《危情》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小菲菲】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危情》 作者:苏贞又 内容简介: 他不爱我。 在他鱼龙混杂的世界里,兄弟似手足,女人作衣服。 我偏要他为我守色戒,为我断手足! Tags:危情无弹窗广告 危情最新免费章节更新 危情txt下载 第1章 大爱无情 三月初的一天,沈教练把个叫商临的男人丢我车上,然后就抱着肚子往厕所奔。 商临模样长得特好,关键还高。我闲得无聊就故意控制不好离合把车弄的一耸一耸,单纯想整蛊一下。 他的头撞了顶棚几下,当场脸色黑极了。 有同事来敲车窗打趣我:“你们车震呢?” 我剔了商临一眼,逗他说:“帅哥,车震你熟吗?” 商临斜我一眼,没应声,然后不问自取走一张我的名片就下车去打电话。 同事上来,指了指站在毛毛雨中的商临:“他你男朋友?” “不是。他是沈教练的朋友。我不熟。” 同事盯着我,无奈地摇头笑:“不熟你还调戏人家。” 我伸个懒腰:“成天和你们这群老爷们待习惯了,耳濡目染熏的。在驾校难得见着个这么帅的男人,逗着玩儿呢。” 这件事我本没放心上,但晚上忽然接到商临的电话。 “哪天有时间来和我研究车震的原理。” 听着声音我就知道是谁了,意思是想让我去他家?这话儿实在暧昧过头。 我赶紧同他说:“我有男人,去你家不合适。” 他默了会儿,再开口时似乎笑了一下:“怕了?怕就少拿我逗闷子!” 电话通了好几分钟,但我们都没再说话。 后来几天我们就没有联系了。 再看见他是一周后的事。 他早上九点来的,高端夹克裹住他有型的身材,引来很多女学员的目光。他和沈教练唠完磕后过来同我打个招呼。跟着我的几个学员瞎起哄非说他是我男朋友,他不解释,看我的眼神挺温柔,兀自抽几口烟也就默过去了。 那时候我还觉得,他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回头想想也真是傻。 和他发生关系的契机是因为一个叫悠悠的女学员。她提出要商临要请客吃饭,当时我还在想这姑娘肯定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更多的学员开始瞎起哄,我说他真不是我男朋友,可没人相信。 “一顿饭无所谓,我请就是。” 商临不知道发什么疯,真订了个七星级酒店的包房,排场搞得特别大。 我从没刻意打听过商临是干什么的工作的,但这顿饭足够证明他的经济实力。 饭桌上,起初大家有说有笑还挺好,后来别的学员把我往死里灌,就跟集体说好的一样。好几次都是商临在帮我挡酒。那个叫悠悠的女学员不愿意,说高兴就应该多喝。我喝多了,悠悠还总敬我酒。商临握住我酒杯,懒懒地对别人说:“你们要喝冲我来。” 可想而知,后来一桌子人跟疯似的在包间里呼呼喝喝,就没剩下完全清醒的人。 要不是这样,可能就不会发生那种事。 我疼坏了。 商临像铁一样穿过我的身,酒店的床一下一下撞着墙壁,我后背也不停地磨蹭。 意识开始清醒的时候我无力的骂着他,越是骂得难听,醉酒的他就更发狠地撞过来,不带一丝多余的情感。 那晚我们真的很疯狂。 衣服被丢了一地,套都用掉好几个。 第2章 大爱无情 我很清楚已经发生的事是无法挽回的。 半夜他睡着了,迷迷糊糊间他抱着我喊:“唐颖。” 瞬间我心口像是被劈下一道雷,但怎么说也活到了二十好几,遇到这种事总不能去死。没多久他醒了,我已穿好衣服坐在床边修剪完自己的指甲。 我问他:“唐颖谁?” 他诧异地瞧我。 我说:“你睡着的时候喊这名字来着。” “有这事?”商临拿过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罐咖啡,拉开拉环才回答:“是有那么个人,挺熟。” 我觉得他渣得没边,搞不好拿我当成了替身。如果真是这样也是够倒霉。我失去了第一次,他连睡的是谁都没搞清楚吗? 商临坐起来,瞧见床单上的斑斑血迹后脸上就透点躁:“昨晚我酒多了,动作粗暴了点。如果你打算以后跟我,跟就是了。” 对他而言这是多么轻松的一句话。 我手上有点存款,真心不算太缺钱。但一时兴起就对他摊开手:“好啊,跟你是吧?一月能给我多少零花钱?” 他却脸色不变,裹条浴巾下床说:“钱我有的是。” 我终于bào发了,怒甩他一句:“谁稀罕你的钱!你搞清楚,我不告你强女干已经是网开一面,别以为这世上所有姑娘碰上个有钱男人都恨不得上去舔屁股!” 他没说什么,背过身去,仰头又喝几口咖啡。 脱了上衣的商临确实有让人垂涎的身材,可他整个后背全是疤,大大小小深深浅浅,每一道疤都像在告诫我,他也许不是什么好人。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其实很堵得慌,真心觉得特别不值。 像他这种皮囊好又有点钱的,肯定很多小姑娘喜欢。八成身边的红颜知己多得能凑几个麻将桌,而我却把第一次竟给了个不熟的人,这笔账怎么算都是我亏。 浑浑噩噩地回到了住处,我听见有人喊我名字。 抬眼那么一瞧,我瞧见了喊我的人。 他是周明,我答应和他谈恋爱没多久,我们只牵过手,接吻都没有过。 周明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旁边还站着个女的。 真就巧了,那女孩就是提议商临请客的悠悠,吃晚饭那会灌我最多的就是她。 “程教练,你可算回来了,昨晚你和那人……”悠悠故意装作不好意思说下去,扶住满脸颓废的周明,更加无害地说:“周经理,你看看她脖子都被吻成什么样了?在你面前装矜持,根本就是在玩yù擒故纵。别人的床她爬得快着呢!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多。” 突然间我全明白了,绝对是被人背后捅了刀子。 我脾气不是很好,看见有人光明正大的兴风作浪,心里本就不舒坦的我‘咣’一脚蹬在悠悠肚子上:“再说一次我听听。” 她慢慢蹲下来,也不知道是真的很疼还是故意装的。她甚至还仰起头哭得梨花带雨地说:“程教练,我又没乱说,你怎么能打人?” “打的就是你!”我当时心里那个火真被点燃了,直接说:“姑娘,我玩的是不是yù擒故纵和你有关系?和谁开房跟你更没关系。倒是想问问,你跟我学车也有半个月了,和周明认识我怎么没听过?心机够深的你!” 周明瞪着我,眼神就像要吃人:“你过分了啊,悠悠是我老板的女儿,我和她清白得很。介绍她去那学驾照,想给你抓业绩,担心你觉得欠我人情才没告诉你。结果悠悠看见了什么?教过的男学生是不是都弄过你?程乙舒,你真他妈脏!” 第3章 大爱无情 周明是第一次对我这么凶。 我脑子很混乱,气得说:“你说的对,睡过我的男人可多了。周明,早看清早好,别杵我家门口,滚边去。” “程乙舒,你!”周明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我甩掉他的手,眼神挪到那个叫悠悠的女孩身上,而后又剔了周明一眼说:“悠悠对你的事好像还挺上心的,她八成是看上你了。没见她这会疼着?带她走!我对她这种假白莲严重过敏!” 周明和木头人一样定了好一会,他眼神里憎恨和不舍肆意jiāo织。 我嘴上不肯吃亏,可内心其实觉得自己愧对周明。 周明追了我一年多,他曾为了讨好我而去讨好我身边所有闺蜜,请她们吃饭,给她们买包,种种事件太多了。 虽说我对他没什么爱,但单身这么多年也就周明让我决定谈回恋爱。 所以,昨晚发生的一切何止是噩梦一场? 周明走后我就把自己关在屋里,点上一支烟,盯着镜中的自己。 我天生的单眼皮,眉心正中央有颗极小的美人痣,一头黑发柔顺滑下,身材也很火辣。 打小就怎么没缺过追求者,十几岁的时候因为心高气傲所以不谈,二十二三的时候因为没合适的人选所以不谈,现在二十四了还没结婚的打算,单纯只是恐惧婚姻给女xìng造成的种种伤害。 又或许我内心其实很期待会有个让我死心塌地的男人出现。 罢了。 连续抽完三支烟,手机响了。 早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只是没想到来这么快。 电话里驾校领导说接到了联名举报,指我行为不检点,决定开除我。 我把电话挂了,皱着眉头。 说起来我平时的确黄段子乱飞,可十几个小时之前我还是清白姑娘呢。 外头突然狂风大作,扰得我心里挺烦。 丢了工作,没了清白,人生中第一个谈的男朋友也吹了,所有的倒霉事都凑一块去了。在家里没日没夜躺了三天。第四天,悠悠给我发短信,内容十分的简明扼要:我在你家楼下,出来! 我把手机扔在一边,压根就没当回事,自顾自打了盆水舒舒服服泡脚。 十五分钟后我又收到她的短信:我过来是想好好和你谈谈周明的事,见个面都不敢?你也知道自己没脸见人是吗? 我觉得没什么谈的必要,她喜欢周明,要真能被她勾到手尽管拿去便是。对我来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可短信接二连三的来,我实在是被搞烦了,火速敲下一行字:原地等着! 一双脚泡得正舒服,被迫只能从盆里缩出来擦干,走在阳台往下望,还真看见悠悠抱着胳膊在下面等。 转身取来了洗脚水,心想总不能浪费,‘哗’的就往下招呼。 耳边立刻就窜进悠悠的尖叫,倒也让我郁结了几天的心情舒畅些。 随便套了身牛仔衣下楼去,远远就瞧见悠悠的湿漉漉站在那,跟个水鬼似的。 “程乙舒,是不是你倒的?你倒的水对不对?”悠悠涨红脸,气急败坏地指着我。 我装蒜地‘嘶’了声,绕她走一圈,:“哟,是你啊。差点以为是哪来的落水狗!” 悠悠气得跳脚,再也端不住平时虚伪的形象,咬牙切齿地朝我吼:“你!程乙舒你得意个什么劲!不就是个臭打工的。你这种不检点的女人,早该被驾校开除了!” “所以背地里的脏事都你做的?” “是我做的怎么了?”她答得理所应当。 她说话间我已把手腕上的皮筋摘下,火速竖起一头散下来的头发。来时就想好了,要是一会她敢对我动手,我也绝不和她客气! 她一连推我好几下:“程乙舒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一声,周明我要定了。不怕和你说,是我故意灌醉你和那凯子,也是我故意害你失业,我就是看你不爽!别人能和我争,但你这种臭打工的不配!” 忽然觉得这姑娘其实可怜,为个男人发神经哪里值当。 但她半点不识趣,又甩来句重磅zhà弹:“听说你大学都没上过,读个高中还被学校开了,难怪素质低。还有,你妈为了改嫁拆散别人家庭,连亲生女儿都可以不要。我看你就是遗传了她,骨子里都是不要脸的骚狐狸!” 这句话生生触到我的雷区。 虽不知道她是打哪儿听来我妈的事,但那是我心里的痛,不管是谁去揭这疤我都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二话不说我就甩她个大嘴巴子,紧跟着就一脚喘过去。 第4章 大爱无情 她也实在不经踹,一下就倒在花坛的水泥边,手臂被尖角滑出了个大口,哗哗往外淌血。 “你!这次我不会放过你!”悠悠的血流得很快,在她雪白的手臂上jiāo错纵横,红得刺眼。 我觉得自己是有点过了,心想着好歹走过去扶一把,可不知道哪里冲出来的几个糙汉,一下就把我双手给狠狠捏住,他们嘴里还口口声声说我大半夜欺负人姑娘。 “有病吧!你们抓我手干什么?”我不停挣扎,结果还是无济于事。 悠悠似乎毫不意外这些人的出现,装腔作势地哭着。有个糙胡子大汉拿出手机报了警。也就一会功夫吧,警车和救护车一道过来,悠悠被送去医院,而我和那几个‘见义勇为’的‘路人’一起被带去了警局。 大晚上的,悠悠唱了出大戏给我瞧。 那会儿我就在想,她在周明面前装柔弱扮无辜,再怎么作妖也和我没关系,我懒得和别人争个自己也不是很爱的男人,但她比我想象中yīn险,小小年纪心眼贼多。 我们做完笔录,几个‘路人’就走了。我被小警员带到严队办公室。 早些年严队还不是头儿的时候,我爸是这局里的一把手,后来我爸舒服退休姓严的才顺利上了位。我很尴尬地咳嗽一声说:“严叔,这事别告诉我爸成吗?” “知道丢人了?晚了,你爸人都快到了。”姓严的喝口茶,一副做官的派头。 我大概也猜得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闷声不坑拉把椅子坐。可惜屁股没来得及坐热我爸就风风火火地杀过来,但我第一眼瞧见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不是我爸,而是我爸身边长相出众的商临。 我整个人愣了。 我爸把我拎到一边,火冒三丈地说:“越来越不像话!老脸都让你给丢尽了。我管不好你,只能jiāo给管得了的去管,今天起你就搬这位临叔叔那住去,什么时候脾气改好了再搬自己那!” 我瞪圆了眼珠子,指指商临:“爸,你和他是?” 我爸看商临一眼,随后瞪向我:“老朋友里头就他最闲,多的是时间替我管教你!” 我一听就激动得很,语气瞬间挺恶劣的:“他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吧。我凭什么喊他叔?我还没结婚呢,你随便把我塞去男人家里头,爸你像话吗?” “懂个屁!要不是几年前他拒绝特招,这会儿怎么说也是省厅级别的。他是天生有副好皮相没错,但人家79年生的,你喊一声叔不为过。再说就你这的臭脾气,他能看上你?做梦去。”我爸语速奇快,火气越说越大,喷了好多唾沫星在我脸上。 我真心被雷翻了。 商临穿上衣服还行,脱了衣服明明更像个危害社会安全的人物。 而且他居然38岁了! 我本来好好一黄花大闺女,被个38岁的男人给辣手摧花了? 靠之! 我不是个喜欢吃亏的人,就因为我爸曾是警局的一把手,我怕给他丢人才咽下了那晚的哑巴亏,现在要我搬他家去不是羊入虎口是什么? “爸,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人他是强……”我指着一旁默不作声地商临,剩下的俩字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商临的嘴角略勾起,慢吞吞地问:“我是强什么?” 简单的几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特别yīn森。 默不做声了一小会,我心里乱了。 我爸完全没注意到我和他之间的异常,抽两口烟继续说:“总之今晚你捅的篓子到时让严队给你向那姑娘求求情,现在回家收拾收拾跟临叔走。”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我下巴翘了翘。 我爸涨红脸对我吼出来:“程乙舒你自己想想,从上初中到现在你打架闹事的频率都快赶上吃饭了,惹的麻烦事还少?” 一向坚强的我突然酸了鼻子,我盯着我爸,疯了似的喊:“你不就是想说我没教养吗?对,我是没教养,谁让我有妈生没妈教!” “混账!”我爸一巴掌呼过来,毫不留情。 我半张脸立刻就跟涂了辣椒水一样疼得像要烧起来。 我没哭,倔强地看着我爸。他抬手还想往我脸上招呼,是严队拼命拉住了他。 “吵得我头疼。”商临慢吞吞地说:“行了,人jiāo给我。” “我说了不去!” 他走过来在我面前定了会,然后二话不说就扛起我。 那晚我狼狈地倒挂在他肩上简直像只猴,不管我怎么骂他,他都不放我下来。 直到走出警局商临的脚步才停上片刻,他慢声甩我句:“到了我这种年纪,某些方面不经憋。你再多骂半句,一会咬烂你的嘴。” 第5章 大爱无情 商临不像在开玩笑,一时间我舌头都撸不直了,赶紧闭紧嘴巴,省得白白吃亏。 回公寓拾弄完东西我们就一起去了他家,我选张最顺眼的沙发坐,他给泡来杯茶,自己拿灌啤酒坐我旁边。 他拉易拉罐时,我一把夺过。 商临眼一斜,慢声问:“干什么?” “你别喝酒。”我说得很顺溜,说完脸上就热了几热。 他鼻子里发出很轻的笑声:“你在怀念什么?” 瞬间浑身的血液都像在往头顶冲,我吧唧几下嘴扭头说:“叔,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年纪了,我能怀念什么?” 他不急说话,从我手里夺回啤酒,拉开拉环喝了口才说:“现在不是流行我这年纪吗?” “流行啊?那你在我爸面前怎么没把那晚的事说出来!”我的白眼快翻到后脚跟了。 “你不也没和你爸说吗?”他yīn柔底勾起嘴唇,把一整罐啤酒都喝完,空罐子被一下捏扁后丢一旁。他兀自往下拉了拉夹克拉链,露出里面裹住胸肌的t恤,猛就把我捞怀里。 “臭流氓!把手拿开!”我扭动着身子,他反把我抱更紧。 那张瞧不出岁月痕迹的脸向我凑过来,又在个极近的距离停下。他慢声对我说:“我xìng子古怪得很,敢不听话就整死你!” 他呼吸轻易落我脸上,我憋着气,连呼吸的jiāo缠都不想有。 可能是瞧我老实了,他才把脊梁骨给挺直:“走,带你熟悉下环境。” 我不情愿地跟在他身后,听他耐xìng讲解常用的东西分别摆放在哪。 他确实有狂妄的资格。 就说他住的房吧,周围一圈都再没别的住宅。上下五层独栋建筑,自带地下停车场和下沉式花园,简直壕的没有人xìng。唯一格格不入是他卧室,随处都是暗色调,窗帘也拉得密实,就跟被封死了一样。 他走进去,坐在张别致的单人沙发上叠起腿,慢声问我:“住隔壁还是住我房里?” 我歪着头把脑袋磕门框边,一下下轻轻瞧着:“想得倒美,真以为我这段时间会住你家?我爸岁数大弄不灵清,我又不傻。做做样子呆一两天我就回去。” 他弯腰从床底下摸出根一米长的钢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有胆你就跑,腿打断。” 很可能惹了个瘟神。 我剔他一眼,砰就关上门。 那晚我躺着柔软陌生的床上,疲惫地叹息出来。 一墙之隔的那个男人神秘且古怪,爸让我喊他一声临叔,可就是这个他信任的朋友让我失去了女人最重要的东西。这些事不能和爸说,只能自己憋着。谁让我妈不在身边呢?常常在想,如果我妈当年没有离开我,我又怎么会变得如此尖锐。 想到我妈,一双眼睛就酸涩得厉害。这么多年除了听我爸讲她已经再婚之外就不曾有过她的任何消息。 就这么想着,念着,迷迷糊糊睡去。 隔天下午我被严队的电话吵醒,他告诉我那女孩已经答应不追究,但前提是必须上医院给她道个歉。 “就不道。”我立刻就想挂电话。 严队突然说:“整个早上光弄你的事了,我好说歹说人家姑娘才愿意不找你麻烦。你当给我个面子,别让严叔下不来台。” 我的眉头深深皱起。 严队一直在电话里劝着,我只能轻轻吐气说了句:“行吧,给地址。” 倒要看看她还能怎么作妖。 我出去的时候商临并不在家,懒得去管他在哪,直接奔去了严队说的那医院。 电梯上了五楼,我傲慢的推开病房的门,谁知打眼一瞧我双脚就定住了。 记忆中的妈妈穿的已不像以前那么朴素,头型也是当下最流行的中年款,正给悠悠削苹果。 我震惊到只将嘴巴动了动,一个妈字就卡在喉咙口,吞也不是,咽也不是。 悠悠邪恶地挑起一侧嘴角,对着我妈往我这抬抬下巴:“她人来了。” 我妈的态度冷漠地出奇。 当年她离开的时候我才九岁,现在我二十四了,但五官的轮廓终究是没怎么变过,我不信她认不出我。 我嘴皮子打着哆嗦,满心的思念几乎奔涌而出。 “妈!”我激动地想冲过去要抱她,可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我妈一个耳光重重甩过来,厉声丢我一句:“我女儿是路悠,给我女儿道歉!” 我捂着脸却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 她说什么? 悠悠是她女儿?那我又是什么? 悠悠从病床上下来,一只手勾住我妈的肩,十分嚣张地瞧着我说:“程乙舒,生你的这个女人破坏了我爸妈的婚姻,成功晋升成我的后妈。这十几年来人前我喊她一声妈,人后我就是喊她滚,她都得赖在我病床边服侍我,她甚至能为了讨好我去打你!你说她贱不贱?” 我狠狠一惊,眼下哪里还顾得上和悠悠斗嘴。一把拉住我妈的手,几乎用哀求地语气和她说:“妈,你是不是过得不好?你跟我走,我们不受这窝囊气!” 我妈毫不犹豫地甩掉我的手,冷冰冰扭过头,根本不想认我。 耳边突然响起悠悠刺耳的笑声。 “程乙舒,看见了吗?你就是喊她一百句妈,她都不会应你。你还是早点认清现实。今天你要是不道歉,就等着我随便找几个野媒写点黑贴,到时候连你那个当了一辈子清官的爹都得让我白泼脏水!”悠悠的眼神变得可怖起来,那种常年积压的憎恨跃然而出。 “路悠,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木纳地定在那儿,老半天才心寒地笑出来:“想要我怎么道歉法,你说说看,我听听看!” “我这人其实也挺好说话的,只要你跪我面前说你错了。我大不了就息事宁人呗。”她语气别提多恶心人了。 我嘴里‘嗬’了一声:“跪你,我呸!” 悠悠是多少见识过我脾气的,她大概知道我不会轻易服软,于是假情假意的挽住我妈的手,虚伪的撒娇道:“妈,她昨晚把我打成这样,我让她给我道歉过分吗?” “不过分。”我妈连想都没带想就给了我答案。 这一刻对我而言简直天崩地裂,心中关于妈妈的那些回忆全被打成碎片。 悠悠趁机一脚踢在我窝上,我整个人当即就都矮了一半。 我看见我妈的鞋子,也看见悠悠落在地上的影子,就是看不见我自己的尊严。 很快就想站起来,可突然间有只冰冷的手狠狠按住我肩膀。 我抬头,瞧见的是我妈的脸。 “程小姐,我再说一次,给我女儿道歉!” 我就这么死死盯着记忆中温柔的妈妈,难受得用力咬住嘴唇。 悠悠用刨好的苹果敲几下我的脑袋,得意地说:“程乙舒,谁让你只是个臭打工的,就活该没有人权!” 我杀她的心都有了,可为了不给我爸惹麻烦现在只能忍。 十根手指用力地往地板上按,恨不得把地板按出窟窿来。 我发誓,一定会让她后悔今天所说的每一个字! 在我身心最痛苦的时候,病房的门砰一声被人推开。 商临不知道是怎么找来的,几步就走到我身边,一个猛力把我捞进他怀里。 他还是穿着款型好看的黑夹克,拉链拉到最后一个齿轮,遮住半个下巴,特别的酷。 “程乙舒,你还找救兵过来?睡一觉睡出真感情来了?真不要脸!告诉你,谁来都没用!”悠悠盘起手,从眼神到声音无不透出鄙视。 商临英俊的脸上有点躁,龇牙甩她句:“屁话多!”紧跟着扬手就一巴掌把悠悠从我面前扇到床上。 悠悠被打懵了似的,一动不动。 商临漠视着除我之外屋里的其他人,这份护短的心竟让我生起一丝感动来。 他掏出一个真皮男士手包,唰的拉开拉链,丢了五十在床上:“医yào费。” 悠悠总算动了动,往地上吐口带血的唾沫,但还是说不出话来。可想而知这一巴掌威力有多重! 我妈就和个慈母一样上前扶她,在我面前毫不掩饰地关心她。我妈甚至还有些愤怒的冲商临说:“打个巴掌又丢五十块?你什么意思!” 关于这五十块的医yào费,商临是这样解释的:“我平时飙车不小心碾死别人家的狗也会给上十万。值十万我就给十万,值五十就给五十。” 第6章 大爱无情 我为什么会跪在地上,他又怎么找来医院,这些事我们都没有去主动问对方,如是刻意在避讳着。 我暗暗同自己说:别说是不相干的货色,就算是血ròu至亲我也绝不原谅!从今往后,程乙舒没有妈! 这天我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特不踏实。晚饭过后我倒头睡去,半夜醒来烟瘾犯了,可怜烟盒子里已空空dàngdàng,又躺了会儿,实在憋不住才闯进他房间讨一根。 刚推开门我就有些后悔。屋里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 啪嗒一下,他开了灯。 方才那一瞬间我宛如失明的眼睛总算能瞧清楚东西了。 他光着上半身坐起来,被子只盖到小腹。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肩膀很正,若隐若现的鼠蹊线xìng感的出奇。 可我知道自己来错了时机。 他被窝里很快钻出了女人脑袋,她头发乱糟糟,嘴边还挂些粘腻东西。 我起初看见时的确一愣,但之后也没太多旁的情绪。 商临怀里的女人倒也是个五官齐整的。她像是害臊了,才几秒钟就害羞地别过脸,抽张纸巾往自个儿嘴上抹抹。 可想而知,整个房间都弥漫出一种难言的尴尬。 我没敲门就进来是做得有点不上道了,无端就破坏他软玉在怀的好气氛,估计商临那玩意是我推门时瞬间疲泄的。 想到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我心里莫名起了阵乐呵。 “你有事?”商临的呼吸还没匀,伸手拉开抽屉,摸根烟点上。 “哦,你手指夹的,给我也丢一根。”我指指他手里那冒烟的玩意,没忘自己过来的正事。 他往半拉的抽屉里瞧了眼:“不巧,手上的是独苗。储物间有卷烟器,你去找找。”语落,他下巴朝门那抬了抬,龇牙对我说句:“出去。” “你俩继续。”我也并非是个不识趣的,眼锋一滑就折身出去,往储物间奔。至于那姑娘是谁,她有没有因为我的突然闯入多想什么,这些我都不是很关心。 翻齐要用的东西,我盘地就坐,拿起装烟丝的盒子。 那会和他一起吃饭时就觉得烟味特别,今天才晓得他卷烟用的竟然是drum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烟丝,我爸曾拖朋友从欧洲带回一点,他试了试就在那啧啧称奇,所以我对这种烟丝是很有好感的。 我麻溜卷了十来根,终于到验收自己的劳动成果的时刻,一个黑影落在地上。 我翘起头瞧他,身高出类拔萃的他就和个巨人似的。我的眼神莫名下移,移到那不该移的地方,心里不禁同情起他被窝里涨得通红的小脸儿,就他那尺寸一捣鼓,说不定那姑娘的喉咙明天就得废了。 他眼神也很不客气地量过来,像把我从上到下都强女干了一遍。 我觉得他对待女人简直是渣个透底,脱裤子上床,穿裤子下床,谁来解决对他来讲似乎都一样。但好歹白天他也挺爷们的护过我,这会儿也不想逞嘴上爽快去批斗一番,何况商临不是我的谁,那女的就更不是我的谁。 我只平和问他:“不多抱会儿?下来做什么?” “完事了还抱什么?抱久也腻。”商临弯腰拿起我卷好的一根烟夹着鼻唇之间嗅了嗅:“你打架的事我已经替你平了,以后给我老实些。” 我心里沉了一下,语塞数秒。 他拿起手里那根烟,夸道:“卷的不错,这根就归我。” 这一晚,我躺回房里后就举起双手垫在后脑勺上,再也睡不着了。 第7章 大爱无情 其实悠悠的事光我自己倒无所谓,打了便是打了,缩头乌龟的事本也不怎么爱干。可我爸是老派份子,如果因为我被人戳断脊梁骨,我这心里过不去。且不说商临是怎么让悠悠这个yīn险货色放我一马,总之他这回是真帮我一个大忙。 我脑袋清醒的闭目养神,个把小时后隔壁有了动静。 隔着墙,姑娘的哭声我听得清清楚楚,她哭着喊:“不要,不要。” 我心想这38岁的老男人也是真能折腾,体力不是一般的好。那次他酒精上头,对待我也同样粗暴持久,哪里懂得怜香惜玉这一说。 本就失眠的厉害,这会儿眼睛是彻底清醒了,一骨碌爬起想着干脆去弄点吃的。 我开门出去,路过商临房间的时候他也正好开门。瞧上我一眼,没和我说什么。只是大手一推,冷冰冰把那身材丰满的姑娘推远了些。 “我不要走,不要!我是真的喜欢你。”姑娘抱着他的胳膊,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哭的楚楚可怜,挂了满脸的泪痕。 我顿觉自己平时和一群男人工作惯了,思想也污糟的救不回来。隔着墙听人姑娘说不要,自然而然往那方面想。原来她是不要……走。 姑娘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可根本也顾不上我,她拼命地晃着商临的手臂说:“我和你保证以后你睡着的时候,我一定不再吵你了。” 商临掰开她的手,龇牙说:“趁我没发火!” 姑娘大概是被商临过于犀利的眼神吓退,脚一躲就哭着跑下楼。 我瞧了这一幕实在忍不住才多嘴句:“她才和你缠绵一通,怎么翻脸就不认人?” 他往楼梯那削上一眼,同我说:“又不娶进门,给钱了。” 我语塞片刻,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就下楼去伺候自己的肚子。 在这世上除了我爸,别的男人是很难入我心脏半分的,哪怕是夺走我第一次的人。 隔天早上十点半,我爸提点野山参上门。他对商临笑脸盈盈,一瞧见我眼神恨不得就要吃人。 医院的事我爸知道了,他警告我以后不许见我妈,更不许和我妈的继女扯不清。我一时半会没想接话,我爸就在心里认定我还想去纠缠,于是直接夺走我的钱包,缴了身份证和所有银行卡转手递给商临,jiāo代他没要紧事不许给我。 商临穿着他偏爱的夹克衫,墨色的刘海微垂着。他接过东西后就退到墙边靠着,安静地就像颗树。 看来他是不会帮我说话了。我皱皱眉头,饶有力度地说:“爸,现在除了吸霾不要钱,哪个不要钱?就算这边有吃有喝,可来例假买卫生巾总不能直接从超市抢了走。而且卡里都是我自己挣的,你凭什么放他那?” “程乙舒!凭我是你老子!”我爸被我气得不轻,脖子一梗说:“成天给我惹麻烦还敢问我凭什么,老子怎么养出个这么叛逆的东西来!” 我打架确实和家常便饭一样,也难怪我爸动气。可他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总对人家挥拳头。他也不会知道,我不想做挨打的那个,只能在别人打我之前把对方打趴下。所以我爸让我不要和妈的继女再扯不清,我做不到。长这么大连我爸都没跪过,凭什么跪个小姑娘!我又没错!这笔账是怎么都得讨回来的。 爸走后,我一个人瘫在椅子上,心里越发只想着一件事,就是手撕路悠那朵假白莲。 可没有钱我连门都出不了,又天生不喜欢和朋友张口借钱,于是瞧向正看新闻的男人。我取下手腕上的皮筋把头发扎起,然后走到他跟前,直接挡住他的视线。 “把身份证和钱包还我。” 他没把我的东西收起来,这会正掖在腰后头。如果讨要不到,我已经打算用抢的。 他不吭声,皱着眉头瞧我。 我竟被他瞧得有丝丝发毛,正想再说点什么,他抢先说道:“脖子上的吻痕怎么还没退?早知道你皮肤这么嫩我就少使点劲。” 我微愣,伸手自己摸了把才想起自己刚把头发被束起了,而且今天也没和前几天一样用遮瑕膏盖着,现在他看见也是自然。 但我没太在意这个,向他摊手又绕回正题:“这你别管了,钱和身份证我有大用处。” 商临低着头,非常爽快地从腰后拿出我的身份证,帅气地夹在两指之间。 我立刻伸手去捞,他却缩回了手。 他这时候才抬起头,慢声说:“这个可以还你,钱包我扣着。想要钱也不难,以后就为我开车,暴力薪资,日结。” “可我不太会开机车。”这倒是难住了我。 他说:“没让你动我那些宝贝。我讨厌开四轮的,车库里还有辆便宜越野,能开吗?” “六年驾龄的老手。你说能开吗?” 商临皱皱眉头,抓起我的手把身份证丢放上:“那以后我喝酒泡妞,不管怎么折腾你都得陪着。也愿意?” “我就一开车的,给工资我就能开。你喝酒泡妞关我屁事,我们只是不小心睡了一觉,我可没打算和太多女人抢一根棒子。”我yù图缩回手,免得他反悔,可偏生过分直接的语气让他愣了几愣。 他的手掌把我捏住身份证的小拳整个包住,哼笑一声说:“你这女人倒是有点意思。” 我剔他一眼,同他说:“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今晚我弟组了个局,你开车送我。”说完,他摸根烟叼嘴上,盯我盯到忘了点。 第8章 大爱无情 夜里九点半,我从楼上下来。 商临正站在落地窗前举着手机打电话。 他身上穿着黑色夹克和之前几件有些差别,亚光的材质配上横线分割,肩膀到大长腿呈现出端正的t字,如同电影里才能见到的身材。 他把手里揣兜里时我已站在他身边。 “几点走?”我斜眼问他。 他瞧我一眼,可就这一眼就直白地像在把我身上穿的衣服一件件剥掉。 我的眼锋清淡地划过他的脸:“虽说男人欣赏女人是天xìng,但盯得太久俩珠子不疼吗?” 商临笑笑:“怪你。” 我没着急答话,暗自看了眼落地窗户上印着的自己。 发梢微卷,落落大方地垂在胸口。黑色皮质套装,上衣很短,束身的简洁拉链款,肚脐下的几寸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下身却被皮质长裤包裹得十分严实,配上做旧的系带马丁靴,整个人看上去都利索极了。 我对着窗户捋一捋头发,平顺答道:“我对车是有执念的。开什么车穿什么风格的衣服是我给自己定的规矩。谁让你嘴里的便宜越野是辆三百多万的悍马h6,我这么穿只是想尊重自己一会要开的车。”顿下话,我把眼神又移到商临脸上,懒懒地说:“这套衣服应该足够配h6野蛮冲撞的气质了。” 他盯着我默了会,突然从兜里掏出车钥匙一丢,我麻溜地空中取物,稳稳得把钥匙拽进手里。 坐进霸气又张扬的车里时,人的yù望也变得浓烈直白。驾校那时给我配的白色桑塔纳教练车比起这辆,真是连粪便里屎壳郎都不如。 一阵兴奋从血液里迅速燃烧,我侧头瞧见他已经系好安全带,便说了句:“你坐稳些。” 语音还没落尽车子就飞驰出去,让我感受到轮胎和地面擦出光火的快感。 “你开车也太野了。”商临的声音略沉。 我抽空瞧他一眼,发现他的一只手用力吊住顶棚扶手。 我的嘴角根本控制不住的上扬,觉得现在的他和身份证上的年纪完全不搭,也不像那个飙着机车在路上炫技的人,整个人萌得出奇。 我实在忍不住逗弄道:“你害怕的话我可以开慢点。” 他默了会才很勉强地说:“不用。” 车子到达酒吧门口时商临的手依然紧紧握着顶棚扶手,我给他丢根烟说:“吓得屁滚尿流了还装。来,抽口缓缓劲。” 他这才把手收了回来,推开我给的烟黑着张脸说:“在车里待着,回家整死你!” 估摸独自坐了一个多小时,我翻下车棚的镜子,饶有兴致地给自己涂个了姨妈色的口红。 靠在真皮质地的靠背上,连头枕都嵌得恰到好处,我舒服至极的闭目养神,突然耳边却听见‘咣’的一声巨响。 我一个激灵睁开眼挺直脊梁骨,就看见了精心打扮的悠悠手里拿着只高跟鞋正往引擎盖上敲。 而我曾经日夜想念的蒋凤英女士也化了妆,正拖住她让她别闹。 “程乙舒真是你,你这贱货除了勾搭男人使yīn招还能干什么!别拉我,我真想弄死她!”隔着前挡风玻璃,我清楚看见路悠像个疯子一样的骂着。 我皱皱眉头,她嘴里的yīn招是什么?就这么短暂愣了会我再下车,悠悠和蒋凤英已经钻进了那个商临所在的酒吧。 我站在酒吧门口往里望,海一样黑漆漆的脑袋跟着劲bào的音乐起伏着,别说是找人,压根连一张张脸都瞧不清楚。 我回头瞧了眼引擎盖上被高跟鞋砸凹的几个小圆坑,顿时心疼得怒火中烧,对于一个成天和车打jiāo道的人来说,车比人还有革命感情。既然冤家路窄,我也不会当成没眼瞎没瞧见。 我嗖一下钻进酒吧,穿梭在热闹地人群中不断寻找着悠悠和蒋凤英女士的影子。 在寻找的过程中,因为我这身火辣的衣裳惹来不少麻烦,有酒客将我当成酒吧小姐,连言语都免了直接上手就往我胸口就摸。 我也没管他好不好惹,一脚就踢在那人裤裆里,指着骂道:“长得漂亮就小姐?回头再碰上你,小心我把你手指剁下来专门喂小姐下面的那张嘴。”我甩头就走,委屈那吃我豆腐的男人在我身后连声道歉。 我一路穿行,毫无方向感地在酒吧绕了几圈,终于在二楼最深处的一个卡位上瞧见悠悠和蒋凤英。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偌大的卡位一共就四个人。 其中就有商临。 我当时站在比较远,商临没有很快注意到我,他坐在最右侧,而他的左侧则分别坐着路悠,蒋凤英,以及一个和路悠有几分相像的中年男人,根本没有所谓的商临的弟弟。 我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心里特别不舒服。就这么一边走,一边把眼神依次挪向卡位上几张我熟悉的脸上。等商临发现我时,我的一只手已经从桌上随便抓了只装酒的杯子,沉默片刻就刷一下往悠悠脸上泼。 中年男人大概以为我是疯子,立刻站起来骂道:“哪来的小丫头!这是你撒野的地方?” 我看了眼,越看越觉得他和悠悠长得像,要没猜错这个中年男人应该就是路悠的老爹。 我管不了那么多,悄悄握住桌上的一个酒瓶准备报医院的一跪之仇。几天的连日累积下,我对路悠这个女人已经丧失了基本的冷静,所有可能产生的后果都被我抛在脑后。 悠悠气得满脸通红像是随时都要bào发,蒋凤英女士却拼命地往纸巾盒里抽纸,慌忙地帮悠悠擦脸上的啤酒。 这一刻,我心里就更恨了。 手中的瓶子才被我从桌上拿起就被商临那只修长好看的手给握住。 中年男人指着我嘴里一直不干不净,商临突然冒了声:“她是我小情人,谁再骂我听听?” 中年男人大惊。 商临把我拉到他坐的位置,而我一双眼睛里没有别人,始终只有正在我憎恨的路悠和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的蒋凤英。 在我恨到不断把手指甲往沙发里按的时候,有只手抚住我的脸颊,我感受到了男人的唇息正折在耳畔。商临贴着我耳朵说:“谁让你来酒吧了?” 我剔他一眼,伸手就把他推远了些,满脑子都在想接下来该怎样教训路悠。 正在这时,酒吧的服务员说vip包间已经收拾好了,让我们腾到三楼。我冷漠地随他们一同上去。包间的门关上后所有吵闹的音乐都被隔在了门外,诡异的安静在空气里蔓延。 中年男人沉沉叹息声后,怯怯地对商临说:“今天我带着我女儿过来给你赔罪,商先生就放我们条生路。” 听到这句话我才意识到自己把商临想糟糕了,他和路家人应该是没有jiāo情的。极有可能商临让路悠放弃整我的机会是用了一些不干净的招。 “路总,我的宝贝小情人因为你女儿受了点委屈。当家的替她出口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过了?”商临叠着腿,说得慢悠悠,可他的话却让我一阵措手不及。 商临叫他路总,看来我真没猜错,还真是路悠的爹。可宝贝小情人是什么玩意?商临前后说了好几次,说的可是我? 姓路的怯怯瞧我一眼,挪了挪屁股往商临坐的位置凑,和只哈巴狗一样陪着笑脸说:“商先生,我女儿不懂事,我一定好好教训她。可你也知道我们做房地产的离不开建筑材料。你一夜之间买下了周边几个省市的精细化学厂,现在原材料商人和我们房地产商简直怨声载道。没有腻子粉,别说是盖房子,就是糊个墙洞都难。你这样做会逼死我的!” 听到这里,我心中清明。难怪路悠看见我时会那么失控,还口口声声骂我手段yīndú,原来商临使出这么个杀手锏。我就说悠悠这么讨厌我怎么会不趁机做文章,她是不得不放过! 我心里突然特别痛快,心想也得给商临点面子。我喉头一热,涂着口红的xìng感嘴轻轻吻过他的脸颊。 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一颤。 “谢谢宝贝。”我懒懒地冲商临说着。 他像在看怪物似的看着我,没几秒那耳朵根就红个通透。 我很快把搂在他脖子上的手松开,可他却一个猛力把我搂得越发紧实些。 他眯起眼,用轻到怕是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发什么神经?” 我没理这话,瞧了眼他脸上被我落下的红唇印后悄悄推开他,起身走到悠悠和蒋凤英面前。 今天其实就算没有商临,我也已经打算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为自己讨个公道,而且关于悠悠拿我爸威胁我的事我刚一瞬间突然想好了对策。但商临的做法显然更为有力度,他既然都替我做了,我当然要盛情不却的欣然接受。 我就这么盯着面前这对母女,斜挑眉毛懒懒地说:“路悠,还不麻溜地跪?在等我请你吗?” 悠悠翘起下巴,眼神充满着憎恨。 她爹在一边急得跳脚,直说:“好女儿,你给人家认个错。快点快点,听话。” 悠悠看着无害,其实她骨子里也有些脾气,她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我,哪有要对我低头的意思? 我想到她当初侮辱我的那些话,伸手就一把抓起了她的头发。 “啊,好疼!”路悠叫着。 可还没来得及把悠悠按倒,蒋凤英女士!我曾经叫一声妈的女人!砰一下跪我面前! 我身子一晃。 “我替她跪!别为难我女儿!” 我默了好一会,一股从心底泛起的酸楚直涌喉咙,厉声化成了一句:“蒋凤英,人人都说为母则刚,可你的为母则刚却用错了地方。滚!” “商先生,这……”路总惊慌失措。 商临闷了口桌上的酒,呲了呲牙说:“行了,和先前说的一样,这次的腻子粉我会按原价供出,但往后就请老实些。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要是从外地运成本相差的不是小数目。” 这些话我都听见了,但现在的我根本不想说话,光看着跪在我面前的蒋凤英和露出得意的路悠。 我不知道生我的这个女人为什么非要留在路家,哪怕是以这么低的姿态也要留。 “还不滚!”我一脚踢在了距离蒋凤英只有一寸的地方。 他们一家三人识相地离开,我背对着商临在那地方站了会,调节完心情后转身瞪他:“骗子!” “骗你什么了?”商临笑笑,低头发着短信。 “不是说你弟请喝酒?我怎么没看见什么弟弟?”我还没从刚才的心理刺激中缓过来,抖着手摸根烟抽。 “他快到了。”商临起身向我走来,指着门说:“回车里去!” 他大概是不想让他的家人看见我。 我对于商临的家人毫无兴趣,眼下被蒋凤英那一跪搅得心情糟糕,也确实想一个人静静。 正准备走,包间的门被推开。 进来一男一女。 男的高大帅气,身穿一件雪白的衬衫,没有打领带,西裤是最简洁好看的九分款,端正的五官间又流出那么点痞子劲。我知道他,估计这座城市里也很少有人不知道他。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金融界神话江辞云!而他身边的女人气质大方,虽然看着三十出头,但能让人觉得舒服。 他们看见我那会目光中都有些惊讶,然后我就听江辞云十分宠溺地对怀中女人说:“颖颖,你说我哥脸上的那抹蚊子血是怎么印上的?老子好像错过了什么。” 我手中的香烟正在肆意燃烧。 可语声带笑的江辞云下一句便是:“哥,我支持你早点恋爱结婚,但也别总是这种乱七八糟的女人!” 江辞云说我是个乱七八糟的女人?他认识我吗?他知道我是什么女人?这心里本腾着火,还有人非往qiāng口撞。 我往前走两步,上去就想抽他一嘴。 第9章 大爱无情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 总之快到我根本反应不过来。 一条胳膊就忽然被扭到自己腰后头,整个人都被摁弯了腰,除了自己那双做旧的马丁靴和暗红色的地毯,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你的女人太不懂事,xìng格不好也就罢了,胆儿还这么肥。敢伸手往老子脸上抽耳光的真还没几个。哥你就不能正经谈个恋爱,好让我和爸妈也少为你cāo份心。”江辞云声音里的痞笑很浓,一字一句却说得饶有力度。 我感觉胳膊都只差给折了去,抬脚朝江辞云鞋子上狠狠一跺,手腕上立刻就松腾了,转身时江辞云皱着眉头,嘴里嘶了声后十分厌恶地看着我。 今晚我真的受了很重的内伤,原本好好在车里坐着闭目养神结果听见悠悠不干不净的话,去了酒吧又是给流氓吃豆腐又是被蒋凤英恶心到,现在就连想出去静静都能被人一顿乱喷。 商临抽几张纸巾往自己脸上用力抹抹,整张脸全是躁地说:“江辞云,我的事你少管。我喜欢什么样的碍你什么事?”顿下话,商临把纸巾往桶里一丢,朝我勾勾手指头说:“程乙舒,你哪都别去了,就待这!” 他家人没来前让我出去的是他,现在让我留下的还是他。或许是因为他弟弟的话让他耳根子不爽了,总之在这种时候我觉得应该给他几分面子,权当谢谢他背地里为我做的那些事。 “行吧,那我等你。”我选个很角落的地方坐,孤独的好像一条狗,而他们挨得很近,酒杯一次次碰撞,在觥筹jiāo错间叙旧谈笑。 我往嘴里塞了块西瓜,舌头瞬间甜腻的要命,可心里头却说不出到底有多苦,脑子里想的也全是青春期里陈年百古的事。 商临缓慢地语调穿进我的耳朵:“唐颖,什么时候带你女儿来我那转转,我都想她了。” 思绪的线被陡然剪断,我抬起头望向了那个女人,一种说不清的滋味堵在心窝上。原来她就是唐颖,可这关系…… 视线中,坐在江辞云身边的那女人甜甜地一笑说:“商临,听人说你最近过得挺潇洒,哪里还会想小彦,想我们。” 商临拿起桌上的酒闷了口:“谁说我不想。” …… 我就像个装饰品一样坐在那,除了商临给我丢过两支烟之外,没别人来同我说上一句话。商临那个牛逼弟弟好几次当着我的面就说,和我玩玩可以,要是准备娶回家就免了。 商临只是看我一眼,然后就冲江辞云笑笑:“管好你自己,我心里有数。” 那时候我就清楚,我不爱他,他也心有所属,我们绝无可能生出爱情来。所谓豪门世家,更是为我们筑起了一面高墙! 江辞云和唐颖坐到凌晨一点半才走,商临将他们送到门口,折身走到我面前问:“闷坏了?” 我剔他一眼,把盘起的双脚套回鞋子里头,一边系着马丁靴的鞋带,一边懒懒地答:“嗯。” 鞋带系了几次才勉强系好,先前被江辞云那一扭,别说真挺疼的。 商临大概是看出来了,忽然盯着我说:“他脾气一暴起来谁也挡不住,往后再碰上,你收点xìng子。” 我磕了磕自个儿嘴唇,狠狠咬牙说:“我讨厌他!” 其实我讨厌的不是江辞云,而是这个我不爱的世界。 出了那儿,我跟个独臂侠一样把车开回去,一路上该问的不该问的通通藏在自己心里,车速也被刻意放慢了许多,等到地方都凌晨两点半了。 商临睡不着,我也睡不着。 我和他在五楼的录像厅相遇。 商临坐在身边时已经换下那身衣服,只套件格子睡袍。 他的头发湿湿的,身上好闻的沐浴露味道打散了drum烟丝特有的香气,一只手垫在脑后十分懒惰地靠在椅背上。 他来时我早在这儿待了半个多小时。偷拿的几罐酒也都被我干掉了,偌大的屏幕黑着,一台破旧的收音机放在我腿上,时不时刺啦刺啦地响。午夜的广播节目就像是一记猛烈的春yào,说的全是男女间苟且的那点事。 后来的一切十分顺利成章,在节目和酒精的刺激下我喉头一热,搂住商临的脖子,主动把嘴唇送了上去。他没有拒绝我,但也没有抱我,任我深夜发嗤般吻着他。 吻着吻着我突然停下,抬眼看着商临。 这么近的距离下看我觉得他好像更帅了,多看一眼就会醉。 “程乙舒,你想干嘛?”商临的喉头轻轻滚着,声线同老唱片似的比午夜电台里声音浑厚的男播音员更有味道。 或许是气氛实在太好了,我卸下了以往的尖锐,把骨子里散发出的妩媚化成一声声xìng感地气音,没羞没臊同他说:“听了节目来了感觉,你借我一晚吧。” 商临一愣,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就把他推倒在长长的沙发上。 我斜着身子趴在他胸口,留着指甲的手指轻轻刮过男人的锁骨,而后又从他两条锁骨的中心点缓慢向下滑,一直沿着他那条不深不浅的线滑了三四寸时,我嘴里‘嗬’了声说:“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初夜会留到结婚那天的,从来没想过会半道让人给捡了便宜。可意外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都没用。这样吧,既然现在我需要,这次当你还我。” 我平静似水地把这番话说话,甚至说得还有点懒。 男女平等了那么多年,在这方面却从未实现真正的平等,凭什么呢? 我俯唇吻住他,肆意像攫取着眼下想要的东西,他就像我的一个玩物一样,和那些有的没的感情全然无关。 我以为他会接受,毕竟他是那样风流的人。可他突然狠狠按住了我的肩膀,翘起头朝我呲开牙说:“程乙舒你喝醉了!忘了那晚你自己说的话?” “那晚?哪句?”我捏住他的下巴,只觉自己的身体在酒精和电台的双重催导下就快要烧起来。 “你说不爱和太多女人抢……”他yù言又止,大概是觉得那天我说的话实在是粗俗直接,连他一个男人都不好意思补全。 我松开他的下巴,眯着眼睛笑出来,特别无赖地说:“可现在这里除了我没有别的女人啊。” 对于风月事,我实战经验的确不足,但作为一名成天扎在男人堆里的老司机,又有什么是我不懂的。 商临的眸光微闪,忽然yīn冷地吓人,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说:“程乙舒!送上门的来的美女我来者不拒。但我讨厌女人爬上来搞我!你喝多了,先清醒清醒!” 我还想说点什么,可商临突然拽住我的胳膊,一路把我拖到房间,直接按在雪白的浴缸里,开了花洒就对着我冲。 三月的夜里还是很冷的,商临却用冷水浇我,我嘴上骂了几句,试图从浴缸里出来,可他用力的拽着我,按着我,活生生把我变成一只落汤鸡。 以为这是男人克制的结果吗? 面对一个蛇精病大叔是永远猜不到结果的。 我浑身湿透后,他立刻关了花洒,把我抱上他的床,直接扯光了我的所有衣服,和我运动起来。被子里,他低低地说:“现在还你!” 我们一直从凌晨纠缠到中午,直到我一点力气都没有时,他才摘了套喘着气说:“程乙舒,还够了没?” 我看着他,没应声。心里就琢磨着一件事,他该不会嚼yào了?这么大岁数怎么都不会累?这会我两条腿动一下都疼。 商临后来坐床边,点支烟烦躁地说:“说话!” 窗外的光大片大片的透进来,印着商临的半张脸特别耀眼。他家庭背景雄厚,又有身高和长相,连身材也十分让人垂涎。如果他的私生活能干净些,如果他心里没有喜欢的人,不知有多少姑娘会死心塌地。 我盯了他很久,才特别认真地同他说:“这账算得不对,还是你欠我。” 我是很认真掰扯这事,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在。 他被我盯得更显烦躁,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坐起来,把被子拉到了胸口,更加认真地说:“以后等我想起来同你讨这债时,你真的不要像这次一样主动了,任我玩弄就行。既然你也说是还债,不要介意谁上谁下的问题才好,总要让债主满意才算还清不是?” 正抽着烟的商临听见这句话狠狠呛到,他咳嗽了好久后他拿香烟冒火的那一端对着我骂道:“程乙舒,你要不要脸!这种话竟然张口就来!” 无法理解他的怒意来源于哪里,我一只手拎着被子,一只手悄悄夺走他用来指我的那根香烟:“我是个随心主义者,当初不想睡你时怎么都不想。等我想睡你时,你就算是个穷光蛋我也想。你不要想太多,我会认认真真的玩你,再认认真真嫁给别人。”顿下话,我翘起头瞧他:“我没腻之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你不许再让另外女人碰了。” 商临愣了会,冷笑两声问:“那你多久会腻?” 第10章 大爱无情 我没应声。 可能就是这份沉默彻底挑战了商临的耐xìng,他从床边的一个柜子里翻出面镜子凑我跟前。 镜面光滑而清晰,从镜子里我看见了此刻狼狈的自己。 长发蓬松地顶在脑袋上,就像只大蘑菇,嘴唇也微微肿起,脖子上更全是一道道我们纠缠过的痕迹。青的,紫的,红的,颜色的层次感很鲜明,俨然像个被几个大汉折磨过的女人。 这一刻,我的耳根子竟有些发烫。和他缠绵的一幕幕也异常清晰地在脑中浮现。他是个在床上没有任何感情的男人,就连吻我的时候都冷冰冰的,就像在叼食着盘子里的一块ròu而已。 商临收回手,把镜子往床头柜上啪的一按,坐在床边慢声说:“程乙舒,顶着这鬼样子也敢说出那么狂妄的话。我的事你还管不着。再敢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把你脱光丢山沟里喂狼。” 他是背对着我说的,我的视线中全是他背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盯他片刻,我突然伸手扯掉他裹在腰上的浴巾,手一拽把他拎回温暖的被子里,一个翻身而上。 他有很深的双眼皮,是我这种天生的单眼皮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他说的那些话我毫不入心,反而觉得他发火的样子我还挺爱看的。 他突然僵住了身子,发尾垂在眼角处,嘴皮子也失去了刚才警告我时的利索,有很短暂的一瞬间,我感受到了他任由我处置的样。 可也只有片刻,他慢声说:“下来。” 我轻轻拍摸住他的脸,全然不理会他的话,起兴逗弄道:“屁股抬高点!还有一半浴巾没扯掉。” 他红透了脸,像是抓狂的动物一样把我拎到边上,利索裹好浴巾后狠狠转头骂道:“程乙舒,我还从来没遇见过和你一样色的女人!” 我忍不住笑出来,懒懒地冲他说:“哪知道你这么不经逗。” 商临闷哼一声,直接把我脑袋按进了被子里,他隔着被子整个人骑我身上,把被子搅得乱七八糟。 我差点以为自己要给他闷死在这,倒腾了好一会,等我从里头钻出来时,商临已消失在房间了。 我从烟灰缸里捡了根烟屁股,点上后自说自话了句:“动不动就脸红,哪里像头种猪。” 这天也不知他是真害羞了还是临时有事,他在桌上丢了两千块钱,说是昨天我给他开车的工资,钱下面还压着张银行卡,那不是我的卡。我问他什么意思,他没说,只jiāo代句他晚上回来,叫我不许自己出门,然后就整个下午都不见了踪影。 我在床上足足躺了三个多小时才下床,泡杯咖啡坐在偌大的阳台上欣赏风景。闲得无聊,我打开了微信,一条一条看着朋友圈,还没看一会,一张合照瞬间进入我眼底。 那是周明喝路悠的亲密合照,周明还给这张照片配上了文字:终于找到了真爱。 我把手机丢一旁,喝口咖啡后不禁思索起来。这世界上所有的情话都是骗人的,要没记错,周明曾经发誓赌咒,说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除了我他绝对不会和别人在一起。结果分手还不到半个月,他就伊人在怀了。还真爱?我呸! 其实,缘来缘去本就是一场空,谁和谁不知如此? 大概过了二十几分钟,沈芳给我发短信问我和周明怎么回事。沈芳是我儿时的闺蜜,也是我所有闺蜜中最jiāo心的一个。 我觉得在电话里解释太累,干脆把商临家的地址报上,顺便让她给我带份意大利面。沈芳风风火火的开车杀过来,我收拾好自己,把商临留给我的印记通通拿粉底遮起来。早早在门口迎接沈芳,她看见别墅目瞪口呆,直问我是不是发了笔横财。 我把她带到客厅,接过她送来的意面,挑起几条面后才答:“是别人的房子。” 沈芳两年前还是个超级大美女,后来因为生了场大病服用激素就胖成身高体重相等的水桶一族,她jiāo往四年的男朋友另外找个美女把她甩了,是个可怜姑娘。 她把那张堆积着肥ròu的脸凑我面前,一笑眼睛都没了:“这房子主人男的女的。” 我说:“男的。” 沈芳的脸凑得更近了些,坏笑着问:“几岁?” 我想了想,便道:“五十。” 沈芳一把夺了我的叉子:“程乙舒,你……” 我笑出来:“骗你的,他才三十多。” “这么好?!”沈芳地目光很清亮,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直接。 我把眼神飘过去,心里起阵乐呵。人都是需要心里暗示的,如果我一开始就报上商临的年纪,估计沈芳还是觉得和我相差有些多,可我一开始说他五十,然后再纠正成实际年纪,沈芳就觉得没什么了。 “难怪你不要周明了。”沈芳也是个直接的人,她曾经是美女时,围着她转的男人能排一条街,可现实残酷啊,胖了之后再没有男人愿意多看她一眼。 我放下手中餐具,深深吐气说:“我是被坑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一五一十地向沈芳说出,就连我妈那段我也毫无保留。沈芳听后气得满脸通红,一拍桌子说:“程乙舒,难道你打算就这么放过那个贱货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沈芳突然哭了出来:“我最讨厌这种女人了,以前我男朋友也是被这种女人勾引的。程乙舒你和我不一样,你有报复他们的能力!” 我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安慰地拍拍沈芳的肩说:“周明和谁在一起我无所谓,但那个小狐狸精我肯定整死为止。她还没向我下跪,我怎么可能放过她!” 沈芳大概还沉静在自己不堪的往事中,挠了挠头皮,有气无力地说:“你不是说她爸挺有钱的吗,你打算怎么做?你知道吗?如果我家庭背景也好些,当年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接受被抛弃的结果!现在他们孩子都有了。前段时间遇上,那女的还讽刺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我听后默了会,随即敲了下沈芳的脑袋说:“芳芳,一个女人真正的强大不是靠背景金钱这些狗屁东西,而是内心的强大。自己的气场强了,就能镇得住任何牛鬼蛇神。下次那女的要是再讽刺你,你就告诉她,就是你这种‘嫁不出去’的女人睡过她老公四年。看她还怎么瑟!” 沈芳噗嗤一声笑出来,心情好了许多,她说和我一个月没见了,让我带她出去玩一圈。我把商临jiāo代的话抛在脑后,换身衣服拿走了桌上的两千块钱就带着沈芳出去。 原本我只想和她出去洗个脚就回,但沈芳大概是被以往感情的破事给荼dú,非要去喝个醉生梦死才痛快。 我带她去了一间逼格很高的水上ktv,叫了一箱酒和两个陪酒男模。酒水是八百一箱,陪酒男模是四百一个,正好赶上了活动,包间免费。我算了算钱手里的两千差不多能付今晚这场了,也就干脆放开了玩。没想到那俩帅哥喝酒特厉害,没坐半小时,桌上的一箱酒差不多要给扫光了。 我出去,在走廊的沙发上坐了会,盯着眼看要被打bào的手机,自言自语说句:“你急什么?” 正准备把手机揣兜里,谁想眼锋瞟间了还有几条信息。我点开一看,发现也是商临给我发的。可内容说的是:今晚有个美女要我留宿,我盛情难却不回来了。 我皱皱眉头,也回复了一行字:嗯,好。正好我也和朋友在一块,刚叫俩男模,估计今晚也不回了。 我起身往包间走,商临的电话闪电般飞进来。 他在电话那头yīn森森地问:“在哪?” 我说:“玩呢。既然你那么不听话,我要你何用?” 电话还没来得及挂断,我迎面撞上了昔日的男友。 周明没和悠悠在一块,和群朋友来的。 周明的朋友大多我也认识,他们看见我就拍拍周明的肩,说是先去挑包房。 长长的走廊上,周明一身灰色西装,身姿也笔直挺拔。他虽没有商临长得那么好看,但五官非常端正硬朗,男人该有的气场其实他也都不缺。 “程乙舒,你给我过来!”周明快步上前,抓起我的手就把我拖到了安全通道。 他第一次壁咚了我,右手的手臂就扣在我脑袋旁边。 “周明,你有事就说事,不用挨这么近。”我伸手想推开他,可他反而凑得更近。 周明像在隐忍着什么,声音特别地低:“你和谁来的?” 我将头一扭,十分轻蔑地答道:“你不都找到真爱了吗?我和谁来的关你屁事!” 黑暗的光线中,周明的眼睛特别的亮,他灼热的呼吸一次次打在我脸上,连声音都像是压抑到了极点:“呵,程乙舒,我怎么会爱过你这种女人!我对你那么好,把你当成宝贝一样舍不得碰,谁知道你是个人尽可夫的贱货。既然这样,你也别老便宜别人了,今晚你就跟我走!” 第11章 大爱无情 我脑中闪过片刻的幻想。 幻想会有个硬朗男人冲进来暴揍他一顿,然后把我紧紧搂入怀中。可惜啊,我程乙舒自己解决过的麻烦太多了,眼下这种小事我还真没怎么放在眼里,脑子一直在转,片刻功夫便已想好了对策。 我收收脾气,好声对他说:“周明,我和沈芳一起来的。我包间就在附近,有什么话我们进去再说。” 周明紧皱的眉头,犹豫片刻说:“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 我不以为然地笑了:“我能耍什么花样?” 撂下这句,我便缓慢往安全通道的出口走,周明跟在身后倒也还算老实。 他进门后看见俩男模,脸色特别难看地说:“程乙舒,我以前果然是不够了解你。没想到你竟然玩得这么开!是不是打算这边喝完酒就把这两只鸭带出去?” 我没应声,眼梢轻轻滑过周明的脸,盘手挑个宽敞的地方坐。 我和沈芳jiāo代几句后她就把两个男模叫到一边,和我们离了八丈远,从始至终都拿看病dú的眼光看着周明。几杯酒下肚,周明的话就开始多起来,他说还是很喜欢我,和悠悠在一起无非是想忘记我给他带来的伤害,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食指和中指被他当成两条腿似的从我膝盖上面慢慢地向上走。 我内心的白眼翻了一车,微信上他们的合照分明就在酒店的房间拍的。八成就是昨天悠悠在我这受了委屈,转头去找周明诉苦,夜深人静的,女人一哭男人借个怀抱什么的,借着借着就翻滚到床上。这种戏码我听多了,都能脑补出来过程。 我盯他一会,悄悄然拿掉他的手,拿起酒杯闷了口才说:“周明,我看见你朋友圈了,你和她有合照,可我们认识那么久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周明喉头一滚,立刻掏出自己手机,伸手就把我揽了过去,和我脸贴脸拍了一张。 周明说:“一张照片算什么?我们现在有了。” 我想了想,便道:“我手机没电了,你把照片发我微信,留个纪念也好。” 周明没说话,把照片发给我后突然抱住我说:“你说要留点念想就来点实际的,晚上跟我走。大不了,我算钱给你。” 我身子微颤,心中也是失望透顶。至少今天以前,我没觉得周明有多不堪,他哪怕算不上男神,但也绝不是那种猥琐恶劣的男人,可我发现自己错了。 “小舒,我和你说话呢。”周明把我的一只手又揉了揉。 我佯装温柔地冲他一笑:“我们先喝酒,这种事一会再说。” 可能正是因为包间里的两个男模一直没走,周明压根没觉得今晚我会翻腾出什么幺蛾子。我让周明再叫了箱酒,顺便哄他把第二箱酒的钱先结了。周明喝了不少,我怕喝多误事,很有分寸。半道周明上厕所,我和其中一个男模嘀咕了小会,那小伙子酒多了些胆也挺大的,立刻答应我的要求。 夜场里不干不净的东西多,男模出去一趟,回来就悄悄往周明酒里放点东西,没一会周明就倒了。沈芳还一头雾水时,我点支烟极度冷静地冲那男模说:“把东西给他贴身塞好。” 男模拿了杯酸nǎi往里装了几滴就掖在周明后头那地,制造出他被男人侮辱过的假象,我权当是给周明个教训! 沈芳犹如醍醐灌顶,一砸自己的拳头说:“解气!你怎么不留点照片?” 我深吸口烟说:“芳芳,周明以前待我不薄,真正下作的事我不会对周明干,吓唬吓唬也就行了。” 沈芳耷拉着脸说:“可今晚这包间是你开的,万一他揪住这事要报警整你怎么办?” 我笑笑,伸手搂住沈芳那宽阔异常的肩:“整我什么?就那俩滴牛nǎi也能告得了我不成?他要不怕丢人就尽管把事情闹大,但他绝对不会。不管他,买了单咱吃夜宵去!” 我把小费和包间付了,打完折还余了四百块。我又抽出两张递给帮忙的那陪酒男模,小伙子一口一个姐的叫着,我都走了好远,他还在身后唤我要常来。我头也不回,搂着沈芳走出夜场。 我带着沈芳去了我们这比较出名的夜市,随便叫上三五个小菜,各自拿筷子倒腾起来。 “一会你还回别墅去吗?”沈芳一筷子一筷子往嘴里塞着食物。 我从不劝她少吃,更不觉得长得胖点是什么罪过。夹了几块她爱吃的,大喇喇丢她碗里才回句:“再说吧。” 沈芳仰脸皱着眉头问:“你不回那人不担心你?怎么也不给你来个电话?” 我从兜里掏出手机说:“你看,没电了。手机用的时间长了就这样,改明儿我去买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新的。” 沈芳听完便把她电话递给我:“我这有,拿我手机给他打个也行。” “背不出号码。”我嘴里吧唧着菜,将她递来的手机推远些。今晚夜色浓烈,又起了大风,人也凉飕飕。这会他保不准美人在怀,两具身体相互取暖,正玩得不亦乐乎着,我回去还是不回去似乎也没所谓。 正是吃夜宵的黄金时间,周围的一张张空桌子也渐渐坐满。我和沈芳吃着吃着,一个酒杯就飞了过来,稳稳当当地砸在面前的菜盘子里。 怒火不需预演地堆在胸口,我往回一看,旁边那桌上几个美女都围在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身边。 “滚!” “霆总,你别这样。你说要来这,我们姐妹几个不都陪你来了吗?快消消气。” “我叫你们滚蛋!”那个被称作霆少的男人醉得东倒西歪,又随手抓起只酒杯扬手一砸,这次落在我脚边,zhà开的玻璃碎有几片刺进我腿上。 “我们走吧,这种酒疯子最可怕了。我害怕。”沈芳拽拽我袖子。 我瞧了眼沈芳,扬手找老板结账,结完账后多给了那老板十块。 “多了十块,姑娘。” 我说:“没多。” 话落,我和沈芳的茶杯就被我一手一个拽手里,砰砰两下跟放pào仗似的就砸回那酒疯子脚边。 隔壁好几桌的人全愣了,就连那长相不错的酒疯子也有些茫然地瞧着我。 我拉着沈芳要走,被那群女人称为霆总的男人就起来,身体歪斜地抬起一只手拦我去路,醉醺醺地说:“美女,几个意思?” 他语声刚落,好几桌人站起来,瞧着架势似乎都是和这酒疯子一道的人。 “完了完了,惹麻烦了。”沈芳的声音哆哆嗦嗦,挽起我一条手臂晃得厉害。 我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多人,只能淡淡说上一句:“我手滑。不行吗?” “靠!”男人扬手就甩来一个耳光,我半点没觉着疼,因为沈芳这个平时胆小如鼠的女人在关键时刻做出了保护我最本能的反应,整个挡在我面前。以至于那一巴掌也不偏不倚地打在她脸上。 我把拽开沈芳,抬脚就是一踹。 挡我去路的霆总醉了酒,脚盘不稳,直接被我踹回在一张椅子上。 “王八蛋!”我狠狠骂了句,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更是心疼沈芳为我挨的打! 霆总还真是人如其名,脾气一起来雷霆万钧,指着我凶狠骂道:“妈的,给我马上把这女人搞倒!今晚我就要她陪我!还有那死肥婆,我打出去的巴掌也敢接,恁死她!” 一群人顷刻间倾巢而出,我怕沈芳挨打,整个人都扑腾在她身上,暗自埋怨着自己,不该在这种时候拖累沈芳。 我背上被踹了好几脚,忙腾出个道让沈芳跑。这种时候死一个总比死俩要划算些。沈芳摇摇头,我一脚踹她屁股上骂了句:“你不跑死也白死,跑!” 沈芳一咬嘴唇,笨拙摆着俩大屁股地往大路上跑。 有人想去追她,我立刻拦住了去路,于是头发被霆总一把揪起。 “美女,你胆儿贼大。知道我是谁吗?”他邪笑着,一嘴的酒味和粗暴的动作完全配不起他那张还算好看的脸。 多年的打架生涯让我从不惧怕这种场面,我也曾打赢过,也曾吃亏过,但从未有一次是我先挑起的,也从未有一次是我真正后悔过的。 我仰脸傲慢地说:“管你是谁。” 他轻愣了片刻,把那张削薄的嘴唇凑我耳根,十分挑逗地说句:“我喜欢。” “谁敢喜欢?”一个慢悠悠的,熟悉的,yīn冷的声音嗖得钻耳朵里。 商临骑在他钟爱的暴龙重机上,身姿歪斜地一脚踏地,帅气的黑色头盔被他取下,又很随意地撸撸自个儿头发,长腿一跨极快地从车上下来。 他大步向我走来,右手往身后一抽,瞬间抽出巴掌大的管条物。 商临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呲牙一咬,将管条物的一端咬开后就弹出一米多长的钢管。 他数人头的方式也特别,嘴里只森森念叨句:“呵,一番五番七番十六番……” 嗖嗖嗖嗖,很快又多了七八辆机车停面前。那些人挨个取下头盔,几乎是和商临一样的动作,全从腰后头掏出家伙,压迫xìng地向我们走来。 商临歪头说句:“使劲打,给他们留口气就行。”垂在他眉眼跟前的刘海帅气地跟随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了下。 “好咧。”商临的人应道。 一群人蜂拥而上。 我亲眼看着商临向我奔来,不过几秒,抓住我头发那只手就吃了狠狠一钢混。 商临猛地将我拽入怀里,有两个霆总的人冲过来,他抬起那条举世无双的大长腿一个猛蹬当场就踢飞一个。 一群人扭打在一起,桌子椅子盘子齐飞。 视线中,商临那双yīn柔的眼睛瞪我一眼,凶巴巴地问:“疼吗? 第12章 大爱无情 这是我头一回从商临身上看到这么深重的戾气。 他松了搂我的那只手,随即用指甲梳理几下我的头发,呲牙说:“聋了?!” 我说:“不疼。” 他朝我点了头,嘴唇也极短地微抿了下,明明是很让人觉得幼稚的动作,可偏生有种别样的磁场在吸引着我。 周围已经乱成一团,两帮人互相角斗,而我也快要分不清哪些人是商临的朋友,哪些人又是对方的人。只是眼睁睁看着许多人挨个倒下,最后能站着的早就不到总数的一半。 有人将霆总扶起,他摸着自己手臂,指着商临怒骂:“连我也敢打!一个个是不是全活腻了!” 那人因为酒精的作用,站姿东倒西歪,再加上商临本就是身高特别拔萃的男人,以至于几乎在用附身的眼光瞧那看上去二十五六的男人。 “劝你一句,在自报家门前先回去向你爹打听打听我是谁。打听好了,往后再碰上就绕着点走。”商临收起家伙别在腰后,不急不缓掏根卷烟,垂着个头一口口吸着。 “你什么人!”霆总额头上全是汗,在夜色下褶褶生辉。 我想这个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人骨子里也定是有脾气的,哪怕醉着酒都掩饰不尽眼底的那份狠厉。 商临抬眼看他一会,没应声。 有个穿着机车服的黄毛上前拍拍霆总的脸说:“我临哥二十八九岁那会儿,你爹那个二百五就得乖乖喊他声哥,现在倒好你个小王八蛋祖师爷都不认得了。今天没把打残算便宜你。还不滚蛋是在等吃屎呢!” 他猛一侧脸,盯了会我后把眼神移到商临身上,十分霸道地抬手一指,咬字极重地说:“这账我孙霆均记下了,我们来日方长!”修长的手指一滑,指尖又移向了我,像在隐隐警告我什么。 默了好一会的商临,嘴里叼着烟屁股,噗得一下把烟蒂吹在孙霆均衣服上,挥拳就打过去:“话真多!吵死人!” 孙霆均一下接住了商临的那拳,狠狠咬着牙齿,浑身都迸发着像是野兽在厮杀时才会有的吞噬对方的yù望。 他推开商临,用眼神环扫一圈。 这两帮人打斗过的现场哪里还能入得了眼,客人们早跑光了,椅子不晓得断了几只,盘子碎一地,甚至好几张木桌都断成几截。摊子老板蹲在角落,一只手上的颠勺还紧握着,整个人瑟缩成一团。 孙霆均醉醺醺地往身上掏皮夹,掏了几次才顺利掏出来。他抽出身份证和银行卡,然后把整个牛皮钱包都用力扔那老板身上,什么话也不再说,嘴唇咬得渗出血,被人搀扶着扭头离开。 我能看出来,孙霆均不像是那些没一点本事只会在打架打输时撂几句狠话缓缓面子的人,他八成是真会记下今晚的账! 我沉默地站着出神,脑袋突然被人用手栗子瞧了下。 回过神来,商临斜着眼说:“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我的心因为这句话突然咚的一下,仿佛第一次感受除了我爸之外属于男人的保护。 我皱了下眉头,不说话。 商临似乎很受不了我的沉默,突然狠狠踢翻脚边的凳子,yīn冷地说:“在电话里听见你好像遇到了麻烦。再打,你电话就关机了。马上带着一票兄弟满城找了你两三个小时!你倒是好,一天不闹事都不舒服。我要是没及时赶过来,你打算怎么收场?” 我瞧他一眼,认真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我就这脾气!没遇见你之前不也一直都是这样过的?我同你说,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敢不敢为自己出头又是另一回事。我不会当先开pào的人,但我也不怕事。刚那叫孙霆均的酒杯都砸我这了,不砸回去难不成还等着变ròu靶子?” 商临听完我的话,脸上更yīn森了:“他砸哪了?” 我说:“脚上。” 比我高上一个头多的他瞬间矮了,蹲在我面前撩起我的裤边瞧了瞧,然后粗鲁地拔出一块扎我ròu里的玻璃碎,抬头对我说:“还不疼吗?” 说句疼又能如何,没人能替我疼上一丝一毫。我说:“是,还是不疼。” 商临咬咬牙,站起来又说:“说点老实话。不能走我就抱你。” “真不疼。” 一群吃瓜群众却显得受不了我们这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起哄说:“临哥对嫂子真好,看得我们快腻死了。” 商临的眼睛yīn邪一瞥,慢声道:“别瞎叫,我要是娶个仙人掌进门,这辈子就真算倒尽血霉了。” 他如此直白,我也硬邦邦回句:“你年纪那么大我也不想嫁你,过不了几年很多方面都会不和谐。” 许多人都笑了,还有人贼色的问:“现在还和谐吗?” 我看那问话的一眼,十分爽快地答:“和谐。” 商临似乎对我一本正经地飙黄段子有些无语,一把搂过我往他车那走,羞答答地在我耳边说:“程乙舒,你真是色得不行了!女孩子要点脸不好吗?” “是他们问我的。”我忍不住逗他:“那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回答?” 商临愣了一下,用一种看异类的眼神看我,语塞好一会才妥协般地说:“你狠,先回家再说!” 闹剧终是散了,停在路边的车一辆辆开走。商临带着我开到路口时,警车飞驰而来,我看见沈芳坐在副驾驶正朝前指。 回去后我把手机chā上电,立刻给沈芳报了个平安。沈芳似乎还没缓过来,在电话抖着音问:“你还好吗?被打得严重吗?” 我心里酸了下,说不出什么煽情的话,就说自己一点事没有,又jiāo代让她拿冰块敷一敷脸,早点休息。事实上我脚上那点皮外伤不算什么,真正严重的是后背,抱住沈芳的时候挨了好几脚厉害的,这会骨子还像被剁碎似的疼。 可我这会并不想告诉她。 类似这种谎我对我爸也撒过。 记得刚学车的一年,我爸去提了辆新车,我本是替他开回来,可牌照还没来得及上就被我撞在了桥墩上,连人带车差点翻河里去。当时两个气囊全弹出来了,挡风玻璃碎个精光,车头整个撞没了,我的一根锁骨也因此伤到了。 事故发生后我下车蹲在路边吓得两腿都软了,可还是只和我爸说稍微撞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后来车子被拖回家,我爸看见车撞成那样,后怕得差点昏过去。立刻抱住已经自行去完医院的我,叫我别总这样坚强,偶尔软弱点没关系。 挂了沈芳的电话,我把周明发我的照片保存在手机里。留下照片并不是所谓的纪念,而是觉得以后说不定有用。 我靠在椅子上,把手垫在后脑勺上默了会儿。 不一会他就推门而入,蹲我脚边说:“鞋子脱下来我看看。” 我心里涌起股暖流,伸手和逗弄小狗似的摸摸他的头说:“临叔叔,你有恋足癖?” 商临一把摁住我的手,甩甩头发,一字一顿慢声说道:“我关心你不是因为我们睡过。这辈子我关心过的女人也不只有你一个,用不着这么得寸进尺。” 他手劲不轻,我望着他的眼神如同掉入一个深邃的漩涡。有时候他多情到可以把自己分给无数女人,有时候又无情得好像任何女人都没有真正放在眼里。 我收了笑,脱掉一只鞋子,把脚放他腿上:“我没事。刚处理过了,也贴过创口贴了。” 商临看眼我的脚,甩手就扫掉。 他走到我身边的那张椅子上坐下,第一时间驾起了腿:“你去的娱乐城是我弟开的,正好他在那瞧见了你。你找的那俩男模说你出去吃宵夜。不然我上哪找你去?孙霆均仗着他爹手底下养的人多,打小就是出了名的横行霸道,活活打死你都有可能!” “你不是盛情难却,不回来了吗?孙霆均的事是个意外,倒是你,既然把我那天说的话当成耳旁风,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你是我的谁?”我闭上眼睛,满心都是无处言说的疲惫。 商临久久都没有说什么话,后来我耳边听见脚步声和关门声。等睁开眼的时候,屋子已空空dàngdàng。 这一夜,我趴在床上像极一条死狗。 随着时间的推移,后背越来越疼,火辣辣烧灼起来似的。我咬住枕头的一角,一声不吭地忍着疼入睡。 第二天我发烧了,烧得眼皮都睁不开。 商临前脚给我出去买yào,后脚沈芳就来喊门。我昏昏沉沉下楼开门,刚一打开,先瞧见的却是孙霆均。 和昨晚醉酒时相比,这会的孙霆均明显温善许多,一点也不像张口就骂的粗俗子弟。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又短又利索,鼻子很挺,嘴皮子很薄,冲我说话时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还轻轻勾着,十分优雅。 沈芳的头发被孙霆均的人扯着,她看着我,哭出来说:“程乙舒,今天早上一起床就有人找上门来。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找到了我,总之是他们逼我来的,我要是不带他们来,他们就要打死我。” 我有点烧糊涂了,像条渴死的鱼一样张开嘴,拼命呼吸周围的氧气:“孙霆均,把人还给我。至于你自己,打哪里来滚哪里去。”话刚说完,我两眼就是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孙霆均身上倒。 第13章 大爱无情 “醒了?” 我坐起来,瞧了圈周遭陌生的一切,最后才把视线稳稳当当落在了孙霆均脸上。 我不着急说话,也记得自己断片前发生过什么。 “医生给你打着吊水,说是烧退了些,现在还剩小半瓶。”孙霆均从离我几米远的那张椅子上站起来,嘴角一直保持着标准的微笑弧度,优雅地就像另外一个人。 我剔他一眼:“我朋友呢?” 孙霆均故作沉思,笑着问我:“那个一百六七十斤的胖子?” 他朝我压下脸,像在欣赏着什么。 我从一个等同于陌生人的嘴里听见这话,总觉得侮辱xìng很明显,唰得掀开被子,怒拔手上针头,扬手就指他鼻子:“注意点你说话的方式!胖怎么了?胖子就没尊严吗?” 孙霆均并不怒,不动声色地捏住我的手指一点点移回原处说:“女孩子,这么拽会没人喜欢的。” 我顿觉受不了孙霆均像是面具一样的假笑,谁让我昨晚看见了醉酒后最真实的他,现在他这样谦逊,我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一扭头,不再瞧他,淡淡说句:“问你什么你利索的答就好,大老爷们绕什么弯?” “很痛快!”孙霆均笑了几声,一把揪住我的头发说:“你如果肯听我的话,我留她也没什么用?” 我感受到头皮的疼痛,被迫和孙霆均的视线再度撞上。 他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西装笔挺,英姿风发,打眼一瞧就是那种标准的成功人士。可就算他气质不错,这会扯着我头发的样子也只能给他减分。更别说商临告诉过我,孙霆均打小就横行霸道,内里绝不是我现在看见的样。 我突然笑了,仰脸鄙夷地问:“你们这些有几个臭钱的人,是不是都爱玩这套儿?” 孙霆均猛地松开手,斜眼问我:“哪套?” 我瞪他一眼:“就知道干点不道德的事情威胁吓唬,别的本事也就没了。孙霆均,你这种人要是死了爹妈,丢社会上就是做鸭的命。有种都冲我来,拿我朋友当盾牌你脸上就光彩?呵,你能打听到沈芳,我不信你真的打听不到我住哪。故意绕这么一圈,您也不嫌累。你一定是怕我家阿临,只敢对着我撒气!” 孙霆均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被我说得生生语塞了一会。好半天他才冷笑声说:“嘴皮子倒是厉害得很,不知道别的方面有没有劲!” 他嚣张地扯掉领带往旁边一丢,随即又把西装脱了扔到床上,眼神一瞬不瞬地落我脸上,抬手开始解他衬衣的纽扣。 我觉得事情不太妙,很显然孙霆均这会可能精虫上脑。我一个女人,就算没和别的姑娘一样弱不禁风,可怎么也抵不过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更何况我又是发烧又是后背疼,别提整个人这会多难受了。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像是高速运转的机器一样疯狂转动着。 孙霆均解了两颗纽扣后坐我床边,盯着我的胸,笑着同我讲:“昨晚我就说了,你得留下陪我。虽说晚了一天,但没关系。你这会生着病,我对生病的女人会特别温柔。” “就没有第二种选择了?”其实身处陌生的环境,我心里还是有那么些发怵的,但我明白求饶也好,哭喊也好,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唯一能靠的只有我自己。 孙霆均反反复复瞧我几遍,然后忽然问我:“多的是女人想跟我,你怎么不愿意?” 这话好似问到了我心上。 因为就在他脱衣服的一瞬间,我脑袋里想到的却是阿临,那个38岁的老男人。他抿嘴唇,皱眉头发火,甚至羞红脸的样子我都可喜欢看了。所以就算我在经历情事后对那方面开始有yù望,也不至于总是换人。 我说:“我前几天去医院检查过,md二级。你要是不嫌我脏,尽管来。反正你睡我一次,我也不会少块ròu,只要放我朋友回家就行。” 孙霆均的脸色一yīn,继续抬手解衬衣纽扣:“少和我来这套!” “不信拉倒。现在就可以去医院查,要不是,我头割了送给你!”我杨唇笑笑,说得别提有多真了,只差一点就连我自己都要信了。 孙霆均忽然收了手,更专注地打量我。 我脸色不变,淡淡地说:“瞧你应该也是个胆大的。你要是不嫌弃,我现在就脱。不就是睡一觉吗?我乐意得很!” 说完就我开始解我自己的纽扣。 孙霆均一把抓住我的手,用力一耸,把我脑袋耸到了床头靠背上。 我的脑子像被掏了似的一阵昏。 他扣好衬衣,点根烟说:“进来我这里的女人,要么被我睡了拿钱走出去,要么被我打得爬出去。你想出去也不难,今天如果能让我服气,我绝不为难你。” 阿临说的果然没错,这孙霆均活活打死我都有可能。 “说说看。”我翘起下巴笑着问他,可心里其实挺虚。 孙霆均没着急回答我,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就说:“把那死肥婆带车库去,我马上下来。” 我一听就觉得事情不太妙,孙霆均的意思好像还要扯上沈芳。 “你想做什么?”我的眼神一下凌厉起来。 孙霆均轻柔地抚摸我的脸,yīn阳怪气地说:“还没开始你就怕了?靠!” 我咬住牙齿没有说话。 五分钟后,他把我带到车库。 偌大的地方站着好几个孙霆均的人,而沈芳被衣衫不整地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她嘴里塞着布头,眼眶里的泪水不停在打转。 几个孙霆均的人就像在对付畜生似的随便撩着沈芳的衣服,嘴里还嘲笑着胖子的身上全是脂肪,比菜场里的猪ròu还肥膘。 看见这一幕,我再也无法淡定了,顾不得脑袋还昏眩地厉害,冲上去就拉开那几个羞辱沈芳的男人,忙把沈芳地衣服扯好。 我整个人挡在她面前,直接指着不远处背光而立的孙霆均骂道:“你们这种社会的蟑螂,早晚有一天蹲在天桥旁集体qiāng毙!这么下作的事情对个女孩子做,狗都不如!” “霆总,我们欺负女孩子了吗?不是欺负个胖子吗?”有人说。 “哈哈哈哈。” 许多人大笑。 我恨得几乎要吐血,赶紧拿掉沈芳嘴里的布条,然后就绕她身后想替她解绳子。可我心里越急就越是解不开,他们打得结也和一般的不同,我捣鼓两三分钟反而越来越乱。 孙霆均把我拎到一边,嘴角保持着十分优雅的笑:“别忙活了。只要你今天能让我孙霆均服气,我不但会放过你,以后只要你开口让我帮忙,不管对的错的,我都答应你!”顿下话,他脸上优雅的笑转为恐怖的邪恶,又补句:“但你要是没胆,浪费老子时间,今天你和你朋友都会爬着出去,甚至爬不出去!” “怎么玩,你说!”我没有任何犹豫,也深知眼下的情况已经让我自己失去了主动权! 孙霆均扭头问句:“东西准备好了吗?” 有人递过来一个黑箱子说:“老把戏了,随身带的,都在这。” 我走近几步,往黑箱子上面的玻璃板上一瞧,眼珠子就瞪得滚圆。 这么描述吧,光是听见它的嘶嘶声,我就已经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孙霆均皱着眉头,用一种打量的眼神死死盯着我:“这宝贝很难弄到手,咬一下就送命。你要是有胆把手伸进去任它啃食,从今以后我孙霆均别说不会碰你,还会敬你。不管你有没有背景,又是谁的女人,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能为你办。” 沈芳大喊:“程乙舒,他有毛病。你不是最怕蛇了吗?你别听他的。” 有人抬腿就往沈芳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脚,凶道:“长这么胖还好意思说话,你这种胖子就该去死!活着也只能恶心男人!” 我回头一瞧,沈芳吓哭了。 这是沈芳心里的痛。 他们并不知道曾经的沈芳美得超凡脱俗,那时候的我只配跟在她身后当绿叶的份。 我心里立刻就恨的不行,也是第一次我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会拖累别人。在以往的打架生涯中,我没遇见过孙霆均这种不好惹的,大多都是些吃软怕硬的主,以至于我就渐渐昏了头了! “不敢是吗?”孙霆均似乎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想这招也肯定不是第一次在我身上用,保不准他嘴里的宝贝帮他解决过很多像我这样惹过他的人。 纵然怕蛇,我也已经没了退路。我深吸口气,开始撸袖子说:“敢得很。” 孙霆均的表情却在此刻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他震惊地瞧着我,往我跟前走两步说:“你想想清楚,不是和你闹着玩!” 我剔他一眼,撩完袖子后便懒懒地说:“给根烟呗,我抽两头缓缓就玩你看。” 孙霆均歪下脑袋,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就抽出烟盒给我递了根。 我接过烟和打火机,快速点上猛吸好几口,一下就烧掉半截。 “早死早超生!”我把烟头往孙霆均皮鞋上一丢,打开玻璃盖子就把手伸进去,只在心中赌一件事!孙霆均刚刚的一番话里明显有漏洞。如果我今天出事了,哪里还有什么以后敬我。 恶心的触觉在我手指附近缠绕,它吐着的信子一次次试探般地往我手指上舔。 其实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脑子里总想着:我还没有活够呢!今天如果赌输了,那下辈子投胎做人我得早早遇见阿临,多睡他几次才好。也不知道他发现我不见了会是什么表情。 沈芳在我身后吓得尖叫。 我闭着眼睛感受了会,猛地揪起了蛇七寸把它从黑箱子里拎出来,一副死后还生的样子冲孙霆均笑:“它没牙。” 第14章 大爱无情 孙霆均盯着我,一怔过后笑了,露出俩虎牙说:“你比我想象中聪明很多。” 他从我手中一把夺过那滑溜玩意,咚一下丢回黑箱子里。 有人对孙霆均说:“霆总,哪回用它别人不是吓得求爷爷告nǎinǎi的?这姑娘打小吃熊心豹子胆长大的吧?真虎啊!” 我剔那说话的人一眼,心有余悸地轻轻喘气:“虎?你是什么时候瞎的?没瞧见都是你们这群牲口给逼的!” “够了。”孙霆均给人使个眼色让他们帮沈芳绳子解了,然后对我说:“程乙舒这名字我记心里了。我说话算话,今天你不但带着那死胖子从这出去,以后你想要我做什么都答应你。” 孙霆均的话我本不怎么入心,但他这么说了,我便就配合地拍拍手说句:“好啊。帅哥,我要路锋地产短期内彻底完蛋,做得到吗?” 他没有说话,嘴边的笑更显谦逊。 “孙霆均,以后少犯神经病,脑残片吃多了你!”我搂着沈芳忙从那鬼地方出去,走了好一段才拦到辆出租车。 沈芳刚坐稳就趴我腿上哭了,我拍她几下肩膀,想说的很多,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半道上,沈芳的哭声渐渐隐去。她抬头,圆乎乎的手一把抹去眼泪说:“程乙舒,我想减肥。” 我心里像是被什么给挠了一下,皱着眉头说:“他们那群疯狗说话难听,刺着你了吧?沈芳,别说你现在才一百六十几,就是二百六我也不嫌你。这世上胖的多了,也不一定非得瘦成竹竿啊。” 沈芳摇摇头,恹恹地苦笑说:“我知道你不嫌我,可这个世界对胖子充满恶意。你知道吗?去年我头发剪了,穿的又很宽松。第一天去单位上班我在食堂吃午饭,隔壁桌的同事就和我开玩笑,说我再吃下去就讨不到老婆,后来我告诉他我是女的,他惊呆了。打那以后那同事就再没和我说过话,我在单位人际关系很不好,只要裁员就一定有我的份。还有,像我这样的人买衣服,坐车,很多简单的事做起来的都很难很难。别人可以随便当面或者背后骂我死胖子,死肥婆,甚至是猪!可我不是猪,你知道我以前也是很瘦的!” 说着说着,沈芳的泪水就又滚下来了,一颗颗都跟黄豆那么大,偏生她还故意在我面前撑起那难看到抽搐着的笑容,我的心顿时就跟被打碎了似的,猛得把她捞我怀里,连声说:“好好好,你想减就减,快别哭了。”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满是担忧。且不说减肥这条路太艰苦,我更担忧的是因为胖而受尽人情冷暖的沈芳如果真的瘦回成一道闪电,再次获得男人们垂涎的目光,只怕她愈发觉得这世上的人都肤浅的要命,心也就真的冷透了。 那天我觉得沈芳各方面情绪都不好,就决定带她去了别墅跟我住几天。 快到的时候我还在想,算起来我被孙霆均带走也有五个多小时了,很可能这会他不在家,正疯了似的找我。他会想到是孙霆均把我带走吗?还是会去找周明? “到了,八十五块。”司机扭过头来。 我身上没装钱,是沈芳给付的车费。 我回过神来往别墅一瞧,大门开车,门口还停着辆没见过的车。 “下车了。”沈芳轻轻推下我的胳膊。 我应了声,和她一起往别墅走。 可能是烧糊涂了,我竟然对那个老男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有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幻想。比如,我进门时他红着眼睛骂我去哪了,然后一把抱住我之类的。又比如,他可能什么话都不说,直接把我抱回房间,再为了方便照顾我钻我被子里之类的。 我必定是疯了! 这些少女幻想怎么会出现我的脑袋里。 脸越来越烫,伸手拍拍脸,一脚踏进了别墅的大门。 就这么一抬眼,我看见的一切和我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商临正抱着个胖墩墩的女孩子,他笑得一点也不yīn柔,甚至是天真无邪,薄薄的嘴皮子亲亲小孩的头发,然后是脸,再然后连小手小脚都要亲一遍。而他身边正坐着那个叫唐颖的女人,他们的眼神全在孩子身上,根本没发现我的存在。 眼前的商临哪里还是我印象中的那个样子? 他就像是孩子的生父一样,稳重体贴,即便不用说什么,对孩子的溺爱也全在眼神和行为里了。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如果以后他有了自己的孩子,可以做个非常出色的父亲。 先发现我存在的人不是他,而是那个叫唐颖的女人。 “有人找你。”她声音温柔地说着。 商临这才看向了我,不过淡淡地问句:“去哪了?” “朋友来找我去医院挂水了。”我胡扯句,拉着沈芳就去了楼上。 我关上门,开始喘气。 “那男的就是你说的三十多岁的那个?旁边的女的是……”沈芳有些不好意思问下去。 “女的应该是他弟妹。”我答道。 沈芳拍拍胸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破坏别人家庭,幸好不是。” 她的话犹如一击重锤。 我明明没去破坏什么家庭,可显然现在的我住在这么大的别墅,吃着他的,用着他的,连晚上解决生理需求也得借他的零件,生生过成了被包养的小情人生活,完全不是我想的路子。 没多久沈芳在我床上睡着了。 我下楼,商临还抱着那小孩儿,他们就像有聊不完的话。 那小孩儿勾住商临的脖子,嘟起小嘴亲他的脸,滚圆的眼珠子泛着让人疼惜的光,稚嫩地声音也缓缓流出:“比起爸爸,小彦更喜欢你。我喜欢你搂我睡觉,什么时候才能搬来和小彦一起住呢。” 商临看了眼唐颖,沉默了会说:“小彦有爸爸,我不能和你们住一起。” 小孩儿天真无邪的追问他为什么。商临似乎很难应付孩子这问题,便看看唐颖,说去加点茶水,把小孩儿递回了唐颖怀里。 他起身的时候才注意到我正站在楼梯旁,我什么话都没说,眼锋划过他的脸,走到茶几旁拿了只打火机就准备上楼去。 唐颖看我一眼,随即对商临说:“婆婆前几天问你来着,说让你快点找媳fù,这女孩儿你要是真喜欢就带回去给你爸妈瞧一瞧。要是没有结婚的打算就别浪费人家姑娘的时间。我有几个同学还单身着,从我这打听了你好多次,你有空的话也见见。你朋友在,我就先回去了。” 商临也看我一眼,向她点头。 送走他,商临才走到我身边,拿走我手中的那根烟,二话不说就碾进烟缸里。 我瞧上他一眼,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他十指jiāo缠,大拇指轻轻迂回在自己的皮肤上说:“买yào的时候碰上了,就接回家里来坐坐。”说完他才抬手摸了摸我额头:“哪儿挂的水?还挺管用。” 我没有动,直勾勾看他。 “有这么好看?”他声音中杂着yīn邪的笑,似乎很清楚我在因为什么不痛快,却还要明知故问。 我后背早疼得快裂开,一直强忍着说:“我看自己玩过的男人,没毛病啊!” 商临的手立即缩回来,狭长的眼锋一挑,有些动怒地说:“程乙舒,我劝你不要老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一次两次我当你年轻不懂事。时间长了,我腻!” 他一个起身,拔萃的身高就被迫让坐在沙发上的我仰望着他。 在孙霆均那本就受了点破气,现在心里更是憋了股无名火。但我坚信自己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他既这么决然地说了,我何必栽他这自讨不痛快。少女的幻想偶尔想想就好,想多了也容易变傻。 在别墅和沈芳住了五六天,身上的伤痛也好差不多了。那天夜里我麻溜的收拾东西,趁他洗澡的时候从他房里偷回自己的银行卡,和沈芳直接叫辆车离开别墅。 半道上沈芳好似憋不住了问我:“你就这么走了?不打算和你家阿临在一起了?他长得好帅啊!” 原本我觉得没什么,可被她这么一问心坎里就突然空落了一阵,烦躁地把头扭向窗外说:“他不喜欢我,也不太适合当我老公,等哪天我无聊了再逗他。” 沈芳又问:“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我转头:“睡他。” 可能他是真的对我腻了,我离开别墅后他一个电话也没打来过,我给我爸买了一堆营养品和烟酒,什么好话都说尽了才勉强让他相信我以后不会再打架闹事,还我自由。 那段时间沈芳忙着减肥,我几次约她都被她拒绝,身边别的闺蜜有些忙着照顾老公孩子,有些又忙着谈恋爱,一帮全是重色轻友的家伙。 以前看见别人在朋友圈秀恩爱从来没觉得什么,可自从打别墅离开后我就再也看不得那些黏黏腻腻的照片和段子。 或许,我在想他了。 然而,真正激发对阿临彻彻底底的占有yù是在一个下暴雨的晚上。 那是我最狼狈的一天,也是我最疯狂的一天。 事情的起因是商临的一个电话。 手机屏幕上已经一个多月没出现过他的号码了,突然这么响起,我还有些措手不及。 “有事?”我接起。 电话那头的他声音异常xìng感,呼吸间还带着迷人的喘息:“我喝多了,过来接我。” 第15章 大爱无情 我可能是真的脑抽了。 在他说话这简短的几个字时,烂在我心里的那一丝一缕的情绪突然间像找到了出口,一层层的清晰,一层层地蹿行,最终涌出喉头,越过嘴巴,化为三三两两问地址的字句。 他费劲的把地方说完就挂了。 我把手机往旁边一丢,望着天花板问自己去不去接,长达五分钟的时间里都没有什么答案。 右脚被我弯曲起来,我点根烟抽上,片刻间周围就烟雾缭绕。 估摸着也就下去半根,我一骨碌从床上跳起,随便套身衣服就出去拦车。 晚上十一点,我到了他所在的地方。 推门一看,我一眼就看见了他。 双眼紧闭,面色潮红,黑发低垂,他一手松垮地垂着,另一手紧紧捏着手机,像是用了很大力气。 周围坐了九个美女,环肥燕瘦,什么样的都有。 而他也早已醉到不省人事,衣衫也不整齐,t恤被翻上去,腹肌任由那些女人抚摸着。 挨他最近的那个甚至还把红唇贴在他锁骨上,像在品尝着米其林餐厅里昂贵又美味的食物。 “亲你爹呢!把你涂着月经的嘴给我挪开!”我上前就把那个亲吻他锁骨的女人拎到一边。 那涂着大红色口红的长发女孩往后踉跄了几步,伸出做着水晶指甲的手指怒指着我:“神经病吧?你谁啊!” 沙发上,一个年纪看上去最长些的女孩不急不缓地拿起酒杯喝口酒,淡定又轻蔑地冲周遭姐妹说了句:“能是谁?临哥什么人你们不清楚?他不会和谁谈恋爱。这女的,估计就是个幻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小山鸡!” 许多人都开始笑了。 是嘲笑。 有人掩嘴笑:“我看也像。临哥身边的女人那么多,就算每天换一个月都能不带重样的。我们这的女孩子谁不认识他,他要有女朋友,那姑娘的绿帽子都等蹿上天去!呵呵呵呵。” 又有人故意把手放在他腹肌上来回迂着,挑衅味十足地说:“你们猜猜,这女的和临哥睡过几次?” “谁知道呢?管她几次。八成就是个不经cāo的。临哥那么厉害,谁不爱啊!” 耳边的嘲笑声此起彼伏,一波高过一波。 我答应过我爸,不再动不动就打架闹事,面对这帮女人,我尽量压下脾气地说:“你们识相就抓紧出去!” 方才被我扯一边的那女孩一扭屁股将我挤到一边,重新在阿临身边坐下,细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动作很慢,声音却很刺人地说:“凭什么啊?当你是谁呢!临哥有段时间没来了,我们个个都惦着他。今天我们谁也不会出去。他就是醉死了,我们也爱得很,抱抱都好。你们说是不是啊?” “就是。” 那些女孩都斜挑着眉毛,把我当个弱智来看,一次次jiān佞又狂妄的笑声彻底地激起了我的征服yù,憋了许久的脾气也让我再难抑制。 我一手抓起烟灰缸,一手揪住那摸商临脸的女孩,笑着说:“想配种找别人!谁再敢动一下,小心你们以后做生意的腿儿都劈不开!” 那姑娘似乎被我吓到了,嘴皮子哆嗦两下,一下子默了声。 耳根子也亲近上那么几秒。 可之前最淡定的那个姑娘,突然砰一下放下酒杯,喝了声:“给脸不要脸!在我们地方甩脸!不自量力的东西!” 别的姑娘看事情已经这样了,也纷纷扯开胆子,团团把我围住。 一个身高最高的人抬起脚就往我肚子上送了一脚,我一阵剧烈的疼,手里握着的那只烟缸猛就丢出去,稳稳砸在踢我的那姑娘眉心。 她捂着头,蹲下来大叫着:“疼死我了,姐妹们今天好好教训她!” 一时间剩下的八个女孩全动手了,我随手揪住一个就把人摁到地上一拳一拳地往那姑娘脸上招呼。而我的后背,头部,都在忍受着一脚又一脚的狂踢。 有人揪住我头发,一下把我从被我摁倒那姑娘身上扯下来。 我的手脚很快被人摁住,她们撕扯着我的衣服和牛仔裤,一副要把我全部剥光丢出去的架势。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遭受到这种侮辱。 让我感到可耻的不是因为没打过一帮子人,而是我第一次为了争一个男人那么丧失理智的和别人打架!我明明知道不值,却还是忍不住那样做! “小山鸡,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连我姐妹都敢动!今天不给你颜色瞧瞧,我们几个也算在夜场白混了这几年!” 我的上衣眼看被剥去一半,连内衣都露出来了。生xìng倔强的我每一次打架都不会在乎对方有多少人,脾气一上来谁都拦不住。打从我抓起烟灰缸的一瞬间就明白自己可能会吃亏,但我不悔,也不怕。 憋了许多鸟气后,我突然一个猛力抽出一只手,一巴掌甩在一姑娘脸上。 我狼狈又疯狂地逮住谁就打谁,可嘴里却再也迸不出一个字,就像被丢到原始丛林里不求胜只求生的无畏者!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把对方打倒在地! “她疯子,神经病,我们走吧!”有人开始胆怯起来。 “走什么!老娘今天是真和她杠上了!”说话的人似乎是这帮子姑娘里权威最大的人,也是在我看来比别的野鸡更淡定的那位。 在我乱打一通后,还有战斗力的不过也只剩下四五个人。其中就有说话的那位。 她梳着典型的大上海怀旧头型,一身紫红色旗袍,精致的妆容下也能瞧出底子十分不错,我听见别人喊她董姐。她眼神冰冷地瞧着我,勾脚取下一只差不多十五厘米的高跟鞋,扬手就要往我脑袋上砸。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在那只尖细如棒针的鞋跟落下之前,先一个巴掌甩去,直接把人扇到在地。 我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气,沉默许久后的我只迸出一句话:“他是我的,谁也不能碰了。” 汗水从我额头一条一条地滑下来,我感觉自己连内衣裤都被汗水打湿了,身体也跟跑了几千米一样力气快被抽尽。 我彻彻底底惹火了那个叫董姐的,她抓起个酒瓶往桌上一敲,手里只剩半截尖锐的破瓶身。 突然间又上来俩女人驾住我两只手,我牙齿一咬,顿觉得自己是怎么都逃不过这一砸了。 我眼睛一闭,脑子几乎是空白的。 只听砰的一声下来。 耳边蹿过女孩们的尖叫。 我猛得睁开眼。 一个高大的,晃dàng的,眼神迷离的男人正站在董姐伸手,一手掌抓住了那只碎酒瓶。 鲜红的血液顺着光洁的绿色酒瓶缓缓下落,他似乎还是没清醒,翻好自己的t恤后就把董姐的脑袋当栏杆扶,打个酒嗝口齿不清地说:“在闹什么?吵死了!” 董姐一下就松开手,顺势紧紧搂住了商临的腰,像个经过大风大浪的女人般依旧镇定自若地说:“临哥,你手伤了,我带去医院。” 他眯着眼睛扫圈周围,眼神定在我脸上,渐渐的那眸子中的迷离感散了好些。他掰开自己腰上的那只手,yīn柔地问:“谁动她了?” 董姐依旧很镇定地说:“是她打我们。临哥,我胳膊都扭伤了。” 商临把扎在自己手掌心的瓶子丢到一边,又重复了一遍:“哪几个动她了?站出来!” 没人敢说话。 紧握着我两只手的姑娘也挨个放开了我。 我一下就跟被晒干的咸鱼一样砰得倒在地上,没力气说话,也没力气再动,只是歪着头,从下往上瞧他。 “给我说话!”商临yīn沉的声音间发了狠。 一群姑娘吓的乖乖站成一排,只有董姐,不像那帮子姑娘一样胆小,从胸口扯出条配衣服的手帕,默不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声地给商临擦干净手上的血。 他低头看我一眼,一把将董姐甩开,只是夺过手帕很随意地往自己手心里擦了几下就丢掉。 他抬脚走向那排姑娘,暴躁地一手呼倒了三个,另外几个也很快被他踢飞,一点旧情都不念,视女人就如草芥! 他似乎连让人滚蛋的句子都懒得再说了,只烦躁地对着门摆摆手,除了董姐之外的八个女孩都像吓破了胆似的往门外奔。 至于董姐,她不慌不忙捡起一只离自己很远的高跟鞋穿上,走时还不忘对商临说:“临哥,一会记得去医院瞧瞧。” 我狼狈地趴在地上,心里一直在问自己:不过是一个许多人经手过的老男人啊!我干嘛把自己搞成这样,趴在地上像条狗! 他蹲下来,抱我起来。 我如同置身在云朵中一样漂浮不定,因为他实在是走得太不稳了。好像每向前垮一步,就随时可能让我从他怀里掉出来。 我十分困难地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说:“小临临,我来接你了。” 他看我一眼,沉沉应了声:“嗯。” “我今天又打架了。” 他十分无奈地勾了下嘴角:“嗯。” 我的手指在他脖子上迂回几下,继续说:“我疼。” 他忽然停下,晃dàng地靠在墙上抱着我,低头吻住我的唇,用牙齿轻轻磨了几下。 很短暂的一吻,却撩得我心猿意马。 抬头时他狠皱下眉头说:“知道疼就闭点嘴,我走不稳道了。” 第16章 大爱无情 出了那儿,我没力气再开车,他也没力气再走,我们十分默契的在附近一家已经打烊的商场大门口躺了下来。 我把左手垫在后脑勺上,他把右手垫在后脑勺上。我曲着右腿,他曲着左腿,我们就像画儿里一样做着和谐又一致的动作。只是,我被路灯打斜在墙上的影子明显比他的要短上一大截。 雨已经不怎么下了,可离着几米高的遮雨棚上还是会缓慢的掉下积累的雨滴子来。 “你脑袋不嫌疼?头抬抬。”商临把一条胳膊挤在我头顶,像是在急需一个我抬头的动作,好把胳膊置入缝隙。 “你一身儿骚里胡馊乱七八糟的香水味,我闻细了恶心。”我累得把话说得极没力道。 “这么恶心……还来接我做什么?”他费劲地笑了笑,呼吸带着轻喘气不说,还喘得他妈极其xìng感。 生理和心理突的就在被他浓浓的雄xìng荷尔蒙勾得招架不能,我翻个身瞧他,朦朦胧胧路灯下的那张侧脸邪佞yīn森,可偏生略勾起的嘴角又突兀的打散这股气质,整一个长得帅了点的怪胎。 “耳朵有毛病?问你话呢!”他挪挪位置,下巴暧昧地磕在我肩窝上。 我沉默了几秒,淡淡地说:“我是过来看你死了没有。” 他嘴里很轻的笑了几声:“没死你就和一帮女人干起来。要是真死了,你是不是准备把她们全身的毛全拔了?” 我的脸颊迅速升腾起一串热气,没太好气地说:“闭上你的鸟嘴,刚那酒瓶子该砸你嘴上!” 他没动怒,那只受伤的手抬起在我面前翻了翻,沉吐口气说:“砸我哪都行,没砸着你就好。” 我的心又给咚了一下,瞧瞧他被碎酒瓶砸出三个血窟窿的手,又因为他这句语气轻浮的话给弄得五迷三道的,我忘了说话,忘了斗嘴,唯独没有忘记瞧紧了他。 人心就是这么没预兆,不久前他醉死在沙发上任由女人们摸来摸去,当时我还觉得他真是骚乱得没yào可救了,可现在不过这么一句话,又让我心头起阵波澜。 我盯得出了神,只听他嘲讽地笑了声:“程乙舒,快收起你的那些xìng幻想,我今天没劲儿睡你!” 我一个激灵回神过来,正懊恼于自己的内心戏被他看穿,可他已重新仰面向天的躺好,从头发尖到脚趾间都散发着一股异常正直的气息,看上去有些陌生。 下过雨后的天气是凉飕飕的,他突然的沉默好似让本就寒冷的空气更冷些。 我不太争气地轻咳一声便往他那缩缩身子,抬起脑袋靠他肩膀上,他没有取笑我,直接把手按在我屁股上,十分粗鲁地往上一提。 我身子瞬间上去一截,脑袋磕得更舒服了些。 我们就像热恋中的情侣一样紧紧抱在一起,一时间任何语言都显得多余,只有互相的体温是实在的。 就这么静静躺了好长时间,商临给人拨了个电话。也就十来分钟就有辆破旧的皮卡车横我们前面。 车里下来一个人,我瞧着脸不生,那晚宵夜摊上打架就是他问我和阿临和谐不和谐。他里头穿件背心,外头套着一件便宜西装,走起道来高视阔步,整个一不lún不类的市井货色。 他双手chā腰低头看我们,声音笑上前:“呦呵,野战了?” “我擦,野你妈!”商临笑着骂了句,坐起来缕缕头发说:“呵,今晚喝大了,走不稳道儿。让她过来接我一趟,结果和董昕的几个姐妹干了一架。” 那人先是一愣,随即笑着气都不匀:“嫂子威武。上次走得急,这回自我介绍一下,别人都叫我陶四,嫂子留个电话号给我,以后要有什么事,随便使唤就行。” 说罢,陶四就往裤兜里掏手机,摸出来往直我身上蹭。 商临的眼锋一斜,当即抬起那只干涸着血迹的手把手机推远了些,烦躁地说:“陶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顿下话,他突的看向我,慢声吐了句:“这个不一样。” 作为一名成天扎在男人堆里的老司机,他们看似不着四六的对话是什么意思,我心里清楚的很。商临的话实在撩得我不能自己,我也开始意识到拿得起放得下的我开始和别的陷入爱情的女人一样,保不准要变傻了。 这实在是一件恐怖的事。 “走吧,冷的很。”我抱着胳膊,从两个男人中间穿过,径直往那辆破旧的皮卡车上走,开了后座的车门一股脑地钻了进去。 商临和陶四也很快上车,他们坐在前面。陶四开车,扭头对我说:“四轮的我们不爱开,这车破,嫂子你别嫌。” 商临扭头瞪他一眼,从车上的储物柜里拿了两罐饮料,一罐丢给了我。 路上,陶四收了那吊儿郎当的语气,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拍了下脑门同商临说:“前两天我和虎皮他们在老地方赌车,孙霆均带人过来了,直接掀了我们的场,指名道姓说冲你来的。说是下礼拜一和你约个架玩玩。” 我心里一沉,心想孙霆均那变态难不成真要和阿临杠上了? 屁股往外挪了挪,我歪着头,尽量想看清楚商临的表情。可他脸都不侧一下,只淡笑着说句:“喔?孙霆均这小孩儿倒是比他爹强点,将来指不定有出息。” 我就这么一路上听他们俩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山腰别墅。 陶四送我们下车,商临从兜里甩出个皮夹,往里随便抽张卡递给陶四说:“我家丫头脾气粗糙,这钱你给董昕送去,要不然日后她有可能在董昕那亏上。” 这话说的过分宠溺,我就是颗茅坑里的硬石头也得化了。 陶四用手指甲剔剔牙,然后笑了:“临哥,什么时候开始你总习惯拿钱解决问题了?半个月前嫂子以前那相好不要脸的问你要钱,你也麻溜的给了,要是搁几年前,那姓周的小鸡儿不得给你剁下来!现在这么光明磊落都不像你了。” 我听完汗毛一竖,愈发觉得自己压根不了解他。爸和我说过,商临在几年前拒绝了特招,所以在我想来,能有特招待遇的绝对不可能是手段狠厉的黑社会。可被陶四这么一说,再联想那晚他带着一个重机队伍打红眼的样子,心里头就突然迷糊了。 商临瞧我一眼,随即就一把将他推远了很多:“陶四,你嘴怎么这么欠?谁让你说这事了?” 陶四尴尬的挠挠头发,话弯子一转道:“行行行,一日夫妻百日恩,替嫂子给点钱确实也不算什么。做兄弟的能理解,能理解啊。” “屁话再多点,信不信我抽死你!”商临呲了呲牙,看着凶,实则能瞧出来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些话全趴我耳朵里了,一颗心突然间动dàng至极! 皮卡车启动,排了一连串乌糟糟的尾气,动静极大的消失在视线中。 我的肩膀一沉,肩头松垮地挂了条手臂,抬下巴那么一瞧,他正低头温柔地看着我说:“进屋把衣服脱了,让临叔看看你都伤哪了。” 我盯了他一会,皱着眉头不接这茬儿,反问道:“周明来找过你?他的脸是和屁股长一块了吗?怎么说得出口问你要钱的?关键你还给了?你脑袋被风油精涂了吧!” 我没想到周明这么恶心,他不仅和悠悠搞在一起,还恬不知耻地问商临要钱。那对狗男女,我这辈子要是不能亲手撕了,也算窝囊! “上次你在辞云那场子一闹腾,真当我不知道?别人要是硬把帽子往辞云头上扣,他往后生意还做不做了?我不过是不想给我弟惹麻烦事,就当给点钱打发叫花子。”商临一手掏了钥匙开门,一手紧捏住我手腕。就在那门开的一刹那,我被强硬地拽屋里。 我被一路拖到屋里,他关上门二话不说就把我扔床上,瞬间上衣和牛仔裤就给剥了,快到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他那双yīn森的眸子像xshè线一样把我从上到下扫描了一遍。 我瞬间口干舌燥,每一个毛孔都好像往外腾着热气。 他却显得心无旁骛地为我验伤,好半天才皱下眉头说:“搞得像条花斑鱼,你到底挨了多少揍!” “也不多,就十来脚吧,十来拳吧。她们也没占多少便宜。”我不动声色地把旁边的枕巾扯过来盖住文胸,嘴上说得虽是轻松,可这会又不是黑灯瞎火,被个老爷们就这么瞧着我就是那方面是个冷淡的主也该来感觉了。 我正想说话,谁知他刷一下扫开我盖胸前的枕巾,斜侧着身子从床柜里摸出瓶红花油说:“要是觉得哪不舒服就老实说,上医院看看去。” “不用去医院,死不了。”我盯着他,没去接红花油,反而突然冷笑了声说:“小临临,你是不是在勾引我?” “什么?”他愣了一下。 我瞧着他现在的模样实在是爱看得很,于是便指指自己,逗他说:“我这么好的身材,你上上下下看了几遍都不动手也太禽兽了,难不成是在等我同你说我这会儿想讨债了,你才肯扑过来?” 他一听,瞬间把丢一边的枕巾重新扔我身上,冷笑着说:“程乙舒,你还没到三十就这么如狼似虎,谁敢娶你!” 说罢,他就挺直了脊梁骨,看着意思要离开。 我麻利的勾住他的脖子,一句话顺着喉咙冲口而出:“连你也不敢?” 第17章 大爱无情 他的眸子森恻恻的,呼吸明显加重了许多,却怎么都不回答。 我顿觉自己再使把劲猎物可能就上钩了,干脆慢慢捧住他的脸。 刚想说话,语声就堵在他发狠甩脸的瞬间。 我心想:完犊子!眼看要上钩的人跑了,咋的办呢? 他坐在床边,烦躁地别过头去慢声说:“不是说和我这年纪的男人在一块,没几年很多方面都会不和谐。这么快反口了?” 我脸蛋子一热,吧唧几下嘴说:“逗你玩呢!” 他侧了侧脸,纯黑色的刘海轻轻晃了下:“早和你说过,我关心过的女人很多。经过这么多年,已经记不清第一个长什么样,也不觉得会有最后一个。你是老程的女儿,对你额外照顾点也是情理中的事。你要是个玩得起的女人,我不介意你跟屁股后头。” 我抱起胳膊,沉默几秒后才问:“怎么?我长得张很正经的脸吗?” 他盯我一会,眼神里yīn鸷得骇人。 他慢慢把那张英俊的脸压下来,嘴唇快贴到我脸上时忽然就停了,几乎用着气音在说:“要真那么玩得起,那晚就不会还是个处。” 我顿觉自己今晚的种种举动都脑抽的不行,先是吃醋和一帮子女人打架,再是那么直白地勾引他惨遭拒绝。这会儿想在被拒绝后好歹要点脸说几句云淡风轻的话还被他一下给捅穿。好似所有潇洒的话,都变成了一记记打在我自己脸上的巴掌。 我有点恼羞成怒,眼睛剔着他骂道:“不想让我睡还打电话给我做什么?特么有病啊!” 他摸出根卷烟儿来吸,突的笑笑:“听老程说,你这段时间一直没找着工作。” 我懂了。 估计是我爸无心间多了句嘴,阿临听进去了,想让我别再继续吃老本,赶紧找个事儿做。 看来今晚是肯定抱不到他了,我气闷地叹出口气:“哦,我晓得了。” 他把那瓶我没接的红花油塞我手上,然后就把盖我胸口的那条枕巾裹得又严实了些,拍拍我的屁股说:“乖。你xìng格这么野,出去住我心里不踏实,还是得在眼皮子底下盯着才放心。” 靠之。 这绝对是一巴掌一甜枣的最高境界。玩呢这是? 那晚他回了自己房间,我涂了遍红花油。其实我很想亲自给他那只手涂点yào,但习惯了对任何事都满不在乎,一直到他离开都没说上句认真关心的话。 这一夜,我满身的疼痛也挡不住疲惫,渐渐睡去。 恍惚间有一股强大的荷尔蒙逼近,他亲吻着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从上到下,几乎吻遍我每一个角落,包括女xìng所有敏感的所有地方。我们疯狂的抱在一起,谁都想做那个征服对方的主人,一次次变换着上和下的位置…… 早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床我内裤没了,于是吃早饭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他:“你昨晚后来睡我房间了?” 商临的脸色不变:“没来过。” 我咽口唾沫,把身子倾向他,认真地问:“那就奇了怪了。我早上起来裤衩子没在身上,都飞到了床下,可我身上又没有被人实干过的滋味儿。” 商临正嚼着面包,我的话才说完他就噎着了,拿起桌上的水一股脑儿灌了一整杯后才讽刺地冷笑:“八成你是得了晚上睡觉自己脱裤衩的病。” 记忆中的感觉过于真实,我实在是搞不清楚是梦还是真的。身子又倾向他几分:“真没来过?” 商临伸出一只手,强行把我凑近的脑袋摁远了很多,语气yīn柔地说:“cāo个女人有什么不敢承认的?爷没cāo!” 他答得简单又粗暴,我暗自瞧他几眼,觉得怕是中了他的dú了。怎么当初没觉得哪里好的人这会儿怎么瞧都顺眼?他哪怕是坐着不动我都实在爱看。 可刚才的话题显然太尴尬了,为了赶紧打破这气氛,我往嘴里塞块面包,随口问句:“昨晚那帮子女人说,她们和你都熟。她们该不会都是你小情人?你夜场老王子啊?” 他听后,烦躁地把手里那块面包往盘子里一丢,指着我说:“别老拿我岁数说事!” 好家伙,避重就轻倒是溜得很。 关键问题没回答,尽扯这些。 简直高手中的高手! 我脑子里转了圈,又换个法问:“昨晚那几只野鸡中哪个和你感情最深?是那个叫董昕的吗?她看着差不多有三十了吧?你喜欢成熟点的?” “不过是都睡过几次,各自图个爽,什么喜欢不喜欢,谁来都一样。”他的话比雨后的空气还凉薄了几分。 我默了,低下头辨着他话里的味儿。其实他说的十分镇定淡然,就像在诉说一件最稀疏平常的事,可不知怎的,每一个字趴我耳朵里都极度的寂寞与孤独,以至于我还想问的都咽了回去。 早饭后不久,陶四开着他那辆破皮卡来了别墅,他一手一个搂着两穿着火辣的妞,口口声声介绍说俩女的都他媳fù儿。我和商临互相看了眼,心照不宣地笑笑。 商临坐在沙发上,身上穿和帅气的拉链式夹克衫,他一只手上裹着纱布,一只手捧着茶杯,往杯口吹着气问:“有事?” 陶四挠挠头,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说:“临哥,最近手头有点紧。” 商临抬眼:“要多少?” 陶四低头摸着自己的后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给个几万先花着呗。” 商临看我一眼,喝口茶慢慢地说:“这半年我杂七杂八也搞了不少副业。正好手上有个平台项目已经进入b轮融资,你要有缺钱就干点实事。不懂可以慢慢学,我找人带你。” “别!”陶四猛一推手:“我陶四打小就没好好上学,最基本的加减乘除法都没弄明白,要不是当年临哥给我们口饭吃,哪有现在的陶四。让我翘个门开个锁什么的行,要是做生意,就是卖茶叶蛋都能让我整亏了。” 商临放下茶杯,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快速完成了电子转账。放下手机时才说:“打算就这么过了?” 滴的一声,陶四裤兜里的手机响了。陶四摸出来一看,眼神里有些不是滋味地说:“再说吧,再说。” 他是流氓?商人?还是曾经接受国家保密工作的特殊人员?一个视女人如草芥的人,对待兄弟却显得那么重情重义。而且他的圈子里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 阿临的内心究竟藏着怎么的yù望和恐惧? 正在我出神的时候,陶四转移地话题,问道:“临哥,嫂子和你怎么认识的?真谈了?” 我心里有点不自在,觉得肯定又要丢人了。上回阿临就不让人瞎叫,估计他下一句就该酸我。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垂了个头只笑笑说:“我要是真去谈个恋爱,你说好不好?” 我一愣。 陶四也是一愣。 “好啊,好!正儿八经谈个也好。”陶四说着,可语气里却是那么不相信。 我靠着的沙发椅背上不知不觉就挂了条手臂,我扭头,商临正冲我笑:“可她太小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往自己胸口瞧瞧,也不小啊。 商临补充道:“年纪太小。” 我没有说话,只觉得认识他以后,我冷冰冰的心真的开始热乎了。 陶四走前多问了句:“孙霆均前几天说周一约架玩,咱去还是不去?” 商临拿起了早已冷透的茶,一口就喝到了底,徒留一片片绿得能像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茶叶趴在杯壁上。放下茶杯时他说:“这十几年来经历了这么多次生生死死,你瞧我还像没事儿约架玩的角色?” “可他那天还说要把嫂子抢过去。”陶四皱皱眉头:“咱不去了?” 我心里一水儿的曹尼玛,默默诅咒着孙霆均那个变态。 耳边忽进了一道yīn柔的声儿。 “去。” 陶四:“……” 我:“……” 商临挂在我靠背上那只手,轻轻挠了几下我的肩膀,就像羽毛拂过那样的轻。他唇一掀,慢声道:“说几点了没?” 陶四把食指伸出来:“凌晨1点。就在我们平时赌车的场。” 这个下午过得极度漫长,我坐在阳台上想着一堆的破事,手指在面前的简易桌上轻轻打节拍,嘴里念叨着:“那老男人真是yīn晴不定,古怪得很啊!按我们驾校里常用的段子说,脑袋和屁股装反了,和正常人的思维不太一样。” 我无聊刷着朋友圈,一不小心又看见周明在朋友圈秀恩爱,说的是宝贝今天生日,随即附上一张两人嘴对嘴的照片和一张几万块浪琴手表的礼物照片。 我啧啧几声,懒懒骂了句:“油腻!” 转头又想到他竟然为了那天的事问阿临讨要精神损失费,八成拿着这钱给路悠买手表装的逼,我心里就呕死。 一个手抖就直接把那晚和周明合照的截图和照片都转发到了路悠手机里,顺便胡扯八道地配上一行文字:小狐狸,先给你发张最正常的提提神,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再发那些入不得眼的给你瞧。建议你先买几个速效救心丸,免得到时候看多了挂掉! 不过片刻功夫,我手机就响了。 当然是路悠打的。 我瑟地冲屏幕笑,刚想顺手转成静音,突然从后面伸过来一只搅着纱布的手拿走我的手机,森测测地问:“在高兴什么?我看看。” 我立马就去夺,他扬起手臂yīn森地开玩笑说:“爬上来拿。” 第18章 大爱无情 男人的套路太深,摆明了是在炫耀他腿长,欺负我挨揍后战斗力下降。 “给不给?”我直接向他摊手。 商临收回手,马上低头翻我手机。 我打架的后遗症隔了一夜就更明显,硬抢是肯定不行的。 唰一下,他裤子被我扯歪半截,露出一侧尤为xìng感的鼠蹊线。 他收回手,脸色也显然yīn郁了下来的慢声说:“这招没用,爷浑身上下你哪儿没看过!” 说得也是。 我望了下四周,除去青山绿水就不剩什么。只能指了指远处说:“呵,那电线杆上一百多号麻雀也都瞧着呢,把手机还我!赶紧的!” 我莫名的急躁,又想说话的时候商临扯好暴露出来的鼠蹊线,忽然粗鲁的把手机扔在桌上,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我回头瞧了一眼,手机屏正亮在我给悠悠发照面和文字的页面。 阿临火了! 我掩着嘴笑出声来,嘴里念叨着:“这男人还真有意思。” 没有很快追出去解释什么,继续在阳台上兀自坐了会儿。 男女间的相处就像象棋的博弈,一步走错便全盘皆输,所以我多么想自己成为那个拥有智慧的棋手,在我和阿临之间占有一定的主动权。 路悠的电话时不时会进来,大概打了十几个之后也最终没了动静。 晚饭时我懒洋洋地下楼。 阿临是做饭高手,喷香的菜摆在桌上,光是闻着味儿就已经刺激到我的食yù。 他为我盛了饭,旁边摆好筷子,种种细节都让我深刻感觉到自己对他而言绝不只是个司机,或是老友的女儿这么简单。 “问你个事。”我往嘴里扒了一口白米饭。 “讲!” “做饭哪儿学的?好吃!” 他眯了眯眼:“我以为你会问别的事。” 我心里乐呵了一阵,果然男人骨子里的属xìng和外面表现出来的不一样。于是乎就故意装傻问道:“以为我会问什么?” 他咀嚼的动作明显变慢,半天才很勉强地吐出俩字:“没事。” 我瞧瞧他,筷子夹了条我爱吃的牛柳搁在碗里说:“你是觉得我会问你刚为什么看了手机发火走掉?还是问你为什么打算赴孙霆均的约?” 他眸子yīn郁得很,嘴边却浮起淡淡笑容。 我心里暖和,又说:“这些答案我知道,所以我不会问。” 他似乎起了兴,挺直脊梁骨往椅背上慵懒地那么一靠问:“知道什么,说说看。” 我想也没想,直接说:“你稀罕我呗。” 他盯着我,脸色不变。 我把身子往前靠靠,眼锋高傲地一斜:“快承认吧,其实你心里可稀罕我了。” 他盯我好一会才把眼神挪开,只慢声说句:“吃你的饭。”说罢便低了头,再也不发一言。 直到晚饭过后,他冲个澡换身衣服后说:“一会去车库开车,今晚我出去。” 我皱下眉头:“去哪?” 他高大的身躯立在我身边,盯着我深吸一口气后处变不惊地说:“既然你和那渣男扯不清楚,那我这个夜场老王子就去找别的女人爽爽。”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竟然拿我说过的话呛我,但不难听出来,他是真的因为照片和文字的事吃醋了。 “送完我你就回家,明早再来接我。”他眼神冷漠的横我一眼。 听着意思他不仅要去夜场寻欢,还夜不归宿。 既然不回来,为什么还要我开车送?他兄弟那么多,哪里不能代替我干这事?何况我前一天才和一帮子女人干过架,开车手臂铁定会疼。 这摆明就故意的。 我什么话都没说,眼神一剔就转身上楼换衣服。倒腾了半个多小时,我收拾好自己,盯着镜子里颜值超高的自己问:“那帮野鸡有什么好看?长眼的都能瞧出来姐美多了。妈的,他是瞎了吗?” 气闷地点燃一根烟,只吸两口便把烟头狠狠摁在了烟灰缸。 我开车送他去了他想去的地方,又是灯红酒绿的街道,又是熟悉的店牌,昨晚他还在那为了我发火,今天过去是因为瞧那个叫董昕的吗? 一路上我什么话都没说,只在下车时斜他一眼:“到了。” 他自己解安全带:“回家吧。” 我说:“不回。” 他解安全带的动作一停:“你要去哪?” 我把眼神移开,搬下遮阳板,对着镜子涂了个口红才答:“管我。” 他森测测地说:“哪也不能去,回家拿家里座机打给我!” 我没应声,脑中不断幻想他一会踏进那扇门会和那帮子女人干什么。搂搂抱抱?卿卿我我?还是更深一层的jiāo流? 心里实在堵得不行,语气也恶劣起来:“滚下去!” 他呲了呲牙,极度凶狠地说:“记住我的话,一会我查岗!敢不听话我就让陶四带几个兄弟把你给轮了!” 然后他就下了车。 我目送他的背影离开,没多久就在大门口看见了董昕。 商临走近时董昕便把身子往他怀里钻,商临没抱她,但也没有推开,然后这两人就进去了。 已经记不得是多少年前的事,我第一次对那些欺负我的人伸出拳头,打那以后我就告诉自己,不管遇见什么事都不能掉眼泪,如果再掉一滴眼泪就狠狠给自己吃巴掌。哪怕之前我看见我妈,被那样的羞辱,泪水不过也只是在眼眶中转了几圈就逼退回去。 可今晚看着阿临就那样和她进去了,我抬手就往自己脸上呼了个大嘴巴子,然后痛痛快快地趴在方向盘上掉眼泪。 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我便重新昂起头,淡淡对自己说句:“程乙舒,忘了自己昨晚和那帮子野鸡打架时说过的话吗?我的男人谁也不许再碰了!哪怕有天我自己腻了,也轮不到那些野鸡来动他!” 说罢,我麻溜地解开安全带,立刻往夜场里冲。 穿过金碧辉煌的走道,我不停地在给阿临拨电话,但他一个都没接。 有服务生山来问我需不需要帮助,我直接问:“董昕在哪间?” 小伙子看我的眼神立马警惕,当面扯谎说:“今天没见着董姐,她没来吧,要不您自己打电话问问?” 我盯着那小伙,嘴里鄙视哼笑了一声,干脆继续往前走。 转角处,一间包间的门开着。 里头少说站在十几号人,透过人与人的缝隙,我瞧见危坐在沙发上的孙霆均,而他也很快和我的视线撞上。 只见他下巴一抬,立刻就从里面走出来俩人高马大的男人,连拖带拽就把弄了进去。 “都滚出去!”孙霆均的手指指向我:“她留下。” 很快,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我和孙霆均两个人。 孙霆均穿着一身深色西装,一条手臂挂在沙发的扶手上,十分谦逊地笑着问我:“我的女神,那病治好了吗?” “管你屁事!你要是请我来唱歌的,那改天咱再约,今天我还有事。”我说完就从孙霆均面前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烟盒里抽出一支,然后准备转身离开。 孙霆均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没有我开口,你出的了门?” 我脚步停顿下来,心想也是,他的走狗那么多,这会儿八成都堵在门口呢。要是他不开口,我保准真还出不去。 既然事情已经如此,无谓挣扎也显得不太聪明。干脆走到孙霆均身边坐下,问他讨了个火儿把烟点上。 我深吸了一口,猛地往他脸上喷,顺便问道:“霆总,留我有何贵干?要没记错,那天你可说过往后不会再为难我。” 孙霆均调了调坐姿,轻耸肩膀:“记得。” 我又吸口烟,心中气闷不堪地说:“我现在有事干,没工夫和你在这拉家常!” 孙霆均突然用手指堵住了我的嘴,笑得更深说:“我听说这边的董姐和你男人关系不错,所以今晚特地让董姐打电话约他谈点正事,猜到了你会跟来。女神,我可想你了。” 我后背一凉,愣住了。 所以不是阿临主动去找的董昕,是孙霆均故意让董昕把阿临叫出来的?也就是说阿临对我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也可能全是气我的。 娘希比的!孙霆均这死变态想干什么? 我掐了烟,狠狠剔他一眼:“你是想见我?还是打算一会等阿临出了这个门就带着你手下那帮子人趁机揍他一顿?” 孙霆均伸手捏住我的脸,劲儿挺大。 他就像个被衣冠禽兽一样露出那副该死的笑容问:“那你是希望我揍他一顿,还是只希望你留下陪陪我?” “一个都不想选。”我猛一扭头。 “如果留下陪我,还能换路锋地产完蛋呢?” 路锋地产四个字嗖得趴我耳朵里。 我抱着手臂,眯起了眼睛:“什么意思?” 孙霆均随手叩开了西装的一颗纽扣,愈发猖狂地说:“女神,我和商老板不一样。他不会做的,不屑做的,老子都能做。别说是干点不光彩的勾当,在我孙霆均这,百无禁忌!” 天下掉下来的便宜我若是不捡,那是傻子。 我瞧了孙霆均一眼,懒懒地说:“死变态,你有话就一股脑儿干脆利索的说完,别七绕八绕这么一大堆。” 他突然腾出一只手,紧箍在我腰上,我的胸口与他的胸膛一下就严丝合缝。 他没着急说话,嘴里嘘了一声,让我听。 渐渐的,隔壁包间女人的兴奋而又痛苦的叫声很快传进我耳朵里,一墙之隔,我沙发后背的墙似乎都在震动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突然有个很难受的感觉。 随即我便听见孙霆均说:“刚让服务生在酒里放了点东西,你家男人一时半会……大概完不了事。” 轰的一下,我心脏仿佛当场zhà了! 第19章 大爱无情 我盯着一脸得意的孙霆均,气儿都有点喘不匀地说:“隔壁的是谁?你有种再说一遍。” “没听清?”孙霆均松开手臂,脸往后头那堵墙一侧:“我说你男人一时半会……” 我没有给他再说下去的权利,抡起手就重重给了他一巴掌。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我想当时自己看孙霆均的眼神和刀子没什么区别。 他歪了下头,只用大拇指在脸颊上轻轻揉了揉,整个人都默了。 “啊啊” 墙壁后头女人的叫声一波高过一波,我的心也颤得厉害,浑身的血都好似瞬间凉了。 我毫无意识地又去烟盒里摸烟,烟蒂叼在嘴里,右手的火机打了几次都愣是没点着,手抖得根本控制不住。 几次下来,我干脆噗的一下把叼嘴上的烟吐到地上。 原来不是歇斯底里才叫真的痛了,我只是呼吸着,弯着身子对垃圾桶倒出突然涌出的液体,苦到发涩。那种刺激的汁水从喉咙,鼻子里贯穿而出。 我低着头扯张纸巾抹抹,再抬头时看见孙霆均起皱的眉心,厌恶得就像看上夏日里随处可见的那种又大又肥又恶心的蟑螂。 我斜着眼,平静的,一字一顿地指着他说:“孙霆均,我现在就要出这扇门,要是隔壁真有阿临,我往后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会和你斗到底!” “啊救命,我不要了” 一声尖锐的声音又钻我耳朵里,墙壁一下下的震动也仿佛越发强烈了,那种蛮横的撞击似乎毫无感情可言,可它还是辛辣地刺激着我每一根神经。 我嗖一下就站起来,孙霆均猛就抓紧我手腕强行把我扯回沙发上坐下。 “他都三十好几了,有什么好?”孙霆均那种像狼一样的眼神和那天被阿临教训后露出的执拗何其相似。 我愤怒到只剩下微笑:“姓孙的,好话不说第二遍!有本事现在就弄死我,要弄不死我,我程乙舒今天就是爬也要爬到隔壁去看看清楚!” 笃笃笃 有人敲门。 孙霆均没理,脸上印着十分明显的巴掌印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我。 大概过了七八秒,孙霆均猛然把我一耸,暴躁地耸到一边,冲着包间的门喊道:“滚进来!” 我立刻起身,人刚站稳就瞧见董昕推门而入,而隔壁女人的叫声也依然在耳。 这么讲,隔壁的女人压根不是董昕! 我心里咯噔一下,侧头瞧了眼孙霆均。 “怎么是你这个小山鸡?霆总,你和她是?”董昕扭住腰肢走过来,语声特别的淡定。 孙霆均没搭理董昕,兀自拿起桌上的一瓶酒喝了口就砰一下把酒瓶子扔到角落。一时间连啤酒带瓶子碎了个四分五裂,啤酒花儿就跟螃蟹吐沫一样嘶嘶作响。 他不再看我,冷笑了声骂道:“cāo你娘的!程乙舒,你既然这么想看。去,现在就去!” 我想也没想,直接往门口冲。 和董昕擦肩而过时,我一言不发几乎像铁一想用力的拿一侧肩膀撞过去,如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出了孙霆均那,我一下推开隔壁的门。 “出去!”包间里,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头都不抬一下,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似的只顾自己驰聘。 “看清楚了?还够香艳吗?”孙霆均的声音突然在我背后冒出来。 我脸上一阵火辣和惊讶,猛地带上包间的门,后背紧贴在门后,不可置信地仰头看着西装革履的孙霆均。 “怎么会这样?”我声儿都说不稳了。 孙霆均只笑笑:“现在你相不相信我有帮你的魄力?” “里面的人不是临哥,而那个女的……” “真是好骗,逗你几句就信。”孙霆均抬手撩拨了下我的头发,笑了:“你这会是不是想问中招的怎么好会是路锋地产的千金?而爬在她身上的男人却是个老头?” 我嘴皮子突然干裂的不行,吐出舌头微舔了一圈,然后伸手就揪住了孙霆均的衣领:“说!” “女神,你的事我已经打听的清清楚楚。一会里头的小姑娘和我爸兴儿一过清醒了,一部非常过瘾的大片就会通过网络传到我手里。你说为了帮你出气我背了多大的风险?你倒是好,不领情就算了,还给老子吃耳光。”顿下话,孙霆均突然按住我一侧的肩,手指就像钉子一样把我钉在了走廊的墙上,十分霸道地说:“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别说是一个路锋地产,只要你喜欢,就是十个我也送你手上。” 我剔他一眼,惊魂未定地问:“连你爸你都能算计进去?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到底是什么身份!” 孙霆均把脸压下了几分,低声道:“你男人。” 我狠狠碎了一口:“我呸!” 孙霆均面对我脾气真算能控制了,是个人都能瞧出来他不好惹,xìng子摸不准不说,凭着年轻气盛真是什么变态事都能干出来! 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的瞬间,我瞧见了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董昕。那个女人打从我看见的第一眼起就觉得和一般的小角色不同,岁月不仅没有压抑她的气质,反而让她在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股子小女孩压根没法比的风韵。 “霆总,这姑娘是你的人?”董昕盘着手,气场丝毫不弱。 孙霆均头也没回,勾起一侧的嘴角看着我答道:“她是我喜欢的人。” 不难想象,孙霆均见过的美女肯定不会少,之所以盯上我,八成是我胆儿太大,初次见面就狠踹他一脚的女人他八成是没遇见过。男人骨子里都是有征服yù的,所以他盯上我也不是什么想不明白的道儿。 我沉了口气,直接说:“孙霆均,今天我要是说自己没幸灾乐祸那是胡扯的,我的确是出了口恶气。但这事干的还是太下作了点!” 我推开他便想离开,孙霆均在我身后说:“下作算什么?如果你真想要路锋地产整个完蛋,想让曾经抛弃你的生母后悔。如果你想要的更多,周一晚上不管结果怎样你都得跟老子走!为你做事总要得点报酬,这是江湖规矩!” 我顿了片刻,头也不回地说了句:“呵,魂灵规矩!” 穿过一条走道,我一股脑地钻进了厕所。刚刚包间里萎靡的画面至今都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个骄傲的,讨人厌的路悠,竟然衣衫不整地被孙霆均的爸爸给…… 呵,这对父子还真是绝配! 镜子里的我妆容已经全部花了,我往脸上泼了很多水,洗去我不该有的狼狈。 我就这么弓着身子趴在洗脸台上,一口一口轻轻地踹气。 突然镜子里多了张脸,我心里一热后立马转身。 不等阿临问我什么,猛就抱住了他的腰,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肯罢休。 他闷哼了声问:“不是让你回家吗?” 我搂得越发紧,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摁他身体里去。 他默了几秒,见我还是不肯松手,干脆一条手臂猛地往上一提,扣住我的腰部直接走出了洗手间。 有些情感一起,果然能让人疯狂,就连一贯潇洒的我也同样逃不过。 我始终不肯撒手,沉默的抱紧他。 可能阿临也意识到了我的反常,声音温暖了许多:“你脸色不好,出什么事了?” 我把紧贴在他衣服上的脸挪开,翘起下巴不答反问:“包间没厕所吗?你怎么在这上厕所?” 他黑发低垂,眼睛轻眯后有些妥协地笑了:“我就来和董昕说点事,没开包间。刚就在董昕的更衣室稍微坐了会儿。急了?” 我口中的唾沫一滑,又问:“她更衣室?那你亲了吗?摸了吗?” 他几乎是笑着骂了句:“神经病!” 我觉得,他心里其实很享受我对他宣誓主权的样子。 糟糕透顶的心情被他那么一笑立刻舒畅许多,我松开他的腰,立刻紧握着他的大手,我们的手指穿chā在一起时,心里那股悸动也强烈得让我不想再去抗拒。 我一路拉着他出去,刚到车旁我就问他:“你是瞎了吗?打你那么多电话不知道接一下?” 他本就很高,没有一米八八也得有一米八五。看我的时候总是习惯俯视,徒增了许多压迫感。 他那只掌心裹了几条白纱布的手一扬,五根手指chā我头发丝儿里问:“小女孩儿,担心爷玩女人?” 我盯着他,没着急再说话,只觉得今晚的一切都和电影里演的那么动dàng,情绪起起落落的,到了现在,竟有种劫后余生般的幸福感。 我一下搂住他的腰,踮起脚尖猛然吻了上去。 明显感觉被我头发埋没的那只手突然松垮了一下,他没有拒绝我,也没有迎合,任由我当街对他发情一般地占有。 可能是始终得不到回应吧,我踮起的脚尖也很快落回原处。阿临皱着眉头,呲牙就骂了句:“你是不是真有神经病?” 毫不浪漫的吻后对白。可竟然一下笑了,轻刮他的鼻子说:“别多想,我就验验货呢。” 他yīn沉的脸上眼尾挑开,摇摇头躁得慌:“程乙舒,算我怕了你。想验,回家验。” 第20章 大爱无情 一时间我竟有点接不上话,只轻咳一声掏出了车钥匙把车门打开,准备去开副驾驶门的时候,一只男人的手强硬地掰住了上端,耳边又热气拂过。 “我来开吧。” 他把我拎一边,一头钻进驾驶位。 我有些回不过神地杵在原地,他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来:“上。” 同他点了记头,我很快坐到了他身边。 他沉默无语,甚至连侧头看我一下都没有。 雨后小巷子里的短暂温馨似乎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我们时而热络,时而疏远,这种感觉其实并不好。 我们各自系了安全带,他很快就启动了车子,四平八稳的开车技术和他骑重机时完全不同,沉稳得好像是另外一个人在cāo作。 “你四轮开的也挺好的,为什么不爱开?”因为好奇,我主动打破了沉默。 他只用一只手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随意地抵在车门那,慢了好几拍才答:“有些东西第一次接触就知道不适合自己,而有些东西第一眼看见就很想占为己有。” 碍于女人的敏感,我竟觉得这句话是在暗示着什么。 十字路口,车遇红灯停下。 他忽的侧过脸问:“你还没告诉我让你回家为什么不回?” 我的眼神剔过他yīn柔的眉眼,随口涌出句:“我这人叛逆的很,常常人家告诉我你一定要怎样怎样,我就偏不听。” 阿临笑笑:“哦,那你爱我好不好?” 我顿时就想狠抽自己个大嘴巴,没事收刚才那句话做什么,现在好了,装逼不成反而还丢人了。 我丢着人的冲他笑笑:“好啊。” 他鼻腔里哼唧一声,嘴角翘翘:“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你刚才那话的逻辑,应该不是这样的答案。” 我把头扭一边,暗暗问自己,到底怎么了? 当初那么急切想离开别墅的我,真的离开了一个多月却跟丢了魂似的。甚至到今天我还没弄清楚,我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只是出于征服yù而已。 气闷地深呼吸了好几口,直到车子启动,我才冷冷地同他说:“随你便吧,可能有些答案我得验完货才知道。” 阿临没应声,把那只裹住纱布的手握成拳头抵在嘴唇上敲打了几下,看似漫不经心,但他耳根子又红了。 一路再无言语,回到别墅后,我们各自洗漱了一下,然后在一楼的大厅里相遇。 他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放着一杯热饮,一盒子卷烟,一只金属打火机,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正和一个男人在视频,我捧杯茶在他身边不远处坐了小会,他的谈话后来结束了,便缓慢合上笔记本斜眼瞧我问:“这么急?” 我送他一个世纪白眼,可内心却演了起码十几集的电视剧,拧巴得连我自己都受不了。 他起身走到我身边,一手拎住了我的胳膊,笑了:“上楼吧。” 我沉默地跟在他身后,每往楼梯上多走一步,内心的负担就增加一分。 是不是几分钟后,我和阿临就要在床上翻来覆去了? 就这么和只小狗似的被他牵着,心里也恍恍惚惚的,等走到门口才发现事儿不对啊,他带我来的,哪是他的房间。 这间也连张床都没有。 难道他是想在地板? 口味好重啊! “进去!”我扭开了门把手,粗鲁地把我推进门。 我瞧着他在柜子那倒腾了一会,很快翻出一大袋的烟丝丢我手上:“你验验这产地的味儿怎么样?” 我低头盯着手上的烟丝袋,忽然给整蒙了。 拿我逗闷子玩呢? 我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心想着验完烟八成就给我验人了,蹬他一眼后老实的盘地而坐。 他找齐了卷烟用的东西,很快也在我身边坐下,但他的坐姿和我完全不同。 阿临的一条腿膝盖曲起,另一条长腿板正地贴在木制地板上,一只手挂在自己膝盖上,而另一只手挂在我肩头。 突然而来的重量微微压弯了我原本挺直的脊梁骨,可这样随意又自然的身体接触又实在撩得人面红耳赤。 “会验吗?”他问。 我深吸口气,懒懒地答:“我爸教过我一些。” “说说。”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很柔和,那股子与生俱来似的yīn柔气也渐渐消散。最该死的是,他挂在我肩头那只手不太安分,两根手指头轻轻绕着我的锁骨,搞得我哪里还有心思看什么烟丝好坏,恨不得立马给他扑倒,蛮横地占有一番。 但我不想老是表现出那么饥渴的样子,强装个没事人似的同他说:“首先是颜色,视觉上先用烟丝的黄度来判断好坏,我觉得这包烟丝从ròu眼看比你之前的那种颜色更正宗啊,是纯正的橘黄色。” 他下巴往放着卷烟器那抬抬:“卷根试试。” 我没应声,不动声色地把身子往前一倾,肩膀上那只手也自然而然滑下。 手上麻利的我,心其实早就被搅乱了,一流春水也在心湖不断的dàng漾。 “专心点。”他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很快就有两条手臂从我腋窝下钻出来。 他在抱我! 他从后面抱住了我! 不仅如此,那张英俊的脸也亲密地和我贴在了一起。 他说了很多话,但我一句也无心再听了,仿佛置身在另外一个世界。没有杂七杂八的女人,也没有我心中掩埋的仇恨。就只有两个人,两颗心,两张温度有些许偏差却温柔贴合的脸。 一根根烟在我们指尖成型,沉默无声的环境却异常暧昧。 实在忍不了我才问他:“喂,你喜欢我,利索承认吧。” 他不应声,默了好一会才忽的说:“还行。” 我喉头一热,转身勾住他脖子:“那董昕呢?唐颖呢?你心里头到底装的是谁?她们有我好看吗?” 他yīn测测的眼珠子动都不动一下,只答句:“没你好看。” 很显然,我问不出什么所以然,但他这句话也足够让我心头欢喜。我翘起嘴角同他说:“那以后你就只看我呗。” 他盯着我吸吸鼻子,声音特低沉xìng感地问:“真不嫌我老了?” 我扬起笑:“反正你看着就像二十几岁,体力也好,脸也俊。何况我也同你说过,我是个随心主义者,虽不知道以后会稀罕你多久,但至少现在稀罕的不得了。你要是还过以前那种风流日子,我也是铁定不会让你如意的。所以既然这样,你干脆就听话些,我也省心些,好不好?” 他却十分鄙夷地冷哼一声:“继续说。” 我睁了睁眼睛:“说完了呀。” 阿临微垂了个脑袋,声音越发yīn郁了些:“小女孩儿,我比你大十四岁,你知道十四岁是什么概念吗?你知道在我们相差的十几年里我经历过多少事?这些你都不知道。你不是第一个说要和我在一起的女人,但之前说过这些话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不知为何,我心里像被刺了一下。他说出口的每一句话明明都慢条斯理,没有起伏可言,可给我的画面感就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男人在讲述着一段鲜衣奴马的争荣岁月。 我的心突的就像浮萍,气势陡然不复存在。 搂住他脖子的手被我慢慢滑下,言语上的直率也转为了认真的发问:“哪些不好的下场?” 他像个糙汉子似的呲呲牙,嘴里嘶上一声:“她是个和你一样率真的女人。年轻的时候她也曾经很不懂事,对男人抱有很大的希望,可以说她把生活的希望全部寄托在男人身上。她对我很好,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如果没有她我早就死了,哪里还会有今天的风光。程乙舒,可我亲手把她的青春给毁了,我亲手送她坐牢。随随便便就剥夺了她十年的青春。我这样的男人,你想惹,是不是要想想后果?” 他盯得我更紧,眉心轻轻皱着,yīn测的如同地狱里走出来的男人。可他的语声又是柔和缓慢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实在让我心里兵荒马乱。 我也认真起来,皱眉问:“你说的是那个叫唐颖的?她为你坐了十年的牢?不对啊?” 他抬抬脖子,更慵懒地靠在墙上,摸了根现成卷好的烟点上,摇头否认后说:“我和唐颖之间没有任何越轨的行为,她是我所有接触过的女人里最傻最纯朴的一个。我和她在一起的三年半很温馨。我喜欢她的孩子,也喜欢和她独处的时间。她是唯一让我觉得不需要身体接触也愿意和她待一辈子的人。” “不是唐颖。”我低低呢喃了一句,心里却嫉妒的要命。我很难相信会有一种女人让阿临不去碰也愿意同她待一辈子。我难受地问:“那你刚刚说的女人是谁?董昕?” 他鄙夷地哼笑一声:“屁!” 我一把抓起他的手臂:“她到底叫什么名字?” 阿临猛烈地吸上几口烟,下巴一扬像在隐忍着什么。他嘴皮子轻轻动了动,最后只类似玩笑丢我句:“爷已经忘了她叫什么。”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除了我爸,有个男子似乎正悄悄的迈进心里。我紧紧捏住他的手臂,心里震撼了半天,抬头倔强地同他说:“好,你的故事我听完了。但我要告诉你,姐就是惹得起!不仅惹得起,我还要毁光你的桃花!让你没有别的选择!” 他喉头一动,而我就抓住了那个瞬间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就像个男子一般狠狠地吻下去。 又一次的,他没有推开我。 第21章 大爱无情 阿临就像一块上好的沉木,经过时间的沉淀,赋予这个男人一股颇为自然真实的灵气。他身边无所事事的兄弟们依附着他,他的灵魂被缠绕,成为许多人栖息的媒介,但他自己又完全拥有类似沉木一样的峻秀与腐蚀的痕迹。 我在他唇上碾躏很久,可他却不愿意给我一丝半点的回应。 难道说,我真的吸引不了他? 我轻轻喘息着,将自己的额头抵上他的,捏住他下巴的那只手也慢慢松开。 他不动声色地把我推远,但低头的瞬间我失落的心终于回旋了些,至少他也不是毫无反应的。 他剔我一眼:“擦,你果然比男人还色!”话毕,他只是烦躁的把它拨一边。 我没应声,却突然想通一件事。 现在的他即便来了反应也不愿意再碰我,难道不正是证明我在他心里的地位和别的女人不同吗? 心里起阵乐呵,没控制住笑出来。 他却似乎误解了我笑的原因,yīn柔地骂了声:“神经病!” 我拽他胳膊几下,哄小孩似的哄道:“我错了,别生气了。生气多了指不定哪天脸上就开始长褶子,到时候咱俩再站一起就真不般配了。” 他嘴里轻呵一声,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放屁,爷再过十年还是现在这样。” 我愣了一下。 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马补充道:“我的意思是……” 我猛得按住他的嘴唇:“不用说了,我懂。” 他躁得慌,甩甩脑袋:“又懂什么了?” 我眼锋轻轻滑过他的脸:“关你屁事。” 后来的夜晚平静而和谐,我们在屋里待了很久,像是不愿意分开似的只能靠卷烟来拖延在同一空间里相处的时间。 我渴了,他嘴上说我麻烦,但片刻就出去给我倒来了水。我嫌弃他倒的水太热,他嘴上说爱喝不喝,但等我卷完几根烟忽然回头时,却发现他垂了个头,在往杯子里吹气。 夜很深的时候,我们静静地靠在一面墙上。我把脑袋靠在他肩头问他:“今晚和董昕去聊什么了?” 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但短暂的沉默过后他慢声说:“之前让陶四去给董昕送钱,昨儿她喊我过去,非要把卡还我,就这么点儿破事。” 他的气息就坠在我头顶,一下一下侵袭着我的头发。 我一听,顿觉董昕这女人实在不一般,这分明就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在那种地方混久的女人,心里的算盘打得还真稳。 我猛地翘起脑袋瞧他:“那你干嘛骗我说不回家了,还让我明早来接你,你想干嘛?想上天啊!” 他不说话,但却盯着我笑。 在那一瞬间,我真的感受到我们已经是恋人了。 过了一阵,他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还问我:“别的照片,我看看。” “什么照片?” 他不看我:“就你和路悠短信里说的。” “给你看我有什么好处?” 他皱皱眉头:“你想要什么?” 我直接说:“抱我。” 他犹豫了一会,突然一胳膊把我搂紧:“给爷看看。” 我搂紧他的腰,赖皮地说:“其实……没了。你看见那张还是我在你弟那娱乐城拍的。” 他似乎还是有些不信:“快点!” 我真乐了:“真没了。我就气路悠的,你怎么这么蠢?” 他立马就松了手臂:“就你机灵!” 那晚出了储物室,我们各自回房间睡觉。我不知道一墙之隔的阿临睡得好不好,总之我睡得异常踏实,就像走了几百里路那样精疲力尽后再也没有杂念地贴着枕头就一觉到天亮。 隔天,正好是周末。 我被短信和电话轰zhà起来,揉着眼儿瞧清楚后,发现短信和电话全是路悠来的,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一声声贱货和婊子出了神。 昨晚路悠经历的一切不管放在任何一个女孩子身上都绝对是一场噩梦。 组织了很久的语言,我最后只麻溜地打下一行字:昨晚我看见的不会出去说,但你好自为之!哪天我不高兴了,不会手下留情的。 很快短信又进来,路悠的怨气丝毫没有减退,她继续骂着,甚至比之前更愤怒地说我猫哭耗子。 想想也是,可不就猫哭耗子吗?虽说这次孙霆均帮我出了气,可哪天要是路悠还想在我面前做妖,我会因为同情而放过她? 当然不会! 我太了解自己了。 手机被丢到一边,干脆不再理会。 中午的时候阿临因为手下一个副业b轮融资的事出了门,他原本想带着我一块儿去,可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一群商人围在一起说正事,铁定无聊透顶,于是就拒绝了。 我待在家里和沈芳聊了半个多小时,然后实在无聊就瘫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手机铃声打扰了午后的舒心,我以为又是路悠打的,可打眼一瞧却是个陌生号码。 电话被我接起,蒋凤英女士的声音一下就钻我耳朵里。 “程小姐,我们见个面。”非常利索直接的开场白,连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我压抑着渐渐不稳的呼吸,也利索地答:“好,在哪?” 我答应去赴蒋凤英的约,但我故意比约定时间晚到了一个多小时。我等了她十几年,每一天都幻想有天她会回来,抱着我说想我。可我不仅没有等来这些,一见面她还赐给我永生难忘的耻辱!所以这次,我也让她尝尝等我的滋味儿。 市中心的一家下午茶餐厅里,环境很好,但人不多。 我踩着小高跟,一身时尚的欧美套装亮相,脸上虽只涂了一层薄薄的粉底和口红,但气色也足够的好。 我很快瞧见了蒋凤英。 看得出来她也精心打扮过,黑色连衣裙搭配驼色披肩,简单而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失大方。 我把包往旁边的空椅子上一扔,扬起虚假的笑容问:“蒋女士约我出来有何贵干呢?” 蒋凤英轻抿了下嘴唇,沉默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句:“孩子,妈对不起你。” 我张了张嘴,突然间心脏就和被山崩了一样,我的坚强就轻易的被这么一句话给催了。 我没应声,死死盯着面前这女人。 蒋凤英有些不自在地看向窗外,她十指jiāo缠搓了搓手说:“我知道这些年妈不在你身边,你苦了。我也没什么好补偿你的,这里有我给你存的私房钱,你拿去买个大点的房子,再配部好车。多出来的钱以后你嫁人也可以贴补贴补,现在时代不同了,女孩子嫁人要是嫁妆多点,在婆家至少能挺直了腰杆子说话。” 说完,她就从包里取出一张存折推我面前。 我的呼吸变得很混乱,一时间脑子乱得很,狂躁地拿起桌上的存折问她:“你今天突然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要没记错,我们之前几次见面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小舒,妈不是个合格的母亲。我爱路锋,为了爱情我什么都能不要!和你爸在一起的那几年我活的就像个保姆,他是个老派作风的人,不懂女人也就算了,关键还老对我呼来喝去。妈身边的几个姐妹越活越年轻,我却越活越像个没希望的人。成天除了家务就是孩子,还得不到丈夫的体谅。遇见路锋后妈就知道自己得陷进去了!” “所以你就破坏别人的家庭?”我冷笑着嗬了声,拿起面前的咖啡就往她脸上泼去! 我恨得不是别的,而是她为了讨好新家庭的成员来伤害我! 咖啡杯被我紧紧捏在手里,看着她精致的妆容被咖啡浇得乱七八糟,我心里没有一点爽的感觉,浑身都在颤栗! 蒋凤英没有看我,扯了几张纸巾往脸上抹抹继续说:“我知道你恨我,但今天过来除了给你钱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求你。” “说!”砰的一下,我把手里那只捏了好久的咖啡杯重重摁在了桌上。 “让着点悠悠。她其实也很可怜,所以你……” “蒋凤英!”我猛地喝断了她的话,因为我知道,她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都会向着那个继女! 她抬头瞧我。 我笑了笑,麻溜地拿起她给我的存折塞进包里说:“放心,既然你这么想要补偿我,我不要岂不是犯贱了?你给的钱我一定好好的花,好好的利用。哪天你老公要是家败了,你讨饭到我门口,我会给你留口剩饭吃!但你接下来想说的事最好烂在肚子里,要不然我真不确定自己会干出什么事!” 我拿起包,翻出皮夹往桌上丢了两百块就昂头阔步的离开。 蒋凤英突然撕掉刚刚弱者的皮,猛得在我身后喊:“你除了靠我给你的这张漂亮脸蛋,你还有什么?要是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打扰我的平静,别怪我真不念咱母女感情!” 我脚步一顿歪着头说,“蒋凤英!我们之间还有母女感情吗?从你肚子里钻出来,是我一生最大的耻辱!” 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一桩桩一件件的事累积起来,也会聚沙成塔,只会让我对路家的恨意成倍翻滚! 那天回到别墅后,我偷了阿临很多酒。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就像灌水一样把酒灌进喉咙里,空个瓶子就往地上扔一个,仿佛只有听见酒瓶zhà裂的声音才能宣泄我内心的愤怒! 等他回来的时候,客厅已经一片狼藉。 我把手垫在后脑勺上,朦朦胧胧看见有个高大的身躯逼急。 他的脸在我眼前放大,我闻到了他身上的烟草气息,也十分确定是他。 手一伸就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扯过来,我一字一顿地说:“我恨她,恨她们!”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了。 这一醉,竟然醉了一天一夜。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周一晚上七点半。 周一? 周一! 我嗖的坐起来,直冲到阿临的房间。 房间没人。 又火箭一样冲到楼下。 屋里黑压压十来个人,他们个个流里流气,满身的市井味,一个个都围着茶几。 透过人与人的缝隙,我看见陶四和阿临正在下棋。 他低着头,瞧起来特别的心平气和,唇角扬起一丝浮笑后,慢声说道:“后车平六,将军!” 人堆中有人回头发现了我,张口就喊:“临哥,嫂子醒了!” 第22章 大爱无情 突然间所有人都看向我。 一阵口哨声此起彼伏。 “嫂子,我们下午就来了,都没看见你露面,铁定是临哥太不怜香惜玉了。”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叼着烟说话,烟蒂就像粘在他嘴巴上似的,跟着他说话的频率颤动,零零散散了一溜烟灰。 陶四输了棋,把棋子一扫,弓着身子笑道:“我临哥什么都好,就是太好色,嫂子多担待点。” 一张张挑笑的脸让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难堪,但我终究不是脸皮子太薄的小姑娘,脸上热几热也就缓过去了,眼神直锁住阿临一个人。 从上看到下,再从下看到上,确定他没受伤一颗心才给落了。 我心里还琢磨着,八成是和孙霆均干架干赢了。 “饿吗?”阿临抬起头,一眼扫向我。 “有点。” 他给陶四使个眼色,陶四立马就站起来说:“我做饭去!” “临哥,我们去五楼大阳台坐会!”有人说着,就驱着余下几个往楼上赶。 我一步三回头的瞧着那帮往楼梯走还不老实的男人,没一会我就来到阿临身边坐下,他把自己冒着气儿的茶杯推我面前:“温的。” “不是很渴。” 他沉沉吐气:“没事喝那么多酒做什么?酒又不是多好的东西!” 被他这么一问,我立刻想到见蒋凤英的事。出了会儿神,我胡扯道:“心里头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高兴什么?” 我白眼一翻:“我偷着乐的事,不告诉你!” 他没怀疑,也没再继续问这事儿。 其实他有太多事都不知道。 不知道那天我发烧,不是沈芳带我去医院挂水。他也不知道他在和董昕谈话时孙霆均困住了我,我为了他不计后果的力挽狂澜。他更不知道这次我喝得烂醉如泥,完全是被蒋凤英的几句话给恶心坏了! 四下安静时,我才拉住阿临的手问:“凌晨你已经和孙霆均见过了?” 他垂着头,发丝儿凌乱的落在眼前说:“等了一夜别说是人,鸟都没见着一只。天一亮我带他们去吃个早饭,回来都下午了。晚上我们叫了外卖,冷了也不好吃,就没给你留。” “所幸。”我吐出口气:“要是他下次再约,你也别去。他脑残!” “倒是不想去。”他悄悄把手从我掌心里抽出来,喝口茶说:“孙霆均这小孩儿年轻气盛,往后朋友们玩车免不了还被掀场子。” 我咬了下嘴唇,心里稍稍有些失落,毕竟我以为他赴约是为了我,现在敞亮了说实在有点不是滋味。 不过阿临说的倒也真是个麻烦事。 说起脾气,我的脾气不也是臭得很。就像孙霆均那时候作沈芳,我一样忍不下那口气。阿临还是个老爷们!瞧着又是个对朋友重情重义的,他去接孙霆均的招合情合理的。 陶四给我做了三个菜一个汤,手艺一般,但我饿得慌,吃得也贼快。 肚子饱了,阿临的狐朋狗友们也陆陆续续从楼上下来。他们说要去浴室洗澡,个个眼神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是去找姑娘。 “临哥,一起不?”陶四把他拉一边,手臂挂在他肩上。 “他不去!要去你们自己去。”我烦躁地赶人。 阿临瞧上我一眼,只笑笑不说话。 陶四见我不高兴了也不再勉强,给剩下的几个人一人发根烟,说抽完这根就走。 一时间烟雾四起,满屋子都是爷们味儿。 阿临没说什么,只是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没一会他手机响了。 我瞧见他摸裤兜,直接接起,片刻我就听他骂道:“cāo什么cāo?能好好说话吗?不能?你他妈谁!”又愣了会,他眉头一皱,猛就挺直了脊梁骨:“孙霆均?” 一屋子还没来得及离开的男人个个都精神起来,你一嘴我一嘴地问着:“什么情况?” 阿临没理他们,深吸口气继续打电话:“小孩儿,你在逗我呢。再过几个小时就是周二凌晨,哪还是周一!傻逼!” 他刚说完,我就见他把手机拿远了些,然后才呲牙骂道:“再cāo个我听听?行了,会到!” 阿临挂了电话,手随意往裤兜里那么一塞就笑了:“这孙霆均八成是吃屎长大的,来个电话说是让我别忘了赴约。他这种人要是买火车票,有他懵的时候。” “那刚开始是怎么回事?他嘴里不干不净?骂你了?”我chā嘴问了句,实在是因为刚刚阿临接完电话突然吼的那一嗓子让我吓了一跳。 “嗯。”他应了声,随后对陶四他们说:“浴室还是别去了,一会腿软怎么踹那群小屁孩?” 陶四的喉头一热,头一个冲出来说:“好勒,女人算个屁。当然是临哥的事重要,临哥对我们的情分我们谁也不会忘!别说去打个架,就是要我们的命也没二话!” 能瞧得出阿临感动坏了,还非绷着话道:“都还没成家呢,得留着命生儿子不是?别开口闭口就死不死的,晦气。我们就是去瞧个不懂事的小孩儿,揍一顿让他长点记xìng。” “对对对,临哥说的是。” 我瞧着一个个撸起袖子精神头十足的人,再瞧瞧阿临刚才那副被孙霆均骂恼了的样子,太清楚不管我说什么都阻止不了他们过去。 阿临眼锋滑过来,像是安抚我一般戳戳我的腰:“一会你在家等我,要是想吃点什么就说,我晚点带回来。” 我盯他一会后曲起右手,手肘抵在他肩膀上,手心贴在自己脖子上,特认真地问:“确定能安全回来吗?” 他很闷沉地应声:“嗯。” 我舔了圈嘴唇,在他耳边轻轻吹气:“既然这么安全,带我一个呗。” 他一下就扫掉我抵在他肩头那只手,冷笑几声:“挖坑给我跳?” 我也不怒,嘴角翘翘,愈发霸道地说:“这事就这么定了,离你和孙霆均约的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我去换身衣服。要是你敢趁我倒腾自己的时候走,我就把你家烧了!你知道我脾气的,我要是想去,你就是找几个人看着我,我翻窗翻墙都会找到你!” 一鼓作气地说完这些,我抱着胳膊站起来。 走了几步我回头瞧他,又说上句:“他们喊我嫂子其实挺顺耳的,我爱听。所以我管你到底是商人还是流氓,我就要霸着!” 他烦躁地瞪我一眼:“神经病!” 不再理会,我一步步往楼上走,身后又响起一群老爷们起哄的声音。 我心里急,翻箱倒柜找了运动服和球鞋出来。 衣服麻溜的上身,我只是稍微洗漱一下,连头发都没洗,直接一根皮筋全部束起。楼下起了重机引擎发动的声音,我鞋子都没全套进去就奔下楼。 偌大的一楼静悄悄的,陶四他们都不在了。 只有阿临坐在沙发上,yīn柔的双眼瞧紧了我。 “我以为你走了。”我边说边走近。 他朝墙上的挂钟那抬抬下巴:“还早。” “陶四他们呢?” “陶四的表哥刚在路上被车撞了,他带人过去看看,晚点直接到约定地方碰头。”他招了招手,叫我走近点:“这套衣服挺好看的。” 我弯腰把鞋子穿上,走到他面前时他突然伸手把我扯进怀里。 我一屁股坐在他腿上,脑子有点懵。 耳边有气压掠过:“不去行不行?打架不好看!” 突然抱我原来是另有图谋。 “万一你被打死了,我也好给你收个尸什么的。”我态度很坚决。 我耳边默了会儿,唯独他的呼吸还没移去。过了很久,他非常非常勉强地对我说:“在家待着,晚上回来了我去你房间。” 我了个去,他还真把我当成只女种马,色诱的事都干出来了。 “说话!” 他两条手臂又把我箍紧了很多,哪怕是隔着衣服我都感觉到他上衣底下实打实的肌ròu。 他抱着我,我心里头是欢喜的。但今晚我非去不可!他对我说过,我们差了十四岁,我虽然没再去追问他和那个女人的种种,但我们相差的十四年里可能发生的事我已然参与不了,如果当下还去错过,那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征服他! “说什么?我说得够清楚了!再说如果不是我闹事,你和孙霆均怎么会扛上!照理说我捅的篓子该我自己来填。可我知道,这篓子我自个儿填不上。”我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坐在一边气闷的那根烟抽。 阿临笑了:“你倒还挺实诚的。” 我斜他一眼,愤愤难平地说:“可我惹都惹了,还能怎么样?” 阿临拿走了我手上的半截烟,叼在自己嘴上,什么话都没再说,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直接让我开四轮的送他过去。路上他说,到了地方得把车停远远的。 我自然是很快答应下来。 夜色像黑豆豉似的,连颗星辰都瞧不见。阿临和朋友们经常玩车的地方离山不远,越往里开就越是偏得荒。凌晨1点东南风刮得厉害,路两旁的树枝叶就跟柳树似得被风吹得挺弯,yīn森的不得了。 陶四的电话进来,从阿临的话里不难听出孙霆均已经带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到了,人还不少。 我偏头看他,他脸上明显透着躁,只说了句:“呵,那小孩儿玩这么大?没事,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让我把车停路边,一开车门就脚步匆匆的往前走。 我知道,离地方铁定还有一段路,为了不让他怀疑,我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才重新启动车子,往前大概开了一百来米,果然看见两帮人已经撕了起来。场面十分混乱,我刚想看清楚就有一具身体被踹到悍马的引擎盖上。 第23章 大爱无情 我愣了愣,定睛一看阿临就在不远处,他额头被闷了一棍,正涌出两条血柱子。 是孙霆均的人一棍子砸阿临头上了。 我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开车门下去。 阿临站在原地,身子只是轻轻晃了晃。 他狭长凌厉的眼神一扫,拿棍砸他的小流氓就像是有点端不住了,往后退上两步。 阿临只拿手抹几把血,可却反而把血抹了一整脸,猩红的眼睛平静得吓人,像是完全没把今天这种场面放在眼里。 他伸手就把我拉他身后,一脚踹飞了那个砸他的小胖子,然后回头狠狠瞪我一眼,眼神里似乎写着:叫你别来!太不听话了! 可我瞧他流了那么多血,心疼和愤怒猛然跃出。 我就近捡起小胖子掉地上的家伙,一棍子指着远处坐在一块石头上抽烟看戏的孙霆均骂道:“你麻痹脑残?有种自己下来单挑!” “单挑?和你吗?晚点我们慢慢挑。”孙霆均的嘴角轻轻一挑:“女神,上回我们在一起时我的提议还记得吗?只要一个小小的决定,很可能你的未来就不一样了。” 阿临扭过头,很是yīn森地问我:“上回是哪回?什么提议?什么时候见面的?” 我没应声,紧跟着就听孙霆均命令了句:“今天男的全部放倒,女的……要活的。” 场面顿时变得更加混乱,但孙霆均的人不敢伤我,我抡起棍子一顿乱砸,倒也意外放倒了两三个。 阿临和陶四他们打起架来真不是盖的,一个个都是以一抵十的货色。孙霆均带的人多是多了点,但也就十来分钟,孙霆均的人就倒得差不多了,场面一点点发生逆转。 孙霆均似乎有点旁观不住了,丢了手里的烟,暴躁地骂了句:“姓商的,我和你打!今天你要是爬不起来,女人就得让给我。” 我站在阿临身边,一眼剔向他,而他也恰好在瞧我。 十分短暂的目光jiāo融后,阿临yīn笑两声后淡淡地说:“少做梦了。女人是我的,爷爬不起来也不让你!” 一句看似云淡风轻的话却极力撞击着我的神经,大风再怎么刮我心里都觉着暖和极了。 “去车里等我。听话点!一会儿我还有事问你!”他对着我闷吼了一嗓子,大手一推就把我推远了一大截。 这种时候我不想再惹他不高兴,再说我打从跟来的时候就明白自己帮不了什么,我想要的无非也只是目睹和参与他和孙霆均的这场角斗。 我很快坐会车里,头从车窗外伸出来,小半个上身都挂在外面。 孙霆均远远地瞧我一眼,随后就摘了手表往地上一扔,十分严肃地说:“我们手底下的人看上去也都累了,就我们俩来吧。” “霆总,姓商的看上去挺能打的,这样会不会……”那人话也没说全就被孙霆均一巴掌扇倒在地。 孙霆均狠狠地骂:“老子还没开打呢,就知道长他人威风!上次我是喝醉了,这次……”顿下话,孙霆均又露出那副假到十足的谦逊笑容说:“女神看着,可不想丢人。” 从我的角度看去,能瞧见的只有阿临的背影。 他安静地矗立在夜色中,挺拔的像颗松树。 两个男人的间隔不足两米。 孙霆均迈步,首先抬腿迈近他。 阿临站着没动,慢了不知道多少拍才笑笑说:“小屁孩儿,还年轻,口气真别太大。”他右手一抬,做了个挑衅的动作:“来!” 孙霆均的人从车里弄下来柄一米来长的刀,阿临则是手一颤动,甩了甩他帅气的伸缩式钢管,整个身体都十分协调。 陶四抹了抹嘴角的血说了句:“临哥,小心点。” 阿临侧了下头,我终于瞧见他半张脸,没有多少表情,森测测的。 孙霆均牙齿一呲,挥刀就向阿临砍去。 他身子一侧,刀锋剜去了大半只袖子。 我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可想而知如果阿临没有及时躲过,左手手臂这会儿可能就没了。孙霆均这人果然横行霸道,做事完全都不考虑后果。 “年纪这么大了,身手还很他妈敏捷。”孙霆均挑唇一笑,扭了下脖子。 阿临说:“什么年纪大了,爷还小得很。” 以前阿临不在意别人说这些,但这段时间他似乎异常反感别人说他年纪的事,语声一落就冲了上去。 一时间如是刀光剑影,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好像今晚的夜色只为他和孙霆均两人而生,那是我这辈子看过的最惊险的一场角斗。长达二十多分钟,没有一方具有压倒xìng的胜利,双方势均力敌,谁也没占到便宜,两个人全都伤痕累累地躺在地上,像是谁也没有力气再爬起来给对方致命一击。 陶四他们和孙霆均的人大抵和我一样,都看呆了,无法从刚才的一幕幕中回过神来,一个个都杵在旁边,大气不敢踹一下,又或者说,没有阿临和孙霆均开口,再没有哪一个敢轻举妄动了。 我死死盯着躺在地上精疲力尽的阿临,比起孙霆均,阿临的两条大长腿尤为扎眼。 我的嘴皮子早已被咬出了齿印和血迹。从这一刻开始,心中有个念头愈发的强烈了。 那就是:这个男人我真要定了!因为从来哪个男人能让我从发自内心的去仰望。直到今天,让我心甘情愿去仰望的男人已经出现了。 夜陡然安静得出奇,突然有远光灯向我们shè过来。 我从后视镜里看,一辆加长的保姆车在悍马车后停下。 车上下来四五个人,我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人的身材。脑海中立马浮现中很多萎靡的画面。在董昕所在的夜场,在一个极度豪华空dàng的房间,在沙发上,在路悠身体上驰聘的那个身材…… 他就是孙霆均的父亲。 这是我第一回真真正正看清楚他的脸。 他是个脸上坑坑洼洼略显沧桑,但衣服穿起来却十分的有型,算是那种典型的成熟男人。估摸着五十来岁了,可不管是精神头还是整体气质,瞧着也就跟四十来岁差不多。更别说只要我一想到这个岁数一大把的男人把年仅十九岁的路悠给……顿时我恶心的汗毛都竖起来。 陶四想来是认识他的,瞧见人就喊了句:“孙建国?你儿子找临哥麻烦,你允的事儿?” “屁。逆子一个!”孙建国径直走到阿临身边,弯腰扶起他说:“临哥,几年都没见一面,没想到见面是这样的情景。” 我一听倒是真愣了愣,原以为那天在夜宵摊上陶四他们的话就吹吹牛逼,可当孙霆均的父亲真真切切喊阿临一句临哥,我还真被震撼到了。 “老头儿,我的事你少管!”孙霆均也被人扶起来,他脸色苍白,就和死过一回似的,语声微弱,但眼神却是凶狠。 到底也是自己的种,孙建国只是让人把他带到车里,不忍心骂上半句。 孙霆均被驾着经过车窗的时候,挑起邪恶的嘴角冲我说了句:“女神,老子没输!等着,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我没应声,直接把眼锋划开,懒得再看上他一眼。 孙建国和阿临道了很久的歉,阿临也没说什么,jiāo代陶四几句后,我瞧见陶四点头,然后阿临就钻上了我的车。 “走吧。”他一下松垮地瘫在靠背上,疲倦地闭上眼睛。 我帮他系了安全带,两具身体轻轻的擦过时,血的气息扑面而来。 嗅觉的刺激完全勾引出我心疼的情绪,干脆抚住他的脸,也不管他脸颊上斑驳的血迹,上去就是一吻。 能感觉他身子轻轻颤动了一瞬,他睁开yīn柔的眼睛,腾出一只手直接置入我胸口抓了一把说:“开车。” 一股子热气瞬间从我身体不断上涌,直冲头皮去。 我身子往后一退,异xìng的触摸消失,立马驱车掉头离去。 车子开到半路,他可能是觉得气闷,暴躁地解了安全带,身子凑过来靠在我肩膀上,那只手和我发动车子前一样不安分起来,直接从我衣摆的位置一路向上,贴身覆住我最骄傲的地方。 我从没像今晚一样觉得自己开车的技术渣了个透底,一路上好几次出错,快连红绿灯都分不清楚。 我送他去了最近的医院,他住进豪华病房后接受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与外科包扎,一直到深夜四点半,他似乎才活过血来坐起来,点燃一支烟说:“你好几个小时没说话了。是不是吓着了?” 我盯着病床上没有穿病服,打着赤膊肩膀缠绕纱布的阿临,像是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经过今晚,我愈发好奇他身上每一条疤痕的由来。他是个商人啊,和人开视频会议时的他,和孙霆均厮杀的他,床上的他,以及刚在车里受伤了手还不安分的他。似乎他的每一面都对我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哑了?”他吐出口烟,眼神一瞥,手指轻颤几下,把刚结不久的灰烬抖落在烟缸里。 “疼吗?”我抬手,轻轻迂回在纱布外面。 “不疼。”他猛吸几口,掐了烟。 我缩回手,可手腕瞬间被摁住,他顺势一扯,我整个人都趴在他胸口了。 头顶有气压逼近:“孙霆均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私底下见过?地点,时间,内容!” 第24章 大爱无情 我自然不想说那些芝麻绿豆事,反shè般地去挺脊梁骨。 “别动!”他猛地摁住我,就像一只野兽在捕捉着自己的食物。 落在我头顶的气息又逼近了几分。 “说!” 我翘起脑袋,斜着眼睛瞧他:“你今晚很反常。” 特别是在车里,那种男女间贴身的,亲密的接触至今还让我一想起来就脸红心跳。 “有吗?”他嘴角轻挑,挂了点笑,手臂也跟着松垮了些。 我趁机挺起身子,十分随意地说:“你头被砸了一记,估计是魂儿给敲掉了几缕,要不然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 阿临嘴角的笑更深了几分:“我之前很不关心你吗?” 我竟然被哽住了话,没出声。 似乎之前他也挺关心我的。 可能是这个男人气场太强,我瞧着安心,和外面一抓一大把的孬货不同。我垂了个头,手指在病床边上敲击了几下说:“还记着我发烧那次吗?” 阿临皱起了眉头:“嗯。” “那次是孙霆均找上门来了,你去买yào了,我烧得站不稳,醒过来就在孙霆均那了。”我给他吃记白眼,想起来就懊恼得很,我劫后余生,他却在家陪唐颖,陪那个让我嫉妒的‘精神伴侣’ 阿临的脸上明显透点躁,他又摸了根烟,点着后说:“继续。” 简短的两个字包进了一个大大的烟圈中,待烟雾散尽,他正微垂个头,刘海柔顺地垂在一侧的眉眼前,哪怕在医院,哪怕他这会还是病号,都帅得出奇。 我出了片刻的神,掰着手指漫不经心地回答:“他也没拿我怎么样。给我找了医生挂水。后来烧退了,我要走他不让……” 阿临强势打断了我:“他欺负你了?” 我挑眼一瞧,他脸上的烦躁越滚越多,心里便立马起阵乐呵,逗弄道:“你指的是那种欺负?亲我,摸我?还是睡我?” 我喉咙里滚落出了一连串的笑。 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凶狠,似乎还很脑怒我在这种时候笑出声,明显不太高兴了。 我伸出右手,在他笔直的长腿上敲了几下:“不逗你了,我说就是。其实他没拿我怎么样,只是我朋友在他那,所以走的时候有点费劲。” “怎么费劲?”几乎是下意识的,阿临问完就伸手撩了下我刘海。 特别小的动作,但我心里却像被撞了一下。 我抿嘴唇:“那天沈芳被绑在柱子上,他说我要走可以,必须让他服气。不知道从哪里搞了条dú蛇,非叫我摸它,我要是敢才肯放我和沈芳走。” 阿临漆黑的瞳仁映衬着灯光的亮,语声陡然yīn森:“你摸了?” 我耸肩:“嗯,那蛇其实没牙,他吓唬我的。我猜也是吓唬我的,所以就没犹豫。” 说完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了不起的女英雄,这种人一般女孩儿干不出来,但我干了! “你胆儿挺大。”阿临掐了燃烧到末端的那支烟,再横向我的时候我脊梁骨一阵发寒,总觉得他这一眼有点恨不得马上弄死我的意味! 我眼睛一翻,只得瞧着天花板:“我吓的手都打哆嗦,要是那玩意真有牙,估计你会在几天后看见我荣登报纸头条。标题八成会写,花季美少女意外暴毙,死因竟是与dú蛇的亲密接触。你听听,是不是很博眼球?” 我漫不经心的开着玩笑,本是想缓和点气氛,谁想阿临突然呲了呲牙,狠狠骂道:“孙霆均那个小王八蛋!下回看见爷还得凑他。” 我陡然严肃,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层层上涌。 以前吧,我觉得这男人有点意思,床上功夫又好,他不喜欢我,我就偏要征服他。在我的世界里,好男人和坏男人的区别中间只隔着一个女人的距离,关键得看怎么调教。有本事的女人能让浪子回头,只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付出没有自我的女人,只会让好男人变成浪子。 我喉头一热,直接问:“为了我吗?” 这次轮到他不应声。 沉默也只是片刻而已,他似乎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劲,竟用一种审视的目光逼过来:“是不是还有没说的?” 我瞧着他,想等等看他疑惑的是什么。 可能正是我没有及时说话惹恼了他,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用力掐住了我的下巴:“孙霆均的建议是什么?刚他说的,我听见了。” 阿临的手力是一点一点加深的,我的嘴巴被捏成了章鱼嘴,嘟嘟囔地说:“哦。我们还见了一次。” 他马上松手,发狠地问:“这种变态有什么好见的,你见上瘾了?” “还不是因为你。”顿下话,我努努嘴,盘手靠在椅背上:“就你找董昕那回我也进去了,没找到你反倒被孙霆均劫到了他包间。他说不管和你约架谁赢谁输我得跟他走,这样的话他就帮我把路锋地产给端了。” 说完,我悄悄瞧他一眼。 他正用力吸气,一侧的咬肌十分明显的凸了出来。 起码过了一两分钟,他才沉沉地问:“你想要路锋地产?” 我合上眼,疲倦地说:“路锋地产有我最讨厌的人。” 那晚的话题到这一句全部结束,他不然我睡旁边的床,于是我也没客气地直接钻他被窝里。 病房的床大部分都小,阿临怕我摔下来,腾出手臂给我靠,两具身子紧紧贴合在一起,我的手也不是太安分,直在他腰上画圈圈说:“你朋友们都喊我嫂子,你和孙霆均打架的时候也说我是你女人。现在我们还睡一块,你说,我们算不算好上了?” 阿临把下巴抵在我脑壳上,鼻息问问热热地落下,只答了寥寥几字:“你说什么关系就什么关系。” 我内心欢喜,愈发紧实的搂住他的腰:“那我以后想上你,你不会再说我色了?” 他说:“不给上,你就躺爷身下的命。” 睡到半夜,我们自然而然地运动起来。病房熄了灯,走廊上护士和睡不着的病人走来走去。 我死死咬住嘴唇,忍受着狂风暴雨般的侵占,却不敢喊出半点声音,可整张床还是发出了很大的声音,嘎吱嘎吱不停地在响。 这种感觉又让人刺激,又让人羞愧! 隔天,阿临出院。 我开车送他回家,自动关机的手机才chā上电源一会,我开了机。 才十几秒,电话就进来。 是路悠打的。 “什么事,说!”我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她所受到的遭遇而客气起来。 “贱货!婊子!程乙舒,你怎么能那样做!我才十九岁啊,你心肠怎么这么dú!你这种女人应该去死!被卖到夜场当小姐!”电话那头的路悠几乎在用吼的! 我听得云里雾里,骂了句:“傻逼,你脑残吧,我怎么你了?” 听得出来路悠的呼吸声特别重,很可能如果我这会站在她面前,她能拿把刀直接捅在我肚子上。 “程乙舒,你还装,那天我都看见你了!你先是找人打电话约我出来,我去了,结果等待我的是什么!那个老头……好恶心!”她崩溃地吼叫出来,言语中的绝望和愤恨快要震碎我的耳膜! 我心里咯噔一下。 孙霆均真是好样的,他还真不是个草包,以前是我小瞧他了。 路悠的事,他早早有了第二手准备,孙霆均把这个大锅直接往我头上一罩,整起事件变成了我的精心策划。这样一来,就算我不和路锋地产作对,怕是他们也会绞尽脑汁想出很多yīn招激化矛盾。 “程乙舒,你怎么不说话?是没脸说话了是吗?”路悠还在电话那头撕扯着喉咙。 我烦了,喝了句:“不是我做的!老娘没干!”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你那个退了的爸,你,还有你身边的所有人!我路悠都不会放过!我们走着瞧!” 嘟嘟嘟。 路悠歇斯底里的声音化作一串燥人的忙音。 我紧握着手机出神。 脑袋被咚的敲击了一下。 “谁的电话?”阿临已经洗好澡换好衣服坐在我身边。 我瞧他一眼,把昨晚我没说的一部分也如数补全。 阿临听完没什么反应,低头轻轻吹着茶水热气:“没事。” 看上去他完全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又或者说身边这个比我大十四岁的男人实在是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已经没有什么是他会害怕的吧。 我靠在沙发上,把手挂在他肩膀:“陶四他们还好吗?” “好着。” 我心里装着事儿,聊天也心不在焉,双脚勾在一块,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直到阿临说:“今晚我要去参加一个地产商的酒会,估计到时候路锋一家也会在,你要是有兴趣就跟着我一块。” “当然有兴趣!”我一下就来了精神头。 我倒要看看,那个抛弃了我过好日子的妈有多光鲜。惹火了我,我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戳穿路太太的真面目,告诉所有人,她是怎么抛弃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怎么伤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又是怎么会了保住自己的好生活去扮演一个好后妈! 且看我如何手撕那对假母女! 第25章 大爱无情 苏斯格会所,今晚聚集了一票商界精英和上流人士。 只要是富人聚集的酒会就代表着金钱,利益,与社会地位。 今天笑脸相迎,这个总,那个总的叫,可每个人都在把高于自己的那一位作为竞争的目标和敌人,只要逮住机会就会毫不犹豫地踩在对方肩膀上往上爬。哪怕把对方踩得爬不起来,甚至踩死了都不会有人皱一下眉头。 一个小时前,阿临递给我一把水果刀。 我问他什么意思?他说万一以后孙霆均再把我弄走,想对我提出那种男女间的要求就把刀拿出来捅他。他让我拿着它,亲自给我示范了哪几个位置比较安全,又亲自示范了把手指垫在刀柄的几寸,方便我控制深度。 他说女人再怎么强势都比不过男人,如果真有万一必须要捅他。只要没捅死就行,正当防卫是应该的,真捅了他会帮我打官司,因为他有最牛逼的人脉。 阿临说的特别平静,平静到我内心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恐惧。 我把车开到停车场,打算开车门的时候阿临拉住我,说先坐会,不急着进去。 他从储物箱拿出两瓶矿泉水,一瓶递给我的。我刚拧开瓶盖,他就递过来一颗yào。我一看是72小时紧急避孕的yào。 “昨晚我没戴。”他说。 “你没戴的时候都要女人吃yào?”我剔他一眼,尽量表现的很无所谓。 阿临淡淡地说:“你是我第一个‘亲密’接触的女人。” 我把矿泉水瓶往边上一放,一边动作迟缓地打开yào盒,一边问:“听说吃yào对身体不好,我要是不想吃怎么样?” 他咕咚咕咚喝几口水,拧上瓶盖反问我:“你想和我求婚?不是说会好好玩我,再好好嫁给别人?” 果然比我多吃了十四年的饭不是白吃的,他一下就化被动为主动,把问题丢给了我,搞得一贯要强的我突然不想再话说话了。 其实昨天不是我的排卵期,再过五天我就要来例假了,根本不用吃这个。但我心里憋了股气,二话不说就剥出了yào。正想吞的时候阿临又拿走我掌心的yào说:“算了不吃了,有了我负责。” 阿临说这句话的语速很平常完全不一样。他平常说话总是慢吞吞的,但这次说得特别着急,像是烦躁到了极限。 我想那时候的他心里也是非常犹豫的,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爱我,也不确定在人生的漫漫长河里要和我一起度过,又或者说不确定我们年龄的差距会不会给未来造成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以至于我听见他用这种语气说负责,我一点也没有觉得兴奋。 后来我们又在车里坐了十来分钟,他把yào重新扔进yào盒里,手掌一捏盒子整个就扁掉。车身外一米多的地方有个垃圾桶,他开了车窗很潇洒的一扔就准确无误的把东西丢了进去。 “走。”他让我开车门下去。 我跟着阿临进了苏斯格,很快就有人上来拍马屁,但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却明显透着打探。好几次别人都问阿临我是谁家的千金,阿临只回答,一个故友的女儿。可我的贫穷,我的自尊,想来早就被那些精明到能掐出水儿来的商人看透了。 我们坐在很前排的位置,宴会中央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酒水和小点。从我的角度望过去,每个人似乎都一样,都是那副虚伪的笑脸,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我不停在人群中寻找蒋凤英的身影,但人实在太多了,我瞧了一大圈都没瞧到人。 “在找你妈?”yīn测测的声音穿耳而过。 这是阿临第一次那么直白的问及这种事。 我没应声,就点了下头,马上扯开话题问:“今天的地产商办酒会的目的是什么?” 阿临叠着腿,点燃一支烟:“前几天这个宴会的主办方在西南和城东拍了两块地,一块7.2亿成jiāo,一块6.9亿成jiāo。据说打算做精品住宅,但它们周边除了环境好,配套设施等于0。无学区,无医疗中心,连大型商场都没有,利好还是亏本还是未知数。所以从拿到地开始这个地产商就要开始无所不用其极的宣传。这次酒会明面上说是开放xìng的庆功会,实际上地产商想用通过透露计划和雄心板块的方式吸引别的地产商去周边建大型超市,私立学校,以完善他到时候楼盘建成后的宏观格局,从而顺利提高开盘后的房价。”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禁感叹:“果然无jiān不商啊!” 阿临看我一眼,只是笑笑。 “你手上也有地产项目吗?”我随口一问。 阿临说:“呵呵,我就个穷人!花不完的钱,还不清的贷款。什么都做一点,有些项目是玩票xìng质,有些是重点在做。在做生意上,我弟帮了我不少忙。很多运营平台和金融团队都是他挖来的,我还算省心。” 回想当年家里买房时东借西借才勉强拿下一套百来平的,而视线中一个个晃动的人向银行贷款,明面上背了一屁股债,但实际上越来越富有。而穷人爱存钱,却并不知道辛苦半生存在银行的钱正养着那些富人。 “来了。”阿临突然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见了路家三口,以及他们的未来女婿,周明。 蒋凤英站在路锋身边,路悠的手挽着蒋凤英,周明又帮路悠提着包。 简直是哗了狗了! 要是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这一家其乐融融,家庭和谐。 原谅我yīn谋论,如果路悠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十九岁女孩,周明不见得会多看她一眼。周明很早就和我说过,不喜欢和太小的谈恋爱,一方面是没安全感,另一方面是谈得累。可如果对方是自己老板的女儿,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周明是靠自己才做到经理的位置,他整整花了三年时间才洗去了家庭贫穷的标签,而现在只要一段恋爱,就能轻轻松松成就一段蝶变的人生! 想到这些事我不由起阵乐呵,倒不是鄙视谁,人之常情如此罢了,实在太过正常。 路悠是第一个瞧见我和商临的,她目光转到我们这的时候就和粘连住了一样,再也移不开。她先前虚伪的笑容都散了,眼神里直白的恨就像穿堂煞一样直穿过来。 我脾气暴,立马坐不住要站起来。 阿临猛地把我拽回去,笑着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在这种地方,光是动嘴耍狠没有什么用处。你想出气,不着急。爷额头挂了点彩都还是带你过来的,本身就是帮你出气来的。孙霆均说的那些我一样也能做。” 我死死盯着身侧的男人,突然间说不出来什么话了。先前在停车场的不愉快似乎也因为他这番话而烟消云散。因为他心里如果没有我,完全不需要和孙霆均口头上的几句话较个高下。 我把手放在他大腿上,用手指轻轻挠了几下,不禁逗弄道:“你老实告诉我,孙霆均想缠我,你是不是吃醋了?” “和个小孩儿有什么醋可以吃?”他很快把眼神滑开,低头喝口茶。 我暗自白他一眼,气得说:“我觉得孙霆均长得还不错,如果他真的喜欢我喜欢到不行,以后咱俩不好了,我嫁给他也不错。人家年轻,有钱,关键好像挺稀罕我的。” 砰的一下,他把茶杯狠狠摁在桌上,弄出很大动静。要不是现场人多嘈杂,我估计这声响足以让所有人都看过来。 “有病啊!”我骂了句。 阿临一眼剜向我,松开杯子的时候我才发现上面的三分之一竟然给震碎了,整个上端和下面的完全分离,他的手也出血了。 我心里急了,马上扯纸巾去给他擦,但他还是很不高兴地说:“程乙舒,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是不是只要有钱就能上你!如果你追求的是这些,我现在和你在一起倒也轻松简单多了!我权当多个情人,养你一辈子都没问题!” 我惊奇的发现,阿临的yīn晴不定远远超乎我的想象。 之前几次也不难瞧出来,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很多,常常赶都赶不走。她们都是地狱的奴隶,而阿临恰好就是那个地狱。只要一不小心,我很可能也会成为和她们一样的角色。 我脾气坏是坏,但脑子并不坏。 于是我很快拉起他的手说:“你说句吃醋又不会死,哪怕哄哄我也没事,你这人怎么就这么死板?” 我一边说着,一边拿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他的手给他擦血,他面色渐渐好转,然后把嘴唇凑到我耳根子旁边,很轻很轻地说了声:“程乙舒,爷吃醋。” 这句话还来不及我回味,路悠的声音就一穿而过。 “哎呦,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怎么现在的酒会,被包养的女人都能随便进来了?早知道档次这么低,我和我家周明就不来了。” 我抬眼一瞧,路锋和蒋凤英还在远处应付着一些商人,点头哈腰,一副十分讨好的样子。倒是眼前这对‘璧人’不识趣地过来坐下。 我觉得路悠有时候还真是缺心眼,她就不怕惹急了我把她和孙建国那档子事当着周明抖出来吗? 我正想言语反击,阿临突然在桌下握住我的手,甚至还施加了一份力道,似乎在告诉我,别冲动,好戏正式上演了! 第26章 大爱无情 我渐渐把心情平复,嘴角的笑容一扬,召唤服务生给阿临换了茶水,顺便给悠悠和周明也泡上杯。 我突然间这么客气,悠悠倒是不习惯了,挂着一脸的质疑和审探。 “你们爱在这儿坐就好好的坐,说起来我们也算有缘分。我无所谓的男人正好你拿着当了块宝。这种接盘的精神……挺好。”我嘴上笑着,眼神却剔向周明,故意瞧他瞧得紧。 上回我给悠悠发照片,相信她心里绝对扎上了一个刺,现在只要多几个眼神怕是就能让她自乱阵脚。 周明并没有回应我的眼神,喝了口茶。可才片刻而已,周明就低头问道:“路锋地产在这一片有不少项目,和大地产商虽然还不能比但附近这一片品牌力还是挺让老板姓信任的。上次的原料问题是一次挑战,好在商先生很快罢手,甚至比之前接盘的人给了稍低一截的价格,兜兜转转总也算好事一件。以后路锋地产和商先生肯定还会有别的合作,一起赚钱,共同发展,前景肯定是一片大好。程乙舒,我们也算相熟一场,所以有句话我善意提醒一下,你能和商先生这样的人在一起可要好好珍惜。这世上很多女人都太爱做梦了,以为发生点关系就能从此飞上云霄,那些人大多最后都跌得很惨,你可千万要抓紧。” 周明的话先礼后兵,实在滴水不漏。他一定也很记恨那次我在ktv对他的侮辱,但又因为私下和阿临拿过一笔钱,所以在语言上对他十分客气,整段话的重心都压在了最后的几句中。 我压着脾气,继续笑着:“那是。我和阿临打算今年结婚,明年要孩子。到时候大办婚礼可一定要来凑个热闹。” 我挽住阿临的胳膊,将身子轻轻贴近了去,但我却不敢第一时间去看阿临的表情,那一顿胡扯几乎脱口而出,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不高兴。 周明逢场作戏地笑笑:“如果真办了,肯定要来。” 气氛莫名跌入了冰点,直到阿临开口说:“确实在计划中。” 我猛就瞧向身侧的男人。 他大概是所有被邀请参加宴会的人中唯一没穿西装的,他有自己的喜好,有自己独有的帅气和坚持,不会因为任何场合而改变。他是个能镇压住任何场合,且让场合配合他的主宰者。这么强大的心理,怕是要经过常人难以想象的风风雨雨才能磨炼的出。 我真的很感谢他没有打压我不值钱的自尊,挽住他手臂那只手稍稍加了力,而他却像惩罚我不听话似的把手伸到桌上,狠狠在我ròu上掐了一把。 冰冷又残酷的一掐,如果不是周明和路悠在场,我绝对会当场叫出来。 悠悠狠狠瞪我一眼,随即扬手召唤:“妈,我在这呢。” 心猛被刺了一下,瞧见蒋凤英的脸,我真怕自己的忍受力会随时崩盘。 蒋凤英和路锋很快过来,他们十分客气的拿场面上那套和阿临打招呼,说的多半都是恭维的话,悠悠故意提议让他们也坐在我们那。 我紧紧握住了茶杯,很用力很用力,我不确定杯子在下一秒是否被当场捏碎。 憎恨和委屈怕是让阿临全都看在眼里,他的手伸过来,轻轻在我手背上拍打几下,随即对准备入座的路锋夫妻说:“年轻人在一起比较有话说,路总还是去和老朋友聚比较好,免得不自在。” 路锋是聪明人,他应该很快听懂了意思,差点粘在椅子上的屁股猛就抬起,堆着笑说:“就是,年轻人在一起,我和我老婆就不掺和了。” 悠悠撒娇道:“要不爸去和别人坐,让妈坐在这。爸你也知道,我平时和妈天天黏在一起,根本分不开呢。” 我和蒋凤英有片刻的眼神jiāo流,不等蒋凤英说话,我就喝口茶说:“我这个人一生最重情义。对一些无情无义,伤害子女的角色十分恶心。”顿下话,我又抬头瞧向了蒋凤英,笑笑又补充道:“不过路夫人和路悠的关系这么好,我和阿临平生都很欣赏伟大的母亲,您要坐我们当然欢迎。” 我这番饶有力道的话说完,路家的每一个人都沉默地抽着气。沉默一小会儿,蒋凤英大方笑道:“程小姐过奖了。不过商先生说的对,年轻人还是和年轻人坐在一块比较有话聊,我和路锋去那边转转。” 蒋凤英其实整张脸都白了,拉了拉路锋很是着急的要走。可路锋到底是商人,又同是和主办方一样做地产的角色,这次酒会的目的相信路锋也一样心知肚明。他临走还不忘从阿临嘴里探口风,问的是阿临会不会也去投资。 阿临只说:“那块地的环境我就不多说了,有眼睛的人都会看。这次要建每户最低三百平的豪宅,现在真正有钱的人不在乎房价高低,追求的是环境和配套,只要敢去chā一脚,这个项目稳赚不赔。” 路锋眼中染上了考量,没再应什么,又恭维了阿临几句就带着蒋凤英离开。而我不懂地产,也压根不明白阿临这番话到底是真的,还是水分十足。 蒋凤英走后,悠悠气得嗖一下站起来,抓了手机就说去上厕所。后来又有人来找阿临探口风,我趁他不注意就起身询问了洗手间的方向,径直往那走。 女士洗手间门口,我一下就听见了路悠的声音,于是准备去推门的那只手猛就缩了回来。 “对,在苏斯格。等那婊子一出来你们就跟着他们,选个人少的地方截下车,女的就弄走。今晚你们不把她强了一分钱也拿不到,但你们要是做得好,先前我和你们谈的价格就再加六十万!” 我的心跳一下就变快了许多,路悠这个小婊砸竟然又想玩yīn的。 呵呵,孙霆均的借刀杀人倒是真用得挺好。 我又把耳朵凑近了些,她似乎还在和对方通话,我又听见一句:“对。我就是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刚刚居然敢在我路悠面前耀武扬威,别说是她现在还没什么名正言顺的身份,就是哪天真嫁了,真怀了,她的小孩也绝对是个智障!要么就生下来就手脚残疾,小废物一个!” 这句话彻底激怒我了。 路悠骂我,我完全可以应付。但她竟然连小孩子都诅咒,这个逼我再不撕不行。我抬起手就想推门进去,手腕被一个猛扯,我瞬间跌入了一个冰凉的怀抱里。 “走。”阿临扯着我就走。 我在走廊上问:“你怎么过来了?” “爷撒泡尿。”阿临瞪我一眼:“我要是没来,苏斯格的厕所盖都该得被你拆了。不急,我知道怎么弄路锋。” 阿临一副把握十足的样子,让我愤怒的心情渐渐端平。 我语气软下来说:“刚在门口,路悠的话你听见了吗?” 商临特别迷人的勾起嘴唇笑笑,却什么话也不说,直到我们重回宴会大厅,他突然侧头问我:“你真想和我生孩子?” 我瞧着英俊的他,直接说:“也不是这么说,单纯觉得在医院的感觉比较好。” 他剔我一眼:“给你特权,以后不带。” 之后我们一路沉默的回到原位,路悠没多久也回来。 打完电话的她看起来明显心情大好,估计这会她脑子里全是我被糟蹋的画面,心里爽得不行。 她喝口茶,冲我假笑问:“刚你们说打算明年要孩子,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阿临抢先一步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他曾和我说过唐颖是那种他哪怕没有身体接触也愿意过一辈子的人,恰好唐颖生的是个女孩。 这个回答我不是特别满意,心里堵得慌,干脆点上一根烟,将烟雾吹到路悠脸上,也假笑着说:“男孩。” 周明chā句嘴:“你们意见不统一,真能过一块去?” 阿临把我点燃的烟抢了去,帅气地叼在自己嘴上又说:“那就男女都要。” 我们秀着恩爱,悠悠假笑更严重地说:“生两个也好。你们的孩子将来一定聪明伶俐,健健康康!” 我去她妈的! 这贱女人说话太恶心了。 前几分钟还在诅咒我和阿临生的孩子,后几分钟就说这些,我气得牙齿都紧紧咬在了一起。 偏生她还在那继续说:“现在的儿童先天致残的几率很大,如果真打算要孩子,程乙舒你的烟得先戒了,这要是有个万一……” 她没再说下去,特别不yīn不阳地笑了笑,悠闲得吹着茶水的热气! 过了几秒,路悠又说道:“不过真是个残疾或者废物也没关系,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正好我有个同学的老公就是专门研究弱智儿童的治疗,如果有需要,以后我可以帮你们介绍!”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找人弄我时我没什么感觉,甚至一点都没入心。反而是她诅咒我和阿临孩子的时候,那种急躁几乎攀临到了顶点。今晚我几次怒火都因为阿临而强行忍下,原以为阿临是个忍耐力超强的男人,可就是悠悠前后反差的一番话,竟然猛然挑战了阿临的权威。 阿临的眼神凶狠的像头狼,一个巴掌甩去,呲牙骂道:“擦,爷撕了你的嘴!” 我早就被激怒了,看见阿临这么生气,又想到路悠的这些话。 于是我脾气一上来,直接掏出阿临来之前给我的那把刀…… 第27章 大爱无情 大概只有几秒的时间,疼痛让我瞬间地失了手力。当我回过神来,刀子已经在阿临手上帅气的转了几圈。就在我以为这场闹剧因为阿临的制止而结束时,我就看见那把刀稳稳地chā在了对方的肚子上。 没有像之前他给我做示范时一样用手指控制深度,而是整一柄刀的直chā进别人的腹部。 然而,这把刀没有chā中悠悠,因为关键时刻周明为表忠心竟然躯身去挡。 路悠脸色惨白,抱住周明刚想做出一副大叫的架势,路锋突然从后方冒出来,一把捂住了自己女儿的嘴。而蒋凤英挡在周明面前,不想让人看见这一幕。 路锋压低声音,恶狠狠警告自己的女儿,并且火速脱下自己的西装给眼看要不行的周明盖上,叫了救护车后几人就扶着周明离开。 阿临瞧着十分淡定,只是抽几张纸巾擦擦不小心被沾上的血,又叫来的服务生情理现场一番,然后才点根烟,猛的吸上一口。 他的脸被快速从嘴里涌出来的烟雾盖得朦朦胧胧,我揉着太阳穴,闷沉地咬了下嘴唇:“完了,我又闯祸了。” 阿临却在我身侧笑了笑说:“掏得好!” 我悚然一惊:“什么?” 阿临掐了燃烧到尽头的烟,慢声说:“那些话连我听着都不太顺耳,何况是你这个脾气不好的主。” 他淡定的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不禁让我不恐惧起来,一时间沉默似乎成了我唯一的语言。 阿临的手在我手背上拍打几下,又说:“放心,什么事也不会有。” “为什么?”我再也忍不住发问。 他目不斜视,又和口新泡的茶水:“要听实话?” “是。” 阿临放下茶杯时yīn测测的笑了几声:“如果刚才周明不来挡,我吓唬吓唬那女孩就算了,但既然是他,我当然成全一下。” 我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路锋地产在这一片十分受老百姓喜欢,捷报较多,但这次的主办方是真正的大地产商,路锋得罪不起,他要是敢在宴会场里大呼小叫,彻底整瘫了大地产商的酒会,他知道自己背不起后果。我就无所谓了,手底下有个投资公司几个月前还给这个大地产商投过一笔钱,jiāo情和生意都摆在那。”顿下话,阿临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挂在了我肩膀上:“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周明没什么大的背景。他陪路锋参加这样的酒会,估计已经是准女婿了。腻子粉的市场差不多都被我垄断了,我的运营团队还在继续拿下更多的原材料厂商。只要伤害的不是自家女儿,路锋这种欺软怕硬的人,花多少钱都愿意平息这件事,当是给他们一个警告。” “可万一周明死了呢,我瞧着你落刀的位置不浅啊。”我调调坐姿,脊梁骨挺从方才惊吓后的松垮一下变得板正。 阿临说:“死不了,只是视觉效果,连肠子都不会破。” 来之前我少说想了一百种手撕路悠和蒋凤英的方法,可今晚的一切都我和原本想想的完全不同。“盲目乐观还是确定没事?”我的语速较快,完全是出于内心的急躁。 我的情绪完全被他瞧在眼里,但他语气平平,似乎还透出丝丝哀伤:“程乙舒,我没有穿衣服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不穿衣服的他就像个被丢到过炼狱的男人,满身的疤痕触目惊心。 不等我回答,他伸手又去握茶杯,只是迟迟都没有拿起的意思,手掌在杯壁上幅度很小的迂回着说:“一个曾经被打断过肋骨,挨打当饭吃的男人怎么会不清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里最安全。” 我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兴奋起来,反而汗毛在一瞬间就竖起,发麻的感觉从脚底贯穿全身。 打从一开始,我对这个男人产生好奇时就有想过向我爸打听,但我看上了他,于是乎自己心里虚,怕问多了被我爸瞧出什么来,反倒是一个字都没问。而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深知他不是一般活色生香的花花公子,对待女人的无情和处事的yīn险,林林总总下,我身边慢悠悠说话的男人,是我真的所能掌控的吗? 后来的时间过得十分漫长,大地产商上台发言的致词果然和阿临之前和我说的一样。前面长达十几分钟的时间里都在透露自己的楼盘会造得有多么多么好,相比于城市中心雾霾严重的情况,有钱人更喜欢远离发展中心的地方。而后面的半个多小时,他又在引导着别的地产商去周边拿地,盖商场盖学校有多么的稳赚不赔,甚至还给出了合资的计划,画了一个特别巨大的饼。 发言结束后,主办方把阿临叫到一边,他们聊了好久,虽然离得比较远,但偶然间我还是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中涉及到路锋地产四个字,以及,路锋破产的时间会在一个月内。 我无法言说自己的心情,一想到为了好生活不惜伤害我的蒋凤英很可能快要变成穷光蛋,心里十分的爽快,但再一想,一个企业上上下下那么多员工也很可能因为我的恨而失去饭碗,心里的兴奋和快乐就减了一大半。 大地产商走后,阿临回头瞧我一眼,指着桌上放着的卷烟和打火机说:“东西拿上,我们回去。” 从路家人离开那一刻,这个酒会对我来说就没有意义了。我忙起身,抓了烟盒和打火机跟随他一同离开。 我们进了电梯,我直接按了向上的楼层,阿临疑惑:“不下去,车还在停车场。” 相信之前在洗手间门口阿临只听见了后面的话,并不知道前面。我把他所可能不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 他突然默了,然后呲牙骂句:“我擦。” 今晚已经太多惊险,我和阿临都累了,没有余力再去应付横生的枝节,干脆就在在十二层的商务宾馆里要了一间房。我们各自洗好澡,阿临去吧台要了点咖啡粉,我帮他煮了一壶热水,咖啡泡开时我又不免多嘴句:“晚上还喝咖啡不是好习惯。” 他坐在沙发上,yīn测测地说:“咖啡对我来讲只有催眠作用。” “……” 男人的黑发低垂,他的手指在自己叠起的腿上暗自拍打,嘴里哼哼唧唧一首年代久远的老歌《水手》。其中有几句歌词是这样的:渐渐的忽略了父亲母亲和故乡的消息。如今的我生活就像在演戏,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戴着伪善的面具…… “难怪你能和我爸做朋友。”我把泡好的咖啡端过去,弯腰放在旁边的木质小圆桌上。 他停了哼唧,抬头看我:“不好听?” 我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斜着身子说:“不是不好听,是歌太老了,像我爸爸这种年纪的人才喜欢吧?我还能说出好几首呢。恋曲1990,愁啊愁,北国之春……” 阿临笑了笑:“恋曲1990可以。愁啊愁不吉利,北国之春……词儿写的太文艺,还不如简单直接的好。”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没get到我的点,还是故意博我一笑。 我笑是笑了,可实际上脑袋是乱的,在酒会上那一刀好像没有剜在周明身上,反而是剜在我自己的年少轻狂里,毕竟不是所有的‘所以’都会‘因为’而变得名正言顺。 因为憎恨,所以杀人。 因为利益,所以伤人。 种种的所以都不会被道德原谅。 我不会用嘴去承认,阿临只用一次刺激教育就让我有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反思。 头顶的黄色油纸包裹的复古式吊灯晕出昏暗的光线,把阿临立体好看的五官映得忽明忽暗,地毯上落着我们两个人的剪影,距离很近,和谐自然的如同较好多年的情侣。 我们突然都沉默了,周围很安静,窗外的夜色也很安宁,仿佛不曾有过任何腥风血雨。 我在扶手上坐了一会,胳得股疼,阿临大概瞧见了,手一伸就把我拽他腿上抱着,森凉得问我:“舒服了吗?” “还行吧。” 这个酒店的沙发很小,造型也独特,像是一块原生的木头直接原型利用,顶多只能坐两个女人,阿临坐着,我是断然再挤不进去的。现代人的节奏那么快,感情更不需要扭捏,反正不管怎么谨慎最后的结果一样也是未知的,倒不如轰轰烈烈一场,以后哪怕分开了,总归还有回忆和故事留下。 他抱着我坐了很久,中间有几次他产生了很正常的男xìng反应,然后消失,然后又产生。但这个夜晚我们十分沉默,谁也没有去说,要干点什么。反而就是这样被抱着,一种强烈的恋爱的感觉就更是明显。 我想他也在沉溺这种感觉吧。 凌晨的时候,阿临接到电话,他说了几句后挂了,不难听出来是路家人打的。 我巴巴的将脸转过去瞧着他。 阿临轻勾了下嘴角:“人没事,就是得躺上一段时间了。这次你的前任男朋友真该谢谢我,他不但没有生命危险,多半还彻底取得了路锋的信任。只可惜路锋快完了,要不然以后的整个路锋地产早晚都是周明的。” 我没说话,皱起眉头。 再后来我们到底还是困了,倦了,抱在一块睡在床上,他的手喜欢摸在我胸上,哪怕是睡着的时候都不显安分。 隔天来的很快,阿临上厕所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我一瞧是阿临的弟妹唐颖打的,不知怎么的就摸起了电话,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的女声软软甜甜,但内容却是轰zhà般的。 “商临,公婆让我告诉你一声,他们二老相中了一个姑娘,懂事漂亮,是适合过日子的那种。公婆让你下午一点半在新世纪餐厅见见。你确实也该成家了,这次公婆态度很坚决,说是……必须和那姑娘结……” 第28章 大爱无情 我直接打断了电话那头尚未说完整的话,挂了电话把手机往旁边一扔,等我抬头时发现阿临已经从厕所出来,正靠在墙上盯着我。 “谁打的?”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手机,而是问了我。 我剔着他,懒懒地说:“你弟妹打的,她说你爸妈给你觅了个姑娘,二老相中了,你得和她结。我琢磨着你肯定不会去,替你挂了。” “我去。”阿临挺直了脊梁骨,不急不躁向我走来,弯腰拿起他那只被丢一边的手机回拨过去,等了几秒问:“地点,时间。” 他沉闷地应了几声,讲到中途还勉强地笑笑说:“知道了,我会早点成家。” 说到这里时阿临忽然瞧我一眼,我敏感的意识到电话那头的女人八成在问我是谁,或者是问阿临到底和我打算怎么样。 果不其然,不多时阿临就淡淡回道:“别多问了,我准时到。” 我心中的城墙突的碎条缝。 可能我真的不是个合适做老婆的女子,不懂得怎么去取悦男人,不懂得在应该忍耐的时候收起自己防卫的羽翼。即便如此,我依然不愿只懂用眼泪去诉说自己的人生。有感觉的就要争取,确实不合适的就毫不犹豫地抛弃。男人,生活,金钱,没有一样是躺着做做梦就能平白无故得到的! 我盯着他,他挂了电话也同样盯向了我。 短暂的目光较量后,他冲我笑:“你瞪个球!一会儿回家换身衣服,怎么太妹怎么来,下午和我一起去。” 我坠入冰点的心情一下回温,挑起眼角问:“几个……意思?” 阿临点根烟叼嘴上,嘴角上翘的弧度层层加深:“告诉别人我是你谁。” 咔嚓一下,火机滑出幽兰的火苗,他从嘴里拿掉那根点上的烟递给我,然后再点一根留自己。 我眯了眯眼,总觉得这个男人一举一动都太勾人了。 房是中午前退的,我们在外面找了家饭馆随便吃了点饭。 阿临点了条红烧鲫鱼,一个炒青菜,还有煎豆腐盖ròu饼,再加个鸡蛋汤。桌上的颜色红红绿绿,都是特家常的菜。我瞧他吃得挺香,一下刺激了我的食yù,也跟着大口大口往嘴里趴着饭。 他喝口冰啤酒,像是很爽似的,嘴里猛地‘嘶’上一声。 我饭吃多了瞧他喝那么爽,手便伸过去想偷他的啤酒。 手掌心感受到了冰啤酒罐的温度,凉意穿心。 阿临一下按住了罐子上端,把啤酒移走说:“你得开车。” 我朝他摊开手,随口说句:“说好的日结呢?” 他嘴里哼唧了一声,从裤兜里抽出皮夹子甩桌上,补道:“密码162834。” 男人的花言巧语信不得,我不知道这些话他对夜场那些小姐们又说过几句,从陶四身上多少能看出点他们平时找乐子是家常便饭。 我把皮夹推了过去,漫不经心地扯道:“你倒是大方的很。行了,没钱了我自然会同你拿。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的?既然你是我的了,那我吃你的穿你的也应该。咱们广大女xìng同胞都想找个有担当的男人,谁也不缺祖宗。” “程乙舒,你就一个优点。” 我白他一眼,心里想着可千万别说我只是长得好看,那就肤浅了。 “真实。”他眼光yīn柔,微勾起的嘴角十分好看。比起昨天拿刀就捅的他,这会看上去就像头温柔的野兽。 要走的时候来了几个外国客人,他们说着流利的英文,但老板看着就是个文化程度不高的人,张大着嘴不知道在听什么,可能是瞧着我和商临穿着整齐,老板忙拖住了我,让我给解释解释说的是啥。 我尴尬的笑笑,书没读好的我哪懂这些,一眼剔向商临说:“你解释。” 他半天也没吱个声响,眼神中似乎还流露出丝丝哀伤。外国客人一直在碎碎叨叨,老板急的满脸通红,额头冒汗,就巴着谁能给跳出来讲讲人家到底在说啥。 阿临深深一呼吸后,森测测地对老板说:“作为中国人,英文不好没什么可丢人的!想吃我们的饭,就得配合我们的规矩。”他从皮夹里多掏了一大叠现金塞给老板。我只是粗粗瞧一眼,就觉得有两三千。 阿临对老板说:“你骂句滚,人老外马上对你吹胡子瞪眼!” 老板乐了,撸起袖子说:“叽叽歪歪什么?滚!” 果然,一个强壮的外国客人立马揪住老板的衣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阿临把我拉远了些,我瞧见他嘴角的一丝丝浮笑,十分的邪恶。 我有点看不过去,但又觉得老板太愚蠢,没有主见的人挨打又能怪谁,于是就咬住嘴唇干脆闭了。 可他拉我离开饭店的时候,耳朵里嗖一下钻进流利的英文,不像是那种胡编乱造,而是特别标准的口音。 我问他,你说的是什么。 他侧过脸来,目光降了降说:“刚那几个外国客人问的是,有没有面条。” 我头皮忽然一阵发麻。 阿临的的确确是个yīn险的男人,绝对不能小看。 我回家换了身xìng感的衣服,黑色的露脐上装配不规则牛仔短裙,梳俩小辫,编麻花辫的时候还夹了两条彩色丝带。 我对着镜子一照,自己都笑出来说:“程乙舒你自己瞅瞅,就这身打扮给人的感觉就是个不正经的姑娘,谁会相信你是个能吃苦的人?” 简单化了个小妆,我开车带着阿临去了新世纪。 车子在停车位上停的横行霸道,下车前我问阿临讨了根烟,我吸到一半问他:“正常情况下,男人看见女孩子抽烟我都得逼逼几句吗?” 他的手在我脸上狠掐了一把:“我让你戒你就能戒了?屁用没有的话我都懒得说。” 我吃痛,扫掉他的手,丢了烟蒂把整个身子都伏过去,直接拎住他的皮带,很勾人地说:“小临临,是不是皮痒了?你老实说喜不喜欢和我做?” 这男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明明这会儿是他先调戏我,可我一旦反客为主,他反倒不好意思了。 他粗鲁地拿掉我的手,调整了下皮带的扣子说:“程乙舒,你好歹是个女孩子,老说这么不要脸的话你有劲没劲?” “有没有劲,你不是知道吗?有劲得很!”我干脆身子一翻直接把一条腿驾在他小腹的位置磨蹭几下。 他被我弄得特别无语,骂了句:“小骚货!” 我一听顿时就不太高兴了,马上要抽回那条姿势扭曲的腿,阿临的大手一把捏紧我的小腿肚,揉了几下说:“小骚货也挺好,床上野得带劲,爷凑合着收了。” 我舔了圈自己的嘴唇说:“等我腻了你,往后就去骚别人。” “呵,你腻不了。” 我们在车里斗了好一会嘴,一看时间都超过一点半了,车窗外的泊车小弟也在车外打转,一副想敲车窗又不好意思的样子。 “人姑娘该等急了,我们下去吧。”我其实很迫不及待的想去见见那姑娘,因为她代表着阿临爸妈的口味,从她身上我能不费功夫地得到想要的信息。 阿临听我这么说,脸上顿时挂满了烦躁,张口就骂道:“擦,真堵心。” 我们各自开车门下车,到了约定地方,远远就瞧见一个水灵姑娘坐在靠窗的一张台子上,椅子是长长的木质秋千,她把手扶在盘着绿色假藤蔓的吊绳上,升职极轻得晃动。 我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忽的皱起眉头。 这姑娘五官水灵,年纪估计也和我差不多,可她一点粉黛都不施,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穿着,桌子底下两条洁白的腿儿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自jiāo叠着,就像青春电影里的女主角一样干净,绝不是那种老让我堵心的妖艳货色。 说来也奇怪,我一点也不讨厌她,看着就喜欢,绝对是个好姑娘,难怪被阿临的爸妈相中。 我马上侧头看了眼阿临的表情,他似乎也没想到会是个瞧着这么干净的姑娘,深深皱起了眉头。 我们十分默契地互相对视一眼,心里八成都在想,这么一个端正清纯的姑娘,谁还忍心去让她难堪?于是我说:“你还是去见见吧,我在旁边找个位置坐,话你自己说清楚,我瞧她就是个好女孩,狠不下心撕她脸皮子。” 阿临的眉头皱得更深,忽然沉默了。 我不等他答应,直接选张姑娘身后的位置坐,椅子的方向我挑了和姑娘的同一侧,因为这样我能看清楚阿临的一切表情。 服务生上来问我是不是两位,坐我前面的姑娘回头瞧我一眼。我冲服务生说:“就我一个人。” 方才在车里的甜蜜一下就恍如隔世,因为接下来我会目睹阿临和别人相亲的全过程! 娘希比的,这事也怪我自己。 面对狠角色从来都不怕怼,可就是对和沈芳一样瞧着简单干净的姑娘毫无抵抗力。 阿临没多久也过来了,拉开了姑娘对面的椅子。 姑娘自我介绍了一番,声音忒甜了,比阿临弟妹的声音还甜几倍,连我一个女人听了,身子都麻了。 阿临瞧我一眼,到底是亲密接触过的‘战友’,默契多少还是有一点。寥寥几次的眼神jiāo流,还是让我那姑娘察觉到什么,她转头看我一眼,然后我就听见她问:“你和后面那位女客人,认识吗?” 阿临不着急说话,拿起面前的茶水喝了口才说:“女朋友。” “啊?糟了。”姑娘忙抓起手机。 我探头看一眼,发现是微信的语音通话功能,对方的名字显示的是商阿姨。 阿临还不知道所以的问:“什么?” 很快,在入口处,一个打扮朴实的中年fù女提着挎包,朝这边望了过来。 姑娘肃然起敬地站起来,软软地喊了声:“商阿姨。” 阿临没有回头去看什么,他是个聪明人,八成已经猜到了一切。大手一掀,直接掀翻了面前的茶杯! “是阿姨一定要听,不是我的意思。”姑娘大概是被吓着了,连连摆手。 中年女人快步向这儿走来,没有先和他们说什么,反而站在我身边,从下大量到上,又从上打量到下,用那种看小三儿的眼神瞧着我,开口就是句:“这世上怎么有这么乱七八糟的女人?穿的都是什么?” 我一下就憋了股鸟气,出口就反击道:“你儿子就是喜欢我这种乱七八糟的女人!” 大概我的态度是真的糟糕,以至于真的激怒了阿临的妈妈,她抬手就想往我脸上扇。 我眼疾手快地握住她手腕,一字一顿道:“这世上除了生我养我的,别人没资格随便上来就给我吃耳光!要是哪天我真成了你儿媳fù,我做得不好你您再扇我不迟!” 第29章 大爱无情 商妈气得脸色发白,回头就朝商临吼:“难怪你弟说你这段时间在外头鬼混,还不想成家。起初我还不信,现在我是真信了!我这个当妈的今天把话放着,你以后的老婆起码也得像唐颖那样的,就这她这种女孩儿我不喜欢。” 他垂了个头,整个人瞧着十分料峭,抬眼的顺眼,那种yīn柔到像是地狱的感觉失了所有温柔。点根烟叼嘴上,他没有瞧我们中间任何一个人,只是冷冰冰地说着:“我这辈子一直在被人cāo控中活过来。本来也习惯了,但如果连我自己的父母亲人都想掌控我的灵魂,那也真够可悲。回去告诉辞云,没事少在背后嚼我的舌根,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他一样幸运。他二十几岁就成功了,还找了唐颖那么好的女人。有了女儿,幸福得让人嫉妒。我二十几岁的时候每天晚上都在想,没有一天可以安稳睡个踏实觉。不仅背着良心债,还得顾着自己那条命。那时候没管我,现在想管那么多怕是不行。” 这番话说得如同行云流水,可每一个字都似乎透着他年少时我所不知道的悲伤,震得我五脏六腑全隐隐作痛。 我真的很想上去抱抱他,让他在这一刻就马上靠在我怀里,什么也不用告诉我,我再怎么好奇都不会再去揭他的伤疤,哪怕我一辈子都不知道他的过去也无所谓。 心里这么想着,一股热气就从头皮落到双脚。 我直接走到阿临身边,一把捞起他的胳膊,直接送他一句:“既然你说我是你女朋友,那我不疼你还能疼谁?” 他眯起眼睛盯我。 我继续说:“你会过来不是好奇相亲的姑娘长什么样,只是不想一下驳了人情。现在既然话都说开了,咱也没什么好留的。继续过我们的小日子,结婚不结婚我程乙舒都无所谓,过得幸福就行。” 他不声不响,无声无息,唯独眼神越发的yīn柔幽深。 我不再看他,瞧了瞧其他两人。 和阿临相亲的姑娘红了脖子,一脸的不知所措,我明白她是个乖乖女,也不是擅长撕逼的角色,自然对她客气。但商妈在那边斜着眼睛,一双布满皱纹的眼都斜成个倒三角,花白的头发全是年轮的印记。 我没和之前那么冲,语气柔软了一大截,但说出口的话还是字字锋利:“阿姨,刚才我说话是冲了点。但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别往心里去。我吼过就忘,直肠子一根通到底。你是阿临的妈,我以后会敬着,但作为长辈就要给小辈一个做长辈的样子。当爸妈的都是为了孩子好,但你以为的好结果不一定真的会好。” 商妈听见我的话似乎更生气了,往边上拉开一把椅子那么一坐,就像一尊佛。 她恼怒地朝我摆着手:“你别和我说话,我看不上你这种没礼貌的姑娘。识相的就早点和他散了,进不了我家的门的。” 我心里委屈,好像这辈子都没被人真正瞧得起过。小时候没妈被人瞧不起,长大了没发财被瞧不起,除非哪天我银行卡里的数字能和银行卡号一样长,否则我现在的身家背景压根就撑不起自己的暴脾气。 干脆不再声响,我扯了扯阿临的胳膊,让他快点跟我走。 沉默的他终于站起来,离开位置的时候直接他双手一翻把整张桌子都掀了,然后还往桌子上狠狠踹一脚,像是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发泄他这会儿的不爽。 我们很快离开了那,商妈在后面哭了,我皱着眉头心里难受,只能拉着阿临走得更快。 离开那个地方,外头的空气都新鲜了不少。我把车开回家,阿临一路都没说话,连续抽着烟,空气里一片浓浓的烟味。快到别墅的时候他还想再点,我腾出一手直接抢了,丢窗外去。 他很烦躁地看我一眼,但没再多说什么,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疲倦地揉着太阳穴。 我把车停到地方,身子一扭沉默地瞧他。他似乎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发现车停了。从我角度看过去,他实在yīn柔的吓人,但英俊的五官又让这份yīn柔变成了一份独特的美。只可惜明明一个大活人,在我看来却像是腐烂的尸体一样没了灵魂。我不觉得他是在生气今天的事,而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受伤。这种感觉如此的似曾相识。 我解了安全带,身子探过去抱住他,以为他可能会烦躁地把我抡开,结果他突然把我搂紧,脸埋在我颈窝上,用嘴唇去滑过我脖子上的每一寸皮肤。 温柔的触感让我一下就要bàozhà,但很快我感受到脖子上有牙齿撕磨的感觉。 他冷冰冰的像在叼食着一块ròu,一口又一口,我有种皮肤要被牙齿撕开的微痛,但我一点也不想在这种时候推开他。 我感受到男人不断加重着自己的呼吸,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我碾在身下,狠狠泄揉一番。后来我们就回了别墅,他真的把我丢在床上,我们连洗澡都没洗,青天白日就纠缠在一起。 他一边运动一边问我:“和爷说,当真不当真?” 我被问得一头雾水,却还得强忍着随时bào出喉咙的哼唧,满头大汗哼哼唧唧地说:“什么……当真……不当真?” 阿临的眼神深邃,声音像是在一瞬间嘶哑了似的说:“疼我。” 神经上的刺激和身体上的感觉如是一下就把我推进了地狱似的。 我几乎想也没想就轻轻点头。 想想那时候还真是个疯狂的年纪啊。 傍晚的时候陶四挂了一脸彩的上门来,上回和孙霆均干架时的伤至今没好,但因为重情义,瞧着猥琐的他在我心里的形象也高大了许多。 他见我就喊嫂子,嘴儿特甜,但心里绝对没认为我真会和阿临有什么结果。 “事儿办好了吗?”阿临有点疲倦,方才的一场大战让我和他两个人都和虚脱了一下。 我好奇的把身子挪挪,挑起眼角问陶四:“他让你办什么事儿?” “嫂子你不会吧,临哥没告诉你吗?”陶四一脸惊讶地看着我,然后咯咯的笑了,张牙舞爪地说:“临哥前几天就和我说了,要把路锋地产给端了。现在不是新出来一个楼盘在建吗。到时候啊,临哥就故意把全部的资产压……” 说到这里,阿临突然喝住了他,然后又笑笑:“一个婆娘能懂什么。说多了她也听不明白,跟着我能伺候好我就够了。” 我望着视线中只穿了件白色居家服,捧着茶杯的阿临,眼底一股子湿气肆意翻滚,可惜泪水我早已不轻易再流。真正令我感动的是不过是句随口而说的话,却被阿临听进了耳朵里,路锋地产能不能如期完蛋突然间不那么重要了。因为我拥有了一个能倾听我内心的男人,往后的日子我应该会过得很舒心吧。 吸吸鼻子,我把眼睛往上给抬了抬,一副石头心的样子说:“瑟。” 陶四在别墅待哦了好一会,不知道哪个女朋友一顿夺命连环扣,他巴拉巴拉地哄骗一番后冲电话那头吼:“小娘们,哥来了,等着!” 挂了电话,陶四堆了一脸猥琐地笑,耸耸肩说:“那什么,还没到手,和我打游击战打了好久,今晚治她去!” 我白了陶四一眼,没去评价他的行为,只说:“你自己玩归玩,别带坏阿临,要是被我知道你偷偷约他去那些不干净的地方,我就把弟弟给剁了,挂腊ròu铺子里展览。” 陶四一听,嬉皮笑脸的夹腿捂着裤裆说:“不敢,不敢。” 阿临没chā嘴我和陶四的话,嘴角轻轻dàng起一抹笑,然后我和陶四又东扯西扯了几句,他才不耐烦地冲陶四说:“抓紧滚,和个苍蝇似的,吵死人!” 陶四绕绕头,抓起了摆放在桌上的车钥匙说:“好咧!” 周围安生了。 阿临把茶杯递给我,特温柔地说:“加点热水。” 大概陷入爱情的女人都是傻子吧,除了我爸,以前要是哪个男人对我这么指手画脚的,我肯定去他妈的蛋!但阿临的杯子我很快接了,也觉得我和他之间谁地位高谁地位低了,转身就去了厨房倒水。 倒水的时候我却出了神。 如陶四所说,我不懂生意上的事,就算表面懂了,细节也不会清楚。与其这样还不如不问,省的知道太多反而帮倒忙。只是,陶四说阿临用全部资产那句话,听得我不上不下,心里不踏实得紧。 我把加好水的杯子重新递到阿临那,他揉揉我的肩膀,然后说:“这几天我要回家住几天。” 我面色一僵,他果然还是在乎。 我理解这种感觉,立刻说:“去呗。把你爸妈家地址给我。” “你要干什么?”他呲牙问我。 “先告诉我。” 阿临报下了他家里地址,我才说,你睡家里的时候要是想我了,你就给我打电话,我翻墙也翻进来找你。我想他当时是不信的。 但就在阿临回家的第二天,他只给我打了点电话问我在做什么,我就问他说:“要不要马上见到我?” 他大概觉得我顶多在吹牛逼,也就很随意地说:“怎么?你翻墙?” 手机突然自动关机,我皱皱眉头,越来越坐不住,马上驱车去了阿临爸妈住的地方。 我坐在车里往外瞧,发现不是什么别墅,蛮普通的家。围墙堆着稻草,乱糟糟的。围墙上也脏,地上还有野狗拉的屎蛋子。 第30章 大爱无情 车子前后都静悄悄的,我死死盯着那堵围墙犯了难。 那边没有垫脚的地方,如果跳起来抓住上端,我的脚也驾不上去。 我的手一下一下敲打着方向盘,脑袋突然灵光一现,于是就把车开到了围墙下面。先爬上引擎盖,然后是车顶,再然后我就用手扒着围栏,把身子缩上去,往远处瞧了那么一眼。 灯全熄着,黑漆漆的。一只猫嗖得窜出来,明亮的眼珠子望向我,张开嘴一直朝我叫,叫了几声就走了。我觉得有点幸运,还好不是狗,因为狗见了生人怕是得叫个不停,不把人喊醒是不会罢休的。 我呼出口气,把右腿翻过去,整个人骑在围墙上。想看看哪个位置跳下去比较安全。可低头往下一看,忽然吓得一个激灵。 围墙底下露家伙的阿临仰着头瞧我,一副吃了zhàyào的样子。可我却欣喜若狂,忙压低了声音说:“傻吊,还愣着做什么?” 阿临把睡裤的松紧裤腰扯上去,四下看看,yīn沉道:“跳!” 我胆儿本来就大,阿临在下面就更放心大胆的跳。 一个纵身下跃,我成功落入了阿临的怀抱里。 我出来时穿的不多,开车的过程中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为抽了根烟所以车窗也被我打开,本来身子有点点冷,但被阿临抱着瞬间就觉得温暖多了。 可能怕惊动别人,他拉着我很快进了他的房间。门才关上,他就送了我一个大大的门咚,然后捏住我的下巴问:“怎么真过来了?程乙舒,你就不怕翻墙不顺利,反而跌个半死?” 我没理会他凶巴巴的语气,一把揽住他的腰,十分霸气地说:“我想你了!” 阿临xìng感地咬了下嘴唇,没说话,但他yīn柔的眼神却似乎有了笑意。 “临临,你在和谁说话?” 外头商妈敲门,因此我的后背感受到一下一下的震动。 阿临看上去有那么点紧张,我趁机抱住他的头吻下去,他这时候肯定不敢拒绝我,被动的像个小媳fù。 “临临,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商妈在外头敲得更起劲,而我抱着他的头吻得起劲。 这种感觉真是别样的刺激。 腰上突然一疼,阿临狠狠掐了我一把,我差点就叫出声。 我瞧见他的嘴唇被我啃得有些红肿,又不禁想发笑。 阿临的眼神像锋刀似的剜我一眼,应道:“我打电话,要睡了。” 外头没声了,但不过多久商妈就说了句:“这么大人了,别老是瞎搞!” 我和阿临互相看了眼,心里八成都琢磨着可能已经穿帮了。 事已至此,又有什么鸟办法。 我干脆大大方方地参观他房间,这屋子不太新,从装修风格看应该很老了。墙壁上包着半截的木板子,而上面一截是发黄的壁纸,柜子是做在地板上的,不能移动,窗户外面包着生锈的铝合金,窗台上摆放了着几盆植物,但最关键的是床,只有一米二的样子,挺小的,两个人睡上去估计很挤。 我脑子里正琢磨这个事,阿临却忽然说:“回家去。” 我问他:“我们一起?还是我一个人?” 他想了想说:“算了,就在这睡吧。” 后来我和阿临抱在一起,他脱了上衣熄了灯,我问他:“阿姨不待见我,可大晚上我翻墙都要来看你,真贱。” 他没说话,但他的手在我后背上下揉了揉,像是在安抚我。 我把脑袋往他胸膛钻,床脚动一下就响。阿临说他爸妈就睡隔壁屋,我总感觉他在暗示我什么,于是我扬起下巴轻声说:“小临临,如果你爸妈真要你娶那姑娘怎么办?电视里不都那么演啊,先是逼婚,逼婚不成就说断绝母子关系。后来做儿女的没办法,明明不是很喜欢还是凑合着结了,万一阿姨将来也用这招,你会从了吗?” 阿临和那个雨夜一样,猛地把我的身子往上耸,我一下就靠在了他胳膊上。 黑暗的环境下,我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听他说:“我爸妈想让我结婚无非是想看着我传宗接代。只要我愿意,大把的女人愿意给爷生,十个八个私生子都行。” 我气了,马上捧住他的脸说:“嗯,是挺多。比如那群恨不得把你吃下去的小野鸡?可那些个女人哪天真怀了你的孩子,也只会拉低你家的基因水平!” 我听见他yīn测测地笑了阵,我掐住他大腿内侧的ròu,他疼得直接喘粗气,然后语气有点认真地对我说:“我孩子随你。” 这一刻,我心里说不清多暖了。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女孩子抵抗不了情话的冲击,有时候明明知道是假的,可还是宁愿相信是真的。 我吸吸鼻子说:“少贫,咱睡吧。” 身子往他怀里又钻了钻,我恨不这会儿把自己和他用胶水粘一块。因为像阿临这样风流的男人,如果不是像现在一样抓得那么紧,总感觉并没有拥有。 这夜我睡不着,杂七杂八想了很多事,把和阿临第一次见面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全想一遍后,真的觉得像是一场婆娑大梦。 阿临似乎也睡不着,隔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动一下。他抱着热乎乎的我,铁定自己也难受。就这么一直清醒着到凌晨,我还是没睡着,但阿临已经睡去了。我只是稍稍动了下,他闭着眼睛把我的手放在他那,我意外的发现阿临晨勃了,像铁一样。我恨死了这张会嘎吱作响的床,等他回到别墅,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到了早上七点,我眼皮子才开始打架。偏生商妈在外头喊门,叫阿临醒醒吃早饭。 我的睡意马上就散了,心里其实有点紧张。 天都亮了,外头围墙下还停着阿临的那辆悍马车,再加上昨晚我和阿临说着话,很快商妈就开始敲门问阿临在和谁说,商妈是肯定已经知道他屋里有人了。但估计是没瞧见屋里到底是谁,所以才不好怎么样。可要是一会她看见是我,场面绝对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她应该会更讨厌我吧,觉得一个姑娘大半夜闯进男人家里,‘乱七八糟的女人’这个标签是更撕不掉了。 阿临睁开眼,第一眼就瞧向我。他坐起来捏了几下眉心说:“一会就来。” 敲门声隐去,我就跟暂时松了一大口气似的,身子往床头懒懒地一靠,深深瞧着阿临的后背。 那是我见过最惨不忍睹的背部,无数的疤痕jiāo织,大小和长度也有很多区别,最糟糕的是在脊梁骨的地方有一块巴掌大的烫伤印记,虽然整体的背部轮廓好看,但细节上却是太太太粗糙了。 “真丑。”我耿直地说。 阿临套了上衣转过头,瞧我一眼没接这话,而是对我说:“你睡醒没?和爷一起吃早饭去。” 没多久才和商妈闹不愉快,我实在不太好意思出去。便移开眼说:“能别了吗?我担心你妈看见我会气得吃不下早饭。” 阿临沉闷地叹口气,大清早就点根起床烟,模样特别酷。 商妈又来叫门问:“起没起?” “叫魂呢!起了!”阿临有点躁地应着门,然后就掀开被子,把我从床上拽起来,麻溜又粗鲁地把我衣服套起来,直接拉着我就开门往外走。 商妈看见是我,脸色瞬间就变了。她手里拿着根油条,见我就拿起来指我:“真是你这个没教养的?” 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我没教养,那是比许多恶dú的语言更伤人的话。但除了商妈,商爸坐在饭桌上没说话,正用眼神上上下下的审判我。 我琢磨着到底是在人家家里,不能和上回一样了,就客客气气地喊了声:“叔叔好,阿姨好。” “谁你叔叔阿姨?”商妈咬牙切齿,然后又同商临说:“临临,我的话你当耳边风是吗?爸妈最疼的就是你!辞云找了唐颖我们只能认了,但你和辞云不一样,你是爸妈心头上的ròu。我和你爸都盼着你找个学历好,能力好,又孝顺的好姑娘,不是这种半夜溜进我们家和你睡觉的烂货!” 阿临突然一拳砸在墙壁上,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的妈妈,呲牙说道:“擦,骂够了吗?今天这顿早饭能吃就吃,不能吃我现在就走!什么叫她是个烂货?你们是不是还觉得我是十几岁时那个听话懂事的学霸?告诉你们,我才是个大烂人!” 因为他昨晚也没睡好,眼睛本来就红红的,说这句话的时候脖子上的青筋梗起,眼睛瞧着就更红,连我都吓到了,更别说是商妈了。 阿临说完这番话没几秒,商妈手中的油条就掉在了地上,涨红了脸却怎么也说不出什么话。 坐在饭桌上的商爸沉沉地叹口气出来,教训自己的老伴说:“孩子好不容易在家住几天,你就别给添堵了。临临,早饭得吃,让姑娘也坐吧。” 商妈大概是不想让气氛更糟糕了,于是给我和阿临盛了粥,然后就说自己吃不下去洗衣服。 商妈不在,我也跟着自在许多。 商爸还算温柔,我坐上饭桌后好几次叫我多喝几碗粥。但终究总也免不了探究,商爸问我是做什么的,家里人做什么的,我一一作答,商爸很吃惊的样子,大概我回答的事儿远没有他们预想的那么糟糕。 后来我和商妈打了招呼说要走,商妈看都没看我一眼,只说:“以后别来了。” 第31章 大爱无情 我心里挺不是滋味,但为了他,我已经决定不管自己脾气再差劲,不管商妈的话再难听也忍着了。 阿临大概是瞧出了我不太舒服,拉着我就走,和自己妈妈道个别都没有。但我清楚,阿临很爱家人。 路上的时候,阿临接到路家的电话。 他开了免提给我听。 和阿临预想的一模一样,路锋压根没提那晚酒会的事,用十分巴结的语气在试探那个项目阿临是不是投了很大一笔钱。 阿临坐在副驾驶位上,身姿慵懒,他嘴角挑起了笑,慢吞吞地说:“早几年你路锋为了弄开发权,卑鄙下流的事干得多了,消息果然也是灵通的很。我在楼盘附近谈了三块地,这边钱还没付清,你就得到消息了。” 我开车都没心思了,立刻把车靠边停在划线的停车位里,专心致志地听他们讲电话。 路锋说:“三块地啊,那不少钱啊。要是资金不够,要不让我也chā一脚。商老板你看啊,我女婿被你给捅了,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能小。你也不想我们撕破脸,合作总比打官司要好。” 我歪着头,瞧着阿临的表情。yīn险的气流在他周围不断浮动,没有拿电话的那只手在车窗上一下一下敲击着。好半天才答句:“给我点时间想想。” 然后啪的就把电话挂了对我说:“小骚货,鱼儿入网了。” 我没有感觉到很快乐,反而特不踏实,总觉得商场上的人勾心斗角,风起云涌,稍不留神就会有很大的变格。这就跟带着手铐走钢丝一样,没有手臂的平衡助理和任何安全措施,哪怕是个技术特别好的人也可能掉下百米深渊,万劫不复。 晚上,阿临找了陶四一块搓酒。正好和沈芳打了个电话,她说今天没事,要不一起约个饭吃,我就激动把她也喊上了,死活要她给我看看减肥效果。 沈芳在电话那头说:“那你会吓着的。” 我一听就知道效果肯定不错,忙追问:“瘦了多少?” 沈芳笑着说:“现在一百二了,还是个胖子,但我觉得过不了多久就能到一百斤。” 我一听也整激动了,哽咽地说:“快来给我瞧瞧,我在别墅等你。” 沈芳犹豫了一小会,然后答应下来。 我完全坐不住了,阿临和陶四聊得欢,我一个人就跟无头苍蝇一样满屋子乱转。别人理解不了我和沈芳的感情,我们真是这些年来点点滴滴过来的。至今我还记得清楚,有次我大姨妈来,蹲在商场的公厕起不来,沈芳去看外婆了,离得很远,但我给她打电话说完情况后她立马飞滴赶过来给我送卫生巾,光是打的费就一百多,她那时候正好失业,拢共才剩下两百块。 沈芳来后,我真的下巴要掉下来,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她就甩到了将近四十斤ròu,可想而知她为了减肥付出了多少。 陶四那双眼睛在沈芳身上打算,我偷瞄到这一幕,还瞧见他和阿临说:“腚圆胸挺,瞧着就是个福相,手感绝对好。” 我立马就气到了,指着陶四说:“少打我朋友主意,你要是敢动她的歪心思,我怎么都不会放过你。” 沈芳脸皮薄,脸蛋子立马红个通透,和脸颊安了两个红苹果似的,越发地娇滴。说实话,瘦到一百二的沈芳腿和胳膊还粗,但五官优势已经出来了,现在只要是个长眼的都能瞧出她是个绝对的美人胚子。 阿临也似乎有点意外,毕竟那时候他见到沈芳的时候她一百六十多,除了油腻谁还会认真瞧第二眼。他坐在沙发上叠着腿,礼貌却yīn柔地说句:“好看多了。” 沈芳瞧了阿临一眼,脸蛋子更红,立马就低了头,再不敢看他一眼。想想也是,沈芳自从胖了之后哪里被男人夸过,别说是阿临这么有男xìng味道的男人。 “走吧,我们吃饭喝酒去。”我搂住了沈芳的肩膀。 陶四说先别急,笑着问句沈芳:“想吃什么?” 沈芳咬了下嘴唇,很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挑食,什么都行。” 陶四说:“焖锅吃吗?上个月我和朋友去过,味儿还行。” 说完话,陶四又死xìng不改地把眼神往沈芳胸口挪,我狠瞪他一眼,然后听见沈芳涨红脸说:“焖锅可以。” 陶四说今天所有的一切都他请,咱一会喝酒肯定不能开车,于是在焖锅店楼上开了三间房。我也懒得开车了,我们干脆坐上陶四的小皮卡去了地方。 皮卡车真是破得不行,沈芳坐在后面,用力抓着车门那的扶手。车子在路面平坦的地方还好说,可地上如果稍微不平些,哪怕只是个窨井盖,坐里头的人都得随着惯xìng往上颠顿一下。 大概开了四十几分钟,我们来到陶四请客的焖锅店。 车才刚停陶四就回头冲我们说:“装修一般,但味儿真行,很多大老板开车都要过来,常常bào满没位坐。你们别嫌档次不够高。” 阿临有点躁得说:“屁话可真多,我饿坏了。” 陶四死皮赖脸地笑,手指往后座指指,调笑道:“饿了吃她,可劲儿的吃,大不了你们把车开店后头甜蜜甜蜜,我带你朋友先去点菜,等你吃饱了再进来喝酒。” 我抬手就打在前面椅子的背上,骂了句:“有毛病!” 身边坐着的沈芳似乎有点害怕和这种痞子一块吃饭,突然悄悄扯了下我的衣角,脸上写满了担心。 我没说话,就摇摇头,意思是放心,不会怎样。 沈芳知道我是个什么人,咬下嘴唇后终于安心地点点头。 我们四人下车,陶四打头pà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进了店里就和跟老板娘很熟的样子,在她屁股上掐了把问:“哥定的位儿呢?” 老板娘挪开屁股,拍了下陶四的胸口说:“还是这么死相,二楼一号桌。餐具都摆好消过dú了。” “菜分量足点儿,再来箱啤酒。”陶四笑笑。 老板娘说:“啤酒胀肚子,喝白的吧。” 陶四嘴里哼唧一声:“上回喝过一次,那他妈假酒。喝二俩就上头,没和你算账还想坑我!就来啤的。” 老板娘四处看看,白他一眼说:“小声点。不假,现在的大厂也都是化学酒,有几个还是粮食酒?能不上头吗?” 陶四又摸了摸她的手,可劲儿吃豆腐。然后大手一挥冲我们说:“走,上楼儿去。” 这些细节通通被沈芳看在眼里,她很是紧张地皱起眉头。两个男人走得快,我们在后头跟着时我和沈芳说:“放心好了,他要是敢欺负你一下吃不到好果子的。” 沈芳又点点头,然后轻声问:“你男人是做什么生意的?身边怎么都是这样的朋友?” 我没应声。 陶四定的包房挺宽敞的,瞧着是没有星级酒店干净,但也不算太糟,我仔细瞧了,餐具很干净,桌子转台上的玻璃也锃亮。 我和沈芳挨着坐,陶四想做沈芳身边,我让他别发骚,阿临就说让陶四坐他边上,而阿临坐在我的另外一侧。 菜没来之前,阿临问我和沈芳认识几年,怎么认识的。我一五一十道来,告诉他们我和沈芳老同学了,阿临有点漫不经心,看上去也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那么想知道。 后来,菜上桌了。 我尝了尝确实味儿不错,我没让沈芳喝酒,专门给她点杯椰子汁,她不敢多吃,只夹了几筷子菜,喝了没几口饮料就把筷子放下了,专心听我们聊天。 有时候陶四说话很逗,笑段子一个接一个,我被逗笑的时候沈芳也会跟着掩嘴笑。只有阿临像是藏着很多心事似的,不断陶四说得怎么好笑,他都没有多大反应,就顾着往喉咙里闷酒,所以我和陶四一瓶还没喝完的时候,阿临已经干掉了三瓶。 我害怕他喝醉时的粗暴,忙夺过他酒杯说:“你少喝点。” 阿临说:“不多,开胃酒。”然后就把酒杯给重新夺了过去。 沈芳要上厕所,我陪她一块去,在去厕所的途中沈芳问我:“你还记得那孙霆均吗?” “记得。我们那次之后阿临还和孙霆均干了一架,没事提那死变态干嘛?”我有点不理解了。 沈芳把嘴贴我耳朵旁边,小声说:“有次我大姨过来,请我去了很贵的饭店吃饭,临走的时候我拦打的车,结果孙霆均喝了个烂醉如泥也钻上车了。” 我惊呆了,猛得提起眼睛问:“然后呢?” 沈芳的脸红得透顶:“然后我一看像孙霆均,脑抽地叫了他一声。当时他醉的已经不行了,但大概是听见别人叫他名字,还是给应了我的话。司机师傅就觉得我一定认识他,又不敢和喝得不清醒的酒徒吵架吧,一直在那我一会下车把他也得弄下车。我脸皮薄,不好意思换车。所以……” 我突然zhà毛了,声音也跟着情绪陡然高涨:“沈芳你别告诉我你真把那死变态弄你住的地方,更别说半夜你们发生了关系!” 第32章 大爱无情 沈芳咬着嘴唇不说话,没多久眼睛就红了,晶莹剔透的东西在眼眶子里摇摇yù坠。 我脊梁骨一阵凉,说话都不利索了,指着她结结巴巴地说:“所以,你们……” 沈芳不敢看我,垂了个头说:“他喝醉了,力气真的很大。起初没有,是半夜里……” “后来呢?”我咽了口唾沫。 沈芳慢慢抬起头来,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水最终从她眼睛里掉出来,拉住我的手说:“第二天早上他看见就把我推到地上,像是受了很大委屈一样。明明是他欺负我,我就该当机立断换辆车的。都是我,太软弱了。” “他委屈,他委屈个鬼!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实在气得不行。 沈芳狠狠地一缩鼻子:“他说我是个胖子,恶心到他,你根本没办法想象他当时的样子,就跟疯掉了一样,光着膀子就冲我吼,恨不得要掐死我。我上去和他解释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他根本不听我的,直接在我脑袋上喘了一脚,我头痛,后来发烧了两天才退。” “他是真有毛病!”我气得呼哧呼哧,心直口快地对沈芳说:“你也有病,他这种变态你还把他弄回家!你就该趁着他喝醉,直接把他拉出出租车丢在马路上,让开过的车直接碾死算了!” 沈芳看我一眼,又低个头不说话,就像个犯错的孩子,眼泪掉得越来越凶。 这么隐秘的事,如果她没当我是好朋友,绝不会把自己心里的伤和剥玉米叶子似的一层层剥开。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太重了,又拽拽她胳膊说:“没事,你就当只日了条狗,别把这事放在心上。” 沈芳还是沉默着掉眼泪,搞得我实在手足无措了。 她突然抬起头,红扑扑的小脸和干净清澈的眼神望着我,她最后只说了三个字:“我恨他。” 我们回到包间的时候沈芳的眼睛还是红着,陶四手里夹根烟,眼睛朝沈芳探了探,开着玩笑说:“嫂子,你朋友这是什么了?撒泡尿还哭上了?要是被谁欺负了就和哥哥说,哥哥帮你出气去!” 我看眼沈芳,然后剔向陶四:“你才哭上了,没有的事,别瞎猜。” 我气闷了抽根烟,焖锅味儿再好也没心思吃了,满脑子都是沈芳的遭遇。她不该被这么对待的,哪怕是她曾经貌美如花的时候,也从来没因为自己的美貌去肆意伤害过谁,不过就是生病胖了,凭什么遭遇这些! 孙霆均真坏! 就这么过了五六分钟,陶四喝完一口啤酒,粗鲁地哈了口气,然后笑着问道:“临哥,你和嫂子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出神的我忽然被拉回现实,一眼瞧向了身侧刘海低垂的英俊男人。 阿临没有看我,只是迷人地笑了笑,然后慢声说:“早早厌了世,现在的我欠了一屁股债。银行贷款的债,良心债,女人的债更是多到我想都想不过来。程乙舒不是我老婆还行,要真成了我老婆,她不一定能在我身边待住。” 这番话说到最后一个字,阿临才转头望向我。他的眼神一贯的yīn柔,如果单纯只瞧他的眼神,会让人冰凉的有点毛骨悚然。他就像电影里最终极的反派大boss一样,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人生观和感情观。 可能我的沉默让阿临误会了什么,他把手放在我脸上揉了揉问:“我这么说你生气了?” 我摇头。 陶四一口酒喷出来,笑得像个傻逼:“别说,我现在倒是绝对你俩真有点合适!讲不定能把小日子过长。” 阿临收回手,勾起唇角饶有分量地砸了两个字:“那是。” 酒一喝多,陶四的话变得多起来,他在我面前提着自己以前的英雄事迹。他说自己小学没毕业就出来混了,家里人不答应他出来,他就背个包一个人从小城镇走到了大城市,中途坐车吃饭的钱都没有,连讨饭的事都干过。最有钱的时候专门在赌场里‘抓兔子’。买过上百万的跑车,手里宽松点的很,可最后让女人给坑的,不但被卷走所有家当,还被那女的新找的小白脸叫人给揍了一顿。 陶四不停地喝酒,说起自己情史的时候把脑袋磕在饭桌上嚎啕大哭。陶四说,这辈子就爱过那么一次,还被人给算计了。 我和沈芳互相看看,眼神里竟然都流露出了同情。 因为陶四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种不入流的小流氓。猥琐好色,说话就没句正经。但后来陶四自己也说,他和阿临以前女人都多了点,但都是那种玩得起的,主动往他们身上贴的风尘女,正经姑娘他们不碰,因为心里过不去。这就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你情我愿,完事穿裤子走人。 再后来阿临看他真喝多了,让老板娘给泡杯浓茶解解酒。陶四看见老板娘进来,又收了收情绪,人家的茶杯才刚放下,陶四就一把将瞧着比他自己还大上三四岁的老板娘扯进怀里,口口声声叫着:“娘们,快说想我了没有。” “想什么想,店里忙得很。”老板娘扭扭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瞧瞧我们起来。 她想站起来走人,陶四把人搂得可紧了,当着我们的面儿就她脸蛋,威胁道:“不让我抱抱,我就冲进你家厨房,告诉你做厨子的老公,说你和老子有一腿。” 老板娘瞧着就是个见过场面的,圆滑的应付了几句,摸摸陶四地脸,瞪他一眼说:“少发酒疯,过几天找你。” 陶四终于放开了她。 老板娘走后,陶四指了指门说:“他老公早就不行了。” 我以为,陶四对那些心甘情愿斗上来的女人是没有情义可讲的,那就像一件玩物似的,高兴了就拿来玩一玩,不高兴想都可能想不起来。这不禁让我有些害怕,那阿临呢?他又是怎样的? 我们买单准备走人的时候,焖锅店里有人喝酒闹事,揪住老板娘的头发就上拳头揍。厨房里冲出来一个带厨师帽的男人,他手里拿着颠勺,老板娘回头冲他吼:“当家的,你死人啊!” 可悲的是,那个拿着颠勺的男人并没有上前制止。 这一幕陶四见着了,二话不说就把闹事的男人给扯开了。他把老板娘护在身后,站都站不稳了,还是凶巴巴地冲人说:“滚!不滚老子踹死你!” 那人骂骂咧咧了几句,好像没付钱就走了。 陶四醉醺醺地掏皮夹,把那桌子的钱也给她结了,舌音极不清楚地说:“干点生意不容易,拿着!” 我们跨出焖锅店的时候,身后头老板和老板娘闹起来,老板娘的声音刺耳又绝望,歇斯底里地吼着:“死当家,你有半点关心过我吗?要是你能关心点,老娘至于总给你带绿帽吗?男人就该有个男人的样!没用的东西!” 别人的事我们没权评价,但婚姻似乎真的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 后来我们在陶四订的房间住下,没到一个小时沈芳告诉我,陶四在外面敲门,她害怕,我让阿临给陶四打个电话,正儿八经说了几句后,陶四就安生了。 我洗完澡,看见阿临站在酒店的窗台那。 他特别特别高,就是远远看着都像根笔直的甘蔗似的。 我穿着纸拖鞋走到他身边,没等我说话,他就问我:“你觉得陶四那段感情经历怎样?” “你是说他讲自己唯一爱过一个女人,然后又被那女的坑了的事?”我挑他一眼。 阿临把眼神移开,望向远处的玩家灯光,略感惆怅地说:“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他的语气很乏味,陈旧得像被褪了色。 我想到之前他对我说过的一段话,于是小心谨慎地问:“是不是那个为了你坐十年牢的女人。” 阿临转过头来,寥寥说了几句:“他叫乔十一。十七岁跟了个专干下作事的流氓。后来为了我,她把自己跟了好多年的流氓吭了,而我,把她送了进去。这是这辈子最难受的一次决定。当一个人不得不站在感xìng和理xìng的天平上,最让人发狂。” 我听难受了,皱着眉头问:“那她人呢?” 阿临淡淡一笑,却有点落寞地说:“三个月前出狱了,我去接她,但路上堵车去晚了十分钟,狱警说她走了,一分钟也没有等。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或许今晚的夜色太宁静,阿临正儿八经的语气反倒让人心慌了。 我也跟随他望向了远方:“那十年里,你去瞧过她没?” 阿临的声音就在耳侧。 他平静无波地诉说着:“虽然我这十年里提过她名字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但我一有空就去瞧她。快出狱那次,她和我说出去了没房子住,我就在市中心给她买了一套大户型的房子,还买了间地段好的商铺。但她出狱后突然人间蒸发,一点消息都没有。一个人老珠黄又做过牢还身无分文的女人,照理说不难找到。陶四几乎帮我整个城都翻过来了,可就是没有。” 为什么,我听到后竟这么难受呢? 先是唐颖,再是乔十一,我究竟有多少的情敌! 喉头一热,我问他:“如果找到她了呢?对她负责吗?” 第33章 大爱无情 阿临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心里有着无数无数的疲惫和压力。他伸出手突然把我搂住,紧到我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他把嘴唇落到我耳边,有些词不达意地说:“最难的就是活着,因为总有还不清的债。程乙舒,你说兄弟,女人,自由,哪个才最重要?” 我想了很久,可嘴巴里竟然吐不出一个字。 四天后,我坐在阳台喝茶的时候突然接到沈芳的电话。 我很快接起,可说话的人却是孙霆均。 一听是他,我就知道沈芳出事了。 孙霆均在电话那头语声带笑地对我说:“女神,方便吗?” 我嗖就站了起来,吼道:“死变态,沈芳呢?你又把她怎么了?” 他用自己惯用的谦逊伪装,十分圆滑地说:“死胖子勾引我,把老子恶心坏了。这件事我怎么想都不舒服,就请她来我家喝杯茶。再说我都有段时间没见着你了,心里怪想你的,就和你打个电话听听你的声音。” 我真是气zhà了,这孙霆均不yīn不阳有意思吗? 我直接说:“您有屁就抓紧放,别和我扯这些官腔。” 孙霆均哼唧一声:“一个小时后到君悦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湖来,21幢的小洋房,那是老子住最多的地方。你一个人来,我是正儿八经有事找你,等正事谈完了事我不强留。” “你的狗嘴最好能说话算话,要不然就不配当个爷们!” “一定!” 阿临这几天一直都忙着搞路锋地产的事,我们一般只有晚上才见到。现在才刚过中午,去一趟要不出什么意外赶回来也完全来得及。 我竖起马尾,换身衣服就立刻叫车去了孙霆均说的地方。 21幢洋房门口,孙霆均和沈芳坐在洋房门口的花园里,他俩围在欧式小圆桌上,桌上摆着一副象棋,他们正在认真的博弈。 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刻意去揉了下眼睛。但确定没看错后,我立马喊了沈芳一声:“你怎么样?” 沈芳手中的棋子掉落在棋盘上,她看向我,忙站起来要迎我,结果却被孙霆均粗暴地扯回原位,警告道:“和我这盘棋还没下完,谁准你离开位置了,下赢了,我就把你养在家里。下不赢,一会把棋盘都给我吞下去!” 他就是这么变态张狂,好像全世界唯我独尊。 沈芳xìng格软,脸白的就像一张纸,她巴巴地望着我,好像在迫切地祈求我去拯救她。 我加快了脚步过去,抬手就掀了棋盘,随即把沈芳拉到我身后,指着孙霆均骂道:“你这人是彻底要和我杠上了是不是?沈芳是个好姑娘,你把她睡了,还好意思请她来喝茶?你思想品德不及格,不是人家都对你霆总霆总的叫,你就真算是个东西了!” 孙霆均对待沈芳的凶狠在面对我的时候却全数隐去。 他坐在椅子上,斜着身子叠着腿,依旧是那副谦逊地样子冲我笑。 他从西裤兜里摸了包烟,抽一根点着后站起来,突然一手快速扯开我的衣领,一手将点燃的烟塞我衣领里。 我顿时感觉到皮肤被灼烧到,反shè般地掀自己的上衣的衣摆,俯着身子将那支烟抖落出来,过程中沈芳也急了,也拉着我领口帮我抖出来。 烟掉出来的时候早就已经灭了,我深刻感受到胸口被躺上的灼热感,火气马上也蹿上了天际,抬脚就踢在了他大腿上。 孙霆均的西裤上印着白白的脚印,他一点也不怒,笑吟吟说:“程乙舒,你还是老样子,我最欣赏有胆的女人。” 我狠狠剔他一眼,不耐烦地说:“你让来我也来了,咱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谁的时间不是时间?大家都挺忙的。” 孙霆均没着急说话,歪头看了眼站他身后的走狗。立刻上来两个人,一个把棋盘和棋子一颗颗捡起,而另外一个则弓下身子帮孙霆均拍我落下的那只脚印。 我实在看不的男人这么装逼摆谱的样子,连翻几个白眼,嘴里鄙视地哼唧了几声。 谁曾想他根本不着急和我讲话,一颗颗把棋子摆好,似乎是摆成了刚才和沈芳没下完时的样子。紧跟着就有他的两只走狗把我拖到一边按住肩膀,我就跟被左右两座山夹中间的孙悟空似的,哪怕满身的野xìng都只能乖乖认怂。 “你别这样行不行?她也是个女孩子啊。” 看的出来,沈芳也是鼓足勇气才在和个小霸王似的孙霆均面前帮我讲话。虽然明显力度不够,言语乏味没有特色,但我心里却是感动的。 孙霆均一声西装革履,穿着人模人样。他捻起自己的一颗棋,然后身子隔着圆桌俯向沈芳,声音有些恐怖地说:“一件一件来。我们的棋还没下完,还是那句话,赢了,我养着你。输了,棋盘吃下去。” 从我角度看过去,沈芳的胳膊轻轻抖着。今天的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宽松长t,成功掩饰了肚皮上和臀部的脂肪,又大又圆的眼睛下面鼻子很挺,可惜因为脸颊上还没完全消失的巴掌ròu而变得没那么立体。 透着樱桃红的嘴唇抿了一下又一下,我能感觉到沈芳对孙霆均的害怕,以及被柔软外表覆盖的恨意。 我记得沈芳的爷爷曾经是象棋高手,得过不少奖,但都是地方xìng的那种。但沈芳和我说过,她只是学了点皮毛,知道该怎么下,不过一点不精。 “死胖子,给我快点!”孙霆均朝她凶道。 沈芳牙齿一咬,立马摆上一颗。 他们心如旁骛地在棋盘上对弈,而我的双手被人束缚得死死,加上我压根就不怎么会下象棋,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目前谁更占上风。 直到孙霆均的冷笑从牙齿里溢出,直到沈芳抬起手直对他摇,我就明白,是沈芳输了。 “不要……”沈芳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我双手被噙着,双脚也不安分地向往前踢,但距离毕竟在那,我和只八爪鱼一样也还是踢不到孙霆均。只能大声喊道:“死变态!你全家得死光!这么欺负一个女孩子你早晚断子绝孙!傻b卵蛋,脑残孙子!” 孙霆均和压根没听到似的,身子一挺,从椅子上起来,右手揉皱了圆桌上的小羊皮,直接往沈芳那走去。 沈芳就退,退着朝他摆手。 孙霆均左手一勾,直接按住了沈芳的下巴子,右手就把那张揉皱的皮革棋盘一个劲往沈芳嘴里塞,像是恨天狠地般狠狠骂道:“他妈就你这种肥猪送我家养的狗,狗也不要!敢趁老子喝醉和我睡!吃!给我吃进去!” 他一边说着,手中的皮革棋盘还是一个劲往沈芳嘴里塞,她的眼泪从眼眶里掉下来,我看得心疼。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我手一甩,直接轮飞一个,然后一脚过去,把另一个抓我手的男人也给踢飞了,直接冲到沈芳那,揪住孙霆均的衣领说:“放手!” 沈芳已经整个哭成了泪人,我眼眶也湿了,要不是那次我冲动闹事,后来的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以为是当时占了便宜,其实却是吃了大亏了! 孙霆均给了我面子,立刻撒手,不声响。 我用手指扣着沈芳嘴里的那团皮革,谁想被塞得紧实,她连续作呕,眼泪鼻子全部涌出来,我抠了好一会才把快在沈芳嘴里挤成石头的那一团给抠出来。 沈芳直接赖在地上了,泪水和鼻涕jiāo织在一起,她低着头,身心痛苦地连抬起头的勇气都失去了。仿佛今天的一切都像最深的噩梦一下,会在她人生的路上留下不可泯灭的伤害! 我红着眼睛对孙霆均说:“你看见她这样真的很爽吗?一个女孩而已,你喝醉了,她不计前嫌好心好意的把你弄到家里去,半夜你撒酒疯自己精虫上脑干了混蛋事,你好意思这么折磨她?” 孙霆均愣了愣,大概连他也是今天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平时在身边打转的心机女多了,于是事情一发生,他就会往最不堪的方面想,根本不会觉得沈芳并不是那样的女子。 他的眉心紧皱起来,面容变得沉肃疑惑,不管我怎么骂他,他还是半天都不吱个声响。 我瞧他这人是没救了,骂多了也是浪费我口水而已,转身要扶沈芳。可她就和自己和自己较劲似的,任由鼻涕眼泪横流,憋着一股劲,我怎么拽都拽不起来。 然后她抬起头,狠狠地瞪向孙霆均,眼神中窜动燃烧的恨意就像火苗一样在她黑漆漆的瞳仁中心跳跃着,闪烁着。 我被震撼住了。 那种就像一瞬间换了个人似的感觉,让我浑身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沈芳,我们先站起来。”我尽量温柔地对待她。 沈芳用衣袖猛得抹了把自己的脸,平静到吓人地说:“孙霆均,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一个对你真心的人,你这辈子都活的像只可怜虫。你爱的人不会爱你,爱你的人最后也全都远离你!你生命的尽头必然一无所有!” “你放屁!”孙霆均招手,过来两个人强行扶起沈芳,命令道:“把这胖子先扶我屋里去。” 第34章 大爱无情 沈芳已经悲伤愤怒到了极点,她直勾勾地望着孙霆均这个不可一世的小霸王,脸上的脂肪因为紧咬牙关而一寸又一寸的颤抖。 她被人驾着,却还是一步三回头说:“孙霆均,我今天的低微不是因为胖,而是一个个自以为是的人,一双双以貌取人的冷眼。就是因为太多像你这样的人,连人xìng都没有!” 沈芳的声音是一贯的温柔,但我就是让我浑身冷得出奇。 我回头瞧了眼孙霆均:“你让她去你房间干什么?” 孙霆均很随意地瞟我一眼,压根不在意我的着急:“放心,就她那种货色谁敢碰她第二回!老子一想到和这么个货色睡过,少说得恶心一年。” 看得出来,孙霆均对沈芳是厌恶的,可能在他美女如云的生涯中,和沈芳在一起的那一夜像个耻辱,所以他毫不避讳地在人前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情绪。可如果他看过曾经的沈芳,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伤害她? 沈芳说的对,她现在的低微不是因为胖,而是这个擅长以貌取人的社会! 不管怎么说这是孙霆均的地盘,我收走恨不得撕碎他的火气,懒懒地问:“那你身边的那些狗呢?他们也不会?要没记错,那次沈芳被绑在柱子上,好几个人上去撩她衣服。” 孙霆均哼了一声,一副厌恶的表情:“就算是垃圾,好歹是我玩过的,哪个还敢碰?胖子在这不方便,等我们谈完正事会让人送你们回去。” 他既说得那么笃定,我暂且就信一回。 在沈芳刚刚坐过的位置坐下,我叠起了腿盯着他:“今天找我什么事?” 孙霆均把摊了下手,马上过来一个人递上份文件袋。 他把文件袋推到我面前:“看看。” 我挑他一眼,随后就打开了他给的文件袋。 里头只有一张光盘,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大概已经猜到了光盘里刻得是什么,干脆把东西拿在手里,直接了当地问:“你爸和路悠苟且的影像?” “这么快就猜到了。”孙霆均十指jiāo缠,一块劳力士手表表盘折着阳光晃得我眼睛疼。 “所以你大老远喊我过来,就是来送我礼?”我突然冷笑出来,把身子倾向孙霆均:“不过帅哥,你爸老当益壮的样子,你真准备拿来给更多的人欣赏?呵呵,你要是我儿子,我八成能气得乱棍打死你!” 孙霆均一点不怒,笑笑说:“女神,让我当你儿子难度太大,但我们生儿子还是很有可能。你应该不了解我,我看上的人,从来没有一个能逃得掉。” “您老别忘了,我有那病。”我白他一眼,嘴里哼唧出声儿。 孙霆均说:“是吗?我看你精神挺好的。” 说罢他就伸出一只手来撩我的头发。 我猛一甩头,实在厌恶地说:“少动手动脚。我不是什么富家小姐没错,但不会随便瞧不起自己。你要是真敢对我做什么,我宁可去蹲号子也让你下辈子当太监!” 孙霆的眼神闪过一丝玩味:“这么凶?可你越这样我越他妈喜欢。” 许多有钱人的世界是肮脏的,和孙霆均一样的富二代,并不会像偶像剧里的男神一样完美,十个有九个都是纨绔子弟,把女人当成消遣。愿意时山盟海誓哄哄你,腻了时,当场就能翻脸喊句滚。 别说孙霆均,就连阿临的世界不也是如此,我亲眼看见过他把女人带回家来,完事就不留余地的把人推出门外。要不是我自己对阿临有感觉,像dú瘾一样的男人真的不如不碰。 我深吸口气,把椅子拉远了些许说:“孙霆均,我程乙舒只喜欢爷们,不喜欢脑残!” 我骂他,他还被我整笑了,调调坐姿绕回正题说:“好了,知道你骂人厉害,我们不斗嘴,还是说正事。我给你光盘,知道为什么吗?” 我的眼神划过孙霆均那种长得不错的脸,应了句:“我都说了你脑残又变态,我上哪理解你这种奇葩去?” 孙霆均点给根烟,漫不经心地说:“这东西放在我手里没多大用处,本来就是为了让你高兴才费事得整了这么一出。但如果东西在你手上就不一样了。那个叫路悠的,甚至整个路家,都会受你的威胁。其实人这一辈子能花多少钱?路锋虽然不算什么特别大的企业,但他一年赚的也够普通老板姓花几辈子。这时候的企业发展和钱没多大关系了,为了就是名声和行业地位。我这人做事是狠辣了点,但是有些方式干起来就是凑效又简单。懂吗?” 我心里惶惶地跳跃了几下。 早在来孙霆均这之前,路悠就给我打过电话,就已经听出被孙霆均嫁祸了,如果我现在收下了孙霆均画给我的饼,阿临绝对会为我白白背个黑锅。而且那天孙建国过来也能让人瞧得出这对父子关系其实很恶劣,说不定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借阿临的手解决自己的父亲。 如果是,简直太可怕了。 我立马把光盘塞进文件袋里,懒懒地说:“这光盘你爱给谁给谁,反正我是不要。” 孙霆均大概是没料到我会拒绝,着实愣了下:“你不是说讨厌路家吗?只要今天你拿着它,就能在路家耀武扬威,你说不要?你为什么不要!” “孙霆均,想骗我和你同流合污?省省!我没那么傻。”我站起来:“现在正事谈完了,我要带沈芳走。” 立刻就有四五个男人围住我。 孙霆均默不作声,弹弹烟灰,没说让我走,也没说不让我走。 我瞧着架势,抬手就指着他:“最好别拦着,想做爷们还是当脑残?自己挑!” 孙霆均抬起头。闷沉地说:“送她们回去。” 沈芳被带出来后,孙霆均走向她,往她领口塞了长银行卡说:“别说我占了你便宜还赖账,拿着我的钱有多远滚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 路上,沈芳一句话都没说,一直到了她住的地方,她才扭过头,咧着嘴难看地笑笑说:“我一会收拾收拾东西去外婆家待段时间,等减肥成功就来看你,如果成功不了,我再也不想回来了。” 她没等我说话,开了车门就往小区跑。 透过车窗,我望着她还是略显笨拙的身体,心里又起了一阵疼。 送走了沈芳,孙霆均的人送我回到山腰别墅,阿临还没有回来,我泡杯咖啡坐在阳台上瞧着缓缓下落的夕阳。坐了好一会,视线中出现一辆出租车,我脖子往前仰了仰,商妈提着个饭篓子从车里下来,她环视一圈后目光与我相撞。震惊之余,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我马上从楼上下去,商妈掏钥匙开门进来,她把饭篓子往地上一放,冲过来就指着我的鼻子说:“你这姑娘真是没脸没皮了。这是我儿子的房子,你和他没领证也没办酒席,住进来算怎么回事?我老伴说你爸以前大小也是个干部,生出来就是这么的不自爱的东西?” 尽管她没说人话,她是阿临的妈,我已经顶撞过一回了,不想再闹得更难看。只能尽量很讲理地说:“阿姨,上回你也看见了,阿临因为你骂我,发了多大的火?其实你完全不用很极力的反对,别说我们不一定会结婚,真结婚了现在离婚的也那么多,何必花这种心思在浪费时间。商爸才是和你过一辈子的人,儿子,儿媳fù都不是。我愿意为了自己有感觉的男人去讨好你,但也绝对不会惯着你!人怎么待我,我就怎么待人。如果有一天,我和阿临真成了夫妻。你要是把我当自己人,我肯定也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妈来孝顺。现在不是旧社会了,我和你讲理,你要是还和我撒泼就没劲了,这么大岁数了,也不是活在狗身上的。和我个丫头置什么气,你说是不是?” 其实我觉得自己说的话也没什么问题,可商妈不知道怎么的,气得满脸通红,呼哧呼哧地站我面前踹气。 看得出来商妈也是苦过来的人,并不是yīn阳怪气的那种人,可惜思想陈旧,大抵在她的婚姻观里还残留着门当户对四个字。儿子混好了,媳fù要是身家背景不行,他们就觉得自己吃了亏,往后计较得失的时候怕是多了。 想到这个,我灵机一动说:“阿姨,我刚说的话可能没有拐外抹角,直了点儿,但句句真心。如果哪天我和阿临真有了领证的打算,我愿意和他做婚前财产公证。” 商妈扭硬在一边的头突然转了过来,她斜起那双倒挂的三角眼,半信半疑地说:“婚前财产公证?现在的女孩子,除非自己条件比夫家好,不然不愿意公证的?你骗我这个老太婆的吧?” 我掷地有声:“我保证。” 商妈的态度稍有缓和,上前一步说:“口说无凭,你得写保证书。” 我在心里哀怨地叹了口气。 妈走了后,我好久都没有感受过妈妈在身边的滋味。早几年我就在想,哪天要嫁人了,绝对把婆婆当成自个儿的妈,因为我没有妈了。可瞧瞧商母,一副对我厌恶的样子,心高气傲的我忍着心里的疼做了件很伤尊严的事。 我一字一句地在白纸上写上商妈想要的,她报一句,我写一句。低头沉默地书写着可能根本不会有的未来。 第35章 大爱无情 那时候我就知道,已经不单单只是对阿临有感觉而已了。因为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让我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傲气丢掉,任人踩在脚底。 他让一个独立自我的女人在精神上依赖了他,在生活中也依赖了他。我会爱上他是注定的事。 写下最后一个句号时,我心情沉重地抬起头看着商妈问:“这样可以了吗?” 她拿起保证书看了又看,最后夸了句:“字写得不错。” 其实我的字真不好看,常常像狗爬一样,但这张保证书,我真的是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写的,说不上好看,但绝对字迹端正。 “再按个手印儿。” 我不知道阿临把印泥放在哪,可能也是为表决心吧,我直接咬破了手指按上,搞得商妈狠狠愣住。 我吸了下手指,剔她一眼问:“可以了吗?” 商妈把保证书揣兜里,临走时也没太好气地说做个几个阿临爱吃的菜,一会他回来了就给他热热。 晚上八点半,阿临还是没回来。我有点等不住就打到上次的焖锅店向老板娘问来了陶四的电话,看他知不知道阿临这会儿在哪。 陶四在那头笑着,然后支支吾吾,我感觉有事儿了。 “快说!要是不说下次别让我瞧见!”我急了。 陶四嘴里‘嘶’了一声说:“嫂子,您也别为难我。临哥有很多事我都不方便和你说,也压根就说不清楚。他今天是真的有事儿,下午五点和陆锋一起签了张合同之后临哥就着急走了。今晚我看八成他是不会回来的。” 听到陶四说他晚上不回来,我心里立马就跟扎了根儿刺似的。我的语速更快:“你不说我不逼你,我就问你一句,他现在和男人在一起,还是和女人在一起。” 陶四没吱声。 我啪就把电话挂了,直接换了身衣服,一家一家夜场去找从近的地方开始,然后再找远的。可我越找,心里的希望就在成倍地递减,连我自己也明白,这么漫步目的的找人就和大海捞针似的难。 看了下手表,已经是到了十一点。 车没油了,我人也累了。 没有和之前一样出去,而是坐在吧台上直接点了杯酒。 这个地方我来过两次,第一次是和董昕打架,第二次是被孙霆均差点关在了包间里。照理说,我待这很有可能被那帮子被我打过的野鸡给教训一顿。可我就是走不动了,心里甚至隐隐在想,如果真被寻仇,干脆狠狠打我一顿吧,把我打清醒点儿,不要在一个故事太多,女人太多的男人身上浪费自己的时间。 酒吧的光线昏暗,一桌桌看着就不像正常关系的男女大胆地抱在一起。有当众接吻的,也有把靠垫放在女孩胸前,然后悄悄吃豆腐的。 我无心再见识这些,时不时就会低头看手机屏幕,可一条jiāo代的短信都没有。我和那些被他玩过又扔掉的女人真的不一样吗? 我支着额头笑出声音,喝完了一杯,又要了第二杯。嘴里不停骂着:“王八蛋,死男人,坏种!咱俩不是好上了吗?还敢夜不归宿!不知道我脾气不好吗?” 就这么一边骂着,一边喝着酒,算不清过了多久,突然有条胳膊从后面抱住我的腰,更夸张的就在抱住我的没几秒后,男xìng特有的东西突然像石头一样磨蹭着我的脊梁骨。 我很快就听见了yīn测测的声音:“谁让你半夜来喝酒的?不想跟我了?” 是阿临的声音,我猛就回头,撞进了他熏着醉意的眼里。 他的身姿有些歪斜,一侧的肩膀跨下来,嘴角似有若无的挑起更是增添了魅惑,醉酒时的他就是个有味道的坏男人。 他手臂一捞把我拽起来,直接抱进怀里,方才那抵住我的东西抵得更清晰了些。 “呃”一声男人xìng感的闷哼声钻进了我耳朵里,他亲了下我的耳朵,骂句:“小骚货,抱一下爷就勃了。” 我想他是真的喝了很多,我慢慢推开他,扶着他胳膊问:“你坐哪了?” 阿临扬手指了个方向,身体半数的体重都压我身上,搞得我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才走到他位置上。 位置上还残留着女人的香气,酒杯也有两个,很明显之前这里是有女人坐过的。我扶着他,猛就把他推沙发上。他是真的醉了,很快从沙发上滚下来,直挺挺地躺在地毯上。 “痛。”他闭着眼睛说。 我心里憋了股气,没去扶他,还往他身上轻轻踹了一脚说:“刚刚谁坐这儿?” 阿临很吃力地睁开眼睛,爽快地答:“董昕。” 我真是气zhà了,那女人我第一眼看见就不喜欢,也十分确定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路悠出事那天,董昕进了孙霆均的包间。这个看似风月场上的女人,实际上还是很有本事的。 我又踢了一脚:“和她干什么了?” 阿临呼吸着,慢声说:“程乙舒,没亲,没抱,没摸,我找她有事。” 他顿了好几次话才说完整,看上去醉得很难受。 我心软了一瞬,又吃力地把他从地上捞回了沙发。 他坐好后,手臂胡乱的捞,最终还是捞到了我,然后紧紧抱着。 我当时斜着坐,以至于被他捞倒的时候身体前面向下,倒在他腿上望着他。 阿临的刘海低垂,看着我说:“陶四给我打电话说你可能生气了。我走不稳道儿,让他过来接我回家见你。结果撒泡尿看见吧台上有个背影挺像你。抱住的时候……就确定是你了。” 他有些神志不清地说着,我并没有因为他喝醉而放过他,继续逼问道:“你还没说和董昕在一起干什么?” 阿临盯着我好一会,嘴角突然勾起,他把那种帅气yīn柔地脸压下来,轻轻地对我说:“董昕……是我布在夜场的一颗棋。商圈里的每个人都有很多秘密,董昕是帮我收集把柄的一把钥匙。” 我愣住了,瞪大眼睛问:“什么意思?” 阿临笑得温柔,他的一只手在我胳膊上滑了几下,墨色刘海轻轻晃动说:“程乙舒,真正的大生意全靠抢。” 我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很显然阿临应该不清楚董昕和孙霆均的jiāo情。而且我弄不清楚董昕是站在阿临这边只是应付孙霆均,还是说董昕是个双面间谍。 我正想再问点什么,阿临突然咬住了我的上唇,像在品尝珍宝似的慢慢回味。我之前的尖锐一下就被打翻在地,根本受不了他的诱惑而沉溺其中。 他吻了我很久,然后断断续续地对我说:“小孩儿,爷的魂儿是不是被你叫走了。你知道吗?那天你一句疼我,胜过这辈子我听过所有的甜言蜜语。” 我不知道他说是真是假,但这句话好像蜜糖一样,那么那么甜。 后来陶四真的来了,一看见我还惊讶的张开嘴巴。 我瞪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陶四讨好般的把阿临一条胳膊挂在脖子上,有点马后pào地说:“嫂子,其实临哥和董昕真没什么?就算以前有过,那董昕也是个明白人,不会缠着临哥的。我这不是怕你不高兴才没说吗?” 陶四说完就走到了前面,我抬脚在他屁股上轻踹了一脚,恨骂道:“那你为什么说他晚上八成不会回来了?” 陶四死皮赖脸地笑:“我是想逗你玩呢,鬼知道临哥在哪啊,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压根就没和他联系。谁知你直接给我挂了。后来再打,也没见你接啊。” “接个屁。”我骂完了,通体顺畅,也没真和陶四置上气。 悍马没油了,我又喝了酒,陶四把悍马的车钥匙拿走,说明天开回来,然后就把阿临塞进了皮卡车的后座。 我陪着阿临一起坐后头,陶四在前面开车。嘴里哼完了一首小曲抱怨道:“最近老是开这破车,好久没碰两轮了的,手快痒死了。” 我没理他,陶四就继续自顾自的哼着网络歌曲开车。 阿临靠在我身上,我抓紧他的手,问了句:“难受吗?没事儿和这么多酒做什么?” 他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回应着:“疼,灌多了几瓶。” 我问:“哪里疼。” 他的脸颊在我胸前碾了几下,像在寻找一个让自己搁置脑袋的好位置,他一点点翘起头,直到磕在我肩膀上时才安生地说:“后背。” 他说的断断续续,我觉得是他喝醉了才语无lún次,也就没再接话了。直到回家后,我把他扒了他上衣,用手把他掰个翻身后才看见,一条如烈火般鲜艳的穷奇陡然出现在阿临的后背。 我以前看过山海经,上面说穷奇喜欢吃人,更会从人的头部开始进食,是一头凶恶的异兽。 他纹身了。 图案遍布整个后背,遮盖住了每一条疤痕。 我被震惊了。 要知道,我之前只是无心的说了一句他的背好丑。 我不敢用毛巾擦那,因为一条条线条上还残留着许多血痂,皮肤也像浮雕一样红肿凸起,但穷奇威武翘起的尾巴和那双凶狠异常的眼睛却栩栩如生,凶狠得仿佛要跳出阿临的皮肤,把看见它的人吃进去。 第36章 大爱无情 我把毛巾丢进地上的脸盆,手不由自主的伸过去,想要彻彻底底地去感受下它线条的精致,指腹像是碰触到了它,又像没有。 最终还是缩回了手,我盯着阿临后背的穷奇出了好一会神。 “呃”的一声。 男人黑漆漆的后脑勺从左边歪向了右边。 “好受点了吗?”我用手指轻戳了下他的胳膊。 “难受。”他闭着眼睛答我。 “家里有解酒的yào吗?” “你去厨房的柜子里找找。” 我立刻起身,下楼去厨房翻腾了好一会才从很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一盒解酒的中成yào粉。温水冲泡后立刻就冲上楼去,等我推开门时,阿临已经靠在床背,眼睛闭着垂了个头,嘴里叼着一根烟,没有吸,而是任由它自由燃烧,烟头的地方已经结了一小截灰烬,仿佛随时都能坠下来。 我快步走过去,把解酒yào往床头一放,伸手的瞬间,一截烟灰就掉在了我手心。 我抖落进垃圾桶,当即拿掉了它。 阿临半睁着眼睛,醉醺醺地瞧着我问:“有吗?” 我把杯子递给他,他一口气就把yào喝光了,可能因为中成yào的味道太差,他皱皱眉头,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后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我挨着床边坐下,盯着他。 他笑笑:“看见了?” “弄这个做什么?”我还是盯着他,心里总有些期待,他的回答会和我想的一样。这就像一颗种子在萌芽,以至于成长期的时候最需要养分。而一切我和他的细节就如同是滋长它的养分。 阿临抬起手在太阳穴揉了几下,又合上眼皮不答反问道:“好看吗?” 和老唱片一样韵沉的声音在酒后就显得更为敦实厚重。 我瞧瞧他,直接挑起了他的下巴,微用力间他再度睁眼,深深的双眼皮形状好看。 “请你回答正题。”我不依不饶。 他笑笑:“遮一遮疤,你之前说太丑。” 仿佛是给了我一种荣耀,是没有给过别人的。 喉头一热,我挨近了些又问:“为什么是穷奇,很少见有人纹这个。” 我不是第一次看见纹身的男人,在我读初中的那个年代好像在社会上混的小流氓都兴趣纹这个。仿佛不在身上留下点洗不去的印记压根就不叫在社会上混。一到夏天,那些人就像恨不得要全世界都看见自己的纹身,纹背上的就打赤膊,纹手臂的就穿背心。甚至有一些在耳后根纹条壁虎什么的,这样一来只要不带围巾不穿很高的领子一年四季就都能被人瞧见。那时候只要看见有纹身的男人,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都会给他们贴上流氓的标签。但我知道,阿临绝不是那些为了耍帅的小年轻。 他为什么要选择一个代表凶邪的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阿临深深呼吸,又深深吐出,循环几次后他忽的笑笑后,给了我一个极度惊人的答案。 他只说了两个字:“公道。” 我愣住了,完全理解不了。 正在我苦思冥想时,阿临吃力又勉强地抬起手,搁置在我肩膀上说:“程乙舒,我们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会面临很多残酷的事,当这些事沾身上,我希望是自己控制它,而不是被它控制。” 我心里一沉,有些被这番话给震住。 他疲倦地把上身倾过来,靠在我肩膀上,低低沉沉地说:“我是个喜欢遵循人生先后次序的人。你最好祈祷我能早点找到乔十一,不然别说是婚姻,就连完整的感情也给不了你。和我妈写保证书这种事,少干!” 我心里震了一下,商妈竟然把这事就这么告诉他了。想来她也不是心机深重的恶婆婆,而是太爱阿临了。 阿临说完这句话后就彻底睡了,连解酒yào都解不了一个想自醉的人。 我把他放倒,为他盖好被子后坐在床边连续抽了三根烟。可能是骨子里的自信作祟吧,我确定以及肯定在阿临心里多多少少有我的位置。光明正大的竞争我也不惧怕任何一个对手。哪怕最后我输了,那也至少争过不是? 隔天一早,阿临还没醒来我就去了原先我爸工作过的局子。没有通过我爸,而是私下找了几个认识我的工作人员,直接调出了乔十一的资料。 她的资料实在出奇的简单,一共只有三句话,但每一句话都像浓墨重彩。 拐卖组织同伙? 家庭成员:无。 十年监禁。 我看着照片上十年前的乔十一,突然就像看见了自己。她的眼神和我出奇的一致,同是傲气中隐藏着自卑。 “前段时间老程一朋友还拖我盯着她,一旦有使用身份证的记录后立马让我们这通知他。你怎么也来问这人?是不是她又犯事了?”工作人员的话把我拉回现实。 不难猜到他嘴里说的人就是阿临。到现在乔十一都没消息,分明就是故意在躲着阿临。警方不知道她下落,但我们女孩子的心事还是蛮容易对身边的女xìng倾诉的。 我脑子打转了好几圈,突然问:“看守所有认识的人吗?” “有,你要干嘛?” “帮我个忙,我有点事要问问和这个乔十一一起蹲过号子的号友。”我把早早准备好的一条烟塞在那人手里。 他推回给我:“早戒烟了,别这么客气。你爸以前是我领导,这种小事我给你办了就行。” 说完他就开始打电话,和对方客套了几句后立马切入正题,大概也就聊了十来分钟,就帮我搞定了。 他抄了个电话给我,让我到了直接给这号码打电话,有什么事那和人说明情况就行。 我抓起包,激动地对他道谢后马上飞奔去了看守所,找到了两个和乔十一曾经待在一个号房还没刑满出狱的女犯人。 他们都被狱警叫到了探监室,两人相互看看,然后都显然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我说明了来意,她们一听我打听的是乔十一,立刻就有人很是防备地问:“十一姐家里没人,你是她谁?” 我不敢扯谎,就怕弄巧成拙,于是直接说:“我不是她的谁,你们能说就说,不能说我也不逼你们。”说完,我从包里拿出了蒋凤英给我的存折,指了指上面的数字说:“你们如果知道什么告诉我,这点钱的一半我就分别送到你们家人手里。” 两个女犯人眼睛马上亮了,眼神jiāo流间让我感觉她们可能知道什么。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会给我们家里人送钱?”一人说。 我心里其实非常激动,总觉得很快就能知道点什么了,但因为不想透露情绪给两个陌生人看,于是就从包里拿出了便签和圆珠笔说:“把你们家里人联系方式和电话给我。钱我可以先付,然后你们再说。但前提得是你们确实知道点什么,要不然想从我这白白拿钱也不太容易。” “看这姑娘这么诚心,要不我们就告诉她吧。”其中有个女犯人按耐不住了。 另一人瞪她一眼,压低声音说:“让她先把钱打了再说。” 我想了想,于是把便签,圆珠笔,还有手机推给了她们说:“给你们家里人打电话,记下他们的存折账号,我去边上的银行马上转好,你们可以电话验证。” “好。”俩人异口同声。 半小时后,她们把东西全部推回给我,我麻溜出去把活期存折上的钱给两个账号分别打进三十五万。银行工作人员把存折递回给我时,数字从一百四十万变成了七十万。本就是蒋凤英给的脏钱,不管怎么花我都不心疼。 我匆匆赶回探监室,坐下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中途阿临给我打过电话,我谎称陪沈芳去看电影就给搪塞了过去。 我把快没电的手机给那两个女犯人,她们打电话确认家里人收到钱之后就突然对我热情的不得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乔十一和阿临的那段情史说起。 一人说:“十一姐之前跟过一个姓赵的拐卖贩子,姓赵的有次在火车上拐来个十几岁的男孩儿,后来那男孩不听话好像一直关十一姐她老巢,那小伙子长大后就被十一姐给瞧上了,十一姐呢就帮那小伙子脱身,好几次被姓赵的打。后来十一姐为了那小伙子就把姓赵的给反了。呵呵,结果你猜怎么着?那白眼狼居然倒打一把,把十一姐和所有跟着赵哥干缺德事的兄弟全给送监狱了,听十一姐说那男的顺藤摸瓜下捣毁了一条特别大的拐卖线,救了数不清的被拐孩子。” 另一人说:“我倒是觉得这事也不怪那男的,十一姐不是说过那会那小伙子好几次都被打得皮都烂了,爬都爬不起来。如果我是他,心里肯定有恨,和十一姐做做戏,为了自由很正常啊!再说那帮子人个个缺德,拐孩子这种事都干得出来,比我们入室抢劫的恶心多了。我们都蹲了好几年,凭什么那些人逍遥法外。再说十一姐自己不也说了吗?那小伙子从来就不肯碰她,摆明就是嫌她脏,压根没瞧上呗,利用利用而已。不过……有点我挺想不通的,那白眼狼好像经常来看十一姐,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我坐在冰凉的椅子上,周遭岑冷的空气将我包围,我的两只手心已经充满了冷汗。 关于阿临和乔十一,我想过一百种可能,但唯独没有一种可能是和她们说的一样。难怪阿临后背有那么多疤痕,也难怪阿临会对商妈说出那些让我一头雾水的话。从被拐少年到成功商人,从懵懂无知到满心沧桑,堆砌的爱和恨早已筑起了城墙,让他从灰色地带成功把自己带回了平常人的世界,励志得就像一出传奇。 因为震惊和焦躁,我胡乱的拨了几下自己的头发:“那她人呢?” 第37章 大爱无情 女犯人告诉我:“快出狱那会十一姐和我们说想自己找个活糊口,我表哥在一个公司当个经理,我提了句要是十一愿意就去那做清洁工。我表哥平时忙得很,快出狱时我和他提过这事,当时他答应了。但十一姐到底有没有去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觉得去的可能xìng很大,坐过牢的女人,一般老板不会要的。” 听到这里,我已经坐不住了,马上追问哪个公司? 她说:“路锋地产。” 我震惊地咽口唾沫:“你表哥叫什么名字?” 女犯人说:“周明。” 我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走出看守所的,总之脑袋里有些胀痛,双脚却迫不及待地钻进车里,直奔陆锋地产,想以最快的速度去验证一下乔十一到底在不在那。 青天白日的,我去周明上班的地方并不担心什么,而且周明现在应该还在修养阶段。我只是想快点找到乔十一,见到她,然后不管她愿意不愿意,都直接把人拽到阿临面前。 车被我开的十分焦躁,我好几次惊险超车,仿佛把我毕生的车技都炫在了去路锋地产的路上。 车子张狂地停在路锋地产的地下停车场里。 我匆匆进了负一层的电梯,随便按了一层电梯楼层,向一个工作人员询问到保洁室后一路小跑,直接推门而入。 两三个保洁员都吓得一个激灵,瞪圆了眼珠子瞧我。 “乔十一在这工作吗?”我连一个字废话都懒得说,甚至是有些不太礼貌地直接质问,因为我心里头实在是太着急了。 着急于见到阿临人生重大转折中的一个女人,着急于把她带到阿临面前,着急于让阿临知道,我说的那句疼他绝不是说说而已。 “是在这。不过最近她负责去给周经理送饭了,周经理是她恩人,她主动去照顾了。你是?” 我没再回答无用的话,手一伸重新替她们关上门。一边往电梯的位置走,一边用手机已经仅剩不多的电量马上拨着周明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周明的声音略显试探:“你打给我干什么?” 我说:“哪家医院,我来看你,方便吗?” 电话那头的周明犹豫了几秒钟,然后对我说:“同德军医院,九楼八号。” 我啪得把电话挂了,又从城市的南边去到了北边。 到地方的时候都下午三点多,手机早就自动关机。 我直冲周明所在的病房,和预想中的不一样,我没有看见乔十一,反而悠悠坐在病床边,毫不惊讶地看着我。 周明的病房是豪华间,病床很大,空间也相当宽敞,除了隐隐约约的消dú水味道之外,和一般的酒店房间没什么不同。 “哎呦,我说程乙舒,你自己钓到凯子了还不满足,转身又想来勾搭前任,你说你怎么这么骚呢?”路悠对我说话是一贯的冷嘲热讽,连稍微新鲜点的感觉都没有。 我走进去,带上门,盘手冷哼一声:“小丫头片子,比骚我可比不过你。” 悠悠一刀chā苹果里,气得呼哧呼哧:“周明,你听见了吗?她骂我!” 周明一身病服,脸上看上去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想来阿临给他吃的那一刀也好差不多了。他在路悠细细白白的小手上轻拍了几下说:“我不会要她的,你放心。” 周明说完,路悠挑起下巴一副得意的样子。我瞧了就想笑,直接说:“路悠,实话告诉你,姐压根没喜欢过周明。你们在我面前秀再多恩爱,我除了油腻屁也感觉不到。” 路悠一听嗖就站起来指着我说:“既然没感觉,为什么一次两次和周明分手后还见面?” 她火大的样子,拔出苹果上的刀,直接把苹果砸我头上。 我一时没有防备,被这小妮子砸了个正着。 又大又重的苹果正好飞到了鼻子和嘴唇的地方,瞬间我鼻子和牙龈就都出血了。我拿手一抹,满满都是血。手不完,只能拿衣袖抹。 当天我正好穿了件浅色的t,三抹两抹的,衣袖上全是,胸口也被滴露下来的几滴鼻血给弄得很斑驳。 路悠可能是有点害怕了,身子往周明那蹭了几下。 我不明白,打从一开始就是路悠总在找我麻烦,难道说我爸两袖清风当一辈子清官让我们家的家底不太雄厚,所以就能被条件好的路悠肆意欺压吗? 眼前这个女人,搅黄了我的第一个男朋友不说,还霸占亲妈该给予我的关心,以及对我一次次满怀恶意的伤害。这里面不管拿出哪一条,但凡有点血xìng的女人都会想要撕了她。 我抹完最后一下,实在火了就说:“悠悠,孙建国的功夫怎么样?那天在包间我听你叫得可嗨了。是不是周明太年轻了,所以你才喜欢比周明大一倍岁数的老头儿?” 路悠的脸一下变得苍白,但她应该老早就想过怎么应付这一天。片刻惊慌后立马回归原来神色说:“程乙舒,我没想到你这么卑鄙,连乱泼脏水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了?孙建国是谁?这个名字我听都没有听过。” 沉默了好一会的周明似乎也火了。抬手指着我骂:“程乙舒,你别太过分!今天来干什么来的?给我说!你要是不给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合理的解释,我叫你活不过这个月!” 语落,周明从路悠手里夺过那把水果刀,直接向我飞过来。刀子直接被凿进了墙里,而距离和我的脸不到五公分。 我确实被吓了一跳,镇定下来后我继续不卑不亢地说:“活不过这个月是吗?周明,我早就活腻了!别光束不练,熊样!” 骂完这句,我马上冲路悠说:“你可能不知道,那个包间有摄像头。我胡说八道是吗?你有本事现在,马上,对周明发誓说没有。那么很快会有更多的人欣赏到你这个十九岁丫头和个老头的动作片!” 我态度强硬地就像一块石头,鼻子和嘴巴的疼痛丝毫没有撼动到我的傲气,我还是那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太过,我也绝不客气的程乙舒! 路悠的脸色又起阵变化,她嘴皮子开始哆嗦,眼珠子也毫无焦距的转动了几圈。估摸两分钟后,路悠对我说:“你有事我们就出去说,周明还是病人,没法给你这么气着!” 路悠大概是怕我说更多,马上冲过来拽住我的胳膊往外拖。 安全通道中,她靠着墙皱起眉头说:“把东西给我!” 本来我还觉得孙霆均做的这事太过,我就算讨厌她,心里也不免同情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被人那么欺负。当我渐渐感觉鼻子和嘴唇因为她那一砸而肿胀起来时,我的负罪感完全消失。 脸凑近她了些,我说:“你也知道怕?路悠你搞清楚,你和孙建国那档子见不得人的事一旦真被搬上来,吃亏的是谁啊?一个占下风的人还敢这么猖狂,我该说你年纪小没脑子,还是说你欺压别人习惯成自然了?” 安全通道中光线十分暗淡,路悠瞧瞧四周,然后火速把门关上,砰一下就跪我面前,抱着我的腿上:“程乙舒,我求你了,如果真有那东西,一定一定不能拿出来。” 我低着头,麻木地看着跪我面前的路悠。不久之前我被蒋凤英用手压住肩膀,忍着心脏的剧痛对个小丫头那一跪,终于在今天讨了回来。 路悠扬起小脸,惊慌地说着:“是你害了我,如果你还给我拍那种东西,你的良心过得去吗?程乙舒,虽然我不是很了解你,但也看得出来你心眼其实没那么dú,你一定不会的,对不对?” 她的脸就像纸一样白,那种最真实的恐惧全部印在了她眼睛里。她始终都觉得,我是那次事件的幕后黑手。现在又反口说我不是个恶dú的人,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一次次的,我在她那吃的亏也不少,听过的讽刺更是多得能堆成山。每次我哪儿最痛她的话就往我哪儿捅,以至于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她,突然就附身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强迫她的头抬得更高。 我一字一顿地说:“你听清楚。我只说最后一遍!你被孙建国睡不是我干的,那是孙建国的儿子布的一手好戏,目的就是嫁祸给我和我家男人!你要是个还长点脑子的,就想办法同他去讨带子。但如果你还是要三番五次和我作对,那这个带子我肯定会比你先讨到手,直接扔给报社,好好宣扬一下你路家女儿的风采!到时候我就不信周明还会要你,也不信你能在一口口八卦的唾沫里活得下去!” 路悠吓得浑身打抖,梨花带雨地哀求道:“程乙舒,不要。这样好不好,你只要帮我讨到带子然后还给我,周明我可以不要。蒋凤英我也想办法让她滚出路家,让你好好出气。我求求你,我还年轻,不能丢这个人啊,我求你了。” 我笑了:“路悠,你弄错了。周明和蒋凤英都不是我想要的人了。” 路悠颤抖着说:“那你想要什么?” 我松开她的头发,懒懒地答:“乔十一,就是给周明送饭的清洁工。一个小时内,你把她弄到我面前,我可以考虑帮你从孙建国儿子手里要回带子。” “就一个清洁工?” “对,就一个清洁工。” “那我们一手jiāo人,一手jiāo带子。”路悠有点害怕地说。 我早猜到她的小心思,十分强硬地说:“悠悠,你没得怀疑!你也赌不起这个。我要是你,马上就把人带来给我!” 第38章 大爱无情 我在医院大厅里坐立不安地等了一个多小时,路悠带着一个人老珠黄的女人向我走来。 “她就是乔十一,人我带来了,真不知道你葫芦里卖什么yào。别忘记你答应我的。明天这个时间之前我要见到东西。”路悠说完就把女人推向我。 我起身,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皱着眉头说:“悠悠,你拿我开玩笑呢?她十几年前的照片和她现在完全不一样。” 话刚说出口,我才惊觉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瞧见的还是她身份证上的照片,那时候她几岁,现在她几岁?更别说在号子里蹲了十年,有很大的差别也是很理所应当的事。 又仔细瞧上那一身粗布素衣的老相女人,头发乱糟糟的,黑发中还夹杂了几根白发。她腚圆头大,脸上的皮肤就和超市里的丑橘一样皱皱巴巴。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她站在阿临身边,人家多半会觉得这人是商临的阿姨,根本不会联想到这个女人和阿临之间曾经会有过一段难以泯灭的过去。 路悠踩着她那双恨天高走近了些,瞥了她一眼,然后对我说:“反正人我jiāo你了,别的我不管。” 我没应路悠的话,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问:“请问,你真是乔十一?” 那人不敢看我,一副很紧张的样子,连话都不敢和我说,好半天才憋了句:“我不认识你,找我……有事吗?” 我心里乱透了,也不知道再和她说什么,干脆一扭头冲路悠说句:“人我现在带走一趟。”说罢,我拽着人就出了医院。 路悠在后面喊让我别忘了jiāo换的事。 我没理,鬼才帮她去拿东西。 路上,我好几次偷偷瞧她,她紧张得不停搓手,鬓角上的头发要被汗打湿了。 我问了句:“你在紧张什么?” 她看我一眼,但怎么都不说话。 我没办法,之后的一路她都和个哑巴似的,怎么都撬不开嘴。我觉得这女的挺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要去见以前男人了所以紧张?还是说在里头待久了,出来外面有了人际jiāo流障碍。 直到车子停在别墅的时候她才问我:“你带我上这儿做什么?” 她一脸的惊慌失措,感觉都能当场吓出尿来。我瞧着可怜,就伸手拍拍她的肩说:“没事儿,别紧张。” 我带着她回了别墅,一进门就瞧见坐在沙发上喝茶的阿临。他大概是没注意到我身后还有个人,随意地瞥我一眼后很快移开了眼神,森测测地说:“我一睡醒就不见你人影,成天瞎跑干什么?是不是真得把你腿儿打断才能老实!” 说完,阿临就又拿起了茶杯凑到自己的嘴唇那儿。 我直接说:“我把乔十一带来了。” 芽色的清茶没有如期送到他嘴边,阿临的头一侧,遮在他眼前的墨色刘海一晃露出yīn柔的眼睛。 他掀唇问句:“你说谁?” 我没接话,把身后的女人一下扯到我身边,揽住她的肩膀说:“乔十一。” 掌心之下女人的身体开始轻轻颤抖,于是我加深了一份力道,只希望她能稍微镇定些。 今天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会为了他做这些,所谓的爱屋及乌大概就是如此。我兴奋于在看守所从女犯人嘴里得到消息,又兴奋于在医院苦等一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了人。 可当阿临的眼神沾上她,我还是慌了。 沙发上的男人把手中茶杯一放,颀长的身躯立起来时,高大的像棵树。 和我想象中不同,阿临看上去平静得吓人,向我们走来的步伐也不急不缓。 他站定时,眼神还是没从我身边隐隐颤抖的女人身上移开。 我刚想说点什么,阿临突然伸出一只手,狠狠捏住了她的下巴问:“你叫什么名字?有种和我说一遍。” 她面色苍白,身体颤抖,嘴皮子哆嗦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地说:“乔,乔十一。” 眼前的阿临像个恶魔一样,他的声音明明是平静的,眼神却凶狠得像头狼,还有掐住她下巴那条男人隔壁,青筋和血管都突在他皮肤上。 我眼见那些凸起的青筋又高耸了些,无疑是他掐住她下巴的力气又大了。 他淡淡地问:“那我是谁?” 她不做声响。 阿临捏住她的下颚,有种想要直接把人碾碎的冲动。他沉默地推着她,一直把她推出了门外,才冷漠地送她句:“擦,给我滚!” 别墅的大门砰得一下关上。 他转身瞧着我,勃然大怒地对我说:“你以为随便找个女的来就能糊弄过关?程乙舒,你是不是觉得爷是个智障,连自己以前的女人长什么样都搞不清楚了?你知道她跟在我身边多少年吗?她根本就不是十一!” 我一瞬间哑口无言,这件事我确实没想太多。但路锋的一个清洁工,路悠没道理骗我,也压根不会不舍得送出来,这里头肯定发生了什么突然的变数。 “你听我同你说,其实今天……” 阿临猛得打断我的话,一声喝斥:“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程乙舒我告诉你,爷不爱你!也不会爱你!我可以宠你,也一样可以宠别人!” 突然间我就懵了。 我一睁开眼就忙活到了现在,为的是什么?他可以误解我,但说这么伤人的话又何必?就算人人都觉得我是个块臭石头,可我的心难道不是ròu长的?我真的好绝望,体会到在一个女人把心掏出来,最后却伤痕累累是种什么滋味儿。 我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或者因为委屈而直接甩他个耳刮子,但直到这一瞬间我才发现自己从开始到现在就不曾真的有这种资格。 我只是慢慢地说了句:“你再说一次。” 他呲了呲牙,冷冰冰地说:“程乙舒你听清楚,我不爱你,我们好上顶多就图个乐子。我这儿你爱待待,不待就滚蛋!”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我,我脸被苹果砸肿了他不问,今天的事究竟怎么回事他也不问。早上陶四把车开回来我就飞奔出去,七绕八绕好不容易觉得自己找着了,又急忙赶回来。可他送我的每一个字都这么残酷! 我是个要面儿的人,尽管心里已经碎成了玻璃碴子,可一听阿临这么说,我挑起嘴角冲他笑笑:“昨晚你喝醉自己说了什么怕是都不记得了吧,你说一天没有找到乔十一你什么都不会给我,所以我今天就是故意弄个假货来耍你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程乙舒要嫁就嫁全心全意待我的男人,现在没有我可以等,以后没有大不了就不嫁!我们之间谁才是玩物你不清楚吗?本来就是玩玩,那我高兴就说几句情话哄哄你,不高兴咱大不了就吹了呗。” 阿临被我气得好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我身体从他身边擦过,麻溜地上楼收拾完衣服就拉了个行李箱下楼。 阿临已经坐回了沙发上,手指夹着烟,烟气袅袅升起,包裹在他周遭。 下楼的整个过程其实声音很大,但阿临却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我走到他身边,从兜里掏出了车钥匙往桌上一丢,他才抬起头瞧我,吸口烟问:“上哪儿去?” “问的是什么话?商老板,我这不是在滚吗?情fù做腻了,总也该出去找找正常的恋爱关系不是?”我高傲地剔他一眼,心里却疼得紧,甚至还有种愚蠢的期待,期待他说上句,把东西放回去。 哪怕只有这么一句,我也能体会到我对他而言确实挺重要的。 阿临盯我一会儿,碾了烟后yīn柔地说:“商老板?” 我没说话。 阿临又说:“这段时间你给我开车辛苦了,路锋地产的事我一直记着。不管有多麻烦,我都会如你所愿给它翻了。送你个人情,爷和你以后两清!” 我终于痛苦地哈哈大笑:“等出了这扇门,我哪儿还会记得你是谁!” 言语上的对峙只会让我们谁都找不到一个台阶下,哪怕说的都不全是真心话,也似乎有点回不了头。 他不知道哪里不正常,冷声说:“什么都不记得?” 我继续笑笑:“那你说我该记得什么呀?” 可能就是我这种看似无所谓的态度挑战到了他的尊严。他一下起身把我的行李箱丢一边,手一拽直接把我压沙发上。 黄昏的最后一缕残阳都从屋里的地板上悄悄爬走。落地窗户明亮而通透,他连窗帘都没有拉上。他把我剥了个精光,但自己只脱了上衣,像只是擦qiāng般在沙发上就狠狠的折磨了我一顿。我的脖子,肩膀,以及胸口都被他磨蹭出血来,嘴唇更是因为先前的肿胀稍微碰一下就疼。 他压在我身上蹭得我好难受,而他早就有了反应也丝毫没有要真正侵犯的意思,这种变相的惩罚实在要命。 我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翘着头凶道:“发疯发够了没?” 他眯着眼睛,深沉地说:“名字忘了就忘了,记得这个。” “流氓!” 他嘴角略弯,嘴里嗬了一声:“程乙舒,爷擦下qiāng你就受不住,真能忘?” 第39章 大爱无情 我心跳如雷,脸颊两侧热得沸腾,思绪像是进入了混沌的阶段。 他是在从侧面挽留我,还是我说的那些话太伤他自尊,所以他才想要在我离开之际搬回点颜面而已? 阿临似乎很不满我的沉默,像是纵情的人继续隔着西裤在我身上磨蹭。 不过几秒,他狂暴地吼了声:“说!” 我把头歪一边,有点呼哧带喘地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有病!你不爱我,也不会爱我!你话都说这么清楚了还管我忘不忘!我真是吃饱了撑的才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说完,我猛的推开他,火速地套好地上的衣服,胡乱地捋了几下自己的头发,就趾高气昂地拉着行李箱滚出那间别墅! 身后响起男人怒摔烟灰缸的声音,粉身碎骨的清脆不禁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从大门到路口的那条直路,好几次我都想回头的瞧一眼的,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带着疑惑,我把行李放回自己公寓后坐在床边出了会神。想来想去,还是给路悠去了个电话。 “怎么了?”路悠的开场白是这句。 我问她:“为什么给我送个假货?那人根本不是乔十一!” 路悠在电话那头笑笑:“程乙舒,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叫假货?一个清洁工而已,我至于给你假的吗?” 听她的语气也不像是撒谎,而且我也确实想不到路悠有什么理由送个假的给我。 我沉默了一会,她很快在那催促:“你答应我的东西呢?什么时候给我?” 心中气闷,我啪就挂了电话。 路悠这个蠢货女人怎么会知道,如果我对带子没兴趣,不去同孙霆均讨要,那基本上这东西只会成为一个废品被丢在孙霆均的某个抽屉里,可一旦我去要了,多半事情就真被放大了,哪怕我真同孙霆均手里拿来了原版,也不排除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复制版。 我是讨厌她没错,但女孩的名声实在重要,我程乙舒不屑于卑鄙到这种程度。 在家里躺了一整天,隔天路悠的电话就和催命似的不停地进来,我把手机丢一边,一个也没接。两个小时后再去看,微信短信,各种难听地字眼扎眼过来。我懒得为自己解释,干脆回句:老实点,我懒得见你,直接把带子毁了。 我想她自然是不信的,但这条过去,我的手机各种铃声倒是安生了。 我躺在床上,曲起一条膝盖,手中拿着镜子瞧脖子上的淤青,想想也是发神经,保不准我有严重的受虐心理,从前有过老实巴jiāo的男人追过我,我压根就没看上过,偏生在个身边美女如云的男人那栽了个大跟头。不但没有征服他,还倒赔了七十万人民币。 越想就越气闷,连续抽了好几根烟,可抽习惯劲道大的卷烟,外头买来的烟已经变得索然无味。 下午的时候,我爸叫我回去吃晚饭,说是让我过去的时候去超市买点菜。四点半,我从公寓出去,到了一家比较大型的超市。 在生鲜区,我遇见了曾经的同事,沈教练。 他看见我就忙不迭给我招手打招呼,推着推着就快速朝我过来,热络地冲我说:“程乙舒,好久没见了,最近在忙什么?也不来驾校看看我们这群老朋友?” 这个人和阿临是认识的,当初我见到阿临也是因为这个沈教练。 “没忙什么,混日子呗。我倒是想来驾校看看,可领导一句我行为不检点就把我赶了,谁还有脸回去瞧你们?”说话间,我把一颗大白菜放进了推车里。 沈教练笑笑:“没办法啊,当时不是有人举报吗?领导坐在那位置上也不能无作为啊,总要给处理处理。保住你虽然是一句话儿的事,可人家凭什么为了保你被人说闲话,到时候弄得不好自己还得被脏水连带泼上。其实我们这群同事们是知道你这人xìng子的,平时爱开玩笑了点,和检点不检点哪能扯上多少关系?年轻人谁没找过几对象?一辈子只谈过一个就叫检点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 我拿菜的手忽的一滞,侧脸瞧了眼沈教练,觉得这话说得也确实没毛病,只能努努嘴说:“是这个理。” “不过,当时别人举报的时候,我是听说你和我朋友……” 沈教练突然给断了句子,我皱皱眉头:“想说什么直接说。” “你是不是和我朋友搞一块去了?”沈教练眉眼带笑,一脸八卦的样子。 我想了想,大方说:“是啊。不过最近分了。我说沈教练,你也是zhēn rén不露相啊,有个这么有钱的朋友,窝在驾校多可惜?” 沈教练一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瞧你说的,其实我和他也不算太熟。以前一个偶然的机会下认识的。那几次他来找我都是有事谈。” “什么事?” 沈教练从裤兜里摸出皮夹,又从皮夹里掏出张照片在我面前晃了晃,贼眉鼠眼地说道:“我亲戚不是在出租车公司当主管吗?商老板给了我这照片,让我亲戚叫公司里的司机全都留意一下,只要看见这个女的就一定把人给扣住,钱不是问题。我不也是想搞好这个事,多赚点钱养活女朋友么。” 我盯着沈教练扬起的照片心就痛了痛,照片是阿临和乔十一的合照,两人看上去很亲密。女孩的嘴唇贴在阿临的脸颊上,照片很暗淡,他们身后的背景是在电影院。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为什么阿临会出现在驾校那种地方,他是那么想要急切地找到这个女人。 鼻子一酸,我把眼神移开,然后继续挑了颗白菜放篮里。 沈教练说:“买那么多白菜做什么?做大白菜炖ròu?”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推车里已经放了五六颗白菜。 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我打车回我爸的房子,一手拎着一塑料袋的菜,一手敲门。 我心里想事情,心不在焉。 门开的时候我还垂了个脑袋。 “来这么晚。不是让你早点吗?”我爸粗枝大叶习惯了,一开嗓就是很高的声音。 我知道我爸的脾气,好生回应道:“早晚高峰啊,在二环堵了半小时,能不晚吗?” 我爸结果塑料袋瞅了瞅,笑道:“菜还挺全,今天爸给你做个部队火锅,绝对正宗。” 说完,我爸就从我手里接过了塑料袋,而我换鞋进去,漫不经心地朝里走。 走到客厅时我就懵了。 几天前帮我查乔十一资料的那小伙子西装笔挺地端坐在沙发上,在茶几上摆放着印有铁皮石斛四个字的保健品,还有两条好烟两瓶好酒,瞧着架势我就觉得不太对劲。 我记得那人比阿临年轻不了几岁,但看着却老陈了许多。他看见我,忽然露出一脸很不好意思的表情,双手放在大腿那戳了几下,冲我尴尬地笑笑。 我忽然紧张了,生怕我去警局调资料的事儿他和我爸说了,那我该怎么解释为什么去查个不认识的人儿。 我爸在进了厨房,吆喝着让我陪客人聊聊。往厨房那瞧了一眼,我压低声音说:“我去找你的事我爸知道吗?” 男人愣了下,摇头。 我舒展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问:“你好久都没来我家了,今天怎么来了?” “是啊,好久没来了,就想着看看。”他话不多,长相么不算难看,但也绝对算不得好看,一张正直的脸,眼睛有点小,嘴唇稍微厚了那么点儿。 本来么,我爸在那工作多年,和同事们关系都还不错,来个人上我爸这瞧瞧也实在不稀奇,但不知怎么的,我觉得这人不太敢看我,像是心里装着什么事儿。 我驾起了二郎腿,打趣地回了句:“我还以为你上我家来提亲来的。不过你应该娶媳fù了吧?” 他的脸立马就红透了,摆摆手说:“还没娶。” 我了个cāo。 别真和我想的一样,前几天去见了他一遭就以为和我有戏。 怪也怪警局里女孩子本来就少,估计也不太敢搞办公室恋情,没成一传开还怎么好意思在这种铁血单位里待。 他摸着茶杯喝茶,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心里慌了,真觉得气氛不太对,生怕他真是来和我爸说婚事的。要不然我爸怎么突然把我给叫来? 想到这,我很直接地说:“你怎么不敢瞧我?看上我了?” 他一口茶水呛到,猛的咳嗽几声,就是和个闷葫芦似的怎么也不回答我的问题。 后来我爸从厨房里出来,冲我说:“闺女,进来一下帮爸个忙。” 我起身往厨房走,进去就用手指指外面:“爸,怎么个情况?你同事过来,你喊我来吃饭干嘛?” 我爸倒是似乎没怎么多想,一边洗着菜一边说:“客人来了,家里没菜不让你买过来,难不成我还把人留家里,自己跑出去买?” 听见这句,我心里的石头一下子落了。我爸是个实在人,一般情况都不会和我拐弯抹角,看来那男的是真没说什么。 正在我心情轻松拿起我爸喜好的菜往砧板上放时,我爸突然又说:“我给你临叔也打电话了,我一个人平时吃的简单,好不容易吃顿好的就把他也叫上了,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我嗖就瞪大了眼。 第40章 大爱无情 我没有理由在我爸面前说什么不让阿临来的话,这样太可疑了,也深知自己来都来了,最近又没有工作,很难找到推脱的理由。如果随便让朋友给我来个电话说有事,按照我的爸的脾气估计也会直接丢我叁字:“不给去。” 我心里慌乱地切菜,慢半拍地问:“他这么忙,估计没时间过来吧,再说爸你也真想得出来,今晚咱家吃个火锅而已,人家住那么大房子,什么好菜没吃过,你还把人路远迢迢地把人叫来,不嫌丢人啊。” 我爸关了水龙头,手往围裙上一抹说:“有什么丢人的?现在吃吃喝喝谁吃不起喝不起,可一个人吃再好吃的东西也没味儿。闺女,说了你别不信,我这代人不管是喝酒还是吃饭,关键是和谁在一块。谈得来的人,哪怕只有一盘花生米,一瓶qiāng毙烧都能坐一晚上。别废话了,赶紧切菜。” 我闷声不坑地把菜一一切完,表面风平浪静,实际却暗藏汹涌。想见他,又不想见他,矛盾的心就像秋千一样来回摆动。 准备好一切后,已经晚上七点四十了。 我和我爸把锅底烧好后放进了能加热的火锅炉,炉子被摆在木质桌子的最中间。chā上电源后,本就烧开的锅底开始往上冒泡。 我爸招呼了同事坐我右边,然后早早把大门打开,掏出手机打电话。 没等电话接通,阿临高大的身躯就出现在视线里。 我们的目光短暂jiāo融,然后很快分开。 “老远就闻到了味儿,怪香的。”阿临见到我爸,很自然地说道。 我爸的同事似乎和阿临也认识,礼貌地喊句:“临哥,你也来了。” 阿临瞧他时,眼锋先滑到了我这儿,当时我的椅子和我爸同事的椅子挨得还挺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本来在场面上还算圆滑的阿临竟然眯起眼直接甩出句:“您哪位?” 搞得人家脸上立马有点挂不住,最后还是我爸这个神经大条的男人在那说:“这人是小王啊,你以前来我办公室唠嗑,我隔壁办公室的不就他吗,我们一起还吃过饭的?想起来没?就在我们局旁边的香满楼那次。” 阿临一身帅气的夹克衫穿在身上,两条腿儿长得过分,他把一只手chā入裤兜里,摸出了烟盒,除了我之外,一人给他们分上一根,然后勾起嘴角说:“不太记得了,岁数一年年上去,记xìng也差了。” “临哥是贵人多忘事。”小王对着尴尬地笑说。 我爸瞪我一眼:“你临叔来了,还不给泡杯茶来?” 我暗自白了一眼,勉强站起来进厨房给放了很多很多茶叶,泡了杯浓到直发苦的给阿临送去。茶杯我特意选了一次xìng的纸杯,我爸看不着,但阿临却是无奈地笑笑,没说什么。 我回过神后才发现,只有泡茶的功夫,我原先的位置已经被阿临占了。我爸也早就坐好,也就是说潜移默化下我只能坐在阿临的身边。 这男的,心机果然够重。 饭桌上,我爸几杯酒一喝就开始唠叨起我们他俩别老忙工作,是时候讨媳fù了,俩男的都没应声,然后我爸就把矛头指向了我,说让他俩要是有好的小伙子就给我介绍。 先前的闷葫芦小王不知道是喝了酒胆子大了还是在开玩笑,当场就接我爸的话说:“你瞧我咋样?” 我一愣! 我爸爽朗的哈哈大笑,一拍桌子说:“你?我女儿可是个麻烦精,你这么老实,估计要被欺负。不过你要是真看上了,我女儿也同意的话,我是不反对。小王你条件别说真不错的,三年前就买了车和房,你爸妈又是法院的。我女儿要是真能和你成,算她福气好。” 我瞧了眼端起酒杯不做声响的阿临,他yīn着张脸,像阎罗。他放下杯子时,刘海因为抬眼的动作的微微晃动,他的眼锋要命的吓人。哪怕只是一瞬间就平顺过来,看得出来我爸那同事还是因为对上他眼神的一刹那起了点害怕。 “没看出来人家在开玩笑吗?老程你还认真上了?”阿临说完,重新垂个头望向不断翻腾的火锅。 我爸似乎没注意到这点,还在那说:“有什么开玩笑的,我女儿这模样不是我吹,我们警局里但凡是生女儿的,哪个敢出来和她比。我和你们讲,以前她上初中的时候不听话,她班主任啊就把我喊去学校,说完正事就说班里好几个男同学给她写过情书,要我多看着她点,别十几岁就早恋。所以阿临啊,小王真瞧上我家闺女也不是没可能。” 这话一说话,我身侧冷冰冰的那人突然向我发问:“你怎么看?看上了吗?” 被阿临这么一问,我哪里还有心情往锅里捣菜,一眼剔向了他。脑海中的许多画面也在瞬间翻腾,多少次的赤诚相间,多少次耳鬓厮磨间的情话现在都是个屁。不仅搬不上台面,还得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他这么堵心。 我爸催促起来:“你临叔问你话呢。” 我心里憋了股火气,真是气得上头了,笑笑说:“看上了啊,我爸说的挺对的,人家条件不错,我也到了适婚年纪了,嫁谁不是嫁。”说完,我看了眼紧握杯子的小王,他喝酒上脸,早就红成了关公老爷。听我这么一说,人家也激动了,尖细的喉结上下连续滚了好几下。竟然闷了口酒说:“不怕你们笑话,早几年看见小程的时候我就觉得她长得漂亮,那时候她人年纪还小,我也没多想什么。就这几天吧,她过来办公室找我帮忙查个叫乔十一的女人,还让我去拖看守所的朋友去把她曾经的狱友找来。虽然小程在我办公室没待多久吧,但我当时那个心跳实在是……” 啪的一下,阿临一掌拍在了桌上,猛然打断了小王的话。 我突然紧张到心里在颤抖,因为小王居然把我那些不愿被人知道的事全在酒后给抖了出来。 这时候我的眼睛已经不该斜过去看阿临了,因为从我爸和小王的脸上我仿佛已经看出了阿临此刻的骇人。 不等桌上任何一人问什么情况,我只感觉搁置在桌上的一只手就被一股力道猛然一扯,整个人都被扯了起来。 在我爸面前,阿临突然毫不避讳地搂住我,对他们说:“我们有点事先走一步,你们继续吃。” 话音落定,他立刻扯着我快步往门外走。 漂亮的暴龙重机就停在小区楼下,他给我使了个眼色:“带我。” 因为当时他喝了酒,而我没有。 其实开这种车是要考证的,但我确实会开。 我知道今天自己不给他jiāo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所幸也不多废话,直接跨上了车。 阿临很快坐到了我身边,两条胳膊立马抱紧我。再次的身体接触,那怕这么的轻微,还是让我心里发怵。 我很快启动了车子,开到大路时问他一句:“现在去哪?” “回家。” 我没再多问什么,带着他一路狂奔,而他似乎受了刺激似的,我感觉他抱着我好紧,有那么几次我甚至感觉到他的脸紧贴我的后背,一股股鼻息间的热气通过薄薄的衣料向我传递过来。 又开完一条通达的马路,车遇红灯,我早早的减速下来,然后斜着身子一脚撑在地上,可是重机本来就分量不轻,后面又坐了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我瘦瘦的身子实在有点支撑不住这些重量,歪歪斜斜,随时都有连人带车一起倒地的危险。 就在这时,我感觉车稳了,侧目一看,男人的大长腿哒的一下落地,霸气的撑起了这一切。 简短的chā曲并没有让我们在路上多jiāo流什么,我很快重新开车,把阿临带到别墅后将车停稳。 转身的一刹那嘴唇突然就被他叼住,腰上也猛地来了股力道,男人的五根手指用力地碾压着我的腰,一阵阵疼痛越发明显,我一下咬了他的舌头,这才让他吃痛松开了我。 阿临的眼神一贯yīn柔,加上他其实是个相当yīn险的男人。喝了酒的,矗立在夜色下的他,过于犀利了些。不免让人多瞧上几眼,所有的底气都会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一点点散去。 “想问什么就说。”我把脸侧到了一边,方才还瞧着他的一双眼睛这时候已经落在了地面的黑影上,这个黑影是属于他的,又狭长,轮廓又好看。 阿临的声音森测测的,他的回答特别出人意料。 只一句:“爷什么也不想知道!” 我被惊得又再度看向他,也就是在这一秒,他一个猛扯就把我再次抱紧,这次的吻比刚才要汹涌得多,我连连被逼得倒退,直到被逼迫着退到大门上,后背与它紧贴。 阿临异常好看的手指chā入我的发丝中,踹着粗气对我说:“程乙舒,我们生个孩子。” 第41章 大爱无情 望着他深渊般的眼睛,我一愣过后忽的笑出来说:“商老板,我们在一起无非就是图个乐子。你这我爱待待,不爱待就滚。就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生孩子?合适?” 这话的前半句是阿临那天送给我的,而现在我全送还给了他。 夜里的风凉飕飕的,阿临的反应出奇的平静,不傲也不怒,他微勾起嘴角,带了一丝丝讽刺和看穿,我便在时间的阔道里一败如水。 他一手从兜里掏出钥匙,一手把我扯开了些,因为方才我站立的位置正好挡住了大门的钥匙孔。 门很快被打开,阿临开了灯,我朝里头望了一眼,熟悉的气息肆意地向我扑来。他先走了进去,而我站在门口产生了怯意。因为就是在这里,他误解了我的好意,把脏水直往我身上泼。 “站门口做什么?进来。”阿临回头,语气很淡。 我瞧他一眼,身子一歪靠在门上,一下一下用脑袋磕着门框,没有说话。 轮心机,我不会是阿临的对手。有时候真觉得女人这辈子就该嫁个老实的,且爱自己的男人就行。可感xìng的刺激下,双脚就和不听使唤似乎的悄悄的迈了开。 他让我坐在沙发上,第一时间给我递过来一支卷烟,yīn柔地说:“想了吗?” 我就跟染了dú瘾似的伸手去接,他却忽然收回手,城府颇深地说:“说。想了没?” 我知道阿临想问的根本不是我有没有想念烟的味道,而是在问我想不想他。 的确也是想着的。 可女人和男人的相处有时候不能一味的主动投降,多少看过的听过的案例都曾证明,男人犯贱的指数其实不低于女人。 我干脆从自己兜里掏出了一盒皱巴巴的烟,抽出根点上说:“卷烟虽然味儿不错,但对于一个有烟瘾的女人来说,不管什么牌子什么味道,几口下去都能解瘾。能多讲究?” 阿临笑笑,然后点着了卷烟后,拿掉我嘴里那根,把卷烟塞我两唇之间。 我一愣,歪头瞧他。 阿临叠着长腿,手伸过来搂住我的肩,用指腹磨蹭几下问:“你属驴的?这么犟干什么?” 我强装镇定地猛吸一口,那种熟悉的感觉回来,瞬间通体舒畅。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我吐了口烟,说话间露出孩子气般将拳头放进越来越大的烟圈中。 “嗯。”他破天荒地应了这么一声。 我再将眼神锁定于他时,他露出认真地神情说:“程乙舒,我想了。” 不到三秒的一句话而已,简直就像蛊惑人心的dúyào。 可能他自己也不并全然清楚,年纪与阅历的沉淀让他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或者一次尾音的上挑就能面对他的女人丢盔弃甲,毫无原则可言地对他投怀送抱。 眼中竟有一刹那恍惚,想把燃烧的烟丢掉,直接抱住他的头想发泄一样给他一顿乱啃,啃到他知道痛为止!叫他动不动就让我滚! 可这样的幻想存在于脑子里的时间并不长,因为我更想听听他接下来还会说点什么。 这时候我指尖夹着的香烟已经燃烧掉了三分之二,我吸了一口后丢在了茶杯里。我死都不愿意做轻易妥协的输家,可我是程乙舒,乙舒,乙舒,逞强已输…… 我挑起了傲气地笑容说:“喔?你想了什么呀?” 阿临却在这种时候不好意思起来,嘴里轻‘嗬’一声,然后瞥去头去,咬了下自己的嘴唇。 他从茶几下方抽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随便翻开一页,然后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推到我面前。 他的字并不是特别好看,且有几分生疏,想来在信息化时代中,随便敲击一下手机和电脑的键盘就能打出一系列标准的宋体字,只要写好自己的名字,在签合同或者签文件时能流畅书写,别的时候用到手写的机会是真的太少了。 我突然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我看他一眼正经与茫然,笑得越是止不住。 他狂躁地从我手中扯回了笔记本,撕下那一页直接用手揉皱,咚就丢进了垃圾桶。 阿临写的是:搬回来。 而我之所以笑是觉得这行为很幼稚。如果他直接说出句明显会霸气许多,可他却用不算好看惊艳的字写了下来,反而显得有点丢人。 他实在是恼了,直接伸手过下狠掐我的下巴。 我疼归疼,依然觉得他逗得很,嘴巴被捏成章鱼嘴,眼睛却还是在笑。一时间什么你输我赢的,他的三个潦草的字就打破了所有绷着的气氛。 “笑个屁!”阿临嘴里凶着,可因为我笑出了眼泪,他也忍不住勾起嘴角,跟着我一块笑了几声。 后来他就放开我,讨好一般给我做夜宵。他忙了很久,出来时满头大汗,上衣已被脱去,一块毛巾挂在他肩膀上,勾人的要命。 他折回厨房去拿筷子。 烈火般的穷奇图案覆盖了他整个后背,我不过是不经意间对上穷奇的那对眼睛,心里就发了毛。仿佛周围被一种邪恶至极的气体所包裹,但最该死的是,我却那么贪恋着。 阿临拿好碗筷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饭桌上,夜深人静,美食勾引,我的胃比我的嘴要不争气许多,从他手里接过筷子直接挑了一块,入口时总觉得连咀嚼都成了一种乐趣。 我咽下一口菜,把筷子抵在一侧嘴角:“知道错了,所以这是在对我献殷勤?” 或许是吵架后的惬意更为难得,他用中指拨了下我的头发,挺心机地对我说:“什么错不错的。你想过没有,老程就算再粗矿,今晚也肯定看出来你和爷有一腿。你不搬回来,难道等着嫁那个熊包?”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ìng。他说的一点儿没错,刚在吃饭时他当场就紧紧地搂住了我,这哪里像一个长辈对待小辈该有的亲昵。 我有些慌了,悄悄咽口唾沫问:“我爸会不会打死我?” “他敢!”阿临嘴角dàng起了yīn柔的发声,就好像什么都无所畏惧似的,大有种豁出去的意思。 可我内心的孤妄依旧没有消息,我和阿临真正的问题也不是双方的家长。总有一个又一个的身影挡在我们之间,令我们的关系扑所迷离。 夜宵的过程中,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而阿临就像一直在等待我一个搬回来的答复。 吃得肚子挺撑时,我放下了筷子,慵懒地将后背贴在椅子上。 我说:“你同我说让我搬回来,可我以什么理由搬回来呢?” 阿临也放下筷子,认真思索了片刻后说:“什么都行。” 我白他一眼:“这算什么鬼理由?” 他笑笑:“那我娶把你娶回家。” 我没有很激动,因为他真的是开玩笑的语气,一点不认真。 我气闷至极地说:“哄人成习惯了?” 阿临从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会后把我扯进来,搂住我的腰低声说:“听点话,搬回来。一个好看的刺猬,丢外面就是祸害!” 我沉默了一会,抬起下巴认真地说:“我知道你有钱,也有让女人心甘情愿跟着你的本事,可一个女人的青春有几年?我已经知道了你和她的故事。乔十一在你身上耗上的可以说是一辈子,我呢?如果注定会是她来我走的结果,我就是再稀罕你,也不能老是往南墙上撞。我很多方面和男人一样,也不太相信感情这种鬼东西。每个人生下来活下去都要经历孤独的过程,孤独是人生的常态,总指望陪伴是弱者的姿态。这些道理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很明白了。可一天天的,心里的改变却不自知,你靠近我,打破了我原有的思维模式和感情认知。现在你让我搬回来,我心中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愿意之后呢?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又能不能在第一时间站出来选择我?如果不能,那我们还是暂时先保持点距离,等我们什么都想清楚了再住在一块儿,成吗?” 这是我心窝子里头的话,纵然不舍得走,可又能怎么样?我二十四岁了,该为自己的每一个决定,每一次选择买单。而他三十八岁了,更应该把未来的种种结果都算计在心里,清楚和衡量每一种可能xìng。这些事在互相玩玩的时候压根不需要想,可我真的有些认真了。 阿临皱起了眉头,良久后只是沉闷地说:“送你回去。” 之后的一周,我爸就和特意避讳一样绝口不提那晚上的事。而阿临就像彻底消失了一样,我们之间连一条短信都不曾有过。我不断刷新着微信朋友圈,第八天,我发现陶四有了新动态,图片中他左右手抱着两个美女,文字配的是,和临哥一起玩嗨了。 我心里被针扎了一下似的。 从背景看,我知道那是董昕所在的那家夜场,因为从装修里看得出来。如果放在一个月之前,估计我会直接冲过去,把阿临从乌七八糟的地方给直接带出来。但现在我只是愣愣地看了几眼,然后问自己:程乙舒,这男人就像头训不熟的狼。那个赔上青春换他自由的乔十一都不行!你行不行? 我把阿临和陶四的电话号码从手机里一一删除,隔天我就收拾心情重新去找工作。几番面试之后,我都没有成功,原因是当初被驾校开除的污点。后来我爸没办法,拉下老脸去拖关系,走门路,终于让我在一家新开不久的驾校里做回了老本行。 上班的第一天,我就在手机里瞧见了一条bàozhàxìng的新闻。 第42章 大爱无情 报道上是这样说的,早些天路锋从一个老板手里转拿了几块地,为了项目快点进行,路锋地产将大部分资金都用在了启动项目上,可万万没想到路锋地产拿下的几块地在打地基的时候出现了问题,底下五十米到七十米全是溶洞。消息不知道怎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回事一下就传开了,导致许多和路锋有合作的投资公司都觉得风险太大而纷纷撤资。 一夜之间,路锋就成了个短期内没有可利用回收资金的空壳子。 除了文字,上面还有配图。 路锋和蒋凤英被围堵在公司大楼下拍照,表情惊慌,保安们奋力拦截…… 那个生下我也养过我九年的女人,惊慌狼狈的姿态被千千万万的人看在眼里。 我啪的一下把手机屏幕合在腿儿上,心里清楚得很,这事件是出自阿临之手。 我想那时候陶四说阿临用全部的身价财产,意思应该是做了个幌子,引路锋觉得这个项目有大利可寻,他才千方百计从在阿临没有付款的时候偷偷抢到了那几块地。现在项目出事,路锋也一定明白这事儿是阿临的套。以至于不单单是我,就连他也彻底成为了路家的仇人! 新驾校给我配了台教练车,我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下班回家,等到了公寓楼下才发现有辆颜色漂亮的暴龙重机张扬地停在那儿,阿临随意地横靠在车身上,两条大长腿又长又直。 天气已经转热了,今天的他破天荒没有再穿深色系的衣服,只一件白色的圆领t恤,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头发也理短许多,瞧着就更年轻,俨然像个拥有出众颜值的毛头小伙。 他看见我,丢了手里的烟,粗鲁地用脚碾了碾,盘手对我勾起嘴角:“几天了?” 我的心湖又不争气地为之一颤。 我走近,十分会意地说:“十七天。” 他挺直了腰杆子,双手十指jiāo缠,像套圈儿一样从我脑袋上方往下套,然后紧紧箍住我的腰说:“记xìng还挺好。” 我想到陶四发的朋友圈,心里起阵膈应,扭了扭身板后又不敢再动。 因为这个男人的身体某处很快就像铁块一样。 他也丝毫不介意这种尴尬,呲牙冲我说句:“再扭试试?” 我哼唧一声:“浑身杂七杂八乱七八糟的香水儿味,成天在不干净地地方混,以前我怎么这么脑抽,现在回想起来真怕得病!” 阿临眯了眯眼,yīn测测地说:“陶四没干好事,但我守身如玉着。那天陶四有个老朋友从监狱里出来,他拉我去买单而已。付完钱我就走了,没多待。” 他说的事儿我也看不见,真假谁又知道。 我剔他一眼问:“找我什么事?” “新闻看了吗?” “嗯。看了。”我应声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扬起下巴不卑不亢地说:“哦,所以你今天是特地来告诉我,咱们两清了是吗?” 阿临没接话,回头往上瞧了瞧说:“上去说。” 他实在yīn险,在我没回答之前怎么都不撒手,路过的人全都要往这儿看上一眼,还有个物业的扫地大妈笑着和我打招呼问:“男朋友啊?真俊啊!” 我脸颊一热,白他一眼说:“行吧,你先撒手。” 阿临很快就松开了手,跟着我一起去了公寓。 一进门,他就反客为主似的往沙发那一做,第一时间叠起腿说:“渴了,来杯茶。” 我稍稍收拾了下桌上的杂志,弯腰回句:“没开水。” 过了几秒,我总觉得他在盯着我,抬头一看,发现他的眼神就落在我胸口。 衣服领子是有点大,一弯腰八成就春光乍泄。 男人么,有句话叫不好色的男人压根就不是男人。 阿临很快调侃了句:“胸看着又大了,一会脱了我看看。” 我把杂志收好,在他身边坐下,直接问:“到底找我什么事?” “老程和你说了没?”他干净修长的手指在裤子上打几下节拍,阿临的手是很难得的,至少我没看过哪个男人的手比他的还好看。 “我爸?”我有点蒙圈,还以为他来找我要么是说路锋的事,要么是说他这几天想清楚咱们关系的事,突然扯到了我爸,让我一时间有点无措。 “那天老程问我,和你怎么回事。” 我惊了下。因为这段时间我爸从来没提过那晚的事,原来是阿临和他说了。 我瞪圆了眼睛,急得不行:“你怎么说的?” 他倒是很平静,斜我一眼慢声说:“我说我瞧上你了,但你没瞧上我。” 还好还好,倒也算为我争了点面子,虽然这个答案很扯蛋,不过总归也没让我在老爸面前丢大脸。 刚舒出口气而已,阿临又补了句:“程乙舒,我要结婚了。” 这一句,对我来说才是真的晴天霹雳。 我就像个机器人一样一点一点的把脸完全面向他。 他朝我勾起嘴角,问:“记得那天和我相亲的姑娘吗?” 我点头。 “就和她结。”他摸了摸我的脸,很温柔,可眼神却很犀利。 “你要结婚?”我真的结巴了。 他摸我脸蛋儿的动作更温柔了几分,声音也被压得极低:“你心疼吗?” 我慢了一个世纪地说:“疼自然是疼的。” 他很惊讶地瞧着我,摸我脸的动作也变成了敲我脑袋:“呦。” “你是故意来和我炫耀自己要成为有fù之夫了?”我可讨厌死他这副样子,敢情这次过来是专门为了调戏我一把,然后跟我说他要结婚了。 “小白痴,我说假话呢。”他呲牙,狠狠地把我脑袋摁在沙发的靠背上,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 我忽然沉默着望着视线中的好看男人。 他挑起嘴角:“前几天我回家,我妈突然问我和不和你结婚,要结就快结。” “阿姨这么说?”我有点不信。 他啧啧赞美了声:“保证书抓住了她重点,回家后她一琢磨觉得你人其实不错。她转念一想,觉得有个人管着我,总比我成天在外面瞎晃好。” 听他的意思,是想和我结婚了。 这个诱惑太大,大到我无力抵抗。 我被他的眼神瞅得发毛:“所以呢?” “和爷结婚!”他直接丢来一句霸道的命令,不像是在商量,而是通知我一声而已。 “想清楚了?你逗我呢?”我还是无法相信。 他摇头:“没逗。” “那……找到乔十一了呢?我得滚蛋吗?” “找到了我会补偿她别的。”阿临的眼神暗淡了几秒,我想连他自己都不敢直视和乔十一的那段血淋漓的过去。 “那万一有天,你那讨人厌的弟弟英年早逝,留下唐颖母女,你还精神恋爱吗?”我说了句找打的话。 他狠瞪我一眼:“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就别说!我擦!” 我没在意他的语气,心中一浪高过一浪地继续问:“上句当我没说,那之后也不去夜场玩了?” 他诚实地说:“去。少去。” 我的耳膜不停地被他的话冲击着,仿佛活了二十四年的我,在今天才真的感受到了活着的幸运。 我瞧他正往兜里掏,要没猜错八成是戒指。 我紧张地拽住沙发的布料,等待他掏出东西的时间变得特别漫长。 正在我满心期待的时候,砰的一声,头顶的灯zhà了,火星子嘶嘶的,罩住灯泡的外轮玻璃也在瞬间被zhà裂了。 阿临一下抱住我,就像一个男人保护一个女人的本能反应。 我安全得很,而他被碎玻璃扎了几下,不过没大事。 他给我换灯泡,又把别的不太灵光的电器修理了一下。因为天气热,没一会他的t恤后面就湿了一大片。我坐在沙发上盘起手就这么瞧他,心里想着:家里有个男人其实也挺不错的。 阿临在我家洗了澡,我趁他洗澡的时候好奇地去摸他的裤兜,可是和我想的不一样,除了一盒烟和一只打火机别的什么都没有。 “该不是逗我玩的,说要和我结婚也假的吧。”我嘴上忍不住碎了一句。 我坐在床上,对着洗手间的门出神。半个小时他从浴室出来,腰上只裹条浴巾,纹了穷奇的他越发yīn邪了,那是从头到脚的气质,没人能够改变。 他手里拿着毛巾擦头发。 我将眼神瞥向一边,又问次:“真和我结婚?” 阿临听完我的话,把擦头发的毛巾往旁边一飞,一步步走向我,站在床边时,他俯下身子,慢声说:“程乙舒,我很少疯狂的想念过一个人,更别说是女人。可这十七天里我连吃饭喝水蹲坑都会想你。所以我告诉自己,就是你了!” 第43章 大爱无情 我听到这番话,定神儿似的盯着他,脑子几乎是空白的。 如果非要说个所以然,大概是:我心里除了欢喜,更多的还是在质疑这是不是又是一句玩笑话。 我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说很多话,只是真正会说话的人却并不多,因为像我这样的普通人,语言只是为了表达当时一瞬间的想法,不是每一句话说出来都得负责,常常过后就忘了。所以我很欣赏那些擅长聆听的人,也曾经幻想过有朝一日我能转xìng,成为那种要么不说话,但一开口就一针见血的人。 可惜,我的幻想没有实现,我也没有转xìng。 长时间的安静好像让阿临有些惶惶不安。 他皱起眉头,暴躁地挺直脊梁骨:“我擦,爷说这么ròu麻的话,多少给点反应行不行?” 我懒懒地点了下头,然后同他说:“还记得你相亲那天我同你说的话吗?” 他默了会儿。 我认真地说:“那天我说结婚不结婚我都无所谓,两个人在一块儿过得幸福就行。你真想和我结,那便结。如果你想先不结,再磨合磨合,那就先不结。” 这大概是生平说过的最理智的话,特别还是在如此巨大的诱惑之下。因为我十分清楚自己稀罕的是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并不一定是婚姻。婚姻是个漫长的词汇,我不信任它,但也不愿意搞出小人儿后一走了之。 阿临站在床边瞧着我,他不自觉地轻轻舔了圈自己的嘴唇,考量过后,他坚决地说:“结!” “所以你爱我了,是不是?”我认真地问他,毕竟那天他说的话一字一句还烙在心上。 阿临慢慢坐在床边,双手随意地支撑在床沿上。 良久都没有听到什么回答,他看着我,眉心一点点皱起,yīn柔间起了彷徨。他思虑很久才同我说:“如果疯狂的想念一个人算是爱上的表现形式,那我肯定是爱了。” 阿临的语声很慢,表情看上去还有点蠢。 我笑着瞧他,眼泪不知道是怎么从眼眶里掉出来的,那是幸福的眼泪,我把头埋渐渐埋下去,哭得直不起腰。一想到二十四岁的我,马上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那种感觉我真的说不清楚。 蒋凤英走了之后,我和我爸相依为命很多年,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有关感情的教育,没人教过我怎么去爱一个人,也没人教过我怎么样才能做一个圆滑又人人喜欢的女孩儿。所有的一切都必须要我自己去争取。就像不想挨打所以只能学会反击,就像那么多人明面上叫我嫂子实际却只当我婊子,而现在我马上要成为他正儿八经的老婆。更加证明了一点,左右我生活的不是能力,而是意志。 “让你和我结婚,你哭什么?”阿临的声音挺暴躁的。 我仰起头时眼睛都肿了,肩膀一抽一抽地对他说:“我哭我的,管你……屁……事。” 阿临和吃了qiāngyào似的看我一会。 婚前的筹备是最繁琐的,我和他都是第一次结婚,许多事都想尽量的亲力亲为,从挑选婚纱到物色蜜月场地,我们就像从早到晚忙碌的蜜蜂一样,一堆堆做不完却很愿意去做的事。 在我们决定结婚的第五天,我和阿临一同回了我爸家。 他早就收到了消息,所以开门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对阿临说:“叫声爸听听。” 阿临傲慢地瞥过头去,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老程,你故意的?” 我爸不依不饶,笑得爽朗大气:“故意什么故意,你要和我女儿结,你就得喊我一声爹!”顿下话,我爸又掰着手指感慨起来:“你说咱俩朋友好几年了,这辈分怎么就变了?其实这么多朋友里头,我最服的还是你。第一,重感情。第二,讲义气,第三,有钱有颜这个不用多说,而且你已经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年轻。我女儿给你,值了!” 两年前我爸就已经开始催促我快点结婚,因为他是农村人,在他那个年代女孩儿结婚都早。而且他年轻的时候靠玩命一点点爬上了那位置,身上落下很多病根,他担心哪天万一出点事走了,也看不着有个人在我身边照顾我。 阿临站在我身侧,瞧我一眼,然后城府颇深地对我爸说:“呵呵,少来给我装这个蒜,你那天把女儿jiāo给我,琢磨的不就是这个事吗?表面上合情合理,实际上却是知道我这么多年一直也没成家,故意想把她送来我身边。” 我突然就愣了下,不可置信地把眼神移向我爸。 我爸也愣了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看来我老程演技不行啊,这么容易就被你瞧出来了?呵呵,还好年轻的时候啊没接过什么卧底任务,我这种人要去了,估计就是直接送死去的。” “你们……”我是真的惊到了,指指阿临,又指指我爸,脑子和嘴巴都不利索了,说不出来话。 阿临捏住了我的手指,慢慢压下来,对我说:“老程是真的关心你。” “叫爸!岳父大人也成!”我爸还执着于占他这个便宜。 阿临yīn着张脸,冷笑几声呲牙说:“你个老不死的。行了,我叫。” 他真的是酝酿了很久才极为勉强地喊了声岳父大人,引得我爸得意万分地回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好!好!一个女婿半个儿,往后我老程就是你爹,你就是我的儿!” 阿临点根烟气闷地叼嘴上说:“老程你退了之后该去当渔民,专门撒网搞大鱼儿的那种。” 我爸指着他笑笑:“我是撒了网没错,可你要不进圈儿能被网着吗?关键还是我女儿养得好,就这模样哪怕不是你,再寻个更大的年轻老板我也不觉得稀奇!” 这时候阿临瞧我一眼,用小拇指浅浅的指甲刮了下我眉心的美人痣说:“嗯,隐隐约约勾人得很,没准儿她是个狐狸精转世。” 我把身子往后面一缩,静静听着两个男人的赞美,心中其实是很欢喜的。唯一的气闷大概就是我爸把我‘卖了’的事,难道因为我爸的圈子不同,所以他所看见的是阿临一本正经成熟稳重的样子,他的另一面是否只为黑暗而生?可能不是每个人都有透彻他的机会。 我们在家吃了顿饭,我爸因为高兴,所以喝了特别多的酒。 一斤装的白酒,我爸没一会就喝干净了,他的话变得越来越多,哪怕我和阿临都劝说的别再喝了,他还是又开了瓶啤酒,胳膊晃晃悠悠地往杯子里倒,大半都倒在了外面,只有一小半倒进了杯子里。 我爸是个硬汉,记忆中就没有落泪的时候。可就在今天,两颗豆大的泪珠从他眼眶里滚下来,有些弄不灵清地说:“你结婚,要是爸妈都在身边多好?” 关于与我妈的婚姻,我爸肯定是有遗憾的。我瞧着心疼,一把抓紧他的手说:“我结婚有爸在就行了。别再和我提那女人!” 我爸推开我,连连摆手道:“不是,我不是你爸。” 心中顿时被话一次,他定是醉糊涂了。 我瞧向阿临,他眼神忽的一凌,仿佛带着无边的杀气。 再后来,我爸从桌上扯了张纸巾,狠狠地抹了把眼泪,那张被揉皱的纸巾没再第一时间丢掉,又粗鲁地醒了醒鼻子,醉醺醺地说:“不是,我不是你爸。蒋,蒋凤英嫁给我的时候……你就在她肚子里了。呵,那个女人以为我不爱他,可她根本不知道……我为了她……接受了一般……男人……嗝……都接受不了的事。她没良心!没良心!” 我愣住了,仿佛在那一刹那天旋地转,和个醉生梦死的人一样。分不清我在哪,分不清我到底听见了什么。 我拉住我爸的手,笑得没心没肺:“爸,你再说一遍。” 我爸垂个头,歪过脸盯着我好一会,缓慢又残酷地说:“孩子,你命苦,亲妈不要你了,亲爹家也败了。说难听了,要是我……那会儿也自私点不管你,你……和孤儿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区别!”我爸发泄般地突然吼了出来,他面前的啤酒杯子被砰一下按在了桌上。 他埋了个头,哭得整个后背都在抽,压根没管桌上全是玻璃碎片,手臂直接往碎片上搁,哭得无比苍凉。 我毫无情绪地坐在椅子上,只是盯着我爸,没有去扶他更没有说话。 内心深处对蒋凤英的恨一下就上升到了巅峰,在这个早就残缺了的家里。我竟然不是我爸的亲女儿,而一次次不惜伤害我的蒋凤英才是和我真的血脉相连。 “他醉了,别听他瞎扯淡。”阿临yīn测测地说。 我没理。 因为了解我爸,所以我更加清楚这种事他不会乱说。 我木纳地问:“爸,那我亲爹是谁?他……姓什么?你别告诉我,我亲爹是路锋!” 我爸埋了个头,摆摆手,闷沉沉地说:“不是,不是……” 我喉头一热,鼻子说不清的酸楚:“那是谁?” 第44章 大爱无情 那晚我并没有得到答案,后来我爸醉死过去,阿临把我爸扶起来,随手扫了扫他手臂上的玻璃碴子后把人弄进了房间里休息。 回去的路上我就在想,如果我爸真是酒后吐真言,那他根本就没有义务管我这一生,他管了!而我的生母蒋凤英不仅伤害我,还毁了程礼新的一生! 我的牙齿不停的磕颤起来,血液简直逆冲头顶。 靠在柔软又舒适的床上,我接过阿临递过来的热牛nǎi,对着杯口吹了吹后,我才缓过神来说:“程礼新是我爸,其他人不是,今晚的事以后别在我爸面前提了,我就当他喝醉撒酒疯胡说八道。” 阿临哼笑一声,在床边坐下瞧我:“你明明信了。” 我喝口热牛nǎi,懒懒地说:“我的确是信了,我爸不会乱开这种玩笑。都说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我延续的是程礼新的生命。不是蒋凤英的,也不是哪个野男人的。”我放下杯子,特别认真地同他说:“放心吧,我好得很,心里一点也不委屈,一点……也不疼。” 阿临的嘴角微微动了动,刷的掀开被子躺在我身边。 他紧紧地抱着我,可我竟然感受不到一丝热气,呆滞地望着天花板,脑袋里的一幕幕全都残忍血腥。其中包括,幻想着把蒋凤英的ròu一块块用嘴叼下来,用快递盒打包送到我爸面前,幻想着悬疑经典电影中最泯灭人xìng的种种残杀。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心里终于痛快了许多。 回归现实的时候我已经清醒,真正的报复不是要让坏人得到不好的下场,也不是让他们感受身体上的剧痛,而是让他们的灵魂连忏悔的机会都没有!想象一下,我若无其事地俯视着他们,就像在看爬行在地面上最不起眼的蚂蚁,只要轻轻一抬脚,他们就身汁崩裂,脑浆图地。而我,抬起脚迟迟不落,让他们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承受着等待死亡的一刻。二十年,三十年,他们也许还活着,可未来的每一天都得在惶惶不安里痛不堪言。 这才是最野蛮的报复! 只是想想,也觉得爽快。 夜凉如水,身侧的男人早已入睡。我长时间被他抱着,身体感觉到有点僵硬。我翻身时,黑夜中一双灼亮的眼睛忽然睁开。 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不免让我身体一颤。 是老唱片般的沉哑嗓音对我扬起:“还不睡?” 我答了句:“睡不着。” 他打着赤膊坐起来,反手摸上了床头的开关,啪一下将灯打开。 瞧得出来,他还是困意连连,深深的双眼皮上下折动了几次才勉强半撑起眼睛。 烟鬼最不好的习惯就是喜欢在醒来的第一时间摸根烟叼嘴上。 阿临也不例外。 烟雾很快四散开来,他一手夹着烟,一手揉着眉心。 我瞧着烟灰摇摇yù坠,赶紧从他手里夺了过来,借口道:“小临临,刚醒就抽和自杀一样,我来帮你解决。” 阿临无奈地摇头,像是能对着我摇出水儿来。 他靠在床头默了会儿,看上去彻底清醒时才低哑地问我:“两点半还不睡,你明天能起得来吗?” 我解决完阿临的半根烟,掐灭说:“得起,九点还要去驾校上班。不过下午基本就没什么事了,可以在车里补一觉。” 他yīn着脸,有些不太高兴地说:“前几天不是就让你辞了?” 他伸出一条胳膊,意思很明朗。 我把脑袋蹭过去,在他肩膀上靠下来,抬起的右手不自觉在他胸口最敏感的小点儿上轻轻迂回着说:“全职太太是舒坦,但阿姨肯定会不高兴。她会觉得我游手好闲,不是过日子的人。再说我爸好不容易拉下脸让我做回老本行,我先干着,等以后有了宝宝,我肯定辞职。” 阿临的身心似乎都很暴躁,他用力捏住那只我调戏他的手往下一摁,直接摁在了被面儿上,令我动弹不得。 我腾出另一只手,再度很不老实地落到刚才打的地方,扬起脸问:“小临临,那天在地产商的酒会上你说喜欢女孩儿,是不是真的?” “起色心了?”阿临的眼角一瞥,落在我手指的位置,突然说了句:“上来!” 好不容易有了主宰的机会,我自然不舍得放过。 一点也没矫情和扭捏,我一个翻身而上,没多久就在他身上运动起来。 内心深处所有的不安困惑,所有的委屈痛恨,就像发泄一般在这个人生如戏,人生如诗,人生如醉,人生如歌的三十八岁男人身上得以解忧。 阿临从头到尾都皱着眉头,他看上去很痛苦,一点也没有享受的样子。直到一切结束,他才又点根烟,红着张脸地告诉我:“程乙舒,你太使劲儿了,硌得爷腿疼!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躺在他身边,曲起膝盖把早就凉透的那杯牛nǎi喝个精光,伸出舌头舔了圈自己的嘴唇,眼锋剔到了脸上说:“嗯,没我想象中刺激,而且还累得慌。” 我的坦白仿佛逗笑了他。 他瞥过脸去,仅剩下红得通透的耳朵根落我眼里。使得我气闷许久的心情,一下子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隔天早上八点半,阿临还在熟睡,我的自然生物钟把我叫醒。我没去吵他,直接去了驾校签到。 十点半的时候我坐在车里昏昏yù睡,眼皮不知道怎么就合上了,朦朦胧胧间我的手机被暴怒般吼了起来。 我一看时间竟然已经是下午三点十分。 电话是陶四打来的,我一接起就听电话那头急吼吼地说:“嫂子!你人在哪?” 我一头雾水地报上驾校地址,陶四在电话那头问我阿临在不在我身边,我时候不在,然后他就说句:“你等着我,我马上来!有事儿和你说。”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陶四就把电话给挂了。 跟着没多久,陶四就带着董昕出现在我视线里。 我眯着眼睛,只盯着一身旗袍盘手而来的董昕。 前几次见她都是在夜场,那边的灯光柔和,以至于我瞧着董昕觉得她五官不赖,人也淡定有气质。可今天迎着日光那么一瞧,素颜的她脸色蜡黄,浅浅的斑点在两颊luǒ露。要不是专属于她的气场在那,我都差点没认出来陶四身边站的会是董昕。 我没着急下车,直到陶四敲了敲玻璃窗户,我才从车里下来,眼神一剜问道:“陶四,你把她带来做什么?我上回是和她打了一架,可我们可没打出什么屁感情来。” 陶四伸起手,从额头开始往脑袋上撸了几把,挺不好意思地说:“咱找个地方坐下聊,真有事儿,不骗你!大事儿!” 陶四这人虽然对女人随便了点,但对阿临又还算重情义。瞧他这么着急,我心里也起了阵急躁,带着他和董昕在驾校附近找了个茶馆儿包间坐下。 董昕的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她就是那种人,不说话都充满成熟女人的气场,这份气场足够掩盖她不擦粉底时的憔悴。 我喝口茶,直接问陶四:“什么事,说吧。” 陶四没吱声,看了眼董昕。 那时候我就明白,今天真正想找我谈事的人可能不是陶四,而是董昕。 她从精致的手包里摸了烟盒出来,抽出一支递扔到我面前。我低头看了眼,自然是没去接,直接丢进了垃圾桶。在我看来,我和董昕不需要jiāo情,不结仇都已经谢天谢地。 董昕没在意我的无理,自己点根,淡定地说:“你要和临哥结婚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劝你一句,离他越远越好。因为这个男人你要不起!你这种无知又年轻的女孩和他不是一路人。” 我当场就笑了:“我要不要得起和你鸟关系?咱俩好像不熟,唯一的jiāo集也就是那天在包间里干过一架。你来劝我离他远点,资格呢?”话音刚落,我一下把矛头转向陶四:“陶四,我知道你打从一开始就没真的看好我和阿临。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游戏人生,怎么醉生梦死,总之他故事的后半段都由我来写,不是什么别的任何女人!明白吗?” 陶四听完我的话,垂个头也不作声响,最后大概是实在憋不住了才说:“临哥为了你赔大了,钱他是无所谓的,他这人一直就大方,不管是对女人还是对兄弟,就没有过斤斤计较的时候。可这次真不一样。” 我突然间就听傻了。 什么叫赔大了? 这时候董昕朝我吐了一口大大的白烟,不卑不亢地说:“前一段风风火火的新闻你应该见了。你和路锋的关系我前段时间也已经听说了。临哥为了骗路锋入局,和他签的是一张合作的合同,而并不是和媒体说的一样,路锋是从一个老板手里夺了地。要知道,做房地产的鼻子被狗还灵,临哥不砸点真金白银进去,人家路锋也不是傻的。出事后临哥为了顺利抽身而退,不想因为合作协议而连带背上路锋在这个项目上的外债,所以把他手里全部的资产都做了假,造成也快要破产的假象。但这事不知道怎么就透了风声,孙霆均已经拿到了临哥破产诈骗的种种证据。只要孙霆均大手一挥,临哥别想再从银行贷一分钱,从今以后名声也会大受影响,根本不可能在商场上再有一点儿立足之地!还很可能因为这件事,真的成个穷光蛋!”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没有听得很懂,但大致上也明白了七八分,也恍然回想到阿临纹身的那天,陶四确实提过一嘴,说是阿临签了份合同。 所以总结就是,孙霆均在这起事件上成了关键人物。 回想起那天董昕出现在孙霆均的包间,要没猜错,这回董昕保不准是来为孙霆均带什么话。 我紧紧握住茶杯,低头看着茶面上倒影的自己,问了句:“所以呢?” “霆总想见你。” 我听完,马上挑起一侧的嘴角,深感孙霆均那变态每次出场必然要搞事,还真是乐此不疲。 短暂的沉默之后,我盯向陶四和董昕,冷漠地问了句:“你们俩到底站在哪一边?是真的好心为了临哥着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呢?还是单纯觉得我不配当商临的枕边人?为什么只要一出事,所有的帽子都得往我头上扣?阿临这次如果真倒了霉,我是不是就成了那个祸水的红颜?活该被所有人骂?” “你不用管我站在谁这边,你爱怎么怀疑怎么怀疑,我董昕问心无愧。但程小姐,爱一个人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是最起码的一点。临哥可以为了你设计这么一个麻烦又不讨好的套,你呢?你又能为他做什么?如果你觉得临哥眼看就要被当成破产诈欺犯你都能无动于衷,那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就好!”董昕掷地有声地对我说出这番话后,嗖一下就站起了身,从被动化为主动。 她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我的心理。 于是我在她站起来的一刹那,猛得捏住他手腕:“把话说完!” 董昕孤傲地瞧我一眼,慢慢坐回原位,拿起她面前的那杯茶说:“那我也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霆总的意思是今晚九点半,他在酒店的总统套房等你。”董昕挑起眉,充满恶意地补了句:“记得穿裙子,里面就不用穿了。霆总这人,在那方面比较变态!” 我顿觉荒唐地笑出来,眼神从董昕脸上移开,狠狠瞪向陶四说:“陶四,你可真是阿临的好兄弟!” 这便是我早就预感到的人际关系。 陶四尊重我,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商临。 陶四为了保护他所在乎的人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我,因为商临是他的兄弟,而我从始至终不过是个路人甲! 我痛苦地哈哈大笑,瞧着面前两张截然不同表情的脸:“要是本姑娘不愿意呢?” 第45章 大爱无情 董昕一拍桌子,切齿地冲我吼:“你就这么自私?” 我看着董昕,兀自回味她说的这句话。 要是早个几个月,我不会想到来指责我自私的人,不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家人,更不是任何稍微入点心的人。 顿觉得有点好笑,我抱起胳膊往椅背上那么一躺,淡淡地说:“我要嫁的男人一定是个爷们!一个连自己女人都得送出去的男人只会是个废物。他穷光蛋又怎样,有能力的人跌到多少次都能东山再起。要是真起不来,那我赚钱养活他就是!我今天要是去了孙霆均那,阿临心会痛,那是多少钱也补不回来的。如果你们诚心在为他着想,最起码得了解他的真实诉求再对症下yào不是?” 董昕和陶四互看一眼,似乎都愣了。 我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迫使做在对面的一男一女只能抬起下巴仰视我。 我啪的一下将双手拍在桌上,他们面前的两杯茶也因为突如其来的震动而使得茶面dàng漾。 “你们可能不了解,对于我这种唯心主义者,无法忍受很多瑕疵。在我没有腻歪他之前,别的男人我都只会像粪便一样避之不及。董昕,我说的这些话你完全可以带给孙霆均。”我挺直起脊梁骨,抬脚往门边走。 突然间一个身影横穿过来。 陶四张大两手手臂,整个人都堵在了门上,板着张脸对我说:“嫂子,临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这半年来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无数,你也不是第一个他肯花心思的。也曾经有过那么一两个,临哥也帮她们解决过现实的麻烦。可最后还不是让临哥玩腻了,像垃圾一样丢掉。董昕说的对,你们其实压根儿就他妈不是一路人!” 我听完了陶四说的废话,直接甩他俩字:“起开!” 陶四的目光变得残忍起来,他咬了咬牙,指着我说:“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眼睁睁看着临哥爬到今天,原本没出事没关系,可现在已经出事儿了,我不能让他毁你这小娘们手里!” 我听完,啪啪啪拍手,忍不住讽刺道:“陶四,你个傻逼卵蛋!你是担心阿临要是穷了,你就没了他这个‘自动提款机’吧?真别把自己说那么伟大。今天我算是彻底看清楚你了!” 我伸手去拽陶四,突然间听见匡唐一声脆响,我的身子就轻轻晃动。 下意识抬手去摸,竟然一手儿的血。 我木纳又昏沉地转过身,一个脸颊有雀斑,梳着复古大上海头型,身穿旗袍的女人,正镇定握着碎裂了的陶瓷儿烟缸。 “小丫头,对不住。”董昕冲我说了那么一句,马上和陶四使个眼神说:“孙霆均这个人做事变态得很,我们把她送去,她就是真在那吃了亏也不会说出来,她没那么傻。临哥是我们一大票人的支柱,他不能垮。他一垮,我们早晚都得饿死!” 我昏头转向地捂住脑壳,脑子里第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觉得阿临好可怜。他所照顾的那些人把他当成财神爷,哪天他败了,依附他生存的寄生虫们是否会和他共患难,现在恐怕得打个问号。 我终是无力地合上了眼皮,心脏一下缺氧得厉害,收缩的频率让我连顺畅呼吸都困难,眼皮子也和被胶水粘了似的,根本无力撑起。皮肤上一条一条留下带有腥味的液体。 我感觉被人突然背上,直到出茶馆的时候我还是有意识的,但渐渐就没有了。稍微有点感觉的时候,脸上似乎正在被人抚摸。 我猛地睁开眼睛,孙霆均带笑的眼神就一下进入眼底。抬手去摸自己脑袋,发现刚被砸到的地方已经被白纱布裹了一圈。 我反shè般地推开他,一骨碌坐起。 谁知他却伸手再度把我推在床上,整个人压了上来。 沉重的分量让我呼吸不顺,我的指甲用力掐在了孙霆均的衬衫上,他吃痛骂了句:“女神,你现在对老子多粗鲁,一会我就加倍还给你!” 孙霆均是笑着说的,他总是这样,用谦逊的笑容和表情来掩盖他骨皮之下的变态。而阿临和他恰好相反。 阿临是那种看一眼就能让人感受到yīn柔邪恶的坏男人,但相处久了才能发现他其实很容易害羞,温柔起来还能把人暖到zhà裂。 我身上隐隐憋着一股劲,狠狠瞪着他。 可孙霆均却说,他最喜欢看的就是我生气时的样子。 我忍不住冷笑两声:“孙霆均,有时候我真的不想骂你,可你欠骂!智障东西!” 孙霆均不生气,他一手撑在床上,一手解开颗衬衣的扣子,把嘴唇贴得特别近地说:“你今天只能讨好我,不然倒霉的可就是你男人。” 我被气笑了:“你爹都得喊他一声临哥,你算个鸟东西!你手上那些什么狗屁证据,我不管你是怎么弄来的,你爱曝光就曝光,关我屁事!” 孙霆均忽然皱下眉头,十分不解地问:“他要是没钱了,你还跟他?” “屁话!” “相比之下,我和你才可以过更长的xìng福生活。” “你和他比?连他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孙霆均有些气闷地挺直脊梁骨,在床边那边一坐,歪着头问我:“说说看。具体哪里比不上?我改!” 我向他翻了个世纪白眼:“你不用和我讨论这个问题。不说别的,就说你把我最好的朋友睡了,咱俩以后也只能做仇人的命。” 孙霆均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别和我提那死胖子!现在想起来老子还恶心。” 我靠在床头,默了几秒,笑出声:“恶心你别往她那钻啊!到底谁更恶心?” 他立马狂躁地伸手狠捏我下巴,一副要吃了我的样:“我那天是喝醉了!根本搞不清楚!要不是想着那死胖子也是可怜了点,我直接就给弄死了!她是我孙霆均的耻辱!” 我听不得别人这么评价沈芳,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抬手就往他脸上去了个耳刮子,狠狠骂道:“你才是沈芳这辈子的耻辱!姓孙的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我真敢碰我,别以为我会忍气吞声!我程乙舒不是这样的人,拿你的错误惩罚我自己那不成傻逼了吗?只要姐没死,我一定告得你牢底都坐出坑儿来!” 孙霆均的脸当即歪向一侧,他勾起嘴角,慢慢地将眼神重新落向我说:“我孙霆均打从一出生就天不怕地不怕。搞个女人这种事,就和平常吃饭喝水是一样的。从十八岁开始,只要是我喜欢的,管她是有fù之夫还是刚出道的青春少女,只要念头一起,我怎么都得弄到手。你越是打得欢,我这念头就更起得狠!” 孙霆均说的特心平气和,可就是透出一股子不正常的变态味儿。他把眼神从我脸上移开,唰一下掀开被子,然后视线又一点点往下移。 我后背凉飕飕,低头一瞧才发现我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牛仔裤竟然变成了一件红格子短裙,上面的浅蓝色拉链服也变成了白色的短上衣。整个一制服诱惑的骚样。 “这什么鬼衣服?你给我穿的?”我真的暴跳如雷了。 “嗯。”孙霆均朝我笑了笑。 我内心仿佛受到暴击,如果陶四和董昕这会儿站我面前,我一定会当场发飙。 这个世界太多不上道儿的人了,随随便便就去陷害设计别人,嘴里头还能有一套又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强行把各种狗屁的大义大德往自己身上扣。搞得全世界就自己最伟大! 毫不夸张的说,因为羞愧,我在一刹那后面就被汗水浸湿了。如果这会儿有面镜子,我绝对会在镜子里瞧见自个儿白一阵儿红一阵儿的脸。 我瞧着孙霆均那张被我扇红了一侧的脸,冷冰冰问道:“所以呢?你今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和我做运动?” “嗯。”他又是简洁地应了一声。 我气得实在压抑不住了,怒指着他张嘴就骂:“你他妈!” 一连串的声音都被堵在了一个蛮横的吻中,他按住我的双手,几乎把我两片嘴皮子在几秒内咬得血ròu模糊,而且他特别聪明,吻我时并不采用那种更亲密些的法式热吻,而是用嘴唇和牙齿不断蹭着。 我用力了全身气力,捶打,掐捏,似乎都改变不了孙霆均想侵犯我的决心。 在时间的甬道里,在蛮横到疼痛的吻中,我渐渐意识到前几次他放过我的无奈压抑到今天,是势必要找寻一个出口。 孙霆均的手臂此时此刻就跟钢铁一样擒住我,我仿佛看见在未来的十几分钟内,我和这个我极度厌恶的人很可能就灵ròu合一了。这种害怕我从未有过,我害怕得竟不是自己要被侵犯,而是害怕阿临看见被侵犯后的我会原地bàozhà! 我呜呜咽咽地发不出声音,心里却把陶四,董昕,孙霆均这些人诅咒了十八遍!一个分离的扭头动作,让孙霆均的嘴唇亲吻在我的脖子上。氧气终于大片大片进入我的鼻腔,途径的呼吸道,在肺部回旋。 我大口大口地喘气,在呼吸顺畅后向他发出最后的警告:“姓孙的,比力气我肯定输得彻底!可光是睡一觉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来拿我的心!要不然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个孬种!” 我多么希望自己的激将法可以和前一次一样凑效。 可孙霆均只是轻轻一笑,跪在床上一把抽掉了自己的皮带。随后他手一伸,紧跟着我就觉得裙子底下凉飕飕。 我的猫咪小内顷刻间已经顺着我的大腿,小腿,脚背落下,到了孙霆均的手上。工整的衬衫穿在他身上,胸前的一排纽扣早已开了那么两三颗,露出特别好的身材线条,可以说他的肌ròu比阿临的还要发达一些,却并不是我喜欢的。 孙霆均说:“都要。” 第46章 大爱无情 我羞涩到双颊绯红,因为害怕走光,用手紧紧的按住了两条裙边,彻底丧失了四肢的战斗力。就在这时候,孙霆均就像块石头似的朝我压过来。 “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我绝望到像是完全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希望,可懦弱地眼泪在眼底滋生又逼回,循环往复间怎么也不肯滚下来。 我曾经认为男女平等在情事方面也需要平等。男人寻乐子和女人寻乐子,本质上没有实质的差别。我曾经认为像我这样早就把感情排除在生活中的女人和谁睡觉都无所谓,无非是各取所需的事。可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懂,当心里开始藏匿一个人的时候,别人只是碰一下手都觉得是种侮辱,眼下这种恐怖对我而言完全是毁灭xìng的! 孙霆均只用一只手就把我的双手反扣在头顶,他谦逊地笑着,低哑地对我说:“女神,好好享受。” 我连骂人都懒得,直接把头憋过头去,绝望地说:“呵,麻烦快点,速战速决,我不想被一条狗干太久!” 孙霆均的时候忽然冷下来,他松开那只捏住我的手,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把我一颗脑袋强行往上提:“你说什么?” 我直感觉头皮都要被撕裂了,一眼剔向他,懒懒地笑几声说:“怎么?姐表达力很差,还是你耳朵有问题?” 孙霆均眼神凶残,咬牙切齿地说:“程乙舒,比你好看的,比你身材好的,我要多少有多少!别借着我现在对你感兴趣就敢这么放肆!你喜欢速战速决,我他妈就偏不如你的意!” 他一个猛劲把我按回枕头上,再次向我扑来时我就明白自己今天完了,我好不容易到手的婚姻也会跟着完了。 孙霆均肆意地吻着我的脖子,我的眼泪最终再也抑制不住地翻涌而出。爱情果然是dúyào,一旦沾上就必须承受比心无旁骛时更惨痛的代价! 在我连自己都要放弃自己的时候,突然间‘砰’的一声。 酒店的房门都像被人给跺了下来。 孙霆均猛地起身,我迅速扯过旁边的被子盖好自己。 孙建国的身后站着四五个人,老当益壮的他精气神十足地站在面前。 父子二人眼神的碰撞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间,孙霆均只是瞧了他一眼后再次隔着被子压在我身上,他一瞬不瞬地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着我,嘴里回得却是孙建国的话:“老头儿,你来干什么?没看见我正忙着?” 我用力推着孙霆均,他却朝我笑笑说:“你挠痒呢?” 心里真的好害怕孙建国会突然走掉,我用一种看救命稻草般的眼神看着孙建国。那个老当益壮的中年男人原地站了几秒后,突然cāo起旁边的一个茶杯狠狠地砸了自己儿子的脑袋上。 孙霆均的眼睛当眼一瞪,整个人昏在了我身上。 跟着孙建国的几个人把他从我身上抬走,直接丢在地上。 我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孙建国的声音突然从我耳边响起:“小姑娘,好好收拾下自己,你家那位在酒店的停车场等着。” 我的心顿时像被刺伤似的,这么说来,阿临是知道了。 有人从床边捡起了我的猫咪小内,红着脸递到我手里。 “把人抬走。”孙建国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的孙霆均,带着无比的憎恨。 要不是我早就知道他们是父子,根本无法理解父子间每次见面都是那么不堪的场面。 孙霆均被人抬走后,酒店的房门被人关上。我快速收拾好自己,却怎么也找不到我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只能穿着孙霆均给我换的那身衣服去了地下停车场。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我就瞧见靠在对面那堵墙上的男人。 商临今天难得穿了一件干净的浅色衬衫,黑色西裤和皮鞋的搭配也使得他看上去分外成熟。 他只是简单地看了眼我的衣服,然后开玩笑地对我说:“呦,这么穿挺显小的,看着只有十八了,要不要我给你买个书包,背上去上个高中。” 我一点也笑不出来,飞奔过去就搂住了他的脖子,紧紧地抱住了他。 心里再清楚不过,阿临不是真的不在乎我这么穿,而是想用这种开玩笑的方式来安慰我。 我贴在他怀里恹恹地问:“你怎么来了?” 鲜少有这么绵软的时候,就好像此时此刻我身上的每一根尖刺都被拔掉了,血淋淋地把最真实地我完全瘫在他面前。 阿临的手在我后脑勺上快速地揉了几下,没有着急回答我的问题,yīn测测地盯着我的脖子说:“吃亏了吗?” 我仰起头,不知道刚刚在房间里算是吃亏了还是算是没吃亏。于是沉默的那几秒,阿临的眉心起了褶子。他像是在不断压抑着什么,最后只说:“真有事也坦白说。” 这大概就是他没有上来的原因吧,他没有亲自喘进来的勇气并不是因为胆儿小,而是担心见到他无法承受的一幕。除非他不爱我,要不然看见了又能怎么样呢? 心里这么想着,顿时起了阵欣慰,而且两个人既然已经到了决定结婚的这一步,有些事就没必要总是一个人扛着了。我抿了下嘴唇,把刚才在房间里的一切都全都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阿临没说话,只是蛮横地牵过我的手,带我去了他停车的地方,自己跨上车后火速丢我一个头盔。 我套上头盔坐在后面,抱紧他,车子立马绝尘而去。 回到别墅我马上洗个澡换身衣服,除了手臂和大腿上的淤青和脖子上的吻痕让我看上去有些狼狈之外,精神已经缓过来了。 他给我热了杯牛nǎi,在我走向他后第一时间递给了我。 “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我在他身边坐下,接过杯子靠在了他肩膀上,还是因为好奇所以问了个在停车场问过的问题。 “你运气好。”阿临轻轻吐气,那气息就落我头顶。 我一下直起脊梁骨,皱着眉头问:“怎么讲?” 阿临点燃一支烟,吐出个好看又厚重的眼圈说:“陶四和董昕在微信app上叫的车。开车的人恰好是沈教练。他平时没事就用自己的车跑跑滴滴。他听见车上陶四和董昕谈论你,觉得看着情况不太对就给我打了电话。” “陶四和沈教练不认识?”我心有余悸,没想到平时沈教练看着圆滑又市侩,关键时刻还蛮有正义感的。 “他们怎么会认识?”阿临剜我一眼:“不过沈教练没有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知道的时候你已经进酒店三个多小时。这种地方的保密工作相当好,孙霆均去的那家又是自己家的产业,与其打草惊蛇,倒不如直接给孙建国去个电话。也是巧了,孙建国正好离得不远,就在那个酒店隔壁的一条街。” 又一个大大的眼圈吐出来,他深凝向我,低低地说:“程乙舒,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相当害怕,这辈子都没这么怕过。” 我糟糕的心情突然间全都消失了,心里被温暖完全包裹。放下牛nǎi的杯子,我用力地捏住他的脸,没心没肺地说:“小临临,万一我真被孙霆均给那啥了,你还娶我不?” 阿临一张帅气的脸被我捏得变形,他默了会儿说:“不知道。” 我的笑容在嘴边僵住,然后眼泪翻腾,有那么几秒我甚至看不清楚他的脸。其实我真的不是个爱掉眼泪的家伙,于是在它摇摇yù坠时一把伸手抹掉,狠狠吸了下鼻子说:“是陶四和董昕来驾校找我,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对我!他们说……” 阿临猛地打断了我的话,暴躁地说:“他们在车上的谈话,沈教练已经和我说了,你不用再重复一遍。” “破产欺诈?真没关系吗?”我斜眼瞧他。 他叠起腿,反而问我:“要是我真成了穷光蛋,你怕不怕?” 我想也没想就说:“怕个毛啊,我不也没多少钱吗!你要是真穷了,咱俩也算门当户对了不是?” 阿临被我逗笑,把头瞥向一边后笑着摇头:“放心,孙建国会毁了那些东西,爷一时半会穷不了。” 我没说话,单纯好奇阿临和孙建国之间究竟有什么过往。 阿临看我沉默了,大概以为我因为孙霆均产生了心理上的yīn影,抬手用指腹在我脖子的吻痕处轻轻摸了几把,一脸躁的说:“我女人也敢动,不给他点颜色瞧瞧,那孙子是不会知道收敛了。” “给什么颜色?说来听听?” 阿临勾了勾嘴角:“废他两根手指,当个警告。要是还有下次,就再废他两条腿,让他这辈子连站起来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我被吓到了。 他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满身的戾气根本挡都挡不住。 这时候,阿临的手机响了。他接下电话,含笑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陶四,接到董昕了吗?” 我心里一揪,因为从我的角度看过去,阿临的眼神真的极度残忍。 过了一会,他又笑着冲电话那头说:“我在家,你们现在就过来。酒菜已经给你们备好了。”顿下话,他又笑笑说:“也没什么事,就是单纯想你们了。” 他挂了电话,我不可置信地瞧着他问:“哪有酒菜?” 阿临说:“酒菜是没有,我会请他们吃顿更好的!” 在等待陶四和董昕到来的过程中,阿临再也不说一句话了。 他看上去像个很淡定的男人,可我明白,因为这件事受伤的人绝对不止我一个,那种被身边人背叛的滋味绝对绝对不会好受! 大概四十分钟后,别墅的大门被人敲响。 陶四在外面大喇喇地喊:“临哥,我来了,开门儿!” 我瞧了眼身侧的男人,他目光一凌,掐灭了手中那根猩红燃烧的烟,死死地看向了那扇门。 第47章 大爱无情 不知为何,我的汗毛在这一刹那全竖了起来。 他起身把门打开,邀两人进来。 陶四和董昕看见我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眉头全微微皱了起来。 “傻站着做什么?进。”阿临就站在他们身后,虽然他靠在门上,但身高还是比他们高出了太多。 陶四看我一眼,第一时间望向了饭桌。 饭桌上连一盘子花生米都没有。 我想他和董昕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今天阿临喊他们过来,并没有什么好事。但似乎他们还在赌一个可能xìng,那就是吃亏了的我并不敢道出事情原委。 和我猜想的差不多,董昕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回头瞧了眼阿临,十分镇定地说:“我和陶四可都还没吃饭,你大老远把我们喊过来,该不会就为了和我们开个玩笑?临哥,我记得你可不是这么闲的男人。” 陶四在一边大气不敢喘一下,垂在两侧的手时不时去捏一下裤子,露出仿佛等待宣判的恐惧。 阿临垂个了头,兀自默了会儿,他嘴角轻轻地向上翘起,淡淡地说:“冰箱里什么都有,也不知道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到,干脆等人来了再折腾。” 陶四就像找到了借口似乎的,忙举起一只手说:“我去做饭。” 阿临笑笑,应句:“好。” 我盯着阿临,只觉越发的毛骨悚然。这比他直接发飙发狠,把这俩人骂个狗血淋头,或是暴打一顿还要可怕。 他是那样的不动声色,忍耐力堪称惊人。 没多久,厨房里就响起了锅碗瓢盆的声音。 而董昕和阿临也坐在了沙发上,阿临伸出一条手臂,懒洋洋地挂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斜过眼去瞧他,阿临也恰好在盯着我。他像头温柔的野兽,yīn测测的瞳仁间有暗光浮动。他看着我,却在对董昕说:“你和程乙舒也见过几回了,我要和她结婚的消息应该也听说了,你觉得我这个准老婆怎么样?” 我真的很想留住这一刻,把他的怜惜彻底定格。 只是这气氛极快就被董昕点烟的声音打破。 我转过头去,看向坐在三十度角那个位置上的董昕。 她叠着腿,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在暖黄的灯光下她脸颊两侧的小雀斑早就消失无踪了,粉底配上大红唇,怎么看都透着饱经风霜的大气。 董昕冷然地笑了几声,里头包裹着嘲讽的意味:“临哥也真是说笑了,我董昕就是一风尘女子。在三教九流的圈子里,哪有功夫研究女人?像我这种青春不在又没有家世背景的人,只有多研究男人才能混口饭吃。我眼里的女人除了鸡还是鸡。问我,还不是白问。” 白烟从董昕的红唇里溢出,她的脸变得十分模糊。 淹没在烟气里的语声不由让我心头一震,她似乎在用近乎玩笑的方式在诉说自己的无奈与凄凉。正如邓丽君歌里唱的那样: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等我回过神来,董昕一双勾人的眼睛正死死瞧着阿临,寡薄又不太愿意透露的爱意也许只有互为对立方的女xìng才能瞧得出来。 我有些惊到了,难不成这个在夜场混迹的老手是真的爱着商临吗? 肩膀忽然被男人的手指轻轻挠了几下。 阿临的落手相当轻,似乎是习惯xìng的小动作,很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董昕,何必说得那么惨兮兮?你的日子过的也没那么烂,我给你的钱足够全款买栋房子。如果你不想在那边混,你知道我不会逼你。”阿临yīn柔说着,速度很慢,可力度却是不小。 董昕却掩嘴大笑了出来:“临哥,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只要是为了你的事,别说在夜场应付几个衣冠禽兽,就是叫我去死我也愿意!” 我有些坐不住了,这个女人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始终都把我当成空气。竟然坦dàngdàng地在我面前和阿临调起情来。 我正想开口,阿里却抢先一步,他笑着对董昕说:“董昕,我以为你和那些痴心妄想的女人不一样。怎么现在说起话来这么没分寸了?谁教的?” 阿临的眼神很平静,从陶四和董昕进门开始,他就不曾有一瞬间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气。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眼下更弄不清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董昕盯了会商临,微笑地摇头打趣:“临哥,变了的人是你。认识你这么久,从来没想过你这么冷血的人会有想要成家的念头。” 阿临没说话,但他的手指却从我肩膀移到了脖子处坦dàngdàng印着的吻痕上轻轻抚摸了几把。 我发觉董昕的眉目间露出一瞬间的惊慌,但也只有片刻就疏散,回归了她万事万物都镇定以对的样子。 厨房里的菜入锅,发出很大的声音,呲呲滋滋响着。 香气缠绕,个把小时后陶四就炒了几个菜端出来。 我回头一瞧,也不知道是菜的热气熏的,还是陶四仍旧沉浸在惶惶不安中,整张脸就和刚割下来的猪腰子那么红。 他腰间系着围兜,脸上堆着讨好的笑,要不是我亲身经历,实在很难想象陶四今天挡着门时的狰狞。 “菜好了。”陶四大喇喇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 阿临坐在沙发上,抬手解开了衬衫手腕上的两粒纽扣,不慌不忙地把袖管往上卷。 董昕夸句:“临哥,你穿衬衫的样子很迷人。” 阿临卷袖子地动作一停,抬头yīn柔地挑起一侧嘴角说:“是吗?” 董昕说:“看上去更有魅力了。” 我毫不犹豫地向董昕翻个大白眼,厌恶地恨不得直接跑过去掐死了。 “别聊了,都饿了吧,赶紧吃饭。”陶四在饭桌那头吆喝着。 阿临说:“去,拿几瓶好酒来。” “好咧。”陶四忙解下围裙。 我们三人则往饭桌那走。 很短的一截路而已,阿临牵着我的手,他仿佛在从一举一动中暗示今天的两位‘客人’,他是很在乎我的。 我对陶四董昕记了很深的仇,可阿临那样不动声色,我不想成为搅局的那颗老鼠屎,所有的情绪也只能强忍着,静静看着未知的一切。 三人坐下后,没多久陶四就取来了几瓶酒打开,他给阿临倒酒,阿临一下用手捂住杯口,yīn测测地说:“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们喝,我胃疼。” 陶四脸上既讨好又生硬的笑陡然僵住,他轻咳一声后识相地往杯子里倒酒,液体平到杯口时,陶四放下酒瓶,二话不说就拿起了酒杯。 很少的一部分在陶四拿起时晃dàng到了他手上,但其余的全部被陶四一口闷进了喉咙里。 因为是高度酒,陶四大抵受不了这一瞬间的辛辣,粗鲁地‘哈’了一声。 喝完这杯,陶四刚想坐下,阿临淡淡地说:“给董昕也满上,她酒量不错。” 相比陶四,董昕的敏锐就显得直白多了。 她笑笑,把杯子反着一合,手指在杯底轻轻敲击了几下说:“临哥,今天的事你已经知道了是吗?你要打要骂都来点直接的吧,你这样让我和陶四和猴子一样被耍,心里就真痛快了?” 陶四的面部表情整个变了,我想他心思即便早就怀疑,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不愿意往最坏的地方想。 我第一时间看向阿临,他还是那副没所谓的样子,只是垂个头,兀自挑唇笑道:“我知道什么了?倒是说来听听?” 没人敢说话了。 仿佛这一瞬间的气氛比外头浓烈的夜色还要不可预测。 我像极了一个哑巴,连自己都不知道明明很想上去直接撕了他俩,怎么眼下就变得这么心平气和了。后来心中有了答案,愿意特别简单,因为阿临在这,我相信他会给我一个最好的jiāo代。 就这么安静了足足有十分钟的时间,阿临突然说:“陶四,我亏欠过你没?” 陶四一边摇头一边摆手:“没,没,绝对没有。” 阿临点了下头,眼锋又滑到董昕脸上:“你呢?我亏待过没?” 董昕的眉头终是皱了起来,连我这个静静旁观的人都深感阿临这会的恐怖,我想这会他俩心里就跟被放了一把火似的燃烧起来,绝对不会好受。 董昕将头瞥到一边,似乎有点不太敢看阿临的眼睛,答了句:“临哥没亏待过我。” 就在董昕语声落下的瞬间,阿临嗖得站了起来。 他挽起衣袖的手臂上青筋就和筷子一样粗,浑身的力气就跟要从血管里面bào出来一样! 就在刹那间,整张桌子连菜带酒全给阿临掀翻了。 陶四和董昕没有防备,竟被沉重的红木桌边压在地上。 阿临家的饭桌我是清楚的,因为过去沉重,平时我就连移动一下都挺吃力。 陶四和董昕被桌子压着后,两人因为没有可以施力的点,没有推动桌子。 董昕在地上痛苦地叫着:“临哥,快帮帮我,我感觉肠子都要给碾断了。” 我震撼得无以复加,只见阿临慢悠悠的走过去,一皮鞋黏在董昕的嘴巴上,他低着头,所有的客气和虚伪都被扫尽,他呲牙骂道:“都知道没亏待过你们,那你们吃我的饭,花我的钱,现在居然还吭我的女人!” 董昕在地上呜呜地发出声音,粘贴的假睫毛被鞋边带到一下,直接给撕掉了一只,像个鬼。 旁边的陶四疼痛得面目狰狞,可他到底是个男人,屁话不敢飙半句。 阿临的脚抬离了董昕的脸,很随意地蹲了下来,盯着陶四说:“今天起,咱们到此为止。” 陶四难受地脖子一硬,狠狠凶道:“临哥,就为个女人?我和董昕那么做还不是想着你好?我们是吃了你的饭,拿了你的钱,可要是没为你想,我犯得着?董昕犯得着?” 商临很深沉地吐出一口气,然后一脚就踢开了桌子,残酷地对他们说:“什么时候两条狗也能替主人做决定了?你们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陶四扶着董昕从地上爬起来,牙齿咬得咯咯响,怒指着阿临说:“好!好!我们是狗!我们全他妈是狗!算我看错你了,姓商的,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到止为止就到此为止,我陶四今天就跟你打赌,你早晚毁在这娘们手里!” 第48章 大爱无情 陶四他们走后,阿临疲倦地揉着额头。 男人不管经历过多少,还是会有脆弱的时候。感觉到他的难受,我心里就起阵疼,走过去直接抱住他的腰。 阿临的手在我后背轻轻滑了两下,他只是伸出了一条胳膊抱我,就把我抱得喘不过气。 夜里十一点的时候,客厅的狼藉已经被全部收拾好。 客厅是阿临收拾的,他的衬衫早就湿了,被丢在一旁,打着赤膊的他真的不像个商人,简直是个流氓中的流氓。 他似乎已从刚才的不愉快里缓了过来,瞧着我说:“给你做饭你不要,非吃这种东西。” “香得很。”我白他一眼,自顾自捧着碗泡面坐他身边,挑起一块正想往自己嘴里塞,阿临和个孩子似的把脑袋凑过来对我说:“喂口,我也尝尝。” 隔着我身上薄薄的衣服,很快就感受到了阿临身上烫人的体温,那是男人身上与生俱来的阳刚气,是再强悍的女人也所没有的。 我故意不理他,没多久他就和个牛皮糖似的把热乎乎的身子贴向我,催促道:“快点。” 我挑起一筷子泡面喂进他嘴巴里,他吃完后一本正经的夸句:“入口即化。” 我听完就知道他是在损我面条煮太烂,屁股往旁边一挪,几口就把碗里的面都干完了,连汤汁都喝了个干净。 我放下碗筷后,身子往后一仰,直接倒在了他腿上。 打着赤膊的男人低头瞧我一眼,像是很了解我似的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你笑什么?”我皱起眉头,指甲轻轻刮了下他胸肌的线条。 他很快就没再看我,慢声说:“没笑。” “你明明笑了。”我不依不饶,其实明知道自己说的话没什么营养,可就是觉得和喜欢的人在一块,哪怕说的全是废话,也能让人乐不思蜀。 阿临闷咳一声,重新看向我时才十分严谨地说:“今晚你很乖巧,我瞧乐了。” 我的手摸了摸他的脸,同他说:“那是,其实我会喜欢你最重要的一点原因可能是你能护着我,有爷们的样。” 他看了我好一会,然后低低地问:“哪天我不能护着你了,怎么办?” 我笑了出来,故意调侃道:“移情别恋啊。” 他有些生气了,眼神里的温柔完全丧失,直接捏住我的脸:“有胆再说一遍我听听。” 我顾不得脸上被捏得变形,不吐不快地说:“我程乙舒爱着的时候就会全身心的去爱,一旦彻底伤了心,绝情的程度也不是你能想象的。我们结婚后,如果发现你背叛我,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让我太寒心了,我会走掉。” 他松开手,像是在品味我这番语言,默了好半天后终于笑出来说:“行了,我知道你在暗示什么。以后除了你,爷谁也不会碰。” 我成就感bào棚,自恋地觉得自己特了不起。别人搞不定的男人竟然被我搞定了,现在他还要和我结婚,怎么都感觉有点像在做梦似的。 当下的幸福感是很真实的,但我们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长,磨合期也很短,从认识到决定结婚没几个月,和脑袋一热就闪婚的一族似的。但我觉得,哪怕知根知底,同样也不能保证婚姻的长度。既然横竖都一样,也没什么好太多考虑的了。 我就这么靠在他腿上,不想再说更多的话,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中途,他拿起我的手把玩,很轻柔的动作。 我是真的累了,没有想要睁开眼睛的意思。 可是突然间冰冰凉凉的感觉让我一下睁眼,我抬起自己的右手,一颗闪亮的钻戒正套在手指上,它折出的光线与头顶的线条不断jiāo织,差点闪瞎了我的眼。 喉头立马升腾出灼热感,烧得我说不出话。 阿临瞥过头去,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今天一大早我就去买戒指,所以才心血来潮穿了正装。买戒指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 我觉得幸福,伸手就搂住他的脖子把他勾到我面前,在他嘴上啄了一口,逗他说:“小临临,真好。你脸红的时候我就特别想办你。” 他被我勾得很近,额头前的头发有几根戳我眼睛里。我有点不舒服地瞥过头去,耳边就响起了他带笑的声音:“程乙舒,我和你正好相反,每次你正经飙黄段子的时候,我脑子里就在想,谁家的姑娘会这么色,直接掐死算了!” 我可以很负责的说,我喜欢他,是先喜欢上了他给我的那方面的体验。从未有过到化身饥渴小妹,里头的原因本不在我,而是他的确能让沾上的女人念念不忘。 后来我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反正醒来的时候躺在他身边。时间是早上八点半,我一看上班快来不及了,立马掀了被子准备爬起来。 阿临闭着眼睛,伸手来拉我,睡意朦胧地问:“去哪?” 我扭了扭胳膊说:“我上班要迟到了。” 光着上身的他睁开眼睛,yīn柔地说:“没事。我已经连夜让我弟委托朋友去买上班的驾校。不出意外的话,一周内就会签完合同。别觉得自己是游手好闲,以后虽然可以不用按点上班,但抓业绩不是件简单的事,你能干好同样也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他说完就重新闭上眼睛,然后一个猛力把我重新扯进被窝,搂得特别紧得说:“困,再睡会,睡醒我们就去民政局登记。” 我愣了。 他只要一句话就能随便cāo纵我的人生,给我最好的生活和让我彻底摆脱小人物的能力。我内心的自卑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冒出来,可我竟然拒绝不了这种诱惑。 “再睡会,乖点。”他说。 我妥协的闭上眼睛。 上午11点,我和阿临相继睡饱醒来。 他不急着洗漱,摸到遥控器开了电视机。 我本来还靠在枕头上,可没多久听见电视机里传来的声音马上一骨碌坐起来,死死盯向了屏幕。 意外来的猝不及防,路悠和孙建国的影像竟然在今天一早被各大媒体相继bào出。路锋在经历了不久前的危机后,又现负面消息。可以说整个企业的公众形象完全毁掉。 屏幕里路悠被一帮记者堵在小区门口,她狼狈地用手遮住自己的脸,大叫着:“不要拍了,不要拍!” 画面切到了外场记者,他们电话连线了孙建国。孙建国的反应比路悠这个十九岁女孩镇定多了,他只说了句:“对方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强迫我与之发生关系。事后的条件是帮助路锋地产度过资金的难关。这件事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和名誉,所以我会按照法律程序维护自己的权利。” 孙建国这番话结束,电话就响起忙音。 我盯着液晶显示屏,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阿临在身侧沉闷地叹了口气:“孙霆均干的。” 我想也是。 可糟糕的是,路悠不会这么认为。 前不久我还信誓旦旦的告诉她,光盘没了了,现在孙霆均整这么一出,等于是把原本可以了结的事重新推向了高潮。 好在阿临那些破产欺诈被孙建国截下销毁,要不然孙霆均绝对不会只bào路悠的事。现在想想还真是心有余悸啊,所谓的吃亏是福还真有道理,如果昨天陶四没把我弄去孙霆均房间,可能阿临也不会在处理我的事时顺便让孙建国解决了这个麻烦事,一天之差竟和生死劫一样惊险。 啪塔一声,我听见打火机点烟的声音,阿临把卷烟叼嘴上,笑了笑说:“路锋这次是彻底完了,那个女人的好生活也结束了。” 我当时没有说话,靠在床头发了许久的呆。 中午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去民政局登记结婚,然后就一起回了我爸家,门口停着辆好车,我疑惑地敲门,没一会我爸来开门,脸上挂了点彩,伤口和肿胀看上去还是新鲜的。 我吃惊地问:“爸,你脸怎么了?” 我爸什么话都没说,退到一边。然后我很快就在客厅看见了打扮洋气的蒋凤英。 我大概知道我爸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火一下堆到胸口,我问我爸是不是她打的,我爸没说话,等于默认了。 我也是气急了,直接就冲到蒋凤英身边,瞪着她指着大门说:“这里不欢迎你,给我滚!” 蒋凤英瞧我的眼神也压根不像在看自己的女儿,她慢慢站起来,满脸憎恨地抬手就想扇我。 我眼疾手快地接住她的手,另外一手火速送她一耳光,字字有力地说:“这个家你早就离开了,现在还有什么理由回来?不是和我说路锋是你真爱吗?你来前夫家里,你真爱知道吗?” 蒋凤英猛地抽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冷笑道:“程乙舒,我知道你恨我,但也不用这么卑鄙地害我们路家!” 我一听,眼神瞬间凶狠:“对啊,你们路家。你们路家的事和我程家有个鸟关系?我害没害自己心里清楚,用不着和你打报告!” 蒋凤英被我气得呼哧带喘,她指着我的鼻子,咬牙切齿地骂着:“你就和你亲爹一样一点素质都没有。” 我心里突然被刺了一下,脱口而出地说:“对,我没素质,我就没素质怎么了?你嫁给我爸的时候肚子里就有我了,别搞得自己有多清高!说说看,到底是哪个野男人办完你却不要你!” 这次我没有躲过蒋凤英的巴掌。 她简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的,打得我昏头转向。 第49章 大爱无情 我捂着快要烧起来的脸,厌恶地瞧着蒋凤英。 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蒋凤英打完了我,眼中竟然露出了那么一丝丝慈母般的疼惜。 身子陡然被抱紧,阿临金刚怒目,指着蒋凤英骂道:“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 “怎么?想为她出头?年轻人,我打自己生出来的种,你管的了?我知道你有点能耐,可我和路锋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眼下局面确实对我们路家不利,但你自己也是个做生意的,这一行瞬息万变,等我们把资金回笼就能挺过这一关。你们千万别高兴的太早!”蒋凤英白了我们一眼,抓起包就准备往门口走。 我回头看了眼叼起烟闷头抽的老爸,瞬间觉得在他和蒋凤英这段感情里实在太憋屈。这么多年来关于蒋凤英的事我爸都不愿意怎么和我提,在我知道她嫁给路锋之前,我爸甚至没有正儿八经的说过她一句坏,可这女人压根没把我爸对她的包容放在心上,到了今天她竟然还有脸教训我爸。 我一扭肩膀,从阿临怀里挣脱,快步冲到门口,一把就扭住了蒋凤英的胳膊。 她转过头来,我二话不说就使劲把她打我脸上那一巴掌重新讨了回来。 因为愤怒,连我自己也没想到力气就如同bào发一般全部凝聚在了手掌心。 蒋凤英没吃住这记力道,直接被我扇翻,猛地跌倒在了地上。 可能是心理实在悲愤到了极点,我反而变得十分冷静。 走近了一步,居高临下地对蒋凤说:“我这个人就如你说的没教养,所以往后你只要敢在我面前作妖,该还的手的我一次都不会少你!路太太,你现在可以爬起来滚蛋了!我们家不缺摇尾乞怜的母狗,识相就别再来了!” 阿临一脚把蒋凤英掉在地上的包踢到了门外,怒骂了声:“还不滚!” 蒋凤英捂着脸,看看屋内的众人,从地上爬起来就立马离开。 我瞧着那个女人的背影,心里酸腾得不行。 今天我和阿临领证了,原本心情特别好,现在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回头望了望我爸的脸,他手上还是叼着烟,沉默的就像一具尸体。没有参与我们的骂战也没有劝阻什么,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又或者说,唯有沉默才能更好的表达这个清廉了半生的老干部此刻的无奈与哀怨。 那天的晚饭吃得不是滋味,桌上没有任何一人说话,直到结束,我爸才放下碗筷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说:“里面钱不多,七八万块钱,女儿要结婚,我也没太多可以给的,去买几身好衣服。” 正在嚼最后一口饭的我,突然停止了咀嚼,代表懦弱的眼泪在眼里不断翻滚。我仰起头几秒,硬是把眼泪逼退,然后就同我爸说:“我自己这还有点钱,你留着给自己买点吃的穿的。” “嫌少了?我知道是少了点,但确实就这么多。” 我爸一本正经地语气让我特心疼。 今天发生了让我爸心里不痛快的事,我不想在惹他不高兴,麻溜得收了卡,心里琢磨着往后再找个机会还他。 气氛冷凝住几秒后,我爸气闷地问阿临:“我女儿不是我亲生的,你说的?” 他低头沉默,似乎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于是我只能自己坦白道:“那天爸你喝醉了,自己说漏了嘴。” 我爸抬手用力撸了把脸,把牙床露在外面,但没再说话。 “她为什么要打你?她凭什么?爸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还手?”心里不平,说话也就直来直去,忘了给我爸留面子。 他暴躁地摆摆手说累了,意思很明白,是在赶我和阿临走。 我知道他需要时间静一静,于是就和商临离开。 路上的时候,我心不在焉地开着车,广播电台里提起了当年叱咤风云的一个人物,广播员拿他在和现在的正经商人做比较,当然了,是反面教材。 坐在副驾驶位的男人突然慢声说:“这个赵启久二十几年前把自己包装的很光鲜,但实际上却不停在替人洗黑钱。他大老婆生了个儿子叫赵飞。赵启久被人揭发后,据说一分钱也带不走地逃到了越南,到今天还没消息。现在要是活着,年纪估计也有七十五到八十了。至于赵飞也是个不争气的家伙,多年前也涉及了一场重大案件落网。” 我继续开着车,随口说句:“是吗?不过这种事我没兴趣,也弄不明白。” 耳边默了几秒,商临yīn柔缓慢的声音再度扬起:“程乙舒,可赵启久就是你生父。” 我突然一个猛地急刹车,身子由于惯xìng,几乎俯在了方向盘上。 “你刚说什么?”我斜过头去,瞪大眼睛问着。 他瞧我一眼,打开车窗,让夜里的空气嚣张地打进来。一条胳膊挂在了车窗边缘,几根好看的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打着节拍。 他像是酝酿了一会语言似的才转头又看向我说:“程乙舒,你亲爹老来得女。当时年轻漂亮的蒋凤英和赵启久相差快三十岁,蒋凤英作为他见不得光的女人倒也过了一段不愁钱的日子。后来赵启久的商业骗局被揭穿,程礼新,也就是你叫了二十多年爸的人,他也曾参与抓捕赵启久的案件。” 我说不出来话,除了瞧他越发紧之外,没别的。震惊是肯定的,但我并不认为我自己会无知的去寻找自己的血脉亲人,在我的生活中,程礼新把父母该做的都做了,他对我付了父母该付的责,所以他就是我的生父,别人谁都不是! 阿临似乎也感受到了我此时内心的波涛汹涌,他抓紧我的手放在他腿上磨蹭了几下,又继续说:“老程和蒋凤英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当时赵启久的正妻得知了蒋凤英的存在就找到了蒋凤英,对其进行辱骂和羞辱!邻居报警后,蒋凤英和赵启久的正妻被一同带到了老程那。听老程说,蒋凤英年轻的时候特别漂亮,而且也唯唯若若不懂得为自己说话。老程看着汉子味道十足,心其实特别软。瞧她那样可怜兮兮就照顾了点,一来二去两人熟了,没到半个月蒋凤英就嫁给了老程,所以蒋凤英对老程应该没有过爱情,很可能只是情况所逼。” 我盯着淡淡诉说这一切的商临,还是毫无言语。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不是老程亲生的。 鼻子猛地一酸,我的手瞬间从他掌心抽离,控制不住地去揪住他的衣领,声音颤抖地问:“所以你是在告诉我,我生父是个混蛋?同父异母的哥也不是什么好鸟?” 他闭了下眼睛,等同于在用细微的动作回应我。 “所以家庭基因这么烂?你为什么还娶我?就不怕哪天我也变成坏透了的女人吗?你是不是傻?”我竟然哭了。一方面是有点消化不了这突然的消息,另一方面则是害怕。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脸说:“我是娶你,又不是娶你家里人。他们是什么人和我有个屁关系?” 内心的城墙因为他一句话又瞬间坍塌,我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曾经被我当作最没用的泪水这会却像解yào一样,每流出一些,心里就舒畅一些。应该再没有一个爱人,会像阿临这么对我。我必须要牢牢抓紧他,用尽我这辈子所有的力气。 我怀揣着混乱的心情把车到回别墅,不着急下车,而是在车里和他静静坐了一会。 我出神了片刻,耳边发出了啪啪的声音,我转头一看,阿临正拿着我们的结婚证放在手心里敲打说:“程乙舒,你已婚了。在你从少女变chéng rénfù的日子里,杂七杂八的事就别费神了。” 他开了车载音乐,一首调子很慢的英文歌曲,给人的听觉体验特别悲伤,阿临闭着眼睛靠在真皮椅背上,我心情渐渐平静地问他:“你好像很享受,这是什么歌?” 他丢我一句:“要听实话?” “嗯。” “爷也听得不是特别懂。” 我百无聊赖地掰起了自己的手指:“你不是会英文吗?那天在小饭店吃饭,你明明听懂了外国客里说的。” 商临看我一眼,墨色的发尾轻轻一dàng,语声寡淡地说:“程乙舒,我小时候很乖,是个公认的学霸。后来点儿背了些,一不小心就我从学霸变成了学渣,初中那会儿学了的英文倒是还记得不少,后来也就没心思再学了。再说我是中国人,作为一个中国人最骄傲的绝对不是说一口纯正的英文,那只是一种方便jiāo流的技能,不是必须品。自己国家上下五千年的文化能整明白都不错了。费心学那外国人的玩意做什么?” “那你还假装陶醉的样子。一首听不懂的歌,听完才是笑话。”我当即关掉了车载音乐。 他却说:“可一个看不懂的女人,我却想和翻书一样翻完它。你说我是不是也是个笑话?” 我终是被他逗笑了,回了句:“你也不好懂。彼此彼此,我们互为笑话。” 他嘴角yīn柔的一勾,帮我解了安全带说:“下车。” 我们各自洗漱完毕,不约而同地去了楼下的大厅。 虽然办婚礼太复杂,很多事情也没有安排好,但领完证的今天,同样等于我们的新婚之夜。 洗完澡的他,特意没有穿居家的睡衣,而是换上了工整的衬衫,我一直知道他并不是个喜欢穿衬衫的男人,现在他这么穿,多半也是因为我喜欢。 坐在沙发上正吞云吐雾的他回头看我一眼,朝我勾勾手指后说:“老婆,过来。” 我心里一惊,他好像还是头一回这么认真地叫我,感觉别提多妙了。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随口问句:“怎么不睡觉?” 他说:“等人。” 我皱起眉:“二半夜的你等谁?” 第50章 大爱无情 商临瞥向我,低头看了下手表,卖着关子说:“你很快就知道了。” 我还想在问点什么,他一个伸手就把我扯过去,让我仰面朝天的躺在他腿上。 他袖长的手指缓慢的疏离着我的头发,低头盯着我说:“我们活在这样一座城市里,你觉得幸还是不幸?” 我突然就被问懵了,有点回味不到这句话的初衷是什么。只能睁大着眼睛,沉默又好奇地瞧着他。但他似乎也在等待我的回答,以至于一时间周遭安静无声,诡异的骇人。 我终是忍受不了这样的直视与沉默,张口问他:“什么叫这样一座城市?哪样的城市?” 他没有放过我的长发,不停歇的缠绕在指尖玩弄,默了大概一分多钟,他才掀唇说道:“生活节奏快,崇尚权利和金钱,价值观由精神崇拜转向物质崇拜,多数人已经失去了精神信仰,重形式大于重内容。商业化猖獗,潜规则盛行。和大部分人相处,第一时间都看不破他内心的真实世界。难道你不觉得可怕吗?” 阿临的语速极慢,简直慢到了一个令我不舒服的状态,他漆黑的瞳仁中心眼光也是涣散的,看似在瞧着我,可细看才能发现他此时此刻的注视是没有焦距可言的。 我心里被这番话撼动了一瞬,不由皱起眉头说:“你是商人,你刚刚说的那弊端恰好你给人的印象里全都会有,这个社会多少人仇富啊。” 他忽的笑深了些,喉结里滚出了一长串悦耳的低笑,然后同我说:“我也避免不了庸俗。过习惯了苦日子就想过好日子,可好日子这东西根本没有尽头。今天得到一点点,明天就想要更多,永远都yù求不满,心里的向往也会因为现状的改变而改变。”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起了兴:“那你说说看,你现阶段想要什么?” 他如同孩子一样轻抿了下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想要你一直疼我。永远。” 我的心脏又被震撼了一下。 自从我认识他,周围众多的声音和眼神都在暗示我,我和他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他有钱有颜有鱼龙混杂的圈子。 我有颜没钱生活其实单一而乏味。 但我们有个共同点,都是缺爱一族。 我将手指戳在了他的腰上,轻轻绕了几下说:“尽说屁话!你现在都是我老公了,我不疼你疼谁?” 阿临缩了缩身子,嘴角微弯地警告说:“痒。” 单纯觉得小细节也很甜蜜,于是我并没有想要放过他,他一说痒,我便挠得愈发起劲。 他不断闪躲,最后只能用力擒住我的两只手,令我动弹不得。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陡然笑出来说:“你擦香水了?你一老爷们擦香水了?” 阿临也跟着我笑,解释道:“想试试一个男人穿衬衫涂香水会不会更让女人喜欢,不过现在看来你好像不喜欢。” “我也没说不喜欢啊。你这样真挺好看的,显得稳重多了。”我忙着辩解。 他思索了一小会:“可惜我是个流氓,稳重这词儿和我沾不了多少边。” “你是流氓我也喜欢。”我撅起嘴对着空气啵啵啵好几下。 他松开手,眼神瞥向一边:“说不定过不了几年,我们很多方面都会不和谐。” 我也毫不示弱地说:“娶个仙人掌进门,你这辈子也是倒了血霉。” 这一刻我觉得唇qiāng舌战也挺温馨,至少我们说过的话,对方都还记得。 后来我就紧紧躺在他腿上,哪怕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再说,就这么待着心里都是欢喜的。 这份安静是被电话声给打搅的,阿临把我扶起坐好,随后接了电话,应声‘嗯’后,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他起身向大门那走去,我伸长了脖子目光也似乎跟随着他的脚步。 没一会,大门被打开。 我瞧见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手里拿着个盒子,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 再那么定睛一瞧,我发现来人有些眼熟,仔细回想之后后背猛地起阵凉。因为站在门外穿西装的男人我见过,就在那天孙建国来救场时,他跟在孙建国后面,也是他和另外一人把被打昏的孙霆均从我身上抬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 阿临接了盒子就把人驱在门外,然后关上了门。 他提着盒子向我走来,眼中似乎有种桀骜的得意感。 一个外包装是蛋糕的盒子被轻轻地放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 “今天不是我生日啊。”我疑惑地看着他,更奇怪于他等的为什么是孙建国的人。就算真要买蛋糕,他那么多正儿八经的职场下属也完全可以做,怎么偏偏就是孙建国的人呢? 阿临站那不动,身高的优势遮住了许多光线,连带他的影子也坠落在了蛋糕盒的外包装上。 “打开看看。”阿临的一只手悠悠然地踹进了裤兜里。 我心中已经相当好奇了,于是在他说完话后立刻麻溜地解开了蛋糕盒上面的彩带,双手捧着上端将其打开。 就在打开的一瞬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无数的胃酸都已凶狠的状态不断向上涌,要不是晚饭到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我很怀疑当时会瞬间喷出食物的残渣。 两根新鲜的,血淋漓的手指正嵌在蛋糕上,来源于鲜血的独有气息不断在我鼻子面前缠绕。这绝对不是做工精细的师傅为止,我极度肯定眼前看见的就是两根真的手指,男人的手指。 我啪一下盖上了蛋糕盒,木纳地抬起眼瞧他。 阿临的嘴上已经叼上了一根卷烟,他甩动金属打火机,先前踹进兜里的那只手小心地护住从出火口窜出来的蓝色火苗,沉默地点燃。 “新婚礼物。”他吸了口后,淡淡地对我说。 “孙,孙霆均的?”我一开口竟然结巴了,他的占有yù看来也不比我少,那天我告诉他在酒店房间发生的一切,当时他看着没多大反应,原来也是相当介意的。 阿临略带赞许地夸句:“还挺聪明。” 我一只手猛地捂住嘴,平静了好一会才说:“你真废了他两根手指?” 滚滚的震惊就和惊涛骇浪一样,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难怪在人没来之前他会问我,身处这样的社会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当时我还以为他只是在感慨或者是缅怀,现在想起来却更像是对他自己的一种评价。 他这一生,被迫站在了黑和白的中间点。 可能再客观的人也无法正确地说出,他究竟是个坏人还是个正义的人。 女犯人那时说,他当年利用乔十一换得自由,可他自由的衍生品又让无数被拐孩子重回家庭。我记得当时听见的时候心中其实是相当震慑的,而眼下,先前的温柔和这会的残忍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像个恶魔一样沉默地站在我面前,那天他说先废掉孙霆均两根手指,往后他要是再不老实,就让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一句我以为是玩笑的话在我们的新婚之夜竟然成了真。 血腥和温馨共存的夜里,他的冷静和残忍一时间暴露无遗,竟让我生出一丝丝可怖来。但更离奇的是,送来东西的人会是孙建国的人。 带着无限疑问,我皱起眉头靠在沙发上,死死盯着他。 阿临见我的模样,眼光温和地笑了笑说:“你这会儿是不是在想,他们父子间的关系为什么这么恶劣?” 我诚实地承认:“嗯。我和孙霆均接触虽然不多,但能感觉到他生活无忧,照理说孙建国给他的一切其实不少。而且你也说了,孙霆均打小就横行霸道,要是孙建国不疼他,他根本也不会被溺爱到这种程度。” 我好奇于阿临和孙建国之间到底有什么jiāo情,深到足够让一个父亲断了自己儿子两根手指来给阿临一个jiāo代。 他在身边坐下,弹掉了白色的烟灰,叠起腿慢声说:“关于我的过去,你知道多少?” 我愣了愣,没说话。 他yīn柔地说:“那天我们吵架后不久,我去老程家吃火锅,你在监狱里干的那些事我都已经知道了。女人的心思有时候确实要比男人细致很多,你能想到去找十一以前的狱友,说明对我真的用了心。” “然后呢?”我吧唧了一下嘴,悄悄咽下口唾沫:“这和孙霆均的事有半毛钱关系?” 阿临掐灭了烟后,没有看我,双手的十指jiāo缠到一起,缓慢地说:“二十八岁那年,因为乔十一的帮助我顺利救了很多孩子,孙霆均就是其中之一。他三岁走失,走失后一直生活在一个条件中等的家庭里,后来因为买孩子的事情败露,孙建国因为我而找到了自己儿子,但在那个家庭生活了十二年的孙霆均一直过得很幸福,新父母也对他特别疼爱,他早就对抚养他的父母产生了情感。孙建国为了快点让孩子回到身边,用了不正常的手段把孙霆均的养父母逼到跳楼。十五岁的孙霆均正值最年少叛逆的年纪,那时候突然的变故对于他来说是相当残忍的。作为一个孩子,没有义务去承担两个家庭的争夺,那个年纪的少年对于亲人的认知也有了自己的判断。尽管孙建国接回儿子后给他最好的生活,但孙霆均的心理也落下了yīn影。可以这么说,孙霆均最恨的人其实就是自己的生父母。” 这是我头一回,对那个变态的家伙产生了一丝丝怜惜。每个光鲜的人,似乎都有为止付出的代价,而孙霆均拥有现在这一切的代价,恰好是不可逆的,也可能并不是他内心真正想要的。 “可我记得第一次孙霆均和你见面的时候完全不认识你。” 他说:“我只是把线索提供给了警方,具体的寻找和施救计划我没有参与。他认不出我很正常。” “哦,是这样。那孙建国内心其实是很爱儿子的,他为什么会……”我心脏有点不舒服,抬起手自己抚摸了几下。 阿临伸出手搂住我的肩,慢慢地说:“因为孙建国了解我,我常常觉得自己坏得通透,一旦内心的yīn暗面出来连我自己都怕。” 我听得一阵毛骨悚然。 新婚之夜,手指献礼。 这世上估计也只有阿临能做的出来。 我是属于可以一头扎进感情的人,洒脱自在还带点倔强偏激。可就在今晚,就在我们正式成为夫妻的这一天,我开始担心自己会变成下一个乔十一。 我浑身发冷,手心却不停冒着冷汗。 耳边钻进他yīn柔地声音:“好了,接下来的时间属于我们。新婚之夜,对于你这么色的女人,好像总要做点什么才行。” 他把我从沙发上抱起,一步步往楼上走。 我勾住他的脖子,仰头瞧着平静迈楼梯的他,三十八岁的商临容颜依旧好看,可满身的伤疤和yīn晴不定的行为,就像罂粟花一样刺激着我的视线,麻痹着我的神经。 我想自己很难离开他,哪怕有一天他会让我遍体鳞伤…… 第51章 大爱无情 这是毕生难忘的新婚夜。 似乎人类唯一可以做的只是互相残杀掠夺他人的生存资源,以便满足自己更多的yù望和不平。 作为高等动物,却和低等动物一样野蛮。 朋友间的厮杀,亲人间的厮杀,甚至是爱人间的厮杀,每一天都有层出不穷的事件出现。其实阿临的字里行间对现状充满了厌恶,但当周围全是这样的逼仄,不被同化的下场就是被掠夺,被厮杀。谁都不想做被动的那个,于是在适当的时候往往许多人都会更愿意成为占有主动权的一方。明明排斥着这样冷冰冰的现实,很努力想去改变它,但最后才会发现改变它的前提是活下去。而在日益发展的今天,活下去也变成最难的一个选项,于是形成了一个极度恶劣的循环。 卧室的灯光温和,我躺在柔软的床上,弯曲起一条膝盖靠在床头。 他脱了上衣,背对我悬挂衣服时,那只凶狠且栩栩如生的穷奇也仿佛跟随着轻微的动作在移动,离奇的是,阿临不管怎么动,穷奇的眼睛似乎一直都在瞧着我。 转身时,他平静又yīn柔地同我说:“我去冲个澡。” “你不是洗过了吗?” 他轻咳一声:“一股儿香味,熏得脑袋疼。” 这话莫名戳中了我的笑点,我摆摆手:“呵,快去。” 他眼锋有些傲慢地划过我的脸,惹上一脸躁地说:“瞧你色的,急什么?” 我向上翻了个大白眼,心想自己的形象在他心里估计是很难改变了。 浴水在洗手间里不停发出声音,在这样安静的夜晚,我几乎能从水声里听出,他是什么时候在打肥皂,什么时候冲去肥皂。比如这会儿,吹风机的声音总是那么暴躁…… 他进去了整整四十分钟后推门出来,头发吹得没什么造型,只是干透了而已,头顶有那么一撮头发还和天线宝宝似的往上翘,但蓬松感十足,发质也是极好的。 他腰上裹了一条浴巾,缠绕在脖子上的毛巾在掀被上床后被他大手一挥,准确无误地甩在了沙发上。 可能是今晚留下的后遗症,面对让人垂涎的身材,我竟十分淡定。 他抱住我时也许也是感受到了这份沉默,突然问我:“是不是累了?” “倒也不是。”我说:“我是在琢磨那手指真是孙霆均的吗?总觉得太血腥了。” “怎么?同情起别人了?”阿临眯起了他有着深深双眼皮的眼睛。 我烦躁地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一股脑就喝掉半杯:“不是同情,是觉得这事儿吧,让我心里总有点毛。” 阿临沉默了一会,轻轻吐气:“嫌我太残忍了。” 我看他一眼,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他斜眼瞧我,淡淡地问:“当家的为自己媳fù出口气,哪里过了?” 我轻愣了一会,并不想言语。 “你应该庆幸自己是在我三十八岁这年才遇见我。”他是笑着说的,却有暗淡地光投进他眼底。 我虽然不清楚他过去具体的细节,但仅凭一道道疤痕就足够证明他的前半生一定过得刀光剑影,惊心动魄。有了不平常的经历,思维方式当然也会偏离正常人的轨道。 我的丈夫,他叫商临。 参商之虞的商,如履如临的临。 虽不是多么出众的名字,却让我第一次听见后就牢牢记住。 可能是我们心里互相还藏着一份对未来的不确定,又或者是都想要用力珍惜彼此,以至于在领证的第一天夜晚,我们竟然躺在一张床上静静地等待对方提出‘苟且’些的要求。 可我居然没有,于是他也选择安分,他好像在试图窥探我的情绪与需求,如果我没有需求,他似乎宁愿做一次床上的君子。 后半夜的时候我依然没有睡着,我想他也没有,毕竟他时不时手臂调整抱我的姿势,偶尔几次我的后背还会触碰到男人最刚毅勇猛的位置。 灯光早已被隐灭,窗帘半拉着,在半山别墅的好处是远离人间的万家灯火,除了星辰和山湖,外头别的什么都没有。 我翻过身去面向他,果然在暗淡的夜里瞧见一双特别印着微光的眼睛。 呼吸在刹那间胶着,你来我往,又因为不同的频率而偶尔重合。 躺在一条被子之下并不是头一回,可今天显然有些不一样。可能是夫妻的身份反而束缚了我们,令我们有了一种被拘束的感觉。 我搂上了他的腰,主动找着话题说:“如果早知道你会变成我老公,搬进别墅的第一天我就该把那个身材丰满的丫头从你床上拽下来,直接丢下楼去。” 黑夜中的男人低声笑出来:“还记着?” 我突然气上心头:“那天你和她都干什么了?” 阿临沉闷了一小会说:“不都看见了,还问。” 我不自觉的又把那天的画面回忆了一遍,心也跟着塞得不行。 刚想吐槽那个几句过过嘴瘾也好,可男人一双冰凉的嘴唇却突然凑过来,轻轻撕咬着我的下唇,他的动作很轻,温柔得让我觉得有些不像他。 以往他总是不带多少感情的,当时的暴力和事后的温柔常常让我上瘾。 他仿佛吻的不是我的嘴唇,而是吻在了我心尖儿上。 “别生气了,以后肯定不了。”吻完我之后他定定地瞧着我,这种注视就像在将我挟持。 我不晓得这会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我压抑了一整晚的yù望因为他一个吻的撩拨,热气在心头变得翻云覆雨。 我想很少有女人抗拒不了他。 他的复杂吸引着我探究,他视女人如草芥的态度也引导我迫切去掌控征服。 我终是没忍住去勾他的脖子,一时情动想要霸气回吻他的时候,他却一把扭过头,颇为得意地低声说:“看来我们之间,你喜欢我更多一点,挺好。” 我不甘心地哼唧一声:“我喜欢的,只是眼前的苟且。” 脸立刻凑过去,一只男人的大手却猛地罩住我的脸,野蛮地把我推远了很多。 他说:“程乙舒,爷转xìng了,不喜欢苟且。老实睡觉!以后咱俩一起戒烟,什么时候把烟戒了,你再对我行使老婆的权利。” 他一个翻身就背对向我,我顿时有种哗了狗的感觉。 撩完就撤,这简直过分极了! 心里憋了股不服输的劲,我也一个转身背对他,可能是因为断了念想,困意来的很快,不知不觉眼皮就睁不开了。 隔天中午,阿临陪我一起去了驾校。 他应该是早早做了准备,所以车停下后我就看见原先的同事都站在门口迎接,阵仗不算大,倒也成功勾出了我内心的那一丝丝虚荣。 最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人堆的最后方,一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女孩在对我微笑。 我擦了擦眼睛后立马就匆匆拨开了人堆走到她面前。 仔细瞧了又瞧,心里的欢喜简直攀上了顶端。 眼前这个女人,中分的刘海露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4 章 洁的额头,又黑又直的头发垂在锁骨下方那么一点,发尾向内卷翘,弧度相当自然。一张白皙的脸上眼神又大又有神,两片樱桃红的嘴巴因为笑容而露出一点点雪白的牙齿。像是贴了假睫毛一样的长睫如蝴蝶飞舞,她脸颊红晕地同我说:“和以前一样不?” 我想当时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极度扭曲的。 因为不可思议和兴奋,喉头直涌起一股热,我的手情不自禁地搭上了她的双肩,猛地尖叫出来:“啊宝贝儿你瘦回来了!太吓人了!这才多久!” 沈芳掩嘴笑:“九十二斤。” 我已然毫无心思去应付同事们的祝贺,直接带着沈芳去了办公室,连老公都没顾上。 关上办公室的门,我抓着她的手像小女孩儿一样满屋子乱转。不停说着:“沈姑娘,你是不是打针了!绝食?还是别的什么?” 沈芳说:“一个女人的决心是可怕的。你也知道我成了胖子之后胃早就撑大了,不吃一会儿就饿,但我硬是给挺下来了。再加上日渐剧增的运动量和一些中yào的调理,总算是熬过了最痛苦的初期阶段,后来就越来越有规律了。减肥成功后我才发现,只要肯努力,总有成功的希望。” “对,对对!”我一时间完全沉溺在兴奋中,点头如捣蒜般忘了说话。好半天才皱起眉头问:“话说你怎么来驾校了?” “哦,你家男人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我通知我的,他说结婚了。”说到这儿,沈芳给我吃记俏皮的白眼:“你也真是,偷偷摸摸就把事情给办了,眼里到底有没有我?” 我猛戳了下她的胸部:“事发突然啊,谁知道我这么快就有人要了。你也抓紧,现在这么美,选择的机会肯定多得多,这次擦亮眼好好挑一个。” 沈芳笑了笑,没说话。 后来阿临推门而入,嘴上叼根烟说:“我要出去外省办点急事,想着你一个人也寂寞了点,就把你朋友找来。” 我愣了愣,先前也没听说他要去外省啊。 他矗立在光线里,随即给我递来一张名片,上面印着他弟弟的名字。 我心里有些不舍地望着他,他说:“我和我弟打过招呼了,我不在的时候不管你遇到什么麻烦,随时给他打电话。” 说罢,他抬手看表:“两个小时后的飞机。” 他走得很突然,就好像突然得到了什么消息似的必须要离开。 我问他什么事,他也只说:“是你不懂的事。” 瞧着他离开,我心里有些低落,好在沈芳的出现缓解了不少烦躁的情绪。我们像两个初入职场的人似的,翻阅着驾校老校长整理的种种资料,沈芳还会帮我做笔记和分类,好几次我瞧他,都觉得有点像在做梦。 毕竟她在我面前都不知道胖了多少日子了。 结束的头一天的忙碌,锁办公室门的时候,沈芳突然扯了扯我的手臂问:“程乙舒,那个……你知道孙霆均这段时间在干嘛吗?” 第52章 大爱无情 我脚步一顿,斜过头狐疑地瞧她:“没事儿问那王八蛋做什么?沈芳,他就一混蛋,我巴不得你这辈子都不要再碰上他。” 沈芳眼皮下垂,一瞬间失去了焦距:“他的确是混蛋,大混蛋!” 她的语气别提多哀怨了,这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哀怨。 出了驾校,我带着她直奔别墅。 好友相见总会有说不完的话,晚饭过后我和她直接窝去了酒窖。 我们席地而坐,窗户的通风口肆意地把外头的夜风带进来。 满屋子都是浓烈的酒香,各式各样的酒,花里胡哨的酒瓶让整个空间都充满了格调。 沈芳不忘提醒我:“你老公特意jiāo代过,让我控制你的烟瘾,酌量递减。这山里没了大王,你千万别放肆了?” 我握着一只酒瓶往嘴里灌了口酒后说:“明天再减量,今儿不是高兴吗?再说他今早自己也抽了,戒烟是项大工程,一下子就停不但戒不掉还容易影响心理健康。” 沈芳说:“这倒也是。”话落,她突然伸手夺过我手里的酒瓶,咕咚咕咚喝了个半瓶。 我看呆了。 因为了解,所以我更加肯定沈芳心里装着事儿,但她不主动说,我就也不去刨根问底。 后来我们俩个女孩都上头了,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她乖顺的把脑袋磕在我肩膀上,突然冒出句惊人的话:“亲爱的,我想玩死孙霆均。” 酒意一下就散了不少,我转头瞧她的时候,她已经安然地躺在我肩头,双颊绯红,微勾的嘴角上扬起陌生的弧度。 这一晚因为沈芳的一句话我没了睡意,心里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隔天一早,我迷迷糊糊间感受到一股子男人的气息逼近。在我渐渐有意识的时候,脑袋被敲了一记。 陡然睁开眼后才发现商临的弟弟正在站在我面前,手里不太情愿地拎着一份周记的早餐包装,居高临下的鄙视说:“真不知道我哥看上你什么?浑身的烟酒味,哪里有个正经的样?” 如同我第一次和他在包间相遇一样,江辞云总有一种让我瞧见就能生出厌恶的本事。 他把早餐袋子直接丢我身上,一点儿也不客气。 我歪头瞧了眼,沈芳已经不在身边,而我身上盖着一条毛毯。当时我也没多想,扯开毯子后把早餐放在地上后就直接站起来,也跟着不客气地说:“你怎么进来的?” 他双手随意地置放在腰间,岑冷地笑了几声:“谁他妈想来?一大早就被电话吵醒,非让我亲自给你送早饭。他要不是我亲哥,老子铁定叫他一边凉快去!” 江辞云的穿衣喜好和阿临简直不同,他穿衣服简单大方,是大多数女人喜欢的样子。身上也没有花里胡哨的装束,一只婚戒,一款大气的手表,没别的。可就是好看得很。 他们俩兄弟为什么姓氏不同后来我也晓得了,江辞云跟他爸姓,商临随他妈姓,两人的身高身材都相当不错,五官也有几分相似,一样的帅气,一样的长睫,实打实的亲兄弟。 我兀自打量了会他,尽量心平气和地问:“知道他去哪了吗?” 于我来讲,现在是非常时期。我腹背受敌,稍微不留神就可能被坑了。可阿临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抛下我就走,我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不舒服的。以至于昨晚阿临的电话其实进来了几个,我愣是一个都没接。 江辞云的眼锋悄悄划过我的脸,然后就转身往出口走,痞气十足地丢来一句:“你和他睡一块都不晓得,老子怎么知道?男人别管太紧了,是你的跑不了。” 我拎着早餐跟上他的脚步,也从酒窖出去。 走过长长的下沉式花园,他选了处稍微yīn凉点儿的地方,在阳台的欧式圆桌上坐下,第一时间叠起了腿,靠在椅子上玩弄手中的火柴盒,斜睨着我说:“丫头,你挺厉害。不但和我哥领了证,还利用保证书顺利说服了我妈。现在好了,你不仅仅没有和我哥做财产公证,还名正言顺成了我嫂子。现在的姑娘真是不得了。” 我拉开了江辞云对面的那把椅子,尽量压着脾气。 回想那天我确实穿得有些狂野,再加上烟酒不离手的,也难怪人家对我产生偏见,谁叫这世道如此。 我将双手叠在圆桌上,更仔细地瞧他。 他似乎被我瞧得不自在,怒瞪了我一眼:“看个屁!” 我笑了:“没错,你嫂子我就是在看个屁而已。” 到底是有点修养的男人,他嘴上粗糙,但内心应该还是挺强大的。我这么说他,他反而笑了,颀长的上半身倾向我,好奇地说:“嘴厉害啊。我哥身边来去女人无数,以往大多数都是网红脸,老子压根就分不清谁是谁。你漂亮是漂亮,但应该是天然的,也算有个优点。” 江辞云的眼睛就和shè线一样,仿佛在兀自检查我脸上到底有没有动刀的地方。 我莫名其妙也被他那股眼神给逗笑了,心平气和地回了句:“随你怎么看我,反正他的磁场真挺让我喜欢的。” 江辞云一脸不信与不屑,他努努嘴,还是在笑。 可能在他眼里,我和商临别的女人依然没什么不同,除非哪天我们真把日子过好了,过久了,才能彻底让所有质疑和不看好我们的人闭嘴。 “早饭凉了,去刷牙洗脸,抓紧吃了。”江辞云指了指早餐的袋子。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什么,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姑娘?” “又漂亮又胸大的那个?”他嘴上挑着笑,眼睛轻轻眯了眯。 我白他一眼:“对。” 江辞云的眼神从我脸上移开,往向了外面的山川湖色,悠悠然地说:“瞧见了,她叫了车出去,说有点事儿一会儿就回。不过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不是很好。” 我轻轻‘呸’上一口,自顾自嘟囔了句:“除了唐颖,这天底下你八成就没顺眼的姑娘了。” 江辞云转过头来,十分坦dàng地说:“倒也是句大实话。除了我老婆,别的女人就算是长得和你一样的天仙儿,老子也觉得俗不可耐。” 原本厌恶他的感觉突然因为这句话而消失了,因为一个有这么好外形条件的男人所能受到的诱惑极多,而对待婚姻的忠诚不仅是一个男人的素质修养,更是最能体现人品和道德。 我不由自主就笑了:“真希望你哥和你一样。” 江辞云却说:“他和我可一样。” 我一下就起了兴,身子倾向他问:“哪里不一样?” “他压根就没真的谈过恋爱。如果你算是他的初恋,下场一定不会好。”他总是对我dú舌得很。 我白眼快翻后脚跟了:“我才不是他初恋,他初恋是乔十一。” “她算哪门子的初恋,顶多就一倒霉蛋。我哥是欠她,但从来没爱过。至于你,他爱不爱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们到底结婚了,你要是敢给他戴绿帽,老子一定扒了你的皮。”他是笑着说的,只是言语中的认真与警告意味表露无遗。 我鄙夷道:“还真是兄弟情深啊,管得倒挺宽。你的‘管’管好自己媳fù就行了,我还轮不到你来‘管’” “真污。”他从西裤里头掏出了手机,低笑着问我:“电话号报一遍。我哥让我照顾你,但陌生电话我不会接,存个档。” 我百无聊赖地掰着手指头,报下自己的电话号头,他存完号码,我不忘补充一句:“你存归存,但一般我不会给有fù之夫打电话,特别是你这种不讨喜的。” 江辞云突然抬起头,挑起嘴角笑:“你确实有点意思。我哥不在的时候我可能会经常过来,以后……” 他突然顿下话,目光扫向我胸口。 我下意识的一摸,连瞬间红个通透,昨晚洗完澡后我就释放自己地把罩给脱了,这会儿除了睡衣之外,里头空空dàngdàng,保不准隐隐约约被姓江的给看光了。 他更像个痞子般地说:“到底是小姑娘,那里倒是挺得很。不过还是收敛点好,别哪天我突然杀过来,你光着屁股满屋跑。” “你才光屁股!”我狠瞪了他一眼,嘴上圈出了无声的:“傻。” 男人的长身从椅子上窜起,他居高临下地蔑我一眼:“我哥的意思是这段时间你最好能住我家去。不过我老婆是个醋坛子,最近几个月就更加。我看你还是别来了,没事我会多来看看你。老实着点,别惹事。” 我捂着胸口,震惊地张大嘴巴,心里一水儿的曹尼玛对着他飞奔,竟然被怼得连话都忘了说。 他身子掠过我身边时,手指在圆桌上一敲说:“劝你一句,这段婚姻别抱太大希望。守住商太太的位置就行,如果你占有yù太强,趁早撤。我走了。” 江辞云的话让我气闷了很久,在下沉式花园坐了会然后洗漱穿衣,上午十点的时候沈芳回来,瞧上去心情特好。 “中彩票了?老远就瞧你自己在那笑。”我损了句。 沈芳摆摆手:“早上见了个混得挺好的网友,向他打听了点事。” 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吧,我直接冲口而出地问:“网友?你打听谁啊?” 沈芳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了,那种尴尬止都止不住。联想到昨晚沈芳说的话以及她现在的表情,我也仿佛从她的表情里知道了答案,立刻惊吓般咽口唾沫:“你该不是打听孙霆均?” 她大概也觉得不想对我隐瞒什么吧,轻抿了一会嘴唇说:“程乙舒,在老家的时候,我做了yào流,孩子他的。”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芳的眼里亮晶晶地,她还强撑着笑对我说:“程乙舒,我第一次怀孕。那时候我算过时间,照理说还在安全期内,可能这就是命吧。人流加距离运动和节制食yù,就像病态一样的暴瘦。明明是他的错,我为什么要为这件事买单?下个礼拜据说孙建国生日,他会在苏斯格办生日会。我网友说到时候带我一起去。这个看脸的社会太恶心了,孙霆均既然喜欢看脸,就让他看个够。他欠我的,都得还。” 我语塞了好一会,不知道怎么去接话。 人心都是一样的,我憎恨蒋凤英对我的伤害,同样想看见她像落水狗一样狼狈的活,因为这会让我感觉到爽快。而孙霆均对沈芳的伤害是巨大的,她难道就不想讨债吗?将心比心,我连一句劝说的话都讲不出来,似乎将要眼睁睁地看着沈芳走上一条不归路。 一上午我心情都很乱,不管是江辞云临走时别有深意的话,还是后来沈芳坦坦dàngdàng的话,更甚至是今天手机屏幕上一次也没出现过阿临的号码,总之任何一条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5 章 足够让我不安。 下午的时候,沈芳接到医院的电话。医生说让她复查一下,因为当时沈芳因为害怕没有做清宫术,yào流过后已经二十天了,医生提醒她做个b超,看看还有没有残留。 沈芳的手术当时是在老家做的,她自己也有点担心,于是我午饭过后就把她拉到附近一家医院做检查。 fù科在十八楼,我和沈芳在一楼的电梯门口等了很久。电梯门开的时候一股脑地涌出了很多人,然而,人堆最后的三个脑袋极为扎眼。 一个是孙霆均,一个是孙建国,还有一个……竟然是一脸带着口罩眼神惊恐的路悠。 虽然她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可我还是一眼就瞧出了她。 而她手上,正握着一张b超的单子,我眼睛瞟到之处,正好陡然写着:早孕。 我狠愣了一下,觉得路悠的孩子保不准是孙建国这老当益壮的中年人下的种。如果是这样,眼看要倒闭的路锋地产会不会就此翻盘? 随后,我又下意识地敲向孙霆均的手。 他四肢健全,嘴角挂着谦虚地笑容,就像一个充满叛逆的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父亲对商临的欺骗,故意将手抱在胸前,十根手指还在我面前十分流畅的动了动。 我和他们三人都处在惊讶之际的时候,身侧的沈芳却按耐不住了,一向柔弱的她竟然二话不说就上前扯住了孙霆均的领带。 可见沈芳有多恨他。 我亲眼看见了沈芳眼里的愤怒,以及……孙霆均脸上挂着的茫然。 孙霆均会不会认出眼前容颜在我之上的沈芳就是那个他口口声声辱骂的胖子呢? 第53章 大爱无情 爱和恨一样,如果不让对方知晓,那就注定只是一场属于自己的意yín而已。这样的照面何其突然,我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看见沈芳眼里越来越憎恨的眼神。 “他妈有病啊!”孙霆均的眉头陡然皱起,压根就没细看她。他骂人的时候露出雪白的牙齿,像月儿一样。 沈芳仿佛瞬间清醒过来,松开他的衣领,猛得垂下了眼眸说:“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孙霆均调整了下领带,大手一甩就把沈芳推了几步远。 我下意识伸手就扶住她,问了句:“没事儿吧?” 沈芳朝我摇摇头。 医院到底是个人流密集又人多口杂的地方,孙霆均擦过我身边的时候,嘴角带着yīn暗的笑,但并没有和我说什么话。 我陪着沈芳做了一系列的检查,fù科是热门科室,排队做b超,又得排队给医生看单子,整个下午我和沈芳都耗在了医院。好在结果一切正常,出了医院大门口,我亲眼瞧见沈芳轻轻迂出口气。 我开车带她离开,路上的时候我问她:“在电梯那会我被你吓住了。还以为你要帅气的赏个耳光他尝尝,结果一句不好意思……嗯,像你的作风。” “什么作风?” 我瞧她一眼说:“胆儿小。” 沈芳把视线移向窗外,好半天才冒出句:“不是胆小。是觉得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过份平静的语气有那么一丝丝不像她,我莫名头发发麻,总觉得她这趟回来,多少变了些。 路上的时候有人给沈芳打电话,她声音向来温柔,漏风的手机也让我偶尔听见几句和沈芳打电话的人是个男人,声音还挺好听。 她聊了会,说自己在朋友车上,把电话挂掉时还特意对我说句:“普通朋友。” 我笑了出来:“你这么急着解释什么?我也没八卦这个。” 她便不说话了。 回去之后沈芳说做饭给我吃,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然后就转身进了厨房。我看会儿电视,她手机的屏幕亮了,上面写着四个扎眼的字:我喜欢你。 平时我并不是特别八卦的那种人,但属于人类的正常好奇心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几乎出于本能地去拿起她的手机,点开微信后我瞧见了一个长相帅气的头像。我点开头像,发现小伙子确实长挺帅的,背景是在海上,那人抱着滑板,光着上半身,皮肤黝黑,身材是一等一的健实。 我乐了,心想我家的沈妞总算有点感情眉目了,于是又返回去看微信内容,多数都是对方发的,而沈芳的表现不冷不热,说是拒绝对方吧,不像。说是接受了吧,更不像,总之隐隐约约间还是有那么点暧昧存在。 我翻看了那男人的朋友圈,可惜除了一两张自拍照,别的都是转载一些网站的哲理,佛语更多。虽然信息有点少,但仅仅两张自拍照也仿佛暴露了这个男人是有经济实力的。 一张照片的背景在埃及,表情和姿势都有特意扮丑的嫌疑,另一张照片是他站在一个装修豪华的房子里,一抹阳光正好打在他脸上,犹如最自然好看的滤镜。 我不由自主地啧啧啧了几声,嘟囔道:“看着是个好货啊。比那些动不动就发发坐在车里露方向盘上牌子的装逼货强。” 沈芳从厨房里出来之后,喊了我一声让我吃饭。 我扬起手机问她:“微信名儿叫旧人归的家伙是谁?刚发短信来说喜欢你呢。” 沈芳一听,忙定睛看向我,她小跑着过来,一边解围兜一边伸手就来拿手机,脸颊红彤彤地说:“他爱胡说。” “你俩很熟?”我瞧她那样心里头就更好奇了,嘴贱的打趣了句:“这男的瞧着不错啊,你就没有春心dàng漾?” 沈芳说:“我还不想这么快谈恋爱,男人大多数都很肤浅,如果我还是那个一百六的大胖子,谁会多看我一眼。” 我陡然收住了笑,当初最担心的事还是滋生了,现在的沈芳似乎愈发看透了男人的肤浅,要真正开始一段正常的恋爱,怕是很难很难。 我和沈芳刚上饭桌没几分钟,立刻就有人开钥匙进来。 第一反应我以为是阿临,本能般就站了起来。可瞧见江辞云的脸,我涌现的那么一丝丝小兴奋就这么消失殆尽了。 “都吃上了?”他痞态得笑了那么一声,把一只塑料袋放桌上。 沈芳出门那会儿说江辞云就简单了自我介绍了一下和商临的关系,所以他晚上又出现,沈芳也不觉得意外。我们两个女孩,xìng格上天生有很大的差异,沈芳喜欢考虑别人的感受,也不喜欢特别特别尴尬的气氛。 于是她笑脸相迎地问:“吃饭了没?锅里还有,没吃我给你盛一碗。” 江辞云拉开一把椅子坐,叠起腿点了根烟。 一口漂亮的白烟在他唇齿周围环绕,他淡淡地说:“吃过了。老婆今天在家烤了几只鸭,非要我送来一只。” 我瞧了眼江辞云摆放在桌上的塑料袋,一听是唐颖烤的,我心里还是小心眼。谁让我失去初夜的时候听到阿临嘴里喊她名字,这事儿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我沉默着把米饭送嘴里,也不搭腔。倒是沈芳礼貌地说句谢谢后就去厨房拿来了盘子把切得漂亮的烤鸭装盘子里。 江辞云抽完一支烟,还坐那儿。 我忍不住了,就问句:“还有事?” 他瞥我一眼,淡笑:“怎么?想赶人了?抓紧吃饭,吃完我们上五楼大阳台聊聊,有事儿说。” 我一听他说有事,心里就发了一阵毛。胡乱地往嘴里大口扒饭,囫囵吞枣儿似的解决了一碗,嘴里还嚼着,就用手指指楼梯,然后自顾自往楼梯那走。 推开阳台的落地玻璃后,江辞云也在身后了。 “今儿天气舒服。”是江辞云说的。 我转身后,随意的靠在阳台的围栏上问:“到底什么事?” 江辞云不急着答话,走到我身边默了会儿,颇为严肃地说:“今天我和以前的老朋友一块喝下午茶。我好久没关注商场上的事了,看新闻的习惯也借了。从朋友的谈话中才晓得他最近动作搞这么大,他在玩什么?” 我心里悚然一惊,无端冒出些心虚来。 江辞云的目光锁定我,和早上不同,不但正经还十分犀利。 “说!”他眉目一凌,声音也提高了很多。 “你不是他亲弟弟吗?他的事没告诉你?你想知道怎么不自己问他?”我不由自主的从他的眼神里逃离,圆滑地打着哈哈。 耳边很快蹿进有些人的冷笑:“电话都不接一个,要问得出来我他妈还找你?老实说话,不然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再次把眼神落回江辞云脸上的时候,我也惹上股不服输的劲儿:“怎么兜着走法儿?讲讲看呢?” 江辞云一手置放进裤兜里后朝前走两步,突然用另外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把我半个身躯都抵到了阳台外。 他力道惊人,我失去了借力点,瞬间就和只软骨动物似的只能仰着身子任由他掐住脖子。 他带着痞气十足地笑,淡淡地说:“别和老子犟,漏一个字我就丢你下去。” 江辞云的手臂又加深了一股力道,我身子又往后仰了几分,腰都快折断了。 我脾气臭归臭,但这会儿摆明是眼前亏,吃也白吃。再说几年前我就知道江辞云这人是金融街的大神,阿临现在的处境也不是特别好,四面楚歌的,多个人帮忙也没什么不好。 “行行行,你撒手,我说就是。”我烦躁剔他一眼,因为被掐着脖子,声音挤出喉咙就像鹅叫。 江辞云很快就放开了我,我们在小圆桌附近坐下,在我叙述的整个过程中,他一直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没有在中途打断我一次,直到我把事情的起因发展演变全部讲完。 他的手指在桌上打着节拍,没有去评价商临的行为,反而皱着眉头意外冒出句:“阿临真喜欢你了?竟然这么喜欢?” 我愣了下:“我说了半天你听明白了没?怎么结论做的风马牛不相及的样?你说的是哪来的屁话,他不喜欢我会和我结婚吗?神经病!” 江辞云低垂的眼眸忽的抬起,他轻轻吐出口气,而后岑冷地笑两声:“好久没见他玩这么大了,上一次他精心布局是在四年前。” 一番话如同在缅怀着什么,我听得云里雾里问:“之前?” 江辞云摇头:“过去的事。”顿下话,他长身窜起,拿走了桌上的烟盒和火柴盒对我说:“他智商很高,使起yīn的别人也比不过。但这次对手有点多,事不好搞,我回去想想这事儿该怎么办最合适。” 说完这句,江辞云就离开了。 我下楼时沈芳已经收拾好了饭桌,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手指飞速按着。 在她身后站了没两秒钟,沈芳就回过头来说:“没事儿吧?” “就唠唠家常。没大事。”我说。 看她翻手机,我也忍不住从兜里掏电话,可惜瞧见安安静静的屏幕,失落就像滚滚江水一样泛滥不绝。 阿临到底去外省做什么了?他走的那么急,只在走的第一天给我飞来电话,我住在别墅,他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吗? 手指不由自主的要去按他的号码,曾经那样爱争气的我却干了挺不争气的事。 电话很快接通了,我毫无废话地直接说:“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头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调笑的声音:“女神,你可算知道回电了。” 我就像斗鸡时勃然大怒般,一下子zhà了。 有些不敢相信的特意看了看电话号码,是阿临的没错,可声音怎么是孙霆均的。 不等我说话,孙霆均谦逊地笑笑:“吓着了?” 第54章 天堂地狱 脑袋一片空白,根本说不出来话,太阳穴那地一抽一抽的。 “还在听吗?”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孙霆均的声音。 我回过神来,张嘴就骂:“你个王八蛋怎么拿着他手机?他人呢?” 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沈芳大概是被我的语气吓到,手机都一个没拿稳掉地毯上,她瞧过来,可能是觉得我这会儿不对劲,手机都没顾上捡就朝我走来。 这时候那头的孙霆均哼唧了一声,非常傲慢地说:“回魂了?好几天没听你骂人,我就觉得哪儿不太舒坦。” 我心里乱极,语气特别不好地说:“孙霆均,我一点也不喜欢和你唠没用的嗑。他手机怎么在你那?他人在哪?我想知道的是这个!” “你认为他在哪?”孙霆均笑了。 我一口气闷在心上,气儿都有点透不过。 孙霆均的手段我早就见识过几回,别说是对待一个让他不爽的男人,就连沈芳这样的女人都有过被他嘴塞皮革棋盘的经历。默了五六秒才说:“那他这会儿还是活物吗?” 我紧张得要命,可孙霆均听见我的话却在那笑声不止:“怎么?这社会杀人和杀鸡一样了吗?还是说我长得像杀人犯?” 我心里端着的秤砣定了定,暗自嘟囔了句:“还是活物就好。”突的又想到了什么,愈发急切地问:“那……还完整吗?” “完整得很。准备一下,一会和我见个面。”孙霆均说。 “我来可以,但不管怎样我得把人带走。”我当时整个头皮发麻,手脚心也不停出汗。心里就一个念头,不管孙霆均给我准备的是刀山还是火海,我都得闯一闯,把我家男人带出来。 孙霆均笑得有些冷:“少废话。给你一个半小时,洗个澡换身衣服,晚点我给你打电话,现在手上还有点事处理。” 我直接按了结束通话的按钮,把手机捏得死紧。 在一边站了好一会的沈芳转身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直往我额头抹,嘴上着急问着:“出什么事了?孙霆均让你做什么?” 我定定地站在那里,纸巾一下一下在我额头抹,冷汗被擦拭后的丝丝冰凉也比不上这会像是从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6 章 里猛然上窜的冷意。 我看向沈芳,用最简洁的句子把事情说清楚。 旁观者清这句话是有道理的,沈芳提醒我:“打给他弟,看他弟怎么看这件事。” 我犹如吃了灵丹妙yào般点点头:“对,你说的对。打给江辞云!” 立刻给江辞云去了个电话,我jiāo代事情的过程中,电话那头一直保持沉默,直到我说完所有,他才淡淡丢我句:“在家等着,我半小时到。” 我换掉居家的衣服,穿了身舒服的运动装,然后就坐在沙发上静等江辞云的到来。 他说半小时到,实际上只有二十五分钟,一辆高端大气的黑色轿车就停在了院子。 江辞云只身一人,嘴上叼着根烟,整个人看上去不知道比我淡定多少。 我迎上去直接问:“我去还是不去?” 江辞云瞥我一眼,看了下手表后说:“上车。” “去哪?”我疑惑地皱起眉头:“孙霆均还没说地方呢。” “管他什么地方,让你上就上。”他自顾自说完就退回到车身那,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沈芳悄悄扯了扯我衣袖,只一个眼神我就知道她也想去。 偌大的山腰别墅,一个人待着其实挺得慌,我很是勉强地点点头,然后就和沈芳一起上了江辞云的车。 车子在夜间四平八稳的行驶,我问他:“现在是去哪?” 江辞云开着车,继续向前行驶,淡淡答句:“去我家。” 我想他一定有他的理由,于是就强装镇定地问:“理由呢?” 车遇红灯,江辞云一脚刹车下去,车子陡然停下。 这时候他才转头对我说:“你下过象棋吗?” “几乎不会。”不知怎么的,一提到香象棋我就下意识看向身侧的沈芳,果然在转头的一瞬间,正好捕捉到她眼里的神伤。 这时候江辞云同我说:“真正会下棋的高手,在走第一步的时候就会把之后的十几步甚至几十步都想好,商临就是这样的人。一般来说,他不会犯太低级的错误。” “可也有意外的可能xìng啊,他明明说去出差的,但现在电话在孙霆均手上。我没办法这么乐观地去想。”就比如那次我被陶四董昕带走,不也是意外情况吗?更甚至还是他身边的人,所以也不排除马失前蹄的时候。 江辞云点燃一支烟,把车窗打开,对着夜色吞云吐雾地说:“你可能还不够了解他。他小时候就是学霸,虽然后来因为特殊原因没上学了,但他专门研究过fbi的一系列心理学教科书,只要他愿意,大多数人的心理弱点他都能抓住。你说这样一个人会被随随便便坑?我不是特别愿意相信这件事。” “fbi?他研究那个做什么?”看来我的确不够了解他。 江辞云冷笑了两声:“总之各个击破是他最惯用的套路。他不按常理出牌,有时候看着是要完蛋的,其实是引诱对方入套的手段。” “确定吗?”我方才还很混乱的心稍稍舒展了些。 可江辞云的下一句却是含笑的语声:“不确定。不是有句话叫一谈恋爱就傻了吗?不过也没事儿,不还有我吗?十几年前他都死不了,现在也不会有太大的事。” 我当时真的急得想要骂人了,沈芳抓紧我的手臂,用极度温顺的声音说:“你别着急。你脑子一直比我转得快,怎么遇见自己的事老是方寸大乱?我倒是觉得江哥说的挺有道理的。” 江辞云重新启动车子前,回头瞧眼沈芳,一点也不客气地笑着说句:“姑娘嘴倒是甜,但以后别瞎叫,给我媳fù听见了不合适。” 沈芳尴尬地吐吐舌头,悄悄在我耳边说:“这么专一的男人已经少了,他老婆真幸福。” 我没搭腔,把脑袋靠在车玻璃上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路上的时候沈芳安慰了我几句,然后又开始低头发短信,我瞟到几眼,头像就是那个之前看见那男的。 我满脑子都是阿临这会儿的处境,也无暇去过问这种事了,焦躁的抖腿,搓手,短短二十几分钟的路程我觉得特别漫长。 车停下的时候,江辞云给我丢根烟:“别紧张。一会你进去睡一觉,我出去趟。查查他到底去哪出的差,这会儿回来了没有,查好了再研究这件事。” 我连烟都没兴趣抽了。 江辞云还没来得及回答,唐颖就穿着睡衣打开大门,径直走到车边,江辞云立刻下车,伸手将她搂过,又是摸透杀又是帮她整头发的,短短十几秒两人就起了腻。 我也是个平常人而已,看见这种温馨的画面就异常想自己家那位,明明是好车,明明是很软的坐垫,可就是让我如坐针毡。 我听见唐颖在说,孩子病了,江辞云没顾上我,回头叫我下车,然后自己先进了家门。 这时候我电话进来了。 我知道那头握着电话的人是孙霆均,立马接了。 “女神,把自己收拾好了吗?”短短几个字我就满心的厌恶。 “在哪?” “今晚天气不错,我们去点年轻时会去的地方怎么样?” “什么地方?” 孙霆均的语声很温和:“比如小公园,或者去那种小苍蝇馆子炒几个菜,喝点小酒。” 听得出来,孙霆均似乎很期待今晚的相约。 我应付着孙霆均说:“城郊有个小公园不错。”主动报下地址后,得到了十分爽快的回答。但他挂电话前还特意提醒,只能一个人来,要不然就送个残缺的男人给我。 我越想越坐不住,把沈芳赶下了车。然后就坐进了驾驶位开着江辞云的车就一个掉头! 当时我已经很着急了,车速飞快,江辞云和沈芳都给我打电话,我一个也没接。又是二十分钟的车程,我如约到了地方,给孙霆均打电话,并告知自己的具体位置。 孙霆均说他在小河边的长椅上坐着,让我过去找他。 我头也不回地往孙霆均说的地方走去。 从公园门口到小河边,我步行了大概五分钟,然后就看见了西装革履的孙霆均。 他落寞地坐在河边,手里握着一罐子啤酒,一条手臂挂在长椅上,说不清的料峭。 他看见我,放下了啤酒罐子,笑着朝我勾勾手指,意思是让我过去。 我加快脚步走到他身边坐下,孙霆均歪头看着我,愣是不发出声音,反而像在看什么不得了的珍宝似的,快一分多钟才说:“女神,夜里看你更好看。” 我听腻了,也不觉得孙霆均真会喜欢我,无非是一次两次三次,次次得不到,才更有新鲜感。 眼神剔他一眼,直接说:“他在哪?我想见他。” “别急。”孙霆均的语气不同于以往,特真诚的感觉。他弯腰从地上取了一罐啤酒,拉开易拉罐后递给我说:“陪我喝点。” 可能也是见了鬼,我竟然真去接那瓶啤酒,就这么握在手里。 孙霆均似乎瞧出了我的担忧,冷笑声说:“不放心?我喝你看。” 他伸手就要来拿我手里的啤酒罐子,我二话不说闷了半罐,然后就把酒罐子放在地上,歪头说:“喝完了,我能见人了吗?” 孙霆均有些不悦地盯着我,啪的一下就把罐子扔在地上,一时间罐子里剩下的啤酒就从口子里淌出来,在地上嘶嘶作响。 那一刻他是如此孤寂和凶狠。 孙霆均伸手轻轻捏住了我的手腕,叹了口气说:“程乙舒,他就是爱偷腥的猫,越是和你亲密就越会抓伤你。我知道你结婚了,可你知道他这会儿在谁身边吗?知道手机是他心甘情愿给我的吗?” 我看着夜色下的孙霆均,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从孙霆均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敲击在了我心上。 “他,在谁身边!”无数的酸楚直击鼻腔。 “一个女人那。”孙霆均把我一双手都裹在了掌心里,低着头沉闷地说:“其实他随时都能过来找你,是他自己不愿意。” 我一把抽手撇过头去,可心里莫名其妙地觉得孙霆均说的可能是真的。颤颤抖抖地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又颤颤抖抖地点燃,一明一灭的火星子在暗夜里快速jiāo替着。 好半天才艰难地随着烟雾吐出三个颤抖的字:“我不信。” 耳侧男人的声音依然没有消失,他重新灌入我耳朵里:“我可以带你去亲眼验证,如果我没骗你,你会怎样?” 我把视线重新落回孙霆均脸上,心里已经知道了他嘴里说的女人会是谁。 孙霆均他靠在椅背上,下巴微扬地说:“路悠怀孕了,且不说这个种是不是我爸下的,总之存在就是个祸害。现在路锋正在危难关头,那小姑娘倒是顾全大局得很,竟然拿孩子来作为借钱的筹码。正好你家那位不想让我好过,前几天路悠突然搬出了一个女人,孙建国为了牵制商临,爽快地承下了路悠的人情,还借给路锋地产一大笔周转资金,再反过来又用那个女人换商临不再过问路家和孙家的事。” 这回我是彻底听懂了。 好一个面面俱到的计谋,我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真的乔十一可能一直都还在路锋地产。可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在出狱后躲着阿临。现在又突然出现呢? 我倒抽一口凉气,把自己那罐喝了一半的啤酒一股脑倒进了嘴里,嘴唇都有点抽搐地说:“那当时送来的手指是谁的?” “手底下人自告奋勇。完事拿走了两百万,回老家盖房子娶媳fù了。”孙霆均也拿起酒罐子喝几口:“孙建国看上去不愿和人结缘,但这世上怎么有人甘心当个孙子。真没想到那个十九岁的丫头竟然比男人还要狠dú,硬是被她扭转乾坤,一石好几鸟!” 我已经消化不了更多的东西了,整个人瘫在椅子上,这环环相扣的细节,原本阿临是很有把握让路锋倒闭的,可对象是乔十一他就自己给自己破了。可见这个女人在阿临心里有多重要,重要到我的丈夫能毫不犹豫的做出取舍。 是吗? 真是这样吗? 我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还是对孙霆均说:“我不会信的。就算是被甩的命,我也要亲口听他说!” 孙霆均站起来,扣上西装的扣子,向我伸出一只手说:“真是个偏执狂,好,带你去看。cāo!” 我看着他的手掌,鬼使神差地把手放了上去。 第55章 天堂地狱 因为我们都喝了酒,所以后来孙霆均打电话叫了车。 司机应该是刚载过酒客,副驾驶的地上有些脏。可能是主观上出于对孙霆均的烟雾,我的一只脚还是跨了上去。 可手臂被一个猛拽,孙霆均关上了车门,然后把我塞进后座。 他很快也上来,命令了句:“以后把车洗了再拉人,真娘的恶心。开点窗户!” 司机师傅转头瞟我们一眼,没说话,顺从地把车窗打开去去味儿。 以往我就是被人用脚踩在身上,也能桀骜的瞪着对方,骂着只图自己爽快的糙话。其实在我上车的一瞬间,心气儿都没了,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孙霆均,你最好别骗我。” 车内灯光昏暗,孙霆均冲我笑了笑,露出一排雪白如月牙儿的牙齿:“还没亲眼看见你已经信了,不是吗?” 我一下就哽住了喉,喉道里和塞了棉花团子似的,只好转头望向窗外,心里祈祷着这只是孙霆均的一场骗局该多好。 从没有哪次像这次一样,我是如此的期待能被人骗。 出租车越开越偏,路过了路锋地产的大楼,继续向前四公里,到了我们这有名的贫民区。 据说那边的房子一月的租金只需要两百元,只有几平米的房间里,吃喝拉撒都堆在一块。虽然很狭隘,但因为租金廉价的优势,这里的房源和市中心的套房出租一样抢手,一年四季都租客不断。 车子停下之后,楼下堆满垃圾的蓝色大桶就开始飘来难闻的气味。现在天气已经转热,苍蝇横飞,环境别提多恶劣了。 “他在这?”我有点不敢相信。 孙霆均没理我,翻出了皮革钱夹,抽了张红票子塞给师傅:“不用找了。” 车门被快速打开,他下车后就站在门边,一条手臂搁置在车门的上端,一扭脑袋说:“下!” 我沉默地从车里钻出来,只是一阵夜风撩过罢了,我浑身就立刻冷得出奇。 走进非常狭隘的弄堂,我们并肩行走,偶然我的肩膀会不小心摩擦到孙霆均的手臂,很轻,也很短暂。 走到弄堂中间,我冷淡地问他:“你告诉我这些,只是想让我和他分开,是吗?” 孙霆均陡然停住了脚步,身姿微侧,好笑地说:“不然呢?” 我扬起下巴:“你趁早死心吧,哪怕这次我真被他甩了,我们也没可能。” “没有哪个人能一辈子都出口成缄,说不定哪天你会需要我。”孙霆均一改以往的桀骜变态,他眸如星夜地盯着我,有一瞬间就像我在小公园看见他独自喝酒时的料峭一样,瞳仁中心和夜色一样充满了晦涩。 我不再理会,把视线挪移到前方,兀自回味着孙霆均说的话。 喜欢一个人时是会全心全意的,但也许会遇见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更适合自己的人,然后倒回去回忆第三个,第二个,第一个,猛然发现那些曾经爱过的人再也不值得一提,确实也有这种可能xìng。但我多么希望,这辈子头一回的心动,会贯穿生命的始终。 穿过弄堂的尽头,出现了一幢类似学校楼房的建筑,一排排的窗户大多都是黑的,这个点许许多多的人都已经入眠,唯一亮灯的窗户就别样的扎眼。 我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7 章 头的时候孙霆均朝亮灯的位置抬抬下巴说:“就那。”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然后一股脑地冲上三楼,直接站在门口,砰砰砰地敲门。 “谁?”一门之隔传来了阿临的声音。 我的心立马就揪了起来。 这种感觉相当不好,非常得不好。 我没应声,把门敲打得更急。 涂抹着红油漆的铁皮门稍微敲打一下就会发生很大的声音,而我却如同发泄把平摊着手掌,让手心一下下被力的相互作用弄得又疼又麻。 门终是开了。 熟悉的男xìng气息扑面而来。 商临和我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仿佛时间就此定格了似的。 “谁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由远及近。 阿临侧身回头时,我也轻易地看着乔十一的真容。 在警局调资料的时候我见过乔十一身份证上的照片,比起那个假货,我只用一眼就能分辨出她就是乔十一,如假包换的乔十一! 她染着褐色的头发,长度在肩膀的位置,精瘦的身材又高挑又挺拔,但岁月和监狱生活到底还是在她脸上留下了印记,素颜的她皮肤暗淡无光,眼角的细纹和脖子上深深的颈纹都把她的年龄暴露无遗。但五官的出色毕竟在那,以至于瞧见她时,我并不觉得她有多丑,一股子我们年轻女孩身上没有的魅力在她身上得以体现。 更让我意外的是,她和我一样,是个烟鬼,在她身上我仿佛看见类似自己的味道,或许以后的我也是她那样的感觉。 一支烟叼在她嘴上,几口就见了底,浓浓的烟雾被流畅的吸进鼻尖,再浓烈地从嘴里喷出。 她盯着我,靠在墙上,根本不屑看我似的对阿临说:“找你的吧?” 阿临没应声,像个犯了大错的孩子似的轻抿了下嘴唇。 这时候靠在门边墙上的孙霆均走了出来,站在身边搂住我的肩,阿临的眼神一瞬间清亮起来,然后又深深眯起。 “你老婆不要就给我。”孙霆均的话特别的直白,没有一个字废话。 我心脏早已传来剧痛,要是放在曾经,我可能亲眼验证后一脚踢在了裆里,就算废不了他,也得让他狠狠疼上一阵。可今天真是见了鬼,我一抖肩膀冷漠地甩掉孙霆均的手,淡淡地问:“什么时候回家?我都想你了。” “你有病是吗?你现在是在抓jiān!你不扇他一嘴还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一旁的孙霆均忽然zhà了。 我见阿临还是沉默,歪着头对孙霆均说:“今天谢你了,这些事我想自己处理,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 孙霆均皱起了眉头,似乎在犹豫走与不走之间。 我伸手将他稍稍推远了些:“明晚的晚饭,我肯定请。” 大抵是态度的些许转变让孙霆均忽然不想得寸进尺惹我讨厌,他朝我点了下头,指着商临说:“早点撒手,这么大年纪就别耽误别人!” 阿临虽然没有反驳,但yīn柔的眼神就像魑魅魍魉,有他独特的气场。 孙霆均走后,我和阿临还是面面相觑低杵在门口。 乔十一走到门边,从上到下打量我一遍后,如同她才是主人般瞟我说:“进屋来,别傻站着。” 说完这句,乔十一就转身往屋里走。 我看了眼商临后提步踏进了这个只需要一眼就能一览无余的小屋子。 房间真的很小,也很简陋,最关键的是屋里只有一张不足一米二宽的床。 乔十一找了个小圆凳子给我坐,她泡茶的时候一次xìng的塑料杯子质量不好,遇水就瘫了半个,打翻在桌,滚烫的热水和几片叶子超大的茶叶沫子就全倾倒在身上那件浅白色宽大的休闲连衣裙上。 阿临出于本能般站在她身边,赤手快速捻起沾染滚水的衣服,以防她烫伤。 当时我的心是真的碎成一块儿一块儿的了,但依然淡定地坐在位置上不是因为我无所谓,而是二十几年来养成的骄傲和不服输不允许我做个逃兵。 论先来后到,我输得一败涂地。轮他们之间发生过的种种,我和阿临的一切就更加显得微不足道。所以我更加不能走,除非我亲耳听到刚刚和我领证的男人告诉我,分手!离婚! 乔十一看向我,抬头的商临似乎也因为乔十一的注视回头望着我。 他很快挺直了脊梁骨,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乔十一,又抽了几张纸巾缓慢擦拭着自己的手。 我扬唇保持微笑,直接问:“是打算和她过日子了,还是跟我回家?” 商临烦躁地从兜里摸出一盒烟,叼嘴上,没答我的话,而是对乔十一说:“她是我老婆。” 乔十一脸上并没有过于意外的表情,她比我更加淡定强大,不仅没有接话还走到衣柜那翻出一件衣服,当场背对着我们脱去原本那件。 女人光洁的后背皮肤上,印着寥寥几条皮带抽打过的印记,然后这些印记又快速被重新套好的衣服给全数隐没。 这时候她才转过身来对商临说:“这就是你当年说的等我?等我等得连婚都结了?” 我的心顿时被刺痛了。 他们之间的承诺竟然让我这么嫉妒,嫉妒得想要嘶吼,想要发疯! 沉默了很久的商临坐在了床边,垂了个头谁也不看,只是yīn测测地说:“十一,我挺喜欢她的,抱歉。” 我心中一窒,在万千难受里终于寻求到了一丝安慰。 可站在角落里乔十一忽得笑了,说话带点男人腔:“随便你喜欢谁。我一直不找你就是想让你这辈子都记着你的自由是我乔十一给的。我不想结婚了,但想要个孩子。你什么时候让我怀孕了,我们之间就彻底不需要来往,一刀两断,干干净净。哦对,别和我说医学上那套,我没上过什么学,不信那个。” 我再也淡定不了,这太残忍了。简直比直接打阿临一顿,在他身上捅几刀子还残忍。 我的身子一下从椅子上窜起,不依不饶地丢她俩字:“放屁!” 这时候,阿临突然抬起头,yīn柔地对我说:“晚点回家找你。” 这意思我听懂了,他们之间还有要说的话,或者是‘要做的事’? 我心里免不了滴血,嘴上却笑得更欢,盘手裹在胸前,我尽量扬着下巴,毕竟输人不输阵。 我径直走到商临面前,当着乔十一的面,我只用一根手指头轻轻挑起他的下巴,掷地有声地说:“我以前和孙霆均说过一句你没听过的话。” 商临问:“什么话。” “我程乙舒喜欢的男人必然是个爷们,是这句。”顿下话,我把脸稍稍压低了几分:“如果今天你让我一个人出这个门,我便不会再回到你身边。这世上男人千千万,总有一个会愿意跟我回家的人。你现在走还是留?告诉我!” 第56章 天堂地狱 要是我的记忆没有出现错乱,那么我断然在婚前清楚明白的问过他,能不能在第一时间选择我?如果不能,两个人可以先磨合磨合,再谈结婚的事。 现在选择就摆在他面前,他记得自己当年欠下乔十一的情,又是不是记得对我的承诺? 其实我相信这屋子里的两个女人都明白,他这一生极重情义! 我在逼他!我和乔十一都在为难他! 咬紧了牙关,克制住连挑动他下巴都在发抖的手,更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程乙舒,话能说得漂亮,走也必须要干脆。如果今天阿临真的要留下,你也一定可以离开他。 这句话在我心里重复了许多许多遍,可我真的能离开他吗?女人为什么会有不舍,是因为对方融入了你的生活,吞没了你的理xìng。许许多多在对方犯错后选择原谅的人难道真的不知道其实没必要吗?不,其实都知道。奈何比起留下,离开更难! 商临的眼珠子黑得出奇,他沉默地直视着我,仿佛一如既往的有气场存在。 我们对视的时间每多一秒,我心中的恐慌就在急速加剧。 江辞云说,阿临专门研究过心理学,以至于我担心自己此刻表现出的快刀斩乱麻下,隐藏的细腻会被他瞧个穿底。那样我会像个被掀了面具的小丑一样,一败涂地。 “跟她走吧。”乔十一突然发声。 我的视线也似乎寻到了逃脱的理由,从眼前这张无波无澜的男人脸上移开,望向了角落里叼上一支烟,正用打火机点燃的乔十一。 她吸了第一口烟雾后瞟我一眼,讽刺地说:“小姑娘,出狱后我从来没想过要见他,他找到我纯属意外。我这么说就是让他明白,不是什么事都能用钱摆平,然后就能心安理得!我想要的他给不了!” 阿临坐在床边,双手抓紧了毯子,手背上的青筋一条一条jiāo错分明。 我似乎突然理解了阿临为什么要陪着她待在这么破烂的地方。他一心想要为她做点什么,可她似乎并不想要那些物质上的虚荣,更明确的说,我从乔十一淡淡的话里听出了对商临深深的怨。 我,乔十一,还有商临同处一室,让本就狭小的屋里显得更加拥挤,我清晰的感受到人类赖以生存的氧气正在悄悄又慢慢的变得浑浊。 我杵在原地,依然想等一个答案,且是商临亲口说的。 正在这时,我的手被一股微凉的温度包裹。我心里一颤,低头瞧着他,可他还是垂着头,以至于我根本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独有隐忍yīn柔的声音传来:“十一,我真的爱她。” 我脑袋里陡然间像被安装了一颗弹yào,因为他的话而‘轰’的引bào。 可来不及欣喜,站在两米远的乔十一就笑了,吸口烟问商临:“你也知道爱?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晓得那是个什么玩意。以前我也爱你,不是吗?你是怎么回报我对你的爱?好啊,我也不为难你。”顿下话,她从床头柜的果盘里拿出一把小刀,走过来一把推开我,丢在了商临腿上。 “你想彻底解决了十年前欠我的,行,你把那双曾经也抱过我的双手砍了,我们一样干干净净。”乔十一出口的语气是那么云淡风轻,从头到尾都像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不得不说,到底是个不一般的女人,乔十一前面为难了商临,后面这句话却是在为难我。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牛的女人?她一定是知道,为了还清一些东西,阿临大概无所畏惧,他最怕的可能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我甚至肯定,如果这真是乔十一的要求,阿临也许真会拿起拿把刀,先废一只手再说! 低头的商临终于抬起下巴,嘴角露出一丝鄙视又无奈地笑,即便还浅薄,依然野xìng十足。 哪怕明白这是乔十一的心机,我也再不能无动于衷了。 啪啪啪的拍起自己的手,我杨唇笑道:“别逗了,谈个恋爱而已。用得着这么要死要活吗?你想让他自残后再让我接盘?呵呵,如果他真的残废了,我一定不会要他。天底下哪个女人愿意嫁个废物?大家都挺忙的。”轻轻一耸肩,我笑着说:“我退出!没了他,我一样能找到更好的。如果今天跟我走出门的是个残废的男人,那还是别来祸害我得好!”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从始至终都看着乔十一,我不敢去看阿临半眼,也害怕自己在多留一秒,我的傻老公真会一道戳了自己的手。很快就转了身往门口走,不敢让脚步太快露出端倪,更不敢走得太慢让意外发生。 一只脚踏出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男人yīn柔的声儿,他问我:“告诉老公,刚说的那些都是真话?” 眼泪已经迅速滋生。我悄悄吐出口气,头也不回地说:“我还青春年华,你要真残了我肯定不会和你过一辈子!姓商的,我们爱得还没这么深!我凭什么下半辈子伺候个残废?” 忽然想到了什么,我从兜里翻出驾校办公室的钥匙,一个扬手往后一丢,然后便彻底跨出了那个毁掉我幸福的屋子。 下楼梯的时候眼泪已在狂奔,那种难受和失败简直击碎了我,是粉身碎骨的那种,好似连碎片都轻得会被夜晚的风带走。 我一直不敢回头看那扇亮灯的窗户,连失败都想演绎的潇洒自然,可走进弄堂时,我借着昏暗的路灯看见靠在弄堂墙壁上的孙霆均时,脚步却再也迈不动了。 泪如水下的我快速撩起手往自己脸上抹眼泪,一遍一遍的,却怎么也抹不干净。 孙霆均快速向我走来,一把握住了我的肩问:“伤心了?” 我瞧了眼这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年轻男人,冷漠地问:“怎么没走?” 孙霆均说:“就是怕你会灰溜溜的走出来。这一片人太杂了,晚上你出来不安全。” 可能人脆弱的时候一点点关心都会变得很温暖。曾经让我一度厌恶的孙霆均,这会儿看上去竟然不那么讨厌了。 我推开他,没接什么话,兀自往弄堂口走去。 孙霆均的影子离我很近,就算不回头我也能从影子里瞧出他正静静地跟在我身后。 出了这一片,我看见宽阔的马路,和寥寥的车辆,寂寞的感觉直击心头。因为从今天开始,我就要为我自己的选择负责到底。我的生活里不会再有他,还没穿过的婚纱也不会再为他而穿!看过的好几个蜜月场地也只会成为一场浮华之梦。想到这些我就难受得不能自抑,直接蹲在了身子,抱头啜泣。 可孙霆均连哭都不让我痛痛快快。 我的窝很快被一只手捞起,他把我抱在怀里,露出那排整齐又雪白的牙齿对我说:“一个老男人,也值得你这样?程乙舒,印象中你不是这么拿得起放不下的女人。cāo!回去把衣服收拾了,别住那了,要走就走得干脆!” 我麻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8 章 仁地看着孙霆均,好像连骂他几句让他放下我的力气都没有,灵魂都像被抽了去,满脑子都是这段时间以来的点点滴滴。 孙霆均穿过马路后看见遥遥驶来的空车后才把我放下,他当街拦了车,连拖带拽把我塞车里。 他也坐进来,对司机师傅说了山腰别墅的地址后,我们一路无言。 出租车停下,我透过车窗看见站在门口捏着手机走来走去的沈芳。她探个脑袋往车这边望,孙霆均先下了车后,沈芳整个人就定住了。 我也紧跟着下了车,孙霆均站在我身侧,手指朝前一指:“这姑娘是不是上回在医院里揪我领带的那个?” “是。”我魂不守舍地答。 孙霆均说:“看来背地里你没少说我坏话,连你朋友都为你义愤填膺的。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剔了眼他,冷笑:“你真看不出来她谁?” 孙霆均皱起眉头:“是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 我没再搭理,快步走向沈芳。 “车呢?你去哪了?哭过了?”沈芳抓紧我一条胳膊,没第一时间去管孙霆均。 “没事。”我说完就悄悄抽了手,掏钥匙开门。 身后响起了沈芳和孙霆均jiāo谈的声音,是孙霆均先开的口,问沈芳叫什么名字。 后来的声音我已然听不见了,回屋去收拾东西时看见那本结婚证,翻开,里面赫然打印着程乙舒和商临的名字,旁边还附有照片。 思绪很快将我拉到去民政局的那天。 摄影室里,摄影师对着镜头狂躁地喊:“你俩分开点,脸都贴一块去了,连体婴啊?” 当时阿临还挺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抬手把我脑袋推远,脸上透点躁地说:“程乙舒,你矜持点!” 我狠瞪他一眼,然后悄悄掐住他的腰,特别的用力。 以至于结婚证上的合照上,阿临强装着愉悦,其实估计已经痛得不行,所以表情异常滑稽。 我合上了结婚证,把它塞在行李箱里,拉上拉链的一瞬间,卧室的门猛然被人推开…… 第57章 天堂地狱 沈芳用一种陌生而又冷静的眼神瞧着我。 她砰的一声关上门,然后锁住,紧跟着就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走向我。 走到我身边时,她的手指在行李箱上的皮革上轻轻一扫,用一种漠然地声音问我:“你绿了自己老公?现在要跟孙霆均走吗?” 在经历了一场感情的浩劫后,我本就像是一具行尸走ròu,沈芳突然的问话让我的脑子像留白一样空了一块,以至于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回答她。 沈芳的眼圈红了一圈,连续刺激而迫使她病态般瘦下来的身躯上安着的那颗小脑袋特别得惹人怜,她细长地胳膊轻轻捏住我的肩,声音软糯地说:“怎么不说话?难道孙霆均说的是真话?” 陡然反应过来,面对沈芳陌生的眼神,我皱起了眉头:“孙霆均说我绿了商临?” “刚在楼下……”沈芳抿了下嘴唇:“他说的。” 孙霆均的胡说八道我这会儿并没有心情去追究,心里头更关心的是在一番jiāo流后,孙霆均是否认出了现在的沈芳就是当时他觉得看一眼都恶心的沈芳呢? “他认出你了吗?”我问。 沈芳自嘲的笑了一声:“我对他来说怕是最不愿想起的人了吧。他怎么会认出我?程乙舒,刚在楼下他竟然夸我长得不错!你知道我听见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你为什么会和他一块儿来?你不进江哥的家,开着车横冲直撞的出去,就是去见孙霆均的?为什么要这样?” 我知道自己目前很难和沈芳说清楚今晚发生的一切。这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于是只能挑了最简洁地说:“他胡说的。我没有要跟他走。” 沈芳愣了一下,然后指着箱子:“行李都收拾好了不是吗?” “沈芳……”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卧室的门又被砰砰砰敲响。孙霆均在门外有些不耐烦地问:“收拾完了没?再磨叽天都快亮了。” 沈芳盯着我,眼神里头一回出现了那种被欺骗的味道。 我压低了声音,依旧有点魂不守舍地说:“我不是跟他走,他只是送我来,一会儿我们回我自己公寓住去。我知道很恨他,放心,我不会和他怎么样。” 抓起箱子开了门,孙霆均露出一排雪白的牙,先笑上前地说:“走,带上你朋友,我已经打电话让管家阿姨把房间都收拾好了。” 他伸手的时候露出一只连光线都显得昂贵的表盘,上来就要夺我的拉杆箱。 我卯足了一股劲说:“别闹!我回家住去。” 男人雪白的牙齿范围渐渐缩小,直至他脸上的笑容消失,又露出一副谦逊中带有变态的样子说:“我的耐xìng也是有限的。” 我一只手推开了孙霆均,冷漠地说:“走开。”回头瞧了眼涨红小脸的沈芳:“我们走。” 我匆匆下楼,孙霆均和沈芳则紧跟着我的脚步匆匆下楼,我走到门口,一条胳膊被扭得有些疼,甩了几下愣是没甩掉。 “发什么疯?孙霆均,姐困了,也累了。”我毫无战斗力的周旋着,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最好的朋友,静静瞧着我们的朋友沈芳!她定是最难堪的那个。 这种难堪不应该被继续,早一秒结束,对沈芳这个饱受感情摧残后身心俱伤的姑娘才是善意。 可能是因为我瞧着沈芳,让孙霆均误会了我不去他家的原因是我朋友不想去。 孙霆均送开手,转身走到沈芳面前。 在他逼近的时候,沈芳的脚步稍稍往后退了一小步。如此细微的反应也证明着孙霆均这个男人在她心里落下的恐怖一点儿也不浅。 孙霆均双手叉腰,一副公子哥的样子说:“美女,和她一块跟我回家住,我那边虽然没这别墅大,但也不错。吃饭洗衣都有专人干,累不着你们的。你和她似乎关系不错,帮我劝劝。” 沈芳瞪大着眼睛,紧紧咬住嘴唇,突然抬手扇了孙霆均一耳光。 我惊呆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沈芳像彻底变了个人似的那么大胆! “你有病吗?上次是扯我领带,这回又是打我干什么?”孙霆均恼了,猛得伸手一推,直接将沈芳推倒在地。 我忙上前去扶,因为看不惯,一时情急就冲口吼了出来:“智障东西!她是沈芳,她见了你不想打你,难不成你还指望她抱你大腿?” “你说……”孙霆均整个儿愣了,指着沈芳:“你说她谁?她是那死胖子?她是……” 又一声死胖子,孙霆均总是那么轻易地侮辱一个善良的姑娘。我脾气一上来,冷笑过后绕有力度地说:“孙霆均,你看清楚点!” 被我扶起后的沈芳沉默地站在我身边,她的脸真的通红,可能比落日时晚霞的红云还要红一些。她瞪着孙霆均,特凄惨地笑了笑说:“孙霆均,我就是那个死胖子。” “cāo!真恶心!”孙霆均仔细看了沈芳几眼后完全恼了,他暴躁地挠挠自己的头发,极不自然地说:“程乙舒,明晚再找你。” 我只不过揭露了一个真相,还不是全部的真相,孙霆均就转身匆匆离开。 他的身影在夜色里彻底消失时,沈芳冒出句惊人的话:“程乙舒,孙霆均得做我的男人。” 我一个扭头:“他配?” 沈芳摇摇头,用她温柔到和眼神极度不符的声音说:“我前男友,孙霆均,他们都无耻。老天让我重新回到以前的身材,大概就是想让我做点什么吧。” 那晚,沈芳跟随我去了公寓。 隔天我发了高烧,一睁眼瞧见躺在自己的公寓,身边没有阿临。昨晚的记忆快速上演,心里就跟被收捏了一下还扭上一把一样疼。 “吃yào。”沈芳给我倒了水,扶起我给我吃yào。 吃了yào,我艰难地靠在床头,从包里翻出了一把车钥匙递给沈芳说:“车里停在畅岛公园门口,帮我开去江辞云家里好吗?” 沈芳看了眼钥匙后连连摆手:“不行,我考完驾照后从来没开过车,我不敢。而且他的车那么贵,到时候刮了碰了,我……” 我收回手,疲倦地叹了口气,也不想为难她。 头昏得太厉害,身子慢慢滑下,我望着天花板无力了笑了笑,颇为脆弱地说:“沈芳,我亲妈结婚了,她不要我,她还打我。我亲爸是个违法乱纪份子,是和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的那种人。我老公……我没有老公。” 我闭上眼睛,徒听沈芳茫然地说:“程乙舒,程叔是老干部啊,是个好警察,是绝对的好官。好了,你烧糊涂了,快睡会儿吧,等你烧退了再说话。” 闭着眼睛的时候,我能感觉沈芳在为我盖被子,我烧得昏天暗地,嘴角却还是勾起了一抹逞强的笑。整个路家都在与我为敌,周明,陶四,董昕,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都想看我下场凄惨。以前我受欺负了,阿临能带着一整个机车队伍为我出头,以后怕是不会再有了。可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被打倒!程乙舒,好好想想吧,怎么自己挺过去! yào物的作用还是很强的,下午我的烧就完全退了,沈芳给我煮了白粥配榨菜,我喝下碗清清淡淡的小粥后靠在床头,让沈芳出去给我买了包烟,才半小时就抽掉了半包。 我告诉了她昨晚发生的一切,可能是我的表达过于平静,沈芳觉得吓人,竟然听哭了。 她一哭,我的心脏也软弱起来,可我红肿的眼皮却已经流不出泪水了。打开了电视机,看完几集抗战片后我翻到一个访谈节目。 只一秒的画面就留住了我的视线。 长椅上坐着蒋凤英和路锋,他们如胶似漆地坐在一起,双手紧紧牵着。明明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和小年轻情侣似的油腻! 主持人赞许完路锋地产扭转乾坤的能力后八卦到了他们的感情生活,蒋凤英说自己虽然没有和路锋生孩子,但在她心里,路悠就是亲女儿,唯一的亲女儿。她一次次强调自己的感情多么纯洁,一次次强调为了爱情可以把别人的种视如己出!听上去,还真挺伟大的。估计又有一票不知所以的人觉得蒋凤英是个无私的女人。呵呵。 我拿起床头柜上的一只水杯,将杯子边缘咬在牙齿间,冷笑了几下后才开始喝水。放杯子的时候,我瞧了眼坐在角落里的沈芳,她已经玩了两个小时的手机了,先前上厕所我瞟见了熟悉的头像,就那帅哥的,我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就是觉得特恐慌。 关掉电视,我闭目养神了一会。 防盗门被砰砰瞧着,沈芳去开的门。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孙霆均才找我兑现昨晚请他吃饭的承诺,我百无聊赖地掰着手指头,听见脚步声的时候甚至连脑袋都没抬一下。 “程乙舒。”yīn测测的男音如穿心的利刃般穿耳而过。 因为熟悉,我愈发的没有抬头,恍惚地觉得只要一抬头,可能短暂的幻觉就消失了。 肩膀僵硬,脸部肌ròu也一抽一抽,我随意搁置在被子上的那双手轻轻的和被面磨蹭了一两下,拗默得像个千年僵尸。 摒弃凝神,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慢慢抬起头,视线中出现张yīn柔帅气的脸。 他直挺挺地站在床边,眼底是数不清的渴求和罪恶,又仿佛洞穿了一切,复杂得让人心颤。 第58章 天堂地狱 “我去客厅坐坐,你们聊。”沈芳轻轻带上了房门,不大不小的卧室里,两双紧盯对方的眼睛,一条视线,偏成了一个世界。 砰的一声,我的双肩被双带有力道的手猛然捏住。 没有任何语言的前缀,他把脸凑近我,像掩埋了一座苍凉的坟墓,搅得我心乱如麻,恨不得将自己被抽走灵魂的ròu身按进那座坟墓里,就此闭上双眼,成为占有这座坟墓的死去的少女。 “过来干什么?”我用很轻很轻地声音问他,同时偏过了头去。 他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压下嘴唇,yīn邪又沉默地吻住我。 我躲避着,双手用力箍住他的手臂将他往外推,可他的肌ròu这会儿就和铁块一样,我摸到他动脉的搏动!一下一下紊乱又快速的跳动就像语言一样告诉我,他是爱我的! 将他往外推的力量渐渐像是被抽水的机器彻底抽干了,虽没回应他什么,可我已然不再反抗,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因为他的出现,我竟然不认识自己了。 而他是个高贵又yīn测的主宰者,在吻完我后只用一只手拖住我的脸,从情绪很冷到情绪很热只不过几秒而已,他带着愤怒的口吻呲牙说:“程乙舒,我都知道。” 我心里一颤,喉头一阵火辣,就好像商临的那只手不是拖住我的脸,而是掐着我的脖子一样,让我的呼吸变得特别艰难。 “真的,我都知道。”一个吻后,他的呼吸仍旧残留着极为xìng感的喘息。 “你在说什么?”我笑了一下,但不出意外应该比哭还难看。 他的手一个用力,把我的脸又掰回来一点,语气有些刻薄地说:“为什么这么大方地把我推给她?小气点不行吗?” 我一下就被问懵了,直勾勾盯着那双和狼一样yīn邪的眼睛。 他喉结往外一凸,慢声对我说:“昨晚你走了之后我问自己,如果我二十八岁那年不是乔十一,而是你。我会不会宁可冒着包庇同罪的风险也要让你安全……”他垂下头,又滑动了一次喉结,声音更慢地说:“虽然到今天还是没有答案,但我竟然犹豫了,而不是在第一时间就做出最正确果决的判断。” 因为震惊,我的脸热了起来,这会儿怕是和火烧云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9 章 红吧。 “你和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呢?”我咧开嘴笑笑,过分冷静地说:“还是别哄我得好,你不给我打电话,人却待在乔十一身边,不就已经证明你放不下吗?” 我想自己的话戳中他的心,他不会任由乔十一过得那么辛苦,但他也不想和我一刀两断,可这世界上往往很难有两全的事。如果夹在爱情和道德中间,他会活得异常痛苦,我问自己,那真是我想要的胜利吗? “我早晚要还。”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听上去是那样的疲惫。就像个站在台风里的人,拼命地抵抗着凶猛吹来的大风,却又不知道自己在下一秒会被吹向何处。 我调了调坐姿,弯曲起一条膝盖,伸手拿过烟盒,抽一支烟递给商临,又抽一支烟叼在嘴里。 火苗还来不及被点燃,他就突然拔了我嘴里那根丢进了垃圾桶,特别霸道地说:“我已经开始减量了,你也少抽点,以后我们还得要孩子呢。真想到时候生个智障?” 听见这句话我完全崩溃掉,第一时间讥诮地笑,觉得自己的命怎么能这么烂?一度想做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也不停在给自己心理暗示,可他一说我们以后还会生孩子,那种期待的生活在被打碎之后又神奇般地拼凑起来,脑袋中甚至连孩子的模样都开始清晰。 我艰难地提了下眼皮,又尽量冷静地问他:“那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处理你们的关系?” 阿临的眼睛像黑雾一样,迟迟不说话。 说实话我并不恨乔十一。 我能理解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付出了整个青春,把越来越少的天真和懂事都送给对方,然后却被狠狠一击的感受。如果换做是我,可能我的做法会比乔十一更偏激。 活着总会遇见恶心的事,可最恶心的是被身边的人,认识的人,爱的人,亲近的人算计。以至于乔十一恨他也好,还爱他也好,都显得那么合情合理。 我松散地往床头一靠,剔他一眼说:“你压根就没弄清楚过自己的心。你觉得自己不爱她,可路锋拿她要挟你的时候你还是毫不犹豫的妥协。别忘了,你为什么要整路锋地产。当时是因为我,但现在你放他们一马是因为她!你到底爱谁?” 坐在床边的男人眼神忽的一眯,默了会儿。 他清楚明白地告诉我:“你。” 暖流和洪水一样涌身,我觉得多少还是欣慰的,至少我发疯一样对个年纪,经历,背景都和我不合适的男人爱过一场,也不算什么都没留下。 想到这些,我便更冷静了。 我抓住他的一只手,放在手心里搓了搓,心里思索着些什么。 孙霆均说,手机是商临主动jiāo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无奈在。我没有看见当时的场面,但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拒绝,他一定不会把手机jiāo出来。孙霆均拿到了手机之后,阿临肯定知道孙霆均会拿这个做文章,但他还是留在乔十一那间小屋里,估计也算到了我一定会找过去,他不走,从侧面上来说也证明着他没有和乔十一跨越那条底线。 我深呼吸一口气,仰头看着天花板说:“行!好好去还你的债,但在你没有放下心里的包袱之前,别来找我。” 我的话像是刺痛了他。 一时间他的情绪高涨,手一把抽走,反把我的腕子按在床上,态度坚决地说:“总之我不会离婚。你死心!” 说完这句话后他接了个电话,沉闷地应几声后,他同我说:“我妈说让你回家吃饭,我还有点事,一会你带着你朋友去我家,辞云会来接你。” 我审视着他。 他必然是听见了昨晚我在乔十一的家门口和孙霆均说今天请他吃晚饭,所以他才故意整这样的一出。虽没有直接说让我不要去见孙霆均,但结果是一样的。大概他觉得自己去陪乔十一,说不出口让我不要见孙霆均吧。 他看上去有些心虚,闪闪烁烁躲避着我的目光,耳根子瞬间通红,风马牛不相及地扯了句:“我花钱让十一隔壁的那租户搬走了,所以这几天我晚上睡觉都是在她隔壁。” 我没有说话,气氛突然陷入了尴尬。 他抬手看表,说等江辞云过来了再走。 他在吃醋,还吃的那么明显,却偏想在我面前隐藏。 为了测试我心中所想是否属实,于是故意说:“让他不用来,我既然答应孙霆均吃晚饭就得去。” 他急了,整张脸涨得通红,呲了呲牙:“不行!” 我没理他,下床走到衣柜前,开始翻晚上要穿的衣服。 翻着翻着,腰上就缠了条手臂,右侧的肩窝上也压下一股力道。 男人的气息顺着我的肩膀的衣料无孔不入,他慢悠悠地说:“只要你肯给我点时间,感情和敌人我都会处理好。”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有些害怕,因为不清楚他会搞什么事。他弟弟说过,他是个喜欢各个击破的男人,有时候看似要完蛋了,处境很糟糕,其实可能才是真正开始。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江辞云到了,商临要离开。临走时他让江辞云务必要照顾好我。江辞云痞笑着拍拍他的肩:“我们家的人不是谁想惹就能惹得起的。敢算计你,都得完蛋。去,老子等着看你的精彩表现。” 商临看他一眼,嘴角挑起一丝yīn柔的笑,不再言语地踏出我的公寓! 我有些激动的一把抓起江辞云的胳膊,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了。 我急问:“他要做什么?” 江辞云穿着精工衬衫,看上去完全像个痞子,眯眼盯我一会后说:“做爷们该做的事。” 面对江辞云过分通透的痞笑,我浑身竟然一阵发毛。 这对兄弟都不是好惹的角色,他们在乎过同一个女人,感情还这么好? 因为太不能理解了,所以我冲口而出地多嘴句:“以前阿临睡觉都喊唐颖的名字,你应该也知道他好像喜欢过唐颖吧?你们兄弟的感情可真是好出了天际!” 江辞云的脸色一下yīn下来,砰的一下把我推到墙上:“cāo,你刚和老子说什么?” 心中一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马上反口:“和你开个玩笑至于吗?” 事后估计他觉得这事不可能,也就很快恢复了神色。 我要换衣服,准备赶江辞云出去,可外头客厅里突然有了动静。 紧跟着就响起了沈芳的一声尖叫! “啊” 我马上急匆匆冲出门去,一眼就看见了西装革履的孙霆均正揪住沈芳的头发。 我让他放手,还骂了几句,可孙霆均就像听不见似的。 他穿着和昨晚一模一样的衣服,下巴处浅浅的胡渣冒出来,空气中布着浓浓的酒气,衬衫的扣子zhà开了一半,两块傲人的胸肌毫不掩饰地露在外面。 我走过去,一把扯住孙霆均那只揪住沈芳胳膊的手。 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语气很是变态地说:“女神,我不是来找你吃晚饭的。我他妈想起来就会恶心的女人,不该待在这座城市。” 第59章 天堂地狱 “你给我马上松手!”我冲过去拽住孙霆均的胳膊。 可他的手又拽着沈芳的头发,我一晃,沈芳也跟着疼,导致我根本不敢使劲。 孙霆均没看我,他就像在看一个变异生物一样看着沈芳,明明眼神是平静的,但戾气很重很重。 就因为这样,愈发显得恐怖。 我们僵持了大概十几秒的时间,孙霆均突然放开了沈芳,对她说:“我们谈谈。” 沈芳的脸整个都憋红了,她对我说:“程乙舒,我出去下。” 我一把推开孙霆均,把沈芳扯到身边:“他什么人你不清楚?谁知道他会搞出什么事来?你就不怕他又欺负你?” 沈芳冲我笑了笑,特平静地反问了句:“我还有什么好怕的?程乙舒,这件事你别管了,好吗?” 沈芳乌黑的眼珠中央亮的出奇,仿佛锁住了她所有的无奈和悲怆。我皱起眉头不言语,这时候她又淡淡地说:“你是我朋友不是我妈,有些事你不该管。” 我慢慢松开她的胳膊,脑子跟被敲打了一下似的,说不清的滋味儿。 这时候江辞云走过来把我拉到旁边说:“看不出来人家姑娘想跟着走?” 我扬起下巴瞪他。 江辞云却笑了:“她自己想走,你能怎么样?别人的日子是别人过的,过成什么样多半也是自己的选择,由着他们去。” 孙霆均和江辞云的眼神短暂碰撞,互相之间没有言语。我想孙霆均知道江辞云,而江辞云也八成知道他是孙霆均。 “走。”孙霆均一把扯住沈芳的胳膊,嚣张又野蛮地把人扯出去。 我的眉头越皱越深,没有资格去阻止什么,同样也没法儿阻止内心层层翻滚的担忧。 我追出去,可追到门口又陡然停住了脚步,因为被孙霆均那小霸王扯住胳膊的她,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就好像今天跟他走对于沈芳来说是件义无反顾的事儿。 “傻姑娘,没瞧出来?”江辞云的声音穿耳而过。 我一个扭头,他正靠在门边低笑。我问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江辞云说:“一个人要是一辈子都活的顺风顺水,那多没劲儿!这姑娘是和姓孙的杠上了,她自己想杠,你去拦,人家心里反倒不会痛快。” “可她是我朋友,最好的那种。我真怕她出事儿!”我不是不明白江辞云说的道理,只是这世界太坏了,沈芳真的可以应付过来吗? 江辞云的手指在我肩膀粗鲁地跺了几下:“懂个屁!没听过君子之jiāo淡如水。不需要和朋友分享所有的喜怒爱乐,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真正的朋友都是各忙各的,闲了就聚一聚聊一聊,忙的时候就互不挂念。像你们这些年轻女孩子jiāo朋友,恨不得把所有的热络在几年内都全部用完,那剩下的注定都是冷漠了。” 我盯着他,恍然觉得他是个大才,活得相当通透。都说旁观者清,一个词汇流传了那么多年还不被淘汰,注定是有道理的。所以我想听听江辞云怎么看待我和商临这段闪电式的冲动型婚姻。 我靠在门框上,沉沉地吐纳出一口气问他:“那你觉得……我和你哥会不会有结果?” 江辞云嘴里‘嘶’了一声,嘴角并不张扬地浅薄一勾说:“听实话?” “当然!” “实话就是老子不知道。”江辞云垂个头,歪斜的站姿陡然挺直:“走了,回家吃饭。” 江辞云带我去了婆家,唐颖抱着孩子早早在饭桌上等。我半路经过保健品店的时候给公婆买了好多东西,都是上好的货。婆婆之前不待见我,但这顿饭吃得没那么难受,只是还是不热络罢了,但我发现这个婆婆对唐颖也没特别热络,琢磨着她可能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也就再不计较这些了。 晚饭结束,我进厨房帮婆婆洗碗,她不是客气的人,也没让我别动,只说叫我把水龙头稍微开小点,不然太浪费水。 我应了声,照做。 等洗完了盘子和碗筷,发现厨房的门已经被婆婆关上了。 她用一种很不礼貌的眼神盯着我的肚子问:“有动静吗?” 起初因为我魂不守舍,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也只能坦白说:“还没有。” 婆婆问:“婚前检查做了吗?” “做了,没检查出来问题,我们都很健康。”我说。 婆婆的三角眼斜我一眼:“他不小了,我这岁数也没几年好活,就盼着看两个孩子都能自己当爹妈。辞云说他这段时间有点忙,下回你们有空,两人一起回来吃饭,都结婚了怎么着也算一家人。” 我愣愣地看着婆婆:“意思是你完全接受我了?” 婆婆又睨我一眼,无奈地冷笑几声:“儿子喜欢,我不接受又能怎么样?你做好自己该做的,我自然也不会多说你什么。我们两个老的,没几年就得进棺材了。你也别怪我对你刻薄,等你自己有了孩子,就能明白咱当父母的心。” 眼下这样的局面我能有孩子吗? 我已经开始逼迫自己适应没有他的日子了。 晚饭过后,江辞云带我去了他的住处。 在车上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就有说有笑,江辞云还时不时飙出几句夫妻间的流氓话,根本把我当成空气。我本就难受,看他们这么恩爱,心里就更难受。 到了地方,我把江辞云另外一辆车的钥匙jiāo给他,和他说了地址之后他就叫朋友去把车开回来。 唐颖拿了崭新的被褥给我,为我整理好了客房,她温柔又体贴,难怪会让两兄弟都垂青着。忘记是从哪里听过一段话,大概意思是,男人最爱的只有两种女人,一种是像妈妈一样既能把他们的生活整理的有条不紊,又能在适当的时候对他们不正确的行为进行直白的批评和引导,始终给对方指引对的方向。还有一种是没有什么自理能力的,她们会怕蟑螂,也搬不动任何重物,遇到事儿就会涨红小脸,一股子受气包的样子。这样的女人会激发男人的保护yù望。他们会知道在蟑螂出现的时候第一时间帮她们驱赶,在要搬重物的时候不需要任何言语他就会撸起袖子过来搬。 可我恰好是第三种。 既不是妈妈型,不懂得付出和指引,也不是娇弱型,不懂得撒娇和示弱,注定是不可爱的。 夜里十一点多,隔壁房间的动静特别特别大。女人隐忍的踹息和男人发泄一般的撞击搅得我心烦意乱,属于正常成年人的生理反应也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住在这儿,简直是一种惩罚一般的脑抽行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0 章 我烦躁地拿纸巾塞在了耳朵里,打开有段日子没登录的微信。 滴滴滴的声音持续了一分多钟,历史消息才全部跳完。 在新朋友那栏,有个陌生男人加我微信。我点开一看,竟然发现头像是熟悉的,再仔细看看,更加确定这个加我微信的人就是那天沈芳手机里的滑板男。 我很奇怪这男的为什么知道我微信,于是很快点了通过,然后就把手机丢在一边。 可我没想到这个点滑板男还在线,他发了消息过来,开场白很简单,就两个字:你好。 我想了想,就打下一行字:你谁? 他:微信摇一摇加的,jiāo个朋友。 这显然是谎言,我不信什么摇一摇会同时加上我和沈芳。他应该不知道我看过沈芳的手机,所以才向我扯这样的谎。 我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于是就没有拆穿他。回了个:哦。 没几秒他又开始发来消息:这么晚还不睡? 我有些敷衍了回复:嗯。 然后他又发来:我在街区喝酒,有点闷,要不要过来? 我看见消息的时候简直无语了一下,现在的男人也真够直接的,聊三句话不到就约人见面,网路是个jiāo流的平台没错,但同时也是个罪恶的平台。 我原本想果断拒绝的,因为对这个男的实在没什么好感。可他很快给我发了一段小视频,并配上一段文字说:还很热闹,我坐着喝闷酒,特别无聊。你要是也不困就出来吧,我是生意人,不是坏人。 通常来说,把不是坏人挂在嘴边的男人往往就是坏人。而老说自己不是好人的那种人,却不一定是真的坏。 我靠在床头讽笑一声,刚想回复,可眼睛扫到小视频的时候却定住了。 手指鬼使神差地去点开只有十秒的小视频,发现他拍酒吧的时候把吧台里的一年一女也拍出来了。 他们坐在吧台上,面前竖着七八个鸡尾酒的酒瓶子。女人的手攀附在男人脖子上,就像个索取的猎人一样不停在男人的嘴唇上蹂粘,而他抱着她的腰,大有化被动为主动的架势! 我脑袋快要充血了,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发抖。 因为视频里主动索吻的女人就是乔十一,而被动接受的男人,却是和我有着法律上承认的婚姻关系的阿临! 我心慌地把手机丢一边,摸摸索索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叼在嘴上没点,假装吸了几口就拿下来用手碾碎! 脑袋里就跟不断被回放似的,两张嘴唇碰在一起,那么紧密地贴合着,就像旁若无人一样。 滴的一声,微信又响了。 还是那个刚加我的男人发的:其实,我和你朋友沈芳认识。 突然的坦白又让懵了。 似乎他不是在‘约’我,也不是想随便找个女孩子猎艳,而是从侧面告诉我,这会儿我老公和别的女人很亲密。 正在这时,隔壁第二波的撞击声又开始了。 而这个时候,微信又传来一段小视频,这次的画面比第一段还要露骨。 画面就锁定在吧台的位置,阿临坐姿慵懒地斜坐着,而乔十一站他的身后,那双手嚣张地往他衣服里面伸,一时间连灯光和音乐都成了刺眼的根源。 第60章 天堂地狱 我站在灯红酒绿的长街上,一件白色蕾丝长裙配上烈焰红唇,说不上清楚,也不足够火辣。下了出租车,哒哒的高跟鞋踩得不急不缓,目光早已锁定在十几米之外那家名叫‘从前’的小酒吧。 我突的笑了。 因为在江辞云家里的时候,理xìng牌和感xìng牌在脑子里博弈厮杀,两方僵持不下,好像随时都会被另一方制服。短短几分钟我就把这辈子所有听到过的,看见过的,只要是有关于爱情的道理和结论通通在脑子里像轮回一样一层层地过了一遍。 其减包括很多扯蛋的话。 比如:爱一个人就该无条件的包容和原谅对方,如果连爱和包容都做不到,还谈什么爱他。 再比如:爱是百味,而不只是甜蜜。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可我发现这些话哪怕在我心里过一千遍,还是毫无用处。 已经不是我第一回看见有女人缠绕在阿临身上,比乔十一行为更暧昧亲密的我都见过,但那时候我和商临还没有登记结婚。所以心疼的时候只需要一个充满演技的微笑和一个45°斜剔的眼神就能帮我保住我那并不值钱的尊严,让人以为我洒脱得和男人一样。 可一个女人决定用合法的婚姻契约来诠释一份关系时,那她已经不单单只是爱谁了。爱情和婚姻在很久以前就成为独立的两个词汇。只谈爱就好好爱得了,结毛婚?结婚不就是因为除了爱情,还想要一个家,想要因为那个男人的存在而成就出的更好的自己,而不是一个人躺在床上,然后不断的徘徊猜测自己老公在一个小时之后,两个小时之后和别人在干什么。 与其胡思乱想,倒不如随心而为。 这时候微信的声音响起,我收到一句:临时有点事要走,抱歉。 微信是滑板男发给我的。 本来也不想见什么微友,这样一来倒也省下了应付的时间。 夜已经很深了,酒吧还是有许多客人在。 我第一时间看向吧台的位置,但那边已经空空dàngdàng。 继续往前走,在阿临方才坐过的位置坐下后,我反shè般环视了一周,然后向酒保打了个响指,要了一杯威士忌。 吧台内的年轻小哥看我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同我说:“姐,您这位置还有客人在,要不您给挪边上的位儿?” 我心里突的就乱了,莫不是阿临和乔十一还在酒吧? “这位置有客人?几位?”我语气有些着急。 “一位。”醉醺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一个回头! 穿着灰黑色t恤的商临陡然出现在视线里。 他朝我眯了眯眼,喉头卷起yīn柔的声线:“辞云和我说你在他家了。这会儿你……” 我毫不废话的说:“来找你。” 他默了会,坐在我身边的位置,和酒保要了杯和我一样的酒才斜着身子看向我,仍旧醉醺醺地问:“怎么找来的?” 我胡扯了句:“最新出了个软件,只要电话号码就能查定位。定位找来的呗!” “哦。”阿临似乎信了,没有再问,抓起酒杯轻抿了一小口后就垂了个头。 过了好几分钟,他才低邪地开口:“刚十一也在。” 我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没料到他会主动和我提这个。于是也抓起酒杯喝了口酒,用烈酒的辛辣来缓解言语的刺激。 酒杯还来不及放下,耳朵里又蹿进一声yīn邪的男音:“她抱我了,亲我了,摸我了。” 从我看见他到现在,他不过只说了三句话,但就是这短短三句话就让我翻搅了好多回的火气渐渐平息下来。 “为什么接受?”我喉头一热,声音静得像水。 “嗬。”他鼻腔里发出尤为xìng感的轻笑声,自嘲的声音特别浓。紧跟着又是一声叹息,他迟迟不肯说话,反而将杯中烈酒全部一饮而尽。 “再来一杯。”他对酒保说。 面对这样的反应,我真心乱了。 来之前我想过许许多多种照面的方式,其中包括很潇洒的坐在他们身边,对他们的亲密视若无睹来证明内心的强大。还包括乔十一各种挑衅我,我脾气一上来就上演撕逼大战,和她为了一个男人大打出手。 可唯独没有现在这一种。 他就像个地狱一样,能让对方心里兵荒马乱。 他异常细长好看的手指突然伸到我脖颈处,轻轻在皮肤上滑动,明明是似有若无的感觉,竟让我的皮肤顷刻间滚烫成了一片。 “你真好看。”他眼底的醉意越熏越深,突如其来的赞美从他嘴里出来就是撩人心湖得紧。 因为心乱和矛盾,我出于本能地一把甩开他覆在我脖子上的那只手。 他不动怒,干脆侧过身来完全面向我,把两只大大的手掌搁在我肩膀上,上身随意佝偻着。 这次我没有再扫掉他的手。 望着醉醺醺的阿临,他眼底的复杂我根本看不穿,微皱起的眉头像是有无数道不尽的无奈。 他垂了个头,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我大腿上轻蹭着,就是什么话也不说。 我是个急xìng子,我们之间从坐下到现在沉默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人生短短几十年,流逝的每一秒钟都回不来。于是我问他:“是不是乔十一真的什么都不要,非要你和他生个孩子?” 阿临仍旧不肯抬头,两片薄薄地嘴唇很轻地抿了一下,然后极度沉闷地应声“嗯。” 我听见这份回应的时候心如刀绞,因为愈发觉得自己能留在他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 “所以你的决定是?”我强忍着心疼,平静地问他。 他忽的抬起头,狭长眼睛上的睫毛像扇子一样折动了几下,低低地同我说:“不答应。” 且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听了总归是舒坦的。 他酝酿了一会,紧跟着又说:“这次乔十一摆明是被人利用了。她不会真的想再和我有什么瓜葛。如果她想,完全可以在出狱后第一时间找到我。那时候我还没认识你,她如果那几个月前提出和我结婚,我大概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她没有马上来找我,可想而知她是恨我的。现在一出来就想要拴住我,很大的可能xìng是因为周明。” 我愣了愣:“周明?” 话一出口我心里有些明白了。 乔十一的狱友说过,十一出去后周明帮着安排了工作。现在路锋有难,十一为了报周明收留她的恩情,真被人利用了也很有可能。幕后利用她的人不会是孙家,因为没有周明,孙家根本不知道乔十一的价值。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的是,周明和我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他何必要用乔十一来搅乱商临的婚姻生活?商场上的事和感情生活其实扯不上多大关系。难道是路悠希望我得不到幸福,想毁我的靠山?所以才让周明用乔十一来打感情牌? 我猛地瞧向阿临,发现他嘴角dàng着一丝yīn测测的邪笑,打了个酒嗝后问:“想明白没?小笨蛋?” 我吧唧了一下嘴问:“所以乔十一不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对吗?她只是要破坏你和我的婚姻而已。” 他连勾唇的时候都冷得像块冰,眉宇间掺杂着无数的怆凉。他把椅子挪了挪,和我挨得极近,双手环了过来,紧紧抱住我说:“说对了。所以这段时间不管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信,我有我的原因。” 明明分开还没几天,可在暗调的光线里,这样的怀抱何其动人。可他告诉我的真相却狠狠戳着我的心。我的生母,我的前男友都已经是路悠的了。她还想要什么?非要我活得连狗都不如才行吗? 我颓颓地靠在他身上,肆意闻着他衣服上洗衣粉的清香,只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多好。 被这么抱了几分钟,阿临呲了呲牙说:“你大晚上跑出来,辞云没拦着?他干什么吃的?” 说起这个我心里就很塞,剔他一眼答:“你弟弟和弟妹一晚上疯狂造人,听得我想砸墙,哪还有时间管我,估计这会儿都还不知道我出去了。” “擦。”商临先是一愣,随后笑了出来:“辞云……嗯,像他的作风。” 几杯酒下肚,我开始纵情起来,伸手攀住他的脖子说:“说!今晚还回她隔壁住吗?” “我和她吵架了。”阿临说:“不想回。” 他起身,然后牵住我的手说:“我送你去辞云那。” 我说:“好啊,不过这边太偏了,好像不太好打车。” “先走走再说。” 他默着,拉我的手走出酒吧,一步步走在这座对我不善对他残忍的城。 走完一整条马路,我们站在十字路口,他低头看了我一眼:“腿儿累吗?” “你是想背我呀?”我随口一问。 他仰头深吸口气,呲牙说:“不是背你,我在想要不要打电话叫车。再走下去腿都得软了,还怎么干正事!” 我下意识地抬手检查他耳根子红不红,这话儿还挺不害臊的。 他烦躁地一甩脸:“辞云办事不收敛,也该祸害祸害他。” “去你的。” 他笑。 我们在路边等了一会,可一辆出租车都没有,继续往前走时,远处重机的引擎声突然由远及近。 没几秒,一整个机车队伍就被我们瞧了个清楚。 一辆重机突然戛然而止,后面的车也跟着停下来。 有人拿下头盔夹在腋窝下。 我一看,这人竟是陶四。 陶四一挑眼,从兜里掏了片口香糖放嘴里吧唧吧唧的嚼着,还不yīn不阳地说:“我当是谁呢?这他妈不是临哥吗?”陶四回头对其他人说:“你们瞧瞧,好好一大老爷们,车不飙了,女人不玩了,兄弟也不要了。大晚上和她搁这儿压马路玩,你们说这女的该死不该死?” 第61章 天堂地狱 陶四身后的几个人纷纷拿下头盔,几人相视一笑,眼神中多少有那么点讽刺与嘲笑,但嘴上还是客客气气地喊上声:“是临哥啊,好久没和兄弟们一道玩了,原来是陪女朋友。也对,让男人爽的也就那几样。”那人掰着手指:“金钱,地位,美女。临哥你全占了。” 站在我身侧的商临,十分浅薄地勾了下嘴角,幽幽道:“凑合。” 陶四一听人奉承他,瞧着有点不痛快了,夹在腋窝下的头盔猛地朝那人丢去,稳稳地砸人脑壳上,动静很大的一闷咚声,嘴上狠狠朝那人骂道:“拍马屁要能拿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1 章 你他妈一准拿第一。告诉你们,就这种货,为个女人兄弟都打,兜里揣再多钱都没鸟用。他和孙霆均约架那会儿,我连命都能豁出去不要,他怎么对我的?” 这话儿阿临听了修养极好,嘴角的笑意dàng得更浓烈,可我听耳朵里是字字刺耳得很。 因为不服气陶四说的话,我立刻就回驳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阿临和人约架你是去了没错,可没钱的时候从阿临兜里也没少那票子。说真别把话说这么敞亮,这不是义气问题,是自己个儿的后路问题,你八成是不好意思不去!” 阿临牵住我的手把我扯了扯,意思是叫我少说几句。可我忍不住啊,一听陶四这么诋毁他,这感觉就跟自己的东西被人说得一文不值一样。 陶四‘呸’的一声,把嘴里的口香糖给吐在地上,然后就从重机车上跨了下来,朝前走两步,走到了商临跟前。 他个儿没商临高,虽然也不是很矮,但两个男人这么一站,长眼得都能瞧出来哪个是上品,哪个是瘪三。 陶四嘴里一发声,瞅瞅商临说:“就这娘们,我看了就来火儿,还没ktv里的野鸡顺眼。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 我第一时间看了眼阿临,很想知道当下他会作何反应。 月色下,他笔直矗立,深色衣服仿佛和今晚的夜融为一体,yīn邪的笑和肆意的眼神就足以回给陶四重重一击。 “呲”商临嘴里烦躁地发出一声响,抬起手搭放在陶四肩膀上,yīn测测地说:“你想得罪我,别拉着兄弟们一起招罪。”话毕,他望向其余几人,十分霸气地说:“今天谁能把陶四揍得爬不起来,明天上我家来领套房子钱。谁干?” 我愣了下,因为商临说得那么云淡风轻,他似乎连亲自动手揍陶四一拳的兴致都没有,把最考验人xìng的诱惑这么直白地甩出来,惹得陶四当场就变了脸色。 “妈的。”陶四挥拳就要向商临打去。 我脑子没有半秒钟犹豫的时间,被阿临始终牵着的手猛就从他掌心逃脱,整个人挡在了他身前,眼睛也反shèxìng地闭上。 在短暂的几秒钟内,我仿佛体会到当初沈芳挡在我身前为我挨了孙霆均一巴掌的心情。那是真正的本能反应,是出于情感的cāo控下发生的行为。而这种行为在潜意识里是因为深厚的情感以及宁可自己挨打也不想对方挨打的执念。 我的脸蛋丝毫没有感觉到半点疼痛,一时间耳边殴打声音四起。我睁开眼,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方才还在陶四身后骑着重机的几个人全都冲着陶四拳打脚踢。 而我耳侧传来了一个十分镇定yīn邪的声音:“谁打得最狠,房子就送谁。” 我已经根本看不见陶四的脸了,一群人把陶四围在中间拳打脚踢,仿佛从来就没有相识过。我觉得这个世界有时候很温柔,有时候又是那么残酷,残酷到可以为了利益人吃人,哪怕被‘吃’的曾经是自己的朋友。 我一眼瞧向阿临,和我之前想象的不同,他的情绪并没有声音来的淡定,狭长又漆黑的眼眶子里头泛着红,特别是沿着眼皮子轮廓那一圈内沿,实在红得吓人。 他拉着我走到一辆重机前,丢我一头盔。 我们都坐上去后,阿临一脚踏地身姿歪斜地冲那群人说:“车先借我,明晚给我来电话。” 那群人全部都停顿了几下,我从人与人的缝隙中瞧见抱着头蜷缩在地上的陶四,他的表情已经整个扭曲,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挂了不少彩了,他痛苦地骂着:“姓商的,你他妈有种!老子跟了你这么长时间,就为一个女人,你他妈让人打我。就为一个女人!女人是什么你不清楚吗?老子当年就是被女人坑的!我他妈……我他妈怕你破产没处拿钱不错,可我陶四真正怕的,是你哪天步了我的后尘!我他妈……不想到时候看着你伤心难过!” 商临没有言语,我却震惊住了。 且不说陶四的话是真是假,从画面冲击上来讲,抱头被人打的陶四其实从侧面警示着所有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种关系是真的可以天长地久的。今天站在你身边,明天对你施暴的可能就是这些曾经站在身边的人。而从始至终,陶四对打他那群人没有骂过一声,仿佛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逆转,他是个死心的人。对女人早死了心,对不入心的人际关系也看得比水儿还淡。他的眼神一直望着阿临,哀怨和心寒肆意jiāo织,连我一个照面没几次的人瞧了都…… “抱紧。”阿临如同老唱片般低旧缓慢的声音向我传来。 我的手搂紧他的腰,引擎声才响起,车子就把身后那群人甩得老远老远,直到后视镜里黑压压的身影变成黄豆大,绿豆大,再如灰尘般彻底淡出视线。 路过一家夜宵铺子的时候,阿临陡然停下车,他歪头问我:“困吗?” 我说:“不困。” “程乙舒,我饿了。” “那就随便吃点,我陪你。” “嗯。” 阿临跨下重机车,随便炒了几盘菜。 一盘酱bào螺丝,一盘花生米,一个凉拌黄瓜和一小盆红烧小龙虾。四个菜摆放在瞧着不太干净的木桌上。 桌子裂了好几道口子,黑黑的污秽已经像包浆一样完全沁进了木色里。 他整个人默得很,但哪怕是坐在这样很lo的地方,他还是好看的出奇。 天蛮热的了,吃着热菜就更加。 夜宵摊上排风扇呼呼的吹,可吹来吹去,四周的热气还是在恶循环一般驱散不去。 他抬手,两只手的手指黏住了衣领,帅气地把t恤从头顶套出,随意丢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干脆打着赤膊就上了阵。他不看我,自顾自用筷子一颗颗夹着花生米,眉头始终皱得很深。 有那么一瞬间,我莫名自责的想死。 是我的出现打破了他原有适应的生活模式,他瞧着其实比我更可怜,看似家财万贯,却鲜少真正单纯的笑。 我给他剥了只小龙虾,用筷子夹着凑到他嘴边。 他抬头看我一眼,微微张嘴,抿住了龙虾屁股后略显吃顿地吃进去。 “盯这么紧做什么?姐脸上长出玫瑰花儿了?”我被他直勾勾地眼神看得心慌慌。 “呲”阿临被我逗笑,笑得极为xìng感,但还是显得有些yīn邪凉薄。 他又夹了筷花生米送嘴里,垂了个头慢声说:“我这辈子干过很多自豪的事,但没有一件比得上把你娶回家。” 我夹着的一筷子黄瓜掉下来,愣了一小会儿。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听着意思,接下来你好像要夸我。” 他勾唇:“男人保护女人天经地义。但不代表男人就不期待被人保护。程乙舒,你刚刚挡我面前那一幕,爷死都不会忘记。” 我心里听着欢喜,但不想表现得太明白惹她瑟,于是又夹了筷黄瓜送嘴里,随口就问句:“是不是从来没女的挡你面前过?” 他没接话。 我这时候也没瞧她,眼珠子全盯菜盘上了,继续说:“我早说过了,我会疼你。我经常打架没错,其实挺怕疼的。我也不知道刚刚怎么就……” 说到这里,我听见了火机点烟的声音,猛就一抬头。 他似乎根本没有在听我说话了,眼神整个都是缥缈的,仿佛就连摸烟盒点烟的动作都没有通过大脑,更像是种习惯使然。 “不是说戒烟吗?”我冒出句。 他这时候才像回魂似的,目光又有了焦距。迟钝了大概只有几秒吧,他立刻把烟丢地上,用脚碾了碾,笑道:“一时忘了,已经戒了不少。” 我审视着他,忽觉他此时的勾唇的弧度像在掩饰。他带着毫无瑕疵的面具,随时随地都可以笑,但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是会很容易感染到看见它的人。可我一点也感受不到他笑容的美好。 他继续吃菜,不言语了。 快吃完的时候他手机短信声儿响了,看了一眼后我发现他的表情有一丝丝紧张。 于是我凑过去问:“怎么了?谁的短信?” 他说:“十一。” 我心里立刻被扎根刺似的,说不清的难受。 “她干嘛?”我喉头一滚。 阿临并没有看我,闷声坦白道:“她说肚子饿了。” 男人有时候也是很傻的,乔十一这个点还不睡,分明心里装着事儿睡不着,换言之,她睡不着的原因多半不是肚子饿,而是想看看他今晚会不会回去住。 筷子被我捏得死紧,我艰难地问:“所以你现在会过去吗?” 第62章 不如从前 他默了会儿,兀自发着短信。 啪的一下,我把筷子放下。 打着赤膊的男人这时候才把自己yīn柔的眼光从手机屏上移开,落在我脸上,浅薄地笑笑后说:“我会过去。” 我一听,简直难受得快死了,根本控制不住这种心窝子像在被针戳的感觉。 没一会儿,阿临把手机放下了,然后火速套上了那件t恤,又让老板炒几个菜打包。 我不说话,心里想着,大晚上的,他该不会让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吧? 说真的,我整个人都被他吃得死死的,就算很多次告诉自己不就一男人嘛,实在不行就换个好了。可每次他抱着我,亲吻我,说几句温柔的话我就丢盔弃甲了,这种感觉真心太糟糕。 老板炒菜的过程中,我把后背往木椅子上一靠,一句话都不说。我想此时此刻,情绪都写脸上了,掩饰都掩饰不住的那一种。 商临可能也看出来了,把椅子拉到我身边来,腾出条手臂挂我肩膀上问:“怎么?今晚让你跟我去出租房里凑合一晚,嫌弃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可置信地歪头瞧他。 “你刚说什么?带我一起去?”我瞪大眼睛问着,然后心里又开始欣慰了。因为一个男人,我的情绪老这么反复,真的要人命,光是这种自我折磨就够我喝一壶的了。 “大晚上的,不带你我能放心?”他说得自然随意,好像是特别理所应当的事。 可我却打起了退堂鼓,我害怕那次在出租房的事件重演一次。阿临这人有时候激不得,一激他中招的可能xìng还是蛮大的。而且他如果真的渣一些,其实根本不用管乔十一死活,反过来想想,他看着坏,但心那么好,以后对我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我颓败地耷拉着脑袋:“你旧情人万一受刺激,这要怎么整?” 商临紧紧抱住了我说:“程乙舒,你看,你每次都在为我想,我也该为你想想。十一也是个明白人,等她想明白的那天可能就不会再这么执着了。只要你愿意相信我不会再乱搞,别的什么事都不算事。再来一百个要搞死我的人也没关系。” “我是担心下次她又丢把刀给你,我的傻老公会做出过于爷们的行为。” 他挑起眉,像是逗弄道:“怎么?爷残废了你就另找他人了?” 我说:“那是自然要另找。” “既然这样,程乙舒,我不会给你这种机会。”他的嗓音好听得要命,被拖慢的语速就跟沾了dúyào似的让人上瘾。 我瞧着他如此深情的眼光,盯着眼前这张帅气的脸就更紧了。我起了一阵哽咽问:“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也得老实回答我。” “讲。” 我垂了眼,平静地问:“咱们分开这几天,乔十一是不是经常主动吻你?” “呲”挤出他喉咙的声音挺烦躁的,搂住我肩膀的那只手也放下了,歪过头去看老板颠锅子时才答:“是有两次。” “还有一次是什么时候?”我不依不饶想要问个清楚明白。 商临看了炒菜的老板几眼,又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yīn笑说:“第二个问题了。” 这时候老板把菜装打包盒子里,吆喝道:“菜好了,连你们那桌一共三百五。” 商临站起来,往兜里掏着皮夹子,看上去像是解脱了一般趁机不想回答了。 我一把就把他胳膊给拽回来,紧捏住他手腕说:“快说。还有一次是什么时候?” 他站着,我坐着。 他低头,我仰头。 目光的碰撞依旧暧昧。 他对我无语似的,慢声说:“还有一次是她带我去她租的房子里。刚关上门就把衣服脱了,对着爷扑过来。生扑!” 说完这句,他就走到老板那付钱了,而我还是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很简短的一句话我就脑补出了许多过程。要是阿临没和我结婚,以他的风流八成会把乔十一给办了,想起来我他妈就心窝子疼。 我气闷至极地坐了一会,后来阿临来拉我,我和他才骑着那车去了乔十一租房子的地方。 三楼的灯还亮着,穿过一条狭隘的弄堂,我和阿临一起上了三楼。 乔十一大概是听见了脚步声,我们还没有走到门口她就把门给打开了。 一件布料光滑的睡衣穿在她身上,看得出来她上面没穿内衣,但今天的她比上回我见她时显得风情万种很多,她看见我时,女人间一触即发的敌意就跟火山bào发一样。 “你们和好了?”乔十一的脸色开始难看,但她说起话来的眼神和声音却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情绪。 商临牵着我的手向他走过去,扬起手,把装着饭菜的打包袋子凑她面前说:“一直处得挺好。” 乔十一冷笑了几声,那种骨子里的冷静十足震撼到了我,她接了商临递给他的袋子,假装不小心的把袋子甩到了围栏外。‘咚’的一声响动蛮大。 她皱起眉头说:“手滑了,谁去帮我捡回来?你们看,我穿着睡衣不方便。” 我自然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2 章 不会为乔十一捡饭菜的,再说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肯定也是不能吃了。 可乔十一非说:“我真的很饿。刚看见外面袋子打了结,应该不会掉到水泥地上,顶多就是翻在塑料袋里,还能吃。” 商临是了解我不可能去为她捡东西,有些不放心的看我一眼,然后一道黑影就火速蹿下楼去,其实相信阿临也清楚,乔十一是故意的,但他没有别的选择,哪怕是做戏也得走上一流程。 狭窄的走廊上站着两个女人,戏就都来了。 乔十一讽刺道:“小丫头,那天的戏演得不错。看样子你确实挺在乎他的。不过你斗不过我的,要是不相失去的太多,趁早从他身边滚蛋。” 我‘呵呵’两声,也不示弱地说:“阿姨,你的胸都快垮到肚脐眼了。我要是男人,对着你弟弟都得软。” 我当时真的很生气。虽然乔十一比我先认识他,但我并没有chā足他们,我认识商临的时候他们早就分开了,而现在我们的婚姻关系虽然还不是人尽皆知,但至少法律上已经承认了。我不是第三者,凭什么要受第三者的气。她故意支开商临讽刺我,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反击几句的。 可乔十一也不是个面皮太薄的女人,面对我的挑衅,她毫不在意地说:“谁说他没有感觉?我记得那天我扑在他身上的时候,没几秒他就有反应了,不信你自己问他。” 那声音,那语速,都镇定得出奇,不是一般女人可以做到的。至少同样和我是死对头的路悠就没有这样的气势。 因为这一句话,我的战斗力有那么几秒直接降成了0。 她朝前走两步,抬手轻轻拍打几下我的脸,压低声音说:“聪明点就没掺和我和他的事,我想整死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他对不起我,太对不起我了。你根本想象不到,那天我们看完电影不久,我满脑子都沉溺在幸福里,觉得我的人生以后都不一样了。可一双冷冰冰的手铐把我烤了起来,那铐得根本不是我的手,是我的所有!如果那时候我早知道自己会是这样的下场,绝对不会招惹他!” 乔十一几次都在笑,可那双历经岁月沧桑的眼睛里却布上了湿气。她的心绝对是凉彻底了。 一阵凉意穿身而过。 我还想说点什么,可这时候阿临上来了,他双手空空如也,只说:“十一,不能吃了。你要是实在饿得慌,搞点剩饭,我给你炒个蛋炒饭吃。” “好。”乔十一冷漠地开口,然后一眼剔向我说:“你先去隔壁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 好家伙,又故意想支开我。 我人不在这也就算了,既然都在这了,我还有什么理由和只乌龟一样躲在隔壁。 我上前拉住乔十一的手,强忍着愤怒扯道:“十一姐岁数这么大都有精力熬夜,我一小姑娘怎么会累?平时我都是早上才睡的。我男人要给你做吃的,谁知道你想吃的到底是饭还是香蕉牛nǎi,我当然得在场啊。你说是不是?” 乔十一讽笑一声,然后就不再搭理我,转身往屋里走。 这时候耳边流淌过一个极低的声音,但却挺爷们的:“我擦,爷香蕉牛nǎi都给你留着。你们的对话真是够了!” 阿临的身影从我身边摩擦而过,我也紧跟其后走进去。 可刚一进门我整个人都傻眼了。 乔十一的床上放着一条特别xìng感的黑色网袜,并不是平时女孩子会穿的那种。床头柜上还放着一瓶开了的酒,我多么庆幸自己今天过来了,这夜黑风高孤男寡女的,要是乔十一来记狠的,保不准就出事了。 我起了个心眼往那边走,特意往垃圾桶里瞧了眼。倒是没看见什么端倪,就一个纸板盒子而已,纸板盒子上画了香水的图案,乍一看没什么特别。但从进门的时候我就闻到空气中有一股特殊的香水味存在,站了一会就闻不到了,因为本身味道很淡,鼻子就免疫了。 我的目光百无聊赖地扫了一圈后在枕头旁边看见了没有遮掩好的半瓶香水。 我觉得眼熟,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 在驾校工作的时候,有个同事买过,他说买回去给老婆喷的。我当时还好奇的看了看,问他是什么牌子,因为我那会儿真没听过它。 同事当时相当猥琐地朝我笑笑:“好东西,增加感情用的。” 想到这个我简直气得不行,愤怒的血液在血管里窜来窜起。 看着阿临正在电饭锅里铲剩米,这股子气就更浓了,完全没有理智地冲到乔十一面前,一把就揪住她的睡衣。她里头本身就没穿,被我一拉就见了春光,她立刻抬手想要打我。 我本能般闭了下眼睛,阿临一手还拿着米铲子,可一只手已经牢牢抓住了乔十一那只细长的胳膊,陡然发怒地呲牙说:“十一,你使唤我可以,但如果敢揍她,咱两那点情分也就算彻底完了!” 话落,他猛得把人一推。 乔十一重重地跌在了床上,看着就不太结实的床连人带支架都因为这种勃发的力道,轰的一下往下塌。那瓶摆放在枕头旁边的催情香水也忽的碎了,空气中的香味立刻浓到了极点! 第63章 不如从前 我立刻打开了所有窗户,让空气对流,用夜晚的风才打散这股子纵情的味道。 当回头的一瞬间发现阿临还站在那,他的右脚往前迈出一步,却没有再迈第二步。 乔十一从地上爬起来,右手抱着左手的胳膊,身姿有些歪斜地冷笑说:“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我自认对你就不错。半夜偷偷给你送吃的,给你送yào,费尽心思让你从个小喽变成能骑在赵哥头上的人,让你成功反水。你明知道我在恨什么,我是在恨自己为什么会爱过你。”她的眼泪滚出来,宛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玻璃珠子。 因为疼痛,她每向前迈一步都显得那么吃力和困难,她说:“你还记得咱们刚认识时说的话吗?你说,你要带我回家,让我上学,过好日子。从来没人给过我那样的梦。你给了,然后你硬是打碎了它。你说等我,隔三差五就来看我,可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想要这种同情。我跟着男人犯事,但我从来没有,要不然那时候怎么一次两次的帮着你逃跑。为了帮你逃跑,姓赵的用皮带抽我。这些你是不是都忘了?” 毫无情绪可言的一番话从此时此刻狼狈至极的乔十一嘴里说出来,显得异常悲怆。 在这一场两个女人的争夺战争里,阿临护着我,让我内心起的一阵快感顿时dàng然无存。同为女人,我明白能够如此平静得说出这一番话,她的心必然是死透了。 而从他们的对话里,我也寻到了十年前的一些蛛丝马迹。我想,对于当时的阿临来说,但凡能获得自由,但凡能让自己活下去,不管什么招数,只要能达到目的,便是好招数。求死容易求生难,没什么对错,无所谓公平。过去的情感如果怀念起来会瑟瑟发抖,那就只值得放下了。 我瞧着身侧沉默站立的男人,他怜惜间偶尔透出丝丝恶dú的眼神紧锁住正在落泪的乔十一。 我注意到他的手悄悄搓了几下裤子的。我觉得倒不是他在后悔刚刚为我出头,而是当乔十一提到一些往事时,他在恐惧,他并不很愿意回忆。以至于手心流汗,粘腻的不太舒服,只能将汗液擦拭掉。 当然了,这些不过都是我的揣测罢了。 这时候,他慢悠悠地答:“没忘。” 乔十一挑唇,一把揪住他胸前的一块衣服,越发岑冷地说:“没忘?你既然没忘怎么还下得下手?我本来就活得和尸体一样,是你让我觉得自己也可以和正常的女孩子一样,可能不用再那么活了。可以想一些别的女孩能轻易得到我却得不到的东西!商临!你对我撒了天底下最无耻的谎!” 她的情绪如是找到了出口一般,全部压在了最后的半句中,光是听着声音就害怕,如果再看她那双空洞的眼睛就愈发毛骨悚然。 他一根一根掰开乔十一的手指,淡淡地说:“长点心,要点脸。真正毁掉你的是走歪路的开始,并不是我这个过路人。其实从你跟赵哥那天开始就预想过自己人生的结局,你太懒了,不愿意改变,随波逐流,混吃等死。”顿下话,他转头瞧了我一眼,是特别温柔的一眼。这一眼很短暂,短暂到我还来不及去贪恋这种温柔他就已经把眼神移开了。 “十一。我现在爱的人和你一样没学历,嘴贱,抽烟喝酒打架样样都来。但不同的是,她分得清对错,也懂得权衡好坏。像她这样家庭不幸,朋友不多,经济又一般的女孩,有许许多多会凭自己的脸选择在床上奋斗出一套房,因为那样的生活不费劲。但她比你懂得自爱。我之所以会那么迷恋她,不是因为她年轻漂亮,而是待在她身边我觉得很幸福,有归属感,就是如此简单的理由。” 乔十一愣了,我也愣了。 我从来不晓得在他眼里,我是那样好的我。因为我固执,冲动,也常常感情用事,但他所眼中的我却有那么多优点。 乔十一的眼泪已经干了,并且再也流不下来。她一笑,顿了几秒后又再笑,最终嘴唇中挤出满是冷意的句子:“你的意思是你从来没对不起我,是吗?你觉得你救了那么多孩子,伟大得不行是吗?牺牲我根本算不了什么,对不对!” 商临站在我身边,一只大手在我后背滑动了几下,特别的宠溺。 他慢悠悠地对乔十一说:“我欠你的无非是人情,不是爱情。我们当初在一起半年,你有无数次想和我上床,我都拒绝了。你的幻想当初就没有照进现实,为什么不照照镜子,看看是不是自己出了问题。” 这大概是我听到过他对乔十一最残忍的一句话,可他说得十分在理,就连乔十一也似乎找不到回驳的理由。 她指着大门,冷漠地说:“滚!” 商临深吸口气,他牵住我的手,最后又对她说了句:“好好想想自己还想要什么?金钱,房产,事业,这些我都可以给你。不要觉得不接受我的帮助就显得多么清高。清高是需要资本的,我生平最受不了两种女人,一种是ktv里和我谈感情的女人,那叫假清高。还有一种就是人前瞧着知书达理背后却千方百计想爬上我的床的女人,那叫假正经。如果今天以后更怨我了,那你就怨吧,这世上被人仰望的好男人大多千篇一律,但坏男人却得各有千秋。对你,我这辈子只能做个负心汉。但对程乙舒,我无所谓做个好得没有特色的庸俗之辈。” 说完这句,我被阿临拉出了乔十一的住处,他一路匆匆地带我下楼,在两个女人的斗争中‘野蛮’的选了我。说起来,在我发现香水之后立刻揪住了乔十一的衣服,她伸手想要打我,其实也只是出于她的本能,但阿临没有那么想,他所想的只是不能让我吃亏,宠我宠到蛮不讲理,这是阿临的本能。 离开的时候已经凌晨三四点。 这会儿的街道甚是冷清,他肆无忌惮的开着车带我一路狂飙,速度快到我连眼睛视线中全是一闪而过的幻影。 因为江辞云的住处比山腰别墅近许多,车子在他家门口停下。他给江辞云去了个电话,没多久一声睡衣的江辞云就下来开了门,看见我站在商临身边,他还有些诧异地指了指:“什么时候跑出去的?老子怎么不知道。你俩怎么一起回来了?” 我没应声,向他翻了个大白眼。 商临手一推,轻轻把人从门边推开了些,语气有点损的丢他三个字:“悠着点。唐颖那么小的身板,多遭罪啊。都老夫老妻的了,一晚上差不多也就行了。”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 江辞云一听困意都像是立刻没了,有点暴躁地瞪我一眼后回了商临一句:“她喜欢,你们他妈管得着么?大清早就来叫魂!cāo!” 江辞云不再管我们,穿着拖鞋就兀自往楼上走。 我和商临两人各自换鞋,一身的夜宵油烟味被我们相继洗去。他钻进被窝时我已经关了灯,且背对着他。 说真的,几天来的分别让床上相拥的感觉变得十分难能可贵。 “睡着了没?”他收了收手臂,把我搂得更紧。 “没有。”我轻声说着,仿佛如果这时候说话大声一点点都会破坏此刻他对我的忠诚。 “转过来。”他低声向我发号施令。 我没有很快照做,而是在起码两分钟后才转身面向他。 窗户外面就是两盏矗立的路灯,这些光线温柔地从外面照shè进来,让我可以瞧见他的五官和让被子遮住一半的上身。 “干嘛?” 他抱着我的腰,往自己身上碾了碾,声音更低的问:“老实告诉我,我和乔十一的事,如果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是不是很混蛋?” 我的伶牙俐齿突然就没了,因为我实在不晓得怎么去评价。我不是旁观者,所以站在我的角度来说,我所能看见的就是一个丈夫保护妻子的样子。但如果我真的是旁观者,我可能会向他翻上个极度鄙夷的眼神,暗骂上一句:刻薄鬼。 “你不说话,意思我是挺混蛋了。”他自言自语,说完自己还笑了。 我还是不接招。 乔十一是情敌不错,但我顶多只是讨厌她,并不恨她。加上我和她的战争里,我明显已经占据了上风,如果当着阿临的面肆意诋毁她,并不会让我自己就变得高尚许多。 他却误解了我的沉默,觉得我还在因为乔十一的存在而生闷气,一双手忽然滑向我后背,驾轻就熟的解开了那勒住阻碍的枷锁。 “干嘛呢?真想让隔壁听声音呢?”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3 章 瞪他一眼。 他说:“反正手闲着也是闲着。如果不表现出对你有很强的兴趣,怕你总是担心爷的香蕉牛nǎi再送到别人嘴里。” 我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给逗笑了,膝盖一曲就顶在了某处。阿临的表情瞬间变得生动有趣。呲牙对我说:“这下好了,软成烂香蕉了。你是不是有病!” 我一听,简直笑得前俯后仰,两只小腿儿还奋力踢着被子。 他手臂一环,直接从我窝处下手给提起来,我的膝盖正好抵在他胸口,顿时和个皮球似的被他抱在怀里。他亲吻了一下我的脸颊,对我说:“程乙舒,别离开我。” 当时的我真的认为,他会是那个和我走上一生的男人。 第64章 不如从前 他紧紧的拥着我,此时此刻仿佛就是我身体里的一部分,所以我没有办法不去认定这件事。 隔天,我们一觉睡到下午,在江辞云家小坐了一会,我们就回了别墅。 路上我收到沈芳的电话,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因为就在孙霆均带走她之后,我曾陆陆续续给她打过好几次电话,但都显示关机,只在中途发过一次短信给我,说她很平安。 我直接问:“你这会儿在哪呢?孙霆均欺负你没?” 沈芳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规避着关于孙霆均的事,只说今年孙建国今天过生日,晚点网友会带她过去。说起沈芳那网友,还真是惹人好奇,也不知道和她微信里的男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好心提醒沈芳一句,让她多长点心眼,不要太轻易相信关系不深的人。她对于我的说教似乎有些不耐烦,有些不想聊下去似的敷衍我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我气闷了一路,直到回到别墅才发现那天揍陶四的几个家伙,畏畏缩缩地抱着胳膊,有些蹲着,有些靠在门边,地上的烟蒂不少,远远瞧过去,就一水儿的小流氓。 “估计是同你来要钱的。”我鄙夷地说了句:“为什么你的圈子里会有那么多不入流的人?现在的你明明什么都不缺,就不能好好调整下自己的人际圈吗?” 他默了会儿,只笑笑,不言语。 一人说道:“临哥,我们都等你一天了,打手机你关机了,还以为你耍我们呢。最近手头是真有点紧,大伙儿日子真挺难过的。” 我们走近后,蹲在地上的几人都麻溜地蹿起身子来,有人搓着手应和:“就是啊,现在行情不好,我们堵车的地方经过上次那么一闹也不敢怎么开野场了。我们这一帮子人能聚在一块,那全都是因为爱车如命啊,车是好不容易搞来的,总不能把吃饭的车给卖了过日子。临哥应该也知道,有几辆车来路……还不是太干净。” 我听后心里是真的来气,因为这么长的铺垫和诉苦无非就是想和阿临讨几个钱花,还不如直接摊手再说上一句给钱更实在些。 商临慢悠悠地跨下车,把昨晚借来的车给还了之后兀自把别墅大门打开,淡淡回句:“进屋。” 我同那些人一样在商临开门后进了别墅大门。 商临从鞋柜拿出几双拖鞋让人换上,然后就让我去厨房烧一壶水,泡来几杯茶。 我有些不甘愿的照做,总觉得上好的茶叶给这群人喝实在浪费。他们都并非善类,攀附于他生活,人和人有着明显的利益关系后,太难让这些关系变得纯洁。 我把茶水端出去的时候意外听见商临在询问陶四的情况,大致内容全是问陶四伤得怎么样,后来有没有人送他去医院等等。 我沉默地坐在商临身边,无意间就捕捉到了他灵魂深处的被邪恶掩盖的善良。他虽然一生气让这帮子墙头草打了陶四,可他还是会关心陶四,而这些关系他甚至不需要陶四知道。哪怕陶四因为被打的事对他产生根深蒂固的偏见,他大概也不会太在乎。 一人回答:“临哥,这事儿我们真不知道。反正我们肯定他是死不了的。而且被我们这些人揍了一顿,少说也得在家躺几天了。” 另一人又拍着马屁说:“不过这陶四也真是不识相,真当自己是谁呢?那事儿我们都听说了,是陶四做得不地道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嘴角一歪,嘴里挤出特别轻蔑的一声:“切。” 其实在我看来,陶四混归混,但眼前这帮子人真还不如陶四呢。 商临问了其中一人的账号,让江辞云给人赚了几百万的样子就把人都给赶了。 人走茶凉,黄昏将近。 这种时候情绪总是容易低落些,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手捧一杯清茶,眉宇轻皱,露出一股子愤世恨俗的情绪。 他习惯xìng地从茶几下掏出卷烟盒,但看我一眼后便放下了,想来他一直记着要和我备孕这件事,为了将来我们的孩子健康,再根深蒂固的习惯也能内心的坚决而被从生活里渐渐剔除。 我用手揉了揉他的肩,小心谨慎地问:“你这会儿是不是在担心陶四?” 他瞧我一眼,皱起的眉头悄然舒展,然后慢声同我说:“哪有?” 我白他一眼:“就有。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商临没说话,但一时间却和颜悦色得紧,仿佛在用表情向我投降了。 他把手机冲上电,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液晶屏里播放着一档极限运动的节目,他叠着腿,坐姿十分松垮,仿佛骨头全被抽去似的,懒洋洋得紧。 没一会他手机冲满了电,开机后各种提示音层出不穷的冒出来。其中自然包括孙建国的电话。 这是我早就预想过的结果。 孙建国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办生日会自然要请阿临过去一趟。只是这却让我感觉到害怕。 上回孙建国护子之心昭然若揭,现在就因为路悠肚子里来路不明的孩子借给路锋地产一大笔钱,事情是早晚会败露,孙建国心里肯定十分清楚。但他生日的日子,如果不象征xìng地给商临发个邀约,也就等于挑明和他为敌了。而孙建国的岁数在那,必然老谋深算,他不愿意真的走到这一步,以至于在这件事上,做得相当圆滑。 我歪着头靠他肩膀上,我看完短信刚想说话,阿临低头,呼吸打落在我额头,yīn柔地说:“今晚肯定热闹。” 我挺直了脊梁骨,皱皱眉头:“保不准是鸿门宴,你会去吗?” 他笑了,忽然反问我:“为什么不去?就因为孙建国骗了我一次?如果不去,显得我多么小肚鸡肠。不仅要去,还要大大方方地去。你朋友今晚不也会去吗?按照你的xìng子,心里头巴不得爷带着你去苏格斯溜溜。” 我被他看得穿穿的,调皮地向他吐吐舌尖,可他就像蜥蜴一样,突然就俯唇擒住了它,将我小小的舌尖抵回了口中。并且说:“这种小动作只能在我面前做,因为你吐起来特别xìng感,大多数男人估计都会把持不住。” “切”我抱着胳膊剔他一眼:“你这种情场老手更xìng感的小动作都见过不少吧,真会哄人。” “就算是哄,也是用心在哄。”他悄然调换了叠腿的姿势,把原本被压在下面的右腿给调到了上面:“去,洗个澡,换件漂亮衣服。” 我麻溜地站起来,蹭蹭蹭跑到楼上,冲完澡后立刻换了件所有衣服里最贵的一件裙子,垂而柔顺的头发被我卷成了弧度自然的大波浪。耳朵两侧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挑起后便在后脑勺的位置打了个结,用一个叶子形状的银色发夹简单淡淡的扣上。除了一只婚戒之外,各种繁琐的首饰都不曾出现在我身上妆容也略简洁,只涂了象牙白的粉底和luǒ色的口红。 才刚扣上口红盖,他推门而入,衣着没有什么变化。他在隔壁房间冲了澡,昨天的衣服已经被换去,套了件并不算很显眼的t恤和一件蓝得纯正的牛仔裤,不过因为他身高很高,身材也十分匀称,不管怎么穿,不管正式还是非正式,都能被穿出一番别样的味道来。 “你不是有衬衫吗?又不穿?” 他对着镜子用手整理几下自己的头发,顺便答道:“谁规定去那种场合一定要衬衫西裤?上回地产商的聚会,我不也这么穿?” 我也跟着他随意的语气吐了句:“我真挺喜欢看你穿衬衫的。” 镜子里,捋着自己头发的男人突然停止了动作,皱皱眉头就折出去,没一会略休闲的衣服就被换成了工整大气的手工衬衫和黑色西裤。 我走过去,抱着他的腰碾了碾说:“这么听话?小临临好乖哦。” 他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喉咙里挤出‘嗬’的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程乙舒,你说话的语气还是正常点好,爷起鸡皮疙瘩。” 我不说话了,满心都是遗忘了各种痛苦的那种愉悦。 至少在当下,我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各种繁琐和无奈都被短暂的抛在脑后。 晚上六点,我们从别墅出发。 我穿着裙子画着妆,可最后还是成了便宜司机,握着方向盘一路把他拉到了地方。 停车场的贵宾位置上,我瞧见了几辆有些熟悉的车。和预想的差不多,今晚孙建国的生日宴会上,到场的人不会少,其中自然也包括我所厌恶和所不想见到那些人。当然了,也有例外,比如沈芳和那个网友。我还蛮想知道沈芳到底想搞什么,以及那晚孙霆均把她拽出去后究竟有没有欺负她。 我把车停好时,一辆劳斯莱斯在我们身边的车位上停下。车身一尘不染,仿佛连光线都充满了昂贵的味道。6.6升双涡轮增压v12发动机,匹配zf公司的8速自动变速箱,功率发挥直逼500马力。对于我这种以前成天和车打jiāo道的女人实在免不了被车子吸引。 从外面往里面望,车窗黑漆漆的一片。但我和商临下车后,隔壁车的两扇车门也打开了。 第65章 不如从前 我首先看见的是一个五官端正的男人,他穿着白色的t恤,下面是一件款式简单的黑裤子,看上去十分硬朗。第一眼我就觉得眼熟,再仔细一回想,沈芳微信里的男人头像和眼前这人长得一样。 而另外一扇车门里妆容精致,衣着光鲜到我差点就忍不住来的沈芳挽住男人的胳膊,她眼神与我碰撞时悄然一惊,然后微笑地喊了声我的名字:“程乙舒。” “他就你说的那网友啊?”我手指一滑,很是随意地指了指她身边的男人。 沈芳介绍道:“他叫霍佑伸。”然后又向霍佑伸介绍了我和商临。 我上前把她扯到身边,和她两人按照停车场的路标往电梯的方向走,商临和那个叫霍佑伸的就走在我们身后。 我简单说了几句,无非是关切那晚孙霆均带走她后的事,以及,她对这个叫霍佑伸的有没有知根知底,别给人骗咯。 沈芳似乎有点不耐烦,只对我说:“程乙舒,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别担心。倒是你,怎么也过来了?别一会孙霆均见了你和临哥一块来,一赌气弄出什么事情来。” “我会注意的。” 我和沈芳先进了电梯,今天的她看上去别提多好看了。她以前就比我漂亮,今天这么一打扮更是超尘脱俗。其实她打扮的也不繁琐,一件名牌的深蓝色连衣裙,裙摆处有些许不规则的设计,高跟鞋将她曲线拉长。而我只穿了几乎没有跟的小皮鞋,身高瞬间比她矮了那么一截,说起话来都得仰着头才行。 相隔半分钟不到,商临和那个叫霍佑伸也走进电梯。 霍佑伸比商临矮了一点点,而且很清瘦,脸上完全找不到一丝多余的脂肪,以至于五官尤为立体。 霍佑伸朝我清浅的一笑,然后便不再言语,似乎不想让人知道那天他曾加过我的微信,发给我商临和乔十一接吻的视频。 别说,这感觉还挺不安的。因为分辨不出这个叫霍佑伸的男人今后会是敌是友。 滴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一群穿着旗袍的迎宾女郎大喊‘欢迎光临’ 商临出去之后就牵起我的手,沉默地带我往宴会厅走去。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人声鼎沸,好几十张桌子上零零落落的几乎都坐着点人,孙建国从我们侧面走过来,带我和商临去了最前面的一张桌子,令人十分意外的是,沈芳和霍佑伸也同样被带到了我们坐的地方。孙建国还喊他一句:大侄子。 沈芳的表情看起来相当淡定,想来她早就知道了这个霍佑伸和孙家的关系。 我脊梁骨一阵阵的凉,惊觉一个女人若是狠下决心,真的是件极其恐怖的事。 入座后,我眼神不停在宴会场里扫dàng,终于相隔不远的桌上瞧见了路家人。路悠大概是早早就把目光锁定住了我,所以当我发现路家人的时候立刻迎来了路悠那个十九岁女孩憎恨的眼神。 她一筷子一筷子着转盘上的冷菜,眼神可怖得如同一个地狱。而周明就坐在她身边,路锋和蒋凤英也全都在场。 路家和孙家果然狼狈为jiān了。 “没什么好看的。”商临yīn柔的声音在我耳侧响起。 我转头,瞧见坐在椅子上的他懒洋洋的,似乎毫不惧怕今天这场鸿门宴。可能也是因为他的态度,让我动dàng的心忽然找到了安宁。 这时候,沈芳拿起霍佑伸从兜里掏出来的烟盒,抽了两支发给我们,随后又拿起打火机要给我们点烟。 商临把我面前那根拿到了自己那把两根烟都夹在手指间,然后就对沈芳说:“备孕中,不抽。” 话音落定,商临的手指一甩,两支烟在空中滑出优雅的抛物线,稳稳地丢回沈芳面前,惹得气氛莫名一阵尴尬。 我在桌上踩他一脚,他的手也在桌布下弹了下我大腿上的ròu,忽然就甜蜜地起了腻,完全无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4 章 旁人的眼光。 趁着沈芳和霍佑伸jiāo头接耳时,我问商临:“孙建国的侄儿,你以前见过吗?” 他瞥我一眼:“对他好奇了?” “不说拉几把倒。”我嘴里切了一声,白眼快翻到天灵盖。 他笑了,嘴唇凑过来在我耳边答:“以前见过一两回,没什么jiāo情。改明儿让你朋友离他远点,霍佑伸这人比孙霆均还会玩,每次玩出事了就拿钱封人家嘴。几个月前我董昕说过,陪他一晚这辈子都不会再想伺候他第二回。” 商临的话说得淡如水,可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却已然一阵一阵开始往外冒了。 我当即给沈芳使个眼色,要她陪我去上洗手间。 沈芳立刻起身,我们手挽手离开会场,弯进了走廊的末端转角。 女洗手间里,沈芳翻出手包拿出气垫粉底往脸上轻扑了几下,对着映在镜子里的我说:“有话就说吧。” 我把商临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沈芳,她竟然笑了出来说:“霍佑伸和我见面也很多次了,他究竟是怎样的人我心里特别清楚。不管他对别的女人是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只知道他对我不错。”顿下话,沈芳在我面前转了一圈说:“这裙子好几万呢,他买的。还有我手上的百达翡丽,也是他买的。这世上的男人没几个好东西,能骗则骗,我又不和他谈什么感情。他觉得我漂亮,想让我当只花瓶,我接受他给我的礼物,这很公平。”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不会相信这些话竟然是从沈芳嘴里说出来的。这样的她对我而言实在过于陌生了。 以前她一样被当成女神,男xìng的追求不断,但也不曾成就像现在一样物质的她。当初的她更年轻,更有资本,追求者中也有家庭背景不错,十八九岁就开跑车的富二代。但她为了爱情,跟了个普普通通的男人,那时候我们都觉得那男的找了沈芳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肯定会特别珍惜,这辈子都甘愿做沈芳的忠犬。可惜事与愿违,一点点挫折就让沈芳生平第一次为爱情赴汤蹈火的心支离破碎。 眼前的改变是在她和我说要减肥时就已经预料到的,可虽然预知过这样的结果,可真正听到她此刻的言辞时还是不免让我心生害怕。 沈芳又从小包里翻出一只口红,一丝不苟地涂抹了一遍,盖上盖子时她说:“程乙舒,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不管以后我变成什么样,你只要记住,咱俩的感情不会变。谁对我好,谁轻视过我,这些我都牢牢记在心里头。” 我皱了个眉头,在她不安地又想拿出眉笔补眉毛的时候,我一把抓紧了她的手腕。其实她的妆容没有任何问题,根本不需要补,但她的手没有一刻闲着,令我觉得她只是想找点事做,不想转过身来直视我的眼睛而已。 我逼迫她与我对视,冷静地问:“告诉我,你到底想搞什么?孙建国喊霍佑伸大侄子,也就是说他和孙霆均也是亲戚关系。你接近霍佑伸,目标其实是孙霆均对吗?” 我执拗地提到孙霆均的名字后,沈芳突然激动地甩掉我的手,眼神哀伤地对我说:“你既然一次一次问,那我就告诉你!你知道那天孙霆均带我出去说什么了吗?” 我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嘴,总觉得连脑袋都是木的。 沈芳的手焦躁地捏着自己的小包,一下又一下,她垂了个头,艰难地说:“他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他喜欢你,特别喜欢你。他甚至求我,让我别待在你身边。我不答应,他知道他干出什么事来吗?” “什么事?”我心里咯噔一下。 沈芳摇摇头,似乎不愿意回忆细节,然后深吸口气说:“总之是让我更恨他的事。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压根不会认识孙霆均!也不会发生那晚上的事!但这些都是意外,我明白。所以我不怪你!可我求求你,别来掺和我的选择!孙霆均我必须整死为止!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啪啪啪。突来的拍手声穿耳而过。 我一转头,看见路悠靠在门上,她歪着头,邪恶的挑起一侧嘴角:“怎么办?我可都听见了。这事儿要是被孙建国知道了,程乙舒你说,你朋友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据我所知,孙建国和他儿子关系一直处不好没错,但他是很疼儿子的。一个想搞死他儿子的人,我觉得吧,应该会死得挺惨。” 冤家既然路窄,那也不必客气什么。 我听她这么损沈芳,心里憋了股气,也是一阵冷嘲热讽地说:“几天没见你就口口声声孙建国孙建国的喊。论不要脸,天底下谁能比得上你啊,一边老男人搞着,一边小伙子霸着。我说你肚子里到底是谁的种,真弄得清吗?路悠,咱俩也算认识一场,你不如和我说说,你肚里连爹是谁都不晓得的种真打算留着?” 路悠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抚摸了下自己的肚里说:“你以为周明真不晓得我和孙建国的事?事到如今他再蠢也该知道了。可他知道又怎么样?他没办法离开我,一旦离开我,他唾手可得的东西都会失去。所以他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对我好。更别说路锋地产这次挺过去了,他不会那么傻和我翻脸。现在我的肚子就是金矿一个,只要孩子安全,说不定以后连孙家的家产我还能搞到一点。呵呵呵呵,所以今天听见的话我绝对不会说出去。孙霆均是孙家的独子。他要是真完蛋了,或者死了,我拍手还来不及呢。” 话音刚落,我就瞧见两个一直跟着孙霆均的男人把站在女厕门口的路悠给擒住了。 没几秒,孙霆均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他嘴里叼了根烟,朝我笑时露出俩虎牙。 路悠被粗暴地推进门里。孙霆均也走进来,把女厕的门彻底关上。靠在门后吸口烟对路悠说:“今天死得很惨的不是沈芳,是你,小后妈。”然后他就朝两个男人使个眼色说:“给我打,把这货肚子里的孩子给我打出来!” 第66章 不如从前 路悠整个人都怂了,眼底立刻流露出特别惊恐的眼神:“孙霆均,你敢!你爸要是知道了……” 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孙霆均便强势打断:“你也说了,那老不死的是我爸。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孙霆均一脚剁过去,路悠的身子顿时就佝偻下来了,整张脸白的像纸。 “好歹她是个女孩,孙霆均你一定要这么过分吗?”沈芳涂着一层层妆容的脸上终究还是露出了些许善意的表情。 这也令我相信,人不管怎么变,终究不会变地面目全非。 就在孙霆均的人对路悠施暴时,我选择了沉默。因为我实在没办法为路悠求情,那样实在太虚伪了,与其虚伪倒不如什么也不说。 孙霆均横了沈芳一眼,冷笑地抬起手指了下她:“死胖子!别以为你现在长漂亮了我就会多看你一眼。听说你今天是和我爸好朋友的儿子一块过来的,行啊,霍佑伸是条大鱼。你有功夫在这儿帮个贱女人求情,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从霍佑伸手里多捞点钱出来,没事儿最好别在我面前晃。” 沈芳的脸颊陡然一红,她焦躁地又捏起手里的小包。 而孙霆均这边喊人狂揍路悠,这边又不yīn不阳地怼沈芳,我护友心切,且不想真的去目睹路悠接下来的惨状,沉默地拉着沈芳就往女厕门外走。 再次回到桌上的时候,沈芳的脸色很差,我的估计也不太好。商临敲出来了,问句:“脸这么白,怎么了?” “没事,多涂了点粉。”我胡扯句,下意识地往路家那桌瞧了一眼。此时的蒋凤英还忙着和桌上的其他人聊天,应该完全不晓得自己的宝贝养女正在女厕遭受非人的折磨。 我觉得有点可怕,因为内心居然有那么一丝丝的爽。路家靠路悠肚子里的种得到了孙家的帮助,如果今天孩子真没了,那孙建国也压根不需要纠结路悠肚子里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种,更可能因为今天的事让孙路两家临时搭建起来的联盟彻底土崩瓦解。 想到这些,我还得谢谢孙霆均,就因为他的鲁莽和变态结束了这一切。 大概十来分钟后,孙霆均西装革履的出现在会场,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我的脑袋‘轰’的一下,第一感觉就是路悠的孩子已经没了。 又过了一小会儿,路家人匆匆离开,这番行为也等于验证了我之前的猜测。但蒋凤英临走前给我投了个警告的眼神,不知意yù何为,搅得我又些不安,难道是因为当时我出现在女厕,蒋凤英和路锋又打算把这笔账算我头上?如果如我所想,那我也特么真是倒霉催的。 路家人走后十分钟正式开席。 孙建国如同走流程一般上台致辞,可好几次他连念稿子都出了错,有种心不在焉的感觉。后来他话没来得及说完,孙霆均上了台,还不知道从哪弄来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和孙霆均一起上台。 起初我还以为孙霆均以往风流成xìng,身边多几个莺莺燕燕也没什么稀奇,可孙霆均开口之后,我就愣住了。 他一副伪装的谦逊模样,此时此刻就脸嘴角勾起的弧度都仿佛预演过无数次。 坐在我们对面的霍佑伸突然笑笑,对沈芳说句:“有好戏看了。” 这话我和阿临都听见了,但我们没有吱声,而是选择了静观其变。 台上的孙霆均清了清嗓子后,抬手微松了下自个儿的领带,看了眼自己的父亲后当场就把身边美女推到了孙建国身边说:“爸。作为儿子,你生日我也没什么送你的,这世上好吃的好玩的,你这辈子瞧也都该瞧腻了。所以今天我干脆给你送个女人,我亲妈也死了有俩年了,总不能让你太寂寞去糟蹋小姑娘。” 孙霆均笑了笑,而孙建国的脸色整张都白了。怒喝了一声:“你给我闭嘴!人呢?给我把他拖下去。” 毫无动静。 孙霆均笑得更欢,我想他是早就预感到自己说完这番话自己老爹会让人把他拽下去,所以早早就给‘换了血’ 孙霆均一手揣裤兜里,一手捏着麦克风,眼神几乎不急不缓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紧跟着他便说:“前段时间路锋地产的事你们应该都听说了,好端端的孙家为什么要给予一个地产行业帮助。其实原因特别简单,就跟一些野媒的猜测一模一样,的确是裙带关系没错。之前在网上曝光的一组视频也不存在任何伪造的迹象,实打实的,我这老父亲把一十九岁的姑娘给干了。人家姑娘怀孕了,我爹当然要帮助他们渡过难关,好让路锋地产就那次事件做危机公关,保住我家老头子这张比城墙还厚的老脸。” 在孙建国的生日宴上搞出这么大动静,作为今晚主人公的孙建国面子是自然挂不住了,他气得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条胳膊直接抵在了放有麦克风底座的木桌上,嘴皮子哆哆嗦嗦就和中风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孙霆均丝毫不在意孙建国这会儿的身体状况,又继续说:“今天除了这事,还有一件事。上回路锋地产的合作伙伴商先生因为资金问题宣告破产,但今天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因为我准备转让名下所有的不动产,和他一起成立一家新公司。当然了,这次他不会作为今后承担公司风险的责任的职务,只以小股东的方式和我孙霆均形成战略合作关系。至于新公司是什么方向,在这里我想先卖个关子。” 如果说,孙霆均的前一番话已经让我十分震惊,那他这一番话简直像个惊雷一样直接劈下来。 他成功抓住了商临近段时间的尴尬期,自从伪造破产后,商临的资金已经转移了许多,平时花销和银行流水好像都是用着别人的卡。其实对生活和继续投资方面是有很多不便的,而孙霆均公然在今天这种商界人物云集的时候提出这个,商临根本没有拒绝的可能xìng,因为对商临来讲,这也是一次光明正大继续混迹商圈的机会。 孙霆均说完这番话就笑笑说:“大家吃好喝好。” 孙建国整个人都气得趴在了木桌上,没一会儿就被人带离现场。 我身边的一把空椅子没一会儿就被拉开,坐我身边的人正是孙霆均。 他和霍佑伸打了个招呼,霍佑伸只是颇有城府的一笑,然后就给沈芳夹了一筷子菜说:“你为了个混蛋流产没多久,多吃点好的补补。” 霍佑伸对沈芳是那样的温柔,和商临口中描述的样子真有点不符。但在我看来,这中间一定有我不清楚的某些关联。 我没再管这些,一眼剔向孙霆均:“你刚在台上说的那些话都什么意思?” 孙霆均点燃一根烟,用力吸了口后说:“好心没好报。今天我爸把你家男人找来,目的是为了羞辱他,如果我没有在台上那么说,等开席后不久孙建国那老东西就要给他难堪了。” 我简直无法理解,脱口而出:“你会这么好心?” 孙霆均直勾勾地瞧着我说:“我他妈不在乎姓商的难堪不难堪,我在乎的是,在他身边的你也会跟着他难堪,我会不忍心。” 他话音刚落,我耳边就听‘啪’的一声,桌上的菜盘子全都震了震。 始终保持淡定神色的商临,在孙霆均说完这句话后彻底怒了。 他提唇邪笑,对孙霆均说:“当着我面撩我老婆,你这小孩儿是下定决心去填海了?” 吃饭的地方本就吵闹,加上孙霆均那一套,各桌子人这会都忙着议论刚才的事,没多少人注意到我们这边。 孙霆均年纪虽然小,但今天的他是的确让我惊艳到了,我完全没想到今天他会这么有胆有识,并不是我以往认为的完全没脑子。 孙霆均不愿臣服于商临这会暴怒的气势,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5 章 后一口烟吸完后发现烟灰缸在阿临的另外一侧,干脆直接把烟蒂丢在了动都没动的澳洲龙虾盘里,一块块看上去就十分鲜美的龙虾ròu发出‘呲’的一声吼,冒出一阵油被烧焦的难闻味道。 孙霆均一挑眼,整张脸表情有些变态的说:“撩你老婆怎么了?撩的就是你老婆,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以为在这种场合里,阿临一把年纪总归会是有分寸的,可他出手竟然极快,犹如没有一秒钟的迟疑就一拳头揍在了孙霆均的脸上,直接把他从椅子上凑到地上,借着地板的光滑度滑出去快一米。 我惊呆了,但同时心里又有说不出来的悸动。 在不认识商临之前,以往遇见事都是我自己想办法摆平,打架这种事也是自己出手,我很久以前就有为自己出头的意思,但现在我仿佛感觉到从今以后,我可能真的不需要再那么尖锐了。 匡的一下,孙霆均原本坐的那张椅子被阿临一脚掀翻,他走过去,在孙霆均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之际,一条长腿就踩在了孙霆均的胸口。 也就是这时候,四面八方冲出来许许多多看场子的保镖。 他们全是孙家人。 直接把我们这一桌围了起来。 其余宾客大概是见情况不对劲,许多都离开了自己那桌退到墙角。 第67章 不如从前 宾客们窃窃私语着,大多以一种惊恐的模样在议论突如其来的一系列变故。 “今晚到底怎么回事啊?先是儿子摆了爹一道,再给了商总一个台阶下,现在商总翻脸为那般啊?” “就是说。” “你们肯定没瞧出来吧。反正我是瞧出来了。” “瞧出什么来了?” “八成是为了商总带来那妞。俩人给抢上了。” “有可能有可能,真别说这妞挺好看的。五官有点像……有点像刘诗诗。” 这些话时不时飘进我耳朵里,沈芳早就站在我身边,不自觉地扯住我的胳膊,倒是那个叫霍佑伸的男人,从始至终就惜字如金,极少开口。在阿临一脚踩在孙霆均身上时,霍佑伸还兴致极好的给自己个儿倒了杯酒镇定地喝起来。 “姓商的,我在给你台阶下,你他妈脑残!”声音来自孙霆均。 我的视线立刻又被吸引过去,发现孙霆均昂起头正试图站起来。 砰的一声闷响,阿临似乎有加重了下脚的力道,惹得孙霆均的后背再一次用力撞击在了地板上。 商临声音缓慢地说:“算盘你打错了。什么商业地位,名声,我其实从来就不在乎。没做商人之前我就穷习惯了,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块做生意的料子。破产是很好的结局,因为我知道就算再也不能当个生意人,我还是可以养活老婆和以后的小孩。” 他的这番话听上去每个字的语调都一模一样,比起刚刚情绪一瞬间的崩塌,此刻半点起伏都不存在了。 我听到耳朵里心生感动,可环视一圈后发现现场许多人都在拿手机拍摄起来。 “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擒住他?”孙霆均涨红了脖子,额头的青筋也凸起了许多。 没一会许多人冲上来,阿临为了反击迫不得已松开脚,随即一脚就蹬飞了一个,然后火速抽出钢管就和对方干了起来。 可毕竟孙霆均人多势众,阿临到底还是有点吃力,他把我护在身边,一时间桌子椅子盘子齐飞,可即便这样霍佑伸还是坐在原位,镇定的就像一尊佛。中途有两个酒杯意外飞向霍佑伸,他不过眼疾手快的一避让,然后继续喝酒。 这时候很多拿手机拍照的宾客也没兴致再逗留了,估计都想着保命要紧,一窝蜂的全往出口挤。 孙霆均站起来后一直揉着胸口,等他缓过劲来,随手就抓起一个红酒瓶对着阿临的后脑勺砸过来。 我瞧见了,想也没想就一把拽开了商临,以至于孙霆均的酒瓶一下就砸在我手臂上,碎裂的瓶子和巨大的力量让我的手臂瞬间就流出许多血来。 我一眼瞪向孙霆均,掷地有声道:“你要想砸我男人,先砸死我再说!来啊!” 沈芳尖叫:“程乙舒,你怎么样了?” 我还来不及害怕,耳边就听见金属落地的声音,紧跟着身子就被整个抱了起来。 我勾住商临的脖子,忍不住调侃句:“小临临,到今天我已经非常确定你对我好认真。真好,真好呀……” 我的身体开始发冷,脑袋不由往他怀里缩了缩。 他的胸口起伏相当剧烈,眼神移开我的脸时突然一声厉喝:“今天谁敢再挡一下我的道,明天我就让孙家所有人都变成墓碑!我老婆流血了,都给爷滚开!” 许是此时此刻商临的气势有绝对的压倒xìng,剩下了八九个人都没有再上前半步。 这时候,孙霆均手里拿着的半截酒瓶匡唐一下就往地上砸去,他瞥个头,不看任何一个人,异常沉闷地说:“我喜欢的人流血了,让他们走。” 我手臂很疼,且能感受到血从血管里流出来的感觉,可被他这样稳稳的抱着,我心里别提多幸福。好像除了他,周围的一切都可以被抛之脑后。 后来,沈芳让霍佑伸开车送我们去医院。 医生说玻璃碎片扎破了小血管,所以才会流这么多血,所幸没有伤及大动脉,所以处理一下挂点水就没什么大事了。 我一边挂水,一边瞧着商临笑了出来说:“你可能天生不适合穿衬衫,怎么每次穿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一块块斑驳干涸的血迹难看地映在上面,然后自己也闷声笑出来,‘嗯’了一下,便不再言语了。 护士进来问谁是家属,让人去拿yào。 商临沉默地站起来,跟随护士出去。 这时候沈芳给我剥了个橘子递给我,仍然心有余悸地说:“真没想到孙建国的生日会上竟然发生这么多事,这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低低地呢喃出声,像是无心之言,可却一耳朵趴我这了,我啃起橘子,好奇地问:“芳芳,你原本想的是咋样啊?” 她猛一抬头,尴尬地笑了笑说:“没什么。” 我没再多想,视线穿过沈芳掠过坐在角落一把木椅子上的霍佑伸。从他送我们上车开始到现在,他就一句话也没说话,很难想象一个这么惜字如金的男人会是个整女人大王。说真的,这样的人比孙霆均那种变态感外露的人还要恐怖,这种恐怖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让人完全摸不到半点心思的那种恐怖。 我兀自观察了霍佑伸一会,偶然间目光相撞。 他平静的眼神中略带笑意,十分礼貌地朝我点了点头,然后就垂了个头,继续把玩手里的手机。 十几分钟后阿临手里拎着一塑料袋的yào进来说:“医生说你挂完这两瓶水就能出院了。你怎么看?要不要今天住一晚保险些。” 我听见一会就能走,心里来了阵兴奋。故意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向他说:“不要住,晚饭没吃饱……” 阿临抬手看表:“好,你想吃什么?现在才八点半,很多店都在营业。” 闷声不坑了许久的霍佑伸突然站起来,皮鞋一下下敲击着地板,每一道声响都一模一样,间隔的时间也仿佛出奇的一致。 我愈发仔细地瞧他,霍佑伸的皮肤相当好,五官又端正,属于典型的第二眼帅哥。 “我朋友开了几年餐厅了,生意一直不错。我也没吃饱,我坐东吧,我家芳芳应该也饿了。”霍佑伸说话间,抬手轻轻撩拨了下沈芳的头发,温柔地将其绾在她耳朵后头。 沈芳很快避开了霍佑伸的眼神,望向我说:“一会等你挂完水,就让霍先生做东吧,他朋友的餐厅我去过一次,味道特别好。” 沈芳开了口,我自然不能拒绝,而且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在,就是想在吃饭的过程里继续观察这个开劳斯莱斯的男人到底想搞什么。在女厕的时候孙霆均提过一嘴,说这个姓霍的是孙建国老友的儿子。他应该没有动机和我们混在一块,如果真有,唯一的联系也只有沈芳和我的这层关系。 但不是我怀疑沈芳现在的魅力,而是我总觉得这个霍佑伸对沈芳应该没那么真心,沈芳也一样。两个互不真心的人凑一块,这中间必然有什么猫腻。 我挂水的过程中,霍佑伸和商临简单的撩了几句,全是非常客气严谨的句子,一股浓浓的疏离感挡都挡不住。 二十分钟后,护士来给我拔针头。除了手臂有点疼之外,我整个人已经生龙活虎。 “我快饿翻了!快去吃东西吧。”我摸着自己的肚子。 霍佑伸说:“刚刚情况紧急我才开车。今晚我喝了不少酒,正好餐厅也不算远,步行十五分钟就能到,介意走过去吗?” “那不远,走吧。”商临的眼锋划过霍佑伸的脸,悄悄然握住我的手,先一步踏出病房的大门。 电梯下到五楼,一张病床和五六个人涌了进来。 其中就有蒋凤英,路锋,以及周明。 而躺在病床上的人正是被孙霆均的人折磨过的路悠。 她应该已经做完了手术,鼻子处带着呼吸面罩,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可当她瞧见我,眼神立马就凌厉起来。 我脑中回想过从第一次见到路悠到后来和陆家发生的种种,一时间心里感慨万千。这个十九岁的女孩从来就不是真的讨厌我,只是因为我是蒋凤英生的,她恨蒋凤英夺走自己妈妈的地位,她对付不了蒋凤英,只能对付我。如果她从来就没有这种愚蠢的念头,那她不会和孙建国这个老男人又什么,更不会有今天! 我真的爱周明吗? 也不一定吧? 自己的宝贝女儿发生了这种事,一贯圆滑的路锋也硬气了一把,他指着我,指着商临,脸红脖子粗地说:“我女儿今天这样,和你们俩脱不了干系!只要我路锋还有一口气在,这个仇我陆家是一定会报。姓商的,不管是你还是孙家,早晚会完蛋!夜路走多了,早晚是会遇见鬼的!” 如果放在平时,我绝对会逞一时口舌之快,但这次我没有。主要是心里也确实觉得,对于一个十九岁的女孩来说,最近发生的事确实太过了。当然了,我也没有想可怜她的意思,路悠和沈芳不同,沈芳那时候变成大胖子是不可抗力的因素,而路悠如今的下场都是自找的。 一串淡淡地笑声划过我耳边,笑声出自阿临这。 他说:“行,路锋,尽管来,爷什么招都接。” “你!”路锋气得就像要厥过去似的。 这时候蒋凤英突然上前了一步,二话不说就抬手往我脸上招呼。 有一只手,比阿临挡得更快。 那是霍佑伸的手。 第68章 不如从前 霍佑伸捏住蒋凤英的手腕往外一折,蒋凤英的表情当场就变得痛苦起来。但他很快就一把将人推开,惜字如金地说:“电梯是有监控的地方,这位女士,是不是该三思而后行。” 霍佑伸的话主题明确,一针见血,蒋凤英完全没有办法。 “病人才做完手术没多久,吵什么吵。”随行的一个护士喝斥了句,至于我们几人的恩怨小护士是漠不关心的。 没多久电梯就‘滴’的一声,开门后路悠被推出了出去。 直到电梯门合上之前,路悠那种憎恨的眼神都狠狠地吞噬着我。 四人在皎洁的月光下走上了一条气势恢宏的大桥。 夜色漫漫,俊男美女,无疑是道亮眼的风景。 霍佑伸把自己的西装挂在沈芳肩头,阿临也紧紧搂着我,我和沈芳这对好几年的闺蜜此时此刻都像极了被人呵护着的小动物。 霍佑伸指着远处一灯光通明的大楼对沈芳说:“那幢大楼在没有商建之前是一片一层半的楼房,我外婆几年前就住那,后来开发了,我外婆分到了好两套房,瞬间变成了手握大几千万的富豪。人生处处都有转折。芳芳,遇见我就是你的转折。” 当时我就站在霍佑伸后面一点,以至于他说的入我耳朵时十分清晰。 我好奇沈芳的反应,因为这情话说得我有点起鸡皮疙瘩。可我没想到的是,沈芳连头都没侧一下,甚至连话都没说,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压根没听见霍佑伸的话,整个人在神游中呢? “眼珠子挖你出来。”这时候耳边突起一道yīn测测的声音。 我扭头一看,阿临似乎不太高兴,八成是误解我多看几眼霍佑伸的原因了。 其实出电梯的时候我就发现阿临有点不大高兴,估计是还在介怀蒋凤英向我出手时,他稍晚了一步,被霍佑伸抢了先。这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因为在乎,所以必然耿耿于怀。 我为了哄他,故意伸出食指弯成一个钩子,分别在他腰上,胸口,挠了几下。和前几次不同,他完全没有怕痒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憋着,还是原本就没有我认为的那么怕痒,干脆把我的手完全包住。 步行十几分钟后,我们到了霍佑伸介绍的那餐厅。因为已经过了晚饭的黄金时间,加之夜宵的主流时间又没到,我们进去的时候偌大的餐厅只瞧见一对情侣在用餐,空空dàngdàng,冷冰冰的。 一服务生瞧见阿临衬衫上和我身上干涸的血,似乎有点吓到了,保不准还以为我们是什么犯人,刚犯完啥不得了的事,瞪大眼睛有些呆滞。 后来那服务生的眼神瞥到了霍佑伸脸上,眼神里的惊恐才悄然消失。 他上前一步,颤巍巍问着:“霍少,你们是来吃饭吗?” 霍佑伸没有答话的意思,反问道:“老板呢?” 服务生说:“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6 章 板今天很早就走了,因为老板娘生日。” 霍佑伸‘哦’了一声,然后要了间最好的包间,又十分客气的把菜单推到我和商临那边,十分优雅地说:“今天我做东,想吃什么千万不要和我客气。” 商临抬头瞧他一眼,这一眼太犀利yīn柔了,我只是瞥到一瞬就觉得毛骨悚然。但商临很快笑笑,嘴角dàng着一丝客套的笑,有些反客为主地问:“我老婆不是很挑食,你们呢?” 沈芳说:“只要不是内脏和肥ròu我都吃。” 霍佑伸说:“我百无禁忌。” 我一直觉得在吃上面,真正能百无禁忌的人是可怕的,因为再不挑食的人总有自己接受不了的食物,比如我,虽是在北方长大,可在北方餐桌上大家从小吃到大的知了我却从来没有下咽的勇气。 我看眼西装革履的霍佑伸,随口问句:“霍先生真百无禁忌?那人ròu你敢吃不?” 霍佑伸答得很快:“我们这种生意人,人吃人难道不是件很平常的事吗?” 这话也没毛病,于是我又问:“耗子ròu呢?也敢吃?” 霍佑伸淡淡地说:“瘦而不柴,滋yīn佳品。” 我胃里一阵上涌,觉得异常恶心,这回是真有点信了,也没有勇气再问下去。 阿临熟练的点了八九个菜,霍佑伸则要了瓶极品花雕酒,他说一般宴席都上白酒和红酒,但他个人最喜欢的却是花雕。 等菜的过程中,商临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慢声说:“上次见你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据说这几年你喜欢开拓中东的市场,平时在国内的时间不多。” 霍佑伸的手指把玩着面前的餐具,像在检查有没有不干净的地方,他一边盯着盘子看,一边淡淡地说:“中国市场本身就是老大。”话落,他一抬眼望向商临,优雅地一笑后又扯句题外话说:“你弟弟为了个女人放弃一切。几年前他的名字别说是在中国,就连中东也如雷贯耳。他不再做大生意真的很可惜。不过还好,江家还有你。” “我?”商临斜挑嘴角,邪气张扬的一笑:“我对做生意兴趣不大。每个人的追求不同,生意人也好,打工仔也好,他们都有各自的幸福。你说,如果当年乔布斯在病床上有人说能用他所有身价换自己多活几年,他会不会换?” 霍佑伸不言语了,只是轻轻点了几下头。 有那么一两分钟的时间,气氛仿佛跌入了冰点。 我忍受不了这种沉默,于是剔了霍佑伸一眼问:“霍先生,你爸和孙建国是老朋友,你送我去医院,现在还请客吃饭,就不怕孙建国知道了心里有想法?” 霍佑伸露出了很茫然的表情,然后皱起眉头一针见血地说:“孙建国和我爸是朋友,和我又不是。你是芳芳的朋友,芳芳是我心里的宝贝,所以算起来我们这关系难道不比我和孙建国要铁?” 我一下就被怼懵了,差点就冲口而出问他,既然这样那天故意加我微信又发视频给我又是几个意思。 但我竟然忍住了,毕竟沈芳还在场,我要是当面说出口,今天的饭也是别想好好吃了。后来饭菜上桌,我们边吃边聊。两个男人说话的时候免不了玩商场上那套逢场作戏,可其中的疏离和互相试探,一次次层出不穷。 像迂回战一样的言语jiāo流结束之后,商临突然放下了筷子,后背又往椅子上那么一靠说:“说,今天这段饭到底什么意思?爷不想浪费时间。” 霍佑伸也放下筷子:“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懂?” 商临yīn测测的一挑眉:“不用和我犟,我观察你一晚上了。你的微表情和微动作已经暴露了你极力想要掩饰自己的目的。可能你觉得今晚不适合谈合作,所以你用一顿饭先拉拢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这人平时并不喜欢时时刻刻带着专业xìng观察别人,可一旦选择观察,很少有不准的时候。” “读心术吗?”霍佑伸拿起杯子又喝酒口。 商临的鼻腔很清浅的哼唧出声:“随你怎么说?你觉得是就是。” 一口酒闷进霍佑伸喉咙里之后,他嘴里很闷沉的吐出一口长气,再然后就是笑,是那种像被人窥探出秘密后的那种无奈的笑。 “既然商先生这么爽快,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我有意无意从芳芳这打听来许多关于你的消息。实话说这次大力开阔中国市场,我霍家是有野心的。在房地产,化工业,以及电子商务等等项目上都想做出属于自己的品牌。而我,选择了你作为我未来的合作伙伴。” 商临的眼神冷漠地剜过他,露出十分轻视的表情说:“那你的算盘打错了,我并不适合做生意,你应该找孙家。毕竟jiāo情在那,孙家的产业也比较杂,更适合做你的跳板。” “我在中东培养了很多有能力的团队,你会不会做生意其实我根本不在意。杀熟这个词不知道你听过没有?我对孙家的感觉一直就不好,所以我第一个要搞掉的就是孙家,特别是孙霆均!” “你和孙霆均有过节?” “过节倒是没有什么,但我以前一年也会来好几次中国。每次例行和孙家的饭局,孙霆均那目中无人的样子我看不惯。” “哦。”商临瞧了我一眼,然后继续拿筷子夹菜,慢声回应道:“可那是你的事。” 霍佑伸终于急了,语速失去了先前的平稳:“你现在处境堪忧,一环遏制一环,其实你的现状很被动不是吗?” “是这个理由吗?”商临笑笑:“姓霍的,你还是没有和我讲实话。” 霍佑伸的眼中一惊,这时候商临突然拉住我的手,把乖巧了快一整顿饭的我给一把提了起来,紧搂在怀里说:“我老婆好像吃饱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谢谢你今晚盛情招待,我们先走一步。” 沈芳这时候站起来,显得有些无措。 霍佑伸不太愉悦地迸了下咬肌,冷漠地对她说:“芳芳,原来你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你朋友的男人就这么难搞吗?要是这件事你劝不成,晚上我恐怕要让你‘好好’伺候我了。” 第69章 不如从前 沈芳面色苍白。 很快霍佑伸就笑笑:“开个玩笑而已。其实我和孙霆均一样,都是自己故意把自己名声搞臭,实际上洁身自好的很。” 我一听这话嘴皮子就闲不住了,一个白眼差点翻到天灵盖,哼唧道:“霍先生,你有讲笑话的天赋。”我从不信世界上会有拥有金钱和长相的男人却不搞女人的例子。可能我骨子里生来就隐瞒着悲观的成分,与其让我相信绝对的真善美,倒不如让我相信社会处处都在上演黑暗。别说是惜字如金的yīn角色,就算是阿临,他和我在一起时也不是一张白纸。 霍佑伸拿起酒杯喝口酒:“这个世上有一种人表面看着风光,他们可能活得比普通人还要痛苦。他们渴望得到周围人的关注,而博得关注的方式千奇百怪。他们不想被人轻视,所以宁可在公众面前丑化自己的形象,让别人觉得他们就是那样变态的人。从而让周围的人,以及一个个素未谋面的人因为丑化后的劣xìng而惧怕他们,不敢轻视他们。商先生,你曾经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商临并不回答,狭长的眼锋yīn柔地滑过霍佑伸的脸,很快就又目落前方。 霍佑伸也没有再勉强,兀自抓起沈芳的手搁置在掌心轻轻玩弄拍打了几下,抬起头对我们说:“今天不早了,你们也确实需要休息。合作的事,我改天我再登门拜访。” 我心头毛毛的,不管霍佑伸前后两种鬼话是真是假,都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阿临握着我的手已经加深了一股力量,他其实并不喜欢这种不以jiāo情为前提的相聚,整张脸上都透着明显的躁。 我最后说一句:“沈芳,你也和我一起走好不好?” 沈芳婉言谢绝。 我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可又想到她在洗手间清清楚楚地告诉我,朋友归朋友,但我无权掺和她的人生,我便也只能沉默地离场。 出了餐厅,我和阿临十分默契的都不急着打车,沿着商铺前宽阔的柏油马路,迎着夜里的清风,一步步向前走。 我的手指在他手心扣了几下,他扭头向我:“有话说?” 我点了下头,皱眉道:“嗯,是有件事。” “讲!”他目光降了降。 我停下脚步,绕到他身前说:“你还记不记得有次你在酒吧,我找过来,然后你还问我怎么找来的,我当时和你说是新出了一款软件,只要电话号码就能查定位。” “嗯。” 我既无力又无奈地笑出来:“那你觉得这软件灵不灵光?” 商临思索了会儿,一本正经地答:“电子产品我不太研究,只会基本的一些cāo作。不过现在科技日渐发达,给人方便。挺好。回头你把软件也给我下载一个,下回我也好及时找到你。” 我瞧他这么认真的样子终于憋不出笑了出来说:“傻不傻啊你!我骗你的,要是真的只要电话号码就能查人家在哪,岂不是乱套了?哦,不对,也确实有人可以。公安可以,哈哈哈。” 阿临看着我笑,脸上的表情愈发认真与严肃,右手直接在我肩膀上狠狠一握:“那天你到底怎么找来的?” 我从兜里掏出手机,然后就找到霍佑伸和我聊天的微信页面,把液晶屏对着他说:“看见没?霍佑伸突然加我微信。然后给我发了你和乔十一接吻拥抱的十秒小视频给我。” 商临愣了愣,眉心瞬间涌起山川,喉结也时不时上下滚动,瞧着有点心有余悸地说:“也就是说,如果那天我没有坦白,很可能在你心里有成了脚踩两条船的男人?” 我嘴角一挑,内心却是欣慰地说:“亏得你坦白,不然你这会还会站在我身边吗?姐一生气估计就真把你瞪了。” 阿临盯着我,不再言语。 我有一丝丝好奇地问:“你不觉得奇怪?霍佑伸这么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是为了什么呀?” 商临说:“现在不奇怪了。” “为什么?” 路灯的光从高处打落,映在商临墨色的头发上,照的他的头发更乌黑光亮。仿佛每一根头发都飘逸潇洒。 他哼笑了声,一瞥眼道:“如果霍佑伸铁了心找我合作,肯定会从各个方面获取他想要的结果,从而达到最终目的。周明在十一最困难的时候给她安排了工作,十一这人我了解,周明的恩她会记心里的,而你和路家的恩怨许多人也都知情。霍佑伸不管挑拨成功不成功,我选了十一或者选了你,都会加深路家和我的矛盾。路家因为孩子的存在又和孙家搭建起一座隐xìng的桥梁。任何一个环节,霍佑伸都可以拿来利用。他的原始目的大概就是让我的处境更糟糕,这样在没有选择的选择下,自然会和他组成新的联盟。按照我的观察,霍佑伸的野心要比他阐述的那些更大,说什么看不惯孙霆均所有想搞掉孙家根本不是根本原因。” 我听得心惊ròu跳,横眉一提眼:“那你觉得他是为什么呢?做每一件事总有原因吧?” 夜里安宁静谧,偶有车辆从马路上飞驰而过。 商临抬手,把他那大大的手掌覆在我头顶,丢我一句:“我一点也不关心这些,我只关心你。” 平时再怎么刚烈的我听到这句话心都酥了,好似就连凉风也阻挡不了他给我的温暖。 后来我们就这么一直步行到路口等车,等车的过程中,他从兜里摸根烟出来,自己也笑了出来:“憋了一整天了,一根儿都没抽。这戒烟幅度是不是猛了点儿?”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顺势说道:“酌量递减才有效。”紧跟着手就不由自主地凑到烟盒那去。 他啪的一下打我手背:“正儿八经的,马路上抽烟多丑?等回家了爷再赏你一根。” 他把烟叼嘴巴上,随即点燃,就和忍了很久似的猛吸一口,吐出一大口浓浓的烟雾,瞬间就被夜风打散,缠绕在他周身,就跟画儿似的好看。 一根烟抽完,我们等了片刻就拦到了车。他和我一同坐在后座,车开了一会我有点困,他一把将我揽过,让我靠着他眯会儿。 我幸福得像个小女人,完全把自己jiāo给他。总觉得,在感情里我还算幸运,没有谈很多次恋爱就找到了放心依靠的港湾。而有的人,谈过许多次恋爱,最后却因为年纪到了,随便找了个人凑合。最后留在身边的也许还比不上之前的,但却早已失去了后悔的资本。 车子在别墅停下时我挺直了脊梁骨。 商临付完车费,和我一同下车。 我们都望向了别墅,因为里头的灯竟然亮着。 “怎么回事?”我有点紧张了。 商临皱下眉头,牵住我的手说:“可能忘关灯了。” 他这么说,我也没在意了。 门关得死死的,而且他家别墅大门是德国门,有钥匙和密码两种形式存在,不是一般小偷能开进去的,以至于我也觉得肯定是走时没关灯。 可当大门打开,视线中出现一脸伤的陶四和孙霆均并排坐着时,我感觉汗毛在几秒内就竖了起来。 以前陶四上别墅玩,阿临要给他谋个正当职业,我记得陶四那时候就说,让他撬个门开个锁什么的才成,别的做了也不像样。 可我没想到,有一天陶四会撬开阿临家的门。 他头上和右臂都缠着纱布,嘴唇肿胀青紫,一条腿还驾着石膏。 “谁让你们进这儿来的?”阿临的脾气上来了,直接像头猎豹似的吼了出来。 陶四的喉头一滚,垂了个头闷沉地说:“姓商的,咱俩的jiāo情是回不到以前了。我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7 章 要生活,腿断了医yào费都没处来。我只能打给董昕,让她帮我付了医yào费。今晚董昕带着孙霆均来医院,让我给他们开门,人家直接给我扔了五万块,你就说我接不接吧?” “所以你就来撬我家大门?”阿临呲开了牙,脖子上青筋梗起,有种很快就要bào发的感觉。 陶四抬了下眼,自嘲一句:“很久以前我陶四不就是靠撬撬门搞点钱花花的主吗?你他妈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就一瘪三,一死扑街!在你眼里不一直都是么?就因为我他妈以前依赖你生活,所以随便来个人都觉得老子对你不真。那行啊,你反正都认定了,我干什么还要对你真!” 陶四的语气是那么卑微和讽刺,一番话几次断句,说得更是艰难异常。他觉得商临只把他当成一条狗,这种想法完全是因为自卑。其实别人不知道,我心里却清楚的很,他叫那帮子玩车的哥们揍他一顿,但事后还是旁敲侧击的问陶四的情况,心里是挺关心他的。所以到底是谁在误解谁也说不清楚。 “所以呢?”我上前一步,镇定地开了口,目光在陶四脸上只停留了一瞬间就剔向了正靠在沙发上抽烟的孙霆均。 孙霆均这时候站起来,目光紧锁住我被纱布缠绕的那只手臂,皱着眉头说:“我就是想等你,看看你伤得严不严重。” 孙霆均的语气是真诚的,仿佛我真如他心上的一块ròu。 第70章 不如从前 我先是一愣,然后就被气笑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说:“孙霆均,所以你折腾了大半夜,又是找董昕,又是找陶四,最后还登堂入室就为了来瞧我伤得重不重?” 孙霆均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说:“你们刚走没多久我就去医院找过。可我去的时候情绪比较激动,把前台护士给得罪了,人家就没给我查病人资料,我一层一层的找,后来医院保安把我给丢了出去。我他妈心里着急,只能到这儿来。”说完,孙霆均的眼神就又移到了我手臂那。 我惊奇的发现,此时的孙霆均是真的很紧张我,他的眼神骗不了人。 “还不是你砸的?”我横他一眼,嘴里不禁嘀咕了声儿。 孙霆均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以及那两颗可爱的虎牙说:“没想砸你。” “哦。”声音来自商临。 随之而来的是男人哒哒两记脚步声。 我的手腕子被商临猛得一扯,且力道相当重。所幸商临扯住的是我没受伤那只手,要不然这股力道保不准就会把刚处理好没多久的伤口又给扯裂了。 商临实在太高了,要比孙霆均高上一截,再加上孙霆均的身材又壮实一些,视觉上就更显矮。但孙霆均的身高和大多数男人比其实已经不低了。 “带着你请来的残废,出去。”商临的语气刚开始听上去平和,可其间不乏隐匿的怒火。 这段时间和商临相处下来,我多多少少也摸到点他的脾气。商临是那种高兴时随便别人怎么样都行,一旦不高兴了真的会变得很yīn辣。 “残废?说我?”坐在沙发上的陶四yīn柔发声,他一把捞过摆放在一边的拐杖,翘着一条石膏腿站了起来,用特别心寒的语气说:“你总算承认了,这么多年就没真把我陶四当人看,我也好,董昕也好,帮你做了不少事,可我们对你来说,全他妈是无聊的消遣。” 商临只是瞧了陶四一眼,立马就冷漠地移开,仿佛陶四真的不曾有任何一瞬间入过他的心。 我扬起下巴,就这么瞧着商临,他内心多少苦我其实知道。说到做事,只要商临花的价格不菲,多的是愿意做他走狗的人。可这么多年他都和陶四保持了长期稳定的关系,难道不是一种长情吗? 商临的眼神yīn柔,语气也相当冷漠:“爷再说一次,你俩给我马上滚出去。现在不走,我就让你们今晚走不出去!” 孙霆均先是垂了个头,等十几秒后抬起头,他的眼锋犀利异常:“我他妈都来了,就不会空手回去!” “何意?”商临问。 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陡然指向了我:“刚在老不死的生日会上,我就没打算让程乙舒今晚多留你这一晚。” 这句话忽然激怒了我,我愤怒地向孙霆均吼出来:“你神经病越来越严重了,我和阿临登记了,你凭什么不让我留,你以为自己是谁?” “对,老子就是神经病。”孙霆均莫名其妙地笑了,就和个二傻一样。 包裹住我手的那份属于男人的手温一下消失,然后视线中就瞧见孙霆均被商临的拳头砸中,整个人往后退了一大步。 孙霆均没来得及直起腰,商临一个箭步过去,长腿稳稳的落在孙霆均的胸口,气得胸口猛烈的一起一伏,一手揪住孙霆均的脖子,一手使劲往他脸上招呼。连续砸了快十几拳,商临都是沉默的。除了拳头和孙霆均鼻腔里发出的闷哼声,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人的喘气声。 我很奇怪,孙霆均竟然全程没有还手,他绝对不是个愿意任人这么打法的男人,而且那次在堵车场上我也见过孙霆均和商临打架,那时候商临和他两败俱伤,并没有谁在打架这件事上有绝对的优势。孙霆均的拳头这会儿却和摆设一样,这倒是让我有点莫名不安起来了。 而陶四一个这会手脚不利索的主这会儿和我一样,像在旁观者一样杵在一边,但他和我不同,他的嘴角露出相当诡异的一笑。 孙霆均被打得吐出一口牙血来时,无力的躺在地上喘了几口气,然后就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摸了摸自己嘴角的血,又跟个二傻似的冲我笑,好半天才看回商临,傲慢地说了句:“打够了是吧?姓商的,我他妈知道你聪明。你以前的光荣战绩我也全听说了,论使真正的yīn招,我一个小孩儿肯定玩不过你。”如果老是缠着程乙舒,你早晚会弄我,弄孙家!” “呲”商临烦躁地说:“所以呢?” 我听着意思,孙霆均难道是被揍一顿突然想通了? 孙霆均喘了几口气,笑笑:“我想说的是,从别人手里抢女人不是件厚道的事。今天我不还手,不是因为打不过你。是权当还你这段时间对程乙舒的照顾。我有自知之明玩不过你,但从今天开始,我不介意和你玩一玩!”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听觉障碍,这反转的话完全出人意料。 商临也笑了,大方地说:“你这小孩儿确实比孙建国出息些。不过你说挨揍是为了还我对程乙舒的照顾,你他妈算哪根葱来说这句话!” 孙霆均一勾唇,瞧向陶四说:“,是你以前的好朋友和我说,非常时期就要使用非常手段。我想想也是,你这辈子干过的下作事其实也不少。陶四说,今天的把戏你会相当熟悉,因为多年前你捣毁一条重大拐卖线的时候也曾经用过。” “什么意思?”商临的眉头皱得极深,他似乎也开始紧张,而且如同是源于内心真正的恐惧。 啪啪几声,孙霆均拍完手,大喝一声:“出来!” 瞬间,从二楼蹿下来一个个黑漆漆的脑袋,他们个个西装革履,手里都配有家伙,其中一人还拉着我的行李箱站在一侧,看着架势,今晚孙霆均是下定决心要带我走了。 我和商临被人堆迅速围起来,和几个小时前不同,这次的那记猛yào来得更狠,拐杖敲击几下地面后,人堆里挤进来陶四地脸。他一手夹着拐杖,一手举着qiāng,眼睛发红地对向商临胸口说:“我真感谢孙老板给我这个拿qiāng指着你的机会。我原本还在犹豫,我们之间是不是真要走到这一步。” “陶四,你疯子!”我整个人扑向商临,却被好几个人硬生生地扯开。 圆圈中的我被扯出了圆圈外,徒留一个衬衫染血的男人笔直淡然地站在中央。 今天的他穿着我提议穿的衬衫,一块块属于我的血迹yīn在衣服上,在刚才,阿临揍孙霆均时,胸口的两颗纽扣也因此zhà开了,整个人看上去相当狼狈。 可因为他是商临,他的气场足够弥补一切。 不单单没有任何惊恐的神色出现,商临甚至还往陶四那走近了一步,用无比鄙夷的眼神瞧着陶四手里的那把qiāngyīn测地一笑说:“陶四,这玩意儿,爷二十多岁就开始当玩具使了,你的握qiāng姿势不对,手心应该再往上挪一点点。” 陶四急了,紧握着qiāng,随即就把手指扣到了扳机上吼:“临哥你他妈再走近一点,我真一qiāng崩了你心脏!” 阿临的喉咙里滚出更轻蔑地笑,看看众人,看看我,再看看陶四,手指往自个人心脏上指了指说:“废物,别瞄错了地方!在这儿。” 我的双手全被孙霆均的人给紧紧捏住,根本动弹不得。总是强大着的我这一刻才真正感受到死亡和分离对我来说那么近。曾经我张狂,无畏,甚至还有点任xìng和唯我独尊,那是因为我没有感受过今天这样的场面,没有彻头彻尾的怕到让我不敢再张扬,不敢再无畏。 今天的孙霆均是真的给我上了一课,他似乎在告诉我,曾经我的自大与傲慢在面对与我自己实力不匹配的势力时,只是一种傻傻的无知而已。 “别,不要,孙霆均。”我嘴皮子发冷颤抖,内心的恐惧排山倒海向我压过来。因为我清楚,如果阿临再这么镇定和轻蔑下去,接下来的结果完全不可控,特别是这会儿的生杀大权还cāo纵在陶四这个心里有不满的偏激份子手里。 孙霆均隔着几个人头的距离问我:“那你跟我走吗?” 压抑的气氛让我仿佛快要窒息。 没有等我做决定,孙霆均走过来,让两个擒住我的男人撒手后立刻捏住我的手腕,往别墅门口拖。 一边走,他还一边说:“怎么对付他,不用我教你们。” 我一步三回头,怎么也甩不掉孙霆均的手。阿临见我被带走了,整个人就跟疯了似的和一帮子人直接打起来,根本没管陶四会不会一个冲动下扣下扳机。 我被孙霆均拉出大门,视线在转角处被全部阻挡。孙霆均的脚步相当快,扯住我手臂那只手就和铁块一样硬。 我害怕极了,那种恐惧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来得凶猛。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们都结婚了,他和前女友也说清楚了,原本我的感情路会很顺利,我想要的都会实现。你个智障东西!孙霆均你丫的不得好死!”我哭了。 孙霆均却歪头,笑得像个二傻子一样对我说:“好,将来就让我不得好死吧。” “你!”我的鼻子和嘴巴都气到快要冒烟似的。 孙霆均张了张嘴,没来得及说话,一声qiāng响猛得钻我耳朵里。 第71章 似水柔情 大概有那么几秒的时间,我的大脑像是失去了所有信号。再然后,我和个疯子似的用尽了全身力气想要从孙霆均的掌心里逃脱。 孙霆均呵斥:“手臂都伤了,还使劲,是不是不想要了?你要是因为现在乱动把自己整残废了,落下什么毛病来,那是一辈子的事。” “撒手!” “不撒,真要废了,我养你啊。”孙霆均竟然又挑起唇,笑得像二傻,只是那股子变态劲还是隐隐藏于其中。 我眼睛瞪到了极限,咬牙切齿地骂道:“孙霆均!你耳朵是不是聋了!快给姐撒手!阿临要是出事了,我死也饶不了你!” 孙霆均目不斜视地盯着我说:“我和你保证,只要你听话些,我一定给姓商的留下喘气的机会,我年纪轻轻的,还不想背条人命在身上。但你还和我闹,老子就保证不了了。” 夜里劲风袭面,我望着夜色下孙霆均看上去纵容的脸,平静下来问:“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得到准确消息。” 孙霆均很闷沉地吐出一口气,然后就掏出了电话,一边更用力地抓紧我的胳膊,一边打电话问:“开了?” 一听孙霆均这么直接的问,我的心都提了起来。 下一秒我就听他说:“哦,晚点把人给我带过来。”说完这句话,电话就啪塔一下挂了。 听着意思是,还活着。 我默了片刻,对孙霆均说:“孙霆均,你人这么多,今天肯定是拿你没辙了,走就走,但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说:“自然。” 我坐在副驾驶位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后视镜,直到整栋别墅都在我眼里消失。 孙霆均带我去了他常住的地方,可能到底是年纪比较小,他的财富就显得比较张扬了。 同样是好房子,但里头的装修显然要夸张多了,上好的金丝楠木,纯正的鸡血石摆放在显现的地方,就连茶杯的杯垫看上去都像是昂贵的田黄石。 “怎么样,我这住处比他那强吧?像这样的房子,你要是喜欢,我送你啊。”孙霆均站在我身后,嘴角挑起一丝孩子般骄傲的笑。 我眼神剔着他,迟迟不言语。 孙霆均眼神里的期待更浓郁,我不知怎么得就脱口而出:“那你可得多送几套。我胃口大着!扯完犊子,我默了会儿,话锋一转问道:””呵呵,小王八蛋,你告诉姐,其实你这人就一纸老虎是吧?” 不得不说,霍佑伸晚饭时说的话多少还是进了点我的脑子。 孙霆均对于我突然的问话,眼神中竟惊了一下,紧跟着眉心皱起山川,语气开始认真起来:“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想。”我眼神滑过他的脸,身体也和他擦肩而过,兀自欣赏着孙霆均家里的装修。论窥心,我显然是个菜鸟,但好歹我爸多年执法经验也让我多少耳濡目染了些皮毛东西。 孙霆均家的壁纸多为紫色,我爸曾说过,喜欢紫色的人在信仰,情感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8 章 是精神方面有强烈渴望。他们大多渴望知识,热爱读书。为了能够成就理想的自我,会在互相对比中寻求答案,且又对自己极为苛刻。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孙霆均,兀自上下打量了一番,并不觉得他会是这种人啊。 “到底在看什么?”他似乎不喜欢这种未知的感觉,语气变得急躁起来。 我向来爱胡扯,在适当的时候不管出于伪装还是玩笑,我就如同一个谎言发shè机,张口就开始胡扯道:“我是在看,你这屋里还有没有藏qiāng那种玩意,别到时候你一个不高兴让我脑袋开花。” 既然逃不掉,总归要面对这一切。 孙霆均一听这话,被我逗得笑出了声儿,他脸上还挂着许多彩,搭配上此刻的笑容实在有种十足的违和感。 他向我走来,然后越过我坐在了沙发上,还让家里管家给他泡了两杯茶,对我勾着手指头说:“过来坐,哥哥告诉你。” 我也没矫情,来都来了,坐他身边还怕吗? 直接就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双腿也很不客气地驾在茶几上。 这时候管家把茶水端来,对待孙霆均客客气气,心惊胆战。想来在孙霆均眼皮子底下做事,并不是件轻松的活计。 他端起茶杯喝口茶,反问我:“你觉得那玩意的管制如何?” “问这个干什么?”我斜着眼,有点惑了,难不成陶四手里那玩意是个假货? 孙霆均鼻腔里闷沉一声:“那是孙建国的东西。你说孙建国一个商人,家里藏着这玩意儿,不觉得可怕吗?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确认过了,他们只是在打斗中走了火儿,没伤到任何人。” 蔑视与讽刺的笑声在我耳畔穿行而过,可其中的哀伤却难以掩盖。 孙霆均和孙建国的矛盾就像一个死结一样,可能这辈子都解不开。但我十足松了口气,原本路上我还在猜,陶四会不会打在阿临腿上,手臂上这些地方,现在得知实情,心里瞬间就畅快了许多。 我把两条驾在茶几上的腿放下,随即拿起桌前茶水,吹着气喝了口,又不禁绕回先前那个问题:“我说孙霆均,你和我说句实话,你这么介意自己把沈芳睡了,是不是因为那是你以前根本没睡过女人啊?” “噗”正在喝茶的孙霆均一口茶水喷在了茶几上,瞬间将是斗牛场上的一头公牛似的,脖子和脸瞬间就涨得老红,抬手指着我,竟然当场就气急败坏地对我bào了粗口:“放你娘的狗屁!” 我啪啪拍手:“看来还真是啊。被我猜中了?孙霆均,原来你这么单纯啊?纯情小野狗?” 孙霆均的脸涨得更红,情绪也更为激动:“你再多说一遍,我现在就掐死你!” 我在孙霆均这也是吃过亏的,不逞一时之快,赶紧耸了下肩老实闭嘴。 他也默了,一口一口喝着茶水。 直到整杯子茶水全都喝完,他才像是缓过劲来对我说:“我们还是聊聊正经事比较好。” 我靠在沙发上,心里有了起伏,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盯着他,冷漠地说:“说吧。” “以后住这。”孙霆均把手臂搁在我后头的靠背上,距离拉近,暧昧滋生,如是危险的气息正在向我靠近。 我抬手往自己耳朵孔里戳了几戳,烦躁得荒。 而孙霆均却很快抓住我手腕,不许我做这样的动作。挺认真地说:“说话!” 我咬了下嘴唇,不想再做无谓的斗嘴,耐着xìng子正儿八经地对他说:“孙霆均,你的事我也不是不清楚。哦不,对很多人来说应该都不是秘密。你三岁时被拐了,养父母没有孩子,买了你之后就把你当成亲身得孩子对待。突然的分离和事实让你难以接受,孙建国的强取豪夺也不是你愿意理解的方式。可你应该明白,有时候毫无预兆的分离会造成一辈子的心理yīn影。己所不yù勿施于人,难道你不明白?做人,尽量别当双标狗!懂吗?” 孙霆均大概是没想到我一个年仅二十四岁的女生会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但我确定以及肯定,自己稳稳地戳中了孙霆均最不愿意去承认的伤疤。我正残忍的将他剥开,同时也用更为直接的方式击溃他。 孙霆均的胸口一抽一抽的,他一只搁置在自己西装裤上面的手悄悄然的抓紧了裤子的布料,随着他将手掌变成拳头的一系列缓慢动作,生生揉皱了裤子,让裤脚难看得吊起一大截。 我乘胜追击,继续道:“呵呵,到底骨子里是一样的血,你做事的方式一样偏激残忍。就比如今晚在厕所,你一脚上去就剁掉了路悠的小孩,和孙建国有什么两样?别把自己端到那么高尚的位置,真的不好。” 孙霆均的眼神瞬间变态起来,他手背上的青筋变得极粗,踹息着开口:“程乙舒,你不是讨厌她吗?我帮了你,还切断路家和孙家的联系。我他妈是为了谁?” 我被气笑了:“孙霆均,孙建国也是为了你能回归原本家庭,那你为什么恨他?” 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气得只剩下兀自喘气和咬牙。 而我却在孙霆均的反应里彻底平静下来,侧了侧身子面向他:“强扭的瓜儿不甜,你和商临的矛盾也没有那么深,无非就是因为一个我而已。但你必须明白,就算再牛逼的人也有这辈子得不到的东西和得不到的心。” 孙霆均的眼睛红了,但我很确定他不是因为我又拒绝了他才红了眼,而是这一次,我真真切切地击中了他心里的脆弱。 他突然吧头埋在自己腿上,肩膀隐隐抖动着,大抵是往事的力量终于在我的话里又被无情回旋在他脑子里。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在当下出于一时的母xìng作祟,伸手轻轻在孙霆均的背上拍打了几下。嘴上碎碎念:“脑残东西,快别哭了!” 他突然挺起脊梁骨,一把抱住我。我曾经见过孙霆均的肌ròu,这会儿他的胸膛简直结实的吓人。 第72章 似水柔情 耳朵边滚过他鼻唇间的热气:“程乙舒,好久没人这么教我了。从我来到孙家的那天开始,所有人都顺着我,讨好我。我总是故意找茬,甚至对那些努力想要融入我圈子的人做各种过分的事,可还是老听不到半句真话。他们只会对我说,霆少,霆总,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他们怕我,奉承我,心里却个个看轻我,十五岁后就没有人教我什么才是正确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只有你,只有你程乙舒会对我说这些话!” 他越说越激动,胸膛起伏明显,语气不仅断断续续还杂着哭腔。 “乖乖乖啊,你只要别老发神经,想听真话还不简单?我可以见你一次骂你一次,骂到你怀疑人生为止。话说,你是不是真哭了?还是喘气喘急了?”我一边白眼翻上天,一边轻轻拍打着孙霆均的背,有点哭笑不得。 孙霆均又喘了几声,然后渐渐平息地说:“你先闭会儿嘴,谁他妈哭了。” 说完,他立刻粗鲁地把我推开。 除了眼睛红,还真没有眼泪的痕迹。 他解释:“老子刚心脏有点不舒服,深呼吸不行?” “行,怎么不行?你这辈子都只能深呼吸了也不关我事。”瞧着他那双眼,我无奈地叹息了声。 他横我一眼,然后笑了:“你这嘴怎么这么损?我又没肺病,还这辈子都深呼吸。给我滚!” 我立马就站起来。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还正好是受伤的那只胳膊,疼得我当场就‘呲’了一声。 孙霆均立马放开手:“去哪?” 我回头瞧他一眼,顺理成章地说:“你不喊我滚吗?谢谢啊,我这就滚。” “反正一会儿商临会过来,你现在要去哪?”孙霆均翘起了二郎腿,点燃一支烟,然后就不再瞧我。 我的脑袋就和电脑似的死机,定格,又在几秒后突然间正常。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可我刚对他说了那么多话,他也确实因为我的话情绪严重波动,这才没一会儿,他就又死xìng不改了? “敢情我刚对你说那么多全成放屁了?你压根就没听懂我的意思?”我心中仿佛藏匿着一座火山,只是时间问题,早晚会轰得他粉身碎骨不可。 孙霆均深吸口烟,淡淡地说:“你的意思我全听明白了。” “可你还……” 孙霆均抬起头,猛就打断了我:“撇开感情问题不谈,有些话,我要和他好好谈谈。再说你还欠我一顿饭。上回没吃成,我让管家吵几个菜,咱们吃点宵夜。” 我是吃过宵夜的,但吃完之后到现在身体消耗太大,胃里早空了一截。揉揉肚子,剔他一眼说:“吃宵夜行,但一会阿临来了,你不许仗着自己人多欺负他!我准会和你拼命的!” 孙霆均盯着我,突然悲怆地问:“程乙舒,我也好想和他一样有个真正关心我的女人,谈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 我嘴里嘀咕了句:“还恋爱呢?都当过爹的人了。” 孙霆均正附身往烟灰缸里掐烟头,大概是听见了我的嘀咕,眼神顿时犀利起来:“你说什么?” “没什么啊。”在我看来,他可能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半点内疚。 可没曾想到,孙霆均忽然站起来,逼仄地向我走来,冷不防冒出句:“所以霍佑伸对沈芳说的那句,为个混蛋流产。那个混蛋说的是老子?” 我真的惊了一下,那天霍佑伸突然冒出这句话时我还有点紧张,心里琢磨着孙霆均会不会意识到这件事,可当时孙霆均的重心完全在我和商临身上,几乎没露出任何反应,我以为,他压根就没听见这句话,可他居然记得那么清楚。 我没有言语,于是孙霆均就一把捏住我的下巴,特别凶狠地向我吼:“说话!” 我被吓了一跳,他的声音犹如狮吼,震得我耳膜发痒。 我一个扭头,气得冲口而出:“对,就是你这个混蛋。你口口声声说沈芳是个死胖子,说她恶心你,可你有没有想过,她一个女孩子,就因为之前太胖受尽人情冷暖,她就活该吗?活该被你艹,再活该一个人打掉孩子?孙霆均,我看见你这张脸,就恨不得往你嘴上和舌头上猛扎图钉,等哪天你dú舌不了才好!” 孙霆均就站在我面前,健硕地身子轻轻一晃。他的表情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眉心也越靠越拢,再之后他的喉结滚了几下,冒出句更让我哭笑不得地话:“那女人果然没脑子,遇见这种事,不是应该第一时间联系当事人吗?她凭什么打掉?只要是确定是我的种,我怎么都会留下孩子的。” 我看着眼前的孙霆均,嘴巴和鱼儿似的张了张,一时半会竟然说不出来什么话。 说他不渣吧,他对沈芳真是坏到家了,说他渣男吧,知道实情后倒也没有说类似“谁知道孩子是不是我的”这类话。 我重重地叹出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那你现在知道了?然后呢?是去和沈芳好好道歉,还是就当不知道?” 孙霆均像在思索什么,就是不回答。我看他这副样子直来火,一脚踢在了腿儿上:“问你话呢?” 孙霆均“嘶”的一声,低头瞧眼西装裤脚上白白的鞋印,对我有点无语地说:“你说怎么办?我他妈不懂。” 世纪白眼再次送给了他,心里琢磨着,这孙霆均保不准还真是只纸老虎,难不成这货心里挺善的? 也不对,他踹路悠孩子的时候可没犹豫。 原本我清楚沈芳恨他,按照目前的形式来看,这两人也不可能擦出有关于感情的火花,不应该怂恿孙霆均再去纠缠沈芳。可我清楚沈芳一定挺想要一个jiāo代,假设孙霆均及时认错,态度良好,这样的话沈芳的心结会不会就解开了,会不会就不需要待霍佑伸身边了? 想到这,我发自肺腑地对孙霆均说:“想想你对她干的那些事吧,她一个女孩子,被你这么欺负,是真的惨。你要是还有那么一点点人xìng的话,好歹给她道个歉。再说了,你真的觉得沈芳难看吗?她现在那么美,和仙女儿似的,你怎么还会说出死胖子那种话?眼睛涂了风油精了?” 孙霆均这次没再理我,转身喝斥把管家喊过来,要她去炒几个小菜。 等他转身时,我不自觉地往墙上的古典大钟瞧了一眼,开始不耐烦地问:“阿临什么时候才会过来?” 有陶四这家伙在,说实话我挺担心的。 孙霆均说:“我想他什么时候来,他就会什么时候来。我们夜宵的时间,不想看见他,吃完再说。” 我气鼓鼓:“你成心在和我打太极?” “是啊。所以要不要好好陪我吃顿饭?”孙霆均盯我一会,然后又没心没肺地笑得像个二傻子。 那时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这顿饭之后,我和孙霆均的关系突破了以往的模式,这是他最后一次端着执着的心和我吃饭,我更不会知道,这个我所讨厌的少年在日后会成为我生命中一颗染血的朱砂痣。 “行吧,吃就吃呗。倒也想尝尝你这儿的管家做的饭有没有点人情味?”小尾巴都被孙霆均抓了,我还能怎样? 我和孙霆均坐在了饭桌上,两个人面面相觑,隔着挺长一张桌子的距离。 菜上桌后,他主动把座椅挪到了我身边。 我瞧他一眼便不再理他,往菜盘子里捣鼓着菜,真别说,孙霆均家的饭还挺好吃的,很家常,有温暖的味道。 我一边咀嚼,一边随口问句:“孙霆均,你爸今晚出了这么大丑这脸是肯定丢尽了,真没想到你会干出这么让人大开眼界的事儿来,我同你说,你那会儿在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9 章 事,听着还真有点小爽。” 孙霆均轻哼一声:“我也爽。” “但他应该会撕了你吧?”我无耻地笑笑。 他没介意我幸灾乐祸的样子,沉然地吐出句:“我倒巴不得他撕了我,也好过我活得根本没有滋味。” 说话这句,他便深沉地吐出口气。 我和孙霆均是两个不同的个体,xìng别不同,家庭背景不同。但说来奇怪,这会儿竟觉得瞧他像在照镜子,因为我也曾有过如此孤独的时候。 我心里起了一丢丢的同情,但嘴上还像把刀片一样说:“孙建国因为你颜面扫地,估计到时候孙家的产业也会连带受点影响。你就没想过要是哪天孙建国败了,你得喝西北风?” 孙霆均夹了一筷子菜,放进我碗里说:“如果有机会让我再过一次穷困潦倒的日子,在人情味浓郁的小弄堂里生活,看早上老太婆生煤炉,看中午家家户户起炉灶冒出的菜香味,看傍晚小孩子放学,想想也挺好的。” 我去,他是真不在乎金钱和优越的生活。 怎么被我吸引的男人全是这类xìng格里有过创伤的人?难不成我生来就是为了拯救各种神经病的? 吃夜宵的过程中,孙霆均好几次给我夹菜,我说:“我吃饱了。” 他继续夹菜。 我不解地重复:“我已经吃饱了。” 他仍旧在夹,丝毫不顾及我厌烦的眼神,垂了个眼说:“女神,说不定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夹菜。” 我瞪圆了眼睛,嘴角上扬:“也就是说,我的话你都听进去了?这次你是彻底想明白了?” 孙霆均冷笑了一下,问我:“你他妈就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了。” 他啪的一下放下筷子,身体倾向我:“好。以后你就安心待在姓商的身边,去当一心护着他的女战士,我孙霆均会在背后给你撑起一片天。” 第73章 似水柔情 我心脏一窒,然后就笑了:“你要为我撑起一片天?孙霆均,要没记错,打从第一天认识你我就没给过你一次好脸瞧,你是不是傻?” 孙霆均盯着我,特别认真地说:“程乙舒,我本来就是个傻子。” 短暂的煽情让我十分不适应,因为孙霆均在我眼里,无非就是个家里有点钱就胡作非为的王八蛋而已。我从没有一刻认为他是个好男人,他会在将来爱护自己的妻子和小孩,因为这世界上的确有一种男人是无法给女人安全感,他们能给对方的只有源源不断的猜忌和不安。 但我突然改变了这根深蒂固的想法,甚至隐隐觉得,我没有资格这么武断的去判一个人‘死刑’ “吃你的菜,再盯着我看,抠你黑眼珠。”我弯曲起食指和中指,一边瞪着他,一边假装发飙。惹得孙霆均直对我笑,嘴上还不客气地dú舌道:“你如果不结婚那么早,我们真的很合适。” 我收回手指,顺便指着自己被酒瓶子戳伤的那只胳膊说:“瞧,瞧这合适的。要你真是我老公,我保不准浑身都被戳出窟窿来。谁和你这种危险份子合适?” 孙霆均默了,往椅背上那么一靠,一时间像是疲倦不堪似的,用力按压着一侧的太阳穴。 他闭着眼睛,仍不死心地说:“程乙舒,如果哪天你突然觉得和他也不合适了,一定来找我。毕竟……”他睁开眼,眼角一弯,嘴上挂着坏笑说:“毕竟我们差点就灵ròu合一了,总比另外的陌生人好。” 我深知孙霆均话里的意思,他无非是在说那天酒店里的苟且,他帮我换了衣服,还褪去过我隐私的裤头,不用想也知道我浑身上下早就被他看光过。 脸颊很不争气地热起来,且在他的注视下越来越热。因为气急败坏,我一脚蹬向他椅子,硬是把他和我的距离给蹬远了,顺便话锋一转道:“我看也吃差不多了,可以见他了不?” 孙霆均抬手看表,皱着眉头说:“再陪我待会儿。” 我齿间挤出个‘擦’音:“你还想干什么?” 孙霆均没应我声,后来见我不再动筷了,就让管家大婶把碗筷收了,并jiāo代她去休息。就和我俩人静静地待在大厅,无聊滴消磨着这夜里的一分一秒。 在我的耐xìng即将要被完全磨尽时,孙霆均点燃一支烟,沉沉地对我说:“程乙舒,知道我为什么觉得你和他不合适吗?” 我百无聊赖地答:“你不是一直就觉得他和我相差十几岁,觉得自己年轻,条件比他好呗。” 孙霆均听见我的话,不知怎么的就笑了,伸手在我额头上狠狠弹了一记,然后骂道:“我是觉得他不爱你。” 这回轮到我笑出来:“他不爱我爱谁?难不成爱你啊?” 孙霆均吸几口烟后就掐了,陡然冒出句惊人的话:“我会这么说,因为你是赵家的女儿。” 我一直半会没反应过来。因为那天阿临在车里说起关于我的亲生父亲后,我心理上极度排斥地想要把这些信息在脑子里剔除。可当孙霆均这会儿突然提起,我的心脏就像当场被戳穿了一样。嘴皮子都不太利索了的说:“你查我底?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赵家的女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孙霆均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脸上又习惯xìng地露出那股子变态地味道,皱起眉头不答反道:“看来你真不知道。” 我心里头有把火在蠢蠢yù动,直接指着他说:“孙霆均,你要是还有话说就抓紧说,别和我卖这种关子。” 孙霆均的身材很健硕,他站起来后挡住了大片灯光,让我的视线瞬间就暗淡了许多。 他沉吐出一口气说:“赵启久败家后自己跑了,他大儿子赵飞就干起了见不得光的行当,你家男人十六岁那会被赵飞在火车上拐走,无端经历了一场人生的浩劫。那时候乔十一跟着赵飞,后来她又和商临勾搭在了一块,姓商的这才重获自由。所以你作为赵飞同父异母的妹妹,我很难想象商临为什么要和你结婚?他到底是真心爱你,还是享受每晚cāo着自己仇人妹妹得到一种报复的快感?” 我脑袋里‘轰’的一下,嘴巴一张一合了许久,最后只能用僵硬的笑容来掩饰内心所有的不安:“孙霆均,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一句也听不懂。” 孙霆均却不依不饶,挪了挪凳子抓起我的手,认真地说:“程乙舒,这些事我也刚知道不久,起初我还在疑惑为什么你养父要同意把你嫁给姓商的。后来我一研究心理学的朋友告诉我,很可能你养父知道在商临心里还留下了很大的创伤,所以他试图用你去化解他心里的心结,让事情有个最圆满的结果。” 我睁大着眼睛,直勾勾地瞧着孙霆均,已然说不出任何话来了。一只手不自觉地去摸摆放在孙霆均面前的烟盒子,哆哆嗦嗦地从里面抽出一根,又哆哆嗦嗦的点上。 一大口浓烈的烟雾从我嘴巴里喷出后,我勉强地挑起嘴角的笑:“不会的,不可能这样。” 我的坚强就是这么被轻易摧毁的,如果不是阿临早早就在我面前提到过赵启久和赵飞两个名字,可能现在的我不会这么惊恐。 他没爱过乔十一这件事已经不容置疑,但如果真如孙霆均所说,那商临在两个女人间选择我,真就因为爱我吗?突然间就要打个问号了。 孙霆均轻轻扯了下我的手,温柔地说:“我也希望是自己多想了。程乙舒,我喜欢你,真心喜欢过你。我很不希望姓商的娶你只是因为报复的快感。” 我的手一把抽走,严厉地对孙霆均说:“你为什么老爱干这种挑拨离间的事?” 孙霆均用一种看蠢货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就烦躁地说:“行,我挑拨离间,那你就当我没说过。” 但凡是个女人,听到这些话后真的能当孙霆均那些话没说过? 他刚说的每一个字就像火红的曼珠沙华一样,在我心里生了根,也发了芽。 孙霆均见我情绪很不好,于是沉默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说了几句,然后就说:“不折腾了,还是我们过去吧。大晚上的,我这儿一群人进进出出也不好。” 我脱口而出地说:“好。” 因为我一分钟也等不下去了,有些事我要阿临亲口给我一个答案。 孙霆均挂了电话,然后就一甩眼说:“就在你和沈芳去过的那仓库。” 后来我们到了地方,巨大的铁门被推开,十几个小流氓一道抽烟的场景顿时熏得我眼泪直流。 他们有些人站着,有些人蹲着,眼神大多诡异。 而人堆中陶四站在一个穿衬衫的男人身边,而阿临就是那个穿着衬衫的男人。 他被绑在那会儿沈芳被绑过的那根柱子上,衬衫上除了印着我的血,还有黑漆漆的数不清的脚印子。 他垂着脑袋,连dàng着的墨色发尖儿都如是静止的,俨然像个灵魂都被抽空的尸体。 我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心内滋生出的不忍完全压过了孙霆均那一系列话留下的伤痕。 “陶四,你个畜生!”我冲过去,二话不说就往拄着拐杖的陶四脸上扇了一个耳光。 “妈的,贱人!”陶四突然想对我施暴,可远处的孙霆均大喝一声:“谁敢揍她?” 陶四看了眼完全昏死过去的商临,再看看孙霆均,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了孙霆均之前给的那把玩意,丢了拐杖的一瞬间,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把我拉了个转,把我当成拐杖使。 陶四手里那东西突然指向了孙霆均说:“我他妈告诉你!别当我陶四没脑子!也别当跟着你的这群人没脑子?我和他们一样,帮你做事无非是为了混口饭吃?你以为自己有几个钱,跟着你的这帮子人就真觉得你牛逼吗?谁天生愿意老是被人呼来喝去?” 孙霆均的那帮子人站在原地不动,但看样子,陶四一定用了他那三寸不烂之舌鼓动了跟着孙霆均的那些人集体策反。我庆幸自己扇了陶四一耳光,因为就算我没扇,这突然的裂变似乎也已成定局。 “什么意思?”站在两米之外的孙霆均皱皱眉头,牙齿也咬了起来。 陶四笑笑:“呵,给我们钱。” 非常直接的几个字。 然后就有别的人唯唯诺诺的应声:“霆总,陶四说得没错,今天晚上这么大动静,孙建国肯定不会放过我们这些人。你行行好,给我们一笔钱,我们拿着钱去外省做点小生意,以后就老死不相往来。” 孙霆均站在那,突然讽刺地笑了:“陶四,你不但开锁厉害,别的方面也是个大才啊?” 陶四嘶声力竭的吼,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少和我扯这些没用的犊子,反正我北京是没法待了。今天这事一出,以后临哥不会放过我!我这么干也只是想要条活路!你要是不答应,惹急了我,就把你和临哥全给崩了!我没路可走了!还留在北京早晚会完蛋!” 我听见这话,心里急了,试图奋力的挣脱起来,可太阳穴立刻被冰冷的东西给抵上,耳边也响起了陶四zhà毛的声音:“吗的,再动试试?” 这时候,孙霆均噙着变态的笑说:“听着,一毛钱也不会给你们。” 说罢,我视线中,孙霆均健硕的身影便目不斜视地向我走来。 第74章 似水柔情 “妈了个逼的,孙霆均,你他妈别再过来了!”陶四情绪激动,手上的力道更重,我直感觉自己左侧太阳穴马上就要被戳出个大窟窿来。 “哎呦我去,真疼。”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了句。 陶四一听我发声,就跟疯了似的更用力的戳,声音也愈发咬牙切齿地说:“别以为我不敢,孙霆均你要再走过来半步,这妞我现在就一qiāng崩了。” 孙霆均的脚步一停,眉心皱起深深的沟壑,他烦躁地骂了声:“有种就别扯上女人,放了她再说!” 陶四笑了:“别扯上女人?孙霆均,我这还不是和你学的?”顿下话,他朝那帮子原地不动的人吼:“刚不是都说得好好的,你们他妈都成木头了?” 没人真的轻举妄动。 陶四以为的拉帮结派,也并没有给他产生多少实质xìng的帮助。大多数人都默默抽着烟,或者靠在一边沉默不语,大抵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对于未来生活和当下抉择的判断,他们想要钱,想要离开北京,可深处泥泞的那天开始,谁又能轻易的‘金盆洗手’ 孙霆均的眼神扫过那些曾经围在自己身边的人,他淡漠地看了看他们,很快就把视线重新落回前方。 “和你们说话呢?都哑巴了?”陶四的脸色变得苍白,就像个在演独角戏的人,眼睁睁看着所有的配角都退到一旁,只留他一人还在原地卖力的表演。 “我再说一次,趁早把手给我松开!我留你条活路。”孙霆均没有轻易上前,但也没有退后半步。 “好,行!”陶四应该是真的疯了,这段时间的人情冷暖也八成让他绝望了。他说:“今天走出这一步,我也是没辙了。吗了个逼,以前我跟着临哥,只要他发话,我都会尽力办到。就因为一个女人!他现在哪里还有点爷们的样子!老子看着真他妈窝火!好,今天最后关头你们都不帮我。估计我下场也不会太好。得咧,程乙舒,老子倒霉也要拉你当垫背!” 我的头发就跟要被当场揪下来似的,太阳穴更是真快被碾碎了。我想过反抗,可任谁都明白这会儿陶四的情绪太过于激动,谁又敢拿生命开玩笑。 正在我们极为被动的时候,我发现孙霆均的眼神似乎闪过一丝突兀的惊恐。紧跟着我整个人就轻松了,陶四无声的放开了我,方才还被人紧握的qiāng已经掉在了我脚边。 我一个猛回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0 章 一双yīn柔的眼睛与我悄然撞上。他的衬衫一角抖落在裤子外头,另一角还塞在衣服里头,肮脏的衬衫和高大的身躯全都在我眼底烙上了印。 先前帮着商临的绳子这会儿紧紧地勒在陶四的脖子上,陶四拼命的掰住绳子,翘着一条石膏腿,像个小媳fù似的靠在商临的胸口,把商临当成了支撑自己身体的一个点。 陶四的眼睛瞪大,拼命长着嘴,双手勒住绳子的空隙也正在一点点变得狭隘。 而站在陶四身后的商临,眼神中平静的凶狠展露无遗,他从渐渐佝偻的身姿变成更为松垮随意的站姿,我眼中所能看见的,除了商临那种安静中的冷漠,还有凸起在他手臂的皮肤上,一条又一条粗大梗起的经络。 陶四的舌头开始吐出来,他的瞳孔也随之渐渐放大,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上前了一步说:“别勒了,要出人命了。” 商临并没有看我,他已一种俯视的姿态低头瞧着被咧到被迫仰头的陶四,言如淡水似的说:“现在像爷们吗?” “呃呃”陶四似乎有话要说,可他抵在升职下的几根手指俨然已经被勒到发白,把自己的喉咙抵出一根根手指的印记,不断地继续往喉咙处下沉。 “你要勒死他吗?”我急了,想去抓商临的胳膊阻止,可这会儿他的手臂,手背,上面的经脉已经涨得很粗很粗,仿佛稍微碰一下藏匿在血管和经脉里的血液就会和zhà弹似的zhà开,让我根本也不晓得从哪里落手。 商临还是不看我,刘海的发梢坠在眼睛上,只yīn测测地甩我一句:“刚你疼了。你疼了,他就得更疼。” 这时候我很感谢孙霆均,他头脑清醒地一个猛力撕扯,上前分开了两个人。 陶四一下失去重心的跌在地上,咔嚓一声,他那条还打着石膏的腿似乎又断了。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喘几口就露出痛苦的表情。仿佛我这个旁观者也能感受到这会他有多疼,看得人直打牙祭。 孙霆均弯腰,捡起了属于孙建国的那把qiāng,还没有来得及挺直脊梁骨,先前yù图策反却没有十足胆量的几人纷纷把腿就跑,落荒而逃。 “我他妈还以为你被凑死掉了,连大气儿都没喘上。”孙霆均用手擦拭着qiāng管,呼的一下吹走了qiāng上的灰尘。 商临冲他很疏离地一笑:“睡着了。”紧跟着,我的手就被商临的大手给完全包裹住。 他皱着眉头问我句:“这小孩儿欺负你了没?” 我摇头:“没有。完全没。” 我心不在焉地答着,眼神重新落到了陶四身上。 地上的陶四,脖子上有麻绳深深的红痕,他像是死过一回似的,满脸惊恐地抱着自己的石膏腿,一次次的呲牙,眼中也滚出了疼痛的眼泪。 商临一眼横过孙霆均,没管他手里是不是有要命的家伙,直接拉着我的手向孙霆均走去,一手牵着我的手,一手揪住孙霆均的衣领,淡淡地说:“劝你别老和我玩这种游戏,我的忍耐有限度。” 孙霆均笑笑,随手就把手里的玩意抵在商临腰部,简单干脆地扯出俩字:“松开老子。” 商临默了几秒,一个推手就把孙霆均推远了几步,他扭动脖子,发出咔咔两声,特别焦躁地说:“呲,人果然是一旦谈了感情,顾忌了多了很多。要是早他妈几年,你们这批小孩和我使yīn的,人生早就完了。” 我不想好不容易轻松下来的局面又因为互相挑衅而变得尖锐,立马说:“孙霆均说一会有话和你说。” 商临却十分不满我突然冒出来的话,眼角的余光似有若无的dàng过我的脸,尤为不悦地说:“不叫他王八蛋了?开始喜欢喊名字了?” 我心里还留着孙霆均在他家那番话留给我的yīn影,以至于没接他的话。 商临等了一会,等不到我答案,于是更加邪气地讽了句:“行,一会看看这小孩儿想说什么。谈,好好谈,呵。” 他没在管我和孙霆均,松开我的手走向陶四,他很随意的蹲下来,用一种冷漠到骨子里的眼神瞧着他,问句:“现在弄成这样,就好受了?” 陶四嘴里不停发出嘶嘶的声音,脸色都痛白了,满脑门的冷汗,十分艰难地对商临说:“临哥,你以为……我愿意?我陶四没你有本事,没上过学,前前后后跟了你好几年,突然这种关系就掰了,我能好受?你以为我好受?我他妈不好受!” 商临从裤兜里摸出了烟盒,给他派了一支,自己却没抽。 陶四哪里还叼得住烟,刚沾上嘴巴就掉了出来,商临yīn邪地笑笑,又捡起来把烟夹在陶四嘴上,并且冷漠地警告了一句:“再掉下来,爷把你另外一条腿也打断。” 陶四眼泪直流,却不得不拼命叼住商临派给他的那根烟,痛苦的眼泪就跟山泉一样狂涌而出。 商临无视着他的痛苦,又或许说对陶四的情也在今天彻底斩尽了,他给陶四点了火,要他必须抽完,要他在最疼痛的时候记得曾经熟悉的卷烟的味儿。 yīn冷的仓库也不及此刻的商临恐怖。陶四就跟个小丑似的,为了活命,为了不再有更承受不住的疼痛,拼命的,艰难的吸着那根烟。 一口口的白烟吐出来全是散的,根本也无力吸到肺里去。 这时候的陶四是毫无尊严的,纵观他的种种,于我来说也并不是杀人放火一样的十恶不赦。可就因为他一次次触到了商临的那条线,以至于他活得越来越辛苦。 一根烟燃到了尽头,商临才把烟头从陶四嘴里拔出来。他缓慢地站了起来,随意的弹飞了烟蒂,一手chā进了裤兜说:“你想离开北京就离开吧,过几天我让董昕给你送笔钱。” 陶四瞪大眼睛,露出了极度不可置信的眼神,甚至还夹杂着感动。 可很快商临就冷笑了几声:“别和我再说什么屁话,你混成今天这样,什么原因自己不清楚吗?半点本事没有,我让你办点鸡毛蒜皮的事,你就真把自己当个角了?陶四,我这人重感情不错,但同样的,我也相当记仇。这世上只要是惹过我的人都付出过惨痛的代价。别说是其他人,就连我亲弟弟都没有逃过。你如果不肯走,那下回爷的绳子指不定就真勒到你断气为止。” 他的声音十分寡淡,没有一丝任何的起伏。可就是这样一番话,震住了陶四,震住了孙霆均,但最为震撼的却是已经得知了他和赵飞恩怨后的我。 会不会真如孙霆均说的那样,他从来,就不曾爱我…… 第75章 似水柔情 陶四没有说话,整张脸都被汗水浸湿,他大口大口的喘气,手指一寸寸刮擦过地面,生生留下了几道血痕。 商临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人去了个电话,我听着意思是叫人过来把陶四送去医院。 这通电话打完,商临就对我说:“走。”他拉着我走了几步,走到大门口时才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眼孙霆均:“小孩儿,去开车。” 按照以往的xìng子,孙霆均准要骂人了,因为命令别人随是孙霆均所排斥的,但也恰恰是他习惯的。两个男人之间,除了年纪差无法跨越之外,商临的财富相信孙霆均也不缺。 但孙霆均却破天荒的沉默着,他向我们走来,健硕的身材擦过我身边,然后就掏了车钥匙打开车门坐进去,把车子掉了个头,轮胎才滑到我们身侧。 我和商临坐在了后座位,孙霆均说:“今晚上不太平,我定了酒店。” “随你。”商临懒懒地答着,然后就闭上了眼睛,随意地抱着胳膊靠在真皮椅背上。 我有无数的话想要问明白,可眼下显然不是说那些的好时机。 车里的三人各有心思,一种诡异的安静贯穿了三十分钟的车程。 孙霆均在北京一家较好的酒店订了间最昂贵的房间,他打完电话后,商临这才睁开眼睛,不免轻讽了句:“自己家的酒店不住,跑这来?你也知道怕?” 孙霆均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搭放在头枕上,又该死的扬起了那一脸谦逊的笑:“我有什么好怕,我是怕你一会儿又让第二波人给劫了。”孙霆均的眼神这时候扫向我,话刃却还是对准商临补了句:“怕你……连自己老婆都没法护着。” 在我的视线中,商临的一只手已经悄悄捏成了拳头,但他的笑容依旧伪装得极好,语声也淡:“小孩儿,和你一样活着挺好的。” “什么意思?” “明明是个蠢货,却不知道自己有多蠢。” “姓商的,不管你认不认,就是你嘴里这个蠢货把你给掳了一遍。我孙霆均是今晚的赢家,你他妈不是。” 商临的眼神yīn暗,一只手悄悄搂住我的肩,目视前方说:“小孩儿,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成为感情里的输家,赢了世界又如何?我不是没尝过一个人站在几十层的写字楼顶端,觉得人心太容易算计,胜利也容易。可当每晚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才能体会这辈子活得多无趣。” 孙霆均嘴里‘cāo’了一声,手指直指商临的鼻尖:“不和你扯这种没用的犊子。总之,你对程乙舒最好是认真的,不然你一定死得很惨。” 我心头一紧,不可置信的望向孙霆均。 这个和我年纪一般大的男生,似乎是真的在掏心窝的为我想。 这时候商临yīn测测地回应他:“别拿死威胁我。其实我现在很怕死,因为会想哪天死了,跟着我的女人怎么办?” 说这句话的时候,商临才不着痕迹的把眼神挪到了我脸上,那一眼实在太温柔了,它一寸寸吞噬着我的疑惑,就像扫把一样轻轻的扫着我心上沾染的灰尘。 后来我们三人都下车,直奔一家星级酒店的顶楼套房。 到了地方商临就把满是血污的衬衫脱去,孙霆均瞧见了商临的后背,一时间愣了愣神,有些不认真地调侃我说:“原来你喜欢这一款?你如果早点告诉我,我一样也可以。” 我剔他一眼,轻声做了个让他闭嘴的口型。因为我知道,孙霆均这会儿肯定是真有话要讲。 可商临似乎根本不是特别在意孙霆均今晚要谈的内容。他脱掉上衣后,从酒店的衣柜里取下两件白色睡袍挽在手臂上,然后就走到我面前,一把将我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因为太猝不及防,我失去重心般地往他身上倒,脸蛋瞬间贴在了他胸膛上,最直白的体会了男人当下的体温。 当我仰头时,恰遇他低头,他无视房中还有其他人,直接对我说:“去冲个澡。” 我愣了。 这是头一回商临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而且还是在有别人的情况下。我的理解是,这并不是一场夫妻间亲密的小私事,更像是他在用一种别样的手段报复孙霆均今晚整出的幺蛾子。 不等我说话,商临就拉着我往洗手间走。 身后,孙霆均多少还是有点情绪失控地说:“想洗澡不能一个一个洗?程乙舒,这酒店我以前住过,洗手间不大。” 可孙霆均的声音在商临带我快步走进洗手间,砰一下关上门时被阻隔得开始模糊。 并不如孙霆均所说,这家酒店的洗手间特别宽敞,都赶得上一般单人间的大小了。 商临把两套睡衣往洗手台上轻轻一放,转身时,似坐非坐地把屁股抵在洗手台的边缘,一双眼睛直视着我问:“今晚孙霆均带你走,干什么去了?” “就在他家吃了顿饭。”不知怎么的,在我听完赵飞和他的恩怨后,再也无法长时间地直视商临那双yīn测测的眼睛。 心理上的变化大概是让他无迹可寻,他一下就挺直了脊梁骨,整个人逼仄过来,但语言依旧温柔:“不许骗我。” “没有。”我有气无力地说着,然后又反问:“怎么,你不信我呀?” 他没有说话,眼神中闪过对我的审视。 其实连我也明白阿临的疑惑实在太正常,因为我对孙霆均的厌恶简直几天几夜道不尽,而今晚发生了那么多事,在事后我却显得过于平静,在阿临和孙霆均几次斗嘴的时候,我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第一时间跳出来帮衬自家老公一起怼孙霆均这个外人。 所以,阿临能觉得不奇怪吗? 这些我全然明白。 他没说信,也没说不信,突然伸手解开了我一颗上衣的纽扣,然后又解了第二颗,第三颗…… 花洒被打开时我们站在水帘下。 他抱着我说:“现在的小孩儿手段太多了,以后我会多防着点,类似的事件不会再有了。” 他让我抱着的腰,且在这时候向我露出一张极其愧疚的脸。他把嘴唇凑过来,开始吻着我的嘴唇和脖子。 我心里有一簇火焰在烧,明明知道在自己完全弄清楚真相前不应该和他这么亲密,可却耐不住当下的感xìng细胞在从中作梗。 我被动的享受着丈夫的吻,紧张得站在水帘中双脚不停打颤。 “程乙舒,你不爱我了?”商临的吻戛然而止,就像一个饥饿而又天真的孩子,用一种几乎受伤的眼神盯着我。 因为以往我都是很主动的,就算不主动,也绝不吝啬在这种时候回应他,唯独今天没有,我像行尸走ròu,像被抽走了魂魄,一直站在感xìng和理xìng的天平上,身临其境地感受两种情绪的搏斗与厮杀。 而门外的孙霆均,一次次的点烟。 打火机点烟的声音和来回踱步的声音总是隐隐约约的传来。 我抿了一下嘴唇后,十分简洁地望向他说:“没有。” 这让他极为不爽,按压了几下洗发水后,他兀自把头发洗干净,然后简单的冲洗了一下自己后像是憋不住忽然长驱直入,我惊讶于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1 章 的粗暴和力度。偏生在外面站久了的孙霆均开始敲门,很不耐烦地催促道:“洗澡了没?cāo!” 我没有应门,实在是觉得自己一出口声音就变了味,商临自然也没有,却更疯狂的撞向我。 这时候孙霆均在外面喊:“都他妈死里面了?再不说话我砸门了!” 我想孙霆均也是恼火得很,虽然他对我说以后不会再破坏我和商临的感情,甚至让我好好跟着他。可有些时候,男人的尊严一旦被践踏,不管对象是不是我,他也一样会发飙。 我试图张嘴,可嘴巴一下被捂住。 商临从后面抱住我,特别沙哑地说:“别怕,他不会砸。” 事情也果真如商临说的一样,后来孙霆均就安生了,一个多小时后我们从洗手间走出来,身上都套着睡袍。 我脸颊绯红,因为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刚在洗手间里发生了什么。 孙霆均坐在商务沙发上,衬衣的纽扣被扣开了好几颗,他的脸颊也同样很红,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少说放着十五六根只抽了半截的烟头。 孙霆均盯着我看,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喉结一滚一滚的,但就是骂不出声儿来。 原因也特别简单,因为我和商临是法律上承认的夫妻,而他什么也不是。 商临没说什么话,快速地把所有窗户全部打开,散走了烟气熏天的空气。 我们三人后来都在沙发上坐下,人手一杯提神茶水,不约而同的喝了一口,又不约而同的放下,一系列动作出奇的一致。 商临一只手按在了我手背上,叠起腿对孙霆均说了句十分意外的话:“我以为你早走了。” 孙霆均大概也明白过来了,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大骂道:“cāo!你玩我?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和我谈。” 商临yīn笑一声,然后十分勉强地说:“我知道你这小孩儿想和我说什么。第一件:江湖事江湖了。今晚我在你这亏上了,我认栽。第二件……我他妈没兴趣!” 孙霆均露出了特别惊讶的表情,也许他想说的真被阿临给猜中了点蛛丝马迹。 大抵是尊严受到了连番挑衅,也可能是急火攻心。孙霆均的牙齿磨了几下,也同商临露出一样yīn险的眼神,突然说:“好,算你牛逼。那你要不要解释你和程乙舒亲哥赵飞的恩怨,程乙舒这个一心为你的女人应该特别有兴趣听!” 商临说完话后就拿起了茶杯,可孙霆均这话一出口,杯子哐当一下从他手里掉出来。 第76章 似水柔情 “心虚了?”孙霆均冷笑了几声,可他似乎并不高兴。 孙霆均的眼神投向我,似乎尤为担心我。大概是我一次次站在商临面前,那种宁可豁出命去护着一个男人的行为让孙霆均这个外人都很感动,所以假设我和商临的感情真的出现了问题,我便是个爱情里最狼狈的小丑了。 阿临yīn邪的眼神移得快,他随手扫了扫沾染在睡袍上的一滩茶水,淡淡地说:“你这小孩儿倒是花了点心思,这么陈年百古的事也能给你刨出来。” 尾声时,一丝寡淡的笑意也随之流出,顿时就让孙霆均阵脚大乱,眼神中的茫然呼之yù出。 我的手背再次被悄然紧握,商临深吸口气,又慢声说:“我对自己的老婆,真心也好,假的也好,没有向你解释的义务。正如你说,今晚不太平。可不太平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如果我是你,现在该好好回去睡一觉,再好好琢磨琢磨你接下来的人生到底要怎么过?”他抬了下眼,轻挑嘴角:“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谈你想谈的事,或许我那时候会考虑听一听。” 孙霆均没有再说什么,他整了整西装往门口走,走到门边时,商临对他说:“有个词儿叫,引火烧身。想清楚!”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总觉得这番对话中有隐隐的猫腻存在。 两个男人同时向商临抛出了橄榄枝,这真的很奇怪。 孙霆均走后,我的手很快从他掌下抽离。 他很快就抱着我问:“你今天这么奇怪,就是因为那小孩儿说的?为什么不问问我?”他的指尖戳向我的心脏的地方:“如果不是孙霆均沉不住气,你打算把这件事藏几天?” “我……”我和个受气媳fù似的张了张嘴,平时的伶牙俐齿竟然全没了,他总是这样,一句话就能让我溃不成军。 他的手掰过我的脸,眼神淡如水地说:“赵启久和赵飞的事我早就和你提过了不是吗?可当时你告诉我,对这两个人没有多大的兴趣。那种情况下,我如果还生拉硬扯往那种话题上凑,大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儿。我活了三十几年,如果到了今天还明不了是非黑白,那现在的我根本不会在你面前,而是早几年就和赵飞同流合污了,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时刻准备着接受法律的审判,哪里还会和正常人一样有权利爱一个人,然后结婚,甚至和你组建出属于自己更完整的家庭。” 他的语气那样的沉缓,仿佛只是在诉说岁月长河中一件平淡无奇的事。可就是这份沉缓,生生被画笔描绘出了斑斓的色彩,而不是只有黑色。 我偶也小女人了一把,鼓起腮帮略带娇声说句:“又哄我?” 他眼睛轻轻合了下,生长在那深深双眼皮上的睫毛也随着闭眼的动作像在对我点头,他后来只吐俩字:“真话。”然后就抓准时机揽我入怀。 他很温柔的拍打我的背部,就跟哄小孩一样。而我沉默过度,反倒让他又不安地开口:“说点话。” 我一仰脑袋,思索了片刻后才说:“我想听你和赵飞的事。” 他向我微点了一下头,手指在我后背轻柔缓慢的爬过,这种感觉就和被冰冷的蛇轻轻爬过似的,惹得我想颤栗。 在月凉似水的夜晚,商临向我诉说了许许多多我意想不到的过往。其中包括了赵飞xìng格里的残忍,多疑。说赵飞谋杀了多少家庭的幸福,又缔造了多少孩子的悲剧,等等。 在他讲述这段鲜衣怒马的时光时,平静到让人心碎,时不时吐出的笑声更极度像极了掩饰着自己曾经的悲怆。 他告诉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因为看过了太多的生生死死后,早就提前接受了生命可能会终止的每时每刻。而结婚后的他尤其怕死,也十分排斥挖空心思去把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他说自己和江辞云一样,当真的爱上了一个女人后,会变得特别懦弱也特别坚强。 我终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他:“你看见我,难道不会总是想起他吗?” “会想起。”商临说:“所以程乙舒,我不是不爱你,而是爱得比你想象中要多太多。” 我的心脏就像被拳头狠狠砸了一记,鼻头一涨一缩的。他看了好笑,干脆用一根手指把我的鼻头往前抵,嘴里还不忘调侃句:“呲,真像只猪。” 我也抵上了他的鼻尖,嘴上不吃亏的送他几字:“那你呢?公猪?野猪?” 他烦躁地甩开头,徒留一张弧度完美的侧脸,送予我。 我百无聊赖,趁机伸手向他讨要一根烟,可他却特别无赖地对我说:“刚在洗手间没抽够?” 我:“……” 隔天,我们睡醒后就回到别墅。昨晚的狼藉让我收拾了许久才让别墅恢复了整洁。 下午的时候商临给董昕打了个电话,并且早早准备好一笔现金。钱虽然不算太多,但也足够陶四离开北京后重新开始生活,对于两个已经闹到这种地步的人来说,商临对陶四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两点,董昕独自上门。 她和上一次一样,和上上次也一样,亘古不变的造型,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她一进门,身上那种风尘女人的浓烈香水味也扑面而来。 董昕坐在了我和商临不远处,第一时间叠起了那条大白腿,眼神孤冷地瞥过我,然后对商临说:“我还以为临哥这辈子都不打算再和我见面了。” “办点事。”他直接把装有现金的箱子打开,一叠叠崭新的钞票立刻暴露在空气里,看得董昕有一瞬间双眼发直。 “什么意思?”董昕的眉头皱上皱,商临不开口,她很快就开始揣测:“听人说,陶四的腿儿又折了?给他的?” 商临yīn测测地笑几声:“看来以前也没白疼你,脑子挺活。” 我心口有醋意滑过,当场横了一眼他。 董昕似乎有了点得意忘形,下巴又往上抬了抬说:“真给我猜着了?” 他调了个更为舒服的坐姿说:“陶四这种没脑子的货,有勇无谋。留北京指不定真被人当qiāng使,我看还是让他离了好。” 董昕倾了下上身,把箱子合上,提过来拿到脚边放好。然后就对商临说:“临哥,虽然你对我和陶四狠了次心,但在我董昕的心里,你永远是我的依靠。所以,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渐渐的,我已不像当初那么不懂事了,当董昕说着略带爱意的话时,我竟能忍住不语,对我来说,已然是种很大的改变。 商临瞧我一眼,手臂伸过来抱我,作安抚状。随即发声:“讲。” 董昕皱起了眉头:“最应该离开北京的人,是你啊临哥。” “几个意思?” 董昕像是酝酿了一会语言:“前几天路锋来了我们那喝酒,是我一个姐妹陪的他。路锋那天请了客人,是你当初让我们留意的十一姐。路锋还提到了你的名字,他和十一姐说……如果你再找路锋地产的麻烦,就让十一姐暗地里把你给做了。” 我一下就惊到了。 乔十一果然投靠了路家,可我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 我明显感觉到覆在我后背的那只大手瞬间滑下,他双手合十,十分不安地摩擦着自己的手指。别说是商临,就连我都难以接受。 “十一怎么说?”他垂了个头,手指磨蹭得更加厉害。 我看得出来,他的心被割伤了。 董昕镇定地说:“我姐妹说,十一说自己是个没有希望的女人,这辈子最大的悲哀是只能靠恨你找到继续活下去的意义。或许哪天你真死了,这一切才会结束。” 默了一会后,他抬起头,对董昕说:“把钱给陶四送去。要是你生活上遇到了什么困难,给我打电话。” 董昕也是个明白人,她立刻站起来,提了箱子就走。 再后来,可能是因为疲倦,下午三点的时候他在沙发上睡着了。我从楼上取了毯子给他盖上,门窗全都被我关得死死后,我在一旁出神地坐了小会儿。 他睡得深沉,眼皮子颤动了几下,眼珠子也在眼皮下轻轻动着。 我想,他在做噩梦了。 从桌上取来几张纸巾为他轻轻擦拭下额头的汗液,睡梦中的他突然一把抓紧我的手腕,突然喊了句:“十一,别走。” 梦是毫无逻辑可言的,可即便是梦话,还是让我的心再一次被刺伤。 我用力的缩了下手,但他仍旧没有从睡梦中醒来。 心脏尤其不舒服,我上楼取了包,趁他熟睡时从地上车库开走了车,不知道自己要开去哪里,只要有路就往前开,只要有路口就不由分说地向右转弯。天黑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车子开到了哪里,电话不停进来,上面显示全部都是阿临打开的。 前面突然没有了路,我一脚踩下油门,听见海水退潮的声音。 我趴在方向盘上,心里就是痛得不行。 他就和不远处的大海一样,或默默的,或明目张胆的包容着那么多女人。 我嫉妒这样的包容,嫉妒得想要发狂。 这时候电话又进来,我终是伸手去拿手机,刚接下,就听见他暴躁的声音:“在哪?” 我看看四周,一时半会却答不上来。 商临彻底怒了,直接甩我一句:“回来!” 第77章 似水柔情 我右手举着手机,依旧有些肿胀的左手松垮地垂在腿上,沉声叹息后才轻描淡写地回句:“睡醒了?” 电话那头的他默了会儿,大概是听见了我的声音,觉得我此刻安全,于是他的语气陡然柔和了许多:“嗯,醒了。怎么不说一声就跑出去了?” 直白的担心搅得我心烦意乱,我好歹二十四岁的人了,总不能拿一个梦就和他吵架,只能强行忍了满心的不悦,回句:“这就回。有没有想吃的,我给从外头给你带来。” 他大概也是真的认真思索了一会,但最后只对我讲:“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把你自己带回来。” 我挂掉电话,在车里静坐了大概五分钟。 几声犬吠把我的思绪切断,我透过车窗,瞧见一只形态瘦弱毛发肮脏的小土狗。看得出来,它是一条野狗。哀怨和惊恐的眼神无不例外地进入我的视线。 可惜车里什么食物也没有,我想这时候如果从车窗里扔下一块面包,很可能它在吃完之后就会想要跟着我。养熟一条狗,有时候只需要在它饥肠辘辘时给它一顿饱餐。商临的出现就是我‘饥肠辘辘’的人生里,那块香喷喷的面包。 我没遇见过像他一样的男人,以至于他只是短短在我生活里擦过几回,我便想去追逐着他。 至于那块面包究竟是什么材料的,有没有添加剂,安不安全?这些在我饥饿的时候不可能品尝出来,只是在一顿狼吞虎咽后,胃疼,腹痛,拉肚子,种种后遗症才会出来。 我长吁出一口气,发动车子调了个头。 后视镜里那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流浪狗还站在那朝我哀怨地叫了几声,可惜了,我这会儿是真拿不出来可以裹腹的食物。 车子往回开,虽早早就迷了路,但我记得来的时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2 章 只要是路口就逢右转弯,所以回的时候全都向左就准没错。 大概十几分钟后,我终于开到了认识的道上,这时候商临的电话又进来,直问我到了哪? 我回句在家等着,然后就霸气的又把电话给挂了。 只是这电话挂了没几分钟,又响了。 我觉得他最近太粘人,加上听见他梦话后的我心情原本就不佳,抓起电话看也不看就冲那头吼句:“叫魂?马上就回。” “你在外面?” 电话那头传来的竟是蒋凤英的声音。 我起初还有点怕自己搞错,特意又看了眼手机屏,一看不得了,还真是蒋凤英打来的。 身为我的亲妈,蒋凤英本着一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作风,这一回,肯定也不会是例外。 “打电话给我做什么?我没闲工夫和你掰扯。”我烦躁地回了句话,然后就准备把电话给挂了。 可这时候,蒋凤英却急不可耐地对我说:“妈想见你,你现在要是有空,我们好好聊聊。” 我觉得这事危险,路悠前脚才流产,后脚蒋凤英就找上了我,谁知道她的邀约会不会给我摆上那么一道。 正想开口拒绝,好死不死的,蒋凤英却说:“不敢见?你该不会觉得我找个人给你颜色看,你一过来就会被打死?你要是真担心这个,地方你定!我这上了年纪的人都不担心你找人……” 话到这里,以我的脾气当然不可能再说什么拒绝的话了。不争馒头争口气,打肿脸冲胖子,说的就是我这种人。 我呵呵笑了:“蒋凤英,我怕个毛,见就见!地方吗……”往窗外瞧了眼,就近有个不错的餐厅,从一楼到十楼,吃饭桑拿娱乐棋牌,应有尽有。 我把眼神收回来,然后就报下地址,蒋凤英答应的爽快,说半个小时候就到,我挂了电话,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然后就去了餐厅要了一个安静的包房,把地址发给蒋凤英后,顺带把这事告诉阿临。 他在电话里骂了我一顿,然后就说他从别墅出来,在地下停车场等我,万一有什么情况就给他打电话,他会第一时间上来接我。 我脸颊泛着热,因为在认识他之前,好像还真没被人这么关心过。 jiāo代完了事情,我也就更加放心大胆地在包间里等待蒋凤英的到来,并且隐隐猜测着她找我会说点什么。可惜我想了几百遍,答案始终相同,无非是老话重提,让我不要再找路悠麻烦,或者是不要给她再带去麻烦。 我在自己的幻想中狠狠地骂了句:“老贱人。”可惜骂完也不觉得真有多痛快,又伸手往自己嘴巴上捏了捏,然后就拿起茶杯出神地一口口喝着。 喝完好几杯的餐前茶水,我连续打了几个嗝,终于包间的门被推了开。 蒋凤英衣着体面,四十好几的人了,还穿了件颜色鲜艳的枚红色裙子,脸上擦着粉底和口红,描了眉毛,可大概是昨晚路悠在医院没少折腾她,瞧着气色不是特别好,淡淡的黑眼圈像是要从遮盖的粉底里跳出来。 她拉把椅子坐,就坐在我正对面的地方。 医院的电梯里骂完了我,转眼又来找我,我真的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她找我干什么。 与其让她先向我开口,我觉得还是自己把握话语的主动权更好,给她飞去一个白眼后,掰着自己的手指头说:“又是为了你那继女来的?啧啧,我在你心里是不是特有本事啊?不仅仅能让孙建国要了你‘女儿’,还能让孙霆均把那小婊子打流产。蒋凤英啊,你想护着路家人我也不拦着,但别老再我面前晃,我现在瞧你,是怎么瞧怎么恶心。今天有什么话,最好一股脑儿的全解决了,以后我不想看见你。” 蒋凤英笑了笑,然后就拿起菜单,麻溜地点上几个菜把站在一旁的服务员给支走。 她垂个头不看我,嘴角一挑道:“我想你也猜到了,但也有别的事。” 我的胃里顿时起阵恶心,这女人还真是孜孜不倦的为路家cāo劳。我甚至到今天还搞不明白一对亲母女哪怕感情已经被时间彻底冲淡,照理说也不该搞成今天这个样子。 “说,接下去你来讲,我听着。”我牙齿咬了咬,驾着腿儿和个女流氓似的轻轻抖动,露出特不耐烦的样子。 蒋凤英喝了口餐前茶水,条理清晰地说:“看的出来孙霆均很喜欢你。未来的孙家肯定也是孙霆均说了算。一口价吧,想要多少钱你才肯在我面前消失?只要价钱在路上,我都会想办法给你凑齐。你带着钱,随便去哪都行。别觉得姓商的会是你的依靠,现在很多人都想要他完蛋,你早点离开他才是你最正确的选择,免得以后跟着吃苦。” 在我感情的动dàng期,是真听不得任何挑拨了。我故作无谓地笑笑:“哎呦喂,我以为你在路家这些年早该精明出水儿来了,现在怎么还同我说这么脑残的话?不是我吹牛,如果我想要钱,多的是人巴巴给我送来。商临也好,孙霆均也好,或者是别的男人。就凭你给我的这张脸,花心思骗点钱来,难吗?你给我钱?呵呵呵,你能给我多少?” 我的手指甲刮擦过桌面,留下一道刺耳的声响。 “你想要多少?” 我深吸口气说:“蒋凤英,你现在这么有本事了?还真像个人物。可你要真这么牛逼,那时候赵启久怎么不和老婆离婚娶你呀?说穿了,你是运气好后来才在路锋那上了次位,我可看不起你。” “你知道赵启久了?”蒋凤英的声音露出一丝丝惊恐。 我抬起头,像个恶魔一样冲她笑:“没想到吧,我全知道了。在这个盛产流氓和婊子的年代,流氓和婊子凑成了一对,然后有了我这个不被亲生父母疼爱的孽种!你说我好不容易我找到个自己稀罕点的男人,你这个当妈的却让我离开他?要我离开北京?送你一个字,滚!” 蒋凤英自然是没有滚蛋,她赖在原位上,扯掉了自己脸皮子上最后的一道遮掩,突然剑拔弩张地对我说:“你不听我的话,说不定会死在北京。” 我把整个上半身都凑向她,挂上了毫无瑕疵地冷笑:“给钱的招数不成功,现在来走威胁路线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你上赶着非给我送钱……”我把手向她一摊:“拿来啊。我正好想给我男人买几件名牌衣裳,在一起这么久,也没送过他什么礼物,就当你这个不称职的丈母娘的心意了。” 蒋凤英差点给我气疯,这时候菜无数上来,她抽出了一叠人民币放在桌上,只留下句:“该说的我都说了,想明白了随时来找我拿钱。” 我摆摆手:“别,我不会来找你的。你老人家以后也别给我打电话,像你这种丧门星待在路锋眼皮子底下才最合适。” 蒋凤英回头看我一眼,有些愤怒地点点头:“不信我的话,等你吃亏的时候别哭!” “出去!”我指着门,手指一直到门关上才渐渐垂下来。 为什么周围形形色色的人,频频向我们夫妻伸出罪恶的双手。谁又知道,就是看上去如此坚不可摧的我,心里最深处的愿望也不过是平常人的那些琐碎。如果还有选择,我又怎么会以恨的方式去记住一个人的名字。 掏出手机给商临去了个电话,没多久他推门进来,瞧瞧我,再瞧瞧一桌子的菜,没什么言语。 他直接走过来,眼睛像是扫描器一样扫着我的脸,确定我没亏上才在我身边坐了下。 他夹了一块菜刚放到嘴边就一下丢进碗里,特别暴躁地问:“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块?自己跑出来干什么?” 也是因为担心,他有点急火攻心,语气显得粗糙了点儿。 我这心里连续憋了好几股鸟气,这种语气一入耳,我直接把筷子往桌上啪的一放,直瞪着他:“你凶什么?今天下午我就是特别气闷,特别不想和你待一块不行吗?” 只要一想到他睡着时拉着我的手喊十一别走,我就恨不得一巴掌扇他练上去。一直以来,我的眼里真的只有他,当爱慕者靠近时,我每次都会第一时间向别人宣誓自己坚决的态度。可他呢?给了我源源不断的嫉妒和醋意。就连睡觉的时候都屡屡精神出轨。 是他让拿得起放得下的我有了一颗趋于动dàng的心。 包间里,灯光从他墨色的头发擦过,留下一片光亮。 他听到我的这番话,目光微微闪动,随即转为骇人的凶狠问着:“只是今天下午不想待,还是以后也不想待?” 第78章 似水柔情 商临的一句话,好似把我心头的一块ròu给叼走了,胸腔内那颗和别人一样只有拳头大小的心脏突然猛烈的收缩着。 面前距离我不到一米的男人,一双眼睛露出了些许残忍的凶光。 我惊觉自己最近是太得意忘形了,明显已经忘记了他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靠着这天妒的一副皮相和不错的经济能力,以往在商临身边的莺莺燕燕是多得赶都赶不走,他大多来者不拒。完事后就翻脸不认人,这种例子还少吗? “讲!”商临的面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他坐在椅子上,坐姿由原本的松垮变得板正,一手形状异常好看的手已经jiāo叠在了一起,不着痕迹地搁置在自己的膝盖上,宛如要吃人的眼神毫不客气地向我投放过来。 可他并没有打算放过我的意思,直接伸手摁住我手腕,制止了我夹菜的动作,又逼仄地说:“讲清楚。” 我明白装傻充愣在这个节骨眼上是没有用处了,这段时间我积累了太多的不安全感,是时候向他一吐为快。 我吸口气,然后看看一桌子饭菜,淡淡同他说了句:“先吃饭,吃完我们再说。” 商临的手这才从我手腕松开,他显然没了吃饭的兴趣,眼神瞄到了一面墙上的巨大海报,掏出电话预约了一个楼上酒吧的位置,然后就坐在一边慢悠悠地喝茶,似乎在等着我吃完,然后上楼点上几瓶烈酒,套一套我的真心话。 我在他一瞬不瞬的注视下,哪儿还有食yù。草草了事的吃了几筷菜,和服务员要上半碗米饭,随便扒拉几下,最后连半碗米都没吃光就放下了筷子。 “就吃这么点?”他皱了下眉头,像在故意找话说。 我剔他一眼,看着他面前的骨碟干干净净,一时没忍住就回了句嘴:“你自己都没吃什么。” 他嘴角极为勉强的一勾,抬手看了下表。 我也看了眼时,这会儿才七点半不到,还没到一般夜店宾客迎门的时间,估计楼上这会儿安静得很,想象着暗调的光线和吧台里调酒师晃动调酒器具后掀开金属盖子时溢出来的酒香,倒也适合掏心窝的说说心里话。 买单出去,电梯直抵四楼。 和想象中的一样,视线里不仅昏暗还很空dàng,除了早早上班的工作人员之外还没有一桌客人。 我们被带到一个最贵的卡座上,离舞台很近。咖啡色的真皮沙发上足够容纳六七个人同时坐着,表面光洁且一尘不染的水晶台面上摆放着大大的烟灰缸和大小各异的酒杯。 入座后,商临要了一扎西瓜汁,惹得服务生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挠挠头很不确定地问了遍:“就喝西瓜汁吗?” 我明白这段时间他已经很少沾烈酒了,抽烟的量也比以前少了许多,完全因为他把备孕纳入重点计划中。可人都来了,就喝西瓜汁实在太奇怪。于是我淡淡地说:“给我们来点浓度最低的酒。”顿下话,我指了指偌大的桌面,十分霸气地说:“放满。” 服务生的脸色顿时展露出笑意,从衬衫的兜里掏出一支笔,在酒水单上流畅又快速地书写着什么,然后就点头哈腰的离开。 等我回过神来,商临yīn柔的眼神死死地锁住我,眉心微皱着,似乎很不满我主动要酒的行为。 我说:“鸡尾酒的酒精度很低,你就当多吃了几份泡椒鸡爪子。” 他瞥过头去,像是和我较劲似的马上从兜里摸了根烟出来,在我面前点燃,勾得我烟瘾直泛后就把烟盒拿到了离我较远的另外一侧。 我给他送去一记白眼,然后就抱着胳膊强行憋住想要抽烟的yù望,同他暗暗较劲。 没多久酒上桌,我兀自拿了杯,直接就一口闷了。果香在唇舌间流连忘返,几乎品不出什么酒精的味道。 杯子还没来得及放下,一道yīn沉的声音就从耳边穿行而过:“为什么下午不愿意待在我身边。” 他似乎很介意我方才说的那句话,特别特别介意。 我憋了股气,没说话,不是因为没话说,而是实在不知道告诉他我突然跑出去的理由。 我二十四岁了,生活的经历也让我不像别的同龄女生那样娇气,可以毫无顾忌的扑进他怀里,用拳头捶他胸口,一句句怪嗔着直起鸡皮疙瘩的话。 因为还没想好到底怎么把心中苦水倒出来,于是眼神从他英俊的脸上斜过,淡淡地回句:“先喝酒。” 可我没想到就因为这么一句话,商临突然伸手拿过桌前的酒杯,疯了似的一杯又一杯接连不断地往胃里灌。 我急得连忙抓紧他的胳膊,狠狠骂句:“你有病吧?喝这么急干什么?” 他的脸猛然一侧,目入凶光地说:“喝完,就可以早点知道你的答案。再说你手伤了,能喝多吗?你点的我全包了。” 他一根一根掰开我的手指,马上又拿起一个酒杯,嚣张地往嘴里送酒。 我眼一闭,心一横,直接说:“你下午做梦了,抓着我的手还喊乔十一别走。所以我下午不想待你身边,行了吧!” 噗 一口酒直接从商临嘴里喷出,他呛了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3 章 声,然后才盯着我笑出来:“有这事?” 我双颊直泛着热气,像个受气包似的涨红了脸瞧着他:“做个梦还不老实,你要是真那么在意她,那天在她住的地方,还跟我走个毛,直接留下生娃多好。” 我憋了一下午的话还是吐了出来,惹得他笑容更为浓烈。直接腾出一条胳膊把我搂了过去,另一只手在我后背不停摩挲了几下,跟哄小孩一样说:“行了,如果真和你说的一样,那是我不好,别生气了。嗯?” 我扬起下巴:“说,梦里是不是在和她做运动?我告诉你,你精神出轨了知道吗?” 他更为无奈地垂着黑发瞧着我:“如果还有下次,你一巴掌扇醒我。” 我随口一句:“谁还下次,我都想离婚了。和你过日子不是一般的累。” 头顶顿时没了声响。 我眼皮子又是一抬,发现原本挂在他嘴角的笑容已经dàng然无存。他板着一张脸说:“婚纱还没穿过就离婚,你会不会亏了点儿。” 他抛出了极大的诱惑给我,我呆呆地望着他,可依然觉得他是那么近,又是那么远。 “办婚礼。”他说得简洁,但我的心却很悸动。 酒吧的客人开始多了,不知不觉中已经坐了好几桌。 后来我去上厕所,路过一桌酒客的时候发现几个男人面向十分不善,他们几人全都瞧着我,一直到我回到卡座上,下意识往那桌望去,发现桌上的几人正在窃窃私语,一股危险的气息逼仄而来。 但酒吧本身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起初我也没太在意,和阿临自顾自聊着天,后来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些人。 直到乔十一的出现。 商临玩手机的时候,我百无聊赖地四处瞧着,眼神突然定格,因为我瞧见了拿着包走向那桌的乔十一。 几个三十多岁四十岁的男人对她毕恭毕敬,然后手指就指向了我,其中一个有纹身的男人还肆无忌惮的拿手指指着我。 我皱起了眉头,打量着今天的乔十一。 她只穿了件白色的小吊带,胸前的沟壑十分暴露,xìng感的嘴唇被涂上了如烈火般热情的颜色,她朝我瞥了眼,然后就往自己嘴巴上叼上了一根烟。 一个眼神使去,乔十一那桌有个穿着背心肌ròu发达的男人端着酒杯就朝我们这走来。 我用胳膊肘抵了抵还在玩手游的商临,他看向我,还没等我说话,一个酒杯就砰的一声粗鲁地搁置在了我们的桌上。 商临的视线被声音带走,不知怎么的,我感觉他似乎惊了一下。 “还记得我不?”背心男胸前的肌ròu跳跃了几下,一侧的嘴角斜得极高,露出了十分坏的笑容。 “是你?”商临的眼睛一眯:“放出来了?” “上个月放出来的,兄弟几个都出来了,时间真他妈很磨人啊。刚十一姐没来,我他妈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还真是你?怎么还没死呢你?”背心男一边答着话,一边很不客气的在我身边坐下,说罢,一条粗实的胳膊竟然很不客气地搂住了我的肩。 阿临的眼睛都提了起来,呲牙骂句:“把手给我拿来。” 背心男晃着身子,根本不理会阿临的话,我一扭身子,忙要把手甩开,谁曾想这男的肌ròu太发达,直接把我勒了过去,蛮横的把我的脸往他胸口撞。 一股难闻的狐臭和汗水浑身在一块,我的胃里当场翻搅起来,马上要呕出来。 背心男低头瞧我,露出一口黄中带黑的牙齿,十分猥琐地朝我笑了笑,嘴上却在对商临说着:“这妞不错,长得可真标志,多少钱转手啊,哥们几个出来到现在不熟地方,连个玩女人的地方都没找着,正好今天拿她泄个火儿。” 不用想也知道光凭这一句话,今晚又是个糟心的夜。 阿临如同闪电般站起来,抬起大长腿一脚就踹到了背心男的脸上,顺势把我扯过去,帅气的摸出他随手携带的那个金属套管放我手里说:“一会谁欺负你直接往死里给我敲,只要自己没吃亏怎么敲都行。” 他这话刚一说完,被踹中脑袋那背心男从沙发上爬起来,那桌上的人,除了乔十一也一窝蜂地向我们围过来。 我感觉到了危险,但比起那天陶四举qiāng对着商临脑袋的场面,今天的架势显然就是毛毛雨了。 我特意看了眼乔十一,她一手拿着酒杯,一手夹着香烟,竟然看都没往这里看一眼。 这时候围过来的几人中又有一人嚣张的说:“临哥,真他妈是冤家路窄。想当年我们兄弟几个信了你的鬼话,结果你把我们算计进去还不够,连自己的女人都不放过。原本想着哪天碰上绝对要和你讨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这个机会。” 我大概听懂了这群人是什么身份。 一群曾经的亡命徒被放了出来,他们个个瞧着精神抖擞,大有再干一票大事的架势。 商临笑了笑,似乎这些人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慢声问:“喔?打算怎么讨?” 这时候的酒吧已经很热闹了,音乐,灯光,酒气,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舞池里领舞的女人抱着杠杆,头摇得像在甩风车。 背心男摸了摸嘴角的血,龇牙咧嘴地说:“刚十一姐说,十万块,买你下半生瘫痪在床上。” 第79章 似水柔情 商临的嘴瞥了瞥,往乔十一所坐的那位置瞄了眼,就在他转脸的瞬间,手猛地一样,动作狠得连我都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手掌和脸颊碰撞的声音,说话的那个背心男硬是被商临这一巴掌打得原地转了几圈。紧跟着就是一个侧踹过去,背心男和个字母c一样猛地往后倒,还砸到了自己的一个同伴,两个人直接把摆放着许多酒杯的玻璃茶几给砸塌陷了。 只听匡唐一声巨响,这两人被这一脚踹得再也爬不起来,方才才凶神恶煞的脸明显扭曲变了形,他们的同伴愣在一边,突然都给默了。 这时候商临垂个头,yīn冷地说句:“看来里头没给你们这帮子人改造好啊。一出来就没事找事,这么不想活直接拿刀自己攮死自己不就完了!” 这时候酒吧里的人才开始注意到这边,我趁乱跑到了乔十一的桌前,一把呃住她紧紧抓住酒杯的那只手,心头就跟被放了一把火似的问她:“那帮子人说,你要出十万块,买阿临下半生只能在床上过?” 我的牙齿咬地很紧,脑袋也闪过很多想法,比如我现在应不应该给我爸以前局里的老熟人打电话,让他们派几辆警车横扫这个场子,可转念一想,纵然那帮子言语挑衅在先,可毕竟是商临先动得手,而且下手才那么狠,到时候酒吧里的监控一照,未必占得便宜。 乔十一白我一眼,手腕一使劲从我掌心抽去,把杯子里已经为数不多的洋酒一口气全送进了喉咙里。 放下酒杯的时候她冲我笑笑:“你真想找麻烦应该去找周明。你的前男友。我一个从监狱里出来的女人,哪里摸得出十万块?他带了一顶大绿帽,现在他和路家是一条船上的人,想为自己讨点公道也是理所应该的事。至于我自己……”顿下话,乔十一往那个乱哄哄的方向瞥了一眼,又说:“他是你老公,是我的谁?既然有人给我一个报仇的机会,我有什么理由不要?” 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我一把呃住了乔十一的下巴,同样回以冷笑:“白瞎你生了这么一双漂亮的眼睛,周明只给你一点点好你就甘心被人利用,这双眼估计是长得撒尿的!” 乔十一的红唇被我捏的变形,我一手捏住了乔十一的下巴,另外那只肿胀的胳膊紧抓着商临刚才送到我手上那玩意,直接抵在她松垮下垂的胸口,附向她说:“叫他们哪凉快哪待着去,快点!” 我一边说着,一边胸膛剧烈起伏。 乔十一一脚蹬在我肚皮上,把我踹在了地上,我麻溜地爬起来,眼神极不示弱地瞪过去。 她把手盘起,望向那边已经开打的位置,突然风马牛不相及地冒出句:“小丫头,他不是你能掌握的男人。” 她的语气相当地悲怆,抓起包就一副要走的架势。 她斜睨着眼又说:“这几个人他能收拾得了,你放心。今天他们喊我来看看这人是不是商临,我顺便让商临搞清楚,从今以后他再也不是我爱过的男人,他是我的敌人。他不死,我活不下去。他死了,我也活不下去。倒不如早点了解这段孽缘,他得陪着我一起下地狱!” 每个字都极为恐怖,我几乎听呆了。 乔十一冷漠又哀伤的眼神滑过我的脸,身子一转就往酒吧出口的方向走。 男人的打斗我帮不上多少忙,可乔十一如此张狂的要买凶伤人,我作为商临名正言顺的老婆,要是就这么让她走了,也太怂了些。 眼睛往卡座那儿一瞥,商临和几个男人已经是打得如火如荼。杯子,酒杯,咔咔乱飞。 我自然是追了出去,等我站在酒吧门口的时候,乔十一已经当街拦下一辆的士车,我一甩钢管,两手分别按住钢管的头尾端,直接从她头顶套下,勒住她脖子把人硬是勒了回来。 出粗车司机是一脚油门,赶紧开溜,显然不愿意管这桩闲事。 乔十一踩着恨天高,一个没站稳一屁股狠狠地坐在了地上。我朝前走两步,绕到她面前,用已经伸到极限的钢管像钓鱼一样挑起乔十一的下巴,淡淡地说:“刚您走得急,有句话我还来不及对说。”嘴角轻轻往上一挑,我霸气地同她说:“只要他一天还是我男人,我管你是恨他还是爱他。谁想动他,我就和谁为敌,全世界都想动他,那我就和全世界为敌!” 我的语气从未有过的坚定,也是这时候我才彻底清楚。纵然我和他的这段爱情痛苦多过甜蜜,但只要我还有一丁点爱他的勇气,就会努力朝着幸福这个目的地走去。除非真的有一天,我爱得太痛了,痛得骨头都粉碎了,也许那时候我会后悔,但除了我自己,谁也无权让我放弃。 乔十一似乎震惊我对她说的这番话,又碍于我手里有家伙,她没有再说什么讨打的话,只是坐在地上嘲讽的一笑说:“看见你我就想起以前的我,傻得真可爱。” 我的手轻轻一抵,在她细长的脖子上嵌下一块金属磕碰过的痕迹,我笑了:“滚蛋!” 我收回钢管,挂在了腰上,这时候乔十一才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她突然翻着自己的包,直接摸出一把和我手上一抹一样的家伙,二话不说就往我大腿上抽了一记。 我反shè般的单膝跪地,砰得一声,疼的浑身直冒冷汗,只能扬起下巴瞧着她。 乔十一淡淡地说:“知道他为什么喜欢用着玩意吗?那时候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我亲自挑了送给他,十年过去了,他一直都带着。这是我在他身上留下的习惯。” 我张了张嘴巴,一心的妒意快要随着我心里熊熊燃烧的那把火焰一起bàozhà。 她走近了一步,又说:“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弱鸡,一个不切实际的书呆子。我用最好的青春给了他一段不一样的阅历,所以现在成熟的他才会吸引到你。现在我不想在他身上找到我们在一起时的习惯,我要把送给他的记忆全都拿回来!” 远处,有片警开着摩托车巡逻,乔十一没再管我,踩着高跟鞋匆匆离开。我一瘸一拐的站起来,心里担忧得很,也不知道里头情形怎么样了,忙往回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出来两个客人,嘴里叼着香烟,啧啧了几声说:“这他妈狠啊,手骨都断了。你说是什么来头?” 站在抽烟男身边的人说:“少管闲事,没看见酒吧里看场子的几个人都没拿人怎么样吗?都是垮掉的一代啊。cāo!” 听见他们的话,我哪里还顾得上痛,加快了脚步更快速地往酒吧里一瘸一拐地往里头跑。 中间一大块位置上,酒杯都还放着,但桌上的人全都堆在了一边,用一种看戏的态度对着我们刚才坐得位置那是一个指指点点啊。 我定睛一看,之前围过来的几个全和一只只大虾似的在地上滚来滚去,痛苦得哀嚎着。 而商临坐在沙发上,叠着腿,桌前围着几个酒吧里看场子的人有点不知所措。 商临看见我,立马就给站了起来,笔直地矗立着。 我过去之后才晓得,这帮人之所以被打得这么惨,是因为商临发现我不见了。所以他以为我又被接应他们的人弄到了什么地方去,以至于他一时情急发了狠,cāo起桌子就把其中一个找事的人的手骨给打得粉碎,把酒吧里的老板,经理,还有看场子的几个大汉给吓得屁滚尿流,全在那嘀嘀咕咕地猜测,这人究竟什么来头,怎么下手敢这么狠,反而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酒吧的音乐早就已经停了,有些酒客在他们刚打起来的时候就怕殃及池鱼跑了,而依旧驻留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敢拿着手机拍照,甚至连拿着手机都不敢。 商临默了会,用眼神瞧我几眼,yīn沉地问:“有事吗?” “我没事。”我简单的答了句。 他点点头,终于,那张露出残忍血腥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您是?”这时候酒吧的老板哆哆嗦嗦地走近,搓着手,还陪着笑脸点头哈腰的问了句。 商临起初没搭理他,低头看了眼在地上哀嚎的几人,顺脚一踢说:“先欺负人之前,先掂量着自己有几斤几两。我今天要是被你们这帮人打趴下,爷就自己把眼珠子抠出来给你们当球儿踢。你们想要我下半辈子躺床上,十万块?” 他的嘴里嗬了几声,然后直接吆喝来了老板把刷卡机拿来,直接刷了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4 章 十万。十万是买那个背心男的一只手,五万是医yào费,还有五万是给老板的赔偿。 一系列事情他办得是妥妥帖帖,镇定又条理清晰的样子让酒吧看场子的几个人都没有话说。他拉着我的手出了酒吧,没多久里头就有一人追了上来,我回头一看,此人精瘦,头发剔着很短的板寸头,精气神特别的好。 那人从兜里摸出一个揉得皱巴巴地烟盒,给商临派去一根烟,商临自然是没接,一手牵着我,一手chā裤兜里问:“做什么?” 很快别的几个看场子的兄弟也陆陆续续追了出来,给我们发烟的人瞧了眼身后的几个兄弟,挠挠头很不好意思地说:“哥,我叫陈强。我们几个在酒吧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上像你这么牛逼的人,二话不说就直接要了人一只手。我看得出来你不是一般人。哥几个平时在酒吧也就喝喝酒,有事就出面摆平一下,可我们几个胆子很大,什么都敢干,个个都是不怕死的,在这儿待着没出息,你看我们能不能……” 陈强的话还没说完,商临就慢吞吞地打断了他说:“不能。” 陈强的瞳孔迅速的收缩,他大概没料到商临竟然会拒绝的这么爽快,一时间只是张了张嘴,没说话。 这时候商临笑了笑:“回去吧。要真有缘分,以后还会见面。” 陆强的喉咙一滑,重重点头说:“成,我们哥几天今天是记住你了,这一片吧,我们几个虽然混得也一般,但普通的小混子还是能摆平,哪天你要是用得上我们,就来酒吧找咱!” 商临没接话,然后就带着我离开了那儿。 第80章 似水柔情 回到别墅后,商临把鞋子一脱,赤着脚走到沙发上坐下,他对我说:“老婆,去给我泡杯茶来。” 他垂着头,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从烟盒里拿出两根烟,我以为他又想抽烟了,结果他把烟拿出来之后就排列整齐地放在了面前。 两根香烟中间正好隔了一个烟盒的距离,相当的整齐。 我弄不明白他在干什么,转身先去厨房泡来了茶水,找了个不太碍事的地方给搁下了就问:“今天这么大动静,会有麻烦不?” 他依然垂了个头,瞄了眼角落里的那只茶杯,随手给拿了过来,对着杯口轻轻吹气,浅啜了一口茶后,慢吞吞地说:“他们都是江湖角色,最讨厌的就是警察。再说他们才出来一个月,应该还没什么实力。几个狗懒子,这几天暂时闹不出什么水花儿。” 听他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再那么一琢磨,提心吊胆的那股子劲总算是消了。 我紧贴着他身边坐下,直接就问:“我看见那背心男的手骨碎成那样,差点没吐出来。我爸好歹以前也在位上,你做事怎么能这么狠辣?” 他默了会儿,看向我时那双眼睛里确实染上了一丝丝愧疚,声音也越发yīn沉地说:“是过了点儿。” 可我早也明白的,他的人生经历和一般男人不太一样,他所习惯的方式绝对不会是和一堆皮笑ròu不笑的商人围坐在一块,假装熟络的吹着自己未来对于商业竞争上的宏伟蓝图,他不是这样的人。 我没应声,但同时心里也真正起了担忧。 现在好了,黑道白道商临可是都得罪完了。 连周明这样和他jiāo集没几次的人都开始想要拿十万块买他瘫痪,那别人的?还不指望着拿斧子剁了他脑袋当摔pào玩?也太埋汰人了。 我想这些事他肯定比我更清楚,只是好歹在最危险的地方混过那些年,当下的情况我相信绝对不是他三十八年里最糟糕的,所以他在酒吧单qiāng匹马像个亡命徒似的大干一场后还能这么镇定地坐在沙发里喝茶。 我盯着他,还想说点什么时,发现商临在盯了桌上两根香烟很久后,一手一根拿了起来,眯着眼在那打量。 “你看什么呢?”我问。 他斜我一眼,笑笑:“左边这根是霍佑伸,右边这根是孙霆均。” 我机灵的小脑袋转了转,马上就明白过来他话里头的意思是什么。 “这两个人最近都向你抛出了橄榄枝,你是要在他们两个人里选一个吗?明知道不对劲还要往里头跳?”我眉头皱得快能夹死苍蝇了。 他看我一会,笑了出来:“看他们狗咬狗不好吗?” 他说话间,眼神左右挪移,眸光平静却凶狠,隐隐间就像在盘算着一场没有声息的腥风血雨。 没一会儿,他把两根烟又重新摆放在了茶几上,手指轻轻一拨,淡淡地说:“就他了。” 他的选择让我相当的意外,因为如果是二选一的情况下,我以为他会选择霍佑伸,可最后他却选择了孙霆均。 这个结果,让我大跌眼镜。 “你疯了吧你!路家和孙家可是蛇鼠一窝,虽然不了解那个姓霍的,但看得出来,霍佑伸和孙家的jiāo情估计是表面功夫。如果非要选,那也应该是霍佑伸更勉强合适点,再说孙建国生日会上闹成这样,外头的人肯定不觉得你和孙霆均还会在一块搞公司。” “你不懂。”商临懒洋洋地说:“论精明他俩不是一个级别。孙霆均那小孩儿是没少惹我生气,但相比之下,和一个摸不清脾气人玩游戏总好过找个更为了解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借着孙霆均的手溜溜就清楚了。” 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问:“有没有第三条路?” “自然是有。”商临的声音很平静,然后就把我的手掌放在他手心说:“但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埋线布阵,可我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降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冰冷中带着灼热的目光向我投来,不得不说,当我对视上商临那双坚定的眼睛,我心下是震撼的,下午那堵心的事仿佛突然间就没那么重要了,仿佛只要这种坚定的眼神还停留在我身上一天,我就还可以继续陪着他走下去。 当晚,商临抱着我,把我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折腾了够。但在男女之间的情事方面,他的粗暴显然正在趋于改变。我明显的感觉到,在床上,他已不再是那个一味索取的主宰者,他开始在意我的反应,在最大程度上以不弄疼我为首要目的。 一番温存过后,他躺在他小腹上,而他,曲起一条膝盖靠在床头,沉默地像是一座活雕塑。 我的脸颊清晰地感受着男人腹部伴随呼吸的沉稳起伏,他却突然使坏的把我脑袋一推,让我的嘴唇轻轻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我一下仰起头,瞪他一眼,故意骂道:“找死。” 他的眉眼从冷漠趋于温和。 我沉下脸,仔仔细细盯着灯光下这张五官出色的脸,想起乔十一在酒吧门口同我说的话,心里还是很膈应地问道:“问你个事儿。” 他手臂一提,直接把我拽到他肩膀处,把我的脑袋按再了结实的手臂上,然后歪头答句:“你问。” “你为什么喜欢在皮带上别着那玩意?”问完话,我就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他的眼神没有一丝偏差和躲避,只是相当简单地说:“用顺手了。” 我默了。 他疑惑的用手指挑了下我的下巴:“怎么?是不是打小看老程他们使qiāng习惯了,觉得我的东西不好使?” 我心不在焉的摇摇头,随口就吐出句:“那倒不是,对我们女人来说不管使什么都不如硬。” 商临惊呆了,耳根子一红,笑着骂了句:“擦。” 看见他的反应我才觉悟过来自己说了句多么老司机的话,于是乎也挺不好意思的了。 这一晚,其实我睡得并不踏实,天都快亮了才起了睡意,反而是身侧的男人,在今晚嚣张地砸碎了别人的手骨后才能呼吸平稳的安然入睡,他的内心狠起来果然是让人颤栗的。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晓得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瞧见的就是他的眼睛。 商临一条胳膊抵在脑袋上,另一条手臂极度自然地搭放在我胸口说:“给你手上换了次yào,还行,伤得浅。到底是年轻,已经结痂了。” 他坐起来,坐姿相当随意,只露个骇人的后背说:“起床换身衣服。孙霆均在门口等了两个多小时了。” “他来?”我一骨碌坐起。 他说:“那小孩子xìng子毛躁得很,他来找我,我就让他站楼下等着。” 我皱皱眉头,心里却和明镜似的。孙霆均会想到找上商临,我估计的原因是他翅膀硬了,特别排斥活在孙建国给予他的光环下。 这父子兵的一仗早就埋下了种子,早晚都会打,无非那天孙建国突然邀请商临入场,孙霆均害怕我因为站在商临身边而连带收到屈辱,这才发生了生日会上给自己老爹摆了一道的戏码。于是乎,孙式父子的战争也不得不提前了。那天孙霆均又把路悠给整惨了,手底下的一批人又跑了,再加上一个和我们挑明说要整孙霆均的霍佑伸,他的处境显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我二话不说就起床洗漱,把自己撮干净了,又换了身乔丹的运动服,头发被束成干净简单的马尾,利落地垂在后脑勺处。跟着商临一起下了楼。 打开别墅大门,我一眼就瞧着站在烈日下的孙霆均。 我们眼神jiāo汇的瞬间,脑袋里突然就闪过孙霆均那句,他会站在我身后为我撑起一片天。 这个像是意外一样闯入我生命的少年一旦被商临利用,等待他的究竟会是一种怎样的结局? 日头下,孙霆均穿着衬衫和薄款衬衫,汗液从他每一个毛孔里滋生出来。他脸上的皮肤已经被太阳晒得有些泛红,嘴唇也起了一层薄薄的皮,看上去身上的水分已经被温度带走得差不多了。 “进屋吧。”商临淡淡地说句,然后就转身折回了屋子。 孙霆均很快跟进来,我给他倒了一大杯子水,他一股脑就干了个底朝天,然后又把杯子递给我:“再来一杯。” 我没说什么话,又去厨房给他整了杯凉开水,这次他又是喝了个干净,在冷气的环绕下,精神渐渐好起来。 商临逢场作戏地给他派了根烟,然后明知故问地说:“找我干什么来的?” 孙霆均直接了当的说明来意,把他们合作所能获得的利益全都讲得清清楚楚。这预想和我之前琢磨的重合个七八分,孙霆均这个孙家的太子爷想上位了。 “你爹丢尽了老脸,还没给你气死?”商临yīn冷地笑了几声:“我还以为那晚上他就该挂了。” “给句痛快话吧,这活儿你跟不跟我一块干?”孙霆均显然没什么打圆腔的意思,直接就问了这么一句。 商临没有说话,耐着xìng子用手指在腿上轻轻瞧着,给人一种相当为难的错觉。好半天,他才开了口:“行吧,那我也把话在今天和你挑明了。咱们就算在一块干点什么,实际上没有什么兄弟感情。而我呢,你也说对了,现在我就是只断了腿儿的狼,钱我有得是,但不方面出面挂什么名头。咱俩合作确实能互相利用,可光咱们俩不够,总得养一批真正敢玩命的才行。” 其实这道理我也懂,别看他们都是商人的身份,可不管是商场还是江湖道上,都有一个原则,就是一棒槌一甜枣,一叠钞票一拳头。这样才能站得稳。 孙霆均抽两口烟,也是十分认同这一点。可现在这世道,想要找到不要命又衷心的一批人无疑比登天还要难。没点为了对方见过血的情义,上哪儿找太深厚的感情。 这时候我手机响了,一看是路悠给我发的短信,歇斯底里的几个字,充满着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的意味。 我明白到了今天,已然是逼上梁山,得罪了那么多人,怎么说两手干不过四拳。 自己的男人潜移默化下因为我在冲锋陷阵,作为他的老婆,我似乎也该做点什么,在让他保持优势的同时,得尽力平衡这条悄悄偏移正途的血腥之路。 否则这两个男人将要迎来的,也许就是万劫不复…… 第81章 悠悠我心 我亲眼看着商临和孙霆均的手不温不火地握在了一起,这一握,就像开启了潘多拉的盒子。 孙霆均准备离开时,一辆劳斯拉斯的轿车却在他脚边停住。 沈芳和孙霆均从车里下来,孙霆均一瞧见沈芳脸色就变了。再瞧霍佑伸,面色就更难看。 “还挺热闹的,真巧啊。”霍佑伸官方的说了句,但脸色也跟着变了。他是个聪明人,在上回闹掰之后孙霆均还能踏上门来,而且走时还能够衣衫整齐,我想霍佑伸肯定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霍佑伸突然扭头对沈芳说:“芳芳,我还有点事,一会你结束了给我来电话,我过来接你。” 沈芳的脸色露出一瞬间的茫然,多年的感觉让我很快就洞穿了这只是霍佑伸想要体面离开的借口。 “好,好的,我,我知道了。”沈芳愣了三秒后才结结巴巴地开口。 霍佑伸当着我们的面,抬手轻轻抚摸沈芳的头发,特别温柔。 沈芳没说话,反shè般地望了一眼孙霆均。 霍佑伸把这一眼瞧在了眼里,然后和商临孙霆均,还有我,一一告别,语气客客气气,表面上看起来没有毛病。之后就看眼手表,说是很急,钻进车里绝尘而去,留下沈芳一个人尴尬地杵在原地。 沈芳往前走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就这么望望我,望望孙霆均,最后干脆谁也不望了,低个头假装摆弄自己的衣裳。 站在门口的我朝前走几步,一手肘就抵在了孙霆均胳膊上,他也是个明白人,很快就理解了我是个什么意思。 孙霆均很不情愿地横我一眼,然后主动走向了沈芳。 “死胖……”他一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5 章 口又缩了回来,低咳一声说:“不,那什么,沈芳,以前我对你态度不太好,对不起啊,你别往心里去。以后啊,我尽量不欺负你就是了。” 沈芳猛一抬头,那双漂亮的眼睛瞪得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孙霆均。 而孙霆均呢,装帅耍酷地把脑袋一偏,嘴角也挂上了他一贯假谦虚的笑,又说句:“瞪着我做什么?你耳朵没聋吧,用不着我说第二遍对吗。” 我一听这语气,抬脚就扫在了孙霆均的窝上,他身子一斜,差点没站稳给沈芳跪下。 我严肃地说:“有你这么道歉的吗?道歉都不诚心。” 孙霆均一听我这么说,整个人就恼了,更不情愿地把脸转向沈芳,伸出一条胳膊指着仍旧呆若木鸡的她,比之前稍微诚恳些地说:“喂,我在和你道歉,给点反应行不行?” 沈芳和我最大的区别就是她的xìng格其实很怂,当孙霆均真和她道歉时,她却装傻充愣了,白皙的脸涨的通红,眼神也不停地闪烁起来,一张涂了各种化妆品的脸上依然掩盖不了原始的那一丝软弱。 “你和我……道什么歉?你觉得哪里对不起我?”好半天,沈芳才艰难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可恰好就是这句,让我差点笑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这句话可比不接受孙霆均道歉再狠狠骂上几句还要狠上一万倍。 因为这等于是他不仅说完了两遍对不起,还得青天白日地说清楚自己错哪了? 我抱着看戏的态度,站在一边盘起手chā句嘴:“对啊,孙霆均,你这是错哪儿呢?怎么沈芳一来,你张嘴就道歉呀?说说看,怎么回事了都?人沈芳问你来着呢?” 孙霆均都快要恨死我了,又是一眼向我横了过来。那眼神仿佛在对我说:cāo你妈,明知故问。程乙舒,你可真能耐! 当然了,这只是我脑补到孙霆均的内心戏,但也估计被我猜个八九不离十。 孙霆均的身子不自在的晃了晃,牙齿一咬,脸色yīn沉地说:“我……不该睡你。不该让你怀孕,不该让你自个儿处理孩子,我混蛋!对不起。” 孙霆均的语气还是带了分耍酷的味道,最后那三个字说得是含糊不清,一个音儿就成片的带过去了。 沈芳整个人已经完全懵了,嘴巴张了张,结果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满意了没?你他妈给个反应。”孙霆均简直快疯了,暴躁的快要和雷电一样。 这时候沈芳的嘴巴又是张了张,可又是什么话都没说,脸涨的更红,小小的鼻翼一张一缩,感觉眼睛里的泪水都开始打着转了。但这泪水的根源是什么,我却不是弄的很清楚。 也许是来源于孙霆均道歉都不甘不愿的样子,也许是来源于他轻描淡写承认自己错误的时候沈芳不得不又把那些惨痛的遭遇重新回忆一遍,也有可能是出于更为复杂jiāo错的情绪。总之一双大眼睛里的泪花是越积越多,最终对着孙霆均成串儿地落下来。 沈芳的眼泪流得可快,掉在地上,瞬间被阳光蒸发。她垂着头,突然就和一具尸体似的,看得出来她四肢有些僵硬。一双粉拳垂在两侧,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裙边,把原本挺括的裙子揉得快要成乱毛线团子。 “你哭什么呢?”孙霆均突然慌了,两条胳膊往她那伸了伸,却跟找不到落处似的在她的肩膀上方几寸的位置搁不下去,最后干脆收回来,更慌地问:“cāo,别哭了行吧,姑nǎinǎi。” 沈芳慢慢地抬起头,眼妆已经被泪水浸花了,细长的眼线硬是被晕成了一片,开口声音就变得沙哑地说:“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这下孙霆均是真没招了,也和沈芳一样杵在原地,跟个木头桩子没差别。 沈芳的眼珠子瞪了瞪,又强调了一次:“对,我不接受这种道歉。” 听见沈芳这么说,孙霆均大概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些,毕竟我和商临还在场,这么被个女人当场奚落,他更加恼极了,额头上的青筋突突了几下,直接朝她凶道:“差不多行了啊,我孙霆均长这么大还没给几个人道过歉。那你说,怎么才肯接受?” 就在这时,沈芳冒出了一句相当惊人的话:“你娶我。” 原本还沉溺在看孙霆均当孙子的我,突然就紧张了起来。原以为,沈芳内心想要的就是一个道歉,一个公道而已。可当她说出这番话后,我才惊觉她对孙霆均的恨比我预想中的还要深几万倍。 当一个女人宁可牺牲幸福去报复一个男人时,她柔弱的外表下的那颗心绝对已经和野兽一样疯狂,她的目标已然定下,且谁也不能轻易动摇。 孙霆均笑了:“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我没太听清。” 讽刺的语声还是从孙霆均嘴里冒了出来,我想沈芳说的这个,孙霆均的脑子里估计连过都没过一遍。他更加不相信,一贯是自己逼别人,可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人逼着接受这种要求。 孙霆均的眼神一下变得犀利,大有种要把人直接吞下去的架势。 但沈芳还是重复了一遍刚刚自己说出口的话。 “哦。娶你?”孙霆均的眼合了下,然后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地说:“别给我蹬鼻子上脸,要是你肚子里还有我的种,也许我还考虑考虑把你娶回家让你当个挂名的孙太太。可你现在孩子都擅自打掉了,要我娶你,下辈子!” 啪的一下,孙霆均毫不例外地吃了沈芳一记耳光,那声音响亮得连我都吓到了,好像这一巴掌用尽了沈芳所有的力气,竟然一巴掌把孙霆均咧开讽刺的笑的那张嘴给打出血了都。 “cāo你妈!”孙霆均一个扬手的动作。 我相当迅速敏捷地冲过去,可手却没来得及挡开,实实在在地挨了孙霆均一巴掌,一阵剧痛瞬间传来。 这个场景多么熟悉,记得第一次认识孙霆均的时候沈芳为我挨了一巴掌,现在我还给她了。 孙霆均的眼神立马起了变化,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 商临之前一直沉默着,他丝毫没有想要介入沈芳和孙霆均纠葛的意思。可我一挨打,他半步就走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扯怀里,看两眼我红肿的脸蛋后,隐匿着近乎要勃发的愤怒,低声呵斥了句:“你有病,上赶着挨打!” 沈芳这时候也跑过来,一脸内疚地瞧着我的脸。然后就回头冲孙霆均吼:“你这人太过分了!如果程乙舒没给我挡这一巴掌,是不是就打我脸上了?孙霆均,我打你是因为你把我害得那么惨,你想打回我,你就是个大混蛋!” 我顾不得脸上的痛,在一旁快被气死,沈芳到底还是嫩了点,这骂人的功夫就和小学生似的,听得我都尴尬。 孙霆均默了会儿,但他的沉默绝对不是因为沈芳的话,我想他更为自责的是这一巴掌打在了我脸上。 而这份怒气,孙霆均选择全部转嫁到了沈芳身上。 他冷漠又残忍地对她说:“沈芳,你给我听清了!你要真那么清纯就不会和霍佑伸混在一块。现在来和我摆谱,呵,别当了婊子还嫌人叼大,我他妈就是恶心你这套!”说罢,孙霆均从兜里掏出皮夹,把里面全部的现金都给抽了出来,狠狠地砸在了沈芳脸上,一股杀气地说:“这点钱就当老子买你那一晚,瞧瞧你这一身名牌,你当人情fù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沈芳哽咽了。 孙霆均笑了:“难道不是?如果霍佑伸和你是正常的恋爱关系,你他妈还会让我娶你?别这边赖一个,那边赖一个。如果在我之后你一直守身如玉的,我可能还愿意勉强多艹你几回!” 沈芳浑身都在发抖,脸色从通红变得惨白惨白。 孙霆均见她不说话,笑得更讽刺了:“怎么这副表情?我冤枉你了?你和他很清白吗?” 第82章 悠悠我心 在我看来,孙霆均此刻的笑特别恶魔,无疑是在沈芳的心上割了一刀又一刀。 沈芳的眼中泪光闪闪,很显然孙霆均已然成为沈芳生命中一个无法抹去的yīn影。 她曾善良美丽,落落大方。也曾体型笨重,却依然能在一张堆积着脂肪的脸上露出孩童般干净的笑容,现在的她望着孙霆均的眼神除了恨,再没别的了。 她站在原地抽了几口气,激动的情绪却渐渐平静,最后只回他一句:“如果没有呢?你就娶吗?” 孙霆均太不信任沈芳的私生活了,想都没想就说:“没有就娶。可你怎么会没有?霍佑伸进进出出都带着你,说你和他没有,鬼他妈都不会信!” 这句话刚说完,沈芳就上前了一步。慢慢地她的眼神瞥向我,声音早因为流泪而沙哑了,可出口时语调的起伏依旧细软地说:“你们都听见了吗?” 我愣了下,倒是商临适时地接了她的话,yīn柔地回句:“嗯。” 沈芳的脸上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她很快就把眼神瞥向孙霆均:“你好好听清楚。” 紧跟着她就掏出手机给霍佑伸去了一个电话,为了证明清白,她还特意开了扩音键。一些较为私人的话被沈芳一咬牙问了出来,电话那头的霍佑伸还沉默了片刻,估计也是懵了。 然后我们就听见霍佑伸说:“芳芳,你是我的宝贝,所以我一直不碰你。再说你流产不久,我哪敢那么禽兽?” 语落,一串低低的笑声通过无线电设备传输到我们这群人的耳朵。 沈芳又闲扯了几句后当即挂断了电话,用一种胜利者的眼神瞧着突然惊慌的孙霆均。 我的视线中,清楚地瞧见孙霆均咽唾沫的动作,喉结也很不安分的上下滑动。 沈芳这时候又朝前走了半步,离他非常近。 她抬起削尖的下巴,艰难地说:“孙霆均,你一个大男人,自己说的话该不会转身就不认吧?” 孙霆均皱紧了眉头,语气已然失去了所有的傲慢,听上去相当认真地问:“我对你这么坏,为什么还想要嫁给我?你傻了?” 沈芳笑了,是那种特别悲怆地笑:“我不是傻,只是因为你的存在走上了犯贱的人生。” 一个小小的身躯,仿佛迸发了出了无穷的力量。有些疙瘩一旦存在,根本就遗忘不了。越是想尝试遗忘,就越是感觉被剔ròu削骨一样。 “人姑娘都把话说这份上了,成不成一句话,干脆利落的很。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商临略显烦躁地呲牙骂了一句。 因为孙霆均打我的一巴掌的事,他的脸色到现在都没缓和,可又偏生是个意外,他也不好说什么,再说现在的商临和孙霆均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以后的接触会很多,但商临清楚孙霆均之前对我那份意思,现在这么着急忙慌地想要促成这件事,其实很容易理解。 可怜傻傻的孙霆均啊,脾气一上来就真被激了激。他望了眼我,此时的我正被商临紧紧搂在怀中,他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与死心,再加上沈芳句句都在逼迫他,他火一上来就突然对沈芳说:“这几天准备好户口本。cāo。做我的老婆,你他妈别后悔!我他妈叫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孙霆均的牙齿咬地咯咯作响,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特别得得慌。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只是希望沈芳能得到一个道歉,一个安慰。并不想把她推入无爱婚姻的地狱啊。 我顾不得脸上的肿胀,刚想上前,商临一把就将我拽了回去,低低地说:“这是沈芳的选择,不管你阻不阻止,都会发展成这样。今天的事不过是把以后会发生的事提前了。” 我明白商临的意思,也的确认同了这样的观点,早在沈芳变瘦后出现,我就已经意识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天会这么快降临。 孙霆均对沈芳说完那些话后就带着一脸的愤怒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了握紧拳头,转身目送他离开的沈芳。 孙霆均走后,我把沈芳请进了屋里,商临给我取来了冰袋,待我脸上的红肿消退了大半后才安心的把时间jiāo给了我和沈芳。 五楼的阳台上,我和沈芳倚在围栏上,任由风吹再脸上。她猜到我会先开口的,于是一直保持着沉默。最后也确实是我忍不住先开了口:“值得吗?” 沈芳脸上的化妆品已经被全部洗去,一双略带肿胀的眼睛因为微笑而眯得像条缝。 “程乙舒,你和临哥在一起的时候也想过值得不值得吗?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到更年轻,生活经历更简单的男孩子。可你却选了他,对很多女人来讲,临哥也是一个高难度的挑战,你又为什么义无反顾?” 沈芳说这番话的时候,嘴角挑着笑,听上去语声是那么温和,可入我的耳却跟尖刺没什么区别。 我暗叹出一口气说,然后就把眼神从沈芳脸上移开,近乎于妥协一般地对她说:“行吧,你自己决定。” 沈芳没接话,我和她这对友谊深厚的朋友仿佛被隔了一层纱似的。或许这就是成熟的代价,那种掏心掏肺,可以和她一起肆无忌惮大哭大笑的日子将沦为了昨天最美最远的记忆。 我和沈芳就这么静静地待了好一会,然后我一个转身,把腰部抵在栏杆上,双手随意地反抓住栏杆,侧身问她:“你要和孙霆均结婚了,霍佑伸这边怎么处理?” 沈芳像是听了笑话:“程乙舒,一个开着劳斯莱斯的男人会缺爱慕者吗?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可能是巧合,可现在我已经明白过来了。我,只是霍佑伸接近商临的一个跳板。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我的用处对他来说应该也不会太大了吧。其实今天他过来就是为了拉拢商临,但一看见孙霆均就说走。霍先生的心思太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6 章 就算我和他认识不是一场yīn谋,现实中心思这么深的人我也不敢和他谈恋爱。” 我心里的石头落了落,好在沈芳还是有些判断力的,她多少看得明白一些事。 “那孙霆均呢,他这样的应该更不适合谈恋爱吧,可你竟然还要嫁给他。脑子有洞!”我又不合时宜地扯了这句。 沈芳的脸色变了,再一次警告我:“程乙舒,这件事我求你别管了。我以后下场惨烈也好,引火自焚也罢,这都是我的事。你幸福就行了。” 可能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说教是真的惹她反感了吧,她最后出口的那句‘你幸福就行了’其实挺有杀伤力的。 我想,在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对她说话可能无法和以前一样冲口即出,而是要在脑子里过一遍,合适才能说。一旦需要如此疲倦,这段友情也似乎快变味了。 沈芳在别墅吃了晚饭,夜幕降临时,霍佑伸再次开着那辆豪车来到了商临家门口。透过挡风玻璃,我所看见的那双眼睛就和深坛一样,他没有下车,只是坐在车里向我们点头示意,维持着表面上的友好,然后就接走了沈芳。 我瘫坐在沙发上出神,一直在想自己到底能为商临,为沈芳做点什么呢?天知道,我多么想要平静的婚后生活,而不是和现在一样,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时时刻刻都有可能翘辫子。 “脸还疼吗?”正在我出生间,一只大手抚上了我的脸。 我一扭头,淡淡说句:“放心吧,没点屁事。” 商临很快在我身边坐下,第一时间叠起了腿儿,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然后把一条胳膊垫在后脑勺的地方。 我缩起两条腿,一下搁在他大腿上,他瞥过头来:“撒娇呢?” 我默了会儿,一瞬不瞬瞧着视线中帅气yīn柔的他,直接进入正题问:“你和孙霆均会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该不是真要从商业版图上打压孙路两家吧?一个公司就算建成,也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稳定运作吧?而且孙霆均像个会做生意的吗?别到时候新公司还没起步就被敌人给端了。” 商临听了我这番话,莫名地dàng起一层笑,毫不客气地骂了句:“蠢货。建公司只是一个名头,至于这公司到底有什么用处,就是我说了算。说白了,孙霆均只是我的一步棋。因为我破产过,所以不能再参与有实权的位儿,但可以用股东的身份成为幕后小老板。到时候这公司出了事,倒霉的也是孙霆均,不会是幕后的我。” 我猛地张了张嘴巴,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指一下指向他:“该不会那天你当众拒绝了孙霆均,还和他打了一架,除了因为他调戏我,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被孙霆均牵着鼻子走,主动寻找自己的退路?” 因为照商临说的,他并不打算被人知道自己和孙霆均的合作关系,也就是说,就算新公司建了,因为上次宴会上的一闹,别人也不会想到他和孙霆均还会搅和到一块去。成和败,被拖到台面上的也只有孙霆均一人。 商临盯着我,大概是觉得我此刻的惊慌有些可爱,伸手就来摸摸我的脑袋,顺便夸去:“完蛋了,你现在这么聪明,爷以后还怎么骗你?” 腾的一下,后背阵阵发凉,我一点也笑不出来,又问了句:“那你告诉我,公司一旦成了,如果不是光明正大的商业斗争,那干的到底是什么生意?” 商临的脸色沉了,他大抵是不想对我撒谎,权衡半天后做了个手刀的动作,眼里动了杀机,言语却不轻不重地说:“孙霆均很适合玩黑的,我会好好地cāo练他,让他不得不把所有dú瘤一样的人都从这个社会剔除。” 我的脑子‘轰’的一下,他轻描淡写的这些字,全都敲进了我脑子里。 可他却拿起面前的水,低头吹走面上茶叶,冷静地喝着,如同一个从阿鼻地狱里走出来的男人。 他不仅是路孙两家的地狱,还是我的天堂,我的地狱…… 第83章 悠悠我心 晚上十一点,我和他已经洗完澡准备休息,他让我躺在他肩膀上,yīn眸低垂。 他突然问我,对于婚礼和蜜月有没有特殊的向往? 我默了。 见我不说话,于是他的嘴里淡淡地开始描绘他想象中的婚礼,美得简直让人沉醉。 可就在我想要拥着这份美好入眠时,商临的手机猛得窜出一阵手机铃声。 他摸过手机瞧了一眼,我的眼神也不自觉的瞟了眼屏幕。 一看是董昕打的,方才那份美好瞬间就被打扰了。 我抱着胳膊抱怨了句:“这都几点了?二半夜打给个已婚男人,合适?” 商临听得出音,最近我的飞醋是吃得有点狂,和最初认识他的时候就跟换了个灵魂。 他笑了出来,顺便按下静音键,立刻就把手机搁床回了床头柜。 可他还没来得及躺下,铃声又是一阵催促啊。 这时候商临的眉头起了皱子,转头对我说句:“说不定有事,我接了吧。” 他的语声淡淡,但我听得出来,这句像是询问的话不过是句通知而已。 我斜眼瞧着他,也不说话。 他没管我,接了电话后问:“怎么了?” 听了几句,他回句:“马上来。” 这句过去,他一骨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衣柜那翻出件黑色t恤就往身上套。一边套还一边对我说:“穿衣服。我得出去趟,你一个人在家我这心落不下,跟我一起出去过去。” 他平时语速挺慢的,这句却说得有些快。 我能想象到,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我爬起来换衣服,他转身去了洗手间,撒泡尿出来时,我问他:“发生什么了?” 商临靠在墙边等我,一手揣裤兜里,站姿相当随意地说:“董昕上班那地方出了点事,陶四儿已经被送离北京的医院了。董昕一时半会叫不到人,场子好像因为点什么事被砸了,他们场子风气一直不好,有些不干净的jiāo易,出事了也不好找白道上的人。直接圆滑了几句就把巡逻车开走了。董昕被堵更衣室出不来,让我接她出来。” 一听这解释,我心里就不太痛快了。 不管怎么说,董昕是个女人,还是个对他有意思的女人。而他是我的男人,这会要这么明目张胆的去帮助一个对他有意思的女人,我要是毫无感觉怎么可能。 立刻板下了脸,不由自主就说得yīn阳怪气:“能不去吗?她是死是活,管你毛事。” 商临瞧我一眼,靠在墙上的身影慢慢直了起来。他几步就走我面前,严肃地说:“这人我还有点用。” “不是因为她是你什么不得了的朋友?”我嘴上依旧嘲讽。 商临却说:“我没有朋友。” 我心里咯噔一下,可这话说得是真惹人心疼。 事实却的确如此,也难怪陶四觉得自己和商临相处的几年,其实是不平等的。因为他确实不是个好jiāo的人,骨血里的那份孤单和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朋友关系的他,大抵是常年累月的人生经历给养成的。 他过去的那点破事,在几个夜凉如水相拥而眠的夜里,我基本全清楚了。青少年时期的他,混迹在那种危险的地方,怎么可能会真的和人jiāo上心?他早已习惯了以利益模式而存在的那些个‘友情’ 这样的关系能让他感觉到安全,可在我看来却是可悲的。 因为一旦失去某种利益关系的友情,在他心里可能就不值得信任了。 这是一种相当极度安全感的表现。 我妥协地白他一眼,吐出俩字:“行吧。” 他的脸上吐出一丝温和的笑意,然后就伸出手臂握在我肩上轻轻揉了几下:“把鞋子穿好,一会你开车。”说完,他就把他那使顺手的玩意别在了后腰上。 我点了下头,麻溜的收拾好了自己。 就这样,我们从别墅一路飞车去了董昕所在的夜场。 刚上车的那会,董昕的电话还飞个不停,可我们开到中途手机就消停了。等车子横在了夜场门口,商临回拨董昕电话时,久久没有人接起。 他又打了第二个,终于,电话通了。 他直接就说:“我到了,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可我瞧着商临的表情不太对劲,眼神也凌厉了起来地问句:“你们谁?” 我八成猜到了接电话的已经不是董昕,于是就把安全带给解了,身子一倾靠向他,耳朵趴得离手机挺近时,我听见了那头说话的声音。 “呦呵,给他撑腰的小白脸?告诉你,这婊子给我们几个吃套路,今天哥几个非收拾她不可。你想把她接走,也行,你进来1205包房。咱几个谈谈。cāo你妈!” 电话那头的声音是极致的张狂啊,戾气简直展露无遗。如果我是个唯唯若若的小女孩,估计光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就得吓得尿裤子。可就因为我不是,心里抖了两抖,情绪也就过去了。 商临只回句:“等着。” 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明白,打从商临答应过来,今天他就不可能就这么把开车回去。 他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对我说:“车里等着。” 这我哪能答应,人都跟了他,不管上天入地我也都认了。 我扯住他胳膊,很霸道地说:“要么就带我一块进去,要么就现在咱俩就别管这事了,掉头就走。” 我眼神坚定,他望着我,一时半会好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听见没?”我急了:“你只要是想趟这浑水,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跟着你。你忘了?我说过,我得疼你一辈子。” 这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起了阵鸡皮疙瘩。而他似乎感动的不行,喉结滚了几滚后在我肩膀上搭了几下,似乎有点哽咽地说:“走。” 下一秒,两扇车门同时开启,又同时关闭。 车钥匙在我手上滴的一声,车灯一灭我俩就脚步匆匆地走了进去。 酒吧里还是人声鼎沸,该喝的喝,该跳得跳,一点也看不出被人闹过事。 可我明白,越是这样就证明情况越是糟糕。 我们到了指定的包间,门口守着两个吊儿郎当的半大小子。一瞧见商临,其中一个就上来推了一把,凶巴巴地说:“哪来的?一边玩去!” 这句话刚说完,包间的门就开了,从里头伸出一个男人脑袋,上来打量了我们几眼之后,下巴一抬就问:“你刚打电话了?” 商临声淡似水:“是爷。” 包间里探出脑袋的男人笑了笑,露出一颗镶金边的牙齿对守门的说:“放他们进来,是个找死的。” 商临紧紧牵住了我的手,带着我一同走了进去。 他的手心很是粗糙,但被他握着实在是有种爷们的保护。 包间的门很快就被关上了。 视线里,一双双不太善的眼神纷纷向着我们投shè了过来。而董昕已经被扒得只剩下一套内衣,蹲在地上抱着头,完全不覆昔日的那种气势,宛如一只惊弓之鸟。瞧见了商临后,她哆哆嗦嗦地喊了句:“临,临哥。” “还真有不怕死的。”有人嘲笑了句,立马抓起董昕的头发,狠狠的把她的脑袋撞在了坚硬的茶几桌角上,一声源于疼痛的尖叫瞬间穿过我们的耳朵。 “啊”董昕的一把头发再被扯起的时候,额角已经渗出了鲜红的血。 我瞧得出来,这几个人不是什么道上的老pào,顶多就是刚入道的小pào子。因为真正有实力的不会选择用这么过激的方式对付一个女人。像他们这种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反而是些不入流的小角色。 我爸年轻时就扫平过不少这种小团队,所以我的这些思想也都是从我爸那里获取的。 “说吧,怎么样肯放人。”商临的眼中闪出了凶光,他的声音是如此的镇定,本就出众的身高令眼前这批人都像一个个小矮子似的。 “呦,瞧着是个有种的人。”两声干笑从沙发那传来,出于一个抽着香烟翘起二郎腿的男人嘴里。 要是不出意外,这个坐沙发上表情满脸讽刺的人应该就是他们里面稍微有点领头地位的人。 这人剃了个平头,骨架子瞧着相当的强装,估计是个练过几年的。他缓缓从沙发那站起来,一步步走向商临,在我们面前不到半米的位置停下了脚步。 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商临,然后对着商临说:“这婊子,给我兄弟吃了套路,害得我一个小兄弟裤裆里的懒子给踢坏了,这会还躺医院呢。我兄弟这辈子算了完了,怕是连个男人都当不上,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说完话,他的眼神瞄向了我,露出一股子猥琐的表情。 不等商临说话,这人就冲着我笑:“这个妞长得真不错啊。哥们要不这样,一女换一女,就让这美女伺候我那躺床上的兄弟下半辈子。怎么样啊?” 我听着这话就气了,抬手就赏那人一大嘴巴子,把他猥琐的脸硬是给打歪了。 一时间各种骂声齐来。 “cāo你妈!” “小丫头片子活腻歪了。” 一个个人全向我们围过来。 商临却对我说:“老婆,打得爽。” 商临的手立刻摸向了后腰,甩出钢管淡淡地对他们说:“人我今天得带走,谁上谁死。” 他们几个全被惹怒了,可商临手上有家伙,这几个人却是赤手空拳,连把小军刺都没带上,咔咔几下商临就敲倒了几个。 有人看情况不对,打电话找了救兵。 可人来的时候,这帮子人也七翻八仰,给干得差不多了。 “是你?” 被他们从外面叫过来的几个汉子一看见商临,集体愣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7 章 来人穿着一水儿的黑色背心,个子瞧着全不太高,可面向却熟悉得很。 我恍然想起。 他们不就是那天追出酒吧说要跟着商临的几个看场子的家伙吗? 短暂的愣神之后,那个叫陈强的一脚就踹飞先前领头的那半大小子,恶狠狠地说:“叫你们惹事!不知道天高地厚,什么人都敢惹是吗?” 本就被揍差不多那人经过陈强这一踢,瞬间跟个陀螺似的。 陈强给商临派根烟说:“这几个小子惹哥不痛快了,回头我收拾。” 商临没说话,眼睛眯了眯。 在他身边也有段时间的我,仿佛知道了此刻的商临心里头在想什么。 那天他就和孙霆均说过,真要干点大事,身边必须得有一群敢玩命的人。 商临收起了手里家伙,垂了个头问陈强:“你就是这帮小pào子里能管事儿的?” 陈强应了声:“嗯,是。” 第84章 悠悠我心 商临上下打量他,我也跟着打量着。 眼前这个叫陈强的,和他身后那批小pào子看着年纪大不了多少,顶多也就二十三四那一片吧,但看着却沉稳不少,精瘦的身材让他脸上没有一寸多余的脂肪,胸膛不大,但被背心紧紧包裹的曲线却是有胸肌的痕迹,一种肃杀的气息充斥着整个包房。 陈强的手上还递着那根三五牌的香烟,一直在等商临接下。 大抵商临也觉得太决绝有点显得无情了,修长好看的手一伸,接过烟没点上,而是随意的夹在了耳朵后头,yīn柔地勾了下嘴唇吐出句:“谢了。” 陈强却像是完成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咬肌突突了几下,然后笑了:“没大事儿,别挂心上。”然后不等商临再接什么话,立刻就凶巴巴地一扬手,手指点着包间里七翻八仰的几个人扯开喉咙警告了下:“今天你们几个小子是运气好,也就伤个筋动个骨的。别以为打过几回架,欺负过几个夜场小姐就真当自己混牛逼了!告诉你们,要是再这么冲动,早晚也是一个死字。” 陈强说完,现场鸦雀无声了。几个被打翻在地的小pào子陆陆续续爬了起来,有些捂住自己的胸膛,有些伤了腿,站不稳道儿,扭曲着身子随便抓着最近的支撑物,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就这么默了十来秒吧,有个不服气的就张嘴问了:“强哥,这人他妈到底是谁啊?我们这帮子人一直不都这么过日子的吗?要是不敢在刀头上舔血,还怎么出来混!” 陈强点了根烟,大口大口地闷头吸着,连续吸了三口才说:“问这么多干什么?是个手狠的就对了。” 陈强抬眼看了商临和我,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我估计,在陈强的眼睛里商临应该只是个有点钱又手段dú辣的男人,至于他到底是谁,陈强可能并不一定清楚,八成是对商临那天一拳头一钞票的行为物体投资,这才心里起了点佩服。 陈强向我们抬抬下巴:“这边没事了,哥你撤吧。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 商临没有说话,我瞧向他,发现商临的眼神中似乎杂着某种考量和算计。 我的疑虑很快得到了解惑,商临回头瞧眼董昕,然后抽出了皮夹掏出一叠红彤彤的毛爷爷塞到了陈强手里,低声道:“要觉得不好意思,就把那穿着内衣的女人送去医院,得把她照顾好了。” 陈强二话不说就应下这事,回头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两人把已经狼狈不堪的董昕给扶了起来。 我的手被商临紧紧握住,他冷冷地对陈强报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留下句:“钱不够给我打电话,等她好了,这事也就了结了。她不好,那这事儿了不成。” 陈强没说话,点了下头。 我被商临拉出去后掏出了车钥匙,我开车的时候特别沉默,开完一整条直路后,他终于忍不住问了:“怎么这么安静?还在气我大半夜出来管董昕?” 岔路口时,我实实在在地剔了他一眼:“根本不是这件事。” “哪件?” 我把眼神落回前方向右转弯后说:“我觉得我真是小瞧你了。” “说人话。”他语声含着yīn测测的一缕笑。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临走的时候那招数可真高,明面儿上是在为董昕出气。你一定晓得女人在受难的时候,别人的一点点帮助都会像被放大镜照着。你千jiāo代万jiāo代要他们好好照顾董昕,她以前就相中你,这回铁定更死心塌地了。”我说话又张张嘴,但还是咽了未说完的话。 商临可能看出来我并没有说完,很是镇定地丢我句:“来,再多讲点。憋心里好受?” 这回他声音里的笑意就更浓了。 他多少还是摸清楚点我脾气xìng子的,这副死相一出来,我当即脱口而出:“那个叫陈强的,那天就说要跟着你混口饭吃。你现在手上缺人用,这种贴上来的角色对你来讲不用白不用。表面上你给人手机号是因为董昕,实际上是想让陈强再打电话给你,这一来二去的,因为董昕的事就熟了,到时候你不用开口,陈强保不准还会旧事重提。到那时候,你肯定就假装半推半就地把这群年纪小,不知道害怕的小pào子都给收了。” 说完这番话的时候,车正遇红灯,车子刹了之后,我立马就侧了身子,用不太友善的眼神瞥着他。 他瞧我一会,嘴里‘呲’了一声,然后就被我逗笑似的说:“到底是老程养大的孩子,这侦查能力还可以啊。” 一听他这么讲,我就真慌了。因为我预感到了今后会发生的最糟糕的各种情况。 我一把就呃住他的下巴,霸道至极地说:“只要你还爱我,不管你干什么我都跟着你,但是有句叼你老母不知当讲不当讲!” 商临没什么反应,甚至还低声地打趣了句:“中国的婆媳关系果然堪忧。张嘴就骂我家那老东西,还像个女孩子?” 他的话听上去似乎没什么指责的意思,但在我听来力道是真的不轻。 我不想歪了话题,呃住他下巴的手狠狠松开,嘴唇一咬,服软地说:“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走歪了,我该怎么办?你要死心塌地跟着你的女人咋办哦,是以后跟着你去吃牢饭,还是更严重点,你qiāng毙了以后只留下我一个人?” 突然就默了。 我行为乖张没错,但大方向的道德素质却和明镜儿一样。我竟然有些后悔,不是后悔跟着他,而是后悔让事情一步步到了今天。 对于我这番话,商临什么态度都没表,在我片刻出神的时间里,他低声说句:“绿灯了。” 我着急忙慌地发动车子,心里有些难受地把车一路开回别墅,回去后我什么话都没再和他说,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撅着屁股选择了不再面向他。 隔天下午,陈强给商临打了电话,大致只是jiāo代了下董昕的现状。来回扯了有十来分钟吧,商临就报下别墅地址,让陈强过来。 他挂了电话,很随意地放在茶几上,叠了个腿儿就开始看一些介绍重机的车子。其实我相信他是故意不瞧我的,也十分清楚我心里头在埋怨什么。 婚后的初次冷战,让我这种快嘴的女人搅和得心里乱七八糟,到是他看着没什么反应,在心理上完全碾压住了我。 一个小时后陈强上门,他是单纯一个人来的,身上的衣着风格没什么变化,还是一件背心装,他的眼神沉稳中有股子狠劲,在我看来绝对是个敢拼敢闯但又有脑子的人,和陶四那种人不是一路货色。 “坐。”商临手里还拿着那本杂志,哪怕是陈强上门了,他也只是轻轻抬了下眼皮子,然后又把目光落回杂志上。 “医生说没什么大事,都是点皮外伤,也没太严重。这医院要住也行,不住今天就能出院。你看着医院也不是人待的地方,费钱。临哥你看是住还是不住。”陈强把兜里的三五牌香烟给掏出来,说话间刚想给商临派,商临就说:“戒烟中,想和我老婆要孩子。” 从昨晚开始的冷战,似乎在这句话里稍微有了点回旋。 别人不晓得,但我听得出来这是一种变相的哄我,虽然那么淡淡的,可就是存在。 至于陈强对商临的称呼从哥到临哥,也不难解释。我心里咯噔一下,发现昨晚我对于他行为的揣测并不全面。 因为我忽略了一点极其重要的事,就是想要跟着商临的陈强,一定会从董昕嘴里打听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我也是个小pào子,多多少少听到些关于商临曾经的经历,八成也想跟着他混。毕竟,能在当时那种危险的局面活下来的男人,绝对不是个吃素的。陈强能从商临身上学到的东西,怕是远远比他带着一帮子和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多得多。 阿临慢了无数拍地回应他:“住了吧,钱什么的都是小事,人得调理好了。” 陈强眼神里头的崇拜越演越烈,八成觉得商临是个有义气的主,想要根着他的念头就更浓了。 “就这点事儿?”商临问句后又垂了个头,镇定地说:“没事你也早点回吧,董昕的医yào费什么时候缺了少了,随时来个电话就行。” 陈强没有动,一双粗粝的手在三五牌香烟的烟盒子上来回的摸着,覆盖在烟盒外头的那层塑料包装纸硬是被蹭得油光油亮的,那上头可全都是手汗啊。 陈强的喉头一滚,盯着商临说:“我直说吧,还是那天酒吧外头那句话。我想跟着你混。不管是打打杀杀也好,是正经换路子也行,兄弟们跟着我日子一直不好过,我得给他们谋条好路子。” 商临剑眉下的一双眼睛忽地抬起来,嘴角勾起一丝浮笑,不急不缓地问了遍:“你说什么?” 陈强这次的语气更为坚定,又把刚才的话给重复了一次。 商临这才放下了杂志,一脸为难地说:“跟着我,没你想得那么轻松。” 陈强嗖就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胸脯说:“我他妈不怕!做男人,要是一辈子都只能活的像个窝囊废,还不如早点死了。但像我现在这样不行,兄弟们都和最低级的小流氓没什么区别,这不是我想给他们的生活!” 商临用一种看死物件的眼神不停打量着,他幽深的瞳仁转动地极其快速。 好半天,他笑了,爽快地说句:“行吧,晚点我会约一个姓孙的吃晚饭。到时候你就去我们吃饭的地儿隔壁开个包间,动静越大越好。”说完,他转头看向我,以一种平静地口吻对我说:“老婆,把沈芳叫出来。” 第85章 悠悠我心 一直旁听的我,真的谎了。 他到底在谋算着什么! 陈强很快答应下来这事,陈强走后,我深皱着眉头,冷冷地问:“叫沈芳出来做什么?” 商临轻挑了一下眼眸,淡淡地说:“沈芳这么坚决要嫁给孙霆均,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他风马牛不相及的对着我说出这样一句话,倒是把我心里的恐惧都给勾了出来。 我怎么会不清楚沈芳的心思,她这是要让孙霆均完蛋啊,她的目标和动机都是因为这个。 商临这时候才腾出一条手臂在我肩膀处轻轻揉捏了几下,慢声说:“我是想给孙霆均一个表现的机会。女人是很容易感动的生物,一点点事就能让她伤心yù绝,同样的,一点点事也能让她扭转先前根深蒂固的看法。” “真的?”我心里打着鼓,总觉得商临不可能会是有闲工夫去管沈芳日后对孙霆均是恨还是爱这种屁事。 可后来我就想明白了。 他和孙霆均已经达成了合作的意愿,他这么做,也许又是一出一石几鸟的计谋,而对阿临最直接的利益点就是,他也许不想沈芳成为自己棋盘上的一颗搅局的小卒。 左右权衡之间,总感觉不管是对我爱的男人还是对沈芳,今晚的事也都是一件好事。 于是我心一横说:“好,我约。” 正往兜里掏电话时,商临按住了我的手说:“不急现在。到了时间再打电话。” 在我看来,此刻的商临不管是语速还是表情都是那么的沉静,就像无风无浪的水面,像是一面镜子似的照着天地万物。 生xìng里的坚忍才是让他到了三十八岁还能畅快呼吸空气的原因,但他一次次冲动挥拳,用四肢代替脑子处理事情,都是因为别人伤害我,或者,别人想要伤害我。 商临并没有注意到我神色中的变化,他和孙霆均约定好了具体的饭局时间,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只等夜幕降临了。 等待的过程中,他放下了那本杂志,突然问我:“婚礼的事你考虑怎么样了?” 我不免白他一眼,他倒是心闲得很,身边这么多糟心的人际关系还都跟zhà弹似的,他还有功夫想婚礼的事。 我的眼神却让他笑了出来,他盯着我,喉头滚出一串yīn测测的笑:“怎么了你?爷惹你了?” 我一抖肩膀,甩掉了他的大手,没有说话。 他大抵也看出来我心里情绪杂乱,干脆不在唠叨什么,兀自用手机搜索起了一些不错的婚纱设计师。惹得我绷不住好奇,最后就像个战败者似的把脑袋探过头,也跟着他一起看。 夜幕降临,商临抬手一看时间差不多了,让我开车带着他去了约定地点。 他和孙霆均相约的地方是一个十分不起眼的苍蝇馆子,理由也相当简单。商圈的人大多去一些星级酒店,碰到熟人的机会比较大,而且那种星级酒店的治安也比较好,一旦闹事立马就会有许多保安和经理冲出来解决。 苍蝇馆子就不一样了,他们一般存在于一些不起眼的街道。店里除了老板和顾客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8 章 般不会有的人。那种地方的老板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哪怕出了事,也不太敢报警,生怕惹了不该惹的人,到时候把自己店面都给砸了。 我和商临到了小馆子的二楼包间里,空气不是一般的糟糕,里头很闷,甚至还遗留着中午人家吃饭过后那种隐隐的气味。 我们路过隔壁包间的时候,陈强已经带了几个半大小子在里头了,几人眼神一jiāo融,没有任何的语言摩擦。商临也只是抬眼瞧了下包间上头标记的号码,然后就拉着我去了隔壁那间。 我们坐下的时候孙霆均还没有来,商临jiāo代了我一些事,比如什么时候和沈芳发短信,又以怎么样的开场白等等,他都jiāo代得特别清楚。可当我听到商临让我到时候对沈芳报包间号的时候还是让我愣了愣。 但来都来了,我也制止不了什么,最关键的是我心里认为陈强他们不会真的对沈芳怎么样。 在她还没有嫁给孙霆均之前,如果今天孙霆均有一点点的良心,那对她而言说不定也是日后婚姻里的转机。 心里的情绪不断斗争,最终我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有种听天由命的感觉。 十五分钟后,孙霆均上门。 大热天的,他还是一身西装和衬衫,在钻进包间后才脱了外套,挂在椅背上,顺便还抱怨句:“这地方可真够烂的,吃顿饭毁一身衣裳,成本他妈可不轻。” 我剔他一眼:“头一回碰见你的时候,不也在乱七八糟的夜宵摊上。这会你倒是讲究起来,有必要吗?” 孙霆均脸色极度yīn沉地用茶水冲洗自己面前的餐具,听见我说的这句话,他忽然停止了手上动作,轻轻抬动了一下眼皮子说:“要是可以重来一次,我死也不会去那吃夜宵。” 我心里一窒,这明明是我一贯的台词啊。 可孙霆均嘴边噙着一抹笑,眼里却有淡淡的悔恨。 “说吧,今天找我来吃饭是要谈什么?”孙霆均冲洗完餐具,两条胳膊往桌上那么一放。 我顺着孙霆均的目光也下意识地望向商临。 他这会儿就和个软骨动物似的,上身软趴趴地靠在椅背,慵懒得就跟没睡醒似的。 孙霆均一发声,他这才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说:“过来问问你,对以后我俩的公司有什么具体计划?所有资金方面的事我可以帮你,但名头我就不挂了,我是小股东这件事,对外也不需要公开说明。你也晓得,上回我把名下很多动产不动产都暗箱cāo作转移走了,就连我的车,我的别墅,现在都是别人的名字。” 孙霆均挑眉:“这我知道。不瞒你说,资金的事我真得靠你,上回再孙建国生日会上一闹,他气得不轻,这两天把我信用卡和附属卡什么都停了,老子现在突然间就一穷二白的。今儿也别喊我买单,兜里就剩两千了。” 孙霆均这人到底还是嫩了点儿,似乎完全没摸出商临这会儿的心思,和个二百五似的在那一吐为快。 商临叠着腿,身姿有些歪斜着,他轻描淡写地说:“猜到了,那次你bào得可是惊天大料。虽然路家因为孙家之前给的那笔资金原因,倒是没有追究的意思。可孙建国的名声可是坏了。我听到不少流言蜚语,都说你爸是夜夜新郎,连个十九岁的丫头都不放过。但更多的是议论你,都觉得你心眼缺得不是一块儿两块儿的。” 孙霆均一听这话,脸色就更不好,和锅底盖子没啥区别。 其实他最近也不太好过,家里的事乱七八糟,眼下还要和个不爱的女人结婚,他二十郎当岁的年纪,根本撑不起心里那些崩溃。 商临聊到了公司的事后,孙霆均也顺着这话题说了下去,他说这几天先去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公司壳子可以买,到时候也省时省力。阿临的发言极少,基本只在关键时刻点上一句两句的,且他的一句两句都似乎在引导孙霆均,自我麻痹着新公司的拔地而起是孙霆均的意愿,而阿临自己却是表现出那种可有可无的态度。 商临成功地引导了孙霆均的内心版图,让他自己也认为,不管是建公司和孙家对着干,还是找上商临,自己才是主导者。 可惜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到底还是年纪了些。殊不知他只是商临棋盘上很小的一颗棋。 简单的谈话结束,商临吆喝来了老板给我们点了几个菜,孙霆均茶水喝多了要去上厕所。就在他上厕所的时候,商临说可以给沈芳发短信了。 我按照原定计划把沈芳叫了来,但bào的包间号却是陈强他们那一间。 商临后来和陈强是怎么说的其实我并不清楚,但我无条件的信任着他,已然到了盲从的地步。 老板打着赤膊,肩头挂着一条白色毛巾把我们的菜一一端进来,他脖子上的汗水有几滴还滴到了菜盘子里,惹得我胃里一阵恶心。 另我没想到的是,商临和孙霆均也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没在意,闷了个头糙糙地吃起来,商临没喝酒,但没少用茶水和孙霆均的酒杯碰撞。孙霆均的菜没吃多少,酒先不少下了肚。 孙霆均的心情不太好,以至于喝酒就更容易醉。没多久就看他摇头晃脑起来,话也变多了,喋喋不休就重复着几句。 正在这时,我听见高跟鞋踩上楼梯的动静。 而陈强他们一直在聊天,但聊得都是以前的英雄事迹,因为包间的膈音实在太糟糕,惹得醉酒后的孙霆均已经有些不满了。 天时,地利。 仿佛一切都在商临的算计之中。 我一颗心陡然被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剔向身侧那个如同阿鼻地狱里走出来的老公,他八成也是听见了动静,削薄的嘴唇上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地yīn笑,看得我当场汗毛就刷的一下根根竖起。 “就这了。转弯就到。我下边还忙着,先下去了,姑娘你自个儿找去吧。” 听着意思,苍蝇馆子的人把沈芳带到了楼梯口就忙去了。 沈芳软糯的应了声好,熏着醉意的孙霆均可能也觉得外边的声音熟悉,酒杯刚拿到嘴唇边就顿住了,眼睛还眯了眯。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话,可没来得及说上什么,就听见一声女孩的惊叫:“啊” 这声音听得连我的心都不禁抖三抖。 接下来的几秒,隔壁包间传来了痞气十足的声音,我听出来了,说话的人正是陈强。 “呦呵,哪里来的小妞。你看你看,连关公老爷八成都觉得咱哥几个最近没沾什么荤腥了,突然就送个姑娘给我们玩,还是这么个漂亮的姑娘。哥几个,怎么的,要不一起把她扒了,就地给办掉。我告诉你们,这馆子老板你们别瞧他个头大,骨子里就是个孬种,上回咱们在他这和别的客人打架,他屁都没敢放一个。” “好,这主意好!” 我主意到孙霆均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他一定听出了沈芳的声音。 然而,就是这时候,商临一脸无辜地说:“你是不是和沈芳报错包间号了?这声音听着熟啊。” 第86章 悠悠我心 “你把沈芳喊来了?程乙舒,你不晓得我恶心她?咱们几人吃个饭,你喊她来做什么?”孙霆均手中的酒杯用力往桌上一敲,里头的酒水因为震动撒出来了不少。 从我接到商临命令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晓得自己会里外不是人。可眼下的情况比我想象中还要糟。糟糕的不是孙霆均这会儿凶巴巴的样子,而是隔壁包间的陈强等人,就算不会真的伤害沈芳,但对她而言绝对也会有多少有一定的冲击。 我二话不说,嗖一下就站起来,商临也站了起来,唯独孙霆均呲着牙齿没有想要起身的意思。 商临居高临下地瞥他一眼,淡淡地笑:“沈芳要和你结婚了,你老婆被人欺负着,你打算干看着?你要是这么个‘爷们’法,我可能要重新考虑下和你合作会不会哪天尸骨无存。” 弄不清孙霆均是因为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合作关系受到质疑,还是说他心里多少有那么点对于沈芳的愧疚,哪怕真是和灰尘那样的一点点。 孙霆均当场就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人还没站起来,声音就先向隔壁的陈强他们挑衅了起来:“叼你老母!他妈吃个饭还能这么闹腾。” 他是最后一个站起来的,却是第一个冲到隔壁包间的。 一脚剁开了门后,站在孙霆均身后的我发现沈芳的手脚和嘴唇都被人按着,但她衣衫整齐,也是等门被打开的时候,叼着香烟穿着黑背心的陈强才做了个假装要去掀沈芳上衣的动作。 沈芳看见我,不停发出着‘呜呜呜’的声音。 这一刻我的负罪感是极其强烈的,因为我又一次无端让沈芳这个可怜的女孩子经历了她本不会经历的这个场面。 我无法再淡定了,提步就绕到了扒开了孙霆均,冲到他前面。 一只大手却在这时候把我给捞了回去,是孙霆均的手。 他喝了点酒,加上最近心情不畅快,在我看来,孙霆均似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张嘴就来上一句:“再不放手,一会把你们的懒子全给割了。” 被捂住嘴儿动弹不得的沈芳突然间不发声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极大,像两颗圆葡萄。 陈强挺直了脊梁骨,但并没有让几个半大小子把沈芳松开,嘴里的烟头被他噗的一下外地上吐,紧跟着就大喇喇地用脚碾几下,笑了笑说:“哪来的?敢问这位兄弟是混哪儿的?” 孙霆均站在原地,喉咙里冷笑出了一记声儿来,狠狠骂道:“你他妈管我混哪儿,把姑娘放了。再不放手惹火了我,你们几个的脑袋都指不定按不在脖子上,只够给我当尿壶坐。” 酒精真不是个好东西,如果在清醒的情况下,我相信孙霆均在面对七八个大汉时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怎么着也会从脑子里过一遍吧,可他眼下不仅仅说得粗糙,还猖狂得像只野兽似的。他红了脖子,捏着拳头,直有种畅快打上一架的架势了。 “哎呦,他妈的,cāo!”陈强手一掀,直接cāo起一只板凳就冲上来了。 孙霆均心里是真的还有我,见凳子要砸过来了,还不忘对商临斥喝一声:“把程乙舒给我拉边上去,这几个半大小子,估计我一人就能收拾了。” 话音刚落,我就被商临拉远了些。 我咬住嘴唇,情绪很乱地瞧了商临一眼。他的眼神也短暂地从我脸上掠过,仿佛在告诉我,沈芳不会有事。 我当然知道沈芳不会真有什么事,可今天的事也深深让我感觉到商临卑鄙起来有多么恐怖,这是能够承载许许多多命运和所有jiāo织的关系线的一颗心,如果放在古代,放在战事纷乱的三国,那他保不准就是诸葛亮一样的谋士。 孙霆均和陈强他们已经打得把包间都差翻了个了。 老板匆匆上来,商临很快给老板塞了一叠人民币,少说有三四千吧,然后jiāo代老板:“把其他客人都遣散了,对外就说楼上客人喝多了,然后就把店门给关了。你放心,不会出什么大事。这里的桌子椅子要打坏了打散了,倒时候都赔你。” 陈强在隔壁包间说过这饭店的老板啊,以前在陈强这亏过,屁都不敢放。 果不其然,老板看见楼上打起来了,那高大肥壮地身材竟然当成抖成了筛糠,嘴里的话都是说不利索了,大着舌头结结巴巴地只顾点头,然后就抖着手接了钱匆匆下楼去。 “cāo你妈,竟然这么狂。今天这妞哥几个就真是睡定了,他妈的,都什么年代了,还想英雄救美,逞个鬼的英雄。呵呵,这妞就算今天没被我们哥几个玩,转身指不定被你给糟了。”陈强刚那一桌子没砸准孙霆均,反而被蹬了一脚,随他一道儿来的几个半大小子就不干了,张嘴就骂,说得话别提多粗糙了。 方才按住沈芳手脚的那一批人已经都冲上来了,陈强退到一边,单手就把沈芳两只小手给擒了,就跟捆小鸡儿似的轻轻松松就让沈芳动弹不得。 沈芳害怕的脸色苍白,直对站在包间外走道的我喊:“程乙舒,快救我。” 一听沈芳这么说,我心都快给割碎了,恨不得当场就狠狠抽自己一嘴巴了,怎么就变得这么重色轻友,什么事都被商临牵着鼻子走。 我当年的自我哪里去了,当年不痛快就能cāo起酒瓶往人脑袋上砸的气魄又哪去了? 这种关键时刻,是孙霆均帮我解了围,他一边在不算太大的包间里和人干着,一边骂了句沈芳:“给老子闭点嘴,程乙舒什么脾气你不知道,还嫌场面不够热闹。老实给我待着,今天我肯定会带你走。” 孙霆均的话别说,真有点爷们。 沈芳当场就默了,呆呆得看着孙霆均这个割伤她岁月的男人正在为她冲锋陷阵着。 跟着陈强的几个人中,有一个特别能打,孙霆均看上去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脑袋还让一半大小子给砸了一记,两行鲜红的血液从孙霆均额角落下来,染红了他的一只眼睛。 我的冷汗刷刷刷地下来,明明是商临的策划,为什么会搞成现在这样?在我看来,这架打得和真的有什么区别? 我突然对商临滋生出一点点厌恶来,我厌恶着这样的算计,厌恶包间里头一对即将成为夫妻的男女只不过是商临眼里的草芥。 我的手掌从一只大手里挣开,可他并没有给我任何逃脱的机会,立马就再次握了上来。这回迎接我的不再是他的手,而是一个饶有温度且强悍的怀抱。 他站在不动,可力气却惊人,我怎么挣他都没什么反应,甚至还有些不悦地低低说句:“说好的疼我呢?别给我闹事。” 就是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9 章 一句话而已,我竟然失去了反驳的勇气。 是的,我说过疼他,一次次说着。 而他这么做也并不是单纯为了自己,我竟然连正义的理由都被扼杀了,眼神只能无奈地重新瞟回包间里。 孙霆均虽然吃了点亏,但陈强那伙人也没占多少便宜。 几个年轻小伙是直接被孙霆均的拳头打得躺在地上起不来,只剩下了陈强和另外一个能打的小pào子。 那小pào子也似乎打得筋疲力尽了,包间里的桌子椅子也都块的块儿,条得条儿,简直是一片狼藉啊。 孙霆均呼呼喘着气:“你们这帮小子倒是有那么两下子。一般像你们这种半大小子,以往我三下五除二就差不多废了。” 还能站着的那小pào子也是呼呼地喘气,半弯着腰儿,几次张嘴都累得连气儿都快喘不上了。 这时候,还紧抓着沈芳手的陈强,用力把怀中的美人往自己胸口一碾,露出了领头人的镇定气势,冲孙霆均说:“哥们啊,其实你太冲动了。这妞儿好像和你们认识,估计也就是走错了包间这种小事。要她真是你的妞儿,你进来时别那么一脚就踹进来,这事其实好了的很。可你看看,现在我几个兄弟都躺这了,我一个当大哥的要是不给他们出这口气,真不算那么回事了!你说是不是?” 说完话,陈强的嘴就慢慢往沈芳脸上凑,当然了,我瞧得出来,陈强的动作挺慢,也不会真去亲沈芳,可沈芳吓得毫无血色啊,眼泪都给滚了出来。 就在陈强的嘴离沈芳只有半寸时,她惊恐地喊出一个名字,那名字不是我,也不是商临,而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孙霆均’ 第87章 悠悠我心 沈芳这一声叫唤简直是撼天动地,连得尾音都似乎能砸在心上。 我一把从商临怀里挣脱,提脚就要往里头冲。 还没走两步,我就看见孙霆均cāo起了椅子的一块碎木料用力砸向了陈强,整整好好砸在了陈强的右脸。 好好一张脸当即给刮花了一道。 孙霆均力气不大地踹开了原先挡在面前的那小pào子,几步冲向陈强,一个反手把陈强的胳膊给用力扭住,狠狠骂道:“他妈她就一姑娘,往哪儿亲?我cāo!今天就是忍屎忍尿也忍不了你!” 我亲眼看见沈芳眼中的情绪变化,她盯着孙霆均,用一种震惊的眼神就这么呆呆瞧着他。 而孙霆均满脸的怒气就跟要冲出云霄似的,一手扭住陈强的胳膊,一手握拳就要往陈强脸上砸。 “小心!”沈芳惊吼一声。 孙霆均的拳头还没来得及落下,跟着陈强的那小pào子就一酒瓶撂孙霆均后脑勺上了。 只见身材健硕的孙霆均砰一下就流出了好多血。 我心跳起了就没跳缓过,回头瞪上一眼云淡风轻的商临,这心头就给整得更不是滋味儿。 后来的一切顺理成章。 商临在最后关头出来制止,几句就饶有力度的让陈强几人撤了,孙霆均被送去医院,沈芳在病房里待着,而我则憋着一肚子气把商临给拉到了医院的安全通道里。直接瞪眼就说:“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这和我想的根本不一样。” 他只是清淡地瞥我一眼,慢声反问:“你在气什么?是气你自己也极度讨厌的孙霆均受伤了,还是气沈芳没有受伤但也吓着了?” 我愣了下,大脑处于三秒钟的空白状态。 他的眼神冷傲的移开我的脸,徒留给我一个完美俊逸的侧脸,站姿随意地说:“我不主动搞别人,以后就是我被搞死。是不是等到哪天,我为了你躺在地上血流成河,你才会认为我的所有决定都没有错?是不是要这样?说说看。” 他讲的我早也明白,可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我沉默了,站在原地,拳头捏了一遍又一遍,掌心里全他妈是手汗。 大概过了半分多钟,商临再度把脸转回来,右手松垮地挂在了我的左肩上,身姿前倾地说了句:“如果看多了这些破事会担心,那我把你送到国外去,怎样?等我解决了一切就接你回来。” 他真的是个拿捏人心理的高手。 真的只有这一句话,让我所有想说的都咽了下去。 比起日后未知的生活,我更接受不了的就是远离他,这是万万不能的。 脑袋当即摇得和个拨浪鼓,对他说:“不。哪儿都不去,就待你身边。” 商临yīn郁地面色终于有了缓解,他挑起一侧的嘴角,那弧度yīn柔的就像个鬼魅,轻轻吻了下我的额头,然后就牵住我的手往出口走。 医院的安全走道里,我和商临坐在病房外头。 半小时后孙霆均醒了,沈芳出来说孙霆均找我们进去,我们立刻跟着沈芳进了病房。 孙霆均的头上裹了层纱布,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就点起了一支烟,闷沉地说:“那批人呢?” 阿临说:“走了。” 孙霆均简直当场就要暴跳如雷:“你他妈疯了吧,瞧瞧我这脑壳子都差开朵玫瑰花了,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还是你心里巴不得看我被打死了才高兴?cāo你妈的!” 我心里突突直跳,知道真相的我实在没办法无动于衷,就跟一个犯错的小孩似的不敢说话,但同时,我也期待着商临会以怎样一种言辞堵上孙霆均的嘴。 他心领神会地瞧我一眼,然后就朝前走两步,对孙霆均说:“信我的话吗?” “说!” 商临随意拉把椅子在孙霆均身边坐下,他的双手搁在自个儿大腿上,手指和按钢琴似的快速按了几下,再抬眼时双眼镇定且漆黑,如同能把人吸附进地狱的漩涡。 他嘴皮子轻掀,慢声道:“打你的那几个人身上多少都还背着点案子,把他们搞死很容易。但我们正好是用人之际,这种把每一天都能当成最后一天的亡命徒,最适合留你身边,不是吗?” 孙霆均的眼睛都瞪大了,语塞了几秒后暴怒:“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这句话明明是在问商临,却跟问在我身上没什么差别,连同我也跟着紧张。 商临却显得特别淡然,喉头落了一阵yīn测测地笑说:“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三教九流的道儿,多少都有点jiāo情。今晚闹事的这几个,半年前开始在那片区崛起,靠着胆识和凶残的报复手段在道上名头不小,他们几个有胆子,但混不到票子,这种人十个孙霆均都得罪不起。这世上钱能解决太多问题,但也有解决不了的。要是不收拢过来,哪天你走在路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连怎么死都弄不清,白瞎了一条命搁北京,还死不值。” 被商临这么一说,孙霆均和沈芳似乎都信了。他还顺便圆了句包间的事,原本复杂的事情被他三两下就解决了,令我不感慨都不行。 “真,真的?”孙霆均又拿过了第二根烟,语气听上去也有些慌了。 商临伸手把他的烟拿掉,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慢声说句:“两姑娘还在屋里,自己也还病着,抽个毛。” 孙霆均瞧了商临一眼,以往争锋相对的态度明显有了缓解。此时此刻,他瞧着商临的眼神似乎没有了之前那股嫉妒与憎恨。只是垂了个头,无精打采地问:“那这事儿怎么办?几个鸟毛不会真暗地里来搞老子吧?” 商临笑了:“这事jiāo给我。我给你摆平,等搞定了他们,你以后就带在身边,很快会用得着。我刚观察过了,有个身手确实不错,比你以前那帮子孬种强太多了。” 孙霆均默了,好半天才抬起眼,鼻腔里落出很闷的一声:“嗯。” 目睹了所有一切的我,除了当个哑巴之外别无他法,我厌恶着今天的自己,厌恶把沈芳喊出来的行为,更厌恶自己还没有勇气对沈芳坦白今天的事,只能瞧几眼和哑巴一样从外面拎回一塑料苹果的沈芳。 她的脸色至今还惨白着,孙霆均压根就没理他,甚至没多看她几眼。可她弯了腰,一丝不苟地削完一整只苹果,沉默地把第一个削好的苹果递到了孙霆均面前。 孙霆均孤冷地瞥她一眼,语气不善地说:“我不吃这玩意,你给程乙舒吃。晚饭都没见她夹几筷子菜。” 孙霆均是脱口而出的,可听到我耳朵里真想骂他,这种时候了,还给我添乱。 果不其然,沈芳的表情极度尴尬,嘴角难看地抽抽两下,然后就真的把苹果递到了我面前。 我难受极了,推了推手:“我晚饭吃少了不假,但你是一口没吃,自己吃了哈。” 沈芳摇摇头,眼角的余光想瞥却又不敢瞥的样子,直把苹果塞给我说:“他说给你的,我自己还能再削。” 这话让我心里酸了酸,再不接伸着手的沈芳就真得尴尬坏了。 我故作没事人,冲她笑笑说:“那行,赶紧给自己削一个。都瘦成这样了,想成精呢。” 沈芳礼貌的回我一笑,但极度的生硬。我想,从孙霆均三番五次无视她而向着我开始,我和这个姑娘也许做不成多久的朋友了。 沈芳刚给自己拿起一苹果,却听孙霆均甩来一句:“你还待这干什么?老子这不缺保姆,看你就烦,以后进包间别他妈闷个头就进,也得瞧清楚人不是?傻逼一个!害老子还得废力气和那帮子打架,我就是闲的!吃错yào!” 孙霆均又给来这一套,我张口就说:“不是都要和她结婚了吗?不管怎么说,她以后可能是你的老婆!智障东西,嘴巴干净点!” 孙霆均就和个犯贱习惯的小孩似的,听我骂人他还笑得挺乐呵,露出一口大白牙说:“行了,我收敛点就是。是她上赶着要嫁我,关我屁事。就算她嫁进了我孙家的大门,顶多也就是一保姆。” 我走过去,抬手就恨不得抽他一嘴了。 孙霆均捏住我手腕,笑得更乐呵:“错了,我错了不行,真不说了。” 然而,这一幕却像血刺一样,如数传到了商临和沈芳的眼里。 我一个抽手,再也不想多说一句话。 因为我看见了商临眼中的杀意,以及沈芳眼中的不甘。 而这些,都是孙霆均日后的麻烦。 我不知道他具体能活到多少岁,但如果他一直这样想要真心来待我,那他的生命绝对不会太长。 出了医院,沈芳的脚步停了下来。她说得回医院看着他,我问她,你是不是爱上孙霆均了?恨他只是借口对不对。 沈芳给我的回答是:“我要看着他,是因为不想错过他从张扬到死亡,这个过程的每一天。” 这句话吓到了我。 而上一秒还在视线中的沈芳,这一秒已经转了身,匆匆往回跑。 我和商临回到别墅,关起门来说点夫妻间的真心话。 “你和孙霆均说的全是真事?就是关于陈强他们的。”我盯着正脱去上衣准备洗澡的他。 上衣从他身上滑落,留给我那个曾经看着震撼过,恐惧过的后背。 他没有转过身来,只是头一瞥轻描淡写地应了句:“瞎编的。怎么?” 顿下话,他把上衣往沙发上一丢,步伐很稳很慢地向我走来,似乎也不满在医院孙霆均和我的互动与空气间流动的暧昧,一双眼睛像夜鹰一样shè出了凶光。 他又慢声对我说:“我们还没在一块那会我就告诉过你,做我的女人不容易很可能没有好下场。在很多人眼里,我就是个yīn险卑鄙心思又深的男人,但我根本不在乎!这辈子我为了活着,做不了和你爸一样完全站在光明里的人。你已经嫁给了yīn险卑鄙的我!如果觉得永远疼我这句情话有可能不会兑现,那就早点从我的圆圈里撤走!免了等你离开的时候,我会不想再活了。” 我的脑袋里反复出现一句话,那就是他是爱我的,他很爱我,这份爱麻痹了我的理xìng,将我拉入了他复杂的世界。 我惊恐地抱住他的腰,脸颊再他胸口蹭了又蹭,清晰的感受着他皮肤上的温度。 而他却和被我挑逗了似的,忽然蛮横地在我臀上用力一提,差点隔着衣料就要将他身体的某个部分捣进我那。 我的耳边被男人两片薄薄的嘴唇贴住,温热地气息钻入,他的语声带了极度的暴躁和张狂说:“程乙舒。呲我爱你,我好爱你知道吗?” 第88章 悠悠我心 他根本不懂,就是这种爱与担忧jiāo织的心情最伤人。 “商……” 松了手臂,我嘴里只蹦出这一个字就被他猛然打断了。 他眼眸一沉,拉住我一条胳膊呲牙说:“商什么商,抱住爷!” 说完这句,男人两片薄薄的嘴唇轻轻一勾,语声从命令转为温柔:“快点。” 当时我的脑袋被这别样的甜言蜜语给轰了一下,完全被他牵引似的再一次搂住他的腰。 抱着抱着,我受不住他身体的诱惑,陡然起了色心。 一双手开始很不安分地摸着他后背的那只凶狠异常的穷奇,我闭着眼,凭借记忆中的位置,手指从脑中图案的眼睛开始,到健硕的身子,到一双烈火般张开的翅膀,最后落到了记忆中利爪的位置。 我的一根手指勾了下他后腰的皮带,一个带笑的声音传来:“别瞎摸,我真的是个正经男人。” 我一下睁眼,瞧见他那双幽深眼里满是幸福的笑意。 可能是我愣住的反应越发逗笑了他,他喉头连续窜出几声断断续续的yīn笑,然后突然沉下脸,慢声说:“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就脱了你的衣服,扒了你的裤子,很不客气的压你一夜,直到求饶为止。” 我脑袋更是轰了一下,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 心里这么想,嘴上没有任何修饰就冲他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0 章 出一句:“你的语气听上去怎么和惩罚似的,难道这不是奖励吗?” 商临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眼眸提了提,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度轻蔑的笑,他压低了唇,凑我耳边说:“程乙舒,求你不要只贪恋我的身体,你要接受我的整个灵魂。” 说完这句,他就钻进洗手间冲澡。 我心中气闷,于是趁他洗澡的时候去了藏酒的酒窖。 根本没管酒的年份和价格,开了一瓶就席地而坐,咕咚咕咚灌上几口。不是我不记得商临让我戒掉烟酒,和他要一个健康的宝宝。而是我突然觉得,我还没有当一个妈妈的勇气,至少在现在动dàng的岁月里,要孩子显然不是个成熟的想法。 一边出神一边喝酒,时间就更像手中的沙子,流逝得无声无息。 半瓶红酒都被我喝进肚里头,自己竟浑然不觉,也是浴后的他找了过来,从我手里夺走酒瓶的时候我才发现已经喝掉了那么多。 他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快,歪头看了眼酒瓶,慢声说:“是想死吗?” 我坐在地上,后脑轻磕着墙面,并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双膝被我缩起,然后就用细白的双手抱住,仰头对说他:“不,我是觉得现在不适合要孩子。烟酒不离身的日子,我还想多过几年,行吗?” 其实我说得特别诚恳,语气也一点不显强势。 可商临的眼里就是肃杀得厉害,他的牙齿咬了咬,突然砰的一下把酒瓶子扔到墙角,一把捞起我的胳膊把我提起来,十分惊恐地问:“什么意思?你要走吗?程乙舒!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过了?还是又开始嫌我年纪大了?还是,你要离婚?” 几个问句层层递进,简直失去了他那种树懒一般的慢xìng,急得像个疯子。 这一刻,他将内心最真实的恐惧和yù望对着我展露无遗。 他的yù望是我,他的恐惧也来源于我。 但归根结底,他恐惧的并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恐惧我程乙舒那股子张扬外显的爱意有一天会落在别的男人身上。 也许除了我之外,他这辈子还没遇见过一个女人会不惜跳上车顶,翻墙也要进去与他私会,也没遇见过敢把他压在身下,告诉他,男人才是玩物的女子。 我盯了他一会,伸手推开,简洁地说:“都没有。” 他打着赤膊还挂着几滴水珠的胸膛狠狠往上一提,然后一口气从他口鼻里长长得舒展,终于像个正常人似的低声说:“我是想等一切风平浪静后再要宝宝。商临,你知道吗?别人的童年可以天真无邪地过,我不能,你也没有。所以我希望我们的孩子是在一个绝对安全幸福的环境里长大。我可能照顾不好自己,但如果哪天真当了妈妈,我一定会像疼你一样疼他,我要把我们童年里所有缺失的幸福感都让我们的孩子替我们补回来。” 这些是我的心里话,却让商临的眼眶子红了,两颗眼泪从他yīn柔的眼中凝聚,随着闭眼的动作再睫毛处晶莹剔透。 他很快用手抹去,冲我笑了笑说:“我懂了。” 他让我上去睡觉,自己则拿了清扫的工具把碎酒瓶和印在地上的红酒收拾得干干净净。 我冲完澡,又在床上躺了半小时,马上都快凌晨了,可还是听不到任何他上楼的动静。 我有点担忧,下床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一步步往楼下走。 一楼客厅里闪动了微弱的红光,这种光我相当熟悉,明明灭灭间鼻尖还有烟气滑过。 我只能透过落地窗的月光才能勉强看清楚商临坐在哪个位置上。 他心思深沉,警觉xìng也高。头却没有回一下就问:“不是让你早睡?下来做什么?” 如果撇开感情,他绝对是个清醒的人。 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尤其适合思考,而我却显然打断了这一切。 呲的一声,烟头被摁灭在烟缸里。 我啪嗒一下开了灯走过去,他的眼睛似乎一时间受不住光线的袭击,只能半眯着。 右手手指往他自己手表那用力点了点:“知道几点吗?” “你不在我睡不着。”我的手试探般的拿起他面前放着卷烟的盒子,动作极慢地从里头抽出一根,但他已经不像先前一样制止我了,只说句:“动作快点儿,抽完我和你一块上楼。” 后来,我们只是相拥而眠,没有更亲密的行为。 隔天夜里,陈强打电话来说有个兄弟生日,邀请我们一起去他看场子的酒吧嗨一嗨。商临在电话里没有答应,但陈强的电话不断,后来搞得他也烦了,再说也确实有事要jiāo代陈强,于是晚饭过后,我们也就风风火火地杀过去。 和我想象中的差不了多少,商临经过上次那么一闹。除了陈强和他手底下那七八个人之外,就连老板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对商临毕恭毕敬。 陈强还没开口让自己的金主免了今晚的酒单,老板就先凑上来给商临派了根烟,抢先一步说:“上回我这里的客人惹您不高兴了,今儿个都算我的。您尽情喝,敞开了喝。” 我一瞧见这种嘴脸,心里就生起了一丝丝厌恶,张嘴就逗弄道:“好啊,先来点儿你这最贵的酒,不用多,就……先一人来一瓶吧。” 老板的脸上立刻变了色儿,嘴角挂着尴尬地笑,拿出商人特有的圆滑说:“我这是小规模,没那么多好酒的存货,要不,我去仓库看看,有就给您拿上,没有的话咱换别的成吗?” 我差点就乐出来,其实我也没真想从商人口袋里掏出多少金粪来,无非就是顺着他的话说,让他别把话说得那么敞亮。 陈强估计着心思不会太深,摆摆手:“随便什么酒。给我临哥和嫂子搞瓶像样的就行,我这边人无所谓。” 老板赶紧开溜,没一会就有人上了酒。当然了,除了一瓶价格还在路上的好酒之外,其余的都很大众化。 傍晚我水喝多了,还没喝上一口就先往厕所里奔。 我们去得早,酒吧里还没多少客人,音乐也放得不像午夜场那么激烈。 洗手间的转角,我瞧见老板抱个手机在打电话,一手还捂着听筒,像是很小心翼翼似的。 “我说兄弟,上次那事我也是无辜的不是,咱打开门做生意,总不能挑客人。您行行好,今儿有事就去酒吧外面挑,别在里头闹,就当给我个面子,以后你们再来,我给你们免单一次。不,两次。” 我起初听得没多大感觉,就觉得其实老板也不好当,许多客人都不是一个商人得罪得起的。 我走过老板身边时他正好放下手机,抬眼一瞧见我,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吓得魂儿都丢了似的。 我想可能是我出现得太突然,才把这胆儿小得给吓着了。没和他说上半句话就钻进女洗手间上了个厕所。 再次回到座位时,方才还坐在沙发一角的陈强已经坐在了商临身边。 陈强的手指在透明的茶几上划来划去,嘴里也在说着什么,商临微垂着头只顾着听,基本不发表言论,也不打断陈强的话。 陈强一番牛逼吹完,商临挺直了脊梁骨,慵懒地往沙发椅背上一靠,然后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牛皮纸袋甩在了桌上,再投以一个眼神让陈强自己看看。 陈强翻开纸袋,从里头抽出两叠崭新的钞票。就连银行的封条都还捆在红彤彤的毛爷爷上。 “昨天表现不错,给你们的。这里面的两万块,应该够你们花两三天了。明天带他们好好去找个姑娘,昨儿不是说好久没沾荤腥了吗?”商临的话点到为止,但跟着陈强的几个半大小子已经双眼放光,嘿嘿一笑,忙端起酒杯,一次次凑到商临面前,一声声临哥叫着,都说这钱赚得容易,以后还想跟着他混饭吃,多来点像昨天这样来钱快的活才好。 我以为商临会立刻答应下来,毕竟陈强这批人已经被算计进去了。 可商临却就是慢条斯理,不在这种时候表现出急需要他们的样子,端起了架子,淡淡说句:“有这种活我会喊你,但是不是能长期跟着我混,这事我还没想清楚。再说吧,先喝酒。” 他的这种反应很快让陈强变了脸色。 陈强当即硬着脖子,身子一蹿站起来大喇喇地说:“昨晚不就答应了吗?临哥,你看兄弟们都一片赤诚,你可不能反悔啊。” 第89章 悠悠我心 商临勾起嘴角,yīn测测地一笑,伸手把陈强扯回原位:“上回因为董昕的事,我还觉得你是个人才,怎么转眼就这么急躁。就这脾气xìng子,你让我怎么放心把大事jiāo给你干?强子啊,不瞒你说,我现在确实缺你这样敢打敢拼的人,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接下来的事你要是能办成,以后你和手底下这几个兄弟不会活得和现在一样。到时候香车美女豪宅,你们想要的都能到手。” 一听见商临嘴里的那些,几人的眼睛都放出了光。 短暂地默了几秒,陈强回头看了眼几个半大小子,再转头面向我们的时候,喉头一滚拍拍胸脯说:“临哥你吩咐,我们相信你,我们跟你干!” 商临很轻微地调了一下坐姿,翘起食指做了个往下按的动作。 陈强很快会意地在他身边坐下,商临朝他勾勾手指,陈强身子一斜,凑向他。 他和陈强耳语了几句,我大概能猜到他说了什么,无非就是让这批人去孙霆均身边的事。 他残忍的计划已然开启,且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和陈强聊完,几人接着喝酒。 喝到半道儿,陈强提到了董昕。 可能是碍于我在场,陈强说得含蓄,但大概意思是在讲,董昕挺想见商临的。 这是我早就猜到的结果,经过上次那一出,董昕铁定是对商临更加无法忘怀了。像董昕这样在风尘里摸爬滚打过的女人,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可只要能待在商临身边求那一点点的温存,怕也是她所向往的。 商临第一时间瞧了我一眼,然后笑了,垂了个头对陈强说:“强子,你有女朋友吗?” 陈强一愣,脸上挂了点不好意思:“没钱没啥的,什么女朋友不女朋友。北京的姑娘漂亮是漂亮,就是心气儿太高了。正儿八经想谈的女朋友没有,但酒吧里泡个高中生大学生,或者少fù什么,还不是太难的事。” 商临听完,脑袋和蜻蜓点水似的坠了下,紧跟着就说:“那行,你把董昕收了。” 陈强以为自己听错了,嘴巴张了张。 这时候商临轻抬了下眼皮子,yīn柔地说:“我知道她年纪比你稍大了些,你一个小伙子配她委实亏了些,但你放心,也就这一段的。等事情结束,你想要谈小学里清纯的小姑娘,还是职场上的小妖精,都随你高兴。” 陈强是个聪明人,他似乎很快听懂了商临话里的意思,轻点了下头说:“临哥,我明白了,我会想办法把董昕给治得服服帖帖。” “挺好。是个懂事的。”商临笑了:“我们男人的事,董昕也不需要知道半分,明白吗?” 陈强点头:“行,等她出院我就把她锁我住的地方去。找一哥们看着她,保证坏不了事。” 这次商临没有再接话了,拿起酒杯轻轻晃了几下,然后一口闷了杯中纯度极高的烈酒,只剩下一块化了大半的冰块。 比起酒吧里黑暗的视线,此时腾出一条手臂搂住我的他,似乎更为腹黑。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足够幸运能让一个把女人当衣服的男人死心塌地守着我,还是自己究竟足够倒霉,好似了解他每多一分,我心里的城墙就被锄头刮下一层。 半道我又上厕所,解完手提上裤子,厕所的那扇门就给人踹开。 一时间尖叫声四期,刚拉上拉链的我也愣住了。 有张熟脸在眼前是越放越大,还是张男人的脸,要没记错,这个人就是上回在酒吧被商临剁掉一只手那哥们一道儿的人。 不用想也知道他出现在女厕,保不齐是早观察了我们好久,这才逮着个机会专门来擒落单的我。 “不想被强,都他妈滚出去!”震天一声吼,吓得女洗手间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姑娘是花容失色啊,拔腿就跑。 我朝前走两步,剔他一眼问:“找我的?” “挺聪明啊,难怪他为了你能把十一姐都扔了。”极度冷嘲热讽的语气。 十一姐,十一姐,我真是受够了这个名字。 好像所有认识乔十一的人都觉得我是个第三者,他们习惯用当初的那些恩德去碾压着商临,让他痛苦,也让我不好过。 脾气一上来,我张嘴就骂:“她和阿临的过去和姐又有半毛钱关系!狗东西,你给我听清了,既然你来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爽快。”那人倒是愣了下,然后二话不说就从腰后拔出一把军刺,几步就上来抵在了我胸上:“烦请跟我走一趟。” 我被他从后门带离,压上了辆面包车。 车里早就坐了一个司机和另外一个脸熟的人。 他们是一伙的,从上次他们和商临的对话中我就已经知道这伙是什么人。他们被放出来没多久,蹲牢之前呢干得都是危险又没人xìng的活,一双双罪恶的手不知拆散了多少家庭的幸福,经手的孩子那是一个又一个,八成连他们自己都数不清了。 我再怎么冲动也不会傻到和一批这样的人对着干,心里也开始清楚这批人是怎么过来的,八成酒吧老板的那通电话就是和他们打的。毕竟上回有人在这间酒吧里被商临折了一只手,手骨是剁得稀巴烂啊,是一只像是碎ròu一样的手。在老板这出的事,怎么都得给个jiāo代。 我今天我栽他们手里,下场估计不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1 章 太好。 冷汗开始滋滋的冒出来,识趣得一动都没敢动。 车子穿过一条偏僻的小路,在一处看着荒废不少年头的地下室停车场里刹了车。 我心里估摸着,离我上洗手间到现在已经起码过去一个半小时,我都能想象到,阿临找不到我,估计这会儿都已经要疯了,可我去上洗手间时手机就放桌上,想要趁机给拨个号什么都不可能。 心头那个烧啊,刺挠得我可难受了。 有人揪住我的头发,把我从车里直接给拽下来,一路连拖带拽,到了一处yīn暗的角落,揪我头发的男人一甩手就把我扔到了两张凳子前面。 “程小姐。”一个女声儿穿进我耳朵里。 我听出了这声音,是属于乔十一的。但此时此刻眼睛紧盯的却是一双男人的皮鞋。 眼睛顺着熟悉的皮鞋牌子慢慢上滑,我很快就瞧见了周明的脸。 他附身,向我伸出一只手说:“好久不见。” 一阵凉意在后背穿行。 虽然早就知道了周明在乔十一出狱时帮过她,但真正看见他们两人坐在一块,我心里多少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我自己爬起来,缕了几把被人抓乱的头发,一眼就斜向周明说:“是啊,好久不见。怎么着?把我弄来是想我了?哎,可惜啊,我现在对你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这种人,配路悠那种货色才最合适不过。” 周明西装革履,并没有动怒,他站起来,右脚向我迈了一步。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后背却被一只手用力推了一把,这猝不及防的力道让我一下就倒在了周明怀里。 周明很快伸手抱住我,像是欣赏艺术品一样欣赏着我的脸,然后便说:“程乙舒,你还是这么漂亮,让人多看一眼心就会动。” 我的脚用力碾在他皮鞋上,周明吃痛就松了手,牙齿一咬,很不客气地骂我一句:“臭婊子。” 我‘呵呵’一笑:“老周,你以前哄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叫的。既然这么不待见我,你还费什么劲把我弄来?我看你吃多了!” “明哥,和她废话什么,抓紧办正事要紧。”乔十一的嘴里吐出一口白烟,不急不缓地离开了座椅。 我去,这一声明哥可真把我恶心坏了。 以前看不清楚,可自从周明为了夺权去和路悠混一块,那低声下气的贱样哪里还有半点爷们的样子。乔十一这会毕恭毕敬地喊他明哥,我隔夜饭都快吐出来。 周明犹豫了片刻,然后把乔十一和其余几个男人都喊去外面守门。 yīn冷潮湿的地下室里忽然间就剩下我和周明两个人。 “你要干什么?”我眼中镇定,只是胸膛子早在打鼓了。 周明不说话,朝前又走两步。 我当然又是退。 他火了,一下冲过来,把我直逼到墙边,双手一擒就把两条手臂给固定在了墙上。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可能我对于他来讲,就是感情路上唯一的失败。 “滚你妈的蛋!你最好离我远点。”我狠瞪着周明。 周明却笑了,嘴唇压到很近的位置说:“我知道你有不少小聪明,但我真想尝尝你这个骚狐狸吃进嘴里是个什么味儿!” 说罢,周明的嘴唇竟要吻上来。 “你敢!你要是敢,姐保证让你断子绝孙!”我牙齿狠狠一咬。 这时候周明突然停下,把嘴唇移到了我耳畔说:“不愿意也行。你运气还算不错,我刚好给你准备好了第二种选择。” 第90章 悠悠我心 我一把推开他,根本不想接招地说:“别以为靠着路锋多参加了几次像样的酒会就真的牛逼了。周明,你在大多数眼里,就是个靠女人博上位的小白脸。原本你不需要这样,在北京的这几年,你也不是个草包。可你偏偏选了条让自己丧失尊严的路!而且越来越不像话,现在发展到明知道路悠给你带了绿帽子,为了想得到路锋地产还得咽下这种气。你自己说,你哪里还有个爷们该有的样子!姐今天就把话和你说明白,管你有一千条路还是一万条路,想利用我,你还是趁早滚你妈的肚里去!” 周明往后退上两步,我的话句句都是他心尖儿上的刺,我说的毫不客气,他的脸色可想而知。 手一抬,周明的一根手指差点就点在我鼻子上:“你不想选,那是非逼着我今晚上你了?” 我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缕缕自己的头发,盘手就冲周明笑:“你只要有这个胆子,就势必想好了这么干的后果!别以为我是会吃闷亏的女人。以前我告诉过孙霆均,只要敢这样!只要今天我还能活着出去!那你做为男人的日子也就到头了!别来个男人就想对我用这招,呵呵,我还真不吃这套!今天这句话同样也送给你!” 周明着实愣了愣,他大概也没想到我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讲话。 脸上惊吓了几秒,他很快缓过神来,语气转柔地说:“我给你准备的第二种选择一点也不糟糕,你不打算听听看再说?” 我被气笑了:“你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事?周明,你丫的是我的谁?要还是个聪明的,现在就让人送我回去,我可以大发慈悲不和阿临说今晚的事。” 这真的不是哄骗,以前我诚实,是因为不觉得这世上真有一个男人会因为爱我而做些恐怖又残忍的事,可自从上回在酒吧看见那只完全碎掉的手掌,灰白的骨头和一坨坨夹着血浆的掌ròu,我已经不太敢对阿临过分诚实了。 实在是商临有时候处理事情太心狠手辣了。 周明却根本不信,他大有种今天我不答应就不会让我回去的架势,突然愤怒的一把扯掉领带往地上一甩,恶狠狠地说:“程乙舒,给脸不要脸,那你就别怪我!姓商的是个什么角色我清楚的很,要是就这么放你回去了,我一样不好过。既然你不肯帮我一个小忙,显然你只要走出这个门,我周明横竖都是倒大霉,不如从你这得点便宜,也不算太吃亏!” 周明的脸上露出很是邪恶的笑,我发现自己没有唬住他,心里是真的怕极了。 想当初孙霆均把我弄去酒店后,我就问过商临,如果那时候孙霆均对我做了什么,还会不会要我?当时阿临给我的回答是十分戳心的三个字:不知道。 那次是真的刺伤了我的心。 除了我爸之外,商临是第一个走进我心里的男人。因为有了他,所以我要加倍的保护自己不被侵犯。 周明松松皮带,我浑身开始冒冷汗。 四处望望,却连块可以拿在手里挥一挥的废铁都没有。 内心滋生出来的绝望快要把我的坚强给抹杀了。 后背早就紧贴在了墙上,周明西装裤这时候也已经滑到了脚踝,条纹上的深蓝色平角裤紧紧包裹着他的某处。 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周明只穿一件平角裤。我们刚在一起的第三天就去了舟山旅游,那时候他单纯想用身体勾引我,于是带我去了游泳馆,各种入水姿势通通都给我来了一发。可我在驾校上了那么久的班,成天听着一群爷们讲勾搭女人那点事,根本就没中周明的招。但那时候他多少还是有那么点素养的,那次旅行一人一间客房,隔天就回了北京。 而这次,他抱着如此明确的目的面对我,心理上真有点受不了。更何况他是路悠碰过的男人,这种感觉不亚于在苍蝇馆子吃饭时瞧见打着赤膊的老板给我们端菜时身上的汗水滴餐盘里的恶心。 周明脱了西装裤后几步就靠近我。 我抬脚就往他裆里踢,可他反应迅速地直接抱住我那条抬起的腿,然后就狠狠地贴过来。 这种姿势,我和阿临都似乎没有过,眼下居然和周明贴这么紧,我恨得就差把他身上的ròu一块块都咬下来。 周明用力抱着我那一条腿,紧贴在他腰上,有些发狠地说:“程乙舒,你就算再怎么牛逼,你能抵抗得了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吗?就算是真的力气很大,让我无从下手。别忘了,这外头还有七八个糙汉子。你别把我惹火了,要不然今天上你的可不只有一个我了!他们都是群没女朋友的货,平时去的地方不会太干净。到时候惹上一身病,得不偿失!” 和以往不同,我瞧着出来周明这次是在和我玩真的。 我用力的推,用力的反抗着,嘴里声声骂着他,全是最难听的字眼,刻薄到了极点。 周明作为一个男人,哪里经得住我这么骂。 他手一伸,直接揪住我的头发,用力往墙上撞了两三下。 我简直被撞得头昏脑胀,一时间就连周明的脸都瞧不清楚。只听见一道略有隐忍感觉的男声从耳朵里钻入:“程乙舒,我真的爱过你。可我们也已经回不去了,今晚你就好好让我玩一次。就算你想恨我,也必须是最深的那种恨。至少这样,周明这个名字,会永远放在你的脑子里。” “你他妈变态!”我没有哭,但这时候的绝望似乎已经让我仅存的坚强都土崩瓦解了。 我知道自己完了。 就算不是周明,真的也可能会是外面那批刚从监狱里出来的劳改犯。 周明不再对我说什么,嘴唇慢慢地压在,一股子炙热的呼吸越压越近。 然后我开始咬他,扭他,他吃痛地叫唤了一声,然后干脆疯了似的就来扒我裤子。 其实这时候,我的灵魂都快被抽走了,憎恨周明的同时,一双手却连反抗地行为都快停止了,满脑子想的都是今晚之后,我的人生该何去何从。 千钧一发之际,我听见外头乔十一的惊叫。 周明一下放开我,目光也凌然起来。 和外头唯一阻隔的一扇铁门被狠狠砸响,我心想自己八成有救了,一定是阿临找来了。 也是见了鬼,在面对周明揪住我的头发对我施暴时都没有滋生的泪水,却在听见声音后成串儿地掉下来。 匡唐一声巨响,乔十一等人全部被人驾着,而驾着他们的人全他妈生脸,个个还都是国外的猛男。 “你们是谁?”周明只穿着一条平角裤子,别提多狼狈了。他的声音也明显发出了颤抖,估计这架势连周明也是头一回在现实里见着。 人堆中散开一条小道,西装革履的霍佑伸从黑暗里走来,他一手chā在裤兜里,沉稳地说:“周先生,把这女人jiāo给我。我今天不想为难你。当然了,你也可以对我说不,但结果也很简单,就是几天后在这块地方,被人发现一具和碎ròu一样的尸体。” 霍佑伸的话说的特别镇定,可其中的恐怖我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周明当即张开了嘴,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手脚被皮肤黝黑身材健硕的男人紧紧握住的乔十一在那嚣张地喊:“程乙舒,你到底有什么能耐,为什么每次你出事都有那么多男人要帮你!既然你有那么多选择,干什么非巴着商临不放!” 霍佑伸一个反手巴掌扇上去,直接把乔十一的嘴打出血来。他没什么话,从后腰摸出一把只有七厘米长的德国军刺,和学生转笔一样一只手在那把玩。 他无视着周明,直接向我走来才问了句:“程小姐,他碰你了吗?” 我摇摇头。 霍佑伸笑了笑,转身就一刀子攮在了周明的手臂上。 “啊啊”周明的五官扭曲了,疼得抱着胳膊就在那大叫。 我也跟着惊呆了。 霍佑伸却对他说:“我讲话的时候最好下一秒就回答,你不回答就这下场。别当我挡路的狗。在国外,没有我不敢做掉的人。在国内,倒是还没拿人练过手” 周明的冷汗是刷刷的下来,就连见过不少血腥排场的乔十一和那帮子劳改犯,也全默了。 这让我瞬间颠覆了对霍佑伸的印象。 至少在今天之前,我还觉得他只是有点手段的商界精英。从没想过霍佑伸直接起来,也似乎不输阿临。 “走。” 他一眼剜向我,一只手轻轻覆在了我后腰上,把我带出了这个荒废已久的地下室。 昂贵的劳斯莱斯早就在外面停着。 霍佑伸给为我开了车门,我坐进去,他也坐在我身边。 前排的司机扭过头来:“霍先生,去哪?” 他看也没看一眼,直接说:“回我家。” 我惊魂未定,还是忙问:“你怎么找来的?我不要去你家,你现在就送我回商临那儿。” 这时候霍佑伸才转过脑袋来,眼神从上扫到了下,然后大大方方丢我一句:“从你进酒吧开始就在我的视线范围,你该谢谢我,不是吗?” “你为什么帮我?” “程小姐,今晚还有人要见你。” 我眉头打了死结:“谁?” 霍佑伸靠在了真皮椅背上,眼皮子一合,沉稳地吐出句:“赵家人。” 第91章 演绎轮回 我脑袋和轰zhà机似的,猛烈地轰了下我的神经。 早就感觉霍佑伸的出现不简单,可今天之前我真没想过他会和赵家人有联系。 因为害怕是自己听错了,我张了张嘴问:“赵家人?哪个赵家?” 霍佑伸不急着答话,让司机放了一首雷鬼风格的音乐,然后才说:“你对自己的家庭成员了解吗?” 听到这句,我仅存的那点希望也给扼杀了,后背砰一下砸在椅背上。 定了定神,我故作镇定地说:“赵启久还没死吗?” 霍佑伸一下睁开眼,但他听见我的话后没再多说不必要的废话了,只沉缓地回了句:“死了,在越南病逝。” 我喉头一阵甜腥,对于一个从未谋面的父亲,他死也好,活着也好,我原以为不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2 章 有任何感觉,可真的当我知道他死了之后,心里头还是有种别样的不舒服。 “你和赵启久有什么关系?”我眼神一凌。 这时候霍佑伸却又闭上了眼,嘴角勾着一缕寡淡的笑:“他去了越南不久,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认识了我爸。我爸一直主做化妆品生意,总部在越南,中东的市场四五年前才jiāo给我。在越南,赵启久改名换姓,和我爸一起风光过好一阵。在国内,我爸和路锋也有点jiāo情。巧合的是,赵启久曾经的情人嫁给了路锋。也正也因为如此,赵老先生和出狱不久的赵飞才知道了你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赵飞出狱后去了越南?”我的汗毛是在一瞬间立起的。 霍佑伸点了下头:“当初赵启久带着钱逃去越南时自身难保,哪还有精力管儿子死活。后来他在越南站稳脚跟了,自然想让人把儿子找回来。谁曾想,赵家败家后,自己的儿子也走了歪门邪道,还被一个自己拐来的孩子给弄进了监狱。赵飞在坐牢的时候就已经和赵老先生联系上了。赵飞一出狱,当然是和自己的亲爹联系。现在的赵飞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赵启久几十亿的家产,除了百分之十留给了你之外,其余全是赵飞的。” 我有点缓不过劲儿来。 当初知道商临和赵飞的关系时已然让我有些接受不能,现在霍佑伸的话似乎把这一切都推向了高潮。 百分之十的家产,也就是说我一夜之间就平白有了几亿的家产,从小资变成了豪门。 这和做梦有什么两样。 但最让我感觉到惶恐的不是这一大笔巨额财产,而是霍佑伸平静叙述中的每一个字。 我已经不难猜到今天等着我的赵家人会是谁了。 他找我做什么的? 千万别是我最害怕的事才好。 可能也是不想面对吧,我突然脊梁骨一直,冷冰冰地甩出句:“停车!” 霍佑伸根本不理我。 “我叫你停车,你耳朵聋了?”我冲他吼出来! 霍佑伸长长的叹出口气:“今天不见,以后也会见。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车子我随时都可以停,但比起当个逃兵,我觉得你还是去听听赵飞想做什么比较好。” 他的话让我的情绪渐渐平和下来。 打从我听到赵启久这个名字之后就知道,我所处的世界,除了光明之外,还有病态和残酷。赵启久也好,赵飞也罢,他们用自己的一生或者是半生来反应罪恶生涯的变迁和兴衰。 正如曾经在书上看过的一句话:那些人,死的死残的残,有的洗心革面,有的牢底坐穿,有的飞黄腾达,有的亡命天涯,…… 而我的故事,从我爱上那个男人开始就注定了不会再平凡。 路上,霍佑伸闭着双眼。 我偷偷看了他好几回,他的睫毛超级长,西装没有半丝褶子,呼吸的时候沉缓到几乎看不见胸腔明显的起伏。 我有一丝丝庆幸,商临没有在霍佑伸向他伸出手时选择他,就现在看来,如果真和霍佑伸合作,恐怕这个男人为商临准备的是一个惊天大坑。他应该也晓得自己计划已经失败,所以才这么快向我坦白吗? 苍天啊,谁都想来打碎我的幸福。 车子在三环外的一个停车位停下。 透过车窗,我看见一栋外观漂亮的花园洋房。 “霍先生,到了。”司机转过头来。 霍佑伸缓缓地睁开眼皮,瞳白里有一条条细微的血丝,他伸手在自己眉心里捏了几把,然后转过头说:“下车。” 我和霍佑伸相继下车,大门被打开之前,我的灵魂就像漂浮在天上。因为我不晓得,当我踏进这扇门后,迎接我的究竟会是什么。 咔嚓一声,大门被打开。 霍佑伸对我一扭头:“来都来了,不进吗?” 我深吸一口气,大有种抗日女英雄面对pào火时的劲儿,干脆把堆积在脸上的种种表情全都压下,脚一跨就进了霍家大院。 当我在长长的欧式沙发那看见已经四十七八岁的赵飞时,还是不免有些震撼。 赵飞有着密密麻麻的胡渣,哪怕是他都剃了,还是能看出胡子生长的轨迹。 都说好人和坏人光看外表是很难分辨得准的,生活中,有些面向不好的人其实老实巴jiāo,而一些斯斯文文衣冠楚楚的很可能杀伐果断。 但赵飞却是让人第一眼看见就能毛骨悚然的人物。 他冲我淡淡的笑着,可眼神中的变态竟然让我的身体一瞬间就抖动起来。 赵飞穿着白色衬衫,头发的发质极差,也很短,他给我一种特别不舒服的感觉,明明衣衫整洁得很,可因为皮肤黝黑,脸上有疤痕,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定定的,就像一个精神有问题的男人,且看上去竟有种流浪汉般的邋遢感。总之的总之就是,他不是个让人瞧着顺眼的人。 赵飞的脖子上带着一块巨大的翡翠,又半张纸牌大小。 他一手摸着胸前的翡翠,卷起到底衣袖下方几寸露出了颜色老旧的刺青。 瞧见我后,他站了起来,眼神一瞬不瞬地落在我脸上,然后就yīn森地对霍佑伸哑声说:“谢谢霍先生了,我和我这个没见过面的妹妹,有些话说。” 霍佑伸是个明白人,他说:“我去车里坐会儿。” 赵飞始终没瞧他,只是伸出一只手摆了摆。 霍佑伸很快出了门,我听见车钥匙开车门时的一记‘滴’声,然后赵飞就已经站到了离我很近的地方。 他笑了,断断续续地笑了几声,恐怖的笑声充斥了偌大的客厅,让我本就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越来越多。 “好漂亮的女孩啊。”赵飞伸出一只手,竟然在我脸颊上摸了摸。 我一下退了开去,气急败坏地说:“少动手动脚的!” 赵飞笑着闭了下眼睛,然后仿佛用尽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再以最慢最透彻的速度往外吐了很长时间,然后就问我:“知道我是谁了吗?” “赵飞。”我眼睛傲慢地旁边一横,透出一丝丝鄙夷的感觉。不能怪我没礼貌,我爸是正派份子,用了大半辈子的时候去与恶势力作斗争。而我眼前的赵飞曾经却是个罪犯,还是比抢劫和偷东西更加丧尽天良的拐卖犯。 赵飞哑着一把嗓子说:“小妹儿,知道我是谁,那你肯定知道我是你哥。” 他的声音也不是很好听,总之从上到下都有种骇人的感觉。 难以想象,当年的乔十一是怎么有勇气跟着这样一个男人。也难怪后来的她会爱上商临,赵飞和商临真的没有可比xìng。 “找我干毛?”我根本不想浪费时间说任何废话。 从赵飞嘴里知道他找我的目的是我唯一来这里的理由。 他横我一眼,嘴角挑起,略显讽刺地笑了几声:“你爸给你留了一笔钱。”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夹在两指之间说:“好几个亿,惊喜吗?” “是挺惊喜的,所以你喊我过来只是单纯给我这笔钱?要是的话,我想自己应该特别乐意接受这种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我讲得不痛不痒。 赵飞没有从我眼里瞧出任何欣喜若狂的表情,他似乎有些拿捏不住我的心思,脸往我这一压,声音更哑地说:“你好像不是特别高兴。” 赵飞这个流氓竟然把卡快速地塞进我的衣领。 我低头看了一眼,把卡拿在手上,在赵飞面前扬了扬问:“你还没问答我的问题。这笔钱我要是今天接下了,有没有什么额外的条件?” 赵飞似乎很不高兴在这场谈话中,我一次又一次的占了主动权。他脸色一沉,干脆直接又痛快地开口:“有了这笔钱,现在的你不需要依附任何男人了,你就是豪门。离开商临,走得越远越好,我不想自己的妹妹搅和进来坏我的事。” 我心里泛起了一丝冷意,果然,和我想象中差不了多少。赵飞今天找我,是另有图谋。 我笑了:“我们哪有什么兄妹感情。你想和我打亲情牌,好像还不配!” 赵飞不怒,但眼神却透出一道凶光:“那谁有资格和你打亲情牌?程礼新吗?” 我的头皮刷就麻了。 赵飞笑了笑:“小妹儿,我是个很记仇的人。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你也说了,我们之间其实没有什么实质xìng的兄妹感情,别逼我送程礼那迂腐的老玩意儿新上西天!到时候你连后悔都来不及!我他妈第一次砍人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我们赵家的子孙是做不了好人的。” 我定定地站在原地,深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无力。 心里并不觉得赵飞是在同我开玩笑,也深知不管我离开商临或者是不离开商临,许许多多结下的恩怨早就打成了死结。 我许久没有说话,直到外头有了动静。 熟悉的声音悄然入耳,我提步就往门口走去。 赵飞拉住了我,压低声音警告了句:“小妹儿,记住我今天和你说的话。” 我的腕子还没挣开赵飞的手力,霍家大院的门就被商临推开了。 他双眼通红,身后跟着陈强和一众小兄弟。 据说霍佑伸的那部高价车子的车头已经被砸了。 陈强看见我就说:“嫂子,可算是找到你了。为了找你,公安系统的好几个部门都被叫去加班儿了。” 我没有说话,一瞬不瞬地看着一脸倦怠的商临。 而他的目光却紧紧锁住站在我身后的赵飞。 赵飞毁了商临小半辈子,而商临也让赵飞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仇人见面,气氛也分外诡异。 “小子,还认得你赵哥吗?”赵飞的声音从我后脑勺穿过。 商临的脸色刷得变沉。 这时候赵飞又说:“听说你和我小妹儿好上了。嗬,你和我赵家的人还真是缘分不浅。只是可怜了十一啊,可怜了啊。她跟着我的时候,虽然日子算不上好,但吃的喝的我从没亏过她。你这小子就不一样了,心硬起来比石头还坚固。” 这番话像是感叹,可更像是一种对他的讽刺。 商临此时的眼神是极度复杂的,我想这会儿他脑中闪过的片段全是他最不愿意想起的那些。 啪嗒一声,商临点燃一支香烟,不理会赵飞任何的语言,只对我说:“过来。” 第92章 演绎轮回 我走向商临的时候赵飞并没有阻止,但他今晚对我说的话却已经深深地印在我脑子里。 几步而已,我走到离商临很近的地方。 他双手一套,直接把还没完全靠近他的我套进怀里,一双眼睛深沉地打量着我的脸。 赵飞沙哑的声音从我后脑勺穿来:“小妹儿,无yīn险不丈夫。别让自己留下你挽回不了的遗憾。” 商临的手悄悄然的牵住了我的。 原以为他会沉默地带我离开,可就在他牵住我手的一刹那,一道yīn冷的悠然窜出:“你和她说了什么?” 我看着商临的眼睛,此时此刻竟然说不出一个字。 所有尖锐的语言就像遗失了似的,一种不甘和恐惧快要吞噬了我。 赵飞沙哑地笑:“我和自己的小妹儿说了什么,还需要和你打报告?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个小子,一个愚蠢懦弱却又卑鄙的小孩儿。我怀念把你打得皮开ròu绽的日子。那时候的你趴在地上,被我用皮带用力的抽着,狠狠地抽。你的皮ròu被我打得绽开,血和浓水从一道道伤口里冒出来……” 虽然商临已经将以往的许多事都告诉了我,可当我真的听见赵飞这番话时,冷汗从每一个毛孔里迅速滋生。 我怀揣着惊恐与对商临的疼惜之情慢慢转头看向了赵飞,后槽牙一咬,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觉得自己干过这种缺德事很光荣?那时候阿临还是个孩子!” 赵飞的眼睛一眯,肩膀笑得一耸,反而用一种看异类的眼神看我说:“他那时候确实还是个孩子。可我和他那么大的时候,我爸对我的教育已经是,为了抢别人的妞,我可以挥起斧头砸断别人的腿。为了抢别人的钱,我可以把人的脑袋给剁下来。为了自己,有时候连人都可以杀!” 我的脸被一股力道转过去,耳朵顿时一阵温柔,是商临用手捂住了我两只耳朵。 我轻抬眼皮,凝视着面前瞳白泛着淡淡红血丝的他。 他是那样的镇定,仿佛赵飞刚刚诉说的一切全是别人的故事,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而他之所以会选择捂住我的耳朵,我猜,并不是他觉得赵飞说的会让我瞧不起他,单纯只是他不想让我听见这些三观尽毁的话。 商临的嘴唇一掀,被捂住耳朵的我还是能听见他又慢又yīn柔的声儿。 “赵飞,现在摆你面前就两条路。要么好好做人,要么等着我再弄你进去一回。” 赵飞笑得恐怖又猖狂:“你觉得自己会有这个机会吗?” 商临沉然:“能有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如果你出来又想搅屎……劝你一句,当年你就输了,现在更不会赢。” 站在一边傻了好久的陈强和身后的一群半大小子这时候有些待不住了。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跟着陈强最能打的那个,两只手一伸,右手的拳头在左手的掌心里咔啦咔啦响了几声,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说:“临哥,你和他废什么话?一个四十好几的老头子,放倒最多一分钟!他这张脸看着就他妈惹人厌,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我看他得蹬鼻子上脸!” 我把脑袋一扭,伸手掰开了商临的手臂,冷冷地瞪了一眼和我们只有几步之遥的赵飞。 赵飞又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后喷出浓浓的白烟。 烟雾缠绕在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3 章 ,赵飞连眼皮子都不往那半大小子那儿抬一下,慢了一个世纪般回着商临的话:“同你开个玩笑,何必这么认真?现在的赵飞也不是当年的赵飞。我早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倒是你,往后出了事别把屎盆子随便往老子头上扣。就算是警察也要讲证据,如果没有证据,就算你真的被剁成ròu泥也不关老子的事。” 一股很强的恶心在胃里翻江倒海,赵飞这番话说的实在太狠,远比直接威胁要狠上一万倍。 我不信这是什么玩笑,更不信一个心有不甘的人会真的从此安生过一生! 商临没接着话茬,也是冷冷地一笑,眼神中甚至有股强有力的鄙视。 这时候赵飞叼着烟走过来,站在了商临面前,抬手轻轻帮他整平上衣上的几道褶子说:“既然你选择了我小妹儿就和她好!好!过!十一那个贱货,以后就jiāo给我来收拾。那婊子今生看走了眼,还不如再重新跟着我。” 连被赵飞剥开心底创伤时都表现得极为镇定的商临,突然间一把扭住赵飞的胳膊,一双眼睛顿时和狼一样凶狠,咬着后槽牙说:“你他妈就这点能耐了是吗?我警告你,别动十一!” 这一刻我心头是痛的。 虽然早知道他对乔十一的感觉不是爱,可当我亲眼目睹了这张眼神和言语的较量时,惊觉得发现,哪怕我为他上天入地,哪怕他为了我不惜伸手去打了乔十一,可在他的内心深处我的重要程度也许根本就比不上乔十一! 赵飞没有再说话,只是眼神扫过众人,然后摆摆手:“不早了,不闹腾了,老子他妈也累了。都回吧。” 说完这句,赵飞就转过身,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沙发坐下,眼睛不合,好似不想再和任何人再多说一句话。 那晚,我们从霍家大院出去。 门口停着的一辆劳斯莱斯,原本光洁的车头半边已经被砸得凹陷下去。 透过挡风玻璃,我瞧见了黑暗中一双镇定的眼。 霍佑伸还坐在车里,可他好似并没有一点儿惧怕的样子,香烟的火苗在霍佑伸的指尖明明灭灭。 陈强瞧他不顺眼,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又跺了一脚劳斯莱斯的车身,坐在里头的霍佑伸身子也因为这一跺轻轻晃动了一下。 我上了一辆容量很大的面包车。 一群人全挤了上去。 因为座椅不够,我坐在了阿临的腿上。 他从后面抱着我,抱得相当紧实。 车子开到大路时,坐在副驾驶位的陈强说:“临嫂,临哥对你可真是上心得不得了,他发现你不见了,立刻调了酒吧的监控。发现你是被带走的之后,一个电话就飞你爸那了,好几个警员都被临时调回去排查路口监控。忙活了半个晚上,可算是把你找着了。” 又一人搭腔:“就是就是,不过真没想到啊,嫂子的爸竟然以前是局里的小领导啊。我们兄弟几个也是真有福气,跟着临哥之后,黑道白道算不算都有人儿了?嘿嘿。” 面对这些,商临一句话也没有表态。 我只感觉他的大手在我腰上轻轻摩挲了几下,像在安抚着我的情绪。 但我知道,今晚最脆弱最需要人安抚的人其实是他! 车子在山腰别墅停下后,陈强带着一伙人离开了。 这一晚,我和商临相拥而眠,谁也没有再提上一句今晚的事。好像我们心里在今晚上都有了一块自我封闭的地方,自己给自己上了一把锁。 他没有问在霍佑伸带我离开之前的事,我也没有主动告诉他周明是怎么欺负我,乔十一又是怎么憎恨我。 我好久都没有睡着,商临也背对着我捧着手里发了很久的短信。直觉告诉我,无线电链接的那头是乔十一。 隔天,我要商临带我回家一趟,陪我爸吃顿饭。 午饭的时候我爸炒了好几个小菜,脸上堆着一脸柔和的笑,忙前忙后,特别高兴我们回去吃饭。 饭后的碗是商临洗的,我和老程坐在沙发上,我问他:“爸,你以前在局里,有人威胁过你吗?” 他先是一愣,然后笑了:“那太多了。小到流氓痞子,大到团伙帮派。在我年轻那年底,整个北方随处可见各种流氓pào子。八几年九几年的时候,那时候的pào子是真的不要命。北京还稍好些,在黑龙江那一片啊,有些人白天干小生意,一道了晚上个个都是抄家伙的愣头青啊。特别是乔四那时候,社会乱得没法看,十个男人九个都是pào子!” “那被人威胁的时候,爸你会怕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爸的手掌在大腿上磨蹭了几下,深叹一口气后,异常坦白地说:“年轻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不然也不可能混到那位置上。现在老了,胆儿也小了。如果是现在被人威胁,我估计会知道害怕。” 我不解地皱皱眉头:“为什么?不是经历得多了,xìng格会沉稳吗?” 我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丫头,你不懂。爸以前干的是相对危险的活计,这玩意儿和上班做生意都不一样。看过得越多,胆子就越小。不信你去看,刚出来混社会的小毛孩个个都是血气方刚的,叫捅谁就捅谁。反而是混久了的老pào子会越来越谨慎,他们最害怕的就是那种刚出道的毛头小伙子。爸也是一样的道理,在警队看多了,出任务的时候各种各样的情况都有。好几个同事在抓犯人的时候被刀子攮死了,就死在爸的面前!这种事多了,爸现在也老了,你说我会不会怕?” 程礼新说这些话的时候好几次叹息,xìng格豪爽的他根本不会想到今天我这么问不只是好奇而已。 看着眼前这个养大我的男人,一股子湿气在眼里悄然滋生。遇见蒋凤英大概是他这辈子最浓的悲剧,现在一把年纪了,连个亲生的孩子都没有。他视我如己出,把他小半辈子都奉献给了蒋凤英,奉献给了我。 而讽刺的是,他恰好还曾经参与过抓捕我生父的活动。虽然那时候赵启久逃出了国门,音讯全无,可这种种就和轮回判道一样,全都成了我生命中不可逆转的纠缠。 我回头,往厨房望了一眼。 有个念头从脑袋一闪而过。 我爱商临,但我并不热衷于各种人与人的战争,更不想以我爸生命的代价去赌我未来的幸福。 商临从厨房里洗好碗走出来,他撞上我的眼神,甩甩手上的水,还天真地对我说:“老程中午烧的豆花鱼味儿不错,晚上给我买条鱼,回了家我还想吃。” 第93章 演绎轮回 我唇一掀,都快和个演员一样对着他不露任何真实情绪,笑笑说:“一会就去买,晚上我给你做。” 他垂了个头,发丝儿一dàng,也朝我勾了下唇。 下午的时候他和我爸下了几盘棋,我就坐在一边,根本看不太懂每颗棋子下去到底是什么意思,满脑子都是属于我自己的感情棋盘。 “将军。” 一声yīn柔的声儿把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这一局,我爸又输了。 “老程,你和我下棋还得再练练。”商临垂了个头,一颗一颗地从棋盘上挪开棋子,再重新摆盘。 我爸吸口烟,眼中很是感慨地说:“象棋输了不要紧,人生多赢几次就好咯。” 商临轻抬了一下眼皮,修长的手正握住一颗最不起眼的小卒,仿佛定格在了空气中。 我的心头更是一阵酸楚,商临这会儿有这样的反应估计也是因为感受到程礼新这句简短的话里的悲伤。 外人都只看到程礼新做过小领导,觉得他握过实权,年轻时又在qiāng林弹雨中走过来,觉得他的一生精彩又值得。可知情人又拒绝看见程礼新半条腿踏进黄土的年纪身边却没个知寒问暖的伴,他还养活着别人家的孩子,觉得他就算曾经再怎么风光也不快乐…… 我爸询问了昨晚的事,我含糊其辞,商临也没有点破,于是老程就没有多问,只送我句:“以后自己注意点。” 下午四点的时候,我和商临离开,直奔菜场去买了一条鱼。回到别墅后,我系起了围兜,在厨房忙活了好一会,端出一盘挺像样的豆花鱼。 虽然最后商临以一句:“没老程做的好吃。”作为那顿饭的结束语,但空空的菜盘子和他全程微dàng的嘴角还是能让我感觉到幸福。 后来他洗碗,我在沙发上盘腿看电视。 手机滴的一声,一条陌生的短信悄然躺在我的手机信箱里:小妹儿,钱都收了,考虑得怎么样? 短信是谁发的已经相当明显。 我的心跳一瞬间加快,因为我并不觉得赵飞是个会手软的人,他说出来的话很可能变成现实。但如果,我的爱情要以别人的威胁而立马告终,那我怎么对得起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付出? 要知道,我真不是个喜欢付出的女人。 思索了很久,我在键盘上打下一行字:哥,给我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我走,你爱怎样就怎样。恭喜你,你的威胁奏效了,但请你给我点时间。我只想最后在他身边再待一个月。 按下发送键后,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紧紧等待赵飞的回复。 天知道,我会这么回复,一方面是不想我爸真的出什么事,另一方面是想为商临争取更多的时间。 连江辞云都说,商临一旦算计起来是很恐怖的,但他现在才刚刚和孙霆均同一阵线,和陈强他们的关系也还不算完全牢固。一个月的时间,我相信商临的处境不会和现在一样糟。 到那时,我可以放心大胆的离开。 滴的一声,短信又进来。 但赵飞并没有答应我的要求。 我继续试图说服他,软硬兼施。 最后赵飞近乎赏赐一般回我一句:好,看在你也是我混账老爹的种,我他妈就给你一个月。记着,多一个小时都不行。 我盯着屏幕,一颗如浮萍般的心终于安稳。 删除了所有的短信记录,眼睛重新落回屏幕上,但这会儿电视里在播什么其实我完全不知道了。 他洗好碗出来,第一时间坐在了我身边,长腿被自然地叠起,漫长的沉默横亘在我们之间。 关于昨晚发生的事,他也终于选择了开口问我。 “昨晚夜里的监控拍到了车,你被带上一辆车,是和我有过节的那几个人。后来霍佑伸来了,你被带去见赵飞。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这两拨人里,谁欺负你了?”啪嗒一声,他点燃了一根卷烟,几口下去,灰白的烟灰摇摇yù坠。 大脑飞速运转,作为一个公安系统人员的女儿,我很清楚排查各个路段监控的流程。 再说我是到了地方才瞧见周明和乔十一的,可能商临会以为这只是一起他在砸碎人同伴手骨后别人恶意的报复事件。 眼神一挑,我的目光锁住他的脸。 在考虑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之间,我选择了对那两个人的自动屏蔽。 原因相当简单,因为总体来说没有吃实质xìng的亏。屏蔽他俩,会让事件更简单化,我也懒得去做更多的解释。至于霍佑伸那一段,除了他攮了周明一刀之外,别的我都向他坦白了。 商临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中途他没有一次打断我的话,直到我说完这一切,想要舒展一口气时,他却突然很犀利地问:“那赵飞呢?他和你谈了什么?别告诉我没有。” 方才还对我温柔的眼神此时却布满yīn云,他加重了最后半句的语力,以一种强行逼迫的味道来演绎。 我笑了,伸出右手,几根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动作很轻,大有一种调戏的感觉。 我大喇喇地说:“就说了点屁话,你放心,他在我这讨不到嘴上便宜。” 因为知道他是个窥心的高手,我强迫自己的表情能够自然,不愿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他是个极度聪明的男人,即便我说得相当自然,他的眉心还是起了几道褶子。 “别哄我。” 我把覆盖在他皮肤上的手挪开,傲慢地给他吃了记白眼说:“撒谎的前提一般是对自己有好处,我为什么对你撒谎?姐是吃多了?” 他眉心皱得更深,yīn测测地又问:“为什么今天想到去老程那吃饭?赵飞威胁你的话,是不是和老程有关?” 我感觉心脏就要跳出胸膛来,可我不想因为半分迟疑惹他怀疑,牙齿缝了挤出一句‘切’然后又把视线转回到他脸上说:“你开什么玩笑?我爸是谁?他要是能被威胁,还能活到今天?他抓捕过的犯人没有一卡车也有大巴的量吧。那不是得天天担心被人报复?你看他老当益壮的样,现在不活的好好的?” 说完这番话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挺佩服自己,早些年辍学时我爸要是能有先见之明去送我上个表演系什么的,指不定现在我已经大红大紫。 可他仍旧多疑地盯了我好一会,但紧皱眉心终于一寸一寸的缓解下来,被一抹上挑的笑意取代。 一只大手拍了几下我的后脑勺,他沉声说:“没事就好。但以后我怕是真该把你拴裤腰带上。” 紧张的逼问终于得到缓解,于是我凑了个脑袋在他腰上晃,贱兮兮地说:“你拴啊,你快拴!” 他一把揪住我的脖子提起来,稍显不好意思地说:“大白天的,你他妈往哪儿凑呢。” 我咯咯咯地笑了一阵,笑着不停jiāo叠踢着腿儿,假装自己有多幸福。 夜幕降临,偌大的落地窗外,月色安宁又朦胧。 孙霆均不请自来,他头上还裹着纱布就冲了来。 “不好好在医院待着,跑我这来做什么?”商临手指一抬,指了指孙霆均的一身病服。 孙霆均一屁股坐在沙发的一角,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4 章 呼呼地说:“医院这鬼地方我是待不下去了,那傻逼老在我面前晃,晃得我都想把她从楼上丢出去。这一天天的,刚还逼问我什么时候和她去领证!我他妈的!”孙霆均有一瞬间语塞,然后咬着后槽牙问我:“程乙舒,我知道她是你朋友。可这女的脑子真有病,我对他这么坏,他还粘着我做什么?我要是女人铁定不会嫁给这样对她的混蛋!” “她这会儿人呢?”我上挑着眉毛。 孙霆均也斜我一眼:“我让她给我跑腿买东西,趁机溜出来了,明天我就让人去给我办出院手续。要不然,她老烦我,说不定我小病变大病!” “怎么,想反悔了?”现在我倒是真希望他反悔了,但同时我也觉得哪怕孙霆均反悔,沈芳的目标也不会改变。 这真是一件恐怖的事。 可孙霆均后来的回答不仅震惊了我,连带商临都透出出乎意料的表情。 孙霆均闷沉地说:“其实沈芳挺可怜。有时候想想她怀孕了,一个人去医院检查,去做手术,老子就……”一口闷气叹出,他眼皮子一抬说:“结吧,明天去领证。” 后来我早早就上楼了,客厅只留下两个男人jiāo谈了一会儿。 再后来商临上楼,基本细节已经和孙霆均谈妥,一周之内孙会接管一个克公司,而他自己负责出钱,孙霆均负责造势。一个月后,他们会锁定第一个目标人物,也是相比之下实力稍逊色一点的路家。 一个月? 我百感jiāo集。 一个月后我会在哪? 可能是在新西兰的牧场里看成群的牛羊和草原,也可能是在恢弘的珠穆朗玛峰脚下穿着一身登山服和程礼新比,到底是当年身体素质极好的警员会登得更高,还是我的年轻会占更大优势。 这些我不确定。 我想安稳地赖在他身边一个月,这是我为自己为他争取的福利,可就连这一个月,命运也并没让我好过。 因为就在隔天,乔十一出了事。 第94章 演绎轮回 得到乔十一消息之前,沈芳如愿和孙霆均领了证。 她在朋友圈晒出结婚证,但连半个配字都没有。 结婚证上两人的合照也特别貌合神离。 我给沈芳打了电话,她说孙霆均刚和她领完结婚证就被他爸的人带走了。她现在一个人在商场游dàng,一会儿霍佑伸会来接她吃晚饭。 在电话里我就一时没忍住骂了:“沈芳,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和孙霆均结婚,但不该有的人际关系是不是得切断了才好?相信我,霍佑伸不是什么好人。” 电话那头的她沉默了几秒,一阵呼吸由浅及深,后来沈芳软糯的声音传来:“程乙舒,我心里有数。你是我在世上唯一能推心置腹的朋友,我不想和你吵架。” 我还想说点什么,可沈芳却留给我一阵忙音。 真的好怀念那时候的沈芳,我多么希望当年的她还能回来。 我瘫坐在沙发上,没一会我上楼,商临在储物间席地而坐,沉默地卷着他所钟爱的烟。 他低着头,黑色的发丝随着地心引力垂落下来,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不急不躁。 我在他身边坐下时,他递给我一根,慢声说:“又运来了一种口碑不错的烟丝,尝尝这味儿。” 我点上,瞬间一阵辛辣的烟气直抽吼鼻,我咳嗽几声后惊讶地看着他:“这烟怎么这么凶?” 他嘴角轻挑:“所以你抽完这根今天没有了。” 我懂了,他是挖坑给我跳呢。 这卷烟味儿凶不说,关系两口就让我胃里起了阵恶心,忙给掐了。 我后背依在墙上,突然起兴地问:“一个月后,路家人会是什么下场?” 商临眼神的余光从我脸颊扫过,默了大概十几秒才说:“那就看孙霆均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满是城府给我冒出这么一句,在我面前还玩起了这套,推得那叫一个干干净净。 我还来不及反驳,他又补了句:“只有死人才不会翻腾出水花儿来。” “你这样真会害死孙霆均的!”我的后背立刻挺直。 即便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我也曾幻想过那个抛弃我的女人和百般为难我的路悠会死得很惨,可在内心深处,我并不需要他们真去付出生命的代价。更何况在我心里,商临虽然yīn了点,但他绝对是最向往光明的那个。如果一切偏移了轨道,最终等待他的同样会是命运的审判。 察觉到我的惊恐,他腾出一条手臂落在我肩头,轻轻搓动了几下说:“你以为我愿意吗?我不去找他们麻烦,可那些人不停挑战我的底线。人在适当的时候是要做出反击的,别期待什么老天是公道的这种鬼话。我的公道,从来就是自己争取的。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不会有任何东西从天上掉下来。你必须清楚,我设计的不是什么残忍的凶杀,我只设计人心。” 我听见这番话后不免冷笑:“你别和我开玩笑了。孙霆均能逃得掉你蛊惑人心的手段?和你比起来,他的经历单纯太多了!根本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吧?” 轻搓我肩头的那只手顺着我的肩膀陡然滑落,他笑了笑,眼底的光芒被深藏,他卷好的烟被一根根收起,放在一个铁盒子里,然后盒子又被放在了一张户外品牌的折叠椅上,突然冒出一句:“你怎么不问问我的底线是什么?” 我目光微微动dàng,随口而出:“是我。对吗?”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让我说出这简短的几个字,可我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如果没有我的存在,根本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事。就因为这样,我才更加自责和恐惧。 “嗯,聪明。”他赞许地回答我,然后又自嘲地说:“你就像磁铁一样,把本来一盘散沙的我一点点吸过去。不是每一种情感都需要具体的原因和分析,但我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他轻微地叹息出声,嘴唇慢慢贴向了我的耳根,轻声说着:“你让我神魂颠倒。” 随着语声的落下,他的唇温烙印在我耳根,大手掀开我的衣摆,温柔地向上游走。 在情事方面,我认识他之前他就已经练就成了经验老道的能手,加上这段时间以来的磨合,现在的他可能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的身体。 我仿佛在一瞬间晕眩,在连番的暧昧刺激下我主动搂住他的脖子,从被动到主动,真的只有几分钟的时间而已。 虽然他一次次告诫我,不喜欢太色的女人,可我发现他有时候比女人还有口是心非。 我吻他时,一声xìng感的喘息从他鼻腔里钻出来。 我揪住他的肩膀,将他推到地上。 他yīn柔的眼光里夹杂着一丝羞怯,却又似乎很满足我的热情。 指腹顺着他的下巴一直滑到了右边的侧脸边缘处,他闷沉地骂我一句:“小骚货。你这样的女人要是放到外面,得祸害多少男人?” 我权当这是一种对女人最高度的赞美,用手指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所以你得为我守身如玉。” 当然了,其实这句话的后半句没有冲出喉咙,那就是:哪怕我不在的时候。 窗外夜色的美好被一道惊雷打搅,呼呼的大风突起,半开的推窗被狂风袭击得砰砰直响。 原本十分合适‘苟且’的气氛也在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直到商临的手机响了。 他坐起,接下。 靠在他肩头的我陡然听见一句:“帮我。” 我立马直起身子,一眼望向他。 “在哪?”没有一点点的迟疑,男人的眼光从温柔到犀利,快到让我看不见他眼神转变的具体过程。 电话那头的声音源于乔十一。 虽然我听出了这声音,但也明显察觉到声音和以往有点不同,扁平的声线像是在极度困难的情况下说出来的。 他认真听了会儿电话,长身嗖一下蹿起来,把手机置进裤兜后,拿过他刚脱掉不久的上衣,快速又帅气地从头顶套下。 我渐渐卑微到连冷嘲热讽都懒得了,只说:“带我一个吧。我不想一个人留家里。” 他点头。 大雨磅礴,我驱车带他去了市中心的一处小区。 那边离路锋地产的公司大楼不算远。 想来,当周明得知乔十一和商临的过往后,一定给予了她更好的生活条件。 我们走进电梯,直奔11楼。 1105号牌门口,他敲门。 门开后,乔十一没多久就过来开了门。 可看见她的瞬间,我和商临就愣了。 她的脸上全是一道道刀子划过的伤痕,手臂也有,脖子上也有,还有锁骨下的位置…… 看着新旧程度,应该是刚伤不久。 “谁做的?”站在我身侧的男人陡然震怒,一股戾气从他字眼里冲出来。 乔十一看见我后,眼里灌入浓浓的失望。 她摇头:“不认识。晚上有人敲门,说是物业。我开门后三个带口罩的男人就冲进来。一人按住我的手,一人按住我的脚,还有一个就拿小刀在我脸上……”她已然绝望了,泪水从眼眶里夺出来,崩溃地指着我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程乙舒?” 我百口莫辩。 因为霍佑伸不久前才接走我,周明当场就被攮了一刀,紧跟着乔十一也出事了。如果我是她,八成也会把事情往这方面想。 可我认为,霍培一应该不屑对付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女人。更大的可能反而是我哥,赵飞。 “她不会。”商临第一时间为我说话,可他也在下一秒抱起了乔十一说:“去医院。” 每次都坐在副驾驶位的他,这回坐在了后排。 而我似乎成了一个局外的司机而已。 磅礴大雨里,驾车的我心情是复杂的。 他总是这样,一边用爱情网住我,一边又用他的道德感来惩罚我。 可我束手无策,也一次次对他缴械投降。 乔十一被送往医院的皮肤科治疗,我和商临坐在门口的长椅上。 他的脸色很yīn沉,双手的十指jiāo缠,不停歇地用大拇指磨蹭着另外一只手。 我瞧出了他内心的焦躁和担忧,他不会知道,现在的我有多敏感,敏感到连他这会儿为乔十一皱一下眉头,我都心如刀割。 “应该是赵飞。”他突然说,然后眼神扫向了我:“他要开始讨债了。” 相比起路孙两家,商临无非是在当猴子耍,反而是卷土归来的赵飞才是商临最大的劲敌。 我想他自己也十分清楚这个。 按耐住滚滚的醋意,我把手一盘,淡淡地说:“也就是说乔十一随时现在只是毁容,以后就指不定了。所以你想把她留在身边吗?” 他没有说话,更为犀利地盯着我。 我笑了:“我知道。她尽管再怎么堕落,你的自由都和她息息相关。特别是当时那种情况下,出现一个肯对你好的人多不容易?没有她的帮助你早就死了。你老不忍心我也能理解。但我也是人,我也会撑不住选择放弃的。” 他大概是死也不会想到一直冲动莽撞的我会在今天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仅有条理,而且还有情理,硬是堵得他许久冒不出半个字。 他垂了个头,默不作声许久。 后来,他很难过得对我说:“放弃我?因为一个和你没有实质竞争力的女人就放弃我?是不是我天生就是被人践踏的命?” 我张了张嘴,觉得这话说得似乎有些重了。刚想反口,他的后槽牙却是狠狠一咬,指着走廊尽头的出口震怒地踹了几声:“程乙舒,那你现在就给我滚!” 第95章 演绎轮回 一股热气轰就涌到了脸上。 走廊里寥寥几个被亲人搀扶的病友,还有值班护士望向了我。 我深知自己触到了最容易引bào他的那个点,可脸皮子被他当众撕了,哪怕是我心里想留,双脚却也不听使唤。 他拉了一下我的手:“太晚了,我让陈强过来接你。” 显然他不准备把车留给我开,最近不太平,我便也没在这件事上和他再别扭什么,只是免不了冷嘲热讽一句:“服务倒是挺周到,还送‘货’上门。” 他听见我的话,一张冷漠脸,连个正眼都不给我。 直到陈强的电话进来,他接下后说了几句,然后才垂了个头闷出一身:“人来接你了,现在给我滚!” 我心中其实已无气,反而被他这种行为逗乐了。明明关心我,偏还要耍酷。可能这段时间他也曾犹豫过,我眼下合不合适在他身边待着。我今天的话,大概只是一个契机而已。 我没说话,站起来提步就往出口走。 身后陡然响起一道yīn柔地声儿:“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把驾校的钥匙拿走,你把它转手了!爷看了碍眼。” 我双脚停顿,乍一听这话还挺残酷的。可我却有点反应过来,他只是让我滚,却绝口没有提离婚。现在估计以为我身上没多少钱,所以想给我留点财产。真当我智力低下呢? 可惜现在的我坐拥天上掉下来的几个亿,谁还在乎他那点钱。当初就没想着靠他衣食无忧,现在就更不是了。我会爱他,也只是单纯的爱他罢了。 不过大郁的心情已然缓解,离开医院的时候脚步也并非太过沉重。 陈强开着一辆烂面包,从车窗里探出头,叼了根烟就扬手朝我打招呼。 我坐进车里,陈强把烟丢了,立刻发动了车子。 路上,我向他打听董昕的现状。 陈强笑两声:“给我治服帖了。” 我倒是好奇了,盘手靠在椅子上,一个眼神过去:“喔?怎么治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5 章 陈强说:“嘿!那是天天给我一顿cāo啊,服了呗。平时我出去就让手底下一个小子看着,有时候我回去也会给她带点好吃的,好穿的。这不,没几天,那娘们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我真乐了,不合时宜地笑出来,顺道感慨上一句:“真瞧不出来啊。董昕这么没用。” 陈强却叹了口气:“嫂子你不懂。像她那种风尘女人其实最傻了。男人稍微哄哄就会当真的一群人。最后啊,伤心的还不是她。” 我眉头皱皱,半信半疑:“真的假的。我瞧她贼精明。” 陈强像是听了笑话,腾出一只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摆:“她蠢着呢。我和你说句话你别生气。” “说。” 陈强沙哑地说:“我看得出来,董昕喜欢临哥。就上回临哥出面帮她一次,她就感动得不行了。但临哥狠啊,转手就把人送给了我。我估计她现在对临哥是真死心了。所以这几天我是可劲了对那娘们好。嫂子你知道吗?昨晚她还给我洗衣服。” 我倒吸一口凉气,真没想到那个有些气场的董昕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被带到别墅后,我收拾了几件衣裳,和沈芳打个电话后又是陈强把我送去了沈芳那。 霍佑伸送了沈芳一套单身公寓,装修简洁而欧式,虽然面积不是很大,但北京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一套小高层的单身公寓无疑也已经是份大礼。 “和临哥吵架了?”沈芳一边帮我收拾行李,一边问。 我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对她也半真半假地说:“男人嘛,随时都可以换,我处着烦,不想处了呗。再说他老情人回来了。这不,一脚就把我给蹬了。” 沈芳猛得挺直了脊梁骨,瞪大眼睛回头瞧我一眼:“什么?程乙舒,你这么好看,怎么会输?” 我翘着二郎腿,深吸一口烟,然后耸肩胡扯了句:“还不是因为实战经验不足?要是放在下一个男人身上,我绝对要把人治服帖了才好。” 说完我就笑了。 沈芳的表情却异常凝固,她放下手中刚叠好的一件衣服,走到我身边坐下。 她把我的手放在她掌心里,安抚地轻轻拍上几下问:“程乙舒,你别骗我了,你故意说的这么潇洒,心里很难受吧?” 我没想到沈芳会突然这么说,嘴角瞬间就僵了。 说实话,我根本不想再谈这个问题。因为现在的沈芳和霍佑伸关系不明不白,我无法真正的吐露心事。心事这玩意儿,一旦吐得不透,那基本上也没有必要去吐了。 我将手一抽,搭在了沈芳的肩膀上,话锋一转道:“不说我,还是说说你吧。” 这回轮到沈芳的面色骤变,她眼神也对着我闪烁,极不自然地问:“说我什么?” “你不是和霍佑伸吃饭去了吗?这么早就在家了?”我眼神一挑,大有试探的味道。 沈芳说:“就吃饭,又不干嘛,能不快吗?” “喔?”我尾音一挑。 她有些薄怒了,瞪我一眼,声音软糯地说:“程乙舒,你什么意思?我和霍先生真的很清白!” 沈芳的小脸儿涨得通红,我瞧乐了,伸手弹了下她的脑门:“知道了,知道了,你老公是孙霆均。再说了,这会儿我也没说你一定和霍佑伸上过床啊。” 提起姓孙的,沈芳一下和只软脚虾似地无力,她仰了个头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呆滞地说:“程乙舒,我虽然和他领了结婚证,但我完全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处理我和他现在的关系。如果我进不去孙家,这段已婚记录对他这种有钱有势的人没什么影响,可对我却得不偿失。” 我以为她在领证后多少想明白一些事,或者说她开始后悔如此糟践自己的人生。 张了张嘴,我刚想接她这话茬,谁知沈芳突然抢先给我来了句:“程乙舒,帮我打电话给他,你问他什么时候接我回孙家。然后再告诉他你被商临赶出来了,我想这样一来,他应该会让你和我一起进孙家。” 我本就张了的嘴这会儿是张更大了些,她顽固不灵到可怕的地步。 “程乙舒,我拜托你了。”一句极度恳切的语气又让我陷入了友情的牢笼。 我很清楚,如果现在直接拒绝沈芳,她和我的关系很可能跌入一个更冰的点。赵飞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内他不会动商临,而我也并不想浪费这点本就不多的时间。去孙家,在一定程度上对我自己也有利。我改变不了商临,但我可以引导孙霆均不往商临引导的方向去。 如果路锋和孙建国都会是绊脚石,是商临为了让我安稳不得不对付的人,那就让我来吧。谁说女子就一定要成为男人的附属品,谁说女人不能干一番大事!我会以不那么极端的方式,拯救快要被逼疯的商临,拯救快要坠入地狱的孙霆均! 不管最后能不能行,但我想要试一试! “手机给我。”我向沈芳摊开了手。 她差点喜极而泣,忙起身从桌上拿来了手机递给我。 可我伸手要接的时候她却突然收回了手,皱着眉头结结巴巴地说:“还是,还是拿你的打吧。” 我瞧着这样心里就来气,一把从她手里夺过了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了孙霆均的电话号码。 第一次拨出去,孙霆均真的没接。 我不信这个邪,继续播,一直拨了七八个电话,那头出现的终于不再只是忙音。 孙显然是没睡醒的状态,他在那头打了个实打实的哈欠,然后暴躁地骂:“你他妈有意思吗?你要领证我已经和你领了,刚和我爸大吵一架才睡下,你打那么多电话是想死了?” “你睡没睡关我鸟事。当然是有事才找你!”我没好气地说着。 那头默了。 紧跟着就是一句极其兴奋地:“程,程乙舒?是你吗?” “是姐。” 孙霆均一下就来了精神说:“有事吗?” “我和沈芳没地方住,想搬你家去来着?要不你让人给我腾间房间?” “你逗我玩呢?”他显然不信我也会过去,八成心里还有了气,觉得我是想把沈芳弄进孙家才故意整了一出。 虽然事实也却是如此,可我还是扯着喉咙气场十足地说:“我和商临掰了,他这会儿忙着照顾小情人,你就说吧,给不给住,一句话痛快点!” “过来。”孙霆均的声音似乎变得闷沉了许多,他又说:“过来了告诉我细节。” 我没接着话茬,啪就给他挂了。 然后挑了两套沈芳给我叠好放在床上的衣服,给她也使了个眼神说:“收拾收拾,咱现在就走。” 沈芳重重点头,我瞧着出来,她眼里是有兴奋的。 在她收拾东西的过程中,我提前叫了车,等我们下去时出粗车也到了。 我和沈芳钻进车里,直奔孙霆均自己的公寓。 他穿着睡衣,早早站在门口迎接。 出粗车停下时,他还给我们付了车费。 我和沈芳挨个下车,孙霆均的眼神从沈芳脸上迅速划过,然后就死死盯着我问:“怎么回事?” 第96章 演绎轮回 “进去再说。” 我越过一身睡衣的孙霆均,走进了他的住宅。 一进门我就闻到了很香地味道,一大盆的香辣蟹还在冒着热气,几叠子卖相好看的冷菜也被装在很是精致地菜盘子里。旁边摆放着几瓶酒,这架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特地准备的。 原因也简单,他是想在边吃酒边吃菜的过程中听我讲讲到底出了什么事。 可这个场景却令我感到熟悉,因为上一次和孙霆均吃着夜宵喝着小酒时,他送了我一句挺感人的话。 他说他要在我身后为我撑起一片天。 我和沈芳坐上饭桌后,孙霆均在我们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右腿直接缩到了另一张椅子上,穿着睡衣的他更显出一副浪dàng子的样子。 “程乙舒,你老实告诉我,你半夜过来就想找个借口把这死……把沈芳弄进我家是吗?” 我没想到孙霆均会这么敏感。 歪头瞧眼沈芳,她的嘴唇不自觉的轻抿了一下,这种心虚是个人都该瞧出来了。 但我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揭了她的底,一个白眼送给孙霆均,也学着他把一条膝盖曲起在椅子上,目光扫过桌上几瓶酒,在红白啤中果断拿过一瓶冰啤酒,直接就用牙齿咬开,把瓶盖吐到了一边说:“我是真没地方去了才给你打电话,信不信由你。要是我这么讲了你还不信,直接飞个电话给那死男人不就行了?他现在和你蛇虎一窝的,铁定会接你电话。” 说话间,我已经将酒杯满上,痛快的将第一杯开胃酒一饮而尽。 孙霆均起身,然后真就找来了手机给商临去了个电话,没讲几句,孙霆均就开始饿狼般对着手机一顿臭骂,字眼不仅难听,语气还很暴躁。 孙霆均挂了电话之后又向饭桌走来。 他皱了个眉头对我说:“真他妈分开了?他脑子是不是被人塞了团棉花,放着你这种又xìng感又带劲的小辣椒不要,去要个年纪比他还大几岁的黄脸婆?” 我的腿儿微微抖了两下,漫不经心地说:“现在信了?”抬头时,孙霆均的目光紧锁住我,且他看上去一点也不高兴,反而还皱了个眉头。 那时候我才开始意识到,孙霆均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可能占有yù偏多的心理状态已经逐渐转为真的关心我,真的开始以我的立场为中心。 他的目光过于深情,让我一时半会儿竟无从招架,这会儿已经和他领证的沈芳还在身边,他再这么看下去,我怕自己会有抠他眼珠的冲动。 给沈芳倒上一杯酒,我以十分轻松的语气对孙霆均说:“我要是沈芳,对着你这死样你要和他过一辈子,还不得腻死。” 我的话无非是在提醒孙霆均,这桌上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且今时不同往日了,他和沈芳才是夫妻。 这时,孙霆均的眼神才从我脸上移开,生硬地落向了沈芳。 其实轮五官和身材,现在的沈芳真的比我优秀,也不是那次夜宵摊上围在孙霆均身边的妖艳贱货可以比的。可孙霆均就跟中了邪一样,每次看见她都得臭个脸。 或许上次他受伤,沈芳在医院没日没夜照顾过,这回孙霆均的态度其实有了那么一点点转变。 他手中的筷子往菜里一指,随口说句:“沈芳,别愣着了,自己夹。” 沈芳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吓。 这大概是距孙霆均那次英雄救美后,最能让人震惊的转变。 沈芳盯着孙霆均,在我看来,她的眼神极为复杂,如同包裹了许多对立的情绪。 她拿起筷子,但犹犹豫豫间没有去夹。 孙霆均大概也是注意到了这点,不耐烦地说:“叫你吃就吃!都嫁人哦了还担心长胖?你和猪一样的时候我又不是没见过!吃!” 果然是三句话就原形毕露,有时候想想,他的dú舌其实只喜欢针对沈芳一个人。每每向她开pào,他也乐此不疲。 沈芳暗自横他一眼,然后就一鼓作气地夹了很多菜放小碗里,闷个头开始吃起来,就跟在和自己较劲似的。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短信的铃声,我漫不经心地掏出手机一看,信箱里的发件人不是别人,正是没多久前喊我滚的那个。 我心一悬浮,点开了信箱,很简短的文字:不是他喜欢你吗?去哪不行?非去找他? 醋意满满的几个字。 我心想,管得倒是他妈挺宽,他守在乔十一病房门口我没说几句就发飙,现在倒和我来宣誓主权来了。 不过我也没计较,简单回几个字:沈芳也在。 再然后,手机久久没了声响。 其实我内心深处很信任现在的商临,我想他也同样信任我。所以这番对话对我们来讲其实足够了。 饭桌上,孙霆均自那句话后就没怎么搭理过沈芳,导致沈芳吃完小碗里的那些菜就开始默不作声地喝酒。 我完全能感受到她的无力,但我也无能为力。 后来沈芳喝多了,胡乱发了一次酒疯,那是又哭又笑,和她平日里较为淑女的一面简直是天壤地别。 所幸最后她醉彻底了,也哭不动笑不动了,砰一下趴在了桌上,醉成了一滩烂泥。 孙霆均咬着牙齿,对她刚才的一顿疯也是恨得不行,走过来直接抱起了她就把人丢到客房里,然后就折回来坐在了沈芳之前的位置上。 他把手搭在椅背上,直切正题道:“什么时候领离婚证?” 我喝了口酒,然后毫不客气地故意喷他一脸,尖酸刻薄地反问他:“什么时候离关你鸟毛事?离了也不要你。醒醒。” 孙霆均被我喷了满脸的啤酒,一滴滴顺着他倨傲的下巴往睡衣里头滴,他对着我咬紧了后槽牙,然后一个快速脱上衣的动作,把他肌ròu男的身材好不保留地展现在我面前,而被脱去的那件上衣则擦了几下脸和胸口,然后飞出手指,被丢到了很远处的地板上。 我以为又要来个什么酒后肾上腺素上升的段子,没曾想孙霆均将上半身靠近我后,突然认真地说了句:“我结婚了。当然不关我鸟毛事。不过程乙舒,你这辈子就算做不成我女人,我也想护着你。如果你离婚了,就在孙家住,好吃好喝不会少你,这样沈芳也能有个伴。” 我敢说这时的我嘴巴张得快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其实我从来也没有真的去花多少心思了解孙霆均。 他所有的缺点都被我用放大镜在看,而他的优点微乎其微,在我心上简直可以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6 章 略不计。 我的手指在孙霆均那把椅子的靠背上缓慢敲击了几下,然后也开始试探地说:“当初乔十一这张牌第一次有作用,我记得还是你老爹把这牌甩到了阿临面前,现在你这个龟儿子来做起好人来了?恶心不?” 他似乎已经被我骂习惯了,一听见我骂人,他的嘴角反而上扬地说:“我真心的。再说孙建国是只龟,我他妈可不是。” 提起父亲,他的恨意总是贯穿始终。 这倒又让我好奇起来,想要引导孙霆均,是不是应该由表及里,再深入点知道他内心的诉求呢? 我的手指又敲击了几下,突然问:“你真的想看孙建国惨淡收场吗?就因为他把你养父母逼上了绝路?如果孙建国哪天真的身败名裂,或者是更惨的结局,你一点也不会难过?你真要怪也该怪那些丧尽天良的拐卖贩子!” 孙霆均的眼神一dàng,竟有些鄙视地看了我一眼。 他拿过自己的酒杯喝上一口,顺利打出一个酒嗝后闷沉地说:“程乙舒,你根本不知道真相。” 我愣了下:“这话几个意思?” 难道是阿临告诉我的信息有误? 不能够。 阿临说过,当年他虽然没有参与过具体的抓捕行动,但就因为拐卖线的暴露,警方才得以顺藤摸瓜找到了被卖的孩子,其中就有孙霆均。 这不会错的。 那又是哪里出了错呢? 孙霆均抬起眼皮时,嘴角挂着笑容变得十分悲凉,甚至他眼中竟然还噙着泪花,晶莹剔透的。 “有些事你根本不清楚。”孙霆均的语气都有些哽咽了,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眨了几下眼睛,平复了些情绪后又说:“程乙舒,你觉得我正常吗?” “要听实话?”我眉一扬。 其实很多时候他处事方式真挺变态的。 “你尽管说。” 他一副接受了我随时喷他的样子,可他一旦这样,我却失去了喷他的兴趣,反口说句:“还行吧,没缺胳膊没缺腿儿的。” 孙霆均却被我的回答逗乐了,他说:“我养父母买了我之后不久才发现我是个病儿,三岁时我连话都不太会说。吃喝拉撒反应都很吃顿。养父母去找熟人给我瞧了瞧,当时还做了磁共振什么的,医生说我的智力发育比正常儿童要低弱一些。都劝我养父母不要我了。” 原本坐姿萎靡的我,嗖一下就和青松一样板正。 我瞪大我的狗眼,说不出话。真的,真说不出话。 孙霆均瞧我的反应后喉头一动,继续艰难说:“但我的养父母没放弃我,特别是我养母。她白天上班,晚上就给我按摩穴位,给我看各种开发智力的片子,整整半年都没有任何效果。她还是没放弃,到我四岁时终于开口叫爸妈了,行为也一点点和正常孩子一样,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再后来我慢慢长大,他们对我的爱不完全是溺爱。他们总是在我需要关心的时候关心我,在我需要认识自己错误的时候给我最严厉的教育。可是孙建国为了让我回孙家,硬把两个普通工人逼上绝路。程乙舒,所谓的父爱不是下了个种就一定有对我指手画脚的权利!因为二十岁那年我从孙建国身边一个老朋友那得知我不是走失的。不是走失的!你明白吗?孙建国那时候根本就不想要我,现在我好了,可我他妈凭什么给一个这样的人当儿子!” 第97章 演绎轮回 孙霆均叙述的过程中,我的心也像被摔了个粉碎。 在这场意外的真相里,我竟然对她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有强烈的认同感。 以往的观念仿佛出现了偏差。我敲击几下脑袋后,问了自己一个这样的问题:拐卖饭,孙建国,还有孙的养父母。谁才是真正作恶的那个? 大多数拐卖案的原罪都源于买卖。 因为有买家需求,所以有人铤而走险去诱惑甚至当街强抢儿童,造成了一起起的悲剧,孙的养父母就是这样的根源。 至于孙建国,可能是知道了当时的孙霆均智商有问题所以选择抛弃。 像赵飞那样的拐卖犯就更直接了,为了利益没有任何人xìng可言。 可是在孙霆均的案例中,我竟然完全分不清谁成了原罪? 这和我的家庭背景也有相同的地方,程礼新当年曾参与过抓捕赵启久,赵启久的儿子赵飞拐卖了商临,而商临娶了身为赵飞妹妹的我。 昨日种种,已然演绎着今日的轮回。 如果我,孙霆均,商临,三个人都没有这么复杂的家庭关系,可能现在的我们完全可以和普通人一样生活,而不是在现代社会里自己给自己构建了一个乱世。 “我去睡了。你吃饱了也休息吧。” 正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孙霆均突然站了起来。 等我抬眼时,他已经扶着扶手往楼上走。 走到楼梯的一半时,孙霆均又回头瞧我一眼,像在对我表态似的说:“程乙舒,把孙建国搞完蛋的念头在我心里埋很多年了。” 我突然对孙霆均产生了一种怜悯。 以前我巴不得他死了才好,现在却真心觉得,他并没有那么不堪。他的执念不是来源于恨,而是因为割舍不下的爱。 他爱自己的养父母,拒绝接受由于孙建国的残酷而破坏掉的小幸福。 可怜孙霆均还是太嫩了些,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入了商临的套,一点戒心都没有的就把陈强他们纳入麾下。如果没有商临在幕后cāo纵,孙霆均一只外强中干的‘屎壳郎’又能滚出多大的粪球?在我看来,他可能还比不上那个假绅士霍佑伸。 种种复杂的恩怨,早就不是商场上的输赢能解决的,不流大量的血估摸着完不了。 我深皱着眉头默了大概五分钟,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上楼休息。 路过一间客房时,门半开着。 透过一条十几厘米的缝隙,我瞧见孙霆均坐在沈芳床边,似乎很入神地盯着这个酩酊大醉的女人,因为上楼时脚步声不轻,可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我敲击了几下房门,然后推开门问:“喂,我住哪间?” 孙霆均回过神来,瞧见我就站起来,好像已从刚才谈话的哀伤里缓解,笑着露出俩虎牙对我说:“你想睡哪间就睡那间,睡我那间都行。” 他无意间就透露了他没有和沈芳同房的打算。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可在这点上孙霆均似乎不是这样。如果单纯只是找女人发泄,又不谈感情,对他这种公子哥来讲,沈芳现在的长相足够了,可他并没有行使原本可以行使的权利。真的只是因为讨厌吗? 或许他的人品远比外表展露的要好许多。 但对于孙霆均的调侃,我鼻子里还是发出极为不屑的声音,身子一转,随便推开了一间空置的房,连澡都没洗就一头扎上了床。 心理上的疲倦太重了,我闭上眼试图放空自己。 可没多久门被推开,我猛一睁眼,而孙霆均看见我也愣了一下,盘手靠在了一面墙上说:“还真睡我房间?怎么?想跟我好了?” 说真的,一阵热气陡然涌现。 因为我觉得这还蛮尴尬的。 放眼四周,根本就没有能向我暗示这是孙霆均房间的任何信息。 我靠在床上皱皱眉头:“你让我爱睡那间睡那间,鬼知道这间房是你的。” 上回来我也只待在楼下,当时孙霆均让我去楼下的洗手间擦把脸,顺便把蓬松凌乱的头发重新扎一扎,衣服上的污渍也是用国外的产品喷一喷,再拿特制的白布擦一擦就很干净了,所以我根本没上去二楼,怎么会知道这一间会是孙霆均的。 孙霆均听完,挺直身板后走到衣柜那儿,猛就拉开了衣柜朝里指了指:“看见了吗?都他妈是我的衣服!” 我探了下脑袋,还真是,脸火辣辣地烧。 但我肯定不会就这样灰溜溜的跑了,因为实在会太没面。依然垂死挣扎地说:“我又不是小偷,一进门先翻人柜子。你自己看这房间,如果不看衣柜,鬼知道是你房间。” 说话间其实我已经下床了,可双脚还在套拖鞋时就听孙霆均回了我一句:“刚进孙家的时候,我被拍了很多合照。强迫我摆放在房间显眼的地方。可我发现每次看见和孙建国的脸,我连做梦都会惊醒。我不想忍了,就把所有照片都给撕了。我自己也失去了拍照的习惯,面对镜头我就会想起那时候孙建国站在我边上对我说,小霆你笑笑,快笑!”顿下话,孙霆均的眼一抬,苦笑了出来:“程乙舒你知道吗?我他妈笑不出来!” 我已经快忘记自己在套拖鞋这件事了,今晚的孙霆均给了我太多太多的意外。 他向我走来,忽然弯下了腰,笑了笑说:“还不走?真留下也行。” 孙霆均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我伸手就揪住他的皮带一个用力,把他甩到了床上,然后自己拍拍屁股走人。 我出去后找到了房间,想起了行李又下楼去拿。 再次上楼时,双脚在沈芳那间房前停下。 我推门进去,发现沈芳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杯温水,这在我第一次路过时是没有的。 其实有些方面孙霆均还挺细心的,他大抵也知道醉酒的人但凡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水喝。 沈芳睡得很沉,空调的温度有点低,我调高了些后才离开。 这一晚,有关于孙霆均的话在我脑袋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旋,害我连梦里都梦见了他。 隔天下午,我随便找了个油头就溜了出去,并且没有按照原本说的十分钟内就回,而是直接打车去了银行,把赵飞给我的那张卡塞进了atm机。 按照卡面背后的密码,我成功打开了银行卡系统,在确定一长串数字出现在屏幕上后,我更改了密码。为了以防万一,我并没有将这笔钱转入我的名下,而是辗转找到了赵飞。和这个谋面未深的哥哥约了一次。 赵飞告诉我,他手上还有事,让我十点在某大型娱乐城的某包间碰头。 我早早就在娱乐城附近的小餐馆点了几个菜,还叫了一瓶小酒,一分一秒地磨着时间。 从昨天到今天,商临其实给我发过好多次短信。但他不想以关心的语气来和我jiāo流,而是以转让驾校为借口,问我在哪,然后催促我早点和他一刀两断。但中间又有几张照片发给了我,照的是乔十一,她处理完伤口去了别墅,而她住在客房。 我坚决的相信阿临的内心现在别提多挣扎了,想让我先避一避风头,又不想我很的从此变心,以至于他就和个傻子似的在短信中不断自相矛盾。 等待赵飞的过程中,我实在是等无聊了,正好阿临的短信又进来,我就逗弄似的回了句:烦死了,驾校是我的,我卖不卖转不转关你鸟事。倒是你,啥时候有空咱把离婚证领了。 发完短信后我就把手机放在桌上,继续优哉游哉地喝酒吃菜。 五分钟后,信息铃响了。 我拿起一看,一行快要越出屏幕的焦急逗得我哈哈大笑。 短信是这样讲的:我没空离!要离你自己离!不和你说了,添堵! 周围的客人估计以为我是个神经病,吃个饭还抽风一样的笑上了。可我实在忍不住啊,满脑子全是商临这会儿在家里走来走去,着急上火的样子。 我没有去回这条短信,可过了十来分钟后,又一阵信息铃声。 又拿起手机那么一看,这回我差点觉得自己幻觉了。 还是商临发的。 是那个和我说不发短信了的商临说的。 这次的短信是:现在在哪啊?我来接你好不好?程乙舒,喊你滚是假的。昨晚到现在都没合过眼,我想你! 这条短信却让我又犯了难。 我自然是想回去的,身为别墅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哪能让那女人猖狂太久,但即使会回,也不是今天。 今天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后来商临应该是真坐不住了,电话一个接一个的飞我手机上。 我抬手看了下表,和赵飞约的时间却快到了。 于是我干脆关了手机,免得搅我心乱。 半小时后我消灭了几个菜和一瓶酒,买单去了和赵飞约的地方。 其实我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二十分钟。 推开一间包间的门,耳膜瞬间就轰的一下。 摆酒的长桌上,五六个身材火辣的女人肆意扭动着自己的水蛇腰,舞曲音量大到了极点,而沙发上只坐着两个男人,一个是有着浅浅络腮胡渣的赵飞,一个则是精工西装着身的霍佑伸。 赵飞看见我,拿起话筒粗狂地吼了一声:“把音乐他妈停了!”说罢,就像展现权威一般直接把手中话筒用力地砸向一个站在桌上跳舞的女孩儿! “啊”的一声,被砸中的女孩子直接从桌上摔下来,一头扎在了尖锐的液晶电视包边上,立刻鲜血直流。 第98章 演绎轮回 音乐戛然而止,光线也敞亮了。 几个陪酒小姐都一脸胆怯地去到了那个受伤的姐妹身边。 在这种场合谋生的女人,大多敢怒不敢言。哪怕心里的火苗都快燃烧了一整片草原,嘴上也不敢说太多。 像赵飞这样脾气不太好的酒客那帮子女人估计也不是第一次遇见,可像赵飞这样一话筒就砸破别人头的,应该多也不多。 如果以为赵飞只是没事找茬,那就大错特错了。 要没猜错,他只是在给我一个下马威。 可我今天既然敢一个人来,就已经把自己个儿豁出去了。 赵飞的眼神斜了过来,今天的他穿着一件蓝黑条纹的上衣,他的双脚不紧不慢的架在了桌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7 章 ,磨白的牛仔裤上还挺赶潮流的有两个小洞,一双gucci的黑色男鞋。 赵飞的脚腕子张狂地抖了几下,两只鞋面啪啪的互相磕碰。 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凌冽的光,从一个黑色的手提包里随便取出了好几叠现金,随意地甩在桌上,嘴角那么一挑,发出沙哑的声音:“你们,想赚大钱吗?” 原本几个缩在角落的陪酒小姐忽然全都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现金,可是没人敢说话。 “一个巴掌一万块,一个酒杯十万块,一个酒瓶……”赵飞的声音陡然停止,然后从牙齿缝里迸出十分狠辣的话:“一个酒瓶,他妈二十万!这里的现金要是都没了,一会儿有人会送过来。今天只要让我打爽了,走出这扇门,就不用在这地方干了。有没有愿意的?” 依然还站在门口的我倒是真没想到赵飞的下马威会越来越狠。 我一个眼神扫向这会儿脑壳上还在冒血的那姑娘,围在她周围的几个陪酒女忽然全松开了她,争先恐后的往赵飞面前凑,嘴里还着急忙慌地喊:“我,选我!” 一时间环绕在我耳边的竟然全是这种声音。 我觉得悲哀地闭了一下眼,可能这帮子年纪都不太大的姑娘是真的需要钱,可能家徒四壁,离开了这儿又确实没有稍微像样点的工作机会提供给她们。金钱的诱惑可以让她们毫不犹豫的抛弃尊严,甚至心甘情愿的被人当成牲口对待! 片刻出神的功夫,坐在沙发上的赵飞放下了叠起的腿,一个纵身跳在了桌上,像只青蛙一样蹲着,目光从面前的几个姑娘脸上扫过,yīn笑了两声后,抬手就拿起一个酒杯狠狠地往离他最近的一姑娘头上砸去。 瞬间,姑娘就摔在了地上,两条血柱从姑娘的眉心骨里流下来,却还不忘哆哆嗦嗦地伸出一只手对赵飞说:“哥,哥我五万!” 看到这一幕,我简直无法相信这样的残酷真实地刺进了我眼睛里。 赵飞仰了个头,那是哈哈大笑。 从旁边的一摞钱里点了五块‘砖头’直接扔在了姑娘胸口。 手上的巴掌是像下雨一样啪啪啪的扇在姑娘脸上。 她们麻木不仁的承受着,眼睛里除了桌上一叠一叠的现金之外好像再没有别的。一个个被扇得像猪头,嘴角都冒血了还不停地把脸往赵飞面前凑。 这时候,被同伴丢弃后哆哆嗦嗦站在角落的那个病号也慢慢的挪动脚步,一手捂着被话筒砸伤的头,一手举得老高地问:“哥,那我能拿多少?” 如果说刚才赵飞一酒杯把女孩砸在地上让我感觉的心寒是八级,那么当我听到好端端跳着舞却被话筒砸到桌下的姑娘也开口向赵飞索要钱财时,我心寒的感觉已然达到了十级。 我看看几个要钱不要命的陪酒女,心中暗骂了一句:贱货! 赵飞答着那人,语气很凶狠:“你过来,再让我砸一酒瓶,老子给你四十万!你们几个,给她开条路。” 几个像在等nǎi吃一样的女孩子往边挪了挪,给让出一条路。 赵飞瞧人走近了,抄起一个酒瓶,咬着牙齿就要往砸。 这时候,我狠狠地骂了句:“够了没?赵飞!你要还是个裤裆里带把的就别玩这种套路!砸几个连还手能力都没有的人有什么好乐呵的?” 赵飞的酒瓶子没有落下来,他似乎沉思了一下,然后把桌上所有现金唰的扫在地上说:“都是你们的。拿了钱就给我滚出去!” 一时间争抢的戏码不断在我眼前出现,短短几分钟,地上就连一张现金都瞧不见了。 可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那些姑娘出门的时候脸上竟然还挂着笑意,说不定内心会觉得今天不是吃亏,反倒是捡了便宜。 啪塔一声,霍培一点燃一支烟说:“赵哥,客人都来很久了。”一口浑厚的烟喷洒出来后,霍佑伸按了服务按钮,很快就有服务员进来。 霍佑伸淡淡地说:“给我们换个包间,这儿都是碎玻璃,没法坐了。把没开的酒挪别的包厢里去。” 服务员见包间被砸这样,一脸小心地说:“好的,先生。就隔壁那间吧。我让你们过去。” 蹲着的赵飞慢慢站起来,看我一眼后从桌上跳下来,走到我面前假笑着说:“小妹儿啊,这帮子娘们骨头贱,惹我不高兴让你看了笑话。咱们挪个地慢慢聊。” 我鼻子里冷哼一声,不接这话。 然后就和赵飞,霍佑伸两个人去了隔壁。 沙发上,赵飞大喇喇地往中间一坐,给我指了个位儿,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说:“小妹儿,别他妈傻站着了。想吃点什么小吃,喝点什么酒,尽管和服务员儿说。哥买单!” 当赵飞这么坦然地自称是我哥时,我整个人别提有多不舒服了。 我把眼神移开,就让服务员拿几瓶啤酒和一个果盘儿。 赵飞说:“还不快去?再多愣一秒,我他妈让你脑袋开花!” 服务员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欠身往门口退,就个古代宫廷的小太监似的,连屁股都不敢对着赵飞,就这么和个孙子似的夹紧裤裆面向他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先前赵飞点了没开的酒就被挪这儿来的,我叫的几瓶啤酒和一个果盘儿也一同上来。 霍佑伸从西装兜里掏出两百块,塞进服务员的兜里,然后摆摆手说:“不喊你就别进来了。” 很快,包间里就剩下我们三人。 赵飞给我派了根烟,又给我扔了一打火机问:“说吧,今天来找我是干什么来的?” 我不急着答,点燃了一支烟后才说:“我想知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对付他。” 赵飞一愣,五官都僵了,连带他身边的霍佑伸也是。全像是听错了似的,瞪个眼儿死命瞧着我。 “小妹儿,你说啥?再说一遍。”赵飞的喉咙里挤出了沙哑的声音。脸上络腮胡的痕迹随着他咬住后槽牙的动作,也像是在往外面戳动着。 赵飞不傻,他当年会栽在商临手上,说到底是因为输给了自己的女人。商临告诉过我,赵飞被擒的那天是因为乔十一背叛了他,她不但喜欢上了商临,还偷了赵飞的qiāng,甚至捏造赵飞背着兄弟们私自吞钱的话,赵飞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睡了好几年的女人竟然会联合一个比她小好几岁的男人造反! 当然了,最后乔十一也没得什么好下场,转身又被商临坑了。 我毫无惧色,又吸几口烟说:“你耳背了?我在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对付商临?” 赵飞的眼里shè出一道凶光,他的表情开始严肃:“你约我来,就是想打听这个?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这话我早就猜到了,碾了烟后,我一眼剔向了赵飞说:“我可以帮你!” 赵飞一怔,回头和霍佑伸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个男人特别有默契地笑了。 是讽刺地笑。 赵飞咔咔扭了几下脖子说:“少逗了。你这么喜欢他,为了他还非要我给你一个月时间。现在说你要帮我,真当老子三岁小孩呢!” 赵飞的声音变得很大,怒火都像要从他的话里涌出来。 我不卑不亢,淡淡地说:“我是和你要过一个月时间,但我后悔了。因为他选择了乔十一,把我给赶了出去。我为他牺牲这么多,根本就不值得。再说我想过了,咱俩就算以前再怎么没有兄妹感情,就冲你大方甩给我几个亿,我觉得自己就该拎得清谁才是自己人,谁才是外人。”顿下话,我更为自然地笑笑:“乔十一的脸给人划花了,这事儿你干的吧?算了,我也不怪你,要不是乔十一出事,我可能还傻傻地喜欢商临。早点认清事实也好。” 赵飞没有说话,眼神一眯,像在回味我这番话里有没有露出破绽的地方。 他必然是个多疑的人,毕竟他曾经历过身边人的背叛,这样的人现在怕是除了自己,根本不会彻底的相信任何一人,哪怕是这会儿看起来是和他一伙儿的霍佑伸。 过了很久,赵飞摸了把自己的下巴,他瞧着下巴,用胡渣在自己的掌心蹭来蹭去,当动作停下时,他才开口说:“小妹儿,那娘们的脸是我干的。但你跳出来说要帮我,听上去理由是合情合理,可有没有你对我来讲差别不大。”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 就在刚刚我已经亲眼看见了金钱的魅力,赵飞现在这么有钱,绝对是一个隐形的大富翁啊,可以说他想来黑的就来黑的,来白的就来白的,不管哪条路,对他来讲八成都是轻而易举。 可越是这样,我就越要取得赵飞的信任。 我镇定下来,嘴里‘切’了一声,气场很是强大地对赵飞说:“哥,你这人好像玩不会报复这东西。” 赵飞皱起了眉头:“cāo!什么意思?直接说!少他妈废话。” 我盘起了手,后背往沙发上舒舒服服地一靠,淡淡道:“当年乔十一,你的女人给了你当头一棒。现在我好歹还是商临的女人,你不觉得,如过这回是我给他当头一棒,这样才爽快吗?商临让你尝过的,你应该也让他尝尝。要不然多没意思?想要一个人消失还不容易,随便找几个不要命的愣头青把他做了也不算是太难的事。可这样,你的气儿能解吗?不瞒你说,你回来之前没多久我才知道了自己的亲爹是谁,我妈抛弃了我,我以为自己连一个血脉亲人都没了。那天我们见面后我回去其实想了很久,加上商临实在太不识趣,他早晚要死,我肯定靠不了他一辈子。我要是执迷不悟说不准连你也惹毛了。两害相权取其轻,我赵乙舒决定保自己的哥,你才是我永远的靠山!” 赵飞愣了愣,盯着我的眼睛不禁深沉默念了句:“赵?乙舒?” 第99章 演绎轮回 我处变不惊,眼神定定地瞧着赵飞。 赵飞脸上的刀疤随着他皮肤的扯动也像是拉长了几下。 他带着审视的眼神像在和我用目光较量。 好半天,他笑出了声。 我的脖子被一把搂住,赵飞的脸陡然凑我很近。 根本不是兄妹该保持的距离。 我感觉他只要稍微再靠近一寸,嘴唇就要和我嘴皮子碰上了。 就是这样近的距离,赵飞沙哑地说:“我们赵家人天生智商高。但是小妹儿,你的聪明如果用在商临身上才是真的聪明。如果想要是用在我身上,我会让你身上每一寸ròu都被装进狗槽里,喂畜生。” 赵飞的语气不仅恐怖,还带着极其强的威胁。 我的瞳孔极距收缩,心跳也快得很。可打从我决定今天和赵飞见面开始就晓得他不是个好忽悠的人。 可我不能被这种气势震到。 如果在心理上就输了,那连谋都不用谋,直接举手投降多好。 “呵呵。”我笑出声,顺便一把将人推开。 赵飞有点恼。 我被商临影响久了,朝着赵飞发出一声‘呲’的气音,化被动为主动,一下站起来斜眼说:“当我没来,你胆子可真小。不信任我,不需要我帮忙就直说。你爱怎么样怎么样,一个月期限我不要了,我恨不得他现在就死。一想到他把那贱货接走了,这狗男女指不定这会在床上快活呢,你要是能早点把他削了,我谢谢你!” 我说完就是一个漂亮的转身。 讲实话,我其实担心得紧,担心我的办法没用,反而连好不容易争取的一个月时间都失去了。 但心里又隐隐觉得赵飞现在这么有钱,你说趁人不备时痛下杀手难吗? 其实并不难。 我想赵飞也在寻找报复过程中的快感,而不是立竿见影式的结局。要不然商临不可能这会儿还喘着气儿! 我转身后就立刻朝前走上半步,胳膊肘被猛扯了住,赵飞沙哑地说:“小妹儿,你想怎么玩,告诉哥。” 我一回头,首先进入眼底的就是赵飞脸上的一条疤和那双魔鬼般的眼睛。 心中简直大喜。 仿佛有一团热情地火在烧。 感觉自己也许可以在这复杂的恩怨圈里发挥决定xìng的作用,而不是永远靠着男人才能成功虐虐渣,踩踩婊,活的像个寄生虫似的。我现在做的事也许会失败,但至少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所有真心对我好过的人。我想保护阿临,保护我爸,保护我的朋友,甚至是保护那小王八蛋孙霆均。 我盯了会儿赵飞,故意皱眉问:“我想怎么玩你都配合吗?要只是听着玩玩,我才不浪费这些口水。” 我抽手。 恰是这态度,反倒惹得赵飞越发好奇了些。 他再次拉住我的胳膊,使了份劲就把我拉回他身边坐下了,还有些不耐烦地说:“叫你说就说,墨迹你妈个逼的!老子既然现在肯听了,当然不会让你白讲!” 这时候,惜字如金的霍先生也淡淡冒出一句:“是啊,你说说看具体想法,我突然也很好奇。” 我瞥向霍佑伸。 从赵飞打小姐开始到现在,霍佑伸就几乎不发表什么意见。 如果真以为他和赵飞两个人里实力他低赵飞高,那就大错特错。 今天让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不喜欢叫的狗才真的会咬人。 霍佑伸绝对是个特别狠特别狠的角色。 在赵飞和霍佑伸都催促过之后,我不着急说话,而是拿起酒杯连续喝了好几杯啤酒。 我不是真的口渴,而是酝酿语言的准确xìng,确保不露出破绽后才开口和他们认认真真地谈了一次。 谈话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当我全部讲完,霍佑伸和赵飞一个个全都面色凝重,久久没人说话。 而我也在相当忐忑的心情中静等接下来他们的反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8 章 突然间,沙哑地笑连续不断地灌入我耳朵里,赵飞面目狰狞地感叹一句:“小妹儿,你他妈……” 他一个断句。 我心都提嗓子眼儿了。 赵飞的语言突然卡住,可脸上狰狞的笑却根本没有停歇,他用手指点着我,过了十来秒后终于把话补全:“你他妈真是一只dú蝎子!小妹儿,我敢说,你要是早那么几十年出生,东三省再牛逼的道上大哥估计也得叫你声舒姐!” 我的心落回原处。 当然了,我并不觉得赵飞那句是什么赞美的话,无非也就是给我吃朵花儿,想夸夸我让我办起事来更来点劲。但可以确定的一点,他对我提出的想法应该很是满意,至于他究竟会不会信任我还很难说,要是不出意外赵飞肯定还会找我麻烦,各种试探我,直到薄弱信任感的建立。 好在不管怎么说,赵飞没有当场否决就是一件好事。 我笑着应赵飞的话:“我可不要什么舒姐,只要所有欺负我的人都不得好死就够了。谁叫乔十一是你的女人,商临是我的男人。他们现在居然凑一块了,说不准从今往后都打算搭伙过日子生娃,我不撕碎他们,难不成还留着过年?” 赵飞的嘴咧得幅度又大了些,给我派根烟又说:“到底是赵启久下的种,小小年纪就心狠手辣,这点我们倒是都随了爸。” 这回我没说话,挑起嘴唇露出尖酸刻薄的一笑。 可视线从赵飞脸上偶然间移到霍佑伸身上时,一股冷意直接从脚底板蹿到了头皮。 霍佑伸居然对着我笑。 不同于以往的笑。 霍佑伸此时此刻的笑就像洞穿了我所有的内心世界,可偏生他像是不愿揭穿,只以一个倾听者的姿态窥视着。 我受不住霍佑伸的那双吸人的眸子,忙和赵飞说声:“我现在就回商临的别墅。” 赵飞沙哑地说:“去吧。” 离开那儿的时候已经很晚。 我钻进一辆的士后把手机打开。 信号栏显示出来后,立刻有电话飞进来。 ‘孙霆均’三个字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我接了电话,只听那头咆哮:“总算接电话了,到底去哪了?几点了,还不回来睡!” 我紧张压抑了很久的心情在听见孙霆均咆哮的时候立刻缓解了大片。 我不急不缓地骂了句:“瞎叫什么?是不是听不见姐在你面前指着鼻子骂,你骨头又松了?” “问你正事!在哪,我过来接!”孙霆均又吼着。 我把手机拿远了些,用手指抠抠耳孔,耳膜都被震痒了。 滴滴两声。 又有电话进来。 我应付着孙霆均说句:“我没事,好好的。这几天别烦我,我有事儿!记得照顾好沈芳,再欺负他就干脆把裆里的东西割了,别当爷们了!哈哈哈哈。因为你不配啊!又有电话进来了,不跟你讲了!” 我啪就切断了线路,直接转到了商临那通。 和对待孙霆均的态度完全不同,当真正接下商临电话时,我的第一反应竟然会是沉默。 他也沉默。 我们的呼吸通过无线电jiāo错到对方耳朵里。 后来,是他先开了口。 是专属于他yīn测测又慢悠悠的声音:“刚刚孙霆均给我打电话,说你出去了就没回来。去哪了?” 一个画面从我脑中一闪而过。 这时的他可能正站在五楼的天台,穿着一件黑色的大牌t,牛仔裤或是版型特别好看的黑色长裤,脚上一双人字拖,右手举着电话,左手扶着阳台的栏杆,身姿倾斜地望着夜里缠绕在山间的那一点点雾。 他的眉心应该轻轻皱着,嘴唇可能在问完我问题时轻轻抿了几下。 包括这一秒,他还在着急等待我的答案。 可他第一个问题就问了我不便说的。 他要是知道我也准备从今天开始正式淌进这浑水里,说不准就真让我滚了。 于是我悄然呼出口气后转开话锋说:“我记得你几个小时前说不是真叫我滚。现在还算数吗?” “你来。”他答的简单,且正中要害。 我又有点兴奋,又有点气愤。 因为我知道一会当的士停在别墅后,一定不是小别胜新婚,也一定不是能让我感到温暖的怀抱或者热吻。 那个被赵飞划破脸后一无所有的女人看见我,说不定又会和我像斗鸡一样。也可能更残忍的在我面前利用商临对她的那份不忍,抱他,逼他再让我滚…… 但商临既然这会儿答得那么爽快,那我也爽快干脆地应了声儿:“行。给我留个门儿,一会就到。” 我啪就挂了电话,由着的士师傅带我穿过北京的大街小巷,从繁华的街区到偏僻些的小道,直到我的目光锁向了站在门口那个高大的男人。 他真的是我所有认识的人里最高的那个,哪怕是垮着时候。 路灯下,他靠在杆子上,刘海低垂,身姿随意,脚边许多烟头。 随着的士车的靠近,他松懒的样子变了,微弯的脊梁骨挺了起来。 但他没有走近,像是在等待我下车。 我付了车钱,打开车门下车。 不到三米的距离,我每一步都走得不快。 我们的距离一点点缩小,直到我脚步停下。 我仰头,他立马伸手搂住我的腰,但竟不敢搂太紧。 第100章 演绎轮回 轰的一下,我整个身体都热了。 我僵着不动。 本就松垮的怀抱彻底将我剥离。 头顶落下他慢散的声线:“回家。” 他牵住我的手往里走,弯腰帮我拿拖鞋的时候才又忽然冒出句:“想了一整夜,看见你时我心才安。” 商临直起身子时,一双yīn柔的眼直勾勾地盯向我。 那黑眸中流窜的光圈凝在正中,给我一种连他这会儿呼吸都像认错的味道。 我避了开,低头换鞋,不太坦dàng地问:“她在楼上?” “嗯。” 我抬眼,这次轮我直视:“哪间?” 他答:“四楼。” 一只修长好看的手被置入了裤兜,转眼摸出了烟盒,叼上一根。 我懂他心中烦躁,停止话题。 四楼有许多房间,但离我们住的地方有两层之隔,或许他不愿意把她弄到我们隔壁的原因,是不希望我们住的这层留有除我之外的女人的气息。 他眼里轻微流窜我小心思全被我看了去,于是不等他告诫我,我先发制人把抬手把他刚吸两口的烟给夺了来,毫不避讳地叼在自己嘴上,吸了口后说:“我不习惯家里有别人。她什么时候走?” 商临嘴唇轻抿,好半天才说:“等我安顿好她以后的生活,马上送走。” 他完全可以不管她死活。 为什么管? 我不忍他沉溺这种良心谴责,又呼出口烟后,强势地说:“不行。必须要有时间。三天?五天?请给我一个具体的时间。阿临,你不会完全了解女人,你越是和她相处的次数多,她的怨只会深,她的不甘心也会加倍增长。你要是觉得我的人品还不算低劣到一定程度,就把她jiāo给我,我会安排好她以后的生活。” 他眼睛一眯。 我挑唇:“你既然对她没爱情,作为你老婆,处理这件事合适得很。别和我再谈什么,这事定了!阿临,这是我回来的代价。” 他不说话了,垂了下头,闷沉应声:“嗯。” 我随他一起回了卧室,忙活着把自己收拾干净,穿着睡衣在床上躺着了个大字。 要说舒服,到底还是躺习惯的床舒服。 商临叠着腿在靠墙的沙发上看报。 乔十一应该已经睡深了,反正从我进门到现在楼上一直没什么动静。 “在孙霆均家睡得怎样?”他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可就是问出这么句醋意十足的话来。 我心里乐呵,故意云淡风轻地答句:“挺好的,香着。” 他拿着的报纸被甩在边上,深深的双眼皮轻抬:“怎么个好法儿?” 我从床头柜拿了杯茶喝口说:“就是睡得香啊,还能怎么好法?” 商临的面色是越来越严肃:“他烦你了?” 其实爱人间有时候言语上的情绪很能增进感情,可自从知道孙霆均那部分惨烈的人生后,我怎么能拿他当qiāng使,于是我一本正经说句:“没。他好着。没烦我。” 可即便这么谨慎了,商临竟然还是挑刺儿地说:“你最近对他的印象好像不错。” 我听着这话儿味道实在不对,眼神一剔道:“那到没有,只是对你印象变差了,所以别的人和你的距离当然会缩短一些。” 他无奈勾唇,过于聪明地立马说句:“cāo!你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了,应变能力提升不少。” 我‘切’了一声:“然后就又丢过来了。” 他笑笑,不再言语,投给我一个相当宠溺的眼神。 其实我们之间有时候是有默契的。就像他不信任孙霆均,但他信任我。而我不信任乔十一,但却信任他。 这中间是有一种无法具体言说的平衡存在。 这一晚,相安无事。 隔天一早,商临接到了陈强的电话,说是孙霆均给他们几个安排了住处,离孙霆均那儿不算远。商临举着手机对陈强说:“那没事就别多联系,别给姓孙的瞧出什么。” 他挂了电话时,我已经在他身边坐了起来。 轮yīn险,孙霆均真不及他十分之一。 但我不便把孙霆均的完全经历告诉商临,因为有时候言语这玩意,说好了就是帮衬的,说坏了就是找事的。 更别说我时间宝贵的很,赵飞那边不会给我太多的时间。 “早上你出门吧。”我直接切入正题。 他愣下:“出门?留你和十一两个人在家?” “怎么?我还能吃了她不成。总之昨晚你已经答应我了,可不许反悔!”我的眼睛一瞪,手也指着他,却不是真的动怒,连自个儿都觉着娇俏。 他笑了,弧度xìng感。 嗖得套了上衣,点根起床烟就进了洗手间洗漱。 我想自己昧着良心做的一件事大概就是欺骗了吧。 他要是知道,乔十一的下场已经被我写到了既定结局里,会不会从此和我陌路。 可如果心该狠时不狠,又怎能站得稳? 在沉思的过程中,他从洗手间里出来,手上还拽着块毛巾正在擦拭自己的脸。 “一会儿就去孙霆均那坐会儿,他最近兜里没钱,估计买包烟都会成问题。等我完事了给你打电话。”我从床上下来。 商临的鼻腔里发出一声很闷沉的叹气声,然后就慢声问我:“准备送她去哪?她没有亲人,应该也没有朋友。” “这你就不用问了。”我怕多说多错,只能用彰显强硬的手法。 可他实在太会窥心了,一双眼立马就凌厉了起来,竟然甩来一句:“昨天你到底去见谁了?是不是赵飞?” 我心里一紧,差点吓了个魂飞魄散。 “我见他做什么?我连亲妈都可以不要,难不成你觉得我会要一个根本没存在过我生活里的狗屁哥哥?”我一个白眼过去,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 好在,我的话没有一次断句,说得那叫一个一气呵成。 以往我对商临在很多大事上都坦dàng惯了,到了今天还真是不错的回忆,他很快就收回了那质疑的眼神,yīn测测给我一句:“赵飞虽然是你哥,但他不是好人。对他来说,你一样也是个不存在于他生活的妹妹。必要时,拿来牺牲他也不会皱下眉头。” 啪的一下,我把床头柜的一只烟灰缸重重砸在桌面上,发出十分剧烈的声响,随即冷冽地吼出一句:“能不提他吗?要是出生可以选择,我也不希望是在这么复杂的家庭里!你以为我知道自己有个当年威震北方的黑老爹,有个见不得光的情fù妈,还有个坐过牢的哥哥,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商临,我一点也不觉得骄傲,那都是我人生的耻辱!” 我向他发泄后全身都在抖,可竟有种别样的畅快,就因为这一句话而已,堆积在心潮不愿被人瞧见的苦水像是痛快被倒了出来。 可这一吼却吓坏了商临。 声色犬马的他一瞬间慌得像个孩子,连手里的毛巾都掉了。 我呼呼喘着气,平缓了下心情后,语气软下来说:“你才是我生活的希望。” 他站在洗手间门口,无措又震惊地望着我,但在我尾音结束的刹那,他黑眸微动,像是听了多么不得了的赞美,得了多么不得了的肯定,突然咧开嘴问:“确定不是地狱吗?” 我没好气地说:“也是。” 他摇摇头,挺直的背稍微驼了一寸,身子一仰,干脆靠在了墙上,松懒的样子别提多酷了,憋半天才给我憋句:“赵飞的事我以后不提了。但有句话我必须得说!” 不知怎么的,我隐隐觉得他会说我是个妲己,或者是个妖精。 可他最后说的是:“晚上我要cāo你!十次!” 我先是一愣,然后噗嗤就笑出声音。 十次肯定是吹牛逼的,但会睡我应该是真的。 后来,他被我赶出了门。 尽管他脸上有显而易见的不放心,最后还是耐不住我的软硬兼施,只得从车库里取了车,张扬地飞车出去。 商临离开时还只有早上七点。 四楼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我关上大门,一步步往四楼走去。 走廊的窗帘被拉得很死,明明已是白天,却还和晚上一样yīn森。 我笃笃敲门。 敲了第一扇门。 里头没有动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9 章 朝前走几步。 敲第二扇门。 结果和第一次一样。 直到走到最后一间,门竟然没有关死,留了大概一寸距离的门缝儿。 伸手一推,乔十一坐在床上,脸上好几处都贴着白色的小块纱布。 她并不意外我出现在这里,一双眼睛没有生机地望着我。 给我的感觉很恐怖。 就像一具并没有生命的僵尸。 在看见我的时候,她突然举起了易拉罐的金属拉环,狠狠地割向自己的手腕。 我忽然明白。 可能昨晚她就已经知道我回来了。 但现在她似乎明白,想要留在商临身边,突破口只有一个我而已。 她可能愚蠢的想要利用女人心软的特点降服我。 假设我主动离开他,以商临对她的那份内疚感,一定会留在她身边照顾她。 我心里一阵寒,觉得这女人可悲又可怜。 可经过了这么多事,我愈发认为哪怕是同情,也应该用给更值得的人,而不是乔十一这种自甘堕落的人身上。 我冷漠地看着零星的血点子从乔十一的手腕上冒出来。 我的嘴角一斜,朝前探了下头,发出极其轻蔑的一声:“割深点儿,要是易拉罐片不好使,我下楼给你拿刀子。十一姐啊,阿临刚出去了,要是你自杀了。放心,我不会第一时间送你去医院。起码也得等你死透了再找人处理你的尸体!” 她愣了一下。 我指指她手腕的方向,又说:“来,现在才只割破皮,使劲!加油!” 乔十一没有生机的眼神突然就有了斗志,她把薄薄的金属片一样,忽然朝我冲过来,把我扯到墙边,直接掐住我的脖子说:“为什么在我面前这么得意?我什么都没有了,如果他十年前不说等我,可能我在监狱里就死了!是什么支撑着我努力活下来?就是他那句连我都不信的‘我等你’!” 她完全发狂了,掐出我脖子的力气大得惊人,我整个人被她的身躯压得很紧,双腿也被她两条瘦长的腿儿像老虎钳一样夹住,完全没有施力点。 因为被掐得完全透不过气,我的两只手也只能条件反shè般的捏住她的手腕。 她的表情极度狰狞,眼框子里不断滑下泪水,嘴里嘀咕着:“程乙舒,去死吧!” 第101章 覆水难收 我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缺氧的感觉越来越重,我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她是绝对不会放手的,这样下去,只要一分钟我就会失去意识昏迷。 于是,原本抓住她手腕的那一双手松开了。 更强烈的窒息感向我涌来,这我是最深刻的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可怕。 我唰一下撕开她脸上的一块纱布,瞬间露出丑陋的伤口。 忽然间气流就从我的脖子顺畅进入了肺部,我吐出舌头大口大口的喘气,而乔十一的手抖个不停,从地上捡起被我掀掉的纱布,也不管它脏不脏,也不管纱布上的医用胶带还有没有粘度,就是不停地往脸上按。 后来,她蹲在地上哭了。 是那种蹲在地上抱着头的失声痛哭。 也是这时候,看上去自卑敏感的她突然对我说:“我还喜欢他,很喜欢。我犯贱!” 我的心真被狠狠戳了一下。 因为一直以来乔十一都很强硬地告诉我,她只是想报复商临,只是看不得他那么好过,却从来没有明明白白地对我说,还喜欢,很喜欢,这些字眼。 “出狱那会儿还没有我,既然喜欢还躲着他,你这是自找的!”调整完呼吸的我站在她面前,低头叹息了一声。 她笑了,那笑声比哀怨还要戳心。 她说:“谁都说我是自找的。可我也是女人,我也年轻过,我也和你一样可以肆无忌惮的张扬过。程乙舒,现在我老了,张扬不动了。所以我才希望宁可和他一块去了,这样我才能解脱,你懂吗?” 我tm不懂! 我盯着她,嘴里‘啧啧’几声,并没有因为她这番话而给她多少安慰。 我揪住她的一条胳膊,一下就把人给拽了起来,冷漠地对她说:“脸花了可以整,身材跨了可以练。”顿下话,我试图给她一次机会逃出我给她画的结局。我又说:“我给你两种选择。第一种,从今天开始,我陪你找回自信。我给你钱整容,买车买房,除了商临不能给你,我什么都能帮你。第二种,和现在一样,和他拉扯,继续折磨他也折磨自己。” 她盯着我,抬手就擦掉了眼泪,方才那些崩溃之后展露的软弱又dàng然无存,她尖锐地挑起下巴,上下两排牙齿狠狠的磨了磨,冷笑着问:“如果我选第一种,你们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在一起了。多好啊,他现在有钱了,腰杆子硬了。呵呵,他想得美,你想得美!” 我心累的闭了下眼睛,愤恨地抬手就一个巴掌甩过去!嘴上也丝毫不客气地骂了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敲!” 可能我的语气实在太狠,她一愣,嘴巴也微微张开。 “什么意思?”她皱了下眉头。 我剔她一眼:“赵飞是我哥,你说我什么意思?” 一种像从骨头里钻出来的恐惧瞬间在她脸上蔓延,两片嘴皮子也轻轻抖着,却说不出话。 她摸着自己的脸,瞳孔也极具收缩:“那我的脸……” 我朝前走了一步,淡淡地说:“就是他干的!乔十一,你有债要讨,赵飞也有!你觉得被讨的那个心里舒服吗?还是说讨债那个真很爽快?我告诉你,我也有恨的人,我也有!我一样想报复,想过让那个人不得好死!可这种情绪在别人实行的时候带给我的却是莫大的恐惧!其实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路有很多条,你却非挑最差最差的那一条!” 她被我一席话堵得哑口无言,可惜她还是不肯反省,只愿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动自己! 乔十一的眼睛一瞪,指着我:“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程乙舒!我乔十一进来了这里,你就别想赶我出去!谢你告诉我那么多励志的话,等我脸上的疤好了我就去医院修复,身材垮了我就去练。只要没有你,他活着还是死了,都会陪着我!” 她说着说着,面目再次变得狰狞,双手一伸再次想像我掐来。 这次我哪里还会给她掐住我的机会。 一下就抓住她手腕,另一只手火速扇了过去,直接扇在了贴有医用纱布的脸上! “你!”她疼得直冒泪水。 我冷漠地瞧着她,深觉这个女人在我心里的轨迹已经转变。 我也曾站在她的立场上想过一些事,觉得她是个可怜人。 我真的没有恨过她什么,可越了解越让我不深恶痛绝都很难! 地上的乔十一心灵城墙已经垮掉,她被我扇翻后就赖在地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完全就像一滩不成形的烂泥。 她没救了。 阿临救不了,我更救不了,我也确实没那么滥情的慈悲。 我疲倦地闭了下眼睛,然后给沈芳发了条微信,询问阿临有没有在孙霆均那。 沈芳说:他说来了,好像快到了。刚和孙霆均打电话说你昨晚回家了,你昨天不声不响就走了,我还怕你出什么事,总之没事就好。 我没再回复,直接给赵飞去了个电话,内容也简单直接:“过来。飞车来带人!速度要快!” 电话那头沙哑的男声大喇喇应声:“现在?” “现在。”我挂了电话,像是一滩稀泥的乔十一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她抓住我的手腕,疯了似的摇晃着问:“你让谁来接?来接谁?” 我镇定地给她去了个白眼,哄骗道:“当然是来接我,难不成来接你?你在这儿,除了阿临还有朋友吗?” 她显然不太相信,眼中疑惑得要命,愈发用力地抓紧我的手:“刚你提到了赵飞,是他来了,是不是?程乙舒,你要是敢这么对我,我保证,商临知道你这么恶dú,一定会和你分手!” 我累了。 不想再和这个女人争辩什么,因为这几次的争来抢去,大多都是浪费口水。 我没那么大的本事,也影响不了别人,更别说是个想要掐死我的人。 用力剥掉手腕上的力道,我冷冷地甩她一句:“说了是来接我,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夺门而出,许久乔十一也不敢离开她的房间。 我想她尽管怀疑,最后也一定是信了。 一楼的客厅里,我抽了两三根烟后赵飞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是他的人两分钟内到,让我准备开门。 我告诉他门早就开了,赵飞在那头夸赞了句:“动作倒是麻利,看来你真是人中龙凤,像个干大事的。” 我翻了个白眼,当然了,赵飞可看不见我鄙视的眼神。 两分钟后,一辆贴住车牌的面包车开了过来。 车里下来了几个地痞流氓,大摇大摆地跨进了商临家。 我坐在沙发上不动,手指间夹起了第三根烟,只朝楼上指了指说:“四楼。” 他们没和我说什么话,和火箭似的快速蹿上楼。没一会我就在一楼听见了乔十一狠狠的咒骂声。 大抵内容是:程乙舒你骗我,你个婊子不得好死程乙舒,商临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等他知道你这么害我,一定会打残你! 我烦躁地合了下眼皮子,她的咒骂声音越来越近,直到我一回头瞧见她被两个流氓驾着下了最后一个台阶。 有人从面包车里取来了一条麻绳,他们把乔十一像捆猪一样捆得动弹不饿的,嘴里还是不停歇地咒骂我。 她把几个小流氓给惹恼了,几个大汉脱了自己的臭袜子往她嘴里塞,我隔了老远都闻到一股作呕的味儿! 我皱下眉头,短暂的一丝不忍从心里滑过,干脆闭上眼皮子不再去看。 我感觉到面包车启动,离开。 也感觉到手指间的烟还在不停燃烧。 我恍然回忆起最开始进驾校上班的日子,那时候的我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三不五句就和一群老道的男司机飙飙黄段子,有时候瞧见笨到冒水的学员也会讲些惹人发笑的损话,学员们被我说的面红耳赤,一些脸皮太薄的可能还会哭出去。每到这种时候,我又苦口婆心的安慰几句,一秒正经起来。几乎每一次,我这种该说就说,该骂就骂,该温柔时也不吝啬鼓励的方法很是奏效。 嘴角不经意间就悄悄勾起,好像在遇见阿临之前的两三年,我过得其实还算悠然自得。那两三年里,能回忆起来的大多都是好的。 烟气烫到了我的手指,我这才猛然正身。 掐灭了一支从点燃到变成白灰,却一口没抽上的烟。 上楼简单收拾了下乔十一的房间,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被我扔到了远处的垃圾桶。然后用冰袋把脖子上还算浅显的勒痕给覆没了,找了个位置坐,一坐就是七八个小时。 下午四点,我站在了二楼卧室,亲眼看着收垃圾的阿姨把今天的垃圾倒进铁皮车。 然后我给商临打电话,让他回家。 五点,大红色的暴龙重机在门口稳稳停下。 他取下头盔,我站在二楼窗口喊他。 他瞧我一眼,倾斜地一双长腿从车上跨下来。 脑海中突然闪过乔十一的那些话,我不禁在想,如果哪天阿临知道知道乔十一将会被赵飞丢到一个充满可咔因又随处可见暴徒的边境,会不会把他那些残暴毫不吝啬地用在我身上? 我下楼。 他面色温和地问:“人走了?” 我点头。 他眯了下眼,绕有力度地慢声问:“安置在哪?怎么安置的?” 第102章 覆水难收 阿临的注视相当直白。 黑眸的中心那一小块凝聚的光亮亦没有半丝摇晃。 他看上去很平静,但我知道对于乔十一的事,他不可能真的会无动于衷。 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他的苦难排山倒海,可能连他自己也已经习惯在黑色中寻找安全和沉静,所以第一次进他房间时,窗帘被拉得很死,连一丝光亮都没有透进来。 我沉默着,目光锁住他,忘了说话。 灯光下的他挺直了身板,不安地舔了下嘴唇又说:“我问起她你是不是生气了?那不问了,我信你能办好。” 这句话却比砒霜还要dú,我深知自己做了不太好的事。纵然心里有一百种送走她的借口,但我无法心安理得。这件事会让我无法坦坦dàngdàng告诉所有人:我程乙舒这辈子问心无愧。 从今天起,我再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我必须要为自己生出更多的铠甲,它会让撞上来的人头破血流。 眉心只是轻轻一蹙,他便伸手轻握了我的肩。 他俊朗的脸上依旧温柔,甚至比刚才问我话时还要温柔些。 不畏金刚怒目,只怕菩萨低眉。用在当下最合适不过。 他像是误解了,误解我沉默的原因是女人最容易产生的嫉妒。 于是他像是说错话的小孩,转身去厨房忙活,炒了好几个我爱吃的菜。然后再把碗筷摆好,然后才解开围兜挂回原处。 其实我很明白,刚才他没有继续那个话题不是因为他不想知道,而是在以往的相处方式里,他有自信我会在某一个心情舒畅的时候主动告诉他。 但这一次,他算盘真打错了。 饭后,我们各自沐浴。 我也记得他白天出门前说的话,深知今晚他会想在床上和我翻云覆雨,沉溺在情爱带来的冲击里。 突然就下了雨。 这个季节的阵雨不算太稀奇,窗外噼里啪啦了一阵,几分钟后就听了。 商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0 章 洗完澡打开了窗户,腰上裹了条浴巾在窗口抽了一支烟。 近一米九的身高令他哪怕驼着背都像是一个巨人,鲜艳的色彩在他背部勾勒出三海经里记载的那头神秘凶兽。 他真的像我小时候看漫画时会毫无理由去崇拜和信仰的男人。 “把窗户关上吧,冷气要跑光了,还招蚊子。”我靠在床头说。 他微侧了下脸,然后乖乖照做,又去了一次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他的手还站着水滴,站在床边抽了几张纸擦拭一下,纸团落进了垃圾桶。 他刷一下掀开被子,整个人都张狂地匍匐在我身上。 我的脸颊被他的大拇指轻轻扫了几下,他叼住我的嘴唇,用牙齿轻轻撕磨。在我沉醉于这个吻时,他的右手就滑了位置,大锁被撬开,长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耐心得对我。随着他又开始加码,我开始咬住嘴唇。床单润了大片,有轻微的水声蹿过。 他慢声调笑了句:“这么爱我?” 他不停,我哪里能回答,只怕一出口就暴露了自己有些受不住这挑逗。 他开始自说自话:“力度还是速度?” 我摇头。 “都不要?”他笑了笑。 我点头。 于是他从我身上下来,又扯几张纸巾,像平时擦钢管一样擦拭自己的手指。 我的呼吸终于顺畅了些,直接对他说:“你以前不喜欢这样。” 他一个眼神yīn测测瞥来,慢声说:“你还很年轻,我不敢老。假如十几年后我不行了,你怎么拴住你这种妖精。” 他说得一本正经,惹我发笑。 听着意思是,以后他哪怕用手也要把我搞定。 这实在是萌坏了。 我坐起来,在他扔纸巾的时候抱住他的腰,然后把脸贴在他后背说:“别再说话了,让我抱会儿。” 他当真沉默了,连动一下都没有。 这一晚,虽然没有他向我吹牛的十次,但后来的一次就让我喉咙发痒,疼痛,且忘了做什么措施。 他说自己那时候多么幸运,拥有了最完整的我。 隔天,我们一起吃早饭,午饭,上午的空闲时间我们在桌上摆了一瓶红酒,两个骰盅,他手法娴熟,猜筛子把把准确,以至于把把都能赢。可能是他早就知道我会输得片甲不留,故意在玩之前定下规矩:赢的才能喝酒。 十几把结束,输赢一边倒,游戏也彻底失去意义。 我把骰盅一合说不玩了。 他笑了笑,揽我入怀,静静坐了会儿,用眼神纠缠着我。 我绝口不提乔十一的事,像他这么聪明的人怕是早就闻到了不对劲,但他没有问,原因取决于对我无条件的信任。又或者说,他比谁都怕听到不好的答案。 下午四点,沈芳上门。 她和商临说想让我陪她去商场买几件衣服,晚点她会送我回来。 他不放心,眉头微蹙。 但出租车就停在外面,到时候直奔商场,出来了也是车子直接开来别墅。加上沈芳一声声临哥喊着,他没办法,只能放人。 临走的时候他从皮夹里抽出银行卡递给我,投了我一个眼神,没说多余的话。 我欣然接受,但并没有准备唰他的卡。 因为我是越来越害怕某天还会有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跳出来说,我嫁给一个比我大十四岁的男人是为了钱。 和沈芳上了出租车后没多久,她轻抿了下嘴唇说:“程乙舒,其实找你的人不是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挑眉问:“姓霍的?” 她点头。 我有一丝丝心寒,但很快就自我调节过来,严肃地问句:“和他还联系着?” 沈芳很无奈地向我叹息:“可能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 她一解释,我心中也就释怀了许多。 “他见我做什么?”我开始不安起来。原因是那天霍佑伸听完我的话后,那种洞穿一切的眼神实在的让人毛骨悚然。 而且时至今日,不管是孙霆均还是赵飞,哪怕是路锋地产那帮子人,那些人的动机和憎恨都有迹可循,只有霍佑伸没有,只有霍佑伸是个让我摸不准,甚至让商临也探寻不到原始目的的男人。 往往,这种人最可怕。 沈芳摇摇头,但再三向我保证霍佑伸不会伤害我,一会她也保证把我安全送到别墅。 我看向窗外,还有什么好说的。 人都被载上车了,不就等于砧板上的鱼ròu,至于霍佑伸的刀俎会不会下来,决定权在他。不过我心中也有几分把握,因为赵飞那层关系,霍佑伸还不至于伤我,那等着我的会是什么? 带着这个疑问,我在车里闭目养神。 后来车子停下,我和沈芳被带去霍佑伸买下不久的一处大院。 周围环境极好,还很安静。 我和沈芳进门后不多久就在客厅看见了西装革履的霍佑伸。 桌上摆放着一整套复杂繁琐的茶艺器具,茶香在屋里萦绕,角落里摆放着一个牛皮的金杯鼓,整套房子的装修颇有点异域风情。 说来也怪,在看见屋里装修风格,又闻到茶香时,我的心竟然莫名沉静下来。 “坐。”霍佑伸抬了下眼皮子,无害地勾起嘴角。 我和沈芳坐下,霍佑伸分别给我们递来了一小杯茶。 茶杯是紫砂制作的,很小,就像十来年前老程老家那边的老头老太祭祀祖先时会用的小盅,只能盛一口的量。 我大胆喝下,味儿实在不错。 茶味很淡,但唇齿留香。 我把小盅在桌上一放,直接问:“有事就直说吧。” 霍佑伸说:“就是喊你来品茶的。” 我自然不信。 后来他支开沈芳叫她出去买点水果回来,沈芳看了我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霍佑伸立马说:“芳芳,你担心的都不会发生。去吧。一来一回也就半个小时,我能对她干什么?” 我深知沈芳是个什么xìng格的女人,她骨子里到底有那份伴随她长大的懦弱在,更别说是在面对霍佑伸这种没伤害过她,还一直给她提供着好处的优质男人。 我看不得她为难,摆摆手:“去吧,我没事。” 后来沈芳离开,霍佑伸又给我递了一盅清茶。 我再次欣然接受,可耳边隐隐约约却听见了似乎有人在屋里。 我顺着声音回头,目光锁在一个巨大的落地柜。 霍佑伸放下茶壶,站了起来。 走到柜子前面一脚勾开衣柜的门。 里面滚出来一个被绳子捆住的人。 那人嘴里被塞了一团布料,额头上全是汗。 我手中的茶盅掉落,发现被捆的人竟是周明,他衣服都破了,一道道全是被皮带抽出来的血痕。 眼睛立刻瞪大,心灵上的冲击差点让我瘫在椅子上。 霍佑伸朝我淡淡笑着:“来。”他朝我勾勾手指头,然后从腰后摸出那把很短小的军刺在手里娴熟地转了几圈,置在了他的掌心上。 “什么意思?”我心跳起来了。 霍佑伸扫我一眼,弯腰从周明嘴里拿掉了布团。 周明横在地上哀嚎地向我叫道:“程乙舒,我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说实话,我吓到了。 是什么让周明如此恐惧,甚至连求生的yù望都没了,直接向我发出索要死亡的讯号? 第103章 覆水难收 我愣着神问:“你把他弄来干什么?” “送你的礼物。”霍佑伸微微偏过头,看了眼地上痛苦哀嚎的周明,然后直接走过来,也不管我愿不愿意,直接就把刀子强行塞在了我手中。 我低头看眼明晃晃的军刺,虽然只有七厘米左右,但锋利的刃口薄的像纸片,能看得出来是把上好的军刺。 抬起眼,我哼唧一声:“还礼物?这礼物我是能吃还是能用?还有,你对他干什么了,怎么吓成了这副样子。”语落,我手一指,指向周明。 在几声求死的讯号发出之后,被捆得像只猪的周明努力缩起了膝盖,把自己卷成了一只大虾,肩膀严重地抖动着,像是崩溃到了极点。 虽然他身上伤口很多,可我隐隐觉得,会让周明如此崩溃的原因绝对不是这些伤,这里头八成另有隐情。 霍佑伸在我的印象中是个极其爱穿正装的男人,哪怕是在炎热的夏季,他要么穿衬衫西裤,要么就是薄款西装。手腕上带着价值不菲的手表,连金属袖口都时不时更换款式,假设把他拍进照片里,只凭静态的样貌和气质绝对会是大多数女生所崇拜的类型。 他勾起嘴角,淡淡一笑:“我没做什么。只是花了点心思去问候了下他老家的父母。” 寥寥数语,我的汗毛就唰得立了起来。 回想以前,周明和我初初在一起时,其实相当的努力和上进。所以才在三年时间里在职场上打拼出一席之地。 可因为路悠看上了他,所以让我这个周明想要结婚的对象给他带了顶大绿帽,于是失望受挫的他在面包和爱情里选择了面包。可选择面包的人生往往也是有代价的,他并不喜欢路悠,家庭背景悬殊的原因肯定让他在路家过得也不是那么有尊严。为了守住面包只能和路家同一阵线。又因为对我的一丝丝不甘而几次三番地一边用言语羞辱我,一边又迫切想要得到我。所以周明的心理转变是有迹可循的。 然而现在,一个和我几乎没有jiāo情,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突然间把周明绑到了我面前,又把可以伤人的利刃送到我手里,甚至去骚扰周明的家人。 为了什么? 只是为了让我出气吗? 说真的,连面对赵飞时我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恐惧。 霍佑伸却还是挂着笑弧,声音温润地说:“动手,一会芳芳回来看见了不好,会吓着她。” 我强装镇定,冷笑了几声,把军刺握在手里扬了扬:“呵!我为什么要拿刀捅他?我有病吗?再说那天的事,你不已经教训过他了?这么兴师动众的有必要?” 霍佑伸说:“对象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个狠心的女人,到底能不能在接下来危险的局面里活下去。” 平和的调子竟跟榔头似的敲打在心。 原来他只是挑了个最他认为最没用的男人给我练手。 我嘴上也不留情了,讽着道:“我狠不狠好像不需要和你证明,你既然这么希望今天见点血……”我朝他勾勾手指说:“要不你让我捅一刀玩玩。但前提是我不需要负什么责。要是你答应,这七厘米的军刺我全攮你肚里!” 霍佑伸听笑了,嘴角的弧度更是温和,他朝前走了一步,立在我面前也讽着说:“明明是只兔子,装什么狼?” 我呵呵一声,反他的话说:“那你呢?明明是只狼,装什么兔子?” “兔子?”霍佑伸嘴角的笑容丝丝缕缕地落下。 突然间,一条手臂向我伸来,直接从我手里夺回了那把军刺,腰一弯,把方才从周明嘴里拿下的布团塞回他嘴里,然后一手揪住周明的头发,一手刷刷刷几下快速攮在周明腹部。 我在一旁看呆了。 汗液瞬间从每一个毛孔里快速冒出来。 我一把捂住自己的嘴,视线中霍佑伸的动作冷硬且果断,但周明的眼睛瞪得巨大,仿佛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直接掉出来。 我的腿儿有些发软,整张脸都木了。 和以往的血腥场面不同,这次给我的震撼实在太大。 霍佑伸虽然只给了我一个背影,但他出手如此快速,比阿临那时候捅周明的速度更快,力度更大,就像把人当成了一团猪ròu在戳,这种残忍行径和冷漠和以往两帮人打打架骂骂嘴完全不同。 我居然连一句劝阻的话都没有说。 不是因为我痛恨周明到了想看他死的地步,而是我当时真的傻了,大脑是空白的。 周明没有动静了,我甚至觉得他差不多被攮死了。 地上一大滩血,霍佑伸的手上也全是血。 他背着身问了我一句:“我是兔子,还是狼?” 我哪里还说得出来话,更收起了锋芒,不想成为下一个被攮的对象。 霍佑伸这时候转过身来,问了我一个这样的问题:“你接近商先生,几次三番想和他合作,你觉得会是赵飞的意思吗?” 他这么一问,我竟被问懵了。 是他带我去见了赵飞,那天见面时霍佑伸就坐在赵飞身边,而且他自己也提起过霍家和逃到越南的赵启久也有很深厚的jiāo情。在利益互惠的社会里,他和赵飞在一块合情也合理。 可霍佑伸的眼睛此时和深坛一样不见底,他的冷静,他的伪装,他的杀伐果断都非一般人能做到。 但眼下我没太深入的思考能力,一双眼睛注视着周明,难道说一个年纪轻轻的男人就要命丧这里了吗? 为什么偏是我,偏是我这个曾经站在周明身边过的女人,去目睹了这场残酷的杀戮。 霍佑伸见我傻愣愣的,直接把周明拖回了柜子里,关上门后,取了几块毛巾附身擦拭着地上的血迹,然后再冷静去擦自己的手指,最后,他脱下了外头那件深蓝色的西装,用手卷了几下后丢进了浴室里。 他忙完这些时,总共时间是二十分钟。 而我的双脚就跟被钉在了地上,依旧站在原来的地方没有动,身上仍是麻的。 霍佑伸笑了,走过我身边时说了句:“过来聊聊。” 几秒后,水声儿从我耳边滑过。 茶水的清香随即扑了一阵在我鼻子里。 我回头,霍佑伸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1 章 了原位,他举着茶壶,给我倒了一小盅,给他自己也倒了一小盅说:“来坐。” 话落,温和的脸色又在他脸上扬起。 我指了指柜子:“他死了?” 霍佑伸抬了下眼皮,抬手假意看了下手表说:“他有没有被救活的机会,关键看你想浪费多少时间。” 一口憋在心口的气闷化为气流悄叹出喉咙。 我实在是厌倦了一个个人老把责任故意往我身上揪的感觉。 假设我没有认识商临,我现在的生活还会不会这么苟延残喘? 可惜没有如果,可惜我爱他很深。 我隐握着拳头,大步走到了他面前坐下。 霍佑伸把倒好的一小盅茶递给我说:“茶凉了,但以你现在的状态,喝冷得更爽快。这茶叶里放了一点点龙芽草的粉,败火凉血。好东西。” 从出声到落尾,他还是那般沉静,就好像刚刚自己那么狠辣地攮过人。 我剔他一眼后,一口闷了。 啪的一下,小盅直接被我磕在桌上,动静很大。 “说吧。刚问我那个问题,有没有特殊的含义?”我近乎妥协了。 虽然我心里清楚,知道的太多很危险,但以他这种xìng格既然他想告诉我,就算今天我不听,日后也一定会找更好的机会。结果怕是一样的。 霍佑伸自己也喝了小盅茶,他抬手解了袖口和顶端的一粒扣子,然后把袖子卷起说:“我和赵飞不是一路人,我们接触频繁有我自己的原因。你也许不会信,但我确实是好人。” 我听完霍佑伸的话就像被一道雷给劈到。 他先是在我面前攮了周明,下手那么果断,这会儿又告诉我他是个好人。 这种感觉真心糟糕。 他见我不说话,还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也并不多意外。喉咙里窜出一连串的好听的笑声后,他又说:“刚你不动手,证明你是个善良的姑娘。可有时候残暴是为了让更多善良的人好好活下去。” 茶水声又响。 他给我倒上第二杯茶,递给我后眯了下眼睛对我笑:“你的小心思我差不多能猜个八九分。那天你说的话赵飞半信半疑,而我完全不信。” 我后背冷了。 那天我看见霍佑伸的眼神时其实已经有点感觉,但今天他说完这句话后,我心中那一点点的侥幸心理都被磨灭了。 这时候,霍佑伸轻轻拍打我的肩说:“别怕。我不会和赵飞多说什么,放心大胆的去干你想干的事。” 我不敢轻易开口承认或者否定,以一种审视地目光瞧着他,心里也在估算着,谈话已经超过五分钟。柜子里没动静,再你一句我一句下去,周明肯定得救不回来了。 我脸上有汗水滑过,霍佑伸大概是见着了,抽了几张纸巾替我拭去了额头上的汗水。 我立刻偏头。 这时候沈芳进门,问了一句:“你们……在干什么?” 第104章 覆水难收 霍佑伸没解释,对沈芳说:“芳芳,把水果拿进去洗一洗。客人现在嘴唇发干,急需滋润。” 他的语气显然有点调侃。 他盯着霍佑伸沉然的样子心底一阵发毛,忙站起来,走到沈芳身边,将她手里的塑料袋接过来往地上一放,回头对霍佑伸说:“你家的茶味道不错,可我今天不是很舒服,先让沈芳送我回了。” 我哪里还能心缓地坐下去,柜子里还装着个和血葫芦一样的人。 霍佑伸点头,叠起了腿儿笑了:“回吧。” 沈芳叫车送我回去,路上她板着张脸,连话都不说一句。 我有种感觉,她可能对霍佑伸给我起兴擦汗的事有了点断章取义的想法。 可我又觉得特意解释有点奇怪,再说沈芳离开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事也不是一两句能说清的。何况她现在已经是孙霆均的老婆,她心里这会儿在鼓捣什么,我真有点弄不清了。 车里开到半路,她有点儿沉不住气了,扭着头火yào味十足地冲我说句:“程乙舒,你对付男人真是越来越有一套了。有时候我也会想,自己和你比起来到底差哪了?孙霆均对你死心塌地不说,现在好像连霍先生都对你不一样了。” 耳朵里蹿进这话刺得很,心里也跟着不太舒服了。 明明是沈芳特意来我家带我出来,小坑了我一把,让我意外撞见了霍佑伸的残暴,我至今还心有余悸不说,现在沈芳的话明摆着在暗示我是只狐狸精。 心口的一股鸟气涌了上来,我说:“沈芳,咱俩这么多年朋友了。也算是一起苦过来乐过来的。今儿要是别人和我讲这句话,我可能我一个巴掌就已经上去了。孙霆均对我有意思也好,或者说霍佑伸对我有什么想法了,你不满应该找他们去。烂桃花这东西,我自己也烦。” 沈芳大概没料到我反应会这么大,微微张开了嘴,然后就讨好般地说:“你别生气,我就随口一说,我这人没你会讲话,但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几天我心里闷,一时说错话了。其实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对付男人真有一套就教教我怎么让孙霆均对我改观。” 沈芳的脸已经憋红了,也许她真没那种调笑的意思。这段时间她的人生起伏也确实够大,一时心情不好说话沾了点火yào味也是情有可原。 站她的立场上一想,我的气瞬间也就消了。 我拉住她的手,认真地说:“芳芳,孙霆均不是真的坏。假如你能让他对你改观,有没有和他好好过的可能xìng?” 沈芳犹豫了片刻,长睫低垂:“他只是对你不坏。但他对我做的,已经让我彻底失去了对爱情和生活的所有希望。” 一股子消极的味道充斥着出租车里本就不大的地方。 我不再言语,只能叹息出声,然后将头扭向了窗外。 贪婪,懦弱,恐惧,自私,虚荣和仇恨等等潜伏在每一个人心中,我没办法挖出沈芳的,沈芳也没办法挖出我的。 生活就像这辆载着我们前行的出租车,开过了很多路后才能凭借经验知道,哪条路是平坦的,但风景可能不是很好,哪条路又是不好走的,危险的路况和节省的时间却很对等,而哪条路是在绕弯子的,虽然目的地一样,但错过的时间永远填补不回来。 车子到别墅的时候,我远远就看见商临坐在门口。 他穿着他爱穿的上衣,搬了把以前放在厕所专门为了方便洗衣服而搁置着的小矮凳上。 腿上放着一包瓜子,在出租车停落之前,他还在低头剥着壳。 但看见我回了,他把包装袋往旁边一放,抖落了几下手上的细屑望向我。 我独自下车,沈芳坐在车里离开。 阿临看看我空空如也的双手,有些责怪地说:“学不会花钱吗?” 我笑出声:“省钱不好呀?证明你没娶个败家娘们。” 他还是不笑,轻抿了下嘴唇说:“我以为自己会有礼物的。” 我脸僵了几秒,然后走过去捏他的脸:“天啊,你这个样子好可爱。” 他一脸躁,立刻扭了下头,然后就搂住我的腰,直接让我双脚离地,只得有些难受地支撑在他身体上。 “干什么?放我下来。”我瞪他一眼。 他却笑了,极度腹黑地对我说:“磨着我皮带疼吗?下次逛街给不给买礼物?” 我讨饶似的说:“买买买。快放我下来。” 他不放,手臂顾若磐石,一双眼yīn柔地注视着我:“下次买什么?” 男人的皮带磨蹭着我的腹部,虽算不上多疼,但绝对是不舒服的感觉。 他还故意轻扭了下腰,让我小腹磨得更厉害些。 我实在是受不住了,忙说:“你想要什么我就买什么。” 他勾唇,慢声道:“只要是你给的,都喜欢。” 我的心仿佛被敲击了一下,心虚地不敢看他双眼。 而他的脸色也在这时候彻底跨下来,随即在我耳边说:“可她在哪?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她送到我身边?” 我心跳个不停,脑子里闪过的第一反应就是,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可心里存着那一丝侥幸迫使我装傻充愣地问:“哪个她?” 当时的地心引力好似对我失去了作用,一颗心快被提到了喉咙口,可正在这时,商临放下了我,很是委屈地说:“下午我妈过来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给她生个孙子。” 原来商临嘴里的她说的是…… 旧事被重提,我一时间有点无措。 我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多么想要一个孩子。 “你怎么和她说的?”我问。 他转身进了屋子,我跟在身后时他说:“没和我妈说什么,刚把人赶走你就来了。”他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有些气闷地说:“为了能早点做爸爸,看来有些事要加快进度了。”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掏出手机给陈强发了条短信。 我把脑袋凑过去看着他发,他也没有避着我的意思,手指在触摸屏上快速敲击。然后就出现了一行:晚上想办法把孙霆均叫去你以前看场子的那个酒吧。在那等到我来为止,别的你就不用管了。 陈强回短信的速度很快,内容也快速果断,只一个好字。 “你想干什么?”我有些紧张。 商临把手机往兜里一放,然后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说:“连赵飞都回来了,路锋和孙建国这两个老东西早死早好。就像解压类的消除型游戏,消得越多,能透气儿空间就越大。路家之前几次三番找你麻烦,让你不痛快。只要路锋和他的公司一完蛋,蒋凤英和那个十九岁小丫头翻腾不出什么水花。周明,我从来没放在眼里过。至于孙建国这个人太精明,笑面虎一只。也只有孙霆均能真正近得了他的身。” “都让孙霆均出手?”就在今晚,我预感到会有不太好的事情发生了。 在知道了孙霆均全部的经历之后,我就觉得他不该沦为商临棋盘上一颗冲锋陷阵的子。 这时候,阿临笑了笑,抬手抚着我的脸说:“那我自己动手?也不是不行。” 男人的眼中闪出了一丝凶光。 早在之前,商临就开始动了杀意。 一个比较熟悉警方办案程度的男人若是想犯罪,那可比普通平头老百姓可怕的多,反侦察的模式一旦开启,很容易让案子断掉线索,成为一起悬案。 后来的我说不出一句话,把他换下来的脏衣服丢进洗衣机。又去厨房给他做了一顿晚饭。虽然这些事我不常做,大多时候都是他在为我做这些,可我发现让自己为他忙碌这些的时候心会安宁下来。 他闻到了菜香味,早早坐在了饭桌前。 我关了灶,把脑袋探出厨房,瞧见他和个孩子般似的在折纸飞机,折完后对着飞机头轻哈了口气,对着远处瞄了瞄,但没有飞出去,像是玩得不亦乐乎。 我瞧笑了,突然幻想着以后我们的孩子出世,他会怎么带孩子? “吃饭了,来端菜。”我喊了声。 他回头看我,然后把折好的纸飞机揉着一团丢进纸篓,进了厨房帮我端菜。 我们早早把晚饭给吃了,等阿临洗完碗后外头的天已经黑了个透。 回想那天,我说服赵飞的手段其实是让商临参与扫除障碍的行动中去,在他以为自己把敌人一个个清除之后,由我来向赵飞提供他犯罪的一起起证据。自此,让他这个曾解救无数孩子的大英雄也沦为被人口水的对象。 那么,商临的身和名,会败得一塌糊涂。连带他的亲兄弟,他的父母也不再会有一天安宁的日子。 所有的一切仿佛正在悄悄开始着。 一不小心我就出了神。 “在想什么?”yīn测测的声音穿耳过去。 我一个激灵,转头就看见商临眯着眼,像在看怪物似的看我。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像个真正的妖精一样嗔着胡扯:“在想……我们以后要是生孩子该取个什么名字好。” 第105章 覆水难收 他愣了一瞬,眉心紧皱,很认真的想了一会说:“如果是男孩儿就叫商北渡,如果是女孩儿就叫商南淇。” 我噗嗤一下笑出来:“男女之分成了南北之分?什么鬼?” 他点燃一支烟,认认真真地说:“男人要像北方汉子一样爷们,女人要像南方姑娘一样水灵。多好?” 我抬起了手摸了摸下巴,点头又给补了句:“生男孩最怕走错路,所以渡是个好字。生女孩就怕计较太多,人生格局不大。淇是水名儿,记得字典里说是这个字原是说黄河支流。嗯,海纳百川,确实都是好名儿!” 他笑笑,温柔地瞧着我。 这时候他手机响了,是短信的声音。 他掏出手机,内容是陈强发的一句:临哥,这会儿我们准备出发了。 我憋住呼吸,脑中在想孙霆均今晚会干什么呢? 悄悄瞧了眼商临,忽然发现他没有要换衣服的样子,随手拿了份掖在茶几下面的报纸,悠然自得的翻阅着,低头对我说:“帮我泡杯茶或者咖啡。谢谢。” 我照做,去厨房冲了两杯茶水出来。 一杯给他,一杯给我。 他继续看报,茶杯放置了十分钟后才拿起,一口喝掉了三分之一。 我无聊且不安,干脆把脑袋一搁,躺在他大腿上,兀自挽着手机里的小游戏。 玩好一局后,他放下了报纸,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 我玩游戏瞬间分神,被对方杀了。 他笑笑,骂道:“笨。” 然后就从我手里夺了手机。 我害怕他去翻阅我的通话记录,忙把头扬起,身子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2 章 到了他胸口,脑袋也蹭着蹭着,蹭到了他肩膀处。 好在他只是玩我刚才的游戏,是一款任务型的手游。 他动作很慢地找到了开始键,没几秒就被人秒杀。 我讽笑了句:“你也不聪明。” 他低头瞧我一眼,齿间挤出尖锐的冷笑,然后便不再理我,大概二十分钟后我眼睛都直了起来,他的学习和适应能力简直不是一般的好,轻轻松松就帮我打过了已经卡了十几二十天的一个关卡。 游戏里胜利的音乐响起后,他把手机丢我身上说:“有些东西,我平时不屑聪明而已。” 我努了努嘴儿,坐好。 他也坐好。 余下的茶水被我们喝干净。 这时候手机又响,这次是来电话的铃声。 映在商临屏幕上的名字是——孙霆均。 商临的嘴角勾起笑意,他瞧了我一眼,接下。 可能也晓得我有丝丝好奇,于是就开了扩音。 那头相当的吵闹,孙霆均在电话那头吼得大声:“喂,喂喂。” 商临把手机挪远了些,沉然地回道:“听见了。” 孙霆均这才降低了些音调说:“我在酒吧,来吗?我他妈闷得慌。哦对了,叫上程乙舒。”微微顿了下音,孙霆均解释道:“因为沈芳也在。” 商临不死不活地拖着慢调子说:“天气预报说今天夜里有暴雨,要不你自个儿玩吧。再说我和你出现在人太多的地方不合适。” 孙霆均没有拉倒,在电话那头说:“我他妈兜里没钱!喊你来买单的,你以为!这样,我去和这边的经理说把地方包了。陈强说他生日,让我请客,我总不能怂了吧。快点儿的,来买单!” 商临yīn笑了声,语气故意很勉强似的说:“那行吧,这个点儿客人应该还不多,包场吧,我现在过来。” 啪的一下,他把电话挂了,让我换衣服。 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再一想,觉得商临肯定料到了孙霆均没钱,平时又挥霍习惯了,准会给他打电话救场,所以才一点也不急躁。 只是除了和陈强联络之外,我没看见他和路锋或者孙建国的人联络,那今晚这出戏又会是什么呢? 带着这个疑问,我上楼换了身衣服。 深蓝色的短雪纺上衣,露出一侧香肩的设计,深蓝色的棉麻大筒猖长裤,把高跟鞋的半只鞋跟遮住,只露出隐隐约约的半截凉席,以及五个涂着金属红指甲油的脚指甲,头发被我简单束了几圈,随意中又透出一丝丝女人味。鬓角被我拉出两缕很细碎的头发,用指甲用力刮擦一边,有了些许弧度。 趁着商临不催促,我顺便擦了层气垫,精心描绘了一下眉毛和嘴唇。整个人的气色都仿佛好了不少。 我打开洗手间的门,商临早就靠在墙边了,他打量我,夸我漂亮后立马就丢出一句:“搞这么美,想给孙霆均看?” 我给他吃记白眼,顺便在擦过他身边时抓了把他的弟弟说:“是啊。不过我想去勾引别人,也得等你不行之后再考虑。” 他措手不及,又羞又恼地骂句:“神经病!” 我回头瞧见他表情,一时乐得不行。 我开车带他出门,直奔那个酒吧。 其实在那里,我和他都有过不好的回忆。 他把曾经跟着赵飞的一个小流氓手骨给剁了,而我也和乔十一在酒吧门口撕逼。后来,背心男他们又来报复,把我从厕所那掳走,要不是霍佑伸及时出现,那次我差点就让周明给摧成了残花败柳。 对那个酒吧,我实在没什么好印象。 车子找了个地方停,我和商临进去,音乐已不是很吵闹,服务员和经理的面孔都变得有些生,好像连制服都换过了。 我正纳这闷,商临的嘴唇凑我耳边,低低地说句:“我得到消息,这酒吧被路家买了,就在前几天。” 我心里大骂了一句cāo。 现在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孙霆均把路悠堵在厕所打流产了,失去了孙家这颗大树。以孙建国笑面虎的作风,肯定不会给路家持续的资金支持。路锋对孙家憋着一股气呢。 再一点,路锋暗地转走这个酒吧,肯定也意识到了不培养点自己的虾兵蟹将,光做生意也立不住脚。要没猜错,路锋弄这个酒吧估计就是给背心男那一批人寻个落脚地。 现在我,商临,孙霆均,三个路锋都有点过节的目标人物出现在这里,这事儿肯定很快就会传到路锋耳朵,接下来会怎么样其实我已经能闻到些东西来了。 不得不说,阿临的胆子大起来真有点吓人。 我横他一眼说:“你这是明摆着欺负孙霆均。陈强是你的人,一会要真打起来了,以孙霆均的xìng格肯定会保护我和沈芳两个女人为主,到时候你随便打几下,陈强又会护着我,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孙霆均吗?” 他却摇头,意味深长地说:“猜到了八九分,但不是全部。” 下一秒我的手就被他的掌心包裹,他是那样的高,哪怕我穿了五厘米的高跟鞋站他身边还是显矮。 我环视了一圈,试图去寻找那几张照过面的脸。 商临看穿地说:“别找了,一般酒吧看场子的人在办公室里或者某个货仓和包间里喝酒泡酒,有事才会出动。” 他拉着我走到孙霆均的位置。 沈芳就坐在他身边。 两个人明明坐得不远,却跟冰天雪地似的。 孙霆均一个人喝闷酒,似乎已经喝了不好,几次拿酒杯的动作,落手时都很重很重。 孙霆均看见我来了,仔仔细细盯了我一会,立刻笑得露出两颗虎牙说:“这么慢!我他妈等得屁股都要长草了!” 我实在不忍多看一眼孙霆均,特别是知道接下来他的人生会翻天覆地后,多看一眼就莫名有点隐痛。 孙霆均完全不理会沈芳的心情,但我相信他对沈芳也不是真的没有改变什么。至少在那次,沈芳醉酒后,他在床边坐下,还特意在床头柜上准备了一杯白水,这点点滴滴就能证明,他也许是习惯了欺负她,气她,却不知道怎么对沈芳好。 “他老公在这,你这样好吗?”沈芳像是憋了股勇气说的。 孙霆均的眼里dàng漾着醉意,突然一把伸手将她搂过,打了个酒嗝后说:“你老公也在这。” 沈芳愣了,我也愣了。 这句话怕是孙霆均有史以来唯一一次对沈芳说的句情话了。 沈芳清秀好看的面庞也不知是被酒吧里的红灯光照的,还是真起了阵红,总之从我的角度看肤色快和关公老爷子似的。 她哆哆嗦嗦地问:“你刚说什么?” 孙霆均醉不拉几地又打一酒嗝,捧起沈芳的脸说:“我知道你对我好。喝醉收留我,我进了医院照顾我。沈芳,你是不是爱上我了?和我说实话。” 第106章 覆水难收 沈芳眼中好似有一把火,她嘴唇轻抿,那眼神仿佛写满了不知所措。 想想也是,孙霆均什么时候和她这么亲近过。 这会儿捧起她的脸,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怕是连沈芳想都没想过的场景。 “老子问你话呢?”面对沈芳的沉默,孙霆均似乎很不耐烦。摸住她脸的动作竟然变成了掐她脖子。 这时候我屁股一挪,立刻想要站起身,阿临一把呃住我的手腕,冲我摇摇头,然后他就冲陈强使了个眼色。 陈强很会意的站起来走到孙霆均身边,拉开了他的手,嘴里叼根烟,大喇喇地说着:“老板,我看得出来,这妞你碍眼。既然这么不喜欢,赏我算了。你瞧这身段和白葱似的,多看几眼就来反应了,对我胃口。” 其实陈强对沈芳是真没念头的,他很清楚沈芳是我的朋友,头一回是演戏,这回也是。可在孙霆均眼里,陈强之前调戏过沈芳,现在又扯着胆子讲这种话。估计孙霆均会真以为陈强看上沈芳了。 都说酒后吐真言,孙霆均会不会真的因为陈强喜欢,而陈强现在就跟着他,去拿沈芳当好人? 我的手心陡然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水来,我在沙发那搓动了几下,大气不敢踹一下。 我想现在的沈芳也很想知道面对手底下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同他讨女人,孙霆均会怎样? 沈芳和我差不多,好似连呼吸都在极力憋着。 孙霆均很木纳地扭过头,瞧瞧被陈强拽住一条胳膊的沈芳,然后笑了笑问道:“我要不要她?有你他妈什么事?陈强,跟着我规矩不多,但我的东西你要想碰,趁早给我滚!” 陈强的面色一变,松开胳膊后笑了笑,又吸口烟,又把话兜回来说:“老板,女人对我来说就是块手感不错的ròu。我是以为你嫌烦,不想要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陈强的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尖锐的猥笑声。 孙霆均一把将她拉回去,摁在沙发上骂道:“叫你别跟来别跟来,像你这种弱鸡,我他妈看见你就来气!上火你知道吗?”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孙霆好几次保证不会再欺负沈芳了,可他两个人只要凑在一起就电光火石的。 沈芳的脸红成了猪肝,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孙霆均从不管自己的话会不会伤害沈芳的尊严,这会儿这么多人,他就这样骂她,稍微有点自尊心的都受不了。 沈芳应该是真火了,又或者连她自己都开始质疑瘦下来后的美貌是不是真的什么男人也吸引不了。 她用两根手指头暗自抹抹眼泪,突然推开醉醺醺的孙霆均,声音极其软糯说:“你别来气了。你这么不喜欢我,那我以后就跟着陈强过吧,跟着他都比跟着你强。你说知道我对你好,可你总骂我,一直都在骂我!” 听得出来,沈芳是在赌气。 在她感受到孙霆均刚刚那一丝半毫的维护后,她似乎想要的更多。 孙霆均愣住了,嘴巴张了张,他的眼睛眯了眯,但不说话,瞧得出来他生气了。 沈芳慢慢站起身,越过孙霆均的膝盖走到了陈强身边。 孙霆均抬了下眼皮子,眼神撞进我眼底。 我瞪着他,带着强有力的鄙视。 他有点不敢看我的眼睛,很快避了开,紧跟着就伸出一条手臂把沈芳纳入怀中,歪着头说:“老子他妈cāo过的别人休想染指。你这么需要男人是吗?得,趁着我今天又喝多了,回家就办死你!到时候别给我哭!” 沈芳简直惊呆了,两个眼睛瞪得滚圆,呆呆地瞧着她眼前那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可能她根本没想过孙霆均这辈子还会碰她第二次。 那会儿,我还以为孙霆均开始对沈芳上心了。 但在很久之后的某一天,孙霆均绝望得像一滩烂泥似的紧紧抱着我说:程乙舒,我对她好,让她吃饱穿暖,一天比一天像个老公,不是因为我爱她。我问她是不是爱我,也不是因为那么想知道。 那天夜里,在酒吧。 孙霆均搂住沈芳后就再没放开,惹得陈强十分机灵的对孙霆均表态:“老板,你放心,这妞啊,以后就是我们的老板娘,这天底下漂亮的姑娘多了去了。我陈强不好不该好的色!” 孙霆均看了陈强一眼,没有说话。 后来他们两个男人玩骰盅,陈强的那帮子弟兄一个个全脱去了上衣,把衣服拿在手中晃动,迎着音响里播放的的士高,一个个把脑袋甩成了风车片儿。 坐在我身侧的男人始终泰然自若,他把自己演绎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被叫到酒吧,悄无声息地用自己超高的骰技让孙霆均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孙霆均是个年少气盛的男人,在一只老狐狸面前,他不再是那个孙家跺一跺脚就会抖三抖的太子爷。他只是一个小丑,一个不服输的小丑。 “他妈的,真是……见了鬼了!我怎么什么都输给你!程乙舒输给你,骰子也输给你,到底什么才是我能赢的?”孙霆均喝得连目光都快没有焦距,轻咧了下嘴,晃晃dàngdàng地把五颗骰子重新倒回骰盅,狠喝了声:“再来!” 啪的一下,商临一掌压下,用力按住的盖子。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可以很清晰地看见他手上瞬间凸起的经脉。 偏生他的嘴角dàng笑,嗓音也不曾焦躁地说:“抽根烟再来。没看见这酒吧的服务员似乎不敢上来服务,酒都没了,也不知道添。” 啪塔一声,商临点了一支烟,貌似很用力地吸了口。大大的白烟吐出来时,他一侧的嘴角正勾动着,就跟漫画里的人一样好看。 孙霆均本就醉差不多了,一听这话,他当场cāo起一个酒瓶就扔向了站在几米之外的一个经理。 孙醉了,这瓶子显然没扔准,匡唐一下就砸闷了一口音响。 音乐一停,酒吧的工作人员一时间全往我们这边瞧。 孙霆均上了头,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其实不知不觉里,他早已变得他内心最讨厌的那一类人,沉溺于展现自己的权威。 “别发脾气了,不好。”沈芳胆怯地拉了下孙霆均的胳膊,却被他大手一挥一下甩开。 孙霆均冲着不敢靠近的工作人员大骂道:“他妈包下你们的破地方,就这种……嗝……就这待遇?” 我知道,快出事了。 这时候商临却在笑,那种yīn柔的气质在这夜里尤为吓人。 他一下一下滑动着金属打火机,眼睛盯着幽兰浅蹿的火苗,而当他的眼皮抬起,望向陈强时,我瞧见陈强向商临蜻蜓点水式的点了下头。 我的鸡皮疙瘩就是看见陈强点头的时候蹿起来的。 就在这短暂的信号jiāo流完毕后,陈强作为护着老板的打手,一下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3 章 到了桌上,一脚就扫翻了八九成的空瓶子。 陈强跳下桌后,脖子上的青筋瞬间梗起来,从腰后快速地抽出一把小刀对着远处缩得原来越远的工作人员喊:“把你们这现在管事的叫出来!cāo他妈,我陈强离开这酒吧还没多少日子了,就特么当我是空气了?我告诉你们,今儿我老板不高兴了,信不信破场子让我陈强给彻底翻了个!” 孙霆均这时候站着摇晃不已,他抬手伸出手指头,也不知点着哪里,嘴里刚想骂,结果没蹦出一个字,突然间酒水就从他喉咙里喷出来,像喷泉一样喷了老远。 我简直看呆了,所幸孙霆均没吐在我和商临身上,而是把一个哆哆嗦嗦走上前的经理给喷成了只馊水筒。 我皱着眉头悄悄对商临说:“是不是一会那几个以前跟着赵飞的叛徒,一会就得出来了?然后你就故意借口带着我和沈芳走,是不是?” 在极度混乱,眼看要bào发一场战争的情况下,商临依旧悠然自得的叠着腿,偶尔会滑几下火机,坐姿也没有因为这份动dàng而发生多少变化。 他扭头看我,慢声说:“前面对了,后面错了?” 这倒是让我狠愣了一下。 难不成一会真打起来了,刀光剑影的,还是在人家的地盘,还指望能全身而退? 我渴望地瞧着他,可他并没有立刻就告诉我的意思,抬起一只大手在我脑袋上摸了摸,顺着发丝滑下,只寥寥几字说:“今晚我们都能顺利离开。” 他讲话讲一半,惹得我头皮一阵阵发麻。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庆幸还是应该心寒,假设今天商临没有爱上我,假设他算计的人是我,那么就算是十个程乙舒也斗不过他。 我起阵厌恶地皱皱眉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一叠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几人手里全都揣着家伙,个个肌ròu发达,穿着黑色背景就刷刷地蹿出来。 我仔细那么一瞧,还真是上回找过商临麻烦的几个亡命徒。 他们曾经用血和命玩了几年,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点疤痕。 “妈了个逼的,今晚包场的人居然是你!我兄弟的手是彻底废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医生说没半年别想着出院。”领头的那个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眼睛里头都快把怒火直接shè出来。 商临没应声,dàng了dàng嘴边的笑,只说一句:“怎么?酒吧是你们几个狗懒子开的?” 领头的一听这话,瞬间就怂了。 商临准确抓住了他们几个的心理,这帮子人刚出来没多久,根基还不稳,这个酒吧无疑是他们一帮人谋生的地儿啊,要是火儿发得合适,给酒吧惹来了更大的麻烦,他们上头的老板能放过他们? 几人互相看看,像在用眼神jiāo流。 这时候,醉得二五八歪的孙霆均晃了晃脑袋,又拿袖子随便往嘴上抹了一把,对着看场子的这票人骂了句:“酒瓶是老子砸的,桌子是我的人掀翻的,怎么着,这么大动静是想干什么?cāo你妈!” 孙霆均这会儿的样子特别凶,简直就像一头刚放出笼子的猛兽啊。 陈强的人不少,那几个和商临有旧jiāo情的人大抵是觉得自己要是硬干起来可能不一定会占到便宜。于是领头的那人悄悄和旁边的一个小弟兄耳语了几句后,那听到话的就往酒吧门口跑。 我戳了戳商临的腰:“他们是去叫人了吗?” 商临的手拍拍我的手背,只送我寥寥两字:“没事。” 那人跑出去后,酒吧的大门就被关上了,看着架势明显有点想要瓮中捉鳖的架势。 沈芳胆儿比我小,她哆哆嗦嗦地走到孙霆均身边说:“别闹事了,你喝醉了!” 孙霆均本就站不太稳,沈芳一靠近,他就正好搂住了她,把人当成了拐杖使。 他低着头,狠狠把沈芳窝在怀里,露出了两排虎牙,一只手往腰上摸了摸,特有自信地说:“别,别怕!我他妈保护你!今天老子喝大了,谁要敢上我都让他变只血葫芦!” 第107章 覆水难收 我一眼就看见孙霆均别在腰间那黑漆漆的玩意儿。 沈芳扶着他,说不出什么话,好似在被复杂极致的情感不停拉扯。 夜店里的灯红酒绿,江湖上的强弱厮杀,已然蓄势待发。 商临的嘴角轻勾,手指在自己大腿上一下一下地敲击着。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眼神一凌地问:“一会是不是路锋要来?孙霆均该不会直接就把他……” 商临看我一眼,差点就笑出声儿来,他慢声说:“别躁。” 说罢,他悠然自得地掏出手机玩了起来。 而酒吧里,光线暗淡,那帮子亡命徒手中明晃晃的开山刀折出一道又一道的冷光。 陈强他们也已经挨个把脱下的上衣给穿上,脸上和手臂上的肌ròu一跳一跳,手指骨按得咔咔直响,两帮人都怒视着对方,仿佛就在等真正有权利的那个背后老板一声令下就要像野兽一样厮杀开来。 如此紧张的气氛大约僵持了将近半个钟头,孙霆均经过刚才那么一吐,又经过时间的冲洗,他用力晃几下脑袋,抬手揉着眉心,眼中的醉意似乎被扫去了好些。 “你们要打架吗?不要啊。他们看上去好凶。”沈芳软软糯糯的声音冒出来,她漂亮的脸上五官都好似有些僵硬了。 他歪头看了眼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的沈芳,手臂又是用力一抽就把她一把推坐到了沙发上。 “坐着别动,瞧你那胆儿!配当我媳fù吗?”孙霆均略有些口齿不清地指着她命令了句,然后就朝前走上两步指着酒吧看场子那领头人,骂骂咧咧道:“在这大眼瞪小眼。你们不嫌腿疼,老子嫌疼。” 一个个凶神恶煞的pào子,我早就都照过面了,也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站中间的那个肌ròu异常发达,我听见旁边的人都喊他大虎哥。 听见孙霆均的话,大虎脸上的腰肌突突了几下,露出黑黄相间的一口牙,眼神发狠嘴上却调笑着说:“现在的年轻人啊,出口就是一个狂字!通常死的就是你这种人。依我瞧啊,你八成就只是个背锅的。”大虎指了指商临,又对孙霆均说:“人主帅都没说话,你逞个屁的能?我呸!” 我相信这些话商临全听见了,可他就是不动,一双眼睛还是盯着手机网页瞧他喜欢的那些机车介绍,真是不急不躁到了一定境界。大虎突然说了那样一句话,连我都心虚不已,可他就是连个正眼都不给那些人。 孙霆均本就不是真心和商临做朋友,全赖不得已而为之。现在被大虎这么一说,他大概是觉得面儿上挂不住,立刻就卷起了衬衫的袖子,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把大虎扑倒在地的感觉。 正在这时,酒吧的门嘎吱一下被打开。 来人果然是路锋。 也就是商临得到的消息一点儿也不虚。 路锋自己又带了七个保镖过来,个个人高马大,面无表情。 路锋瞧见了我们,一张老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孙霆均站在最前面,路锋第一句话就送给了孙霆均:“上次踢到我女儿进医院的账我还没和你算,你今天还有胆在我的酒吧闹事!”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孙霆均半个身体,他穿着剪裁精良的衬衫,可这会儿身上的衣服也被折得不像样了,几颗扣子还跳了开,露出他傲人的胸肌线条。 孙霆均的眉头似乎皱了起来,他不屑地笑笑:“怎么是你这个老东西?地产生意是不是快完蛋了,现在连这种破酒吧都看得入眼了?呵,就是我闹事,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在一片不是老子吹牛逼,谁不知道孙家是什么实力,就凭你也想和我算账?撒泡尿瞅瞅你自己这张老脸!cāo你妈的!” 路锋的气在早些时候估计就已经憋够够的了,他的老目里shè出了一道凶光,然后问大虎说:“在这上班的人都登记资料吗?” 大虎说:“登记,身份证号,家庭住址,连紧急联系人的电话都有。” 路锋点点头:“除了你们,在这上班的人都从后门遣走,告诉他们,今天的事谁敢出去说一个字,过几天家里老的小的,或者自己缺个胳膊少了腿的别叫冤。” 落音的时候路锋的牙齿一咬,呼吸也变得急切起来。 树活一张皮,人争一口气。 今天的路锋显然是被惹恼了。 大虎点点头,搓搓手后就露出一丝兴奋地笑,找个人把不该留的人全驱走。 陈强也是个胆大的,他不仅胆大,而且我瞧得出来他并非是那种xìng格特别冲动的人。 陈强这时候来到了孙霆均身边,大手一挥,召唤兄弟几个掏出别腰上的蝴蝶刀,那东西也就十几厘米的长度,开刀方便,就是一不小心就会致人命。 孙霆均眯了下眼睛,侧头瞧眼我,又瞧眼阿临问:“路锋要玩真格的了,你怎么看?” 不知道为何,听见孙霆均一问出这话,我的心就给被钩子给吊了起来似的,呼吸都开始有些急促和困难。但我到底是程礼新养大的孩子,不至于和沈芳一样缩在角落哆哆嗦嗦,更何况来之前我就晓得今晚是肯定有事发生的。 阿临这才把手机揣兜里,语色平淡地丢出一句:“两个女人还在这,不管怎么说,别让人伤着俩姑娘。他们一心想要见血,除了陪他们玩玩还能怎样?你这是问了句屁话!” 说完话,叠着腿儿的他慢慢地站起来,他把我拎到沈芳旁边,jiāo代了句:“看好你朋友,今晚的事你别上来凑热闹。”他点了根烟,垂个头猛吸两口指着沈芳,逗笑道:“你要是真有力气没地撒就抱紧她,别一会吓得她尿了裤子。真挺逗的一姑娘。” 落下这话后没几秒,大虎的人回来了,冲路锋说道:“人都散了,酒吧的前前后后全反锁了,听这边的工作人员说,因为酒吧后头有好几撞居民楼,当时装修的时候因为害怕扰民,这家原来的老板用膈应材料包了墙,大门开着的时候都不露太多音,现在都关上了,里头动静再大,路过的人听到的声音估计还没蚊子飞过的声儿大。我看呐,今天这帮人就是chā着翅也飞不出去!” 路锋的眼中闪出了仇恨的光,他板下脸时,深深的眼袋轻轻挂着,沉声说了句:“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些人全做掉,几个大活人要是没了总会有点麻烦,你们要把屁股要擦得很干净才行。事成了,酒吧就送你们管。要是不成……” 大虎打断了路锋的话:“要是不成我去顶罪。上回我兄弟手骨被砸碎了,这个仇我要是不报今生就没脸当他大哥!反正我们这票人干的从来就是不要命的活,哪天真被qiāng毙了也算是解脱了!” 大虎这话才一说完,空中就出现一个酒瓶,以螺旋式的造型越过我头顶。 “啊——”的一声。 大虎的嘴被砸中,碎掉的玻璃渣子从大虎的嘴里噗噗噗的吐出来,带着血。 酒瓶出自阿临之手。 他是从地上捡的酒瓶,八成带着灰尘。他摊开手掌,呼呼吹了几下对孙霆均说:“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这几天和程乙舒夜里运动做多了,腰不好。” 孙霆均本就介意我和商临在一块,他听到这话后立刻扫了我一眼,那眼神别提多伤感了。仿佛是要寻找发泄的出口,孙霆均牙一咬不管不顾就冲了上去,齿缝里一声隐匿愤怒的闷吼夺口而出! 路锋退到了很远的地方,焦躁不安地抽着烟。我抱着沈芳,眼底全是厮杀的画面。 长长的开山刀,短小而锋利无比的蝴蝶刀,我的耳朵里钻进了无数呲呲呲的声音。 一个个爷们倒在地上,有人肚子被蝴蝶刀给攮了,有人手臂和大腿被开山刀给砍了。 被放倒的人,就没有一个是不放血的。 他们捂住自己的伤口,连手指缝里也全冒着鲜红的血水,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我呆若木鸡,全身的汗腺都似乎被封闭了,冷汗就跟被堵死在毛孔里似的不再往外冒。怀中的沈芳一次次尖叫也让我听得麻木了。 一双眼睛牢牢盯着那个松懒站着的阿临。 他的指尖又夹起了烟,他和我一样像个旁观者似的目睹这一切。 大虎的人倒在他脚边,他仍然镇定自若,只轻轻提了下自己的长腿,把疼得嗷嗷直叫的‘过去式兄弟’踢远了些。 我惊觉自己是那样的渺小,惊恐着他的算计和他缜密的心思,更惊觉自己送走乔十一的行为是不是早就被他知道了? 毕竟他是那样的聪明和狡猾。 路锋急了,大吼一声:“把姓孙的给我砍了!他让我女儿受苦,这个人第一个动掉!” 这话没出多久,孙霆均的后背就被一把闪过寒光的开山刀给砍了。 孙霆均一个踉跄,往前扑腾了起码半米,一声怒吼,孙霆均直接从腰间拔出从孙建国那捣来的玩意大喝:“路锋,我他妈cāo你大爷!” 砰—— 远处被几个保镖围着的中年男人,头顶zhà出了一朵红色的小花儿。 路锋的眼睛瞪大,嘴巴张开,轰地倒地不起。 第108章 覆水难收 短暂的鸦雀无声,就连躺在地上倒地不起的几个也都忘了叫唤。 恰在这时,耳畔响起了火机滑动的声音,人群中处变不惊的阿临叼了根烟,一步,两步,三步,就这么缓缓走到了自己也似乎愣住了的孙霆均身后。 孙霆均的胳膊还举着,商临腾出一只手捏住孙霆均隐隐颤抖的隔壁,对着他的耳朵吐了口烟说:“小孩儿,你杀人了。” “不,不是。”孙霆均的声音很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4 章 阿临却镇定地说:“你现在想要保命,只有一条路,你知道是什么路。” 大虎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大喝一声,召唤了最后还能站着的两个兄弟,大喝一声:“跑!快跑!” 大虎身边有个瞧着机灵点的,眼神突然往我和沈芳这一剔,他一个帅气的横越,翻过了一张被打碎一角的桌子,大步往我这冲。 可是,来不及了。 没有退路了的孙霆均,一下一下的扣动扳机,大虎和另外两个pào子没跑两步就被孙霆均给手里的玩意儿给突透了心脏,啪的倒在地上。 从那个往我这跑的男人脑门间冲出的血,唰得染在了沈芳脸上。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再看看孙霆均,小小的身体里冲出一道尖锐的声音:“孙霆均,你个傻子!这么冲动做什么!” 孙霆均的酒显然已经被惊散了,他喉结滚动,眼神盯着我,却对沈芳说:“你和我离婚吧,本来就没想娶你。趁着还没几个人知道我们结婚了,哪天被查出来,人家知道你嫁个杀人犯不好。” 沈芳咬住嘴唇,眼中滚出泪水,毫不留情地说:“你这种人就该死了的。混蛋!” 孙霆均笑笑,露出两颗虎牙:“我欺负你习惯了,改不了。” “都别啰嗦了!想活命的,知道怎么做吧?”陈强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他和自己人使了个眼色,然后一帮子人冲上去把地上受伤的几个大虎的人和路锋带来的保安呲呲呲呲全给攮死了。 整个酒吧的空气里,布满了一层浓重的血腥味儿。 陈强他们,每个手的手上全是血。 蝴蝶刀刃上也全是血,一滴,两滴……落在地上。 我的瞳孔迅速收缩,嘴唇干涩,看看暗淡的红色灯光下那个静静抽烟的商临,再看看笑得比哭还难看的孙霆均,突然我就厌恶得闭上眼睛。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冷静,必须要冷静,因为一切好像才刚刚开始。 灰白的烟灰从阿临手间坠落,他迎着这血腥气味走到我身边,他向我伸出一只手,yīn柔的双眼锁住了我,慢声对我说:“吓着了吧?我抱抱。” 我下意识地推开他的手,他呲了呲牙,依旧很平静地问我:“看见了这些,你现在担心孙霆均,还是担心我?” 我心里顿时像被个无形的大石给压住,他说的这句话也只有我能听懂真正的那层含义。 一时间两种情绪快击垮了我,一种是害怕他当面就把事情戳破而让孙霆均恨上,一种是担心今天死了那么多人,这件事是否能瞒天过海。 我再也无法抑制崩溃地向他吼出来:“商临,你他妈疯了!” 他板下脸,朝前走了一步,陡然捏住我的下巴,将嘴唇凑到我耳边,用轻到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想保住孙霆均,我感觉得到。那你,为什么要害十一?” 我惊恐地瞪大眼睛,死不承认地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亲吻了一下我的耳垂,声音更慢地说:“知道你是因为爱我,所以不管你做了没有,做了什么,我都不怪你。” 这句话完完整整的落入我耳中。 就连刚刚面对一起起厮杀时都能强装的镇定突然间就那么跨了。 我身子一颤,商临极其快速地搂住我的腰,让我还能软掉的腿儿还能稳稳地支撑着自己。 他扶了下我的腰,在我站稳后就松了手,淡淡地对孙霆均说:“让陈强他们把‘屁股’擦干净。酒吧的监控,地板,尸体,什么线索都不能留。特别是尸体,剁碎了分开扔。只要无法辨别太精确的出事时间,很多外在线索就没办法重叠。但这事想要顺利的满天过海,只能去骚扰骚扰蒋凤英,路锋地产的女主人。” 当晚,阿临随便jiāo代了几句后就先带我出了那儿。 于他来说,陈强是孙霆均的人,qiāng是孙霆均开的,可能就连孙霆均自己都觉得这事和商临压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我已经无法开车了,整个灵魂都好似被抽空。 车是商临开的,他一开四轮就四平八稳,速度慢得紧。 车里开到半道时我还说不出什么话,一方面是他在酒吧里贴耳对我说的那些至今还让我心有余悸,另一方面是我根本还没办法从今晚的杀局里缓过神来。 好像做梦一样。 我宁愿相信不是真的。 偏头看了眼身侧yīn柔俊朗的男人,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半点的惊慌。 我恍然想起他说过的一句话:程乙舒,我设计的不是什么残忍的凶杀,我只设计人心。 车遇红灯,车子缓缓停下来。 他的大手离开方向盘,身子一侧,居然好笑地看着我:“是不是见了那么多血,吓坏了?” 我摇摇头,一字一顿地说:“我爸以前的职业关系,死人我见多了。我怕的是你。” 他轻愣,嘴边勾起一丝不自然地笑:“我怎么了?程乙舒,我们是一类人。你不希望别的女人骚扰我,所以解决了十一。老实告诉我,她是不是死了?从那天离开到现在,她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她所有住过的地方附近,也没人见过她。” 原来,他不知道乔十一在哪。 他又在对我窥心了。 我心里起阵疼,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冷声问:“你让人去找过?你就这么担心她?我要是告诉你,她指不定死了,你该不会当场就掐死我?” 商临的眼神很凶狠,语声很平静:“别开玩笑。你只要告诉我一声她去哪了,往后的生活有没有问题。这些你告诉我了,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问一次。” 他的气息一次次落下,我慢慢松开他的衣服,把头转向窗外,只丢他句:“我偏不说,你能怎样?” 他很快作答:“不怎样。” 紧跟着车子启动,一路带我回到了别墅。 这一晚,我和他都无眠。 我洗完澡躺在卧室的床上,而他一个人在储物间很久。 一直到天亮他也没有进来卧室。 天亮得早,四点五十窗外头就泛起鱼肚白了。 五点,楼下大院有人猛按车喇叭。 我下床,走到窗口一看,是孙霆均的车。 我转身就冲出卧室准备开门,走道上,我和商临不期而遇。 他看见我,身子软软的一贴,后背靠在墙上问:“是谁?看见人了没?” “孙霆均。”我说。 他轻微点了下头,对我说:“你去开吧,我换身衣服下楼。” 我没再应他,冲下楼梯把大门打开。 然后就瞧见了孙霆均和沈芳。 孙霆均的衬衫上全是昨晚别人的血,精神也不是很好。 “快进来吧。”我忙把人拉进屋。 所幸商临的住处很安静,除了山山水水也没别的什么。 进屋后不久,阿临一步一步从楼上下来。 人还没近,声先到了。 “完事了?” 孙霆均回头:“陈强去办了。”他显然有些后怕地皱皱眉头:“不过陈强他们真靠得住吗?” 商临yīn柔地剔他一眼:“要是靠不住,昨晚还帮你动手?这事要穿了他们自己也没好处。再说江湖上混的人,做事总比你这个除了狂没什么本事的小孩儿要干净。有些事耳语目染的,他们知道怎么做。” 说完这句,商临转身进了厨房烧开一壶热水。 没多久他泡了好几杯茶出来。 三人坐在沙发上,孙霆均慢慢搓着手,相当不安地说:“我总觉得这次自己要完了。昨天他妈的,我怎么就喝了那么多酒?” 商临笑了笑:“是吗?我记得以前你好像不止一次信誓旦旦地说,孙建国这人要死你手上。怎么现在才只是一个外人就把你吓破了胆?” 孙霆均本就心情不好,听见这句话后更是怒了,手中的茶杯用力往桌上一磕,瞬间碎成两截,他连滚烫的茶水烫了自己手也不管,瞪大眼睛对商临说:“这事和你没关系,你他妈当然会讲风凉话!” 阿临默了,似乎根本无心和孙霆均斗嘴,讨上一分半点的嘴上便宜。 在一旁的我却安奈不住了。 我真心觉得孙霆均对阿临,就像鸡蛋对石头。 我听不下去了,站起来走到孙霆均的身边说:“走,上楼洗个澡换身衣服。” 被孙霆均指着鼻子骂都不还口的商临突然发声:“你叫换什么衣服?我的衣服谁敢穿?” 第109章 覆水难收 他总是这样,慢慢的发声,威力却巨大。 我回头,和他yīn柔的眼神相撞。 内中的脾气被强行压下,我好声好气地对他说:“不管怎么说孙霆均现在来了咱们家,昨晚的事还不知道陈强他们做得干不干净。他一身的血要是不处理,等等来个人你自己也说不清不是吗?” 阿临的面色不变,只是盯着我的眼神又不悦了几分。 也就三四秒吧,他把脸一移,伸手去拿茶几上的那杯茶水。 我趁那时候,拉着孙霆均就快步往楼上走,身后也没有再传来阿临制止的声音。 来到卧室,我推门而入,直接走到衣柜处,找了件T恤和长裤转身拿给孙霆均。 他不接,就看着我,眼睛微微眯着。 我凶巴巴地说:“智障东西,盯着我做什么?还不抓紧换上?” 孙霆均笑了,露出月牙儿似的牙齿,外加露了两颗小虎牙说:“程乙舒,我怎么觉得,你他妈比以前对我好了。”他一手接过我给的衣服,一手往头发上摸了把,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语气问:“你刚刚……又是在关心我?” 我横他一眼:“哪儿这么多话,你洗不洗?” “洗。”他笑着,转身就往洗手间走。 他一条腿跨上洗手间高起的台阶时,我才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下他刚才的问题。 我对着他背影说:“我关心你,是不想我的男人因为你惹一身腥,是因为你是沈芳合法的老公。” 孙霆均的身子一僵,侧了下脸后闷沉地应道:“哦,我知道了。” 洗手间的门关上后,我马上下了楼。 阿临还坐在那儿,我走近时,他抬动了一下眼皮子说:“过来。” 他给我腾了个地儿让我过去坐。 我在他身边坐下,他一条手臂圈过来搂住我的肩,手指也在我一侧的肩膀上揉了揉后才低声说:“刚我乱发脾气,生气了?” 我没讲话,兀自轻抿了下嘴皮子。 一口长长的叹息从他喉咙里溢出,很长,很慢。 “算了,衣服他穿就穿了,你还是我老婆就可以。” 我不是感觉不到他的妥协,可也因为他一句话让我憋闷在心中的苦水忍不住向他倒。我抓住他的一只手,小心放在手掌搓了搓说:“我不能看你错得太离谱。你和孙霆均不是搞了个壳公司吗?报复的方法真的很多种,但能不能不要让孙霆均变成你的杀人机器?”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除了胆怯,也感觉到一丝丝的负罪感。在处理乔十一那件事上,我原本有两手方案。一种就是把她jiāo给赵飞,让赵飞把她送到那种地方。而另外一种就是把他jiāo到我远房亲戚手里。那亲戚在外地也是个地痞,虽然混得不大,平常就干点坑蒙拐骗的事,但他手底下还是有几个人的。我花点钱让他暂时管住乔十一的脚,不让她出来在这段时间搅事还是有把握的。毕竟现在的赵飞要什么女人没有?加上商临已经结婚,十一对他来讲估计早也没多大用处。赵飞才不关心到底是谁送走她。可那天我和乔十一的争锋就像注定的一样,令我下狠心选了最坏的那种。 阿临正盯着对面的落地窗看,他没有察觉我的心慌,又搓了搓我的肩说:“丫头。你不想孙霆均趟浑水,那我和你说点话,你来帮我分析分析。” “你说。”不知为何,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叠起了腿儿,手指在我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当时跟着赵飞的几个人,虽然干得全是丧尽天良的事。但他们当中有几个,有的因为家境不好掀不开锅被迫走了歪门邪道。有的因为要供弟弟妹妹上最好的大学斗不过现实的残酷走了歪门邪道。他们中间也有人很讲义气,有人很孝顺。他们也曾经把我当成兄弟,和我秉烛夜谈告诉我他们生活里的不得已。可我为什么还要想方设法地把他们弄进监狱?程乙舒,只因为我知道,如果不能作为他们的朋友,只能做他们的敌人,而成为他们敌人的下场无非就是一个死字。可我想活着。那时候想活着是想回家看看我的父母,我的兄弟。现在想活着,只是因为想陪你久一点。这世上的所有恩怨,都是你来我往。哪怕是商业上的斗争也是今天我弄死你,明天你弄死我,不间断,也无休止。我讨厌过这样的生活。” 突然间我如鞭在喉,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 他是下定决心了,我深知已经无法让他回头。可作为一名老刑警的女儿,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生存还是毁灭真的只在一瞬间,我不能再让阿临出手了。我们相爱的代价,真不该由别人承受。 乔十一是一个,孙霆均是一个。 未来会不会还有千千万万个? 如果真会变成这样,那我爱他的勇气会不会渐渐消失? 我不太确定了。 没多久孙霆均洗完澡下楼。 我给孙霆均挑选衣服时,考虑到他身材极好,很多地方的肌ròu都比阿临要健硕,所以还特意选了较为宽松的一套。 可穿在他身上还是有种强烈的突兀感。 T恤着了他的身,竟然变成了紧身款,裤子就更滑稽了,裤子的拉链像是费了很大劲才拉上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5 章 ,裆部突出明显,那一块比女人多出来的部件,几乎连形态都被勾勒得清清楚楚,而且裤脚很长,孙霆均卷了一条边,比起平时爱穿衬衫西裤的他,此时的孙霆均活脱脱像个打鱼的。 阿临回头时立马就笑了,嘴上还讽了句:“我擦,不合身的东西穿上去,真难看。” 孙霆均显然没从昨晚的事里缓过神来,烦躁挂满了一脸,他用手捋了把自己裆部,像是给他自己那玩意摆个稍微舒服点的位置走到我们面前,弯腰拿起了他喝过的那杯茶,一口喝完了全部后连几片茶叶沫子都嚼进了嘴里。 孙霆均吧唧完几下嘴,找了个空地儿做。他垂个头,闷声说:“昨晚你说这么多大活人没了,想要瞒天过海得去问候问候蒋凤英,这话是什么意思?” 商临不急着答,他从烟盒子掏出两根烟,一根留给了自己,一根派给了他,就是没我的份。 两个男人点起了烟后,我的视线中立刻一片氤氲。 商临不紧不慢地说:“看场子那几个人,问题不大。像他们这种人,有些没有家人,就是有也早就做好了哪天在外面被砍死的准备。路锋和路锋带来的几个打手不见了,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警方肯定会彻查。但你试想一下,如果蒋凤英出面摆平,暂时隐瞒路锋失踪的事。久而久之,就算哪天他失踪的事真被晓得了,尸体也早就烂在土里,想要精确的判断死亡时间有点难度。而且那个酒吧前后两条路的监控都有断点的小路,往小路去极偏。据说所知没有安装监控设备。线索重叠不了,时间久了,你这小孩儿应该还有喘气的希望。” 孙霆均犹如醍醐灌顶,立马掏出手机就要给陈强打电话。 阿临浅勾嘴角,没有制止。 电话接通后,孙霆均还特意按下了扩音键和陈强通话。 只是还没等到他和陈强说这事该怎么办,电话那头的陈强就惊慌不已地说:“老板,出事了?” 我听见这句,差点就从沙发上直接跳起来。 阿临的面色也起了一丝丝变化,但总体来讲还算镇定。 孙霆均却慌了,嗖一下站起来,和狮吼一样问:“他妈少吓人啊,给我说重点,难道处理尸体的时候被人发现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点事都办不好,养着你们干什么,都他妈回家喝nǎi得了!cāo你麻痹的!” 我攥着手指,冷汗快速地从掌心冒出来,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孙霆均。 很快电话那头又传来了陈强的声音,一声叹气声后,陈强说:“老板,你别急。的确是被人发现了,但结果好像被那么糟糕。” “说他妈重点!”孙霆均举着电话,眼珠子都在一瞬间充了血。 陈强又是一叹气道:“我们昨晚出车后不久就发现有车跟着我们。后来为了甩掉他们还特意走了小路。可没想到车子开到一片麦田附近后,那辆车突来从后面包抄过来,直接把我们给拦下了。后来车里下来四五个外国人,把我们拎出来后就开始检查车子,然后他们发现了尸体,立马就和我们一起处理尸体,而且手法特别老道。他们去除了尸体的头发,牙齿,指甲。在皮肤上还浇了大量的硫酸……总之做了很多,而且他们帮了我们。” 我的心狂跳不止,孙霆均的嘴巴已经张开,而商临的眉头也皱出了褶子,一时间无人讲话,只有陈强还在电话那头喊:“老板,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孙霆均的手垂下来,眼神一点点剔到阿临脸上,喉结连续滚动了很多下才勉强有了说话的能力似的问商临:“外国人?你安排的?” 商临摇头,回句:“狗屁。” 这通电话后两个小时,也就是上午八点左右。 阿临和孙霆均还在楼下jiāo谈,在他们不断猜测谁出了手时,我心中其实有了答案。 我想透透气,一个人上了五楼的天台。 霍佑伸的电话也是那时候进来的。 接下电话后,那头传来霍佑伸较为醇厚温柔的声音:“准备怎么谢我?” 第110章 覆水难收 喉咙口突然就有一团火在烧。 我说不出来话,霍佑伸仿佛早就料到了我是这样的反应,又兀自在那头说:“周明没死,你们也都不会有事。” 听见这句,我一手握着手机,一手紧紧抓住了扶手,很勉强地挤出破碎的声音:“这话几个意思?” 虽是这么问,但我心里其实已经隐隐觉察到了点东西。 霍佑伸不紧不慢地说:“我们应该找机会见个面详谈。只有我能救你们。当然来不来,决定权在你。” 电话突然被切断,霍佑伸没有说地点,也没有说具体时间,就这么通知我一声就挂了,我回拨过去,他直接按掉,没有再和我通话的意愿。 好一个霍佑伸啊。 他话说得好听,可这明显只是一声通知,一道命令,每一个字不多余,全都击中我的心。 我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就把手机揣回兜里,转身离开阳台,再次回到一楼客厅。 孙霆均还在,他着急上火地在客厅走来走去,阿临则自顾自看他的爱车杂志,仿佛已经从陈强那通电话给予的震惊中平静下来。 恰到了正午,孙霆均摸了摸肚子对我说:“女神,我饿了,先给做顿饭成吗?” 我瞧了眼像极了渔民的孙霆均,觉得他模样实在好笑,郁结的心情莫名拨云见日。 巨大的落地窗户毫不吝啬地把光线映到阿临脸上,屋内光线敞亮,冷气温度适中,阿临放下杂志,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股特有的魅力。 他起身时眼锋淡淡地扫过孙霆均:“你想吃,我来。” 我心里都清楚,商临只是不想我做饭给孙霆均吃。 孙霆均也似乎懂了这意思,在阿临进厨房时,逗上我一句:“看,就连你男人都觉得我和你有点什么,能被当成情敌,感觉还挺他妈不错的。” 我白了孙霆均一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冷声说:“以后这种话少讲,你我都结婚了,别自讨没趣。” 耳根子很快清静了,除了孙霆均点烟的声音和厨房里葱姜煸炒时的呲呲声,再没别的声音。 我和孙霆均坐的位置也仿佛天南地北,我在沙发的最左端,他在沙发的最右端,只有眼神偶然碰撞到一起。 这份安宁最后是被我自己打破的。 我问孙霆均:“刚刚你们商量出结果了没?” “想不到是谁。”孙霆均摇摇头:“炒菜那老男人说今晚的酒吧必须要照常营业。晚点陈强会带点人在酒吧看着,再带点人去问候问候你妈。” 我极度反感地喝道:“不是妈。她只是个生我出来的女人。” 孙霆均讨饶一般地说:“好好好,算我说错话了。” 我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一下,鼻子也起了点酸涩。 十几秒后,孙霆均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说:“对于这种家人,你的心情我最懂不过。” 我猛地再次看向他,孙霆均面无表情,但他的眼睛却和星子那么亮。 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脆弱,逞强,以及对时局的恐惧和彷徨全都被这个男人看个透底。 如果我当时喝了酒,如果我没有认识过阿临,如果他和沈芳的纠缠也从未开始,那么也许我会在听见有人对我讲出这句话后,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像个贪婪的藤蔓一样往这个肩膀上缠去。 我喉头一热,瞥去眼扯开话题问:“如果晚上蒋凤英真来酒吧,你们打算怎么对付她?她年纪大了,要是松骨头的事,好像不人道。” 这时候孙霆均默了一小会,手指搓了搓说:“程乙舒,她就算‘不是’你妈,可好歹也是生你出来的人。你这人优点很多,就是嘴硬这个毛病很不好。放心,陈强的人会手下留情。” 我再次被孙霆均的话打动,我甚至从来都不觉得他能多懂我,可就是这样一个曾经我看不上的男人,一次次给予了我温暖。 我盯着他忘记了时间,孙霆均似乎被我看得不太自然,扬起手隔着老远晃了晃,贫嘴道:“你再他妈盯着我,我的脸得会被你看出个洞来!” 我回过神,在他含笑的眼睛里却看到了明显的烦躁。 想也知道,他现在很不好受。昨晚举着qiāng,一个一个结果了别人的生命,这种yīn影绝对会伴随他很久,直至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我突然就好怕。 似乎有一只大鼓,咚咚咚,咚咚咚地在我心上敲打着。 未知的yīn谋,难以拿捏的爱或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把我们一行人紧紧地锁在里面。 在这么多人里,到底谁才拥有打开包围圈的钥匙? 一个小时后,几个简单的小炒上了桌。 陈强也被孙霆均叫来了,正好赶上了这顿饭。 陈强折腾了一晚上都没吃点东西,一上桌就和个饿死鬼似的大口大口往嘴里扒着饭,半锅米饭几乎全下了陈强的肚后,他才满足地放下了碗筷,喝了一大杯水,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着说:“饱了。” 商临斜他一眼,yīn测测地说:“你的心倒是挺宽,不像某些人。早上刚来的时候差点吓得懒子都碎了。” 孙霆均啪的一下就放下了碗筷,额头上的青筋直突突地说:“还好意思说。路锋为什么会恨上我?还不是因为……” 孙霆均突然yù言又止,看向了我。 我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孙霆均不是个在乎钱财的人,所以当时路悠肚子里的孩子哪怕真是孙建国下的种,他也不会在乎是不是有人会分孙家的家产。孙霆均踢死路悠肚子里的种,最真实的原因不过是在帮我出气而已。 他哪怕不说出口我也有这种感觉,现在的yù言又止更让我心生难受。 “因为什么?说清楚。”声音来自商临。 孙霆均的眼神离开我,垂了个头,拿起筷子用力地往饭碗里捣了几下,十分憋屈地说:“不因为什么。我他妈喜欢犯贱!cāo!” 一双筷子被用力戳在了米饭上,筷头和碗底发出了很大的撞击声,孙霆均站起来离开饭桌时,那双他握过的筷子笔直得chā饭碗中间。 几秒后,碗像水里的莲花一样绽开! 孙霆均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一手扒住了窗户,健硕的后背有一丝丝歪斜。 这个下午过得特别漫长,要不是陈强一直在那大喇喇的劝孙霆均说没什么大事,我真觉得他的情绪会在沉思中趋于崩溃。 临近日落的时候,孙霆均嘴巴里叼根烟,突然很认真地对我说:“程乙舒,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我问。 孙霆均舔了一圈嘴唇:“我和沈芳好好谈过,她不肯和我离婚。你说那姑娘是不是脑袋缺根筋?我这种男人有什么好跟的?昨晚她……”他喉结一滚,又说:“总之所以哪天我要是出事了,帮我照顾她。” 这事不用孙霆均说我也会做,我的重点不由落到他的断点上。我眼睛一斜地问:“昨晚她怎么?” “昨晚陈强去处理尸体。沈芳说想去仓库看看。就那个以前我绑过她的仓库。”他眉头皱起,好几次闭了下酸涩的眼睛。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突然想到去那?” 孙霆均说:“我不是想谈离婚吗?她可能是想提醒我有多对不起她。” “然后呢?” 孙霆均的脸一红:“她在那扒我裤子,差点都他妈把我摸硬了。” 我嘴里差不多可以塞进一鸡蛋了。 孙霆均很不喜欢我用这眼神看他,更为烦躁地捋一捋自己的头发说:“别想歪了,昨晚发生那么多事,我哪有心情再cāo她。我把钥匙丢给她,然后凌晨就来了你这,所以才连衣服都没换。而且我想过了,这种时候我要是再碰她,那真是禽兽都不如了。明知道没有未来,还是少伤她点。” 我想在孙霆均的内心深处,可能自认为沈芳深爱着他,所以他才能说出今天的话。 我越来越觉得他可怜了。 对他的怜悯之情越来越浓,层层加深,这对我而言,真不是什么好事。 后来孙霆均嫌衣服不舒服,开车回家去换。 陈强也走了,因为晚上还有一场恶仗要打。 阿临昨晚没睡好,在沙发上把手往后脑一垫,打了两个小时盹儿。 只有我,一个人又上去了五楼,亲眼目睹着太阳从西方落下的全过程。 思前想后,我主动给霍佑伸发了短信:在哪见,具体什么时候见? 过了很久,短信才进来。 霍佑伸的回复极简:今天晚上想办法溜出来,我送你份大礼。 第111章 覆水难收 我删除了所有和霍佑伸的信息,牢牢地把手机拽在手上,只等夜色浓郁。 阿临醒了之后,我和他随便吃了点东西,他就接到陈强的电话,陈强说:“路锋那老东西,死之前还帮我们一大忙。员工的身份资料什么的,要不是他提,我倒是不一定想的起来。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昨晚的事要是对外露半个字,他们的家人老小都只会被我们剁碎了喂狼!” 商临没说什么,只是应了声儿后就挂掉电话皱起眉头。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陈强的胆子和野心全都大过天。这个人,用完了之后得好好防。” 或许阿临在陈强身上看到了什么我所看不到的东西。但阿临的话我深信不疑,这句话被我牢牢地记在了脑子里。 晚上八点,商临带着我去酒吧兜了一圈。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酒吧照常营业,灯红酒绿,好不热闹。 昨晚毁掉的桌椅也早被清理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6 章 其余那些完好的桌椅上全都坐满了客人。 客人们怎么会知道,就在昨天,这一片他们所踏着的土地上,许多人疼痛的哀嚎,鲜血染红了地板,说不定至今上空还飘dàng着一个个冤魂。 想到这些,我起了阵鸡皮疙瘩。 商临坐在我身边,一只手从我的膝盖内侧缓缓往上滑,他用手快速地分开了我的双腿,直接拿住了我一条腿往他膝盖上放。 他低头,用手捏了几把我腿上的ròu,试探地说:“再过一个小时,陈强手底下的几个人就会把蒋凤英搞来,你说到时候我把她带到酒吧的仓库好,还是去外面好?” 我知道路锋这件事上蒋凤英确实是关键人物,可蒋凤英好几次告诉我,她爱路锋。如果她真的爱,怎么可能答应隐瞒不报警。 而商临现在问我这个问题,原因我其实也知道。 他是在窥探我是否有面对自己母亲被威胁,甚至可能被殴打的场面。 说真的,当能亲眼看见蒋凤英家破人亡的时候,我竟然一点勇气都没有。 “去外面吧。”我说。 他捏我大腿的动作骤然停了停,一双yīn柔的眼睛紧锁住我,然后就向我点头:“那你在酒吧等我,可能我回来的会比较晚。我让陈强手底下最能打那大个留下来陪你。等这件事了差不多了,我给你最难忘的下半生。” 我自嘲地笑笑:“认识你到现在,哪件事不难忘?” 听见这话,他轻抬了下眼皮,十分用力地掐住我大腿上的一块ròu,我差点疼得当场流出眼泪来。 我反shè般的一缩腿,他憋着一股劲狠狠按住我的腿,慢声说:“听上去对你来讲都不是些愉快的经历。” 我顺着他的话说:“对啊,我们的不愉快,是从你经验那么老道地睡了我开始……” 他突的勾了下嘴角:“这句听上去又很愉快。” 我:“……” 他揉了揉刚刚掐我的痛处,然后再把我那条腿儿放下,兀自抽烟喝酒默了好一会。 后来,陈强跑过来给他使了个眼色,恰好孙霆均也来了。 阿临让陈强手底下的大个看着我,他召唤孙霆均一起去,可孙霆均却不知道怎么了,坚决地说这事让商临去办。 我明显的感觉到,孙霆均回去一趟后看阿临的眼神都变了。 商临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为了避免孙霆均起疑,在威胁蒋凤英这件事上,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阿临带着陈强几人离开了酒吧。 我想到了和霍佑伸的约,这个点似乎时机特别不错,而且对于霍佑伸口中的大礼,我也确实有点好奇。 这时候孙霆均无声无息地坐在我了身边,他已经换上了合身的衣服,浅浅的胡渣也剔除干净了。 在酒吧暗淡的光线下,孙霆均的脸一点一点向我凑近,他的眼神从灼热到冰冷,随之就是一句犹如晴天霹雳般的问话。 “程乙舒,你老实告诉我,昨晚的事和姓商的有没有关系?” 我脑子就跟zhà掉了似的,一时间竟不知怎么作答,到后来也只结结巴巴地说句:“你在讲什么胡话?” 孙霆均把头一偏,冷笑从他喉咙里连番滚出。 我的视线中,他的咬肌狠狠一迸,好像就连说话时都带着一股咬牙切齿地恨意。 他的手不安分地慢慢搓动着,声音也很沉:“下午回去的时候,感觉事情好像不太对劲。如果你觉得我孙霆均对你程乙舒还不错,你就给我一句话,我他妈是不是给人坑了!” 我松垮的坐姿一下板正,心里的慌乱在嘴上已经被收得干净,我一字一句地说:“说说看你的想法。” 孙霆均一眼向我瞥过来,讽笑时露出了他两颗标志的小虎牙:“陈强我是怎么认识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的喉咙也如灼了烈酒似的热了起来。 “昨晚我为什么会来这个酒吧你知道吗?”孙霆均的声音越来越冷静了,他的眼神也仿佛越来越睿智。 “知道,你打电话给阿临,说是陈强约的你。”渐渐的,冷汗从我每一个毛孔里钻出来。 孙霆均的脸又向我压近一分,突然又问我一个bàozhàxìng的问题:“那你知道我昨天为什么会带着那要命的玩意儿?” 我瞪大眼睛,给问懵了。 照理说这确实是个疑惑,如果不是特殊原因,带那玩意进进出出怎么都显得招摇过市了点儿。 “为,为什么?”我一把揪住他的胳膊。 孙霆均斜起一边的嘴角说:“记不记得几天前姓商的来过我家?” 我自然是记得,那天我怎么也不会忘记。 因为商临被我支走的那天,正是乔十一栽我手里的那天。 “然后呢?”我隐隐间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心里十分排斥听到孙霆均接下来的答案和我心中所想重叠起来。 可不幸的是,在我问完之后,孙霆均叼起一根烟惨兮兮地说:“前几天他告诉我,路悠那件事路锋不会算了的,叫我平时进进出出多留个心眼,特别是出入一些鱼龙混杂的地方。现在想起来,如果不是被坑了,那还真他妈都挺巧的。那玩意儿我已经放回原位了,本来就是孙建国的东西,我不稀罕要!”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孙霆均。 我接触孙霆均越久,越觉得这个男生很单纯。我没办法在这时候对孙霆均说出欺骗的话,于是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背说:“别多想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来不及,听天由命吧。” 我抬手的时候,孙霆均一把将我的手握住,紧紧地握住,像在握一根救命的稻草。 好半天他只难受地憋出一句:“程乙舒,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你一定不会看着别人把我坑死的,对吗?” 听到这番话,我的心就跟被刀子在搅一样难受。放在两个月前,我怎么会对一个扒过我内裤的男人有这样的心疼。是他,用一点点,一滴滴关键时刻的保护和放过让我对他改观。 我垂下了眸子,艰难地说:“放心,你一定会好好的。” 后来他上厕所,沙发那只留下了大个儿翘着腿在喝酒,我看了下时间,从皮夹里抽出一叠钱来递给大个儿说:“我出去一趟,你行个方便,一会我就回。” 大个儿看上去很是犹豫,我嫌他墨迹,直接把钱往大个儿手里一塞说:“我快去快回,真没事。我保证他们回来之前我就已经在酒吧了。” 大个儿看了眼手里的几千块说:“那我送你吧。” 我拒绝了他,再三保证一定会在陈强和商临来之前赶到。 大个儿见我态度坚决,就把我电话要了走,说一会知道他们快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我一看,几米之外孙霆均的身影已经出现了,着急忙慌地问大个儿:“有车吗?” 大个儿说车让他们开走了。 我看孙霆均马上要走过来了,抓紧出了酒吧。 好不容易拦到一辆的士,我刚一上车就看见孙霆均冲出了酒吧,我不确定他有没有看见我。 “师傅,快开车!”我快速系好安全带。 我报下地址,师傅启动车子,带我往霍佑伸的住处去。 快到地方的时候我给他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很快接了,我告诉他五分钟后到。 他极为绅士地应了声:“等你。” 来到大院时,车子停下,这时候司机师傅才对我说:“后面那辆车也是你朋友吗?从酒吧跟到这里了。” 我吓了一跳,猛得回头后发现孙霆均从他自己的车里下来。 而的士正前方的大院门口,站在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的霍佑伸。 车门后来还是孙霆均为我拉开的,他把我从车里拽下来,相当暴躁地指着两米开外的霍佑伸说:“程乙舒,大半夜的,你和他是来私会的吗?” 我不知道怎么和孙霆均解释这一切,只恶狠狠地试图甩开他的手。 这时候霍佑伸也极其不悦我们的相约被第三个人知道。 他掏出手机后对那头说:“下来。” 不到一分钟就冲出来许许多多的打手,直接把我们围了起来。这里头有几个身材彪悍的外国人。孙霆均看见这一幕,眼睛一眯,我想他一定联想到了什么。 霍佑伸朝我们走两步,十分恼怒地说:“我只约了你,没约他。程小姐,你让我很生气!” 不明真相地孙霆均以为霍佑伸叫这么多人出来是要伤害我。 他紧紧把我抱在怀里,向霍佑伸叫嚣:“老子他妈不喜欢程乙舒和你混一块,今天我得带她走。你要是想仗着这会儿自己人多伤她半分,我就是把命搁在这也得和你干一场!” 我被牢牢抱在一个健硕的怀抱里,孙霆均的体温很是炽热,这个傻子,他可知道我今天会来应这个约,就是因为霍佑伸拿昨晚的事做了把柄。他倒是好,竟然跟了来,还嫌事不大。我真想掐死了他! 孙霆均的狂妄到底还是惹怒了这里的主人。 霍佑伸嘴角浮现出冷笑,他漠然地毁了下手说:“今晚的气氛全被搅和了,男的留着,女的打死!” 我头皮一阵发麻,总觉得霍佑伸这句话水分极大。 他为什么这么说?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孙霆均就像一把伞似的把我压在了地上。 霍佑伸的人对他拳打脚踢,我甚至能隔着孙霆均的身体感受到每一下踢在他背上的力道。 孙霆均的脸离我特别特别近,我眼泪都滚了出来,我一个结了婚的女人,他为什么还要当个宝贝似的护着!再说霍佑伸明明就是故意的,孙霆均对我好一分,我对他的不忍就多一分。 霍佑伸,简直是一只正在的老狐狸。 我对着孙霆均大骂特骂:“智障东西,你快下来好不好,我没事的!” 他疼得连眉头都皱紧了,却还笑着对我说:“难得能他妈压着你,我才不下来!” 孙霆均被人从我身上拎下来时已经痛昏过去了。 霍佑伸弯腰,一把将我从地上拽起来。 他像个披着绅士皮囊的恶魔,眼中噙着优雅地笑:“那小子麻烦,现在安静了,接下来是我们两个人的时间。” 我啪的一下就往霍佑伸的脸上重重甩了个耳光,怒不可及地说:“霍先生,你真是长着一张糊屎的脸!你嫌他烦大可以把他绑起来,等我们谈完再放他,凭什么打他?不管怎么说,他是孙建国的儿子。你这么干一定会惹麻烦。” 霍佑伸的脸一侧,而后又用大拇指轻揉了几下,一手猛拽住我的腰,差点把我揉到他身体里去。 “我不怕惹麻烦。”他淡漠地说:“但没女人敢打过我的脸。” 我被气笑了,口不留情地说:“我打过的人还真不少,多你一个不多。” 霍佑伸的嘴里发出了很轻很轻的一声哼唧,他逗弄一般地说:“如果你听话些,我会亲手送你到真正的食物链顶端,保所有人平安。如果你不听话,不说远的,今晚不识趣撞上来的孙霆均会成为第一个牺牲品。一个这么爱你的男人,你舍得让他去死吗?” 我心里突突直跳,可不想在一开始就输了气焰。我笑笑说:“霍先生,你以为我是那种随便就能被人踩死的软妹吗?别忘了,这个世界上不止你有钱,我也有!不需要把话说这么早,最后谁才会倒大霉真不一定!” 霍佑伸冷漠的脸上温和了许多,他手臂又一用力,把我搂得更紧:“你不单单敢打我,还敢警告我?不过你凶错了人,今天要不是孙霆均冒出来,我不会生这么大的气。” 轻柔的笑声从霍佑伸喉咙里钻出来,早在第一次看见他时,我就觉得他是典型的第二眼帅哥,真真正正的耐看型。 在我以为霍佑伸火气渐收时,我的身体突然一下腾空,他一个公主抱就把我抱了起来,提步就往大院走,低头对我说:“别乱动。” 《危情》持续更新中...... ------------------------------------------------------- 访问小说分享者(小菲菲)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22908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7 章 事情的结果又遵循着成王败寇的道理,无比的残酷和冷血。 霍佑伸看了我一会,很浅薄的勾了下嘴角,他没有回应我的话,脚步一迈继续往屋里走。 他穿越金碧辉煌的大厅,抱着我上了二楼。 精实的体格让他的呼吸从头到尾都相当平稳。 在卧室门口,霍佑伸放下了我。 他伸手轻轻扭动门把,然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得将我推进屋里。 当我转身时,霍佑伸已经锁住了门。 说实话,我又点担心和霍佑伸同处一室会发生什么。但类似事件已不是头一次发生,和周明,和孙霆均独处的时候,每次我都能抽身而退,这多少让我这会儿平和了不少。 我干脆大方地看着霍佑伸,先发制人地问一句:“别告诉我,你也想和我上床。” 霍佑伸轻笑:“你是很漂亮。” 他的眼神仿佛起了一层雾,化都化不开。 我有些慌了,又忙说:“漂亮的女人很多,被别人处理过的会脏了你的身。我们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我时间不多,一会还得赶回去。你约我过来到底有什么礼物?拿来!”话落的时候,我向霍佑伸摊开了手。 霍佑伸走过来,从抽屉里拿出两份文件,叫我全都打开看看。 我照做。 然而,在我打开第一份的时候就已经震惊了,再看第二份时更震惊。 我的手轻轻抖着,把其中一份文件拿起来扬在手中说:“所以你去周明老家问候他家人,以及拿那么短的军刺捅他,这中间所能得到的直接利益不是什么为我出气?你真是只老狐狸!” “我就问你,这礼物你喜不喜欢?”霍佑伸的表情浮动不明显,但眼神却又相当的老jiān巨猾。 我犹如灵魂出窍地点点头,木纳地说:“确实是份大礼。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霍佑伸说:“这两份东西是周明趁路锋醉酒时让他签的字盖的章。原本我只是以防万一,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动手了。不过路锋死了,事情也简单多了。蒋凤英如果肯配合,路锋地产会有她的一份,如果不肯配合,她一无所有。那养女本来就和她不和,她要是敢不配合,不用你们出手,路悠第一个就会站出来让她惨淡收场。你们光是威胁没用,还得加上这个最现实有效的东西!有了它周明有利,蒋凤英也有利,这两个人恰好都不姓路。再说一山不容二虎,光是往后周明和蒋凤英的内斗就起码拖个一年半载。一年半载后,你们的那些破事早就了结干净了。” 我的心跳一浪高过一浪,眼前这个人多次出现在赵飞身边,他父亲和孙建国又有jiāo情,可他现在的行为似乎明显在帮助我们。 我的眼神陡然犀利,冷硬地问他:“你不是说过讨厌孙霆均吗?他这次要是栽了,你不是得拍手称快吗?咋就这么好心了呢?” 霍佑伸靠近我,两条手臂快速握住我的肩,深沉地说:“我讨厌的人不是孙霆均,而是孙建国那老东西。你以为你哥这次回来单单只是找商临麻烦吗?我告诉你,商临是一个,孙建国也是一个。” “这话怎么讲?”我懵了。 霍佑伸慢慢地挺直了脊梁骨:“因为……孙建国才是当年最大的拐卖犯头头。这十年来孙建国是老实当个商人!但商临,孙霆均,我爸妈,甚至是赵飞,这些人的悲剧都和孙建国脱不了干系!” “你说什么?”我的眼睛瞪成了玻璃蛋子。 “很意外对吗?”霍佑伸的脸又向我多靠近一分。他冷硬地说:“你一定很好奇,如果孙建国才是当年最大的拐卖头子那为什么他的孩子也会中招。为什么你明明听说我爸和孙建国有jiāo情,又怎么变成和孙建国有恩怨,是不是?” 我不说话。 他惨兮兮地笑笑:“今天我就通通告诉你。” 他背过身去,头微微仰了下,很快我耳边就又钻进霍佑伸的声音。 他告诉我:“孙霆均小时候有病。他不想养活傻儿子,故意制造了孩子走失的假象。实际上,他不过是把自己的孩子jiāo到了底下的一条拐卖线上。为的倒不是一个病儿能获取的利益,单单只是以这种方式让他周围的人觉得他是一个痛失病儿的可怜父亲,而不是让人觉得他是个耻辱不愿意养活的人渣!” 这件事我曾听孙霆均说过,但没有霍佑伸的答案那样完整。 我悄悄咽下口唾沫,强行镇定地对他说:“你继续。” 霍佑伸转过身来时,情绪已被收起,他面无表情地说:“很不巧。孙霆均在没有进孙家之前他是我亲生父母在养!” “那你你和他……” 霍佑伸淡淡地说:“别误会。我和他没血缘关系。” “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我懵了。 他笑了:“我问你,你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带孩子是什么状态?哪个不是毛手毛脚?如果没有老人帮忙,单纯自己带孩子,别说是个有病的孩子。就算是个正常的孩子也需要很多的耐心。很不幸,我的亲生父母在养孙霆均之前不是没有过自己的孩子。他们的亲生孩子被人贩子拐走,因为找不到,因为无法再生育,他们又选择了从人贩子手里抱一个孩子养。这种选择恰好反shè出社会的无情和人类的愚蠢。” 我想自己的嘴巴在当时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霍佑伸似乎早料到我这样的反应,他抬起的我下巴,悄然把我张大的嘴儿给合上,再继续说:“孙建国弃了孩子之后再也没有打听过孙霆均的消息,直到十年前,商老板捣毁了一个很大的拐卖组织。孙霆均重新进入孙建国的视线。他当时不敢相信自己抛弃的孩子居然这么健康英俊,一直忙于事业且自私的他那时候才意识到有子女承欢是一件幸福的事。于是!” 我打断了霍佑伸的话:“于是为了抢夺孙霆均,他逼死了你亲生爸妈?也就是孙霆均的养父母!” 霍佑伸的喉结滚了好几滚,绅士的气质在一瞬间彻底崩塌,他变得面目狰狞,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齿缝里撕扯出来的:“我被拐的时候大概四岁,我一直知道霍家不是我的原生家庭。凭借小时候为数不多的记忆,刚到霍家的时候我就用极为幼稚的绘画水平去画出我小时候的家里的样子,家门口的样子,我爸把我举在肩上带我去家附近的小店买冰棒。霍家对我很好,但我心中就是一直有这么一个疑问,我原本是谁?凭着那一幅幅乱七八糟的画和后来的种种打听,我终于找到了……找到了两块墓碑。程小姐,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拐卖犯!赵飞是,孙建国也是!至于孙霆均,他没有保护好爱他的养父母,更该死!” 终于,我在今天明白了霍佑伸这个人的原始目的。 震惊之余,更多的竟是感慨。 我又是咽了几口唾沫,一字一顿地问:“所以你不想让孙霆栽在路锋手上,你要的结果是想看孙霆均这个孙建国的亲身儿子亲手搞死他自己亲爹!你会和赵飞混在一起,难道根本也不是赵启久和霍家的jiāo情?你需要的是孙建国当年cāo纵拐卖线的有力证据,而你需要的证据,可能会从赵飞手里得到?天啊,所以你那时候才会想千方百计和商临合作,也鼓励沈芳去到孙霆均身边!你的目标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报复!” 霍佑伸盯着我,夸赞了句:“智商还算在线。我喜欢。” 我在经历了种种震惊后,一眼剔向他讽了句:“你喜不喜欢和我没关系。但你为了那些丧尽天良卖小孩儿的人得到报应,把自己的人生给丢了,值吗?” 霍佑伸的眼神且黯淡无光,他眯了眯眼,只丢我句:“一唱雄鸡天下白,我值了。”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时,有人敲门。 霍佑伸开了门后,我听见那人说孙霆均醒了,一直在那乱吼乱踢。 知道了这么多,又想到孙霆均那傻子,对他的心疼就更为浓郁。 我快步走到门边,不等我开口,霍佑伸就抬手看了下手表对我说:“拿好文件,带他走吧。今晚我告诉你的这些事,能不能对别人说,说了会是什么结果,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 我横了霍佑伸一眼,然后把两份文件从袋子里抽出来对折,塞进了自己的包里。跟随着一个人高马大的外国人去了车库里。 孙霆均被五花大绑,塞在一辆车底盘处,狭小的空间把他卡得死死的,我看着都能感觉他很难受。 我让人把孙霆均从车底下捞了出来,刚一把他松绑,他就一瘸一拐地跑过来抓紧我的手一扯,牢牢把我扯进要怀里,对着霍佑伸手底下的几个人喊:“cāo你妈的,下次有本事来个单挑的!” 我狠狠往孙霆均的脚背上一剁,骂道:“智障东西,还说什么说,走了!” 说真的,在大院外面时,孙霆均护着我被踢得像个球,他这会铁定哪儿哪儿都疼。原本是他搂着我,我的手往他腰上一提,扶着他走出了停车场。 我叫了车,在大院外就等着车来。 孙霆均问东问西,一直围绕着霍佑伸有没有欺负我为主。 我本就心烦得很,他还和只鸟儿似的在我耳边叽叽喳喳,我一生气就对他吼:“不要再关心我了行不行!你的关心尽添我堵!” 突然间,耳边就默了。 他安静了下来,可流窜过我耳边的呼吸声却越来越重。 我觉得不对劲,一扭头竟然看见孙霆均在掉眼泪。 男人的泪水弄得我惊慌不已,我拍打着他的后背,忙说:“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老是骂你。” 只是这么一句冷硬且不温柔的道歉,竟让孙霆均一把抱住了我。 他像个讨糖的孩子,在得到的一点点好语气时就开始得寸进尺。我的后脑被摁得死紧,他压下唇,对我伸出湿润的舌,用一种强悍的力量直接钻入我口中。 第113章 无人及你 孙霆均的吻技不像阿临那样娴熟,我瞪大眼睛,一时木纳呆板,他也不没有一尝到底的放肆,很快就松开了我的后脑勺,又紧紧搂着我。 他的呼吸和声音都是抖的:“程乙舒!遇见你之前很多人都怕我,遇见你之后,我成了感情里最大的傻子!其实沈芳明明比你漂亮,可我眼睛里还是只有你。我能怎么办?你教教我怎么办。” 孙霆均的话语气不重,可一个字一个字激dàng着我的耳膜。 他绝望地抽搐着,又黑又密的睫毛沾染着湿润的涟漪。 后来,他平稳气息后松开手,问了我一个很愚蠢,但很多爱情的失败者都会问很多次的问题。 他睫毛合了几下问:“如果没有他,是我们先认识。我拼命追你,你会不会爱我?” 我盯着孙霆均挂了一眼彩的脸,一股苦涩涌入心头。 我干脆反客为主,环住孙霆均的脖子说:“我要是说会,你是不是想当我一辈子的备胎?” 孙霆均立马有点窘迫地僵了一下,但他最终还是笑了,捏住我的鼻子用力一转,报复般地骂了声:“坏女人。” 我的鼻头很痛,铁定是红了。 我松开手臂,尖酸刻薄地说:“我是他的。刚刚我就当被猪啃了。你要是还有点男人的尊严就不要再犯浑了。” 孙霆均舔了一圈自己的嘴唇,他幼稚的神色也因为我这句话渐渐散去。他像个男人一样硬了下脖子,青筋凸起又平和后,他对我说:“知道了。” 车来后,司机师傅问我是不是我叫的车。 孙霆均走到车前对师傅说:“我车子油表到底了,一会能麻烦找个人来开,送到XX酒吧吗?” 司机往孙霆均身后那么一瞧,自来熟地说:“呦,好车啊。年轻人,没问题。你俩先上车,一会把钥匙给我。” 孙霆均为我打开了车门,送我坐进去。 他兀自坐在了副驾驶位,报下地址后,我下意识地往大院瞧去。 在二楼的阳台上,站着一个男人。 他的脸逆着身后的光,但路灯的白光仿佛又晕在他脸上,霍佑伸的脸让我瞧不真切。 在车子启动前几秒,霍佑伸转身,唰得拉上了窗帘。我的脑中也不断回旋着霍佑伸和我说的那句:一唱雄鸡天下白。 雄鸡一叫,天就亮了。东方破晓,黑暗的长夜最终会被普照万物的日出彻底打碎。 路上的时候我把文件jiāo给了孙霆均,并恳求他帮我把东西jiāo给商临。 因为这东西虽然好,可如果由我的手去给,事情会复杂得多。孙霆均的脸上写满了疑问和震惊,他百般追问,实在把我搞烦了,我只能甩他一句:“我来霍佑伸这,就是拿这东西的。孙霆均,你需要它。所以不要问太多了,总之有了它,你的脑袋才能暂时搁你脖子上。” 他以一种不太舒服的姿势扭着头,好半天才对我憋出一句:“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程乙舒……”他喉头连续滚着,像是连发出声音都变得很艰难,他断句了起码五六秒才又接上句淡淡的:“谢了。我今天是泛了不少浑。先是怀疑姓商的害我,又怀疑你和霍佑伸有一腿。现在我清楚了,你不会的,你不会故意看着我走绝路的。昨天晚上,一定只是意外。” 我简直难受至极,一句话不上不下,犹如被鞭子在喉咙抽打。 后来,孙霆均送我回到酒吧。 下车前,接到了沈芳的电话。 他对着那头说自己马上进来,我就知道沈芳来了酒吧找他。 我的手机一直很安静,我想阿临应该还没有回来,可当我和孙霆均下了那辆出租车一抬眼,就看见身高出众的阿临出现在了眼前。 他身边左边抓耳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8 章 腮不知如何是好的大个儿,右边站着陈强。 “我……” 阿临打断我的话,yīn测测地发声:“你们去了哪?” 两米左右的距离,阿临没上前,可一股强烈的气场陡然向我压迫而来。 “我在问你们话。”阿临的声音并不狂妄,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 但除了我之外,相信此时站我身边的孙霆均也感受到了商临体内充满戾气的因子。 “没干什么。”孙霆均上前一步,抢先说。 阿临指了指孙霆均原先停车的位置:“你车呢?” 这时候我们身后的出租车司机从车窗里探出脑袋说:“小伙子,你们的车钱还没付呢。还有你车钥匙也没给我,你的车还要不要开回来?” 忽然间,我的头皮就是一阵发麻。 心里头一万头曹尼玛飞奔而过,只能用力地合了下眼皮,暗自咬咬牙齿。 这个孙霆均,简直就是个麻烦精,老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哒哒的脚步声穿过空气落进我耳朵里。 当我抬起眼皮子时,阿临的身躯从我肩膀一侧擦过。 他迈着长腿往出租车司机那儿走。 孙霆均的手里还握有两份文件,他见商临过来,可能也是出于心虚吧,突然伸出胳膊挡住他,暴躁地说:“cāo你妈,说了没干什么,你这么刨根问底有意思?” 我早已转过身,两个男人的言语对峙早就入了我的眼。 阿临没说什么话,唰一下从孙霆均手里扯过文件。他没有在第一时间看,一把推开了孙霆均,走到车窗前。 可以说我心里是非常惶恐了。 因为这时候只要阿临问一句,孙霆均的车停在哪,我就需要编制一个完美的谎言来过这一关。可我扪心自问,真的那么喜欢对他撒谎吗? 出人意料的是,阿临站定后什么话都没问司机,直接从腰后摸出了皮夹,给了司机一百块车费后就目送车子离开自己的视线。 我心中大舒口气。 正在这时,阿临转身,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走到陈强面前说:“车牌,京B-691XX。今天当事人在场,问多了那师傅也能反应过来不对劲,不会和我说什么,你明天带几个人好好问清楚。几点上的车,哪个地方上的车,一个细节都不要漏。” 我一口气差点都没上来,阿临有时候做事真的太狠,他摆明了在连续问我两次没有得到答案后,连让我说话撒谎的机会都不肯给了。 陈强瞧我一眼,尴尬地应声:“好,好的临哥。” 大个儿更是红了脸不敢看我。 “还不想过来?”他yīn柔的眼一下斜向了我。 我和孙霆均后来都进了酒吧。 平静地好像没什么事情发生。 我们坐在同一张卡座上,服务员小心谨慎的伺候着在他们眼里高深莫测的人们。 调酒师花样百出的作品时不时会被送到我们这来。 杯中有烈酒,鲜艳的颜色上方似乎还dàng着一层白色的雾气,雾气中又掺和醇厚的酒香,随着阿临举杯的动作将白色的雾气送到他下巴处。 他没有经过孙霆均的同意,就已经借着酒吧复杂的光线开始仔仔细细地翻阅从孙霆均手里夺来的文件,目光平和而专注,让人看不透。 我悄悄挪了个位置,问坐在角落里的陈强:“他什么时候回酒吧的?大个儿怎么和他说我离开的事?” 陈强看了眼商临,一手护住嘴唇,嘴唇贴我耳边说:“临哥在你们到之前十五分钟回来的。大个儿支支吾吾的,还想给你通风报信,结果刚买七千多的手机当场就给临哥摔了。大个儿吓坏了,只能老实jiāo代说你非要出去一趟。大个儿也不知道你去干嘛了,但临哥听完之后很生气,一脚就把大个儿剁到了地上。嫂子啊,江湖上有钱有势的人我接触虽然不多,但看得绝对不少,临哥是真拿你当块宝贝捧着。他知道你跑出去,当时第一句话就说,你要少一根头发就要把大个儿的两胳膊卸了chā土里。我那兄弟背地里还和我叨叨,一肚水儿的委屈啊。还好你回来了。哎。” 我听得耳根子直泛热,心里暖哄哄的。 我又问陈强:“那你们出去有没有找到蒋凤英?” 陈强点根烟:“找到了。那老娘们还没报警。听她那意思,好像昨晚路锋带人出来的事儿她不是很清楚。刚还在那傻逼逼地问,是不是我们把路锋给绑了?” “那你们怎么说?” 陈强猛吸几口,笑了:“临哥晚上其实没出面,他就坐在车里。我告诉那老娘们,路锋和几个贴身打手都已经挂了。结果接下来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她就给他妈昏了过去。这不,才能这么快就回。现在找了人在那看着,啥时候她醒了再说。” 蒋凤英昏了,这倒是让我没想到,我想阿临也没想到连话都没怎么说就把人搞昏了。 看来蒋凤英真的爱路锋。 我突然间唏嘘不已,爱情真是个磨人的东西。无论年纪,无论背景,无论智商,谁沾谁上瘾,谁沾谁发狂。 我眸子低垂,短暂出了神。 直到一只酒杯重重地磕在桌上,我抬眼,视线中商临正叼着一根烟,他不看孙霆均,也不看我,一手把文件扬了扬后问:“东西哪来的?” 第114章 无人及你 我如同一个哑巴,暗自调着呼吸,把一切的希望全都寄在孙霆均身上。 他这个老坏事的家伙,这次到底能不能帮我度过这一关? 正在气氛跌入冰点时,孙霆均顶着一张挂彩的脸,把双脚往桌上一架,狂妄地说:“哪来的你不知道?这不你从我手里抢过来的吗?” 商临jiān佞地笑了笑,而后声音又发狠:“别给爷打马虎眼!我是在问你文件是从谁手里拿来的?” 我一下便挺直了脊梁骨,期待孙霆均能把谎言说得入流一些,别漏洞百出就好。 我的眼神被孙霆均在一刹那捕捉。 他很快移开眼,更为狂妄地看着商临说:“老男人,你他妈注意点你说话的态度。我年纪是比你小,论阅历也不是你对手,可不代表我孙霆均完全是个草包,我早早搞了这两份玩意就是以防万一,蒋凤英是个麻烦人物,她要不配合,我他妈就彻底玩完了,我留条路给自己,还需要和你打报告?我还年轻,不想这么快就下去和阎王爷玩斗地主。” 商临的眉头一皱,他盯着孙霆均好一会,头轻轻一晃,dàng开了遮在一只眼睛前头的刘海,淡淡地说:“你的意思是,这两份东西你早就准备了?” 孙霆均嘴角一斜:“不行吗?” 商临笑了:“怎么想到去搞这两份东西。日期好像有点新,就在路锋出事的前几天。” 孙霆均轻蔑地哼唧出声:“这东西对我来讲很重要。不管我用什么办法得到的,总之是有利的东西。姓商的,我的心思还不需要什么都和你jiāo代个仔仔细细。你弄清楚,我们他妈只是利益体,不是兄弟。”孙霆均弯腰把商临放下的文件拿起来,像扔飞盘一样甩到了陈强的大腿上说:“抓紧看看,怎么用你应该知道。” 陈强早就对文件好奇了,忙拿在手里翻阅。 阿临没有再追问孙霆均什么,但他的眼中再次对孙霆均露出了一股杀意。 半响后,阿临又将一杯烈酒倒入喉,他老jiān巨猾地说:“既然你脑子这么好,那蒋凤英那边你自己带着陈强去处理。时间也不早了,我和我老婆应该回家好好享受正常的夫妻生活。” 孙霆均的脸当场就绿了。 他嗖一下站起来,结结巴巴地问:“什么……叫正常的夫妻生活?程乙舒这么瘦一人,不能老是折腾。就连一些医生不也说,那什么要节制吗?” 憋闷了很久的阿临,一张脸上尽是冷硬。 他慢慢站起来,以绝对的身高优势在气场上碾压了孙霆均。 他抬手,拍拍孙霆均的肩膀,故意很为难地说:“和我老婆回家zuò ài,总好过在这里听你扯几把犊子。这事我不管了,也不去打听了,我就当你说的全是真话,这样还不行,那你要哪样?嗯?” 我哭笑不得地拿右手拍了几下脑门。 其实孙霆均刚才的话还算智商在线,只是我忘了阿临是个窥心的高手,在他面前,许多谎言只能不攻自破。 只是,他有时候选择糊涂。 就像那时候玩游戏的时候说的那句:很多时间,只是懒得聪明。 孙霆均看上去可难受了,他巴巴的望着我,却碍于我和商临的夫妻关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带我离开酒吧。 我知道自己要完蛋了,他只要对我刨根问底,我很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穿帮的一塌糊涂。 可回去的路上他相当安静,好似在酒吧门口的不愉快完全就没发生过。 阿临人挺yīn的,也亏的是他那份yīn让他好好活到了现在。 回到别墅后,他去酒窖取了点好酒和一个酒杯往茶几上一放。 意思很明白,刚他没喝够,现在想和我喝?可为什么至于一只酒杯? 客厅太大,冷气出来的没那么快。他把上衣脱掉丢在一边,被遮盖的身材毫不吝啬地向我展现。 他倒好两杯酒,但没有准备马上喝的意思。 他把我的手拿过去,让我握住了酒杯。 我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眼睛一剔向他,发现堆积在他嘴边的笑容醇厚且慈悲,我以为他对于我跑出去的事消气了。 可手上却被一股力道莫名牵引,紧跟着散着优质气味的酒就全部倒在了他身上。 我瞪大眼睛,他是故意让我把酒倒上去的。 “你脑残了?”我心直口快地说。 他继续握着我的手,把已经没有酒的杯子放下,语色平稳地说:“既然你拒绝和我解释,总要有点代价和惩罚。” “代价?惩罚?就是把你自己烧湿?”其实这时候我已经反应过来,一股热气也在腹部不停蹿行。可这一刻我心里竟然有点恐惧,下意识装傻充愣地向他问了这么一句。 他太轻易就看穿了我装傻的样子,伸出手捏住我的嘴唇,用他平滑的舌把我口中温润的小舌给勾了出来,冷冰冰地说:“酒洒了,舔干净。” 在很多次坦诚相见的深入jiāo流后,我熟悉他的身体就跟他熟悉我的一样。在情事方面,我算不得是个多矫情的人。我也有情趣,也相信男女间的情绪是可以触及感情的。以往多数时候都是我想要点花样,他不太好意思。可这次如此大方是在这种时候,一种来源于原始的兴奋与心虚不停在我体内打斗着。 我就像一头僵死的母兽,面对自己极有兴趣的猎物竟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下嘴。 忽然间,腰上被一只大手一个使劲,我啪的一下爬倒在他身上。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肌,淡漠地说:“从这里开始。”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是没多大波澜的,可在这么静默的夜里,在酒香萦绕的时刻,低低的声线直听得我耳根子发麻。 看我还是无动于衷,他的手掀开我腰上的衣摆直接从后面绕到了前方,用一种近乎温柔到让我沉沦的动作轻抚着弹挺的胸。他不停的,无休止地向我发出讯号。 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女人的意志力本就薄弱不堪,我的喉头一阵发热,嘴唇慢慢地靠近着他,在贴住沾染酒香的男人皮肤时,我不知道在我身下的他是种什么感觉,但我,已经陷入了这场他蓄意挑起的勾引中。 我完全地遗忘了生活的繁琐,把阿临当成一块巨大的蛋糕,像个满含渴望的人一样一寸一寸舔起他滚烫的皮肤。 他长久无声,只是用力地闭着眼睛。 他的手滑到了我的臀,像在为我调整一个更舒服的匍匐姿势似的用力将我往下扯了扯。 而我根本不在乎自己匍匐的姿势舒不舒服,眼中只有他这个猎物,我想把他吃下去,用男女之欢来扫去我心中的烦躁与yīn霾。 酒香在我舌尖不断萦绕,他的皮肤上渐渐冒出高起的鸡皮疙瘩,他闭眼的感觉显得越发用力,他一定没想到,想用这种方式羞辱我惩罚我的他,最后却那个先失败的人。 我的嘴唇沾染到他小腹时,他喉头发出一声极为xìng感的低喘,但声音还没出尽,他就强行收了回去。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除非是有关于我和他家人的事,不然在任何时候他很少让人能真正看穿。其实也不是他有多么多么神秘和自大,只是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自己,这是一种他所认为能真正保护自己的方式。 如同一次恶战。 他期待着我抵御不了诱惑和以往一样主动去解他的皮带,而我却在这时候暗暗和他打赌,我的诱惑对他来讲也是致命的。 于是,我就像一个dàngfù似的不断引诱他。灵动的小舌几乎滑过他上身的每一寸。唯独他的唇,我不敢触碰,因为我心虚地认为敏感的他会从我嘴里尝到别人遗漏的气息。 他开始难以抵御,呼吸不再四平八稳。 我有种胜利者的快感,手指轻轻掠过他下颚骨的轮廓,轻声问:“还要哪里?我都给你。” 他睁开眼睛,懊恼地反手掐住我的下巴,冷冰冰地问:“宁可这样也不和我坦白说你去了哪里?” 我嘴角一僵,破罐子破摔地说:“是啊,不想说。” 他立马怒了,一下坐起来反把我推到,就像头沉睡的野兽一样用他罪恶的手牢牢抓紧我的肩说:“你不用这么得意,像你这种诱人的身体我要多少有多少,我睡过的女人也许比你对我隐瞒的事要多得多。” 心口传来一阵刺痛,我高傲的扬起下巴,笑着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9 章 “可我长这么大只睡过一个男人。为了这个男人,我什么都愿意。在我还爱你的时候,请你不要亲手摧毁我爱你的勇气。” 夜色似水,冷气和酒香萦绕。 他却依旧不满,不安。 他眼底流出的彷徨还是没能掩去愤怒。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带着烟味的手指刷刷扯碎了的衣服,这一晚,我在客厅几乎鬼哭狼嚎,也是我和他有了亲密接触以来最痛最痛的一次。 他还是惩罚我了。 像要把我撕裂一般,毫无表情的,甚至是有点冷血的不停在我身上律动着。 也是这一晚我被他折腾到发了高烧,他从我身上下来后,却对我说了一句令我焚心蚀骨的话。 《危情》持续更新中...... ------------------------------------------------------- 访问小说分享者(小菲菲)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22908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0 章 种神秘感也似乎没有在我心里消失。 阿临不在我身边,在如此寂寞荒凉的夜里,与其一个人回家胡思乱想,确实也不如找点事做。 我沉默地跟着霍佑伸去了一处高层建筑的中段楼层。 他按动门铃后,很快就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把门打开。 精瘦的身板,微驼的背,已以及脸上一道又一道明显的褶皱和下垂的眼袋,都在阐述着年轮的印记。 看见霍佑伸,老人脸上的皱纹呈现上扬的曲线,她一双骨瘦嶙峋的手一把握住了霍佑伸的胳膊,激动地在空气中急速话感动:“小伙子,是你啊。” 我心头震了一下,潜台词无非是:不是外婆吗?怎么外婆喊外孙喊小伙子了呢? 带着这个疑问,我随霍佑伸一起换拖鞋进了屋。 老年人是相当热情的,她一会把水果盘推到我们面前,一会又把电视遥控器塞给我让我喜欢看什么就看什么,忙忙碌碌了好一会。 霍佑伸的脸上也露出了不同以往的笑容,他坐在老人身边,好言好语地让她别忙了,还说这么晚过来打扰了她。 她忙推手,起身从里屋掏出了一个小yào瓶指了指说:“年纪到底是大了,有时候安眠yào吃了都不顶用,平时不到凌晨一点根本也睡不着,早上呢,天不亮就又醒了,起得比公鸡还早。你能来看看我老太婆,我心里高兴得很,说什么打扰。” 一番话从头到尾,她都带着发自内心地笑面对霍佑伸。 可尽管如此,我依旧觉得这外婆和外孙的关系似乎有点奇怪。 后来,老人才顾上我,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后,满意地笑笑:“霍先生,这是你女朋友吧?” 我想否认的,可霍佑伸笑了笑,一副默认的样子,我心想也没必要和个老人解释那么多,她高兴就好,我也干脆就闭了嘴。 她仿佛认定了我和霍佑伸的关系后,挪了挪位坐到我身边,用她那只温热的手把我两只手都裹住了,她告诉我,霍先生是好人,要不是他,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生活。 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是问了出来:“老nǎinǎi,什么意思呀?” 她脸上堆砌着笑,然后又长叹出一口气:“我女儿女婿结婚后没多久就生了个男孩,我们两家人当时特别乐呵,这头一胎就是大胖小子,多少人羡慕啊。好景不长啊,我外孙四岁的时候,那女儿出去买水果和别人唠嗑,一个不留神孩子就被人抢了。那时候人想得少,我女儿早早就做了接扎手术。孩子没了,等于婚姻也快保不住了。我这个当娘的自然要去和她婆家人讨说法。说到最后婆家的人情绪太激动了,但最后还是考虑到了他们几年的夫妻感情,商量着找不着了就去外面抱一个。不过我这个上门讨说法的人最后却被自己女儿给埋怨上了,那件事之后我女儿怕在婆家不好过,再没来看过我。每个月我这老太婆就拿着低保的收入过日子,这不,是霍先生去谈了个项目,我们这一片当官的就开始来和我们协商搬迁。分了钱分了房,我这老太婆才翻了身啊。关键,他真是个好人,时不时就来看我这老太婆。我老伴去的早,一个人过啊,真是挺寂寞呦。” 听到这里,进门前所产生的疑惑已经dàng然无存了。 也就是说,孙的养母就是这个老人的女儿,而霍佑伸才是眼前这满脸皱纹的老人的亲外孙。 我一眼剜向了霍佑伸,他的嘴上始终上扬,挂着毫无瑕疵的笑,可他深邃的眼睛此时此刻却显得太灼亮了,让我一度觉得是有某种液体正沾染在他的眸子上。 再后来,她一直和霍佑伸聊天,一直聊,一直聊,就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聊到快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我的手机还是连响都没响一下。 抑制不住的哀伤席卷心头,霍佑伸似乎看出了我的绝望,于是用十分委婉的语气和老人告别。 可她坚持说太晚了,要我和霍佑伸今晚留下住。 她也不管我们愿不愿意,立马去客房铺被子褥子。 霍佑伸直挺挺地站在客房门口,他深皱着眉心,像是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我一时起了恻隐之情,在他身侧低声说句:“你要不忍心拒绝,就住吧。反正床是我的,一会儿关了门自己躺墙角沙发上睡去。” 霍佑伸愣了愣:“你不回家吗?” 我强颜欢笑,假装坦dàng地说:“你也不看看几点了。我的手机有过动静吗?如果回去他没在也就算了,我更怕他带个女人在卧室住。要是的话,明天这北京城可能又多了两具尸体。” 霍佑伸被我逗笑了,抬手指了指我的眼睛说:“一双金鱼眼还没消呢,嘴巴倒是和鸭子一样硬。” 我哼唧了一声,没在说什么。 老nǎinǎi给我们铺好了床褥,招呼我们进屋睡觉。 她轻轻给我们带上门,还说明早起来给我们做早饭,让我俩安心休息。 门关后,我一屁股坐在床上,手机都快被我握碎了,一手儿的冷汗怎么都消不下去。 天知道,我是多么期待手机上出现阿临的名字。哪怕接电话的一瞬间他暴躁的骂我心狠手辣,也好过现在这样不闻不问。 “别想了。像我多好,从来不去cāo有关于感情的心。”声音来自霍佑伸。 我抬起眼皮的时刻,霍佑伸的衬衫已经解开了两颗纽扣。 第117章 无人及你 “是吗?那你真可怜。从来没都认真喜欢过一个女人吧?”我随口讽道。 他不以为意,冷笑:“只有不成熟的人才谈爱情,成熟的人只谈情爱。即使是两个相同的字,但排列组合不同,结果就不同。你说商老板到底是个向往爱情的人,还是个只需要情爱的人?” 就这么被刺中了此时的隐痛,我一时间招架无能。 可霍佑伸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思想可能也早就失去了中国人的传统。一把又一把的社会枷锁,在霍佑伸身上或许真的不能成立。再说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思维模式和行为模式,我不觉得我得无聊到费劲说服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 最后的最后,我也只憋出了一句:“他一定是前者。” “是吗?”霍佑伸只用两个字和上挑的尾音就击碎了我。 我不想与他继续这个话题,也想要反击般地戳一戳他的心:“我说霍先生,倒是你,今天让我刮目相看。” “我怎么?” 我把手撑在床上:“没想到你是个连亲人在你面前都不敢相认的懦夫。” 他的眼神一下凌厉起来,脖子上的青筋也开始微凸,指着我说:“你懂什么?” 我不卑不亢,继续说:“我是不懂。那你有种告诉我吗?再说你别告诉我今天带我来你外婆家,只是一时兴起。” 霍佑伸的脸色缓和下来,他垂了下头,颇为深沉地说:“没错,我就是故意带你过来的。要你来看看,因为一些人的罪行,这个家庭变成了什么样子?你哥赵飞,孙霆均的亲爹孙建国,甚至是当年被人称为大英雄的乌鸦哥商临,他们都成了毁掉我家的刽子手!” 霍佑伸的话让我一个激灵,赵飞和孙建国都不是好鸟这我知道,可这事儿又和阿临多大的关系? 霍佑伸抬起眼,淡淡地问:“如果孙建国不知道孙霆均是我亲生爸妈在养,你觉得千辛万苦找到家的我,找到的还会不会是两块墓碑?我外婆年纪大,从来也没上过什么学。你知道吗?就连液晶电视和空调这些最基础的电子产品我都教了她不知道几遍她才会用。我们家,只有我一个人有能力去报复那些人。” 这回我听懂了,霍佑伸的意思是,因为阿临,所以才让当年的拐卖线曝光,才让孙建国找到了已经健康的孙霆均。 这思想简直太可怕了。 我刚想说话,霍佑伸一口长气从头鼻腔里叹出来,他越发深沉地说:“不过我想通了,这事不能怪他。我也晓得赵飞一定会回来找他麻烦,所以那时候才以商场上的名义提出和他合作。他不领情,错失了大好的机会,竟然了选了孙霆均那纸老虎。” 我哼了一声:“我倒不觉得是错失了机会。你给我的感觉,太深奥。” 霍佑伸不再讲话了,他把上衣给脱了,又很快褪去了西装裤。没几秒的时间,我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具只穿着一条平角裤的男人。 他是很耐看的类型,健康的肤色以及不错的身材气质让他上划到精致男人一列。而且他的五官如果单独拆开来看,每一样都算不得出众,恰好拼凑在一起后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 “你到底一点儿也不客气。在一个已婚fù女面前脱这么精光,好意思?”我大大方方地看着他的身材,手中还是紧握着手机,时不时会看上屏幕几下。 他很快坐回沙发上,和我一样大方地直视过来:“假设我的预感成立,那你以后很可能在我身边待很久,我有什么好和你客气的。” “这话你和沈芳说过几回?”我挑笑。 他说:“一回也没有。” 我回道:“放心,你的预感一定不会成立。” 他也不以为意,身子一趟横着躺在了沙发上,曲起一条腿后闭着眼睛对我说:“空调开高点,要是我明早起来感冒了,有你好看。” “呵呵。怎么好看?” 他闭着眼淡淡回应:“去和赵飞说,商临这人多留一天就是祸害。” 这人是真jiān诈,但我没听进去,找了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节好后说:“别忘了,我也知道你不少秘密。” 霍佑伸睁了下眼,扭头冲我笑:“我的秘密,全中国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他的话语气平淡,可就是异常暧昧。我知道他一定是个猎心的高手,除了沈芳之外,铁定还有不少女人在他的成长道路上扮演过踏脚石的角色。 后来他睡着了。 我躺在床上,一直不停地开始手机屏保页面,直到手机彻底没电关机,还是没有等来阿临的一条短信,一通电话。 我大概是凌晨三点多才睡着的,而睡醒是因为觉得床的舒适度和空间发生了变化。 我猛一睁眼,坐起来时发现霍佑伸正躺在我脚后头,怀里还抱着半截杯子睡得死沉死沉。 我一脚就剁了上去,把他从床尾踢到了床下。 霍佑伸惊醒,睡眼惺忪地瞪着我问:“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不是好端端躺沙发上吗?爬床上几个意思?” 他站起来,仍有些神游地四处看看说:“哦,昨晚没被子,觉得冷了就钻床上睡了。” 他说得特别轻松,还带着一种我无理取闹的感觉。 果然,恻隐之心这玩意真不是随便对谁都能有的,要不然我就活成了一条咸鱼,谁都能拿我煮蒸烘zhà。 霍佑伸见我zhà毛的样子清淡地笑了笑说:“脚趾头都没碰你一根,这么小气做什么。再说哪天你要是寂寞了,我这预备的pào友还得上战场不是?没有我,你在赵飞面前的戏能演多久?你该对我温柔点,像芳芳对我一样。” 听见这话,我恨不得一口唾沫飞上去了。 下床把他的衣服丢给他后,骂了句:“穿上我们走人,暴露狂。” 霍佑伸在空中接住了自己的衣服,不急不缓地在我面前穿上。我们从洗手间的柜子里翻出了新的牙刷和毛巾,两个人都站在洗手台面前刷牙洗漱,有时还为了霸占更多的站位肩膀相抵,暗自用力。 镜子里的我们,突然间就有种小夫妻的既视感。 他比我先刷完牙,和大多数男人一样,他洗脸时拿手接住水往脸上浇了几下就完了事。 我吐掉牙膏泡泡时,又往嘴里灌口水漱着,这时耳边钻进了他的声音:“小舒,我没到霍家前,我记得自己的rǔ名叫阿逸。你要是嫌我现在的名字麻烦,私底下就可以喊我阿逸。” 我差点把牙膏水都呛肚里去。 怎么才隔了一晚上,这家伙就喊我小舒,真特么想当我pào友了? 我吐掉了最后一口水,邪恶地挑起一侧嘴角:“我管你以前叫阿逸和是三毛,名字只是个代号,我没那么想知道你以前叫什么。” 一直以来高深莫测的他听我这番言语,眼锋中的笑意反而更浓了。 我没理会,兀自洗脸梳头发。 镜子里,我肿起的眼皮子退下去不少,而他就在一边看我,也不出去。 客房外面突起了争吵声,昨晚和蔼又热情的老人在门外扯着喉咙喊着谁滚,再后来,我听见了熟悉的男音。 “外婆,外婆你让我照顾你好不好?你原谅我吧。” “滚出去!你就是个丧门星,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你这个野孩子不是我外孙,我就是认条狗也不认你这灾星!我这家里还有客人在睡觉呢,你滚,马上给我滚!” 我放下毛巾,双脚不由自主地往房门那走,霍佑伸没有阻止我,是他打开了客房的门。 刺眼的一幕立刻钻进我眼中。 孙霆均站在屋里,老nǎinǎi用扫帚不停打他,他却连动都不动一下。 他脚边滚着个水果篮,里面的水果都已经掉出了篮子,有两个桃子已经被时不时打落的扫把头子给碾得稀巴烂。 孙霆均在这里看见我,眼珠子陡然瞪大,再看见霍佑伸站在我身后,他当场就勃然大怒地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脑袋也往客房里探了探,当他发现只有一张床时,我的手腕感觉要被他碾碎了。 孙霆均问我:“昨晚你和他睡在这里?” 老nǎinǎi搭腔:“人家小两口在这过夜有什么关系?霍先生是我的客人,你再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1 章 走我,我……”一把扫帚再次往孙霆均脑袋上砸去。 他墨色的头发上沾染了扫帚上掉落下来的尼龙碎丝,他干脆不再理会自己的外婆,愣愣地问我:“程乙舒,你和我外婆是怎么认识的?你和他成了小两口又是什么时候的事?cāo你妈的!你外面的男人满天飞,那也不差我一个了。” 老nǎinǎi这时候也有点愣住了,她似乎开始意识到我们这几个人互相是认识的。 霍佑伸着急了,我看得出来这次的事情明显是意外,绝对不是霍佑伸故意设计的,他为了安抚老人,一直耐心地劝说老nǎinǎi,还把她扶到了沙发上坐下。 我盯着孙霆均,说不出什么话。倒不是觉得自己有种被抓jiān的感觉,毕竟我和霍佑伸什么都没有。 但孙霆均对于我没有解释相当不满,一双眼睛里差点就要冒出火来。 我心头忽的涌起一股子酸涩,要是这时候眼睛喷火的人是阿临,我可能会当场就抱住他。 可他是孙霆均,已经是我生命中爱不得也恨不了的男人。 他拖着我的手,不再管屋里的其余人,用着蛮力把我拖走。到楼下之后,他二话不说就开了车门把我塞进他车里,车子以几乎在飞的速度冲上了马路…… 《危情》持续更新中...... ------------------------------------------------------- 访问小说分享者(小菲菲)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22908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2 章 颇为不满,摸根烟兀自抽起来。 他这样,我更是气急,于是又说:“可能是我无理取闹了,你要是遇见这种事一定大方对不对?好啊,那我昨晚好像也和一个男的同处一室了。算起来我们也是扯平了。” 阿临瞬间抬起了他yīn柔地眼皮子,慢声问:“哪个?” 他的双眼平静地没有一丝戾气,可从他暗黑瞳仁里shè出来的光却人毛骨悚然。 我不说话,心想他到底还是介意的,要不然以他的xìng格根本连问都不会问。 他朝前走两步,依旧很平静地问了第二个问题:“做了吗?” 耳朵里钻进如此直白的字眼,我的脸上腾起一阵火热。但郁结的心情真的有因为他的两个问题得以缓解。 我扬起下巴,一字一顿地说:“真可惜,没有。因为我只喜欢和你做那种事。” 他绷着的一张冷脸突然就扯出了几缕笑,但极快又收拢,然后就转了身自己个儿往屋里走。 曾几何时,我对爱情从不保佑罗曼蒂克的希望。可如今却发展到他给我一缕笑,我就能够忘记所有他带给我的难受。 我恬不知耻地跟在他身后,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地同他讲:“我连早饭都没吃,这都中午了,我做饭还是你做饭?” 他不理我。 “那女孩子昨晚睡客房的对吧?” 他还不理我。 “为什么这几天一通电话都不给我打?我好想你啊。” 他终于朝我发了声:“十二生肖里什么时候多了麻雀这个生肖?叽叽喳喳的,你到底还有多少话讲!” 我的热情被一盆凉水浇了下来,好不容易堆砌的笑也猛得垮掉。我耷拉下脑袋,盯着自己的鞋。 可下一秒,他yīn柔的声音又钻进耳里,掀起一阵热辣。 “饭我做,她睡的客房。” 我猛一抬头,可他已经慢慢地往厨房走,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饭菜香喷喷地端上桌后,他坐在我面对,一筷一口白米饭,吃得不急不躁。 我把椅子往他那挪了挪,他啪的把筷子一放,抬手指着我原先的位置说:“别过来。” 他的眼神一点儿也不温柔,颇有警告的意味。 敢情他的怒火还是没有消下去。 我不太情愿地坐回原处,心里小有难受地问:“你那天晚上对我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哪句?” “你说,以后我的事你都不管,也不会再碰我了。”我满心期待地瞧着他。 可他只是看我一眼后,就低下头重新拿起筷子,淡淡给我一句:“吃饭。” 饭后,他收拾了碗筷就说他要出去了。 我问他去哪,他不说,问他不担心我一个人在家会出什么意外?他讽笑了两声:“赵飞的妹妹,能出什么意外?在北京城里谁要是敢动你一下,你哥肯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真要说意外,做你的老公才是最危险的事。” 这下我听懂了,他的意思是,眼下连我是衷是叛他都分不清了。他觉得血脉亲情不可泯灭,他觉得知道他这么多秘密的我,说不定哪天就反过来咬他一口。更可能乔十一对他说了什么挑拨的话,这才让他不得不对我留个心眼。 我目送他离开后去了二楼,他的房间整洁干净,而客房里有相当浓烈的女人香水味。 我躺在阿临的床上,将手机冲上电。 刚能开机后就收到了孙霆均和霍佑伸两个人的问候。 孙霆均说的是:到家了吗?你们和好了吗? 霍佑伸说的是:孙霆均拉你出去做什么?他欺负你了吗? 面对这样两条短信,一时间我竟然五味杂陈。 其实从上学那会开始,类似的关切信息或当面的照顾我都收到过不少。回想我的生活中,因为自己的这副好皮囊让我很容易就能获得男xìng的垂青。这并不是多么稀奇的事,可在我婚后,还是有这么直白的关切,这就成了麻烦了。 歪头瞧了眼日历上的时间,只剩下二十多天了。现在路锋已经没了,接下来就该轮到孙建国了。 二十多天后,赵飞会出手,也会像我索要我所有承诺过他的东西。 像赵飞那么心狠手辣的罪犯,绝不会对敌人手软。可这几天他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有点可怕。唯一的可能xìng就是霍佑伸确实帮我隐瞒了路锋那件事。赵飞没获得情报,那自然就安安静静。 有时候我自己要清楚,在这些人里,我只是个不足挂齿的小角色。商临‘下棋’又yīn又准。霍佑伸‘下棋’目标明确。赵飞‘下棋’厮杀一片。他们都比我厉害得多,可是,我却是唯一一个知道所有人秘密的人。 既然让我知道了那么多,就一定有我存在的意义。 阿临不带我玩,我就自己玩。 晚上八点,我穿了一身好看的衣服,精神抖擞的出了门。 我给霍佑伸打电话,让他约上赵飞一起吃顿饭。 霍佑伸很快就答应下来,且在五分钟后给了我地址和包间号。 因为地方离别墅比较远,以至于我到地方的时候霍佑伸和赵飞都已经到了。 而赵飞的身边坐着一个女人,她被四十多岁的赵飞紧紧搂在怀里,赵飞的手也相当张狂的伸在她衣服里头,动作颇为粗暴地捏着。 巧的是,这姑娘我早上见过。 我突然一阵鸡皮疙瘩,原因是,感叹阿临真的很有手段。 她看见我,佯装不认识,撒娇地对赵飞说:“赵哥,这位是?” 赵飞的胡渣往姑娘脸上蹭了蹭,他干裂起皮的嘴唇叼住她的嘴拉扯了一下,沙哑的说:“我妹妹。” 姑娘悄悄地推开了赵飞,客气地喊我坐。 因为包间不算太大,多余的椅子也早就被服务员撤走,于是我只能坐到了霍佑伸的身边。 我入座后,霍佑伸很绅士地给我扯开了餐巾铺上,赵飞放开了身边的女人,闷了口白酒,嘴里嘶上一声后问:“今天怎么想到找我吃饭了?你出来,你家男人没问你去哪?” 我一时间说不出来话,因为我没想到阿临安排的姑娘会这么快就到了赵飞身边,这也就意味着,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通过这姑娘的嘴,传到阿临耳朵里。那到时候我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想了想后,我说:“不提他。倒是你,不和我介绍介绍这美女是谁吗?是不是未来嫂子啊?” 赵飞瞧了眼身边的女人,粗俗地回道:“就一只鸡。以后会不会成嫂子就不知道了。小妹儿,现在的女人贱得很,为了钱什么都肯做。你信不信,我现在让她跪着吹她都会乖乖听话?” 听见这话后,我倒是立刻找到了突破口说:“别了吧。我说哥你什么意思,一只鸡也弄上桌和我吃饭?叫她滚蛋。” 赵飞见我是真不乐意了,于是不知道又在她耳边哄了什么,知会她离开后还不忘提醒她去房间等着。 我舒了口气,虽然阿临也许依然会知道我见了赵飞,但只要他不知道谈话内容就行。况且那次乔十一的事,阿临本就知道我和赵飞联系上了。 “现在人走了,要有话就摊开来说。”赵飞把一边的椅子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之后,脱了鞋子就把一只脚粗俗地放了上去,很快飘散出来的脚气差点让我当场就吐了出来。 我用湿巾捂住了鼻子,厌烦地说:“没什么特别的话,就是和你说一声,我这边很顺利,很好。就等着时间一到把商临给伤个体无完肤。哦对,顺便来问问你最近有没有搞什么动作?” 赵飞jiān诈地笑了笑:“我能有什么动作,这不等你的吗?我说小妹儿啊,我真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我手底下为了钱不要命的人海了去了,哪天我等不及了,直接就给他咔嚓了。” 话落,赵飞凶狠地做了个手刀向下的动作,一双眼里尽是凶光。 我强装镇定,冷笑了一声说:“是吗?那你这么着急就给他咔嚓了吧,不过你这么干,估计没有我的方法更有快感吧?反正我都随你。谁叫咱俩才是亲人呢?” 赵飞愣了下,暗自打量着我。 我知道他不会真的完全相信我,所以遇见他提起伤害商临的话时,我绝不能表现出不舍或是惶恐,如果出现了一丝丝的情绪,那我费心为阿临争取的时间也就没有意义了。 赵飞的屁股离开了椅子,他套上鞋子走到我身边,一条胳膊穿过了我的肩窝,他上身匍匐向下,好半天才对我说了句:“怎么办?你这妹妹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了。赵家人就该有赵家人的风采!行!我今天彻底保证,这一个月里老子屁事都不会管。但你得记住,拿了老子好几个亿,要是敢坑我,我一定叫你死得难看!” 我笑了笑:“怎么会?你也说了,现在的女人贱得很,为了钱什么都肯干。你可以不信我,但你得信你拨给我的那几个亿的魅力。哥,我是真心想和你一道混,你是不是也要带我融入一下你的圈子,至少让我知道你到底几斤几两,什么样的实力。” 赵飞一听,爽朗地哈哈大笑,一拍桌子说:“你有胆看吗?” 我张狂地剔他一眼:“怎么没有?” 赵飞眯起了眼睛,犹豫良久后才又沙哑地说:“好。那今晚老子就带你去看看,现在的我有几斤几两,就当给你吃颗定心丸!” 第120章 无人及你 那顿饭因为被赵飞的脚熏臭的空气,我和霍佑伸都没有动筷。 赵飞带我去他的地盘转了转,一圈下来,我唯一的感觉就是残忍。 一家家桃情场所,一个个年纪很小却被浓妆裹住稚嫩的风尘女,一张张猥琐的男人脸,一切的一切都充斥着有关于金钱的腐朽。 “你又不差钱,为什么干女人生意?”我有点看不下去,皱着眉头问赵飞。 赵飞笑了:“做生意?你觉得这些场所能给我带来多少利益?小妹儿,别逗。” “那你搞这些干嘛?不嫌累?” 赵飞哑了一把嗓子,脸上的刀疤在眉毛被扯得一跳一跳:“这些地方,一边人进不来,能进来的全是道上有头有脸的大哥。现在你所踩的这块地方,只要是报上名号就有人知道的大哥,现在全都得喊我一声赵哥,或者飞哥。他们那些人,手上干的生意大多不太干净,但也有看上去很干净的公司老总。我那死鬼爹一辈子没给过我父爱,就算那时候家还没败的时候我一年也见不到他几回。所幸那老家伙还算有点良心,死了给我留了一笔巨款。不说别的,就凭我现在的经济实力,稍微下点功夫,所有的大哥级别人物都想着往我身上靠。这些个地方,我不指着它们赚钱。无非是让那些个人物有个进出方便的地儿。所以小妹儿,老子让你看的是人,而有这些人是不是老子的实力?” 冷汗从我的汗毛里快速滋生出来,我脑袋轰的一下,感觉阿临完了。 现在的赵飞早已今非昔比,可以说他弄死阿临和弄死只蚂蚁一样,这话简直毫不夸张。特别是亲眼目睹了路锋被杀的全过程后,我愈发觉得要一个人从活着到死去,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 “哥,我听懂了,你确实很厉害。”我隐隐咬了下牙齿,露出了连我自己看见都可能会恶心的笑。 赵飞的手很快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他呲着牙对我说:“所以,你只有一个月。一个月里我看不见成绩,姓商的命我一样随时去拿!懂了吗?” “嗯。”我向赵飞点头。 他大笑,向我露出他那口不好看的牙齿:“乖。好好做。做好了哥会很疼你。做不好,老子就把你丢这种地方来伺候男人。今儿个时间也不早了,我那头还有美人在等我,一会你逛够了就让霍先生送你回去。” 赵飞丢给我这句之后就开车离开了会所。 我和霍佑伸站在会所门口,久久没人说话。 “这地方太脏了,我们换个地方。”霍佑伸突然抓起我的手,很强势地把我拉走。 他走得有些快,再加上男人的腿儿本身就比女人要长,我被一路拖着,都有点小跑的感觉。 他把我拉到离那儿很远的地方才终于松手。 我看了看被抓红的手腕,脱口骂出句:“有病。” 霍佑伸并不动怒,但他的身子却和昏暗的天空一样向我压来:“白天给你发的短信,为什么不回?” “我一定要回吗?”我有点无语的白他一眼,后来发现他的脸色还是很沉,心里突然又一阵好笑,干脆就用手在他脸上轻轻扫了下,逗弄道:“怎么?霍先生,该不会是因为咱俩‘睡’了一晚,你就爱上我了?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男人能比一般的市井货色有点定力呢。怎么着?看见美女是不是就腿软?” 霍佑伸的脸僵了一下,脸色瞬间和片乌云似的。 他的眼神从我脸上移开说:“我这个人,从不会cāo关于感情的心。我发给你,你回复一下,这是一种基本的礼貌。” 我最受不了他一副真绅士的样子,嘴里哼唧了一声:“霍先生,我觉得你弄错了,我程乙舒没礼貌不是一年两年了,谁叫我是个没妈的孩子?这世上教养好的女孩子多了,你去给他们发短信一定都回你。” 霍佑伸横了我一眼,怒火简直上蹿下跳。但很快他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伪君子作风,端着张看似绅士的脸面对我,好半天才憋出句:“别老霍先生霍先生的,跟你说了可以叫我阿逸。” 我随口一问:“哪个逸?” 霍佑伸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后冷不防冒出句:“暴走的兔子。” 我马上就反应过来是哪个字了,对于他的解释,也不免让我捂着嘴笑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3 章 一阵。 短暂的笑声过后,停留在我脑袋里的到底还是今晚赵飞带给我一切。 霍佑伸似乎看出了我在忧心什么,突然对我说:“放心吧,赵飞这边有我兜着。十一从那被带走的事赵飞还不知道,路锋的事赵飞也不知道。所以为了你喜欢的男人,我觉得你于情于理都应该讨好我。” 我不说话了,因为感觉到霍佑伸身上的危险。 如他所说,我确实很需要他的帮助。可偏偏我又深知他讨厌孙建国,讨厌孙霆均。而我却想保住商临,保住孙霆均。我们的观念又在某些时候有很大的出入。 “我在跟你说话。”霍佑伸点燃一根烟,白白的烟雾向我吹来。 我下意识避了下,也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xìng,脆生生地喊了声:“阿逸,既然你把自己的秘密都告诉我了,就一定会帮我的。你也希望赵飞和孙建国这种拐卖犯不得好死的,不是吗?” “呦,开始学会找共同点,拉帮结派了?不错,有进步。”霍佑伸轻轻地笑了下,下巴一挑皱眉说:“但共同点没用,除非你以后都叫我阿逸。” 我心想,cāo他大爷的。 这不是对我有意思是什么,还偏说从不cāo有关于感情的心。那他贱兮兮的要我喊他rǔ名算是怎么回事? 我轻咳了几声,然后丢他一句:“那有什么问题,多叫你几声阿逸我又不会少块ròu。倒是你,千万记住姐已经结过婚了。别以为我和沈芳一样包子,被你耍得团团转还不知道。我看啊,当初关于你的那些传言,保不准是真的。我越来越觉得,你是个泡妞的高手。” 霍佑伸扯开了嘴角,露出上扬的弧度。 月色下的他,双腿笔直,眉眼淡然,第一眼并不多出众的五官却真的越看越好看,就跟有dú似的。 “你是说我喜欢在床上虐女人的传言?”他又吸一口烟,然后就把烟头扔得老远说:“想知道传言是怎么来的吗?” “不是那么想知道,但你要是想说,我也会听。”我说。 他无语地朝我摇头,淡淡地说:“你也看见了,赵飞手底下那么多不正常的场子。跟他出入的多了,传言也就来了。真不是我吹,就他场子里那种货,想让我在床上虐都没有资格。” 我耸耸肩,就当信他一次。 这个话题之后,引起了一小段的沉默。 我慢慢地在路上走,他和我并肩行走。 我问他:“阿逸,今天和赵飞吃饭那女的,怎么和赵飞混一起的?” 霍佑伸说:“不太清楚,怎么问这个?” 我说:“一时好奇呗。” 他没起什么疑,又说:“赵飞这边你不用担心,有动静我会通知你。现在路锋那件事也已经平了,周明忌讳我,这段时间路锋地产这边你不用担心。但我帮你稳住赵飞,是不是也该得点回报?” “你想要什么?”我心中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霍佑伸停住脚步,高深莫测地说:“想办法骗孙霆均,让他把孙建国的保险箱弄出来。我觉得孙建国的保险箱里可能有我想要的东西。如果有,那我就能挑起一场赵飞和孙建国的正面jiāo锋。如果没有,我只能继续在赵飞这边摸点线索,总之到时候孙霆均上场,再亲手结果了他老爹,对我来说,简直是相当完美的报复。” 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行。” 霍佑伸马上不太愉悦,用手指指向我胸口:“为什么不行?孙霆均真住进你心里了?” 我一愣,摇头:“我是觉得好端端的没有理由让孙霆均去偷保险箱。这不是很奇怪的事吗?孙霆均也是拐卖案的直接受害者,放他一条生路有这么难吗?你爸妈被害,孙霆均真的很难过。这也证明,他其实是个善良的人。” 在这件事情上,霍佑伸的态度相当强硬,他的咬肌迸了迸:“小舒,他早就没有了生路。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是选择商临被赵飞暗杀,还是选择帮我这个忙?” 我身子轻轻一晃,内心不停在打斗,总觉得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一想到孙霆均那张脸,想到他露出虎牙对我笑,我心里就一抽一抽地疼着。 在好一番内心斗争之后,我坚决地说:“我做不到。” 霍佑伸上前了一步,有些越界似的伸手摸摸我的头发,赤luǒluǒ地威胁我:“好啊,那我给你第三条路。” “是什么?” 霍佑伸的眼睛一眯,将手指放在了我嘴唇上说:“我突然很好奇,你是什么滋味,为什么能让商临和孙霆均都神魂颠倒。来,吻我。” 第121章 无人及你 霍佑伸的睫毛不像阿临的那么长,但它生长得很密,从我的角度看,每一根似乎都没有一点卷翘的弧度,微垂向下。 迎在夜风中的我突然有一阵恍惚,觉得刚才肯定是听错了,或者只是一种单纯的幻觉。 可是好死不死,他竟然对我低声重复了一遍:“来,吻我。吻阿逸。” 我心里落了个无名的疙瘩。 因为如果这句话是孙霆均对我说,那我绝对会狠狠骂他一顿,甚至骂到他怀疑人生都没有关系,因为即便我自己不肯承认,可在面对孙霆均的时候是我最轻松的。我渐渐习惯了和孙霆均聊天打屁,甚至是直视他的痛苦或者感受他变态行径下的单纯。而阿临有时候像风,让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却总又抓不住他。 现在霍佑伸站在我面前,冷不防对我冒出这么一句来,实打实地扰乱了我。 霍佑伸的眼神却在这时候越来越危险,就像野兽对待猎物时那样的犀利,我被这突变的眼神弄得心烦意乱,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可这时候霍佑伸却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了我。 他的嘴唇在我面前放大,我刚要歪头推开,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 霍佑伸往一侧踉跄了好几步。 我的手被用力一扯,抬起眼皮看见身高出众的阿临时,他的眼神就像黑夜里的鹰。两道凶光从阿临的眼神中猛得摄出来。 他yīn柔地问我:“才冷落你几天而已,就迫不及待给爷带绿帽了?” 不等我说话,霍佑伸已经站稳。他扯了扯自己的衬衣,用手背揉了几下自己刚被一记硬拳砸过的脸,相当不悦地说:“坏我好事。” 阿临马上松开了我的手腕,朝他走两步,yīn测测地问:“什么好事?来,具体点的,当我着的面说一遍。” 霍佑伸勾起嘴角,鼻腔里吐纳出一记超轻的蔑笑说:“难道你不觉得小舒这种要长相有长相要胸有胸的女人就应该出来多服侍几个男人,只待在一个男人身边太委屈她了。” 两个男人的对视充满了直面的挑衅,时而似qiāng弹般一触即发,时而又冰凉得好似冰天雪地。在漫长的对视过程中,阿临竟然没有对霍佑伸动拳头。 阿临收回眼神的刹那间,猛就剔向了我,他只是冷冰冰地问我一句:“谁准他喊你小舒的?你准的?” 我摇头:“没有。” 阿临慢慢地‘哦’了一声,yīn柔地说:“走。” 他以一种完全没把霍佑伸放在眼里的模样结束了原本雄xìng猎物为了争夺伴侣而随时可能会展开的一场厮杀。 我的手被阿临再次握住,他一声过分休闲的衣服站在我身侧,且身高比我高上太多。他现在走得每一步都不同于霍佑伸走路时那么正经,可以说是相当懒散和松垮的。可这样的随意之下,也只有我晓得他牵住我的手力气有多大。 如果不是我的手骨一直比较软,我都怀疑要被他当场给捏折了。 阿临最爱的那辆暴龙重机就停在不远处,他故意放慢着脚步,与我十指jiāo缠的那只大手不断的施加力道,不断地揉捏,好几次我的眼泪就要疼得冒出来,但我一直忍着。 这时候霍佑伸冲了上来,他一把拉开了我和商临,看了眼我的手,然后就像个真正的骑士一样质问商临:“你懂不懂疼女人?仗着自己力气比她大,就把她的手捏成这样?” 阿临的脸色很平静,他伸手撩了下自己的刘海,yīnyīn地问:“怎么对我老婆,干你什么事?趁我现在心情平静,少自己上来找死。” 我瞪了一眼霍佑伸,憋不住才说:“霍先生,你别添乱了。” 霍佑伸讥诮:“这么快,我就又沦为了霍先生?” 我觉得霍佑伸此时此刻的反应真的不应该,但我也隐隐感觉到了,他似乎要开始用他以为的立场来摆布我。 果不其然,霍佑伸吐出一口长长的气后,故意把嘴巴贴到离我耳根很近的地方,他向我耳语的每一个字都其实我都听不清楚,这是一场赤luǒluǒ的挑衅,是送给阿临的挑衅。 霍佑伸捏着我的软肋,于是大可肆无忌惮地做任何事,哪怕是在我老公面前。 我直视着站在我面前的阿临,这时候他的眼神已经从平静转为凶残,在霍佑伸的嘴唇远离我耳畔的一刹那,阿临从后腰处猛得抽出他惯用的家伙用力一甩,骂了句:“你妈逼。”后,瞬间一管子往霍佑伸的脑袋上抽去。 霍佑伸的反应很快,他一个反手接住,然后对商临说:“你也不过如此。” “屁话多!”阿临用力一抽,把那玩意从霍佑伸手里抽了去,臂弯上一使劲,用管头直抵向霍佑伸的胸口。 和阿临说话时的缓慢完全不同,他每次打架动作都很利落干净。可我见过霍佑伸虐周明时的样子,他绝对也是个练家子。在吃了阿临一记后,他也把手摸向了后腰,拔出了他那把只有七厘米左右却锋利无比的军刺。 两个男人就这么角斗起来。 我站在风中没有说话,只是冷静地瞧着两个你死我活的男人。 我明白每次这种打斗一旦开始就根本不可能因为我喊几句不要打了而戛然而止。我唯一担心的是,这里离赵飞的场子不远,而且也不算太偏的地儿。他们打起来之后,路边已经有好几辆车都停了下来,远远地看戏。这么打下去,说不定就会惊动赵飞口中那些还在场子里寻欢作乐的道上大哥。 两人的第一场jiāo锋过后,突然都站在了离对方不近不远的地方用力喘了几口气。 商临的手腕上被滑了一道,血在他皮肤上流成了两条红线,他低头瞧了眼,戾气深重地说:“姓霍的,我早看你不顺眼了。” 霍佑伸从西装裤兜里翻出块手帕,把染血的军刺擦了擦说:“哎,其实我看你挺顺眼的。但你欺负我的小舒,可能今天之后我对你也不会顺眼。” 这话彻底激怒了阿临,他的咬肌迸了一下又一下,好半天才憋出句:“你的?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我擦你妈逼!” 阿临像是愤怒的狮子一样冲了上去,他手臂上的青筋几乎要bào出来,我完全能感受到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而这一次,长长的钢管稳稳地从霍佑伸的肩膀落下,就这一记就把他砸得单膝跪在了地上。 霍佑伸皱着眉头,似乎一时间有点起不来。在地上连续闷哼了几声,他偏头看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写着:我和他打架不是因为你,单纯只是为了面子。 阿临这时候已经收起了家伙别在腰上,但越来越多路过的车辆和路人都纷纷停了下来。 阿临将长身弯下,一脚正好踏在霍佑伸曲起的那条膝盖上,他把流血的手臂往霍佑伸的衬衫上蹭了几下,把他的衣服当作抹布使。 印象中霍佑伸这人相当注重仪态,甚至可能有或多或少的洁癖。他看了眼被阿临弄脏的衬衫后,五官差点都扭曲到了一块,踹着气儿bào了句粗口:“日,你往哪儿擦呢?” 阿临不理他,擦完手臂后淡淡地对他说:“姓霍的,我不管你到底什么背景什么后台,想抢我的东西肯定不行。如果我再看见你和程乙舒这么亲密,爷就阉了你!说到做到。” 霍佑伸这时候忽然笑了笑:“抱歉,你八成死我前头。” 阿临不再说话了,眼锋从他脸上滑开后把那条踩在霍佑伸大腿上的脚也给挪了开。 他刚想带我走,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赵飞场子里某个大佬的小弟认得霍佑伸,他在附近放风时恰好看见了这一幕,就招呼了场子里的大哥前来为霍佑伸撑场子。 我们很快就都被围了起来,而路人也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给驱散。 缓缓的,人堆中散开一条小道,有人推着一把轮椅缓缓上前。 轮椅上的人低着头,身上穿着的衣服人魔狗样,是一件奢侈品牌的高价西装。他嘴里叼着雪茄,雪茄的香味随着夜风带进我的鼻头。 随着轮椅越来越近,我的瞳孔在一瞬间被迅速放大。 那人抬头,嘴上挂着最无耻的笑,看看我,又看看商临,扯着极度官方的语气对商临说:“敢问是哪位不得了的人物,报个名号给老子听听。” 推轮椅的人微微欠身对轮椅上的人说:“鸡哥,霍老板吃亏了,我们要不要教训教训那大高个?” 我着实一愣,不久前被商临虐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陶四,摇身一变成了别人口中的鸡哥,不但如此,现在的陶四看起来架子端得十足,一副特别不好惹的样子。但他的腿好像已经因为那一次彻底废了。 有人把单膝跪在地上直冒冷汗的霍佑伸给扶了起来,因为刚刚阿临的那一踩,明显已经把霍佑伸属于男人的尊严给踩没了。他看我一眼,眼中露出凶光,转头对陶四说:“干他!” 陶四一挑眉,像是正好得了个契机似的笑着说:“干他?好啊。” 在目睹完前后所有过程的我,这时候迈开脚步不急不缓地走上前,直接拉住了阿临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4 章 手说:“回家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当然也包括阿临。 我转头看向霍佑伸,淡淡地说:“以前有个男孩儿,他叫阿逸,他……” “行了!”霍佑伸惊慌地打断我的话。 因为当时在场的人太多,霍佑伸决定不会任由我说出一些事,他脸色yīn沉地对陶四说:“这次算了,让他们走。” 我舒了口气,立刻拉着商临准备走。 可身后忽的传来陶四发狠的声音:“所谓冤家路窄。今儿个碰都碰上了,要就这么让你们走了,我鸡哥的脸得往哪儿放!给老子把人拦下!” 《危情》持续更新中...... ------------------------------------------------------- 访问小说分享者(小菲菲)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22908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5 章 诱惑太大了,我仿佛看到了某种希望,正在悄悄地向我招手。 “真的任何要求都行吗?任何事都行?”我有点不确定地问了他一次。 阿临说:“是。都行。” 我开始犹豫了,时不时去看着阿临的脸。理论上我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他,可他yīn柔的xìng子我至今为止还是无法完全摸准。 正在这时,他拿起我的手放在他胸口,让我的手掌紧贴他滚烫的皮肤。他开始选择用自己来引诱我。 男人炙热的体温这时候真就像一把刀子,他一寸寸地侵占着我的思想,像蔓延在我身体上的火,把我的理智浇熄,彻底沦为感觉的奴隶。 “我浅淡又不浮夸的肌ròu你喜欢吗?来,告诉老公,什么都告诉老公。”他的眼神充满了勾引,他抓住我的手腕,让我摸着他紧实的胸口,小腹。甚至是蓄势待发的某处。 刚才因为他临时抽身而去的余威还没彻底散尽,现在他对我那么温柔,说话那么那么勾引人,我就快要犯浑了。 他干脆将上衣脱去,他躺在了沙发上,然后手一拉就让我整个人都匍匐在了他的胸口。 他喉头发出异常xìng感地声音说:“程乙舒,你看,爷心里还是对你好的。你一定知道的,是不是?你只要告诉我你知道的全部事,我这个人,你想怎样就怎样。好不好?要是你不告诉我,我就折磨死你,让你再也碰不到我,也再不碰你了。” 和上次他冷冰冰的样子不同,这次再提起这个话题,他整个人都xìng感得快让我发疯了。 我匍匐在他身上,喉咙里简直干热得不行,好几次对着他的脸直咽口水。 “乖,快告诉我。不管你心里究竟在怕什么,只要你告诉我,我不会让你怕。好不好?”他把我的手掌贴放在了他的脸上。 我想,他说的英雄难过美人关眼下并不正确,因为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期待着一个属于自己的英雄。在自己眼中的英雄面前,脑子这东西完全会去喂狗吃。 我招了。 我竟然受不住他的引诱全部全部都招了。 在后来的某一天,我回想起自己如此抵挡不住阿临这天的引诱时,都会悔得肠子都绿掉,事实上,当我真的全部告诉他,并求他一定一定放过孙霆均之后,我就已经有些后悔了。 因为阿临xìng感的眼神在那时候起了一阵短暂的变化。 我就这么没出息地压在他身上,被他抱着,哄着。他搂住我的腰,套出了所有我不想告诉他的事。 后来他听完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是吻我,像在尝着一个美味的冰激凌似的不停地吻,但哪怕吻到我嘴唇红肿发热他也没有和我做夫妻间的事。 “阿临,不要吻了。”我的嘴唇被吸允的超级火辣。 他说:“要吻。” 阿临的动作轻了很多,可他足足吻了快一个多小时也没有停止。 我只能瞥开头,不让他再这样,语气也有些不好地说:“吻了这么久,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嘴巴好痛!” 他眯了眯眼,冷硬对我说:“程乙舒,你这么关心孙霆均,你还敢说只是为了我争取时间?从十六岁开始我每一天的时间都是捡来的!你这么想让他活,那我明天就弄死他!” 第124章 王者归来 他以身体为饵,无耻地利用了我。 我怔愣地瞧着他,一时间竟不敢再为孙霆均求上只字片语。 因为现在的阿临就像一个被开了阀的煤气罐,我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一句强硬冲撞的话就会真的引bào他。 甚至我的脑袋有点恍惚,我回想刚才失了魂魄似的把所有人的秘密说出来,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真的就像被催眠了一样,或者说是中了邪似的。 我许久没有发声,阿临轻轻合了下眼皮子,睁开时突然yīn柔地问我:“怎么不说话了?” 我轻微地咽了口唾沫,淡淡地说:“我刚刚是在幻想,在某个阳光柔和的午后,我们坐在别墅的五楼喝着下午茶,可能那时候我们已经有了孩子,可能真的和你盼望的一样,我生了一个女儿。她粉嘟嘟的小脸贴在你的长腿上,她长着一双世界上最干净清澈的眼睛问你,爸爸,爸爸,你会爱我多久。”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嘴角已经忍不住上扬:“然后你告诉她,你会爱到她头发白。” 我没头没脑地提起了孩子,阿临如破冰一样yīn冷的眼神陡然变得温柔似水,他喉结轻滚,有些期许地问:“听上去很幸福。然后呢?” 我定了一会,眼眸低垂,有些空洞地说:“然后有人闯进来铐住你的手。孩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在哭。一个月后被通知去刑场附近等着,连尸体都看不见,直到火化后刑警才把骨灰盒jiāo到我手上。在以后很长的时间里,可能孩子都会不停问我一个同样的问题。那就是爸爸去哪了?而我只能用无穷无尽的谎言来对待我们的小孩。想当初我就是这么活过来的。我被我妈丢掉,可程礼新为了不让我难过,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蒋凤英一个坏字。他为她找过各种各样的借口。我也真的以为我爸爱蒋凤英爱得要死要活。可是就在刚才的一瞬间我突然就懂了。他不说她一个坏字,真就是觉得她好吗?不是的,他只是不想让我在没有妈妈的童年里认知到再过十年,二十年,妈妈还是不会回来。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就生活在我爸给我编制的各种谎言里,我深刻的明白那种苍白和恐慌。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我将用同样的方式去欺骗我自己的小孩。你还觉得幸福吗?” 阿临的眼睛里很快闪过了一丝惊慌,他特别特别缓慢地从我身上下来,下床走到了窗口。 他打着赤膊推开了窗户,宛如雕塑一般在窗前站了很久。 我望着他料峭的背影,说不清的难受。 我深知自己在他心上狠狠割了一道,那远比今晚他手臂上的伤口要深得多。 我悄无声息地下了床,走到他身后,用纤细的胳膊搂住他的精腰,把自己的脸紧密地贴着在他后背那只凶狠的穷奇上。 阿临的身子轻微地瑟缩了一下,我深切的感受到在他强大的气场下隐藏的那份胆怯。 他对我偏了一下头,慢慢地说:“那你想我怎样?” 我心头咯噔一下,我惊觉自己在引导他的同时,只是告诉他不应该怎样,却也没有真的想到解决的办法,等同于令我的劝说变成了一句又一句的废话。 这时候阿临转过身来,用他犀利的眼睛直视着我问:“你觉得我怎么做才会是最好的结果?” 他无奈地勾起嘴角:“程乙舒,这件事没有结果你懂不懂?如果你想拿正常环境里的思维逻辑去判断对和错,那本身就已经大错特错。什么是黑道,什么是罪犯你懂吗?在那个见不得光又残忍的世界里没有错和对,只有生或死。如果最后还活着,那倒是可以去争论一下什么是错,什么又是对。但如果死的是我,对和错对一个尸体来说有没有实质的意义?”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仿佛被阿临的眼神给完全吸附,我倒退了一步,脑子里就给被按了定时zhà弹似的,亲身感受着倒计时秒表的跳跃,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秒的时间倒退到零,然后zhà弹在脑子里bàozhà,所有根深蒂固的思想就跟从这一刻开始全部归零似的。 我又倒退了一步,阿临缓慢迈步向我,以一种冷静yīn柔到让人心碎的姿态说:“程乙舒,至今为止我没有去杀过任何一个人。这不是你以为的推卸责任,而是所有的杀念早在别人的思想里蠢蠢yù动,我只是用一个小小的‘钩子’把它给勾出来。孙霆均因为爱你,他连人都可以杀。我因为爱你,任何阻碍都会清除。身为现在危险关系里的一块拼图,一个元凶之一,你竟然完全不自知。泥菩萨过江了还想保别人!你保他个屌!” 我想自己脸上的血色早就褪得干干净净。 他说了那么多,每一个字都跟染了血色似的,甚至仿佛有着血色的腥臭味。一个当年的学霸在经历了人生的变故后,变得如此悲观绝不是一件好事。 我承认,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被阿临给成功洗脑了,可我并不认为他的做法有多么多么正确。这世上还是有很多东西建立在生死之上,每个人都会死,无非早晚,无非形式。不是每个人的追求都非得以如此悲观的方式存在。人活着就该做点对得起生命的事。 我晃了晃快要昏掉的脑袋,在心痛与爱的天平上自我徘徊。 最后的最后,我艰难的,甚至是极度痛苦地对阿临说:“小临临啊,在我爱你的这段时间里,我想自己哪怕到了死掉的那天都会觉得对得起这段感情,为了你,我确确实实像个女战士一样拼尽全力地爱过一场。现在所有该告诉你的不该告诉你的你也都知道了。我已经没有任何事隐瞒着你。背着包袱是很累的,今天我都在你面前卸下了。有句话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说服不了你,你也一样说服不了我。我想要的爱情和生活,是不需要以任何人的生命为代价。谢谢在你身边的这段日子,你把偏执又自私的我悄悄的捏扁搓圆。用你更为偏激的做法让我懂得端着自己的恨过日子有多么不值当。其实这几天下来,我渐渐地已经不恨蒋凤英了。也不讨厌孙霆均,周明,甚至路悠和乔十一了。我理解了,都理解了,但我不会全认同。所以我们结束了,在今天一刀两断。” 我想阿临没有想到他掏心掏肺的一番话后得到的会是这样的结果。 白炽灯下,颀长的他就像一只受伤的狼一样,对我露出了震惊和失败的眼神。 他的眉头皱起了山川,身子也因为我的话而狠狠一dàng。 他松垮地站着,倾泻着一侧的肩膀,如山头一样坚实的胸膛开始快速起伏,他甚至好像有点不相信我的话。 因为一直以来,我总是那么需要他,缠着他,在他还不喜欢我的日子里,我都像一块牛皮糖似的缠着他,大大方方的告诉他,最开始喜欢他就是因为他在床上够持久,能让我感受到在情爱的海洋里变成一片漂浮的云,被他这股急风给弄得飘飘然。 后来我又旁敲侧击的证明给他看,我已经不只是因为这么肤浅的理由在追逐他。在我身上,我相信他是能感觉到热烈的爱情的。所以他总是放心地告诉我很多,哪怕是设计孙霆均杀人这样要命的事。因为他纵然会有不安全的感觉,但内心深处其实觉得我不会在某一天因为某件事而真的抛弃他。 以至于当我怀揣着万分不舍和痛苦的心情说出了结束,他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怜和不敢相信。 yīn测测的眼神不见了,嘴角各种邪恶的笑也不见了。 他就真的好像从狼变成了一条狗,一条被人丢掉的外观凶狠的狼狗,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我,漆黑又暗淡的双眼里忽然眼泪就成了串的落下来。 我已不忍再多看他一眼,又或者说不忍自己再多留一秒钟。 我垂下了脖子,也像一只受伤的鸵鸟似的把想要把脑袋埋进土壤中。 我恹恹地说了句:“再见。” 然后就快速地打开衣柜,收拾着所有属于我的衣服,帽子,鞋子。我把它们通通都塞进了一个陈旧的行李箱中,回头时阿临还站在那,他甚至已经不敢再靠近我,他的脚背和拖鞋就像刚从脚桶里捞出来似的,完完全全的被眼泪浸湿了。 他的牙齿咬住了嘴唇。嘴皮子轻轻地抖动,可此时此刻就是和被盯在了十字架上的耶稣一样动弹不得。 我火速离开了别墅,拉着行李箱一路奔走。 因为我太了解自己,一旦不是闹着玩的离开,就可能是真的离开…… 这一晚,幽魂一样的我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门口停下脚步。 我走进去要了一碗泡面,老板帮我把它在微波炉里加热后端到了我手上。对面坐着一对年轻的小情侣,两人看上去全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他们抱在一起,桌前只放了一个吃完的面包塑料纸和一杯喝了大半的可乐。 我想他们没有太多的钱选择一个更舒服的地方,但他们笑得太能影响人了,一块面包和一杯可乐竟然都能勾出那么多让我嫉妒至极的笑声。 我挑起泡面一直凑在嘴边没有塞进口中,看着他们不由自主地跟着笑出来。 身后响起了平稳的脚步声,我没有在意,可脑袋却突然被人用手敲了一下。 我一个激灵,仰头一看,是个拎着一袋子花雕酒的男人。 第125章 王者归来 光线最单一的白炽灯下,霍佑伸难得脱去了衬衫,穿着纯白的T恤和一套深蓝色的运动裤。luǒ露的手臂上还能瞧出来明显青紫的痕迹。 这让好不容易放空了些的脑子又堆积起了有关于那个男人的故事。 装有花雕酒的塑料袋被放在了桌便利店的桌上。 我看了眼酒,恍然想起霍佑伸曾说过,在所有酒里,他最喜欢的还是花雕。 霍佑伸指了指椅子旁边的行李箱说:“小舒,怎么回事?” 我把眼神移开,有气无力地说:“以后还是连名带姓叫我比较好。” 霍佑伸默了会儿,拉开了在我对面的那把椅子。 我的视线中,他把双手的十指jiāo叠,低笑出声:“先是让我从阿逸又变回了霍先生,现在连小舒都不让叫。关系倒是撇得干净。” 一听这话,我猛就仰起了下巴:“我们哪有什么关系。” 霍佑伸脸上保持着相同的笑,他将身子前倾,眼神一眯道:“至少也有革命感情吧。别忘了,你不愿意去骗孙霆均偷孙建国的保险箱,你也不想我在对付孙建国这件事上拿孙霆均当跳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6 章 我们的条件似乎还没有谈妥。多求我几次,哪天我高兴了,说不定我放弃之前的想法给孙霆均谋条生路也不一定。” 我盯他一会,嘴里不知道怎么就‘切’出了一声。然后我的手就不自觉地拿过塑料袋里的一瓶花雕酒,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口感温润的花雕酒入了喉,心口顿时就暖和了许多。 我把酒瓶子往桌上一放,一眼剔过去,自嘲地轻呢道:“吻你的条件?还得求着你哄着你,你说说我得怎么求。是不是还得跪在你裤裆前求?妈的,我上辈子到底是欠了谁?” 泪水夺眶而出,我用手大咧咧的抹去。 霍佑伸皱起了眉:“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还有你的行李……后来发生什么了?” “我走了,离开他了。一刀两断了!”我傲慢地笑了笑,嘴角却抑制不住地抽抽几下。 “就因为我今晚说的几句话让他醋意大发了?还是怎样?”霍佑伸的眼神shè出两道期许的光。 我想我一定是寂寞到了极点,才会在这样的夜里,对着霍佑伸这个高深莫测地男人吐露心事。我无力地笑了笑:“当然你有的原因。但摸索未来的过程中本来就是像雾像雨又像风。在这段感情里我是输家。但我没有输给任何人,我只是输给了自己的‘懦弱’。” “你懦弱?开什么玩笑。你大概是我见过所有女孩子胆子最大的一个。”霍佑伸像是听了笑话似的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才不是。”我扁了扁嘴:“阿临很爱我。在绝境面前,给他一把qiāng,他会比孙霆均还要疯狂。他就是这样别人以为他冷静聪明,实际上为了我可以去死的一个大傻逼。但没有了我就不一样了,以他的智商一定可以把事情处理面面俱到。他这么想要孙霆均去死,和你的出发点其实不太一样。嫉妒的种子早就在阿临心里悄悄埋下了,懂吗?” 我大概知道是从哪件事引bào的。任何冠冕堂皇的借口都欺骗不了我,他利用孙霆均真正的原因只是那次孙霆均把我弄去酒店,给我换了衣服。然后我用我以为的坦陈告诉他,是孙霆均脱了我的衣服,看见了我全部的身体。那时候我问阿临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他对我说了不知道。也是那次我才意识到一味的坦陈有时候比善意的谎言和无声的沉默要糟糕很多。 霍佑伸伸手从塑料袋里也摸了一瓶花雕酒打开,和我一样对着瓶口就直接喝了几口。 他放下瓶子时没有看我,像是逃避一般地盯着酒瓶上写着生产日期和产地的那一块贴纸问:“你为什么对孙霆均那么好?为了他你连自己的男人都可以不要。” 我看了霍佑伸一眼,又拿起面前已经开启了的那瓶花雕酒,往自己嘴里灌了几口后说:“是啊,我也想知道自己干嘛对孙霆均那么好。他白长了一张聪明帅气的脸,亏我最初认识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人精。人还是得相处了才知道,他其实傻得掉心肝。有些时候,看见他会想起我小时候,就会特别心疼他。” 霍佑伸的眼皮子没有抬起,更沉稳地问:“你没有一点喜欢孙霆均吗?” 我说:“有,我现在可喜欢他了。” 霍佑伸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又说:“但我没有睡他的yù望。” 这时候霍佑伸的眼皮子才轻抬,勾唇应了声:“哦。”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我兀自和某人发着短信。发完之后我就把手机放在桌上,起身去便利店的洗手间上了个厕所。 等我回来后坐回原位,霍佑伸还是没说什么话,只是用一种异常怪异的眼神瞧着我,有点震惊中却带点不可思议的意味。 我莫名瑟缩了一下,但也没有多想什么。 这时候霍佑伸突然起身走到我身边,一手拎走了还装有几瓶花雕酒的塑料袋,一手握住了我摆放在椅子旁边的那只拉杆箱,对我说:“走。” 我愣了片刻,他居高临下地对我说:“现在跟我走,我告诉你应该怎么做。” “你在说什么鬼?”我反shè般的也牢牢地把箱子的拉杆握住,隐隐用力,抵抗着他的行为。 霍佑伸又露出他了君子一般的笑容说:“别怕。” 他一个使劲,拉杆从我手心滑走,而他也步履匆匆地已经走到了便利店的玻璃门前推门出去。 我抓起手机追上去。 他的车就停在便利店门口,把我的东西放进他后备箱后就对我命令道:“上车。” 我杵在车前没有动。 霍佑伸钻进车里后说:“你今晚会和商临谈分手,最真实的原因其实不是孙霆均,我很清楚你想干什么。要是不想你自己的牺牲适得其反就马上上车。” 我突然就慌了一下。 他知道?是猜的还是真知道? “快点。”他又催促了一遍。 我心里一窒,干脆走上前,绕过车头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霍佑伸用力的打了下方向盘,车子掉转车头,往马路上冲出去。 霍佑伸一边开车,一边盯着前方路况说:“小舒,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 “哪种?”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冷冽地说:“别装了。你好不容易在赵飞那要来了一个月期限,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真的离开不管。你想借机用这次让赵飞相信你真的伤了商临,然后找机会坑赵飞一回。你知道赵飞心狠手辣,他被你坑了就肯定不会再留你在世上。如果闹出了人命必然会引起社会公众的舆论和相关部门的彻查。顺藤摸瓜下赵飞会倒霉,趁着赵飞还不知道任何有关于路锋地产的消息,他不能拿商临怎么样,可倒霉了的赵飞也不会让孙建国好过,现在的死局也许就全部迎刃而解了。这是你能想到的最简单的办法。我说得够不够精准?” 我脸色苍白,脸上的血色都全退干净了。 这时候车遇红灯,霍佑伸停下车后歪头看我一眼,淡淡地说:“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上厕所的时候我看了你手机。一条短信是发给程礼新的,你说定机票让他去国外度假一个月。还有一条是qq的定时邮件,上面有相当具体的时间,在X月X号的夜里九点半,内容是你哥要动你,让她过来x楼盘收你的尸。这么有蹊跷的定时短信一旦曝光,你身为老警员的养女,当然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我听完这番话,恼羞成怒地指着他的鼻子骂:“凭什么随便看我的手机?我想怎样和你有个鸟关系!我就是找死又怎么了?我一个人倒霉总好过孙霆均被你们当成棋子下来下去,好过不用忍受每天都担心自己的老公突然翘辫子!既然这样,倒不如眼睛一闭,眼不见为净!” 霍佑伸无视我的抓狂,降下车窗后点燃一支烟,bào了句粗口说:“靠!算我怕你了,我答应你在处理孙建国的那件事上再不动孙霆均了,让我来帮你。” 我又一次地对着霍佑伸愣了下。 他对着我直摇头,像是无奈地都能摇出水儿来:“但你得听我的。首先,你伤你家男人的程度不够,光离开没用,你要伤他更重一点,更绝一点。你必须要彻底断了他对你的念头,省的他杀出来搅局。” “什么意思?”面对着霍佑伸高深莫测的脸,我的心更乱了。 霍佑伸没有开车灯。 黯淡的光线里,我只感觉他的眸子就像夜晚的蝙蝠似的。 他的声音也相当沉稳地说:“让他以为你就是个拜金女,嫌弃他的日子过得太动dàng,让他把对你最后的一切幻想都丢掉,一点点借口都别让他为你找到。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你想做的这件事,最后或许还会侥幸有个圆满点的结果。” 我明白霍佑伸说的意思。人太容易被情感cāo控,无敌的人都是寂寞的。霍佑伸这个人不管再怎么摸不透,但至少在路锋这件事上他确实帮了我们。而且从和赵飞吃饭的过程中也不难看出,霍佑伸在赵飞面前对这件事只字没提。 我垂了下眼,狠狠咬了咬牙齿问:“你有话直说。具体点的,我现在脑子很乱。” 我抬手揉着太阳穴,而这时候,我的肩膀突然间被按压到了车窗上。 一阵相当强悍的力道好似震得我五脏六腑都颤了颤。 我缩起肩膀,刚想张嘴骂人,不曾想霍佑伸却歪着头,把他的鼻息打在我脸上,他的嘴唇已然在和我只距离不到十公分的地方。 他没有再靠近,声音压得极低说:“接下来我对你做的,在赵飞和商老板面前分别都要演一次。” 第126章 王者归来 不等我答应他,霍佑伸的唇就贴了上来,轻得就像天空漂浮着的一片云。 轻柔又有弹xìng的触感让我感觉到过于梦幻,像是一个梦,一点儿也不真实的发生了。 我双目圆睁! 伸手推开他,却又扑了个空,因为只有短暂的一秒钟,向我附身的霍佑伸就已经挺正了脊梁骨。 黑暗中,他似乎笑了一下对我说:“你只要把自己扮演成一个演员,演好你自己的部分就行。你就算再美我也不会动真心。就算动了,我相信自己也能收放自如,明白吗?” 我审视着他,心跳由缓到急。 他勾起嘴角,淡淡地说:“这回要来真格的。” 霍佑伸的脸再次靠近我,我迅速就用手撑住他的胸口,冷硬地说:“今天给我一句准话,孙霆均你到底能不能放过?前几天你的态度让我很模棱两可。” “早说过了,得看你表现。” 我深皱起了眉:“霍佑伸,你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敌人?不像。同盟?你心思太深了!” 霍佑伸在面对我的层层质问时,竟然被我逗笑了,他掰开我的手,似乎也没有再和我吻一次的兴致。 靠回了劳斯莱斯的真皮座椅后,又点燃一支烟,沉稳地说:“你又不是我老婆,让你了解个底朝天我有什么好处?” 白烟从他嘴里缓缓地溢出来,他一眼过来,最后又和说了句:“你要阿逸做敌人,还是当同盟?” 我没有再说话,把目光从孙霆均脸上挪开,望向了窗外浓稠似墨的夜色。 …… 隔天上午,霍佑伸带我去了商场。 在奢侈品中心一家又一家的逛,只要是我多看了几眼的东西,霍佑伸都二话不说买了下来。 在休息区,霍佑伸和我坐在了内设的茶吧里,每人都要了一杯茶,他喝绿茶,而我则要了一杯人参乌龙。 我摸着温热的杯子,整个人都魂不守舍。 霍佑伸突然伸手过来,抓起了我的手腕仔细端详。 “你干什么?”我缩手。 他用力更重。 霍佑伸的眼神瞥向了我的婚戒,然后亲手把它摘了下来拿走。 “还给我!”我有点恼。 霍佑伸却无视着我滚滚的怒意,掀开自己的外套,把我的戒指放在了内兜里说:“我先帮你保管。” “再说一次,还给我!”我的手向他摊开,语气也相当不依不饶。 霍佑伸只看我一眼就把头轻低:“不是说好了让他彻底死心吗?你还带着婚戒会很奇怪,再说这种东西很容易放你这边容易睹物思人。女人的戒指我要来也没用,时候到了自然会还给你。” 听完这番话后,我的手才慢慢地缩回去,捧起茶杯喝口茶后说:“霍佑伸,你真是个怪物!” 他的眼皮忽的抬起,双眼shè出相当骇人的光:“叫我阿逸。” 我嘴角一斜,自己呢喃了句:“有病!” 没想我极轻的话还是入了他的耳,他又笑笑:“有病的人是你。爱情这东西有那么重要吗?如果我是你,爱得这么累那不如不爱。” 我轻轻讽笑了下:“是啊。我也常常觉得自己脑子有毛病。没遇见他之前,我和你的想法差不多,我甚至比你更洒脱,但有个毛用,一旦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很多事也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解释。可能爱情就是让正常人变成精神病人的东西。” 这回霍佑伸没有再说话,和我一起喝了会茶后才起身整了整衣服:“走吧。吃个饭,回去把你爸旅行的事情安排好。晚上八点来我家。今天买的东西我先带走了,晚点来我家换衣服。” 他独自离开商场后,我去了趟自己家。 早在昨晚,我提出让我爸出国旅行后他就已经兴奋不已。其实这个念头在很早以前,陈礼新和邻居唠嗑时就几次谈及过。以前是没时间也没精力,自打我结婚后,他整个人就显得悠闲很多。面对女儿突来的‘孝心’他自然却之不恭。 下午五点,我送他去了机场。 临走时他还jiāo代我,早点考虑要孩子的事。 和我想象中一样,阿临不是个遇见事情就只会和老人告状的男人,他在大多数方面都相当成熟,要不是这样,我也没办法顺利送我程礼新走。 我在普通的小吃店吃了点东西后,又瞎逛了一会。手机一直安静,从昨晚到现在,阿临并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我想他是了解我的,昨晚我说得那么决绝,可能连他也觉得我是真不想和他过日子了。 八点,我准时来到霍家大院。 他带我进了他的卧室,已经在一堆衣服鞋子里帮我挑选好了今晚要穿的衣服鞋子。 衣服是一件黑色的连衣裙,腰部和背部都有xìng感的网纱,如果远远去看,会有一种半透视的感觉,迪奥的女鞋搭配宝蓝渐变的手包,再涂上薄薄的粉底和红砖色的唇膏,仿佛让我一下从二十四岁的年纪变成了二十七八岁的成熟魅力女人。 我从试衣间出来时,霍佑伸盯我看了一会。 他从椅子上站起,在我身边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7 章 绕了一圈,低声道:“很让人喷血,不知道一会商老板见了,会是什么反应?” 我没有说话,抱着手包剔他一眼说:“起猛了。” “我想也是。”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后来,霍佑伸开车带我去了商临弟弟开的娱乐城。 之所以选在这里,其实理由相当的简单,无非是吸引江辞云的注意后成功把阿临引来。 说来也真是巧,车子挺稳后,我和霍佑伸下车,在大厅吧台对面的商务区,一眼就看见了江辞云。 他和几个朋友正坐在沙发上喝茶抽烟,和上次一样,和上上次还是一样,白色衬衫不打领带,黑色西裤露出脚踝。帅气得惊心动魄的脸在眉目间和阿临这个亲哥哥有很相似的部分。 江辞云一看见我,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半支香烟站了起来。 他眯着眼睛走近,脚步在我们面前停下,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我和霍佑伸后直接问:“我哥呢?” 我闪躲了一下眼神,强迫自己不要去看江辞云,故意低头介绍了句:“他是……阿临的亲弟弟,叫江辞云,以前很风光的一个金融大亨。” “哦,是这样。我在国外的时间比较长,对国内一些行业的过气企业家没什么耳闻。江先生,现在的情人分分合合很正常。他们已经分开了。”声音来自霍佑伸。 很快,霍佑伸的手就揽住了我的腰,冲吧台里一姑娘说:“我半小时前预定过,我姓霍。” “哦,在大房。”姑娘胆怯地瞧了眼自个儿老板,然后就让人过来,随时准备给我们带路。 但江辞云的脸色却一寸一寸严肃了起来,他站在我们面面,有点不想退让的意思,我想他除了震惊霍佑伸说我和阿临已经分开之外,对霍佑伸颇为挑衅的那句过气企业家也产生了不悦。 我无意间往旁边一瞥,发现先前坐在江辞云身边的几个朋友也已经全站起来了。不难想象,和江辞云作伴的朋友应该也不会是阿猫阿狗,他们个个穿着体面,镇定的眼神中也都染上了一层骇人的薄怒。 其中,一个年纪最大,脸上坑坑洼洼的男人第一个跳出来说:“妈的。瞧着人模狗样,嘴里说得什么逼话?什么叫过气企业家,敢情你小子抢人阿嫂还不够,嘴皮子还要占点便宜。你他妈信不信今天让你横着出去!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方,谁给你的胆儿让你狂!” 那人说着说着就要冲上来,江辞云摆手让他回。薄怒的脸上很快就沾上了逢场作戏地笑,退开了条道儿说:“秦风,你吼个屁。老子打开门做生意。管他是天王老子还是牛鬼蛇神,自然都得接待。霍先生,你说是不是?” 一种浓厚的火yào味已然在空气间蔓延。 第127章 王者归来 霍佑伸在这时候又加了记猛料说:“行了,别在我这耍什么嘴皮子功夫。你要真这么识相就不要把我和小舒过来的事情告诉你哥。年轻人嘛,感情本来就像流水,今天流这儿,明天流那儿的。早早在婚外有了人才和他分开,他知道了得多憋屈。”话落,霍佑伸抬手在江辞云的肩膀上轻拍了几下。 暗中观察的我已经在江辞云脸上瞧见了那份隐匿在血液中的狂暴马上就要溢出来。 霍佑伸没有多作停留,他搂着我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去了早早预定的包房。酒水上桌后,他就让服务生离开。 霍佑伸亲自走到了点歌台,点了一排调子柔和的曲,然后就坐到了我身边。 “你觉得江辞云真会通知他吗?要不然我们走吧。当面伤他实在太难了。”我说。 霍佑伸一把搂住我的肩,用了份劲道说:“你也说了,碰到你的事时给他一把qiāng,可能他会比孙霆均还疯狂。这不是好事。很多不能弥补的后悔往往都是在冲动下产生的,你得绝了他对你的念头。信我,他马上就会到。” 鼻子涌起了一阵酸意。 因为打从我想到那个愚蠢却最简单的办法时,我就知道和阿临完了。 其实我和他一样,都很平凡。我不喜欢自己的尖锐和偏执,他也没那么想当当年人人赞颂的英雄。有时候只是因为心中再怎么污浊,还是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在那块地方里藏着在一些大事上取舍的标尺。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冷漠地说:“把手拿来,现在人还没来,用不着占我便宜。” 霍佑伸很快把手臂抽走,他让我靠在他大腿上睡一会,这样等人来了,也不至于临时抱佛脚,会显得刻意在阿临面前装亲密,这样容易露馅。 说罢了,他就扯住我的胳膊把我按在他腿上躺下。 我如同一条死鱼似的张大着眼睛,呆滞地盯着霍佑伸。 在这种灯光下,他显得更为耐看,但阿临在我心里不仅仅耐看,第一眼就能让人沉醉。 在这段过程中,霍佑伸很少会低头看我。 他自顾自喝着酒,盯着液晶屏上也像在回忆着什么。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砰的一声。 包间的门被人一脚踢进来。 当时我背对着大门位置,虽然早就做好准备阿临可能会出现,但当这动静真的入了耳时,我身体僵硬,根本不敢回头,只能通过看霍佑伸的表情来判断这么踢门的人是不是阿临。 该死的是,霍佑伸除了目光的方向有所流动之外根本就没什么表情。 “看来我弟没说错。”一道yīn测测的声音在这时候入了耳。 熟悉,沉静,冷冰冰。 这时候我已经确定来人是阿临了。 霍佑伸低头看我一眼,然后用手掌一托,把我推了起来。 我在沙发上做好,抬头的瞬间,嘴角挂上了淡淡的微笑,然而,我没想到自己会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又僵住了预演多次的笑容。 因为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充血的瞳白以及黑珍珠一样的瞳仁向我发出了漠然至极的光。 他穿着一件黑灰色的T恤,衣边塞进了包裹长腿的黑色裤子,除了皮带和手表,再无过多的装饰。而且另我十分诧异的是,他也摘去了婚戒。更甚至,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的女人清纯美丽,和我以往见的那些妓太不一样。 “商老板,你怎么来了?”霍佑伸端出了那副君子的样子,故意和阿临打着马虎眼。 阿临只是邪恶地笑了笑,并不答话。 门口靠着抽烟的江辞云,他往里面喊了声:“哥,你自己玩着。一会有事去娱乐城后头闹,最近后头那块地方被强拆了,工人和开发商闹事好一段时间,一两月都没动工了。” 我听出了江辞云话里的意思,可霍佑伸也不是吃素的人。他早早就通知了几个信得过的人,在娱乐城附近转悠,一旦有事,最后吃亏的到底会是谁也说不准。 这时候商临的眼神终于从我脸上移开,他站姿松垮地往门口斜了一眼说:“我能闹什么?无非是你和我说有老朋友在这,我来瞧一眼是不是这么回事。反正都碰上了,我看这包间也不小,正好可以带我小三儿和他们一块耍耍。”话落,阿临也不管霍佑伸会不会答应,推着姑娘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而他自己则坐在了那个如同出水芙蓉的女孩子身边,指了指我说:“陈语,看见没,你以后别和她一样穿得跟个卖ròu的一样。” 姑娘显然不知道所以然,似乎也并不晓得我是阿临的老婆。她看上去还很小,顶多二十一二,像极了个大学生,而且从眉眼中不难看出,这女孩子和陈强在眉目间偶有几分相似。 这个疑惑也才刚起,阿临就点燃一支烟,烟雾很快遮住他的面容,只有yīn柔的男音传来:“我介绍一下,这姑娘是陈强的堂妹,我俩一见钟情。程乙舒,你看我和她合不合适?” 这时候,坐他身边这姑娘咬了下嘴唇说:“临哥哥,我从来没jiāo过男朋友。你别说出来,挺难为情的。” 姑娘的手指紧紧拽在一块,能看出来她不是装的,是真的在紧张。 因为一个人究竟是单纯还是复杂,那双眼睛骗不了人。 陈强一个敢打敢杀的人居然有这么清纯的堂妹,一种极大的反差下衬得这姑娘愈发的清新脱俗。 阿临冲她笑了笑,十分霸道地说:“怕什么。” 一时间我嘴巴和被堵了水泥似的,不仅发不出声音,且喉咙越来越沉重。 原本想狠狠伤他一伤,可战鼓还没敲响我已一败涂地。 上下睫毛短暂jiāo汇,我的手被霍佑伸抓起贴在手掌心。他低低地笑出来说:“这样最好,皆大欢喜。商老板这姑娘确实不错,看着干净简单,傻不愣登的。你这样的男人,就该配个完全没有社会阅历的妞。不像我家小舒,床上太骚了。” 我脑子轰的一下,可既然来了,也决定了,再说什么也是无用。 我瞧见阿临的脸色有一瞬间变化,但他很快冷静,把身边的姑娘抱在腿上,yīn测测地说:“是吗?最近我倒是转xìng了,就想找到一个姑娘就好好待着,玩我也玩够了,霍先生还是年轻人,是该多玩儿。” “临哥哥,你放我下来。”坐阿临腿上那姑娘脸蛋都快红成了猴子屁股。可阿临是何等人,只要他愿意,不管什么年龄,什么xìng格,他都能把人迷得死死的。 xìng感到发狂的声音就像dúyào一样,阿临只对姑娘说一句:“你不想要我,那我可走了。” 姑娘低垂着头,瞬间乖巧安静的像只小猫。 我暗暗地用力捏住了霍佑伸的手,我用力的掐,用力地掐。此时此刻的感觉就好像,霍佑伸是我的一块浮木,我必须抓紧他,好在这场早就宣告失败的战争中输得不那么难看。 “阿逸,我们就这么坐着不唱歌吗?这会儿人多了,玩起来也热闹。”我已经侧过身子瞥过头,心里的难受是掩盖不住的,想要伤人的人,并不见得自己会多痛快。 霍佑伸看见我这副样子,幽深的眼中流传出一丝恻隐。 他一个霸气了回抱,将我紧紧抱入怀中,眼神连偏移都没有一下看着我对阿临说:“不速之客,你们爱玩什么都自便,别打扰我们就行。” “霍先生,趁着你的手还能抱姑娘就多抱一抱。”阿临的声音似乎发了狠。 他怀里的姑娘傻愣愣的,天真漂亮又单纯,丝毫品不住阿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还兀自沉浸在自以为的恋爱中。 我心里咯噔一下,恍然想到阿临说过,如果下次再看见霍佑伸抱我,就把他的手砍下来,说到做到。 想到这一层,我倔强地转过身去,冷静地说:“他不仅会抱我,还会抱我很久。在阿逸身边我能感觉到安全,至少不用像跟着某些人一样,整天都提心吊胆。” 阿临的眼睛漆黑黯淡,他即使再平静,但隐匿的愤怒还是瞒不过我的双眼。 短暂的一番目光碰撞过后,阿临突然掰过姑娘的眼,闭上眼睛深情的吻了上去。姑娘一直避退,甚至还有些害怕的捶打阿临,他不为所动,露出一股子仿佛当场就要把人给做掉的纵情。 这戏码原本是我准备给阿临的,可他却先了一步,在我面前演绎。 我目睹着全部过程。 在一番激dàng过后,阿临松开了姑娘的后脑,哄着说:“陈语,你以后就是我的女人,唯一的。” 姑娘的眼睛好像都冒着星星,阿临剔向我,眼中shè出了两道凶光,他对霍佑伸说:“霍先生,程乙舒我就送你,但你的手爷今天要定了!” 第128章 王者归来 姑娘的眼睛好像都冒着星星,阿临剔向我,眼中shè出了两道凶光,他对霍佑伸说:“霍先生,程乙舒我就送你,但你的手爷今天要定了!” 霍佑伸不以为意,他用嘴唇轻轻吻了下我的头发,暧昧地问我:“商老板的话都听清了吗?” 我听懂了霍佑伸的暗示,我想他也瞧得出来,商临对我的感情太深,如果真像阿临说的那么洒脱,他还要霍佑伸的手做什么。 霍佑伸对我悄然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要我想尽办法让他在今晚彻底死心,要不然就辜负了我今晚过来的举动。 我回头看了眼又开始吞云吐雾的阿临,深吸一口气后我说:“姓商的,你想要阿逸的手,请问你的立场是什么?如果觉得他抱了还没和你离婚的我,那我是不是也该把你的手和这姑娘的嘴也给削了?呵呵,既然她以后会是你唯一的女人,我正宫的位置也该让出来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 “临哥哥,她是,她难道和你?”这时候,愚蠢的姑娘也因为我的话拎得清了。 “她是我老婆,不然我怎么介绍你是我的三儿。” 她羞红着脸,恼怒地站起来,提着包就跑了出去。 阿临夹着烟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没有追出去。 烟雾缓慢地化成一条弯弯曲曲的线向上漂浮。他的眼珠子很是漆黑,在短暂的几秒钟里还有些可怕的空洞。 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的喉头上下滚动了一瞬,他直视着我,问了一遍:“你认真的?决定跟他了?我不信。” 我内心痛苦地向阿临露出笑容,说了一句相当残忍的话:“你不是已经看见了吗?昨晚我和霍先生睡的,和他睡过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快乐。他花样很多,比你有劲多了。” 阿临额头上的青筋顿时就突了出来,他咬了咬牙,耐着xìng子脾气又问我一句:“这顶绿帽只是昨天,还是早就?” 我脱口而出:“大概一个礼拜前我们就有,那几天你正好也没怎么搭理我。” 随着我话音落定,耳畔匡唐一声巨响。 一个酒瓶疯狂地zhà在我脚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8 章 阿临怒视着我,指着我骂:“程乙舒,你他妈比婊子还不如。哪怕你跟着孙霆均我也许还好受一点,毕竟那小孩儿是真心对你好,你被他感动也无可厚非。可你出轨的对象却是霍佑伸。一个有钱有势却不一定爱你的男人。” “哈哈哈哈。”我心痛地笑着,笑完一阵子后特别冷硬残酷地说:“没看出来吧。你算什么狗屁的窥心专家,其实我一开始就图你比周明有钱才接近你。告诉你,我程乙舒聪明着呢。知道你身边美女如云,这才老爱往你身上爬。说白了,你都三十好几了,我原本想着你要是不干那么多事,我跟着你日子应该会挺好过的。谁知道你这么不识趣,软硬不吃。亏得我昨晚说了那么多连我自己都感动的话。不过今天你既然撞上了,那我干脆和你坦个白。我就是拜金,就是爱钱,你要还是那个正经生意人,我想自己会跟着你一辈子。但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不想让孙霆均死才让你放过他吧?可笑。姐只是担心你哪天进去了,没人养活我可怎么办,孙霆均是死是活关我屁事。今天就当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女人心。” 我一气呵成地说完这一番话后,阿临脸上的表情已经凝结成了冰块。他盯着我,眼神更为空洞。但他到底不会像孙霆均一样站起来就骂娘,而是兀自思索了一会后,一字一顿地问:“程乙舒,你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又是假?你不晓得这地方是我弟开的吗?假设你想偷情,为什么偏偏选在这里。” “因为她想离婚。”声音来自我身侧的霍佑伸。 我暗自抓紧沙发的那只手悄悄被霍佑伸的手覆盖住,霍佑伸说:“论钱你没有我多,论手底下的人数你也比不过我。要是不想让你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滚得远远的。要不然关于路锋的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背黑锅。如果没有这个把握,我也不会出手。” 在霍佑伸说话的过程中,商临的目光始终落在我脸上,他的咬肌突出又下去,再突出再下去。在面对连番挑衅后,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阿临的声音反而更冷静了。 他yīn测测地发声,只说三个字:“爷不信。” 太多的甜蜜往事,太多次的真心相对,让我和阿临彼此都对对方有了很强的情感认可。 时间有时候也是骗不了人的,就像我明白他带姑娘过来,甚至当面亲吻他,无非都是在气我。我根本不觉得他这么快就会变心,就像他觉得我不可能绝情的那么彻底一样。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难受。抱着快刀斩乱麻的心态,我直截了当地问他:“三十八岁的人了,早点认清现实这么难吗?你刚才那点伎俩也未免太小儿科了。你不是挺有种的吗?还陈语是你以后唯一的女人,那好啊,你要是有勇气就坐在这边看着我和我新欢亲热!” 尾音还没完全消失,我就一把揪住了霍佑伸的领带,将他彻底地拉到我自己面前。 我背对着阿临,眼眶中湿润的东西瞬间滋生,一点一点将红唇送到霍佑伸面前。 可是,却怎么也无法真的主动去吻另外一个男人。嘴唇在快触碰到霍佑伸时,我忽就定住了。 我想自己真该感谢感谢霍佑伸,他一定是把我心里的难受看得彻彻底底,关键时刻将自己的脸轻轻一别开,然后抱住我,唰的拉开了我后背连衣裙的拉链。 我想这时候,我光洁雪白的背部一定在阿临面前如同一片割心的荆棘,生生把他为我而热的一颗心给割得血ròu模糊。 “够了!”后背传来阿临震怒的声音。 当时我整个人都僵在空气中。 身后阿临的脏话飙得像在飞,各种恶dú的字眼通通向我扫了一遍。 比如:“贱货生的女儿果然不同凡响。” 再比如:“你妈逼你好好做,娶你是爷瞎了眼。” 连续有那么十来句都是最不堪入耳地话。 直到我听见包间的门关上,听见我后背连衣裙的拉链被霍佑伸缓缓地拉上。 “他出去了。”霍佑伸拿起桌前一瓶未开启的酒,用牙齿将瓶盖咬开后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那感觉就像在降火。 我大舒了口气后,整个人都弯下腰来,把脸埋在自己的膝盖处,心痛到不可言喻。 后脑被轻轻抚摸了几下,霍佑伸的气息落下:“心痛只是一时的。虽然很艰难,但你应该不会后悔。你可以趁现在幻想一下,你爱的人,爱你的人会因为你今天的决定收获更正确的人生比较欣慰?还是说你更愿意看到终有一天眼睁睁看着所有你爱的人,爱你的人,因为真正在作恶的人而互相厮杀,一个个倒在血泊中,死在真正的坏人手里?” 我依旧把脑袋埋在大腿上,恹恹地说:“我亲爹是大坏蛋,亲哥哥没天良。可能这就是我不想认同他们而必然产生的宿命吧。这次我是报着必死的决心在做这件事。我希望我能走在阿临前面,我不想剩下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也不想让孙霆均这个可怜人白白成为牺牲品。说白了,我们这些人的悲剧都是拐卖犯和上一代造成的!他们该承担这一切!” 霍佑伸对我叹出一口长长的气,他说:“是啊。都是拐卖犯和上一代造的孽。如果可以选择,我不想当霍先生,只想做永远待在自己亲生父母身边的阿逸。小舒,是时候给赵飞孙建国下一记猛yào了。” 听完这句话,我艰难地把头扬起,眼睛已经酸胀得难受。我用力合了几下眼皮子,疲倦地靠在椅背上问:“今天这一出之后你觉得阿临还会不会再设计孙霆均?不管他干什么,只要不再是和人命有关的事儿,我也算值了。” 霍佑伸笑了出来:“我想比起孙霆均,我被商老板报复的可能xìng会更大。不过没事,等这一段过去,很多事都会柳暗花明。但你得清楚,如果一个不小心,或者中途出了什么意外,那我就是拼命保你,你也可能会因为这个决定而把命搁赵飞手里。” 我苦笑了下:“我知道,你不用特意提醒我一次。不过你一直都想得到孙建国当年犯罪的证据,现在是不是还一点线索都没有?” 霍佑伸又喝了口酒:“嗯。确实没有多少。赵飞精明得很,他以前吃过身边人的亏,有些事我想他一定清楚,但他暂时还没有告诉我那些细节。原本我想利用孙霆均搬到自己的亲爹,可你让我改变主意了。你说的对,孙霆均对于他养父母的死在当时确实也无能为力。所以你的办法,我愿意陪你试一试。不过……”顿下话,霍佑伸的目光往包间门的方向一瞥,无奈地勾唇说:“在做那些事之前,前提是我们得活着回到霍家大院。” “什么叫能活着回去?”我微愣了一下。 霍佑伸淡淡地说:“一会我们出去,商老板一定会弄我。不过没事,我也安排了人在附近,你只要不在关键时刻心软就算大功告成。过了今晚,他对你的那份心一定彻底绝了。小舒,你知道彻底是什么意思吗?” 第129章 王者归来 霍佑伸把手机掏了出来,连续发了十来分钟的短信。他好几次看了看手表,在离阿临走后一个半小时时,他从纸巾盒里抽出了好多纸巾,揉了点啤酒打湿后把纸巾揉成一团丢得满地都是。 “你这是干什么?”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做戏要做全套。”说罢,他的手伸了过来,扯了扯我的头发,故意把我弄得有些狼狈。更夸张的是,他从腰上摸出军刺,划开了我的裙子,用力一撕,生生撕掉了一块布料,又命令我把口红擦去,随后沾染着口红的纸巾在我脖子上摸了摸。 我用手机照了照自己,呵呵,屏幕里的我,简直就像被几个大汉折磨过似的。如果哪天真的柳暗花明了,我想阿临也不会相信我从来只躺在他身下过。 “可以了,出去吧。”霍佑伸按了服务按钮,召唤服务生买单。 服务生进来后,胆怯地报了个天价:“先生,一共是,四,四百万。” 我实打实地愣了一下,四千都不会到的一顿酒竟被开出了四百万。这江辞云是存在敲诈,不过霍佑伸是何等人,他只是短暂一愣过后就勾勾手指说:“刷卡。” 服务生一愣,涨红着脸把刷卡机递过来,霍佑伸二话不说就付了四百万,取走卡的时候还特意对服务生说,这边的沙发很不错,搞起来一点也没有下沉的感觉。你先出去,我们再坐五分钟走。 服务生脸上尴尬一笑,闷个头就出去了。 我想霍佑伸刚才那些话一定会很快就传到江辞云的耳朵里。 五分钟后,我挽着霍佑伸的手准时出去。 吧台对面的商务区上,江辞云如一座雕像似的坐在那,方才他的几个朋友也都还在。只是和进门时不同,那些人先前的怒意这会儿倒是一点儿也瞧不出来。有那么一两个,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笑。 这时候我才发现大门竟然上了锁。而后门出去,应该就会经过江辞云先前说的那个烂尾工地了。 “前任大嫂,你过来一下,东西拿走。”江辞云把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轻轻往外推了推。 我顶着狼狈地样子走过去,拿起文件夹从里面抽出一张纸,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赫然刺进眼睛里。 江辞云叠着腿,从衬衫兜里抽出一支钢笔丢我面前:“我哥临时让我打的,说你一出来就让你签了。得亏我有个曾经当律师的哥们,要不然也没那么快拟好这玩意儿。我说前任大嫂啊,那时候还以为你这人瞧着不错,挺有意思的。现在看来,权当老子瞎了眼,错把婊子当玉女。” 记得头一次见江辞云的时候他就说过我是个不三不四的女人。现在这种话再入耳,我也不觉得新鲜了。 我盯着协议上严苛的条件和等同于净身出户的条款,目光落到签名处时发现阿临的名字还没有签上。 江辞云啪的一下,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愣着干什么?看个屁!这不凯子已经在身边了,难道还想从我哥这儿得点便宜?给老子签!” 我瞪了眼江辞云,拔掉钢笔的套子,火速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将其中一份拿在了手里,然后指了指大门说:“是不是付了四百万还得走后门离开?” 江辞云张狂地笑了笑,掷地有声地撂下一句:“老子的地方,正门是给人留的,婊子和狗也只能走走后门。没让你俩钻狗洞就他妈偷笑吧。出去了这扇门,断手断脚和我没关系,你们的破事儿你们自己解决。” 无数难听的话对着我和霍佑伸飞来,但霍佑伸有时候真的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他上前拉我,牵着我的手从后门走。 绕过架在水上的一条湿润泥泞的路,我和霍佑伸站在了一处工地前。 夜晚的风嗖嗖的吹着,一轮明月高挂,乌云蔽日,看不见任何星辰,眼看一场大雨就要降临。 三四米处,还是半成品的房屋窗户口,坐着一个男人。 他一条膝盖曲起,手里的烟已经燃烧到了尽头,陈强带了好一批人也从一楼那半成品的屋里跳出来。一个个手里都握有家伙,临时没有带家伙的,也从地上捡了搬砖cāo在手里。 我没想到霍佑伸竟然猜得这么准,阿临果然安排了人在外面守着。 “商临,你这样有意思吗?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咱俩以后也没什么关系了。”我上前了一步,只希望他快点罢手,因为以我的观察,今晚吃亏的人绝对不会是霍佑伸。 阿临还是坐在窗口,他低垂了脑袋,刘海在他面前随风轻晃,一出口他的声音就已经哑了:“咱俩是没什么关系了。但在你签那协议之前还是我老婆,这没错吧?在没签协议之前,你和他在包间里做了,这也没错是吗?程乙舒,在你还是我老婆的时候,当家的就算是把你jiān夫双手双脚都打断,估计在情感层面,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对不对?” 我一时间有点语塞,顿了几秒后一眼剔过去说:“那你也吻了陈强的妹妹,我们顶多算是扯平了,不是吗?” 这时候阿临抬起头,一双眼既凶狠又绝望:“强子,把我刚才对你说的话,给这娘们重复一遍。” 陈强把手中的家伙在手里把玩了几下,深深一叹息说:“嫂子。真对不住。我是真想好好把你当嫂子的。可你对不起临哥,我也就不能维护你什么。况且之前照顾你,尊重你,也都是瞧了临哥的面儿。今晚临哥和我说,看上我堂妹了。我堂妹呢,也挺喜欢他。刚知道他结过婚哭得跟什么似的。不过临哥已经答应我了,等解决了你的事,往后真会好好对我妹。今天干脆你们也做个了断。咱呢就按照江湖规矩来,不管今天最后是谁躺这,日后都不再和对方算账!怎样?” 陈强的话明面上说得是客客气气,但暗藏的汹涌让我猛就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陈强话音落下不久,一个个脑袋就向我和霍佑伸凑了过来。 霍佑伸不慌不忙,一点惊色也不露,他把我推到一边后,啪啪打上两三个响指,然后就对陈强说:“看后面。” 我和陈强他们一样,都往远处后头看去。 一辆黑色的骑士十五世越野正颠颠簸簸地从凹凸不平的工地后方开过来。 陈强有点慌了,皱着眉头对阿临说:“是不是工地老板过来了?” 阿临往远处瞧了一眼,冷笑后立刻命令:“往死了打!” 这时候陈强也顾不上越来越近的越野车了,手一召唤,就带着几个兄弟朝霍佑伸扑了过去。 霍佑伸火速抽出军刺,第一刀就攮在了站陈强边上一小伙的大腿上。 只听噗的一声,鲜红的血随着刀子的进入和拔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9 章 从一个小血洞里快速流淌下来,痛得那人抱着腿就蹲了下来。 陈强见自己兄弟被捅了,也真就怒了,他和一个最能打的朋友一起围了上去,对着霍佑伸狠踹了好几脚。 而这些场面似乎都动dàng不了我心脏半分,一个个人影在我面前厮杀,而我的目光却不由锁住了那个坐在水泥窗洞那儿的阿临。 霍佑伸的身手还行,但比起阿临来说到底还是有差距的。阿临没动手,但光是陈强带着的那些人就足够霍佑伸好好挨顿苦头的。 只是,这一切在越野车停下的瞬间也彻底扭转了风向。 车里只下来三个人,光从人数上看明显是霍佑伸吃亏,但下来的三个外国人我很是眼熟,他们各个肌ròu发达,面色冷硬,身高特别高。有一个我估计都长到了两米左右。 月光下,穿着一件件精神短袖的打手,皮肤好似都泛着光华。 他们快速冲过来救场,战斗力简直惊人。一个头发最短的白人,一手就提起了陈强,另一手又抓住了另外一个小伙,单手就让两个大男人双脚离地。随后,陈强和那人就像被丢沙包似的丢了出去,砰得一声,陈强开始在地上嗷嗷叫。 三下五除二,那三个人就把除阿临以外的几个打手全给放倒了。 霍佑伸拍拍身上惨白的脚印,淡淡地说:“商老板,轮到你了。” 阿临长腿一跨跳了下来,他眼神冷酷,心痛,绝望,漠视着在场的所有人,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后来的一切我根本不忍描述,我恍惚得看着最后一场并不势均力敌的厮杀。 然后精疲力尽的阿临,他墨色的头发被霍佑伸抓住,一把按在了墙上。 霍佑伸淡淡地说:“你自己说的话最好算数。既然走的是江湖规矩,那就按你说的来!” 第130章 王者归来 阿临帅气的脸被强行贴在还没刮平的粗糙的水泥墙上,他眼角的余光正好斜向我。 那种愤怒,不甘,甚至是后悔,通通在他眼底晕染开来:“姓霍的,天底下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偏偏勾搭她?她究竟有什么吸引你的?脾气臭不说,还倔得让人无能为力!” 这话看似是对霍佑伸说的,可我却觉得他此时迸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送给我的。是我说的要永远疼他,是我说的如果谁敢动他,我就和谁为敌。如果全世界都想动他,我就和全世界为敌。 可就在今天。 我亲眼看着霍佑伸抓着他的头发,把阿临这头沉静的野兽变成了一头困兽。 我们互相爱着,又总是互相伤害。他爱伤我,我也伤了他,有些事似乎总在某个瞬间自然而然的发生。 霍佑伸抓起阿临的头发往外一扯,然后又重重地再次往墙上按去。 砰的一声,很响。 我差点就骂出来,双脚也不自觉地往前迈了一步。 这时候霍佑伸一个眼神向我剜来,冷静,冷漠,还带点警告。 我一咬牙,再不向前。 霍佑伸看我冷静下来了,这才把头慢慢地瞥回去对阿临说:“我就爱脾气臭的,爱倔得无能为力的。商老板,女人一旦够漂亮,再多的缺点也能被男人包容。反正今天是你输了。原则上,我其实给了你时间。我和小舒做的一个半小时里,你带了一群废物出来,很是让我失望。” 阿临侧脸的一块肌ròu崩得极紧,他的一条手臂被霍佑伸反扣在腰上,另一条手臂被紧紧夹在了他胸口和水泥墙的中间。其实他早就精疲力尽。如果不是霍佑伸抓着他,他自己就可能无力地顺着墙滑到地上。 “今天是爷栽了,我认栽。但十年风水轮流转,你别得意的太早!”阿临的牙齿咬了咬。 “兄弟,你说得挺对。风水,很快就要翻转了。运气好的话,不用多久就会见分晓。”霍佑伸说。 “我擦!”砰砰两下,阿临似乎抽干了自己的力气,最后抵抗了下自己被压在墙上的狼狈,可虚弱的力道最后还是都被霍佑伸给按回去了。 霍佑伸在一番语气淡淡的对话后,竟然起了猛劲说:“听好了,我要是你这段时间就出去散散心,最近别在我眼前晃,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反抗,但路锋的事也许很快就会见报!你看看自己带来的几个废物,你自己不想活,总要给他们留条生路!” 阿临重重地喘息着,他斜睨着我,在这一瞬间,他的眼神再也没有一丝温情,有的只是将我生吞活剥的仇恨! 短暂的安静里,我和阿临就这么对视着。 我心里的眼泪滚了好几圈,可一双眸子却把泪水好好的隐藏,隐忍到连我自己都心疼。 可我无法冲上去,因为我自己的生命都像浮萍一样。如果我真的在欺骗赵飞的过程中被做掉了,那我希望在阿临心里的程乙舒就是个坏女人。 我希望他能记住今天我施加在他身上的所有伤害。 哪怕有那么一天,他突然醒悟过来,至少也会因为我今天的冷漠而不那么想念我,甚至忘记我,找个像陈语一样乖巧的女孩子结婚,生孩子,安安稳稳地过完一生。 我实在受不了阿临目光的凌迟,先把眼神撇开,抱着胳膊冷冷地说:“瞪什么瞪?还没明白过来吗?我离开你真有那么意外吗?别忘了,周明才是我第一个谈的男朋友。离开他的时候我一滴眼泪都没掉,一点难过的感觉都没有。你不知道我吗?我就是这么拿得起放得下!” 我的话音刚落,一道厉喝滑过空气! “他妈的给老子撒手!” 江辞云还是来了。作为亲兄弟,他嘴上说懒得管我们的破事,但血浓于水的亲情无法被泯灭。他带着他的朋友和娱乐场里所有的保安赶到现场。 霍佑伸回头看了看这阵仗,一把将阿临推到地上。 我望着已经精疲力尽像一滩烂泥的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辞云火速过来扶起阿临,恼怒地骂句:“不是说了自己能搞定,别让老子掺和吗?老子要不来,你他妈的……你他妈……” 江辞云气得连话都说不完整,阿临跌跌撞撞有点站不稳地看着我,他的手指缓慢又艰难地上滑,直指向了我。 阿临心气全无地说:“这辈子,下辈子!这个女人,我再也不会要了。” 大雨刷得一下肆意坠落,只是十来秒的时间就把我们每一个人都头发全部打湿。 那晚究竟是怎么离开的,我根本记不得细节,脑袋被抽空了一截,阿临最后说的那些话,千万遍的在我耳边萦绕。 阵雨停后,我坐在霍家大院的阳台上,眼神枯萎地把一朵朵鲜艳的花朵连根拔起,霍家大院阳台上的美丽,在一夜之间全都凋零。 霍佑伸穿着睡衣走上前,他的头发还没吹干,额前微微的天然卷和平时他把头发梳理地很好时截然不同。 一杯热咖啡递到了我手里,我喝了它,然后就把空杯子塞回霍佑伸手里。 我扶着还残留着雨水的栏杆扶手,恹恹地说:“我看今晚的情形,阿临是真对我死心了。” “后悔吗?”声音来自霍佑伸。 我瞅他一眼,嘴里傲慢地挤出了‘切’字。 可过后,我又说:“后悔。”我笑了笑:“后悔把好好的花都给拔了。它们原本开的好好的,既鲜艳又漂亮。可我觉得土里有害虫,害虫会把原本漂亮的花瓣啃出无数细小的洞。花就不再漂亮了,人们也不会再说它漂亮,更可能已经记不住它漂亮时的样子。” 霍佑伸是个相当聪明的男人,他低笑,唇齿间很快就溢出句:“那就把害虫全干掉。一只一只的干,一条一条的除……” 我深深地看了眼霍佑伸,这一晚再没有说话。 我们在阳台上站了很久,后来他说:“睡吧,去客房。” 隔天一早我打给了精神。 我去了一家宾馆,昨晚赵飞和阿临安排在他身边那姑娘在外头宾馆过的夜。 到地方后,我按响了门铃,是一姑娘给我开的门。就那天在别墅我见过的一主。 我们四目相对时,彼此都是一怔。 但我很快越过她就冲进了房间。 赵飞躺在床上,打着赤膊,被子盖在他腹部,地上丢了好几个套,窗户也拉得密密实实。我走近时仿佛连男女间苟且的气味都还能闻得到。 我掩了下鼻子,然后把离婚协议书丢到了赵飞面前。 赵飞一愣,露出他黑黄的牙齿,扯着一把沙哑到极点的嗓音说:“小妹儿,这东西是几个意思?你是和他离了,过来告诉我完不成先前答应我的事儿?还是你这么快就把他给伤了?呲——你不是说让他以为自己个儿牛逼的要死,把孙建国等人搬到后把证据丢我面前,好好给他吃一次瘪吗?证据呢?” 我发现赵飞一时冲动当着姑娘的面儿就把这些话给说了,想来昨晚这姑娘活儿不错,多少让赵飞在温存后降了点戒心。 可我知道她是阿临的人,在听完赵飞这些话后,姑娘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别提多精彩了。 我顾不得这些,沉了沉心说:“证据我已经有了,保证让商临死得难看。但这里不适合看,咱们约个时间吧。我也正好把东西整理整理,三天后我约你。” 赵飞看了看我,把离婚协议又还给了我,他眯起了眼睛说:“小妹儿,真事儿?老子这心里头怎么有点发毛呢?” “到底我手里的是什么东西,三天后不就晓得了?”我白他一眼。 赵飞嘴里嘶了好几声:“好端端的给我卖什么关子?怪让人心痒的。再说你和商临离了婚,是不是外头早有人了还是怎么的?” 我嘴角一挑,下巴轻扬:“哥,你怎么能这么聪明。”我很快低头掰着自己的手指甲,故作潇洒地说:“那天咱俩不是吃饭吗?霍先生也在,后来你先走了。我们压马路玩,还亲嘴了。结果不是被阿临给逮了个正着吗?哎——原本还想多逗他几天,结果好了,出轨穿帮了。” 赵飞从床上下来,一丝不挂,连起码的基本遮掩都没有就赤条条地站我面前。 我差点觉得自己眼睛要烂掉了,好在赵飞在下一秒就扯过了床头柜上的浴巾把自己给裹了起来。 他yīn冷地笑了好几声:“那晚有人和商临搞起来了,这事我听说了,但当时好像你挺想护着自家老公的。我还琢磨着你这个亲妹妹会不会到了时间反过来坑我一把,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说来,你和霍老板已经上过了?呵呵,真他妈有你的!” 赵飞嘴上这么说,可眼神中却带着隐隐的质疑。 “这是我的私生活。还不需要汇报得太清楚吧?哥你难道想听我和霍先生勾搭在一块的细节?你要是真想听,我说给你听啊。”我说道。 赵飞摇头:“我管你他妈想睡谁。但有些事我倒是挺想问问你的。” “什么事?” 赵飞把他那张脸凑近了我一些:“现在的鸡哥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我心头咯噔一下。 我自然知道赵飞嘴里的鸡哥就是以前的陶四。 “知道。”我说。 赵飞把他一条胳膊搭在了我肩膀上,明显还没刷过牙的他离我那么近时,一股臭气直接向我喷了过来:“小妹儿,我听那个瘫子说,你爱商临爱地死去活来的,没你和我说的那么洒脱。听说你为了他还得罪过不少人,是真事吗?” 我想如果真有心脏能跳出胸膛这种事,可能我这会儿已经蹦跶出来了。 赵飞突然伸手搂住我的腰,当着别的姑娘面一个使劲,将他的某处贴到我身上,已然有种不顾人lún的感觉。 “小妹儿,我去了,抱着你手感真他妈好啊。”赵飞吼了一声。 这时候霍佑伸推门而入,一把将我从赵飞怀里扯了出来,紧紧搂住说:“你平时怎么样我都让着,但这女人已经跟了我,你要是再这么动手动脚,小心我和你干!” 听上去霸气无比的一番话,其实也不过是戏而已,早在进门前霍佑伸就让我开了手机,他就在门外等着合适时机在赵飞面前表现出很在乎我的样子,好让他相信我是真的被霍佑伸给迷住了,不可能再帮阿临。 赵飞看看我,看看态度强硬的霍佑伸,他怂着肩膀,把手一摊笑着说:“我不碰,不碰了还不行。瞧你这出息。也亏得这妞是我妹,要是今天为了别个女人和我这么说话,老子说不定就和你翻脸了。” 霍佑伸没再理他,手臂一个使劲就把我带了出去。 电梯门合上时,我有些腿儿软的贴在了一侧的电梯板上。 霍佑伸看着我笑:“我的演技怎样?” “还不错。”我实话实说。 可这时候他啪的一下壁咚了我。 《危情》持续更新中...... ------------------------------------------------------- 访问小说分享者(小菲菲)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22908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0 章 我只用一句话就已经让他哑口无言。 劳斯莱斯的车里,我系好安全带后恹恹地说:“既然你打算放过孙霆均了,沈芳这个人你应该不会再利用了吧?她命不好,在本该单纯的年纪提早看见了社会的冷暖。找个机会,和她做个了断吧。” 耳畔蹿进了霍佑伸寡淡的笑:“没什么了断不了断的。当时只是一个契机,让我从她身上得到了一点点便利。再说社会的冷暖有时候也挺难说。有人曾经和我讲过,人站在底层时看见的都是真的。但如果站在高层时,看见的都是假的。各有各的可悲,也没有哪个人的命是完全自己喜欢的。” 我轻笑了一下:“说不过你。你是商人,在我看来商人不但是资本家,还是伪装着的黑社会。” 霍佑伸勾起嘴角,没有反驳。 车子开到一半,他问我:“这三天我会很忙,可能顾不上你。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小心点。” 我靠在劳斯莱斯的真皮座椅上,闭着眼睛无力地说:“现在我还能有什么事?路锋地产内部估计一团乱,自己都焦头烂额了。阿临这段时间也不会想见我的,赵飞更不会连三天时间也等不了。至于孙建国,如果发现自己的家伙里子弹全没了,估计坐立都不安。哪还有工夫来找我麻烦?” “那这三天你打算怎么安排?”霍佑伸问。 我睁开眼,定了会儿神说:“找沈芳出来聚聚,和孙霆均也好好聊聊,如果三天后姐没命了,总也得和老朋友们告个别。” 霍佑伸低沉地说:“别想太多了,我会尽力保你。” 我剜了他一眼,讪笑几声,没有再说话。 下午的时候霍佑伸出了门,我约了沈芳逛街,给她买了好几身漂亮的衣服,她似乎已经听说了我和阿临分开的事,一下午说话都很小心翼翼,只是在临走的时候对我说,这两天孙霆均对她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不再像以前一样骂她了。 沈芳对着我咬住了嘴唇,她眉头夹杂着思索,似乎也在动摇当初拼命想要孙霆均娶她的动机。只是沉思片刻后,她看看四周后小声说:“孙霆均杀人了,早晚会查出来的,他会死的对不对?” 我突然间就哽住了喉,因为我不是上帝,无法真的斩钉截铁的告诉沈芳,这事儿也许会过去。我看着眼前这个瘦下来后的姑娘,觉得她的情路也实在太坎坷了,那些劝说她好好和孙霆均过日子的话竟然猛就说不出口了。说实话,我在胆怯,在害怕我的劝说会不会在将来成为沈芳更大的悲剧。 最后这个话题以我的良久沉默而自然而然的结束。 我和沈芳离开商场,送她上出租车时,沈芳探出脑袋说:“孙霆均知道你和阿临分开了,都急疯了。我觉得他对你还是没有死心,如果你真为了他好,不如你……” 突然间沈芳的话戛然而止,她冲我笑笑:“算了,没什么。我先走了。到地方给你报平安。” 我点了下头,独自站在风中目送着出租车离开。 下午,我在找孙霆均之前,他先找到了我,非要约我见面。 我们在一家小苍蝇馆子里一起吃的晚饭。 老板给我们炒了六七个菜,孙霆均先闷掉了二点半的白酒后才怒意冲冲地问我:“你给我句老实话,你他妈是不是出事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我愣了一下才恢复神色地说:“你可以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他分开的。是他说的?还是……” 孙霆均向我呲了下牙:“你别忘了,陈强是我的人。昨晚你们打架,陈强和商临他们全被送医院了,你说我能不知道这事吗?” 我握着杯子的手猛就一抖,身子不由前倾:“他怎样?” 孙霆均晃着上半身对我冷笑了两下:“哪个他?陈强?” 我拿起筷子就假意对他做了个戳他眼珠子的动作,横他一眼说:“你明知故问,有意思?” 孙霆均吊儿郎当看似轻松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他捏住我的筷子,一寸一寸往下按,相当认真地说:“他不好。” 我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不好?有多不好?” 孙霆均又把白酒倒进空杯里,再闷一口后说:“昨晚去看他们的时候,陈强和其他几个皮外伤很严重,有一个还被打掉了两颗牙齿,脚骨也断了。商临的情况好些,就是点死不了的皮外伤。但我看他心里就像受了重伤一样。不管谁和他讲话,他都不理。坐着打点滴,香烟是他妈一根接一根的抽。后来他亲弟弟看不下去,狠狠把他给痛劈了一顿。商临就说了一句。” 我听得心里别提多难受了,身体就跟被浇了冰块一样冷,可心里却燃烧着一把火,闷得我整个胸腔都巨热。 “哪句?”我哆哆嗦嗦地问了出来。 孙霆均说:“他说自己养了个白眼狼,警告大家伙从此以后谁都不许提你,谁敢提他就和谁翻脸。” 听完孙霆均的话,我出了片刻的神。虽然心会痛,但这也是我想要的结果。并不是所有的爱人都要在一起才算最完美的感情。因为这世上有太多人,最想念的,最怀念的爱人都不是枕边人,而是梦中人。 我不说话,继续低头夹菜。 孙霆均反倒好奇了,扯着嗓门对我喊:“他妈你这是什么反应?” 我轻抬了下眼皮子,淡淡地说:“我该有什么反应?孙霆均,倒是你,我却有点看不懂了。以前我和阿临在一块的时候,你死活都要搞事拆散。现在我不和他在一块了,你却觉得我反应不正常。智障东西,我看是你脑子不正常!” 孙霆均被我骂后和以往一样笑得露出虎牙,短暂的一阵轻松后,他又严肃了起来:“我是觉得你肯定有事瞒着我。听陶四说你和霍佑伸勾搭在一块了,这事打死我也不会信。程乙舒,如果你有困难或者有什么不得已的,你告诉我,我不管怎么样都会帮你。” 说真的,孙霆均的语气和眼神都充满了真诚。 我从厌恶他到今天真的庆幸他有这么个朋友,回忆起来时,其实还是甜的比较多,我从他眼睛里头看见孩子般的光晕。他对我的好,虽然和阿临对我的那种好不太相同,但我一定也会记一辈子。就算到了生命的尽头,我也永远不会忘记有个和我一般大的男孩子喜欢过我,用他的热烈和温暖震dàng过我的心。 饭桌上,我夹了块菜放在孙霆均碗里说:“别问了,吃吧。你能顾好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孙霆均低头瞧着碗里的一块红烧ròu,喉头轻滚了好几下后说:“我知道自己没用。当年保护不了我的养父母,现在又保护不了你。可他妈的,我不想做个坏人。程乙舒,我杀过人了,我的这双手已经不干净了。上面沾着七八个人的命!也不差再多几个!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愿意做。你告诉我,是不是受了什么胁迫?是谁?我去干掉他!” 第132章 相对占有 我听见这番话,真是又气又笑,遇见我的事,他总是学不乖。 我的左手弓起二指,马上给他吃了一记重重的手栗子说:“我不好好的吗?怎么被你越说越严重了,只不过和阿临分开了而已,你用得着想得那么恐怖?” 孙霆均的一双眼睛向我shè出了十分严苛的光:“程乙舒,你敢不敢发誓?你要是敢拿商临发誓,我就信你。怎么狠怎么来!现在就发!快!” 我一下就慌了。 孙霆均的意思铁定是让我用无数恶dú的字眼赌咒发誓,而发誓的内容大差不差应该是让阿临不得好死啊,或者是更为严重的话。 我咬住了嘴唇,瞥开眼去说:“你幼不幼稚?” 刚想夹菜时,一双筷子火速钳住了我的。 我一抬头,孙霆均咬牙切齿的样子:“呵,穿帮了吧。你他妈要是没事瞒着,老子就把头割下来给你当球儿踢!程乙舒,你他妈告诉我能死吗?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我瞪着他,声音也发了狠:“烦死!你要不要吃饭?不吃就滚!” 孙霆均这才松开了筷子,乖乖闭上了嘴巴。 他的肩膀松垮下来,垂着脑袋像极了一个生活里的失败者。 沉默了很久后,他和老板要了一碗饭,不吃菜,光是大米饭,大口大口往嘴巴里扒着饭。 我知道他心里装了很多很多的心事和疑惑,也毫不怀疑要是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孙霆均,那他保不准真会为了做出什么脑残的事。 一碗大白米饭全给扒干净后,孙霆均心痛地说:“程乙舒,以后你一个人,遇见了什么难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和我张口,行吗?” 我眼中有些许湿润,因为感觉到在经历那件事后,孙霆均开始有点长大了。他没有让我去到他身边,而是说出了这样一番令人感动的话。他也开始知道自己作为别人丈夫的责任了吧? 逼退泪光后,我大咧咧拍了拍孙霆均的肩膀,笑靥如花地说:“好咧,大傻逼。不过沈芳这边,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那次你和我讲,你以后前路渺茫,要是碰她就成了王八蛋。可反过来想想,你如果用这种无xìng婚姻困住她,倒不如你们好好谈谈,好好规划一下未来的路到底要怎么走。该怎样怎样!” 孙霆均说:“我们谈过了,她很坚持要跟着我。我觉得她真的喜欢上我了。”顿下话,孙霆均的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我今天从医院看完陈强他们出来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她等了我一晚上,我回去的时候宵夜都还热着。你知道吗?那一瞬间老子突然就觉得沈芳好美。我一时感动就抱了她,然后她也抱着我,她说她害怕,怕我哪天会被警察带走……所以我决定了,孙霆均这辈子只爱你程乙舒一个人,但婚姻应该只给那死胖子。” 我盯着孙霆均的眼睛,在静默的时光中起了一丝欣慰。 年轻时候的信誓旦旦,原来真会因为某件事,或者某个瞬间而全然改变。 身为女人,我不信沈芳当初说的那些狠话还会成真。面对孙霆均这样的男人,时间长了,她总会发现他身上闪耀的地方。更何况在目睹了孙霆均杀人的情况下她都没有要离婚的意思,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证明,沈芳根本不想离开他,也不会离开他。 可能是在孙霆均那次的挺身而出中改变的,也可能是在他醉酒搂住她的那一个瞬间改变的。 总之的总之,我为他俩暗暗cāo的心,也许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 晚上,我回到了霍家大院。 回去时他已经在家了。 沙发上,看报的男人对我轻抬了下眼皮,而后很快颔首打趣了句:“后事都jiāo代清楚了?” 我换着鞋子,漫不经心地答:“差不多了吧。突然间一身轻松。现在我最担心的就剩下那个男人和程礼新了。” 这时候我已经换好了鞋子走到霍佑伸面前。 看得出来他回家后就洗了次澡,他不太喜欢用吹风机吹头发,每次洗了都是等头发自然干透,所有他额前的天然卷大概就是他的特色了吧。 我冲进厨房给自己泡了杯白开水,咕咚咕咚全给喝完。 然后才走到霍佑伸身边坐下,他放下报纸,脑回路有点慢地回我之前的话:“要是你出事了,程礼新的后半辈子我会照顾好。他是个好警察,就算你不提他,我也会多照顾他。至于那个人我可管不了。” 这答案倒也中肯直接,虽然不像他平时说话那样圆滑,但听着还算舒服。 我驾起了二郎腿,没有继续这话题,一眼剔过去问:“下午去干什么了?” 霍佑伸摸了根烟点燃,吐出一口白雾后才答:“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张罗你的事。好歹亲了你一回,总不能让你一个女人单qiāng匹马的。这件事对我自己也有好处。在赵飞身边这么久也探不出来什么。你的办法虽然冒险,但说不定反而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我其实也很期待结果。” 我抬了抬下巴:“那是。对我来说这办法是个蠢办法。但对你来说,好处是大大的,反正真出事了,死也不是死你。” 霍佑伸深吸了口烟,手指夹着烟指我:“从现在起,少说那个字,晦气!” 我轻耸肩,自然地把腿儿盘在沙发上,往后面的真皮靠背上一靠,佯装这边一切都好的和程礼新发短信聊天。 这三天霍佑伸忙前忙后的,我整个人也就放松下来,把细节的问题都jiāo给他处理。可想而知,一个能帮衬着陈强他们把尸体处理得很专业的人,在细节的安排上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明天就到了和赵飞约定的时间。 以前古代人上刑场,不是也得吃顿好的断头饭吗? 霍佑伸也让下人做了一顿极为丰盛的饭菜。 为此我还特意打趣他说,办事真还挺人xìng化的。 我刚夹了一筷子菜,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胸部涨痛的厉害,碰一下就疼,有时候走几步也疼。以往我在姨妈前一周偶尔也会出现这种情况,但这次却特别疼痛。从三天前的微痛到今天的胸部发涨,速度相当之快,每一天都有加重痛感的迹象。 看我皱起了眉,霍佑伸皱眉问:“怎么了?” 我总不能对他说这些,只能讲句没事也就带过去了。 后来霍佑伸也就没有再多问,和我安安静静吃了一顿饭后让我和他去大院附近逛逛。 静谧的小道上,霍佑伸说:“假如这次我保住了你,你打算以后怎么和他解释?” 我说:“他应该不会给我解释得机会。而且那天在娱乐城,不管怎么说你和我都有一点点亲密的举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1 章 。我想就算我们和好了,这些东西在日后吵架时也会被一次一次拿到台面上来说。他的家人,朋友,都已经认定了我是个坏女人。他那个弟弟早晚会把这些事都告诉我公婆。他们多少人能理解吗?再说阿临的有些事也不方便和他父母说,比如设计孙霆均,孙霆均又因为他的设计让七八个人脑袋都被开了瓢,就算他想和自己爸妈解释也根本解释不清楚,也不能解释。太多太多的外在因素摆在那儿,我总觉得我和他已经完了。” 霍佑伸突然顿下了脚步,勾唇笑道:“你倒是个明白人。但你说的那些,其实如果他肯为你挑担子,总能和你一起熬过去。只可惜作为男人的直觉来说,他就算哪天知道了真相也不会原谅你。” 我自然是知道霍佑伸说的。 说难听了,阿临也算是从死人堆里活过来的男人,昨晚的动静闹这么大,为了绝他对我的念头,他身边所有人都见识了他的狼狈和痛苦,那些人都认定了我给他带了绿帽子。他要怎么和我再在一起?更别说明天之后,我还有可能从此香消玉殒,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我的眼神在刹那间低垂,这时候霍佑伸轻轻拍打了几下我的肩:“如果这次我保住了你,还顺利把赵飞引进局里,在他想要谋杀你的动机下先把他给逮了,那你要不要考虑嫁给阿逸?” 我听了之后,当场就笑了出来:“你说什么?” 霍佑伸面色沉然,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他竟真的又重复一次:“嫁给阿逸。” 我不以为意地‘切’了声,然后就怼了过去:“以后再嫁给谁这种话题,首先得建立在我还喘气儿上。” 霍佑伸抽起了一根烟,点头。 第三天,干那场惊心动魄大事的日子悄悄的来了。 我在三天前就撤回了那发给沈芳的定时邮件,把时间更改在了今天晚上的九点半。 上午八点我才睡醒,霍佑伸就敲开了客房的门说:“起床。到时间去引孙建国在赵飞的地盘上露个面了。” 我躺在床上,睡眼惺忪地望着他。 他抬手看手表:“我们只有一个白天的时间。” 第133章 相对占有 我很快起床把自己给收拾利索了。 霍佑伸早早就带我去了赵飞的地盘。在赵飞幕后cāo控的某一个场子里,霍佑伸挑选了一个最好的包间和最好的技师。 我和他一人一个小床,静等最好的两个技师下钟过来为我们服务。 在等待的过程中,霍佑伸点燃了一支香烟,他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在手机屏上飞速敲打。 一支烟燃烧到一半时,他把手机放下。对我说:“我以商场上谈合作的名义约了孙建国,他答应得还算爽快。毕竟前段时间因为孙霆均那一闹,孙家的产业受到不少影响,现在以投资人的身份介入孙家旗下一家子公司的B轮融资,他一定会来。我和他约在下午一点,早上的时间我们还可以放松下。” 我靠在沙发上,拿了片水果往嘴里塞,嚼几口后说:“赵飞出狱孙建国是肯定会有风声的,但我估计他应该不知道赵飞现在混成了这般。更能肯定的是,赵飞的保密工作确实做得不错,孙建国这么爽快地答应过来,铁定不知道这地儿是赵飞的地盘。” 霍佑伸低笑:“那自然。我养父在国外和赵启久多少年的jiāo情了,这才让赵飞对我卸了很多戒心,可尽管这样,我知道赵飞这些地盘,其实比你知道的日子早不了多久。孙建国更加不可能会知道。” 我深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不禁感慨:“哎,当时孙霆均第一次拿了把真qiāngjiāo给陶四,让陶四指着阿临,我就已经觉得这世上有些角落ròu眼是看不见的。后来我去孙霆均住的地方,他告诉我qiāng是孙建国的,他甚至还反问我,一个商人,家里藏着这种东西不觉得奇怪吗?到了今天,如果不是知道真相,打死我也不会觉得孙建国那只圆滑的笑面虎竟然会是隐藏那么深的拐卖头头。你说,我们长了眼睛究竟有什么用?眼睛往往看不见暗涌的真相,也看不透人心。” 霍佑伸这时候掐了烟,由于我们两张床的距离相当之近,他的手只要稍微一伸就能碰到我的手。 我身子轻轻颤栗,低头一看,自己的手已被霍佑伸的大手紧紧包裹。 他隐隐用了下力,只说一句:“我们各自的立场太明确了。我想让一个个缔造家庭悲剧的人得到应有的下场,而你的立场如此简单,只是不想让生活的种种恶果种在原本最无辜的人身上。” 我看着霍佑伸不禁出了神,我问他:“你到底是阿逸,还是霍佑伸?” 他笑笑:“在你面前我是阿逸,在别人面前我是霍先生。” 我抽回了手盘在自己胸前,随即把眼神瞥向窗外。 被太多男人盯上并不是一件好事,尽管缕缕拒绝,可周围的环境就像一只只无形的手,推着那些人出现在我周围,也让我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无法和他们断绝往来。 可能这就是命运的讽刺吧。 十五分钟后,两名技师进来。 门开的瞬间,走廊里传来了熟悉的骂声。 “我cāo你妈的,老子今天就要你给我按摩。” “鸡爷,我真的不行,我是新来的。”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就差给陶四跪在轮椅前了。 陶四身边站了好几个人,他猖狂地一把抓起那女的头发,凶神恶煞道:“老子就他妈喜欢新来的。今儿个我还非得要她给我推背按摩了,要是不愿意,我他妈让你在所有娱乐场所都混不下去!” 包间的门悄悄关上了。 声音被阻隔在外头。 屋内一个长相不错的女技师问我:“客人,请问要洗哪种?” 我没搭理,低呢了句:“太过分了!”我把脚一缩,有点想要冲出去的意思。 但霍佑伸一眼横向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我在说什么吗?这世道太多姑娘不走好路,你能管得过来吗?有些圈子就跟沼泽一样,只要往里踩了一脚,就陷进去了。都说是什么人就会遇见什么人,就算吃亏也该怪自己不走好路。给我老实坐着!” 霍佑伸前面说话的语气相当温柔,但最后的一句却十分强硬。 可能也是不熟的关系,他凶起来,我还是挺心惊胆战的。 我脱了鞋子,向技师说了自己要洗的品种后就兀自出了神。 陶四变了,比以前更加愤世恨俗。他的腿废了,真实的内心绝对相当的崩溃。除了展现自己的权威之外,我想他也很难找到一种发泄的方式。 这时候给我洗脚的那个女技师多嘴了一句:“刚外面那坐轮椅的那个是社会份子,其实平时他对我们还算好说话,今天例外。客人你一个姑娘家家,少惹为妙。今天鸡爷心情非常不好。经理早早jiāo代了我们,不管一会发生什么事都得假装没看见。” 技师提起了陶四,我随口问道:“他为什么心情不好?” 技师往门的方向看看后,一边给我洗脚,一边小声说:“听说刚刚被欺负的那姑娘是鸡爷的初恋。以前她好像跟个有钱人跑了,还骗走了鸡爷不少钱。那会儿好像说是鸡爷还没有残疾。昨晚鸡爷洗完澡就睡着了,结果早上鸡爷醒了之后就看见经理带着她。叫我说啊,那女的也是活该。” 我听完这些后,心里狂跳不止,有那么点说不清的滋味儿。别看陶四总是玩女人,但对自己的初恋还是一直耿耿于怀。当初,他认定我是红颜祸水。一步步和阿临走到了今天的局面…… “别多想了。好好放松下,今天不安生,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霍佑伸说话间已经闭上了眼睛。 他悠闲地靠在床上,双手很随意地jiāo叠后放在自己的腹部。微露的半个表盘上,秒针滴答滴啦的往前走。 技师给我们洗完脚后还做了按摩,足足两个小时的时间,我和霍佑伸没有再jiāo流一句,直到技师端着脚盆离开,替我们关上门后,霍佑伸下床,忽然把门反锁。 我当时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目光紧锁住向我走来的男人。 他在我的床尾坐下,盯着我一双相当白皙的脚后笑了笑,嘴上简直就跟抹了蜜糖似的说:“小舒,怎么连脚都这么好看?” 他的手指忽的滑过我的脚背,动作相当轻柔。 我一阵痒,顿时就缩回了脚,曲膝用手抱着说:“去你自己那坐。” 见我的防备意识这么强,霍佑伸眯了下眼睛,似乎有点不高兴。 他不但没有走,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时,开始解开他的手表,很随意地扔在了边上那只床上。 “你干什么?”我瞪着他。 “睡觉。”他只说了两个字,然后就压在了我身上。 我如同五雷轰顶似的,一个巴掌就打在他脸上。 他没有反应,向我勾着嘴唇,一副看我可爱的模样说:“你不想换个人做吗?小舒,我很乖,你如果以后不想嫁给我,我们大可以做pào友,在床上翻云覆雨不好吗?” 说真的,我的脑袋真快要zhà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太清楚了,下午要借机让孙建国和赵飞照面,且在照面的同时霍佑伸还要以我为源头故意引起孙建国和他的直面冲突。至于晚上就愈发惊险了,不单单要让赵飞去某酒店找我拿东西,更要告诉赵飞我坑了他,激怒他,让他有做掉我的念头。 如此惊险的一天里,霍佑伸竟然还给我扯这犊子,明显只会徒增我的烦躁。 我冷漠地望着霍佑伸的眼睛,嘴上相当不客气地说:“pào友这梗你提过很多次了,一点也不新鲜。我烦得很,你最好马上下来!要不然,以我的xìng格,当场翻脸让你下不来台的事一定会干。” 霍佑伸盯了我一会,却根本不理会我的话,他的手猛就滑过我的腿,直逼大腿内侧。 “霍佑伸!”我开始挣扎起来。 可该死的是,在我挣扎的那几秒钟内,他真的起了反应。 他把我扑腾的双手咔的按在我脑袋两侧,低低地说:“你已经和他签了离婚协议,你不是他的女人了,也不是什么有fù之夫。我们孤男寡女的,趁着没事干做一次又怎么了。只要我不说,没人会知道。” 男人到底还是男人。而男人里,有钱的男人和没钱的男人,又似乎是两个物种。 越有钱的男人,对婚姻的期待感似乎越是不强。明明有留恋花丛的实力,要是被婚姻束缚住,对他们来讲其实没有多大的好处。长此以往,这类人其实已经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也不想体验什么爱情的滋味。他们只想照顾好自己的弟弟,寻欢作乐,图一时的爽即可。 我强行镇定的思索了一下,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硬碰硬是肯定不行的。而且这是赵飞的地盘,如果我和霍佑伸真因为这种事吵起来,相信也有传到赵飞耳朵里的可能。 好一个霍佑伸。 “看着我做什么?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霍佑伸可能因为我冷冽的眼神心里起毛。 第134章 相对占有 霍佑伸的眼神是平静的。 但这种平静下还是隐藏着最原始的情yù。 我定定地看着他,不禁逗道:“霍先生,很多人都觉得我是红颜祸水。谁和我在一起,谁就走霉运。” 霍佑伸压低了声音,淡淡吐字:“那就来看看是我会祸害你,还是你祸害我更多。” 说吧,他的嘴唇就向我压下。 男人的气息渐重,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道:“请便。不过开始之前帮我找个电影看。” 霍佑伸附身的动作忽的定格。 他精健的手臂一下又将自己的上半身撑起,他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你在和我开玩笑?” “开玩笑的人应该是你吧。”我冷笑了一声,镇定地说:“你怎么会引火烧身?” 霍佑伸在听完我的话后勾起了嘴角,马上一个翻身坐在了床边,甚至有种战败者的样子,颓颓地说:“无趣。” 我坐起来,一手挂在一条膝盖上,笑了出来说:“你明显只是在逗我。看你这架势根本没有想要带套的意思。假如我今晚死了,身体里又残留了你的东西,加上白天我们又在一块,除非你是脑袋被门挤了。” 霍佑伸的眼锋滑了过来,他走到自己那张床上躺下,翻身背对我说:“我睡俩小时。” “你昨晚没睡醒吗?”我问。 他说:“硬……我得调节一下。” 半个小时后,霍佑伸就面向了我。 我的眼神不由邪恶地往某地瞄,他立刻抬手指我:“差不多行了。这事以后别往外说。” 我心想,鬼才愿意说这个。 更何况,我的人生有没有以后还是未知数。 …… 孙建国来应约的时候,一看见我,他的脸色就变了一大截。 我丝毫没有意外孙建国的表情,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我是商临的女人,而他的亲儿子孙霆均喜欢我的事,相信他也一定有所耳闻。 但今天,我却待在霍佑伸的身边,孙建国不疑惑都不可能。 “伯父,坐吧。”霍佑伸指了指先前我躺过的那张床。 而我,在孙建国进门之前十分钟躺在了霍佑伸的怀里,在人前扮演着一对假情侣。 按照计划中的一样,一看见孙建国,我环着霍佑伸的手就在他腰上圈了几下,娇嗔道:“霍先生,原来你想投资公司,是投资你爸爸朋友的公司啊?” 霍佑伸低头,用他的指腹轻揉了几下我的脸,温柔地说:“孙总和我爸是朋友。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要选择公司合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2 章 孙家的产业自然是首选。怎么了?” 我俯唇在霍佑伸耳边假装耳语,事实上却是什么都没说。 等我耳语结束,霍佑伸就用一种不太友善的眼神看向了孙建国。 这种时候不管是谁看了心里都不会痛快,再说在孙建国的心里,八成根本就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个水xìng杨花,喜欢红杏出墙的女人。 孙建国马上点燃了一支烟,冷笑几声说:“我说大侄子,我和你爸也认识有些年头了。我呢,也总是把你当半个儿子看。生意的事情我们可以先不谈,但这个女人我劝你早点远离。已经有好几个人都栽她手里了。灾星一个。” 和预想中的差不多,孙建国很快就对我这个人的人品提出了质疑。 我心中冷笑了一阵,暗暗在想,这个孙建国还真是死到临头不自知。他以为自己可以在霍佑伸面前卖他这张老脸,实际上呢,孙建国口中和霍佑伸父亲的jiāo情恰恰是最让霍佑伸痛恨的。 因为霍佑伸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当年不管是孙建国知不知道他是孙霆均养父母的亲生孩子,但作为幕后拐卖大亨的孙建国,显然是这一场场悲剧的缔造者之一。 霍佑伸脸色冷硬地沉默了一会后就对孙建国说:“伯父你就别和个女人置气了,今天过来还是得谈生意为主。” 孙建国作为一个生意人,对于天上掉下来的投资人自然是客客气气。 在他们把许多细节都谈妥之后,我冷不防冒出一句:“我不同意。” 孙建国一愣,霍佑伸则问我:“怎么了?” 我往霍佑伸怀里钻了钻,抬手指着孙建国说:“霍先生,这老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鸟。他就是一只笑面虎,背地里yīn着呢。你要是把钱投进去,到时候还想从他手里扣出来,简直笑话。” 孙建国一张老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听完我的话,砰就一掌拍在了床上,十分切齿地说:“小丫头片子,你不要以为自己年纪小我就不会和你计较!说话得要有分寸!你一会和商临在一起,一会又勾搭我儿子,现在又勾搭上了我的大侄子。你这种贱货,有人睡就钱拿就行了!” 这时候霍佑伸没有说话,他手一推把我推了起来,然后自己也紧跟着就坐了起来,脸上一副假装很为难的样子。 一切都进行得相当顺利。 我早知道孙建国和霍佑伸几乎拍板的时候出来制止,任谁都会发火,哪怕是孙建国这只笑面虎。 我掐准时机说:“老东西,你凶个毛!别以为你干过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没人晓得了。你就是一漏网之鱼,一个最大的拐卖头头!警察没查出来你算你运气好,但现在我和霍先生在一起了,我觉得不会看着他往火坑里跳!要是早知道他想投资的是你的公司,我连来都不会让你来,直接就劝霍先生放弃了!” 如果说,孙建国刚才的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那这会儿他的表情完全可以用精彩绝lún四个字来描述。 孙建国的嘴皮子一阵抽搐,抬手指着我,声音也开始哆哆嗦嗦地说:“你,你,你胡说什么!” 我起了劲,白了孙建国一眼后嚣张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说孙老头儿,在你骂我人尽可夫之前,是不是先得弄弄清楚我的实力?赵飞这个人你知不知道?也许你早就忘了,或者说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 孙建国愣了一下,深皱起眉头:“赵飞?哪个赵飞?”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后来也差不多明白过来了。 当时孙建国作为幕后大佬,对手底下一条条有秩序的线肯定是了解的,但一般道上的人只喊姓的多,级别大的,就在姓氏后面加个哥字或者爷字。小罗罗们更是从不以真名示人,大多都是自己给自己取个牛逼哄哄的绰号完事。 想到这层,我故作不耐烦地说:“老东西,你不记得就算了。反正你知道知道,当年你的老底被掀时,有个姓赵的被判入狱。现在他人已经出来了,随时准备搞死你。很不巧,这个姓赵的背锅侠就是我的亲哥哥!现在我亲哥哥赵飞就等着逮到机会来弄你。我这个知情人怎么会让霍先生去趟浑水。哪天你一嗝屁了,他得去找谁拿钱合适?想想就够麻烦的了。” 我的语气相当轻松,就像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可听我说话的孙建国,大概内心的城墙都快要坍塌了。 他的脸上几乎是一点血色都没有,心虚地开始又去摸烟盒,但才拿起烟盒好几根烟都抖了出来。 他干脆啪的一下把烟盒收拢,发狠地对我说:“你要再胡说八道,我就找人把你这小丫头片子的舌头给割了!” 我不以为意,转身摇晃着霍佑伸的手臂,撒娇地说:“你一定要信我,和这个老东西搞在一块,到时候你自己都得有麻烦!你一定要……”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我的头皮就传来一阵剧痛。 因为头发被孙建国给扯住了,要不是霍佑伸及时搂住我的腰,很可能我会当场被孙建国从床上扯到地上! “大侄子,你干什么!为了个女人你要和我翻脸不成?”孙建国的声音听上去挺意外的。 “伯父,你最好放手。”声音来自霍佑伸。 第135章 相对占有 孙建国抓住我的头发又往后扯了扯说:“我不放呢?这女的今天你得jiāo给我。” 霍佑伸紧紧揽住我的腰,他的眼神冷静中带了点张狂:“我再说一次,放手。” “就为了这贱货?”孙建国的声音更加的不可置信:“大侄子,我和你爸可是有jiāo情在的。之前你几次来国内,孙伯伯哪次不是放下工作好好招待你?” 孙建国突然对霍佑伸打起了感情牌。 我想他不信最后霍佑伸会因为这个点和他翻了脸。 可是,就在这时,咣的一下,霍佑伸一脚就剁了过去。 我头上的疼痛瞬间消失,转头一看,孙建国已经被一脚跺到了地上。 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哪里经得住这一踹,他作痛苦状,五官都扭曲到了一块,脸上的冷汗是唰唰唰的下来,连喊疼都有点喊不出来。 霍佑伸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后站到了床下,居高临下地说:“伯父,我提醒过你,让你放手。我喜欢她,你想动我喜欢的女人,还想让我把人jiāo给你,是不是有点滑稽了?” “你……你……”孙建国稍微缓和了些后指着霍佑伸:“我要告诉你爹!你这么做,你爹一定会教训你!” ‘哼’的一声。 极轻地从霍佑伸鼻子里钻出。 他搂住我的腰,淡淡地对孙建国说:“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伯父你以前到底干过些什么事我不关心,原则上我很敬重你。但今天这一踹是你自找的。” 霍佑伸几次看了下手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我觉得他一定在掐时间,要不然不会在后来又和孙建国废话了差不多十来分钟。 正在我充满疑惑之际,孙建国的手机响了。 他那时候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在床边,闷声叹气。毕竟资金的事原本谈得好好的,因为我才闹得不愉快,可能他心里还是希望今天过来能谈出个结果自然是最好的。 接通了电话的一瞬间,孙建国的脸色比先前挨揍时还要难看。 “什么!保险箱被抢了!谁抢的!”孙建国惊呼出声。 “好好,我马上就回来!” 我听到孙建国的惊呼后第一时间瞧向了霍佑伸。 此时此刻,我眼中的他,嘴角浮动起一丝得逞的笑。 孙建国很快就从包间出去,我站在门口,看他走远后才说:“孙建国的保险箱怎么会不见?” “我干的。”霍佑伸回答的很快:“你不愿意让孙霆均帮我们去偷,那我只能明抢。” “你!”我一时间有些语塞。因为他并没有告诉我会选在今天直接去孙家抢保险箱。 我的眉头就跟褶子一样皱,结结巴巴地说:“你是不是担心保险箱里什么都没有?你担心如果当年的事,所有的证据都被孙建国给销毁了,那你的养父母就白死了,你被迫离开原生家庭几十年,所有的痛苦都不能沉冤得雪。你是不是在怕这个?” 霍佑伸朝我走两步,搂住了我的肩说:“真聪明。我迟迟不敢让手底下的人早些去抢保险箱,无非就是担心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当我在便利店看见你发的两条短信时,内心实在太震撼了。所以三天里我一次次设计计划,又一次次在心里推翻重来,里面的细节不知道被我修订了多少版本。与其说是我在帮你,倒不如说是你让我鼓足勇气去搏一搏,看看孙家的保险箱里究竟有没有我想要的东西。如果没有,我一定会很失望。” 这时候他抬手看了下手表:“走,出门。” 霍佑伸拽着我的胳膊就往门外走。 出了那地,我惊讶地发现孙建国正站在自己车前,急得和猴子一样。 再一看,原来他的车,轮胎破了。 这显然是人为。 “我送你吧。”霍佑伸开口。 因为先前的不愉快,孙建国心里大概是有个疙瘩,一眼横过去说:“怎么,你还打算认我这个伯伯?” “刚才是我冲动了。你家里出事了,耽搁不起。上车!”霍佑伸说话间已经打开了自己那辆劳斯莱斯的车门。 孙建国看看路上鲜少飞驰的车辆,叹口气说:“好吧,走!” 赵飞旗下的场子里,霍佑伸说只有这家是赵飞最爱来的。几乎每天下午这个时间赵飞都会过来溜一圈。有时和新来的小姐聊天打屁,有时候越几个朋友过来泡个脚躺一会。 而孙建国上车的时间,掐得相当准确。 黑色的劳斯莱斯从停车场开出去时,恰遇赵飞的车进来。 而当时霍佑伸以车内空调坏了为理由,打开了全部车窗。 两辆车快速擦过,霍佑伸向他按了车喇叭。 赵飞降下车窗,第一眼似乎没有注意到后排的孙建国,只是逗弄了句:“看你们这如胶似漆的样儿,估计我妹妹功夫不错啊。” 霍佑伸笑笑不言语。 “走了。”赵飞握紧方向盘,似乎想走。 但是,就在两部车彻底chā过的瞬间,我从后视镜看见孙建国的嘴巴在看见赵飞的一瞬间陡然张大。 …… 夜幕降临。 我早早地待在了X楼盘酒店的房间,在晚上八点左右,我给赵飞发了短信,我约他约在了半个小时后。 赵飞准时到来,我开门后就看见他搂着商临安排在他身边的那姑娘,大摇大摆地走进酒店的房间。 “小妹儿,东西都给哥备齐了?”赵飞不是特别注意形象,能瞧得出来他起码三天没刮胡子了,长长的胡渣让他有着刀疤的脸瞧着更加脏兮兮的。 这样一个男人要是放在外面,谁会相信他是个坐拥几十亿的土豪。 赵飞要往里走,我伸手拦住了去路:“哥,我有正事和你谈,能不能让这姑娘……” “没事,自己人。”赵飞搂着她不放,可眼神中却露出了一丝凶狠,又给补了句说:“这妞这几天每天晚上都伺候我,既温柔又漂亮。你瞧瞧她这脸蛋,多他妈清纯。我是越看越喜欢。” 赵飞伸手一推,把姑娘先推进门,然后就用脚一勾把门给勾上。 我和那姑娘眼神短暂jiāo汇,又快速分开。 赵飞先去了厕所上大号,我压低声音问那姑娘:“这几天你和商临联系过没有?” 那姑娘马上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我别说话。往洗手间里望了望后在我耳边说:“他手机关机好多天了。我给他发了短信留言,但一直没收到回复。我拜托你,别把我的身份告诉你哥。我不会伤害你的。可赵飞要是知道了,我肯定得死。我弟弟在外地被人砍了,人还被扣押着,要不是为了钱,我绝对不会出卖自己。所以我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瞧见姑娘焦急害怕的样子,我心里不免叹息。 我想在她心里,我应该也是个和她处境一样,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的女人吧。 好在我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阿临肯定是被我伤透了心,所以手机才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也得亏是这样,要不然阿临知道我依旧在照计划进行,那他这么聪明的人也许会开始怀疑之前的一切伤害都是假象。 我对那姑娘说:“我不管你在查什么,你的任务结束了。要是不想让我在他出来之前揭穿你,那你现在马上就走。要是晚了,你今天有没有命活着出去就成了未知数。” 她一脸的为难,我大概是猜到了什么。更小声的问她:“是不是钱还没有付清?” 她垂了下头,咬住嘴唇说:“嗯。我很需要钱。” “多少,我马上转给你,然后你立马就撤,这样行吗?”我问她。 她瞬间点头如捣蒜,立刻给了我网银账户。 我麻溜地转给她一笔‘巨款’ 她眼中涌出泪水来,连声对我说谢谢。 这时候洗手间里有马桶冲水的声音。 我给姑娘使了个眼色后她提起包就跑。 没多久赵飞就从厕所里出来,他甩着刚冲完水的手,嘴上叼了半根香烟,眯着眼说:“小妹儿,那娘们呢?” 我镇定地说:“我嫌她烦,给赶走了。” 赵飞甩手上水的动作陡然间僵住,他给了我一个无限骇人的眼神,突然间一步步逼近我问:“你手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拿出来。” 该来的总会来的。 白天不知道赵飞有没有注意到孙建国在后排,如果他有注意到,必定会对我起疑心。 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3 章 正我今天来这,也没打算活着出去。 我对他冷笑:“哥,你被我坑大了。其实我根本就没东西。今天你过来,我就是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想再掺和这件事了,你让我离开北京。要不然,我安排的三四个打手就在附近。” 赵飞一听,丝毫不为所动。 “才三四个鸟毛也好意思拿出来和我谈条件?”他笑得jiān佞又狂妄:“怎么着?你的意思是,今晚老子他妈成了瓮中捉鳖了?” 赵飞叹了口气,抬手拍拍我的肩说:“你啊,还是太嫩了。估计我的人这会儿也到差不多了,你不妨出去看看,现在走廊上到底有多少号人?” 我没来得及说话,赵飞就扯住我的头发把我往门外拖,房门才一开,我就看见先前陪赵飞那姑娘嘴里被塞了纱布,她趴在地上,后背被一个瘪三的脚牢牢踩着,眼中的泪水像是开了闸似的往外冒。 赵飞一把松开我,将我逼到了墙角,jiān诈地说:“这婊子就是个间谍。我今天不动声色带她过来,就是想把你俩一起给咔嚓了。不然,你以为我带她来干什么?” 虽然赵飞这句话出乎我的意料,但总体来说以他这会儿的愤怒程度一定会伤害我,只要霍佑伸临时不出幺蛾子,只要沈芳能及时看见定时邮件,那计划就还在轨道上运行。 “哥,你想干什么?”我故作害怕状,紧紧贴在了墙上。 赵飞露出了他参差不齐的两排牙齿,冷笑道:“没听明白?什么叫咔嚓不知道?告诉你,这地方的工作人员在我来之前已经被提前制服了。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俩!” 第136章 相对占有 “这一层难道没别的住客吗?”我说。 赵飞笑笑:“别说是这一层,就是整个楼盘的客房都空着!” 我心里得咯噔一下,下意识瞧向趴地上那姑娘。 她的眼泪流得更凶。 为了钱,她已经失去了尊严。 相信在伺候赵飞的这几天里,她绝对没少受折腾和委屈。 哪怕今天没有出事,相信这一段经历也会成为这姑娘心里难以泯灭的创伤。 突然间我有那么点恨阿临,恨阿临的卑鄙,恨他的残忍,更恨他那颗心! 眼神从她脸上移开后,我的目光落回赵飞脸上,而后淡淡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小妹儿,你指的是什么?是指我喜欢那陪我睡觉的妞儿是个‘女特务’还是知道你手里压根没什么狗屁证据?就单纯奔着坑我来的?行啊,程乙舒,老子原本来以为你就算要帮也会帮商临,结果你劈腿的对象八成是孙建国那王八蛋的儿!我他妈原本来纳闷呢,你怎么突然就提出要帮我办事。呵呵。你是不是想讨好你的未来岳父孙建国?把我这个隐患彻底拔掉!”赵飞的一双眼,犀利,冷酷,满含着久经风霜后的那份沉淀感。 我心里起阵乐呵,因为今天白天的事,赵飞心里果然对孙建国有了忌讳。与此同时,被抢走保险箱的孙建国也同样和赵飞照上了一面。 风向果然要换了。 如果今天沈芳没有及时报警,霍佑伸也不愿意在沈芳这条线没动静后出手救我,那我这条命搁这也显然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只是这姑娘真心让人瞧着可怜。 我深吸一口气,直接问:“哥,算你厉害。要怎么整我都随便,但这女的只是为了钱,一会儿放她走,相信她应该也根本不敢说什么。” 赵飞从兜里摸出把弹簧刀,按动按钮后刀锋瞬间弹了出来,刀尖直对着我的眼睛比划了下问:“我说小妹儿,你他妈就是犯贱你知道不?钱也拿了,要什么买不到?非上赶着来我这找死!我看你一双眼睛也白白长了,分不清现在你身边的一群人里,谁他妈是皇帝,谁他妈是太监!这会儿还敢给别人求情。玩我的下场不会好!呵,我看啊,老子就先挑出来你一只眼当他妈摔pào玩!再留你一只眼睛看看我怎么把那姑娘的胸割下来。” 我一阵鸡皮疙瘩顿时就往外面冒。 他还不如一刀捅死我。 我真没想到赵飞这人会残忍到这种地步。 我抬手看了下手表,离九点半还剩下一分钟,我得尽力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正在这时,刀尖已经向我刺来。 “等一下!”我一推手! 刀尖在离我眼睛五厘米处停了下来。 “怎么?打算求饶了?”赵飞笑了笑。 我摇摇头,准备开始胡扯一些事。这样哪怕我今天死在这了,也得让孙建国和赵飞两个大坏蛋自相残杀。 我一副置生死于肚外的样子,语重心长地说:“哥,我知道自己今儿个完蛋了。不是有句话叫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在你咔擦我之前,我有句话想和你说说。” 赵飞犹豫了一会,刀子收了回去,在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掌上一下一下拍打着,耐起了xìng子说:“有屁他妈快放!” 我调匀了呼吸,不由自主地瞄了好几次赵飞手里那把闪着寒光的弹簧刀。 其实我明白,赵飞其实不那么想从我嘴里确定我坑他的原因。因为像他这种被人背叛过的家伙,世界里只有两种人,一种人独是自己,另外一种人则全是不相干的人。 他之所以给我说话的机会,八成只是单纯好奇我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会倒腾出什么别的水花儿来。 我紧贴墙壁的后背稍稍往前挪了下,我深叹口气后说:“哥,你和孙建国当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不清楚你当年为什么会当了背锅侠,为什么不把孙建国给供出来。我想了很久,答案似乎只有一个。你应该没有证据,所以只能咽了那哑巴亏,对不对?” 赵飞眯了眯眼睛,镇定的反问道:“看来孙建国真是想认你这儿媳fù,竟然连这种事儿都告诉你,他儿子知不知道这件事?” 很明显,赵飞除了会对付孙建国之外,可能连孙霆均也不会放过。 所以我必须要为孙霆均争取活下去的权利。 我又是深深叹息:“孙霆均其实不清楚。当时阿临破产,孙建国在生日宴上丢人,然后孙建国就找到了我,给我提了很好的条件。只要我想办法借你的手让阿临完蛋,孙家就会接受我。你也知道,阿临三十八岁了。今天我就和你说句掏心窝的话,当初和他在一块也是因为没怎么接触过那种太精英的男人,所以他确实吸引了我。但后来,随着圈子的改变,我身边的优秀男人越来越多,我的选择变得很宽。孙霆均这人单纯,以我们赵家人基因里的那份机灵,我觉得以后把整个孙家的产业都搞到手也不是什么问题。所以我仔细对比了两个男人,觉得孙霆均更容易掌控,这才和孙建国秘密达成了协议。” 赵飞的眼皮子猛地一睁,有点不可置信地说:“你的意思是,不管是商临还是孙霆均,没有一个是你真的爱过的?” 我听了赵飞的话,噗嗤一下故意笑了出来说:“哥啊,你千万别逗了。现在是什么社会?爱又是什么玩意儿?其实我和你的心态差不多,这个男人好睡我就多睡睡,没劲了就换。你和我谈真爱?那你爱过吗?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我想这句话一定问进了赵飞的内心深处。 我明显瞧见赵飞眼里有种淡淡的哀伤,他低低地呢喃道:“什么狗屁爱啊。我懂什么?以前是干的活儿太危险了,没功夫去谈情说爱。有个女人睡就凑合睡着。后来蹲了牢,牢里头一票老爷们,连个大波都见不到。出来后老子好不容易有钱了,可青春呢?老子四十好几了,钻我面前的小姑娘能爱我?爱不爱的,全他妈狗屁!” 赵飞说完话,连续叹了好几口长气。 我暗暗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再看看堵在走廊里的十几号老pào子,可以说一颗心的心跳就没正常过,都快把我自个人给突突死了。 “行了。咱唠嗑也唠差不多了,今天哥哥送你上西天。等到了地下,你和阎王爷自报一下家门,也好和我们亲爹赵启久那老东西会会面,也当认祖归宗了。”赵飞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似乎因为我后来的那些话变得心情很糟糕。 其实对赵飞来说,他的人生何尝不是一种悲剧。 从小,赵启久就因为工作忙难得回来瞧他,好不容易长大了,赵启久干的那些事被曝光,优越的生活一夕间dàng然无存。 其实别看赵启久给他留了那么多遗产,但实际上,赵启久给他留的只是优越生活过习惯了的那份糟糕。 家破人亡了的赵飞为了维持当初那种优越的生活,他去拐小孩,卖小孩,数着钞票,喝着花酒,早在浑浑噩噩中浪费了所有的青春年华,把自己从人到心蹉跎了个尽。 他不懂自己有没有真的爱过一个女人,应该也没有遇见过一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女人。 在黑暗中独自享受孤独,看似什么都有,却是空虚的像一条咸鱼。 赵飞抬起的时候,敲打刀背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冷漠地看了我一眼,沙哑地说:“小妹儿,对我来说,给你个痛快也不算什么难事。但几天好几个社会大哥都在场,我说出去的话总不能就当个屁给放了。这样,我给你一个选择权,是左眼,还是右眼?” 赵飞做了个挑东西的动作,他把动作放得相当慢,反而增加了我的恐惧。 这时候我浑身上下几乎已经冷冰冰的了,汗液从我每一个毛孔里迅速钻出来。以极快的速度顺着我的皮肤不间断地往下淌。 赵飞等了一会,见我迟迟不说话,就冷不防给冒了一句:“你不说,那老子就自己做主了!” 话落,赵飞的刀子猛就对着我的眼珠子刺来。 因为跟着程礼新那么多年的关系,身手还算敏捷的我一个闪身竟然真躲过了这一刀。 因为赵飞的力量很惊人,刀子嵌在了墙壁一大截,他一时间拔不出来,用脚蹬着墙才给拔了掉。 可想而知,要是这一刀放我眼上,别说是眼珠子,保不准就连眼眶子都得给飞出脸壳。 冷汗已经完全浸湿了我的衣服,趴在地上的姑娘更是直接就给吓昏了。 “呦呵,还敢躲?”赵飞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走廊里有个社会哥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就喊:“鸡哥,怎么了?你在楼下放风难不成有情况?” 那人听了一会后马上挂掉电话说:“不好了,我们赶紧撤。” 赵飞皱起了眉头:“什么事?” 那人着急地回:“坏事了。” “难道有警察?”赵飞也急了。 “没有。鸡哥在楼下放风,但他的电话是别人打的,那人让我转告你,要是你妹妹少一根头发就……” “就怎样?”赵飞吼道。 《危情》持续更新中...... ------------------------------------------------------- 访问小说分享者(小菲菲)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22908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4 章 股子疑惑的神色问赵飞:“赵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蹲过号子我知道,但当年的事和孙建国也有关系?” 赵飞的戒心降了不少,大概也是一时冲动就一吐为快道:“不然呢?你以为我真有那么大本事?要是没有团队,没有幕后老板撑腰,这么大的拐卖线能随随便便说做就做?霍先生啊,同人不同命。老子就算蹲了那么多年监狱一出来就咸鱼翻身,而有些人打小就被自己的爹给扔了。关键这个爹自己就是拐卖头子,他能不知道一个小孩要是被人贩子给盯上,会是什么下场。能有养父母买的那都算命好的,打小就被掰掉了膀子腿子上街要饭的那都海了去了!呵呵!” 孙霆均和我一样也是个急xìng子,他和霍佑伸原本就有过节,这会听见霍佑伸和赵飞的聊天内容后八成心里更是有一团火在烧。 孙霆均这人是傻,但他再傻也应该从他们的谈话中听懂了一些什么。那恰恰那点东西,一直以来都是孙霆均最排斥的痛苦。而在今天,这份痛苦显然在赵飞那儿得到了延伸。 孙霆均当场了红了双眼,脖子上的青筋突突而出,他抬手一指,大骂道:“你们全给老子少点废话,我说一遍,而且只有一遍!把那女的jiāo给我,今天的事咱就自己私了!” 孙霆均的手立马一召唤,这时候赵飞带来的那些pào子也全都一拥而上,整个走廊上开始不停地传来惨叫声和身体重重摔在地上的砰砰声。 赵飞已经拉着我退到了很远的地方,正在两拨人打得血ròu横飞,不相伯仲时,霍佑伸的几个外国人几下就把孙霆均和孙霆均带来的几个人给撂倒了,这让赵飞得逞的哈哈大笑。 孙霆均被制服时,我差点惊叫出来。 他的两条手膀子被霍佑伸的两个人给牢牢按住,他的双腿也砰一下跪在了赵飞面前。 赵飞一个巴掌就上去,紧跟着又是一脚狠跺!孙霆均直接就吐出了一口黄疸水来,垂着脑袋在那作呕。 但也在这时,赵飞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个眼神剔过去问:“对了,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还带了打手过来。你是早知道我这儿要出事了?” 赵飞的一只眼睛斜得老高,手里的那把尖刀时不时在手上飞转,好几次假装要戳向我。 我听赵飞这么一问,何止一个心惊胆战。这会儿孙霆均被制服了,赵飞还牢牢遏制着我,霍佑伸到了现在还不出手吗? 他要是再这么演戏下午,保不准我做了那么多去保护孙霆均那傻子的事都将成为泡影了。 “笑什么?”赵飞愈发疑惑地盯着嘴角噙笑的霍佑伸。 霍佑伸处变不惊,他从兜里掏出根烟叼嘴上,淡淡地说:“我和程乙舒好了,她想离开北京的事儿我知道,就怕你不让她走。这不,我过来接我女人。” 赵飞一听,脸上的色儿更是青一阵白一阵。 我的脑袋瓜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这个霍佑伸在做事的时候还真会给自己留后路。这一次,表面上他出手帮了赵飞一把,实际上却是以一种别样的方式在彰显自己的权威。 刚才那一架打的,孙霆均和赵飞带来的pào子们其实已经两败俱伤。霍佑伸坐收了渔翁之利,在孙霆均带来的人快要打赢的时候及时出手,似乎又让赵飞以为他还是自己这边的人。 可是,我却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点。 那就是孙霆均这会是被霍佑伸带来的人驾着,而霍佑伸又对赵飞开口要了我。 这种情况下,哪怕赵飞是个傻子,也不敢和霍佑伸硬碰硬,因为他亲眼见到了霍佑伸手底下那几个打手都是以一抵二十的角色!赵飞要说不肯,今儿个就得和霍佑伸撕破脸了。 然而,瞧瞧地上一个个人叠着人痛苦哀嚎的家伙们,哪里还有什么赵飞那边和孙霆均那边儿?已经全跟和稀泥一样和在了一块,连个能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感受到了一阵被推背的感觉。 下一秒我已经被推到了霍佑伸怀里。 身后只听赵飞嗓音沙哑地说:“行,我卖你这个面子,不过孙建国的儿子我得带走。” 我无法言喻此时的心情,因为沈芳没有报警,而孙霆均为什么会来我也不知道。眼下我唯一能指望的只有霍佑伸一个人。 我抬起尖细的下巴,深深望了他那么一眼。 霍佑伸也恰时低头,与我的目光短暂jiāo融。 他似笑非笑,却极度安稳,瞬间让我一颗浮躁的心沉静了下来。 只是出乎我意料的是,霍佑伸在抬起眼皮的时候,对赵飞淡淡地说:“女的给我,男的我没什么用。” 轰的一下,我感觉世界都快塌了。 他明明有保住孙霆均的实力,为什么不? 这时候我感觉我的手被他轻轻一握,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暗示,因为我不够了解霍佑伸,或者说我根本不了解霍佑伸。 我回头看了眼被按得死死的他,还有一地叫痛的人,这种感觉就像孙霆均跪在‘死人堆’里看着我。 他仿佛再用他的眼神在对我说:“程乙舒啊,为什么一次次抛弃我,在关键时刻丢掉我?我是垃圾吗?就算退到了朋友的身份也只是被伤害的命吗?” 我的心被孙霆均的笑容深深刺伤,因为他笑得实在太料峭了。 “走。”霍佑伸抓住我的手腕,向我投了个十分凶狠的眼神。 我纵然有一万个不想走,可先前为了麻痹赵飞,他已经对我和孙建国勾结这件事深信不疑,如果这时候我再表现出对孙霆均关心,他在赵飞手上怕是只会更惨。 我差点当场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眼神一寸一寸地从孙霆均脸上移开。 直到霍佑伸带着我走进电梯,我看着电梯门合上,才嘶声力竭地指着霍佑:“你把他留那和叫他去死有什么区别?” 霍佑伸一把抓住我的手指,四两拨千斤地说:“你懂什么?现在才是开始。” 我眼睛一睁:“什么意思?” 仿佛又有一丝丝的希望在心口盘旋。 霍佑伸盯着电梯下坠的楼层,淡淡地说:“沈芳的邮件被孙霆均看见了,孙霆均二话不说开始打电话找人,打了几个电话后就冲了出去。沈芳心里没了主意,就给我打了电话。我让她延迟报警时间二十分钟。这会儿赵飞肯定会和孙霆均扯几句话,而且地上那么多爬不起来的人也需要时间清场,晚三十分钟,是最好的时机。等我们下了楼,要是没出意外已经有几十号便衣警察在外头了。” 我不禁唏嘘,十分庆幸霍佑伸即便被商临教训过一次,但他心里似乎能够理解商临的所作所为。要不然,如果商临的对手是霍佑伸,那还真不一定谁输谁赢。因为霍佑伸的心思也相当缜密。 难怪临走时他拉着我进了另外一个电梯门,让那几个外国人又坐另外一部电梯。 如果真如他所说,一会电梯门开我会看见几十号便衣。那我和霍佑伸一男一女基本上不会引起警方到底注意。而北京是大都市,外国人口很多,寥寥几个外国人出来也不会引起警方注意。 连这么细微的细节霍佑伸也全都想到了。 等便衣们一拥而入到达被报案的楼层,看见那么混乱的场面,更加把我们的脸忘了。更何况赵飞敢在走廊里撒野,他必然是已经摧毁了这幢大楼的监控设备。 环环相扣,几乎滴水不漏。 我不由侧目看了眼身边西装革履的霍佑伸,他站姿笔直地冲我笑了笑:“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说起来我手臂上竖起的汗毛这会还没趴下去,特别是赵飞要挑我眼珠那会,我真的觉得自己要完了。 可这会儿我竟好好地站在他身边,呼吸着相对自由的空气,还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霍佑伸说:“小舒,今晚我会送你一份真正的大礼。” 不等我好奇,滴的一声,电梯到达一楼。 金属门开。 我兀自处着神,听见门开的声音后就下意识往前迈了一脚。 脚尖却抵到一双男人的鞋。 我抬头,一张如同镌刻在记忆深处的脸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面前。 商临,用他一双yīn柔且淡漠地眼睛瞧着我。 他的身后跟着被人用轮椅推着的陶四。 陶四的嘴里叼了根雪茄,他dàng着一贯猥琐的笑容冲我说:“嫂子,发什么愣呢你,咱临哥来接你了。” 话音落定,站在陶四身后的几十个便衣刑警在头儿的指挥下,大部门都从安全通道的入口相当有秩序地上去,还有一小部分则留在了一楼。 我一怔,半张着嘴。 我原以为,霍佑伸的算计已经是高超到了一定境界,可陶四突然冒出来的一席话竟让我闹钟滑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电梯门忽地又合了一下。 啪的一声,商临一掌就给拍了回去。 我的手被商临一扯,熟悉而又疏离的怀抱瞬间包裹住了我。 “傻妞,跟爷回家了。”商临的嘴角邪xìng的一挑,大手也当即在我臀部狠狠的一捏。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调戏弄得面红耳赤,脸上竟火辣辣地烧灼起来。 他不顾霍佑伸是否在场,直接把我拉出了大楼,拉到了一辆暴龙重机前跨了上去。 “还不上来?”他yīn测测地说。 “你,你不是和我离婚了吗?”我生平第一次,像个傻白甜一样问着傻逼哄哄的问题。 其实我心里知道,不管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又在对我好了,或者说又想和我在一起了。 “谁和你离了?我签字了吗?”他坚硬而又缓慢地说。 我慢慢地抬开腿儿,坐在后面,伸手抱住他。 尽管今夜的风卷得异常大,尽管他的车速飙到了让人心惊胆战的地步,可我搂住他的腰,就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车停在了别墅的负一层,我和他相继下车。 他没急着离开,往重机上一坐道:“程乙舒,你胆子挺大啊。要不是我安排那姑娘给我发了那么多短信,加上昨晚陶四来了医院。你是不是真打算和赵飞那种人渣玩命儿?值?” 他的语气凶巴巴的,我垂了下头,不想说话。 下巴很快就被他挑起,他额前dàng着发丝儿说:“怎么着?听不得爷骂你?程乙舒我告诉你,我今天不仅要骂你!” 听着意思,还有更惨的? 他是知道了吗? 知道我和霍佑伸的亲密都是在演戏?还是更多的事? 重重疑问快要在我脑子里bàozhà掉。 他抽了根烟,沉默了许久后才碾碎了烟蒂拉着我离开负一层。 但阿临没有带我去别墅,而是去了通过山定的一条羊肠小道。 我跟着他走了一小会就到达了山顶。 他在一块石头上用手扫了几下灰让我坐下。 我坐在上面,他就随意多了,直接一屁股扎在我身边说:“程乙舒,霍佑伸已经订好了明天下午回中东的飞机票。他在孙建国的保险柜里找到了有关于当年的证据,并且及时jiāo到了警方手里。他说他很喜欢你,但很可惜,你还没有那种让他愿意放弃一切也要陪着你的魅力。他说想送你一份礼物,那份礼物就是我。” 我震惊地张大嘴巴,顿觉从头到尾真正被玩的人其实是我。但相逢的诱惑实在太大,大到我连争吵的心都不愿意再有。 夜色下,他的嘴唇凑到我耳边,很是流氓地对我说:“打过野吗?” 第138章 相对占有 仿佛就如曾经一次次萦绕在耳的爱语。 阿临不是真的想和我在山上做什么苟且的事,只不过在用这句足够私密的话来告诉我,我们曾亲密到连彼此身上有几颗小痣都清清楚楚。 他捉住我的手腕,用湿润的嘴唇摩挲着我的耳朵,然后yīn测测地发声:“你这次没死成,失望吗?” 我眼中陡然湿润,捧着他的头让他靠在我肩膀上,十分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今天他能过来,能牵着我的手带我走,我想霍佑伸一定替我解释了那晚包间的事。我特别特别感谢霍佑伸,他为我做了那么多,他成功地让阿临在这几天内没有整出什么事,让我顺利按照计划做完我想做的事,而且体验了今晚的生死一线后,我终于完完全全理解阿临这么多年来为了活下去而做的所有努力,理解阿临内心深处的恐惧和彷徨,理解阿临为什么总那么没有安全感。 于是我放下了骄傲的xìng子,恰时服软地说:“小临临,这次是我不好。” 他眼神深邃,很轻地对我说:“程乙舒,你知道自己多该死?你把我一颗心碾得稀巴烂还不够,还得往上面剁几脚!你知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我哑口无言,他亦不再讲话。 我们在山顶坐了好久,他起身要尿尿。 因为亲密,他直接站在我身边拉开了拉链。 “往里站站,当心摔下去!”我想也没想就起身抓住他的胳膊。 他斜我一眼,只是笑笑。 …… 回到别墅,他去好澡,原本在这样的夜应该抱在一块,说着说不完的话。 他洗完澡出来,肩膀上挂着一条白色的毛巾,水珠不断从他黑色的发尾坠到胸口。 我对他说:“你手机响了很久。” 他走过来,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眼屏幕后就回拨了过去。 今天不太平,我总觉得事情发展的过于顺利,虽然心里欢喜,但隐隐又觉得有种不安的感觉正在深深地侵蚀着我。 我盯着举着手机的阿临,默默注视着他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阿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5 章 的脸色相当难看:“好,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一口闷气随之叹出。 “出什么事了?”我问。 阿临看我一眼,抬手看了下手表说:“今晚出动的所有警力一直抓捕赵飞到现在,结果还是让他给跑了。” “跑了?怎么可能?”我的心跳立马加快。 阿临从抽屉里翻出一盒烟,叼上一根说:“我安排在赵飞身边那个女孩子记得吗?” “记得。” “赵飞挟持她当人质,硬是从那一直逃到了一条野河边。他跳水里跑了。那块地方连个路灯都没有,先去抓捕的时间也没有安排水警。警方对着水里放了几qiāng,但没打着。”阿临呲起了牙。 我沉了沉眸说:“我觉得是好事。那姑娘我看过,清纯的很,虽然瞧着还算机灵,但到底还涉世未深。你想啊,赵飞把她弄走了,总好过到时候她被带到警局乱讲话得好。” 他浅浅勾唇:“似乎也有道理。赵飞开黑场,底下养了北方好多有头有脸的大哥。这次到底是抓他打群架还是抓他开黑场,他应该弄不清楚。不过他是只老鸟,很多事多想几天就能想明白了。最好快点能抓到他,要不然反而是件坏事。” 我深切明白阿临所说的,默了会儿后问:“那孙霆均和孙建国呢?他们会怎样?” 阿临深吸了一口烟:“孙霆均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打架这事估计得让他在看守所蹲个十来天也就放出来了。但孙建国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现在人已经被带走了,资产和其他一些口供都需要时间核实。原本赵飞是个特别好的存在,只要他被抓,孙建国基本上活不了。可赵飞一跑,定孙建国的罪也需要一段时间了。对了,那边说让你明天一早就去警局。今晚他们要整理那些个落网pào子的口供。等整理完了,再听你的,要是那些个pào子撒谎,还得根据你说的再他们问第二遍,直到口供完全重叠。” 不管怎么说,今天也不算没有收获。 至少赵飞这段时间不可能再招摇过市了,孙建国这个隐藏了这么多年的拐卖头子也终于要被彻底调查了。 只是我不明白,阿临为什么要拉那个无辜的女孩子下水。这一点,我实在不能苟同。 我问了他这件事,可从他口中我却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答案。 他说:“除了父母家人和你,别人又有多重要,别人的死活和我又有什么干系?赵飞爱说梦话,我不确定那姑娘是不是有用,但有一点却是你情我愿。” “哪一点?” 他霸道地说:“她需要钱,她甘愿堕落。就算我当时设计孙霆均一样,我提醒他带qiāng防身,但按下扳机的动作是不是我替他做的?程乙舒,你这次的做法就和那个需要钱的姑娘,和开qiāng打死赵飞的孙霆均有什么区别?你记住,如果哪天真到了生死关头,宁可让别人替你去死,也不要自己冒险!” 我微微张大了嘴,因为阿临嘴里说出来的字眼是如此的犀利与直白,连一丝丝的隐藏都没有。这好比是面前放着一滩鲜红的染料,有人可能用手指沾上染料画出一朵娇滴滴的玫瑰,而这摊染料放在阿临面前,它只可能会是血。 我望进阿临那深邃yīn柔的眼睛里,一阵阵的鸡皮疙瘩从我手上冒出来。 他看见了,用手指在我臂弯的皮肤上来回迂了几下,然后坐在床边,拉开了床头柜上的抽屉,把属于他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丢给我了。 名字那一栏依旧空着,他拔出钢笔问我:“是还想留在我身边,还是在孙霆均和霍佑伸两个人里选择一个你觉得比我单纯的男人过一辈子?” 我突然就愣了。 因为他说得太平静了,和以往吃醋时的表现截然不同。 我接过他手里的离婚协议书,立马就出了神。 在我出神的过程中,我的脑袋被一只大手猛就扣住,他把我的脸按压在了他平实紧绷的小腹上,温柔又平静地说:“在医院的前两天,我每天晚上都要抽掉两包烟。我不让人随便进病房,除了送饭的阿姨和医生护工之外,谁进来都被我骂出去。我关了手机,不想听见有关于你的任何消息。我甚至告诉自己,我和陶四一样,被女人骗了。第三天晚上,陶四来找我。他也被我骂了出去,陶四和我发了一顿火。他哭着问我,为什么他的腿没了。为什么有些好心就是得不来好的结果?他说他知道我和赵飞的恩怨,赵飞找到他,他之所以答应是想知道赵飞到底要怎么对付我?那一晚,我们冰释前嫌。从医院外头叫了外卖和啤酒,一直喝到了半夜。他那晚回了赵飞的场子,到了早上陶四听见风声,赵飞晚上要赴你的约,还秘密调动了好几个道上人物,我就知道肯定要出事了。我开了手机,看见了那姑娘给我发的短信。晚上霍佑伸又给我打电话,我正好就在警局附近,这一片局里许多警员我也认得,就和陶四搭了顺风车。车里的时候霍佑伸在短信里和我说了很多,我这才明白你最近到底是在干什么!程乙舒,如果爱上我是让你过成了这样,不管中间因为多少原因,我都难辞其咎。” 我仰起了头,用不可置信的眼光深深瞧着眼前这个三十八岁的男人。 其实我明白,如果不是因为孙霆均,霍佑伸和商临都有各自的方案让这一切平息。 可孙霆均真的太可怜了,我做不到坐视不理,这才让一切渐渐发展到了今天。 我咬住嘴唇,不知道眼下说什么话好,是安慰他,还是说点别的缓和下现在的气氛? 我真的不知道。 大约我们彼此都沉默了五分钟后,阿临的大手在我脑袋上又揉了几下说:“没事。放心大胆地做决定。如果累了,就从我们的婚姻里出去。和平分手,彼此都给对方一份念想,直到生命的尽头。” 他很少这么一本正经说这样的话,虽然以前偶尔也会说,但基本是气急时的气话,或是是醋意上头时的醋话,从没有一次如今天般让人窒息。 我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又低头瞧向了他的那份离婚协议。 我从兜里掏出了我的那份皱皱巴巴的协议,指了指签名栏上我自己给他签的名字,当时是因为想骗赵飞,就随便胡写了一下。 我想把自己的那份当着他的面撕了个稀巴烂,抛至空中。 可阿临的眉头竟没有在那刻得以舒展,他甚至还很快速地从我手里扯走了它。 以我对他的熟悉来说,他心里应该还藏着别的事。 我大胆地问他:“你是不是介意我和霍佑伸亲密的事?那天包间里我和他没有发生那种事。” 我不管霍佑伸有没有说得很清楚,还是要把最关键的事告诉他。 阿临舔了圈嘴唇,相当诚实地说:“陈强替我卖命,你不是想让孙霆均好好的吗?那陈强和他手底下那一大批人就是关键的人物,他现在把他妹妹jiāo给了我……” 突然间yù言又止。 他眼里掉出了眼泪,声音破碎地说:“程乙舒,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错过的人,是我。” 他唰唰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告诉我:“程乙舒,这才是我签的字,等几天我再打印一份新的。” 我后知后觉地笑了:“所以你问我要不要留在你身边,意思是如果我想留,就成了和董昕那些女人一样的存在了吗?” 他眼泪继续在坠,沉默不语。 我心痛地说:“好。但很抱歉,我不留。” …… 那晚,我在客房睡了一晚。 惊觉在悲伤过度时,连眼泪都成了多余。 我房门紧闭,一直睁着眼盯了一夜的天花板。 隔天一早,我接到霍佑伸发给我的短信:我下午要走,会来送阿逸吗? 《危情》持续更新中...... ------------------------------------------------------- 访问小说分享者(小菲菲)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22908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6 章 脚步到了走廊最尽头的一处地方。 他和铁阑珊里抽烟值班的人打了个招呼后,门就开了。 我走进去,屋子里一共有两处关押嫌疑人的地方。 孙霆均在右侧,左侧空着。 他坐在床不像床地板不像地板的木板上,一条腿驾着,一条腿挂着,整个人看上去都是颓的。 “有人来看你了。”一警员吆喝道,然后在我要求下,看守的警员去外面走廊上和带我来的那人抽烟去了,把这块地方留给了我和孙霆均。 似乎出了很久神的孙霆均才木纳的仰起头。 才一个晚上而已,我就觉得他的脸瘦了整整一圈。 胡渣也密密麻麻开始滋生。 他眼中空洞的就像个深渊,还带着憎恨。 孙霆均看见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笑,且是那种讽刺至极的笑。紧跟着咬字极其重的话就从他喉咙里冒出来:“你来干什么?老子现在被关在这,你来看我是想当马后pào?” 我想自己是清楚他此时心情的。 昨晚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绝不比开qiāngshè死路锋那晚来得好一些。 我看见他就知道他很不好,极其不好。 朝前走两步,我问他:“沈芳来过吗?” 孙霆均的嘴角扯起斜拧的笑,他站起来,走到了栏杆前,双手握住它,近乎咆哮道:“我是她老公,你说她会不会来?程乙舒!老子当初真的是瞎了眼。昨晚我前脚被带进来,后脚沈芳就来了。她在这里陪了我整整一夜!我赶她走她都不走。今早我让她去睡一觉,她没办法才听我的话。这么好的女人一直都在我身边。可老子总是看不见,我的眼里只有你,一直就只有你程乙舒!我cāo你妈!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面对孙霆均的愤怒,我不想辩驳什么。 因为孙建国也被逮了,他的产业必然遭受到彻查。虽说因为公司还有其他的大小股东在,不至于被充公,但没了孙建国的孙家就是一颗被虫子给蛀空的大树。不仅如此,得知孙建国是拐卖头子的孙霆均,他的心里该有多伤。昨晚我被霍佑伸带走,抛下他不管不顾他又有多伤? 这些都不应该是孙霆均该去承受的。 他真的太可怜了。 看见他这副样子,我的心会隐隐作痛。 “对不起。”最后我只能低下头,说了全天底下最无用的一句话。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鞋,不是因为懦弱到像个犯错的孩子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而是不忍去看他的眼睛。 曾经我在孙霆均漆黑的瞳仁里只能看见变态。 现在我在孙霆均漆黑的瞳仁里只能看见委屈和对生活带给他的所有不平而产生的愤恨! “程乙舒,你过来。”过了好一会,孙霆均调匀了呼吸对我说。 我慢慢抬起头,惊觉他的脸色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难看。 朝前又走两步,孙霆均的手从里头伸了出来,一把抓紧我说:“你告诉我,昨晚你走掉是不是因为警察在下面?你知道赵飞没时间把我怎么样才走的是不是?他妈的,不管我问什么,这边的警察什么都不告诉我!老子要疯了!” 听见这句话,我内心简直就跟被沸水在煮一样。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男人,明明那么生气,还在为我找借口。 我咬住嘴唇没有回答,这时候手机又响了,我点开短信恍惚间看见是霍佑伸发给我的,内容应该和先前那条一样:小舒,下午来送阿逸吗? 恰在这时,孙霆均抢走了我的手机,看见霍佑伸的短信后,他好不容易平静的脸上又瞬间yīn沉了下来。 “程乙舒!” 第140章 相对占有 我看见他在呼吸,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手机被他捏得很紧很紧,孙霆均荒唐地笑着,笑了好一会他的手才松开。 他把手机塞回我手里,双手紧紧握着栏杆,像一条傻傻的困兽,无奈地接受命运对他的不公。 他用力地晃着,铁栏发出了嘎吱嘎吱隐隐的摇晃声。 孙霆均双眼氤氲地看着我:“程乙舒!我处处为你想,那么听你的话,你也听我一次,不要和霍佑伸在一块。我宁可输给商临,也不甘心输给一个后来者。你知不知道,放弃有多难。即使这么难,我还是做到了。做到放弃爱人是很苦的,程乙舒,你不要受这种苦。” 这一刻,我心中的赤诚简直燃烧到了极点。 原本在他嘶吼我名字的瞬间,我脑中闪过的第一感觉就是他要掐死我。因为这条短信在不知情人看来,从称呼上就相当暧昧。这也会从侧面让人以为,我和霍佑伸渐渐有了私情。更容易让人误会昨晚我离开是完全没顾忌他的生命安全。 可他最后说出的话竟然还是为了我想。 昨晚回客房后没有掉下的眼泪,在孙霆均说完话的时候瞬间滚出。 为了所有我在乎过的人,一切都变得很值得。 我隔着铁栏,抱住他的头,崩溃地喊:“孙霆均,既然你以前都这么听我的话,那以后再也不要为我想了,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 孙霆均露出了他的虎牙,反问道:“你还以为有下次?程等我出去了,我要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沈芳。我想过了,不管以后我会不会死,至少在她当我老婆的这段时间里,我要给她最好的,最好的……” 我在心里说着,那样就好,那样就最好。 相聚的时间总是很短暂,我在里头待了好一会后,外头抽烟的两个警员说让我别待太长时间。 我离开那间屋子前,身后响起了孙霆均的声音。 “程乙舒,我恨你。” 我脚步倏然驻足,回头一看,那个和我一般大的少年,正在两米开外的地方。 他用力抓着栏杆,用力地对我笑。 终于,在我们结束这段孽缘之际,孙霆均说了最最诚实的一句话。 一个得不到且总是让他伤心的女人,难道不该被记恨着吗? 他该恨我的。 哪怕是用让我听了会心碎的声音,用看了会心疼的表情对我说了句,他恨我。 我低着头出神了走完一条长廊。 在长廊的尽头,我发现阿临靠在墙上,眼神yīn柔地看着我。 他挺直了脊梁骨说:“出去吧。” 我点头。 站在警局的大门口。 我和商临突然都迷失了方向。 因为经过昨晚的谈话后,我们都不知何去何从。 后来,是我主动打破了沉默。 我说:“趁着现在还早,我们去把后续的离婚手续都办齐吧。” 阿临默了好一会,心痛地问我:“然后呢?” 简单的三个字却实实在在问住了我。 程礼新去了国外度假,一旦完成了全部手续,我又该去哪?哪里才是我的家? 不管是回公寓还是回老程那,始终都还是我一个人。没有家人的家,不管装修的好或者孬,都只是一个房子而已。 他是懂我的,此刻我眼中浅浅的哀伤也根本就藏不住。 肩膀落下了他的一只大手,他隐忍地说:“和老程离开北京吧。这繁华的都市对你来说是个糟糕的地方。它让你患得患失,让我患得患失。让一些原本可以幸福快乐的人遭遇到了不幸。它很美,发展得很好,但它适合别人,不是你。在这里的所有牵挂,到今天为止,都该放下了。” 这次轮到我沉默不语。 其实他说的话有一部分特别对,北京真的是个让我患得患失的地方。 北京,它让程礼新因为一个女人葬送了半辈子的幸福。让我从冲动鲁莽到快速成长,让我从女孩变成一个彻底的大女人。这种拔苗助长式的成长虽不是我想要的,但却是我必须接受的。 北京,还让孙霆均一个横行霸道的富二代沦为了不可告人的杀人犯。让沈芳的笑容从此不再无邪。 北京,更让阿临经历了最好的爱情,又不得不失去了它。 这时候我会想。 如果中间没有牵扯孙霆均。 没有那么多互相挟制。 管它个天崩地裂,我也会和他在一起。 可是,比起自私的在一起,我更明白的是,如果某天陈强反水,阿临只有两条路。要么,就干掉陈强他们。要么,就接受陈语把陈强变成自己人。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几个月前,以我的xìng格绝对不会让别的女人接触阿临,管她是谁,只要勾引他,那我的巴掌和飞毛腿早就送上去了。 可现在我却会问自己,孙霆均已经杀人了。他成了杀人犯。 我亲眼目睹孙霆均杀人后的崩溃和胆怯,又怎么会让阿临再重蹈覆辙。 而阿临见识了我豁出命也要保住孙霆均,保住他,他又怎么可能让昨晚差点造成的悲剧再重来一回? 我想,我们都没有这个勇气了。 我冲他笑笑说:“好啊。我准备准备就走。” 他点头。 当然了,这只是一句谎话。 这座城市留给我的记忆再怎么糟糕,但只要我爱的人还在,我就不会离开。 他牵住了我的手,拉着我去了停车的地方就松开。 我下意识地看了下自己的手掌,心中万分不舍,因为我好怕这将是最后一次他牵我的手。 上午十一点,我跟随他去完成了后续所有的手续。两个成年人完成了成年人分离时该有的的冷静和该有的一切素质。 他原本要给我一大笔钱,我拒绝了。 拿到本本的时候,阿临低着头,声音哽咽地说他要去一趟洗手间。 很久后他才出来,瞳白里全是血丝,触目惊心。 离开了那,我们又上了车,阿临没问我要去哪,我也没问他要回哪。 我就这么开着他的车迂回在北京宽阔的道路上。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眼看油表要到底的时候,我把车停在了一处加油站门口对他说:“我就在这下吧,你加完油,剩下的路你得自己开。” 我打开车门时,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说:“他不喜欢开四轮的车。” 我说:“可以打电话找代驾。” 他拉我拉得更紧:“别人坐我身边我真的不习惯。” 我差点当场哽咽。 没人比我更清楚,这是他最后的挽留。 而其中隐藏的另一句意思是:不要管孙霆均行不行?只要中间没有孙霆均,陈强反水又怎样?大不了借孙霆均的手再多干掉一个,干掉所有该死的人。 我望进他的眼睛里,一字一顿地说:“慢慢就习惯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的刹那,我看见了显示屏上赫然印着的名字:陈语。 我猛一抽手,快速关上车门,大步大步地往前走。 因为面对生命的代价,我们终将变得渺小,变得成熟,变得坚强…… 中午,我在一家西餐厅点了份牛排吃。 霍佑伸第三次给我发短信给我。 比起前两次,他这次换了种方式。 短信内容变成:阿逸帮了你那么多,连送都不送一下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当即放下了自己的刀叉。 想想也是,所有的缘分起,缘分灭都得有个jiāo代。 他来中国,唯一的目的就是让孙建国栽倒。 现在孙建国几乎是没有翻身可能了,赵飞在逃,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原本他有更残忍的报复方式,但因为我的存在,他放弃了,且帮了我一次又一次。 我是不是该去送送他。 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手指动了几下。 我忽然想到有件重要的东西还在霍佑伸手上。 想到这个,我急了。 我快速回复:几点? 他说:一个小时后的飞机。 我看了看西餐厅窗外的路牌,时间相当紧急。 立刻买了单后就打车直奔机场,可天不遂人愿,我心里越是着急路况就越是拥堵。 “师傅,还有别的路吗?”我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司机师傅一回头,冷哼一声:“姑娘,你运气不好,前面路段发生车祸了,你自己看看现在堵成了什么样?这情况,堵半个小时都算快的。” 我的汗水从毛孔里不断冒出来。 眼睛隔三差五就往手表上瞄。 其实当我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离约定时间晚了四十多分钟了。 我几乎绝望地走进机场,可还没用心去找就发现霍佑伸提着行李箱站在机场入口的大厅里。 他西装革履,银色的行李箱显得十分商务范。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很有素质的男人用起军刺来可不含糊,我至今还记得他一刀一刀攮周明时的狠劲儿。 在这个点还能看见他,我惊讶地睁大眼睛,快步走过去问:“都过了时间了,怎么还没飞?” 霍佑伸端正的五官露出浅薄的笑意,他说:“总觉得没等到你来送我,有点遗憾。我想了想,还是等亲眼看见孙建国判刑的那天再走。” 我激动地差点跳起来,伸手就问他要:“那我的戒指呢?” 他神色自若:“哦,我扔了。” 突然因为这句话难过到了崩溃,我胃里一阵上涌,喷shè般地对着他的西装吐了出来。 因为中午吃的是牛排,酱汁是特调的红色,这样一喷,似乎让霍佑伸误以为我气到喷出了一口血来。 霍佑伸没顾得衣服的脏,一把扶住我问:“小舒,戒指我没丢,你别吓我!我送你去医院!” 他一个弯腰,瞬间把我横在了怀中。 第141章 相对占有 医院,充满着消dú水味的腐朽。 一个穿着白大褂微胖地女医生拿过我的病历卡,右手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7 章 着一支钢笔低头问:“哪里不舒服?” “胃。最近吃不下多少东西,偶尔会恶心反胃。”我坐在一个木凳上回答。 “胃痛吗?” “不痛。” “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她从抽屉里拿出手电筒。 我张开嘴,吐出舌头。 她把脸凑近,眉头微微皱起,看了好一会说:“舌苔很正常,没有花边舌的症状,脾胃不虚。恶心呕吐的情况出现多久了?” “就这两天。”我把身板往后挪了挪,继续答。 “拉肚子的情况有吗?” “没有。” 她在病历卡的某一页简单熟悉着根本看不懂的字,然后开始敲击键盘,紧跟着再问:“只有恶心和呕吐,其他症状没有吗?” “胸胀痛。”我答这句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 女医生突然一眼剔过来,然后就把手伸到了我的衣领,拉开。 我低头,饱满的胸上一条条jiāo错分明的青筋十分明显。 她又把目光移到我脸上,露出了相比之前较为轻松了点的表情。 可恰是这种态度的转变,让我仿佛被雷劈到一样。 虽然阿临是我第一个男人,虽然我从来不曾怀孕。可没吃过猪ròu还没见过猪跑吗?回想起这个月和阿临的亲密接触似乎好几次没有带那东西,推算着时间…… 在我短暂出神的片刻,一张单子就递到了我面前。 “一楼验尿。验完拿着单子再过来。”医生说完就低下头补了句:“缴费二楼也有,一楼大门进来的地方也有。” “我胃不舒服,为什么要验尿?”我几乎在垂死挣扎。 医生指了指半关的门,手指扫过在门外踱步的那个身影。 女医生笑了笑:“你老公长得挺端正,刚问诊别人的时候看见你和他在说话。有没有xìng生活这个我就不问了,先去看看是不是怀孕。如果不是再验血和做胃镜。” 我闻言,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和行尸走ròu一样离开了医生办公室后,霍佑伸问:“怎么说的?” “验尿。”我仰起头,恐惧化成冷意不断缠绕着我的后背,一阵一阵嗖嗖的凉着。 “哦,我等你。” 昨晚检查,我在化验室的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拿到单子后,我第一眼就看见在一堆yīnxìng里面夹着一个阳xìng结果。尿HCG阳xìng,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整个人就和被钉在地上似的,双腿沉重,心跳剧烈。 霍佑伸虽然从小就在国外长大,但这种医院的缩写,他似乎却并不知道。 “小舒,你脸色很差,是不是现在很难受?”他皱着眉头,像个体贴的家人一样在我心理防线最崩塌的一瞬间给予了我黑暗中的一丝光亮。 我感觉眼睛酸了一圈,依然向他强装微笑地说:“没什么。走吧。” 第二次去医生办公室的时候,霍佑伸大概是觉得我状态不好,竟然有跟进来的意思。 我立即将他推出门外,冷声说:“你在外面等我。” 转身之际,我的手臂被一把抓住。 霍佑伸的眼神像幽灵般盯着我,片刻之后又放开:“去吧。” 我点头,将门掩了三分之二后重新做到了那把木椅上,也重新面对着同一个医生。 医生看了眼单子就说:“应该有小孩了。再去验血做个b超确诊一下。”她麻利地在病历卡上书写,又在电脑上敲击,目光锁住液晶显示屏问着:“要是有了,孩子要不要?” “要。”没有一刻的迟疑,坚决到连医生都不由把目光移向了我一瞬。 她嘴角勾起了笑:“好。单子开好了,再去检查,一会再来。” 我起身拿起那些单子,一步步往门口走。 每走一步,我的决心也就多了一分。 尽管在当下这种情况怀孕,对一个已经离婚的女孩来说是致命的。如果老程现在在我身边,如果他知道我已经和阿临离婚,并且怀孕。我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让我打掉。 倒不一定是因为我,更多应该是为了孩子。 我不就是蒋凤英这个单身妈妈怀着的孩子吗? 程礼新一定害怕我变成第二个蒋凤英。 几乎就是在这一瞬间,我心里豁然开朗,也终于明白了蒋凤英为什么会把我生下来,又在以后那么不待见我。 因为当时的我,让她一个身无分文人人喊打的小三找到了程礼新这个暂时避风的港湾。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我,哪怕是那没有离开我的九年。她内心真正无法舍弃的人,不是赵启久,也不是路锋,更不是程礼新,而是她自己。 所以后来,和我的重逢让她如此排斥。 我讨厌做这样的女人,更不想拿孩子去做一条捆住任何男人的绳索。我要把所有我小时候不可及的爱全部给我的孩子,面对未来的困难重重和所有因为孩子给我带来的不便。 …… 缴费,排队,检查。缴费,排队,检查。 我照理检查完所有项目。 直到b超单上的字写得清清楚楚:早孕。 以及一些专业术语。 医生办公室门口,他神情凝重地说:“打算怎么办?” “生。” 霍佑伸却说:“打掉。” 我笑了:“你凭什么?” 他继续严肃着:“凭我是霍佑伸。” 我剔他一眼。 当我进门的刹那,霍佑伸更为强势地说:“打掉。” 我自然是没有理他。 第三次走进医生办公室。 “还很小。是勉强能测出怀孕的阶段。距离你末次月经估计才二十几天。”医生盯着单子很久。 我紧张地直冒冷汗。 “我身体有问题吗?”都说怀孕会让人变得紧张,变得胆小,变得神经兮兮,这下我真是信了。 这不才晓得自己成了孕fù,心就跟浮萍一样总飘忽不定。 “没事,好得很,双胞胎,数据也都很正常。”医生抬起头时,笑眯眯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都说怀双胞胎是有概率的,这简直就和中彩票一样。 一次怀孕生产就能拥有两个孩子。 在未来的几年后,会有两个孩子围在身边叫妈妈。 我捂住嘴,顿时就有个哽咽了。 “孕期要注意营养,不要总是躺在床上,你的孕酮和hcg都很高,适量的运动可以让孩子更健康,比如晚上慢慢散散步什么的,当然了,距离运动是不能做的。”医生说话的过程中,眼神慢慢移到了我身后,语速也逐渐变慢。 我一回头,发现霍佑伸西装革履地站在我身后,脸色堪比锅底还黑。 “孩子她不要。”霍佑伸朝前走了几步,弯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啪的一声,动静极大。 连带医生办公桌上的几张单子都往上弹了弹。 女医生似乎被吓了一跳,然后就是恼火地问:“要不要是你们的事,在我这拍什么桌子?要我就开点yào,以后孕fù定期产检。不要就预约手术!在我这发什么疯。” 一声沉沉的叹息声从霍佑伸鼻子里钻出来,他弯曲的后背渐渐挺直,直接剔了我一眼说:“预约手术。” 我也愤怒了起来,态度相当不好地说:“要不要还轮不到你来定!滚出去!” 面对我的怒骂,霍佑伸却笑了:“小舒,你现在说话的语气,好像他。”顿下话,他语气转和地对医生说:“抱歉,我和我太太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太太? 霍佑伸和我才认识多久,他是凭什么在人前这么说我和他的关系。 可我想了想,如果这时候说不是,保不准几十句话都解释不清楚我的现状。于是我能跳跃过霍佑伸这份无礼,把孩子的去留放在第一位。 我最后只说了一句:“医生,改天我再来做孕期检查。孩子在我肚子里,谁也别想拿走!” 我说完就起身道谢,然后出门。 霍佑伸很快追出来,我们乘坐电梯到达一楼,在一楼大厅的某个转角,他按住我的肩膀,态度坚决地说:“小舒,现在不是任xìng的时候,你别忘了,你离婚了!如果你再长五岁,你觉得不会做这种愚蠢的决定!” 我是离婚了。 在霍佑伸看来,在娱乐城我签下离婚协议的时候我和阿临的关系就已经完了,就像裂了缝的鸡蛋壳,蛋心只会往外流,直到流尽为止。 他说这是愚蠢的决定? 那什么又是聪明。 在我看来,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女人才是最有智慧的。 我扬起下巴,笑出来问:“那你说说看,什么决定才是最好的。打掉我肚子里这对双胞胎?还是说嫁给你?霍佑伸,你应该是有点喜欢我,但你绝对不爱我,甚至喜欢的也不深。因为就算没有我,你也一样能好好的,一样不会因为感情的事情难过。继续工作,生活,有条不紊。要是我和你这种男人在一起过日子,才是真正的可怕!” 霍佑伸深深的呼吸,右手离开我的肩膀,勾唇说了句:“我讨厌女人开始了解我。小舒,总这么一针见血,让我很不舒服。你说的对,我喜欢你,但也不会和那个人一样为了你要死要活。所以,我可以相当理智的告诉你,如果你留下这对孩子。将来,他们就算出生了,说不定死得比现在更惨……” 后来的话我已经听不见了。 因为的目光忽然被两米开外的地方吸引。 第142章 半生情话 我一把推开了霍佑伸,死死盯着越走越近的人影。 忘记是在哪里看过这张脸,总之就是越看越熟悉,一下子却想不起来。 他肩膀上披着一件很薄的黑色外套,里头是件病服。 在我注视着他的同时,他也用着一种相当仇视的眼神盯着我。 他伸出一只手,把披在身上的外套往外翻了翻,我才看见他一只手是被白色的纱布吊着的。 我终于想起来他是谁。 他走到我身边时也停下了,看看霍佑伸,又看了看我,最后目光像是一把锁似的锁住了我说:“记得我吗?” 我没有说话,但内心的恐惧却在这一刹那凝聚成河。 这是一条漏网之鱼,是大虎那些已经被孙霆均打死的兄弟里唯一因为被商临先打进医院而侥幸活下来的人。 他身躯擦过我身边的时候,冷不防说了句:“一夜之间,我的兄弟们全都失踪了。他们接手的酒吧也在一夜之间改朝换代,先前罩着我们的老板也联系不到,据说是嗝屁了。至于大虎他们只是出了什么事去外头躲一躲,还是被人搞死了,等老子出了院一定会查清楚。回去告诉临哥,他欠我一只手,等时候到了我会去讨。” 因为这一句话,我的心跳骤然加快。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 因为他的出现,我和霍佑伸的争吵也停止了。 他没有在医院和我闹孩子的去留问题,大手在我后背轻拍了几下后说:“先回我那再说。” 霍家大院里,管家和下人,甚至是负责霍佑伸安全的几个外国打手还住在那,一点也不像主人要远行离开的样子。 霍佑伸坐在大厅,叠起腿让管家泡茶。 热茶上桌时,他浅啜一口说:“刚在医院那个人是谁?” “他和大虎他们是一道的。”我轻轻叹息出声。 霍佑伸皱了下眉:“是吗?我没大有印象。” “周明那次,你见到的那帮人里没有他,那人的手骨已经让阿临给砸断了。”我说。 “哦。”霍佑伸又喝口茶:“那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兄弟被孙霆均杀了,孙霆均会怎样?” 我低垂的眸瞬间一掀。 “你想说什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真实地在我脑中盘旋。 “听我的,把孩子打掉。”霍佑伸的眼皮子一掀,声音淡如水。 可是,那种强而有力的压迫感如果不是当场感受,根本无法言喻。霍佑伸一直以来就是个潜伏者,他有着自己一套习惯的伪装,也许是社会打磨的关系,也许是天xìng使然,总之三个男人中,和霍佑伸相处的时候是常常都有一种氧气被抽走的感觉。 “你在威胁我?”我轻笑一声,没有自乱阵脚,反而以拿出更强大的气场对他说:“霍佑伸,你别忘了。在孙霆均那起事件中,你也是帮凶。别说目前为止,暂时找不到什么证据,就算那个小罗罗真能找到什么他兄弟被杀的证据,其中一定也会包括你的那部分。如果我是你,最好祈祷这件事能掩埋下去,要不然最后倒霉的也绝对不会只是孙霆均一个人!” 霍佑伸盯了我一会,十指悄无声息地jiāo缠,摩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几分钟后,他又说:“有谁看见我参与了?小舒,其实你如果顺从我,说不定过段时间我对你也淡了。可你越是这样激我,我越是讨厌你肚子里的孩子。” “你!”我抬手怒指着他,可怒不可及的背后却是yù言又止。 都说女人爱争,在我看来男人更是。 霍佑伸明明没有那么喜欢我,比起孙霆均和商临,他对我的好感不足他们的十分之一。可眼下,他却确确实实从一个彻底的陌生人,从一个jiāo集不深的路人变成了一个真真切切的追求者。 这种关系只要存在,就必须要正视起来,也必须解决。尽管我一次次拒绝,可男人的好胜心是相当强烈的,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于是我开始故意耐着xìng子问他:“阿逸。我打掉之后呢?你会对我好一辈子吗?” 霍佑伸被我问的一愣,然后jiāo叠的双手又瞬间分离,去握桌上的茶杯说:“我可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8 章 坚持喜欢你几年,至于几年后,我不知道。更别说一辈子了。但在我喜欢你的时间里,你要什么都可以。我不会和商老板一样让你成天活在恐惧里,让你拥有一段真正罗曼蒂克式的感情。” 在这个问题上他倒是成熟得坦dàng。 “罗曼蒂克啊?呦,真诱惑人。”我笑了,也故意向他提出了条件:“如果你愿意接受我肚子里的两个孩子,也许我还可能考虑和你在一起。怎么样,要不要喜当爹?” 这当然是一句彻头彻尾的假话,但眼下却能好好的将霍佑伸一军。 他脸色果然难看了起来,沉吟片刻后反问我:“你觉得有可能吗?以我的条件,何必替别人养活孩子?” 我直视着霍佑伸深邃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你能明白这点就最好。孩子是我的,能决定他去留的人也只有我。” 霍佑伸放下茶杯后直勾勾地看向我,动也没动:“警方全面通缉赵飞,他一定还在北京城,你想保住孩子无非是痴人说梦,就连你自己的安全都难以保证。除非你真的离开北京,和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要不然先跟我回中东,那里是我的地盘。” 人xìng是经不起考验的,如果我还是十八九岁的小女孩,那我可能会相信霍佑伸的话。可是一旦我跟他去了中东,在他的地盘我究竟能不能保住孩子就更是一个未知数。 我盯着霍佑伸的眼睛,言语间的种种对话语气其实也没有浓烈的火yào味,更像在心平气和的jiāo流。但我也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在霍佑伸身边可能同样是个虎穴。 这瞬间我特别想孙霆均,想起了许多和孙霆均在一起发生的事,甚至好几次我们在苍蝇馆子里吃饭时点了多少菜至今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这种令人害怕的怀念,像藤蔓一样缠绕在我的脑子里。 好几次午夜梦回,我从梦中惊醒。 梦里是孙霆均的各种死法。 有时是被砍刀砍死,有时是被法警一qiāng击毙,就连飞来的横祸也总是在梦中出现。 他就像一颗我生命中染血的朱砂痣。 我永远忘不了那次在河边,他对我说:“程乙舒,我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谈恋爱,但却不太可能会‘分手’。” 这句话无数次出现在我脑海里,根本挥之不去。 除了阿临和我爸之外,孙霆均是第三个对我而言意义不同的男人。所以当他像一头困兽一样站在栏杆内,委屈地对我发怒发狂时,我不需要和他解释因为他,我错过了最爱的人。 “说话。”霍佑伸的声音从我耳畔掠过。 我回过神,直接对他摊手:“把戒指还给我。然后我和你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 霍佑伸相当不悦,他一定没想到,可能自己生平第一次让一个女人跟着他回中东却得到了桥归桥路归路这几个字。 啪的一下,他一掌震碎了茶几上的玻璃杯,连带光洁的茶几表面也起了一道裂缝。 茶水瞬间随着碎玻璃撒了一桌。 因为过于猝不及防,我的身子一颤,然后心里就有点火气地说:“发什么神经病!” “好一句桥归桥路归路。”霍佑伸的咬肌一突,沉声道:“行!你这种女人,不撞南墙不回头,那你尽管去撞。戒指我可以给你。但……” 顿下话的时候,我感觉到霍佑伸眼里极度强烈的攻击xìng,黑色的眼珠在光线的折shè下掠出相当寒冷的光。 他侧身向我扑来,直接扣住我的后脑,用两片薄薄的嘴唇含住我的嘴,也根本不管我愿意不愿意,直接就探舌进来,然后就用牙齿开始撕咬起来。 我一把扯过他的头发,在他的舌头还没有太深入之际,揪住头发就往外扯。 他皱了下眉头后看见我极度愤怒的脸,却得意地笑:“这个吻,吻孕fù的感觉还不错。” 他微卷的头发因为我那一扯,后面的一片就竖立了起来,一下子变得很滑稽。 可我当下哪里笑得出来,要不是他一次次帮我,要不是这会我肚子里有孩子,因为他无端越轨的举动,我保不准就会和他在这里吵一架。 可我长大了,肚里还怀着宝宝。 我不能,也不行。 正在这时,霍佑伸叹息一声从一边的行李箱里把戒指拿出来,捏在手上说:“程乙舒,如果你真的决定从我手上拿回这枚戒指,且坚决不打掉孩子,那从今天开始,你就会失去我的保护。只要从霍家大院走出去,你得单qiāng匹马面对所有不好的事和与你有过节的人。你愿意?” 我伸手,没有一秒钟的迟疑,直接就从霍佑伸手上夺回了我自己的东西。 我把戒指紧紧拽在手里,认真地对霍佑伸说:“这段时间谢谢你,但你也揩了我好几次油了,我们互不相欠。” 霍佑伸努努嘴,轻轻耸肩。 我走到门口,回头说:“不要和上次一样多事,如果你不希望我死太惨,我怀孕的事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霍佑伸说:“我挺喜欢看戏。” “什么意思?” 霍佑伸勾唇浅笑:“我很好奇商老板知道后会怎样,一定有意思。”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真的好想抽他一个耳光。可作为一个已经有思考能力的女人,他讨人厌的话却是在为我着想,完全可以理解为他在担心我,却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因为在众多追求者里,条件极好的他一样没有优势。 但我没想到他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霍佑伸在我面前举起了手机,手指按动几下后就说:“小舒怀孕了,两个。” 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霍佑伸在这时候却开了扩音键。 熟悉的yīn柔男声顷刻间飘到我耳朵里:“再说一次。” 第143章 半生情话 我心急的要跺脚。 可霍佑伸举着电话,眼神却犀利地剔向我,对电话那头的阿临说:“我说……” 嘟嘟嘟。 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忙音。 阿临居然把电话给挂了。 霍佑伸一愣,把手机屏对准自己,好似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却淡定下来了,最后的最后给了霍佑伸一句话:“孙建国这次被抄底查,他跑不了。线索需要时间整理,真正判刑也有一段时间。别把时间耗在这,早点回你的中东。” 霍佑伸挺了挺脊梁骨:“这是你心里希望的?孙霆均得去看守所待个十天半个月,你男人在听见你怀孕后直接把电话给挂了。我再一走,万一出点什么事,还有谁能管得了你死活?” 我看了霍佑伸一眼,昂首阔步的离开,只留给他可怕的沉默。 其实霍佑伸说的话我全都明白,我相信待在霍家大院一定比待在外面安全。可他对得到我的yù望也在接触中越来越强,我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相反,只要我今后少出现在他面前,相信他很快能找到下一个沈芳,下一个程乙舒…… 夜幕降临时,我在市区的一家抹茶店里孤孤单单地坐着。 我翻看着微信朋友圈,好多以前关系不错的姐妹似乎都在时间的棱角里渐渐失去了当初的热络。 倒也不是友情不再,只是她们大多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又或者正陷入热恋的甜蜜,忙着和爱人一起逛街,一起做饭,一起造人。还有一些被生活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每天加班加班加班,生活简直被工作给填满,恨不得睡觉的时间都能一短再短,没人有义务放弃自己的时间来听我诉苦。 翻着翻着,我才发现,认识的人很多,朋友却很少。就连沈芳这个和我无话不谈的姑娘也因为一件又一件的小事渐渐远离了我。 鲜榨果汁已经被我喝到了底,抹茶蛋糕从上桌开始就一直放在那,到现在依旧很完整。 周围的客人渐渐少了。 我不知道自己能够去哪里。 更不知道哪里才是真正安全的地方。 我摸了摸肚皮,想到还有两个小家伙在肚里成长,把一整块的抹茶蛋糕干掉后,又叫了一份意面。好几次忍着突来的作呕感,把一份分量很足的意大利面全送进了胃里。 买单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因为当时我正站在吧台前,收银的服务员在和我介绍他们店里的优惠活动,我没有看屏幕,直接接起用肩膀和一侧脸颊夹着。 “在哪。” 手里的零钱在我听见声音的一瞬间掉了一地。 “干什么?” “问你什么就说什么。”电话那头,阿临的态度强硬。 这种语气让我一下就腾起了火气,一句话顺着喉咙脱口而出:“我在哪关你毛事?” “我有事。程乙舒,你没事我有事!”他说。 我心里急了,不再和他斗嘴,火速报下地址:“抹茶店。xx路xx号。” “站着别动。” 一片忙音入耳。 我心跳加速,和木头一样杵在原地,其实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刚才那通不到十几秒钟的电话。 滚落一地的零钱已经被收银的姑娘一枚一枚捡起。 她捧了一手的零钱笑眯眯的递给我。 我连接过时,木纳到连基本的谢谢都忘了说。 先前霍佑伸给他打电话时,我很确定自己听见了阿临的声音,当时他挂了,霍佑伸的反应很震惊,可我却没有一丝难过的感觉,原因是我知道他那颗和迷宫一样复杂的脑袋里铁定装着某些盘算,他可能是不愿意在霍佑伸面前表现出一副多么在乎我的样子,也可能是他不确定当时打这通电话的霍佑伸又是不是在赵飞的胁迫下产生的试探等等。 而现在,我即将面临的会是他最真实的情绪。 知道一对双抱她存在的他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和反应呢? 我内心如火焰在烧,既担心又有那么一丝丝的好奇。 买完单后,我走到抹茶店门口,等了不到十分钟,一辆重机就如暴风一样停在我面前。 他下车时车子竟然都懒得停,把它那么心爱的车砰一下歪倒在了地上,直接走过来牵住我的手就往路边走。 “车不要了?那重机几百万呢!你就那么放那了?”我简直觉得他在发神经。 可他沉默不语,牵我的手牵得何其紧,只是对着我一贯迷魅又yīn柔地笑了笑。 他就拉着我进了一个拐角,又七绕八绕地走进一条不起眼的胡同里。 月色仿佛将他的脸衬着更加英俊,落在地上的影子近乎晕染了半条胡同的长度。 除了犬吠和我们走路的声音,没其他的动静。 我心里焦灼不堪,在胡同的中间甩到他的手。 “你到底有什么事?”我看了他一眼。 胡同相当窄,顶多只有自行车能通过的宽度。 他往后面的墙上一靠,看看我,狭长的眼慢慢喵向我的肚子,冷不丁冒出句:“霍佑伸说你有孩子了,两个。” “是,是吗?”我脸一僵后眼神躲避。 可他是何等聪明的人,我的一个微表情他就能判断出霍佑伸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 “我知道答案了。” 耳边钻入一声咽口水的声音。 紧跟着就是他激动到破碎的声音:“我的事是太高兴了。” 我眼皮子一掀,皱着眉头问:“这段时间我和霍佑伸在一块的时间可比较多,有一晚我还夜不归宿。你就不怕孩子不是你的?” “我的。”他的语气相当坚决,再没有一丝丝的质疑。 想来也是,我和霍佑伸是做戏的事霍佑伸原本打算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告诉阿临了,他当然不会觉得孩子是别人的。再说,霍佑伸这种人,情感虽然平淡,但如果我怀了他的小孩,他一定也会留下孩子,怎么可能让我一个人这么晚了还待在外面。 我轻咳了一声:“是你的又怎样?反正我们都离婚了。陈强不是把妹妹jiāo给你了吗?你除了吻她,保不准还睡过了。” 这是一句相当明显的醋话,里头还夹杂了试探。 尽管其实不太愿意去想他和陈语有没有,但有时候一说话,味儿就不知不觉地变了。 他穿着黑色的大v领子T恤,胸口的沟壑十分xìng感,他把我脑袋凑到他的若隐若现的沟壑处,差点把我闷死,特别坏地说:“那你闻一闻,看看爷身上到底有没有女人的味儿。上面闻了不罢休,那我脱了裤子给你闻。” 我挣扎了几下,他大概也是怕我乱动会伤了孩子,马上松开手。 然而这时候我的脸早就涨红,简直出奇地热。 阿临握住我的双手,方才流里流气了一会的表情已经烟消云散,他深深吐出一口凉气,认真地说:“程乙舒,我没有。除了那天在包间里,我一时气疯了才对她那样,之后我对她其实很冷淡。而且我们从民政局出来之后我就接到了陈语的电话,她出事了。” “出什么事?”我愣了一下。 从阿临的表情来看,似乎事儿还挺大。虽说不可能有任何人对第三者有什么好感,但从那次的照面来看,陈语顶多就是个没有感情经历的单纯小丫头。 阿临的表情凝重,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有些事陶四已经想通了,他和我的那个坎也终于跨过去了。他初恋前一段在赵飞旗下的场子里上班,陶四心灰意冷,把过去扎在他自己心里的那根刺也彻底拔了。他可能是觉得我活得太痛苦,今天喝了点酒后就把陈语给办了。他行动不便,当时还有别人在场按着她……” 阿临语气惋惜,眉头简直越皱越深。 这倒的确像是陶四那傻逼的作风。 可这样一来,陈强如果知道了这件事铁定会找陶四麻烦。阿临夹在中间,根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9 章 进退两难,如果处理不好,只会再动dàng的时局中再放在一把火。 “那死流氓,我看他真该改改以后日常吃的食物,别老是吃屎!”我的牙齿紧了紧,毕竟我自己也是女人,光是听阿临描述我就觉得陶四这件事办得真心很不地道。 阿临的神色渐渐舒展,他的手臂往我肩膀上一挂,垂着头说:“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顾全大局。” “别损我。”我把眼睛一斜,没好气地说。 他轻轻扯了扯我的头发,向我呲了呲牙:“不损你损谁?孙霆均那小子八成到现在还在怨你,你都怀孕了还在为他想!他杀了人,你能保他多久?能保一辈子吗?吃屎的人是你。什么都别想了,明天我送你去河北一亲戚家里,你把孩子生下来,北京这边的事就jiāo给我。” 我一听他还是要送走我,真心急了。 我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就发现胡同的尾端通往大路的方向停下一辆面包车。 车身把整个巷尾都给堵死。 “我的话你听见没?”阿临烦躁地问,然后顺着我的目光随意往巷尾那么一瞟,没太在意地重新看向我。 车上下来了人,一个又一个。 啪啪啪,有人开始拍手。 拍手声由远及近。 陈强一脸狰狞地走过来,他身后跟着一票人,瞧着给人的感觉就是来者不善。 我又往巷子的另一端瞧了瞧,又一辆面包车把十分狭隘的巷口也整个堵住了。车上也下来了好几个人,人影遮住了巷口前路灯的光,还有一个人手上甩着阿临那辆重机的车钥匙。 陈强皮肤黝黑,穿着一件背心。 直接从巷尾拎出了一个血糊糊的人,一把就给摔在地上。 那人头上身上全部都是血,加上灯光又暗,也根本就看不清是谁。 但是几声虚弱的痛叫后,那人染血的手扒在地上,吃力的往前挪几步后,我就知道他是谁了。 这时候,巷口的面包车里也拖出来几个血糊糊的人,都是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主。 陈强一脚踢在了陶四血糊糊的身体上,打着腔儿说:“临哥,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这残废睡了我妹,我是临哥的人,请临哥为我做主,当场就宰了这些狗畜生的鸡儿!” 第144章 半生情话 一股冷意穿身而过。 我左右看看,眼下这架势哪里有陈强嘴里说的那么客气? 要是今天阿临真让陶四做了不能下种的残废,那就真成了个无情无义的人渣,要知道陶四的腿会没有,里头多少有阿临的责任。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为了让自己安全就轻易让陶四这下半辈子活得猪狗不如。 可如果不照做,今晚别说是阿临,保不准连我肚子里的宝宝都不能平安。 月色下,充斥着血腥味的苍凉胡同,简直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 恰在这时,我的后背悄悄覆上了一只男人的手。 他抚过我的背脊,轻柔地慢慢下滑,浅热的手温隔着衣料晕染进我的皮肤后,我心头的重量竟然逐渐变轻。 “这货怎么惹你了?”阿临的眼锋明明像刀子一样锐利,嘴上却和陈强打着哈哈。 陈强接过大个头派来的烟,叼在了嘴上,头一歪后大个儿便给他点上。 呲的吸了口,陈强一脚踩在了陶四好不容易翘起的脑袋上。 噗的一声,陶四的脑袋就和皮球似的差点被这一脚给踩bào了。我光是听着声音就感觉到了那种疼痛。 “临哥的耳朵不好使了?”陈强冷笑了几声,笑意落尽后,他的脚使劲往陶四脑袋上碾了碾,五官渐渐扭曲起来说:“我刚说过了,这货把我妹给日了!这主,临哥你做不做,给句痛快话!” 地上的陶四和几个跟着陶四的半大小子全在地上奄奄一息。 特别是陶四,也不知道他的伤口到底在哪里,反正我就看见有血慢慢地在地上晕开来。 “松脚。”极简的两个字。 语气虽不重,但充满了权威。 陈强先是一愣,随即倒也给了点面子地把脚收回去。他嘴里叼着烟,烟蒂黏住他的下唇,随着他说话而上下颤动:“松了,然后呢?这段时间临哥你说什么,我陈强就做什么。你jiāo给我的事哪件我不是尽心尽力去办。前一段你和嫂子不好了,我见你以前对嫂子那么上心,觉得你不仅是个好老板,还是个好男人,这才提出让陈语跟着你。这事后来你也亲口允了,临哥你自己想想,我陈强做的事是不是都建立在一个理字上头!” 说起来陈语也是我和阿临分开那段时间陈强才给阿临牵的线,虽然阿临早说过陈强这人是有野心的,用完了得防,包括他把陈语jiāo给商临,表面上看这件事发生在我和阿临分开之后,可我觉得一个真正爱妹妹的哥哥是不会把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子推给阿临这么复杂的男人。 其实,陈强的野心正在渐渐显现。 只是该死的是,就如陈强所说,他做的这件事倒也站得住理。 这种感觉相当的糟糕。 “说点更直接的。”阿临语色yīn柔,甚至可以说是寡淡又凉薄的。 陈强在注视阿临的时候,最后一节白色烟灰掉落下来,他噗的一下吐掉了烟头,燃烧的烟头准准地掉落在陶四的脑袋上,头发被火苗瞬间烧焦了一小片,散发出一股头发被火熏烧后特殊的气味。 陶四吃力的摆了下头,把脑袋偏到另外一边,这才把陈强落下那烟头给滚到了地上。 陈强笑了笑,用手扫了扫身上烟灰:“临哥既然这么爽快,那我也不和你玩虚的那套了,行吧,我就和你开门见山的说。今天我要给我堂妹讨个公道,临哥有两条路走。要么当场把陶四的命根子给废了,要么把嫂子给废了,还娶我妹。也好让我妹下半辈子有个依靠。不过今天看来,第二条路临哥应该不会选。想当初我陈强看上了临哥你,那是因为你他妈下手够狠dú,手里还有几个钱。我陈强在社会上也混了不是一天两天,是龙是蛇我看一眼就知道。跟着你,我和兄弟们的汤钵子砸不了,更有可能在道上混个风生水起,活出个人样来。这段时间我和哥几个在酒吧也捞了不少钱,在道上也有了点小名气,都是拖了临哥你的福。不过俗话说得好,想要我心甘情愿跟着你做二把手,总得拿出点让我一直服气的手段。总之就是一句话……”顿下音,陈强从后腰处抽出一把金属小匕向我们丢了过来。 阿临快速一接,相当帅气地接下了它。 这时候陈强又说:“动手吧,临哥!” 陈强明显就是在逼阿临,让阿临的双手在今天夜里染上曾经兄弟的血。 我不认为如果阿临照做了,陶四还有命活。 伤在那种地方,不比一般的打架斗殴。一旦送去了医院,肯定会遭来各种闲言碎语,陈强根本不会允许陶四被送进医院那种地方,只不过是想让陶四死得更痛苦点。而陈语出事我想单纯只是一个陈强造反的契机罢了。 虽然我曾恨死了陶四,可比起赵飞那种真正的坏人,陶四还不算什么。我绝不允许陈强得逞,也不允许阿临会为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再背上沉重的良心债。 于是,我扯了扯阿临的手臂。 他头一偏,yīn冷的眼神向我扫来。 我摇摇头。 他没有说话。 阿临的眼神快速转移,不慌不忙地把拉了下我的手,朝着陶四走去。 地上的陶四在这时候又吃力的把头一翘,眼神绝望又期许地看了商临一眼,只是翘起的脑袋坚持了没几秒就又砰的一下砸在了地上,看样子陶四先前是真被打得快不行了。 阿临走近后,眼神一垂,用脚尖用力一勾,把趴在地上的陶四给翻了个儿,目光紧缩在陶四的某处。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觉得阿临会两害相权取其轻,把陶四给结果了。 我的心都快给突突死了。 可就大家都以为阿临要弯腰的瞬间,他突然快速的用刀尖抵住了陈强的脖子,陈强得意地想去摸烟的手臂也瞬间咔擦一声,当场给一折,软趴趴的挂下来。 “啊——”撕心裂肺的痛叫让本就不太安生的夜里更加惹人心颤。 “王,王八蛋!”陈强的冷汗瞬间刷刷刷的下来,当场面如纸色。 跟着陈强来的那些人也看傻了眼,就连我也有点转不过神来,因为从陈强一脸嚣张到被阿临折了手,整个过程用时不过十来秒。 方才还如猛虎般的陈强这会却是比病猫还不如的痛叫淌汗。 商临一只手勒住陈强的脖子,一只手举着他送过来的那把刀子,刀尖戳破了陈强脖子上的一层皮,给人一种再使一点点力或者陈强敢动一下刀尖就会穿了他脖子的感觉。 我站在阿临身边,看得尤其清楚。 这种危急时表现出来的快速反应,一定需要一次又一次经验的累积才能做到那么果决和临危不惧。 阿临淡淡地说:“强子,你也说了,在酒吧里你捞了不少好处。咱们的合作关系也一直很讲道理。既然你想破坏这份和谐,今天爷就成全你。不是想让我给你来点服气的手段吗?你的一只手够不够?要是不够再来一只。还不够就干脆把四肢都掰折了,让你以后就待在轮椅上陪陶四!” 陈强的冷晕了一整个额头,和黄豆那么大,汗水一颗颗从他额头上坠下来。“妈的,算你有种,你别忘了,老子手上握了你多少把柄!你今天要敢和我翻了,以后也别想安生过日子!有本事现在就把我宰了,我待我的兄弟们一直不错,我要是死在了这里,他们绝对不会让你好好地出去!” 说真的,陈强也算是个硬汉,手臂折断的痛绝不是一般的常人可以忍受的。可他硬是忍到了现在还和商临谈条件,光凭这一点就证明陈强这个人比陶四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强哥说的没错,快放了强哥!要不然今天你和临嫂就到yīn间再去做一对苦命鸳鸯!”有人吼道。 可商临却丝毫没有被这种紧张的气氛给影响,寥寥给出了几个字:“屁话多,都他妈让开。” 因为我紧紧挨着商临,这时候没人敢上前,但也同样没人退后。 气氛僵持不下时,一辆停在巷口的面包车,车灯突然亮了亮,然后一扇车门打开,从里头下来了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 她手里夹着一支烟,关上车门后就风姿绰约地靠在了门上。 红唇间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烟圈后,沉静地说了句:“临哥,我刚在车上问来了你亲弟弟的电话,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过来。” 所有人都是一愣。 被阿临钳制住的陈强这时候也和疯了似的忍着痛破口大骂:“你这个老女人是疯了吗?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是你说要亲眼看见临哥走投无路我才带你过来,妈的,竟然敢在这种时候反咬我一口!” 董昕看了一眼阿临,又吸口烟,淡淡地说:“我知道今晚一定会出事,其实我过来就是想看看他有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夜场混过的女人,最无情也最多情。我董昕活了这么久,见过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可是这么多男人里面,真正能让我倾慕一辈子的也只有临哥一个人。他拿我当婊子,可在我的心里他永远是我的临哥。” 第145章 半生情话 董昕的话说得是那么镇定,可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她的话是违心的,甚至是掩饰的。 我绝对不相信一个女人能贱到任人践踏了一千次一万次,还能怀揣着最初那份喜欢一个人时的单纯。 人是会变的。 在遭遇伤心的变故时成长的速度也尤为迅速。 如果说,在我没有出现之前,董昕喜欢一直照顾着自己的阿临,这无可厚非。 可后来的一次又一次,阿临因为我而和一直帮他做事的董昕翻脸,不仅对她施加过暴力,还在她被人寻仇的时候借机把她送给了陈强,明面上的说辞是让陈强照顾她,事实上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软禁她,不想她成为阿临未来路上的绊脚石而已。 我想在董昕和陈强一次次在床上翻云覆雨时,以董昕的阅历决定能从陈强身上套出不少话,除去杀人那部分陈强不会那么傻的告诉她之外,保不准阿临让陈强看住她的目的早就已经暴露无遗。 所以不管董昕以前对阿临那份心有多深,到了今天,只会全都变成了恨。 在我身侧的阿临,在短暂的愣神过后也已经恢复了神色,他漆黑的瞳仁暗淡无光,那双有着深深的双眼皮的眼睛在一眯之后露出了极度yīn柔的笑意,可在面对董昕那翻感人肺腑的话时,一时间连只字片语的感谢都没有对董昕展露。 “临哥,我的话你听到了吗?为什么不说话?”董昕斜了下眼睛。 这时候商临那只擒住陈强的手臂反而加深了一分力道,由于身高的差异,陈强只能踮起点脚尖才能确保呼吸顺畅。 周围静谧无声。 而董昕夹着烟的手却有一丝丝发抖。 陈强手底下的人上去就给董昕一个巴掌,大骂了一句婊子,把董昕扇翻在地后又狠狠踹了几脚。 这时候有个声音寡薄而又缓慢地钻进我的耳朵。 “董昕,戏儿演的还不错,可惜对象错了。别老是当颗墙头草,光是陶四那件事上,爷就已经瞧不起你了。现在看苗头不对又想趁机临阵倒戈,滚你妈的蛋!”声音来自商临,身高将近一米九的男人。 阿临额前的刘海一dàng,俯唇对陈强说:“猫就是猫,成不了虎。识相的,就让他们都让开。要不然今天这条巷子,我就让它尸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0 章 遍地!擦!” 话落间,阿临的刀子快速一剜,直接在陈强的肩膀上chā出了一个血窟窿。 噗的一下,阿临英俊的脸上溅上了从陈强肩膀处喷出来的血,他的戾气也在这一瞬间攀临到了顶峰,如同地狱之子。 今晚的他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显得恐怖。 董昕已不敢上前,夹在手指上的烟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掉落在了地上。 而陈强痛得嗷嗷直叫,可地上的陶四也显然快要不行了,再不救血都得流干了。 可以说简直是千钧一发之际。 “王八蛋,你他妈……你他妈忘恩负义!呃——”陈强的五官扭曲成了一团,显现出来的痛苦过于真实和吓人。 陈强的一条胳膊已经折了,这会儿肩膀上又吃了这么一刀,就算以往体魄健壮,这个时候也和一条虫似的,只要阿临松开手,他保准就和陶四一样无力地趴在地上。 我内心再强大也无力支撑心中的震惊。 他的洞察力和狠劲其实一直都潜伏在他的骨血里,他可以包容身边人无伤大雅的缺点,重情义到无人能及,却也不容许任何的背叛,无情到令人发指! 董昕捂住自己出血的嘴巴,对商临嘶吼道:“人渣!” 阿临笑笑,然后一把揪住陈强的头发,啪的一下把人按在了胡同的一侧墙上说:“爷就这德行,今晚我要是走不成,别说是你,就是这里全部的人,我不搞死也至少要搞残。不信你可以试试!” 话落,他松开手。 陈强顺着墙壁猛就双腿发软地坐在了地上。 这时候阿临用陈强方才对付陶四的招数一样,一脚踩住了陈强的脸。 地上的陶四奄奄一息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程乙舒,给辞云打电话,让他千万别过来。”他说。 “为什么?”虽说现在陈强是只废猫了,但巷子前后都被车给堵死着,如果别的人一直不肯让,我们还是很难从这里出去。最该死的事这件事不仅不能报警,也不能让这动静被人察觉,要不然对阿临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阿临言简意赅地说:“辞云要是来了,到时候整个江家都得完蛋。我在外面不管怎么混,都不想波及家人,懂吗?” 我点头,马上联系江辞云。 可江辞云没接我电话,等我挂掉电话的时候,打眼一看,巷口的一辆面包上顶翻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男人。 其中就有江辞云,和之前我在娱乐城见过的面孔,以及一个个面相凶狠像是打手的人物。 江辞云站在中间,一如既往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他cāo着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开口就是一句相当烦躁的话:“哥,你怎么又和她混一块去了?脑子是不是给cāo飞了?” 听见这话,阿临的声音也跟着烦躁了,指了指那辆面包车说:“怎么翻进来的怎么翻出去,这没你什么事。” “鸡把毛!”江辞云骂了句后问我:“哪几个是他们的人?” 我指了指地上除陈强外的几个血人儿说:“趴下的这几个,还有我和阿临,其他的都是找事的。” 江辞云听后就没再理我,歪头对身边人说:“来的时候看见片儿警在外面马路巡逻,动作都麻利点,干倒了再说。” 刹那间眼前刀光剑影。 阿临找了处地方,让我贴在墙上,而他自己就跟一堵人墙似的始终站在我面前。 因为动容,因为他的保护,我假装坚硬无比的心还是软弱下来。 我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在两帮人打得如火如荼时,我很不合时宜地说:“坏男人,你再怎么坏,姐都爱你。” 他的手在我手臂上搓了搓,歪了下头呲牙骂我:“蠢货,不爱能有孩子吗?屁话多。” 可这句骂声之后,他喉头却滚出一连串低碎的笑声,如同今晚这条染血的胡同里唯一存在的浪漫。 十来分钟后,地上全是人,简直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江辞云的一个朋友从陈强腰间摸走了车钥匙,钻进车子把车挪开。 江辞云看了看满地垮掉的人,倒是后怕地指了指问:“这事怎么平?” 阿临说:“没事。他们都是‘走洞’,比谁都怕条子。” 这是行话,道上的人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是暗自身上背上命案的家伙。揍了这种人,可以说揍了也是白揍。 江辞云倒吸一口凉气:“意思是不好惹啊。” 商临浅薄地笑了下,拉着我的手擦过江辞云身边时讽了句:“叫你翻出去你不听。他们的大哥被我用刀子戳出了血窟窿,你就是不过来,他们也耗不了多久,多事。” “cāo,你说的是不是人话?”江辞云皱了下眉头,然后笑了出来。 这时候我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为什么阿临要去戳陈强那一刀。他是在给我,给自己,给陶四他们寻一条活路。 凌晨三点。 江辞云找来的医生已经基本把陶四的烂命给捡回来了。 兄弟两人不知道在外头碎碎叨叨了多久,等我出去的时候江辞云并不友善地瞧我一眼后,立刻瞄向了我的肚皮。 他喝口茶,不情不愿地说:“她肚子里既然有你的种了,那我也不好说什么。可能我们家的人注定都是情种,老子娶个二婚的,你娶个浑身带刺儿的小尖椒。红颜祸水,谁叫我们自己管不住屌,认定了想往一人身体里钻。呵呵,行了,今晚住这吧,老子也回房间抱老婆去。” 江辞云挺直了脊梁骨,起身往楼上走。 整个客厅只剩下了我和阿临两个人。 随着孙建国的被调查,赵飞的被通缉,路锋的改朝换代,围绕在我们身边的麻烦正在一个一个被解决。 可与此同时,也不断有新的麻烦滋生出来。 肚子里两个小生命的降临,让我重新审视了一次自己的未来。 人生那么短,随时都可能出现意外,为什么还要去浪费在一起的时间? 他曾说,从十六岁开始他的每一天都是捡来的。而对我来说,从今天起的每一天都将是多出来的。 我们说了太多太多互相伤害的话,可他只要抱抱我,我只要对他笑一笑,好像什么不愉快就都能过去。 阿临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时,一道yīn柔的眼神剔向我:“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我没讲话,就盯着他等他过来。 几秒过后,他笑了笑,起身走到我坐的地方,挨在我身边坐下后,手一翻就掀起了我的上衣。 因为幅度过来,我从对面黑掉的电视机屏幕里看见自己luǒ露出来的内衣。 啪的一下,我就打在他特别好看的那只手上:“干什么?” 一声睡衣的他被我逗乐了,把宽阔的手掌覆在了我的肚皮上,轻轻地揉了几下,可怜兮兮地对我说:“程乙舒,俩小家伙不该没有爸爸,对不对?” 第146章 半生情话 A+ A- 橙色的灯光柔和,如同金子般铺洒下来。 我捋了下半干的头发,心里即便说了千万遍的是,可嘴上还是沉默不语。 他脸上猩红的血迹早就被清理干净,岁月的沉积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的不仅是阅历,还有和我同龄的男人根本比不上的魅力。 他看我的眼神算不得太温柔,但充满了期许。 我比谁都清楚他有多喜欢小孩,如果我们的生活能平静一些,我想爱上他一定会成为我这辈子最正确的一件事。 可如今我心中隐隐的推却竟来源于两个孩子。 因为他们我变得胆怯且柔软,因为更清楚作为母亲代表的责任是什么,于是说出决定的时刻变得不和以前那么轻易。 我喝口淡淡的茶水,以最不着痕迹的方式开玩笑似的扯了句:“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等你哪天断气前,再来对我说这句话才扎心呢。” 我想他比我更懂我现在的那份胆怯。 可他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眼神yīn测的难以捉摸。仿佛是愤怒的,骇人的,甚至是恐惧的。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轻挑起我的下巴,他用力的吸入一口空气,慢声说:“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今晚之后陈强他们就是我的敌人。你觉得他会不会把之前的一切都告诉孙霆均?” 我的眼睛猛得一睁:“他如果知道了,一定会疯掉!不行,绝对不行!” 回想之前,孙霆均其实早就怀疑过那天晚上的事会不会被商临给坑了,可当时是我漫不经心的骂了他几句,他很快就笑呵呵地消除了自己的疑虑。再到我去霍佑伸那拿能够救孙霆均一条小命的文件,孙霆均对我更是深信不疑。 可如果陈强真的把一切都告诉孙霆均了。 那个傻子的心里怕是比吃了黄莲还要苦吧,我真的不忍心再看见孙霆均为我掉一滴眼泪。从头到尾,他是复杂感情线里最痴情的一个男人,也是最悲催的一个。 阿临仿佛将我眼中的惊慌如数捕捉,他瞳仁中心紧锁着光圈,眼皮子一眨没眨,语声更慢地说:“我得想个办法让陈强他们离开北京。如果他想要的是钱,干脆用钱堵住他们的嘴,就怕他的野心用钱也收服不了。”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人不爱钱,也没有人真的不怕死。如果你用金钱诱惑陈强,肯定会有用。而且真把你搞完蛋了其实他也没有好处,我觉得你说得很对,得让陈强早点离开北京。要不然哪天赵飞悄悄找上了他,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他捏住我下巴的手浅浅加了份力,喉头蹿出迷魅的几声笑后,对我说:“我的小乙舒长进了。” 我一把捏住他的手腕,认真地说:“你给我记住,如果想要未来我还是在你身边,想要孩子出生的时候喊你一声爸,就得清楚每做一件事的代价。不要让别人的血成为你送给孩子的礼物。让陈强走可以,但是如果他不肯,千万不要动杀人的念头,因为那是一条不归路。” 一字一句间,我在平静的语气里演绎着血腥。 阿临像是突然间被我触动了,双眼皮褶皱得更深,短暂地眯了眯眼后,他发狂一般吻住了我的嘴唇,冰凉的唇瓣间却钻出了炙热的舌,犹如他yīn柔外表下隐动的那颗滚烫的心。 我的身体经不得他这样勾引,手不知不觉就勾住了他的脖子,用柔软的指腹在他脖子的地方一下一下的摩挲着。 可当感受到我的变化时,他突然停止吻我,而是骄傲地对我说:“程乙舒,谢谢你还想对我这么色。” 他把我的手放进他睡衣的大领子里头,一寸一寸的滑动,直到让我的手掌完全覆盖在他胸口。 他特意凸了凸他的胸膛,让我更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心脏跳跃的速度后,他的眼神静默,对我说了一句极致浪漫地话:“我的心只想为了你一个女人加速跳动,还不想那么快停止。你说的话,我记住了。” 我受不住这份恼人的诱惑,一把推开他别过脸去。 想当初他就是用他的身体来诱惑我,让我云里雾里的说出了有关于假意和赵飞合作的事。事后我其实相当后悔,可没隔多久,我竟然又不长记xìng的再次被他蛊惑。 这世界上真的有一种男人,拥有着让正常女人沉沦的能力。哪怕是个xìng冷淡,都能因为他而变得渴望。 阿临恰好就是这种男人。 我叠起了腿,别着头冒出句矫情的话来:“少来这套。要不是我有孩子,你说不定真和陈语在一起了。” “什么才叫真的在一起?”他反问。 我心里咯噔一下,重新把视线移向了他。 他伸手搂住我的肩膀,亲吻了下我的耳朵,又yīn又慢地说:“如果没有孩子,我也不会和陈语在一起。她和乔十一不一样,她对感情的事其实特别懵懂。她甚至不觉得如果和我好了,会需要和我在床上做那种事。第一次认识她,从字里行间就听出来,她觉得只有两个人结婚了才会发生关系。所以哪怕我成了他的男朋友,她也不会和外面的妖精一样知道怎么主动往我身上扑。娱乐城那次,是我抱的她,是我吻的她,她只是不知道怎么拒绝我而已。所以事后陈强把人jiāo给我,我也只是想暂时稳住这段关系,压根没想过会娶除你以外的女人。” “你骗人。”我剔他一眼,很不服输地说:“有些人不是说我错过了你吗?” 他把我搂得更紧实了些,嘴里哼哼唧唧地说:“程乙舒,你还好意思说。你知道那会儿我心里头多难受吗?我觉得不管是孙霆均还是霍佑伸都比我重要。你不愿意疼我了,宁可为了孙霆均和我闹翻也不愿意安生留在我身边。作为一个男人,当你已经不需要我的时候,我的脸要往哪儿放?” 我不买账地哼唧一声:“所以就给我离婚协议了?还带有侮辱xìng的问我要不要继续留在你身边,让我当个小三?小临临,你真是够可以的。” 他笑了笑说:“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我要报复你。” 呵呵,这确实很商临。 “报复成功了没?”我轻轻弹了弹指甲,端着架子问。 他丧气地说:“没有成功,你走得还真是干脆!” 我得逞地笑了笑,眼下的温情是多么让人心动。 可笑意落尽时,我又皱起了眉头,侧身面向阿临说:“这次陶四做的事虽说明面上是为了你,可到底还是给你带了麻烦。还有那个叫陈语的,你说她是个对感情很懵懂的女孩子,你说陶四那么对她,以后她的心里肯定得落下伤疤了。阿临,我们的感情为什么带给那么多人危险?这根本不是我的初衷。” 他叹息,大手在我肩膀揉了揉,慢声说:“有个词儿叫做,身不由己。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十六岁那年我就不会上那辆火车。那么我不会捣毁那条拐卖线,不会让孙霆均知道自己的身世,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1 章 佑伸也有可能找不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孙建国还是好好当他的商人,赵飞没有了仇家,乔十一还跟着赵飞,说不定现在已经结婚了。” 突然间,我的心就跟被锤子一下又一下的敲击似的。 阿临的话听上去是在缅怀,实际上是从侧面告诉我,身处荆棘之中,很多事就不会是非此即彼。他说的话听上去能让一切归于平静,但却暴露出了更大的坏处。 那就是无数家庭破碎,孩子下落不明,坏人逍遥法外,孙建国和赵飞继续做着丧尽天良的事,更多的孩子被拐,被卖,卖不掉的可能就从小就被折成了断手断脚的残疾人,沿街乞讨,生不如死,最后在时间的迂回里连亲生父母都有可能将他们遗忘…… 我冷汗密集的下来,望着灯光下坐着的阿临,摇了摇头。 他用纸巾拭去我额头的汗水,只是笑了笑,后来的几分钟都不再说话。 我和他都喝完了那杯茶后,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扯住他的胳膊说:“对了,我在医院做孕检的时候,你猜我碰到了谁?” “谁?” “你还记得那个和大虎他们一道的,被你砸断手骨的pào子吗?” “记得。”阿临皱皱眉头:“碰上了?” 我点头:“嗯,大虎失踪的事他很怀疑。听着意思是一定要查清楚才行。我担心这事早晚会bào出来,所以陈强必须得快点离开北京才行。” 阿临xìng感地舔了下嘴唇,深皱了下眉头后很快就舒展地说:“我知道了。”他抬手看表:“很晚了,我们先休息。” 阿临的手滑到了我的腰上,一个使劲就把我给轻松托起,上楼梯的时候我他紧紧牵住我的手,一副生怕我滑到的样子。 我们去了江辞云家的客房,他上洗手间尿个尿的功夫,我翻手机时才发现有霍佑伸给我发的短信:别在外面晃了,你还能去哪?我等你了一夜,别闹了,该回霍家大院了。 此时此刻,我眼中仿佛出现了一个画面。 在霍家大院,有个额前头发微卷的男人正站在阳台上,像青松一样望着远处。 这时候阿临从洗手间出来,看见我抱着手机,随口就调侃了句:“这么晚还抱着手机,玩什么我看看?” 第147章 半生情话 A+ A- 我按灭了屏幕,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放,随口说道:“没玩什么,就是有个男人在等我回去,怕我在外头晚了遇见坏人。” 说坏人两个字的时候,我特意朝阿临瞧了一眼。 他尖锐地冷笑了几声,直接拿起了我的手机。 只要点开屏幕就会到霍佑伸给我发短信的页面,这点我心里相当清楚。 于是我特意观察着他的表情,看见他的脸色比锅底还难看,我就放心了。 “擦。”他冷冷地骂了句,然后就把手机塞我手里:“你告诉他,你和我在一起,让他以后别联系你。” 我有心逗他,眉毛一挑道:“跟你在一起怎么了?你现在是我的谁啊?” 阿临的脸越来越黑,颀长的身躯往床边那么一坐,两条手臂就和钳子似的握住我的肩,眼神相当有权威地看着我说:“你男人。” 我的下巴又扬得高了些,继续怼他:“咱俩不是离婚了吗?” 他低碎了笑几声:“等一切结束了,我要风光地把你娶回来,给你一个盛大到人人都羡慕的婚礼。” “就会哄人,就嘴甜!”我白他一眼,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没人知道,我心里多么惊奇发生了这么多事后我和他还能在一起,像现在这样斗嘴打屁。要知道在他告诉我陈强把陈语jiāo给他的时候,我的心都差不多死了。我认为自己不会和他在一起了,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有这么一个男人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过。 可短短几十个小时后,我躺在床上,得知肚子里有了两个小生命。而他坐在床边,如此霸道地看着我,这对于我来讲就是一种实打实的幸福,比什么婚礼,什么结婚证书要让我满足得多。 后来,他钻进了被窝,紧紧的抱着我。 他的嘴唇温润地在我耳边摩挲了一下又一下,我让他不要再这样。 可他的嘴唇渐渐吻向我的脖子和后背,越来越勾人。 这一晚是与其说是久别重逢,倒不如说成如同热恋中的情侣一样不知疲倦。 我们都像是想要贴近对方的异极磁石,只要触碰在一起,就会牢牢吸住。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我们精疲力尽地喘着粗气。 他抱着我的腰,特别忏悔地说:“跟了我那么久,你吃了不少苦。是我不好,程乙舒,是我不好……” 他的声音一次次在我耳边盘旋,十四岁的年龄差是我们最初很难跨越的界限,可是现在,我感谢我们相差的是十四年,因为有了这十四年,更让他清楚,我一个年仅二十四岁的姑娘愿意这么跟着他,不图他的钱,真心爱他,有多么多么难得。 这一晚,自然是甜蜜又遗憾的。 因为孩子的存在,他胀痛得难受都没有放任自己不管不顾地要我,直到我疲倦得彻底睡着,才终于把脑子里无数纵情的念头全都忘却,安然地躺在他臂弯里做着这段时间以来最最香甜的一个梦。 可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我一骨碌爬起来,拿起手机想看一眼时间,可我却发现了很多聊天记录。 是霍佑伸发来的。 且有阿临替我的回复。 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争锋相对的很厉害。从聊天记录里能感觉到,阿临是真的吃醋的厉害,但霍佑伸却是抱着看戏且火上浇油的态度故意再逗弄阿临。 最后的最后,阿临气急败坏地发了一条:这里是中国,不是你老霍家的地盘!程乙舒是我的女人,她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你如果再说让她跟你回中东的那种话,到时候你自己能不能回中东恐怕也是个未知数。 这条短信过后,霍佑伸没再回复什么。 我很确定霍佑伸并不是被阿临的语气恐吓到了,而是看清了我和阿临究竟有多相爱。也许他还会留在这里,等孙建国被判刑再离开,也许他立刻就会走,因为他已不需要再为我担心。 一口气长长的呼出来后,我下床洗漱。 刚一开门想要下搂,没想到阿临正好站在门口。 他摸摸我的头,喊我吃饭。 “陶四醒了吗?” “输过液,吃了点流食,又睡了。” 我点了点头,举起手机问他:“短信都你发的?” “不然还有谁?”他一脸的躁。 我抱住他的腰,抬起下巴说:“时间是凌晨啊,你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一直发到早上,你是不是气得一整晚都没睡?” “呵呵,没有。一点也不气。”他向我堆出假笑,可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却向我透出更准确的信息。 我的手被他一扯,他把我拉出了门外,带我下楼吃午饭。 江辞云和他妻子已经早早地在坐在了饭桌上。看见我下楼,唐颖立刻起身说去厨房给我盛饭。 江辞云按住她的手,特别讨人厌地说:“给老子坐着,某些人在别人家还能睡到中午,要吃饭让她自己去盛,又不是没长手。” 唐颖横他一眼,一脚踢在了江辞云腿上:“你少说几句。” 江辞云这才无奈地闭了嘴,不再声响。 阿临拉我在饭桌前坐下,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辞云,有些话我不想一次次的重复,程乙舒是你大嫂,你要是学不会尊重,以后你家的饭我不吃就是。” 听见这句话后,江辞云zhà毛了,他啪的一下拍在桌上,桀骜地说:“什么狗屁大嫂,这女人给你惹了多少麻烦?要不是看在她怀了你的种,我早他妈丢出门去了。哥,你这辈子吃过太多苦了,我心里有愧,更希望你的下半辈子能幸福点,而不是爱得这么累。前几天你为了她要死不活的样子,作为家人你说我这个当弟弟的看了心疼不心疼?就连唐颖也为了担心了好几个晚上,觉都没睡好。” 我想江辞云心里肯定是有怨气的。 他一开始就不太喜欢我,后来虽然有所改观,可耐不住霍佑伸那次,江辞云可全看在眼里。想让江辞云从心里接受我,现在估计是比登天还难了吧。 我短暂的失落从眼中划过,阿临握了下我的手,像在用手力告诉我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时候唐颖已经盛了两碗饭出来。 一碗给了我,一碗给了商临。 她折回厨房后,又给自己盛了一晚,唯独没有江辞云的。 江辞云郁闷地指了指自己这儿:“我的呢?” 唐颖白他一眼:“又不是没长手,自己盛去。” 我一时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笑个屁你笑!”江辞云斜我一眼,脸色更黑了,片刻过后他死皮赖脸地把唐颖吃了一口的米饭给夺了过去说:“昨晚两胳膊在你身上做俯卧撑做残了,铲不动饭。” 唐颖的脸当即一红,气呼呼地站起来骂了句流氓,然后只得重新走进厨房给自己又盛了一碗。 “辞云,你们结婚这么多年了,你对唐颖还是一点都没变。”阿临垂了个头,刘海轻dàng,语声慢悠悠的。 可在这个桌上,只有我清楚,我的男人曾经对唐颖动过心。那种被压抑的情感根本不可能有萌芽的机会,它就像是一个种子般被丢进了心中铁一般坚硬的地方,没有阳光和土壤的滋养,一生都不可能开花结果。 江辞云冷笑了几声:“遇见了对了的人,为什么要变?倒是你,到底打算怎么样?就是她了?非是她了?” 阿临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我碗里,对江辞云点了点头说:“就是她了。” 江辞云没再说些什么难听的话,只是叹气。 饭吃到一半时,阿临第一个放下了筷子问:“河北亲戚那边打过招呼了吗?” 我头皮突然一阵发麻。 河北两个字让我一下想到没被陈强找事之前阿临就说了要送我去河北。原以为这件事已经过了,没想到他还是要这么做。 “打过招呼了,没问题的话下午我能找人送你女人走。”江辞云第二个放下筷子:“倒是你,这边的动静别闹太大。” 我第三个放下筷子,态度坚决地一把抓住阿临的手:“如果你非要我去什么河北,那我就在那偷偷把孩子打了,你可以试试看。” “别闹。”阿临皱起眉头,眼里晕出了化不开的愁云。 他是了解我的。 如果心狠起来,真不是一般女人可以比的。 我太清楚多少人想要他死,稍不留神这会儿坐在我身边的这个男人就会变成一堆碎ròu。比起待在河北当个缩头乌龟,我宁可对这边的事了如指掌,这样反倒能让我更安心些。 正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唐颖说:“商临,你让她留下吧。没有什么是两个人一起面对不了的。如果我是她,你是辞云,我也不会走。” 曾经我很羡慕她能被阿临记在心里,可今天我却很感谢这个和我并不熟悉的女人为我说话。 我盯着唐颖那双眼睛,久久移不开神。 阿临思索了很久,他看向我,一把将我纳入怀中,当着他们的面亲吻我的头发,像是得到了一件人生中最珍贵的宝贝。 他贴着我的耳畔,一时情动说:“好。不走,跟我在一起,天天在一起。” 饭后,阿临联系上了陈强。 电话那头的陈强咬牙切齿地咆哮:“妈逼,姓商的,老子和你没完!一会我就让人去瞧孙霆均,我要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看你怎么收场!” 我的心一下就被提到了嗓子眼。 可阿临如泰山般稳重,只在陈强言语泄愤后淡淡地吐出一句:“屁话多,一口价两千万。” “什么意思?”陈强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阿临叠起来腿,抬手揉了几下太阳穴,深沉地说:“我给你两千万,闭嘴离开北京。干还是不干?” 第148章 半生情话 电话那头,陈强呼吸的声音渐渐趋于紊乱。 半响,他才问:“你要给我两千万?” 阿临慢吞吞地说:“两千万,足够你在别的城市买一套上下两层的排屋,一辆拿得出手的车,再干点正儿八经的生意。香车,美女,豪宅,你都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你在北京混日子,为的不就是有一天能得到这些东西吗?现在机会就摆在你面前,要还是不要,就在你一念之间。” 电话那头的陈强又默了一会,后来,他轻咳一声,试探道:“我在医院,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把我伤成这样,几个跟了我很久的兄弟也都伤得不轻,两千万是不是有点少?” 人果然都是贪心的。 曾经的陈强还只是不满于在酒吧当个看场子的小头头,两千万这个数字对于以前的陈强来说,顶多只能在做梦的时候想一想。而现在,当别人提出可以给他两千万时,他想要的却更多。 可惜阿临一直都是个拿捏人心的高手,在听到陈强这番话后,阿临只是yīn冷地嘲笑了几声说:“就这么多,多一分钱都没有。既然达不到你的期望,那今天的事就当我没有和你说,就这样。” “慢!商老板,慢!”陈强的声音变得急不可耐。 坐在阿临身侧的我,亲眼见证了他嘴角慢悠悠悬浮上来的一缕笑。 “怎么?” “两千万就两千万。”陈强说。 阿临关闭了扩音,最后说了句:“把医院地址和病房号报给我,一会我过来。” 后来,阿临挂掉电话,把手机揣进了裤兜里,拿起茶杯吹了吹悬浮在水面的茶叶,喝了一小口放下。 我叹气:“两千万,多少普通人干几辈子都赚不到,就这么给了陈强……” 说不心疼肯定是假的,可我明白眼下能解决陈强的办法只有金钱这一条路。 如果时间可以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2 章 流,我绝不会让事情发展到今天。 其实从头到尾,我就像穿着一颗颗珠子的线,隐藏在一颗颗直观的珠子之下,却是最最重要的串联。我难辞其咎,却也无可奈何。 微垂的睫毛演绎着哀伤,阿临把我抱在怀里,用他那双算不得多么‘干净’的手在我肩膀处轻轻拍打了几下,他对我说:“钱这种东西,我无所谓。” 想想也是,最有用的就是金钱,最没用的也是金钱。昨天拥有,今天失去,有时候只在转瞬之间。 就好比当初赵飞把赵启久分给我的那部分遗产大方地给了我,我一夜之间成为了坐拥好几个亿的土豪女,可因为当时我就没有把卡里的钱转出来,现在赵飞通缉后,卡冻结了,他的资产一夜间也被银行冻结。我和赵飞都成了当初什么都没有时的我们。 但我一点也不觉得惋惜。 当然,如果我是在没有认识阿临之前失去这笔钱,我可能会一个人气闷的在房间里干掉几箱酒,嚎啕大哭一场。毕竟那些钱足够我几辈子衣食无忧,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可我认识了阿临,从一个无情的丫头变得那么瞻前顾后,不仅几次和死神过招,还彻底清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我真的不心疼那些钱,更无法受尽良心的谴责去花赵启久那些不干不净的钱。 眨了几下眼睛后,我恹恹地躺在阿临怀里说:“会好起来的是不是?所有的事都会好起来的。” 他又拍了几下我的肩膀,亲吻我头发的时候,yīn柔吐字对我说:“是。” 我扬起下巴,看了一眼沉静地他。 他微笑,眼神yīn柔且漆黑。 也是在后来我才晓得,当时的阿临根本没有让一切好起来的把握,或者说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只是为了想让我宽心,不要影响肚子里一天一天成长的孩子所以才会那么镇定的对我说‘是’ 出发去找陈强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半。 途径的一条路上出现了一起jiāo通事故,车子堵在北京最繁华的街道,足足堵了两个多小时。 等到地方的时候,太阳都落山了。 陈强因为等了太久,脾气相当不好。 我们推开病房那扇门事,躺在陈强边上病床的一个小兄弟就一脸恼怒地骂了句:“我还以为所有做过生意的人都知道守时两个字怎么写。没想到啊,我们的商老板就是屌!要么不迟到,一迟到就迟到了两个多钟头。还好今天他妈是谈事,要是等你救命,人都他妈得死绝了!” 本就是送钱的事,有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翻脸比翻书要快多了。我一时气不过,抢在阿临之前说了句:“这儿还轮不到你说话。你们的强子哥不还没张口吗?” 陈强的脸色其实更难看,但他分得清事情轻重,也只是端着一张黑成锅底的脸在他一口一口的吸烟。 听见我这么讲,陈强不动声色地把烟掐了,穿着一身病服,胳膊上了钢板吊着,肩膀被阿临落过刀的地方也被绷带扎得严严实实。 陈强luǒ露着上半身,逢场作戏地扭头对和自己一病房的兄弟说:“嫂子说得对,这儿还没你chā嘴的份儿!也不看看今儿个来的人是谁?是他妈财神爷,懂吗?” 陈强嘴上客气,可他那双眼睛里却充满着不屑和仇恨,瞳仁的中心两道凶光直勾勾地对着我和阿临shè过来。 阿临给我拉了把椅子坐,然后走到陈强的病床前,抬手就往陈强受伤的肩膀捏去,语声淡淡地说:“让临哥看看,你伤得重不重?” 陈强的表情在我视线中一点一点的扭曲起来,他的肩膀慢慢下滑,嘴上嘶嘶地抽着凉气,最终流出了一声痛叫:“我cāo你妈!” 阿临这时候才满意地收回手,坐在陈强的床边说:“这滋味不好受是吗?如果不想这么随便被人捏在手里,最基本的一条就是,你得有钱。陈强啊。虽说这段时间你在酒吧也捞到了不少油水,可那地方毕竟是路锋的,等一年一度的工商审查,要是碰到了负责点的负责人,到时候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接下那酒吧后,我就很少再在那露面了。至于你呢,为了面子,为了虚荣,附近的pào子都他妈以为那酒吧是你陈强开的。而你,明面上又偏偏是孙霆均的人。这些事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现在你不撤,到时候想撤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跟了我不到两个月,马上就能到手两千万,就算是个傻子也分得清眼下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陈强听完商临这番话,脸色立马青一阵红一阵,他转头看看旁边病床的兄弟,两个人的眼神那么短暂一jiāo汇,互相点了点头。 然后陈强就说:“钱什么时候到位?这么一大笔钱,要是没个油头,一旦出点什么事被人举报,被查的可能xìng也不是没有。” 阿临烦躁地拉了拉自己的衣领,甩了甩脖子说:“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比你清楚。我现在只要你一句话,是要留在北京还是拿钱走,换个城市好好过日子?” 陈强的眉头紧紧的褶皱在一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良久后,他咬了咬牙说:“妈的,有钱就是好。你他妈有钱,你可以让我滚就滚,让我来就来。”陈强看向窗外,很是感慨地说:“北京,老子混了几年。曾经老子以为,这种地方寸土寸金,就算来到北京捡几年垃圾回去都能在老家盖个五六层楼的楼房。来了才晓得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罢了,罢了啊,走,老子走。我要是不走,你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是不是?老子知道你那么多秘密,如果我说不肯,我还能有活路吗?早知道咱们的缘分尽得这么快,我就不敢牺牲陈语啊。那丫头把自己关在房间不肯出来,这辈子都算毁了!现在的我没有实力和你抗衡,但有句话帮我转告那个叫陶四的死摊子,江湖路远,总有一天会他妈见鬼!就算老子不收他,天都会收他!” 我坐在椅子上,心就像被风吹dàng的海面一样,一个又一个的浪头肆意朝着我心脏正中心打过来。 我明白陈强的妥协和无奈,也明白陈强的不舍与惋惜。逼一个不想离开的人离开,这其实也是一种残忍。 “具体什么时间给钱?”陈强的牙齿再不停撕磨着。 阿临静静地说:“三天后先给你一千万,一年后给你结剩下的一千万。” 陈强也明白为什么阿临要压一千万,以至于对于压钱的事他并没有多纠结,一口就答应下来。 出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我拉住阿临的手臂,担忧地问:“你就不怕他白坑了一千万然后不离开北京了?” 月色下,身高出众的男人松垮地站着,他yīn笑了一阵,然后对我说:“他不敢。” 我点头,也觉得陈强一定会走。 总之的总之,当我坐进车里,转头看看静默似水的他时,心里的其中一个疙瘩也算是暂时解了。 今天好似一切都很顺利。 然而,就在我把车开出去,途径一条人流稍微稀少些的马路转弯时,后面一辆车里突然下来好几个人,紧跟着就是匡唐一声巨响。 后挡风玻璃当场就碎个稀巴烂! 我的头瞬间被阿临抱住。 《危情》持续更新中...... ------------------------------------------------------- 访问小说分享者(小菲菲)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22908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3 章 亲在抱着自己的女儿。 “老婆。”他的嘴唇又在我脖子上蹭了几下,有些撒娇地说:“如果我告诉你乔十一还想和我在一起,你会怎样?” 我猛就转身推了他一把。 力道不重,但他却故意装作吃痛地往墙上狠狠一装,勾着嘴唇说:“小乙舒,铁砂掌真厉害。” 我被他逗得笑出来,斜眼骂句:“智障。” 松垮靠在墙上的他慢吞吞地挺直了脊梁骨,朝前走两步,双手从我头顶落下,像套圈一样从上往下滑,直到温柔地套住了我的腰,一声叹息后,他说:“你想取信赵飞的那次,我让人半道截住了她。听说当时她吓得快要疯了。后来让人安顿好她之后,我抽空去看过她一次,和她谈了很久,她已经答应我经过那次的事不会再和以前一样了,她对我死心了,不会还想和我在一起。现在她和那个半路截住他的pào子关系不错,似乎好上了。” “那你还骗我说她还想和你一起!”我又气又高兴,拍了他的脸好几下。 当然了,我没使劲。 但他很配合的一下下歪头,皱着眉头说:“真够放肆的。” 我哈哈笑着:“我们现在可没结婚证,你还叫我老婆,你不一样的放肆。现在主动权可在我手里,我肚子里不仅有你两个儿子,还能决定儿子将来是不是姓你。要是惹我不高兴,我就随便给孩子找个爹,到时候你就哭去。” 阿临的脸色如乌云般像我压了过来,直接捏住我的脸,yīn沉地说:“除了我,谁还敢娶仙人掌。” “霍佑伸就敢啊,短信你不是看了吗?他稀罕我着呢。” 他狭长的眼一横:“他是吃饱了撑的,没有人生乐趣故意找事。” 我见他真有点不太高兴了,就用食指在他腰上扣了几下,回归原话题:“不说霍佑伸了。你还没告诉我,乔十一既然和别人好上了,为什么还故意在我面前和你这么亲密,你不接她电话她就半路截你砸了车玻璃,她脑子有毛病吧!还有最后,让在你耳边说什么了到底?” “她说想结婚了,她要和我郑重告别,但她不会祝福我和你。”阿临幽幽地说。 “不祝福我们是肯定的。”顿下话,我扬起下巴,脸上的笑容却更浓了,我捧住他的脸,十分庆幸地说:“真好。小临临,她想通了是不是?” “嗯。”一只大手滑向我的后背,又绕到我胸口。 我身体一颤,顾不得他对我耍流氓,又问:“那男的是干什么的?又在外面混,这种人是不是不牢靠啊?” 阿临漆黑的眼神中折出一丝光芒:“对她来说,那男的比我牢靠。” 我不禁感怀颇深,明明是同一个男人,可他身边的女人对他的评价却褒贬不一。所以说我有多幸运? 我喉头哽咽了下,继续问:“那男的几岁了?” 阿临的眉毛上扬,唇边尽是温柔:“四十二。做土方生意的,老爹以前是东三省的老pào子。他混归混,主要还是做生意。地盘离北京不算太远,老婆四年前死了,儿子两岁多。就因为有了孩子,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他不敢要,也觉得没有那么本事替他照顾好孩子。年纪太大的很多观念又老旧,不敢跟他结婚。十一和他两个人就是电光火石,没多久就热恋上了。所以程乙舒,十一这次是真的不要我了。” 第150章 半生情话 隔天,乔十一离开了北京。 走时她给阿临发了和那个男人的合照又晒了未来她将要生活的豪宅,虽然大大的墨镜和口罩,但身上的衣服是很贵的牌子,拉升了不少气质。 阿临点开照片后出神了许久,最后嘴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来。 我靠在他肩膀上,低叹道:“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嗯。”他用鼻尖蹭着我的头顶。 男人的呼吸接连落下,透过发丝灼烧着我的头皮。 我忽然在想,乔十一究竟懂不懂爱情。她一直苦苦寻找的,一直真心期待的,究竟是一个爱人,还是一个能够令她结束动dàng收获安稳的男人? 在之前某个和阿临秉烛夜谈的日子里,阿临和我说过,他曾经天真的问过乔十一要不要上学?当时年少无知的他曾轻易的许给乔十一一个梦一般美好的未来,但当时的乔十一只是嘲笑他,并且在后来用香烟灼烧了他的手,要他记住现实有多残酷。可我觉得当时早熟的乔十一却因为阿临的这番话在心口埋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随着时间的沉淀一寸一寸在心里发芽。 所以就有了后来她背叛赵飞,投奔商临。 可在她以为幸福即将唾手可得的时候,一双冰凉的手铐完完全全打碎了她的美梦。 她终究是怨阿临的,但比起怨,她更难接受自己活得落魄而在阿临身边的我却能得到xìng子寡薄的阿临的爱。现在她有了一个避风的港湾,一个愿意接受她过去的男人,这应该会是她最想要的吧。 “乔十一离开了北京,接下来就应该是陈强。”只要陈强走了,孙霆均就可能永远不知道路锋事件的原委。 尽管心疼孙,可我宁可他一辈子也不清楚真相。因为我更不愿意让短暂平静的生活再次掀起轩然大波。 “陈强会走。”阿临说:“但陈强的野心很大,胃口也不小。等这笔钱花完了,保不齐又来狮子大开口。” 我认同地点点头,阿临说的我早也想过,只要阿临的日子还是好过,陈强就必定会把他当成一颗摇钱树,不停歇地向他索取。 一声叹息声后,我拍了拍阿临骨节分明的手说:“你也不用太担心。就是因为这样,陈强死得才更快。” 他一眼探过来,眼神是那样的通透和锐利。 他对我笑,大手抚过我的额头,故意问着:“说说看。” 其实我晓得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话里的意思。但他既然叫我说,那我说一说也没什么。 整个人坐直后,我的目光紧锁住他说:“你想啊,陈强既然觉得自己有了你这颗摇钱树,到时候钱一到手,花起来肯定大手大脚。而且从酒吧那件事就能看出来,陈强这人虚荣,他喜欢被人追捧的感觉,所以才表现得自己就是大佬的样子。这种人一旦有了钱,做起事说起话肯定会更张扬。到时候去了新的地盘,一定会被人盯上。到了那个时候多的是人想要他死。” 阿临听后满意地勾起嘴唇,yīn测测地说:“所以我一开口就给他两千万。让他飘飘然……至于路锋那件事,其实你大可以放心。陈强比谁都不希望这件事曝光,虽说动手的人是孙霆均,可埋尸却是他处理的。孙霆均要是栽了,他陈强也跑不了。先前他框人的话,吓唬吓唬别人还行,但想吓唬我,着实找错了人。” 这次谈话相当的愉快。 我郁结的心情几乎豁然开朗。 飘飘然的似乎不是陈强,而是我…… 陈强走的那天,程礼新回来了。 我和阿临自然给他接风洗尘。 阿临找了全市最好的饭店,订了一大桌的菜。 可程礼新的脸色却并没有因为美食当前而有所缓和。 “我人是出国了,但不代表我对国内的事屁都不知道一个。”老程板正脸,严肃到让人发怵。 我的后背一下就冷了。 因为我不清楚他暗指的是什么。 是路锋的事,还是别的什么。 正当我夹菜的手快抖成筛子时,程礼新粗糙地拍了一下桌子,扯开嗓门吼道:“你俩为什么离婚?啊?领证才多久,就想着离婚。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你们!” 我一秒镇定,原来老程说的是这件事。 “爸,我和他不好好的吗?要是真不在一块了,还能和他一起给你订饭店呢?”我把夹了几次都没夹起来的菜终于放进了碗里。 “你闭嘴!”老程指着我:“这事肯定是你提的是不是?现在又把商临找来故意想在我面前演戏。” 我看了一眼老程,被他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给逗笑了,刚想开口说话,阿临却抢先了一步说:“是我提的。” 老程的脸一下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几秒过后,他又拍了一下桌子,动静比先前那一下还要大:“你提的?我女儿哪里配不上你?她除了脾气坏点之外,有什么不好?这脸蛋谁瞧了不喜欢?我是和你认识那么久,觉得你这人稳重才敢把我的宝贝女儿jiāo给你。你倒好,你居然和她提离婚,你!”程礼新说着说着就撸起了衣袖,有种要揍阿临的架势。 坐在我对面的男人,喜怒不形于色,他夹起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淡淡地说:“离婚是我提的。但我们只是闹别扭,已经好了。老头你也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吓唬吓唬她,让她以后听话些,没什么不好。哦对,小舒怀孕了。双胞胎。” 这时候,阿临已经吃完了嘴里的菜,轻掀了下眼皮子,对着程礼新yīn柔地笑笑。 我不自觉地去看老程的表情。 那可谓是一个精彩。 方才很红着的脸一副要教训商临的样子,这会儿却已经笑灼颜开地问:“真,真事?你俩没打算分开,现在还有孩子了?还是双胞胎?” “嗯。”阿临轻轻点头,带着那份骨子里的孤傲扬起了嘴唇。 “好!好啊!好!”老程的脸变得比天气预报还要快。 他是个粗人,在感情里可谓算不上多么细腻,甚至可以说细腻两个字和他根本沾不了多少边。得到了结果的他,干脆不再询问我们闹矛盾的原因。而是把重心全放在了我身上。时不时就给我夹菜,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要阿临多注意我的身体,多照顾我,多陪伴我,抓紧把结婚证重新扯回来。 他就像苍蝇一样整顿饭都在碎碎念,最后把阿临都搞烦了。 “擦。”阿临戳了戳耳朵说:“老程你话真多。” “混球,我是你岳父大人,是你爹!”老程扯着喉咙,一本正经地用筷子指着阿临。 “滚蛋。”阿临笑了笑。 这顿话之后相当和谐的吃完了。 饭后,我们在桌前坐了一小会,我问他为什么提前回来,结果程礼新的脸色又一次变了天。 他深皱着眉头,沉默了几秒对我说:“你妈找我。说是有话和我谈谈,我问她什么事她也不说。知道我在国外后就让我快点回来,说等我回来了见面说。我心里发毛,觉得是不是你出了什么事。找人去系统里一查,谁知道你的婚姻状况竟然从已婚变成了离异单身,我马上就赶回来了。” 听完程礼新的话,我的头皮直发麻。 蒋凤英这时候找他,会是什么事? 难道她想把路锋的事告诉老程?想通过老程的手,让孙霆均这个杀人凶手伏法。 不可以,这绝对不行。 要知道在逼迫蒋凤英那件事上,露面的人是陈强。当时孙霆均心里起了疑惑,没有和陈强一道去,而是让阿临和陈强一起过去。 虽然阿临很聪明,一直在外面等着,并未在蒋凤英面前露面。可蒋凤英不是一般的女人,万一她想通过老程查清楚这件事的原委,那以老程的xìng格肯定会义不容辞地答应。 因为程礼新骨子里的正义就像河蚌里养的珍珠一样经年累月,发光发热。他可以做感情里的失败者,但却绝不允许人颠倒社会黑白,他的眼睛里容不下这种砂砾。 心里这么想,我嘴上的语气也就不知不觉变得无比强硬。 我指着程礼新说:“爸,你听着。蒋凤英那个女人你不许再见。她毁了你的整个青春,你要是还和她来往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爹!等你老了,病了,你难不成还指望蒋凤英来伺候你?到那个时候伺候你的人会是我,会是阿临。你如果不要我这个女儿了,那你直说,我会和你断绝关系的。” 当时我也是急坏了,才说了这么一堆大逆不道的话。 我爸苍老的眼睛里流出了惊慌,他立刻跟哄小孩一样哄道:“不见,我不见,你这丫头别激动。别到时气坏身体伤了肚子里的小孩。” 我呼呼的喘气,整张脸都是燥热的。 这时候阿临起身,站在了我椅子旁边,大手轻拍了几下我的肩膀后,突然发声:“程乙舒,你就不想知道蒋凤英找上老程,这次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我仰头,身侧的阿临宛如巨人。 他的眼神幽深而沉静。 我态度坚决地说:“我不想知道。不管是对我爸还是对我,那个女人就是一个陌生人。她不应该和我们再jiāo集,你明白吗?” 我想阿临再度看穿了我心里的担忧,为了护住那个在爱情里的傻子孙霆均,我已违背了善与恶,我已违背了老程多年来对我的教育,我已做了太多…… 孙霆均,你知道吗? 如果还有下辈子,如果我的下辈子没有阿临,只有你。那么,换我来做个傻子好好爱你…… 孙霆均是二十多天后出来的。 见到他的时候我正好怀孕七周左右,那时还不怎么显肚子。 他出来后的那天晚上就和沈芳一起来了别墅。 他牵着沈芳的手站在门口时,我惊觉短短二十多天让他整个人都老了一圈。 我和沈芳私底下还是有联系,以至于搬进别墅后的第三天我就把怀孕的事告诉沈芳了。 孙霆均看见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瞄向了我的肚皮,他的声音和眼神仿佛都苍老了很多。 《危情》持续更新中...... ------------------------------------------------------- 访问小说分享者(小菲菲)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w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4 章 nbencom/u?id=22908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5 章 本不知道有些情况下也需要忍让,因为一时的痛快不代表日后的安稳。很多悲剧的缔造,除去外部的伤害,还有自己的原因。 我喉头一热,就对陶四说:“以前的事谁也别提了。以后日子还长,陶四,总之有我和阿临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你现在腿没有知觉了,也不能干什么活,大不了我和临哥养活你一辈子就好。” 陶四听后感动不已,又闷口酒后说:“嫂子,你理解错了。现在的我不是怕以后日子不好过,而是怕日子过得太长了。现在要是谁肯捅我一刀,我保证做了鬼也不会和那人计较,我反而还得谢谢他。” 突然间桌上就默了。 我和阿临互相看看,心知肚明。 曾经的陶四那是何等人物,虽说不上呼风唤雨,但有阿临这座靠山的他日子绝对也不算难过。小妞泡着,小酒喝着,没事逞个人在人前装个逼,勾搭勾搭别人家的老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钱是月月花光,但也着实没什么负担,别人看着他过得那是和神仙一样潇洒。再碰上点刚出来混世的半大小子,听完陶四吹上几句牛逼,就四哥四哥的叫着,点头哈腰的给他上烟,也算是风光过。 现在什么都完了。 哪怕为了面子依然得在人前假装人模狗样,坐轮椅上连站都站不起来,平时解个手都要费半天劲,这些事想多了都得不想活,也难怪他酒后说怕自己活太长了。 那天夜里陶四贪杯得很,估计是希望自己喝醉,喝醉了才睡得香。 我瞧着趴在桌上和一滩烂泥似的陶四后才终于懂得了当初在书上看见过的那句话。混黑江湖的人死的死残的残,有的洗心革面,有的牢底坐穿…… 到头来,除了荒废青春,什么也没有剩下。 “我扛他去睡觉,你晚上去招聘网上发个贴,这家里得请几个人。”阿临说话间已经把陶四的一条胳膊搭在了自己肩头。 “保姆?”我问。 商临应声:“嗯,得找两个。一个伺候陶四,一个伺候你。找几个老实人,年纪大点,别是太年轻的。太年轻的姑娘心思活,干不长。我到时再从辞云的娱乐城里挑俩身体素质好的保安。陶四惹了不少麻烦,保不准到时候有找上门闹事的。” 说完,他就一下和抗麻袋似的把陶四扛起,有些摇晃地上了搂上。 我心想,陶四哪有多少仇家?最大的仇家还不是陈强? 陈强人都走了,短期里应该不会再回北京了。 阿临真正想保护的人,明明是我…… …… 保姆找得很顺利,帖子一发出,晚上就有人上门来。 阿临瞧着两个保姆人都老实,问了几个问题后就都让人留下干活。 日子就像水一样过着,他陪我去过几次医院,医生都说孩子发育的还不错,我的各项指标也都相当正常。 孙建国的事经过调查后也渐渐收集到了不少的证据,加上孙霆均这个亲生儿子的无情指控,孙建国曾为拐卖头头的事也已慢慢浮出水面。 我天真的以为,我们这一大群人都曾远离亲生父母的可怜人,终于可以舒服的喘气了,终于看得见光明的轨迹了,终于熬出头了。 可时间还是悄悄改变了我们的命运。 那天是我怀孕三个月整的下午,阿临正在家和陶四下棋,我突然接到程礼新给我打来的电话。 “爸?怎么了?”我接起。 程礼新的语气却是难得的yīn沉和可怖。 他只丢我四个字:“今晚回家来!我有话和你们俩说。” 我的心脏当即就是一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冷笑,程礼新又向我丢来一句重磅zhà弹:“你和我说句实话,干没干违法乱纪的事?” “爸,你说什么呢?”我嗖一下就从椅子上蹿了起来,惹得正在下棋的阿临手上的棋子都掉下了棋盘。 “我说什么你真不清楚?我怎么养大了你这样的东西?” 我一听这话,心里难受极了。 隔着无线电,我都能感觉老程眼睛充血的样子,粗着脖子的样子。 我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太对,绝对是蒋凤英去找过他了,那个女人究竟对他说了什么?是不是路锋的事呢?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自乱阵脚,缓了缓气说:“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样,有事等我过来了再和你说。” 刚想挂掉电话,程礼新就又态度坚决地说了句:“我是拿着国家退休金过日子的退位干部,如果我的女儿女婿隐瞒了什么不该隐瞒的事,别想着我会包庇你们!” “你今天发什么神经。”我垂死挣扎着。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了程礼新的哭声:“你过来看看我手里的东西。” 《危情》持续更新中...... ------------------------------------------------------- 访问小说分享者(小菲菲)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22908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6 章 临肯定会知道我去见谁。 正在我权衡不定又心烦意乱的时候,霍佑伸的短信又一次进来。 屏幕上写:求你。 高深莫测的霍佑伸,居然用了一个求字。 我心一横,向前座喊道:“停车。” 第154章 何以服输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让那保安把车停下,去某湿地公园附近等我,他皱起眉头要给阿临打电话问问,我拒绝了,说自己去去就回。 就这样,我半路下车,叫了车后联系了霍佑伸,他说自己和她已经从健身房出来,去了健身房楼上的一家精油开背馆刚冲了个澡。 我赶到地方,站在门口敲击了几下包间木门,里头传来一个声音:“进。” 是霍佑伸没错。 我推门而入,刚想问他救什么急,可一抬眼却看见霍佑伸赤luǒ着上身趴在床上,挺拔的背部已经涂抹上了褶褶生辉的精油,而他身边的一张床上则坐着个自顾自抱手机玩的女人。 “擦掉吧,然后出去。”霍佑伸对一个皮肤黝黑的女推油师说道。 我在放液晶电视那面墙上找了个平椅坐,霍佑伸的背部精油被擦掉后他套上了精油馆专门给客人准备的绑带上衣,他走到我身边,捏住我的胳膊把我拽起后强行搂入了怀中。 他反shè般地扭捏了几下,他一个霸道的眼神过来,手臂也施加了很重的力道,令我只能乖巧地瑟缩在他怀里。 见我安静下来了,他才对旁边的女人说:“严淑芳,现在信了?” 挨霍佑伸很近的那张按摩床上,抱着手机的女人眼神悠悠地抬起,看了我一眼后很快重新把视线落回,语气和眼神一样悠悠然地说:“阿逸,随便找个人来冒充你女朋友,有劲?输了就是输了,我说过,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步入婚姻,但你却不会,你忘不了我的。还有,不要叫我严淑芳,请叫我Aco,谢谢。” 我被这女人骨子里的自信给震慑到了。 她是我所有接触过的女人里最有气质的一个,虽然和霍佑伸一样穿着这家推背店里统一的服装,但她的脸相当精致,一看就是长期保养的那种,皮肤的细嫩程度就像婴儿一样,身材比例也绝对是一等一的好。 但这些外在因素都不是能让我震慑的原因。 我欣赏她蔑视一切的眼神,以及震撼她和霍佑伸之间相互的称呼。 原来,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叫霍佑伸阿逸的特权。而眼前用Aco这个英文名字包装自己的女人,原始名字里似乎有我和沈芳两个人名字中的字。虽然我不知道她的舒是哪个舒,她的芳又是哪个芳,但却似乎一下明白了霍佑伸对我和沈芳的‘特殊照顾’来源于何处。 也许就是名字中的这个谐音,让霍佑伸想起了什么往事。 “你太自以为是了。”霍佑伸冷漠地发声后,搂着我坐在了Aco隔壁床的边缘后才又补句:“我现在爱的人小舒。” “叫这么亲干嘛。”Aco把手机往床头一放,轻蔑地笑了笑后耸肩:“你爱我,我一直知道。” 霍佑伸恼火地紧了紧牙关,音量却被很快放低:“她叫程乙舒,舒服的舒,不是淑媚的淑。” 我恍然,大概这个女孩的原始名字里那个shu,是淑媚的淑。 Aco轻勾了下嘴角,眼神快速移开,用右手中指的指腹轻扫着左手大拇指的指甲,继续悠悠开口:“我管你带来的人是哪个舒,总之她不是你的女人。阿逸,你该不是为了不想让我发现你还单身,所以才故意随便找个女孩子来吧。她好像是长得不错,但我记得你以前对另一半的穿着和妆容要求很高,一点都马虎不得。甚至连另一半每天涂的唇膏,搭配的鞋子都必须有特别高的规格,怎么?才两年你就转xìng了?” 我不禁看向身侧的霍佑伸,惊讶于他曾经竟是这样的男人。 而他的目光始终紧锁着那个自信又美丽的Aco,我从霍佑伸的眼里瞧出了真正的爱意。哪怕那个叫Aco的已婚女人极懒得看我和他,他的目光却还是不离不弃着。 每个人内心深处都会有一块柔软的地方,而霍佑伸真正柔软的地方,我想装着的应该就是这个原名十分土气的女孩。 我猜不到他们之间究竟有多少深刻的事,也不晓得他们当年分手的理由又是什么。但我开始确定一点,霍佑伸没有忘记她,或许还是深爱着她。 火机滑动,蹿出蓝幽幽的火苗,霍佑伸叼起了一根烟,想点燃时大概又想到了站在他身边的我是一个怀孕的人。 好在我至今不太显肚子,身上又穿了宽松的衣服,要不然我进门的时候霍佑伸扯的谎言恐怕就更大了。 正在这时,霍佑伸把烟收回烟盒,垂着头说了句:“严淑芳,不管我是不是转xìng了,人你已经见到了,现在我女朋友来了我就不留你了。” Aco一下挺直了脊梁骨,表示很惊讶的样子:“你打算演戏演到什么时候?好不容易碰到,不请我吃顿饭?你该不是怕和我接触多了,又会和以前一样疯狂地迷上我。” 我深感霍佑伸眼下的处境有如此不堪和痛苦,人在面对自己爱过的人时,再强大的人也卑微似泥。 “阿逸已经说了,少自以为是。严淑芳是吧?”我站起来朝前走了一步。 “Aco。”她依旧不卑不亢,对我轻轻耸肩。 我直视着她,手往后方一伸放肆地摸了摸霍佑伸的头。 也就是这时候,Aco的眼中流出了一丝震惊,言语中的淡定尽失地对我说:“阿逸特别讨厌女人碰他的头。你!” “实在为你感到可惜。你以为的疯狂迷恋,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你看见了,所有他不喜欢的事,因为我他都喜欢了。所以他是迷恋我,还是迷恋你呢?”我抬手看表:“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这是双人房,容不下三个人的。你还待这,你的丈夫不着急吗?如果我一人出去了,阿逸的电话短信三五分钟就进来一回,真羡慕你,那么自由。” Aco也是这时候才真正的从上到下打量我,而在之前,她顶多只是随便看我几眼,连个正眼都没有。 她气到了,我看的出来。 脸色一下骤变。 她拿起包,脸上笑容僵硬地对我说:“姑娘,戏演得不错,以后说不定会红的。”她转头对霍佑伸说:“阿逸,如果哪天你真的恋爱了,结婚了,你就不是你了,你总是对我说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就是爱情。这是你以前教会我的,所以我选择了一段能让我没有感情负担的婚姻,并且会一直持续下去。你满意吗?” 这是Aco最后留在那的话。 她离开时的每一步都像被镜头拉长,褪色,直到消失。 木门关上时,我转身。 霍佑伸闭合着双眼,密集的睫毛上似乎有些湿润,那不是可以让人一眼就看得到的泪水,而是就算仔细看也只能看见睫毛末端有几搓因为微微沉重而合并到一起的湿润。 “今天谢谢了,你要去哪,我送你。”霍佑伸说。 我坐在了先前Aco坐着的那个位置,不答,而是冷硬地问:“你还没回中东?” “嗯。”霍佑伸沉沉地应了一声。 “原因。” 他睁开眼,心不在焉地答:“等孙建国判刑了我再走,就这原因,没太特别的。” 我努嘴:“你的脆弱和秘密被我知道了。” 他轻抬眼皮,尴尬地对我笑:“我做错过一个人。” “就是这个Aco?”我问。 霍佑伸舔了一圈嘴唇:“嗯。我们差点结婚。霍家安排的婚姻。” 女人都爱作,可男人的作起来真是要人命。 “你应该也喜欢她,为什么不结?” 霍佑伸尖锐的冷笑:“霍家没有安排她做我老婆的时候我们还是恋人,但霍家让我娶她的时候,我们只能是熟悉的陌生人。” “好奇怪的逻辑。”一个白眼过去。 他笑笑:“不奇怪。因为我讨厌被利用。她是我女朋友的时候只是个在我公司楼下开甜品店的老板。但当霍家安排我相亲时,我却发现我的相亲对象就是她,她也不是什么甜品店的女老板,他是古董商的女儿,家庭背景雄厚。” 我愣住:“你的意思是,她为了接近你所以骗了你?” “是的。我就是一个笑话。小舒,其实我们在一起两年的时候,我结婚戒指都准备好了。临时被霍家安排相亲,我看见她,她主动伸手说霍先生,初次见面……”霍佑伸搓动手指,喉头哽了一下。 “然后你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就分手了?”我皱了下眉头。 “不然呢?霍家在那边还是很有实力的。严淑芳的妈妈是华侨,她也是华侨。严淑芳十岁的时候她父母就把古董生意做得很好了,但因为诸多原因,几年前严家的古董生意资金链断裂,严家多次有求助于霍家的情况。严淑芳的父母大概为了以后能在生意再次出现危机的时候得到霍家的帮助,于是就用了那一招。”提起那段往事,霍佑伸向我露出了最无奈地眼神,仿佛在诉说一段久远到不属于他生命的回忆,却又如此鲜活地扎根在他生命。 终于,我确定了自己的推断。 我一身轻松地问他:“我突然想问你到底是不是喜欢过我?” 霍佑伸笑笑。 《危情》持续更新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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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房租便宜,外地人口很多,整个小区都是破破烂烂的老房子,进进出出的人特别杂乱。随便一仰头,就能瞧见电线上挂着的大裤衩和七七八八洗好的衣物。 车子开不进去,三疯把钥匙给了俩半大小子后给他俩使了个眼色,但自己却没有下车。 下午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高挂的太阳悄悄的移了方向,再过不久天都要黑了。 而且在过来的途中,我的铃声和保安大哥的铃声都响过好几回。 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一定是阿临打的。 可三疯一次次按掉,最后干脆把两部手机全部关机,且根本没有要还给我们的意思。 “你还不下车?”我承认自己有点着急了。 三疯笑了笑,就一只手有用的他还在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刀,刀子在他手上就和那些擅长转笔的家伙一样灵活。 他笑了笑说:“上回在医院我瞧见你和一个帅哥在一块。原本还琢磨着你这丫头是个活络的人,遇见更好的就跟着跑了。不过今天你能坐在商临的车里,估计我是猜错了。你和他还勾勾搭搭,关系不错是吗?” 三疯的眼睛里这时候露出了一道凶光。 他对商临的恨不会少,从最初跟着赵飞时倒戈却又被商临背叛,到后来出狱不久因为主动挑事而被阿临废掉一只手。但凡是个有血xìng的男人都不会忘记这种滔天的恩怨。 关键时刻,当然是保护自己比较要紧。 我讪笑着:“有些话不用明说,你也知道,他有钱啊。有钱我当然得跟着他,你看这世道钱多重要。就像你,就是因为没有钱才住在这么破烂的地方,如果手头有点资本,按照你的阅历和胆子肯定是能混出一片天的。” 三疯被我逗笑了,拿着刀子的手扬起往我一指:“嘴倒是挺甜。不过……” 顿下话时,三疯的笑意落尽,眼神中再度露出一丝凶光说:“今天碰上你,你也别觉得自个儿倒霉。因为要是碰不上你,我也打算这几天寻个好时机把账清一清。我的手不能白白废掉,姓孙的那人你似乎也关系不错。既然碰上了,当然不会真让你送我回家就下车了,你说是不是?” 这回我是彻底听明白了。 三疯今天是不会让我好过了。 可我这肚里怀着孩子,眼下连硬碰硬的勇气都没有,怎么和他斗勇? 大脑快速运转时,车门被再次打开,俩半大小子又上个车,但他们的手里拿着长长的东西,外头用黑布缠着,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鱼竿。 可我知道他们手里的是什么。 三疯一定是嫌随身携带的小刀不够给力,回去给换了大的来。 完了,完犊子了。 惊恐的汗液从我每一个毛孔里钻出来。 这时候三疯用冰凉的刀尖挑起了我的下巴说:“我也不为难你。临哥和我的账我可以先缓几年,但你今天得带我去见一见陈强,或者姓孙那阔少爷。我兄弟不能白死,办掉了他们我就离开这儿。” 第156章 何以服输 “陈强离开北京了。”我冷硬地说。 “离开北京?去哪了?”三疯的脸色开始yīn沉下来。 我横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他去哪?他又不是我儿子。” 刀尖又上挑了几分,三疯的脸凑过来,呲开了牙说:“那姓孙的住哪儿?前几天我打听到了孙建国的住处,但被查封了。大虎出事那天你和孙霆均在一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住哪。” 三疯眼睛里的火气已经愈演愈烈。 正在我担心受怕的时候,车尾出现了一个女人,我觉得有些眼熟。 笃笃笃几下,那女孩着急地敲打着车窗。 “降点窗户。”三疯收回了小刀,赶忙藏在后腰住。 保安兄弟把车窗户给降下后三疯皱起了眉头问:“你出来干什么?” 女人低垂着睫毛,双手扒住车窗,一脸哀求地看着他:“三哥,我们走吧,回老家。他们拿了长刀出去,我就知道今天肯定要出事。大虎已经死了,不管你做什么大虎都不会活过来。” 三疯的喉头艰难地滚了一下,声音低沉地说:“大虎是我兄弟,十几年的兄弟感情,比亲兄弟还亲,他让人害死了,我要是不报这个仇,以后到了地底下,我他妈能对得起他?这事定了,你别管。咱俩好了没几天,要是觉得跟着我日子太苦那你就别跟了,好好找个男人过日子。开车。” 女孩的手还是死死扒在车窗上。 保安兄弟脸色为难。 “开车!”三疯一声怒吼。 车子嗖一下就窜了出去。 姑娘一撒手,猛扑在了地上,翘起脑袋大骂了一声:“混蛋!” 也是这时候我才想起来这姑娘是谁。 那次和霍佑伸一起洗脚时,陶四为难的人不就是她吗? 她是当初抛弃陶四卷走陶四所有钱还跟了个富二代的初恋女友。 我想那时候她一定是奔着过好日子去的。 可是…… 辗转了几年,她的日子似乎比跟着陶四的时候还要糜烂得多。 车子开出那一片后,我问:“你想开去哪?如果想让我带你去孙霆均住的地方我劝你还是死心好了。孙建国出事后他和我就没联系了,你想啊,他爸出了那么大的事,上门讨债的人肯定不少,他肯定不会住在自己的家。” 我心中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叫三疯的家伙真像之前说的那样,不至于为难一个女人。 可我的希望终究还是破灭了。 有些人说话该算数的时候很算数,该不算数的时候立刻就能反口。 三疯的心情似乎被那突然出现的女人搅得更糟糕,他的眼睛里闪过几道凶道,压低声音道:“臭娘们,别给我来这一套。今天你要是不带我见一个,老子就拿你去威胁临哥,看他会不会来。他来了,正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他不来,老子就上了你再把你扔回给他,也算给我出口气了。” 我一点也不觉得三疯是在开玩笑。 他一只手彻底废了,等于是个废物。从一个四肢健全长相还也马马虎虎过得去的男人变成了废物,这种转变本就会让人受不了,我若再激他,这事对我绝对没好处,而且我的手机在他手里,要是推说不知道免不了还会被三疯发短信引诱出来。 我沉了沉心,随后道:“好吧,我带路。” 三疯这时候才露出了笑容。 我转头对保安大哥说:“XX路。” 三疯问句:“那地儿的楼盘很一般,确定是那阔少住的?” 我说:“我不是说了吗?他爸都被逮了,他当然不会住自己那。” 三疯默了会儿,只警告我说:“别给我玩花样,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我没有再应声,心里却是直打鼓。 自然是不能真的带三疯去孙霆均家里,现在的孙霆均就是一条虫,身边除了沈芳,别的什么人都没有。我如果真带三疯去了,这一个个踹着砍刀的家伙还不得把孙霆均给剁碎了,说不定连带沈芳都会遭殃。可如果我刚刚僵持在那,很可能我自己就变成了三疯威胁阿临的武器。既然不能硬碰硬,就只能智取了。 车子行驶的过程中,天完全黑透了。 一个不显眼的小区门口,车子渐渐停下。 “就这儿吗?”三疯问。 我说:“嗯。车能开进去,幢数比较靠里头,走进去远。” “信你一次。要敢骗我,我他妈弄死你!”三疯从一个半大小子手里接过了一把砍刀。 用黑布头缠着的刀指向我说:“你们俩,先下车!” 这三疯的警觉意识还真不错,要是他们先急吼吼的下车了,我还能让保安大哥把油门一踩,直接把这几人给搁这。 心里微叹口气,我兀自开了车门。 三疯和两个半大小子也很快下了车。 我往往四周,四通八达,偶尔有几个家庭带着小孩在社区摆放几个健身器材的场地里玩耍。 如果这会我肚子里没有孩子,既能跑又能跳,还能真怕了这几个不成气候的家伙不成。 然而,正因为我深知自己是个孕育着生命的母亲,我的责任重大,除了瞻前顾后还能怎样。 我变得如此如此胆小,又如此如此坚强。 车上被清空了。 我走在最前面,保安大哥挨在我旁边。 而三疯他们就跟着我们身后。 保安大哥东张西望,大概也是在寻找什么机会,或者寻找什么可以拿在手里当家伙的东西和他们在小区里干起来。 要知道,如果是七十年代的北方,只要有人拿家伙出来干架,不管身边有多少路人,不管小区门口有没有保安值班,大部分人都会跑的远远的,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生怕自己冤枉的也而被砍几刀。 而现在,如遇两帮人干架,路人也会跑的远远的,但和以前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跑远了的路人会找个稍微安全点的角落,掏出手机咔咔一拍。 用不了几分钟,朋友圈就开始刷屏,转发。连报警可能都不需要就立马会引起附近公安的注意。 保安大哥肯定知道这一点,只是三疯他们都有家伙,而且还是三个人,如果没有把握,保安大哥不轻举妄动无疑是极其正确的决定。 可正是因为保安大哥的东张西望惹得三疯警觉。 三疯一脚就剁在了保安大哥的屁股上,低骂一句:“东张西望在看什么?别给我耍滑头,要不然就让你当太监,一辈子都碰不上女人。” 保安大哥一个踉跄,牙齿咬了咬回头横了三疯一眼。 我收回目光,闭了会儿眼仔细回想那撞楼到底在哪。 睁开眼时,我对三疯说:“应该就是前面这幢了。” “应该?”三疯拧住了眉,脸色难看。 我咬了下嘴唇,深知他的不悦,立马又补了句:“肯定。” 不等三疯再说话,我已经再次迈开了脚步朝前走去。 在25幢的楼梯口,我四处看看,回忆着曾经来过这时的记忆,再三对比后,我冲进了一单元的那个楼梯口。 “几楼?”三疯问。 “二楼。”我说。 因为是老楼盘,所以没有电梯。 我每往上迈一个台阶,心跳就会明显快上几分。 公安系统的工作人员有分班,早晚都有,我爸带过的徒弟里,就属王戚格斗素质最好。来王戚家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他今天是什么班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把握。 在这种赌命一般的心情下,我的双脚在二楼的一扇门前停下。 两个半大小子这时候卸下了缠绕着砍刀的黑色布条,三疯也一样,嘴巴往打结处轻轻一咬,活结立刻就散了,他踩住掉落的布条一端,手腕灵活地转动着刀子,三两下就让明晃晃的刀锋露出了几道寒光。 我轻声说:“这里就是,但我不保证他在不在家。” 三疯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笑了笑说:“不在家也没关系,你的手机里应该有他电话是不是?” 可以说,气氛是相当紧张了。 这社会拼爹拼钱拼老公,而我眼下却只想拼一次运气。 从小到大我就是个不幸的人,但诸多不幸总也会有意外。我希望这次能给我一个意外。 心里默默祈祷了几句后,我冷静地对三疯说:“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8 章 我已经带你来了,这个门是你敲,还是我敲?” 可能三疯觉得来了小区,都到人家门口了,如果真是孙霆均的家,他肯定对突然袭击束手无策,铁定是要在今天吃上点亏的。如果不是孙霆均家,而是被我骗了,人家开门的功夫我应该也跑不掉,于是就很是嚣张地指了指旁边一个死角对我们说:“退那去。” 我拉住保安大哥的胳膊,把他拉到角落。 三疯举着刀子,一个半大小子则用手指堵住猫眼,脚大力地踢了几下门。 “谁啊?”门里传来声音的那一刹那,我差点就要激动得哭出来。 王戚在家,我离脱身就不远了。 三疯他们自然不会应门,而是继续大力地用脚踢着门。 卡塔一下,门打开。 从我角度看去,正好能看见一张桌子上坐着四五个打着赤膊的汉子,一张张脸我都面熟,全是以前和我爸在一个系统里上班的人。 “孙霆均住这儿吗?”三疯冷冷地问。 《危情》持续更新中...... ------------------------------------------------------- 访问小说分享者(小菲菲)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22908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9 章 么样的家庭长大,忘却多年来所认同的黑与白,不是我堕落了,而是我的心中对于黑白正义的标准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人猜的到我的标准,就连我自己都没有勇气在所有人前大声说出口,因为我是没有底气的,换言之连我自己都明白我犯错了。 夜风温柔地打在我的脸上,可我觉得没往前迈一步,每一阵温柔的风过来对我而言却像一个又一个令人疼痛的巴掌! “是这辆?”王戚突然回头问我,他的手指着远处。 我远眺了一眼,曾经身为一名女司机的我对车的牌子和形态是相当敏感的,而是一辆可以容纳九人的车。 “是了。”我说。 一行人加快脚步。 霍佑伸西装革履的靠在车身上,待我们走近,他当即拉开了车门说:“阵仗挺大啊?” 三疯昂起头:“我在医院见过你。又是程乙舒的姘头?” “姘头?”霍佑伸浅笑:“兄弟,你嘴很甜。” 三疯傻眼,骂他一句贱。 霍佑伸不以为然,绕到驾驶室那开门。上车前对我们所有人说:“自己找地坐。” 我坐在副驾驶位。 王戚和一同事压着三疯在后头坐上了。 保安大哥说:“我这还有辆,那两流氓要不就坐我开来的车吧,一会省的回来取车。” 王戚摆摆手,安排了辆同事上了阿临的四轮车。 两辆车子开离小区后,王戚问:“小程,这流氓嘴里说的酒吧是哪个?我们现在过去?” 我回头对王戚说:“趁着你在,也给做个证,省的他出去老是胡说八道。老怀疑这个杀人,那个杀人的,你也知道,这东西不是闹得玩的,由不得他乱说。你说是不是?” 王戚点头,他的同事也点头。 三疯的手被扎带给捆了,人也像ròu粽子似的被挤在中间,两扇车门也被霍佑伸恰时锁住,而且他带来的利刃出小区前就被搅了,可以说chā翅难逃。 三疯一声冷笑后说:“信不信由你们,一会到了地方问上一问,自然真相大白。” 王戚瞪他一眼:“这不正要去的吗?” 三疯不再说话了。 霍佑伸开车的过程中,我几次和他眼神碰撞,但他除了浅淡地笑笑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多说。 看得出来他很疲倦,已是夜晚了,他的胡渣也开始慢慢冒出来,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他的声音和表情全都暴露着他的憔悴。 “到了,就这是吗?哪一家?”霍佑伸装蒜地问着。 三疯急了,在车上就吼:“这家,是这家!” 王戚让其余的几人在车上待着看紧了三疯他们,并且下车后就给局里在班的同事打了通电话,让人过来一趟。 我,王戚,霍佑伸下车。 我无法绘制当时的心情,特别是看见酒吧照常营业的样子,我不敢去相信自己的眼睛。 里头音乐嘈杂,红绿光线都快从门里面满shè出来。 我看了一眼霍佑伸,而他也看了一眼我。 “走吧,愣着做什么?”王戚说。 霍佑伸把我拉到一边,拽住我的手臂后,带着我一起进去。 王戚出示了相关证件后对酒吧老板和工作人员挨个进行盘问,他们表现的全部都很茫然,说这种谣言绝对是不可信的,连同三疯之前提过的视频也被全盘否定。 王戚在班的同事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尘埃落地。三疯被当成了上门寻仇不成反泼脏水的流氓,被王戚当场压回了局里。不管他再说什么,也不会有人信他。 三疯敲打着车窗,怒视着我骂:“算你狠。” 我淡淡地说:“好好享受新一轮的牢狱生活。我家的保安大哥受伤了,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跟着三疯的俩半大小子看情况不对,被带上警车的时候就开始反水道:“警察叔叔,这事和我俩没关系,我和这男的是在网吧认识的。他教我们打游戏,还说收我们当小弟,以后带我们过好日子。他!他他就是一骗子,穷得叮当响!抓他,别抓我们!我们爸妈知道了会打死我们的,而且,而且我们还没成年……” 后来的话我都听不见了,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浮笑。 目送警车离开后,我站在酒吧门口对霍佑伸说:“你确实挺有本事的。陈强和阿临闹掰之后,我还以为这酒吧早就不开了。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么短的时间里,酒吧的营业执照已经换了人。员工也都闭嘴了。” 霍佑伸盯了我一会,喃喃道:“他真的很谨慎聪明。” “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没什么。”霍佑伸叹了口气:“总之,你这么为那两个男人,他们就算死了也值了。” “呸。”我抬手指着他警告。 霍佑伸的右手搭放在了我肩膀上,他把脸凑近,压低声音说:“你怀了孩子,不愿意打掉,我没有这么容人的气度娶你。但如果哪天你想通了,或者觉得这里的生活太累了,随时来找我,我的钱多养活一个女人和一对儿女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霍佑伸的意思是,他不会纠缠我做他老婆了,但如果某天我过不下去了,他愿意当个‘慈善家’供养我一生。 就当他是一种别样的情话吧。 我一笑置之,大方回应:“那行啊,先在这谢谢你了。” 说完话,我拉开车门,直接把坐在驾驶位的保安大哥拉出来说:“你手伤了,换位。” “我没事的,没伤到筋,就划破点ròu。” “换位。”我态度坚决。 钻上车后,我一脚油门下去,火速飞车回到了别墅。 灯光通明,倚门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保安大哥比我先上前,但未走近,阿临就摆摆手,冷酷地说:“不用来了,走。” 保安大哥的脚步一下顿住,阿临瞧见他的手臂上有血,却不多问。 保安大哥大抵是被阿临身上的戾气吓住了,双脚往回退几步后,什么也不辩解,沿着回去的路步行离开。 树叶悉悉索索作响,见我没有走向他,倚门的他一下挺直了脊梁骨。 《危情》持续更新中...... ------------------------------------------------------- 访问小说分享者(小菲菲)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22908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0 章 语气听起来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反而像是调笑我,可是我就被挨了很多个男人的巴掌一样痛。 我哽咽了一下,手掌在他脸上磨蹭了几下:“我是觉得这件事对孙霆均太不公平。阿临,你自己小时候也是被拐卖的,他也是,不是都说同病相怜吗?” 阿临抱住我的脖子,轻松地说:“程乙舒,没那么多为什么。孙霆均是你看到的,但这个世界上多少你没有亲眼看见的牺牲,才成就了我们所处的这个发达社会。你也说了,当触及老程底线的事,他的心比他身子骨还要硬。就算你等时间一到,你不好好想套说辞让我们置身事外,就单单老程一个人也一样会执拗的把这件事捅出来,到时候你觉得孙霆均还活得成吗?你现在能做的除了保住我们这个家,别的什么都没有意义。除非……你把老程杀了。你愿意吗?” 我愣住。 心里也难受得不行。 我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一次又一次的在背后帮助孙霆均这个杀人犯。我说服了我最爱的男人不再利用孙霆均,原以为日子可以继续过着。可到头来,我的养父只用短短几句话就又把孙霆均推入了地狱的门口。 我无法绘制这种心情,就好像养了很久的花,不管怎么精心呵护,怎么适度浇水,可还是制止不了它枯萎的那天。 阿临把事情如此残酷又明朗地告诉我,可他又知不知道,如果举报孙霆均的人是我,这比直接qiāng毙孙霆均还要让孙霆均难受。 我浑浑噩噩的睡去。 第二天清早,沈芳夺命连环呼把我从噩梦中解救。 可回到现实后,我按下接听键,却听沈芳着急地说:“程乙舒,孙霆均出事了!” 第160章 何以服输 “出什么事了?沈芳,你慢慢说。”我的手心一下就热了,冷汗也很快往外飙。 “总之你快来一趟吧,接上我之后我们一起过去找他。电话里说不清楚。”沈芳的语速很快。 “好。”我啪就把电话挂了,叫上了阿临带我去了孙霆均的住宅。 沈芳早早就在门外,脖子望得像丝瓜一样长。 一看见我们的车,她立马就锁了门。 车子停落时,沈芳一把拉开车门,坐到了后座。 车子是阿临开的,他一直就不喜欢开这种车,速度也相当平稳,明明动力极好的车却被他开出了垃圾车的速度。 沈芳喘了两口气,双眉垂挂地说:“xx路,xx酒店xx号。快!” 阿临回头看她一眼,稍稍提升了一下速度。 “你别急,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我拉住沈芳的手。 沈芳咬了下嘴唇,一张精致的脸上却苍白的毫无血色:“程乙舒,你还记得我以前的男朋友吗?” 我愣了一下,张大嘴:“就那个渣男?你胖了之后劈腿那位?长得特别黑,上学那会大家都喜欢喊他黑皮的那个?” 沈芳点头:“嗯,就是黑皮。昨天我和孙霆均去超市里买东西,正好撞上了他和他女人。他结了婚又离婚了好像,现在她老婆长得很漂亮。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就认出了我,然后就拉着他,眼睛长在头顶上似的讽刺了我一顿,还说别以为她不知道我以前是个死胖子。” “那黑皮说什么吗?” 沈芳摇头:“他就是看着我,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那后来呢?”我又问。 沈芳说:“后来孙霆均就发火了,在超市就把骂我的女人给扇了。那姑娘和孙霆均吵起来,很多人围过来看。后来黑皮趁我不注意就从我手里拿走了我的手机,拨了电话号码,是他的号。再后来超市的保安来了,黑皮拉着姑娘走了,让她别再闹。” 听起来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但问题应该就出在黑皮问沈芳要电话号码这件事上。于是我立刻敏感地问:“是不是黑皮给你打电话了?孙霆均看见了?” 沈芳一愣。 她的表情明显证明我猜对了。 沈芳在怔愣过后很快点头,再摇摇头,再点点头,看得我急死。 “到底怎么回事?”我问。 沈芳说:“黑皮是今天早上给我打的,我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我看短信的时候以为孙霆均还闭着眼睛,我看完后才发现他也在盯着我的手机。” “短信的内容很入骨?” “算是吧。黑皮先是和我诉苦,说和我分手劈腿的那女孩家里条件还不错,但在一起后过得有多么没有尊严,说女方家的父母一直就瞧不起他,嫌他没钱,总觉得他带着目的。后来二老被卡车撞死了,这几年在女方家里的公司也慢慢晋升到了总经理的位置,有了一些属于自己的股份。因为工作太忙,没办法照顾家里的老婆,他老婆一出轨他就觉得自己解脱了,马上提出了离婚,且分到了一笔相当丰厚的财产。情感上和身体上的寂寞让他很快就投入了第二段婚姻。他说现在的女人家庭条件也很不错,但是每当夜深人静就总是很想我,觉得对我有负罪感。还说……我是他这辈子最愧疚的人,他说想弥补遗憾。” 我好笑地呵了一声:“说得倒是轻松,弥补,怎么弥补?他是想在酒店弥补你吗?真是贱到家了!沈芳我和你说,有许多的男人都喜欢流连在花丛中,你千万别相信他的话!” 沈芳又咬了下嘴唇:“我以为我会相信?问题是孙霆均看见了短信,看见了黑皮一大早把我叫去酒店的事。孙霆均看见短信后什么都没说,穿了衣服就出去了。我觉得他可能是去找黑皮算账了。” 我点点头,可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开车的阿临冷不防冒了句:“所以你们已经睡在一起了?每天如此吗?” 我也愣了一下,因为沈芳描述的时候我还真没想到这个。 沈芳把脸别向了窗外,好几秒后才说:“就是从那天来你家的那晚上开始。不过我们只是睡在一起,这几天是我生理期。” 车里忽然间鸦雀无声,没人去接沈芳这句话,更确切的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对于沈芳来说,得不得到这个男人现在看来都不是一件好事。 一分钟后,我艰难地呼吸了一下,扯过她的手臂说:“你爱上他了。你知道吗?” 不再是问话,也不再是猜疑,是一句相当肯定的话。 沈芳看我一眼,对我笑笑说:“是。我爱上他了。” 我抱住沈芳的头,让她窝在我肩膀上,她隐隐地在我怀里啜泣,极轻。 车子行驶了十五分钟后,到达了沈芳所说的酒店。 我们三人立刻去到短信里所说的楼层。 长长的走廊里安静无声,倒不怎么像是被人闹过的样子。 还是说孙霆均已经闹完了? 我挽着沈芳,阿临跟在我们身后静默地走着。 一个转角处我和沈芳差点吓得丢了魂儿,不约而同的惊叫了一声:“啊——妈呀。” 但随后,我和沈芳都很快恢复了平静。 某间房门口,孙霆均倚在旁边的白墙上安安静静的抽烟。 除去孙霆均手上那根,地上还散落着四五个烟头。 很显然,孙霆均还没有进门找事,他站在门外像根木头,抬起眼皮的一瞬间我从他黑色的瞳仁里头看出了深深的不安。 沈芳很快冲过去,拉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说:“站这干什么?我们走。” 孙霆均远远地望了我一眼,目光很快就从我脸上收回,落向了身侧的沈芳,笑了笑露出他俩虎牙说:“你怕我打你以前的男朋友?” “什么以前的男朋友,他就是个人渣!”沈芳说道。 我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我太清楚沈芳之前那段感情给沈芳带来了什么。那是她第一次看清楚在现实面前,爱情有多么的经不起打击,也是她第一次明白,不是所有甜言蜜语都有兑现的那一天。 “哦。他伤害过你是吗?你为他哭过吗?”孙霆均一根一根掰开了沈芳的手指,语气低哑却危险地说着。 沈芳一愣,随后说:“是,他让我哭过。可孙霆均,你也让我哭过。我和他过去了,你站在这里到底是干什么呢?快点跟我走!” 孙霆均嘴里叼的那支烟已然燃烧到了尽头,一截白白的烟灰掉落后,孙霆均往一边噗的一下就吐掉了烟头,用脚大力的碾灭了火星子后,一把就将沈芳拽在一边,随即一脚跺在了门上。 砰一下,动静大得不行。 “谁?”里头传来男人的应门声。 酒店的门是没有猫眼的,膈应效果也相当的好,孙霆均一眼斜向沈芳,对她说:“应门。” “干什么你!” “我叫你应门。” 孙霆均的语气始终不重,可他的眼神充满了杀xìng,这种感觉就像他杀死路锋之前的眼神一样。 沈芳大抵也被震慑住了,当门内第二次传开“谁啊?”时,沈芳的嘴巴下意识张开,回了句:“黑皮,是我。” 门很快就开了。 沈芳被孙霆均瞬间拎到了一边,他啪的一掌心就拍在了门上,黑皮见状不对,立刻要关门,可这时候孙霆均又已经一脚过去,直接连门带人全给推远。 我和阿临朝前走几步,没一会就走到了沈芳身边。 沈芳紧紧抓住我的手,紧张的手心都湿了。 当时的黑皮就穿着一条戴花的平角裤,上身是赤luǒ的。 脖子上一块颜色鲜艳的战国红玛瑙挂在胸前,遮住了寥寥几根胸毛,看上去一场扎眼。 黑皮的长相其实是还算不错的,是属于那种挺男人的长相,要不然当初沈芳的追求者那么多,条件好的也一箩筐,要是黑皮这人没有一点魅力,沈芳怎么会为他倾倒。 两个男人的身高差不多,体格也差不多,如果不是孙霆均刚才那一下突然袭击,黑皮没这么容易被推个人仰马翻。 孙霆均一双脚踏进去时、黑皮已经敏捷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看看孙霆均,又看看沈芳,怒气也抑制不住地想要往外撒。 “沈芳,你什么意思?不来就不来?带这么多人来,成心和我找事?我告诉你,现在的我早就不比当初了。第一任老婆留给我的不止有金钱,还有你想都想不到的人脉。还有我现在的女人,妈妈是华侨,她也是华侨,生意在国外都做得很大。你们今天要是真敢闹事,一定会后悔!呵呵,沈芳是你女人是吗?老子jiāo过的,你稀罕个什么劲?上学那会,她的嘴巴不知道被我啃烂过多少次!”黑皮的皮肤黑,呲开牙齿骂人时牙齿就显得特别白。 可我在听完黑皮的话时,脑中不禁浮现出一张女人的脸。 那个气质不错的女人,霍佑伸的初恋。 根本没时间供我细想,孙霆均已经揪住了黑皮的脖子,抬腿一膝盖重重抵在了黑皮的腹部。 孙霆均冷血地说:“cāo你妈的!相信我,今天会后悔的人是你。” 孙霆均砰就把门关上了,连沈芳也被关在了门外。 沈芳趴在门上,砰砰砰的敲门,急切喊道:“孙霆均,你千万别出什么惹事,算我求你了。孙霆均,你开门!” 《危情》持续更新中...... ------------------------------------------------------- 访问小说分享者(小菲菲)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22908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1 章 脸问:“能听见我说话吗?” 黑皮没有反应,歪着头像个死人一样趴在地上。 他的额头,鼻子,嘴巴,后脑勺,有好几处出血的地方。而房间也已经一片狼藉,摔破的摔破,扯乱的扯乱,哪还成一点样子。 “他该不会死了吧?”沈芳吓得声音哆嗦。 阿临站起来:“还有气儿,就是被揍昏过去了。” 我四处看看,从地上捡起一部手机说:“应该是他的电话,要不要通知他家人?” 阿临说:“你翻翻看,有没有备注家人的电话。这酒店老板我以前打过几次jiāo道,黑白两道都有点人,这事兜不住。”他抬手看表:“救护车应该马上就会到,我下楼一趟,和酒店能管事儿的说上几句话,塞点钱赔他这的损失。”一声低叹之后,阿临往房间门外走,又低咒了句:“这个孙霆均,没本事还非要逞英雄,留下一堆烂摊子。就他这脾气,要不是之前因为有孙建国这个富可敌国的爹,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我皱了皱眉头,瞧瞧贴墙站着的沈芳,她面无血色,吓得两条腿还在轻轻颤抖,可一张精致的脸上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里却还是透出了一丝报复的爽快。 我记不得多少个日日夜夜,沈芳因为这个抛弃他的男朋友哭得双眼红肿,越发的自暴自弃,暴饮暴食。她说过无数无数诅咒黑皮的话,可曾经的她顶多也只是图个嘴上痛快,从没想过真的有一天,黑皮这个负心汉会满头是血的横再血泊中,像根辣条儿一样从头到脚都红彤彤的。 我的眼神从沈芳脸上移开,不禁又移向门的方向。 刚才从这间屋子里走出去的阿临,原本他有一万种不帮孙霆均擦屁股的理由,可他嘴上骂着,关键时刻还是帮了。我想绝不是他认为孙霆均能顺利跨过接下来人生中的大砍才帮他这一次,而是他知道孙霆均很可能跨不过,所以才想因为这次的帮忙寻找一点良心上的安稳。 多么让人心酸的原因。 如果有可能,我宁可孙霆均因为这件事被黑皮家的人找事,也不要在一周后因为我毫无退路的选择,亲口告诉警察,我曾目睹一场重大的杀人案,行凶的人叫孙霆均。 真的,我特别害怕这样的场景出现。 倒抽了两口冷气后,我走过去扶住沈芳,她摇摇头说她没事,可眼泪却忽然汹涌地从眼眶中流淌出来。 孙霆均这一生,是对不起沈芳的。 从最初的侵犯,到一次又一次的羞辱,他有逼迫一个女人恨他的能力。 沈芳一定也真真切切地恨过他,可她却看到了孙霆均对我的种种关怀,发现这个如同恶魔一样出现在在我们生活的孙霆均也有着异常温柔的一面。 “阿临会处理好的。放心。”我拍拍沈芳的肩。 她点头。 后来,我和沈芳忽然都不再说什么,这种感觉就像我们两个要好了很多年的朋友,现在依然想要靠近对方,只是不管怎么靠近,还是回不到以前的距离。 我们小心翼翼,我们貌合神离。 黑皮的手机被我紧紧握在手里,打开后,我直奔通讯录而去。 手指下滑了没一会,一个备注就吸引了我的注意。 随后我翻到通话记录,发现黑皮和这个女人的通话来往很频繁,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紧张了起来,但追根究底后应该是黑皮备注的那个名字:Aco. 我拨通了电话后,十分冒昧地问她和黑皮的关系。并且向她说清了事情原委。且在她应声的时候确定了这个Aco和在霍佑伸的初恋应该就是同一个人。 正在我叙述完是事件准备等待对方回应这起事件时,电话那头默了好一会,传来了一句很是惊人的回答。 那头的Aco说:“他是我的丈夫没错。既然你们已经叫了救护车,那也没我什么事了。记得把医yào费付了你们就走吧,到时候把医院的地址和病房号码发给我,我会安排人过去照顾。” 我实打实地愣了一下,因为这个女人的冷漠程度超乎了我的想象。 “哦对,你的声音听上去很熟悉,我们是不是见过?”那头的Aco问。 “没见过。” “哦。那你告诉一声你的女朋友,就说,平时行为应该检点一些。特别是不该招惹一些还没有结婚的成功人士。” 我无言以对,更隐隐察觉到了Aco最后的警告应该有所指向。 如果没有猜错,Aco对沈芳的敌意根本不是因为自己的丈夫。 电话被那头切断了,传来了何其冷淡的嘟嘟声。 救护车到的时候,上来的医护人员用担架把失去意识的黑皮抬出去。 后续的繁琐耽误了我们几人大半天的时间,等处理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我们几个人全都连一口饭都没有吃上。 回到别墅后,保姆已经做好了饭菜,陶四一个人在桌上喝着闷酒等我们。 阿临过去夺走了陶四的酒杯,冷冰冰地骂了句:“打算喝死拉倒了?” 陶四强颜欢笑着,可笑得越来越难看,很快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说:“临哥,你说一个废物活在世界上浪费空气干什么?你告诉我!” 阿临板着张脸,让我和沈芳坐下吃饭,最后阿临自己坐下时才回了句:“你就这么想死?” 陶四闷了口酒:“不想活,真不想活。” 阿临看我一眼,后来没再说什么话,用力地往嘴里扒了几口饭,咀嚼的动作每一下都似乎很有力。 饭后,我让沈芳去客房睡一觉,然后自己一个人来到了五楼的阳台。 阿临没一会就找了过来,把我拉到小圆桌前坐下,开口就是一句:“酒店和医院我已经处理好了。倒是一个礼拜后怎么和老程jiāo代?我们是不是应该规划一下了?” 我无奈地笑了一下:“为什么还是逃不过?你也看见了,孙霆均和沈芳的关系好不容易好起来。可是……” 我的鼻子一阵酸楚,一时半会却说不下去。 阿临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冷硬地说:“你该做的,不该做的,你都为他做了很多,这是他的命,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我望进了商临深渊一般的眼神,最终不得不艰难又痛苦地对阿临点了点头。 …… 夜幕降临后,孙霆均出现在别墅门口。 他一手提着一个酒瓶,晃晃dàngdàng地就摔进了门。 沈芳上门迎他,他醉眼朦胧地看了眼沈芳,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忽然就把人搂入了怀中,撒娇般地喊了句:“老婆,是你啊。” 《危情》持续更新中...... ------------------------------------------------------- 访问小说分享者(小菲菲)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22908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2 章 靠你得一个健康的身体。” 他一本正经的语气,不禁惹我发笑了一瞬,我一拳头就捶打在他胸口:“明明是两个儿子,儿子多好,长大一定帅气得不得了。” 商临苦笑一声:“在这个社会上,男人要承受的压力太大了。不能太聪明,也不能太不聪明。还有许许多多的担子需要男人去挑,要爱父母,兄弟要团结,还要有资本宠爱自己的老婆孩子。做好了,是男人尽到了应尽的责任,做不好,就成了别人嘴里的废物。所以爷才那么希望,我的孩子能是两个无忧无虑成长的小公主。当然了,如果是一男一女自然就更好,早些时候我不是连名字也想取好了吗?多省心。” 阿临大篇大论了一番后,自己被自己说笑了。 已经三十八岁的他,每每提起孩子,他总能那么柔软。 这时候一只大手朝我伸了过来,他张扬地掀开我的睡衣,把掌心贴到了我的肚皮上提醒了句:“产检要经常做,后天我陪你去医院。听说现在不是有什么二维三维还是四维的超声波吗?可以看见孩子的那种。” 我瞧见他皱眉的样子,噗嗤一下就笑出来:“那种超声波是能照出还是没错,可现在还早,照不出来不说,超声波做多了也对孩子不好。” 他愣了一下:“是吗?”然后他笑:“这个我还这不知道。” 气氛相当的好,像这样温柔的谈话总归会让我平静下来。 我又往他怀里缩了缩,隔壁的声响却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是沈芳的声音。 隐隐约约的像在叫喊。 紧跟着我们对面的那堵墙就开始发出砰砰砰的声音,犹如地动山摇。 作为一个成年人,我怎么会不晓得隔壁发生了什么。 要是没猜错,醉酒的孙霆均,神志不清的孙霆均,把正处于生理期的沈芳给…… 我一下掀开被子下床,阿临拉住我问:“你要干什么?去欣赏现场直播?” 我后背一阵阵泛凉,语速颇快地说:“沈芳现在不适合和孙霆均发生关系,我想……你是知道原因的。” “但他们已经在做了。”阿临的声音宛如一盆凉水,把我浇醒。 我和阿临就这么对视了十几秒,隔壁隐隐约约了很久的女声陡然清晰了一瞬。 “我,我好痛。孙霆均!” 《危情》持续更新中...... ------------------------------------------------------- 访问小说分享者(小菲菲)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22908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3 章 :“赵哥,冤有头债有主,要真说到恩怨。那次警察来扫场的事和孙霆均程乙舒都没关系,你会暴露,有我的原因。要找事就冲我来,反正我是烂命一条,你如果非要找个人发泄才能解恨,我把这条命陪你。” 我没想到曾经那么不待见我,屡屡说我是个贱货的陶四竟会在关键时刻说出这样镇定又顾全大局的话,可能经历真的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人生和脾xìng。 我望了陶四一眼,悄悄做个了要他报警的暗示。 陶四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接收到了我给予他的信号。他往后一瞧,大抵是给推车的保安使个什么眼神之类的。 可推车那家伙空有一身肌ròu,却是个脑袋瓜装粪的直xìng子,绕绕头问:“眼里进沙子了?这眼挤得不太对劲啊。” 我恨铁不成钢地闭了下眼睛,牙齿咬得咯咯响。 赵飞笑了:“这位应该是商临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保安兄弟。鸡爷的眼不是进了什么沙子,而是给你提个醒儿让你快报警抓我这个通缉犯。不过这件事啊,我劝你们想想清楚,要真报了警,我会怎么对付你们?怎么告诉警察你们这段时间干的好事。陶四儿,你两条腿废了,别的方便倒还是不弱。听我旁边的小哥说,你没几天前还把一清白的小姑娘给糟蹋了。至于孙霆均就更有胆了,手上捏着十几条人命。除了我的小妹儿,你们俩个老爷们哪个犯的事不和我半斤又八两的?嗯?遇到事就想讲法律,既然走了这条路,就别他妈当婊子又立牌坊!” 赵飞的眼神yīn邪恐怖,这段话不得不说挺有震撼力的,连我都有些打消了报警的念头。 赵飞松开孙霆均的手时,站在孙霆均身后的我清晰地看到挡在我面前人高马大的孙霆均,身子轻微地摇晃了一下。 随即,站在赵飞身边的那个人从后腰上一边掏着什么东西,一边就跟出鞘的箭似的往楼梯上飞去。只听见呲呲两下,陶四和那推车的保安就倒了。 陶四被人从轮椅上拖了下来,一脚踹到楼下,和个皮球似的直接滚下来,脑袋被撞了一下,血哗哗地从他额头上流淌下来。 这时候我才看见以前跟着陈强的那个打手拿着的是类似警棍原理的电击器,也就一空调遥控器大小,在一些小胡同和野报纸刊物的最后一页总会有类似被灌上‘防狼器’这个名字,虽然管制严苛,但有路子的人买它还是不难。 “砰——”的一声。 我耳畔又钻进了声响。 转头一看才发现连孙霆均也已经倒在了地上。 我立马蹲下身拖住孙霆均的一条胳膊着急地叫唤了一声:“傻子,傻子你快醒醒!” 孙霆均趴在地上,后脑勺上多了一只套着锃亮皮鞋的脚。 我抬起眼皮一瞧,是赵飞一脚踩在孙霆均的头上,身子往前匍匐,就像一条饿狼似的瞧着我,沙哑地说:“小妹儿,要不你也试试这东西呲在身上的滋味儿?保准你爽得很。” 一片汗水从眉骨处瞬间向我的脸上滑。 如果我不是个孕fù,那也没什么好怕的,可现在我的命不只是我自己的。一想到肚里一对儿孩子,我就害怕的瑟瑟发抖。 因为赵飞如果真像对陶四和对孙霆均那么对我,到时候我醒来的时候孩子还在不在我身上就很难说了。 我往后退了一步,只能讨饶地说:“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一个爸生的。你想带我走,我乖乖跟着就是,到了地方有什么话再说。你一直都在北京城,要是真一点道义也不讲,当初出来的时候早就可以去找阿临的爸妈,但你始终没有。这一点就足够证明,你比许多人都拎得清。既然这样,你刚才对陶四说的话我也想送给你,既然口口声声还叫我声小妹儿,就别当婊子立牌坊,拿对付男人的招数对付我,哪天要是传了出去,也难听不是吗?” 赵飞一听,笑得更幽深了,他那把仿佛定制过一般的沙哑嗓音又一次冲着我悠悠过来:“小妹儿,你的嘴皮子还真有两下。今天我心情好,就依你的。乖乖跟哥哥走,一会再给你惊喜。” 赵飞的话听得我简直毛骨悚然,他拽住我胳膊往外拖,走了好一段路才在山窝子里一条向山上盘旋的公路上发现两辆车。 两部车子的来路应该不明,破旧不堪不说,连牌照也没有,挡风玻璃上只有两张纸制的临时拍照。这种东西抓拍都没用,违规开车也不会有什么事,一般都是人家买了新车或者拍照被损毁后为了车主能正常上路临时给用用的,别说这东西没特殊情况不会怎么查不说,就连临时拍照的真假xìng我都保持怀疑。 我被塞进车里后,赵飞也很快坐了下来。 我回头那么一看,我所坐的这辆包面车里后头还坐着一个人。旁边的空位上摆放着几把明晃晃的开山刀,刀身看上锃亮,刀刃也薄得吓人。 因为我爸的关系,这玩意还是能分别点好坏的,一看就是削铁如泥的玩意,稍微往别人身上蹭几下就能给开个大口子的东西。 “我就说,你怎么可能真只带一个人来。”我浑身发冷,瞧了眼坐在驾驶位上的赵飞。 赵飞早早就锁住了车门和车窗,他不怕我跑,一只手邪恶地挂在我肩上,手指也隔着衣服有意无意地在我胸口蹭了几下,恶心得我直想吐。 但这种难受和心中的可怖比起来,真就像是九牛一毛了。 赵飞露出他黑黄的牙齿对我说:“在这个位置,拿高倍望远镜望商临的别墅,那是清清楚楚。你以为今天老子是偶然闯过来的?告诉你,自从上次你们几个人把老子坑惨了之后,我就在这儿蹲了有一段时间了。今天商临出了门,那以前跟在霍佑伸身边的小姑娘也出了门,我心里头那么一估摸,你,死瘫子和孙建国的狗杂种都在,时机是相当好啊,一次出手就能把你们全给弄了,也省时省力。” 赵飞说话的时候始终在笑,只是笑容中那种想要把我们几人在今天撕成碎片的yù望是如此的直白与强烈。 我咬住嘴唇,心中只盼着能出现什么奇迹。 后视镜里,我瞧见陶四和孙霆均也被拖上了后头那辆车。 赵飞一发动车子,后头也车也紧跟其后。 “你要带我们去哪?”因为不安和恐惧,我问了这句其实没有多少意义的话。 赵飞一边开车,一边斜了我一眼说:“去个好地方。小妹儿,我不管你心里装着的人到底是孙霆均还是商临,总之今天你一定会印象深刻。相信我,你会很痛苦,痛不yù生的那种痛苦。” “你他妈变态!”我虽然害怕,但一时愤怒,就张嘴往赵飞的侧脸上吐了一口口水。 赵飞伸手抹去,脸色相当不悦地说:“现在老子开车,不同你计较,等到了地方,我就给商临打电话,到时候管你他妈爱哪个,我要让你瞧瞧,把这两个男人身上的ròu一块块割下来喂狗是种什么感觉。” “你敢!”我涨红了脸,嘴上硬气的同时眼泪却滚了下来。 赵飞笑笑:“你觉得一个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人,有什么是不敢的?” 第165章 不能回头 这是赵飞在路上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 我明白今天的事是逃不过的,不论早晚,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只要赵飞活着一天,就不会任由一个个改写他人生路途的人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疲倦地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偏头看向窗外。 本就阳光不烈的天里,云层渐厚,白云的颜色也渐渐污浊,眼看就要有一场瓢泼大雨降临。 车子停下,我,孙霆均,陶四几人被赵飞押到某个小饭店的后院里头。 在车里我就一直暗自观察的路线。说实话,车停下的时候我心中就已经有了点绝望,而看见了这小馆子的后院,更是绝望中的绝望。 小馆子开在公路旁边很不起眼的一个地方。周围都是很荒芜的沙场,无遭的墙面上只挂了个过期许久的卫生许可证。厨房和放桌子的地方只隔一扇玻璃门,厨房后头一个几块木条钉在一块的简易门开出去才是小院。 我目光所及之处,连个棚子都没有,别说是住人了。 想也知道,这家开在公路旁边的小馆子一般做的都是过路卡车司机的生意,应该很少有回头客,前后十几公里就他们这一家,别人也没得挑。 被搁到了这种地方,还真应了电视剧里那句惯用的台词: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和赵飞接应的人是个光头,一嘴的烂牙,手臂上还纹着一条大青龙。他朝赵飞看看,冷声说:“树倒猢狲散,以前敬你的那帮子大哥为了图点钱总想往你身上捞点油水,最后能帮你的还不是只有我?呵呵,赵兄弟,我早就不混着世道了,地方借你没问题,但这店面是我哥哥嫂子的。他们出去旅行一个礼拜,过几天就会回来,你要是在这片地上洒了血,后续的屁股得给我擦干净。” 赵飞给光头派上一根烟,眼睛里shè出一丝冷光说:“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顿下话,赵飞又摸出了火机给光头点上,闲聊般地问了句:“我在里头一蹲就蹲了那么多年,现在你应该成家了吧?” 光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说:“没成家。还是光混一个。就我这种在外头混过的人,吃不了上班的苦,就成天在棋牌室里泡着,爹娘也死得早,亲哥哥弄这么一饭馆,我要是吃不上饭了就来这蹭几顿,自己的哥哥肯定不说什么,但我嫂子早就烦我了。” “哦。”赵飞把调子拖得老长,同时,他的眼睛里也shè出了相当恐怖地带幽光。 “行吧,地方就借你了,我先走了,别人还约了我打牌呢。赵兄弟,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想不到当初看不上我的人今天得求我帮忙。你自己也没想到会有今天吧?”光头略带讽刺地笑了几声,从地上的杂物堆里捡起一把有些年头的蒲扇,他转身用扇子扇了几下风,人还没来得及走上两三步,手中的蒲扇就掉落了下来。 光头转过头,张大着嘴巴指着赵飞,五官几乎痛苦的扭曲变形。 我一把捂住了嘴巴,因为光头摸了把后腰,他的那只手上全是血。 也就是说在光头转身的一瞬间,赵飞因为耳根子不痛快这种小事就恩将仇报地给了他一刀。 这种残忍,让我对我们几个人今天的结局开始瑟瑟发抖。 光头瞪大着眼睛,嘴巴里撕扯道:“混蛋,你不得好……” 人话都没来得及说全,赵飞就绕到了光头身后,一把拔出了自己捅的那把刀子,又连续地给了光头几刀。 连血带ròu的声音呲呲呲的,听得我只能咬住自己的手指才能忍住不叫出什么声音来。 光头死了。 重重地倒在地上,连死也没有闭上眼睛。 赵飞狠骂了句:“狂个屌。在我面前狂,就是这下场!”他一脚踢在了光头身上,然后用脚尖在光头的裤头两侧踢了踢,确定了小店钥匙在哪之后赵飞才弯下腰从他兜里把钥匙摸出来,看了眼本就拉下的卷闸门那,把钥匙丢给了旁边一人说:“去,先把门锁了。” 站赵飞身边的一人已经看傻了,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赵飞一掌拍在那人肩膀上,他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接了钥匙,把店门锁好。 赵飞看着一脸苍白的我,笑了笑说:“小妹儿,吓着你了?” 面对赵飞的逼近,我往后退了一步,嘴皮子有点止不住哆嗦地说:“你就这么把人做了?” 赵飞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仰头笑了几声,随后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沙哑地说:“这不家常便饭吗?可惜了,小妹儿,咱们的家遭遇了变故,要不是死老头倒台了,作为他亲闺女的你肯定不会少见这种场面。” 我咬住嘴唇,心里凝聚了千万句想要骂死赵飞的话,但我忍住了。回头望了望至今不省人事的孙霆均和陶四后,我问他:“你到底想把他们俩怎么样?也和刚才做掉光头一样做掉他们吗?” 赵飞的双脚又朝我迈开一步,冷冷地说:“小妹儿,你觉得我会让他俩死的这么痛快吗?” 如果说在车里时,赵飞那几句话就已经让我恐惧到了极点,那么,在亲眼目睹了他对待光头的行径后对我说的这句话才真是让我积压在心里的恐惧攀临到了绝对的巅峰。 这时候前去锁门的一人回来了,他把钥匙jiāo给赵飞后说:“要不要把人弄醒?” “去接盆水,给他俩提提神。”赵飞说完,随手从小院儿的废物堆里拿了把烂钢铁打成了椅子往颗大树前一放,随即把我扯过来按坐在椅子上,特别狂妄地对我说:“小妹儿啊,乖乖坐着别动。哥哥我去找根绳子把你捆起来。” 说完这句,赵飞就叼根烟转身了。 我一手扒住了椅子的一只脚,多么想cāo起来往赵飞的后脑勺砸去。 可他知道我在这种时候绝对不敢这么做,我也知道自己如果真给赵飞开了脑瓢,会是怎么样严重的后果。 我握住椅脚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如果不是赵飞和孙建国,如果不是上一代造得孽,我们这些人怎么会一步步走到今天? 我痛恨赵飞,哪怕他是和我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 渐渐的,手臂的颤抖开始蔓延到我全身,我就像筛糠一样憋着一股劲抑制不住的发抖。直到赵飞找来了几条绳子把我连人带椅绑在了后背的那颗大树上,这种愤怒才被绳子的紧实给压制了下来。 “赵哥,浇水了,还是没醒。”有人说。 赵飞把一腿踩在了椅子的横档上,身子略微向前匍着说:“要是水浇不醒,就给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4 章 们一人来上几刀,我就不信他们还会醒不了!” 言语中的恶劣简直让人发指。 “这……” 赵飞收回脚,从腰上拔出那把还染着光头鲜血的小匕首,一步步朝地上的孙霆均和陶四走去。 “不要,不要。”我嘴巴里喃喃自语的厉害,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发不出声音,只有一声声带着怨恨和紧张的气流不停穿过我的喉咙。 赵飞走到陶四前面,用脚在陶四脸上拍打了几下,在得不到任何反应后,他便附下身,一手抓住陶四的一只胳膊,一手举着小刀,猛得用力把刀子嵌入了陶四的手心,地面是沙土质地的,赵飞的手起刀落后,陶四的手被这一刀完全贯穿了手心,订在了地上。 刹那间一声痛叫,像杀猪一样的哀怨。 陶四睁开眼睛,看见笑得阳光灿烂的赵飞,咬牙切齿的骂了句:“王八蛋,你有本事就一刀攮死我!” 陶四的手心冒出鲜红的血来,他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整个头就像钻进了蒸笼般刹那间满头大汗。 赵飞笑了:“一个叛徒,一个骗子,想痛快点死,可能吗?在我赵飞这,从来都是别人坑我一分,我就还他百倍。你说你一个死瘫子,两条腿儿已经是装饰品,要是再废掉两只胳膊,你说你往后的日子得多痛苦啊?” “畜生,赵飞你他妈比畜生还不如!”陶四痛苦的叫着,看得我眼泪都忍不住下来。 赵飞不怒,沙哑地笑几声说:“畜生?这个词在我这可不新鲜了。打从我拐卖儿童那天开始,多少人在背地里骂我畜生,骂我畜生都不如。可那又怎样?我为了我让我自己活得痛快,手里头松一点,也是做出了努力的。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的,你他妈是读书人还是做正经生意的大老板?屁,陶四,你就是一窝囊废,你这辈子活得还不如老子呢!好歹我赵飞这一生,玩过女人,有过钱,人前人后不管真心假意都有不少人会给我三分面子。现在我是栽了,可不保证几年后,这天又会有变化!而你呢?这辈子没了腿,就算给你金山银山你也是个废物,是一条狗!” 说来也巧,赵飞的话才刚说完,厚厚的云层就落下了瓢泼大雨,雨势大得一两分钟就把我们这些人的头发,衣服,全部染湿。 我已分不清这会流淌在我脸上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我只晓得,我心头的那点点胆怯在这一瞬间已被愤怒和不平渲染,必须要bào发出来才能得到一丝宽慰。 听到如此扭曲三观的我,因为孩子而懦弱的我也忍不住bào了粗口道:“赵飞,在我眼里,你才是一个废物!” 赵飞斜了我一眼,蹲下的身子慢慢挺起。 大雨中,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yīn沉地说:“小妹儿,你说你真正爱的男人这会儿就躺在陶四身边,你惹我不高兴,那我今天就当着你的面,把孙建国唯一的儿子剁成ròu泥……” 赵飞沙哑地笑了起来,盯着我从兜里摸出了手机,拨下号码前又说:“不如让你的新欢旧爱一起?那一定更有意思。突然很想知道,商临和孙霆均,谁才是最爱你的那个。” 第166章 不能回头 我心突突跳地巴巴看着赵飞给商临打电话,我虽听不见商临在那头说什么,但赵飞相当坦dàng的告诉了阿临我们这几个人这会儿在哪。赵飞要求他独自过来,如果被他发现还有人跟着他,或者他已经报了警,那他会毫不犹豫的撕票。 挂掉电话之前,赵飞笑得yīn邪恐怖,表情看上去似乎很满意电话那头阿临的回答。 “他怎么说?”我问。 赵飞斜我一眼,沙哑地反问:“你给他下了什么迷魂yào了?明知道是个火坑,为了你他还是愿意跳。” 听见这句话,我已经基本确定阿临会按照赵飞说的单独过来了。 仿佛有一口气掐在我的喉咙,令我短暂的呼吸困难。 在遇见赵飞之前,我从没想过一个如此残忍的人会和我有着不可剔除的血缘关系,也不太会想到有一天我的身边会出现一个这样残忍的人。 这对我的人生来说,无疑是种讽刺。 我带着恐惧和倔强望着赵飞,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干了这么多缺德事,相信我,你离死也不远了。” 赵飞先是一愣,随后沙哑地扬起脖子大笑:“打从我出来耍的那一天开始,你知道多少人对我说过这句话吗?可最后呢?说这些话的人差不多都死了,但我还活得好好的。小妹儿,我看你就是被程礼新那迂腐的老东西给影响了,不知道这世界的精彩。” “我呸!陶四说得对,有种就给我们一个痛快,别磨磨唧唧像个娘们。”我往地上啐了一口,突然间就不那么恐惧了。 因为我大抵已经猜到今天我们几人的命运,除非阿临的出现能扭转乾坤。要不然基本上可以用四个字概括,那就是劫数难逃。 要是注定得栽在赵飞手里,那连几句像样的话都不敢为自己说,就算死了也不够本。 赵飞一听我的话笑得更欢,抬手摸了把自己硬实的胡渣说:“这可不行,好不容易把你们搞来了,当然要玩个够才不枉我废了这么多天的功夫。小妹儿,你的眼睛很漂亮。今天你就用你漂亮的眼睛好好瞧清楚我怎么玩他们。” 语毕,赵飞耸了一下肩膀往后退了一步。 他如浪子般转身,重新走到陶四那儿,冷漠地抬起脚踩住了陶四手背上的那个刀柄,用力的往下嵌。 陶四疼得整张脸煞白,脸上的肌ròu不停地在发颤,嘴唇被他硬生生咬出血来,染红了他整个牙龈,画面极其的可怖。 我暗中寻找解开绳子的办法,可赵飞实在绑得太紧了,我只能先从把空间挣大点开始一点点想办法自救。 我的双眼,紧紧盯着离我不远的那个地方,身心极度痛苦。 “赵,赵飞,你就给我个痛快吧。”陶四用尽全身力气咆哮起来,像是愤怒时的呼喊,又像是无奈间的恳求。 赵飞只是笑笑:“陶四,你最没资格和我讲这种话。你知道吗?我身边的小兄弟说陈强的小妹儿好像是被你糟蹋的,人家小姑娘应该也没少向你求饶,你放过她了吗?一个废物,临了临了还得拉个清白姑娘下水。你晓不晓得就在前几天,那姑娘因为承受不住心里的打击,跳楼死了。从三十几楼跳下来,脑袋都直接给摔了个稀巴烂……” 我愣住了。 心理上的刺激简直是一波又一波。 此时此刻,我竟然无法辩驳赵飞的话。 在那件事情上,赵飞对那姑娘确实也是够混蛋的。 “对,陈语死了,她死了!”站在赵飞身边的那人突然激动的咆哮出来,眼神中侵着泪光,像是十分忍受不了这件事被再次搬上台面上来说似的。 我的心中刹时就有了个念头。难不成以前跟着陈强的这人今天会站在赵飞身边是因为某种特殊的情感? 这个念头才刚起,地上痛苦的陶四似乎也从这声咆哮中拎清起来。陶四煞白的脸上ròu抖了抖问:“你……你喜欢陈语?” “对,我就是喜欢她。可你把她害死了!”那哥们的情绪一下就激动得不行,从一旁抽出一把开山刀就把陶四的一条胳膊从关节处直接砍了下来。 陶四张大嘴巴,连喊痛得力气都没有了,牙关咬得死紧,两颗眼珠像是要随时从眼眶里滚出来。 血的气味在空气里肆意蔓延,我的胃部一阵做呕,酸水从喉咙里涌出,呛到了鼻子,灼烧了喉咙,那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我的泪水也随即滚出来,痛苦地对着赵飞的背影说:“哥,你杀了他吧,别折磨他了,算我求你了。” 因为我知道,即使陶四今天有命喘气,他也活不下去了,倒不如一刀给他个痛快,也好过他被这么折磨。 可赵飞一直就是个残忍的人,他似乎相当满意那哥们的表现,突然松开脚,笑了笑说:“小兄弟,今天就让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喜欢的女人被他给睡了,这种仇要是不报,你就愧当个男人。想想那姑娘吧,要没有这死瘫子,这会儿肯定还活得好好的。你不是和我说,那姑娘的脸盘子特别清纯吗?身材也好,年纪好像也挺小的吧。” 赵飞的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举起开山刀的那人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哪怕骨子里不像赵飞这般残忍,这时候一股血儿怕也已经直冲脑门了。 手起刀落,陶四的脸被对半劈开,露出带血的骨头。 这一刀下去,陶四没了。 和这个世界真真正正的告别了。 我感觉自己的脸上也已经没有半点血色了,从脚底心里滚上来的凉贯穿着我的全身。 陶四没了,就这样的没了。 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该轮到孙霆均了? 我闭了一会眼,顿时一片漆黑。 我把头高高的扬起,似乎还是能感觉眼皮之外的那些光亮。 “孙建国的儿子睡眠质量别说还挺好的。就这种睡品,那天家里着火了也准发现不了活活烧死。”赵飞的声音远了些,我想他的双脚此时此刻已经走到了孙霆均面前。 我睁开了眼,现实和想象基本没有偏差。 赵飞无视如同血泥般的陶四,也不惧怕死人的晦气,直接把屁股往陶四身上一坐,把陶四的尸体当成了人ròu坐垫。 他点燃了一支香烟,用力几口下去,很快就出现一截灰白的烟灰。 他弹了弹烟灰,下一秒,以反应不过来的迅速把猩红的烟头呲在了孙霆均的胸口,那位置应该正好就在孙霆均两块胸肌的中间。 虽然隔着衣服,但想也知道赵飞这一烟蒂下去,肯定破坏了孙霆均引以为傲的肌线美感。 孙霆均如风般坐起了声来,眼神尚且有些迷离状。 他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往痛处瞧去。 一声:“cāo你妈的。”从孙霆均嘴里迸shè出来,显然相当的不合时宜。 赵飞虐人的兴致已经起来了,见孙霆均这时候还敢骂人,除了笑还是笑。 赵飞又吸了口烟,沙哑地说:“小屁孩,我说你张嘴骂人前怎么也不瞧瞧清楚场面?都这节骨眼了,还敢逞嘴上痛快,你也是挺带种的。” 孙霆均很不耐烦地用眼神扫shè一遍,当他看见了举着开山刀站在他周围的小子,再看看被绑在树上的我,眼神和表情一次次起了变化,最后,孙霆均才注意到地上已经嗝屁的陶四,脸色开始青一阵白一阵。 “怎么样,在这种场面里,还叫唤吗?”赵飞笑得更欢了,可笑容落尽之后,他的声音起了一阵让人可怖的杀气:“现在这里就只剩下你和我小妹儿,你说谁当下一个比较好?” 我咬住嘴唇,深深地望着孙霆均。我觉得这种选择太过于残忍,不仅考验着情感,更考验着人xìng。 孙霆均没有作答,看了我一眼后硬实的身体慢慢地站起来。 他的喉头一滚,问赵飞要了根烟。 赵飞倒是没有拒绝,大大方方的把烟和打火机递给孙霆均。 孙霆均把烟叼嘴上,身子有点轻微晃dàng的幅度,他按下打火机,用手护住了幽兰的火苗点燃了它后吸了口,才慢慢地说:“不管怎么样,程乙舒你是妹妹。你把她放了,我留这就是。你想怎么虐我,都随你。” 赵飞啪啪啪的开始拍手,一扭头对我说:“小妹儿,听见了没?多好的一小伙啊,如果他不是孙建国的儿子,老子可能真会喜欢他当我妹夫。可惜了……” 赵飞的话一落了尾,我心里就像完了,完犊子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赵飞才说完,就从身边一人手里夺了把开山刀,抬手就往孙霆均肩膀上砸去。 堂堂一七尺男二,站稳还没一分钟,就被这样一刀给砍得跪在了地上。 我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流,身体里好像有一头野兽在拼命嘶吼。 “呵,就这样啊?”孙霆均英俊的五官因为疼痛而扭到了一起,可嘴上还是相当的逞强和硬气。 而他这种脾气,在这种情况下无疑是相当吃亏的。 赵飞不屑地哼唧一声:“陶四三刀完蛋的,可你作为孙建国的儿子,我可不会这么便宜你。没错,刚才那一下我怎么使劲。老子怕用力太大,一下就送你上西天了,那多没劲。一会儿,等商临来了,我还得给你留口气欣赏我怎么教训他。” 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看下去了,因为如果不是我被赵飞绑着,以孙霆均的体格和格斗素质,他奋力搏一搏一定有活下去的机会,可他根本没有想还手的意思,因为他在担心我。 闭着眼睛的我,在几次咬住嘴唇后都听见了孙霆均痛叫的声音,我没有勇气去看赵飞怎么折磨孙霆均,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连听得勇气都没有了。 正在这时,我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决定。 《危情》持续更新中...... ------------------------------------------------------- 访问小说分享者(小菲菲)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22908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5 章 容一秒尽收,随之将可怖地眼神和语气送给我。 我看看孙霆均,再看看其他人,最后才看向赵飞说:“我知道今天我们完蛋了。能不能让我对孙霆均说几句话?” “怎么?这种时候还有甜言蜜语要讲?”赵飞沙哑的冷笑,嘴里嘶了一声说:“行,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妹,今天老子给你这个面子。呵呵呵。” 孙霆均的手臂上一滴滴落着血,他朝前移动了两步就定住,空洞的眼神中似乎透露着某种期许。 我想,他也许也会和赵飞以为的一样,以为我会说上几句好听的话。毕竟今天可能是最后一次我们再这么互相对望着了。 可我在短暂的沉默过后,我说:“本来,也是想和你道别的。昨晚你喝醉了住下的时候我就在想,留你个四五天,我给你做几顿饭吃,给你泡几杯茶。要是烟没了,我就上储物室给你卷几根抽。” “什么道别?我听不懂。”孙霆均的嘴巴张了张,眼神中露出了极度惊愕的神情。 孙霆均他两条黑黑的眉毛耸了一下,定在地上的一只脚又往前迈了一步。 我的眼睛一合一睁后,语气不再温情,既残忍又崩溃地说:“但是!就算今天没有赵飞,你的下场也不会好。因为老程手里已经拿到了一些关于你杀人的证据。我……我答应了老程,几天后就告发你,亲手把你送入法网。到那个时候,你会被警察带走,警方取证完毕,国家会制裁你,法警会qiāng毙你。你没有了亲生父母,你真心爱的女人从来就没爱过你,爱你的人也会因为你的结局而痛不yù生。孙霆均,你的这辈子就是一个悲剧。而更可悲的是,现在你却又要因为一个即将推你进地狱的我,忍受着缔造你悲剧的拐卖犯一刀一刀把你的ròu割下来。” 孙霆均摇摇头,似乎根本不愿意相信我的话,直到他的眼眶里掉出泪水来,才仿佛向我透露着我方才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剜了他的心,这大概要比赵飞的开山刀还要凶猛吧。 “程,程乙舒,你骗我的是不是?”孙霆均的鼻翼猛烈的收缩,眼中仍有期许。 我笑了,是讽刺的笑。 我没再给孙霆均强调什么,只是对赵飞说:“把他杀了吧。就像杀陶四那样,刚才你不是也做得很好吗?我厌倦了孙霆均这种眼神,厌倦得不行!” 我将头一偏,好像一个真正无情的人,在请求赵飞快点把孙霆均杀了。 赵飞冷笑了一下,道:“真他妈没意思。你这么搞就不好玩了。行吧,那我就先宰了他,一会再好好对付姓商那小子。” 赵飞给几人使了个眼色,命令道:“做掉吧。” 这话音才落,一声愤怒的嘶吼就穿破天际。 “啊——”孙霆均随手扯过一个举着刀的流氓,膝盖往人肚子上用力一抵,就让那人的嘴里喷出了一口酸水。 孙霆均趁机夺过一把刀,疯了似的乱砍乱吼,潜能在一瞬间从身体里的小宇宙中bào发。 没几下,孙霆均就把赵飞带来的几人全砍倒了。 他杀红了眼,把人砍倒还不够,疯了似的往人肚皮,心脏里戳。 短短几分钟,我的视线中血流成河。 赵飞这时候才晓得慌了,也似乎反应过来刚才我对孙霆均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味。 他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沙哑又愤怒地骂道:“臭婊子!” 赵飞举着刀就向我冲来,我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立刻闭上眼睛。 如果此时此刻,我的双手没有被捆紧,我想抚摸一样我的肚子,最后一次感受下肚里生命的鲜活。 可是,不能了。 再过几秒,也许我就会像陶四一样,死在这了吧。 说来也奇妙,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我的脑子里就像过电影一样把我觉得刻骨铭心的事过了一遍,额头上有一滴汗水缓缓地滑落下来。 然而,一个沉重的力量让我陡然一惊。 我睁开眼,赵飞趴在我腿上,他瞪大着眼睛,张大的嘴巴,后背被chā上了一把小刀。 这把刀正是赵飞用来折磨陶四的那一把。 刀子从后方直穿心脏。 我吓了一跳,眼皮轻抬,杀红了眼的孙霆均站在一堆尸体中间,正十分落寞地看着我。 血ròu横飞的腥臭味在我鼻尖萦绕。 孙霆均,终究还是忍不住去管我的死活。 这一刻,我毫不掩饰的嚎啕大哭。 他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许久后,他丢了刀,立在我面前,一只满是窟窿的手掰开了赵飞的尸体,一脚就踢到了一把。 他找到了卷闸门的钥匙,在手里掂量了几下,落寞地对我说:“孙霆均的这辈子已经完了,如果有下辈子。我有一个愿望,就是不要爱上你。” 他没有为我松绑,一步步离开我的视线。 他的背影也从清晰化成模糊。 后来,我听见他开卷闸门的声音。 我哭得泣不成声,心里就像有一团火儿再烧。 长这么大,我唯一还不清的人,是孙霆均。 我靠在冰冷的椅子上,环视四周一个个没有了生命体征的人,我疲倦地闭上双眼,直到意识完全丧失。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气息熟悉的床上。 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阿临。 英俊地五官,颀长的身材,他眼窝凹陷,整个人仿佛瘦了一圈。 我慢慢地坐起来,呆滞地望望四周。 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于是我傻傻地问:“陶四,还在睡吗?” 我多么希望阿临告诉我一声:“嗯,还在。” 可他听见我的话后嘴角严重地抽动了几下说:“他死了。” 我扁扁嘴,胸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得根本透不过气儿。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好像都不知道了。你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阿临慢慢地坐在我床边,耷拉个脑袋,嗓音深沉地说:“在马路对面,我看见孙霆均拦着一辆车,然后我就找来了。来的时候你已经昏倒了,死了很多人。” 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又补了句:“你已经睡了两天。” “孩子……” “都好。” “他们……是怎么处理的?”我问。 阿临挪开了他的大手,眼睛很红地说:“尸体警方都处理了。孙霆均他……” “他怎么?”我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临的喉结滚了又滚,很久后才终于对我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他深沉地说:“昨天早上找到了老程,让老程带他去局里,路锋他们的尸体现在也已经被挖出来了。” 我艰难地问:“他是不是,把所有事情都扛下来了?” 阿临点头:“他和警方的人说,在酒吧杀人后,曾多次胁迫我和你,以家人的安全作为要挟,逼我们不把真相告诉警方。我以前总觉得他是小孩儿,但这件事他比谁处理的都要成熟。” 一时间,犹如天崩地裂。 又仿佛完满地惊奇。 孙建国,赵飞,两个曾经在拐卖线上呼风唤雨的人物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因为孙霆均的举动,我不用亲口去戳破孙霆均杀人的事实,也不用因为隐瞒实情而和阿临承受一定的法律惩戒。 可孙霆均留给我和商临的,却是比法律惩戒更加严酷的心理碾压。 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也依旧会落下。 世界不会因为即将少了一个孙霆均而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我想,孙霆均哪怕到死也不会知道,身不由己的我也曾为了救她,一次又一次的忘却自己的底线,也不会知道我做过多少努力,想要留住他的命。在他心里,我永远都是那个拒他于千里之外,给他除了伤害还是伤害的女人。 不久之后,我再也不会看见他笑时露出的虎牙。 商临十分应景地对我伸出了手臂。 此时,我也确实需要一个怀抱,让我可以靠上去休息一下。 我蜷缩进阿临的怀中,用脸蛋肆意地摩挲,难受地说:“以后沈芳怎么办?她现在还好吗?” “她,状态很不好。”yīn柔的男音从我头顶落下。 我仰起头,脆弱地缩着鼻子问:“她在哪?” 阿临说:“今早收拾东西回娘家去了。她应该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孙霆均去自首的消息一出来,她显得很平静。可我看得出来她很难过,有句话她让我带给你。” “什么话?” 《危情》持续更新中...... ------------------------------------------------------- 访问小说分享者(小菲菲)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22908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6 章 是双胞胎,又不是生俩猴子。” 我一愣。 几近崩溃。 当即捂住了嘴,就怕当着他的面就掉下最没有用的泪水。 见我情绪不好,孙霆均一下坐正了身子,表情严肃地说:“程乙舒,这里是警局,有些话还是得讲点分寸。你想说什么,我都明白。人是我杀的,没有人举着我的手逼我杀人。老子犯了错,现在一切都是活该。蠢的人就应该被淘汰,被这个社会筛选抛弃。这样人类才能进步不是?” 我摇摇头,张张嘴巴,说不出来话,好几次眼泪都在眼眶里摇摇yù坠。 孙霆均说:“程乙舒,你别哭。特别是别为了一个你爱的男人哭。这样会让爱你的男人很难受。杀赵飞的那天,我承认自己很难受,但这几天我已经想通了。其实……你从来都不欠我什么。是我一直缠着你,缠着你对你好,你一直拒绝得很彻底,很干脆,从来都不会拖泥带水的。可能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吧。而且路锋死了之后我每晚都睡不好,做噩梦是经常的。”顿下话,他似乎想要做个摊手的动作,无奈手腕被手铐靠着,最后只能耸了一下肩说:“现在好了,终于解脱了。你不会知道,老子这会儿心里有轻松。你俩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了,好好生活,好好在一起,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你要是敢过得不好,我孙霆均做鬼都不放过你!” 孙霆均的语气显得很轻松,但那次他没有笑,没有再让自己的虎牙露在空气里,但他的眼睛是笑的,笑得……有点悲伤。 那次的探视,我从头到尾都没说上一句话。 阿临送我去了公婆家之后就留在了局里陪他。 听说,商临准备了很多好酒好烟,主动要求留在关押孙霆均的那个狱笼里,和他一起吃一起睡,度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日日夜夜。再后来,阿临去纹身店洗掉了后背那只如烈火般凶狠的穷奇,落下一堆比以前更为难看的疤痕。 我问过他为什么? 阿临不愿意告诉我原因,只是冲我笑笑,以沉默代替一切回答。 法庭上,孙建国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孙霆均一番话说得感人肺腑,主动要求法官将死缓改成死刑,半年后执行。 这件事被媒体连续报道了很久,以至于在大街小巷茶余饭后,我总能听见不少人在那谈论孙霆均。 有人说,孙霆均杀了那么多人,该死。 也有人说,年纪轻轻一小伙,怎么不走正道,并且教育自己的小孩千万要好好读书,要不然将来就只能当鸡鸣狗盗之徒。 却鲜少有人知道,孙霆均视金钱如粪土,放着孙建国的商业帝国不要,偏生要让自己的亲生父亲受到法律的制裁。因为看似鲁莽的他,心中是有信念的。他有大义灭亲的魄力,也有为了爱人逆天而行的勇气。 多少人都不如他。 所以每每听到不明就理的话,我总忍不住挺着肚子上去争辩一二。 当然了,遭到的除了白眼和讽刺,就没别的什么。 那些人会说:“他是你家亲戚啊?他杀人还有理了?我怎么就不能说?我说我的,关你屁事?” 大多时候,我虽有上前辩驳的勇气,但几乎没有一次是争辩赢了的。 孙霆均被送到看守所后,我和阿临度过了一段如同老年夫妻的生活,相敬如宾,客客气气,看似一切都好,唯独缺失了情侣间的那份热情。我们始终没有谁提要去补领结婚证,也没有再提婚礼的事。 结婚这件事,在我们这仿佛成了一个禁区。 一个秋末的夜晚,窗外全是悉悉索索树叶坠落的声音。 霍佑伸上门。 他牵着一个年迈却热情的老人,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是霍佑伸的亲外婆,也是孙霆均养母的母亲。 “孙建国已经死了,你怎么还没回中东?”对于霍佑伸,阿临的敌意还是相当明显。 我挺着肚子把他拉到一旁,小声向他说了这位老人的身份。 《危情》持续更新中...... ------------------------------------------------------- 访问小说分享者(小菲菲)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22908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7 章 。 原本一身轻松的我,身体里却有一股液体猛得向外冲出,随即,意识似乎有点模糊,我听见剖腹产的医生忽然一阵惊叫:“不好,孕fù血崩……” (——大结局——) 后记。 忘记了是第几年的冬天。 有个英俊的男人,左右手牵着两个稚嫩孩子站在墓碑前。 皑皑白雪将天地都埋了去,墓碑上的字又重新描绘了一遍。 “爸爸,你每个月都来这里,爷爷说,只有人死了才会被埋在这里,这里埋得是谁呢?” 他解下脖子上的围巾,将两张小脸裹在一起,深沉地说:“是我最爱的人。” 《危情》持续更新中...... ------------------------------------------------------- 访问小说分享者(小菲菲)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22908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