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霞百灯》 正文 第一章 火 富贵之花,百灯之数,是为吉也! 八十年代的中国,在经历了十年的文化大 革命后,社会经济满目疮痍,百废待新,此时的人们正在极积的参与经济的恢复与建设中,神州大地也呈现出一幅峥峥向嵘的景象 但是文化大 革命对有些产业的冲击,是致命的 这天,炎炎的烈日像火一样的照射着大地,行人身上的衣服,就像是刚洗过一样,湿渌渌的,紧紧的贴在身上,让人好不自在。 一位年轻的小伙,边走边用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感觉实在有些难受,便一把脱下了上衣,双手捂住,往脸上狠狠一搓,算是“洗”了一把脸,酷热的署意,瞬间清爽了不少,便长出了一口气,而此时那太阳的炙热,仍像刀子割肉一样的刺痛着后背,小伙不由得怒火中烧,吐了吐口水,正想碎碎的骂两句,突然脸色一沉,警觉的朝四周看了看,这才悻悻的穿好衣服,径直向前走去。只是在他穿衣的瞬间,后背上隐约有一个月牙形的图腾。 李远山正在村边的一棵杨树下纳凉,他光着赤脚,坐在一块破损的石头上,右手拿着斗笠,时不时的扇动几下,而左手的手指偶尔来回在大拇指上拨动两下,显得很不自然,眼睛也不定时的向四周张望。 这时,一声“哑”的鸟叫,惊的李远山右手一软,斗笠便掉在了地上,随后他抬头望天,便立刻紧锁双眉,原来是一只乌鸦从头顶上飞过。 而在他分神之际,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李远山,你怎么又偷懒,我跟你讲,你今天的工分没有了啊!” 原来说话的是村支书,刘赖德,村民更喜欢叫他老刘头,一是因为他年龄大。二是这刘赖德,喜欢整天背着双手,在村里指着这个,指着那个,大谈无产阶级的劳苦大众才是新社会的主人,那些投机倒把的勾当,是机会主义的错误路线,做为无产阶级的坚定执行者,我们一定要打倒c打倒旧有社会的错误思想,坚持毛 主席的伟大唯物主义理论” 久而久之,村民都觉得他啰嗦,而他背着双手像个驼背的老人,所以村民就都称他老刘头。 老刘头见李远山没什么反应,便背着双手接着说:“李远山,像你这样的神棍,那是旧社会封建迷信的始作俑者,是毒害无产阶级劳苦大众的精神毒药,这是非常严重和错误的,你要知道,我们是坚定的无神论主义者,在社会主义制度下,任何牛鬼蛇神的想法,都是资本主义死灰复燃的迹象,晚上你到村支部,好好的深刻检讨你自己。” 说完老刘头用眼瞟了一下李远山。 李远山表现的很是心不在焉,喃喃嘀咕道:“乌鸦头上过,非灾即是祸,天意啊!” 老刘头平日早就习惯了村民的阿谀奉承和敷衍了事,可没想到老实巴交的李远山,今天会一反常态,这让他稍稍一愣,便加重语气,声色厉惧道:“李远山 ,我告诉你,现在是新中国了,不是你们这些神棍横行的封建王朝,你知道吗?你今天这态度那就是典型的反革命主义言论,党和人民对你的教育那都是白费了,看来我要将你的状况如实上报给上级,对你进行重新并深刻的劳动教育。” 李远山被老刘头一阵数落,似乎开始慢慢反应过来了,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显得有些生硬。“支书啊!谢谢你这几年对我的照顾,你看我俩的年龄也差不多,今天我啊,斗胆叫你一声老哥哥。” 老刘头见这李远山突然对自己卖起了乖,竞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了。 李远山接着自己的话匣子说:“老哥哥,今天我们不谈政治,不谈家事,我呢,跟老哥哥讲讲我的心事,你我都生于战乱时期,经历了抗日战争 解放战争,这期间我们见过太多的生生死死,什么名利啊,富贵啊,那都的浮云,时过境迁,现在想想,都不重要了,也可以说是看淡了,老哥哥,你看看啊,现在掰掰手指头,你我也都到了古稀之年,还能有多少年的活头。可话又说回来了,不管时代如何变迁,哪一个中国人,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福泽康颖。” 说着,李远山拿出一包烟,一看就是在口袋里揣了很久,烟盒早已是皱巴巴的,李远山认真的从里面抽出两根,递给老刘头,这烟是无嘴的,在八十年代的农村,能抽上盒装的烟本身就相当的不错,因为那个年代物资匮乏,很多人都还抽着手卷烟和旱烟。 老刘头一看这烟,便顺手接了过来,从身上摸出一盒火柴,轻轻一划,便燃起了火花,随着烟头上那一闪一闪的火光,老刘头略带缓和的说:“你这个个人问题还不算太严重,认识错误也很及时,所以我代表组织只对你进行口头批评,至于上报嘛,暂时就不用了,但是,晚上你要到村支部做深刻的检讨,毛主 席经常教育我们,在革命的路上,谁都难免会犯错误,只要不是原则问题,我们都应该包容和教育。” 李远山连连点头,顺手便将整盒烟塞给老刘头,老刘头虽说有时会贪些小便宜,但在革命立场和党的原则上,还是十分认真的,当即用手挡住了,“我说,李远山,革命干部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这是我们党员的纪律,你这烟自己收好,回头你要是还有富余,再抽你两根,但是现在是不行的。” 李远山突然有些语重心长,“老哥哥,你是好人,也是好干部,这烟呢,你不抽,就先替我保管,我这边有点事,跟你请一下假,回头我那儿子,也希望你能帮忙照顾下。”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村口走去。 老刘头被他这通莫名其妙的说辞搞的有点糊涂,“我说,李远山,你这是那跟哪啊!”正说着,见李远山已经渐渐远去,老刘头看了看手里的游泳牌烟,便又背着手继续去查岗了。 天渐渐的暗了,村里的小孩都聚在一起玩游戏,什么老鹰抓小鸡啊c找好朋友啊c过家家等等。在那个年代,村里都没有通电,就连点根蜡烛也要分时候,家里来客了,又或者有什么重要的事,才会拿出一根点着,当然也不会点很久,一般客人走后,就立马熄掉,平时用的最多的还是煤油灯,主要是便宜,另外集体供应社也会不定时发放一些,即便这样,村民也是在有需要的时候才会点,毕竟供应的数量是有限的。 此时的村支部,老刘头正在桌子上翻着那本用红布包裹的毛 主席语录,旁边坐着村长刘德全,会计刘进国,这会计刘进国是个后生,二十多岁,因为认识几个字,也是村里刘姓一辈的,所以被安排到村支部。村长刘德全的手里夹着一根卷的粗细不匀的自制烟,在煤油灯闪烁的火苗下,显得十分朴素,刘德全顺手拿过旁边的大白瓷茶缸,揭开盖子正准备喝上一口,才发现里面没水,净是茶叶,正要起身,一旁的刘进国正笑呵呵的提着开水瓶走了过来。 “村长,你说你,这点小事那要你亲自动手,你支个声,我给你加水。”说着刘进国给刘德全加了满满一缸开水。然后又转身给老刘头的茶缸里加了些。 刘德全呵呵一笑,“我说进国啊,你小子不错,够机灵的,有前途啊!” “瞧村长说的,你们是革命老前辈,我们这些后生要向你学习才是。” 一旁的老刘头放下手中的毛主 席语录,清了清嗓子,“进国,革命只有分工不同,职能不同,没有什么前辈后辈的,不要搞资本主义的那套,做为一名共产党人,首先在觉悟和立场上要分的清,不要被形式主义所迷惑。” “是是是,支书批评的对,我一定谨记党和领导对我批评和教育。”说完刘进国坐回位子,认真的做起了本职工作。 刘德全微微一笑,“支书啊,进国呢,多批评多教育是没错,我也知道你这是为他好,不过呢,你说那个李远山怎么还没来啊,这眼愁着7点多了”,边说刘德全一手端起瓷缸喝了一口茶。 老刘头被他这样一提醒,是觉得有些奇怪,这李远山是在文 革的时候下放到这的,后来知青返城的时候,他也在名单当中,可李远山却说自己的家早就没了,不知道回那里去,这事呢,村里以前没碰到过,所以不知道怎么处理,就将问题反应到县里,又恰好这几年遇上了饥荒c四人 帮倒台,县政府也是自顾不暇,所以李远山的问题到现在也没处理,只能暂时安置在村里。 李远山平时在村里也是蛮本份的,只是偶尔会鼓捣一下命理c八卦什么的,据说这是他家里祖传的。为这事,老刘头没少批评他,可时间久了,老刘头发现李远山捣鼓的这些东西,对村里也没造成什么不良影响,相反一些上年纪的老人,对李远山的这套还是挺尊敬的,所以后来老刘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刘头正思索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速的脚步声,迎面进来一个人,显得有些急促,进门就急切的喊道:“支书c支书,出事了”! 老刘头紧锁双眉,似乎有一种不详之感,刘德全和刘进国则显得一脸茫然,仔细看了一下来人,是刘二楞,村里有名的刺头,全村上下谁都不服,就服老刘头,一来他是老刘头看着长大的,这二呢,俗话说,县官不与现管,这支书官是不大,可在七八十年代,一个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比如分口粮c计工分什么的,都是支书说了算,都说人穷志短,刘二楞就是再傻,也不会跟自己的肚皮作对。 刘二愣进门就扯开嗓子说:“支书,不好了,咱们村后山着火了。” “什么?”刘老头心里一惊。 刘德全亦是惊恐不已,顾不得手中的茶缸,接话说道:“支书,这后山可是咱村祖坟埋葬的地方,这要是有个闪失,那咱村的脸面可就丢大了!” “可不是吗?我要是知道是谁干的,非把他撕成两截不可。”刘二愣边说边挽起了袖子。 老刘头冲他俩一瞪眼,“赶紧的,叫上村里的男人,快去给我灭火。”说完自己立马就站了起来。 刘二楞那敢怠慢,像是收到了命令,转身就出去了,不一会就在门外嚷嚷开了,村里顿时像炸开了锅,乱嘈嘈的,各种脚步c盆c桶碰撞的响声不绝于耳。 一旁没吭声的刘进国这时也起身了,跟上正往门外走的支书和村长,小声说道:“支书,咱后山地窖里过冬的粮食没事吧!” 老刘头和刘德全心中虽然焦急,可对刘进国的提醒,也只是稍稍一愣,便径直走了出去。 此时的刘二愣和村民们正在奋力的灭火,大部分都搞得灰头土面,见到支书来了,也只是简单点点头,便转身继续投入到灭火的行动中了,一众村民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算将火势控制住,大部分的明火基本上被扑灭了,只有些许零星的火苗,刘二愣也指挥着让人去赶紧扑灭。 可没一会,一个村民,从后山山岩边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只见手里拿着一只鞋,有些破乱,明显是被火烧过的。 刘二愣嘴巴一撇,“刘大来,你说你捡个破鞋,做什么,还不赶紧去灭火!” 刘大来单手举着鞋,喘气的说:“不是,你看这鞋。”还没等他说完,刘二愣就厉色道:“不是什么啊,大家伙都忙着呢,你跑来瞎得瑟什么啊!”说完就准备上手把那鞋打掉。 可还没等他用上力,就感觉一只有力的手拦住了他,刘二愣心里一毛,刚想发作,回头一看,是老刘头,便立马微微一笑,“支书啊,你这是干啥?” 老刘头没理他,而是直直的注视着刘大来手里的鞋。仔细打量后,问道,“这是在哪找到的?” 旁人见状都有些蒙了,就连刘二愣也犯起了嘀咕,根本不知道支书这唱的是那一曲。刘大来则长出一口气,“这是我在后山崖边找到的,说来也奇怪,后山的土坡子平时坚硬的很,咱今天突然就塌方了一大块,那破土散落的四处都是,周围也被火烧的黑不溜秋的,这只鞋就是在旁边找到的,我觉得很奇怪,所以就拿过来给支书看看,咱们都是土豹子,大老粗,大字也识不得几个,支书和村长肯定见多识广,定能瞅出个一二。” 支书接过鞋,仔仔细细的看了过遍,一旁的刘德全突然眼睛一亮,“这鞋是李远山的!” 众人不解,纷纷看向村长。 李德全认真地说:“这事是这样的,昨天上午出工时,李远山找到我,说想去后山和大伙一起砍材,本来吧,我觉得他身体单薄,又上年纪了,没让他去,可这老小子一反常态,说什么上山砍材工分高,他又是什么缺粮户,要趁现在能动,多攒点工分,这样年底不至于又缺粮。我一想,他说的有理,就准备让他去。那知我刚一转身,这老小子一个滑倒,直接把我撞倒在地,他那鞋正好砸我脸上,那个臭啊,就别提了,不过我记得就是这鞋。”说完村长指了指那鞋。 老刘头听完紧锁双眉,“这火烧的蹊跷啊,按理说咱们都是刘姓一辈的,不可能带着火种上山砍材,就算有一两个嫩头青不小心点着了火,也会赶紧扑灭,毕竟这地方是咱们村的祖坟地,除非”。老刘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转身对刘二愣说:“快去找李远山!” “支书,你的意思是说,这火是李远山放的。”刘建国反应及快。旁边的刘二愣一听,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握了握拳头,“得了,你们在这稍等,看我去把那李远山给抓来。”说完叫上几个村民,就下山了。 老刘头本想嘱咐刘二愣别动粗,但转念一想,事情已经闹大了,只能公事公办了,也就没吭声。便让刘大来领着,去看他发现鞋的地方。 来到后山崖,眼前的景像着实让众人惊讶不已,只见那塌陷的土层下面,露出一块巨大的石板。 “这,这是什么啊!”刘进国一脸的凝惑,村民们也是大眼瞪小眼,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正在犯愁的时候,后面又传来了刘二愣的声音,大家都以为他把李远山给抓来了,却不想他只身一人,显得有些慌张的小跑到老刘头身边。 喘着粗气说:“支书,不好了,李远山家里着火了。” “那你赶紧安排人灭火啊!”李德全在一旁催促道。 李二愣更紧张了,“我本来是想安排人灭火,可那火邪性的很,是蓝色的!” “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钱 转眼到了1992年,新中国迎来了改革开放,社会经济也开始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年的六月,刘家村里走出来两个人,他们背上背着行囊,向村外走去,领头的叫李念,中等身材,年龄二十八岁,稍有些消瘦,后面的年轻人叫刘小高,刚满二十,身材高大,也显的壮些,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平时干过很多农活,皮肤被晒的油黑油黑的,手掌也显得粗造些。 来到火车站,他们坐上了一列开往广州的火车,车箱里挤满了人,汗臭弥漫在整节车箱里,那味道让人阵阵作呕。李念和刘小高买的是无座票,本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坐下,可最后发现除了厕所门口,其它地方全都挤满了人。 无奈,二人把行李往地上一放,将就着坐了下来,这时火车也缓缓的起动了,刘小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李念说:“念哥,你说咱这次去广州,到底能不能挣到钱,这家里可都指望着呢,那广州的钱真的那好挣?” 李念微微一笑,从包里拿出一个水壶,看上去已经用了很久,四周布满了坑坑凹凹,不过在那残破的油漆表面,依稀能看见’为人民服务’这几个字,李念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然后将水瓶递给刘小高,开口说道:“小高,毛 主席他老人家都说,与天斗c与地斗,其乐无穷!你小子怎么刚出村就开始瞻前顾后了,我跟你讲啊,想赚钱就要有胆量,你这前怕狼后怕虎的毛病赶紧给我改改。” 刘小高听完,觉得他说的有理,便乐呵呵一笑,“好嘞,念哥,我还信不过你吗,你咋说就咋办,反正以后我全听你的。”说完接过水壶就喝了起来。 李念此时的心里其实也犯起了嘀咕,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终究是个迷。 火车缓缓地向前开着,天也渐渐的暗了,车箱里已经有不少的人,开始吃起了晚饭,说是晚饭,其实就是自己在上车前买的袋装方便面c馒头什么的,冷冷的将就着吃,至于火车上那热气腾腾的盒饭,大多数人也只能是看看,流流口水而已。 盒饭的推车在经过厕所门口时,只听见:“来来来,让一让,让一让,没吃饭的赶紧吃饭啰,下一站还有两个多小时,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来来来,有青椒肉丝,白菜豆腐,闷土豆,还有蕃茄炒蛋,有需要的赶紧买啊!” 这推车员的叫买声,一定程度上刺激了人的食欲,特别是一些饿着肚皮的人,在推车经过时,都忍不住的往里面看几眼,刘小高就是其中之一,他憋红着脸问道:“老c老板,你这盒饭还是热的吗?” 推车员见有顾客问,便停下了推车,“瞧这位同志说的,肯定是热的,我们哪能卖冷饭给你们吃,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吗?”说完推车员从里面拿出一个盒饭,当众打开盖子送到了刘小高跟前。 刘小高看着那热气腾腾的盒饭,自己都咽了好几口口水,然后转头看了看李念,“念哥,是热的。” 李念见刘小高也是真饿了,挤出几丝笑容说:“小高,咱们来的时候,你爸偷偷塞给我俩鸡蛋,说是给你路上吃的,你要是饿了,我拿给你。” 刘小高一听,乐了,那个年代的鸡蛋可是好东西,于是连忙向李念点点头,一旁的推车小哥见状,便无趣的收起了盒饭,放回车里,继续向前推着推车走了,边走边叫卖着,“盒饭啦,盒饭啦”。而这时刘小高催促着,让李念快把鸡蛋拿出来,自己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李念见推车小哥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便将手伸进背包里,拿出一包东西,那是用报纸包裹着的,外面有一层湿湿的水印,李念小心的把它打开,露出来两个红色的东西。刘小高一下就傻眼了。 “这c这不是红薯吗?那是什么鸡蛋,念哥,你咋戏弄我呢?” 李念长出一口气,“小高啊,咱俩刚出门,身上的钱都是乡亲们凑的,你看啊,等到了广州,后面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听哥一回,等我们以后赚钱了,天天给你下馆子吃肉。” 刘小高虽说很饿,但毕竟也是穷苦出身,农村的艰辛,他也是深深知道的,所以也没继续说什么,伸手拿起一个红薯,便吃了起来。 正好此时一位乘客从拥挤的过道挤过来上厕所,见到正在吃红薯的他们,先是一愣,然后用一口广东话很客气的说:“雷猴,唔乖让一下先。” 李念和刘小高正蹬着吃红薯,见来人讲什么c什么“雷猴”,互相一对眼,刘小高先起身说道:“同志啊,这里没什么雷猴,你呀,要看猴,下车去看。”说着刘小高做出一个让他离开的手势。旁边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来人的脸一下就红了,“唔系,我系尼度上厕所。” 一旁的李念这下听明白了,起身拉了拉刘小高,“他是要上厕所,我们让一让吧。”刘小高“哦”了一声,“上厕所啊,不早说,讲什么雷猴,真是奇怪。那你请吧。”说着做出了一个让身的动作,刘小高身材高大,加上车上拥挤,刚一动身,便没忍住,只听“扑吃”一响,顿时臭味熏天。“唉呀,妈呀,念哥,早说这吃红薯很容易放屁,你看你,现在搞的在火车上多尴尬。” 刘小高一边埋怨一边让开了门口,周围的人也不约而同的捏起了鼻子。这位广东人皱着眉,推开厕所门,立马就进去了。 李念被刘小高这一折腾,便没了味口,准备把半截红薯包好,放回包里,那知刘小高一个眼疾手快,一把就抢了过来,“嘿嘿”一笑,“念哥,你不吃就给我吧,我这还差点呢。”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俩人正说着话,厕所门又一次打开了,那位广东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门口的哥俩,吐着舌头一字一句的说:“后生仔,你们系去广东吗?广东话你们要是听不清,是很难搞的哦!” 李念一愣,仔细打量了一下他,这人叫李德清,看上去四十多岁,上身穿着一件圆领t衫,皮带上还挂着个小皮包,鼓鼓囊囊的,手腕上带着一串佛珠,人呢,也不胖,有点广东人偏瘦的特点,不过却显得很精神。 李念正在思考,不想一旁的刘小高插嘴道:“我说那个,老同志,现在都改革开放了,全中国的人都讲普通话,你老的意思不会是说,广东人都听不懂普通话?” 李德清冲他摆摆手,然后摇摇头径直走了。刘小高不知原由,用手拉了拉李念,“念哥,这老同志不会是脑袋不好使吧。” 李念也有些迷惑,不知所以,便将行李移了移,自己又坐了下来。 这一夜够折腾人的,大热天的,车箱里除了几台风力不够的风扇,什么都没有,这么多的人,什么汗水味c食物味c还有一些脚臭味,在车箱里混在一起,使空气异常的混浊,靠窗的乘客早已忍受不住,都纷纷打开了车窗,空气流动起来后,这样才算稍微好一点。 而那些不在窗边的乘客,特别是李念和刘小高,依旧要忍受各种臭味,幸好两人在农村都吃过苦,身体承受能力都很强,强忍着,还是能扛的住。经过一夜的行驶,火车在第二天上午到达了广州站。 两人下车后,看着车站里挤满的人,都有些蒙了,以前在农村没见过这么多人。“原来这就是大城市,人真多。”李念有些语无伦次了。刘小高在一旁傻笑,“念哥,咱往那里走啊?” 李念被他一提醒,想起了正事,便环顾了一下四周,都说人民公安为人民服务,咱们都是正正经经的普通老伯姓,有困难肯定得找公安同志,于是李念走到一名公安跟前,因为以前在村里,自己做过几天临时民兵,便用了一个不太标准的敬礼动作,向公安同志敬礼。 这公安同志不明所以,回了一个礼,并十分客气的说:“同志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李念将身体站的笔直,略显紧张的说:“你好,公安同志,我是民兵李念,我们是响应国家号召,来建设广东的,请问同志,去深圳往那里走?” 公安同志听完后,十分客气的告诉他,“出站向右走,大概两百米就到了汽车站,那里有到深圳的车。” 李念伸出双手,十分客气的说:“谢谢公安同志了,真的十分感谢。” 在告别公安同志后,李念和刘小高跟着人群往出站口走。边走刘小高在后面说:“哎呀,念哥,你可真厉害,三言两语就解决问题了。” 李念心里还在‘扑通扑通’的跳,看来当过民兵真是有用,都说革命军人是一家,还真说对了,要不然那公安同志怎么会对我这么客气,李念正觉得有些小得意,二人便已经跟着行人走出了出站口,看着广场上到处都是的人群,还有那各种住宿c出租c代搬行李的牌子,他俩都觉得新鲜。 没想到这些东西还能当生意做,因为农村人朴素,住宿c代搬行李什么的在农村,哪会要钱? 不过大都市的发展和规划是他们所不能想像的,二人背着自己的行李朝汽车站走去,因为行人本身就多,李念在向前走时,也没有过多的注意身后,一名身材瘦弱的老年人在后面不小心撞了一下他,李念被撞的往前踉跄几步,差点摔倒,恰好前面一位大哥,即时伸手扶住了他,才没让他摔地上。 刘小高一见这状况,便一把就把那老头抓了过来,“唉呀!我说你是怎么走路的,在后面还撞人。”老年人一见抓他的小伙身材高大,便缩着头很胆怯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是身体不舒服,不小心的。” 被扶住的李念见刘小高想动粗,而自己又没有什么事,便上前一把拦住,“小高,你干什么?老人家是无意的。” 刘小高见李念发话了,也就顺手松开了那老头。正想再嘀咕几句,可谁曾想,老头被松开后,一个转身便迅速的钻入了人群,还没等刘小高开口,他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李念在一旁纳起了闷,正想对扶他的那位大哥说声谢谢时,可一转头,他也不见了。 两人都有些不知所以,四目相视,不过他们也没有去细想,便继续向汽车站走去,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售票大亭,李念将行李交给刘小高,自己径直走向售票窗口。 “请问您要去哪里?”售票员非常客气的问道。 “去深圳,两张票。”李念一边说,一边往口袋里掏钱。可这一摸,让李念彻底傻眼,“天啦!钱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三叔 李念这下慌张不已,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自己不停的在身上翻找。售票员似乎看出了问题,说道:“您好,如果你是查找东西,请先到一边好吗?不要影响后面的旅客购票。” 李念此时焦急万分,赶紧跑到刘小高那里,打开自己的包,仔细的翻找起来,刘小高在一旁,有些蒙了,“念哥,你这是做什么啊!” 李念顾不上回答,仍然不停的翻找,一遍c二遍还是没找到,李念的手都开始发起了抖。 “念哥,你不会是钱丢了吧!”刘小高像是看出了什么,试探着问道。 李念听小高这样讲,直接瘫坐在地上。 “唉呀,念哥,你说咱们怎么这么倒霉,这刚出来,就。”话没说完,刘小高就感觉说的不对。但还是有些埋怨的嘀咕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昨天在火车上买盒饭吃。” “小高啊,这事怪我,肯定是在哪里不小心弄丢的。”李念有些自责的说。 售票厅的公安早就注意到他们的举动了,便走过来问:“同志你好,请问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是什么东西丢了吗?车站附近小偷比较多,请保管好自己的财物。” 公安同志这样一讲,李念和小高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肯定是刚才那老头,当时还觉得奇怪,现在一细想,怪不得他跑的那么快,一定是他。” 李念激动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跟公安同志讲了下事情的经过,最后还补上一句“我也是共产党员。” 公安同志有些严肃地说:“党员同志,做为一名合格的共产党员,时刻要有防止小偷和被偷的意识,看来你在思想认识上还是很松懈,这样,你的情况我们会尽快处理,你先留下你的联络方式,有结果我们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李念一听联系方式,那有什么联系方式,自己刚到广东,人生地不熟的,去那里联系,但又不好意思明说,怕丢了自己做为‘党员’的脸,便皱着眉想了一会,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翻到写有号码的那一页,便让公安同志抄了下来,做为联系自己的方式。 在留联系方式时,李念心里可打起了鼓,这出门就遇贼,运气不对啊,李念像是想到了什么,环顾四周,车站人来人往,看似人气很足,实则呈流动之势,气不聚首,再者,车站门口顶棚前出,这可是风水中的探头之势,有流财失财之舆,父亲说过,人聚之所往,是为财也!于风水理气相勃,莫非 “念哥”,小高在一旁拉了拉他,“你想什么呢,咋这么入迷,公安同志问你话,你咋不回答?” 李念片刻之间犹如神游,被小高一提醒,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回答了公安同志的问话,最后才长出一口气。待公安同志走后,李念拉了拉旁边的小高,“快把你鞋底那五十块钱拿出来。” “唉呀,念哥,你咋打起我兜里的主意了,这可是我爸亲手塞给我的,你这太不厚道了。”小高边说边后退了几步。 李念一脸严肃,“刘小高同志,你我现在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此时此刻应该同心协力,共度难关,毛 主席他老人家说,革命同志间的深厚友谊,是建立在长期的敌我斗争和无数次的同甘共苦上的,所以,必要的时候应该发扬革命风格,共同度过眼前的难关。” 刘小高一愣,见李念如此认真,连忙摆手:“得得得,念哥,你不用给我讲什么大道理,我给你不就行了吗?再说了,那毛 主席他老人家,讲的话多了去了,你这样引字加句的,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变的有理了。” 李念见目的已达到,也不在跟他细贫了,拿着五十块钱,买了两张去深圳的票,二人拿着票就进站上车了。 深圳的夏天异常的严热,特别是中午的时候,热的让人恨不得想直接钻到冰窟窿里去,此时在龙华的一个工业区里,街面上除了满地的垃圾和发臭的果皮外,已很难看的到人影,就连平时巡逻的治安人员,此时也没了踪影,烈日晒在地上,除了到处乱飞的苍蝇,偶尔还能看到那上升的水蒸气。 李念和小高,下车后,在附近找了个电话亭,拿出本子,按着上面的号码拔了出去,没说两句话,就挂上电话在旁边等。小高很是奇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连忙问李念,“念哥,你这说两句不着边的话,那剩下的咋整啊,我们在这瞎站着是干啥啊” 李念冲他笑了笑,“小高啊,这叫传呼bb机,你知道吗?我刚才打过去的是传呼,你放心吧,不要一会,那边准回电话,你呀,就放心在这等一会吧。” 刘小高是将信将凝。“那好吧,咱等等。” 果不其然,大概不到十分钟,电话亭的电话就响了,李念有些激动的拿起电话就说,“三叔,我是李念,我现在到深圳来投奔你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然后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说道:“哦,李念啊,你咋来了,现在在哪,我一会来接你。” 李念赶紧向电话亭老板问清了地址,告诉给三叔,三叔听完后,又沉默了一会才说:“那你等等啊。”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李念拿在手里的电话,依稀的传出嘟嘟的响声,他刚刚那激动的笑容,瞬间像是凝固了,“三叔这是怎么了,咋显得那样的生分,父亲说以后有事找三叔,这李念顿时有一种大喜过望的感觉。” “念哥,这三叔咋说啊?”小高在一旁问道。 “哦,三叔说一会过来接我们。”李念边说边挂上了电话。 电话亭的老板摇着扇子,从竹椅上站了起来,看了看他们说:“一共两块钱”。 李念找遍全身,结果只找出一块钱,与小高对视一眼后,一脸歉意的对店老板说:“老板,你看,我们现在身上钱不够,能不能等我三叔过来后,一起给。” 店老板不慌不忙的接过那一块钱,看了看他俩,然后指着地上的行李说:“刚来深圳啊?” 李念点点头。 “行了,这样,你们把行李搬进来,一会你亲戚来了,再给吧!”店老板说完便把行李上的那个水壶拿了起来,然后又坐了回去。 李念觉得有些奇怪,但因为欠着店老板的钱也就没说什么,可是连续在店里等了一个多小时,这三叔也没过来,一边的小高有点着急了,站起身,来回走过来走过去的,实在忍不住了,就问李念:“念哥,这三叔什么时候才来啊,眼瞅都一个多小时了,咋还不见人影呢?要不你再传呼一下他。” 其实李念也着急,可是无奈兜里没钱,打不了电话。急的小高在一旁不停的抱怨,“念哥,这可都怪你,当初那钱要不是让小偷给偷了,咱那还需要在这傻等。” 李念虽说年长些,可这事确实是他的疏忽所造成的,面对小高的埋怨自然也就说不了什么。店老板在一旁像是听明白了,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年轻人,想打电话,没问题,而且我还不收你们的费用,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就是你这水壶必须送给我,我呢,是个比较念旧的人,对一些破破烂烂的东西,有几分怀念,看你俩是刚从农村出来的,也不容易,所以就当我做一回好事,可能是年纪大了,想积点阴德,你们看,怎么样?” 小高一听,那个高兴啊,二话没说,走到店老板跟前:“唉呀,老板,你可真是个好人,我们这可是出门遇贵人啊,没得说,你对我们真不错,那就。”小高话没说完,便被李念拦住了。 李念此时认真的打量了下店老板,五十多岁,戴着一副老式眼睛,头发有些花白,上身穿着一件蓝色背心,下身是长筒马裤,在那个时候,这是广东佬比较喜欢的风格,脚上一双塑料拖鞋,时不时的随着脚尖晃动两下,将落在上面的苍蝇赶的嗡嗡乱飞,店主除了一口普通话,其它简直是广东味十足。 李念短暂思考后,开口说:“这个嘛,老板,水壶是我父亲留给我的,虽说不值什么钱,但这是我对父亲的一个念想,所以我不能授物于人,这是对父亲的不尊重,至于欠你的钱,我三叔过来后,一定还给你。” 一旁的小高见李念一口拒绝了店老板的好意,在旁边那是一个急啊,恨不得把他拉到一边好好理论,心想不就是个破水壶吗,留着有什么用,给他不就完事了,况且店老板说了,电话免费给我们打,现在能有什么事比让三叔过来更重要,小高正想着,刚要开口。 只见那店老板,用右手动了动眼眶,眯着眼笑了笑,“哦,是这样啊,原来是你父亲的东西,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能有这样的孝心,实在难得,那我吃个亏,除了电话费不要以外,另外我给你五十块钱怎么样。” 刚要开口的小高听店老板说要白给五十块钱,一下就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啦,这是在做梦吗,可梦那有这样真实,小高用力掐了掐自己,一阵刺心的痛瞬间传遍全身,小高‘唉呀’一声惨叫,把旁边的李念吓了一跳,小高也顾不得解释那许多,直接拉了拉李念,劝他赶紧收下,像这种好事,可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可话又说回来,92年的五十块钱真不是个小数,那个年代,在农村读书一学期学费才30块钱,就算在小商店里,一块钱也能买到一包相当不错的香烟了,小朋友平常吃的硬纸糖果一角钱都能买五个。而那个年代唯一贵的东西,就是大哥大电话和其它电话通讯费了,因为人民平均收入低,都用不起这些高科技的东西,所以运营成本就高,收费自然也就高了。 虽说钱是不少,可李念并没有打算把水壶转卖给店老板,并一再谢绝老板的好意,称自己没什么本事,可做人的原则不能丢,说完就准备去拿店老板手里的水壶。 这下,店老板不乐意了,立马站了起来,用双手护住水壶,认真的对李念说:“小伙子,你开价吧,多少钱能卖。” 旁边的小高这下算是真蒙了,我的个天啊,这是咋回事,难道店老板抽筋了,一个破水壶要花大价钱买? 就在三人疆持不下时,后面突然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500块钱,要就拿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水壶 三人同时将目光转向声音的源头,只见一位衣着有些邋遢的老者出现在身后,头发有些凌乱,但人显的特精神,犹其是那双眼,炯炯有神,店老板见到来者,没好气的说:“李老头,你怎么过来了,今天没有废品,凑热闹改天啊,别给我瞎起哄。” 李念和小高也没搞清楚状况,一脸凝惑的看着来人。 李老头名叫李汉宁,在这一带靠拾荒过日子,平时一些小店里的废品也会低价让他拿走,所以周围的店老板都认识他,李汉宁没有理会店老板的话,而是仔细的打量了下眼前的两位小伙子,然后冲着李念说:“嗯,不错,有几分你父亲的身影,你就是李念吧。” 李念点点头,“请问你是?” “怎么,见我一身破烂,就不认我这个三叔了。”李汉宁说这话时显得十分的坦然。 李念一愣,旁边的小高先说话了,“啥,你就是三叔,没搞错吧,这反差也太大了吧,在咱村的时候,就听说念哥的三叔可是个有钱的商人,咋实际一看,转眼变收废品的了,你这变化速度,都赶上变形金刚了。” 李念见小高说话没轻重,便拉了一下他,冲他瞪了瞪眼,意思是让他一边去,少在这讥歪,自己则走到李汉宁面前,眼眶有些湿润的说:“三叔啊,可找到你了,父亲他。” 李汉宁听到这,神态也有些暗然了,伸出手,拍了拍他,“你父亲的事,我知道了,这事回去再说。”说完抬头看向店老板,“孙老板,水壶500块,你要是不要,不要我们带走。” 旁边的李念一愣,赶紧想跟三叔解释,这水壶是父亲留下的,自己不能卖,可还没开口,便被三叔伸手拦住了。 店主孙老板在一旁算是听明白了,大概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见李老头已经开出了价,自己便看了看手中的水壶,又看了看眼前的李老头,突然觉得他那双眼睛,竟透出一道以前没有过的冷光和自信,这让孙老板倒吸一口凉气,看来以前认识的李老头,并不是真正的他,于是一咬牙,“好,我现在就去拿钱。” 李念见孙老板真去拿钱了,心里那是一百八十个不愿意,可无奈三叔在边上不让他说话,他那个心里啊,是憋屈的不得了,在旁摇头叹脑的,好不自在。 这些,李汉宁都看在眼里,却依旧一副不动于山的表情,倒是旁边的小高顿时眉开眼笑了,“唉呀,还是三叔是个明白人,我说念哥啊,你呀,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较真了,你看三叔就是不一样,该出手时就出手,不然等到黄花菜都凉了。”小高在一旁正庆幸着,这时孙老板已经拿着钱走了出来,五百块,厚厚一叠,全是十块的,仿佛是要告诉别人,他这钱挣的也不容易。 李念看着这一叠钱,压根就没想接,旁边的李汉宁可不管那么多,上前一把就拿了过来,用大拇指在钱的一端轻轻一拔,就见那钱像走验钞机一样,‘唰唰’的就过了一遍,李汉宁嘴角微微上扬,“好了,孙老板,数目是对的,那我们走了。” 说完看了一眼李念和小高,“别愣着了,走吧!” 然后自己一人径直的向远处的三轮车走去。小高赶紧从小店里拿出行李,拉了拉还在发愣的李念,“走啊,念哥,在这傻站着又没饭吃”这说起吃饭,俩人的肚子可都还饿着呢,小高赶紧加快脚步跟上李汉宁,“三叔啊,咱这是去哪啊,我和念哥的肚子里还没食呢,咱是不是先弄点吃的,垫垫肚子,不然这饿的实在是难受。” 李汉宁走到三轮车旁停住了,转头看着刘小高说:“你小子嘴挺油的,叫什么?” 小高一听这话,有点褒贬不一的,觉得三叔说话,真是道道多,便假装一笑,“瞧三叔说的,我叫刘小高,我们都是晚辈,那敢跟你油嘴滑舌的,咱不是都从农村里出来的,家里穷,也没带什么钱,路上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结果最后还遭了贼,把我和念哥整成了光秆,搞的连传呼你bb机的钱,还是赊孙老板的,这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和念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汉宁已经骑在了三轮车上,看了看他俩说:“年轻人是应该多吃点苦,不吃苦怎么能长大成人,这样,既然你俩饿着,那今天我也不出工了,回去给你们做顿好的。”说完示意他俩赶紧上到三轮车上。 小高走近一看,“唉呀,我的妈呀,三叔啊,你这三轮车拖过啥啊,咋这脏啊。”只见三轮车上面,污迹斑斑,车子角落里还散落着一些残羹剩饭,那味道真是让人作呕。 李念二话没说,就直接坐了上去,看的小高连忙向他坚起了大拇指,然后自己也找了一块自认为干净的地方,用手擦了擦,便坐了下来。就这样,李汉宁踩动着三轮车,开始带他们欣赏起不一样的深圳景色。 要说这大都市和农村还是区别很大的,以前没见过的高楼大厦c小汽车c还有那柏油路,现在到处都是,这在农村是不敢想象的。怪不得邓爷爷要提出改革开放,看来他老人家是看的远,看的深。在车上小高忍不住问李汉宁:“三叔,这广东的钱是不是很好挣,听说来这的人,大部分都赚到钱了,是不是真的。” 李汉宁骑着车,头也不回的说:“小高啊,你知道现在深圳最不缺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小高显得十分的好奇。 “深圳最不缺的就是人,像你们这样的,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过来,你说说,这钱好挣吗?” 顿时三轮车上显得十分的安静。 在这样的一个烈日炎炎的下午,大家似乎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只是对于这样一个现代化的都市来讲,他们注定只是一名匆匆的过客。 三轮车停在了一片荒地的马路边,四周早已看不到都市的高楼大厦,映入眼帘的,是那长满杂草的臭水沟,和一条坑坑洼洼的泥巴路,泥巴路的不远区,能看到一排排用木头支撑起来的简易窝棚,窝棚的外面散落着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和各种各样的废品垃圾,显得十分的凌乱。 李念和小高已从三轮车上下来了,跟着三叔向那一排排窝棚走去,已经能看到窝棚里有人出来,看样子和三叔差不多,应该也是收废品之类的。只见那人老远就和三叔打起了招呼。 小高提着行李在后面,拉了拉前面的李念,“念哥,咋搞的,三叔住的这地方,怎么比咱村还差呢,你听三叔刚才说,这深圳最不缺的,就是像我们这样的人,这可咋办啊。” 李念强挤出一丝笑容:“小高,既来之则安之,万事有我,你别瞎操心。”说这话的时候李念心里也是没谱,毕竟刚才三叔的话,自己也听见了,况且自己也有好多的疑问,但为了安慰小高,只能装作镇定无事了。 小高虽说急躁,但李念的话,他还是十分信任的,所以暂时也就安静了下来。 李汉宁将他们带到一个窝棚边,向里指了指,“你俩先在这间住,里面有些乱,你们先收拾一下,我去给你们弄点饭。”说完丢下他俩,自己就走开了。 只听见另一个窝棚里的人问道:“老李,你亲戚啊。” 李汉宁没做声,推开旁边的一个窝棚门就钻了进去。 李念和小高,将行李放下,便开始整理起‘房间’,虽说这里很是简陋,可毕竟在深圳算是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至少对于不确切的未来,李念心里仍是抱有一丝希望的,这也是他能坚强下去的理由。 远处夕阳西下,太阳的余辉照在那散落的金属易拉罐上,折射出一道道耀眼的亮光,让人有一种繁星璀璨的感觉,真是美不胜收。 不远处的窝棚里,三个人正坐在一个小方桌前,桌子有些破旧,一只脚用砖头塞了起来,不过桌面上用报纸盖着,倒也显得比较干净。 桌上放着一盆热气腾腾的面条和几个碗筷,另外,一碟炒的有些发烂的生菜,也放在一边。可能是因为太饿了,小高和李念也顾不得那许多,拿起碗筷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没一会,俩人都各自吃了两碗面,而李汉宁则一直没动筷,点起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几口。 李念停下手中的碗筷,看了看李汉宁说:“三叔,刚才有话一直想问,我爸那水壶,你怎么卖给孙老板,你和我爸是兄弟,应该也知道这是他以前用过的,对于我来说,多少也是个念想啊。” 李汉宁‘哼’了一声,弹了弹手中的烟灰,“你这性格像你爸,犟的很,水壶是死的,人是活的,年轻人要懂得变通,当你遇到困境的时候,首先要想的是:你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一个人,没有了生存的行为能力,想太多又有什么意义。” 李念一时无语,虽说三叔的话有些牵强,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大自然都有它的生存法则,没有人是可以例外的。 小高在一旁,‘唰唰唰’的连吸几口面,抬头看了看李念,安慰着说:“念哥,照我说呀,你也真是的,三叔再怎么说也是长辈,虽然不能说吃过的盐比我们吃的米多,但起码走过的路比我们多,见过的困难和困境也多,你呀,还是要相信三叔。”然后突然话锋一转,“三叔啊,你老给我说说,那孙老板咋肯为一个水壶出那么多钱,这事,我可是一直犯糊涂的很,该不会是他那根筋不对吧。” 李汉宁掐掉了手中的烟,甩了甩手,然后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口生菜放到嘴里,慢慢的说道:“说你小子油的很,是一点没说错,不过这事,你不问我也准备告诉你们的,那水壶呢,是我和李念的父亲在解放战争的时候,路过徐州时,救过的一名解放军,他送的,当时我和他爸正在山上采药,因为兵荒马乱的,各种药品奇贵,我们也没什么积蓄,遇到伤病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还记得那是在一个山沟里,当时看到一个穿解放军衣服的人,就倒在草丛里,奄奄一息,看那模样有三十多岁,他爸当时也是心存善念,觉得不能见死不救,于是就把他背下山,后来经过我们的救治和照顾,这人很快就恢复了,临走时,他告诉我们,自己是一名解放军军官,要赶着去找部队,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把这水壶当成礼品送给了我们,至于其它的我们也没问,他也没说。” “现在深圳这边,因为搞经济特区,人们生活比以前好了很多,也有些闲钱了,便开始搞一些古玩收藏,最近比较流行,那孙老板应该就是其中之一。”说到这,李念和小高算是明白了一些,敢情孙老板把那东西当古懂收藏了。 小高有些好奇,便放下手中的碗筷:“三叔,你说那水壶能值几个钱,真的值500块吗?要是这样,那我们回去再淘几个过来,咱们村啥也没有,不过就这些破烂罐什么的,还是能找出不少。”说完小高开始擦拳磨掌了。 李汉宁放下手中的筷子,用眼睛瞟了下他,然后看了看李念说:“小高啊,你还是嫩点,今天这水壶可不是一般的水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大开门 “这水壶有个别名,叫‘大开门’,那可是抗战时期留下的,虽说过去没多少年,但是能留下这种品像的,算是非常的不错了,以现在国内的行情,值个六七百是一点没问题,往后走,这价只会越长越高,遇到合适的买家,值个上千块是绝对可能的。” 李汉宁这话一出,李念和小高,那是一个惊讶,俩人没想到这破玩意真值这么多钱,刚才还以为是孙老板抽风呢,经三叔这一说,敢情那老小子还赚了不少。于是小高耸耸脑袋:“我说三叔啊,这可是您的不对啊,您老既然知道底价,咋不先透个风,咱也好抬抬价,多卖点钱也好,这下可好,算是便宜了别人。唉” 一边的李念用胳膊捅了捅他,“你瞎说什么呢,三叔卖了就卖了,你别添乱了。” 小高一愣,想想这东西怎么说也是他父亲的,二话没说,便拿起筷子开始吃面了。 李汉宁看看他俩,眼角微微上扬,也开始吃喝起来,末了,还漫不经心的告诉他俩,这晚上附近的蛇虫鼠蚁多,个头也大,有些还是有毒的,所以晚上要是没事,尽量不要出去。 李念他们连忙点头,还说三叔就是亲,什么事都替他们想好了。 广东的六月,热的出奇,即便到了晚上,也丝毫感觉不到凉意,窝棚里的闷热让李念他们无比的难受,小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念哥,这地方也太热了,像个火炉似的,不行,我得出去透透气。”说完便光着脚丫子,走了出去。 李念在床上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见小高自说自的出去了,便也起来了,在桌上拿了一个口杯,准备去倒点水,这天气热的让人水份流失严重,得及时补补水。拿起开水瓶,李念感觉不对劲,轻的很,在灯光下仔细一看,原来没有瓶胆,敢情是个废品,这三叔搞的,废品都拿到屋里来了。 端着口杯,李念准备去找三叔,刚走出来,便看到不远处的一棵树杈上,坐着一个黑影,手里时不时的晃动两下,好像是小高,李念只感觉口越来越渴,便没有喊他,看了看四周,静悄悄的,天空也暗的很,没有什么星星,李念推开旁边的一扇门,进去了,正准备喊三叔,却发现好安静,借着灯光一看,四下无人,难道三叔出去了?李念只是念头一闪,便没有去想那许多,拿起水瓶便倒了满满一杯,一口喝到肚里,好不痛快。 接着又倒了一杯,便放下水瓶,转身出去了,在门口,一阵冷风吹过,顿时凉快不少,这人啊,吃饱喝足后,总是需要方便,虽说不是很急,李念还是看了看窝棚后面,将口杯放到木头上,松了松裤头,便朝后面走去,刚到厕所门口,就闻到一阵呕心的臭,李念捏着鼻子,正准备进去,那曾想迎面出来一个人,和他撞了个满怀,李念被撞的后退了好几步。 只听对方说道:“这谁啊,走路不长眼的。” 一听声音是小高,李念便没好气的说,“就你小子吃的多,拉个屎还臭的很,赶紧的,快让让。” 小高也听出来了,“是念哥啊,你上厕所咋不吭声呢,这搞的,这多尴尬啊。” “得得得,你让让,我要进去了。”说完李念侧身就钻了进去。小高也识趣的让了让,然后就出去了。 李念蹲在厕所里,正想着其他的事,可隐隐约约总感觉怪怪的,要说啊,肯定是这小高,说什么热,其实就是来上厕所的,这上就上吧,可搞的这味,天底下没几个人受的了。 “不对”,李念像是想到了什么,小高既然在上厕所,那刚才树杈上的是谁?黑灯瞎火的,也没看清,李念越想越奇怪,赶紧提上裤子,紧跟着就出去了。 刚出来没走几步,就发现一个黑影站在窝棚前,看身形像小高,只见他站在前面一动不动的,显得非常奇怪,李念上前轻轻拍了一把,小高心里没防备,突觉背后被人一拍,便双腿一软,直接跌倒在地。 李念吃惊不小,压低声音说道:“小高,你怎么了。” 小高吓的两眼发直,一听声音是李念,便用手压了压胸口,喘着粗气说:“念哥,你这是干啥,大晚上的,吓我两次,就算我白天说错话了,你也不能这样整我啊,都要被搞出心脏病了。” 李念用手推了推他,“你小子身体结实的很,别贫了,刚才怎么了,站哪一动不动的。” 被李念这一说,小高想起来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指着不远处说:“哦,念哥,你不知道啊,刚才那地方,奇怪的很,有个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那颜色我也说不清,像是有点带绿,反正好奇怪的。” 绿色?还发亮,以前没见过啊,李念的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隐隐约约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正说着,两人一同看了过去,那地方正是李念刚才看到的树杈,可是现在空空荡荡的,除了几片偶尔吹动的树叶声,什么都没有。小高正说着的嘴,一下就僵住了,双手不停的揉眼睛,“唉呀,见鬼了,念哥,我刚才明明”话没说完,小高就感觉不对,连忙向地上吐了几口口水,“呸呸呸,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李念也有些发蒙,俩人的心里都忐忑不安起来,屏住呼吸,紧密的注视着四周,空气顿时像是凝固了,这时,一声‘呱呱’的清脆叫声,打破了夜的宁静,紧接着四周也响起了各种虫叫,小高听到这些熟悉的声音,紧张的心才算稍显平静,毕竟黑夜里最恐惧和令人不安的,是那无边的寂静,小高壮了壮胆子说:“念哥,要不咱回屋吧,这外面够惨人的。” 李念心里早就没谱了,便借坡下驴,“好,我们先回去。” 刚一进房间,小高便迅速的转身将门栓住了,背靠在门上,不停的用手扶胸。 李念见状,心里更奇怪了,“小高,你咋了,咋进来还这么紧张?” “念哥,你是不知道啊,当时看到那东西时,我是没觉得什么,不过现在回想下,那东西莫不是老辈人说的绿鬼火,专门找替身的,唉,这想想真可怕,还是不说了。” 李念一听,忍不住笑出声,“鬼火?你小子别乱想了,要是鬼火,就没什么可怕的,我父亲跟我说过,鬼火是一种很平常的自然现象,只要有死人的地方就会有,特别是夏天。” “哦,是这样啊,不对啊,念哥,这要是不可怕,那我怎么感觉你也挺紧张的?” 李念一时语塞,“这c这”连续‘这’了几声,李念索性不跟他解释了,往桌边一坐,向小高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小高心领神会的坐了过来。 李念开口问道:“你刚才真看到绿鬼火?” “念哥,你啥意思啊,以为我逗你玩啊,我可不开这种玩笑。”小高显得很认真的说道。 李念知道,在这种事上,他是不会说谎的,便双手合十,放在嘴上,开始思考起来,小高不知道李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他沉默了好一会,有些憋不住,便开口说:“念哥,你要是没事,我可先去睡了啊。”说完自己便径直朝床边走去。 此时李念的脑海里,开始不断的重复刚才的片段,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三叔呢,刚才去他屋就没看见,还有这四周静悄悄的,好像除了他俩,就没其它人了,这是怎么回事?越想这心里就越觉得蹊跷。 李念从桌子旁边站了起来,他心里知道,这事不弄清楚,怕是晚上也睡不着,于是干咳了两声,算是给自己壮胆,然后走向房门前,慢慢的打开门,想看看外面的动静,再决定怎么做,从门缝向外看去,黑漆漆一片,除了青蛙和各种虫的叫声,倒是没看到什么异常,在恐惧的心里下,时间显得尤其的慢,短短几分钟,对李念来说,好像过了很久。 在确定外面没什么问题后,李念将门拉开一条大缝隙,只身就准备钻出去,刚抬出去的右脚还没落地,便觉得身后被人拽住了,李念觉得心里一凉,头皮都发麻了,转身就准备上手,只听身后一个压低的声音说道:“念哥,你去哪,你可不能留我一个人在这,这这这太阴森了。” 一听声音是小高,李念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说你,帮不上忙就算了,还在后面瞎折腾,李念刚想开口臭骂他一顿。 就见小高,面部表情‘唰’的一下就变了,借着房间里的灯光,李念看的清楚,那表情绝不是能装出来的,像是遇到了极度恐惧的东西,整张脸都扭曲的厉害。 李念本能的感觉:“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昏迷 李念看着惊恐不已的小高,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心里暗暗叫苦,此时也顾不得那许多,不管背后是人是鬼,也得会它一会,李念紧握双拳,大喝一声,转身拉开了房门,上手就准备肉博,那知转身后,眼前一道绿光闪过,顿觉头晕目眩,跌倒在地,便失去了知觉。 两天后,李念已经躺在了床上,他微微的想睁开眼,可只觉得头翁翁作痛,眼睛始终无力,难以睁开,但隐隐约约能听到三叔有些哀叹,而小高十分焦虑。 李念在昏迷中,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剥离开,肉体与灵魂挣扎的厉害,那种痛苦侵入五脏六腑,难以忍受,或许这将是生命的尽头,李念挣扎的心,渐渐的,有了放弃的想法,也忘记了儿时父亲的叮嘱。 ‘暮雨西风江上舟,波翻远水蒹葭动,生松十八年方位,按图画卦复兹始。’ 耳边还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垦离震兑分四象,乾坤艮忋含八方,李念顿觉左后肩,一阵刺心的痛,直插心肺,口中腥气大做,实难忍受,喷涌而出。 只见一口黑血吐了出去。 李念终于微微的睁开了双眼,此时三叔正擦试着额头上的汗,而一旁的小高,显得异常激动,大声的叫喊着念哥c念哥。 李念只觉得浑身乏力,动了动嘴唇,还没说出声便又昏了过去,这一昏,又过了两天 两天后,李念醒来时,发现自己正扒在枕头上,心生奇怪,想翻身起来,左肩一阵巨痛,让他立马放弃了想法。于是赶紧伸手摸了摸,明显感觉被一层布包裹着,这是怎么回事?李念拼命的回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门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唉呀念哥,可算是醒了,你可吓死我了,这几天吧,我还一直担心呢。” 说着小高走到床边,看了看扒着的李念,“念哥,我换药了啊,你忍着点。” 小高解开李念背上的纱布,用棉签在上面擦了擦,然后将一张黄色的东西放在纱布里面,重新的包了起来。 整个过程中,李念除了起初的疼痛,后面包扎时,竟毫无疼痛感,反倒有一种莫名的凉意,这让李念很是不解,于是他尝试着抬了抬手臂,这一抬可不要紧,刚才那剧烈的疼痛感顿时像是消失了,手臂活动自如,李念心里一紧,这是怎么回事? 便立马就坐了起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而这种感觉只有自己一人知道,这可如何是好,李念的心里隐隐有一种不详之感,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过于怪异,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啊! 小高见李念换完药后,沉默不语,心生奇怪,“念哥啊,你怎么了,这刚醒咋像变了个人?” 李念一愣,想回想起晕迷时的事情,只觉得头阵阵作痛,便双手扶头,甚是难受,而在脑海的深处,竟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像,时影时显,好像是一个东西,黑乎乎的,上面像是字,但是太模糊了,看的不是很清,李念拼命的想集中精神,去看清,可头痛的更厉害。 那种痛不像一般的皮肉痛苦,是入心入肺,感觉心就像要被撕开一样。李念痛苦难当,一个踉跄,从床上摔了下来。这可吓坏了一边的小高,立马上前去扶,只见李念面色惨白,表情痛苦。 “唉呀,念哥,你这是咋了,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就这样了,不行,我扶你找三叔去。” 听到‘三叔’两个字,李念痛苦的表情立马就凝固了,睁开双眼,身旁的小高一看,吓的一哆嗦,直接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原来李念的双眼,透出一道绿色的光,此刻正注视着他。 “三叔在哪?”李念的话声中,夹杂着一股令人恐惧的气息。 小高半张着的嘴,始终说不出话,但是面部的表情,已经说明他恐惧到了极点,用擅抖的手指,指了指门外。 李念顺着方向,起身夺门而出,刚到门口,便应声倒地。 小高起身准备去扶,可心惊胆战,不敢上前,这时门外出现一个身影,是三叔 又是三天 李念睁开双眼时,三叔就坐在床边,小高也站在不远处,李念正想开口说话,三叔向他摆摆手,“李念,须气而生,乃万物之本,以形概之,山川为首。凡事万物皆有形有状,世事也是有因有果,遇事多以常心待之。” 说完三叔从衣服里取出一个东西,是一个圆形挂件,那挂绳已被磨的非常光滑,一看就是有年头了,只是那圆形很是奇怪,锈迹斑斑的,也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按理说,李念是他的亲侄子,李汉宁也不至于送个不值钱的旧货给他,可这东西就说不清了。 李念看了看挂件,因为是三叔送的,也就不说什么了。一旁的小高本想讥歪两句,但一想到李念的眼睛,就只能将话咽了回去。 三叔将圆形东西戴到李念的脖子上后,才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好好休息,等你恢复了,三叔还有话跟你说。” 李念不知道三叔这话是何用意,感觉是一头雾水,不过吧,现在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所以也想不了那许多,点点头,算是应付了。 三叔走后,李念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而小高则一直远远的站在门口,不肯进来,李念就觉得奇怪,抬头叫了叫小高。可小高显得十分犹豫。 李念更奇怪了,索性直接站了起来,“唉,小高啊,你今天怎么了,咋叫你进来,还畏畏缩缩,你小子没病吧!” 小高原本一愣,后退了几步,一听李念这话,稍算放下了心,试探着向屋内靠了靠,李念则显得不来烦,直接上前两步把他拉了进来,小高一阵哆嗦,有些紧张的说:“你真是念哥?” “你这不是废话,我不是李念,难道是怪物吗?你瞧你这样,真是的,”说着李念用手指了指他。 “唉呀,念哥,真的是你,你知道吗?你可把我给吓坏了。”说着小高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给李念讲了一遍,一旁的李念真是听的一身汗。 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小高,你说的是真的,没骗我?” “念哥,瞧你说的,我,你还不了解吗?别的事上有可能隐瞒c骗你,但是在这事上,我是绝对不可能跟你开玩笑的,你是真不知道啊,你当时那样啊,可是真吓死我了,哦,简直比十几年前咱村的那火还要渗人。” “咱村的火?我咋一点都不记得了呢?”李念摸了摸头,意思是有这事? “哦,这事啊,咱村长说了,说是当时你年纪小,因为你父亲的事,受刺激了,还发起了高烧,几天都不退,村里的赤脚医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急的村长让几个村民抬着,走了十几里山路到县里,才冶好的,后来你醒来后,就不记得了。” 对于更早以前的事情,李念确实记得的很少了,就连父亲过世的事,也是村长说的,所以对于父亲的遗物,他都十分珍惜,这些年他是靠村长和村民们的帮助,才活到了今天,如果没有这些好心人,恐怕他早已经饿死了,对于刘家村的人,他还是十分感恩的。 只是小高今天说的这些,让李念思绪万千,心里堵的很,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小高跟在后面,“念哥,你身体好了?咋这么奇怪。” 李念走到门口一棵小树下,四周都堆满了废品,摆放也十分凌乱,便抬头看了看树杈,那闷热的天气透过树枝散发出一股发熟的清香,李念顿觉内心十分躁动,有一种莫名的发泄 欲,便挥舞着拳头砸向树杆,瞬间,手已被砸的皮破血流,而那一阵阵刺心的疼痛,让李念躁热的心得到些许的平恒。 小高在一旁有些蒙了,这那像他平时认识的念哥,好端端的,怎么开始自残了?小高赶紧上前,将李念拉扯住,“念哥c念哥你这是咋了,怎么跟树过不去,要不,你还是回去休息休息。” 李念哼哼一笑,心里顿时舒畅了不少,看了看小高,“我有点饿了,你去给我找点吃的。” 小高先是一愣,后又立马反应过来了,对对对,念哥几天都没吃饭了,饿是很正常的。便笑了笑,“好的,念哥,我这就去弄,你呢,先进屋坐坐,一会就好。” 李念点点头,只身一人又回到了屋内。 没多大一会,小高便端着一碗面走了进来,此时李念的脸色也稍微好了一些,接过面便大口吃了起来,没一会就吃完了,李念放下碗筷,用手顺了顺肚子,终于觉得自己还有一个胃,正在舒畅之时,手好像被磕了一下,接着就是一阵疼痛,李念本能的将手缩了回去。 正眼一看,左手上有一块血痕,应该是刚才在外面弄伤的,但为什么现在还会痛,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一旁的小高大叫一声,“念哥,你的衣服!” “衣服?”李念脑袋翁翁作响,定睛看了看,这才发现胸前有一小团血红色,应该是自己手上的血弄的,正想着,李念觉得不对,那衣服的血红之处好像c好像在动,他娘的,这是怎么回事,今天的事本来就够多了,咋这怪事一件接一件,李念觉得头都要炸了。 情况危急,也管不了那许多,李念双手将那东西捉住,示意小高赶紧帮忙,整个过程显得异常慌乱,唯一让李念切身感觉到的是,捉住那东西的手,很是疼痛。 随着上衣被扯破,李念想将那东西扔出去,却发现脖子被拉扯住了,定睛仔细一看,原来那东西和挂绳连在了一起,李念忍着疼痛,将挂绳取了下来,扔在了地上,只见那被扔出去的物件,顿时变成一团红色的雾气,集成一团,久久不散。 李念一边握着流血的手,一边朝小高喊:“快出去,这东西太邪性了。”小高一听这话,不管三七二十一,那是放开脚丫就跑。而李念却依旧站在原地,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双眼紧紧的盯着那红雾,额头上渗出了大粒的汗珠,要说啊,他自己心里也是害怕的,可这几天的怪事太多了,且都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这躲是躲不过了,索性看它个究竟,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拿定主意后,李念定了定心,上前两步,正想仔细查看,就见那红雾,‘唰’的一下,四散而开,露出来一个绿色的东西,李念大惊失色,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八门玉 这东西是绿色的,外圆内方,像一枚古币,但个头又比古币大了许多,李念只觉得心里十分恐惧,至于原因,说不出来,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感受,那东西静静的躺在地上,时不时的,还微微一闪,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李念看的是真真切切,那脑门上的汗珠更多了。 ‘这东西会自己发光,说明它有灵性,但凡灵性之物,及难碰到,可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因为要讲机缘巧合,是否有缘之人,但这东西就是那传说中的灵性之物吗?’李念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也打上了问号,如果说这东西是有灵性的,那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如此的害怕,此时的李念,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恐惧,凝视的双眼开始退却,看来,恐惧占了上风。 正在此时,门外一声大喊,“李念,快捡起它,快!” 那声音犹于讯雷,惊的李念是一头雾水,不知所措,几乎在同时,那绿色的东西,颜色由绿瞬间变淡,逐渐开始暗了起来。 此时门口之人,已急的是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你个死小子,你不捡起来就对不起你死去的爹!快啊!”那犹如歇斯底里般的怒吼。将半晕状态的李念,惊了个清醒,李念一听到父亲,也就管不了那么多,在那东西即将完全暗淡的瞬间,把它捡了起来。 而此时门口之人,也冲了进来,李念这才看清,原来是三叔,而三叔显得十分的紧张,认真的说道:“天意,天意啊!” 李念不懂三叔的话,便问道:“三叔,你说什么天意?” 三叔稍微顺了顺气,让李念先将手打开,只见那刚才还绿光闪闪的东西,现在已变成了暗灰色,看起来平淡无奇,李念很是不解,急忙问:“三叔,这是怎么回事啊!” 三叔神色凝重,让李念先坐下,招乎外面的小高过来,帮忙把李念肩上的绷带解开,小高不知所以,看了看三叔,又看了看李念,李念心里也不知道三叔是要做什么,只好示意他按三叔说的做。 小高小心的把那一层层的纱带慢慢解开,到最后一层的时候,小高先叫了起来:“唉呀,妈啊,念哥,这大白天的,见鬼了吧!”说着小高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小高这一诈唬,李念心里一紧,赶紧问:“怎么了,你快说。” “这c这c不是啊,念哥,我刚刚包好的伤口,怎么现在没了,连一点印子都没有,这不是活见鬼了吗?”小高觉得眼前的事,没办法解释。 李念一听这话,自己也是哑口无言,只能看着三叔。 三叔站起身,先看了看那包扎过的地方,然后慢慢地说:“三百年啊,你是我们李家近三百年来的第一个人啊,看来这‘八门玉’,和你有缘,这是天意啊,从此,李家兴衰全系你一人之身了。” “八门玉?是什么东西?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李念真是一头雾水。 “这八门玉,是当初你爹给我的,我们李家的祖训,八门玉只传李家有缘之人,你爹他与八门玉无缘,而那个年代兵荒马乱的,老百姓都在到处逃难,我们也居无定所,你爹为了李家的祖训,就将八门玉交给我,一来看我是否和它有缘,二来我稍微年轻些,也能有多一点时间去找有缘人,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八门玉始终不曾开启过,而我背后的图腾,也已经慢慢开始变黑了。” 李汉宁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一支,吸了起来。随着那飘起的烟雾,李汉宁将手中的烟弹了弹,继续说:“八门玉,是祖师爷李淳风,当年寻找乾陵时,在山涧里无意挖到的,当时这八门玉,颜色通透,绿光闪闪,散发着一股祥瑞之气,再加上此物身形俊美,巧夺天工,所以祖师爷断定,这绝不是俗物,定是上古遗物。那可是开天劈地以来就有了,后来也证明了祖师爷的判断是对的,只是由于时间过于久远,而我们李家也显有人能开启它,所以渐渐的,八门玉就成了一个神话,后世人也不愿意相信它是真的了,只把它当成一种祖训,传承至今。” “三叔,你的意思是说,我手里拿的这个东西,现在成了一个真实存在的神话?”李念觉得实在是难以置信。 一旁的小高,搭拢了下头,嘿嘿一笑:“唉呀,念哥,这可不得了,你看你,浑身气度不凡,定是那不平常之人,我小高啊,这次算是没跟错人。”然后小高看了看三叔:“那个c三叔啊,您老给说说,这宝贝是不是能值不少钱,如若是,这下半辈子,咱们可就是守着金山过日子了。”说完,小高还美慈兹的乐呵起来了。 三叔一看,这小子越说越没谱,便瞪了他一眼:“你个小兔仔子,瞎得瑟什么,这可是我们李家的传家之物。” 李念也觉得小高这话说的有点过了,按他的理解,小高就是有这个想法,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起码你不能当着三叔的面说,有话咱私地下慢慢嘀咕,这可好,你直接一个乱嚷嚷,这不是找骂吗? 李念抬了抬绑绷带的左肩,觉得确实好了,便对小高说:“你呀,出去站岗吧,别在这惹三叔生气。” 小高一见,都不待见自己,本想解释,又怕自讨无趣,便只好出去了。 三叔在一旁掐掉手中的烟,一脸严肃的问起李念:“你父亲有一件东西,他给你讲过没。” “东西?什么东西?” “一块黑色的铁板。” 李念先是一愣,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那个模糊的影像,难道就是它,这东西在父亲哪,可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李念轻轻的摇了摇头。 在他惊讶的一刹那,三叔是看的清清楚楚,既然李念不想说,三叔也不好再问,便微微一笑。 “那铁板叫玄黑铁书,据说上面记载了八门玉的由来。但是历代以来,除了有缘人,谁也没见过上面的信息,所以对于众多的李家后人来说,它和八门玉一样,只见其表,不见其实。” 李念听完三叔的话,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三叔,你刚才说你背后也有印迹,这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事,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也不知道从那一代 开始,我们李家男性子孙,在出生的时候,背上就有一个月牙形的图腾,颜色鲜艳c精美,十分好看,刚开始,大家都以为是胎迹,也都没再意,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那颜色也由艳变暗,直到步入暮年,颜色就开始慢慢变黑,最后完全黑透,而人的生命也到了尽头。从那以后,大家才意识到,这鲜艳漂亮的图腾,并不是什么美丽的胎迹,而是一部生命的时钟,一部步入死亡的计时器。” 李念瞪大了眼,觉得这事太过于邪乎了,让人拿着一部预示着自己死亡的计时器,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三叔站起了身,“李念,你跟我来。”说完便径直朝门外走去。 李念跟在后面,刚出门的一瞬间,突然觉得有些眩晕,这应该是多日的休息导致的,不过,李念并没有在意,他现在的心里,开始产生了另一个担忧,难道父亲的死和这一切有关,如果是,那该怎么办。而一直站在门口的小高这时也跟上了他们。 随着三叔绕过一排排的窝棚,李念觉得有些奇怪,那些住在这里,和他并不相识的人,一个个突然都开始注视起他,并且为他们让开道路,但是他们的眼神里分明有另一种东西,正在思绪之时。已经来到了一堆废品的旁边,这里除了堆成小山的废品,四周都长满了杂树和杂草,密密麻麻的,严然就像一道围墙。 李念不知三叔用意,刚想开口,被小高抢先说道:“我去,三叔,您老把这里搞的像个小仓库似的,该不会这些东西值不少钱吧,要不,您老也不会费这么大劲。”说完,有些得意的看了看三叔。 三叔嘴角微微上扬,走到废品堆前,将眼前的废品拨了拨,只见在一层薄薄的废品下,竟露出了一块布,李念和小高顿时觉得十分惊讶,还没等二人完全反应过来,就见三叔一拉,那布就被拉扯开了,赫赫的露出一块大石头,颜色淡灰,表面有些残缺,还有一些发黄的痕迹,不过仍然显得十分大气,只是这形状,过于奇怪,这不像普通的石头,正想着,李念,眼前一亮,脱口说道:“这c这是一块墓碑!” “墓碑?不是,我说念哥,这上面什么字都没有,怎么会是墓碑啊,再说了,那有这么大的墓碑,像个小山似的,大白天的,你可别开玩笑吓人。”小高说完看了看四周。 “你懂什么,这种碑石叫无字碑,早在唐朝的时候,武则天就立过,无论体积还是雄伟,都在这块碑石之上,只是,这无字碑可不是能随便立的,中国向来讲究风水理气,阴宅布局更要讲究势和形,所谓千尺的山水叫势,百尺的山水叫形,势和形顺就吉,势逆就凶,再说,这么大的碑石,也不是常人立的了的。”李念觉得这东西很奇怪,怎么会在这? 三叔继续在墓碑的周围清了清,这时,露出来几块青石砖,这下李念和小高算是彻底的惊住了,随着三叔的清理,无字墓石的后面也更加清晰,一个带有青砖的小土包,呈现在眼前,上面长着些许的小草,因为长期被盖着的原故,相比于四周的杂草,显得很稚嫩,草也是东倒西歪的。 “我的亲娘啊,这莫非是个墓?”小高显然不太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李念也是吃惊不小,虽说无字碑石他是看出来了,可这真墓出现在眼前,那可是想都不敢想,再说,这样一个靠近大都市的地方,怎么会有墓? 三叔将碑石后面的一块青石砖往里推了推,只听‘嗡嗡’的几声响动,那无字碑石竟缓慢的转动起来,转成了一个90度的侧面,而碑石的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来一个方形的洞口,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李念在三叔的示意下,往前走了两步,一阵凉风袭面,只觉得寒意从头凉到脚,心里不免有些颤抖,而碑石移动过的地下,竟露出来了一个符号,李念直直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小高在一旁早就觉得不对劲,见李念一动不动,便靠上前,“念哥,咋了!” 李念指了指碑石的地方,“那c那是鬼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巨蝎 “鬼符?”一听这名字就让小高感到恐惧,便颤抖着问:“念哥,鬼c鬼符是什么东西!” 李念此时心里也像是打开了五味瓶,充满了各种矛盾,皱着眉说:“鬼符是南越巫术中的邪术,因其邪恶异常,且惨无人道,所以不应存在于世,故称之为鬼符。传说,当年南越王赵佗在建造自己的陵墓时,为防盗墓贼,在自己墓穴的每一道入口都放上了鬼符,而这鬼符的制作,据说是用阴年阴月阴日阴辰出生的,四阴童男童女的血,侵泡而成的,他们从一出生就被圈养起来,用特制的食物喂养,一年四季都住在用竹子做成的怪形洞穴里,四周常年放养着四大神兽,红蝎c黄蛇c青狼和白豹,专以人肉喂养,场面血腥程度,难以想象。” “所以在这种至阴至邪的环境下,生存下来的童男童女,内心充满了极度恐惧和邪恶,而他们的血,被南越人奉为圣血,圣血所到之处,异常邪恶,万物都当退避三舍,所以用来镇守陵墓,再好不过。” 说到这,李念也不免觉得残忍,小高更是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妈啊,念哥,咋这邪呼,我看咱还是回去吧,今天这事全当没发生过。”说完转身就想走。 可李念还是站在原地,小高觉得奇怪,“念哥,咋了,你咋不走。” 其实李念不是不想走,只是觉得奇怪,这邪恶异常的鬼符怎么会出现在这?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小高二次叫唤的时候,李念才犹如神游天外般‘哦’了一声。抬开脚步,准备离开。 而这时,三叔‘哼哼’一笑,拿出一个黑色的东西,李念觉得眼熟,又见他从衣服里取出一块红布,蒙在脸上,转身直接钻进了洞里。这场景,直接吓蒙了李念和小高,小高颤抖着说:“这c这三叔不会是疯了吧,这恐怖,也敢进?” 李念大惊失色,但是那块红布好像勾起了他的记忆,隐约中他记得父亲曾经也有一块同样的布,这是什么呢? 而正在此时,一片乌云飞过了头顶,一声旱雷响彻天边,不好,这晴天打雷,可不是好事,乌云遮日,乃是阴气旺盛之兆,难道鬼符真是如此之邪恶,三叔肯定有危险。想到这,李念转身直奔洞口,大喊三叔c三叔。 可洞里毫无回音,因为光线不好,也看不清状况,李念不免有些焦急,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就麻烦了,正想着,李念觉得脚底有些发凉,本能的一抬脚,这才发现,刚才因为事发突然,没想到自己一脚正踩在鬼符上,这c这可不好,还没等李念念叨出百无禁忌几个字,洞内就传来了一声惨叫,那声音十分的淒惨,真是让人胆寒。 李念已顾不上太多,捡起一块青砖,就钻了进去,小高在后面见状,真是傻眼了,无奈,也跟着钻了进去。 洞内黑漆漆的,能见度很低,直视距离不超过两米,一切只能靠声音和感觉前进,李念向前摸索了一会,手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硬硬的,还有好多孔,只是这形状怎么那么奇怪,李念正想仔细看看,怎料背后一个声音,有些急促的说:“念哥,你等等我”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李念吓了一跳,李念压根都没想到,小高也会进来,用一只手摸了摸胸,另一只手把那东西拿到了眼前,这才看清,是一个头骨。 吓得李念直接扔在了地上,这时一道亮光闪过,二人都觉得眼花,而四周竟开始亮了起来,原来墙壁上挂满了油灯,应该是油灯灯芯上的白磷遇到了空气中的氧气,自燃了起来,这种现象倒是听说过,以前当民兵时,摸了几回真枪,那教员在讲枪械原理的时候,无意间讲到了火药,可那会,大家都是泥腿子出身,出于对国家的热爱和奉献精神才当的民兵,,对那些什么化学物理反应的词,听不懂,教员为了让大家能听懂,专门例举了一些例子,就是生活中的事,这里面就有一个,关于白磷自燃的事,当时李念是半信半疑,现在真瞅见了,不得不佩服教员的学识,好像记得那教员叫焦什么来着? 正想着,洞里面的油灯已经全部亮了起来,里面的景像也渐渐清晰了,这是一条往下的通道,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拐角,看不清还有多长,而两面的墙壁上,画着一些东西,像某种动物,但很奇怪,感觉太生动了,特别是那动物的脚爪,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李念忍不住好奇,伸手摸了一下,刚一触碰,就觉得心里发麻,惊恐万分,吓的把手直接缩了回来,李念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每一根手指所触碰到的,不是光滑的墙壁,而是活生生的肢体,这不是画,而是实实在在的动物尸身,只是这设计,十分巧妙,让人误以为是画,看来,古人的智慧,真是难以想象。 李念正暗自感叹着,一旁没作声的小高,突然惊叫:“念哥,怎么这么大一只蝎子啊!” “蝎子”?李念先是一愣,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除了图画,没看见什么奇怪的,便顺势看了一眼洞口,从亮光的位置判断,至少二十米以上的距离,便没好气的说:“你丫的,那有蝎子,瞎嚷嚷什么呢?” 可此时的小高并没有任何的解释,而是将手指向李念的脚,“念哥,就在你脚下。” 话的声音不大,可李念听的是毛骨悚然,直觉得后背阵阵发凉,怀着惊恐的心,看向脚下。只见脚下的颜色是黑色,跟旁边的青色砖体区别很大,那黑色宛如一条巨蛇的体形,臃肿而庞大,一直延伸到另一面墙壁,而顺墙而上的黑色巨影上方,是一个凹形的巨大钳口,呈摇摆之势。 看到这,李念赶紧后退几步,直到退到通道的中间,他才看清,刚才自己亲手触摸的尸身,也和那黑色连为一体,一直往上延伸到了顶部,而顶部的位置,露出来了两只触角样的东西,而触角的下面,则是一张丑陋且狰狞的丑恶嘴脸,伴随着半张的嘴,一直注视着洞下面,显得异常的恐怖和恶心。这姿态,仿佛每一个进入洞内的人,都只是它口中的一盘食物。 李念被惊住了,这真是一只蝎子,可以说是巨蝎,体积庞大,难以想象,只是刚才隐藏在黑暗和四周的壁画中,再加上视角的因素,一时难以分辩,被小高一提醒,这才看清了全貌。 李念此时心乱如麻,一边是不知生死的三叔,一边是这邪恶且诡异的巨蝎尸身,看来这洞内危机四伏啊,而正在此时,洞口又传来两声闷雷,天色也突然暗了下来,李念紧锁双眉,不免觉得心里冒汗。 便看了看不知所措的小高,“小高,要不你先出去,我一人去找三叔,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你再找人来救我们。” 小高虽觉得李念的话在理,也不失是过好办法,但此时的他,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勇气,撸起衣袖,“我说念哥,你咋瞧不起人呢?这进都进来了,你让我一人出去,这万一你和三叔在里面捡些好宝贝,那我一个人在外面喝西北风啊!不成,不管怎样,我都要跟着你们,你不怕我也不怕,再说,毛 主席他老人家说过,我们是坚定的无神论主义者,这世上那有什么鬼怪,有也被我们劳动人民消灭了。” 李念一愣,没想到小高今天洞里洞外的表现,反差会那么大,不过转念一想,也难怪,谁叫都是穷人出生,都说人穷志短,也真是穷怕了,记得78年那会,因为一口吃的,饿死了多少人,想想都是泪,古人也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李念看了看他说:“好吧!不过一切行动得听我指挥,你乖乖在后面跟着,有事不许瞎咋呼,还有,不要紧张c不要紧张。” 说这话时,李念心里也是没谱,琢磨着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李念在前,小高在后,小心翼翼的跨过那黑色蝎身,借着昏暗的灯火,继续向前,心里希望着,三叔没事就好。 快到拐角处的时候,李念看到地上有个白色的东西,很是眼熟,走近一瞧,是自己之前慌乱时扔在地上的头骨,因为通道呈坡道形状,很自然的就滚落到这,不过这头骨,有些奇怪,形状有些小,不像是成人的,还有那头骨的顶盖部分没有了,而四周也没有破碎的骨片。李念大概略微沉思了一会,便绕过头骨,继续向前,现在首要的,是先找三叔。 走过拐角,没多远,就见到了一扇石门,两面的墙壁上,依旧镶嵌着动物的尸身,不过这次的动物是两只山羊,风干的尸身,扭曲的十分严重,看来是被活生生的镶在里面,经历了长时间的痛苦挣扎,即使现在看来,多少也有些残忍。 小高用手摸了摸一只山羊的角,问道:“念哥,你说这山羊应该死了很久了吧,咋还没腐烂呢?” “哦,这啊,应该是洞内空气密封,不流通,每次油灯息灭时,都会将里面的氧气燃烧的一干二净,自然那些腐烂的细菌就失去了滋生的温床,再加上羊身上有墙砖和羊皮包裹着,在镶入墙面后,肯定进行了放血处理,所以才能长时间的保存。”说到这,李念感觉像是漏掉了什么。 小高一边听着,准备用手去抠那羊尸的眼珠子,因为走近了他才发现,这羊尸的眼珠子,呈银白色,在油灯的映辉下,显得特别好看,以前就听老人们说过,古代有钱人的墓葬里,陪葬着很多珠宝c玉器,莫非这不是羊眼,而是珠宝? 小高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眼见伸手就要碰到了。李念大叫一声:“小高,住手!” 李念的声音本来就大,加上又是在封闭的空间里,所以显得十分震耳,吓的小高立马就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李念说:“咋了,念哥,你这是干嘛,吓我一身汗。” “你小子不要命了?” “咋了?” “这羊的尸身之所以能保存到现在,除了放血,羊身体里肯定灌满了水银,所以,就算历经千年,尸体都不会腐烂,但是灌满水银的死尸含有剧毒,稍一接触就会丧命。”李念终于想起刚才没说完的话。 小高赶紧将手缩了回来,“妈呀,念哥,古人咋这么狠,用这样的东西,想害死人啊,念哥,对了,我刚才碰到了羊角,会不会中毒!”小高越说越紧张了。 “放心吧,羊角不是尸身,水银没流到那里,你暂时应该没事。”说着李念走过去,厉声对小高说:“你小子说好一切都得听我指挥,你自己再瞎弄,就给我出去。” 小高自知理亏,二话没说,便退到一边,李念走到石门前,却见那石门上除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什么都没有,而门头两边都是大块的条状青石彻成的,显得异常坚固,石门在门头的勾勒下,看上去很像洞口的无字碑。 李念心里一动,莫非这开门的方法,和无字碑一样,便在四周查看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任何机关,于是伸手推了推石门,只见石门微微一动,李念赶紧叫小高来一起用力,二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终于将那石门推开了。 石门和无字碑一样,被推的呈九十度侧面,门里面的油灯在白磷自燃的瞬间,也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 印入眼帘的,是一个十分宽敞的空间,空间的中央有一个小高台,左边则摆放着一些奇怪的巨大石像,东倒西歪的,右边有两个残破的石台,石台的边上,放着一个方形的器皿,器皿的另一端好像有东西,李念正想迈步往里走,突然停住了脚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往石门看了一眼,只见那石门挪过的底下,依旧出现了一道鬼符,只是,这颜色是红色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小...高 那红色的鬼符,此刻异常鲜艳,表面好像还是湿湿的,并未完全干透,李念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想象,而就在这时,耳后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磨擦声,那声音十分的刺耳,像是石头间磨擦发出来的,‘滋滋滋’。 李念心里一沉,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便坚起耳朵认真的听了起来,不一会,又一阵‘滋滋滋’的响动,这次,李念是听的真真切切,绝对不是幻听,这空空的空间里,怎么会有声音?而且是石头间挪动的声音,刚才进来时,明明扫视过,虽说不是很仔细,但至少能确定,这里是没人的,那这声音?越想李念觉得越发蒙,从一进这洞,就是一连串的奇怪事,可三叔怎么非要往这里跑?想着,李念不免有些抱怨。 可能是因为对三叔的埋怨,分散了内心的恐惧,李念很镇定的扭过头,开始朝声音的地方看去,而一旁的小高,则显得有些呆滞,好像没完全明白怎么会事,又可能在幻想着这里面,藏了不少宝贝,以至于,对这声音和李念的举动,没有太在意。 声音是从那一堆石像里发出来的,有些断断续续的,突然,李念觉得有些不对,那刚才还倒在一边的石像,竟立了起来,端端正正,显得十分威严,我去,李念用手揉了揉眼睛,这才一转眼的功夫,难道石像会自己立起来?还是刚才看错了? 李念心里开始有些矛盾,这人啦,心里一旦产生疑惑,就连自己亲眼见过的事,也不敢确定了,李念顿了顿,集中精力,尽量的不去纠结这些,现在关键的,是要搞清这石像堆里是不是有东西? 李念小心的向前移动着脚步,连呼吸都十分谨慎,耳朵认真的搜索着四周,生怕会有一丁点的遗漏,可是奇怪的很,这‘兹兹兹’的响声就像是消失了,四周又恢复异常的安静。 可越是这样,李念心里就越觉得不安,不自觉的握紧双拳,眼见已经走出去好几米,离那堆石像也不过七八米的样子,这时,李念心里一愣,手里的砖头呢?刚进来时不是捡了块青砖么,怎么没了? 李念在脑海里快速的回忆着,却始终不记得在哪丢的,便想问小高,转头一看,门口竟空无一人,李念一下就慌神了,便大声叫了两声:“小高,小高。”这时,不远处的高台阶梯上,有一个人正在往上走。 李念定睛一看,那不是别人,正是小高,于是大声叫道:“小高,你干啥呢,半天不吭声,你丫的,吓死人了!” 可小高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往上走去,李念感觉到了不对劲,转向向高台走去,边走还边喊小高。等到快接近台阶时,突然一声“嘿嘿嘿”的尖笑,那声音似女人的笑声,在这幽黑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渗人。 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气,吓的李念停住了脚步,因为那声音,就是从台上传出来的,准确的说,是从小高那位置发出来的。 李念像是僵住了,双脚不听使唤的想往后退,而此时背身的小高,短暂停留后,又继续向台中走去,而他的身躯也一点一点的被高台所挡住,李念心急万分,顾不得那许多,硬着头皮往台上跑去。 踏上最后一块台阶,李念看到了背身的小高,他正站在一个用青砖垒起来的井口旁,头正在左右机械的扭动着,似乎被里面的什么东西吸引着,李念试探着,在身后又叫了两声:“小高,小高。” 就见那扭动着的头,突然停住了,李念在后面又向前走了两步,想试着去拉扯他,大概还有不到五步的距离,就见小高的头,慢慢的扭了过来,眼光十分呆滞,但c但身体却依然背对着他,李念瞪大了眼,竟发不出半点声响。 这时,小高嘴唇微微上扬,又一声‘嘿嘿嘿’的女人尖笑,不过这次,那声音是从井口内发出来的,伴随着笑声,小高的眼睛瞬间变成了血红色,顺着眼角,还有血色流出,那模样十分的恐怖,李念吓的跌倒在地,半张着的嘴依旧发不出声音,就好像嗓子被牢牢的锁住,那恐惧之感深入心肺,而背身的小高则将手伸进那井口内,瞬间,整个身躯被抽得异常干瘪,那形态和门口的山羊十分的相似,最后整个身驱半跪在井口,慢慢的,被里面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往里拉,只露出来一个头。 李念看着眼前的景像,十分的悲痛和恐慌,眼前的一幕发生的太快,自己还来不及反应,且血腥的呈度,足以让人崩溃,李念哀嚎大叫:“小高” 而此时,一个红色蒙面的身影,用力将他拉起,大吼一声:“快走,祭祀开始了!” 李念在朦胧中,觉得声音耳熟,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就被来人拖拉到了台阶旁,在这个过程中,他无意的看到了顶棚,井眼的正上方镶着一具小孩的尸体,因为灯光昏暗,只有在高台上才能看到,不,这不是高台,如此的诡异,这八成是祭台。 李念似乎恢复了思绪,环顾了一眼四周,顿时傻了眼,原来在左边巨形石像底下,露出来一只豹身,体形硕大,而右边方形器皿的一端,是一只卧着的狼,张着血盆盆的大嘴。 李念心里发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在下台阶时,看向那石门的顶上,一条盘旋的巨蛇,死死的注视着祭台,而那蛇尾顺着侧转的石门,一直延伸到地上。只是当时在石门下,受视线和角度的影响,并没有看清。 下了祭台,李念一把扯下了来人脸上的布块,果不其然,那人正是三叔。 三叔见红布被扯下,破口骂道:“小兔崽子,这可是祖宗留下的规矩,不出险地不扯布,否则后患无穷。”于是赶紧用手将它重新蒙起来。 此刻李念头脑里飞速的转动着,恨不得用上脑袋里的每一个细胞,终于,有些明白了,这地方是南越巫术的祭坛,三叔是故意引他和小高进来的,是想用他们当祭品来祭祀,开启祭坛,其目的,一定是为了那邪恶的鬼符。 “三叔,你怎么会这么残忍,竟对我们下这样的毒手,小高被你生生害死了!”李念愤怒的朝三叔怒吼着。 可三叔毫无愧意,指着门口说:“李念,你听着,八门玉乃李家之根本,而要重开八门玉,必须要鬼符之血作引,我身上的图腾已然全黑,怕是命不久矣。”说完一把抢下李念胸前的八门玉,冲到那石门巨蛇的尾部,将八门玉放在鲜血淋漓的鬼符上,而这时一道黑雾骤起,瞬间将石门前的三叔笼罩在内。 李念虽然气愤,可三叔毕竟是三叔,李念本能的想冲过去救三叔,可刚走了两步,就听黑雾里的三叔大吼:“别c别过来!”那声音显得急促和痛苦。 李念急的团团直转,这一件接一件的诡异事件,让他的头,痛得十分厉害,却显得十分无力,而此时身后的高台上,又发出女人阵阵的尖笑,‘嘿嘿嘿’。侧耳听去,似乎还有什么东西爬动的声响。 李念的内心冒起了冷汗,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刚想转头,就觉眼前一道绿光,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定睛一看,原来是八门玉,不偏不倚的扔在了自己的怀里,李念单手拿起它,就听黑雾里的三叔急促说到:“别回头,快走,快走啊!” 李念的内心十分痛苦,可无奈他做不了什么,戴上八门玉,只能硬着头皮,向石门外跑去,而身后的祭殿里传来了小高的哀嚎,“念哥,救我,救我啊!” 李念本能的停下了脚步,“小高,小高他没死。”刚想回头,就听见:“善祛百邪,神辟百鬼,邪魔妖怪显真身!”那是三叔的声音。 接着就是一阵婴儿的惨叫声,三叔拼尽了最后一口气力,绝望的吼道:“小兔崽子,快跑啊!” 李念再也顾不上那许多,强忍着泪水,穿过拐角,向那洞口跑去,由于是上坡,速度并不是很快,没跑多远,就觉得脚下的路抖动了起来,仔细一看,是那蝎子的身躯,竟活动了,而那墙壁顶端呼出的几股寒气,更加证明是它,李念心里大惊,“奶奶的,这蝎子竟然活了。” 此时的蝎子正收缩着身躯,想用硕大的体形,将李念堵在通道内,再慢慢的猎捕,可它身形奇特,并不能完全的封死通道,李念发现了蝎子身躯和墙壁的缝隙,便贴身靠墙,想趁机钻出去,怎料,那蝎尾行动迅速,一个半空摆动,狠狠的砸向李念。 说时迟那时快,李念一个就地打滚,滚向另一边,而这蝎尾重重的砸在了墙壁上,顿时,碰撞声大作,蝎子在本能收缩的同时,竟让出了另一面的缝隙,李念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贴着墙面,钻了过去。 蝎子体形硕大,通道内空间有限,转身的速度已跟不上李念,但它仍然强壮有力的,拖着巨大身躯,向李念攀爬而去,而那巨形的身躯与墙壁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李念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向洞口跑,可蝎子紧随其后,没有放弃,眼见距离越来越近,蝎子又一次拖起了蝎尾,准备最后一击。 而这时,已快到洞口,洞外的太阳余辉散落了进来,那太阳光反射到李念胸前的八门玉上,八门玉顿时晶莹剔透,随着李念的跑动,在胸前来回摆动着,正好照到那头顶的蝎尾,整只巨蝎,顿时僵住了,动不得半分,李念是憋足了劲,一口气跑到了洞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夜色 李念精疲力竭的扑倒在地,好一会才缓过气,用手挣着,翻身坐了起来,双手挣在背后,依旧大口的喘着气,看了看那洞口,黑洞洞的,李念又转头看了看远处,想招乎人过来帮忙,这一看,不要紧,天啦!路呢?怎么没了,转眼成了满山遍野的杂草,李念呆住了,这怎么可能? 李念用力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走向那杂草边,拔开凌乱的杂草丛,向前走出去十多米,四周一片荒芜,连那一排排的窝棚也不见了,只有空旷的荒地和一条小水沟,丝毫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李念的头翁翁作响,拼命的环顾四周,他搞不清楚,这倒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做梦? 如果是,那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三叔和小高就不会死,越想越激动,李念只觉得天旋地转,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夜晚的天空,露出来几颗星星,一眨一眨的,像眼睛,那天边的月亮,犹如一条弯弯的镰刀,十分的纤细,偶尔,几片薄云飘过,遮住月光,大地便又回到死一般的寂静和黑暗,伴着阵阵的风声,仿佛黑暗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时,不远处闪起了几道亮光,紧接着,传来几句对话的声音。 “贵哥,这三更半夜,荒山野岭的,你的消息准确吗?”说话的人有点瘦,叫王明强,因为年轻。大家都叫他小明强。 听完小明强的话,另一个略带着皎洁语气的声音说:“小明强,这话说的不对了,你跟我这么久,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告诉你,那些人就在这里,这里肯定有大宝贝,哦对了,咱们得小点声,快,把灯都关了。”说话的人叫杨德贵,因为在地面上认识一些有脸面的人,跟着他的小弟,都叫他贵哥。 他们一行五个人,现在黑灯瞎火的,剩下的路就只能猫着身往前走,那杂草丛生的荆棘枝,刮在身上,显得有些疼痛,因为大家所穿的衣服都不多,对身体的保护也不够,所以断断续续的能听到漫骂和抱怨,除了前面的杨德贵和小明强是空着手,后面的三个人,身上都背着东西,有绳索c铁锹c蛇皮袋c还有一杆猎枪。 看这架势应该是蓄谋已久,走了大概好一会,杨德贵感觉前面空旷了不少,心也放松了,应该是走出了杂草丛,而前面吹来的凉爽气息,让人顿觉清爽不少,杨德贵心里想着宝贝,大抬脚步向前迈去 只听‘哎哟’一声,接着就传来人跌倒的响动,这响动还伴随着水声,小明强因为离的近,还没来得及反应,便也‘哎呀’跌了过去,后面三人感觉不对劲,连忙停住了脚步,其中一个眼尖,冲着前面小声喊了两句:“贵哥,没事吧!” 杨德贵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压着,头贴着地,根本喊不出声音,只能从鼻子里发出微弱的呼吸声,和那阵阵的泥土腥味,而后面跌倒的小明强,被摔得有点发蒙,用手摸了摸头,半坐了起来,嘴里碎碎的骂道:“靠,这黑灯瞎火的,摔死老子了。” 小明强理了理思绪,听到了后面同伴的喊话,正想回答,就感觉有一个东西,在他屁股底下动了动,他正纳闷奇怪着,就感觉那东西用力的向屁股外蠕动着,这下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小明强慌乱中摸到手电筒,赶紧打开,照了过去。 就见那是一只黑乎乎的手,呈弓形的爪状,死死的向外抓捏着,小明强脸色煞白,瞪大了溜圆的眼睛,全身发着抖的慢慢起身,还未完全站立,便大喊一声:“妈啊!鬼啊!”转身向同伴的方向跑去。 没跑出去几步,便迎面碰到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一个跌倒,又滚了回去,头和手被挌的厉害,十分疼痛,连声痛苦哀叫,后面的同伴被小明强的这一折腾,搞的莫名其妙,赶紧都打开了手电筒,纷纷照了过去。 眼前的景像,有点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塌陷的土坑,四周散落着残垣断壁的土层,而土层里面,还夹杂着各种的断木,颜色看上去,漆黑漆黑的,木心亦有溃烂的痕迹,想必已有些年头了。 这时,一个满身脏兮兮的人,爬了起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骂道:“他娘的,刚才是谁啊,差点憋死老子,奶奶的,要让我知道,绝饶不了他,想要老子的命,没门!”正骂着,照手电的同伴们认出了他,便连忙说:“哎呀,贵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搞的这么脏。” 杨德贵在手电筒的灯光下,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布满了污垢,显得十分的邋遢,还有这身上的味道也十分恶臭,便连忙向上面的同伴招呼,赶紧将自己拉上去,得找个地方洗洗。 正准备往前走,却发现小明强躺在地上,显得有些痛苦,杨德贵走上前,用脚踹了两下,“哎哎哎,你小子装什么装?赶紧的,先爬上去再说。” 说完,杨德贵也不管小明强什么反应,便自顾自的走向同伴灯光下的坡边,示意他们将绳索扔下来一截,待杨德贵拉好绳索,准备往上爬时,却听见背后的小明强突然呕吐不止,杨德贵则显得极不来烦,扭过头,:“哎哎哎,我说小明强,装装样子就行了,这又不是演戏,没必要弄的跟真的一样。” 话音刚落,就见小明强在一阵急促的呕吐中,吐出来一个东西,血淋淋的,“那c那是一块肉吗?”杨德贵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因为手上早已裹满了污垢,越揉,眼睛就越痛,越看不清,但是耳朵听见小明强已然开始哀嚎。 那声音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夜里,犹如半夜鬼嚎,异常的阴森恐怖。杨德贵慌乱中松掉了手里的绳索,便胡乱的摸索,无意间摸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冰冷冷的,好像还会动,杨德贵正在奇怪之时,就听见上面的同伴用几乎颤抖的声音说道:“贵哥,你手上有条红蛇!” 吓得杨德贵赶紧撒手,后退了好几步,拼了命的睁开了那疼痛的眼睛,借着灯光,就见一条拇指粗细的红蛇,眼如明珠,透着黑光,锥形的蛇嘴上露出两颗细牙,舌头在细牙间来回的嗖动,盘着身子,正不断的摇晃着脑袋,死死的盯着他,好像随时准备袭击过来。 杨德贵已然惊恐万分,慌乱看了看四周,塌陷的空间十分有限,要想做大范围的躲避,是不可能的,“他娘的,这本来想搞点宝贝,现在搞的怕是要命丧如此了,哎!真是贪心要人命啊!”杨德贵心里十分的懊恼。 这时,红蛇将头往回慢慢收缩,杨德贵见状,咬牙举起了双拳,准备拼个鱼死网破,绝不会束手就擒,在红蛇奋起进攻的一刹那,‘呯’的一声枪响,眼前的红蛇,瞬间变成了一滩血色。 原来是上面的同伴,见情况危机,朝红蛇开了一枪,而这把猎枪年岁比较老,是由一把老式火铳改装来的,子弹是有许多小弹丸,和火药一起制成的,每打一发,就得重新装填火药,射速十分缓慢,不适合对付大体形的猛兽,但是对付一些小体型的动物,比如兔子c毒蛇c野狼类的,还是可以的,改装的猎枪因为弹丸多,所以攻击面十分广,打出去的弹丸犹如一张小型的蜘蛛网,呈散弹型状,一般的动物,近距离被打到,不是当场毕命,就是重伤而逃,所以它的威力,还是相当惊人的。 杨德贵惊魂未定,喘了几口粗气,便向坡上的同伴坚起大拇指,以示感谢,然后抬起脚就往坡边走,这鬼地方,让人感觉不安,杨德贵边走边想着。 刚走到坡边,杨德贵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小明强,只见他正趴在地上喘粗气,身上的衣服早已裹满了泥土,像是挣扎过,只是刚才红蛇突然出现,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现在回头一看,小明强肯定出事了。 于是,杨德贵向上面的同伴招呼两声,让他们下来两个,一起帮忙把小明强弄上去,再怎么说,都是一起来的,不能见死不救。 杨德贵走到小明强身边,蹲下身,捡起他旁边的手电筒,仔细查看起小明强,只见他面色苍白,嘴角发紫,微闭着双眼,有些痛苦的喘粗气,额头上还有些奇怪的东西流下来,那气味有些腥臭,对于胃不好的人,很容易呕吐。 杨德贵屏住呼吸,用手拔开他额上的头发,露出来两个黑色的小洞,那些腥臭的东西,就是顺着这两个小洞往外渗,杨德贵觉得气味实在难当,便将头扭到一边,干呕了几声,吐完几口口水,觉得好了不少,这时,地上的一块奇怪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暗红色,是一条窄长的肉块模样 杨德贵觉得胃里酸水上涌,犹如排江倒海,‘哇’的一声,呕吐不止,这时下来的同伴,不明所以,连忙问道:“贵哥,你没事吧!” 杨德贵强压着内心的恐慌,略显结巴的说道:“快c快扶c扶他上去!” 小明强被同伴搀扶着,来到了坡边,然后用绳索将他系紧,缓慢的拉了上去,杨德贵站起身,忽觉一阵冷风袭来,打了个冷颤,心里思索开了,这六月天,除了炎热,怎么会有冷风?于是将手电筒朝四周又照了照。 他的对面是同伴正在上爬的土坡,右侧和左侧也是土渣墙壁,因为塌陷的十分突然,所以显得很凌乱,一些木头和石块,散落了不少,而后面,则有些奇怪,像是一个拱形的土墙,那拱形的下面,是一面比较齐整的墙面,和另外三面截然不同。 杨德贵心有余悸,总觉得有些古怪,但这玩命的事,让他有些胆怯,于是赶紧后退几步,跟着同伴爬了上去。 这一晚上,也是折腾的够呛,还没有开始行动,就伤了一个,看来并不是好兆头,杨德贵看着躺在地上的小明强,知道他这次伤的不轻,摇摇头,脱下上衣,将他额头上的伤口缠好,让同伴背着他赶紧回去,得要紧的找医生治治,不然怕是凶多吉少,因为他那吐在地上的肉块,可是他的舌头啊! 杨德贵正在暗自感叹,就觉摸着有一道绿光闪过,便连忙问同伴,可同伴们竟都说什么也没看见,难道是自己眼花?杨德贵有些疑虑,但他此次要找的东西,却是和这绿光有关,于是仔细回忆了下,那绿光闪烁之地,就在这土坑对面的不远处。 稍做思考,杨德贵决定留下那个使枪的同伴,让另外两人留下装备,先背着小明强回去找医生,这样两边都不耽误,于是便各自开始行动。 杨德贵拿起铁锹和绳索,至于蛇皮袋,他没拿,现在看来,这东西没啥用,于是拿着手电筒,准备绕过面前塌陷的土坑,却不料左边是一滩水洼,因为刚才红蛇的缘故,淌水反而显得十分冒险。 无奈,二人又绕回到另一边,这一边布满了各种荆棘,没走两步,就被扎的十分疼痛,杨德贵拿起铁锹,在前面开路,刚刚走了有一小段,杨德贵就觉得不对劲,这荆棘怎么越来越密集?以至于将前面的参照物都挡住了,这下倒是分不清方向了。 后面的同伴似乎感觉到了异样,小声说:“贵哥,我们不会是走到鬼迷阵了吧?” “鬼迷阵?你小子瞎说什么,这又不是拍电影,哪有那么邪乎”杨德贵说到最后一个字,立马收住了嘴,不免感觉有些诡异,这荒山野岭的,可不好说,本来晚上的事,就够邪门。 不行,杨德贵收住铁锹,赶紧沿原路退了回去,站在那塌陷的坑前,开始有些犹如,现在看来,要过到对面,从坑里走,是最快捷的途径。 杨德贵深吸一口气,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都说富贵险中求,看来要博一博。”于是将绳索扔了下去,那同伴则有些担忧:“贵哥,要不先回去,天亮了再来。” 杨德贵觉得他这话有些刺耳,但也不能说完全没道理,正想和他叽歪两句,怎料,绿光一闪,这下,连那同伴也看到了,十分惊讶,杨德贵见状,好了,这下不用我说话了,便自顾自的先下去了,同伴一脸懵圈,跟着也下到了坑里。 杨德贵因为是二次下来,所以动作十分迅速,他知道,在这多待一分,就多一分危险,于是直奔对面的坡边,让同伴过来帮忙,先帮自己攀爬上去,然后再将绳索扔下,拉他上来。 借着手电筒的灯光,这才看清,前面是一片开阔地,杂草比较稀少,杨德贵心里犯起了愁,这地方,怎么白天没见过,还有,那些人去哪了,正在他分心的一刹那,同伴惊叫一声:“贵哥快看,哪有人!” “有人?”杨德贵心里一惊,顺着同伴的灯光看了过去,远处的草丛边趴着一个黑影,一只手露在外面,我去!还真是个人,可他一动不动的,该不会是个死人吧!杨德贵的心里有些迟疑,但已经过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走近了才发现,这人一身朴素的打扮,上身圆领衫,下身军绿色长裤,脚上穿着解放鞋,手臂上有些表皮创伤,看上去不算严重,杨德贵见状,壮了壮胆子,蹲下身,用手放在他鼻下试了一下,还有微弱的气息,看来不是死人,于是便和同伴一起动手,准备将他扶起顺顺气,这样有利于调整呼吸,老这样趴着,好人都能趴出毛病。 刚将他调整好姿势,就见一个绿晃晃的动西,在灯光的余光下,一闪一闪的,非常的显眼,杨德贵有些惊讶,仔细一看,那是一枚通体绿色的挂件,外圆内方,时不时的还微微闪烁一下,再看那人,二十多岁,眉清目秀,正是李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情份? 杨德贵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发光的挂件,完全忘记了旁边的同伴,伸出黑乎乎的手触摸起挂件,那微闪的绿光,瞬间变红,整个人一下就惊住了,悬在半空的手,本能的缩了回来,而身边的同伴则紧闭双眼,瑟瑟发抖,杨德贵以为他也看到了红光,便干咳一声:“那个c那个我就是看看,等他醒了,再跟他买” 话还没说完,同伴就颤抖着说:“贵c贵哥,这人是人还c还是鬼啊?”在说话的同时,面部表情极度恐惧,手臂也在不停的颤抖。 杨德贵一愣,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头认真观察起李念,眼前的小伙子除了长相清秀,也没什么不一样,况且,就他那相貌,能吓到人?但是,同伴的表情似乎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杨德贵伸出右手,准备去摇醒他,不管怎么说,李念要是能醒,他倒是有很多疑问要问。 可这右手刚到眼前,被手电筒的余光一照,显得异常的白,毫无血色,像是被抽干了血一样,杨德贵那里惊得住这般惊吓,一屁股瘫坐在地,十分的慌乱,而他瘫坐的角度,正好对着李念微闭的双眼,就见那眼角,竟滴下了一滴红色的液体,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挂件上,这挂件就是八门玉,瞬间八门玉又泛起了红光。 杨德贵的头嗡嗡作响,“这,我的天啊!” 恐惧在空气中就像被凝固了,好几分钟,两人都无法说出一句话,这时的李念,慢慢的睁开了微闭的双眼,他本身其实并无大碍,只是三叔和小高的突然离去,加上这诡异地方的变化,犹如一团难以承受的火,压得他心力交瘁,才晕了过去,经过杨德贵他们的帮忙,这团火才慢慢消散。 李念睁开眼,见到面前两人惊恐的表情,也是着实吓了一跳,“你们是谁?” 杨德贵和同伴一对眼,感情他还会说话,才稍微放松了些,连忙缩回那只发白的手,略显结巴的说:“我们c我们是路过的,你又是谁?怎么会在这?” 李念被他这样一问,不免悲由心生,眼眶有些湿润,眨了眨眼睛,将头扭向一边,却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心里开始努力思索着,“这是哪里?” 杨德贵因为离的近,对李念的表情,看的十分清楚,凭他的感觉,李念不像是坏人,只是他胸前的八门玉和那双滴血的眼睛,着实让他心慌,便从地上爬了起来,身边的同伴在他们的对话中,也慢慢的平静了,没一会,突然脸色一沉,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取出背后的猎枪,对着李念的头就准备射击。 杨德贵见状大叫:“你疯了!” 话音未落,就听‘砰’的一声,犹如一声惊雷,将李念和杨德贵震的天旋地转,伏倒在地,二人捂着耳朵呲牙咧嘴,杨德贵气的面红耳赤,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准备扇他几耳光,可还没站稳,就听见草丛里一阵骚动,很快又安静了。 “草丛里有东西!”即使再傻的人,此时也看出了异常,而同伴在一旁重新装填起弹丸,那装填的速度,显得十分急促,就好像和人在比拼速度般,略显紧张,还时不时的向四周望上一眼。杨德贵屏住呼吸,心里有些忐忑,直觉得这鬼地方十分的邪性,可越想,心里就越紧张。 同伴装填完弹丸,重新将猎枪指向那草丛,李念是刚从昏迷中醒来,对现实的状况,理解有些落差,况且,这突然朝自己脑门外开的一枪,让他非常惊恐和愤怒,无奈枪在别人手里,李念摇了几下脑袋,用手在鼻梁上捏了捏,吐了吐口水,弯着身爬过猎枪的方向,起身准备离开,在他看来,这两人不是有病,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杨德贵的思绪全在草丛里的东西上,双手将随身带着的铁锹紧紧握住,生怕跳出来一个连他自己都恐惧的东西,时间,又一次凝固了,杨德贵实在是按耐不住,看着同伴,用手里的铁锹简单比划了几下,便缓缓向草丛边靠近,同伴则在后面屏住呼吸,用枪瞄准前方。 杨德贵十分小心的用铁锹先在草丛边拍了几下,见草丛没什么反应,才壮着胆,往前面探索,大概进去了半个多铁锹的深度,杨德贵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腥味,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草丛里竟出现了一个东西!心里立马一紧。 待仔细观查,这像是女人的衣服,花色十分的奇怪,一层金边溜黄的薄纱下,露出来一件红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这不像是普通人穿的,倒是有点像古装,难道这是件古董?正想着,那腥味越发刺鼻,好像就是从衣服里发出来的,杨德贵因为胆怯,准备用铁锹去翻动衣服,恰好,觉得背后被人拍了一下,惊的他一身冷汗。 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贵哥,怎么样,发现了什么。” 原来是同伴见杨德贵站在草丛里一动不动的,以为是出事了,便赶紧走过来问问,杨德贵被他这一诈乎,直觉心脏受不了,定了定神,又用铁锹朝草丛四周拨了拨,没发现其他可疑的,便指着那衣服,让同伴收起来,这东西如果真是古装的话,说不定还值几个钱。 末了,杨德贵才想起李念,回头看了看,只见四周空空如也,连人影都没有,暗叫不好,立马退了出来,这空地的空间不大,在手电筒的灯光下,一眼就能全部看清,杨德贵径直向塌陷的地方走去,只见对面的坡边,有一个黑影,用手电一照,正是李念。 杨德贵朝李念喊道:“那个谁谁谁,黑灯瞎火的,别一个人走,这鬼地方很邪性,等等我们,大家一起走。” 话刚说完,耳边就传来‘啊’的一声惨叫,那声音十分的凄惨,惊的杨德贵心里发毛,本能的转头看去,就见那草丛的深处,一道红光掠起,接着就是一阵“哈哈哈”的女人尖笑,伴随着尖笑的声音,那红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正在徐徐的往上升起。 而更为恐怖的是,裙的劲部,一个黑色头颅正在往外冒,那景像,令人毛骨悚然,浑身冷汗直冒,杨德贵半张着的嘴,竟动不了分毫,而此时的红裙,竟缓缓的向他飘了过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头颅也渐渐的露出形态。 那不是别人,正是同伴,空洞洞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就像活生生的被掏空了一样,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阴冷,杨德贵浑身发抖,脸部表情也开始扭曲,内心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千均一发,杨德贵的脚被用力的拉了一把,整个人侧身摔倒在土坑里,满脸泥土和浑身的疼痛,让他一下就恢复了知觉,哀嚎两声,便迅速的爬了起来,李念在一旁帮忙搀扶,此时也顾不上那些礼貌,二人直奔对面的坡边。 抓起绳索,李念让杨德贵先向上攀爬,自己则不停的回头观望,那穿着红衣的黑色头颅,晃荡着,慢慢的来到对面坡边,悬空的裙底露出来两只红色小脚鞋,伴随着阴风吹起的裙边,正缓缓的往下落。 杨德贵一阵手忙脚乱,还未完全爬上去,仍有大半个身躯在土层边往上挪动,散落的土渣,纷纷落在了李念的身上,有些都眯到了眼睛,李念顾不上去拍打,只能稍稍退了两步,刚一落脚,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软踏踏的,李念睁着有些迷糊的眼,用灯光照了照,原来是那打死的红蛇尸体。 可李念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这红蛇,让他觉得十分的诧异,便转头看向那红衣尸身,此时已经落了下来,可非常奇怪,它并没有向李念这边靠来,而是缓缓的飘向另一个方向,拱形的土墙边。 李念觉得脸上的土腥味,非常的奇怪,便摸了一小撮,放在舌头上,尝了尝,顿时心里咯噔一响,这c这是夯土!说起这夯土,那可是古人的智慧结晶,从秦朝到后来的唐朝c宋朝,只要建造大型建筑物,比如城墙c宫殿的地基,都要用夯土进行夯实,而夯土中最为牢固的,要数五花夯土,但这种土层,只是在陕西的大型古墓里出现过,据说,当时的考古专家带去的挖掘工具,都难以挖动。 后来还是当地的一位老者,用比较传统的古法才挖开的,这事在当时比较轰动,就连那些考古的专家,还专门向有关部门申请,希望能让老者成为考古队的一员,至于后来怎么样,李念就不知道了。 没想到这里会出现了夯土,可这地方如此荒芜,绝不会是建筑用的地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用作墓葬的防护层。 想到这,李念看了一眼塌陷的地方,散落的朽木块和土层里,像是有些断砖,而那红衣尸身面向的地方,是一面拱形的土墙,下面,是光滑的墙壁,李念觉得这境像好眼熟,恰好此时,已经爬上去的杨德贵,小声叫道:“兄弟,快上来吧!”说着,还将手里的绳索抖了抖。 李念来不及思索许多,便转身拉着绳索往上爬,可谁知,他刚一抬脚,那红衣尸身像是受到了刺激,转过身,向这边飘来,速度好像快了不少,杨德贵吓的全身发抖,口里不停的念着经文,祈祷平安。 李念毕竟是农村出身,加上杨德贵的拉扯,没用多久就爬了上去,红衣尸身此时也飘了过来,直直的注视着地上的红蛇尸体,只见它,张开那没有舌头的黑嘴,发出动物般的叫声,紧接着,那黑洞洞的眼眶,竟爬出来一条条细红的小蛇,顺着衣杉落到地上,爬过红蛇的尸身,小蛇竟然膨胀了好几倍,瞬间都变成了一条条胳膊粗细的红蟒蛇,张着比拳头还大的嘴,朝坡上爬来。 眼前的景像太过于诡异,以至于大地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黑色的夜空,竟印出了红色的背影。 李念大叫一声:“快跑!” 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杨德贵,撒开腿就跑,李念紧随其后,那荆棘划过肉体的疼痛,让他们无暇顾及,此时只能拼了命的往前跑,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那红蛇的蠕动声,越来越小,最后完全听不到了,李念才回头看了一眼,黑漆漆一片,夜晚仿佛又回到了正常,这才放缓了脚步,停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杨德贵一脸的惊恐,喘着气说:“兄弟啊,刚才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李念朝他甩甩手,“这下咱们扯平了啊,互不相欠了。”便转身要走。 杨德贵上前一步,“兄弟啊,俗话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况且现在黑灯瞎火的,你一个人往那里去?再说,这鬼地方,咱们两个人在一起,比较安全,如果冒然分开,会很容易出事的,要不,等天亮了,你再决定!” 李念一听,这话虽不好,但却十分在理,毕竟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便不在说什么了。 杨德贵见李念被说动了,心里那个高兴,仿佛忘记了刚才的恐惧,便开始向四周张望,前面的一棵小槐树,让他更是喜出望外,因为那小槐树的后面就是马路,也是他们停车的地方。 杨德贵和李念这次死里逃生,多少算是集赞了些许情意,两个人也相互告知了姓名,算是认识了。 杨德贵找到路边的摩托车后,载上李念,消失在黑暗的夜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困惑 前面一盏盏的路灯,随着摩托车的前行,越来越近,在一路的颠簸之后,终于踏上了平稳的柏油路,周围成栋的建筑物,散发着都市的气息,杨德贵载着李念,穿过了好几条街口,在一个堆放垃圾桶的巷子口,拐了进去,地上满是各种的果皮c方便袋类的垃圾,因为是后半夜,所以街道,异常的冷清,偶尔,几只小猫畏缩着身体,小心翼翼的在垃圾堆边穿梭着。 杨德贵将车子停在一个铁皮门门口,拿出钥匙,开门进去了,李念跟在后面,一言不发,小小的园子里,摆放着许多盆栽的花花草草,吸引了很多的蚊子。广东的蚊子,麻黑色,个头有些大,和那小一点的苍蝇差不多,李念被叮了一下,浑身觉得撕痒难受。 杨德贵并没有理会,径直打开门,指着里屋,让李念别客气,随便坐,跟自己家一样,李念那有心思客气,正被蚊子咬的难受,见里屋的灯亮了,直接就闪身进去了,屋内灯光明亮,客厅的面积足有三十几个平方,显得比较宽敞,那正对着大门的墙上,挂着一个财神,面色凝重,目光如炬,手里拿着金宝盆,注视着门口的一举一动。 李念心里像是咯了一下,可又说不清为什么,再看正厅的两边放着两排老旧的家居,上面摆放的是一些奇怪的东西,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一般的正厅家具上摆的,都是些花瓶c盒子c木饰类的装饰品,而这里摆放的,却是一些奇怪的石头,和折断的铁器,而且上面写着许多的小字,有点c有点像是符咒? 李念环顾了一眼屋内的布局,不免对这家主人产生了好奇,而杨德贵已显得十分困乏,用手指了指右手边的房间,:“兄弟,今晚你将就下,在这休息一晚,我呢,实在是困的不行,先去找周公聊聊天。”说完,推开另一间房门,进去了。 李念经过晚上的折腾,也显得很疲惫,便没有去想那许多,按杨德贵说的进屋休息了。这一晚,李念睡的很沉。 天还没亮,街道上就开始忙碌了,油条档c肠粉店c还有泡好一桶桶米粉的汤粉铺,仿佛在印证广东这样一个吃货的天堂,食材也是来自五湖四海,比如武汉的热干面c天津的狗不理c南京的金陵汤包c还有广西的螺蛳粉c河南的水煎包c以及兰州的牛肉拉面,通通都是透着地方特色的美食,让这个聚集着五湖四海人群的城市,透露着另一股家乡的味道。 李念睁开眼,觉得头有些沉,便使劲的用手揉了揉,太阳光透过窗子,将房间照的很明亮,眼前的布局十分简单,两个床头柜,和一个红木花纹的大衣柜,另外,床的角落里,还摆放着一把藤椅,样式十分的精致,两边扶手的地方,应该是长年累月的触摸,显得很光滑。 李念伸了一个懒腰,起身打开房门,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李念有些纳闷,便四周看了看,凭着记忆,他径直走向昨天晚上杨德贵休息的房间门口,用力敲了敲房门,可无人应答,难道还没起来?也不应该啊,这样的敲门声,即使没醒,也该被吵醒了,李念思索了一会,便从外面将门推开了。 房间内空无一人,李念往里走了几步,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床单也十分的平整,床头的墙上挂着一个被黑布包裹的相框,让人觉得有些古怪,这个房间稍显宽敞,布局似乎也有些讲究,主人的床并没有对着房门口,房间的角落里还摆放着一盆棕竹,颜色翠绿,茎杆壮实。 房间的窗户上,有一层薄薄的黑纱窗帘,遮住了半个窗户,被遮挡的位置,正好是这张床,李念摸了摸有些发沉的头,觉得很奇怪,便想去看看那盆棕竹,可刚一抬脚,就听‘咣当’一响,好像是自己的脚碰到了什么东西,于是,半蹬身子仔细看了一眼,一个形状有些奇特的壸形器皿,翻倒在地,散落在一旁的盖子上布满了锈迹,麻黑麻黑一片,而顺着那散落的壸嘴流出来一些液体,气味十分的腥骚,李念这才恍然大悟,狗日的,这他妈是个夜壸啊。 真是晦气,一大早的,无缘无故踢翻个夜壸,没事惹了一身骚,李念正在郁闷,就听见了外面园门被打开的声音,心想,肯定是杨德贵回来了,便直接转身出去,在关上房门的一刹那,好想听到了一声咳嗽的声音,那声音有些苍老,还略带着一些颤抖。 李念摇晃了两下耳朵,心想这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产生了幻听,房间自己刚看过,空无一人啊?正想着,杨德贵走进了客厅,手里还提着两个方便袋,看见站在自己房门口的李念,稍微一愣,立马又恢复了,将袋子放在桌上,便招乎李念过来吃早餐。 李念摸了摸肚子,咕噜咕噜的响,确实是饿了,也不客气的坐在了桌子边,杨德贵从方便袋里拿出一份肠粉,递给李念,“兄弟,你先吃点蒸肠粉,这东西啊,只有广东能吃到,味道很不错。”说完又拿了两根油条和一杯豆浆,放在了他跟前,自己则朝房门口瞟了一眼。 李念倒是不客气,肚子饿了,真是吃什么都香,一通狼吞虎咽后,把杨德贵递过来的油条什么的,消灭的干干净净,末了,还多吃了一根杨德贵的油条,杨德贵喝着豆浆,也不言语,好像在等什么。 李念吃饱喝足后,抹抹嘴,看了一眼杨德贵,“杨老板,这屋是你家的老宅子?” 杨德贵呵呵一笑,“这那是我家的,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我不是本地人,这屋吧,是我老板的,我从一来广东就跟着我老板干,时间久了,也就有了些情份,他家呢,原本的成份是地主c富农,在文 革的时候没少造罪,解放前,他有两个叔叔去香港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国家现在搞改革开放,两个老人家年纪也大了,觉得是该落叶归根了,就斥资在深圳建了两个厂,把我老板一家人都接了去,说是帮忙管管企业,整天也没什么事,就往办公室一坐,一个月好几万的工资。” 李念在一旁听的有些玄乎,觉得杨德贵的大话吹的太没边了,这种好事,会让一个地主成份的人赶上了?那咱这些劳苦大众,不是还得受剥削,毛 主席他老人家说过,咱们这些无产阶级的劳苦大众,才是新社会的主人,他一个假地主,哼,瞎得瑟什么! 杨德贵并没有觉察出李念的心里变化,依旧说道:“我这老板啊,对经商呢,其实没什么兴趣,倒是对一些什么铜啊c瓷的小玩意,十分好奇,他自己还收了不少这样的东西,这不,前两天,还收了个破水壸,好像是军用的,都长锈了,足足花了1200块。” 说着话,杨德贵还专门用手指头比划了下。 听到这,李念一怔,“水壸?还是军用的,长什么样?” 杨德贵放下手中的豆浆,“这具体呢,我也没瞅明白,好像上面还有几个红字,当时吧,我就觉得这是一破水壸,没想到会值那么多钱,所以没上心。”说完话,杨德贵倒显得一脸无辜。 李念的心里寻思开了,莫非这水壸是三叔让我卖给孙老板的那个,这老小子,太黑了,500块买的,转手1200卖出,这资本主义的嘴脸,真是表露无遗。 杨德贵看了一眼李念的表情,又看了看那房门,便若无其事的说,“老弟啊,我昨天晚上扶你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你脖子上有个饰件,恕我冒昧问一句,你这东西应该是祖传的吧。” 李念一听这话,便立刻警觉起来,要知道为了这东西,一天之内三叔和小高都没了,自己也因为它昏迷过,这杨德贵竟一眼能说出是祖传的,看来这事情另有蹊跷。李念强压着内心的疑惑,嘴角微微上翘,“不瞒杨老板,我这东西还真是祖传的,好像从前秦那时就有了。” 杨德贵有些喜出望外,“前秦?那这东西可是有年月了,敢问老弟,你祖上以前做什么营生的。” 李念像是听出了话里的味,不慌不忙的说:“我祖上,说起来还是有些威望的,只是到了我这辈,才没落的,想当年,祖师爷李淳风在的时候,还为武周皇帝选过陵墓,也为皇家占卜算卦过,历经三朝,一直都备受重用。” 杨德贵一听,好家伙,这么厉害,不过,对于这些什么重用不重用的,他并不好奇,只是李念说选陵墓,让他眼前一亮,“我说李兄弟啊,你以后别叫我什么老板不老板的,我也是一打工仔,你若是不嫌弃,就叫我阿贵或者德贵。我呢,就叫你李念,你看怎么样?” 李念一听这话,差点没笑出来,不过还是得表示出,谦恭之意,简单谦虚几句后,李念觉得阿贵这称呼不错。 杨德贵呵呵一笑,便趁机问道:“这占卜算卦之术,你懂?” 李念皎洁一笑,“占卜算卦我不懂,可对奇门堪舆之术,倒是略知皮毛。” 杨德贵虽然不是很了解,但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绝非泛泛之辈,便站起身,“李念啊,咱话赶话说到这,我给你交个底,我那老板啊,一直让我帮他物色一个懂风水c卦算的人,虽说深圳人挺多,但要找一个真正懂行的,犹如大海捞针,今天碰到你,算我走运,你能不能跟我去见见我老板?” 李念有些犹豫,可想起父亲的水壸,莫名的有一种哀伤,三叔和小高,可以说,是他最亲的人,就这样走了,现在水壸成了唯一的念想,所以,李念没有了拒绝的勇气。 杨德贵见李念同意了,可又怕他临时返悔,便趁热打铁,说现在就去,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到门口时,李念无意的回头往屋里看了一眼,只见那放着石头c断剑的柜子,突然的有些模糊,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纱。李念正在纳闷时,谁知,那墙上的财神,眼睛像是动了一下。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又太快,连李念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便揉了揉眼睛,再一看,一切又好像恢复了正常,难道是幻觉?李念正在沉思,却被杨德贵催促着,出了院门,这刚才还烈日当空的太阳,此刻像害羞的小女孩,藏在了一朵云彩的背后,天空顿时暗淡了不少,但空气中,依旧十分的闷热。 杨德贵原本是准备骑摩托车的,可这六月的天气,就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远处天空渐渐厚起的云彩,让他放弃了骑摩托车的打算,在路口的拐角处,拦下一辆出租车,和李念一起坐了进去,驶向远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商人 深圳的街道,满是匆匆的行人和车水马龙的各种车辆,因为道路还在规划,所以略显拥堵,李念是平生第一次坐上小汽车,心中的激动,自然不必言表,这车里车外看深圳,真是不一样的感受。 汽车在行驶的过程中,杨德贵也时不时的给他介绍沿路的风景,整个一副铮铮向荣的景象,散发着活力的年轻都市,怪不得,这里会成为多少人,追逐梦想的天堂,这种氛围和景象,那是在农村的稻田里,永远无法感受到的。 约莫行驶了四十多分钟,出租车停在了两扇大铁门的门口,杨德贵和李念先后下了车,这时,门口小平房里伸出一个人的头,往外面张望,没一会,边上的一个小门被打开了,开门的人有点胖,年龄看上去五十多岁,他是这里的保安,叫吴小牛,冲杨德贵笑了笑,“来了,贵哥,今天来汇报任务。” 杨德贵嘴角一翘,“李总在办公室吗?” “在呢,早上李总还在念叨你,说你一回来,就直接去。”然后看了看身后的李念,“贵哥,这是你朋友?” 杨德贵点点头 吴小牛面露难色,“贵哥,你是知道的,不是工厂里的人,这是不让进的,要进去,得先请示下李总。” 杨德贵见他这么说,便故意将他拉到一边,低声细语了几句,吴小牛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连忙打开门,让他们进去。 进到厂区,眼前的布局,让李念有些惊讶,正前方是片空地,很宽敞,空地的中央,有一个圆形的喷水池,里面还有一个假山,喷水池的四周栽着各式各样的花卉和翠绿的植物,中间还留着一条窄窄的石板路,左手边是一栋四层高的楼房,在门口还能听到一些嘈杂的机械声,这应该就是厂房。 而右手边,是一栋三层高的小洋楼,下面的大门是两块大型的立体玻璃,十分大气,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景像,一个长方形的桌子后面,正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孩,台面上放着一台电脑和一部电话。杨德贵径直向右边的小洋楼走去,快到玻璃门口时,才发现李念没跟上,便转身向他招手,示意他快点。 李念也从发愣中清醒了过来,赶紧迈着步子向前走,推开玻璃门,那女孩很客气的站起身,气质十分端雅,透着一种朴素的美,声音也十分温柔,客气的说:“杨师傅,李总等你好久了,让你赶紧去。”杨德贵点点头,便从旁边的门进去了,这是一个内部通道,左边是隔着玻璃窗的厂务办公室,右边是财务室和会议室,透过玻璃,能将里面的工作环境看的一清二楚。想必这种设计方式,是花了心思的,但李念觉得,这应该是资本主义嘴脸的一部分。 通道的尽头,有两扇门,一扇门上写着经理室,另一扇门上写着贵宾室,杨德贵领着李念直接走向经理室,在门口敲了敲,里面传出一个声音,“进来!” 杨德贵便推开门进去了,李念除了对资本主义理念的不屑,但对眼前的事物依然十分好奇,前台的漂亮女孩,和办公室里忙碌的工作人员,让他有一种,十分自卑的感觉,原来外面的世界如此的不一样。 经理室的门完全打开了,传出的广东口音有些耳熟,“雷个衰仔,我哋野,雷搞定没!” 李念站在门口,觉得那人手腕上的佛珠很眼熟,这这不是那个广东人李德清,李德清看到门口的李念,也是一愣,拿在手里的水杯,悬在半空,一动不动。 杨德贵见这阵式有些奇怪,清了清嗓子,先介绍起李念,“李总啊,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大师傅,绝对是有真本事的,在业界里肯定能数上号。”边说边竖起大拇指,又转身朝李念介绍说:“兄弟啊,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李总,他可是我的恩人,我们李总对奇门风水是非常有研究的,也非常欣赏你这样的人才。” 听到这,李德清又重新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年轻人,好一会,才将茶杯放回桌上,一屁股坐在了靠背椅上,冲着旁边的杨德贵说道:“你有冇搞错,后生仔懂乜野风水。” 杨德贵一脸微笑,显得有些勉强,便看了一眼李念。 李念虽然听不懂广东话,但从语气和态度上,明白了一些,往前走了两步,用眼角瞄了一下李德清桌面上的摆设,左角上放着一个小型弥勒佛像c中间是一个皮制的挂笔架,除了几只钢笔,还插着一只毛笔,笔杆的颜色是暗褐色的,略显深沉,在靠近办公桌前沿的地方,放着一个计算器和烟灰缸,典型的港式摆放,显得十分精明。 李念开口说:“李老板是吧,今天能在这碰到你,也算是幸事,我呢,是个地道的农民,可能对庄稼地要比你熟悉些,至于其他的,只能是略知皮毛,你刚才的话里提到风水两个字,我是听懂了,咱们都是农村的实诚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我就说一点肤浅的东西,这个千百年来,关于风水的理解,都要从山川河流,来龙去脉讲起,藏风聚水为风水首选,然而也要讲究形式理气,所谓势和形顺则吉,反之吉凶难测,中国历代也讲究,一命二运三风云,风水自然在中国人的的思维和行为习惯上,变得犹为重要的。” “然而,关于风水中地理选择上,历代各有其法,东汉时说形势,西汉说星辰,今人却只知说势,其次说星与形,而上卷有云:以地下山形,合上上星象,以人间庶物,伏山川变形,逐类推求,随形模样,皆格物以明理,参悟万山性情,总归一贯机窍,此乃上佳之福地!” “所以风水是齐集了山c川c星c宿c形势理气和阴阳八卦的一门大学问,包含了天地万物之精华,可以洞查宇宙之奥妙,自古至今,很难有人完全参透,能有一知半解,就足以受用终生了。” 李德清在一旁听的是目瞪口呆,虽说他收了几件物品,自认为多少懂一些门道,可经李念这么一说,自己就是彻头彻尾的门外汉,而那些所谓的风水大师,也不过就是言过其实的神棍,这样看来,眼前的小伙子,的确有几分不同。 想到这,李德清微微一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径直走过桌子,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道:“李念先生真是大才,唔意思,我们广东人,说话不懂得拐角角,请谅解谅解。”边说边请李念往隔壁的贵宾室去。 杨德贵早就知趣的在前面打开了门,贵宾室的中间摆放着一个木式的圆桌,上面有一套茶具,四周都是藤椅,颜色略暗,有一种仿古的意味,地上是青一色的磁砖,颜色偏木色,,打扫的十分干净,李念在李德清的礼遇下,走了进去,一股香气十分的醒目,便好奇的向四周看了看,在进门对角的架子上,摆放着一些物品,看样式和外形应该都是有些年月,看来李德清收古玩的事是真的。 三个人在圆桌的周围落坐后,李德清摆弄开茶具,泡起了茶,据说,这是广东人的习惯,碰到一些重要的客人c亲戚,都会先泡上几壸茶,边喝边聊,这样也显得对客人的尊重,只是那乒乓球大小的茶杯,每次只够一口,实在是喝不出味,李念虽觉不适,可还是一言不发,像是等待着什么。 茶喝了三巡,李德清率先打开了话匣子,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在桌上,那正是李念父亲留下的白瓷茶缸,李念看着茶缸,顿觉眼眶有些湿润,这原本是父亲留下的念想,自从三叔和小高走后,这念想突然变得更重要了,像一个活生生的亲人般,李念扭头甩了一下眼框,刚想开口,就见李德清将茶缸往他面前推了推,“李老弟,这茶缸送你,也算是物归原主,其实在火车上,我就见过你这茶缸,只是那时人多口杂,我也不好意思跟你买,现在碰到你,你就拿走吧!也算是我们认识了。” 李念见李德清这样说,倒是很纳闷,照理说,广东人那么精明,这茶缸可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难道就一个物归原主就要送给我了?李念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始终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也不知道李德清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客气的将茶杯挡住。 “李总,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你要是有什么事,先说出来听听,我们再合计合计。” “哦,你看这话说的,老弟想多了,我没有什么事,就是冲你这个人,想跟你交个朋友。”说话间,李德清看了一眼杨德贵,杨德贵心领神会,便插嘴说道:“兄弟,别客气了,李总也是性情中人,喜欢广交朋友,犹其是你这样重情义的人。” 这话让李念觉得有些虚,毕竟他和杨德贵才刚认识,说上真正的情宜,那还差的远,可他们二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李念也就不推辞了,再说,他们也不好意思去明着反悔。李念拿起茶缸,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心里像打开了五味瓶,最近的事,真是太多了 茶喝了两壸,三人聊的也算投机,末了,李德清微微一笑,说办公室有件东西想请教一下李念,李念碍于面子,也没有推辞,只是说尽量帮他看看,于是三人起身,又回到了办公室,这次李德清让李念先坐在了沙发上,自己走到办公桌后面,从一个保险箱里拿出一个包裹着的盒子,放在了桌上,那布的颜色十分陈旧,暗黑色的,上面还有一些小窟窿,想必已经好多年了。 李念出于好奇,不自觉的站了起来,就见李德清将那布慢慢的打开,露出来一个长方形的纸盒,一看这盒子材质就知道是后来加装的,李念不免有些泄气。 李德清此时将双手合十,对着盒子念颂了几句经文,因为声音太小,李念也没听明白,像是什么咒语,正在疑惑之时,李德清将纸盒打开了,看到眼前的景像,李念不免惊的后退了好几步。 原来那是一口红木寿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血木红棺 如此小巧的寿棺,做工精细,颜色红润,真是从未见过,可越是这样的东西,邪性就越大,记得小时候听父亲说过,南方有一种巫蛊之术,叫做血木红棺,是由荆棘雪松的根制作而成,而这种树,喜阴c好水,只生长在大山深处的洞穴边缘,对自然环境要求很高,而且这种树只是传说,却从未有人见过,因此也被叫做鬼树,意思是根本就不存在的树。 鬼树的根常年长于湿阴之处,吸取了阴霾之气,并对土壤内的各种动物尸身,有侵吞吸食之力,可谓十分的邪恶,而秦汉时期的南越国,地域偏南,且多数处于丛林之中,巫蛊之术十分盛行,在古卷就有记载,曾有人用死人尸身和奴隶的血,喂养鬼树,更有甚者,用刚出生的婴儿,作为祭祀,血腥及邪恶程度难以想象。 鬼树在吸收人体养份后,通体变暗,叶似枯状,死气沉沉,但根部却异常发达,表皮之下,通体红色,纹路清晰,犹如美玉,可方园百米,寸草不生。据说,用这种树根制成的寿棺,就叫血木红棺,齐集了至阴至邪的怨念之气,被崇尚巫术的南越国视为宝物,一直密不示人。 后来汉朝吞并南越后,将人口统一迁往内地,一方面促进了民族大融合,另一方面那些邪恶的巫蛊之术,也得到了有效的控制。然而,神秘且邪恶的血木红棺,就像幽灵一样,始终隐藏在南越消失的背影之下。 如果这真是血木红棺,它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这至邪的东西,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李念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让一旁的杨德贵很是吃惊,这跟昨晚的反差有点大,昨天那样的生死关头,也没见李念这副表情。再看看李德清,他似乎有些得意,在他看来,这可是件天大的宝贝。 李念后退了几步,坐回沙发上,胸前的八门玉在身休弯曲时,发出了微微的红光,这一细节,被桌前的李德清看的清清楚楚,李德清嘴角微微上扬,皎洁的笑了笑,“李念兄弟,你我都是本家姓,说不定几百年前还是一家,这次你可要帮我看看,这东西是真是假,这可是花了好几万买到的,听说是汉朝留下来的古物,我呢,有点眼拙,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请教你了。” 说话间,李德清准备把这东西搬过去,李念见状,赶紧朝他摆手,然后把他对那东西的看法,仔细讲了一遍。 杨德贵听的愣住了,“我说兄弟啊,照你这么说,这东西是个邪物?” 李念呵呵一笑,不知可否,毕竟这是李清德的宝贝。 李德清脸色煞白,本以为自己捡了个宝,谁曾想是个祸害,不免有些发抖,“怪不得,自从拿进来这东西后,公司就接二连三出问题,原来都是这东西祸害的。” 李念想了想,起身来到桌前,仔细端详起血木红棺,没想到这千年的古物,竟如此的完整,丝毫看不见岁月的痕迹,李念拿起那块黑色的裹布,竟有一股土腥味,又扭头看了看桌上的血木红棺,那寿棺的棺盖,似乎有一点错差,李念心里一惊,便顺手直接将血木红棺的棺盖打开了,里面竟空空如也! 这下,李德清和杨德贵在一旁倒是吃惊不小,相互瞪大了眼,却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李念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长出一口气,“李老板,你这血木红棺是假的。” “假的?”李德清一脸懵圈,“李念兄弟,这c这c这话可不能开玩笑!” 李念将棺盖放在鼻下闻了闻,然后认真的说:“但凡至正至邪之物,都吸收了天地之精华,具有灵性,且血木红棺属于极邪之物,对环境和持有人的影响,自当难以估计,而这个寿棺,除了色泽鲜艳,似乎感受不到邪恶之气,最为关键的是,这血棺的棺盖是活动的,要知道,血木红棺所装敛的东西,绝对不一般,胡乱开启,可以说,后患无穷,所以,绝不会是能轻易打开的,而目前看来,这些都不具备,不过这黑布” 李念的话讲了一半,又停下了,李德清有点瞠目结舌,难以相信,这短短几分钟的落差就像坐过山车,变化太大了,便仔细看起那红棺,杨德贵倒是耳尖,低声问李念,“兄弟,好厉害,一眼就看出问题的关键,不过,你说这黑布又是什么意思?” 李念皱起了眉,将黑布递给杨德贵,“你闻闻这布。” 杨德贵有些疑虑,将信将疑的将黑布放在鼻下用力吸了吸,一股腥气直冲脑门,让他觉得十分恶心,跟着咳嗽了好几声,立即将黑布扔给李念,“兄弟,这是什么啊,咋这臭呢?” “这布不好说,从气味上判断,应该是从地下挖出来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这上面除了土腥味还有血气,有点像祭祀用的冥布。所谓冥布,是祭祀当中,焚鬼仪式的一部分,因为古人对神鬼的崇拜,往往会将一些机密或不可示人的东西,记录在特殊的布块上,在焚鬼时施以血祭c诅咒之类的仪式,然后进行保存。他们认为这样,就会有神灵的庇护,这些秘密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又能求得心安理得。连汉武帝在巫蛊之案中也这样做过。”李念说完,就将冥布放回桌上。 “这么说来,这里面能值点钱的,就剩这块破布了?”李德清显然不是很满意。似乎也不太相信李念对这个红棺的评价,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李念刚说这冥布,出土不到三个月,让他眼前一亮。 便从抽屉里掏出两盒香烟,硬塞给李念,然后让杨德贵一定要把李念招待好,先安排在附近的酒店,末了,还专门交待财务,拿出来二千块钱,先给杨德贵先用着,如果不够,可以随时来拿,也不用请示,这种待遇,整个厂区,恐怕也就只有他们能享受了。 一连两天,杨德贵带着李念,转遍了深圳的大街小巷,大梅沙c小梅沙,观澜高尔夫球场,还有罗湖桥c看了香港,一路也尝遍了各式的美食,广东早茶c客家菜,猪脚饭,广式烧鵝和白切鸡,令他印象深刻的,还是各式的广东靓汤。 这两天的时间,让李念暂时忘却了烦恼,虽说到广东赚钱的梦想,没有实现,可对大都市又多了几分认识。 这天,刚吃完饭,杨德贵就接到了李德清的电话,说厂里派车,现在在酒店门口等他们,让他俩现在去一趟华强北,具体什么事,没说,只说司机会带他们过来的。 杨德贵有点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李念本不想去凑热闹,但是李德清送的白瓷茶杯,让他还是有些却之不恭,毕竟没帮上他什么忙,况且这两天的花费也是李德清出的,再怎么说,做人不能这样,于是,出于各种考虑,李念决定去看看。 92年的华强北,还是一栋栋工业厂房,这里齐集了各式各样的电子厂家,街边还有一家大型的综合超市,对于李念来说,是第一次见到,厂车载着他们,很快就进到了工业区里面,在一家深港的工厂门口停了下来,两个保安很积极的打开了大门,在厂车进入时,并敬起了军礼,李念在车里有些触动,这庄严的军礼仪式,不是在部队里,而是在一家工厂门口,看来这资本主义的腐化程度,有点令人难以置信。 厂车进入园区,大概拐了两个弯,停在一栋普通的二层小楼下,这小楼虽然座落在园区,却大门紧闭,四周的园墙上,拉起了三层铁丝网,有点城中村的味道,很快,司机就将车停在了园边,示意杨德贵他们下车。 杨德贵虽说在深圳打拼有些年头,可眼前这阵式,自己还是第一次见,显得有些拘束,刚下车没一会,那紧闭的大门,就拉开了一条缝,从里面走出一个穿制服的人,“你们是李总的朋友吗?” 杨德贵一听这话,眉开眼笑,连忙点头,赶紧递上一支烟,那人伸手将烟挡住,侧过身请他们进去。 杨德贵和李念对视一眼,便顺着门缝走了进去,里面的布局有些紧凑,可能是受到厂区面积的影响,院子并不大,除了正中间的花坛,四周一棵树都没有,就连院墙边也是用红砖铺成的条形造型,只不过上面散落的泥土,看起来有些邋遢,院门口到正厅的距离,大概有十步,两人快到门口时,正好碰到迎他们的李德清,李德清身材瘦弱,但是整个人却显得很精神,微微一笑,“快进来c快进来,等你们好久了。” 进到正厅,却发现茶几的旁边还坐着两个人,一个年长着,满头的彬彬白发,胡须也有些花白,穿着圆领的竹花t恤,左手拿着一把纸折扇,他是这个厂区的老板,叫章寒天,今年65岁。另一个则显得年轻些,上身蓝白色的海魂杉,绿色长裤,脚上一双解放牌球鞋,头发稍长,将整个人衬托的有点贼眉鼠眼的样子,显得比较拘束,他叫刘一守,而他面前的茶几上,正摆放着两个纸盒,旁边烟灰缸里的烟头,似乎在证明,他已经等了很久。 李德清向李念简单介绍了一下章寒天和刘一守,大家也是礼貌性的点点头,李德清便将茶几对面的一个位置让他坐下,将沏好的茶,给他倒了满满一杯,这让李念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客气的站了起来,“李总,别这样,有事你说就好了,能帮到的,我一定尽力。” 李德清呵呵一笑,“还真有个事,想请你帮忙,还是让章总跟你讲吧!” 章寒天将折扇合拢,顺手端起一杯功夫茶,一饮而尽,看了看李念:“听小李说,李念师傅是奇门秘术的大家,前两天那个血木红棺的事,我也听说了,起初也很诧异,不过后来,我找了些朋友和专家,最后的结果竟然是一样的,看来李念师傅在这个奇门风水上的造诣,还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李念微微一笑,将身子往前移了移:“您老见笑了,我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至于什么风水异术,那是祖上传下的一些残卷,世代口述,纯粹混口饭吃,现如今是新社会了,大家都讲科学,不讲迷信了。”李念这话一是谦虚,二来也想试试这老爷子的底,毕竟第一次打交道,什么事还不能说的太露,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章寒天一听这话,看来得说点真章,便指了指桌上的两个盒子,“李念师傅,这两个盒子,是刘一守从地下,给我淘的两件宝,你赏脸帮我看看!” 说话间,刘一守打开了其中一个盒子,一只破碗露了出来,颜色混浊,却形状怪异,那碗边的花纹上,有一只蝎子,紧接着,刘一守打开了另一个盒子,露出来一块石头,颜色暗黑,边缘棱角分明,但是那石头中央,竟有一个红色月牙图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逃离 天空飘过的一团散云,遮住了烈火般的太阳,整个厂区暗淡了许多,那些低头的树叶和厂区外站立的保安,被一阵凉风袭过,顿感凉爽了不少,小屋的客厅里,电风扇还在摇头吹着风,而茶几旁的李念,正发呆的看着那黑色的石头,半晌,竟说不出一句话,在他的心里,曾无数次的回想过三叔说的话,月牙形的图腾,就像一部死亡的记时器,对李家的子孙来说,就是恶梦,现在,这样的图腾出现在眼前,让他怎能不震惊。 章寒天看了看眼前的小伙,微微一笑,“李念师傅对这两件物品有什么看法?” 李念呆滞的眼神,显得有些茫然,面对章寒天的问话,双手扶着前额,好一会,挪开嘴边的双手,“章总,恕我眼拙,我看不出来这东西的出处。” 旁边的杨德贵和李德清都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这话是李念说的,刘一守更是一声冷笑,眼睛里充满了鄙视和轻蔑,准备收起茶几上的东西。 章寒天毕竟是见多识广,干咳了两声,“看来,李念师傅还是有些拘束,这东西吧,其实我也找人看过,那我开个头,李念师傅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是错的。” 面对章寒天的说辞,李念一时语塞,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略显尴尬的点点头。 章寒天将身子往后靠了靠,摇起手中的折扇:“这只碗,学名叫祭盏,外形看起来像普通的碗,但是,底部的胎盘和造型十分突出,加上烧制过程中,是以动物的尸身做图,所以它并不是食用的碗,而是古人对祭祀的一种特殊要求,也可以说是一种虔诚,所以这应该是血祭用的祭盏,这种盏制作工艺十分讲究,且用途又十分诡异,以至于没有完整存世的样品,更多的,也只是野史上一些零星的记载。” 章寒天稍作停顿,指着那块黑石说:“这个石头,应该是某种奇门异术的关键,具有一定的磁场感应,上面的月牙图腾会随着白天黑夜而产生变化,我请了很多专家也没看出个究竟,只是有一个懂风水的朋友说:这不是个吉物,里面暗藏着鬼域魔族的血,和乾陵风水有很大的关联,据说李淳风当年用此物测算过大唐国运,后世之事一一印验,所以它的名字,无从知晓,只是这鬼域魔族,一直以来都只是个传说,却没想到竟和李淳风扯上了关联,我虽不是奇门异术之人,可也觉得十分蹊跷。” 章寒天看了看李念说:“不知道李念师傅对我的这些碎碎之谈,有何高见?” 李念听完章寒天的讲述,像是想起了什么,将胸前的八门玉取了下来,放到那黑石的边缘,只见颜色发淡的八门玉,立刻变的十分鲜艳,众人被李念的举动惊呆了。而李念此时觉得背上一阵灼热的疼痛,便赶紧收了起来。 章寒天十分吃惊,“这c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八门玉?”众人不明所以,纷纷看向李念。 李念因为疼痛,不知可否,一声不吭。 六月的天就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晴空万里,现在就骤然暗了下来,一阵凉风吹进屋里,伴随着那飘动的帘子,每个人都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气,像是弥漫着阴森之气,让茶几上的东西,显得更加的神秘。 章寒天站起身,让刘一守先把东西收好,然后准备离去,李德清连忙上前,“章总,今天不好意思了,你这东西今天也没帮上什么忙,还耽误你一下午时间,改天有时间,我请你喝茶!” 杨德贵在一旁也显得很尴尬,用胳膊捅了捅李念,“我说兄弟啊,今天怎么不在状态,啥情况啊!” 李念一声不吭,像是在想着什么,不过也没人太在意他的表情,就连那贼眉鼠眼的刘一守,都不拿正眼瞧他。 章寒天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朝李德清说:“对了,我想起来了,在鬼域的传说中,曾经说到一条河,叫莫洛河!据说那是鬼域魔族得以起源的关键,也是最神秘的,在最鼎盛的时候,莫洛河的河水还具有起死回生之用,但是后来莫洛河却在一夜之间消失了,鬼域也随之没了踪影,据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八门玉,当然这只是个传说,从没有人见过。” 李德清点点头,感觉一切像是神话,只是没想到,这话是从章寒天的口里说出来的,两人客气的来到园门口,章寒天和刘一守在制服人员的陪同下,坐上车,便离去了。 李德清回头看了看李念和杨德贵,示意他俩也赶紧上车,在司机的驾驶下,也离开了深港 回去的路上,车里显得十分安静,还是李念先向李德清说了声谢谢,谢谢他这几天的款待,自己也没帮上什么忙,觉得有些愧疚,便想把茶缸还给李德清,以后自己有钱了,再来买。 李德清把手一挥,说这东西已经送给他了,怎么还能要回,毕竟生意人都讲个诚信,不守诚诺,这可是做生意的大忌,再说,李德清也不缺那几个钱,于是一番说辞之后,李念觉得自己是遇上了好人,也就没有再坚持了。 回到住处,李念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家,现在三叔和小高都没了,自己也帮不上李德清什么忙,再在这呆着,确实不好意思,便想着先回刘家庄,杨德贵见状,也不好强留,把这事打电话告诉了李德清,李德清倒是很客气,二话没说,让财务送来一千块钱,让李念带上,说是当作回去的路费,毕竟辛辛苦苦来一趟深圳,都不容易,这回去也是一笔大的开销,多带点钱要方便些。 李念看着这一叠钱,觉得十分沉重,他本能是想拒绝的,可现实的状况又摆在那里,自己身上,除了一百块的毛爷爷,简直是干瘪的干净,怪不得别人说人穷志短,看来他李念现在就是这种处境,不过,人总是有骨气的,李念让杨德贵转告李德清,这钱算是他借的,以后自己有钱了,一定亲自登门还上。 杨德贵呵呵一笑,权当听听而已,毕竟李德清也没想让他还。于是,第二天早上,杨德贵送李念来到了车站,满车站的人头窜动。让李念又一次感叹,只不过这一次,他是那些为数不多回去的人流,空荡荡的列车车箱,让他十分的失落,原来每一个来深圳的人,都在努力的想留下来,想成为深圳的一份子,而他,却选择了逃离。 火车经过一昼夜的行驶,终于到站了,看着眼前破旧的站台,李念低着头向出站口走去,县城的汽车不多,几辆小巴停在老街的桥头边,路边一棵棵硕大的柏树,将树阴遮的死板一块,在六月的天气里,伴着河边微微吹起的水风,倒也十分的凉快,来往县城的人们都在这里候车,小巴的发车时间也不固定,总是要等挤满了人,才缓缓的发动,小巴在乡村的土路上颠簸了半个多小时,在一个山口将李念放下了,剩下五六公里的山路,只能靠他自己走回去了。 交通的不放便,让每一个进去山村的人都显得有些疲惫,快到村口,那熟悉的乡声和乡情,让李念觉得十分亲切,一路上很多村民对李念的回来,感到惊讶和不解,相互奔走转告,朴实的小山村没有什么秘密,没一会,就连村支书都知道了。 李念推开自己家的门,东西还没放下,就听院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说道:“李念啊,你咋回来了,我家小高呢?咋没跟你一起回来?是不是出啥事了?” 李念一听声音,是小高的爹刘铁山,跟在他后面的还有吴英梅,小高的娘,李念强忍着眼中的泪,用力的擦了擦,转身迎到园子里,挤出几丝笑容,“大叔c大婶,你俩咋来了,我刚回来,这屋还没收拾,等我先收拾两张干净椅子啊!” 吴英梅赶紧上前,拉住李念:“念啊,你别弄了,婶帮你收拾收拾,这不,你叔过来,就是想问问小高现在啥情况,你跟他先说说。”说完吴英梅挽起袖子,就进屋忙活去了。 刘铁山一把拉着李念,“李念,你快跟叔说说,小高现在什么情况,在广东找到工作没?他咋没和你一起回来?” 李念本想和盘托出,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可看着刘铁山期待的表情,还有正在忙活的吴英梅,李念的心软了,简单的说道:“叔,小高现在好着呢,他在深圳电子厂里上班,一个月包吃包住,还有三百块钱。” 刘铁山一听觉得奇怪,“那你咋回来了?把他一个人扔在广东?” 李念强忍着眼中的泪,“哦,叔,是这样的,我们这趟去深圳,碰到我三叔了,小高的工作就是我三叔安排的,我呢,回来主要是两件事,一是给你们报个平安,二呢,我三叔让我回来拿点东西,过两天就得走。”说着,李念从口袋里摸出五百块钱,递给刘铁山,说这是他回来时,预支的工资,你们二老先拿着,后面赚钱了,让小高再往家里寄。 刘铁山对李念的话本来有些疑惑,可看到他拿出的五百块钱,便打消了顾虑,毕竟92年的五百块钱也不是小数目,如果没有正常的收入,是绝拿不出来的,况且李念的家况,全村人都知道,刘铁山看着手里的钱,有些激动,说了些客套的话,便叫出吴英梅,让她回去准备些饭菜,晚上无论如何也要让李念去吃饭,李念见坳不过,便点头同意了。 送走了刘铁山夫妇,李念回到屋里,突然放声哭了起来,这一刻,他感到了孤独和无助,不知道要怎么去圆这种善意的谎言,可又不忍说出实情,矛盾的心理,让他有些焦虑。 李念拿出父亲的茶缸,正在发呆,院门被推开了,进来两个人,领头的是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头,因为年龄的问题,后背稍显有点驼,但精神非常的好,他就是村支书老刘头,后面跟着会计刘进国。 老刘头还是习惯性的背着手,一声不吭的往屋内走去,快到桌边时,李念才从发呆中反应过来,本能的叫了声“老支书”。 老刘头也没说什么,用衣袖在椅子上擦了擦,便坐了下来,然后朝刘进国摆摆手,让他先出去,李念在一旁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刘进国是老支书重点培养的接班人,平时什么大会小会的,从来都不会少了他,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老刘头看出了李念的疑惑,不过他并不着急解释,先问了问李念这趟去广东的经历,李念很简单的说了说,当然是避重就轻的说,关于祭坛的事,只字没提。 老刘头漫不经心的,用右手在布满灰尘的桌上,划了一个月牙形的图,李念看到十分的惊讶,老刘头叹了口气,“我是坚定的无产阶级老革命,为党的事业,也算是奋斗了一生,可到老了,反而对你父亲的话,产生了一些矛盾,都说人越老越惜命,至于这世上倒底有没有鬼神,我现在也没心去争辩了,你父亲说,你是李家唯一的希望,当你第一次出远门回来时,要我把这东西交给你。”说着,老刘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发皱的烟盒,放在桌上。 李念看着游泳牌的烟盒,顿时思绪万千,父亲当年的突然离开,一直像一座山压在心里,这么多年,都难以释怀,老刘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了,你父亲嘱托的事,我帮他做到了,也算是对的起他请我抽的这包烟,不过临走,我要叨叨两句,你父亲是个好人,是我看走眼了!”说完拍了拍李念,便出去了。 李念起身想送老刘头,可没走两步,却感觉背后像是有东西,转头的一刹那,那靠近桌子的墙面上,竟出现了一个黑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诡异 说时迟那时快,李念心神紧绷,握紧双手,慢慢的转身看去,那黑影像一个人形的轮廓,表情有些扭曲c双手着地,像是捏拿着什么,没一会便跌倒在地,随即消散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都来不及反应! 屋内又恢复了宁静,李念转身看向院外,老刘头和刘建国已经走了,自己紧绷的心突然又悬了起来,李念屏住呼吸,小心的向桌边走去,在准备拿起茶缸的一瞬间,却发现那皱褶的游泳牌烟盒,竟十分端正的贴在墙边,这c这怎么可能?李念在脑海里,快速的回想老刘头放烟盒的位置,心里还默默的祈祷,希望是自己记错了。 可天底下的事,越是担心就越会发生,李念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去拿烟盒,倒也很轻松的拿了下来,只是那贴墙的一面,像是被粘掉了颜色,露出灰褐色的原纸底色,还有一些黑色的斑点,十分奇怪。 李念将桌子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将行李拿进了房间。回到农村,虽然少了城市的喧闹,但多了几分宁静,人的身心和心态,在这样的环境里,能很好的沉淀。 远处的晚风,吹过山间,响起簌簌的树技声,那林中的鸟儿,也各自飞往自己栖息的树枝,偶尔有几只夜莺在林中‘啾啾’的叫。 今天的晚饭是在刘铁山家吃的,菜比较丰盛,有肉c有鸡,还有半瓶散装的酒,席间吴英梅还不停的劝李念多吃点,李念因为心里有事,便和刘铁山多喝了几杯,可自己又不胜酒量,没一会就觉得头晕的很,天旋地转,还有些迷糊,便趴在了桌子上。 醒来时,已是后半夜,李念觉得口渴的厉害,便一骨碌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往院子里走,今天的月亮特别的圆,将屋外照的像白昼般,李念觉得有些内急,一只手推开院门,半眯着眼出去小解,看来酒劲还没下去。 农村的空气就是清新,即使到了半夜,空气中还弥漫着花香,只是这味道?有些奇怪,李念半眯着的眼,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立刻警觉起来,香味是从对面的草丛里传出来的,可是这草丛除了荆棘和杂草,没有花啊!李念提好裤子,半弯着腰将头往前探了探,突然,草丛里露出来两个红光,吓的李念赶紧往回缩,而此时红光的下面,竟露出来一个绿色的脸颊! 我去!那是眼睛,李念吓的差点摔倒,后退着往院里跑,连门都顾不上关,酒劲也一下就醒了,跑到里屋,李念躲在门后面往外看,而这时,院子里却静的出奇,连虫子的叫声都没有,这种安静让人觉得后怕。 李念觉得背后冒起了冷汗,可院子里还是没有动静,便开始有些怀疑,难道刚才是自己眼花?于是试着将里屋的门拉开一条小缝,慢慢的钻了出去,小心翼翼的来到院门口,警惕的往外看了看,院门外静悄悄的,那荆棘丛此时竟是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这下,李念更怀疑自己了,莫不是真喝多了,便随手将打开的院门,关了起来。 正回头往屋里走着,可隐隐的感觉,空气中有一丝丝的凉气,李念觉得有些纳闷,就见那照得像白昼的地下,竟出现了一团黑影!李念心中不由得一惊,顺势抬头向上看去,天啦!正屋的屋顶上正爬着一个人影,摇头晃脑的注视着院内,那发红的眼睛,充满了极度的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李念轻轻的移动身体,可那眼睛就像鬼魅般,死死的盯着自己,狗日的,这家伙八成是冲我来的,这可怎么办?李念直觉得头皮发麻,自从三叔跟他讲了李家的事后,这怪事就一件接一件,危险也是一天多一天,就像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了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念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将胸前的八门玉拿了出来,此时的八门玉又一次泛起了红光,黑影则停住了扭动的头,一动不动,像是僵住了,直直的盯着八门玉,李念见这阵式,知道是八门玉起作用了,便稍显宽心了些。 刚要挪动步伐,却不料那黑影‘嗖’的一下,腾空跃起,直接扑了下来,李念猝不及防,但还是本能的往旁边躲了半个身体,黑影擦着李念的衣服,扑了个空,可一股阴暗的腐臭味,直袭鼻孔,甚是难闻,还没等李念回过神,黑影一个急转身,动作十分敏捷,又重新扑了过来,李念刚刚的那一次躲避,已经是竭尽全力,摔倒在地,现在来不及作其他的反应,心里暗暗叫道:完了! 那黑影的阴寒之气,顺着身形,离李念越来越近,可李念的心里此刻一百个不甘心,父亲说自己是李家唯一的希望,今天绝不能轻易放弃,万急当中,一把就扯下了八门玉,直接砸向那双红眼,瞬间,眼前绿光大作,头脑一片空白,李念直接被被扑倒在地。 泥土的潮湿,散发着腐臭味,让人觉得十分的恶心,李念摸了摸发蒙的头,努力的睁开眼,四周竟什么也没有,而院外此刻响起了昆虫的叫声,仿佛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李念用力的支撑身体站了起来,依旧觉得头有些发蒙,便跌跌撞撞走向里屋,倒头便睡了。 第二天,院外的公鸡打鸣了三遍,太阳也升起了一人多高,李念才朦胧的用手揉了揉双眼,可是一股腥臭味,让他差点没吐出来,仔细一看,他的手上粘满了黑色的污垢,就连指甲缝里,都有绿色的的颜料,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便立刻翻身起来,直奔小院,开始在地上仔细的寻找。 此时的地上,有一些发暗的斑斑点点,不知道是什么,李念显得有些急切,拿起一根树枝,到处翻找,眼前一个颜色有些异样的斑点,让他心里一紧,轻轻的拨开后,露出来一个圆形物件,是八门玉!幸好找到了,昨晚的一切,看来不是梦。 在李念思索之际,院外响起了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听上去十分凌乱,另外有一个声音说:“这可怎么办?真是出大事了?” 李念听的有些心惊,难道小高的事被大家知道了?可那是在广东,相隔一千里地,不可能?李念稍微静了静心,打开院门,正好看到走过的村民,领头的是刘二愣,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二流子,只是现在年龄大了些,又跟村里的王寡妇勾搭上了,算是本分了不少,后面跟着刘大来和其他的几个村民。 刘二愣一见开门的是李念,嘴角一撇,在他的眼里,李念就是十足的外来户,和他们这些本村本长的,始终尿不到一个壸里,正准备要离去,不料李念先开了口:“二愣叔,这一大早的,出什么事了,急急忙忙的,还把你惊动了!” 刘二愣虽然平时有点浑,但是好懒话自己还是分的清,况且,他现在也算是有半个家室的人,这邻里关系,也得适当改善一下,毕竟他和王寡妇的事也是需要大家伙认可的,再说,李念问的这话,也算说的中听,叫他一声叔,还算尊敬,便开口说:“哦,大侄子啊,啥时回来的,这一大清早的,咱村出事了,这不,村长让我带几个人赶紧去帮忙!” “出事?啥事啊,叔?” “你还不知道吧,老支书昨天晚上不见了,我带人寻了大半宿,也没见个人影,村长和老支书的家人都急坏了,这不,一大早,让我赶紧安排人去派出所报案,老支书的年龄大了,要是出个好歹,这不是要急死人吗?” 正说着,远处响起了敲锣声,紧接着,一个村民急急忙忙的跑来,看到刘二愣,急忙比划着说:“二愣哥!出大事了,支书那屋,冷不齐的,突然着火了,你赶紧去看看吧!” 刘二愣一听这话,挽起袖子就招乎大家赶紧走,李念在一边也十分吃惊,关上院门,跟在他们后面,往支书家赶,村里都是土路,且户与户之间,也是纵横交错,虽说村子不大,但是赶到支书家门口,也是费了好几分钟。 老支书的房子在村中间,是间独门小院,四周早已围满了人,村民们都在忙着灭火,刘二愣拿起一只水桶,便开始大声指挥起来,村民们见状也比较卖力,没一会,火势就被控制住了,大家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了下来,便开始清理起外围的残垣断壁,可在这时,有一个村民,突然惊叫了一声,众人都吃惊不小,原来,在扑灭屋内火焰的时候,竟发现了一具被烧焦的尸体,看形态,像是老支书! 这一发现,像是炸了锅一样,刘二愣领着几个胆大的,想过去查看,可快到边上的时候,那已经被扑灭的火焰,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又窜了起来,但是,这火焰的颜色,竟泛着一股绿色,随着向四周的蔓延,绿色越来越清晰,刘二愣当即吓的后退好几步,差点没摔倒。 众人也是被这景像吓蒙了,甚至有一些年长的老者,见到这景像,还跪在了地上,嘴里念道:“巫神的邪兵显灵了,村子里肯定来了恶魔,巫神才会显灵的!”那念叨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头紧紧的贴在地上。 刘二愣和其他的村民都退了出来,大家伙谁也不敢再靠近,支书的老伴听说发现了焦尸,当场就晕了过去,村长刘德全指挥几个村民和支书的家人,赶紧将她送医院,这可耽误不得。 众人都像受惊的鸡群,开始惊慌失措,李念是瞪大了眼,没想到这绿色的火光,竟会在大白天出现,便抬头看了看天,刚刚还晴空万里,现在就乌云密布,远处还响起了闷雷,看来,是要出事了! 李念握紧八门玉,硬着头皮走向绿色的火场,他一定要搞清楚,那焦尸是不是老支书,村民都被他的举动惊呆了,等反应过来,李念已经走了进去。 眼见离火焰越来越近,可丝毫感觉不到灼热,而随着八门玉的靠近,火焰像是在一点点收缩,李念已经能看到焦尸的形态了,但他后背的图腾,此时突然撕心裂肺的疼,痛苦难当,李念跪倒在地,往前走不了半步,半握的手撑在地上,额头上渗出了大颗的汗水。 外围的村民,见此情形,都不敢靠近,李念咬紧牙根,只觉得头晕目眩,整个人像是虚脱般难受,村长见此情形,朝刘二愣一挥手:“赶紧的,把他弄出来,后山的事,不能再发生了!” 刘二愣一听这话,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带人奋不顾身的冲进火场,抬起李念就往回撤,可没走几步,那燃烧的房屋,‘轰’的一下,就坍塌了,焦尸也被埋在里面。就在大伙诧异的一瞬间,绿色的火焰里,竟发出了一声诡异的惨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又见杨德贵 那叫声像一种哀嚎,每个人都听的毛骨悚然,远处的闷雷也越来越近,众人都十分恐慌,不少人吓的和年老者一样,跪在地上祷告,村长急忙中大声的喊道:“乡亲们!我们都是党领导下的无产阶级,不要向封建迷信的牛鬼蛇神下跪,它们是四旧的残余”,话没说完,一道闪电,从天划下,直接砸在了废墟的中央,瞬间,绿色的火焰被击了个粉碎,众人也被震的纷纷倒地,不敢抬头。 好一会,天空的云散开了,大地又恢复了宁静,眼前绿色的火焰也已息灭,四周一片狼藉,大家伙也开始纷纷起身,抖落身上的灰尘,刘进国赶紧来扶村长,明显能感觉到他颤抖的身躯,看来,人老惜命,这句话真是没说错,村长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失态,便强打精神说:“这c这帮庄稼汉,觉悟就是低,这世上那有什么牛鬼蛇神!”这最后一句,村长说的很小声,恐怕除了他和刘进国,就没第三个人能听到,末了,他还向四周瞅了瞅,见没什么异样,便说村支部还有事,撩下刘进国,自己一个人先撤了。 刘进国一脸懵圈,也不好当面拆村长的台,毕竟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嘴角微微一翘,便转身去安抚起村民,让大家帮忙拾掇拾掇,还让刘二愣安排两个村民将房屋中心保护起来,等派出所派人过来。 李念被两个村民抬着往家里送,神智也渐渐的清醒了,后背也好了许多,到家门口时,李念让他们将自己放下,说自己已经没事了,大家伙都是乡里乡亲的,听李念这样一说,便放下他,回支书家帮忙去了。 李念走到门口,在台阶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头脑里开始回想刚才的事,仍然有些诧异,实在是太悬了,一切都像是梦,甚至还有些恐惧,渐渐的,这思绪就飞到了九宵云外,等他稍微有点清醒的时候,却莫名的发现,自己现在坐的位置,正对着昨天晚上的草丛,这时,一个女孩子喊道:“李念,有人找你,说是从外地来的,我哥也不认识,让我先给你领过来。”说话的是刘文英,刘进国的妹子,今年刚刚二十一,虽说年龄不大,可这丫头平时也虎的很,一般的小伙子她都不放在眼里,所以大伙也叫她虎妹! 抬眼望去,刘文英后面的人影越来越近,很眼熟,那是杨德贵!李念显然是没想到,有些惊讶,但是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身材飘逸,长长的秀发,乌黑乌黑,将瓜子型的脸,衬托的十分美艳。 这c这是搞的那一曲,李念的思绪完全被眼前的女孩打乱了,也顾不上刚才的问题,杨德贵看到了坐在门口的李念,裂着嘴笑道:“唉呀,兄弟,你这地方真不好找,我费了好大的劲,真是一路打听过来的,你看看,这农村和城市的区别就这么大。”说着话还往后面看了看,显然这话不是说给李念一个人听的。 李念站起身,将院门打开,请他们进去,杨德贵倒也不客气,大摇大摆的就往里走,边走还边说:“兄弟啊,你这屋可比我老家的屋强多了,你看看,青一色的红砖墙,我们家的屋啊,还是大块的土砖,碰上下雨起大风的天,还冒冷风,简直就是天然的冷气空调!” 李念对于杨德贵的话,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倒是他后面的女孩,李念十分好奇,在进门的那一刹那,李念平生第一次闻到了香水的味道,‘好香!’这让他有些迷糊,一旁的刘文英见李念莫名其妙的表情,便一脚就踹了过来,疼的李念直叫唤“干啥啊,虎妹,你咋又虎了啊!” 刘文英也不示弱,“唉哟,李念,你看你,口水都流下来了,你们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说完又准备再踹上一脚,被李念躲开了,刘文英气的直踹院门,然后瞪了一眼李念,便转身就走了。 杨德贵哈哈一笑,他旁边的女孩倒是站在一边一言不发,这让李念略显尴尬,不知道如何开口,还是杨德贵说道:“哦!我忘记介绍,兄弟啊,这位是章雪敏,章总的女儿,章小姐是香港大学的高材生,也是目前深港的公关经理。章小姐对风水异术很感兴趣,可是又不太懂这些,你的事呢,章小姐在深港也听说过,所以这次来的目的,是想向你学习学习”。 杨德贵说明来意,李念有些沉默,照理说,李家的奇门异术,一直以来,比较低调,从不故意显摆,在深圳的几次,也是情况危机,况且,现今是新社会了,对封建迷信非常的排斥,而更为重要的是,自己懂的并不多,顶多是个入门级别,呈口舌之快还能唬弄一下,如果遇见真事,只怕是要误人子弟。但是,想起杨德贵和李德清对自己很照顾,李念又难以拒绝,再说,眼前的美女,恐怕也没几个人愿意拒之门外,想到这,李念一咬牙,只能骑驴看唱本,走到哪唱到哪! 李念把他们请进里屋,请他们座下来讲,毕竟这站着讲话,也不是农村的待客之道,刘文英落座后,先开口说:“李师傅,接下来需要麻烦你了,来时父亲告诉我,说李师傅在奇门风水上,算得上是正家,我呢,开门见山,希望李师傅能让我看些真东西,做为回报,我愿意每天付给你200元人民币的报酬,你看怎么样?” 李念一愣,他没想到,眼前的美女,说起话来,如此的现实,犹如一盆凉水,直接泼在头上,让人反驳都找不到理由,李念有点僵硬的脸,挤出一丝笑容说:“章小姐客气了,我让你进来,主要是因为李总和杨哥的缘故,至于你说的钱,章小姐你还是收起来吧,虽说我是个农村人,但做人的原则还是有的!” 话刚说完,李念心里其实也挺后悔,毕竟这到手的二百块没了,虽然金钱不是万能的,可现在,他最缺的就是钱,只是章雪敏的话着实让他有些不舒服,起码,不能让她在自己家门口,看不起自己。 章雪敏从包里掏出一千块钱,正准备放在桌上,听李念这一说,也有些愣住了,但是很快,脸上又恢复了,“李先生果然是大家风范,这份气质我很尊重,但是,毕竟是我有求于你,给报酬也是应该的,如果李先生还是介意,就当这钱是食宿费,你看怎么样?” 李念站起身,“章小姐,不好意思,你请回吧,我帮不了你!”那表情显得有些冷漠,说完也不顾章雪敏的反应,独自走到院子里。 杨德贵见状连忙跟上去打圆场,而章雪敏则显得有些尴尬,她没想到李念反应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碰上,准确的说,李念确实让她很意外。 在院子里,杨德贵苦口婆心的解释,李念反而觉得有些好笑,甩甩手,正准备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地上有些异样,那早上留下的痕迹,竟什么也没有了,这c这不可能吧?难道是进出院门踩到了?但是不可能连一点痕迹都没有,李念警觉的心,像是想到了什么,直奔门外,这才发现,刚刚一会的工夫,昨晚小解的草丛,此刻竟全部枯萎了! 杨德贵不明所以,也跟了出来,正想继续说什么,却见李念面如铁青,这让他有些胆寒,因为同样的表情,只有在那天夜里见过,现在想起,都心有余悸,看来肯定出事了! 事情过于诡异,李念陷入了沉思。而走到院子里的章雪敏,双手交叉,一直盯着院外的李念他们,杨德贵怕章雪敏又说错话,便朝院里走,想跟她交待几句,刚上到大门口的台阶上,一片瓦片竟无意间掉了下来,那声音有些闷沉,并不像正常清脆的破裂声,十分奇怪,杨德贵没有多想,继续向里走,可一抬头,却发现章雪敏并不在院子里,而是在里屋,低着头,看不到任何表情。 难道是我眼花?杨德贵柔了柔眼,院子里突然静的出奇,便低头看了一眼落地的瓦片,竟在地上消失不见了,杨德贵吓得目瞪口呆,转身想去找李念,这才发现身后两扇大门紧闭,这c这不是院门吗?而此时的他竟站在了院子中间,这是怎么回事?杨德贵吓得歇斯底里的吼叫,异常惊恐,突然,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杨德贵被淋了个满头,等他再睁开眼时,竟是靠在门口的墙壁上,李念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杨德贵没什么大碍,便长出一口气,将手中的脸盆扔在地上。 杨德贵摸了摸淋湿的衣服,打了两个喷嚏,十分不解的问:“兄弟啊,你这是做什么?干嘛用水泼我?”说话间,还柔起了鼻子。 章雪敏早已从院子里,走了过来,一脸严肃的看着他,“阿贵,刚才的事,你不记得了?” “刚才的事?什么事啊?我迷迷糊糊的看你在院子里,像是做梦一样,接着就被淋了。”杨德贵的思绪有点乱。 章雪敏紧锁双眉,看着李念,那表情,是想知道答案,李念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在梦里还看到什么了?” 杨德贵的头有些疼,努力的想回忆,“对了,有一片瓦掉了下来,那声音很奇怪,有些c有些沉闷” 李念心中一惊,转身走进院里,向大门口上跳望,门口上人字形的屋檐,在农村十分的常见,远远的看去,并没有什么异样。李念找来一副架梯,顺着院墙,爬了上去,屋檐上布满了树叶和灰尘,用手轻轻一碰,便会散落不少。 章雪敏显得有点焦急,这人啊,一旦对事情产生了好奇,而又不知道答案,便会觉得十分的煎熬,章雪敏不停的在架梯下面走来走去,双手交叉,还时不时的抬头向上看。 杨德贵的思绪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可满身的潮湿,让他着实不舒服,便想换身衣服,可是背包放在了屋内,便起身朝里屋走去。 李念傻傻的站在梯子上,一动不动,就连躁动的章雪敏,此刻也停下了脚步,李念像是发现了什么,拿着一片有些泛青的瓦,上面还有一些符号,李念正在思绪万千的时候,突然发现,在拿出瓦片的屋檐处,竟露出来一束小指精细的白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后山 那白发看上去十分的柔细,李念的手,不自觉的想去触摸,当触碰到手指的那一刻,不由得心中一惊,那感觉十分的细嫩,就像是有生命的活体,对肌肤的呵护,十分亲昵,李念想把它从缝隙中拿出来,可随着手的拉动,那白发竟越拉越长,最后竟有半个手臂长,而奇怪的是,另一头还在瓦缝里! “李师傅,你在上面找到什么了,怎么半悬着手,小心摔下来!” 什么?半悬的手?章雪敏的话,让李念心里‘咯噔’一下,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只觉得有些眩晕,便赶紧再看了看手中柔细的白发,突然想到了什么,将双眼紧闭,用另一只手掐住鼻梁,食指直点印堂,等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那半臂长的白发竟没了,像是突然消失了!只剩下屋檐上写有字符的瓦片,只是上面的字,自己一个也不认识。 刚才的一切肯定是幻觉,难道和这瓦片有关?李念不敢怠慢,顺手拿了起来,又怕再出什么意外,便先从梯子上下来。 章雪敏看出了李念的异样,凑上前,可当看到瓦片上的字符时,自己也十分诧异,直直的发呆。 李念本就非常疑惑,看到章雪敏的表情,便故意问道:“你认识上面的字?” 章雪敏摇摇头,“不认识。” “那你这反应这么大?”李念似乎并不相信。 “字我确实不认识,但是在香港读大学时,看过一些文献,属于民国以前的资料,据说在清末的时候,广东岭南一带,有村民在上山砍材时,无意间发现了一座墓穴,当时墓周围杂草丛生,十分凌乱,还有部分塌陷,村民出于好奇,便下到洞口查看,竟发现洞里堆积着很多尸骨,还有部分铁器,村民都是穷苦人,出于恐惧,便将此事报告县里,而当时正处于动乱时期,县令也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对风水之说也有些迷信,便派了几个差役,带着僧侣前去超度,可谁知道,派去的人后来都失踪了,县长眼见事情闹大了,只能禀报知府,这才派出几百人的兵丁前去寻找,可寻了几天几夜,不见半个人影,只是在丛林的中间,发现了一块刻有字符的石碑,而那字和这瓦片上的十分相似。”说到这,章雪敏停了下来。 李念听的入迷,他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照说这清末以前的文献,已经过去有近百年的历史,再者刘家村离岭南也有近千里路程,相距如此之远,同样的字符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么远的两个地方?难道这世上真有移墓换穴之法?还是这文献根本就是假的。想到这,李念接着问道: “章小姐,那文献上有没有说关于碑文的内容?” “哦!文献上只是说,这种字符是鬼域焚天的一种咒语,是能让人失去灵魂的一种邪术,十分的邪恶,所以普通人要敬而远之。” 这时,杨德贵已经换好衣服,从里屋出来,看着院里的李念和章雪敏,嘴角微微一笑,似乎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李念也看到了他,便上前问道:“杨哥,你感觉怎么样,头脑意识还清晰吧。” 杨德贵听他这样说,有点乐了,“兄弟啊,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只不过被你淋了一身水,没什么大碍,你俩在聊什么呢?挺投机的。” “哦,我和章小姐在探讨一些古文献历史,基本上了解的也差不多了,你俩一路劳碌,估计也挺累的,我呢,平时都是吃百家饭,家里什么也没有,这样,你俩先在里屋稍座会,我去刘婶家,让她帮忙弄些饭菜,算是给你俩接风。” 经李念一说,杨德贵和章雪敏还真是觉得有点饿,刚才只顾着说话,算是把肚皮给忘记了。李念出门刚拐了两个巷子,便碰上了刘文英,刘文英一看迎面而来的李念,立刻停下了脚步,一只手指着李念说:“你家来的俩客走了没?” 面对刘文英的质问,李念一愣,“没呢,咋了,你家领导有什么指示!” “我哥说了,你家的客都是从城里来的,也知道你那屋子里揭不开锅,怕影响村里的形象,让你把客人领我家去,我娘正在准备饭菜,算是帮你撑撑门面,也为村里长长脸。”说完,刘文英还撇了他一眼。 李念一听,很是开心,没想到刘进国竟会帮自己的忙,不由得对他心生感激,这人啊,在困难中,对别人施出的援手,总是记忆犹新。 刘进国的家是一个连体院子,所谓连体院,就是正屋和前院建起的小平房连在一起,即利用了院子的宽度,又增加了几间房子,拓展了房屋的利用率,这在当时还是比较气派,毕竟那时候还有很多人住在土砖房里。 经过平房来到正屋,里面的墙面全部粉刷过了,都是统一的灰白相接,离地一米以下是灰色,其上全部为白色,看起来规整不少,眼前四方形的大木桌边已经座了两个人,村长和刘进国,看到进来的李念他们,刘进国连忙起身招乎,挪开木桌边的两条板凳,请他们座下,然后让刘文英赶紧去厨房端菜,碗碗碟碟的,也摆了五六个,然后拿出一瓶酒,算是有酒有肉了,席间,大伙吃的挺欢,章雪敏虽说是在香港长大的,但是这原汁原味的农家菜还是第一次吃,自然觉得可口。 村长见大伙都吃的差不多,便开始问起章雪敏和杨德贵的一些个人情况,杨德贵多少也是见过世面,便抢着回答,说他们是深巷集团的职员,公司正在发展内地业务,他们是公司派来考查内地市场的,这次来杨家村,纯粹是来找李念和考查当地的地理状况,借机看看有没有发展的可能。 村长一听这话,自然眉开眼笑,这农村的穷苦日子,大家算是过怕了,谁家不盼望着发家致富,所以一听说是考查,便二话不说,当场指示刘建国,这两位考查员,在村里的一切开销,全部由村支部负责,从今天起,村里把配合他俩的考查工作,做为头等大事来抓。 刘进国自然不会放弃这立功的大好机会,当场表态,一定坚决完成任务。李念一见这场境,不免对杨德贵另眼相看,章雪敏虽说在香港呆的久,但是做为中国人,对当时国内的发展状况也是知道一些,所以也只是微微笑笑。这个结局,目前来说,大家都满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个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仔细一看,是刘二愣,刘二愣找到上座的村长就说:“村长,派出所的李干事带着两个民警来了,正在支书家院子里勘察情况,看样子还没吃午饭,你看这咋安排?” 村长站起身,朝刘二愣说:“你让刘寡妇和小高娘到村食堂去赶紧炒两个菜,然后去长栓的店里拿两包烟,再拿瓶酒,帐记村上,我现在马上去支书家。” 刘二愣像是接到了指令,点点头,临转身时,还不忘从李念身边的盘子里顺走一把花生米,村长见他这样,立马说:“你小子真没出息,你动作快点啊,我半个钟头就过来,还有,那菜里得放点荤腥,别净给我炒素的!” 刘二愣说了句“知道了村长!”便快步出门了。 村长朝杨德贵和章雪敏简单说了几句客套话,便也跟着走了,而此时大家也都吃的差不多,所以没一会,也散了。临走,刘进国送到门口,还说晚一点陪他们到村周围去考查考查。 李念看他这样,知道这家伙是想去支书家,看来又少不了巴结,这刘进国还是刘进国,现实的很! 回去的路上,李念搀扶着杨德贵,一前一后的往回走,看样子,杨德贵喝的不少,农村的散酒,度数都在55度左右,说是喝酒,其实和喝酒精差不了多少,章雪敏走在后面,皱着眉头,看来这第一天就这样担误了。 一阵风吹过山林,发出‘瑟瑟’的声音,里面还夹杂着几声鸟叫,章雪敏觉得烦躁,便想到村外呼吸新鲜空气,跟李念交待两声,就往村口走去。李念因为扶着杨德贵,只是告诉她别走太远,村里这两天不平静。 回到家,李念把杨德贵扶到桌边的椅子上,自己到院子里打了盆水,准备让杨德贵洗漱一下,转过头却见杨德贵座在椅子上发呆,李念不明所以,便问道:“杨哥,你这是咋了,喝断片了?” 杨德贵深出了一口气,“兄弟啊,现在章小姐不在,我有件事想问问你,你我初次见面时,你怎么会出现在那荒山野岭?” “杨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事,上次不是跟你说过,我那时昏迷了,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啊!”李念说完话,观察起杨德贵的表情,毕竟有些事,除了自己,还是得有所保留。 杨德贵站了起来,背着手往门口走了几步。李念一愣,心想这家伙原来是装醉,看来自己对他并不了解。 杨德贵叹了口气,“兄弟啊,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有些事太匪夷所思了,你知道吗,小明强死了。我原本以为那只是次意外,事情早该结束了,可是上午在山上的树林里,我竟然看到了他的身影,就像没有骨头的皮囊,眼睛里冒着绿光,十分渗人,接着天就暗了,还打起了雷,这一切太突然了,我始终觉得小明强的死并不简单,而你肯定知道缘由。” “小明强?树林?难道是后山!”这话像一条线,引起了李念的思绪。杨德贵转过头问道:“什么后山?” 李念将水盆放到一边,什么也没说,回到房间里,开始翻找,没一会,背着一只泛黄的军用挎包,上面写着‘为人民服务’几个字,杨德贵没搞清李念的意思,仍然有些迷惑,李念只是平静的说:“你跟着我,去找章小姐。” 就这样,二人一起到村口去寻人,找了半天也没见到章雪敏,杨德贵似乎不太急切,恰在此时,碰到了牵牛回村的刘铁山,李念赶紧上前问道:“叔,你这一路上,有看到一个打扮漂亮的女孩吗?” 刘铁山一愣,“是早上来我们村的那女孩吧,我见她在山前小道上,像是找什么东西,我本想帮她寻一下,可是我这牛得先牵回去,不然你婶又该唠叨我了。哦,对了,你赶紧去看看,咱这后山林子大,别寻到林子里迷路了,再遇上几只红眼毛,可就麻烦了。” 李念一听这话,顺着小道就往前赶,跟在后面的杨德贵好奇的问:“兄弟啊,啥叫红眼毛?这大叔说的啥意思啊,你怎么这么紧张。” 李念一边走一边说:“红眼毛就是狼,我们这的狼,一到夜晚,眼睛就成红色,如果碰到群狼,那成对的红眼睛,像无数的鬼火,还透着一股邪气,让人不寒而栗,因为这种狼和普通的狼不一样,所以大家都叫红眼毛,可说来也奇怪,这些狼从没进村半步,也从不主动伤害村里人,就好像是某种约定一样。” 杨德贵一惊,“这、这山里有狼?”,立刻加快脚步向前赶。李念有些奇怪:“你这是咋了,刚才还慢吞吞的,一听有狼,就像打了鸡血似的,真是搞不懂你了!” 正说话间,远处的林子里一阵骚动,惊的一群小鸟,匆忙乱飞,围着树梢叽叽喳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红眼毛 通往山前的小道,弯延曲折,凹凸不平,路边还长满了各种杂草,杨德贵快步向山边跑去,可始终不见章雪敏的身影,于是站在土路上,东张西望,眼前除了灌木丛,什么也没有,急的他满头大汗。 李念心里也急,可不至于像杨德贵般,但是转念一想,他似乎明白了,章雪敏做为深巷集团的公关经理,又是章总的千金,这次只身随杨德贵过来,想必章总和杨总也千叮咛万嘱咐过,章雪敏的安全,应该是重中之重。 想到这,李念安慰道:“别着急,我们往山上找找。” 两人顺着山边向山上找去,山边的树木比较稀松,杂草也不茂盛,找寻起来,还不算太困难,两人仔细的寻找,都希望能找到一丝希望,随着越走越深,四周的树木和杂草多了许多,对方向的辨别也开始有些模糊,毕竟参照物都差不多,最主要的是,这一路也没看到任何关于章雪敏的痕迹,在李念看来,这条上山的路总让人隐隐不安。 李念叫停前面的杨德贵,“我说老杨,这路不能再走下去了,不然我们会迷失方向的。” 杨德贵一愣:“兄弟啊,章小姐还没找到,要是出个意外,我回去怎么交待?就算我求你了,我叫你哥,念哥咱再找找吧!” “老杨,说这话就见外了,我觉得章小姐没上山,你看这一路,除了你我,没有第三个人的痕迹,她有可能还在山边的某个地方,我们得赶紧去找找,要是她从别的地方误上山了,那可就麻烦了。” 杨德贵一听这话,觉得有些道理,向四周看了看,还朝林子里大喊了几声章雪敏,见确实没回应,这才回过头准备向林外走。 风吹过林子,阵阵‘沙沙’的响声,走在前面的李念,突然停下了脚步,杨德贵因为焦急,并没有注意,结果从后面撞上了李念,正要开口,却被李念放在嘴边的食指给打住了,杨德贵一愣,低声问道:“咋了,兄弟?” 李念示意他仔细的听,杨德贵见他这表情,感觉不大好,便侧身向四周观看,只听那‘沙沙’的风声中,夹杂着轻微的树技断裂声,难道是风太大了?把树枝吹断了,可眼前风吹树枝的摆动十分有限,怎么可能把树枝吹断? 杨德贵正在疑惑之际,一群鸟儿从头顶飞来,伴随着‘喳喳’的叫声,立即向四周散开飞去,看样子是受到了惊吓,顿时,林中的气氛像是凝固了,李念警觉的看向身前的小道,那可是进林子的路,万一出现险情,应该尽快的退出去。 可眼前林子的沉静,让人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李念拽了拽杨德贵的衣角,示意他跟着自己赶紧出林子,虽说自己从小在村子里长大,但是这林子里的事总是十分诡异,看来今天不是个好日子,二人小心翼翼的朝林边走去,倒也没发现其他的异常,眼见着离林外不足十米,如果加快点脚步,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突然,‘咯吱’一响,一棵大树径直的倒了下来,枝叶散落满地,横在了路中间,这一突发状况,让二人吃惊不小,后退了好几步,接着几声‘咯咯’的咬声,很清脆,像是从树根处发出来的,再看那倒地的树根,将四周的泥土掀起来有一米多高,看来这树是从根部断的,因为承受不住大树的体积,所以才倒地的,难道、难道刚才的声音也是从这发出来的? 正在李念思考之际,那掀起的泥土后,露出来一只带着弯勾的爪子,在它的用力下,一只尖嘴的东西跳了出来,抓住树杆的表面,四周张望,那东西眼小鼻尖,颈部粗短,毛色为黑褐色与白色相杂,头部中央及两侧有三条白色条纹,整个体形有半米多长,发出了几声像猪一样的低鸣。 “那是沙獾”,李念说道 “啥是沙獾?听声音像是猪叫!”杨德贵十分疑惑。 “沙獾也叫獾猪,这家伙是群居动物,性情凶猛,不好” 李念的话刚说出口,那泥土后面又窜出了两三只,都直勾勾的向他们这边嗅,李念拉着杨德贵,慢慢的往后退。 杨德贵慌忙中,从地上捡起一根赶面棍粗细的树枝,抡在手里,止住了李念后退。 “兄弟啊,就这几只獾猪,想拦住你我的去路,我看没那么容易吧!要不你我各自抡死两只,回去下酒怎么样!”杨德贵举起树枝,摆出一副准备干仗的架势。 恰在这时,泥土的后面‘嗖嗖嗖’的接连又窜出来七八只,这些獾猪一字排开,呈扇形,面朝着李念和杨德贵,这下杨德贵傻眼了,他没想到一下子能出来这么多獾猪,俗话说,老虎也怕群狼,面对十几只近在咫尺的獾猪,杨德贵不自觉的往后退,嘴里问道:“兄弟,赶紧想招,这可咋办,咱可不能没吃上獾猪,反而被它下酒了,这要传出去,太丢人了。” 此时情况危机,短时间内很难想到有效的方法,李念小声说:“慢慢向后退,獾猪的嗅觉和耳朵十分灵敏,千万不要动作过大,激起它的警觉,可就麻烦了。” 二人小心翼翼的,缓缓移动脚步,就见那领头的獾猪从树杆上跳了下来,将尖嘴般的鼻子放在地上嗅嗅,然后朝着李念他们发出低鸣,其余的獾猪便纷纷向前移动,李念大吃一惊:“快跑!” 杨德贵一听这话,撒开腿就跑,边跑手里还挥舞着木棍,木棍发出‘呼呼’的响声,獾猪反而没有立刻扑上去,应该是对声音的敏感,影响它们对猎物的判断。 一眨眼,两人跑出去了四五十米,獾猪个个甩动着脑袋,在头獾的吼叫下,迅速的追了上去,呈散开的扇形排开,看来獾猪真把他们当成猎物般围捕。 李念和杨德贵来不及细想,只能拼了命的往前跑,可前面的路越来越窄,树木和杂草也越来越多,耳边都是‘哗哗’的树叶声,獾猪这东西,四肢健硕,奔跑十分的快,现在的距离越来越近,扇形的包围圈也越来越小。 杨德贵手里的木棍,在布满荆棘和杂草的灌木丛里,完全施展不开,还影响奔跑的速度,便将它扔了出去。面对没有武器的猎物,獾猪显的异常兴奋,相互低吼着,发出怪声,越来越近,李念意识到,现在这种状况,怕是跑不出去了。 难道真的要葬身于此,万急之中,一根树枝绊倒了他,李念顾不得疼痛,迅速的爬了起来,身后的獾猪此时距他不足十米,露出弯勾般的尖爪,扑了过来! 李念头脑一片空白,本能的捡起树枝和杂石,扔向獾猪,自己则转身向树上爬,獾猪被突如其来的一扔,后退了好几步,等再回过头,李念已经爬上去了半人高,围过来的两只獾猪纵身跃起,扑了上去。 李念毕竟是在农村长大的,小时候也是经常上树掏鸟蛋,所以上树的本领不差,可是时间紧急,一只獾猪扑到树上,抓住了他的脚,而另一只落在地上,准备重新起跳。 李念的鞋被獾猪死死的抓住,很难再向树上移动半分,胳在树上的双臂,因为身体的下沉,被树杆划出一条条血痕,异常疼痛,现在的情况已是万分紧急,不赶紧摆脱,恐怕真是凶多吉少。 人在危难中的求生本能,十分强大,李念忍着疼痛,将脚上的鞋挣脱掉,光着脚丫迅速的往树上爬,而重新扑上的獾猪,又一次扑空,那抓着鞋子的獾猪因为失去了李念的拉扯,直接掉了下去,摔的‘嗷嗷叫’! 这时,已有四五只獾猪围到了树下,相互低鸣几声后,便用尖嘴拱起树四周的泥土,爬上树端的李念,正在四处张望,却见不远处,几只獾猪正在一起撕扯,像是在分食什么东西,李念的心一下就凉了,难道难道是杨德贵没跑出去!李念不由得悲由心生,十分的奥恼,食物拉扯的血腥,引起了其它獾猪的注意,不过,獾猪的警觉性非常高,即使是进食,也会有獾猪守在一边,注示着树上的猎物。 一只獾猪,叼着一只扯断的食物跑到了树下,看来它是想独自享用,不过,这让树上的李念有些喜出望外,因为那是只羊腿,这样看来,杨德贵应该是没事,李念站在树梢上焦急的四周寻找,在前方十几米远的树杈上,正趴着一个人,因为树枝的遮挡,难以看清,李念大声的朝那边喊道:“老杨,是你吗?你还活着吧!’” 好一会,那边才说道;“兄、兄弟啊,你咋、咋这不厚道,我还有气呢,你别咒我了!” 听声音,杨德贵应该是累的慌,加上这一路的奔跑,想必内心有些崩溃了,不过,确认他没事就好,李念这才放心的坐在树杈上休息,刚刚一根烟的工夫,突然觉得这树有些晃动,往下一看,吓了一跳,五六只獾猪正在树下不停的刨土,旁边有一只獾猪,则死死的盯着他,那小小的眼睛里,竟透出一丝凶狠,让人不自觉的后背发凉! 随着树的晃动幅度加大,李念心里知道,这树支撑不了太久,而一旦倒下,势必难逃恶运,情急之中,李念赶紧向四周观看,这是片原生态的树林,因为山林广茂,村民还没有到林中砍伐,所以树都显得粗壮些,树与树之间除了灌木荆棘之外,树枝间的长向,也是相互交错,都是为了争夺生存空间,李念现在的这棵树,算不上粗壮,估计长成时间不超过十年,树杆略显纤细,刚好长在两棵成年大树的中间。 李念一手扶着树枝,缓缓的向树的另一端移动,而每走一步,身体都晃动的厉害,树下的獾猪像是发现了什么,一阵急吼,从灌木丛里又钻出来四五只,一起朝树根挖掘,整棵树瞬间开始倾斜,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李念顾不了那许多,在还未完全接近大树的情况下,纵身跃了过去,而身后也传来了,树枝断裂的声响,那棵树被獾猪从根部完全咬断,纵跃出树枝的李念,紧紧的抓住了一根胳膊粗细的枝干,可是因为身体的冲力,那树枝清脆的断裂了,整个人顺着树枝往下坠落,枝蔓刺体的疼痛,让李念难以忍受,随着离地越来越近,李念心想:“完了!”紧闭双眼,像是等待命运一样,准备放弃。 可是,命运总是难以捉摸,李念的身体,被挂在半空,停止了下落。獾猪跳跃起的爪子,抓在赤裸的脚上,格外的疼,李念用力的睁开眼,这才发现,挎包上的背带,正挂在断掉的树杈上,整个人靠着这根背带悬在空中,而地上七八只獾猪像争夺食物般,不停的抓伤他的脚,看来命运又一次眷顾了他。 李念收起脚,双手抓紧背带,将脚紧紧的夹在树干上,双手用力,缓缓的爬了起来,地上的獾猪个个‘嗷嗷’叫,围着树根便开始挖掘,看来它们也是被激怒了,李念顺着树杈,往上爬了一段,离地上的獾猪远了许多,只是这棵大树怕也经不起七八只獾猪的同时挖掘。 这来回的折腾,让李念忘却了时间,现在的周围暗了许多,树下的獾猪在一阵挖掘后,突然停了下来,李念不敢大意,紧紧的的盯着它们,却见那领头的獾猪低鸣了两声,其它獾猪便纷纷向林外退去。 这是怎么了?树下的獾猪明明已占了绝对优势,难道会轻易放弃眼前的猎物,莫非,这是个陷阱?李念屏住呼吸,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四周静悄悄的,除了獾猪离开时窜动的声音,什么也没有。 林子却越来越暗,在树上还能看到天边的余光,而底下已经有些模糊了,李念的心稍稍有些平静,他准备叫喊不远处的杨德贵,獾猪的攻击,让他忘记了树上的杨德贵,从现场来看,獾猪大部分集中在他这边,那小子应该还算安全,李念张着的嘴正要叫喊,却发现,不远处的树下露出来两个红光! 李念的心‘嗖’的一下,愣在那里,紧接着,那树的周围又露出来好几个红光,这下,吓的李念紧紧抱住树干,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为恐惧的是,红光竟然会动,直奔李念而来,伴随着窜动的杂草声,李念这才注意到,那东西竟是村中传说的红眼毛,怪不得獾猪会突然的退了出去,肯定是嗅到了红眼毛的气味。 红眼毛来到树下,嗅了嗅树根,便散开队型向外追去,这一切,李念站在树上,看的是真真切切,额头都渗出了汗,等心情平复了些,已经看不到红光了,这才小声的喊叫杨德贵,可连续喊叫好几声,一点回应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他自己跑了,可这深山老林的,他能往哪跑?再说,下面的獾猪和红眼毛是一拨接一拨的,那里能有树上安全?这样的胡思乱想,在沉静静的夜里,显得十分无助。 李念壮着胆,折了几根树枝,扔向四周的草丛里,等了好一会,见没什么动静,便从挎包里拿出一包布,那里面是双布鞋,鞋底还是手工做的千层底,只是这千层底的底部,纳出来两个小八卦,这是李家祖辈传下来的,据父亲说,这鞋叫阴阳鞋,是奇门堪舆的装束,至于作用,父亲没讲。 现在情况危机,顾不了太多,李念将鞋穿在脚上,又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布,上面画着一些图腾,无头的阎罗拿着人身的鬼刀,砍向蛇蝎鬼怪,这应该是传说中的妖帆,属于至阴至邪的东西,李念将它反转,折成对边,蒙住口鼻,系在脸上,父亲曾说过,在充满妖气和诡异的环境里,人的生气,容易引发冤灵,用妖帆遮住口鼻,才能不惊动它们,做好这些,李念又拿出用红布包裹的惊木,背面是写有符咒的红字,而正面写着:‘天地君亲师’五个字,这惊木有镇宅镇灵的作用,李念将惊木的符咒和字体,分别印在了左右手的手背上,最后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盒盖,上面是辩认方向的指北针,盒内四周刻着天干地支和十二时辰,四个角还各有一个神兽,中间是圆形的罗盘,嵌在木板之中,和四周浑然一体,这是李家祖辈传下来的,在破四旧运动的时候,差点被毁掉,幸亏父亲机灵,把它藏在军用挎包里,整天背在身上,见人就喊“打倒四旧,破除迷信!”村里因此把他当成反面教材,这才幸免于难。 李念对着指北针,确认好方向,便顺着树身悄悄的滑了下来,猫着身子捡起一根木棍向前走,没一会便来到了杨德贵攀爬的那棵树下,李念刚想叫唤他,可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心里一惊,来不及反应,就地一滚,抡着木棍就准备反击,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黑石 那是一只牛犊大小的红眼毛,弹珠般的红眼,透着凶残的血光,紧紧的盯着他,李念大为吃惊,奶奶的,都只是听说过红眼毛,可没见过这么大的,这深山老林子里,怎么一下出来这么多怪物。 李念抡着木棍想往后退退,结果一脚踩在什么东西上,软乎乎的,侧着眼往下瞄了一下,竟是一头獾猪,一动不动的,怪不得自己刚才在树上,怎么数都只有十只獾猪,原来这另外一头死在了这。 这些念头在他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来不及细想,就见红眼毛露出獠牙,扑了过来,李念后退无路,抡着木棍朝着它的头就打了过去,红眼毛身体敏捷,见到迎面而来的木棍,一个闪躲,纵身跃到一边,转而从侧面又扑了过来,李念躲闪不及,抓起地上的獾猪,挡在了红眼毛的獠牙前,红眼毛见咬到满嘴的血腥,便使劲的往一边拖拽,李念趁势将手松开,红眼毛接连着退出去四五米,李念眼见机会难得,趁着这个距离,转身向树上爬。 红眼毛十分狡猾,眼见嘴里咬的不是李念,一口将獾猪吐在地上,调转獠牙又扑了过来,本来李念也爬上去了一人多高,可红眼毛体形硕大,它的跳跃高度,已经能将李念扑下,在这万分紧急的关头,只听‘砰’的一声,接着就是一声狼嚎,红眼毛从半空跌了下来,发出阵阵惨叫。 这时,树上一个声音说道:“9,美制,最新款,看来威力不错!” 李念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杨德贵,他正趴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示意李念赶紧上来,红眼毛从地上翻滚起来,右眼的灰毛上满是血色,前爪不停的在眼前揉动,看样子,杨德贵刚才的一枪,打到了它的眼睛,不然红眼毛也不会如此惨叫。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9为美制最新款近战武器,使用9毫米子弹,有效射程50米,对付大型动物,威力仍显不足,要不是击中眼睛,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眼前的红眼毛,已体验到火器的威力,撕牙裂嘴的发着低鸣,不敢靠近大树,转身咬起地上的獾猪,钻进灌木丛,没一会就消失了。 李念爬上树杈,将妖帆摘下,放进包里,杨德贵一愣,把枪收了起来,原来当时李念被树枝绊倒时,他本来是想去帮忙,可后面的獾猪追的太凶,距离又近,他也是因为慌张,便丢下李念自己往前跑,还没跑出去多远,被包抄来的一只獾猪堵住了去路,要说这只獾猪也是倒霉,后面追李念的五只獾猪正在缠斗,而另外围追的五只獾猪在灌木丛里发现山羊,相互间围捕争食,这剩下的獾猪便成了孤军奋战。 面对置之死地的杨德贵,可谓没什么优势,一番缠斗之后,竟被杨德贵活活的掐死,杨德贵这才利用时间空隙,爬上了大树,虽然后来,獾猪也发现了他,可是因为李念激怒了它们,这才扔下杨德贵,专门攻击李念。 獾猪刚刚退走,接着红眼毛就出现了,当时真把他吓到了,特别是那只趴在灌木边的红眼毛,体形硕大,面对李念的叫喊,杨德贵真是不敢应声,后来李念来到树下,和红眼毛博斗,性命攸关,情急之下,杨德贵才掏出9,误打误撞击中眼睛,才救了他一命。 李念听完杨德贵的讲述,觉得这事不能怨他,人嘛,在危急情况下惜命,这是在所难免的,况且,还是多亏杨德贵及时出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李念从小在刘家村长大,也当过几天民兵,对枪械很感兴趣,可是当民兵那会,竟是些猎枪,还是打散弹的那种,平时训练都是拿几根木棍比划,唯一一次打枪,是民兵训练时,教导员打的,那时候还是集体公社,大伙都是吃大锅饭,平时饭堂做饭,也是缺腥少油的,李念他家呢,每个月的工分都不够吃,经常到了月底饿肚子,李远山找了村支书好几回,好说歹说的,把李念安排去当民兵,虽说民兵训练一共才十五天,起码每天都是三顿饭,训练完后,能编成民兵预备役,每个月村里还会有补贴,这样下来,他家也就够吃了。 那是在民兵训练营的时候,晚上林子里钻出几只野猪,把集体公舍的菜园子给祸害了,临走还把田里下好的秧苗当成澡堂给洗了,气的老支书直跺脚,第二天专门请民兵营过来除害,这事也是巧,当时正赶上李念他们训练枪械原理,教导员一琢磨,向上级请示后,就把这次除害当成训练课,让学员们现场体验。 民兵营派出了二十几个学员,到了村里后,根据野猪留下的脚印,制定了捕获方案,由教导员和民兵队长持枪,学员们设置障碍,埋伏在伏击圈外围助威呐喊,防止野猪进入村里。一切准备就绪后,大伙一直蹲守到午夜12点,也没见野猪踪迹,就在大家困意十足的时候,林中一声鸟叫,惊醒了所有人,借着月光,一只浑身黑毛的东西窜出林子,慢慢悠悠的朝菜园子方向挺进,可数来数去,等了好一会,就一只野猪,眼见着菜园子被吃了一大片,教导员二话不说‘砰’的一枪,打的野猪翻了个滚,野猪皮厚,起身调头就跑,教导员眼疾手快,换好火药,朝着野猪头部又放了一枪,这下野猪的头像炸开了花,耳朵和鼻子全是散弹打出的血,一个栽倒,滚到了水田里,村民和学员们见状,抡着铁锹锄头上去就是一阵乱打。 后来野猪被打死了,村里当天就杀了,做了一顿丰盛的野猪宴,宴请民兵营的同志一起解了回馋,自此,李念算是见识到了枪的威力,要说枪这东西就是好,威力大,能防身,什么小偷小摸的,见了枪就耸,可我们国家明文规定,一般人不准持枪,所以李念平时也就是想想。 看着杨德贵手里的9,李念问道:“老杨,你这枪有几把啊?” 杨德贵看了看他:“兄弟啊,你也不是外人,不瞒你说,这枪我们是费了很大的劲弄进来的,一共两把,我和章小姐一人一把,平时不敢露面,纯粹拿着防身。” “你这枪这么小,能装多少子弹?” “呵呵,兄弟啊,你可别小瞧这枪,最高容弹量15发,当然啦,这枪不能压满,不然容易出故障,所以两把枪上的都是10发,近距离防身,应该是够了,哦!还有啊兄弟,这出去后,可不能乱说,现在持枪可是犯法的!” 李念点点头,心想这枪这么好,除了小巧,威力不比教导员那枪差,可一想起教导员,总觉得那天晚上有些蹊跷,这野猪怎么会在鸟叫后出现?按说野猪的警惕性不差,之前堪查的时候,明明有好几只野猪的脚印,怎么最后就出现了一只?还有那黑漆漆的林子,像是有双眼睛,这些沉封的疑问,李念现在是没有心事去思考,只是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站在树上,四周静悄悄的,经过獾猪和红眼毛的袭击后,李念和杨德贵决定在树上等到天亮,那时出去比现在要安全的多,拿定主意后,两人觉得有些困,便想在树上打个盹,小睡一会,毕竟这一阵,体力消耗的厉害,是该休息休息了。 迷迷糊糊的,李念做起了梦,在梦里,他回到了家,父亲在院里支了张桌子,上面摆放着碗筷,还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菜,老远李念就闻到了香味,是他最爱吃的炒鸡蛋和红烧肉,李念顾不得拿筷子,伸手就抓 “李念,李念,快醒醒!”一阵推搡将李念到嘴的红烧肉给推掉了,李念急的破口大骂:“你奶奶,谁啊,是不是欠抽啊!”话音刚落,这才想起还在树上,便揉了揉眼睛,“老杨啊,你干啥啊,这做梦正吃肉呢。” 杨德贵一听有些蒙了,“啥肉?” 李念乐了,摆摆手,“好了,好了,老杨,不开玩笑了,你是不是有事?” “我刚刚打旽的时候,好像听到了枪声。” “枪声?你的意思是说,章雪敏,难道她也进林子了?”李念的睡意一下全无。 杨德贵皱了皱眉,“我不太确定,在梦里听起来很像。” 这下,两人都有些担心了,要说这进林子,就是来寻她的,她要是真在这林里,可就不太好了,正想着,两声‘砰砰’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宁静,这次,可是听的真真切切。 “是9的声音,肯定是章小姐,李念,你可得帮帮我,不然这回去是真没法交待。”杨德贵显得有些激动。 即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念也不好拒绝,掏出指北针,对了对方位,然后告诉杨德贵,下树后跟着自己走,还有,枪要随时拿在手里,这林子太大,不知道会冒出个什么东西,关键时候,还得靠他这把枪。 二人商量好后,顺着树身滑了下来,李念从垮包里掏出一个物件,圆形的,有两层,下面像小烛台,李念点燃一支蜡烛,放在中间,再将另外一个拉长,拉成一个长圆柱形,将焟烛罩住,然后旋转锁紧,这样,就成了一个简易的照明工具,照明距离,无障碍地五到十米,效果还是比较好。 杨德贵看的有些好奇,便问:“李念,你这灯叫什么啊,咋一根普通的焟烛能照这么亮?” 李念看了看手里的指北针说:“这个叫天灯,祖传的。” “天灯,名字好大气,用什么做的,改天我回去做他七个八个的,照着省电!” 李念眉头紧皱,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看杨德贵:“这是人皮做的!” “啊!”杨德贵吓得大张着嘴。 漆黑的树林,在天灯的照亮下,好走了许多,两人一前一后,跟着指北针的方向走了半个小时,李念突然停下了脚步,一座山挡在他们面前! 杨德贵也愣住了,“李念啊,这咋回事啊,咋走到这来了。咱不是去找章小姐,是不是走错道了?” 李念也有些蒙了,自己在树上是对好方位的,况且一直跟着指北针的方向走,怎么会没路了呢?急忙中,李念的脚硌的慌,要说这布鞋什么都好,就是在丛林石头路上,没有橡胶鞋好,稍微大一点的石头,都能硌到脚,再加上这脚被獾猪抓过,就显得格外的疼,李念气的踹了一脚那石子,飞出去两米多远。 杨德贵正急的发愁,看着落底的石头,脱口骂道:“他娘的,真是晦气,出门碰黑石,真不吉利。” “黑石”,李念一愣,蹲下身,仔细查看地上的石块,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满块都是黑石,就连草丛的泥土下面也是,李念拿起一块,放在指北针的背面,然后调转指北针的方向,竟发现那指北针一动不动。 “糟了,这里是磁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方位 “磁场?”杨德贵愣住了,“那怎么办?” 李念是万万没想到,这山里竟会出现磁场,看来只能调转方向往回走,希望能顺着来时的路,走出磁场范围,还有刚才连续的枪声,说不定章雪敏遇到了危险,要是这样,可得加快脚步。 李念调转头,跟杨德贵一商量,二人顺着来路就往回赶,可四周净是树木杂草,参照物也差不多,现在指北针用不上,真是有点分不清方向了,李念有些焦急。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在天灯的照亮下,李念发现前面的树木越来越稀少了,脚下也没那么硌鞋,反倒有些松软,不知道什么时候,林子里起了风,刮到身上还有些凉意,李念将天灯往地上照了照,竟全是树叶,怪不得踩在上面有些舒坦。 又看了看四周,前方视野良好,已经没什么大树,只是左右两边依旧树木茂密,而那荆棘下的树根,明显比他的位置高出一些,刚才因为赶路,加上灌木丛的遮挡,所以没注意到,现在一看,他俩像是在凹形的沟里。 看到这,李念停下脚步,再也不敢往前走了,现在的情况说明,他们迷路了。杨德贵在后面见李念停了下来,以为前面有危险,便握紧9,小声说:“咋了,是不是有东西?” 李念朝他摆摆手,把迷路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可奇怪的是,杨德贵这次没有什么较大的反应,只是随口说道:“哦,那你再找找,看有没有别的什么出路。” 李念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扭过头看了看他,只见杨德贵表情自若,像是个没事人,还往前走了好几步,蹲下身四处张望。 李念抬头向上看了看,四周茂密的丛林,将这条沟遮在了树荫下,透过枝叶还能看到点点星光,如果在外面,根本看不到这,要不是迷路走到这里,是发现不了这条沟,想到这,李念很焦虑,毕竟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如何出去,这样才能去找章雪敏,不然在林子里一来二去,净耽误时间。 李念又看了看指北针,方向恢复了正常,借着天灯的余光,盒内的罗盘有些奇怪,那指针的方位一直在坤宫和艮宫间来回摆动,父亲曾讲过先天八卦,坤宫属死门,艮宫属生门,但是当时辰和环境发生变化时,生门也会变成死门,死门又可能是生门,所谓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宇宙万物之妙皆在此,至于详细手法,李念也是一知半解,不过眼前这方位,甚是奇怪。 再往前走恐怕不是好事,死门所朝的方位,乃凶位,适凶杀、祭葬,也就是说,是凶杀恶地,虽说生死之门经常转换,但现在罗盘的感应,也许是个警告。 想到这,李念叫住杨德贵,告诉他这条路不安全,换一条路走。杨德贵显得有些迟疑,左右看了看,从怀里拿出个本子,翻开几页,然后用手在地上拨了拨。转头朝李念说:“快来看,这树叶好厚,起码有半米以上,底下会不会有东西。” 有东西?这话让李念泛起了嘀咕,要说杨德贵平时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对李念的话还是十分信任,咋一到这沟里,整个人就变了,难不成这凶煞之地,还有宝贝? 李念走上前,杨德贵已用手刨出了一个坑,裸露在外面的确实都是树叶,越往下,树叶越黑,略显潮湿。只见杨德贵将裤脚挽起,李念这才发现,他穿的竟然是双长筒皮靴,鞋面为皮制,还配有鞋带,在裤脚的遮挡下,看起来只是双普通皮鞋,靴筒以上为帆布,上面还有些夹袋,鼓鼓囊囊的,一看这鞋就是定制的,杨德贵打开几个夹袋的纽扣,从里面掏出了三四个铁件,一番组装后,竟成了把小铁锹,虽说小巧,可挖起树叶,比徒手快了许多。 没一会,杨德贵挖下去半个身位,被他挖上来的还是树叶,只是已经有些溃烂,散发着阵阵腐臭,此时天灯里的焟烛已经燃了大半截,李念摸了摸挎包,还有两支,短时间内应该还是够用。 随着杨德贵越挖越深,下面也越来越暗,便朝李念喊道:“灯,快快,灯!” 李念急忙把天灯递给他,可递给了杨德贵,外面就是一片漆黑,本来李念准备再点上一支焟烛,可转念一想,目前就剩两根,还得省着用,于是蹲在洞口观看。杨德贵一手拿着天灯,一手用小铁锹翻着树叶,那溃烂的树叶下,被挖出来一小搓泥土,看样子已经到底了,李念一看洞的深度,我去,足足到了杨德贵的头部,这么厚的树叶,那得多少年的日积月累。 杨德贵放下铁锹,用手认真的清理起来,泥土的表面竟出现了一道道压痕,每道压痕的宽度,足有三个手指那么宽,而那压下去的深度,说明至少是几百斤以上的重物碾压而成,这荒山野岭的,那来的重物?再者这碾压的痕迹还不止一条,在杨德贵挖掘的范围内,就发现了三条,还不知道这沟渠里有多少。 “李念,你觉得这压痕像不像独轮车压的,这古时候,能在山间小道行走的,也就这东西了。” “独轮车?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李念从杨德贵的话里,听到了弦外之意。 “你看四周树木茂盛,而沟中枝叶堆集,却没有大树,说明这里可能是天然的蓄水沟,或者是人工开凿的某种通道,但从四周的地形地貌来看,后者的可能性大些,因为天然畜水沟的形成,往往是在低洼之处,是水流灌集形成的,可这里地势平坦,没有积水,应该不是天然的蓄水沟,只能是人工挖掘的通道,在独轮车长时间的土层挤压下,还有其他的人为原因,所以这里才会没有树木。当然,这一切只是猜测。” 杨德贵的话,着实让李念很意外,不过话既然说到这里,也不能说没有道理,李念让他往下再挖些泥土上来,给自己看看。 借着天灯的灯光,杨德贵的挖掘,显得有些缓慢,土层里铁锹和泥土,发出‘咯咯’的细微声响,那泥土,略带微红,杨德贵全部堆在了上面,李念放在鼻下闻了闻,又在手里搓了搓。 “老杨,你说对了,这沟是人工修造的,你刚刚挖出来的土含有砾石,应该是人工铺垫的砾石层,主要是用来防止树木杂草的生长。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要在这里修建通道?难道是”想到这,李念似乎有些明白了,起身看向沟的远端,坤宫、艮宫这像征死亡的方位,难道是墓葬的方向,古人对方位十分讲究,自然对身后之事十分看重,如果是某种墓葬,那这一切似乎就很好解释了。某个大官或者诸侯,身前地位显赫,在世之时,对身后事十分注重,便开始俢建墓穴,为掩人耳目,选在深山中秘密进行,然后杀人灭口,后世之迷便像大山一样被掩盖。 正想着,一阵凉风吹过耳边,李念打了个冷颤,突然觉得四周静的出奇,连虫儿和鸟叫的声音也没有了,这种感觉在院子里发生过,难道又是那该死的东西?现在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可越是这样,人的恐惧就越大。这时,后面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慢慢的,越来越近,就连杨德贵也听到了,他朝李念使了个眼色,便将天灯缓缓的拿起,递给他,然后,握紧9,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 随着天灯被拿上来,四周也亮了许多,同时那树叶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黑影,李念握紧天灯,紧紧注视着黑影的移动,并随时准备让出身位,给杨德贵足够的射击角度。可一切并没有朝预想发展,黑影停住了脚步,开始缓缓的向后退去,不好,难道它要跑?李念来不及细想,举着天灯,一个急转身让开身位,杨德贵举起的枪停在半空愣住了,李念也大为失惊,这不是章雪敏吗?她怎么会在后面,背上背着个背囊,连身上的装束也换了,这简直像变魔法一样,一瞬间的念头,还来不及细想,立刻被她面部恐惧的表情,给惊住了。 只见她十分恐惧的盯着李念,不对,准确的说,是盯着李念的身后,连手里的9也在颤抖,难道我身后有东西?想到这,李念似乎意识到,刚才忽略的一个细节,凉风是从耳边吹过,而不是从后背,这说明风向是迎面来的!天灯放在下面,所以看不到四周,加上后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章雪敏这边,忽略了最可怕的死亡方位。 未知的事物总是增加人的恐惧,李念努力的想让自己镇定,左手向下给杨德贵示意,杨德贵起初也很纳闷,以为是他俩吓到了章雪敏,一高兴,就准备上去问问情况,可眼前李念背身的手指,不停的指向身后,这让他立刻警觉起来,握紧9,还未多做思考,后脑勺就一阵突起的凉风,杨德贵本能的急转身,‘砰砰砰’连开了三枪,李念也迅速的转过身,用天灯的灯光照去,空中只留下几片树叶飘下,什么也没有,一切都太诡异了。 身后的章雪敏一下跪倒在地上,李念见状赶紧跑过去扶她,杨德贵则顺着洞口,慢慢的爬了出来,李念扶起章雪敏的一瞬间,又一次闻到了那阵香气,虽说换了装束,女人的气息还在,近距离的看着她,真美!李念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好在章雪敏并未注意到。 杨德贵也走了过来,“章总,你怎么在这?” 章雪敏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原来在村子的时候,章雪敏因为心情烦躁,就想到处走走,到村口时,见田埂上长着很多野菊花,便想摘一些,回去泡花茶,这种原生态的东西,在香港已经很少了,可无意间,发现草丛里有个红盒子,十分的精致,上面还有许多雕刻,她以为是村民丢弃的,便想捡起来看看,刚一伸手,那盒子动了一下,吓的她把手缩了回来,可就在迟疑的十几秒,盒子竟顺着草丛消失了!她没想到盒子会跑,觉得很诡异,急忙想顺着小道回村找李念,可这村子虽小,七拐八弯的,把她绕迷路了,最后还是碰到刘文英,才找到李念家。 进门一看,屋里没人,又听路过的村民说,李念可能进山了,这才收拾东西跟了过来,不过这林子太大了,进来没一会,她就迷路了,后来天黑,在林子里还看到一些怪东西,因为害怕就开了几枪,可又不敢停留,只能往前走,最后发现前面有光,就跟了过来,这才出现了刚才的一幕。 李念沉默了一会,问道:“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章雪敏有些颤抖的说:“我刚刚看到一张人脸,可他的眼睛,不对,他没有眼睛,全身像烧焦了一样,手臂上裹满了树叶,一直盯着你们,还有它的肚子像被掏过一样,十分的可怕,不不不,我不想去说这个,不”章雪敏双手捧头,情绪似乎有些失控,李念一把将她拥在怀里,此刻男人的本能占据了上风,他受不了章雪敏的害怕,章雪敏也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紧紧的抱着他。 一旁的杨德贵,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李念自觉鲁莽,便松开双手。待章雪敏的情绪稍显稳定后,这才站起身。杨德贵捡起掉在地上的9,递给李念,“章总现在情绪不好,这把枪放在你身上,帮助大一些。” 李念一愣,接过枪,心情有些沉甸,这是男人间的信任,顿时不知道说什么。杨德贵见他沉默不语,开口说:“李念,我觉得,我们应该向前走,从刚才挖到的压痕来看,这里肯定修建过什么东西,以我的经验判断,八成是个墓,你说会不会和血木红棺有关系。” 杨德贵的话,说的李念愣住了,他倒不是在意这些,只是这个提醒,让他想起父亲的事,这个深山老林,是吞噬他亲人的地方,一直以来,他也想探个究竟,老支书在世时,从不许他踏入后山半步,说这是他父亲的嘱托,现在,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那也得闯一闯。 杨德贵打开了章雪敏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两个备用弹夹,还有手电筒,和李念一人一个,简单检查后,一行三人向前走去,章雪敏因为惊吓,跟在后面,杨德贵打头,李念居中。 没走多远,杨德贵发现地上有血迹,便蹲下来查看,那血还没有凝固,像是刚流下的,散发着一股腥臭,杨德贵警觉的举起手电筒向四周照去,李念也握紧了9,随时准备支援,可四周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继续前进。 沟里的宁静更像一种恐惧,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随着手电筒的照射距离,视野远了些,一个鲜艳的东西出现在灯光下,我去,那是花吗?翠绿的叶子衬托着鲜红的花瓣,十分夺目,中间的花蕊呈淡淡的白色,白色的下面,是一团深红,似乎彰显着它卓壮的生命力,三人都有些惊讶! 杨德贵上前一步,有些喜出望外,“唉呀,瞧瞧,这花多漂亮,要是弄回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看来今天没白跑一趟,总算有收获了。”说完,摩拳擦掌的走了过去。 “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这样的花,还是在晚上开放,我以前看过一篇报道,说越美的花越会咬人!”章雪敏在后面提醒道。 李念也劝道:“老杨,咱得先搞清楚状况,再去碰那花。” 杨德贵平时也是敷衍趋势的人,为人还算圆滑,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是这一次,机会就在眼前,可现在有三个人,他那里愿意放弃,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把手朝后一甩,“你俩既然胆小,那这花就归我了!” 两人见劝不住,也只好随他去,李念用手电筒朝周围照了照,这时候能做的,是看有没有其他危险,杨德贵正得意着,取出小铁锹,准备去挖花,可瞬间愣住了,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这脚下是一人高的树叶堆,还有铺垫的砾石层,那花是怎么长出来的?正想着,就觉得脚下软乎乎的,这种软和树叶的软绝对不一样,像是踩着什么东西。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杨德贵用脚往外拨了拨树叶,一只人手露了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红花 杨德贵瞪大了眼,不自觉的想往后退,这才发现,脚被几根钻出的藤条缠住了,难以移动,情急之下,杨德贵抄着手里的小铁锹,猛砸藤条,嘴里还语无伦次的念叨,祈祷老天爷让他赶紧挣脱掉。被砸断的藤条断成数截,像蚯蚓样不停的蠕动,似乎仍然活着,最后都顺着树叶钻了进去,杨德贵恐惧至极,抬腿就往回跑。 李念和章雪敏都在后面,被杨德贵挡住了视线,并不完全知道发生的事情,一看他表情,知道出事了。急忙问道:“怎么了?老杨,你看到什么了?” “手,我看见了手!” “什么手?” “人手啊,花下有死人!”杨德贵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歇斯底里的吼道。 这话犹如晴天霹雷般让李念错手不及,什么?死人?紧张的气氛在空中瞬间凝固,黑夜变的极度宁静,这种宁静里透着一股寒气,让人胆战心惊!李念赶紧扭头看了看,章雪敏还在,只是有些微微发抖,看来不是他们中的某一个。 李念双手拉住杨德贵的肩膀,“老杨,你振作点,先不要恐惧,我们有枪,还有天灯,一般的妖魔鬼怪伤不了我们!” 在李念的安抚下,杨德贵的情绪稳定了些,点点头,将9握在手里。 “你是在哪里发现人手的?” “就在前面、前面的树叶下面。”说完,杨德贵还用手向前指了指。 现在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机,如果想继续往前,就必须解决眼前的困难,如果退回去,也许风险会小些,但是,那受伤的红眼毛,说不定正在某个角落注视着,随时准备突袭,还有,现在他们已经迷路了! 李念拍了拍自己焦虑的头,捡起两根树枝,顺着杨德贵的指向,慢慢的向前靠近,三个人的手电将前方照的非常明亮,那拨过的树叶堆里,果真祼露着半截人手,异常惨白,这样的景像,足以让人胆寒!李念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用树枝向人手周围翻动,随着树叶被拨开,一条人的手臂慢慢的,裸露了出来,关节以上被烧过,像木炭般漆黑,布满了一道道的裂纹,跟树皮一样皱褶,裂纹的缝隙里裹满了树叶,好像是在遮住什么东西。章雪敏一见这景像,大叫一声“啊!李念,刚刚就是它!” 这漆黑的夜里,本来就恐惧,被她突然的惊叫,李念连续后退了好几步,吓的心里直骂娘,待心情稍显平静后问:“你是说,刚刚在我们身后的东西,就是它?” “是的,这手臂我认识,太恐怖了!” 章雪敏的话,让李念心里又增添了些阴云,旁边就是鲜艳的红花,难道?李念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上前几步,用树枝直接戳向花的底部,将周围的树叶全都拨开,眼前的一幕,真是触目惊心,原来那花是长在尸体的肚子上,其根部已经是深入到内脏,花蕊下面的深红,应该是根部吸收尸体的血液,转化成的养份。 但是这死尸是从哪里来的?李念用树枝继续拨树叶,尸体的轮廓渐渐清晰了,是男性,当拨过颈部以上,李念手里的树枝一软,掉了下来,这是个被挖掉眼睛和舌头的头颅,眼眶和嘴巴塌陷的厉害,脸颊的皮肉下布满了黑色的线条,就像一条条神经血管,一直延伸到头顶,将整个面容摧毁的难以辨认。 但是劲部的胡须,十分眼熟,那是一撮白须,在黑色经管的衬托下,犹为清晰,身上的衣服被烧毁的分不清布块和尸体,只有脚上半截解放鞋,勉强认的出来,昨天夜里,老支书穿的就是解放鞋,再加上胡须,这难道是老支书?李念的眼眶有些湿润了,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老支书是他在村里最亲的人,如果没有老支书,父亲走后,李念早就饿死了,这么多年,老支书明里暗里帮助的景像,一幕幕出现在眼前,这突如其来的结局,让他悲痛欲绝,可就在这时候,死尸褶皱的裂纹里,竟渗出许多黑丝一样的东西,跟鱼线般纤细,不停的往外延伸,在触地的一瞬间,几十根细丝,像感应般紧紧缠绕,拧在一起,变成一根根黑色的藤条,顺着地面的树叶层,直袭李念而来。 因为距离很近,李念还来不及反应,便被藤条缠住了双脚,难以挣脱,那藤条像捕食猎物般,越缠越多,章雪敏惊恐的站在后面,双手捂住嘴巴,不知所措。 缠在李念身上的藤条,顺着裤角的入口,一寸寸往里钻,李念手忙脚乱的想撕扯阻止,却难以见效,杨德贵举着9,对着死尸的裂纹处,‘砰砰砰砰砰’开了几枪,子弹打出的弹孔,流出许多腥臭的液体,十分刺鼻,藤条蠕动的力量,似乎小了些,但依然朝李念肌肤深处钻咬下去,那是钻心刺骨般的疼痛,李念难以忍受,开始痛苦的挣扎和纳喊,双手死死抓住几根藤蔓,在他的心里,或许死亡已经很近了。 突然,一阵压倒树枝般的断裂声,让一切都静止了下来,藤蔓像是被抽掉了灵魂,一根根的散落了下来,李念的身上,也不在疼痛,睁开双眼,眼前让他大为吃惊,章雪敏正扑在红花上,将鲜艳的花朵压的稀烂。 李念得到了喘气的机会,爬起身,便赶紧去搀扶,章雪敏的上衣已经被浸的血红,还带着腥臭,李念把她从死尸上抱起,放到一边的空地上,不停的叫喊着:“章雪敏、章雪敏、你醒醒,快醒醒。” 任凭李念如何叫唤,章雪敏都没有半点反应,一边的杨德贵,瞪大了眼,十分慌张,赶紧蹲了下来,给她做心肺复苏,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仍旧没有起色,杨德贵的额头上渗出了大颗的汗珠,不知道是出于紧张还是恐惧,至少这一刻,他是不希望章雪敏死的。 这时,李念一把把他推了过去,杨德贵不明所以,十分烦躁的吼道:“你干什么?” 只见李念扒开章雪敏的嘴,将几根手指伸了进去,在她嘴里掏了掏,夹出一团红色的东西,软乎乎,十分有弹性,用力一掐,鲜血直流,这东西还发出婴儿般的啼叫。这是血藤!李念十分吃惊的说,以前只是听说过,没想到真的存在,传说血藤是魔域的守卫者,一直拱卫着魔域的门户,所有想要进入魔域的人或者动物,都会被血藤化做肥料,所以它的啼叫,更像死者的哀嚎,难道,这地方和魔域有关? 地上的章雪敏深吸了一口气,大口大口的喘气,打断了李念的思绪,杨德贵赶紧过来扶她坐好,“章总,你可醒了,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章雪敏显得有些虚弱,眼睛凝视着李念,又忽然沉了下来,一言不发,李念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有些茫然。杨德贵站起身,用胳膊捅了一下他,“兄弟啊,多谢了,你分析的对,看来前方扑朔迷离,需要我们去揭开迷底,章总身体虚弱,得背着才能走,你呢,就辛苦些,把天灯给我,我在前面开路,你们紧随其后。”说完,将李念手里的血藤扔在地上,一脚踩的稀巴烂,随口说了句:“这东西晦气!” 李念刚想反驳,转念一想,章雪敏刚才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者说,杨德贵平时看起来有点彪,可他心里的道道一点都不比自己少,也许,杨德贵来这里,并非偶然,想到这,李念也就什么都不说了。 背着章雪敏,李念跟在杨德贵身后,绕开地上的死尸,往前走,四周依旧十分寂静,李念的内心慢慢平静了些,背上传来女人的呼吸和香气,让他有些入迷了,脚步也变得轻快,丝毫感觉不到累,心里还有点心猿意马,脸颊都有些微红。 脚下的路似乎越来越软了,以至于一脚踩下去,带起好多树叶,那树叶裏到鞋里,十分的硌脚,李念停下了脚步,喊了两声杨德贵,让他先停停,等等自己,杨德贵因为穿的是特制长筒靴,所以没有李念的烦恼,倒是觉得李念关键时刻事多,“李念啊,不是我说你,你看你,这才刚走几步。” 李念可顾不上他的絮叨,放下章雪敏,将鞋子清理干净,重新穿回去,这下舒服了不少,再起身准备去背她,章雪敏低着头,看着地下,有些发呆。 李念稍微一愣,“章小姐,身体好些了吧,我看咱们得接着走。”说着李念正准备去背她。不料章雪敏用手指了指地下,“你听到没?下面像是有声音!” “有声音!”这句看似平常的话,让李念吃惊不小,黑漆漆的沟里,怎么会有声音!可章雪敏又不是那种开玩笑的人,难道,李念心里掠过了一丝的恐惧,正在整理心情,忽然,后背被拍了一下,吓的本能的一个侧转,大叫道:“有妖魔鬼怪,老杨,赶紧掏枪!” 话音刚落,却见杨德贵半举着手,有些蒙圈的站着。李念拍了拍胸脯,“唉呀,老杨,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你说你,有什么事不能说话,非要拍我!” 杨德贵一听吓到他了,便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你俩刚刚嘀咕什么,那么小声,还生怕我听见。” “就为这啊!” “嗯嗯”!杨德贵点点头。 李念把刚才章雪敏的话重复了一遍,杨德贵听后,却没有李念那样的担忧,脸上倒显得有些兴奋,不过,那只是一刹那,很快就恢复了,然后朝李念说:“那我们也听听!” 说完话,杨德贵伏下身,用耳朵仔细听了起来,黑夜下的寂静,让时间显得漫长,过了好几分钟,两人都没有听出别的声响。 李念坐起身,看着章雪敏说:“你确定刚刚听到了声音?” 章雪敏点点头:“要不把树叶拨开些。” 这话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杨德贵迅速动手刨了下去,可没多久,小铁锹便挖不下去了,用手一清理,下面竟然有一块石头,在天灯的照亮下,呈灰白色,纹路有些粗糙,上面还有些裂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砸过,那覆盖在石头上的树叶,不像沟里那样溃烂,应该掉下来没多久,所以脚踩上去,才会显得十分松软。 “又有声音了,快听!”章雪敏的手指,指着那石头的裂缝处。 李念和杨德贵伏耳听了下去,‘嘀――答!’是一声闷长的水滴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怪物? 这个发现,让大家吃惊不小,杨德贵立马起身,继续向四周挖树叶,没一会,被他清出了一片,裸露的石头纵横交错,棱角分明,那裂痕的边缘,出现了几条弧形凹凸槽,向外倾斜,有一米多深,勉强能站一个人的间距,这样的形态有些怪异,却并不凌乱,反而透着一股厚重,杨德贵忙碌的脸上显得有些兴奋。 章雪敏用力的站了起来,看着李念说:“李师傅,我现在需要你帮贵哥,清理周围的树叶,回去后,我会拿出五千块做为额外的报酬。” 李念一愣,眼前的美女顷刻间变的陌生,准确的说,很冷漠,难道这就是香港人的精明,李念无奈的微微一笑,抖了抖手,和杨德贵一起清理起来,经过一阵忙碌,四周的轮廓豁然开朗,这是一块巨大的圆形石,周围呈倾斜的坡度向下延伸,而他们现在所站的位置,是圆石的正中心,也是顶端,因为圆顶的位置较高,且无阻挡,所以落在上面的树叶,便会经常被吹走,树叶也显得蓬松些。 圆石下斜的边缘,依然有弧形的凹槽,只是向外倾斜的幅度,显得有些反转,接近60度,看样子,这圆石还在往下延伸,此时他和杨德贵已显得有些疲惫,毕竟从进树林到现在,一直也没有休息,人也不是铁打的,李念站起身,找了块干净的石缝边缘坐了下来。 杨德贵简单些,后背一抑,直接躺在石头上喘粗气,章雪敏见状,从背包里掏出几包东西和水,分别扔向李念和杨德贵,她自己也拧开一瓶。 李念捡起地上的东西,撕开一看,好家伙,是鸡腿和肉干,对于体力透支的人来说,这两样的诱惑,无异于雪中送炭,李念不由分说,先干掉了一只鸡腿,感觉肚子里有了食物,人的精神好了些,大脑的思维也敏锐了不少,手里的包装袋让他有些奇怪,一看产地,广东深圳,李念有些发愣,扭过头看了看杨德贵和章雪敏,他俩显得很平静,吃起食物井然有序,不像李念这般狼吞虎咽。 嘴里的肉干,带着一股微甜,让他的大脑开始飞速的运转。李念站起身,正想说什么,忽觉脚下一软,从石缝边缘摔了下去,好在下面是厚厚的树叶,人倒没事,只是腿有些发麻,估计是长时间的站立劳碌,导致供血不足。 章雪敏和杨德贵都站起身,将手电筒照向李念,刺眼的灯光让他有些眩晕,借着灯光的余辉,李念呆住了,这圆形的石头边缘,在灯光的衬托下,竟像姹紫嫣红的花朵! 李念的这个发现,让他俩吃惊不小,三人站在下面,杨德贵看了一眼章雪敏,便抡着小铁锹,直奔石花的下面继续挖掘,一旁的李念被章雪敏叫住,她把背包放在地上,李念这才注意到,这是个灰色的帆布包,上面有很多口袋,鼓鼓囊囊的,像是装了不少东西,在靠近背带的位置有两个拉链,拉开后,从里面取出两根东西,一根是空心铝管,另一根是剖开的圆铁凹槽,这两个东西平时藏在背带的后面,起支撑作用,若不仔细查看,真是难以发现。 章雪敏将两个东西对接,顺着螺纹拧紧,锁死,竟成了一把小巧的铁铲,然后将它递给李念,李念接过来,放在手里掂了掂,是比较趁手的工具,心里暗暗念道:好家伙!真是有备而来。 章雪敏见李念不言语,知道他有了疑虑,便开口说道:“李师傅别多心,这两个东西是父亲送给我的,他说跟李师傅学奇门风水,难免会碰到意想不到的事情,父亲以前在大陆当过兵,也见到过一些怪事,所以送我这个包,里面除了衣服以外,都是父亲准备的。父亲年龄大了,特别嘱托要我包不离身,没想到这包里的东西真的能帮上忙。” 李念将信将疑,“章总以前当过兵?” “是的,这都是往事了,父亲没有对外人提过,当年父亲受伤,在山里困了几天几夜,眼看着就要饿死于山里,多亏两个好心人帮忙,这才逃过一劫,后来辗转流落到香港,才有了现在的家业,自此之后,父亲时常感叹,并对风水之术开始入迷,他说人之生死,是依命相而定,而命相由来,是依风水八卦、天干地支的各种推算而来,世人虽不可改命,但可预知,便能应劫、避难。所以古人皆说,大难之后必有后福。” 章雪敏的话让李念颇感意外,记得在深圳时,章寒天还向他请教祭盏和黑石,看来他的碎碎之言,并不简单,想到这,李念掏出了八门玉,绿里透黑,看不到光泽,这块石头就像是沉睡了般,没有任何感应,便又把它放回衣服里,抬头朝章雪敏说道: “章老爷子见识渊博,在风水上的造诣想必也不简单,我是个农村人,虽然穷,但也懂助人为乐,成人之美,你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多问了,这就去帮忙。”说完话,他的心里已经有太多的问号了。 向下挖掘,这是一个费时费力的工程,虽然树叶相对于泥土,好挖许多,可二人还是挖的汗流浃背,周围已被挖下去近两米深,可奇怪的是,底下的树叶异常干燥,丝毫没有潮湿的痕迹,倒是有一股刺鼻的气味,很是熟悉,但一时竟也说不上来。 没一会,李念的铁铲像是挖到了硬物,已无法向下挖掘,不远处的杨德贵也出现了类似情况,难道已经挖到底了?一切似乎说不过去,但现实又好像走进了死胡同,李念举着天灯,仔细的查看,身旁灰白的石壁上,出现了一条条凿过的痕迹,刚开始,他还以为是铁铲造成的,没一会,便否定了这种猜测,那线条深浅不一,粗细迥异,像是有意刻上去的,汇集到一起,勾勒出的,竟是一个闭着眼睛的头像,它的倾斜角度,和石花刚刚相反,往里延伸,似乎是低着头朝下看, 眼前的这一切,真是无从解释,章雪敏借着天灯的灯光,居高临下的观看,惊讶的大声说道: “李念,这石像上的石头像不像血藤花!” 这声提醒,犹如惊天霹雳般,让李念顿觉开朗,“如果这石头上真是血藤花,下面的人头石像,便是血藤寄生的肥料,只是石像为什么是低着头?” “那还不简单,死尸肯定是低着头!”杨德贵说完,摸了摸手里的小铁锹,“依我看,这下面肯定另有乾坤。”说完便来回地在石像边寻找,应该是想找某种传说的机关。 章雪敏的身体像是好了些,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站在树叶堆上,用手电筒协助杨德贵,似乎她也不想错过任何细节,李念本想帮忙,可石花的周围毕竟有限,两个人来来回回的折腾,几乎没有什么死角了,便独自爬了上去。 人与动物的最大区别,是人善于思考,现在需要的应该是冷静,经过刚刚食物的补充,李念的体力和思维早已恢复,夜风吹在脸上,让本已疲惫的身躯,多了几分倦意,此刻好想能打个盹,至少眯上一会,也是无比的惬意,夜空中璀璨的星光,透过茂盛的树叶,像一只只眼睛,微微的眨动,而头顶树梢的位置,竟敞着一捧空旷,浩瀚洁白的月光,经直照在黝黑的林下,尚也显得明亮,只是因为思绪太多,大家已经忘记了周围的变化。 时间一分一分的流逝,杨德贵仔细勘察了每块石壁后,不免有些叹气,看来事情并没有朝他的期望发展。 巍峨的山峰中,露出来一轮明月,那叠叠起伏的峰尖,就像是几根支撑,托起整个月亮,余光照耀的光茫,将群山衬托的像仙境般安祥、宁静,突然耳边一阵叫唤,“李念、李念,醒醒,快醒醒!” 李念揉了揉朦胧的眼睛,只觉得头微微发疼,思绪有些混乱,看来是自己睡着了,有些不好意思说:“哦,什么事啊,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发现个屁啊,周围石壁的边边角角几乎寻遍了,半点机关都没找到!”说完,杨德贵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 李念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了看一旁的章雪敏说:“章小姐,你还记得血藤是怎么袭击你的吗?” 章雪敏皱起了眉,“当时情况紧急,我是闭着眼扑上去的,隐约中像是有东西弹到了衣服上,我正想叫喊,那东西就像长了眼睛样,直接钻到了嘴里。”说到这,章雪敏仍然觉得十分恶心,发出阵阵呕吐声。 “是的,血藤就是一种寄生物,需要依靠动物的尸身做肥料,而这些尸身并不能直接被吸收,要经过加工转换,才能成为它耐以生存的资源,也就是说,那看似美丽的枝杆和花瓣,实际上是一个转换加工厂!”一旁的杨德贵听的有些毛骨悚然。 章雪敏点点头表示赞同:“你的意思是说,血藤是介于动物与植物间的杂性怪物。” “怪物?哼哼!”李念一声冷笑,“凡事有因必有果,在魔域的文明中,有太多的超自然解释和物种,血藤只是拱卫门户的卫士,如果人类没有践踏物种的野心,便不会释放出怪物。” 章雪敏认真的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刹那间,那个被她认为有些憨憨的小伙子,像是经厉了无数的沧桑和老练,让她突然间,想去了解,这一刹那的念想一闪而过,很快恢复了平静,静静的看着他。 李念抬头看了看月亮,又借着散光认真观察圆石的形态,这才恍然大悟,周围凹形的石花瓣,对应的竟是先天八卦的八个方位,坎坤震巽乾兑艮离,这样看来,花瓣里面一定还有蹊跷,便只身跳到凹槽里面,借着灯光,仔细的查看,可凹槽里竟空无一物,没有任何线索,李念愣住了,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先天八卦里并没有藏二十四山? 就在他纠结万分的时候,上面的章雪敏喊道:“李念,你快上来看看这是什么!” 等到李念来到石顶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恐惧 此时的月光透过那一捧空旷的树叶,正照在圆石中间,形成了一个模糊的小光斑,周围石面的缝隙上,此刻泛起微微的浅痕,随着光斑的印辉,竟像一条条发亮的细线,很神奇的延伸到每一个石花瓣,像是有生命般,栩栩如生! 原来先天八卦的二十四山,竟藏在那枝枝蔓蔓的月光里,只是当树叶被微风吹动时,地上的线条也会跟着变动,仿佛就像一个正在旋转的罗盘,这一切太神奇了,以至于大家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这种以月光为线,圆石为盘,让树叶的变化增加灵性,这简直就是集天地万物为我所用的大手笔,这样的风水罗盘,举世罕见,怕是连李家祖师爷都会叹为观止。 “李师傅,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章雪敏的话打破了沉静。 “哦,依现场来看,石上是罗盘格局,蕴藏天地万物,包罗四时变化,应该是风水罗盘,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大手笔,但既然是罗盘,就离不开风水,古人云,风水走势须得水为上,藏风次之,也就是说罗盘中的风和水,是不可或缺的,现在风是有了,想必水,才是罗盘方位的关键。” 章雪敏似乎若有所思,双目凝视着地上的光斑,现在的情况是,所有的事情又回到了源头,只是那光斑中间,像是有一个碗的影象?这种感觉在她的心里,觉得十分怪异,因为这痕迹是若隐若现,更像是某种感应,以至于她将手伸进包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后,竟是一只破口的碗。 一旁的李念十分诧异:“是祭盏!你怎么把这东西带来了,难道,这也是章总准备的?”问话之间,那圆形光斑里的痕迹,随着祭盏的出现,顿时清晰了许多,现在已经很明确了,祭盏和石罗盘肯定有某种关联,当明月当头,罗盘旋转时,影像便会出现。 李念双眉紧锁,章寒天真是算无遗策,看来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眼前的章雪敏把祭盏放到光斑中,因为月光的照射,祭盏瞬间成了半透明的形态,露出了颜色混浊的线条,只见碗边的蝎子像是感应般,缩到了底部,头朝下尾朝上,像一只黑色的勺子,整个形态,很像古老的司南。所谓司南,是战国时期最古老的指南针。 而更为神奇的是,那勺子的尾部,竟在碗底开始缓慢的旋转,周围混浊的线条,变得有些模糊,在李念看来,这一切和现实中风的变化有关,便拿出水瓶,将水倒进祭盏里,混浊的线条渐渐变的清晰,勺子的移动也静止下来,难道这就是最古老的四时风水,很快,祭盏内的水便顺着缺口溢了出来,而溢出的水,流落在石面上,瞬时变成了黑色的液体,在光斑的边缘流趟了半圈后,最后都向那人头石像流去。 此时的杨德贵突然像变了个人,精神抖擞,面露笑容,检查了一下枪里的子弹,便顺着人头石像走去,刚到边上,便倒吸一口冷气。 “李念,快来看!” 原来黑色的液体竟顺着石画像的额头,流到了眼眶里,那石像顿时像是睁开了眼! 这匪夷所思的景象,着实让李念目瞪口呆,难道小小的刘家村,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要不然,父亲当年怎么会突然离开,想到这,李念心里有了一探究竟的冲动,直接从石像上纵身跳了下去,刚转过身,忽然觉得石像的形态像是有了微妙的变化,只是这种感觉难以言表,又或者说石像的姿态此刻更像一个活人,眼眶里流动的黑色液体,像是转动的眼珠,死死的盯着下面。 好一会,杨德贵在后面拍了拍李念。 “咋样,你发现了什么?” 李念摇摇头,他本能的感觉不太好,只是说不上什么原因,便转身看了看章雪敏,“你是怎么知道祭盏的位置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种感应,不对,更像被某种东西,牵引着,仿佛我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说完话,章雪敏双手捂住了嘴,身体有些微微发抖。 杨德贵瞪大了眼“章总,你、你不是开玩笑吧!这鬼地方本来就邪性的很” 李念刚想开口安慰她,却见章雪敏瞬间目光呆滞,一把推开了他,走近石像,将手按向那黑色的眼睛,周围的液体顺着眼眶的缝隙,一起塌陷进去了,杨德贵被惊呆了,刚才一直以为这是画像的凿痕,没想到竟然暗藏机关,接着几声轰隆隆的闷响,石像头顶的石花瓣,像断裂般,‘砰’的落在地上,李念拉着章雪敏及时躲闪,才没被砸到,身后的杨德贵被溅起了一身的树叶,整个人显得极其狼狈,落下的石花瓣与圆石形成了一个斜坡,而断裂的地方,竟露出来一个圆形黑洞,洞口凄凄的凉风,由里像外袭来,让人不免觉得十分寒冷! 石像下的章雪敏惊恐的尖叫起来,显得极为恐惧,用手指向洞口,颤抖的说不出话。 这种场景始料未及,眼下一团糟,李念只能硬着头皮爬上斜坡,往前走了几步,9已经牢牢的握在手里,黑暗未知的洞穴里,总是充满可怕,以至于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好一会,洞口依然静悄悄的,并没有出现什么怪异,李念大胆的又往前走了两步,除了迎面而来的阵阵凉意,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四周灰白的石沿上,像是粘有某种粉末,还散发着一股味道,十分刺鼻,李念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吓很后面的杨德贵一啰嗦,差点没摔下去。 杨德贵白了一眼李念,看来眼前没什么大危险,便下去照看章雪敏,此时的章雪敏稍微平静了些,只是身体还会微微的抖。 “章总,你说这是咋回事,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咋这样抖,搞的我心情也很紧张,这黑七瞎八的地方,才刚摸到点门道,你说你,我都不知道回去怎么交待。” 章雪敏用力的咬了咬嘴唇,努力的想让自己平静。 “我也不知道,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极度的恐惧,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李念扭过头:“我说,要不我们往回走,等到天亮再找回村的路!”李念说这话原本只是试探,在他看来,这里与父亲的失踪有着某种关联,即使没有他们,自己也不会放弃。 杨德贵也被眼前的诡异搞的有些心虚,只能看着章雪敏,意思是怎么决定,全部听她的。章雪敏狠狠的将嘴唇咬出了鲜血,慢慢的说道:“我想进去看看,找出我恐惧的原因。” 现在意见统一,一行三人,由李念打头,章雪敏居中,杨德贵垫后,缓缓的向洞口走去,这是一个向下延伸的通道,四周的墙壁上洒着一层白白的灰末,用手一摸,那刺鼻的味道再一次扑面而来,突然李念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声说道: “墙上是生石灰。” “生石灰?做什么用的?”杨德贵一头雾水。 “这个我知道!”章雪敏接着话题说:“我在读大学时,看过一些古籍,在古封建王朝时,一些达官贵人和王公贵族,生前极尽奢华,死后也会随有不少东西陪葬,意思是生前的一切,死后也要继续拥有,加上古人对天道的崇尚,以为死后尸首不腐,便会得道成仙,所以对墓葬和陵寝都进行了大量的防腐作业,而生石灰使用最为广泛。” 杨德贵面露喜色,“章总,你的意思是说,下面八成是个古墓!” 李念“哼哼”两声,便将一个石块扔了出去,听声音,‘咣咣当当’持续了好一会,最后‘咚’的一声,消失在黑暗里! “这下面有水,听声音深度浅不了。” 李念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沷在杨德贵头上,刚刚高兴起来的劲头,瞬间没了兴致,“我去,那有达官贵人将自己葬在水里,尸体遇水就腐,早就成一滩臭水了,还得道成仙?哼!这不会是个洞穴吧!” 章雪敏一时语塞,可内心的恐惧却未减丝毫,前面的李念借着天灯的亮光,却发现地下的石阶和墙壁,随着往下的步伐,依旧十分干燥,更为重要的是,墙上的生石灰并没有因为往下而减少,如果下面是暗河或者水流,那保持干燥的墙壁又是为了什么? 带着种种疑问,三人一言不发,又或者各自想着心事,继续向下走去,好一会,前面的阶梯渐渐平缓了许多,空间也大了些,应该是到了底部,墙壁上还挂着几个石灯台,石制的灯芯位置露出一根根灯芯,显得有些漆黑,像是燃烧过,李念用打火机点燃一根,幼小的火苗缓缓的燃烧,火焰越来越旺,而随着一只灯台的点燃,周围的灯台像是连锁反应般,相继的亮了起来,而眼前的景像,让人难以想象! 面前是一座灰白色的石制桥梁,入口处,两根尖形石柱,左右一边一根,而那铺设的桥面上,有一块y形的红色铺垫,应该是像征着什么东西,再往里,桥的另一端,有些低矮,仅是一人多高的石门,而桥梁的下面,则是一圈圈盘旋的石层,支撑整个桥面,桥的底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水,而顶上是一个弧形的盖子,半裸露在空中,两根石柱正对着桥面,整个形态,犹如一只张开大嘴的巨蛇,盘旋在水里,吞噬着一切进入的猎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