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郭侠的逆转人生》 正文卷 第一章 前言 你可曾无数次梦见过一个场景… 身临其境却形同陌路木偶无能为力…… 未涉其中却感悲悯哀乐… … 北郭弥留之际回首自己短暂的一生,好好一奋斗青年乐观积极向上,正走在勤奋工作奔小康的路上,岂料半路杀出一纸病危怼得北郭怒骂苍天千百遍,想来也不知是否当真奏了效,正当北郭坦然认命准备咽下最后一口气,耳边突然落下一记惊雷,吓得北郭涣散的目光瞬间聚焦映现梦中百转千回的异世大陆… …… 血月凄戾,狂风呼啸如利刃划破残躯洒下足矣染红瞳孔的鲜红… 腥雾弥漫,被熊熊大火吞噬的巍峨皇城内哀鸿遍野,滚滚浓烟中碎骸残瓦怵目崩心… … 破败城门下乌发女子云鬓披散,仰天长啸嘶吼着足以让人闻声哀凄的决绝,生生脱臼的双臂垂落肩头,摊开的五指下染满腥红的利剑插入地面,她缓缓转头… 那眉… 那眼… 那嘴角处不断流溢的鲜血…… 无一处不刺激着北郭缺氧断片的脑子,就算北郭仅剩最后半口气也不可能连自己的模样都不认识。 ”你…我…” “若命运再重来一次,你会如何选择?” 女子充斥血丝的戾眸死死盯着北郭,暗如深潭满溢绝望与不甘,像极了这世北郭不甘于被命运随意剥夺的生命。 “北堂墨!你会如何选择!” “我…” 四目相对惊雷轰鸣,被火焰吞噬的竹林内悲鸣四起唤醒宿命轮回,女子轰然倒地激起尘土飞扬,然后…缓缓…闭上双眸…… “我当然…” … “卧槽!” … “什么玩意儿!” … 强劲引力如巨大磁场自女子倒地处猛的拽住北郭往下坠,瞬时天旋地转,万物腾空而起,撕裂般的极痛接踵而来吞噬北郭最后一丝清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 轰动! … 万里高空雷鸣电闪,乌云密布大雨倾盆,冲刷历经杀戮洗礼的北昭国临南城池,流入护城北疆河溶成一条血河,散发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碎尸残骸触目崩心,哀鸿遍野随处可闻,压抑到令人绝望的哀鸣在这场隆冬刚过,即将迎来立春的新年时节显得尤为讽刺,被金戈铁器打落的大红灯笼上还残留着刺目腥红。 大红灯笼后一只小手缓慢伸出,艰难的推开用以躲藏自己的灯笼,布满黯黑血色的污秽小脸上满是惧怕无知,双眸死死盯着眼前街道上不停翻动尸体的士兵,幽暗的瞳孔中映入士兵狂妄肆略的笑颜… 他未及弱冠不懂战争,他只知新年将至,阿爹陪他上街买灯笼,可后来…人群突然爆乱,尖叫声痛哭声充斥了他所有的感官,向来镇定的阿爹将他推进灯笼,而后马蹄震天哀声四起,再然后灯笼染上了血色,而阿爹也淹没在重重尸骸之中… “啊!救命啊!” “哈哈哈,这里有个活的!” “放开我!” “哈哈!” 女子刺穿耳膜的尖叫伴随寻欢的狂笑,引得孩童张目而望,忽的孩童推开灯笼冲了过去,他记得这位小姐姐,那是给过他一串糖葫芦的小姐姐! “谁啊!不要命了!” “你们…不能伤…伤害姐姐!” 被孩童莫名撞击而险退一步的士兵,怒视突然冲出的孩童,闻着孩童因恐惧而发抖的颤音,未增怜悯反增兴奋,扬起长枪欲往孩童身上插去,带着温热的血渍随着抽出的长枪溅满了孩童苍白无色的脸庞,已然赤红的瞳孔眼睁睁看着替自己挡下冰刃的小姐姐倒地咽气,发出笨重沉闷坠响,震惊着孩童濒临崩溃的感官,如死亡来临前的寂静,四周悄然无声,孩童被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恐惧在被士兵围猎而来的身影中彻底爆发,其声不大却充盈着不属于这天真浪漫年龄的哀嚎,消停了士兵的脚步,震醒了不远处趴在血泊之中的女子。 “痛…” “好痛…” “卧槽…ztm的痛…” 自四肢而起宛若胫骨尽断的车裂极刑,痛得北郭只想再次死去,可耳边震慑心灵的呐喊让她无法规避,北郭紧咬银牙,从血泊中缓缓…再缓缓抬起头,却又在看清眼前断裂的头颅后猛地翻身狂呕,血腥味随呼吸灌入脑中,胃中翻江倒海,四肢断裂诛心,几番滚爬北郭总算是找了块残壁支撑上身,可这番下来入目的场景更加震慑心魂,从未见过如此凄惨悲境的北郭脑中一片空白… 这是哪里… 她是谁… 她又做梦了吗… … 混乱的思绪,飘忽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将孩童紧紧围绕的士兵身上,可唯独不同的是孩童停止了喊叫,而那群士兵均明显可见的握紧了长枪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那眼神中充盈着挥之不去的害怕… “北堂世子!” …北堂世子? … “怎么还活着!” …活着? … 北郭不懂士兵口中所说,脑中满是莫名其妙的问号,众士兵见北郭一动不动,许是耐不住了,为首的士兵手提长枪朝北郭走去,感知危险乃动物本性,北郭不自觉朝背后残石缩了缩,只恨不得再将诸天神佛骂上一次,你说这死就死吧!非是不让人好好死了!光天化日做啥破梦!关键是做梦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啊!!! 眼看闪着寒光的利刃就要招呼上自己这具本就奄奄一息的躯壳,北郭猛地闭上瞳孔,耳边传来一阵喘息声。 “不能杀她!” “怕啥,这北堂世子已被咱将军断了手胫脚胫,眼下完全就是个废人了!不足为惧!” “不是…” “走开!你胆小一边去!我还想着…” “将军说过谁也不准动她,否则杀无赦” “…” 为首的士兵愣了愣,转头看了眼拉着他解释的小兵,又回头看向正盯着他不停点头的其他士兵,转而对上已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北郭,重哼一声将心中怒火转移到方才孩童身上,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北郭意识到士兵的动作,偏头看向正盯着自己的孩童,那眼神中无法磨灭的渴望,让北郭脑中血气涌现,脱口而出。 “站住!” 完全没想到已快成死尸无疑的北郭还能说话,为首的士兵一愣,再次回头与北郭对视,那目光中的狠戾,北郭说不怕那绝壁是假的,可奈何孩童的目光太过真挚,让她不得不去保护,毕竟尊老爱幼乃传统美德,作为良好公民就算做梦也是要遵守的!于是乎北郭深吸了口气道。 “你若伤他,试试!” 也不知北郭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句话,可偏偏话都已出口,此时再退后岂不怂狗,北郭强忍着全身疼痛,借助腰部力量猛地推动躯体向前半跪于地,仰头目光坚定死盯士兵,嘴角一咧似笑非笑。 “北…北堂世子…” “这…这…” “…” 突然前倾的身躯虽已是北郭用尽全身的力气,但对于早就听闻北堂世子传奇巅峰的士兵而言足已内心震动,瞅着北郭又欲往前众士兵直接被唬得四处而逃,这倒让北郭懵逼的同时滋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看样子… 这次梦境中的这副躯体还不耐啊… … “你…” 孩童劫后余生的颤声在耳边响起,北郭回神看向孩童,正琢磨着迎接一大波感恩来袭,却不料孩童从地上抓起一大坨混杂狗屎的泥浆便朝自己脸上挥来… “啪!”的一声直接将北郭打懵原地… 这… 卧槽… 屎从天降啊… 北郭瞧着孩童再次拾起泥浆往自己脸上扔来,忙拯救性的喊道。 “喂!我救了你,你却向我扔屎!还有没有公德心啊!你大人没教你吗!” “就是你!如果不是你!他们不会进临南城!姐姐就不会死!阿爹也不会死!” “啊?我…” “就是你!就是你!都是你…” 孩童越扔越用力,一记记泥浆上脸,让本就气力不及的北郭彻底昏了过去… 这一刻… 她终于…明白了… 何为举头三尺有神明… 骂不得… … 天!你好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三章 起点即巅峰,一般都悲剧 “世子!” 柿子? … “世子!” 好饿… … “世子!世子!呜呜呜…” 大姐,求你别喊了…我都被你喊得饿死了… … 耳边哭声跌宕起伏,听得北郭耳朵嗡鸣作响,她不记得自己最后躺在病床上时身边有人啊?毕竟她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还穷得响叮当的命也请不起谁来给她哭一出,只是这耳边的哭声断断续续,还没节奏越听越让人憋得慌… 偏偏着哭喊声越演越烈,秉承着实在忍无可忍则无需再忍的中心思想,北郭只准备给这声来个威慑镇压,岂料刚出口一个“给”字,欲坐起的躯体便配合的“呵叱”脆响,直接把北郭痛得憋红了脸差点儿一命归天… “世子!世子!你终于醒了!” …我… … “世子!醒了!” …我说… … “快来人啊…” …到底有没有人听我说话啊! … 痛得仰躺在床上嘶牙咧嘴的北郭直翻白眼,又猛地清醒过来心下一沉,透过盖在身上的锦帛缝隙环视四周,没看之前心中忐忑犹存侥幸,看过之后北郭直觉背心发凉五脏皆颤。 这摆设… 这布置… 这自门庭处有序步入床前来的人… 卧槽… 这是哪里… 我是谁… 北郭冥思苦想终极三问,以至于围观至床榻前的众人只瞧得世子血色尽失,瞳孔大睁,就差没将眼珠子直接蹦出来,那感觉,那神情如寻得天崩地裂般还要惊悚可怕… “世子啊!你可不要吓奴婢啊!” 一声高呼破空而出,而后本就不堪重负的身体上重物横压,痛得北郭直接飙出了这辈子音乐史上从未达到的最强女高音。 “啊!!!” “…” “痛痛痛痛痛痛!起起起起起开!……” “…” 四周瞬间安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齐齐落在北郭身上,有那么一瞬间北郭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供人观赏的猴… 她往右,众人目光往右… 她往左,众人目光往左… 那一双双盯着自己的瞳孔神色各异,并入北郭眼中简直就是恐怖至极,仿佛接下来就是架锅烧火,再来点姜葱蒜爆… “嗝~咕嘟~” 越想越觉着自己该就地逃命的北郭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这下自己还未吱声,众人又瞬间沸腾起来,尤其是方才爬到自己身上的女子,那眼框中的泪珠子就跟不要钱似的,使劲的往下掉,掉得北郭都开始有些心有不忍。 “世子,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 女子说到激动处又准备往北郭身上扑,吓得北郭连忙后退,许是看到了北郭的动作,女子忙攥紧十指,侧目看向身后领命上前探脉的老先生,瞧着老先生又是摇头叹气又是摆头可惜的模样,幌得北郭只觉高血压都快复发了。 “先生,世子这…” “可惜了…” ……可惜啥? … “可惜就可惜吧,最起码…” ……最起码还能活几天? … “就…好好珍惜吧…” ……卧槽…咋的?到底剩几天!啊喂! … 北郭眼铮铮看着老先生背上药箱走出内阁,正琢磨着鼓起勇气再问问,岂料一转头就对上女子哀伤的眼神,那一刻北郭想起了自己去医院拿病危通知书时主治医师一摸一样的眼神,瞬间啥也不想说了,回味着自己吃的最后一道美味,闭了闭眼再次看向女子。 “美女,来份水煮牛肉吧…” “世子…你在说什么?” 面对女子呆愣的神情,北郭叹了口气琢磨着自己要求是不是高了点,又道。 “没有水煮牛肉,来份麻婆豆腐也行…” “啊?豆…豆腐?麻婆…” “…” 眼看女子神情越来越奇怪,北郭抬头看了看天,再次降低了自己的要求道。 “爆炒土豆丝!土豆丝啊!土豆丝总有吧?” “…” 一秒寂静后,女子突然站立而起,吓得北郭心一阵的颤,连说话都颤。 “咋…咋的…就…就吃个土…土豆丝…过…过分了吗?” “…” 又一秒寂静后,只闻得女子一记响指,北郭从此见识了美食界的豪横模式,啥叫狂拽炫酷吊炸天,啥叫高端大气上档次,均从北郭眼前不到一刻钟便排满了的珍馐佳肴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以至于当女子端着碗筷询问北郭要先尝那样时,北郭仍旧处于自我催眠中… 这都是些啥梦… 不仅满汉全席… 还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 “世子?” “世子!” “世子啊!!!” “啊!哈…咋的…咋的…地球爆炸了!” “…” 被女子唤得猛然惊醒,北郭僵硬的转动脖子看向女子,直到此时北郭才真正打量起女子,发髻斜梳坠明玉珠叉虽是简洁却绝非廉价,再观其眉眼俏丽可人放人群中极具辨识度,再瞧一身锦缎亦不平凡,而且动能使自己破音,静能使自己肝颤… 所以… 北郭突然…好像真的明白了什么,一时间五味杂陈,环视四周景象映入眼帘,熟悉感接踵而来,她仿佛还能看见那质问自己女子的神情… 半晌终于认清现实的北郭回过神来,镇定心神看向女子,一字一字无比认真的问道。 “我是谁?” “北…北堂墨” “你唤我什么?” “世…世子…” “世子?子!” 自古子为男,北郭如瞬间体力值复原忘了疼痛般猛地摸向自己胸部,唬得女子差点儿扔了碗筷,难不成世子武功全废连脑子也被废掉了?被自己想法给吓到了一跳的女子见北郭摸完上身就欲望下身看去,连忙将手中碗筷递给身后侍女伸手就去拉北郭双手。 “世子,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难道不是男的吗?” “什么男的,世子你本就是女子啊!因世子你在这辈子女中出类拔萃,未至弱冠已达巅峰,北堂世族也因你而荣,你可千万不能吓奴婢啊!” 其他的北郭没听进去,就听到一句“未至弱冠已达巅峰”,那敢情是个顶级配置,即巅峰的人设啊!可当北郭对视间看到女子目光中若隐若现的哀愁,心底没由来的一阵膈应。 “那…现在…是…” 本以为勾起了北郭的痛楚,女子赶紧避讳道。 “世子,没事!没了武功咱可以再练…” “所以……” “只要命还在,就好” “我不是要死了?” “世子!不准你诅咒自己!” “那就好…那就好……” 总算松了口气的北郭放下紧绷感,被压制的疼痛瞬间来袭,痛得北郭眼泪直飚,却也好过于初醒时的痛不欲生。 “世子…” 女子觅得北郭眼中泪光,以为是没了武功世子伤心泪目,毕竟对于一个视武学为终极目标的人而言,没了功夫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唯恐北郭寻短见,女子深情一跪,惹得北郭眉峰紧锁,见女子眉目至情,北郭竟难得正经闻言。 “世子你乃绝学奇才,他们都道你以后恐已无法恢复,但奴婢觉得只要世子想就一定能再次巅峰,所以世子咱不灰心不气馁” “…” “哪怕,就算无法再达巅峰,奴婢也觉得世子定当人中龙凤,别有出路” “…” 许久,北郭都未曾开口,以至于女子都开始渐渐怀疑自己说出的话语,她心知肚明也心如明镜,可她只想世子可以好好活下去,所以鼓起勇气再声唤道。 “世子…” “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婢叫惊蛰…” “万物萌芽,生命使然,好名字” “当然是好名字,这可是世子赐的名字” “惊蛰啊…”北郭咬牙坐正身躯看向女子,四目相对间北郭朝女子扬起嘴角,笑意如沐春风,瞧得女子心下一荡,也让北郭从女子瞳孔中看到了这一世重生的自己,五官虽不得倾城之姿倒也明媚可观,无论是轮回也罢,宿命也罢,更甚是狗血的穿越也可以,生的希望非死不能体会,所以北郭先是感恩被她骂了千万遍的老天爷,最后镇定道:“我只在乎活着,虽然不知归途,但我一定会好好活着,所以我并不在乎那些所谓的巅峰” “世子你…” “人生高处不胜寒…” “什么?” “北堂墨这即巅峰的配置,摆明就是送人头的第十八线配角角色,丢了好丢了妙,不做死真就不会死…” “世,世子……” “有吃有喝有命在,人生从此乐逍遥…” “世子…” “哈哈哈哈” “…” 瞧着北郭又是自言自语又是自呓傻笑,惊蛰这下不担心世子寻死竟开始担心起世子怕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不行不行,这赶明儿的让老先生好好看看,毕竟脑子最重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四章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今天气好晴朗呀好晴朗嘿!处处好风光呀好风光!啦啦啦…” “…” “大河向东流呀!天上星星参北斗呀!” “…”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呀!” “…” 屋内杀猪般五音不全的魔声打破了庭院的宁静,嚷得此时正在院内勤奋工作的仆人们面面相覷,众仆人对视几眼后纷纷摇头继续埋头苦干。 “看来世子这失心疯是实锤了…” “可不?好好一人中龙凤偏偏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可不是作孽嘛!” “那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其中一仆人话音突的拔高,双眸看向北堂墨所在阁楼,目光中隐忍着敢怒不敢显的恨。另一仆人赶忙过来拉了一把劝道。 “这人命分贵贱,你这话不是自讨死路吗…”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这…” “临南城千千万万的枉死魂灵难道不是拜她所赐吗?还有整个北昭国…唔唔唔唔!” 仆人话还未说完就被另外一名眼疾手快的仆人给捂住了嘴,正拼命挣扎之际一道锐利目光落于仆人面门,仆人心下一沉,移目望去只见惊蛰正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双手端着为北堂墨准备的早膳,在撞见仆人们的谈话后十指紧扣,眉宇暗沉,启齿含锋。 “来人!凡方才对世子言语不敬之人一律拖下去割了舌头!流放出府!” “姑娘!姑娘饶命啊!” “姑娘啊!!” … 院内骤起的求饶呐喊声传入屋内,闻得正藏在被窝里准备睡回笼觉的北郭眉心一震,掀开锦被麻溜的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场景依旧如昨,北郭用手揉了揉阵痛的额角,算着日子距离自己初次来到这个地方已过去月余,眼下除了偶尔穿透四肢的透骨刺痛,其余也都好得七七八八,屋外喧哗声愈演愈烈还伴着隐隐哭泣声,北郭听着脚步不由自主往窗外挪去,悄悄打开窗户透过缝隙往外看去。 首先入目惊蛰熟悉的面容,只不过今日这脸色却是不太好看,再看被惊蛰紧盯的仆人,纷纷跪在选院中又是磕头又是哭诉,周围还围了一圈与仆人衣着不一的黑衣侍卫,一个个面色铁青一看就不好惹。 北郭隔得远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像极了恶霸欺凌,眼看惊蛰挥动手臂,黑衣侍卫伸手就去抓人,北郭心下不忍推开房门走了过去。 “惊蛰!你今日能封得住我的嘴!他日你岂能封得完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放肆!” “北堂墨就是个叛国贼!因一己私欲出卖国家,害得生灵涂炭!” “你!来人给我拖下去!” “惊蛰!别忘了那南临城千千万万亡魂!还有那数月流不尽的血河!” “快拖下去!” “北堂墨!你个叛国贼!你不得好死!必遭天谴!!!” 仆人奋力呐喊着心中的愤怒,刚巧不巧落入正走进此处的北郭耳中,北郭猛地停下脚步,看向被黑衣侍卫捆绑按压着匍匐在地仍旧不停挣扎的仆人。 “你说什么?” 北郭声音不大却足矣让在场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空气瞬间凝固安静得落针可闻,仆人瞪大双眼怒视眸中茫然不知的北郭,方才此处喧哗所以未曾有人发现北郭已踏进此地,而今自己怒骂的罪人就在眼前,横竖都是死,仆人语气也变得更加坚定。 “我说你北堂墨不得好死!出卖自己的国家!视国人命如草芥!你这种人就应当五马分尸!死后入炼狱永不…” “啪!” 仆人话还未说完就被惊蛰一记耳光给打得呆愣原地,惊蛰一脸惶恐看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北郭。 “世…世子…” “…” “世子,你别听他乱说!你…” 耳边是惊蛰不停劝说的措词,眼中是仆人视死不服的愤怒,北郭只觉头昏脑胀,抬手扶住额角,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般轻轻拂开身前焦急不安的惊蛰,行至仆人身前缓慢的蹲下身,缓缓道。 “你说我叛国?” “是!” “你说我视人命如草芥?” “是!” “为何?” 面对北郭言语间一副置身事外还莫名无知的质问,仆人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朝着北郭脸上吐了耙口水,这下北郭整个人彻底懵逼了,惊蛰气不过又要上前却被突然回神的北郭猛地拉住,微愣间惊蛰转头触目北郭此刻眸中神情,背脊瞬间吓出一身冷汗,她自小服侍北堂墨,自然很清楚此刻的北堂墨已至怒火边缘,只得悻悻然往后退了一步,见此北郭继续看向诧异于自己行为的仆人,音量激增。 “回答我!” “北…北堂墨,你别以为你吼声大我就会怕你!你出去问问!问问每个北昭国子民就会知道你有多可恨!” “…” 压抑的气氛随着仆人出口的话语静至极点,正当所有人看着北郭缓缓起身抽出身后侍卫腰间的利剑准备给仆人致命一击时,却不料北郭一剑而下正中捆绑着仆人的绳索。 “都放了吧…” “世子!” “还要我再说第二遍?!” 北郭将利剑重新插回侍卫腰间,转头瞪视惊蛰,吓得惊蛰不敢再有半点怠慢,忙唤来侍卫给众仆人松绑,紧接着闻得众仆人一阵言不由衷的跪地求饶后院内再次恢复安静,北郭站在原地脑中依旧是仆人最后一言的场景,回想起梦中女子仰天长啸的悲鸣以及那转头看向自己的万念俱灰,北郭五指不由自主附上剧烈跳动的心脏。 “惊蛰…” “世子,奴婢在” “我想…”说话间惊蛰见北郭看向红墙之外,启齿一句她最不愿听到的吩咐:“出去看看…” “世子!…” 这次未等惊蛰说完,北郭已推开院门走了出去,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院外的景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繁华鼎盛,没有自己书中看到的喧哗热闹,有的只是触目可怜的人烟凋零,她以为自己醒来看到的哀鸿遍野碎尸满地是假,她以为自己醒来就能得到的满桌珍馐是真,即便城中已没有了触目惊心的战争残留,北郭却仍是被风中残留的血腥味彻底唤醒了现实… 原来… 那个女子的绝望是真… 原来… 满城腥雨硝烟弥漫是真… 原来… 她… 北堂墨… … 不远处一孩童因戏耍而跌倒在地传出的哭声引得北郭回了神,还来不及反应的北郭已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扶起孩童,正欲查看孩童身上伤痕,却不料额角被不知从何处扔来的石子一击正中,磕破的额角留下一缕鲜血,还未搞清楚状况,北郭耳边的骂声已接踵而来。 “你这个叛国者,放开我妹妹!” “坏人你快放开她!” 又一记石子打在头上疼痛随之而来,北郭无动于衷却被怀中孩童哭喊声吸引转头,她只是想看看孩童的伤势,她也只是看到孩童跌倒而好心相扶,为何她在孩童眼中看到全是恐慌与惧怕,还有一抹掩藏其下的憎恨… “我…你…” “你…你放开我!你这个坏人!” 见北郭开口,孩童憋在瞳孔中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仍凭北郭如何解释,孩童眼中除了恐惧、憎恨已无其他… 那一刻北郭内心深处哀伤弥漫穿透五脏六腑,世间最令人绝望的不是成年人的恐惧,而是本该天真烂漫不懂世事的孩童从内心深处散发的恨… “世子!” “…” “你们住手啊!” “坏人!她是个大坏人!” “不是!世子不是!你们小小年纪胡说八道!” “…” 朝自己扔来的石子越来越多,由小到大肆无忌惮,北郭已不记得孩童什么时候从自己怀中逃离,身上惊蛰为自己挡下了多少石子,一路被惊蛰护着逃离,途中路人的匪夷唾骂过目不忘,还有不断朝自己扔来的残叶碎石将北郭彻底陷入自我沉沦,她仿佛看到了街道上未清理前的死尸正瞪大双眸直视自己,那一双双灰寂的瞳孔中除了恨再无其他… … 回到府中,北郭被惊蛰安置在矮塌前,从怀中拿出素白锦缎小心翼翼拭擦着北郭面上被磕破的伤口,突然被北郭抓住手臂,惊蛰心下一沉,对上北郭沉寂幽暗的目光。 “是真的,对吗?” “世…世子,这…当然…不…” 惊蛰话未说完已被北郭冷笑打断,她能感知到北郭握着自己手臂的指节力道不断加强,也能感受到此刻北郭眸中深处无法诉说溢于言表的痛苦。 “骗不了自己又何必来骗我…” “世子…”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这是北郭未数不多却记得特别清楚的古文言,她震撼于此话不屈的民族气节,她虽无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英雄气概,但生而为人怎可叛国行如此卑劣之事,她想不明白所以更好奇北堂墨为何这样做! “世子…” “你说我是武学奇才?” “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 “果然…天才和神经病的距离只有一线之隔…” “啊?” “我…我…” 北郭不自觉的看向自己摊开而无力的手掌,这里是不是差了什么东西,猛地站起身来。 “世子…世子你去哪里!” “…” 眼看北郭突然着魔似的冲出阁楼,生怕她做傻事的惊蛰也跟着追了出去,像是被回忆踹了一脚,北郭脑海中残留的记忆随眼前入目的庄严祠堂在脸上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五章 传说也就是个传说 北堂世族自北昭开国之初便已存在,先祖陪同北昭始君开拓疆土,镇守国门,世世代代承袭爵位,历代家主封世子享皇子待遇,而今到北堂墨已有十五代。 北堂墨,一个存于四国并起世代不可不说的传奇人物,一把惊翼薄如蝉翼快如闪电,剑锋一过未寻痕迹人已无息,在武林中人人趋之若鹜的巨灵恒武场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个还是孩童的弱冠女子在汇集四国顶尖高手的巨灵恒武场上一路无阻晋级第二,其实力不容任何人小觑,那一战北堂墨风光无限,瞬息传遍四国各处将北堂墨化身传奇人物,更是让北堂世族在北昭国的地位荣升备至。 … 而今北堂祠堂内,那把曾给北堂墨带来无限荣耀的利剑惊翼正静静躺在堂桌上,堂前焚香缭绕如梦境中腾腾升起的迷雾让人坠落沉溺,北郭盯着脚下布满腥血的青石路… 踏出一步,落下一枚血印… 落下血印,重锤心脏一击… 直至看清眼前的身影,北郭猛地停下脚步,如身前立了面偌大的镜子,北郭瞪大瞳孔直视一身被血色浸泡已至腥臭的北堂墨。 “你是谁…” “你!” “我?” 不同于北郭的迟疑,北堂墨言语坚定如出鞘利剑直插北郭心脏,痛,感同身受蔓延五脏六腑穿透躯体融入灵魂,视线内北堂墨“哐”的提起插入地面的惊翼,寒光刺目冷洌入骨,北郭本能后退却猛地停下动作,瞳孔内北堂墨正朝自己缓慢…再缓慢…直至双腿跪倒于血泊之中… 北郭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还能遇见自己给自己下跪的一天,可纵使如此当北郭屏住呼吸看着北堂墨将惊翼奉于双手之中朝自己递来时,目光中无法回避的锐芒,让北郭无法控制自己伸手去迎接惊翼的动作。 “从今以后,你就是北堂墨!” 话音不大却极具力量贯穿北郭浑身神经,那一刻两人之间,血泊之上,一剑宿命相连… 北郭看到了北堂墨的曾经… 她的懊悔… 她的极恨… … 那一年,春暖花开弱冠年华,竹林风起剑锋肆意,回首公子映寒芒… … 那一年,战场对阵,她以为英雄相惜藏入心间,却未明他不过权谋一计… … 那一年,三书五聘,她以为终得良人相伴,却不料一纸城图山河血染… … 她问他:你可曾爱过我… 他笑笑:或许… 她问他:是她吗? 他未曾言语,可那眉宇间透露出的柔情宛若浸满剧毒的万箭穿心… 而后血染瞳孔,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深爱的人提剑断了自己的胫骨,毁掉了自己的所有,眼睁睁看着满城屠杀,满眸憎恨… … 北郭颤抖的手掌间是北堂墨用灵魂奉上的惊翼,跪在自己眼前的北堂墨已消散无踪,徒留扎根于北郭内心深处源于两抹灵魂间独有的共鸣。 “呸!” 北郭吐了耙口水,心里满是对北堂墨心中之人的匪夷唾骂,虽未看清其究竟何模何样仍是将其上至祖宗十八代下至断子绝孙骂了个通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还,我倒要看看谁给你的勇气敢活得如此傲娇!” 心下打定主意,北郭一步跨出祠堂便见惊蛰站在祠堂庭院中央,手里还拿着今早为自己擦拭伤口的锦帕,触目腥红如星星之火瞬息点燃北郭心中斗志。 “世子!” 寻得北郭走来,惊蛰连忙迎了上去,见北郭与之前神情全然不同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无法形容却又不可忽视。 “惊蛰” “世子…” “从今日起我就是北堂世子北堂墨!” “啊?世…世子你还好吗…” 北郭没由来的一句话让惊蛰眼皮直跳,若非尊卑有别,她完全不怀疑自己会直接将世子的脑子彻彻底底的检查一遍… “我?哈哈,好得很!” “…” 说着北郭握紧手中的惊翼,看向正午日头的太阳,春已降临冬不远矣,跨过惊蛰朝自己阁楼走去。 “惊蛰!” “在,世子” “我饿了!布膳!” “遵…遵命!” 人是铁饭是钢,先吃饱再轰轰烈烈的干他一场!北郭凝神往前,嘴角不经意间笑容映现恍花了随后而来的惊蛰,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见世子如此笑过了… … 这顿饭北郭吃得狼吞虎咽极为爽快,吃饱喝足北郭仰躺在扶椅上翘着腿,念着自己的复仇大计,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自己看到的也不过零星半点,最重要的户口调查还是得仰仗身旁熟知之人,思索间北郭将目光落到身旁惊蛰身上,琢磨着该如何开口才不算怪异,毕竟此人是北堂墨爱慕之人,可思来想去怎么说都会让人觉得怪异,突然灵光一闪北郭想起自己醒来时士兵口中的将军,试探问道。 “呃…那个…” “世子,怎么了?” “我问你啊!” “嗯?” “我在临南城被围攻之时,本该有南祁国士兵要杀我,可却被一个什么将军给制止,这次领战的将军是哪位啊?” “庆毓光…” 惊蛰一字一字说得咬牙切齿,那模样简直能将这人给生吞活拨了去,瞧得北郭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确认过眼神北郭深知惊蛰是个值得信赖之人,想必也是因为北堂墨才会如此恨极了一个人。 “世子…你不要再…” 唯恐北堂墨触及生悲,惊蛰正准备再声安慰,岂料一抬头发现北堂墨竟不知何睡了过去,惊蛰张了张嘴终是不忍心吵醒北堂墨,便寻来薄被盖在北堂墨身上,待惊蛰收拾完离去,北堂墨毫无意外的睁开双眸,口中默念庆毓光的名字,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能让傲视群雄的北堂墨这般深情,念着念着北郭直接将自己给真的催眠过去。 … 一朝战败生灵涂炭,割地赔付举国悲哀,没有任何一国愿将先祖苦战之地进行分割,奈何弱肉强食,成王败寇,从南祁国千里而来的圣卷此刻正静静安放在北昭国国君桌案上,大殿上南祁使者满是得意之色,连看向北昭国君的目光已是不可忽视的狂妄。 “国君,可考虑清楚了?” 北昭国君抬眸看了眼南祁使者,对于圣卷上十城割据,藏于袍下的五指成拳硬是生生掐破了掌心,眼看木已成舟已无别路,他需要时间缓和,所以割地赔付也是他没有办法的办法,可他不明白为何一定要送出一名质子到南祁国,而且还必须是他北昭国北堂内族子弟… “为何一定是北堂内族子弟,皇子不可吗?” “怎么?难道北昭国君有异议?!” 看似询问实则警示,南祁使者很清楚为何北昭国君如此重视北堂世族,外传关乎南祁国最大的秘密正是由北堂世族守护,所以南祁国君放弃了北昭皇子为质在送出圣卷的同时将皇子更改为北堂世族内族子弟,而今这辈北堂世族内族子弟包含北堂墨在内仅有两名,思来想去北昭国君抬头对视南祁使者,看来这次南祁国的目的… “来人!” “国君!” “传书北堂王府,令其明日午时之前选内门子弟一名进宫面圣,随南祁使者前往南祁皇城为质” “是!” 国君一纸令下,北堂王府内人心各异,所谓质子不过棋子,相当于一颗随时会被灭掉得弃子,北堂氏自跟随开国始君起就未曾有过此等屈辱,更何况这次还得是内族子弟,如何能淡然处之,一时间北堂王府祠堂内三主堂积聚,焦灼质子人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六章 闲来无事装个B 认清了自己身份的北堂墨整夜辗转未眠,倒不是因为庆毓光,就觉着一晚上耳朵滚烫,难不成有人在背后说自己坏话… 不对! 烫了一整夜… 怕是一群人轮番上阵才能达到的神奇效果… 当然想归想,北堂墨还是比较科学的无神论者,摸了摸自己的额角还算温度正常,别伤风感冒就好,正当北堂墨掀开锦被起身之际屋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北堂墨眉峰一扬,揭过搭在一旁矮塌上的锦袍套在身上,别说这古人的衣服看着飘逸灵动,穿起来内三层外三层还真不是个省心的事。 正欲攻克最后一关腰封的北堂墨一手捏着一端眼看就能扣上,耳边突然一声呐喊,吓得北堂墨前功尽弃。 “呃…” 北堂墨满眸无辜盯着手中脱落的腰封,转头看向惊蛰,心里顿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智商瞬间践踏无存。 “世子!世子啊!!!” “啊!哈?” 被惊蛰吼得心跳漏了半拍的北堂墨,迟钝的移动步伐偏头透过惊蛰看向屋外,见屋外一片寂静回首对上惊蛰焦急的眼神,本能伸手将腰封递给惊蛰。 “…” 惊蛰低头一看北堂墨手中的腰封只觉整个人都快炸掉了,偏偏世子还跟个没事人儿一样。 “世子,他们决定让你去南祁国做质子!” “so…?” “馊?什么馊!” “快点儿,我穿不上!” “世子你能不能上点心啊!” “上心!上心!当然上心!可…上心也不能不穿衣服啊!” “…” 惊蛰眼瞧着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嘴里还不断说着“上心”的世子,根本就是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情,惊蛰不知有多着急,强忍着内心的担忧苦着一张俏脸理弄起北堂墨的腰封,这模样落入北堂墨眼中也是我见犹怜。 “你方才说我要去南祁国当质子?” 见北堂墨终于进入正题,惊蛰连忙道。 “昨日皇城出旨让北堂世族选出一内族子弟前往南祁国当质子,未曾想北堂三大主家竟背着你达成一致,推你前去…” “噢…” “这哪是去做质子,这分明就是去送死啊!” “噢…” “世子!” “话说庆毓光就是南祁国的将军吧?” “哈?” 全然未想到自家世子到了此时还在念着那庆毓光,惊蛰心下不祥之感一个劲儿的往上冒,之前被废了功夫还不死心,难道想直接将人头送去南祁国伸长了脖子让别人砍吗?惊蛰越想越烦忧,偏偏北堂墨却是越想越开心。 “世子…你不会是想去…” “正是” 为避免北堂墨如自己所想彻底沦陷,惊蛰抱住北堂墨的腰身直接跪了下来,吓得北堂墨心脏险些漏了一拍。 “世子,世间男子千万,你为何非要为了他前去送死…” “我…” “他倘若心中真的有你,又怎会毁掉你引以为傲的尊严,你可知你这一去会是怎样的结果…” “…” 总算明白了惊蛰担忧的点,北堂墨一拍脑门瞬间笑了出来,低头作势扶起惊蛰,岂料惊蛰也是倔强就是不起,北堂墨只好蹲下身,伸出手指轻刮惊蛰鼻梁,柔声道。 “谁说你家英明盖世的世子是去送死的?” “可…南祁国是他的…” “地盘?” “嗯” “嘿嘿,就是要在他的地盘搅得天翻地覆,那才是真牛逼!” “啊?” “正所谓世子不发威,当我是hellokitty!” “世子你在说什么?” “对了,刚你说啥祠堂?” “三大主家…他们…” 北堂墨寻着惊蛰欲言又止,起身就朝祠堂走去,自己这副身体好歹也是北堂世子,现今的北堂家主,她倒要看看是谁这般拼命作死,挑战她那本就所剩无几的威严,不懂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未近祠堂已闻人声,大体对于选择自己的理由也是八九不离十,这世间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逃不过人衰被人欺,这不连鸟人也敢背着自己咯吱几声。 透过祠堂门缝,北堂墨观察着殿内众人,一个个尖嘴猴腮损话连篇一看就不是善茬,有那么个瞬间北堂墨同情起自己,虽说立足于巅峰之上可摔倒时也是粉身碎骨连渣子都寻不得零星半点… “北堂墨为一己私欲出卖北昭国,本就该死!此番送往南祁国为质也算是功德一件!” “就是!我赞同!” “无异议!” “话是这么说…可…” “大长老有何顾虑?” “这人嘛…我倒无话可说,就是那把惊翼得归还北堂祠堂…” “大长老说得在理!” “就是就是” “可如今北堂墨拿着,若是她不肯交出来…” “怕啥!难不成就北堂墨现在这般,还能将我们如何!” … 轰动! … 众人还未来得及附和便被突然响起的踢门声阻断,祠堂众人纷纷看向门庭处所站之人,待看清后祠堂内寂静一片,众人皆收敛呼吸,生怕一个呼吸重了引得门庭之人侧目,他们知道北堂墨武功尽失,但他们更知道北堂墨乃百年难遇的奇才,谁也不敢做那寻死的出头鸟,尤其是在此时手持惊翼,气势不减当年的北堂墨眼皮下。 “我听说你们想要惊翼?”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是大长老发了话。 “此番世子前去…” “啪!” 大长老话说着,众人见北堂墨将惊翼一步步送往供奉台,不慌不忙极具敬畏的端放摆正,还焚香祭拜,而后慢悠悠转身走向大长老,出口言语不轻不重却足以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大长老,本世子今特来奉还惊翼于祠堂” “世…世子…” “北昭之祸由我而起,自由我承担,尔等所说之言我无可辩驳,但仅此而已,若再有下次…” 北堂墨故意不说完,正所谓杀人最高境界莫过诛心,学着电视剧里坏到极致的反派boss冷笑几声,此地无声胜有声听得大长老心颤,他哪曾想北堂墨如今的境地竟还能有这番震慑,忙起身就欲行礼,岂料刚起就被北堂墨按住,耳边传来一阵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大长老,这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可别忘了你的主子是谁?” “世子…我…” “嘘!” 北堂墨将指尖抵住双唇,也不管大长老此时惶恐的眼神,聪明人点到即止,目光横扫众人。 “今我前去南祁国为质,族内事务均由大长老秉承我意后执行,如此就都散了吧!” 说完这最后一句,北堂墨跨步朝祠堂外走去,她可确实不喜这种场合,临到门庭时突然灵光一闪又转身面朝众人扬唇展笑,眨了下右眼俏皮道。 “我不在,你们可一定要乖哟!” “…” “…” 反常的神情配上宠溺的话语硬是让众人心肝皆颤的同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得到满意的效果,北堂墨收敛笑容,毕竟这前方未平后院可不能起火烧身,她相来秉承活着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的座右铭,以至于从小到大打架北郭就从未输过阵,所以至今她还从未真正惧怕过谁,眼下想着要去皇城面见北昭国君,那好奇心也是蹭蹭往上升,唤来惊蛰便踏上了前往皇城的路。 … 皇城内北昭国君坐立不安,手中茶杯也不知换了几盏,眼看午时将近,他所最不期望之人偏偏在前来汇报的侍卫口中吐出,一时间北昭国君呆坐原地,目光望向大殿外随侍卫传呼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北堂墨。 乌发黑衣箭袖简装,冠以常年不变的明丽飒爽却多出了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灵动俏皮,乍看一眼竟让北昭国君怀疑自己眼花了。 “臣北堂世子北堂墨,叩拜国君!” “…” “臣北堂世子北堂墨,叩拜国君!” “…” 一连两声都得不到回应的北堂墨,微抬头颅从双手之间的缝隙里偷偷看向北昭国君,方才进来时阳光耀目,这北昭国君又站于大殿之上光照中心不太看得清楚,眼下近了倒是能看得清,只不过倒也不同于自己猜想,她本以为北昭国君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不曾想竟是个气质高雅的魅力大叔,这要是放到她之前的世界,妥妥的柔情总裁人设啊,一看就是有钱有貌有地位,要是再来个一掷千金,怕是桃花泛滥到拦都拦不住。 当然这想归想,膝盖处传来的疼痛还是不忘提醒北堂墨这具刚刚痊愈不堪重负的身体,北堂墨凝了凝神,清了清嗓子,想来方才定是自己嗓音不够洪亮,无法承托出国君的威严,故而一鼓作气,脱口而出。 “臣北堂世子北堂墨!叩!拜!国!君!” 一时间大殿之上回音四起,全是北堂墨的破音,毕竟这用尽吃奶的力气喊出来的话音确实有那么点让人无法接受,果不其然北昭国君猛地打了个摆子从愣怔中惊醒过来,不可置信的瞪大瞳孔看向北堂墨。 “你…你…你…” “国君,我…我…我…咋了?” “北…北…北堂墨?” “是…是…是啊”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这国君一结巴北堂墨也跟着不自觉的结巴起来,你说好好一国君,长得还不赖偏偏是个结巴,北堂墨脑中突然幻想出一场景,若是这国君杀伐决断时也结巴,一句杀不得分成两段来说,那岂不是怨死一堆人,越是想北堂墨越觉好笑,竟不由得笑出声来,引得北昭国君眉头紧锁。 “北堂墨!” “啊!嗯?臣在” 毕竟是堂堂北昭国君,北堂墨也知天子威严不可触犯,忙再次附身抬头时已恢复常态,这反而让北昭国君心中更加怀疑,难不成民间传言北堂世子北堂墨得了失心疯是真的?两人你盯我,我盯你,半晌北堂墨实在是憋不住了。 “国君,你看是否能让臣先起个身?不是臣不敬,而是再这么跪下去,臣不知还能否爬起来,这要是爬不起来臣就只能滚着离开大殿了…” “…” “当然丢脸臣倒觉得没啥,毕竟臣脸皮厚,就怕国君脸薄挂不住,是不…” “…” 寂静… 一片寂静… 静到北堂墨的尴尬自脚底心穿透全身经脉直升脑门,最后淋漓尽致的表现在北堂墨脸上,形成一抹僵硬而不失礼貌的尬笑,也不知这笑是否太过抨击心灵,总之半晌之后,北堂墨看着北昭国君抬手扶额,甚是惆怅的点头。 “起来吧…” “谢国君…哎哟…卧槽…起不来了…” “…” 北堂墨在北昭国君的眼皮下滚了三圈,以四肢触地式慢悠悠的爬了起来,抬头便见北昭国君朝自己冲了过来,那神情那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吓得好不容易站稳的北堂墨直接跌了个狗吃屎。 “国…国君…” 北堂墨话还未说完,就被北昭国君直接揪住衣襟给提了起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北堂墨,你最好告诉本君你是装傻!” “…” “这个计划只有你知我知” “…” “此番前去南祁国做质子,你别以为装疯卖傻,本君就能放过你!” … …计划? …什么计划? …难不成这悲惨的开始都是… … 面对北堂墨一脸懵逼的神情和因跪久了不停发颤的四肢,北昭国君心有不忍,终是软了声。 “当初本君想着若是能以临南城图纸为引,着你前去诱庆毓光,若他诚心于你,倒也能两全齐美…” “…” “可本君也未料到庆毓光当真能忍心废了你,可…我身为北昭国君,就算心有不忍也不能妇人之仁,你…” “…” “此番你去南祁国忍辱负重,也算是为了南祁国百姓,本君乃止百姓都不会忘记你的…” “…” …卧槽!当然不会忘记!我可都被打成筛子了! …所以!我从始至终就是个炮灰? …果然!长得好看的都tmd不是好人… …北堂墨啊,北堂墨,你还真是衰到家了… … “北堂墨!” 北昭国君一声重语,北堂墨收敛心神,毕竟事已至此她若太过反而徒增怀疑,既然这条路北堂墨已开启前因,那这结果她得好好掂量掂量,故而直视北昭国君。 “国君既然都说为国,臣自然无话可说,不知接下来国君想让臣如何?” “…” 北昭国君细细观察了番北堂墨,虽仍觉怪异,但眼下已无他路可选,从怀中取出一块普通至极的铜手环,于北堂墨莫名的目光中套在她的手腕上。 “元庚末年,金辰末酉,千里山河” 北堂墨看着北昭国君紧握自己带上手环的手腕,一字一字坚定不移,目光炯炯,瞧得北堂墨只觉眼前出现一幕宏大壮观的景象,中年君王镇守江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敌军当前纵使粉身碎骨也半步不移。 “臣…” …是个学渣…这文言文咱没法懂… 北堂墨很想把这句话说出来,可奈何北昭国君那目光那神情让她无法再多言半句,她想也许当初北堂墨也并非全是为了庆毓光,也许北堂墨也并非当真毫无护国信念,或许两者之间北堂墨只是赌了一局,只不过结局太过悲惨,而今她面临同当初北堂墨一样的选择时刻,她很清楚接下来的路绝非易事,但最终仍是选择了跟当初北堂墨一样的答案,脱口而出。 “臣领命” “北堂墨,待他日事成,本君不会亏待你…” “谢国君” 北堂墨嘴角含笑,心下暗道:呸!老子信了你的邪!如何形容此刻北堂墨的心情,那绝对是表面笑嘻嘻,内心mmp。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七章 大难不死必起风云 自北昭国出发前往南祁国,官道上六匹骏马载着马车一路飞驰,跌得车内北堂墨五脏皆颤就差没吐得昏天暗地,想当年看武侠剧时她也曾梦想仗剑走天涯,享受番骑马奔腾的感觉,奈何身体实力不允许,她琢磨着坐马车也是不错的选择,可眼下北堂墨不由得仰天长叹,终是自己太年轻不堪现实重负,跌得浑身散架堪比云霄飞车… “世子,你还好吧?” 惊蛰瞧着北堂墨越来越白的脸色,不由得心中担心,敢忙倒了杯水送到北堂墨手边,岂料北堂墨不喝还好,一喝直接将早膳也吐了出来,吓得惊蛰连忙掀开车帘,冲队伍最前端的南祁使者嚷道。 “停停,我家世子不舒服!” “…” 南祁使者转头白了眼惊蛰,一个质子而且还是个背负叛国骂名的质子,有什么资格中途叫停,故而冷笑一声提高音量。 “加快速度!” “你!” “惊蛰…呕…别…别嚷了…” 北堂墨伸手欲拉回惊蛰,岂料刚起身就被颠簸的马车一颠直接撞上了软塌的边角,疼痛随之而来激得北堂墨就差没破音高呼。 “世子!世子你没事吧…” “呵,她能有什么事” 一声冷嘲热讽在马车内响起,惊蛰怒视正坐在马车最边缘的黑衣仆人,她就不明白了这仆人那日在院内那般诋毁世子,世子竟然在这次前往南祁国做质子时选择了他随同。 “墨北,她可是世子!” “怎么?世子就不能说?!” “你!”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北堂墨按住被撞击的部位,咬牙看向墨北那张铁青的脸,有气无力道。 “能说,能说,自然能说” “世子!” “好了,惊蛰消停点吧,我现在…呕…” “世子,我不说了,不说了!” “乖” 北堂墨欣慰的拍了拍惊蛰的头,靠着坐上的软枕一骨碌睡了过去,果然没什么疼痛是睡觉不能遗忘的,一觉沉睡再次醒来已是夜幕当空,好在这人也是要休息的,南祁国使者寻了驿站随意吩咐了几句,便随同士兵各自休息去了,徒留下马车内的北堂墨主仆三人。 这服务态度… 简直差评!我要投诉!投诉! 北堂墨心里想着,表面却还是镇定的掀开车帘,随同惊蛰、墨北下了马车,眼前驿站虽简陋倒也还过得去,毕竟自己现今说好听点是质子,说不好听点那就是个阶下囚,挑啥挑,有吃有喝有睡就不错了。 “世子,你想吃点什么?” 惊蛰扶住北堂墨吐了一天快要脱水的身体,心里着实心疼,看在北堂墨眼里说不出的温暖,好在她还有惊蛰,可眼下她确实啥也吃不下,转头看向墨北。 “你和墨北舟车劳顿一天了也该饿了,记得多拿些银两给店家,吃好点” “世子…” “假好心!” “墨北!你过分了!” “呵呵”北堂墨闷声一笑引来针锋相对的两人目光齐聚,北堂墨忽略墨北的冷言,转而对惊蛰道:“我先去歇息,否则明天我都不知自己还能否有命看你俩这么番斗了” “世子!” “哼!” “都是你!” 两人互看一眼,同时“呸”了声并肩谁也不让谁的跟随北堂墨往驿站内走去,待见北堂墨安稳的进了房间,两人这才随意点了膳食吃了起来,不过片刻膳食用尽,惊蛰正准备回房先行洗漱后再去守着北堂墨,便见墨北朝北堂墨的房间走去,不详预感促使惊蛰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墨北,你做啥!” 墨北剑眉一扬,冷眸扫过惊蛰也不言语,当着惊蛰的面行至北堂墨门前,手显而易见的附上腰间剑柄,吓得惊蛰心脏都快跳出口时忽然转身笔直的站在门前,如镇守般一动不动,嘴角微动似嘲讽惊蛰的愚蠢,却又令惊蛰瞬间安心,别说这墨北手扶利剑,眉宇沉着的状态还挺令人刮目相看的。 惊蛰看了几眼墨北,也不耽搁时间忙回房洗漱去了,待惊蛰一走,墨北双眸扫视四周瞬变幽暗,方才用膳途中他去了趟后院,无意间听闻今晚有人要杀北堂墨,那一刻他承认自己很想充耳未闻,毕竟自己也很想杀了北堂墨,可奈何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护住北堂墨,到底是那时的放过还是北堂墨对选择自己同行的义无反顾,北堂墨将一个明知会随时暗杀自己的人带在身边究竟是何胸怀又或是… 墨北思索间回头看向身后紧闭的房门,细听着屋内传来的平稳呼吸声,一时间答案无从得知… … 夜半风声四起,弦月高挂,一声高呼惊醒所有沉睡中的人… “起火了!” “灭火呀!灭火呀!” “快来人啊!” 滚滚浓烟弥漫,熊熊烈火燃烧,完全看不清前路的廊道内燃烧后腾起的烟雾一个劲儿的随呼吸窜入鼻腔直通脑门,呛得北堂墨眼泪直飚,呼吸急促,她想过千百万种死法就tm没想过被火活活烧死。 “世子,坚持住” “…” 耳边急唤仍是惊蛰熟悉的声音,可虚弱的身体却被另一股力量拖住一步步往外冲,借着眸中仅剩的清明,北堂墨努力睁眼看向扛着自己的人,眉清目秀却坚韧不拔。 “墨北…” “…” 北堂墨虚弱的呼声令墨北险些脚下一滑,同时也令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他本守在北堂墨门口却不何时一股甜香飘来,他和惊蛰便睡了过去,当醒来时北堂墨所在的房间已被火焰包围,那一刻他根本来不及细想便冲进房内将已经昏昏欲绝的北堂墨扛了出来,一路上无论惊蛰如何唤,北堂墨都如死人一般不言不语,而今开了口倒让墨北内心腾起一股莫名的安心。 “别…别…” 眼看三人就要冲出客栈,墨北跨出的脚步被北堂墨虚弱的声音唤住,再低头见北堂墨指了指不远处的狗洞。 “走…走那里…” “世…世子,那是…” “命都快没了!要什么脸!” “…” 不知为何,北堂墨相信自己的直觉,若是三人从正门而出绝对必死无疑,就如同这莫名其妙的火险,一个官道驿站怎可能说燃就燃,就算她北堂墨的命不值钱总有值钱的命在这里,更何况今日他们以临南祁国边界,这驿站更是交汇要塞,若非有人故意岂能随意毁掉。 思索间三人从客栈内不易察觉的狗洞爬了出去,总算是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北堂墨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黑如包公的脸上唯有双眸异常明亮,回首看向被烈火吞噬殆尽的驿站。 “看来,有人不想我活着踏进南祁国…” “废话,你这种…” “墨北!世子好不容易逃过此劫,你能不能别挖苦嘲笑!” “哼!” 北堂墨站直身躯稳了气息,抖了抖自己凌乱的衣摆,转头看向正双手挽胸盯着自己的墨北,手附上北昭国君为自己带上的铁镯,嘴角一勾扬唇一笑,露出一副同比黑脸显得尤为突兀的八颗白牙。 “墨北说得对,像我这种厌恶之人若不以其人之道十倍还治其人之身,不如直接丧生火海” “…” “…” “而今我大难不死岂容亡魂罔顾!你说对吗?墨北!” “…” “从今日起,你们记着我是北昭国北堂世子,我北昭国亡死之魂也必将由我得以安息,而你们好好给我看着,若我北堂墨一朝不死,此誓一朝不滅!” “世子!” “北…北堂墨…” “墨北,你要叫我世子!” 北堂墨说得坚定,墨北听得真切,四目相对间墨北在北堂墨睁大的双眸中看到了熊熊心火,如北昭国不滅的信仰,不屈的精神,好似能照亮这暗黑的夜,东方黎明将至大地恢复光明之前,北堂墨在墨北口中听到了那声她期盼已久的“世子”。 这对于北堂墨而言,不仅仅是一个称呼… 而是,源于她这具身体救赎的呼唤… … 太阳自东方升起,旭日阳光普照大地唤醒勃勃生机,光落南祁国皇城内琉璃砖瓦反射出夺目光耀,巍峨的正辰殿内重臣齐聚,殿上主位南祁国年轻君王南宇湘卓尔不凡,认真聆听着重臣请奏,偏偏目光落到右排最前端气宇轩昂的男子时不自觉得收敛了光芒。 庆毓光这个对于南祁国来说不可或缺得重要人物,几乎半壁江山由他镇守,南祁国内无人不惧怕不胆怯,可偏偏此人傲才恃物绝非常人可驾驭,也正是南宇湘的心腹大患。 “国君,可还有事?” “将军这是?” “若无事,臣先告退了” “…” 庆毓光抬眸懒懒的瞟了眼南宇湘,更不待南宇湘发话便径直下了堂,庆毓光一走出大殿,旗下右排众将军也纷纷跟着下了堂,仿佛一点儿也不将这南祁国世上最年轻的君王放在眼里,南宇湘也不发作,反而笑着目送,唯独背负在身后的指节握得咯吱作响,极度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 出了大殿,庆毓光翻身上马,通体纯白骏马朝皇宫外行去,锐眸迎上不远处快马加鞭朝自己骑马奔来的将士,将士一到庆毓光身前也不蹉跎,行了礼低声耳语,惹得庆毓光眉峰微蹙,连目光也变得阴暗诙谐。 “没死?” “属下办事不利,还请责罚” “呵呵” 庆毓光笑音还未落下,前来报信的侍卫已断气倒地,跟随在庆毓光身后的隐卫扶去剑上残血收回剑鞘,半伏身躯双手抱拳。 “将军,是否由在下…” 庆毓光满不在乎的抬了下手臂,斜眸看向隐卫,嘴角处含着冷笑。 “她愿意来就来,一个废人不足为惧” 隐卫低头,他自然知晓北堂墨已是废人,更知其对他家将军的爱慕情深,故而道。 “属下只是担心她会否坏了将军与长公主…” “就她?也配?” “是!” 隐卫不再多言,反倒是庆毓光拉动马绳转头朝此时北堂墨正前来的路上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八章 所谓巧合不过设计 通往南祁国皇城的官道上,两黑一青头的字谜。 第一句“元庚末年”按字面意思应该是指时间,但不应该简单到只是时间吧?!北堂墨自问自答,从脑中残留的记忆里思索了半晌,最后爽快的选择了放弃,毕竟学渣做题能不蒙b就不蒙b,不然就真的懵逼,既然没有acd,那就直接进入一题。 第二句“金辰未酉”字内有时但若还是指时间第一句岂不成了废话,北堂墨转了转方向无意识看向东方星辰,顺息恍然大悟,感谢起自己独有的兴趣爱好,想当初北堂墨可是一鼓作气将周易八卦看了个通透,虽说不上顶级但摆个摊算个命还是搓搓有余。 想到就做,北堂墨回首看了下在屋子里忙活的惊蛰和墨北,反正闲来无事,北堂墨眼瞅着金星顺着方向走了出去,北堂墨前脚刚走,惊蛰便如心有灵犀般眼皮跳个没完,往院内一看惊得魂都差点儿没了。 “世子!世子!世子!” 在院内连寻了几圈都不见北堂墨的踪迹,惊蛰急得直跳脚,墨北走出来看在门边双手挽胸。 “世子那么大个人了,怕什么?” “是,是不怕,可…” “什么?” 见惊蛰欲言又止,墨北靠近惊蛰,惊蛰瞅了眼墨北,一扶脑门。 “可世子是个路痴啊…” “…” “你说怕不怕?” “…我上你下” 两人对视一眼,墨北以行动表示率先跃上屋顶寻了出去,惊蛰也不示弱,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就算世子再迷路也不至于短短时间内凭空消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九章 都是月亮惹的祸 “哎…” 这已经是北堂墨不知道第几次唉声叹气了,仰头看向被乌云遮挡住的金星,心里那个悲愤啊,那个无奈啊… 皇宫啊!你全是路… 东方啊!你到底往哪走… … 北堂墨身心皆疲,看啥都长得八九不离十,最令她绝望的是她根本就忘了自己所住的地方该如何回去,只想高歌一曲… 敢问路在何方… 路在脚~啊~下… … 曲音落下除了风声安静至极,北堂墨再次叹了口气琢磨着找个角落一觉睡到天亮,待明日天亮谁能发现自己再将自己带回去时,耳边传来一阵悦耳动听的古琴声,只觉悠远流长回味无穷,吸引着北堂墨不断靠近的步伐,跟随琴声到达时北堂墨彻底被眼前景致深深折服。 蜿蜒流淌的清河两岸成排宫殿华贵典雅,琉璃瓦沿边挂满了大红灯笼,映射入清河之中宛如水上花城,清河水烟弥漫宛若仙境传说,北堂墨一路狂奔踏入清河岸边,扶着岸上的镶金护栏,探身往前只见水烟萦绕间白玉石砌成的莲台上乌发女子云鬓轻挽其上珠簪雍容华贵,鹅黄纱裙温婉优雅,抚琴间一举一动宛若天成,即便看不清容颜但仅凭此背影已足以让人叹为观止奉为仙姿,看得北堂墨几乎忘了移动步伐。 一曲落幕,莲台上女子抚琴的指节停止,起身望向北堂墨的方向,北堂墨心下一惊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却不想女子目光仅是越过自己往后看去,北堂墨心中好奇也跟着抬头望去,触目瞬间万物禁止,唯剩眸中景致… 仿佛这世间所有的美都无法匹敌此刻北堂墨所看到的… 映承着灯笼光耀的清河上天青色点缀月牙白的水上阁楼清丽脱俗,令人不觉眼前一亮,其上梨花绽放飘落絮絮花瓣从上至下,随风飘零落于水面青白交错美得让人心颤,而楼阁之中白衣公子挺鼻薄唇俊逸无双,如梦似画出尘绝然,白衣翩翩如九天之上莅临人间的神衹贵胄,彻底让北堂墨领悟到了何为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 真的是… 太tmd养眼了… … “世子…” “…” “世子!” “啊?” “世子…给你…” 沉迷其中的北堂墨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惊蛰唤醒,双眼迷离的回眸看了眼惊蛰,正欲转头就见惊蛰将手中的锦帕递到了自己眼前,北堂墨眉峰一蹙。 “给我锦帕干嘛?” “世子,你…你还是擦…擦擦口水吧…” “…!!!” 北堂墨愣怔几秒,连忙往自己的嘴角处抹去,果不其然… “世…世子…” “呃…那个…就刚刚那人…” 为避免尴尬,北堂墨尝试着转移话题,伸手指向天青阁楼,可这一恍惚,楼上哪还有人,北堂墨拉着惊蛰的手就冲了上去,在原地转了几圈都未寻得人影,正当疑惑之际,惊蛰大概猜到了什么,走近北堂墨。 “世子可是在找方才阁楼之人?” “你认识?” “奴婢不认识,但奴婢知道此人” “是谁?” “帝无羁,东临国二皇子,与世子一样同为质子。奴婢听闻此人不苟言笑,似乎也未曾与人太过亲近,除了南祁国昭然公主” “昭然公主?” “就是方才莲台抚琴的女子” 经惊蛰提醒,北堂墨寻着记忆站到方才帝无羁所站方位,一眼望去当下了然。 “嘿嘿,俊才思佳人,简直配一脸啊!” “啊?” “那他俩…” “未曾” “为何?” “思慕昭然公主的人很多,几乎各国皇子凡见了昭然公主的无不心动,也包括…” “庆毓光?” “…” “看来你知道得还不少嘛?”北堂墨看了眼突然有些许隐瞒的惊蛰也不搓破,话锋一转:“你怎么找到我的?” 惊蛰指了指屋顶,北堂墨顺着惊蛰的手势探出头看向天青阁楼顶,瞬间黑了脸。 “墨北,你这么牛逼,牛顿他老人家的棺材板还盖得住吗?!快下来!” “啊?牛…牛顿…” 闻得惊蛰一语诧言,北堂墨得意一笑,低头拍了拍惊蛰的脑袋。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 “丢脸!” 墨北冷不伶仃的一句话引得北堂墨扶额遮掩,她也知道方才那行为确实有失,可这美得事物不都人人喜欢吗?不有句话叫不怕反派坏就怕反派长得帅,这句话充分体现了视觉动物的真理也侧面暗示了北堂墨喜欢庆毓光的一部分原因,再说了又不给钱不看白不看,也没啥好丢脸的,故而北堂墨抬手拉过墨北,压低了声音道。 “墨北啊,你也会有这天的!” “绝不!” “嘿嘿,凡事都没有绝对,倘若真有绝对…” …我北郭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成了北堂墨… 北堂墨话音突然降低,引得惊蛰念及白日里庆毓光的出现不由得心有余悸,忙声确认。 “世子…那庆…” “惊蛰,这南祁国有多少我这样的质子?” 未料到北堂墨会直接绕过自己的问题,惊蛰也不避讳回应道。 “明日世子都可以见到了” “明日?” “由各国送来的质子除起到制衡他国的作用也有陪读的职责,一来避免他国质子闲来作乱,二来彰显国力,三来也能知晓各国才力” “所以…” “世子也不例外” “我…我…” …啊!啊!啊! 北堂墨仰天长啸三声,作为一名学渣,她向来考啥啥不会,除了a只选d,得分从来靠运气,怎么到了这里还是逃脱不了这恐怖的命运… “世子,你没事吧?” “没事” 北堂墨僵硬着笑容,只笑得惊蛰头皮发麻。 “世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 “世子…你…” “我想静静” “静静?” 惊蛰捞了捞后脑勺,满头问号,墨北也是好奇瞅了眼面如死灰的北堂墨,与惊蛰对视一眼,最终一直决定先将北堂墨带回住所方为上策。 “世子,更深露重,咱们先回去吧?更何况你今日这伤也得换药了…” 北堂墨点了点头,临行时回首看了眼方才帝无羁所站的位置,心下琢磨了番,回头对上惊蛰质疑的目光。 “世子…” “东临国很弱吗?” “并非” “那为何还要送质子来?” “这个…奴婢也很好奇…” “哦…” “世子,你不会是…” 惊蛰话不用说,北堂墨就猜到她会说什么,所幸也不懊恼,仅看着惊蛰语重心长道。 “这世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懂吗?!” “啊?” “回去吧,困死了…” 北堂墨双手撑在脑后,跟随着前方指路的墨北终于走对了回去的路,换了药一沾床北堂墨就睡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章 学渣的开场方式 次日卯时刚到,正睡得酣畅淋漓的北堂墨仰躺在床塌上,锦被一端盖在身上,另一端已不知何时掉落在地,晨风吹来北堂墨于梦中抖了抖,伸手摸向被自己踢掉的锦被再次严严实实的滚成一团。 “世子!起床了!” 北堂墨懵懵懂懂间睁眸看了眼站在床边的惊蛰,又看了眼窗外还黑漆漆的一片,朝惊蛰摆了摆手,掀起锦被就盖到自己头上,半晌一动不动,惊蛰见此蹲下身推了推躲在被窝里的北堂墨。 “世子,今日是你首次上学可一定不能迟到” “…” “世子,今日南祁长公主都亲自来作开堂课了” “…” “世子,今日庆毓光也会…” “马上洗漱!” “…” 北堂墨突然掀被而起,唬得惊蛰愣怔原地,再回神时北堂墨已规规矩矩站在铜镜前,见北堂墨伸手就去拿自己的衣服,惊蛰忙端来放置在桌案上的锦袍送了过去。 “这是?” 北堂墨揪起惊蛰端来的锦袍一角,瞧着那抹纯白无暇顿觉迷茫。 “世子入乡随俗,这各国质子上学堂都是统一着装,所以你也不能例外,只是往前质子都是男子,这次你的服饰都是临时赶制出来,你试试还合身不?” “哎!校服!我懂我懂!” “哈…校…校服?…” 瞧着惊蛰就欲追问,北堂墨懒得解释直接掀开锦袍套到身上,别说这一身白还当真让人瞬间飘飘如仙,惊蛰见此也不再追问赶忙为北堂墨整理了衣衫,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用白色头绳装点,轻点胭脂一套而下穿戴完毕,北堂墨站在铜镜前转了个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甚是满意。 “惊蛰,感觉你家世子可还行?” “我家世子自是明丽动人” “我也…咕…” 肚子不合时宜的响起,北堂墨尴尬的扯动嘴角看向惊蛰,惹得惊蛰噗嗤一笑忙唤来墨北准备早膳。 … 南祁国太学堂不同于皇城的富丽堂皇华,装潢儒雅别致极具大家风范,进殿可见环屋四面数米高架上皆装满了大小不一的书卷。书架下中央殿堂横竖各四排矮塌席位,席位上南祁国皇子、重臣子以及各国质子已悉数到位,唯有排列席位第二列第二个位置空荡无人。 “听闻昨日北昭国北堂世子已入宫为质” “我也听说了,就是可惜了!” “当初我可崇拜她了,未及弱冠便于巨灵恒武场勇夺第二,可真是了不得。” “就是这世子人品不好,欺国为情郎…” 南祁国丞相之子肖籁说着看向自己身旁坐在第一排第一位的南祁国镇南王世子庆风华揶揄一笑,引得庆风华眉宇紧蹙,他当然清楚肖籁为何故意看向自己,不过就是因为北昭国世子就是因为自己的哥哥才会如此,也正是因为这番他才更加讨厌北堂墨,故而言语也狠毒道。 “如此背信弃义之人,任谁都不屑一顾” 说罢众人纷纷言笑取乐,而坐在第二列首位与第三位的东临国质子帝无羁和西屿国质子贺君诚充耳未闻,沉默不语。 “你说对吧!贺君诚?” 肖籁推了把坐在自己身后的贺君诚,贺君诚缓缓抬头呡唇浅笑,不失礼节也不作回应,继续低头看自己手中的书卷,肖籁心中不满却又不敢随意放肆,转而看向帝无羁,正欲说话便见帝无羁冷眸斜视而来,吓得瞬间坐正了身躯,而门庭处北堂墨一步跨进。 “那个…我坐哪里…” 北堂墨话音还未落下,便被齐刷刷朝自己看来的目光给吓了一跳,险些直接跳出了学堂,学堂内瞬息安静异常,北堂墨面露尬笑直觉一阵凉风吹过背脊,木纳的抬头看了看书写着“太学”二字的镶金牌匾,笔锋犀利龙章凤姿,是这里没错吧? 再低头… 依旧满堂目光… 惊悚… 诧异… 匪夷… 揶揄… 敢情是等一声令下,群殴吗? 不行…我得镇定… 镇定… 定… … “北堂世子” 半响,就在北堂墨快要崩不住时耳边传来如同拯救世界的美妙声音,只差没把北堂墨激动得热泪盈眶,转头一看。 “卧槽!美人啊!” “…” 昨夜莲台上的美人儿此刻就站在自己身后,那明眸皓齿冰肌玉骨,一颦一笑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简直如沐春风消散了北堂墨凉透背脊的尴尬。 双方微愣片刻,北堂墨连忙用手遮住自己半天合不弄的嘴,慌张退了一步却未注意脚下门框,眼看就要跌个屁股朝后五体投地式,美人身后熟悉身影映入眼帘,接下来腰间附上一股劲儿自己被稳稳的扶了起来,北堂墨本能抬头迎上庆毓光嵌着嘲讽的目光,脱口而出。 “牛掰plus!” “…” “北堂世子…你…” 南昭然不明北堂墨话语何意,只见其五官皱成一团目不转睛的盯着庆毓光,当然两人之间的事或多或少她也有所耳闻,正琢磨是否要化解下尴尬,倒是庆毓光率先开了口。 “世子请” 北堂墨偏了偏头不作回应,反正脸都已经丢得所剩无几,也不差这零星半点,顺着庆毓光的步伐北堂墨到了自己的席位,刚坐定,负责太学教书的老先生便跨着稳健的步伐入了学堂,众人见此起身作礼,北堂墨也不怠慢跟着起身行礼。 “老先生好!” “好,都入座吧!” 老先生一声令起,学堂内整齐划一纷纷坐下,北堂墨皱着眉头不情不愿的跟着坐下,环视四周突然一愣,她左边这位公子不正是昨夜偷窥美丽公主那人吗?北堂墨心中好奇,自然看得起劲,以至于动作太过直接落入老先生眼里,惹得老先生重咳一声,吓得北堂墨险些按翻了矮桌上的砚台,却也仍是飞起几滴落在脸上,众人一见哄堂大笑。 “北堂世子,这可是北昭国独有风范?” 老先生说得毫不客气,听得北堂墨心中忍无可忍,怼我可以别带上北昭国,一国风范北堂墨可承担不起,北堂墨嘴一撇,抓起衣袖往脸上一擦,仰头直视老先生,屏气凝神。 “听闻南祁国恪守礼节,本世子初来乍到自是好奇有何不可?难不成这匪夷揶揄也是南祁国待客之道!?” 说罢北堂墨瞄准矮桌重心弱点毫不客气的一拍,矮桌断裂响声配合北堂墨突然拔高的质问嗓音,在这众人皆知北堂墨过往厉害的印象中显得尤为掷地有声。 “你!” “老先生有何指教!” 北堂墨表面说得镇定,实则内心慌得一匹,学堂之上气氛诡异,北堂墨与老先生四目相对,颇有一股你要再多怼我北昭国一句,信不信这张桌子就是你的下场。 “…” “…” 眼看场面就要无法控制,南昭然连忙行至老先生身旁好生劝慰道。 “老先生消消气,北堂世子初来乍到如此也属情理之中,莫伤了和气” 老先生看了眼南昭然,也知南昭然话中深意,又看向仍盯着自己的北堂墨,转头回视南昭然。 “长公主说的是,今日看在长公主面上不再追究。” “老先生快请坐” 南昭然闻得老先生松了口,连忙扶着老先生入座,堂上侍奉的奴才也迅速为北堂墨换了张新桌,眼看着换新的矮桌,北堂墨不由得感叹着自己往后的人生,第一节课就把老师得罪了,接下来的日子可真不好过啊,一抬头见南昭然冲自己礼貌颜笑,心花怒放。 “果真是人美心也善,搁我心里我也爱…” 北堂墨小声嘀咕落入右手边贺君诚耳中,引得贺君诚余光轻瞄,盯着北堂墨一张花猫脸还镇定自若的模样,这可是他入南祁国以来最有趣的质子开场,不亏是存于传闻中的人物,可真是百闻不如亲见很有意思,贺君诚瞧着瞧着就对上了北堂墨转头而来的目光,竟也脸不红心不跳,从桌下伸出手指朝北堂墨竖起拇指,北堂墨双手抱拳朝贺君诚拱手回礼,两人不着痕迹的眉眼相交又同时转头看向讲学台。 知音啊… 难得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一章 学渣也是有尊严的! 讲学台上受南祁国君令旨而来的南昭然与庆毓光做了简短的开场,美其名曰南昭然受教乐曲,庆毓光受教骑射,实则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监视他们这些个别国质子。 北堂墨听着也不过脑子,反正对于学渣而言重要的从来都不是老师,有的人学习如温故而知新,有的人学习如女娲补天,而北堂墨别具一格!宛若哥伦比亚发现新大陆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年年倒数第一的北堂墨从来不怨天尤人,更是正气到答案在自己眼前都不抄一下,用她的话说学渣也是有骨气的!唯一有次第二也是原来的第二名生病没来,而她做对了一道选择题。 脑子想着,北堂墨目光也没闲着,寻得南昭然言语间不停看向自己左手边的帝无羁,再看那眉宇间按耐不住的爱慕之情,北堂墨嘴角划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就冲今日南昭然对自己的救场之恩,这对cp她粉定了! 至于庆毓光… 哟呵! 还当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正当北堂墨看向庆毓光时,两人就毫不意外的对上了,北堂墨脑中响起一阵熟悉的旋律… 确认过眼神… ztm是自己要干掉的人… … 眼看庆毓光走下讲学台,北堂墨矮桌下的手五指成拳压在坐凳上传来“噗哧”细响,映入帝无羁眼中如蜻蜓点水随即恢复平静。而那边庆毓光故意停在北堂墨桌旁,目光注视北堂墨似关心道。 “世子可得好好习惯” 北堂墨偏头一瞟,庆毓光端得是俊秀素雅,而北堂墨看着恨不得手撕八块,忽而右眼一眨,冲庆毓光笑得邪魅异常。 “习惯习惯,就是长夜漫漫将军你也不来看看人家,这点不习惯…” “噗…” “咳…” “…” 学堂之中北堂墨一语惊人,连相来镇定自持的庆毓光也不由得神情微裂,他如何也想不到北堂墨会这般不要脸给自己唱这出戏,最最重要的是南昭然还在自己身旁,而南昭然那张花容月貌上瞬息蔓延的绯红让北堂墨瞬间心里爽至极点,连看向庆毓光的目光也充盈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得意,瞧得庆毓光双眸微凝,怒气洋溢脸颊不言而喻,压制着愤怒,庆毓光嘴角一勾。 “世子,可真会说笑” “将军,你看我的样子像在说笑吗?” 北堂墨彻底转动身体,以手撑起下巴将满腹深情致志表达得淋漓尽致,看得学堂众人眼皮直跳,偏生涉及其中的两人面不改色,对视许久后庆毓光率先转身离开了学堂,而北堂墨却是回首就“呸”了一声,小声嘀咕道。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愣不死你,我是千年王八!” “噗嗤…” 耳边笑声稍纵即逝,凭直觉北堂墨转头看向正抬袖掩笑的贺君诚,果不其然正中自己猜测,好在北堂墨也不在意,既然庆毓光要玩恨的,那她就陪他玩得更刺激点,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她那辉煌的历史都已被庆毓光搅得稀巴烂,她可一点儿也不介意顺带拉庆毓光一起下水把这一切搅得越浑越好,如此才能浑水摸鱼。 讲学台上老先生取出书卷授教孜孜不倦,台下众学子洗耳恭听朗朗上口,如一声声致命的催眠曲,哄着以书藏头的北堂墨逐渐陷入沉睡。 梦中她好像又变成了北郭回到了曾经的学堂,那时她总是被安排在最后一排最后一座,也就是老师目光永远都不会触及的特殊角落,讲台上高考倒计时如同一道道催命符咒,时光一晃,临近高考的最后一天,北郭记得自己起得特别早也是最先来到教室的同学。 她静静坐在课桌前,翻开一本本依旧崭新的课本,心中顿生惭愧,再抬头时向来她最恐惧的数学老师正和蔼可亲的看着自己,突然她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一把拽住眼看就要越过自己课桌的数学老师。 “老师,我可以请教个问题吗?” “你说” “这个8不对” “哪里不对?” “这书给印倒了…” 北郭指着上的“+∞”看向数学老师,那一刻北郭在数学老师看向自己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挥之不去的绝望,随后数学老师语重心长的叹口气,说了句她惦念至今的话。 “你就听天由命吧…” “…” 梦中数学老师越走越远,北郭拼了命的也抓不住,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唤由远至近,而后如炮仗彻底在耳边炸开。 “北堂世子?” “北堂墨!” “北堂…” “老师!老师!你别喊了!我知道了,那…那是正…正…正无穷…” “…” 北堂墨从懵逼状态中醒来,口中嚷着梦里没说完的话,眼前是老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神情,北堂墨一把抓住用以遮挡自己偷睡的书卷,装腔作势的坐正身躯,看了眼书又看了眼老先生,结果不但老先生没不解气,第一排南祁国的贵公子们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正当北堂墨纳闷之际,老先生忍无可忍厉声呵斥。 “北堂墨,你的书都是倒着看的吗?!” “呃…” 一秒寂静… 二秒清醒… 三秒回神… 北堂墨猛然看向被自己360度倒了一圈的书卷此时正被自己牢牢握在手中,还真是装逼不成反被坑,一时间五味杂陈,北堂墨突然开始同情起自己梦中的数学老师当时的感受…应该与现在相差无几吧… “北堂墨!你把方才我所教授的背一遍!” “什么?” …不要吧?!想当初她最怕的课后作业就是那一句让所有学渣都甚觉痛恨的“请阅读全文并背诵默写”… “你…你…你…” 眼看老先生被自己气得两眼一翻,拿着戒尺就朝自己冲来,北堂墨右腿朝后一跨,左手往前一抬,仰头目光朝老先生一盯,直觉身后一段bgm响起… 对! 她就是自带bgm出场的人物! 而现在是时候展现她真正的技术了! … “先生,书我不会背,但能否给次机会,让我给你展示下人类进化史上伟大的发现!” “…” “听闻着北堂世子得了失心疯…” “可不是吗?这都胡言乱语了…” “我看八成不假…” … 学堂内众人皆纷纷看向老先生,好奇着北堂墨口中的胡言乱语,更甚是有人忍不住想要看北堂墨闹笑话,唯独贺君诚兴致勃勃出口道。 “老先生,不若让北堂世子给大家展示展示,万一属实也不妄给大家开开眼界?” 老先生左右看了看探头而来的众学子,左右权衡之下卖了贺君诚一个面子。 “好,那就依贺皇子所言,北堂世子请” “谢谢老先生” 老先生一个“好”字顿时让北堂墨松了一口气,忽而看向贺君诚,又是个皇子,不姓南,难不成同自己一样也是质子?北堂墨虽心中好奇,但也分轻重缓急,眼下她还是稳定度过这一关比较好。 想着北堂墨朝四周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到自己的洗墨缸上,不大不小刚刚好,有了大的还差个小瓶子最好还是透明的那种,北堂墨拿起洗墨缸围着众学子席位走了一圈,那紧绷的神情硬是让众学子以为随时会被北堂墨提缸砸头,一圈下来,北堂墨看向贺君诚左手旁的琉璃杯,呡了呡唇,正琢磨着要如何开口,便见贺君诚会意的指了指自己的琉璃杯。 “北堂世子可是想要这个?” “正是正是” “好,给你” 说着贺君诚起身将琉璃杯递给北堂墨,乘机耳语。 “看好你哟!” “有眼光!” 两人目光一对那敢情不谋而合,北堂墨左手提洗墨缸,右手拿琉璃杯,在老先生的注视下走上讲学台,先将洗墨缸放在台上,往缸里放入一半的水,再将琉璃杯杯口朝下放入缸中,到了这步,北堂墨抬头看向台下众学子。 “你们可知如何在不借助人为外力的情况下让这洗墨缸里的水自动吸入琉璃杯内?” “这…” “开玩笑的吧?” “有意思!” 贺君诚看得稀奇,帝无羁也非无动于衷难得抬头看向洗墨缸,敛眸微眺颇具兴趣。 在重重好奇中北堂墨从讲台上的灯笼中取出一根长蜡烛,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点燃蜡烛,放入琉璃杯中,琉璃杯一盖上,神奇的一幕在这群学子眼中发生了,只见洗墨缸内的水自动灌进琉璃杯中,直至杯中蜡烛熄灭且不往回倒流。 “这…” 老先生被惊讶得一言不发,北堂墨瞧着心里别提多爽了,抬头便见贺君诚抬手双手“啪”的一拍开启了第一声欢呼。 “好!” “哇!好神奇啊!” “就是就是” 北堂墨嘴角含笑,幸好自己记得那么几招不然分分钟就被碾压成渣,正当得意之时肖籁走了上来在北堂墨周边转了几圈不屑一顾道。 “北堂世子,你这街边戏耍的玩意儿也配拿到学堂上来?” “…” 北堂墨心知肖籁故意如此也不见气,所谓不到黄河心不死,那她也就再来一个,北堂墨眼珠子在眼眶内转了转,伸手于空中打了个响指。 “你们有谁知道如何用一张纸封住瓶口,在无粘合的情况下将杯中装满水,倒立杯子而水不往下流?” “…” “你知道吗?肖公子?” “那你又知道吗?” 肖籁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问题是北堂墨说出她又怎可能不知道,果然见北堂墨回首冲他就是一句“废话!” “你!” 北堂墨无视肖籁举起的拳头,毕竟狗咬你难不成你还得咬狗一口?更何况学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只要肖籁敢下手,那对她对她背后所代表的北昭国而言,肖籁都没法解释清楚。 “让开!” 北堂墨一把推开肖籁,这人长得倒是有模有样就不是个好东西,方才用的眼下也不实用,她得找个大小适宜瓶口小于瓶身的琉璃杯,环顾四周唯有那学堂中最安静之人的桌上才有,这个人毋庸置疑,便是正襟危坐从始至终都仿若置身事外的帝无羁。 帝无羁感应到北堂墨注视的目光,缓慢抬起头颅其神情令人不寒而栗,北堂墨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此人俊逸是真俊逸,可高冷也是真高冷,如掘地三尺的千里寒冰让人无法近身半尺。 “磨蹭啥呢?难不成北堂世子说笑的?” “就是!就是” 身后是幸灾乐祸的怂恿声,往前是帝无羁幽暗深邃的冷眸,北堂墨直觉自己一朝被逼上了梁山,横竖都是死,眼一闭,一步朝帝无羁跨去,强制镇定的走到帝无羁桌前,指着帝无羁的矮桌案上的五彩焚香瓶。 “这个,可否借我用用?” 方才众人不知北堂墨蹉跎何事,眼下明了北堂墨的目的更是喧哗一片,耳语四起。 “这北堂墨脑子有病吧?” “这个是昭然长公主送给帝无羁的…” “去惹帝无羁,怕是不要命了吧?” … …卧槽? …不会吧! …一定要这么巧合吗? 北堂墨听着身旁人议论纷纷,顿觉一万头草泥马朝自己狂奔而来,眼看就要被践踏得尸骨无存,耳边清冷浑厚的嗓音如响起,解救了北堂墨原地爆炸的命运。 “可以” “…” 帝无羁看向正盯着自己目瞪口呆的北堂墨,眼神朝五彩焚香瓶瞟了眼,示意北堂墨可以取走,北堂墨猛地回神也不去管那三七二十一,只要待会儿给他送回来就行,拿过五彩焚香瓶,北堂墨瞟了眼又继续看书的帝无羁,转身走上讲学台。 从讲学台上抽了一张薄纸,撕下一小块正方形,再往五彩焚香瓶里装满水,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薄纸一端从瓶口左边开始认真细致的往右边移动,待薄纸全部覆盖完五彩焚香瓶口,北堂墨绕着瓶身检查了数圈确认瓶内均被水覆盖无任何空气侵入,轻轻松了口气,故作神秘的对着台下众学子扬眉眨眼极显俏皮。 “见证奇迹的时刻来了!” 说着众人屏住呼吸看着北堂墨极慢极慢的翻转五彩焚香瓶,瓶口朝下仅凭一张薄纸便堵住了瓶内水流出,一时间无人再多言,这几乎超出了他们所见所学,就连老先生都忍不住都上前来仔细观看。 北堂墨目光往下见贺君诚正朝自己比划着大拇指心里别提多开心,再往右帝无羁也正看向自己手中的五彩焚香瓶,突见帝无羁嘴角一扬,北堂墨不由得眉心一颤,低头果见老先生正尝试着用力点拨那张薄纸,吓得北堂墨握着五彩焚香瓶的手猛地一抖,薄纸瞬间被瓶内清水冲掉尽数落到老先生脸上,而手中的五彩焚香瓶也毫无幸免的坠落地面,“啪”的一声碎成一片反射阳光五彩斑斓,如同北堂墨此刻摔得支离破碎的智商,浆糊都粘不起来了。 “北堂墨!” “…” 被北堂墨手中五彩焚香瓶中的水冲了一脸的老先生再也挂不住内心的怒火,戒尺猛地打向北堂墨方才想要接住五彩焚香瓶而僵硬在半空中的手臂,痛致使北堂墨猛地清醒却又躲不过老先生的戒尺,于是看准老先生提气再次挥舞戒尺而来的间隙,北堂墨用尽全力掀开挡住自己逃命生路的讲台,开启了她前世今生从未有过的钻桌逃命之旅,好好的学堂内顿时被北堂墨搅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二章 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 一番逃命之旅最终以老先生力竭晕倒,北堂墨打翻书架万书齐飞告终。 北堂墨瞧着被众人团团围住的老先生,突然有那么一丝不忍,故而当折罚下来时北堂墨一声不吭只点了点头。 安静的学堂内因着老先生晕倒今日课程提前结束,各学子也都接二连三地下了堂,北堂墨慢悠悠的抬头看向丈高数米的书架子,一眼望去环室一圈,再看散落满地的书卷,拿起手中拾起的一拍脑门,也真是够自讨苦吃,想归想北堂墨叹了口气蹲下身就开始一本一本的收拾起来。 一拾一放也不知如此动作了多久,当北堂墨直起腰板抬袖擦汗时学堂外已是夕阳绚丽映入眸中美不胜收。 “真美…” 北堂墨默念着,双手撑着腰酸背痛的身板回头看向被自己搅乱的书架只剩下最后一排,长长的松了口气,她本以为自己今夜都别想收拾完,没想到这副身体的效率还是可以的!想着北堂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所幸直接将袖袍两段栓在背后,心里默念撸起袖子加油干!早干完早吃饭! 说干就干,北堂墨再次蹲身收拾起最后散落在地的书卷,当最后一本书卷放入书架那刻,北堂墨别提有多兴奋了,麻溜的从书架上梭下地,正琢磨着解了袖袍回住所,一转头瞳孔瞬间放大。 “不要啊!!!” 喊声随着文卷一本、一本再一本毫无意外的掉落地面,释放着北堂墨几近崩溃的心,天知道她现在腰有多痛背有多酸,明明前一刻自己最初整理的书架上书卷还整整齐齐的堆放着,而此刻除了空荡荡的横架,所有的书卷已全部散落在了地面,北堂墨呆愣的望着那堆书只差没双手抱头,双腿跪地,仰天长啸… 苍天啊! 救救宝宝吧! … 可无论北堂墨如何歇斯底里,书卷掉了就是掉了,吼也不可能再吼回书架上,也不知在原地呆愣了多久,北堂墨终是叹了口气想来今晚也不能按时用膳了,整一天就只有早膳用了,现在肚子里空荡荡的连一滴水也没有,真正是又饿又痛又难受,偏偏还不得不接受生活的无情践踏。 “哎…” 北堂墨又叹了两口气拖着疲倦的身体往掉落的书架走去,刚蹲下身伸手去拾第一本书卷,整理干净的书面上便踩上了一只锦绣明珠靴,北堂墨愣了愣神用力拖了拖书的一角,奈何那靴子的主人压根儿就没打算让北堂墨拿走书,反而很有兴趣的看着北堂墨缓慢抬起头,四目相对北堂墨抓着书卷的五指不自觉的握紧。 “北堂世子?北堂墨?” “…” 庆风华站直身躯俯视着半跪在地的北堂墨,眼神中满是厌恶憎恨,北堂墨眉峰一扬,打量起这张似曾相识的面容,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又半天想不起来,看这公子的神情也不像是一时半会儿能放过自己的,北堂墨所幸直接坐到地上,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她也累了就当休息会儿,故而抬手撑起下巴,偏头望向庆风华。 “你哪位?” “你!” “我?” 北堂墨指了指自己脑中更是不解,难不成这货跟自己很熟? “庆世子,你跟她废什么话!”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北堂墨百思不得其解时肖籁这声“庆世子”倒是让北堂墨醍醐灌顶,就说这张脸她在哪里见过,这剑眉星目的明明就同庆毓光相差无几,只不过庆毓光更显阴暗狠戾,看来今晚自己别想好过了,尤其是看到从庆风华背后走出来的肖籁。 “你是庆毓光的弟弟?” “我哥的名字也配你叫?” “呃…难道…名字不是用来叫的吗?” “你!” 被北堂墨怼得一时间找不到回话的庆风华终究是年轻了些压不住面上的神情,怒火腾腾尽数彰显脸上,瞧得北堂墨忍不住轻笑,起身拍了拍因久坐而褶皱的衣摆。 “天晚了,庆世子还是早些回府得好…” “本世子还轮不到你来说教!” “这是自然,可你挡住了我接下来要做的事!” 说着北堂墨毫不示弱的用眼神会怼庆风华,伸手就准备再次捡起书卷,她知道这堆书是庆风华弄掉的也知道他为何如此,可看着庆风华本性也不算是个坏人,北堂墨也就说服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能平静解决就别再多个敌人,全当锻炼下自己的身体,可世间之事向来不遂人愿,你想放过别人不代表别人就会放过你,北堂墨刚蹲下就被肖籁从身后唤来的侍卫给团团围住,心中不爽直升脑门。 “北堂墨,本公子瞧你今日在堂上挺风华无限啊!” “…” “怎的?现在不吭声了?!” “…” 肖籁瞧着被侍卫团团围住的北堂墨一言不发,便颇显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继续道。 “我听闻你被咱庆大将军废了经脉如今已是废人,就是好奇你究竟废到何种程度了?” “…” …废! …废你丫的! …你知不知道脑残才是真的废! … 再者北堂墨就纳了闷了,能不能别三句不离庆毓光,敢情就像她当初那番牛逼是庆毓光给的似的,北堂墨这般想着也不可能直接说出来,毕竟按照当前形势她是弱者,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当然也不代表她就认怂! “你到底想怎样?咱能不能爽快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耽误我整理书” “…书?” 肖籁看着北堂墨满腹心不在焉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敢情她是看不到自己眼下的形势,还有心情关心书?肖籁气归气眼眸一转,没有最损只有更损。 “既然北堂世子这么在意书,本公子不妨就让你多接触接触” “你想干嘛!” “我想…来人!快!给我扣起来!” 反应过来的北堂墨猛的站起,吓得肖籁手一挥,侍卫直接将北堂墨扣压到矮桌上,本就腰酸背疼一天的北堂墨眼下早已没了气力,如今又被死死压在矮桌上,只得紧咬银牙死死盯着肖籁。 “你这个怂狗!有脾气你让他们放开我,咱俩打个痛快!” “放了你?你还真当我蠢啊?” “想不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北堂墨!” “叫祖宗!” “来人!给我把这些书都推了!” “肖籁!你欺人太甚!” 肖籁走到北堂墨眼前,蹲下身看着在矮桌上拼命挣扎而不得解脱的北堂墨,仰头大笑。 “更甚的还在后面!” “肖籁!你个千年王八万年龟!本世子要是吭一声就是怂狗!” “给我打!打到她求饶为止!” 肖籁一声令下,北堂墨被按压在矮桌上的力道消失,随之而来的是阵阵入骨的拳打脚踢,痛得北堂墨根本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整理好的书卷再次化为虚无,身上的疼痛愈演愈烈,北堂墨双手抱头卷成一团,紧咬银牙就是不吭一声。 “停一下!” 肖籁一声轻呼,捶打在北堂墨身上的力道逐渐停顿,北堂墨重重喘了几声用呼吸压制着浑身疼痛,突然一股力道直逼脑门屈辱随之而来,肖籁一脚踩上了北堂墨的脑袋,那一刻北堂墨只觉体内涌起一股不亚于洪荒之力的愤怒,但现实她却无法改变只能倔强的拼命抬头看向正用力踩着她头的肖籁,那目光落入一旁静观许久的庆风华眼中,心下一沉,启齿道。 “肖籁” “怎的?庆世子心软?” “不是,这北堂墨好歹也是北昭国北堂世子,若是太过未免有失” 庆风华的话让肖籁顿了下脚,左右权衡之下,这北昭国还依旧位列四国,确实不易太过,故而收回腿。 “那我就卖庆世子一个面子,接着打!” 北堂墨闷声不吭眼看侍卫腿脚就要往自己身上再次招呼上来,突然不知何处飞出一本书正中肖籁鼻梁,打得肖籁瞬息掩面痛呼鼻血直流,众侍卫纷纷停了动作巡视四周,片刻不到脚步声响起,庆风华抬头看向学堂后方走出的挺拔身影,眉峰紧蹙神情凝重。 “帝无羁?” “好吵” “你怎么在这里!” “…” 帝无羁冷眸瞟过庆风华,并不打算回答。 “帝无羁,别以为仗着长公主喜欢你就可以目中无人,你别忘了自己也是个质子!” “…” 肖籁疼痛难耐说话自是怒火冲冲,刚说完觅得帝无羁又随手拿了本书忙迅速躲到庆风华身后,肖籁就搞不明白了,这帝无羁明明一介书生怎就扔得一手好书,而且每扔必中,不是断鼻梁就是碎脸骨,尤其是一言不发的时候仅是看着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庆风华瞟了身后瑟瑟发抖的肖籁,打心眼里翻了个白眼,稳了稳心神朝帝无羁作了礼。 “帝皇子,今日之事乃本世子私事,还请莫多管闲事。” “你们吵到我了” 帝无羁敛眸收神,如日里阅书般风轻云淡,慢悠悠的翻阅着手中的书卷,忽而一收再次抬头看向庆风华。 “听不明白?” “…” 话音冷洌刺骨激得庆风华心下一颤,身后的肖籁更是抖个不停,两人对视一眼,最终庆风华拂袖而去,而肖籁却也不忘在北堂墨身上再踢上一脚跟着跑了出去,眼看主子走了,侍卫也跟着离开了。 恢复安静的学堂内北堂墨只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起来,这真是天要亡我的节奏啊!走了一个庆风华,又来了一个帝无羁,今儿五彩焚香瓶被自己当面摔毁的画面还在眼前不停闪现,而帝无羁静若无声的脚步声正一步步走来。 “那个!等等!” 眼看帝无羁就要走到自己身前,北堂墨忙伸出手,见帝无羁果真停下了脚步,北堂墨一咬牙琢磨着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总得有骨气的死,想着北堂墨翻滚着身躯坐起身来,猛喘了几口粗气,看向帝无羁。 “现在可以了,来吧!最好一次来个痛快!” “…” 瞬息寂静来袭,静得北堂墨如临寒冰之地只剩下一副僵硬的躯壳呆坐原地,她看着帝无羁抬起脚步不由得吞了下口水,再看帝无羁冷眼瞟过自己,脚步一转直朝着书卷掉落的方向走去… 那神情… 那态度… 压根就没当自己存在过… … 北堂墨稳了稳心神看向已经在整理书卷的帝无羁,顿时脑中浆糊一团,书卷因自己散落自己理当整理,可帝无羁又是为何?北堂墨心存疑虑却也强忍着泛滥四肢的疼痛走到书架前跟着帝无羁整理起书卷。 直至深夜,眼看整理终于接近尾声,北堂墨已经累得只能靠着书架蹲坐,反观帝无羁仍是一腹云淡风轻的样子将最后一本书卷放入书架,转头就朝学堂外走去,临出门时又回头看向北堂墨。 “北堂墨?” “啊?” 帝无羁这话虽是冷清,但北堂墨总感觉她听出了两层疑问,正欲再声追问,帝无羁的身影已消失在夜幕之中,而她也确实累的不行眼一黑直接睡了过去。 … 夜幕之下,皇城青石路上帝无羁垂下的手掌间一本泛黄古老的书卷若隐若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三章 纵使身残也绝不脑残 朗朗诵读声伴随晨光,充盈整座学堂掀起浓浓诗书氛围,因着昨日老先生的身体不适,今日早课便由庆世子引领诵读过往所学诗文。 贺君诚瞧着左手旁空荡荡的席位,琢磨着北堂墨昨日的史无前例,面如冠玉的脸上嘴角含笑,也不知这北堂世子可是昨日太过劳累,今日休了假?一抬头见前排正对自己位置的肖籁鼻梁上敷着厚厚的纱布,看这伤情程度,贺君诚本能瞟向距离自己一座之隔的帝无羁,眉峰一蹙,他可未见得昨日里肖籁何时得罪了帝无羁,难不成昨日自己不知何时错过了一场好戏? 时间在诵读声中不断流逝,未曾感觉太阳已悬挂正空,学堂内午膳开席,为避免耽误功课太学内膳食都是由御膳房统一准备,到了饭点再统一端至学堂内单独设立的膳堂,贺君诚寻着布菜的间隙,麻溜的坐到帝无羁身旁,又在被帝无羁扫了眼后忙往旁挪了一位,尽量避免与帝无羁接触,并非他不尽人意,而是这帝无羁根本就不喜人靠近。 “那个…咳…” 贺君诚偷偷瞟了眼神情还算正常的帝无羁,展开折扇挡住面颊,低头轻言。 “你扔的?” 半晌帝无羁低头看了眼贺君诚,冷眸似冰嵌着无法忽视的压迫感,贺君诚连忙用折扇遮住脸颊撤回了倾向帝无羁的身姿,乖乖!自己也是傻得够呛,去逗逗肖籁不就一目了然了吗?干嘛要惹这座冰山,想着贺君诚就准备提筷用膳,耳边传来一阵简短应声,惊得贺君诚看向帝无羁时险些闪了脖子,也更加笃定了自己昨晚错过一场好戏的机会,顿时懊恼不已,他平生爱好不多,看好戏他说第二绝没人敢言第一。 “哎…” 贺君诚忧伤的叹了口气,连眼前的膳食也没了胃口,正当懊恼快要占据贺君诚今日所有的美好心情时,膳堂门庭处拐杖落地声昂然响起,贺君诚转头望去差点将好不容易咽下的饭菜直接给喷了出来。 如身披光耀自带发光特效,被纱布包裹得如同粽子的北堂墨隆重登场,厚重的纱布下北堂墨一手杵着一根拐杖一瘸一拐朝膳堂内走来,明显青肿的俏脸上双眸瞪得炯炯有神,似有谁敢挡住她前进的道路,下一刻就能被她给啃了似的,行走间许是不太习惯拐杖险些摔了几次,可这一路下来还勉强算得上是气势颇足。 眼看北堂墨走来,贺君诚连忙擦了嘴准备让位,却见北堂墨提起拐杖直接杵上了肖籁的饭桌,吓得肖籁鼻梁上的纱布抖落半截,未痊愈的鼻梁因受刺激而再次鼻血流溢,两人四目相对,一个鼻断脸肿,一个拐杖粽子,一时间饭堂内悄无声息,众学子皆纷纷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好戏。 “你…你…你…哪位?” “你你你!你妈没教你不唤其名是没素质的体现吗!” “北堂墨!” “孺子可教也!” “你!” 眼看两人针锋相对,庆风华忙站起身来隔在两人中间,目光上下打量起北堂墨今日这身纱布妆容,心中闪过一抹不忍,毕竟昨日他只是想简单的教训下北堂墨,没想到居然打成了这副鬼样子,不仔细看还真差点没认出来。 “北堂墨这是太学膳堂!” “不然还是茅坑吗!” 北堂墨一句脱口,众人纷纷看向手中餐食,一时间面色五彩斑斓各具特色,气得庆风华涨红了脸,北堂墨也是见好就收,收回拐杖一瘸一拐的朝贺君诚走去。 “北堂世子果正是别具一格,独树一帜,眼前一亮,让人刮目相看啊!” 贺君诚探扇笑言,北堂墨斜眸一瞟贺君诚,会成语连串了不起啊!看你那憋笑到快要脸部抽经的神情,就知道你是个幸灾乐祸之人!北堂墨翻了白眼扬眉道。 “废话,本世子可是自带bgm出场的人物!纵使身残也绝不脑残!” “…” 说罢北堂墨一屁股坐到帝无羁身旁,瞧得贺君诚面色尴尬,他本想好心提醒下北堂墨,却见北堂墨不仅没反应还直接将拐杖放上饭桌,险些打翻了帝无羁的膳盒,这下贺君诚就算是有心也无力挽回了,本能悻悻然退了半步,琢磨着明日得多备着补品去看望这位用生命创造好戏给众人乐呵的北堂世子。 “…” “…” 然而片刻之后贺君诚想象中理所应当的好戏未开场,叹为观止的奇迹却接踵而来,向来秉承活物勿近的帝无羁仅是淡淡的看了眼坐在椅子上喘息未定的北堂墨,抬手不着痕迹的挪动膳盒,继续镇定自若的用起膳来,面上更无任何情绪波动… 这两人什么情况? 贺君诚目光在帝无羁与北堂墨之间来回巡视半晌,转头看向盯着北堂墨眼中冒火的肖籁,再看黑着一张脸的庆风华,心下一惊,难不成昨晚的好戏… “你眼睛不干吗?” “啊?” “我说你这眼珠子一直瞪着不干吗?” “呃…不干不干” 反应过来的贺君诚忙收回眼神坐了下来,偷瞄了眼看着自己的北堂墨,又看了眼稳如磐石的帝无羁,总觉着越来越好玩了,原本跌至低谷的情绪瞬间上升,简直好得不得了,连膳食也变得异常美味。 “北堂世子,要来点吗?” 北堂墨朝贺君诚翻了个白眼,动了动自己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臂正准备吐槽两句,贺君诚瞬间秒懂,转头就冲膳堂内服侍的侍女道。 “来人!给北堂世子上午膳!本皇子亲自喂!” “…” “…” … 午休之后,太学内众学子纷纷前往曲乐堂,学习由南祁国昭然公主授教的曲乐课,走在人群最后的北堂墨杵着拐杖一瘸一拐,贺君诚也耐着性子一步一停,时不时给扶一把,两人倒也算配合默契的走到了曲乐堂,按照学堂安排的位置两人都坐了下来。 不多时沁香入堂自外至内,粉衫婀娜风姿翩翩,妆容精致花容月貌,引得众学子纷纷侧目,眸中无不惊喜万分。 南昭然走上讲台向众人行了礼,众学子也都整齐回礼,末了南昭然目光朝帝无羁身上一落又瞬息震惊于帝无羁身旁粽子般的北堂墨,一时间只得抬袖遮挡面上不合时宜的笑颜。 “我…这样子…很…很好笑吗?” “非也非也,最多别具一格!” 北堂墨问得茫然,贺君诚接得巧妙,两人对视一眼,北堂墨朝贺君诚翻了个白眼便低头琢磨起自己的事情。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经过昨晚的事情,北堂墨深刻领悟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是无法顺利完成任务的,单是报仇都够呛,若是一个不小心出师未捷身先死,岂不白白浪费了这条来之不易的命,所以北堂墨想了一整晚得出一个结论她得有目标一致的合作伙伴,可找谁呢? 北堂墨往右看了眼贺君诚,此人看似温润如玉满脸童叟无欺,实则笑面虎一只落他手上被卖了你还乐呵呵帮着数钱讷!往左再看帝无羁俊逸非凡绝属人中佼佼,言行冷静睿智,举止霸气威凜,可就是性子冷如冰霜锥得人心脏受不了,为避免自己英年早逝,北堂墨想也不想直接跳过两人,目光投向正位上抚琴优雅的南昭然,再看了眼帝无羁,眼前一亮豁然开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四章 兼职月老牵红线 曲乐堂主位上南昭然琴弦一抚绕梁三日,连沉浸在自我计划中的北堂墨也忍不住抬头看向主位上的南昭然,一曲落幕,南昭然停下动作抬头看向台下众学子,启齿如清泉悦耳。 “诸位中不乏熟知乐理之人,但今昭然受邀授技,还请诸位空心受教” “是” “接下来我先从琴音说起,请诸位依照我的手势将手放于琴上” “嗙~” 一声乱入的重琴音闯入,众人面色一僵纷纷看向重音来源,北堂墨被纱布裹得只露出五官的脸上全是懵逼,目光僵硬的看着自己按住琴弦包得如一根超大火腿的手臂,露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苦笑。 “噗嗤…” 耳边是贺君诚毫无意外的隐笑,北堂墨心里是朝天怒吼的哀嚎… …我tm也想低调啊! …可实力不允许啊! … 眼看北堂墨脸色越来越黑,南昭然轻咳了声看向北堂墨。 “北堂世子若是不便,听着就可以了” 声如感动得北堂墨五肢皆颤,这可是她自入宫以来第一次听到的善良之言,果然不愧是她看中的人就是不一样。 “谢谢长公主” “接下来我们继续” 南昭然继续授课,从琴音到琴谱孜孜不倦认真致志,堂下众学子也是乐此不疲学得有模有样,不知是午后阳光晒得舒适,还是琴音美妙,不多时北堂墨便沉沉的睡了过去,以至于当下课钟声响起时,北堂墨还沉溺在美梦之中无法自拔。 “北堂世子?” “北堂世子!” “北堂墨!” “啊!什么!怎么了!卧槽…痛痛痛…” “卧槽?” 贺君诚瞧着猛然惊醒跳起又痛得迅速跌坐椅子的北堂墨,心里一阵好笑面上不动声色,对上北堂墨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灵眸,玉颜无辜至极,连言语都充满了委屈。 “我这不是想着下学了,好心提醒世子,岂料好心没好报啊…哎…” “得得得了吧你!装萌卖乖吓谁呢!” “世子…” 眼看贺君诚演技渐入佳境,北堂墨一把抬起自己的媲美火腿的手臂在贺君诚身上比划了半天,最终选择抵在贺君诚肩上,眉头紧锁,神情汹汹。 “再装揍你啊!” “………哈哈哈哈哈哈” 贺君诚愣了几秒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怪眼前的世子粽太过凶萌,让他实在不忍心再让这团粽子外伤未愈内伤告急。 “贺君诚!” “世子息怒息怒,为表达歉意,我勇担重任护送世子回去!” “…” 北堂墨虽心中不愿,但也想着若是待会儿肖籁半路杀出给自己再来个残上加伤,岂不是更加悲剧至极,这贺君诚虽是可恶但并不可恨,最多就是想让人忍不住踹上几脚,其他的嘛…也都还行,左右权衡之后,北堂墨咬牙点了点头,贺君诚倒也是真心,伸手护着北堂墨就往别院走去。 两人一路往皇城最左边走,越过假山石壁途径回廊小榭,正哼着小曲的贺君诚突然被北堂墨推到就近的灌木后。 “怎么了…” “嘘…” 贺君诚低头看着神秘兮兮不停探头往外看的北堂墨,忍不住也跟着探头望去,瞬息了然于心,此时不远处的凉亭内长公主正与帝无羁在交谈。 … 凉亭内南昭然唤退侍女,双手因紧张而不停扭转着手指,眉目似黛含情脉脉仰视正看向远处的帝无羁。 “一月后国君生辰庆典,我将会在庆典上为国君献上一曲,我…我听闻你的萧音袅袅不绝如缕,不知可否与我共奏一曲?” “…” “当…当然,你若是不愿,我也不强求…” “好的” 帝无羁低头看了眼被自己一句堵得脸色瞬白的南昭然,冷漠的行了礼转身就离开了凉亭,独留下凉亭中始料未及的南昭然,以及灌木后石化的北堂墨… …帝无羁啊帝无羁… …你是传说中的骨灰级钢铁直男吗… …好的、nb、多喝水… … 贺君诚瞄着呆愣的北堂墨,再看凉亭中颇显凄凉的南昭然,满脸不以为然,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是这个结局,因为帝无羁根本就不可能为情所困最起码不会是南昭然,原因很简单,虽然他不清楚身为东临国最万众瞩目的二皇子为何会自愿来南祁国为质,但既然来了就一定别有目的,而且这帝无羁看起来并无内力,但那仍书的本事绝非寻常人可以接招,就算是自己若不注意也是够呛。 “北堂粽子别看了,该回家了…” “噢…” “北堂粽子?” 北堂墨眼下正思考着如何挽回局面,因而也未注意到贺君诚的称呼随意“嗯”了几声,忽而反应过来猛地朝贺君城甩去一记眼刀。 “你叫我什么!” “北堂粽子呀,喜欢吗?” “我呸!你才粽子!你全家都粽子!”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是那颗粽子” 说着贺君诚朝北堂墨抛了个媚眼,也是面如桃花相当可观,可落入北堂墨眼中如同点燃怒火的火苗瞬间爆发。 “贺!君!诚!” “北堂粽粽,小粽子~” “你给我站住!” 北堂墨一声怒吼,通往栖殿的青石路上众侍卫侍女便见得西屿国皇子贺君诚悠哉悠哉一路小跑在前,身后跟了个杵着拐杖一路跳脚怒骂的纱布粽子奔跑在夕阳之下… … 夜色如期而至,皓月当空繁星璀璨,仰躺在床塌上的北堂墨彻底后悔了,她就不该动怒更不该追着贺君诚一路狂奔,这下不仅全身疼痛,连下地走动都成了难以攻克的问题,偏偏贺君诚离开时还将能如此神速护送自己回到栖殿的功劳一拦身上,让惊蛰不分青红皂白好一阵感谢。 气得北堂墨内心那个万马奔腾…海啸龙鸣…洪荒怒吼…一口老血喷出直接倒地… “世子?” “…” 惊蛰一进屋就见自家世子满脸绝望的躺在床上,不经心中担心忙端着药盘走了过去,昨夜当墨北将世子背回来的时候,她也是吓了一跳,怎的就去上个学回来就半身不遂了?! 今早她与墨北本想随同世子前去,岂料世子说什么头可破血可流士气不可滅,然后一个人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又上学去了,今日回来得倒是早,但看那脸色竟比昨日还糟糕,难不成今日这学上得连士气也没了? “世子,你今天没事吧?” “…” 瞟着半天无动于衷的北堂墨,惊蛰也不见外,轻轻解开北堂墨的纱布就开始上药,当纱布解开疼痛来袭,北堂墨没忍住“嘶”了声低头看向半跪在自己身旁的惊蛰,惊蛰以为自己弄痛了北堂墨忙道。 “世子忍忍,很快就好” 不料刚说完就见北堂墨偏头看着自己,眼珠转了几圈突然盯住自己道。 “惊蛰啊,你是向着我的吧?” “世子怎能如此问?” “我琢磨着那贺君诚都快把我气死了,你咋还跟他道谢呢?” “原来是这事啊,世子你刚刚可真吓到奴婢了” 瞧着惊蛰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情,继续为自己上药包扎,北堂墨忍不住道。 “难道…你…” “世子有没有觉得气血通畅了不少?” “我…诶!” 惊蛰不提,北堂墨还不觉得,现在一提倒真是比昨日好了不少,正疑惑便瞧着惊蛰为自己上好了药重新包扎了伤口,收拾起药盘半跪身边。 “世子,可知西屿国什么最出名?” 北堂墨摇了摇头。 “药师” “药师?” “对,现今四国之中最鼎富盛名的药师就在西屿国皇室之中,所以今日贺皇子送你回来,我岂能不感谢?方才我为你上的药也是贺皇子离开前专门给的,依照药效世子你不过三日就能活蹦乱跳了” “他给的?” “嗯” “你也敢用?!” “有何不敢,别人可是千金难求西屿皇室一毫药,贺皇子倒是毫不吝啬给足了” “…” 惊蛰见北堂墨沉默不语,料想也是累了,故而为北堂墨盖好锦帛。 “世子早些休息,明日还得上学” 说着惊蛰就朝屋外走去,半途被北堂墨唤住。 “那西屿国最鼎富盛名的药师是哪位呢?” “这个嘛…奴婢就真的无从得知了…” “呃…” “世子早些歇息吧” “噢…” 见惊蛰关上门,北堂墨瞧了瞧自己身上裹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别说今晚的药和昨日比起来还真有那么些不一样的效果,这贺君诚也算是有点良心,不过话说回来,他西屿皇室若果真用药如神,那自己岂不是找到了另外一条出道之路! 自古行医用毒相辅相成… 既然自己武不行文不精… 只要自己不行医,用毒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五章 自作孽不可活 天刚微微亮,北堂墨就醒了,眼珠子在眼眶内转悠了几圈,念着心中怀揣的远大毒师梦想连瞌睡都被打激得退避三舍,果然能叫醒人的从来就不是闹钟!而是梦想! 对,就是梦想! 是梦… 是…痛痛痛痛痛啊! 轰动! 一阵闷响骤起,北堂墨梦想还未开始就被斩杀在一鼓作气而后震痛倒地的壮举中,杀猪般的痛呼声贯穿屋舍直冲云霄,开启了北堂墨悲剧但斗志昂扬的一天,吓得守在屋得神秘,北堂墨听得神奇,连连侧目看向贺君诚,见贺君诚一本正经中透露出一丝丝耐人寻味的邪气,不由得苟同道合。 “啥好戏啊?”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见贺君诚嘴角一勾,摆明了一副不告诉你的得意神情,北堂墨嘟了嘟嘴抬起拐杖瞄准贺君诚落脚的瞬间,用力往下一戳。 “嗷!!!” 痛呼声起,那闻声感痛的动人男高音,那抱脚跳跃的优美步伐,犹如灵丹妙药瞬间消散了北堂墨心中久久不散的郁结,逗得北堂墨毫无形象的仰头大笑,也让痛过回神的贺君诚低头一见北堂墨因笑而绯红的俏脸,不由得微愣原地,连同嘴角也跟着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 太学堂骑射场上,众学子纷纷换了武装,退却了日里长袖锦袍的儒雅,更显箭袖武装的英气勃发,众学子按席位顺序成排而站,一眼望去皆是精神昂扬,目光齐齐看向乘骑通体雪白骏马前来的庆毓光。 “不愧是咱南祁国的镇国大将军,这身风姿当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那可不!”肖籁瞟了眼小声嘀咕的王臣之子,转而看向庆风华:“你哥可真威风!” “闭嘴!” 庆风华朝肖籁碎了口,他当然知道哥哥英武非凡,就算不用别人夸,在他心里也是无人能及的神话,可眼下他真正心忧的是那北堂墨万一又搞什么幺蛾子毁他哥哥形象,如是想着庆风华朝四周巡视一圈,眉峰紧蹙,这都快到开课时间了北堂墨这厮居然还未到,不由得神情紧绷抬头看向已然下马站立正中的庆毓光。 “臣受国君之命授予各王侯贵子骑射,望诸位潜心学习,他日封王拜将尽忠职守。” “是!” “接下来…” “报告!” 庆毓光顿声看向众学子中的发言之人,星眸微凝吓得发言之人幌了幌身体。 “说!” “那个…” 发言学子着实被庆毓光盯得全身发颤,只好选择抬手指向不远处正朝此处赶来的贺君诚和北堂墨,众学子一眼望去,队伍中瞬息传来隐隐笑声,只见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北堂粽正一蹭三跳朝此处蹦跶而来,而身旁完好无损的贺君诚竟也跟着一蹭三跳,远远看去两人像极了两只在草原上脱缰蹦哒的傻狍子。 庆毓光也忍不住一愣,他只知庆风华提过要收拾北堂墨,想着庆风华年龄也不小了能辩轻重,却未想居然弄成这副鬼样子,随即目光横扫队伍,众忍不住嬉笑的学子立马禁声,而庆风华也毫无遗漏的接收到来自庆毓光的冷洌目光,连忙低了头,那晚他确实没想这样,可肖籁硬是要下狠手,他也就依着本心默认了,早知道哥哥会生气,他也不至于那样不分轻重… “不好意思,北堂世子受伤未愈来得晚了些,还请庆将军见谅” “嗯” 临近了贺君诚轻松护住北堂墨的手臂,见北堂墨站稳了,方才朝庆毓光礼貌的行了个礼,言语间不卑不亢倒显得有些许耐人寻味的随意,庆毓光因着北堂墨的伤势也未追究,眼神示意两人入队。 “今日课修鉴弓识箭,请于射练台就位” “是” 异口同声,众人依着指令纷纷前往射练台,北堂墨杵着拐杖走不快自然也就走到了队伍最后,贺君诚也跟着走在最后,庆毓光看在眼中眸光暗沉。 射练台临栏而建,护栏外是茂密丛林,细听之下偶能闻得其中珍奇野兽低鸣起伏,万里碧空春日暖阳,众学子得轻巧,伸手就欲撩起北堂墨颊边乱发,岂料刚撩起就被北堂墨抬手抓了过去,四目相对间北堂墨突然双眸一瞪于庆毓光震惊的目光中直接将乱发硬生生扯断了。 “…” “有劳将军费心,北堂墨粗人一个,佳人碧秀云鬓微乱需重理,而我只需一扯!省时又省力!” “…” “噗嗤…” 一阵强忍的笑声从两人身后传来,北堂墨移开目光看向庆毓光身后,见贺君诚正手持一把折扇摇得天花乱坠忍不住一记眼刀甩出,贺君诚折扇一收故意歪头装作险险躲过。 “快过来帮忙!没看将军累着吗?” “好叻!小粽粽…” 两人交流间庆毓光并未回头,深深看了眼北堂墨,这北堂墨自入宫后一举一动,无论是听到的还是看到的似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他似乎从来就不认识的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庆毓光心中怀疑面上不动声色,瞧着贺君诚近身扶住北堂墨。 “贺皇子对北堂世子挺关照啊?” “将军对北堂世子也不差啊?” 贺君诚嘴角含笑颇具纨绔,却是看也不看盯着自己的庆毓光,自顾自低头将北堂墨扶到躺椅上坐下,全然一副除了北堂墨,其他啥也不看不到的神情,庆毓光冷哼一笑又看了眼北堂墨转身回了射练台。 “你…” “想不到北堂世子对南祁国庆大将军还真是一往情深念念不忘啊?” 贺君诚本是随口一句挑衅揶揄,那想一转头就对上北堂墨冷洌眸光,半晌贺君诚眉峰高扬不以为然,坐到北堂墨身边继续道。 “怎的?我方才见世子和将军可真是相谈甚欢,难不成是我眼花了?” “所以你也觉得北堂世子是因儿女私情,背信弃义,对吗?” “…” 贺君诚一言不发仅是看着北堂墨,如桃花炫目的眸中波光涌动,他方才在射练台正想寻着练箭逗逗北堂墨,那曾想一转头庆毓光已同北堂墨站在一起,心下也是忍了又忍,而今这几句调侃贺君诚也只是随口一说想看看北堂墨的反应,他很清楚北昭国的战败或许北堂墨的城纸是不可忽略的原因之一,但能令北昭国士兵一夜之间精神涣散却绝非北堂墨所为,因为这毒乃他西屿皇室珍藏非常人可以获得,除非此人就是他西屿皇室其中一人,而这也是他来此的目的之一。 “哎…原以为你目光独特一眼辩真金,想不到同那群乌合之众也没啥差别” 耳边北堂墨长长的叹了口气,贺君诚心思一收,眼看北堂墨提起拐杖就要走,贺君诚手臂一伸直接将北堂墨揽入肩下,清了清嗓子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是了?” “沉默就是无声的回应!” “那…” 贺君诚玩心一起,朝着北堂墨面颊低头而去,吓得北堂墨后脑勺直接撞上椅背,可偏偏贺君诚故作不知将脸朝北堂墨靠得更近,以至于北堂墨只要微微一动便能吻上贺君诚的脸颊,近在咫尺呼吸交织,贺君诚一双桃花眸笑意盈盈,映衬得那张本就如玉无暇的脸愈发精致俊逸,瞧得北堂墨也是不由得攥紧十指。 “现在,世子有何感觉?” “你…你…” “嗯?” 贺君诚嘴角上扬,笑意布满整个脸颊当真撩人心弦,贺君诚将北堂墨更深的代入怀中期盼着北堂墨的回应,却见北堂墨脸色越来越涨红以至全然不是春心荡漾该有的脸色,果见北堂墨深吸了一口冲自己咆哮而来。 “贺君诚!你压到我了!痛痛痛痛痛啊!” “…” “起起起开!” 怒吼间北堂墨化疼痛为力量一蹦而起,猛力推开一脸绷坏神情的贺君诚,于原地又是投腿又是痛呼,将贺君诚那自认上等的魅力给践踏得荡然无存,余留贺君诚嘴角处一抹僵硬的笑容,瞧着北堂墨着实痛得厉害,贺君诚心有不忍正欲唤回北堂墨,抬头就见帝无羁迎面走来,而那方向好死不死正是北堂墨不断跳脚而去的纬度,连忙提醒道。 “那个…你…” “你别说话!” “我…” “我很好,你闭嘴” “不是…” “不用道歉,我tm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小心…呃…” “…” “嘭!” 闷声响起,抱着脚一脸痛苦的北堂墨直接扎进了帝无羁怀中,一时间除了风声掠过传来的“唦唦”声,安静诠释了所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六章 荷包的灭顶之灾 偌大的骑射场上射练台人声喧哗,台旁躺椅处静得让人肝颤,埋头在帝无羁胸前的北堂墨偷偷瞄向一旁正用折扇遮住脸颊的贺君诚,瞬间让北堂墨那个想死的心都有了,能让贺君诚如此避讳的只能是一个人,独独一人! 帝无羁啊! 钢铁直男帝无羁啊! 这看似扶风飘逸实着刚健有力的身姿纹丝不动,是准备给自己来个碎骨断腰后背摔?还是大卸八块? 越想越慎得慌的北堂墨本能噎了几口唾沫,突然灵光一闪,抬手猛地拍上自个儿脑袋,一副痛到极致的表情呈现脸上。 “哎哟哟!这做梦哪来得大块石头!” 正当贺君诚搞不清楚北堂墨要耍何把戏时,闻得北堂墨一声惊呼,拐杖一杵满脸茫然无措的扫视四周,猝的猛睁瞳孔如梦游般呓语道。 “我是谁…” “我在哪里…” “这是什么地方…” 说完四肢一抖眼睛一闭毫无形象的倒地假寐过去,独留下贺君诚智商崩塌下的目瞪口呆,帝无羁冷眸扫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北堂墨,抬手理了理自己被北堂墨撞得微微起皱的衣袍,抬脚直接从北堂墨身上跨了过去。 眼瞅着帝无羁一走,贺君诚低头就见北堂墨正瞪着一双灵眸满是绝望的看着天空,忙不迟疑靠近蹲下身。 “你怎么了?” “快…” “啊?” “看看我那老腰还在不在…” “…” “我好像已经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 这下总算意识到严重的贺君诚一把抱起北堂墨就往一旁躺椅上放,双指并驱驾轻就熟附上北堂墨脉搏,半晌观得脉搏平稳仅是外伤出血加之未注意导致腰肌受损,方才松了半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倒出一颗药丸就往北堂墨口中灌去,北堂墨也是乖巧竟不问一句就吞了下去。 “你对自己都这么狠的吗?” “不狠…他能放过我吗?” “也…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遥望帝无羁走向射练台的背影,一身简装肃穆威严即便未持一物同迎面而站的庆毓光比起来仍是气场十足,英武更甚。 “好戏来了!” “啊?” 北堂墨眼瞅着贺君诚眸中灵光闪闪,定眼一看,哟!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美丽的公主究竟花落谁家?是镇国英勇的大将军?还是英武俊魅的非凡皇子?第一局正式开场! 如被唤醒了八卦精神,北堂墨打了鸡血般亢奋而起,调整姿势开启观战模式。 射练台上,众学子见帝无羁前来皆纷纷停下了手中动作,无人不知庆毓光心悦昭然公主,而这昭然公主偏偏就看上了帝无羁,帝无羁这人又常年冷洌似冰,整天一副活物勿近的神情,着实不淘喜,平日里几乎学堂内无人敢招惹帝无羁,而今庆毓光上阵,众人自然唯恐天下不乱,恨不得煽风点火让局面更热烈些。 “帝皇子,我南祁国崇习学道,你也得非初来乍道,可是忘了?” “未曾” “那可曾请休?” “未曾” “既如此军法言军令如山,纵使学堂也不例外,帝皇子以为呢?” “无异” 庆毓光双手挽胸瞧着从始至终风轻云淡的帝无羁,心里火气止不住的往上冒,双手握拳,忽而一笑。 “今日即是射箭练***皇子既然来了,为师就再教授一课,帝皇子也好练练,让为师好好评鉴一二” “好” 帝无羁收回目光,跨步走向射练台,众学子一见帝无羁与庆毓光前来,皆统一让开通道,两两交头接耳。 “这帝无羁拽什么拽,待会儿肯定一箭都射不中!” “还用你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嘛!” “哈哈哈…” 众人议论间被北堂墨强扭要来此处看个清楚的贺君诚扶着北堂墨挤入人群,一群黑衣简装中北堂墨一身白纱布显得尤为格格不入,众人被挤得不悦抬头一看贺君诚身旁的大白粽子忍不住噗嗤一笑。 “世子这可是身残,看热闹的心不残啊!” 北堂墨白了眼罪魁祸首肖籁,瞧着他那鼻梁上也未取下的纱布,抬了抬两根媲美火腿的手臂佯作行礼。 “彼此彼此!” “你!” 被北堂墨一激,肖籁就欲向前,庆风华连忙一挡,今天早上哥哥的气还没消,他可不想再让哥哥生气,故而恨了眼肖籁,肖籁也是识趣躲到庆风华的身后,双眸直直盯着冲自己耀武扬威的北堂墨。 “你们别逗了!快开始了!” 不知是谁一阵提醒,乘着众人闻声望去的间隙,北堂墨玩心一起将自己的拐杖往地面一杵完全忘了自己是个伤员,瞬间化身为灵活的粽子双臂比划道。 “既然有热闹可看,不如咱们再来赌一把,有好戏有钱赚,何乐而不为?!” 北堂墨说话间星星眼扫过周围,不一会儿众学子竟当真有人开始附和起来。 “怎么个赔法?” “十倍”北堂墨摊开双手,看向众人:“左手押庆毓光,右手押帝无羁,我来开头押帝无羁!” “…” “…” 北堂墨刚说完便见众人如看冤大头的目光齐齐落到自己身上,正想着难不成自己这注下的有点不稳重?正琢磨着是否该当机立断更改筹码时,众人唯恐北堂墨反悔纷纷下注庆毓光。 “世子,可别反悔!” “我们已经下注,反悔是小狗!” “…” 那一抹抹精明的目光闪现在北堂墨眼前,北堂墨低头看向沉甸甸的左手,再看除了自己便再无他注的右手,将求生的目光落到最后一个未下注的贺君诚身上,众人也跟着看向贺君诚,贺君诚迎接着北堂墨求救的目光,轻咳两声于众目睽睽下将沉甸甸的全部家当放入了北堂墨的左手之中,面带微笑说出了众学子心中的呼唤。 “我们感谢北堂世子的慷慨解囊!” “哈哈哈” “…” 那一刻北堂墨顿觉自己右眼狂跳,心碎的声音紧随而来。 “开始咯!开始了!” 众人忙挤了过去,这有戏看还有钱赚的局让众人更是兴奋,眼看北堂墨被挤在中间呆若木鸡,贺君诚于心不忍,将北堂墨团团护在怀中,却又忍不住调笑安慰道。 “粽子啊,你这般大义灭己的恩情,我是不会忘记的,所以我赌上了全部家当,以示我对你的敬重!” “你…你你你…” 北堂墨瞪着嬉皮笑脸的贺君诚,也不知哪来的信心挥手推开贺君诚挤到了最前面,她就不信邪了!这帝无羁看起来不可一世当真还就一无是处了! 贺君诚担心北堂墨自然也跟了上去,看着北堂墨目光炯炯,贺君诚心中满是无奈,他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但却不可明说,这帝无羁不是会输而是一定会输! 方才众学子的押注声此起彼伏,庆毓光听了个真切,帝无羁就算无心也不可能没听到,尤其是那声史无前例的“我押帝无羁!”,他听得一清二楚。 “帝皇子,看样子还是有人赏你” “…” 帝无羁抬眸并不应话,庆毓光也不耽搁左手提起长弓,右手抽出三支利箭,对准十米开外的箭靶,弦颤箭出全中靶心,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转头看向众人阳光下英气勃发,欢呼声瞬间涌现响彻北堂墨一片空白的小脑袋,庆毓光寻得北堂墨一脸懵逼,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轻蔑,他方才听得北堂墨下注帝无羁,心里自是不爽,这北堂墨虽是自己厌弃之人,但他向来心高气傲也不容北堂墨在他面前重于他人。 “帝皇子,可看清楚了” “嗯” “那便开始吧!” “嗯” 帝无羁还未开始,众学子中已然有人等不及看他出丑而起哄耻笑,那感觉就像是帝无羁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这种不爽的感觉让北堂墨想起自己学渣生涯中也有那么一位老师曾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怒骂自己永远是个学渣!永远也不会考上大学!即便后来北堂墨考上了大学,可每当北堂墨想起来依旧耿耿于怀,尤其是现在仿佛置身其中感同身受,只觉内心有一股洪荒愤怒怦然爆发。 “帝无羁,本世子全家身当都赌你身上了,你要不赢我就只能吃土了!!!” “…” “…” 安静再安静,完全没有回应北堂墨的帝无羁连头也没回,转身从架上取下长弓,随手抽出三支利箭,回首不经意的看了眼北堂墨,虽是一秒即逝,北堂墨却如被瞬息点了全身经脉,只剩下瞳孔中映照出帝无羁转头上箭拉弓,利箭飞射而出却中途陨落的惨况。 众人见此哄然大笑,北堂墨握紧拐杖,双唇紧闭银牙咬得咯吱作响看似气得不轻,贺君诚却在北堂墨瞳孔中寻得一丝的惊艳,像极了自己第一次见识到帝无羁扔书砸人的情形。 “帝皇子,接下来这射箭场百余匹御马就由你照顾了!” “嗯” 庆毓光见不得北堂墨方才为帝无羁出头,自然出口强硬,可偏偏帝无羁全然未将此情此景放在眼里只微微点头,从众人嬉笑嘲讽中从容不迫的一路走向马厩。 “哈哈哈,帝马夫!” “嘿嘿,就该的!” “哈哈” “…” 耳边众人所说北堂墨根本就没听进去,整个人都沉浸在前刻帝无羁射出的利箭中,这箭根本就不是力道不足中途陨落,三支利箭看似同时射出实则劲力强大,在第一支到达帝无羁设计的距离时直接被第二支射穿,而后第二支被第三根射穿,这第三根自然也被帝无羁拨弦射出利箭同时释放的劲力给瞬息折断,速度太快距离不近,所以导致众学子看到的是箭未达靶中途陨落的现象,慎思极恐,果然人类的第六感都是极准的,这个帝无羁若非必要绝对不能惹… “小粽子?小粽子!” “北堂世子,别发呆了!哈哈,该赔钱了!” “…” “这副模样难不成赖账啊!” “哈哈,该不是被自己说的十倍给吓傻了吧?” “哈哈哈” “…” 北堂墨还未从自己沉思中爬出来,现实更恐怖的一幕已向自己扑面而来,一瞬间北堂墨只觉天昏地暗堪比灭顶之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七章 粽子的拜师之路 下学回堂的路上,贺君诚瞅着北堂墨秀眉紧蹙鼓着腮帮子,一双灵眸瞪得溜圆,那感觉像极了一个充气的包子,再看北堂墨手死死攥住的干瘪荷包,贺君诚忍不住连声作笑,柔声哄道。 “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别这样冲动就行了” “…” 见北堂墨依旧不打主意回应自己,贺君诚直接挡住了北堂墨的去路,瞧着北堂墨抬头而来,贺君诚低头道。 “你那什么吃土倒用不着” “…” “别怕,贺哥哥养你啊!” 说着贺君诚将自己赚得鼓鼓的钱袋在北堂墨眼前晃了晃,北堂墨看着贺君诚晃动的钱包就来气,忍不住道。 “这帝无羁明明…唔唔唔!” “…” 北堂墨话未说完就被贺君诚猛地捂住了嘴巴,本欲发作的北堂墨见贺君诚眉宇正经,目光迅速环视四周,确认无人后方才低头看向自己,启齿随意却严谨。 “北堂墨,饭可以多吃,话不可多说,眼睛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不要去怀疑,知道吗!” “你…” “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只要无威胁就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你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就得…嘿嘿…” 贺君诚以笑带过后面的话语,因为他并不想北堂墨当真如他所言,哪想北堂墨倒是个好奇宝宝举一反三,劈头盖脸就给自己来了句。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啊…”可贺君诚又岂是泛泛之辈,眼珠子一转,凑近北堂墨耳边轻轻道:“拐个佳人回西屿国做君后。” “噗…咳咳咳咳咳咳…” 北堂墨一阵连咳涨红了俏脸,也让贺君诚止不住面上笑颜,他本不过无心调笑却不知为何看到北堂墨红脸时的乖萌,心底不由得泛滥丝丝甜蜜,让他由不得愣怔原地。 贺君诚不说西屿国,北堂墨还真就忘了自己心里盘算的事情,抬头见贺君诚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敢情自己脸上开花了?北堂墨猛地咳嗽一声,贺君诚恍然回神。 “小粽子,你哪不舒服?” “呃…那个…咳…贺君诚啊!我问你…” “你说” “我听闻四国之中西屿国皇室乃现今当之无愧的药师鼎盛之国” “哟,小粽子这是开始准备入我…我哇…痛痛!你又杵我!” 贺君诚可怜巴巴的抱脚痛呼,双眸波光粼粼满腹可怜兮兮的望着北堂墨,北堂墨凝了凝神,虽说这贺君诚耍帅卖萌亦是上品,可奈何北堂墨也绝非能轻易被美色迷惑到无法自拔的人,故而朝贺君诚挥了挥拐杖道。 “严肃!认真听我说!” 眼看北堂墨不吃这套,而且一脸严肃,贺君诚也难得正经的站正身躯点了下头。 “好的” “自古药毒相辅相成,你们所知我已身无长物,想恢复当初已是妄想,可行医就世我没那福气,我想了很久用毒或许对我而言再好不过,我知四国最鼎富盛名的药师就在西屿皇室,而你身为西屿国皇室唯一继承者将来的西屿国国君,所以我请你帮忙,能否让我拜个师?” “…” “当然,我知道以我们现在的交情不足以让你出手相助,但只要能成,凡是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不管多苦多累我都会坚持下去!” “…” “贺君诚,你…你…” 北堂墨一个人说了半天,仰头只见贺君诚低头看着自己眉宇凌厉,双眸沉着锋芒,全然不似平日的纨绔潇洒,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紧张,以至于北堂墨一时间紧张得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好罢了罢手,故作轻松道。 “那个…呃…没啥我就先回去了,惊蛰还等着我吃饭呢!” “为什么?” “啊?” “为何想习毒?” “我刚刚不是说了…” “嗯?” 贺君诚质疑声不大,却让北堂墨闻声心下一沉,舔了舔因无形压迫感而紧张干涸的红唇,一咬牙抬头正视贺君诚。 “为我北昭国先祖血拼江山,为我北昭国临南城百万亡死之魂,为我北堂墨不甘复仇之心” 北堂墨说话间鼻头一酸,她本不想这般没出息,可跟眼下的没出息比起来无能为力才是真正的奇耻大辱,贺君诚瞧着不停吸着鼻子,双眸红通通的北堂墨,再加上这身形象,活脱脱一个待吃的可怜粽子,实在没忍住猛的笑出声来,唬得北堂墨一愣一愣的。 …这就是传说中帅不过三秒的真实写照吗? …这前后差异如此之大,自己都快接不下去了… … 好在贺君诚笑得快收得也快,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合并一收轻轻拍上北堂墨的头。 “好” “好?” “嗯” “真的吗?” 眼看眼前的粽子兴奋得快要蹦起来,为避免伤势加重,贺君诚一把拉住北堂墨的手腕,压低身躯,注视着北堂墨双眸一字一字认真道。 “小粽子,你可别忘了你今日所说之言”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 “那…” “嗯?” “我接下来要做什么?或者是什么时候可以带我拜师啊?” “拜师?” “是啊,你不是答应帮我引荐了吗?” 北堂墨说得积极,贺君诚却是仰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答非所问。 “你知道南祁杏林堂怎么去吗?” “啊?” 贺君诚揽过北堂墨,朝南北方向指去。 “西屿国虽是药师大国,但若论奇珍名药收藏之数,四国之内南祁国第一” “所以…” “一周时间背熟杏林堂内尽数药名” “啊!?” “必须!” 贺君诚说得毫无转圜余地,就算北堂墨说了一路临到了栖殿门口贺君诚也未松口,北堂墨只得绕过这个话题问道。 “那是不是背完了,你就能带我去拜师了?” “世子你回来了!” 来得好不如来的巧,惊蛰不合时宜的呼声打断了北堂墨的问话,贺君诚看向北堂墨身后奔来的惊蛰微微扼首,惊蛰也是极重礼节之人忙伏身行礼。 “贺皇子安,有劳贺皇子护送我家世子了” “应该的,看天色我也该回了” 听着贺君诚要走,北堂墨连忙抓住贺君诚的衣摆,急急道。 “那是不是背完了,你就能带我去拜师了?” “这个嘛…” “说呀!” “看心情吧!” 说着贺君诚朝北堂墨耍帅的眨了下右眼,转身嘴角处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抬头看向绚丽晚霞。 他…可不需要徒弟… … 常言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这杀人放火倒不至于,可偷摸着干点隐蔽之事还是极为不错的选择,夜半北堂墨寻着床前守夜的惊蛰熟睡之际,偷偷扯了身上的纱布绷带活动了下恢复颇佳的胫骨,心下不由得将贺君诚夸了番,悄悄地掀开锦被蹑手蹑脚的经过惊蛰推开门出了房间,刚出房门脚步就被屋顶突然而至的声音呛得截然而至。 “世子,这大半夜的是去偷鸡还是做贼?” “墨北…” …我好歹是你世子 …什么偷鸡? …最起码也得是偷金才对得起你世子的身份啊! … 当然北堂墨可不打算说出来,等下不仅是要应付墨北,再加个惊蛰,想想今夜自己也别想跨出栖殿半步了,故而故作轻松的望向墨北。 “墨北啊,本世子今夜有要事要办,给你放个假!你好生歇着去吧!” “…” 墨北“咻”的一声飞到北堂墨身旁,黑着一张脸吓得北堂墨以为墨北要将自己直接拍晕送回,岂料墨北朝自己拱手行礼。 “是否需要属下同行?” 北堂墨眉峰一扬,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温馨,这小子面上不说心里倒还是挺暖的,朝墨北罢了罢手道。 “不用” “是” 说着墨北拿出腰间短笛交到北堂墨手中。 “世子若是掉了,吹响短笛,属下即刻就到” “本世子会掉?!” “路痴都这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 墨北说得义正严辞,听得北堂墨面上全是尬笑,握紧短笛揣入怀中。又一声“咻”,北堂墨一愣抬头就见墨北已站在屋顶之上,忍不住道。 “墨北,你再这样无视地球引力,牛顿的棺材板就盖不住了!” “引力?牛顿?” “咱低调点儿行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八章 月黑风高夜,捡金背书时 北堂墨由着心中所想,脚步不由自主朝骑射场走去,回神时人已站在骑射场护栏进口处,一眼望去骑射场临近边角的马厩里灯火依旧,照亮在马厩旁不停劳作的身影。 也不知看了多久,北堂墨寻着马厩处那人朝此处看来,连忙蹲下身找了个就近的草丛躲了起来,可这一蹲北堂墨就傻了,她蹲啥蹲,这么远的距离若不是马厩有灯火她都看不见帝无羁,此处黑灯瞎火的,帝无羁自然也不可能发现她,再者说了她这番作为简直坐实了猥琐本意,真的是… 北堂墨一拍脑门,她忘不掉今日帝无羁看她的眼神,转瞬即逝却令她过目不忘,像极了某首歌… …是心动呀 …糟糕眼神躲不掉 …啊呸!心动啥呀!完全是心惧啊心惧啊! … 怀揣着心中好奇,北堂墨偷偷跑到射练台,确认四下无人后上了台,站到今日帝无羁所站的位置,凭着感觉回忆着箭落下的地方,定睛一看,又忽的跳下射练台,朝着自己在射练台上确定的位置走去。 这一路北堂墨走得很慢,心也随着即将达到的地方加速着震动,不是心动的动,是震动的震!倘若事实真如自己所想,那帝无羁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就算北堂墨心里很清楚此人绝不可招惹,但好奇心这种东西源于本能,怎能让她不好奇,这种人物她可只是在电视剧又或是武侠小说中见过,那种即期待又紧张的情绪弥漫了北堂墨整个感官以至于忽略了身后暗角处一抹悄然无声的身影。 “就是这里!” 北堂墨站在自己预定的地点,回首望向射练台再次确定好方位,深吸了口,蹲下身双手就往草丛中摸去,左摸摸没有,右摸摸也没有。 越摸越觉迷茫,就算第一根和第二根被毁成了渣,这第三根尸体总该还在吧? 不行! 再找找! 北堂墨一鼓作气全然放弃了本就所剩无几的形象直接趴到地上,扩大了搜索面积仍是无所收获,恼得北堂墨一屁股坐到草丛上,抬起右手支撑脸颊,偏头盯着夜空开始怀疑人生,她不应该看走眼的,正百思不得其解茫然之际,耳边传来一声嵌着冰凉的浑厚磁音。 “手往下一寸” “哦” 经磁音提醒,本就处于神游状态的北堂墨竟也不怀疑,就着自己所在的位置按照声音提示往下一抹,整个内心都沸腾了! …卧槽! …牛逼啊! …这箭根本就不是不见了,而是直接坠入地里了,这得多深厚的内力才能如此作为… …真乃贱(箭)神啊! … 北堂墨双手并作捡了根坚硬的树枝就着位置迅速往下挖,待残箭挖出,北堂墨如获至宝捧在手心,一根一根放在眼前认真察看,果真如自己所想,这帝无羁也太贱(箭)了吧!圆满了自己的答案,北堂墨心中开心启齿自语。 “我就说嘛!像我这样的天才怎可能看错,也真是要感谢那个提示音…提…提示音?!音?!” 心如瞬间落入冰窖,北堂墨猛然惊醒!这能说话的除了鬼必然是人啊!还能猜中自己心中所想,而且箭的位置…箭的深度分毫不差… …我… …一定是霉到祖坟冒烟了吧… … 北堂墨很想控制自己已跳成rap节奏的心脏,僵硬的转动头颅,一点点,再一点点,再再一点点,直到完全看清身后之人,那一刻北堂墨只觉坐云霄飞车都不待那般刺激的玩法… 夜幕下射练台上灯笼照耀,烛光被夜灯吹得如火蛇舞动,散发出朦胧光耀映射在帝无羁精致五官上,流溢出蛊惑心魂的俊魅令北堂墨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两人于光耀下注视半响,北堂墨突然毫无征兆的抬手“啪”的就朝自己脸上打去,顺势倒地装死一动不动。 寂静… 很寂静… 真得太寂静了… 静到北堂墨都快装不下去了… … 嗦嗦嗦… 草丛内专属于爬行动物的声音由远至近,这绝对是北堂墨最敏感最害怕的动物没有之一,北堂墨不敢睁眼因为帝无羁正站在她身后,就算她不睁眼也知道帝无羁此时正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可不睁眼嗦嗦声几乎已近耳边,前有蛇后有箭,就在北堂墨左右摇摆不定之际,一条黑红相交的毒蛇已朝她脸上吐出蛇信子,心中恐惧瞬间占据北堂墨全部思绪,吓得北堂墨一边高呼一边一蹭三尺高,直接跳挂到帝无羁身上,双手紧紧抱住帝无羁劲脖,一个劲儿的重复着。 “蛇…蛇…蛇蛇蛇蛇蛇…” “…” “救命啊!有蛇啊!” “死了” “啊?啊…” 北堂墨缓缓转头看向方才蛇停留的位置,见着蛇已成两半,正想松口气的北堂墨惶然想起自己双手环抱之人险些一口气没缓过劲儿直接憋死过去,麻溜的松开手从帝无羁身上梭了下去,看来眼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北堂墨牙一咬心一横,也不知是自己白痴还是将帝无羁幻想成了白痴,学着日里的模样惊呼一声再来一次,抬头目光涣散茫然扫过四周,突然瞳孔大睁满脸震惊如临梦境的神态呓语道。 “这是哪里?” “射箭场” “我是谁?” “北堂墨” “我怎么在这里…” “梦游” “…” “…” 一秒寂静… 再一秒寂静… … 对立之间,四目相视,帝无羁面无表情镇定自如,北堂墨面上镇定心里慌得肝胆皆颤,颤到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北堂墨朝帝无羁扬起嘴角露出了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然后双手抱拳“嘣”的一声双腿一跪。 “大哥!大侠!大大!留个全尸吧!” “…” “不要半截!” “…” “不要分尸!” “…” “不…” “为何选我?” “啊?” 帝无羁一开口,北堂墨如瞬间感应到了生的希望,瞅着帝无羁瞟了眼射练台,北堂墨琢磨着既然帝无羁有心输箭,必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而今自己又发现了,若是说出来必然死路一条,故而灵机一动,冲帝无羁一脸崇拜道。 “因为你帅啊!” “…” “诶!大哥!大侠!大大…你别走啊……” “…” 眼看帝无羁转身就走,北堂墨心中笃不定帝无羁是否会给自己来个回马枪,忙扯着嗓音唤了声,引得帝无羁转头斜视而来,冷眸如霜刺得北堂墨无法再启齿半句,帝无羁收回目光却突然抬手朝北堂墨扔了个东西过来,吓得北堂墨连退数步,再抬头时,帝无羁已无踪影,而方才被帝无羁扔来的东西此时正静静躺在距离北堂墨不远处。 北堂墨朝四周环视了几圈,方才慢慢朝那东西靠去,临近了才看清是个金绣祥云纹的荷包,为防万一北堂墨还是先用脚踢了踢,见那东西鼓鼓的,碰撞间还传出悦耳动听的熟悉声像极了这世间最可爱之物,北堂墨毫不迟疑的蹲下身捡起荷包,一拉开北堂墨只觉整个世界都亮了… 金子啊! 真金的金啊! … 北堂墨将荷包拉好,捧在手里擦了擦,小心翼翼的藏入怀中,起身看了看四周,摸索着朝另一个目的地寻去,也不知是否兴奋过了头,临出骑射场时脚下一滑摔了个五体投地,在寂静的骑射场上荡出一阵闻声皆疼的闷响,落入骑射场最高处眺望台上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帝无羁耳中,遥望一瘸一拐却仍旧开心不已的北堂墨,帝无羁无声启齿,身后一人领命而去。 … 离开了骑射场,北堂墨按照日里贺君诚的指示围着西北方绕了几圈,东瞅瞅西瞧瞧,好在杏林堂够大,北堂墨也确实走对了方向,临近卯时初,北堂墨终于找到了杏林堂,站在杏林堂前北堂墨双手叉腰,回想贺君诚答应自己的事情,不由得娇躯一震,斗志满满的绕到杏林堂背后,从窗户翻了进去。 一进去北堂墨环视四周,总算明白了为何贺君诚会言南祁国为四国珍奇名药当数第一,就这四壁环绕数丈尺高的药柜,所能容纳的药品数量活脱脱就是一博物馆啊,这要是书中那些医仙医圣知道了还不兴奋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可看着看着,北堂墨想嚎啕大哭的心也有了,她最怕的就是背诵默写,而今这满目药柜让她如何能在一周内全部计入脑中。饶是如此,北堂墨还是沉了心思,比起背药名,她所想完成比这更难,若是还未开始就结束了,如何对得起临南城百万亡魂,如何对得起陪自己入宫的惊蛰与墨北,北堂墨不知不觉摸上怀中墨北给自己的短笛,五指一握,看向左手第一排药柜。 “就从你开始!” 古有药圣尝百草书撰写本草纲目造福万代,今有她北堂墨夜闯杏林堂背药名以报仇,虽是两者绝不可相提并论,但北堂墨仍是牟足了劲儿开始一个个背诵起来,待到卯时刚过天际露白,北堂墨才离开杏林堂返回栖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十九章 八卦青年乐趣多 北堂墨一夜没睡,刚回到栖殿缩进锦被就被惊蛰拖了出来,穿衣洗漱用膳一气呵成,愣是让北堂墨寻不得一丝偷懒的机会,临出门时北堂墨看了眼墨北,她知道惊蛰一般睡得很浅,少不了墨北帮忙才能掩饰过去,即便困得不行,北堂墨还是在经过墨北身边时淡淡说了声“谢谢”,墨北未回应只是盯着北堂墨,他昨晚后半夜确实在宫中寻了下北堂墨,确认她在杏林殿后方才回了此处,可令他奇怪的是居然还有另外一个人追踪北堂墨,那人服饰衣着无法辨别身份却不带任何杀气,着实让墨北费解,看来之后世子夜间外出自己跟定了。 … 太学堂一如往常,众学子辰时入席手持书卷,琅琅书声起宛若催眠曲,只把了面壁思过,没说一定要跪着吧?” 眼看北堂墨无动于衷,副席先生怒气上脸,他生为读书人从小熟读圣贤书,平生最恨背信弃义之人,尤其是北堂墨这种不忠不义之人,所以这次北堂墨落入他手里岂能好过。 “可我说了!” “…” 言语间副席先生仗着自己习过几年武,上前一脚踢上北堂墨还未痊愈的内膝,阵痛传来北堂墨支撑不住双腿直接跪到了坚硬的地板上,传来清脆的响声,痛得北堂墨险些破口而出。 “北堂世子好好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壁上文字,洗洗你不忠不义的心!” “…” 北堂墨闷声不吭,双手附上估计已经青肿发紫的膝盖,铁青着一张脸直勾勾的盯着眼前壁字,不多时耳边传来左室断断续续的交流声,若她没听错还夹杂着些许嘲讽嬉笑,不用想就知道这跪着面壁思过不过是针对她北堂墨罢了,可她一言不发终究还是因为她确实没法理直气壮的会怼副席先生她所犯下的错。 也不知过了多久,几欲被磕睡战胜的北堂墨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帝无羁”,如当头一棒将北堂墨给敲醒了,紧接着左室传来嘀咕声,北堂墨向墙壁处挪了挪自己跪到发麻的双腿,屏息凝神将耳朵贴上墙壁。 “肖公子,今日帝无羁未上学实乃庆将军所至” “消息可当真” “属下还听闻帝无羁昨夜是被抬回房间的” “该!让他随意拒绝长公主,也不想想那昭然长公主可是咱南祁国的宝贝,更是庆大将军心尖上的人,这下也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是” “让他平日猖狂拿书扔我,别说这书打着了真是疼,你看我这娇贵的鼻梁到现在还没好全!哎哟!这说着就犯疼!” “公子莫激动” “你说他一文弱书生杂就扔得一手好书,看他拿书,我就脸疼鼻子痛!” … 左室聊得起劲,右室北堂墨听得乐呵,遥想那夜帝无羁扔书的帅气姿势直逼她那历史老师扔粉笔的准度,堪称粉笔一掷,谁与争峰!北堂墨越想越乐,听得也更加认真。 “肖公子,丞相让我提前同你说一声” “什么事?” … 许是这交谈的内容过于神秘,总之左室内说话的声音突然压低,导致半天下来北堂墨就听到一句“国君宴席当日将会赏赐九千岁” …九千岁? …人吗? … 后面的北堂墨也无法再听到,只得悻悻然跪正了身躯,想着自己听到的对话,看样子庆毓光还真是恨透了帝无羁,可帝无羁为何要任由庆毓光动手,看那日断箭之力也非寻常,难不成术业有专攻,帝无羁就只是个箭人?! 被自己结论给吓了一跳的北堂墨一拍脑门,好似突然发现了新大陆般喜逐颜开,这个世界好像无处不埋伏着探子,所以贺君诚才会提醒自己隔墙有耳,可若是能将这些个消息全部集中成一团再铺散开来形成一副巨大的罗网,从中谋利岂不就是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 … “小粽子?” “嘿嘿…” “小粽子?!” “嘿嘿…金子…金子…” “小粽子!!!” 耳边贺君诚的声音由远及近,吓得北堂墨一起再跪巨大落差导致幻想中的金子瞬间化了泡影,那一刻北堂墨只想掐死正朝着自己笑得幸灾乐祸的贺君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章 难道我很狗血的失忆了? 午时膳堂内,北堂墨就着贺君诚为自己端来的午膳,念及刚刚偷听到的对话视线不由自主朝左手边帝无羁的位置望去,见位置上空空如也,北堂墨心里萌生出一丝不爽,这庆毓光也是有够恶心,真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想想都觉得渣! “小粽子,你牙痒吗?” “你才牙痒!” “那我听你这牙磨得咯吱作响,不会是…”说着贺君诚故意双手抱胸:“准备啃了我吧?” “我倒是想!就是怕搁得慌!” “哈哈” 贺君诚笑得爽朗,双眸却始终观察着北堂墨的神情,尤其是方才盯着帝无羁座位的神情,看来昨夜庆毓光出手的事,北堂墨也知道了,贺君诚嘴角一勾故意凑近北堂墨耳边。 “怎么?吃醋了?” “谁?” “庆毓光呀!” “呸!你…你才…” 北堂墨说着突然一顿,目光定格在贺君诚身上,见那张如玉无暇的脸上笑容颇具深意,反应过来道。 “你知道?” “当然” “那你还知道什么?” “听闻长公主知道后连夜送药看望帝无羁,而咱们庆大将军也是吃了个闭门羹” “…” “怎么?是不是心疼庆将军了…” 见贺君诚说得眉飞色舞,北堂墨一把双手挽胸故作西子捧心状,眸中泪光盈盈,连语气也变得伤心难过道。 “哎哟…人家好疼哟…” “…” “满意了吗?” “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 北堂墨白了眼贺君诚低头继续吃饭,结合贺君诚所言,如今这局势依照庆毓光的性格,怕是已非欺压帝无羁那般简单了,若是帝无羁一旦真的拒绝长公主,失去了长公主的庇护那自己的小算盘不就白打了?看来自己得提前闯一闯长公主的香闺了。 贺君诚瞧着北堂墨眼珠子晃来晃去的鬼精模样,虽不知她小脑袋里在盘算什么,最起码他确定了一点,这北堂墨对庆毓光已非昨日。 … 午休之后,因着上午的面壁思过,北堂墨的膝盖到此时仍是疼痛不已,只能被贺君诚扶着跳进学堂,可这次进学堂北堂墨总觉怪异,平日里免不了冷嘲热讽的学子们居然安安静静的坐在席位上,一眼望去自己所坐的席位旁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北堂墨一愣,看了眼同样明显一愣的贺君诚,两人对视一眼朝席位走去。 也是看得够入神,北堂墨一坐下椅子瞬间坍塌,让本就身体受挫的北堂墨直接摔了个彻底,响声起安静的学堂内众人大笑不止,好似这是他们期待已久的到来,北堂墨双手撑腰,一张脸疼得涨红明显痛到了极致,贺君诚看在眼里瞬间怒火鄹起,眼看五指间银针就要往罪魁祸首肖籁身上招呼去,却被身后突然伸出的手抓住了手腕,耳边密语传来。 “太子息怒,不可鲁莽行事” “…” “太子,西屿国!” “…” 贺君诚也是忍了又忍一咬牙收回银针,甩开那只手冲过去就欲扶起北堂墨,哪曾想自己刚用力就被脚下的浆糊给粘住了脚,而北堂墨也是气力不及,两人互拉之下贺君诚拽着北堂墨的衣袖直接撕裂了北堂墨的外衫,双双跌倒在地,这下不仅贺君诚全身浆糊,北堂墨更是浆糊满身伤上加伤,连唯一一件校服也彻底毁了,若是男子也没什么好忌讳的,可北堂墨身为女子这衣冠得体绝对是个必要的存在,贺君诚眼看北堂墨扯动着衣服,低头自己衣服已是邋遢不已,正想着随手去扯一件给北堂墨时,帝无羁已不动声色脱下衣服随手扔到北堂墨身上。 “你…” “…” 北堂墨愣怔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袍,再看向面无表情笔直端坐的帝无羁,本能握紧双拳,她刚看到了帝无羁脱衣间颈脖下方一闪而过已至乌黑的青肿,就算北堂墨未亲眼所见也知庆毓光有多狠,世人常说人有两面,若你以善对善则观其善,若你以恶对恶,就别怪他人恶相相对,北堂墨双眸挨个扫过殿上嘲讽大笑之人,再到一脸担忧的贺君诚。 “都闹什么!” 老先生厉声喝道,众人见老先生到来纷纷止住笑意回到座位,老先生一跨进学堂就见贺君诚浑身浆糊,而北堂墨即便盖了件衣服也是衣衫不整,再观察了番强忍笑意的众学子,心里大概猜到了事情经过,却故作不知的走向讲台。 “你们两个还站着作何?!” … “噗…傻了吧这两人…” “哈哈…” “…” 耳边调侃北堂墨可以无视,但她最恨老师无视青红皂白,就像她也曾被老师当着全班人的面被误会,那老师当时也是老先生这般视而不见,若无其事的模样,只让北堂墨忍不住脱口怒道。 “老先生!你的为人师表呢!” “北堂墨!” “你明明清楚却故作不知,难道这学堂之上悬挂的清正明志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吗!” “…” 老先生张了张嘴却始终吐不出半个字,因为北堂墨说得没错,可那群学子是他南祁国的王公贵族之子,就算他有心也不可能做到尽数责罚,尤其是那庆风华,连当今国君都不敢过多责备,更何况是他一个教书先生,心知北堂墨和贺君诚委屈,连同那帝无羁,老先生也只能在心里暗叹一声,看了眼盯着他的北堂墨仍是若无其事道。 “你们给我…” “老子不上了!” 北堂墨猛地一脚踏断矮桌,转身一瘸一拐踏出学堂,贺君诚见此也顾不得许多紧跟了上去,留下一殿众人堂目结舌,他们都知北堂墨现今手无缚鸡之力,而刚才那一下却是气势如虹颇慑人心。 … 明明北堂墨摔得不轻可这一股脑往回冲的劲儿倒是让贺君诚刮目相看,难不成是气急攻心导致热血上脑,所以压制了痛觉?正琢磨着走在前面的北堂墨突然停了下来,贺君诚赶忙跟了上去。 “小粽子,你…” 贺君诚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北堂墨转身抱住了腰身,搞得贺君诚愣怔间感知到怀中人的发抖,不由得温柔了双眸,低头看向埋在自己怀里的小脑袋,回抱北堂墨,瞬间想出了一万种杀人发火的办法。 “贺…贺君诚…” “怎么了” “我是不是特没用?” “嗯…这个嘛…” “我…我一定特别没用” 北堂墨将头更深的埋进贺君诚怀中,引得贺君诚心疼不已,伸手轻拍北堂墨小脑袋。 “小粽子” “啊?” 闻得贺君诚言语,北堂墨抬起头对上贺君诚低头而来的目光。 “你可是仅一位能站上四国巨灵比武台的女子” “可…可那是曾经…” 贺君诚擒着北堂墨眼中的失落,想起那场震撼四国武林的比武,他身在其中也亲眼所见,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 “那又如何?” “…” “至少你还活着,不是吗?” “活着…” 北堂墨低头口中默念,如醍醐灌明日也会说,所以何必急于一时,两人一前一后临了栖殿门口,北堂墨一拍脑门想起自己差点儿遗漏了个最重要的问题,转身瞅了眼贺君诚。 “你知道九千岁是什么东西吗?” 贺君诚眼珠子一转,这东西他怎可能不知道,这可是他故意命人进贡给南祁国的稀奇珍药,故而点点头。 “怎么了?” “是个什么东西…或者人?” “人?” 贺君诚一蹙眉盯着北堂墨看了半响,这东西北堂墨不应该不知道啊?这可是四国乃止江湖人人趋之若鹜的神药,见贺君诚沉默,北堂墨脑子也转得极快,眼看贺君诚就要追问,连忙敷衍道。 “我以前只懂习武,后来又经大劫自然有些事就不太记得了” “噢…” 贺君诚半信半疑,但也琢磨着北堂墨之前倒是真未特别在意这些,沉吟片刻道。 “九千岁不是人,是一品绝世珍药” “噢?” “传闻此药出自风雪之间幻现出的千层佛塔,千梯之上云层之巅,以人血祭天一步一跪,若能感动上苍才能天赐此绝品,可令人起死回生。” “传说都这么神奇吗?” “可能吧” 其实贺君诚也不知此药从何而来,自他出生时西屿国皇室藏宝库内就有了这个药,而当初他的师父和哥哥也是因为这味药而死,这么多年他知道此人在南祁国,如今他献出这味药就是想知道究竟那人到底是谁,所以北堂墨闻,他也就只能告诉她这个传说。 “知道了,我进去了” “好” 目送贺君诚离开后,北堂墨一脚踏进栖殿,还没走几步,墨北已飞到她身边,神出鬼没的吓了北堂墨一跳。 “世子,今日谁欺负你!” 墨北说得简洁,眉宇间却是抹不去的严肃,好像只要那人在眼前,你就不用怀疑墨北会直接砍了他,北堂墨想着不由得闷声轻笑。 “没有谁,只是我不小心摔了” “…” “咱家墨北了真是个暖男” “…” “世子,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 “刚不知谁的侍卫前来告知,说你已提前下学,一时半会儿不见你回来让我好一阵担心,眼下见你回来可算是放心了” “哦?” 北堂墨心下好奇,惊蛰也不例外接着道。 “还送来了一件崭新的校服,本还不明白何意,站在一看明白了” 寻得惊蛰言语间的担忧,北堂墨捞了捞后脑勺,反正都已经是自家人了,北堂墨进屋将身上帝无羁的衣物小心翼翼的叠好交给惊蛰。 “好好清洗,记得一定注意!” “好” 惊蛰听得一知半解,她不明白一件衣服世子怎会如此关注,不过想来即是世子的吩咐,自己也没什么好过问的,只是回首就见世子手中拿着一个金绣祥云纹的锦囊,瞬间惊呼。 “世子,你找到这个锦囊了?” “这个是…” 惊蛰指着荷包最末端绣着的‘墨’字看向北堂墨,瞅着北堂墨诧异的高低眉,认真道。 “我听府里的老妈子说过这个是你曾经常常挂在身上的,就是不知道从什么起突然就不见了,你是藏起来了吗?” “呃…” 北堂墨被问得不知所措,眼瞅着这个锦囊,难不成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她突然消失了一段记忆?要不要这么狗血… “世子?” “啊!” “看你这样子,其实不记得也挺正常的” “咦?” “毕竟那时候你还小讷,现在失而复得就好了,世子要好好珍惜它哟…” “噢…” 惊蛰瞧着北堂墨盯着锦囊发呆,也不忍心打扰北堂墨转身离开了房间,门关闭传来“咯吱”声,北堂墨转头看向放置在桌上的崭新校服,心里不由得涌现一股莫名的怅然若失。 … 是夜,北堂墨衬着惊蛰熟睡又偷溜着逃出了房间,一出门墨北也不站在屋顶了,直接在门口等着,可把北堂墨给懵了一逼。 “墨…墨北…” “今夜若是世子不让,那世子也别想出这个门” “…” “我给世子三个数” “…” “三” “…” “二” “…” “一…惊…” “停停停停!算我怕了你行吧?” “嗯” “…我去,你这理直气壮威胁老板的勇气,是梁静茹给的吗?” “梁静茹又是谁?” 北堂墨深深的叹了口气,带着个尾巴就出了栖院,一路上除了风声,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忽然墨北启齿。 “那是帝无羁的侍卫” “什么?” “衣服” “…” 北堂墨猛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正盯着她的墨北,回首不经意看向被自己郑重其事挂在腰间的荷包,不可知否这个荷包她从第一眼看到就甚觉喜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一章 贺君诚的灵丹妙药 别说有了墨北的指引,北堂墨节约了比平时几乎少了一半的时间到达杏林堂,北堂墨也不问墨北为何知道自己要来这里,因为信任这种东西,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北堂墨麻溜的从窗户里翻了进去,墨北翻身上了屋得镇定,言语间亦是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听得北堂墨犹如找到了伙伴,两眼发光道。 “真乃同道啊…眼光独特!镇定如我!” “…” “对了…话说阁下是?” 来人轻咳了两声,若直接说出自己的姓名,他怕自己还没说完北堂墨就翻墙逃命去了,所以左右思索了番。 “谷雨,就…就这杏林堂学徒” “谷雨?二十四节气?春天啊?!” “啊?” “哈哈哈哈…” 谷雨不明白北堂墨为何突然笑,但他听得出北堂墨笑声中并不代一丝嘲讽之意,反而是一抹遐想的感觉,正欲询问,便被北堂墨一把挽住肩膀道。 “谷小弟,记住春天是个好季节,别忘了…” “谷小弟?” 谷雨眉头一皱一瞪北堂墨,且不说身份悬殊,就年龄他与北堂墨也不向上下吧?正想着讨个说法,心脏处顿时传来的镇痛,致使谷雨猛然想起自己今晚来此的目的,忙甩开北堂墨就开始找药,可镇痛越来越严重,谷雨整张脸以眼间的速度迅速变白,北堂墨心下一沉忙道。 “你在找什么!” “找…找…呃…嘶…” 疼痛自心脏而出衍生至五脏六腑,痛得谷雨说不出一句整话,整个人直接挛缩在地,吓得北堂墨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将怀中从贺君诚那里拐来的药一个劲儿的往谷雨口中塞去。 “你给我吃的什么!” “呃…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你吃就对了…” “我…你…” 毋庸置疑,那刻北堂墨在谷雨眼中看了一抹想掐死自己的绝望,继而直接晕了过去,北堂墨猛地摇了摇纹丝不动的谷雨,一拍脑门。 …完了 …这直接给玩没命了 … 北堂墨颓然的坐在药柜旁,正琢磨着自己此时是不是应该让墨北去把贺君诚绑过来看看还有无生还的余地,旁边的谷雨突然动了下,可把北堂墨唬得跟见了鬼似的惊讶,摸索着蹲到谷雨脑袋旁,坐看看右看看,以至于当谷雨醒来时全然是北堂墨放大的俏脸,惊呼而出。 “你…你你你你你…” “你没死啊?!” “放肆,你竟敢诅咒…” 谷雨一愣,深吸了口气呼吸通畅,心脏处的疼痛也消散了不少,难道方才北堂墨乱喂自己的药里有抑制此毒的功效?正当谷雨沉思间,北堂墨的质疑声传来。 “你刚刚说了放肆?” “呃…随便学的” “跟谁会学到这句,而且这口气还颇…” “做大官的不都这样吗?我也说着过过瘾呗?” “嗯?” “你要不信,我就同别人说北堂世子北堂墨半夜闯杏林堂…唔唔唔唔唔…” 谷雨一口气没说完就被北堂墨给捂住了嘴,两人借着昏暗的月光四目相对,忽而颇有默契同时点头,如同间谍对上暗号般达成一致,待北堂墨松了手,谷雨瞅着北堂墨藏在怀里的药,转动眼珠子道。 “你刚刚那是什么药…” 北堂墨看着谷雨隐隐期盼的目光,伸手从怀中一把掏出十几个药瓶子放在地上,咧嘴一笑。 “应该就在其中,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 一秒安静,两人对视一眼,谷雨深吸了口气,试探性的问道。 “要不…你都送给我吧?” “这个…” 北堂墨自然心里舍不得,更何况刚刚其中一味还歪打正着暂时压制了谷雨的病,可转念想到谷雨痛苦时的样子,北堂墨又不自觉回忆起当初自己做化疗时的痛不欲生,瞬息沉默不语,谷雨寻着北堂墨半天不吭声,呡了呡唇悠悠道。 “既然北堂世子不愿意就算了,像我这种…” “若你告诉我,你为何如此,我就给你” 谷雨盯着北堂墨看了半响,又瞟了眼北堂墨手中的药品,他听闻北堂墨心悦庆毓光,也知道她被庆毓光毁了全身修为,更知她来南祁国与庆毓光旧情未了,不由得起身,故作不在意道。 “不给就不给,走了!” “你…” 说完谷雨翻身就出了窗户,他不能赌也不敢赌,对于那个人而言,他整个南祁皇室乃止皇位都是唾手可得之物,所以他宁愿毒至深而死都不愿中途赌命而输,生于皇家最不可信的就是信任! 遥望谷雨远去的背影,北堂墨突然后悔了,她怎么能仗势欺人,谷雨看起来还那般年轻,那病看起来也绝不简单,自己好像有些仗势欺人的感觉。 不行!明天她得去找贺君诚问问到底是哪一个,想着北堂墨麻溜的收拾起药瓶,继续背起药名。 … 次日,回到栖殿又不用上学的北堂墨一觉睡到自然醒,估摸着时间用了午膳便去太学堂找贺君诚去了。 午休时间,太学堂内众人闭眸小歇,贺君诚正睡得香,脸上突然一疼,贺君诚睁开右眼看向书案上还在晃动的小石子,警觉抬头就见北堂墨正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姿势像爬又像挂的半身匍匐在围墙上,口中艰难的跟自己说着“出来!” 眼看北堂墨似是要支撑不住了,贺君诚赶忙悄悄起身朝院外寻去,贺君诚一动,帝无羁便醒了,微微睁开双眸扫过两人再次闭上。 奔至院外的贺君诚算是彻底看清楚了北堂墨的姿势,这那是她爬墙上,分明就是她挂墙上下不来了。 “别笑了!快点!我衣服被挂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笑归笑贺君诚脚尖轻点一跃而起将北堂墨从墙上抱了下来,北堂墨被放下后看了看围墙,又比划了下贺君诚的身高,突然明白了个道理。 “贺君诚见你也瞒着我?” “我瞒天瞒地可从来不瞒粽子!” “你明明就会武功…” “轻功而已” “是吗!” “呃…还有点其他…” “哼!” 北堂墨转头一哼,双手叉腰就往前走,贺君诚满脸赔笑紧跟其后。 “小粽子,现在来找我可是想我了?” “…” “小粽子…” 走到凉亭,北堂墨环视四周确认无人,拉着贺君诚猛地蹲下身,正当贺君诚以为北堂墨要作何惊天动地的壮举之时只见北堂墨从怀中掏出自己给的十几瓶药放到地上,然后一本正经道。 “昨夜我去杏林堂遇见一人发病,然后我用你的药救了他…” “然后呢?” “然后药太多,所以我一股脑都给喂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个,你看…喂!你石什么化啊!孙悟空啊你!” “…” 北堂墨伸手拍了拍瞪着自己浑身僵硬的贺君诚,想着自己这非常人的操作,也是心虚的再声道。 “那个…呵呵…你知道我…” “你知道这些药有多名贵吗?那可都是我…” “你?” “那可都是我西屿皇室最鼎富盛名的药师所制,你怎么能随便给人吃?” “我也舍不得啊,可那人浑身抽搐,脸色一瞬间就如同鬼一般苍白,而且我还看到他衣襟下有黑色青纹…真的是…” “赤练…” “赤练?!什么东西?” “一种古老剧毒,前期不易察觉,每月发作一次待满一年,毒发身亡药石无灵” 说不上为什么,北堂墨总觉贺君诚说出这句话时眸中弥漫出一股扎根灵魂的杀意,让人本能想要逃离,可偏偏此人是贺君诚,北堂墨也只能硬着头皮道。 “那有解药吗?” “有” “那一味?” “需要用九千岁为引,也只有一人可制作成药” 贺君诚就算不说出那人是谁,北堂墨也能猜到,关键是九千岁在南祁国君手中,除非自己能得到,而自己要想得到只能依靠昭然公主,想要依靠昭然公主就必须鼓动帝无羁,这一环环算下来,最重要的还是压制此毒,北堂墨推了推贺君诚。 “你看看是哪一味药?” “为何要救他?” 贺君诚已猜到北堂墨要救的是谁,他一点儿不在乎那人是死是活,他只在乎这南祁国皇城之内究竟是谁在练此毒,又是谁去下的毒。 “呃…因为我也曾感同身受,所以…” 北堂墨话还未说完,贺君诚已拿起其中一个青瓷瓶,递给北堂墨。 “只能延缓,除非得到九千岁” “贺君诚!你真好!” 说到兴奋处北堂墨猛地朝贺君诚来个了拥抱,贺君诚一愣随即笑道。 “第二次吃我豆腐!” “没事没事!包养包养!” “你这包养是…诶!你别跑啊!” 贺君诚看着北堂墨远去的背影,面上笑意逐渐淡去尽显冷漠肃杀。 半夜丑时,北堂墨惯例翻进了杏林堂,按照时间还剩她还剩最后四天,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谷雨,反正谷雨该来一定会来,北堂墨想着又开始了自己的背药名大战。 杏林堂内北堂墨刻苦用功,距离皇城百尺的将军府书房中烛光摇曳,印入屏风透彻出书案前翻动竹简的矫健身影。 “将军!”来人跪地拜俯,庆毓光抬头一瞟随意一挥,来人敬命禀道:“确如宫人所言,帝无羁此时被长公主安置在昭阳殿,与…” “啪!” 竹简断裂声打断了来人的话语,也加重了来人的呼吸,一时间也不知说还是不说。 “那护送九千岁上南祁国的使者呢?” “已从西屿出发,不日便可到” “好” “将军放心” “那…”庆毓光抬头看了眼来人,指尖敲了敲书案:“北堂墨呢?” “一如既往…匪夷所思…” “下去吧” 来人领命退下,庆毓光走到窗帘手一挥,窗户受力开启,皓月入眸映衬庆毓光的若有所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二章 谷雨的一言九鼎 一连三日都不见谷雨出没,北堂墨的药名因着白日里不用上学的功夫背了个七七八八,眼看这已经是最后一日若谷雨再不来,她可真就不敢保证自己何时还能这般勤快翻杏林堂,毕竟噩梦一次就够了,天天来她还是受不了的… 北堂墨想着目光绕着药柜寻觅了一圈,这要是不带点什么走,岂不是太浪费机会了?可带什么走呢?北堂墨撑着下巴,目光左右来回晃动数番,终于定格于第三排从下往下第七个药匣子,一股脑退着梯子就往上爬。 “嘿嘿,就是你了!” 北堂墨眼睛放光的盯着匣子上的药名巴菽,咧嘴一笑像极了一只偷腥的猫,偷偷拿出些许想揣入腰间荷包中,可僵持了半响又舍不得污了荷包,转而找了张糙纸包上放入怀中,窗外皓月高挂已过夜半,看样子今晚谷雨也不会来了,果然这世间有些缘分错过了,也许永远都不会再见,想着北堂墨就准备从窗户爬出去,刚爬上窗户准备往外跳,猛地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另外一股冲力。 “嘭!” 闷响声起伴着重物落地声,北堂墨痛得满地打滚好一阵呻吟,被正面撞击的谷雨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本想避开北堂墨,那曾想这都过了两天了再来还是给撞上了,不仅撞上了还撞得头上肿包,北堂墨也是他君王史上第一个敢这般理直气壮让他头了就算庆毓光最后查到自己,又能将他怎样?最起码北堂墨,他护定了。 北堂墨可没想那么多,她的目的就是一个:整死他们!两人也算是不谋而合,一拍定谋。 窗外东方已露白,北堂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转头看向谷雨。 “我得走了” “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 “九千岁!” “噢?这可是国君庆典的赏赐” “嘿嘿…我有俊男美女不怕国君不赏赐!” 谷雨思索了番北堂墨口中的俊男美女试探道。 “可是昭然公主?” 北堂墨点了点头,反正再大的秘密也跟谷雨说了,不差这点。 “这昭然公主喜欢帝无羁,我琢磨着撮合撮合,两绝合壁也是绝无仅有,这国君只要眼不瞎应该不会视若无睹!” 谷雨眸光一闪,他当然不是睁眼瞎,长公主喜欢帝无羁,若真能撮合两人或许南祁国南氏皇族还有一线生机,他怎可能拒绝,谷雨轻咳了声,双手背负身后颇有一股帝王之气言道。 “倘若你能撮合他两人共献,本…” “啊?” “国君一定会慧眼识珠的!” “嘿嘿,你也觉得是吧?!” 正在兴奋头上的北堂墨自然没注意到谷雨话中失误,转头就翻上了窗户,临行时谷雨突然想起一事,开口时北堂墨已消失不见,只剩下自言自语。 北堂墨,你这都自个儿不去上学了…还下什么毒…真的是铁脑筋…让本国君操碎… 对啊! 不是有他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三章 简直不要太巧合 回到栖殿的北堂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从怀中拿出谷雨给的药,也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书是她自己不去读的,而且她还毫无挽留的砸了书桌,这样直愣愣的回去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不行! 她得想办法给自己弄个台阶下… 真是火起一上来,智商就是虚设… … 正当北堂墨百愁莫展之际,院外首次迎接北堂墨进入正辰殿的国君常侍,双手奉着国君意旨前来通报。 “你家世子呢?” 惊蛰看了眼阵势不小的国君常侍,唯恐是自家世子惹了麻烦,忙起身迎去,连同屋檐上的墨北也跟了上去,两人齐齐向国君常侍行了个礼。 “不知国侍前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无妨” 国君常侍轻咳了声,要不是国君今日一醒来就让自己过来传话,他也不会来,尤其是当自己跟国君说了北堂墨以为自己是阉人还不停说公公时,国君那眉开眼笑的模样,气得他也是险些一口气憋死自己。而今北堂墨自己不上学,国君竟然还放下面子,让自己前来安慰北堂墨请她去太学,这可真是比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神奇。 “不知国侍今日前来所谓何事,是否需要我将世子请…” “不用” 眼看惊蛰就要转身,国君常侍连忙唤住惊蛰,他来之前国君就说过不要打扰了北堂墨,若是她不能接旨让她知晓就行,这纵容程度简直让国君常侍心惊,若非他天天跟着国君,就得怀疑两人的关系了,惊蛰不明所以,可既然能不惊动世子那便让世子好好休息也行,这些事她做奴婢的能接着自然也不能让世子受累,随即礼貌的欠了欠身。 “还请国侍吩咐” “学乃人之本,国君知晓前些日子北堂世子堂上罢课实属委屈,故命我送来补药珍品,还请世子恢复后即刻复学” “…” “…” 惊蛰惊谔的看了眼墨北,墨北也险些没反应过来,闻得国君常侍咳嗽提醒,两人迅速反应谢礼。 “奴婢代世子谢南祁国君恩赐” “属下代世子谢南祁国君恩赐” 两人接过赏赐的补药珍品,遥望一刻也不愿多留的国君常侍,回头相视一望,同时看向屋内。 “天老爷开眼了?” “或许” 墨北答得隐晦,他天天跟着世子一起夜出,自然知道杏林堂内还有一人跟世子在一起,没想到居然会是南祁国君南宇湘。 惊蛰不疑有他,将手中赏赐的补药珍品都交给墨北,转身进屋传达旨意。 一进屋就见北堂墨站在窗前,一走进瞬息了然,原来世子一直都看着,自然也就不需要自己再多言半句。 “惊蛰,你说今天是不是好日子?” “啊?” “想啥来啥” “世子…你…” “哈哈哈哈哈哈” 北堂墨再也绷不住了,掩唇笑个不停,愣是把惊蛰笑得魂都快没了。 还有什么理由比南祁国君亲自劝说复读更有面子?怕是在南祁国再也找不到了吧?如此深中她意,北堂墨怎会不开心!怎能不兴奋! … 午时用完膳北堂墨仰躺在院内的躺椅上,享受着最后这难得的下午,阳光洋洋洒洒照在身上,温和着北堂墨恬静的心灵,斜目看向坐在身旁为自己荷包加上珍珠点缀的惊蛰,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着实碧玉佳人,抬头屋檐之上墨北冷静自持英姿挺拔,北堂墨直觉内心淌过一股暖流,形成嘴角处一抹挥之不去的笑意。 “惊蛰啊!” “世子,怎么了” “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我要是个男子就把你娶了!” “世子…你…” 女儿家该有的羞涩惊蛰倒是表现了个完全,可看在北堂墨眼中一点儿也不别扭,就是墨北总是怼人催不及防。 “世子若是男子,早就被乱棍打死!” “墨北…” “属下实话实说,世子爱听不听” “咋在你口中听不得一句本世子好话呢?” “属下刚正不阿!” “噗…” 北堂墨险些一口老血喷出,偏生一旁惊蛰笑个不停,那笑容瞬间净化了北堂墨郁闷的心情,再回神时北堂墨已附上惊蛰拿着针线的手。 “惊蛰,待我完成所想之事,我就带着你和墨北寻一处世外桃源,可好?” “好,世子想去哪里,我都跟着!” 说着惊蛰看向墨北,墨北自然也听到了,虽不是感性之人,但墨北还是毫不迟疑朝北堂墨点了下头。 “好” “真好,有你们真好…真好…” 想她前世孤家寡人连遗言也想不出半字,而今惊蛰和墨北如同她的家人般照顾她,保护她,也算是夫复何求了! “世子,好了!我给你带上试试?” “好” 北堂墨起身看着惊蛰郑重其事的为自己带上加了珍珠吊坠更显名贵的荷包,忍不住道。 “你说这个珍珠吊坠是我小时候最爱的?” “是啊!” “为何?” “呵呵,这荷包啊,说是世子小时候抓阄时与惊翼同时抓到的” “是吗…” “嗯,从那以后世子就一直带着它,至于为什么不见了,或许只有世子自己才知道” …卧槽! …看着惊蛰说得言之凿凿,北堂墨心下一沉,难道自己真的失忆了? … “世子,你又怎么了?” 北堂墨摆了摆头,手小心翼翼的附上荷包,她到底忘记了什么,又或者是在北堂墨的记忆到底是那一段被封印了?北堂墨回神看向盯着她不明所以的惊蛰。 “我带回来的衣服洗好了吗?” “按照世子吩咐,奴婢洗得可认真了” “包好,明天我得亲自去感谢” “好,奴婢一定找个绝佳的盒子,保证让世子颇有面子!” “…” 北堂墨扬眉瞧着惊蛰去往内屋的背影,附上荷包的五指逐渐合拢,落入屋着北堂墨将盒子轻轻放到位置上,拉着贺君诚就往膳堂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四章 梁上君子走一个 没有了碎言闲语,这日上学北堂墨直觉前所未有的舒爽,抱着手里没有机会还回的盒子蹦哒着走在回栖殿的路上,身后贺君诚摇着折扇风流潇洒,一双桃花眸盯着北堂墨不停晃动得后脑勺。 “世子今天很开心啊?” “那可不!无病无痛一身轻松” “那今日老先生布置的作业也能轻松应对了?” “这个…” 北堂墨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春风得意的贺君诚,要她上树掏鸟窝易如反掌,可让她精做手工而且还是类同孔明灯的花灯,她可真怕这火还没点散灯就直接散架了,故而尴尬的笑了两声,顺水推舟道。 “不是还有你和帝无羁吗?我给你们俩端茶倒水…” “…” 贺君诚不以为然的收拢折扇,轻拍北堂墨脑袋,惹得北堂墨不满回瞪。 “就你还端茶倒水,我可怕被毒死…” “对了!” 贺君诚不提,北堂墨还没想着要今天问,既然贺君诚都提出来了,北堂墨自然紧随其上。 “你说过我背熟了药名,就给我介绍师…师…这又是什么!” 北堂墨惶恐的看着贺君诚如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两本泛黄的书卷放到自己眼前,就这厚度这成色少说得有百年历史的老古董,瞅着北堂墨那副呆样,贺君诚折扇一展笑道。 “呵呵…继续背!” “我…我我我…贺君诚你个煎蛋卤蛋鹌鹑蛋!” “哈哈哈哈哈” 贺君诚侧身轻易躲过北堂墨的劈头一拳,迈着步伐走在前面,仍由北堂墨在后面跳脚怒骂,想当初他背得可比这些多了去了,若非是北堂墨,他都懒得指点一二。 … 总算在栖殿门口追上了贺君诚,北堂墨虽是满心不爽却还是尽数收下了古卷,抬头看了眼贺君诚,又低头想了会,又抬头又低头,终是贺君诚忍不住道。 “想问什么就说” “你能有那么多灵丹妙药,想来也懂些医术” “当然” 北堂墨这话问得贺君诚连连点头,再见北堂墨想是下定决心的咬了下唇,抬头看向自己。 “你说这人啊,会不会莫名其妙失去一段记忆?” “莫名其妙?” “嗯…比如摔坏了脑子,被马车给撞了,又或者再被人暗算…再或者被驴给踢了…” 北堂墨把自己能想到的,电视剧里能记得的,连狗屁不通的被驴踢都一鼓作气说了出来,只见贺君诚一脸严肃,再严肃,突然大笑出声,猛的一收一本正经道。 “我觉得被驴踢坏了脑子比较有可能…” “啊?是…是吗…” “嗯” “哦…” “哈哈哈哈哈哈” 贺君诚一笑,北堂墨就知道自己被耍了,一脚踢上贺君诚的膝盖,转身回了栖殿,贺君诚耸了耸肩转身离开,这世间哪来那么多失忆,若真的可以他倒真想让自己失忆。 … 夜半风声吹响北堂墨出征的号角,北堂墨轻轻掀开被角,今晚她有重要任务在身,刻不容缓北堂墨起身换好夜行装就翻了出去。 出了栖殿,北堂墨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这没了星辰指示,北堂墨哪儿也去不了,站在原地北堂墨不用回头就知道墨北正跟在身后,双手叉腰故意道。 “这出门太急,一下忘了昭阳殿怎么走了…” “嘭…” 一个小石子打在北堂墨正东方,北堂墨低眸浅笑,轻咳了声便迈着步子朝昭阳殿走去。 … 昭阳殿,南祁国除上清池外最华美绝伦的宫殿,顾名思义昭昭风华阳明万物,是为四国之内首屈一指的美人南昭然的寝殿,殿内奇珍异宝应有尽有,可谓无不彰显昭然公主受国君的宠爱与地位。 正殿两排金丝烛台上烛火通明,照亮殿中正在抚琴的南昭然,殿内侧席上帝无羁不同于白日里的白衣,一袭黑衣如夜蛊惑心魂,冷眸微凝盯着身前桌案上的谱曲,直到南昭然一曲奏尽,方才抬眸看了眼南昭然。 “帝皇子,可觉还好?” “嗯” “那…帝皇子有没有何建议?” “没有” 南昭然咬了咬红唇,满腹我见犹怜的抬头看了看殿外今夜显得特别暗沉的夜色,起身走到帝无羁身旁,帝无羁见此也起了身。 “那…我看今夜天色暗沉,心里有些怕” “点灯” “现在天色也晚了,不如帝皇子……” “确有不妥,公主早些休息” 说话间帝无羁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抬手朝南昭然行了个礼,无视南昭然面上僵硬的神情,转身就回了自己寝宫。 一进殿门,帝无羁便抬眸看向屋了,这可是昭阳殿,若是不查清楚伤到了昭然公主,那可就两说了” 说着士兵就往殿内走来,北堂墨本能的缩了缩身躯却意外感知到帝无羁轻轻拍了拍自己脑袋,别样的感觉穿透五官直入心脏,正当北堂墨因此愣怔之际,帝无羁猛地站起身来,一步踏出气势非凡硬是让走进的士兵纷纷退了数步,士兵正琢磨着出口措词,殿外南昭然已闻声赶来,只是一进去就看到帝无羁赤裸着上身,忙红着脸别过头去,厉声呵斥。 “放肆!你们怎么如此无礼待我礼待之人!” “长公主恕罪!” “还不快退下” 众士兵问得昭然公主怒言,忙伏身跪拜,自然也未发现被帝无羁站立视角遮挡的北堂墨。众士兵见昭然公主也是真的生了气,忙跪拜数次,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出去,夜幕下宫殿外南昭然深受礼节束缚,自然不敢再看帝无羁一眼,只得迅速作了礼红着脸离开了宫殿。 帝无羁手一挥殿门关闭,撩起挂在衣架上的衣服随意套在身上,一回头就对上床塌上正盯着自己目不转睛的北堂墨。 那张愣怔的俏脸正以眼速可见的迅速蹿红,从脸到脖子,再到几乎就要跳出口腔的心脏,北堂墨直觉整个人的温度已达人体史上最高值,就差没原地爆炸了,她也不想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眼看帝无羁抬脚,北堂墨一个激灵直接从床上滚了下去,然后猛地抬手一指帝无羁。 “你别动!” “…” “就站在那里!不准动!” “…” 片刻之后,帝无羁收回腿站在原地,仅是冷眸直视北堂墨,面如冰霜寻不得丝毫情绪波动,被盯得久了,北堂墨更觉内心慌乱,忍不住瞎扯道。 “那个…那个…我…就是夜来无事到处逛逛” “所以?” 北堂墨见帝无羁无意识的瞟了瞟自己掉下的屋顶,只觉脑中嗡嗡作响,一咬牙装白痴镇定道。 “所以…呃…所以这不看着月色正好,走着走着就上了屋顶,再然后…” 北堂墨回头看了眼帝无羁的床塌,转头偷瞄着帝无羁抬头透过屋檐破洞看向毫无月色的夜空,那一刻北堂墨只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再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见帝无羁低头看来,四目相对落针可闻,面不改色幽幽应道。 “月色确实挺好。” “…” …亲,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天生的吗? …你良心不痛吗? … “…” “…” … 深知再不走自己就死定了,北堂墨强制镇定重咳两声,看准窗户拔腿就欲往窗户翻去,刚触碰窗面后脑勺一疼,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朝后倒去落入帝无羁怀中沉沉睡了过去。 帝无羁看了眼怀中北堂墨,轻轻抱起放入床塌,看向屋檐房梁处。 “主上,如你所见那群士兵确未走远” “嗯” “主上,这北堂墨来南祁国实在蹊跷,你看…” “下去吧” “…” 来人一走,帝无羁灭了殿内烛火,于黑暗中注视北堂墨许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五章 世子的手残救星 卯时更声响起,北堂墨恍惚的睁开双眸揉了揉自己疼痛的后脑勺,眼珠子左右转了转,突然全身僵硬… …什么情况!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 帝无羁睁眼就见北堂墨眼珠子瞪得圆圆,一脸错愕震惊的盯着自己,敛眸微凝半坐而起,眼看帝无羁坐起身来,北堂墨也跟着爬了起来。 “我…我怎么在这…这里…” “梦游” “…” “…” 又是令人窒息的安静,北堂墨抬手扶住自己快要死绝细胞的脑袋,又忍不住看了眼就跟蜡像一样毫无情绪波动的帝无羁,妥协道。 “昨晚我…” “世子要走,现在可以” “…” 帝无羁说完翻身躺了下去,愣得北堂墨一脸尴尬穿透五脏六腑,看着帝无羁的背影,北堂墨张了张口。 “那个…昨晚…我…我…” “…” “要是你觉得有不妥,我可…可以…” 北堂墨话未说完,帝无羁猛地翻身坐起,吓得北堂墨直接滚下了床,连话也没顾得上说完翻过窗户溜了出去。 … 北堂墨一路朝栖殿狂奔,竟忘了要从窗户翻进,迎面撞上了晨起做食的惊蛰,惊蛰打量着满腹心神恍惚气喘吁吁的北堂墨,见其面色通红,额角全是汗渍,犹如一口气跑了十万八千里,瞧得惊蛰也不由得加重了呼吸。 “世子…你这是?” “…” “世子,晨练过度有些累了” “啊?晨练!?” 墨北不作回应拉着惊蛰就往厨房走,逃过一劫的北堂墨踏入房间倒上床,将被子盖住整个身体方才觉松了口气。 她明明记得自己昨晚是要去找昭然公主的,怎么会撞到帝无羁,难道帝无羁和昭然公主住在一起了?! 北堂墨一愣,眼前浮现出今天一早醒来的画面,心率飙升,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北堂墨卷缩成团,双手抱头直觉头昏脑胀,眼一闭又睡了过去。 好在明日南祁传统祈神节,今日老先生特准休课一天用以准备制作材料,睡到午后方才醒来的北堂墨看了看天色,依照昨夜突发情况,看来暗得不行,自己也只能明着来了。 “惊蛰!” “世子?” “去准备点厚礼,再带上那件衣服” “世子这是…” “来了这么久,我也该上上门了” “那是去…” “拜访昭然公主” “是” 惊蛰虽不知世子为何突然要去拜访南昭然,但既然世子说了,必然有世子的道理,惊蛰也不耽误,很是麻利的准备好礼品,随同北堂墨去了日里南昭然练习的上清池。 上清池,北堂墨虽说已经来过一次,仍是眼前景致迷住,惊蛰同守院的侍卫说明原因后,北堂墨便按指示乘坐船只前往莲台会见昭然公主,途径湖上天青阁时北堂墨忍不住抬头看去,梨花依旧人却无踪。 不多时,莲台于烟雾缭绕间显现北堂墨眼前,北堂墨看着朝自己起身而来的昭然公主,一颦一笑美如画中仙人,总算明白为何庆毓光会为了南昭然放弃北堂墨,这女子温婉动人心弦哪有男子不爱,正想着耳边惊蛰已行礼提醒。 “长公主,万安” “不知世子前来所谓何事?” 南昭然问得直接,北堂墨倒显得些许诧异,也只好跟着开门见山。 “自然是找公主说该说之事” “请” 南昭然朝台上茶席处一指,两人并退随侍单独走去,一路上南昭然打量起北堂墨,前几日她已在南宇湘口中听过北堂墨,自然也大概猜到了北堂墨找她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她也断然不会拒绝。 “长公主,知道九千岁吧?” “你想要?” 北堂墨没料到南昭然来得这么陡,一时间除了尬笑,自然也是深感疑惑。 “长公主怎么知道?” “这世间之人就没有不想要九千岁的” “…” …呃… …其实…若不是谷雨… …她还真就不想要… … 南昭然见北堂墨突然沉默不语,抬手为北堂墨倒了杯茶,自己也淡定的品起茶来,末了见北堂墨一直盯着自己。 “世子有话无防直说” “我知公主想同帝无羁共为南祁国君献上庆贺节目,若我能办到,公主可否将九千岁赐给我?” “不知世子拿九千岁准备做什么呢?” “救一个朋友” 北堂墨说话间手不自觉的握紧荷包,她虽没有十成的把握,但至少也要试一试,若真能成谷雨或许还有救,若不能成至少自己努力过,思索间北堂墨看向南昭然,南昭然呡唇浅笑,她知道北堂墨要救谁,也不曾想过为难。 “好,若我能得,一定赐你” “真的?” “当然” 南昭然回得肯定,北堂墨喜逐颜开,接下来只要搞定帝无羁就可以了!正想着北堂墨目光瞟向茶案上还未制作完成的荷花纸灯,灵光一现看向南昭然。 “这是…长公主做的?” “闲来无事随手做的” “如此精致,还是随手做的?” “嗯” 南昭然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只见下一刻自己就被北堂墨握住双手,那双眸冲自己发光发亮。 “世…世子…” “救星啊!” “啊?” 面对南昭然的费解,北堂墨不好意思的捞了捞头,眼珠一转。 “那个…明天祈神节,老先生说让做花灯,我同贺君诚还有帝无羁一组,不用我说,公主也知我们几乎都是手残…” “你想让我做什么?” “不知…长公主可否加入我们一起做花灯?” “这个嘛…” 北堂墨看出了南昭然的迟疑,唯恐南昭然拒绝,连忙推出必杀技。 “若是长公主不帮忙,我和贺君诚反正丢脸惯了倒没什么,就是不知帝无羁…” “好吧” 果然爱情的力量就是伟大,自己才刚说出帝无羁,这南昭然就动心了,真是让北堂墨不由得松了口气,说完正事的两人不自觉的闲聊起来,远远看去相谈甚欢,落入天青阁来人眸中,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玉萧。 …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北堂墨拜别南昭然回了栖殿,感叹着明日有了救星,北堂墨早早的洗漱完毕躺床上睡了过去。 … 这晚,北堂墨做了一个梦… 大雪纷纷寒冷刺骨,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风刮过脸颊疼入内心,她一脚踩下,厚雪几乎吞没了她的长靴,行走艰难无比… 可她还是一步步往前走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脚下传来与之前不同的落地声… 她猛地停下脚步… 低头一看… 厚雪之下一只已然冻得发紫开裂的手掌赫然呈现眼睑,让她瞬间吓醒… 醒了之后,北堂墨瞪着迷茫的双眸,手不自觉扶上阵痛的脑子,再无心睡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六章 祈神节的兔子花灯 晨起惊蛰一如往常做好早膳,便去屋内为北堂墨梳洗,今日一进屋倒是有些意外,世子居然早早的就醒了,就是这发呆的模样,若不细看那时不时转动的眼珠子,怕是梦游也信了。 “世子,这是怎么了?” 北堂墨寻着问话瞅了眼惊蛰,任由惊蛰拉着走到梳妆台前,沉默半响,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 “惊蛰啊…” “嗯?” 惊蛰为北堂墨穿着衣服,因而未注意到北堂墨眉宇间亦如置身梦境的神游状态。 “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好大好大的雪…” “雪?” 惊蛰抬头看了眼北堂墨,低头整理好北堂墨的腰封,挂上荷包后抬头看向北堂墨。 “有一年的雪确实挺大的,咱北昭国些许城镇都快被盖了,好多道路都被封了!” “那我?” “那时候世子应该也就十一二岁吧?具体的奴婢不清楚,奴婢是在后两年到你身边的” “哦…” 北堂墨愣了愣神,惊蛰理弄着北堂墨头发,像是想起了些许继续道。 “不过那年北堂家死了位很优秀的内族子弟” “北堂頌?” “嗯,世子的亲叔叔” 这点记忆北堂墨还是有的,但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追问道。 “为什么?” “这个…不是应该世子最清楚吗?” “我?” 北堂墨指了指自己,惊蛰点头道。 “我听闻那年是世子跟北堂先生一起出的门,后就传出北堂先生去世的消息” “那谁最清楚?” 瞧着北堂墨眸中的期待,惊蛰想了想道。 “应该是大长老吧” “…” 北堂墨没再说话,惊蛰也就认真理弄起北堂墨的妆发,不一会儿梳洗完毕,北堂墨用完早膳上了学。 … 祈神节,南祁国自先祖创国起便立下此节,以花灯为笺,放入空中以求神明观之护佑南祁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身为南祁国太学堂内王公贵族子弟必然少不了延习祖宗规矩,亲手制作花灯,亲自提写愿望,并饮用南祁皇城太凰坛内自祁凰山上流下的圣泉水。 因着节庆,今日课堂不在太学内,北堂墨也算是走对了方向,不多时就见到站在进口处等着自己的贺君诚。 “我以为你又找不到了” “呵…呵呵…” 北堂墨干笑两声,随同贺君诚一同踏入太凰坛,一进太凰坛,北堂墨便不吭声了,简直不要太壮观! 太凰坛一眼望去白玉无瑕,北堂墨从下而上满眸洁白,连偌大的太凰坛地板都是白玉砌成,坛叠三层地刻佛莲,坛边玉柱精刻山海神兽栩栩如生,四周青山环绕一处清泉叮咚悦耳仿佛从天河流淌而来不着边际。 “傻了?” “…你才傻!” “这就是南祁国的圣泉水” “圣泉水?” “嗯,今日除了放花灯,所有王公贵族男子都将饮用此水…” “所以…我们?” …确定要喝? …不怕拉肚子吗? … 北堂墨心里嘀咕,面上眉头凑成一堆,她以前小时候可没少遭罪也是拉倒直接上医院打点滴, 眼下说不后怕也是不可能的,贺君诚瞟着北堂墨那副苦瓜脸,轻笑道。 “我们还没那资格,这饮用圣泉水必须是南祁国的王公贵族男子” “哦…啊!” “你怎么了?” 瞟着北堂墨突然一惊,贺君诚也是心里没谱,尤其是那转得精明的眼珠子,难不成北堂墨要搞幺蛾子,贺君诚忍不住凑道。 “你想干啥?” “嘿嘿…” 北堂墨扬了扬眉,双手挽胸摆明一副不告诉贺君诚的神情,毕竟这事能不牵扯就不要牵扯,若真是自己被抓到了,也是自己一个人受着,她可不希望这种事贺君诚再陪她一同承受,毕竟上次已经搞得贺君诚很狼狈了。 “不干啥!” “呃…” 贺君诚看向已朝太凰坛中间走去的北堂墨,提步跟了上去,两人一到便加入了队伍。 众学子按照学堂内的排位整齐站立,等待着老先生的到来,可等了老半天老先生的车架未到,长公主南昭然的却到了。 “长公主居然来了?” “是啊!” “你看,那不是出来了吗!” “跟老先生一起来的!” … 众人交头接耳,贺君诚也没闲着,低头看向乐开了花儿的北堂墨小声嘀咕。 “这就是你所说的惊喜?” “不然就我们三?” 北堂墨伸手戳了戳贺君诚,依照惯性准备戳帝无羁时却在指尖触及帝无羁衣衫的瞬间猛地顿住,北堂墨抬头对上帝无羁冷眸,直觉自己都快风中凌乱了,忙慌张的回头本能噎了下口水,贺君诚见此也就笑笑,看向南昭然前来的方向。 太凰坛地处山峦之中,风吹撩起南昭然粉色衣裙衬上绝美容颜真是怎么看怎么悦目,南昭然扶着老先生一路慢步行来,迎着今日节庆,众人明显能感觉到老先生面上的喜悦,而昭然公主的到来更是彰显了皇室对此的重视,老先生轻了轻嗓子道。 “今南祁国祈神节,愿诸位用心祈神,佑我南祁国安泰祥和!” “是!” “今日昭然公主前来应国君邀请加入他国贵子队伍,以授我国节日习俗” “啊?跟他们一起啊…” “真是大材小用!” “还不如跟我…” “安静!” 老先生杵了杵拐杖,众生就算再想说也不好再多说其他,随着老先生一句“开始”,各路鬼神各显神通,至于北堂墨嘛…嘿嘿… “小粽子!我要喝水!” “好” “小粽子!我要嗑瓜子!” “好…” “小粽子!我肩酸!揉一下!” “贺君诚!我…你没完没了了,是吧!” … “诶!诶!你自己说的咋还动手打人起来了!” “你个咸鸭蛋!” “哈哈…小粽子你除了会骂蛋还会什么?” “滚犊子!!” “哈哈哈…” 贺君诚端着刚刚圈好的半边支架,绕着桌子躲避着北堂墨的拳打脚踢,逗得埋头制作另外一半支架的南昭然不停作笑,不时抬头看向给自己打下手削着竹片的帝无羁,心里说不出的喜悦。由着两人打闹间花灯已在南昭然中逐渐成型,最后完整的展现在四人眼前。 “长公主,你可真是太厉害了!” “就是就是!小粽子你可真是没用!哎哟!你踩我干嘛!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北堂墨朝贺君诚甩了个白眼,贺君诚扬眉故作没看到,也是让南昭然好一阵轻笑,见此北堂墨继续道。 “像你这样的妙人必须得是人中龙凤才能相配!放眼咱们整个太学堂!乃止整个四国,怕就只有一人了!” 说着北堂墨踩了贺君诚一脚,贺君诚跳脚连忙附和道。 “就是就是” 两人一唱一和将帝无羁围在中间,不停的拉拢着南昭然和帝无羁的关系,奈何南昭然已红了脸,帝无羁却跟个千年不化的冰块,不对!冰锥!不仅一动不动还冷得让人止不住背脊发凉。以至于闹到最后北堂墨自己差点没被帝无羁的目光给戳死,躲到贺君诚身后面背思过,而贺君诚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无奈朝帝无羁两手一摊,一副我是被逼的模样。 好在帝无羁也未让南昭然太过难堪,四人安安静静的坐成一团,面对着属于自己的一面花灯幕纸,北堂墨想了又想,下笔时脑子里突然闯进一只兔子,一双圆圆的眼睛盯着她,乖巧又可爱让她好生喜欢,想着北堂墨卷起袖子就开始作画。 看着北堂墨龙飞凤舞半天大有一副名师作画的风范,贺君诚忍了半天实在没忍住,看着北堂墨幕纸上的四不像,想了半天总算得出了个还行的答案,朝北堂墨问道。 “北堂墨,你画的是只老鼠吗?” “放屁!我画的是兔子!” “噗…哈哈哈哈哈哈” “贺君诚,你没看到两个耳朵吗!!!” “噢?我看看…噗…哈哈哈” 贺君诚越看越觉得好笑,真正是北堂墨不说绝对没人敢说北堂墨画的是只兔子,以至于北堂墨越解释,贺君诚就笑得越肆无忌惮,气得北堂墨直接将手中的笔往桌上一扔,朝坛上唯一独立的楼阁走去。 “北堂墨,你去哪里!” “我要静静!” “静静?!” 贺君诚瞧着北堂墨气到不行的背影,又瞅了眼北堂墨画的兔子,简直笑得五脏皆疼,随即拿起笔在自己那边灯幕上画起了粽子,北堂墨一走,帝无羁余光一直落在北堂墨所画的兔子上,确实惨不忍睹却让帝无羁目不转睛。 “帝皇子,你怎么不画呢?” “没想好” 南昭然礼貌“嗯”了声,转头就见贺君诚再看她留下的藏头诗,随即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帝无羁,帝无羁依旧如常,南昭然竟是瞬间红了脸。 “诶!你们去哪里!” “去阁楼看看有没有吃的!” 不远处肖籁那传来声音,帝无羁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来,看向南昭然。 “喝水吗?” “啊…好…” 帝无羁突然而至的殷情,让南昭然一愣,连贺君诚也不由得剑眉一扬附言道。 “我也要!” “好” 帝无羁答得简洁转身加快步伐就朝阁楼走去,果不其然一进阁楼就见北堂墨左右翻找,帝无羁也不干涉就站在北堂墨身后,看着她找到盛装圣泉水的圣钵,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就往水里倒,刚倒完,帝无羁耳边就传来了肖籁等人的脚步声。 北堂墨在里面自然听不见,小心翼翼的将圣钵归位,一转过头就撞上了帝无羁,北堂墨一愣还未启齿,帝无羁身后肖籁的身影就出现了,肖籁一进来就看见帝无羁站在里面,也是吓了一跳不改习性启齿就道。 “哟!这不是帝皇子吗?在这儿干嘛呢?” 言语间肖籁眼尖的发现帝无羁身前还藏着一个人,瞧那身段应该是个女子,故意大声道。 “我当帝皇子洁身如圣贤,不曾想也不过是虚有其表内心荡漾啊!” “就是就是!” “妄长公主那般心悦你!” “伪君子!” “…” 若不是帝无羁抓着自己的肩,北堂墨早就一脚朝肖籁那张脸上踢去,肖籁也是不死心眼看帝无羁一动不动,竟挪动步伐寻了过去,刚好帝无羁本就没想掩藏北堂墨,肖籁自然也就看清了帝无羁怀中所护之人,一时间肖籁想到的不会是方才所言,两个质子在这个放了圣钵的阁楼的房间内能做的还能是什么! “说!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如你所说” 帝无羁面不改色眸中一贯冷冰,当着肖籁的面将北堂墨护在怀中,愣是让北堂墨一脸震惊斜目看向帝无羁毫无情绪波动的神情,内心慌到不行,可偏偏肖籁就是不信。 “我呸,帝无羁你别以为我那么好糊弄!一定是你们在圣水中做了手脚” “肖籁,你…” 北堂墨刚想开口怼人,就被帝无羁揽住腰身拉了回来,肖籁在北堂墨和帝无羁面上巡视了半响,忽然抬头看向帝无羁邪笑道。 “若是没做手脚,你喝一个试试!” 帝无羁盯着肖籁指着自己的手指,感知着怀中北堂墨不安分的扭动,如那夜在寝宫一样轻拍了几下北堂墨腰背,北堂墨一愣就见帝无羁松开手朝圣钵走去,她内心那个慌啊!她知道这个药的效果,她也知道肖籁选择帝无羁的原因,这个帝无羁她观察了许久,发现他除了射箭厉害外完全就是文弱书生!让她怎么可能不心慌!正想再声言语,帝无羁已当着众人面取了小碗喝了下去,末了还将碗往身上肖籁一扔,唬得肖籁连连躲避。 “嘭…” 随着碗落地闷响,肖籁看着过了好些时候依然全然无恙的帝无羁也无话可说,帝无羁冷眼扫过肖籁一群人,拉过已然呆若木鸡的北堂墨就往外走去,一出阁楼一段距离北堂墨就彻底慌了,完全顾不得自己平日里对帝无羁的恐惧,从上至下将帝无羁看了个通透,最后更是摸上帝无羁的胸膛急得如一只跳脱的兔子,瞧得帝无羁眸中波光暗涌。 “有没有不舒服!” “…” “有没有哪里痛?” “…” “有没有…啊…” 帝无羁一把拉过北堂墨,注视着北堂墨的双眸,四目相对,一字一句郑重其事。 “没有” “…” 说完帝无羁松开北堂墨往来处回,北堂墨愣了半晌,虽是听清楚了帝无羁的话,可她始终还是不放心的,谷雨给药时像极了只小狐狸,怎会是普通的泻药最起码也得是让整个杏林堂炸掉的效果才对,越想越不放心,北堂墨连忙跟了上去,以至于一整天直到放花灯前,贺君诚总能看见北堂墨那双眸子时不时盯向帝无羁,就像是帝无羁随时都要生命危险的感觉。 “小粽子,你咋了?” “滚一边去,不要打扰我!” “…” 临到了放花灯的时间,北堂墨视线也没从帝无羁身上挪开,除了担心便是诧异,难道自己那药是假的?正百思不解时北堂墨看了眼戳自己的贺君诚。 “别看了!放花灯了!” “噢…” 眼看帝无羁点燃花灯中的蜡块,北堂墨也跟着贺君诚、南昭然以及帝无羁共同将手支撑到花灯的支架上,按照习俗放飞花灯前需要闭眼祈祷,其他三人闭了眼,北堂墨也跟着假意闭上双眸,她可没什么愿望要许,逞着其他三人许愿的间隙,北堂墨借助中间的火光看到了贺君诚的粽子不由得心里呵呵,又默读了遍南昭然的藏头诗内心姨母笑,最后到帝无羁时三人都已经睁开了眼,北堂墨有些丧气的撇了撇嘴,眼看放灯时间到,四人同时放手看向缓缓飘去空中的花灯,北堂墨猛地凝神屏息,她看到了那盏他们放飞的花灯上还有另外一只兔子正看着她画的那只丑兔子… … 夜空之中百盏花灯齐放,随风飘荡亦如晚霞壮丽美不胜收,花灯之下北堂墨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看向帝无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七章 难道真的是梦游症? 原以为自己失策的北堂墨拉拢着小脑袋回到栖殿正准备着洗漱睡觉,那曾想杏林堂当真如同炸了般所有太医连夜复职,提着药箱赶往各王公贵族府邸。 “世子!” 得到这个消息的惊蛰也是一刻也不敢停,连忙冲进屋内将北堂墨上上下下检查了个数遍,搞得北堂墨一头雾水。 “怎么了?” “世子没听说吗?今日前往太凰坛参加祈神节的诸王公贵族子弟皆半夜肚子疼,眼下杏林堂都快忙晕了!” 惊蛰不说还好,一说北堂墨整个瞌睡瞬间惊没了,难不成这药是半夜才复发,那…那…帝无羁… 越想越慎得慌,北堂墨也顾不得换衣服出门就唤来墨北。 “快带我去昭阳殿!” “是” 墨北见北堂墨一脸着急上火也不多言,护住北堂墨就往昭阳殿赶,别说这墨北确实比自己的速度快多了,不到一刻,北堂墨便到了上次自己找到帝无羁的侧殿,墨北将北堂墨放在窗边,自己上了屋顶。 北堂墨趴在窗边朝内一看,只见得黑漆漆的一片,难道帝无羁痛晕过去了?还是直接给痛呼归天了? …不行! …绝对不行! 北堂墨一鼓作气就着窗户翻了进去,闭眼等待视线适应了屋内黑暗方才缓缓睁开眼睛,从床塌到桌椅,再到窗边就连柜子和床底板,北堂墨都翻遍了就是不见帝无羁的身影,这下北堂墨彻底慌了,见屋内屏风后还有个隔间,忙奔了过去仍是找不到帝无羁,心下一沉抬手就想给自己一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着想着北堂墨不由得润了眼眶。 帝无羁后半夜才回的宫殿,凭着月光看到北堂墨站在屏风旁还不停抖动的双肩,冷眸微凝于黑暗中一直站到北堂墨抹干眼泪转头而来,目光交织瞬间,北堂墨整个神经都沸腾了,谢天谢地他没事… “哇…呜呜呜…我以为你翘辫子了…” “…” 北堂墨兴奋上头直接奔向帝无羁来个大大的熊抱,帝无羁看着抱挂在自己身上的北堂墨,双手不动声色环住北堂墨腰身,启齿依旧薄凉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我说过没事” “…” … 月色之下安静替代所有,帝无羁看着靠在自己肩上被点了睡穴陷入沉睡的北堂墨,取过一件外套轻轻盖在北堂墨身上,抱紧北堂墨一跃而起上了屋顶,轻而易举躲过墨北,顺带手一抬墨北倒地睡去。 夜风寒凉,帝无羁理了理盖在北堂墨身上的外套直奔栖殿而去,临近栖殿用同样的办法处理了惊蛰,将北堂墨放上床塌盖好被子,收回外套返回昭阳殿。 … 夜幕退去,晨曦微露,杏林堂的水生火热逐渐退去,各王臣贵族子弟也都拉得几乎脱水,就连镇国王府内庆风华也不例外。 庆毓光自打得到消息起便让隐卫去查了个清楚,可当结果摆在面前时,庆毓光气得一拳打碎了练武木桩,可真是不听话的棋子! “将军,你看…” 庆毓光看了眼摆放在桌案上的国君宴席请柬,无声张了张嘴,隐卫得令言其他道。 “今夜供品将至皇城” “按计划进行” “是!” 隐卫退去,庆毓光走到桌案前捏起请教,一用力瞬息化为粉碎,迎着窗外即将升起的太阳,抬头看向皇城方向。 南祁皇城比邻冷宫的栖殿内,北堂墨一觉醒来环视四周,总结出一个令自己都不可置信的答案… 她可能… 真的得了梦症… … 她明明记得自己昨晚去了昭阳殿,可醒来却在栖殿,最重要的是一切如昨,连院外惊蛰也未曾有半点异常,更甚是当她问起墨北,墨北也一脸懵懂。 难道她真的是在做梦?! … 北堂墨绞尽脑汁实在无从而知,连忙叫来惊蛰换了衣服就往太学堂赶。 今日的太学堂静得诡异,北堂墨站在大门处趴着门槛往里面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看到一个人影,正咬着手指发呆,一转头身旁帝无羁迎面而来,本能的退了一步。 白衣冷眸,静如止水的俊颜上依旧是让人不寒而栗的神情,临近门槛时,北堂墨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好像感觉到帝无羁瞟了自己一眼,可当抬头望去,帝无羁已经端正坐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开始翻阅书卷,阳光照耀帝无羁笔直的背影,北堂墨竟有些许失神。 “北堂世子?” “…” “北…” “啊!” 北堂墨猛地回头对上正站在她身后的南昭然,正以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情看着她,愣是北堂墨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心虚的溜往自己的席位,却又在坐下时挪到了贺君诚的凳子上,这一坐,北堂墨总算明白哪里没对了!贺君诚呢?! 南昭然看着北堂墨冒冒失失的样子,不由得呡唇浅笑,握紧手中食盒朝帝无羁走去,其实她也记不得什么时候开始心悦帝无羁,也许是从第一次见面起,这张容颜就映入了自己心里,帝无羁不同于她见过的任一男子,看似风轻云淡冷洌漠情,其实她知道帝无羁比任何人都细心,凡能入他眼就能入他心,而他能存于心上的人…至少南昭然知道现在并没有这样的人,这也是南昭然坚持下去的理由。 “帝皇子” “长公主安” 帝无羁抬眸看了眼南昭然,礼貌回应,继续低头看书,南昭然呡了呡唇,目光看向自己提来的食盒,抬手揭开食盒盖子,浸染香甜的银耳汤味道瞬间散开,可把北堂墨引诱得肚子“咕咕”乱叫,北堂墨偷偷瞟了眼南昭然和帝无羁,身体又往外挪了挪,正所谓三人行必有电灯泡,她可不能太亮了。 “今日太学堂休学,午间未有可口膳食,所以我炖了些银耳汤,给你送来” “有劳” 帝无羁应得很淡,却也始终不动那碗南昭然端他手边的银耳羹,可把一旁的北堂墨急坏了,瞧着南昭然紧扣的双手,北堂墨真是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老妈子心态,你说这美人都送上门了,你帝无羁好歹咯吱一声啊!装深沉没问题,可过了就是装逼了啊! “那个…你尝尝?” “…” 南昭然憋了很久就憋出这句话,她总想着用心的东西,帝无羁好歹也要尝尝,好在帝无羁也如她所愿,轻尝了口随即放下不再做声,南昭然心中担心,自然追问道。 “是不合胃口吗?” “嗯” … …嗯?嗯?嗯? …卧槽! …帝无羁,你能再直接点吗? … “那…那我再去熬一碗” “不用”说着帝无羁从桌案下拿出一盒膳食放到桌案上,看向南昭然:“已有” 这下除了南昭然愣怔之外,北堂墨彻底僵化了,她听到了自个儿神经断裂的清脆响声。 …帝无羁 …你在这么屌下去,你会讨不到媳妇儿的!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凭实力单身吗?! … 眼瞅着南昭然神情越来越不对,实在不忍美人儿伤心的北堂墨直接扑了过去,端起南昭然给帝无羁准备的银耳仰头就是一口,末了擦了擦嘴,白了眼帝无羁,冲南昭然笑道。 “有福之人享有福之食,这银耳如此美味,不知长公主还有吗?” “…啊?有的有的” 南昭然完全没想到北堂墨会半路杀出来替自己化解尴尬,但见北堂墨确实很喜欢,南昭然自然乐得分享,又给北堂墨盛了一碗。逞着北堂墨喝汤的间隙,南昭然看向无动于衷的帝无羁,咬了咬牙抬头看向北堂墨。 “我待会儿还得去练琴,先走了” “嗯唔唔…” 北堂墨嘴里含着东西,说话也含糊,尤其是那副故意逗笑的模样让南昭然忍俊不禁恢复笑颜。 “若是世子喜欢,以后我再给你做” “好” 北堂墨猛地点头,双眼放光,目送南昭然离开后,北堂墨撇了眼帝无羁,双手挽胸又坐回了贺君诚的位置,脑中还是盘算起自己的计划,想着朝帝无羁的那方挪了挪,又想又挪,再想再挪,再… “呃…” “…” 北堂墨眼瞅着自己已在不知不觉间挪到了帝无羁席位上,抬头间帝无羁正毫无意外的盯着自己,北堂墨一拍脑门遮掩自己的尴尬,挪开些许,毕竟密谋计划还是近点好,谁让这个时代还不存在隔音技术。 “那个…帝无…帝皇子…” “…” “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 帝无羁没有回应,但北堂墨知道帝无羁在听,再过不到两日就是国君庆典,现在不说就没机会再说了,刻不容缓北堂墨一鼓作气。 “我听说你吹箫很好听,昭然公主琴也弹得好,既然昭然公主有心于你,你何不同昭然公主一起为国君共献一曲,你这一上台,众目睽睽光芒四射对于东临国来说也是一次显示的机会!” “…” “让南祁国众人也目睹东临国的大家风范,岂不也是…是他国为质,不忘为国争光?!” “…” 北堂墨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偏生帝无羁一言不发,仅是看着北堂墨许久就说了三个字。 “说实话” “呃…” “…” 北堂墨心虚的瞟了眼帝无羁,瞅着帝无羁起身就要走,连忙拽住帝无羁衣袖苦一张脸,看也不敢看帝无羁一眼。 “九千岁!我想要九千岁,我同昭然公主说只要说动你和她一起献礼,她若得了国君赏赐的九千岁就转赠给我” “你拿来做什么?” “救…救人” 帝无羁斜视正拉着自己衣袖的北堂墨,抖了下袖袍,北堂墨应力松手,抬头对上帝无羁暗如深潭的眼神,心中忐忑不安。 “我想救一个人,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救活,但我就想试一试…试一试…” 北堂墨越说声音越低,连头颅也跟着垂下,不知不觉间当北堂墨再抬头时,太学堂内已无帝无羁的身影,只剩下北堂墨深长的叹气声… 看来… 也是没戏了… 谷雨啊… 你同我都听天由命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八章 玲仙儿小朋友的出场 西屿国,临西泾世海上之国,四面环海如仙境蓬莱育世间奇珍,固有世代药师美名,皇室之内更有四国鼎富盛名的第一药师,虽未有人知晓此人到底是谁,但这名头确凿无疑,以至于四国之内但凡有疑难杂症或是祈愿学医救世者,皆会不远万里渡船过海前往西屿国,只为学医救命。 泾世海毗邻南祁国皇城的官海口不远处,一艘精美绝伦的西屿皇船正行驶在碧绿色的海面上,船上瞭望台一名妙龄女子手持观海镜眺望海口,微微嘟起的红唇如同樱桃一样泛着水润光泽,手臂幌动间银铃悦耳动听,乌发被整理成一根根辫子嵌上彩石与铃铛,额前坠着雨滴形状色泽上乘的琉璃,女子脑袋一偏似从观海镜中看到了期盼已久的身影,抬手挥舞迎上海风吹拂,娇美纯净撩人心弦。 此番前来,她也是使劲了浑身解数才让国君安排了她,她知道贺君诚需要她帮忙,毕竟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贺君诚那点儿小心思,她还是了如指掌的,只是贺君诚前些日子在信中提到了北堂墨,这北堂墨她也听说过,讲真的这种不忠不义的女子她确实不喜,可奈何贺君诚就像是铁了心要护着北堂墨,让她好生好奇,所以这次赖死赖活也要过来。 “玲郡主,船只即将靠岸,快下来了!” 台下仆人冲瞭望台大喊,玲仙儿咧嘴一笑抽出腰间缠绕的长鞭,寻着船只靠岸的瞬间手起鞭出,数尺长鞭套牢海口高耸的风向杆,玲仙儿瞄准贺君诚所站的位置,借住长鞭之力于众人惊呼声中直接扑向贺君诚,吓得贺君诚张开双臂往前奋力一接。 “你啊!怎么老是这样!” 闻着贺君诚的假意怒骂,玲仙儿双手挽着贺君诚的颈脖,笑得开心至极。 “不然我怎知君诚哥哥心里还有没有我呀!” “…哈哈哈哈哈” 贺君诚一愣随即仰头大笑,将玲仙儿放了下来,看了眼玲仙儿背后跟来的侍卫,眉宇明显变得凝重严肃。 “怎么皇叔没来?” “当然” “你一个人来的?” “嗯!” “玲仙儿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玲仙儿只知道君诚哥哥需要我” 玲仙儿迎上贺君诚折射海水波光的桃花眸,握住贺君诚的双手。 “他们都说君诚哥哥自愿来南祁国为质,是为了顺利登上西屿国君之位,但玲仙儿知道君诚哥哥来此是为当年赤练之毒,君诚哥哥的难受痛苦拼命,玲仙儿看在眼中记在心里,若是这次是皇叔前来,君诚哥哥怕是什么也做不了了” “所以…” “所以玲仙儿必须来,而且还要看看那位被君诚哥哥说得天花乱坠的北堂墨到底是何许人物,竟让我百花丛中不留余情的君诚哥哥连番提及” “呃…我有吗?” 贺君诚扬了扬僵硬的嘴角,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玲仙儿,岂料玲仙儿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何止有,那可是大大的有!” “呵呵” “君诚哥哥笑什么” “没呢,别期望太高” “为啥” 贺君诚念及冲自己张牙舞爪的北堂墨不由得轻笑出声,点了点玲仙儿的俏鼻。 “期望值太高,怕吓到你!” “呃…她长得很恐怖吗?” “哈哈哈哈哈” “君诚哥哥,你说呀……” “君诚哥哥饿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贺君诚自是心疼玲仙儿这坐船远渡的身体,拉着玲仙儿就往南祁皇城最出名的酒楼走去,迎接西屿国使者的侍卫也不敢怠慢跟着两人一同去了,用了美味吃了好酒,贺君诚领着玲仙儿回了之前就安排好的驿站。 一进房间,玲仙儿便寻了位置坐下,看着贺君诚关上窗户走了过来,为自己倒了杯茶,也自己倒了茶喝了起来,她知道贺君诚在等,等该来之人,可看着天色尚早,玲仙儿也是等得无聊,用手戳了戳贺君诚。 “君诚哥哥,若是这次引诱得逞,人查到了,你会如何?” “你说呢?” 贺君诚说得简单,但眉宇间飘过的杀意却是无法忽视,瞧得玲仙儿也是不由得改为握住贺君诚的手腕。 “君诚哥哥,要是此番大仇得报,你就跟我回西屿国吧?” “…” “我知道那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也许这病查到了制毒之人也还会有下毒之人,再然后牵扯更多更多的人…” “…” 玲仙儿抬头看向不为所动的贺君诚,心一个劲儿的犯疼,深吸口气道。 “君诚哥哥,常言道你若一心向魔亦会成魔,若是一直执念不悟,终有一天你会失去你最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东西?”贺君诚低头看向双眸盈盈闪着泪光的玲仙儿,咧嘴轻笑“有吗?” “没…没有吗…” 贺君诚的话如同利剑扎入玲仙儿心脏,疼痛蔓延四肢化为嘴角处的一抹苦笑,两人不再言语,天色渐渐漆黑。 … 驿站后山丛林中,数十黑衣人分散藏匿于丛林各处树杈,最临近驿站的大树上为首黑衣男子手持利剑,额前坠下一缕银发遮挡脸颊上一根划过右眼的刀疤,夜幕下显得尤为恐怖狰狞。 男子抬头看了看天色,瞄准玲仙儿和贺君诚所在的房间,手一抬,众黑衣人借令纷纷遵循目标而去。 此时房间内,玲仙儿已瞌睡上头眼看就要睡过去,一阵脚步传来,睁眸间寻得贺君诚已手持折扇一挥熄灭屋中蜡烛,玲仙儿忙抽出长鞭,随同贺君诚埋伏在屋内。 不多时藏匿在屋顶的黑衣人纷纷踏入房间于黑暗中搜寻暗杀对象,玲仙儿眼看黑衣人就要摸上自己,抬手挥动长鞭,倒刺勾打在黑衣人身上皮开肉绽,激战开场谁也逃不了,贺君诚也不弛缓折扇一开转动间瞬息化为精铁,寒光袭上黑衣人面颊,只见折扇合并,人已无生息。 屋内烛火未明,仅得月光照耀下血光四溅染了屋内置物,破壁碎器声此起彼伏,屋檐之上为首的黑衣首领算着时间,看向屋内送上的许许人头,毫无情绪波动,他清楚贺君诚的实力也清楚人海战术可不是谁都能够扛下来的,又一抬手另一波黑衣人冲进屋内,此时就算贺君诚无影响,玲仙儿却是快要支撑不住,眼看黑衣人利剑就要逼近自己,玲仙儿猛地一退却未注意到身后另外一名黑衣人已朝自己挥剑而来,前后夹击之下,玲仙儿只觉肩上被人一拉,回首贺君诚已前胸后背各有负伤。 “君诚哥哥!” “跟着我!” 贺君诚一咬牙看向四面围攻而来的黑衣人,转动折扇按动扇柄机关,银针飞射正中黑衣人额心纷纷倒地散开,玲仙儿一愣神,回头看向脸色泛青明显中毒征兆的贺君诚,吓得魂都快丢了,连忙扶住身体不稳的贺君诚。 “君诚哥哥,你怎样了!” “剑上有毒!” 玲仙儿一听赶忙从怀中拿出抑制毒性发作的药丸就欲给贺君诚喂下去,岂料贺君诚却是摇了摇头,盯着屋顶正看着他的黑衣首领咬牙启齿。 “没用的” “…” 玲仙儿顺着贺君诚的目光看向屋顶,只见黑衣首领双手一拍响起刺耳掌声,伴随黑衣首领落地后亮起的烛光停止,贺君诚看着黑衣首领那缕银发,遥远的记忆涌入脑海,当年师父死时他见过这个人,可之后他查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这个人,今日也总算是因祸得福。 “好久不见,一见就是大手笔啊!” “贺太子说笑了,对您怎能不动用大手笔” 贺君诚上下打量着黑衣首领,除了那缕银发,遮挡半边的容颜上右眼刀痕刺目狰狞,再到完好的左眼,他好像见过这个人,不…不是师父死的时候…究竟是何时… 玲仙儿看着贺君诚眉宇紧锁以为是毒入心脏,怒火攻心冲黑衣首领嚷道。 “快把解药拿出来!” “呵呵…”黑衣首领瞅着满眸皆是伤心难过的玲仙儿,冷笑道:“没有解药” “怎么会没有解药!” “那你就得问问你身旁这位四国第一药师了” “君诚哥哥……” 贺君诚没有理会玲仙儿,反倒是盯向黑衣首领。 “你怎会有幻梦!你可是皇室中人?” 黑衣首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贺君诚看得一知半解,这幻梦是他创造的,非皇室中人不可取用,一直以来都保存在他的密室中,难不成… “贺太子,为何不想想在之前呢?” 贺君诚猛地愣住,不可置信看向黑衣首领,黑衣首领轻声浅笑,于贺君诚瞪大的瞳孔中慢慢扯下面罩,那一刻贺君诚差点摔倒地上。 “为何是你!为何啊!!!” “…” 黑衣首领看着贺君诚因嘶吼而狰狞的面目,仰头大笑,猝然冲过去伸手抓住贺君诚衣襟,将贺君诚整个提了起来。 “为何我明明比你努力,为何我明明比你用功,师父还是将毕生绝学倾囊相授于你,我也想问为何是你!” “噗…” 黑衣首领说完用十成之力将贺君诚甩向圆桌,圆桌碎裂,贺君诚一口腥血喷出,浑身止不住的发抖,看向黑衣首领的双眸除了恨便是始终无法相信的现实,紧咬被鲜血染红的银牙,透露着情感的牵绊仍是不愿相信道。 “你…你可是我的师兄啊!” “闭嘴!” “你…你…当年那么疼我…那么护我…” “够了!” 黑衣首领一脚踩上贺君诚胸膛受伤处,俯视仍旧不死心的贺君诚,看着贺君诚抱着自己的腿,启齿道。 “告诉我…不是你下的毒…” “重要吗?” “告诉我…不是你…” “…” 贺君诚死死的抱住黑衣首领的腿,仍由毒气扩散全身经脉,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师父院中那时候的师兄温文尔雅,他也总喜欢抱着师兄的腿撒娇,师兄总会蹲下身轻拍他的头,而不是现在这样敌人相杀,可他等来的却是黑衣首领更用力的踩踏,血一个劲儿的往外冒,激得玲仙儿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你到底想怎样!” 黑衣首领瞟了眼玲仙儿,俯视仅凭意志清醒的贺君诚,双手挽胸冷笑道。 “给我九千岁” “玲仙儿,你不能给他!…啊!!” 贺君诚一吼,黑衣首领就踩得更用力,看着贺君诚痛到无法言语,玲仙儿根本来不及思考,伸手从怀中掏出装有九千岁的锦盒朝黑衣首领伸去。 黑衣首领看着玲仙儿递来的锦盒,手刚触碰到盒角,手臂断裂之痛钻心而来,血飞溅玲仙儿脸颊,震撼了玲仙儿瞪大的灵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二十九章 我懂,我都懂 黑衣首领的嘶吼痛呼打破夜幕下的宁静,也顺势松开了踩踏着贺君诚伤口的脚,玲仙儿虽震惊于来人也不忘即时扶起贺君诚,贺君诚靠在玲仙儿怀中,与玲仙儿同样充斥震惊的眸中全是来人的背影,银面黑衣乌发,还有那把撼动四国武林的冰剑,通体透明散发足以封冻万物的冷锐。 “他…” 贺君诚没说完的话,从痛到只能依靠屏风站立的黑衣首领口中吐出。 “灵…灵主苍穹…” “苍穹!” 四国巨灵恒武场上风云得急迫,北堂墨满腹“我懂”的神情,目光来回巡视两人,面上眉飞色舞。 “误会?不误会!怎能是误会呢!”北堂墨指了指外面的天空,朝贺君诚眨了下右眼:“春天到了,我懂!” “小粽子…我…” “就是这大白天的记得注意身体!我先走一步啦!” 北堂墨蹦跶一下跳出贺君诚的房间,满脸堆砌的笑容在转头的瞬间化为愤怒,她就说贺君诚怎么会连续两天不来上学,那一身伤!她眼又不瞎!绝逼是肖籁那孙子干的好事!不行!她非得去揍他丫的不可! 想着北堂墨眼珠子一转,今日学堂也休学准备明日的国君庆典,所以肖籁不在宫中,既然不在宫中那应该就是去了那个地方!别问她为什么知道!反正是她偷听到了! … 北堂墨一走,玲仙儿快速反应过来,转头看着苦着一张帅脸的贺君诚瞬息了然。 “她就是北堂墨?” “…” 贺君诚没回话叹了口气,引得玲仙儿又朝北堂墨离开的方向多看了两眼,回首贺君诚已经躺上了床,桃花眸盯着床帳,一副身无可恋得状态,玲仙儿见此,脑子一转忙道。 “君诚哥哥,我可以到外面去转转吗?” “带几个侍卫一起” “好” 玲仙儿答应得乖巧,一出门转身就给忘了,甩掉侍卫直接上了屋顶,于皇城之中寻得北堂墨远去的背影跟了上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