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三尺》 《刀剑三尺》正文 第一章 你想怎么样 元武八年,冬。原本应是大批文人骚客驻足且观赏那独特大漠烟直,天地一色的不渡关,如今已看不到为模仿先人而手拎一壶酒站在城门处,喝一口不渡关的特产白烧,随手指点江山而抒发自己豪情的文人,只有那铺天而来的箭矢,以及响彻天地的厮杀叫喊声。 地上因前几天下雪而覆盖的皑皑白雪,今天被密集且杂乱的脚步给踩乱,被滚烫的鲜血而相溶,变成了汩汩流淌的血溪。 不渡关的城墙上,大武朝的士兵们急忙地利用手中的箭矢,石块,金汤等来阻挡敌人的前进。城楼上一位身着深青色盔甲的年轻将领看着如蚁群般涌来的敌军,皱了皱他那英气十足的剑眉,挥了挥手,让两边手持巨盾的亲卫让开,无视漫天的箭矢看着敌军中阵那安坐白马的男子,紧了紧背负身后的双手,沉默不语。而那漫天的箭矢射到他身前一尺时,都被破体气机阻挡,纷纷落地,不一会身前的箭矢已堆积许多。身着深青盔甲的年轻将领没有理会手持巨盾亲自举到自己身前的将领,反而转过身,看了看躲在自己亲卫后悠闲闭眼的青衣男子,淡淡道:“青衣,你去率领青羽出城狙击,具体一切事务,你自己看着办。我会让郭瑞他的弩箭营全力压制敌军的箭矢的。”说完对其中一位亲卫挥了挥手,亲卫躬了一下身,随后举着巨盾跑出城楼。 青衣这时睁开他那双迷倒万千少女的丹凤眼,看着深青盔甲的将领,阴恻恻道:“随我怎样?”年轻将领点点头道:“是的。”青衣听后眨了眨漂亮的丹凤眼,随即露出一个自认为阳光的笑脸,对将领抱了抱拳,转身就下了城墙。 年轻将领在青衣走后继续关注着战场,为他持盾守卫的将领看着他的侧脸,欲言又止,反复几次后,终于鼓足勇气,弯腰低声道:“将军,现在就派青羽出击有些不合适,毕竟不知敌人的部署。” “彭英,你知道你与青衣的差距在哪吗?除去个人武艺。” 彭英低着头想了一会,不确定道:“属下行兵布阵不及青将军?”彭英说完抬头看着依旧注视战场的年轻将军。年轻将军淡淡道:“其实不是,你行兵布阵比青衣强,但为何每次都是青衣的功劳最大?那是因为青衣有着敏锐的大局洞察力,虽说他很好战,但他不会被杀戮冲昏头。能及时地发觉危险和很好的解决危险。这次就是不知北秦的部署,才让青衣主动出击的。”彭英听后想起以往的战事,每次都是青衣与他的青羽伤亡最少但军功最大,自己一直以为是因为青羽是最精锐的骑兵,跟那个嗜血的变态无关。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小觑了那个变态。 年轻将军看着除了攻城的几千人和用来掩护攻城而出动的弓箭营,其他的北秦大军一直驻足原地,没有一点攻城的意思,他不禁皱眉疑惑。根据‘轻絮’的情报,北秦拥有大量的攻城器械,为何到现在都没用?他带着种种疑惑看着那安坐白马的男子,看着他那黑白混杂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喃喃自语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青衣走下城墙,看到已经集结的青羽。看着身着青色武士服牵马持枪而立的每一位青羽,露出狰狞的笑容,快步骑上侍从牵来的乌骓,伸手接过百器谱上排名第九的‘青柳’长枪,振臂一举,身后的青羽立即翻身上马,前倾持枪。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任何杂声。 “开城门”青衣淡淡说道,可是守门的士兵却感觉自己浑身冰冷,动弹不得。看着身后的一片青衣,守门士兵觉得自己被一群竹叶青包围着并且纷纷对着自己吐着蛇信。青衣看着呆住的士兵,皱了皱眉。守门的伍长看到青衣皱眉后,立即咽了口唾沫,快速跑到呆住的士兵面前,上去就扇了每位士兵几个耳光,大声呵斥道:“发什么呆,开城门!快!”被扇的士兵们如梦初醒,纷纷道:“是”,立即跌跌撞撞地移开横木,拉开城门。 王莽看着渐渐拉开的城门,眼中的血丝更盛几分,挥刀劈开几支迎面而来的箭矢,右脚向前重重一踏,以右脚为轴心,一扭一蹬,身体如离弦箭般射向逐渐拉开的城门。王莽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想到那人所说的‘第一个攻入城池的人,免除一切罪责,给你们自由’眼中血丝就越来越多,疯狂之色也越来越多。 踏入城门那一刹,王莽倒握长刀,横臂一扫,划过第一个敌兵的咽喉,横刀到胸前时,左手用力一拍刀柄,长刀脱手而飞,插在右手边第二名敌兵身上,正准备提腿踹向左边的守门士兵时,眼角瞥到一点绿光快速刺来,王莽立马矮身,右脚用力蹬地,向右侧掠去,拔出长刀,横刀半蹲。 青衣没有去管王莽,依旧向前冲刺。第二个冲进城门的北秦士兵,被青衣一枪刺穿,青衣夹紧青柳,伏低身体,靠着强大的冲力,将所有刚踏进城门的北秦兵给推出城外。身后的青羽鱼贯而出,一些倒地的北秦兵还没来的及起身就被踏成肉泥。冲出城门十丈时,青衣挺腰,手臂一甩,将串成糖葫芦的尸体甩出,砸到奔跑而来的北秦兵身上,随即扎、刺、挞、抨、缠、拦、点、拨。身后的青羽以青衣为箭头,以锋矢阵型穿插敌军。虽说这波北秦士兵的单兵能力很强,可是在成型的骑兵阵型下,不足一炷香的时间,已死伤大半。 “大帅,要派兵援救吗?!”一位身着全身重甲连脸也被面甲覆盖的高大雄壮的大汉,瓮声瓮气道,语气里充满了兴奋。淡然看着自己士兵被单方屠杀的男子,没有任何表示,雄壮大汉像被霜打焉的茄子,无奈的点了一下头,随即眼热的看着战场。围着白马而立的四位男女,看着这一切,不经感到一股浓浓的悲哀,不是为他人,而是为自己。 当初被押送到军营时一共五千人,全是北秦境内有名的武林人士,只不过当初得罪过眼前的男子。当男子手掌大权时,花了五年时间,扫荡了他们所在的门派,山寨。更是不惜花费大量的精力将他们活捉,分散关押在全国的死牢中。 当所有关押的人聚在一起时,有些凶性未改,不甘为人奴的绿林好汉就计划着杀出军营,继续过着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日子。当晚就有一千多人杀出军营,不过被早已埋伏的弓弩士兵射杀殆尽,只有寥寥百十人重伤未死。翌日,他们这些重伤的人被两两关在囚车里,那个让他们除了恐惧还是恐惧的男人,当着其他相对安稳的绿林好汉,宣布了他们这些重伤人的下场。 那一头灰白相杂的头发,在寒风中迎风乱舞。喜好身着白衣的他,站在囚车前,看着他们所有人,声音冷淡道:“你们本都是该死之人,我花了将近五年时间才抓到你们,原本想让你们享受所有的人间极苦,再杀掉你们。可能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吧!”说到这,他仰天痴狂大笑,状态似疯似颠,让人感到畏惧,不过身在他最近囚车里的段红雪,看到了他眼里的一丝湿润。疯态过后,那人立即恢复了冷漠的表情,不带一丝感情道:“大战在即,正是缺人时刻,所以我告诉自己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谁知你们不珍惜,原本你们都该斩立决的,可是有人求情说‘开战之初损兵不吉’,所以我再次给你们一个机会:每辆囚车里只能活一人,十天后再两人一起,届时还是只能活一人,到达不渡关时还活着的人,我就免除你们的死罪。”说完,转头就走,他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的厮杀声,嘴角咧了咧,走到营门时,停了停,抬头看了看天道:“十天内没有食物和水,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还有你们那些安稳的人要负责看管他们,要时时刻刻都盯着,不准私自送食物和清水,否则你们也会享受很好的‘待遇’的。 段红雪听后看着自己已被鲜血染红的双手,看了看脖子上还在冒血的尸体,疯了般往后缩,像及了自己第一次杀人时恐慌的神态。 王莽跪倒在城门角落里,低头看了看胸前几个贯穿的洞,想要抬起垂在身侧的手堵住血洞,可试了几次,手臂一动不动。王莽放弃了这一举动,低头看着地上一堆青色的烂泥,笑了笑,抬头看着大武的守门士兵小心翼翼举枪,慢慢地靠近自己,脸上的笑容更盛,原本想放声大笑,可是嘴里涌出来的只有血沫。‘其实这样死也未尝不是好事,起码不用看到那个男人,那个让他每晚听到啃食声都会惊醒的魔鬼。想到如今是那人贴身护卫的四人,王莽觉得起码自己还是个人,还是个正常人。’ 王莽重重低下了头,不再抬起。当守门士兵用枪戳倒王莽后,看到面带解脱的王莽,都不禁感到胆寒,是什么能让人连死都不怕并且感到死是一种解脱呢?! 青色骑兵来回穿插,将最后一人挑死后,策马来到距离北秦大军两百步的距离,青衣身后的青羽一字排开,都将长枪倾斜点地,动作整齐划一。安坐白马的男子看着每杆长枪上流淌的血液,面带痛苦,喃喃自语道:“这只是开始。”段红雪等四人听到此话,都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却不敢有任何反抗之心。 男子抬头看了看城墙上那一深青盔甲的人,冷冷笑了笑,“魁,你带领你的搬山营留下断后。”随即拨马回营,大部队跟随一起回营,只留下一群群重甲的步兵。身着重甲的魁,看着远处的青衣,嚣张的勾了勾手。青衣看了看魁,又回头看了看城楼,看到城楼上的人摇了摇头,不理会魁的挑衅,拨马返回城里。 “妈的,一群娘们”魁拉开面甲,重重地吐了口痰,看着已到城墙脚下的骑兵,不甘心挥了挥手上的大斧,高声道:“没人可砍,回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二章 那年,黑衣,黑马 骑白马男子回到军营后,坐在帅椅上慢慢地饮着茶,不去理会站在下方的各方将领,只是盯着杯中起起伏伏的茶叶。这时,帐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不一会,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只是四肢都挂着一名守卫。每名守卫都满脸的无奈,他们不敢对这位老将军有任何不敬,但也不能违背命令。只能希望这样能拖住老将军,可是老将军虽然年龄大了,但仍能每一顿食三斤牛肉,两张大馍。身体素质比起一些年轻的将领也不逞多让。老将军虎虎生风的‘带’着四名守卫来到帅案前,睁着铜铃般的双眼盯着仍在沉思的男子,看到帅案后的男人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老将军须发怒张,蒲扇般的大手重重的拍在帅案上,只听到‘咔’‘嘭’两声,帅案四分五裂,挂在右臂的守卫也被震飞落地。四周将领仍是不敢发出一声,各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站着。被震飞的守卫躺在地上,虽然表情很痛苦,但却不敢发出一丝呻吟。 段红雪四人,虽然也知道老将军的身份,但在桌案被震碎时,依旧出手。只见四道残影掠向老将军,呈包围状围住老将军,各个杀机肆意。老将军在拍碎桌案后,仍旧盯着帅椅上的男子,对四周虎视眈眈的段红雪四人视而不见。就在气氛降到冰点时,帅椅上的男子终于抬起头,与老将军对视,道:“回来”,段红雪四人迅速收敛杀机,快速退到男子四周,男子对视片刻后,移了移视线,对着仍挂在老将军身上的三名守卫,淡淡道:“你们下去吧,将地上的抬下去,让军医好生医治,还有你们几人今天做的很好,每人赏银五十两。”三名守卫立刻松了手,跪倒谢恩后,立马抬着地上的同伴快速离开军帐。 老将看到帅椅上的男子说完后,继续盯着手中的茶杯,不言一语。顿时脸色涨的通红,伸出右手指着男子,声若洪钟般:“李争小儿,汝怎敢如此?”安坐帅椅的男子仍是低头不语。老将已忍无可忍,全身内力澎湃涌动,劲气破体而出,一些武力差的将领,不得不运足全身内力挺抗,只有缪缪几人,安然的站着。 段红雪四人排成一排,挡在男子前面,杀机暴涨与老将破体而出的劲气相抗衡,四周顿时狂风大作,帐帘被吹的猎猎作响,一些原本就在吃力抵抗的将领,立刻被震飞,直到撞在营帐边缘,才被反弹倒地。 老将右脚抬起正准备向前落下时,一袭白影跑了进来,只不过刚到帐门处,便被吹飞,只留下‘啊’的惨叫声。 坐在帅椅的李争听到惨叫声,立即抬头,看到帐外空中双手乱抓的白影,也不见有任何动作,下一刻突然出现在白影身边,轻轻抱住白影落地,脚尖一点,便又再次回到帅椅上,手上抱着的白影依旧紧闭双眼,‘啊,啊‘大叫。李争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语,只是伸出右手接住刚刚脱手而落的茶杯但这次没有再注视茶水,而是盯着老将军。这一刻,营帐中充斥着令人战栗的戾气,刚刚一些显得安闲的将领这次不得不运功抵挡,而那些已倒地的将领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老将军右脚依旧悬空,将踏未踏。不是不敢踏出那一步,而是李争所发出的戾气主要是针对他的,他不得不全力抵抗,任何一个小动作都会让他泄露一点气机,从而会被全面压制。 段红雪四人也不轻松,虽说老将军现在全力抵抗戾气,没有理会他们。可是他们也被殃及池鱼,处在风暴中央,不得不抵抗全力抵抗。不一会,大营中除了帅椅上的两人外,其他人都露出艰难神色,尤其老将军更难受,满脸通红,豆大的汗水不停地汇聚在他那花白的胡子上,‘嘀,嘀’得掉落在地上。 那白影叫了一会后,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疼痛,悄悄地睁开一只眼,看到身处李争的怀里,俏脸一红,又紧闭上了眼,随即想起了什么,立即睁开眼,站了起来,低着头慌忙整理自己的衣裙。李争看着耳根都红透的白影,温柔地笑了笑。伸出左手,宠溺地揉了揉白影的头。 白影懊恼地打了一下弄乱自己花了一上午才梳好的发髻的可恶大手,腮帮鼓鼓的,恶狠狠地看着李争。李争看到白影‘凶狠’的表情,温柔地笑了笑,拿开了自己的手,不过又迅速地刮了白影那高挺的鼻梁。白影刚想使出自己的成名绝技‘乱拳’来招呼李争,突然眼角瞥到了军营的现状,正身看了看。随即转身盯着李争,也不说话,只是眼睛湿润地看着李争。 李争装着看不到白影眼里的湿润,低头继续研究杯中的茶叶。白影依旧看着李争。不一会,李争有点受不了白影的眼神,抬起头看着已泪痕满面却紧咬嘴唇不发一言的白影,满脸无奈伸出手擦了擦白影脸上的泪痕,温柔道:“好了,不哭了。” 刚说完,军帐里的戾气平地消失,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连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段红雪四人有些步履蹒跚地走回李争的四周,而老将军则迅速收回右脚,后退一步,有些气喘,但仍不改眼中的愤怒,直直地盯着李争。 白影看到老将军气愤难当的样子,乖巧地跑到老将军身边,拿出手帕,踮起脚尖,轻轻擦拭老者脸上的汗水,老将军没有躲闪,低头看着白影乖巧的样子,眼中的愤怒消散了几分,多了几分温柔,身躯也弯了几分。 白影擦完后,仔细收好手帕,看着老将军温柔道:“二爷爷,不要发这么大的火,我相信李争哥哥这么做是有他的原因的。”说完充满希翼地看着老将军。老将军看着从小就乖巧的白影,和蔼地笑了笑,道:“看在你小浮萍的面子上,爷爷不发火了。”说完,抬起头看着李争,虽说不在愤怒,但也没什么好脸色。 “老夫想再问你一次,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如当初老夫不同意你清洗武林一样。也不知道大哥为什么处处维护你?!” 李争仍向没听见一样,不言一语。老将军原本已缓和的脸色逐渐变得越来越差。小浮萍看到老将军的脸色后,急忙提起裙摆,快速跑到李争身边,拉着李争的手臂摇了摇,满脸恳求的表情。 李争看着小浮萍恳求的表情,想起自己最重要的人最后一刻也是这种表情的脸,不由心中一痛。沉默片刻后,拉了拉小浮萍坐到自己的身边,看着已有些佝偻的老将军,想起小时候最疼自己,处处维护自己的那个伟岸,擎天的男子,如今也已变得苍老。那已套上冰壳的心,细碎的裂开了一小缝,缓缓道:“二叔,你真想知道?” 老将听到‘二叔’这一称呼,恍惚片刻。‘自己有多久没听到过这个称呼了?还记得当年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时,那个强装自己很坚强的小男孩是多么的紧张。最后一次听到时,看着那个已跟自己一般高的男孩,虽黑衣,黑马,但背影却充满阳光,充满活气。’ 老将不知道那个充满活气的男孩在独自闯荡时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个阳光,善良的男孩已死,变成了现在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 营中的其他的人,除了段红雪四人知道一二外,其他的将领都不知道自己统帅的过去,只知道自己统帅的血腥手段,使他们对自己统帅的惧怕多于敬重。如今,天赐良机,虽说他们都如雕塑般,低头目不斜视,但看已竖的耳朵就知道他们不像表面那样漠不关心。 老将微红眼眶,极力保持平静,但那微微颤抖的声音已出卖他内心的激动,“想知道,二叔想知道,你出门的那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渡关的城主府中,身着深青盔甲的将领。看着庭院中那一株孤芳自赏的腊梅,不由回忆到儿时与那人的快乐,如今,两军对峙,肯定要兵戎相见,虽说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当真正来临时,仍会感到痛苦。深青盔甲的将领抬头深吐一口气,喃喃道:“你也会如此吗?” 李争听着老将的提问,神情恍惚,面露回忆之色。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茶,露出凄苦的表情,抬头看了看所有人,转头看着身边的小浮萍,摸了摸她的头,有些伤感道:“我这个故事有些难听,你确定还要听吗?” 小浮萍用力点了点头,双手紧紧地抓着李争的大手。李争笑了笑,缓缓吐了一口气,看着剩下的将领道:“行,先将昏迷的将领抬下去,你们其他人若感兴趣也可留下。” 魁早已按耐不住,一阵风似的将所有昏迷的将领都丢出帐外,大吼道:“赶紧带下去医治。”随即走到帅椅下,憨厚笑了笑。 李争看着所剩之人,都是自己倚重之人,也不在有所保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三章 美女是用来疼的 观祥十六年四月,北秦距离那场将要灭国的大战已过去十六年了,虽说,战败了,赔了很多钱财,签了很多不平等条约,也自称儿之国。但因两国互相通商,经济迅速发展,人民的生活水品也逐渐提高。 原名嘉定的北秦第二大城因再两国大战中,城中守将钱不吝宁死不降,积极号召城中军民誓死抵抗,造成了大武士兵大量的伤亡,足足拖住大军三年的前进脚步。在北秦圣乾皇帝上交降书时,大武玄天皇帝特地提出将钱不吝一族满门抄斩,并将嘉定改为西乐。极力将这一忠贞不屈的大城打造成如今纸醉金迷,情谊千金不及胸前四两的灰色地带。 千花楼是城中最大的销金窟,一夜最低消费也要百金以上。每到夜晚,门前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今晚,千花楼门前依旧熙熙攘攘,各种豪华马车整齐地排列在大门一侧,有专门的侍从照料。门前站着两排要么俊秀似妖,要么美艳动人的侍从,引得无数路人眼红,想要一品芳泽。 千花楼斜对面阴暗的巷口处蹲着城中比较著名的一泼青皮,阿大是这伙混混的老大。阿大蹲在地上,磕着瓜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千花楼。身后的小弟们推推嚷嚷,一名比较瘦小名为小狗子的小弟被众人给推了出来,被推出的小狗子极不情愿的看着身后的一群人,无奈地向前走了去,可快要接近那蹲着的阿大时,又快速地转身跑回。即将跑回队伍时,被一人给踹了出去,跌落在阿大身边。阿大知道身后的一群人想要说什么,其实他又何尝不知自己今晚所要做的事是有很大风险的,但是若不做,他们这伙人如何活下去?如今城中其他的几伙青皮都已找到靠山,自己没钱没势力,被吞掉是迟早的事。 阿大转头看着已起身,弯腰揉小腹的小狗子,又看了看身后的一众小弟,一众小弟被看的噤若寒蝉。阿大面无表情地转了过来,继续磕着瓜子盯着千花楼。 身后一众小弟看到阿大没什么表示,继续鼓动小狗子上前询问,小狗子看着阿大背影又看了看身后纷纷露出威胁动作的一帮人,有些畏惧地低下头,揉着肚子不作理会。直到一颗石子砸到身上,小狗子吃痛叫了一声,抬起头看着身后露出狰狞面孔的一帮人,身体有一丝颤动。踌躇片刻,颤巍巍地挪到阿大身边,缓缓蹲下,紧紧盯着地面,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老大,为什么我们要铤而走险,去打这些我们惹不起的人的主意?”阿大转头看着身体不住颤抖的小狗子,眼里闪过一丝怜悯,淡淡道:“其实我也不想冒这么大的险,但是如今赤狐,凶狼他们都在不断地壮大,而我们没钱没人脉,迟早会被他们吞灭的。”阿大抬头看着灰暗不见一丝月光的天空:“若想活着或者活出人样,对于如今的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说完,眼里不再有任何情绪,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 这时,千花楼前伫立着一位身着黑衣,腰佩长剑,手牵黑马的青年男子。阿大看着黑衣男子皱了皱眉,没有其他的原因,只因那张只算中等的脸上挂着连他这等混混都有些看不下去的淫荡笑容,而且放肆且张狂。 黑衣男子看着千花楼的大匾,又看了看美丽动人的侍从,双眼冒光,嘴角似有液体流出,急忙擦了擦嘴角,像想起什么,急忙转身,探头看了看身后,确定没有那个跟屁虫后,长舒了一口气。转身看着迎面而来的侍从,虽然侍从依旧保持着甜美的笑容,但黑衣男子依旧可看到她眼里的古怪,不禁心里暗骂了那个跟屁虫几句。随着侍从的走动,那修长的大腿,从长袍开叉处时隐时现,引得黑衣男子咽了咽口水。 芍药看着黑衣男子一脸猪哥样,不经感到好笑,虽然黑衣男子上下前后左右,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能力在这消费的人,但良好的素质还是使得芍药轻声问道:“公子,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柔柔糯糯的声音让黑衣男子飘飘然,芍药不得不多问了几遍,当脸上稍有愠色时,黑衣男子才回过神,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露出自以为很阳光的笑脸,一本正经道:“姑娘,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在下姓李名争,姑娘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争哥哥哦。”说道最后一句时,李争极力保持的正人君子形象瞬间破碎,淫贱的本质又露了出来。 虽然李争的言语表情很淫贱,但芍药心里却没有升起任何反感,反而觉得很可爱,掩嘴笑了笑,媚眼横了一下李争。李争立即装出西子捧心般,嘴上一个劲地说着:“受不了了,受不了” 四周的路人看着李争神经质的表情动作,都感觉此人病的不轻,纷纷像避瘟神般,远远地绕开,也有一些男的路人,羡慕地看着李争与芍药聊天,心里想着自己改天是不是也要这样试试,虽然自己没金钱可进去享受,但与美女侍从调笑也是一种享受啊! 芍药虽在风月场所,但仍是女的,有些受不住路人的指指点点,李争注意到芍药脸上的尴尬后,立即收声,满脸严肃道:“姑娘,我是久仰千花楼的大名,所以想来见识见识,但听说这里有些规矩,不知是什么规矩?”李争的变脸之快,令芍药有些愣住,片刻才反应过来,急忙道:“哦,那个楼里的规矩是‘凡是想进楼的,先交一百金,事后会退还的;不可带入兵器及侍从。” “呃姑娘,其他的我都可以接受,但兵器我是一定要带进去,身为一位江湖人,兵器就是第二生命。”说完李争希翼地看着芍药,可是芍药坚定地摇了摇头:“李公子,不是芍药不通人情,而是楼里的规矩不可破!”李争听后,好言好语,满脸阿谀献媚,死缠难打地求着芍药,可是芍药仍是坚决地摇着头。 这时,楼里冲出一些手持短棍的彪形大汉,每个人的太阳穴都高高鼓起,气势汹汹地将李争与芍药围起。其中为首的一人,眼睛盯着李争,却向芍药问道:“姑娘,这人是不是在无礼纠缠。”芍药急忙摆手道:“杨大哥,不是的,只不过这位公子想带剑进楼。”姓杨的彪形大汉听后,舔了舔肥厚的嘴唇,扬着木棍指向李争,凶狠道:“你小子是不是专门来找事的,谁不知道我们千金楼的规矩,就连城主大人来了,都得照着我们楼里的规矩来,你算哪根葱!” 虽然李争有些无礼取闹,但不向其他那些无理取闹的人一样令自己感到厌烦,反而觉得有些可爱,所以芍药不希望李争受伤,所以一直耐心地与他交谈着。可能是楼里的人觉得李争是来找麻烦的,就叫来了楼里的护卫。芍药满脸愧疚的看着李争。李争无视周围的大汉,看着有些愧疚的芍药,嬉皮笑脸道:“姑娘,真的不行吗?有没有可以解决的办法?”芍药有些无语了地揉了揉额头,难道没看到周围的护卫吗?!还问这种问题! 杨姓大汉看到李争无视自己这些护卫,不禁怒从心起,原本就黝黑的大脸瞬间变得通红,握着短棍的手高高地扬起,其他的护卫也纷纷逼近,准备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芍药看到后,急忙拽着杨姓大汉的衣角,着急地说道:“杨大哥,不要,李公子没什么恶意的。”杨姓大汉现在可谓是怒火攻心,不理会芍药的请求,反而一把将其推倒,恶狠狠道:“我看你是不是被这小子给喂了什么迷药,不要忘记你的身份。”芍药听后,坐在地上,低头抽泣却不敢再有任何言语,眼前的杨姓大汉在楼里属于中等的权利人物,而自己只是最低等的。 一些平时与芍药要好的侍从因畏惧杨姓大汉的权利,而不敢上前搀扶。所以只剩芍药孤零可怜的坐在地上哭泣。李争原以为芍药是楼里的人,不管怎样都不会有任何闪失,没想到却被重重地推倒在地,李争的视力极好,所以看到倒地后的芍药手掌心被擦破一大块,鲜血直流。 李争怒了,眼神变得冷漠,脸上也如冰雕般不见一丝表情,右手缓缓握住剑柄,慢慢地拔出佩剑。 我有一剑,荡平天下吾厌之事。 这是李争心中的信念,是他行走江湖所执的信念。 如今看到芍药为了自己而受伤,看着一脸狰狞的杨姓大汉,李争的心里愤怒不已,在自己眼里,最看不得美丽动人的女子被人欺负,尤其是被让自己感到厌恶的人欺负,这让他感觉这是天下最不平之事。 在李争缓慢拔出长剑时,千花楼的护卫感到一种难以描述的气势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尤其杨姓大汉感受最为明显,双眼凸出,汗流满面。在他们眼里,李争拔剑的动作什么缓慢,好像不是在拔剑而是在拔一座山。随着长剑被逐渐拔出,四周的护卫都被压得跪倒在地,身躯被压弯在地,只有杨姓大汉还在苦苦支撑,可是看着满眼血丝,嘴角崩裂,双腿弯曲颤抖不止,手上的短棍已被握碎就可看出杨姓大汉所受的痛苦。 李争有些惊讶杨姓大汉能坚持不跪,但随即嘴角慢慢露出讥讽之色。随着长剑拔出剑鞘时,所发出的“叮”之声,杨姓大汉像被人从空中重重地捶下,双膝重重地跪在地面上,地面以膝盖为中心,向四周龟裂蔓延。 杨姓大汉“啊”大叫不止,看着已白骨森然的膝盖,想要抬手去触摸伤口,可是压在身上的势制止了他的任何动作。李争提剑缓步走向杨姓大汉,每走一步,杨姓大汉身上的压力就加大一倍,地面龟裂的缝隙也逐渐加深。走了两步后,杨姓大汉已昏死,只是身体诡异的与地面呈六十度不倒。 芍药听到叫喊声,立刻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怔住。她实在想不出,自己低头的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周围围观的人也很疑惑,他们只看到李争像平常人拔剑那样拔出长剑,围住他的护院就纷纷跪倒在地。 芍药虽然想不通,但不代表她看不出李争接下来想要做的事。她不顾身上的疼痛,急忙起身跑到李争面前,横臂拦住李争,有些畏惧抽泣道:“李公子,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到底闯了多大的祸?”李争不复刚刚的神态,满脸心疼地看着芍药流血的手心,温柔道:“姑娘,你让开。”说着拿剑点了点已昏迷的杨姓大汉,凶狠道:“他竟然敢让你受伤,我绝不会饶了他的。”李争慢慢推开身前的芍药,可是芍药却奋力地抱着李争的手臂,不让他前进。 李争看着芍药恳求地表情,心中一软,无奈地说道:“好了,我听你的还不行么!还有,没想到姑娘你对在下这么痴迷,这么喜欢抱着在下啊!”芍药一听,看着紧搂住的手臂,脸上一红,急忙放下手臂,低头不敢再看李争。 李争看着芍药娇羞的表情,感到十分可爱,正准备打算调笑几句时,眼神突然一凛,快速地将芍药拉倒自己的身后,右手持剑迅速的舞出一片剑轮。 芍药疑惑地看着身前背影,不明白他为何如此。 李争看着剑上整齐地插着九枚飞针,眉头皱了皱,能射出如此多又能无声地插进自己的精钢长剑,可见射针之人的可怕。 李争看着驾着四匹纯色的皎雪骢缓慢行来的豪华马车,看了看马车左边身着红色劲装的女子,刚刚升起的杀心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只震飞剑上钢针,持剑不语。 看着双十年华的红装女子,拥有一副精致美白的面孔,跨在马鞍两边修长的大腿,以李争那变态的眼力,可看出随马奔跑而极有韵律的抖动,不难说明那一双大腿拥有的力量,以及胸前那蔚为壮观的景色。这一切都让李争不忍下杀手。 记得自己那为老不尊,常常半夜带自己爬墙头还美曰其名教自己轻功的师傅,常挂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美女就是用来好好疼爱的,尤其是美女中的美女,那就更应该好好疼爱。” 所以虽然看到红装女子,手伸腰后,李争依然没有主动出击,只持剑而立。 落后红装女子半步的马车内,传来一略带磁性的软语:“红儿,住手。” 李争敢用自己的生命起誓这绝对是自己长这么大以来,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也是最勾魂的声音。 红儿听后,将手移开腰间,不在有任何动作,策马缓步,始终领先马车半步。 李争持剑看着马车越来越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四章 温柔乡 豪华马车在离李争一丈处时停了下来,名为红儿的俏丽女子急忙下马,立在马车边,至于另一边下马而立浑身肌肉贲起,满脸络腮胡的高大魁梧大汉,李争依然选择了无视,目光带着三分欣赏地看着红儿,七分的憧憬地盯着马车。 一只白净修长的玉手掀开了车帘,李争满怀欣喜地瞪大眼珠瞅着,只是出来的是一位温文儒雅的中年男子,男子身穿白色儒袍,面冠如玉,修剪整齐的胡子更突出他的儒雅气质。 中年男子下车后,伸出右手搀扶着一位身着淡雅却又繁琐的盛装女人下了马车。女人看上去端庄贤惠但又处处透着妩媚。 李争看着女人不禁为其他女子感到不公,这个女人皮肤如豆蔻少女般紧致白皙,身段却如刚成熟的蜜桃,鲜嫩多汁,身材高挑,气质更是高雅。李争实在想不出上天为什么会如此偏爱这个女人?! 李争倒提长剑,刚想跟美人套近乎,身后的芍药已跑了出去,跪倒在盛装女子面前,低头叙述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李争无奈的伸出左手摸了摸鼻子,这下第一印象算是差到极点了。 盛装女人听完后,轻抬美眸看了李争一下,李争极力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阳光笑脸。 儒雅的中年男子对盛装女子低语了几句,盛装女子婉言谢绝了。中年男子随即带着侍从与李争擦肩而过,进了千花楼。 李争看着已让芍药起身,缓步走到自己面前的女人,正打算开口时,女人已开口道:“李公子,不知为何伤我楼里的护卫?”女人面带一丝愠色。 李争闻着幽幽暗香,摸了摸头,有些害羞道:“那个嗯,那个他们伤了那位姑娘”下额点了点女人身后的芍药。女人有些好气又好笑:“不管怎么说,这都算是楼里的事,你一个外人不好插手吧?!”李争整了整衣冠,摆出一副正义侠士的模样:“在下不才,但是在决定闯荡江湖时,就已决定哪里有不平,在下就要管一管。否则对不起手上的三尺长剑!” 女人白了李争一眼:“那公子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呢?” 李争耸了耸肩:“一切都依姐姐。” 女人听后转头对红儿吩咐道:“去喊些人手将他们送去医馆。”又对李争说道:“那么,李公子你就负责他们的医药费,一百金。” “什么?一百金!有没有弄错,这么贵!”李争听后,感到什么惊讶。 “是的,就是一百金”女人安然的看着李争,李争也盯着女人看。 四目相对,可是却没有含情脉脉,最终李争败下阵来,极为肉疼地掏出一叠金票,从中取出面值为一百的金票,极不情愿地递了出去。 红儿伸手接了过来,随手递给了正在抬伤员的一名护卫,淡淡道:“记得选最好的医馆,用最好的药,剩下的你们都分了。”那名护卫忙不迭以地接过,激动地谢着,随即跟其他的护卫快速地抬着伤员,奔向医馆。 李争肉疼地看着金子跑远,女人没在理会李争,径直地走向楼里。 李争慌忙地跑到女人面前,咧嘴笑道:“姐姐,还未请教芳名?”女人不予理会,绕过李争。李争也继续地拦路询问,红儿有些生气,准备动手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女人抬了抬手,红儿只能‘哼哼’地瞪着李争。 短短的一段距离,李争无赖般拦了几次,最后女人无奈般,答道:“大家都称我为花娘。” 李争又无耻的问道:“花娘姐姐,我想进楼,而且想带着剑进去。” 花娘被李争无赖的表情弄得哭笑不得,抚了抚额,有些生气,看着李争,慢慢道:“李公子,是不是真的觉得我这好欺负?” 李争看着花娘是真的生气了,急忙归剑还鞘,认真答道:“不是的,我看刚刚那个男人带侍从进去,所以就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可以通融通融。” 花娘看着李争真诚的表情:“李公子是真的想进楼?”李争急忙点头。 花娘沉思了一会,盯着李争:“规矩是人定的,要想不遵守规矩除非你拥有打破规矩的力量,而在我这楼里只认定金钱和权力,李公子你觉得你有能力不遵守规矩吗?” 李争这次爽快地掏出所有的金票递给花娘,花娘不去看身前的一叠金票,紧盯着李争,将李争看的不得不慢慢收回所有的金票,讪讪地笑了笑。 花娘再次绕过李争,红儿经过李争身边时狠狠瞪了李争一眼,充满了警告之色。 李争站在原地,咬牙切齿,突然伸出左手狠狠打了右手一下,响声之大,牵住了所有人的目光,花娘停在门口处,转身回望。 李争飞快地摘下佩剑,扔给专门负责看管的侍从,转身微笑地看着花娘:“我现在可以进楼了吗?” 花娘有些惊讶道:“公子,你的坚守呢?” 李争谦和地笑了笑,指着芍药:“我想要她。” 花娘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起初惊讶之色已不见,用带有询问的目光看着芍药:“你愿意吗?” 芍药美目含羞地望了望李争,随即点头答应。 千花楼内部富丽堂皇,大气却又不失典雅。大厅中部有个放大几十倍的莲花形舞台,四周以清水阻隔,水中插满了用琉璃雕刻成的莲花,在灯火的照耀下,反射出迷离之光,使舞台上正翩翩起舞的众人,更加朦胧妖娆。 每瓣花瓣上都有一名身披红色纱衣,内着艳红抹胸,下穿红色紧身长裤的赤足舞女,而中央花蕊上则是一名面带白纱身着淡蓝色长裙的女子,虽也赤足,但衣着却不暴露。可是往往众人的目光却集聚在她的身上,那一双宛如天成,小巧玲珑的玉足配上她那曼妙的舞姿足以迷倒天下所有的男人。 李争不出意料的又呆住了,目光深深得被那一双玉足所吸引。芍药不得不轻轻地扯了扯李争,低语道:“公子,公子” “嗯,怎么了?”口中虽答着话,目光却依旧没有收回。 芍药低头,有些酸涩道:“公子若喜欢莲花姐姐,等一会可买花送给莲花姐姐,莲花姐姐会当面敬酒感谢送花最多的人。” 李争有些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伸手捏了捏已变为缩头鸟的芍药:“公子我是那样的人么!还有你想让公子我被一些人当小丑一样看待吗?” 芍药茫然抬头,看到楼上一些人的指指点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香舌,随即白了李争一眼,腰肢轻扭带领李争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李争一进房就闻到一股女子特有的幽香,不禁伸展双臂,陶醉地深吸一大口气,啧啧称赞,芍药脸红得让李争坐在靠窗的软塌,打开窗子,轻柔道:“公子,你先欣赏莲花姐姐的舞姿,妾身去准备洗漱水和酒菜。”李争毫无形象地瘫在软塌上,闭眼点头。 芍药捂嘴轻笑,轻轻走出房间带上房门。 楼外斜对面深暗巷子口,阿大身后的一群小弟已经吵翻了,主要是为了李争。一些人认为李争有钱而且是外乡人,可把他当做此次目标;另一些人认为李争武功太高,弄不好会把自己全赔进去。争吵越来越激烈,引得过往路人不断注视,可在看到是阿大一伙后,纷纷加快步伐低头离去。 “闭嘴”阿大饱含怒火的声音迅速平息了争吵,身后的一群小弟个个噤若寒蝉。这时,一架豪华马车停在千花楼门前,马车四周围满了面色凶狠的大汉,个个腰配长刀。虽说天气已回春,但到夜晚依旧寒冷,可这些大汉仍穿开襟短卦,露出胸口那浓密的胸毛。马车边站着高出周围大汉一头的凶猛汉子,满脸横肉,从左眉骨到右腮的刀疤更增加他的狰狞。只是这时大汉却露出谄媚得神态,小心搀扶着一位大腹便便,身材矮小,大蒜鼻,小眼睛的富人下车。 富人提了提犀角玉腰带,乐呵呵的看着门口处的美艳侍女,侍女们也纷纷报以微笑,这更乐的富人看不见眼了。 富人轻咳一声,伸出带满宝石,玉戒指的肥胖右手拍了拍身边的凶猛汉子,可是因身高差距太大,只能拍到胸口,富人眉头轻皱,凶猛汉子立马弯腰,富人见后,满意的笑了笑,拍了拍大汉的肩膀:“小狼啊,把长刀解下,我今晚带你进去见识见识。”被唤为小狼的汉子连连点头诚谢,解下长刀扔给身边的汉子,沉声道:“好好看好苏爷的车。”身边的大汉纷纷点头称是。 “呸,看他那样跟一条狗有什么区别,还好意思称自己为凶狼!” 阿大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的一群小弟虽嘴里说着不屑,但眼里肯定充满羡慕。 毕竟在这个人吃人的世上,若当条狗能醒时肆意随性,醉时彩衣蝶舞,那便为狗又如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五章 月黑风高夜 芍药将酒菜摆到小几上,端着洗漱水轻移莲步来到软塌边,刚要轻声唤醒闭眼的李争,李争已睁开眼,芍药看着那如黑墨般的瞳仁,芳心不由一颤。 李争起身端开水盆,拉着芍药坐在软塌上,温柔地解开包扎在右手的丝巾,看着草草上药的右手,李争皱了皱眉,转身在水盆里湿润,拧干布巾。轻柔的擦拭着芍药的右手。 芍药痴痴得看着李争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如若这是梦,那么芍药愿意一辈子不醒来。 “嘶”芍药吃痛地缩了缩手,李争沉声道:“不要动”,但动作更加轻柔,边擦边轻轻吹气。擦拭干净后,李争掏出自己随身带的金疮药,均匀地撒在伤口上,拿过丝巾温柔地包扎好。做完这一切后,李争抬头看着美眸已带雾气的芍药,调皮地伸手捏着芍药的脸颊,慢慢地拉长,再松开。因芍药的皮肤水润紧绷,可听见“啪”的一声响。芍药有些懊恼地瞪着李争,李争却笑嘻嘻地离开软塌,端着小几跑了回来。 李争为芍药斟满酒后,随意趴在窗边,懒洋洋得问道:“你这楼的设计挺特别的,大厅那么大的地方竟然没放桌椅,而且没想到在楼上也可以看得这么清楚!”抬了抬头又左右看了看:“平层和大厅可以互相看到,但却看不到楼上的人,真是稀奇啊!”芍药抿了一口酒,看着毫无形象的李争,轻笑道:“听好姐妹说过千花楼是请工匠世家墨家建造的,花了六年的时间才建好,一共六层,除去大厅和最高层,剩下的都是我们姐妹的房间,按照尊卑依次递增。”说到这芍药看了看李争,见李争没有任何反应,才继续说:“并且不能随意越过楼层,否则会有惩罚的。” 李争回过身,喝了一口酒,啧啧赞道:“好酒。”转而又无奈道:“你们楼里的规矩真多,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玩耍了!?” 芍药白了李争一眼:“花娘说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再说我们这跟别的地方不一样。” 听到花娘,李争想到那一嗔一怒,不禁语气急促:“那位花娘住哪?我现在能去见她吗?”看着李争的样子,芍药心里有些吃味,语气微酸:“花娘是这里的主人,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见到的。而且花娘住在后花园里的芯阁,没有花娘的应予,平常我们都不可以踏入的。” “既然花娘是这里的主人,那为什么我点你时,花娘会征求你的意见?” “花娘说过虽然我们是做出卖自己身体的勾当,但我们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所以花娘从不逼迫我们。” “啪啪”楼下的一阵掌声打断了李争他们的对话,李争举着酒杯趴在窗边好奇得看着大厅里那个像矮冬瓜的男子。 矮冬瓜拍掌时,脸上的肉如同波纹般抖动,‘煞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看得李争目瞪口呆,刚喝进嘴里的酒因忘记吞咽,如飞流直下三千尺般,只不过少了那种磅礴的气势。芍药拿出手帕侧着身体替李争擦拭酒水,李争目不转睛地盯着矮冬瓜,他实在想不出头戴白色蜀锦士帽,身穿苏绣彩锦士袍,脚蹬绣线千层布帛鞋的胖子到底是有多么强大的内心才会穿成这样招摇撞市,若设计出仕子服的人泉下有知,肯定会爬出棺材来找这个胖子索命的。大厅里的胖子若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不伦不类’。 矮冬瓜揉了揉用力拍红的肥手,对着莲花露出自认为很帅的笑容,不过在李争看来这绝对是能当门神的笑容,激的李争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矮冬瓜招手唤来一名美貌侍从,吃力地伸进自己的衣襟内掏出一大叠银票,随手扔给侍从,看着莲花大声道:“莲花姐姐。小生永远支持你!”可能是觉得这样不能够表达自己的爱意又努力的蹦起双手用力地挥舞,落地的那一刹,李争觉得整栋楼都轻微晃了晃。 “啧啧,这谁要被这胖子压在身下还不立刻被压扁!”可能是脑中的画面太过恐怖,李争不经打了个寒颤,急忙的收回目光,“还是看着眼前的美人赏心悦目啊!” 芍药被看得红霞层叠,低头抿了一口酒,把玩着玉盏,语气羞涩道:“奴家可不敢与苏爷相提并论。” 李争瘫靠在榻上,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芍药,闻言淡淡“嗯”了一声。可能是女人的娇羞激起了男人的兽性,男人用力地将女人拉到自己的怀里,转身将女人压在身下,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响彻在两人之间。 男人伸出布满硬茧的大手抬起女人的俏脸,准备好好爱抚时,发现女人眼里闪过一丝惊慌惶恐,邪笑道:“第一次?”女人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紧闭双眼,双手用力地攥着男人的衣襟。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气息,低头轻啄了女人一下,看着更加紧张的女人,好笑地拍了拍身下的翘臀:“小妞,你再用力,我就要被勒死了!” 女人闻言急忙松开了手,僵硬地摊在身体两侧,双眼依旧紧闭。男人看着女人这幅模样,无奈地揉了揉鼻子,起身拿起翻倒的酒杯,为自己倒了一杯,以此来平息自己的内火。 女人悄悄地睁开眼,看见男人一杯接一杯,移动小手捏住了男人的衣角,轻轻地拽了拽。男人没回头,怕自己真的会兽性大发,自己毕竟不是什么圣人。 “大爷我想要沐浴。” 女人眼神黯然,呆住片刻,起身为男人准备。男人看着溢满哀情的背影,摇了摇头,举杯踱步到临街的窗边,推开镂花木窗,抬头看着天空:“月黑风高夜,良辰美景日啊!哎!干嘛又要装圣人,我又不是圣人……”男人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可是可能怕疼又或者什么,手僵在半空迟迟不落,引得路人觉得这人魔怔了。 “你们看那人是不是疯了?”巷口处阿大身后的小弟们又有了新的聊天话题,纷纷对着李争指指点点。 “切,这你们不懂了吧!看这样分明是不行,对自己很失望。”一位抱臂的小弟阴阳怪气道。 “不可能吧,我看那人虎背熊腰的,走路刚劲有力,不应该不行啊!” “你懂什么,男人要看内在,你知道蜡头银枪吗?!” “哟,没看出来,你个癞子还会蜡头银枪这个词啊!” “妈的,你说什么,老子操……”叫癞子的小弟还没骂出,阿大回过头扫了一眼,顿时鸦雀无声,不过癞子还是给了那人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这时,一位须发皆白,身穿绫罗绸缎的老人走出了千花楼,说是走出不太明确,应该是被身边的丰腴丽人扶出的,老人半边身子都软在美人身上,一双枯瘦的老手游离在美人丰满的身上。美人嗔怪地拍了老人一下,老人大笑,放在丰臀上的手用力抓了下,引得美人娇啼,美目白了老人一眼。 老人在下人的服侍下登上整体由大叶紫檀雕筑而成的马车,走时不忘又捏了捏美人的圆脸,美人娇嗔了下,老人哈哈大笑,坐进马车,下车挥鞭驱马离去。 阿大看着远去的马车,抬头看了看灰暗的夜空,起身拍了拍手,转身盯着一群小弟,眼神慢慢凶狠,暴躁,裂开大嘴,露出黑黄的牙齿:“月黑风高夜啊!”带头钻进巷子黑暗深处。 千花楼后花园深处,坐落着一座由龙鳞竹造成的两层小楼,正门高出挂着芯阁木匾,竹楼二楼深处一间围满黑幔的房间内,身着白色儒袍留有整齐胡子的儒雅男子坐在只有首尾点了两根蜡烛的长形竹桌的上首处,与分坐在桌两边穿着带有帽檐黑袍的人们商量着事宜,烛火的光晕照不进黑袍的深处,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见面貌。 竹楼庭院内,花娘坐在竹桌边,单手扶腮,看着月光暗淡的夜空,眼神涣散,喃喃低语道:“今晚夜色真美。” 红儿手提笼灯,站在花娘身后一动不动,微光照在两位美人身上,一坐一站,更加深动诱人,若要‘风流才子’看见,必定会说只因美人倾城,所以明月暗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六章 杀人放火天 安定街是嘉定城中一条不起眼的小型街道,但有些人更喜欢私下称为虎符街。只因当年钱不吝在接到圣乾灭满门的圣旨后,不甘全族抄斩,在一些忠心部下的拼死掩杀下,一路从将军府杀到安定街。 钱不吝看着身边的部下一个个倒下不再爬起,看着自己身后已快临盆的娇妻一手痛苦地捂着肚子,另一只手紧紧的将女儿护在身后,痛苦地捂了捂胸口。转身看着四周弯弓搭箭的御林禁军,钱不吝深吸一口气,盯着被禁军层层保护的宣旨公公,曹福,曹公公,语气低下悲怆:“公公,一定要赶尽杀绝吗?能不能请公公大发慈悲饶了贱内与小女,在下任凭您处置。”身后的娇妻脸色一变,正要有所作为,却看到丈夫微微摇了摇头,感受到身后的颤抖,只能用力地握住衣襟,泪漫眼眶地盯着身前的高大背影。 “钱将军,你这是在为难咱家!”尖细的嗓音在禁军深处响起。一位手捏兰花指抚弄着细细弯眉,身着四品内侍大红官袍的太监举步慢慢走到禁军前首,所过之处,禁军自动分开,低头颔首,可见这位曹公公的地位。 曹福看着眼前不过二十有五的钱不吝,原本英俊的面孔被鲜血所覆盖,看着如滴血的眼睛,抿了抿猩红得薄嘴唇:“钱将军,咱家这一生都为圣上而活,圣上说的话对咱家来说那就是咱家拼了命也要办成的。” 钱不吝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眼神彻底暗淡,脸上不甘,悲伤,无奈最后愧疚。扔掉已卷刃的战刀,缓慢地低下了高大的身躯。 “嘭”一声低沉的声响使所有人都呆住了,钱不吝双手紧紧握住,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公公,所有的罪我一力承担!”脑袋重重的磕在青石板上,溅起一片血雾。身后的女人用力地咬住嘴唇,任鲜血肆溢也不放松,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哀求自己的天不要这样低下,自己这辈子能嫁给他已无憾,可是肚子里的跳动和身后的潮湿抖动都在提醒着她不能,她只能别过脸去,眼泪鲜血在她的脸上绘出一副惊心动魄的凄美。 曹福急忙地侧过身,弯腰对着钱不吝深深一躬,声音依旧淡然平定:“对不起了。” “哈哈……”钱不吝疯狂大笑,伸手指着四周残破的房屋,语气状若疯虎:“原本城里的十万户人家,三年里硬生生的没了二十万人,是为了什么!”指着乱箭穿身的部下“他们为国放弃了全部,在这三年里杀了数不清的敌人,父母兄弟都死在这场战争中,最后就是换来这种结局!”最后指了指身后的妻儿“我为圣上死而后已,最后只是换来的全族抄斩么!早知道这样,我为何要如此!我愧对所有人,唯独那个安坐皇椅的人!”声嘶力竭得说完,钱不吝掏出胸口处当年那人郑重交予他的虎符,重重地摔在地上,眼睛殷红如血。 曹福不急不慢地捡起虎符,面无表情,转身离开,禁军将领重重地挥了挥手,顿时箭雨漫天,钱不吝回身紧抱妻儿,张嘴说了“对不起”,女人对他笑了笑,双双紧紧抱住怀里的女儿。 虽说钱不吝这个名字在北秦境内属于禁忌,但仍有些人用自己的方式纪念着他,譬如买下这条街的那人。那人买下这条街周围的所有房屋,不做任何改动,保持着原本破败的模样,每年都花大量的钱财维护,确保这些房屋不会坍塌。如今,这些房屋成为流浪者的栖息之所。 今夜,寒风呼啸,透过破败不堪的墙壁,呼呼得刮进屋内。与往常不一样的是,少了篝火的温暖与人语的喧闹,只留下深深地暗寂以及淡淡的血腥味。 长平街与安定街是两个极端的街道,若安定街用破败,贫穷来形容的话,那么长平街只能用辉煌,富有来形容。 一辆通体散发檀香的马车孤零零的行驶在足有四丈宽的街道正中央,包铁的车轮,钉铁的马蹄,在这个夜晚,这个街道,相交辉映地演奏着唯一的声乐。 一阵冷风吹过,驾车的马夫打了个冷颤,紧了紧衣襟,右手适当的加大了挥鞭的力度。 街道中末端的一个巷口内,一群人热血沸腾地在摩拳擦掌,因为,今晚是个豪赌,赢,则荣华富贵;输,大不了跑路呗,反正自己原本就什么也没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老…老大,我…我能…不能去…方便下?”右手紧紧握住阿大刚刚递过来的短刀,左手使劲的抓着右手的小狗子,全身不住地打着摆子。 紧了紧腰带的阿大看着害怕的小狗子,粗犷的国字脸上没有任何表示,小狗子被看得抖动的更加剧烈,但努力地放下左手。 其他的小弟一脸的不屑地盯着小狗子。 “想不想吃最香的肉?喝最好的酒?玩最漂亮的女人?”阿大咧着大嘴低沉地对着身前的小弟们做着最后的激励。 一众小弟双眼放光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若不是阿大先前再三提出的‘噤声’要求,他们肯定会‘嗷,嗷’的大叫出来。当然除了仍在颤抖的小狗子。 芯阁,花娘呆坐在竹椅上,陷入自己的沉思,红儿则如雕塑般举着灯笼,对陆续走出的黑袍视而不见。黑袍们则一刻不停地如幽灵般飘入竹林,消失。 儒雅的中年人背负双手把玩着一块极品羊脂玉,步态缓慢地走到竹桌边,看着轻咬丰润嘴唇,眼神迷离的花娘,中年人内心一颤,伸出左手想要去抚摸那吹弹可破的脸蛋,可是刚伸出一半,便感到周围空气有些黏稠。中年人淡淡‘哼’了一声,浑身肌肉如铁的侍卫如鬼魅般出现在身前,挡住了红儿的气机。 就在中年人的中指刚刚触碰到花娘的脸蛋时,花娘一惊,身体本能的向后移了一点,眼神有些迷茫的望向中年人。 红儿不再有所保留,伸手摸向腰间,而侍卫也在这时,左脚重重往前踏了一步,红儿立时被雄厚的内力给撞退几步,红儿不顾嘴角流出的鲜血,眼神冰冷得盯着中年人,摸向腰后的右手即将甩出去,侍卫也抬起了右臂,整个身子如蓄满力的硬弓,气势滔天。 “住手”,花娘那独特的磁性声音响起,美目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看着中年人,中年人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尴尬的收回了悬在花娘面前的右手。 红儿也放下了右手,不过仍警惕的盯着中年人。侍卫则一直保持着蓄力,直到中年人轻咳了一声。 花娘起身走到红儿身前,拿出丝绢想要替红儿擦拭血渍,红儿低头后退一小步,让过了花娘的擦拭。花娘无奈的叹了口气,语气温柔道:“没事吧?”红儿轻轻摇了摇头。 花娘回身对中年男子福了福身,面色平淡:“先生,天色不早了,花娘就不留您了。” 中年男子伸出右手轻轻嗅了嗅,有些陶醉,看着已关闭的竹门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转身离去。 依旧黑暗阴沉的长平街巷口,较之前一刻,此时的巷口里却多了一些亮光,那是阿大那些小弟眼中所发出的绿光,犹如快饿死的狼群看到羊羔时的眼神,充满贪婪,残忍。 “安老爷,不要害怕,兄弟我只是快揭不开锅了,否则也不会做这等犯法的事,你放心,兄弟我只劫财,不要命。不过,若是安老爷您嫌命长,兄弟我也不会介意多那么一下的!”蒙着黑巾的阿大随意的拿着刀轻轻地拍着安老爷的脸。 “好…好汉,您…您是…不是认错…人呢?”原本抖动如羊癫疯的老人,确定不是仇家寻仇后,内心也镇定多了,但要让他就这样被人给白白的拿走自己的钱财,自己是很不乐意,极力想蒙混过去,“好汉,我真的不是那个什么安老爷,小老儿,只是有点闲财的老汉,若不嫌弃,老汉把身上的所有钱财给您”,老人急忙掏出自己身上的所有银票,颤巍巍地递给阿大。 阿大伸手接过银票,看都不看随手递给身后的小弟,眼神慢慢凶狠,虽看不见表情,但老人也发现不妙,极力的向后缩着身体。 “安……”阿大刚开口,身后的一小弟已飞起一脚将老人踹翻在同样瑟瑟发抖的下人身边,“妈的,你当你癞大爷是好糊弄的是吧!你是什么鸟,你癞大爷一清二楚。”癞子抱臂居高临下的蔑视着倒地痛苦得老人,不过他却没发现老人虽面呈痛苦,但眼里却闪过一丝精光。阿大在癞子抢白后,平静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完全没有因癞子的抢白而生气,不过眼里深处的凶狠却没有一丝消退,反而越来越盛,只不过掩饰的很好。 “好了,安老爷你要是再不好好配合的话,兄弟我可是不确定我这些兄弟会做出什么事哦!”阿大慢斯条理的修着指甲,语气不急不慌,“倘若您真不是安老爷,那么,不好意思了,为了保密,对不起了!”说完,看了癞子一眼,癞子心领神会,拔出插在腰后的短刀,快步走到下人身后,勒紧下人的下颚,挥刀缓慢而沉重的划过那人的脖颈,下人被绑的身体急促的抽动着,发出‘呃…呃’低沉而短暂的呼喝声,飞溅的鲜血溅了老人一脸,老人张大嘴巴想要大声呼喊,阿大一脚沉重的踹在老人胸口,将老人踹的痛苦地极力张嘴呼吸,阿大快步上前右脚踏在躬身的老人脸上,右臂压在右腿上,低头弯腰盯着痛苦的老人“您是不是安老爷啊?是我认错人了吗?!”半边脸被紧压在粗糙青石上的老人,急促无力的拍打踩在脸上的大脚,双眼血丝蔓延,无力的张大嘴巴发出‘呃…嗯…’模糊不清的回答。 阿大友好的搀扶起老人,轻轻地替老人抚顺胸口:“安老爷,您说要是一开始就好好合作,不就省的受这份罪!那现在安老爷应该会好好合作吧?!”满脸鲜血的老人无力地点了点头,阿大看着周围的小弟:“还不快扶安老爷上车,我们护送安老爷回府!对了,先把这里处理好。” “快开门,老爷我回来了。”一道沙哑无力的声音在一丈高的朱门前响起,佝偻的身躯显得愈发单薄,寒风一吹,摇摇晃晃,若不是有身后两名大汉的‘搀扶’,单薄的身体早已瘫倒。 ‘嘎吱’细微的声音震动了门外三人的心,朱门的小门处裂出一道缝隙,微弱的烛光洒射而出:“老爷,是你吗?” “你眼瞎吗?连老爷我都认不出吗?”老人挤眉弄眼的暗示着,“快去禀告夫人,让她来迎接老爷我!” 藏在门缝后的眼睛闪烁了一下,警惕得看向老爷身后的两团黑影,虽看不清面貌,但可肯定不是跟随老爷出去的下人,并且还多了一人!下人语气不禁有了些紧张:“好的,老爷,您等会,小的这就去请夫人。”说完刚想关闭小门,一只大手挡在门外,另一只手用力地扯过老人,将他抵在门缝上,看着门缝里惊慌的眼睛,语气平淡:“小兄弟,你可千万别喊,否则你家老爷会怎样我可不敢保证!”门房的声音硬生生的卡在喉间,嘴巴张的很大,却吐不出一个字,因为另一人将一柄短刀架在老人颈间来回比划着。看到门房的反应,阿大很满意,蒙着面的脸重重地抵在老人的额前,四目相对:“安老爷,您可千万别逼兄弟我啊!” 安老爷被卡住后颈,原本就疼痛难忍,现在更是怕了,嘴角抖了抖,想要说些什么。可看到阿大凶厉的眼神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急忙摆了摆手:“还不开门!” 阿大朝后轻吹了一声口哨,藏在墙角处的小弟们急忙跑了出来。 门房内一小弟轻声的问着阿大,“老大,等会怎么做!”阿大看着瑟瑟发抖的老人,转了转手中的短刀:“你与小狗子看住大门,癞子你带几人埋伏在大堂外,青子你去看住后门,若遇到阻拦,你自己看着办,只要不要弄出太大的声响就行。剩下的人跟我一起陪安老爷去大堂。”随手扯过老人,短刀抵在老人眼前,到了现在阿大语气已不像那么平淡,有些急切:“安老爷,你养没养护院?想好再回答。”瘦弱的老人看着近在眼前的短刀,无力地摇了摇头。 阿大没做任何掩饰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扯着老人走向大厅,一路上惊动了不少丫鬟,顿时尖叫声不绝于耳,不过也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灯火通明的大厅里,阿大翘着腿看着小弟们搬来的钱财,一箱箱的堆在大厅里,浓重的粗眉越翘越高。偏头看着面如土色的老人不禁感到好笑:“安老爷,你既然有这么多钱财,为何不养些护院?”老人这次倒是很有骨气的别过头,不理会阿大。阿大眼睛往老人身后瞟了瞟,七位娇媚可人的妻妾戚怜地噙着泪,一众女婢也是害怕地发抖,阿大走到老人身边转了转手中的短刀,突然用力地拍了老人一下,有些阴阳怪气:“哟,没看出来啊!安老爷,您一大把年纪了,心眼却这么小啊!不过,您身体吃的消吗?”阿大又突然拍了大腿一下,转头看了看四周,小心地搭着老人的肩,阿谀道:“安老爷,您有什么保健的法子,告诉兄弟我呗,兄弟我也想像您一样,老的时候却‘宝刀未老’。” 话音刚落,一声凄厉的喊声响起,不过瞬间消寂。阿大立刻凝眉,举目四望:“来人,去看看怎么回事?”忙着搬运的小弟也被这声喊叫吓得够呛,纷纷撸袖跑出去查探。 等了片刻,跑出去的小弟没回来,被派去四处巡查的癞子却飘飘然的迈了进来,看着一脸兴奋的丑脸,阿大语气沉了下来:“不是让你巡逻的么!怎么回来了?还有脸上的面巾呢?” 癞子提了提裤腰带,语气高亢:“大哥,兄弟们都去乐呵了。所以小弟特来报告。” “什么意思!?” 癞子目光吃人似的盯着女眷,右手抓了抓裆,神色淫邪:“老大,刚刚我抓到一个准备逃跑的女婢,心想着当初您说抓到逃跑的要我自己看着办,所以我就把她给办了,没想到大户人家的婢女比一般青楼的红牌还要诱人!” 阿大阴沉道:“当初我说过拿到银子后,就不准再杀人的!” “老大,咱何必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不知何时出现的其他小弟站在大厅外,也双眼赤红地盯着惊恐的女人们,更有甚者,连下半身都没穿衣,鲜血狰狞地对着女人们! “好汉,当初您可是说好的,只要银子其他什么也不要的!如今,您可要约束您的这些手下?”老人焦急的对着阿大喊道。 “妈的,老东西,你算什么东西!”癞子一脚踢中老人的头,直接将老人踢的晕死过去,仿佛还不解气般,边踹边喊道:“给你脸了是不是!也不看看现在的形势,如果不说话不就省的这一顿打了不是么!”打完,气喘吁吁地对着阿大笑嘻嘻的道:“是不是啊,老大!” 阿大浑身都阴沉着,目光死死地盯着癞子,不发一言。 癞子被看得浑身寒怵,急忙挥手道:“老大默认了,还不快上!” 场面顿时如地狱般,女人被堵住的嘴不时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白皙娇柔的身躯因男人的粗暴,泛起青紫。有些因为男人的变态,身体遭受着切割的痛苦。 今晚,这座灯红酒绿的城池显得格外阴森,血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七章 那一瞥 月光被厚厚的云层彻底遮住,不见一丝光亮,黑幕下一人快速地跑向南门,强壮的身体奔跑起来如疾风。 “怎么才来?快换班了!”漆黑的城洞中,持枪的人低声对着背着包袱的人呵斥道。背包的人没说话,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持枪之人伸手接过不再说话,急忙拉开城门:“快走。” 贫民窟中也有一人跑着,不过却气喘如牛,不时磕磕碰碰,引得野狗龇牙咆哮。当关上院门后,那人瘫软在地,剧烈的喘着粗气。 一条瘦骨如柴的老狗从屋中跑到那人身边,轻轻舔舐着手背。屋中,也泛起温暖的灯光。 那人摸了摸老狗,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向屋内。 屋内,家徒四壁,只有一张破旧的矮桌,两个短凳及一块由破门板拼成的床。那人,走进屋内看见一抹俏小单薄的身影正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米粥走向矮桌。 “怎么还不睡,哥来端。”男子快步接过米粥,端到矮桌上,并不打算喝掉。 “哥,你快喝了吧,这么晚才回来,肯定很饿了吧!” “哥不饿,你吃了吗?你过来把这粥喝了。”男子从床上拿起一件旧衣披在妹妹身上,拉着妹妹坐在桌边,将米粥推向妹妹。 “哎呀,我真吃过了,不信你看我的小肚子,鼓鼓的。”小身躯努力的挺着肚子,还轻轻地拍了两下。 男子看见妹妹这么懂事可爱,有些哽咽,揉了揉妹妹的头,满脸温柔。伸手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放在妹妹桌前:“哥真的不饿,刚刚掌柜的发了银子又请你哥吃了顿饭。” “哥,这么多银子,我不是做梦的吧!你轻轻地掐我一下!”女孩睁大着眼睛看着桌上的银锭,小手想摸却又不敢,深怕一摸银子就没了。男子看着想笑,但更想哭。 “不对,你哪来这么多的工钱,告诉我!”女孩没了刚刚的迷恋,一脸严肃地看着男子。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脸上也有点不自然,不过因为灯光昏暗,女孩并没有发现。男子很快地掩饰好,语气骄傲自豪:“你也不看看你哥是谁!就凭你哥这一手好字,还不值这十两银子!” “也是!”女孩紧紧的抓住银子放在胸口,满脸的喜悦,小嘴嘟嘟道:“有了这银子,咱们就可以买一些好的笔墨与纸张了,咱家的那些太差了,每次不是浸墨就是掉毛,害的哥哥你都不能好好地写字,还有哥哥你也该买件新衣服了,家里也该买些菜米油盐了……” 男子看着女孩一手紧紧地握着银锭,一手扳着手指算着该添些什么,女孩说来说去没有为自己添一件东西,男子的心仿佛被重锤一般,揪着。 女孩看着男子脸色不太好,急忙放下银锭,跑到男子面前:“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们去看大夫。”急切地拉着男子想带他去看大夫。 男子笑着拉着女孩的小手,让她坐好,捏了捏小琼鼻:“哥没什么,只是刚刚喝了点酒,有些乏了,看把你急的。” “真没事?!” “真没事!” 女孩又喜滋滋地抱着银子不撒手,抱了片刻后,找来一片破布包好银子,小心翼翼包好银子藏在床板下,刚跑到桌边又跑回去,小心地拿出银子看了看,包裹好有放回去。周而复始,男子最后实在受不了,拉住又要跑去床边的女孩:“把粥喝了。”女孩最后拗不过男子,乖乖地捧着米粥喝着,不过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下。 清晨,细绵的小雨‘滴答…’落在青石板上溅起一团团的水雾,被清洗的街道衬托出红灯笼的艳丽。微风拂柳,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一身黑衣的李争站在千花楼前伸着懒腰,这一夜对他来说比较煎熬,翻转到半夜才睡,清晨又被生理反应所‘叫醒’。想着芍药伺候穿衣时的窃笑,李争满脸黑线。 转身回头,芍药素面朝天的轻倚门框,未梳髻的墨黑长发随风轻舞,一双明媚动人的大眼饱含不舍,娇羞,感激地望着李争。李争露出阳光般的笑脸,对着芍药挥了挥手,温柔道:“天冷,回去吧。”芍药看了李争一会,转身离去,不带一丝拖沓。李争看着离去的背影,怔了怔:“好歹说声‘慢走,小心身体啊!’。”声音不算高也不算低但却够芍药听见,芍药离去的身形停顿了一下,但随即加快脚步离去,转身消失在石雕屏风之后。 “唉!”李争叹了口气,也有些不舍,他也不知自己心里怎么想的,看着消失的背影竟然有些依恋。 “算了,该走了。”接过侍从牵来的黑马,摸了摸马颈,摘下长剑挂在自己最顺手的位置,最后望了望大门处,潇洒的翻身上马,正准备离去,却被一声“公子,留步”所阻。 李争回头望着一团球形飞速得朝着自己奔来,有些迷茫,指着自己,有些不确定,虽说自己嘲笑过这人,但他应该不知:“你在叫我吗?”胖子停下脚步,弯腰扶膝不停地喘着粗气,挥手摆了摆,已警惕的凶狼众下立刻抽出长刀将李争围起,个个凶狠怒目,而凶狼本人也接过手下扔来的长刀,走到胖子身前,持刀而立。 李争有些欣赏得看着凶狼,能把不入流的帮众训练到这种地步,可以看出凶狼的才能,不过欣赏归欣赏,李争眯着眼,左手轻轻地搭在剑柄上,看着高大身躯也藏不住的球,语气轻缓:“有什么事吗?” 浓重的喘息声响了片刻,肉球掏出丝绢擦拭着额头,有些困难的越过凶狼,对着李争挤出笑脸,胖手捏着丝绢摇了摇,凶狼对着手下摇了摇头,刚刚还持刀的帮众立即收刀让路。 胖子吸了一大口气,有些崇拜的仰望着李争:“大哥,请你收我为徒吧!”小眼里一片真诚渴望,看的李争一片恶寒。 “收徒?!” “是的!” 李争无解的看着胖子,胖子满脸希翼的看着李争,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一时无话,只剩春风轻抚,细雨揉面。凶狼不住地打了个冷颤,从他的角度看,场中的两人怎么看都在‘眉目传情,秋波脉脉’! 李争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有些无语:“你能说清楚吗?” “哦,怪徒儿没说清楚……”话还没说完,便被李争打断。 “大哥,我还没答应收你为徒呢!” 胖子白净的脸上没有任何不满,喜气的挥了挥丝绢:“哦!徒儿姓苏名富,都怪徒儿忘了自报家门了。”艰难的弯了弯腰。 李争有些头疼,胖子不理其他,小眼里冒着星星,自顾自的说着:“徒儿是第一次看见芍药明明笑如桃花,却泪流满面。这证明师傅你对女人很有一套啊!师傅,您还不知道吧,凭芍药的姿色在这千花楼绝对能排前十,只是您也知道这的规矩,芍药姑娘她一直不愿接客,所以花娘才让她迎宾的,若徒儿学到您对女人的手段,那么徒儿在这千花楼里绝对无往而不利啊……” 李争没有听到胖子后面的话,怔怔的看着千花楼,大脑一片空洞,什么也没去想,只是看着大门处,胖子则是什么也没看,喋喋不休的吹嘘着学了之后,自己怎么样怎么样,活脱脱的猪哥像。直到一阵人马疾驰而过,带来的雨丝刺面,打断了两人。 两人齐齐转头,马队为首的一人也转头瞥了两人一眼,可能只是好奇两个大男人为何如此奇葩。就是这一瞥,拨动了李争心底的一根弦。 情字天定,一眸百世! “舒服,那人是谁?”李争收回目光,摸着已青茬初露的下颚,好奇得问着苏富。 苏富一脸玩味得看着李争:“师傅,您是对那人有兴趣吧!师傅就是高啊!眼光就是高……”一大堆赞美的话滔滔不绝的从苏富口中“喷出”,李争黑着脸看着唾沫四溅的苏富,十分无语。 苏富赞完后,轻咳了一声,双手背后,左右踱步缓缓道来:“那人被誉为城中第二美人,其实在我看来她在全国也可排进前十而且是前五甲,只不过在这有花娘压她一头,当然花娘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她与花娘一样,在这座城池内没有任何人敢对她们用强,花娘凭借她的手段,关系,而那人则是凭她的武功和性格。说起来,以前也有人打过她的主意,不过被她统统收拾了一番,从此以后在没人敢对她染指。” 李争额头经脉轻跳,十分无奈:“我只是问她姓什么,不用说一大推废话。” 凶狼目现凶光,踏前一步,其他帮众也都手搭刀柄,恶狠狠得盯着李争,而当事两人像没看见似的,继续他们的对话。 “墨彼岸,城中的总捕头。” “哦”李争淡淡回了句,拍马向城门方向。 苏富在后面急的跳起来,大声喊道:“师父,你走错方向了,墨捕头在北边啊!”而回答他的只有微凉的风雨。 苏富如被抛弃的良家女子满脸痛不欲生,呆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 凶狼实在看不下去,低声恭敬道:“苏爷,该回去了。” 苏富收起所有的表情,转身走向马车,快上车时看着李争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有意思”,随即不在停留,坐上马车离去。 李争迎着细雨驾马走在街道上,脑里想着那一瞥,想了许久终于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仰头眯眼看着雨空,自嘲大笑:“还是一人好!” “站住,今天禁止出入!”两名手持红缨长枪的守兵抬手阻止了李争,李争看着周围撑伞想要出城的人聚集在一块与城门守兵商量,自己下马走到阻拦自己士兵前好奇询问:“怎么了?为什么不让出城?” “哎,昨晚城里发生几起灭门惨案,凶手手段极其残忍,这不城主下令封城,命墨捕头全力彻查此案。”一名年轻的士兵抱怨:“还不知道要封到何时,真他妈的!”刚说完,一巴掌呼到年轻士兵的头上,“住嘴”,较大点的士兵瞪了年轻士兵一眼,转头看着李争,不咸不淡道:“今天禁止出入,你还是回去吧。” 李争拱了拱手,转身牵马离去,没走几步身后传来杀喊声,李争脚尖一点整个人向前飘出,在空中时握剑转身一气呵成,脚尖又虚点了几下直到飘出三丈左右,看着刚刚还在好言相求的人纷纷抽出短刀砍向守兵,一时间五六名守兵倒在血泊中。 一时间尖叫声,杀喊声不绝于耳,慌不择路的无辜平民被杀红眼的两拨人乱刀砍死的也不在少数,李争收好长剑冷眼看着一切。 “大胆,见到知州大人为何不跪!?”一名执水火棍的差役大声对着李争喝到。 “我无罪”被下掉长剑的李争背负双手,平淡的看着坐在‘明镜高悬’下的知州王清。 两名差役来到李争身后,想敲打敲打李争,王清挥手斥退了差役,摸着半白的胡须,看着李争:“本官问你,为何南门出事时你带兵器在一旁观看?” “好奇。” “本官看你也是会武艺的江湖人,为何不救那些平明百姓?” “与我无关。” “那你对的起你身上背负的长剑吗?”王清示意差役递上长剑,有些笨拙地拔剑,平端的打量着长剑:“好剑,好剑。你应该知道剑乃君子,你既然佩剑那就应该做出与之相配的事!” “用什么兵器是我的事,若没有我什么事,请让我离开。” “放肆……”一片呵斥声,两边的衙役纷纷对李争怒目而视。 王清没有任何不悦,抬手止住呵斥,面容平静:“现在说这有些为时过早,毕竟你的行为有些怪异,剑可以给你,你也可以走,但是你必须随传随到,可以吗?” 李争皱着眉头,平凡的脸上露出思考之色,王清没有打扰李争思考。 “可以,但是我不喜欢被人监视,我说不会离开就不会离开。还有我希望你尽快可以让我出城。我昨晚一直都在千花楼,芍药姑娘可为我作证。” 一片羡慕唏嘘的声音自衙役口中呼出,每人满脸羡慕。李争无视周围的表情,王清老脸有些挂不住,重重咳了一声:“本官自会查明的,你可以走了,安顿好后找人通知本官一声。” 李争拿回佩剑,淡然一声“告辞”,转身走向大门。 走到大门处时,一抹倩影急速穿过门栏,李争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几步,“不好意思”,来人也没想到会差点撞到人,急忙道歉,一双大眼好奇得盯着李争。 李争也看着来人,一身衙役服装,只不过在腰间挂了一枚‘总’字牌,身材修长,有些婴儿肥的脸上有微微汗渍,可见来人的匆忙。而那一双英气,稍浓的眉毛下明亮有神的大眼令李争片刻失神:“没事。” 来人看见没事后,又急忙跑向王清。人走香留,李争深吸一口,转身离开,没有看见那人转头的一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八章 一场追捕引发的血案上 “大人,属下已查明今早闯城门的那伙人的底细,虽他们皆已伏诛但通过辨认知道他们是城中的一伙混混,根据所挟之物可知昨晚安老爷家的凶案就是他们做的,安老爷也确认过。不过还少了几人,属下已下令抓捕了。”墨彼岸抱拳对着王清禀告。 王清摸着胡须沉思不语,墨彼岸看着思考的上司,声音清脆平稳:“大人,属下认为昨晚的案件不只这一伙人,依属下看来应还有一伙或几伙人,除去安老府,吴府,赵府和周府的灭门命案都是为了杀人而杀人,全府鸡犬不留。” “嗯,彼岸你需要几天破案,毕竟封城影响很大。” “属下只能说尽快,具体时间属下也不敢断言。” “明天这个时候必须开城放行,还有本城兵马随你任意调配。”王清摸出兵符让衙役递给墨彼岸。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接过兵符,墨彼岸对着王清抱拳躬身:“属下这就去办案了。”王清挥了挥手。 因雨天与凶案的原因,各个街道都冷清无人。原本一片清爽宁静的街道被嘈杂的脚步声破坏。 一名头上长满癞子的汉子紧紧得抱着怀里的包袱跌跌撞撞地跑着,不时回头看着身后,嘴里低声诅骂着。 “快追,我看见他了。”一群带有脚镣,朴刀的衙役在后面紧追不舍。 癞子用力地喘了几口气,抱紧包袱又开始长奔之路。七拐八绕绕到一小户人家后院,左右看了看,将包袱扔进去,自己后退几步,开始快速奔跑,提气翻墙。落地后捡起包袱,有些骄傲地看着低矮的院墙:“妈的,幸好老子从小翻墙。” 得意之色还没消退,就看见后院一群精装汉子目光冰冷得盯着他看。一双冰眼就让人受不了,更何况是十双。癞子立在原地,脸上浮现惊慌之色。 一名安坐石凳上的中年男子淡然道:“杀。”一群人抽出各色兵器,不发一丝声音杀向癞子。 癞子吓得不得动弹,直到一枚袖箭射中右肩,强烈的疼痛刺激了求生的欲望,用力甩出包袱,包袱里的金银珠宝洒向众人,阻挡了来人一小会,转身纵身一跳,双手勾住墙缘,手脚并用攀上墙,翻身出墙那一刻,一名汉子跃起一刀砍向癞子。 “啊”翻墙而出的癞子抱着伤口可怖的大腿,鬼哭狼嚎,引得衙差赶来。 “跑啊,怎么不跑了?!”一众衙役气喘的盯着倒地不起的癞子,刚想抓捕,没想到从院落里飞出一群手持兵器的汉子,目光不善的看着衙役。衙役也有些懵,看着突然出现的众人。 后院的小门打开,走出刚刚发令的中年男子,淡淡的看着场中的一切,漠然的眼神让众衙役有些心寒。 “杀”说完后,中年男子转身走向巷口,而他的手下纷纷高举兵器杀向众衙役。众衙役经过最初的惊讶后,看着杀来的人也纷纷抽出朴刀大叫杀向来人。 一时间刀光血影,众衙役虽说也学过一些武功,但都是一些粗浅的把式,比不上这些专门训练的杀人机器。片刻,已有三,四名衙役倒地抽搐,都是被切开咽喉的,还在浴血奋战的衙役身上都带有一些深可见骨的伤势,僵持到现在,只因为衙役人多且众衙役都被激起了血性,就算死也要在这些畜生身上留下一刀。 常诚前几天刚刚过了自己十八岁的生辰,嘴角青青的绒毛以及稚嫩的脸庞现在都已不见,只有温热的鲜血以及疯狂的眼神。他与一名衙役杨浩拼命地缠住一名大汉,手中的朴刀疯狂地砍向持刀的大汉,不去顾及背后的刀伤。被围困的大汉冰冷得出刀一次次阻挡常诚以及杨浩的进攻。常诚又一次被震开,持刀大汉抓紧这一时机,转身砍向已摇摇欲坠的杨浩,长刀以力劈华山之势劈飞杨浩的朴刀,大汉手腕一翻,止住下劈之势,改为由下而上斜撩,杨浩从胯部至额头出现一线血线,双目睁大仰倒在地。 “啊……”常诚双目崩裂,左手握住不住颤抖的右手,双手握刀低身急冲,斜劈持刀大汉,大汉往前踏出一大步,回身横扫,常诚急忙竖刀抵挡,双刀重重砍在一起,常诚被震退,向后退了五六步,大汉则乘胜追击,常诚周围一片刀光,而常诚只能笨拙地后退,挥刀抵挡砍向要害的几刀,全身衣衫鲜血纷飞。常诚退了七八步时被同胞的尸体所绊倒,瘫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不再做任何的抵抗,眼神温柔地看着落雨的天空:“她应该会为我伤心一阵子吧!”嘴角抖了抖,还是没露出笑容。 持刀汉子跨过尸首,淡漠地举刀砍向常诚的脖子,常诚看着急速劈来的刀,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常诚因为闭眼,所以没有看到在长刀离自己还有一寸时,一根天外而来的黄铜短棍插进大汉的胸膛,劲道之大带的大汉倒飞几尺。 一名身着黑红相错官服,脚蹬千层官靴,身形修长苗条的女人突兀地出现在已死大汉身旁,纤长的右手随意拔出短棍,顺手一甩,砸在一名使用锯齿阔剑的大汉身上,大汉被砸飞离地几尺,口吐鲜血,倒地抽搐,身形有明显的扭曲。女人飞身接过反弹的短棍,看着放弃屠杀衙役聚集在一起的大汉们,美目有了明显的愤怒,但声音依旧清脆平静:“这里我来处理,你们赶紧去医治。”说完,单手执棍杀向大汉们。 常诚被人搀扶起身,满脸关怀地望着飒爽的英姿,搀扶常诚的陈伟是一名资格很老的衙役,武功也较高,所以受伤较轻,看着常诚痴迷的失态,有些不忍地提醒:“别看了,那不是我们能妄想的,我劝你最好早点断掉念头。”常诚看着一棍扫倒一名大汉的女人,苦涩痴恋道:“我也知道,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癞子这个引起厮杀的罪魁祸首在厮杀一开始就一瘸一拐地逃离了,躲在一条深暗的巷口草草地包扎好伤腿,低声诅骂了好一会,眼神阴沉不定,呆坐在潮湿的地上好一会,才扶墙慢慢消失在阴暗里。 春雨总是贵如油,对于贫苦的人家来说,春雨是每一年最好的开始,家家户户都披上雨蓑辛勤地在地里耕种。 雨点滴在潮湿柔软的泥地里总会溅出些雨丝,一些顽皮的垂髻小儿总会戴一顶大大的雨帽,穿着漏裆的裤子嬉笑地追逐打闹,溅起一片片泥污,引起大人们的呵斥笑骂。 在相对贫瘠的一块土地上,小狗子卷高裤脚正在辛苦的翻地。小狗子本名叫做叶学富,这名字还是他爹当年用一壶浊酒换来的,当听到邻居穷酸书生美美滋了一口而吐出的名字时,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激动地说不出话,只能磕头拜谢。 叶学富的爹算是老来得子,祖上三辈都是贫苦农民,到了他爹这一辈家境更是贫苦,他爹辛苦了大半辈子才在中年时娶得妻子,所以从小就不让叶学富做农活,只让他安心读书,希望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多年的操劳以及营养不良,他娘在生下妹妹时便大出血而死,叶学富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他爹的那种神情,自责,悔恨,不甘及一丝疯狂。 那一双粗糙黝黑的大手不断地揪扯着杂乱不堪的头发,犹如沟壑的老脸呆呆的看着痛苦犹在的母亲尸体,眼神复杂不知在想什么。那时还是幼儿的叶学富有些害怕的望着自己的父亲,不知为什么,恐惧之情压过伤心之情,使的八九岁的叶学富忘记哭泣,呆住。当看到父亲伸出大手提起刚刚熟睡的妹妹时,冰冷之感彻底冻住身体。父亲大力地提起让婴儿感到难受,哇哇大哭起来,父亲单手提着靠近眼前,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盯着。妹妹越来越大的哭声激起了叶学富的机能,大叫着抱着父亲的大腿恳求着。三人僵持了一会,叶学富一狠心重重咬在父亲的大腿上,大腿的疼痛让这个差点魔障的苦农清醒过来,急忙狠狠扇了自己一嘴巴,将婴孩放到叶学富的怀中后冲入夜幕。 自从那夜后,老农越来越老,不复当初的和蔼,整天阴沉不语,直到六年前去世那一刻,握紧叶学富的手,老脸纵泪:“儿啊,要好好苦读,争取一功名来光宗耀祖,还有记得好好照顾好你妹妹!”死后依然紧紧的抓着叶学富的手不放。 “哥,先歇歇吧,吃点饭。”叶学富抹了抹脸上的汗水与雨水,抬头看着雨幕中娇小的身影俏生生的站在田埂上紧紧的捂住胸口,家里的老狗围着打转,溅起些许雨水引得女孩娇嗔。叶学富拄着搞头微笑地看着。 一颗松枝茂密的松树下,女孩小心翼翼的取出藏在胸口处的白面馒头,声音轻快:“哥,快吃吧,刚蒸好的。” 叶学富不容拒绝的拿起一个塞到女孩手里:“你也吃。” 雨幕中,松树下兄妹俩愉快地吃着馒头,松树外,老狗不停地跑来跑去。不时,一阵欢快的笑语传出,消失在雨幕中。 李争安坐在靠窗的酒桌上眼神涣散地盯着窗外的景色,手指不时摩擦着酒杯。 “争儿,以后若碰到让你动心的女人,记得一定要好好对人家,不要让人家吃苦。”一位面容温柔,气质恬静的女人理了理垂到腮边的秀发,捏着小李争的脏鼻子,皱了皱好看的琼鼻,语气温婉的说道。 李争想着想着嘴角露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看着阴雨绵绵的天空,语气充满着思念:“娘,你过得还好吗?” 清风吹拂,吹散了天空的沉云,露出了湛蓝的光彩。青柳垂枝,像是害羞的待字闺中少女遇见自己的情郎,一触水面便羞不可耐,急忙娇掩却又不舍,一点一收,煞是喜人。 叶学富领着妹妹上街买了一些生活用品,看着妹妹开心的面孔叶学富紧紧地握住腰间的钱袋。 “哥,你快来看看这尺布怎样?”小女孩摸着一块淡青色的麻布,急急挥手呼喊着哥哥。 “来了。”叶学富加紧步伐来到女孩身边,一起讨论着。买布老板在一旁高兴地介绍着。 “老板,你这布怎么卖的?”女孩睁着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老板。 “得,看你这么可爱的份上,一尺二十文。”中年大叔型的老板受不了女孩的眼神,给了一个相对较低的价格。 “能不能再低点?”女孩轻柔地撒娇,老板装作恶狠狠得样子,想明白的告诉女孩‘不可能’,可是最后还是没抵挡住糖衣炮弹,只能无奈道:“最低十八文一尺。” “谢谢大叔。”女孩高兴地掏出五十四文钱,踮起脚尖递了过去。 “哥,这下可以给你做两件新衣了。” 叶学富注意到妹妹在等裁布时,眼光不禁飘到一捆红布上,虽然掩饰的很好,但还是没逃过叶学富的眼睛。叶学富摸着妹妹的头,左手拿过红布:“这个也要。” “好嘞。”老板兴高采烈地接过红布开始裁剪。 “哥,你干什么!老板,我哥开玩笑的,红布不要。”女孩气呼呼的甩开叶学富的手,急的踮起脚尖想要拿回红布。 叶学富没有任何言语,单手按住妹妹,从荷包数出钱递给老板。 “哥,你怎能乱花钱!”叶学富不理会妹妹,自顾自的走着。妹妹紧紧的抱着布,小腿快速地走动着,不时发出对哥哥的抱怨。 “站住,再跑就要放箭了!”一声雄厚的嗓音吓得叶学富跌倒在地,浑身颤抖。妹妹吓得快步跑到哥哥身边,急切地问道:“哥,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普通民众惊恐慌乱地奔逃,片刻,场中只剩下倒地不起的兄妹俩,一伙由墨彼岸率领的本城官兵以及被挟持的一栋酒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九章 一场追捕引发的血案下 李争有些无语地看着突然闯进的众人,无奈地拍了拍脸,努力挤出一个人畜无害的表情。 “将所有人都押到大堂严加看管,若有不从者,杀。”刚刚还保持一副云淡风轻的中年人,现在也不禁有些恼怒,若不是今早突然闯入的那人,自己也不会暴露。根据上面的指示,明天就不会封城了,自己也可以安全撤退。越想越恨,若有可能,定叫那人尝尝自己的手段,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李争与其他的一些食客一起被看押在酒楼大厅,酒桌都被堵在大门,窗口处。李争看着四周冷峻的汉子撇了撇嘴,往人群深处挤去。挤着挤着,突然碰到一团柔软的东西,李争没想太多,继续往后挤,没想到那团柔软也往后挤。李争有些好奇。转脸想看看是什么东西,没想到,转脸就看见一张看不见眼的笑脸。 “怎么是你!?”李争有些惊讶的看着胖子。 苏富也有些惊愕,随即狂喜:“师傅,您也在啊!感谢上苍,这下我可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李争翻了翻白眼,不理会激动得苏富,继续往角落移去。 “哎,师傅您干嘛躲到角落啊!凭您的武功,这些人还不是一些小虾米!”胖子有些激动地抓着李争的衣袖,语音不禁提高。 若眼神能杀人,苏富一定会被李争千刀万剐,身上的每一片肥肉割下后还要放进油锅炸炸。李争满脸黑线看着眼前的胖子,随即堆出阳光般的笑脸看着已持刀警惕自己的冷峻汉子们:“好汉们,你们别听这个胖子胡说,在下只不过一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不过这胖子的护卫可是会武功,而且好像还很高的样子。”李争很无耻地伸手指向蹲在苏富身前的凶狼,不理会苏富那幽怨若泣的眼神,继续道:“而且这个胖子很有钱,您看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就知道了!” “师傅,您竟然这样对我!”宛若杜鹃啼血,胖子悲愤地喊道。 领头的中年男子看着站起来,手持短刀的凶狼,眯了眯眼,手中慢慢摩擦着李争丢下的长剑,不发一言。场面顿时一片诡异的寂静。李争与其他的人立即离苏富两人很远很远,像避瘟神般都躲到墙角。 苏富幽怨的眼神一直没离开李争,看的李争浑身鸡皮疙瘩,但不能怪自己,是胖子先出卖自己的。李争想到这,心安理得地蹲靠在墙角准备看戏。 这时一位蒙面的汉子走到中年人身边,有些破罐子破摔:“我检查过了,酒楼周围都被包围了,都是弓弩兵,没有可能突围的。当然,若是运气好点,咱俩说不定能逃走。” 蒙面汉子没有压低声音,霎时间,所有人都聚焦在中年男子身上,胖子也不例外,李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毕竟被一个男人那样看着很不舒服。 中年男子冷冷地看着蒙面汉子,手腕一转,长剑已出鞘架在蒙面汉子肩上:“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不知道吗!妈的,要不是你,老子现在会这样!你死就死了,还要拉我垫背!”蒙面汉子怒目相视,心中的愤怒一股爆发:“你也不是新手了,被人跟踪都不知道,还屁颠屁颠地来碰头点找老子!这么多年你活狗身上了!” 中年男子身上的杀意越来越浓烈,握剑的手青经突起,剑锋因内力的雄厚,不住地颤鸣。而蒙面汉子却没有一丝惧怕,只有眼里的嘲弄之色愈来愈明显。 大堂内的其他人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只有胖子很猥琐地扯着凶狼往人群里挤去。 突然间,一声巨响,木屑四飞,吓瘫了胖子,吓抖了中年汉子,吓僵了蒙面汉子,也吓傻了其他人。 酒楼里的所有人齐刷刷地转头看着斜插进门栏石板的铜棍,铜棍长约三尺,全身由黄铜铸成,棍身雕刻着鎏云花纹,浑然天成。 中年男子与蒙面人看到短棍后,如临大敌,也不见有什么动作,俩人一左一右飘至大门处,中年男人持长剑,蒙面汉子则双手各执一柄全身漆黑,带有锯齿的弯刀。 一只秀气的千层底官靴跨过门栏,一只修长白皙的玉手提起短棍,一抹俏丽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来人随意地将短棍扛在肩上,悠闲地打量着四周。中年男子两人却没有这份洒脱,随着来人的逼近一步步后退,全身筋肉紧绷,内力攀至顶峰。两人的手下更是不堪。 墨彼岸乌黑秀丽的长发被一根红绳随意的绑起,微风浮动,青丝微拂,原本是一副美人图的场景,却被她随意抗棍,满脸的不屑所破坏。 “我原本以为你们这些人不怕死,会与我们拼死一战,没想到我还是高看你们了!”墨彼岸看着没有受到伤害的平民心里不禁松了口气,但转脸却鄙夷的看着中年男子两人。 中年男子两人没有任何回答,依旧警惕着墨彼岸。墨彼岸也没指望这样就能让他们放过人质。 “你放了他们,我在这里。如果你们能擒住我,相信逃脱的几率会更大些,毕竟我这个总捕头还是有些价值的。” 蒙面汉子压低嗓音,森然道:“谢谢你提醒了我!”随即丢给手下一个眼神,那名手下心领神会,随意拉起一名人质,兵刃架颈。好巧不巧,人质正是李争,李争满脸惶恐地看着墨彼岸,心里却不住地骂娘:“老子已经躲到墙角了!这么多人为什么就是老子!老天你瞎了!” 墨彼岸淡然看着李争,不为所动,但脸上的鄙夷越来越浓:“看来‘轻絮’也不怎样么,跟一般的绿林匪众没什么区别!亏得你们好意思被称为武国利器!” 中年男子眼神由惊恐到愤怒,煞气更是逼人。墨彼岸眼神一亮,挑了挑英气的浓眉。蒙面汉子看到墨彼岸的表情立即反应过来,眼神闪过一丝复杂难懂的神情。 “这样吧,放人可以但不会全放,毕竟凡事都要留有一些底牌,只要你能送我们出城,剩下的人我们保证不会伤他们一根毫毛的!”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先前跟你们说的是‘你放了所有人,我给你们个机会来擒住我’,我来不是跟你们谈条件的,是来给你们机会的,毕竟你们这么弱!”墨彼岸随手转了转短棍,拄棍好笑地看着两人。 蒙面汉子眼神深邃,不见任何表情,但中年男人却怒气冲天。蒙面汉子看着中年男子,心里深深地鄙夷:“看来这件事过后得上书请求重组‘轻絮’了,这种靠关系的人不能再留了。” 蒙面汉子转头看着云淡风轻的墨彼岸,有些玩味道:“真的不在乎这些人生死?”墨彼岸耸了耸肩,语气颇为无奈:“没办法啊,我努力过了,是你们不放人啊!相信他们死后也不会怨我的!”说完丢给众人一副我已尽力的表情。 蒙面汉子对着挟持李争的手下点了点头,那人勒紧李争的下颚,右手慢慢用力,准备结果李争。李争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右手翻转,左肘微提,打算下手时,一声尖锐却带有兴奋的声音响起:“师父,我会想你的!” 挟持李争的人和李争纷纷停下动作看着努力挤出泪水的苏富,苏富被看得不好意思,毕竟挤了半天,眼泪不见一滴,倒是白嫩肥胖的大脸憋得通红:“那个,不好意思,大哥,您继续。” 李争乌云罩面,动作却快如闪电,趁挟持之人还在呆住时,右手如爪扣住持刀之手的脉门,用力一扭,顿时血肉分离,白骨断裂,身后之人手中长刀顿时坠地,惨叫还未出口时,李争左肘用力向后一击,身后之人胸膛顿时塌陷一块,李争随即矮身,左脚尖用力,身体旋转,右腿绷直,扫向身后,原本已死的不能再死之人左腰处又塌陷一块,被大力地扫向身旁的同伴,另一人被砸来的同伴尸体震的倒飞而出,在空中时吐出大量血块,倒地时已不再呼吸,而那一倒霉挟持李争之人尸体更是惨不忍睹。李争扫腿后,右腿更是违反万物定律,以极为扭曲的姿势像后一提,还在坠落的长刀被右腿一提,以抛物线的滑落落到李争身前,李争右手屈指一弹,长刀以破空之势,连穿另外两人,将两人定在墙上。这一切如电光火石般,停顿了一刻后,其他之人才反应过来。 普通民众大声尖叫和呕吐,蒙面汉子和中年男子一脸震惊,他俩剩余的手下则快速地持兵器围住李争,不过在看到李争的武功后,围着的众人都有些畏惧。 墨彼岸却是十分惊喜,借着李争制造出的短暂停顿,右脚重踢短棍,短棍如箭矢般射向蒙面汉子,而她本人则紧随短棍之后,挥拳打向中年男子。 蒙面汉子急忙双刀相叉挡住短棍,虽然挡住棍势,但也被震的向后滑出一段距离,直到撞上木柱才停止。蒙面汉子看着不住轻颤的双手,双眼露出不可思议之色,他知道到墨彼岸的武功高,却没想到这么高! 而中年男子却没这么好运。看见墨彼岸疾驰而来,急忙一抖长剑,内力灌注长剑,在身前挥出一片剑幕以期阻住。可是他低估了墨彼岸,墨彼岸不闪不避,秀气的拳头上劲气暴涨,一拳轰在剑幕上,霎时间,狂风肆意,剑幕支离破碎,中年男子不得不后退几步卸去冲劲,而墨彼岸没有一丝停顿,身体倾斜,滑至中年男子身前,蓄势已久的左拳悍然出击,中年男子只能竖剑抵挡,双方到此时有了一个短暂的停顿,可是看着被压的越来越弯的精钢长剑,李争眼前不禁一亮:“这一拳所有的冲击力量完全砸在中年男子身上。” 蒙面汉子看着脸色充血的中年男子,右脚一蹬木柱,身子腾空急速翻转,双刀一横一竖,右手正持,左手反持,射向墨彼岸。墨彼岸急忙撤拳,弯腰,右脚直踹中年男子,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古朴自然。 蒙面汉子见状,身体翻转改为头下脚上,双刀笔直向下刺去,墨彼岸踹飞中年男子后,左手,左脚同时用力,向右侧滑行,蒙面汉子双刀刺空在地,以刀尖为支力点,飘向墨彼岸,在空中时,左手甩出弯刀,漆黑的弯刀犹如黑夜中嗜血的蝙蝠,旋转着飞向墨彼岸。墨彼岸看着飞来的弯刀,不急不慌,在刀身临近那一刻,内息汹涌,身体骤然拔高一尺,弯刀贴着后背飞过,只留下几根青丝翩翩起舞。 直到这时中年男子才坠落在地,可见两人交手之激烈。 这时,蒙面汉子已至身前双手举刀,重重劈下。李争有些惋惜,但也仅有惋惜,毕竟李争曾告诫过自己:“不希望自己再受生离死别之苦!” 蒙面汉子看着横在空中,仿佛无处可避的墨彼岸,眼中闪过一丝惋惜,犹豫:“杀了她,逃出去就有些麻烦了,看来只能砍掉双腿。”双手不由有些偏移。 这一刻,墨彼岸眼里平静的可以映出急速劈下的刀影,心中却想起当初那个收养自己的人给自己一本秘籍时所说的话:“这是你父亲的成名绝学‘千重影’,当初要不是你父亲放不下心中的牵挂,也不会惨死。”说完,长叹了一口气,随即眼神威严地看着小彼岸:“我希望你能继承你父亲的绝学,但,切记,不可随意使出,否则,你会有很大的危险的!”墨彼岸心中不由的叹口气,随着这些年的成长,见识,她完全知道‘危险’的含义,但眼下还有什么选择么! 墨彼岸全身内力由丹田涌入阳关,解溪,太冲,形成一个循环,顿时酒楼的众人眼前都是一花,感觉整个大堂都是墨彼岸的身影。 ‘叮’,蒙面汉子双臂轻震,弯刀砍在石板反震的力道,使双臂不由轻抖了一下,蒙面汉子整个人呆住了,嘴里嘟嘟叨叨:“不可能的,当年是我亲眼所见,不可能的!”犹如提线木偶般,艰难地转身看着已提棍在手的墨彼岸,满眼的惊愕:“你是谁!?……” 墨彼岸没有给他再说下去的机会,虚身一晃,闪到蒙面汉子身侧,一棍横扫,蒙面汉子只来得及侧身躲过要害,便被一棍扫飞,蒙面汉子借着这一棍劲,砸破临巷边的桌,窗,跌入巷子而逃。 墨彼岸扫飞蒙面汉子后,回身看着已全部倒地不起的杀手们,别有深意地看着负手而立的李争一眼,没说任何话,便闪身飘出追捕蒙面汉子。 墨彼岸没看到,也没想到,她出去的那一刻,那两双不可思议的眼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十章 白脸 黑脸 午时过后,清风不再,厚重的铅云不再被吹向远方,浓厚的聚集在空中,顿时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意境。 站在‘明镜高悬’下的李争,脸色黑的可以与天空的乌云相媲美,看着满脸‘和蔼可亲’的王清唾沫横飞,瞥着满脸不虞,冷若冰霜的墨彼岸,李争感到有些烦躁。 —————— 在墨彼岸去追捕蒙面汉子时,李争众人与中年男子等人一起被带回衙门作笔供,因为李争的出手,所以被询问的时间长些。李争积极得配合着衙役,毕竟自己不想再被卷入这些烦事中。 配合完一切后,李争脚步轻松地向外走去,自己所佩的长剑也不要了,否则还不知那位王大人会怎样自己。在听完所有人的供词后,那位王大人就双眼冒星地望着自己,那模样就如色中饿鬼盯着一丝不挂的绝世美人,就只差着流口水了! 可是,世事难料,上苍总是喜欢捉弄凡人。李争又如之前那次一样,在即将踏过门栏时遇到了墨彼岸。不过这次墨彼岸没有那么急忙,看见李争后,对着李争温柔一笑,李争也以微笑回应。随后俩人再次插肩而过。 跟在墨彼岸身后进来的两名衙役抬着‘蒙面汉子’的尸体,李争因为好奇就多看了一眼。‘蒙面汉子’三,四十许,面部白净,双手虎口有着厚厚的刀茧,右腰侧有明显的塌陷,这一切都有力地证明他就是蒙面汉子。 可是李争总是感觉有点不对,具体哪不对却又说不上来。直到走到熙攘的街道,看见打铁的铁匠在自夸自己打造的器具多么锋利坚硬时,李争终于想起哪里不对了。 虽说李争不喜欢麻烦,不爱多管闲事,但想到墨彼岸,他还是决定回去说出自己的判断,也算为此画上一个句号,从此江湖路漫漫,再见相逢一笑即可。 李争被衙役领到堂前时,看到王清与墨彼岸都是眉头紧皱,一副深思不解的样子。李争也不去打扰,独自走到摆放在地上的‘蒙面汉子’,仔细地打量着。 “李公子,你可是觉得有些不妥?”王清看着仔细勘察的李争好奇地问道,墨彼岸也是好奇地看着李争。 “他不是酒楼的那个蒙面汉子。”李争轻呼一口气,语气笃定。 王清与墨彼岸听后,都松了一口气,李争不解的望着两人,但两人都不打算解释。墨彼岸走到李争面前,因墨彼岸与李争相差无几,双眼对视:“李公子何以肯定?”看着墨如曜石的黑瞳,闻着淡如兰花的幽香,李争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点距离,“真正的蒙面汉子颈部应该会有道轻微的剑伤,而这人却没有。”李争随后对两人说明了酒楼里所发生的一切。 “原来如此,彼岸,等会你要好好审问抓来的那些人,争取问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是” 王清转头笑眯眯地看着李争,“没想到李公子观察这么仔细啊!老夫看你也是一个心中充满正义的热血男儿,对了,李公子可有为朝廷效力的打算?” 李争看着王清那平易近人的表情,不禁后退一大步,在李争眼里王清绝不是邻家老爷爷,绝对是个披着人皮的老狐狸,虽说接触只有两次,但不知为什么,李争总是对王清有种打心底的抵触。 “在下生为北秦人,自当愿为国效力,不过在下自认为能力不足,还需历练,增长些见识。” “李公子谦虚了,昨晚,千花楼,一怒拔剑为红颜,那可真是潇洒,老夫年轻时就想像李公子这样,不过老夫那时可没你这样的英俊和武功。”王清脸上适时的表现出一丝向往,“老夫那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秀才,要有李公子你这样的能力,那还不迷死万千少女……” 王清越说越兴奋,李争呆呆地看着满面通红的王清,不发一言,但墨彼岸有些吃不住了,看着王清大手肆意挥洒,唾沫横飞,而李争则有些难以适应的表情,白皙粉嫩的俏脸不禁一红,重重咳嗽了一声,却引来了两张好奇地脸,王清轻泯了一口水,担心地问道:“彼岸,是不是今早受了伤?” 墨彼岸看着王清饱含深意的眼神,即将脱口而出的“没”字被硬生生地卡在喉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嗯”音,原本绯红的脸蛋,变得更加云霞飞升,俏脸顿时扭向一边,不再理会场中两人。 衙门内的其他差役可能是早就习惯自己大人的无耻,所以一开始都各忙各事,不予理会,直到看到墨彼岸娇羞的姿态,一些年轻的差役纷纷呆住,年纪大的也以欣赏得眼光看着这一美景。霎时间,落针可闻。王清看到这些,感到老脸有些挂不住,毕竟还有外人在,这不让人看笑话么!连忙重咳几声,用力之大,差点咳出血来! 当你欣赏美人时,被人打断会有什么感觉?当然是很不爽了,所有的差役都对王清翻了个大白眼,当然这是什么隐蔽的动作。不能继续欣赏,那就干活呗!整个衙门又正常运转。 王清来回抚胸几次,终于回过气。看着李争,语气伤感:“你公子你也看到了,如今,整个衙门可用衙役很少,连墨总捕头都受了点伤,你不会忍心看着墨捕头带伤办案吧!”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虽说李争是个男人,也喜欢美女,但李争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英雄,所以李争仍是婉拒。 王清原本以为志在必得,颇为得意地摸着胡须,看到李争拒绝后,差点拽掉胡子。王清真想脚踩太师椅,指着李争大声喊道:“你算什么男人!”当然只能想想,身份毕竟摆在那。 墨彼岸也有些惊讶地看着李争。 王清轻轻地揉了揉下巴,语重心长道:“李公子,其实老夫先前说的话的意思是,老夫一介普通的书生都能为国家效力并为此付出全部,你的能力比老夫高太多了,老夫相信你会比老夫做的更好的。” 李争看着诚恳的王清,仍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李公子,你要不在考虑考虑。”语气已有些恳求。 “大人,您不必求他,人各有志,凡事强求不来!”墨彼岸有些冷淡地出言打断,看着自己最敬重的大人摆低身份恳求他人,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李争的目光也逐渐变冷。 李争感到氛围已至冰点,便不再停留,抱拳告辞。 “你也是的,干嘛要说出这种话。”王清无奈地看着墨彼岸。 “属下不想看着您这么低三下四地求人。” “老夫不想你们再有任何闪失,老夫的老脸不值钱,我不在乎,老夫只是不想哪天上堂时只有老夫一人独坐,常诚他们牺牲的太大。”王清有些意兴阑珊地起身走向后堂。 墨彼岸看着那佝偻萧索的背影,心里一颤。 叶学富是被妹妹搀扶回家的,坐在桌边,双手捧着妹妹刚倒的热水,到现在小腿还在不停地打着颤。妹妹坐在另一边担忧的看着哥哥。 “哥,你怎么了?” 叶学富大口喝完热水,一股暖流自胸间向全身扩散,舒服的叶学富不由呻吟了一声,转头看着妹妹,温柔得说道:“没什么,刚刚只是感到全身发冷,走不动了,可能是感染了风寒。” 妹妹紧张地摸了摸哥哥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着急地站起来拉着哥哥的手臂急往外走:“都怪我,咱们赶紧去看大夫。” 叶学富笑了笑,拉住妹妹的手:“现在没事了,真的,哥真没事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妹妹没有听从哥哥的话,执意地拉着哥哥向外走去。 “真没事了,哥可是很爱惜自己的身体的,因为哥还要把你养大嫁出去,哥不会像爹那样的!”语气坚定温柔。 妹妹看着哥哥不容动摇的眼神,也知道自己劝不动哥哥,但仍不放心地说道:“那你好好休息,若感到不舒服一定要去看大夫。” 叶学富揉了揉妹妹的头发,点了点头。妹妹高兴地笑了笑,蹦蹦跳跳地回屋拿出新买的布匹,穿好针线,清脆愉悦的声音响起:“哥,你好好休息,过几天你就有新衣穿了,那时就不会感到寒冷了。” “明天咱们离开这,去另一个地方生活,好吗?” 妹妹偏头看着轻倚门框的哥哥,笑道:“好啊。” 一时间,女孩织衣,男人读书临摹,场景温馨恬静。可是好景不长,安静的场景被一阵粗暴的敲门声所打破。 …… 叶学富护着身后的妹妹,紧张地看着狼吞虎咽的癞子,妹妹畏惧的抓紧哥哥的衣服,偷偷地看着面容可怖的癞子。 癞子邪魅地看着兄妹两人,伤腿翘在櫈上,两只粗糙的污手左右开工,大嘴被塞的满满的。不一会,几张用粗粮摊成的大饼被消灭干净,癞子将脏手在身上随意地擦拭,看着叶学富,玩味地调侃:“咱兄弟几个,好像只有你平安无事啊!” 叶学富听后慌乱地将妹妹赶到屋外,磕磕巴巴地嘱咐妹妹:“你先去祥嫂家玩会,等会哥去接你。”妹妹紧紧地抓住哥哥的衣袖,虽不言,但身为哥哥的叶学富知道妹妹的意思,“哥没事的,这人是哥哥的朋友,没事的。”妹妹还是不放心,青涩的小脸上满是担忧。 这时癞子不耐烦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我说小狗子,你妹妹既然不想走,那就一起进来呗!” 叶学富身体一震,脸上闪过一丝恐惧,语气激烈,大声对妹妹叫喊:“快去。”妹妹被哥哥的语气所吓坏,清眸蓄满泪花,委屈的转身跑出。 叶学富深吸气,转身踏进屋内,对着癞子跪下,语气诚恳卑微:“癞子哥,求你放了我!” “哎呀呀,小狗子,你这是干啥,你这不是折你癞子哥我的寿么!”话虽这样说,但癞子却心安理得地坐着,拿着木筷剔着牙,“其实你哥我只是想在你这住几天,等风头过后就走。” “真的?” “当然,就你这破地方请我我都不会来,只是如今风声太紧。”随手扔掉木筷,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躺在坚硬的床上,满嘴咒骂:“这是床么!这么硬,奶奶的!”好不容易找到舒适的位置,伸手抓了抓裆,越抓越快,眼神却越来越亮。 俗话说饱暖思,更何况是昨晚兽欲大发,恣意享受一晚的人,在白天的刺激下,深夜的寂静愈加想要发泄。 “小狗子,天晚了去喊你妹妹回来睡吧,最近城里不太平,小心你妹妹有什么闪失。嗯,你这床有些小,喊你妹妹回来后,你出去找个地方休息,不要回来了。” 跪在地上的叶学富头抵地,双手攥紧,恳求道:“求您放过我妹妹,她还小。” “啧啧啧,看来你这是不欢迎我啊!我还是走吧。若不小心被抓到,我可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哦!” 凶光乍现,叶学富慢慢地抬起头,看着不雅的癞子,颤颤地爬起身,抓起桌上破油灯,一步一步地移到床边,看着闭眼淫笑的癞子,高举油灯砸下。 “嘭”,“啊”在寂静的夜里,声音显得更加突兀,叶学富看着被瓷片扎伤的手心,身体不再打颤。癞子则抱头滚向一边,血红的颜色模糊了他的双眼,使劲地捂着伤口,犹如受伤的幼兽,低声龇牙咆哮。 “你不应该逼我的,我不想这样的!”叶学富捡起瓷片,行尸走肉般举起,落下,次次带出血迹。 癞子的反抗逐渐无力,到最后只剩下叶学富机械般举起,落下,身上洗的发白的长袍,这时有了一种动人心魄的色彩。 “哥” 叶学富扭头空洞地望着声音的来源,看着那一大一小的两人,心中一松,晕死在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十一章 命运弄人 月上中天,今晚的月光明清洁白,使黑暗的大地铺上一层洁白的轻纱。千花楼后花园,竹叶被晚风吹得簌簌飘落,反射着洁白的月光,像一只只轻快飞舞的精灵,纷纷围绕着一袭黑裙,随着黑裙双手的时快时慢,变得忽高忽低,灵性般的变为一朵花的形状。 黑裙之人洁白的额头已布满细密的汗水,脸色也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却仍咬牙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招式。 竹楼二楼一间开窗的屋子透出淡淡的黄晕,身着青白薄纱襦裙的花娘慵懒的趴在窗边,看着楼下拼命练武的芍药,眼神流露出一抹温柔:“红儿,你说我这样做对吗?” “对红儿来说,您做的任何事都有您的理由。” 花娘轻轻地摇了摇头:“你啊,我知你与芍药最好,不想看到她如此。可你怎知她现在不开心!?” “……” “是不是还在怪我让她服用‘天无丹’教她‘叠花手’?” 红儿站在身后,沉默不语,只是心疼地看着楼下的芍药。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女人何尝过得了‘情’字这关!其实我很佩服芍药这么勇敢,起码她以后不会像我一样只能徒空怀念!悔过!”在月色的渲染下,花娘显得更加凄凉,无助。 “奴婢不是……” 花娘起身阻止了红儿即将脱口的话,面色黯淡的走向床边:“我有些乏了,你下去陪芍药吧。” 红儿张了张小口,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俯身退下。 花娘侧卧在床上,那张绝美的脸蛋上挂着两行清泪,凄美动人! …… 李争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原本好好的游玩计划没想到在第一站就有这么多波折,这让他有些不爽。烦躁的他起身喝了一杯凉茶,沁意令精神一震。推开木窗看到月已上中天,索性回到床上打坐练功。 李争修炼的是名为‘两极无相’的心法,他的师父说过,这门功法是由外而内的,前四重练的是筋,骨,肉,皮,有点像江湖上的一些外家硬功,但却不是靠打练来增加硬度,而是将内力储于每处筋骨穴位,靠内力的雄厚来增强身体的素质。后五重练的是五脏,聚气于内,将五脏包裹起来,形成一个屏障。最后一重才是像其他的内家功夫,聚气于丹田,形成一个内循环,生生不息。 据师父所说,长久以来,只有当初的创始者练到最后一重,其他的最多只练到第八重,不过就算没有练到最后一重,那些只练到第八重的人也是整个武林的佼佼者,这里的武林指的是整个天下的江湖。 记得李争当初听完后,眨巴着天真的大眼,“那师父你练到几重了?七?八?还是九?” 面容枯槁,头发花白却有一双清明摄人的眼睛的师父听后,脸色红了红,不过幸好被满面的胡子所遮挡,清了清嗓子,大力地拍着李争那时还是瘦弱的肩膀:“你师父当然练到很高的境界了,不过为了不让你有压力,师父不说。” 李争揉了揉被拍疼的肩膀,锲而不舍追问:“没事的,我不会有压力的,你就说嘛,师父!”说完,抓住师父污垢的袖口,左摇摇,右拽拽。 撒娇对幼年的李争来说没有任何压力,你敢说谁小时候没撒过娇! 师父看着娘气的李争,虎躯抖了好几下,恶心地鄙视着李争,袖口一抖,人已在几丈之外,转身对着李争拍了拍屁股,随后消失不见。 李争收回僵在空中的小手,对着消失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想到这,打坐的李争平凡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笑意。李争如今只练到第四重,只需储力于表,所以可以随心随意,不必担心走火入魔,不过一旦跨过,那时就必须小心谨慎,稍有不注意就会伤及内脏。 笑容被没有持续太久,李争听到一丝靠近的呼吸声,眼神一凛,收功,翻身躺下,右手却慢慢蓄力。 晚风送来了一丝凉意,也送来了一片暗影。暗影无声无息般飘至床边,一双灰中有些暗红的瞳孔如看死人般的盯着李争,枯瘦如材却又筋肉遒劲的手慢慢伸向李争的头部。 “嘭”一声细不可闻的声响在这件狭小的客房响起,李争的拳与暗影的爪紧紧的碰撞在一起,声音虽小,但离两人最近的大床,却在慢慢地龟裂,逐渐崩塌。 李争在床分裂的前一刻,左手拍床,双脚用力向前踹去,暗影看着揣向自己腹部的双脚,眼神一冷,他是知道李争的武功的,这要踹实,自己会很不好受的。左手急速握拳砸下,李争冷笑的看着,腿部的穴位全开,储存的内力如奔流的涛水,霎时,双腿冒着红光,速度更快一倍的踹在暗影的腹部。 暗影的拳头已经触碰到了李争的裤腿,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飞,沿途的桌椅都被撞的四分五裂,直至撞到墙边,才痛苦的弯腰止步。 李争右手往下一按,身体慢慢地飘到暗影身前,居高临下的冷视着不出一声的暗影,“有什么事吗?” 暗影抬起毫无生气的双眼,右手伸进怀里掏出一枚蜡丸递给李争。李争厌恶地皱了皱眉,隔空一吸。蜡丸到手后,看着已湿濡的面巾,摆了摆手。 暗影离开后,李争就着月光看着蜡丸里的信条,脸上不见一丝情感。看完后,双手一搓,随后拍了拍满手的碎屑,捡起包袱,跃窗而出。 叶学富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梦到自己在乱坟岗如野兽般撕咬着已残破不堪的尸体,虽然内心一遍遍的疯狂地大喊:“不要,不要。”但身体却不受控制,一口一口地吞噬着血肉。 “不要啊……”叶学富猛地弹起,双手乱挥,声嘶力竭。 “哥,哥,哥……”一具瘦弱的身躯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紧紧地抱住叶学富。叶学富闻着熟悉的味道,慢慢地不在挣扎,靠在单薄的肩上,双眼无力的睁开,沙哑道:“你没事吧!” 墨彼岸刚处理完癞子的尸体,就急冲冲地赶到自己的住处,推开房门就看见一道瘦小的身影正艰难地翻着躺在床上之人的身体,拿起已拧干的手巾擦拭着身体。墨彼岸看着裸露上身的男子,白皙的脸蛋升起两朵云霞,想着退出房间,却看到瘦小的人儿已满脸大汗,恨恨地跺了跺脚,快步走向床边接过小人儿手中的手巾,擦拭着男子的身躯。 “墨姐姐!”小人儿开心地看着低头不语的美人,喜滋滋地扶着哥哥的身体。叶学富睁开双眼,瞥着耳朵红似滴血的墨彼岸,感受着身上的颤抖,无力地想拉起衣服,可是双手无力只能呻吟道:“小妹,快给哥披上衣服。” “你…你身子…身子很虚,若不擦干,会受风寒的。你…你别乱动。”细弱蚊蝇,墨彼岸紧张地盯着自己的衣角,修长的玉指不住颤动。 叶学富感受着玉手的柔嫩,全身不由得僵硬起来。 小人儿窃笑般地看着眼前两人的羞涩。 …… 墨彼岸打开木窗,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努力地让晚风消去脸上的滚烫,声音变得清脆有力:“你怎么会认识癞子?你又为什么要杀了他?” 已穿戴完毕,被妹妹扶着坐下的叶学富看着曲线动人的背影,喉结动了动,握着手边冰冷得小手,紧张地结巴着:“我并不认识他,我与妹妹一回去就看见这人在我家,当时他想杀了我们,我只能拼命地反抗让妹妹去求救。” 身后的小人低头颤抖,叶学富紧紧地抓着小手,小手也用力地抓着大手。 每个人都有感性的一面,墨彼岸也不例外,否则凭她的聪明细谨一定能发现这件事中诸多的不妥之处,但她却选择偏信叶学富兄妹的一面之词。 “你们今晚就住这,明早跟我一起去禀明大人。我相信大人会对你从轻发落的,毕竟你是为了自保,不得已而为之的。” 兄妹两人看着紧闭的房门,一站一坐久久不语,可能是紧绷的太久,妹妹突然软倒在地,叶学富吃力地扶起妹妹,再次确定:“当时求救时你确定只说了‘救救我哥’就没再说什么了,是么!” 妹妹慌张的小脸肯定地点了一下。 “对不起,哥哥也是有一些不得已的苦衷的,你要相信哥。”叶学富紧紧地抱着妹妹。 感受到自己肩膀上的湿润,妹妹深埋哥哥颈间的小脸也泪眼婆娑。 …… 作为一城之主的人,所住之处也必定是为城中之最。雕梁画栋,檐牙高啄,五步一楼,十步一阁,高低冥迷,不知东西。 东方无畏这座气势恢宏府邸的主人,今晚依旧在自己豪华的卧室内群战胭脂。铺满整间房间的名贵绒毯上,横七竖八得躺着许多玉体,在足有半间房大的金丝楠木床上,东方无畏左拥右抱,亲亲摸摸好不快活。虽面部发青,眼神浑浊,但却索求无度,不知疲倦。原配之妻苦劝良久,仍不知节度,还将妻子禁足于后花园一处偏漏的茅屋内,没有他的指令,不得踏出一步。 屋外警卫的有两人,一位拄剑而立的年轻剑客,瘦弱且矮小,但所用之剑却是巨大无比,剑高于剑客胸部,宽约三指。另一位席地而坐之人,满头银发,面容却光滑柔嫩,骨架宽大,却总有一种颓废之感。 坐地之人摇了摇手中鲜红小巧的玉葫芦,侧耳听了听,垂涎地闻了闻葫口,狠心地塞紧葫口,小心翼翼收入怀里,砸吧着嘴:“唉,就剩一点了,舍不得喝啊!你说该咋办?小细。” 剑客小细翻着白眼,也砸吧着嘴:“要不我替你喝掉,那你就不会苦恼了!咋样?”浓密的口水吓得银发男子搂紧衣领,一个劲地摇头。 “你说大人也是的,干嘛给咱这苦事,这天天听,我这幼小的心灵承受不住啊!”剑客抓了抓裤裆,苦恼地对月长叹,“老白,你就没有一点想那个啥吗?” “没”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不是个男人!” 满头银发无风自扬,老白慢慢地站起,高出小细一个半头的身高,气势压迫地盯着小细:“你再说一遍!” 小细扛剑,不满地抠着鼻子:“咋了,难道我说的不对!” 气氛一时被冰冻住,老白满身寒气引而不发,小细巨剑不住轻颤,满庭院的花草左右摇摆,一些脆弱的小树应声而裂。两人之间的劲气碰撞终于引得屋内人的不满。 一只精美玉杯被砸碎在地上:“妈的,要死滚一边!” 小细,老白同时竖起中指,各自转向一边。屋内的热血之声再次无障碍地穿透,回荡在这小小的天地之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十三章 当官 初升的暖阳挥散了弥漫人间的懒散,公鸡的启鸣带动了人间的嘈杂,早点摊间的热气引得过路人流连。李争坐在离知州府最近的早点摊位大口吃着油饼,喝着豆腐脑,吃的满口流油,丝毫不在乎形象。 王清也在后院里喝着清粥,不过却比李争斯文多。王清虽贵为知州,但佣人很少,只有结婚时夫人带过来的一个陪嫁丫鬟。王清的夫人檀氏不时给王清夹着小菜,王清总是报以一种幸福的笑容。虽说已为王清育有一双儿女,但檀氏面对王清有时还是会羞涩,就如当下一样。 墨彼岸看着恩爱的王清夫妇眼中有一种羡慕之色,但却很好的掩饰过去,笔直的站在桌边。 王清还想要再盛一碗,檀氏却伸手拍打阻止了,王清顿时委屈,老脸就差挤出几滴浊泪:“咋啦!信不信老夫告你虐待夫君!” 檀氏翻了个美目,不理会自家的无赖,在贴身丫鬟的帮助下收拾着饭桌。 “夫人,不用这么急的,等大人吃好再收吧。”墨彼岸急忙摆手。 檀氏对着墨彼岸温柔地笑了笑,手上动作却没停。墨彼岸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王清,王清净着手,看着墨彼岸,有些调侃:“这么早就来是不是为了那个叫叶学富小子的事?” 墨彼岸脸一红,看着王清语气完全是公事公办:“属下已查明叶学富当晚纯属自卫,所以属下今早带他来向大人请罪!” 王清在檀氏的帮助下穿上官服,对着檀氏不住咧嘴,引得檀氏娇羞地轻打:“人之所以为人那是人受情感所支配,所以每个人都会被允许犯错。” 这番话说的墨彼岸模棱两可,刚想追问,王清却迈步走向前堂,墨彼岸只好对着檀氏欠身,迈着修长的大腿紧追王清。 王清看着案下低头跪着的叶氏兄妹,接过文案递过来的案情,眯着眼仔细斟酌。 在王清看案情时,叶氏兄妹都感觉天压在自己肩上,沉重得喘不过气来,后背的冷汗湿了干燥的内衫,额头处冒着豆大的汗珠,双手紧紧揪住裤脚。 “嗯,叶学富本官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想好再回答。” 话音一落,叶学富的妹妹承受不住压力昏倒在地,叶学富也好不到哪,四肢无力。想扶起妹妹却又软弱无力,秀气的脸上满是着急。 这时,叶学富眼前一花,当再次看清时,墨彼岸已抱起妹妹,摸着脉。叶学富焦急看着,墨彼岸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转身看着王清说道:“只是心力交瘁,休养一阵即可,并无大碍。” “那你带下去好好调理。” 王清看着还没缓过来的叶学富也不急催促,接过其他的案件慢慢看着。 休息了好一会的叶学富突然惊了一下,磕巴着:“大人,不知不知您要问什么?” 王清放下案件,那双细小的双眼慢慢威严起来:“本官问你,若有一人一直安分守己,待人为善,但有一天他做了违法的事,你说本官该怎么判?” 叶学富努力咽下喉间的血腥气,脸色变得惨白,身体也摇摇欲坠但却坚持着,脸部慢慢狰狞,猛地抬头看着王清:“若衣食富足,谁愿!?” “哦”王清淡然地抚着胡须,靠着椅背:“那你说本官该不该给那人一次机会?那人毕竟没犯太大的错。” 狰狞过后虚弱如潮而来,如溺水之人被救起般,叶学富努力地大口大口吸着气,原本无光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王清。 “本官喜欢聪明人,也喜欢老实的人。”撇头看着刚出后堂的墨彼岸,道:“以后,这小子就跟着你了,你以后的报告就由他来写,本官看他文采不错,你说呢?” 一抹喜色快速闪过,“全由大人安排。” “嗯,安老爷的那件案子是不是就只剩首脑阿大一人在逃?” “还有一人绰号为小狗子,画师正在根据描述作画,阿大的头像已经画出了。” 刚缓过气的叶学富现在又开始急促,引得两人转头相望,叶学富在注视下更加不堪,低头死咬住嘴唇,大口吸允着血腥来遏制身体的颤抖。 “只捉拿阿大一人就行了,抓住的人午时就斩了吧,现在我们所有的精力都要放在另一案件上。” “可是” “没什么可是,照办就行了!” “是” 无时无刻都在天堂,地狱间穿梭的叶学富终于承受不住了,昏死过去。 “可能也是心力交瘁,来人,带下去与他妹妹一并调理。小墨你在这等会,等会我有事与你说。” 墨彼岸看着身穿捕快服的李争有些诧异,虽说之前有些不愉快,但就如王清所说,墨彼岸还是给予了一丝微笑,李争也报以羞涩的笑容。王清看到人到齐后,也不多解释什么,直接下达部署:“从此以后,你俩为搭档,直到这件案子结束为止。好了,你们去做应该做的事吧。” 墨彼岸与李争换上便服后,一路相对无言的来到一座较为有名的茶馆,选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李争随便点了几样蜜饯,茶点就无聊地盯着墨彼岸看着。墨彼岸则是偏头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楼下城中的第一大帮“金钱帮”。 墨彼岸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即将恼羞成怒的那一刻,一位衣着普通的男子坐了下来。墨彼岸看着来人,有些担心:“你不在家养伤,跑出来作甚!” 常诚“嘿嘿”傻笑着,不理会李争的存在,眼里只有墨彼岸一人。 墨彼岸看样子也知劝不过,只能提醒常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随后仔细问着这几天金钱帮的举动。 “我周边都了解过了,这几天金钱帮并没有什么异常。我盯着的这段时间也没发现帮内有什么异常,不过今早有两批人进去过,一个是苏富,另一个是”这时常诚看到从金钱帮出来的花娘,下颚一点:“就是她了。” 李,墨两人齐转头看着刚出大门的花娘一伙,纷纷有些不解。 “嗯,那个花娘也接客吗?”李争有些说不上的感觉,死死盯着一颦一笑柔媚十足的花娘。 “我希望你能以案件为主,不要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墨彼岸严厉的告诫道,转身看着常诚:“苏富那边派人盯着了吗?” 常诚点了点头:“我也会让人盯着花娘的。” 墨彼岸赞赏点了点头,随即发现李争状态不对,玉指一弹,一颗蜜饯快速弹向李争。感受到劲风,李争身体微不可擦地偏移了一点,转头张嘴一口咬住蜜饯,一脸欠揍像:“谢谢墨捕头的爱戴!” “你”虽说不知李争的身份,但看到李争这样,常诚就要站起教训李争,不过却被墨彼岸及时制止。 墨彼岸严肃地盯着李争,一字一句道:“我不知你与大人有何约定,也不知你了解多少关于这次的任务,但现在我希望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会让我们的所有安排付之东流的!” “其实,你们这些安排都是浪费时间的,直接去问不是更好!” “”刚要抬出身份来压制李争的墨彼岸看着已空的座椅,猛地站起看着窗外。常诚慢一拍后,也猛地站起看着窗外。 花娘笑靥如花地与站在身边的一位消瘦高个的中年文士打扮的男子相谈甚欢,忽然一道突兀得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花娘,你怎么在这?” 花娘错愕地转头,而中年文士则下意识的打出一枚钉骨针,出手十分巧妙,迫的刚站稳的李争不由后退几步,才出剑打飞。 看着地上被李争蹬出的浅坑,中年文士警惕地看着李争:“你是何人?敢在此撒野!” 李争舞了个剑花随手将剑别在腰后,抱拳道:“在下李争,来此是为查案的。” “查案!?”中年文士抬手制止了要冲出来的帮众,转动着手中的折扇,好笑道:“金钱帮一直奉公守法,你来此查什么案?” “李公子,妾身若没记错的话,城中可没有你这一号捕快吧!?”花娘看着突然冒出的李争有些惊讶,听着两人的谈话,有些故意拆穿李争,只是因为想看李争窘迫之样。 “我昨儿刚当上的,不信你可以问墨捕头。”转身抬头对着茶楼二楼高喊:“墨捕头,下来吧。” 墨彼岸阴沉地看着李争,却暗中对常诚下了一个指令:“查清楚他的来历,越详细越好。” 宛若仙女般飘下的墨彼岸,不理会李争,对着花娘与文士抱拳道:“见过花娘与文帮主。” 花娘点了点头,文士却阴沉看着墨彼岸:“墨捕头少说了一个‘副’字,文某可担当不起!” “文帮主过谦了,您现在完全担当的起!” 文士身边的帮众有些惊愕,窃窃私语也越来越多,文士看着帮众的骚动,阴冷地盯着墨彼岸,提起内劲朗声道:“我文士照从加入金钱帮那刻起就从没动过歪脑筋,墨捕头你可要为你这话负责!” “当然。” 在双方火药味十足时,李争走到两人中间,脸色不善看着文士照:“你想要她怎么负责!?说说看!” 花娘饶有趣味地看着,完全将自己当做一个路人。墨彼岸看着身前的背影,有种想要一棍敲下去的冲动。 文士照居高临下看着李争,忽而背负双手慢慢走下台阶,看着不足一尺的李争随意地笑着:“我想让你们去死!”话刚说完,双手迅速抖动,只见漫天手影以及肉眼难察的细针如暴雨般覆满李争全身。 李争眼神一凛,不躲不避,真气迅速走遍全身,双臂交叉护住头部,身体微躬,硬扛着细针。 花娘看着被针覆满的李争,眼里有一丝担忧,但却没过多的动作。墨彼岸先前被李争挡住视线不知发生什么,直到此时才知发生了什么,瞬间怒火中烧,双臂一抖,两节短棍出现在手中,身子一晃闪到文士照身后,一招“双棍开山”气势如虹得劈向文士照后脑,带出的呼啸声令文士照双手一顿,脚步连点横向躲闪过去。墨彼岸没有趁势追击,焦急地询问着李争怎么样了。 李争轻轻一抖,满身细针纷纷落地,“叮,叮”细针与青石的接触虽然微弱,但在场中所有人的心间却掀起壮阔波澜,尤其是当看到李争随意舒展时,文士照满脸不可思议,虽说自己的“浮云手”不是什么高深的功法,但这么近的距离配合着钉骨针,自问也没几个人可安然无恙,但李争绝不在此之列。 墨彼岸舒了一口气,转身看着文士照,双棍一扭接成单棍,面色不善:“虽说金钱帮势大,可如今你敢公然伤我公门之人,我墨彼岸今朝一定要拿你归案!” 文士照也不甘示弱,虽说李争给了他很大的震惊但并不代表他怕了他,抽出刚别在腰后的折扇,摇了摇:“好啊!” 金钱帮的帮众一贯而出,密密麻麻包围着李,墨两人,而原本在附近乔装的公门之人,纷纷拿出兵器,呈扇形包围着。整个金钱帮的大门处呈现一种山雨欲来之势。 墨,文两人互不相让,李争抽出长剑,剑尖点地,讨好道:“花娘,你还是先行离开等会我不一定能顾及到你。” 花娘有些好笑,摇了摇头,径直离开,所过之处,不论金钱帮众还是公门之人都立刻让开一条路,登上正好被红儿牵来的马车,回头看着一直目送自己的李争,软糯甜腻道:“有空来千花楼,妾身亲自下厨。”说完坐进马车,由红儿驾着离开。 花娘走后,李争越过墨彼岸,真气灌输长剑,长剑不住颤鸣,抬肘至眼前,剑尖指着文士照。被锁定的文士照感受着如实质般的杀意,折扇越摇越慢,双眼慢慢眯起,负在身后的左手缩在袖袍中,袖袍犹如波浪般缓慢荡漾。 剑势达到顶峰后,李争平端地刺了一剑,似是平淡无奇,但文士照却感到全身皮肤微微刺痛,右手折扇迅速在身前画出个太极图案,左手更是鬼魅般点射,射出的钉骨针在空中纷纷发出“叮”声之后,便偏离轨道四处散射,一些倒霉的帮众与公人还不知怎么回事就中针倒在地上哀嚎。 直到看到李争面前空气中的数十道气痕,一些明白之人吃惊地张大嘴巴。文士照的钉骨针虽然打散了许多剑气,但还是有几道剑气凶狠地刺在太极图案上,使得图案一阵波动。欲再出一剑的李争突然被一枚疾射而来的铜钱所阻,侧身闪过铜钱后,眼神冰冷得看向铜钱所来方向。 一道并不高大但给人却十分雄伟的身影令李,墨两人瞳孔微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十四章 真假 看着随意站在门边面容白净,身着黑色练功服的男子,李,墨两人都十分吃惊,不过两人都是心思灵透之人,很快掩饰好表情,李争看着那人挑了挑眉:“你是何人,胆敢暗伤本捕头!” 男子没有说话,深皱着眉头看着一切。文士照看到男子不悦后,不理会内息的动荡,径直来到男子身前小声地说明一切。 男子听完后,背负双手随意走到李,墨俩人身前,虽说身高比两人矮一些,但语气却高傲威严:“看来王清那老儿越活越回去了,有必要给他提醒提醒了!” 李争移了一步挡住了要走出来的墨彼岸,眼神桀骜邪气凛然地看着男子,语气夸张轻浮:“哟!不知您是哪位?难道是东方城主!?”无视男子愈加铁青的脸,李争慢慢逼近男子,一字一句道:“根据当朝官位,除去城主,那么王大人是这座城中权力最高的人!不知您有什么权力敲打王大人!嗯?”尾音拖得很长,长到男子的长发无风自动。 “金爷,这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小墨在此代他向您赔罪了!”墨彼岸一把将李争拽到身后,看着男子不卑不亢说道。 金爷看着清澈明净得双眼,气势依然不减:“让王清向我当面解释。”说完,不再理会众人,返身走回府邸。文士照命人抬回受伤帮众后,无视李,墨等人让人关门。 李,墨两人互相看着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一丝凝重,墨彼岸挥了挥手,乔扮的衙役纷纷散去。 ------------- 王清靠在官椅上,双眼微闭摸着胡须仔细回味着墨彼岸刚刚所述说的一切,墨彼岸也在思考着,不知过了多久,王清慢慢问道:“那具尸体检验的仔细吗?” “属下一回来又检查了一遍,为保确认,属下又请老司徒检查了一遍,没有一丝易容的痕迹。” “嗯,你晚上与本官一起去金钱帮,会会那个金鹏。”王清看着墨彼岸有些消瘦的脸庞,爱惜道:“辛苦你了。” “这是属下份内之事。”墨彼岸说完看着王清欲言又止,十分纠结。 “是不是想问李争之事?” “是” “你知不知道李争去哪了?” 提到这墨彼岸脸上气愤之色渐浓,想到半路上李争堂而皇之地对她说要去千花楼调查一下花娘,看看能不能从花娘那得到一丝线索。想着李争脸上偶尔露出的色样和今早要不是他肆意妄为事情也不会这样,想到这墨彼岸就一肚子火:“大人,李争这人不堪重用!” 王清也有些责怪李争的胆大妄为,但因为一些缘由,只能安抚道:“本官用他是有原因的,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本官会好好说说他的,让他安分点。” ------------- 李争无视红儿的冷淡,头也不抬地大快朵颐,满满一桌子菜不消片刻就被消灭大半。李争惬意地摸着肚子一脸的享受,花娘忍不住轻笑:“喝点茶。” 李争大爷似的手不抬,只对着花娘张着嘴,神色轻佻。 站在花娘身后的红儿看见后想也不想,甩手就是一枚飞针,李争右手一挑,一双竹筷被挑在空中,食指一弹,竹筷快若闪电般射向飞针,崩飞飞针后,余势不减地射向红儿。红儿刚侧身躲过竹筷,另一支竹筷已至修长的脖颈,红儿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只能保持着侧着的身体等待着竹筷穿颈。李争似笑非笑得看着花娘,花娘无奈地叹了口气,右手如摘花般诡异地抓住竹筷,轻轻放下竹筷,端起桌前的茶杯送至李争嘴前。李争眯眼饮了一口。 “让芍药准备浴汤,等会服侍李公子。” 红儿羞愤难耐,恨不得饮李争的血,无奈花娘发话了,只能恨恨离去。 “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花娘此刻变为柔弱无助,美目凄离。 “没,只是想试试你会不会武功。” “就为此?!” “嗯” “你疯了!就为这你就差点要了红儿的命!若我不会,现在红儿已香消玉殒了!”刚还人畜无害的花娘此刻变为择人而噬的母老虎,血色轻染的姿容更为诱惑。可李争不知为何突然很怕生气的花娘,急忙解释:“刚刚只是看着唬人,其实没什么威力的,真的!” “出去!” 李争手忙脚乱地站起,想要轻语安抚花娘,可花娘不给他机会,玉葱指着竹门,面无表情:“出去!” “别生气,我这就出去。” 花娘看着李争狼狈的背影,努力绷着的俏脸突如牡丹舒展,美艳迷人。 ----------------- 芍药看着李争身上密密麻麻的血点,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双手轻颤地擦拭着。李争拍了拍芍药,随意道:“只是破了皮,没什么大碍,我等会要睡会,你去帮我找件干净的衣裳。” 听着房门轻闭,李争慢慢沉入水中,思索着一切迷点。 ------------------ “罗毅怎么还没到!”儒雅男子焦躁地在城主书房里走来走去,不时对着胡为吼道。 “大人,这件事调查清楚需要些时间。请大人稍安勿躁。”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罗毅是做什么的!”儒雅之气此刻全然不见,只剩下暴虐狂躁,双目通红地瞪着胡为,高游两人:“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三日之内必须完成你们的任务!我要骑兵营和血衣卫!” 胡为,高游两人互看了一眼,齐跪地刚想请求多宽限几日,便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陆先生,城主有请。” 儒雅男子闭目深吸了几口气,掸了掸衣袖,轻缓平稳道:“有劳了,陆某随后就到。”说完看着地上两人:“胡为你从密道出去,让罗毅晚上向我汇报。” ------------- 东方无畏松垮地坐在高椅上,目光有些涣散地看着慢慢走来的儒雅男子,原本只需侍俾轻揉就能缓解酥痒的右臂,此刻如万蚁噬骨逐步扩及全身,但却挣扎着起了身:“陆先生请坐。”转头却暴虐地对着下人吼道:“下去!” 儒雅男子微笑地看着小细,老白俩人关门,可那俩人鸟都不鸟儒雅男子,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男子一直保持微笑的脸突然变得阴沉,转头看着已跪倒在地的城主:“想好了么?只要交出血衣令,‘归元丹’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东方无畏抬起不住抽搐的脸,语气卑微:“血衣卫之说实属无稽之谈!求您赐我‘归元丹’!” “你当我是傻子吗?!” 东方无畏看着慢慢品茶的儒雅男子,身体的疼痒愈加难忍:“真的不给?!” 儒雅男子有些吃惊地看着东方无畏,随即冷笑着继续品茗。 “陆轩,不要给你脸你不要!” 陆轩阴冷地盯着爬起的东方无畏,握在手上的茶盖顿时化为碎片。东方无畏畏缩地抖了一下,不过随即想到昨晚那人让人给自己捎来的口信“城主无畏”。想到那人,身体的疼痒顿时消去了许多:“陆轩,我是真的不知血衣令,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要‘归元丹’,否则大家同归于尽!” 陆轩冷冷地看着,不发一言,东方无畏眼角抽搐地盯着看。不知过了多久,也可能只是一盏茶的时间,陆轩掏出丹药扔给已汗流满面的东方无畏,不留一语,径直开门走出。 小细,老白转身看着软瘫在地的城主,目无表情地拉上房门。 陆轩回到自己的卧室,看着眼前自己的贴身侍卫:“从现在起,你不用待在屋里,你去给我监视东方无畏,看看有何人与他接触,然后逐个查清。” 铁塔般的汉子听后转身离开,陆轩狰狞地笑着:“看来越来越有趣了!” ----------------- 今晚的上弦月有些阴沉无光,但却努力透过罅隙洒出自己的光亮。墨彼岸负手而立,暗淡的月光反射出她那双黑曜石的灵动。 “金爷,老夫这一杯算是为今早之事的赔罪。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要与后辈一般见识!”身着素色长衫的王清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惬意地发出一声赞叹:“好酒啊!” 金鹏脸色虽不是很好,但仍喝完,看着四处打量称赞的王清,金鹏有些不耐烦:“王大人,您是不是觉得我姐被冷落就觉得我金钱帮可以肆意揉捏?” “金爷,您说笑了,今早之事是有缘由的,让老夫慢慢与你说来。” 王清就着美酒将这几天所有发生的事详细地述说了一遍,金鹏听到最后眉头皱如川字:“确定是我吗?” 王清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墨彼岸转身离去。王清目光如炬看着金鹏,平稳深沉道:“那人尸体我命人带来了,就在府外,小墨现在去取。” 金鹏除了惊讶还有一丝好奇,但却不见任何慌张,在王清的注视下转身对着文士照吩咐着什么。 金鹏看着已僵硬的‘自己’,不得不蹲下仔细地打量,时不时地伸手捏着,翻看着。一会后,站起看着王清:“没有易容之迹,王大人要不要带我回去调查?” “说笑了,金爷,今晚之举只是想向您解释,当然以后老夫的下属若有什么不当之处,希望你见谅。” “当然” ------------------ 宽阔的街道因万家灯火显得明亮温暖,因人群的熙攘而变得热闹非凡。王清如富家翁般随意得走走停停,墨彼岸紧随其后,其他的差役则落后两人一段距离,警惕着周围。 “树欲静而风不止。老夫虽不是大贤之人,但老夫兢兢业业多年才有如今之象,可如今乱象初现,不知此景还能维持多久啊!” 墨彼岸看着微驼的王清,侧过脸理了理腮边的青丝。 “小墨,你觉得这个金鹏是真是假?” “属下也不确定,但刚刚属下仔细观察过没有发觉一丝可疑之处,不管神态还是举止。” 王清听后转头看着墨彼岸,温和地笑了笑:“老夫也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没问题,可是你注意到他翻看尸体时的细致吗?其实,一个人对自己的身体特征是大致了解的,但说到最了解的还是自己最亲近之人或是刻意之人。”看着墨彼岸不惑之色,王清捋着胡须,指着屋檐下的纸灯:“灯下黑!譬如老夫身上有一些特征,老夫不知,但夫人却一清二楚。老夫看金鹏翻看尸体时动作的流畅全面,推断出大概是经常查看,所以才会养成一种不由自主的习惯。” 墨彼岸不知想到什么,打了个寒颤,面露厌恶之色。王清一看就知墨彼岸想到什么,没太多解释:“查出上个月与金鹏最为亲密之人。”看着仍在恶心得墨彼岸,王清摇着头背手继续当着富家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十五章 血衣现 血腥浓 夜晚是黑暗的天下,总是为一些见不得光的人或事提供一层防护。黑暗给了一些魑魅魍魉释放内心狂虐的理由,也给了杀人放火的一些便捷。 城西一处荒废许久的老宅如它墙角上的野草般,孤寂荒凉。斑驳腐朽的大门被一把长满铜绿的铜锁紧紧相扣。宅内的枯叶随风轻荡,细密的蛛网挂在每一个角落。后宅虽也破败杂乱,但却有了一丝人气。 一朵血云突兀地遮住了原本就暗淡无光的弦月,将血色洒向黑暗空洞得后宅,使之镀上一层妖异的血色。被血色侵染的黑暗里突然闪现出数十点白点,只听“嘣”的一声,数十支弩箭凶狠得射向血云。 血云像被狂风吹散似的,在箭体临身那一刹那化为十数点血点轻飘飘地立在墙头。黑暗的房屋中再次响起弩箭发射声,血点随声而动,各自施展自己的武功,或躲或挡或劈飞射来的剑矢。其中一道血衣最为瞩目。瘦小的身影只有一双眼露出,眼中泛起血光,倒拖着巨剑,如一道血色的闪电左闪右避地躲过射来的箭矢,巨剑在身后拉出一道火花,距离一间房屋还有十步距离时,瘦小身影微微侧身,左脚一踏,整个身体有一刹那的停顿,极动到极静带来的巨大惯性再加上腰间的力道,拖着的巨剑如一道惊虹带着呼啸声射进黑暗中,血衣随剑而动,紧紧跟着巨剑被黑暗所吞噬。 “嘭”一声巨响在黑暗的屋中炸开,伴随着声响的还有一些闷哼声以及四溅的乱石。瘦小的血衣缩低身体,如贴在地面飞行。黑暗中不时闪过一丝亮光,不过都被血衣躲过。 瘦小的血衣右手倒搭在巨剑的剑柄上,听着紧邻的房屋内传出的刀剑入体的沉闷声,慢慢咧出残忍的弧度,右手一扬,斜插地面的巨剑带着乱石倒撞在身前三步的黑暗中,一道骨骼碎裂声响起。血衣右脚一蹬,整个身体贴住巨剑剑身,手掌一推,巨剑犹如翻转的巨轮,在半空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不时响起碰撞声。 这时,房梁上突然无声得跃下两道黑影,手中的兵刃被涂抹成黑色,不带一丝气息刺向血衣人的后心与后脑。 刚刚还在半空的巨剑不知为何突然紧贴着血衣人的后背,为他挡下致命的刺杀。一击不成,两名黑影立即分别闪入黑暗,可是他们还是比血衣人慢了一步。在巨剑挡住刺来的兵器时,血衣人身体前倾,右脚踢向剑尖,左脚为轴翻过身,右手一推剑柄,巨剑飞啸着射向一道黑影,黑影左右点晃,巨剑如有灵性般紧随其后,血衣人右手一抖,巨剑在黑影错愕得表情中刺穿他的身体。血衣人右手横向一扫,巨剑带着漫天血雨横向扫另一名黑影,黑影也如同伴般被巨剑分尸。 杂乱的庭院间,瘦小的血衣人缓慢地将缠在剑柄上的精钢丝收回臂套中,插在身旁的巨剑剑身上一抹抹猩红顺着剑纹蜿蜒得流淌。不一会儿,其他几间房屋逐渐沉于寂静,陆续走出血衣。瘦小的血衣人皱眉地看着一些受伤的血衣,语气低沉道:“受伤的回去加倍训练,其他的打扫干净。” 望月楼城中最为有名的建筑之一,虽说名字取得诗意典雅,但它却是一个赌场。整栋楼高约十丈四尺三寸,分为八层呈塔状,白墙青瓦,饕餮檐兽狰狞可怖,大有吞噬四方之态。 大厅铺着粗糙的岩石,四周木柱上挂着熊熊燃烧的火把,粗粝的赌桌旁围满了声嘶力竭,袒胸露乳的赌徒,靠里的楼梯下站着俩位手持木棍的看守,只有相应的身价才能上得了第二层。第二层的布置比第一层奢华许多,青石铺的地面,手臂粗的牛油蜡烛,荷官也换位娇小可人的女子,也有免费的瓜果可供果腹。望月楼一共八层,前七层一层比一层奢华,舒适,相应的所押的赌注也愈加高。前七层只要有钱都可进出,唯有第八层,整个城中有资格入第八层的不超过一只手。 今晚却有一位不速之客安然得席地而坐,右手把玩着琉璃盏,左手缓慢地摇着骰盅,露出一抹魅力十足的笑容,轻缓道:“罗老板,你猜这把是大是小?” 晚风吹皱了挂在窗边的五彩轻纱,带着一丝清爽之气缓和了屋中刺鼻的血腥气。黏稠的血液侵染着金丝楠木地板,靠近楼梯口处层层叠叠躺着许多尸体,“嗒,嗒”血滴的坠落声为此间添了一层血色。 罗毅端坐在案后,脸色惨白,额头不停地冒着虚汗却语气淡然道:“罗某猜大。” 一缕银丝越过肩头,轻搭在琉璃盏上,修长白净的手指抚平银丝,老白看着罗毅打开了骰蛊:“四五六,大。”老白懊恼地垂下头,忽而抬起头,伸指一弹,一抹寒劲顺指弹向罗毅,罗毅看着弹来的寒劲,认命地闭上眼。寒劲入体,罗毅闷哼一声,嘴角流出的鲜血瞬间被冻住。罗毅颤巍抬袖擦干嘴角,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看着眼前面如春风温和得男人,道:“再来?” “不玩了,今晚就到这了。”老白摇了摇头,身影忽然一动,出现在罗毅身后,快如闪电般点了几指:“我家主人让我转告你,若想活命就趁早滚出城。”话音刚落,老白的身影已闪出窗外,随风而荡,几个呼吸间已不见身影。 罗毅看着窗外,右手紧紧地捏着骰子,脸色突然变得潮红,张嘴吐出冒着寒气的血珠,挣扎着起了身,打开座后的暗格取出联络的烟花,吃力地移到窗边拉开引信,看着升空的信号,罗毅再也坚持不住,昏死过去,但右手依旧紧握着骰子。 沁凉的晚风悠悠地吹晃了红红得灯笼,吹皱了一池春水,也吹得陆轩更加烦躁。花园的凉亭里,陆轩看着暗淡的天空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四周万物寂静,仿佛自成一界。直到一束烟火刺破深沉的夜空。 陆轩猛地站起环顾着黑沉的周围,脸色变得愈加难看,一把握碎手中的白玉盏。深吸一口气缓慢地闭上眼,一丝微弱的打斗声借着微风传入耳边。 突然,被吹皱的春水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嘭”,溅出的漫天水珠洒湿了凉亭,却没淋湿陆轩。陆轩目光如电般盯着屋檐上的那抹娇小的身影,护体的劲气变得愈加凛厉。 春水中高游的身体被微波带的起起伏伏,洗净了身上的血迹,不一会儿,春水变得妖异艳丽,高游也慢慢沉入池底,只留下一串微弱的气泡。 陆轩挑眉看着花园里的姹紫嫣红,抬头看着屋脊上的身影自嘲道:“没想到陆某一直求而不得的,却一直在眼皮下!” “陆先生,此次事件也是逼不得已的,还望见谅。”一道有些气闷的声音伴随着巨物破空传来。 陆轩撤去真气,抬臂接住巨物,双脚不停变换来抵消巨物身上传来的力道,脚下的石板一寸寸龟裂。 陆轩放下魁梧的汉子,低沉道:“先调息。”看着眼前身着陵绸却不再卑微的消瘦身影,讶然道:“看来陆某此遭实属活该啊!大总管!” 城主府陈平,陈大总管一直给陆轩的印象就是对下人苛刻,严厉,对自己却总是卑躬屈膝的半老头子,没想到竟会是一名一流高手,转头看着身边盘膝调理的护卫胸前五道可怖的抓痕,陆轩眉毛不禁抖了抖。 “陆先生,我家主人说了,只要您肯交出名册和归元丹的秘方,您和您的护卫可安全离开。” “我若不愿呢!?” 此时,一阵晚风疾呼而过,带走了花园里艳丽的色彩,原本姹紫嫣红的园景此时灰败不少,只留下少许的明艳,但凉亭四周却多了许多身着血衣,手拿劲弩的血衣人。 “那就只能让我们这微不足道的下人与陆先生一起共赴黄泉了!” 陆轩脸色十分难看,双手攥得惨白,儒雅之色不再冷冷地盯着陈平,陈平则安然得看着陆轩。良久之后,陆轩从怀里拿出一本名册与一瓷瓶:“苍术,常山,大还魂,附子,鸡血藤捣碎熬成最后晾干即可。” 陈平走进凉亭,翻看过名册后,对陆轩欠了欠身:“请。” 陆轩抓住护卫的肩,几个翻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将名册拿予夫人。”说完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的伤势,嘴角流出紫黑色的血液,脸色变得毫无血色。娇小的侍女从屋脊飘下来接过名册,丢下一绢帕,不发一言。陈平看着木讷的背影,再看了看手上的绢帕柔和地摇了摇头。 当第一缕晨曦洒遍大地时,知州府内早已忙得不可开交。王清疲惫地靠在座椅上,揉着发胀的脑袋:“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待缓解一些后,看着堂下的李,墨两人,道:“昨晚的事刚刚城主府来人给了个解释,死的那些人他们是大武的‘轻絮’,虽然此次他们元气大伤,但几个重要的首脑还是被他们逃出城去。”王清差人将城主送来的陆轩等人的画像递给李,墨二人后,泯了口茶:“小墨,前几天抓到的那人招了些什么有用的供词没?” 墨彼岸收好画像,摇了摇头,看着王清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大人,画像之人卑职若没有记错好像是城主幕僚和望月楼的胡老板?” “嗯,所以此次城主十分生气,特命老夫一定要将其捉拿归案,所以要辛苦你等了。” “那三府命案怎么处理还有金钱帮那?” “三府命案老夫会先压下,老夫总觉得命案与此事有很大关联;金钱帮那老夫会让常诚盯着的。” “是,那大人属下先行告退,准备出城。” “不急,等会与李争一起。” “大人”墨彼岸不可思议地指着李争,李争也惊讶地看着王清。 “这是命令。小墨,你先行下去准备,李争留下,老夫有话与你说。” 王清屏退所有人后,严肃地看着李争,语气也变得严重:“那些人手中可能会有一本名册,老夫希望你能取回。” 李争温和地笑着,但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温和:“不干。” 王清无奈翻着白眼,看着懒散得李争,怒其不争:“你就不问问是什么名册有什么用吗?”。 “我又不关心这,再说看样子名册这东西好像很重要,我就不信城主府那不知!说不定昨晚就得到了,那我不是白跑了!我劝你还是亲自去问问。” 王清细小的双眼闪过一丝亮光,但随即就暗淡下来:“老夫也知有这可能,但近几年老夫连城主府大门也进不去,如何问之。” 这回轮到李争翻着白眼:“您可真是厉害啊!您就没什么怀疑?” “有,但每年九月初九城主都会到南山普渡寺礼佛,那时会见见我们这些下属,考察政绩,老夫曾细心观察过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那你不会派人潜入府里查探。” “城主有一队秘密贴身护卫,曰‘血衣卫’,老夫的人进不去。” 李争摊开双手,耸着肩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让王清十分恼火,右手惯性地摸着胡须,突然眼神一亮,想起上面给自己的密信内容:“嗯,老夫实话与你说吧,其实三府被灭门是因为他们已经暴露了。”看着李争不解的神情,王清清了清嗓子:“你也知道自从当年战败后,此城被大武肃清了一遍,虽说最后退还了主权但肯定会留下暗桩。这三府是近十年逐渐壮大的,本来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毕竟十年间不止这三家商会壮大,但当今圣上与李相英明神武,从这三家近十年的商渠查出他们每年都会有几次出入函谷关,伴随着他们的出入,本国总会有一些国之机密或新型军械落入大武国,所以李相命我密切监视这三家,没想到真的是大武的棋子,随着调查的深入,前不久打探到他们手中都有一部分大武遗留在其他地方的暗桩名册,是为了给予他们提供帮助的。本来老夫打算找个由头将他们都一举拿下的,没想到大武的消息和动作会如此迅速,让老夫有些措手不及。” “这是你的地盘,你不会不知是何人做的吧!你派人捉拿不就行了。” 王清脸上显出一副无奈之色:“时机未到,‘黑沙’现在不能动!” 李争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无辜地盯着王清,传递着四个字:“关我鸟事。” “听我说完。”王清喝口茶后继续道:“你也知老夫暗里的身份,当年你母亲的事老夫也有所耳闻,参与的人都人间蒸发般”突然王清不由地打了个哆嗦,断了要说出的话。 李争面无表情的盯着王清,黑白分明的眼珠变得越来越深邃,不见一丝情感,无尽的阴冷源源不断地从李争身上散出:“说下去!” “虽说当年‘黑沙’刚组建没多久,但也不至于一丝线索都找不到,除非是‘轻絮’出手,老夫猜测当年参与的人在‘轻絮’的帮助下都换了一重身份,可能有的在那本名册中。” “好,我去。” 王清看着远去的背影,一阵口干舌燥,感到背后的潮湿,不禁自嘲了一番:“多久没这感觉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十六章 初入江湖 早春的阳光懒洋洋得,缓缓地滋润着世间万物,为他们撒播着自己的光辉;早春的柔风则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抚遍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温柔地拂去冬季的肃冷,可是在西乐城中一处不见五指的暗室前,春风止住了自己温柔得步伐,因为眼前的暗室里充斥着一种令自己不安,厌恶得冰冷气息。 不能视物的暗室地上倒落着七八支支离破碎的烛台,粗大的蜡烛倒在坚硬的石板上寥寥地冒着青烟,一只钧窑的青花三才杯带着一丝不甘,化为一群碎片四散着发出自己的悲吼。 “立即阻杀陆轩,切断一切与名册之人的联系,并派人监视,一有可疑,宁杀勿放!”暗室里飘荡的凛冽随着话音的弥散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千花楼芯阁内,花娘优雅地修剪着面前的盆栽,身后不远处立着两位俏丽的女子,左边一位上身着大红的对襟短褂,下身穿着也是红色的百褶花裙,一双秀气的绣花鞋半隐半露的藏在花裙下,姣好的面容上只有精致的双唇涂抹了艳红的胭脂,整个人像被红墨染出,娇嫩明艳但却透着一丝冷意。 右手边的女子则穿着黑色的长袍,秀丽的青丝高盘在顶用一根别致的木簪束好,稍大的长袍掩盖了曼妙,脸上也被刻意弄得粗糙。 红儿舍不得地看着芍药,芍药对她笑了笑,转头看着花娘的背影,没有任何言语,只有深深得一躬,良久后才起转身离开。 午后的阳光慢慢炽烈,透过林间的罅隙斑驳的印在尘土飞扬的黄土上,尽头处两匹快马慢慢化为黑点。 依旧一身黑衣的李争看着身旁的拼命催马的墨彼岸皱了皱眉,但却没说什么。两人快马地疾驰在这林间小路。 虞良放下托绳,揉着火辣的肩膀,转身看着身后托板上的妇女,幸福的笑了笑,柔和的午风扬起他那枯黄的短发消失在远边。虞良掏出硬馍蹲坐在妇女身边,看着四角都被系死在木板上的破褥子,柔和地摸着,幸福地笑着,大口地吃着。看到妇女难受地动了动身,虞良急忙阻止:“娘,不要乱动!娘,不能乱动哦!”不再清澈的眼神蓄满了不满地嗔斥,妇女听完果然不动,无光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虞良手中的硬馍。虞良懊恼地拍着自己:“娘,你饿了?是孩儿不好!”说完掰了一点硬馍喂给了娘亲,看着娘亲艰难咀嚼,虞良拿出腰间的竹筒,小心的俯下身喂给娘亲。 这时,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闯入虞良的耳朵,吓得虞良丢掉手里的竹筒,紧紧地抱住自己的母亲以及身下的托板,枯小的手背青筋凸起,转头看着疾驰而来的一男一女,稚嫩的脸孔满是惊恐。 墨彼岸勒紧马缰,迫使骏马在离虞良眼前停下,翻身下马看着男孩与男孩身下的妇女,眼神柔和至极,蹲下身摸着全身僵硬的虞良:“对不起,吓到你了。” 虞良咽着口水,仍然紧扑着身下的娘亲,紧得妇女露出痛苦之色。 “姐姐不是坏人,你不用这么害怕,放松点,你母亲好像很难受。乖,放松点。”墨彼岸看出妇女的痛苦,想要拉起虞良,可是瘦小的虞良死死地抱住托板,妇女痛苦之色愈加浓烈。 李争突然一脚踢飞虞良,使得巧劲,伤不到虞良。虞良在空中翻着着跌入身后的草丛中,不理会墨彼岸的愤怒眼神,李争蹲下身皱眉看着紧缚妇女的褥子,拔出别在腰后的长剑准备割开系紧的边角。跌入草丛的虞良看到这一幕,眼睛赤红,快速爬起,如一只进攻的幼兽发出低沉的呼喝声,弓着快速撞像李争。李争急忙收剑于后,一手抵着枯瘦的身体。虞良连撕带咬,瘦小的身体迸发的力量让李争皱着眉。 墨彼岸看着疯狂得虞良,眼神更加柔和,伸出玉指拎着虞良的后领将他扶正,一脚踹向李争。看着带着呼啸的长腿,李争左手轻轻一搭借力飘向后方,站定后将剑插进剑鞘,默默走向马匹。 墨彼岸看着弓身挡在托板前的虞良,看着赤红得双眼,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眼前这个小小的男子汉也听不进去,掏出一锭十两银子放在地上,慢慢后退:“用这些银子给你娘看病,再买些好吃的。”退至马边,翻身上马,看着虞良笑了笑,随后拍马而去,看也不看李争。李争失神地看着虞良好一会,复杂地笑了笑,也拍马离去。 看着远去的两人,虞良一下软跌在地,看着眼前的银子,虞良慢慢抓紧,对着母亲露出幸福的微笑。 路边简易的茶肆是来往行车走夫最喜欢歇脚的地方,喝着一文的大碗茶解着一路的饥渴,也能八卦着江湖上一些趣事,惨事来消遣漫漫长路的无聊。 茶肆居中的桌上坐着四位满脸横肉的壮汉,桌上的刀剑以及满是硬茧的大手无不昭示着‘爷,不好惹!’,店小二小心翼翼地赔笑服侍着。 李,墨二人牵马来到茶肆,拴好马匹,低调得坐在靠外的木桌,点了一些茶点默默地吃着。 居中桌上一位脸上有一道疤的壮汉看着墨彼岸侧身的曲线,不自主的咽着口水,随手喝完桌前的碗茶,‘啪’的一声大力地顿在桌上,引起了他人的侧目,壮汉故作潇洒地一抹茶渍,高声道:“你们听说温剑阁此次广发英雄帖邀请武林众豪杰前去观赏新剑出炉仪式的事吗?” “当然,这可是武林一大盛事,兄几个怎么可能不知!”一位拳骨磨平只剩厚茧的汉子朗声答道。 “兄弟不才,收到邀请。”疤脸男谦虚说着,但却挺胸昂首。 其他三位同伙无不羡慕地看着,一位用剑汉子羡慕道:“听说,此次开炉之剑是温剑阁大长老问剑耗尽十年之力锻造的,真羡慕高兄能亲眼见证此剑的诞生!唉!” 名为高得一的疤脸汉子拍了拍用剑汉子的肩:“其实说实话,高某有自知之明,跟丁兄”转头向另外两名汉子抱拳道:“郝兄和周兄相比,高某武艺低微,只是有幸为温剑阁跑了一趟腿。” “哪里,哪里。” 李争偏头瞧着四人的客套,感到无聊,继续埋头吃饭,而墨彼岸连转头的欲望都没,一直在小口小口的吃着。 高得一瞥见墨彼岸一直没有转头,不禁有些失落,正打算借茶消愁,没想到一阵悦耳的脆声从身旁传来:“喂,我也想去,你带我一起去呗!” 高得一缓慢地扭动着脖子,如木偶般呆滞地看着身边坐着的身着紫色绸裳的少女,少女可爱的酒窝如一道深不见底的漩涡慢慢地拉噬着高得一。其他三人则在短暂的惊讶后,立即抓起兵器起身警惕的盯着少女。桌凳的碰撞声惊醒了高得一:“你是何人?” “人家叫小紫,你带我去看看好吗?”小紫拽着高得一的袖口,撒着娇。 不顾茶水洒满胸襟,高得一放下茶碗,大手一挥:“可以是可以,但你到了温剑阁可不要乱跑。” “不可,高兄。”其他三人高声得劝阻高得一,兵器已出鞘,半围着少女。 高得一看着自己的三兄弟又转头看着身边楚楚可怜的少女,一咬牙:“姑娘,对不住了,刚刚高某一时口快,可能要食言了。” “你怎么能这样,亏你还是武林豪杰,怎么能这样?”少女乱拳打在高得一胸口,高得一呆呆地任其捶打,一张糙脸变得红中带紫,其他三人以为高得一被暗算,纷纷拔出兵器冷冷地指着少女,姓丁的剑客冷冷地说道:“放开高兄,否则休怪某不客气了!” 少女惶恐地看着眼前的剑尖,突然发出一阵刺破苍穹的尖叫,“啊”,慌不择路地跑向李争这桌,李争看着跌跌撞撞不顾疼痛跑来的紫衣少女,好笑地张开双臂,急喊着:“姑娘,小心些,小心些。” 少女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恐惧地喊着:“不要”,但却一头撞向李争的怀抱,顿时李争感到一种,柔,嫩,还有一丝淡淡的香气,刚打算上下其手时,少女挣扎着跑向远方,李争无语地看着僵在空中的双手,懊恼道:“跑那么快干嘛!我还没抱呢!”墨彼岸厌恶地瞥着李争,掏出铜钱放在桌上,转身离去。 “唉,小二,钱放桌上了。”随手拿过一个馒头咬在嘴里,懒散地走向自己的黑马。 “站住!” 李争歪着头,嘴里叼着馒头看着跑来并围住自己的高得一四人,眨着眼。 “你是不是与刚刚那小贼是一伙的?”高得一怒视着李争。原本还为少女的突然离去感到伤心,不料一摸胸口,英雄帖还有一些碎银都不在了,而想到刚刚发生的事,高得一都感到臊得慌,好歹混迹江湖十数载,如今栽在一个黄毛丫头身上,以后还怎么混江湖,所以看到李争与少女的亲密,误认为李争与少女相识。 “不我不认识她。”李争努力咽下一口馒头,左手拿着馒头摆着。 看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高得一四人不禁有些恼火,高得一与其他三人交换了一眼色:“那为何你会抱那小贼!” “我于心不忍,怕她跌倒。” “还说不认识,当我兄弟几个是傻子吗?”高得一四人听后,拔出兵器指着李争。 李争感到一阵麻烦,抚了抚胸,露出个笑容:“我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再说人家姑娘对你投怀送抱,你不需要付出点代价?你应该向我学习,我抱了她一下,她拿走我钱包,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吃亏。” 高得一越听脸色越黑,看着李争的笑总觉得那是一种讥笑,越看越刺眼,抖了一朵刀花,沉声道:“在下不才,人称‘断刀虎’高得一,如今想讨教几招,请赐教。” “你有完没完,我说了跟我无关!”李争皱眉看着眼前的高得一,转身又看着其他三人,撇着嘴瞧着有些幸灾乐祸的墨彼岸,满头黑线。 高得一不在说话,一招‘飞虎甩尾’横砍向李争,李争右脚蹬地飘向后方,突然感到身后一阵破空声,身体急旋直冲天际。高得一皱眉看着周姓拳师,周姓拳师不好意思地饶着头。 李争看着紧跟而来的高得一,头疼地要命,一脚踹向其肩。高得一紧忙侧身倒握刀柄横削,可还是被踹中倒飞在地。李争落地后看着围来的三人,右手搭在腰后的剑柄,慢慢地拔出长剑,三人以及正准备起身的高得一突然感到空气变得黏稠,慢慢地压着自己。 其他人只看到李争拔出长剑,高得一四人便被吓倒在地,纷纷猜测李争手中的宝剑是何神兵能不战而吓倒他人。 高得一四人吃惊地坐在地上看着拍马远去的李争,大喊道:“少侠可否告知姓名?” “人送匪号‘吓死你大爷’”慢慢地传来,也慢慢地回荡在这一小片空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十七章 邻家有贼初长成 兴隆镇虽是一座不见经转的小镇,但却是西乐到幽州的必经之路。正直正午,镇中唯一的私塾中传出郎朗的读书声,一袭青衫的青年文士手抓一本《论语》踱步在学生之间,偶尔用书本敲打一些调皮的学生,但总是换来一些鬼脸,想要装出严肃凶狠地样子,可试了几次,除了引起童乐,其他什么也没改变,文士摇头放弃了,看着笑声一片的学生,语气颇为无奈:“好歹给老师一点面子,小声点。”这话一出更引得学生的欢乐,文士放下书本,看着眼前一张张干净,欢乐的小脸,柔声道:“下课了,但记得明早我要检查今天学的内容。”学生们纷纷站起,齐身向着文士鞠躬:“老师辛苦了。”文士也向着学生们弓着身。 文士低头整理着书籍,眼角突然瞥到一袭紫色,头也不抬道:“又去哪惹祸了!”垫着脚尖的小紫转头看着整理的文士,讪讪地收回空中的小腿,绞着衣角,声若细纹:“人家只是出去逛逛,没去惹祸。” “你说我该信吗?” “当然”小紫眨着无辜得大眼:“人家只是闲的无聊就出去走走,绝对没闯祸!”话刚说完,眼前青影一闪,眨眼再看时文士正低头翻看着一个小包裹,小紫急忙摸向腰后,空荡的触感令小紫一阵吐舌,看着黑下脸的文士,低着头乖乖走到文士身前:“哥”这一个字叫的百转回肠,可是文士还是沉着脸:“还记得我是你哥啊!那你怎么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嗯!” 小紫看着真的生气的哥哥,心里一阵发颤,小嘴一撇哭出了声:“要是爹娘还在的话,他们一定不会任由你欺负我的!” 黄戚冕看着地上溅起的水雾,一阵心疼,讨好道:“好了,好了,是哥的不对,哥向你道歉,不要哭了!”话刚说完,小紫立马跳到黄戚冕的身边,破涕为笑:“好吧,我原谅你了,嘻嘻。” 黄戚冕一脸黑线,小紫不去理会哥哥,低身在案上拿起请帖挥舞着:“哥,咱一起去温剑阁看看呗。” 黄戚冕没去理会妹妹,右手把玩着腰牌看着铺在案上的通缉画像,眉头皱成川字看着毫不在意的妹妹,无奈道:“等会跟我一起去归还,希望那人不会计较。” “不去,那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看着脸色又沉下去的哥哥,小紫别无选择,只能点头。 李,墨刚从兴隆镇的县衙出来就看见黄氏兄妹,李争玩味地看着躲在哥哥身后的小紫,墨彼岸则若有所思地看着黄戚冕。 黄戚冕拉着躲在身后的妹妹,对着李,墨二人抱拳道:“舍妹不懂事,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特此来道歉归还的。”说着拿出包裹:“里面的东西原封未动,希望两位大人大量。” 李,墨二人看着黄戚冕都没说话,也没接过包裹,黄戚冕也只能一直保持着道歉的姿势,不过小紫可看不得自己的哥哥如此低声下气,当下跳了出来指着李争气鼓鼓道:“喂,别给脸不要哦!小心本姑娘打得你娘都认不识。”示威地亮出自己漂亮的拳头。 李争感到一阵好笑,侧身指了指身后的县衙,然后拍着胸口道:“哎呀!我好怕怕,看来我要去找县令来替我做主了。” “你” 黄戚冕拉过妹妹,抬头看着李争,温和道:“兄台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望你能放过舍妹,在下还有些薄资希望能弥补。” 李争刚要说些什么,墨彼岸抢先道:“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猜的。” “那你可见过画像之人?” “在下清晨采栽野菜时,远远看到有几人可疑,好像去往温剑阁的方向。” 墨彼岸听后看着黄戚冕没再说话,转身就走。李争接过包裹,对着小紫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然后看着黄戚冕道:“兄台可真是聪明!再会。” 叶学富拖着疲惫地身躯走向知州府,虽然恨不得能躺在床上,但叶学富知道自己肯定睡不着,因为兴奋,兴奋的是第一次享受到权力带来的感觉,那种飘飘欲仙,直到现在自己还有些不稳。谢绝骁骑营其他将领的好意相送,是为了希望自己趁此平复自己的心情。不知不觉走到了知州府,看着当值的衙役投来的微笑,叶学富不禁深呼吸,笑着点着头,随后拍打着身上的长袍快步跨过门栏。 一道门栏两重天,如果说未跨时是晴空万里的话,那跨进后看到精神萎靡的安老爷则是铅云压身。叶学富极不自在地向王清禀告着处理骁骑营的琐事,安老爷则饶有深意地看着叶学富,看的叶学富断断续续得,好不容易述说完,准备告退时,安老爷恭喜地对着王清说道:“看来大人又得一助力,真是可喜可贺。” “嗯,以后还望安老爷多多照看,毕竟你是长辈,也是城中有数的人物。” “哪的话,应该是请他多多照顾我这个孤寡老人!”顿了一下,转身看着叶学富意味深长地笑着:“对吧?大人!” “不不敢。” “王大人我希望能尽快将本府的杀人凶手都绳之于法。” “当然。” “那老朽告辞了。”安老爷依次拜别王清,叶学富。 叶学富看着微驼的背影,心越沉越深。 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看到自己的妹妹叶学富总会觉得有无穷的力量去解决,去拼搏,自己总是不断地暗示自己“妹妹就是自己的一切”。所以当叶学富回到家看到安老爷笑眯眯地与妹妹说笑时,叶学富觉得自己正身处极寒之地,而且还是身无寸缕,由内而外的发着冷。 “哥,你回来啦!这位爷爷说是你的好友,带了一些礼品来祝贺哥哥的。” “嗯,你先去忙,哥哥与爷爷说会话。”叶学富努力维持平常的样子,宠爱得看着妹妹。 叶学富双手紧握着茶壶,滴滴洒洒地为安老爷斟茶,畏缩地看着一副和蔼得安老爷:“不知您来所谓何事?” “没什么,就是想来靠大树的,听说你现在掌管骁骑营。” “我只是暂时代管而已,原本的胡都统实为大武奸细,被城主斩杀后,骁骑营一片混乱,王大人也是无人可用,所以才让我暂时约束的。” 安老爷起身环视着房屋,看着虽破败但却仅仅有条的摆设,发出赞叹:“看来叶大人有个好妹妹啊!” “求您放过我妹妹!”叶学富吓得不停地对着安老爷磕着头,响声之大,让安老爷为之侧目,不过随之苍老的面容变得狰狞,通红:“放过你妹妹,呵呵,那当初老夫那幼小的女儿你们为何不放过,当初她也这样恳求过你们,那为什么不放过她!啊!”安老爷激动地揪起叶学富,咆哮地吼着。 “我只是拿了十两银子就跑了,其他的事我真没做过!” 如果说世界分为善恶两极的话,那么僵在门外的小人儿绝对是生活在善中,从小到大她的心中总是充满善意,因为自己的哥哥总是教她心存善意对待每一个人,每一个动物,每一个见到的事物。当自己刚会说话时,哥哥教的就是“人之初,性本善。”,当时还记得学会这句时,内心的开心,这些年自己都以此活着。想像自己的哥哥那样充满善的活着,可是此时,小人儿觉得天空正一片片碎裂,如同脚下破碎的果盘,自己的心也如碎溅的枇杷一样,拼不回原样。黑不见底的黑暗彻底笼罩着自己。 屋中两人听到声响,转头看着眼神呆滞地小人儿,叶学富奋力地挣扎开,踉跄地跑到妹妹身边,紧紧地抱住:“对不起,对不起” 小人儿眼泪不停地滴落,木头般任眼前慌乱得男人紧紧抱住。 安老爷看着眼前一幕,冷哼一声:“过段时间再来找你。”说完,拂袖而去。 温暖的阳光一如既往地洒在破旧的小院,但却不见不闻平时欢乐的笑语,以为害怕寒冷,不禁探头洒出更多的温暖,但金色的光芒好像被一层无形的冰层所阻挡,院中一站一跪的两人以及身旁的老狗都感到一股能冻住灵魂的寒冷,幽幽寥寥地充斥在这一片狭小的破败院中。 幽暗的城主后院的一间茅屋内,弥漫着一种魅惑众生的幽香,这不是世间任何一种香料可比拟的,因为它是由两位绝世美人自身的幽香所交集产生的。 一种有着独特磁性的声音响起:“还要多久?” 礼佛的玉手停止了转动念珠,嘴角的朱砂轻微的颤着,一道酥痒侬软的声音传来:“俗话说‘不怕贼偷,怕贼惦记’,可是有人偏偏不怕贼惦记,一直在等着咱们这些做贼的忍不住伸手去偷。” “我有事要出去一段时间。” “去找那人!已经过去的事,何不放下,徒增烦恼!” “剪不断!那就一直缠着,直到被缠死的那一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十八章 温剑阁 兴隆镇以东六十里处有一座松山,松山高达百丈,其间乱石嶙峋,只长有青松。松山半腰人工开拓出一片住宅区,青石茅屋排列有序,一片片农田里绿油油的庄稼轻摇着,偶尔能看到一群幼儿拿着木剑追逐打闹着。松山之顶则只有一座由花岗岩所建造的房屋,整座房屋占地只有三十平左右,但周围却有一群持剑而立的汉子一丝不苟地警示着周围。温剑阁之主纳兰不让穿着一身灰色麻布长袍,因长年锻造,皮肤黝黑粗糙,但整个人却给人一种温润,书生之气。 纳兰不让站在悬崖边俯视着斜阳夕照而美轮美奂的云海,慢慢地闭上眼,从后看去背影与霞云相互沉浮,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不知过了多久,纳兰不让睁开眼看着满空的星光,眼中精光闪烁。 “恭喜阁主!”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立于纳兰不让一丈的距离,拱手贺喜。 纳兰不让却没太多的喜悦,倾耳听着石屋里依旧传来韵律的敲打声,淡淡得问道:“都安排好了吗?” “是,今晚开始所有的家眷都住进山后的石窟中,下山历练的弟子也都召回。” “嗯,辛苦你了。” “阁主” 老人看着眼前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纳兰不让知道身后的老者想要说些什么,自己也为此烦心,所以才躲在山顶,但又不知怎么解决,只好开口道:“先拖着,等三天后的开炉仪式后再说,你这几天先忙着接待的事。” 陆轩阴沉地看着窗外,看着持火把佩剑的温剑阁弟子,脸上冷意十足。今早来到温剑阁原以为能尽快见到纳兰不让,没想到等到晚上依旧不见人来,但护卫的温剑阁弟子却越来越多,现在自己这座房屋该算的上是铜墙铁壁! “大人,对不起!都怪属下办事不利。”魁梧的汉子单膝跪,惭愧得说道。 陆轩转身看着脸色灰败的汉子,脸色变得平静:“柤重你应该知道现在我背叛了‘轻絮’,看在你跟我这么多年的份上,你现在要走我绝对放你离去。” 柤重粗旷的大脸上闪着繁杂的神色,最后逐一消失,只剩下坚定:“大人当初若没您的相助,属下现在应尸骨无存了,属下的命就是您的。” 陆轩负在背后的双手慢慢地放松下来,来到柤重身前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养伤,我想今后咱们的处境会愈加困难的。” 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照着大地一片青白,茂密的松林间被松针遮挡的黑暗中,不时闪过两道黑影,两道黑影都十分小心的躲避着四处移动的火把。 半腰上一间无人的茅屋内,两道黑影扯下蒙面的黑巾皱眉地商讨着。 “我看过了,只有中央处有人影,我在火光边缘探查过,都是佩剑巡逻的弟子,进不去。” 墨彼岸皱着浓黑好看的眉毛,推测道:“可能是与三天后的开炉有关,怕与江湖中人产生摩擦,所以先行转移内眷,中央处应是门人与先到的武林人士居处。” “那怎么办,硬闯还是回去?” “我刚刚看到有条山路,应该是直通山顶的,只有两人守在入口处,我们先去查查看找不到再说。” 一阵疾风吹得两名守路的弟子眯起了双眼,待风过后,一名弟子立即转身探着火把仔细查看着身后的小路,没有一丝可疑之处后才转身看着身旁的人,得到也没有一丝可疑的事后,重新站立,持剑警戒。 两名弟子身后一丈远的小路草丛旁,李,墨两人以一种暧昧却又怪异的姿势趴着,墨彼岸四肢着地,整个身体如蜥蜴般僵硬地撑着,整个身体离地不及一指,而李争横向趴在墨彼岸身上,下身贴紧墨彼岸纤细有力地腰肢,上身则平行于地面,头却有些努力地向上抬着,感受着喉间冰冷得细丝,李争有些冒着冷汗,看着眼前纵横交错的细丝,李争突然有了想骂人的冲动,而且是当面指鼻破口大骂的那种。 墨彼岸看着眼角处飘落的秀发,眼角一阵发酸,没想到一金一两的寒蚕丝竟会被温剑阁这样“浪费”。虽然这个姿势令墨彼岸感到十分难受,但为了大局,墨彼岸一直没乱动,李争也保持着姿势不动,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墨彼岸轻摇了腰肢一下,李争双手劲气一吐,无声无息般横向飘向小路,在空中轻柔地转了个身,无声地面向两名弟子的背影站定,揉着僵硬的脖子。墨彼岸内力一震,整个身体平行地面飘在空中,右脚轻轻点了一下草尖,高挑的身体如一只翻转的蝴蝶,在空中优美的旋转,直至落地都没发出一丝声响。 落地后,墨彼岸没有一丝停顿,脚尖点地如黑色的闪电闪在蜿蜒黝黑的小路中,李争则倒退疾驰,直到看不到守路弟子的背影才转身运气追着闪电的尾影。 如果可能的话,墨彼岸一定会找个算命先生算算今日是不是不宜出门!看着对面执火下山的纳兰不让众人,感到一阵头疼,想要逃脱可是两旁的寒蚕丝帮她打消了念头,原路退回的话,可人家已示警,退路必被挡住。感到身后的李争,墨彼岸无奈地转身看着李争。 李争看着拔剑压来的众人,听着响彻山间的鸣警声,满头黑线:“要不咱亮出身份?我想他们也不会为难的。” “如果人真在这,那不是打草惊蛇了。” “我们可以与温剑阁合作,民不与官斗!” 墨彼岸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纳兰不让在山上停留许久之后,终于决定下山先见见陆轩,看他有何事相说,虽说十三年前因一念之差与‘轻絮’合作,但如果想以此来要挟自己的话,那就怪不得自己无情了,更何况如今温剑阁也不是可以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就算是‘轻絮’,自己也能崩掉它的满嘴牙。 纳兰不让刚率领弟子下山没多久,就看见一黑衣人,身后的弟子纷纷拔剑,其中一位急忙摘下腰间的哨子,让急促的哨音回荡在山间。 纳兰不让有些诧异的看着黑衣人,刚想询问,又出现一位黑衣人,看着两位黑衣人低语,纳兰不让有些好笑,自己没第一时间出手是因为自己有足够的自信可以留下两人,想先询问清楚再决定,而眼前的两位却没一丝当蒙面人的觉悟,被人看见还堂而皇之地商量着。 陆轩原本打算睡去,可突如其来的哨音惊得他猛地起身,快步来到门外,看着温剑阁弟子匆忙持剑奔赴山顶,陆轩感到必出大事了,而且可能与自己有关,转身刚进屋中,柤重已道:“屋后的护卫离开两个。” “走,去看看。” 陆轩与柤重混在赶来的弟子中,刚到就看到一名黑衣人双手朝天,慢步地朝着纳兰不让走去,边走边说:“此次之举实属无奈,在下李争是西乐城的捕快,来此是为了捉拿”话还没说完,一柄长剑划过夜空带着刺耳的呼啸刺向李争的后心,李争双耳一动,身体笔直的朝前倒下躲过长剑。眼看长剑就要刺穿一名温剑阁的弟子时,纳兰不让一步跨出,突兀地出现在那名弟子身前,右手伸出食,中两指夹住长剑,随后一抛,不带一丝烟火之气。 长剑被射出时,柤重魁梧的身躯拔地而起,踩碎前一人的肩骨急冲至墨彼岸的身后,在空中身体躬如满弦,粗大的拳头狠狠砸向墨彼岸,挟来的劲风吹裂了墨彼岸用来束发的头巾,也吹得她的身体左右摇晃,但双脚却稳定原地,拳头掠过残影时,柤重感到一丝危险,可身在空中的他无从借力,只能看着墨彼岸左脚后跟踩地,身体半斜的划过一个半圆,转为面朝他,右腿笔直地踹向自己。仓促之下柤重只来得及伸出左手抵挡,“嘭”,柤重被踹得倒空而飞,洒下一连串血珠,而墨彼岸也被震倒在地,不过背刚及地的那一刹那双手一拍,整个身体笔直的竖起。 当陆轩刚冲到李争身边时,墨彼岸已踹飞柤重。陆轩阴狠得看着四肢着地李争,右手寒气凛冽地拍向其脑后,感到一股寒意的李争,如蜘蛛般向后爬去险之又险的躲过。陆轩看着蜘蛛般的李争,冷哼一声,左手隔空一拍,冰冷得真气如跗骨之蛆般,眼看李争躲避不急,一根铜棍蓦然砸散掌气,墨彼岸抵棍看着陆轩,满头的青丝无风自动。李争得到喘息后,起身拄着长剑站在墨彼岸身旁,眼神冰冷地盯着陆轩。 直到此时,那个被踩碎肩骨痛晕过去的弟子才被周围师兄弟救助,只因这一短暂的打斗让人移不开眼。 “阁主,此次我等只为抓捕大武奸细,希望贵阁能原谅我等鲁莽之处!”墨彼岸摘下面巾对着纳兰不让施礼道。 纳兰不让看着持棍的墨彼岸,有些惊讶:“原来是墨捕头。”墨彼岸的大名,纳兰不让有所耳闻,若今日包庇陆轩那就等同于背叛北秦,这个罪名足够将温剑阁从历史中抹去,抹得干干净净!想通这点,纳兰不让遥遥施礼道:“当然,但毕竟远来是客,温剑阁不好出手,望墨捕头海涵!” “啧,啧,看来纳兰阁主既想当婊子,也想立牌坊啊!”陆轩阴冷讥讽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放肆!”温剑阁弟子大声的指责。纳兰不让抬手制止了众弟子的喧嚷,淡然地看着陆轩,十三年前的那件事惊动了两国朝野,虽然有心人都知是谁策划行动的,但苦于证据不足,最后北秦不得不放弃追究,但若陆轩今晚敢当众说出此事,那么陆轩一定会死无葬生之地。 陆轩看着无恐得纳兰不让心中也知他是怎么想的。自己现在已成丧家之犬,若再说出那件事那天下之大就真的没一点容身之处。原本想着这次‘轻絮’在北秦元气大伤,自己叛逃之事只会派出一些暗杀者刺杀,不会动用剩下的暗桩,那么自己就有空隙可钻。只要自己钻得速度比自己叛逃的消息快,那么凭借手中的一些把柄自己完全可以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势力。自己彻夜赶马来到最近的温剑阁就想扯着‘轻絮’的虎皮并且凭借着手中的把柄,从纳兰手中借走一批人马,陆轩相信只要能借到,那么不久以后这批人马将只效忠自己,以此相推,自己就会有能护住自己的势力,只是没想到,官府之人会如此迅速,若让纳兰不让与他们交流,相信凭纳兰的才智肯定可以推断出自己的处境。所以现在温剑阁的两不相帮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这并不妨碍自己讽刺纳兰不让。 看着忍气吞声的纳兰不让,陆轩心中快意不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十九章 三式 自古官匪不两立,更何况还是被逼上绝路的匪!陆轩一步跨出瞬间来到李,墨二人身前,如冰雕般的双手拍向两人,墨彼岸提起左拳即将轰出,突然腰带一紧整个人被拉后一步,李争横剑挡住了陆轩:“我来。”说的很平淡,但墨彼岸还是感到浓烈的杀意,往后退了几步,嘱咐道:“小心点。” 虽然李争右手连着整柄长剑都被附上一层薄冰,但却十分淡然地看着眼前的陆轩。陆轩看着托大的李争,冷笑一声,右手翻转越过长剑直指李争胸前,左手则继续摧动寒冰劲。陆轩一直盯着李争的双眼,想看到惊恐无助的神情,可是却没能如愿。凛冽得右掌被李争的左拳相阻,在左拳红光的映衬下陆轩的右掌变得亮丽璀璨,虽然平静美丽,但陆轩感到一股巨大的劲力正沿着自己的手掌冲荡着自己的身体,眼神一凛,‘幽凝决’全力催发,李争的左拳慢慢的凝结。 李争右脚重重一踏,厚实的黄土被踏出一个浅坑,崩飞的土粒如疾射的弹丸覆盖着陆轩胸以下的部位。疾射而来的土粒令陆轩不得不飘向后方,挥手劈开。劈开的土粒射穿了黄土,射断了野草,也为李争射出了时间。 李争震碎了双手的寒冰,右手将剑插入身旁的地里,随意的活动着有些僵硬的双手。 “需要我来吗?”墨彼岸警示着蹒跚而来的柤重,倒退至李争身后问道。 “不需要。” 李争右手握住剑柄,挑衅地对着陆轩勾着手。陆轩哪里忍得住这种蔑视,脚步一动,身后残影重重,瞬间来到李争身前,‘幽凝掌’角度诡异地拍向李争。 李争挑衅的同时右手已拔动长剑,陆轩近身时剑已出鞘一寸,寒掌拍向自己时剑出鞘两寸。 看着缓慢拔剑的李争,陆轩有些怜悯,但掌力却丝毫不弱,眼看着就要拍中,陆轩突然全身僵硬,内力更是阻滞,像是木偶般呆呆地等着李争长剑拔出剑鞘,众人无不惊异,只有纳兰不让有些惶恐,惶恐到不经意地散发出滔天剑意,身后身旁的弟子都被这剑意逼退,惊慌地看着阁主,但纳兰不让周身被剑意围绕,只能听到微弱的呢喃:“众生跪!” 陆轩瞳孔放大,全身真气鼓荡不断地对抗着空中无形的压力,脚下的厚土被踩出两个浅坑。 李争为了压制陆轩,全身穴道大开,内力如洪流般涌入右臂,狂暴地冲击让李争十分痛苦,右臂经脉鼓胀,手背上密密麻麻出现许多血点,但李争的眼神依旧平淡无波。 眼看着长剑即将拔出剑鞘,陆轩疯狂一笑,内力疯转,周身弥漫着冰冷地寒雾,脚下的浅坑突然塌陷,借着反力陆轩倒飞出去。倒飞的陆轩不经意瞥到李争充满笑意的眼神,呼吸一窒,不知想到什么,双掌拼命地拍向身前的空气。 虽然右臂痛苦但这并不妨碍李争想杀了陆轩,对李争来说要杀自己的人,根本不会管他是谁,杀了就是!看着空中的陆轩,李争笑了,虽是无声但却胜有声。肩一动,长剑一抖,剑气肆意,划过短暂的间距,不停歇地刺向陆轩。 陆轩犹如被捶打的玩偶,在空中与剑气的一次次碰撞都令陆轩闷哼一声,倒飞许久。 “天地急”看着被打得离地倒飞的陆轩,纳兰不让的脸色愈加沉重,剑意虽已收,但负在身后的双手却紧紧的攥着,眼前不远处的空中陆轩衣衫褴褛,嘴鼻溢血,仰面朝自己不由自主的落下。 不甘,愤怒和恐惧这一刻蜂拥而至充斥在陆轩的心中,原已暗淡的双眼在看到纳兰不让的那一刻蓦地亮起,无声地笑着,笑容中充满难以表达的含义。 但纳兰不让却看懂了笑容,看懂了笑容深处的威胁,但却没任何表示,因为他感受到了李争的杀机,遮天蔽日的杀机。 墨彼岸一棍挑飞要来相助的柤重,身后浓厚的杀意不得不让她转身:“留活的。” 李争充耳不闻,双手握剑,身体半倾,双眼死死盯着空中的陆轩,右脚往后一蹬,身后的土地被踩出一个大坑,而李争的身影则如强弩般射向陆轩,汹涌的内力在长剑上形成一个长达一丈,厚约一掌的剑罡,双手用力地朝着陆轩拍去,剑罡所过之处发出一连串如同野兽闷吼之声。 浓烈的死亡之气笼罩着陆轩全身,忍不住大叫:“难道你不想知道十三年前发生的事吗?”这是陆轩的豪赌,当看见李争使用的剑招后,陆轩猜测李争肯定与那人有关,当初那人一剑一刀硬生生地杀退埋伏的众人,当时躲在后方的陆轩知道自己永远也忘不掉浑身浴血,披头散发的那人,尤其是那双不含一丝色彩的双眼。 陆轩赌对了,李争听后手腕一转,原本拍向胸腹的剑罡转为拍向双腿,而这眨眼的停顿足够纳兰不让出现在两人之间。 纳兰不让一剑点出,这一剑如晚霞西染,银亮的剑身散发出炽烈但又温和得火红,如天边的流云点在厚重的剑罡上。 相遇的那一刹仿佛时间静止般,风,声,人像沉寂在时间的洪流中,无声无息,那一刹那后,地面塌陷,杂草净折,空中如神人怒般狂吼,纳兰不让后退一丈,一步一个浅坑,而李争则被轰飞出去,大口地吐着鲜血,手中的长剑化为沫屑。 墨彼岸惊怒地接过李争,足莲轻点柔和地卸去冲劲。看着怀中昏迷的李争,墨彼岸乌黑的瞳孔变得放大,抬起头望着纳兰不让:“阁主是要包庇奸细!”清脆的嗓音中饱含着愤怒。 “咳咳,误会了,老夫只是为了不让门人受到无妄之灾,你也看到刚刚他们两人交手的劲气伤了门下许多弟子。”左手指着身后一些倒地呻吟的弟子:“老夫怕李公子会误伤更多,所以才出手化解。” 看着墨彼岸依旧黑着脸,纳兰不让歉意的笑着:“阁内有许多伤药对李公子的伤势有帮助,老夫这就派人去取。”说完转头对着自己的大弟子赵文阳点头示意。 “慢着”墨彼岸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李争,脸色恢复平静。抬头阻止了纳兰不让:“希望阁主能允许我等住下养伤。” “是老夫不是,这就派人清理房屋。” “还有,这两位犯人希望阁主派人严加看管,我看就关在我隔壁就行了。麻烦阁主也请人医治,若突然死了,在下会不好向上面交代的!”墨彼岸点着纳兰不让身后不起的陆轩以及还在挣扎起身的柤重。 看着远去的墨彼岸等人,纳兰不让抬起负在身后的右手,看着轻颤的右手以及不负原泽的长剑‘西映’,苦笑地摸着‘西映’:“神人怒,我还是没躲过啊!”不过,一瞬间脸色就变成沉重坚定:“就算躲不过,我也不会连累温剑阁的,老伙计!”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棂暖洋洋地洒在一张普通的睡脸上,可能是有些刺眼,闭紧的双眼缓缓地睁开了,有些茫然地看着屋内的一切。当看到桌上趴着的身影时无神的双眼兀得缩紧,但也只是停顿了一会随即转开打量着屋子。 试着抬了抬右臂,除了酸胀疼痛外一切都还好,闭目运转着内力,全身阵阵得疼痛不由的发出了呻吟。 “你醒了!”高兴得语气中有着深深得疲惫,没睡熟的墨彼岸被惊醒。拢着有些散乱的黑发踱步来到床边,看着已睁眼的李争有些好奇道:“没想到你的功法这么霸道神奇,昨晚为你运功疗伤时,发现你的功法排斥一切外力,不过好在会自主疗伤。” “嗯,谢谢。”李争知道自己‘两极无相’的霸道,尤其是自己无意识时会极力排斥外力,而自己并没有伤上加上,可想而知墨彼岸发现两功互斥时及时散功承受了全部斥力。 “感觉这么样?”墨彼岸坐在床边把着李争的脉,问道:“要不要喝点水?” “除了几处经脉有些损伤其余没有什么大碍。”李争挣脱了墨彼岸的诊治,不自然的转着手腕,语气却淡然地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墨彼岸对李争的举动不以为意,为他掖好被角后仔细地述说着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一切。看着沉思的李争,墨彼岸提议道:“你下山去调集人手,我在这边看着陆轩二人。” “不,我留下。若纳兰不让真有异心,我想就凭我现在这身体也下不了山。” 墨彼岸知道这是现在最好的方式,当下也不推脱,起身告别李争后,推门而出。 天石楼是历代温剑阁阁主的居所,据说此邸当初落过一枚天石,温剑阁开派之祖就是因为这块天石打造出世间第一剑‘天问’而扬名立万,此栋矮屋只有一层,用松木搭建,但整个地面都用深海软铁铺就,青黑的地面好像有着吞噬光线的能力,使天石楼始终笼罩在一片灰暗之中。 纳兰不让听完大弟子汇报墨彼岸下山的事后一直沉默不语,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出是何神色,但赵文阳却能感受到师父的犹豫挣扎,踌躇了一会后,赵文阳大着胆子问道:“师父可有何事为难?弟子愿为师父解忧。” 纳兰不让听后看着眼前门下最为出色的弟子,摇了摇头:“没事,你下去吧,这几天要多注意,新剑开炉对本门意义重大!” “是,弟子晓得了。” 黑暗随着木门的关上彻底吞噬着纳兰不让,桌面上的一点火星在黑幕中摇曳不定,最后还是抵不过黑暗的洪流,化为一丝丝的青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二十章 少年无剑仍凛厉 李争在墨彼岸走后就调息疗伤,时光飞逝,当睁开眼时月已上中天。李争推开房门听着院外的嘈杂,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向隔壁的房间。 两名守卫的温剑阁弟子对着走近的李争怒目而视,但却没有过激的举动。李争听过墨彼岸的述说后也知为何他们会对自己不善,不过李争没当回事,旁若无人地推门而入。 陆轩自从被抓后就一直昏迷不醒,柤重则好些虽然清醒但也受伤太重不得不卧床。李争推门看着东西两侧的床铺以及床上的两人,面无表情地关上门径直走向陆轩,无视柤重粗重无力的威胁。 坐在床边查看着陆轩的伤势,看着昏迷的陆轩李争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右手快速解开陆轩的穴道,左手随之拍打着陆轩胸腹,四肢几处穴位,做完后李争有些疲惫地抹掉额间出的汗水,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耐心地品尝着,虽说只是最普通不过的粗茶,但李争却喝的有滋有味。 当纳兰不让出手那一刻,陆轩就知纳兰不让不会让自己落入李争之手,虽说纳兰不让也没安什么好心,但自己却能与之谈判,曙光可见一丝,但在李争这,陆轩看不到一丝曙光,所以被抓那一刻就装着昏迷,拖延时间,企盼纳兰不让的营救。没想到苦等一天,没等到纳兰不让,却等到了李争。在李争解开穴道那一刹,陆轩想要起身制服李争,没想到李争出手更快,拍打的部位真气沸腾,好似一炉铁水浇灌其中,灼热难忍。慢慢得这种感觉涌遍全身,陆轩感到自己越来越热,就如身处熔浆之中,不由地凸出双眼,想要大声呼喊,可是极痛的感觉让陆轩发不出声,只能‘嗯哼’得力竭。艰难地转过头乞求地望着李争。 李争看着眼前肤色鲜红的陆轩,轻摇着手中的茶杯,露出回忆之色:“我记得当初盖前辈教我这手‘熔狱’时说过中此招之人不会即死,而是要忍受三日气血蒸离等到血肉彻底干枯而死。”说完邪意得笑着,笑的极为放肆,张狂以及一丝黯然。 抬手拂面止住了狂笑,平澜无波地看着陆轩:“十三年前朝雨林的那件事你有参与?” 陆轩身为‘轻絮’里的大人物接触过不下百种的刑罚,自己多少有一些缓解疼痛的方法可是此刻却浑然无用,陆轩可以感觉到体内的血液慢慢的升温,蒸发;血肉一点点干枯,拼命地扼着自己的喉间大口喘息着,恍惚中陆轩好似闻到了一股焦臭味,涕泪横流地点着头。 “那当年参与的人都有哪些?” 剧烈痉挛的陆轩口齿不清的含糊了几声就缩成一团用尽余力咬着手指,手指顿时被咬的皮开肉绽,只有少许的血珠慢慢渗出。 李争并不在意陆轩的抵抗,品完手中的凉茶后,甩手往后扔去。茶杯在空中滑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落在柤重侧颈,随着反弹在地的破碎声,柤重粗重的愤恨声也随之消失。 “当年我答应我娘不会报仇,因为我知道娘不希望我一生活在仇恨,厮杀之中,但我没想到天意如此,原本我只想浪迹江湖,好好游玩一番,但上苍让我遇见了你!这次我还是交由上苍决定。”李争起身随意地仰着头:“若你能忍受此刑三日而死或者立马自尽,那么我将不会再执着;若你不想或不能忍受而招出的话,我将穷极一生为我娘报仇。”撇着头看了看床上的陆轩,眼神复杂:“我此后每晚过来一次。” 一丝震惊浮现,但没保持多久,五官就扭曲在一起:“能能放我一生路吗?” 走向房门的李争没有停下,摇着头:“公私你都得死!” “这不公平!”陆轩张着血嘴大声的吼出。 “何为公平?公平只是为了奴役。” 就在李争伸手推门的那一刹,一柄长剑带着无穷的杀意刺碎木窗,挟夹着纷飞的木屑涌向陆轩。 虽说陆轩最后总归是要死的,但李争只允许他死在自己手中!也只能死在自己手中!推门的那一刹那李争感受到汹涌的杀机后眼神骤然变得冰冷深邃,右脚一蹬,身体斜着冲向陆轩。 陆轩茫然地看着冲来的李争不明所为,但眼中还是不由得露出恐惧之色。直到看到李争一拳砸飞长剑,窗外闪进一位蒙面黑衣人时,陆轩眼中的恐惧不在,狰狞,疯狂一时充满双眼,痛苦的痉挛大笑。 黑衣人身法飘忽,右手随意地化解李争的攻势,左手隔空吸来长剑,诡异地从李争侧肋划过,一道血珠顺着剑锋洒出优美的弧线,冷着的双眉轻皱起来,双拳却越发凛厉。 黑衣人忽左忽右想要越过李争,可李争的攻势密集快速逼得自己不得越近一步,黑衣人的耐心逐渐消磨,右手不再一味化解,以快打快,左手长剑虚幻,鬼魅得带出一串串血渍。伤势的增多带慢了李争的攻势,黑衣人抓住一闪而逝的机会,右掌如落入天隙的轻云,不见一丝残影得印在李争胸膛,内劲猛地一吐,李争顿时如被狂风卷入空中的残破风筝,留下一串鲜红的液体。 黑衣人低身一闪,瞬间来至陆轩床边一剑刺出。 从黑衣人破窗到床边一剑刺出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陆轩还没喘匀气息,冰冷得剑锋已刺破滚烫的皮肤,冰凉的触感使陆轩打了个激灵,双手猛地握住长剑。黑衣人慢慢加力,长剑一点点地刺入,剑刃摩擦着指骨的声响令黑衣人感到烦躁,右手抬起对着剑柄拍去。 突兀得黑衣人感到一股巨力自腹部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撞向窗户,瞳孔紧缩地看着血人似的李争,右手往后一搭,身体轻飘飘得落下,捂嘴咳了几声后,身上杀气紧锁李争,空着的双手满满蓄力,准备结束眼前年轻人的一生。 就在这时,院门被人轰碎,一股内力雄厚的叫骂声随之传来:“哪来的蟊贼敢在此行凶!” 黑衣人不甘地看了李争,陆轩两人,身体急速越过木窗,几个闪烁后不见踪影。 李争转头看着浑身是血的陆轩,问道:“死得了吗?” 陆轩想要放声大笑,但虚弱得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微弱地摇着头,咧着血嘴。 李争点了点头,看着踹门而入的光头大汉,平静得说着:“我是捕快,这两人是重要的人证。”说完,身体笔直得倒下,不省人事。 宋亦慕出生于岭南宋家,虽说宋家不算是江湖门派,但岭南所有江湖门派都以宋家马首是瞻。宋家武传绝学‘镇魔降妖棍’更是众多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绝学,其中不乏一些心术不正者,但过不了多久这些人都或死或残,无一而落。 宋亦慕是当代宋家家主的嫡出,从小就显露出惊人的天赋‘镇魔降妖棍’一百单八式在其十六岁时就已融会贯通,但因其性格暴躁,出手时更是凶狠被岭南好事之人称为‘疯虎’,为此宋家之主送其去‘般陀寺’希望佛法能磨砺其心性。 三年里天天念经吃斋使宋亦慕减了些暴躁,但风风火火的性格却还没太大的改变。今晚宋亦慕随着戒律长老了尘千里跋涉刚来到温剑阁就察觉到有人动手的波动,当下脚步一点,身形如长鹰击空般急射而去。 当一脚踹开房门后,看着莫名其妙得李争说着莫名其妙得话后倒地不起,有些莫名其妙地摸着自己的光头。 一名不怒自威的高大僧人无息地来到宋亦慕身边,抬手就是一个大脑瓜子,中气十足道:“还愣着干嘛!快去看看有气没?” 宋亦慕撇着嘴:“你自己不会去啊?!” 僧人还想再来一个脑瓜子,可是已有人跨过院门,只得放下手,蹲下身检查着倒在门边的两名守卫弟子。 看着走来的苍老僧人投来的目光,宋亦慕对着高大僧人恨恨低声道:“奶奶的,每次苦差事都是老子干,老子总有一天会翻身的!” 高大僧人隐秘的对着宋亦慕翻着白眼,转脸看着苍老僧人立马变得恭敬,乖巧:“师父,门外两人只是被点了穴,没什么大碍。” “嗯,增长你进去帮戒嗔。” “是” 这时一些其他的门派也纷纷赶来,看着门外的苍老僧人都快步上前见礼,只有少数几人走到老僧身边点头示意,老僧不管何人都持手还礼。 当纳兰不让来到时,院中已人满为患,走到众人身前朗声道:“叨扰了各位的休息,老夫深感愧疚为此老夫愿送每门每派一柄长剑当做今晚的压惊,还望海涵!” 众多武林人士纷纷出言不用,但纳兰不让一句“莫非是看不上阁内的剑!”的玩笑话止住了众人。片刻之后,院中只剩老僧以及老僧身边的几人。 “见过了尘大师,徐掌门,耿楼主和姬帮主,恕老夫来迟了!” “哪里哪里!”众人纷纷回礼。 了尘大师上前一步,持礼道:“小徒发现有人行刺,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纳兰不让羞愧道:“大师这是想要羞煞老夫啊!”说完转身看着赵文阳寒声道:“加强守卫,派人调查一定要查出行刺者!” “是” 这时身材矮小,满脸阴鸷,一双手掌泛着青黑色的耿钊看着被褪去衣衫露出满身剑伤的李争询问道:“此子何人?” 纳兰不让漆黑的瞳孔中全是不醒得李争,漆黑得不见一丝光彩:“此子以后不可限量!” 众人纷纷转头看着纳兰不让,有些吃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二十一章 各怀心事 宋亦慕有些紧张地看着老僧:“师父,年轻的与魁梧的都只是内外伤,不过那个年轻的受伤很重,增长师兄已为他们服了‘菩提散’,剩下的就要看天意了,但还有个徒儿与增长师兄都诊断不。 “嗯”了尘走进屋后看着双眼紧闭,全身通红缩成一团的陆轩微微惊讶了一番,在屋外看的时候原以为是中了毒,可走进一瞧感受到陆轩身上的热气了尘有些奇怪,伸出枯如细柴的老手仔细地把着脉,片刻后低颂一声“阿弥陀佛”,伸指点了几处穴道,奔流的炽热真气暂时被压制住。 ‘熔狱’是六扇门第一捕头盖庄的独门绝技,它可使中此招之人一直保持着清醒的意识来承受这莫大的痛苦。 今晚对陆轩来说生不如死,‘熔狱’加上可怖的剑伤令陆轩如身在十八层地狱中,连想要昏过去都办不到。明明能感到刺杀自己的那人一步步得接近自己,可自己连眼皮都抬不起,这种愤怒,恐惧得感觉十分奇妙,奇妙的陆轩不知怎么形容。 突然,一股柔和的内力中和了暴躁炽热的洪流,陆轩幸福得晕了过去。 “阿弥陀佛,纳兰阁主可否告之这些人的来历?” 纳兰不让深深看了李争,陆轩两人,缓缓说了此前发生的所有事,不过将陆轩与自己的关系简化了许多,说成数十年前有过一面之缘,前不久得之新剑开炉特地前来祝贺的。 了尘等几人点了点头,随后告辞,纳兰不让站在房里看着唾手可得的两人,杀意时隐时现,最后还是无可奈地拂袖而去。 宋亦慕刚走出院门就有些畏畏缩缩:“师父,徒儿怕还会有人行刺,那个年轻人倒下时曾让弟子好好照看他们的,所以,弟子想去照顾他们。” “嗯”宋亦慕的喜悦之色刚跃上脸,可了尘的下一句话就令宋亦慕当场呆住,脸上的表情滑稽可笑。 “正好可整晚抄写《般若波罗密多心经》,明早拿与为师看,遍数你自己看着办吧。” “师父,不是啊师父,当时徒儿一心想要救人才会失态的,师父明鉴啊!”宋亦慕悲声泣血。可是了尘头也不回,跟着引领的弟子走向下榻之处,只换来增长无声的嘲笑,宋亦慕愤恨的对着增长比划着,越比越激动。 “加上《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 宋亦慕当场倒地不起,溅起的一片尘土慢慢覆盖在那张欲哭无泪的脸上。 耿钊沉思的盯着桌上的杯盏一动不动,楼里的四使之二春暖,秋瑟二使恭敬地立在一边,不知过了多久,耿钊摩擦着刚硬的胡须,似是自语:“看来此事不简单啊!”随即吩咐道:“春暖你立即去西乐城中打探李争,陆轩两人是什么来历。” “是”娇小可人,脸上总是一副天真可爱的春暖笑吟吟得应着。 秋瑟迈着修长圆润的双腿走到耿钊身后替耿钊捏着双肩,手法老道,不一会儿耿钊舒服地眯着眼,秋瑟充满少妇韵味的俏脸慢慢爬上两朵丹霞。 姬清水掌管着北秦第一大帮会洛水会,手下十万帮众,掌管着北秦大大小小的航运,有时朝廷也会给其几分薄面。姬清水面上总是露出一种和煦的笑容,配上他那俊朗的面容可说是下到三岁孩童上到八十老媪无不为其倾倒。姬清水看着面前的风宓,冯夷两人吩咐道:“你们二人一去西乐城查下李争,陆轩二人的来历,一回总部派人调查,我想知道他们的所有一切。” 精瘦干练的冯夷抱拳开口:“帮主还是让风宓留下,属下亲自去西乐城,总部那飞鸽命令下就行了。” 冷艳高挑的风宓也附和道:“属下还是留在帮主身边为帮主打点一切事宜,再说总部离得远,飞鸽传书快些。” “嗯,事不宜迟,冯夷你立刻动身。” 天石楼昏暗的书房内,当晚立于纳兰不让身后的老者有些头疼:“今晚之事已引起天意楼和洛水会的注意,刚刚弟子来报说春暖,冯夷两人一前一后下山,老夫猜测肯定是打探那几人的来历去了。” “是不让行事冲动了!” “唉,老夫也不是责怪你,当初之事老夫也有些责任,只是今晚之事你有些急躁了,有点不像你!这件事以后让老夫处理,你就安心打理阁内事宜,你只要知道你如今是阁主!是温剑阁的阁主!” “二长老”纳兰不让看着义无反顾地苍老背影,眼眶有些湿润。 “哥,你快点啊!” “急什么,还有一天呢,你慢点!” 小紫穿着一袭紫衣欢快地跑着,犹如一只起舞的紫蝶,清脆欢乐得笑声回荡在田间小道,黄戚冕负者双手悠闲地观赏着,不时嘱咐着妹妹慢点。 一间茶肆里,黄戚冕斯文儒雅地喝着茶,而小紫则东张西望,小而挺翘的屁股在长凳上扭来扭去,浑然没有一丝矜持。 “坐好,别乱惹事!” 看着妹妹明亮的大眼闪过一丝狡黠,黄戚冕不由的出声提醒。 “哥,你看周围坐的是不是都是去温剑阁的?” 黄戚冕放下茶碗,揩去嘴角的水渍:“是的,不过真正能踏入温剑阁的只有十之一二,其他的只是去凑个热闹,想结交一些朋友。” “明明没他们什么事,为什么有些人就爱死命地挤进不属于他们的圈子呢?” “关你什么事,快点喝完,咱们还要赶路。” 小紫双手捧着大碗,小口小口地喝着,一双大眼却眨巴眨巴地打量着周围的武林人士。 “嘭”清脆而又响亮的声音引得茶肆一片寂静,小紫捂着通红的额头,委屈地嘟着嘴看着哥哥。 黄戚冕不理会周围的目光,慢斯条理地掏出文钱,一丝不苟地摆放整齐:“你要敢惹事!温剑阁你也不用去了。” 小紫无奈地翻着白眼,恨恨得喝着茶水。 由于刚刚短暂的寂静,黄戚冕的话被茶肆的所有人都听到,有的倾目,有的羡慕也有的 当即身处中央的王莽眼神一亮,整理一番后起身来到黄戚冕桌前,抱拳爽朗道:“这位兄台相见即是有缘,可否赏脸移至鄙人那,鄙人几个想与兄台结交一番。” “好啊,好啊”刚说了几个字的小紫就被黄戚冕扭了扭小脸。 收手后,黄戚冕站了起来也学着王莽抱拳道:“不好意思,在下还要赶路,不太方便。” 王莽尴尬地愣了一会,神色有些不悦,不过很快就掩饰过去,故作大气道:“那在下就不打扰兄台了,不过可否告之在下兄台贵名也不枉相遇一场。” “我哥叫高得一,我叫高得二。”小紫急忙跳起对着哥哥做了个鬼脸,转身对着王莽一本正经得说道。 黄戚冕懒得与王莽等人有瓜葛,所以对妹妹的举动也不加责怪,反正到了温剑阁自己也要用到‘高得一’这个名字。 王莽感到四周投来的嘲笑目光,脸色很不好,虽然知道眼前的小姑娘说的是假的,但王莽还是硬着头皮,嘴角有些抽搐:“久仰高兄了。” “你竟然听过我哥的名声,不错嘛,我哥可是江南有名的侠客!看来你混得也不错!” 四周的武林人士听到小紫的话后有的憋得脸通红,也有一些不顾情面的哈哈大笑,王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闪过一丝怨毒。 “对不住,舍妹有些顽皮了,对不住。” 黄戚冕抓着还要说些什么的小紫头也不回的走出茶肆,小紫后退着对着王莽大喊道:“一定要记得我叫高得二啊!” “哥你有没有看见那人最后的脸色,五彩缤纷的,可好看了!”小紫随手挥着刚摘的杨柳,屁颠得跟在黄戚冕身后。 黄戚冕有些头疼,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身后的妹妹:“你忘了当初求我带你来温剑阁时答应我的条件呢?!” “没,人家不是一直都遵循哥哥你说的做嘛!” 看着一眨一眨无辜得大眼,黄戚冕不由的揉着额头:“当初就不应该理你的,就该把请柬还给失主的!” “哥”这个字喊得荡气回肠,千柔百绕,也喊得黄戚冕没了脾气。 “哥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在茶肆边角处的一个人?” “有什么问题吗?” 小紫背着双手,摇头晃闹地走到哥哥身前,仰着小脸故作深沉道:“那人虽扮男装,但我看她分明是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美女,大美女,我注意到她刚刚一直在看着哥哥,哥你也老大不小了,该为咱家传宗接代了。” 看着故作大人样的妹妹黄戚冕也是无语了,双手捏着妹妹的小脸慢慢地拉着,直到妹妹使劲踩自己的脚时才满意地拍着双手负手而去。 “哥,我说的话你听到没?” “只要你乖乖听话,不到处惹是生非,哥就无愧于列祖列宗了。” “哥,我决定了趁这次找到我的未来嫂嫂。” “哥,你等等我。” 一袭黑衣劲装的芍药从茶肆出来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摸了摸怀中自己视若珍宝的手帕对着天空露出一抹绝美的笑颜,随后牵过自己的马匹绝尘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二十二章 开炉 当第一缕暖色洒入温剑阁时,温剑阁早已人声鼎沸,温剑阁中的所有弟子都洋溢着自豪喜悦。 温剑阁大门处二长老问石穿着一身新衣不断地招呼着前来的武林人士,不管有名没名的问石总是以礼相待,丝毫没有架子。 小紫跟着哥哥排着长长的队伍等着进入温剑阁,有些不耐烦但小紫深知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只能无聊地左顾右盼,突然小紫窜到哥哥身前将自己小小的身躯紧紧地贴着哥哥。 “怎么了?”黄戚冕看着怀中的妹妹问道。 “嘘,哥小声点,我刚刚看到高得一了。” “是么,你也有害怕心虚的时候啊!”黄戚冕看着紧张兮兮的妹妹感到一丝好笑,不过又有些不忍妹妹如此担惊受怕,摸了摸妹妹的头:“没事的,有哥在。” 小紫对着哥哥做了个鬼脸:“我才不是害怕,只是怕进不了温剑阁那就不好玩了。” “真正有名有姓的是不用等的,温剑阁都会派人接引的,只有咱们这些小人物才需等待,所以像我们这种的温剑阁弟子是只认请柬不认人的。” 黄戚冕这番话引得前后几人纷纷怒目而视,但也知黄戚冕所说的道理,再者今日乃温剑阁大事,不宜发生争执,所以瞪了几眼后巴巴得等着与问石客套几句。 高得一这几天上火有些严重,浓重的黑眼圈为他那粗狂的面容添加了一丝诡异。原本失了请柬是不能进入温剑阁的,但十年一剑的诱惑不得不让高得一变得厚颜,希望能凭着与温剑阁外务总管的一丁点关系混进去。看着长长的队伍高得一阵烦躁,内心不断地祈祷,当然也对偷走自己请柬的那个黄毛丫头咬牙切齿,虽然她很可爱漂亮。想着想着高得一突然无声地咧着大嘴,突然意识到不对,高得一恨恨地给了自己一下,“下贱,无耻”高得一不断地责怪着自己,引得周围人纷纷与高得一拉开了一点距离,毕竟谁也不想与疯子靠的近点! 叶学富痛苦地趴在马背上,大腿内侧火辣辣得疼的他面容有些扭曲,不过他看着着急赶路的墨彼岸狠咬着牙坚持了下来,转头感激地看着一直牵扯自己马缰的骁骑营副使谢安。 叶学富从未想过有一天能与墨彼岸并肩共进,想当年自己只能缩在自己的小摊上为人写字画像赚取几文钱,每当墨彼岸英姿飒爽得带人走过自己小摊时自己只能自卑得悄悄瞄上几眼,没想到如今能够正大光明地看着,看着挺直纤细的背影,叶学富觉得自己一辈子都看不够。妹妹也应该是很喜欢墨彼岸的,想到这叶学富不禁一黯,那天过后,虽然妹妹没说什么但叶学富觉得自己与妹妹之间有了一道鸿沟,虽然尝试跨过但妹妹总是抗拒,原本纯真得笑脸变成现在的低沉忧郁,看着妹妹叶学富也不知怎么办,只能寄希望于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妹妹可以看开原谅自己。 阵阵马踏黄土的金戈之气引起了温剑阁门前所有人的注意,一双双迷茫好奇地双眼望着黄沙弥漫的后方。 问石脸色黑沉地走下台阶,每走一步身上剑意便多一分,一些武艺低微之人被逼的不由后退几步。大门处陆续跑出许多温剑阁弟子,纷纷拔剑点地站在问石身后冷然地看着策马而来的墨彼岸等人。 黄戚冕站在大门处淡然地看着没有一丝波动,但小紫却一副兴趣盎然,但被哥哥抓着只能急的牙根发痒。 “进去了,不要惹事。”朱门深处只留下一抹深怨之色。 磅礴的剑意令所有马匹惊慌不已,但在一名骁骑营士兵吹过竹笛后军马虽仍是害怕但依旧保持着前行。 问石须发皆扬,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脚下,身前的青石被剑气切割的纵横交错,细小的石块被蹦的四处激射。 墨彼岸在问石身前五步之距勒住马缰,军马高扬着前蹄堪勘停在剑气之外,问石看着高坐马背上的墨彼岸低沉问道:“墨捕头想要马踏我温剑阁吗!?” 墨彼岸翻身下马对着问石抱拳赔礼:“在下只是心系同伴,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哼” 叶学富在谢安的搀扶下艰难地下了马,极不自然地跨步走到墨彼岸身旁,整了整衣冠对着问石行礼道:“王大人听说温剑阁今日大喜,特令在下携礼前来贺喜,只因在下没骑过马路上耽误许多时辰怕赶不上吉时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赶马而来,还望您见谅。” 墨彼岸听后侧目看了看双腿分开的叶学富,焦急的心不知为何的感到一丝放松。 问石看着叶学富身后的谢安捧着的礼盒也知此事不可再深究,只能冷哼一声散了剑气,转头吩咐身后一名弟子:“请阁主出来迎接。” “不可,王大人此前就吩咐卑职此次一切都以温剑阁为主,不用劳烦阁主了我等随意就行。”说完转身接过谢安手中的礼物:“谢大哥,劳烦你们在山下等着。” “是”谢安翻身跨马,对着墨,叶二人行礼后,手一挥,带着骁骑营下山等待。 问石脸上的黑沉慢慢散去,侧身礼让道:“请” 叶学富刚要抬脚突然吸了一口冷气,墨彼岸不动声色地接过礼物,一手扶着叶学富慢慢挪动。叶学富对着墨彼岸报以感激之色,墨彼岸也温柔地笑了笑。 问石看着挪动的两人背影,眼中沉重之色愈加浓厚。 当墨,叶两人到达会客厅时,纳兰不让已率领一干人等在此等候:“有劳两位了,老夫深感荣幸。” 墨彼岸不着痕迹地松开搀扶的手,与叶学富拱手见礼。 当两人与众人见过面坐下后,墨彼岸歉意道:“阁主,在下有些心念同伴,想先离开下。” 纳兰不让不自然得看着墨彼岸有些欲言又止,墨彼岸看着纳兰不让的表情心里一怔:“怎么了?” 纳兰不让叹了一口气,突然站起走到墨彼岸身前歉意道:“你走后不久就有人行刺李少侠等人,李少侠等人都受了严重的伤势到现在还未醒,这是老夫的疏忽,老夫已下令全阁追查行刺者。” 墨彼岸漆黑的瞳孔紧紧盯着纳兰不让,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闪过:“那麻烦阁主了,我先去看望。” “老夫差下人领路。”转头看着叶学富:“大人也先去休息,开炉时老夫会差人去请的。” “告辞” “告辞” 叶学富摸了摸已被汗水打湿的内衬,苦笑地鄙视了一会自己后,痛苦地退下裤子抹上温剑阁送来的伤药等了片刻后提上裤子整理好衣服小步地来到隔壁的屋子。 “李捕头的伤怎样了?”看着频皱眉的墨彼岸叶学富出声问道。 “很不好。” “接下来怎么办?” “等他的伤稳定后立马下山,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叶学富转身看着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宋亦慕抱拳道:“有劳宋兄了。” 通过刚刚短暂的接触宋亦慕已知两人的底细,无力地挥着手无力道:“小事。” 看着满地散乱的纸张,墨,叶两人有些同情眼前的这个和尚,看上去明明是威武有力的汉子却被逼得快要寻死。 叶学富上前一步:“需要在下帮忙吗?” 原已黯淡无光的双眼突然迸发出摄人的光芒,叶学富害怕地后退一步,可摄人的光芒没过多久又变得暗淡,如一池多年的死水不见一丝波动:“师父识的我的字迹。” 纳兰不让与众豪杰言笑晏晏,黝黑粗糙的脸上挂满了笑容,可眼底深处却没有一丝笑意。 突然间一种莫名的心悸打断了纳兰不让的心绪,纳兰转头看向问石,问石一脸兴奋得对着纳兰笑着。 “恭喜阁主”厅中的耿钊,姬清水,了尘等人率先起身恭贺。 “请”纳兰不让率先走出大厅,带领着一众人等登山。 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忽然变得黑云压顶,每接近山顶一步众人便感到压迫感更重一分。 “哥,为什么不让我们上去?” 感受着山顶上传来的阵阵压迫,黄戚冕不自主的手痒:“没资格。” “唉”小紫低着头耸拉着小辫。 看着如疯如魔般冲出去的宋亦慕叶学富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怎么了?” 墨彼岸仰头看着天空,自语:“惊世!” 刚想说些什么,一阵风吹得叶学富有些恍惚,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转身又受了一次惊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如丧考妣的宋亦慕心在滴血:“我还没有抄好经文!!!!” 山顶上,一位看上去四十许的壮汉光着膀子,满身肌肉遒劲泛着黑亮,右手高高举着一把剑,一把通体晶莹内部有着血色纹状脉络,剑柄幽蓝呈螺旋的长剑。壮汉癫如狂魔跳着,笑着。 纳兰不让刚到山顶就看到壮汉的疯癫,转身对着身边人说道:“让各位笑话了,不过大长老就这样,越活越年轻。” “此乃天性,贫僧自愧不如。” 耿钊双眼一直盯着长剑,眼神明亮:“十年一剑,果然非凡!” “阁主,可否让我等细细关赏此剑。”姬清水拱手询问。 身旁负手而立,一派仙风道骨的三清门掌教徐阴阳点头附和。 “当然,老夫这就去请大长老下山。” 纳兰不让快步走到问剑身后,低身恭敬:“辛苦了。” 问剑收住狂癫,转身看着纳兰:“何来辛苦!吾之本分而已。”说完横剑于前:“你是阁主,你该为此剑赐名。” 小心接过长剑:“如是,天地如是,不染不恋。” “好,就叫如是。” 问剑昂首阔步走到了尘等身前微微点头后,大笑着下山而去。 负剑于后的纳兰不让执礼道:“众位先行下山,共赏‘如是’。” 当山顶恢复平静时,石屋内走出一名白皙秀气的青年,仰脸深呼着空气语气轻柔平缓道:“他们会以此为荣的,你们要管好自己的嘴。” “是”少了几名守卫的守卫弟子大口喘息着惶恐得答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二十三章 剑自天来 剑自心起 黑暗,无尽的黑暗包裹着李争,黏稠潮湿的触感令李争感到厌恶,挥手想震散眼前的黑暗,可是打出的劲气如泥牛入海,不见一丝波澜。只能一步步地摸索着,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李争感到天地应当如此,久到李争瘫倒在地不愿再睁开眼。黑暗一点点挤压着李争,迫使李争沉寂的睡去。李争躺在地上自嘲地笑着:“这样睡去也挺好,无牵无挂。”募地,一张绝美温柔容颜闪过,李争有些记不起那是谁的容颜,有些难过,眼角划过一丝晶莹。 “不,那人是谁?!我要记起!我一定要记起!”闭上的双眼艰难地睁开,无神的双眼看着眼前的黑暗陷入了沉思。可是沉重的压迫使刚睁开的双眼又慢慢闭合,在即将闭紧的那一刹那,一些片段突兀地跳了出来。 “师父,别人学剑都要爬这么高的山吗?” “” “师父,别人学剑都要冒着大雨爬山吗?” “” “师父,别人学剑都是要冒着被雷劈的风险爬山吗?” “” “师父,” “闭嘴” 一大一小两条模糊不清的背影时隐时现的走在巍峨大山的小路上,任风雨倾打。不知过了多久,两条身影终于爬上山顶,小的背影的主人双手撑膝,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雨水落进口中还来不及吐出就被下一波雨水打进咽喉,痛苦得咳嗽好一阵才直起腰眯着眼走到师父身旁看着如群魔乱舞的夜空。 青紫的闪电刺破黑暗的沉寂,妖异的照亮着,冰冷得雨水携着万钧之势一遍遍冲刷着世间万物,振聋发聩的雷声震得小小的灵魂颤抖不已。 “何为剑?”平缓却又撼人心田的声音平抚了颤动的幼小灵魂。 “师父,何为剑?” 师父张开双臂拥抱着夜空,闭着眼,仰着脸:“剑当如此空,压迫众生,刺破一切,无处可避。” “师父,这有些深奥不懂。” “坐下,闭眼感受。” 自此以后,每当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之际,这座山的山巅之上总会有一道盘膝闭眼打坐的身影。 “压迫众生,刺破一切,无处可避” 快要被黑暗淹没的李争突然睁开双眼,眼神不再无神而是剑意森然,两柄袖珍的剑气刺破笼罩的黑暗,停在眼前一尺之处,急速地变大着,当大到一丈左右时突然炸开,数以万计的如牛毛般粗细的剑气四散飞射,浓重的黑暗被一线线得分割。李争躺在地上看着逐渐淡薄的黑幕,无力的笑着。 一抹刺眼的光亮使李争闭紧了双眼,等了片刻适应后,缓慢地睁开了双眼,刚入眼的景象便是被摧残过得残破,四裂木桌,飘飞的纸屑,千沟万壑的四壁和如临大敌的两人以及两人身后倒着的三人。 “可能是幻觉,看来真的是伤的太重了!”李争自语道又闭上了双眼。 片刻后,一道杜鹃啼血,天听犹怜,不忍再听得悲声响起:“我的佛经啊!!!” 用来招待的大厅里此刻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众多武林人士推杯换盏好不热闹,但所有人都有点心不在焉,眼角余光总是瞟向主桌方向。 巨大的主桌上只坐着渺渺数人,除了胡吃海喝的问剑外,其余的几个都只浅尝即止,毕竟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望眼欲穿的期盼下,纳兰不让终于缓缓而来,身后的赵文阳恭敬地捧着一长形木盒亦步亦趋的跟着阁主来到大厅上首。 “今,承蒙各位厚爱,百忙之中抽空来此,老夫深感荣幸。”拱手示意一番后,语调一转:“然,十年一剑必会让各位不虚此行的。”说完,打开木盒,在万众瞩目的目光下拿出‘如是’。 如是长约三尺五寸,剑柄长约五寸以两种独特的金属相交互扭而成,色泽幽蓝;剑鄂如同缩小数倍的青莲拱托着剑身。纳兰不让慢慢褪去鲨鱼皮做的剑鞘,一抹清冷散出,随着剑身的露出,众人无不瞪大着双眼,如洁白无瑕的坚冰中被人赋予了血色,脉络状的纹路好似流动中,给人一种此剑为活物的错觉。 虽说见过,用过的名剑不计其数,但纳兰不让还是被眼前的如是所惊艳着,就如当初第一眼见到时的不染不恋那样,令人爱不释手,左手爱抚着剑身,刚抚到一半血色的脉络突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晃得众人眼中一片血红。 问剑鬼魅地来到纳兰不让身边一把夺来如是,仔细地看着,越看眉头愈加紧凑,最后叹息一声扔回纳兰不让的手中,继续完成自己的吃货大业。 感受着东南方向即将消散的剑意,再看着手中逐渐平息的如是,纳兰不让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如同冰冻般。 主桌上的几人表情各不相同,但片刻后都不约而同的吩咐着手下之人离去。 “哥,这是怎么了?” “嗯,果然是柄好剑!”黄戚冕揩着右手,双眼直盯着如是。 “哥”小紫不高兴地拉着哥哥的衣袖。 “好啦,若我估计得没错的话,这柄剑应该算是一柄活物。”看着妹妹迷惑的神色,黄戚冕耐心地解释给妹妹听:“世间万物其实皆有灵性,真正好的兵器都有一定的灵性会自主选择自己的主人。” “那百器谱上的兵器都是有灵性的?” 捏了捏妹妹的琼鼻,有些好笑道:“你当‘灵性’这么不值钱!百器谱上只有前五名的有些灵性,其他的不行。” “这么少?” “也不算,毕竟天下之广,撰写百器谱的也只是个人,总有疏漏的。” “哦,那哥刚刚那幕是不是那剑认主了?” “应该是的,毕竟纳兰不让的剑道在整个天下都算顶尖的。” “那为何我感觉他不开心呢?” “这我就不知了。” 纳兰不让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如是’,片刻后,温和地看着众人,说出一句令众人无不倒地的话。 “价高者得此剑!” 虽然明知手中的‘如是’非凡品,但纳兰不让深知温剑阁内无一人能发挥出它的全部力量,放在温剑阁内也就如其他宝剑一样只能当做利器,既然如此还不如卖个人情给武林。 李争在宋,墨两人怪异的目光下吃力地下了床,像伸懒腰般闭眼不动,足足有一盏茶的时光。 深深出了一口气,李争有些受不了两人的目光,先开口道:“谢谢大师了。” “没事”说完看着满地的纸屑,又有些欲哭无泪:“造孽啊!” 李争有些困惑:“怎么了?” 宋亦慕摇着头:“既然施主你醒了,那贫僧就先行离去了,告辞。” “谢过大师”李,墨两人相继谢过。 可刚走到门外,几条身影相继出现在眼前,李,墨两人也放下不醒的三人来到门外。 “师兄怎么了?” 增长来到师弟身边探头看着身后的房屋,有些答非所问:“你这里发生了什么?” 宋亦慕详细地述说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听得来人都紧紧的看着李争。说完后,宋亦慕发现师兄脸色有些怪异,急忙问道:“有事?” 增长没理会师弟对着李,墨两人执礼道:“叨扰了。”说完转身就走,其余几人也陆续离开,只有一名秀气的男子留下。 “在下公孙一辞乃温剑阁弟子,见过两位。” 看着远去的俊秀背影,墨彼岸有些拿不住:“此人给我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这人不简单。”转头看着依旧不转睛的李争问道:“你感觉这人怎样?” 李争抬手摸着下巴深思:“嗯,刚刚那两个女的也深不可测,有空我得去探探。” 直接一个白眼,墨彼岸转身走进屋里,留下一副回味的李争。 半路上,宋亦慕抓住增长的衣领,恶狠道:“死秃驴,告诉我怎么回事?” “唉,让人看见就不好了,还有你也是和尚,这不连你一起骂了!” “说不说!不说我就告诉师父你偷藏禁书!” “为兄只是为了参悟欢喜禅。再说这书还是你的呢!” “我回去就告诉多闻师姐你偷看她洗澡!” 增长一把捂住师弟的嘴,心虚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低声警告:“这件事你敢对多闻说!那你也活不长!” “你肯定死在我前面!” 增长无语了,身形一退挣开师弟的大手,整理一番后沉声道:“那个李争可能剑心大成。” 宋亦慕有些凌乱,风中独自凌乱,乱得一塌糊涂! 当宋亦慕与师兄一起回到大厅时,整个大厅充满着一股诡异得气氛,只见整个大厅内一个胖子手舞足蹈的跳着,其余所有人呆滞地看着胖子。 看着明明一身肥肉还要偏穿修身文袍的胖子,一道道勾勒出的‘线条’随着蹦跳夸张地上下起伏着,笑到看不见眼的肥脸上,油汗涮涮得渲染着胸前的白衣,十指上的珠光宝气晃得宋亦慕有些睁不开眼。 宋亦慕艰难地收起目光,走到师父身边站立。 “呵恭喜这位这位咳咳”纳兰不让有些尴尬得咳着,负责外事的管家郑柯看见后急忙小跑至阁主身后,低声得介绍着。 “嗯,恭喜苏爷得此宝剑。” “谢谢,谢谢。”苏富一步三跳的来到纳兰不让身前,颤抖地接过‘如是’,豆大的油珠都顾不得擦拭,肥脸亲昵得摩擦着‘如是’:“这下可以拜师了,我终于可以学到迷倒万千美人的绝学了!哈哈” 看着口水四溢的胖子,众人无不恶寒,无不凌乱,无不感觉苍天不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二十四章 危机四起 陆轩再次被炽烈的灼感所痛醒,看着走到一边调息的李争陆轩眼中闪着不知名的神色,痛苦地蜷缩着身体,自嘲得看着身前的墨彼岸:“墨捕头,好久不见。” “混入城主府有何目的?”墨彼岸没理会直接单刀直入。 “当然是为了控住东方无畏,想要掌握西乐城的大权。” “那三府命案也是你派人做的?” 看着陆轩点头,墨彼岸有些不解:“为何?” “你不知?” 陆轩看着不似作伪的墨彼岸,愣了一会,随后虚弱大笑不止:“原来你也是无足轻重的,哈咳” “名册呢?”闭眼调息的李争打断了陆轩的嘲笑。 “城主府拿去了。” 墨彼岸复杂地转身看着李争,沉默了一会,转过身盯着陆轩:“金钱帮的金鹏这事是你做的吗?” “我杀了他,让人易容他以控制金钱帮,可现在的‘金鹏’不是我的人。” “什么?” “应该有另一股势力控制了金钱帮,因为‘金鹏’没按照约定‘报安’,而且帮中的‘轻絮’全都消失了。” 叶学富小心地吹干字迹,看着沉默的三人,想着刚刚的记录内容内心翻起一阵惊涛,手中的宣纸此时犹如千斤重,重的叶学富双手颤抖,尤而全身一个激灵,叶学富刚想自嘲自己没用时,一股大力由肩而来,将自己抛掷角落。 看着密麻擦身而过的箭矢,叶学富双眼瞪得极大,身体僵硬着摔在角落,一动不动地大口地喘息着。 墨彼岸在第一时间救下叶学富后看到李争已撑起木桌挡在陆轩身边,不做任何犹豫冲到柤重身边挑飞射来的箭矢。 一时间原已残破的木屋变得更加破败,看着双腿之间犹在轻颤的短矢,叶学富躺着的地上湿润一片。 几轮箭雨后,八个黑衣人破门,窗而入,不作任何言语分为两拨分别杀向李,墨两人。 随手扔掉挂满箭矢的木桌,李争抄起陆轩扔向叶学富方向,转身冲向来人。四位黑衣人呈前二后三的阵型。双方接近的那一刹,为首两位横刀砍向李争,李争轻身一跃避过可还没来得及出招,身前左右便传来破空声,李争只好内劲灌注双臂砸向左右,短暂的接触后,李争被震得倒飞,两名黑衣人也被砸向墙壁。这时后方的黑衣人已将短弩瞄准空中的李争,‘嗡’的一声短矢急速得射向李争。李争刚轰飞两名黑衣人已令旧伤复发,如今内息紊乱提不上一丝真气,看着射来的箭矢只能抬臂阻挡,钻心的疼痛令李争轻哼一声。 看着中箭的李争,为首两位黑衣人眼中没有任何色彩,一人冲向李争,另一人则冲向倒地不起的陆轩。 由下而上的冷冽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极度的渴望想将撞向自己的那人一分为二,越来越近的距离令清冷的刀刃兴奋的颤抖,触及的血肉令它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可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尝,便被摔出,躺在地上愤怒地看着自己的主人,想要咆哮发泄自己的不满,可它的主人被一柄铜棍穿胸而过,离它不远处艰难地呼吸着最后的空气。 墨彼岸分别拔出两名刺客身上的短棍扭接在一起,扶起李争拔出短箭为其抹上金疮药包扎好后,仔细地搜查着刺客的尸体。 感受着双手传来的疼痛,李争看着陆轩挑了挑眉:“不说吗?” “纳兰不让” “还有呢?” “我想多活一段时日,哪怕多活一天也好!” 苏富得了‘如是’之后急忙拜别众人,可刚出了大厅一抹黑影突兀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喜悦的表情骤然变为惊愕。 “放肆”纳兰不让一声怒吼,身形一闪来到苏富身边,探手去抓黑衣人,可手却穿身而过:“残影!”霎时间,大厅内外无数个黑衣人现,眨眼间却都烟消云散。 苏富张大的双眼闪过一丝阴霾,但转瞬就变得惊慌无助:“‘如是’呢?我的‘如是’呢?”杀猪般的惨叫惊起了几阵疾风,吹得猪身不稳。 看着空荡的主桌,剩下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满脸迷茫。 “哥”小紫拉着哥哥的衣袖,满是乞求。 黄戚冕看了东南方向一眼,随即起身抱起妹妹腾空而起,消失在东南方向。 检查完所有尸体的墨彼岸刚想起身,一道黑影闪现在眼前,想也不想右手呈爪抓出,右爪穿身而过却没有一丝血迹,墨彼岸双眼满是震惊,看着消散的残影身体也慢慢僵硬。 “啪”物品落地的声音激的墨彼岸打了个冷颤,有些呆滞地看着脚下的长剑不知所措。 几道人影遮住了天上的明亮,将墨彼岸与脚下的‘如是’笼罩在黑暗中。 李争挣扎地起了身挡在了墨彼岸身前,看着前来的几人。 今晚的月亮耸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打着呵欠,任由身前的云朵遮住自己的洁白无瑕。 李争在宋亦慕的帮助下将崩裂的伤口重新包扎好,慢慢走到桌前坐下仔细抚摸着‘如是’,墨彼岸则失魂般坐在旁边一动不动,纳兰不让,问剑,了尘等人悠闲地品着茶,谁也不先开口,气氛安静诡异。 苏富可能受不了这种气氛,率先嘻嘻哈哈跑到李争面前:“师父,这剑不错吧!徒儿特地孝敬你的,咋样?我这当徒弟的够有孝心吧!” 李争留恋得摸着‘如是’,叹了一口气:“这太贵重了。”说完将剑还给苏富,不容拒绝。李争慢慢走到纳兰不让身前,眼神戏谑:“纳兰阁主,短短几天我等遭遇接二连三的刺杀,看来贵阁有愧其盛名啊!或者说还是贵阁也有参与?!” 纳兰不让面容平静刚要开口,苏富抱着‘如是’小碎步般跑到李争身边,助威:“是啊,大庭广众之下竟有贼人潜入,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还好有墨捕头,否则你要陪我‘如是’。”邀功般的对着李争笑着,不过转而有些不确定:“师父,我看偷我剑的那个贼人用的轻功好像与墨捕头的一样,都是一眨眼有好多身影,好厉害的样子!” 霎时间,安静诡异的气氛犹如火山爆发般,汹涌澎湃,纳兰不让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桌边的墨彼岸身上,诧异,深思,贪婪 但苏富却感到自己快要被冻僵,李争漆黑深邃的眼瞳犹如黑洞般,无情,阴暗,冰冷。 一道和煦温润的声音打破了苏富的冰封:“苏爷,您太抬举本捕头了,我可自认不如那贼人。”墨彼岸温和地对着众人笑着。 苏富刚要反驳,可看到李争那黑白分明的双眼,只好将即将脱口的话咽回肚子里,低着头小声叨咕着。 墨彼岸一扫之前的无神,走到李争身边看着纳兰不让:“叨扰多日,我等就不打扰了,过会就会离开。” “天色已晚,休息一晚再走,好让老夫弥补过失。” “多谢阁主好意,我等赶着回去复命,见谅。” “那老夫就不留了。” “好,对了阁主此次潜入的贼人可能是大武的‘轻絮’,我等不确定阁内还有没有同伙,望阁主小心。” “师父,慢点等等我。”下山的小道上,肥胖的身影艰难的呼喊着身前的几人,可是几人头也不回的继续走着,片刻消失在拐角。 苏富直起腰负着双手仰头看着黑沉的夜幕:“黑暗之下有着太多的魑魅魍魉,凶狼派人去查清白天抢我剑那人的身份。” 兴隆镇的来往客栈的掌柜今晚笑的皱纹更多了几分,就着油灯小心地在柜台下数着银子,边数边想着要是温剑阁每天都有新剑开炉就好了,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开分店,纳小妾了,想着想着眼角的笑纹在油灯的映射下越加深刻,柔和。 “谢谢” 李争停下了推门的动作,转头看着墨彼岸。 墨彼岸捋着耳畔的秀发:“今天的事谢谢你,其实不必为了我刻意与温剑阁交恶的。” “我只是为了我自己,别想太多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墨彼岸自嘲地笑着,转身回屋。 “看来你挺关心墨捕头的。”躺在床上的陆轩歪头看着进屋的李争,柤重立在床边仇视着李争。 李争无视陆轩两人,走到床边盘膝打坐。 “大厅里的事那个叫叶学富的说给我听了,当世几位一流高手都追不到蟊贼竟然被墨捕头拦下,这其中就有着古怪再结合着当时墨捕头的状态他们几位怀着疑惑的态度也是正常的,可是你为了墨捕头有些过急的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这不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么!不过最厉害的还是你那个徒弟,哈哈咳” “我早晚都要杀了纳兰不让的”李争睁开双眼淡然地看着陆轩:“虽说‘溶狱’替你解了一半,但若没有我按时替你舒缓,你还是会死的,所以管好自己的嘴。” “当然我还不想死,不过回去的路不会太平的!”陆轩说完对着柤重示意:“扶我起来。” 豆大的烛火下笼罩着三位盘膝打坐的身影,一夜无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二十五章 值得,因为我开心 情之一字,最为难!情浅为戏,情深为愚。 情之一字,最为杀!泪染鲛绡,苍颜白发。 情之一字,最为迷!柳烟轻弥,不复入出。 芍药轻抚胸口,看着身边的幽暗,露出一丝恬美的柔情,仿佛胸间的那一块柔软为她带来了和煦的温暖,轻抚着身上的伤痛,无视着脚下的尸体以及给了她莫大的勇气来面对黑暗的可怖。 可能是见不得芍药的恬静,黑暗中喷出数枚邪恶的黑矢想要消灭掉侵染黑暗的芍药。 柳腰一摆,旋转至半空,纤细洁白的双手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如闲庭采花般采下一枚枚黑矢,随即天女散花将黑矢射向来时方向。 寂静的黑暗此时不在沉寂,浓稠的黑幕中冲出三位黑衣人,以雷霆之势冲向芍药,两人高高跃起横刀砍出,一人则冲向芍药下方斜撩而上。三道冰冷地刀风吹乱了耳畔的青丝,却没吹散眼中的坚定,两手以摘花式准确地捏住两侧狂暴而来的刀锋,但锋利的刀刃也划出炙热的鲜红,左手一送借着推力整个身子如柳絮般像右后方划过一道半弧躲过了下方的长刀,也绕至右手边黑衣人身后,在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左手反钩住咽喉,如掐枝般捏碎咽喉,随即纤腰一扭,右手捏着的长刀借着惯性射穿了即将跌落在地的黑衣人的胸口。 同伴的死亡并没有让剩下的黑衣人胆怯,斜撩的长刀被躲过后,双手手腕一扭,右脚往前踏出一小步,斜向左侧劈去,冰冷地锋刃划过掉落同伴的尸首,也砍在无从躲避的芍药左小腿处,沿途所过之处洒出一片片黏稠。 被劈倒在地的芍药来不及呻吟,斑驳的刀身已至眼前,只来得及侧头。肩胛处的剧痛使得瞳孔放大,咬牙双手握紧刀刃,右腿踹向黑衣人下肢。 不慎被踹倒的黑衣人麻木的瞳孔倒映着血污的小脸以及坚定的眼神。松开不再白皙的双手,画出凄美的轨迹荡开砸来的拳头,拂过咫尺的咽喉。 黑衣人麻木的眼神不再麻木,有了一丝不可思议,而这一丝的诧异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表明了他活过的证据。 微凉的晚风吹散了作呕的血腥,也吹乱了额前的青丝,艰难地推开身上的尸体,仰望着黑沉的夜幕:“今晚真美!可惜无光。” 片刻后颤巍的站起,转头看着远处灯火摇曳下的‘来往’牌匾,皱了皱琼鼻:“这次算是还你的,下次你可就要欠我了!” 可能是被感染到,月光拼命得钻出身前的层层障碍挤出一丝光亮,为一瘸一拐得瘦弱背影照亮黑暗的前路。 废弃的房屋内散发出令人温馨的火光,火光旁一个半大的孩子小心的转动着烧烤的整鸡,扑面而来的香味以及‘滋滋’作响的油火令男孩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转头对着身后木板上的妇人笑着:“娘,快好了,再耐心等会。” 妇人脸红着一点点转着头,眼中满是乞求之色,男孩温和地笑着:“再忍忍,过段时间就好了。” 突然屋外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激的男孩快速跳起,反射般扑在妇人身上。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焦臭味传来,男孩慢慢转过头盯着门外,见仍是空无一人才缓慢爬起,安慰着:“娘,没事吧!没压坏您吧!”妇人痛苦的闭着眼睛闷咳着。 “啊!我的烤鸡!”男孩心痛得看着焦黑的烤鸡委屈着,小心地撕下金黄的部分喂给妇人:“娘,吃点。” 妇人痛苦地别过头,男孩依旧执着:“多少吃点。” 最后男孩执拗不过母亲,独自坐下吃着:“娘,你说刚刚是什么声音?” 好似自语般,自己又接着答道:“不管什么,天一亮就走,虞良你今晚可不能睡!要看好娘!” 可人终有好奇,天性使然。 虞良嗦着手指,看着脚下的碎鸡骨自语道:“这么长时间了,要不去看看?” “不好吧,娘怎么办?” “就偷偷看一眼,应该没事。” “可能惹祸上身!” “也可能天降横财!” 微弱的火光拉长了鬼祟躲在门边探头的身影,暗淡的月光照亮了无息躺在地上的凄弱。 不知为什么虞良看着月光下的身影轻稚的内心突然心悸,身体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借着月光的反射那张血污的面孔令虞良心跳加速。小心地伸手探了鼻息,微弱得呼吸令虞良送了一口气。稍显瘦弱的双臂缓慢地抱起地上的身影,吃力地抱回屋里。 颤抖地解开衣襟,红艳的肚兜让虞良呼吸急促,白皙的肌肤令虞良双目充血,双手颤抖的想要触摸,可是眼角处的鲜红令其动作一滞,快速地转身闭眼深呼吸,直到身体的躁动平息后才转身专注的擦拭伤口,眼里只有可怖的伤口。 换了几次水后才将全身的伤口擦拭干净,看着微亮的天幕,虞良踌躇片刻后将母亲藏至角落,看了仍在昏迷的芍药一眼后快速地离去。 “掌柜,今个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人?” “好日子,你小子仔细地伺候着,这个月涨你工钱。”看着乐呵忙碌的身影,掌柜有些羡慕小二的年轻不识愁。 满堂的武林人士竟然没有一丝杂声,眼神或多或少的都在瞄着二楼,一看就有诡异。低头看着抽屉的银钱,掌柜轻轻叹了一口气:“希望不要有大事发生!” 当李争一伙人出现在楼梯口时,一楼大堂的气氛顿时如平静的湖面被人投进一颗石头荡起阵阵涟漪,虽然依旧寂静无声。 虽有疑惑但却没有在意,李争等人看了没有空位直接奔赴柜台打包了一些干粮准备边走边吃。 “师父,太好了您还没走,等会把这剑带着防身。”递过银钱的右手僵硬在空中,转头看着飞奔而来的肉球,李争觉得头疼。 抹去溅在自己脸上的汗滴,看着满头大汗来不及擦拭的胖子李争真不知说些什么,苏富喘匀气后,拿过身后凶狼手中的‘如是’:“师父,这剑您留着,您回去的路不会太平的,徒儿就不跟您一起了,送完剑徒儿就先走了。” 看着来去如风的肉球,李争感到一股无奈。 “你这徒弟挺有意思的!”满手绷带的陆轩已恢复儒雅之态,站在李争身边看着如风般的肉球。 苏富的身影刚消失,谢安的焦急身影就出现在众人眼前,谢安快步来到叶学富身前看了墨彼岸一眼:“都统,此地不可久留,我等需尽快离开。” “都统,都统” 一直低着头的叶学富在谢安的呼喊下终于抬起头,有些茫然:“怎么了?谢大哥。” 谢安有些理解叶学富,毕竟一个文弱书生在生死关头害怕也是情理之中的,但这事只能靠自己调理,别人的劝解可能会适得其反。只好重复一遍:“都统,我等需尽快离开,还有路上卑职希望你一直待在卑职身边。” “为什么?” “现在外面有一些谣言,对我等不利。” 其他人都露出一副好奇之色,纷纷看着谢安。叶学富也被勾起了好奇:“什么谣言?” 谢安面露难色,踌躇一会后看着墨彼岸:“说墨捕头是逆臣钱不吝的遗孤,拥有钱家绝学‘千重影’,还有说我等抓捕的陆轩等人有一本名册,据传这本名册记载了大武留在本朝中的暗桩,而这些暗桩或多或少都有些势力。” 墨彼岸虽面无表情地听着,可李争却发现其双手不可察觉的轻抖着。 “还有昨晚死了一些疑是‘轻絮’的人。” “什么?”这回众人都面露惊讶。 谢安回忆着刚才查看的惨烈现场,也有些疑惑:“卑职刚刚去看过,一共死了六名疑是‘轻絮’的谍子,那人也应该受了重伤,不过县衙那却没找到那人。” “不管那么多了,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回去复命。”墨彼岸打断了众人的思索,率先走出门外。 门外温和的晨光令一夜未眠的叶学富感到有些刺眼,忍不住眯着眼看着如洗的湛蓝,等双眼适应后,眼前的天空突然出现一片黑沉之色,带着磅礴的雄厚倾压而来,双眼越睁越大。 蹦碎的束冠随着劲气的冲击化为远处地上的尘埃,乱扬的黑发遮住了叶学富血红的双眼,双手用力地攥着直到用不上力而僵硬着,愤怒地看着前方举剑格挡的李争以及李争身前不远处的黑衣人。 ‘如是’身上的鲨皮剑鞘一寸寸龟裂,在半空中化为尘埃,血红的脉络一点点的变得赤红,横剑而立的李争双眼冷冽:“想死!” 黑衣人翻转着手腕,手中似剑似棍的兵器随意拄着,沙哑难听的声音响起:“桀桀,果然是把好剑,小子你若乖乖奉上大爷可饶你一命。” 冰冷得杀气汹涌澎湃,李争右手一甩,‘如是’犹如红色闪电射向黑衣人,自己则身随剑走,右掌紧贴着剑柄,迅疾又轻微地震抖着,霎时间‘如是’如分身般越积越多。黑衣人看着庞大的赤红,眼神一凛,右脚点地身体轻盈地飘向后方,手中的兵器迅疾地旋转着将自己的身前守得密不透风。 急速中的李争突然左脚一顿,熊腰一扭,右臂一曲一直‘如是’如划过空间般突兀地撞向黑沉的密网,没有想象中的声势浩大,只有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 黑衣人双眼充血地瞪着,左手紧贴着右手背努力维持的密网,可是巨大的冲击力令黑衣人不得不一直后退。 力终有竭,可眼前的‘如是’却不减多少,越来越多的漏网‘如是’带出一片片鲜红,黑衣人双眼呈现疯狂之色,内劲汹涌地涌向双臂,乌黑的剑棍变得浓黑如墨侵染着一片片赤红。 两人之间的红黑越来越大,两人身上的血色也越来越深。 原本担心着还有其他埋伏的墨彼岸没有出手,只是持棍警示着四周,可如今看着深陷苦战的李争,墨彼岸决定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黑衣人,转头看着一副悠闲看戏的陆轩,沉声道:“你应该明白如今的形势,希望你不要做傻事!” 陆轩报以一个了解之色,伸手做了一个请势。 给了谢安一个眼神后,墨彼岸不再耽误,身形一闪已来到李争身后,不做任何停顿冲向黑衣人,举棍扫向黑衣人时,一只粗糙的大手募地出现,拦住了铜棍,令一只手轻轻一拂,李争与黑衣人的攻势被扫向半空,李争与黑衣人不由的后退几步,来人不做任何停顿一把抓住黑衣人后领几个闪身后不见踪影。 虞良并没有太过关注于镇上发生的事,毕竟神仙打架,遭殃的都是凡人,更何况自己心里还有着牵挂,捂紧怀中的伤药一路火急火燎的跑回破屋刚喘了几口气,便惊喜叫到:“你醒了!” 篝火旺盛得烧着,灼的虞良轻稚的脸上一片通红,但虞良却没有任何反应,因为脑海里一直在回响着几句话。 “为什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因为开心!” “开心?!” “值得吗?” “值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二十六章 只是缺一个领头的! 风沙卷过狼藉的街道,浮灰掩盖住客栈前的一小片潮湿,但却吹不散门边聚集的一片贪婪和狠戾。 客栈掌柜畏缩地看着聚在门边的众多江湖客,虽然自己只是一个平常老百姓但仍能感到众人身上的可怕气势,只能默默地为李争等人祈祷。 一辆无法形容的马车,只能用肤浅平常的奢华来形容的马车慢悠悠的驶出兴隆镇,碧玉金丝串成的车帘反射着晨曦的柔和,奇楠沉香木打造的马车散发着心仪的清香,白银的铆钉铮铮发亮,车前檐悬挂的两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随着马车的前进无规则的摇摆着,铺满绫罗绸缎的车厢内一个胖若猪猡的男子眯着眼轻哼着小曲,时不时打着节拍。 “老爷,为何送那人利剑?”车辕上一身麻衣,帽檐压得极低的车夫沙哑着问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更何况现在的怀璧之罪!”眯着眼摇头晃脑地随意说着,晃着晃着突然笑出声:“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城里出了一些有趣的事呢!可惜了,原本还想将墨彼岸收为己用,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喽!”虽这样说,但车夫却没听出一丝遗憾之意! “老爷,可若名册真被他人得到怎么办?” “名册应该早就被城主府的人拿到了。” “他们有何目的?” “不清楚,但绝对不会对我们有利的。” “属下派人取回!” “自找死路?!” 车夫被说的一阵沉默,车厢的人毫不在意车夫的感觉继续自语道:“如今看来城主府那边跟我们的目的一致,至少短期一样想要打破这死寂的和平。名册的事不要管,就算暴露了也只是伤筋动骨,没到置之死地的地步。但陆轩必须死,我想如今想要杀他应该不会是难事的!” “是” 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车厢之人摩擦着把玩的玉石,狭小的双眼闪过一丝阴狠:“我已调集浮字旗,到了之后那个叫花娘的我不想再看到她,明白吗?!” “可是王爷那” 话还没说完,阴冷潮湿的压迫令车夫全身刺痛即将脱口的话也被压回肚中,只能点头称是,霎时间,阴冷不在,暖风带走身体中的最后一丝寒冷,也吹现别在腰后的弯刀。 顾不得擦拭嘴角的血渍,李争拍马疾驰身后的众人也都不要命的鞭策着身下的马匹,原本熙攘四十多人的队伍此刻不到二十。离开客栈后,李争等人就不断遭到刺杀,从客栈到镇口留下一路尸体,最后还是李争断后,拼着最后一点内劲使出‘天地急’才暂时摆脱追杀。 忍着胯间不适的叶学富低着头紧紧地抓着马缰,来不及束起的头发遮住了苍白的面色,但眼中的仇恨没有一丝消散,偶尔抬头看着领头的李争。 当再次注视李争时,李争有感地转头对视,叶学富闪过一丝慌乱急忙低下头。李争皱着眉,他能感到叶学富眼中的仇视从客栈开始一路就没停过,对于这个人李争没有兴趣所以了解不深,换句话说李争从未将叶学富放在心上,所以只是有些不解好奇但也仅此而已。 恐惧,悲伤的声嘶力竭回荡在原本宁静和谐的小镇中,断肢,内脏,鲜血倾染了原本古朴单调的街道,淳朴的镇民抱着被误伤的亲人伤心欲绝,苍颜,垂髫看着这人间的炼狱吓得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一大一小两条身影在血腥冲天的街道上奔走着,忙碌着。 “小紫,快,快去多买些伤药和绷带。” “好”边跑边将满是鲜血的双手随意的在自己紫色的裙子上擦拭干净。 黄戚冕则头也不抬地救治着断了一臂的镇民:“大牛叔,你忍着点我要替你伤口消毒,会有些痛!” 面无人色的大牛叔‘呼哧呼哧’得喘着粗气,黄戚冕也不待同意,拿出带来的烧酒浇在伤口上,“啊”,黄戚冕用力地按着不让大牛叔乱动,待疼痛过去后快速抹上伤药包扎好,然后迅速地跑到另一位伤者身边救助。 专心救助的黄戚冕没注意到身边不远处的一处残垣断壁上站着两人,为首雄壮之人看到此景有些不忍,身后蒙面之人努力压制住体内的混乱真气,有些虚弱:“生死有命,怪不得他人!” “什么!”雄壮之人须发皆扬,一股恐怖的威压压得身后之人骨骼‘嘎嘎’作响,但身后之人努力得挺直身体,眼,鼻慢慢流出鲜血仍不自知般平淡道:“做大事者,生死应看淡,就如师父你造剑一样,总得有一些‘祭品’。” 这句话就如一枚细小但又坚不可摧的细针一样扎破蒙面人身上的威压,突然的消失令蒙面之人一下跌坐在地,不顾身上的疼痛看着身前之人:“师父,我只是领了个头,其他之事皆是命数,怪不得我们。” “你跟我有二十年了”雄壮之人停顿了好一会才开口:“罢了,此次回去你就到阁主身边做事吧!”说完也不见任何动作,身形拔天而起,几个借力后消失不见。 看着眼前的瓷瓶,蒙面之人痛苦的闭上眼仰着脸,好一会儿后睁开双眼,蹒跚地捡起瓷瓶转身消失在街角。 当小紫买完跑回来时,县衙召集的人马才断断续续的来到加入救助的行列。 王莽意气风发得摧打着胯下的骏马,心中豪情万丈,撇头看着身后的浩浩荡荡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板:“兄弟们,财富,武功,名剑就在眼前了,再加把劲这些就是我们的了,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 “嗷嗷” 这一切就如梦幻般,到现在王莽仍有些不敢相信。原本他们这些不入流的人只有贼心没有贼胆,只敢眼红的看着,没想到却被一个黑衣人赋予的贼胆!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看着重伤的李争等人杀退一波攻击后,王莽聚集一些领头之人商讨着应该团结一致共同先解决李争等人,利益等最后再商量着平分。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之舌与圆滑,不出意料的自己被推举为领头之人,假意推脱一番后,自己“无奈”的成为领头人。 看着快要消失的模糊身影,王莽马鞭挥打的愈加有力。 下山途径兴隆镇的耿钊,姬清水,了尘等人看到惨烈场景后都自发的吩咐弟子救助伤者,好不容易忙完后,天色已晚都选择住在来往客栈中。 “楼主,我等要不要也参与?”已经回到耿钊身边的春暖无聊的摆着腿一脸乞求的看着耿钊。 “你这小妮子,看来是跑野了,回到楼中禁你一年足。”秋瑟善解人意的为耿钊打好洗脚水伺候着,回头对着春暖皱着琼鼻。 “秋姐姐,你欺负我,楼主你得帮我。”春暖跑到耿钊身边撒着娇。 不堪撒娇地耿钊无奈的白着眼:“好吧,那罚她晚上伺候你我,怎样?” 羞红的春暖重重地摇了一下耿钊的手臂,娇羞道:“楼主,你欺负我!”说完就快速地跑到床上蒙上被子不再露头。 “小妮子春心荡漾了。”似扑上胭脂的秋瑟对着耿钊笑着。 舒服的闭眼的耿钊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后,缓缓说道:“你等会飞鸽传书回楼里让夏炽发布一则消息:‘有人出白银万两寻求‘千重影’这本秘籍’。” “那名册和‘如是’呢?” “那剑已认主,有或没有意义不大。那本名册官府势在必得,没必要惹麻烦。” “是,属下这就去。” “嗯,快去快回,你还有惩罚呢!” “帮主,毕竟他们是官府之人我们没必要与之为敌。” 姬清水慢斯条理得喝着茶,转头问着身边的风宓:“你怎么看?” “属下认为那本名册对我帮好处甚大,值得冒险一试,再说也不一定要亲自动手,我等只需派人紧盯着从中捡漏即可,毕竟他们现在处境很危险。”停顿一会后看到帮主继续的眼神后,风宓接着说道:“属下相信天意楼也会有兴趣插上一脚的,可与天意楼合作。就算出了事,凭我们两家的势力足以全身而退。” “凭耿钊的性子肯定会出手的,但我们却不能与他合作,毕竟本帮还是要仰仗官府的,若被他拿到把柄,是死是活就由不得我们了。”姬清水放下茶杯,看着冯夷:“你回去召集风鹰组秘密与我汇合,沿途我会留下标记的。” “是” 凉爽的晚风并没有消除李争等人的焦躁,借着天上的月光聚集在一起商讨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马匹必须要休息,否则半夜之后我们就得靠双腿了。已派人回去求援了,但他不会比我们快多少的。”谢安看了所有人一眼,说出了现下最不想听得事实。 一时间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李争等人都是聪明之人知道如今这种情况必须有人站出来甘当诱饵以保证其他之人的安全,但当诱饵之人必定是九死一生。 早春的昆虫借着夜幕欢快的在绿油的世界里蹦跶着,鸣叫着,丝毫不理会身边沉默的一群人。 叶学富不断地攥紧拳头,内心狂喊:“站起来!站起来!叶学富你要站起来!叶学富你他妈的要站起来!不要被人看扁!不要只会拖累大家!”拳头被攥得惨白,但双腿犹如灌铅般沉重。 这时,墨彼岸的眼光望来,叶学富脸色涨得通红,欲要大喊:“我去”时,李争与墨彼岸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我去当诱饵。” 当李,墨两人争辩谁当诱饵时,叶学富深深地低下头,觉得两人争论的每一句话就如重锤一下下捶打着自己,将自己捶打进深渊。 “不用争了,我带陆轩与柤重当诱饵,你回去禀告大人后立即带人来救援。”李争摆着手阻止了墨彼岸:“马匹我们带走大部分,也好装的像点。”说完,转头看着陆轩威胁着:“不跟我走,你死的时候会很痛苦。” 看着身前的墨彼岸凝望着疾驰而去的李争,叶学富的眼神变得疯狂又阴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二十七章 再相见 昏暗的天石楼内,纳兰不让看着不断咳嗽的公孙一辞有些欣喜也有些黯然:“其实阁内所有的老人都期望你能好好继承大长老的锻造技艺。” “弟子知道,但弟子也知自己不是那块料。” “为何要袭击李争等人?” 知道自己真实目的的只有阁内的一些老人,并且他们都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纳兰不让十分好奇阁内年轻一辈第一人这样做的原因。 “无他,师父辛苦十年的心血我不想白白为他人做嫁衣。开炉当天看你们的反应弟子就有所猜测,经弟子验证后也确实如此,但就算这样弟子也不愿!” “温剑阁颜面何存?!” 面对纳兰不让的严怒,公孙一辞没有身为弟子的惶恐,只有深深看了阁主一眼:“弟子听说他们在阁内就遭受过两次刺杀,想杀他们的人很多,更何况现在外面谣言四起,豺狼虎豹四觑,弟子只是在后煽风点火而已。” “下去吧,好好养伤。”看着公孙一辞的双眼,纳兰不让平淡得不见刚刚的一丝怒色。 幽暗的书房里,纳兰不让揉着额头,有些惆怅:“真不知是福是祸?老夫愧对阁内的先祖!” 屏风后走出的二长老问石走到窗边看着变得渺小的身影,也有些不确定:“一切自有命数,顺其自然吧。” “查出当天那些刺客的底细了吗?” “从所持的弩弓制式看来,应该是‘轻絮’。” “如何混进来的?” “虽说这次请的人少些,但他们带的随从还是很多,鱼龙混杂查不清楚。” “尽力去查,我温剑阁不是谁都可撒野的地方!” 看着威严毕露的阁主,问石有些欣慰,欠了欠身准备告退,可是刚转身,身后便传来低沉沙哑之声:“陆轩这人不可久留,刚刚公孙那孩子所说的也很有道理,长老你知该如何做吧?” “老夫知晓,阁主请放心。” “我昏迷多久了?” “一天了。” “谢谢。” “哦” ‘哦’字过后只剩下相对无言,大眼瞪小眼,还是一声“咕噜”声打破了一大一小之间的对视。 “我去烤点东西给你吃,你等一下。” 有人说过,食物是拉近两人之间关系的纽带。 芍药有些脸红的看着脚下的碎骨,而虞良则蹲坐在一旁双肘撑膝地一眨不眨得盯着看,尴尬得芍药只能借着擦拭来掩饰窘迫。 “姐姐你吃饱了吗?” “嗯”细弱蚊蝇。 “我娘说过能吃是福,所以不用不好意思。饥饿的滋味我深有体会,所以我现在每顿都吃的很多。” “伯母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你这样会不会使她很难受?”芍药看着篝火旁的妇人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妇人挣扎地转过头,面带乞求的看着芍药,可是虞良却不加理会:“我娘得了一种怪病见不得风,否则全身溃烂。” 看着妇人乞求眼神芍药一阵怀疑,但毕竟自己只是个外人更何况她觉得虞良是个不错的孩子,看着虞良不闪躲的眼神芍药放下了心中的疑惑,蹒跚地走到妇人身边掏出手绢细心得擦拭妇人额间的细汗。 不知为何虞良没有阻止,只是安然得看着篝火旁的身影,看着看着青绒刚出的嘴角露出从没露出过得天真笑容。 天有不测风云,风,雨,雷,电随着天的喜怒哀乐肆意变化着,初时绵绵细雨,继而倾盆大雨,芍药帮着虞良将妇人拖至角落,缩在角落看着门外的倾泄,有些失神。 透过缝隙的雨珠‘滴答,滴答’的形成一片雨洼,映衬着篝火的柔和,可是突如而来的一只带着泥水的黑色千层劲靴踩碎雨洼的平静,飞到半空的雨珠散发着橙红的柔光恍的芍药一阵失神,看着那张普通但对自己来说却又不普通的面孔,惊喜,慌张纷沓而来,只能呆呆得看着来人。 看到缩在角落的芍药,李争有些错愕,但转而就快速扫视了一番破屋,看着墙角边的带血纱布,再看着芍药身上衣服的破损,眼神有些冰冷但沾湿的黑发很好的掩饰住,掏出宋亦慕赠送的‘菩提散’轻巧地扔到芍药脚下:“内外兼服。”又掏出一些碎银扔到虞良脚下:“好好照顾她。”说完转身就走。 陆轩无奈地叹口气,看着屋外的倾泄与模糊的身影紧了紧拳头紧跟而去。 踢远的瓷瓶快速得旋转着,发出‘咕噜,咕噜’的清脆,但却被门边的激烈所淹没。 “快让开!” “不让!” “让开!” 瘦弱的身躯坚定的挡在门边,不为所动。 一阵激烈的拉扯过后,芍药虚弱的跪坐在地,哽咽恳求着,不顾身上伤口崩裂的疼痛。 昏暗的街道中央李争,陆轩,柤重三人背靠着背警惕着四周,密集的雨珠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四周的黑暗下透过重重雨幕传来粗重的喘息声。这时一道紫色的闪电劈开沉重的黑幕,露出藏在黑幕下的一幅幅丑恶嘴脸以及一双双充血的双眼。 王莽看着靠在一起的三人,持剑的双手不住得颤抖,有些害怕,也有些亢奋更多的则是对今后的荣华富贵的向往。 “兄弟们,大家原本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如今走到这一步只要我们拿下这三人,那么不久的将来江湖中一定会有我们兄弟的地位的!” “杀” 眯着眼看着冲来的层层身影,李争拔出如是以更加迅疾的速度冲向对方。双方刚一接触,李争就以巧劲挑开劈来的刀剑,如是趁机前刺,在第一人惊恐的眼神中刺中他的咽喉,随即右手往斜下方一拉,拉开脆弱的脖子,也拉开右方第二人的胸膛。矮身以右脚尖为支点低身旋转一圈,如是轻而易举的划过右方第三人以及左边一人的双膝。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被刺中咽喉之人还在想抬手捂住伤口时,身边一人已内脏肠子留了一地,犹未知般冲着向前可是没动几步便趴倒在地。 当被刺中咽喉之人倒地时,身边才发出两声惊慌恐惧之色。“啊啊”,转身看着留在原地的双腿,两人挣扎着爬到双腿边看着身下的伤口不住得恐惧嚎叫。惨烈程度震惊了后面之人。 趁着后来之人的犹豫,李争犹如猛虎入羊群,所过之处留下一片片艳红,逼得来人不住后退,可人总有力竭更何况深受重伤的李争。 王莽竭力的稳住崩溃之势,虽也恐惧但看着已不稳的李争,大声叫到:“兄弟们,富贵由己不由人,那人也已经不行了,只要再加把劲就行了,难道你们甘做一辈子下等人!”王莽也知只有自己身先士卒才能挽回局面,说完深提一口气,凌空跃起,手中长剑以凛然之势劈向李争。 挑开身前一人后,李争已站立不稳只能拄着如是,抬头看着半空的王莽,李争眼神平静,没有一丝波动。 陆轩,柤重也深陷苦战,看着濒临死亡的李争,陆轩不顾伤势一再提气杀向李争这边,可前路荆棘,没过多久便陷入原地。 死,谁都怕!不过有的人可以坦然面对,也有的人畏惧恐慌。李争属于前者,但又不属于前者,李争可以坦然面对但又不甘坐以待毙。记得娘小时候告诫的一番话:“娘不希望你做坏人,但又不希望你做好人,只希望你能长命百岁!”而要活的久些,那么那些想要自己命的人就都得死,就算杀不死,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看着露出笑容的李争,王莽扭曲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但箭已在弦,只能大喊一声用力劈下。 绽开的血色令王莽一阵疯狂,但长剑遇到的阻力又令王莽一丝诧异。 危机关头,李争侧过头以左肩硬抗长剑,冰冷得剑锋划开炽热的血肉让李争轻哼一声,左手以迅雷之势握紧锋刃,热血滑过冰冷得锋面,双眼愈发平静。但王莽却发现平静下的滔天疯狂,慌张的想要拽出长剑可李争握的十分紧,只带出一蓬蓬鲜血。 眼角闪过的一片亮色更令王莽疯魔似的想要拽回自己的佩剑,可纹丝不动的长剑以及越加耀眼的红色纹路让王莽感到阵阵心颤。 就在王莽感到锋利的剑锋将要划过自己的咽喉时,一根似棍似剑的兵器挡住了如是,一名黑衣人突兀地出现在两人身侧。 沙哑难听的声音再度响起:“真有缘啊,又见面了。”话音刚落,李争,王莽便被踹开,李争狼狈的跌倒在地,而王莽则被激励而返还冲来的部下接住。 “去死吧!”隔空一吸,剑棍随着黑衣人的招式以雄厚之势砸向李争。 不甘,愤怒代替了平静,看着惊人一击的李争再也不复平淡。 陆轩这边也募地出现一蒙面人,并指如剑的刺破陆轩的层层阻挠,带着压缩极致的剑意点向陆轩胸口。 就在生死关头,突然一道身影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救下濒死的李争,与陆轩两人。 “兄台,又见面了。”看着眼前的谦虚,李争不及说些什么便不知人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二十八章 人非 情亦变 塌陷的地面上静静得躺着一根似剑似棍的兵器,密集的雨丝洗净了剑棍上的灰尘,也使得众人睁大的双眼慢慢眯起。 公孙一辞默然得拾起兵器在一片雨声中慢慢消失,另一位黑衣人转头看着黑暗的雨幕眼中闪过许多神色,最后只剩下一声叹息。回过身看着已慢慢抬起兵器的王莽等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但却没有表达出:“老夫这有一些剑谱与妙药可助你等提高武功。” “前辈有何要求?”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何况还是八珍玉食!王莽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兵器,反而微妙的拉开距离。 “老夫想要陆轩的命!” 被捉住的柤重喘着粗气拼命地挣扎反抗着,蒙面人感到一丝厌烦,中指一弹,宽大的额头上突兀的出现一个一指宽的小洞,柤重雄壮的身躯顿时如棉絮般软倒。 “晚辈愿为前辈赴汤蹈火!” 掂了掂手中的油布包,看着身边众人的渴望王莽笑了笑:“兄弟们,接好了,咱们公平分了它!”随手将蒙面人刚给的东西抛给身后的兄弟。 “等咱们安顿好死去兄弟的尸体,再平分!”看着有些混乱的争夺,王莽适时的抬高嗓门制止了众人。 “对,咱们都该听王兄的!” “听王兄的!” 密集的雨丝很好的掩饰了王莽眼中的神色,看着众人的忙碌踌躇一会后走到柤重身边蹲下身仔细地检查着。 内脏全被搅碎,全身只有身体的皮肤安好无损,看着额前的指洞,王莽感到淋到身上的雨丝寒冰刺骨。这一指洞也扑灭了王莽心中的其他想法。 出了幽州城往北行个两天的路程就到了北秦边关嘉谷关,而距离嘉谷关北边四十里处有一处占地极广的树林,树木参天蔽日,终年青葱不见凋谢,煞是奇特。而奇特之处不止这一处,这片树林每日卯时必会下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管天气如何。因此被人命为‘朝雨林’。 自十三年前起,北秦与大武不约而同的将朝雨林视为边界,巡视人马一律不得踏入。因为一旦有人踏入朝雨林,那么此生将不再复出。 今日,一辆由四匹耐力极好的焉耆马拉扯的马车打破了朝雨林的宁静,马车一路碾破翠红带着清甜的汁液来到一草屋前。 红儿下车掀开车帘,花娘款款而出,稀薄的阳光透过茂密中的罅隙斑驳得洒在花娘的一身劲装上,高高盘起的秀发配上剪裁得体的劲装使得花娘散发着一种英气之美。 缓慢得走到草屋门前,花娘踌躇着,高耸的胸部震得胸前的尘灰在橙黄的光带中翩翩起舞。 终于举起右手准备敲门时,木质的门板却已发出“嘎嘎”之声,花娘怔怔得看着慢慢敞开的门缝,眼神变得柔弱慌张。当一张发须蓬乱的脸印入眼中时,花娘不由的后退一小步,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不由的双手捧着胸口。 “卯卯,别来无恙。” 花娘又后退几步,微仰着俏脸等到眼中的水雾消失后才板着俏脸寒声道:“不用叫得这么亲密,你我早已毫无瓜葛,今次我只是为了祭拜师姐。” 看着眼前的丽人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悲切与欣慰:“白素得知会很开心的。” 花娘不争气似的眼中又有氤氲,但却变得暴怒:“你不配这样喊师姐!” 一刹那,一股悲凉的气息从男子身体里散发出:“改不了口了。” 朝雨林西边五里处有一座孤山,高高的耸立在云端。孤山顶上有一处凉亭,凉亭里有一座孤坟,坟前插着一刀一剑,斑驳的锈丝已爬满刀剑的身体。墓碑上没有写清姓氏只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刀刻:李争之母。 花娘站在坟前,脸上留下两行清泪,看着有些凄凉的坟墓喃喃道:“值得吗?”似问墓中之人又似问身边哀伤的男子。说完后,伸手擦去脸上的泪痕,负手走到悬崖边上看着波澜的壮阔。 过了许久,佝偻着腰的男子慢慢踱步走到花娘身边,声音有些沙哑:“有何事?” “前段时间遇见一个孩子,所以想来看看师姐。” 男子有些欣慰得笑着:“那小子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很像他娘!” “眉眼很像。” “随他娘,好看!”男子乐呵呵的笑着。 花娘扭头看着笑得像个孩子的男子,心里有些酸楚有些心疼,但花娘已不是当初天真无邪的百里卯卯了,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眼前的变幻:“他卷入了一些麻烦事了。”停顿片刻后,接着道:“与师姐有关。” 话刚说完,眼前的苍云突然变得支离破碎,好似被锋利的利器来回切割多遍。花娘愕然的转身看着身边的男子,心里的起伏犹如身前的苍云。明明没有感受到一丝波动,但眼前的事实证明除了身前的这个男子没有其他的可能。 可能是被花娘错愕得看着有些不自然又或者其他原因,男子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有些起伏了。”对着花娘笑了笑。身前的苍云不再破碎,只留下一缕缕破痕定格在空中述说着凶手的残忍以及自己的悲惨。 “当初,我与争儿答应了白素不再为她报仇,我想他不会主动找人报仇的。” “世事难料,你不担心吗?” 男子叹了一口气,有些唏嘘:“他总归有他的路要走,我相信他。”停顿片刻后,佝偻的腰慢慢的直起,双眼发出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破碎的苍云再一次发出哀嚎之声,只不过这次被碾灭的一丝不剩。 “要争儿真有什么事,我会让那人后悔一生的!我已失去白素了,我不会再失去争儿的!” 马车‘咿咿呀呀’的碾过碎石的小路,红儿全力的操持着马车尽量减轻马车的震动。花娘半躺在狐裘靠垫上透过车帘摇摆间露出的缝隙呆呆的看着天边洁白的轻云,不知过了多久,花娘被嘴边的咸涩所惊动,缓缓地划过眼角看着指尖的湿润:“我这样做对吗?师姐你会怪我吗?” 听着车厢里的低沉自问,红儿咬紧红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自己跟随小姐十几年,知道小姐这十几年里从没开心过。听着小姐的痛苦,红儿内心也十分痛苦。 注意到红儿的轻微抽泣,花娘有些心疼,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后掀开车帘坐到红儿身边,看着倒退的路景慵懒地靠着车厢欣慰道:“我知道你是心疼我。”说完转头看着红儿有些复杂:“其实我真不是伤心,原以为我会很伤心,虽然来得时候心情很忐忑,见到他时内心也很痛,但这不是伤心,不是男女之间的伤心,而是单纯的心疼他。我想我对他的感情随着这十几年的消逝已慢慢变淡!我只是心疼他对师姐的执念以及上天对他的不公。也为我的无情感到寒心,其实我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红儿揉了揉眼,一言不发的专心持缰。 “呃,你不应该反驳说:‘小姐,你是天下最好的人,我不允许你这样贬低自己’。” 红儿不理会花娘的调侃,转头看着花娘,神情认真:“奴婢只希望您能开心,长命百岁。” “傻丫头”花娘笑了笑摇着头。 北秦都城秦京在夜幕下显现出与白天庄严不同之色,夜幕下灯火辉煌,人们嬉笑打闹无不放松,这一切都归功当今丞相李覆夜的改革。如今,北秦能有如此局面离不开两人,一人为当今天子刘熠,另一人则是李覆夜。 皇城正中央的尚书房并没有因为夜色的到来而放松,一如既往的庄严沉重。灯火通明的尚书房内刘熠翻看着手中的信件双眼越看越亮,曹福立在一边小心的伺候着,而案下身着便服温润如玉的李覆夜则一丝不苟得坐在赐下的木椅上看着刘熠。 三十而立的刘熠随意放下信件,懒散得靠在龙椅上问道:“不干预?” “江湖事江湖了。” “舍得?” “当初臣拟定这个计划时就已舍得。” “不觉得亏欠吗?”刘熠紧紧盯着李覆夜的双眼,想从中看出一丝不忍。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失望了,李覆夜的双眼犹如平静的海面,深邃无波。 “他命如此。” “你啊”刘熠正直身体,看着李覆夜脸上闪过一丝畏惧:“你真令朕感到胆寒,若不是朕知你忠心,朕真留不得你。” 没有慌乱,没有急着表明,不急不慢站起躬身:“臣是臣,而皇上您为主,这关系永远不会改变的!” 走出沉闷的尚书房,李覆夜驻足仰头看着冷清的明月,看着看着深邃的瞳孔变得有些涣散。 “素儿,小心点。” 一名身着素袍的书生小心的搀着一位身怀六甲的妇人坐下,脸上有些恼怒:“你就安心养胎,这些粗活让我来。” “没事的相公,妾身没那么娇贵,孩子也没那柔弱。”妇人慈爱地抚摸着隆起的腹部,柔和的笑着。 “相公,你想好名字了吗?” 书生爱怜的拉着妇人的手:“男孩就叫李随心,随他开心就好。女孩就叫李素,跟她娘一样心地纯洁就好。” 妇人不满地拍着书生:“这么随便,哪有你这么当爹的!” 书生讨好妇人:“开心就好了。” 画风突转,风雨交加的夜晚,书生抱着婴儿呆坐在书房里,看着身前的丽人,书生感到自己鲜活的心脏一点点失去活力,低头看着怀中安睡的婴儿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为何这样对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二十九章 咬 睁开眼的瞬间,一双灵动狡黠的大眼眨巴眨巴得映入眼帘,李争有些头疼,极其自然的闭眼歪头,好像前一刻的睁眼似幻觉似的。 小紫看着装晕的李争使劲得捂着小嘴,双眼笑的只留有一条缝,好不容易止住窃笑,努力地绷着小脸煞有其事的翻着李争的双眼,低咳一声:“嗯我就说这人伤势很重,必须施展我的独门金针才可痊愈,哥哥偏偏不听。现在看来伤势好像更严重了,你等着,我去取我的金针。”说完,也不见有任何动作,只是盯着李争看。可看了好一会儿,李争仍是那副死样。 “看你等会醒不醒!哼!”小紫咬牙切齿的跑出房屋。 李争松了一口气,看到不怀好意的小紫时,李争下意识的感到头疼,打又不能打,更何况自己的命还是人家的哥哥救得,也没必要与她无聊扯皮,所以“晕”过去是最好的选择,也可以回想最近所发生的一切,可还没捋清时,小紫已抱着一个大包裹跑了进来,包裹里“叮叮”的响个不停。 看着仍“昏迷”李争,小紫的酒窝越来越深,费力的将包裹一把扔在床边,重物落地的声音惊得李争嘴角抽搐,眯开一条缝看着蹲在床边仔细挑选“金针”的小紫,越看越惊,地上最细的针足有小指粗,两指长! 小紫心满意足的拿着最细的针刚站起就看见李争睁大双眼迷茫得看着自己。 “这是哪?我怎么在这?你这是干什么?”李争费力的挣扎着起身。 星辰般的大眼闪过一丝戏谑,急忙按住李争的身体焦急道:“你还不能起身,你的伤势很重,我得给你扎几针!”晃了晃手中的粗针。 额头密布着一层虚汗,九分是身体的疼,一分是头疼。李争抓住小紫准备解衣的小手,满头黑线:“你干什么?” “我给你宽衣,好下针啊!”天真无邪的脸蛋配着空灵动听的声音足以萌化大多数男人的心,但李争听后额头纹痕更深了:“我已好多了,不需要了,谢谢!” “哦,那你你还抓着人家的手干嘛?人家兄长要知道会责骂人家的!” 看着眼前的娇羞,李争无力的躺在床上:“说吧,你想要什么?” 前一刻还娇羞绯红的小紫,下一刻已坐到床边揉捏着衣角:“你怎么能这样想人家!哥哥从小就教育过做好事不求回报。” 李争翻着白眼:“那就算了,我昏迷多久了?” 痛,切肤之痛,看着扎破手背的“金针”,李争咬牙切齿看着眼前的天真无邪:“你干什么?” “哥哥从小又教育过做人要言而有信,人家从小若不言而有信定会被哥哥责罚的!” 李争是彻底无语了,耸拉着眼皮:“我咬死你,你信不信!”可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翻着眼白:“小姐,你看中我的哪样东西了,你说,我给!” 再装下去就有点厚颜无耻了!小紫清了清嗓子满眼发光的看着床脚的如是:“我想要它!” “不是我舍不得,如今谁拿它谁倒霉,换个吧!” 知道李争说的是实话,小紫也不再强求,乌黑的大眼转了几转:“那你教我一套剑法吧,要很厉害的那种!” “等我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我睡了多久了?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小紫心满意足地转着金针,刚想开口,忽然晶莹的耳朵一动,就发疯似的快速包好地上的包裹,头也不抬的威胁道:“我不希望我哥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说完,抬起头“恶狠狠”得瞪了李争一眼:“否则要你好看!” 一只软底布鞋刚跨过门栏,小紫已如一阵风似的跑出,看着风风火火的妹妹,黄戚冕无可奈何的摇着头。 “兄台,无恙?” 看着和煦书生,李争缓慢的坐起,有些虚弱的笑着:“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云淡风轻的摇了摇头,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客气了。”知道李争有许多疑问,黄戚冕也不等提问,直接说了出来。 “你已经昏迷三日了,我救下的另一个人早你一日醒来,如今还在打坐调息。如今镇上来了许多江湖之人都在搜查你们的下落,只因县长发出榜文严禁扰民那些人不敢明目张胆的搜查,每到晚上我都会将你藏入地窖躲过搜查!” 李争深皱着眉头,右手食指轻轻摩擦着被面低头不语。 黄戚冕眼神一凝,看着右手上的一点鲜红,有些气恼,认为是妹妹惹得李争不快:“兄台对不住了,只怪在下太宠溺舍妹了,在下这就叫她来给你赔礼道歉!”有些生气的站起,转身向房门走去,心里则一直责怪自己太宠小紫了,如今越来越不像话了。 座椅摩擦地面的刺耳惊醒了沉思的李争,抬头看着愤怒离去的书生急忙喊道:“兄台,我只是在想些事,与令妹无关。” 黄戚冕转身看着李争的右手背眼中疑惑之色很浓。 察觉书生的疑惑,李争晃着右手:“刚刚我不小心碰到床角。” 看着李争清澈的双眼,黄戚冕叹了口气:“兄台,在下不打扰了,好好休息。” 走出门外,撇头看着墙角处露出的一抹紫色,恨声道:“不要逼我抬出家法!” 心有余悸的看着消失的背影,小紫抹着额头的虚汗,靠着墙壁西子捧心:“吓死我了”平复一会后,跳着跑到李争床边,笑着赞赏道:“本姑娘果然没看错你,你是个汉子!跟本姑娘一样守信用!” 冷汗刷刷直下,看着故作豪爽的小紫李争不禁打了个寒颤:“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将要合拢的眼皮突然睁开,看着身前的小紫:“能不能帮我个忙,我可以多教你几招!” “真的?什么忙?” “帮我出去打探一些消息,打探怎么了?”看着突然焉掉的小紫,李争将要脱口的话咽了回去。 “哥哥最近不准我出去,否则你认为本姑娘无聊到会天天想看着你么!” 五月初的天空变得格外湛蓝,暖色的光晕渲染着柔和,初生的嫩芽随着清风左右摇摆着身躯,天地之间充满着一股清香之气。 西乐城中大大小小的街道充满着吆喝,交谈与笑声。不久之前的惶恐与血腥随着轻柔的春风飘向远方,只留下属于人间的喧闹。 可是却驱散不了叶学富身上的阴冷与颓败!破旧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幅度很低的前后摇摆着,好似想要驱除院中的阴冷,但阴冷超乎想象的庞大压迫着自己只能颤巍,但却没有放弃着! 透过敞开的空隙可看到原本整洁的小院已变得脏乱不堪,老黄狗无力的趴在一边低沉的喘息着,看着院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男人,昏黄的老眼有些湿润。 一身酸臭的叶学富透着披散在脸上的发丝的间隙一眨不眨得看着天空的明亮,不知多久眼睛干涩难忍但依旧没有闭上眼的打算。腮边耳廓下的白晶在阳光下发出低微的明亮。 太阳愈加低垂,橙色的柔和变为橙红的光带,老旧的木门这时被一双伤痕累累的瘦小双手阻止了无用的做功,轻轻地扣好木门,一双娇小的绣花鞋印入叶学富的眼角,干涩的双眼顿时又涌出泪水,嘴角也变得越加苦涩。 身着一身丫鬟服饰的小女孩努力咬着嘴唇看着脚下的男子,红肿的脸腮被清亮的液体灼的生疼但却没有理会,一站一躺如同雕塑般。直到最后一丝光亮被黑幕所吞噬,瘦小的身影被惊醒,深深地看了脚下的身影一眼后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拾起地上已发硬的饭菜走到屋里快速得收拾着,不一会儿端着一碗素面放到叶学富身边:“哥,你好歹吃点”努力抑制沙哑的嗓音:“我先走了!” 更加清瘦的背影抖颤的消失在眼帘时,叶学富心口疼得不由地蜷缩着身体大力地抓着胸口,艰难得喘息着,波涛汹涌的一遍遍撞击着柔嫩的心脏,庞大且厚重的压迫感令叶学富感到阵阵晕眩! 三天前的深夜,叶学富等人筋疲力尽得赶回城中,墨彼岸不做休整立马前去知州府,而谢安则是匆匆告别叶学富前去骁骑营处理这次死亡士兵的善后。 空旷幽静得大街上顿时只留下叶学富一人,冷风吹得已如落汤鸡的叶学富一阵牙颤,举目四望一片阴冷潮湿,但叶学富知道还有一处温暖的小屋与一个小人儿能驱散自己的一切的阴冷!转身看着小屋的方向露出一个柔和的弧度。 可是当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屋时,心停了一下,随即发疯似的找遍了屋中的每一个角落,在一片咒骂声中敲开了周围的一扇扇门,没有找到心中那个小人儿!失魂落魄的跌坐在门前,任由密集的雨丝淹没。 当一阵酥痒的舔舐敲开沉重的眼皮时,看着枯瘦的老狗叶学富一阵激动,抬头看着院门前娇小的青色身影时,叶学富苍白的面颊显现出不健康的红晕,不稳的想要站起来,可是刚站直双膝一软身体笔直的倒下,幸好那抹青色的身影及时的扶住自己。 还没来得及开口,叶学富就看见妹妹红肿的小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幼小的双臂不住颤抖但仍不放开自己,慌乱地撸开妹妹的袖子,一道道青紫交加的痕迹突兀的显现在白皙的双臂上。 这时,一声低咳出现在院门处,叶学富红着眼看着院门处的锦服老人,低吼一声,状若疯狗的扑向老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三十章 深不见底 再一次的失望而归,墨彼岸驻足在朱门前看着西沉的斜阳叹了一口气,转身看着身后知州门匾一眼后步伐坚定的大步离开。 王清坐在凉亭的藤椅上看着花园中因三天前大雨而愈加清秀的栀子忍不住唉声叹气,这时一双秀气娇嫩的玉手轻轻抚平了深皱的眉头:“老爷,妾身刚煲了汤,喝点吧。” 王清拉过身后之人,使之坐在自己大腿上看着微羞的容颜,王清有些感慨:“夫人你说我上辈子是修了多大的福气才能在这辈子娶到你!” 看着王清深情的目光,檀氏明柔的眼底深处划过一丝痛苦,但却柔和的点着王清的额头:“老不修。”说完接过侍女手中的汤碗,一口一口的喂着。 喂完汤后檀氏想要起身,但王清却进拥着腰肢:“陪为夫再坐会。” 执拗不过,檀氏挥手遣退侍女,柔顺的趴在王清怀里听着安心得心跳。 “这次大人给了我密令,严禁我插手李争那小子的事,可是凭彼岸那妮子的性格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檀氏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着王清,不明其意,因为王清从未与她谈过公事上的一切,刚想起身开口询问,王清又将她紧在怀里。 “宗儿与萍儿那我已派人安顿好了。” 这时檀氏终于感到不对劲,挣扎着起身想要开口,可是嘴张了一半便凝固住,看着七窍流血的王清,檀氏惊颤的跌倒在地,右手畏缩得想要抚摸,惊恐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说过会放你一马的!为什么!” 王清凭着声源歪着头笑了笑:“这样也好,省的为夫左右为难。”王清摸索着伸出右手,檀氏慌张的紧紧抓住。王清嘴角勾出一抹温柔:“当年你下嫁于我,我就发誓一定要让你幸福,无论你的目的为何!”深吸一口气后:“城南弄巷有一间小的车马行,你即刻动身,那的人会安全将你送到孩子身边,答应我以后要好好的活着!” 檀氏泣不成声,紧紧抓着王清不放。 缩在背下的左手用力地抓着藤椅,五指的指甲因用力一点点龟裂,感受到妻子的心意,王清大吼:“难道你想要为夫死不瞑目!” 这一吼,左手的指甲全部断裂,鲜血淋漓但仍紧抓着不放,嘴角涌出大量紫黑的血沫,檀氏慌张地擦拭,王清用力地甩开:“走!快走!快咳咳”再也压抑不住,王清痛苦的吐着血! 檀氏悲戚的看着王清,看着痛苦的王清,对着王清跪下,松开咬紧的下唇,任由鲜红划过细致的嘴角:“夫君,对不起!妾身定会照顾好咱们的孩子的!”说完留下一串晶莹,转身离开。 檀氏刚离开,陪嫁的侍女香儿突兀的出现在王清身前,看着奄奄一息的王清沉默不语! 可能是回光返照,王清感觉到身前之人,有些洒脱也有些伤感:“人活一世,总该有些不舍!不能独活到死都没念想!” 微风轻抚,吹扬了轻纱,也吹散了凉亭里的最后一丝人气! 收拾好行装正准备违反命令的墨彼岸刚踏出房门便被常诚拦住:“姐,你要真想走也不用这么光明正大吧!好歹顾及点我啊!” 看着装出的委屈,墨彼岸好笑地弹了常诚一指:“就是顾及你,所以姐才跟你打个招呼的。”看着夸张捂着被弹的额头:“正好,你可以跟大人说你被我伤了,昏迷不醒。” 知道墨彼岸心意已决,常诚也不再装了,正色道:“姐,你真要为那个来路不明的人违抗命令吗?我调查过,没有找到那人一丝的过往,也不知为何大人会用这种来历不明的人!” “总之那人这次是因为救我们而陷入危险之中,我就不能坐视不理。” 墨彼岸错身而过,看着坚定挺拔的娇躯常诚吞下了想要说的话。可没走几步,墨彼岸便被气喘而来的陈伟所拦下。 常诚看着心中不知为何送了一口气。 “捕头,大人找你。”匀平了气息,陈伟说出了来意。 “找我?我刚刚才见过大人?” “这就不知了,刚刚夫人的丫鬟香儿告之我的,挺急的!” 较之上午的不同整个知州后宅有了一股异样的安静!一路比较疑惑的来到凉亭外看着躺在藤椅上的背影,墨彼岸压下了心中的不安,躬身行礼:“大人,找属下何事?” 没有任何回应,墨彼岸皱了英眉再次加大音量:“大人?大人?”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墨彼岸心中的不安越加浓烈,莲足轻点一步来到王清身前。 放大的瞳孔倒映着王清的惨状,急忙探着王清的鼻息。冰冷得触觉使墨彼岸一阵恍惚,但很快墨彼岸就清醒过来,一双如冰雕的墨瞳审视着周遭的一切,突然,一丝微弱的呻吟传来,墨彼岸目光如电的盯着传来的方向,也不见任何动作,身影拉出许长突兀的来到花园角落的盆栽室,一脚踢开木门,消失在窗边的两条黑影以及奄奄一息的香儿令墨彼岸满头的青丝疯魔张扬。 一步来到香儿身边,查看不致丧命后松了一口气,随即眼神变得越加冰冷地看着窗外。这时,幽静得盆栽室里的盆栽突然被压的弯曲,但片刻后又恢复原样,除了少了一人! 重伤的香儿感受着刚刚的关怀,无奈又自嘲地笑了笑,紧闭的双眼划过一丝晶莹。 两边的景物,建筑飞快的倒退着,张扬的青丝散发着张狂的姿态,一双浓墨冰冷地双瞳紧紧盯着眼前的两条黑影。没过多久,黑瞳里的黑影都已变为尸体,看着“轻絮”束装自尽而死的黑衣人,墨彼岸眼中的杀气越发高涨! 当回到知州府时,陈伟,常诚等人早已勘察完现场,一个个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杀气凛然的墨彼岸。 随手丢下死尸,收敛了气息,墨彼岸转头问着常诚:“有什么发现吗?” 常诚看着眼前的丽人怎么也不相信刚刚香儿所说的,但人已死,弥留之际所说的怎么可能是假话? 看着低头踌躇不语的常诚,墨彼岸有些恼火,刚想严声呵斥,陈伟已拉过常诚看着墨彼岸:“捕头,请您说明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希望您能如实相告!” 看着四周呈包围的捕快,墨彼岸猜到了一些,不答反问道:“你是不是找到些什么证据?我能看看吗?” “不能!” “为什么?” “因为香儿已死,但她死之前指明您是杀害大人的凶手!” “不可能!她不可能死的,我之前查过她的伤势,不致命!”墨彼岸有些错愕,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你们查明是香儿本人吗?” “是,并且她是被棍状武器震碎内脏而死的!”常诚涨红着脸,直盯着墨彼岸答道。 墨彼岸苦笑一声:“真的不是我!” “我相信您,可是您还是” 墨彼岸知道陈伟的意思,转身负手在身后:“我懂得,不过这事很蹊跷,你去查明香儿的真实身份以及最近一段时间接触过的人看看是否与“轻絮”有关,且去查明地上两人的身份,还有问问夫人最近大人有何异样?” “夫人已不知所踪!” “什么!?”墨彼岸睁大双眼转身看着陈伟。 “我等已找遍全府没有找到夫人踪迹。” 明亮的墨瞳慢慢变得严厉无波,陈伟被墨彼岸发出的气势所折,忍不住后退几步。常诚这时站了出来:“我们已派人全城搜捕了,并且贴了告示,也通知城主了。” 自从被安老爷的侍从踹到在地,亲眼看着妹妹温顺的跟着离开时,叶学富就如死尸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酸臭的气味弥漫在破旧的小院中久久不散! 不过此时,一股阴冷得寒风吹散院中的酸臭,一身黑衣蒙面的黑衣人慢慢走到‘死尸’边蹲下:“真是无用!看着妹妹被个老变态肆意折磨,你只在这里等死,真是辜负了那么好的妹妹!” ‘死尸’转动有些呆滞得眼珠看着一双讽刺的双眼,牵了牵嘴角最终还是挺尸。 来人眼中的嘲讽更甚,拔出腰后奇异的弯刀随意的摸着锋刃:“被人欺辱,那就百倍还回去,不管付出任何代价!若如死狗般听天由命,那还不如自己抹了脖子,省的亲人为此受罪!”转头看着‘死尸’语气越发不屑:“你妹妹就是为了替你赎罪,甘愿糟践自己!真是不值!” 听到这,‘死尸’猛地拽住黑衣人,“嗬嗬”喘着粗气咆哮着:“我有何罪!?” “无能,无权,无力量!”黑衣人随手一抖震开叶学富的牵扯:“若有这些,你妹妹就不会从小到大一直受苦,到头来还要为了自己无能的哥哥尝受万般折磨!” 想着从小就如大人般照顾自己的妹妹,酸涩的眼眶再次被湿润,看着身前的模糊黑影,哽咽道:“你能帮我吗?” “帮,谈不上,最终只能靠你自己!我只能提你一下!” “好!” “不怕我有什么企图吗?” “无所谓了!我只有妹妹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三十一章 搅浑 苏富悠闲地享受着身后美人的服务,禁不住舒服的叹了一口气:“有人舒服的日子不想过,还要把屎盆扣在我头上!唉!罗毅,谢安那怎么样了?” “已经动摇了,再加把火就行了。” “嗯,最近这段时间全力扶持那个叫叶学富的。” 看着罗毅不解的神情,苏富也不打算解释,眯着眼沉思片刻后问道:“花娘回来了吗?” “还有一天的路程。” 看着主座上的苏富,罗毅小心得问道:“大人,为何改变主意,要等那人回来后在下手?” “没什么,只不过是看现在这潭水还不够浑,谁让我是个劳碌命呢!那我就加把劲让它更浑!” “会不会对我等更加不利?” “嗯,告之浮字旗旗主一击后不管成不成功,立即撤退,撤出本城!还有抽空告诉那个废物‘墨彼岸也是我们的人’!” “为何?!” “如今有人设局陷害她,那我就试试能不能将她拉倒我们这边。至死而生嘛。” 墨彼岸盘腿坐在牢房内,好看的英眉慢慢皱起,现有的证据指明此事是“轻絮”所为,可能是为了前段时间的事而报仇,但为何会设局害自己?为何不直接刺杀?还是另有他人所为?想了半天都没想通,墨彼岸站了起来走到木栏边喊过一名衙役:“帮我喊常诚过来下。” 虽说墨彼岸现在嫌疑在身,但她从前对待下属十分和善且为人豪爽正直帮了不少下属的忙,这名看守的衙役也受过她的恩惠,想也没想点头答应。 “我要检查香儿的尸体。”看见常诚墨彼岸直接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看着依旧的丽人,常诚搓着刚显阳刚的脸,吐了一口气:“好。” 回想着香儿身上的伤痕,墨彼岸再次陷入沉思。突然,旁边牢房的一丝动静惊醒了她,转身望去,一缕阴沉得笑容印入眼里,看着身边牢房的阴沉中年人,墨彼岸选择了无视。 夜晚悄无声息的来了,息平了白日里的喧嚣与躁动,但却带来了更加的黑暗与冷意。 牢房内的火把突然熄灭了,阴冷的牢房只剩下凌冽的月光。墨彼岸睁大双眼看着栏前的黑影有些颤抖:“是你吗?” 黑影没有言语,一棍劈开牢门,在墨彼岸还在愣神时也劈开隔壁牢门,不发一言在月光的映衬下留下片片残影消失在地牢。 看着不见的黑影,墨彼岸赶紧划过眼角追了出去,经过倒地的衙役时看着他们死去的惨样,心中一阵不忍,但却没停下。墨彼岸十分想确定那人是不是自己朝思暮想之人!可是刚出地牢,明亮的火把刺痛了墨瞳,停下看着集聚的捕役与士兵墨彼岸深知又中了圈套! 这时,陈伟丢过一包袱,恨声道:“墨彼岸,你这如何解释!为何你家中有武式弩箭与陆轩的来往书信!” 看着地上散开的包裹,墨彼岸辩解着:“这不是我的!” 盯着狡辩的墨彼岸,陈伟一挥手,手下抬出几具衙役服饰的尸首:“我猜你也要否认这事了吧!但你当我陈伟无能吗!跟随你这么多年,你的武功招式我还是能认出一二的,他们都是跟我一起去搜查你家时被一蒙面人所杀,那人所用招式与你一样!”越说越咬牙切齿:“幸亏城主府派人来了,否则我也应与几位兄弟一般了!” 还要解释的墨彼岸话还没说出,身后突然串出一身影杀向陈伟,边喊道:“墨掌旗快杀出去,你已暴露了!” 看着疾驰而来的中年人,陈伟不慌的退到一身穿铠甲之人身后,铠甲之人看着来人不屑一顾,手掌一挥顿时箭雨如蝗盖住了来人。惨不忍睹的中年人被钉死在地,墨彼岸知道再如何解释都解释不清了,正在这时,刚消失不见得黑影突兀的出现在远方的屋檐,墨彼岸看着逼近的官兵,又看着纵身一跃的黑影,一咬牙,化作片片残影追向黑影。 和煦的晨光诱惑着李争来到屋外,闭上眼睛深呼吸着,躺了几天感到身上有一种锈蚀之感,随即打了一套《十阎锻》,这套拳法也是师父所教,照师父的话说就是:“没事练练可以强身健体。”看着师父演示一拳轰碎一块千斤青石时,幼小的李争深皱额头,不确信问着:“这是强身健体?”当得到那个邋遢师父肯定回答:“当然,我抢到这本拳谱后看着也就那么回事。练练身体还是不错的。”幼小的李争心里深深地不耻,但面上却不敢表现,只能昧着良心点头奉承。 练到一半时,眼角瞥见一抹紫色猥琐得躲在墙角处,刚还行云流水的招式出现一丝停顿,深吸一口气后不再理会那一抹紫色,安心得打完。 小紫缩在一边看着场中虎虎生风的拳法,明亮的双眼散发出一种能媲美骄阳的光芒,一眨不眨得看着。 不想理会的李争实在受不了裸的目光,不得不停下转身看着墙角,希望那人能收敛一下。 可那人却没有“偷”得觉悟,看到停下的李争急忙擦拭嘴角的口水,有些恬不知耻得叫道:“早啊,李大哥,我来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没想到你在练拳,没事,你继续,我等你练好再跟你聊聊天。” 满头黑线的李争实在受不了,准备转身回屋,眼不见心不烦!可刚转身一阵香风擦过鼻尖,小紫已站在身前,双眼眯成一条缝:“不嘛,李大哥你继续练,若因为小紫的到来打断了你,小紫心里会很不安的,不安的话就会很伤心,一伤心就会想做的能让自己开心的事!”说到这停顿了一会,娇羞的看着李争:“譬如练练医术金针刺穴之类的!” 吃惊得内心被最后一句话碾压得片甲不留,随即哂笑着:“我这套拳法太刚猛,不适合女孩练。” 回忆着刚刚看到的拳法,架势刚毅,大开大合,勇猛无前确实不适合自己练,低头不悦。 看着不开心的小紫李争莫名想起家中的妹妹,不愿看着精灵似的她们不开心,伸手揉了揉小紫的头:“我不是答应教你一套剑法么,虽然也有些刚猛,但你也是可以练的。” “真的!?”黯淡的明眸再次散出耀眼的光芒。 李争点着头:“我看你身法数当世绝顶,但却不会什么招式。”看到有些紧张的目光,李争随意一笑,转身走到空地中央以指为剑看着小紫道:“我这剑法只有三招,重意不重形,看好了!” 剑指斜指,整个人的气势慢慢拔生,片刻后,小紫诧异的看着李争周身三尺地上的落叶缓缓地龟裂破碎。虽然温暖依旧,但小紫觉得自己临渊而立,纤细的双腿不住得打着颤有种恐慌拜倒之感,好在李争没有继续提升,剑指一抬右肩以不可察的频率快速地抖动着。 小紫还没从恐慌中转过来,但身体已作出反应,双眼瞪得很大,小嘴也张得很开,一丝香涎也已慢慢爬出嘴角,看着千疮百孔的纤细树干,小紫有些头晕,一手捂头一手急摆:“先停下,容我缓缓!” 微微喘息的李争有些不解的转身,小紫没有理会,像是发现了寻找多年宝物,想去确定但又恐是镜花水月,只能一点点接近。不耐烦的推开李争瞪大双眼看着青石板上密集的裂缝,越看双眼眯的越加细小。 李争有些好笑的看着几近趴在地上的小紫,觉得她有些大惊小怪,刚想上前劝止,右脚才抬起就被一声冲破天际的惊叫吓得放下,看着已抱着树干又哭又笑的小紫,李争实在不知小紫抽了什么疯,只能干站着看着疯魔的小紫,深怕自己一丝的打扰会让原来的小紫回不来! 好在小紫疯的时间不长,胡乱擦净脸上的泪痕恶狠狠地来到李争身前,仰头一字一句道:“这件事要瞒着我哥,懂不!?” 虽不知为什么,但看着明亮的双眼李争还是点头答应:“还有最后一招,我演示给你看?” 出乎李争的意料,刚还像财迷的小紫突然如圣人般拒绝了:“贪多嚼不烂。” 圣人的话语令李争刮目相看字还没在心里想出,小紫的另一句话让这个看字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看你内功不错教教我呗!这样更能发挥出剑招的威力!” 满头黑线的李争看着双眼冒光的小紫转头就走,可小紫不愿,努力地拉扯着,双方就这样在如此明媚的天空下进行着拉锯战。 最后还是黄戚冕与一位陌生人的到来打破了无聊的拉锯战。 看着陌生人李争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只是对着黄戚冕抱拳道谢。 黄戚冕客气着,陌生人则毫无顾忌的打量着李争。这时李争转过头冷眼看着:“伤好了!” “你认识我?”陌生人沙哑着问着。 “我这人比较相信我的感觉,陆轩。” 陌生人惊讶片刻后,抬手撕掉人皮面具,赞叹着:“厉害。” 看着陆轩李争有些好奇:“即会易容为何不自己离开?” 陆轩抽出腰后的折扇,潇洒的打开露出和煦的笑容,但说出的话却令人阴冷:“那么多人想杀我,我怎能如丧家犬般逃藏!我要一口口咬死那些人,最好的帮手就是你!更何况我也离不开你!不是吗?!” “现今外面情况怎样了?” 听到李争的问话,陆轩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眼角瞟向黄戚冕兄妹,有些意味深长:“我出去听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温剑阁宣称在这镇上藏着十年前被剿灭的魔门“永夜殿”的余孽。” 李争看着有些愤怒但却被哥哥及时制止拉扯在身后的小紫,面无表情的问道:“还有吗?” 看着面无表情的李争又看着一副谦谦有礼的黄戚冕,陆轩诱惑着:“永夜殿的《登天步》与《探月手》不比你的《天剑三式》差,当初你的师父可是垂涎已久,但那时永夜的教主穆如弑的武功与你师父不相伯仲,才没得手的” 陆轩还想要说,但被李争不耐烦地打断:“还有其他的吗?” 错愕片刻后,陆轩又露出一丝深笑:“有人发现李争出现在镇外,已有几波人赶去镇外了,我今天出去看了看过不了多久他们都会赶去镇外了!” 李争深皱着眉头,那人到底是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三十二章 不甘心 恐惧!看着四周围着的凶恶的大汉,虞良捏着手中的碎银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低头搭在膝上,稚嫩的脸上泪痕未干除了恐惧还有一丝狠毒!不知芍药姐现在如何了?为何要为了那人如此糟蹋自己?!为何要为那人拼命?! 王莽这几天享受到了权力带来的无上快感!看着缩在墙角发抖的少年,王莽觉得开心,因为一旦抓到那个叫李争的,虽说现在的组织会瓦解但凭着这件事王莽有能力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势力! 走到虞良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你确定你说的都是实话!” 缩成一团的身影被这一声冷冽的问话激的一个激灵,不敢抬头只能拼命地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虞良终于抬起头看着空无一人的身前,慢慢松开攥紧的拳头看着被碎银划破的手掌,怨气深沉:“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一身男装束起秀发的芍药立在密林边远远望着兴隆镇方向,内心有些担心也有些自责,虞良两天前才埋了自己的母亲,自己还拜托他为自己冒险,自己真是狠心啊!记得当时说出让虞良去镇上散布看到自己“李争”时,他那青涩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但自己强忍着不忍,想想自己还真是蛇蝎心肠啊!芍药苦涩的笑着。 这时,镇口处出现一大波人浩浩荡荡的朝自己这赶来,芍药小松了一口气,看着兴隆镇芍药只能默默为着虞良以及那个人祈祷! 带上面巾,背起黑色长形布囊,芍药义无反顾得冲进密林。 两边的树木快速地倒退着,原本干净整洁得束装已变得血渍斑驳,左腿刚结痂的伤口业已鲜血模糊,芍药咬着单薄的嘴唇拼命地奔跑着。 这时,右边的一颗大树后面伸出一柄漆黑的长枪,诡异阴毒的刺向芍药的腰后。 黏湿的阴冷使芍药左脚一顿,借助脚尖的传力柳腰一摆右手以摘花指荡开长枪,再借以反震之力拉开距离,冷漠着看着树后! 一名长相阴柔的黑衣男子走了出来,苍白病态的脸上浮现一丝殷红,贪婪的看着芍药背负的布囊,舔了舔嘴唇:“将剑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的快点!” 芍药没有理会,警惕的看着四周! 阴柔男子看出芍药的顾忌,语气有一丝颤抖:“如此宝物我怎可让他人染指!他们不配!”看着面巾湿润的芍药,男子变得更加亢奋:“以后江湖顶端会有我“无影蛇”林绕一席之位的!” 话音刚落,右脚一蹬身影射向芍药,手中的长枪也划出漫天枪影。 看着铺面而来的枪影,芍药凝神静气,纤细的柳腰如随风摇曳般避过每一个枪影,看着躲避的芍药,林饶脸色变得越加红润,右手腕一翻,由直刺变为横扫,漆黑的枪杆带着呼啸的风劲狠狠的砸向芍药的柳腰! 刚刚一系类的闪躲,内伤以及左腿的伤势更加严重,看着凶狠砸来的长枪芍药已无法完全闪过,看着一副病态的林饶,芍药眼神一冷,左手以《叠花手》中的柔劲来迎向长枪。 林饶舔嘴一笑,右臂一震,长枪诡异的小幅度的震荡着,芍药施展的柔劲立刻被震开,枪杆狠狠地砸在芍药的左手上并趋势不减的砸向柳腰。 左手鲜血淋漓极力想荡开长枪可不遂人意,只听“嘭”的一声,芍药如风中飘絮被扫向远方,直到砸在树干上才瘫软在地,不醒人事! 林饶收回长枪陶醉地闻着枪杆处的鲜血,双眼变得有些通红,走到芍药身前看着白骨翻出扭曲的左手,病态的脸上露出变态的笑容,蹲下想解开背负的背囊,可手刚伸到一半便双眼凸出,嘴里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后,仰倒而亡。 芍药看着林饶脖间的血洞,费力的将右手食指上的血渍在衣服上擦拭干净,可就这点小动作就耗尽了仅存的气力!靠在树干上费力的喘着气,扭头看着恐怖的左手心中一丝侥幸,幸亏舍弃了左手在最后关头赢得一丝生机,避免了要害! 可还没侥幸片刻,四周突然出现了许多人。看着凶神恶煞的人们,面巾下的苍白嘴角露出一丝不甘心! 不甘心就此而终!不能为他再扫除危险! 心中酸涩难挡,惟愿他好! 众人自觉分开一条道,王莽负手而来,颇有大家风范!可看到只有芍药一人时,心中划过一丝不详,急冲至芍药身边一把扯开面巾,看到芍药真容后双拳捏的“嘎嘎”作响。一手提起死尸般的芍药贴近面前,咬牙切齿问道:“人呢?!在哪?” 芍药看着面前扭曲的面容,想笑可却笑不出。 王莽从芍药的眼神中读懂了鄙视,右臂筋肉膨胀,恶魔般笑着:“不说?!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说完,随手一丢,转身看着众人淫笑着:“这妞虽然现在惨不忍睹,但身材还是不错的,各位有没有兴趣?” 几位原是武林败类的人急不可耐得冲了出来,一脸贪婪的看着不远处的芍药拼命地点着头! 转头看着悲辱的芍药,脸上露出一丝残忍之色。回头看着急色几人寒声道:“注意分寸,别玩死了,我还有用!否则休怪我不念情面了!” “是” “放心” “” 几人众口异声的保证后便冲向芍药。 看着冲来的几人,芍药闭上了眼睛,眼角处滑过泪滴。 “对不起了李公子!” 王莽露出一丝狰狞,可片刻后狰狞不复存在只留下满脸胆寒! 想着刚刚出现的蒙面人一出手就同时杀了那几人,救走芍药的同时转头看了自己一眼! 那一眼中饱含了无尽的杀意,冰冷彻骨的寒意让王莽打心里感到冷! 不管那人为何不杀自己?看到那人消失后王莽慌不择路的逃出了密林。 在看到陆轩带回来的虞良时,李争就感到一丝心慌不安,急忙问清来由后不顾众人劝阻几个闪身消失不见。 小紫见状一把缠住哥哥撒娇着她也要去。黄戚冕担心着李争也知妹妹性格,索性点头答应,小紫高兴着跳了起来,黄戚冕转身对着陆轩道:“有劳陆兄帮忙看家了。”说完也不见有何动作整个身影消失不见,小紫也跟着哥哥一起不见。 看着恍如神技的身法,陆轩眼中闪过贪婪可很好被掩饰。转身想打发虞良出去时发现虞良眼中的贪婪不比自己少,陆轩饶有意味的看着身前瘦弱的虞良。 虞良急忙惶恐地低着头,眼中的贪欲也慢慢不见。 “先进去坐坐吧,等他们回来。” 握着那块带血的面巾,李争无力得坐在地上,一路的惨烈李争看在眼里,追踪至芍药最后激战的地方只找到这一方血巾与几具尸体,心慢慢沉入了谷底。 小紫有些害怕的躲在哥哥身后看着身前有些恐怖的李争。黄戚冕也感到身前低头的李争变得愈加阴冷,环顾四周后示意妹妹放心走到李争身边安慰着:“李兄,不见得那位姑娘已落入他人之手。” 沙哑干涩的声音响起:“何以见得?” “其一听那虞小兄弟说那位姑娘先前已受伤,一路的死伤你我也看见了我想那位姑娘拼死那一位后”指了指林饶:“也没有多少气力了。”随后又指了指身后几具尸体:“我看过那几人死状根据流血程度几乎同时被人一指洞穿咽喉,我想应该那位姑娘没这么大的本事!应被人救走了。” “其二,若那些歹人劫持了那位姑娘不会留下这么慌乱得痕迹以及就算做做样子也不会留下这一路尸首的,否则会被其他武林同道耻笑的。” 李争听完后快速起身查看所有尸首的伤痕,黄戚冕也来到李争身边:“我查过属于同一种指法,不过却又不同。”指着林饶:“那人伤口有些粗糙,外宽内细。”点颚示意身下的几具尸体:“这几人伤口平滑且一致是被人用指劲贯穿而死,所以我猜测是那位姑娘的同门长辈。” 李争慢慢的起身看着黄戚冕道:“黄兄我想写封信请你帮我寄到西乐城的千金楼。” “为何不亲自?” “我要在此调息三天。” 看着满眼杀意的李争,黄戚冕也知其所想更知无法劝其改变心意,只能躬身请求:“请避免伤害镇上村民!” “我会的,劳烦黄兄告之镇民三天后尽量闭门不出还有让陆轩三日后带剑来此,并故露行踪。” “晓得” 红儿心疼地为着芍药上着药,看着满身伤痕以及扭曲的左手眼泪不争气的哗哗直流但又极小心的避免碰到伤口,好不容易包扎好,红儿掀开车帘走下马车来到路边逗鸟而立的花娘身前,一脸杀气道:“小姐,请您照看好芍药,奴婢不能与您一起回城了。” 温柔地替红儿擦去泪痕看着不动直盯着自己的红儿,花娘叹息着:“怪我没出手杀掉那些人?” 红儿倔强的不发一言。 “我也心疼芍药,不过我留着那些人就是为了看看他值不值得芍药为此付出,若不值,我会亲自为芍药斩断这根情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三十三章 杀意凛然 马车悠悠地穿过城洞,两边熙攘的人群如往日一样,但红儿却感到一丝不安但看着一如既往的热闹也不知不安在哪,只能四顾警惕着小心的驾驶着马车。 就在这时,两边的房屋屋檐突然窜出数十人,黑衣蒙面动作一致,举起轻弩就一阵连射,没有一丝耽搁。 当看到黑衣人时红儿就感到不妙,可黑衣人动作实在太迅速,红儿还来不及反应第一支箭已在眼前只能睁大明亮的双眼看着不断放大的弩箭。 可能是苍天不愿红颜早逝,车厢内蓦地探出一只手拎着红儿的腰带将其拎回车厢,险而又险的避开弩箭。 在弩箭钉入车辕的那一刻,花娘的左手随之往车厢角落一拍,霎时间车厢四壁都被玄铁所围密不透风。 随之而来的箭矢都被玄铁板所弹飞,黑衣人首领见状皱着眉头打了个手势片刻后两旁屋檐空无一人,若不是街道上被乱箭射死的惨状,就好似从没黑衣人出现一般。 陈伟闻讯带着捕快匆匆赶来,看着惨烈的现状急忙吩咐救治。避过被射成箭马的马尸陈伟小心的敲了敲玄铁板:“现已安全,你等可出来了。” 话音刚落,“咔,咔”几声玄铁板消失不见。陈伟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 红儿刚跳下车,车厢内便传出磁性的声音:“有劳陈捕头了。” 看到是红儿,陈捕头有些诧异,透过被射的支离破碎的车帘看到车厢内惊慌柔弱的花娘时陈伟眼中有一丝惊艳,转而看到花娘身边还躺着一人时有些好奇:“这位怎么了?” “芍药路途受了风寒。” “原来是芍药姑娘。” “可否有劳陈捕头先让我等回去安顿好芍药再去录笔供。” 陈伟转头看着街上的惨状有些为难。 花娘见状柔弱道:“奴家与王大人也是旧识更何况奴家受此惊吓也要点时间平复下。” 陈伟咬了咬牙点头答应,花娘示意红儿回去架辆新马车后看着陈伟有些好奇问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王大人亲自前来?” “大人死了。” “什么?!” 看着惊诧的花娘陈伟肯定地点着头:“是被墨彼岸所杀!” 花娘脸色变了数遍,最后回复平淡:“可惜了。” 看着身坐主簿位的叶学富花娘有些好奇但却很好的没表现出,中规中矩得陈述着发生的一切。叶学富面无表情的记录着一切。等记录完后,花娘走出大门看着似是而非的知州府有些感慨:“唉!有些乏了。” 是夜,城主府后院的茅屋内飘出一段悦耳动听的对话: “为何杀了他?” “最近他频繁的派人潜入府内,我感到有些烦,所以想给他点教训顺便栽赃给‘轻絮’,让他忙些别的事。不过有人的手伸到我身边了,香儿应该是那人的人。” “是谁?“轻絮”还是那人?” “不清楚,不过越来越有意思了!” “那位新的主簿是你的人?没什么印象?” “知州的位置先空一段时间,那人我也没见过,不过应该是“轻絮”的人,反正我们也没什么损失,说不定还能有好戏看。” “你啊,还是这样好玩。” 时间不管世间发生了什么依旧慢慢的流逝着,一意孤行得带走一切美好的,不美好的,但有时也会对一些特定的杀意,仇恨放宽限度,留着它们慢慢滋生。 李争缓慢的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身躯,掸去衣上的浮灰,摸着颚间的硬茬闭着眼睛深呼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今儿该收回一些利息了。” 闭上良久的双眼突然睁开露出精光看着三丈远的灌木,没有一丝感情波动:“出来吧。” 以真面目示人的陆轩走出看着虽然衣着脏败但气质发生了一丝改变,平淡中藏着浓厚的杀意。 “好厉害的功法,短短几天内伤全好了?” “七七八八。” 陆轩扔出“如是”,李争一把接过仔细摩擦着螺旋状的剑柄,感受着“如是”轻微的颤抖,嘴角露出一丝嗜血的弧度。 “你先站一旁,杂鱼身后应该有鲨鱼的潜伏。”李争瞥着山下呼啸而来的“杂鱼”不屑一顾。 “你应付的了吗?” “这几天我练完功做了一些小陷阱。”说完倒持如是,右脚一点地整个人雄鹰俯冲般冲向汹涌而来的“杂鱼。” 看着狰狞凶狠得面孔,李争心里想起了芍药,不知她是怎么面对这些的,又是忍受的多大的伤痛,想到这漆黑的瞳孔变得深邃,直到深不见底。 双方距离一丈时,李争右腕一抛,“如是”轻盈地越过肩头,食指一弹,“如是”如射出的床弩瞬间洞穿几人,李争穿过清出的缝隙在“如是”力竭前伸手抓住,右手一拧一震沾血的皮鞘顿时四飞五裂带着呼啸的风声刺入周遭的几人体内。当皮鞘震飞时,“如是”血红的纹理突然大放光彩,晶莹的剑身发出清脆的震鸣。 眨眼间,刚冲来的几人几乎同时毙命,李争不做停留,如一抹红电劈进黑沉的乌云。 陆轩居高临下的看着一招一式都简洁有效的李争,瞳孔中忌惮之色深重,没想到李争的招式会愈发精练,他看出现在的李争几乎没用什么内力只是靠着精练的招式便已斩杀多人。 看着杀神般的李争,王莽有些庆幸自己躲在的最后,可是看着深入腹地的李争以及人数众多的同盟,王莽挥舞着长剑大吼着:“他已陷入重围,杀了他。” 李争瞥着光吼不上的王莽不屑一笑,挥剑划过身前两人的咽喉后,身法顿时如鬼魅般圈出一团残影,每道残影手上都有着“如是”残影,李争身在残影正中,双手急速得抖动着拍向每道残影手中的“如是”,霎时间,残影身前有如万千“如是”正急剧压缩着,当到极点时,只听轻微“滋”的一声犹如万千桃花同盛开,绚丽的剑气带出一蓬蓬滚烫的液体。当绚丽过后,李争一丈之内成了绝地。 看着拄剑喘息的李争,王莽握剑的右手不断颤抖着,身后的一些同盟都也惊慌失措,咽了咽口水想要下令斩杀可干涩的嗓子怎么也说不出话。 拔起“如是”李争讥讽的看着身前众人,一步步地靠近着,滴血不染的“如是”也变得越加妖艳。 王莽感受着刺骨的杀意,全身不住地痉挛但他知如若束手待毙那就必死无疑,更何况自己还有一丝希望——身后的众人。想到这王莽眼神变得疯狂:“杀了他,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兄弟们!” 高昂的动员并没有得到回应,王莽艰难得转过头,身后空空如也只有眼角的尽头处慢慢消失的几个黑点。 一点点接近的李争让失去依靠的王莽心惊胆颤,惶恐般跪下:“求您饶我一命。” “放心我会让你们团聚的。” 一如那晚一样在危机关头一根黝黑的剑棍挡住了“如是”,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道浑厚的剑气。 李争手中的“如是”飞速地旋转着如一面红墙抵挡着剑气,被剑气逼退数步的李争在挡住最后一道剑气后,抬眼看着突兀而来的黑衣人。 没有任何言语,右脚踏出一小步,双手握剑,身体慢慢弓着当弓到极限时,右脚踩碎脚下的泥土留下数寸印痕整个身体拔地而起,带着耀眼夺目的红光狠狠砸向黑衣人。 眯着眼看着破剑而出的剑罡,黑衣人有些畏惧但更多的是嫉妒与贪婪。双手举起剑棍犹如平日举锤打铁般只不过这次所用之力雄厚到极致。 “嘭”,狂暴猛烈的劲风吹飞瘫软的王莽,将其震晕在远处,紧随其后的是一节黝黑的铁器带着炽热的呼啸旋转着深深插入远处的硬土。 原本随之而飞的黑衣人被李争强行扯回,强劲的拉扯力让黑衣人全身发出一连串声响。 胸口一片焦黑的黑衣人无力的扣着只剩半截的剑棍,看着嘴角流血的李争想要笑着可是却涌出大量的血液,黑巾承受不住太多的血液缓慢的下坠着。 可是李争好像并不关心,慢慢收紧掐住咽喉的左手提在半空的黑衣人无力的挣扎着,片刻后半截剑棍无力的掉在地上,黑衣人也变得不再挣扎只是反射的抽搐着。 看着四周茂密的树林李争勾出一丝冷血的诡异。 就在黑衣人毙命的前一刹,一道急速强大的剑气射向李争的左手,李争眼神一凝快速地收回左臂以黑衣人挡住身前,就在回收的那刻一黑衣人募地出现在眼前,并指如剑点在左肘处,李争一哼内劲集聚在左肘处硬抗这一指。 这一指刺破了李争集聚的内劲但也耗光了凝聚的指劲,但剑指的大力还是让李争左肘受了伤不受控制的松开了左手,黑衣人一把抓住公孙一辞,右脚一点身体快速地后退着,躲过刚射出的剑气,同时左手五指如弹琴般射出一道道细小却凛厉的剑气。李争只得应付众多的剑气而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挑起王莽消失在密林中。 陆轩慢慢走到李争身边,慢斯条理道:“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吐了几口血的李争没有理会转身走入密林深处,陆轩转身看着虽有些疲惫但杀气不减的背影诡异却无声的笑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三十四章 连绵不绝 黑夜遮盖住令人恐慌的场景。在离被黑幕遮盖的场景不远处有一团明亮的火光,火光上架烤着一只金黄肥嫩的野鸡,一滴滴饱满的油滴抵抗不住大地的引力前赴后继的扑向篝火,最终化为一缕缕青烟,散发出诱人的浓香。 闭眼调息的李争此时睁开眼,拿过烤鸡撕下鸡腿后就开始狼吞虎咽,陆轩张了张嘴想要说给我留点可看着吃相豪放的李争只好选择闭上嘴,拾起一根枯枝随意的拨着篝火:“为何还要在此?” 专心对付手中烤鸡的李争头也不抬,陆轩也不能恼,一个吃一个拨顿时有一种动静结合之美。 当最后一块鸡骨吐出后,李争惬意地躺着看着晦暗的夜空淡淡道:“无他,想看看还有何人窥伺我们。” “你伤好了?” “没,伤的更重了。” “那你何来自信?” “逃跑还是可以的更何况还有你在前顶着。” “啪”陆轩失态的折断手中的枯枝,看着一副无关表情的李争陆轩有些诧异:“你觉得我会这么有良心?” 转过头瞥了陆轩一眼后继续看着天空:“我死你必死,更何况我也不是善类,没必要为你当枪使。” 一段静谧后,陆轩问道:“纳兰不让你打算怎么办?他可没想过放过我们,那两个黑衣人应该是温剑阁的高手。” “打不过只能放到一边,你可以说一个我杀得了的。” “哈哈”陆轩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好不容易止住有些轻视着:“那些人当年就算是一流高手这么多年过去了武功更加精进,你要杀他们谈何容易。” 李争没有反驳只是轻蔑的看了陆轩一眼,但陆轩却看懂了那一眼的含义,顿时老羞成怒刻意保持的儒雅气质也不复存在,虽然想要反驳但自己先前确实败于他手不管有何原因这是不争的事实。 只能强吸几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李争没有在意陆轩的心情仍旧不温不火道:“我感觉这次伤好后我的内功应该可以更进一层了,所以我让你说出一个武功较低的人。” 虽然夜色沉幕但明亮的篝火还是反射出陆轩眼中闪过的一丝嫉妒,阴狠。李争随意一瞥,陆轩有些慌乱地低下头,李争无所谓的躺下看着眼前的黑空。 沉默许久后,陆轩刚开口:“可能是”便被一群破空声打断。 李争歪着头看着一丈外身穿斗篷蒙面的一群人,指了指陆轩又指了指自己问道:“为了他还是我?” 领头的斗篷蒙面人指了指陆轩。 当知道所为何来后,李争起身拍了拍手慢慢后退并表示出没有参与的意愿。当李争消失在黑幕后,斗篷蒙面人慢慢的呈半包围圈缓慢地逼近陆轩。 陆轩负手而立对于李争的“无耻”陆轩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陆轩感受到在无情冷血方面李争与自己一样,不,是比自己更加冷血无情! 细细的打量着包围而来的人,陆轩慢慢握紧拳头。其实陆轩并不是不想动而是从一开始便感到有一丝杀意如针刺般刺激着自己的肌肤。可是慢慢逼近的斗篷蒙面人让陆轩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负在身后的双手慢慢散发着寒气,当领首的蒙面人那鹰一样的眼中发出一种阴沉凶狠之色时,陆轩动了,而就在陆轩动的那一刻,两支不同方向的长箭不分先后的射向陆轩前进的轨迹中,在箭矢濒临近身时,陆轩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右脚一顿身体顿时向后飘去,陆轩讥讽的看着蒙面人,可是蒙面人没有一丝慌张,仍旧慢慢包围着,陆轩顿时感到一阵冷颤,猛地转头,眼中倒映出一抹寒点,可身在空中无力可借也避无可避了只能硬着接下这一箭。 当以‘幽凝掌’震飞箭矢时,陆轩顿时感到全身发麻,看着震飞的箭矢时陆轩满脸诧异,因为整只箭矢通体黝黑反着微弱的光芒,这是一只铁箭!可是诧异刚浮现便立即被痛苦所代替。 一只带血的箭头透过左肩而出,陆轩狼狈跌倒在地有些惊恐地看着两边的黑林。 斗篷蒙面人完成了一个小包围圈,一致的自右袖中滑出一只带链鹰爪,荡空的鹰爪在夜风中发出一阵阵低沉声响。 “虽然不知你们效忠谁?但看出你们的主子想要活的啊!”陆轩颤巍地折断箭头与箭尾,捂着伤口看着领首之人。 话刚说完,一改狼狈之相,猛地向后方的蒙面人冲去。现在自己周身都有蒙面人那么暗中的箭手应有所顾忌,不会轻易射箭。前方的领首之人也不是现在受伤的自己能立即突破的所以陆轩选择了相对薄弱的后方。 可陆轩低估了这群人的实力,他一动四周的鹰爪同时破空而来,陆轩咬牙内劲布满全身不理会其他方向的鹰爪一把抓住自己正前方飞来的鹰爪,猛地一拽,所持蒙面人被拽的飞了起来,这时陆轩突然停了下来,右脚往前踏出一小步,双手抓住鹰爪逆时针般将蒙面人舞了起来。 在砸倒小半圈人后,被当为人锤的蒙面人被自己的首领轻轻一带一摁给按倒在地。 当看到人锤被挡住后陆轩立马丢掉鹰爪往后退去,可还是慢了一步,五,六只鹰爪同时扣在身上,所持之人立即用力回拉,霎时,鲜血四溢。陆轩被拉得往前几步后,左脚一顿,冒着寒气的双手一把抓住所有铁链,寒劲一震,所有铁链应声而断,不顾疼痛陆轩摘掉身上的所有鹰爪一一掷向所站立之人后不管结果如何,立马掉头而跑。 可是没出几步,陆轩便停了下来,虽狼狈但眼神越加凶狠:“看来今晚不死不休了?!” 挡在身前的领首蒙面人淡漠了看着陆轩:“上面虽说要活的,但你若不识相,留口气那也是活的。” 虽说最近这段时间处处受辱,但也不是眼前这人可辱的!陆轩全身冒着寒气,流血的伤口也因此慢慢止血,双手变得愈加透明,脸色也越来越白。 看着负隅顽抗的陆轩领首之人伸出带上铁爪的双手摆出一个极为变扭的姿势,左爪前伸,右臂曲折右爪内扣。 极为变扭的招式一出,陆轩通畅的内息有了一丝停顿,就在这霎那间,领首之人左爪一挥五道犀利的指劲破空而出。 陆轩连忙侧身躲避,但毕竟反应迟了一点,俊朗的面容被划过一道深深血痕,被躲过的指劲将身后的树木从中劈断。 陆轩还没来得及调整身体,领首之人已来到陆轩身前,侧着身对着陆轩,先开始内扣的右爪诡异的抓向陆轩的心脏。 惊得一身冷汗的陆轩连忙伸出透明如玉的右手迎向铁爪,一声明脆之声响起,陆轩被震得倒退,领首之人则紧随其后,左爪由下而上抓向陆轩,右爪则横腕由右至左。 冷厉的爪风阴冷狠毒,令陆轩没有片刻喘息,双手急速地在身前舞动,幻影般在身前化出一朵盖住全身的白莲。 漆黑如墨的十道指劲一遇白莲如利刃割潮湿的皮革,虽能割开但速度明显慢了许多,这时陆轩终于能呼出一口气,可是还没呼到一般,领首之人双臂并齐,双肘外弯微侧着身由腰部发力,铁爪上的指劲越发漆黑如一道黑风撞向莲花花蕊,霎时间莲花泯灭,陆轩也被震得口吐鲜血,倒飞而出。 在震伤陆轩后领首之人没有立即追过去,因为他对自己的武功很有自信,他相信此时的陆轩已没有能力再逃了,侧头看着挣扎而起的手下们淡淡道:“去将他押回。” 话音刚落,两道拉弦之声惊得他转头,只见一道身影拽着还在半空的陆轩险之又险的避开两支箭矢后奔向漆黑的密林中。 领首之人看着飞奔而来的两位箭手,不发一言得冲向密林中。 一座狭小隐蔽的山洞内,陆轩紧靠着石壁盘膝调息着,李争则蹲坐着洞边透过遮掩的枯枝缝隙小心的观察着。此时天边已有些微亮,在确定甩掉那些人后李争不禁有些庆幸,前几天考虑到自己有力不及时,所以趁着一些空暇做了一些陷阱,并且找了这么一个相对安全隐蔽的避难所,没想到今晚全用到了,看了看右肩上已经凝结的五道血爪痕,李争长长的舒了口气。 回忆着那位斗篷蒙面人聪明巧妙得避开自己的陷阱后,总能大致的猜到自己躲避的位置,李争脸色越加深重,若不是最后自己拼着仅剩的一点功力偷袭成功将其打落深坑陷阱中,想来如今也不会有这样喘息,不过就算那人被打落陷阱的那一刻也不忘在李争身上留下一点“纪念”! 刚将所有伤口包扎好,陆轩也调息完毕,看着身前的李争调侃道:“你之前问我的问题我想我现在可以给你个明确答复了。” 李争转身看着陆轩,没在意他语气中的怪异问道:“什么?” “刚刚那人若我没猜错的话,他是曾今空字旗的旗主赵一也是当年那件事的执行者之一,当年我只不过是他的手下。不过我记得那时他应该死了。” “确定吗?” “因为那时他是我崇拜的人所以我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很关注,他那怪异的起手式我至今没有看到相同的,通过刚刚的交手来看,那人内功也有几十年了,我想除了他没别人了。至于为何又活着并变成现在这样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他现在不是“轻絮”的人了。” 看着深思不语的李争,陆轩笑了笑:“有什么打算吗?要不我在想想有没有比赵一武功还低的?或者要不在等段时间说不定还会有那时的人来找你的?” 李争蔑视的瞥了一眼:“他不是你崇拜的人吗?怎么?要抓你就变成生死之敌了?!说不定他是想邀你入伙?” 陆轩顿时面色涨红,拳头“嘎嘎”作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三十五章 反追踪 斗篷蒙面人在山中整整搜查了两天,好几次经过李争藏身的山洞,可能是隐蔽的太好或是天意如此都让李争险之又险的躲过一次次的搜查。 通过这两天暗中的观察,除了领首之人外还有两名身高身形一模一样的箭手引起了李争的格外注意,那晚在暗中观察就已知这两名箭手箭术十分高超但没想到通过几次的观察李争注意到他们下盘极稳但走路轻盈,右臂一直垂在腿侧不动,整个手掌除了拇指与食指有硬茧外虎口处也有,腰间有鼓物虽被斗篷遮住但李争还是猜出那是一柄短刀,可见两人武功也是不俗。可能身法不怎么高明,否则那晚追了上来,李争相信现在陆轩就不会在自己手上了。 又熬了一天,斗篷人终于放弃了搜查。狭小洞中的两人早在一天前就吃完所带的干粮在确定斗篷人都撤走后,李争捉了几只野兔动手烧烤了起来。 “打算怎么办?”陆轩擦干净手后,看着仰躺着的李争问道。 “易容跟在他们身后。” 听完陆轩起了身:“那就走吧,时间久了我就找不到踪迹了。” 破旧的小院又恢复了整洁,娇小的身影如落入花丛中的蝴蝶般一刻不停歇地忙来忙去,稚嫩的小脸再次挂满笑容。 叶学富推门而入看着忙碌的小身影,不由的驻足倚墙而立。在听到门响的那一刻小身影转头观望再看到哥哥后露出甜甜的笑容继而转头忙着手中的杂活。 看着欢乐的妹妹,叶学富无声的笑着。叶学富心里十分感激那人,虽不知那人是谁?有何目的?但看着现在的妹妹叶学富觉得就算自己以后十恶不赦,永世不得轮回,那又如何! 转而又想到姓安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当自己坐上通判位置时,还想要要挟自己!叶学富知道安老爷现在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阿大的尸首在几天前就被人发现报案,如今光凭他的一面之词没有任何作用。而自己却不同,自己怀疑王清之死与姓安的有关,前段时间可把姓安的好一通折腾,若不是他聪明放了妹妹,并且妹妹百般苦求放他一马,叶学富不会轻而放过姓安的。 叶学富知道妹妹所想,她只是想弥补作为哥哥的自己所犯下的错,希望自己好好的,不要遭到报应。所以当姓安的当面撕掉卖身契和奉上千两白银时,自己接受了歉礼。 不过那时妹妹与安老爷没有看到叶学富低头时双眼闪过的一丝阴冷。 娇小的身影感到身后的哥哥仍在时转身看着哥哥不满着:“你怎么还在这?姐姐让你查的事如何了?还不快进去!” “啊?哦。” 看着有些慌张的小跑身影,妹妹捂着嘴双眼笑成了月牙状。 墨彼岸自从那晚选择追踪黑衣人时便已猜到今后的局面,可是可恨的是被那黑衣人给逃掉了。不过如今的局面有点超出墨彼岸的想像,除了官府的通缉外,还有江湖上的悬赏:有人通过天意楼发布悬赏,白银万两求得《千重影》。如今西乐城中处处都有人在搜寻墨彼岸,可是墨彼岸并不甘心如此蒙受不白之冤,也为了找到那人确定是不是自己牵挂之人,所以走投无路之下找到了叶学富。 叶学富慌忙跑进屋中,看着坐在屋中沉思的丽人,慌乱的心跳变得更急,“咚,咚”跳的胸口都疼。 揉着心口慢慢呼出一口气,轻轻坐到墨彼岸对面偷偷打量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就是一瞬也可能是一炷香,墨彼岸终于感到身前有人,空洞的眼神逐渐恢复神采。 “失礼了,我没注意你来了。” “我也刚到,看到你在想着事就没打扰。”叶学富笑着,可是心里却希望墨彼岸能够不被惊醒。 墨彼岸垂目理着耳边的青丝,温和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使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圣洁,平和的气质。叶学富不禁看痴。 感受到痴迷的目光,墨彼岸低垂的脸庞浮现一丝红霞,不过很快就被掩盖。 “叶公子,我托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啊?嗯?哦”叶学富慌乱的避开墨彼岸的视线,紧紧的看着破旧的桌面声音有些紧张:“王清大人死于中毒,像是“轻絮”的雪上霜,而在你屋里找到一些雪上霜。”声音逐渐平静也慢慢抬起头有些担忧:“现在外面都是找你的人,官府也在加大搜索。” “我今晚就会离开。”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认为墨彼岸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想要赶她走,叶学富急忙站了起来,想要解释可越急越说不清,最后急的满头大汗。 看着着急得叶学富,墨彼岸浅浅地笑着:“我不能一直待在这,我要去查找线索。再说若有人发现我在这会对你们不利的。” “我不怕!”眼神炽烈的看着墨彼岸,眼中的爱慕显露无疑。 看着垂目的墨彼岸,叶学富有些沮丧。想要踏前一步再表达自己的爱意时,墨彼岸一句话将他定在原地,满脸苦涩。 “李争有消息了吗?” 双手紧紧捏着,平息了良久才答道:“我派人去了兴隆镇,根据回报的消息说他杀了许多人后消失不见,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哦” 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尴尬静谧,最后还是叶学富败下阵来,举步走了出去。 看着叶学富的背影,墨彼岸流露出一抹酸涩的苦笑。 城门处的守兵一丝不苟地盘查着所有进出的人员,车辆,所以城门处排了长长的队伍。可能等的时间久了点,等候的人都有了一丝烦躁。 章辽烦躁得拉开车帘看着没有一丝移动迹象的长队,心中郁燥渐浓。这时突然瞥见马车前两名老挑夫中其中一个因前人的乱动,身体后退一步时背着的木材不小心刮到了自己的骏马,章辽一把掀开车帘跳了下来,来到那名老挑夫身侧就是一脚,苍老的身躯被踹的爬不起,章辽觉得还不过瘾一把抢过马鞭狠狠的抽了下去。 这时,另一名老挑夫畏惧胆颤的抱着章辽的大腿哭求着:“大爷,大爷,求求你不要打了,再打下去他就没命了,他家还指望他挑材赚钱呢!” 章辽扯开抱腿的老挑夫,一脚踹开,马鞭指着骂道:“再啰嗦,大爷连你一块抽,你没看到他刮伤了本大爷的宝马了吗?” 看着没有一丝刮痕安静站立的骏马,又看了看章辽凶狠地模样,老挑夫畏惧的缩着肩可看着躺地呻吟的伙伴心中一阵心疼,只能渴望的看着四周围观的人群,希望有人能帮主自己。可他失望了,围观的人群坦然的与之对视但却没一人站出,老挑夫从每一双眼中都看到了希望继续下去的。 老挑夫认命地低下了头,章辽“嘿,嘿”的笑着举鞭准备再抽时,一声高喝制止了他。 “住手”常诚推开围观的人群走了出来,来到躺地的老挑夫身边查看伤势后,松了一口气,起身看着章辽官威十足:“信不信我以恶意滋事,为逃犯制造逃跑机会的理由送你入大牢!” “常捕捕头你可不能不能冤枉好人啊!这可是有许多人可以为我证明的。” “是吗?”常诚看着周围的人,最后一个音拖了许久,所有围观的人都低下了脑袋。 老挑夫们在常诚的陪护下顺利通过了城门,感激地谢着常诚。常诚摆了摆手,不放心得问道:“确定不要去医馆看看吗?” 被打的的老挑夫笑了笑:“没事,命贱,天不会这么早收的。” 再三谢过后,老挑夫们相互扶持的离开。 送完木材后,两个老挑夫蹲坐在街角处掏出已发硬的馒头慢慢的吃着。 “看到城门处的通缉令了吗?没想到城中现在这么热闹。”被打的老挑夫艰难的咀嚼着口中的馒头,但说出的话却轻细清楚。 另一名挑夫也在对付着手中的馒头,听见同伴的问话也没抬头,好像眼中只有手中发硬的馒头。 问话的挑夫也不在意,咽下口中的馒头后问着:“是继续追踪那波人?还是先去找墨捕头?” 这时另一名挑夫的眼中不在只有馒头,转过头看着同伴,满是皱纹的老脸笑着:“你的“熔狱”快发作了,如果不想多受点苦,那么就该好好考虑后再说话!” 被打的挑夫面容一僵,片刻后尴尬得笑着:“我只是想知道下一步计划,没别的意思。” 看着同伴不再言语,被打的挑夫也知趣的闭上嘴。 等到馒头全部吃完后,先前求情的挑夫慢慢站起轻微活动着:“咱们先监视那波人,正好趁这段时间好好养伤,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说完,踱着步子走到街角背阴处坐下,闭目。 看着养神的同伴,又转头看着隔着一栋房屋的低矮民房,被打的挑夫低着头缓慢地揉捏着手中剩余的馒头,不知过了多久当馒头都变为碎屑时,被打的挑夫才抬起头笑着走到同伴身边坐下,歪着头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武林人士,喃喃着。 “有意思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三十六章 说故事 今晚月色怡人,月儿柔和的不见一丝阴暗,光洁的月光下一切显得寂静无声。墨彼岸藏身在离知州府不远的一棵大树上透过罅隙仔细地观察着知州府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静止的身形霎时躬起,眨眼之间树枝上的身影变得暗淡,最后消散。 墨彼岸躲过守卫进入知州府后院,当日一切都太突然没有仔细观察,虽说过了这么久一些线索也都消失了,但如今对一筹莫展的墨彼岸来说也只能如此希望能有所收获。 墨彼岸来到凉亭低头看着清冷孤寂的藤椅,有些伤感,昔日那个为民,公正但又为老不尊的老人浮现在眼前和蔼得对着自己笑着。 这时,一阵晚风吹来,吹动了耳边的青丝也吹散了眼角的泪珠。墨彼岸呼出一口气,理了理青丝蹲下仔细查看着。 藤椅腰部凄厉的抓痕引起墨彼岸的注目,紧紧盯着看了半天后墨彼岸起身躺在藤椅上,闭上眼左手伸到腰后摸索着抓痕,就这样不知多久紧闭的双眼睁开,明亮的双眼有着一丝不确定和惊讶。 起身再次仔细搜查了一番后,墨彼岸迈步走向角落的盆栽室。修长白皙的右手撕开封条后轻轻一推,原本青葱绿意的室内如今给墨彼岸一种阴冷萧瑟之感,举步进入后站定不动闭上眼仔细回忆着当时自己进入看到的一切。 脑海中的画面一帧帧的慢慢回放,随着来回的回放英气的眉毛变得愈加深皱:“自己当时进入时,香儿正与两名“轻絮”互相拉扯着,听到动静后两名“轻絮”才急忙逃走。”想到这,墨彼岸越是感觉哪里不对,可是就是想不出哪里不对!就在这时,一阵疾风吹来,半开的房门被吹得猛地发出一声巨响,墨彼岸一惊,转身看着摇晃不止的房门,突然想到哪里不对了:““轻絮”属于刺杀组织,讲究一击必杀,就算自己来的及时,但香儿一弱女子怎么能在两名“轻絮”前坚持片刻?!就算死前的爆发,也不可能拖住两名“轻絮”!更何况当时身上那么多伤口,说明他们早就相遇!那么香儿是不可能坚持到自己到来的。”想到这,墨彼岸心中有了些计较。 一间间找到香儿房间后墨彼岸仔细搜查了一番,没过多久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神色,果然香儿的房间很干净,没有一丝线索。驻足片刻后,墨彼岸便消失不见。 李争与陆轩趴伏在一处屋脊处,远远的看着赵一等人隐秘的接近望月楼,当接近到一定距离后,四处分散隐蔽不动。 李争有些疑惑,当初望月楼被清洗后就被王清给没收了,后来听说被一富商给盘了下来,虽说仍是赌场,但也只是普通的赌场,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猫腻?转头看着陆轩:“那本名册还有副本在楼中?” “应该没有吧?”说到这陆轩自嘲了一下:“其实在这座城中还有位总旗主,不过他很隐秘,我从未见过他,每次都只是书信来往。” “我猜测赵一此行目的应该是那本名册,否则就不会在第一时间去捉拿你了!不过他来此为何?” “望月楼中暗藏众多密道通往城中各个‘轻絮’的秘密据点,不过密道藏得十分隐蔽,我只知十之七八,真正知道全部的只有那位总旗大人,所以如今这望月楼还是在‘轻絮’手中,不过难道赵一不怕暴露吗?一旦暴露那将是不死不休的!” 李争冷笑的看着陆轩:“此时非彼时,‘轻絮’也不再是只手遮天了!” 时光慢慢的穿过明亮的月幕一点点的消失在天际,望月楼中的喧闹之声也逐渐变小,不过从第四层开始,烛火却愈加通明,顶层依旧如昔,只有一丝烛光透过敞开的窗隙散漏出来。 一身宽松素色长袍,手执长扇的俊美公子在数十双视线的注视下被下人恭敬的引领到望月楼顶层的楼梯口,看着做出“请”动作的下人,俊美公子对他点了点头,“啪”的一声打开纸扇潇洒地登上台阶。 看到跪坐着的罗毅俊美公子没有任何表情,坐到罗毅对面拿起刚泡好的茶慢慢地品尝着。 罗毅笑着:“不怕有毒吗?” 俊美公子回味着齿间的清香,似是没听见只是有些叹息:“可惜了这‘青岭雨蕉’,火候差了一点,有些苦涩。” “哈哈”罗毅开怀着大笑,俊美公子则依旧慢慢品着等着罗毅笑完。 笑到最后罗毅眼角有些酸涩,仔细打量着身前之人,缅怀着:“细看之下你真的很像我一位故人,就连喜茶这事也像她。” “啪”,俊美公子一把捏碎手中青瓷,但转而就云淡风轻的擦拭着水渍:“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罗毅拿出新杯子放到公子身前,斟满后怜爱的看着身前之人感叹道:“我有个故事想说与你听,不知可否倾听?” 说完也不待俊美公子回应就慢慢述说着:“二十年前,有一位不得志的江湖客因抱怨天理不公整天浑浑噩噩不知所为,突然有一天有一位富家千金看上了他,想招他入府。那位江湖客看着美貌的小姐有种被馅饼砸中的感觉,立即点头答应。” “那位江湖客怀着激动兴奋的心情随着小姐回去,没过多久便成婚了。婚礼当晚,江湖客被灌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到了第二天醒来时,江湖客身前躺着自己岳丈的尸体,而他的手上抓着沾血的烛台,当时江湖客吓得不知所措,就在这时,他的妻子与妻子兄长推门而入。”说到这罗毅脸上神情复杂,看着仍旧平淡的公子笑了笑。 “你能想到当时那位江湖客的心理吗?呵呵,当时他急忙解释不是自己做的,可是当时他的大舅兄不听解释上来就一通乱打,江湖客只能缩成一团被动挨着打,并不是他的大舅兄有很高的武艺,他的大舅兄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而已。最后还是在妻子的苦苦哀求下大舅兄才停手。妻子泪眼婆娑的对着江湖客说她瞎了眼看上他,看在夫妻情分上让他立即滚,不想再看到他。” “看着卑微哀求兄长让他放江湖客一条生路的妻子,江湖客满是心痛。其实当时一切都太突然江湖客脑子是懵的,在妻子的焦急催促下逃了出去。可是没过多久,县衙的人就四处抓捕江湖客。就这样江湖客躲了几天,看着仍不放弃的衙役,江湖客决定天一亮就离开。可是他这几天十分想念自己的妻子,想着以后天各一方决定今晚偷偷的去见一面。” 此时罗毅气息有些不稳,眼神也变得有些涣散,惨笑着:“江湖客小心翼翼来到妻子府上,飞檐走壁来到妻子门前,刚想推门而入,可是屋中传来的声响打断了江湖客的动作。江湖客点破窗纸看着床上翻滚纠缠在一起的两条身影,如风邪入体,痴呆的看着,看着,直到屋中两人归于平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湖客打了个激灵,呆滞地推门而入。在屋中两人的尖叫声中,一刀刀的将他们砍成几段。看着脚下自己妻子与大舅兄的头颅江湖客笑了。” 俊美公子这时为罗毅斟了一杯茶,罗毅一饮而尽,有些黯淡道:“谢谢。” “就这样江湖客一路逃亡来到此地,那时已大雪封城了,江湖客那时也是强弩之末,昏倒在城外。当再次醒来时,他见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当时这座城的守将钱不吝以及他的夫人。” 这次,俊美公子不再平淡,双眼如剑般看着罗毅。 罗毅犹如利剑在喉虽不自在但仍继续说道:“当时钱将军扔给江湖客一卷案宗说道:“有隐情吗?”,江湖客看着有关自己的案宗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故事。听后,钱将军对江湖客说道:“你是必死之身,但情之可原,本将有一支死士营,你可在其中获取军功,以后本将可恩请圣上对你宽大处理。”就这样江湖客入了死士营,没过多久那场惨烈的战争爆发了。其中,钱将军救了无数次江湖客,就这样在那几年里钱将军赢得这座城中的所有人心。” “可是,当时那昏君懦弱,竟然派人灭了钱将军满门!说来惭愧,当时那江湖客被钱将军命令保护府中一些军士家眷先行离开,当他回来时,钱将军一家已被处死!” “江湖客发疯般搜找着钱将军一家的尸首,可是不管江湖客怎样搜找都找不到。但江湖客告诉自己就算穷极一生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找到,让钱将军一家入土为安!” 故事到此就算完结了,看着已泪流满面的俊美公子,罗毅自嘲一笑:“你是不是也觉得那江湖客是在为自己贪生怕死而找借口?” 俊美公子低头擦去泪痕,转而平淡的看着罗毅,道:“你约我来此就是为了说这么一个故事?一个不知真假的故事?” 这时,一阵暗风吹来,也传来了一道低沉沙哑之声:“他是想救你。” 一道身罩宽大黑袍,脸带恶鬼面具之人出现在墙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三十七章 早是该死之人 看着让出主位显示恭敬的罗毅,俊美公子鄙夷道:“当初对那钱将军时也没这么卑谦吧!” 罗毅跪坐在面具人身旁,对俊美公子的讥讽充耳不闻,深深对着面具人一躬到底。 面具人摆了摆手,透过深暗的孔洞看着俊美公子,沙哑道:“罗毅对钱不吝是真的很忠诚,他之所以加入‘轻絮’是想借助‘轻絮’找到钱不吝一家尸首以及为钱不吝报仇。” “冠冕堂皇。”俊美公子不屑一笑。 “罗毅自加入‘轻絮’以来,除了做了几件必要的事外,其他时间都在到处搜查,足迹遍布大半个北秦。” “这是在向我展示‘轻絮’的强大吗?” 面具人把玩着杯盏,答非所问道:“你信与否,这都是事实。” 俊美公子深深看了面无表情的罗毅一眼后,语气不咸不淡道:“王大人之死是你们所为?” “我若说不是‘轻絮’所为,你信吗?” “你觉得呢?” “嗯,要是我我也不信。”放下茶盏面具人前倾身体盯着俊美公子一字一句道:“但这真的不是轻絮所为。” 俊美公子紧紧盯着孔洞后的双眼,不言语。 双方就如角力,谁也不退缩。 直到罗毅为他们倒去已凉的茶水,重新斟满新茶水时,面具人才慢慢的坐直身体:“一个时辰前也就是你夜探知州府时就有一则消息传遍了整个城中的地下世界:说你现身于知州府,而罗毅派人半路拦截当面邀请就是为了给他们个警示。” 俊美公子深思不语,盯着眼前冒着白雾的茶盏有些失神。 罗毅再次对着面具人深鞠躬,眼中露出罕见的恳求之色。 面具人有些叹息道:“当初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想对墨捕头不利,我不可能为了墨捕头而损失‘轻絮’的。”看着罗毅恳求的眼神,面具人摇了摇头:“罢了罢了。”转而盯着沉思的墨彼岸说道:“当初我是想让你加入‘轻絮’可没想到这次布局之人想彻底让你死,我再犹豫你到底值不值‘轻絮’为你付出代价。唉,看在罗毅的面子上我给你一个机会加入‘轻絮’我保证你平安无事。” 恢复清明的墨彼岸一口回绝:“不用了。” 罗毅转身看着墨彼岸有些激动:“自从北秦杀害你一家时我就发誓我此生不再是北秦人,为何你如此执迷不悟?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值得你去效忠的?你只要加入‘轻絮’王清之死很快就会查清你就可以为他报仇,而你也可找出陷害你之人;等你更加强大时,灭门之仇也是可以报的!” 墨彼岸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对着罗毅笑道:“你认错人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说完起身而去。 看着空荡的茶盏,罗毅愣了片刻后转身再次对着面具人深鞠躬。 刚端起茶盏的手慢慢放下,面具人看着深鞠不起的罗毅问道:“想清楚了?” “嗯,感谢这些年大人的栽培。”说完,紧追墨彼岸而去。 墨彼岸抬起右脚准备跨过望月楼门槛时转头看着追来的罗毅,平淡道:“你真认错人了!你还是不要出来了,在楼里他们还不敢动手的。” 罗毅瞥着身后紧跟着的一些人耸着肩,温和地看着墨彼岸:“我早是该死之人!” 墨彼岸轻微地摇着头,右脚跨出门外:“想清楚了?” 罗毅急忙追上墨彼岸走到门外,当他们身后之人也走到门外后,整个望月楼门窗突然紧闭,灯火也一同熄灭。只剩柔和的银光洒在楼前的空地上,照亮墨彼岸一行人。 当门窗关闭那一刻,楼前的黑暗处涌出一波手持武器之人。 看了看四周的黑暗深处又看着周围贪婪又畏惧的目光,墨彼岸有些感慨。 罗毅此时双手持刀来到墨彼岸身前,看着周围叫不上名的众人,不屑一笑:“这些人我来解决,你趁隙就赶紧逃离,据我所知有些厉害棘手的人物也为你而来。” 当看着一身男装英姿飒爽的墨彼岸走出望月楼时,趴在屋顶的李争瞳孔不由的扩大。看着不惧得眉眼,李争的思绪又回到那年,那年一样不惧得眉眼,在刀剑加身时拥着自己温和的笑着:“不要怕,有娘在。” 李争右手无意识的握紧。 可能是利益诱人也可能是罗毅的不屑怒人,当第一个人嗷嗷冲上时,犹如烈火上浇了一盆油,霎时间,四面之人一拥而上。 罗毅拔出腰后双刃冷着脸迎上人群,一双弯刀犹如带有死亡之气所过之处鲜血四溢,遍地浮尸。 墨彼岸随意躲过砍来的刀剑,折扇轻巧却又恰到好处的拍到攻来之人的手腕,手肘处使他们握不住手中刀剑。 处处留情的墨彼岸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感激,反而遭来更多的围攻,就连被打掉兵器之人也赤手空拳的围了上来。 可能是幼时那一场浩劫令墨彼岸十分尊重生命,所以能不杀人就不杀人,但并不代表她不杀人,当捕头这些年总有些穷凶极恶之徒丧命在那根铜棍之下。 看着密不透风的人群,墨彼岸皱着眉扫开攻来的招式,身影一闪来到罗毅身边二话不说抓着他的肩膀就准备离开此地。两人身形刚升至半空,漆黑的夜幕中倏忽响起一声机括声,霎时间,万千泛着微弱月光的银针铺天盖地的覆满墨彼岸身前的夜空。 墨彼岸右手一推将罗毅推至空地,左手打开长扇食指勾住扇未,长扇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旋转着阻挡着银针,趁着阻挡的那一片刻,半空中的墨彼岸身形变得模糊,下一刻已来至罗毅身旁。 低头看着千疮百孔的长扇,再抬头看着被射倒口吐黑血而亡的一些人,墨彼岸推开挡在身前的罗毅,冲着银针射出的方向喊道:“‘覆手风雨’离白立?” 黑暗中没有响起回话,只有周围一些惊恐的呼吸声。 墨彼岸转头看着犹如小羊羔般惊慌错乱的剩下众人,叹了一口气:“还不快走!” 犹如圣旨般,剩下之人如惊恐鸟兽四面八方而逃,可是片刻后又畏缩地退回。 墨彼岸瞳孔不自主地缩小着,看着正东方被一枪贯穿,鲜血顺着枪身诡异花纹缓慢浸湿青石板:“暗纹花枪”年正潜。转头看着正南方被一鞭劈成几段的碎块:“雷神鞭”吴渊。 罗毅看着西边与北边死状惨烈的尸首,握紧手中双刃:““霜寒真人”程鸣潭以及“幻影刀”沉束。” 隐藏在黑幕下的四人慢慢走了出来,年正潜妖异的面容对着墨彼岸露出一抹“勾魂”的笑容,惨白的右手提起长枪随意一抖将枪上尸体抖至墨彼岸脚下,令人恶心发麻的声音响起:“交出《千重影》并答应当我侍妾,我可饶你不死。” 墨彼岸厌恶地皱着眉,刚要说话便被长相粗糙的吴渊打断:“你个死娘娘腔闭上你那令人恶心得嘴,老子要吐了!” “你再说一遍!” “耳聋是吧!老子就再说一遍,你个死娘娘腔,闭上你的臭嘴!” 年正潜眯着眼看着吴渊,提枪的右手青筋鼓胀,吴渊手中的长鞭也慢慢的抖动着毫不示弱的看着年正潜。 程鸣潭淡漠得看着两人:“急什么,等抓住姓墨的后我们总有一战的。” 年正潜妖媚得看着一身道装,一身道骨的程鸣潭掩口道:“你也是,说的这么直白作什么,会让人有机可循的。”说完瞥着若有所思的墨彼岸。 这时一身黑衣,脸带面具的沉束不耐烦的刀尖点地,沙哑着说道:“速战速决,恐生事端。”说完就打算提到刀而上。 年正潜“恼怒”地瞪着他:“急什么!”转而看着一群瑟抖的“羊羔”,语气阴冷:“谁能伤到他两人,我等可让那人安全离开,否则,嘿嘿” 深寒的语气刺激着“羊羔们”,墨彼岸看着红着眼的众人,转头看着罗毅:“等会我来拖住他们,你赶快逃走。” 罗毅摇着头走到墨彼岸身前:“你轻功好。再说我已够累了,不想再苟延残喘,以后的日子我也不想再活在内疚中了!” 话中死意十足,墨彼岸一惊伸手想要拉住罗毅,可罗毅已先一步。 倒扣双刃,右手冲着身前一掷,双刃带着奇异的弧度滑向冲来之人,而身形如脱兔笔直的穿插进人群。 短短片刻后,诡异的双刃带出一蓬蓬热血,而罗毅也穿插而出浑身是血的对着正前方的年正潜一笑,随后单手撑地身体斜直右脚后钩恰好勾住双刃的中端,随即左手一扭,右脚以全身气力将双刃送向年正潜,而身形在翻了个身后冲向吴渊。 今日这局面比罗毅想的更加严峻,罗毅可以肯定黑暗中还藏有他人,所以他必须尽快得为墨彼岸打开一条间隙,否则拖得越久危险就越大。 他凶悍无畏地挑着年正潜与吴渊,将生死置之度外,只因他早是该死之人,早该为钱家而死之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三十八章 只因相似 年正潜一枪挑起双刃,手腕抖动着双刃被黏在枪尖上快速地旋转着。看着已与吴渊交上手的罗毅背影一笑,枪尖一送,双刃呼啸着飞向罗毅。 罗毅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打法,无视吴渊的层层鞭影,内劲覆于双臂直捣黄龙。鞭劲搅碎了双臂的衣袖但却没能阻挡凶恿的双拳。 吴渊急忙后撤,手腕一圈长鞭锁住罗毅的双拳,罗毅眼神一冷,右脚踏地腰腹一缩霎时间长鞭被绷直,发出轻颤的“嗡”声。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破空声,罗毅立即后仰双刃贴着鼻尖呼啸而去。当双刃划过时,右脚勾住长鞭借助反力挺直身体而后用力往下一踏,另一端的吴渊被带的有些踉跄。 吴渊及时站直身体,手腕一抖一拉迫使罗毅抬起右脚而后长鞭如灵蛇般松开罗毅双拳。看着迫在眉睫的双刃,吴渊手中的长鞭顿时如神龙躬身,躬起的那个顶点正好顶起双刃,使得双刃拔高不少从头顶飞过。 吴渊神色不善地看着罗毅,罗毅抬手打出一手指劲后看也不看原地转身轰飞悄无声息点来的枪尖。 没有任何言语,罗毅与年正潜交上了手,漫天的枪影带出了几点血星,避过指劲的吴渊瞅准时机一鞭轰在罗毅背上,罗毅立时身形不稳,年正潜趁机一枪点向膻中,凛冽得枪劲迫使罗毅咽下涌上喉间的血腥,右手往后一伸,双刃募地出现在手心下,罗毅一抓及时竖在身前挡住了枪尖但也被枪尖的劲气震得向后退去。 看着毫无防备飞来的后背,吴渊体内内劲沸腾,手腕一抖手中长鞭带着紫青的雷电劈向罗毅。 灼人得鞭劲逼的罗毅长发飞扬,但眼中仍旧无波。在被震退时,罗毅双手一扭解开了连在一起的双刃,随后向斜后方抛出。灌注内劲的双刃在滑出巨大的弧线后消失在黑幕中。 在鞭身及身的那一刻,罗毅出乎意料的转身,左手一把抓住闪着紫青雷电的长鞭,霎时间一股焦糊烟气飘出,罗毅面容变得扭曲但左手并没有松开反而主动缠绕起,片刻已与吴渊面立而站。 看着露出狰狞笑容的罗毅,吴渊感到一阵不安想要拉开距离可罗毅一把掐住他的咽喉,吴渊左拳快捷地轰在罗毅胸口,可是轰完第一拳后想要再出第二拳时,吴渊突然双目圆睁气势汹涌的拳风伸至半途倏忽落下,吴渊眼角抽搐着转着头在看到腰后露出一点的刀柄后不甘地松开了右手。 罗毅在他松手的那刹那右脚尖一扭借着惯性将吴渊向后砸去。 当看到罗毅将双刃扭开抛飞出去时,年正潜就感到一丝不好急忙提枪刺去可还是晚了一步。 挑飞飞来的尸体后,年正潜挽出数朵阴暗的枪花随着枪尖一点,阴暗的枪花无声息地飘向罗毅,看似缓慢实则极快的枪花无情的切割着已行动缓慢的罗毅。 年正潜看着摇摇欲坠的罗毅,妖异的眼角越发诡异,带着无可匹敌的强势刺向罗毅。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半盏茶时间里,墨彼岸没拉住罗毅后便被穿插而过的江湖客围住,看着畏缩但又凶狠得眼神墨彼岸觉得他们很可怜,所以不由得下手轻了些。 其实墨彼岸也趁此暗暗的推测着离白立所在的位置,在墨彼岸看来这些人都不足以阻拦想要离开的自己与罗毅,唯独一手暗器天下无双的离白立,只有找到他给予他雷霆一击后才能安然离开。 可是年正潜浓厚的杀意惊醒了暗中揣测的墨彼岸,看着摇摇欲坠的罗毅漆黑的墨瞳变得无波冰冷,手中的纸扇刺入面前之人的胸膛后,双手抖出短棍,一棍照着枪尖掷去后身形也变得暗淡。 “小心!”程鸣潭看到墨彼岸拿出铜棍后急忙提醒着年正潜,可还是晚了一步。 一往无前的枪式被短棍砸偏,被带着身形不稳的年正潜刚想稳住身形,一股剧痛从天灵盖传来随即便软倒在地。 看着重伤的罗毅再看着已死去的吴渊墨彼岸瞬间明白了为何会如此。 罗毅的武功原本不至于此,可他急着为墨彼岸杀出一条路,不惜以伤换伤,以命换命。 “快走!”跌坐下来的罗毅吼道。 墨彼岸挑起地上的短棍,双手一扭三尺铜棍出现在手中,随即抓住跌坐的罗毅向黑幕中爆射而去。 这时,黑幕中响起几声细微的破空声,三枚棱形锥射向罗毅的背后,墨彼岸速度再次提高几分,就在身形即将被黑幕所掩盖时,墨彼岸左侧响起先前的机括声,万千牛毛细针再次铺面而来,墨彼岸将铜棍在掌心舞得密不透风,可是就耽误这一会儿前面的黑幕中又射出几枚暗器,墨彼岸只好左脚蹬地,身形向右方斜飞。 可离白立早已料到墨彼岸会如此,数枚暗器紧随墨彼岸手中的罗毅。 墨彼岸带着罗毅飞至半空,清澈的黑瞳中映出面前黑暗中蒙面的离白立,一头青丝无风自动,右手将罗毅抛向更高处后带着层层残影扑向离白立。 离白立沉稳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双手快速地打出数枚暗器,而这些暗器没有一枚射向墨彼岸全部射向正自由落体的罗毅。 看着急速返回的墨彼岸,离白立也自黑暗中消失。 挑飞所有暗器后,墨彼岸抓住罗毅缓缓落地,而这时,程鸣潭和沉束也赶到将其包围住。 “《千重影》真不愧为无上秘籍啊!”程鸣潭带着贪婪看着墨彼岸。 将罗毅放下后,看着程鸣潭两人墨彼岸摇着头:“若离白立只是为了阻止我离开,那么你等还是不要枉送命的好!” “狂妄!”程鸣潭一身刺骨的内劲猛地散出,脚下的青石板迅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数根冰锥凭空而生,程鸣潭猛地一挥,冰锥带着冷冽的寒风射向墨彼岸,而他则紧随冰锥带着刺骨的寒意一掌拍向墨彼岸。 沉束好似对程鸣潭的寒意有些畏惧,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执刀注目。 墨彼岸横棍一扫,雄厚的内劲扫碎冰锥后威势不减的扫向拍来的一掌。 “嘭”的一声,掌中带的寒劲被打散,四下的街道立刻附上一层浅浅得白霜。程鸣潭被震得后退几步,而铜棍上只是凝结了一层寒冰。 竖棍向下,寒冰与石板相触发出一声清冽的声响,寒冰破碎。这声清脆的声音好似扇了程鸣潭一耳光,火辣辣得疼。 全身内力汹涌而出,程鸣潭此刻全身冒着寒气霎时整个温度都降下几分,狰狞得看着墨彼岸:“死在我刚创出的绝技下你应感到荣幸了!” 话刚说完,双掌内扣内劲外放,一双庞大且带着寒意的巨手影出现随着程鸣潭的双峰贯耳拍向墨彼岸。 巨大的手影转眼间就来到墨彼岸两侧带着无可匹敌之势狠狠地合起。 虽然言语有些轻蔑但墨彼岸心里没有一丝轻视,当手影出现时墨彼岸已全身戒备,可没想到速度会如此之快。 看着合起的手影,程鸣潭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狂傲,可还没保持片刻合起的手影就变得有些黯淡,程鸣潭急忙加大内力。 可是只能减缓黯淡的速度,透过越加宽大的缝隙可以看到眉间结霜的墨彼岸横棍在前,竖掌贴着铜棍,铜棍此时犹如急速的双头锥快速地穿凿着手影。 趁着两人僵持时,沉束无息地来到墨彼岸身后连续斩出数道刀气。 就在这时一直调息的罗毅猛地跃起为墨彼岸挡住了所有刀气,几滴滚烫的血珠洒在结霜的青丝上升起一丝柔弱的白烟,墨彼岸的身形此时有了微弱的不稳,程鸣潭见后不惜一切加大了内力的运转,霎时间,墨彼岸脸上有了一丝不健康的红晕嘴角出现血渍。 刀气被挡后,沉束没有任何停顿再次斩出几道刀气并且刀气比之更盛,这些刀气中有几道隐蔽的向着程鸣潭斩去。 黑白相间的青丝无风自动,墨彼岸遽然侧身举拳轰散几道致命的刀气后,转身一拳轰在铜棍上,旋转骤然停止但却以极速的频率震散了手影。又一拳轰出,铜棍带着刺耳的噪音砸向程鸣潭而墨彼岸也借着震荡脱离出手影范围。 不顾身上被斩出的刀伤也不看已死的罗毅,漆黑的墨瞳里只有带着面具的沉束。霎时间,整个天地间都充斥着墨彼岸的身影。 沉束想也不想瞬间在周身劈出无数的刀气,可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只秀丽白皙的拳头止住了他继续斩出刀气。 面具化为粉末,整个头颅如砸烂的西瓜,失去头颅的尸身原地倒下,一身血迹的墨彼岸转身走到倒地不起的程鸣潭旁,看着胸腔塌陷并伴有可怖刀伤的程鸣潭听着他的苦苦哀嚎,眼神没有一丝波澜挑起铜棍后看着漆黑的夜幕:“为什么不出手?” 没有回答,墨彼岸僵立片刻后终于忍不住吐了口血。 而就在这时一道极淡的身影飘至身后,一掌震飞墨彼岸,同时数道鹰爪从四下扣向墨彼岸。 墨彼岸勉强提气抬棍想要扫开鹰爪时,腰带蓦然一紧,一抹妖艳的红色划过眼前,飞来的鹰爪应声而断。 妖艳的红光照清了那相似得眉眼以及另一双有些烦躁得双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三十九章 一剑封城 看着斗篷下的那双眼睛,李争杀意浓烈,是为了报前段时间的仇?是为了身后之人?还是为了心中那不该出现的情绪?李争不知道,李争也不想知道。李争只知道眼前之人必须要死! 望着身前有些消瘦的肩膀此时的墨彼岸也不知怎么形容内心的波动,惊讶?担心?愧疚?感受到身前之人散出的杀气,墨彼岸什么都没说,后退几步后盘膝坐下拿出伤药包扎着身上的刀伤。 赵一看见“如是”后就知眼前的老者是谁了,制止了手下的包围,撇头看着慢悠而来的另一名老者赵一眯着眼眼神阴沉,转头看着身后的高楼赵一果断地想要退出。 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陆轩看到赵一想要退缩后身影一闪来到赵一身前,幽凝掌全力拍去同时大喊:“赵旗主,当初朝雨林一别甚是想念!” 赵一眼中杀意涌现,一爪震退陆轩后身形急忙想要隐入黑幕,可是几支弩箭呼啸而来,赵一速度不变挥袖扫开,就在快要隐入黑幕时,眼前突然出现一只白嫩肥胖的拳头带着山海之势轰来,赵一眼神一凝,双爪相扣可拳头一拧毫无阻碍的直击胸口。 这一拳若是轰实不死也要半条命,赵一全身内劲奔腾双爪死死地扣着那人的手臂,那人冷哼一声,拳化掌倏地缩回一把抓住双爪,左拳以不可思议地速度砸向赵一的头颅。 在这生死之际,两支铁箭不约而同地射向那人双眼,那人拳势一转带着雄厚之力砸飞两箭,而赵一也借此之际,双爪震开束缚身形倒退几丈。 赵一看着身前带着面具身罩斗篷之人眼中有着深深得忌惮。此时,整个望月楼门窗大开,从中涌出数十名手拿弩箭的“轻絮”将赵一一伙与李争三人层层包围。 低沉沙哑之声响起:“好,很好!”看着李争与墨彼岸淡淡道:“你二人可速速离去。” 李争看着赵一沉默片刻后收剑入鞘对着面具之人说道:“陆轩我要带走,等我事了了他的生死便与我无关了。” 面具之人看着李争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不由失声大笑:“你在说笑吗?”撇头看着墨彼岸问道:“你呢?留下还是离开?” “我不能就这样离”墨彼岸话还没说完,李争突然出现在眼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其扔出包围圈外。 墨彼岸站稳后看着已转过身的李争有些气恼,想要跑回并肩作战时,李争淡漠无情的声音响起:“我出手不是为了你,只是因为前段时间我差点死在那人手里。我不辞辛苦地追踪到这只是为了报当时之仇。” 话音刚落,面具之人的声音又响起:“罗毅已为你而死,我不希望他死的毫无意义,我的宽度是有限度的!” 墨彼岸看着罗毅的尸身踌躇片刻后说道:“我想带走他的尸体。” 看着来到罗毅身边的墨彼岸,赵一眼神突然疯狂起来:“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身形一动右爪带着漆黑的爪劲狠狠得抓向墨彼岸的咽喉。 面具人与李争两人眼神一冷,两道疾风刮过,一拳轰向赵一后心,一抹红光划向赵一的右臂。 赵一不理会两人的攻击身形骤然加速,而此时两支嗡嗡颤鸣的铁箭出现在两人身后,面具之人身形不变,左袖往后一扫铁箭顿时被扇飞,而李争则如分身般,另一名暗淡的“李争”紧紧靠着李争背部,手中“如是”点中铁箭箭尖霎时铁箭被划成两半飞向两侧。 这时,赵一眼中滑过慌乱身形骤然而止,右脚急顿地如雄鹰般扶摇而上,可李争二人如何会半途终止? 面具之人右拳翻转一个上勾拳,拳劲直冲赵一,李争则点地飞向半空划出一道绚丽的剑气横扫向赵一。 绚丽的剑气照亮了下方惨烈的厮杀,虽然“轻絮”在一开始用弩箭射杀了不少赵一的人,但剩下的人也给“轻絮”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更何况“轻絮”还要分出一部分人对付陆轩,所以整个场面显得混乱,但混乱中有一处宁静之地,那便是墨彼岸所处之地。 看着冷淡厮杀的李争,墨彼岸默然地背上罗毅执棍慢慢走出了混战区。 李争瞥见离去的身影后舒了一口气,继而看着被自己与面具人逼迫落地的赵一眼神平淡,淡的有些可怕! 赵一藏起不住颤抖的左手,心中有些胆寒,刚刚若不是硬接了面具人一拳借助反震的力量身形拔高许多,那么现在自己应该变为两段了!想到这看着呈犄角之势围着自己的两人,心中快速地思量着对策。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扫过陆轩看着骁勇厮杀的他,赵一眼神亮了一下看着面具人说道:“你现在拖着我,可是将你的手下送往黄泉,我与陆轩皆为叛逃更何况陆轩的威胁性好像比我更大吧!” 面具人转头看着苦苦支撑的手下面具下的眼神深思了片刻,身形一闪便扑向陆轩。 李争现在还不打算让陆轩死去,所以面具人身形一动,李争也跟着动了起来,一招“天地疾”万千剑雨呼啸着砸向面具人的后背。 面具人身形一滞,转身出拳一气呵成,雄厚的拳劲一举震散大半的剑气,在右拳气力将尽时,左拳又是一拳轰出,刹那间气流急促剑气被震散的一干二净。 “如是”轻颤着发出低鸣李争抬剑直指面具人,须臾间,一股可怕的沉重感笼罩着面具人,面具人脚下的石板出现裂纹,缓缓扭着脖子:“嘿嘿,“众生跪”不错,不错,可是”面具人突然右脚重重往前一踏,石板裂出一条可怖的裂缝并快速地向着李争蔓延。 李争抬脚一踏,裂缝不再蔓延可是李争拿剑的右手出现不稳,面具人“嘿嘿”一笑,右拳一拳轰出,雄厚之力穿破笼罩的沉重,刹那间出现在李争眼前。 “可是内劲不足!不足为虑!” 在拳劲与眼前之间突然出现一抹红光,李争横剑左掌平撑剑身抵住拳劲,可是雄厚的拳劲如山海般雄厚,李争被迫右脚后踏仍被推出几丈,犁出一条深壑。 面具人不予李争一丝空隙,一拳又一拳轰出。李争周身爆发出一股浓厚的土尘将其淹没。 赵一看着激烈的对战眼中闪烁不定,倏地看见面具人投来的目光赵一一惊来不及出声召回手下,身形一退快速地隐入黑暗中。 这时,尘土消散横剑躬身的身影陷入一道几尺深的土坑中,僵硬片刻咳出几口鲜血后身形慢慢直起走出土坑。 李争伸手擦掉嘴角的脏血,双手握剑身体慢慢躬起,眼神冷淡但又隐着疯狂,“如是”则爆发出刺目的红光,炽烈的剑罡缓慢的吞吐着扭曲着周身的空气。 面具人眼中透着兴奋,整个气势节节攀高右脚前点,躬身握拳。 两人之间平地刮起大风,两侧的房门“吱吱”作响,风沙慢慢掩盖了两人的视线,两人脚下的裂纹也越来越大,就在这生死一瞬间时,四周传来大量的马蹄声以及街角拐角处兵器相交之声。 两人不约而同的收势,李争注目街角而面具人则看着已有点显露队形的官兵。 面具人伸手一挥,率先奔向望月楼,在经过李争身边时深深看了李争一眼,李争则面无表情看着面具人带着“轻絮”进入楼里后一点地奔向街角拐角处。 李争一剑逼退缠着墨彼岸的官兵后,伸手将墨彼岸背负的罗毅甩给紧随而至的陆轩:“跟紧我。”说完抓住墨彼岸肩头几个闪身向着城门处跑去,陆轩只好背着罗毅的尸身紧跟李争二人。 叶学富酸涩得看着被李争搀扶的墨彼岸,身后站着一群弯弓搭箭,持枪而立的官兵,城墙处灯火通明一柄柄幽冷的刀身反射着火光。 “尔等还不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了!”叶学富偷偷看了身后官兵中的一员后,深吸一口气特地不去看墨彼岸,只盯着李争喊道。 李争皱眉看着严阵以待的官兵有些吃惊于官兵的速度之快,但眼前形势不允许他想的更深,身后的马蹄声越加清晰,李争将墨彼岸交予陆轩:“等会快速出城。”说完便要持剑向前。 可身后的一点阻力化去了李争的前进。李争转头看着拽着衣袖的墨彼岸,看着哀求的眉眼,心里没由来的一软:“我尽量不伤人命。” 李争左手持剑,每走一步地下的石板便如蛛网般裂开,“如是”更是震鸣不已,当李争走到离叶学富十步左右时,双手拄剑于地,霎时间一股恐怖的压力压得身前所有的官兵倒地不起,抬头看着城墙上欲动的官兵,不带一丝感情说道:“放下兵器,否则你们的大人便要身首异处了。” 城墙上的骚动片刻平息了,叶学富痛苦得看着身前的人影,眼中闪过仇恨,在一开始叶学富顾忌着墨彼岸没有下令射箭,可当李争走到一半叶学富想要下令围捕时,那时便有一种威势压得自己口不能言! 叶学富双眼越加通红,身体挣扎地扭动想要站起可却无能为力,就在斗志将要泯灭时一只手悄无声息地贴在背上,一股炙热的气息涌入伴随着细不可闻的声音传来:“不要动。”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勒马急停的声响,李争双手离剑转身看着官兵再一次重复着刚刚的话语:“若不想你们的大人身首异处,便不要轻举妄动!” 看着已至身前的墨彼岸等人后便不再言语。一瞬间整个城门处人满为患但鸦雀无声,就在墨彼岸与李争比肩时,墨彼岸瞳孔突然收缩。 李争回身拔剑一剑劈下,整个动作快若闪电。 叶学富惊恐地看着飘在眼前的断发,一双腿打着摆子,但右手却依旧有力地向前捅着。 李争无视腹间的匕首,黯然得看着横棍挡住自己的墨彼岸,心里突然很重,重到无法呼吸,眼前发黑。深吸一口气,待眼前清明许多一脚蹬倒叶学富,对着呆滞得墨彼岸吼道:“快走!滚!” 这一声惊吼也叫醒了同样震惊的陆轩,陆轩想要上前扶住李争,李争一把推开:“死不了,你们先走!” 墨彼岸仍旧呆滞不动,李争对着陆轩沉声道:“带她走!快!” 陆轩咬咬牙一把抓住墨彼岸向着城外奔去。 呆滞地回过头看着城门处那一抹艳红与那一身影,双眼划过两行清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四十章 不要脸的伤者 橙色的光线透过层层罅隙洒进幽阁中,洒在榻上沉睡的男子脸上为其镀上一层红光隐藏起苍白病态之色。 一只秀气的小手粗鲁地捏住男子的下巴使其紧闭的双唇张开一丝缝隙,随即舀起汤药蛮横地灌了下去。 “哎呀!你轻点!慢点!哎呀!洒了” 灌药的女子重重地将汤勺扔进碗里,不耐烦得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女子:“你行你来啊!” 椅子上的女子左手打着绷带全身无力得倚在椅背上,连站起来都很费力更不要说为男子喂药了。 女子甜甜得叫了声:“红儿姐。”声音能腻死人,哀求得看着红儿。 红儿最受不了这样,否则也不会在她的哀求下抱着重伤的她来此。红儿重重得叹了口气:“自作孽啊!” 这次红儿喂药轻柔了些,好不容易喂完红儿怔怔的看着榻上的男子内心挣扎了一番,半闭着眼解开男子的腰带。 虽说已为男子换过多次药,但每次都要做一番心里斗争。 每次看到赤裸的上身,红儿总是会有些脸红,匀称但又充满力量的肌肉以及上面凸起的一条条伤痕总会让红儿感到一种野性,一种发自内心的战栗。 芍药也脸红红的,但看到扭捏的红儿立即笑出了声。 红儿转头恶狠狠地瞪着芍药:“信不信老娘不伺候了?!” “我错了,红儿姐。” 时光不会在意人间发生的一切,它只知道遵循着万古流传下来的规律,一次次的拖着太阳升起落下,乐此不疲。 当它再次拖着太阳从东边升起,橘红的光芒洒向万物时,曾无数次照耀过的眼帘有了反应,并且有了睁开的预兆。 “啊!”一声充满惊喜得声音响彻宁静的房屋,可随之而来是惊慌与瓷碗落地之声。 李争看着夺门而逃的踉跄模糊背影有些发愣,过了好久之后才打量起这间屋子,干净,整洁,身上盖得锦被有着淡淡的香气。扭头看着窗外青葱的竹林,李争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即舒服地闭上眼享受着安逸宁静。 那晚,在墨彼岸与陆轩离开后李争对着叶学富随手一弹,还在挣扎得叶学富瞬间安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盘膝坐在叶学富身边伸手一招,如是离地而至将其立于叶学富颈边。 没了沉重得压力,一瞬间所有官兵立刻将李争围的水泄不通,刀枪林立,弯弓搭箭。 仔细地看了一遍所有的官兵,随后对着叶学富露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弧度:“挺好的。” 说完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明月,不再言语也不去处理腹部的伤口,不知过了多久,眼神越加模糊,模糊到一抹白洁变为两颗墨瞳。看到那双明亮的墨瞳以及黑衣下的身姿,李争眼角带笑,安然得倒地。 一缕香风袭来,看着嘴角带笑的李争不由得笑着:“怎么着?受了这么重的伤还笑得出来?” 沙哑的嗓音钻入李争的耳孔,令李争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闭眼慵懒“嗯”了一声。 看着天真无邪,有些撒娇的李争来人愣住了,过了片刻抬手捂住嘴角:“真不知你的真实面目是怎样的?” 李争倏地捉住来人的手,滑嫩,柔软,修长令李争舒爽得面容更甚几分:“其实我是一个好人,一个对女人很好很好的人!” 来人任李争把玩着自己的玉手,玩味着道:“你也知我这楼里的价格,不过看在咱俩相识份上,你就掏个五千金吧!” “什么!?”睁开眼看着一脸市侩的花娘,李争咬着牙:“过夜?” “放屁!老娘这么廉价!这只是你刚刚摸手的费用!” “你当你还是二八年华吗?你咋不上天!” 如果鬼神真的存在的话,李争相信眼前的花娘就是隐藏在人间的夜叉,娇美的面容配上喷火而出的双眸,让李争瞬间放手,闭眼露出一副要死不死之样。 花娘深吸几口气压住体内的怒火,左手不经意间拍中李争腹部的伤口,看着扭曲的面孔花娘如受惊的玉兔慌张地道歉替李争检查伤口。 过了许久之后,李争一脸被侮辱的小媳妇样而花娘则坐在窗边修着指甲。在检查伤口时花娘总会不经意间撩起李争的欲望但转而便细致地上药,但等李争好不容易压下后,花娘又会不注意地拂过李争的敏感点,就这样反反复复,最后还是在李争的哀求下,花娘才结束了长达一炷香的换药。 “谢谢。” 花娘停下了手中的锉刀,转头望着李争:“我只是不想看见这么深情的男子死绝了。” “不是,我是谢谢你救了芍药。” 放下锉刀,起身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得看着那一双真诚的双眼,花娘展颜一笑,转头看着窗棱上的一双百灵鸟,有些感慨:“是她命不该绝,你要真想谢的话就谢那双百灵吧!” 顺着视线看到窗上相互依偎的鸟,李争有些不明。 “这对鸟是芍药喂大的,她走时咿咿跟着她一起,就是左边的百灵,而呀呀则留在我身边。当我经过兴隆镇时,呀呀突然有些急躁,没过多久咿咿就找到了我。” “谢谢你,咿咿。” 咿咿不理会身后的感谢,依旧沉浸在与呀呀的二人世界。 这时,花娘打了个响指,咿咿呀呀争相飞到花娘肩头,花娘点着咿咿的小头指着李争道:“它在跟你道谢,你好歹理一下啊。” 如果鸟有蔑视的表情的话,李争相信他刚刚看到的就是蔑视。咿咿听了花娘的话小头一扭瞥了李争一眼转而就立即轻啄着花娘的脸庞。 看着满脸尴尬的李争,花娘乐的开怀大笑。 李争尽量摒除那含有嘲笑得笑声,虽然它很好听:“刚刚我睁眼时看到的是芍药吧?她为何如此惊慌?” “可能是害羞吧?” “害羞?!” “伤势还没有完全复原,影响美观。” 李争温柔一笑,花娘抬头看了看窗外:“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准备晚上开店的事宜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嗯” 捋了捋耳边的青丝,花娘转身离去,当走到房门时停了下来:“你不好奇你昏迷后发生的一切吗?包括墨彼岸墨捕头?” 李争眼中浮现复杂之色:“尽人事!” 夜色怡人,李争缓慢地起了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站在走廊里尽量舒展着有些滞涩的身体,没有理会拐角处那有些鬼祟的身影。等气血活动开些后转身向着拐角处走去。 听着拐角处传来的慌张声,李争眼中尽是笑意。 竹制的楼梯在静谧的空间传出“吱吱呀呀”的响声,犹如天籁钻进耳朵,李争随之步伐轻缓的寻声而去。 芍药红着脸气喘吁吁的紧靠着门扉,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芍药着急得有些想哭,不知该怎么面对他,看着斜对角铜镜里面色枯黄的人儿,又看了看厚重绷带的左手,两行清泪不知觉的挂满两侧。 李争敲了敲房门没有一丝回应也不在意,小心地倚门而坐清着嗓子:“姑娘在否?小生可否进门一叙?” 李争的话语让芍药破涕为笑,抬手擦去腮边清泪咬着嘴唇:“不可,夜深,不便。” “小生有疾,惟姑娘可助。” 转身悄悄拉开一丝门缝,正好对上投来的目光,那目光有温柔,笑意和关心。 芍药惊得闭紧房门,有些气恼但更多的是欢喜:“公子何故欺人?不君子也!” “得见姑娘,欺万世,吾愿!甘作小人也!” 紧捏着衣角,无声笑着:“无赖!”也慢慢倚门而坐。 听着身后的动静,李争慢慢地调整着坐姿,好让腹部轻松些:“今夜色怡人,可邀姑娘共赏之?” 互倚房门,就这样东拉西扯的直到一声刻意的走路声打断了两人,抬头看着一脸冷漠的红儿李争撇了撇嘴,姿势不改准备继续拉腔。 看着无动于衷的李争,红儿有些恼火径直走到面前:“好狗不挡道!” “你的屋子?”问完不等答复扭头拍着门:“主人回来了,你也该出来了,咱们回房聊吧?” “你能不能要点脸?!” 回头看着不悦的红儿,李争不要脸的答道:“我是伤者,我需要芍药扶我回去。” 无形的冷意扑面而来,李争毫不在意,可芍药有些担心拉开一丝门缝:“公子,你这段时间都是红儿姐照顾你的,而且你住的地方也是红儿姐的房间。” “呃” “芍药你闭嘴。”居高临下的看着李争:“让开!” 乖乖地挪出了地,看着愤怒关门的红儿以及一脸歉意的芍药李争尴尬的摸着鼻子。 “哈哈” 转头看着肆无忌惮笑着的花娘,李争满头黑线:“笑的这么开心,不怕闪到腰吗?” “也是哦,老娘的眼角纹!”说完笑的更加开心! “花娘。” “嗯?”看着一步步走来的李争,花娘有些疑问。 “长夜漫漫,可否共赏明月?” 扭头看了看屋外又看了看李争,故作小女儿姿态:“奴家害怕?” “怕?!” “跟不要脸的人在一起久了,奴家怕自己也会变得厚脸皮!” 嘴角抽搐着,看着风姿绰约的背影,李争不甘心的问着:“可否大被同眠?” 没有等到花娘的回复,屋内传出一吼:“滚!”以及芍药的劝阻。 李争听着楼梯拐角传来的笑声转身走到院中双臂伸展,仰头笑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四十一章 面首的觉悟 炙热的骄阳烘烤着一切,知了烦躁的叫声充斥着耳膜,看着空无一人的官道李争无奈的看着后方的马车,舔了舔嘴角一脸认命般驼着背无力抽打着胯下的骏马。 在花娘那休养了两个月,不问江湖事,每天除了疗伤就是与两个女人聊天。每次看到红儿那冰冷的神情,李争就没了聊天的欲望。 时间不知不觉的溜走,李争的伤势也完好如初内力也如当初意料般更精进一层,但李争仍旧厚着脸皮赖着不走,花娘也没说什么,直到昨天晚上。 一袭齐胸的百褶素裙外套一层轻纱的花娘站在李争面前时,李争犹如懵懂少年般竟然脸红双手有些不知所措。 也不知如何般来到院中竹桌边,还是被花娘的嗔怒叫醒。看着在带有湿气青丝遮掩下的红晕玉容,李争有些痴了:“做我的女人吧!” 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青盏,花娘也不知想什么沉默片刻:“你了解我吗?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李争张口刚要说什么,花娘已抬头笑着道:“再说我也不喜欢花心的男人,更何况看你这样以后桃花债肯定不少,我可不想当妒妇,这样会催人老的,姐姐现在已经很老了!” 看着花娘的神情李争也知她主意已定,耸着肩坐下拿起青盏喝着当然眼光还是不自觉地飘向花娘胸前的雪白,那道深沟如同有魔力般定住李争的目光。 花娘不悦得重重咳了一声,右手扯着轻纱挡住胸前,有些后悔穿的如此轻薄,住在一起久了自己也有些随便了。 看着花娘恼怒得神情,李争赶紧收敛目光低咳一声正襟危坐,一副正人君子模样:“找我出来有何事?” 白了李争一眼花娘缓缓说道:“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有何打算?” “这是要赶我走吗?”伤心欲绝。 “我要去趟江南,我走后这会着人来打扫。” 李争放下青盏,低沉片刻,问道:“这段时间外面发生了什么?” “那晚官府在围捕你时,另有一队官兵对摘星楼进行了围剿,不过没有遇到多大的反抗就拿下摘星楼,如今摘星楼已被推平是那个叫叶学富下的令。如今满城都是关于你的缉拿令。” “没有仔细搜查?” “据说没有,直接推平。” “你知道轻絮的踪影吗?” “不知。” “那我跟你一起去江南。” “那一刀不还回去?” “没意义。” “那你应该还有许多事要做的吧?” 伸着懒腰单手托脸看着花娘:“陆轩应该死于“溶狱”了,温剑阁现在的我灭不掉,赵一我也不知在哪,其他的人我更不知是谁,如今只能跟你了,说不定会有好运遇到我想遇见的人呢!” 饱含深意的眼神令花娘感到不舒服:“既然不相信我为何还要跟我一起?” “我也不知,从第一眼看见你时我就觉得你让我很舒服,我不知你有什么计谋,但你救了我以后就算把我卖了,我也会高兴地为你数钱的。” “世人皆为棋,深知不幸!” 回忆着花娘最后的无奈李争有些恼怒,明明自己是被骗的人,她还做出一副无辜之举,想想真气人,不经意摸到自己脸颊柔软滑腻的触感又令李争感到一阵恶寒。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出发之前花娘为李争做了一次易容,比之陆轩那次这次的易容更加精细,高级。花娘只是在自己脸上涂了些不知名的膏状物随后画画抹抹,自己就由一个阳刚帅气的爷们变为一个阴柔俊美的小白脸! 用花娘的话来说:“老娘这么富有美艳,有一个面首不为过!” 化为面首自己忍忍就算了,可是身为面首难道不应该呆在自己主子身边尽力侍奉吗!身为面首却没有尽到面首的义务这让自己情何以堪! 再次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恶狠狠地瞪着阻挡自己成为一个好面首的阻碍—红儿后,再次叹息得回过头。 北漠五狼是驰骋北漠十年的恶匪,狡诈,贪恋,凶狠,睚眦必报。之所以他们能活的这么久主要还是当地衙门人手不足,没有太多的精力在沙漠中剿匪。 几个月前一次偶然的机会,老四“豺狼”在踩点时听到了一些人在谈论天意楼的悬赏,当时豺狼就觉得此次是个大好的机会,立即放弃踩点回去与几个兄弟商量,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毕竟在这十年里能劫的都劫完了,剩下的商贾都学聪明了要么依靠官府要么花钱请来一大波江湖客,导致他们的生活越加拮据。 如果不是听到这个消息,他们准备铤而走险劫掠将要被官府押送的一批货。 在经历过兴隆镇与西乐城两次围剿后,当初的五狼只剩下三狼,老大“月狼”,老四“豺狼”以及老五“银狼”。 原本打算回到北漠继续干老本行时,老五提出了意见,原本北漠那就没有什么好的生意了,更何况现在只剩三人回去也只能等着饿死,不如南下去谋取机会说不定还能一飞冲天,老大沉吟片刻后拍板而定:下江南。 路边一株枝叶茂密的大树上蹲着一位身材矮小,皮肤黝黑但十分精壮的汉子贪婪的盯着缓缓而来的马车。三角的眼中全是驾车女子的影像而马车前的小白脸被自动忽略。转头对着路另一边的大树点了点头后舔着嘴角大叫着跳下了树。 “小娘子,爷爷来啦!” 李争被“吓”得跌下马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即娇柔得叫着慌张的跑向马车想要钻进车厢。 “你干什么?”红儿横鞭拦住已一只脚踏上车辕的李争,怒目而视。 “我怕花娘有危险,我要进去保护她!” 李争的无耻言行令红儿握鞭的秀手青筋毕露,咬牙切齿的盯着李争一字一句道:“你能在无耻点吗?” 收回脚整着衣襟极为阴柔的拢着头发:“身为一个好的面首要时刻保护自己的主子!” 马鞭扬起将要抽打这个恶心之人时,一声磁性嗓音阻止了将要落下的马鞭。 李争得意得瞥着红儿紧接着急不可耐的爬上马车刚掀开车帘一只秀气的小脚迎面而来,这一脚是那么的缥缈,那么的不可思议。 仰面倒在马车旁直愣愣的眯着眼看着天空,李争“生无可恋”。 “银狼”跳下后看着被吓破胆的小白脸有些得意,可随之就是怒火冲天,被无视的愤怒,可随着那一声令人心痒的声音响起以及那匆匆的一瞥,“银狼”只剩下兴奋了,“兴奋”了! 随手拔出大刀直指红儿:“你与马车之人乖乖当大爷的女人,保证吃香喝辣的,否则别怪大爷用强的,那时伤着你你别怨恨。” 红儿无视大叫的“银狼”,挥动马鞭摧动着马车,忽然间耳旁一阵轻风,李争伤心欲绝的坐在身边面朝车帘。 “为何如此对我?” “恶心到我了。” “难道不该如此?” “滚。” 花娘的一个滚字喊得荡气回肠,也喊灭了李争的无聊。 “下去!” 转头看着冰若寒霜的红儿,李争耸着肩一步胯下马车。 被彻底无视的怒火蒙蔽双眼的“银狼”没有考虑那个小白脸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马车上,他现在只想着一刀刀剁碎那个小白脸以及一件件扒下碍眼的衣服。 嗷嗷怪叫的提刀冲向马车,眼中尽是狂暴之色。 “五弟,小心!”路边大树上奔下一条身影快速地掠向“银狼”。 当喊声入耳时一枚银针也已飞至眼前,十多年的舔血生活让“银狼”堪堪避过。 “豺狼”将惊魂未定的五弟拉到身后,神色不善地看着红儿:“姑娘心性狠了点吧!” “本姑娘懒得与你等费口舌,要么滚,要么死。” 缓过神的“银狼”一步跨出持着大刀掠向红儿凶狠道:“去死吧!” “豺狼”阻止不及,也带上钢爪掠向李争,毕竟刚刚亲眼看见李争飘逸的身法,将李争当做一个威胁。 其实“豺狼”之所以跟着杀向李争等人,一方面他认为一个小白脸在厉害也厉害不到哪去,就算轻功了得可看他也不像久经沙场之人,经验肯定不足,只要自己先杀了他,就算那个驾车的女子武功了得也经不住自己兄弟的围攻,更何况自己的大哥已弯弓瞄准她了,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原因,他也心动了,在花娘踢出那一脚时车帘被拉开稍许,他见到了花娘的容颜与自己五弟一样,色欲熏心也想要压倒花娘。 红儿看着一副无所谓不打算出手的李争气的牙痒痒,但也无可奈何,左手抓出几枚棱形镖正准备飞射出去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柄铁尺伴随着呼啸声狠狠点在“银狼”的大刀背脊上将其震退几丈,这时一道身影掠过车顶右手抛出一道铁链缠像“豺狼”。 “豺狼”左右开弓好不容易摆脱如影随形的铁链后,后撤几步与五弟一起如临大敌得看着来人。 来人身着一身深色的劲装,风神俊茂,不过二十左右但却有股沉稳之色。右手铁链抛出缠住铁尺收回后,平稳道:“北漠五狼近段时间死了俩,你们是豺狼与银狼,你们大哥月狼也应该在附近。”说完环顾着四周。 就在这时一抹娇小身影骑马赶来:“我知在哪。” 说完一踏马镫身形如鸢隼般冲向路南边一处半人高的草丛。 一声清冽的弦响打断了蝉鸣,静止不动的草丛突然分出三道间隙,三枚呈品字形的羽箭射向飞来的少女,少女拔出身后的峨眉刺挑开羽箭不减速地冲向草丛。 在少女冲向草丛时,年轻人也持铁尺冲向两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四十二章 离奇命案 少女背负双手踮起脚尖皱着可爱的琼鼻仔细嗅着身前的李争,圆圆的脸蛋一副天真模样:“哎呀,小白脸你知不知道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不知道。” “你长得可比他俊美多了,嗯,美多了!” “哦。” “连说话的语气都很像嘞。” 一副天真可爱的脸庞配上那双狡黠灵动的眼眸让李争心中一阵无语,知道她又在憋着什么坏的心思,可是如今自己要是以这幅小白脸的形象承认那以后自己将会被她以小白脸嘲笑到死,这点李争敢保证,因为他知道她是什么德行,正准备以沉默对抗时。 处理完尸首的铁尺男子走了过来拉住少女:“不要闹了,师妹。” 说完看着李争:“江南临波城那发生了几起命案与前段时间西乐城的命案有些相似但又有些不同,师父派我等查看卷宗,他老人家亲自在江南查案。” 花娘走到李争身边并排看着疾驰而去的两骑问道:“认识?” “嗯” “那他们为何不拆穿你?” “因为他们的师父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我现在是逃犯不管有何理由,他们的师父总要将我缉拿归案。” “那你还去江南吗?” “去。” 花娘转身笑看李争片刻后表情委屈:“是不是觉得当我的面首委屈了,羞于相认?” 李争嘴巴微张,呆滞得转头望着花娘:这思维是不是跳的太快?这是不是就是女人的善变?这是不是就是女人心思如海底针? “哼,奴家就知你是嫌弃奴家了,觉得奴家年老色衰不如豆蔻少女,那你去追啊!”以手掩面跑上马车。 直愣愣地看着马车擦身而过,李争一阵无语抬头看着天想起不知在哪听过的一句话:不要跟女人讲理!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经过半旬左右的路程是夜李争三人终于到了江南第一重城——临波,临波临近碧海,水系发达船运兴盛各个国家的商人都有,金发碧眼的外邦人,矮小秃头的东瀛人和身着宽大服饰的高丽人等。 临波的夜景比之西乐更甚一筹,杂耍卖艺热闹非凡,担夫走街串巷吆喝起伏,路边的商铺人声鼎沸。 李争牵马随着红儿的马车来到一栋金碧辉煌的建筑前,仰头看着金光闪闪的千花楼牌匾李争暗暗咂舌,这是镀金的吧!真特么有钱! 进楼后红儿叫来一位管事吩咐她照看好李争后,就与花娘进入后院消失不见。李争帅气的对着风韵犹存的妇人温柔一笑:“你去忙你的吧,我就在大厅随便坐坐。” 临波的千花楼与西乐的设计不同,西乐的千花楼是粗犷中带有独特的色彩,而临波的则是细腻中尽显奢靡。 大厅以中间的圆台为中心向外四射出八条由云锦织成的地衣,每两条地衣间放三排低矮的案几并逐次递增,最后一排为三张。四周尽是描金玉雕,在光洁的石板反射下灼灼耀眼。 李争转到西南方最后一张空的案几后坐下,接过送来的酒水随手为自己倒了一杯,感受着手中玉盏的细腻晶莹,李争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穷人! 感慨完后李争注意到身旁三位书生样的青年,一个个痴迷得看着圆台上身着大红花衣翩翩起舞的女子。那女子鹅蛋脸,长得艳若海棠,身材修长圆润,长裙开到大腿处随着身姿的旋转,温润如玉的长腿若隐若现,引得座下之客眼睛都瞪得老大。李争也不例外。 这时,一位书生轻叹一声:“若能当次入幕之宾,虽死无憾了!” 这句话引起另外两位同伴的附和,可随之而来是更加深沉的叹息:“为了这次进楼一观,我等算是倾尽所有了,谈何更进一步?” 另一位书生看着萎靡不振的同伴,神色犹豫许久最后咬牙低声道:“也不然!” “什么?” 左右看看后,说话的那位书生招手示意同伴附耳:“你们也知最近发生的几起命案,除各家的家主消失不见外其余一概被灭口,你们知为何吗?” “为何?” “我的堂哥在衙门当差你们是知道的,我听他说有次在给京城来的那位捕头送茶水时无意听到那位捕头与知州大人说到:这几家的身家虽说不是一流富豪但也绝对不差,几家的身家加起来不是一笔小数目,现场却没发现任何值钱的东西。可疑的是没有重物拖移的痕迹结合着家主的消失不见可以猜测这次是为了那笔不菲的钱财。” 说话的书生迎着同伴不解的神色,解释道:“这说明劫匪没有抢到钱财,这笔钱一定被藏了起来,我们可以偷偷潜入那几家去试试运气。” “你疯了?!”两名同伴异口同声。 说话的书生急忙示意同伴降低声调,转头四顾还好宾客都被圆台的曼妙身姿所吸引,书生迷恋的看着圆台上的丽人片刻后,压低声音道:“只要找到那笔钱财我等都可以成为海棠姑娘的入幕之宾,更甚者都可!富贵险中求!” 同伴听后相互对视一番后:“话虽如此,可是那些地方都有衙差守着,进不去啊?” “我听堂哥说过现在所有的衙差都乔装散布在城内各大势力的周围仔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所以我猜测那些地方衙差不会太多,肯定会有漏洞。” “好,那何时动身?” “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去。” 虽然目不转睛的看着美人,但身旁几人的对话李争全部听到了,扭头看着离去的背影李争摸着下巴:“这应该不是单纯的抢劫案,否则盖前辈也不至于派出他俩去西乐城查看卷宗。” 左右无事起身伸着懒腰转头看着款款而来的妇人,微笑着说道:“告诉花娘,我出去一会,晚点回来。” 尾随着三位书生辗转良久后李争摸清了发生命案的几座府邸。此时李争藏在一颗大树上看着三道鬼祟的身影狼狈的翻过院墙偷偷摸摸得摸向里院,扭头看向大门处有些昏睡的两名衙差,看来那名书生说的不错。经过前面几座府邸时只是象征的前后门有四位衙差守着,这座府邸有些偏远人迹少了些所以就只有前门有衙差,而且此时天色已晚却还没人来换班说明城内衙差都在紧盯城内各大势力。 等了许久后三名书生翻了出来,看着他们空空的两手李争也知他们一无所获。等到他们走远后李争起身也打算去查看一番,可就在准备施展轻功时眼角瞥到身侧主干上有一点深色,李争卸去内劲转身蹲下仔细看着树干上的深色,仔细观察后又发现几点深色,眉头皱起:“血迹,看样子是溅上去的。”李争想象着血溅的画面得到一个结论:“不久前有人如先前自己般一样藏在树上但却被人不知不觉来到身后一刀抹了脖子,所以才会有这些血迹。” 这就更加肯定了李争的猜测,转身看着黑寂的府邸,脚下一点身影已飘至院中。 残损的门扇,枯黑的花木以及血渍斑驳的石板都在诉说着当时的惨烈,等查看完所有的院落后李争来到正厅坐下低头看着手中一小块碎刀片不语,内心疑惑更深。不消片刻李争飞出府邸,身影在夜色中起伏不定。 当黎明快要来临之际,李争坐在最后一座灭门府邸堂前仰头看着深沉的天空,眉头深皱:“这几家的现场都表明当时反抗激烈,虽然都很快都被灭掉但不能否认府邸的护卫很强,强到有些匪夷所思!抢劫的势力不管是一股还是几股既然敢多线开战并且事后做到石沉大海都可确定势力庞大,那么手下之人武功肯定不差,但这几家都显示出有过短暂的激烈对抗,门窗,木椅,木柱都有密麻的刀剑痕迹,还有一些墙角处有破碎的刀剑碎片,这就表明这不是一场单纯的屠杀,但一般来说护院与受过训练之人还是存在一段差距的。” 突然间想到什么,李争身影飘出府外围绕着府邸转了一圈仔细搜索着,终于在府门斜对角的一条暗巷的墙角处找到几点深色的血迹,循着墙角摸索了一会,李争突然停下看着墙壁上的一个棱形小孔沉默不语。 起身走出暗巷看着天边的一丝曙光,李争脸色有些难看。 这时,长街的一头缓缓驰来两骑,转头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李争身影闪烁来至两骑前。 当曙光彻底撕开黑幕时,整座临波城从睡眠中苏醒,诱人的喷香以及蒸腾的白汽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喧闹。 李争三人坐在街边的小摊上就着滑嫩的豆腐脑大口吃着摊饼,吃的差不多时娇小的身影爽咧的打了个饱嗝随即托着腮一眨不眨的盯着李争。 “有完没完?”实在受不了被紧盯着的怪异,李争放下摊饼对着女子说道。 “啧啧,还是这幅样子好看,真美啊!” “盖灵儿你不要太过分了!” “怎么?你能把我怎样?现在城中有你的通缉令,你最好对本捕头客气点。否则别怪本捕头铁面无私!” 盖灵儿看着李争吃瘪的表情乐的双眼眯起,随即满脸写满八卦:“那个墨彼岸漂亮吗?听说你为她一剑封城啊!啧啧,多么的壮烈豪举!” 李争无奈的用眼神求助于身旁的男子,可没想到沉熟稳重的男子放下摊饼也一脸八卦。 “我也很好奇。” “莫正奇你变了,变得越来越女人了!” “总比你现在娘娘腔好!”盖灵儿插了一句。 败给两人的李争举手投降:“好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我想问问你们一些事。” 莫正奇阻止了师妹的胡搅,看着李争道:“你最近发生的事我也有所耳闻,你是真的打算插手吗?” “天意如此!” “好吧,但我希望你做事不要太过激,否则师父那我们不好交代。” “嗯,这些命案是不是与“轻絮”有关?” “是,但又不是。” “怎么说?” “死的可能是“轻絮”的暗桩,但又应该不是“轻絮”动的手,而且我们还发现了一些“轻絮”的尸首。” 当朝阳升起,人影来往不断,摊上的三人久久不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四十三章 恶魔岛 “这几家算是当地的大户突然一夜间被灭门,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不知圣上怎么得知朝会上大发雷霆,说是治安越发低下,命一定要找出凶手,所以师父他老人家第一时间就来到这了。当发现“轻絮”的尸首时,师父就觉得此事不简单,刚好前段时间西乐城中也发生过与“轻絮”有关的命案所以就命我等前去查看卷宗,他老人家则亲自调查这几家。这次回来后师父与我等说过,他怀疑这几家是“轻絮”的暗桩,为在北秦的“轻絮”暗桩提供资金补给。师父查到这几家每年特定的时候都有一大批银两不知所踪而且都与西乐城中的几家发家一样,都是近十年来发展壮大的。” “没查到银两的去向吗?” “没。” “有没有可能是“轻絮”觉得这几家暴露了,所以亲自出手灭掉隐患?” “有这个可能,但这几家的洗劫怎么回事?总不能“轻絮”还在乎这点钱财。” “有没有可能是为了迷惑他人?” “那那些“轻絮”的尸首怎么解释?” 桌上两个男人沉默不语,盖灵儿也有些烦恼,突然间鼻子皱了皱,猛地转头看着身旁来往的人群。 莫正奇问道:“怎么了?” “好重的血腥味。” 李,莫二人立即站起顺着盖灵儿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盖灵儿抽动着秀鼻慢慢融入人群,李,莫二人也随之融入。 看着身前仔细搜找的身影,有时李争也会十分羡慕:天生嗅觉灵敏,灵敏到匪夷所思,只要她闻过的事物在一定范围内不管你怎么掩藏她总能找到。每个人身上的气味是独一无二的,只要是她熟悉之人任你改头换面,她只需一闻便可破你万般伪装。年少时对赌李争可是输的差点轻生! 一间低矮的破旧茅屋内或坐或站几位男子,一时无聊至极,可当房门外传来三长一短的敲门声后各个目露精光看着推门而入的汉子。 “周大哥怎么样了?问出来了吗?”其中一个性子急的汉子冲到来者面前急冲冲问道。 周姓汉子坐下随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回想着那潮湿压抑地窖里的血腥场景眼中有过一丝不忍犹豫。 一位年老稳重的老者察觉到周姓汉子的犹豫,徐徐来到桌边看着周姓汉子:“是不是拷问的太过残忍?” “嗯,我辈江湖之人生死都是直来直去的,他们那般折磨我真是有些不忍。”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些轻絮是怎么折磨他人的吗?”老者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千疮百孔的身躯尤其是心脏部位一个巨大的伤疤,老者指着自己的躯干声嘶力竭:“当初老夫被轻絮那些狗娘养的拷问过,无关其他只是当时老夫年少气盛骂了他们一位百夫长便被抓去折磨,可能是他们觉得没有意思了所以放了老夫一条贱命。” 周围之人看着可怖的伤痕都倒吸一口凉气。 老者环顾四周,气势浩然道:“当年我国战败,轻絮猖狂视我辈为蝼蚁,而如今国力昌盛未可不能一雪前耻!但潜藏的这些杂碎一直在阻挠,我辈江湖之人国事插不上手,那么只能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虽不知这次带头的是谁,但只要他们杀得是轻絮,抢来轻絮的钱捐给需要之人,那么老夫必定身先士卒!” “好!”众人情绪高昂,纷纷砸拳相喝。 周姓汉子也压下心中的不忍,看着周边的众人说道:“问出来了,在恶魔岛。” “恶魔岛?!”性急的汉子惊讶道:“那岛邪乎,听人说闹鬼!” 其他之人嘲笑着性急汉子,使得其脸涨得通红急忙解释,可是越解释越引得一片大笑。 周姓汉子看着性急汉子越发窘迫,急忙站起:“今晚出发恶魔岛,其他之人也有人通知,到岛之后我们在听从指挥。” 屋外的墙角处缓缓移着三位猥琐的身影,当撤出一段距离后三人起了争执。 莫正奇主张立即召集人手抓捕,而盖灵儿则反对,她想跟着他们前往恶魔岛一探究竟,李争则无所谓毕竟他不是公门之人,不过听到他们是与轻絮为敌的,心里还是想放他们一马的。经过盖灵儿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后,最终三人达成一致:“晚上三人尾随,到岛之后一切见机行事。” 再次站在千花楼的门匾下看着刺眼的三字李争有些烦躁,停顿片刻后抬脚步入楼里。看着昨晚的妇人,李争温和笑着:“带我去花娘那。” 妇人犹豫片刻后,莞尔一笑:“好的。” 跟在妇人身后看着款款而动的腰肢,李争烦躁的内心逐渐平息下来,摸了摸鼻子不禁想起师父说过的一句话:“当你烦躁时,不妨出去走走看看美人,毕竟美人是男人的定海神针。” “芸娘好看吧!” 走神的李争被这清冽的声音惊醒,抬眼看着身前的红儿点着头:“嗯,尤物。” 红儿冷眼看着李争:“我真为芍药不值!果然男人都不是个东西!” 芸娘坦然得看着两人一笑:“李公子找花娘,奴婢先行告退。” “有劳芸娘了。” 看着身前剪枝插花的美人,李争不知如何开口而花娘则一副专心手中之事,良久整个屋中只有剪枝之声。 当香炉的青烟变得平淡时,花娘放下剪刀仔细看着自己的作品问道:“觉得怎样?” “还行。” 花娘淡然一笑坐下看着身前的男子:“找我何事?” “我找到了轻絮。” “哦” “你不惊讶吗?” “哦!真的吗?在哪?” “你与轻絮有连吗?” “没有。” “不信。” “前不久你还说过就算我将你卖了,你还会帮我数钱这么快就忘了?” 李争转身走向门外:“我希望你不要骗我!” 看着空荡的门外花娘喃喃道:“看似无情,实则重情,这样不好啊!” 回身挥袖,刚刚做好的插花顿时四飞五裂,看着飞舞的花叶:“无情而已,很简单,为何你们都做不到?!” 偏僻的岸边码头上高得一兴奋地看着四周沉默的人群,攥紧的双拳忍不住松开在衣襟上擦擦,兴奋的手心上都是汗水。 当初有幸目睹了“如是”的真容后便被它深深吸引,虽然自己是使刀的但这并不妨碍自己对“如是”的喜欢。虽然之后发生了对李争的围剿,但高得一过不了心中的坎——良心正义,并没有随波逐流而是与几位志同道合的好友一路走走停停打算磨砺自己的武技。没想到刚到江南便听到有人组织人手打算铲除临波内“轻絮”的暗桩,身为热血之士的高得一与同伴一商量便得到大伙的一致同意。 但高得一等人并非无脑之人,在看到领头者拿出的证据——名册,那本引起一段血雨的“轻絮”暗桩名册以及这些年内这些暗桩的资金流向后,高得一等人毫不犹豫的加入了对这些暗桩的围杀。 通过这些天对这几家人的审问更加肯定了自己的作为,这让高得一很是兴奋,至于名册的由来高得一不关心也不会追问,那本名册与自己毫无关系! 看着身前领头的老者,高得一有些仰慕。 须发皆白的老者一身身骨壮实,脸上皱纹虽深刻但双眼有神,此刻在火把的映衬下更加明亮,双手负后声如沉钟。 “吾辈虽为草莽之人,但爱国之心并不比那些庙堂之臣少。通过这些天的证明汝等也知老夫所言之并非虚假,今夜吾等势要为国尽一点绵薄之力,也不枉来世一遭。” 看着有些沉寂的人群老者停顿片刻再次开口道:“老夫知有些人是第一次见到老夫,有些不信任老夫,这无可厚非。老夫“擎天臂”孟恬在这可指天发誓,老夫所作所为皆为一颗爱国之心绝无半点私心,否则天打雷劈,死后遗臭万年!” “什么?!他就是“擎天臂”孟恬!当年伏击过大武铁骑的孟恬?!” “” “” 顿时四周的人群炸裂开来,纷纷发出惊叹之声,无一不敬仰! 孟恬适时止住了惊叹,右手握拳高呼:“今夜过后汝等皆不枉为北秦之人!” “吼!” 震耳欲聋的吼叫撕碎了夜空的黑沉,明亮的月色倾泄而下,照亮一些沉默思考之人。 “前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些钱财还在岛上吗?”一位面带儒雅,一身书袍手执铁扇的年轻书生向前一步执拳相问。 孟恬赞赏的看着书生问道:“汝是何人?” “在下“白袍判官”夏雨。” “嗯,老夫听说过你,你很不错!”孟恬赞赏过环顾四周,朗声道:“当初就是为了以防他们的藏匿地点在海上岛屿,所以在老夫动手之前就已托一朋友密切注意海上的一切动向,而这段时间都没有什么可疑的船只通过,他说没有就是没有这点老夫完全相信!” “洛水会!”夏雨惊呼! 孟恬对他笑笑不语,转身一挥手,众人鱼贯而入早已停在岸边的几艘大船上。 波光粼粼的海面被大船无情碾压泛起层层涟漪,荡了许久后又再次被划出更小的涟漪,直到慢慢恢复平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四十四章 出乎意料 临波附近的岛屿据不完全统计有四百八十九座,除了几座风景优美的岛屿外就数恶魔岛最为出名。 恶魔岛位于临波城东南方向一偶,四周遍布暗礁,暗礁上有着许多废弃船骸。岛上终年潮湿不见活物,偶有登岛者深入密林后不见其出,久而久之世人皆知此岛不可入,入则不出,如岛屿中心存在噬人恶魔,故名恶魔岛。 今夜,岛上雾气弥漫在月光的倾洒下犹如仙气升降,水雾中一张狰狞可怖的面孔时隐时现。 雾气遮掩住可怖面孔的身躯,从远处看像是一颗离身的头颅漂浮在半空注视着广袤的海面。 这时晚风吹散了一丝雾气,显露出了面孔的身躯以及身后单膝跪地低声诉说的人影。 “旗主,按您的吩咐岛上的一切都交与东瀛的黑龙会与高丽的七星帮。” “嗯,下去准备我们离开的事宜。” “是。” 跪地之人刚走,一阵疾风吹来一位带着面纱的黑衣女子来到可怖面孔身边,看着带着的钟馗面具的旗主,女子清冷道:“舍得这么大的家业?” “不舍又如何?洛水会可以放我们进来可是不会让我们带着银子出去的。更何况你真以为盖庄那个老匹夫什么都不知情吗?”面具下露出狠厉之色:“浮,炸药都放好了吗?” “嗯” 李争三人沿着一路血迹来到半山腰一个巨大的洞穴外,听着洞里传来的厮杀声盖灵儿拔出峨眉刺兴奋地挽了一下就要冲进去。 幸得跟着的两人都知她的性子在她拔出兵器时就一左一右按住其肩膀将其压住,莫正奇严肃道:“听话,否则就没有下次了!” “哦” 莫正奇三人小心翼翼地沿着洞壁向洞内摸索着,短短的一段路程地上密密麻麻铺满了一层尸体,看着这些尸首三人眉头慢慢皱起。 “为何不见一个‘轻絮’,怎么都是东瀛人?”盖灵儿用峨眉刺挑开一个矮小的黑衣蒙面尸首看着唇上的一撮胡子以及秃着的头问道。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小心点。”莫正奇拔出铁尺提醒两人后,率先向洞内摸去。 盖灵儿看着身前空着双手的李争,低声问道:“对了,那把“如是”呢?先前就很好奇它是什么样子的,一直忘了问了。” “我要带着它那你觉得我还费事易容干嘛?” “那以后借我玩玩。” “好。” “孟前辈,这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夏雨等人将洞内包围住看着洞中央一群手持倭刀的黑衣人眉头深皱,“一路上我们杀得都应该是东瀛人,轻絮呢?” 孟恬也有些不解,可是看着东瀛人身后的金山,眼神沉稳:“速战速决,杀了这些人把金银搬走。” 语毕,抬拳踏步躬身一气呵成,一道雄厚的拳劲随着右臂的迸发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轰向已死伤惨重的黑衣人。 一时间,孟恬身边的人纷纷攻向残存的黑衣人,不消片刻,地上再无站立的黑衣人,堆积的财宝也因沾上黏稠的暗红失去了原有的耀眼。 “快,搬上银子,快点离开。” 孟恬催促着众人搬上财宝快速离开,因为他也感觉事情有些蹊跷。突然间,孟恬静止不动,随即飘向洞内最里端的一个箱子,一拳轰开。 孟恬瞳孔不自觉地扩大,瞳孔内倒映着蜷缩着的轻絮以及众多的炸药,最让孟恬汗毛悚立的是已要燃到尽头的引信。 “跑!快!” 孟恬猛然转身飘向洞口同时大声呼喊着。 听到洞内传来的急切吼声,李争不假思索两手拉住身侧的两人身法极力施展飘向洞外。可还没飘出洞外,身后的爆炸声伴随着一阵急烈的狂风将三人刮出洞外。 半空中的李争趁着还有一丝清明,身体扭动将莫,盖两人抛向草木茂密之处。脱手那一刹那,李争只来及心里默念一句:“妈的”便陷入昏迷,身体急速跌落。 每年这个时候清凉的海风总能为临波城散去酷热,带来一丝凉意,可如今的临波不见一丝凉意,反而越加燥热。 升腾着热气的石板上来往人迹络绎不绝,各个大小茶馆坐满了从各地赶来的人群,街道每过半个时辰都有全副武装的官兵巡逻经过。 距离恶魔岛那场惊天的大爆炸已过去三天,当晚那场爆炸的声响惊动了附近的村民,不久之后官府派人上岛查询,当盖庄走进被炸得支离破碎的洞内时,破碎的尸块遍地的碎银让盖庄皱着眉,挥手让人仔细查看后慢慢观察起整个洞内的情况。 忽然间洞内最里侧的一堆乱石引起了他的注意,走到乱石前感受到一丝轻风,盖庄命人抬走乱石。 当乱石被清空后,盖庄不自主的后退两步,一块巨大的石碑立于眼前,上面金戈铁马刻着三个大字。 “入者,死!” 虽石碑年代已久,但上面刻着的字仍有一股杀伐之气,令初见的盖庄也不由后退来减轻杀伐之气。 石碑后一条黝黑宽阔的走道通向深处,盖庄没有让人进去查探,因为石碑左下角的一道标志性透着凛厉的刀痕让盖庄想起百年前的一位魔人,一位让大武,北秦都为之胆颤的魔头。 盖庄立即派人封锁洞口并告诫手下之人不得外泄一个字。 可世上无永久的秘密! 临波府衙内盖庄摸着修剪整齐的胡须不去看身前跪着的两人,一副悠闲的看着手中的案卷,仿佛身前已跪一炷香的两人不存在。 盖灵儿偷偷对着着身旁的莫正奇使眼色,可莫正奇跪的笔直,目不斜视不理会师妹投来的求助眼光。 盖灵儿撇了撇嘴,随即一副柔弱不禁的滑倒,嘴里有气无力的叫喊着:“我怎么有些晕,我不行了,爹!我要回去休养了!” 盖庄头也不抬,淡淡道:“跪好了!否则我禁你的足。” “我的伤还没好呢!可能伤势又复发了,我得去看大夫!” 放下卷宗看着要死不死的盖灵儿,盖庄揉着眉角:“皮外伤拖了三天也该痊愈了吧?!” “可能有内伤?” “我亲自把过脉,没有内伤。跪好!” 看着生气的盖庄,盖灵儿不情愿的跪好。 “有什么要说的?”盖庄看着沉默的莫正奇问道。 “李争师弟找到了吗?” “为师派人翻遍整座岛都没找到。” “哦” 看着闷棍似的徒弟,盖庄有些哭笑不得:“就算你不说为师也猜的出大概来”说到这狠狠瞪了盖灵儿一眼,转而看着莫正奇:“下次不得纵容。这次岛上出现天忌魔尊安眠之地的消息为师也没想到扩散的如此之快,府衙封岛这几日已惹得前来的广大武林人士不满,这几日也抓住几个想偷偷入岛的人,不过为师都放了,正奇你觉得接下来为师该如何?” “堵不如疏。徒儿觉得应解除岛上的封锁,江湖事江湖了,不过他们若敢扰民伤民,那么该杀的杀,该抓的抓。” “不行!小争子还没找到,不能解除封锁,那些人若有不满,一并抓了,管他是什么!” 盖庄看着女儿摇了摇头,而莫正奇一点也不意外自己师妹的反应。 “行,正奇这件事你下去传令吧,官府之人不得入岛。你伤势还没好就好好休养。” “是” “哎,爹,那小争子呢?爹” 看着没影的盖庄,盖灵儿气的跳了起来准备追上盖庄理论,这时,莫正奇站了起来拉住气急的师妹,安稳着:“别急,你听我说” 盖灵儿甩开师兄的手,打断他的话:“小争子还没找到,若解除封锁那我们就更难找到了,小争子为了我们生死未卜,我们这样太无情了。” “师父有师父的顾虑,再说师父翻遍的整座岛都没找到那说明李争师弟没事,否则怎么着都能找到他的尸首。” “可爹说官府之人不得入岛,那我们还怎么找?” “官府之人不得入岛!我俩还不是正式的捕快!”莫正奇看着急切的师妹笑道。 恍然大悟的盖灵儿一惊,立马叫了起来:“对啊!爹还没有正式任命我俩呢!那还等什么,快走啊!” 临波城正中央有一处不起眼的宅子,没有红墙白瓦,朱门玉阶,只是普通的样子,府内也如普通人家一样,若真说有何区别的话那就是此处的宅子小桥流水,绿意盎然。 后院的池塘内盛开着洁白的莲花,三两只红蜻蜓立于花尖,碧绿的荷叶下时不时游过几条锦鲤,偶尔溅起的水花惊起蜻蜓的短暂离开。 盛夏的炎热好似忽略了这个绿意的小世界,微风带来丝丝凉意;城内的风波也被挡在屋外。姬清水悠闲的躺在藤椅上打着盹,风宓静立一旁,一动不动。 可能是恼人的蝉鸣惊散了睡意,姬清水睁开眼看着已西斜的赤阳,淡淡一笑:“也该解除封锁了,通知“洛神”与我一同上岛。” 低头沉吟片刻后,吩咐道:“那晚回来的几人也带上。” 是夜,城内各个港口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的武林人士乘坐洛水会的船只驶向那处让他们满心期待的恶魔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四十五章 第一次 数艘大船满载着心怀期待的人们乘风破浪驶向他们向往之地,其中一艘大船的甲板上站着两名少女少男。 紫衣少女双手虚抱拥着海风,一张脸上写满了欢畅,身旁背剑头发枯黄的少年则是有些惶恐,看着周围三两一团的江湖客有些胆怯的靠近少女。 注意到少年的害怕,少女爽朗一笑故作老成地拍着少年的肩头;“有姐在,不用怕!” 突然的一拍,惊的胆怯四顾的少年不禁后退几步。 “找死啊!小兔崽子!” 一名凶神恶煞的汉子一把拎起撞到自己的少年,恶狠狠的吼着。 少年害怕的低着头,任由那人将自己拎在半空。 “干什么?快放下他。” 紫衣少女见状急忙来到汉子面前仰头喊道。 汉子看着少女又将少年拎到眼前,讥讽道:“活的还不如个姑娘,大爷大发慈悲结束你这窝囊的一声吧!” 汉子蓄力准备将少年扔出船外时,少年少女都动了。 少年低下的眼中现出一种凶厉,右手袖口滑出一枚磨得尖锐的石块。而少女动作更快,一脚踢中汉子手腕,汉子手一松,一把拉着少年飘至后方几丈。 汉子一脸吃惊的看着空中的右手,脸上随即凶狠浮现:“看来大爷还是小看姑娘你了!” 原本汉子的同伴抱着看戏的态度,一看到此景纷纷拔出兵器与汉子齐肩。 甲板上除了一位老妪想出头不过被身旁的同伴拉住外,其他之人都是一副冷淡之情。 少女不屑的看着汉子几人后转身安慰着少年:“放心,姐会罩着你的。”说完拔出少年背负的长剑转身对着汉子几人挑衅的勾着手指。 少年隐蔽的藏好石块后默默地拉开与少女的距离。 “找死!” 汉子拔出大刀,往前一踏身躯高高跃起劈向少女。 老妪再次忍受不住,右脚才刚刚踏出身旁满脸络腮胡的汉子便拉住:“不要冲动,免得暴露。” 老妪明亮的眼神挣扎片刻后,低哑道:“总不能见死不救。” 挣脱同伴的阻止刚要出手时,眼中浮现震惊! 少女避开汉子凌空的一刀后,身法飘逸来到汉子身后横剑拍向汉子后背,可汉子并不慌张,反手撩刀划向少女。由于实战经验不足,少女慌忙阻挡可从大刀传来的力量将其震退几步,这时汉子的其他同伴同时出手攻向少女,少女慌忙阻挡,可有些力不从心,若不是少女身法飘逸,可能现在已命丧黄泉而不是只是衣服有些破损。 看着被包围呼吸略显急促的少女,汉子舔着嘴角:“束手就擒吧,说不定大爷心软饶你一命。” “呸!” “为了那个窝囊废,送了性命可不值啊!” 枯发少年低头躲在远处,没有往这边看过一眼。 少女深呼一口气,对着汉子展颜一笑:“没办法,谁让是我自己非拉着他出来呢!” “那就怪不得大爷了!” 汉子举刀劈向少女。 少女双手握剑,剑尖向下,缓慢而又坚定地插向甲板。 凛厉的刀势如破了气的皮球变得越来越软弱。汉子眼中露出惊恐之色,包围少女的几人也感到身体如灌铅般沉重。 当大刀离少女头部只有一寸时,少女的剑尖已插入甲板,“嘭”不大的声响后,以剑尖为中心方圆几寸的甲板变得布满裂痕,汉子几人同时被压得双膝跪地。 少女避开无力的大刀后,秀足一跺长剑飞起,身形如紫蝶般飞起,右手握住剑柄身形倒扣右臂以极高的频率抖动着。 汉子几人还未站起便被细密的剑气笼罩,刹那间汉子几人便都成血人,不住哀嚎。 紫衣少女落地后便剧烈的喘息着,拄剑好一会呼吸才恢复平静:“哼,本姑娘这次饶你等性命,下次,哼哼” 如骄傲的孔雀抬胸环视甲板其他人后,故作侠客般负剑走向少年。 可是片刻后,骄傲的小孔雀就如小鸡仔被人一把抓起瞬间后退至船栏边。 少女呆愣愣地看着身旁白发的老妪,灵动的大眼闪现委屈的泪光:“你毁了我的第一次!” 黑亮的双眼看着委屈的神情满是笑意,点头示意少女看前方。 络腮汉子两指夹住大刀,看着满身是血恼羞成怒的汉子,平静道:“别人放你一马,你却恩将仇报,实在该死。” 两指一挫,长刀应声而断,在持刀汉子恐惧的双眼注视下刺入其眉间,络腮汉子身影几个闪现,持刀汉子几个同伙在长长的哀嚎中坠入幽幽深海。 老妪看着无邪的少女不知是喜是悲,随便交流一会,少女就差将自己的身世介绍的一干二净。 老妪无奈一笑打断了少女的喋喋不休:“小紫姑娘,江湖险恶,以后别轻易相信别人,除了亲人!” 小紫有些懵懂的看着老妪,低沉片刻后,“哦”了一声。继而转脸看着络腮汉子,有些傲然:“有没有兴趣以后跟着本姑娘,放心,以后本姑娘会罩着你的!” 络腮汉子有些不以为意,小紫有些不乐意了。 “本姑娘可是看你武艺不错才问你的,其他许多人想跟我,我还不乐意呢!” 老妪有些头疼,揉着额角再次强调道:“以后你的那两招剑招不能再使用了!” “为何?” “因为教你这两招的人有许多仇家,还好这艘船上的人都不怎么入流,所以还没有人认出来,否则会有很大的麻烦的!” “哦,那看来你与教我剑法的人很熟了,那我上岛后跟着你吧。” 老妪突然明白李争为什么会教眼前这个丫头剑法了,因为她的天真,赤子之心!虽然与李争相处时间不长,但她却了解李争,虽然李争看上去平和,但实际上他是一个冷漠,无情到极点的人,他只会在意他在意的人,其他人的死活与他无关!可能是这丫头的性格感染到李争,也可能是李争不希望这个世界再缺少一个赤子之心才决定交给她一些保命的招式。 老妪看着叽叽喳喳不休的少女,柔和地笑着:“怎么想起去恶魔岛的?” 喋喋不休的少女突然安静下来,有些扭捏,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这时络腮男子突然开口道:“偷跑出来的,觉得学了几招剑招后不出来闯荡一番都对不起自己苦学的时光!” 小紫猛地抬头看着男子,一脸惊讶! 老妪见到此也知同伴说的不离十,“那上岛后就跟着我,但我让你们什么时候离岛就必须离开,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危险。” “哦,那个恶魔岛里有什么?为何这么多人都要去?” “据说,百年前一位偏僻的小山村里住着一对幸福的夫妻,妻子纺织家务,丈夫打铁耕作,日子虽不富裕但却美满幸福。可是一天丈夫外出卖打好的农具时,一伙山匪洗劫了这个小山村,当丈夫回来看到受尽凌辱死去的妻子惨状后,不吃不喝坐在妻子尸体边几天几夜,直到昏倒。当丈夫醒来那一刻,丈夫歪头看着身边的尸体柔和一笑,随即做饭洗漱。当夜晚降临后,男子着上身一锤锤打造着一把长刀,在长刀初具成型时,男子将长刀埋入妻子尸身中,随后将尸体抛入熔炉中。此刀以妻子血肉铸成,出炉时色泽紫黑,此后丈夫持此刀将方圆百里的山匪都杀得一干二净。” “都杀了?!” 老妪看着错愕的少女点着头:“没错,丈夫持着打造的刀都将山匪杀了。但是,丈夫并不是武林高手,先期他凭着一股死志,杀了几股小的山匪,但也受伤不轻,等伤养好后继续杀匪,就这样杀着杀着,丈夫悟出一套刀法,一套煞气凛冽的刀法《地狱皆尽》,也借着每次搜刮的金银淬炼着长刀。当方圆百里再无山匪后,丈夫持刀踏入了江湖,凡他走过之地再无山匪存世,当然若有不开眼者,也一并死在刀下,那时他所走的路后都是一片血海!他因武功强大被人尊称天忌!” 老妪停下看着甲板众人,缓缓道:“这些人都是为了《地狱皆尽》与那把后世称为“紫邪”的长刀。” 小紫听得入神,不禁幻想那一幕幕场景,想着想着瘦小的身体内血液沸腾,当听到“紫邪”后,双拳紧握喃喃自语:““紫邪”,小紫,天生一对,看来这都是天意!” 一记响亮的脑崩扼杀了刚生出的念头,捂着额头委屈的看着老妪。 “这种念头最好不要有,据说“紫邪”饮血太多,邪性太重不易驾驭!” “哦” 枯发少年低着头安静地坐在一旁听完了整段对话,虽然没有任何明显动作,但缩在袖口的右手却大力地握着石块,长袖在夜色中不明显的抖着。一双懦弱的眼神此时变得贪婪。 老妪因少年先前的懦弱而看不上少年,因此总是将其视而不见,但不知为何络腮汉子则是比较关注少年,当感受到少年短暂的急促呼吸后,嘴角滑过一丝诡异的弧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四十六章 霉运加身 衣衫褴褛的李争盘腿坐在三条岔道的中心一边艰难地吃着生鱼片,一边随意地扔着手中的枯枝。 看着枯枝指向的岔道,李争收好包裹着一堆生鱼片的布片站起身走向岔道,可没过多久岔道内闪现出犀利的剑气,没一会身上多了几处血渍的李争走回原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头顶的钟乳石,无悲无喜。 冰寒的触感惊得李争腾地坐起,适应了片刻才适应眼前的黑暗,李争摸索着走到岸边脱下潮湿的衣物极目四望,可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李争索性盘膝运功驱除身上的暗伤。 不知过了多久,李争缓缓睁开双眼轻吐一口浊气思索着自己所在何地。眼前看不见的河流可能是条地下河,那么自己现在可能是在地下。至于为何身在地下,李争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摸索着下了河,走了好一会河水已漫过胸口听着身前的水声李争放弃了继续试探反身走回岸边,调息驱除寒意后李争穿上用内力烘干的衣物沿着岸边走着,不知过了多久,身前的石壁阻止了李争的前进,李争转身极力才看清此处的地势。 河流奔流处有一道低矮的河道,河道与河水之间没有一丝缝隙,蹲着观察期间不时有拍壁而溅出的水花。 急流的暗河让李争放弃了顺水而出的想法,一来,自己水性并不是很好,二来,水深不知几何,刚刚走了许久都没试出深浅,三来,河水冰冷刺骨。若真下水,那可真是:死生由命。 起身逆向而行,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李争感到有些气喘时一道微弱的亮光令其心中一喜,身法飘动,越向前亮光越浓。 看着布满发光磷石的石壁时,李争好一会才收起吃惊的表情。 暗河沿着石壁拐角处流出,在微白的亮光下显得幽静清冷,在平静的河面下时不时有一种全体透明的鱼群游过。 石壁中的三条通道在磷石的映衬下犹如阴间之路,有一种阴寒之气。 李争抬脚随意走入中间的通道,冷寂的脚步声传的很远。虽然警惕着,可走到半途还是不经意间踩到一块凸起处。 刹那间整个时间仿佛停止,李争仔细辨认良久,慢慢松开踩着的脚静谧地停顿着,当确定没什么机关触发后,慢慢地吐了口气。 可气息还未吐尽,身旁两壁突然射出无数箭矢,李争一惊来不及换气,身体瞬间倒下在贴地的一瞬间右脚踏上左脚,身体平行飞出箭矢范围。可还没倒地,身下的地面瞬间刺出数根尖刺。 身随意走,周身剑气缠绕,斩断了尖刺,李争一掌撑地站起,有些心颤得看着斩断的尖刺,可还没喘息片刻,三支弩箭从暗静的尽头射了出来。 李争想要骂人! 双指为剑,浓密的剑气瞬间将弩箭切割的支离破碎。 踏着破碎的弩箭李争心里发狠想要一探究竟,可想法刚出,一阵轰隆之声就响起,李争双眼挣得老大,看着巨型滚石势不可挡的碾来时,李争立刻泯灭凶厉转身就跑。 挥手扇去铺面而来的尘土,李争站在被堵实的通道前有些劫后余生,等气息平复后狠狠甩了一下头,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头发上的尘土呛得涕泪横流。 擦净脸后看着剩下的两条通道,李争有些不信自己运气这么差,选着了左边的通道而入。 而这一条通道简直是一个巨大的蜘蛛窝,各种各样的,有毒的,没毒的,单独行动的,成群结队的蜘蛛布满整个通道。 李争一路杀了个干净,原以为尽头会有道路,可当走到尽头看着坚硬的石壁时,李争无力的翻了个白眼,慢慢地走了回去。 瘫坐在最后一个通道前,李争想像着里面会有何机关毒虫,也想过另寻他路,可是巨大的石壁中只有这三条路,李争无奈一叹,刚想起身,突然肚子叫了起来。摸着肚子转头看了看四周,最后看着暗河中的透明鱼,认命般的低下了头。 虽然鱼质细嫩可生吃总是难以下咽,李争皱着眉吃了几片将剩下的包好以备不时之需。 站在最后通道前做好心理准备后认命的踏入通道,可当安全走出后,回望着身后的通道有些不知所措,随即李争就暗骂自己犯贱,摇着头继续前进。 美好的心情没有持续太久,当眼前再次出现三条通道时,李争面色发黑,什么也不想说了。 再次经历两次的劫难后,李争选对了通道,来到的第三次的选择路口。 呆望着头顶的钟乳石,李争好奇的想着当初建造此处的人是不是无聊透顶,闲的没事找事做,以此来消磨时光? 休息过后,起身步入中间通道。可能是上苍决得玩弄李争没太大意思了,这一次竟然破天荒的选对了。 走出通道一条蜿蜒向上的小路出现在眼前,道路两旁荒石嶙峋不见一丝草木,踏上小路的那一刻,一丝凉意直入心底。 抬头看着眼前巨大的石门,李争眼中浮现一丝惊艳,石门高达五丈,宽约一丈,石门上形态逼真得雕刻着一副百鬼受刑图,图中百鬼面目恐惧,狰狞,哀嚎,无一不形动! 石门上有一石匾,石匾上刻着“光就居”三字,金戈之气扑面而来。 身旁有一巨大的石碑,“地狱皆尽,百世流离”透着一股狠厉,血腥之气。 李争不由好奇雕刻之人为何?为何会有如此偏激之意? 伸手试了试石门,发现打开并不需要太大气力。 李争好奇的透着拉大的缝隙朝里观望时,募地,一道道无可匹敌的刀意穿隙而出劈向李争。 李争一惊,剑气透体而出迎向刀意。 可刀意无形,一刀比一刀更快更强的刀意狠狠的劈中李争。 李争犹如被无形的大手捏住抛向半空,每中一道刀意身体都抽搐吐血,当吐完第十八口血,李争跌倒在地昏迷过去。 充满剑意的空间内,李争盘膝而坐。骤然,十八道强势无比的刀意撕开层层剑意直指李争。 双眼一凝,散乱的剑意在李争的意念下分批对抗着十八道刀意,这些刀意各不相同,但却有着视死而归的气势。 当空间的剑意剩之五六时,十八道刀意被剿灭而尽。李争看着剩余的剑意,右手一挥,瞬间剑意盈满。 剑意笼罩的李争低头看着左手,左手一张,一道渺小游离的灰色刀意隐隐约约。 睁开眼无神得看着头顶,额角有些疼痛,休息好一会,起身抹去嘴角的血渍看着地上吐出的血,眼角有些抽搐:“还好身体比较壮实!” 石门内一字排列着十八道刀式石雕,石雕雕刻的很粗糙,每道刀式都是由一块青石雕刻而成。 围着石雕转了几圈,演示几遍刀式确认完全无误后,李争来到石雕身后的石门前,看着“居虚倅略”四字,咬着牙后退几步,挥袖震开石门。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当十七道刀意及身的那一刻,李争依旧痛苦的昏了过去! 过五关,斩六将,不知时光几何满脸倦容的李争站在“陈莫”石匾下,心中不禁苦笑:“地狱皆尽,这应该是最后一层了吧!?” 深深的眼袋拉扯着眼皮,颓坐地上的李争不知不觉睡着了。 在李争睡着时,恶魔岛上的寂静被彻底打破。当小紫等人踏上岛上时,早有急不可耐的江湖客奔向那个竖有石碑的洞穴。 小紫兴奋的双眼冒星,青丝刚扬起便很快落下。 幽怨得转头看着拉住自己后领的老妪:“再不快点,紫邪就被人抢走了!” 老妪眼神示意几波不慌不忙的人群:“急什么,虽然事前姬清水说过能者居之,但这其中血腥程度不是你能想象的,还是安分点。” 小紫看了看那几波人最后注意力放在一波白衣蒙面的人群上,看着领头俊儒的中年人问道:“婆婆,那人就是姬清水吗?” “嗯” “既然他也想要天忌老人留下的东西,为何不独自前来,还要载我们这些人来?毕竟若他封锁海面我们这些人也进不来?” “世上没有绝对的封锁,若有心人驾驶小舟也可登岛,如此一来还不如故作大方,赢得一些好感。” 老妪话刚说完,络腮汉子接口道:“前段时间官府封锁此岛,姬清水若想登岛也是不易的。我想岛上有天忌老人墓地的消息也是他散播出去的,好借众多武林人士向官府施压解除封锁。” 络腮汉子摩擦着下颚的硬茬远远注视着姬清水众人的背影,缓缓说道:“我觉得那天爆炸后姬清水应该是第一个知道天忌老人安葬在此的人。” “那为何他不去取?要等到现在?” 小紫吃惊得看着枯发少年,她记得见到他第一天起,他就没说过几句话,整天沉默畏惧,没有到他竟会提问! 络腮汉子饱含深意看了少年一眼:“可能他知道官府的人很快会过来,他不方便露面;也可能他需要一些替死鬼来替他探路。” “替死鬼?”小紫很快被拉回注意力,好奇发问。 “据说,天忌老人晚年抓了许多能工巧匠,包括墨家的一些能人,但当时没有任何人查出他们被抓往何处。我猜通往天忌老人的安眠之处肯定危机重重。” “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确定他是第一个知道的人?他的势力如此之大应该不会惧怕官府也不缺去探路的人?”枯发少年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小紫这次背手绕着少年转了几圈,背着手站在少年面前,啧啧道:“看来你对那个姬清水很感兴趣吗?” 枯发少年立即低下头沉默不语。 小紫撇着嘴嘀咕着:“没意思。”转而看着汉子:“我也想知道。” “那天发生一件事,具体什么事我也不知,不过据说有一批武林人士乘船来此,我想就是洛水会的船,可发生爆炸后,没过多久官府之人就上岛了可岛上周围没有任何船只,这说明,有人活着回去了。他为什么会怕官府之人这个问题你问错了,他不是害怕可能是当时那件事他不想卷入其中。” 小紫还想再问什么,突然远方传来一阵厮杀之声,即将脱口的话被打断转头看着声音传来处,身形一动,飘向事发之处。 老妪无奈一叹:“带着那孩子。”说完身形紧追小紫。 汉子提起少年也紧追而去。 霎时间,整座岛屿腥风涌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四十七章 邪刀现世 血祭 赵宇忐忑的看着眼前巨大的石碑,也想过知难而退,可是终究抵不过自己心中的贪念。一路精神紧绷的注意着各个角落,当他眼前浮现一座农村小屋时,赵宇有些不可思议。当看见屋子左角处一座熔炉时,赵宇双眼赤红,一节黑紫的刀柄裸露在熔口处。 抓住刀柄的那一刻,赵宇呼吸粗重。一把抽出长刀,沾满炭灰的长刀出现在眼前,轻轻一吹,幽冷的刀身清晰的映衬着赵宇有些扭曲的脸。 黏稠滚烫的鲜血模糊了刀身上的人脸,赵宇想起了当年水溪旁温婉为自己洗衣的那个女子,那个破晓自己狠心推开的女子。也不知这么些年过去,那个女子还在等自己吗?嗯,肯定再等的!那个傻女人! 一剑刺穿赵宇后背的人一脚踢开尸体,拿起长刀眼中喜色刚现,便立刻被狠厉代替。警惕看着众多来人。 也不知如何发生?不知是拿刀之人杀向众人,还是众人冲向拿刀之人。 宁静许久的小屋被鲜红所浸染犹如当年那个小村庄的茅屋一样,只不过这次男主人没有躲开,熔炉旁安坐的白骨被践踏成碎片。 睡梦中李争梦到自己躺在一朵云朵上,时而浸入其中,时而漂浮表面,十分舒爽。醒来后的李争右手一张,一道锋锐的剑意突兀出现,眼中喜色甚浓,虽然剑意只有半截小指粗细但这并不妨碍李争的心情。 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已有剑意,这怎能不让李争尽显得意?记得自己那个不尽职的师父说过:“练剑最难练的就是剑意,练出属于自己的剑意。许多练剑大家终其一生也练不出剑意,最多只能有一丝神韵。而你何其幸运有老夫为师,为师的“天剑三式”是以苍天之怒为意,你只要练到极致总是可以练出剑意的。” 只要想到那张邋遢脸上露出的猥琐得意笑容,李争就一阵恶寒。至于那人的剑意,李争从没见识过! 有没有还是一回事! 极力屏除那张猥琐的面孔,李争重拾心情挑衅的看着“陈莫”石匾,左手极尽风流一挥袖,石门缓缓打开,右手一送,细小的剑意迅疾的射向门缝,可剑意的速度有多快,那么它消失的就有多快,甚至李争有种错觉,剑意刚离手便已被劈成尘埃。 一道“舍我其谁”的刀意瞬间劈中李争,这次没有被劈飞而是直接倒地昏迷。 小紫早已失去了兴趣,有些害怕的躲在老妪身后。老妪拉着小紫,同伴拉着少年远离着风暴中心。 当他们到达那间仿制的小屋时,小屋已被拆的支离破碎,几支泾渭分明的队伍围观着小屋的覆灭。 小紫好奇的拉了拉老妪的衣袖:“婆婆,他们为何在这?为何要拆掉屋子?” 老妪不耻一笑,刚要说些什么。一名身着武士服的东瀛人惊喜的抱着一个木盒跑了出来,边跑边用东瀛语说着什么。 身着金色绣纹武士服,右佩长刀,左插短刀的东瀛首领脸色一喜可片刻脸色一变,身形刚要动便停了下来,脸色不善的看着留着胡子的中年人。 “郑盛雨,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哈哈,当然是抢东西了!” 郑盛雨缓缓拔出刺入那名捧着盒子的东瀛人身体的长刀,他手下的人立即拔出兵器将其保护起来。 “哈哈,果然是个高丽棒子,无耻至极!”东瀛首领转而看着姬清水,问道:“姬帮主,先前我们说好各派一人进屋搜寻,谁先找到那东西就是谁的,如今,你看怎么办?” 姬清水看了两人,低沉片刻,温润一笑:“松岛君,先前我们是这样约定没错,可看郑兄现下这架势是不会轻易交出的,而你们两位都是洛水会的好朋友,我帮谁都不妥,所以我决定退出,秘籍我不要了,但“紫邪”就必须是我的,你们看怎么样?” “好” “好” 姬清水带人离去后,松岛五十六看着剩下之人:“阁下们难道也想卷入这场争夺中吗?” 一帮自由组织的江湖客也慢慢退出。 小紫等人紧跟着离开。 高得一惊恐地看着场中手持紫邪的男子,一双赤红的双眼如野兽般扫视着周围的一切,每一次紫邪的扬起,落下都会带出一道道令人炫目的鲜红。 但这并没有吓退前赴后继的人群。 高得一有些庆幸也有一丝小小的后悔。那晚,虽然跟着大部队来到此岛但却被分配到看守船只,当听到那声惊天爆炸声后,看守船只的几人立即奔向洞穴。满地的残肢,染红的碎银令几人大吃一惊。 在那位洛水会外务总管的呵斥下才惊醒。 “快去看看有没有活着的人!” 最后几人只找到当时急智躲在金银中而活下来却已昏迷的夏雨,高得一抬头想告知那位总管时,却发现他立在一块石碑前久久不动。 可能是先前几人忙着找幸存者,没有在意角落处立着的石碑。当高得一慢慢接近时才发现石碑后还有一条通道。 总管察觉到身后的脚步,转身看着高得一问道:“有幸存者吗?” “找到一个。” “嗯,那就赶紧走吧。” 勾头看着石碑后的通道,高得一问道:“不进去看看吗?说不定有什么?” 总管走到高得一身侧,拍了拍高得一的肩,淡淡道:“救人重要,若你想去那就自己去吧。” “小心!” 身旁同伴猛地一推,倒下的那刻高得一与那双凶兽的眼神对视片刻,直至那道身影消失不见,高得一仍心颤不止。 “没事吧?” 转头看着身后的姬清水,突然意识到此刻的不堪,高得一一个挺身站了起来:“多谢帮主关心,没事。” “嗯,那就随我等去看看邪刀到底有何威能?” 长年幽暗的密林快速闪过两抹艳红,眨眼间,已移出十丈之远。持刀的高状身影不时对着身后低吼,但速度不减一丝甚至还在慢慢加速,深红的瞳孔中隐现不安。 几道微弱的破空声带起树叶的轻折,转而间便恢复原样,几道身影相隔甚远,各有思量,游刃有余地追着,但都不超前任由猎物狂速奔着。 一道陡峭的悬崖阻碍了“凶兽”的狂奔,转身喘着粗气深红的双眼紧紧盯着暗寂的密林。明月此时被遮住,天地一下子变得灰暗,幽暗的林间小道犹如噬人恶魔的巨口。 长久的僵持,“凶兽”的喘息越加沉重,持刀的右手已变得焦黄,募地,“凶兽”仰天长啸,长刀划过左掌,殷红的鲜血浸染紫黑的刀身,这时,月光洒下,刀身散发出一种妖异的色泽。 一刀劈出四道刀气,幽暗的密林瞬间被劈出四道深沟,枝叶纷飞下四道身影显现却又立即缩回密林中。 “凶兽”长刀倒提,身形如一条直线直冲进林中,林中不时闪现出凛厉的刀气。 浑浑噩噩地推开石门,昏暗的世界中突然多了许多鲜红,吃惊地看着舍生忘死厮杀的两拨人,李争有些愣住了。 闭合熔炉后的暗门,将踏碎的白骨小心包裹起来丢入炉内。 “愿死后重逢。” 从容沿着没被波及的一侧缓缓向外走去,没有兴趣去关心身边的厮杀。 可偏偏有时事与愿违。 一只木盒跌落在李争脚下。 李争停下,厮杀的双方也停下了,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注视在突然出现的李争身上。 “你们继续,不要管我。” 淡漠的看着众人,李争随意地耸着肩。 “你是何人?” 郑盛雨拉开与松岛五十六的距离,警惕地看着李争。 “路人,你们继续吧。” 一脚踢起木盒,木盒准确的落在郑盛雨与松岛之间。 犹如耍猴般的轻佻激怒了两位领袖,双方对视一眼,各自命令手下围杀李争,但他俩却又开始木盒争夺。 一声恐怖的嘶吼响彻整个山洞,一道绝伦的刀气将地面犁出一道深深的横沟,避闪不及的人们永躺在沟底,沟底变得有些湿滑。 李争贴紧石壁警惕得看着来人。 来人骨架高大但佝偻着背,身形枯槁犹如皮包骨,一眼望去如垂暮老人般,若不去看他那深红的双眼以及提着的长刀,李争是不会相信刚刚那一刀是他劈出的。 长刀不住的颤鸣,来者如行尸走肉般僵硬的移动着,一双惧人的目光紧紧盯着木盒。 松岛与郑雨盛先是惊怒随而疑惑但最后都不约而同的望向那人手中的长刀。 “紫邪?!” “紫邪!” 长刀颤鸣一滞,来者已来到两人身前,横刀一划,虽两人相阻但长刀传来的力量还是将两人震飞。 一脚轻点,木盒落入手中,长刀的颤鸣变得低沉缓慢,深红的目光也消散许多。 李争紧紧握住抽搐的左手,不知为何当长刀颤鸣时,左手会不由自主的抽动?看着场中的景象,李争心里没由来的有些伤感。 忽踏而来的几道身影惊醒了长刀,目光变得更加深红,转身看着几道身影,对着几人低吼,枯发无风而起。 李争看着几人,眼神微寒,微微眯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刀剑三尺》正文 第四十八章 此物最相思 明亮的火把变得明灭不定,较为宽广的洞穴一时间阴冷寒骨。 佝偻的背越发低矮,持刀的枯瘦手臂青筋爆鼓,嘴里不时发出低吼,但左手却轻轻的将木盒抱在胸前。 “姬帮主,这是何故?” 松岛五十六持刀向前一步。 “松岛君,你也看到了我来此是为了那把刀。放心,盒子里的东西我是不会要的。” “那就好。” 抬刀指向其他三人:“若不想死那就赶快滚出去!” 虽然现场气氛十分冷肃,但李争还是忍不住轻笑出来。 犹如猴子屁股般的脸庞,再加上乱舞的四肢,松岛五十六此刻看来就像一只猴子。 原本就因别人的无视而感到愤怒,此刻听到讥笑声,松岛此刻双眼也变得通红,气的双眼通红。 看着此刻若无其事的李争,松岛喘着粗气:“八嘎!” 左右望了望后,李争一本正经的对着问石与一身黑袍斗篷之人说道:“两位,这人对你们说“八嘎”。” 问石与黑袍之人懒得搭理李争,反而一身火红衣裙的女人,嗯,也可能是女孩,因为在李争看来她有时青涩稚气,有时成熟优雅,就站着不动,不发一言气质随意而变。一头墨黑的青丝随意绑在脑后,虽看不清面容,但所露出的肌肤有种吹弹可破之感。 含有笑意的双眸随意一瞥,李争有种如沐春风之感,立即低咳一声,双手负后,抬头挺胸故作风雅:“敢问姑娘芳名?” 除了招来嗔怪的目光外还有一双更加愤怒的眼神。 “八嘎,去死吧!” 倏忽,松岛的身影消失。 而在松岛动的那刻,“凶兽”也动了。 刹那间,四道身影也随之而动,但却没有一人上前与“凶手,只是粘着“凶兽”。 侧身,前进,后退,弯腰,歪头,李争如孩童一般做着平常的动作但却一次又一次避开了突然出现的长刀。 长刀一击不中后,立即消失不见,等待时机劈出下一刀。 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四周空荡荡的空间,募地,右手闪电般探向自己右前方一扯,空荡的空间内现出松岛一脸震惊之色。 对着松岛歉意一笑,松岛还没反应过来,李争抓着松岛右腕将其掷向黑袍人后背。 一闪一带,松岛被黑袍人一带以更加迅疾的速度砸向“凶兽”。 看着斗篷下投来的目光,李争还以抱歉之色。 黑袍人眼中杀意浓厚,可能此刻“凶兽”的引诱力更大,看了一眼后转头继续关注“凶兽”。 生死关头,松岛躲过要害,拼着一条左臂成功靠近“凶兽”,倒转刀柄击飞木盒,随即身影一闪,半空中接住木盒后身影向通道飘去。 一张俊美的面容慢慢占据松岛的瞳孔,那有些“羞涩”的笑容在松岛看来如恶魔般难看。 “八嘎,滚开!” 长刀刚起,腹部却是一痛,身体倒飞出去。 松岛看着那可恶的男人随意抛着自己拼死夺来的木盒,眼中杀意疯溢。身体一扭止住去势,右脚刚一落地还没来得及用力,几道紫黑的刀气突兀的出现在眼前,消散。 松岛惊恐地想要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体,可眼珠一转,身体立即四飞五裂,器脏碎满一地。 世道轮回,当木盒再次自由落体时,一道被人遗忘的身影截住了木盒。李争双目一寒,伸手欲夺,可伸到半途的右手无力落下,脸色有些苍白。 郑盛雨深知背后的可怕,夺下木盒后头也不回地射向通道。 媚!很媚! 媚可酥骨! 冷!很冷! 冷可冻骨! 眼前的两双眼睛是郑盛雨筋骨俱断时所看到的最后景象。 红衣女子与黑袍之人各抓住木盒的一边。 “总旗大人,您要抢奴家这个弱女子的东西吗?” 话语虽然柔媚,但抓住木盒的玉手却与之相比不落下风。 “柳溯,放下,否则,死!” “奴家好怕怕呀!小哥哥,帮帮奴家好吗?”柳溯眨着一双清澈惶恐的明眸望着李争。 压住体内的不适,李争潇洒一笑:“嗯容我考虑考虑!” 突然的反转让柳溯有些气急,饱满的胸部隔着红衣依旧可看出其汹涌。 笑容消失之时,李争已来到黑袍之人身后,一道劈山碎石的拳劲狠狠轰向其背后。 “找死!” 宽大的斗篷瞬间鼓胀,一身雄厚的内劲破体而出与李争的拳劲对轰。 “呼”两人之间掀出一股巨大的狂风,吹得整个洞中飞沙走石。 李争随着飓风狠狠砸向石壁,而黑袍人则失态地捏碎木盒。 柳溯瞬间接住掉落之物,随即一掌印在黑袍人胸口。 这一掌看似软绵无力,但在印上黑袍人胸口时却发出一道沉闷之响。 黑袍之人纹丝不动,柳溯却倒飞几丈,转着纤细的手腕,一脸哀怨。 “奴家的手好痛啊!总旗大人也真是不怜香惜玉!” 斗篷下的双眼阴鹫冰冷,冷冷看了柳溯,李争一眼后,缓缓倒退进通道。 一枚样式普通的铁铸发簪静静地躺在细嫩的掌心,历经百年却依旧如新可见其对它的主人来说是多么重要。 “最苦不过相思,而相思最苦不过于:浑依寒石,浊泪珍重!” 小心将发簪佩戴好,抬眼看着李争眼中露出笑意,不理会另一边因自己与黑袍之人突然的撤离,而被逼不得不出手的姬清水与问石两人,妖娆的走向李争。 挑逗的挑起俊秀的下巴,眼神迷离:“小哥哥,奴家该怎么报答你呢?” “以身相许吧!” 红衣女子害羞的绞着手指,眼神似羞非羞想看而又不敢地瞥着李争:“可是人家已年老色衰,你不嫌弃吗?” 伸手想要拉下女子红色面纱,却被女子巧妙躲过。 “说的也是,那就让我看看,若真如你说的那样,我就不要了!” 看着李争认真的神情,女子眼中怒火中烧,一拳捶在李争下腹,一字一句道:“难道你娘没告诫过你,永远不要当一个女人的面怀疑她的相貌吗?” 虽然没用内力,但此女力气真不小,李争倒地捂着下腹,痛苦地大口喘着气。 女子得意地拍着手,转身慢慢靠近洞中三人交手处,一副看戏的样子。 “凶兽”面容越加枯老,但手中刀式却越发凛厉。姬清水与问石两人各有计较,所以都只没有使出全力。 困兽之斗的“凶兽”愈加焦躁,“紫邪”颤鸣的越发急促,而李争的头也变得更加疼痛,左手痉挛的也更加明显。 不过场中几人都全神贯注得盯着“凶兽”,没有人注意到角落的李争。 一丝明灭不定的刀气环着李争的左臂由下而上得缓缓流动着,“紫邪”颤鸣急促时刀气环绕的速度也随之加快几分。 李争狭小的意识中,一道紫黑的刀意静悬中央,四周无数的剑意疯狂的进攻着这道刀意,可却难撼动其意,反而一圈圈黑色雾气慢慢从刀意中散向四周,可这些雾气刚出便被剑气绞个粉碎,刀意,剑意僵持在这小小天地之中。 当“紫邪”颤鸣时,刀意如同心脏般随着韵律震动,而带出的黑雾比之前浓厚许多,剑意绞杀时慢慢变得有些困难。 双眼也变得有些通红,不过凭着坚定的意志李争斩断了刀与刀意的联系,满身虚汗得坐起,舒服得靠在石壁观看者洞中的打斗。 一刀逼退身前两人,“凶兽”一闪,在李争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一把提起,带着他冲出洞穴。 洞穴外聚集了所有还活着的人,各个都伸长了脖子往洞穴里观望,可除了时而传来的打斗之声外不见一丝景象,若不是洞前那有一堆白衣蒙面之人守着,众多江湖客早已冲了进去。 就在众人抑制不住想要冲杀进洞穴时,一阵狂风吹出,只见枯槁老人提着一名年轻男子飘出,可是没走多远三道人影就围住了他。 老人低沉一吼,左臂将年轻人高高的抛向远方,同时,右手劈出数道刀气,看着三人避开刀气后,老人双手持刀,眼中溢血,看似缓慢实则迅疾地劈出数十道刀气。当最后一道刀气劈出后,老人气势一落千丈,生机也变得衰弱,不过在眼中红光消散的最后一刻将刀掷向抛向远方的年轻男子。 低头看着横放在大腿上的“如是”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张面孔,慢慢回想起李争在时与自己的那些俏皮话,芍药就有些欢喜,看着“如是”眼中柔情更甚。拔出长剑借着月光,“如是”散发出一种迷离之色,爱慕得抚摸着剑身。 突然间,一阵心慌袭上心头,手指也不小心被划破,看着手指流出的鲜血芍药呆愣片刻:“一定是李大哥出事了!” 急促的马蹄声惊得路边的蚊虫停止了嘶鸣,身负“如是”的芍药焦急地抽打着胯下的骏马,好似自我安慰般微微转头看着剑柄轻柔一笑:“放心,李大哥不会有事,我也绝对不会让他有事的!” 好似有灵性般,“如是”轻轻颤鸣一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