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美人图》 第1章 长白天池杀机徒起 .. 长白山是中国北疆第一大山,首尾长达千余里,峰密起伏,峻岭罗列,连续不断,绝崖峭壁,怪石嶙峋,泉眼无数,溪水奔涌,气象万千,异常险要。最高峰为白头山,雄踞在群峰间,如同擎天柱般雄讳,高耸入云。山头终年积雪,戴银盗,披雪甲,晶萤透赐,风光绮丽,气势磅礴。峰是雪峰,地是雪地,树是雪树,雨是雪雨,雾是雪雾,就连风都是雪风,一刮起来,风夹着雨沫子漫天起舞,到处飞腾。 这是一个乾坤始定,混沌初开的世界,走进去看不见天,看不见地,看不见路,看不见人,看不见动物,气朦朦,水朦朦,烟朦朦,凡是能感觉到的东西都是一片朦朦。山顶上有个千年火山口,形成了一座巨大的湖泊,称之为天池。里面蓄满了清水,深约百丈,方圆几十里。据说是天上七仙女淋浴的地方,也是王母娘娘梳妆的银镜。水中有缚龙的铁索,有黑色的怪物,有许多奇珍异宝,它也是武林中人用来磨励宝剑最好的清水。 八面飞来的劲风,将天池水掀得波涛翻滚,涟漪层层,涌动不息,难有平静的时候。一旦风平浪静,池面如镜,清澈透明,收进雪山雪树,飞云迷雾,蓝天红日,特别是环绕天池的青石、鹿鸣、玉雪……等十六峰倒影,真是大自然描绘出一幅绝妙无比的山水画儿,可惜的是每天**点钟才有这种奇景出现,然后奇景很快就消失了。 群山岭中最鲜为人知的是长白瀑布,这瀑布不惧风雪,不怕严寒,从天池的一块缺口流出,下面是千刃绝壁,好似银河从九天降落,发出贯耳的雷鸣声。飞溅的千万水滴,瞬间练成冰粒,冰粒又凝聚成冰花,纵横喷射,其像天女撒出的无数玉花,又好象空中的焰火。跌落的冰花在阳光下消溶,奔下山去,成为图们江、松花江和鸭绿江的源头。当年长春真人丘处机道长奉成吉思汗之命到此寻找拙草灵芝,见此奇景,感慨万端,诗曰:“疑似龙池喷瑞雪,如同天际挂飞流。不须鞭石渡沧海,直可乘槎问斗牛。”那时武林中的长白门派刚在此创业,百年之后,长白门派创建的松鹰功法和冰雪剑法堪称天下一绝,虽然不及“峨嵋”“武当”“少林”历史古老,但在江湖中享有很高的声誉,一度无人可敌,一时想成为门人弟子的人不计其数。那些不远万里,历尽千难万险的虔诚入门者,只有极少数能达到天池的松鹰洞,绝大多数的人被冰雪困住,不是冻死便是打退堂鼓了,所以传人不多。加之距关内路途太远,长白门派弟子不常到江湖上走动,他们朋友很少,也没有什么敌人,他们又与当地女真人和平相处,从不炫耀武功,始终平平静静地生活。 那一天,正值中午时分,太阳巳经偏西,山顶狂风大作,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形成的雪雾,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遮住了太阳、树木,到处一片昏暗、一片模糊、一片朦胧。 ―个年过八旬的老人缓缓地在白桦林中走动,深厚柔软的雪地上,没留任何足印,老者身上的衣裤也一动不动,他象在花园里游览般轻松。树林的尽头是一座几十丈高的竣拔陈立的高崖,离地五六丈处有个坐南朝北的天然洞口,洞口站立着两只海东青,羽毛黑得如墨。洞口敞开着,无遮无挡,从石缝中伸出许多苍翠的松树,从那礼形枝条看,至少有百年岁月,在皑皑的白雪中,在呼啸的狂风里,傲然吐绿,散放清新。这就是长白门派的发祥地松鹰洞。 老人在这天气奇寒的树林里,在这无声无息的幽谷中,在这与世隔绝的大山里,在那终年流滴不断的飞瀑下,在那静雅的松鹰洞里潜心研究松鹰功法和冰雪剑法,并传授给关门弟子,现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昂视着洞口上的松枝,身子突然飞起,竞然象鸟一样站在悬在空中的松枝上,眼睛微闭着,嘴角上泛动着一丝冷笑,他用不大却很响亮的声音说道:“何人进入我长白门?快露出身形,免得老纳动手。”话未落音,雪雾中几条灰色的身影闪电般地钻出,转眼间进了桦林,速度之快,一般武林中人难及,可见轻功绝高。老人目力极佳,看出是五个道人。 林中响起宏亮的声音:“我们是龙虎山二华院的道人,前来拜访我院巳故法师朱思本圣人的同胞弟弟,江湖人称长白天君的朱思本老前辈,在上可否是长白天君老前辈?”老人顺手从树上折下一段枯枝,然后身子宛如飞鹰盘空,轻飘飘地落下,站在白桦树的枝稍上,那枝梢动也不动,人也一动不动。 有人惊叫出声:“好俊的轻功。”老人双掌合十,朗声说道:“在下就是你们要找的长白天君,如是真的有事,请到洞中一叙。” 此时五个道人都巳现身,清一色灰色长袍,背后斜背长剑,头戴护住双耳的平顶毡帽,足登牛皮缝制的雪靴。当中一位白净面皮的说道:“在下是太真道人,其余四位分别是太虚道人、太无道人、太飘道人、太渺道人。本该向老前辈施以大礼,只是在林中多有不便,进洞后再补拜,望老前辈海涵。”长白天君朱思本身子巳落地,用手上枯枝一指洞口,说道:“诸位道长请!” 六个人几乎同时掠起五丈多高,到了洞前平台,那一对海东青发出几阵清脆的长鸣。长白天君走在前面,五人跟在后头,走进洞里。洞内幽暗深邃,石壁平整,如同人工打磨过一般。洞顶浑然,不时垂下几根石笋,真是鬼斧神工。这洞长二十余丈,宽十余丈,可容千人,异常宽阔。还有一些小洞,供人居住。深处摆了不少石桌石凳,还有练功用的设备,洞内打扫得干干净净,给人一种舒泰的印象。 更令人惊奇的是这洞里温暧如春,感受不到一丝寒冷的气息。石壁下面种了不少树,品种繁多,有红松、落叶松、紫椴、水曲柳、白杨、白桦、山愉、刺槐……形态各异的叶子青翠碧绿,一片生机。还有七座花坛,坛中鲜花盛开,芳香流溢,荡人心弦。红色的杜娟、紫色的马兰、黄色的苟药、白色的茉莉、粉色的百合、黑色的玫瑰、青色的菊花,正好七种颜色,花坛排列成七斗星形,虽不是仙境胜似仙境,五彩缤纷,充满春意,象江南的三月一样美丽。太真道人抱掌拱手说道:“我等晚辈在此给老前辈行大礼,请受跪拜。” 长白山天君朱思本一摆手,说道:“老纳山野之人,不拘礼节,就免了吧。各位有什么话要说,我洗耳恭听。”太真道人面色凝重,尽管说活很谦虚,但隐含傲气,说是行大礼,其实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走走形式而已。他说道:“朱法师圣人曾步行几万里,实地考察,用十年功夫绘制了一幅大元帝国的《舆地图》,《舆地图》从海南之东南到沙漠之西北,其实山河绣错,城连径属,旁通正出,布置曲折,靡不精到。其准确度,远远超过历朝历代的地图,就连外国人都赞叹不已。该地图本已刻在石上,安置在三华院,没想到一声巨雷将刻石击薛,现巳无法复原。在下得知该地图的原件去处只有老前辈知道,能否告知详情,刻在新石上之后马上放回原地,决不会让外人知道。” 长白天君朱思本脸色更严峻了,他已经知道了不速之客的来历,他把冷冷的目光往五个道人身上一扫,最后还是落在太真道人那白净的面孔上,好久没有离开。那太真道人似一个文士,虽是道家打扮,却没有出家人的风度。面含笑意,但笑得不大自然,掩饰不住内心的不安,他眼睛吃动着,急切等待着长白天君的回话。 长白天君突然大笑起来,说道:“《舆地图》的藏处我确实知道,那是我哥哥的毕生心血,也是世间的瑰宝,对欲夺天下者有至关重要的作用,请问你们是为谁找这个图的?”五个道人脸色都变了,他们没想到长白天君会一针见血指出《舆地图》的作用,并提出一个不能回答的问题。还是太真道人反应快,他满脸堆笑说道:“老前辈问得好,不愧是朱法师圣人的嫡亲,真叫人佩服。实话对您说,我们要用那图,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重新刻图,让朱法师圣人创建的三华院永放光彩。此乃是为朱法师圣人歌功领德,树碑立传之举,恳求前辈赏脸,帮助我们实现这美好的心愿。” 长白天君缓缓说道:“我曾听到一曲《醉太平小调》这样唱道:堂堂大元,奸候专权,充河变纱祸源,惹红巾万千。官法滥,刑法重,黎民怨。人吃人,钞买钞,何曾见。贼做官,官做贼,混愚贤。哀哉可怜?,不知你们听过没有?” 五个道人皆大惊失色,一时无言。长白天君又说道“蔑儿乞慑部人伯颜因保举元顺帝登基,当上了右丞相,专权自怒,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省院台的官员都出自他的门下,天下的贡赋则大多进了他的家门,人间的美女不知多少成为他的弹妾。他不但提出过汉人不得执持军器,蒙古人和色目人殴打汉人不得还手,还要杀光张王李赵刘五大姓的汉人,他比皇帝还专横跪扈,最近虽被其侄脱脱夺去官职,在家闲呆,可是他的爪牙还控制着许多重要部门,包括一些寺院和道观,他的爪牙岂能让你们为哥哥树碑立传?这种说法纯属欺人之谈。” 肥头大耳,酒糟鼻子阔下巴,长着一对鼠眼的太虚道人目光中流露出丝丝杀机,他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恶狠狠地说道:“你这等讲话,是不想借图了?” 长白天君哈哈大笑道:“你们不说出借图的真实目的,我怎能告诉你那图去处?”太真道人见长白天君言词咄咄逼人,认破了自己设计的阴谋,不由勾起杀机,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一点笑容,说话也粗野了,骂道:“老不死的东西,别看你有一身功夫,我们照样可以将你生擒活捉,逼你交《舆地图》。快把那《舆地图》拿出来,否则就踏平你的松鹰洞,割下你的脑袋,扔迸天池里面喂怪兽,毁掉你的一身英名。” 几个道人跃跃欲试。长白天君心中大怒,将手中的松枝向石壁,竟插进一尺多深。他口气很轻茂地说道:“念诸位是我哥哥的弟子,又来自数千里外的龙虎山,本该盛情款待。可诸位出口伤人,居心诲测,实在难以容忍。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不愿与诸位动手,诸位请吧。” 太真道人怔了片刻,用鼻子哼了一声道:“在下来得不容易,走就更不容易。如果不借图,休怪在下无礼了。”长白天君仰天大笑道:“那诸位是非要逼老纳动手了?”太虚道人大脑袋一晃,说道:“请亮兵刃!”长白天君说道:“老纳和晚辈动手,便已失身份,再用兵刃,就更失身份。诸位还是走吧,不要自讨没趣。”太真道人从背后将剑拔出,来一招“扫五岳”,挟着一股劲风,向长白天君的腰部削去。他嘴里叫道:“休得倚老卖老。” 长白天君并没有还手,只是一挪脚步,便躲过了剑锋。然后说道:“哥哥在天之灵如果知道他的弟子如此下流,一定是无法长眠。”太道人不甘落后,也拔剑出击,一招“指路金针”直刺长白天君的心窝。 长白天君又一挪脚步,让剑尖从身旁穿过,然后用胳膊―挟,竟将剑挟住,任太虚道人如何用力,也是拔不出来。太真道人趁机出手,一招“床底偷桃”,剑锋斜剌下身,如果击中,长白天君的双腿必断。只见他身子纵入空中,太虚道人双手握剑,来不及松开,也被带起几丈高。他胳膊一松,连人带剑一齐落下,摔得太虚道人双眼冒金花、两耳鸣叫,好半天才爬起来。 长白天君一伸手又将插进石壁里的松枝拔出,壁上留下一深洞,而松枝毫无损伤,落地之后说道:“还有谁想动手就赶快动手,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太飘道人眼里闪着凶恶的目光,突然出掌,推出一股猛烈的狂风,顿时山摇地动,石破天惊,洞内所有的东西都在摇撼,树叶纷纷飘落。 长白天君嘿嘿一笑,右袖一摆,冲出一股无形的潜力,竟将对方发出的功力化解了,洞里依旧风平浪静。太渺真人早就提功运气了,他要把武当门派的天里掌力使出来。只见他双眼圆睁,咬牙切齿,双掌立起,如刀般砍出,含有强火的内功功力,只听风肃肃,尖声刺耳,比刚才太飘真人一掌威力更大,洞内顿时天昏地暗飞砂走石。长白天君左袖一撇,顿时烟消云散,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洞内恢复了平静,但他已感觉到对方功力不弱,如果联起手来,说不定自己要吃亏。常言道:一手难挡四掌,好虎架不住群狼,丝毫马虎不得。 太真道人见长白天君出手不凡,不知用的什么招式,轻易地化解了五个人的进攻,根本就没用兵刃。他先是悄悄地把手伸进怀里,然后拿出来再将手往前一推,只见闪出三道金光,直奔长白天君头部的天灵、眉间和咽喉,金光奇快,眼睛跟不上趟,如同闪电一般。 长白天君不躲不闪,只用松枝一,只见三支风叶镖全嵌进木头里,尾部还在轻轻晃动。他伤感地说道:“想我那哥哥,为人光明磊落一世,清清白白做人,决料想不到门人弟子会用见不得人的暗器伤人。唉,你们要那图到底要干什么?是谁派你们来的?为何不敢明说?” 几个道人脸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好不自在,但决没有退走之意,而是站成弧形,一动不动,寻找出手的机会。他们每人手中一把长剑,长剑闪着幽幽的寒光,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威慑力。长白天君冷笑道:“诸位真的要逼老纳做出不愿做的事情?” 太真道人一声长肃,在洞里回荡,回音久久不息,他厉声说道:“是交图还是交命?现在赶紧做个选择。我们武当门派虽败在你手里过,但那巳成历史,今天我们要重写历史。”长白天君长长叹了一口气,用很沉重的声音说道:“我已经五十年没开杀戒了。” 太虚道人淡淡一笑道:“也许你永远也开不了杀戒了。”长白天君再次用眼睛仔细打量五个人,目光在缓缓移动,目光中透出无比的威严和自信。他将手上的松枝一摇,那碧绿的针叶纷纷断落,落在他另一支手上,足有百根之多,抓了满满一把。他笑着说道:“这是松鹰洞,我摆个鹰形松针阵,让你们见识一下冰雪剑法的妙处。”五个人都把目光集中在长白天君手中一把松针上了。长白天君把手张开了,天女撒花似地一扬,松针象箭一样飞出,落在石地上,全都钻进去,齐齐整整的,露出二寸多长的叶尖,仔细一看,真是鹰形,比真的鹰大不了多少。五个人见了,都发出惊叹声,惊叹的决不是什么阵法,而是长白天君竟能将内力输入又细又软的松树针叶里,使之比钢铁还坚硬,能穿进花岗岩,没有一根断的。 长自天君手中的松枝秃了,已成为比手指略粗的一根细木棒,因才从树上折下,还有水分,软颤颤的,他把木棒折成两段儿,一只手拿一段儿,抬起双脚,走进松针编织的鹰形里。里面的位置很小,仅能转动身子而巳,想迈步都不可能,这实际上等于将自己囚禁起来。 太真道人看在眼里,喜在心上,突然大叫一声“上!”五个人的身子游动起来,由弧形拉成圆形,将长白天君围在当中,哪个角度都有人,都均成威胁,都可以同时出手,就是神仙也难逃脱出去。 长白天君看出五个道士的动作轻灵、敏捷和谐、有节奏,将自己铁桶般围住,这决不是简单的多人攻击一人,而是精心编排的剑阵,经过严格的训练,方能配合得水拨不进,蚊虫飞不出来。被置于剑阵中的人,如果找不出破绽,纵是顶尖高手,也难逃活命。即使你找出破绽,甚至破绽百出,仅凭一个人的功力,也难与五个人匹敌,这简直是一场必败的搏杀。 如果说五道人布的是剑阵,还不如说是要命阵。 最安全的办法是躲,凭长白天君对地形的熟悉,凭恶劣气候对外来人的威胁,他完全可以安然无恙,可是他巳进入了自己布的鹤形松针阵,后果再可怕,也得挺下去,想躲是没有门了。 五个人游动几圈,确信长白天君逃不脱了,才发起进攻。五柄长剑,同时挺出,同时化做无数朵剑花,同时幻起如的光幕,将他紧紧罩在当中。长白天君一手一根尺半长的松木棍,指指点点,捅捅戳戳,如同小孩打仗玩般,根本就没有招式,不防守也不进攻,转眼间化解了好几十致命的险招。 五个道人乃是正宗的武当剑法,快如闪电流星,势如滔滔江河奔腾,猛如巨石从高处滚落,剑剑剪刀似地较咬而出,这种交错正好错上了剑与剑之间的空挡,可以说滴水不漏。长白天君如果手中有那镇山的雪剑,便可以用雪字决将剑阵冲破,可是用短短的松棍,很难将功力通过松棍击到对方身上,硬下手弄巧成拙会招来风险只有寻找机会,在一万次中的一次混乱中将对手击败。 五个道人单打独斗时显得不济,合起手来则异常勇猛,剑招虚实难测,变化无穷,总是奔长白天君全身重要穴道,决无半点客气。剑风似流水般响动,但决没有半点金铁交鸣之声,更没有虎肃龙吟之威。因为长白天君的松棍太短太软,即使与剑相击,也不会有什么动静。 长白天君被围在当中,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也无招架之功。那当剑使用的松棍非但无法与钢制的长剑对拔,也没有一点杀伤力,最大的作用是没有空手拆招,起了以假乱真的作用。那剑光织成的剑如铜墙铁壁一般,休想出去一步,可也很难近他的身,地上松针织成的鹰形也象孙悟空用金箍棒画的圈一样,产生了强大的置力,使到的剑只能围着他转,而触及不到皮肉。 用松棍当剑只有长自天君有这种胆量,恐怕偌大的天下难找出第二个人,这不但是对五个道士的蔑视,也是证明了自己的剑术达到无剑可以有剑的出神入化境地。他知道如杲以剑对剑,自己的力道肯定被分成五份,而且同五支剑交锋时要不断变招,每变一招就得多耗一些精力。用松棍就不同了,松棍又轻又软,只要注入适当内功,便比钢铁还要竖硬使起来毫不费劲,并可以让对方五剑无法集中攻击目标,还得全力出击,无形中要多用几倍的力气,时间一长,就难保持动作的同步,不同步必然产生空隙,有空隙破剑阵易如反掌。 五个人齐心协力,全力以赴,拿出看家的本事,非要把长白天君杀死不可。他们见长白天君只用短小的松棍比划,感觉受到了轻视,不由产生了强烈的仇恨。剑招一招比一招狠,剑式一式比一式凌厉,剑速一次比一次快,目标都在前胸、后背和脑袋的几处大穴,有好几回眼看已经击中,可只差一点点,是贴着肉过去的,没有成功。剑是越织越密,越密越小。如同游龙,上下盘旋,左右奔腾,瞬息万变。不时人随剑起,剑随人飞,剑芒耀目,光华四射,将松鹰洞映得亮如点灯。 长白天君在逼人的剑气中,在要命的攻击下,只觉得杀气腾腾,只听得风声猎猎,他的身子缓缓而动,但别人看去已经不动,整个人已经僵化,身子成为松针所织的鹰形,头伸出老长,两臂展成欲飞之态,似乎要硬闯出去,而实际上是一动不动。现在五位道人眼里已经出现了幻觉,他动的时候觉得不动,不动时又觉得在动。似乎无路可走,无法还手,只等着死亡。 五支剑同时切下的时候就是一架无情的绞肉机,能把长天君切成好几段。五个人同时发出一声长喃,其声充满得意,在洞内回荡不息,惊心动魄,能把长白天君吓得肝胆欲裂。长天君在剑影幻起的银光当中,简直成了木头人,比木头人还笨拙,竞摆了挨打的姿式,特别是伸出的头,剑上去便可削掉。亏得没有观陈的,要是有非捏把汗不可。 五道人不但联起手来,还摆出了武当最负盛名的五星剑阵,从五个方向切出五剑,落下之后再向五个凸角处各补一剑,不留一点空隙,也就是说长白天君已经失去所有躲避的空间,再高深的武功也没有用了,只要击中,必死无疑。这场撕杀巳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关键时刻。 剑阵一出,几个人配合得严实合缝,一招一式都不出漏洞,将功无不克,战无不胜。 过了有吃一顿饭的工夫,五道人明知稳操胜券,可就是碰不到长白天君一根毫毛,有的道人始急躁起来,动作更猛更狠,而有的道人按训练的路数出手,在动作上出现了差异,不能在同一个时间到达同一个目标。尽管这种差异很小,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可逃不过长白天君的眼睛,他知道剑阵的威力已大打折扣,再也发挥不了绝对的优势。剑阵是可怕的,一得手,就能置人于死地。同时剑阵的弱点也是很明显的,其中的一个人出现失误,就会乱了阵脚,几招之后将漏洞百出,这正是破阵获胜的好时机。 五道人尽展武当绝学,招招都来夺命,翻飞的长剑似无数条长虹将长白天君环绕紧缠,形式相当危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长由天君一声大笑,笑声清朗,雄壮豪迈,同时运出松鹰功法,两臂一展,袖子一偏,放出寒风,将嵌在地上的松针全部拔起,并在空中飞舞,如同无数根钢针,朝五个道人身上射出,那绿光与银色的剑光相辉映,瑰丽无比,刹那间交织在一起,给这场格斗增添了奇光异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章 深仇大恨死里逃生 .. 从天池发源的松花江,在丛山峻岭中汇百泉千川,越流越大,到了吉林已是一条大江了。松花江流域,山清水秀,林木茂盛,鱼多粮丰,人烟稀少,土地肥沃,居住在这里的女真人和汉人,过着较富裕的生活。 当时的关内的河南、山东、安徽、江苏等地遭到特大水灾,黄河多处决口,成千上万的人被淹死,紧接着是大饥荒,有成千万的人活活饿死。再来的是大瘟疫,又有成千上万的人病死。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皇帝和贵族却照样过着花天酒地、逍遥荒淫的生活,并且加紧了对老百姓的压迫,征发几十万民工治河,治河所需财物派到灾民头上,大小官吏从中贪污,“米价贵如珠”,物价上涨十倍还多,老百姓实在活不下去了,已到怨声载道,恨声冲天的地步。而长白山一带,远离大都市,交通不便,朝廷无暇顾及,相对来说安定不少。曾有人说:“贫极江南,富极东北”,虽然不一定准确,但也说明在东北生活比江南容易。不少人背井离乡,长途跪涉,到关外安家。长白山成了藏龙卧虎之地。松花江畔有个叫桦树屯的地方,这里依山傍水,地势平坦,土质松软,非常适于耕种农作物。可只有几十户女真人居住,夏天在水上打鱼,冬天到山上打猎,并不种地。山不太高,长满了桦树,枝干雪白,看去异常洁净,清新美丽。女真人用桦树皮做船,每家都有好几条桦皮船,驶起来又轻又快,它是主要的交通和打鱼工具。 前些年,从关内来了不少汉人,在山脚下建起房子,开垦荒地,耕种庄稼,逐渐地形成了一个村庄,叫桦树屯。常年在这儿居住的女真人虽然民风骠旱,能骑善射,又熟知水性,可为人朴,故与后来的汉人和睦来往,他们一直相安无事。从外地来的人当中有对中年夫妇,男的叫文海涛,女的叫赵赞梅,他们带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男孩名为文江河。那文海涛不但相貌堂堂,风流儒雅,目若朗星,面白如玉,气度非凡,而且极为仁慈和善,乐于助人,不管相识与不相识,有求必应,宁肯自家挨饿也让别人吃饱。 他并不以种地为生,只在房前房后栽些蔬菜瓜果,供自己食用。他会绘画,没有纸和颜料,就用手指蘸着木炭灰在桦树皮上随意画些东西,换点吃的、用的、穿的,基本上可以 满足生活的需要。 山上到处是桦树,任意挑选可做画的树皮,桦树树皮经过处理,晶堂洁白,富有郁性,甚至比纸还结实。只见他把木炭碾碎用水泡上,将其浮在上面的淳措出去,只要沉在底下的炭粉,然后将处理好的桦树皮浸湿,随即将手指蘸满炭粉,勾勾点点,涂涂抹之后,华树皮上出现了奔跑的梅花鹿,跳跃的青蛙,咆哮的老虎,报晓的雄鸡。他有时也画挺拔的山峰,奔腾的江水、飞流的爆布。真是画什么像什么,精美绝伦,堪称一绝,誉为神笔。 他的画谁要就给谁,付点报酬也行,白拿也不说什么,小山村里家家都桂他的画,他成了人人尊敬的名人。就连女真人用的桦皮船上也有他的画,他画得多是狗和鹰,这晃是女真人的图腾物,为的是求吉利。 他除了画画,便是带着儿子文江河到山上去寻找适合作画的桦树皮。小江河长得眉如古剑,目似晨星,鼻挺额宽,唇红齿白,他那象桦树皮一般白腻的脸上,充满稚气又英姿勃勃,一看就是个聪颖过人的孩子。他总是在爸爸的后面蹦蹦跳跳问这问那,求知欲非常强烈。文海涛非常喜爱自己的独生子,总会认认真真地回答孩子提出的每个问题,他从不搪塞,还教孩子读书习字和许多自然地理知识,细心抚育孩子成人。他有一肚子学问,国家民族、忠孝仁义、孔盂之道,儒家思想等等。他对于岳飞等英雄极为赞赏,对秦桧之流,对一些奸臣贼子大加鞭括。他要使儿子成为主持正义,安良除暴的仁人。 小江河天份极高不管什么事一点即透,一学便会,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爸爸的思想进入了他的骨髓,他恨透了朝廷的腐政。他家住的是草房,建得颇具匠心,周围有一道土墙,前面不大,面宽广,种了不少菜,并点缀一些花草树木,中间是个空场,做为练功之用,外人看不见,相当隐蔽。当年文海涛曾投身昆仑门派学过武功,只是兴趣在做画和书法上,没有成为高手,但也有相当的功夫。他拜大书画家赵孟为师,潜心学艺,掌握一手高明的书画技艺,他还擅长金石篆刻,能达到临摩谁象谁的水平,他善摹赵孟的字画画,字字与迹无二,连赵孟本人都看不出是他人所作,成为赵孟最喜欢的弟子。有人花重金购他的作品收藏。他临的山水、花木、竹石、人物、马牛、禽鸟,亦达到相高的芝术境地。 他的妻子赵赞梅是赵孟最小的女儿,也是宋朝开国皇帝赵匡撤的摘裔。尽管赵孟曾在朝廷做官,可是遭到排挤,家境并不富裕,要靠教授学生和卖字画补助生活。两个人同在赵孟的家里学画,彼此经常来往,遂产生爱慕之情。他主动求婚。当赵孟得知他是南宋著名爱国英雄文天祥的孙子时,欣然应了这门亲事,结了百年之好。夫妻情好至笃,长相厮守,恩爱不尽,婚后十多年方得一子,满月之日,贺客如云,来者多是赵孟的弟子,也有他的同窗好友。 赵孟年过花甲,又不得志,得知女儿抱子,非常高兴,也前丧祝贺。一块来的还有女真人都实,号称雪竹道人。道教大师朱思本,号称雪梅道人,赵孟号称雪松道人,这名扬天下的三个知名人物情同手足,来往密切,以兄弟相称,这给文海涛家的喜皮又增添了许多光彩。此时正值朱思本《舆地图》绘制完成,要刻在三华院的石碑上永起保存。朱思本已请赵孟颂写了碑文,现在又趁前来贺喜之阪,请文海涛刻图。 文海涛知道朱思本是当代地图学的代表人物,他知识渊博,颇有独立见解,编制的地图不但在地理上,而且在军事上更有价值,这是兵家必备之物,保存下来,对后人很有用处,文海涛欣然答应了。 朱思本取来一个用牛皮纸包裹的大卷筒,来到一个清静无人的应间,当着赵孟、都实和文海涛的面打开,这是一份完整的《舆地图》,一份全国的总图,还有一百单八张各行省、路、府、州的分图,这图是倾注他毕生心血绘制而成。他指着图说道:“如今皇上昏庸无道,兄弟间争权夺势,相互残杀,大臣奸侯弄权,贪污**,欺压百姓,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得亡国,天下必将归于汉室。雪道人是大宋皇帝宗亲,海涛贤侄是文天祥的后人,从身世和家族都有恢复大宋天下的责任。而老朽离黄泉之路不远,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现在把总图刻在碑上,让后人知道中国的疆域到底有多大,是什么样子的,很有意义。分图必须收藏起来,将来在推翻朝廷的时候会起重要的作用。目前尚没有人认识到这一点,所以不宜走漏风声。” 文海涛何尝不想恢复大宋的天下,他说道:“我明白老人家的意思。”朱思本又说道:“这图放在手边是很危险的,必须藏在极端隐蔽可靠的地方,而那地方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我巳请雪松道人画了一个图,叫做《秋郊饮马图》,也就是收藏这《舆地图》之处。” 赵孟般取出一幅画,这是精美绝论的艺术珍品,完全表现出他的最高水平,一看便知下了很大功夫,他说道:“这画即是收藏《舆地图》地点的指示图,还是送给我外孙子的礼物,要世世代代保存下去,切不可轻易遗失。”在那个时代赵孟顷的真迹就相当值钱,花重金也难以买到,况且这画逐有更重要的意义,文海涛精心地收下了,他说道:“老人家的话,孩儿一定牢记在心。” 朱思本说道:“总图你复制一份,做为刻图的蓝本,然后我将总图和分图一块收藏到已经逸好的地方,需要时按《秋郊饮马图》标示的位置取出,这样此图不能轻易地落入朝廷手中。” 赵孟颂说道:“我们都是风烛残年之人,全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你无论何如也要把秘密保守下去,要传只能传给儿子小江河。”朱思本说道:“我有个胞弟叫朱思本,乃是南宋的大将军,曾于你爷爷一决抗击元军,兵败之后,流落民间。忽必烈招降约叛,要他做官,他不愿为朝廷效力,逃到长白山,入了武林中的长白门派,苦练修行,有一身惊人的武功,无敌于武林中的八大门派,虽然隐居遁世,可是长白天君的名号在江湖中使恶人闻风丧胆。我会将有关《舆地图》的所有情况告诉他,万一有什么意外,他会想办法保炉《舆地图》。你们如果有难,也可找他帮助,他一定会全力相助的。” 他接受了三位前辈的委托,去三华院刻图。《舆地图》的内容很复杂,要准确无误地复制一份,然后雕刻到一块七尺高、三尺宽的石碑上,而且绝不能有差错,每一笔都得与原图一致,完成这个事,决非容易之事,天下也真是非他莫属。 文海涛拿出了全部的精力和技艺,汇轻功、书法、绘画、家刻为一体,足足干了五年,才把图全刻在石头上,完成了这件具有特殊意义的艺术品。在刻图期间,赵孟、都实、朱思本三个矿世奇才先后过世,新的三华院的道教长是朝廷派来的亲倍,这人只贪图享乐,在院外芳了好几个女人,整日沉浸在酒色之中,根本没把这块《舆地图》刻石当回事儿,《舆地图》被扔在露天地里,任风吹雨淋。 文海涛离开三华院,宽返武称,组织有民族正气的侠义之士起义,立忐耍推翻元朝。不幸的是在举事之前出现了叛徒,叛徒将他们的行踪密根给朝廷,朝廷派许多兵马和大内高手,前来搜捕。他的好多朋友惨避杀害,自己被迫携带妻儿逃到长白山中,躲进桦树屯内。 此时关内巳经连年受灾,冉加上帝王和贵族的骄逸侈奢,老西姓缺衣少食,贫面不堪,到处是饿浮,到处是逃难的人群,到处是宫兵暴行留下的血痕。百姓无法忍受,揭竿而起的场面随处可见。如虎似狼的官兵疯狂屠杀反叛者,屠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天下间一片 腥风血雨。 然而关外人烟稀少,依旧是一片平静,像个世外桃园。这年正值春季,山上山下百花吐艳,幻成一片灿烂景色。特别是不远处的松花江碧流如带,风帆点点,来往无问,更象太平盛世。 他家门口有几株杏树,不是栽的,而是自然长成,那树开出了一团团如火的花藤。大清早,阳光映照,鲜艳夺目。风一吹,花纷纷飘落,落在正在吐芽的小草上,落在青石板铺的小路上,落在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院子里,给人一种既美丽又凄凉的感觉。已经跟他几年的仆人范宝山正在用桦树枝扎成的扫把打扫落花,他在花间劳动,在花间生活,充满了欢乐,他不时哼着最流行的杂剧小调,那是大戏剧家关汉所创作的《单刀会》中的一段:“求涵山叠,年少周郎处也?不觉的灰飞烟灭。可伶黄盖转伤嗟,破曹的梳僧一时绝,兵的水犹然热,好教我情惨切!这也不是江水,二十年流不尽的英雄血” 这小调感慨苍凉,尽管他噪音嘶哑,也还是动人心魄。突然走过来一个萨满,满脸胡子拉连,长得瘦小干枯,穿着挂满布条的衣服,拿着一根象竹子又不足竹子的绿儿,他对范宝山抱掌施礼道:“在下听说村中有一奇人,善长用手指在树皮上画画,画猫似猫,画狗似狗,画侮吐香,画菊生辉,不知住在哪栋房舍,请指明道路,深表感谢。”范宝山停下扫把,抬眼看了一下这萨满后,不冷不热地问道:“你从何处得到的这个识息?” 那萨满淡淡一笑道:“有人将这位奇人的画拿到吉林去卖,得了大价钱,一些有钱人争抢收购,有多少要多少。还有人说位奇人是个特大好人,乐善好施,谁要画都不拒绝,给钱不给钱都可以拿走,没有一点架子,从不拒人门外。”范宝山沉思片刻问道:“难道你也是找这位奇人作画的吗?” 那萨满道:“在下不敢如此无礼,只想见其如何作画,开开眼界。”范宝山去找主人禀报,说道:“有一萨满想看先生作画,还说您的画在吉林能卖大价钱。”文海涛一听,变了颜色,连连摆手道:“你去回话,就说我不在,云游四方,不知何时归来。”范宝山从没听文海涛说过荒,此时却要用假话将那萨满打发走,他有点纳闷,说道:“这好吗?” 文海涛面色一沉,神情不快地说道:“让你怎么说就怎么说,何必罗嗦。”范宝山第一次见主人对自己发火,只好退去,对那位萨满转达了文海涛的话,说道:“先生请回吧,你是见不到那奇人做画了。”那萨满再三恳求,范宝山一口咬定文海涛不在家。而且,他去干别的活,不再理会那萨满了。那萨满没有走,而是在门口用粹树皮搭个窝棚,住下来,哪儿也不去,似乎下定决心非等文海涛回来不可。他睁着眼睛,盯着石板路,落花飘了一身也不在乎,那虔诚劲,石头见了也会感动。 文海涛见萨满硬是不走,而且自己的名声已传扬出去,心里甚是不安,他打算换个地方居住。晚上,儿子睡着了,夫妻二人合计起搬家的事。文海涛对赵赞梅说道:“这萨满到底是千什么的?错在门口不走,好象不见到我面誓不罢休似的,难道是朝廷派来的爪牙?” 赵赞梅忧心忡忡地说道:“现在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们去处,我们也和外面没有丝毫联系,仆人范宝山是在当地找的,不可能与仇人有瓜葛。这人肯定有一定来头。怕是你的画露出破绽,被朝廷发现,派人追踪到此地。” 文海涛眉头一皱,说道:“用手指在桦树皮上画炭粉画,是我到山里后发明的,从前根本就没画过,朝廷怎能发现呢?” 赵赞梅苦笑一声,说道:“你是家父的弟子,不管是书还是画,都酷似家父风格,而家父作品在京城广为流传。家父去世多年,老人家的画风再现,他们能不怀疑是你的作品吗?画和人一样,形式可变,但风格不能变,精神不能变。”文海涛站起身来,长长叹息一声,说道:“若不是孩子太小,我就重返中原,操枪持戟,与他们血战到底,决不在此偷生。若是扔下你们母女,实在是放心不下。”赵赞梅靡然流泪,说道:“为恢复祖业,光复宋室,我们可将孩子送到朱思本道长的胞弟、长白门派的门主朱思本那儿学艺,待成年之后去中原相聚。拜长白天君这样的高人为师,小江河一定会长进很快。 文海涛点点头道:“只好这样做了,事不宜迟,下半夜就动身。岳父将《舆地图》所藏地点标在自己所绘《秋郊饮马图》的上面,符画去奔往长白天池,将孩子和这幅画儿托付给长白天君。长白天君知道如何识别画上的藏图之地。”赵赞梅点点头说道:“现在我们就打点行。” 文海涛站住脚步,低声音说道:“我在村东白桦居士卫敬仁那藏有两匹蒙古快马,随时才可用,那幅画儿也放在坑洞里,掀开第三块石板便可拿出。我们三个人什么也不用带,从后院跳出去,到了卫敬仁家,便可上路了。”赵赞梅见丈夫安排得如此周到细致,心多少落下一点,轻声说道:“这里的一切都留给范宝山吧,他跟我们一回,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是一个皓月当空之夜,月亮悬在白梓林后面的山尖上,发出惨淡的光亮,月光透过窗子,撒到屋里。小江河躺在坑上,虽是闭着眼睛,因贪恋夜景,却又睁开一条缝,望着屋内那一条亮光出神。原来这孩子悟性极强,发现自打门口有萨满不走之后,父母便坐立不安,不让自己出门不说,天天夜静更深时研究对策。刚才这番话他也听进耳朵,记在心里,他不愿离开把自己当成奇珍异宝的父母,但也想到外面向世外高人学习武功,心情一有矛盾便纷乱不堪,更难入睡。 突然屋外刮起一阵风,厉风呼肃着从房脊掠过,团团锅底般的黑云被风涌出来,遮住了一轮明月。屋里的油灯光亮一闪一闪的。文海涛是武沐中人,见此情景,知道已有人潜进院内,他推了一把赵赞梅,说道:“带小江河快走。”话刚说完,忽然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笑声过后,有人在说:“你们走不了啦,快交出《舆地图》,否则让你们全死了。” 文海涛听后也冷笑一声道:“我文某人虽有神笔之称,但决非文弱书生,快现出身形,把来历说清楚,我方可决定交还是不交。”来人没有答话,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的吼声时高时低。这激起文海涛的一股火气,为给赵赞梅带儿子逃走拖延时间,他从怀里掏出一把笔式飞镖,用天女散花之手法,向窗户外面去。 只见一个黑影破窗而入,袖子一抖,满天的笔式飞镖全被收走,人已站在面前。这种功夫叫做一鹤飞天,有这种功力的人太少,他虽然学过,但与这两个人相比,相差还甚远。 赵赞梅巳从坑上将小江河抱在地上,小江河没有睡,知道出事了,急忙披上衣服,和妈妈冲向后门。可是后门已被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一个中年人堵住,那人厉声说道:“快 退回去。”赵赞梅是个弱女子,吓得不由“啊”了一声。只见那中年人手拿一柄短剑,短剑在黑暗中闪何发光。 文海涛是见过世面的,他虽然感受到巨大压力,可并没有手足无措,他见来人异常凶恶,杀气腾腾,便沉着稳健地说道:“是朝廷派你们前来杀我,抢劫《舆地图》的吧?” 来人是个大个子,脑袋长得象石鼓一样,又大又沉,眼睛、小嘴、小耳朵、头上只有三撮头发,穿件黑色的袍子,子很宽大,风一吹直忽拉,他气势涵溜地说道:“皇帝管我叫爹,我也不替他卖命。” 文海涛心中一惊,不是朝廷派的人,还有什么仇家会追到这里?除了朝廷在追捕自己,难道还有人要这《舆地图》?这人怎知《舆地图》在我手里?一连串问号在他的脑海中打 转。 那人大脑袋一晃,说道:“我巳在江湖上察访你多年,没想到堂堂的赵孟的女婿竟躲在这个鬼地方,若不是有人认出指画是你所作,我不知还得花费多大工夫找你。” 文海涛已经镇静自如了,只要不是朝廷的人,事情便可缓和。他说道:“你不就是要《舆地图》吗我就给你,用不着伤了朋友和气。”那人说道:“我要朱思本亲自绘制的那图,一共一百单八张。” 文海涛心头一惊,走到柜子前,仲手打柜门,指着柜里面的牛皮卷说道:“请自己来取吧。那人非常狡猾地说道:“你给我搬来,否则你趁机出手,我岂不吃亏。” 文海涛叹息一声道:“若不是在我家中,恼伤了妻子孩儿,你以为我会不动手吗?现在只好把这口气吞下肚去。” 他说着,伸出双手,将那卷牛皮抱出,放到那人面前,说道:“请拿走吧。”那人不用手,而是抽出长剑将捆牛皮的绳挑开,又用剑尖翻页子,见是地图,而且是一百单八张,图绘在质地优良的绢上,说道:“佛不收,快把地图收起。”一直在后门堵着赵赞梅和小江河的人应了一声,将母女俩推到屋当中,将门关死后,走过来,弯腰捆好图,夹在液下。 那人并没有走的意思,沉吟了好大工夫,好象要说什么,又有点说不出口,不说似乎还不行,表情很复杂。文海涛是个绝顶聪明的人,问道:“你还想要什么?尽管吩附,我是落难之人,决不会舍命不舍财。”那人见文海涛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就更难为情了,半响不语。夹着《舆地图》的佛不收说话了:“我们不但要你的地图,还要你的命。” 文海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一颤,说道:“我真不明白,咱们无怨无仇,为何要往死里逼?我死了你们会得到什么好处?” 那人终于说话了:“本人叫石冻,江湖人称索命三郎,有位施主出十万两黄金,要这个地图和你们夫妇的人头。可是我知道你们是文天祥和赵孟的后人,是才高八斗的才子才女,实在不愿下手,又不能不下手。”、文海涛在江湖上听说过索命三郎的名号,这是武林的一个高手,可以说天下没有几个人能在他剑下过十招,自己更不是对手,他不由出了一身冷汗,说道:“你真要非杀死我不可?一定是朝廷出那十万金子?” 石冻摇摇头,说道:“皇帝是祸国殃民的昏君,他出一百万两金子我也不伺候他,而这位施主就是一文不拿让我干,我也无法推辞。”文海涛冒昧地问了一句:“在下死也该死个明白,那位施主是谁?” 石冻脸色铁,把剑入鞘,说道:“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说出来对你们也没有用。实际上,我已发现你们多日,而且和勾魂公子佛不收在桦树林里潜伏了三天三夜之多,本以为你们能走,一走也就了之。可是你们没走,拖到今日,要走也走不了了。我不忍心杀你们,你们自绝吧。”文海涛见石冻说出佛不收的名号,知道碰上了江湖上有名的黑道人物。这怎能不心惊肉跳!尽管石冻产生了恻隐之心,但逐是想要己命。他不想死,不是怕死,而是光复宋室的大业还要自己做,孩子尚小,妻子从打跟了自己,就没过一天安定日子,自己要用生命去偿还这些债务。如果一死,什么都落空了。 虽是春天,夜寒如水,赵赞梅冻得四肢发凉,惊得花容惨白,她紧紧抱着小江河的头,悲声说道:“你们二位就行行好吧,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夫妻只是反对元朝皇帝侵占中原,想诙复祖宗基业,从没做过任何对不起江湖朋友的事,我们是光明磊落的人。” 石冻见此情景,牙一咬,脚一剁,头一转,说道:“佛老弟,咱们走吧。”佛不收有点迟疑,可还是跟着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章 冰雪剑法恩师遭难 .. 正是中午,阳光明媚,由吉祥镇通往白头山的路上奔驰着两匹铁青马,马蹄与地上的石头相撞,出一串串火花,杨起一片片尘土。马上的骑客是个刚到二十岁的英俊男子,脸似雪一般洁白,剑眉微挑,双眼明星般闪亮,鼻子挺起,嘴四周有一圈细细的茸毛,周身上下洋溢着一股勃勃生机。他身穿蓝色戎装,肩披上大风袍,头戴狐皮方巾,和善中透着一股威严。他的肩头落着一只白尾海雕,有公鸡般大小,羽毛黑锻子般发亮,一对闪着乌光的眼晴,机警地注视着周围,它只有尾巴是白的,像雪―样洁白。 白尾海雕又名海东青,《本草纲目》记载:“雕出辽东最俊者谓之海东”,是稀有的猛禽,皇族大臣打猎时用海东捕捉飞鸟走兽,价值连城。雪雾漫天,几乎什么都看不见,越是接近山顶,雪雾越厉害,冷风如刀,直刺骨髓。 这骑马人是文江河,他捕捉到的那只海东,已被驯化得通了人性,让干什么就干计么,所以,人称这只海东青为白尾海。 突然,文江河肩头的白尾海雕发出一声长肃,随着肃声,白尾海雕闪电般地冲向一只正在飞行的硕大的白天鹅,白天鹅被白尾海雕咬住了脖子,它挣扎着叫了几声,便坠到了马鞍上。马上驮了好几个大小口袋和包袱,文江河是下山采购过冬的粮食和生活用品的。白头山一到冬天,雪深盈丈,天塞地冻,无法下山往上运东西,住在山上的人必须在秋天准备好一冬所用的所有物品,所以,这几天他总是往返于松鹤洞和吉祥镇之间。 他回手将白尾海雕捕捉到的大天鹅拿到手上,用指头在脑袋上钻个洞,鹅脑缓缓流出,白尾海雕伸出钢一般的利嘴去吃鹅脑。日头没落,黄昏的景色已现,余霞似烟,虚无飘砂,风吹歌声,绐寂静的空山带来了一丝充实的感觉。 远处的歌声缓缓飘来: 晶莹的雪片冰清玉洁, 飞瀑的珠帘闪闪发光, 天池的女儿遥望大地, 什么时候能去人间一趟? 太阳升起又降落哟, 漫漫的黑夜长又长。 歌声忧美凄婉,如诉如泣,是天池后面玉雪峰的七仙子们唱的。歌声象箭一样穿进了他的心里,文江河心里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七仙子是七个最美丽的姑娘,她们个个身怀绝技,武功超群,可是从不下山,也不许别人去,她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文江河多少次想去看看仙子们的风采,可因怕违反了人家的规矩,而不敢涉足。 歌声拨动了他的心弦,他情不自禁地朝玉女峰看去,只见山峰浓浓的雪雾一团团、一块块、一堆堆,白茫茫,越积越多,真像用玉雪堆成。整个峰顶摆住了视线,即使是火火眼金睛也什么都看不见。他只好仰天长叹一声,很快跑走过去,天地间依旧风烟沉沉。 风寒雾重,黄昏的景色越来越浓,残阳似血,与雪雾形成巨大的反差。白头山已在眼前,虽然他还想听都功人的歌声,可付采购物品的重任,天黑前必须赶回松鹤洞,就是心上的人在歌唱,自己也不能耽误路途。他几次快马加鞭,可马越走越慢,山路崎眍险陆,全是大上坡,w好的马也不能疾驰,马只能吃力地往上爬。伏在他肩头的白尾海雕展翅高飞,去松鹰洞报信,但不一会儿就返了区来,它连声顿叫,哀声不断。 文江河心头大惊,他知道白尾海雕在报凶信,松鹰洞出了。他急忙将马停在避风处,施展轻功,纵身飞上峰顶,直奔洞口,发现两只海东青已死。 萄地,一阵阵铁器的撞击声传了过来,声音一声比一声震耳,这绝不是普通的金铁交鸣的声响,而是一种普通的金铁交鸣的声响,而是一种高深莫测的功力通过铁器发出的动静。 他快步走进洞里,只见一个满面笑的人正拨弄着一个挺大的铁算盘,铁算盘发出强大的功力,将师父长天君震得脸色苍白,师父巳摇摇晃晃,究全失去了抵抗能力。他很 奇怪,凭师父的松鹰功,怎么也不会到这种地步,见此,他急忙叫了一声:“师父,弟子来了。长白天君很微弱的声音说道:“师父正在盼你来,你来得正好,用这把雪剑教训一下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他看见地上有六具尸体,其中五其已被石灰埋住。他从长白天君手中接过雪剑,说道:“您老先歇息一会,待徒儿将这亏染我净土的恶魔伏诛,再送师父回房休息。”,笑而鬼王抱着铁算盘,用轻蔑的口吻说道:“你把《舆地图》交出,我放你师徒一条生路,否则就和这六具尸体一样。” 文江河手里拿着雪剑,一步步走向前,毫无俱色。他大声说道:“不许你如此撒野!” 笑面鬼王再次拨动算盘珠,满洞嗡嗡直响,松脆的石头化灰,到处飘动。 文江河只觉得从铁算盘上发出的功力,象无色的波涛,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卷来,浪头全部拍打在自己的讶上,如果内功不济的血肉之驱,拍打几下就能粉身碎骨。如此大浪,如此震动,对他来说却只是像刮大风一般,他竟走到了笑面鬼王面前。 笑面鬼王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自己拨动了上百下算盘珠子,相当攻打了百多回合,却没有将文江河击到,他拨动算盘珠的手青筋暴起,他就像在抱亲生儿女似的,把算盘紧紧贴在怀里。 洞内又恢复了宁静,其实,文江河并非轻松愉快,他也感觉到了强大的震动力,声音震得他五脏六腑直往上翻搅, 腑内像是有两只脚在不停跑乱乱端,但他还是用内力顶住了震动。他身子挺得笔直,目光如同闪电,直逼笑面鬼王。笑面鬼王还在笑,笑得面部肌肉不停地颤动,突然,他身子一跃,钱算盘从怀江河门面,若击中,人不死也得面目全非。 文江河见这奇门兵刃袭条,精神一振,他用雪剑一迎,相交时,两者发出的一响,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竟停在空中,一动不动,相持了挺长工夫。笑面鬼王道:“我这铁算盘除了上面有三十六个跌珠子外,还有六根铁杆,四根铁架,全可以瞬同飞出,专打要害穴道,你可得留心,休怪我暗下毒手。” 他先说明铁算盘的奇妙功能,似乎一点不想占便宜。文江河冷笑着说道:“早听说铁算盘威力无边,今天我你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笑面鬼王招式突然一变,将铁算盘立起,然后象车轮样转动起来,发出肠闹心般的声晌,这声音要多难听有多难 听,神经脆弱的人听一下就会发窥的。 文江河的心被嗓音弄得一片慌乱,方知铁算盘还有干扰功能,他好不容易才稳住情绪,身子跃起,雪剑倏然平飞,一招“雪花拂面”、,直指正转动的铁算盘,雪剑插进铁算盘中,算盘卡住不能动了。 这一剑进招极快,身法美妙,剑光喷出森森寒气,令人跟花综乱。笑面鬼王微微一笑,手往下一压,又顺势一扭,把雪剑夹住,再往后拉,想夺走雪剑。文江河知道对方手法诡秘,内功精纯,非等闲之裴。那铁算盘若是一般铁打造,早被雪剑切断,肯定是非凡之物,他不由加了小心,至少用了**成功力,才将剑收回。笑面鬼王几击都没得手,急于敢胜,顾不得身份,他逮将铁算盘从里扫出,不但震力极强,还能把人拦腰截断,同时含有多种变化,形成十来种打法,力巨大。文江河一出剑便先把铁算盘硬逼住,然后大喝一声, “接招。”他身子一欺近,猛地将雪剑斜着削向笑面鬼王的手腕。幻起一片寒光,布满了森森剑气。又出“雪压万物”招,剑式如江河奔泻,滔滔不绝,凌厉无比。 笑面鬼王笑声朗朗,身子凌空飞起,腕子一翻,躲过剑锋,把铁算盘迎头罩下,不但力道很大,而且产生了强烈盼震动,如一块巨石压在头顶,文江河不得不后退好几步。两股潜力相接,发出了撕纸般声响。 笑面鬼王依然笑容可掬,身子落回原地,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他轻极愉快地说道:“你小小年纪,例有点功”夫,竟能躲过我这‘泰山压顶’。文江河巳知笑面鬼王一身修为,内力深厚,武功到了改发随心之境,比自己高出一筹。如果硬拚,不见得败落,也难占上风,应该智取。他打一声口哨,这口哨是用舌头发出的,很轻很细,却能传出很远,将白尾海雕唤来。 瞬间白尾海雕编动着黑色翅膀,带着一股凉风,长肃着飞进来,白尾海雕两只眼睛像黑宝石般闪闪发光,那气势惊世骇俗。 笑面鬼王似乎没当回事,只说了一句:“好俊的海东青,能假黄金二两。”文江河爪剑一指笑面鬼王,又吐出一片寒光,一招“雪落凤东”,剑气立刻将笑面鬼王围住了。 那白尾海雕从高处凌空扑下,伸出尖爪,向罩在剑气中的笑面鬼王的肩头抓去。如果抓住,至少能把一个膀子废掉。 笑面鬼王同时伸出五指,竟然来抓白尾海雕,带着一股强劲的正风,眼看就要和尖爪相接了,根本不怕白尾海雕的尖爪能把肉手抓碎。须知笑面鬼王修炼数十年,这只手不异于铁手,一般兵刃砍上,连个痕迹都不能留,何况是鹰爪了。白尾海突然爪子一收,翅膀收起,身子只有公鸡般大小,它伸出利嘴,去笑面鬼王的眼晴。 笑面鬼王一只手悬在半空中,一只手举着铁算盘,防备文江河袭来,要想抓住白尾海雕巳不可能,如果被呢江河杀死不可。 他毕竞武功高强,临危不慌,方才没乱,紧急之中,身子突然一矮,矮了一头还多,同时将钱算盘击向白尾海雕。这一招,不但朵过白尾海雕的利嘴,还找到出手的机会,如果不是顶尖高手,是很难转守为攻的。 文江河正观察扫尾海雕进攻的情景,寻找最佳的机会出手。见笑面鬼王身子一跨,全力以赴对付白尾海雕的进攻,猛地冲上去,将雪剑挺出,先是“冰封长河”,紧接着是“ 冰冻三尺”,再就是“冰破惊天”,一招比一招猛烈,只听剑风呼撤,剑影如无数冰块在飞,直往笑面鬼王身上落,身前身后,无一空隙。这是冰雪剑法中的冰字决三招,剑到之处发出震耳的破冰之声,跳跃的是剑尖,分打对方的肩头、肘腕、前胸、后背、面部和下阴等处大穴。 同时,海雕虽然停在剑之外,但它也足在双限圆陪,等待下手时机,那尖爪和利嘴,比兵刃还厉s十分。笑面鬼王虽然躲过白思海雕的袭击,但却维以抵挡文江河的闪电般进玫,他只觉得嗖唆的冷风在周身通动,部是雪剑的剑气逆入了体内,他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颜。 他身形不停游走,已经走了十来,只是躲问,轻易不敢出手,虽然想出手,伯出手之际,那白尾海雕袭击,同时也是在寻找对方的破绽,有了破绽,出手方出奇制胜。外面天巳经黑了,洞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雪剑发出的光,映出两个人的身形,是那么清恐怖,是那么休目惊文江河巳经明显地占了优势,可是要想取胜,那还很不容易,笑面鬼王依旧实力雄厚,未伤分毫,只是转攻为守,伺机反扑。文江河的冰雪剑法的特点一是快,二是密,三是变。―招能变成几招、几十招,飞舞着的剑影象下雪般,又象大河冰封,它是内力通过剑气所发出的松鹤功,使对手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产生麻木感,减弱武功的发挥能力。这是武林)、大门派中独有的剑法。 文江河看出笑面鬼王异常小心谨慎,他没有半点松懈,只是在尽量保持实力,以逸待劳,而自己经过一天多的长途拔涉,已经很累了,又经一番激烈打斗,耗去许多力气。他的额角已布满汗珠。忽然间,他将剑收回,竟用另一只手去 擦汗,显得力不可支。顿时剑气消失,门面全部空出。笑面鬼王巳经看见文江河汗流满面,心头暗喜,这是体力不济的表现。又见文江河收剑擦汗,觉得出手的时机到了,他手腕突然疾风般飞出,一声长,动铁算盘,算盘中的三十六颗铁珠化做三十六道乌光,朝文江河身上射去。这一招叫“铁珠飞雨”,是算盘中最能伤人的一招,可以说是百发百中,势不可挡,战无不胜。 文江河擦脸的手并没放拿剑的手却横着舞动,乌上形成了一道风吹不选的白色剑幕,剑幕像终年的积雪把身子罩住,而铁珠则一个个全落到剑藉上,力道失去,到旁处。笑面鬼王还是脸含笑容,神色自若,手里只拿着铁算盘的空框,框子上当有六根铁棍,次抖动钱算盘,六根铁棍如同六支利剑,同时飞出,如果进身,肯定能出六个血洞,非死不可。 就在铁棍射出之际,文江河的身子飞起,白尾海雕也飞过来,直奔笑面鬼王。他使出了冰雪剑法中最厉害的,防不胜防的一招“泳天雪地”。笑面鬼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面如白纸,他紧闭上嘴,算盘钱框落迹,发出一声脆响,在洞中回荡不息。他的身子开始摇晃,站不住脚了。只见白尼海雕的嘴里呵着一只血淋的眼睛。文江河的剑上没有一谪血,剑身象冰雪一样洁净、明亮,一尘不染。笑面鬼王的身子倒下了,在剑光照射下,只见从咽喉到下腹,出现一道血口,入肉达寸深,一滴血没流出,血已全凝成了冻块。 这一剑是如何出手的,笑面鬼王并没看清,便一命归天了,他死在“冰天雪地”这招上。 文江河缓缓地把剑提起来,看了一眼神仙也救不活的笑面鬼王,转过身来,快步朝长白天君奔去。 此时长白天君盘坐在冰冷的地上,正全神贯注地瞧文江河与笑面鬼王厮杀,他竟忘了调功运气,治疗内伤。因为文江河的成败,关系到长白门的命运,一颗心几平是悬在他的口中,差点要吐出来,他紧张到了极点。因为他知道笑面鬼王相当厉害,文江河武功虽,但缺乏对阵经验,容易吃亏。直到笑面鬼王倒下,他才长出一口气,说道:“这雪剑终于开了杀戒。” 文江河见长白天君说话声音很小,并伴着强烈的暇息之声,显然师父是强打精神,极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他急忙说道:“师父,我搏扶您进室内安歇,输功为你疔养。”长白天君有点发滞的目光落在文江河身上,他有气无力地说道:“不用了,我有话要对你说。, 文江河不忍心让长白天君就这样盛在冰冷坚硬的石地上,他取下头巾,塾在师父的身下,而后,他垂手而立,说道:“您老有何吩附,请说吧。” 长白天君面孔几乎没有血色,他象是病了很久似的,虽然洞内温暧如舂,但还是不住地打唆嚷,他用很微弱的声音说道:“你父亲所藏的《秋郊饮马图》上标记了《舆地图》 所藏地点,这本是个秘密,只有几个人知道,不知何故,巳被朝廷和一些江湖几大门派发现,他们定会派来杀手前来抢夺,这肯定要引起一番巨大的浩劫,江湖从此不能太平了。”文江河洗耳恭听,并伏下身去替师父轻捶背部。问道:“他们要《舆地图》干什么?” 长白天君周身无力,有些畏寒,但神智清醒,他在努力地运转体内的先天之气,要以自身的功力赶走已经侵入的寒气,而不让文江河输功,一输功,文江河的武功将大打折扣,一时难以恢复。他说道:“几十年来天下几乎没有太平,百姓在苦海中挣扎,现在已经到了无法生存地步,关内爆发了声势浩大的红巾起义,许多英雄豪杰大显身手,立志灭元复宋。同时有些黑道的险恶人物也已看出元朝气数已尽,天下巳经大乱,他们要趁乱称王称霸,现在焉泥沙俱下,奸雄并起,良芳难分之际。他们把目光全盯在这幅《舆地图》上,《舆地图》上绘出了全国各省、州、府、路时详细地形、地貌、距离,是兵家必备之物,可以说谁得到地图,谁就能得到天下。而你父亲刻在三华院的图碑已被雷所毁,我哥哥所藏的那一幅,必然要引起一番血腥争夺。”文夫河这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说道:“死在这里的六 个人都是为《舆地图》而来的吧?” 长白天君只觉得四肢软弱无力,想移动一下身子的力气都没有,而肺覆好像碎了,所有的经脉都不畅通,笑面鬼王的铁浮盘就是发出功力震荡体内器官的,使之不能正常运行以至坏死、破碎而丧命。他知道很容出现意外,该说的话没说,该办的事没办,不向弟子交代,将死不瞑目。 他道:“五个道人不足哥哥那三华院的道士,而武当派的人,只是那蒙面人始终不肯说出姓名,不知是哪个门派的。那被你杀死的笑面鬼王的来路也不明,把明是受人指使,受谁指使,人巳死掉,是个迷。”长白天君沉重地喘息一声,继续吃力地说道:“我曾是 你的祖父、大宋瑞宗皇帝钦封为枢密使都督的文天祥大人手下的扫北大将军,一度带领十万大兵收复了广东、江西大部分失池,可是伯颜带领百万大军重又进攻,因寡不敌众,你祖父被俘,我逃出广州,陆秀夫抱幼帝投海而死,从此宋室就亡国了。但我们一些大宋旧臣并不想归顺元朝,便纷纷躲到深山老林隐居,坐禅修道,结社吟诗,以风月自娱。也有的修炼武功,广收弟子,伺机起事,恢复宋室。可惜的是我们这代人年纪巳老,再也无法施施展宏图,未竟的功业只能侬靠你们这一代完成了。” 文江河激动地点点头。说道:“我次不会让父母、让恩师失望。”长白天君眼里问出亮光,似乎感到了欣慰,说道:“你的武功巳经学成,人也长大了,带上你外祖父的手迹《秋郊饮马图》,设法将《舆地图》取出,投奔江南的红巾军。那头领韩山童是宋宗的八世孙,隐名埋姓多年,乃真龙天子,只要存了《舆地阁》,重开大宋之天指日可待。”文江河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师父,心中万分不忍,他恳切地说道:“师父,您老体有伤,让弟子服侍一段时间,等伤好了再下山也不迟。”长白天君老泪纵横,他何尝不想和弟子多呆上一段时间,共享天伦之乐呢?可是弟子肩负重任,必须迅速离。他呜咽着说道:“我是舍不得让你走,可形势所迫,不走不行。那《舆地图》只有你按《秋郊饮马图》的标记能找到,只有你才有资格将这幅地图交给红巾军的头领。走吧,放心地走吧!” 文江河说道:“我走了,可我如何能放下心呢?您老人家太孤单了。”长白天君苦笑了一声,说道:“我就要去见我的哥哥,你的父母,你的爷爷,我的先帝,不会孤单的。”一提起父母,文江河就想起那悲惨的月黑夜,这使他恨得牙切齿,说道:“我下山之后,就是找逾中华大地每个角落,哪怕是去天涯海角,也要把杀害我父母的元凶独耳豹潘戈诛杀,用他的黑心肝祭父母在天之灵,报此深仇大恨。”长白天君赞许地点点头,说道:“父母仇要报,国仇更要报,这就需要你尽快下山,尽快地办好每件事,常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该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我已经不行了,拜托你一件事,在我死后将尸体埋葬在玉雪峰顶上的松林里,都儿有一方无名墓碑,碑后巳有一坟空,让我的坟与那坟并列就行了。” 文江河刚要说话,觉得长白天君的手已经冰凉,脉息全无,师父两眼已闭上,虽面孔依然保持原来的姿态,可人已仙逝。他知道师父坐化升天,是怕连累自己下山,他不由得伤 心的泪如决堤之水,喷涌不止。他抱起师父的尸体,不疲劳和天寒地冻,奔向玉雪玉雪峰在天池的后面,路遥道险,全是上坡,非常难上。 他抱着师父的尸体,不宜施展轻功,而是一步一步登上去峰顶果然有片不太大的松林,古松参天,树冠遮天蔽日,给人一种很遥远,很沉沉的感觉。他找到了那座无名墓碑,它高不及二尺,碑后面是个不大的坟包,坟包周围荒草凄凄,残留着几片还没有完全凋零的花,花辩有好几种颜色,红的、黄的,紫的、白色……。他发现这些花与松洞里的花是一样的,也许就来自松鹰洞。坟里埋的是淮?人巳去世多长时问?与师父什么关他都一无所知。、 坟在玉雪峰,玉雪峰是七仙子的禁地,他还是头一次上来,心里多少有点不踏实感,万一被发觉,该多难为情。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很少有人能进入山里,进来者要经历千难万险。 他轻径地将师父身体放下,用雷剑当工具,掘起坑来。剑盘虽小,但锋利无比,再运用内功,他很快地将坑挖好。没有棺木,他便用―匹白绫将师父的尸体包裹好,安置在坑内,得将土埋上,起个与那坟一样高的坟头。夜沉沉,风萧箫,黑云从远处涌来,遮住了天边的阴月,天地间一片昏暗,一道闪电如金蛇狂舞,大雨倾盆而下,紧接着雷声隆隆,慑人心魄。奇亮的闪电,不止一次地 掀开夜幕,露出神秘而又充满云雾的玉雪峰的真面目。一位武称巨星勋落了,一代宗师的灵魂进入了天国,一个抗击元朝统治者的名将离开了人间,天哭了,地流泪了,人更是哭得死去活来。 文江河跪在师父的坟前,任暴雨淋身,任霹雳击下,任狂风乱转,任江河例转,就是不躲不藏,放声悲哭,血从嘴角溢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章 紫衣仙子天池怪物 .. 哭声夹着风声和雨声,在这少有人迹的玉雪峰上响个不停,传出很远很远,惊动了一个体形绝美,行走如飞的少女,那少女朝松林火速奔去。 如刀的北风和冰雹般的冻雨不停地击打她那用鹿皮缝制的、外面了一层紫调的衣裙上,无论风多冷,雨多狂,并没有阻浩往她的脚步。 一道闪电过后,少女看见林中跪着一个男人的背影,风雨已把这男人包围,男人只是放声大哭,不躲不闪。少女身子轻得象鹅毛在飘,进入林子,来到坟前,两只玉掌急速伸出,运足功力,对着男人的后脑海的“脑户穴,就是一击。这一击去没劲,实标上足可以将巨石拍得粉碎。 哭着的文江河身子还是不躲不闪,用极其悲伤的语调问 道:“来人与文某素不相识,为何要下此毒手?”少女的玉掌已经击下,不知什么原因竟像拍在花上,不但没有半点力道,还有一股寒流传过来,冷得身子一颤,她不由倒退了两步。 文江河还是在哭,根本不理会有人到来。 少女呆立片刻,两眼盯住文河的背影,手上出现了一柄长剑,什么也不说就朝文江河剌去。 文江河正在伤心处,实在不愿和人打斗,只想在师父的。坟前多呆一会,用哭来发泄一下内心的痛苦。没想有人连连袭击,不由火起,身子突然跃起,猛地朝后推出一掌。掌风如一道极猛的狂风,挟着飘落的冻雨,把地上的冻土都锨起来,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朝紫衣少女袭去,把刺来的剑封住。 那紫衣少女一声娇叱,身形疾动,宛如一缕轻烟,躲过掌风,又飘回原来位置,手中的长剑惊雷闪电般刺来,一连用了“双龙抢珠”、“燕掠柳捎”“姑献寿”等七招,奇快无比,一招比一招凌厉,只见剑花朵朵,幻起一道道银虹,剑光如闪电奔驰,光华夺目,那剑喊声惊心动魄。文江河扭过头来,看见偷袭者是个如花似玉,娇艳无比的少女,年纪与己相仿,长得美若天仙。一张瓜子脸白得如凝脂,一双黑亮黑亮的大眼,配着柳叶般的细眉毛,下面的鼻子端端正正,红艳艳的口绽着冷笑,纤纤的玉手握着长剑,周身上下洋溢着豪风供气。 那少女不只是长得美,而且武功绝高,剑走龙蛇,就使文江河不敢小春。他好不容易躲过剑锋,说道:“看你是女孩子,不忍心伤你,快走别叫我心烦。” 那紫衣少女来等文江河把话说完,就大声叫起来了。 说道:“玉雪峰是我们七仙子的苑地,从来不许男人进入你犯了禁规就该杀” 文江河哭得头昏赌胀,神智有点错乱了,被紫衣少女一说,只觉心跳脸红,想不到自己无意之中犯了禁,立即抱掌解释道:“大姐,在下是遵师遗嘱,将尸体掩埋在此无名碑后,念师父恩重如山,不由伤心大哭,实在不是有意搜扰,恳请谅解。” 那紫衣少女脸一板,说道:“不知好歹,谁是你大姐?” 文江河急忙改口道:“大妹子,在下认错了。” 那紫衣少女俏脸顿时如同火烧般,又说道:“谁是你大妹子?” 文江河一时不知所措,见她有点难缠,问道:“在下称大姐不可,叫大妹子不行,又不能无礼的称大姑娘、小媳妇,请您告诉如何称呼为好。” 那紫衣少女见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并无恶意,于是说道:“本姑娘是天池七仙子中的紫衣仙子马兰,今夜值更巡逻,发现有人同山,不管有何理由都不能放过。”文江河见她如此蛮横,不由怒火渐生,说道:“玉雪蜂乃是天地之造化,又不是你们七仙子从娘胎里带来的,为何不许别人进?要是如此,松林是我师父的坟地,你也不能进,出去”马兰赵了赵大眼睛,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实在找不出理由来驳斥文江河的责问,突然她冒出一句:“这是我们女人 的天下,就是不许觅人来。” 文庄河被说乐了,答道:“这叫什么规矩,要是我们男人的天下也不许女人来,人类不灭绝了吗?”马兰消脸又红了,怒哼一声道:“休得贫嘴,你来得可走不得。” 文江河冷冷地反问一句:“这里不许男人进入,你可曾告示附近人家?” 马兰想不到对方提出这样问题,如实回答道:“没有。”文江河又问道:“你可在通往玉雪峰的路口或恭一眼可见的峭壁上写字说明?” 马兰声音很低地答道:“不曾。” 文江河说话理直气壮了,“给别人立的规矩别人无法知道,你怎么能责怪别人?还要杀人? 马兰觉得脸面无光,并不服软,说道:“这规矩决非一年半载,巳实行多少年,凡知道玉雪峰的人都应该知道这夫巧矩。” 文江河勃然大怒道:“你还能拦住我不成?” 马兰大眼睛一瞪,厉叱一声:“你以为能走不成!”文江河压不住火了,又推出一掌,顿时轰隆隆一声巨响,冻土四射,冰屑横飞,大树抖动,雪雾疾旋,狂涛滚滚,直奔马兰。 马兰身形只是一晃,并没有被震倒,只见她柳眉竖起,声声冷笑,娇躯一扭,长剑出手,剑尖直剌文江河的“肩井”文江河来个“松动鹰飞”开,马兰倏地去削文江河的手腕,这是一招“怪蛇入洞”又准又狠,法没存半点躲避余地。 文江河想不到马兰的剑术如此精堪,情不自禁叫声:“好!” 随着好字出口,他身子鹰一般飞起三丈,在空中停留了片刻,剑收回才落下。 他实在不愿和这美丽的女孩子对剑,满以为几掌将她震退,自己一走了事,现在看来非得有一场激烈格斗。也不愿用雪剑,那雪剑乃是宝剑,有削铁断金的功能,若是不慎伤人,将后悔莫及。 尽管马兰蛮,文江河还是借花怜玉,迟迟不拔剑,只是用眼睛耵着马兰的一举一动。 此时此刻他绝对没有欣赏女人的心情,但眼前的紫衣仙子实在是美得令他底目,不能不欣赏,倒是很想多看几眼。夜色渐渐退去,山顶露出鱼肚白,也透出几缕红霞,天亮了。不知什么时候凤住了,雨停了,树林恢复了平静。马兰眼里含着愤怒,脸色也很严厉,可是这并没有损害她美丽的形象,她简直就是最完美的女神来到人间,她恨恨地说道:“偷闯玉雪峰的人,你还呆看什么,出手啊。” 那语声清脆响亮,似黄鸾啼唱,如珍玉落地,这更使文江河不愿出手。他哭笑道:“我乃是白头山松鹰洞长白门派门主长白天君朱思本的关门弟子文、江河,其实我们本是近邻,都住在天池附近,常言远亲不如近邻,仙子何必非要伤了和气。” 马兰上下仔细打量文江河几眼,眼前这个英俊魁梧,气宇轩的人”尽管满脸悲伤,还是掩饰不住凛然正气,姓严厉的面容似乎缓和一些,问道:“你师父为什么让你将尸保掩埋在无名碑后?” 文江河困惑地摇摇头,反问一句:“请问无名碑后另外一座坟埋的是何人?仙子可否知道? 马兰也晃晃脑袋,说道:“这坟里埋的何人,我也不知道,但我看到过有人在夜里来扫祭,并在上面撒上许多七色鲜花,可我又看不见那来人面目,守在这里也不见人的踪影,那人是来无影去无踪,绝非凡人” 文江河一听说七色花,又想起松腾洞中花坛里种植的花正好是七色,恩师把相当大的精力用在莳弄这些鲜花上,简直象对待亲生儿女一般,不知么方法使花儿四季常开,没有衰败的时候。在这荒凉的山野之中,秋季是无法找到七种颜色的花的,难道是恩师到这里扫祭撒花?那么坟中埋的肯定是恩师最亲近的人,是什么人?妻子、儿女、父母、尊师、最好的朋友……他想不出来是谁,他已不是一次这样想。 他沉思了半晌问道:“那七色花都是什么花,仙子可曾记得?” 马兰不加思索地说道:“我浩然知道,红色的是杜鸦, 黑色的是玫瑰,黄色的是爷药,白色的是茉莉,粉色的足百合,青色的是秋菊,紫色的是马兰。说来无巧不成恭,这与我们七仙子的名号完全一致。” 文江河一听,也颇感惊奇,难道天下真有此巧合之事?他说:“你是七仙子中最小的一位?” 马兰已经把着的剑放下来,不那么杀气腾腾了,轻声地说道:“你说得不错。” 文江河又问道:“不知仙子可知玉雪峰与松鹰洞有没存渊源?” 马兰已经完全恢复了少女特有的羞湿之态,回答道:“我们只知道松腾洞的长白天君是个武功深不可测的高人, 隐居多年,从没来过主雪峰,因为他是男人,玉雪峰也不会让他来。” 文江河觉得这里到处都是键,象那正在蒸腾的迷雾一般,山峰积树木部被上一层若隐若现的纱幕,人们矜不清里面的情。 他漂了马兰一眼,越发觉得这紫衣仙子美得不敢多看,她竟使自己心旌摇动,血流加决,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于是非常恳切地说道:“紫衣仙子,你是按规矩行事,在下决不责怪。无奈我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如放我下山,你的好处在下终生不忘。” 马兰斗意已无,火气全消,能与长白天君的弟子,一表人才的美男子识,倒使她心情愉快不少,她真想在一起多呆一会儿,说说话。这里已经好多年没有来过男人,男人在她们眼里既是敌人,也是梦中的像,哪个少女不怀春?这是人之常恃。 凭她的武功即使栏不住文江河下山,也能使文江河轻易走不脱,那将是一场恶斗。她见文江河完全是为完成师父遗嘱而来,决非故意闯山,也就起了同情之心。她叹息一声道:“你人可以走,但要留下一样什么东西,我好交差。” 文江河问道:“留什么。” 马兰说道:“当然是你身上之物,就把脑袋……” 没等马兰说完,文江河脸色已变,眼里喷火,再也按抬不住愤怒,伸手拔剑,一声龙吟,白光闪闪,冷气飞射,周围顿时被一股寒气包围。 马兰并没有注意这些,继续把话说完,“上的头发留下一束,下山走吧。” 文江河听了之后,知道发生了误会,又不便解释,本不想留发,留发就和留头一样。可是把头发留给一个妙龄娇娃,这就和留信物一样,倒是一件乐事,于是将剑举起,割下二缕青丝,交给马兰,抱拳施礼道:“多谢仙子,后会有期,在下告辞了。” 马兰捧着那柔软如漆的男人青丝,好久好久没有动地方,心头涌动着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无意中竟喜欢上了这个美男子。 她要头发两个目的,一是当做人头交给众姊姊,表示自己尽职尽责。二是流做信物保存起来,也许将来还有见面的机会,她揭望再和文江河见面,拿出这青丝,可以表示自己并没有忘记他。 她呆站片刻,再抬头时,文江河人已走了,连影都不见了,不由长长叹息一声。 常年在这与世隔绝的玉雪峰上生活,她巳经感觉到孤独和无聊,非常想去人间,象正常人那样生活她也想闻荡江湖,干―番事业。 文江河走了,似乎把她的心也带走了。 文江河好不容易摆脱了马兰的纠缠,一纵身飞出松林, 林外没有路,怪石尖,杂草丛生,到处是冻雨形成的冰屑,跟本不能走人,他只能施展轻功,凌空飞渡。他一连几个纵身,来到天池边上。正值晨,曙光从白头山顶透出一片红芒,红芒到映在平如明镜的天池里,池水成了扮红色,异常清新美衙。 他知道天池每天只有不到半个时辰风平浪静,平如明镜,也是风光最美的时候,可借的是他无心留恋这美景,他匆匆地朝头山方向奔去。 现在是九月,说是秋天,但已经天寒地冻不见一丝绿色,突然有股热浪迎面扑来,附近没有冰雪,还长了驾驾细草,真有点春天的味道了。 他停住身形,舒展一下身子,似乎有点渴了,想喝水, 天池水太凉,热气蒸腾的地方肯定是温泉,喝温泉水不但长寿遂增加功力,是最好的饮料。 他休息片刻,身子从地上拔起一丈多高,展开轻功,纵上一座高岩,岩下是个挺大的温泉,紧挨着天池的豁口,长白飞瀑就足流水从这个豁口飞泻形成的。 这个温泉要比松鹰洞里的温泉水温高,表面蒸腾着一层白雾,白雾升到空中,四处扩散,这就是感觉到的热浪。突然一片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声音如同水珠落地般亮。只见六个妙龄少女从天池的方向走过来,仙女们说说笑大闹着来到了温泉边上,开始脱那红的、粉的、青的、黄的、黑的、白的衣裙。 文江河的脸一下子红了,心也狂跳不止,他跟本就没敢细看,便把头转过去。顷刻间,花一般的娇躯化成一道光在跟前闪过便什么都没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文江河又渴又累又饿,现在只想喝水,也想睡觉,更想吃饭,还想知道松鹰洞的情况,但只是想,一件事也实现不了,想喝水的愿望也被揽黄了,他不由轻叹一声。 离开温果,他突然想起在松林中遇见的那紫衣仙子马兰,而这些洗澡的女孩子所穿的衣服中正缺紫色,他恍然大悟,自已看见的是七仙子中的六仙子,怪不得不让男人进入,大概她们天天在这儿洗操吧。 过了温泉,天池又出现在眼前,水面有了波纹,粉红色巳逝,湖面很快就波浪翻滚了。 波纹越来越大,如同用火煮沸一般,发出哗啦啦、轰隆隆的声响,脚下的石头都颤动起来。 他觉得不大对劲,没有狂风,天池不会起大波大澜,此刻一丝风也没有,丽日初升,天池水为何像山崩海肃,而且动静越来越大。身旁的崖壁也摇了几摇,掉下几块石头,是不是传说中的怪物在兴风作浪 忽然,他看见不远处存一具尸体,尸体上挂着一块大石头,面部被砸个稀烂,看去惨不忍睹。 这是谁的尸体?难道是违背玉雪峰禁令的男人被七仙子杀害后扔进了天池?如果是,那七仙子可太残忍了。他和尸体相距很远,无法辨认性别和年龄,他本想走过去,可天池里出现了怪动静而没敢上前。 那尸体满身都是水,水正往下滴,很显然是才被巨浪冲上来的。尸身上拄有几百斤重的大石头,还被冲上岸来,这需要相当大的力量,这力量从那儿产生的呢? 他打一声呼哨,不大工夫,白尾海问电般飞来,围着他绕两圈之后,发出一声长喊,冲往天池中央。 白尾海雕的眼晴特别尖锐,黑夜中能见手指大之物,因为飞得极高,所以看得也远,白尾海雕还没等到天池的中心,便就发出极凶的啸叫。 他一伸手,将雪剑从鞘中拉出,顿时雪剑寒光闪闪,冷气森森,并发出丝丝鸣叫,好象知道了险情。 就在这时,天气突然变冷,寒气剌肤,令人毛骨谏然,即使站在火旁,也不会觉得温暧,这不是天气带来的冷,而是阴寒之物带来的冷。 天池那边传来破水的巨响,天池水激起几丈高的大浪,大浪落在池边的石摩上,被击得粉碎。 他举起雪剑,蓄足功力,双眼圆静,准备出击。 随着几片巨大的水花,一个要比马车还大的,酷似虎头,而又不是虎头的怪物露出水面,那怪物朝岸上那具尸体爬去。他有点紧张,果然是传说中的怪物,恩师在天池下住了五十年,也只是听说有怪物,没想到让自己撞上了,他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 怪物动作极快,吃眼工夫来到尸体面前。那怪物长有锥状头角,刀一般锋利。它的嘴大得足可以把一个大汉一口吞进,错落不齐的牙齿呈铁青色,如倒立着的两排兵刃。怪物双眼脸盆般大小,中间的眼仁喷出微红色的亮光,环形的巨鼻冒着水泡,并且发出呼呼琳的声响。 怪物全身露出,身子长约十丈,满身是碗大的褐色解甲,闪着乌光。怪物脊背上有尺高的倒刺,好像刀山一般。那怪物用牙齿将检石头的皮条咬断,一口就将尸体吞进肚里,大概它在水里无法将尸体和石头分开,所以才弄到岸上吞食。 怪物的十二只脚,象蜈般爪一般排列,每只脚有一尺多粗,二尺来长,支找卷它那巨大的身子。它可以灵活跑动,转身和腾空 最令文江河惊奇的是怪物还有鱼一般的大超巴,那尾巴呈扇状,一摆一摆的,大概是用来游泳的。 怪物吃了尸体后身子腾起丈来高,落地后又就地转一圈,才象跪一样轻捷地朝温泉方向爬去,因为那边传来了六个仙子发出的说笑声。 他有点惹呆了,怪物吃人太容易了,就象人吃蚂蚊似的。这怪物又去寻找新的目标去了,它直奔正在洗燥的六仙子所在的温泉。 怪物跑得好快,它不时地昂起巨头,张开巨口,吐出红鲜鲜的舌头,它吐出的、白,久久不散。它经过之处,遇石石崩,遇树树颇。 怪物已从身边过去,文江河并没受到攻击,他完全可以从瀑布旁岩石飞下,直奔松魔洞,干自己的事了。但是一想到正在洗浴的六个仙子,他就为她们担心起来。她们赤身**,手无寸铁,如何斗得过这庞然大物!想着,他不由转过身又去那怪物,这时,那怪物已经供到温泉了。 温泉的三面是石壁,一面临近突池,只有从天池方向才可以直接进去,要想出来也得从天池这边出来。文江河不见有人出来,知道事情不妙,仙子们在避风之处听见购动,肯定认为楚变天了,她们绝不会想到是怪物在兴风作浪。文河的心一下子沉重了,一个堂堂的男子汉,怎能让女人受到伤害?出自善良之心,出自侠士精神,他不顾个人安危,也忘了玉雪峰的规矩,一声呼哨,身子掠起,直奔怪物。 白尾海雕一直在怪物头上盘旋,见主人奔来,首先发起攻击,它俯冲下去,停落在怪物的脸上,利爪抓进寸深,并用尖嘴去顿怪物眼睛。 怪物受不了,身子跃起来又落下,似乎要把白尾海雕从脸上甩下去。 白尾海雕在怪物巨大的脸上显得很小,小得如同人脸上的蚊虫一般,但它的爪子又勾进怪物肉里,如何甩得掉,弄得怪物不得不放慢脚步来对付。 甩不掉白尾海雕,怪物把几尺长的舌头伸出去卷,那舌头象烧红的铁一般,能把卷在舌头中的硬器碾成碎块,自尾海雕虽小,却异常灵活,它飞起来,又落在舌头不能卷动的位置上,瞅准时机,快速地嚷下去,撕下一块块肉,先是津津有味地吃,然后就乱吐了。 怪物似乎受不了,舌头伸出又缩回,企图将白尾海雕吞进肚里或者赶走。无奈白尾海雕反映极快,吐出时就咬,缩进去就飞了。 怪毕定是千年成精之体,受到小小的白尾海雕袭击决不会没有办法。它那环形鼻子突然张开,喷出一股发黄的水雾,硬把白尾海吹到半空之中。 这一切都被文江河看见了,他认定怪物最薄弱,也是最坚硬的地方是头上的角。凭白尾海雕的力量是无法弄断那角的,他只能周雪剑攻克。他转到怪物的侧面,等待机会出手。 白尾海雕何等机敏,身子一上天,待雾一散又飞了下来,这一次竟落在能喷雾的鼻子上,白尾海雕用力地起来,怪物的鼻子被咬了个豁口。 怪物又喷水雾,因有豁口,水雾就没有那么大的勤,虽能吹走白蹈海,但瞬间白培海雕又回来了,怪物不由气得连声吼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章 一见倾心喜得神功 .. 文江河和马兰离开温泉,几个纵跳便来到天池的豁口。天池水就从豁口流下,下面的百丈高的悬崖如刀削般峻嵴,巨大的飞瀑,日夜不停地发出霞耳欲的轰响。 如染从这里回松鹰洞,只需片刻工夫,要绕过天泡,至少得半天。文江河尽管疲愈不堪,而且内脏在与怪普搏斗时受了伤害,但还是拉着马兰旌展轻功,从豁口旁的一々凸起的岩石上跃下。 两个人往下一看,都吓了一跳,下面不是平也不是树林,而是瀑布出的水浪,水浪泛着白光,戟馆功夫精深,要是落到瀑布里,也相与危检,二人不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的身子象鸟一样飞着,只见他们的身下白云漫漫,水雾不见天日。 文江河只觉得身子发沉,四肢无力,内脏疼痛,端息不勾,他打点控制不住自己了,已经不是飞,而是往下掉了。马兰见此情景,气喘吁吁地叫道:“文哥哥……文哥哥声音中充满了焦虑、不安和恐惧。 文江河极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我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马兰说道:“你脸色白,功力不足,肯定是内伤发作了。” 文江河苦笑着说道“只是不太好受,没什么大事。”他们终于飞出了绝境,来到了一处山洞前,这山洞洞口不算太大,可以走迸人去,洞口长满了杂草和荆棘。马兰一下把文江河揽进杯里,身子落在洞口附近的一诛从石缝中长出的树上,她轻声说道:“我们在这儿歇息片刻。” 文江河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点点头儿。 他们离洞口只一丈来远,马兰一级奇就将文江河带到洞口,走丁进去。 洞口不大,里面可不小,里面一片寂然,黑洞洞的,不知布多扭。 文江河拔出雪剑,寒光如识,光华升起,洞内像点灯一般,借此亮光,二人才看清,这洞高约二丈,呈扁形,笔直延仲,这里没有一丝风,很是温暧。 马兰害怕有人,也拔出剑来,走在前面,边走边搜寻起搜中,她在洞的尽头发现一个井一般的洞口,这洞深不可,也不知通向哪里。 她转过身来,见文江河已经支撑不住,身子摇摇欲坠, 时刻跌到的可能,她顿时慌了,便伸手来扶。文江河说道:“让我坐一会,好调功运气。” 马兰将他扶到洞中一块洁净的地方坐好,掌上运足功力,在他几处要穴上推技摩,用以舒筋活血。 文江河好象功力全失,任马兰怎么推拿按摩也没起色,反而他昏昏沉沉,有点不知人事。 马兰心中惊恐,想是功力不足,没起作用,于足又加了两成功力。 文江河两眼闭上,身子渐渐发凉,突然说出一个字:“饿……” 马兰这才知道文江河如此虚弱不堪,是饿的。常言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而文江河整整一天一宿没吃饭,又连续几次生死搏斗,巳耗尽体内的热力。在这荒无人迹的地方,连鸟兽草虫都没,洞口只有枯草干枝,上哪去萍吃的呢 聪明而又痴情的马兰犯愁了,愁得流出眼泪。忽然,她觉符有股奇异的芳香随风飘来。 她抹一抹眼泪,朝草丛中看去,只见草丛中有一株人参,虽然叶搏了,但枝头还留若几粒红果,由于被高高的茅草盖住,如不细狩人们根本发现不了它。 她知道长白山的人参是最好的补品,特别是身虚体弱之人食用效果特佳,何不挖出给文江河补弃那虚空的:身子呢?她拔出剑,砍断一截树枝;将树枝削成铲状,用手拨开荒草,用力挖起来。挖人参不能用铁器,还得用红绳拴住枝头,她将身上红肚究的线抽下一段,系在枝头上。 土员不坚硬,可已经冻上,挖起来很费力,她又怕将人参碰坏了,所以不敢阳力,费了好大工夫,才双手捧出一个娃娃,头脚都有的大人参,这株参少说有七八两重,至少生长了百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宝贝。 马兰乐得差点跳起来,天无绝人之路,文江河有救了。 她想找点水,将人参浆挤进水里喂文江河喝。可是洞里一滴水也找不到。飞爆就在眼前,没有水喝,令她无可奈何。她没盛水器皿,也无法去飞瀑取水。 马兰教人心切,想用自己的嘴喂。她将人参切下一段放进嘴里,用力得粉碎,人参那苦昧泌入心脾,可她一丁点也舍不得吃下。 马兰把文江河抱在怀里,一只玉手从辟后揽过,另外一只玉手缚文江河紧闭的嘴唇分开。 马兰还伯文江河吃不下,又将一只手放在他的背上,运内力替他增加力气。 那百年老参本是上等补品,再加上马兰喂食得当,老参充分发挥了效力,不出半个时辰,文江河有了知觉。文江河觉得嘴里存个又热又香又甜的东西在轻轻搅动,他睁开眼一看,原来是马兰在嘴对嘴喂自己什么东西,他不由羞得脸似火烧,挣扎着要离开。 马兰不许他动,直到把最后一口人参喂完,她才长出一口气,说道:“这老参真管用啊。” 文江河好象从梦中醒来,他吃赵眼睛,发觉自己躺在马兰的怀里,实在是不好意思,他满脸歉意,说道:“实在是难为你了。” 马兰的脸终于露出笑容,说道:“我得想法给你弄点吃的,你娥坏了。” 文江河看见了剩下的半截人参,惊异地问:“这人参是从哪里弄来的?” 马兰用手指指洞口,说道:“我在枯草丛江河很感慨地说道:“看样子,我是命不该死明。”马兰突然笑脸消失,愁容升起,说道:“我那六个姊女一定在骂我不守规矩,宽然和素不相识的男人私奔。”文江河问道:“是谁给你们七仙子立那么多规矩?太没有人情味了。” 马兰苦笑道:“是师父立的,老人家只许我们呆在玉雪峰上,进不许下山一步,更不许男人进来。” 文江河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对待弟子的师父,说道:“毋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七仙子都到了该论婚嫁的年龄,如果不许男人进去,也不许你们下峰,岂不要误终身大事。”马兰检红了,红得象盛开的桃花,她娇羞地道:“我们可不敢想那婚嫁之事,就知道修身养性,习练武功,自耕自食,姊妹们生话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文江河笑着说道:“你不就分开了吗?跟我走吧,跟我一块去闻荡江湖。” 马兰的脸此刻比桃花还艳,羞得不敢望文江河那充满稚气、可又非常俊美的脸。她头一低,无意地把脸埋在了文江河的脸上。 一阼恃怠绵绵,更抬几分爱心,双双的敬慕之情在迅速增长。 过了大约喝茶的工夫,马兰将头抬起,她把双手伸进他的怀里,始为他输功疗仿。他的内功已相当精湛,若不是和怪兽搏斗,不会受到伤害。 马兰运用真气,将一股阴气由丹田透到手掌,再由手掌传到文江河的体内,文江河上已有纯阳之气,阴阳相柔,只百脉通畅,疼痛浩失,四肢发暖,他已经缓过劲来。文江河见好就收,不再许马兰输功,若输太多,伤了她的真气,则更维恢复,他不愿为了自己而伤了心上人。他独静坐,气纳丹田,借老参之力,可以施展轻功了。两个人来到洞口,朝下望去,只见白浪翻滚,飞瀑的水将方几里之地都占据了,根本没有落脚之力。他们只有再返到天池的豁口,才可绕避回松鹰洞。 马兰虽为女孩,可服子奇大,敢于冒险,她说逍:“里有一深洞,进许能到山底,不妨走一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年轻人好盛,文江河岂能说不行?他们返身朝洞里走去,见那石洞果真深入峰底,异常黑暗,根本看不见底。他一声忽喷白尾海雕从外面闪电般飞来,顺他手指的方向一下子钻进祠里。 过了约摸一袋炮的工夫,白尾海雕党然又从洞口飞回,并且站在文江河肩头,煽动几下翅膀。 文江河说道:“这个洞逋往山底,而且还有出口,咱们下。” 马兰见白尾海雕很有灵性,不但能助战,而且还能探险,赞叹造:“真是难得的宝物。” 白尾海雕已通人性,受到夸奖,党高兴地绕着马兰的头飞了两。 洞壁陆峭,洞口窄小,人很难直接飞落,文江河想了片刻,将雪剑拔出,利用剑能刻石的特性,先下一步,用剑在壁上刻了足可登跟的纹路,下一步刻一个,然后马兰登着不打滑的纹路,往洞下走去。 两人相距不足一尺,互桕原应,真是一步一个脚印,小心翼跑往下去,不知不觉到了底。 洞底不宽大,可也不能说范小,这里有充足的光线,一眼可见内部的情景。 石壁下石床、石桌、石晃,好像常年有人住,室内非货光沿净。 文江河不由想起自己在松鹰洞练功的房子,不就在地下,所有的用具几乎都是石头的吗?那和这里差不多,说不定这里真有高人隐段。‘ &nsp; 二人往前走几步,出现了一个小室,运内有各种坎具,还有一股细细的泉,蓄满了一个盆状的小坑,足够人饮用的。洞角落里还备有一些柴禾。 马兰见到这座东西,颇有感慨,说道:“能在这里住一辈子可太妙了,什么都有,清清净净,与世无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该多好啊。” 文江河笑着说道:“就是伯有人不让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马兰泛暇睛说:“这里如此难找,谁还能前来撞扰?”文江河说道:“你那六个热谏要是知道你住这儿,禀告了师父,非得找上门来让你回去不可,还能让你住下去?不走就强行让你走。” 马兰说道:“我那些姊姊们,个个都口硬心软,知道了也不会前来搞乱。” 文江河说道:“人家都不要你这个不守规矩的妹妹了,还向着人家说话,到底还是姊妹亲呀。” 马兰只是笑,不再辩解了。 文江河说道:“你既然耐不住玉雪峰的寂寞,就更难耐住这洞中的寂寞,要是一想家,便去玉雪峰去找姊姊,不跑出来一回。我说不定还落个拐骗女子的恶名。,马兰突然伸出拳头去打文江河,连声说道:“你坏!你 文江河故意躲闪,其实很想让那小拳头打自己,两个人转来转去,像小孩一样藏起猫猫。 马兰用眼睛搜寻文江河,突然惊叫起来:“图。” 文江河以为马兰在引诱他出来,并没有当回事,他躲在一个石缝里,屏息静气,要等马兰追过来时出奇不意迫从后面抓住,该多有趣。 可马兰没有过去,大声说道:“文哥哥,快来看九九八十一式屠龙神功。” 文江河一听是神功,再也藏不住了,急忙闪出身彩来练武之人对功法最感兴趣。马兰己开始念石壁上的字了。 “当今朝廷**,屠涂生灵,横征暴敛,肯定要究怒人怨,起义蜂起,天下大乱,有明主出世。掌握此功法的人,只有主持正义,除恶扶正,才能达到神功震住天下之高度。写此预言,留传后世,请有缘人谨记。大宋遗民屠龙神君郑思宵” 字是用金钢指写的,入石三分,线条分明,可见这隐居高人武功了得。 文江河知道遗民是指南宋灭亡后不愿为元朝出力而隐居山林的一些文武官,自己的恩师就是这等人物,想到此,不由肃然起敬。 这屠龙神君想必是八旬以上老人,也许年纪更大,不知是否在世,他肯定在此居住过。以这种方式传授武功,确实需要有缘人。而自己所得的缘分全凭马兰一句话,要不从洞里走,那今生今世也学不到这种神功了,此乃天意也。目前正如屠龙神君所说,起义蜂起,天下大乱,有明主出世,武林门派不可避免地要卷进开闯新朝的争斗中去。而南方的红巾军是义军的主要力量,头领韩山童又系宋徽宗八世孙。自己身负师父重托,不仅要维把武林侠义,而且还要助明主打天下,必须有一身绝世的武功方可大展宏图。想到这儿,他去看壁上那似山不是山,似水不是水,似树不是树,似云不是云的奇异图形,此图案林林总总,无不异常神秘莫测,虚虚实实,整敷八十一个,没有任何解释。要想弄通这些图形的含义,必须用准确无误的思维,聪明的灵性,特强的记忆,精明的计算,同时借助自身已有的武功,透视图形的真正含义,领悟其真谛。 马兰天资过人,巳经发现一些块穷,比如说山是静,水动,云是飞,树是摇,文江河的思路更为广阔敏捷,他把静、动、飞等动作与松魔功法联系在一起,认为最关键的身形似树似山似云,凝气提功,把功力集中到指头上,指头产生能穿透钢铁的真 力,不惧任何兵器,能把龙这样圣物杀死,不就是神功吗?而壁上字和图都是用这些神功写成的。 两个人反复捉摸,反复推敲,反复研究,并且选行演练。演练几个招式之后,文江河觉得从四面八方伸来无数奇形怪状的兵刃,千百条如刀的劲风,产生了无形的力道,队四面八方攻来,简直无法抵挡。位走马灯似驻转来转去,也无法摆脱。身形一点点接近图形之后,再提气,用手招一扫,劲道皆无,又恢复了平静。 演练了两个时振,他已经是汗如雨下,头晕目肢,疲愈不堪了,这是体力不足的表现,这需要吃东西,需要喝水。水是现成的,马兰用手捧来了,让他喝。可是没有吃的,她只好将剩下的半截人参让他嚼了,权当饭吃。人下肚,体力大增,他继续演练。 马兰要到洞外去抓些小兽和山鸡之类东西吃,可洞口被巨石封死,只留下一尺方圆的洞,光线就是从那洞射进来的。她身子就算小巧了,还是钻不出去,用掌又推不开巨石,她急得直段跺脚。 文江河见此情景,轻打一口哨,那白尾海雕飞来,嘴里叼着怪物身上啄下来的眼珠,扔在地下,然后又飞走了,去捕捉小动物。 马兰见那眼珠隐见白光,里面好象有什么奇异的东西,于是她用剑劈开,兽眼中跳出一个蛤蛋般大的珠子,珠子晶壁剔透,似冰含雪,清澈如水,瑞气环绕,与雪剑相辉映,幻出一片洁白的光,绮丽无比。 马兰喜形于色,急忙伸手抓住,顿觉得凉丝丝,滑溜溜,喜欢得大叫起来:“多透明的珠子。” 文江河认得是冰雪珠,乃是人间罕物,武林至宝,带在身上,不但可以除瘴解毒,避暑除邪,还可以照明取亮,杀虫灭蚊,是出远门最有用处的东西。尽管马兰想要,他还是装进自己的怀里。 马兰当然不好说什么。 这时白尾海雕飞回,它把嘴里叼着的一只山兔扔到地马兰赶紧用剑剥皮,清洗干净,放进锅里。 文江河从身上拿出火石子,费了好大劲才将火点着,煮起兔肉。没有盐酱,没有佐料,用清水干煮,野兔肉竞然也飘出一阵香味。 马兰将煮熟的山兔捞出来,用剑切成小块,兔肉多的地方给文江河吃,自己也饿了,就吃了几大块。―只肥大的山兔,不大工夫便只剩下骨头了。 吃饱了,文江河继续练功。一个图形一个图形地练,运用松鹰功法的动和静之间的关系,内力由丹田出发,在周身运行,又回归丹田,两种绝世功法结合,练起来就容易多了。 一晃九天过去了,九九八十一式神奇奥妙的图形不但牢记在心,而且已经基本掌握了使要领,文江河的功力增进了许多。 马兰也想演练,可是每天要做饭,费去相当工夫,无法集中精力。她又伯有恶人袭来,便寸步不敢离开,始终提剑卫。 ,说道:“该你演练屠龙神功了,你武功虽说在女子当中算是上乘,可是如遇顶尖高手,可能还是不济。学会屠龙神功,有工夫我再教你松鹰功法和雪剑剑法,在江湖上就可以不受欺侮,惩恶扬善了。 马兰何尝不想学,她马上答应道:“文哥哥想得真周到,令小妹感谢不尽。我只怕底子太浅,一时学不会。”文江河说道:“我已掌握了屠龙功法要领,一招一式地你,这要比你对图形自悟容易得多。同时我可以进一步加深理解,运用起来就自如了。这种神功的微妙之处在于自身调节,学会并非什么难事。” 马兰叹息道:“一个杰出的武功大发明了这种高明功法,本应该到江湖上呼风唤雨,干出一番大,可借的是只能隐藏在山洞里,不能发挥作用,若不是你我有缘,说不定要永远不见天日。” 文江河说道:“天下许多并不以个人意志来决定,有的人虽有一定乾坤之神功,诸葛亮般神机抄算,可是没有机会施展,就和云云众生一样自生自灭。深谋远滤的人设法将自己本领流传于世,那怕只有万一的机会也不想错过,朕思萧大师就是这种人。” 马兰开始运功,她的玉雪功法相当精纯,文江河又简单传授些松鹰功法,并一招一式地讲解屠龙功法,旁推侧引,进展速度很快。 ―晃又是七天,马兰已可以自行使用屠龙功法。这天,她走到洞口,要试一下功力如何。她双掌对着封闭洞口的巨石一推,发出一股震力,震力表面上无声无息,可身旁的巨石滚动,滚出有丈余才停住,声音晌后石洞大开,人可自出入了。 两个人跪在地上,行三叩九拜大礼,以示对郑思肖大师的感谢,然后将巨石推回,重封洞口,而后,朝松鹰洞奔去到了白桦林,二人刚要往里进,这时,已经有三个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当先的是个身形肥大,脑袋大,耳朵大,眼睛大,肚子大,鼻子大的中年大汉,他身佩大戒刀,朗声说道:“我们昆合三法,在此等候多时了。” 文江河从前听师父讲过武林中有个昆合门派,三个护法都是不可一世的人物,江湖称之为阴阳三怪。 文江河不想得罪他们,抱拳施礼道:“诸位不远万里到此,不知有何见教,在下有事晚归,请见谅。” 文江河的声音未落,一个身形枯瘦,细长脸、小眼睛、塌鼻子、尖下巴,身穿肥大蓝袍子的人说道:“我们到此只是想借《舆地图》一用。” 文江河没想到又是为那《舆地图》来的,说道:“师父巳经仙逝,那地图不在这里,不用说借,就是买也买不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章 古寺喋血江湖险恶 .. 太阳西下,佘光散绮,到处是一片狗栏的粉黄色,这给荒凉的山野涂上了奇异的色彩。 两匹铁青马,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奔驰。马上坐着文江河和马兰。 文江河一身紫皮缝制的劲装,劲装显得华贵而又英姿勃勃。 马兰还的那身打扮,让人看去,疑似仙女下凡,再正经的男子也想多看几眼。若不见那肩头斜背的长剑,谁也不会相信她是个武功超群的侠女。 可惜的是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那文江河与她为伴。她不时回过头去,看那一点点模糊,一点点变小的玉雪峰,眼里充满了依恋之情。 到处是一片寂静,风越来越凉,她心头涌出了凄凉感。尽管有文江河在身边,不能说孤独,也不能说寂寞,可是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这比孤独,比寂寞遂心烦。一望无陆的山野,没有人,没有房子,没存动,只有那自尾海雕在头顶盘旋,白尾海雕不时发出长啸,那啸声竟使她直打冷战。走啊走,不停地走了大半天,铁青马明显地疲倦了。 前面有棵大榆树,孤伶伶地立在路旁,树下落了一层叶子。 文江河说道:“咱们在这儿给马饮饮水,让它吃点料,我们也休恩片刻,然后再上路,到吉祥镇住宿。”马兰内穿皮衣,还是冻得手姆发麻,她赶紧从马上跳下来,活动一下身子。 文江河久居深山,再加上穿着皮衣服,倒不觉得冷,他打开皮囊水袋,给马饮水加料。铁青马又饿又渴,喝了不少水,吃了不少草。 他精心地照料这不会说话的朋友,这两匹马当年曾把他从桦树屯软到白头山,现在又要赶往遥远的南方,他与它们已经结下了深厚的感情,他宁肯自己挨饿受渴,也不能让铁青马受委屈。 马兰显得心事重重,只是呆呆抱着文江河,并没有伸手帮他干什么。 文江河喂完马,说道:“我们可以上路了。 马兰摇摇头说道:“我也饿了,也渴了,也冷了,咱们吃点东再再走吧。” 文江河有点迟疑,若耽误时间长了,进吉祥镇天非黑不可,那就不方便了。可是他没说出来,因为他无法拒绝马兰的要求。 一个美丽的少女能离开众媒姊,陪自己闯荡江湖,其诚可感,自己应该好好照顾她。于是他说道:“我弄点柴草,找个背风处,点上火,热热干粮再吃。” 不一会儿柴草就弄来了,多是树枝,用火摺子点着,柴堆立即窜起很高的火苗子。 两个人靠精大榆树,烤了一会火,他们从火中机出一些木炭,将干粮放到木炭上加热。 不管什么季节,水是不可缺少的东西,如果没有水,那坚硬的干粮就难以下咽。 马兰把一葫芦水递给文江河。 文江河嘴对嘴喝起来,发出了滋滋的允吸声。 马兰说道:“这要是酒就好了,喝酒可以暧身子。”文江河将葫芦放下,说道:“酒可以暧身子,也可以醉人,要是醉在这儿,晚上非被狼叼去不可。” 马兰说道:“你要是醉了,我就给你守夜,狼来了我就把狼杀了,扒下狼皮给你做褥子,狼皮褥子最防寒了。”文江河说道:“我们浪迹天涯,根本用不着祷子。”马兰接过葫芦,吃一口干粮,喝一口水,还象平常那么文雅,那么活静,不失大家闺秀之态。火在熊熊燃烧,在散发着巨大的热力。 马兰觉得肚子里不大对劲,象开水一般咕噜直响,并且隐隐作痛,不由发出沉重的喘息声。她把手中的干粮和葫芦全都放下了,眉头锁成个大疙瘩。 文江河见马兰花容失色,身子发抖,双手将肚子搭住,心里格登一下子,问道:“你怎么了?” 马兰把头微微抬起,眼里射出异样的光,那光里隐含着令人看不透的东西。手的力量使腹部收,胸部凸起。她一句话也没说,发出了轻轻的呻吟声。 文江河关切跑问道:“你是不是病了?” 马兰好半天才说道:“我肚子不大好受。” 文江河又问道:“是怎么不好受法?” 马兰满脸飞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发胀,有晌动,一像打什么东西在闹,还要呕吐,又什么都吐不出来,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文江河思索了片刻说道:“你肯定是吃什么东西吃不对劲,引起了肚子痛。” 马兰虽然脸上布满了愁苦,可侬然那么美丽,那么楚楚动人,让人可怜,让人同情,更让人感到一种特殊的美。她娇声说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 文江河看见地上的水葫芦,说道:“是不是水太凉,喝凉水就容易闹肚子。” 马兰突然将搭肚子的手放开,伸出来,喃喃说道:“文哥哥,你拉我一把,我要站起来。” 文江河急忙伸手来拉,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一点缝隙都没存。 马兰的身子缓缓站起,还没等站稳,突然一下子扑进文江河的怀抱,假声说进:“抱住我。” 文江河打点不知所措,可是马兰已经到了怀里,他不由心跳加恢了。马兰说道:“我的肚子好疼哟。 文江河一听说痛就慌了神,只好将她紧紧抱住,要用自己身体发出的热量,驱赶她体内的寒气。 马兰轻声呻吟,眼泪象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滚落。那凝脂般的玉腕从衣服中探出,往上一弯,紧紧搂住文江河的,文江河明知不该这样抱一个女孩子,可又无法松开。马兰的哭声还在响着,虽然很轻很细,她象受了多大委屈,无处诉说似的。 文江河知道马兰是爱上自己了,可自己是个漂泊者,根本不知归宿在何处,他不想让别人为自己而受苦。如果自己耽误了一个女孩子的青舂,实在是罪过。 马兰非常伤感,悲悲切切地说道:“文哥哥,我们哪儿也不去了,就在这儿建一座房子过日子吧。你把那《舆地图》拿出来,咱们毁掉,我真想象普通人那样生活,江湖太险恶。 文江河苦笑道:“那图并不在我的手里,所以没有办法毁掉。而且那图非常重要,有一天找到了,也要保存好,交给有用之人。” 怀里的女孩子比花娇,比虹美,比霞艳,可是再娇,再美,再艳,文江河也不敢轻易占有,倒不是不想占有,而是没有条件占有,自己肩负的使命不允许他被情陷住。马兰脸色徘红地说道:“我看那图是不祥之物,只能带来危险,如在你身上,你就拿出来毁掉吧。” 文江河本想说出实情,告诉她《秋郊饮马图》上藏着《舆地图》的标记,可是害怕连累了她,给她带来无端的麻烦,只是含糊其辞地说道:“那图不是一张两张,而是一百单八张,我身上如何藏得了,不过我有办法找到藏图地点,那要 费一番周折,到底会有多大的周折,我现在也说不清楚。”马兰哭声渐惭停息了,身子也不颤抖了,手也从他的脖子上松开,说道:“多亏你用身上的热气赶走了我身上的寒气,肚子不痛了,也不那么难受了。” 文江河一听这话,心里轻松不少,说道:“以后吃东西,喝水可得注意,千万不能损坏了身体,我们有许多事要做,要是损坏了身体,就什么都干不成了。”马兰轻声说道:“都怪我不加小心。” 文江河的怀不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冷风掠过,凉嗖嗖的。但他还觉得马兰身上发出的热流,发出的香气并没有完全消逝,他希望永远存在才好呢。 他们又上路了,白头山终于看不见了。 头山的松鹰洞被当成《舆地图》的收藏地,也许还会有杀手奔来夺图。洞封人走,风波就停息了。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寒云寺的高大红墙,墙内是巍蛾的大雄宝殿,琉璃瓦闪着光亮。在遍地白雪的掩映下,得很有气派。这寺里的主待胜雪大师是长白天君的好朋友,虽是少林 寺觉大师的弟了可与长白天君情同手足,他们经常在一起切磋剑法,从没发生过矛盾,文江河象尊敬师父一样尊敬胜雪大师,无论什么时候从这里经过,他都要进寺拜访。如今师父已经仙逝,他要把这噩耗告诉胜雪大师,并且辞行。 寺门口有一片参天古松,针叶葱绿,给这古刹更添庄严气氛。 抬头可见“寒云寺”三个黑底金字的巨大匾额。 寺门开着,跨上石阶,迎面就是大雄宝殿,殿内香烟僚绕,从远处传来阵阵诵经之声。 文江河知道寒云寺的规矩,女人只许在大雄宝殿前进香,不许进入里面,自己当然不能违反,他对马兰说道:“你在大殿门口进香,我进去拜见胜雪大师,很快就出来,然后就上路。” 马兰说道:“我和你一块去,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和尚是什么样的。” 文江河说道:“你还是不进去为宜,听我的话,快进香去吧。” 马兰倒也听话,走进大雄宝殿,跪在金碧辉煌的佛像前,双手合十,其地进起香来。 文江河经过用青石铺的大天井,进入另一个天井,这时走来一个身穿灰袍的中年僧人,那僧人面含微笑,生得四方大脸,眼射精光,一看便可知有很深的武功,他对文江河说道:“文公子,大师正在叨念天君怎么多日不来,结果一说,天君的弟子就到了。” 文江河眼圈一红,恭身说道:“如冰法师,恩师已经遇难了,再也不能到贵寺来了。” 如冰和尚身躯猛震,惊骇道:“是什么人害的?”文江河说道:“笑面鬼王上官东西。 如衫法师马上说道:“他是西峻峒派的护法,凭他的铁算盘,怎么也不能胜过长白天君啊。, 文江河已经泪如泉浦,说道,“当时弟子下山了,不在洞里,等弟子赶回,只见武当的五个道士,被一个来历不明的蒙面人杀死,蒙面人又被笑面鬼王杀死,而恩师与五个道士和蒙面人打斗很长时间,消耗真力太多,而被笑面鬼王的铁算盘震伤,等我伏诛笑面鬼王不长时间便归天了。” 如冰和尚道:“阿弥陀佛,愿天君的魂灵早日转世。” 文江河说道:“在下已经封了洞口,要到江湖行走,请通告胜雪大师,在下求见。” 如冰和尚对边一个道:“你给文公子带路,去见胜雪大师。 道:“遵命。” 小沙弥在前,文江河在后,从天井旁绕过时,遇见一个陌生的和尚从身边走过。他们进了一座幽静的跨院,院内有―栋很精致的房舍,门口有几株老梅,好象百年之物,枝杆如铁。本是秋天,梅花却开放了,那粉红色的花瓣吐着清香。 房舍的门关着,小沙弥走了进去,传来了一声惊叫:“啊!” 文江河不敢轻然贸进,又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焦急地看着那扇关紧的门。 不一会儿,小沙弥跑出来,脸色苍白,神色慌张,哭着说道:“不好了,大师遇害了。” 文江河一听,全身一颤,如雷轰顶,他无暇细问,纵身进屋。 这房舍是主持的打坐之地,一般人不经允许是不许进的,他顾不得许多,进屋一看,只见身穿红色袈裟的胜雪大师端坐在锦墩上,两眼紧闭,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喉头上插着一根细细的梅枝,在梅枝和肉的相交点有块小小的红点,一眼便知大师巳经圆寂了。 文江河心如刀搅,发出一声悲愤的长啸,啸声响亮,传出房舍,在寒云寺的上空飘旋。“是谁对您老人家下此毒手”啸声惊动了全寺的僧人,不管是法师还是小沙弥,都奔跑过来,满院都是灰黄色的人影。 才与文江河离开的如冰法师赶来了,他身形一个锒铛,跪倒在地,大哭起来,由于过于悲伤,口中啧喷出血来。所有的人都在流泪。 文江河看着那射入喉头的梅枝,顶多有筷子粗细和长短,可清晰看见才折断的茬口,它肯定是从门口老梅身上取下的。文江河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何人有如此功力,将少林的一个高手轻易地杀死,而且没有用任何兵刃,只用了一根梅枝。 他知道能将梅枝注入真气,用来杀人的人并不多。恩师可将松计当箭,松枝当剑,那是毕生所学才达到的高度。杀害胜雪大师的人的功夫,决不会在恩师之下。 想到恩师遇害,是因为那《舆地图》,大师被害是因为什么秘密。哭声响了好大―阵子,人们才散去,寺院开始准备后事,要在极乐场超度胜雪大师的亡魂。 房舍里只剩下如冰法师和文江河,一老一少,满面悲伤,二人跪在地上不动。 文江河先发话道:“如冰法师,在下有话要说,不知可否?” 如冰和尚缓缓地站起身子后,声音很沉重地说道:“请!” 文江河说道:“近来寺内发生过什么事没有?” 如冰和尚道:“贫僧在你进寺之前正和主持谈论你的恩师的事,说是应该来了,为什么不来。天君七天一次,巳成定局,现已半月,主持当然掂念。” 文江河沉思片刻说道:“在此之前呢,有没有外人到寺里来过?” 如冰和尚说道:“在十二天以前,少林寺惠觉大师派弟子灵静前来,说是江湖上有个人曾向八大门派提出,如果谁得到朱思本道长所绘的《舆地图》,他们愿以二十万两黄金购之,并且推举为武林至尊。这巨额的黄金引起了武林的震动,人们都想得到黄金。目的不尽相同的想用来吃喝玩乐,有的想用来救济灾民,有的想修建庙宇。惠觉大师的意思让本寺主持出面,向天君讨要那图,然后用那换来的黄金扩建少林寺。” 文江河听了大吃一惊,这个人竟用黄金换取《舆地图》,怪不得前些日子杀手纷纷来到白头山,不是借便是强夺那《舆地同》,一时杀机陆起,导致了恩师的仙逝。就连向来公平正派的少体寺的惠觉大师,也为之所动,要得这图,何况那些有称霸武林之心的一些门派了。他问道:“胜雪大师的意思如何?” 如冰和尚说道:“胜雪大师与你的恩师是老朋友,我们寒云寺与松赢洞唇齿招依,怎好提出要图的要求。不提又怕惠觉大师责怪,真是进退两难,不得安静。你的恩师又不来了,胜雪大师如坐针毡般,刚才还叨念此事,没想到惨遭毒手,这凶手好歹毒啊” 文江河望着胜雪大师的遗体,再次跪倒,悲声说道:“在下文江河如果查出杀害大师的凶手,一定替您老人家报仇雪恨。” 如冰和尚是胜雪大师最得意的弟子,看文江河悲痛欲绝,自己也泪如雨下,失声痛哭。 文江河知道自己不宜在寺内久留,而马兰还在大殿前等候,便说道:“在下还要赶路,就不能参加胜雪大师的超度佛事了,告辞了。” 如冰和尚亲自送到天井之中。 文江河快步奔大殿,刚走几步,忽听一声“阿弥陀佛”,迎面站着一个和尚,这和尚身穿灰色僧衣,脖上挂串念珠,眼里闪着精光。说道:“施主请留步。” 文江河抬起头来,见是曾打过照面的陌生的和尚,他拱手说道:“大师有何见教?”那陌生和尚说道:“贫僧认为是你杀死了胜雪大师,想一走了之,行吗?” 文江河很是震惊,解释道:“大师的怀疑差矣,胜雪大师仙逝时,如冰法师和一个小沙弥在我身边,怎能下手。何况胜雪大师是恩师的擎友,对在下大慈大悲,我为何要害他? 那陌生和尚冷笑道:“那你心里明白。” 文江河说道:“不信你去问如冰法师和那个小沙泥。”那陌生和尚朝前跨一步,诡密一笑,说道:“我什么都知道,用不着去问,你来得可走不得,杀人偿命,纳命来” 文江河暗思忖,这个陌生和尚决不是平白无故地栏路,而是知道发生的事情,故意出面来达到什么目的,并且挟持武力威胁,压根就没怀好意,他怒哼道:“大师何出此言,难道非要动手不可?” 陌生和尚嘿嘿冷笑一声道:“不动手也可以,把《舆地图》交出来,算是顶胜雪大师的命,来个公平交易。”文江河怕过何人?只是不愿意在寒云寺动手,这里不是打斗的地方。他说道:“《舆地图》不在我手中,交出什么?” 陌生和尚道:“不在你手在何人手中?你还能骗过我?”文江河不悦地说道:“我从来不说假话,骗你干什么?”陌生和尚用手一指白头山的方向,说道:“我本想会会长白天君,看样子是没有机会了,其是遗憾。,手是指着的,说话之际化指为爪,闪电般的朝文江河的肩头抓来。 文江河虽然缺乏对阵经验,但反应足极快的,认出这是少林的龙爪功,又称禽拿手,为软硬相兼之功,刚柔并举之劲,一般人是很难逃这一抓的。 可他的“松动鹰飞”是长白门派的绝学,只一步,身子便到了陌生和尚的右侧,说道:“你怎么暗下手”陌生和尚没想到文江河小小年纪,竞能轻而易举地躲过自己的龙爪功,他大为惊骇,说道:“施主这一手蛮漂亮,贫僧开眼了。” 他突然转过身来,化爪为掌,身子也成为虎状,同时击出一掌,掌速极快,大有怒虎出林张嘴吃人之势。 文江河又一错步,身子到了陌生和尚的左侧,大声喝道:“法师休得无礼!” 陌生和尚这拳叫虎拳,见文江河又躲开,气得哇哇大叫,马上气贯丹田,鼓实金身真力,两拳紧握,又连连击去龙拳、鹤、豹拳、蛇拳,身形不断地变换成各种动的姿态,拳拳如奔雷电射,直击文江河几道大穴。 文江河连让几招,见陌生和尚起了杀机,说道:“法师再不住手,休怪在下无礼了。 陌生和尚大声说道:“快把图拿出来,贫僧就放你一条生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章 峨嵋女尼残暴至极 .. 山野! 冷风! 小道! 两匹马在疾驰! 天上岛云悠悠! 地上荒草凄! 文江河威武英俊,马兰美艳照人。一对脱俗超群的背剑男女侠客,进入抚松境内的宝汤村时,引起了大人小孩的关注。有的以为―者是兄妹,多数认为是情。 不过在当时,情敢这样公开在一起行走,实是罕见。当然武林中人往往不被世俗左右,独来独往,也是常事,人们也就惊而不怪了。 村里的房子全是草房,有木头栅的栏杆,门口堆着柴探,成群的鸡鸭在跑来跑去地寻食,倒有一番田园的景象。在村东头,一群孩子着什么在嚷叫、嗜笑,象是看热看热闹不但是大地方人的习性,小地方也如此,大概这是人的秉性吧。 文江河和马兰也忍不住,把头扭过去,看上一眼。 只见一块平坦的地上,坐着一个赤足坦肚的老和尚,他须发皆岛,两、无肉,骨瘦如柴,一双形眼睛暗淡无光,那破烂不堪的僧袍上沾满了淀土。他在冷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和尚身旁放了一个陶制的饭,一个比洗脸盆小不多少的木鱼。 那木鱼上检着一条皮绳,有手指粗细,又黑又亮,看样平时木鱼是用这绳子背在身上,年头久了,才磨成这个样这和尚不知为什么,引来一大堆孩子,文江河正要走开,马兰突然说道:“你看那和尚的一只脚怎么了?,文江河只见赤足,并没注意赤足有什么,再投眼一看, 不由吃了一惊,那左脚腕子巳经溃挺,正直往外流脓水,那和尚还不时地发出几声呻吟。 有个孩子叫道:“老和尚,你再敲一次木鱼,让我们听听。” 老和尚真地敲起来了,不是用植,而是用手指节,响起了很着节奏的木鱼声。 小孩们尚兴地拍起手来。 敲了一会,老和尚才开口说道:“小施主,谁行行好,给我弄点水来。” 有一个小孩跑着去给老和尚莽水去了。 文江河看那伤口,知道是中了奇毒,因无药而解才成这个样子。 这老和尚肯定会武功,他把几处重要穴道都封闭了,把毒全聚到脚上,否则一扩散,就没救了。 孩子们是在穷乡僻壤里长大的,只知道看热闹,并不知老和尚该有多痛苦,他们还嚷着让老和尚敲木鱼,有的还起哄,往老和尚身上扔石头。 老和尚脾气真好,又敲起木鱼。 不一会儿,跑走那个小孩捧来一葫声水,递给老和老和尚接过水,就象得了美酒似的,嘴对着萌声嘴津津有味地喝起来,不时地发出扰吸声。 片刻之间,一大葫水全喝光了,他用手抹抹嘴头,说道:“太好受了,哪位小施主再给我弄一葫声,我还给你们敲木鱼。” 孩子们大概闲得太无聊了,又有个去打水,老和尚继续敲木鱼。敲了一会,一抬眼,看见文江河和马兰,眼睛落在文江河的身上,突然他说道:“你们二位施主替老纳办点事如何?” 文江河见老和尚中毒不轻,很是可怜,说道:“我们是过路的,要是能办的,一定给你办,请说吧。” 老和尚说道:“老纳被人暗算了,好不容易才到这儿,因毒已发作,不能走了。麻烦你借马用用,我骑着去找个医生弄点药,你看行吗?” 孩子见老和尚要走,很不愿意,都说道:“不借他马,不借他马。” 那年头,马是很重要的交通工具,出远门没有乌是很难的,一匹好马要值上千两银子,一般的马也得几百两。借可以,要是一去不还,又不相识,上哪儿去找?损失就大了。 文江河本不想借,但一看老和尚那脚,就说不出口了,他沉思半晌说道:“大师,如不嫌弃,您就骑去吧。”那老和尚例开嘴一笑道:“你既然马:能借我用,说明是个聚爽之士,奠不如再送给我点银子,本来出家人是不该要什么银子的,只是没有银子怕医生不给药,你就成全老纳一次吧。” 文江河见老和尚说的是个理,如果没有钱,医生能付药吗?他只好从怀里淘出一片金叶子,递给老和尚。’老和尚接在手上,糖了据说:“是黄的,比的还贵重,老纳就收下了。” 文江河把自己马上的东西移到马兰的马上,然后拉着疆绳,朝老和尚走去。 小孩子们没看见过金子和银子是什么样的,都争先恐后地看,他们挡住了文江河的去路。 老和尚推孩子,挎上木色,捧起陶钱,接过缰绳,只念声“阿弥陀佛”,上了马,朝东奔去,连句谢谢的话都没有。 马兰说道:“文哥哥,刚才我们和少林的和尚打斗,象冤家对头,现在又借马给这个和尚,要也是少林的,得知灵静已死,马还能还你吗?” 文江河当时并没想到这些,只好说道:“唉,我看老僧怪可怜的,还不还,只有信天由命了。 马兰说道:“你可要知道和尚、道士、萨满阿旬嗽嘛都是拿官俸的,不交一点赋税,还占有许多土地、山林、河泊作坊和金银财宝,我们不该可怜他们。” 文江河反问一句道:“你怎么知道这瘦的?”马兰脸微微一红,说道:“是师父讲的。” 文江河失去了马,不能赶路了,只好在宝汤村住下村子太小了,没有客栈,只能在村民家借宿。一个人不认识,到谁家投宿呢?两个人犯了愁。 那个给老和尚取水的孩子捧着萌声跑回来,见人已散了,没有热闹可看,一脸不高兴,转身往回走。 文江河赶上前去,轻声问道:“小兄弟,我想找个住的人家,不知谁家方便,请给指一下。”小孩用手一指村东的房子道:“到我家去吧,住几天都行。 文江河没想小孩如此爽快,心里宽慰一,又问道:“你的父母能答应吗?” 丨就:“我的妈妈、爸爸是好客之人,能不答应吗?” 马兰说道:“那我们就去吧,天也不早了。” 小孩在前,文江河在中间,马兰拉马在后,朝村东那座房子走去。人不多,可排了一长踏。 小孩叫空儿,挺爱说话,讲道:“你们骑马背剑,一定是个侠客,也教我几招,然后一块去杀坏蛋。” 文:河笑着说道:“可惜你太小了,你的父母怎会让你出去呢?” 道:“那我偷偷出去。”说话间,巳到门前。 小孩先进屋,紧接着出来一对中年夫妻,他们很热情地招呼着马兰和文江河,说道:“二位客官,快请进。”小孩妈忙着去收拾房间,小孩爸取柴草做饭,小孩忙转弄马料喂牲口,三口人忙得团团转。弄得马兰和文江河又感动又不好意思,这儿的村民真朴实。 不大会儿,送来了热饭、热菜、热汤,虽不是什么珍肴,可吃起来很是舒服。 吃完饭,两个人被领进对面的一间房子,房间点着一盖小油灯,房内昏昏暗暗,打妇得干干净净,坑上铺着两床还算新的虎皮被褥。道:“山里人家,条件不好,请安歇吧。” 文江河解释道:“大嫂,我们不是夫妻,而是兄妹,还是分开住方便,能不能……” 小孩妈似乎有点不信,又不能不信,沉思片刻说道:“那只有让这个大妹子到我们住的北屋里将就一宿了,让孩他爸上这屋来住,你看如何?” 马兰什么也没说,用眼睛打量着文江河,眼神中似乎有不大情愿的成份。 文江河所受的师训是男女授受不亲,他说道:“行,给大嫂添麻烦了。” 小孩妈动作很是麻利,又送来了洗脸洗脚水,并领马兰到了北屋。 山里人生活很单调,早早就睡觉了。 文江河打了一会坐,运功调息了一番便睡觉了。 睡到半夜,文江河听见有轻轻的喊声;“文江河,你出文江河的耳朵极为灵敏,知道这是用传音入密的方法在说话,声音虽小,比蚊子叫大不多少,但可辨出是女的。他认为是马兰有事了,便下了坑,悄悄走出去。 来到门口,并没看见人,很是奇怪,正好有尿了,就在柴燥旁解个手。 正在解手之际,一个人影从柴探上飞起,动作轻盈优美,转眼工夫就掠出六七丈,轻功很高。 文江河吃了一惊,果然有人,肯定是喊自己的人,又不象马兰,马兰不该藏在柴探之上啊。又是认识自己的人,这小小村庄,谁能认识自己呢? 他迟疑片刻,提上裤子,追了过去。一条灰色的影子象云朵般在前面飘动。召不见脸,只见后身,从那优猫的姿式看,肯定是个女的。 文江河一想刚才的事脸红了,是自己小解,才把这个找自己的女人惊跑。 夜风很冷,从白头山那边吹来的风,象鞭子抽人一样凛例,淡淡的月光照在那灰影上,那影子有点虚无飘砂,充满了神秘感。 文江河出于好奇,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喊自己,便提起真气,了“平地鹰飞”,赶到那灰影的前面,回头一看,竟足一个年轻的女尼,长得并不丑,应该说是挺英俊的,不论是眼睛、嘴和鼻子都安排得很适称,就是那套将身子遮盖得严严实实的灰袍和圆形帽子,使秀色发不出光彩。 他问道:“一个出家人,藏在柴跺上干什么?喊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名字干什么?” 那女尼一时答不上话来,白净的脸涨得徘红,怒叱道:“姓文的,你太欺负人了!” 文江河莫名其妙,自己与这个女尼什么关系都没有,怎么欺负人了,问道:“此话从何讲起?”那女尼不回答,抽出剑来,猛向文江河刺来。 文江河身子赶紧后退,没有还手,说道:“出家人讲积德行善,你怎么杀起人来?” 小尼姑的剑术相当尚明,一剑走空,第二剑抖起一片剑花,比头一剑更凶猛地刺来。剑一挺出,空气嘶嘶直响。 文江河又是一闪,说道:“出家人,有话说话,何必如此。” 小尼姑二剑不中,又出第三剑,剑招变了,如同飞起的银虹,银虹落下时划个弧形,这弧正好罩住文江河的整个上身,家锋从银虹中突然跳出,那是剑尖,一下子就点上了文河的胸部。 文江河是用剑的,识得天下各大门派的剑法,槐一眼就认出是峨门派的“飞虹一指”,相当厉害,只多来个“松动鹰飞”,脚一错,身子挪到女尼右侧,躲过这招,说道:“在下与你无怨无仇,怎么下了杀手?” 那女尼遂不说话,三次出剑都没成功,气得起,眼晴瞪圆,小嘴歪扭,剑再次刺出,是一招“毒蛇三点头”,也就是一连刺出三剑,每剑都像毒蛇吐信一样,刺一剑一下,再刺一剑,再削一下,剌削几乎同时进行,充满了杀机。 文江河是一忍再忍,一让再让,身子已经退出村外了, 见女尼决没有半点放过自己的意思,就是木头人也不能无动于衷了,他大声说道:“出家人,你如果再出手,我就不客气了!” 那女尼咬牙切齿道:“谁要你客气了?” 说着剑已剌出,剑发出的凌厉声在夜空中尖嘛。 文江河剑不离身,将雪剑拔出,一道寒光,幻出的森森凉气从剑上发出,只往上一挑,便将女尼的剑荡开,露出整个门户。 说起来两个人对招,最伯的是露出门户,门户一开,整个胸部无遮无拦,剑剌来,罪扎进去不可。 文江河将上挑的剑尖一座,正好停在女尼的双峰中问的凹处,往右往左往前都得进入肉里,对方只能向后退。这是起火石光般发生的,如果文江河想杀人,只要一挺,便可将女尼置于死地。可他实在不忍心出手,手一动不动,说道:“走把!” 那女尼吓得魂飞魄散,以为死定了,闭上眼晴等着一剑穿心,结果得到了这样一句话,奇子急忙后退,退了几步,身形突起,又扑上来,长剑又刺来,象玩命似的,了“八方风雨”,功势凌厉而又凶猛。 文江河用雪剑去封,只一挡,那女尼的剑就断了。 女尼并不服输,叫号道:“你不就是倚仗着宝剑吗?有什么了不起,跟我走,到树林中去,有人收拾你。” 年轻人心盛,不怕输,就伯叫号,文江河听了之后,说道:“走就走,到哪儿我也不在乎。” 女尼手抟断剑,身子飘起,又像一团云朵朝林中飘 文江河走了一程不想去了,伯有人袭击马兰,可已答应了,不去又不好,在进退两难中跟在女尼的面,不知不觉地进入林子。夜空寂寂。冷风瑟瑟。黑夜沉沉。 林中到处是杂树,半人来高的萆客,荆棘、软绵绵的落叶,还有霉湿之处,落上一屋霜,寐上去滑溜源的。 那女尼的身影一下不见了。 他不辩东西南此,虽有夜视功能,顶多能看出两三丈,那树的枝便挡住了视线,连个人影都没有,他心中暗忖道:“上当了。” 此时正是三更,天是最黑的时候,要是迷失了方向,到天亮也转出去,他开始摸索从旧路退回。 在漫无边际的林行走,胆子再大的人也未免存点心他转过身刚走几步,那灰色人影又闪出来,说道:“刚才气壮如平,现在怎么打退堂鼓了,胆小鬼!” 文江河有被戏弄奚落之感,又不甘心白跑一趟,说道:“你叫那人出来,我文江河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还是那句话,谁也不在乎。” 女尼笑着用手一指左方,说道:“你看见灯光了吗?那就是该去的地方,有人在等你。” 文泣河一抬头,果然有一丝光亮,是才出现的,刚才肯定没有,他不知从那来的勇气,说道:“我去。”他身子纵起,穿过几十棵树,就到了那灯光之处,仔细一看,竟是一间猎人用的小屋。 有灯火就说明有人,否则谁能燃灯?他走过去敲门。门没有,从屋里传来了女子的声音,声音不大,可是很清哳,是个年岁挺大的人在说话,语气和善,不象有恶那声音道:“你是文海涛的公子文江河吗?” 文江河知道屋里的人是个女人,不便硬进,只好答道“一点不错。” 那声音道:“我是蛾嵋门派的无缘师太,曾与你父有过来往,算是俗家朋友吧,我特意从远道赶来,有一事相求。” 文江河听说是父亲的朋友,连忙说道:“师太若有用晚辈之处,尽管盼附。, 无缘师太说道:“如今黄河泛滥,有成千上万的饥民无家可归,朝廷不但不开仓教济,反而以修河之名,增加赋税,搜刮财物,大小官吏都从中发了横,可多少黎民百姓成为填河的饿浮,那情景惨不忍睹。 文江河说道:“此我已听师父讲过,这都是朝廷**,奸臣侯权所至。” 无缘师太继续说道:“你知道就更好了,贫尼打算完成 ―件功德,这件无量的功德,只有你才能帮助完成。”文河有点迷惑不解,问道:“晚辈能出什么力呢?”无缘师太道:“请你把朱思本的《舆地图》送给我,有人愿出二十万两黄金购买,我要用换来的黄金从谷物丰盛的四川购买粮食,运到中原,救济灾民。” 文江河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师太真是救苦救难救民的观音菩萨,令晚攀感动不已。” 无缘师太道:“你是答应了。” 文江河面露难色,说道:“按理说我应该答应,恩师在世时常教导我要助人为乐,多做善事,此事乃天大的善事,我该竭尽全力才是。可是那图不在我手上,而且恩师对那图还另有安徘,晚辈对此义举只能表示遗憾。” 无缘师太说道:“那图不在你手中在何处?长天君有何安排?不知能否告之贫尼,” 文江河说道:“这是件大事,晚不敢禀告。” 无缘师太叹息一声道:“那贫尼满怀希望地白跑一趟了,做不成这个功德了?” 文江河说道:“功德做不成,但师太的善心苍天可鉴,大地可证,可与日月同辉。” 无缘师太声裔有点变了,说道:“你这奉承什么用都没有,饥民需要的是粮食,买粮食需要钱,只有金子才能当钱,要得到金子广只有价值连城的珍宝,再就是《舆地图》。” 文江河问了一句:“谁出二十万两金子收买《舆地图》?” 无缘师太说道:“贫尼也不知是何人,但肯定是个非常可靠的人,八大门派的掌门都见过那些金子,只是买图之人不愿透露姓名,所以掌门谁都守口如瓶。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那些掌门不能不眼红,还有许多人想暴发,因此会引起一场江湖大劫杀,而你就是劫杀的目标。” 文江河说了一句:“太可怕了。” 无缘师太道:“就因为可伯,你在江湖上走动,随时都充满了危险,有许许多多人在打你的主意,甚至要夺你的命。凭你一个人,就算紫衣仙子两个人,武功再高,能对付得了各种各样明的暗的进攻吗?武林中的人还讲点义气,对财富动心不一定伤人,而那瘦魍魅魍魉什么事都都千得出来。所以我劝你莫不如用那图做功德,否则有了意外,悔之晚矣。” 文江河说道:“师太说得很有道理,只是二十万两黄金能换多少粮食,能救得了这次灾民,那下一次呢?还不是跟看着成千上万的人饿死。要想解救灾民,唯一的办法是推翻元廷,把人民从灾难中解救出来。” 无缘师太叹息一声道:“那大宋朝也是**透顶,不管人民死活,夭下乌鸦一般黑。” 文江河是文天祥的后代,又与宋朝皇帝沾点亲,所以对无缘师太的这番评价很是反感,说道:“我立志要重开大宋朝之天,别的事都在其次,在下告退了。” 无缘师太苦笑一声说道:“你可以走了,但要是什么时候觉得我的话可行,你可以到吉林的江风院说有急事找贫尼,那里的女尼会传信给贫尼的。” 文江河走了,他并没有见到无缘师太的面,可确信是个高人。‘这时又响起无缘师太的声音:“无月,你送文公子出这树林。” 那个与文江河打斗的女尼从暗处走出来,说道:“施主,请吧。” 文江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用麻烦师父了,我自己走可以。” 无月满面忧愁,可掩盖不住天生丽质。说起来一般女孩子出家,都有一番不幸或特殊原因。她幽幽说道:“师命不可违,我必须送你。” 文江河说道:“你那师父为何不露面呢?” 无月说道:“师父不愿见人。” 文江河说道:“你的师父是个好心人柯!” 无月说道:“我的心不好吗?” 文江河对无月刚才的蛮至今尚耿耿于怀,说道:“我也不知道。” 无月说道:“你是生我刚才的气呢?” 文江河说道:“我可没那么多的气可生,事过拉倒,何必认真!” 无月说道:“我可是生气,生气你竟冲我……” 文江河知道是撒尿的事,他解释道:“我不知你藏在那儿,完全是无意的。” 无月说道:“你们男人啊,干什么事都解释为无意的。” 文江河苦笑道:“我是无意的,如果有半点不轨,天打五雷轰。” 无月说道:“《舆地图》的事已经轰动了武并,你得小心啊,我可以证实,师太决无半点恶意,完全出自善二人很快走出树林,那无月不再迈出树林一步,纵身消逝在黑暗之江河回到投宿的那房子,见借出的马已经挂在门口,马兰还在睡觉,那小孩爸也在梦乡之中,s己的行动无人知觉。他悄悄进了被窝,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马兰见马检在门外,很是高兴,说道:“想不到老和尚真守信用,没有骗我们。” 吃了早饭,两个人一再表示感谢,送给小孩父母一片金叶子,带干粮上路了。 走了一会便到了那片树林,马兰惊叫起来了,“看,有死人。 文江河投眼望去,更是心头一颤,死者正是昨夜与自己交手和说话的两个女尼。尸体直挺挺地躺在路边,周围并不见血迹,尸体都已僵硬了,至少已死了两个时辰。文江河心里很是难过,他走过去,仔细地查验一下尸体,这才发现死者颈部留下了一个比草径还细的小眼,小眼溃出一点不细看发现不了的血点。 文江河说道:“这是谁下的手呢?” 马兰也从马上跳下,绕着两具尸体走一圈,忽然说道:“我可以断定杀害这女尼的是那个老和尚。” 文江河问道:“为什么?” 马兰说道:“那马是半夜送回的,送马人应是半夜来的,肯定僧尼相遇发生了冲突,老和尚比女尼武功高强,便出手杀死两个女尼,悄消地溜走了。” 年轻女尼那张俊美的脸,是那么年轻,她死得太可借了。 再看无缘师太的脸,上面有两道很深的刀症,破坏了整个容颜,因症年代久了,长了好多小肉瘤,之所以不愿见人,大概是因为症太难看的缘故。 文江河不忍两具尸体摆在路边,便用雪剑挖两个坑,将尸体掩埋了,才上路。 马兰说道:“僧尼本是一家,都是佛门弟子,为什么要互相残杀啊?, 文江河不便说出夜里发生过的事,只好含糊其辞地说道:“也许过去有什么仇恨吧。” 马兰说又道:“这宝汤村是偏僻之地,怎么又有尼姑来,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 文江河不愿过多议论此事,因为这及到《舆地图》,不管对谁,都应该有点防备,常言不是说窖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吗? 路是下坡路,马是快马,走了整整一天,只在中途打个尖,傍黑他们才到了抚松县境内。 两个人决定在吉祥镇住下,明天再赶路,马放慢了脚步,前面出现了一片树林。这儿离吉祥镇还有十里路。 林中的道旁有个卖茶水的石头房子,一个瞎眼婆婆和一个腿老爷爷是房子的主人。二老经营着这不大的茶馆,一年不分四季,不分早晚都开门营业,这给过往行人带来极大方便。跑远邀的人进镇前坐在温暖的房间里喝几杯热茶,歇歇脚,再进镇办事,该多舒爽。 茶馆虽是小本生意,但人来人往,倒也红红火火。 文江河每次进镇前都到这里喝两杯热茶,这次也不例外,把马检上后,他拉着马兰朝石头房子走去。窗里亮着灯光,说明有人在喝茶。石屋门前有几个祖大的树墩,离地一尺来高,是夏日供人休息当晃用的,如有的人喜欢在外面饮茶,那就坐在那树敏子上。 此时天气已凉,树墩子上却坐着好几个人。 文江河看见一个蓬头括面,衣衫褛,满面黑灰巴头大耳,脚指头露出鞋外的胖乞丐,他巳把衣扣解开,翻出里面,似乎在寻找什么。不一会伸过手,胖乞丐抓住一个虱子,往嘴里一扔,象吃黄豆似的,咬出晌来,每咬一下,他都得意地嘴一例,比吃山珍海味都舒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章 古道热肠塞外双鬼 .. 天巳经大黑,空中有一弯残月,凛例的寒风,发出尖厉的嘶叫。 官道上没有行人,只有一辆破得不能再破的牛车在缓缓移动。 那拉车的牛太老了,瘦得除了皮就是骨头,本来已经拉不动车了,还得迈着沉重的脚步拉车。‘车上坐着一个年约六旬的老汉,得了重病,巳经是奄奄―息了,他躺在谷草上,身上盖着一条狼皮褥子。 赶车的是个少女,眼里不住地流泪,她手里拿一根小木棍,当做鞭子,不时轻轻地敲打下牛背。似乎明知牛打也走不快了,出于焦急,还是象征性地挥鞭。 突然后面出现两匹铁青马,走得不快,可还是很快赶上了牛车。 路很窄,一辆牛车就几乎占满了整个路面,再想过去两匹马是不可能的。 骑铁青马的是文江河,他见前面有牛车就跳下来,跟在后面走几步,以为赶车人听见马蹄声能让开路,可是牛车并没让路,比刚才的速度更慢了,他只好说道:“赶车的伙计,闪开点路,让在下过去” 赶车的少女听见了,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我就把车赶到路旁。” 文江河一听声音是个女子,大为奇怪,女子赶车实在是少见。 赶车的少女跳下来,用手去拉缰绳,并且用小棍赶牛,那牛太老了,几乎没有什么反映,还在路中间走着,急得少女喊叫起来了:“快到路边去,给别人让道。” 文江河想笑笑不出来,因为他失去了马兰,心情格外沮丧。少女用人的语言让牛让路,真是对牛弹琴,实在可笑,天下大概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车夫。 少女折腾了半天,路还是没闪开,急得直躁脚,说道:“这牛不听我的话呀。” 江河见此情景,知道少女并非有意挡道,而是不会赶车,于是将马挂到路旁的树上,前去帮忙。 文江河从车后来到车前,见车夫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彩衣女子,她身躯修长,体态苗条,长得待别秀气,桃形的脸蛋,丹凤眼,柳叶眉,樱桃嘴,长长的辫子思在肩后,皮肤象雪一般白嫩,隐约透着丝丝红润。她眼里含着一汪泪水,有几滴正珍珠般滚下,又可怜又动人。他心里评然一动,只见少女那纤纤玉手将缰绳拉直,显然用了很大的力气,只是牛不听摆弄。 文江河觉得女子实是在出奇的美,完全可以和马兰相提并论。马兰热烈,而这女子温柔,各有特色,如果将热烈和温柔集于一身就好了。 他轻声说道:“姑娘,我帮你一把行吗?” 那少女正在着急,见一年轻男子来到身旁,是个英俊少年,不知什么原因,脸上出现两片红云,她慌忙把头低下,没有正视,只说一个字:“行。” 文江河得到允许,伸手一拉缰绳,那老牛不愿动也得动,只好向路旁走去,车子发生颤动。 少女见车子发生了颤动,急得叫出声来,“轻点,车上有病人。”, 文江河这才看见车上躺着一个人。 他不知出自好奇还是关心,问道:“有病的是姑娘什么人?” 少女答道:“爹爹。” 他又问:“得了什么病?” 少女说道:“我也说不大清楚,反正挺厉害,一发病就 昏迷不醒,脉非常弱,连话都不会说了。” 姑娘越是说不清,文江河越想知道病因,他走到老人面前,仔细看了看,爱觉确实相当严重,如果用这老牛破车,伯是到了吉祥镇,找到医生,人就没救了。他说道:“在下姓文名江河,姑娘如果信得过我,就将老牛留在这里,套上我的马,快点奔吉祥镇,救人如救火,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了。”少女抬起头,打量文江河一眼,眼泪又涌出来,轻声说道:“文大哥,小女子家里只有这老牛破车,想快也快不了。若是能用大哥的快马,当然感激不尽了。” 文江河牵来一匹铁青马,将老牛替换下来,又将另外一匹马挂在车后,让少女坐在车上抱着老父亲的身子,快马加鞭朝镇里驶去。 那少女不再哭了,主动地说出了己的身世和爹爹有病的经过。 这少女姓刘,芳名红儿,人称灵芝姑娘。 爹爹刘万里最个猎户,仅有一个女儿,还是中年所得,非常喜爱。妈妈在她出世就不在了,父女相依为命,生活虽然清苦,但在深山里远离市井,能吃上饭,穿上衣,这对平民布衣来说就很不错了。 然而皇帝和一些高官显贵为了玩乐,专门下令让长白山和黑先江一带的猎户捕捉海东青,做为皇贡上交,供他们打猎之用 海东青是鹰中最凶猛最机灵的,墙以捕捉,越来越少。刘万为了交皇货,在山里转了整整两年,也没捉到一只。而催贡的衙役一来,为免除惩罚,还得把平时打猎所得的皮、虎皮和一些山珍送给他们,本来育苦的日子就更贫了。 前些天县衙来个千户长阿必,到他家催交海东青,见没有捉到,勃然大怒,令三日之内必须交到县衙,否则就拿刘红儿顶替,去给新到的一个钦差大人当婢女。刘万里视女儿为掌上明珠,怎舍得去给当官的为奴,那些当官的那个不是色鬼,哪个不是淫贼,到了他们手里,还有好吗? 被逼无奈,刘万里只好套着家里的唯一的财产老牛破车,到外人很难找到的黄花岭躲避,在山神庙里栖身,只住了一天,刘万里便得了病,一发病就快不行了。刘红儿不能眼看爹爹死掉,于是套上老牛破车,也不知道路,折腾了好长时间才走到这儿,要去镇里或县里找个大夫给爹爹治病。刘红儿越说越难过,一想到爹爹要是死了,只扔下自己,说不定要被捉去当奴婢,能不难过吗,一时又泪如雨下,好不伤心。 文江河听完之后,更是深表同情,说道:“刘姑娘不必焦虑,你爹爹的病一定能治好,如果那县衙恶吏还要海东青,在下可以帮你爹爹捕捉一只,交上去你就没事了。”刘红儿一听,心里多少坦然一点说道:“你肯定能捉到海东吗?那种鹰飞得又高又快,看见了也难捉到。”文江河说道:“在下有一只白尾海雕,也就是海东青, 当然不是徒有虚名的。” 他说着,打一声口哨,那只白尾海闪电般从空中飞下,落在肩头,一动下动,象驯服的家鸡一样,听候主人的命令。 刘红儿筒直惊呆了,眼前出现了一只爹爹历尽千辛万苦寻找的海东青,比家里养了十几年的老牛都听话,说道:“这是你养的吗?” 文江河点点头道:“不错,我走到那里,它跟到那里,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是最忠诚的伴。” 刘红儿用手去摸白厘海雕那又黑又亮的羽毛,―动不动,任其手在身上抚动。她不由叹息一声道:“海东青啊海东青,你是通人性的鸟儿。” 文江河用手朝天一招,白尾海雕振动翅膀,扶摇飞上天空,瞵间便没了影儿。 刘红儿觉得文江河是个高不可测的人。能把别人视为比登天都难得到的海东青当成伴倍,这是何等了不得的事儿。 马车终于到了吉祥镇,可以看见人了。文江河向行人打听哪儿有最好的大夫。 有个人告诉他在镇东边有个叫杨国顺的大夫,是吉祥镇唯一医生,那也就是最好的医生了。 文江河马不停蹄地朝镇东奔去。 刘红儿是个美丽的姑娘,实际上还是个大孩子,遇到了难事就知道哭,危难之时文江河伸出援助之手,她感到很温磐,她望着奔忙的文江河,又流出眼泪。 好不容易找到了杨国顺的诊所,文江河把刘万里从车上抱进屋里,放到坑上,递过去一片金叶子,说道:“大夫,您老无论如何也要把老丈的病治好。” 杨国顺顶多四十岁,根本就谈不上老,文江河出自于礼貌,才称之为老。 杨国顺接了金叶子,当然是二话没有,伸出就去切脉,并且翻了翻眼皮看了看舌苔,好半天才说道:“这位老丈没有病,而是中毒了,用药很难治疗” 刘红儿又泪眼婆娑了,几乎是在哀求了,说道:“先生,您老给想想办法吧……” 杨国顺说道:“老丈中的不是普通的毒,而是武林中人专门配制的毒,要比普通的毒厉害多少倍,要专门的解药才能治,我是没法子呀!” 刘红儿又流出限泪,说道:“那可怎么办呀!” 文江河问道:“姑娘,你爹爹和武林中人有过节或有来往吗?” 刘红儿说道:“这几天我们连个活人都没见过,从前爹爹也不和武林中人来往,没听说有过节。” 杨国顺说道:“那就怪了,不来往怎么中的毒呢?难道是暗中下的毒?” 刘红儿哭得很伤心,因她知道爹爹一死,自己的命运将很悲惨。 文江河见此情景,心里也不大好受,问道:“上哪儿能找到这专门的解药?您老能不能指点个方向,在下好去讨要。” 杨国顺用手捋了捋稀疏的胡子,沉思了好半天没有说话,显得很为难。 刘红儿拭去脸上的跟泪,突然变得坚强起来了,说道:“先生,您老发发慈悲吧,告诉我那儿有药?我去登门相求,求求您了。” 文江河和刘红儿急得够啼,只是杨国顺不言不语,想说又不敢说。 文河见老丈脸色发青,喘息如游丝般微弱,再也不能耽误了,他有点沉不住气了,说道:“人都快不行了,您老怎么还不说话?有,我们就去买药,没有,再想别的办法,不能再拖了。” 杨国顺终于说道:“有两个人手中肯定有这种解药,只是这两个人很难打交道!” 文江河问道:“难到什么程度?” 杨国顺说道:“就是跪地三天三宿也不理你,连门都不让进。” 文江河说道:“这样的医生还能治病救人吗?” 杨国顺说道:“他们不是医生,跟本不管别人死活。” 文江河说道:“不是医生,又有灵药,还不给别人,那不是与没有一样吗?” 杨国顺说道:“也不完全一样,他的药也给人,不是白给,而是用东西交换。, 文江河问道:“用什么东西交?”杨国顿又面露难色,停住了话头。 刘红儿赶忙问:“大夫,你说吧,只要能救爹爹,只要我有的东西,拿什么换都行。 文江河说道:“在下有的东面,也可以奉献,你老就说吧。” 杨国顺看了看两个人,很正经地说道:“那两个人一个喜欢成名的兵刃,一个喜欢处子之身的女人,有这两样东西,肯定给药无疑。” 刘红儿脸一下子变色了,眼里闪惊恐的目光,她虽小,可知道是什么意思。 文江河也:“也身子不动了,这个条件现在都具备,用自己的雪剑和刘红儿的处女之可以将药换来,不过那可损失太了。他愤慨地叫出声道:“提这种条件的人不是人,而是魔鬼,应该杀掉!” 杨国顺说道:“这两个人确实不是人,应该杀掉,但是又没有人能够杀掉他们,因为他们的武功是没有敌手的,我在这儿土生土长,几十年不知见过多少英雄死在他们的青煞透骨掌下。”文江河说道:“凭你这么一说,我不拿宝刃,不用处女之身,非让这两个魔鬼交出药来。”杨国顺说道:“那是不可能的。” 文江河说道:“请您老人家告诉我这两个人住的地方,叫什么名字吧。” 杨国顺说道:“我不能让你送死,这两个人凭借武功,杀人不泛眼,连官府都不敢惹,况且你一个布衣百姓。” 刘红儿也害伯了,说道:“大哥,就是我去,你也不能去,你能做到这些,我巳感激不尽。” 文江河说道:“要没有那两个条件,也许我就不去了,有了那两个条件,我是非去不可,非让这双鬼把药送来不可,慢了一步都不行。” 核国顾说道:“那两个人人们都称为塞外双鬼,一个叫鬼见愁毕留恨,一个叫鬼阎罗胡进财。从这名字可以听出是什么人物,劝你别去送死。” 文江河把仗剑行侠做为己任,助人为乐做为美德。他说道:“您老人家放心吧,我不会死,要死也是他们死。把地址告诉我吧,时问宝贵,不能等了。 杨国顾把持胡子的手放下来,说道:“你执意要去,我不能不说,但打一点,到啥时也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要是双鬼知道我提供的情况,难逃毒手。” 文江河点头答应道:“这点在下可以保证,您老放心吧。” 杨国顺说道:“从门口的路往东走,走过百十丈朝北一拐弯,见一座带院的高大房子,黑色的房门上画着两个骷髅头便是了。” 文江河说道:“多谢指点。” 刘红儿见文江河真地要去了,又惊骇又激动,说道:“我和你一块去。” 文江河笑了,说道:“小妹妹,你就别去了,好好在这儿照顾你爹爹,等我回来吧。” 刘红儿的眼泪又流出来,她跪倒在地,说道:“小女子承大哥相助,无以酬谢,接受一拜吧。” 文江河伸手去按扶,不让刘红儿跪拜,手已经触到那白玉般的手腕上,又倏地收回,男女有别啊。他一提真气,用真气将刘红儿从地上拉起来,她怎么也跪不下去了。 刘红儿目送着文江河的身子消逝在门外。 文江河没有骑马,夜里人很少,他用“平地鹰飞”功, 瞬间便到了那带骷髅的房门前。 院子挺大,房子也不少,只是有墙挡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他用手去拍门上的铜环。 不大会儿门欠开一条缝,露出一个女婢的头,女婢很年轻,顶多十**岁,问道:“找谁?” 文江河说道:“我要找鬼见愁和鬼阎罗,有急事,麻烦通报一声。” 那女婢问道:“公子尊姓大名。” 文江河报了名号道:“在下从白头山来的文江河。” 门关上了,女婢去通报。 不大会儿,不是从屋里走出两个人,而是在身后站着两个人。 一个长得瘦小枯干,是鬼见愁毕留恨。一个长得五大三粗,是鬼阎罗胡进财。 毕留恨哈哈笑道:“我们正想去找文公子,文公子是不请自到啊。” 胡进财冷哼一声:“这是该咱们兄弟发财。” 文江河因有事相求,只好拱手说道:“在下有事求二位帮忙。” 毕留恨还是笑着说道:“我们也正有事要找你说,既然你先提出来了,让你先说。” 文江河说道:“在下有个病人,中了毒,望能赏赐解药。” 胡进财说道:“按老规矩,要得解药不难,你必须拿出一件宝刀和一个处女做为代价。” 毕留恨说道:“对文公子我们按新规矩办,你拿出那《舆地图》我就给你解药。” 文江河大吃一惊,这《舆地图》的事连二鬼都知道,并且插手,当做换药的筹码,实在是太厉害了。他说道:“不管是新规矩还是老规矩我都不管,在下只想请二位英雄给个面子,把药交给我带走。”毕留恨叫道:“拿图换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章 险象横生身中奇毒 .. 天已经大黑了,文江河牵着两匹马走进吉祥镇。 吉祥镇只有十字的两条街,相交处为最热同的繁华地带。 虽然天已黑,街上还有不少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南方的战乱还没有波及到这儿,人们正常地生活若。老式的街道,道旁有各式的店铺,都挂着明显的子和招牌,特别醒目。 店铺五花八门,有卖粮食的,有卖肉类的、有卖杂货的、卖裘皮的,还有卖药材的,几乎乎都将最好的货摆出来,供人们挑选。 家家门口都悬着灯笼,灯笼上写着招射进宝的字样,灯笼把大街照得很亮。 街上行人的兴趣都在那些货物上,街上不时地传来讨价还价的声音…… 只有文江河的眼暗不瞅这些货物,此时再好的货物就箅白给,他都不要。 他要找的足酒楼和客栈,哲先要解的是吃饭和睡觉,还要打听天鹅玉女的去处。 他把眼睛投在如意酒楼的招牌上,还没等收回,那酒楼里的伙计就奔过来,满脸堆笑招呼道:“客官,要吃饭、要住店、要喂马,这如意酒楼保你满意,还犹豫什么。”还没等他答话,马的绳已被伙计接过去,伙计小跑着送进旁边的大院里,人出来后说道:“客官,先去楼上用餐,各式酒菜,样样俱全,现点现做,味美价廉。”他在伙计的指引下上了楼。 伙计的话对每个客人都要重复一道,已经背得滚瓜乱熟,可对他来说异常亲切,感觉不到一点庸俗感。他乖乖地服从安排,坐在靠窗的位,倒还不错,可见下面熙来攘往‘的人群,可以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对面只有一个人在闷头喝茶。 伙计动作麻利,很快送来灯、洗手水和茶,直等洗了手,点上,喝上茶,才问要什么饭菜。 他随随便便点了几个菜,伙计退下去到厨房打招呼去了,他一个人在喝茶,实在是渴了,一碗接着一碗喝,喝得脑门子?心出汗珠。 他这才知道从此要过人间的日子,与师父学习武功的与世隔绝生活结束了,他必须尽快适应普通人的生活方式。他又想起了马兰,马兰也和自己一样,非常缺少平凡人生活的,经验,可惜的是她连上酒楼吃饭,到客栈休息的自由都没有了,现在根本谈不上如何生活。 现在倒不必为她的安全担心,那天鹅玉女是轻易不会伤她的,因为她是得到《地图》的人质。 身旁缺少个美丽的伙伴似乎缺少了许多东西,他觉得空空荡荡的,无聊得很。 他又想喝水,摇摇水壶,一点响动没有,伙计没有过来,不由沉重叹息一声:“滴水皆无啊。” 叹息声没落,对面坐着的那个身穿蓝色长衫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人,亲切地说道:“何必为没水而叹息,我这还有许多,请开怀痛饮吧。”说着蓝衫青年提起壶,在他碗里倒了满满一碗。 文江河自知刚才失言,惊动了这蓝衫青年,甚感过意不去,连声说:“谢谢!谢谢!” 蓝衫青年笑着说道:“喝茶只能解渴,实在清淡无味,―会儿咱们喝酒,那才痛快。” 文江河脸一红,说道:“实在惭愧,在下不会喝酒。” 蓝衫青年哈哈大笑道:“凭你的体格,凭你的气色,凭你的年龄,肯定是海量。” 文江河摇头道:“不怕你笑话,我还从没喝过酒呢。” 蓝衫青年面露惊进之态,说道:“长白山里的人还有没喝过酒的,真叫人难以相信。” 文江河说道:“我说的完全是真话。” 就在这时伙计送上饭菜,两个人合在一起,竟有七八个之多,把桌子占满了。 蓝衫青年端起酒壶,先给自己倒满一杯,然后一饮而尽,说道:“好酒。” 文江河饿了,抓起鞍子往嘴里机拉饭。 蓝衫青年真是好酒量,不一会就把一锡壶酒喝没了,又喊叫―声:“伙计,给我上酒来。” 伙计见蓝衫青年生得面目清秀,眉如古剑,目似晨星,。英俊潘洒,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不说别的,单凭身上那套蓝甥锻长衫就值几十两银子。 长白山区盛产裘皮,周锻是从南方来的,要经商人长途贩送,所以价格昂贵,这几乎成了有钱人的标志。不管是老板还是伙计,为的是钱,对有钱人当然一眼,颠着屁股跑来送酒,并问道:“公子,对小的还有何吩咐?” 蓝衫青年说道:“再给我拿一个酒杯来。”伙计应声“来喽”,转眼把酒杯送到。 蓝衫青年很客气地将酒杯放到文江河面前,说道:“朋友,尝尝酒的味道。男子汉大丈夫如果不会喝酒,那可太遗憾了。” 盛情难却,文江河将酒杯端起,用舌头尖添一添,一股辣味布满了嘴,他不由得说了一声:“好辣。” 蓝衫青年又把一杯酒倒进肚里,说道:“不只是好辣,而且还好香呢,―文江河一皱眉头,也将酒全喝进肚里,并没觉得香,可感到暧呼呼的,说道:“这玩艺像火一样发热。” 蓝衫青革是开杯畅饮,文江河是细细的品尝,彼此熟悉起来。 蓝衫青年微笑说道:“你我在同一桌喝酒,却还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文江河如实说道:“在下文江河,人称白尾海雕。” 蓝衫青年说道:“白尾海雕乃是俊鹰也,看去名不虚传。在下林中雨,人称辽东剑客。” 文江河没想到同桌共饮的林中雨也楚武林中人,非常高兴,说道:“朋友的剑法一定誉满辽东了。” 林中雨喝得很痛快,说道:“那倒不敢说,要楚动起手走几招还不成问题,轻易不能输掉。” 就在这走进来一个女孩子,穿着家织布的衣衫,蓝布上满是白点,她梳着两条齐腰的辩子,手里拎个柳条编的篮子,轻盈盈地走过来,嘴里在叫卖:“松籽,哪位客官买香甜酥脆的松籽! 文江河扭头看去,眼波正和那卖松籽的女孩相撞,心头一跳,不由想起马兰,脸上出现了异样的感觉。这女孩子虽然没有马兰美,可并不难看,顶多十五六岁,小小年纪就出来谋生,其让人觉得有点可怜。 女孩子竟朝他走过来,笑可呵地说道:你要买松籽呀,来两斤吧,给几个铜板就行。” 文江河瞧着女孩子那白玉般的小手正从篮子里往外抓松籽,松籽发出一股香味,他情不自禁问道;“这松子是沙熟的吧?” 那女孩子抿着嘴笑道:“生的哪有香味呀。” 林中雨用眼晴斜了女孩子一眼,说道:“那香味是从你身上发出来的吧?” 女孩子吃吃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说道:“这位公子真会说话,女孩子谁不喜欢涂脂抹粉,打扮得如同鲜花般。可惜我们出身贫寒,能吃上饭穿上衣,有个温饱就不错了, 根本不敢想化妆的。一天多卖两斤松籽,还得全靠象公子这样的人赏脸。” 文江河听,越发同情了,说道:“那就来二斤。” 林中雨接着说道:“松籽虽香,可我们没工夫吃。这样吧,我付钱,你就不用付松籽了,算是我们吃了。”女孩子已掏出两包,一听林中雨说只付钱不要松籽,非但没有高兴,小嘴还噘起来了,说道:“公子,你这是看不起我。我是靠卖松好为生,而不要别人可怜为生,要是不要松籽,不会白要你的钱。” 文江河被女孩子说得有点不好忘思了,急忙说:“我们要松籽,也付钱。” 林中雨限晴一登,大声说道:我们不要松籽,也不付钱,你走吧。” 女孩子脾气似乎很固执,并没有移动地方,说道:“我可是本分的小买卖人,不占别人便宜,也不许别人戏弄我。你们二位一个说买,一个说不买,是不是看我年纪小,耍着玩呀?” 文江河见事情有点僵了,轻声对林中雨说道:“兄弟,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买了吧,这样下去会被旁人笑话。” 林中雨那潇洒翩翩的样子荡然无存,瞪着眼睛喊道:“伙计,快点把这卖松籽的丫头弄走,搅得我喝不好酒,吃不好饭,讨厌死了。” 随着话声,冲出两个伙计,朝女孩子奔来,怒声说道:“快出去,不许到这儿来揽闹,再来搅闹,把你的松籽全从窗户扔到大街上去,让千人踩,万人踏。” 女孩子突然扯着嗓子叫起来:“有人抢松籽了!哪位好汉出来救我一命!松籽若是被抢走,卖不出钱,后妈能扒掉我一层皮。” 不少吃饭人投来同情的目光,似乎都在责怪林中雨太过分了,不该和一个女孩子过不去。 伙计们最寸厌有人上楼叫卖,这无形地会影响他们的生意,不管女孩子说什么,一个伙计伸出手往楼下推女孩子。 女孩子好波辣,硬是不走,还是尖声喊叫:“大家看呀,一群大老爷们欺负我一个小女孩,还动起手来,要占便宜。” 文河实在看不下眼了,站起身去劝解,林中雨一伸手,说了声:“别动!” 文江河不满意了,指责一句:“你这样是不是太不近情理了?” 林中雨脸色严厉,对伙计说道:“把她的篮子拿过来,我全包了,来个伙计取钱交给她。” 真有一个伙计去夺女孩子胳膊上的篮子。 女孩子脸色倏地变了,变得惊慌失措,身子突然跃起,来个“燕子穿林”,朝开着的一扇窗房掠去。 林中雨的动作更快,飞身去追,但马上又返回来,别人都没看清怎么回事,林中雨手里已多个篮子,他往地下一抖,松籽下面竟是一把浸了剧毒的短剑,短剑闪着乌光。人们大惊失色,这才知道林中雨坚持不买松籽的原因,是怕小姑娘趁拿松籽的机会用剑伤人。 文江河更是骇然,没想到如此小的女孩子是个杀手,自己半点也没发现,亏得林中雨经验丰富,眼睛厉害。问道:“你是如何发现的?” 林中雨神情自若地喝了一怀酒才答道:“女孩子说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但你看那脸、那手、那说话的拨劲,没有半点穷苦人家孩子的样子,浑身上下都有股辣气。” 文江河问道:“她是要杀你还是我?” 林中雨哈哈大笑道:“当然见吗,女孩子从来到走,眼睛全在你身上转,若不是我觉得不对劲,说不定在你可怜她时,她就要了你的命。” 文江河自言自语道:“这女孩子我并不认识,为什么要杀我?” 林中雨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肯定被哪个魔头盯住了, 派人来不是要你的命就是要你的什么东西。”文江河沉默片刻说道:“这个魔头是谁呢?” 他想起了石屋中天鹅玉女留的字条,问道:“你知道天鹅玉女是谁吗?” 林中雨摇摇头说道:“我头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文江河说道:“其实这只是个外号,真名实姓我并不知道,长什么样也没有见到。她来无影,去无踪,武功非常厉害,又善于伪装,还有许多人替她卖命,是个难斗的人物。” 林中雨笑道:“你和这个人有过节?” 文江河苦笑道:“何止是过节,简直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凡是打不过我的人都被她的一根鹅毛杀死,她还将我的好朋友掳走。” 林中雨问道:“你的好朋友是谁!”文江河说道:“紫衣仙子马兰。” 林中雨说道:“女人走女人,这不大合常理阿。” 文江河说道:“就是上刀山,入火海我也要找到这天鹅玉女,救出紫衣仙子。” 林中雨似乎深知心上人被掳走是什么滋味,很慷慨地说道:“大哥如有需要小弟之处,定尽力而为之。” 文江河说道:“先谢谢了。” 天色已大黑,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两个人已是酒足饭饱,便在伙计的安排下去客房休息。他们所携带的东西已被伙计搬过来。客房在后院,是一排带走廊的平房,每人开个房间, 挨着的,被褥是新换的,室内打扫得很干净。文江河的房门上挂块豹皮,别的房间没有。林中雨喝得不少,倒头便睡了。 文江河心里有事,没有睡意,走到院子中,望着天上的星星月亮出神。 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个腰弯背骑,满脸皱纹的老人,大概是马夫,他的手里端着簸箕,簸箕里是拌好的马料,颤颤微微走过来,他冲着文江河说道:“你的马平时都喂什么料?” 文江河见是一个老者,有点过意不去,说道:“这马喜欢吃黄豆拌谷草,如果没有,喂些玉米也行。” 驼背老人又向前走一步,把手里的蔽箕端个平身,正好与文江河的胸部相接,嘴里说道:“你看行不行?”文江河一低头,驼背老汉的右手闪电般飞出,来点他几道致命大穴。出手之快,出手之准,简直是无法躲避。文江河虽无防备,可躲得好快,一个“松动鹰飞”,身子闪到侧面,低声怒问:“你要干什么?” 驼背老汉没有得手,左手还拿着簸窝,稳稳当当,一粒没撒。见人躲开,簸宾突然推出,带着风响,贯满了内力,朝文江河砸来。 文江河伸出一手,将簸抓住,在空中端着,纹丝不泥背老汉一声不响,手上又加几成功力,要通过簸箕将 文江河震倒。 文江河已感觉到蛇背老汉功力相当不浅,不可轻敌,也增加了功力,要把他震退。 他凝神提气,目视着蛇背老汉,问道,“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为何对我暗下毒手?” 老汉答道:“你是不是朱思源的弟子?”文江河说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老汉冷笑道:“是就好了,咱们做笔交易。不是就马上分手,谁也不认识谁。” 文江河说道:“什么交易不到桌面去谈,而采取卑劣的偷袭手段?” 老汉说道:“这是不打不交。交易内容极简单,你交出《舆地图》,我帮你找到丢失的女人。” 文江河心头一动,何不先答应他,待他领着去见那天鹅玉女再翻脸也不迟。他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你怎样领我找人?” 老汉江湖阅历相当深,他有点不相信文江河会答应得如此爽快,说道:“我《舆地图》再领你找人。”文江河脸色一沉,说道:“我要先得到人才能让你看图。” 两个人功力在僵持,说话也僵持了。 文江河已经看出老汉并非是自己对手,可他不想在客栈酒楼中伤人,那要引起很大风波。可又不能放过了这条线索,必须让老汉说出马兰的下落。他一只手把剑拔出,一下子顶在老汉的手腕子上,一字一字地说道:“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让你剩下一只手。” 老汉没想到文江河动作如此之快,赵眼间手上出了一柄剑,正抵着手腕处,虽没有往肉里刺,可一股强烈的冷流已经顺着血管往全身涌去,冷得直起鸡皮疾搭,端簸箕的手松开,那簸落地时里面的东西撒出来。文江河的手只一挥,东西又都回到簸箕里,老汉这才知道对方的功力比自己精纯得多。结架是没抓住狐涯惹一身臊,弄不好性命难保。那满是皱纹的脸难看极了,像木头一般,毫无表情。他牙咬着嘴唇,一句话不说。 文江河那英俊的脸上并没有杀气,而是充满了渴望之情,他渴望得到马兰的消息。 老汉的手腕被制,身子一动不敢动,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他又不肯说出真相,狼狈极了。 文江河劝道:“我不想杀你,要是想杀你,十个也不会留下半具完尸,只要你说出人在何处,你就可以走人了。” 老汉终于张嘴了,语声悲哀,充满恐惧,说道:“我说了也是死,不说还是死,你就把我杀了,死个痛快吧。文江河被老汉这番话说得不知所措了,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一时进退两难。 老汉叹息一声道:“老身其实并不想要什么《舆地图》,也不知你那女子在何处,只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啊。” 文江河心一软,不再逼问,说了一句:“我不难为你,快走吧。” 老汉身形一闪,便消逝在夜色中,动作敏捷得决不亚于年轻人。 突然一声闷响,外面传来有人跌倒的声音。 文江河赶紧出门去看,只见那老汉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脖子上插着一根天毛,那洁白的羽毛被风吹得还轻轻摇动,入肉处有个红点。 这与石房子那些人死得一模一样,又是天鹅玉女干的。他这才知道这天鹅玉女始终在自己身边,时刻可能下毒手,冷流再度在心头泛起,他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他不再害伯,怕,什么用也没有,只有治服这个魔头才能顺利南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章 九死一生兄弟三人 .. 铁青马走了多半天,来到了魏峨挺拔的红石山下,抬限望去两座山蜂之间有一条沟,那就是夹皮沟。 山不算高,但很险,到处是石头,马碟上去直往下滚,几乎没有路,难走极了。 因有马,两个人不能施展轻功,还要拉着马,一步一步地往上呢。足有一个时辰,才来到沟口,天巳经快黑了。忽然响起了一声人的吼叫声,不一会吼声又变成沉重的喘息声从沟里传来。 有一个黑影从沟里窜出,后面紧跟着一个黑影,都在奔跑,紧迫不放。 文江河看清了跑在前面的是一头梅花鹿,紧跟着的是老虎,老虎大俄急了,张着大嘴,不时地吼叫着,吐出血红的舌头,那样子非常凶恶。 老虎的习性是吃肉,只要有肉便不顾一切,可惜的是梅花鹿奔跑的速度决不亚于老虎,老虎见肉吃不着怎能不发怒,它发出嗷嗷的吼叫,令人心寒胆颤。马受到虎的谅吓四蹄发软,不敢迈步了。 老虎发现了人,竟舍弃了梅花鹿,朝人袭来,它张牙舞爪,瞪着血眼,腾空而起,直扑文江河。 文江河并不惧怕,只是担心马会被惊毛,故而紧紧拉住缰绳不放,另一只才拔出剑来,要剌杀这斑猛虎。林江河舟上有伤,不宜剧烈活动,他身子突然跃起,仲出双手楸往老虎的耳朵,那庞大的身竟然硬给扯个大转,耳朵的根部渗出血来。 那老虎忍不住剧痛,兽性大发,连带跳,拚命地冲撞,要摆脱林中雨的双手。 林中雨站在老虎面前,老虎的舌头几乎可以添到他的子,可他一动不动,老虎在他强大力道的挟制下一寸也前进不了,只能发出沉重的喘息。 林中雨突然撤出一只手,在老虎脑门上一拍,老虎跳动的身子像棉花般瘫软了,烂泥般倒地。 文江河看在眼里,觉得林中雨的功夫确实惊人,打老虎就和打麻雀一样,毫不费力,他叫了一声r“好功夫。”声音没落,从沟里跑出一个身轻如燕的女孩子,女孩儿长得桃形脸蛋,凤目弯眉,环鼻小口,香肤白嫩,上着绿色彩衣,下着百裙裙,走起路来一跳一跳,一看就知是个任性、顽皮、淘气,还有点娇憨的小姑娘。她见老虎死了,娇叫起来:“你们把我的老虎打死了,快赔我老虎。”文江河打量一下这女孩子,见她天真无邪,声音清脆,口口声声说要赔老虎,难道老虎是她的?老虎是猛兽,不同于牛马,还没听说谁家养老虎,是不是成心要想占点便宜?女孩子往往都有占便宜的毛病,不足为怪。他说道:“姑娘,别嚷了,老虎算是你的,弄回家吧。是机皮取骨,还是吃肉,任随处置。” 女孩子娇躯一扭,已到面前,还是喳喳叫个不停,说道:“我可不要苑老虎,死老虎不能骑,不能跑,不能叫,不能一块去游泳,不能玩的老虎还有什么意思?”林中雨吃了一惊,如此秀气的女孩子竟然要和老虎玩,真是不可思议,他说道:“老虎可不是绵羊,在一块玩能把吃掉。” 小姑痕似乎不高兴了,顶墙一句:“老虎能吃了你,可吃不了我。它是我喂养的,让它干什么就干什么,比人都听话。你给我赔,不赔就拿命抵。” 林中雨见越不象话,带有点耍赖的成份,有点生气了。又不好发作,不管怎么说还是个比自己小的女孩子。他从怀里摸出一大绽银子,足有二十两,奶过去,说道:“好男不和女斗,我要赶路,赔你,拿去吧。” 小姑娘微微一笑,一伸手将银子抓住,据了猫,说道:“太少了,还不值我那虎的一根须子。” 林中雨极力压住火气,说道:“你那虎楚金虎?一根须子值二十两银子丨反正虎已死了,不能再活,如何赔你?”小姑娘用眼睛打量一下两水人、马匹,手在不经心地摆弄银子,三摆弄,两摆弄,元宝成了元条,元条成了元棍,不一会手中出现一根尺长的银,闪闪发光,说:“把所带的东西,包括身上穿的衣服全留下,就算赔的银子 一直没兑话的文江河实在看不过眼了,就逆:“一个姑娘家如此轻薄,还要男人的衣服,难道这不是赶鸭子不成要放讹(鹅)吗?太不成体统了。” 小姑娘满脸阴云,探着脚说道:“谁要你打死我的老虎,要你衣服是便宜了你,不给衣服给命也行。不赔老虎,就休想进山。” 文江河看见小姑娘一躁脚竟把硬的石头探出一个脚印,又把元宝用手碾成细棍,知道是个会武功的人,在故意找麻烦,他实在压不住火了,说道:“这山我是进定了,看你如何阻拦?” 林中雨转过身牵马,文江河也打马上路,不再理膝小姑娘了。 小姑娘手里突然多了一条软鞭,抖出一个弧形,说道:“小姑娘也不是奸欺负的,要走从我的鞭下走过。”林中雨已经忍无可忍,拔出剑来,大声说道:“快闪开,休得无礼。” 他声音没落,小姑娘已朝文江河扑来,软鞭呼啸而至,没等文江河还手,巳经抽出**鞭,幻起的鞭影,如同墙一般,不要说人,就是蚊子也飞不过去。 文江河剑眉挽起,大声说道:“小姑娘,收起你的野性,我让你十鞭,要是过十鞭就不客气了。” 小姑娘娇此道:“臭男人,谁管你客气不客气的。”文江河等第十鞭一到,手腕一翻,雪剑锋地出勒,寒光闪闪,一看就知是定剑,他手腕轻轻一抖,剑花万朵,冷笑一声道:“看剑。” 雪剑出手,身子也跃起,从剑上飞起一片雪花似的锋芒,朝小姑娘手里的长鞭刺去。 小姑娘人不大,功夫可不弱。软鞭是软兵器,如果内功精纯的人,光靠外力很难运用自如。只能靠内力才能以鞭当刀,发挥威力。 小姑娘把鞭使得像风一般,一两丈内,鞭影翻滚,如同狂风暴雨,而且不断变招,抽、打、迎、缠,招招都是攻势,丝毫没有半点花架子。 文江河把马推到一旁,因为马最怕的是鞭子,要是抽上非狂奔不可,然后才用剑。 剑一出手,如寒星点点,用雪剑的三招,硬是突破了鞭墙,欺近了女孩子。 奇怪的是那鞭几次碰到雪剑,都没有断,若是一般兵器早就成了碎块了。可见决非普通材料制成。 高手出招容不得半点差错,女孩子见剑剌来,手腕摇动,用鞭来封,闪起一片乌光,鞭子快得像风车一般,目不暇顾,硬是不让剑落下。 文江河刺出的雪剑也忽然转快,靡光暴涨,一片雪白,白得弦目,鞭影被剑影俺没了。 女孩子连声娇叱,也只有招架之功,而没有还手之力 林中雨几乎看呆了,没想到如此年轻的女孩子竟有这身绝技,能与文江河打得难解难分。可是女孩子要都这样厉害的话并非汁么好事。 文江河的剑突然成为雪亮的一条线,直奔女孩子的手腕,那玉般手腕一下子不动了。这招“雪压万物”很厉菩,他冷冷说了一句:“还不让路吗?” 女孩子手腕一下子不动了,人已后退两丈,铃着象蛇一样弯曲的鞭子,凤眼圆挣,不服气地望着文江河。林江河的剑尖完全制住女孩子的玉腕,只是没忍心下手,否则那玉腕早就落到地上。一个没有手的女孩子再厉害也是个废物。 女孩子将鞭子收起,冷笑着说道:“一个大男子打败了小女孩,并不能算是英雄。” 文江河可不想理论是不是英雄,对林中雨说道:“咱们走。” 女孩子连说:“快走,快走,我讨厌死你们了。”林中雨开了一句玩笑:“那你喜欢谁就找谁去。 小姑娘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很响,笑声在山上盘旋,冒出这样一句话:“我还是要找你们。” 随着笑声,不知从哪儿飞出一根天鹅毛,白光一闪,直奔女孩的脖颈。 这天鹅毛又轻又细,开始是飘动,后来变得如同利箭般,飞得又疾又快,无声如息。 文江河一见天鹅毛,脸上骤然变色,失声叫出:“天鹅玉女。” 小姑娘没有防备,眼看天鹅毛就到了膀颈,躲也来不及躲,射进去后倒地而死。 一个人影稍纵即逝,快得像闪电一般,谁都没看清身形,足以说明武功之。 那白影不是朝沟内,而是朝山下掠去,用千里传音之术说道:“姓文的,你逃不脱天鹅玉女的手心。” 文江河从那已死的女孩子颈部拔出天鹅羽毛,与从前出现过的一模一样,上面写有“染指者死”。 那白影是天鹅玉女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是的理由使用天鹅羽毛杀人,不是的理由为什么没对自己下手,只杀死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是谁派来的呢?肯定不是花联教的。 文江河若是没受伤,肯定会穷追不舍。现在不行,疔毒要紧,他只好眼挣静地看着那白影无影无踪。 他们走进夹皮沟。 这均幽深狭长,两边是睡峭的山峰,抬头只能看见天,阳光射不进来,没有飞鸟,没有走兽,只有风在呼喊。走着走着,海逐渐宽起来,前方有了响动,一挂飞从绝壁上飞海,下面形成一条小河,河面上水花飞溯,喷珠玉,水雾蒙蒙,波翻浪,虽没天池飞瀑壮观,也相当好看。那河水始是急的奔流,流了一会就平缓下来,宛如一条银带,向均的深处奔去。 马有些渴了,二人便牵马到河边饮水。 河里漂着一只桦树船,像是无人操纵,随波逐流,飘飘悠悠,顺水而走。 文江河无意朝船上看一限,发现船上有个黑的东西,一动不动地横在船底。 他仔细一瞅,发现是个人,那人仰面朝天躺在船上。是不是这个人受伤了?也许有病了?否则怎么会不驾般呢? 他想起师父常说的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淫屠,何不上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他一纵身,提起真气,像鹰一样飞到那船上,定眼一看,不由打了个寒颤。 船上果然是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那惨白的膀颈上插着一根天羽毛,皮肤上留下一个红点,与那些人死得一他觉得这个天鹅玉女太霸道了,凡是想染指《舆地图》的人就杀,简直是杀红了眼。 最令他莫名其妙的是船上的女人并没有介入这件事怎么也被杀了呢? 他发现想得到《舆地图》的决不是一个人,一个门派,而是有好多人。到底谁是幕后操纵者,还是个谜。 无疑,《舆地图》已经引起了一场大劫杀,在这场大劫杀中,他己是个无法逃避的人物。 他又看一眼女人,那黑色的紧身衣起了他的条件反射。 昨晚埋伏在客房里的女人不就是这身打扮吗?当时看不清脸,但衣服还是看清了。这女人的死还是与自己有关。杀死这个女人的天鹅玉女始终在自己身边,大概是故意这样做的,想个法让船跟着自己飘流。 他一纵身上了岸,对林中雨说道:“你看刚才让我们赔虎的女孩是不是天鹅玉女?” 才木中雨摇摇头说道:“不大像。” 沟的转弯处出现了一片不算高的树林,林中隐约露出房角,是个非常雅静之处。 穿过树林才看见房子周围砌着石墙,墙比人高些,遮住视线,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文江河自言自语道:“此地虽然偏僻,也不失为栖身的好去处。” 小河正好从石墙下流过,成为天然的障。 转眼来到河边,可见庄园的两扇稳色的木门关得紧紧,门下就是河,而河上没有桥,不知如何进入。 不难想象,一个孤独而又性格怪诞的老人在这里居住,没有深的功夫是不可能的。凡是隐居者,一般来说都是世外高人,否则很难忍住寂寞。仙逝的恩师不就是这样生活男儿不轻流滔,可还是很容易动感情的,特别是触景生情。 河不太宽,一纵身便能跳过去,骑马也可以过去,但不与主人打招呼,似乎不大礼貌。两个人把马检到树上,站在正对着门的位置,林中雨叫道:“摇心婆婆,辽东剑客林中雨求见。” 叫声刚落,一条黑影飞到墙上,不是摇心婆婆,而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人身穿反皮大衣,面部冷峻,下巴上留有一黑胡子。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摇心婆婆在此?” 林中雨抱拳施礼道:“在下久闻摇心婆婆善于疗毒,隐居在夹皮沟。我的朋友文河被毒针伤害,特来请摇心婆婆医洽,定有重谢。麻烦禀报一声。” 文江河也拱手说道:“我是长白门派的文江河,人称白尾海雕,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答道:“在下乃是玉面浪子司马冬,摇心婆婆是我的母亲,老人家年纪已大,已经多年不给别人疗毒,还是另请高明吧。” 林中雨没想到司马冬封门了,大为不悦,又不好发作,恳切地说道:“我这朋友中毒极深,非摇心婆婆无人可医只能等死,如此年轻就死,不是太可惜了吗?请大哥给个面子,让我们进去,这救命之恩,没齿不忘。” 司马冬着头说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何必废话。要是不走,休怪我无礼了。” 文江河见司马冬气十足,一点也不通情达礼,叹息一声说道:“万事不可强求,不行就算了,我们走。”林中雨何时受过这种气,笑脸消失了,本想发作,手巳经扶在剑柄上了,一看文江河正在发黑的眼,只好将怒气压下。他还是用相求的口吻说道:“救人如救火,只要你将信传过去,摇心婆婆决不会见死不救的。” 司马冬冷笑道:“别在这儿软磨硬泡了,老人家只想安安稳稳活几年,早已讨厌江湖中打打杀杀的事。给你洽了毒伤,那伤你的人肯定会恨老母,要是前来寻仇,不又卷入江湖的纷争了吗?” 文江河不愿给别人带来麻烦,说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们走吧。, 林中雨再也压不住火了,脸沉似水,大声说道:“你让开,我去见摇心婆婆。” 司马冬从皮衣服里抽出一把折扇,迎风抖开,摇动几下,突然身子从墙上飞起来,一步就跨过河,扇影展起,一道白光,直点林中雨的眉心大穴,快得目不接。 林中雨拔出剑来,来个“犀牛望月”,封住了扇子。司马冬一柄折扇,在手腕上挥洒如风,指指点点,连连出招,在林中雨的身后转动,不离那几个致命穴位。林中雨身法疾快,剑更快,织出漫天剑影,将折扇揽在―起,两人互不相让,杀成一团。 司马冬手中的折扇不断变招,运足全身功力,硬和林中雨拚,一下子就过了二十多招。 林中雨还是技一筹,只听呼的一声响,剑扇相击,那扇还没等移开,林中雨的剑顺势一挺,就削在司马冬的肩头,说道:“饶你不死,闪开路吧。” 司马冬惊得后退好几步,只见肩头的皮衣毛被削掉,出现了碗底大小的一块光板。如果稍用一点劲,整个膀子就能被砍下来,显然对手是留情了。 林中雨救人心切,也不管什么礼节不礼节了,对文江河说道:“咱们进庄园,去见摇心婆婆。” 一阵风响,一条人影从河上飞来挡住两个人去路,这人沉声说道:“你们要进庄园干什么?” 那拦路的是个老妇人,身穿家织布大褂,长过双膝,管肥大,用绳系在脚腕子上,足踏千层底的布鞋,头发已经花白,在头的顶部挽个团,脸上纹路很深,表情严厉,但还透出几分慈善。那双不大的眼睛精光四射,她不住地打量文江河和林中雨。她手持一根紫藤杖,足有四尺多长,与她个头一般高,那杖曲里拐弯,长满了瘤子,而且闪着乌光,一看便知非寻常之物。 司马冬喊了一声:“妈,他们前来骚扰,你把他们赶走林中雨听司马冬一喊,知道来者是摇心婆婆,急忙施礼道:“长辈慢动手,晚辈林中雨有话要说。” 心婆婆说道:“老朽已经退隐,山林,不再与江湖中的各式人物来往,你们走吧,什么也不用说了。” 林江河的来历,恳求道:“请老人家破例吧,再过几个时辰,毒性发作,就没治了。” 摇心婆婆突然问道:“你说他是长白天君弟子,有何为 文江河的手上没有一件师父的遗物,又不能把《舆地图》的事说出来,一时语塞。 摇心婆婆道:“我四十年前曾和长白天君见过一面,那时他潜心研究剑术,巳达到相当精深地步。如今我们都上了年纪,上了年纪的人就是多疑,没有证据,就无法断定身份,要是上了当,岂不被天下人笑话。” 文江河本想说出发生的一切,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常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不能说太多的话。他的手无意识地碰到剑柄上,顿时心头―亮,说道:“在下的雪剑乃是师父所传,可以作为证物吧?” 摇心婆婆用眼扫了扫文江河的剑,说道:“拿过来我看看” 文江河见摇心婆婆疑心很重,谅不拿出就难相信自己的身份,只好将剑取下,交给摇心婆婆。 摇心婆婆接过剑,用满是青筋的手抚摸着,并且拔出来,端详片刻,赞不绝口地说:“我见过这把剑,是真正的宝剑,不是假的。” 文江河说道:“晚辈如果不受伤,一定给老人家表演一番冰雪剑法。” 摇心婆婆将剑还给文江河后,对儿子司马冬说道:“这是我一位老朋友的弟子,快送入庄内,我给他疗毒。” 几个人几乎是同时纵身,跃入庄园内。 天气巳冷,园内的花草却青翠欲滴,那些奇花异草多是名贵药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味儿,园中不时有羽毛美丽的鸟儿飞来飞去,并发出清脆婉转的叫声。 墙外一片荒凉,墙内舂意盘然,一尺之隔竟是两个世界,这令文江河和林中雨感叹不已。 摇心婆婆将两个人带进一间不大的房子,里面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一张木床,床旁放着一个方桌,桌上有个木箱。与众不同的是地上有一尺来深的水,水很干净,肯定是从外面的河引来的。 水中有几块塾脚石,直通木床。摇心婆婆让文江河先进去,躺在床上,然后自已再进去,她站在床前,将文江河的衣服掀开,只见毒力正在扩散,发黑的部位有半个手掌大小。摇心婆婆观察片刻,伸手将木箱打开,取出银子做的慑子,夹住那只露出一个小尖的毒针,用力地一拔,那针竟有两寸来长,如同头发丝一般,又黑又亮。 林中雨没少见各种暗器,可如此细长的毒计还是头一次看到。不用说这针是什么制作的,能射进人体内,这需要多大的内力,一般武林中人都做不到。可见那萨满决非一般人物,肯定有相当来头。 摇心婆婆将毒针晃了几下,好象有几十斤重似的,直往下坠,她表情很复杂,说道:“这乃是虎须毒计,是将老虎须拨下之后,用毒蛇的毒液浸上三年,取出后再放在文火上煮七七四十九天,使毒完全进去,若是一见血,马上溶解,使肉溃烂,不出半天则身亡。你之所以挺到现在,是被一种解毒散减缓了发作的速度,否则走不到这儿就成鬼了。” 文江河被摇心婆婆一番话说得心服口服,说道:“是林老弟给我服了药,临时控制住了毒力扩散。” 摇心婆婆又说道:“这计人称夺命针,凡是被这种计所伤害者,几丨乎都得死,神仙也没有法子,我也爱莫能助。” 林中雨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急切地说道:“你老想想办法,他不能死啊。” 文江河一听,心里异常难过。不由想起爷爷说过的一句话“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自己这样死了,等于什么也没留下,他不由伤心得眼泪要涌出来,想说几句恳求的话,都说不出来,就想哭。 他猛然想起林中雨对自己所说的话,这摇心婆婆不许别人流眼泪,如果自己一哭,那活的希望就一点也没了。他强忍着悲痛,闭上双眼,连一点缝隙都不留,不能让眼泪流出 心婆婆脸上出现一称凄凉而又悲伤的表情,说道:“这个年纪不是死亡的年纪,而是开花结果的年纪,可那夺命针就是不许开花结果,那东西太狠毒了。” 文江河知道自己肩头负有的使命太大了,如果马上死,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最迫切的事是将《舆地图》交给红巾军,解救为自己而被当做人质的马兰,还要报师仇、父母仇、恢复大宋江山然而生命一完结,这几乎全都不可能了。 他那张垂死的脸上充满了悲哀,可他没有哭,多年的练功,巳经使他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他睹开眼睛,很平静地说道:“老前裴,我不能马上死,要死也应等一年半载再死,您老只要给我一段生命,待我把事情交待得差不多,那就死而无憾了,” 摇心婆姿脸色一沉,说道:“你年纪轻轻,无家无业,有何牵挂?还是怕死。” 文江河苦笑一声道:“老前辈,此言差矣。我是文天祥的后人,代代都是硬骨头,血都是热的,在死面前都能做到脸不变色心不跳。只是这个时候我不能死。” 摇心婆婆面露惊讶之色,那眼睛在他脸上转了好大一会儿,还是叹息一声道:“可惜的是你的命是操在阎王爷手中,而不是我的手中。要是我说了算就给你一条生命。” 文江河已经完全平静下来,说道:“你老人家就说了算一次吧,给了我一年生命,就等于给成千上万在苦难中挣扎的老百姓延长十年、几十年的生命,是无量的功德。”摇心婆婆大笑起来,说道:“怪不得有人要杀你,你是想谋反,推翻大元皇帝呀。” 文江河避开这个有杀身之祸的问题,问道:“你老人家要是给我医治,难道一丁点活的希望也没有吗?” 摇心婆婆道:“严格说是一丁点没有,但也不排除万一,万一你的命大,也许能出现奇迹,世界上的事是没有一成不变的。” 文江河脸上出现一丝笑容,说道:“万一就足够了,您老人家下手吧,我是死是活由天而定吧。” 摇心婆婆问了一句:“向你射出夺命计的人是谁?”文江河说道:“一个萨满,我不知道是什么名字,同伙是毒指阴手凌山秋。” 摇心婆婆征了一下说道:“不对吧,使用这称暗器的是个女人,也是天下最狼毒的女人,最不讲理的女人,最残忍的女人,最美丽的女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章 扑朔迷离黑心寡妇 .. 抚松县说是管着方圆数百里的大小村镇千余个,实际人口不过万。因为到处都是原始森林,可耕地不多,人口极为分散,散居的多是女真族猎户,三五家为一屯,相距几十里,多在河边居住,很难形成像样的村落。 县城则是另外一种景象。从关内来逃荒避的,江湖卖艺的,抽签算卦的,进山挖参的,做生意跑买卖的,三教九流,五行八作,都聚在这里,他们定居下来,这里便成为了繁荣的集镇。 要进长百山,这抚松县城是必经之地。 这里有水路可乘船直奔吉林,松江河的码头便在县城官道有两条,一条可去通化,一条可去辽阳,中间有很多驿站,供休息之用。 三匹快马驶进抚松县城,正是黄昏。林中雨和司马冬肩并肩走着。 司马冬突然问道:“二哥,你的剑术如此高明,不知跟谁学的?” 林中雨说道:“在下没有师承,是练出来的。” 司马冬有点不信,说道:“你如此年轻,就能练出如此绝妙的剑术,实在是不可思议。, 林中雨淡淡一笑,说道:“我岂能对兄弟说假话。我没拜过师,没有学过艺,可是却有幸看到一本剑谱,那剑谱是刻在一块铜镜上,没有署名,也没有年代,只写有鹤形七剑字样。我十分好奇,将每招每式记下来,天天演练,越练变化越多,而且功力也猛丧,三年后,就在辽东一带可以仗剑行侠,所以人称辽东剑客。” 司马冬好奇心很强,问道:“铜镜是谁送给你的?”林中雨说道:“四年前的一个冬天,一个化缘的和尚, 不知何故受了严重的内伤,跌到在我家门口。我赶紧将其搜进屋里,让妈妈精心照料,请来名医治疗,足足折腾一个多月,和尚方可以走动。走时他把一面铜镜递给我,用手指指铜镜的后面,让我认真看看,看后扔进火里烧掉。镜是照人用的,我不知看看是什么意思。没带时一卷,竞是剑谱。熟记之便将镜毁了。” 司马冬问道:“你不知道化缘和尚的来历和法号吗?”林中雨说道:“那时年纪小,只看他可怜,只顾救人了,人没危险便让他走了,什么也没问,那和尚也没说。” 从后而赶上来的文江河说道:“这是善有善报啊。城内只有一条大街,街道宽阔,店铺措次比,人来人牲,好不热闹。 本来还可以赶段路,可是怕在荒山野岭之中找不到住宿处,他们只好停下来住店。 三个人随便吃点晚饭,便住进了一家福顺客栈。 客栈的伙计见三位来客精神抖数,血气方刚,是武林中人,他们相当尊重,打开最好的房间,送来热水和茶,让他们使用。 文江河心中掂念着马兰,在林中雨和司马冬歇息后,自己走出屋来,找伙计打听事。 伙计一听天鹅玉女的名字,脸色大变,竞连连摆手,什么也不说了。 文江河感到不大对劲,明显地可以看出伙计知道天鹅玉女其人,但是不敢说。 他耐心开导说:“在下有急事要见到天鹅玉女,可是不知她住何处,也不知她的芳名,如杲先生知道告之定有道谢。” 他说着从怀里抱出一片金叶子,塞进伙计的手上。 伙计见那金光闪闪的金叶子,少说有二两多沉,够己挣两年的,不由眉开眼笑,压低噪音说道:“公子不是本地人吧?如果想平平安安走出抚松县,小的意思是谁都别招惹,什么也别打听,睡一宿觉便开路,最好不过了。文江河摇头道:“即使有杀身之祸,在下也想知道天鹅玉女的下落。” 伙计说道:“我不是武林中人,可武林中的恩怨仇杀没少见过,如果卷进去,那日子就难过了。” 文江河知道伙计说的是实话,一般平民百姓是不愿卷进武林的纷争之中。可是要出天鹅玉女的下落,哪怕是找到一点线索,不找人询问,那如同瞎子摸象,什么也看不见。他问道:“您要是说出来,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威胁吗?”伙计摇摇头说道:“其实倒不一定那么严重,因为我并不知道详情,听说的只言片语,并不一定是可靠的。”文江河笑着说道:“您哪伯是指出天鹅玉女所在的方向在下就万分感激了。” 伙计见周围有人,把话头停住了,等人走净了,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公子,我并没见过天鹅玉女,但昨天来个住店的人,在房间里和另外一个人说到天鹅玉女,我正好从门口经过,听到几句。” 文江河急切地问道:“都说什么了?, 伙计的声音更低了,说道:“那个人讲是一个叫天鹅玉女的人已经到了祝松,要他们堵截一个姓文的人,并将所携带的物品弄到手,如截不住就杀掉,决不许出了抚松地面。” 文江河问道:“那天鹅玉女从来没露过面吗?” 伙计说道:“小店也曾住过女侠,可没有叫天鹅玉女的。我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从住店人的口气来看,这个女人相当厉害,竟敢对男人发号施令!” 文江河并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只好说道:“谢谢您的指点,如果有关天鹅玉女的消息不论大小,都请告诉在下,在下定有重谢。” 伙计连忙说道:“一定,一定。” 文江河转过身,朝自己所住的房间走去。 忽然伙计喊叫起来:“客官,您出去一天,大概没有吃饭吧。要是吃饭,下人马上可以送到房间去。” 文江河觉得伙计大声喊叫是让自己听的,不由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汉子,三角眼,扫帚眉,行动有点诡秘地对伙计说道:“不用送饭,我吃过了。” 他心里在想,这个人是不是伙计所说的那个住店人呢?自己得提防点儿。 回到房间,他用热水洗洗脚,准备睡觉。 出门倒水时,正好伙计走过来,泛眼示意有事儿,进了房里。 他倒水回来,伙计把门关严,用敬低的声音说道:“你刚才看见和我说话的人了吧?” 文江河点点头。 伙计说道:“那人向我打听您的情况,问同行几个人,都带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走。” 文江河问道,“那人是不是您说的那个住店人?”伙计答道:“不错。” 文江河眉头一皱,说道:“我只不过是个行路之人, 身上并无什么值钱东西,不值得劫掠,那人为什么盯上了。 伙计说道:“这抚松地面外来人很多,鱼目混杂,什么人物都有,您还是加点小心为宜,最好是离开此地,想必是那天鹅玉女也在寻找你,那人是探子。” 文江河说道:“在下不是一个人而来,要走还得惊动两个兄弟,又是黑天,实在不便。多谢您的关照,我有一定的自卫能力,不至于有生死之危。” 伙计用耳朵听听外面没人,推开门走了。 他没有脱衣服,躺在烧得滚热的坑上,闭目养神,不敢睡去。 忽然有缕缕香气扑面而来,那香气中含有一种异常的味道,薰得他有点迷糊。 他江湖经验虽少,但经历了几番风险之后,还是多个心眼,s起马兰和摇心婆婆的话,说那冰雪珠有解毒之功能。万一这香味是毒香,要是被熏倒不就坏了吗?于是他取出 冰雪珠放在子下,那异香味很快就清散了。就在这时窗外奋动静,并响起用刀拨门检的声音。 他战子坐起,等待有人进来,要生檎活拿,他可不想大动干戈,引起整个客栈的骚动。 可是人并没有进来,却响起了对话声。“我看差不多了,那迷香要入鼻人就非倒下不可。”“再等一会,万一他会闭气,香一时吃不进去就不灵验了。” “只要他一喘气非进去不可。” “着急吃不到热豆腐,反正他跑不了。” 两个人胆子真不起没完,发生了小小的争执。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走进来,好象回自己家似的,先用火熠子点油灯。 文江河要等来人靠近自己时再下手,于是又倒在坑上,紧闭双眼,停住呼息,做出人事不省的样子。这都是在点灯之际完成的,灯一亮,来人手持短刀,向前迈进两步,说道:“倒下了,一动不动了,快进来吧。” 三角眼马上走进来,望了文江河一眼,半信半疑说道:“好象是假装的,那脸一点色都没变。” 文江河没想到三角眼竟发出这样的判断,并不轻易上当,决定首先制住他。 先进来的那个人根本不听三角眼说什么,在里搜索起来,房间不大,所有的东西一目了然,除了人以外什么都没存,他丧气池说道:“他的东西肯定放在另外那两人的房间了,这儿啥也没有。” 三角跟说道:“你真是眼大漏神,他身上有衣服,把衣服机下来,往上一交一千两银子不就到手了吗!”文江河这才知道来人是被雇的,好象不是杀人,而是来偷自己的东西。他的东西都放在林中雨和司马冬的房间了,自己身边什么都没有,就是为了缩小目标。一听三角眼让先进来的人扒自己衣服,这比夺自己的命都房害,他再也沉不住气,身子凌空飞起,还没等来人阴白怎么回事,他就把那人而一只手抓住了。他并没伤害先进来的那个人,只用一只手指便点了晕穴,那入马上人事不知,象泥一样瘫倒在地了。三角眼想挣脱,暗中击出一掌,几乎是用了全力,击向可以致死的小分穴。 文江河武功之高,已是尖人物,德膝盖一抬,将三角眼的胳臂顶起老高,那击出去的掌走空,人的身子一闪,重重摔摔倒在地,发出一声惨叫:“咬呀!” 他用脚踩住三角眼的脊背,冷笑着问道:“是谁指使你们来用下迷香的恶劣手段行窃的?” 三角眼一招没用上便失手了,知道对方一般人物,颤声说道:“。” 文江道:“你不说我就要你的命。” 三角眼哀求起来了,说道:“要我的命我也不能说。”文江河心想指使三角眼的人如此厉害,竟将他牢牢控制住了,瞧三角跟的神情,充满了恐惧,并不像与自己玩花样, 他说道:“是不是指使你的人随时可以杀死你。”三角眼说道:“指使我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指使我的人幕后的那个人,不但要杀死我,还要杀死我的全家,把祖坟刨开。” 文江河愤慨起来,怒声说道:“这个人太霸道了,太不讲理了,肯定是天鹅玉女,否则决不会如此蛮横。”三角眼说道“小的只知道很多人奉天鹅玉女之命来拦劫你,而指使我的那个人不用说见不到天鹅玉女,就连天鹅玉女手下的人也觅不到,这中间不知隔多少层呢。”文江河似乎明白了,问道:“如此说来,你是间接受命,而不是主动来劫掳我的物品的?” 三角眼说道:“正是如此。” 文江河说道:“至少你该知道谁是直接指使你的人吧?” 三角眼技唔了半天说道:“是独眼地赖找的我,说给我和剥皮猴彭云龙每人一千两银子,只将您的物品弄来就行。剥皮猴善使迷香,把人熏倒想弄什么还不易如反掌,我就答应了。” 文江河说道:“那黑心寡妇住在何处,这你该知道吧?” 三角眼说道:“我真不知道黑心寡妇在何处,她常到城里去,坐着八抬大轿,出入达官贵人之家,在大酒楼吃饭,理都不理我这等小人物。倚仗一身武功,无人敢惹。”文江河说道:“那你去找独眼地赖,让他到福顺客栈来一趟,我让他去找黑心寡妇。” 三角眼眼睛一转,马上答应了,说道:“小人马上就 文江河说道:“你要是一去不回,我就把你这个彭云龙弄醒,让他领着我去找你,找到你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三角眼转身走出门外。 不到一个时辰,三角眼领来一个蓬头拒面的年轻人,这人穿着一身黑衣服,走路身子直晃,一只眼睛像个空洞似的,另一只眼睛精光四射,他毫不在乎地说道:“你老小子架子不小啊,竟敢用这样无礼的方式让我跑一趟。”文江河看了独眼地赖一眼,冷冷地说道:“你还有什么不服不成?” 独眼地赖哼了一声,说道:“快把剥皮猴放了,否则就让你吃点苦头。” 文江河心中大为愤怒,但表面还很客气地说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放人。”独眼地赖说道:“什么事儿?” 文江河说道:“领我去见黑心寡妇。” 独眼地赖冷冷一笑道:“你怎么知道这黑心寡妇的名字的?” 站在旁边的三角眼脸一下子苍白了,显然他很害怕这个独眼地赖。 文江河哈哈大笑道:“黑心寡妇是当地的名人,谁人不知,何人不晓,为什么我就不知道?我找她有大买卖要做,你在中间搭个桥,说不定能有许多好处。” 独眼地赖呆了片刻,说道:“真的?文江河说道:“我为何要你。, 独眼地赖满脸堆笑了,问道:“我知道你身上的东西价值连城,邵黑心寡妇早就垂诞三尺,肯出大价钱要得到。这笔卖买要是做成了,你给我多少白的或黄的?” 文江河见独眼地赖是个贪财的主,便信口开河说道:“我让黑心寡妇白的给你一万,黄的给你一千。” 三角眼突然插嘴道:“小的也介入了,白的黄的也该分点,算是辛苦钱。” 文江河顺水推舟地说道:“我让黑心寡妇也给你一些。” 独眼地赖看样子是个急性子人,躬身说道:“实不相瞒,黑心寡妇现正在白玉观音贾琼玉家坐客,估计现在还不能睡觉,咱们快点去,能见着面。, 文江河说道:“你在前引路,去找黑心寡妇。” 他点开了剥皮猴的聚穴,人马上醒过来,他揉揉惺松的眼暗也糊里糊涂地跟着走了。 独眼地赖在法江河码头附近东折西拐,走了约莫吃顿饭工夫,来到一座带有门楼的房门前,一看就知是有钱人家,门口挂着两盏宫灯,朱红大门关得严严,一点也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他轻声说道:“到地方了。” 文江河说道:“你去禀报,说文江河求见。, 独眼地赖刚才的英雄气概没有了,他对三角眼说道:“我身上太脏,还是你出面为好。” 三角眼说道:“我身份太低,怕人家不见。” 独眼地赖对剥皮猴说道:“那你去敲门,就说我让你把人送到的。’, 剥皮猴也不大想去,迟迟疑疑地没动地方。文江河见此状,心里甚是不快,斥责道:“这也不是进阎王店,互相推什么要是取白的或黄的,就都脑袋削个尖了。快敲门,我要进去。” 剥皮猴大概不敢得罪三角眼和独眼地赖,只好硬着头皮去敲门。 不大工夫,门开了,从门缝里你出一个女人的头,叫道:“深更半夜的,谁来叫门?” 剥皮猴急忙抱拳说道:“小大姐,在下是剥皮猴彭云龙,奉抚松地赖的头儿仲狗剩的命令,将武云霞要找的文江河送到,这文江河要和武云霞做笔大买卖,请让我们进去。” 那女人年纪不大,也不算小,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说不上漂亮,但很精明,她徒手将门关死,进去禀报。文江河这才知道独眼仲狗剩是当地地赖的头儿,怪不得口气那么狂傲。 一直躲在暗处的仲狗剩对文江河说道:“那黑心寡妇是个顶难斗的人物,你可得加点小心,别中了她的歪门邪道。” 文江河觉得仲狗剩还不太坏,点点头说道:“谢谢你的关照,我记住了。” 门开了,又增加了一个女人,约摸有二十来岁,一双玉手,轻抚蛇腰肥臀,大眼晴荡人心魄地忽闪着,嘴唇似血般红艳,一笑充满风骚,粉脸上有几粒雀斑,厚厚的胭脂也没盖住。她娇声问道:“哪位是文公子?贱妾武云霞有请了。” 文江河应声说道:“在下文江河是你花重金劫掠的对象,逃不过去,主动登门拜访,听候发落。” 黑心寡妇武云霞还是满脸堆笑道:“哪里,哪里,那是误会,我决无劫掠你财物之心。如果谁打着我的旗号千了,贱妾决不会宽恕干这种事的人。” 文江河冷笑道:“这倒不用了,我已替你教训他们了,只要你说话算数,将该付的银子支付了,事就完了。”一块来的三角眼、剥皮猴和独眼地赖都躲到暗处,不敢露面,伯黑心寡妇怪罪下来担戴不起,他们听文江河一讲,心里多少宽慰一点。 黑心寡妇还是笑容满面,问道:“文公子是长白天君的关门弟子,果然一表人材,令人肃然起敬,但不知到抚松地面有何贵干?” 文江河觉得黑心寡妇满嘴甜言蜜语和虚头巴脑的客套,没有半句真话,实际上是探底细,包藏祸心,好寻找机会下手,果然是个难斗人物,不知她是受何人指使,自己一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章 顶碗少女采花淫贼 .. 松江河是条不大也不小的河。 河水一年四季除了冬天结冰、夏天涨水外都是清的,人站在岸边,可以看见河底的大小石头和游动的色。 各种船和松木扎的舟子在河面上行驶,载着土特产去吉林,再从吉林运回布匹调缎,来来往往,很是繁忙。 这条河给长白山区带来了兴旺和生机。 河边走着三个人,他们是文江河,林江河极目四顾,寻找夜里去的那座门楼。对路不大熟,费了不少工夫,才来到朱红大门下。 只见大门上锁,宫灯摘掉,气氛阴沉,不至半个人影。文江河曾听独眼地赖说这是白玉现音贾琼玉的家,难道连夜搬家走了不成其实他并没见到贺琼玉,只都黑心舞妇打了交道,而黑心寡妇到这里是作客。客人和主人能一块走吗?他不由皱起眉头,不知如何办是好。 林冲雨说道:“我越墙进去看看到底有人没有人。” 司马冬说道:“把锁砸开从门进去。” 文江河觉得这是别人的家,不管越墙和砸锁进去都不大好,说道:“我们还是设法打探一下黑心寡妇的住处,别轻易骚扰别人家。” 两个人也觉得有理,便不坚持自己意见了。今天是集日,街上行人不少,都奔往码头附近的市场。 他们也跟着人流走若,人多打听信方便些。 在市场的入口处,围了一大圈人,里三层外三层,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三个人过去看热闹,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正在顶碗,少女头上顶着十几个碗,手上托着十几个碗,脚面上放了十几个碗,走动起来却稳稳当当,轻松自如,还不住地做各种难度很大的动作,只见碗摇摇欲坠,就是掉不下来,碗就像是检在身上似的。其实就是检在一般人身上,没有超人的功夫,不用碰就得掉下来。单是几十个碗的重量,少说有几十斤,用担子挑也相当吃力,用头顶手拿脚拓,得有用肩挑十倍的力气。 那顶碗少女长得眉清目秀,身材苗条,一双杏眼局局有神,挺起的鼻子和紧闭的小嘴都安排得恰到好处,还行一根乌黑油亮的大辫子垂到腰部,随着那美的动作而晃动,显得清丽脱俗。她身穿红色的肥大练功衣裤,像一团火,非常醒目,引人注意。 一个年过五旬,满脸皱纹的青衣老妇手捧柳条编的小篮子,向观看的人说道;“诸位看客,请赐点赏钱吧。”真有不少人往篮子里扔铜钱,篮中晌起一片哗啦声。文江河觉得姑娘不但有很高的顶碗枝巧,而且内功也相当深厚,表演出如此精的节目,让人―饱眼福,给多少钱也不算多,于是他指出一片金叶子,放进篮里。 老妇见他出手如此大方,连忙说道:“谢谢公子的赏赐。” 这金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他们都把目光投到上面。 文江河并没注意这些,他对林中雨和司马冬说道:“我原来以为只有武功,现在才知道顶碗也是功夫,而且是很深的功夫。” 司马冬说道:“这不过是骗钱的小杂耍,跟功夫沾不上边。” 林中雨说道:“别看是小杂耍,你耍耍试试,一个好碗也剩不下。” 文江河说道:“咱们去集市里逛逛。” 就在这时响起了沉重而又尖厉的叫声:“那顶碗的小女子,快过来,大爷有话要对你说。” 人们又把目光投向说话的人。 只见那人约摸三十来岁,头戴皮帽,身穿玄色长调衫,腰系一条钢丝带,闪闪发光。白净面皮,俊俏洒,满脸堆笑。身后跟着两个彪形大汉,佩刀挎剑,横眉立眼,一看就知是保打手之类人物。 姑娘还在表演,并没有理睬他的招唤。老妇走过来,问道:“看官有何吩咐,可对老朽说。” 玄衫人马上脸沉似水,怒声喝道:“谁和你这老不死的讲话,快把姑娘叫过来,大爷要对她说。” 老妇知道遇上了麻烦,说道:“梅儿,咱们收场。” 那姑娘停止了表演,把碗收到一起,答应道:“咱们走 玄衫人见那老妇和姑娘不买自己帐,甚是恼火,大叫道:“大爷有钱,你给我继续表演,别人出一片金叶子,我出一个金元宝 老妇说道:“你出一座金山我们也收场了。” 玄衫人白净的脸涨得通红,蛮横地说道,“我让你演你就得演,不演我就把你所有的碗都砸了。” 姑娘巳收拾好东西,轻盈地走过来,对老妇说道:“妈,不要对牛弹琴,咱们走吧。” 玄衫人手一摆,两个大汉冲上来,栏住母女的去路,其中一个说道:“在抚松这一亩三分地里,谁还比多情郎君春已度更有势力?别说你这江湖卖艺的,就是阔商巨贾也得老老实实听话。” 姑娘冷冷看了春已度一眼,说道:“我们靠耍手艺为生,一没朝你借钱,二没拿你俸禄,凭什么要听你的话?”玄衫人突然笑起来,眼里闪着邪淫的贼光,他伸出手来抓姑娘的胳膊,说道,“小,你就得听我的话。”姑娘粉面一红,扬起路膊去推春已度的手,娇叫道:“休得无礼!” 就在胳膊扬起之际,那春已度伸出的手五指分开,竟一下子把姑娘抓住,并揽在怀里。 姑娘只觉手臂发麻,全身发软,提不起真气,身子象被绳子捆住般,一时又惊又急,羞愧交加,大喊大叫起来:“放开我,放我!” 春巳度低声说道:“到地方我就会放开你了。”声音没落,舂已度人已腾起,跳出人群,飞也似地朝松江河码头奔去。速度之快,简直目不顾瑕,瞬间就没影了。 老妇刚要去追,却被一个大汉挡住,她只能减叫,“救命啊!” 文江河、林中雨和司马冬此肘已经挤出人群,要去集市,并没见到玄衫人挑起事端的情景,听到喊叫声,方知道出事了,想看看出了什么事,再往人群里挤,可不大容易 春已度怀里抱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行走如飞,见四周无人,放慢了速度,两手合成一圈,将姑娘的胸部贴在自己的胸上,脸对着自己的脸,低下头,乱亲乱咬起来。姑娘粉脸失色,头拚命往后扭,躲避那邪恶而又有口臭味的嘴,大喊大叫:“坏蛋,你是个大坏蛋丨” 春已度笑着说道:“姑娘家都喜欢我这坏蛋,没有坏蛋,美丽的女孩子就失去光彩了。 姑娘一直处在极度的怨惧和愤怒中,只想挣脱出这个恶男人的怀抱,知道挣不脱时才想起反抗,现在只有设法制住这恶男人,方能保住不受蹂躏。 春已度见姑娘头扭向一侧,亲不到那艳如桃花的脸蛋,便腾出一只手,竟在她那凸起的胸脯上抓搜起来。他笑暖嗜地说道:“不把头转过来,我就把衣服撕开,亲那个更美的地方,把你的裙子机下,让你尝尝销魂的滋味儿。”姑娘巳经冷静下来,可以提起真气,手上也有劲了,一只手悄悄地摸向靴筒。 春已度那白净的脸上充满了淫荡,口中如醉如痴地说着:“从天上降下来的小美人,比含苞欲放的花儿还香艳,比天空中飞的云雀还动人,我玩过无数女人,你是最靓的一个,我太有福了。” 姑娘手已经伸进靴子,两指一挟,拔出一支短剑,只有八寸来长,剑身呈凤凰状,剑柄是凤头,做工精细,短剑寒光闪闪,锋利无比,直刺春已度已伸向胸口的那只手。春已度以为姑娘挣孔一会就老实了,任随自己摆弄了, 根本没想到会有反击的举动,见此他不觉大吃一惊,双手同时闪开,姑娘身子落到地上。 姑娘身子有了自由,手里有了兵刃,胆子大起来,柳眉一挑,杏眼圆挣,刷刷刷,一连出三剑,剑尖快似电光石火,全奔致命处。 春已度机灵地闪开了,还是笑着说道:“凭你的两三下子,难道还想让我放了你吗?” 姑娘心头充满恨意,让一个恶男人抱在怀里又亲又啃,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莫大耻辱,她不禁产生了报仇的欲念,又欺身上前,银牙一咬,再刺出三剑。 春已度见剑势凶猛,挟着一股风,注入了相当大的内力,锐不可担,方才不敢轻视,他出掌去封,口中说道“如果再要伤我,我就捏碎你那鲜藕般的玉手玉腕,那就休怪我不惜花怜玉了。” 姑娘身轻如燕,短剑所至,如天女散花,凌厉迅速,不一会就将春已度的身形罩住。 春已度刚才还在做美梦,现在手中的黑羊成为劲敌,不由发起火了,他把手伸向腰带,轻轻一拽,腰带松开,并直绷直,这竟是一把软剑,腰带倏地绷直,有三尺来长,其薄似纸,一看便知是柄好剑。 姑娘看到舂已度用的是软剑,有点吃惊,她知道用这种兵器的人都是内功外力达到相当高度的人,否则很难发挥出威力。她本想报仇,现在看来是很难了,于是想抽身走掉。她一抬手,又刺出三剑,身子看去是向前,实际上后退了,转身就走。 春已度出剑去封,没封到短剑,见人已跑了,拔腿去追,嘴里说道:“你已是我嘴中的肉,想不让我吃,那是没门。” 姑娘施展轻功,也有踏雪无痕之速,转身出去了几十丈。春已度外号是多情郎君,是个采花淫贼,一见漂亮的女子便想弄到手,采用何等下流手段都不在乎。见姑娘跑了,岂肯罢手,他在后面紧追,他的轻功也是一流的,眼看就要追上了,那剑要是刺出,姑娘肯定没命。 姑娘听见了后面的脚步声和喘息声,知道不妙,刹住身子,要转回身拼命。 就在这时文江河赶到了,横在春巳度面前,他沉声说道:“给我站住,欺负女孩子,实在可恶!” 春已度猛一拾头,见有人阻栏,认得是给老妪篮子里扔金叶子的人,只好停住脚步,说了一句:“滚开!”姑娘见有人相救,心中大喜,也认出是给金叶子之人。文江河那英俊的脸上含着愤怒,明亮的双眼射着电光,他紧盯住春已度不放,说道:“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劫持民女,简直是没了王法。” 春已度是个不知羞耻的人,说道:“年轻人,还是少管闲事吧,我春某人看上哪个女人,哪个女人就得跟我玩几天,县太爷见到了,也得闭上眼晴,何况你一个黄嘴小子没褪干净的毛孩子。” 文江河勃然大怒,大喝一声:“闭上你的狗嘴丨”春已度根本没把他看在眼里,他对女人盯住不放,对男人从不当回事,说道:“今天我要和那小女子春霄一刻,不想坏了心情,否则你的小命早就没了,快闪开吧。”姑娘怒叱道:“你这个死不要脸的恶棍,要是碰我一裉手指头,我就用剑在你身上扎一百个血眼。” 文江河看了姑娘一眼,说道:“我再帮你扎一百个,让他体无完肤,扔到荒山上遗臭万年。” 姑娘也看了文江河一眼,二人目光相撞,闪出了异样的火花,彼此的心头都一亮。她说道:“大哥,你一定能狠狠收拾这个坏蛋。” 文江河说道:“小妹妹,你放心吧,我决不会让恶人消遥法外。” 舂巳度被这番对话气得身子发颤,手中的软剑伸出,大叫一声:“看剑!” 他剑出手,剑尖马上迸出无数寒芒,朝文江河剌来,快如闪电,密如珠,上下翻飞,可见身手不凡。 文江河并没有拔剑,任春已度的坎剑指指点点,朝自己刺来,他想来个空手夺剑,再擒住这个**,好打探有关天鹅玉女的消息。 春已度急于要得到那美丽的女孩子,凡是他看中的女孩 子若得不到手,那比被人杀了都难受。他知道只有赶跑或杀死这个栏路人方能得手,所以他剑势极猛,决没有半点留情之意。 姑娘见文江河身子不住躲闪,而且后退了好几步,急得叫起来:“大哥,快点拔剑。” 文江河笑着答道:“小妹妹,杀猪怎用杀牛刀,我不用剑照样可以制住他。” 随着话音,他身子突然跃起,双掌伸出,运用屠龙功法,从上往下击出一掌。 这掌无声无息,可如泰山压顶,只见春巳度的剑势一下子慢了许多,但还能挺出,只是不如从前密集了。 此时文江河又接连推出三掌,分上中下三路,只见手腕连挥,那巨大贾力却直扑春已度的周身,春已度的剑骤然停住,身形后退。 文江河挥动的手腕一下子伸直,尖尖的五指伸过来,猛地握住春已度的握剑手腕,用力一搜,那只手松开了,软剑落在地上,并发出一声惨叫:“啊!” 姑娘被文江河那空手夺剑的动作看呆了,也跟着发出一声惊叹:“太好了。” 文江河已经制住了春已度,对姑娘说道:“小妹妹,替我把地上的软剑检起来。” 姑娘上前两步,腰没弯,手没伸,只用脚尖便将那软剑挑起老高,然后用手接住,动作优美轻快极了。 文江河冷冷地对春已度道:“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春已度做梦也没想到天下还有空手就能将自己制住的高人,自己巳经够高的武功不但伤不了人,连自身都难保,他惊得冷汗如雨,连忙说道:“我要活,我认栽。” 文江河说道:“要活就得按我的话去做。” 春已度是个心眼极多的人,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说道:“阁下武功天下第一,小的怎敢违拉!” 文江河说道:“先给姑娘盛三个响头,表示谢罪。” 舂已度急于挣脱文江河之手,说道:“在下可以磕八个,只是手腕被制,跪不下去讶。” 文江河见舂已度已经服软,就不好过分难为,于是把手松开,厉声说道:“你要对姑娘发誓,再有采花恶行,要避千刀万刷万箭穿而死。” 舂已度已经获得自由,心暗喜,身子后退一步,摆出要下跪的姿态,嘴里在说:“在下发誓,在下发誓。”随着字的出口,舂已度的脸上出现了阴冷地一笑,袖子一思,从里面飞出两支袖箭,分别击向文江河和那姑娘。文江河没有提防舂巳度暗下毒手,相距不到半丈,那小巧玲瑰的袖箭吃眼间已到面前,根本无法躲避,若射进非透身不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章 千古奇冤法场救美 .. 抚松城内到处布满了官兵,官兵们刀剑出鞘,如临大敌。 官兵三五人一伙,如狼似虎地进行大搜查。住宅、酒楼,客栈,商店,连妓院都不放过。 他们翻箱倒柜,见到什么好东西便拿,无人敢拦。盘问每个人,若是不好好回答,他们就大打出手。 一时弄得鸡飞狗跳墙,百姓怨声载道,人们当着官兵的面敢怒面不敢言。 大多数人并不知官兵为什么搜查,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朝廷派来的一位使臣在松江河边被杀了。官兵在捕捉凶手,凶手是一个顶碗卖艺的少女,还有三个帮凶。 大搜捕进行了一天一宿,结果有一百多个十八到二十岁左右的少女被官兵当成嫌疑犯抓获,她们被关在县衙大院里,衙门连夜进行刑讯,要从中找出一个凶手,进行严厉惩 处。 被抓走的少女们的家长纷纷涌到县衙,要求释放他们的孩子。还有成百上千看热闹的人也跑来了,他们把县衙围得水泄不通。 县衙的大堂内,不时传来女孩子被打得连哭带嚎的惨叫声。 县衙门口站有百十多手持长枪的兵丁,他们排成几行,守住衙门口,只许人们观看,而不许进去一步。 负责刑讯的达鲁赤花,他只想从少女中弄出一个凶手来,不管真假,只要有人承认就行。抓住凶手就地处斩,对上边有个交待,免受失职之控,保住乌纱帽,这是当务之急。 这些城里的女孩子,多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平时娇宠惯了,她们那细皮嫩肉,如何受得了残酷的杖刑,裤子一扒下来,板子还没上去,有的便吓昏了,有的则哇哇大哭,有的竟连话都不会说了,弄了半天,只是一片混乱,并没有人承认是凶手。审训结果气得达鲁赤花嗷嗷直叫,他最后来个“乱点鸳鸯谱,看谁长得壮实,就判定谁是凶手。 女真族少女关纳兰就因为个头高,被定为杀人犯,押往法场斩首示众。 兵丁押着关纳兰。扛枷带镣,沿街游行,关纳兰受尽羞辱,她连鸡都没杀过,却成了杀人犯。 鲁赤花还派衙役去她家,要将她全家人都抓来,满门抄斩。 人们从衙门涌往法场,尽管不认识关纳兰,但都想看看关纳兰长得什么样,顷刻间法场成了一片人海。可人们并不知道关纳兰是屈死鬼。 只有一个人,看到关纳兰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内心受到强烈震动。她真想挺身而出,承认自已才是杀害舂已度的凶手。而且还想向人们说明春已度虽是朝廷命官,实际上是个 采花淫贼。可是她被官兵挡在外面,进都进不去,只能眼看冤案既成事实,良心怎能不受遣责呢? 她往前挤,要挤到最前面,寻找下手的机会。她就是雪地凤凰梅有刺。 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因为她已女扮男装,长衫遮住了身上优美的曲线,人皮面具完全是个男人面目,如果不是如此易容,早就被官兵抓走了。 关纳兰被押进法场,步子已经凌乱,满脸幽怨,那凄凉的神态,使人看了无不同情,谁都不相信这样一个女孩子会杀死朝廷的大臣。 她被刽子手推上斩首台,跪在冰凉的石头上,放声悲哭。 两个手持鬼头刀的刽子手,站在身后,只等达鲁赤花一声令下,便将这弱女子的头欢下来。 这岔赤花坐在监斩台上,被一群兵丁簇拥着,手持令牌,始终没有发出开斩的命令。因为衙役还没有将关纳兰的家里人带来,他要将一家人全杀了,免除后患,彻底将这起冤案掩埋起来,方能保住自己安然无恙。 这时,梅有刺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她快步如飞地跑到法场中去,用清脆而又响亮的声音说道:“我才是杀死那个狗官的人,被押上斩首台的那个姑娘悬无辜的,怏放了那 女子,有什么账找我来算。” 达舀赤花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竟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而且是个男人,不由勃然大怒,喝令“给我拿下!” 几个兵丁冲过来,直奔梅有刺。 梅有刺继续说道:“那狗官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民女,倚仗权势胡作非为,该千刀万剐。一话音没落,兵丁已经赶到,动手来抓梅有刺。 梅有刺冷冷地说道,“你们把那无辜女子放了,我将任随你们处置,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一个兵丁骂道。“这是什么地方,岂能允许你撒野!” 梅有刺不屑地说。“你躲开,我要和达鲁赤花大人讲话。” 那兵丁气势汹汹地说道:“小小的草民,你不配和大人说话。” 另外一仑兵丁也用枪直扎梅有剃的胸部,还发出一声怪叫,“我要你的小命” 梅有刺身子一闪,躲过枪尖,厉声叱道“拿这烧火棍吓唬谁?” 有一个兵丁扑上来,也大喊大叫着道“反了你这是自己找死啊”‘ 梅有刺身子浸动,蓦地伸出两只手,一只手抓住一个枪头,轻轻一推,两个兵丁像羽毛似的飘出好远,若不是后面有人接着,非跌倒不可。 又有几个兵丁冲上来,要捉拿梅有械 梅有刺毫无惧色,身子闪电般一掠起,只见几个兵丁齐刷刷地倒下。 达鲁赤花看得一清二楚,知道来者会武功,对兵丁说漕,“准垒下这厮,赏银百两。” 又有几十个兵丁奔过去,将梅有刺困住,刀枪剑戟一齐砍来。 梅有刺拔出凤凰短剑,举起来,右盘左旋,指指点点,便将欢来的兵刃全都拦住了。她大声说道:“我不想杀人,连那狗官我都不想杀,只是他欺人太甚,我才被迫出手,你们何必送死呢” 这些兵丁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同伙,知道对手武功高超,很难擒住,可他们又不敢退后,达鲁赤花就在台上观看,谁要是畏缩不前,肯定要受到处罚。于是他们只是连声喊叫, 可无人向前冲,双方形成了对峙蝗局面。” 就在这时,一个头目冲过来,此人是个千户长,叫阿必鲁,他手拿根铁索,眼睛象铜铃一般,死死盯住梅有刺,大声说道;“杀死朝廷使臣的真是你吗一 梅有刺答道:“杀人还有冒充的吗” 千户长说道:“那你的同伙呢你的同伙是那个就要被砍头的女子吗” 梅有刺说道:“此事完全是我个人所为,根本没有同伙。” 千户长晃了晃脑袋说道:“有人看见丁杀人者是个女的,你怎么能说没有同伙呢?你不是杀人犯。 梅有刺不想连累文江河等人,一口咬定说道:“好汉做事好汉当,我说没有同伙就没有。” 千户长说道:“你不能证实自己杀了使臣,那女子就得开刀问斩。” 梅有刺面对着越翻越多的兵丁,还有面前的币户长,知道要解救那无辜女子必须说出真实身份,并现出本来面目。 她说道:“我可以证实自己就是那个顶碗的姑娘,这样你们也好对上边有个交代,但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千户长问道:“什么条件?” 梅有刺说道:“将那少女放了。” 千户长点点头说道:“好吧。” 梅有刺把手往脸上一抹,人皮面具揭掉了,她顺势将帽子也摘下,乌云般的头发飘落下来,现出了女儿身。 士兵们惊得睁大眼睛,原来,把他们眸得不敢向前的竟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 千户长也怔住了,好半天才说道:“你果然是那个顶碗的少女。” 原来这干户长是春已度的两个侍从之一。昨天这两个侍从一块去看顶碗,对老妇逞威时被林中雨打伤一个,逃走一个,这千户长就是逃走的那个。 梅有刺说道:“你既然承认我是那个被劫走的人,那就请放人吧。” 千户长命令兵丁闪开一条路,自己走出去,来到达鲁赤花面前,轻声说道。“搅闹法场的果然是那杀害春大人的凶手,在下已答应放那就耍问斩的女子,请大人定夺。” 达鲁赤花只想摆脱千系,不受连累,旒不想弄清到底谁是凶手,说道;“你可以先答应她,但必须将她先制住,等制住之后,我再斩那女子。” 千户长弄懂了达鲁赤花的意思,又回到法场中央,对梅有刺说道,“你的要求大人答应了,但大人也有个条件,如果你做不到,那女子就得问斩。” 梅有刺问道:“什么条件,请说吧。” 千户长说道:“你得承担杀人责任,那边方可放人。” 梅有刺说道:“如何承担?” 千户长说道:“很简单,你得被捆住手脚,交给达鲁赤花大人发落,你要是跑了,那边人也放了,我无法交差。” 梅有刺恨爽快地答应道:“你那边放人,我这边受缚,必须同时进行。” 干户长大声说道:“快将那斩首台上的人犯放了。” 刽子手把大刀抱进怀里,其中一个对关纳兰说道:“你可以走了。” 关纳兰哭得昏天暗地,没想到会被放走,好半天才站起身来,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下斩首台。 千户长命令两个兵丁绑人,一个将梅有刺的双手挽到背后捆住,另一个趁机点了她的穴道。 看热闹的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发出一片唏嘘声。 达鲁赤花见梅有刺已束手被擒,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从身边卫兵的手中拿过弓和箭,将箭上弦,用力朝关纳兰射去。 箭从后心射进,前心穿出,关纳兰没有一点防备,一个跟头栽倒,“啊”了一声便断气身亡。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达鲁赤艳对围观的人说道:“杀人犯企图潜逃,已经就地伏诛。搅乱法场的人也开刀问 斩,马上执行。” 梅有刺这才发现上当了,大喊大叫起来:“你们这些狗官,为什么说话不算数,在大庭广众之下骗人?” 兵丁们刚才惧怕她,呵现在,人一上绑,就像老虎关进笼子,于是他们一个个连说带骂,把梅有刺往斩首台推。 梅有刺向斩首台一步一步走着,她挺直身子,神情自若,没有一点求饶的表示,也没流一滴眼泪,只是心里象有无数只手在抓,抓得快成了碎块。 天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阳光。她想,如果自己不挺身而出,那无辜女子肯定得死。可自己承担了天大的责任,那女子还魁难逃厄运,她死得太冤,那冤魂在丸泉之下也不会停止哭泣。 杀人本是一种暴行,可是春已度这样的淫贼不杀,不知还要有多少姊妹受残害。她不后悔,恶有恶报,对恶人不该干软。她只是没想到竟让好人替恶人偿了命,而且是在明知是无辜者的情况下惨死,那杀人者决不能原谅。 杀人者不是武林中人,若是江湖上的是非曲直,可以用讨还血债的办法解决。而凶手是官府,是掌握百姓生杀大权的当权者,是不是也该报仇? 她有杀父的仇人,又有了达鲁赤花这样的仇人,这血海深仇没报就死,她实在不心甘情愿。 凭她的武功,要摆脱兵丁的押解,冲出法场,是轻而易举的。可是穴道受制,提不起真气,只能听任摆布。 她看见了关纳兰的尸体,那尸体肚子鞘卞俯在地上,背上的箭羽被风吹碍轻轻晃动。风卷沙石,迎面扑来,似乎充满杀机。她心里在说。“姑娘,你是为我而死的,而我又自 投罗,已经失去了报仇的机会。你恨我吧你骂我吧你诅咒我吧!我没能杀掉仇人,可我的朋友会杀掉他们,为我们报仇的!” 她压抑,不住一肚子的仇恨,带眷一脸怒气,冲着那具尸体,发出凄凉、哀恸的呼叫。“文哥哥……”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如闪电流星越过人群,转眼就到了监斩台,没等保卫达鲁赤花的兵丁明白怎么吲事儿,一柄如雪花般晶莹的长剑已经指向达鲁赤花的咽喉,只要轻轻一 点,达鲁赤花就得断气。 达鲁赤花一见那锋利的剑尖离自己咽喉还不到半寸,那股寒气已经钻向肉里,他的身子马上就偶了,他说:“你为什么要谋杀本官?” 来人文江河说道:“因为你太奸诈狠毒了。你滥杀无辜,横行霸道,干尽坏事,罪该万死!” 达鲁赤花惊恐万分:“请大侠饶命,你要多少金银,我给你多少。” 文江河说道,“我的剑只要向前半寸,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的命。我不要你半钱金银,只要你答应我三个要求。 达鲁花赤说道:“只要留命,哪怕有十个条件都同意。” 文江河说道。“第一个要求是,马上放掉被官兵押向斩首台的女子。” 达鲁赤花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传我命令,让千户长放人。” 文江河又说道:“你要给那个无辜被杀的女子厚葬,并给她家赔偿损失,不得动他家里人一根毫毛。” 达鲁赤花翻翻死鱼般的眼睛,点点头说道。“本官照办。” 文江河继续问道:“那誊已度到抚松来到底有何公干,你要对我说实话。” 迭鲁赤花面霹难色,支吾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文江河将剑向前推进几分,只差一点点就刺进肉垦,他将真力运于剑上,冰凉的剑气随之袭去,他说道:“你不讲我就让剑说话了。” 达鲁赤花脸色苍白,神情紧张,好半天才说道:“春大人明是奉朝廷之命来催交皇贡海东青,暗是持皇帝的圣旨前来寻找《舆地图》的。” 文江河没想到这春已度也和《舆地图》有关,这图不但惊动了江湖,也惊动了皇帝,皇帝还派出爪牙寻图,亏得梅有刺将其除掉,否则自己会有更大风险。他问道:“春巳度靠什么人来找图。” 达鲁赤花很为难地说道:“本官级别低微,不敢向春大人打听情况,春大人也从不对我说,行动非常机密,实在是无可奉告。” 文江河觉得再也追不出什么重要的东西了,他见梅有刺已经自由,不想招惹更大麻烦,身子猛地跃起,跳下台去,如同旋风一般,冲进法场,掠向梅有刺,拉着梅有刺的手,轻盈地穿过人群,朝西飞去。 梅有刺惊奇地问道:“文哥哥,你怎么来了?” 文江河微笑着答道:“我的妹妹没有了,哥哥怎能不寻找呢?若是把你丢了,如何向你妈交代?” 梅有刺解释道:“我一听说衙门抓走了一百多个女孩子,预感到要有屈死鬼,我怎能让别人替自己去死呢!在县衙,女孩子们挨打的惨叫声真揪心裂肺,我本想冲进去把她们救出来,可又知跑了和尚跑不了寺,自己若不投案,她们还得被抓回,救人毫无意义。我知道投亲就得掉头,又不大情愿死,直到法场要开刀问斩了,我才鼓足勇气要用自己的命去救那无辜的人。结果人没救成,自己差点丢命。” 文江河说道:“你的心太善良了,善良的人往往要吃亏的。” 梅有刺流出眼泪,泣声道,“我一看到那女孩子的尸体,心里充满了歉疚之感,她的死,我惫有道义的责任,我一定要替她报仇,来补偿所欠的债务。” 两个人离法场已经很远了,不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放慢了脚步。 梅有刺用手擦一下眼睛,将泪花抹去,再次回头,脸上充满了哀伤。 她觉得这个世道太黑暗了。 夕阳在一抹云霞中渐渐西沉,热闹的县城也渐渐冷清,路上见不到几个行人。 为了避免官兵追来,他们没有在城里停留,而是来到只有十来户人家的宝荡村。村东头有一座草房,只住着一个年迈的老翁,靠来往行人在这里投宿为生,只要给上几文钱便可居住,方便得很。 虽说是荒山中的野店,但因老翁将房子收拾得千千净净,服务得热情而又用到,住在这里,有时比住在城里的客栈还舒服。 他们走进屋子,老翁见他们满身尘土,知道是走了远路,急忙送上热水和毛巾,让他们洗漱。 洗漱完了,又端亲热饭热菜,请他们进餐。 文江河没看见林中雨稻司马冬,问道:“老大爷,我那两位兄弟呢” 老翁答道:“出去了,没说去哪里。” 两个人确实饿了,吃起饭来。 梅有刺说道:“多亏文哥哥及时赶到,治住那狗官,否则我早就做鬼了,这是第二次救命,两次救命之恩,恐怕是终生也报答不尽。” 文江河笑着说道;“梅姑娘,除恶扬善,见义勇为是每个人都应该具备的品德。如果没有这种品、德,那就不是人了。当那就要问斩的少女蒙受不白之冤时,你不是电挺身而出,主动承担责任了吗?尽管那少女被杀了,可你问心无愧,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从这点来说,你是个心灵很纯桔的姑娘。” 梅有刺脸上出现了红晕,这少女的娇羞,使她显络分外妩媚。她轻声说道;“都怪我,害得你们不能在县城住下去,跑到这荒凉之地躲避。” 文江河说道:“对于我们浪述天涯的人来说,住在那儿都一样,清静点更不错,免得出现麻烦。” 梅有剃脸上的红晕没褪,她确实对文汪河产生了好感。说道;“妈妈把我托付给你,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你要去哪里呢?” 文江河苦笑一声说道:“我要去南方。” 梅有刺问道,“你到南方是投亲靠友,还是行走江湖?” 文江河摇摇头说道:“都不是。” 梅有刺说道:“去游山玩水?” 文江河和梅有刺只是萍水相逢,还不能讲出实话,又不便说谎,只能委婉地说道,“恩师仙逝前有件重托,需要我去完成。” 梅有刺刨根同底地说道:“那重托是什么?” 文江河面露难色,迟疑好半天才说道:“去寻找一件东西。” 梅有刺问道:“什么东西。” 文江河说道;“我也没见过的东西。, 梅有刺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彩,说道,“文哥哥,那东西一定非常贵重吧。” 文江河说道:“不管贵重不贵重,师命不可违,纵有千难万险我也要达到目的。你若跟着我走,不但没有福可享,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有难,我实在不想连累你。你应该回到母亲身边,好好侍奉老人家,将来找个好人家,完成终身大事。” 梅有刺周身一颤,眼角滚出晶莹的泪珠,伤心地说道。“文哥哥,你要甩掉我,怕我成为你的累赘。” 文江河缓缓地站起身来说道:“梅姑娘,我不是想甩掉你,只是不愿让你为我受苦和受难,我觉得那样做太残忍了。你应该知道江湖和官府,黑白两道,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都在打我的算盘,前程太险恶了。” 梅有刺深情地望着文江河,轻声说道。“文哥哥,你的心情和好意我都理解,你是为我着想。可是当我落入春巳度之手,是你将我救出,当我被兵丁推向斩首台,又是你使我脱险。我为你承担一点风险,哪怕去死,也都是应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章 羽毛留书柳叶逞威 .. 在长白山的崇山峻岭中,黄花岭实在是太不显眼了。不过是在一望无际的森林中隆起一块而已,因为离子平地,所以称之为岭。 深秋季节,地上只有枯草,一朵花也没有。但有树,有凌霄挺拔的古松,有枝叶茂密的杨树,有树干如雪的白桦……凡是北方有的树这儿都有。 有一棵大榆树,有几人拉手合围那么粗,至少有几百岁了,枝叶如盖,孤零零地长在地上,附近是奇形怪状的石头。 榆树的根部已经空了,出现几个象门大小的树渝,从哪个方向都可以走进去。 最妙的是怪石和大榆树之间有条小溪,溪水从最高的地方锍下来,经过怪石,围绕着大榆树转了一固再流入树林,像人工制造的,可又没有留下痕迹。 这岭、这稠、这溪,这石,是大自然的杰作,又有鬼斧神工之奇。 文江河一行四人上了岭,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 正是黑夜,黄花蛉在月光下,隐隐约约露出上面所描写的景象。 休中雨轻声说道:“这里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文江河说道:“黑心寡妇能住在什么地方呢?” 梅有刺说:“是不是以大树洞为家?” 司马冬道;“肯定不能在岭上盖座房子,住在房子里。” 到处一片寂静,几个人彼此都能听见喘息声。穿过树林,越过怪石,跨过小溪,大榆树就在眼前。 那只有一步来宽的溪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缓缓地流淌,是那么恬静优美,看不到一丝险恶。 可是几个入都高度警惕,在这迷艨而又惨淡的月光下,强敌随时可能粥现,住在这里的黑心寡妇绝非善良之辈,文江河已经见识过了。他说道:“大榆树下有人。” 几个人同时抬眼望去,透过树洞,只见一个绰约的人影正在走动。 林中雨说道:“是个女的,穿着黑衣服,一定是黑心寡妇。” 梅有刺说道;“黑心寡妇大半夜不睡觉,在那儿晃什么?是不是在等抚松四虎大概她还不知道四虎已经成为我们的朋友,说出了实情。” 司马冬说道,“我们四个人应从四面包抄过去,让她展翅难逃。” 那人影走过来,相距不到五丈,虽拣远点,尚可以看清面目,果然是个女的, 这女人穿着一身黑色衣裙,披着一头乌云般的头发,脖上围着黑色丝巾’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印象。她的耳朵上挂着两枚很大的黑玉耳环。浑身上下,似乎只有脸是白色 的,却没有一点表情。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闪着冷光,不停地朝树林和怪石方向张望。 文江河见过黑心寡妇,轻声说道:“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林中雨说道:“说不定是一伙的。” 梅有刺说道:“我去问问她,是不是一伙,从口气上就可判断出来。” 文江河点点头,表示同意。他说道:“咱们几个人分开,将大树围住,万一有情况,出手方便。” 几个人悄悄地去寻找隐身的位置。 梅有刺走出来,拱拱手说道;“这位大姐,打听一个人,是否可以相告。” 那黑衣女子款款地说道:“这里只有我一人,相告什么?” 梅有刺淡淡地说道;“据我所知,黑心寡妇现巳在黄花蛉,大姐可知道这黑心寡妇住在何处吗” 那黑衣女子幽幽地问道;“你找黑心寡妇有何贵干” 梅有刺从黑衣女子的话中似乎感觉到她知道黑心寡妇的去处,于是说道,“我有一个朋友要和她会面,他们之间有 事要解决。” 黑衣女子抬起头来,用眼睛打量―皤梅有刺,说道:“你的朋友在哪里?他为何自己不出头露面,却让你充当信 使?” 梅有刺似乎被问住了,好半天才说道。“那位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露面和不露面都是一样。” 黑衣女子轻轻地说道,“我不知黑心寡妇住在何处,所以无可奉告。” 梅有刺有些急了,忍不住说道。“大姐,你说的好像不是真话。” 黑衣女子脸若冰霜,冷冷地说道。“你这话说得太不相当,我说知道就知道,说不知道就不知道,这是我的事,你有什么权利指责。” 她的话说得很生硬,梅有刺感到难以接受,可又确实无法指责。 梅有刺有点怔住了。 黑衣女子转过身,缓缓地朝树洞走去。 就在这时,文江河从怪石边走出,竟无声无息,显然轻功已达到极精纯的地步。他突然说道:“姑娘请留步!” 那黑衣女子身子停住,头转过来,说道:“你们要干什 么?” 文江河抱拳施礼道。“对不起,打扰了,在下有话要说。” 黑衣女子说道。“我们素不相识,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你要说什么?” 文江河说道,“请问姑娘劳名, 黑衣女子道:“既然你要找的人我不知道,告诉你名字又有何用?” 文江河也觉得自己的要求不大合情理,便解释道:“姑娘,不说名字也罢,你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 黑衣女子慢慢地转过身来,那双射着冷光的眼睛更加充满寒意。她说:“这位大哥,如果不是还有一个人在场,你就是唱歌我也不会听,因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和用心。” 文江河自我介绍遭;“在下文江河,江湖人称白尾海雕,白头山松鹰词人。” 黑衣女子道;“噢,原来你是武林中人,怪不得深更半夜敢跑到这里找人,并对小女子问东问西。” 这话里让人觉得充满讽刺和不满,臊得文江河满脸通红。 梅有刺有点受不住了,说道:“我们只是打听信儿,并没有要求你干别的,怎么能说问东问西!” 黑衣女子道;“这位姑娘好大的火气,也许我的话你不爱听吧?本来我不想听这位大哥说什么,但冲着你的态度, 我是非听不可了。” 文江河说道:“能听就好,恕我冒昧了。刚才姑娘的话我全听见了,感觉到你应该知道黑心寡妇的去处,可是偏说不知道。我们虽到此地不久,可知道黑心寡妇就在黄花岭,因此希望姑娘能帮个忙,告诉我们黑心寡妇在哪里。” 黑衣女子似乎自言自语道:“在哪里,在哪里,我怎会知道在哪里……” 文江河问道:“附近还有没有住人的地方?” 黑衣女子道:“有没有你自己长着眼脖不会看吗?” 她明显地表示出不高兴,但是并没有发火,只是语气有点尖刻。 梅有刺说道:“文哥哥,咱们走吧。人家不爱搭理你,还问什么?”。 黑衣女子说道:“那我走了。” 她话音没落,人巳转过身去,转到树的另一面,马上就失去了踪影。 林中雨和司马冬也出来了,林中雨说道;“黑衣女子进入树洞了。” 梅有刺出于好奇,也走进洞里,洞里一片漆黑,阴森森的,根本就没有人。 最奇怪的是,洞里无论是通往地下还是通往树顶都没有入口,那黑衣女子哪儿去了呢?难道会奇门遁甲,会隐身之术? 梅有刺在树洞里仔细搜寻一番,竟然什么都没发现。她有点急了,喝道:“文哥哥,洞里什么都没有,你来看是怎么回事儿。” 文江河走进去,将雪剑拔出,发出灿灿亮光,如点灯一般。他仔细观看,发现这洞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有人精心制做的,按八卦的形状在里面布置了机关,如果机关开动,就可能将身子陷住,无法出去。不由说道,“梅姑娘,请加 小心,这里……” 声音没落,突然脚下的地面陷落,两个人象石头一样急速下沉,根本来不及往外跑。 文江河提起真气,使身子悬在空中,强制着不让下落,并伸手去拉梅有刺。可惜的是动作慢了一点,梅有刺已经没 影了,只发出一声惨叫:“文哥哥!” 文江河也想下去,但迟了一步,地面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文江河身子落地,用脚使劲踏那木头的地面,竞像钢铁般纹丝不动,用剑扎也是扎不烂。这里肯定有开启的机关,但他找了半天包没找到。 林中雨和司马冬也来到洞里,见梅有刺掉进暗道,都气得嗷嗷直叫,但又找不到机关,束手无策。 忽然从门外闪进一道白光,在洞壁上停住了,没有一点声音。 文江河抬头一看,不由大吃一体,一根白色的天鹅毛,深深擂进木头里,这说明插天鹅毛的人内功巳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任何一样东西,部可以借物传力。如果内功到了相当的火候,能将内力注入物体内,一张薄纸可比钢刀还锋利。一根轻轻的驭毛可以硬如钢铁,无坚不摧。 文江河已经是多次见到天鹅羽毛,每次都是扎在人的喉头上,这次是插进比人体要硬多少倍的木头上,可见使用天鹅毛的天鹅玉女武功相当了得。 天鹅玉女就在自己的身边,已经成为劲敌,可就是不见踪影,刚方那个穿黑衣服的女人是不是天鹅玉女?文江河头脑里马上反馈出这样的信号。 文江河发现天鹅毛上拴着一样东西,伸手取来,是个纸条。 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字:“今夜在山神庙见你失踪的人。”下面有个简单的地图,一点是黄花岭,一点是山神庙。 这纸条上的笔迹与上次在石屋里见到的相似,可能出自一个人的手笔,真是故伎重演。 文江河马上想到马兰,马兰不就落入写纸条人的手中了吗? 这个纸条与上次不同的是没有署天鹅玉女的名字,大概天鹅羽毛就代表了名字。 文江河救人心切,说道:“咱们去山神庙。” 夜风萧瑟,带着浓重的寒意,月色朦朦,星斗稀疏,使人觉得扑朔迷离。 三个人如同三支快箭,凌空而起,扑向西北。接连几个跃纵,已出几里之外。 远远看见一片光着枝头的极树,在夜色中挺立。地面已经铺上一层白霜,树上落着一群乌鸦,发现有人来,一阵喳喳乱叫,腾空而飞,打乱了山野的寂静。 穿过椴树林不到百丈远便是山神庙。 他们放慢了脚步,进了椴树林。 文江河的目光相当锐利,已经看见座落在石崖下的山神庙,有两间房子大小,门窗紧闭,门口有烧香用的石台,保存相当完好。 女真人信奉萨满教,电崇拜山神,为图吉利,在进山打猎之前到山神庙烧香上供,请求山神保佑平安无事,这是神圣之地,选择在向阳的地方,非常好摭 三个人来到山神庙跟前,门突然开了,并亮起了灯光,他们清晰地看见门坎后坐着梅有刺,一动不动,她穿的那身红衣服像团火似的,非常醒目。 林中雨说道:“梅姑娘在里面。” 司马冬说道:“我们冲进去,把梅姑娘救出来。” 文江河停住脚步,说道:“这些人动作好快,把梅姑娘绑架到这里来了,肯定是要和我们做什么交易。” 林中雨说道:“不知道梅姑娘受委屈没有 文江河说道:“我想是不会的,因为他们还没有达到目的。” 这时,从房后走出两队人来;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少女,穿着白衣白裙围着白丝巾,与那树洞前的移个女人一样打扮,只是颜色不同。 窗户打开了,每个窗户上慧着一盏灯笼,将庙前照得一片通明。 显然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有充分准备的。 文江河正要说话,从山神庙里响起一个女中音,说道:“羽毛留信,你们果然来了。” 文江河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将我们的人关押在这里? 女中音道:“人在庙里坐着,怎能称之为关押。” 林中雨遭:“设置陷阱,不让自由行动,不是关押又是什么?” 女中音大声笑道:“我可没设置陷井那是你们自动进去的。” 梅有刺突然大叫:“文哥哥!林哥哥!司马哥哥……” 话没说完,从侧面伸出两只纡纤玉手,将梅有刺的嘴堵住。 文江河和林中雨的剑几乎同时出鞘,司马冬也将折扇握在手中。 此时又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手上握着明晃晃的短刀,拥在梅有刺的喉咙上。 女中音轻声说道:“你们如果动手,首先受到伤害的是你们的人,这点你们应该明白。” 文江河只好将剑收回鞘。说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女中音笑着说道:“事情很简单,想用这个人换一件东西。” 文江河说道:“拿人换东西,这太不合乎情理了。” 女中音声音冷峻了,说道:“你如果认为不合情理就不换,现在换与不换,你说了算。” 文江河知道这些人要换什么,肯定是在打《舆地图》的主意,其实自已手里没有《舆地图》。 只能交出那《秋郊饮 马图》,而《秋郊饮马图》失去,自己的使命就完不成了。 他一时陷入矛盾之中,说不出话来。 女中音笑了起来,笑声很响亮,说道:“我已经探听得 非常清楚,那《舆地圈》不在你身上,而收藏《舆地图》的 地理位置图在你身上,你用那位置图换个人好象有点吃亏, 如果再加一个你心上的人就划得来。” 文江河迟疑了半天才说道。“在下不明白的是你要那图 有什么用?那图对江湖中人毫无用处。” 那女中音说道;“你说对了,图对我来说确实毫无用 处,但有的人将它视为至尊国宝,可以出惊人数目的金子来 收买,得到图一夜之间便可成为天下第一富翁。” 文江河说道。 “你是图财。 女中音答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活着,不为财,又为了什么?” 文江河用蔑视的口吻说道:“为了发财,你竟千了许多 下流卑劣的事,实在太可耻了。那个收买图的人更可恨,在 江湖挑起了血腥的屠杀,已经使很多人丧生,还会使更多的 人卷进来,说不定会血梳成河。 女中音说道:“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你的人在我的刀口 下,如果不拿出我需要的东西,你的人就得死,而且会当着 你的面死,死得非常悲惨。而且你自己的下场会更悲惨。” 文江河突然问道。 “你就是天鹅玉女?” 女中音说道; “你不用问我是谁,关键的是你答应不答 应我的条件。” 文江河始终阴沉的脸露出了笑容,说道。“我可以明确 地告诉你,你想用人质让我乖乖就范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你 以为劫走了马兰和梅有刺就成为胜利者,而我完全不把你这 一套放在眼里。” 女中音马上沉重了.“你是说不管姑娘们的死活了。” 文江河说道.“我不是不管,管是有限度的,当管不了 的时候,也不能强管。” 女中音说道,“你原来是个薄情寡意之人,为了自己, 不借牺牲姑娘们的生命。” 文汪河说道,“我是想做个重情重义之士,可是你说的 话使我改变了主意,既然那图价值连城,要卖出去马上富可 敌国,我何必要什么人?把图一卖,去当天下第一富翁该多 荚。” 女中音的声调变得有点千哑了,说道,“你也是祝财如 命,见钱忘义的人,我并没有想到。一 文江河说道:“你刚才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 不为财为了什么?” 女中音一下子不响了,传出沉重的喘息声。 文江河淡淡地说道; “兄弟们,咱们走,何必在此消磨 工夫,还得找黑心寡妇去算账。” 林中雨有点莫明其妙,说道:“那梅姑娘怎办?” 司马冬也有点迟疑,说道:“梅姑娘可能有危险。” 文江河向两个人递个眼色,说道:“谁让她跟我们来 了,听天由命吧,我们不管了。” 此刻梅有刺的脸上充满了悲哀,泪水在眼眶里转着,但 没有流出来,她眼巴巴地看着文江河。 文江河一扭头,朝椴树林走去。林中雨和司马冬只好跟 着,司马冬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梅有刺,表现出不想走,又无 可奈何的神态,脚步慢了许多。 突然窗户上的灯一晃,飞出一条白影,扑向文江河,动 作快极了,几乎没人看见。 文江河打了一声口哨,那白尾海雕凌空飞下,钻进山神 庙,用利爪抓走了尖刀,并且伸嘴去啄两个看管梅有刺的 人。 司马冬的头还没转过来,见此情景,反应极为敏撼他 身形如飞,一下子掠进土地庙,用折扇点倒已经被白尾海雕 吓得不知所措的两个女人,一下子将梅有刺从地上拉起,往 庙外走。 梅有刺穴道被制,不能站起,是被司马冬拖着出门,大 概哪个地方被弄痛了,发出“唉哟”的叫声。司马冬不管三 七二十一,另一只手弯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冲向椴树林。 那两排白衣少女都亮出小巧的月牙刀,旋风般围过来。 文江河见梅有刺巳被救出,舒心地长出一口气,这口气 还没吐完,一个人已经站在面前。 这是个轻功极高的女人,而且看不出年龄。她穿着白色 衣裙,头戴白色丝巾,手是白的,脸是白的,连头发都是白 的,她的长瓜形的脸上,眼睛细长,眉毛弯弯,鼻子扁平, 下巴尖尖,一张不大的嘴,紧紧地闭着,表情异常冷漠。她 一只手拿一把柳树叶儿,另一只手拿着白色玉瓶,冷丁看 去,会误认为是观音下凡。 文江河没见过这个女人,她肯定不是黑心寡妇,难道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章 人为财死林中比武 .. 天已大亮,黄花岭的景物全都显露出来。 大榆树的北佣,有一片乱石堆,寸革不生凸凹不平,很难立足。可见水从石缝申淌出,流进小溪。 文江河一行四人来到这里,还要去大榆树那儿,寻找黑心寡妇。可以断定白玉观音和黑心寡妇是一伙的,至少属于同一个教派。 他们见乱石岗不大好走,便绕道而行,剐离开不远,梅有刺便说道。“文哥哥,你看,乱石岗上有人。一 文江河回过头去,果然发现乱石中出现百几个人,他们全都骑着蒙古马,穿着官兵的服装,带着兵刃,缓缓地走着。 梅有刺说;“这些官兵,是不是追捕我们的?一 文江河说道。“不管是不是,我们都得躲避一下,尽基不和官兵交手。如果实在躲不开,当然不能相让。” 林中雨说道:“我们听大哥的安排。” 司马冬也表示:“人无头不走,乌无头不飞,大哥就是我们的头儿。” 文汪河领着三个人进了林子。 深秋季节,林子里到处是落叶,枯叶被风刮起之后,直往人身上扑,林中的景色非常荒凉。 他们都饿了,便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开始吃饭。因为树林中不能生火,只好吃身上带着的食物。 林中雨拿出几个鸡大腿,每人分了一个。 司马冬取出一包咸菜,每个人挟一口。 文江河摸出几个硬馒头,每个人都啃起来了。 梅有刺打来水,每个人都往嘴里灌。 尽管所有食物都是凉的,水更凉,但饥不择食,他们都吃得津津有昧儿。 突然前面响起一个声音:“朋友们吃得好香啊,可老朽还饿着肚子呢。” 他们谁也没有发现有人来,如果不是来人说话,就是到了身旁也无法察觉。 文江河身子一颤,心里暗暗叫苦,如果是敌人,那后果不堪设想。他没发现来人,而在十丈之内,他连飞花落叶之声都能听到的,这说明来人的轻功已经高得不能再高了。 文江河一抬头,发现对面不及半丈的树下坐着一个老婆婆,只见她满头白发,身穿灰布大褂,脚穿千层底布鞋,怀里抱着一根蛇头拐杖,正眼巴巴地看着这几个人吃饭,好像很饿的样子,看上去挺可怜的。 文江河站起身,轻声说道;“老人家如果不嫌弃,我们还有点剩下的食物,送给您老充饥吧。” 老婆婆满是皱纹的脸上出现了笑容,说道:“要饭吃还嫌馊我不嫌弃,拿来吧。” 文江河将剩下的鸡腿、咸莱、馒头和水都送过去,老婆婆接过去,大口大口地吃着,很快就吃光了,嘴里还说道:“就是凉点,要是热的,就更好了。” 文江河没想到老婆婆的胃口像年轻人一样好,竟毫不费力地吃下那些又凉又硬的食物。他对老婆婆说:“在这深山老林里,不敢生火,只好将就一日,请老人家谅解吧。” 老婆婆笑起来,说:“白吃白喝就不错了,要是天天这样,我就去山神店烧几柱高香。” 文汪河一听山神店,想起夜里发生的事,便问道:“老人家去过山神庙吗?” 老婆婆说道:“当然去过,还看了一岛热闹,打斗的虽不精彩,还算激烈。” 文江河有点吃惊,说道。“老人家说的是不是昨天夜里。” 老婆婆说道:“要是发生在现在,我不是无中生有吗” 文江河更加确信这是个高人,说道;“老人家,能否将尊姓大名让晚辈知道,晚辈有些事想请教,免得失礼。” 老婆婆说道:“老朽是野云闲鹤,不在乎什么称呼,叫老人家就不错了。我不但知道昨晚的事,而且还知道你们正在被官兵追捕,还有武林中的一些高手拦截,处境非常危险。” 话声未落,便从不远处的树上跳下来几个人,动作轻盈,一看便知是女的,她们穿着黄色衣橱,脖子系着黄丝巾,其中有一个是带头的,缓缓地走过来。 那带头的女人说道:“我找你们多时了,终于找到了。” 文江河非常惊讶,、老人家的指点果然灵验,堵截的人已经上来了。 带头的女人有着一张艳如桃花的脸,人虽不年轻,可充满了诱人的魅力,特别是那双眼睛,能慑人魂魄。 使人感到不寻常的是衣服边上镶了一排珍珠,闪闪发光,显得很富态。 那几个黄衣裙的都是少女,年轻貌美,每人手里拿着弯月刀,闪闪发光,跟在带头女人的后面,一看就知是随从。 老婆婆笑着说道:“你们的动作好快呀。” 带头女人道:“还是没有你快,弥已经早到了。一 老婆婆道:“我到得是比你早,可我们已经成为朋友,在一起吃了饭。而你却是他的敌人,水火不容,在一起只能拚个你死我活。” 带头女人道:“你大老远的跑到长白山,就是为交几个年轻的朋友吗?这话鬼才能相信。肯定是要夺那《舆地图》。不过在抚松地面上,你得了手也逃不脱我们的手,还是远远地躲开吧。” 老婆婆笑道;“好个迷人狐,你是从门缝看人,把人看赢了,你居然也想得那图,你问问这几个年轻人答应不答应。” 迷人狐说道;“好个白发太君,难道我焦媚媚斗不过几个年轻人?你也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白发太君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年轻人,他们的江湖经验也许不如你,但武功不见得比你低,特别是人品,要比你高。” 迷人狐看了文江河、林中雨等人一眼,冷笑着说道:“白发太君,凭你那一把年纪,去吹捧年轻人,不觉得丢人码?” 白发太君说道:“我说的全是实话,绝没有半点吹捧之意。像你这样的女人,日子过得已经相当不错了,可是述要去充当杀手,夺取自己并不需要的东西,怎能不说是人品低下呢” 迷人狐发怒了,骂起人来:“老乞婆,你不要倚老卖老,把我惹火了,可有你好瞧的。” 白发太君说道;“这几个年轻人,可以说是什么财产也没有,只有一腔热血。他们历尽千难万险,为的是要使那《舆地图》能派上真正的用场,把百姓从欺压中解救出来, 这不能不说是高风亮节。” 迷人狐大笑起来,说道:“我怎么看不出他们几个年轻人能够推翻有几百万铁骑的大元朝?那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白发太君用鄙视的口吻说道。“不管结局如何,只要有这个宏图大略,就比你这样甘当走狗的人值得称赞。” 迷人狐脸色变得阴沉沉的,说道:“谁是走狗?” 白发太君说道:“谁是谁知道,自己不说,别人也能看出来。” 迷人狐说道:“着不是看你年纪比我大上一倍,我非你出丑不可。” 这时文江河走上前来,说道,“你们之间的事我本来不该介入,但是此事与我们有关,不能不说几句。” 白发太君说道,“你有话就讲,不必客气。” 文江河说道:“实不相瞒,《舆地图》并没在我们身上,但是我们能够找到那藏图的地方,而且此行就是去拿那图。” 迷人狐说道,“你虽年轻,但很坦率,并没有隐瞒真情。” 文江河继续说道:“谁都知道中国大地,连年灾害,不知多少人死在天灾之下,还有更多的人在水深火热之中挣扎。而皇帝和王公贵族依旧横征暴敛,巧取豪夺,鱼肉百姓,任意凌辱。我把图取出来,要无偿地斌给有志于恢复大宋江山,推翻元朝的仁人志士,而且分文不取。” 迷人狐不以为然道:“武林中人可漫谁关心你讲的那些事。你说得再头头是道,也改不了我要得到那图的决心,因为那是一笔巨大财富。” 文江河说道:“中国人正在受苦受难,而你却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要趁机发财,你不觉得有愧吗?武林中人杖剑江湖,就是要惩罪扬善,安良除暴,否则就不配做武林中人。” 迷人狐怒叱一声:“放肆!我应该教训教训你。” 她手一挥,马上冲过来一个黄衣少女,少女伸出手来,朝文江河肩头抓去。 文江河一动没动,正色说:“你要是如此无礼,也休怪我不留情面。” 那黄衣少女的五根纤细的手指如同钢爪一般,带着一股风已经到了肩头,文江河腕子一翻,正扣在比玉还白的手腕上,只用三成功力一捏,那少女便发出一声惨口叽不能动了。 紧接着又有一个少女扑上前,推出一掌,击向文江河的胸部。他身子一闪,将手里抓住的少女推到自己的位置,那少女正好被击中,往后例去。若不是迷人狐手疾眼快,纵身 将入托住,她肯定要摔得头破血流。 迷人狐冷笑道:“怪不得你敢说大话,原来功夫不错,我倒想看看窍到底有多大的修为。” 迷人狐圆眼一瞪,粉脸倏变,袖一抖,飞出一条黄丝带,足有一丈多长,伸得笔直,象刀一般,可见内功何等精纯。 文江河也“刷啦”一声雪剑出鞘,映出一片寒光。此时,他感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儿,飘进入鼻内。 白发太君叫了一声:“先别动手。” 迷人狐说:“你要干什么?” 白发太君道:“现在可不是动手的时候,不管谁胜谁败,没有百八十招分不出上下。如果过了百十多招,还是胜负来分,都累得精疲力尽,那正在山里搜寻的官兵围上来,把这位年轻人抓走,你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迷人狐一时无言,停立不动。 白发太君继续说道。“焦媚媚,你真假也算是个练武之人,如果你得不到《舆地图》,而又得个帮官府捉拿武林中人的恶名,那可就成了真正的走狗。如今太元朝气数将尽,再助纣为虐,而什么也没得到,岂不是叫人耻笑。” 迷人狐还是一言不发。 白发太君又说下去。“我不知你受雇何人,但受雇何人也不能受雇于官府。如果你为官府卖命,那我们也不会把你当人的。” 迷人狐沉吟了好火工夫才说道:“我与官府毫无瓜葛,车怒为官府出力,但也不愿得罪官府,更不管大元朝如何。我只是想得到《舆地图》,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它弄到手,、所儿我才到处寻找他们。” 文江河一听,问道:“你和黑心寡妇是一个教派的?” 迷人狐说道:“不错。” 文江河又问道:“黑心寡妇在那里?” 迷人狐冷冷地说道:“这是本派的秘密,怎能让外人知道。” 文江河说道:“你不告诉敖,我就是入龙潭闯虎穴也要把她找到。” 这时,树林中又冲出几个人,快步朝人群奔齐。 这几个人的突然出现,使文江河、焦媚媚,白发太君等人吃了一惊,一齐扭过头来去看。 林中雨、司马冬和梅有刺做好了迎战准备。 当中的两个男人又瘦又矮,长得非常相象,好似孪生兄弟。他们都穿着又肥又大的灰绸大矧,被风鼓得满满的,头戴毛朝外的大狗皮帽孑,只露出不久的小脸。 还有两个女的,高高的个子,长得膀大腰圆,眼睛鼓出,皮肤发黄,大饼子形脸,脖子很粗。丑陋不堪。她们长得也很相似,像同胞姊妹一样。她们都穿着又疫又小的绿色上衣,紧紧绷在身上,一点空隙都没有,扣着的钮扣撑出了裂缝,可以看见贴身的内衣。 还有一个士,头戴瓦楞帽,身穿蓝布衫,手拿提斗笔,迈着四方步,缓缓地跟在后面,好象春天踏青似的,悠闲自在。 白发太君认得这些人,说道;“那两个小男人是江湖有名的雄煞星,大煞叫常有,二煞叫常在。那两个大女子是雌煞星,大煞叫吴花,二煞叫吴果,都是一流的杀手。一 文江河心情不能不紧张,这些杀手与他们根本不相识,却追到这里,分明是受雇于人,前来堵截的。这些人不是一伙的,不知受命于何人。这个雇主可太霸道了。 白发太君还在介绍道:“那个文士叫白首镛,人称铁笔书生,二尺长的提斗铁笔,很少有人能走过十招。那笔头上的狼毫,是罕世无二的暗器,只要按动机关,一丈内可杀人不 见血。” 文江河知道这铁笔书生不可不防。 很快五个人已经近前,相距顶多一丈,那铁笔书生可以出手伤人了。 还是白发太君先发话;“诸位到此,一定是有非常紧要的事,但不知要找哪位” 大雄煞常有脸很小,但嘴挺大,嘴一咧开象出现个黑洞,难看极了。他说,“哪位身上有 舆地图》,我们就我 哪位,不相干的人赶紧离开。” 迷人狐笑得很甜,说道, “你知道谁有图,谁没有图? 要是带图的人走了,你可要后悔一辈子啊。嗡 二雌煞吴果按过话头道: “谁走就先搜身,确实没有图 方可离开。” 文江河说道: “其实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没有图,搜完便 全都可以离开了,你说话能算数吗?” 铁笔书生又发言了: “他们说了算,我还不一定答应, 咱们都要发财,就得找到那图。” 白发太君道:“图只有一份,这么多人耍,岂不乱了 套。” 铁笔书生说道:“那很简单,找到图后,可厅比武来排 名次,谁武功高,图就归谁,这是武林的老规矩。” 文江河说道; “比武争图,这倒是个好主意,看来一场 拚杀是不可避免了。问题在于拚杀的结果会如何,如果点到 为止还可以。人为财死,你们这些受雇之人不把图弄到手就 什么也得不到,非拚个鱼死破,最后丢在这里的是满地尸 体,这与图财害命有何区别?” 白发太君说道: “是啊,雇佣你们的人好歹毒,是让你 们拿命来给他换图。如果命没了,财富再多还有什么用?” 迷人狐道。 “你们一老一少不要一唱一和,破坏我们的 大事。” 白发太君大笑起来,说道. “你们看到这四个年轻人了 吧,他们个个都身怀绝技,否则决不敢在江湖上行走。你们 要想对付他们都很难,还要比武争图,想得太美啦。” 文江河说道:“我觉得你们为图卖命,实在不值。生命 只有一次,应该珍惜才对。” 迷人狐将那伸直的黄丝带舞得上下翻飞,幻起一道道黄 色的光芒,她说道:“那图就在这小子身上,我们一齐上,把 他拿下,将图夺到手再说。” . 雄煞和雌煞都蠢蠢欲动,只有那铁笔书生无动于衷,他 说道:“我们年纪要比他大得多,如果群起而攻之,就等于一 群大人打一个孩子,赢了也不光彩。” 迷人狐将黄丝带收住,问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 铁笔书生说道: “我们分别与这些年轻人过招,但要限 在十招之内,十招之内若赢便有最后比武的资格,若不赢, 自动退出。先后按到来的顺序,谁先到谁先出手。” 迷人狐表示同意,四煞也赞同,再找白发太君,人已无 影无踪。她是第一个来的,显然已经退出,那就得焦媚媚出 手了。 迷人狐向前两步,再次将黄丝带抛出,挥动起来,冷风 飕飕,气势逼入,充满杀气。 梅有刺跑过来,说道: “我对付她。” 梅有刺拔出软剑来一招“横断乌云”,那剑尖闪电般从 黄芒中穿过,并且用力一扫,这一扫就是钢丝带也能切断, 可黄丝带却毫无损伤,继续朝梅有刺卷来。她这才发现黄丝 带并不是丝的,而是不知用何奇异之物织成的,者把人卷 住,很难逃脱,她不由格外加了小心。 迷人狐的黄丝带不是剑,却像剑一样舞动,不是刀,却 比刀更为锋利,竟将附近的树枝削断了许多。 那迷人狐的黄丝带一招一变化,每个变化都难以化解, 奇诡无比。 梅有刺并不示弱,连连出招,迫使那黄丝带不能近身, 但身影被罩住,看不到焦媚媚的身影。 迷人狐已经使了九招,都没有将梅有刺卷住,不由焦急 起来。她的身子没有往前,而是往后退了两步,两步是错着 走的,就是说换了角度,那黄丝带顿时收住,黄芒消失,身 影露出,她以带当剑,朝梅有刺的右肩削去。 梅有刺用软剑一迎,软剑与黄丝带相交,无声无息,好 象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但她感到手腕发麻,身子站不稳,险 些跌倒。而软剑像粘在黄丝带上似的,怎么也取不下来了。 迷人狐求胜心切,见自己占了上风,突然伸出左手,去 点梅有刺的顶门穴,动手之侠,眼无顾暇。迷人狐发出得意 的笑声,以为这第十招必胜无疑。 孰不知梅有刺精于顶碗踢碗工夫,_用头朝那伸出的手一 顶,准确无误地将焦媚媚巴推成鸦嘴形的拳头顶开,同时飞 起一脚,踢在那顶开的拳头上,化险为夷。 迷人狐满以为稳操胜券,结果是手上被头顶了一下,又 被脚踢一下,疼痛难忍,只好收回。她又羞又恼,将黄丝带 抛去,一下子缠住身形还没稳住的梅有刺,并且推出一 掌,恶狠狠地说道: “小贱婢,我要你的命!” 文江河岂能容迷人狐逞凶,他以闪电般的速度疾扑而 上,站在焦媚媚的对面,手里持着雪剑,指在她的喉头上, 喝道: "你后退三步,否则让你人头落地。” 迷人狐的掌风被文江河挡住,身子被制,只好后退三 步,但是说道:“我赢了。” 铁笔书生说话了: “你没赢,顶多算是平手。” 迷人狐不服气地叫道: “人被我用黄丝带卷住,伸手便 可取性命,怎么不算赢?” 铁笔书生说道: “规定是十招,而你占了先机是在第十 一招上,怎么能说是赢呢?你巳失去最后争夺的机会了,请 走吧。” 迷人狐一数自己出过的招,果然是第十一招,只好垂头 丧气地说道, “倒霉,让你们占了便宜。” 说着,她伸手将黄丝带收回,将软剑交还给梅有刺,领 着几个人走了。 文江河觉得铁笔书生不像个恶人,他不但主持公道,而且 很有主见,说出话来很有份量,为什么也他卷入到这血腥的 争斗之中呢? 铁笔书生说话了: “该常有、常在兄弟出场了,因为他 们练的是联手合壁术,所以只能算一个人。” 林中雨早就按擦不住了,大声说道:“我会会这雄煞 星。” 常有、常在已经走过来,脸土阴森森的,咧着大嘴,露 出参差不齐的牙齿,说道: “小子,把图乖乖献出吧,免得 伤了和气。” 林中雨“锵”的一声掣出长剑,说道: “你得问问我的 长剑答应不答应。 &nsp; 常有的右手从背后拔出一把虎头钩,常在的左手也亮出 虎头钩。钩的大小样式完全一样,只是那钩一个朝里,一个 朝外。这是供两个人使用的一对双钩。 钩和剑差不多,但在十八般兵器中钩剑有别,别就别在 顶部,剑是尖的,钩的顶部成钩形。 常有的钩快如闪电,一下子飞到林中雨的左肩,常在的 钩势如雷,直取右肩,两钩几乎同时到达,配合得天衣无 缝。 秫中雨身形腾起,同时将长剑由下往上一挑,硬对硬实 接,发出震耳的金铁交鸣声,两只钩同时被弹起,悬在空 中。 常有那小小的脸上,闪着杀气,常在的眼睛睁圆了,露 着凶光,不等林中雨身子落下,就将悬在空中的钩转了角 度,划向林中雨的双腿。 林中雨的长剑来个“横扫五岳,,,直刺双煞的肋部,那 剑尖幻出的创花耀眼夺目,已经触到那被风鼓起的长衫上。 二煞见林中雨剑势凌厉,出招奇快,‘沐断变化,是个高 手,不敢冒失,将钩收回,一记“海立山飞”,朝林中雨的 剑钩去。 再次钩创相击,进出一串火花。 林中雨被震得虎口一热,剑被钩住,失去了制敌先机, 亏在劲遭无法全力发出,只好把力用在往回收剑上了。 二煞果然厉害,一招抢先,不容林中雨将剑收回,每人 伸出一只手,直奔身前五道大穴,一纵一横点去。 林,中雨丝毫不大意,身子一退,脚下如行云流水,躲开 已经伸过来的手。 二煞精于联手合搏,挥动双钩,猛打猛攻,一招紧似一 招,一招比一招决,转眼一钩成双钩,双钩变四钩,到处是 闪着寒光的钩影,瞬间出现了无数虎头钩,合围而来。 林中雨连遇险招,只能招架,顾不玉还手,他把长剑舞 得风雨不透,用创护住全身,不让二煞近前。 一阵又一阵叮叮哨哨的钩剑撞击声,传出好远好远。 两只虎头钩一右一左,互相配合,对林中雨构成严重的 威胁。 三条人影不停地进退,不住地啦旋,一时惊天动地,充 满险恶,激烈之状,无可伦比。 三件相似的兵刃,光影似翻滚的波浪,汹涌不辞。 林中雨虽然处于劣势,但他沉着应战,寻找空隙将功力 全贯注在剑上,力敌两个凶煞,泼风似地刺出两剑,这两剑 看去没有什么变化,实际上是两个招式,速度极快,直削两 个人的颈部。 二煞没想到林中雨躲过双钩的封锁,竟刺出两剑,脸上 不由露出惊骇之色,急忙收钩,后退,躲闪,失去了优势。 这已经过去了七八招。 林中雨身子纵起,人剑合一,从空中劈落,又和双钩相 击, “哨”地一声,身子弹得更高,将二煞罩在剑气之下, 又是一剑“长虹贯日”。 二煞连连受到林中雨猛烈的攻击,他们感到那剑招很厉 害,年轻人的功力不可低估,于是双钩同时探出,朝林中雨 的剑钩去,三件兵刃又搅在一起。 一股强大的震力,使二煞感觉到内脏被什么搅动一下, 血往上涌,连钩都举不起来了。 林中雨是用内家功力击出这几剑的,他用力太猛,身子 落地之后,好不容易才站住,嘴里满是腥味,他知道是血冲 出来了,但他把血含在嘴里,一动不动垃怒视着二煞。 二煞见十招已过,自己并没有取胜,怔了片刻,二话没 说,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时林中雨口中的血,箭一样喷出,人向后倒去。 梅有刺和文江河赶紧走过来,将林中雨挟住,搀到场 外,让他调功运气,闭目静息. 场子里人越来越少,那边只剩吴花,吴果和铁笔书生. 铁笔书生说道。“该两位女侠大显身手了。” 吴花扭着肥大的臀部走过来,手上出现了一把燕翅刀, 叫道;“哪位来会姑奶奶?” 吴果也很狂傲,说道:“没用的东西走了,这图命该落 在咱们姊妹手中,哈哈!” 司马冬压根就没看上这对丑女人,说道:"该轮到大爷 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了。” 他说着取出折扇,很悠闲地打开又合上。 吴花叱声喝道:“看刀。” 燕翅刀朝前一指,突然翻转,银光骤起,闪电般劈下三 刀,挟着呼呼的风响,快得无法形容。 司马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吴花的刀法如此快,他瞬间就 被刀风罩住,急忙用折扇去挡,“喈”的一声,扇与刀相 接,手震得直麻,好歹扇没落下。就在这时吴果身形弹起, 也同样劈下三刀,那刀带着尖锐的啸声,砍向他的头颈。 司马冬想要收扇,可是怕吴花的刀下来,不收扇,又无 法去挡吴果的刀,一时险象环生。 文江河见此情景,说了一声:“司马老弟,多加小心。’ 司马冬无奈,只好收扇后退,躲避那至命的刀锋。 吴花、吴果紧紧追来,两把刀象车轮般韶滚而来,几次 与折扇交鸣,溅出串串火花。 转眼已经八招,司马冬的折扇只能推推挡挡,人象风车 似的转来转去,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巳出败象。 吴花改变招式,双手握刀,从正面疾砍,吴果也变了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章 坐怀不乱强行交易 .. 深秋的阳光已经没有什么暖意,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树林里的树只剩下了枝干,叶子全掉光了,阳光透进 来,视野开阔多了。 文江河已经看见了一条路,那路象根绳子,在地上甩来 甩去,路上没有行人。 他们赶紧走出林子,上了路。在林中行走,大白天也容 易迷路,而在路上走,方向就好辨别一些。 梅有刺说道: “文哥哥,刚才出现好几伙堵截我们的 人,是不是有人精心组织和策划的?” 文江河说道:“我一下山,就连连受到攻击,肯定是有 个什么人物盯上了我,并且雇佣了大批杀手。” 梅有刺说道:“肯定是那&am;舆地图》惊动了哪个有势力 或者存野心的人物,而这个人物不一定是江湖中的,江湖中 的人讲究恩怨分明,以血还血,以债还债。而你如此年轻, 决不会有什么仇敌。” 文江河说道: “我有仇敌,我一定要找到杀害我父母的仇 敌,并且将这个仇敌的心肝挖出来,祭父母在天之灵。” 梅有刺道: “我也有仇敌,我也要报仇雪恨。” 文江河说道: “当前我们的处境很危险,一定要高度警 觉,不能有一点大意。” 司马冬很少说话,好象有什么心事,眉头紧锁着,这时 也说道:“这抚松城地面不大,各种人物不少,是个藏龙卧 虎之地。” 梅有刺说道:“常言道没有梧桐树,引不来金凤凰,还 是文哥哥将这些人物引来了。” 天很短,已经到了落日时刻。 路边有一条小溪,水流得很慢,水清如镜,能看见里面 游动的鱼。 溪旁有许多枯草,叶子早掉光了,枯黄的细杆随风摆 动,梅有刺折了一根草棍在手上拿着。 昨夜没有睡觉,又打斗了好几次,耗费了许多体力,大 家都觉得累了,饿了,想休息了。 可是附近没有一户人家,技不到投宿之地。带来的食物 也吃光了,周围并没有可吃的东西,这可怎么办呢? 这时,文江河突然感觉到周身发热,热得难以忍受,口 干舌燥,一股无名之火,烧得心都要熔化了。他以为是病 了,说道。“我们休息一会。” 司马冬发现文江河眼睛红了,脸也红了,连脖子都红 了,他认为是饿的,说道: “你们在这儿等我,我设法弄点 吃的去,饿着肚子可不行,万一有情况就难对付了。” 他说;己一纵身就没影了。 梅有刺走过来,说道: “ 文哥哥,找个干爽地方坐一会 吧。” 文江河的心跳加快了,那颗心似乎在胸膛里乱蹦乱跳, 简起来没完。下体更是烧得厉害,产生了强烈的冲动,一时 头昏脑胀,天旋地转,大汗涔涔而下。 面前梅有刺在文江河眼里像花一样艳,像水一样清,像 金子一样发光,他竟喊叫起来: “我要……我要……” 梅有剌听见文江河用异样的声音喊叫着,用异样的眼光 看自己,喘息也变得急促了,急忙问道:“你要什么?” 文江河终于把话说完整了:“我要你。” 梅有剌的脸倏地红了,心如撞鹿般,她一直渴望这句话, 现在文河江终于说出来了,她娇声答应道:“文哥哥,你真 的要我吗? " 文江河摇摇头,可身子却扑过来,伸出双臂,来抱梅有 刺。 梅有刺有点莫名奇妙,自己喜欢的文哥哥明明说要自 己,为什么还摇头,又做出亲呢的动作呢?但她心里还是充 满了幸福,等待着被拥抱。 梅有刺的眼睛像一泓春水,荡起喜悦的波涛。粉面上罩 着娇羞的红晕,出现了用语言难以形容的欢笑。那声音更优 美动人: “文哥哥,你真好。” 文江河的手已经贴上了梅有刺的身子,但是突然停住 了,而且颤抖起来。 他是接受过严格的定性修练的。 、 用剑的人需要长时间面壁苦修,排除一切杂念,特别是 七情六欲,心神意念只集中在一点,方可练出人剑台一的上 乘功夫,产生意想不到的力量。 这种功夫太难练了,可是他已经到过那种境界。 在这个时候,他拚着命让自己定性,不让冲动代替理 智。平时这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此刻却比登天还难,他 觉得自己几乎要被欲望之火熔化了。 梅有刺觉得自己心在噗通噗通地跳,自己都能听见那不 断加快的跳声。她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五彩缤纷的花海之 中。她轻声说道: “文哥哥,你怎么不过来呀?” 文江河不但手在抖,身子也在抖,汗化作白雾,在头上 蒸腾。他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嘴里说不出来,即使能 说出来,也无法说。 梅有刺是个非常单纯的女孩子,心里真诚地爱着文江 河,只以为文江河改变了主意,也在喜欢自己,并没有往别 处想。 她说道: “母亲把我托付给你,就是让你娶我当妻子。” 文江河喘得更厉害了,呼出一口热气,喷在梅有刺的脸 上。他费了好大劲,身子才后退了一小步。面对着女人,他 那种本能的欲望不但压不下去,反而像波涛似的,一浪跟着 一浪涌来,’而且一浪比一浪大,非要冲出堤坝,泄到外面不 可。如果他没有定性的修练,早就将梅有刺抱在怀里,满足 自己那难以控制的欲望了。可是他宁肯自己难受,也没有去 伤害她。 梅有刺朝前走了一步,那充满青春活力的身子飘飘欲 飞,她用很娇很甜的声音说道: “你别后退啊。我的一切都 是你的,永远是你的。” 文江河想说什么,但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怎么也出不 了声,脸憋得由红变紫,像要爆开似的,身子又往后退一小 步。 梅有刺扭动着细细的柳腰,挺起那丰满的胸脯,而且将 眼睛闭上,伸出双手,准备承受爱抚。 文江河眼前出现了一片幻景,不但有美人,还有雾、有 花,有太阳,有最美好的感受,他不敢得到这些东西,可他 的身体又迫切需要这些东西,这就形成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尽管欲望如火,可他的双腿静静地站着,眼睛静静地看着, 脑子静静地想着,表情麻木,没有任何反映,像一个没有血 肉的石头人。和石头人不同的只是眼珠在转,嘴角在抖, 鼻子也在翕动。 梅有刺脸上柔情千种,春光无限,双唇娇嫩欲滴,声似 莺啼,说道:“你别后退了,再退就掉进水里了。” 文江河用了最大的努力来定性,最后还是失败了,再也 控制不住那种把身子胀裂的欲望,突然一下将梅有刺抱住, 但不是压在身下,而是托在手上,举过头顶,再放下,像摆 弄小孩似的。 梅有刺的身子在文江河的手上似乎像鹅毛般轻柔,上下 飘动,她梦呓般说道:“别把我扔了,永远这样举着才好。” 文江河想用这种方法缓解体内发出的冲动,可是并没有 奏效,手和梅有刺的身子相接触,热乎乎的,软颤颤的,那 冲动更强烈了。灵魂仿佛被吸走,身子成为一个空壳,他胳 膊一软,腿也软了,自己跌倒,将梅有刺携到地上。 梅有刺正沉曼在幸福之中,没想到两个人全倒在地上, 急忙爬起来,问道:“文哥哥,你是不是太饿了,没有劲 了?把你那冰雪珠含在嘴里就能好些。” 文江河已经知道自己是被那迷人狐所施放的**迷住 了,他想起在树林中曾嗅到一股香味,当时没在意,现在开 始发作了。而那冰雪珠正能解毒,**也是毒药的一种,经 梅有刺一提醒,赶紧把冰雪珠含在嘴里。 过了一会,就觉得口内生津,身上不烧,也没有那种冲 动感了,嘴里感觉到一股药味。 他不由得再次惊出一身冷汗,若不是自己有定性之功, 那非伤害了梅有刺不可。尽管梅有剃爱着自己,可他心里有 了马兰,不能干那种不道德的事。 他恨透了那个迷人狐。她竟用如此下流的手段害人,若 是再次与她相遇,非一剑穿喉不可。 他觉得完全恢复了正常,才将冰雪珠从嘴里吐出,充满 歉意地对梅有刺说道: “我刚才是走火入魔了,险些干出蠢 事,对你不大礼貌,实在过意不去。” 梅有刺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文江河变卦了,不喜 欢自己了,把嘴撅起来了,说道:“我不是石头人,我不愿 听你说这样话。” 文江河知道这种事不宜对女孩子说,只好解释道;“要 是个石头人该多好,只有石头人才不会有烦恼,有痛苦,你 说对吗? " 梅有刺也不掩饰自己的感情,说道:“你要知道,一个 女人喜欢上了一个男人,那男人让她干什么,她都不会推 辞,这就是爱。得不到这种爱,她是不肯菩罢甘休的。” 文江河苦笑了一声:“我要是女人,或许也像你这样痴 情,可借……” 话没说完,司马冬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只山鸡,毛色很 鲜艳,长长的尾巴垂到地上。他说道。“一只老鹰正抓这只 鸡,被我赶到了,没费力就逮住了。” 梅有刺已经从激动中冷静下来,赶紧去弄杂草树枝,要 生火烤山鸡。 文江河向司马冬讲了刚才发生的事。 司马冬说道:“那个女人太坏了,只有最可恶的下流 人才干这种事。我听人说过,那种药力一发作,不管男女都 会产生丧失理智的疯狂,在疯狂中彼此精力枯竭而死,不但 丢丑,而且还会被认为是放荡所造成的。亏得你有定性,你 有冰雪珠,否则肯定完了。” 文江河听到这儿,心里不但燃起怒火,而且也起了寒 意,预感到那个女人还会来。他不由抚摸了一下剑把心想, 对这种恶人决不可宽恕。 梅有刺将火点看,顿时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在火光中, 梅有刺的脸是那么娇艳,那么美丽。文江河觉得如果能有这 样的妻子,一定会很幸福的。可是马兰对自己也是一往情 深,他只能压制下这个念头。 烤山鸡的香味飘了过襄,非常诱人,比那些珍馐佳肴不 知美多少倍。他们的肚子都在咕咕地叫,真的是饿了。 梅有刺用凤凰短剑将鸡切成三块,每人一块,啃了起来。 还没等他们吃完,远处就有几个黄点唯闪动,虽说很 远,可漫逃过文江河的眼睛。百步之内,他连蚊蝇都可以看 见,更别说人了。 那黄点越来越大,身法极快,一纵就是十几丈,以极高 的轻功,跃到不远的几探树后。 文江河将最后一口山鸡塞进肚子,土声莲道:“何必躲 躲闪闪,快出来吧。” 他的话刚说完,只见一道黄光飞射而至。 文江河不敢忽视,对梅有刺、司马冬说道:“注意。” 文江河边说边将雪剑抽出,去削那飞来的黄色带子。那 黄丝带在文江河眼前乱飞,削不断,也不着地,像蚊子似的, 似乎非叮进肉里不可。 文江河将身子转到另一侧,这才僦身。这时,迷人狐焦 媚媚已站到他的面前。她脸上露出惊讶的笑容,那是邪恶的 淫笑。她说道:“你精神头还挺足,真是怪事。” 文江河冷冷地说道:“你那下流无耻的做法,对别人有 用,对我是毫无用处的。” 迷人狐脸上的笑容消逝了,说道:“你难道没有嗅到那 香味?” 文江河说道:“嗅到了又怎样?不嗅到又怎样?对我无所 谓。” 迷人狐再看一眼梅有刺,还是那么清新秀丽,天真未凿, 决没有一点受伤害的迹象,确信那**没起作用,不由得很 气愤。她用这种办法不知毁掉了多少武林高人,她让那些男 女在欲仙欲醉中死去,不但使他们名声扫地,而且不留任何 自己杀人的痕迹。没想到现在却让一个年轻人逃脱了,她岂 肯罢休。她说; “你逃脱了那一关,我也决不会放过你。” 文江河说道,“不放过我又怎样? " 迷人狐恶狠狠地说道。“我会将你制住,把衣服扒光, 找出那图,然后把动脉挑了,把筋抽出,四肢砍掉,眼睛射 出,接着一寸一寸的割肉,割一块让狗吃一块,直到被吃光, 变成狗屎。” 一个女人竟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也够残忍的了。这真 是个女魔头。 这女魔头竟貌美如花,真叫人难以相信。 文江河一想起那**发作的情景,不由恨得咬牙切齿, 说道:“一个女流之辈,觉连半点人性都没有,留在世上何 用!” 他将雪剑一点,顿时寒芒喷出,飞身尘前,剑尖巳到迷 人狐的胸膛。 这真是电光石火之事,只要一刺,必死无疑。可是文江 河是个讲文明之人,觉得挑开女人胸脯不大好看,一迟疑, 剑就停住了。 这一停剑,迷人狐有了缓冲的时间,身子往后一退,袖 中的黄丝带飞出,两眼涌出一股杀机,说道:“你敢突然偷 袭,我是非要你命不可了。” 说着黄丝带飞起,朝文江河卷来。 文江河已经见识过这邪门兵器,知道用剑割不断,但可 用真气震开。 他右手持剑,来招“冰冻三尺”,左手却推出一掌,掌 上聚满了真力,”月昀是屠龙功法,无声无息,可力道无比, 骤然击向迷人狐的腹部。因为掌是从下面出手的,并没有太 大功作。 那黄丝带已经卷来,眼看就要缠上文江河的身子,突然 在半空中停住了,迷人狐不由大吃一惊,脸上出现了惊讶之 色,急忙把黄丝带收回来。 就在这时,文江河削出一剑,这剑并不快,但饱聚了冰 雪剑法的精髓,竟把那黄丝带削掉一块,并发出断裂声。 原来黄丝带发出时凝上了真力,收回时真力已经所剩不 多,就容易破坏了。 文江河手中的雪剑并没有停住,而是幻起一片寒光,浓 重的剑气象冰雪般凛冽,逼向迷人狐。只见剑花跳跃,急如 奔雷,势不可挡。 迷人狐再次将黄丝带抛出,去缠那雪剑。 雪剑是坚硬的,黄丝带是柔软的,以柔克刚,这是黄丝 带的优势。所以文江河不去硬接,而将剑直刺下去,直取迷 人狐的颈部。 迷人狐不得不后退,可是黄丝带很灵活,往回一缩,又 缠向雪剑,并且奔向文江河的手腕。 这黄丝带的变化灵活无比的招式是必须得认真对付的, 文江河本来占了先机,可是因躲避黄丝带,始终不得下手。 迷人狐原以为文江河在女人怀抱巾,就是不死也得精疲 力尽,这样她就可以轻易地将图取走,结果却事与愿违,她 只好硬斗下去。 迷人狐勉强躲过五六招,将那黄丝带横起来,象刀一样 削向文江河的腰部。 文江河已经有了对付黄丝帑的办法,暗中又推出一掌, 硬将那象刀一样的黄丝带震得向相反方向飞去,迷人狐的身 子也跟着过去,站在那儿,胸部起伏不停,血直往上涌,非 常难受,喘息都不均匀了。 迷人狐是个神秘的人物,也是个贪婪的人,狠毒的人, 这是人所共认的。她自以为武功惊人,还善用**,在江湖 上难有敌手,可没想到文江河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却 使她无可奈何,还有败葛之势,她觉得对付这个年轻人决不 可以轻视。 迷人狐虽被震得几乎把持不住,可并没受伤。她说道: “年轻人,你的剑法不错,内功也相当精纯,可是我还是可 以把你打败。” 文江河对这个无耻的女人非常痛恨,虽然她武功高强, 兵器怪异,还善用那难以对付的黄丝带,但他还是有信心将 她击败,而且也必须把她击败。 他将雪剑再次齐胸扬起,划出一个弧形,雪剑顿时发出 惊人的呼啸声,朝迷人狐刺去。 在文江河发动进攻时,迷人狐既没抛黄丝带,也没有用 什么暗器,只见她双臂伸出。从她的袖子申飞出一条黄色的, 黄得发亮的蜈蚣,那螟蚣足有半尺长,发出一股咝咝的叫声, 根本不避剑锋,直向文江河扑去。 文江河用剑去砍,可那蜈蚣的身形随着创转,根本就砍 不着。 迷人狐得意地说道;“这蜈蛤精已有百岁的年龄,嘴里 能喷出毒雾,碰上一点就得亡命。而且它刀枪不入,神仙也 伤不了它。” 文江河怒喝道:“我不是说大话,再大十倍的蜈蚣也休 想伤我一极毫毛。” 迷人狐道。“你把图交出来,我就收回蜈蚣。” 文江河已经忍无可忍,说道:“你放得出来就休想收回 了。” 他说着取出那冰雪珠,只是亮一亮,那蜈蚣就不敢向前 了。 文江河冷笑一声道:“你再让这蜈蚣喷毒啊!” 迷人狐脸上的得意之态顿时没了,说话声都变了,“冰 雪珠。” 文江河说道;“你眼力不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章 错综复杂明争暗斗 .. 天色越来越黑,冷风一阵紧似一阵,虽说是深秋,但气温已经和冬天无异。 文江河、梅有刺、司马冬准备去再黄花岭的大榆树下。他们认定那儿肯定是花联教的据点,不是总坛,至少也应该是分堂。 不管是总坛或分堂,只要找到花联教的人,就可探到黑心寡妇的下落。 他们的马留在了县城的客栈里,于是只好步行。他们疾行了半个多时辰,又来到那片树林,可是大榆树不见了,那环绕大榆树的小溪还在缓缓流淌。 梅有刺说道:“不会错呀,大榆树明明在这里,怎么一夜之间没有了呢?” 文江河说道,“难道大榆树被锯倒挪走了?” 梅有刺道。“那也该留下点痕迹呀。” 司马冬也觉得奇怪,仔细寻找起痕迹,要是树被锯倒,总该留下点蛛丝马迹。他找遍了每寸土地,却连榆树叶都没有找到,更不用说别的东西了。 地上铺了一层白霜,用剑刮掉白霜便露出坚实的土地,像别的地方一样,这里的土地也是黑褐色的,根本就不是新移来的。 梅有刺清楚地记得自己掉下去后,脚下是个很宽的地道,道口有穿黑衣的女子把守,那黑衣女予武功相当厉害,点了自己穴道之后,便把她抬进了里面。地道很长很长,两侧是子,屋予里有人,但她不知道那到底是些什么人,因为她的眼睛被黑布蒙上了,根本就看不见。过了相当大的工夫,她们又到了地面,脚下全是乱石,荒石间还有水在流淌。过了乱石堆,进了山神庙,才发生了那场激战。 是不是因为梅有刺被救出,这个入口处已暴露,所以马上废掉了,不再使用了呢?可是那么犬的榆树会被弄到那儿去呢?要是用人工运走,没有三五百人是休想搬动的。要是 肢解开,再好的工匠,也得锯几天,还得运输,有再大的神力,也不能这样怏地将大榆树处理得如此干净。 仅凭大榆树失踪这一件事,就可知这花联教有多大力量,决不可轻视。 文江河也在低头寻找,忽然他听见了动静,一抬头,看见两个黑点在树林中闪动。他轻声说道:“来人了,咱们藏起来,看看是什么人!” 梅有刺道:“最好是黑心寡妇。” 三个人弯腰钻进树林,悄悄爬上一棂大树,将身子隐在粗大的树干上。 过了不大工夫,黑点变成黑影,离他们越来越近,在原来有大榆树的那个地方停住了。 文江河仔细地看着两人,不由大吃一惊,原来他们竟是与自己交过手的鬼见愁毕留恨和鬼阎王胡进财,自己的命差点丢在这两个人手上。 梅有刺的身子紧挨着文江河,彼此都可以感到对方呼出的热气。她道:“文哥哥,他们也是在找大榆树吗?” 文江河用更道:“等一会就知道了。” 这时毕留恨说话了:“大榆树呢?” 胡进财道:“难道我们走错了地方?” 毕留恨道:“黄花蛉是个小地方,怎么会错呢?” 梅有刺用嘴咬着文江河的耳朵说道,“果然让我说中了。可是他们找大榆树干什么难道和花联教有什么过节’ 文江河说道:“也许有什么特殊关系,现在失去了联系。” 司马冬见梅有刺总是跟文江河亲近,心里不大得劲儿,便伏在另一个大树权上,观看动静。 毕留恨说道。“大榆树肯定是被砍掉运走了。” 胡进财道:“人过留声,雁过留影,欢掉怎会一点也看不出来?” 牛留恨道。“我认为树没了,人肯定还在,搬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与搬走一棵树不一样。” 胡进财道,“你是不是说附近还有暗道机关,任随人出入?” 毕留恨道;“这个花联教说是新的教派,看这气势,肯定大有来历。” 胡进财道:“那是一定的,没有来历,出手为何那么大方?出十万两黄金只要一张什么鸟图!” 毕留恨道:“我们没有抓住那文江河,可是把他打伤了,不给十万两,也该给一万两。” 胡进财道:“你那那青煞透骨掌肯定能要那小子命,该给十万两。” 毕留恨说道:“人家不光要死人,而且要图。” 梅有刺又把嘴凑过来,道:“文哥哥,说你呢!” 文江河说道:“原来他们是花联教花高价雇来的杀手。” 梅有刺道:“要是他们找到门户可就好了,我们借光。” 文江河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 旁边传来了咳嗽声,声音不大,但在夜空中显得很响。那声音是司马冬发出的,他准是看见两个人太亲密了,有点不得劲儿。 文江河的脸倏地一红,只好轻声对梅有刺说道。“别这 样,让司马冬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前面又出现两个黑影,由远而近,好象也是来找大榆树。 梅有刺已看清是谁了,了。” 这塞外二鬼也听见动静, 大煞常有哑着嗓子说道,榆树怎么不见了呢” 轻声说道:“那对雄煞星也来急忙躲到石头后那黑心寡妇就住在这儿,大家小心。” 二煞常在大声说道:“黑心寡妇就在溪边和我们谈的价钱,这溪可还在。” 大煞常有说道;“是不是因为我们没得到图,她们要赖帐,故意让我们找不到人。” 二煞常有道:“赖帐可不能答应她们。为那图我们拚命搏斗,虽然没取胜,可并没有败落,她就该付钱。” 文江河一听,知道又是来要钱的,这花联教雇了多少杀手,他并不知道,从目前遇到的来看,已经有几十人了。 大煞的眼力相当敏锐,发现地上有不少脚印,叫道。“有人来过。” 二煞说道:“而且不是一个人,好象有好几个人。” 大煞突然说道。“早来的朋友快现身吧,用不着躲躲藏藏。” 梅有剌道:“我们出不出去?” 文江河说道:“等一等再说,我们三个人对付这四个人是很难的”。 话音刚落,毕留恨、胡进财走出来了, 胡进财说道;“你们是何人” 常在答道:“我们是雄煞二兄弟。” 胡进财知道雄煞二兄弟在江湖上有点名头,今天相见,却是一对不起限的小人,便有点讥讽地说道;“我还以为是两个逃离学堂的孩子呢。” 大煞脸色一变,说道:“我们长得虽小,可和你祖师爷是一辈的。” 胡进财挨了骂,甚是不快,突然伸出那那枯瘦无肉,呈黄绿色的手,朝常有的肩头抓去,嘴里说道:“放肆,我才是你的祖师爷。” 常有没有防备,眼看就要被抓住,只好身形一蹲,跑出三四尺远,就在这时常在已经将虎头钩擎雀手中,朝胡进财伸出的手钩去。 胡进财并不躲避,发出那青煞透骨掌。 常在骂道:“狗东西,我把你的狗爪子钩掉。” 刷刷刷,一连就出三钩,似急风骤雨,又快又狠。同时常有也扑过来,洒出一片钩影,两只钩,密如蛛般将胡进财罩住。 胡进财会过多少高人,根本没把像小孩般的双煞放在眼里,过了七八招后,方知对手何等厉害,双煞抛出的钩都在要害处转悠,决无虚发。而且两人配合得非常严密,大煞攻下盘,二煞就奔下盘,同时到位,同时收回。 胡进财只能施展小巧的工夫,躲躲闪闪,跳来跳去,那青煞透骨掌发挥不出来,只好从腰间拔出一根铁尺,去挡那虎头双钩。 文江河和梅有削瞧着三个人打成一团,很是高兴,彼此会意地一笑。 梅有刺忍不住说道:“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才好,省得我们费手脚。” 尺钩相击,不时发出当当的金铁交鸣声。 胡进财尽管用了兵器,还是尽落下风,双煞一钩比一钩沉重,幻起漫天钩影。胡进财几次险些被钩钩住,那铁尺只能用来护身,完全失去了进攻的能力。 双煞同时阴笑道:“狗东西,看你还卖狂!只要跪下叫一声祖师爷,便可饶你不死。” 胡进财的脸都气白了,可是功夫不济,发不出火来,只能干瞪眼。他拚出全力将铁尺横扫过去,却被钩住,收不回来了。 他大吃一惊,急忙大叫。“毕兄救我。” 毕留恨正悠然地看热闹,根本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只是嘴角溢着冷笑。 文江河领教过毕留恨的厉害,轻声对梅有刺说道;“有好戏看了。” 梅育剌道:“那双煞好厉害。” 文江河说道;“厉害的在后头。” 话声刚落,只见那毕留恨身子欺过去,动作缓慢,平平推出两掌,击向距身一尺远的双煞。 文江河不但见过这青煞透骨掌,而且也被击中过,此时看得真切,知道双煞非吃亏不可。 果然如此,双煞一只钩钩住胡进财的搂尺,一只钩朝握铁尺的手钩去,钩已到了腕上,突然垂下去,人向后退了几步, 胡进财收回铁尺,哈哈大笑道:“你们快去挖个坑,躺进去等死吧,绳佗再世也救不了你们的命了。” 双煞在江湖纵横几十年,没想到栽到人称鬼见愁的毕留恨手里,眼看就要取胜了,却被透骨掌击中,转胜为败,而且危在旦夕。他们咧开大嘴,露出白森森参差不齐的牙齿, 行功闭气,要将毒气逼刭一处,好想办法调治。 就在这时,从树林中奔出两队穿绿衣裙的女子,她们手持弯月刀,将四个人团团围住。 打头的女子长得率姿绝色,黛眉如画,双瞳似水,琼鼻小嘴,朱唇红艳,那苹果形的脸上荡着杀气。 正在得意之中的胡进财问道;“来巷何人?” 打头的女子说道:“在下是佟思春,江湖人称赛蛇蝎。” 胡进财笑道:“原来是花联教绿衣宫的佟宫主,是来给我们送金子吧?” 赛蛇蝎说道:“你将文江河那小子拿到手了吗?那教主要的图在哪里” 胡进财道;“人是没拿到手,图也没拿副手,但我们将那小子打伤了,现在他肯定早巳被青煞透骨掌把内腑蘑碎而死了。” 文江河一昕,觉得很好笑,可又不敢笑,笑声要是被那些人听见,可就看不到热闹了。 梅有刺轻声对文江河说道:“你现在要是露面,肯定会被当成鬼。” 赛蛇蝎说道:“很好,你为本教出了大力,我们应该重谢。” 胡进财说道。“那把金子给我吧。” 用内家功已将毒气逼到一处的大煞说话了,“你是胡说八道,刚才我们兄弟还与那文江河一伙大战,虽然没有取胜,也打了个平手。你说他死了,无非是来骗取金子。官主, 可不能给他。” 赛蛇蝎道;“那么说你也没得到那图。” 二煞说道:“当时我们是和二雌煞、铁笔书生一块堵截住文江河,规定分别打斗,以十招为限,谁最后胜了,图归谁。” 赛蛇蝎急于知道结果,问:“谁胜即” 大煞说道:“我们打个平手,只好退出,不知谁赢了。”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女人如闪电流星般而来,身法敏捷,转眼到了赛蛇蝎面前。 文江河认出这就是在大榆旁站着的那个黑衣女子。 梅有刺恨恨地说道:“就是这小蹄子点了我的穴道,把我押到山神庙,后来就没影了。” 黑衣女人向赛蛇蝎一躬身行礼,说道:“在下陈甜甜见过佟宫主。” 赛蛇蝎说道:“留香浪女,你又得到了什么情况?” 留香浪女低声说道:“我亲眼所见文江河把黄衣宫主杀死了。黑衣宫武宫主本已制住了他,可又被他的同伙救走了。” 文江河知道这黑衣女子是暗探,始终在跟踪自己,所说的情况并没错,只是最后一句把自己逃走说成是被救走,这样可以解脱黑心寡妇的责任。 赛蛇蝎问道;“文江河现在在哪那里?” 留香浪女道:“刚才还在此地,象是在寻找门户,见有人来就走了,估计走得不会太远。” 胡进财一听,脑袋摇得象波浪鼓一般,说道:“那文江河肯定死了,中了透骨掌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的,包括这双煞。” 赛蛇蝎那艳如桃李的脸上突然变得非常冷酷,象罩上一层寒霜,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小天鹅,娇声叱道,。”胡进财,你用花言巧语骗取本宫主的金子,该当何罪?” 双煞一齐说道:“该当死罪!” 胡进财道:“我说的全是实话,根本就没有罪。” 赛蛇蝎厉声道;“本教的十万两黄金可不是白给的,你应该知道。” 胡进财道:“我是拿命来换的。” 赛蛇蝎道。“可你还活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章 神秘花船各显神通 .. 三个人来到江边的码头。只见码头上有不少船只停泊,多是小船。哪一艘是那粉衣少女所说的花船呢? 文江河用眼睛仔细地寻找着,他看见一艘很大的船正在江心行驶,船舱上画着七朵粉色的百合花,这是不是粉衣少女所说的花船呢? 粉色的百台花,粉衣少女,他一联想,便认定它是要找的船。 那船开始靠岸,泊在码头的边上,附近没有其它船只。 三个人朝停船的地方走去。 文江河的眼力比常人尖锐,已经看见船是双桅的楼船,分上下两层,用水曲柳木制做的,坚硬而又结实,漆着黄色大漆,又光又亮,单从外表看,可知船的主人必定是个非常有钱的人。一般的商贾和打鱼人,是造不起这样大而精的船的。 船上有几个人在走动,都是穿粉衣服的少女,她们倚着栏干,朝岸上眺望,好像没有下船的意思。 文江河看了一阵,知道要是马兰囚在船上,那肯定有高手严加看守,要想教出来,必经一番恶战。 别看那些粉衣女子个个美若天仙,武功却不会太差,不认真对付是不行的。 他想了想说道:“司马老弟,你和梅姑娘负责救人,等我上船之后,与他们打起来,把他们的人吸引到身边,你们再上船,直奔底舱,底舱关押人的可能性较大,且不可恋战,救出入就走,不要管我,我肯定有办法脱,身。” 司马冬答道:“我听大哥吩咐。” 梅有刺道:“我们不认识要救的人啊。” 文江河说道:“要救的人是和你年龄差不多,长得非常漂克的女孩子,她的名字叫马兰,人称紫衣仙子,最大的特征是穿一身紫色衣服。” 梅有刺一昕是漂亮的女孩子,非常不得劲地瞪了文江河一眼,那目光中含有几分幽怨,可嘴里在说。“我知道了。” 文江河说道:“你们二位先将身子隐起来,不能让船上人看见,免得他化有提防。” 正好岸上有几艘破船,底朝天地放着,两个人弯腰奔过去,将身子藏在船后。他们能看见船上的情况,而船上的人看不见他们。 文江河一个人大摇大摆地朝花船走过去,他站在岸上,大声说道:“请禀报你们的船主,说文江河求见。” 粉衣女子只是朝他嘻嘻地笑,并没有说话。 船身高岸有五六丈远,文江河连腰都不扭,一个“平地庳飞”,身子象鹰一样落了上去。 这本是瞬间的事,那几个粉衣女子并没有阻拦的表示,而是纷纷走进舱内躲避。 文汪河武功高超,虽初入江河,却对自己的钓力非常自信。孤身一人上船,明知船上有高手,也不畏惧。他用眼睛机警地扫了一番,想熟悉一下情况,这样万一动了手,他也好进遇方便。 他特别注意那几扇窗户,防止有暗器袭出。在他的概念里,凡是女子、残者、小孩,别看外面弱小或者长得古怪。但是敢在江湖上行走,不是身怀绝技,便是会用厉害的睹器稻其它可以致人死地的手段,比如放毒,所以决不可小看。 看了一会,并没有人迎出来,也没有人袭击,船上始终保持着平静,这倒使他不安起来,这安静之中似乎潜伏藉高深烫濒的阴谋。 那舱门画满了粉色纳百合花,把手是用粉玉精雕的百合花,异常精美,栩栩如生,晶莹透剔,用手一摸,细腻而又光辩,是用上等纯玉制成的。 粉王在玉石中极为少见,比黄金还贵m,朋来做门把手,实在是太奢侈了。 文江河的手一摸那粉玉把手,门就轻轻地开了,不是他推开的,而是自动打开的。他身子不由后退一步,害怕有人袭来,可是怔了半天,还是空无一人。 门开了,舱内的景色便全都显露出来。 这是一间很明亮的客室,四壁全用粉玉镶嵌,异常鲜兜,给人一种很热烈的感觉。 更令文江河惊奇的是家具也都是粉玉制成的,粉玉的椅子,粉玉的桌子,粉玉的茶具,粉玉的花瓶,瓶里插着几株攫开的百台花,散发着浓郁的芳香,使人感到陶醉。 玉壁像镜子一样,将室内的所有东西全映进去,将不大的船舱显得很大。 这些东西用十万两黄金也换不来,没想到在抚松这小地方竟有如此有钱的人。 文江河没有见到人。那几个粉衣女子明明进到这里,却不见了,很是奇怪,他决定进屋看看是否有什么暗道机关。 他蕾足真气,纵是用毒液浸成的魔窟,也不管了,一步就迈了进去。他只觉得舱内很暖,象生了火,实际上根本没有生火的地方。大概粉色是暖色,舱内丝风不透,才保持暖气不流失。 文江河还发现舱顶的四角上贴着画得很精美的百合花,宫灯从花蕊位置垂挂下来,灯里装的不是蜡烛,而是鸡蛋大小的夜明珠,闪闪发光。 应该说,文江河是官宦之家出身,可是他们家早就败落了,他并没有在富贵之中生活过,置身在这里,就像进了皇宫,他觉得太富丽堂皇,如同传说的仙境一般。 从这粉色,从这百合花可以断定,船舱的主人是个女人。 没有人出来,文江河知道并非是什么好事,于是他拔出雪剑,大声说道:“如果人再不出来,我就用剑将舱里的一切都毁了。” 他必须把人引过来,好让司马冬和梅有刺救人时少些阻力。 话音刚落,里面便传出了娇嫩的声音:“盘哟,从哪儿来的男人到小女子的闺房里来了,没招你,没惹你,要就动手砸东西。” 那严密无缝的粉玉壁突然象门一样开了,一个身穿粉红色衣服的女人正将身子转过来,与文江河打个照面,朝他浅浅一笑,那明亮的眼睛里竟含情脉脉,充满r柔情,人不但美艳照人,而且又娇又媚。 文江河一眼便认出是昨夜送信的耶个女子,他虽知这个女人引自己来决非善意,可还是脸色通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姐,舱里没人,我才进来,不知小姐在里面。” 那女子娇靥上依旧带笑,姿态优美地朝前走了一步,用手揪一下衣襟,轻声说道:“没有人,你更不该进来,要是把你当成三只手,跳到江里也洗刁嘴。” 文江河脸更红了,面对这指责,无言可对。 那女子并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样子,又盈盈一笑,说道:“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让际跳江的,既然请你来,你就是客人,要好好招待客人,你才会觉得这里很有人情味。” 文江河已经从慌乱中定下神来,他觉得这女子有马兰的美艳,有梅有刺的大方,多的是过分娇娆,有点摄人魂魄的妖气。 他问道;“小姐,能否将尊姓大名告知在下,好便于称呼。” 那女子说道:“小女子名叫花无艳,说一遍你就能记住。” 文江河说道:“果然好记。” 花无艳脖上系着条粉丝巾,垂在胸前一段,他用手拉一拉丝巾,抿嘴笑道:“因为我姓花,又喜欢在水上生活,许多人称我为水中花。” 文江河说道:“花的花船就是这条船吧?, 花无艳道:“正是小女子过条船。” 文江河说道:“那马兰果真,体这条船上?” 花无艳说道:“我还能跑那么远路找你说谎吗?” 文江河没想到她答应得如此爽快,不由微微一笑道:“那马兰是尔劫掳来的?” 花无艳眼若流波。笑出声来,娇声说道:“小女子可没有那等手段。” 文江河说道:“那人怎会在你的船上?” 花无艳迈着细碎的步子走过来,伸出那像粉玉般细腻的纤纤玉手,拢一下鬓发,娇声道:“你如此俊美潇洒,应该聪明透顶,一猜便知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还用我说吗?” 文江河简直被这女人的不软不硬的话弄得不知所措,好半天才说道,“我怎么能知是谁把马兰弄到你的船上?但有一点我清楚,肯定是把她当作人质。” 花无艳噗哧一笑,说道:“公子又怎会不知道,人家不是给你留下字条,上面说得很清楚吗。” 文江河想起在石屋里见到的字条,不由说道:“是天鹅玉女。” 花无艳像孩了似的拍一下手,说道:“你总算说对了!亏得你看过那字条。否则我就你当成杀手,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她那双荡着柔情的大眼睛是那样媚人,那婀娜多姿的姿态是那样优美,那娇盈欲滴的小嘴那么笑意正酣,不能不让文江河有点迷乱。他说道:“在下言语有失,请多加原谅。” 花无艳又向前一步,已经出了那个屋子,粉玉壁门自动关上。她轻声说道,“公子何必说原谅,我可不是那种得理不让人的主儿。我问问不该问的话,那马兰是你心上的人吧” 文江河不觉怔住了。如何回答?他和马兰关系是很密切,可是并没有婚姻方面晌承诺,既是心上人,尚有点为时过早。自己喜欢马兰,那倒是真的。 花无艳娇笑道:“不是心上人,至少是相好吧?” 文江河只好点点头儿。 花无艳突然问道;“我和那马兰比,谁长得美?” 文江河说道:“都很美。” 花无艳又问道:“我和体现在身旁那小丫头比呢。” 文江河还是说:“都很美。” 花无艳笑出声来,说道:“你也许会骂我不知羞耻,但我还是要说,男人都喜欢美人,你也不例外。我要与你好,你也不会嫌弃吧?” 文江河喜欢她的美艳,可看不上那妖气,眉头一皱,说道:“小姐,你应该有点自尊,我可不是拈花惹草之人。在下来找马兰,你有什么条件,就提出来吧。” 花无艳并没有生气的表示,还是满脸带笑地娇声说道:“小女子愿用这条船和马兰换你的《舆地图》,你不会认为我是占便宜吧?” 文江河说道:“我要是不换呢?”、 花无艳轻声说道。”那你就得留在船里,那马兰象字条上所说的那样处置,那天鹅玉女从来都是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文江河说道。“小姐就是在船上布下刀林枪雨,我也要将马兰救走,在下既然来了,就没有怕过。” 说话之间,雪剑出鞘,寒光暴涨,船舱里的暖气顿消,荡起一股冷流。 花无艳娇躯一扭,训道:“小女子好心给你报信,你竞要出手伤人,太蛮横无礼了。” 她嘴里说着,身子往后退,要退回原先果的房子里,那粉玉壁上的门要开了,出现一条缝, 文江河没有用剑,而是用手朝粉玉壁一指,发出屠龙神功,那巨大的潜力,无声无息地飞去,竞将那正开启的门定住了,已开的部分根本进不去人。 花无艳大吃一惊,身子靠在粉玉壁上,骇声说道:“你们把那马兰给我看好,决不许有差错。” 里面传出答应声:“小的明白。” 文江河心中暗暗叫苦。他让司马冬和梅有刺到底舱救人,而人却在顶舱,这纯属判断的错误,非但救不走人,还有危险。 司马冬和梅有刺在船后藏了一会,见船上空无一人,文江河已进舱内,便走出来‘,纵身上船。 无人阻拦,他们很容易地就找到了底舱。底舱入口处不是门,而是块厚厚的盖板,掀开后才能进去。司马冬动手去揪,可那盖板没有把手,与船板连在一起,耧秃秃的,有劲用不上。 梅有刺将凤凰短剑拔出,扎进盖板有半寸来深,用它当作把手,用力一拽。 板开了。随着一阵响叫,里面飞出一莲蓬箭雨,像急风骤雨,又快又猛,直奔面门。 那箭雨来得太急,不用说闪避,就是兵力去挡都来不及,速度快得无法顾暇,只能等着丧命。梅有刺不由娇叫一声,“妈呀!” 就在这时,司马冬的扇子展开,煽出一阵凉风,凉风经过之处,那箭纷纷掉落。其实那不是普通的风,而是一股内力,用内力中的罡力,将箭挡住,救了梅有刺的命。 梅有刺已经闭上眼睛,只等着死了,可是睁开眼一看,自己完好无缺,司马冬也安然无恙,手中的折扇还在煽,只是他已经有点面色苍白了,那是内功耗费太多所致。 梅有刺有点不信司马冬有这两下子,可不信又不行,事实在那里摆着。 她隐约感觉到司马冬对自已有意,可她心江河,并对他没有什么表示。现在司马冬救了自己的命,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剑雨停了,不知舱里还有什么暗道机关,两个人没敢立即下去,而是观察了一会,认定不会有事,方跳进去。手里全拿着兵刃,预防发生意外。 舱底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特别是刚从亮处来,什么都看不见了。 司马冬用扇护身,梅有刺用剑护身,等眼睛适应了,方蹯开始搜寻。 这是个大统舱,堆了不少船上用品,吃的食物,行李杂物,到处都是东西,行走很困难。 司马冬喊了儿声;“马兰,马兰,你在哪里” 梅有刺也说道:“快吱一声,我们来救你!” 没有一点反应。 他们干脆一点点地搜起来,从东头到西头,并没有发现人。 司马冬道:“看样子人并不在这里。” 梅有刺道:“z我们上去看看,也许在一层舱里。” 他们决步来到舱口,发觉船身在晃,刚才光顾找人了,并没有注意这些。 掠出舱口,方知船已开动,到了江心,距两岸都有百丈之遥。 船上还是没有人。 司马冬道:“走,到一层舱里看看。” 梅有刺道:“真怪,难道这里人都死光了。” 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女声道:“谁敢这样讲话,我们活得好好的,你们才得死光。 舱壁不是门的地方突然出现两个门,从门里走出两队粉衣女子,手持弯月刀,脖系粉丝巾,像一阵风似的,将两个人围住,也形成一个天鹅阵。 其中一个粉衣女子道:“你们正是我们要找的人,如今都来到船上,卫:好一打尽。” 司马冬在黄花岭见识过这天鹅阵,也呻不由骇然,但嘴里还说道:“就凭你们这些人还想打尽我们,真是螳螂挡车,自不量力。” 那粉衣女子道:“我只要一扬手,便可以使你们两位毙命,但是还没到你们死的时候,我们的堂主正和公子谈判条件,谈好了,你们便可自由离去,谈不好,只有死在这里。” 梅有刺急切地问一句:“谈判什么? 粉衣女子道:“谈用他的《舆地图》换一个关在这儿的丫头和这条船。” 梅有刺一听那丫头字眼,火就窜出来,软剑从腰带上解下,刷地朝那粉衣女子剌去。 那粉衣女子并非弱手,手一扬,从那粉嫩的掌心上飞出一根天鹅羽毛,直奔梅有刺的颈部,腻时拔出弯月刀,两个动作几乎是同时完成的,相当敏捷。 梅有刺微微一笑,用剑去削那天鹅羽毛,她削碎天鹅羽毛后,欺身上前,软剑连连出招,前后右左,上下盘旋,异常凶猛。 那粉衣女子的刀法不在梅有刺之下,一招快似一招,一式紧似一式,刀刀都围着梅有剌转,虽然伤不着人,也使对方不得不全力以赴应战。 几十个少女,并没有直接参战,而似游龙,在甲板上缓缓地走动,时刻准备出手,那阵势非常诡异。 司马冬急于想冲出去,折扇一展,如同半月,只见扇影闪动,袭向那游动的女子,可是每个女子只是接一招就过去了,走马灯似的不知接了多少招,还在内转悠,怎么也冲不出去,这时他才感觉这阵势并不简单。‰ 梅有刺和那粉衣女子,各展所学,打得非常激烈,刀光剑影,纵横交错,不断变化,分不出胜败。 双方形成了僵局。 再说文江河在二层舱内,没有答应花无艳的要求,两个人已经翻脸,听见外面有兵刃交击声,知道司马冬、梅有刺已经动手,也举到向花无艳逼去,厉声喝道:“把人交出。一 花无艳格格一笑,说道:“你再无礼,我就让人将马兰的脸用刀划个十字。” 文江河大叫;“你敢!” 花无艳用手一拍粉玉壁,只见两个粉衣女子挟持着已被点了穴道的马兰来到那门缝前,刀刃横在闭着双眼的脸上,只要一蹭,那吹弹可破的嫩脸立即能被毁掉。 毁掉美丽的容貌,对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来说,比死还难以接受,这一点文江河是知道的。 他忍无可忍,骂道:“你这个小妖精,太狠毒了。” 花无艳还是娇笑道:“你看准了,是不是你的相好?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连相好的人都保护不了,还指责别人,不觉得羞愧吗?” 文江河说道:“在下并没有得罪过小姐,你为何如此相逼?常言人怕逼,马伯骑,说不定我要做出让你想不到的举动。” 花无艳轻哼一声道:“哈,文公子,你这是在吓唬人,我虽然胆小,可就不怕硬的。我提的条件非常优惠,只要答应了,便可荣华富贵一辈子,何乐而不为?告诉你,我的条件是有时间限制的,时间一过,不但你、。马兰,还有你那另外两个同伙,都得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文江河出来这些日,见了不少世面,有了一定的经验,知道花无艳目的不是杀人,而是要那《舆地图》,所以轻易不能下杀手。 他要利用这个特殊的条件,将马兰救出。 他想好了如何救人的主意,将剑入鞘。 那粉玉碧门本是要打开的,但是被文江河用屠龙神功定位了,只开一条缝。他突然一收功,门全开了,那两个挟持马兰的女子身形全露出来。 他的身子向前一欺,两只手伸出,正好一只手挟住一把刀,像用铁钳夹住一般,同时将松鹰功法用在手上,冷流浸进那女子体内,冷哿身一抖,刀就松开,入朝后退甚。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穴道被点,软绵绵地倒节。 花无艳见文江河的功怍决捷无比,一出手便将两仓侍从制住,花容大变,双足一点,手里多一把缅刀,朝文江河砍来。 文江河一只手抱起马兰,身子一闪,躲过凌厉的刀锋。 花无艳的刀滚转如轮,在小小的空间幻出一片刀影,朝文江河飞卷过去,真是又快又狠。 文江河想解开马兰的穴道,可是没有机会出手,好不容易将剑掣出,荡起一片寒咒,像漫天飞雪,飘洒而下。 花无他的缅刀是刚缅铁制成,也可以削金断玉,而且锋利无比,几次与雪剑相碰,并无损伤。但听一阵响亮的交鸣声,在半空中爆起一片火花,经久不息。 文江河的雪剑发出森森的剑气,扩及到每寸空间,使花无l池觉得周身发凉,可并没有退让,那粉面上再也没有丝毫笑意,水汪汪的眼睛里吐着杀气,刀不停地朝文江河砍来,那身形每晃一下就是一刀,别看她年纪不大,武功相当高强。 文江河一手挟着马兰,无法为她解开穴道,又怕伤了她,行动受到制约,出招只是抵挡,一次又一次地架开花无艳的刀锋,一时很难脱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章 异峰突起红粉生怨 .. 挡住文江河的人身穿褐色长袍,头戴冲天冠,长得虎背熊腰,面如古月,浓眉环眼狮子口,气势威猛慑人。他的后面跟着一男一女,年纪很轻,男的像文士,女的像大家闺秀。 几个人横在文江河面前。 文江河眼睁睁地看见粉衣女子将自己衣服盗走,并且上了船,而无法追赶,不由勃然大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故意挡我去路?” 那身褐色长袍的人眼光如电,投向文江河,朗声说道:“老夫是点苍派门下的松自高,江湖人称无法魔王,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要会会长白天君的关门弟子文江河,如果我 没弄错,你就是吧。” 文江河见对方说出自己的姓名来历,很是奇怪,笑着说道;“你说得全对,不过恩师可未说过与贵派有何过节,你们一定是受雇于花联教吧, 无法魔王眼射精光,大喝道。“老夫在江湖上顶天立地,岂能被别人雇佣用,我们是来找一件东西的,这东西在你身上。” 文江河苦笑一声道。“你看我几乎是赤身**,唯一的一件衣服还被那粉衣女子盗走,我本想夺回来,可你们竞为虎作伥,让那恶人上了船。” 无法魔王嗷嗷直叫起来。“我找的是你,并不是管贼偷东西。” 文江河说道:“你们埋伏在江边,不是受雇,便是花联教的同党,瞎子也能看出是怎么回事。” 无法魔王身后的年轻人已经等不及了,亮出一对追风锤,撞得哨哨直晌,说道:“废话少说,抉出招吧。” 文江河知道这是故意找碴,只得说道:“我可没有先出招的习惯,还是你动手吧。” 就在这时马兰赶上来了,见此情景,甚感吃惊。她说了一句:“你们要干什么?” 那女子走出来,身穿青色衣裙也持追风锤,说道。“我们愿意干什么就千什么,你能管得着吗。” 无法魔王一声长笑说道:“高青,叶云,你们男的对付男的,女的对付女的,我看看你们的武功有没有长进。” 马兰看出三入都是不平凡人物,而且狂碍很,知道面临的将是场恶浅。 高青说道,“师父应该让我和那女的斗,师妹会让那张娇滴滴的脸成为麻子,怪难看的,我可是惜花怜玉的。” 叶云说道:“那我就和男的斗,我可不会可怜臭男人,非让他成为大麻子不可。” 无法魔王阴森森地一笑,说道。“是样也好,你们就掉个,反正一对一,是一样的。” 两个人一唱一合,把文江河和马兰当成玩物一般,气得马兰要出手,文江河拦住了,说道,“点苍派在江湖中是有名的门派,应该光明正大地行事。可是在这荒无人迹的沙滩上,无缘无故地堵截我们,只说是要找一侉东西,那东西肯定不是你们的,这不与强盗一样了吗?” 无法魔王脸一红,他没想到文江河的嘴这样厉害,竟一下子点中要害,一时无言以对。 文江河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要找什么。那东西是存我身上,可是已经被刚才上船的粉衣女子抢走了。如果真心要我,去找那条船就行了。 高青脸一沉,说道:“我就找你。” 叶云手一甩,飞出一道黄光,朝文江河的脸上洒来。 这是毒砂,击中后人不一定会死,但身子会很快溃烂,出现终生去不掉的大席子。 文江河一阵冷笑,身形晃动,一锵步便躲过去了连毒 文江河一阵冷笑,身形晃动,一锵步便躲过去了连毒砂的边都没粘上。 那毒砂是此小米粒还细的铣砂,浸了毒药,一射出就是几百粒、上千粒,散开几尺宽,很难躲开。 可文江河轻轻地只错一步,毒砂便落在沙地上,看起来很简单,实际上没有高深的功夫是办不到的。 无法魔王眉头一皱,说道:“你躲得了毒砂,可躲不了我点苍的追风锤。” 这追风锤相当厉害,在施展中,随时苛以从锤中发出暗器,你能躲开锤,但不一定能躲开暗器,有时锤和暗器是双管齐下,那更是防不胜防。 高青的锤先出手了,两道乌光从五尺外流星般飞向马兰的右左期门穴,那锤头成了手指,又快又准。 马兰的武功相当了得,虽然没有兵刃,但功夫还在,身形一跃,跳起老高,推出一掌,掌风无形,可力道无比,直奔那高青。 高青的锤头走空,连身子都站不稳了,被一股潜力推得后退一步,马上感觉到对方手段高明,不可轻敌。 叶云也不甘落后,将锤舞得生风,朝前欺近两步,锤头突然砸向文江河的面门,大叫一声:“看你往哪里走!” 文江河的脖子一歪,锤头贴耳飞过,他说:“我哪里也不走。” 又一锤几乎同时飞到,象长了眼睛一样,直奔文江河的颈部。 文江河的身子只是一伏,锤又走空,赃着头皮擦了过去。 那叶云见两锤全都走空,拿出追风锤法中的“七追”,居然一下孑飞出七锤,整十四下,只见乌光闪闪,冷风嗖嗖,发出呼呼的声响,一片锤影,挟着杀气,阳文江河几道犬穴击去。 文江河让过这七锤之后,方将雪剑抽出,冷笑道:“看你还能逞能几何。” 雪剑一挺,幻起的剑花,裹着凛冽的剑气,朝那锤链削去。 弓兰空着手,那双亮晶晶的大眼蜉趾着冷光,身形如烟,疾飞而起,竟朝高青的锤头撞去,又推出一掌。 高青的锤正在空中,竟被掌风挡住,没有落下去,而马兰身子已到,那立掌如刀,削向肩头。 高青已经知道马兰的掌力非常凌厉,不由眨了一惊。他后退了两步,脚还没站稳,那纤纡玉掌又到,已经朝他的肩头拍下。 高青的锤已收回,如果此时锤能飞出,定能击中马兰,因为他们相距不足三尺,可锤飞不出玄。只见马兰一握掌,涌出无形潜力,如同千斤闸门放下,压得高青面色惨白,不 能动了。 文江河和那叶云打了几招,已明显地占了上风,叶云的锤被剑逼得只能招架,而不能进攻。只见叶云娇喘吁吁,粉脸通红。 突然叶云一声娇化,将那双锤一撞,发出虎肃龙吟般的声响,两道乌芒从锤江河的前胸。 文江河被迫收剑,去挡那乌芒,护住前胸。 叶云又把锤飞来,动作之快,疾如闪电,已经到了文江河的头部。 文江河身子后退一步,突然将剑伸出,那森森寒光如同倒悬的冰瀑,挂在拉直的锤链上,发出了锵锵的鸣响,闪光之处,那铁链断成两截,锤头飞出老远。 叶云一时粉脸煞白,手拎着一个锤头,转身便走,不敢再战。 马兰还在和高青激战。虽然她用掌力将高青震得已经受不了,可高青还是顽强对招,两人难分胜负。 高青几次要发暗器,都被马兰那美若天仙的容貌弄得心神不宁,迟迟没出手。他的锤泛着乌光,来去极快,挥舞起来,几乎把马兰罩在锤影之中。 文江河赶过来,将剑刺出,一下子也将铁链削断,对马兰说道:“我们走。” 就在这时,无法魔王大叫一声。“给我站住!老长看你到底有何修为!” 说着他取下接在脖子上的一对追风锤,“呼、”“呼”、“呼”地晃出车轮般的一片锤影,密得连风都透不进去,其中一个锤头像毒蛇出洞般,不时地朝文江河卷来。 &nsp; 文江河要出剑将那锤头荡开,他抢前一步,把雪剑硪往里一插,想徙铤的速度慢下来,获得进攻的机会。 文江河过于轻率了。他的剑刚到,只听“铮。”一声金铁突鸣,锤和剑就搅芒在一块。他感到手掌一麻,虎口发热,身子都站不住了。 无法魔王力量太大了,若不是文江河功底深厚,剑肯定会脱手而飞。 文江河想撤剑变招,可剑还没等撤,一个锤头便呼啸而至,朝他的腰部砸亲,他手中的剑已失去作用,险象已出,危在旦夕。 文江河反应极怏,他的身子腰势先朝锤飞来的方向倒下,借倒下之势往后一滚。可是锤还是从他的背部滚过,后背立即肿起老高。他已经无法迎战了。 无法魔王的另一个锤头紧接着飞来,是点向后顶穴的。 马兰一见不好,以闪电般的速度起地上被削断链的一个锤头,朝无法魔王的锤头击去。 在丽令锤头相击之际,她又抓起文江河的雪刽,疾如鹰隼般跃起,将剑尖顶在无法魔王的肚子上。 无法魔王正集江河打斗,他没想杀死他,只想活擒,所以出手是快,却并不狠。他没想到马兰在瞬间完成了好几个动作,不但解救了文江河,而且将自己置于险境。 他手中的锤头垂下来,眼里的杀气全无,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怔住了。 马兰的声音不大,也很轻,但很有份量:“老英雄,你是武林申的前辈,在下有一件事请求,希望您能答应。” 无法魔王已经栽左一个年轻轻的女孩手中,只要那剑往前一送,他立即就会肚破肠流,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毫无用处。他以为对方会对自己发出指令,结果他听到的却是客客气气的相求,使他大出意外。弛有点结结巴巴地说道:“请……讲……” 马兰还是柔声说道:“做为前辈,对后辈就该宽宏大量。你本可以杀死文江河,可是你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杀人,从这一点来说,老人家还是手下留情。只是请您再留一次情,别卷入这场纷争,放我们走。” 无法魔王是个真正的魔王,杀人无数,堪称江湖一霸。可现在他却霸不起来了,连话都不会说了,像孩子在听大人训话一般老实。 马兰继续说道:“我本来可以杀你,但我并没有杀你,就像你可以杀文江河可也没有杀他一样。事实上我们谁也不欠谁的情,从前无仇恨,现在也不该结梁乎,你说这话不会有错吧?” 无法魔王还是一言不发,似乎默认了这道理。 马兰笑了笑说道;“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无法魔王,点苍派的头面人物,要是在为别人卖命时死得很惨,日后传出去,你的弟子都难有立足之地。” 高青和叶云站在无法魔王身后,脸涨得通红,可谁也不敢说话。 马兰还是笑着说道:“老英雄,此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谁都缄口不说,再也传不出去。你们回你们的点苍山,我们去我们该去的地方,你们再也别插手此事,你看如何?按规矩,插手此事者应该死,这次例外,算晚辈求您了。” 无法魔兰叹口气道:“好吧,我给侬这个面子。但要告诉你,点苍派不会受雇于任何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之,我们只是为了一笔财富。” 马兰拱手施礼道:“晚辈感谢了。” 无法魔王领两个弟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化干戈为玉帛。 文江河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说道:“马兰,多亏了你,不然我就惨了。” 马兰娇声说道:“天算不如人算,我看准了他不想要你的命,可锤头又那么重,正分神减轻力道时出奇不意地下了手,竟将他制住,哈哈,这是该他倒霉。” 文江河朝前走一步,可是腰太痛,痛得如箭穿心,他又跌倒在地。地上是松软的沙子,被他砸出一个坑。 马兰急忙来挟,毫无顾忌地顺手扒井内衣,只见文江河的腰部肿得老高,肿面不是红的,而是乌的,说明那锤上有毒。 马兰问道:“你那药和冰雪珠呢?” 文江河苦笑一声:“都在衣服里。” 马兰一听,心马上凉了,叫道;“天哪!这可怎么办” 文江河说道:“不要紧的,很快就会下去。” 马兰已经是眼泪汪汪了,说道:“我知道这乌色是外伤中最危险的一种颜色,对方用内力将毒药浸入体内,使血液无法从伤处流过,很快就会死亡。” 文江河只以为是皮里肉外之伤,并没放在心上,听马兰一说,方知有生命危险,心里很是难受,低声说道:“死不足惧,可悲的是……” 说到这竟说不下去了。 马兰已经哭出声来。 文江河试着运运气,还不错,真气仍能沿经脉走动,他想用自身的功力,将毒气挤出体外,便吃力地坐起来,开始运气行动。 马兰哭是哭,可还是主动帮他摆好姿式,并在身边护法,防止有人袭来或外界干扰。 行功运气是需要绝对安静的。 过了约摸一个时辰,文江河的脸色透出了隐隐乌光,表情很痛苦,可见毒气非但没排出,反而正在旷散。他只好闭住了几道大穴,将毒气固定在背部,让四肢能活动。 他挺身站起,伸伸腿脚,尽管沉重,总算可以走路了。 他在松鹰洞的石室里修炼多年,对冷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可是现在感觉到寒冷了,身上直打冷战,这是毒性正在破坏他的功夫。 死神正煽动着黑色的翅膀朝他走来,明媚的天空电变得昏暗起来。 马兰看到了这一切,哭得如带雨的梨花,响起嘤嘤的悲声,一下子扑过去,将文江河抱在怀里,要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的身体。 文江河深受感动,眼睛也一热,滴出泪来。 马兰怀里抱着一个几乎是赤身的男子,而且是怏死的男子,她不但没有恐惧感,反而充满了幸福和满足,抽抽答答地说道:“你要死了,我也不活了,咱们一块做鬼,到阴曹地府天长地久地在一起。” 文江河依偎在女人怀里,虽然死在眼前,也觉得柔情满怀,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我死了,这是没有法子的事,可你不能死,你应该活下去,替我完成一件大事。” 马兰用春葱般的手指解开自己的衣服,敞开怀,紧紧地压在文江河的胸膛上,表达出极深的爱意。她轻声说道: “你还有什么大事,如果信得过我,我替你完成了再死,去找你也行。” 文江河第一次和女人这样亲密,他只觉得那贴在胸脯上的火热**正在征走体内的寒气,使自己获得新生,尽管是精神上的,并非是**的,但还是能把死亡抛到一旁。 马兰竭力地表达自己的深情,她甜甜地沈道;“文哥哥,你是我唯一喜欢的男人,你要知道女人为喜欢的男人可以献出一切,面决不后悔。你说吧,我拚命也要完成。” 文江河被马兰抱着,已经飘飘然了。他把生死置之度外,说道:“我的衣服被花联教抢走……” 话刚说到这儿,后面传来女子的愤怒的尖叫之声,惊得两个人不得不回头去看。 原来是梅有刺,她快步跑来,满脸怒火,对马兰大声道:“你放开文哥哥。” 梅有刺身后跟着司马冬,他被梅有刺拉下十来步远。他被这场面弄得很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文江河从飘飘然中惊醒过来,尽管没有多少力气了,还是从马兰怀中挣开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章 消魂草屋无情辣姬 .. 十里地并不算远,凭马兰和司马冬的轻功,很快就到了黑松林。 好大一片黑松林,那高大的树木,一株挨一株,像列队的士兵,摆好了阵势,就等人进去之后一打尽,充满了险恶气氛。 正好有个樵夫打柴经过这里,马兰便向他问道:“大哥,能不能向你打听一个地方” 樵夫见阔话的是个漂亮的女孩子,虽然她背着剑,可樵夫并没有害伯,他回答道。“你说什么地方吧,我常年在这儿转,可以说知道每个地方。” 马兰说道:“黑松林里的一座草房子。” 樵夫突然反问一句:“姑娘,你为什么要去那地方。” 马兰笑着说道:“我有件非常要紧的事,有人传信让我们去的。” 樵夫摇摇头说道:“我劝你最好别去那地方。” 马兰奇怪地说;“我们大老远的就是奔那地方来的,怎能不去?” 樵夫显然是个好心人,问道:“你难道没听说黑松林的草房子是干什么的吗?” 马兰答道:“我是从外地来的,怎会知道。 樵夫说道:“这就难怪了。可以说传信人肯定不怀好意,我实话告诉你,那草房子是阎王店,进去的人从没有活着出来的,当地人谁也不敢走近一步。” 马兰很诚恳地问道:“你没听说草房予里住的是什么人?” 樵夫说道:“进去的人都死了,还能听说什么。只是有人见过林中常有像闪电一样快的人影进去,根本雹不清面目,都说是从阴曹地府来的鬼。” 马兰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了,拱手表示感谢道:“耽误大哥赶路了,谢谢指教。” 他们大步朝黑松林中走去。 樵夫的脸上出现惊恐之色,说道:“快回来吧,我说的没有半句假话,年轻轻的,何必送死。” 马兰很坦然地说道:“有人指点我们去,我们必须得去,我倒想看看阎王店到底是什么样子。” 樵夫叹了口气,很惋惜地走了。 马兰对司马冬说道:“如此说来,我们的处境非常危险,樵夫的话决不是信言耸听。” 司马冬说道:“既然来了,只要能弄到解药,别说是阎王店,就是十八层地狱也得进去。” 林里一片昏暗,黑色的树干,每栋都洧两人多粗,不知长了多少年。地上积了相当厚的树叶,踩上去发颤,空气中弥漫着霉烂味,这里看不见别的动物,只有松鼠在地上跑来跑去,机灵的小眼睛不住地东张西望,很是机警。 树虽然很密,枝叶和枝叶几乎连在一起,但还是有晚霞的亮光中透进来,出现一小块,一小块的亮斑。 马兰虽是女流,胆子可不小,她拿着雪剑在前走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防备有人偷袭,而且还注意着脚下,查找暗道陷阱的痕迹。 司马冬的心也绷得紧紧的,在后面一步一步地慢慢走着。肩上背了个人,多消耗了不少精力。 突然树林没有了,眼前出现一片空地,平平坦坦,宽宽敞敞,足可以站下几千人。 空地的中央有座草房,是真正的草房,房顶是用草苫的,墙壁上也长了一层草,但已枯了,在风中轻轻地晃动。 如果是夏天,房子肯定是绿的,绿色的草房该是别有风味的。草房子的门上还挂了一块用松木做的匾额,上面用隶 马兰先踏上了平地,往前走了几步,然后高声叫道。“松老前辈,马兰到此相求解药,是否可以进屋相见?一 声音刚落,从好几个方向射出来淬毒的柳叶镖,铺天盖地,一片亮光,几乎将三个人罩住。 从那镖发出的位置霸,是事先布置好了机关,用机关发射的,尽管又多又怏,可是没有真力,马兰将雪剑舞起,上下翻飞,左右盘旋,挡住了两面。司马冬的扇子展开,护住了文江河。 紧接着从屋内又飞出几十朵菊花,带着半尺来长的茎杆,花和茎贯进真力,直奔两个人的要害穴位,呼啸而至。 从菊花茎杆射法来看,那发射者内力精湛,认穴准确,手法灵敏,快如闪电,势如奔雷,肯定是花联教的人所为。 马兰沉蓿不慌,身形一动,雪剑划出六七尺宽的一道银幕,竟用剑尖逐根将菊花茎扦削飞,一招十二剑,一剑比一剑快,菜花没有落地,荡起老高,从他们头顶越过,飞进树林,无了踪影。 这一手,可以说是精彩美妙,神乎其神,惊心动魄,兀人可比。你看那菊花茎杆儿,排成两行,距离完全相等,象是一个一个插上似的,钉进树里一寸多,留出那美丽的花 瓣。 暗器过后,房门开了,传出响亮的声音:“你们采然来了,而且没有收我送的花儿,亮出了自己的功底,进门这笑过了,可以进屋了。” 马兰让司马冬护着文江河在门口站着,自己走进屋毋。 屋里的灯一下子亮了,亮得如同白昼。 说是草屋,那不过是表面现象,实际上,屋内像宫殿一般豪华。 草屋的地上铺着色泽鲜艳的花毯,那花竟都是盛开的鲜花,有杜鹃、有玫瑰、有芍药、有莱莉、有百合、有秋菊、有马兰,这些花编织成美丽的图案,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儿。 棚顶挂着一排宫灯,也是七种颜色,糍出绚丽的光芒,产生了迷幻的效果。 地上摆着一排玉石的条桌,还有椅子、茶具以及不少工艺品,全是青玉制做的,晶莹发光,高雅富丽。 墙上拄的是绣满各种菊花的缎子,那花朵虽是绣上去的,但象开放在上面的一样栩栩如生,光彩照人。 这草屋不止有一间屋予,因为里面还有个房门,门口挂着m珍珠串成的帘子,珍珠颗粒很大,泛起一片光芒。 马兰是为心上人而来的,她已将内己的一切安危都置之度讣,爱使她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勇气。她见屋内没有人,便大声喊叫起来:“松老前辈,既然让我进来,为何你倒躲起来了?这哪还有什么英雄气概?” 珍珠的门帘挑开了,从里面走出的不是无法魔王,而是两排青衣女子:。她们全赤着双足,那白嫩、秀气、如玉似脂的小脚,轻盈地踏在花毯上,竟像在上面飞似的,连半朵花瓣都没有碰掉,一片叶子都没有弄坏,可见轻功之高,完全达到踏雪无痕境地。 马兰看到的只是那一双双粉嫩的王脚在花上走来走去,好大工夫才全靠墙站住,不由暗暗着急,不知那无法魔王玩的是什么花样。 接着又走出两个青衣女子,小光脚美,脸更美,她们端着青玉盘,盘中放着精雕细刻的青玉壶,她们把青玉盘轻轻地放桌子上,然后垂手站立,好像在等谁。 那珍珠帘又被挑开,走出一个身穿淡青色衣裙,脸上蒙着淡青色纱巾的女人,那绰约的风姿,那发着亮光的大眼睛,那充满薪:羞和天真的粉面,那像愆菱般鲜艳的小嘴,简直和下凡的天女没有区别。 这女人瞳后面还跟着两个手持托盘的青衣女子,站立在左右。托盘上放着两粒药丸。 先来的女子见到达女人全都毕恭毕敬,低头肃立,连喘气都不敢用力了。 这女子年纪轻轻,气度雍容,衣着华贵,宛如贵夫人一般,缓步行走,也是赤着玉足,显然是个很有地位的人物, 马兰要见的是无法魔王,而不是这些摆架子的女人,不由问了一句:“你们是什么人” 这女子娇笑道:“本人是花联教青衣官富主柳叶飞,人称无情辣姬。” 马兰花容失色道:“我要找的是无法魔王松自高,他的弟子高青传信让我们到此来找他们。” 无情辣姬笑着说道:“你犯了这里的一项大忌。” 马兰说道:“我不是找你们,而不管什么大忌小忌。” 无情辣姬还是笑着说道:“你进入这个房子,不管来干什么,都得由我们来支配你的行动,决不允许用找的字眼。” 马兰说道:“我就是来找人,不说找说什么呢?既然我要我的人不在,在下就告辞了。” 无情辣姬格格地笑出声来,说道:“你没见到草屋的门上的匾额上写的什么吗?到这里来的人都得把魂消了,你岂能例外。” 马兰嘿嘿冷笑道:“我还有要紧事,没工夫跟你扯皮,你还是自己消魂吧。” 无情辣姬的声音又娇又甜,昕起来如黄莺啼唱,清脆悦耳,可是每句话都很毒辣,带着无情的辣气。马兰昕樵夫说这是阎王店,进来的人没有活着出去的,心中大骇,这里的主人竟是个女人,谁都不像阎王,却得到阎王店的称号,看来要有麻烦,她转身就走。 不知什么时候,门已经关上,挡住了她的去路。 无情辣姬轻轻地说道:“你来得可走不得,可以告诉你,那门是消魂池的开关,你只要一碰,那伯是吊手一指,脚下的地就会塌陷,掉到池墨去,那池里布满了消瑰化血丹,倾刻间你就尸骨无存,香消玉陨。” 马兰这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真的不敢动了。 无情辣姬脸上浅浅一笑,徐徐说道:“不过,我可以破一次例,让你和那在外面等侯的文公子免受此劫,但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马兰心里惦念若文江河,只想快点游开这里,去找那无法魔王讨解药,有点不耐烦地问道;“什么条件?” 无情辣姬语声柔美地说道:“我知道那文公子中了无法魔王一锤,那锤上津有经过提炼和泡制的虫毒,这毒是云南特有的,也是点苍派独有的,比一般的毒要厉害百倍,不需食用,已经穿透皮肉而入,用不了一天,武功再高的人也熬不过去,非死不可。” 马兰一听,觉得说得错一点没有,只好承认道:“果然如此,你怎么能知道这些昵?” 无情辣姬说道:“我虽不出门,但知许多事,而且我还知这种毒要独门解药才能医治,只有那无法魔王方可救文公子的命,而你和文公子打败了他的两个弟子,你还让他出了大丑,所以那无法魔王说死也不会帮助你。” 马兰听到这儿,伤心地流下眼泪,说道:“是我害了文哥哥,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他怎能有此劫难呢?” 无情辣姬娇艳如花的脸上的笑容消逝了,透过那淡青色面纱,可以看见女人特有的那种怜悯之情,她轻轻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你和文公子是至交好友,甚至可以说是有情之人,如果他死了,你活着就失去了意义,所以你必须救活文公子,同时也是在救自己。” 马兰默默地听着。 无情辣姬继续说遭:“我的条件极为简单,就是要文公子指出那藏在衣服里的《秋郊饮马图》的什么位置是存放《舆地图》的地方。” 马兰说道:“他人昏迷不醒,连话都不会说,怎么能答应你的条件呢?” 无情辣姬说道:“我手中有无法魔王临时的和长期的解药,先用临时解药将人救活,满足我的要求了,再给他长期的解药,不就成了吗?” 马兰一时说不出什么,怔在那儿。 无情辣姬身子盈盈向前一步,柔声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文公子不会答应这个条件,所以不敢答应。事情是明摆着的,文公子如果不答应,他就得死,而你的娇躯只能化为血水,那样你们只能在阎王爷那儿见面,成为一对鸳鸯鬼了。” 马兰突然叫起来:“柳叶飞,我不能这样做,你收起这个念头吧。” 无情辣姬声音缓缓地说道:“你不这样做也行,我决不会强加于你,但你可要知道,那药在我手中,我不会平白无故地送给你,即使你找到了无法魔王,人巳死了,给了你药 也没有用了,何况那魔王并不能给你。” 站在门外的司马冬听见了屋内的对话。他真想冲进去,抓住那无清辣姬,把解药夺过来,可他不敢离开文江河一步,此刻文江河已经奄奄一息了。 马兰这时的口气很强硬,说道:“柳叶飞,你不要逼人太甚,如果你不拿出解药,我就让剑说话。反正是死,被人要挟而死,还不如拚死。” 无情辣姬格格地笑出声来了。 马兰怒喝道;“你笑什么?” 无情辣姬柔声说道:“文公子如果死了,你拚死,说明你是个忠贞女子。可是他还活着,正在死亡的边缘上挣扎,你要是不救他,说明你对他的情意全是假的。” 马兰已经将雪剑举起,暴出一片寒光。 无情辣姬说道:“你以为自己的武功高超,就可以在这,儿为所欲为吗?实话对你说,我手无寸铁就可以将你置于死地。你脚下的消魂池不说,你头上还有无数把消魂镖对着你,开关就在我的脚下,只要一踩那玫瑰花,顷刻间你就得周身是血洞。, 马兰搴剑的手没有撤下,时刻准备出手 无情辣姬只用脚趾点了一下菊花,马兰的面前就裂开一条缝子,从地下冒出一股血腥气,她说道:“我要再用一点劲,你就得坠下去。” 马兰怕她真下毒手,便提起真气把身子悬在空中。 无情辣短又用脚去点玫瑰花,一道银光凌空飞下,“当”的一响,一支钢镖竟扎进青玉的桌面里,尾部还在颤动。 马兰已感觉到自己陷入生死之地。 无情辣姬又说道:“如果我不看在文公子要死的面子上,我早就让你消魂了。你要是真的爱他,就应该让他答应我的条件。其实你们并不损失什么,等于白拣一条命。” 马兰心乱如麻,持剑的手不由自主地垂下来。 无情辣姬说道:“你如果答应,现在我就可以给文公子吃下临时解药。” 且说巳危在旦夕的文江河身子已经开始发凉,呼吸微弱,面色发青,那锤毒已经扩散。 司马冬听见里面的讨价还价还没有结果,。他恨透了那个趁人之危敲竹杠的女人,可是只有那女人方可救文江河的命,救命是第一重要的,别的都在其次。他忍不住说道:“马姑娘,你就答应吧,再拖下去,文大哥就不行了。” 马兰深深地叹口气道:“好吧,你拿出临时解药吧。” 无情辣姬掩饰不住内心的欢愉,柔声说道:“你是同意了,实际上这只能算答应了一半条件,只有文公子说出来了,才是全答应。为了保险起见,你应该承担起让文公子如实说出来的责任。要是我把临时解药给了你,人活过来了,可还是不说,我岂不是枉费心机了” 马兰说道:“你还要怎么办?” 无情辣姬说道:“应该说我是赢家,你是输家,你要先服了我的断肠散,这是慢性毒药,二天后如不服解药,断肠而死。也就是说文汪河要是不答应,不但他得死,你也得死。要答应了,万事皆休。” 马兰点头道;“我别无选择,只有同意,但有个小条件,你必须答应。” 无情辣姬道;“我已经破一次例,也许会破第二次,你说吧。” 马兰说道。“文公子是个正人君子,是个堂堂的男子汉,他不会接受你的要挟,死也不会。你不许对他说我答应了,要由我问明白了,转达给你。” 无情辣姬笑着说道:“好吧,我伺意你的要求。 马兰伸出手去,说道:“我先服断肠散,然后再绐文公子服临时解药。” 无情辣姬伸出那纤纤玉手,从左边少女的托盘里拿起一瞻粒药丸,递给马兰。 有人已经把水送过来。 马兰将药丸往嘴里一放,喝了一口水,把药咽进肚里。 无情辣姬又从左边少女的托里拿起一粒药丸,放到马兰的手上。 马兰身上已经申毒,两天后就要发作,断肠而死,她的命不但攥在无情辣姬的手旺河的手中,唯独不能由她自己控制,没想到自己竞到如此地步,她悲哀的心情 可想而知。 她爱文江河,在沙滩上已经表达了那种爱,如今再次表现出来,虽然不是在文江河面前,可比那亲昵的举动要强烈十倍。 她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心上人的生命。 为心上人而潘,为心上人而死,是值得的。 她不想答应无情辣姬的要求,她并没有把握文江河能指出《舆地图>的藏处,如果他指出来,又知道自己把这些转告给了无情辣姬,他非发火不可。 总而言之,她觉得自己扮演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而这个角色,非得由自己扮演不可。 幸亏司马冬听见了自己与无情辣姬的对话,他会证明自己的行为是被迫的。 再说司马冬见文江河已经不行,而草屋内的争论没有结果,只好悄悄遐叵黑松林,他揭开文江河的衣服,想把伤口挑开,用嘴将毒液吸出来。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但至少可以缓解毒气扩散的速度,延迟死亡的时间。 他是疗毒大师摇心婆婆的儿子,尽管没有认真学过疗毒之术,但多少也知道点疗毒的方法。他决不能眼睁睁看着文江河死在面前。 他的兵刃是扇,而不是刀剑,无法挑破伤口,只好折断松枝,用扇骨刮掉树皮,做了一把术刀,他把木刀朝那已经发黑的背部划去。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说话声:“不能动。” 他回头去看,一个陌生女子跑过来,她年纪轻轻,头上已渗出汗水,可见是用最快速度赶来的,她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恶意,只是急匆匆地说道;“师父知道文公子正在生与死之间挣扎,念及你们为人正派,宽宏大量,乃是真豪杰,特送来解药,赶快服下,切不可耽误。” &nsp;真是雪里送碳,司马冬虽不认识那女子,但觉得那女子不象骗人,如果真是骗子乜不会跑到这险恶之地行骗,于是赶紧接过来,用手碾碎了那药丸,塞到交江河的嘴里,用葫芦里的水把药落进肚里。 那女子又递过来一块膏药,说道:“快贴到受伤处,过一会儿人就会醒过来了。” 司马冬又迅速将膏药贴到文江河的背上。 那女子道:“师父欠你们一份情,现在还上了。再见。” 转眼间,那女子没影了。 过了约摸喝杯茶的工夫,文江河睁开了眼睛,刚要说话,“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水,带着浓重的腥味。 司马冬知道那女子送来的解药起作用了,文江河已将毒气吐出,。惊喜地说道:“文大哥,你感觉如何?” 文江河仿佛从另外一个世界走来,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我真的还活着。” 司马冬讲了那女子送药的事,说道:“天无绝人之路,大哥是福大、命大、造化大。” 文江河想起了马兰用剑顶住无法魔王的肚子,可并没有杀他,用好言劝走,结果使他们欠了情,现在来还情,真是讲江湖义气之人。做人还得做个善良之人,善就有蔷报。如果马兰将无法魔王杀死,自己就没命了。他知道送药者肯定是叶云。他想起了马兰,问道。“马姑娘呢?” 司马冬简要说了消魂草屋的情况,也讲了无情辣姬与马兰之间的对话,最后说道:“马姑娘为了你,真是豁出一切,肝胆相照,可敬可佩。” 文江河活动几下身子,顺顺气,并跳起来试试能否提起真气,还不错,功力没有受到多大损害,只是身子有点发虚。 文江河抬头看见了那草屋,也看见了草屋上所挂的匾额,不由惊得驿圆眼睛,说道:“我要把她从这鬼地方救出去。” 司马冬说道;“你再休息一会,恢复一下体力,我去找马姑娘。” 文江河心急如箭,哪还有什么心思休息,他一纵身就朝草屋掠去。 司马冬也紧紧跟上,顺手将折扇取出,呈半月形展开,对文江河说道:“小心有理伏机关。” 文江河救人心切,前面就是有刀山火海他也要冲过去。 他走的速度极快,直朝那草房,就一颤,呼地冒出一块石板,像屏风一样挡住去路,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石板少说有千斤,不知是什么力量从地下升起来的,而且速度挟得惊人,这着实使文江河心神凛然。 文江河身子后退一步,运功调气,使用松鹰功法,身子不动,双掌飞出,奋力一推,少浇也有千斤力量,只听吱吱地响叫,那石板出现了裂纹。 司马冬身形一跃,双脚同时蹬出,用了十成功力,那石板破碎成许多块,成为一堆石头,再也挡不住去路了。 他们刚要越过去,突然门口的灯亮了,从屋里传出一个娇柔的声音:“什么人破我机关,要闯消魂草屋?莫非是活腻歪了?” 文江河大声说道:“我是文江河,快把马姑娘放出来!” 里面的人显然是有点不大相信,格格地笑出声米,说道;“那文公子正在地狱门口等候阎王招唤,你还以为我不知道吗?” 文江河冷冷地说道:“你确实是知道,不过那已是昨日黄花,阎王爷根本就不想要我而等你去报到。” 这时马兰说话了;“文哥哥,你千万别进来,屋里是真正的阎王店,会要你命的。” 文江河说道:“我已经见识了,没有什么丁不起。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解药,是在骗你让我说出她们要知道的东西。这柳叶飞是个大骗子,她的骗术永远也不能得逞。” 无倩辣姬真没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盘如此轻易地就被揭穿了,不过她并不甘心失败,说道:“文公子,你别高兴得太早了,你也许功力还没完全丧失,但中了毒的人是活不多长时间的。更让你伤心的是马姑娘已服用了我的断肠散,如果你不说出那秘密,二日内她必断肠而死。 马兰紧接着说道:“我吃了是不错,那是为了得到你的解药,现在文哥哥没事了,我就放心了,也没什么牵挂了。文哥哥,你走吧,决不能把秘密告诉她。我是答应过让依说出那秘密,那是为了救你的命,现在我声明从前的许诺作发。我很可能会死在这里,可是死而无憾,我会含笑九泉的。” 文江河一昕,眼睛顿时模糊了,像罩层雾般,眼泪涌了出来。他呜咽着说:“马姑娘,你不能死。” 无情辣姬道:“马姑娘要是不死倒很容易,那就是你得说出那秘密。” 马兰大叫起来了,“文哥哥,你不能说,千万不能说!” 文江河当然知道说出来事情会变得更复杂,处境更危险,所以不能说,可是马兰被困在草屋里,而且还服了断肠散,生命受到严重威胁。自己如果无动于衷,就等于让马兰为自己献出了生命,这也太残酷,太无情了。 无情辣姬先是抓住了马兰急于得到解药的急切心情,使马兰被迫答应了她所提的条件。现在又捏住了文江河要救马兰的弱点,同样要逼他就范,这杀人不见血的招法太厉害了。 司马冬急躁起来,说道;“咱们冲进去,畸!这帮多行不义的女人全宰了。” 无情辣姬声音又甜又嫩,说道:“文公子,你的武功不是很高吗那就请进来呀,宰了我们这些手无寸铁,连缚鸡之力都没有的女子,好在天下扬名立方。” 文江河正是好冲动的年龄,如何受得了如此的恶气,他真地迈动脚步,要冲进屋内,不管后果如何,一定要把马兰救出。 他没有兵刃,怨用屠龙神功将那门震碎,如果没有了门,那埋伏机关再厉害,也会打折扣。 无情辣姬笑着说道:“文公子,你的屠龙神功再有威力,在我的草屋门前也不顶什么用。不信你就试一试,在下正好看看热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章 奇珍异宝谁发密令 .. 司马冬迷迷糊糊地似睡非睡,脑子里总是在转悠着机关的事,做了一个很简短的梦,梦的内容就是找列了打开石屋的机关,他只用手拍了三下,机关就启动,将棚顶移开,露出蓝天白云。 他还梦见了梅有刺在荒凉的沙滩上寻找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大喊着:“司马哥哥,司马哥哥!他张开双臂迎上去,将姑娘拉住,不是抱在怀里,而是举到高空。 可惜的是睁开眼睛之后,什么都没有了,还是那地狱般的石屋和光秃秃的石壁。 司马冬睡不着觉,望着石壁出神。 其实石壁上什么都没有,他已经不知看过多少次了。 这石屋好像是在一块大石头上凿的,否则为什么没有一点缝隙?再高明的工匠,也不能把堆积的石头砌得如同铁板一般。 石屋要是一块石头凿的,那可是巨大的工程,没有几年的工夫是办不到的,一般来说,除非是极特殊的需要,否则不会付出那么犬代价的。 按理说这石屋是封闭的,像塞紧了盖的瓶子,应该没有多少空气,人在这里即使不被饿死,用不多大工夫也得窒息身亡。可是这里的空气很充足,并且不混浊,好像有热气的地方。 如果石屋真是一块石头凿成的,决不会有空气透进来,除非留有很大的透气孔通到地面,可这里并没有空气孔。这就说明了石屋还是石头砌的,肯定有通风换气的地方。那个地方也许是薄弱环节,也许有打破的可能。 他心里有事,干脆不闭目养神了,轻轻地站起来,又仔细地寻找起通风的地方。 文江河有入定的动夫,他曾面壁练功十年,经常坐个三天五天一动不动。要是与庙里的和尚比赛,决不会失败。同时他还练就了极其敏锐的听力,十丈以虎可闻蚊子的叫声,可辨出蛇在哪个方向藏身。 司马冬的举动当然被他发现了,他问道:“你又有什么新发现?” 司马冬说道;“我想这儿空气很新鲜,也很充足,肯定有通风换气的地方。” 文江河说道;“不错,否则人能憋死。” 司马冬说道:“留有通风换气的地方,在建造的时候就考虑了有人长期居住的问题,有人住就得吃饭,这里无法做饭,只能从外面送。要是送一次饭,打开一次顶棚,岂不是 太麻烦了吗?而且也费时,耶就是说还有一个比较方便的通道。” 文江河说道:“讲下去。” 司马冬道:“这个花联教是个新的组织,可是从我们看到的这些机关埋伏和草屋内华丽的摆设,便可说明花联教已存在很多年了。说不定花联教是江湖上哪个帮派的化名,用 这个名称掩人耳目,目的是把你的《舆地图》弄到手,让官府和武林中人都认为是她们干的,而真正的幕后人不显山不露水地把图拿走,谁也找不到踪影。” 文江河说道。“这个幕后者能是什么人?” 司马冬说道:“出卜万两黄金雇佣杀手来夺图,这人必然富可敌国,而且还得有权势,很多人听命于他。” 文江河和司马冬的年龄差不了几天,可他很少与武林中人接触,知道的事太少,听司马冬这样一说,很受启发,说道;“我觉得花联教这些宫主一个比一个关,一个比一个富, 一个比一个厉告,她们手下的人也不逊色,好像大有来历。小小的抚松城万把千口人,怎能找出如此姿色出众,又会武功的女人就连整个长白山区也办不到。” 司马冬道:“我觉得这率有很大的背景和阴谋,决非一般武林门派所为。” 文江河说道:“照你的分析,这是蓄谋已久的行动,早就策划好了,只是没有得逞。我的父母,我的恩师,都是这个行动的受害者,现在轮到我头上了。” 司马冬沉吟片刻说道:“我想是的,要想得到《舆地图》的人是个杀人不眨眼而且又极有野心的人,这个人不除掉,天下不会太平。” 两个人说话声音不大,但因石屋的石雕不吸音,所以声音显得很大很响。 马兰依旧打坐,一句话也没插嘴,大概是真累了,连话也不愿说了。她把头埋得很低,谁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司马冬总觉得应该有通风的地方,不甘心这样被困住,便再次寻找起来。这回不是摸,而是用掌拍,拍一下听一会儿动静,从声音上辫别是否有异常。 文江河也跟着拍起来,边拍边侧耳细听,不放过一点怀疑的地方。 司马冬每拍一掌都记着数,非常认真。当拍到一百八十九掌时,动静有了变化,有很轻微的空音,而别的地方全是实音, 他为了证实自己的感觉不是虚幻的:在那个地方连续拍了好几下,在拍第十下时,竞有哗啦啦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滚动。 他惊喜地叫出声来,说道:“大哥,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文江河回过头来,只见那石壁完好无缺,可确实发出了滚动的声音,急忙奔这来,说道:“也许机关就在这儿。” 司马冬道:“但愿如此。” 他又在那令位置拍了几下,滚动的声音没有了,还是那轻微的空响。 文江河去拍几下,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他说道:“看来不是机关。’’ 司马冬生性好强,又用手去拍,但不是一般的拍,而是提起真气,进功性地推出一掌。 那滚动的声音还是没有出现。 文江河说道。“行了,节省点力气吧,难熬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可马冬一时性起,竞奠出了十成力气,象与敌人过招似的,连续推出十掌,掌风呼呼,势如排山,若是普通石头,早就粉碎了。 在第十下对,发出;。的一声巨响,这巨响使石屋发生了震撼,隐跑传出隆隆的滚动声,声音越来越大,震耳欲聋。 正打坐的马兰吃了一斑,身子跃起,扑向正在观察动静的文江河。她顾不得司马冬在场,娇躯倚在文江河怀中,恐惧地说道:“这声音太吓人了。” 文江河本想把她推开,可是伯伤了她的自尊,只好让她偎着自己。那热乎乎,软绵绵的胸脯似乎在颤动着,隔着衣服彼此都感觉到了对方的心跳。 奇迹出现了,那堵石壁向左滑动,出现了比门还宽的一个通道,通道两旁隔不远就有一颗夜明珠,发出灿烂的亮光,通道内一片光明。 司马冬惊奇地大叫起来:“我们‘叮以出去了。” 文江河推开马兰,说道:“咱们走。” 马兰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通道很宽,可容有三个人同时走过,而且延伸很长,这又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司马冬仔细观察了一下移动的石壁,发现它与另一培石壁的接缝处是用一种与石壁完全一样的泥胶密封的,里面是实的,外面是虚的,那泥胶上扎了许多象针一般细的小眼,若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能发现,艨胧之中,再好的眼睛也看不清,空气洗是从那小孔中透进来的。很明显这石墙是靠震动开启的,牙关经过强力震撼之后才会开启,所以在里面找不到开关。 通道里空无一人,死一般寂静。 他们走过去,发现通道两旁各有一个门,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门与石墙相接得很严实,但没用泥胶封,缝隙。因为太光滑,所以用手打不开。门是关着的,所以可以看出。 文江河童心未泯,好奇心很强,他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所以想用剑撬,可一摸腰间,剑没有了,他想起来剑插在石屋的地中央当灯使了,急忙返身去取。还是马兰动作快,她已进去把剑取了出来,交给文翻。 文江河将薄如蝉翼的剑尖插进缝隙之中,用力的一别,那石头门开了。 这里竟是一间非常华丽的卧房,如同皇宫一般,布置极其奢侈。 门的正面是石头的,背面却是青玉的。雕刻着龙凤,那龙风呈祥的图案本是帝王家专用的,在这里却出现了。而且雕工非常精细,真是龙飞风舞,如同活的一般。 墙壁的上端挂了许多夜明殊,每个都有鸡蛋大小,把屋子照得雪亮。 夜明珠的下方镶满了铜镜,打磨得非常光亮,将屋里的一切都反映进去,好像不是一个房间,而是几个、几十个,叫人眼花缭乱。 房子的正中间放着一张巨大的龙床,金光闪闪,用黄金钩子挂着黄色缎帐,帐上镶满了明珠,红色锦被,锦被上也有龙凤图案。一对精美的鸳鸯枕头,摆在锦被的上方。 龙床右侧是个象牙雕刻的梳妆台,摆了许多化妆品,发出诱人的劳香味儿。 地上铺着大红地毯,地毯的中间是凤凰,四边是金龙,做工非常精致,肯定不是出自民间,好像是宫廷的用品。 龙床的左铡是个高大的雕花紫檀木橱柜,柜门关着,马兰伸手打开,里面装的全是奇珍异宝,珍珠、宝石、玛瑙、珊瑚、玉器、翡翠、名人字画,灿烂夺目,都是罕见之物。 柜里还有许许多多女人用的首饰,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正上方的一格里摆着两个用黄金编织的皇冠和风冠。 司马冬惊讶极了,说道:“这多像皇寓啊l” 文江河感叹道:“就是皇宫,只有皇帝和娘娘可用这些东西。” 马兰说道:“可惜这儿连个人影都没有。” 司马冬说道;“我们不是人吗” 马兰说道;“我说的是主人。” 司马冬说道:“你就当这里的主人吧,闲着不用就白瞎了。” 马兰看了文江河一眼,粉脸倏地一红,似乎不胜娇羞。 文江河说道。“那皇上和皇后是绝不会到此居住的,这里居住的是什么人?难道是那无情辣姬?可男的又是谁呢?” 他们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里面还有且个屋。 再打开另一个房间,更是大吃一惊,里面全是闪着亮光的金元宝,整整齐齐摆列在架子上,到底有多少,根本估不出数来。 司马冬说道。“这些东西肯定是那个肯花十万黄金窟杀手堵截抢夺 舆地图》的人。” 文江河说道:“这个如此富有,而且有当皇帝野心的人 是谁呢? ” 马兰说道;“我们迟早会知道的。” 卧房对面还有一个房间,也紧紧地关闭着,文江河用剑 把门撬开,他们走进去之后,发现那是个武器贮藏室,十八 般武器样样皆有,还有不少种外门兵刃,都摆放在架子上。 显然这个不知名的人有收藏兵刃的瓣好。 在诸多武器当江河注意的是放在一个矮几上 的长剑。他走过去,把它一把抓在手中,并拉出鞘来,一道 寒光,耀耀生辉,发出丝丝凉气,嗡嗡声响。那剑身竟像冰 一样晶莹透明,一看就知是个宝剑。 文江河说道: “这冰剑乃是玉雪蜂的镇山之宝,与我这 雪剑一块打造,是一对天下无二的宝剑。” 马兰满脸惊讶之态,说道;“我在玉雪峰时,根本就没 见过此剑。这剑由大姊保管,据说收藏在一个极端隐秘的地 方,那地方我们谁都不知道。怎么会落在这里呢?太奇怪 了。” 文江河将冰剑递给马兰,说道:“物归原主,你收起来 吧,等回玉雪峰时,把它交给大姊,她就会原谅你跟我出走 所带来的怨恨。” 马兰的手颤抖起来,有点迟疑,好象不愿意接受,见文 江河已经把剑放在自己手中,就收下了,把剑挂在了腰上。 司马冬说话了,“既然是雌雄剑,那肯定有剑语,供一 男一女合练之用,练成功了,则天下无敌。” 那马兰一听雌雄二字,那张粉脸顿时红起来。 文江河真的寻找起剑谱,他见矮几上有个松木匣子,便 伸出手象,打开盖子,见里面有张折了尼折的纸,摆在正当 中。 他将纸取出,展开之后,上面有不少文字。 文江河轻轻地念出声来。 “长白山本是荒凉之地,自古人烟稀少,除当地女真 人,外人很难到达,因为路途太艰难了。” 马兰说道:“这话说得不假,长白山不是谁都能到达 的。” 文江河继续念下去。 “南宋被大元朝灭亡,一些有敌对意识的南宋遗民和武 林中人纷纷到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隐居,修炼武功,等待机 会谋反。其中长白门派的门立长白天君朱思源武功高得出 奇,特别是独仓蝴冰雪剑法和松鹰功法,成为武林一绝。 这剑法继承了天下各派的长处,运用了奇寒之物冰雪的 特性,将真气贯注在剑内,产生了奇异的功能,杀人不滴 血。 长白门派在江湖异军突起,使武林七大门派失去昔日的 威风。在一次泰山比武大会上,武当、峨嵋、天山、点苍、 华山、昆仑等掌门先后败在长白天君的手下,少林的达摩蜘 法堪称天下第一,也只打了个平手?” 司马冬说道: “这不是在说大哥的师父吗?” 马兰说道: “怪不得文哥哥的剑法如此厉害,原来是高 人**出来的。” 文江河还在读着。 “长白天君原是南宋大将,又以长白门派门主身份所向 无敌,不能不引起朝廷的关注,朝舔多次派大内高手去诛 杀,都没成功。后来据女真人都实无意透露,其胞弟朱思本 绘制的《舆地图》也落到他的手中,那图是谋取天下最重要 的东西,在军事上比十万兵马还有价值,谁得到了,将对朝 廷构成巨大的威胁。” 马兰说道: “哈!怪不得这么多人都来争夺那图。” 司马冬说道: “别打岔,听大哥把它读完。” “长白天君虽天下无敌,可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其弟子 下山后几乎全隐名埋姓,从来没给武林带来麻烦。因他的 威力存在,各大门派都不敢掀起风浪,多少年来平安死 事。 最近天下大乱,暴动纷起,朝廷弹压无力,有的贼寇巳 成气候,要挂翻大元王朝。武林中的一些人趁机兴风作浪, 也想称王称霸,纷纷派出顶尖高手去白头山松鹰洞去夺那 《舆地图》,因长白天君已**十岁,风烛残年,无论妤何 也不能保持当年之神威。可是去的人几乎全都丧命,那长白 天君也受伤身亡,再也无人可使武林平静了。 他的关门弟子文江河是文天祥的后人,封闭了洞口之后 下山,但他并没有带《舆地图》,很有可能长白天君生前将 那图隐藏在什么地方,而用另外一张图标明了藏图的地点。 那另一张图带在文江河的身上,文江河下山就是取《舆地 图》。 你们必须得到此图,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不管花多少 钱,也不管有多大困难,这是死令。 这把冰剑和雪剑本是一对双剑,当年都是长白天君的心 爱之物,他和玉雪峰的天池宫主辛银铃关系密切,一块修炼 双绝剑,已达到剑术的最高境界,剑尖能同时喷出三尺寒 光,用那寒气伤人。 双绝剑不同于一般剑法,是以剑气至胜克敌,男女合 练,阴阳台壁,使那剑气发挥到最大程度,只要剑锋指到, 便可将冰雪的寒性射入体内,内脏被冰裂,无力反击,顷刻 身亡。 这双绝剑练成之后,虽使长白门派的冰雪剑法达到最高 境界,可是那天池宫主却遭到杀害,是被冰刨杀死的。到底 是谁杀死她的?一件事相传过久,便真假难辩了。有人说杀 死宫主的是长白天君,有人说是个想当宫主的宫女,还有人 说官主是自杀。这些传说早巳与事实大有出入。但有一件事 是真的,新任富主拒不把冰剑还给长白天霭,而把它当了镇 山之宝。为保住冰剑,还不许任何男人进山一步。 我通过特殊手段将冰剑搞到手,藏在地官之中,使之永 远不能与雪剑双剑合壁,让双绝铷法象溶化的冰雪一样在武 林中消逝。” 文江河谈到这里大吃一惊。自己的行踪几乎一点不谝地 写左了上面,这是怎么传出来的呢?太奇怪了。值得一看的 是上面还介绍了不少有关恩师的情况,有的内容是闻所未同 的,特别是恩师与玉雪峰的关系,以及双绝剑法。那不许男 人入山之令,在这里也找到了答案。 文江河想起了恩师要求自己将他的尸体埋在玉雪峰松林 里的那座坟旁,那坟埋的是不是天池宫主辛银铃?如果真是 她,恩师与宫主的关系就决非一般,应该是夫妻关系,至少 有夫妻之实。 这时马兰说话了: “这些事我们都知道了,真没想到玉 雪峰的前辈与松鹰洞还有一段渊缘,反正冰剑已到手了,咱 们走吧.” 司马冬说道:“急什么,还没找到剑谱呢!” 马兰用手将松木匣子举起来,上面什么图形和文字都没 有。 司马冬也东看看,西看看,并没发现剑谱。 马兰将文江河手里的那张纸拿过来,翻过背面,看了 看,一片空白,用嘴在上面吹口真气,那纸马上变成粉末, 落到地上。她髓道,“我们的每个劫难都是写这个东西的人 制造的,决不能留下这个该死的死令。” 文江河知道纸上还有一段文字没读,连落款人的名字都 没看,信就被马兰毁了。他有点不高兴地说道:“我还没看 完,下面的内容也许有用。” 马兰娇声说道, “文哥哥,你有耐心读,我可没耐心听, 听得越多,心里越有气。咱们眼下最重要的慰从这地宫中突 出去,突不出去就全完了。” 文江河觉得马兰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信已毁掉不能复 原,何必再计较呢?于是他们便走出来,顺着通道慢慢移 动,兵刃全在手里握着,以防万一。 走着走着,文江河突然一把抓住马兰的衣服,朗声大笑 起来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马兰吓了一大跳,粉脸白了,身子一颤,用力地一挣, 冰剑出鞘,发出刺目的冷光,惊口说道,“你这是要干什 么?” 文江河把马兰抓住之后,才觉得有点失态,当着司马冬 面这样不检点,多叫人笑话,他红着脸说道: “实在抱歉, 把你吓了一跳,我是发现了双绝剑法,一高兴才这样做 的。” 马兰大眼睛忽闪着,娇躯一扭,说道:“我还以为有恶 人袭击,原来是文哥哥关心我,那双绝剑法在哪里?咱俩一 定炼成这无敌剑法。” 文江河说道: “就在我的心里,到时我教你就得了。” 马兰说道:“原来你的恩师已传授给你了。” 文江河说道: “思师教我的剑法不是雪剑剑法,而是冰雪 剑法,其中已经含有冰剑的那部分,只要合练,做到双剑合 一,就可达到出神入化的境地。我想凭你我现在的内修功力 如果照剑诀去练,以剑术配合松鹰功法和屠龙神功,不是什 么难事。难的是我们面临的敌人不但多,而且一个比一个厉 害,所以无法集中精力和时间。这是长久之事,只要不死, 总会有机会合练的。” 马兰说道: “问题是对手强大,我们没有特殊的功力, 就要寸步难行。” 文江河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到了一个拐弯处,这是个死 胡同,根本就没有出口。 文江河说道: “还是出不去,可怎么办?” 司马冬道: “这儿肯定有人来住,否则决不会修建得如 此豪华,如此神秘,咱们再找找暗道开关。” 马兰的眼睛在四处寻找起来。 司马冬在地上来回走着,嘴里在数着步数,似乎在测量 拐弯处的距离。过了一会才说道。 “我想开关不会在这里, 还在通道上。” 马兰问道. “为什么? ” 司马冬说道: “因为拐弯处太短了,而开关往往需要相 当的距离,方能有足够的力量使它运行自如。” 马兰问道: “为什么要拐弯呢? 文汪河道:“道理很简单,那出口处肯定安装了箭弩、 飞刀,毒液一类的东西,如果不拐弯,打开时就可能误伤自 己的人。如果在拐弯以外的地方启动开关,便可平安无 事。” 马兰说道: “要是这样,真得加些小心。” 文江河身子开始后退,已经退到刚才走过的通道上,刚 转过身来,就见面前已站着两个青衣少女,其中一个已将明 晃晃的匕首贴在他的脖颈上。 青衣少女的出现并不令人惊奇,这本是她们的一亩三分 地。值得惊奇的是,她们的轻功非同小可,竞使文江河这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章 红衣宫主柔情蜜意 .. 黄色的幔帐被缓缓地掀开,从开启处走出两排红衣女 子,脚步轻盈如飞,姿势非常优美,她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 柄白玉拂尘,轻轻地飘动着,象仙女下凡似的。 幔帐中间走出中年美妇,生得明眸如星,肤白似玉,异 常美艳,比起青春少女,显然更多了一层韵味。 令人炫目的是那位美妇身上穿的红色衣裙,缀满了大颗 鲜红欲滴的宝石,衣扣是琥珀红的,领口镶着红玛瑙串成的 珠子。头上的霞冠是用许多大珍珠编织的,闪闪发光。 这些珠宝如果戴在别的女子身上,一定是俗不可耐的, 可是戴在她的身上,却显示出了高贵和华丽。 天下能打扮得如此珠光宝气的人除了皇后,怕是再也找 不出第二个人。可是这里确实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这美妇手里拿着一柄羊脂白玉的如意,如意上也镶满了 绚烂的宝石。她迈着莲步,坐到龙椅上,神态甚是安祥,象 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用眼睛环顾了一下站在面前拿拂尘的 女子,说道:“是什么人站在门口往里窥视?” 文江河心中正在捉摸,什么人能有如此排场。就在这 时,帐后人影忽闪,只听几声娇叱,最道白虹,电掣般飞 到,快得惊人。 文江河举起雪剑去迎,马兰和司马冬也分别去迎,六人 立即打成一团。 那三个红衣女子用的都是拂尘,那白玉拂尘,荡起千万 银丝,宛如雾淞,异常凌厉,缕缕银丝卷向文江河三人的兵 刃。 只听那中年美妇轻声说道:“来者是我的朋友,放他 们进来。” 拂尘随着声音停下,四周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也没 发生过似的。三个红衣女子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退回 帐后。 帐后究竟还有多少人,谁也无法知道。 马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竟如此神秘?”中年美妇 微微笑道:“凡是进入长春富的,不管是闯入的,还是打入 的,都是了不得的英雄,应该热情款待。” 站在最前头的一个红衣女子说道:“请三位侠女侠客入 宫。” 三个人只好走进来。 中年美妇沉声说道:“赐坐。” 三个红衣女子从帐后出来,每个人搬来一把椅子,放在 文江河他们面前,娇声说道:“请坐!” 文江河最不习惯这种场面,但又不好推辞,只好坐下。 马兰和司马冬也坐下了。 文江河问道:“尊驾如何称呼?” 中年美妇道:“本人是红衣官主乌云,有幸与文公子、 司马公子和马姑娘相识,欢迎你们前来作客。” 马兰气哼哼地说道:“我们差点被困在石屋中饿死,你 到底想干什么?” 红衣宫主淡淡一笑,说道:“你们并没有死啊!要不经 过那一关,如何能到我这里呢?这是不打不相识。” 司马冬问道: “你也是花联教的人吧?” 红衣宫主说道:“不错,你有点眼力。” 文江河说道:“不是有眼力,而是吃你们的苦头太多 了。” 红衣官主纤细的手指轻摇了一下那蓝如意,轻声说道: “我可从没动阁下一根指头,而是待如上宾,此话何来?” 马兰大大方方地说道:“尊驾是没有动我们一根指头, 可是其它官的人不但多次截杀我们,劫我做人质,还抢走了 文公子的衣服,将我们陷进没有出路的石屋,这一切我想你 是应该知道的。” 红衣官主一点也不否认:“本官主已有耳闻。一 马兰继续说道:“文公子说吃你们苦头太多,决不是夸 张。我只想知道为何如此苦苦相逼?” 红衣宫主盈盈一笑道:“各为其主,这是教主的旨意, 什么原因!无可奉告。” 文江河说道:“你的主子一定想称王称帝,所以才不借 一切代价要获取那《舆地图》,我说的不会错吧!” 红衣宫主竟然点点头,说道: 该属于一家。 应该属于有帝王之德和帝王之才的人。” 文江河问道: “这人是谁?” &nsp; 红衣官主道:“是个富可敌国又有治理天下之能力的高 人。” 文江河说道:“那高人的名字尊驾肯定不会说了。一 红衣宫主道:“要说的,只是不到时候。” 文江河说道:“那高人想得到《舆地图》,就是为了当皇 帝?” 红衣宫主道: " 你猜得不错。” 马兰接口说道:“这宫殿也是为那高人建造的吧?” 红衣宫主一怔,似乎那话有些不太好说,但还是答 道:“这只不过是本富主议事的地方,那高人怎肯屈居在 此。” 花联教在江湖上本是新成立的帮会,并没什么声望。没 想到花联教下面的一个宫主就敢在只有皇帝才能使用的金銮 殿上议事,这不能不使文江河骇然。由红衣宫主的宫殿便可 见其教主天鹅玉女该有多大的势力和财富。 文江河说道: “当今皇帝昏庸无道,给黎民百姓带来了 深重的灾难,倒是应该换个天子了。” 红衣官主面露欢欣之容,说道;“阁下也有此意,真是 英雄所见略同。如果你有意,何不辅助这个高人取代当朝皇 帝。” 文江河说道;“我连你说的高人名字都不知道,何以谈 到辅助二字?” 红衣富主两道目光落在文江河的脸上说道;“知不知 道名字那倒是小事,关键你是否有诚意。如果有诚意,事成 之后我可保举你当个丞相,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贵 商官,不但可以光宗耀祖,而且还可以有巨额收入。” 文江河心想,这红衣富主分明是蒙古人,自己无论如何 也不能替蒙古人出力,他说道,“在下本是闲云野鹤,自由 自在惯了,可不想被套上笼头,有入管束。还是象现在这样 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红衣官主叹息道:“此话差矣。人生在世,仕途为第一 前途,江湖武林中入说是自在,却不能主宰天下,顶多仗义 行侠,做点打抱不平的小事罢了。” 文江河心里很清楚,这红衣宫主所以承诺自己当高官, 无非是为了让自己说出那秘密,得到《舆地图》,只是手法 比别人高明点,不是用武力,而是用利诱。 他来了个先发制人,说道: “人各有志,不必强求。在 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宫主是否能帮忙?。” 红衣宫主道: “只要本宫主能办到的,一定出力,请说 是什么事吧。” 文江河说道:“贵教的粉衣富主花无艳抢走了我的衣服, 那衣服里有我一幅家传的《秋郊饮马图&am;,实际上与((舆地 图》没有关系。那是先父留下的唯一遗物,希望贵宫主能够 美言几句,让她归还与我。” 红衣宫主盈盈一笑道:“不瞒阁下,敝教是水牛角,黄 牛角,各角是各角,彼此之间从不走动,一切事都各自做 主,所以我真的美言不上,让你失望了。” 文江河知道她是在随口敷衍,正好借高下驴,说道: “尊驾如果没有事,在下就告辞了。” 就在这时,从殿门外走进一个黑衣女子,她一眼看见文 江河等人,似乎怔住了。 文江河认出这女子是留香**陈甜甜,专事侦察,是黑 心寡妇的属下。她到这里来干什么? 陈甜甜向红衣富主躬下身去,拖长声音说道:“婢子有 礼了……。” 红衣宫主微笑说道:“他们是我的朋友,有话说好 了。” 陈甜甜道:“婢子在山神庙发现了好几拨武林高手,其 中有天地会的大护法穿云鹤钱飞虎,全真教的永春真人,华 山派的八臂怏刀诸葛夏凉,天山派的飞天士楚玄垢,都在 寻找文公子。” 红衣官主问道:“此刻这些人都在于什么?” 陈甜甜道:“他们已得知文公子被我教捕住,正千方百 计地要打开门户,不知用意何在。” 红衣宫主不动声色说道:“他们聚在黄花岭的目的,还 是为了那&am;舆地图》,看样子这图已惊动了武林,将有一场 大的争夺战。” 陈甜甜说道:“我们必须有所准备。” 红衣宫主挥挥手道:“你可以走了。” 陈甜甜施礼之后退出去了。 文江河也站起身来,往外便走。 红衣宫主欠一欠身子说道: “诸位此刻出去,怕会遇到 强敌,不如在此一避。” 文江河说道:“我身上一无所有,再也不会有谁打我的 主意,而贵教倒得加些小心。” 说着人已掠出殿门。 司马冬和马兰紧跟在后。 殿门外避有一道石门,关得严严的,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时红衣富主说话了:“如果要出去,必须蒙住眼睛, 由宫女领着出去。” 文江河说道:“我们不是囚犯,为何要蒙住眼睛? " 红衣宫主道:"宫主居住之处,不能让外人知道。” 文江河说道:“我们能进来,就说明已经知道了,蒙住 眼睛还有什么用?” 红衣宫主道:“你进来的地方已经攫进了水,全部废掉 了,知道也没有用。” 文江河似信非信,但不管怎样,赶紧走出这宫殿是最为 要紧的。反正就是闭上眼睛,方圆十丈以内,有什么动静他 都能听到,多提防点也就行了。 他说道:“蒙就蒙吧,我们也不想知道这路。” 马兰和司马冬见文江河同意了,也不好说什么。 三位红衣女子走过来,用纤纤玉手给每人的眼睛带上一 个黑罩,然后将白玉拂尘掉过来,让每人都握住拂尘的柄, 便带他们一块上路了。 文江河走在最前面。他只觉眼前漆黑如墨,不露丝毫光 亮,纵然精通武功,如果没人领着也寸步难行。因为他们总 是不断地东折西拐,走的不是直路,还经常上台阶,下台 阶,不加小心,就会跌倒。 文江河练过夜行动,不用人领,照样行走如飞。他的手从 拂尘上松开,握在剑把上,耳朵仔细听着,如果有人袭来, 他立即就会出手还击。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司马冬走在最后面,他心里数着步数,不时用脚尖踢两 侧的墙,让鞋留下痕迹,万一再进来,好能认准路。 走了约摸一顿饭的工夫,少说也有十里八里地,他们才 上了地面,进入一片树林,脚踩在地上软颤颤的。 他们又在森林中转悠了好大工夫,黑布才被解开。他们 睁眼一看,原来是从前来过的山神庙。 再看那三个红衣女子,已经无影无踪了。 山神庙前的供桌上摆了不少供品,香炉上烧着几柱香, 好象刚才有人来过。 瞻 供品是雪白的馒头,还有鸡鸭鱼肉,浓郁的香味儿扑鼻 而来,馋得这几个人直流口水。 他们已经一天一夜漫吃饭了,见到吃的东西怎能不引起 强烈的食欲呢? 可是他们不敢吃,怕供品里面有毒。 玩毒是武林中一些人的绝潘,不可不防,可又防不胜防, 所以总是有人不知不觉就中了毒。 文江河把牙一咬,说道;“咱们走吧,吃了山神的东 西,山神会不高兴的。” 深秋的景色是凋零萧瑟的,也是寒冷的。 那遍地的落叶使人伤感,也使人容易产生失落的心理。 司马冬就有了失落感,他失去了梅有刺。尽管梅有刺不 属于他,可他心里非常惦念梅有刺,手是他说。“咱们走 吧,去江边,找点吃的,再找一下梅姑娘。舻 文江河想起梅有刺母亲对自己的嘱托,也觉得应该去找 她,说道:“走,我们去江边,也许梅姑娘还在江边找我们 呢。” 三个人忍着饥饿,转过身来,正要朝松江河力向走去, 却见路被几个人挡住了。 打头的是个身材细高的中年汉子,额下蓄着短须,环形 双眼,精光四射,他大声地说道:“你们都活着出来了,命 挺大呀。” 文汪河问道,“侑是何人?” 那人说道。“穿云鹤钱飞虎。” 文江河说道;“原来是天地会的大护法钱大侠,幸会, 幸会。” 钱飞虎惊诧道: “你如何知道在下的身份?” 文江河说道:“我不但知道你的身份,还知道其他几位, 那位道长是全真教永春真人.另外两位是华山派的八臂快刀 诸葛夏凉,天山派的飞天羽士楚玄垢。” 四个人都大感奇怪,想不到文江河把他们的身份说得一 点不差。 钱飞虎问道,“你如何从花联教的暗道机关里逃出来 的? " 文江河说道,“我们并没有败在花联教之手,为什么要 逸?实话实说,是她们的人,把我们送出来的。一 钱飞虎道.“你可记住所走的路径?” 文江河说道.“我们是蒙上眼睛被送出来的,确实不知路 径。” 钱飞虎道。“那你是怎么进去的?” 文江河说道;“黑松林里有个草屋,称之为消魂草屋,在 草屋前有块平地,平地上设有陷阱,我们中了人家道,掉进 陷阱里了,据红衣宫主说,因陷阱已暴露,金灌进水废掉 了。” 永春真人说道;“你知道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地方 可通往花联教的堵道? " 文江河突然想起大榆树,那大榆树的位置就是一个门 户,梅有刺就从那儿掉进去的。他说,“对了,大榆树下是 门户,只是树已没有了,门户不知被废掉没有?” 飞天羽士道:“咱们去一趟,看一眼浸知情况如何。” 文江河不知这些人是敌是友,有点迟疑。 钱飞虎向前一步,发出一股潜力,击向文江河。他要试 一下文江河的功力如何。 那潜力相当大,可是文江河身子动也没动,好象不知道 似的,只是看了他一眼。 钱飞虎大为凛骇,心里在说道:叼:可抵估这年轻人。” 空中突然亮起一道耀眼的寒光,马兰来势极侠,已把冰 剑刺向钱飞虎,娇喝道.“谁叫你暗算我文哥哥!” 钱飞虎身子疾退八步,才躲过这一剑。他手上多了一根 特锕飞链,那飞链划出一道弧光,朝马兰卷去。 马兰的冰剑一抖,挽出几朵剑花,将那飞链挑起老高, 使它无法落下。 钱飞虎变了招式,收回飞链,还没等全收回来,便又朝 对方下盘卷去。 马兰的身子一下跳起丈余高,飞链走空。她人剑合一, 朝钱飞虎头部砍来。 钱飞虎身形一挪,竟然躲过这一剑,同时飞链又卷叫, 斜奔向马兰腰际。 马兰的剑速度极快,可钱飞虎的链速度也不馒,转眼间 链又飞回。马兰用创去封挡,刨链一横—直,搅在一起。 说起来,冰剑可削铁如泥,本该将那飞链削断。可那飞 链是寒铁千锤百炼所成,坚硬无比,冰剑对它毫无伤害。别 看那飞链只有手指粗细,可它却像刀一样锋利,不用说人, 就是大树也能拦腰截断。 剑和链搅在一起,马兰暗用屠龙神功,不声不响地推出 一掌,掌上凝聚了**成真力,而剑并没有放下。 钱飞虎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一股强大的力朝自己奔涌而 来,跟自己方才使用的潜力差不多。他不由暗暗叫苦,如果 反击,必须同样用掌,那又需提起真气,等真气提起来,力 内功修为已臻上乘的人,反应是极为灵敏的,而且不会 有半点迟疑。钱飞虎不得不出手去挡,这挡只是防守,而不 是反击。挡住之后再提气反击,才不至落于下风。 两掌一接,钱飞虎才感觉到对方的武功相当高深,那强 大的力道根本挡不住,只是瞬间工夫,他就被震得内脏像被 揪动一番,不由发出一声问哼,脸色苍白如纸,吐出一口鲜 血,身子向后跌去。 这一下,把钱飞虎周围的几个人惊得征住了,一个二十 岁左右的女子,会有如此高绝的武功,且掌竟能将成名多年 的钱飞虎击伤。 他们有丰富的江湖经验,却没有看出马兰那掌的来历。 马兰见钱飞虎倒下,剑一下子从飞链中抽出,朝钱飞虎 的胸部扎去。 文江河在旁边观战,见马兰又要伤人,觉得扭敌友还未 分清前这样做不妥当,便纵身用雪剑将冰剑荡开,说道:“ 莫要伤他!” 马兰撅起道,“这等暗中算计人的人留他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章 地下迷宫陷进石窟 .. 黑暗中闪出两道亮芒,直奔文江河和马兰的胸部,快得如同闪电般。 文江河的雪剑哨啷一声出鞘,说道;“注意!” 马兰轻轻一笑,也拔出冰剑,冰剑发出的寒光异常耀眼。她说。“我已料到有埋伏,果然不错。” 话没说完,人已跃出,冰剑一下子将两道亮芒弹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那亮芒是两把飞镖,劲道非常大,被冰剑弹飞之后又飞了一会才落地。 紧接着,两条人影扑来,那月形刀迎头劈下,又快又狠。 这刀出手之势相当利索,持刀人可算得上一流高手。 马兰挥起冰剑,只是一扬,便毫不费力地将两把刀全都切断,同时剑尖一挑,对方没等叫出声便倒在地上了。 她说道:“原来是黑衣女子,这一定是黑衣宫主的宫女了。” 文江河说道。“你出手太重了。” 马兰说道:“不重点就要你命了。” 文江河嗫嚅道:“应该留个活口,铽我们出去。” 这时,前面响起一个很冷酷的声音:“给我站住!” 马兰说道:“就凭你们这两下子,还不回到原来的地方躲起来,这岂不是找死?” 文江河想起来,黑衣女子应是黑心寡妇的属下。黑心寡妇不但对他下过毒,而且还找过他几次麻烦,他倒真想教训教训这个女人,便说道:“你们退下吧,让黑心寡妇出来,就说文江河要会会他。” 一个黑衣女子娇叱道:“黑衣宫主可不想会你,你只有老老实实被缚。别无出路。” 马兰说道;“你狂什么我偏要那黑心寡妇出来不可,我剧想看看她到底有何修为。” 又一个黑衣女子怒喝道:“休得放肆!” 紧接着,一道青芒飞过来,月形刀直朝马兰的头部砍来。 文江河想抓过来一个活口,问一下情况,没等马兰出手,他已冲过来,挥起雪剑,朝那青芒迎去。他说;“我要个会说话的。” 马兰说道;“话时咬你一口。” 刀剑相交,亮起一串火花,响声传出很远。 一个黑衣女子冷冷说道:“好剑法。” 随着说话声,又是一刀,紧接着那刀幻起无数刀影,飘飘洒洒而来,围着文江河的身子转葙建发出。 文江河用雪剑去封,刀剑再次相接,铿锵的声响。震得文江河虎口发麻,不由后退两步。 他的剑是宝剑,能削铁如泥,对方的刀肯定也是宝刀,否则早就被切断了。 那黑衣女子也没站稳,登登登地倒退好几步,花容变色,娇叱道:“你的雪剑不过如此,并不象传说中那么神。” 两个人打成一团。 刀如狂风,流动着一片清光,急速砍来。 文江河在狭窄的暗道中有点施展不开手脚,面对雳占有天时地利,猛烈地攻击,好不凌厉。 在黑暗江河连对方的脸部都看不见,更不用说香对方如何出招了,他只能招架,看来要活捻对方并非易事。但他已对马兰说出这样的话,如果实现不了,岂不被她笑话 吗? 打了大约十来个回合,他已经多少适应了这种环境,当着马兰的面,无论如何也得说到做到。他将剑挥起,将松鹰功法聚在剑上,将自身的精神也聚在创上,周围几尺之内全是逼人的剑气,一招“雪花拂面”,顿时幻起无数剑花,将对方罩住。 黑衣女子已经无法用刀化解这涌来的剑花,那凌厉的刀锋变得迟纯了,刀影全消。眼看自己已经败落,她虚晃一招,转身便走。 文江河抬脚便追,他不想伤人,所以把剑一收,那黑衣女子便有了跑的机会。 另一个黑衣女子看自己的同伴败退,自己也跟着后退。 马兰一直站着。暗遭太窄了,施展不开,所以她没动手,她见两个黑衣女子往后跑,便也跟着追起来。她腰肢一扭,双脚飞起,冰剑平伸,冰剑竟从另一个黑衣女子的后腰穿进前胸,那女子当时便断了气。 文江河一惊,回头看了一眼,动作便慢了一步。眨眼之间那黑衣女子便没影了,肯定是附近有隐蔽的暗道,她藏了进去。 马兰淡淡一笑,说道:“你抓住的人呢” 文江河懊恼地说道,“跑了。” 马兰嫣然一笑道:“跑就跑了吧,要活的比要死的难。” 文江河说道:“活的有用,死的没有用啊。” 马兰很亲切地说道:“还得想法出苦,我就不信出不去。别说是暗道,就是地狱,我们也得出去。” 两个人又朝前走去。 通道突然变宽了。这里已经是通道的中心地带,可并没有人出来阻拦。他们如入无人之境,文江河大感奇怪。 这儿很平坦,方圆有十余丈,足可以装下几百人。 马兰拉住文江河,说道:“咱们别过去,说不定这儿就是陷阱。” 文江河停住了脚步,说道:“如果是陷阱,又无人阻拦,就是让我们自投罗。” 两个人身贴石壁,观察起来。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声音不大但很急,显然也是奔这片空地来的。 马兰说道;“有人来了。” 就在这时,另一个通道里走出来四个人。 虽然空地上很黑,但是文江河他们还可辨出这四个人正是飞天羽士、诸葛夏京、钱飞虎和永春真人。 文江河这才知道通道里有岔道,但岔道也都通往这儿。怪不得自己怎么追也追不上他们。 飞天羽士点起火摺子,虽然不太亮,但是可看清几个人的面目了。 飞天羽士手里拿着乌龙爪,诸葛夏凉握着一柄黑铁刀,永春真人从背后拔出长铷,钱飞虎述是用飞链。他们都拉开了距离,严阵以待,也是怕中了埋伏。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你,彼此还是存有戒备之心。 钱飞虎脸上表情有点得意,当然是非常隐蔽的,只有马兰看出来了。 飞天羽士说道;“咱们巳入敌穴,应该遇到抵挡,可是 飞天羽士说道;“咱们已入敌穴,应该遇到抵挡,可是连个人影都漫看见,文江河与那个女人没有跟上来,一切都不合常理,是不是这儿埋伏?” 文江河听完,觉得飞天羽士的想法与马兰差不多。 钱飞虎说道:“我就不怕埋伏,一些娘们,有什么了不起的,顶多会弄一些花掌绣腿,摆点小架门,能把大爷怎样j我们走进去,就是火海我也进。” 说着话,他果然大步走向空地。 飞天羽士急忙说道:“钱大侠且慢。” 钱飞虎象没听见似的,入已到了地中央。他用力在地上跳了几跳,似乎想证明没有陷阱。 飞天羽士大声问:“真的没有陷阱吗?” 钱飞虎道:“要是有陷阱你们还能看得见我吗?” 飞天羽士真是飞天好手,不见他怎样动作,人巳飞至钱飞虎身边。 紧接着诸葛夏凉和永眷真人也走了进去, 文江河和马兰没有动,依旧看着。 只听一阵乳乳声响,对面的石壁开启了,从里面走出几十名黑衣女子,将四个人围在当中。她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个大烟袋锅。 文江河认出来,那些黑衣女子中打头的正是自己寻找已久的黑心寡妇。 这些黑衣女子布下的也是天鹅阵。 飞天羽士右手一扬,用铁手朝钱飞虎抓去,怒喝道:“你这东西实在可恶,把我们引入陷阱。” 钱飞虎的飞链已经出手,去迎那铁手,他说道:“这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铁手和飞链都是外门兵刃,相击时发出嘶嘶的声响。 永春真人的剑也刺过来,钱飞虎见势不妙,身子一转,朝场外掠去。 那天鹅阵竟闪开一条路,让钱飞虎出去了。他直奔文江河和马兰这个方向而来。 马兰躲在暗处,她非常恨这个充当内奸的家伙,她突然伸出手去,朝着钱飞虎头上就是一掌。这掌又准又狠,等钱飞虎发觉,想要躲避时已来不及了。 这掌用的是屠龙神功,没有什么声响,钱飞虎往后便倒,说不出话,不一会便咽气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场子里并没有人发现。 天鹅阵已经形成,三个人分别从三个方向往外冲,都被黑衣女子挡住,她们的身形不停地旋转,轮流接招,武功又都不弱,只听一片呼啸声,只见一片刀光剑影,就是不见人出来。 黑心寡妇冷笑道:“凭你们几个人的武功,还想在这儿擞野?我已布下毒火阵,只要一发动,你们就得立即成灰,一个也休想活命。” 飞天羽士说道。“你是什么人,报个门来 黑心寡妇道:“尊驾乃是花联教黑农宦官主武云霞,知道你们也想染指舆地图》,所以把你们引到这儿送死,凡是想染指那图的人都得死。” 诸葛夏凉怒喝道:“好狂妄的口气,那图又不是你家的!我们非得到不可。” 黑心寡妇穿一身宽大的黑色长裙,曳地而行,很是轻快,她用手轻轻一弹烟袋锅,飞出去的火苗,准确无误地落在几盏灯上,顿时燃了起来,黝黑的空场,露出它本来的面目。 这个空场里圆形,四周有好几个通道,有的打开了,有的关闭蘑,可以看出不论走那条通道都会来到这儿,这儿是个活动中心。 空场的顶部是石头的,可以看见高低不平的凿面。上面吊着~裉细细的绳子,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顶部距地面有二丈多高,所以空场显得比较宽敞。 这时从附近一个通道里跑出一个黑衣女子,来到黑心寡妇面前,躬身说道;“启禀宫主,文江河从第三通道进来,并将彩鹅和花鹅杀死了。” 黑心寡妇说道。“不论他从那儿来,都迷不出本宫主的手心。你去吧,我们从第四道出去。” 那黑衣女子飞也似地退出了。 文江河这才知道自已所建的那条通道是黑心寡妇要走的路,怪不得有人把守。 一条人影飞到空中,眼看就要冲出天鹅阵,黑心寡妇一磕烟袋锅儿,飞出一片火星子,把人影罩住,使他无法落下。 那入影是飞天羽士,他的轻功真达到了飞天的境地,可还是被漫天火星逼得退回了原处。 黑心寡妇笑着说道;“你要出去,那我不就少了一个对手吗?我可是希望对手越多越好,越厉害越好。” 永春真人非常恼怒,说道。“也许你的毒火是很毒辣,但何尝能把我困住 说着,他一抖长剑,来个“白鹤升空”纵起老高,那剑尖已朝黑心寡妇的心窝刺去,人随之而到。’ 黑心寡妇身子一动不动,说道:“你也给我回去。” 说着,她右手抬起,那烟袋锅过了头顶,从锅里窜出一股黑烟,直朝永春真人的门面飞去。 那烟是很厉害的迷香,人一嗅到就得倒下。永春真入急忙用手捂住嘴和鼻子,身子也退了回去。 文江河用传音入秘法对马兰说道:“黑心寡妇虽是玩弄歪门斜道,可她的功夫确有独之处,我们不能不防。” 那列阵的女子都举起了烟袋锅,看她们动作很整齐。 黑心寡妇手指一弹,飞出一串火星,朝那些烟袋锅飞去。火星落进锅里之后,嗤的一声,都点着了。那些烟袋锅闲着红光,转动起来,如同火龙游动,给空场增添了神秘而又恐怖的气氛。 诸葛夏凉很不服气,这些举动无非是故弄玄虚,扮神弄鬼,算不得真功夫。自己是华山派弟子,怎能裁在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名气的花联教手里呢? 他的黑铁刀看去似乎又锈又钝,并非什么精钢所制,实际上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刀,锋利无比。他缓缓地举起刀,使出了八转刀法”,身形一动,朝黑心寡妇扑去,其快无比。 只见刀身一摇,势如卷浪,诸葛夏凉象用八只手在舞刀,幻起一片黑光。铁刀像车轮般转动,转眼到了黑心寡妇面前。 黑心寡妇身子后退一步,进入天鹅阵中,跟着游走,这八刀都劈向她的要害,可没有一刀击中的。 诸葛夏凉的八臂快刀,实际上就是在敌人前后左右划出八个攻击目标,随着身形转动,可以从任何一个方向和角度出击,因动作决,变化决,刀本身也快,使敌人无法确定受到攻击的部盘,无法还手,因而很容易败落。 诸葛夏凉一出刀,就是一刀接一切地劈出,四面八方全是刀影,疾如电石火光,他聚集了全身功夫,非要冲出天鹅阵不可。 黑心寡妇走过去之后,有几个黑衣女子真的抵挡不住那快刀,连连后退,这就使天鹅阵出现了空位。 黑心寡妇见诸葛夏凉武功高超,刀抉如飞,就要破阵走出,不由急了。她将大烟袋锅叼在嘴上,用力一吹,锅里吐出一连串火花,夹着黑烟,朝诸葛夏凉奔去。 黑心寡妇发出了毒火。如果将顶棚上的皮袋放下,那么遍地都将是毒火的火焰,真能将几个人烧成灰末。 诸葛夏凉本已冲出阵外,见毒火冲过来,心头骇然,知道自己如果碰上顷刻便会化骨成灰。他看不能硬冲,只好无奈何地返回阵中。 黑心寡妇一扬手,那些黑衣女子也都吹出毒火,四面八方都是火花,而且火花落地之后便化俐条条游动的火蛇,朝有人的地方爬去,一变十,十变百,足有千百条之多,形成一片火海。 三个人无不变色,随着火势的增加,躲避的地方越来越小,除非能阻止火势蔓延,不让火蛇接近身子,方可有救。 如果这火来自空中和半空,用刀剑护住周身,不出一点缝隙,也许还能躲开危险。但火来自地上,象水流一样涌来,真是防不胜防。 火苗由红转蓝,并发出丝丝的声响,已经把他们困住。 躲在暗处的文江河见势不好,对马兰说道:“我们要帮他们逃出来。” 说着,他身形闪出,双足一奔,身子凭空飞起,大声说道:“黑心寡妇,文江河来也。” 黑心寡妇见飞天羽士等人已被困住,便走出阵来,挥起烟袋锅,但并没有往外弹毒火,而是当做兵器迎来。 文江河的雪剑一抖,一片寒光,随之而起,直朝黑心寡妇罩去。顷刻闻剑和烟袋锅相击,发出了哨踏的声响。 黑心寡妇那烟袋锅是热的,文江河的雪剑是凉的,凉热相克,这样竞冒不出火来。 文江河不想恶战,只想冲开天鹅阵,让被困住的人冲出来。他剑一出手,便幻起漫天雪花,来了一招“雪花拂面”,直朝黑心寡妇的喉部和胸部刺去,同时发出屠龙神 功,一团猛烈的真气,潜力如山,重重压去,威势之强,惊人至极。 黑心寡妇好不容易躲开文江河刺来的剑,没想到那掌风的力道又无声无息地撞来,迎面击到,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迮退七八步,跌坐在地。 文江河不再理她,而是从后面用剀去砍布阵的黑衣女子,那几个黑衣女子如何挡得住,纷纷敞开,天鹅阵出现了一道很大缺口。 飞天羽士在绝望江河杀出,心中大喜,他的身子飞起一丈多高,第一个从缺口跃出。诸葛夏凉也不含糊,紧跟着出来。永春真人的动作慢了点,因为他站在两个人的后面,等他转过身时,那毒火已经烧到他脚下,来不及往外跳了。 他急忙提起真气,身子尽力拔起,升高数尺,悬在空中,不让毒火沾身。但他已感觉到双足下面火焰滚过,与对面发出的毒火汇在一起。 文江河见状很是着急,他知道永春真欠身子悬空,再有修为,也很难施展武功,何况四厨全是拿着能放毒火的烟袋锅的黑衣女子,脚下又布满毒火,飞不出去,又不敢落下,处境相当危险。 黑心寡妇已经爬起,那毒火。 飞天羽士大喝一声,举起大烟袋,指向永春真人,要弹人已飞到。他伸出铁手,硬将那烟 袋击歪,使它发不出火来。 飞天羽士的又一记铁手下去时,黑心寡妇身子一动,顾不得什么尊严,在地上滚出好远,才站起身来。 永春真人拚命提气,不让身子下坠,可坚持了一会就不行了,他的身子开始晃动,要落下来。 文江河发现棚顶的那根细绳,用侈音入密之法对他说道:“设法抓住头顶的绳子。” 永春真人自从来到空场,根本就没抬头,不知道上面有绳子,听文江河一说,他仰头去看,果然发现头顶有根细绳。 永春真人已经很难提起真气,不提起真气,身子不升高,兢够不到那绳子。只有提气,方可减轻身体重量,使身体轻得像羽毛般,这样才能再升高。 求生的欲望使他产生了巨大的力量,他几乎吸尽了丹田之气,身子往上一纵,可是只提起几寸,真气就开始外泄,不用等真气泄尽,人就会掉下去,他心里知道自己危在旦夕了。 文汪河把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心头不觉大吃二惊,一是谅永春真人身子开始下落,二是惊那毒火火苗越来越高,这地下的空场已成了火海。 这毒火厉害无比,沾上则死,永春真人脸色惨白,神情凄惨,心胆惧寒,他实在不愿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文江河来不及多想,救人要紧,他身子一下子纵进阵内,两手拖住永春真入的脚,往上一举,硬使他升高一尺还多。永春真人一伸手就抓住了绳子,把自己吊在绳上了。 文江河也出现了永春真人遇到的情况,他的身子在空中停不住,提了几次气也用不上劲,只好任其下落。 他在半空中将纠垂下,让剑尖落地,身子悬在剑尖上,这样还能维持一阵子。 剑尖和石头地面相撞,发出铿锵的一响,异常响亮,回音在震荡不息。 真是宝剑,一下子就插进去三四寸,如同粗壮的木桩般结实,他一手推剑,身子飞起,大头朝下,把所有力气和功夫都用在握剑的手上,那奇妙的姿式使敌我双方的人都看果了。 没想到的奇迹出现了,那雪剑在蓝色的火焰中竟放射出似烟似雾的剑气,不一会便迫使蓝色火苗纷纷熄灭,消失不见了。不过转眼之间,空场上已不见毒火。 这雪剑成为毒火的克星。 黑心寡妇精心设计的天鹅毒火阵失去了作用,她想一下子将这些外来的高人消灭的计划也破产了。转眼间,黑心寡妇的优势变为劣势,这竟是一把剑起的作用。 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毒火消失了,文江河的身子从剑把太落地,又来一个飞跃,顺手将剑举起,去砍那吊着的细绳,谁知那绳竟比钢绳还结实,没有被砍断。 不过永春真人看见毒火没了,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他手一松,落到地上。 两把剑荡起一片剑光,朝那些黑衣女子砍去,那些黑衣女子已见识了文江河的厉害,纷纷后退,跑进四号通道,没有影了。 黑心寡妇也夹在当中,说道:“这次便宜了你们,没有让你们化骨戍灰。” 文江河说道,“好个黑心寡妇,休还育什么歪门斜道全都使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黑心寡妇说道。“你逃脱了第一瞧,休想逃脱第二阵。” 始终没动手的马兰走出来,大声说道。“像你这样弄毒弄火的贱人,我真谈把你生擒活捉,然后用你的毒火把你化成灰。” 黑心寡妇正在为自,己的惨败而恼怒,她俊美的脸上透出杀气,恶狠狠地说道:“给我住嘴,本宫主打算废去文汪河的武功,砍掉你的双手和双脚,再把这些家伙化骨扬灰,看看你们还敢不敢如此狂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4章 此恨绵绵奇人奇事 .. 石壁移开了,出现了一个大洞,风吹进来,使文江河感到精神爽怏。 涧内很宽阔,满是钟乳石,从棚顶倒垂下来,甚是美观。 文江河走进洞里,想要休息一会儿。可还没等他站稳,忽然听见有说话声,声音很宏亮。说捂的是个老人,他说:“你终于来了,我等你了六十年,整整六十年。” 文江河大吃一惊:自己才二十岁,这人怎么等了他六十年,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他用眼睛到处寻找,却没看见人。 洞里又响起了笑声,那笑声不但雄浑,而且如雷鸣般震撼人心,使人无法忍受。从笑声便可知道其功力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蚋步。 文江河不敢轻易向前了,在没有找到人之前,他是不能轻举妄动的。他将雪刨横在胸前,大声问道:“何人藏在这里?快现出身形!” 笑声停止了,洞里恢复了沉寂,没有回音。 文汪河看遍了洞里的每个部分,还是没有发现入 这说明人在暗处,而且肯定是个高人,他不能不防。于是他快走几步,将身子贴到崖壁之上,身后是硬邦邦,冷冰冰的石头,贴在身上象针扎般难受。 他尽量将四肢离石壁远点,可是不靠上就得掉下来,再难受也得忍受着。 雷鸣般的声音又晌起来,说道:“你跑到石壁上千什么?没人加害与你。” 文江河非常震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没躲过那人的眼睛。既已放发现,躲藏就失去了意义莫不如大大方方地走动。 于是他从石壁上跳下来,来到洞中央,‰大声说道:“何方高人,为何不敢现身?” 那雷鸣般的声音,在洞里同荡许久,说道;“我正脱身不得,而不是不敢现身。” 文江河说道:“你在哪里?” 那声音继续说道:“你只管朝前走,走到地方自然就看觅茏辐了。” 文江河为了怕中埋伏,举着剑朝前走。 走了一会儿,到了洞的尽头,全洞一片寂然,却不见半个人影。 文江河心中不禁暗暗奇怪,明明是有人在叫自己,怎么不见人呢?他用眼睛环视全洞,并将雪创举起,借着剑光,仔细寻找,还是一无所获。 洞里传来了一声低微的冷笑。 文江河心中有所领悟。他将头抬起,仰视洞顶,隐约可见上面还有一个直径丈余的黑洞,黑洞与地面垂直,看不出有多高。 那低微的笑声是由黑洞中发出,不知是何人隐遁在此。反正已经无路可走,也许这也是一条路。文江河举蓿雪剑,身子腾空,飞进涸中。 有雪剑照明,黑洞不再黑了,可以看见凸陷习:平的洞壁,还可感觉到强劲的冷风,升有十丈,洞突然斜糟转了弯,身子不能升高,只能弯腰步行。洞是上升的,角度很 大,走起来相当吃力。 走了片刻,涸内狭小,无有隐身之处,人蕊哪里呢?文江河星日圆睁,掌上蓄动,横剑行走,船看洞势,小心前面。 洞的坡度很大,用力不当就能往后滑动,要是控制不住,说不定要掉到底下的大洞里,万摔死也得残废。 文江河凭借自己的功力,在洞里行走,尽管顶点吃力,可并不会往后滑动,除非有人袭击,来个措手不及。 他觉得洞中这个一直未露面的人很不寻常,只听声音不见人的功夫就足以说明那是个高人。 只是不知这高人是善人还是恶人? 因为坡度太大,目力看不出多远,所以文江河不知道前面的情况如何。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他知道越往前走越危险,越需要镇静,不可乱了方寸,力寸一乱,将会陷进绝境。这里没有退路,退路就是死路。他只能一个劲朝前,错了也得走到底。 洞里又晌起了说话声,还是刚才那个人的声音,他说道:“你年纪轻轻,走起路来比八十多的老太婆都慢,快跑几步,我等不及了。” 文汪河定了定神说道;“你现出身来,我有了目标,脚步就快了,否则只能越来越慢。” 洞里响起了笑声,笑声很响,象平地响起一串惊雷,随着笑声,那人又说道:“别磨蹭了,快点,快点。” 文江河内功何等精湛,还是被笑声震得象鞭子抽身一般。他血脉发胀,袄脚用力,朝前疾奔。 眼前出现一片光亮,朝光亮处看去,他不由楞住了,那洞口的外面竟是一座神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5章 单厢情深旧仇新恨 .. 天色黝黑,风一阵紧似一阵,地上铺了层白霜,冷似寒冬。 司马冬一个人在江边踉踉跄跄地走着。 沙滩上留下了一排深深的脚印儿。 展望汪面,江水泛着乌色的波光。回首身后,那是无际的沙滩,寂静的江边连个人影都没有。他不禁晤自慨叹道:“梅姑娘能到那儿去呢?” 他知道梅有剌在抚松无亲无故,唯一的亲人妈妈将她委托给文江河走了,而且官府正派人到处抓她,她完全是无路可去了。 他喜次梅有刺,尽管梅有刺回避这种喜欢,他还是把她当成心上人,他决心要找到她,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流浪,江湖上太险恶,一个男人要站住脚都不容易,况且是个女孩予。 他逢人便打听,见船就过去,也没得到一点信息,他就这么继续朝前,离抚松越来越远了。 他心里只有梅有刺,忘记了文江河,忘记了一切,一种强’大的力量推动着他在茫茫的黑夜中大声呼喊着:“梅姑娘i梅姑娘!” 喊声传出很远、很远。 一道黑影朝发出声音的地方射来。 淡淡的星光下,可见纵出之人是秃眉塌眼尖下巴,脸上有个刀疤,那人说道;“今天真是怪了,一个姑娘大喊文哥哥,一个小伙大喊梅姑娘,这荒凉的沙滩成了情人相会的地方。” 司马冬听见了,心头一震,远说明梅有刺来过这里,他刚要搭话,那来人已推出一掌,排山倒海般的劲风迎面击来,卷起的黄沙像墙般横在面前。来人发出了尖锐的笑声,“哈哈哈……我勾魂公子佛不收,又能勾到一条魂了。” 司马冬见有人袭来,身子急忙倒退了好几丈,避开了掌风和沙墙,同时取出折扇,准备迎改。 那笑声震得他心惊肉跳,知道遇上了高手,他不敢怠馒,要先声夺人,一声长啸,身似行云流水,脚下踩出两个深坑,人跳起二尺高,折扇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白光,那动作优美而又潇洒。 佛不收是专在夜晚出来残害女人的采花贼,还是抢夺行人财物的强盗?都不是,而是一个杀手,他奉命守在江边,堵截来往的人,不许靠近江边。他的“夺瑰鬼音”相当有威力,鬼音发出之后,一般人根本受不了,老远就吓跑了,能承受住的是内功根基不错的,多是武林中人。碰上人他就动手,有时擒住,有时杀死。附近的人都不敢来,受害者全是外来人。 为什么不许人靠近江边,这是个秘密。 佛不收见司马冬竟然扑来,手中的折扇分明是外门兵刃,那扇挟风带电,功力不弱,否则决躲不过自己的黑沙掌,于是他运动调气,又推出一掌。 掌风嘲起,折扇迎面劈到,佛不收只好错步躲开,掌力打了折扣,只旋起小股风沙。 司马冬怀疑梅有荆在佛不收手中,便心头杀机大起,他一扇走空,接着又是一记“横扫千军”,直奔对方腰部。 佛不收身形又一闪,手举起来,心中狂怒,眉眼下巴拉得老长,一声长笑,双掌一块推出,大叫:“小子,拿命来!” 司马冬感觉到劲风大作,折扇被阻在半空,落不下去,而且还有被弹飞之势,他不敢硬接了,往右一滑,顺势把扇收回,巧妙地一合,将扇骨急点过去,直奔对方的肩部。 佛不收的掌风已到,功击的是水分穴,如果击中,肯定将内脏震碎,黑沙掌的功力何等历害。 司马冬大吃一惊,又将点出去的扇骨拉回,并且展开,横在胸部,护住水分穴,并且同时挥动左掌,连连砸向佛不收的头部,掌头似雨点,激起了强大的气流,围住了佛不收,但还是挡不住黑沙掌,他的身子退了好几步。 两个人打了几个回台,用的聋:是绝招,扇影飘忽,掌掌交加,功来躲去,打得相当激烈。 司马冬知道对方功夫很高,自己不是对手,借着黑夜和手中的折扇,还能抵挡一阵子,但只有招梁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这时天高月黑,江风浩荡,飞沙漫天,两个人影不时搅在一起,不时地分开,互不相让,打得难分难解。 厮杀了足有半个时辰,时间过得好慢。 佛不收心中暗惊,凭自己的武功,应该能击败对手,可对手像是玩了命,一把折扇闪电般地点打,招招都奔要害,而且变化莫测,攻守兼顾,一时不能全力用掌。 司马冬知道只有打败了这个勾魂公子,才能找到梅有刺,虽然黑沙掌历害,几次险些击中,掌风贴身掠过,但他打过几仗,有了一定经验,还是避开了。手中的折扇使用得灵活,时开时合,只见精芒点点,白光缕缕,一味绕着佛不收的左右转,弄得佛不收大为恼火,应该取胜而不能胜。 一朵黑云缓缓飘来,正好把星星月亮遮住,地上漆黑一团,只有两个黑影跳来跳去。 两个人已经打了三十多个回合。 司马冬双足站稳,折扇挥起,幻起一片扇影,将佛不收的头部罩住,佛不收来不及出掌,连退数步。 他长长地喘一口气,已经感到体力不支,虽占上风,只是站在原地不动,明显地疲倦了。 佛不收身子是退了,可精力尚足,丝毫没有累相,他一声长啸,如同大浪奔涌,将真气呼出,同时推掌,发起致命的攻击。 只听风声如雷,沙浪如山,直逼得司马冬一步步后退,他已遇到江边,门户全开,危在旦夕。 佛不收又哈哈大笑,掌声霍霍,化霉为刀,砍向司马冬的胸部。 司马冬知道无路可退,只好折扇一挥,像刀一样,迎向佛不收的掌刀,相接之时,蓦地由砍变戳,佛不收不敢硬按,那钢制的扇骨能把肉掌戳烂,只好收回手。 司马冬使用的不是什么招式,而是应急的一挡,没有什么变化,用力过大,身子又后退一步,临江水不足五尺了。 江风从背后吹来,凉冰冰、潮呼呼的,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佛不收掌刀收同,可身形却疾着一进,不容司马冬缓过劲来,又挥掌砍来! 司马冬人没站稳,掌刀已到,心头又惊又怒,他又举扇相迎,因力气不济,动作明显地缓慢亍,只听“拍”的一响,扇掌接实,他内腑一阵搅疼,眼前发黑,险些跌倒。 佛不收见司马冬已经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不由暗暗高兴,正好趁机将人拿住,问问是何来历再杀死也不迟。 他生性残忍,杀人不眨眼,这一次起了好奇心,而没有用黑沙掌,他化掌为指,大笑一声硬朝司马冬肩头抓来。 司马冬的扇险些被佛不收的掌震飞,立时知道大难临头,黑沙掌击下,非死不可,他叫了一声:“梅姑娘……”无意识地用手往前一推。 佛不收伸来的爪正巧抓在推出的手上,司马冬内力陡发,手一阵抓挠,并没有被制住。 佛不收凶性大发,两只手都伸出来,一齐抓向司马冬。 司马冬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但又不想被佛不收抓住,他急急后跃,竟忘了后面是汹涌的江水,只见他双脚一踩,站立不稳,身子紧接着下沉,人被冲跑了。 江边响起了得意而又怪异的大笑声,但笑声在夜空中是那么凄厉,那么可怕。 司马冬水性相当不错,身子很快浮起来,他已经摆脱了危险,因为佛不收并没有下水来追。 他不知道佛不收为什么要堵杀自己,彼此间本来无怨无仇。从佛不收那睦模怪样,他断定他不是好人。 水很凉,暗流汹涌,他随波而行,只是脑袋露出水面,可以观察四周的动静,防止有人袭来。他不但关心自己的安危,而且也关心梅有刺的安危,不知她现在何处,是否有危险,很是放心不下。 他经过长途奔波和一场苦战,耗尽了体力,四肢连划水的劲都没有了,他已不是一次败在别人手中了,那失败的滋味实在无法忍受,但又得必须得忍受,谁让你武功不如人家呢。他恨恨地想到,有机会一定找个高明师父,苦练武功,学几手绝招,打遍天下无敌手。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粉影,粉影流星般而至,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朝“上星穴”点,轻得象水流过似的,几乎没有什么感觉。一个极甜美的声音从空中传来,“跟我走吧。” 司马冬顿时四肢不能动,口不能言,被人挟持而行。此行的速度决不亚于平地的飞跑,耳边有水声,也有风声。他的神智尚清。又是什么人,点了自己的穴。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儿,像梅有刺身上有的那种,只是更浓烈些。 他心乱如麻,又想到梅有刺,她在哪里呢,是不是也被劫持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有人把他往黑暗处一抛,身下硬硬的,摔得好疼。他如同木头人一般,不用说动弹,连运气都不能,不是躺着,也不是坐着,而是像虾米一样躬着身子,。 灯点亮了,他看清了跟前站着几个粉衣女子,其中有的人曾与自己打斗过,其中长得最美的,也是把自己抓来的是水中花花无艳,她得意地说道,“佛不收太无能了,连个人都看不住,我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一个粉衣女子奉承道:“宫主的手段十个佛不收也比不了。” 花无艳说道:“可惜不是文江河本人,是个小角色。” 司马冬心一下子凉了,自己落到了花联教手中,不被杀死也不会得好了。 另一个粉衣女子说道:“宫主,怎么处置这个小角色?” 花无艳说道:“先关起来,每天给顿饭,不能吃饱,也不能饿死,然后设法通知文江河,用他知道的秘密换人,不换就把他沉到江庸喂王八。” 一个粉衣女子的眼睛在司马冬脸上望了片刻,出现了关心惋惜的神色,女子娇声说道:“王八啃不动这么大的人啊。” 花无艳说道;“傻丫头,你对男人可不能怜悯啊,男人的心最狠了,得了手能把你吃了。” 司马冬百思不得其解,这花无艳为什么把男人说得如此坏,她要将自已做人质,去威胁文汪河说曲秘密,文江河能不能说出呢? 他知道文江河身上的《秋郊饮马图》已落到花无艳手中,秘密就在那图上,那本是文江河的事,而这位宫主竟拿自己当成筹码,这也太不讲理了。江湖讲究冤有头,窄有主,恩怨分明,是非清楚,很少有这种葫芦茄子往一块搅的。他对花无艳恨之入骨,心想如果自己大难不死,有那么一天非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恶女人不可,让她像狗一样在地上爬几百圈。 他觉得耻辱的足这些外表很漂亮的女人,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人,只把他当成了可交换的货物,有交换价值时留着,失去交换价值就扔掉。 他没,阻到一个堂堂的男子汉会受到如此对待,他气得直翻白眼,可是说不出话来,说出话来也没有用,谁会听自己的话呢?她象一具僵尸一样闭上眼睛,听随摆布了。 粉衣女子都走了,舱门关死,一片黑暗,他身上的骨节和肉都波硬木板咯得发痛,他真想找个柔软的地方躺一会,可是身子一动不能动,自己没有办法解开穴道,只好忍受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那人没有点灯,摸着黑来到他的面前。 他睁开眼睛,开始看不清来人面孔,过了一小会,便认 出是那个对自已有过惋惜之情的粉衣女子,女子手上端着碗,碗里足面条,面条正冒着热气。 他的瞅嵴有夜视功能,看见有人送饭来了,肚子便咕咕叫起来,他真的饿了,可是身子不能动,只谎等着让人喂。 如果是个男人喂倒没什么,一个年轻女子喂,可不大得劲。不过他认为这女子只不过是应付差事,决不会喂自己饭。 粉衣女子脚步轻盈,先是看了片刻,然后蹲下身子,轻声说道:“司马公子,吃饭吧。” 他故意把眼睛闭碍紧紧的,不愿看见粉衣女子像喂牲口一样往自已嘴里灌面条,他宁肯挨饿,我也不愿受辱。 粉衣女子喊了几声,不见司马冬答应,以为他睡着了,便伸出那白玉般的细细纤手,去摇动他的头,她的动作很轻很柔,像伺候病人似的。 他无可奈何地睁开眼睛,不型那粉衣女子,而是啾着舱顶,他不愿看任何一点带有羞辱溽的举动。 那粉衣女子年纪顶多二十,秀眉明眸在他脸上扫一会,娇声说道:“小可怜的,张开嘴,我喂你,面条是我亲手煮的,不会烫嘴。” 他心里很反感,暗自说道:“少来这一安,黄鼠狼给鸡拜年,不会有好心。” 就在这时,几根嫩泔的手指触到蟮上,微微用力地将他他嘴唇掀开一条缝,女子像母亲给小孩灌药似的,用筷子往他嘴里送面条。 那嫩滑的手指上有段香味儿,一触到肌肤,他的脸像过电般麻痒,使他心旌摇荡,他无法再保持平静,只好吃了一口面条。 面条又软又有味道,进嘴之后好香哟,他竟渴望多吃几口。可一想到身陷囫囵,受到的粗躲对待,就又闭上毗睛。咬紧了牙关,拚命使那摇动的心镇静下来,自成人以来,他除了母亲外,很少与女人有接触,虽然爱着梅有刺,那也是精神之爱,从有有女人如此亲近。眼前的女子又不是朋友,而是敌人,他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要是能动弹,自己吃该 多舒豢,可惜那是幻想。 那粉衣女子很有耐心,轻声说道:“小可怜的,别呕气了,呕气什么用也没有,把身体保养好才是第一大事。” 他听出粉衣女子的话并无恶意,而且感觉到嫩滑的手指在嘴上拨弄着,一股热流竟在体内涌动起来,并且开始向周身循环。他性情孤傲,眼里揉不得沙子,但他还是不肯张嘴吃东西。 那粉衣女子叹息一声道:“小可怜的,别以为这里都是恶人,恶人当中也有好人,要相信好人还是有好心的。” 他浑身瘫软,不能动弹,心里着急,无力反抗,那粉衣女子伏下身来,一对暖哄哄,软绵绵的物体不断地在胸前移动,香味向鼻孔中钻来,一股热流往嘴边流动,他身子一颤,心也抖动了,情不自禁地张开嘴。 他这才感觉到粉衣女子不是用筷子,而是用嘴在喂自己。 这种喂饭法只有关系特别亲近的人,如父母、夫妻才用,而自已的敌人也用了,他大为惊奇,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这都不是侮辱,而是关怀,一想起刚被擒来时这粉衣女子所发出的关怀惋惜目光,心里便荡起一股奇异的热流,他终于把嘴张开了,主动接受了喂饭。 饭一进肚,精神头就来了。他睁开眼睛,正和俯身喂自己饭的粉衣女子打个照面,眼前出现的是张娇美和善的笑脸。 马冬想报之一笑,可肌肉僵硬,笑不出来,他用了大劲,只不过是嘴动了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也不例外,对美有着执着的追求,如果梅有刺不美,他绝不会那么倾心。此刻他又被这美色所陶醉,所感动,真想说几句赞美的话,可借不能如愿以 偿。 越是无法表达,印象越深刻。 人性的美术来就是孪生兄弟,可惜的是被世俗的偏见给割裂开了。 粉衣女子见司马冬很感澈地望着自己,心中一甜,她实在不愿意看到如此年轻的人被杀死,那春隽太残忍了。可她又不敢放走,要是被宫主知道,她非被抽筋扒皮不可。 好心的女人心情是善良的,可往往也是软弱的,她只能用情感来表达,而不敢采取什么行动。 粉衣女子将面条全喂光了,轻轻出口气说道;“小可怜的,到了这地方,千万不能任性而要见机行事,只要有体力,也许会有机会逃走的。” 司马冬听丁这话,觉得这话比那香喷喷的面条还有滋味,她心里充满了希望,这希望是从面前这张娇美的脸上得到的。 粉衣女子起身见了他那虾米躬身的姿势太难看,也太难受了,于是伸出双手,将他弓屈着的腰和腿按直,并在他身下垫块棉垫子,说道:“我叫梅香,该走了,明天再给你送饭。” 门开了,粉色的人影消失了,但她留下的幽幽香气还在弥漫。 在开门的一瞬间,司马冬看见了稀疏的星斗,漫漫的江水,远处开始发白的天空,他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感到人生的坎坷艰难。 他身子不能动,可脑子却能动。他开始是焦急、怨恨、自责,后来是思念,他思念母亲、思念文江河,思念梅有刺、思念许多熟悉的人,思念的潮水淹没了痛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6章 一时冲动铸成大错 .. 梅有剌见文江海和马兰亲亲热热,心里好不难过,她醋意大发,;不顾一切地在江边奔跑起来。 她想跑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好好地大哭一场,把心里的憋屈和愤满全哭出来。她还想到深山老林中找个尼姑庵,削发出家,伴青灯古佛,念贝叶梵经,伴以后的岁月。江水在她的眼里呈现灰色,沙滩是灰色,天空是灰色,一切都变成了灰色。 说心里话,自打见了文江河,她就爱上了他。即使没有救命之恩,她也爱他。 她是个心直口快的女孩子,曾坦白地对文江河说出自己的爱慕之情,而且表露于外,并不掩饰。 但是文江河始终没有接受她的爱,她现在才知道他已经有了心上的人,所以才对自己冷淡,这冷淡大大伤了她的心。她不愿把幸福让给别人,可又夺不回来,只好一走了之。尽管如此,她还是爱着文江河,而且是真心相爱。一想起母亲将自己托付给文江河,她以为幸福已经被自己抓住了,那一刻产生的羞涩、兴奋和感激,长久地在血液中沸腾,直到现在也没有停息。 不幸的是这一切全是一厢情愿,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给自己留下,命运太残酷无情了。自己在文江河眼里并没有位置,砂小而无所谓。他心里只有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到底是人还是魔鬼啊。 文哥哥,她呼喊过多少回文哥哥,没有文哥哥,就没有自己,只要为了文哥哥,献出自己的生命、灵魂,甚至一切都在所不惜。可是什么机会都没有了,只能一走了之。一个女人,只能爱一个男人,别的男人再好,也不想去爱,她非常固执地信守这个原则。 她本来想死,但一想到妈妈,还有惨死的爸爸,死心就打消了,因为有孝道要守,有仇要报,人死了,心愿未了,在九泉之下,也不安宁。 她往前走一段,就离文江河远许多,心里的痛苦也增加好几分,在失恋的路上,很难把握理智,有悼人情的事往往会做出来。 跑累了,她就走,没有目标地沿着江边走。 江沿很荒凉,没有人,只是江边上有条小船,与她并行。 她跑船则加速,她走船则减速,那船与她始终保持相等的距,她开始并没在意,江中飘动小船,本是正常的事儿,但时间一长,她便觉得不大对劲了,这船为什么总跟着自己。 此刻太阳巳经降落,夕阳西下,漫天飞霞,霞光铺在水,波流动的江面上,泛起一片金色,灿烂夺目。霞光映在她的脸上、身上,她也显得很娇媚。 可惜的是她心情不好,她讨厌那夕阳反射在水面上出现的强光,于是便将身子侧过来,不再看江面,那小船也就离开了她的视野。 就在她侧过身子的时候,一条人影从小船上飘出,脚下没有一枝一叶,那人影贴着水面前进,瞬间便上了岸,来到她的背后,稳住奇形。 她本来也有听风辨位、可知飞花落叶的奇异功能,只是心里塞满了失恋的痛苦,头脑里完全是文江河和马兰在一起亲密的情景,有点走火入魔,所以才没有发现有人到了身后。 沙滩很松软,一探便留下个脚窝,她身后留了一大排脚窝。 晚霞落在沙滩上,满眼黄色,不见人踪,好个无边的荒凉世界。她叹息一声道:“我的命好苦呀。” 身后竟然有人回答道:“不是你命苦,而是我有福。”她一回头,见一个宛酒塌眼尖下巴,脸上有条刀痕的中年男人走过来,说他是走,还莫不如说矩飞,因为脚没沾地,身后半个脚印也没有留。, 她被惊住了,女人特有的敏感告诉她来人决非好人,从那一脸煞气可以断定。想躲避是不行了,沙滩一望无际,不用说人,就足一只鸟也藏不住。要找人帮忙也不可能,文江河和司马冬离自己太远了,喊破噪子也听不见。走来的人武功肯定比己高,从那惊人的轻功可以看出。 那人已经到了面前,紫色的吹得轻轻飘动,两道冷酷的目光射过来,他发出很威严的命令:“跟我走。”她虽然知道来人不好对付,可不想听从摆布,奇形冲天而起,升起两丈多高,向右一转,掠出好远,还没等落地,手上出现一柄软剑。 这一手无论是身法、动作、姿式均很富明,一下子就摆脱了被动局面,她大声问道:“你是何人,敢对姑奶奶无礼!” 那人大笑起来,笑声很怪,像用锐器划石板般剌耳,而且是有意显示内功深厚,笑声连续不断:“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她实在承受不住,如伺无数尖锥扎肉,心头狂跳不止,身子颤抖起来。 她用力控制着自己的神经不被这慑魂的笑声摧培,她竞恨起自己到了关键时刻为什么如此无用,连敌人的笑声都抵挡不住。不过她神智清醒,心中在考虑着如何对付这个人,要先动手,先下手为强。 那人笑了一,才说道;“我是勾魂公子佛不收,你的魂我是勾定了。” 她朝佛不收的面部连剌三剑。 佛不收认得那剑是软剑,看去轻飘飘,软颤颤,实际削铁如游,但他没有还手,而是躲避,避过去了,再出招才有威力。 她的剑落空了,身子无意地朝前了,与佛不收相距仅有三迟远。 拂不收冷笑一声,右掌在上,左掌在下,手心朝前,注满真力,缓缓推出,看去平平常常,像练功差不多,没有什么威力。 她见佛不收外露的掌心冒出黑气,心中大吃一凉,这是厉窖无比的黑沙掌,硬抗势必震碎内脏,难逃活命。没有丝考虑的佘地,她身子搏次跃起,避过这再说。 她号称雪地凤凰,轻功相当高明,双臂张开,如同凤凰肢翅,年空中停了好大工夫。掌风从脚下扫过,沙干打起旋,转眼出现一个大坑,那飞起的无数砂粒,遮天盖日,发出惊天动地的机声。 佛不收没想到梅有刺能躲过自己一掌,这女孩子的轻功在武林中是绝对上乘的,要想擒住,还得费点手脚。他没等梅布刺身子下落,便又推出一掌,这掌比刚才那掌更缓慢,如同推磨般沉重,发出裂岳般的声响。 梅有剌双臂在空中张着,鲜红的衣服鼓满了风,在空中巧妙地运起真气,要停留的时间完全过去下落。她没想到佛不收又推出一掌,掌风用难以形容的强力朝身子袭来,她再也无法稳住身躯,整个人在空中打起旋来,而且脚朝上搬起,头像重物一般下垂,朝沙坑落去。 佛不收发出得意的笑声:“你还有什么招法,都使出来吧。” 梅有刺正在下落时头脑是清醒的,知道要是被佛不收擒住,那是没个好,不死也得受尽侮辱。她借身子下落,头朝下之际,把手往沙坑边缘的沙包一按,人借掌风还存的推力再次拔起丈佘,两手再划船般摆动起来,飞出几丈远,安然无黑地落地。 佛不牧本以为稳操胜券,梅有刺轻功再佳也抵不住自己两掌,自己练成的黑沙掌武林巾没有几个人可敌,一个女 孩子却逃脱了,那优美的姿式简直像跳舞似的,他不由气得宪盾塌眼和尖下巴快成了一条线了。他双掌再次推出,沙滩的沙子被奥力掀起,荡起漫天沙雨,黄色的沙浪一柱柱冲天而立,很是壮观。他嘴里在不停地嚷叫道:“你往哪里逃!你往哪里逃!” 梅有剌根本就没有逃,她不是不想逃,而是无处可逃。 她只好将子朝回一跃,跳进那个第一掌旋出的沙坑,躲了起来。 佛不收越是生气,越是不停地推掌,那惊人的掌力激得黄沙漫天,沙柱如墙,此起彼落。直到认为梅有刺巳经埋在沙子下面,才住了手,自言自语道,“我勾不住你的魂,岂不怪哉。” 沙坑不大,因在佛不收的身后,那漫天沙浪根本就沾不到边。四周有沙壁,在平地上看不见,是个理想的隐蔽所。梅有剌知道危险没过,连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伸出头去,只用耳朵辨别情况。 她在沙坑里呆了许久,天已经黑了,浮云满天,星光迷蒙,暮色苍范,她才敢从沙坑中爬出来。四周环望,江面平静,沙滩沉寂,确实无人,这才挺起身来,。尽展轻功,顺着来时的脚印往回返。她知道江边充满恶,可是又舍不得离开江边,因为她的文哥哥在江边,说不定此时在等她。她怨恨文江河也好,嫉炉马兰也好,想死也好,想出家也好,但这不过都是冲动所产生的想法,她心里还是想着文江河,渴望回到文江河的身边。 江水奔流,沙滩寂然,偌大之地,只有她一个人,怎不孤独,怎不凄凉,微风拂过,热泪涌出,她不由大声喊叫起来:“文哥哥!文哥哥丨”‘ 天已大黑,黑得昏天暗地,已无法辨认文江河和马兰果的地方在那儿,只是顺着江边跑着,不时地俯下身去找找自己留下的脚印。 自己的脚印没了,文哥哥的影子也没见到,肯定是跟着马兰走了。去了哪里讶?为什么不等等自己?她急得哭了,晶莹的泪花,顺着粉面往下倘。 跟文哥哥在一起尽管充满了风险,可她心很踏实,那美好的时光终生难忘。如今人已不知去向,她象丢了魂似的,好难过,她竟哭出了声音。 哭声惊动了两个水盗,一个叫整二,一个叫五,他们闻声而至,见是孤身女子,长得天仙似的,起了歹心,围了上来。 暨二满脸堆笑道:“小大姐,想男人了吧,那男人不要你了,我要你,别哭了,咱们找个小船,到江上玩玩去。”虾五一听扯着赃嗓子叫起来了:“大姝子,还是跟我走吧,我们年纪正相当,谁也不吃专。那鳖二老天八地的,是想占你便宜,说出天花你也不能跟他走啊。” 二端着粗气说道:“我年纪大才应该吃头一口,头一口是鲜的,小的吃第二口,这是规矩。” 虹五并不相让,说道:“你这是癞啊摸想吃天鹅肉,我才不让你吃头一口,到后面拣剩吧。” 梅有剌见两个家伙越说越下流,恨得牙切齿,正一肚气无处发泄,不由得把功力菩到掌上,等待机会出手。她眼赌象喷火似的,盯住这一老一少不放。 整二见奸五不让步,有点急了,伸手来抓梅刺的衣服,说道:“跟我走。” 虾五不讨落后,也出手来拉赂膊说道:“跟我走。”两个人的声音还没落下,只见梅有刺掌一推,蟹二的身子平地飞起一丈架高。落下来时,把沙滩砸个坑,人已断气。 奸丘发觉不对劲,松开手要跑,但梅有刺的手掌已拍在他的天灵盖上,他的脑袋碎了,脑装溅出好远。 梅有刺击了两个图谋不轨的水盗,长长出一口气,觉得轻松不少。她知道江边不可久留,不知会冒出什么样的强人,转就走。 还等走出两步,身子却被一个人拦住,那人厉声吼道:“你往里走?” 梅有刺吃了一惊,将软剑从袖中取出,正下拦路人,心里多少轻松了,因为她认出拦路者是与自己交过手,而且是被文江河剑下留命的抚松四虎的四虎于明海。她说道:“你和这两个恶贼是同伙吗?” 于明海借蒋半弦明月射下的光亮,看出梅有刺的红色衣裙零乱不堪,头发蓬松,满脸泪痕,像是受了委屈,模样很是狼须。他认出是谁了,说道:“梅姑娘误会了,在下怎能和贼寇同流同污,他们对姑娘无礼,罪该万死。”梅有刺见于w海很是客气,没有趁火打劫之意,说道:“我和文哥哥在江边走散了,正在找人之际被这两个死鬼缠住,并且动手动脚,正好遇见了于大侠,你能帮我找到文哥哥吗?” 于明海见识过文江河的武功,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所以有敬畏之心。更重要的是文江河留了他四兄弟的命,实际上是欠了情,现在有了还情的机会,岂能放过,连忙说道:“在下与三个哥哥一定设法帮你找到文公子。” 梅有刺很感动地说道:“多谢了。” 于明海把她带到一条隐藏在江边的一条不大的船上,大虎王文琦、二虎汪宝佩、三虎颐力功都很客气地迎接,并拿出酒肉接风。 梅有刺折腾了一天,已经饿得两眼发花,前腔贴后腔,尽管心事重重,想着文江河,还是大吃起来。 星斗满天,江风嗖嗖,一片漆黑,她吃着饭菜,还喝了几口酒,不但不觉香甜,反而是满嘴苦滋味,愁周苦脸,满腹心事,又不能对只有一面之交的抚松四虎说,她不时地发出叹息之声。 王文琦是个做事谨坑,很有城府的人,心里暗自纳闷,这位梅姑娘光夭化日之下怎么能和文江河一伙人走散?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受雇于黑心寡妇,知道黑心寡妇为什么拦截文江?河。如梁让黑心寡妇知道自己收留了文江河的人,宵定要出麻烦。他惹不起黑心寡妇,更惹不起花联教,要是怒于他,难留活命。当然他不能把梅有刺交出去,他和其他三个人悄悄商量了半天,校衡利弊,决定下步如何办。 于切海坚持要帮助梅有剌找到文江河。 顾力功的意思连夜把人送走,梅有刺想去哪就送哪,不能留在船上,决不让黑心寡妇有一点察觉。 汪宝佩主张把人先藏起来,找到文江河再交出去。王文权衡了半天利弊,觉得还是先把梅有剌安顿到花联教不易找到的地方再说,文江河的情要还,黑心寡妇不能得罪,只能脚膝两只船,见机行事。 他们守在江边可不是在玩,而是奉黑心寡妇之命在堵载文江河,看见文江河在沙滩上,他们佯装不知,夜里不巧撞上梅有刺,带来了麻烦。 他们属于地头蛇,大事干不了,小事又少不了,右左逢源是生存之宝。 王文来到梅有刺面前,很恭敬地说道:“梅姑娘要找文公子,我们兄弟一定尽心力而为,不过这需要时间,得专程去寻,也许一两天,也许一两个星期,还也许时间更长些,你得耐心等待。” 梅有刺吃饱了,伤心劲又涌上来,王文倚这么一说,心如刀绞,肝肠欲断,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她已经失去了文哥哥,连栖身之地都没有了,成为天涯论落人。她充满幽怨地说道:“我能等到文哥哥吗?” 王文琦被何得使住了,迟疑一会才说道:“这不好说,不过在下一定设法去找。” 梅有剌整个设心都被失恋所俺没,心里只有文江河,而又知道文江河心里根本没有她,这是单相思。见不到所爱的人,吃龙肝凤髓也无味,住交华的宫殿也不舒服,有无数金银财宝也不稀罕,满天都是太阳时,眼前也是一片漆黑,出现天大欢乐也会觉得非常痛苦。巳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使她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她不知不觉地又流出眼泪。 王文琉虽是武林中人,可最承受不住女人流泪,女人一流泪就束手无措,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顾力功和汪宝佩那里会知道梅有剌心里想的什么呢,他们想问而又不便问一个女孩子的事情,只能满腹狐疑地看着,脸上露出焦急之色。’ 于明海年纪很轻,比梅有刺大不了多少,见谁也不说话,于是打破了沉寂,说道:“梅姑娘千万可别哭,哭坏了身子在下兄弟几个无法向文公子交待,如果走漏了风声会出现大灾难。我的意思姑娘先离这儿,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休息,再设法找文公子。这船太小,吃住都不方便,附近又有花联教的人,还是先避避为宜。” 梅有刺一听,方知处境并不美妙,这已经给抚松四虎带来麻烦,那颗变得很脆弱的心不得不再度坚硬起来,说道:“几位大哥的盛情我感激不尽,寻找文公子的事就不必费心了,只有一相求。” 王文听说不找文江河了,顿觉轻松不少,连忙说道:“梅姑娘的就是我们的事,尽管说好了,兄弟们虽无绝技,在抗松地面大大小小还有点路子。” 梅有刺知道是自己赌气离开文江河的,文江河肯定遇上麻烦才离开仁进,信府和许多武林高手在堵截他们,他们的行踪很隐秘,很难找到,她一时改变了主意,要去老林找乌绿达报仇,父仇不报,心永远不甘,死不冥目。她说道:“请大哥弄条小船,把我送到吉林。” 于明海有点莫名其妙地问:“你到吉林干什么?” 王文琦觉得此事好办了,只要找个去吉林的船,将她稍去就行,很难处理的事一下子就简单了。他答应道:“在下能把你送到吉林,何时动身?” 梅有刺还是黛眉深颦,春山愁锁,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她淡淡一笑,笑里也满是忧愁,她不想回答于明海的问话,可又觉得不回答不礼貌,只好说道:“我,越快越好,现在走也行。” 王文琦一分钟也不想让梅有刺呆在这里,说道:“我们的船太破,不能远航,我给你找条船,保证一直给你送到吉林,现在就去找船。” 梅有刺和王文琦一块上了岸,朝县城内码头奔去,果然找到一条去吉林的大船,天没亮,大船就起航了。 她打算报了父仇之后,再按期和母亲见一面,然后削发为尼,远离红尘,从情阿中挣脱出来,了此一生。第三天傍晚,船到吉林,她告别船主,上了岸。 乌绿达是松花江水路的总管,权势极大,她不便公开露面,要是被乌绿达的爪牙发现就麻烦了。 她自幼在松花江边长大,常到吉林演出,很熟悉路径,在小胡同里和贫民住的地方东折西转,尽量不和行人接触,朝总管府摸去。 天已经黑了,前面出现了极高的青砖围墙,朱红的大门敞开着,门口挂着两宫灯,灯光很亮,可见上面写着“总管府”字样。 她认出来,这是总管府,也就是乌绿达住的地方。想到自己在这里曾遭乌绿达那禽兽的糟踏,仇恨之火马上燃烧起来,她真想冲迸去,一剑费了那**。’ 她知道总管府戒备森严,炉院的亲兵多是高手,那乌绿达的武功也相当了得,不能轻举妄动,要寻找下手的机会,切不可冲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7章 无乐师太灵药怪叟 .. 三更,天是最黑的时候,月亮残了,星星缺了,只吐出极微弱的淡光亮,黑暗主宰着一切。 总管府里却是到处通明,响起一片喊叫声,有的说“抓盗贼,有的说“抓刺客”,到底抓什么,谁也说不清。 梅有剌巳经窜上房脊,却被乌绿达和萨满挡住。 乌绿达一限就出了梅有刺,大笑道:“我正在到处找你,没想到你送上门来,我太有福了。”梅有剌娇叱道:“我上门是来要你命的。” 乌绿达说道:“凭你那两下子,还想要大爷的命?你若是肯嫁给我,今夜就成亲,做总管夫人,过去的事一笔勾销,否则就让你血溅总管府。” 梅有剌连两声,喝道:“你是在白日做梦,**,拿命来!” 她软剑弹直,来了一着“展翅拂云”,剑似游免,向乌绿达胸部刺去。 乌绿达人称五爪鬼手,嘿笑一声道:“你这逃妾,还敢动手?本大人非活捉了你,让你陪我睡觉不可。” 他左臂一抖,来一招“反弹琵琶”,五指如钩,快似闪电,向梅有刺的肩头抓来,动作比剑快了一步。 梅有剌只好撤剑,同时身子往右一歪,躲过抓来的手指。反臂挥剑,又来一招“乌云遮日”,朝乌绿达的头部削。 乌绿达睦觉头上闪起一片剑光,身子一沉,双肩倏分,双手同时抓向梅有刺的胸部。 梅有刺看见院内已经有人上若是被围住,逃脱就难了。剑从乌绿头顶走空,马上又砍向已经完全露出的左臂,迫使乌达躲闪。 乌绿达两招都没得手,不由气得顿嗷直叫,子跃起,如同飞鹰,猛扑过来。 梅有刺似行云,软剑一抖,幻出一片剑花,借剑刺向乌绿达之际,身子一扭,凌空飞起,上了另一座房顶。这出招、飞身,两个动作同时完成,其不愧爱雪地凤凰,没等乌绿达把剑躲过去,人已走出十余丈外。 那萨满以虎须毒计,也就是夺命针为绝技,是个又狠又毒的人物,本来已经准备出手,听乌绿达说要当夜成亲,所以没敢用针,而在旁边看着。 乌绿达见了漂亮女人如猫见了鱼,不吃到肚里决不甘心,他一声厉肃,猛地掠起身子追赶、并且在后面推出一掌,劲风呼呼,瓦片被震碎好几块,房都颤抖了,他大叫一声:“往哪里跑!” 凭梅有剌的武功,完全可以与乌绿达斗个几十回合,只是总管府人太多,她不敢恋战,急往院外掠,足尖一点,又越过一坐房子,房下就是高墙,只要上了墙,谁也休想追上了。 不幸的是墙上已有兵丁,是守在外面的护卫,来栏截梅有剌,他们一齐摇旗呐喊,举枪挥刀,乱窜乱跳。 梅有刺大吃一惊,动作不得不慢下来。 乌绿达遂是在后面紧追,大喊道:“把人给我拿住!”梅有已经是前后受敌,要跑是很难了,只有生死一搏,她转回身,去势快,改变方向也快,银牙紧咬,来一招“风卷残云”,再次向追来的乌绿达刺去一剑。乌绿达又躲开了,欺身上前一步,嘿嘿一笑道:“你展翅难逃,还是乖乖跟我成亲吧,我会让你快活的,” 梅有剌气得满脸通红,她衡量形势,巳经是走投无路,她看出护院中有许多武林高手,一对一倒可以应付,以多相欺,那就非败不可。―有利的形势是乌绿达对自己淫心不死,并没有发出死令,还有周旋余地。 她心里很急,可是表面上却非常镇静,不露半点怯意,她知道一害伯,乌绿达就会加快玫势。她的武功是从父亲那儿学来的,父亲曾是华山派弟子,她的剑法是华山剑法,相当有力,只是自己功力不足,顶多达到了五六成水平,她要用华山剑法的连环剑来对付乌绿达。她蓄剑待发,剑不是直的,而呈弧形,冷声道:“淫贼,你上来试试华山派的连环剑!” 乌绿达知道梅有剌不大好对付,听说出连环剑,是华山派的绝技,所以没有轻易出手。 萨满说话道:“梅有刺,这总管府已被团团围住,如铜墙铁壁一般,谁也救不了你。现在大人遂不忘旧情,要收你为妾,你还是好自为之,动起手来,不会有你好。在外面流浪何等艰难,女人么,趁年轻漂亮找个归宿,是最明智的选择。” 这些话象刀扎梅有刺的心一样,就是这恶萨满用夺命针杀死了父亲,今天又狗仗人势替乌绿达说话,真想一刀劈了这家伙,可是她知道萨满武功高得出奇,所以强忍怒气,说了一句:“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萨满一声长啸,身子飞起,已经来到梅有刺面前,许多人都没看清是如何到的,可见身法之高。萨满碧玉棍一闪,斜劈下来。 梅有刺有所淮备,早将功力全运在握剑的手上,脚步一错,剑由弧孩划出一个,一下子将萨满罩住,那碧玉棍被荡开,紧接着连环刺出三剑。 萨满是突然出手,对方果然厢了华山派的连环剑,自己没有得手,他气得暴喝一声,碧玉棉像汪风般费出,与剑相撞,发出暗哩的声晌,震耳欲。 两个人同时动手,都是蓄足了劲,梅有刺被震得身子滴溜溜一转,立脚不稳,往后退去。 萨满的功力能敌的人不多,与文江河几乎打个平手,今天被一个小女孩震退好几步,实在是丢人。他的夺命针最为厉害,藏在袖中,随时可发。只是没有得到乌绿达的死令,已经取出,而没有用。他拿胜站稳,运一口气之后,再次出梅有刺竟敌住了凶狠的萨满,全凭着一股拼命劲,她只觉得血气翻浦,端息艰难,怎么运气也止不住,好不容易停住身子,血已到嘴又热又咸。她伯对方发现自己受伤,便硬咽回去。就在这时,萨满的碧玉棍又到了,掠着一片绿光,闪电般迎头击下,她连举剑的劲都没有了,心中大叫一声:“完啦!” 双眼一闭,身子挺直,只有等死。就是死也不能落入乌绿达手中。 就在这时,房顶多了一个蒙面人,头上套着黑覃,只露出如电似冰的眼睛,射出锐利的光,大声说道:“好一条着家狗,竟然去咬一个女人,太可恶了。 萨满眠看得手,他的棍本该能将梅有剌劈死,可是已到头顶时突然变慢了,他伸出一只手去点穴,要拿活的人讨好乌绿达。可是手没等到,身子被一股强大的正风阻住,手也被吸住,还被人骂了一顿,好不丧气。 乌绿达看出蒙面人身手不凡,冷冷说道,“你是何人?敢在总管府搅混水!” 蒙面人冷哼一声道:“你管我是谁,别说总管府,就是行省衙门有人欺男霸女,我也不答应。” 萨满巳经稳下神来,不敢再洞前,刚才那股劲道有着不可抗拒的威力,他暗中蓄劲,要发夺命针。 乌绿达沉声喝道:“你连面目都不敢示人,居然敢对总管大人撒野,我让你有来无回。” 蒙面人双掌轻轻抬起,未见推出,就浦出一股强大的力道,奔向乌绿达,说道:“狗官,还不快滚。” 乌绿达只觉得胸前被排山的巨浪一击,猛提一回丹田真气,内脏才没有被震伤,可身子已经无法站住,连连后退,瓦被膝掉好多块,后面有人扶住,才没掉下房去。 他惊得满头大汗,知道蒙面人武功高不可测,自己和上百个兵丁都不是对手。 萨满瞅准了这个机会,衣袖一拂,夺命针已出手,无声无息,直奔蒙面人的几处大穴。 蒙面人未动,好象没发现似的,只是把掌收回了,收掌时产生了反弹之力,那反弹之力把几枚夺命针硬挡住,针在空中打起旋来。 萨满身上打起寒颤,本想用夺命针将蒙面人杀死,可是竟没成功,知道梅有刺是抓不住了,他身子赶紧后退,退到乌绿达旁边,发现院内粒火了,惊叫起来:“不好!”乌绿达也看见总管府内闪起一片火光,那不是灯笼,不是火把,而是房子着了火,火光伴着滚滚浓烟,冲天而起。 火龙乱窜,许许多多的女人从房中跑出,连喊带叫,那是乌绿达的妻妾,尖嘶声划破夜空。 乌绿达没有抓住梅有刺,还引起一场大火,气急败坏地大叫:“快去救火,放他们走吧。” 其实那蒙面人已经拉着梅有刺飞出墙外走了。用的是“凌空虚步”轻功,谁也没看清是怎么走的。 一条小巷中,两个人影停住了。 梅有剌咽进肚里的血又浦出来,唇边,胸前全是血溃,昏昏沉沉,好不容易才喘了一口气试着运一下气,居然滞住了,极本不流逋,内脏剧烈地疼痛,知道是受了很重的伤。她“哇”地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摇晃起来,走不动了。那蒙面人右手伸出,连点她的龟尾、气海天突三穴,封住血脉,不让血再喷出,然后双手托着她的身子,朝一片林子掠去。 林子不大,树影稀疏,空空矿矿,一片漆黑,很快就将两个人的身形隐住。 穿过林子,是波光闪闪的松花江,江水像一条银色的缎带,横在面前。 江上没有船,只有蒸腾的雾气,发出浓重的湿气。 蒙面人奋身跃起,跳到江面上,踏波飞行,捧着一个人,速度比船不知要快多少倍,一点也不停地渡过江去。太阳岛上有个不大不小的江风院,院门口立块石碑,刻着两行字“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如果站在院门口,回过头来,真是松花江的岸,而且江风正从这儿吹过,这个名字起得恰如其份。 江风院是个远近闻名的尼姑庵,昨常清静,不但得到香客的供奉,还能得到官府的资助,房舍相当好,里面住着十来位尼姑,与世无争,享有很好的声誉。蒙面人来到院门口,喊叫一声:“开门。” 过了一会,院门开了,出现一个年轻的尼姑,身穿灰袍,头戴灰帽,面色清秀,眉眼俊俏,神情很严肃,双手合十,轻声说道:“施主,天不亮就敲门,一定有什么急事。 蒙面人已将蒙面摘下,露出一头白发,是个年纪很大的女人,说道:“请禀告无乐师太,就说自发太君求见。,尼姑转身走了,不大会走来一个老年女尼,面如满月,带有无法隐去的忧伤之情,在门口停住,轻声说道:“太君亲临小庵,实在是我院幸运,欢迎!欢迎!。” 白发太君说道:“一个姑娘受了很重的伤,需要医治,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想借贵晓一方宝地,不知师太能否赏脸。” 无乐师太幽幽说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方便为本,那有什么不行的,快请。” 白发太君抱着梅有刺,朝院内走去。 无乐师太吩咐那门的女尼道:“水月,速在后院打开一间干净空房,安顿客人。” 水月小跑着去了后院。 后院很清静,有一排青砖瓦房,中间的门打开了,坑上存干净的被褥,水月打被褥,让梅有刺躺上去。 梅有刺粉脸惨白,呼吸微弱,双眼紧闭,一看便知伤得很重。 白发太君站在地上,注视着梅有刺,焦急地说道:“那萨满也太可恶了,竟对一个女孩子下毒手。”无乐师太问道:“老人家说的是哪个萨满?” 白发太君讲了事情经过,说道:“若不是我从那儿路过,出手相助,这孩子非遭毒手不可。” 无乐师太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他竟然投身官府,继续做恶,何时能改恶从善呢?” 白发太君道:“我担心的是乌绿达若知道这姑娘到过贵院,将会给师太带来一场劫难。那狗官,倚仗官府势力和豢养的一群走狗,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什么是都干得出来。”无乐师太眉头紧锁,面色凝重,思考了半天才说道:“佛门救世活人,普度众生,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决不能见死不救。” 说着,伸出手去,按在梅有刺脉上,过了一会说道:“是内脏被强力震伤,需要马上调治,晚了就会成为废人。”白发太君双眼闪着亮光,射在梅有刺的脸上,叹口气道:“这姑娘不但长得美丽,而且骨格清奇,内功精纯,实在是难得的人才,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救活。” 无乐师太摇摇头道:“可借的是小庵没有序伤的药物,若是能搞到两粒小还魂丹,此女方可有救。” 白发太君急忙说道:“何人有此妙药?老身前去讨取。”无乐师太说道:“只有那白禅居士卫敬仁有此药,怕的是他不能给你,那人隐居深山,很少介入江湖之事。”自发太君说道“那老身跑一趟,救人如救火,多说几句小话就有了。” 无乐师太淡淡地说道:最快的速度,你老也得两天能赶回,到那时怕是不顶用了。” 白发太君是个热心肠,一时急得团团转,眼睛又落在梅有剌那脸上,她猛然想起那里见过,用手一培脑袋,记忆之门打开了,是在抚松黄花岭那片树林中,曾有过一场打斗,这姑娘曾与女妖媚人狐打个平手。说道:“我想起了这姑娘的来历,是白尾海雕文江河的朋友,正被花联教的人堵杀,为的是要夺走文江河的《舆地图》,难道文江河到吉林来了?可她是独自人一进了总管府,这不对劲呀!” 无乐师太身子一颤,双眼闭上了,如入定一般,什么话也不说,脸上还是那样充满了忧伤。 白发太君白发飘动,激动地说道:“难道没有办法救这姑娘了吗?” 无乐师太缓缓地睁开眼晴,好象睡了很长时间的觉醒来似的,低声诵了一声佛导:“阿祢陀佛,老尼明知道那白桦居士不能给药,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如果给他带来麻烦,岂不成了罪人。” 白发太君一怔,觉得无乐师太话里有话,问道:“那白桦居士肯定是个神医,至少是精通医道的高人,不把药用来救人,那医术还有什么用?” 无乐师太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秘,这里隐秘外人往往并不知道,人世间的事就是这样令人捉摸不透。那白居士也不例外,他精通医术,可从不行医,脾气古怪,软硬不吃,神仙也没法子。” 白发太君见梅有剌已经奄奄一息,快成―具僵尸,突然间奔过去,将梅有剌扶起,坐在对面,用掌推着梅有刺的掌将真气输出。 不大会夫,白发太君的头上就升起一层白雾,额上出了汗珠子。 无乐师太见白发太君消耗了许多体力,为梅有剌疗伤,很是感动。因为她知道如果真力泄出太多,会功力全失,输得太少,又不能疗伤,这是件很危险的事儿。 她这时才发现常来上香的白发太君,是个最真诚的佛教徒,有着博大的仁爱之心,舍己救人的菩萨心肠,真是可敬可佩,她竟感动得泪眼模糊,说不出话来。梅有刺的脸上渐渐有了红润,端息也可以听见了,四肢也柔软了,可是伤得太重了,她还是昏迷不醒。 白发太君输了许多功力,巳经感觉到体力不支,只好罢手,叹息道:“老身太不中用了,实在是无力使这姑娘恢复正常,但维持三五天不会有问题。”」 无乐师太说话了,泪湿衣襟,语不成声道:“太君为人慈悲,心地善良,不顾自身安危,救一萍水相逄之人,真叫我感动不己。我要替这姑娘去求白桦居士,那怕是跪地三日,也求得那小还魂丹” 水月女尼急忙说道:“师父,你的身体不好,从不出院门,怎可拔山涉水,替他人求药。” 白发太君也说道:“还是我去吧,凭老身这一大把年纪,那药也该求得。” 无乐师太语气诚恳说道:“我从没出过这院门,也从没卷入过红尘之事,晨钟暮鼓,岁月悠悠,在这院内潜心修行,一心要做这世外之人,用来消除**精神上的痛苦。可是当一个生命受到摧残时,俗家人尚还拼命相救,出家人岂能坐视不管。我连夜就走,你要照顾好这姑娘,等师父回来。” 水月双手合十,说道:“徒儿听命!” 天已经蒙蒙亮了,东方没白,原野一片苍凉,一片空寂。无乐师太的心就像这原野一样苍凉,一样空寂,而且充满了仇恨,充满了悲哀,充满了辛酸,同时也充满了希望。她终于走出了院门,一踏上那实实在在的土地,始终忧郁的心情开阔不少。 谁都得承认,这些年来,她从没有露出过笑容。她与世隔绝,总是在院内读经念佛,再就是流泪,泪水很少有干的时候,她就好像是整个身子都浸泡在忧愁之中。 每当夜静更深时,不管是百花盛开的盛夏,还是冰天雪地的寒冬,她总是在宁静的后院仰天叹息,幽幽之情,好像只有天地可知。 她在寂寞和叹息之中打发了无数个日日月月。深秋的早晨是很摩冷的,但也是清新的。风特别凉,也特别大,迫使行人快点赶路。 光秃的树上没有叶子,看上去真叫人伤感。但是沾满江的雾气后,被冷空气冻住,形成了银色的树挂,树挂雪白晶蜜,压满枝头,别有一番情趣。离江越近的地方,树挂越美丽。她的法名是无乐师太,她的俗名钟有恨,其实真正的名字无人知道,也没有人追究出家人的名字。 一个老尼姑在荒野中走着,不象一个漂亮姑娘那么引人注意,可她还是尽量走山道,走小道,绕开有人住的村不管怎么走,她总是沿江向东而行,江水是在她耳边响要去的地方很近了,也可以看见满山的梓树,枝干如雪,在山坡上挺立。 桦树屯还象从前那样宁静。 十年前桦树屯曾发生过一起血腥的事件,文海涛夫妇被身份不明的人杀死,曾惊动了松花江流域的许许多多的村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8章 高深莫测天鹅玉女 .. 一团粉影,宛如盛开的红梅,穿林越岭,流星闪电般疾驰,脚不沾地地飘飞, 文江河跟在后面,拉开几十丈的距离,一直盯住不放。冷风扑面,深秋的颜色本来就充满调零枯败,令人愁苦,再加上梅有刺一去不归,马兰下落不明,司每冬落入花联教手中,这连连的不幸,使文江河心情很是沉重,他才二十岁,所受的磨难已经相当严厉了,非一般人所能忍受。他对出现的一系列事件感到恼怒,也感到英名其妙,你越是加小心,往往出像是有人设计好了的道,让自己走似的。 头上响起几声悠长的海骑,佘音岛总,雄壮有力,传出很远。 这是那只跟他多年的白运海在向已经脱险的主人表示祝贺。 魔骑竟把他的思绪带回十年前的桦树屯,那满山的白桦树,那奔流不息的松花江,那自家门前的桃树,那带有高墙的房子 爸爸的手是神手,能画出天下的万物。妈妈的笔也是神笔,能写出最优美的文字。爸爸那亲切的声音,妈妈那温言的细语,现在还在耳边响着。多么美好而又值得回忆的童年。 但是他没有忘父亲和母亲是怎样死在独耳狗潘戈的手下的,也没忘记自己是如何逃出了白头山的,最使他伤心的是松鹰洞里发生过的一场生死斗,思师不幸归天。 下山之后幸遇马兰,一块行走江湖,而写兰为自己多少次出生入苑,还落入过花联教手中,现在她在那里泥?还有那结拜兄弟林中雨,突然分别,不知是否还能见面。 如今孤身一人,象失群的孤雁,四处奔走,他痛下决心,不管有任何凶恶,有多大的困难,付出多大代价,泡要找到那天鹅玉女,夺回那《秋郊饮马图》。还要找到杀害父母的凶手,用雪剑诛之。 他想了许多,往事如才发生般,历历在目。 不过他眼睛一时也没离开那粉影,走到哪里,粉影就跟到那里。 不知不觉间到了江沿,那粉影跳到江上,随着波浪起伏,象浪中红梅,甚是引人注目。 天已黑了,文江河轻功虽高,可没有这种水上飘的功夫,要去追赶就得下水,他有点犹豫不定了。 就在这时,身后一身冷障,传来了一阵阵的笑声:“哈哈哈” 文江河只觉得笑声很难听,并没打别的感觉。 哪知道笑声没停,一股强大的掌风就淮到了,那风是要把他的身子晚进江里,风是从背后袭来的,他知道袭击者功力不弱。 文江河已经接受了蹄姑十五年的功力,再加上自身的功力,武力提高一倍还多,他身一动不动,象不知道似的,连头部没回一下。 后面的人又笑了一阵,阴森森的笑更加刺耳,后面的人又化常为指,直朝文江河后颈抓来。 文江河背对敌人,暗用屠龙神功,不声不响地朝后发出,不声不响地朝后发出,袭击人的手臂被阻在空中,怎么用力也压不下来。 文江河缓缓地转过身来,眼射寒光,唑唑逼人,望着袭击者, 袭击着是佛不收,他满脸惊恐地自忖,此人年纪轻轻,功力却不在自己之下,确切说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文江河看见对方掌心是黑色的,不由吃了一惊,他认得是黑沙常,练得到了火候,能摧钢折钢击碎顽石。如果不是师姑给自己输了功力,怕早就没命丁。 拖反手将雪剑柚出,刺向佛不牧。 黑沙掌掀起的狂飙惊天动跑,把沙子旋得四处横飞。文江河的雪剑发出的森森的寒气,闪电般走出,直奔佛不收的前胸。 佛不收后退两步,突然伸出手抓刺过来的剑,又发出一串笑声,笑声可以说明他的内功相当精纯。 文江河知道黑沙掌若是抓住剑就是折不断,对方至少也要占上风。使剑的人,剑要被制,那该是多大的耻辱。他是何等的功力,哪容抓剑,挺出的剑不收,而是斜削的位置正是佛不收的手腕,他变招之快,削劲之大,出手之准,都是在瞬间完成的,这足见是个顶尖高手。 佛不收抓剑不成,马上由抓变点,五指如锥,朝文江河的“肩井”点去。 那指已经快要到位,没想到文江河身子飞魔般一闪,站到佛不收的左侧,使佛不收的手点空,身子失里。沸不收经验老道,那指收回,成为拳头,横着砸来,仍能击向文江河的“肩井穴。” 松魔功法的原则是以静带动,也就是以守变攻,事实上文江河避五指,正好借势将剑从侧面刺去,令人防不,胜防,他来一招“凤凰展翅”,也刺向佛不收的“肩井穴”。那吐着寒光的雪剑,迸出一股冷气,使佛不收感到如置身数九寒冬一般,不得不又往后退好几步,剑尖从肩头划,只差半寸没有刺中。 佛不收是多年成名之人见文江河的剑法奇特,武功高强,自己的黑沙掌占不到先机,怎不骇然。他双掌又一下一上,一反一正,形成阴阳面,平推出去,又大笑起来。文江河知道遇上了高手,身子游走,注视着佛不收的招式,那阴阳黑沙掌果然厉密,有一股巨大强力,还有一股绂缓的煞气,气从上往下冲来,看去很平和,实际刚柔相济,有千万斤力量,差点把他内脏震碎。他提起真气,顶住掌风,长嘛一声,雪剑平平推出,一下子抖起无数朵剑花,像漫天飞雪,剑虽成为雪花,将佛不佛不收不用兵刀,双掌翻飞,直劈文江河的右臂,几次从剑影中伸出,又几次被剑花缠住,险些被剌中,只能躲闪,处了劣势。他身随剑走,剑式变,身影也变,滴溜溜的转,不甘败落。 文江河偷空朝江上望去,只见那粉影已经消失,不知去向,自己追了几十里的目标丢了,全是这个偷袭者捣的鬼,他不由升起一股火气,杀机陆起,将雪剑舞得更快,剑尖不离佛不收颈部几寸,那是难于躲避的部位,唰唰唰,直取喉头,几次出现险情,佛不收显得狼狼不堪。 佛不收知道自己的黑沙掌无法抓住这雪剑,抓住了也折不断,那是刀,如果一出现空隙,非被剌死不可。他不敢硬拼了,于是他运真气,硬推出几掌,使雪剑受阻,然后身形跃起,飘到五丈以外。恶声说道:“我勾魂公子佛不收非把你的魂收走不可,天太黑不得手脚,天亮咱们再分个 佛不收三个字如同炸雷在文江河的脑海里响起,把他的记忆之门炸开了,他想起了十年前抢走父亲给的假《舆地图》的两个杀手之一便叫佛不收。 他眼射精光,打量起这个秀盾、塌跟、深腮,下巴很尖的人,马上认定他就是当年那个沸不收,所不同的是这家伙两鬓长出了白头发,比十年前老了一些。 仇人见面分外跟红,佛不收当时虽然没有杀害父母,但是那强盗般的行径决不可宽恕。现在正是报仇的时候,他又―声清啸,身子阵起几丈,在空中如行云流水,一下子就飞出好远,落下时正站在佛不收的面前,他们相距不及三尺。文江河大喝一声:“你认得我是谁吗?” 佛不收本想趁机溜走,只是说了一句壮壮的话,给自己挽回点脸面,没想到那年青人又追上来,那轻功比自己还利索,一下就赶在前头。刚才的交手说明对方功力高于自己,而且他没有罢手之意,便有点紧张起来。佛不收反问道:“我怎能认得你,快报个门来。” 血海深仇在胸江河厉声说道:“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你不会忘了桦树屯你去抢劫《舆地图》那家有个孩子吧?” 佛不收大吃一惊,实在有点不敢相信文海涛的儿子有如此高的武功,那精妙的剑法武林中完全可独树。 文江河没有动,直立而站,姿态很优雅,也很严,他那一双明眸,射出逼人的冷光,那贯满真力的雪剑,暴涨着刺骨的剑气,在五尺外就要飞出,不断发出嗡嚷的霍霍鸣叫。寒气似乎已经进入佛不收的体内,他浑身都冷得发抖。他对文海涛的儿子印象不大深刻,他是职业杀手,杀的人太多,也不会将被杀者全记下来。唯独那次没杀人,不是自己不想杀,而是索命三郎石冻起了恻隐之心,不让自己杀。他惊恐地说道:“你真是文海涛的公吗?” 文江河说答:“我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大爷名叫文江河,你把头留下。” 拂不收从这口气可以断定眼前的这位是文海涛的公子,他心中一震,慌忙奋力后退。 文江河挥舞雪剑追赶,重重的剑影如盖地,源源不断而下。佛不收只能遮遮掩掩,推推挡挡,完全失去了进攻的能力。 文江河的剑尖已疾若雷电般地赶到,正好顶在佛不收的颈中间的喉头上,他用一丁点劲就可以剌进去,不出血便可夺仇人的命。 就在这时,文江河的剑停住了,他不是起了怜俩之心,而是要问明那石冻,还有杀害父母的真正凶手独耳豹潘戈的下落,他要找他们报血海深仇。 他刚要张口,突然射来一根天鹤羽毛将剑尖弹开,一个白影流星般飞来,横在自己面前,白影取代了佛不收的位置,佛不收已经趁机逃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石火光的瞬间,文江河狠狠地向白影刺出一剑。 那白影完全呈天鹅状,白色衣服是照天鹅的形状制做的,不露一点本来面目。那影手持一根天鹅羽毛,竟挡住雪剑,而且丝毫没收损伤。 文江河曾听师父说过,一些奇珍飞禽的羽毛,如果在一种千年古莲所榨挤来的汁中浸泡五年,再埋在雪里冷冻五年,注入真力之后,其硬度连钢铁都能穿透。 这天鹅羽毛能敌雪剑,肯定是经过那种方法泡制的。他从这根羽毛判断,这身穿天鹅衣的人是自己要寻找的天鹅玉女,他精神顿时一振,雪剑倒药下去,吐出的寒光,化作漫天的剑花。他大喝一声道:“你是不是天鹅玉女?”穿天鹅衣人发出一种像黄莺啼唱般娇嫩的声音,好象小女孩唱歌似的,答道:“你猜得不错,本人正是天鹅玉女。”文江河一听,想不到在这儿遇上了这个魔头,使他惊奇的是这魔头好象非常年轻,无论从声苦、恢形和动作都可以看出来。尤其是拿羽毛那只手,细腻白嫩,闪着玉一般的亮光,这是唯一露出**的地方,也说明她是个岁数不大的女人,说不定是个鲜花般娇美的少女。奇怪的是地的五个手指都涂上了油,看不到本色。 他说道:“大名鼎鼎的花联教总教主,竟然藏头露面,像鬼影似地飘来飘去,故作神秘,是不是长得比丑八怪还丑,不敢见人啊。” 天鹅玉女娇声笑道:“也许是吧,反正我一露面,非得把你吓破胆子,为了成全你,我只好这样,让你能平心静气地和我会会。” 文江河嘿嘿冷笑道:“我文江河的胆子你用刀砍不破,还说什么吓破,真是天大笑话。” 天鹅玉女说道:“你那《秋郊饮马图》已经落入本教主手中,你的结拜兄弟司马冬也被我擒住,你已经没有办法去取那《舆地图》了,有天大的胆子,又有什么用呢!”文江河说道:“你不用高兴得太早了,失去的东西可以找回来,被扣押的人可救出来,胆子大,什么都不怕。”天鹅玉女道:“我要是把那图毁了,把那司马冬杀了,你不就一无所有了吗?” 文江河说道:“那你不也枉费一番心机了吗?下了那么大的功夫结果是一无所获。” 天鹅玉女那孩子唱歌般的声音又响起道“你说得不错,也许是缘份,这张图把我们俩的命运联在一起了,连分开都难了。所以我要出面和你谈谈,找个最妥善的解决办法,你也不吃亏,我也不占便宜,彼此都皆大欢喜。” 文江河怒哼了一声道:“你抢了我的图和人,还讲什么缘份,这岂不是强盗的逻辑!” 天鹅玉女还是笑着说道:“常言不是有那样一句话,叫做不打不相交吗?打下的朋友是最好的朋友。” 文江河说道:“你不要用拿花言巧语骗我,我知道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天鹅玉女笑道:“知道就比不知道好,你承认不承认,我们都是朋友,为了朋友,本教主愿意帮你做点事情,”文江河不屑一顾道:“你收起这套吧,我只想让你出手,咱们决一高低。” 天鹅玉女道:“我生来不愿与别人动手,在江湖上你听说我和谁过过招吗?我最喜欢的是满足朋友的需要,在满足需要之后得到适当的回报。” 文江河一吸鼻子,发出轻蔑的一声道:“说得比唱得都好听,说是不动手,可用天鹅羽毛杀的人还少吗,在石房子门口一次就二十多,我亲眼所见!” 天鹅玉女娇笑起来道:“你说得一点也没错,那不是动手,而是在执行本教的纪律,这纪律为那《舆地图》定的。”文江河好奇地问一句:“什么纪律?” 天鹅玉女说道:“教里规定凡是不经教主同意染指者死;出手失败者死;知道内情者死,插手此事外帮派人者死。” 这几个死,说得文江河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而天鹅玉女则像唱歌似的,轻轻松松,平平常常,没有半点罪恶感。文江河怒叱道:“我看只有你才该死,天下再也没有比你更狠毒的人了。” 天鹅玉女将手中的天鹅羽毛一摇,说道:“我可不能死,我死了你会伤心的,我宁肯杀死所有的人,也不想让你伤心。” 文江河气得快炸了肺,觉得这个天鹅玉女太无耻了,公然挑逗自己,他猛剌出一剑,喝道:“不剑。” 天鹅玉女身形轻轻一动,身如天马行空,用天鹅羽毛一封,把文江河的剑招巧妙地化解了,而她的身子仍回到原地,她嘻笑道:“你呀你呀,太不知道女孩子的心了。你应该知道被女孩子喜欢,是男人最愉快的事儿,哪怕是丑女孩说句赞赏的话,那也是在表达自己的感情呀!” 文江河火气在胸中升腾,恨不得一剑将天鹅玉女那鼓腾腾的胸脯穿个窟窿。积攒巳久的仇恨在喷发,再一招“长河落日”,剑尖换出无数剑花,那吐着靠气的剑影在对方胸前飘洒。 天玉女相当沉贺,天鹅羽毛斜着向右一抖,不但搅碎了剑影,而且还顺势一挑,攫向文江河的腹部。 文江河的雪剑被荡开,那寒气尚还喷吐,剑尖往下一划,又与天鹅羽毛沾在一起,彼此谁也不能动了。 天鹅玉女说道:“你不要急于出手,本教主只想得那《舆地图》,可决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我说的决不是假话。如果想要你死,一百个文江河也不存在了。” 文江河已经感觉到了天鹅玉女功力不凡,那天鹅羽毛决不次于一把上等宝剑,完全可与自己的雪剑抗衡。他说道:“你休想得到那《舆地图》!” 天鹅玉女神情还是那么轻松,说道:“你不要把话说绝了,把门封死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呢。等我把话说完了,你再表态也不迟。” 文江河还想出剑,无奈剑被天羽毛吸住,像被磁石吸住般,他暗中递出了屠龙神功,也恐无济于事,只好把剑撤回。 天鹅王女把天鹅羽毛也举在手上,那纤纤玉手是白的,天鹅羽毛是白的,穿的天鹅衣也是白的,真像一只美丽的白天鹅。 她还是唱歌般说道:“你如果想看看我的功夫如何,用不着这样冲冲杀杀,让别人看见我们像仇敌似的。我可以在一丈以外出手,来个隔空交锋。用不着分胜败,点到为止就得了。” 说着她人一跳,真退回一丈,随手将天鹅羽屯轻轻出,那轻快劲,就像撒花似的,姿式非常优类。 那天鹅羽毛有一尺多长,在空中绕一个大圆,白亮亮的,如同拉起的银虹,给漆黑的夜色带来了异彩。怨着绕着,羽毛突然改变了方向,朝文江河的头部射来,没有一点声音,快如闪电。 文江河多次见过天鹅毛杀人,当然存有戒心,见朝自已头部射来,笑着说道:“还是故伎重演,能奈我何。”他没用剑去磕,而是将剑入鞘一只手举起,掌朝上,运足内力,使用松鹰功法,用从体内发出的真力去将天鹅羽毛抓住。 天鹅羽毛己经抓在手中,可是那强大的劲道不但没有失去,反而更雄猛了,像有谁用力往下推,也像往外拔,把几根手指震得发麻,比抓个千斤重物都吃力。 如果是没有汤飞燕给的十五年功力,他是如何也抓不住这羽毛的,抓不住就得射进头部,那非死不可现在则不然,虽然他吃力,但还能把羽毛控制在手中,迫使它无法下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9章 双剑合壁威力无穷 .. 正在奔行之中,侬稀可见一条人影在前面晃动,大概也是行路之人吧,文江河并没在意,只顿朝黄花岭疾奔。从江边到黄花岭不过几十里路,免他的轻功,用不了一个时辰便可赶到,只是寻找马兰心切,他脚下生风一般,党然赶上了在前面的船个人。与那身子相擦而过。前而都人猛地往前帘,挡住去路,他们相距不及一丈,那人把身子传过来。 在淡淡的刀光下,文江河沿见那人三十多岁,大脑袋,小细脖,身穿贵重的黑色锦锻长袍,头戴护耳貂皮帽,眼射寒光,厉声喝道:“你是何人,敢超过老子,岂不是找吃死!” 文江河一下子怔住了,他没想到走路超过别人还不行。 不想惹事,连忙抱拳说道:“在下文江河,因有急事,多有冒犯,决无他意,请息怒。” 那人眼睛一瞪,大脑袋一晃,反问一句道:“你是文江河?我正在到处捉拿你,没想到你送上门来了。”文江河听得莫名其妙,暗想此人口气好大,素不招识,就要拿人,不由戒备起来。难道是花联教的人?不过花联教全是女的,也许还是雇的杀手吧? 那人心中暗暗喜道:“他在我的后面,也许我就看不见了,却赶到前头,给了我立功的机会,该我走红运啊!”文江河觉得这个人的口气不寻常,不像江湖上的黑白两道人士,莫不是官府的捕快?他说道:“朋友此话盖矣,不管谁前谁后,你可走,我也可以走,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你这样蛮横,为的那般?不要以为我客气几句,你就给脸上鼻梁。” 那人从身上解下一条钱索,有手指粗细,两丈来长,叱道:“谁是你的朋友?大爷乃是千户长阿必鲁,人称千面人魔,奉达鲁赤花大人之命,正在搜捕杀死春已度大人和劫法场的凶犯,你跟我去衙门吧。” 文江河一听,果然是官府的人,真是冤家路榨,但他并无惧意地说:“原来你是狗官呀,你想拿我,我还想拿你,问滥杀无辜之罪!” 阿必鲁大叫道:“你胆子不小,敢和本大人对抗,难道想让我动手不成。” 文江河火气升起,说道:“那你就动手吧,在下奉陪。” 阿必鲁的眼里吐着杀气,说道:“你是不肯自缚了,要讨苦吃,要让我拿下,决不会轻饶,下场会很惨,莫不如识趣些,把同伙交出,可从轻发落。”文江河知道遇上了麻烦,非动手不可了。官府中的人横行惯了,都很狂傲大,不知天高地厚,动不动就抓人,就杀人,不教训教训他实在是难出这口恶气。他道:“你如果不动手,在下可要走了,可没工夫跟你闲扯。” 阿必鲁气眦牙咧嘴,从文江河的口气看,根本没把他这个千户长放在眼里,他在抚松说一不二,在达鲁赤花之下,万人之上,受到这番挑战,怎不火起?他突然将那铁索一抖,荡起一片乌光,好像一片黑云当头压下,水都泼不出一滴。他说道:“往那儿走?” 铁索是外门软兵器,使用的人极少,一出手就如此威力无比,究竟都是什么招数,文江河并不知道,所以非常小心,身子一低,向前推出,伸手去抓阿必鲁的手腕,口中说道:“我哪儿也不走。” 阿必鲁这招叫“黑云压顶”,疾快无比,如果文江河往外走,索头必然扫去,很难躲开,往里走就不一样了,手臂和身子有个死角,铁索前面可旋成一团,手下只能是直的,伤不到人。文江河看出这点,去抓手腕。 阿必鲁知道第一招失算,也够机灵的,猛地变招,腕子往上一甩,用腕同时,铁索如同一条飞龙把头扭回,呼呼地尖嘶着,朝文江河伸去的手臂卷去。 文江河看去铁索宜远攻,不宜近守,身形一转,来到阿必鲁身后,拍去一掌。 阿必鲁听后面有动静,索下已经没人,知道不好,身子拔地而起,悬在半空,铁索从空旋下,还将文江河罩住,又是点,又是扫,风卷残云,嘶声凛冽,越来越快,昏天暗地,好不凌厉。 文江河已经看出铁素的缺陷,他的安于像飞花落叶般随着铁索转,总在那个不大的死角范围内,看去是被罩住,有时甚至险些被击中,可是人总是在动,而且不时地发出冷笑。 其实他心中相当惊骇,这千户长的铁素果然不同凡响,从上面发出的劲凤群满了真力,如杲被击上,不但外面受伤,内脑也得震坏,难怪刚才说话如此狂,不但自恃是千户长,还有相当厉害的武功。他本来可以运用屠龙神功将铁索震飞,那阿必鲁肯定会逃跑。他巳经打定好主意,要设法将他置于死地,替那冤死的关纳兰报仇。 阿必鲁身子落地,铁索由长变短,手握中间,一根变为两根,两根铁索如同两条吐信的毒蛇,发出震耳的嘛声,从两个方向向文江河咬去,这叫“双蛇出洞”,是铁索中最厉害的一招,看去没方刚才那么有劲,但变化很多,能将死角排涂,使文江河无法近身。 文河巳经后撤几尺,安全摆脱了铁索的攻击,双手推出,掌风无声无息地奔涌,那巨大的潜力,移山填海般横扫过来,阿必鲁不但身子后退,而且铁索扬在空中,如同立起两根竹杆,缓缓朝后倒下。 这一击不但出奇致胜,而且完全使阿必鲁的铁索失去了威力,人在数丈以外坐下,嘴角溢出鲜血,瞪着死鱼般的眼睛,看着文江河。 文江河拔出雪剑,缓缓地走过去,说道:“你们杀死了那无辜的关纳兰姑娘,我要替她向你讨还血债!” 剑举起来,暴射的寒光在夜色中更加夺目,剑光象一道闪电,朝阿必鲁剌去。 剑快如闪电,突然飞来的几道乌光芒比闪电还快,文江河听见极细的丝丝声,中间还带着几点很暗的乌光,他认出这是险些要自己命的夺命计,急忙用剑拍落。 存一个人影已经到了,那人一手将阿必鲁提起,朝黑暗处跑去。 文江河再出剑,眼前已经没有人,他好象见鬼了,这人好佼的轻功,竟不在那天鹅玉女之下。 他觉得很晦气,要抓住佛不收时,佛不收被天鹅玉女救走了,要杀阿必鲁,他也被人救走。 他看看被拍掉的夺命针,难道是那个萨满来了?那萨满为什么要救阿必鲁?萨满是什么来历?他不清楚。就在这时,响起了马嘶声,从黑暗中跑过来无数马匹, 上面坐着持刀拿枪的官兵,朝自己奔来。那马蹄与石头相撞发出的火花,异常夺目。发出的蹄声,震耳欲聋。 文江河知道官兵来搜捕自己,那逃走的阿必鲁肯定用什么办法发出了信号,他不想再打一场,转过身,朝黄花岭方向掠去。 前面是一片树林,树上的叶子几乎掉光,气氛显得很萧条,风吹枯技,发出沙沙声响。正是刚亮天的时候,林中还是朦朦胧胧。 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哭声,哭声如杜鹃啼血,似浪花拍石,凄凄惨惨,催人心碎。 他一听便知是女人的哭声,尽管自己一肚子愁肠,也想跟着哭,但他无心思管别人闲事,可是怜悯之心还是推使他走进林子,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走了一会儿,他便看见树空之间躺着好几具尸体,现场血踢遍地,一股腥味,不忍睹。 死者全是花联教黑衣宫的宫女,她们的脸上带着惊惧之色,血足从颈部流出的,沿去尸体完整,次际上脑袋和尸体已经割断了,只是没有分。 文江河大吃一惊,心中暗忖:“这是谁杀的?” 黑衣宫的宫女武功都不弱,死得如此之惨,不象是经过一场搏斗被杀的,从那充满惊惧的神态来看,她们在死前已经吓坏了,可见杀人着有盖世奇功。 这些人给自己屡找麻烦,实在该杀,可是真的被杀死了,他又觉得太可怜了,她们毕竟都是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正在人生的黄金季节便失掉了生命,杀人者似乎太残忍了。 他正为死者感到惋惜之际,那悲悲切切的哭声又响起来了,离得很近,好像就在而前,可面前并没有活人,死人怎么会哭呢? 此时天巳亮了,红日从远山上露出,一片金光撒进林子,使那搜尸体上的血更加红艳。他不忍再看下去,朝深处走去。 突然前面有个紫衣的人影在阳光下显得很醒目,那人背后插着一把长剑,剑鞘是银色的,哭声正是这女子发出的。他从衣服和剑一眼便认出是马兰,不由惊喜地叫起来:“马姑娘” 这紫衣少女果然是马兰,听见有人喊,回过头来,一看是文江河,哭得更响了,满脸梨花雨,象妻子见到了丈夫似的,扑了上来,悲声说道:“我以为你被害死了,伤心得差点要死。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文江河又惊又喜,要找的人已经到了怀中,不由激动得眼含泪水,低声说道:“我没死……” 马兰仰起睑来,那微微苍白的脸上充满了痛苦和幽怨,她凝视着文江河的脸,说道:“死算得了什么,死是人的必然归宿,不过:就这样死有点太可措了,我们还没有尝到人生最大幸福。” 文江河万分感动地说道:“你为我受苦了。姑娘的恩情,我永生不忘。” 马兰滔流满面说道:“不忘便完了,就如此简单吗?”文江河觉得不好回答,很尴尬地说道:“在下找到机会一定加倍补报。” 马兰更是伤心,说道:“你用什么补报呀?”文江河答不上来,半响说不出话来。 马兰把头塞进文江河的胸怀里,用力地揉动着,幽幽地说道:“那种事,我一个姑娘家怎好说出口?你太薄情了,我可以一切都给你,可你竟一点表示都没有,难道你的心是石头的?” 文江河又想起梅有剌对自己的表白,不由皱紧眉头,说不出话来,他有自己的苦衷,现在还不是解决儿女之情的时候。 马兰说道:“我们虽然又在一起,可是总有一种生死离别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事。” 文江河用手摸挲着马兰那乌云般的头发,似乎很有同感,说道:“是啊,所以我不敢答应你的要求,我怕……”马兰接着说道:“怕我守寡?其实为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文江河说道:“你的心我知道,只是家仇没报,《秋郊饮马图》没夺回来,还有许多事要办,我不能两全啊。”马兰伸出一双洁白的玉手,不住地拧着文江河的衣角,像有许多话要说,可又不好出口,急得娇喘吁吁。文江河也是螓首低垂,心里有千头万绪,大有难言之隐,他沉默不语,眼睛望着马兰的头,手把乌黑的头发拢起老高,把无限的苦衷都用在手上。 马兰的脸再次仰起,与文江河的目光相撞,脸上泛起红润,羞声说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把要办的事交给我一部份,我替你去办。” 文江河想起天鹅玉女说的话,应该把一些重要的事托付给她,万一自己有了不幸,不至于把一切埋在地下。可是那要给一个女子带来多大的负担,多大风险,他于心不忍,沉思了片刻说道:“我的事还是自己来解决吧,谢谢你的好心。” 马兰幽幽一叹道:“你信不过我。” 文江河摇摇头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我信不过你,还能信过谁?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你为我而受到过多的磨难。” 马兰把小嘴撅起,表示出不快之意。 文江河转了话题,问道:“林中的尸体是谁杀死的,你知道吗?” 马兰说道:“是我杀的,她们紧追我不放,不杀了他们,她们就得杀我。” 文江河说道:“杀是该杀,可足杀得太过了。” 马兰脸上的红润消失了,微微一变,嘴撅得更高了,说道:“过?我觉得一点也不过,这些人把我抓住时,你知对我是多么残忍和下流吗?她们把我们关进暗道中根本就没有让我们活着出来的意思。我逃出来了,又追杀不放,这完全是逼的。” 文江河记得不是第一次争论这个问题了,他觉得马兰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出手太狠。可有的人实在太坏,不狠也难制住,不过,他还是认为杀是杀,人一死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不该出手太重。能不杀的,尽量不杀。随便杀人,以威凌人,滥杀无辜,打家劫舍,以杀人为快,那是没有人性的行为。杀害父母的潘戈,还有晚上遇见的天鹅玉女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是他最憎恶之人。他说道:“我见过父母被杀时那潘戈的残忍,我见过天鹅玉女杀人时的无所谓,如果一个人到了那种地,他就不是人。” 马兰好像受了委屈似的,把头低下,说道:“这个世界武力就能称霸,弱者总是被放在被压迫的地位,心不狠一点,如何能有立足之地?那潘戈和天鹅玉女要想得到《舆地图》,如果不用暴力,你会把图主动献出吗?用不着指责这种行为,关键的是如何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文江河觉得马兰的理论也有道理,现实真就是那么回事儿。他不想再谈这件事了,转了话题说道:“我掉下地窟之后,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马兰说道:“花联教的暗道机关重重,要巡出真是不容易。我见你掉下,也想一块下去,就是死也死在一块,可是那石板打开之后又合上,任怎么下功夫再也打不开。这时花联教的人马杀来,我只好从原路退回,可进来那个门户也关死了,我已经走头无路。亏得黑衣宫主的探子留香浪女陈甜甜同来,把暗道打开,我趁机飞出,这是天不该灭我啊。” 文江河感慨地说道:“人没出事我就放心了。”马兰问道:“你是如何从地窟中脱身的?” 文江河讲了那番经过,叹道:“对我来说是件好事,偏得十五年功力。” 马兰脸露惊讶,说道:“天下竟有这种奇事,你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就是对我……” 文江河说道:“在下心里很清楚该怎样做,只是眼下最关键的是夺回《秋郊饮马图》和救出司马冬,找到梅有剌,其它的事全得往后缓。” 马兰勉强一笑,但脸上充满失望和哀怨,眼里又滚出两颗晶莹的泪珠儿,不大高兴地说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呀?” 文江河手无意地摸在马兰肩头的冰剑上,立即想起合练冰雪剑法的事。如果将冰剑和雪剑练成合二为一,那将威震天下。 师父毕生潜心研究的冰雪剑法,神奥玄妙之处就在于冰和雪的相辅相成,将其共有的寒气化为剑气,让剑气化为寒气攻入敌人体内,不出血即可伤人。 那冰雪七式中,有三式是雪字决,即“雪花拂面、雪压万物、雪落风寒”,还有三式是冰字讶的;即:“冰封长河、冰破惊天、冰冻三尺”;最后一式是“冰天雪地”也就是说冰剑用冰字快,雪剑用雪字诀,合一的时侯用两个字都有的“冰天雪地”。 他人不大,但有悟性,一点就透,一学就会。师父所教的剑快,十年的苦练,肯定就是冰雪剑法的全部内容。因冰剑巳失,所以才没合练。现在正好补上这个缺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0章 阴谋得逞成牢成亲 .. 两个人掠出林子,走了一程,都觉肚子饿了,该找个人家大尖了。 黄花岭一带山势平坦,站在高处,方圆很远的景物尽收跟底。不太远处有座茅屋,门口―泓小溪,清流漏漏,门后是―片果园,有几十株山渣和梨树。四周是田地,垅沟纵交错,一看便知是地道的务农人家。一糸碎石铺的小路,直通那篱笆门口。 文江河不禁想起从小居住的桦树屯,不也是如此平静,如此清幽,如此宠满田园诗味道吗? 那茅屋也与自己家的子相近,和父母在一起生活的日子该多快活呀。可甜蜜的家硬是被那恶魔潘戈给毁了,此情此景怎能不激起他一番感慨呢?想着,他的眼泪不自觉地在眼睛里转起来。 马兰发现他脸色出现了仿感之情关切地问道:“文哥体不舒服了?” 文江河淡淡说道:“没有,我想起了小时候住的地方。” 马兰说道:“是触景生情,人最喜欢怀旧。” 文江河点点头说道:“我现在没有亲人,没有家,成为江湖浪子了。” 马兰也幽幽说道:“咱们是同命相连,我也什么都没有,是江湖浪女。” 说着,两人巳经到了房前,文江河上前敲门。轻声问道:“家里有人吗?” 响起一个祖现老妇的声音,“谁讶?” 马兰回答道,“过路之人,想在您家打个尖,我们付银子。” 粗哑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说道:“我们很穷,没有什么好东西可给客人吃,还是另请高就吧。” 文江河恳切地说道“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用不着好东西,粗茶淡饭就行。” 门开了,走出一个背已经弯了的老婆婆,她动作迟缓,年龄少说也有七旬,说道:“小两口子,请进屋吧,不嫌弃,我就给你们做点玉米饼子和野菜汤。” ―听说小口子,马兰脸上马上飞起两片红云,解释道:“我们是兄妹。” 老婆破一边往炊坑旁抱柴禾,一进说:“兄妹跑这荒山野林干什么?我接待过不少私奔的小两口,你们也肯定是,我的眼力错不了。” 文江河知道解释不清,也没必要解释,便走进里屋。这是典型的农家住宅,对面是坑,坑上铺着席,坑头躺着一个老汉,头朝里,后脑勺朝外,看不猜脸,像是睡觉,又象是有病,他盖着被,被很破,上面补了许多块补钉。 老婆婆在外屋碱道:“泥罐里有水,要是渴了,自己就倒着喝,碗在万字位的柜子里。” 马兰确实渴了,可是她觉得热地上的泥罐子不干净,她强忍着,没有动手。 文江河可不管许多,他从一个木制的碗柜里拿出一个泥碗,倒满水,一饮而尽,用手报抿嘴说道:“好解渴。”马兰一听说解渴,那渴劲更厉害了,实在忍不住,就不管干净和不干净,也喝了一碗。 几天不停地折腾,两个人都很闲倦,他们真想倒在坑上好好睡一觉,可是在别人家,不是客栈,太不雅观,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马兰说道:“吃完饭,咱们进城,找个好客栈,美美地睡一觉,我快困死了。” 文江河摇摇头说道:“宫兵正在搜捕我们,进城要麻烦,设法在山里找个野店休息休息还行。” 老婆婆别看人老,动作还挺麻利,她很快就端上来一盘黄澄澄的大饼子和两碗汤,颤悠悠地摆到一个破桌子上,道:“太不象样子了,将就吃一口吧!” 文江河说道:“挺好!挺好!”马兰说道:“谢谢丨谢谢!” 两个人早已饿得难以忍受了,一人抓个大饼子,吃起来 文江河说道:“人要饿了吃什么都香。” 马兰说道:“人要渴了,喝什么水都不在乎。”文江河说道:“生理的需要大于一切需要。”马兰说道:“生存是人的第一需要。” 文江河说道:“我在江边遇到天鹅玉女了。” 马兰问道:“长得什么样?, 文江河说道:“看不到脸,穿着……” 话没等说完,他舌头僵了,眼睛直了,身子用力站起, 结果没挺起来,宽倒在坑上。 马兰见势不好,伸手去扶,没等到地方,人也倒下。草房不大,躺着三个人,显得拥挤不堪。 盖着被子的人此时起来了,也是个老婆婆,满是皱纹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她弯着腰,仔细地看看两个人的脸, 自言自语道:“都睡得挺香,其是太累了。” 做饭的老太婆也走进来,将桌上的东西搬掉,说道:“饿急的鱼儿就爱咬钩,咬上就跑不了啦。”就在这时,从屋外鱼贯地走进来几个人,他们是永春真人、八臂快刀诸葛夏凉、飞天羽士楚去垢。 飞天羽士掏出一大块银子递给了做饭的老太婆,说道:“多谢老人家帮助,给我们也弄点吃的。” 老婆婆象接圣旨一样将银子接过来,巍魏地说说道:“人我交给你们,可不能出人命呀。” 永春真人笑着说道:“我们只想问几件事,根本就不想杀人,放心吧,不会出人命。” 诸葛夏凉说道:“道长这招真是绝了,不半点气力,便将人制住了。” 永春真人道:“山野之人见钱眼开,只要肯出钱,要他们干什么都行。” 飞天羽士道:“文江河和马兰也太嫩了,轻而易举地中了我们的道儿。” 永春真人道:“我怀疑文江河把那图是送给花联教了,在暗道中,虽然表面上他救了我们,实际上我看是事先安排好的圈套,把我们困在里面,他和这女子鞋底抹油溜了。亏得飞天羽士的神火弹将暗道炸开一条缝,否则我们就全完了。” 飞天羽士说道:“我只有这一枚霹雳神火弹,是天山派的震山之宝,这回搭上了,损失太大了。” 诸葛夏凉说道:“我看文江河不会与花联教联手,如果联手完全可以和我们公开争个高下,用不着采用这种对他们也是很危险的办法。” 永春真人说道:“这小子可能没有投降花联教,至少是花联教掌握着他的行动,否则决不会出现他们轻而易举地走了,而把我们困住的情况。” 诸葛夏凉说道:“把两个人弄醒,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永春真人摇摇头道:“我们先吃饭,困在暗道里两天,滴米未见,人快饿死了,吃饱了,喝足了,再问也不迟。”就在这时,老婆婆端来了饭菜,不是大饼子和野菜汤,而是木耳、鸡蛋、黄花菜、榛蘑和狍子肉,香喷喷的,摆满一桌子。主食是大米饭,还有酒。 三个人险些在暗道中被困住,整整折腾了两天两宿,耗费不少体力,见饭比见亲爹都亲,他们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永春真人吃素不吃荤,他夹了一口木耳道:“贫道推断那《舆地图》并没有真正落到花联教手中,说不定是标明《舆地图》的图被她们夺去,大概还需要文江河说出图上一些难以解释的地方,和我们一块困住就麻烦了,所以先放走了,再设法让他说出秘密。” 飞天羽士吃一口黄花莱道:“事情很复杂,那图十年前曾被索命三郎石冻得到过,那是有人出十万两黄金雇他从文海涛手里抢的,到手之后一看是假的,地图学家一勘定,距离和方向都不对,结果石冻费了不少心机,分文未得。”永春真人道:“谁出的十万两黄金?与花联教出得一样多、肯定是个大人物。” 飞天羽士道:“说起来可笑,出钱者钱当时是西崆峒派的护法独耳豹潘戈,他不远几千里跑到关外雇了杀手,而实际上这个潘戈手里不用说十万两黄金就连十两黄金都没有,真正出钱的人没人知道。” 永春真人问道:“潘戈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采花飞贼,不知害过多少人,是个恶魔,好象这些年没了踪迹,谁知道现在何处”没有人说知道。 老婆婆走进来,脸上的表情有点过意不去,说道:“三位英雄,请吃好、喝好,实在是弄不出更好的东西,小山沟里头比不了城市里头啊。” 永春真人喝一口酒道:“这就不错了。, 飞天羽士也举起怀道:“我被困在暗道里时认为永远也喝不着酒了呢。” 永春真人大笑起来道:“为庆祝我们死里逃生干杯!”诸葛夏凉道:“不要庆祝太早了,《舆地图》只存一幅,而我们三个人都想要,又不能撕成三半,我们之间还要有一场争夺战,谁得到手了,这酒自己庆祝吧,我们不是同路人。”说完独自饮下一杯酒。 老婆婆亲眼所见三个人都喝下酒后才说道:“你们谁也得不到那图,不用做那美梦了。” 三个人都惊奇了,老婆婆一边说话,一边将弯的腰直起来,说话声又脆又响,完全失去老态,象个年轻的女人。永春真人一见,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举着的杯放下了,知道不妙。 另―个老婆婆动作更快,把假发,人皮面具、破衣服全扒掉了,成为一个充满媚态和妖气的妇人,她笑着说道:“你们看看我是谁?” 诸葛夏凉瞥眼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认出是差点把自己烧死的黑心寡妇,他伸出手去把刀拔出,还没等举起来,人就倒地了。 黑心寡妇笑着说道:“我给你们吃的是另一种迷药,如果一运功,马上发作,不运功还象好人一样,倒下的就是证明。” 永春真人急忙掏解药,往嘴里塞。 黑心寡妇还是笑着说道:“我这药是独门迷药,只有我能解,若吃了的解药,就会相克,瞬间能把肠子烧断,不信你试试。” 永春真人不敢试,只好把药吐出。 黑心寡妇伸手把药瓶抢过来,说道:“这玩艺我还有用,把你们让我迷倒的人弄醒。” 飞天羽士非常不服气,堂堂的天下最有名的天山派、华山派、全真教的高手栽在一个无名的花联教宫主手中,实在太丢人了,可又不敢发作,那迷药一发作,就是钢铸也得倒下,任人宰割,他想怒视着黑心寡妇,一句话不说。黑心寡妇还是笑忍说道:“你是不服气吧,没有瞧得起姑奶奶吧,实话对你说我玩你们男人就像玩小狗小猫一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陪道被你们破了,在明处还得钻进我的圈,重计把你送回暗道中去等死。” 飞天羽士被奚落得无地自容,脸成猪肝色,眼珠子快冒出来了,他气得喘息都急促了。 黑心寡妇继续说道:“那个牛鼻子自以为精明,把姑奶奶看成山野中贪财的老妪,一淀银子就要换两个大活人。其实我们也需要这两个人,所以才下了他给的药,这叫借药得人。” 飞天羽士终于说话了:“你们都是一路货色,太下流了。” 黑心寡妇说道:“我看你们才下流,连那图边都没粘着,便开始狗咬狗,想着如何争夺了。实话告诉你们,我的教主有令,凡是插手此事的外帮派者死。” 做饭的老婆婆也去掉化妆装,她是留香浪女陈甜甜,她突然出手,快速地朝飞天羽士的穴道点去。 飞天羽士岂能廿心受制,伸手去迎,一动真气,药性发作,倒了下去。 黑心寡妇对陈甜甜说道:“把人全弄到暗道里去。” 这房子是暗道的一个入口,陈甜甜一按动开关,人便一个个落下去。 文江河一睁开眼睛,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没有土坑,没有了饭桌,没有了老婆婆,只有光秃秃的墙壁,墙壁是石头的,连个窗户也投有,四周一片黑暗,如同深夜般,找不到一丝光亮。地是石头的,非常坚硬。 他曾被困在消魂草房那石室里,几乎和这儿一样,肯定是又落入了花联教手中。没有光明,没有自由,没有随身携带的雪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身体还存在。 他想的第一件事就是马兰在哪里是不是也被囚在石牢之中?他不知道,可他想她,关心她,渴望和她在一起,心里有许多话要对她说,她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他也想到了司马冬,他现在哪里,为了自己,一定蒙受了许多苦难。 两个人若为自己而受到伤害,真是终身难辞之疚。 他最替马兰担心,天鹅玉女那狠毒劲,杀个人比杀个鸡都随便。而马兰又很固执任性,肯定不服羞辱,对抗起来,那还会有好? 唯一能解救司马冬和马兰的办法,就是说出那个秘密。但自己偏又不能说,说出来有负师命不说,还会给天下带来火乱。其罪过比死一百次都大。他冥思苦想,实在是无计可施。 眼前出现了天鹅玉女的形象,他真恨不得一掌将这个给自己带来如此多不幸的人击个粉粹。 恨恨得他咬牙切齿,这天鹅玉女与杀父母的仇人一样可恨。 恨象烈火,在心里燃烧,烧得血液沸腾。他伸出手来,去抓那湿滑的石壁,身子缓缓站起,大声喊叫起来:“天鹅玉女,我要杀了天鹅玉女。” 喊声嗡嗡地响着,根本就冲不出去,被那光滑的石壁撞回,带来了一串回音。 黑暗象张开血口的恶虎,正吞转他的心。 难以忍受的痛苦使他像发疯了一样,他双掌朝墙去,用尽了全力,要把这石牢击碎。可是掌上却是软绵绵的,那力道顶多能拍死个苍蝇,这与通人一样,功力全失。 失去了功力,就等于宣布了死刑,无法从这里逃出了。如何能恢复功力呢? 他运一下气,发觉真力还在,真力己经分散到各条经脉里,他的经脉早就全部打通,只要能设法聚在一起,便可恢复功力。 他想起了师姑汤飞燕给自已输功的情景,那是将功力从各条经脉输进去,如果能够反其道而行之,再用什么方法把功力从各条经脉中逼出来,聚在一处,然后再缓缓送回,不就可以自由运用了吗。 他想到这儿,决定采用松鹰功法的动和静的行动关系,先静后动,进行调息。 好不容易把精力集中了,盘坐在地,双眼闭上,一动不动地打坐,恩师长天君传达他这种静坐法,静才能引出刚、柔,才能进入无人之境。 静坐了好几个时辰,头脑里里一点杂念没有,是一片空白了,才感觉到窜动起一股热流,热流涌向丹田,几十股、几百股热流在丹田跳动,流窜、身体如在热水中浸泡般,要把身子起,皮肉胀破,与师姑给自己输功时的感觉一样,他知道这是真气在运动,运动到一定时候,把药力的禁制冲破了,功力便恢复了。 他静坐不动,忍受着真气流窜所带来的痛苦,决不能产生半点杂念,在这生死悠关之际,必须剔除千思百虑,保持静心。 学武之人看去武功以动为主体,实际上静才是根基,没有这个根基,一生再苦练,也难登峰造极。他在松鹰洞里面壁十年,就是在打根基,打实了根基,才有今天的功力,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周身什么感觉也没有了,那股热劲荡然无存,也没有痛苦,非常轻松。 他挣开眼睛,夜视的功能也恢复了,那目光可以穿透黑暗发出光彩。 功力到底恢复到什么程度,他心里还有数,站起身来,活动一下四肢,走了几步,吐纳出肺内的混烛空气,然后再提功聚气。 那在丹田中集中,又向各经脉分流的真气滚滚涌动,完全聚在掌上,他知道成功了,心里多少畅快一点, 面对那坚硕的石壁,那石壁是限制自己活动的第一个障碍,必须破除,不破除自己会永远被困在这里。他运用屠龙神功,缓缓地推出双掌,要把石壁击碎。 石壁没有碎,在巨大的内力冲激下,一个石门开了,他人没了自由,可功力恢复,眼晴在黑暗中可看清物品,他朝开门的方向望去,是又一间石牢,充满了森森的冷气。 突然,他感觉到像掉进地窖般寒冷,寒风剌骨,他牙齿打颤,是恐怖所产生的意念,延续好大的工夫也不消失。他身子一下靠在石壁上,紧紧地靠上,生伯靠不住。他眼里出现了什么,其实什么也没看见,只是恐怖感在起慑的作用,因为他想到了挤满了各种鬼的地狱。他不禁替自己羞愧起来,自持是练武之人,怕什么地狱啊?就是真的地狱,里面不但有厉鬼,还有毒蛇,又有什么了不起,打不过顶多一死,人生自古谁无死,死了以后二十年又是一条好汉。 头脑里这么一想,恐怖感就被挤跑了。他都关押着什么人。他抬脚朝前走去。 地牢尽管阴森,可无人看管,因为无路可出去,用不着看管,他来到另一个房间,黑暗中隐隐约约可见几个黑影,一动不动地跪着,好像在忏悔。 他是谁,里面有没有司马冬和马兰。 他有点激动,心跳加快,不是怕,而是担心出现什么意外。 走到跟前,呈献在眼前的是三个男人,整整齐齐地跪着,颈部插着一跟天鹅羽毛,脸上已经变形,死去多时。 他认出死者是全真教的永春真人,天山派的八臂快刀诸葛夏凉,天山派的飞天羽士楚去逅。全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 从死的惨状分析,可知天鹅玉女何等残忍,何等任性嗜杀,何等胆大妄为,竟敢与天下颇有势力的门派结仇。―看便知这些人是被捉来的,然后强迫跪下,再用天鹅羽毛杀死,死前肯定受了折磨,否则脸不会变形。 面前有了死人,恐怖的感觉又升起来了,好象不是三个,而是三十个,三百个死人在跳跃,文江河吓得心要蹦出来,头发立起,太惨不忍睹了。他没有走,有没有马兰和司马冬。 他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朝里面走去。 又出现几具尸体,姿式都是站着,也是被天鹅羽毛杀死的,全是不认识的人。 房子的尽头有石桌和石凳,墙上挂着许多血迹斑斑的刑具,有几十,他认识天下几乎所有的兵器,可不认识刑具,几乎没有一个能叫上名的,他出道的时间太短了,这方 面的见识这是第一次。一看这刑具,不知花联教杀害过多少人?那队队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怎么能杀人不眨眼,与地狱中的魔鬼有什么区别?谁落到她们手上,就是万劫难逃,死路一条。 一想起自己和马兰、司马冬的命运,心头怎能不发科。忽然他听到一声声凄凄惨的哭泣,那哭声是女人发出的,非常悲哀。 这石牢中关着女人,他找了一气,没有踪影。 哭声还在响着,似乎离得很近,怪呀,怎么不见人啊。 他又找了一圈,还是没有人。 难道是鬼,是屈死鬼在哭?一想到鬼,他就毛骨悚然。呆了一会,他把哭声归结到自己的头脑太敏感,是幻觉的产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1章 水上风云五阴夺魂 .. 文江河在人的侠持下飞行,那速度之快,真跟飞一样,只听呼呼的破空声,山野、树木、房子都被鬼在后面,任他怎么待扎,也是脱不身,他想着马兰的安危,马兰已经不是朋友而是妻子,他不能丢掉自己的妻子啊!他不停地喊叫“快停下!停下丨” 那人象没听见似的,不不膝,只是向前,轻功之高,已经到了神话境地。 前面是松江河,那水而上泛着粼粼波光,并没有大浪,隐约可见几艘船在缓缓行驶。 他的身子终于落了地,他发现自己坐在一片碎石之上,浪花不时地漫上来,又不时地退下,离自己只有几尺远,可浪花并没有打湿衣服。 有几只水鸭子从头上飞过,发出喂喷的叫声,好像对有人来表示不满。 他的脑海只存马兰那美服的影子,还有在石牢中出现过的销魂情景,那不s梦幻,而是真实存在的快乐。 现在快乐不存在了,只能捕捉那存在脑海中的影子,那影子已经印在上面,抹不掉了。 他想到可爱的马兰压留在石牢中,还有那些被杀死的人,这都是天鹅玉女所制造的罪孽,他已经恨死了这个女魔头。 这是一个水上小岛,小岛只有几间房子大小,它孤伶伶的,岛上长着一片荒苹,巳经祜黄,风吹部草汗,发出砜砜的声响。 江边还有一个人,是个白发老婆婆,她手里―块巨大的鹅卵石,用掌一拍,鹅卵石即成为碎末,她把碎末往江里一扬,碎末即象石雨一般钻进水中,不大会工夫,水面上漂出一层死鱼,是被那碎石击死的。 好厉害的功夫,文江河看后,感叹不止。 他怀着一种景仰之心,朝那人望去,老者竟是师姑汤飞燕。 事情很楚了,自己是师姑救出的,怪不得她有那么高的功夫,不过把马兰扔下了,他还是一肚子幽怨,只是不敢说罢了。 汤飞燕笑着说道:“吃鱼吧,最鲜的鱼。” 他看见地上有一堆鱼,都是有名的红毛鲤鱼,可是生的,怎么吃啊?他不由皱起眉头。其实他肚子早饿了,在石牢里不知多长时间,耗尽了那下毒人给吃的玉米饼子。无奈没有吃生鱼的习惯,他站着发怔。 汤飞燕用手撕着,则吃得津津有味,七十年的非人囚禁,她已养成了生吃习惯。 文江河实在忍不住饥饿的诱惑,也抓起一条生鱼,闭上眼睛,象咽药似的吃起来。 没想到鱼一下肚,味道很是鲜美,它比用火煎过之后还可口。 师姑的手能产生比火还热的功力,姓把鱼吸上来的同时就用功力穿透了色身,鱼也就熟了,他行个大礼道:“多谢师姑救命之恩。” 场飞燕已经把拖地长发剪了,只在后面挽个结,她穿一套灰黑色宽松的衣裤,比在石窟中显得年轻许多。她说道:“人不大,说话怎么一点也不实在,分明是在怨恨我没让你 和那个小狐狸精一块出来,你当我看不出来。” 文江河没想到心里的想法被师姑一语点破,辩解道:“那马兰是个人好心的女子,我已与她结为夫妻,怎忍心弃妻而自己选命,不知她现在如何,晚辈实在是放心不下。”汤飞燕哼了一声道:“你的意思是我把马兰叫小狐独精叫屈着她了,我一跟就看出她不是好东西,你以后不能再理她了。” 文江河平白受到一番斥责,心里很是不服,若是别人早就不能容忍了,无奈师姑是长辈,还有恩于自己,只能忍受,他伤感地说道:“我们已有夫妻之实,怎么能分开啊!”汤飞燕脸色阴沉,说道:“你呀你呀,看去聪明,实际糊涂,一次风流,将铸成终生大错,也许是年轻人的冲动,不该指责,可是若是不说,将越陷越深,灭元复宋的大任付之东流也。” 这一堆糊涂、大错、冲动,都是在说明文江河做错了这件事,他想了想在石牢中发生的一切,认为马兰是真心爱自己的,在那种情况下不能不接受这种爱,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使娶马兰为妻,还是欠她太多,还她太少。他说道:“师姑的教侮晚辈全记在心上了,只是木巳成舟,悔之晚矣,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决不放弃肩负的使命,不会陷在温柔乡里,只图一时之乐。” 汤飞燕脸上的不快并没有消失,她似乎在想什么,忽然,她伸出右手去点文江河的气海大穴。 文江河大吃一惊,叫出声来:“师姑您……” 他身形一闪,使出松鹰功法,人巳飞起,转到身后,那知汤飞燕动作更快,右手仍在指着“气海穴”。他身子掠起二丈高,汤飞燕还是跟起两丈来高,手还指着那部位,只是没出手,无招可防。 文江河一气三个动作,都没有逃避出汤飞燕的那招奇特的点穴功夫,因他清楚可见手型始终如鹰爪形,手臂内屈,与一般点穴法不大一样。 汤飞燕身子落下,脸上还是不大快活,那锐利的精光盯住文江河的脸不放,说道:“我有一件事问你,长白天君是否传授给你松鹰穴法?” 文江河刚才一想师姑那招,实在是与松鹰点穴法有同工异曲之妙,从某种意义来说比松鹰点穴法更为凌厉。他说道:“恩师传授过,那是本门的绝学,师父有训,不到万不得巳, 决不能用。” 汤飞燕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很难看见的笑容,说道:“那松鹰点穴法是很厉害,当年父亲潜心研究多年才传于后世。我在石窟中又捉摸了几十年,在原有的招式上进行了改进,使那种方法不但更有威力,而且还可以自行用来解穴。”文江河虽然刚才受到训斥,但见师恶意,主动传授自己功法,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他把每句话都牢记在心上。 汤飞燕又将手呈鹰爪状,往下轻轻一点,同时五指并拢,将爪收起再往侧面一推,完成了一个一点一推的招式。文江河马上心有灵犀一点通,立即悟出那点是封,那推是震,用点将穴位封住,用推将穴位震开,如果己被点了大穴,只要抓住尚末倒地的瞬间工夫,便可自行解开。他用手比划几次,已经学会。 汤飞燕见文江河绝顶聪明,知道孺子可教,说道:“此法到在尚未倒地时能用自行解穴最好,如果已经受制,不能动弹,只要能喘气,把喘气用的一般气体运到手上,手便可轻轻活动一两下,这一两下用来推点,穴道也可解开。当然只有会松鹰功法,才有这种以气激力的功力。 文江河很感激地说道:“晚辈懂了。” 汤飞燕说道:“懂了就好,我已经给了你十五年功力,你再掌握了刚才这个招法,武功将大为精通,遇到顶尖高手,就可与之对抗了。” 文江河觉得汤飞燕是一代奇人,过多的磨难使她的武功高不可测,尽管她说话有点尖刻,但还不失为可敬的长辈。汤飞燕从地上折了两根二尺多长的草茎,这是小岛上唯一的植物,递给文江河一枝道:“你给我来几招冰雪剑法,那剑法是长白天君所创,老身还没见过、不知到底有多少奇妙之处。” 文江河的手一接那草茎,觉得有股热流已经从草茎传过来,缓缓进入体内,那草茎一下子竖硬了,像钢铁一般,真象一把剑。 他知道师姑在设法增强自己的武功。 举起草宴,一提真气,往前一推,草客上宽产生丁森森冷气,将周,围的空气都滞住了,这是雪剑的功力,现在细细的草莲也有此神通。他用萆尖往客地上一块石头划去,只听一声裂响,石头成为两半。如果师姑不输给功力,练上十五年,也不见有此修为。 他手腕斜抬,草莲抖动,尖部划出雪花形状,再一挺出,那雪花好像一变十,十变百,如果面对成人,那敌人脸 上将被剑尖幻出的雪花沾满,无法躲避,这就是长白天君创造的雪剑三式中的第一武“雪花拂面”。 长白天君对雪花有特殊的感情,白头山几乎一年四季有雪,每次下雪,他都站在洞口,凝视不动,捉摸如何将雪溶进自己的剑法,有雪剑、冰剑,没有冰雪剑法岂不是个缺憾,冰雪剑法就是这样一点点发明的。 汤飞燕见了“雪花拂面”,知道长白天君远比她的父亲在武学上更有进步,称赞道:“果然绝妙。”紧接又说一句:“用‘大鹏展翅,可以化解。” 文江河一想那极普通的招式“大展翅”的动作,洽好正能封住这“雪花拂面”,这才发现汤飞燕是个剑术的大行他将草基再次抬起,突然由上往下直划,像用斧子劈木头似的,这是“雪压万物”。 汤飞燕马上说道:“用‘大鹏搏兔’来封。” 文江河的头脑里马上幻出‘大鹏兔,的招式,果然可以抵住这“雪压万物”。 他一时兴起,将“冰封长河”“冰冻三尺”等招式都用了―遍。 汤飞燕马上就想出能应付的招法:“秋水横月”、“回头望月” 他使出了冰雪剑法的合并式“冰天雪地”,这乃是白山天君的最佳杰作,也是冰雪剑法的精华,招式看去很简单,可足剑花如同漫天飞雪,又如大地冰封,无法化解,难以抵汤飞燕很感叹地说道:“这一招我是无力化解,长白天君果然不同凡响。但是你要记住,天下武学没有止境,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强中更有强中手,你可要不断取长补短,方可成为出类拔萃者。切莫为情所迷,为情所误,为情所 毁。” 他剑式一收,眼前却只是一片江水,师姑已不知去向。附近也没有,她已经走远了。但地下留下一排脚印,每个脚印都入地二寸,这是何等惊人的功力。 他虽然大有收获,可是并没有忘记马兰,他要返回那囚禁自己的地方,将马兰救出。 四周全是江水,一片波涛,不断向小岛冲来,溅起的水花不时在眼前落下。 他盘算着如何到陆地上去,最好是有条般,可是连人都没有,哪来的船呢? 这江如何过着?看样子只能泅水了。他开始解衣服,不能让衣服湿了。 衣服还没等脱完,一条小船出现了,正顺水而下。 文江河见那船离自己约有二十丈,速度不慢也不快,艄公连浆也不拨,站在船头,任其自流,正驶往黄花岭方向,他心头一喜,暗想,何不借此船过江? 他想到这儿又套上衣服,猛提一口真气,使用“平地鹰飞”的上乘轻功,纵身跃起,眨眼已经站在船头之上。小岛旁有几快礁石,在水面上露出影子。礁石是船的大敌,再好的艄公不敢视而不见。 江水一遇到礁石,便打起旋来,派起一堆堆浪花,浪花的中心是旋涡,那旋涡看去不大,但足可以把船卷到礁石上去,而把船撞个粉身碎骨。 般是顺水,速度极快,已经距那礁石不及十丈,而艄公还是无动于衷,只见他双手背后,身子朝前,倒像个观光客,一动不动地望着礁石。 文江河纵有一身功夫,见此情景,也不免心惊胆颤,他不由主地说道“船家,前面危险,请加小心。” 艄公头也不回,说道:“谁让你私自上船?还不下去?文江河一听暗暗叫苦,自己确系私自上船,并未经艄公同意,寻马兰心切,已忘了那必经手续,只好说道:“在下有急事去黄花岭,银子可以加倍付给,请船家谅解。”船开始跳跃,它好像一片树叶,在水上起伏摇动,已离那礁石不及五丈,危在旦夕,艄公还是无动于衷,竟然唱起“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的千古绝句。 这一唱,倒使文江河觉得心胸开阔不少,不过紧张心情 并没有过去,因为船已接近礁石,一幅船毁人落水的景象马上就要发生。他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要跳到那霜出水面的礁石上面。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船像识途的马一样,刚要触着礁石便掉了头,紧贴着礁石而过,什么事也没发生。 又有礁石,船已被浪花抛起来,落下时正好拐个弯,把礁石甩在后面。 这船每到千钩一发之际便奇妙地避过险情,安然无恙地穿过去。 文江河悬着的心已经落下,他这才悟出其中的道理,那艄公正用内功驾船,不回头的原因是在发功,这一手真是绝活。 师姑说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果然不假。他再次说道:“般家用内功驾船,运行自如,实在高明,真叫在下开眼了,能否告之尊姓大名?” 艄公突然转过身来,人巳站到文江河面前,他手中拿着一把铁桨,闪电般朝文江河劈来,喝道:“你是找死!”文江河身子一闪,来个“松动鹰飞”,人已到了船公侧面,他伸出掌来,一招“雪压万物”,劈向肩头,说道:“你才是找死。” 梢公身形一转,躲过去了,铁奖着扫来,挟着劲风,这一记“横扫五岳”,荡起一片浆影,把文江河的身子罩住 文江河本想再出一掌,因两人都站在船的一侧,而且用力打斗,船顷刻失去平衡,朝一边倾斜,水马上要涌进来, 只差一二分便可进入船内,人的身子也歪了,要甩进水江河见势不好,如果落水,非吃亏不可,他改变了主意,身子跃起,一弓身,掠向船头,站到艄公的位。亏得闪得快,否则那铁桨劈来,击中穴道,非死不可。他心中骇然,这艄公看去并不凶恶,可那浆上发出的真力,相当浑厚,切不可轻看。’艄公没有得手,身子又一转,铁桨摇动,又是一片乌光,象有无数铁浆飞来,发生声声嘶叫。 文江河被幻起的浆影逼退了好几步,已经不能退了,再退便退到河里。他运用屠龙神功,连推好几掌,才把那艄公的凌厉攻势挡住。 艄公叫道:“想偷乘我的船,没那个便宜。” 文江河已经站稳了脚根,说道:“我从来也没有想占便宜。” 梢公说道:“你的掌法很奇特,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来历?”说着,他手中的铁桨又划般般摇出,出手极快,泰山压顶般砸下,桨直臂文江河的头部,发出呼呼的声响。文江河只觉得铁桨所击的部位,无一不是身前大穴,若不是屠龙神功,根本挡不住对方凶猛的攻势。 只见重重桨影,像滚滚的波涛,扩及到小船的所有部位,已有一条桨影比箭还快地朝文江河腿部削来。 他手里没有兵刃,只能出掌迎,他身子突然跃起,浆影从脚底扫过,人又落下,站在原来的地方,缓缓地推出一掌。 ‘艄公叫出声来,“好功夫。” 声音没落,一股强大的潜力涌来,把铁浆封在半空,落不下来,漫天奖影,顿时消失,只见一根铁桨。风把梢公的衣服都鼓得像帆一样。 梢公反映极快,把浆收回,身子也后退几步,站在小船的中央,一抖铁浆,不劈不砍不砸,而是斜着点,一连七点,飞空而至,实在厉害,防不胜防。 文江河眼看着铁架冲着自己胸前连刺,时刻有被刺中的可能,他不敢怠慢,身子一伏,双手着地,一只手硬从船下瓣块木板,当作剑用,一记“雪花拂面”,迎向那铁浆,木板与浆在空中相击,发出沉闷的响声。 按理说铁浆是金属的,般板是木头的,以木击铁,铁必占上风。 事实并非如此,文江河将体内的功力输到木板上,功力进入木板之后比铁还硬,“啪”地一响,那铁桨不是震开,而是飞出去,眼看就要落到江里。 文江河一声长啸,身子飞出,伸出手将铁浆抓住,然后再返回原地,电火石光般便完成了这一卷动作,紧接着他把铁浆还给艄公,大声说道:“阁下,接住!” 艄公怔在那儿,如果文江河不喊,还不会动。他接过浆,脸上充满了惊异之色。 文江河清秀的脸上,没有得意的表情,说道:“在下文江河失礼了。” 不知何时天上出现了许多星星。 艄公抬起头来,他是个不惑之年的汉子,脸色白净,眼睛有神,眉似古剑,像个书生,他身穿皮袍,朗声说道:“在下是震关东西门霜,已经输给文公子,今日相见,真是 幸运。” 文江河见艄公挺客气,说道:“小弟不才,献丑了。”镇关东走过来,在文江河身边坐定,又任船自由漂流, 说道:“最近抚松地面,天下武林人士齐聚,听说都是为你手中的一张地图而来,而你却安然无恙,实在是不简单。”文江河只好苦笑一声,说道:“阁下说得不错,我巳被困在抚松好长时间了,真快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前程未卜 震关东也跟着苦笑一声道:“这年头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呀。我本是个乐师,那松花江水路总管府的总管乌绿达见我女儿长得漂亮,便起了坏心,非要娶去当小老婆不可,而那个狗官五十多岁了,具说已有上百个死不答应,结果这狗官派兵来抢,杀了我的父母,我和我女儿会点武功,总算逃得活命,上了影壁峰,聚了几百个受到官府欺压,走投无路的兄弟,扯起大旗,成立了铁血帮要和乌绿达那狗官大干一场!” 文河说道:“这世上无忧无虑的人太少了,许许多多的人都有仇恨,都有不幸” 船借着水势,由上游往下游行驶,船摇晃晃,破开的浪花发生哗啦啦声响。天色已暗,凉风吹来,更使人伤感。文江河心里很是苦闷,那诸多仇人的影子在眼前跳跃。凶残的潘戈,他用最残酷的手段杀害了父母,现在何处?那阴森而又恐怖的声音,至今还在耳边响着。 父母被杀死时的惨状永远也不会忘记,只是不敢想,一想那血液就要沸腾,就要涌出体外。 眼前水流满急,波涛滚滚,沿去令人眼晕。 还有那个神秘的天鹅玉女,杀人成性,给自己带来了许多不宰,姓象幽灵一样围着自己转,又不知到底在何处,她夺走了《秋郊饮马图》,而且还关押了司马冬和马兰。他最关心的是马兰,不知现在是否逃出石牢。一定得把她找到,带在身边,尽到丈夫的责任。 本来大仇未报,壮志未酬,不该过早卷入儿女私情,但现在是手插磨眼,拔不出来,只好认可了。 前面出现了一座大山,临江处又高又平,象个影壁似的,甚是险峻。 震关东说道:“山寨快到了,请文大侠到寨里小住几天,可否赏脸?” 文江河拱手说道:“兄弟有急事要办,不能耽搁,改日有空,一定上山拜访。” 震关东说道:“小寨不大,但形势险要,临江靠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官兵也奈何不了我。在下广交天下英雄好汉,切磋武艺,在关东一带,遥远闻名,有用到在下之处,一定尽力而为之。” 文江河说道:“兄弟再次表示感谢。” 两人正要分手,文江河抬眼一看,见一只大船飞速而来, 那船在江心行驶,与正靠岸的小船并排了。 文江河叫出声来,“花船。” 震关东看了一眼说道:“这条船常在这一带行驶,而且都是在夜间,非常神秘,不知是谁的船?” 文江河说道:“在下知道这条船是花联教的粉衣宫主船,里面装饰豪华,如同宫殿一般。” 震关东说道:“在抚松地面,并没有谁知道花联教啊,她们哪来的钱购如此豪华的船?” 文江河说道:“你觉得这条船的来历有什么背景吗?”震关东说道:“肯定不寻常。” 文江河看着那花船,抢救马兰的情景涌上心来,他知道司马冬就囚在这条船上,那粉衣女子曾传递过信息。 他突然打消了去找马兰的念头,应该设法把司马冬救出来。他对震关东说道:“兄弟现有一事相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2章 独行和尚解开迷团 .. 文江河拼命地朝花般游去,还离几十丈远就见花船在沉没,上面的人正往天鹅般上转移,人没了,一点影都不见 天鹅船满载着花船的人,驶向一个很隐蔽的江湾。 船没有了,江面上空空荡荡,只有涌动着的波浪和无尽黑暗。 文江河不知道司马冬的死活,也不知道自己衣服里的东西是否也葬身水底,不知道帮了自己大忙的震关东情况如何,他孤身一人,眼前一片渺茫,无可奈何,只好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现在唯一要办的事去找马兰,不管马兰在石牢里还是在别的地方,都得找到。 马兰已经不是朋友,而是妻子,丈夫有责任和义务保护自己的妻子。 一个人浸在水中,只能任随滚滚的波浪从身上涌过,显得那样渺小,那么孤独,成为真正的迷途羔羊,必须靠自己的努力从困境中解脱出来,面对的是神秘诡诈的天鹅玉女,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力量,只有他自己知道。 寒月当空,冷风接接,涛声如哭,怎能不让他感到江湖的险恶。 父母的死,妻子的遭遇,自己的不幸,在头脑中交织在一起,聚成一个“恨”字。 那“恨”字如身边的流水在迅猛地奔涌,将自己完全淹没了。 他恨杀害父母的凶手,他恨那个残暴无比的天鹅玉女,他恨武林中那些见财忘义者,他恨欺压百姓的恶吏…… 恨丨恨!恨 他是在恨海中生存,喃喃自语道:“我是文天祥的孙子,文海涛的儿子,骨子里流着文家的血,就不会向邪恶低头,要永远挺起胸膛活着。” 这时,突然从波涛中跳出一叶小木筏,筏上坐着一个老人,他睑朝前,背朝后,一动不动,好像和尚坐禅一般,波涛再大,小筏不摇不晃,比大船还稳。而且怎么也看不见老人的面目。 文江河好不惊奇,几根桦木,用藤条捆扎在一起,放在水中,不用浆,没有舵,自动行走,一滴水也溅不到老人身上,这是不可能的事,而眼前确实如此。 这乘筏者不是世外隐士,便是天鹅玉女派来的杀手。不是巧合相遇,便是故意安排。 天鹅玉女的诡诈、凶残,他已有领教,不能不防,他身子向相反方向游去,要离得远些。 那木筏象有眼晴似的,文江河到那儿就跟到哪儿,他们相距一丈来远,休想摆脱得掉。 文江河觉得大有文章,这决非巧遇,肯定是有意,来者有意,躲有何用? 他年轻,血气方刚,眼里揉不得沙子,不管是敌是友,应该弄个明白。他大声说道:“筏上是何方高人,能否向在下文江河报个门来?” 那乘找老者竟道了一声佛号:“南无阿尔陀佛!”文江河心中暗忖:“是个和尚。” 和尚不在庙中坐禅,而到水中打坐,应该说是天下奇闻,他更加提高了警戒,说道:“大师好闲的雅致,有兴趣寒夜到河中一游。” 和尚说道:“天杳杳,地冥冥,贫僧到河中,哪里有闲情?” 文江河听罢,知道和尚是有来头的,说道:“大师既没有闲情,那就是有正事,非得办理不可,才到水上漂泊。”和尚道:“贫僧巳脱尘缘,无牵无挂,云游四方,何事能有?” 文江河说道:“大师本人无事,是不是代为别人奔走?”和尚道:“佛门之外的贫僧从不过问,吃穿无穷,何必替别人奔走?” 文江河大为不解,这和尚又无闲情,又没事干,还不帮别人忙,黑灯瞎火,跟着自己不放,岂不怪哉?他说道:“恕在下冒昧,说句冒犯的话,大师不知何故,为什么总跟着在下不走?是不是有何动机?” 和尚说道:“善哉,善哉,出家人不贪财,不杀生,能存何动机?” 文江河见和尚行踪神秘,分明是奔自己而来,又什么都不承认,实在让人难以琢磨,如果不是天鹅玉女所雇杀手,必定是深藏不露的高人。他说道:“大师出语不凡,功夫不凡,想必是个有修为的高僧了,在下危难之中有幸相识算是缘分,可惜的是身馅水中,不能一拜。” 和尚说道:“阿弥陀佛,贫僧受得了别人施舍,受不得别人一拜,如果想上筏上同行,请施主自便。” 文江河反正也摆脱不了这小筏,莫不就坐上去。他刚要提气跳出水,已有一股强劲将自己的身子托起,他不由自主地身形纵起,落到筏上,可见和尚的内家功夫已经达到登蜂造极的地步。他很有礼貌地说道:“请大师转过身来,接受文江河一拜。” 和尚身子还是保持原来的姿态,说道:“贫僧说过,不能受别人一拜,但受了别人的施舍。施主曾经借过贫僧一次马,还给贫僧一片金叶子,这施舍贫僧没齿不忘。”文江河这才想起在宝汤村路遇一个脚部溃烂的老和尚,有一群孩子围观,并朝自己借马之事,没想到又在这儿相遇,他惊喜地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大师的伤想必是好了,那毒好厉害呀。” 和尚说道:“贫僧亏得施主借马和给金叶子,要不早走了黄泉之路。” 文江河想起那峨嵋女尼被害之事,说道:“在大师还马的那段工夫,峨嵋派的无缘师太和无月师父惨遭杀害,遗尸路旁,大师可知是何人所为?” 和尚说道:“还马之时见施主巳经睡觉,住在村民之家,不便打扰,诠上便走了,并不知道女尼被杀之事。” 文江河说道:“那女尼决非恶人,曾与晚辈在林中说话,一听便知是武林高手,一般人怎能进前,更不用说杀害了?” 和尚说道:“施主是怀疑贫僧所为了?” 文江河说道:“晚辈的妻子是这样认为,我也有同感。”和尚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僧尼乃是一家,纵有过节,也不能杀生,况且无怨无仇。施主说那女尼是武林高手,还是两人,贫僧才受重伤,如何能得手?” 文江河一听,觉得和尚所言并无道理,也就不好深说了,但是谁杀害了女尼呢?这就成了谜。 和尚说道;“刚才我看见了花船上那一幕,真担心你承受不住五阴夺魂的法术,所以才在震关东破船的时候暗中又推了一把,让那花船沉没了。” 文江河这才知道那花船为什么在自己神智迷失之际会突然沉没,水底洞再大,也得将船舱灌满方能下沉,原来是有高人相助。他说道:“其实我神智巳迷失,正在说天鹅玉女要知道的秘密,若不是花船颠覆,天鹅玉女的阴谋就得逞了,多亏大师相助,晚辈不胜感激。” 他也不管和尚的脸朝前,还是背向自己的,跪地磕头了三个头。 当头抬起时,发现和尚身子已扭过来,露出了本相,他已不再是那种受伤后的萎靡相,而是精神奕奕,目光炯炯有神,那僧袍千干净净,满脸慈详。他双手合十说道:“施主,你 大概还不知道花联教的含义吧?” 文江河说道:“好像是说女中豪杰联起手来的意思吧。” 和尚说道:“施主,从字面上说是没有错,实际是错了。 文江河问道:“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和尚说道:“其实花联是个地名。”文江河说道:“在什么地方?” 尚说说道:“大都附近有座山,不算高,但很大,由七座花辩状的山峰联接起来的,所以称之为花联山。”文江河说道:“那儿离这几千里,与花联教有何联系?”和尚说道:“这花联教你看那个是本地人?本地上哪儿找如此多的漂亮女子?那几个宫主虽在县城里有房子,而且在江上活动过,有的还大大小小闯下点声,可是很少在县城住,谁也没有丈夫、孩子!” 文江河一想确实如此,说道:“是像白玉观音、黑心寡妇、迷人狐等人按年龄说早该有几个孩子了,现在还独身一人行走江湖,并非正常。”他问道:“大师,你是说花联教的人是从花联山来的,已经在抚松有相当一段时间了,肯定是来干一件大事?” 和尚说道:“那花联山离大都很近,是皇亲贵族的世袭领地,到底是谁组建了这个行动诡秘的花联教,并派往长白山占地盘,神出鬼没,非常富有,应该设法弄清来历。”文江河很有同感地说道:“大师言之有理,兵书曰‘知已知披百战百胜’。在下什么都不知道才连连吃亏。” 和尚说道:“天下的武学分为明暗两种,就暗器而言,花联教的天鹅羽毛可以说是天下第一绝,只练得一二成火候,便可出手杀人;练得五六成火候,可以穿石透钢,练得**成火候,能自己追踪目标,不入肉决不停下,见血人必死,无药可治,你看该有多厉害。” 文江河没少见那天鹅羽毛杀人,见和尚所说真是差不多,被击中的没有一个能活的。这歹毒的暗器全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的女子所用,实在是令人惊骇。他不由问道:“这天鹅羽毛如此厉害,是出自何人之手?” 和尚说道:“好象与虎须夺命针同出一撒,又无法断定是否出自一人之手。” 文江河突然想起摇心婆婆所说的玩毒仙姑冷若冰,就是这个冷若冰发明了虎须夺命计。说道:“大师,那人是不是冷若冰?” 和尚说道:“施主,你也知道这个名字?”文江河说道:“是摇心婆婆告诉我的。” 和尚说道:“你也认识摇心婆婆?” 文江河如实答道:“何止是认识,老人家还是我的干娘,老人家的儿子司马冬就和我一块行走江湖,落入花联教的粉衣宫主花无艳手中,关押在花船上,现在不知生死,在下正为此事焦急。” 和尚又叫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贫僧正在到处寻找这位摇心婆婆,二十年前曾有一面之缘,后来再未谋面。贫僧的毒伤虽然用药控制住,不再溃烂,但并没有彻底除掉,这要请摇心婆婆根除,她老人家现在哪里?” 文江河说道:“夹皮沟。” 和尚第一次发出笑声,说道:“施主,贫僧说了半天,还没说出自己的名号。贫僧是独行和尚,没庙没寺,四海为家。” 文江河一听见独行和尚,马上说道:“大师和恩师长白天君是好友,对吧。” 独行和尚问道:“你怎么知道?” 文江河说道:“恩师生前常说起大师,弟子记住了。”独行和尚满脸笑容,说道:“真难为你了,还记得贫僧的名字。十年前我和天君每年在寒云寺相聚一次,谈论天下大事和武林的各大门派的情况。因天君正一心修练冰雪剑法,很少下山,贫僧专程给他传递信息。” 文江河说道:“后来你不去寒云寺了,恩师非常掂念,每次说起都泪眼汪汪,担心大师出了什么意外。”独行和尚说道:“真是有了意外,贫僧参加了剌杀伯颜的一次行动,事败之后逃往南海,遁十多年,最近才出山。第一件事便是不远万里到白头山看望长白天君,结果是洞封人无,还受到偷袭,险些丧命。寒云寺的胜雪大师圆寂了,再没有朋友,只好离开这里,继续云游四方。前几天巧遇白发太君,得知你的消息,才寻找起来,抚松四虎告之你落入花联教手中,并告诉我花船是花联教粉衣宫的所在地,我便在此等候花船的出现,算今天是第二天了,终于等到了。” 文江河如见了亲人一般,哭诉了恩师被害的经过,道:“现在我才知道有人出二十万两黄金要购那《舆地图》,使江湖的八大门派怀着不同目的来夺此图,实际上是策划了一场大劫杀。当地不少地头蛇也卷进来,想借机发笔财。现在不仅是武林,连朝廷也派差大臣与当地官府一道对我进行追 杀。最难对付的莫过于花联教的天鹅玉女,几次险些被她置于死地。” 独行和尚说道:“看来已经到了错综复杂,黑道、白道、官道全牵连的程度,这巳经引起一场很难平息的大风波。贫僧不仅与你师父有渊源,和你本人也有了相当的关系,应当助你一臂之力,你说是不是?” 文江河说道:“那太感激不尽了,我正感到孤独难耐,缺乏帮手。” 小木筏在水面上平稳地行驶,那波涛暗流并没有使之颠动。独行和尚注视着江水,说道:“当今武林最有势力的,还是那八大门派,而八大门派中的高手连连被杀,这肯定是花联教所为,目的很可能是借此机会使八大门派伤了元气, 花联教好独霸武林,甚至趁天下大乱,夺取天下,称王称帝。” 文江河说道:“花联教的人都是女的,怎能称王称帝?”独行和尚说道:“在中国历史上有过吕后和武则天称王称帝,女人也有真豪杰。但贫僧怀疑花联教后面还有更阴险,更可怕的人物。” 文江河一听,说道:“这很有可能。, 独行和尚说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呢?” 文江河说道:“把我的妻子马兰从花联教手中救出。”独行和尚道:“你的妻子就是贫僧那天见过的女孩吗?” 文江河说道:“不错,妻是玉雪峰七仙子中的紫衣仙子。” 独行和尚脸色出现了不大自然的神色,好半天才对文江河说道:“你知道不知道,玉雪峰和白头山相距很近,可是从不来往。” 文江河点点头道:“弟子知道,那玉雪峰不许任何男人进山,进山者格杀勿论。不怕大师笑话,弟子就因在玉雪峰埋师父的遗骨,才和马兰产生了这段姻缘。” 独行和尚又问道:“你可知长白天君为何要把尸体葬在玉雪峰树林中无名碑后的坟包旁?” 文江河想起在被困在暗道中看到的一封信,信上提及师父与天池宫主辛银铃的一段关系但信中说得很简单,只提及一块练成双绝剑,辛银铃不知何故归天了,雪剑被新任宫主留下,说什么也不归还,才出现了不许男人进山之说。他讲了信的事,说道:“好像师父与那天池宫主的关系不比寻常。” 独行和尚幽幽叹息一声道:“何止是不寻常啊,这是武林中的一段隐秘,到现在为止,除贫僧外,几乎没人知道那段凄的故事。那冰剑和雪剑是最无情的剑了。” 文江河很想知道发生过什么事,问道:“大师能不能讲给弟子听听。” 独行和尚说道:“其实事情巳经过去了几十年,当事人都己化骨成灰,说不说没有多大用处。不过……”文江河是何等聪明之人,马上知道独行和尚有难言之隐,说道:“这件事是不是与马兰的师父,也就是现在的天池宫主有关,大师不好出口,怕弟子产生什么想法?”独行和尚点点头道:“贫僧还是应该说,这故事本身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从中吸取教训,避免新的悲剧发生。” 文江河的眼睛中出现了望之光,他很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独行和尚终于说了。 “当年你那师父并不是武林中人,而是南宋统兵十万的大将军,他年纪才二十多岁,长得潇洒俊秀,有一身好武艺,曾使敌人甚是恐惧,多少少女起了爱心。可是国难当头,山河破碎,正是报国献身的时候,他并没有娶妻。南宋灭亡之后,他投身武林中的长白门,潜心研究冰雪剑法,也没有考虑成家立业之事。” 历代的玉雪峰天峰宫都是女人的世界,不管是宫主还是弟子只要入宫就不许和男人单独往来,纪律极严,违者自毁容貌下山。” 文江河惊得叫出声道:“这有点违背人之常情了。”独行和尚说道:“你说得不错,一违背人之常情就容易出现意想不到的事情。武林中的胜负高低并不难解决,难以解决的是儿女之情,那一个简单的情字,会导出喜剧,也可导出悲剧。而且不如人意的悲剧比喜剧不知多多少倍,引出多少恨、多少愁、多少怨、多少冤……连一些伟人和高人都不能逃避。” 文江河也承认这情字很难缠,自己才出道几天,就有两个女人为自己转,气跑一个,非和自己成亲一个,其实自己并不想过早结婚,完全是出自一时的冲动。他不由发出一声叹息。 独行和尚继续讲道:“长白门中有冰雪两剑,是同时锻造的,实际上是对剑驾鸯。你那师父在究冰雪剑法中悟出了只有男女合用方能发挥最大的威力。可是门里没有女弟子,无法解决合练的问题。他的师父汤清风有意让女儿入门,完成冰雪剑法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称之为双绝剑。练这种剑法需要很长时间,决非朝夕能成功,所以还打算让女儿嫁给你的师父,这样可以世世代代地传下去,成为家传绝技。”文江河听到这儿,马上想起在石窟中见到的师姑汤飞燕,她曾讲过父亲要把她嫁给长白天君的事,说道:“我那师姑肯定是不同意这门婚事丁。” 独行和尚说道:“你说得太对了,汤清风的女儿汤飞燕已经有了意中人,还是个蒙古人,担任千户长,她不顾父亲的反对,竟私奔了。” 文江河接着讲了汤飞燕的悲惨经历,说道:“这也许是命里注定的劫难。” 独行和尚也叹息一声道:“不承认命是不行的,你那师父的命好苦,他可以说把全部心血都倾注到剑术之中,再也不想那男女之事,悠悠地过去几年,巳经大有进展,只是双绝剑的合练还没有解决。有一天他去吉祥镇,经过玉雪峰时萌生了要去观光的念头,于是他来到峰顶,洽巧看到七仙子在温泉里洗澡,他吓得赶紧走开,可是那些高傲的仙子们穿上衣服就杀过来,向你师父问罪,那仙子辛银铃首当其冲。” 文江河也有过这样一段经历,难道是上苍的安排,简直与师父的情景完全相同。他说道:“不是有意的,何罪之有?, 独行和尚道:“两个人都是用剑,过了几十招,你那师父的冰雪剑法有了对手,一招一式都令辛银铃赞美不已,打着打着,他们竟切嗟起剑术来,结果可想而知是打个平手。他们约定第二天继续比招,打来打去,打出交情,有人的时候是过招,没人的时候是合练,于是见面就打,到了越打越亲密的地步。两个门派的关系水火不相容,两个人却成为练剑的好伙伴。” “两个人打了很长时间,你师父那精湛的剑术,不但征服了辛银铃的心,而且使另外六个仙子也动了凡心,她们非要上阵过招不可,这就出现了七仙女战一男的奇特场面。结果还是没有胜败,没有伤亡,只有那无休止的打斗。你那师父从这打斗中使冰雪剑法不断得到修正和改进,他晚上进行研究,白天与仙子们练习,巳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只是藏而不露,别人看不出怎么回事。” 文江河说了一句道:“那仙子们不成了陪练手了吗?”独行和尚说道:“明知是那样,可仙子们心里乐意,你师父也不反对,又打了很长一段时间,以打传情,必定不能长久,最后他们不得不在天池边上划了线,一边属于白头山,谁都不许越界。” 文江河说道:“我想肯定有人会越界?” 独行和尚说道:“打斗是平息了,可是在心中产生的波涛一时平息不了。那紫衣仙子当了宫主,有了单独居住的条件,于是便偷偷到松鹰洞来找你那师父,一块研究剑法,合练那双绝剑,他们几乎是天天夜里来白天走,经过了很长一段的时间冰雪剑法终于研究成功了,那双绝剑也练成了,两个人一人持冰剑,一个人持雪剑,双剑合璧,天下无敌,达到剑术的最高境界。” 文江河脱口说道:“男女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要引起一丝缠绵,互相爱慕之事。” 独行和尚说道:“其实这是不言自明的事,如果彼此没打真情实意,能天天在一起吗?可是辛银铃是一宫之主,你那师父是一门之主,考虑到影晌,他们并没有半点过格行为,而且用理智战胜了**,始终保持纯洁的友谊关系。” 文江河感叹道:“要做到这一点,实在不容易,这需要很高很高的修养。” 独行和尚道:“常言道没有不透风的墙,辛银铃天天到松鹰洞的事被红衣仙子冷若冰发现了,因为她暗中也爱上了你那师父,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见面。七仙子吃在一起,住在一起,形影不离,只有七天一次的巡山是单独行动,可是夜间如何去找一个男人?单相思的苦闷比任何苦闷都厉害,只能存在心里,而不敢表露出来,眼见着她面容一天天憔粹。一次巡山时,有人发现宫里有人去了白头山,她们便跟踪过去,一直跟到松魔洞,终于发现是宫主辛银铃,她们又惊又气又怕,荫生了要除掉辛银铃,自己取而代之,并让宫中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把辛银铃的名声搞臭的念头。” 文江河恨声叫起来道:“太无耻了,” 独行和尚道:“何止是无耻,应该说是比毒蛇还狠毒十倍。冷若冰竟潜入洞中,盗走了那冰剑,然后回到辛银铃的住处,等人回来后,借向宫主报告巡视情况的机会,突然抽出冰剑,趁其不备,骤下杀手,将辛银铃刺死,然后喊来宫中所有人,就说是你那师父杀的,有冰剑为证。” 文江河说道:“这恶女人是因爱成恨,由恨生仇,嫁祸于人,十恶不赦。” 独行和尚说道:“你那师父听到这个噩耗,痛心地昏死过去,他醒过来之后,亲自到了玉雪峰,当着天池宫所有的人说道:‘我朱思源是光明磊落之人,从不干见不得人的丑恶之事,一生从无愧于天地,无愧于朋友,尽管与贵派有点过节,决不能到杀人的地步。到底谁是凶手,我一定得查出来,为辛宫主报仇雪恨冷若冰站在人群中一言不发,对你那师父还是既爱又恨,想着如何与你那师父接近。她早已耐不住寂寞,春情荡不止了。只要当上宫主,那纪律约束就不会有太大效力。七仙子是从众多宫女中选出来的佼佼者,她的武功和长相是无人可比的,辛银铃的丧事一完,便可得到宫主之位。很多宫女因宫主被杀,要向你那师父讨还血债,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打斗,结果还是与从前一样是平手,谁也没伤着谁。” “人死了总要下葬,辛银铃被埋在松林里,按天池宫的规矩,立块无字之碑,晚上送葬的人走了,而你那师父却来了,来凭吊为他而死的辛银铃,他知道如果辛银铃不陪自己练那双绝剑,决不会惨受杀害,凶手肯定是玉雪峰上的人,只是不知道是谁。他扑倒在坟堆上放声大哭,那哭声又悲又惨,直哭得天下大雨,雷电交加,老天都感动得跟着流泪。哭声惊动了许多宫女,纷纷奔来看哭者是谁,一看是你那师父,认为是黄鼠狼哭鸡,没安好心,她们说出很多刻薄的话,有的还举剑来刺。他并不还手,只是用真气护住几道大穴,但还是被砍得鲜血淋淋。他仰天长叹一声,如实地说出 事情的经过,告诉所有的人,他和辛银铃只是练剑,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彼此都是清由的,之所以共同练剑,那是为了使双绝剑成为那些想称霸武林的克星。他还郑重声明生前不能相爱,死后一定埋在一块。” 文江河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恩师让我将尸体埋在无 名碑后是事出有因啊。” 独行和尚说到这儿,稍停了片刻,又说道:“人类的美德是诚实,把诚实的人当成最可尊敬的人。你那师父的真诚感动了一个宫女,她当众说出了冷若冰杀死宫主的事,因为她正好从门口经过,看见了那一幕。事情一真相大白,冷若冰恼羞成怒,杀了那宫女,逃下山去,脱离了天池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3章 玩毒仙姑风波迭起 .. 不远处传来的如哭如泣的声音,是那么悲惨、那么凄凉,声音传得很远,令人心碎。 文江河正在奔行之中,听得那哭声,心中异常难受,眼泪马上在眼眶里转起来。常言同命相连,自己有满腔痛苦,与然会同情别人的痛苦,同情弱者和受难者,是人类的天性。 他不由暗暗想到人间到处都有不平事,人间处都有断肠人,什各时候才能皆大欢喜,无忧无愁呢?” 可以听出是女人的声音,他本想过去看看,可怕被缠住,现在没有精力顾及别人。他走了一会,那哭声更响了,好像洒涌的流水似的,直往耳朵里钻,赶也赶不走,堵也堵不住,想不听那是不可能的。 他是去寻找马兰的,马兰是陷在地牢里还是逃出来?现一无所知,所以他心境不佳,被这哭声一揽,更是乱成一团。 女人如此痛哭,不是本身遇到不幸,便是亲人受到伤害,她们生性软弱,比男人更需要帮助。 他明知江湖险恶,一不小心,就会受骗,可是周有的善良迫使他改变初衷,朝哭声的方向走去。 也许不能给伤心人什么帮助,至少能说几句安慰的话,那伯是陪着流几滴泪也比麻木不仁强啊!如果人人行善,都不做恶,那该多好啊! 越过一片杂树丛,他看见一个人影,那人身条纤细,满头乌发,站在一棵歪膀树下,正往树上挂一根带子,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叹息声中包含着多少幽怨?多少痛苦?人影离得太远,天又很黑,还是背影,眼睛再好也看不清是什么人。 从那挂上的带子可以断定那人是要上吊自杀。 他蓦然一惊,这是走投无路的人才选择的道路,已经不是哭的事了,晚了再看到的便是一具尸体。他大喊一声道:“千万别寻短见!” 说话之际,那满是乌发的头已经套进带子,带子勒在脖子上,身子悬在空中,完成了整个上吊的程序,这速度也太快了,他竟来不及解救。不由惊呼一声,身子飞起,推出一掌,硬将那歪脖树栏腰震断,那上吊的人与树同时倒在地当然这些动作比那上吊动作还要快。 文江河落下身一看上吊者竟是马兰,他不由一下子把她抱在怀里,急切地去摸脉,还好,人没死。 过了一会,马兰醒转过来,挣扎着说道:“放开我,你们这些坏女人,都不会得好死。” 文江河知道马兰把自己当成花联教的人了,连忙说道:我是文江河啊。” 马兰发出一声凄凉的惨笑,说道:“我已经知道你并不是真心地爱我,只不过是把我当成玩物,我太傻了,你也躲开,我要死!” 文江河平白无故受到无端的指责,身子一颤,连忙说道:“你这是怎么了,我在到处找你,你是我唯一的心上人啊!” 马兰又哭起来,呜咽道:“你说的比唱得都好听,在我们最亲密的时候,在我们成为夫妻的时刻,你竟扔下我和别人跑了,让我出尽了丑,继续陷在石牢里,你的心好狠啊!”文江河解释道:“我当时是身不由己,师姑硬把我拉出石牢。” 马兰哭得更悲了,说道:“我已经把一切都给了你,你也得到了我的一切,正好借师姑之手把我扔了,去和那梅姑娘好,如意算盘打得好精啊!” 文江河真是受了天大委屈,他被说得一无是处,又有口难辨,不知道为什么马兰一天的工夫就变得如此习蛮,也许是当时没带她逃走确实伤了她的心,女人的心是跪弱的。他说道:“我被师姑救出后,无时不刻不掂念着你的安危,而且当时真想带你一块走,只是力不从心,这是心里话,有半句假的都不得好死。” 马兰仍然呜咽道:“凭你那师姑的功夫,带走我们两个人,那不是易如反掌,为什么不带我走?你说为什么呀?我不是你的马姑娘,而是你的妻子,你的妻子呀丨” 文江河叹口气道:“这不能怪师姑,老人家并不知道我们巳是夫妻,就是知道了,也不会赞成我们在那个地方成亲,后来我说了咱们的事,老人家把我斥责一顿。” 马兰问道:“都说了你什么?” 文江河说道:“说我不要为情所迷,为情所误,为情所毁!” 马兰又追问一句:“还说什么了?” 文江河当然不能说出汤飞燕认为马兰是狐狸精,不是好东西,不能理她这番话,那会产生怨恨的,他只好说道:“无非是让我别忘了报仇,完成师父交给的使命。”马兰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了,哭声低了,说道,“你那师姑的意思是我要误你的大事,要是这个意思的话,那决不会只对你讲这真话。” 文江河见马兰抓住师姑的话题不放,说道,“我们只见过两次面,而且都是在危难之中,还能说什么呢?老人家已经六十多年不涉人生,被囚在石窟里,又能知道什么?你就不要想太多了,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马兰说道:“反正我是你的人了,你如果用花言巧语骗我,你如果想甩掉我,我就死。” 文江河心里很是难过,本来对马兰是一片诚心,她却产生了很深的幽怨,但他不怪马兰,只怪那天鹅玉女太狡诈,太狠毒,设计将自己和马兰囚在石牢中,才出现了那带有绝望色彩的婚姻。 他只能说些劝慰的话,用来表示爱心。他说道:“不管怎么样你我都自由了,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应该高兴才对。我巳经将花联教粉衣室的花船击沉,而且还发现了天鹅玉女乘坐的天鹅船,下一步的事情是找到梅姑娘和司马冬,设法将失去的东西夺回来,这都需要你和我齐心协力完成。” 马兰表情很复杂,泪水链链地说道:“我是你的人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彼此再也不能分心,该让我知道的就告诉我,该让我做的事你就吩咐,这样方是好夫妻。”文江河听后知道刚才的埋怨巳经化解,他一下子将马兰搂在怀里,一边亲吻一边说道:“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如果父母活着,都该会多高兴呢。” 马兰破啼为笑,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娇声说道:“没有了你,我就得死,一分钟也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文江河说道:“我们大仇没报,大事未成,谁也不死。”马兰说了一句:“要死一块死。” 文江河听到了异样的声音,一下推开马兰,急忙说道:“像是有人过来。” 马兰反应极为灵敏,她将身子伏在断树后面,轻声说道:“咱们别动,看看来者是何人。” 过了好大工夫,并没见有人过来,但那声音还在响着,可以断定有人。 文江河有点耐不住性子了,说道:“咱们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马兰说道:“还是自扫门前雪,少管他人瓦上霜为好。”文江河没有反对,自己的事够伤脑筋的了,再管别人事是有点多此一举。不过刚才若不改变这种想法,如何能和马兰相逢呢? 声音越来越大,而且越来越近,是打斗之声。只见两条人影飞过来,很快进了树林。 文江河认出其中一人是在黄花岭见过的铁笔书生,另一人用黑布蒙面,只露出两只眼晴,从体形看是个女的。那蒙面女人仰天发出一声清脆悠长的长鸣,那鸣声入耳,使血气都损动起来,可见功力之深厚。 铁笔书生将提斗笔一举,飞出无数根笔毫,如同钢针般坚硬,形成圆圈形,疾如闪电,射向那蒙面女人。 蒙面女人更是不含糊,衣服一抖,像究满了风的帆,笔毫上去全都震落了。同时一扬手,也出一片黑芒,射向铁笔书生。 铁笔书生更有招法,将铁笔在手中动,摇出一片笔毫,像开放的花越,将黑芒全吸进笔毫之中。 文江河望了马兰一眼,说道:“这蒙面女人用的好像是虎须夺命针,莫非是玩仙姑冷若冰?” 马兰说道:“我也说不准。” 文江河说道:“那冷若冰武功相当了得,而且精于用各种毒,是个很难斗的人物。” 马兰反问一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文江河说道:“是司马冬的母亲说的,她们之间有很深的仇恨!” 马兰说道:“关键的是如何认定这蒙面女人是不是冷若 两个人不再言语,而是躲在暗处凝神细看。 夜色茫茫,冷风凄凄,那蒙面女人手上什么都没有,只是袖子特别肥大,袖子几乎拖地,她走起路来女下凡似的。 铁笔书生说道:“你是何人?为什么不敢现出本派,亮出门来?” 蒙面女人说道:你这晚辈后生,还没有资格知道老身是何许人。” 铁笔书生道:“你说话未免太狂了。” 蒙面女人说道:“老身有个规矩,凡是碍我事者,必杀无赦。” 文江河一听,对马兰说道:“这袋面人和天鹅玉女同样霸道。”铁笔书生说道:“在下碍你何事了?你为什么不说个明白?” 蒙面女人道:“老身不说,你心里比谁都明白,别看你是铁笔世家的大公子,老身照样杀无赦。” 文江河听师父讲过铁笔世家乃是关外最负盛名的武林世家,一向主持正义,打击邪恶,不以势压人,这铁笔书生是不是因为卷入《舆地图》这个事而被迫杀?说不定蒙面人就是天鹅玉女,她装出一副老人的样子,故意在隐瞒真实身份。与天鹅玉女所不同的是这人没有使用天鹅羽毛,而用虎须夺命针杀人,而规矩则一模一样。 铁笔书生知道这蒙面女人决非善良之辈,不肯说出真名实姓,只好说道:“我看你到底有何招法能使在下丧命。”蒙面女人将大袖子一扬,从袖子中飞出一团浓雾,浓雾向四周散开,隐约可听嗤嗤之声,只见地上的草,树上的枝全成了黑色。 铁笔书生好快的身法,人已后退五丈以外,铁笔同时舞得密不透风,将那飘来的浓雾挡住。大声说道:“原来是玩毒仙姑,在这儿装神弄鬼,故作玄虚,可惜伤害不到我一根毫毛。” 玩毒仙姑一声冷笑道:“你既然认得这毒雾,还能活下去吗?” 文江河刚才猜得不错,果然是冷若冰,那毒雾非常厉害,瞬间巳将草和树枝化成了粉末。她是干妈不共戴天的敌人,他真想冲过去,与铁笔书生一道将其诛杀。可是马兰紧紧地拉住他的身子,说道:“此事与我们无关,你决不能搅进去。” 文江河说道:“冷若冰是杀害司马冬父亲的凶手,我和 司马冬是结义弟兄,怎能说无关?” 马兰低声说道:“那也得忍耐。”铁笔书生没走,那脸上还是充满惊骇,他把目光投在玩 毒仙姑的脸上,说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你真的下了毒手 冷若冰哈哈大笑道:“你犯了规矩就是仇人,这是神仙也休想改变的事实,识时务者自己了断,免得老身动手。”铁笔书生说道:“你那点鬼把戏愚弄别人行,愚弄我是没门,出手吧,看看到底是鹿死谁手?” 就在这时,飞来四个黑影,与冷若冰一样打扮,肯定是门人弟子,站在冷若冰左右。 铁笔书生用吼笑的口吻说道:“大话刚出口,就找来了帮手,那就一块上吧,越多越好。” 门人中的一个人对冷若冰说些什么,冷若冰说道:“收拾完这个铁笔书生再去收拾点苍派那几个人也不迟。” 文江河明白了,点苍派的无法魔王师徒三人也是冷若冰的追杀对象。他仔细一算,凡是介入争夺《舆地图》的武林各门派的人除了这铁笔书生再就是无法魔王师徒,其余全被杀死了。那些人几乎都死在天鹅玉女的天鹅羽毛下,而这冷若冰虽不用天鹤羽毛,但和天鹅玉女的做法完全相同,她们难道是一个人?至少楚一伙人。如果都是花联教的人,天玉女是教主,冷若冰是什么角色呢? 冷若冰突然盘腿坐到地上,对四个后来的人说道:“你们愁这小子给我化骨成灰。” 四个蒙面人同时外去,距铁笔书生五丈左右围个圈,站定之后,沿着圈的轨道缓缓移动,移动一周之后,又返回原来的位置。 铁笔书生看见人走过的地方有黑色的粉末,肯定是化血神砂一类的剧毒品,如果**一触上后就能成为一摊血水,他不能不万分小心。 文江河揪得一清二楚,如果说要胜冷若冰,那铁笔书生伯是很难,不过对付四个弟子,应该不会有问题。问题是这四个弟子并不是用兵刃,而是玩毒,结果就不好说了。毒这玩艺相当难防,除非有冰雪珠那样的宝物,可惜自己的冰雪珠已落入花联教手中。否则借给铁笔书生,能解决大问题。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替铁笔书生感到担心。 再看铁笔书生手持提斗笔,严阵以待,可脸上并无惊慌的样子,面对天下第一号魔女的四个弟子还保持了世家弟子的风度,确实不简单。 冷若冰稳坐不动,好像根本不用自己动手似的,出眼睛看就够了。 马兰一再僵促文江河走,可他不想走,不想走的原因是想看看冷若冰的弟子如何玩毒,将来有对阵的时候,不至手足无措。四个蒙面女子游走一之后,忽然一至向前,朝铁笔书 生走去,看样子要在近处施毒。 冷若冰说话道:“铁笔世家的大公子,你有多大本事使多大本事,不必摆男人的臭架子,我的弟子要靠手段要你的命。” 话声没落,四个女子大袖子一齐甩出,扬出四团黑雾, 黑雾交叉着喷射,顿时黑雾弥漫,化作从四面八方飞来的烟气,全奔铁笔书生。 就在同时,铁笔书生铁笔倏地划个圆弧,笔身似闪电般幻出一道黑白相间的屏幕,从那幕上飞出无数笔毫,疾转着射向蒙面人,像牛毛细雨般,发出细细地嘶叫,比那毒雾更有风。 这场面文江河平生第一次见到,真是眼界大开。那毒雾是虚的,笔毫是实的,一虚一实,都有致命之力,怎不惊心动魄。 四个蒙面女人可没有冷若冰那铁布衫功夫,被笔毫所逼,不得不急速向后退,退的同时又发出毒雾,使毒雾的范围扩大到方圆不下十丈。 铁笔书生见对手一退,身子纵起几丈高,化作一道白光,破空而走。 冷若冰因大话说出,要让弟子出手,自己再去追赶,于脸面无光,她站起:说道:“你逃得了今天,看你还能逃得明天!” 文江河眼看着铁笔书生从毒雾阵中冲出去,长长出了一口气,嘴里说道:“这玩毒仙姑就然不同凡响,就用我的冰雪剑法,也得加些道:“还有我呢?” 文江河说道:“那冷若冰诡秘毒辣,深不可测,我可不想让你冒险。” 马兰幽幽说道:“你我已成一身,难道不该联手对敌吗?那双剑合璧正好用来对付这样的对手。” 文江河说道:“可借我们的雪剑冰剑都落入敌手。” 马兰说道:“我一定要夺回来。” 这时冷若冰让弟子放把火,将打斗的现场破坏了,才离开。 文江河和马兰也从暗处走出来。 只见下弦月巳残,星星稀疏,天泛象蒙白色,天快亮了。两个人去寻找那间曾使他们落入石牢的草房,剑就是从那儿失落的。 那地点不难找,可是草房没有了,连一点被折掉的痕迹都没留,成为一片小树林,看不出小树林是后移植过来的。这和大榆树掇家的情景差不多。花联教全是女人,可干的事有时比男人还有力量,真是不可思议。文江河说道:“肯定又重新开了门户。”马兰说道:“门户能在那里呢?” 文江河说道:“司马冬要在就好了,他对暗道门户有点研究。” 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一个瘦小枯干的老汉,他弯腰s它背,老态龙钟,顶着狗皮帽子,狗皮的毛好长,遮住了大部份脸,只能看见眼晴和嘴。老汉说道:“天呀!我七老八十遭了难,仅有的一点盘缠还被强盗抢走了,要去的地方还远着呢,这可怎么办呀?” 文江河一听,把目光投过去,心里在说道:“说不定强盗就是花联敉的人,何不过去问问?” 于是,他一纵身便到了老汉旁,问道:“老人家,哪里有强盗?是什么样的强盗?” 老汉用眼睛白了白文江河,表情似乎很惊恐,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文江河知道老汉不知自己是好人坏人,所以非常害伯,不敢说话,急忙解释道:“老爷爷,我也是外地人路过这里,几次被强盗洗劫,有一次连衣服都被抱跑了,我正在寻找强盗,把失去的东西夺回来,你老告诉我强盗在哪儿呢?”老汉的身子直抖动,表情很痛苦,他唉声叹气地说道:’“公子千万别笑话老朽,老朽到吉林去找一位朋友,那朋友的女儿受了重伤,住在松花江边的江风院里,孤苦伶仃怪可怜的,可是路这么远,没有盘缠可怎么去呀?那朋友正等我去把女儿接出来,真真急死人了。” 文江河也跟着叹口气道:“可惜我手里一片金叶子和一块银子都没有了,无法资助您老人家。” 老汉说道:“公子如果有心帮老朽的忙,没有钱也可以。” 文江河很奇怪地问道:“没存钱怎么也可以呢?”老汉说道:“公子年轻体壮,可以替老汉跑一趟吉林,将那朋友的女儿接出来。” 文工河怔住了,心里暗忖道:“自己的庙还烧不上香,怎么能去管别人家存没有烟火?” 老汉继续说道:“那朋友的女儿姓梅名有剌,正值芳龄,是被仇人打伤的,那仇人正在到处追踪,处境相当危险啊!” 文江河听说是梅有刺,又喜又惊,这不正是要找的人吗?刚要详细问下况,转眼问老汉无影无踪了,飘拂的风吹来的声音道:“快去快去,不可迟疑,隐身传信,为的是你。” 这声音好像在那儿听见过,文江河马上认定传信者虽是老汉打扮,实际上是个女人。他想起―个人来,是白发太君。 他明白了,刚才那番话是故意说给己听的,明确地告诉自己梅有刺现在吉林松花江边的江风院里养伤。 文江河知道梅有刺的仇人就在吉林,大概是报仇未成反被打伤。 应当马上去找梅有刺,梅有刺的仇人肯定在到处追踪,若是被发现,就都完了。如果出了事,将来遇见梅有制的母亲,自己脸往哪儿放? 想到这,他来到马兰身边,急切地说道:“我们别找什么门户了,马上去吉林。” 马兰很不解地问道:“去吉林干什么?, 文江河说道:“有朋友传信,梅姑娘在吉林出事了,需要马上接出来。” 马兰脸上出现不悦之色,说道:“那梅姑娘是你什么人?看样子比失去的《秋河饮马图》和雪剑、冰剑都重要。”文江河说道:“梅姑娘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出了问题,没办法向她妈妈交待,她妈妈将她托付给我就是为了她安然无恙。现在可以说梅姑娘比那图,比那剑都重要百倍。”马兰产生了醋意,说道:“梅姑娘是不是比我还重要?”文江河说道:“你怎么能这样讲话?你我是夫妻,我和梅姑娘是朋友,而且彼此是绝对清白的。如果朋友有难不救,被武林中人知道,我如何能在江湖上站住脚?”马兰冷笑一声道:“如果你占有了我,又恋着那梅姑娘,我可不答应!” 文江河没有心思再争论下去,嫉妒是多数女人都有的毛病,指责也无用,他自怨自艾地说道:“唉,怪不得师姑担心我被情所毁,不是没有道理啊!大仇未报,又生抱怨,而且说不清道不白,那么多大事要等着办,该如何是好?”马兰也幽叹一声道:“我是为你好,我是怕你忘了自己身负的使命而被情所缠。也许我太小心眼,也许我太自私了,也许我把那图和剑看得太重了,所以才不愿让你去吉林。” 文江河说道:“没有那图,照样可取出《舆跑图》;没有那剑,也可以行走江湖。” 马兰惊问道:“难道那图与《舆地图》无关?” 文江河说道:“说有关就有关,说无关就无关。我实在不愿家传和师传之物落在别人手中,所以要夺回来。现在事情起了变化,救人方是第一件大事。” 马兰说道:“说了半天我也没明白,你好象有重要瞒着我。你曾几次要将那秘密告诉我,可是什么也没有讲楚,只说了那图上画有五棵树、四匹马、三块石头……到底这些东西说明什么,你应该告诉我。” 文江河心情不大高兴,说道:“该告诉你的事多了,可是现在没有工夫,咱们快走吧,救人如救火,耽误一分钟,梅姑娘就有一分钟的危险。” 马兰似乎不太情愿,可还是跟文江河走了,直奔江边。天已经大白了,一抹朝霞映在满地和满树的白霜之上,红白相映,绚丽多彩,勾绘出一幅奇妙的大自然景观。松江河上的冰雾正在消散,水面上竟然没有一艘船,也有一个人,这使文江河大为失望,这可怎么去吉林啊。马兰说道:“我们沿江朝吉林方向走,遇上船再上船,一等就不知猴年马刀。” 文江河无可奈何,只好沿着沙滩朝前疾奔起来。 走了一会,突然从江湾里窜出四个人来,他们拦住去路,摆出堵截的架势。 文江河赶路心切,硬过去,近前一看,拦路者竟是抚松四虎。说道:“四位兄弟还想让在下留下买路钱不成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章 母子相遇阴差阳错 .. 江风院是个不大也不小的尼姑庵,因为座落在风景如画的太阳岛上,掩映在一片树林之中,所以显得很忧雅,它有―种超生脱俗的气质。 文江河拉着马兰老远就看见了那片房子,三面靠水,一面通往陆地,房舍很精美,风吹树你,出沙沙的声响,没有人影,江水泛着碧色的波光。 马兰说道:“好一处幽静之院,是神仙呆的地方。”文江河:“我们要是神仙就好了,便没有了人间的烦恼之事。” 他们很快地来到院门口,但见院门关着,文江河用手轻轻地叩打几下。 里面传来女子的声:“上香的时间已过,施主到小庵有何贵干?”。 文江河答道:“在下文江河要寻找一位在此疗伤的姑娘。” 女子的声音又响起来道:“这里是庵院,不是医院,那里有疗伤的姑娘?” 文江河大老远赶来的,一听这话,心凉半截,那白发太君传信而来难道会有假?抚松四虎说他们亲自将梅有刺送上去吉林的船还能说慌?他一时茫然不知所措了。 马兰大声说道:“师太,我们是得到淮确的信息方来到这儿的,出家人应以慈悲为怀,方便为本,不打狂语。” 女子的声音说道:“施主不要出口伤人,惊扰神明,亵渎圣地,给小庵带来不安静。” 文江河还想找梅有刺,不想弄得太僵,说道:“师太,请原谅在下的打扰和失礼之处,不过有姑娘在此疗伤决非我们虚构,而是有人亲眼所见,所以万请开恩,让我们夫妻探视。” 女子的声音说道:“你们还是走吧,一走百了,何必如此费神。” 马兰的性格有点火爆,声音又抬高了,说道:“师太,你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进去一看不就知道有没有吗?我们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到人就不想走。” 越是不让进,文江河越是想知道梅有刺到底在不在,他哀求道:“师太如果认为男人进不方便,能否让夫人进去?我们不能白跑一趟啊!” 院里院外都出现了沉默,一点声音没有,静悄悄的。江水滔滔,反而使沉默变得难以忍受。 沉默了好大工夫,门突然开了,一个青年尼姑站在门口,后面站着一个老尼姑,她一身灰衣,圆形帽子,白袜布鞋,双手合掌,念着佛号说道:“阿弥陀佛,请问施主尊姓大名?” 文江河说道:“在下文江河,还有拙妻马兰。” 老尼身子微微一颤,合着的手掌也一颤,那颤动非常轻微,对一般人来说不得了什么,而对天天养身修性的出家人来说受了极大的震动,她微睁的眼开大了,那满脸的皱纹也舒展开,好半天才说道:“你们终于来了。”文江河被说得莫名其妙,刚才还不让进,现在又说终于来了,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从声音上判断,先前是年轻女尼 答的话,而不是这老尼,不管是谁,这里面肯定有蹊跷。他觉得老尼的声音很熟,抬头看去,面孔也很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马兰说道:“来了怎么样,连门都不让进,这佛门比俗家还难进。” 老尼是无乐师太,她的眼光停在文江河脸上又移到马兰的脸上,缓缓地道:“贫尼欢迎施主到江风院,同时也希望施主尽早离开,现在不是进香的时候。” 马兰一听又火了,说道:“你们又是欢迎,又是尽尽早离开,这不是存心拿我们开心吗” 文江河是何等聪明之人,他知道老尼的话里有话,好象有难言之隐,决非有恶意,她对马兰说道:“马兰,你说话不得无礼,师太完全是好心,咱们别拿好心当恶意啊。”马兰不服气地说一句:“说话象打谜语似的,真叫人着急。” 无乐师太见到这一对俊男美女,不知是早已脱离的尘心被触动了,还是生来对美就有一种特殊的感受,她脸上出现一丝从来没有过的笑容,那笑容非常微妙,正常人是察觉不到的,但确实是笑了。笑是人的一种本能,可她号称无乐师太,就不同寻常了。他念经般低声诵道:“有我遇我,方便不便,有你见你,月残星残。”马兰问道:“这是什么话?” 无乐师太念一声佛号道:“水月,送施主,阿弥陀佛丨”马兰为之一愕,马上就要发作,若不是有文江河在场,她非做出过激的行动不可。 文江河心平气和地说道:“在下已经领悟师太的心意,告辞了。” 说着,她拉着马兰就走,头也不回一下,外人一看便知是被拒之门外了。 马兰说道:“不让我们进,分明是有鬼。” 文江河说道:“刚才师太的话好像不着边际,实际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那意思是有我在这儿又见了面,应该给予方便而又不能给方便,有你来了我才见你,那个时候是月落星隐天快亮的时间。” 马兰听到这儿,方恍然大悟,说道:“这老尼姑出语好神秘啊,面且眼睛盯着你我的脸不放,不知是什么意思?”文江河说道:“这老尼的举止言行,决非有半点邪恶,像是隐居的奇人异士。我总觉得人熟声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马兰说道:“要等明天快亮天时来,我们不能在这儿守着,还是先住上店,休息休息。” 文江河说道:“城镇在江那边,得过江方能住店,现在能找到船,夜里上哪儿找船?” 马兰说道:“那好办,我们在江边随意找个停泊的船,用完之后再送回,给点银子就得了。” 文江河说道:“我可驾不好船,只能勉强弄走。”马兰说道:“你驾不好,我还驾不好吗?”两个人在江边租条船,乘坐到对岸。 他们找一家饭店,先吃饭,然后住下来。 旅店坐落在江进,不算大,很干净,服务热情周到,天一黑两人便睡觉了。 马兰虽然埋怨文江河在石牢里没有带她逃走,那劲一过,还是爱着文江河,她主动地宽衣解带,与文江河亲热起来。 既然已经成了夫妻,文江河当然不能拒绝,这不是冰冷的石牢,而是暖呼呼的热炕。 门关得严严,灯息了,有月色透过窗纸照进来,那光线是那么微弱,那么朦胧,落在两个正在活跃的生命上,如同蒙上一层薄雾,掩盖了真实面目。诱人的甜蜜,迷人的快乐,醉人的气息。过了很长很长时间才入睡。 三更的梆子响过,文江河就起来穿衣服,马兰还想睡一会,因为并没睡多少觉,困劲还没消逝,只好也跟着出了旅店。 月落星疏,寒风刺骨,松花江上的水露正在飘动。 江边辁满了小船,马兰很内行地解开一条绳索,将船放到江中,然后跳上去,文江河紧跟着上了船。 使文江河惊奇不已的是马兰也有震关东和独行和尚那用气功驾船的本事,只在船头一坐,船就象海燕似地,掠着水面飞行,船不摇不晃,平稳得像行在地面上。 他相信,马兰的武功决不在自己之下,说不定在自己之上,几次打斗,他亲眼所见根本她就没拿出真正的本事便将对手击败。 他为自己有这样一个美得出奇,武功高得出奇的妻子感到骄傲。 很快就到了对岸,太阳岛依稀可见。 两人找个隐蔽的地方拴好船,便朝江风院掠去。 江风院里只有一点极微弱的灯光,隐隐约约,忽忽悠悠,如果不认真观察,还能认为是鬼火呢。 到了门前,只一敲,门马上开了,那水月女尼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请进。”两个人一闪到了院子里。 没有一丝灯光,看不清路,但是跟着水月走,硬不上树,碰不上房子,他们东折西拐,往深处走去。 文江河一边走一边想,梅有刺一定在这里,否则无乐师太决不会暗示自己天亮前来。 那老尼是有意这样安排的,肯定有她的道理和原因。他越来越觉得老尼的目光、面孔和神态自己非常熟悉,是谁呢?像妈妈,非常像妈妈,可妈妈已经被潘戈杀死了,不是妈妈又是谁呢? 可以肯定老尼不会武功,但有很高的修养,很高的智慧,很深的城府。 他一路思索,很快地到了最后一层院子。 院子不大,但非常清静,如果在这儿修行,实在是可以远离红尘,象这箫杀的深秋一样度过一生最冷落的时光。 房子很精致,决不亚于高官商贾的宅邸,只是小些。这儿也没有灯光,文江河很纳闷那刚才所见的灯光难道真是鬼火? 水月没有开门,而是用手轻轻拍几下供桌的石板,那供桌突然向后移动,露出一个通道口,可见石阶顺势而下,有灯光照路。 水月轻声说道:“下去吧!” 文江河毫不迟疑地往里逐级而下,马兰只好随后,来到―个非常宽敞的地下室。 地下室房间不小,修建得很竖固,四壁是砖砌的。地中摆了几个很大的草蒲团,并无其他物,看样也是修行用的,这比地上更安静。 那无乐师太好像早到了,她正跪在蒲团上念经。 文江河越来越觉得老尼是在象征性地念经,她的心并没在那梵贝经舟上,可是她子跪得笔直,双眼微闭,念念有声,谁又能说不是念经呢?文江河似乎说出来了,念经是为了掩饰受了强烈震动的身心。 佛门看去一目了然,可充满了神秘色彩。文江河抱掌说道:“弟子拜见师太。” 无乐师太单掌立胸说道:“文施主和马施主真是信人,果然准时到达,没让贫尼失望!” 文江河说道:“弟子是看梅姑娘当然要来,还要感师太的大慈大悲之心,救得一人活命,这恩情如山,难以报答。”无乐师太说道:“梅施主的伤很重,是松花江水路总管 乌绿达给打伤的,吃过桦树屯的白桦居士卫敬仁神医所送的小还魂丹,现已好多了,正在休养之中。” 文江河一听桦树屯、卫敬仁,心里一热,那水、那山、那树、那房子,都出现在眼前。特别是双亲的形象更是清晰在目,这老尼多像自己的妈妈啊,他真想大喊一声:“妈妈!” 他知道妈妈是最亲的亲人,给予自己的爱甚至比妻子所给的爱更真诚,更热烈。母爱,是人类最伟大的爱。 他还想起自己逃跑时,就是到卫敬仁家取的马,那个很少与人说话,总板着面孔的老农,竟然是神医,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爸爸被称之为神笔,卫敬仁是神医,小小的桦树屯有两个神奇人物,不是藏龙卧虎之地吗! 四周静极了,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可心里在叫着:“文江河啊,你是个不幸的人,凡亲近的人,甚至有点关系的人都有灾难。父母惨死,师父被恶人伤害,梅有刺受了重伤,司马冬不知死活,马兰才从石牢里逃出来,天啊!为什么对我如此残忍,如此不公平!”他还想到那个灵芝姑娘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寄宿在爸爸的朋友家,在等着自己护送到吉林。自己曾将此事委托给林中雨,林中雨大概早巳到了吉林,说不定已赶到辽东。那刘红儿和自己一样,失去了父母,该多可怜,世上为什么有这样多悲惨的事儿啊? 马兰觉得这老尼虽然古板木讷,人却很和善,尤其是对文江河,似乎有一种特殊的亲近感,从语言上看不出,可神态上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不知梅有刺在那里,她始终没 有露面,马兰心里有点奇怪,梅有刺不在这里,让自己和文江河到这里干什么呢?可她不便发问,只好在旁边看着事态的发展。 文江河终于说话了,问道:“师太认识那卫敬仁吗?”无乐师太答道:“怎么能不认识?贫尼在没出家之前,曾和他住在一个屯子里。” 文江河更是惊讶,这师太肯定是桦树屯的人了,怪不得面熟,声熟,他说道:“师太也是桦树屯的人?” 无乐师太说道:“施主说得一点也不错,那卫敬仁虽然是神医,可是人如果不是到了要死的份上,决不会救人,所以几乎不给人看病,是个藏而不露的奇人,就这样默默无闻地当了几十年农民。” 文江河问道:“请问师太俗家的名姓?实不相瞒,弟子也在桦树屯住过几年,认识那卫爷爷,也认识一些村里人,可惜的是那时年纪太小,有的已叫不上名姓。” 无乐师太眼里突然流出两行热泪,说道:“俗家姓赵,名赞梅。” 文江河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两眼也跳起火花,他亲眼看见妈妈被潘戈杀死了,那悲惨的景象历历在目,可是这老尼的声音、长相,确实像妈妈。 他出道虽短,但江湖的险恶和诡炸见得并不少,强压住几乎要跳出的心,他说道:“据弟子所知,这个人巳经死在―个恶人的手里。” 无乐师太怎能认不出眼前的英俊少年就是自己的儿子,那长相和文海涛年轻时几乎是一模一样。若不是她已出家,修身养性十年,已经有了控制感的能力,早就抱住亲生骨肉大哭了。 这十年天天想的,天天盼的,天天等的就是儿子啊,儿子终于来到母亲面前,再有毅力的人,也控制不住感情的潮水在心头奔涌。无乐师太流着眼泪说了文江河无法知道的事儿。 “那天夜里,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只见你爸爸的尸体,人早已断气,不见了你和范宝山,也不见了那杀人魔头潘戈,一个好端端的家彻底被毁掉了。只听卫敬仁说道:“孩子骑着马,带着东西走了,如果凶手追不上就能逃条活命。你的胸部伤势很重,是被带毒的手指抓了十个洞,亏得我及时赶到,没等性发作,便用药将毒气逼住,再给你涂了治外伤的药,服了小还魂丹,命肯定是保住了,但人必须马上离开这儿,说不定那杀人魔头还会返回来,他们是不想留半个活口的。我流了很多血,又惊又吓在关外举目无亲,到那儿去呀。只好说道:“多谢老人家的救命之恩,可我无处可去啊。丈夫死了,孩子要有个意外,我也不活了,就死在这儿。”卫敬仁说道:“我老头子可从来不多管闲事,但你的事我必须得管。因为我的父亲是南宋皇帝的御医,不但给皇帝看病,而且还给大臣看病,与文天祥是莫逆之交。父亲将医道传给我后,我的名声相当响,被称之为神医,皇帝让我当御医,并且许诺给三品宫的棒禄,我说什么也不干。皇帝派人来抓我,是在你父亲赵盂的帮助下,逃出大都,来到这偏僻的长白山的,我改名换姓隐居下来,弃医务农,宁肯穷死累死,也不能给朝廷出力。你很小的时候,常去给你父母看病,应该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所以我不能坐视不管。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你也得活下去,等到孩子长大,会有报仇雪恨那一天!” 文江河这才相信眼前的老尼不是别人,正是大难不死的妈妈,那长相、那态、那经历,足可以说明这是真的。母子相逢,这是天降的特大喜事,怎能不令文江河激动,他流着泪扑向无乐师太,叫出一声:“妈,妈妈……”无乐师太不顾出家人的身份,也哭着将文江河抱在怀里,喃喃说道:“孩子,你可把妈想死了,我文家没有灭绝,是老天照应阿!” 马兰被这突然出现的场面弄得很不自在,非常惊讶,她产生了说不出的感觉,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反而心情沉重了。 文江河又讲了一下自己的经历,说道:“若不是爸爸事前将马藏到卫爷爷家,孩儿听见了你们说的话,那根本就逃不出潘戈之手。” 无乐师太继续说道:“你那卫爷爷知道我无路可走,而不走又不行,于是迎葬了你爸爸的尸体,连夜弄条船,把我送到吉林,找到这个江风院,让我拜曾被他救过命的无缘师太为师;在这里削发为尼。无缘师太是峨嵋弟子,但是几乎不与江湖上的武沐中人来往,官府发给钱财,生活无愁,又从不与外界相争,倒是个不错的栖身之地。你卫爷爷要走了,临走时说了这样一番话,大意是以后有什么事也不能再来找他,更不能介绍谁来讨药和治病,我答应了。从此没出 江风院一步,脸上没笑过一次,完全坂依了佛门。” 文庄河说道:“那无缘师太是峨嵋弟子,原来不住峨嵋,而在江风院,怪不得曾说有事到江风院找她。” 无乐师太用手拭拭眼泪,说道:“听这话,好象你认无缘师太?” 文江河眼里饱含着泪水,说道:“在孩儿下山不久,无缘师太曾让无月找我,要孩儿将《舆地图》送给她,用来换取二十万两黄金,购买粮食,救济灾民,完成一件无量的功德。孩儿因有师训和特殊使命,没有答应师太,师太并没难为我,只是说如果改变主意可到江风院找她,不幸的是亮天以后,无月和师太都被杀害了,而且被尸路旁,那样子非常难看,孩儿只好将尸体埋了。” 无乐师太像迎头挨了一棒般,怔了片刻说道:“是谁杀死了我那处处行善的师父?天地将会不容,那人不得好死!”文江河说道:“孩儿开始怀疑是独行和尚所为,后来我见到那和尚,透问此事,独行和尚说了根本就不可能做那种事的理由,孩儿听后觉得有理,就排除在外了。现在看来,肯定是天鹅玉女干的,还是为了孩儿那图。” 没说一句话的马兰突然说道:“我们那段时间并没分开,除了睡觉都在一起,我怎么没见过无缘师太?你和他在何处见面的?” 文江河本不想让马兰知道,现在知道了,只好说道:“在一片树林里,你在睡觉,我没惊动任何人,去了不大会儿便返回了。” 马兰说道:“那个时候只有你说的独行和尚在附近,而天鹅玉女尚未露面,我看肯定是那和尚所为。” 无乐师太说道:“到底谁是凶手,迟早会弄明白的。”文工河急切地想知道梅有刺的消息,问道:“妈妈,那梅姑娘呢?” 无乐师太说道:“人在我这里,孩子伤得不轻,亏得你那卫爷爷的小还魂丹,否则就没命了。” 文江河问道:“妈妈,是谁伤害了梅姑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章 人皮天灯自露原形 .. 不觉巳是初冬,天下了一场大雪,雪花将整个吉林城披上银装。 文江河因梅有刺一时使什么非要出家,不跟他走,闹得妈妈无可奈何而感到束手无策,他只好住下来,想办法将梅有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凌山秋的突然出现,说明江凤院已引起注意。这凌山狄说是风雨堂的堂主,但从他出卖过起义军的经历看,他肯定是官府的人,只不过是将身份隐瞒了。如果马兰不一掌将凌山秋劈死,问他个明白,事情还好些,现在只能怀疑,而查不到任何根据,这使问题更错综复杂了。 如果梅有剌一被乌绿达发现,不但妈妈,整个江风院都将受到劫难,其后果不堪设想。 文江河和马兰不是住在客栈,而是住在一家卖鱼的铺子里,那儿离江风院很近,铺子天天用船到对岸送鱼,过江很是方便。 吉林是个大地方,松花江从城中流过,有官道直通辽阳行资,它也是长白山地区的贸易活动中心,不论是大街、商店、酒楼还是码头、船只、房子都比抚松大得多,气派得多。 文江河和马兰乘鱼铺的船过得江来,在大街上走若,要找一家兵器店,购买两支剑。用剑的人没有剑,就象骑手没有马,能手没有船一样不方便。 可足走了好几条街,打听了不少人,都没有见到卖兵刃的店铺。文江河又向一个老者询问。 那个老巷用很低声音说道:“公子、小姐,你们是从山里来的吧?不知道世面上的事。朝廷害怕老百姓造反,根本不允许制造兵刃,凡是有收藏者格杀勿论。整个吉林不用说剑,杀猪刀都买不到。” 文江河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没有卖兵器的,是朝廷不允许啊! 两个人谢过老者,只好打消买兵刃的念头。 文江河偶尔一抬眼,看见好多道士装束的人带着兵刃在面前走过,他们耀武扬威,无人敢管。 文江河感到奇怪,又向老者询问道:“这些道士怎么可以背剑挎刀呢?” 老者压低声音说道:“他们都是假老道,那身衣服是官府发的,穿上了便可公开携带兵刃。”马兰问道:“他们是官府的道士兵?” 老者说道:“差不多吧,其实他们是风雨堂的成员,几乎享有官衙差人和兵丁的权力,可以抓人,还可以杀人,谁都惹不得。” 马兰问了一句道:“风雨堂为何特殊?” 老者说道:“风雨堂表面上是一个帮派,有堂规、香主和堂内的各路人马,实际上是总管府养的一支秘密军队,在大地方小地方都有分支,势力庞大,组织良好,专干军队不宜干的事。比如说暗杀、抢劫、跟踪、卧底……相当厉害。因官府提供资金,待遇优厚,真罗不少高手。吉林是个总舵,管辖整个长白山的各堂口,肯定是有重大活动,否则在街面很少看见这些人的。” 文江河怀疑凌山秋是官府的爪牙,果然没错。他消声对马兰说道:“我们去看看,这风雨堂想干什么?是不是与凌山秋的死有关?” 马兰应声道:“跟在后面。” 那些人朝城北走去,他们到一个院子门口,少说也有几十个了,众人陆续地走进去。 从门口往里看,视线被一堵影壁挡住,什么都看不见门口有人站岗,岗哨仔细打量每个进去的人,很明显他们是怕有外人混入。 文江河不敢贸然轻进,而是站在很远处观察,他首先要弄明白怎么回事再想法进去。 不大会儿,大门关上了,再也没有人出入。 文江河对马兰说道:“我们从后院进去看看这些人在搞什么名堂?” 两个人绕道来到后院,跃上墙,朝里面一看只见是一个精致的花园,园中有树、有水、有假山、有亭榭,还有小石桥。如果是s天,一定风景如画,冬天则给人一种凄凉的感 花园的里头是一排徘房舍,青砖青瓦,又高又大,一看便知是官宦的宅邱,决非一般江湖人士所能购置得起的。文江河跳进去,拉下马兰的手,说道:“进里面去。”马兰说道:“穿过花园,窜上房脊,免得被暗中藏若的人发现。” 文江河点点头儿,身形一纵,悄悄地从花园的树木中穿出,然后身子拔起两丈来高,跳上了房顶。 马兰紧随在后,动作非常轻盈优美,一连掠过几座房子,可是一个人都没看见,那么多人,能在什么地方呢?越是找不到人,越是想弄明白怎么回事儿。两人又越过几间房子,在房子的后面出现了一座亭子,红檐绿瓦,石柱石阶,相当精致,柱子上有幅对联。是用木头刻的,挂在柱子上。 上联是:风声啸啸天不惊下联是:雨点阵阵地不动横批是:风雨忠堂 文江河看过之后,觉得这对联的意思在表示一种忠诚,对谁的忠诚,肯定是朝廷了。 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有两个人从正院的月亮门走过来,他们穿过一段长廊,径直奔向亭子。 文江河的身子伏在房顶上,防止滑落,他用脚尖勾住房脊,一动不动地看两个人到亭里干什么。” 两个人到了假山,用手一拉那左面对联,亭子中间出个洞,象井一样。一拉右面对联,井中升起一个梯子。 两个人顺着梯子下去了。 人不见了,梯子收回,井口关闭,一切如常。文江河大感震惊,这亭子竟是个暗道的门户。 马兰也迷惑不解,在如此防范严密的深宅大院,还建暗道拆关干什么?这可非比寻常。特别是把地点选择在偏僻又不引人注意的房后,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她对文江河说道:“我看应该进去看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文江河表示赞同,说道:“再等一会,万一有人出入要出麻烦。” 马兰说道,“我非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鬼名堂不可?” 两个人心静气地卧在房顶上,观察亭子里的动静。不大一会儿的工夫,亭子里的井口开了,梯子挺出,跳上来两个人,正是刚才下去的两个人,二人朝院里走去。 文江河对马兰说道:“我们进去。” 马兰点点头,身子如同一片树叶般落下,她攀住梯子,紧接着文江河也跟上来,两人进入井内。 开始一片黝黑,到了井底之后就觉宽敞起来了,这是间很大的房子,布置得富丽堂皇,墙上挂着好几幅名贵的山水画,其中有一幅竟是赵孟画的《群马图》。大厅正中摆着一把红木的大太师椅,椅子上铺着虎皮,椅子后面是一盏不知用什么材料做的灯,那外罩又薄又透明,闪闪发光,把屋子照得通亮。窒内有好多盏这样的灯。 屋中还摆着十来把椅子,椅子都靠墙而放。很显然这是一间会客室或者是议事的地方。 太师椅旁有一排雕花的紫檀木风,呈角形排列,风 后面是个门,没上锁。门一推即开,门后是狭长的走廊,走廊上有透明灯照亮,走廊的壁上还挂着不少字画,约有三丈多长,到头还是门,这门不是木头的,而是石门,门关得严严,连点缝都没有,如果没有经验的人还会认为是墙壁呢。文江河和马兰多次陷进暗道,有了相当的见识,一看便知是门。 这门里的房子是干什么用的?既然来了,就得弄个明白。 门上光秃秃的,根本就没有把手门环之类用来开门的东西。文江河知道开关肯定在暗处,他把目光落在字画之上,他发现有幅字画颜色比别的深,不是颜料造成的,而是用手摸的,特别是轴的位置,已经摸得亮光光,一点灰尘都没 有。他伸出手拉那轴,那轴如同生根般,动也不动。文江河脑子很好使,知道挂在墙上的字画,用手拿不动,其章,说不定就是开关。 他将真气运到手上,用手指抓画轴的头,扭动起来,虽然在转,可门没开。 转不起作用,他就用两个手指头拔,轴头似乎有弹性,被拔出,可并没离开画,他朝轴和画之间看去,发现露出一个钩钩,正好能钩住二姆指头,勾住之后,顿时有响动,是那石门徐徐滑动发出的声音。 石门开了,还进不到里面,又有一道门,是铁的,有门环,一拉便开了。 又是一个走廊,比刚才的走廊短多了,每侧都有道门,门上挂着珍珠织的帘,闪闪光亮,这帘起了灯的作用。 文江河用手挑开一个门帘,推门朝里一看,不由吃了一惊,里面竟是一间异常宽大豪华的卧房。 卧房地中摆着一张特大的双人床,床上放着大红大绿的锦被,地上铺满了深灰色狼皮,狼皮闪着幽光。墙壁上挂着大幅的图画,图案皆是赤身**的美女被虎、豹、狼、熊等凶猛动物拥抱着、亲吻着、戏弄着……看去不堪入目,极显荒淫。卧房棚顶挂了许多盏透明灯。 马兰也挑开一个门帘,从门缝把头探进,她被那股死人气吓得吸口凉气,满眼都是死尸,尸首被肢解开,这里又像屠宰场,又像停尸房,到底是什么,她也说不清。 只见屋内有个圆桌,桌旁的椅子上坐着五个赤身女人,她们有的没有头,有的没有路膊,有的没有腿,有的没有屁股,总之都缺少一个重要器官。她仔细―看,五人之中有一个是用那些割下的器官装成的,实际上是四个人。 马兰艺高胆大,开始有点毛骨悚然,一会儿就无所谓了,她举步走进去,见里边还有一个桌子,桌子上摆着刀、剪、钩之类的工具,桌面上有血绩,血还在往地下滴呢。靠墙的地方有个架子,上面挂着几个灯,马兰顺手将灯具拿起来,原来上面绷着人皮,那人皮又薄又透,还没有完全干燥,皮很可能是从几个女人身上剥下来的,做成了灯。 再看那些残缺不全的女人,每个人都有缺皮的地方,不是在肚子,便是在屁股,再就是在胳膊腿上,皮被整块地剥下来。 马兰明白了,看到的那些灯全是用女人的皮制做的。原来这是制造人皮灯具的地方。 她转过身,看见文江河已经在走廊里站着了,他脸涨得通红,什么也没问,说道:“走。”马兰问了一句:“那屋里都有什么?” 文江河说道:“什么也没有。” 马兰说道:“什么也没有你脸色那么难看?” 文江河不想让马兰知道那下流无耻的情景,说道,“没找到要找的人,白耽误了挺多时间。快出去吧,及早赶回去,江风院可别出了事儿。” 两个人从原路返回,顺顺当当地出了亭子,把机关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两人刚要走开,这时,从凉亭旁边的月亮门里走出一个人来,这人身穿破衣,满头白发,脚步沉重,跚跚而来。文江河一眼便认出那是传信的白发太君,他惊喜地抱拳恭身,说道:“多谢老太君指点迷津,使晚辈多多受益。”白发太君说道:“小事一桩,何足挂齿,老朽生来就喜欢成全别人的美事。” 说着她人巳走到文江河身边,突然出手,去点文江河的穴道,动作之快,难以形容。 文江河大吃一惊,来个“松动鹰飞”,身子闪到一旁,问道:“太君为何对晚辈出手?” 马兰已经做出还手的姿态,叱道:“你再往前一步,休怪我无情。” 这时白发太君突然将白头发摘掉,破衣服脱去,用手一抹脸,取下人皮面具,来者竟是一个五十来岁的道士,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从袖里拿出一柄拂尘来,这人与凌 山秋的长相和装束非常相近,这人说道:“白发太君是我的化身和化名,已经在江湖上用了不少年。因我们有要事相商,必须以诚相待,用不着藏头露面了。我是费了相当大的心思,才把二位请到这里来的,果然如愿。” 文江河真没看出有点疯癫和神秘的白发太君是个男人,他装得维妙维肖,令人真假难分。他那夜里的传信,原来是想把自己引到这里。不管怎么说,母子相逢,看见了梅有剌,还是有收获的,只是不知这人到底安的什么心,是敌是友。从前肯定是友,现在就不好说了。要从凌山秋的角度来看,又是敌人,而且是劲敌。 这里是风雨堂的堂口,这道士一看便知是凤雨堂的人,肯定不会有善意。 道士用不大的声音说道:“文公子,你还认识我吗?” 文江河很吃惊地回过头来,打量一下眼前的道士,道士十分面善,好象见过,可是又说不出来是谁,他反问一句:“阁下是谁?” 道士倏然地说道:“毒指阴掌秋宝山。 文江河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儿,那凌山秋叫毒指阴手,他叫毒指阴掌,而且都姓秋,想必是有一定渊源。他问道:“凌山秋叫阴手,你叫阴掌,一字之差,想必是出自同门吧。” 道士并不否认,说道:“文公子还像小时候一样聪明,说得半点没错,那凌山秋不但出自同门,还是同家,乃是堂兄弟。” 文江河马上说道:“你是风雨堂的人?” 秋宝山说道:“贫道先是风雨堂的副堂主,大哥是堂主,不过大哥仙逝了,我现在已是堂主。” 文江河心里格登一下子,凌山秋是在江风院的地下室里被马兰杀死的,除妈妈、梅有剌和自己,再也无人知道,消息已经传到风雨堂,堂主都换了人,显然是走露了风声,妈妈和梅有刺处境危险,不祥之兆升起来。他对秋宝山说道:“我们有幸相识,以后再会。” 他和马兰转身就走。 秋宝山冷冷一笑道:“文公子,不要急嘛,我们可是老相识,好不容易见一次面,还没有叙旧呢,怎么就要走,也太不礼貌了。” 文江河并不理膝,正要纵身上房,秋宝山好快的身法,竟挡住去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那妈妈和梅风山的女儿贫道已经请到这儿来了,不必急着探望。尽孝道应该尽到点子上,你说对吗?” 文江河如同当头挨了一棒,怔住了,说不出话来。 秋宝山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地说道:“刚才说过我们是老相识,这决不是硬攀高枝,文公子记忆力相当不错,不会忘记桦树屯,也不会忘记给你家当仆人的范宝山吧?” 文江河记忆的土层被这番话掀开了,他想起来眼前这人是跟自己生活了好几年的范宝山,当时称为范叔叔,在逃跑时自己骑马,范宝山坐船分开了。 他把目光落在秋宝山的脸上,那面孔、那眼睛、那嘴脸,果然是范宝山。这真是奇遇而且十分意外,他们竟在神秘的气氛中相遇了。 从前是亲如一家的朋友,现在是誓不两立的仇敌。 秋宝山说道:“从前我是你家的仆人,你是我的小少爷,如今小少爷成了大少爷,还有美女相伴,当然认不得我这个下人了。” 文江河在记忆中范宝山是个老实巴交,不会武功,只会干活的人,现在看来那全是伪装的。他说道:“现在我明白了,你到我家做仆人,实际上是卧底的,那些经历全是编的。” 秋宝山阴森森地一笑道:“那时这是天大的秘密,现在可以实话实说,让你明白上再加个清楚。”文江河说道:“不露牙齿的蛇,比露牙齿的更凶恶。”秋宝山冷笑道:“当初凌山秋在向朝廷举报文海涛谋反的罪行后,朝廷派出大批军队并没抓住文海涛,《舆地图》下落不明,于是到处搜捕文海涛,查找《舆地圆》,都一无所获。后来凌山秋从朋友处得知梅风山将文海涛全家护送到长白山里隐居起来,而且他也去关外定居。便派我跟踪到吉林,并且找到文诲涛的住处。准备长期卧底,要暗中查明《舆地图》藏在何处。找到《舆地图》后再夺图抓人。于是我装成逃荒的流民,饿昏在桦树屯,想办法得到文海涛的同情,当上了仆人。” 文江河说道:“我爸爸上了你的当,把一条狼当成狗养了。” 秋宝山不但不生气,反而得意地说道:“凭我的办事勤勉,老实忠诚,腿脚灵活,得到了文海涛夫妇的信任,家里的大小事都由我办理,唯独不说那《舆地图》的。后来我看见了文海涛在家绘制了一卷地图,天天放在柜子里,那是准备应付紧急情况的,自然瞒不过我的眼睛,我动都没有动过,相信总有机会得到真图的准确消息。我常去吉林见凌山秋,报告情况,凌山秋让我不见图决不离开。因为只要得到那图和文海涛的人头,朝廷便可封凌山秋为松花江水路总管,并赏黄金十万两,他答应封我为万户长,并给黄金五万两,我当然要竭尽全力了。” 文江河用鄙视的口吻说道:“你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所以才干出如此下流的事来。”秋宝山一甩拂尘,继续说道:“一晃过去了好几年,我在墙上打个洞眼,几乎天天偷听文海涛和赵赞梅的对话。可以说什么都听见了,就是没听见有关《舆地图》的一点信息,两个人好象有了约定,闭口不谈此事。我多少次都想用刀子逼着他们说出,可是知道文天祥是刀搁在脖子上眉头都不皱,他的后代肯定也会如此,硬来只能误事,只好打消了这样念头,耐心地等下去。” 马兰说道:“仅凭你天天偷听人家夫妻说话,这一点就该万死!” 秋宝山细细的眼睛扫了一下马兰,被马兰的美艳惊得眼睛睁大了,他又说下去道:“屯子里突然来个萨满,而且赖着不走,非文海涛用手指画画不可。我一眼便看出他是奔那《舆地图》而来的,而且文海涛也预感不妙,天天如坐针沾般。我认为机会来了,文海涛非带全家人和那真图逃跑不可。只要逃跑,让凌山秋在半路截住便可大功告成。可是等了好几天他们也没有走的意思,晚上睡觉换了地方,说话我听不到了,他们的警锡性提高了,我知道不是怕我偷听,而是担心萨满的同伙偷听,常言隔墙有耳,不可不防,文海涛是精明之人。那个月黑风高之夜,石冻和佛不收前来夺图,文海涛交出了假图,那石冻还想要他的命。我当时就在窗外,凭我的武功完全可以救出文海涛一家,只要救了人,肯定就得带真图走人,可惜的是石冻并没有杀人,只带着假图走了,我的救人计划没有实现。” 文江河问道:“凌山秋和那萨满不是一伙的吗?”秋宝山说道:“你说的是后话,在那时我们并不相识。事情发生之后,文海涛下决心要走,可是说什么也不带我,当然是怕我受牵连,可我要得那图的机会等了好几年才到来,岂能放过,于是非要跟着走不可,好说歹说文海涛是答应了,但我做梦也没想到关外第一大盗独耳豹潘戈来了,他不是来夺图,而是来杀人的,他要把文海涛全家人都杀死。我不是潘戈的对手,外面还有萨满、石冻、佛不收等人,我要出手非死不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好和你一块逃走。当时我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是这个错误导至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文江河问道:“你说是什么错误?” 秋宝山说道:“那就是把你放跑了。我决没想到你能活着逃出潘戈等人的手中,也没想到你知道收藏《舆地图》的秘密,更没想到你还能找到两匹马不去吉林而奔长白山。在我的眼里,你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潘戈是不会给文家留半个活口的,你必死无疑。结果出现了奇迹,你成功地逃走了,而你母亲也没有死,那《舆地图》任何人也没有得到,还掌握在你的手中。当初我如果把你带到吉林,现松花江水路总管便不是潘戈的,而是凌山秋的,凌山秋一死,便是我的。”文江河大吃一惊,说道:“现在总管不是乌绿达吗?”秋宝山的表情很沮丧,说道:“人是不能变的,但人的名字并不是千古不变的,昨天叫潘戈,难道今天不可叫乌绿达?他本是大盗,因杀死了文海涛,而且夺得了那假《舆地图》,还给当朝的权贵送去了大批抢劫而来的珍宝、美女,这个位置便到了手。因过去的名声太坏,于是换了个名字,走马上任了。只可惜凌山秋向朝廷告密一回,我低三下四做了好几年仆人,结果什么也没得到。现在该是由你来补偿的时候了,我要得到该得到的一切!” 马兰娇叱一声道:“凭你这条没有尾巴的狗,非但休想得到一点东西,而且必须得死,天下不能留下一个染指《舆地图》的人。” 秋空山说道:“夫人的口气与花联教几乎是一模一样,那对武林中其它门派可以,对风雨堂就一点用也不顶了。” 文江河说道:“你风雨堂有什么了不起?” 秋宝山阴森地一笑道:“这里多了一个赵赞悔和梅有刺。” 马兰说道:“你敢把她们怎么样?” 秋宝山说道:“那就看文公子合作不合作了。如果合作,我就将人原封不动地送还。如果不合作,送进你们刚才进去那地下室里,先让堂里虎、豹、狼、熊等八大猛兽轮流玩一番,玩够了再将皮剥下来做天灯。” 马兰已经看见剥人皮的房子,虽没看见那画有淫图的屋子,也知道怎么回事,她不由怒气冲天,挥掌叱道:“你敢动她们一根毫毛,我就拿你点天灯。” 文江河见马兰要动手,知道事情相当复杂,不可轻举妄动,急忙说道:“秋宝山,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把话说个明白?” 秋宝山耸耸肩头,摆起架子来,说道:“本堂主要你将《舆地图》交出来,十年前没有得到的东西,现在要到手。”文江河大笑道:“我以为是什么新招法,原来是花联教的旧伎重演,用人换图,这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马兰用传音入密法对文江河说道:“你不能答应,那 《秋郊饮马图》并没有在我们手中,如何取图?” 文江河也用同样方法说道:“你不用着急,我自有办法,首先是要保住妈妈和梅有刺的命。” 马兰把嘴一撇,说出声道:“秋宝山,你鬼鬼祟祟地使用江湖下三滥的手段要挟我的丈夫,想把那《舆地图》弄到手,算盘打得不错呀。他是答应了,我可不答应!”说着她向秋宝山逼过去,猛地推出一掌,力道大得出奇,房子都摇动了,把秋宝山震退了好几步。 秋宝山哭丧着脸,说道:“好厉害的小娘们,难道你也想让八大猛兽玩够了剥皮做天灯?文公子,你可要让她三思而行啊丨” 马兰又上前两步,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朝亭子上的石柱一拍,那石柱表面是好好的,但它实际上已经粉碎。她冷冷说道:“秋宝山,你别用什么八大猛兽来吓人,你看见这石柱了吗?谁和我动手,就得粉身碎骨。” 话还没等落音,一人来粗的石拄真地变成了堆粉末,堆了下来,马兰又用嘴吹了一下,粉末向里面移动,将暗道的入口压在下面。 文江河还是第一次看见马兰有这等神力,他感觉到马兰的武功似乎要高自己许多。 秋宝山并没让步,说道:“夫人的武功不错,可是如果动武,我想吃亏的是文公子,而不是我。” 马兰说道:“不就是他妈和梅姑娘在你手里吗?我现在就把你杀了,再把你的风雨堂平了,怎么也值两个人的代价了。” 秋宝山还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文公子,你这话呀,就得你劝劝她别胡来了。” 马兰说道:“谁胡来?我看你才是胡来?想威胁我们,我们就不怕这套。” 秋宝山说道:“夫人并不是那赵赞梅所生,当然无所谓了。可是文公子是天下闻名的文天祥的后人,神笔文海涛的独苗,他的祖辈谁都不敢说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到了他这代,连自己的母亲都得让本堂主做天灯,将来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上行走?如何去见列祖列宗。本堂主和普通人比是有点身份,但和文公子比就算不了什么,她老人家真的被杀死了,算一算你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 文江河怔在那儿,说不出话来。 秋宝山继续说道:“从前本堂主没想杀赵赞梅,其实我早就发现她在江风院出家,用不着亲自动手,只要向乌绿达透露一点消息,他就会亲自去杀人。我在江风院设有眼线, 专门监视赵赞梅的一举一动。最近梅有刺来吉林去总管府行刺,受伤后去江风院养伤,赵赞梅到桦树屯,我都一清二楚。可是并没有惊动他们,为的是放长线钓大鱼,果然不出所料,你真地咬钩了。因为我知道,凡为人子,决不会眼看自己的母亲受辱。从前那一次是你年龄太小,无能为力,无可指责。可现在你长大成人,尚不能保护母亲,谁都会笑你无能。我的手段说起来不光明正大,做起来却有极大的威力。其实事情明摆着,那图有许多人窥视,不落入我的手中,也得落入别人手中,反正你是保不住,何不将母亲换回,将梅有剌救出,再也不用为那图担惊受怕了。” 文江河说道:“我刚才说了,这件事我答应你,现在的态度也没改变,我要不惜一切救出母亲和梅姑娘。问题是标着藏图地点的《秋郊饮马图》巳落入花联教手中,必须容我夺回来之后,再进行交换。” 秋宝山深沉一笑道:“此事本堂主非常清楚,实际上只过那图,就能记住图上画的是什么,到了实地之后,很容易找到所标的位置,根本就不用那图。”文江河说道:“可借的是我并没有认真地看那图,而且外祖父在绘图时将位置标的极度精确,差之毫厘,也找不到藏图之地。要是头脑能记住,还要那图干什么?岂不是画蛇添足?” 秋宝山的小眼睛闪动着,想了半天才说道:“你是说非有《秋郊饮马图》不可?” 文江河一口咬定道:“是的。” 秋宝山说道:“那我和你一块去抚松去找花联教夺图。” 马兰气呼呼地反对道:“这是我们的事,你跟着揽和什么?” 秋山说道:“从前是你们的事,但文公子巳经答应我的条件,应该说是本堂主的事了。” 马兰被问住了,说不出个所以然,她竟冲文江河嚷叫道:“我可不想让一条狗在我们身边转来转去,就像癞蛤蟆跳到脚面子上,不咬人也讨厌死人了。” 文江河说道:“你去我不反对,但不能与我们在一起,我们要有绝对自由。” 秋宝山说道:“这没说的,可以分头活动,本堂主自有妙计可用。” 文江河说道:“最后还有一件事,我要马上见见妈妈和梅姑娘,证明她们安然无恙之后再办我所答应的事。” 秋宝山面露难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章 封锁水面同仇敌忾 .. 四个人从风雨堂中走出之后,不敢在城里久留,直奔江边,他们找一条小船,过得江去,来到文江河和马兰住的鱼铺子里。 文江河将身体尚还弱的妈妈、梅存刺安顿好,天已经黑了,吃了饭之后,文江河让马兰保护若妈妈和梅存刺,自己返回城内,他去打探一下总管府的情况。 他从秋宝山嘴里已经知道乌绿达就是潘戈,这是一个由草原第一大盗花钱变成的总管大人,这个朝代太黑暗了,这样的恶人当道,老百姓还能好吗? 他还记得过有个叫铁木迭儿的大官,一个杀人犯向他贿赂五万贯钱,他就让家奴去衙门将杀人犯放了,谁都知道这件事,可就是无人管,连皇帝都不过问,天下哪还有公道,强盗可以夜钱买官,可想而知那些官的还会有什么好人? 这乌绿达不但是梅有刺的杀父仇人,而且还是自己杀父仇人,这个恶棍必须除去,但决不可卤莽,必须见机行事。过多的磨难,使他变得成熟起来,他不但有勇,而且还有了谋略。在风雨堂,他就以先答应秋宝山的要求为条件,见到妈妈和梅有剌后,找到救人的机会,在马兰的努力下成功了。他对马兰不能不刮目相看,那武功比从玉雪峰下来时不知要高多少倍。制服秋空山这样高手自己出手也得费招相当大的劲,而她简直足轻而易举,并且掌握了飞毛羽可以用来杀人的功夫,几极拂尘上的细毛,瞬间便可取许多人性命。在他的经历中,只有天鹅玉女才有这两下子。 有了这样的伴侣,在江湖上行走,再多的险恶,也会化为坦途。 新月,像一把镰刀挂在天边,淡淡的清辉洒在总管府的高大房子和围墙上。 文江河见总管符占地很大,墙下站了不少武装的兵丁, 戒备森严,想进去倒不难,但要找到乌绿达却很难。如此多的房子,怎知道乌绿达住的是哪间房子? 离总管府不算远的地方符不少树,这些树尚矗立,形成了一大片阴影,人不用上树,站在阴影中便可看见总管府大门口的情况。 他在树林中站了很长时间观察动静。寒风从林中掠过,发出尖利的嘶叫声。朱红的大门,在月光之下,像张着的血盆大口,已经不知吞噬了多少善良的人。 门口有好多兵丁在游动,四周沉静无声,只有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给人一种不祥的恐怖之感。文江河一看这情景,便知兵丁是日夜守卫的,他又转到后面去。 总管府的后墙比前面的墙还高,但离房子很近,可见黑色的房脊。虽兵丁把守,那些兵丁远比前门的懒散多了,他们穿着皮衣,抱着刀枪,在避风处躲着。 他决定进去侦察一番,悄悄地来到墙下,身子突然纵起,人已经从兵丁头上掠过,只在墙头一点,便落在房顶之上,这绝顶的轻功,一点动静都没有,鬼神都难发现。院子里的房子要比风雨堂多得多,大得多,豪华得多。 一层又一层,一进又一进,一个院套一个院,非常复杂,几乎看不见人,肯定有护院,可能藏在暗处。 他知道如果不熟悉地形,得手也难逃出去。既然来了,莫不如了解下院内的情况,也许会有用处。’ 他的身子像松鼠般从房顶落下,然后贴着墙向里面走,他心里暗暗地记着位置。 这是第三个院子了,也是最大的院子,他身形刚藏好,突然出现一个仆人,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公子请留步。” 他一惊,觉得自己隐蔽极好,不该被发现,这仆人不但有夜视工夫,而且武功也肯定相了得,既不出手,也没大声嚷叫,不一定是敌人。于是,他用传音入密法说道:“尊驾有何见教?” 对方也用传音入密生说道:“你是文公子吧?切不可轻易冒险,梅有刺就吃过一次亏。乌绿达生性狡滑,异常狠毒,又非常怕死,在府内很少露面,住的地方外人休想进去。不过机会来了,他要去抚松去见一个大人物,与萨满同行,在抚松是很难有象这里如此严密保护的,找到机会可以除掉他。” 文江河对这番话似信非信,问道:“尊驾何人?” 对方答道:“梅有刺的母亲。我预感文公子会来的。我本想跟到抚松报仇,在这里几乎没有下手机会,无奈身上的伤没有好,怕力不从心,此事就拜托给公子了,我把女儿已托付给公子;两件事集于一身,公子不会嫌老身太过分吧?”文江河心里格登一下子,真是哪壶水不开偏提哪壶。自己已和马兰结婚,实际上已经毁了长辈所定之约,老人家若是知道,肯定要生气。本应该说清楚,现在时机太不好,只好应付道:“伯母放心,晚辈一定尽力而为。”梅夫人说道:“公子可否告之下女儿的情况?” 文江河说道:“现住在江南卖鱼的铺子里,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与我母亲在一起,请老人家放心吧。” 梅夫人说道:“这样吧,你马上去抚松,一早我将你母亲和我女儿接到口前镇去,那里有非常可靠的朋友,吃住都方便。你回来之后,到口前镇的铁匠铺找我,向老铁匠一提,他就会让你见我。现在我已没必要在这儿卧底了。”文江河正担忧妈妈和梅有刺的事不好处理,带着不方便,留在吉林不放心,这正好解决了难题,马上答道:“老人家想得很周到,就这样办吧,晚辈告辞了。”梅夫人的身影消失了。 他一分钟也不能耽误了,纵身上房,连连穿过几道房脊,还是从后院出去,人从兵丁头上掠过,进入树林,直奔江边。 正是深夜,江上没有船,他找到一条小船,用气功驾驶,来到对岸,弃般直奔鱼铺。 妈妈、梅有刺已经入睡,马兰在门口护法。文江河向马兰说了知道的情况,说道:“必须马上返回抚松,不能让乌绿达跑了。” 马兰并不反对,只是问道:“那《秋郊饮马图》上的秘密到底什么时候告诉我?” 文江河报仇心切,别的都不放在心上了,顺口说道:“夺回那图,我一定告诉你。” 马兰追问一句道:“你这次说话可要算数。” 文江河说道:“对别人可以说假话,对我的媳妇还能说假话吗?” 马兰高兴了,说道:“我好高兴阿!” 说着扭着腰身,猛地抱住文江河,在脸上来个香吻。文江河把爱妻抱在怀里,喃喃地说道:“有你在我身边,什么都不怕了。” 马兰娇声说道:“只怕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啊。”文江河说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马兰不知何故,流出两行眼泪来。 文江河知道时间紧迫,不能沉浸在温柔乡里。说道:“妈妈和梅姑娘不能回江风院了,住在这卖鱼的铺子里也不安全,我们又不便一块行动,我已安排好了,待会儿梅姑娘的母亲要来接她为了赶时间,咱就不等梅夫人了,留个条子,你看如何?” 马兰说道:“行倒行,只是上哪儿找纸和笔啊!” 文江河心里很想等梅夫人到来之后走,只是和马兰的事儿,见面之后肯定会引起风波,只好先走人。他知道无处找纸笔,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走进屋内,用手指在石头 墙上写道:“儿有急事要办,事成之后再见!” 手指贯进真力,将石头划出深沟,几个字赫然醒目。两个人没有惊动身体尚很虚弱的赵赞海和梅有刺,他们到码头去找到抚松的船,真还顺当,一条船正要启航,他们给些银子便上船了。 船行至影壁山附近,只见江面横着几条大船,船上人影晃动,旌旗飘动,似乎了描,因为船尾没有分水划开的浪。 船家是个老汉,他手搭凉棚望去,说道:“是总管府的战船。” 文江河心里一动,莫非巳经赶上了乌绿达?他急忙走出舱外,只见远处果然是官船,但只是一般的战船,上有兵丁,而不是装饰豪华,专供达官贵人使用的官船,估计乌绿达不会乘这样的船。 突然,从战般上射出一只火箭,火箭的尾部拴骷髅旗,朝文江河所乘的船飞来。 船家脸色倏地变了,急忙对艄公发出命令:“赶快掉头。” 文江河问道:“没到终点,为何掉头?”船家非常惊恐地道:“不掉头就得丢头。” 船已经转过去,往回走,由逆水变为顺水,速度快了起来,转眼间就出去百余丈。文江河急着要去抚松,船往回驶,岂不要误大事,他一纵身到了船头,使出功力,硬将船 停住,使船公怎么摇橹也无济于事。 船家突然跪下了,说道:“小的情愿加倍奉还公子的银子,放我们快离开这儿吧。” 文江河忽忙去扶船家,说道:“在下的事万分紧急,你这返航为的是那般?” 船家想说可又有顾虑,只张嘴不出声。 文江河看出是有难处,说道:“难道那战船是强盗之船?” 艄公说话了,“船家不敢明说,怕公子传了出去,我们全家性命难保,连亲友也得跟着丢脑袋。” 文江河感觉到事情罪同道:“在下不是官府之人,也不是商贾,而是武林中人,决不会出卖朋友,放心地说吧。” 船家见船不走了,焦急万分地说道:“那发来的火箭,是总管府大人的死令,如果不赶快掉头离开,立即将船上人杀掉,船沉入水中,并且株连九族。” 文江河愤愤道:“这比海盗还霸道十倍!” 船家说道:“那总管大人可说话算数,令如山倒。我已有好几个朋友因见到那火箭令船掉头慢些,满门被杀,不忍睹。” 文江河竟叫出声道:“我非杀了这乌绿达不可。船上的人皆大惊失色,惊恐万分。 文江河自知失态,急忙收回功力,让船行驶,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而牵连船家。他说道:“在下是心知了,决不会说。我就在此地下船,祝一帆风顺。” 他从船中喊出马兰,两个人手拉手,从船头向岸上纵去,片刻之间便站在影壁山下了。 影壁山在江上看并不特别高大雄伟,但在山脚看,则挺拨险,只有一条婉诞的道路通向山口,山口两旁是巨岩,巨岩像刀剪开的一条缝,如果把山口一堵,有千军万马也休想进去,真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 两个人无心观景,而是疾步顺着山脚朝抚松方向走去。 刚走几步,突然从石头后面跳出几十个蒙面大汉来,他们不容分说,举刀便砍。 文江河急忙闪开,问道:“何人如此无礼?” 马兰冷哼道:“你们是想找死?” 蒙面人一色是穿毛朝外的皮袍子,因用黑布罩面,看不见脸,黑布罩的下摆是块红布。刀法都相当厉害,在两个人四周幻起一片刀影,像墙壁般堵住去路。 马兰已经出手,掌下发出惊天动地的啸声,一下子将几十人全都震退。 有一个蒙面人叫道:“这官府养的小花狗会咬人!”马兰挨了骂,起了杀机,娇叱道:“纳命来。” 文江河猛然想起在松江河上遇见的震关东西门霜,他的铁血帮不就以影壁山为寨吗?万一拦路者是铁血帮的人,打起来岂不是自相残杀。他急忙用身子挡住要杀人的马兰,高声问道:“请问诸位与震关东的铁血帮有何关系?” 有人答道:“我们就是铁血帮的弟兄!” 文江河赶紧说道:“麻烦兄弟通报震关东,说文江河夫妇求见。” 又有人说道:“今天官府把江都封了,肯定有什么重大活动,只有证明你们不是官符的探子,我们方可通报。”文江河反问一句道:“你有什么据说我们是官府的探子?” 又有人说道:“官府昨天就不许任何船只行驶,你怎么能到这儿来?除非是乘官船,这能不叫人怀疑吗?”文江河说道:“你们没看见从吉林来的船都掉头返航了吗?我们从返航的船上下来的,与官船连边都沾不上。”马兰那里受得了这般盘问,急得一跺脚,靴底把石地跺出寸来深的一个坑,娇叱道:“何必说这些没用的话,我出手全把他们毙了。” 文江河拦住马兰不躲开,继续说道:“如果你们不通报,又不让我们过去,实在无奈,就得闯过去,震关东若是怪罪下来,你们得承担全部责任。” 那个骂马兰为道:“你长翅膀也休想飞过去!” 马兰恨透了这个人,身子从文江河的右侧绕出,手一伸,竟将说话人的面罩扯下,说道:“我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那人面罩没了,露出一张女孩脸,顶多十**岁,风姿灼约,秋水明眸,充满青春气息,是个光彩夺目的绝代佳人。 面罩被,女孩粉脸通红,趁马兰拿面罩之际,伸出青葱般纤纤玉指,去抓马兰手腕,同时一只脚飞起,踢向膝盖。两个动作几乎是同时完成,非常利索迅速,明眼人一看,便知出手不凡。 马兰哪敢怠慢,身子平地跃起,象飞鸟一样,躲开了一抓一踢,身体下落时,用掌去击女孩的头部。 女孩感觉到头上有强大的力道压下,身子向前几尺,几乎和文江河面对面了。 两个人的目光偶然撞在一起,迸出奇异的火花,谁都不敢久留,马上移开。 文江河没有出手,而对已追上来的马兰说道:“住手,震关东是我的朋友,而且还有帮忙大破花船之恩,我们不能伤他的人。” 马兰不情愿地停住身子,眼里何着怨恨的光,隐含杀机,好久不散。 就在这时,从山口跑出一个人来,老远就喊道:“帮主有令,请文公子进山!” 几十个人一下子就闪开了,中间出现了一条路,正好能通过两个人。 原来在打斗之际,文江河一说出名字,便有人上山报告,一刻也没耽误。 文江河和马兰一到山口,震关东已经率领十几个头目迎了出来,最让文江河惊奇的是司马冬也在山上,相见之后,别提多欢天喜地了。 原来司马冬在花船沉没时被梅香救出,漂到岸上后,正与震关东相遇,震关东把他掳到山上,一问方知是文江河的义弟,马上以礼相待,商磋武功,成为好友。 走进寨里,一座高大的寨门,两侧用巨石砌成高墙,坚固无比。 寨门里是座大,很是雄伟,能容千人。 寨门到大厅,立上百名劲装大汉,他们抚刀肃立,威风凛凛。 厅门口立着旗汗,挂着一面杏黄旗,上书“铁血帮”三个黑字。 蓦然响起十声礼炮,而且锣鼓齐鸣,又有不少人迎出,高喊道:“请佳宾入厅。” 文江河见过花联教的女子排列整齐,但不是在地下就是在晚上活动,他们总是鬼鬼祟祟的。而铁血帮纪律严明,在光天化日之下,光明正大地迎接朋友,真是一大乐事儿。 震关东举手让客:“公子请!”文江河谦让道:“帮主请!” 两个人相让不下,只好同时进行。 大厅可没有花联教的地宫豪华,应该说非常简陋,椅子全是大木椅,就像放倒树后留下一般。桌子面是石板的。正在摆酒菜,十余个少女身穿白衣,在厅内走来走去,很是忙碌。 菜谈不上名贵,但很丰盛,不乏山珍和鱼蟹,一看便知是山里产的或河里出的东西。 震关东说道:“咱们不分主次,随使而座,免去俗套,开怀畅饮。” 文江河很少经历这场面,只好听从,与马兰入座。 震关东举起酒杯,对文江河和马兰说道:“公子和夫人亲临寒寨,略备水酒接风,不成敬意,请干此杯!” 文江河不善饮酒,盛情难怯,只好一饮而尽,脸马上红得似火。 马兰粉脸生辉,益见娇艳,充满少妇的风采,喝酒如水,盈盈举杯说道:“敬帮主一杯!” 震关东是海量,酒马上下肚,接着又满一杯。杯盖交错,行猜酒令,好不热闹。 司马冬很关心梅有刺,可当众又不好问,他心里有事,情绪并不佳,酒喝得有限。 天巳过午,文江河急于赶路,起身告辞。 震关东非留住些日子不可。 文江河只好说出乌绿达去抚松的事,道:“这是难得的机会,不可错过。” ―说乌绿达,震关东拍案而起,他将酒杯往石桌一摔,酒杯竟穿透石板落地,可见他用了多大功力,他大叫道:“我等了好几年,这恶贼终于出洞了,我和你一块去,无论如何也要报仇血恨。” 文江河听说过震关东一家的不幸遭遇,都是乌绿达要霸占他女儿为妾造成的,多了一个帮手,他当然高兴,说道:“好,咱们一块复仇。” 震关东知道事关重大,不可耽误,喊道:“孩儿,取爹的铁桨来。” 一个少女手拿铁浆,款款而来,文江河看见,眼前一亮,不由愕然,震关东的女儿竟是与马兰打斗过的那蒙面女孩儿,她满脸娇媚,声似黄莺啼唱,说道:“孩儿来了。”震关东接过铁桨,介绍过每个人后道:“这是小女西门赛雪,快给诸位大侠见礼。” 西门赛雪行礼之后,娇声说道:“刚才小有误会,请文公子和嫂夫人莫怪小女子。” 马兰眼里还有怨恨之波,一声不响。 文江河说道:“提高警惕,乃是正当行为,何怪之有西门姑娘多虑了。” 文江河、马兰、司马冬、震关东一行走出寨外,这时西门赛雪换了一身彩色劲装,手拿一根玉笛,赶了上来,说道:“我和诸位英雄一块去杀乌绿达老贼,不会嫌我碍事吧?” 谁能说碍事呢?大家都表示欢迎。 霞关东显然是不大愿让女儿去,可当众不好反对,只好说道:“去可以,但必须听话,不可任性。” 西门雪就怕爹爹不应,所以才选择了这样时机,果然成功,她别提多高兴了,说道:“行。” 一行五人尽展轻功,天没等黑便到了抚松县城。 震关东在县城里有落脚点和眼线,一行人没有住客栈,而住在一家粉坊的后院,粉坊虽然不大宽敞,但相当方便, 四周全是普通住宅,总有人出进不会引起谁的注意。粉坊的主人是老两口子,他们将土豆用火熬成淀粉,再用淀粉制成扁的、圆的、粗的、细的粉丝,在许多条绳子上晾晒。满院都是雪白的粉丝,粉丝遮住了一切,谁也看不见里面的人。 眼线是县衙的一个杂役,名叫杜克,人称钻地龙,天刚黑时来了,他见过众人之后,说道:“帮主传小人来有何指示?” 震关东问道:“这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最近抚松有什么大事吗?” 杜克说道:“表面上倒还平静,但是暗里可相当紧张了,好像有好几个大人物到来,奇怪的是他们不住县里的官处,不要达鲁赤花陪同,连身形都没露,弄得达鲁赤花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是上峰在追查春已度被杀的案子呢?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害怕被问罪。”文江河问道:“来的都是什么人物你知道吗?” 杜克绕绕头说道:“听说有一个是松花江水路的总管大人乌绿达,他已派兵把江都封了,什么船都不许航行。” 震关东问道:“他来是何为?” 杜克答道:“达鲁赤花认为是查春已度案件,在下觉得是另外有事,否则如此大的官,到哪儿都是前拥后呼,兵马开道,美女相伴,何必像现在人皆行踪不定?我话计不是公干,而是见不得人的私事儿。” 震关东又问道:“还有什么人物?” 杜克说道:“不知从何地来个黄袍金冠老人,年纪没有百岁也少不了九十,由一群美女用轿抬着,住进了全城最豪华,而又从没有人住过的一所宅邸,谁也不知宅邸的主人是谁。” 文江河心头一震,记得在去吉林之前和马兰误进一条死胡同,就有那么一座豪华的宅邸,并且遇上了那乘轿的黄袍金冠老人,那人向自己用毒,被师姑汤飞燕挡住。那个人肯定有来历,是何方高人呢?这是个迷。 震关东问道:“花联教有何动向?” 杜克说道:“那是个极其严密的组织,几乎不公开活动,就连黑心寡妇这样的人都不露面了。” 震关东说道:“你可以走了,主要留心那乌绿达住在何处,有消息速来报告。” 他说着掏出一绽银子,塞进杜克手中。杜克收起银子,转身走了。 文江河说道:“乌绿达的到来,是不是与那黄袍金冠老人有关?” 司马冬说道:“如果与黄袍金冠的老人有关,老人若是官方人士,品级比总管得高。如是江湖人士,少说也是一派宗师。朝廷的大官或武林至尊来到偏僻的抚松,肯定要有惊天动地的大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章 报仇雪恨正邪分明 .. 一对老男老女面对从三面围上来的人还是不动。老头说道:“庙虽小,香客来得可不少。”老妪说道:“还有两个娇滴滴的艳娃。” 马兰走在最前面,娇媚的脸上并没有杀气,那紫色衣裙在雪地里很是鲜艳,巳经走近了山神庙,离老男老女不及二丈。 老头拄着棍子站起来了,颤巍魏的,似乎要让开路。老妪身子靠在供桌上,树皮般粗糙的丑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突然她衣服撩起,腰带上出现一面金圆牌。圆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文江河从春已度身上见过这种金圆牌,听林中雨说过是皇上发给品位很高的大臣的信物,见牌如见君,有至高无上的权威。这二位果然不是什么打柴人,他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老妪说道:“这还用问吗?老天尊在何处?下官接牌即来,没有半点耽搁。” 老汉拄着的棍子突然横起来,从里面发出一片乌光。大声说道:“他们不是我们要见的人,而是刺客。” 文江河刚才见过这种夺命针,剑骤然出手,跳动的剑将夺命针荡开,他对其他人说道:“注意暗器。”马兰说道:“这两个人是萨满和乌绿达乔装的,千万不能让他们走脱了。” 老妪报之一串冷笑,身形一欺,双掌攻击,又快又猛,瞬间便到了马兰胸前,他又化掌为指,十指如锥,轻轻一抖,幻出一片指影,仿佛数十根钢锥,硬要插进马兰的肉里。 马兰不躲不闪,也推出双掌,斜着下去,去削那手指。在洁白的雪地上,两条影瞬间撞成一团。掌指纷飞,发出了惊心动魄的破空声。 老妪的指功非比寻常,双掌的空隙中钻来钻去,凄厉诡诈,变化多端,她把空气都搅碎了,充满了杀机。马兰的掌力锐力如刀,运用屠龙神功,没有一点声音,横扫、斜费、直拍、硬推……快如流星,一气呵成,飞动的掌影把存限的空间占满了,老妪指法再厉害,也占不着便宜。现在是任何一方有一点破淀和疏忽都会带来致命后果的。 马兰认定老妪就是乌绿达,那丑陋不堪的面目是易了容,所以她出手非常凌厉,专拣要害处攻击,她娇叱道:“我非把你的假面具撕掉,让你露出原形再死。” 这边文江河和老汉交了手。他知道只有萨满和冷若冰使用歹毒无比的夺命针,而这两个人都是死敌,所以他出手一点也不留情。 他的雪剑平平推出,看去很慢,可是隐含了极大的力道,流动的寒光,发出尖利的嘶鸣,他手腕一抖,冷气溢出,朝老汉的腹部剌去。 这一式“雪压万物”看去平平常常,可是有相当份量,迫使老汉不得不后退几步,老汉徒地一转身,从木棍中拽出―条碧玉杖,不避剑势,身子凌空,杖如灵蛇吐信,来招“冰封长河”,迎头砸下。 只见剑杖交击,发出一声响亮的撞碰声,两个人流星电般地接近,又倏然分开,谁也没有伤着谁。 文江河认得碧玉杖,知道对手是萨满,萨满的功夫相当了得,不可轻敌。他的冰雪剑法的剑术一绝,萨满身子刚落地他又是一招“雪花拂面”,无数的剑花把萨满的面部罩住,而且是一招七式,式式都防不胜防。 萨满手中那根碧玉杖舞动如飞,幻起一层绿色的屏幕,硬使文江河的剑尖无法进身,看去是防守,但他偶然猛地一刺,所取部位是必死的大穴。而且不时地从袖子里发夺命针,有时还从碧玉杖里发,使文江河不得不用剑先挡拒。文江河一把剑又要进玫,又要防暗器,还要躲碧玉杖的袭击,若换个人,早就无法应付了。 文江河不愧是长白天君的传人,有攻有守,巧妙兼顾。攻时猛烈无比,剑气逼人。守时不慌不忙,尽数化解对方的手段。 雪地上一剑一杖,展开了一场势均力敌的快攻快守,剑光杖影,白绿交织,上下飞舞,左右盘旋,看得人们眼花撩乱,大开眼界。 双方各展绝术、奇术,生死相博,足足打了百多招,不分胜负。 其他的人都没出手,而是观看,武林中有单打独斗的规矩,非事先声明一般是不联手的。 震关东父女几次想去助马兰一臂之力,都碍着面子,手再发痒,也得忍耐。其实报仇用不着讲究这些,如果机会错过,将追悔莫及。 马兰与老妪打得更是激烈,她们难分胜负。 马兰身似游龙,一双肉掌,快如闪电,又劈又削,威力极强使老妪那指无法到位,老妪几次身子凌空,连用两招“大鹏展翅”“苍鹰搏兔”,化指为爪,上往下抓,都被马兰以不同的招式化解。 老妪的指功是绝活,出招很连辣,一看便知是个行家里手,那指时而竖如制针,时而柔若皮条,无论刚柔,都能从马兰的掌中钻出,而找到进攻的机会。 马兰的所长并不是掌,也不是剑,其实是轻功,无论掌法、剑法都以轻功为主,这样苦苦肉搏,相当费力,但还是战下去,因为她要找机会将老妪的面具下来。否则早就分出高低了。一般来说要命容易,从活人身上取一件东西是很难的。 老妪头一次领教到一个年轻女子的厉害,几乎无人可敌的指功简直在马兰掌下一点作为都没有,要想取胜很难,逃跑也不容易,周围有好几个人紧盯住不放。老妪将伸出的指收回,往下一探,手上出现一把短刀,短刀划一个弧,朝马兰的腕子削来。 马兰娇叱一声道:“找死丨” 她人已跃起,身子拔起老高,用脚尖去踢那拿短刀的手。老妪奇子一矮,竟从马兰的脚下钻过去,不顾一切地朝树林跑去。原来老妪这是虚晃一枪,借机会脱身。 说时迟,那时快,震关东父女巳经迎上老妪,震关东的铁奖闪电般劈下,西门赛雪的玉笛同时点向老妪肩井穴。老妪又被困住,寸步难行。 马兰娇声哼道:“你杀了我丈夫的爸爸,你杀了梅姑娘的父亲,你害得西门赛雪一家家破人亡,想一走了之,能行吗?老妪绿豆眼晴翻了翻,挥刀扑向马兰,说道:“我和你拚了。” 马兰不知什么时候从雪地上抓起一根枯枝,捏在手中,手一扬,枯枝出,朝老妪的头部打着旋飞去,快得肉眼难以看清楚。 老妪反应太快了,不是低头躲闪,而是打个滚,滚得又块又急,那枯枝还是从头上穿过,把套在老妪头上的面罩硬扯下来,大家眼前出现一个没有耳朵,面部极端难看的男人。 震关东一眼就认出他是乌绿达,他大喝一声道:“你的死期到了。”铁浆又劈下来,浆挟风带电,势如奔雷。 乌绿达吓得心差点跳出来,一段小小的祜枝射向颈部,若不是就地一滚,非死不可。在铁浆要劈下时,又滚出好几丈。好象他的滚功比指功还利索。 文江河已经见老姬是乌绿达,大问道:“马兰,你收拾萨满,把这独耳豹交给我处理。” 马兰抽出冰剑,说道:“咱们双剑合壁将萨满打发了,再处理乌绿达不迟。” 萨满已经力气不支,自知战下去,决难有好,见文江河分神,便身子纵起拖着碧玉棍就跑,但跑出没两步,就被司马冬堵住,司马冬折扇一点,腾空的萨满不得不落地。文江河和马已经赶上来,冰剑雪剑同时刺出,―招“冰天雪地”。萨满的颈部到腹部出现一道大口子,萨满一滴血没出,便断气了。文江河上前撕掉人皮面具,这果真是萨满其人。 二人返分再去追杀乌绿达,只见乌绿达已从震关东的铁浆下滚出去,进了树林。 常言道武林中人,最怕见林。 树林到处是障碍物,既遮视线,又不便出手,很容易使对手逃脱。 文江河见仇人逃跑,恨得咬牙,纵身便追。 刚进林子,不知从何处奔出一队绿衣女子挡住了去路,紧接着是青衣、黄衣、粉衣、白衣……各路人马把路严严实实堵住,并且把乌绿达围住。 文江河一眼便认出是花联教的人,此地正是花联教的地盘,花联教的暗道便在脚下。 他不知花联教为什么要将乌绿达围住?是救人,还是杀人?目前无法判定。 震关东、司马冬、西门赛雪都赶来了,他们与文江河站在一起。只是不见马兰影子。 就在这时有人发话道:“本教在这清理门户,只许观看,不许进入,违者杀无赦!” 大家全都奇怪了,花联教全是女的,乌绿达是男的,怎么成为他们的清理对象?为了弄清怎么回事,文江河让大家别进去夺人,看看情况再说。 七条人影来到乌绿达而前。 乌绿达面色粹变,身不由己地后退两步。从衣服的颜色可以看出,那六人是花联教的宫主,本该是七个,那黄衣宫主焦媚媚被文江河杀死,大概没有补上。她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朵花,非常艳丽,在夏天算不了什么,冬天可就相当引人注目了。 正中的那位身着玄锻长袍,袍上绣着几条蛇,手拄虎头拐,脸色白净,保养极好,但打扮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她那嘴角、眼角和额头上的皱纹,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年轻时―定美得赛过天仙。 文江河一眼便可推断出她是玩毒仙姑冷若冰。 乌绿达身后是花联教的宫女,已无处可退,只好站住,这使长白山地区震颤了几十年的大盗和恶吏,在这些女人面前没有一点威风了。 此时,林中静得落针可闻,阳光从树缝中射进来,出现了一块块光斑,更添恐怖气氛。 冷若冰终于打破了沉寂,她手中的虎头拐往冻实的土地上轻轻一点,冰土立即化为粉屑,眼前出现一个大坑,足可以埋个人。 点地成坑,这手功夫,当真骇人,文江河若衣不是亲眼听见,别人说可能不信。当今武林高手,能有这两下子的,怕是不多。怪不得摇心婆婆称她为天下最美也是最厉害的女人,决非虚言。 她喝道:“总管大人,这些年你好狂啊,不把花联教,也不把老天尊放在眼里?想独霸一方?” 乌绿达忽然躬身,说道:“老天尊误会了,下官从来都是忠心耿耿,甘效犬马之劳。” 冷若冰说道:“大概你认为老天尊已不在位,是个无用之人,所以一边巴结新的权贵,一边扩张自己势力,要成为关外王,对不对?” 乌绿达小眼睛狡猾地眨动着,他争辩道:“老天尊应该体洫下官的苦处,不巴结新的权贵,这职位难保。没有自己的人马,就要受武林中人和叛民的欺侮,这完全是为了生存,而不是谋取霸业。” 冷若冰说道:“那你要那《舆地图》干什么?”乌绿达岐唔道:“干……什么……也不干……” 冷若冰怒喝道:“从前你是为燕贴木儿,为唐其势,为老天尊……现在是为了谁?你说!” 乌绿达脑们子泌出汗珠,脸涨得通红,好半天没说出来。 冷若冰说道:“你出二十万两黄金作为赏钱,以风雨堂的名义向武林各大门派悬赏,至使八大门派都派出高手赴白头山松鹰洞去夺《舆地图》,使老天尊的筹算受到严重的干扰,他不得不方设法去诛杀来夺图的人,若不是你在搞鬼,事情决不会变得如此复杂。” 乌绿达大叫道:“那图是脱脱大人要的,脱脱是当朝右丞相,下官岂敢抗命?” 冷若冰脸沉似水,厉声喝道:“脱脱是什么东西?是不仁不义不孝的败类,为了自己荣华富贵,竟将把他养大成人的亲叔叔的位置夺走,你为这个败类夺图,该当何罪?”乌绿达说道:“下官受命于当朝右丞相,何罪之有?老天尊应找他的亲侄算帐,应问脱脱要图有何用?”冷若冰面露杀机,手中的虎头拐从地上抬起,问道:“当年你在草原为盗时,你是怎么知道《舆地图》在文海涛手中的?是谁让你夺图的?” 乌绿达说道:“下官在一次抢劫中得到一块天星宝石,价值连城,有人相告用这块宝石可换个万户长干干。于是我去了大都,设法见到了担任右丞相的唐其势,提出换官之事。唐其势见到宝石爱不释手,答应给我官,但有个条件,要我设法找到文海涛,夺来《舆地图》,并将文海涛杀掉。事成之后不是封万户长,而是松花江水路总管,一年便可捞十万八万两黄金,是个肥缺。并说女真人都实,在一次喝醉酒后他无意讲出朱思本的《舆地图》在文天祥的孙子文海涛手中,有人密报给他,不将图夺回,后患无穷。于是我就迫使石冻去找文海涛,后来找到了,将文海涛?和石冻都杀了,结果得到一幅假图,送给了唐其势,我任了总管。”不知什么时候,冷若冰的虎头拐上出现了一只白天鹅,那是银色的,闪着亮光,张着的嘴对着乌绿达。 乌绿达对于天鹅的出现恐惧万分,因为他知道这白天鹅是老天尊对反叛之人行刑的工具,只要亮出,杀无赦。六名如花似玉的宫主立即围成圆圈,她们相距不及五尺,手上的花举起来,待命击去。 那花鲜艳,实际上淬有剧毒,贯进真力,飞出便可夺人性命,用花杀人,也算一绝。 死亡的花朵,要命的天鹅巳经把乌绿达罩住,他身子已经开始瘫软,功力被冷若冰发出的无形之毒逼住,一点也发挥不出来了,那本来就奇丑的面孔更加丑恶了。 白天鹅看去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乌绿达知道那是天下最厉害的暗器,同时能发出十二根淬有剧毒的天羽毛,那羽毛仅有绣花针大小,却可以穿透钢铁,力道之大,无与伦比。万一羽毛有失,紧接着能喷出一股毒气,那毒气跟着羽毛走,嗅到则窒息而亡。可以说天鹅现,命就完。 这时文江河大声道:“这乌绿达乃是我们的仇人,应该交给我们处置。” 冷若冰问道:“你是何人,敢介入本教之事。” 文江河答道:“在下乃是被乌绿达所害的文海涛之子文江河,向仇人讨还血债来了。” 冷若冰说道:“刚才不是声明过了,本教清理门户,只许观看,不许介入,违者杀无赦吗?” 文江河说道:“这乌绿达已被我们围困多时,半道被你们截去的,我们才有先处置的资格。” 冷若冰说道:“反正这乌绿这已经死定了,谁下手都一样,我可以让给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文江河问道:“什么条件?” 冷若冰说道:“你说出《秋郊饮马图》上所标收藏《舆地图》的位置,只要说出,乌绿达你是杀是剐是用火烧是用水煮随便。” 文江河一时愕然,这条件也太苛刻了,他说道:其实那图对于你们来说,什么用也没有,何必三番五次地逼我说什么秘密呢?我就是真的说出来,你们还是什么也得不到。” 冷若冰狠狠地笑道:“哈哈,我必得……”到字没有出口,声音便停了,她的嗓子眼象堵了什么东西,白净的脸突然变成了猎肝色。 她的背上凉嗖嗖的,背上顶着剑尖。 四周全是花联教的宫女,什么人能在几百双眼睛下偷袭成功,象冷若冰这样的高手都发现不了,可太神通广大了。六名宫主发现情况有变,一齐回头,她们看见一支宝剑顶在冷若冰的后心,那剑像冰一样晶莹,发出丝丝的鸣叫。只要持剑人轻轻一挺,便可把剑从前胸抽出来。人们看不清持剑人的脸,那人脸上蒙着紫布。太阳被乌云遮住,林中一片幽暗。 持剑人发出严厉的娇叱;“把头扭回去,不许看,看一眼,先死的是剑前的人,然后便是看的人。” 女人的声音,柔和而又轻快,没有一点杀气。可它巳使六个宫主花容变色,她们急速地把头扭回,她们怕冷若冰被杀死。 冷若冰不是花联教的教主,而是她们的师父,从某种意义上说比教主更有地位,更有权。 冷若冰终于发话道:“你想干什么?” 紫布蒙面人道:“第一件事把乌绿达交给文江河处置。”冷若冰问道:“有第一件必有第二件,第二件是什么??紫布蒙面人道:“办完第一件,再办第二件,快照我的话做,否则一剑穿心。” 冷若冰说道:“好吧,第一件我答应了,宫女们,闪开一条路。” 乌绿达一听,一下子瘫倒在地,闭上眼睛等死了。文江河、震关东、西门赛雪、司马冬几乎同时冲进去剑、浆、扇、笛一齐击出,把乌绿达的尸体捣成肉泥。文江河一脚将乌绿达的尸体踢进冷若冰用虎头拐搞出的坑里,他跪在地上,朝桦树屯方向叩了几个响头,大哭道:“爸爸,梅叔叔,您老人家的仇总算报了。” 紫布蒙面人见乌绿达被杀,又说出第二个条件,说道:“交出被花无艳盗走《秋郊饮马图》和冰雪珠,物归原主。” 冷若冰一声不响了,显然不情愿。 紫布蒙面人说道:“我数十个数,过了十个数,就让人来给你收尸。” 冷若冰道:“如果我死了,你能活吗?四周全是花教的人。” 紫布蒙面人道:“我能安全到来,就能无事离去,没有这点功夫,还能提出这样的要求吗?而你死了,永远再也活不了,你再算算这笔帐,谁亏谁赢?” 冷若冰又不吱声了。 紫布蒙面人开始数数。 一、二、三、四 空气紧张得停滞不动了。 五、六、七、八 紫布蒙面人数到第九时,冷若冰答应道:“你赢了。”紫布蒙面人道:“再有修为的人都应把命看得于一切,而不能轻易地丢掉。你把我说的两件东西拿出来吧。” 冷若冰道:“还有第三件事吗?” 紫布面人道:“当然有。为了使双方都不伤人,又能做到公平合理。你这边先让所有人走开,不许介入此事,只留上花无艳一人,她把东西拿出来后交给你,然后从左侧转到我的身后。接着你把东西放到我的脚下再朝前迈出一步,那边无关的人也得离开,只许文江河一人来取,东西到手之后,从右侧转到你的前面站好。这样花无艳盯着我,我盯着你,你盯着文江河,如果谁想使坏都受到制约。” 冷若冰说道:“这好象是演戏?” 紫布蒙面人说道:“那我们都是戏里的角色,要扮好每个角色,下一步是彼此监督着拉开两丈的距离,也就是在你那夺命天鹅失去作用的范围外分开,如果谁走不脱,不能怪我考虑不周,只怪功夫不到家了。” 冷若冰将虎头拐摇摇,花联教的人全都消逝在树林中了,只剩下花无艳一人。 文江河看出紫布蒙面人是马兰,她如此大胆地将冷若冰制住,简直是从虎口拔牙,他不能不惊叹不已,感激万分。这样既杀了仇人,又夺回失去之物,一只箭射两只鸟,何乐而不为?他让震关东等人到山神庙前去等候,一个人走到冷若冰身旁。 行动开始了。 花无艳从怀里取出《秋郊饮马图》和冰雪珠,交给冷若冰,说道:“我的事完了。” 冷若沙接过之后,看到花无艳从左边转到文江河身后,才把东西摆在紫布蒙面人的脚下,上前跨一步站定。文江河一弯腰,将《秋郊饮马图》和冰雪珠拿起,仔细看过之后,试定无假,收进怀里,走到冷若冰面前站好。四个人成为一队,而且全都亮出兵刃,时刻准备出手,气氛相当紧张。 紫布蒙面人发出最后一道指示,说道:“花无艳原地不动,其他人向前走,不许回头。”三个人瞬间便拉开二丈多的距离。 紫布蒙面人一声娇叱,人已向右侧飞出好几丈,说道:“文公子,随我一块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章 生死博斗爱恨交织 .. 一股料峭的寒风,呼啸着从树林江河停住脚步,马兰也稳住身形。 马兰很高兴地说道:“我们终于把图和冰雪珠夺回来了。” 文江河从怀里掏出那《秋郊饮马图》很动情地说道:“这是父亲给我留下的唯一遗物,说什么也不能再失掉它了,放到你手里珍藏吧。” 马兰伸手接过来,迎风展开了,说道:“公子,你不是答应过我一件事吗?” 文江河说道:“不用说一件,十件我也答应。可我记不得什么事了。” 马兰将身子傻在文江河的身上,撒娇地说道:“你说的事怎么会忘了呢?是不是故意哄我?” 文江河说道:“你是我的妻子,怎么能哄你?你说到底是什么事儿?我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马兰说道:“你说过,将图夺回来,就将图上的秘密告诉我。现在图到手了,你应该实现自己的诺言了。”文江河哈哈大笑道:“我以为什么事呢?刚才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马兰惊问道:“没有哇,你只说图是爸爸的唯一遗物,让我保存,那算什么秘密。” 文江河说道:“这就是秘密,除了你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啊。” 马兰脸上出现一丝不快,说道:“我是说这图那个地方标示了收藏《舆地图》的地点。” 文江河说道:“这又是一个秘密了,与这幅图毫无关系。” 马兰有点急了,说道:“毫无关系,你拼死拼活地往回夺图为什么?” 文江河说道:“因为这是父亲的唯一遗物,要成为我的传家之宝,一代一代传下去,不夺回来,怎么往下传啊?”马兰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不是说《秋郊饮马图》上标示了收藏《舆地图》的地点,难道是假的?” 文江河说道:“我说过,这一点也不错,但那是指外祖父赵孟绘的那幅,而这幅是爸爸绘的。爸爸人称神笔,书画双绝,与外祖父的风格完全一致,许多人把爸爸的作品当成外祖父的作品收藏,连行家里手都难辨真假。爸爸绘的这幅图看去与外祖父那幅几乎一摸一样,但景物的位置变了,出现意外情况下,可以将这图交出,保护那标有《舆地图》的那图不出问题谁拿到这幅图,既使找到地方,挖地十里也一无所获。” 马兰那粉脸倏然变色了,说道:“你外祖父绘的《秋郊饮马图》在何处?” 文江河说道:“我一下山便步受到追杀,处境非常危险,于是请林中雨帮忙,让他将外祖父绘的那图带走。他不是长白门派的弟子,也不是文家人,不会引起欲夺图者的注意,他很安全地离开了这儿。我身上带着父亲绘的图,将夺图者吸引过来,尽量地拖延时间,使林中雨走得更远些,也就更安全些。我身上的父亲这幅图,把花联教,把那神出鬼没的天鹅玉女牢牢地控制住,她们不会想到图是两幅,一真―假,她们只在没有用的图上大作文章,被我略施小计便耍得团团转。” 马兰听到这儿,花容失色,身子从文江河的身上移开,她站在文江河的对面,那撒娇态变为泼态,她娇叱道:“这些事你为什么不早对我说?把我蒙在鼓里?” 文江河笑呵呵地说道:“你已经落在花联教手中,我怎么告诉你呀?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个图都安然无恙,是爸爸的在天之灵保佑,老人家若不考虑得如此周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法子。走吧,失去的东西回来了,仇报了,在抚松的事完了,去山神庙找司马冬他们,离开这是非之地。”马兰手上的《秋郊饮马图》落到地上,她的口气象是对敌人那样蛮横,她说道:“你不能走!” 文江河以为马兰不愿离开长白山,说道:“你曾对我说过,我走到哪里你跟到哪里,怎么舍不得离开这儿了?”就在这时,从树丛中奔出一个粉衣女子,那女子看去不到二十岁,人长得娇美艳丽,楚楚动人,光是那姿态,就会让男人看直眼,女子朝文江河快步地奔来,嘴里喊道:“文公子……” 文江河听见有喊声,把头扭过来,一眼便认出来跑来的是曾传信的花联教粉衣宫宫女梅香,她那急匆匆的样子,象背后有人造赶似的,梅香的声音都有点变了。文江河还认为是来传信的,说道:“有什么事?”悔香说道:“我要找司马冬。” 马兰正好是背对着梅香,刚才太激动了,根本就不理睬来人,直到梅香巳到身后,才把头转过来,她脸上象是落下一层霜,说道:“你找司马冬干什么?” 梅香骤然见回头的马兰,脚象被地吸住般不动了,她吓得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身子剧烈地抖动起来。梅香脸上满是惊悸之色,她张开的嘴里好不容易说出几个字道:“拜见教主小的” 说到这儿,文江河看见梅香面孔扭曲,眼睛失色,身子僵直,她已经被活活吓死。他奇怪极了,梅香为什么称马兰为教主?为什么马兰的一句话就骇得她魂魄出窍?这个粉衣宫女武功不弱,打斗起来又狠又猛,相当不凡,她人也长得娇美鲜艳,为什么胆子如此小?马兰曾是玉雪峰天池宫的紫衣仙子,怎么成了教主?只有天鹅玉女才是花联教教主。也许天鹅玉女出现了,梅香被天鹅玉女的残暴骇着了。他向四周看了看,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马兰和自己。 一个不祥之兆升起来了,难道马兰是天鹅玉女?否则刚才她为什么一直追问《舆地图》的事?可马兰是自己在玉雪峰认识的,而花联教是在抚松出现的,不应该有什么联系啊?也许是事前安排好的阴谋? 马兰见梅香死了,文江河脸上出现怀疑之色,她并没有离开,也没有动手,而是呆呆地站着,痴痴地望着文江河,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失望,充满了惶惊,充满了不安,也充满了柔情。她竟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一切都是假的,为什么都是假的呀?” 文江河没有说话,心里好像被针剌了一样,他这才深知被骗的滋味是多么的痛苦。自己所爱的人,竟是最恨的人,事实太残酷无情了。 他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事全是一场戏,马兰,也就是天鹅玉女扮演了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自己身边死了那么多被天鹅羽毛杀死的人,都是马兰干的。她并不是为救自己,而是趁机除掉染指《舆地图》的人,然后要得到《舆地图》。他缓缓说道:“我现在才明白,我一到玉雪峰,为什么就遇上了你,那是事前设计好的圈套。而被怪兽吃了的人才是真正的马兰,你把她杀害了,扔到天池里,然后冒名顶替;没想到把怪兽引出来,不得不和六个仙子见面。可你始终给仙子们的是背影,怕她们认出你是假冒的,而后,你又与我匆忙走了,才没有被揭穿真面目。” 马兰将那纤纤玉手互相槎着,是为了掩饰周身在抖动,说道:“你果然很聪明,不用我说把发生过的事讲出来。不过有的地方并不准确。” 文江河用舌头舔舔发干的嘴唇,说道:“这主意肯定是冷若冰出的,因为冷若冰在天池宫长大的,她知道玉雪峰的详细情况,她把这些情况全告诉了你,包括天池宫主辛银铃的坟地,与我师父的关系,所有的路径,及玉雪峰的规矩,你才能得手。” 马兰两只手搅在一起,发出格格的声响,她承认道:“冷若冰是我的母亲,我是照母亲的安排做的,而母亲则是按太上天尊的命令做的。太上天尊手下有个特级杀手铁算盘笑面鬼王上官东西,他待意从大都赶来取图,见图没到手,大为不满,要亲自去白头山松鹰洞夺图。母亲知道长白天君武功盖世,上官东西的铁算盘虽有奇异的伤人功能,也未必能胜过长白天君,要是弄巧成拙,图被毁掉或转移到别处,一时弄不到手,太上天尊怪罪下来,担当不起。于是带着我,尾随着上官东西登上白头山。我们先是在洞外的桦树林中听动静,那铁算盘的声音能传出很远,可辨其胜负。你回来后,那铁算盘声很快就没有了,母亲感到不妙。她亲自潜进洞里,看见了长白天君死亡的情景,也听见了你们之间所说的话,便想出这个美人计,要智夺《舆地图》。老人家带我急奔玉雪峰的辛银铃墓,正好紫衣仙子巡山经过,被老人家出手杀死,老人家将衣服剥下穿在我身上,由我扮成紫衣仙子,在松林中等你到来。并告诉了我玉雪峰不许男人进山的规矩和其他一些情况。老人家办完这件事,挟着紫衣仙子的尸体,拴上石头,沉入天池中。然后潜入天池宫,盗走那柄曾使玉雪峰和白头山反目成仇的冰剑,在我们俩滞留在洞中学屠龙神功时返回抚松后,老人家又安徘了已经发生过的一幕幕。先是以我为人质,再是让黑心寡妇引你去黄花岭,又是诱你去花船上救人……” 文江河听得怵目惊心,道:“刚才你夺图那出把戏也是你母亲导演的吧?怪不得你母亲说我逃不脱她的手心。”马兰说道:“事巳过去,没有必要瞒你。在别人眼里,母亲是个比铁石心肠还硬的人,但对我来说是个非常可亲的人,可爱的人。因为花联山有几千个象我这样的女孩子,唯独我有母亲,而别人则什么也没有,她们连姓和名都没有。所以,母亲让我干什么,就是死,我也在所不辞。” 文江河说道:“你的武功,特别是用天鹅羽毛杀人的绝活也是母亲传授的吧?” 马兰说道:“还不止这些,我会使用各毒,还会西番法术,总之,母亲从我懂事起就传授她的所有本事,一点也不保留。老人家要让我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女人,想杀谁举手间便可完成,这样才能不受别人欺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文江河问道:“少林寺的灵静大师,峨眉的无缘师太,无月女尼,抚松的四虎……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吧?”马兰说道:“一点不错,母亲有令,凡是染指《舆地图》则死,我是坚决照办了。即使我不杀死他们,母亲也会去亲手解决,到现在为止,不管是黑道白道,也不管宫府和当地地赖,参与者只有铁笔书生得以幸免,其余统统死了。” 文江河说道:“人应该是有人性的,特别是女人更应该仁慈温情。可是你和你的母亲,不知为什么比野兽还残忍,杀了那么多人,可以说是灭绝人性。是谁泯灭了你们的人性呢?肯定是你说的那个太上天尊。我记得在暗道里放有冰剑的房子里有封信,应该说是死令,也是那太上天尊发来的吧。上面肯定说了你卧底的事,所以我没看完,你就匆忙将信毁掉了。当时我就觉得不大对劲,现在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马兰说道:“其实我并不知道那封信母亲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因为那是禁地。只是因信上提到我,我必须得毁掉,否则就要出麻烦。” 文江河叹息道:“你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干呢?”马兰说道:“这都是为了我。”文江河惊讶道:“为了你?” 马兰说道:“那太上无尊要当皇帝,兵马备,就缺《舆地图》,如果母亲将《舆地图》送给他,他就封我为娘娘,并将喑道中的财产全送给我。” 文江河问道:“你说的太上天尊到底是谁”马兰说道:“那个穿黄袍带金冠的老人。” 文江河说道:“就是我们在胡同里见到的那人?”马兰说道:“正是。” 文江河黯然说道:“你是母亲派来到我身边卧底的?你明知道要给**十岁的太上天尊当娘娘,为什么还要嫁给我?难道这也是你母亲的安排吗?” 马兰颤声说道:“娘娘的名号虽然响亮,那太上天尊富可敌国,可我不用说嫁给他,就是他看我一眼,我都觉得无法忍受,就象竭子用毒针扎心般,这种感觉永远也消除不掉。可我又不敢违抗母亲的安徘,于是就主动地嫁给你,把女人只有一次的最宝贵东西献出去了,那老天尊不会要巳为人妻的娘娘的。事成之后我就和你去隐居,让谁也找不到。” 文江河听到这里,不禁为之感叹,眼前的马兰好像是一朵曼陀罗花,看去那么优雅、那么美丽,那么高贵,那么动人,实实在在的美,美得自己在知道中了美人计之后还有依恋之情,足可见她是多么有魅力了。实际上她的周身上都含有剧毒,沾上就得死。她的内心非常丑恶,非常狠毒,非常冷酷,非常可憎,她是不折不扣的魔鬼。自己竟被魔鬼迷住,怎能不觉得惭愧呢? 马兰幽幽叹息一声道:“我是在与世隔绝的花联山长大的,外面的世界什么样?几乎不知道。来到抚松也是整天呆在喑道中,象蝙蝠般生活。可我已经不是孩子,而是大姑娘,开始懂事了,一出来完成母亲交给的卧底任务,我就爱上了你,喜欢上了你,不想和你分开,要和你永远在一起,这才是我嫁给你的真正原因。” 文江河怔了怔说道:“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你没有讲出来,那就是我们成为夫妻之后,是一家人了,你更便于知道有关《舆地图》的秘密,完成母亲交给的卧底任务。我几次真的想告诉你,可都没告诉成。不是被突然发生的事干扰,再就是担忧你为这事受到牵连,拖到现在才说。”马兰说道:“我看现在只有弄假成真了。你设法找到林中雨,把《舆地图》取出来,我交给母亲,然后与你私奔,到海外谁都找不到的地方经营一个舒适的家,永远不踏入江湖。我不当什么娘娘,你也别完成什么使命,我们像普通人那样生活一辈子,行吗?” 文江河对这个主意并无反感,哪个男人不想有个温暖舒适的家,漂亮温柔的妻子呢?可是一想起自己的曾祖文天祥,父亲文海涛,师父朱思源,都是死在当权人的手中,家仇是报了,可国仇没报,大宋的江山没有恢复,怎可为一个女人苟且偷生,才二十岁便息隐田园呢?这可真应了师姑的话,被情所毁,被情所害,被情所误,如何能对得起列祖列宗和恩师啊。他断然拒绝道:“不行!” 马兰的脸色一下子惨白了,眼泪流出来,两行泪水像两条小溪般在脸上缓缓地蔓延、扩散,是那么哀伤,那么情深。一个杀人连眼都不眨的魔鬼也会流泪?而且泪流满面。 是为失败而流泪?是为仇恨而流泪?还是为爱情而流泪?文江河虽和马兰有夫妻之实,但他现在也弄不清她为何而流泪。 一个有双重面孔,双重人格的人,内心世界对外是封闭的,很难叫人逐磨透。马兰做的固然可恨,但一流泪就令人可伶了。 女人的眼泪,能溶化人的仇恨。 马兰哭得很伤心,她在用很真挚的语言恳求道:“你答应我的请求吧,否则我就得死。母亲不杀死我,那太上天尊也得杀死我。我死倒没什么,肚子里若有了文家的后代,那损失可大了。” 文江河心乱如麻,一时无言。 马兰说道:“那个太上天尊是母亲最怕的人,那太上天尊性格怪僻,喜怒无常,既不讲道理,又不分青红,完全凭意气行事,他要杀死我们母女,易如反掌。我已经无路可走,只有求你救命了,常言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开恩吧。”文江河心灵上的负荷相当沉重,除了痛苦再就是内疾,他为自己的无知和上当而内疾。越是内疾,越是难下决心斩断这巳成事实的情丝。 就在此时,一声充满幽怨的叹息,发自树林江河问道:“什么人?”没有人回答,可那叹息声更凄凉了。 马兰以女人特有的敏感知道这是个女人发出的叹息。她手扬起来,从袖子里飞出一道白光,朝发出声音的方向射去。 转眼间从树丛中走出一个女人来,那身影还没完全露出来,人便仰面朝天倒了下去,她发出极轻微的叫声,象文江河这样武功修为相当高的人才能听见。 文江河感到心惊胆颤,急忙奔过去,一看倒地者赫然是非要出家当尼姑的梅有剌,她颈上插着一根天鹅羽毛,羽毛还在轻轻地颤动。文江河顿时觉得热血翻涌,天昏地暗,他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悲愤地道:“梅姑娘!梅姑娘!”梅有剌双目紧闭,表情上残留着深幽怨。那幽怨之态象刀一样割着文江河的心。 文江河的手抖动得非常厉害,他双膝跪下,伸手去摸梅有刺开始僵硬的手腕,她一点脉搏也没有,人已经死了。梅有刺是父母指婚的妻子,是其正爱自己的女人,可是她没有得到爱,连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便离开这个人世,这太可悲了。 他将梅有剌抱在怀里,就像抱自己的妻子一样,挺起身来,朝马兰走去。 他的心,他的灵魂,他的肉休现在全被马兰射出的那根天鹅羽毛剧烈地震憾了,他泣不成声地说道:“梅姑娘,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了你一片真心,我有罪啊!” 梅有刺的面部巳经什么反应都不会出现了,她巳听不到心上人的忏悔了。 马兰看到这情景,发出了冷酷的一声尖笑,她说道:“我要杀死每个与我争夺你的女人。” 文江河眼晴里没有溢出眼泪,而是红得要喷出鲜血,那杀气把眼泪给溶解了。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为……梅姑娘报仇。” 马兰说道:“怕你没有那两下子。我提出的要求你必须办到,否则你也得死。” 文江河将梅有刺放在马兰的面前,然后将雪剑拔出,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是你死我活,便是我活你死,过去的情份本来是假的,现在连假的也一刀两断丨” 马兰说道:“那你会死得很,很惨,还是答应我的条件,然后去海外过平平静静的日子吧。” 文江河说道:“你一身血腥,没有半点人性,还有什么资格谈过日子。”说着,文江河的雪剑闪电般推出,朝马兰刺去。 马兰的袖子一挥,立刻发出一股奇异的力道,这力道迫使文江河的剑速缓慢下来。 文江河已经看见过马兰出手,她不是以手上的兵刃见长,而是以奇诡的轻功和发射天鹅羽毛出奇制胜,自己必须避其长,攻其短,切不可赌气硬拚。 他身子朝前一步,手中的雪剑缓缓地往前推,发出森寒透骨的剑气,剑气是无形的,但“雪花拂面”一招却是有形的,在马兰的面部闪动,幻起的剑影,异常凄厉,并发出嘶嘶的鸣叫。一连几招,全奔要害部位。 马兰本想用内功将剑阻住,可是文江河的身子离得太近,剑贴着要害处,漫天刺来,她根本无法全力发功,因为袖子一扬就能被剑削断,袖子要断,功和天鹅羽毛都失去威力,不能不防。她只好拔出冰剑,去迎雪剑,她已掌握冰雪剑法,当然知道如何化解文江河的招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