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冥妻》 正文 第一章 两次失败的冥婚仪式 我叫夏三生,家住晋中狐岐山中一个小村庄,百多户人家,三面环山。 我家,只有我和爷爷俩人,一老一少相依为命。 爷爷对我极其疼爱,从小就和爷爷睡在一个被窝,到我十二岁的时候,个头开始猛蹿,一个被窝也不够两个人睡的,就分出来单独成“窝”,不过仍旧是在一个炕上。 而这时,爷爷却有了一个奇怪的癖好,晚上会时不时伸手到我被窝里,摸摸我的鸡儿。 我睡的迷迷糊糊,不知道爷爷这个举动的目的,也没太在意,在我潜意识中,爷爷无论做什么都是对我好的。 在我十三岁的某一天,我梦见了班上最漂亮的女生晓雪,并且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抓住机会亲吻了心目中的女神,然后憋不住尿意,痛快淋漓的喷射出来。 我以为自己尿床了,本能地感到羞耻,好死不死的我爷爷恰好又伸手摸了过来,然后我感到他身体一顿,猛地翻身开灯,确认无误之后,浑浊的老眼神复杂地说,我的孙儿长大chéng rén了呦。 那时候不像现在信息发达,我又是在一个小山村长大,现在小学生都懂的生理知识,我却不太懂,更不明白爷爷说的“长大chéng rén”是什么意思。 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尿床,那叫“精满自溢”,标志着一个男孩变成男人,有繁育后代的能力,是生理意义上的chéng rén。 自溢后过半个月,就是我十三岁的生日,爷爷给我过了一个诡异的生日。 那日整整一天,爷爷不允许我出门,虎着脸训斥我乖乖待在家里。 晚上十点多,夜深沉,爷爷开始布置,先把门上的门神贴画小心翼翼地取下来,然后贴了两张“囍”字,一张是红纸剪的,一张是白纸剪的,院门上还挑出一盏白灯笼,里面点了一支红蜡烛。 做完这些还不够,他还在院子里洒炉灰,从院门洒到屋门,洒出一条宽有半步的炉灰小道。 进屋后正堂中间摆着一张供桌,上面放着一个神龛,里面供奉的却不是平日里常见的灶王老爷,而是一张红纸,看上去颇有质地,像是结婚请帖那种样式的。 神龛前面放了一尺红布,和一尺白布,还有一个香炉。 爷爷点了三根香,拜了三拜,嘴里念念有辞,把香插香炉里后,坐在供桌旁的椅子上,沉着脸大口大口抽着旱烟,老眼紧盯着院门。 我站在爷爷下首,穿着一身新衣服,胸前披着一朵绸缎大红花,像个中式婚礼的新郎官,对面也有一个“人”,是爷爷砍了几根槐树枝扎成个人形架子,竖立在那里,有一人高,架子上套了一件大红嫁衣,竟是用花圈纸扎的,表面还闪闪发亮。 这令我很是惶恐不安,十三岁的年纪,我早已知道门上的红“囍”字是表示结婚,至于白的“囍”字,则从来没见过。 而院门口挂着的白灯笼,代表死亡,出殡的时候有人头前拎着灯笼,叫“引魂灯”,意思是照亮通往阴间的路,魂魄看得清楚,走的稳当,及时去地府报道,不要在阳间流连。 红代表喜事,白代表丧事,被爷爷布置在一起,显得十分诡异。 我问爷爷这是要作甚,爷爷吐着老旱烟说,不要多问,一会儿听他的吩咐。 到了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院门悄无声息地开了,白灯笼微微晃动了几下,外面没有人。 爷爷倏地站起身,走到房门前,盯着炉灰小道,我刚跟过去,就被爷爷一瞪眼撵了回来。我只好站回原处,不过厅堂不深,站在供桌前,抻着脖子也能看到院门。 炉灰小道上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院门外,白灯笼下,忽然平地刮起阴风,呼呼直响,怪异地是,院门和灯笼都纹丝不动,这风竟然只局限在院门口三尺之地。 呼呼的风声越来越响,甚至在烛光照耀的范围内能看到尘土旋转,像是两条风蟒在纠葛绞杀,也像两个人在地下翻滚厮扯。 爷爷回头看了我一眼,拎起烟杆走了出去,还没等他走过去,院门咣当一声自己关上了,外面的那团风声也逐渐减弱,给我的感觉似乎并不是消失了,而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干架去了。 爷爷拉开院门,白灯笼里的红蜡烛已经熄灭,外面漆黑一片。 直到凌晨三点多,也没再发生其他任何事,爷爷撤了布置,让我先睡觉,他一个人跑到后山我奶奶坟前待到五六点才回来。 我又问过爷爷几次,那晚的事情有什么讲,爷爷啥也没说,只是嘱咐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这天过后,生活又回到了原先的轨道,除了爷爷开始让我一个人睡对面的屋之外,其他都没有改变,我仍旧在镇里的中学上学,爷爷仍旧操持着农活。 到了我十六岁的时候,这样的生日爷爷又搞了一回。 这时候我已经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这是冥婚拜堂仪式。 配阴亲结冥婚在晋地农村很流行,电视上曾经报道过有男子偷了一具女尸乘坐火车回老家配冥婚,转乘车时引起某城市火车站一片sā一 àn的新闻,那个男子就是我们这边的。 不过一般是给两个死去的男女配婚,像我这样活人和阴魂之间的冥婚不多见,叫“阴阳婚”,必须在成年后的某个生日那天举办一次拜堂仪式才算真正成礼,阴阳才能和谐。 我对这个很反感,害怕传出去丢脸,一个大活人和鬼魂结婚这肯定被人嘲笑封建迷信,加之青春期,逆反心理严重,就不愿意配合爷爷。 爷爷有生以来第一次对我咆哮如雷,甚至要拎着旱烟袋打我,把我吓的乖乖听话,打骂无所谓,如果把爷爷气出个好歹,那才是罪该万死。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结果和十三岁的时候一样,阴风在院门外刮起,而且只限于灯笼下那个位置就是不进院,等爷爷想要过去看个究竟的时候,院门自动关上,一切又结束了。 我看得出爷爷很失望,也很焦虑,他又跑到我奶奶坟头待了两个小时,情绪恢复了正常,后面两年的生日也没再这么搞。 到了我十九岁生日的时候,正是高考结束在家等成绩,没想到爷爷又开始操持,准备和前两次生日一样如法炮制。 这次我没有一味迁就爷爷,而是认真严肃的和爷爷谈话,说我已经十九岁,男子汉大丈夫,家里的事情我也要承担,我有权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给我结冥婚。 爷爷一年比一年显老,浑浊的老眼看着笼罩着一层薄雾的大山,欣慰地笑了笑,说三生娃有种,以前不说是你年纪还说了你也不懂,今天既然问起了,那就完完本本的告诉你。 这和我出生那天发生的事有关。 我出生在正午,又赶上天狗食日,白昼瞬间变成黑夜,世界一片黑暗,里屋是我娘撕心裂肺的喊叫,外屋不断有人敲门,问能不能进屋讨碗水,吃口馍。 我奶奶是个仙姑神婆一类的人物,懂得这些道道,她提前就做出了一些安排。 让我爷爷坐在门口,抽着老旱烟,不管是谁敲门乞食,都只回答一声,不能。 天狗食日,阴盛阳衰,阴冥力量得到增强,附近的孤魂野鬼闻到胎儿的纯净味道,蜂拥而至,都想上我的身,灭我的魂,鸠占鹊巢,借胎还阳。 不过我家门上请了门神护宅,院门一侧墙洞供奉着土地爷神龛,寻常阴魂进不去,必须得到主人家同意,所以阴魂装作过路乞食之人,想把房门诈开。 主人家只要说拒绝的话,其他无需多说,阴魂就会自行离去。 我出生的正午,本就是一天之中阳气由盛转衰的时刻,又叠加了天狗吃日异象,阴气比平时浓重十倍,敲门的阴魂竟然有了更多的余力。 爷爷听到敲门声,就说“不能”,阴魂竟然反问“为什么”,问过奶奶,就多说了一句,“有贵人在此,尔等速速离去,切莫自误”,这才挡住了那些孤魂野鬼。 这多说的一句话,决定了我一生的走向。 在里屋,昏暗烛光下,刚爬出娘胎的我全身湿漉漉的,闭着双眼,不发出一声啼哭,躺在充当稳婆的奶奶手里,如同死胎。 奶奶一咬牙,拎起我的腿头朝下,在我屁股上拍了一记,“啪”的一声过后,我还是静悄悄的。 连续七八记更狠的巴掌打在我泛着青的屁股上,我仍旧沉默c死寂,外屋传来阴魂锲而不舍的敲门声,和爷爷恶狠狠的回应声。 我娘见此情景,喊了声“儿啊”,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与此同时,阳光破开阴影照耀大地,阳气回升,外屋的敲门声戛然而止,我“哇”的一声发出人生第一道啼哭。 而我娘则没有醒过来。 因为出生时赶上这么一个日子,所以我天生属阴,容易招惹鬼怪。 加之爷爷拒绝阴魂敲门时多加了一句话,“有贵人在此”,既然说有贵人在此,那么,就必须找出个贵人来,否则阴魂就会认为你骗了它,这东西就会产生怨念,会一直缠着人不放。 有多凶险,说不好,可能就是多摔几跤,多丢几次钱包,也可能是幼时夭折,chéng rén后灾祸不断。 直到我上小学头一年,奶奶亲自走阴给我订了一门冥婚,但是阴阳婚有个规矩,就是等我长大chéng rén后,要在我“三六九”生日那天举办拜堂成婚仪式,夯实名分,这样才能继续得到佑护。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两次仪式,女方都没有现身,可以肯定的是,她也没有抛弃我,仍旧佑护着我,只是无声无息。 爷爷讲完后,我的眼前好像出现了奶奶的身影,一个慈眉善目的农村老太太。 从记事起,我就时时刻刻跟在奶奶身边,经常看到奶奶做一些奇怪手势,说一些奇怪的话,像是驱赶什么东西似的,爷爷这么一说,我才惊觉,那是奶奶在驱赶靠近我的阴魂。 在我该上学的年龄,有一天奶奶用针扎破我的中指,取了几滴鲜血,还把我疼的直哭。 奶奶说,三生娃,以后你就要去上学,奶奶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了,要去请个贵人保护你,以后你和人要好好的啊。 这事过后没几天,奶奶就坐在厅堂的椅子上去世了,脚下一滩香灰,供桌上放着一张红请柬般的卡片。 我那时年幼也不懂,现在才明白了,原来是奶奶亲自走阴给我配冥婚去了,甚至可能是因为做这件事耗竭心血才去世的。 想到这,我心里充满了愧疚和心酸,不过对我天生属阴c容易招鬼c冥婚护佑这些事,心里是不以为然的,说好听点这叫文化传统,难听点说就是封建迷信。 比如说我的冥妻一直保护着我,我怎么从来没感觉到? 爷爷问我,三生娃,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也长大chéng rén了,今天的冥婚仪式搞不搞,你说了算。 我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娘生我的时候阴气侵体,加之误以为我是死胎,一口气没上来过去了,我也记不起娘的五官相貌。 至于我爹,爷爷早就告诉过我,他是退伍后去大城市给有钱人和明星当保镖,在我一岁的时候,为了保护雇主以一敌十,身中三枪十八刀,重伤不治,是一条舍己救人的好汉。 雇主是个大富翁,知恩图报,每年都会派人来看望我爷爷奶奶。 我对爹的印象很模糊,毕竟三岁之前还不记事,所以我记忆中的亲人就是爷爷和奶奶。 想到奶奶慈祥的脸,既然这是她老人家的安排,就遂她的愿吧,权当以这样一种传统文化形式祭奠她在天之灵,况且,爷爷眼巴巴地看着我,心思很明显,能让他老人家心理上舒坦一些,这冥婚仪式也值得搞。 “搞不搞?”爷爷皱着眉又问我。 “搞!”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据说,每个人的阴历生日和阳历生日,都会在十九岁的时候重叠在同一天,且一生只能重叠一次。 如果在这一天,进行某些神秘特定的仪式,比如祭祀或冥婚,成功的可能性就会暴增,还会发生一些前所未有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我经过十多年的唯物主义教育,压根儿不信世上有鬼,心里是不以为然,但是只要能哄得爷爷高兴,再荒唐的事我也会答应。 果不其然,在我点头的刹那,爷爷欣慰地笑了,传统就是这样,即使你不认同它,但是也会因为各种原因顺从它。 一天无事,晚上十点的时候,村里除了几声狗叫和虫鸣已经没有其他声音,家家户户关了灯,夜如墨,静谧如水。 我和爷爷开始布置,卸下门神,请走土地爷,把红白囍字贴在院门,门上挑起了白灯笼在夜中亮起一点微弱的烛光。 炉灰垫道从院门铺到屋门,香炉里点了三支香,摆上一尺红布和一尺白布,另有两支拇指粗的红蜡烛和白蜡烛噼啪燃烧着。 神龛里供着那张红的纸,就是我和冥妻的阴阳证婚书,上面写着我们的生辰八字,以及我的一滴指尖血,冥妻的一抹坟头土。 爷爷让我把灯关了,说冥鬼不喜欢电灯,他则正襟危坐抽着旱烟,我站在下首,一身新衣,胸前戴着绸缎红花,对面是槐树架子撑起来的祭奠纸裁出来的大红嫁衣。 蜡烛噼啪直响,烛光把我和爷爷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油然而生一股惊惧,真是邪门,之前两次可都没有这种感觉,莫非这预示着什么? 屋里的老式摆钟“铛”的一声响,十一点了,子时已到,这是一天中阴气最盛的时刻。 忽然,外面开始起风,紧接着天空中咔嚓几声,闪电雷蛇飞舞,雨点噼噼啪啪地打了下来。 “不好。”爷爷惊呼一声,起身几步走到院外,我正要跟出去,爷爷回头呵斥道:“你老实待着,要下雨了,别淋湿了你的衣服,过会儿要是人来了不要失了礼数,我去看看引魂灯。” 说完,爷爷向院门走去,而雨越下越大,眨眼就如倾盆,半空不断打闪。 我撇撇嘴,也没回屋里,站在屋檐下等着,这七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完全没有征兆,据说冥鬼是最怕雷电的,别说世上没鬼,就是有鬼在这九天雷霆下也不敢来了吧? 爷爷看了一眼就回来了,身上湿漉漉的,摇着头说,引魂灯都被打烂了,厢房还有一些白纸,等雨停了马上可以再扎一盏。 我答应一声,半调侃地说:“爷,快换件衣服吧,这么大雨,我那鬼媳妇估计来不了” 还没说完,忽然半空中一道震耳欲聋的霹雳,借着闪电光亮,余光中我看见院门外站了一个人,赫然闯进视线。 “爷爷,好像有人!”我改口指着院门外对爷爷说,同时纳闷谁这么个天气摸黑跑过来串门? 爷爷听了忙回头瞅,只听大雨哗哗,雷鸣阵阵,门口则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我心里也有点疑惑,是真的有人还是错觉? 这时,头顶又是一道巨大闪电,照的院里纤毫毕现,我和爷爷同时“啊”了一声。 真的有个人影。 在院门旁炉灰小道的,站着一个红人影,鬼魅的站在门旁,正伸手抚摸门上被浸湿的红囍字。 也就一瞬间,闪电逝去,院门位置又陷入黑暗。 “快,三生娃,快回去站好,那啥来了。”爷爷激动又略带惶恐地催促道,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就往屋里小跑。 爷爷一屁股坐在供桌旁椅子上,我刚站好,身旁吹过一阵阴风,对面突兀多出一个人,身材苗条,长发垂腰,一身大红凤冠霞帔,细碎的珠帘遮在脸前,隐约可见白皙清冷。 屋子里的气温似乎在下降,我的心砰砰直跳,这是人是鬼? 随即,我猛然惊觉,从暴雨中来,全身上下没有沾染一点雨水,这怎么可能是人呢?毫无疑问,她是一个鬼,也是和我来拜堂的冥妻。 瞬间,我感觉三观被彻底击碎,这世上真的有鬼?!确定了这一点,不禁心里发毛,尽管爷爷说过面前这位冥妻从我小时候就保护着我,不过,还是有些哆嗦。 而那个红衣女鬼冷冷站着,一言不发,巨大的影子被烛光拖曳在墙上,我有点纳闷,不是说鬼没有影子吗?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爷爷开口说道:“女女,请问你是夏三生的冥妻吗?” 红衣女鬼点点头。 “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开始,麻烦你先试试穿上这套嫁衣吧?”爷爷咳嗽一声,指了指槐树嫁衣。 红衣女鬼也不说话,身体往槐树嫁衣上轻轻一靠,槐木养鬼,不知怎么地融了进去,整个人竟然取代了槐木架子,纸做的嫁衣也变成了丝绸穿在身上。 爷爷咧着嘴干笑了几声,对女鬼说:“女女,时辰正合适,现在就拜堂吧?” 女鬼仍旧是点点头,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言,我却感受到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场压迫过来。 就好像有一次我在县城看到县长家的千金xiǎ一 jiě,人家的家室出身有一种天然的上位者的气质,令我等小民不由自主矮三分。 爷爷指了指供桌上的红纸说:“冥鬼不敬天地,只拜阴阳,这一拜天地,你们就拜这阴阳证婚!” 我看红衣女鬼并无异样,也镇定下来,和女鬼并肩站在桌前,就要下拜。 “夏三生,不要和她拜堂,她是冒牌货,我才是你的妻子!”这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我一愣,回头往屋外看去,只见从大开着的院门望出去,隐约可见一个白人影走了过来,似乎还带着一点脚下打滑,但是速度没有任何影响,很快就来到院子里踩在了炉灰小道上。 此时,雨下得更大,如白练一般倾泻,半空中不断闪电,借着电光我看清了,是一个穿着白连衣裙的清纯少女。 在巨大的电闪雷鸣中,这个女孩吓得捂住耳朵跳了起来,活脱脱一个害怕打雷闪电的软妹子。 瞬间白裙少女就走进了屋,小圆脸,大眼睛,脸腮上两个深深的酒窝,身形娇小玲珑,奇葩的是身上还冒着缕缕青烟,像是被雷劈了似得。 她的身上也是干干的,没有落上一滴雨水,很明显这也是一个鬼,况且她也自称是我的妻子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冥妻? 我下意识瞥了一眼对面的红衣女鬼,红衣女鬼只是转过身,静静地看着白裙女鬼,并没有反驳,也不知道她真的是冒牌货还是哑巴? 不过冥妻还有假冒的? 白裙女鬼已经走近,皱起悬胆小鼻,冲红衣女鬼傲娇的“哼”了一声,然后对爷爷和我说:“夏家爷爷,夏三生,她是假的,她把我困在雷阵中,然后跑来冒充,你们可千万不要被她骗了,” 这个白裙女鬼清纯可爱,怎么看都不像鬼,比人都像人,只是她说的话令我直发懵。 我连忙看向爷爷,一切都是他老人家操持的,这里面有什么门道他比我更清楚。 “你这个女女啊,可不能乱说话,你看那件嫁衣,三生的冥妻才能穿上,人家已经穿上了,说明她是三生的冥妻”爷爷的老烟杆放在嘴边,张着嘴正在发呆,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蒙了,在两鬼之间看了半响才说,“女女啊,别捣乱你快走吧,过后我给你多烧些纸钱” 爷爷这边说着,那红衣女鬼竟然配合着甩了一下袖子,像是故意气白裙女鬼似的。 白裙女鬼眼珠子一转,狡黠一笑,伸出纤细嫩白的手指打了一个响指,只见那红衣女鬼就从槐树嫁衣里脱离出来,恢复了她一副凤冠霞帔的原样,槐树嫁衣则重新竖立在一旁。 “爷爷,您瞧好了。”白裙女鬼说完,往槐树嫁衣上也是轻轻一靠,竟然也融了进去,变成了她穿着一身红嫁衣的样子,还顺势原地转了两个圈,雪肤红裙,纤腰易软,真是美极了。 我看的目瞪口呆,这哪里是鬼,简直是个仙女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都是冒牌货 “我也能穿上。”白裙女鬼穿上嫁衣,冲红衣女鬼抬了抬下巴,又扭脸对我说,“三生,温太君把你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刻在了阴阳证婚书上,我穿上阴阳嫁衣就是你的冥妻” 话未说完,只见红衣女鬼挥了挥衣袖,白裙女鬼也被逼出了槐树嫁衣,脸难看地停止了说话。 温太君?莫非是奶奶?我只知道奶奶叫奶奶,却从来不知道奶奶的姓名。 这时,爷爷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冲两个女鬼分别笑笑,拉着我到一旁,悄声说道:“咳咳,那个,三生娃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爷爷,这不都是您操持的吗?我怎么知道啊?”我挠着头无奈地说道。 “咳,这个娃啊,这些仪式规矩都是你奶奶临走前嘱咐我的,可是她从来没说过一下来两个女女啊,到底哪个才是你的冥妻?”爷爷苦笑着说。 “奶奶没留下什么辨别真假的招数?”我问道。 “没有,就说阴阳证婚书上写着的,而且能穿上这件阴阳嫁衣的冥鬼就是你的冥妻。”爷爷眉心拧成一团说。 我扫了一眼那两个女鬼,红衣女鬼仍旧像块冰山似的安静站着,白裙女鬼则在厅堂里转悠,左瞧瞧右看看一副闲不住的样子。 “那有没有可能”我心内一动,摸着下巴说,“她们都是我的冥妻?” 爷爷听了,眼睛一瞪,还没等他说话,白裙女鬼似乎听到了我说的,倏地窜了过来,阴测测说道:“不可能,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只能选一个!” 同时,红衣女鬼衣袖一甩,阴风扑面,一股冷意弥漫开来,我吓了一跳,心中暗骂自己,真是迷心窍,还想享齐人之福,也不想想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女鬼,我有命意淫,可没命享受。 脑中灵光一闪,我想到一个办法,说道:“你们之中,必然一个是真一个是假,你们各有说辞,我分辨不出来,但是阴阳证婚书上有我真正冥妻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你们报上名字和生辰八字做个对照,相同的那个就是真的,你们看怎么样?” 说完,我指了指神龛里供着的阴阳证婚书。 “好,没问题,我叫胡小婉。”白裙女鬼抢先说了一句,顿了一下,又讪讪地说,“生辰八字,我忘记了” 爷爷冲我努努嘴,我走到供桌前,拿起阴阳证婚书,这阴阳证婚书有点邪门,触手一片阴寒,我翻开看里面的内容。 “兹温氏阴阳弟子秀珍,敬请阴神冥王为证,阳人夏三生,携阴人罗秀梅共结连理,婚通阴阳,不离不弃,以此为凭。” 旁边还单列着我和冥妻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我的名字下有一滴血迹,她的名字下有一抹灰印。 我这才知道奶奶名叫温秀珍,而证婚书上写的分明,冥妻叫罗秀梅,这白裙女鬼胡小婉生辰八字不记得也没关系,名字都对不上,肯定不是我的冥妻。 我瞥了一眼胡小婉,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惋惜,这么清纯可爱的软妹子当冥妻想来也是很美妙的事吧? 而那个红衣女鬼,细密珠帘遮住了五官相貌,虽然看身材是ji p爆姿,可也许露出脸来就不能直视呢,然而看这情形,她才是我的正牌冥妻罗秀梅,希望她长的别太过分。 “李秀宁。”正想着,脑中传来一个软软酥酥同时又混同了高傲凌厉的声音,显得非常特别。 莫非是女鬼告诉我她的名字?这种方法好像武侠小说里传音入密的功夫,我心中一惊,朝红衣女鬼看去,红衣女鬼冲我微微点头。 “李秀宁?”我喃喃念道,虽然这个名字很温婉,可是名字对不上,她也不是我的冥妻。 这下尴尬了!难道这两个女鬼都是假冒的? 我一时不敢说话,冷汗浸透了后背,她们冒充的目的是什么?找替死鬼还是和我家有仇? “三生娃,怎么了?”爷爷不知道红衣女鬼李秀宁通过特殊的方法也把名字告诉了我,问道,“这个姓胡的女女名字对的上吗?” 我心想,爷爷你的胆子可真大啊,面对两个女鬼面不改,平时真看不出来啊。 本来我也不怎么怕,冥妻冥妻,再怎么说和我也是一家子,我心里更多的反而是新奇,没想到世上真有鬼,冥婚真能成,但是现在已经证明她们俩都不是我的冥妻,没了这层依仗,我不由忐忑不安,腿肚子哆嗦。 “不好意思,我的冥妻名叫罗秀梅,你们俩个都不是。”看看两个女鬼,我清清了嗓子,小心地说。 倏地,寒意从两个女鬼身上弥漫开来,瞬间屋里温度低的让人瑟瑟发抖,不知道什么时候,爷爷却点起了旱烟,一口喷出,屋里烟气弥漫,也给我带来了些许勇气。 我展开阴阳证婚书,把有字的一面冲着两个女鬼,让她们看个清楚,希望她们明白搞错了,差不多就撤了吧。 没想到,两女同时移步来到供桌前,低头长长吸气,香上青烟如牵线般被二鬼瓜分,三支香瞬间燃烧殆尽。 随后身影一闪,又同时冲着槐树嫁衣而去,“刺啦”一声,嫁衣从中裂为两半,两鬼各披一半,然后就在原地消失不见。 院外,大雨戛然而止,沿着炉灰小道卷起了一团阴风,哦不,像是两团阴风在纠葛着向外冲去。 像极了我十三岁和十六岁时两次失败的冥婚拜堂,院外灯笼下那一团撕扯的阴风。 难道那时候就是她们两鬼在院门外?可是她们是怎么来的?那两次为什么不进来?还有,我的正牌冥妻罗秀梅在哪呢? “铛”,老式摆钟又发出报时,我看了一眼时间,哇擦,这时间过的太快了,不知不觉竟然凌晨一点,子时已过。 这一切发生的太诡异太突然,我半天回不过味来。 爷爷让我把门神和灶王爷都请回原处,我这下可是发自内心的恭恭敬敬,这可都是保护神老爷们,有他们镇守,一般阴魂鬼物可是进不了屋子的。 完事后回屋,爷爷正坐在椅子上,塞烟叶也是心不在焉,半天才压实点着火。 “三生娃你的冥婚透着邪性,那两个女鬼争着冒充你的冥妻,为了什么?难不成你这娃是唐僧转世?”爷爷吐出一口烟。 我哭笑不得,一边脱掉搞笑的大红花,一边说:“爷爷您别逗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您给我托个底,这可是和鬼打交道,不是闹着玩的啊。” 爷爷狠狠吸着旱烟,旱烟锅一明一暗,半响说道:“三生娃,你奶奶那些营生,爷爷也不懂,不过或多或少也听她叨叨过,说阴阳证婚书上的女女才是你的冥妻,不能有半点差池,是请了阴神冥王明证的,要是你找了别的冥鬼,就是悔婚,会有大祸的。” 我拍着头苦恼地说道:“可这明显脱离了奶奶的安排,正主不来,冒牌的却一下来俩儿,今天他们走了,明天要是再来怎么办?” “看这意思,这两个女鬼对你也没恶意”爷爷沉吟道。 “现在是没恶意,可这毕竟不是个事啊?爷,你快想想,奶奶还嘱咐过什么?”我问道。 “甚也没说啊,就嘱咐在你十三岁十六岁十九岁的时候举办这个仪式,”爷爷耷拉着眼皮,半响说道,“好了,我累了,明天再说吧。” 爷爷站起身来,拍了拍腿往他屋里走。 我故作瘫软在椅子上,无力地问道:“爷爷,这事都是我奶奶安排的,她老人家就没留下什么传jiā bǎ一,驱鬼符或者诸葛锦囊什么的吗?” 爷爷理都没理我,进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被奶奶圈起来的村里鬼 回到自己屋躺在坑上,我翻来覆去胡思乱想,脑子里都是两个冒牌冥妻的身影和脸孔。 世上有鬼,我信了,冥婚仪式也是有意义的,我也信了,可是竟然来了两个女鬼当我的冥妻,一个娇俏无敌,一个身材爆姿,即使只能挑一个,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为什么两个竟然都是冒牌货,一个都不给我指望?那阴阳证婚书到底灵不灵? 说到阴阳证婚书,我的正主儿冥妻名叫罗秀梅,她又是谁呢?为什么今天没能来?长的怎么样?如果身材像李秀宁五官像胡小婉的话 恍惚间李秀宁和胡小婉的身影逐渐重合在一起,变成了另外一个ěi nu,脱的光溜溜钻进了我的被窝,她叫罗秀梅,是我的正牌冥妻,我可以恣意妄为嘿嘿嘿。 我激动的把她搂在怀里,上下其手摸了半天,正准备做一些更有价值的事,头一歪看到枕头旁躺着一张铁青的脸,眼睛凸出瞪着我,吓得我肝胆俱裂,翻身坐起,猛然又看到炕上角落处站着一个白衣裙的人影,满身的鲜血滴滴答答。 我一下惊醒,长长吁了一口气,抹去额上的冷汗,尼玛吓死我了,原来是把手压在胸口做了噩梦。 正想起来喝口水,听到厅堂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我悄悄下炕,扒着门缝往外看,爷爷正往外走。 我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三点多,爷爷平时起的很早,那也是晨曦初露的时候,这个点儿未免过早,他干什么去呢? 我马上穿好衣服跟了出来,一方面是好奇爷爷的去向,一方面也是担心,前半夜暴雨刚过,泥泞路滑,我跟着爷爷也好有个照应。 出了院门,爷爷的身影在前面一摇三晃,显得有点飘忽。 奇怪的是,路面十分干燥没有一点泥泞,空气里也没潮气,好像昨晚就没下雨似的,天空中挤满了星星,有好多竟然都是以前从没见过的,如果没下雨,怎么能有这么清澈的夜空呢? 我没有多想,紧跟着爷爷的身影,走了一会儿我就猜到爷爷要去哪里了,这个方向是去埋奶奶的地方。 爷爷经常一个人给奶奶上坟,拔拔草,烧烧香,说说话,好像奶奶真的能够和他聊天似的。 不过在这深更半夜去奶奶坟前,我猜可能是被冥婚仪式发生的事情搅乱了心神,需要尽快到奶奶坟前倾诉一下,我都出来了就跟着吧。 很快,爷爷就走到了奶奶坟前,平时从不离手的旱烟杆也没见拿着,看他的动作像是在说话,我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我蹲在离他不远的草丛后,知道这是爷爷想念奶奶的一种情感表达,就耐着性子等爷爷说完,说完我再露面一起回去。 但是看着看着,我觉得有些不对劲,爷爷的说话和做手势的幅度很大,不像是自言自语,像是真的有个人在他面前似的,甚至还有你一言我一语对话的意思。 在农村街头,会见到一些疯子,他们总是对着空气说话,一本正经煞有其事,仿佛面前真的有一个只有他们才能看到的人在倾听,那场景大白天看着都瘆人。 爷爷此时,就和那些疯子的状态一模一样,对着空气特别认真的讲述着什么。 大半夜的,又是在坟墓前边,即使是我的亲人,这个画面也充满了惊悚诡异,我心里发毛,忍不下去了,站起身喊了一句:“爷爷,我来了。” 然后我一溜儿小跑,来到奶奶坟前,奇怪的是,爷爷不见了。 从我开口喊一声到跑到奶奶坟前,也就五六秒的时间,在我低头看路的瞬间,爷爷藏起来了? 奶奶的坟是很普通的坟墓,连个石碑都没有,我绕到坟墓后面看了一眼,没有人。 我这时才惊觉完全不对,爷爷大半夜出来已经很反常,身影还很飘,平日里睡觉都放在枕头边的老铜旱烟杆竟然也没拿着,而且还和疯子一样说话打手势,瞬间又消失了,绝不可能是和我捉迷藏。 有鬼?我不可避免的想到这点,我跟着的爷爷其实不是爷爷,其实是鬼? 这个念头一上来,我忽然感觉周围变得恐怖诡异,似乎树背后草丛里都藏着东西在窥视着我,心口一阵阵寒意弥漫全身。 我压抑着恐惧,对着奶奶的坟喊了一声:“奶奶,你在天之灵保佑我啊,我先回去了,过些天来给您烧纸。” 喊完,我撒腿就往回跑。 我们村处在一个山坳中,三面都是山,山外连着山,村里人死后都是埋在山脚下,可以随便选,山高皇帝远也没人管,奶奶的坟就在村西头的一处小山包的下面,连接村子的土路很直,方向很好辨认。 这条路两边葬着不少人,白天的时候坟包隐藏在灌木和野草中,虽说深更半夜的看不清,但是那些坟包的位置却一个个地蹦进我的脑海,而且我还设想了每个坟包上都坐着一个人冲我笑,还像招财猫一样招手。 想象力丰富的人就是这么脑贱,自己吓唬自己,我狠狠甩甩脑袋,蒙头往前跑。 跑了一阵我察觉出不对了,气喘吁吁的不行,但是眼前这条熟悉的路不应该这么长啊,凭经验来说早就应该跑进村里,甚至都进了院门了,怎么路两边的参照物没有太大变化呢? 这难道是老人口中说的鬼打墙? 这时,路两边影影绰绰冒出一些人影,向我围拢来。 我本来已经放慢了脚步想观察一下,这下哪还敢停留,又拼命的往前跑起来,那些人影也跟着我移动起来,他们的速度比我更快,不一会儿就堵在了前面。 “这不是夏家的三生娃吗,看你奶奶来了?”有一声苍老漏风的声音突然从我背后响起。 我看到这些影子已经吓得亡魂直冒了,冷不丁紧贴着身后传出一道声音,更是毛骨悚然,往前窜了几步,急忙扭头看去,只觉得肩头一凉,一股阴寒顺着右肩膀子钻进了体内。 我也没在意这个,身后说话的是老村长,兢兢业业干了五十多年,深受村民爱戴,此时正冲我笑。 我倒吸一口凉气,老村长,你前年不是死了吗? “真的是三生啊,给你,婶子烙的鸡蛋山蘑饼,你不是最喜欢吃吗?”一个女人走了过来,话语热情,脸上却充满呆板。 说着话就往我怀里塞着什么东西,她是我同学虎妞的二婶,可她去年在县城出车祸死了啊,看到她塞给我的东西,我直冒凉气,拿着不是,扔了也不是,哪是什么鸡蛋山蘑饼啊?分明是几张招魂幡上掉落的碎纸。 “是夏家的三生娃” “真的是夏三生?” “终于逮着机会了!” “传言是真的吗?” “你敢动他?他奶奶可是温仙姑。” “温老太太的魂好像不在咱们这吧?” “她把我们圈在这” “嘘,不能说。” 周围的人影都围了上来,我能认识的竟然全都是近几年村里死去的人,那些不认识的想必是以前死的,看他们围着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我也跑不出去,没直接晕倒已经算神经比金坚了。 而他们说的话,我却一点都没理解,也没心思理解,想办法脱身才是王道,这么多鬼围着我,他们是想闹哪样? 不知怎么地,这些鬼瞬间都不说话了,就站在我周围,脸惨白,阴森森地看着我,一副恨不得上来啃我几口的样子。 乡里乡亲的,这是干什么啊? 我正想把心里的哀嚎大声吼出来壮胆,眼前一花,倏地多出一袭红衣,背对着我,凤冠霞帔,细腰丰臀,乌发长垂,看背影是无限美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冥妻是个超级měi nǚ 周围的阴魂犹如见到猫的老鼠,脸上露出惧意,连连后退,瞬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松了一口气,又提起一口气,这可不就是冒充我冥妻的李秀宁吗?看情形那些鬼都很害怕她,她会怎么处置我呢? “谢谢啊。”我无声地用嘴型说了一句,悄不息往后退几步,转身就跑。 没想到一转身就看见李秀宁在十几步开外,正对着我,仍旧是珠帘遮面,看不到她的脸,只能感觉到那双看着我的眼眸异常妩媚又不乏凌厉。 这是一个浑身充满了矛盾特质的人,哦不,矛盾的鬼。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我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这个念头。 “嗨,李秀宁,好巧,你有什么事吗?”我情知躲不过去了,硬着头皮问道。 李秀宁默默无言的站着,虽然隔着珠帘看不到她的眼睛,可我用身上竖起的寒毛对天发誓,她在盯着我看。 我也不敢动,挤出一个估计比哭还难看的赔笑,俗话说,笑比哭好,没想到竟然打动了李秀宁,只见她盈盈转身,往村里方向缓缓而去。 我不由懵逼,这个女鬼性情也太高傲,即使你不喜欢说话,也可以用传音入密那招,让我明白怎么个意思吧? 猛地,我福至心灵,喊道:“嗨,你是让我跟着你回村吗?” 李秀宁顿了一顿,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去。 我又惊又喜,赶紧跟了上去,有她引路,鬼打墙自然不再影响我,回村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在远端山顶垂落无数颗繁星的背景下,山风轻拂,一个红霞帔凤冠的女鬼在前,腿脚不见任何动作,直直的慢悠悠的往前飘。 我在后面战战兢兢跟着,远了不是,近了不敢,心中念叨你怎么这么慢啊?难道是欣赏山中夜景吗?黑漆嘛唔的有什么看头? 就这样慢慢往村里走,两边的景象也变得正常,李秀宁也没什么异常,我想起爷爷说的,这两个女鬼对我都没有恶意,恐惧感就减弱了很多,只要对我不存恶念,女鬼有什么可怕的? 我往前赶了几步,也没敢和她并肩,只是落后半步的距离,一股阴寒从李秀宁身上传了过来。 李秀宁停下脚步,扭脸看我。 我心脏突突猛跳,讪笑着说:“相伴一起走,相伴一起走。” 李秀宁点点头,往前继续走去,哦,继续飘去。 我暗暗吁了一口气跟上,心想算是安全了,这女鬼不是来害我的,可是,她又不是我的冥妻,为什么要保护我呢?还有,她为什么要冒充我的冥妻呢?还有,那个白裙女鬼胡小婉又是什么来路呢 伟人说过,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冒充,这里面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念头转动间,我嚅嗫着问道:“李秀宁,能问你个事吗?” 李秀宁又停了下来,转身对着我,似乎是在等我问话。 她这么正式,让我心脏又开始猛跳,边走边聊扯闲篇嘛,干嘛这么严肃认真的样子呢?有点吓人啊。 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问也就问了,我下定决心,壮起胆子,问道:“能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吗?” 话一出口,李秀宁气势一变,阴风凭空而生,吹得我凉飕飕的,看样子像是话不投机准备翻脸的意思。 我暗自后悔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其实我的本意,是想问关于冥妻的事情,只是临张嘴的时候,鬼使神差,竟然冲动地问出了想看看李秀宁长相的话。 该死的男人劣根性! 珠帘遮面,本身就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面容,甚至是特意为了遮掩脸上的缺陷,我这么问,唐突无礼,犯了人忌讳,纯纯的犯贱。 还是和女鬼犯贱,这不会是找死的前奏吧? 我忙不迭摆手,连声说道:“算了算了,不看也没关系,无论你长什么样,都不影响我们之间美好的友谊!” 为了缓解紧张,我口不择言,胡说八道。 效果还是不错,李秀宁看我半响,转身又往前走去,我没再敢紧跟她,胆战心惊地落后了两三步。 终于来到村里,李秀宁没有停步,而是继续往前飘,把我直接带到了家门口。 我正想打开院门,背后阴风刮过,有拉扯感把我往后拽,我回身看向李秀宁,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李秀宁略显犹豫,然后盈盈迈步离我更近,抬起手把遮面的珠帘轻轻掀了一下,露出里面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 虽然只有两秒钟,我还是看的清清楚楚,心神遭受到一亿点暴击,美丽是一种u qi,李秀宁的u qi毫无疑问杀伤力堪比马克沁机枪,射的我千疮百孔。 在我目瞪口呆流口水的的时候,李秀宁的声音传入了脑海中,“夫君,不要相信胡小婉,她不是人。” 一双欺霜赛雪的玉手伸出了红衣袖,按在我的胸口,轻轻地一推,我身不由己,腾空而起,竟然穿透了院门,推力不竭,又穿过了窗户玻璃,直接落在了屋内的炕上。 炕上还有一个我,正在安静的睡着。 我落在了我身上。 打了一个冷颤,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旧躺在炕上,之前发生的一切跟做梦似的。 脑海里闪过李秀宁绝美无匹的脸蛋,我一个激灵,翻身坐起,连说了十几个“我”,不如此不足以表达我见到这种祸国殃民级别ěi nu的感受。 她在推我之前还叫了我一声“夫君”,虽然这冥妻是假冒的吧,不过其中的善意却是显而易见,如果能弄假成真,我的天呐,简直不敢想那该有多幸福? 爷爷呢?我意淫了一会儿,才想起爷爷,赶紧下炕,轻手轻脚走到爷爷屋门前侧耳倾听,里面传来爷爷轻微的鼾声,显然还在沉睡。 我松了一口气,回去继续躺着,辗转反侧睡不着,直到公鸡报晓,爷爷起床的声音响起,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这一觉睡到十一点半,爷爷做好了午饭叫我,我才醒过来。 吃饭的时候,我把昨晚的经历和爷爷说了一遍,爷爷放下碗筷,脸微变,说这是魂魄出窍,让我翻出一件旧衣服,拿根槐树枝挑着在院门外烧了,这样村里人那些阴魂就不会再惦记我。 魂魄出窍?我其实也想到这个可能了,毕竟我不是傻子,还是一个高中毕业生,这点联想能力还是有的,昨晚那种状态以及所见所闻,用魂魄出窍解释才说得通,真是不可思议。 烧完衣服后,我问爷爷,你也魂魄出窍了,不烧一件吗? 爷爷磕着烟锅,说我不用烧,你奶奶在保佑我,那些东西躲得远远的。 我又问爷爷在奶奶坟前是不是在和奶奶说话? 问出这个问题,我顿时感到自己的变化,就在一天前,我都不相信世上有鬼,爷爷的魂魄和死去十多年的奶奶说话这种事,也不可能出现在我认知体系中,自从看到两个冒牌冥妻后,我的世界观就已经粉碎重造了一遍。 这个问题也很自然而然地问了出来。 爷爷说可能是,因为经常给奶奶上坟,时不时就听到奶奶和他对话,开始他也不信,以为自己年纪大了耳朵有问题,但是经常听到,没啥坏处,就顺势当了真。 至于说昨晚的事,只记得模模糊糊做了一个梦,似乎是给奶奶上坟了,醒来就不太记得。 我想起了那些村里人阴魂窃窃私语说奶奶圈住了他们,而且似乎很惧怕奶奶,就问爷爷怎么回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噩梦小阮和病人虎妞 爷爷说这怎么可能,你奶奶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老太婆,充其量以前学了点神婆本事混口饭吃,有把阴魂圈起来的本事还不上天啊? 爷爷这些话前后矛盾,既然那些阴魂都怕奶奶,奶奶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农村妇女呢? 不过看爷爷的神是不愿意谈及这些事,我也没再多问,只在心里画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又提及李秀宁和胡小婉,爷爷抽着烟,沉默良久,说去请个人来看看,就起身背着手出去了。 “不要相信胡小婉,她不是人”,想起李秀宁说的这句话,我暗自腹诽,这不是废话吗?胡小婉是鬼当然不是人,可你不也一样吗?这话纯粹属于胸大无脑的典型。 我把碗筷洗了,就去“后楼”尿尿。 后楼,是我们这边的方言,就是茅厕c厕所的意思。一般都在自家院中,紧靠院墙西南角挖个坑,放一口缸,缝隙处填实,上面搭两块木板或者石板充当脚踏,旁边垒砌一面墙上边搭上棚顶,就可以“手拿机密文件,脚踏黄河两岸”了。 正尿的时候,忽然看见通风窗那有一双眼睛往里看。 我一哆嗦,下意识地往回收,脚上就洒了几滴尿渍,而那双眼睛也一下不见了,外面传来有人离开的脚步声。 日他先人,我一边骂一边往外跑想看看是哪个变态,出了院子就看到有个人影消失在拐角,看到这个人影,我猛地止住了脚步,想起了一段令我不愉快的往事。 村东的王大富,穷的叮当响,三十好几了也没娶上个媳妇,五年前走了狗屎运,用极低的价格买回一个越南媳妇来,让另外一些老光棍嫉妒不已,那时候越南媳妇普遍可都要万,王大富只花了三千块。 这个媳妇长的虽然不咋地,个子矮矮黑不溜秋,却是一个旺夫命。 王大富有进山打野味挖山珍改善伙食的习惯,自从买了这个媳妇,竟然连续好几次挖到了小型的古墓,把里面的陪葬品拿出来卖给文物贩子,挣了不少钱,翻修了房子,手上也戴上了金戒指,抽的烟也上了档次。 村里人都说王大富好命,王大富则把这个好命归结在他的越南媳妇身上,即使没生出个娃也相敬如宾,不像一般买媳妇的人恶习满满,不是拴起来,就是经常打骂,不把人当人。 这个越南媳妇刚来的时候也不会说中国话,村里人就叫她小阮,因为据说越南那边的人都姓阮,至于她的真名实姓,也没人去探究。 小阮刚来村里那年的一个周末,我约了同学虎妞去狐岐山源神庙玩,他还没到,我钻到我们以前捉迷藏的一处草窝窝里,百无聊赖地等。 须臾,外边传来浅浅的脚步声,我以为是虎妞来了,想吓唬他一下,悄悄扒开草丛往外看,却看到一个陌生的小个子女人,正抓起一只毛茸茸的蜘蛛塞进嘴里咀嚼,褐的汁液溅的满嘴角都是。 我差点惊叫出声,又恶心又害怕,心想不会遇到变态shā rén狂了吧? 然后那女人嘬起嘴唇发出奇怪低沉的声音,片刻一条竹叶青蛇就从草丛里游了过来,在女rén iàn前团成一盘竖起脖颈,那女人则抚摸着蛇头,像宠物一样。 这场景令人惊骇,我不由自主“啊”了一声,那女人和那条蛇同时转头盯了过来,眼眸都是一样的阴寒。 然后,那蛇就向我游过来。 我吓得手脚发软,一点劲儿都提不上,眼睁睁看那蛇越来越近,我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死”字。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蛇在我面前两米处猛地停下了,缩成一团,满地翻滚,像是被人用鞭子抽打。 我这时恢复了点力气,爬起来就往家跑,跑回家才发现尿了裤子,万分羞愧,人家虎妞都是把捉蛇当成一种游戏,而我却被一条小蛇吓成这样,太丢人了。 十几岁孩子的自尊心使我没和爷爷说这事,甚至有意识的淡忘。 但是,那几天上学放学,我总觉得有一路上都有人悄悄跟着我,窥探我,连粗线条的虎妞都看出我满身的不自在,我当然不会说我被蛇吓得尿裤子,问他有个女人生吃螳螂你怕不怕? 虎妞一撇嘴说怕个逑,他自己都生吃过河虾,虱子和蚂蚁呢。 他这么一说,我就闭嘴了。 那天黄昏,我一个人从镇子上放学回家,又看到了那个女人,站在村口路边直直地看着我。 我很害怕,停住了脚步。 就在此时,不知道从哪刮来一阵阴风,向那女人吹去。那女人黑不溜秋的脸瞬间变的惨白,张嘴吐了一口血,满眼都是惊惧。 最后,那女人食指竖在嘴边,冲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我福灵心至,马上意识到她是警告我不要把那件事告诉别人,赶紧点头表示我明白了。 那女人捂着胸口走了,从此再没找过我。 被窥视的感觉也消失了,这件事成为了我的秘密,没有跟任何人说,一方面是那女人给我造成的阴影,更多的原因是有意识地淡忘,毕竟被吓得尿裤子这事太丢人。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王大富买的越南媳妇小阮。 我是从来躲着他们家走的,王大富人不坏,有钱之后经常给村里小孩买一些糖果玩具,我从来不拿不要,如避蛇蝎。 现在回想起来,应该就是我的冥妻暗中保护我,第一次打翻了那条蛇,第二次打伤小阮警告了她。 小阮怎么又开始窥视我,而且是用这么羞耻的方法?她到底是什么人?她想干什么? “嗨,被鬼媳妇勾魂了?” 我看着小阮消失的方向,陷入了回忆,肩膀上突然被拍了一下。 我一惊,扭头一看,不由骂道:“擦,吓死你先人了。” 来人是我的同学虎妞。 虎妞,本名王虎,性别男。小时候作怪,偷了他妈的胸罩套在身上当盔甲玩将军捉山贼游戏,被他妈打的满山跑,还得了一个“虎妞”的外号。 我俩同龄,关系极好,打小一起上学一起玩耍,今年还一起参加了高考,不过他是学渣,只是为了混个高中,也没打算去上大学,最近已经打算出去打工了。 “你刚瞅什么呢?”虎妞望了望小阮消失的方向,问道。 “瞅你的梦中qg rén。”我揶揄道。 “哪个?小琴,小娟,还是小花?”虎妞故作羞涩。 “小阮。”我说道。 “啊呸!那是你的梦中qg rén。”虎妞抬腿就踢我。 打闹了一阵,我问虎妞来找我是纯粹闲的还是有事? “晓雪他们几个说下午来村里找咱们玩,可能要住一晚上,你做好准备接客啊。”虎妞说道。 “滚,你才接客呢。”我骂道。 晓雪是我们的同学,初中和高中都在一个班,学习拔尖,而且是校花,是男生们深夜那啥的主要对象,爱慕者众多。 晓雪要来玩,我是相当欢迎。 因为不知道晓雪他们什么时候能到,左右无事,我和虎妞就进了院子坐在屋檐下,吃着自己家晾晒的红薯干,边聊边等。 虎妞胆子极大,经常和人打赌半夜逛坟地赢零花钱,还说能遇到鬼,鬼还躲着他走。 源神庙安德道长说他八字皆阳,赤子命格,肩上头顶三把火不是普通的魂火,而是三味真火,万邪不侵,百鬼辟易。 高一的时候,他爬上学校教学楼天台,手扒着天台边缘,身体悬空在墙外,把一校师生吓得吱哇乱叫,以为他要自杀。结果他自个儿翻身上去,下来后面不改,说想体验一下什么叫恐惧。 校长又怕又气,勒令他爸妈带他去看精神科。 这一看,果然有病,是一种令我羡慕的病,叫“乌维尔病”,杏仁核变异,天生缺乏恐惧感,很少有东西能令他产生害怕的情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奶奶魂魄,安德道长和鼻涕 我有心想问他关于坟地遇鬼的事情,不过以前他每次吹嘘自己看到鬼的时候,我都竖着大拇指讽刺他吹的这比真牛,现在想来,虎妞还真没吹牛,我想问他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虎妞嚼着红薯干,不耐烦地说:“有话说,有屁放。” 我嘿嘿一笑,没再矫情,就问他在坟地看到鬼的事。 “你说这事啊?”虎妞一咧嘴,说,“真看到了,都是村里死的人,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我在坟地晃悠的时候,看到他们远远站着,一靠近他们,他们就消失了,一点都不可怕。” “那是你!”我鄙视道。 “可不就是我?哈哈,小爷我身扛三味真火,哪个鬼敢惹我?”虎妞一直以来死不承认自己胆大是因为有病,而是接受了安德道长的解释,属于天赋异禀。 “咦,三生,你不是不信吗?问这个干嘛?”虎妞这才反应过来,压低声音,一脸猥琐地问道,“是不是你的鬼媳妇半夜找你嘿嘿嘿了?” 作为我最信任的小伙伴,虎妞早就知道我订了一门冥婚,还羡慕我有个鬼媳妇,说虽然是鬼,好歹是媳妇,经常问我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可以在梦里和鬼媳妇解锁各种姿势,没下限的厉害。 问归问,不过也从来没当真,纯是闲扯淡。 看我郑重点头,虎妞惊愕不已,把大脸往我跟前一凑,狐疑地说:“不会是真的吧?你这浓眉大眼的唯物主义者也当叛徒了?” “去去去,边儿待着,听我给你说。”我一把推开,把冥婚仪式遇到的事和魂魄出窍到坟地遇鬼的事说了一遍。 虎妞一脸兴奋,连连问我那两个鬼媳妇身高体重,三围多少,皮肤白不白,容不容易推倒,能不能三匹。 我踹了他一脚,说你他妈不关心兄弟,这两个女鬼都是冒牌的,可能会要了我的命。 虎妞嘻嘻一笑,脸一正,说道:“三生,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你知道我初中毕业后就再也没和人打赌逛坟地吧?” “是啊。我还问你怎么不去赚零花钱了,你说大家都知道你胆大,冤大头不够用了,难道还有别的原因?”我问道。 “你说对了,真有别的原因,而且和你有关系。”虎妞说道。 我一头雾水,这怎么和我扯上关系了? “我最后一次逛坟地,是晚上十点多,看到一个老太婆,她一点儿都不怕我,还让我以后不要再去阴气重的地方,否则魂火再纯,也经不起每天消耗,如若不改,迟早会魂火降格,比一般人更虚弱。” “我那时根本不怕,还和她顶嘴,老太婆扇了我几巴掌,说她也是鬼,不是所有鬼都怕我,有很多的鬼都能害死我。我第一次被鬼打,真是吓了一跳,那一瞬间终于体会到害怕是什么滋味了,挺新鲜的。” “我回头想了想,老太婆说的有道理,万一碰到不怀好意又能害死我的鬼,那我不是傻逼了吗?我只是不怕死,不代表我想死啊。” “以后我就再也不逛坟地了。” “你牛逼!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问道。 “那个老太婆说是你的奶奶,还让我以后多照顾你。不过咱们是好基友,不用她说,我也会照顾你的。你这事要不问问你奶奶去?” 我哭笑不得,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奶奶去世十多年了,难道她的魂魄还在村里村外?爷爷说给奶奶上坟时不时能听到奶奶说话,莫非不是想念亲人引起的幻听,而是真的? 连冥妻女鬼我都见过了,奶奶的魂魄还在阳间完全有可能,我还真可以再见到奶奶,然后问一下冥妻的事。 想到这,我激动起来。 这时,院外传来几声咳嗽,爷爷推开院门,把一个瘦脸眯眯眼,颌下山羊胡的老道士先让了进来。 我和虎妞赶紧起身,老道士我们都认识,是狐岐山源神庙的安德道长。 源神庙有两处,一处在狐岐山另一侧的洪山镇,景秀丽,建造精美,历有“华宫”之誉,是地道的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还有一处在我们村这一侧山腰一块凸出的空地上,就一间半,一间正殿,和半间倒塌破败的侧殿,惨兮兮的让人怀疑人生。 说是庙,却是两个道士主持,安德道长和他的徒弟鼻涕小道士,平日里靠在十里八乡做法事看风水捉鬼驱邪什么的赚钱糊口,在县城颇有名气,要价狠,赚了不少钱,不过都没舍得花攒起来了。 这名气嘛,自然就是借助山那边正宗源神庙的,不用白不用。 鼻涕小道士私下和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愤慨,说师傅赚了钱也不把那半拉侧殿修缮修缮,分明对三清祖师不敬,没有道士的职业道德。 我不屑地说,你就扯淡吧,不就是你师傅不给你增加零花钱,至于这么低级黑吗? 鼻涕,道号碧泉,和我年纪差不多,是除了虎妞之外,另一个和我玩在一起的小伙伴。 鼻涕是个孤儿,从小被他师父收养,初中毕业后就不上学了,跟着他师父念经学道,出去做事也经常充当下手。 他师傅为人没有架子,对他极其宠溺,两人关系亦师徒亦爷孙,平日里也是没大没嬉戏打闹。 鼻涕还不叫鼻涕的时候,和我c虎妞一起去玩,穿着宽宽的道士服飘飘如仙,只是流鼻涕的时候抬手就用袍袖一擦,没几天袖口就结了一层厚厚的污垢,他师傅一边洗一边骂,你个小兔崽子,流鼻涕不用纸擦,非要用袖子,难道鼻涕是你媳妇,难舍难分还要住一宿? 这话把我和虎妞笑得打跌,就给他取了一个“鼻涕”的外号。 爷爷把安德道长让进院子,紧跟着进来,然后鼻涕背着一个双肩包走了进来,看到我就冲我挥了挥手,却没搭理虎妞。 这俩货八字相克,从小就不对付。 “老夏头,你孙子右肩魂火黯淡,阴气入体。”安德道长径直走到我跟前,凝神上下看我几眼,回头对爷爷说,“不过三生娃体格好,能扛得住,要不等扛不住的时候再说?我还可以多收你点劳务费。” 我听的一头雾水,不由摸了摸右肩,除了感觉有点酸麻,并没有其他不适,魂火黯淡是个什么鬼? 不过听安德道长还有心开玩笑,说明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也就放下心来。 爷爷一瞪眼,说你别废话,现在就解决,要是我孙子有个三长两短,饶不了你这牛鼻子老道。 我爷爷和安德道长相识三四十年,经常在一起下棋喝茶抽烟,老哥俩的互相打趣,我们已经习以为常。 这也是源于安德道长的不拘小节,否则我爷爷这等淳朴的人根本不会如此说话,实际上他也只和安德道长这样。 安德道长收敛了笑容,让我把短袖脱了,然后嘴里喃喃念了几声咒语,在我右肩上轻轻戳了一下。 “嘶”尽管安德道长力度很但是瞬间从肩膀上传来的剧痛却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三生,你肩膀上怎么黑了?”虎妞惊呼道,“安德道长,是你刚刚干的吗?” 爷爷上前一步,拖住我的胳膊仔细看。 我也侧脸瞄着,看到右肩上有一块一元钱yg bi大小的黑斑,剧痛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三生,你右肩的魂灯被灭了,我师傅用显化咒让它暴露出来,不然你不知不觉就会身体虚弱,乏力气短,容易招灾引祸,更容易撞邪遇鬼。不过没关系,重新点着就可以。”鼻涕凑过来看了一眼,最后拉长声音,“不像某些人不懂装懂,胡乱冤枉好人。” 说完,瞥了虎妞一眼,虎妞嘿嘿一笑。 我疼地骂道,日你先人,我快疼死了,你俩还在搞内讧,是兄弟不? 安德道长在虎妞头上凿了一下,说这是小事,进屋整治。 进屋后,安德道长让我端坐在椅子上,让爷爷取来一把糯米,备一碗清水,又吩咐虎妞和鼻涕两人一边一个抓牢我的胳膊,然后捻起一撮糯米洒在黑斑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招正牌冥妻的魂 好痛! 我倒吸冷气,胳膊一阵抽搐甩动,却被虎妞和鼻涕抓的死死的。 侧脸看去,糯米像是铁屑吸附在磁石上似的,占满了黑斑,并且逐渐变黑。 片刻后白皙糯米变得乌黑,从肩头脱落,而我肩膀上那块黑斑明显变淡了许多,安德道长又捻起一撮洒了上去。 如此循环七八次后,那块黑斑已经变成浅灰,接近于皮肤颜,疼痛也大大减弱,不需要虎妞他们两人抓着了。 安德道长让鼻涕从背包里取出一张黄符纸,夹在手中凭空一甩,符纸燃起,也没听清他念的是什么咒语,把符纸灰融进了清水,就让我喝。 我看到他的手指上的黑垢,苦着脸说不喝行不行? 安德道长把碗往桌上一放,对爷爷说:“老夏头,你孙子说不喝,我觉得尊重年轻人是对的,要不就别喝了?” 爷爷一愣,问道:“不喝不碍事?” 安德道长嘿嘿奸笑两声,说道:“不碍事,无非就是魂灯点不着,三天见一次鬼,五天撞一次邪,运气好了活到三十而立,运气不好活不过二十一。” 爷爷听了,黑着老脸一把端起碗,递给我,也不说话,看样子被安德道长气的够呛。 虎妞和鼻涕两人在旁边憋红了脸,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我则强迫着一口干了。 符水下肚,我的肩膀处感到一阵温热,像是热毛巾敷在上面一样。 “行了,点着了。”安德道长凝神看了看,说道,“七天之内多吃壮阳的食物,知道什么东西壮阳吗?” “知道!女人最壮阳!”虎妞在旁边耍宝道。 一句话把安德道长,鼻涕和我逗的前仰后合。 “滚!你个混小子,给我滚出去。”爷爷实在忍不住了,把虎妞赶了出去。 “老夏头,你看你,和小辈计较什么?”安德道长笑着说,又叹口气道,“不过这个混小子的确欠揍,纯阳八字命格,天生三味真火魂灯,竟然不跟着我学道术,唉,暴殄天物啊。” 这话说的鼻涕在旁边黑了脸,因为他师傅一直想让虎妞学道术,虎妞却没有一点兴趣,鼻涕心里别扭,就半真半假的处处针对虎妞挑事。 虎妞也不是善茬,两人就在这种互相“敌视”中一起长大,我则充当他们之间的和事佬润滑剂。 “三生娃的冥婚出了点问题,让那孩子听了不好。”爷爷点上旱烟,说道,他还不知道我刚已经和虎妞说过了。 安德道长忙问怎么回事,爷爷就把昨晚冥婚仪式,结果来了两个冒牌冥妻的事说了一遍,我则把魂魄出窍的事说了一遍。 安德道长说,怪不得三生的魂灯灭了,是在坟地里听到老村长鬼魂叫了一声,急速回头自己灭了自己的灯,至于冒牌冥妻的事,还真是头一回遇到。 “安德道长,那个李秀宁虽然不是我的冥妻,不过应该对我没有恶意,否则就不会救我。”我说道。 “三生,鬼的话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他们诡计多端,谁知道会有什么目的?师傅说被女鬼迷惑吸取阳气甚至脱阳而死的人不少,被骗的自杀却让鬼借尸还魂的也不少,谨慎一点才是正道。”鼻涕在旁边说。 安德道长点点头,说道:“把阴阳证婚书给我瞅瞅。” 爷爷连忙叫我去拿。 安德道长摩挲着看了看,手里不停掐算,嘴里念念有辞,半响后把阴阳证婚书还给我,说道:“这是阴阳家手段取来的半阴半阳之物,当年的温仙姑果然名不虚传,这个东西板上钉钉,三生娃的冥妻必定是罗秀梅,阴神冥王誓约下,其他阴魂不能出现在阴阳证婚书面前。” “那另外两个是怎么回事?”爷爷问道。 “除非她们三个是同一个。”安德道长沉吟道,随即又说,“不过按你们所说,名字相貌性情大相径庭,不可能是一个人。” “师傅,不如把三生的冥妻叫来问个清楚。”鼻涕提醒道。 安德道长眼睛一亮,一拍大腿,说:“对呀,招魂!” 招魂有两种形式,一种是给死人招魂,就是人已经死透,但是其魂魄却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入阴冥转世,成为了孤魂野鬼,把他们拘来问话的方式。一种是给活人招魂,是人受惊c或者被鬼引诱,三魂七魄其中一部分离体后陷入昏迷,施法把离体的魂魄唤回来,民间叫“起死回生术”,其实是没死透。 招魂需要知道死者的生辰八字和姓名,还要一个和死者有关的物件,头发血液贴身衣物都可以,我的冥妻罗秀梅当然没有这些,好在有阴阳证婚书,更具效力。 鼻涕一边从背包里往外拿出招魂黄符贴在门窗上,一边和我解释招魂的事。 我以前对此是不屑一顾,现在则是兴趣盎然,听的津津有味,谁叫哥们我是有一个正牌冥妻和两个冒牌冥妻的人呢?以后免不了要和鬼鬼怪怪打交道,多了解点有益无害。 “招魂一般是在夜晚,阴气重的时候比较好,不过我师傅人品不咋滴,道法却是牛逼的厉害,可以在白天招魂,我见他干过很多次了。”鼻涕悄悄说,“三生,你这么严肃干什么?担心被女鬼缠住吗?” 话音刚落,在他背后偷听的安德道长拍了他一巴掌,骂道:“怎么说你师傅的?人品?靠人品能把你个小崽子不缺胳膊不断腿的养这么大?快点把法衣拿出来。” 鼻涕哀怨地白了我一眼,从背包里拿出一件皂黄的道袍给他师傅换上,前胸太极阴阳图,后背五行八卦图,顿时显出一派仙风道骨来。 又让关闭门窗,屋子里一片阴暗。 “老夏头,贫道就开始了。”安德冲爷爷说了一句,手一伸,猛喝道:“剑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鼻涕从包里抽出了一把桃木剑,紧跟着安德道长话音将剑柄递了过去。 安德道长握住剑,也不见作势,一张符纸浮在半空,手一挥穿在剑上,口中念咒:“太极有法,阴阳有度,黄符征召,三清赦令,夏家罗氏秀梅,速归夫君公婆处,急急如律令。” 符纸瞬间燃烧起来,门窗上贴着的黄符也一张张无风自动,刷刷直响,像是在叫唤似的。 “荡魂铃!”安德道长又一伸手,接过鼻涕递来的一个铜铃铛晃动起来,叮铃作响。 “符纸送信,铜铃引路,阴魂得到消息也有行进方向,就能过来了。”鼻涕这才退到我身边,悄悄说,“不过让我在旁边递东西纯粹是装逼,嘿,师傅说装逼主义能赚钱。” 我听了差点跪着服,苦笑不已。 透过门窗的缝隙,能看到外面变得阴云密布,似乎要下雨的样子。 安德道长继续摇铃念咒,片刻后,门窗上晃动的符纸忽然之间全部停止,安德道长桃木剑上的符纸燃烧了一半竟然熄灭了,这情形让老道士都一愣。 “哎,晓雪,你们来了?你跑什么?哎哎哎,里面有正事呢!”外面传来虎妞的声音,我就知道这小子根本没走,就在外面藏着偷看。 “嘭。” 房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气喘吁吁地说:“夏三生,我来了,你没事吧?” 是晓雪,说完身子一软,竟然晕倒在地。 随即又有三个人跑了过来,是和她一起来玩的那几个同学。 “晓雪怎么了?”我赶忙跑过去,问道。 晓雪头枕在另一个女生张娜怀里,小脸苍白,俊眉紧蹙,看着让人心生怜惜。 “我们刚走到村口,天气突然阴了,晓雪说山里暴雨说来就来,大家往你家跑吧。”张娜说道。 “谁知道晓雪跑得这么快,有人追似的。可能岔气了吧?”其中一个男生朱小凡说。 “地下凉,把她扶我屋里去。”我嗯了一声说道。 我们几个就把晓雪扶进屋,放炕上躺下,虎妞也理所应当地跟了进来。 安排完我来到厅堂,爷爷正吧嗒吧嗒抽旱烟,安德道长换回了那件青袍,捏着胡须若有所思,鼻涕把符箓c木剑和铜铃都收了起来,臊眉耷眼地站在他师傅身后。 气氛有点凝重,看样子招魂行动结束了,而且是以失败而告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晓雪和冥妻的关系 “你们别不开心啊,不就是招魂失败吗?再来一次不就行了?”我以为他们是因为失败而沮丧,安慰道。 “师傅说,阴阳证婚书为媒介只能用一次,除非你找到你这冥妻的头发指甲或贴身衣物,那就可以再来一次了。”鼻涕说道。 我一听有点傻眼,我去哪找冥妻的这些东西去?算算奶奶给我们订下冥婚的日子,罗秀梅都死了起码二十年,骨头都化成灰了。 “也不能说是失败。”安德道长这时缓缓说道,“起码证明了那两个女鬼的确是假的,我可以收了她们,另外呢” 说到这里,安德道长瞅了一眼我的屋,问道:“那个闯进来搞破坏的女娃是谁?” 搞破坏?哈哈,我心里直乐,安德道长真是用词丰富。 “师傅,那是西狐村的晓雪,我上中学的时候和我还是一个班的。”鼻涕说道。 “是啊,是我同学。”我也说道。 “你去把她生辰八字给我要来。”安德道长说道。 我一下愣住了,问:“要晓雪的生辰八字?为什么?” 爷爷不耐烦地说:“让你要就去要,哪那么多废话?还能害了那女娃娃?” 我还是坚持说道:“二位老人家啊,现在都讲究权,你们总要给个理由吧?” 爷爷一瞪眼,正要训斥,安德道长摆摆手,小声说:“三生你说的对,我是怀疑这女娃是被刚才的招魂手段引来的,说不定她和你的冥妻之间有什么关系,所以想给她算算。” 我还没反应过来,鼻涕在旁边先跳起来说:“师傅你太能扯了吧?晓雪是活人,三魂七魄齐全,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和三生冥妻有关系呢?” 我也觉得这是天大的一个笑话。 安德道长翻着白眼,反问道:“那你怎么解释这女娃一来,招魂符就不叫魂了?” 鼻涕嗫嚅着说,谁知道是哪里出了技术错误呢。 爷爷也迟疑地说老伙计,可别搞错了,吓坏了人女娃。 安德道长一摊手,说世上的事谁敢保证,不排除有这种可能,虽然可能性很低很低,就是给看一下,不看也无所谓。 听安德道长这么一说,我到不好意思了,不过晓雪本来就是来我家的,跑的太急晕倒也正常,毫无疑问这就是巧合。 晓雪是离我们村十几里路另一个村,西狐村的人。虽然是村里妞,但天生丽质,更奇异的是她骨子里就有一种城里女孩气质,从小到大在村里镇里都是鹤立鸡群。 上了高中后在市里,也是校花级别的女生,学习又拔尖,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农村妹子。 甚至他们村有传言说不是她父母亲生,而是一个城里大官委托给晓雪父母收养的,气的晓雪父母专门去做了亲子鉴定,拿着鉴定书一家家去那些说闲话的人家里打脸。 从去镇上上初中开始,晓雪和我关系最好,我一直是她的保护神,挡住了多少混子学生和小di pi的骚扰,哦对,还有虎妞的大半功劳。 不过说起来谁都不信,我们并没有发展到谈恋爱那个地步,真的是蠢蠢的友谊。 既然安德道长想算算,那就算算吧。 晓雪的出生年月日,就在我脑子里存着,马上就可以调出来告诉安德道长。 安德道长掐指换算,把晓雪的生辰八字换算出来,然后问道:“这女娃姓啥?要全名才能算得准。” 扑哧一声,鼻涕忍不住笑了,说师傅,晓雪就姓晓,晓是她的姓。 安德道长老脸一红,讪讪道,你们看,世上什么事都有吧?还有姓晓的,真是奇葩。 说完就闭上眼,一手拿着阴阳证婚书,一手飞速掐算,片刻后睁开眼,说:“这女娃不错啊,过些日子会有贵人相助。” 我一听这是好事,暗自为晓雪高兴,又问道:“那她和我的冥妻有什么关系吗?” “有毛的关系。”安德道长说完,换了话题问道,“三生,那两个冒充你冥妻的女鬼,我给你解决,如果是你的冥妻那没关系,别的女鬼可都有害你的可能。” 我非常犹豫,说实话我直觉地认为李秀宁和胡小婉都不会害我,尤其李秀宁已经证明了,不但不害我,还救我,我打心眼里不愿意她俩被收。 可是,鼻涕之前说的也有道理,谁知道鬼会有什么诡计呢? 踌躇之余,屋里传出晓雪和同学说话的声音,就说:“道士爷爷,我先招呼我的同学,这事过几天再说吧。” 安德道长眯着小眼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嘿嘿一笑,伸出食指冲我指点几下,俨然一副“小子我懂你”的表情。 然后,就带着鼻涕离开了。 我想起一事,和鼻涕比划了一下diàn huà联系的手势。 爷爷拿出山核桃红薯干等土产让我招呼好同学,然后取了一些纸钱香烛出去了,看这架势一定又是给奶奶去上坟。 我进了我那屋,晓雪已经醒过来了,我问她怎么样了,埋怨她就几步路用得着跑过来嘛。 晓雪看我一眼,笑了笑说没事了。 她看我的瞬间,我觉得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但是看她神自若,我就没多想。 加上晓雪来的同学有四个,其他三个都是城里同学,平时关系也都不错,女生叫张娜,其中一个男生是她的男朋友叫黎明,另一个是叫朱小凡的俊朗男生,是追晓雪最虔诚的一个,为人比较坦诚光明,让人不觉得反感厌恶。 同学来了,即使我有天大的心事也要招待一番。 虎妞家有一个烧烤箱,是他老爹以前在县城摆烧烤摊留下的,后来被城管赶回来,就扔在家里。 下午的时候派上了用场,我们整了一些蔬菜,野兔肉和田鸡腿,村里小卖铺买了一箱啤酒,找了辆三轮去村边树林里去烧烤,凉风阵阵,香气扑鼻。 晓雪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告诉我,他们之前到了村头,天气忽然阴下来,她脑袋蒙蒙的,好像听到我在一声声喊她,而且很急迫像是处在危险之中,她就糊里糊涂地使劲跑,一直跑到我家,推门的瞬间感到屋内的场景很熟悉,然后就晕倒了。 “夏三生,你说咱们是不是心有灵犀啊?嘻嘻。”晓雪私下也是个活泼调皮的丫头,故意调侃我。 我听了很是惊讶,难道真如安德道长猜测的一样,晓雪和我的冥妻有关系? 随即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太离谱了,招魂是招魂魄,怎么可能是招来活人呢?如果有这本事,安德道长还不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去了?至于晓雪所说的幻听,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编出来取笑我的,这丫头经常这么干。 “心有灵犀个鬼,我害怕朱小凡打我。”我指了指正走过来的朱小凡,“你的仰慕者来了。” 我们几个边吃边聊,聊了很多过去的往事,畅想了对将来生活的打算,说着说着略有些伤感,毕竟很快就天各一方了。 正吃喝聊,晓雪忽然起身往旁边树林深处走去,我问她干嘛去?晓雪说要你管。 张娜在旁边捂着嘴笑,说喝了一肚子啤酒,还能干嘛去? 我瞬间秒懂,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十几分钟晓雪也没回来,张娜就去找她。没想到,也没回来。 张娜的男朋友黎明就又起身去找。 当黎明也没有回来的时候,我和虎妞,朱小凡都觉得不对劲了,三人各找了一根木棍,一起找了过去。 往树林里一走就是七八十米,才看到了他们的身影。 张娜和黎明坐在一颗树旁,面带喜悦玩着“你拍一我拍一”的幼稚游戏,朱小凡“啊”了一声扔掉木棍,跑了过去。 我以为他是去询问,却没想到他一屁股坐下,也加了进去,拍着手特别欢快的样子。 三个人似乎都是中了邪,看着很诡异。 “我,是不是有鬼祟?”虎妞瞪大了眼睛,有点兴奋,说,“三生,你有没有感觉到刚才凉了一下,朱小凡就跑过去了?我在坟地里见鬼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我没有感觉到。”我说道,“快找找晓雪。” 不用特意找,晓雪说话的声音从张娜他们所在的大树背后传了出来。 我俩对视一眼,握了握手里的木棍,悄悄绕了一个小圈,转到了那棵树的背后。 晓雪正站树下和人说话,那个人穿着白的裙子,小圆脸深酒窝,娇俏可爱,左手抬起上面停着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 不过却让我瞬时毛骨悚然,寒毛都竖起来了。 女鬼胡小婉! 我的冒牌冥妻之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另一个冥妻胡小婉 看到是胡小婉,我心里一惊,停下了脚步。 即使我直觉地认为她对我没有恶意,可她毕竟是鬼,这样出其不意地和晓雪站在一起,会不会伤害晓雪呢? 刹那间我明白过来,晓雪半天没有回来,以及张娜他们三个人在树的另一边萌蠢地玩游戏,就是眼前这个巧笑倩兮,明眸皓齿的女鬼搞出来的事。 “咦,晓雪,你在这里呢?”虎妞放松了警惕,不知死活地往前走。 “你们也过来了?”晓雪转过身来说道。 这时,我看到胡小婉在晓雪背后冲我做了一个鬼脸,还举起手腕上忽闪着翅膀的蝴蝶给我看。 通常ěi nu做鬼脸是非常撩人的,只是一个真正的女鬼在斑驳的树荫里冲我做鬼脸,我心惊肉跳的厉害。 我紧张地跟了过去。 虎妞大大咧咧看了一眼胡小婉,眼睛发光地说:“哪个村的ěi nu?贵姓芳名啊?” “你能看到我?我没让你看到我呀!”胡小婉楞了一下,抬手一拍脑门,懊悔地说:“哎呀,我忘了,你这人和一般人不一样我叫胡小婉。” 虎妞和晓雪听的莫名其妙,我朝胡小婉勉强挤出个笑容,然后对晓雪招招手,说:“晓雪你过来。” 晓雪没有搭茬,却转身举起胡小婉的胳膊,说道:“你们看啊,小婉有特殊的能力,蝴蝶都听她的话。” 我看的心中恶寒,这丫头也是不知死活,竟然和女鬼打成一片,一横心上前把晓雪拽了过来,警惕地对胡小婉说:“你想干什么?” 胡小婉一呆,委屈地说道:“老公,我没想干什么啊,就是想认识一下你的朋友。别人说要想和老g一ng guān系好,就要先和他的朋友搞好关系。” 老公?虎妞和晓雪瞬间呆滞,瞪圆眼睛,嘴巴张的老大,眼神在我和胡小婉之间来回移动。 听胡小婉所说不是要害晓雪,我心里就有底了,就说:“反正已经认识过了,你先让他们回去,我和你说两句话。” 我不想晓雪,张娜,朱小凡他们牵扯进我的事,人鬼殊途,和鬼接触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一些影响,伤害他们绝对是我不能接受的。 “嗯,好吧。”胡小婉表现的很乖巧,原地转了两圈,口中吟唱了几个生涩拗口的音节,挥了挥手,晓雪眼神就迷茫了一下,对我和虎妞视若罔闻,自己顺着原路就往回走。 另一边的张娜,黎明和朱小凡也不玩你拍一我拍一了,跟着晓雪往外走。 “老公,他”胡小婉指了指虎妞,说道,“比较特殊,不受我的影响,这可不能怪我啊。” 虎妞看看我,伸出两手的大拇指,做了一个互相鞠躬的手势,不可置信地问:“三生,这就是你那个哦不,其中一个冥妻?” 胡小婉听了大眼笑成月牙,连连冲着虎妞点头,说:“对啊对啊,我是夏三生的媳妇。你叫王虎是吧?我经常能看到你,你是我老公最好的朋友。” 虎妞狗腿般地点头说你好你好,真没想到你这么漂亮,三生有福了啊。 一句话说的胡小婉更加眉开眼笑。 我,虎妞这货完全搞不清楚形式啊?我踢了虎妞一脚,从牙缝里挤着说,有福个屁,冒牌的。 虎妞这才想起这个茬,哦了一声,满脸的惋惜。 我冲他使了个眼,说你先去看看晓雪他们,别让他们走丢了。 虎妞明白我是让他先走,边走还贱兮兮地比划着手势,十多年的狐朋狗友我秒懂了他的意思,这么水灵的白菜不趁机拱掉那真就是猪中的傻逼。 我对这货实在没话说,壮起胆子走得离胡小婉更近些,问道:“他们这个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不会啦,我就是用了一个魅惑法术,让他们陷入幻觉,他们回去就没事,还会忘了刚才发生的事。”胡小婉手一抬,那只五彩蝴蝶在我身边绕了几圈,就飞走了,感觉像是在审查我似的,很神奇。 “嘻嘻,这些小动物都喜欢我。”胡小婉看我惊讶,得意地说,“也有让我讨厌的,王大富媳妇养的那条蛇和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就让我非常不舒服,以前还想害你,不过被我打跑了,我生起气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王大富媳妇?小阮?蛇? 莫非那次我遇到小阮遇险,并且连续几天被她恐吓,是胡小婉出手救的我? 我赶忙问她,果不其然,真是胡小婉暗中保护的我。 如果是这样,她就应该是我的冥妻,否则从我小时候就保护我,无缘无故别人凭什么这么付出? 况且是鬼,都说鬼是最无利不起早的。 想到这,我有点迷惘,胡小婉坐了下来,背靠树干,白裙绿草,分外养眼。 我不知不觉在她身边坐下,听她说:“老公,我记事起,就没有家人的,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独来独往,只有这些小动物陪伴我,不过它们都不会说话,我好孤单的。很羡慕你啊,有爷爷,有虎妞和鼻涕,还有晓雪这些同学,我每次只能悄悄躲在一边看你们玩耍” “那你为什么不出来呢?你要是早点出来就可以和我们玩啊。” 这一刻,我脑子犯抽,明知道胡小婉是女鬼,不过听她语气伤感落寞,脑海里顿时出现一副小女孩躲在一边看别人打闹嬉笑的哀伤画面,不由自主心生怜悯。 “阴阳证婚书契约限制,只能等到你成年之后我才能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胡小婉说道。 “嗯,小小婉,可是阴阳证婚书上的名字不是你啊,你会不会搞错了?”我犹豫一下提醒道。 “我不管!”胡小婉小脸一板,鼓着腮帮子说道,“反正你是我老公,是阴阳证婚书和引魂灯把我召过来的,如果那个证上面不是我胡小婉的名字,说明写错了,必须改!”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心里一动,或许奶奶真是写错了名字?即使没有写错,更改一下也未尝不可,无论胡小婉还是李秀宁都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之一,似乎没必要等那个从未谋面的罗秀梅,万一恐龙呢?谁也不敢保证女鬼都是漂亮的。 想到李秀宁,我问道:“你和李秀宁又是怎么回事呢?” “李秀宁?”胡小婉顿时警觉起来,说道,“老公你见到她了?她是不是说我坏话了?你可不要相信她,她是漂亮女人,最会骗人了。” 我一听不由乐了,心里呵呵,这互相攻讦,你们俩个倒是差不多啊,李秀宁还说不要相信你,你不是人呢。 不过这话我可不能传,再说眼前胡小婉丝毫没有恐怖鬼片中女鬼的各种可怖形象,甚至看上去比很多人更像人,说她不是人,我不理解李秀宁是什么意思。 “你们之间的关系是怎么样的?能告诉我吗?”我斟酌着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不能让她把你抢走,要不然我就会死的。”胡小婉迷糊地说道。 听到“死”字,我一惊,看着胡小婉可爱的小脸,莫名有些难受,正想继续问下去,却听到外面传来惊呼叫骂,好像是有别的人,其中有虎妞的声音。 出事了!我对胡小婉说了一声,就赶紧往回跑。 跑过去一看,虎妞正在和三四个混子模样的人打在一起,明显处于下风,旁边站着一个看上去是头目的di pi,正抽着烟骂骂咧咧。 晓雪和张娜惊慌地大呼小叫,黎明和朱小凡在旁边急得团团转。 我也可以理解,他们俩个都是城里学生,家境比较好,学校混子的欺凌和社会渣滓的欺辱平时也不接触,也就没有什么经验。 不像我和虎妞都是农村穷人家出身,接触的本就是社会底层,耳濡目染,看到听到很多,加之为了保护晓雪,打架这种事也算颇有经验。 “我日你先人,敢打我的兄弟。”我大吼一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胡小婉抛砖 在地下顺了半块旧砖,离得老远我就开始助跑,打架能赢的秘诀有两个,一是偷袭,二是气势。 偷袭是不可能的了,对方人多,甚至有人闲着在旁边看热闹,我只能用助跑提升自己的气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干翻一个,压制住对方,剩下的就好办了。 事与愿违,这些混子打架经验比我还丰富,见我气势汹汹托着块砖奔来,也不和虎妞打了,嬉皮笑脸地退回到那个旁观者的身边。 “没事吧?”我扶了一下虎妞,问道。 “日他先人,皮肉伤不碍事。”虎妞揉着淤青的腮帮子,恶狠狠盯着对面那几个人说,“王宝这大傻逼要调戏晓雪。” 对面那个叼着烟冲我冷笑的混混头就是王宝。 他本是我们村里的人,比我和虎妞大三四岁,从小喜欢打架生事偷鸡摸狗,初中毕业后说去河南少林寺学习绝世武功去了,五六年的时间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些什么,总之是发了一些小财,去年回来在县城开了一个武术俱乐部,教人武术拳击散打之类的。 只是他也不安心经营,带着几个武馆里收的混混十里八乡乱窜,貌似又开始做收购古董老物件的买卖,曾经还来过我家想买我爷爷的那支老铜旱烟枪。 我冲过来时已经看清是王宝,心中也犯难,这可不是我和虎妞能对付的,对方不但人多,还是练过的,刚才和虎妞对打就如猫戏老鼠,明显没出全力。 晓雪几个都凑了过来,张皇失措,黎明和朱小凡都开始拨打diàn huà,只是x hà一时有时无非常不好,气的两人都骂娘。 “你是夏家的三生娃吧?”王宝吐了一口烟问道。 形势逼人,我果断选择了认怂,想必同一个村里也不会为难我们,笑着说:“宝哥,是我。你怎么今天有空回村来了?” “呵呵,收了一些玩意儿,钱难挣屎难吃,乡里乡亲的是不是该互相帮衬,三生?”王宝阴阴地说道。 我不明白他说这些是什用意,不过互相帮助这个说法在哪都说得通,就点点头。 “王虎家里那个古传子母鸳鸯钺,我去收了好几次,王虎他爹都不给面子。”王宝说着,夹着烟的手指了指虎妞,“这小子还在旁边和我犯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我又不是不给钱,是不是想砸我的饭碗啊?” “你放屁!日你仙人的,二百块钱就想把我家传jiā bǎ一买走,你亏心不?”虎妞骂道。 “呵呵,你家也不练武,要传武兵器做什么?不卖就不卖,虽然我家搬出村了,好歹也曾经是村里人,就不计较了。不过这个女女我看上了想耍耍,你是不是也给我一个面子呢?”王宝眯眯地指着晓雪说。 “呸!做你妈的光腚梦。”虎妞骂道。 我这下明白了,王宝说乡里乡亲帮衬什么的是在憋着这个屁呢,如虎妞所说,真他妈的会做梦。 不过我没有撕破脸,还是希望通过摆事实讲道理的方式让王宝打消这个念头,毕竟他是一个有武艺在身的成年人,冲突起来对我们不利,否则,我早就上去打他一个满脸桃花开了。 “妈了个巴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王宝噗地吐掉烟头,手一挥,那几个混子就往前走来。 “宝哥,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我急忙往前一步,一边说一边悄悄给晓雪他们做手势让他们先溜,“你不是想要我爷爷那根老烟枪嘛,我回去帮你问问,兴许我爷爷愿意卖给你呢?” “现在老子是要这个女女,知道吗?夏三生,别跟老子玩心眼,识相地滚一边去。”王宝看似耐心已经被消磨光,脸上露出狰狞。 我回头一看,晓雪他们想溜也溜不了了,那几个混子已经把我们围在了中间。 “宝哥,何必呢?”我脸上挤出笑容,然后脸一变,猛地把手里半块砖头狠狠朝王宝甩去,同时大叫一声,“虎妞你带他们先跑。” 王宝头一歪,砖头挂着风声从他脸旁滑过。 “嘿嘿,夏三生,就知道你蔫坏,早防着你这一手了。”王宝阴笑着,就往我脸上一巴掌糊下来。 妈的!我毕竟只是一个高中刚毕业的学生,即使颇具打架经验,那也是和同级别的混子学生打出来的,面对这样一个已经在社会厮混多年的liu áng就显得力有不逮。 眼看那一巴掌就要糊在我脸上,就听王宝“啊”的一声惨叫,捂着脑袋踉跄了几步,猛地回头,喝骂道:“谁偷袭老子?” 我不由愣住了,因为他背后空无一人,只有那块被我甩出去的砖头掉在地下,看掉落的位置,怎么也不应该挨得这么近,我甩出去的时候用的劲儿可不小 一个头上染黄毛的混子大呼小叫:“宝哥宝哥,你头上有血。” 王宝头上流出了鲜血,顺着脸颊淌下几道血痕,他摸着受伤的部位,一脸懵逼。 所有人都愣住了,估计他们谁都没料到我的战斗力这么玄幻,是不可小觑的存在啊。 瞬间的气氛有些安静,还带着些许尴尬! 倏地,那块砖头自己飘了起来,在半空中一上一下,一下一上,像是被人用手颠来颠去。 虽然是大白天,在树林阴影中还是显得很诡异,旁边传来不住的倒吸冷气的嘶嘶声,显然都被惊着了。 虎妞捅捅我,努努嘴,语气惊佩地说:“你这鬼媳妇下手真黑。” 我楞了一下,恍然大悟,肯定是胡小婉来了,只是除了虎妞这种特殊人类,她不愿意谁也看不见她,只看到砖头凌空一颠一颠这种诡异现象。 幸好是大白天,要是晚上,怎么也吓晕几个。 王宝也是吓了一跳,几步跑到那几个混子旁边,那个黄毛似乎发现了什么,惊恐地看着砖头处,在王宝耳边嘀咕了几句。 然后,王宝脸大变,气焰全消,冲着砖头不住点头哈腰,说不好意思冲撞了您老人家,有机会必定给您烧纸焚香,还请原谅小宝不敬之处。 说完,带着他的人转身就跑。 这时,我也看见了胡小婉,左手叉腰,右手颠砖,咬着槽牙一甩胳膊,就把砖头朝王宝几个扔过去。 砖头划了一道优美弧线,传来一声惨叫,也不知道砸住了谁,只是谁都不敢回头,转眼就跑远了。 还有这种操作!?胡小婉这一举动又一次颠覆了我对鬼形象的认知,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真的鬼? 毫无疑问是真的,因为张娜和黎明c朱小凡都看不见她,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块砖头落地的位置,一时愣愣地。 我敢肯定,如果不是看到我和虎妞很镇定,他们现在也屁滚尿流的跑了。 而晓雪,看着胡小婉的眼神满是崇拜的小星星,她根本没意识到张娜三个人看不见胡小婉。 奇怪,为什么胡小婉只让晓雪看见她,而且只和她说话呢?说是为了认识我的朋友同学,那张娜他们也算啊,难道只是因为晓雪和我的关系最好? 那之前她也没打算让和我关系同样好的虎妞看到她,只是忘了虎妞是个特殊人类这个因素才被虎妞看见的。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并没有深思,实际上这时候的我也没有深思的阅历,以至于后来差点发生令我后悔终身的事情。 胡小婉驱赶走王宝一伙人,冲我比划了一个“”的手势,就消失不见了。 晓雪有点发懵,这丫头现在才发现了不对劲,一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再不起疑那就不是中二少女而是智障脑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鼻涕的忠告 我告诉晓雪胡小婉是鬼,晓雪张着嘴发愣,过一会儿就不当回事了,说小婉即使是鬼也是个好鬼,不知为什么,她发自内心的喜欢胡小婉。 虎妞在旁边阴测测地说,晓雪原来你喜欢女人啊,怪不得没有人追到你呢,赢得晓雪一顿拳打脚踢。 说实话,这丫头颇有表演天赋,我从她脸上愣是没看出她是真信还是假信,怕还是不怕。 张娜三个人完全不明白我们说的什么,对刚才诡异的事情感到害怕,更多的是因为遇到di piliu áng感到扫兴,就提出回城去,今晚就不在村里住了。 刚巧村里有一辆拖拉机要去西狐村,晓雪就和他们几个搭车回去了,到了西狐村交通就很方便,回城分分钟的事。 走的时候我一再嘱咐晓雪不要把胡小婉的事告诉他们,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晓雪忙不迭的答应,说过几天还要来。 现在已经是六点多,我和虎妞跑到小溪边洗了把脸,骑着三轮驮着烧烤箱回家,又设想了一下如果王宝报复我们怎么办,对付liu ángdi pi的两宝,权和势,我们都没有,想来想去,只有求助女鬼胡小婉还算靠谱。 “也不算丢人,是我兄弟的鬼媳妇,这个大腿抱得心安理得。”虎妞一边蹬车一边打趣道。 “滚一边去。”我给了虎妞一巴掌,笑骂道,“那是我媳妇,你抱大腿不是占我便宜吗?” “我错了我错了,词不达意。”虎妞嘿嘿地笑着,说道,“干脆我也找个冥妻得了,要不让小婉介绍一个?” 因为胡小婉的出手,我想到那些混子的时候也不再忐忑,即使王宝事后可能报复,心里也有底气,有靠山的感觉真是好啊!冥妻我有,天下横着走。 回家后,看见爷爷正坐在院子里抽烟,情绪似乎不是很好。 我小心地问爷爷,今天听到奶奶说话了吗? 爷爷说没有,哪能每次都听到啊,拢共也就听到过两三次,还想着去一次听到一次啊,那人鬼殊途不是空话了?我是为你三生娃的冥婚感到忧心啊,安德道长也说不上来个丁卯,要是女鬼来害你怎么办啊? 爷爷曾经说过这两个冒牌冥妻对我没有恶意,现在又担心对我有恶意,患得患失的心情我很理解,毕竟这是人鬼之间的事,不能以平常心对待。 于是,我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爷爷,昨晚是李秀宁救的我,下午是胡小婉救了我,两个女鬼都用实际行动证明她们没有伤害我的心思,爷爷你就放心吧。 爷爷点点头,然后看着我,跟往日纯是慈祥的眼神不同,眼神里掺杂了一些别的内容,像是在纠结,似乎想要对我说什么,最后又忍住了没说。 这一刹那的爷爷竟然给我一种陌生的感觉。 不过我没放在心上,因为晚上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就是去奶奶的坟前,给奶奶招魂。 安德道长招魂之后,我就灵光乍现,既然能理论上招罗秀梅的魂,那么,也就能招奶奶的魂,把奶奶请来那冥妻疑团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安德道长听我说要招奶奶的魂,就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说奶奶生前是有名的阴阳仙姑,入阴冥后起码能混个地方大员当当,招她的魂天生就带三分罪,会引起阴神冥王的不愉快遭到反噬。 一番话说的云里雾里,总之是推搡的意思,鼻涕在旁边暗示了一个手势给我,意思是师傅不干,他干。 晚上十点半的时候,我偷偷出了屋,打开院门走出去的刹那,后脊梁一阵发凉,像是被一双眼睛盯着。 我以为被爷爷发现了,回头看去,这感觉就瞬间消失,只有爷爷的打鼾声从打开的窗户里传出来。 妈的呃,自己吓唬自己。 出了院子,就看到一身道袍背着双肩包的鼻涕冲我招手,星辉照耀,还真有点道士高人的风范,见我走过来,左右张望了几下,问道:“虎妞那没面娃不来?” 没面娃,我们老家方言指的是不靠谱,调皮捣蛋的孩子。 我说虎妞见过我奶奶的魂,不让他常去坟地这样阴气重的地方,要不会消耗他的三味真魂火,所以没和他说。 鼻涕哼了一声,说走吧,就当先走去。 路上,我把下午发生的事和鼻涕说了一遍,他说两个女鬼都对你这么好,还是多加小心,无缘无故的爱不存在,俗话说,鬼话连篇鬼迷三道可不是说着玩的。 县城里有个张女士,有一天梦见她上初中的女儿,蜷缩在一个阴冷的地方向她求救,哭泣着说“妈妈,我好冷,救救我”。 她惊出一声冷汗醒过来,跑到女儿房间去看,女儿却睡的安安稳稳。 连续好几天,她都做了这个噩梦,而且场景越来越真实,女儿身影也越来越黯淡,凄厉的呼救却越来越清晰。 她去看了心理医生,吃了药,仍旧每天做那个噩梦,甚至有一天上班时趴着小憩也梦到了,在办公室里大叫一声,引得同事们纷纷侧目。 她的异常引起了一个同事的注意,询问过后猜测可能是中了邪,就介绍了安德道长帮忙驱邪。 安德道长一进张女士家,就察觉到了浓重的阴气从张女士女儿的房间散发出来,携剑扣符打开门后,发现张女士女儿脸铁青阴森森地冷笑,竟然是鬼上身。 这个鬼并不厉害,安德道长一通符咒就把它从女孩身上逼出来抓住,一问,竟然是孩子的奶奶。 原来,张女士的婆婆前不久去世,他们一家人回去奔丧,张女士的女儿竟然看到了奶奶的鬼魂。 老太太鬼魂恳求孙女和自己调换一下身体,她有个心愿未了,借用孙女的身体了结心愿后再换回来,这样走的也安心。 张女士的女儿初始很害怕,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奶奶,心生恻隐,就答应了,俩人互换了身体,约好三天后换回来。 谁知,三天过后,奶奶的魂魄却一直不肯回转,享受着控制年轻饱满身体的感觉不可自拔,而女孩的魂魄则越来越来越虚弱。 幸好还不算晚,安德道长施法招魂,把女孩的魂魄寻找回来,只是也不免大病一场,终身身体羸弱。 鼻涕一边走一边给我讲了这个故事,然后说:“祖孙血缘尚且为了一丝贪念借尸还魂,你那两个冒牌的冥妻对你这么好,能是无私的爱?” 我听着这个故事心惊肉跳,走路都有点发虚,心里却很排斥把李秀宁和胡小婉想象成对我有恶意企图,犹自嘴硬说:“她们是女鬼,我是男的,难道还要借我的身体还魂?她们不别扭啊?” “那你说,胡小婉为什么对晓雪格外看重?”鼻涕猛地停下来,冷声说道。 这个我顿时语塞,是啊,为什么呢?不是投缘吗?难道胡小婉是想夺舍晓雪的身体还魂?我想起胡小婉楚楚可怜的脸庞,那么纯真的女孩怎么会有这种阴谋算计呢? 鼻涕忽然一笑,问道:“三生,我没见过你那两个冥妻,她们一定长的很漂亮吧?” 我一愣,不明白他问这个问题的含义,就点头说,的确是漂亮,而且不是一般的漂亮。 鼻涕轻轻拍着我的肩膀,说:“美扰人,ěi nu天生就能让人把她们想象的更美好,所谓人美心更美,从而忽视了真相,看你都五迷三道没有一点警觉性了,是不是被女鬼迷了心窍?” 我不由一怔,心中也开始打鼓,鼻涕说的是真的? 不得不承认鼻涕说的很有道理,我现在压根儿就没想过她们两个女鬼会害我,根源之一就是她们的相貌太完美了,我不愿意破坏这种美感。 人的劣根性啊,我认真对鼻涕说道:“嗯,鼻涕,谢谢你,我会小心的。”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这种可能性,人有坏人,鬼有好鬼,并不都是泯灭人性的。”鼻涕咧嘴一笑,挥挥手,然后贼兮兮地说:“嘿嘿,三生,你说我是不是也去找个冥妻啊?” “靠,我支持你,虎妞也这么说过。” 我顿时无语,他这幅贱相和虎妞如出一辙。 鼻涕和虎妞是两个截然相反的人。 如果吃苹果吃出虫子来,虎妞会说太好了还有肉吃,而鼻涕会说糟糕会不会吃到虫子屎。 虎妞始终都是乐观积极,这可能和他天生缺乏恐惧感有关,而鼻涕遇到事都是先想到最坏的打算,估摸是他经常跟着安德道长给人捉鬼驱邪,见到的诡异事情比我们更多导致的吧。 无论两人性情如何,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而且都是有一颗心的好兄弟。 走上奶奶坟前那条小道时,鼻涕停下了脚步,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我,说:“三生,喝一口。” 我拧开瓶盖豪迈地灌了一口,感觉涩涩的,像是生豆粉泡的水,说道:“什么玩意儿,真难喝。” “老鸹的眼珠晒干磨成粉泡的水。”鼻涕轻轻抿了一口,说道。 我!老鸹的眼珠?我一阵反胃,差点吐了。 “老鸹通阴,能够看到阴魂,用它的眼珠泡水喝,就能看到平时看不到的东西。”鼻涕笑着说道,“抿一点就够了,你喝那么多干什么?” 耍我! 我刚要抬脚踹,余光中猛地有条人影闪了过去。 即使跟着一个驱邪捉鬼为职责的碧泉道士,我还是不由心一惊,脱口而出:“鼻涕,那边有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招奶奶的魂 鼻涕急忙转身看去,凉风瑟瑟,静寂如水,只有一颗颗柳树矗立着,根本没有人。 “三生你看花眼了吧?”鼻涕看了半响,说道。 “应该没有,一闪就不见了,速度挺快的。”我指着那边的柳树说道。 柳树下是坟包,这倒不是什么稀奇的,因为我们村埋人之后,都会在坟前插上哭丧棒,哭丧棒都是柳枝制成,极易成活,时间长了也就长大成树。 据说柳树聚阴,是鬼魂最喜欢的栖身之所,这条路两边的坟旁都会有一颗柳树,一眼望过去几十颗柳树都成一片林子了,沙沙直响,很是瘆人。 鼻涕张望了几下,大声说你别一惊一乍,一般鬼魂会躲着道士,如果没有因果,道士也不会无缘无故出手驱鬼,井水不犯河水。 他这么明显的大声,分明不是讲给我一个人听的,难道是讲给老村长和虎妞二婶他们这些鬼魂? 很快我俩来到奶奶坟前。 奶奶的坟和别的坟不同,没有竖碑不说吧,也没有栽一颗柳树,就是一个凸起的小土包,周围十几步空空落落,显得特别寒酸。 我以前曾经问过爷爷,为什么不给奶奶竖块碑,这样看上去也像个样子,要不被人戳着脊梁骨数落不懂规矩。 爷爷说这是奶奶生前的吩咐,她是阴阳仙姑懂得里面的门道,说不竖碑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至于具体的原因,爷爷也不知道。 “三生,小时候我不会看,现在发现你奶奶的坟很有讲究啊。”鼻涕围着奶奶的坟转了两圈,又往周围看了看,说,“晚上太黑,看不清,等白天的时候我再来看看,这坟墓的风水不简单。” “你都成职业病了,到哪都看风水,赶紧的,别忘了咱们的目的。”我催促道,然后跪在一旁,把供品摆上,磕了三个头,烧了一些纸钱,心里默念奶奶保佑我。 鼻涕从双肩包里掏出一个小香炉,摆在坟前,又拿出三支香插在香炉里,鞠了一躬说道:“夏家奶奶,我虽然是个道士,不过和你家孙子情同手足,也算你的孙子辈,如果言行不适无意中冒犯到您,大人有大量,还请多多包涵。” 说着,抽出一把木剑和一把符箓,手一晃,符纸迎风自燃,扫过三根香,香头升起冉冉青烟。 “呔,吾乃源神庙二十八代弟子碧泉,在此行法,阴魂回避,冥鬼禁声,否则道法无情,桃剑生威。”鼻涕手持木剑,向四周厉声说道。 话音未落,只听四周响起呼呼的风声,那些柳树忽然开始剧烈摆动,枝条乱舞,像是那些阴魂听了鼻涕威胁它们的话表示强烈不满。 “道法无qg rén有情,撒钱买路礼先行,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天道如此,人鬼皆是。拿钱者回避!”鼻涕又说道,听话里意思是要hui 阴魂。 果然鼻涕从包里掏出一大把纸钱,向四周散去,纸钱从空中飘飘洒洒掉落在地面,然而阴风这时却停了,周围安静了下来。 鼻涕脸一变,骂了一句“不识抬举”,我问怎么了? 原来那些纸钱掉在地面,没有一道阴风卷走一张,这说明那些阴魂不要纸钱,也就是不给鼻涕面子。 我问为什么,难道他们知道你不是你师傅,所以欺负你? 鼻涕摇头道,这到不是,阳间阴魂非常喜欢两样东西,一是香线,二是纸钱,前者是食物可以增强自身,后者是财物可以打点鬼差,不存在不想要的可能,再说也没必要和一个道士结怨,除非它们不能要,或者不敢要。 不敢要?我心头一动,想起昨晚我魂魄到此,这里的鬼魂窃窃私语之事对奶奶的忌惮,莫非是害怕奶奶? 想到这,我拿起一摞纸钱,往外面走去,走了十几步,估摸离开奶奶坟包的“势力范围”了,就停下来说,请各位爷爷奶奶,叔叔婶婶行个方便,这是我夏三生给你们的,大家拿着吧。 说完把纸钱往四周一撒。 只见十几团阴风平空生出,打着旋卷向纸钱往一颗颗柳树位置拉去,一把纸钱还未落地,就被一抢而空,每颗柳树下都站着一道人影做招财猫状招手。 在其中两颗柳树下,我看到了老村长和虎妞二婶的鬼魂满意地向我点头。 虽然他们是在表达谢意,我还是心里发毛,急忙回到奶奶坟前。 看鼻涕一脸意外的样子,不由得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道童,加油干,我很看好你呦。” “滚滚滚。”鼻涕嫌弃地拨开我的手,又踌躇一下,讪讪问道:“三生,为什么那些阴魂就要你给的纸钱?” 我把自己的猜测告诉鼻涕,鼻涕哦了一声,说原来如此。我问现在应该没问题了吧? 鼻涕笃定地点点头,说:“你奶奶尸骨埋在这里,只要她没有转世投胎,即使在阴冥任职,也能很容易就请出来。” 说完,让我待到旁边去,想想见到奶奶魂魄想问什么问题,时间有限别浪费了。 我说早想好了,就问奶奶过的好不好,以及我的冥妻到底是谁。 鼻涕一笑,拿出一张黄符纸往天上一扔,木剑闪电般刺穿符纸,又在坟头挑起一抹坟尖土,脚下踩八卦,口中念咒:“太极有法,阴阳有度,黄符征召,三清赦令,夏家温氏太君,请速归埋身处,急急如律令。” 剑上黄符“呼”地燃烧起来,天地间似乎暗了一下,半空中开始出现丝丝缕缕的黑雾气,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 鼻涕得意地说了一句,我道法进步了哈,这么快就出现阴气了,说完继续行法念咒。 我扫了一眼那些柳树,老村长等鬼魂全都躲得不见了踪影,像是避祸似的,四周一片死寂,连丝风都没有。 过了半响,鼻涕倏地停了下来。 狐疑地看看四周,又看看还没燃烧一半的黄符纸,说道:“招魂符送不出去,这是谁在阻挡我行法?” 思忖片刻,他又掏出了一个铜铃铛,正是所谓“荡魂铃”,口中咒语不停,铃铛也是叮当叮当地摇晃起来。 这铜铃声原本就单调刺耳,在我上村里小学的那几年,因陋就简,就是用这种铃铛充当上下课铃声,躲在学校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听到。 况且在这寂静的夜晚,一声一声地传出老远,还有隐隐的回声,瘆人的厉害。 鼻涕围着奶奶的坟转了几圈,奶奶的坟包忽然有了轻微的震动,像是qi chē驶过震动一样。 我顿时对鼻涕刮目相看,没想到碧泉小道士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搞出不小的动静来。 这时候,半空中的阴气开始凝聚,慢慢形成一大片阴云,停在奶奶坟包上空,压得很低,似乎伸手就能够着,让我感到了无形的压力。 鼻涕一咬牙,踏步更快,念咒更急,脸上的汗水都淌了下来。 这时,我看到头顶那朵阴云中似乎有什么条状物在翻滚,只听“轰”的一声,竟然从阴云中发出一道闪电,正劈在木剑上。 桃木剑从中折断,连带着黄符掉在地上,一眨眼的工夫就熄灭了。 鼻涕惊得跳了起来,手忙脚乱把剩余半截木剑扔了出去,脸苍白,发着愣说道:“我,三生,事搞大了,好像是阴神冥王发怒,竟然用阴雷警告我,我师傅都没这么牛逼吧?呵呵。” 我也被这诡异的雷电吓了一跳,这么好的天气,这雷电从哪产生的?而且打的这么准,太不科学了。 我俩面面相觑。 “不能再招了,你奶奶不是一般人,怪不得我师傅不愿意干这事,咱们还是谨慎点,查清楚再来吧。”鼻涕摆摆手说道。 “啊?就这么完事了?”我不甘心地说,感觉这未免有点虎头蛇尾了。 “三生,我估计是你奶奶在阴冥的地位有点高,贸然招她的魂魄,阴神冥王就不乐意了。”鼻涕摸着下巴分析,说道,“这次闪电劈的是木剑,如果再不知好歹,下次可能就劈脸了。” “说的不用这么玄乎吧?”我对这个借口是真心不认同。 “我师傅说的,差不离。”鼻涕说道。 鼻涕这么说我还真没办法反驳,毕竟咱们不是专业人士,这些神神鬼鬼的事还不是他和安德道长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是,我看到阴云中那个翻滚的东西又是什么呢?竟然能发出闪电? 鼻涕却说他根本没有看到阴云里有东西,纯粹就是一片阴气凝结,还是他的道术引来的。 “先回去,明天白天我再来看看。”鼻涕皱眉说道,忽然他身体一顿,说,“三生,你听,能听到什么声音吗?” 我侧耳一听,果然,四周传来沉闷的响声,不是固定从一个位置发出的,而是此起彼伏,声源不止一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黑衣人破行尸 “好像在地底下。”鼻涕往周围地面不住的扫视,猛然一指,“你看那边。” 传来“唰!唰!唰!”的声音,我眯着眼往那边看去,借着月光,能看出那是个坟包,此时坟包旁那颗柳树猛烈的摇动起来,不是刮风,而是像有个人抓着树干在拼命晃动。 可那是颗碗口粗的柳树,谁能有那么大力气呢?况且树下也看不到半个人影。 “嘭!”的一声,那颗柳树拔地飞起,坟包处霍地伸出一只手!然后一个人形带着泥土从地下钻了出来。 “是行尸!?刚才那个阴雷让尸体诈尸了,三生,你待着别动,我去把它封印了。” 鼻涕说完,把双肩包往胸前一扣,掏出一张黄符,向行尸冲去。 这时周围沉闷的声音还是持续不断的传来,我扫眼一看,日他先人的,别的柳树也被抛出去,每个坟包里都钻出一具尸体,身上带着泥块,摇摇晃晃似乎在适应“重获新生”。 “鼻涕,这边还有!”我哪见过这个啊,心中一惊,大声叫道。 鼻涕身手矫健,已经把黄符贴在了那具行尸脑门上,那行尸顿时呆滞不动,他回身冲我喊道:“没事,镇尸符管够。” 就在他回身的时候,那具行尸突然晃了一下,抬起手臂一把将黄符扯下,然后伸出手抓向鼻涕。 “小心后面!”我大喊提醒鼻涕,鼻涕狐疑地回身,猝不及防被行尸一把扣住了膀子。 “我!镇尸符无效,不是僵尸种类,是借尸还魂!”鼻涕双膀被扣,胳膊不能动弹,嘴上却不闲着,大声喊道。 后来我才知道,他和安德道长出去捉鬼驱魔,也会遇到棘手的鬼怪,已经养成了通过喊叫的方式把自己侦测到的信息迅速传出去的习惯,避免闷声不语坑队友的弱智现象。 “坚持住,我来了!”我看到鼻涕遇险,早就把恐惧抛到脑后,捡起一块石头冲了过去。 同时,鼻涕极速念了一段符咒,喷出一口鲜血,直接喷在尸体面部,发出滋滋的声音。 不过那具尸体只是脖子仰了一下,任凭鲜血把脸上的烂肉烧的一块块掉落,仍旧不撒手,压根不当一回事。 “日他仙人,妈了个巴子,舌尖血无效,不是借尸还魂!”鼻涕口齿不清地喊道。 我已经冲了过来,抡起石头就往行尸胳膊上猛砸,把鼻涕解放了出来,连滚带爬远离这具尸体。 四周出现了十几具行尸,而且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顺,看来已经适应了尸体状态。 “这他妈什么玩意儿?”我问道。 “现在说不好,不是尸体变异,也不是阴魂借尸。”鼻涕皱眉说道,“要尽快搞定这些东西,要是让它们进了村就麻烦了。” 我脑海里顿时出现diàn yg里僵尸围城的场景,打了一个寒颤,这可是活生生的场景啊。 倏地,一具行尸从鼻涕后面扑来,我一把扯开鼻涕,迎面就是一脚踹去。 我这一脚,叫“迎门脚”,是我和虎妞在打架中练就的本能反应,混混学生迎面扑来,一脚踹翻,百试不爽。 情急之下我下意识出手,没想到竟然有效,那具行尸被踹的往后腾腾倒退了几步,脚下拌蒜,一屁股坐在了地下。 这时我看清了,竟然是老村长的尸体,寿衣破破烂烂,脸上腐肉之间蛆虫钻来钻去,都露出了白骨。 “老村长,别怪我,是你先动的手。”我直流冷汗,连忙解释了一句,因为我想到老村长的魂魄可一直都在呢。 鼻涕又不死心地往另一具尸体头上贴了黄符,仍旧是没逑用,行尸理都不理,还是向他扑去。 鼻涕侧身一让伸腿把行尸绊了一个狗啃食,说道:“三生,还是物理攻击有效,抄家伙上。” 我心领神会,抄起一根木棍冲另一具行尸打去,鼻涕也捡起了一块石头抽冷子猛砸。 干翻两三个行尸后,我的胳膊已经酸麻,其他行尸的动作却开始敏捷起来,和正常人一般无二,逐渐把我俩围住,嘴里的尸液不住地往外淌,看着都恶心。 “够呛了,先逃出去报信吧。”我奋力一棍子逼退一具行尸,唉,还是老村长。 “行,你先走,我拖住他们。”鼻涕和我背靠背,沉声说道。 “别扯了,要走一起走。”我说道。 此刻我无比想念我那两个冒牌冥妻,李秀宁啊李秀宁,胡小婉啊胡小婉,这么危机的时刻你们怎么反而消声觅迹了呢?还不快点现身救你们老公的小命来? 倏地,一条人影像是在响应我的心声,“嘭”的一声,从天而降出现在我眼前,全身黑衣黑裤,头上还裹着一块黑布,背对着我。 这人来的突然,吓了我一跳,正愣神间,黑衣人已经一拳砸在一具行尸胸口,嘭的一声,那具行尸竟然四分五裂。 随后,黑衣人疾步移动,又冲向另一具行尸。 在我眼前,碎肉断骨摊满了一地,腐臭刺鼻,似乎有东西在里面蠕动,还发出荧光,我叫了一声鼻涕,让他赶紧看。 鼻涕正楞楞地看着天降奇兵般的黑衣人大发神威一拳捣碎一具行尸,听我叫声转过身来看去,不由惊呼道:“控尸蛊!?” 月光照耀下,那东西钻了出来,大约巴掌大还发光像是荧光棒,长着六七条触手,像是章鱼触手一样长,钻出来扒着地面就要跑。 可惜荧光让它无处遁形,鼻涕眼疾手快,一棍子砸下去,直接钉在了地上。 我俩再看四周,那些行尸都已经倒在地下,十几个这种荧光怪物四散奔逃,黑衣人捡起几块碎石,如同甩手飞镖似的一个个砸成稀烂。 黑衣rén iàn部只露出一双眼睛,精光炯炯,不费吹灰之力干掉行尸之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那么看着我俩。 我和鼻涕面面相觑,感受到了黑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拒人以千里之外的高冷,虽然是救命恩人,但是他带给我的压力却比那些行尸还要大。 看来我之前看到的人影就是他。 鼻涕干咳一声,揖礼道:“那个大侠,多谢” 话没说完,黑衣人猛地转身,几个纵越,就消失在夜幕中。 “救命之恩。”鼻涕坚持着把这句话说完,尴尬地冲我一撇嘴,然后惊叫一声,“快,看看控尸蛊。” 我赶紧跟鼻涕去看那荧光怪东西,脑海中却想着那黑衣人临走之前似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奇怪,是陌生还有亲切,挺怪的。 这世上真的还有这样的武术高手,真是开了眼了,不过经历过鬼魂c行尸的洗礼,我也不再大惊小怪。 “我说镇尸符没用和舌尖血也没用呢,原来不是诈尸变僵尸,也不是阴魂借尸,而是有人用控尸蛊控制了这些尸体。”鼻涕拿木棍捣鼓着蛊虫。 “控尸蛊是什么东东?”我好奇地问道,这时我才看清这东西除了六七条长长的触手,全身都有密密麻麻短小的触手,看着十分恶心。 “苗疆巫术,人造的各种稀奇古怪的虫子,手段很玄妙恐怖,这种控尸蛊就是专门控制尸体的,你看这些触手,可以充当神经肌肉组织,进入尸体后指挥hu一 d一ng如常。我也只是听师傅说过,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介绍,这是头一回见到它的真面目。”鼻涕说道。 “苗疆的人大老远跑这来攻击我们俩个?”我有点不解。 “应该是意外。这种虫子怕阴雷,刚才是被那个阴雷给惊着了才发动的,为什么要控制这些尸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炼蛊,也可能是别的目的。”鼻涕沉思片刻道,“咱们快走吧,那大侠不在,蛊师说不定就在附近呢。” 我看了满地的尸体碎块,犹豫了一下,说道:“不行,得把他们埋回去,要不明天被村里人发现了会引起恐慌。再说,让这些乡亲们暴尸野外说不过去。那大侠救了我们就走了,说明现在是安全的,否则他白救了。” “嗯,有道理,照你说的办,要不你回村拿两把铁锹。”鼻涕点点头。 “三生娃,小碧泉,我们可以帮忙。”我正要转身走,旁边有人插话,是老村长和虎妞二婶等村里人的鬼魂。 他们的尸体被打散了,但是魂魄却没有受到影响,此时正悄悄地围在我们旁边,反而吓了我一跳,急忙看向鼻涕。 鼻涕也认识他们,并没有像电视上演的道士遇到鬼就拔剑相向,反而问了一下他们是否知道谁用控尸蛊控制了他们的尸体? 老村长他们全都摇头,说根本不知情,如果不是这个阴雷打下来,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尸体内有蛊虫潜伏。 “老村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为什么灭了我的魂灯?”我想起一事,瞪着老村长说道。 老村长苦笑着说,哪敢啊,是昨晚和我打招呼,我自己转头太快才灭掉的,并不是他有意要这样。 随后倒是很简单,每个鬼魂都负责自己的尸体,聚拢起来附身,自己挪进坟墓,我和鼻涕手脚并用埋上土,甚至柳树都给重新栽上。 柳树易活,也是他们平时的栖身之所,他们都很在意。 临走时,鼻涕问他们为什么待在这里不去投胎,是否需要他超度他们? 众鬼魂尴尬地看着我,然后又齐齐地看向奶奶的坟,畏畏缩缩的样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你身上有妖气 我也转脸看去,猛地看见一袭红衣伫立在奶奶坟前,是李秀宁。 李秀宁身影一晃就不见了,似乎从来没有出现在那里似的,不过我确信没有看花眼,她那一套凤冠霞帔辨识度太高了。 她是刚来这里,还是早就到了? 如果是刚来,那她去哪里了?还有胡小婉又去哪了,她们不是属于“竞争对手”应该抢着保护我吗?为什么我有危险的时候反而一个都没及时出现呢? 如果是早就到了,为什么藏在一旁不闻不问呢?莫非是知道有黑衣人的存在? 经过应试教育十多年的训练,我下意识地想这些问题,不过和行尸打斗了好一阵,又帮他们埋尸收尾,脑子里乱七八糟也想不明白。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老村长,你们既然已经做了鬼,没有去投胎想必有因果缠身,不过切忌不可害人,否则不要怪我不念往日之情。”鼻涕说道,他似乎没有看到李秀宁。 众鬼魂们唯唯诺诺连声保证,眼光却死死盯着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 “老村长,你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我按耐不住,问道。 “呃”老村长略一思忖,刚要说话,他身后的虎妞二婶拉了他一下,急忙摇手,“没有,没有,三生娃,我没有什么想对你说的。” 他的眼神却还是往奶奶的坟那边瞥,似乎在向我暗示什么。 不过我精疲力尽,现在没心思深究,再说,不如等明天鼻涕来看了风水再说。 于是我和鼻涕就往回走,走了一段路回头看,老村长他们的鬼魂齐刷刷地站在原地,像是在目送我们离去。 这种人鬼之间的关系,感觉怪怪的。 “三生,你发现没有,老村长他们的鬼魂和别的鬼魂不一样。”鼻涕说道。 “哦,有什么不同吗?”我没有经验,问道。 “人死后,如果留在阳间的话,一般是三魂中的命魂,你想,三魂只剩一个,等于是三分之一原来的人,性情一般都会大变。可是老村长死了没多久,不但没变还很清醒,不止他一个人,其他人也这样,这太不科学了。” “那是什么原因?”我问道。 “可能是风水原因。”鼻涕说道,“明天再来看吧,今天惹怒了阴神冥王,差点劈了我,回去我要好好上上供,消除隐患。” “那个黑衣人是什么来路?”我问道。 “应该是一个武道高手。”鼻涕拍了拍胸前的双肩包,说道,“和我们道家不一样,他们专修身体,大多都隐居在民间,以传武的名义一代代传承,其实真正的东西都是秘不宣人。” “和武侠小说一样啊”我迟疑道,“不过这个黑衣人给我的感觉很亲切,就像是亲戚的感觉。” “亲戚?难道是你爷爷?”鼻涕怔了一下,问道,此话一出,他自己都忍不住好笑。 “滚,我爷爷要是这么牛逼的大高手,我不就是高手三代?”我笑骂道,“你说这种高手到咱们这里干什么来了?为了救我们俩?” 鼻涕脚步顿了一顿,看着我严肃地说:“三生,咱们这里出现一个用蛊高手,又出现一个武道高手,按我师傅说的意思,你奶奶是阴阳家一脉的高人,这么多的高手出现在狐岐山下,我感觉不是偶然。”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而且,鼻涕,安德道长是很有本事的道士吧?也是一门高手,这情况就更复杂了。”我听鼻涕说奶奶,下意识地把安德道长也拉了进来,不过我说的也合情合理。 “嗯。天塌了有个高顶着,告诉我师傅让他操心去,还是想想你那冥妻的事吧。”鼻涕边走边想,最后挥了挥手,说道。 也对,我操那心,自己的事还没搞清楚呢。 夜深沉,山林瑟瑟,我总觉得到处隐藏着鬼怪,怪瘆人的,就叫鼻涕到我家去过夜。 “这是简单的镇鬼符,万一女鬼心怀叵测,对着扔就行,其他的符需要念咒,一时半会儿你也学不会。”鼻涕从双肩包里掏出几张黄符递给我,说,“至于我,嘿嘿,让鬼怪来的更猛烈些吧!” 说完,就往山上走去,骚包气质一览无余。 我回家之后,想想今晚本想招来奶奶的魂问问冥妻的事,可是没有成功,不由气馁。 想到李秀宁和胡小婉,暗忖不如先放一边,毕竟她们对我还是比较友好的,我没必要非要把真假搞清楚才罢休,得过且过吧。 人一放松,很快就睡着了。 竟然梦到了奶奶,像小时候那样抱着我,轻拍我的后背,哼着悠扬的催眠小调哄我入睡。 睡着睡着,感到奶奶的手变得更加柔软,而且还毛绒绒地抚摸着我的脸,睁眼一看,吓得肝胆俱裂,原来抱着我的不是奶奶,而是一只巨大的狐狸,全身雪白,两只狭长的眼睛正戏谑地看着我。 我被这个莫名其妙的梦吓醒了,连回笼觉的都没有,想看看时间,一摸sh一u ji,坏了,sh一u ji不见了。 睡觉的时候,我的sh一u ji都会放在枕头旁,怎么没有了呢?一咕噜爬起来找了一圈,我一拍脑袋,可能是昨晚大战行尸的时候丢在坟地那边了。 天一片大白,看老式摆钟的时间上午七点多了,大白天我去坟地没有心理负担,清水洗把脸,就往坟地跑去。 虽然我的sh一u ji是七八百的国产机,不过也是不可忽视的一笔财产,更重要的是里面的同学联系方式不能丢啊。 快到坟地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在奶奶坟前转悠,我以为是爷爷,刚才出门的时候也没注意,可能爷爷早早又到这里来了。 挨近了,才发现,不是爷爷,而是一个陌生的老头,五十多岁,一张团圆脸,两道大刷子眉,穿着中式短袖,脚下蹬着一双千层底老布鞋,即使在农村,现在穿着老布鞋出门的人也不多见了。 这人在奶奶坟前转来转去,手指还掐掐算算,有点像安德道长一样显得很神棍。 莫非这人是个风水先生?昨晚鼻涕说奶奶坟墓的风水很讲究,难道这人能看出来? 看到我跑过来,那老头停止了动作扭头看着我,我没理他,一门心思在周边的坟堆里找sh一u ji。 还能看到昨晚打斗的痕迹,坟包上面都是新土,柳树轻轻摇摆,不过没有行尸掉落的碎肉,毕竟是老村长他们的鬼魂自己收集自己的尸首,一丝肉渣都没有遗漏。 很快sh一u ji就找到了,端端正正地摆在老村长的坟前,sh一u ji下还压着一张纸钱,我马上想到这是老村长帮我保存着呢,真够意思,如果不放在纸钱上面就更好了。 我念叨着说了一些感谢的话,把sh一u ji拿了起来,一转身吓了一跳,那个穿老布鞋的老头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后,正狐疑地看着我的sh一u ji,又看看那张在地上打滚的纸钱。 “这是坟里的人给你的?”老头问道。 我翻了一个白眼,谁见过坟里死人送活人一个真sh一u ji的?不过心中却警醒,这老头能问出这话,要么说明他不正常,要么说明他不平常,看他满面红光精神矍铄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前者。 “呵呵,您真会开玩笑。”我干笑道。 老头点点头,没有纠缠这个问题,指着奶奶的坟,问道:“小伙子,知道这是谁家的坟吗?” 这下我更觉得这老头不是一般人了,因为奶奶的坟最平淡无奇,甚至连块碑都没有,好端端地谁会打听呢?肯定是看出了一些端倪,搞不好就是鼻涕所说的不一般的风水。 “这是我奶奶的坟。”我直言相告,也想听听这貌似高人的老头有什么见解。 “你奶奶的坟?”老头露出诧异的神,呐呐自语说道,“此坟背靠乾位山丘,溪水从不远处绕过,生气盎然,寓意含苞待放,再生坦途,埋的应该是二十多岁年轻人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直路,接引煞气,莫非我的勘鬼探阴之学还没入门?” 我不由撇嘴,原来这老头是个二把刀,枉我还以为他是个高人呢,真是浪费了这一身道貌岸然。 想到这我转身就走,不知道怎么的,我心中有一种警兆,就是这个老头很危险,应该离他远点,何况sh一u ji在这放了一夜早就没电了,得赶紧充上电,方便联系鼻涕。 今天他说还要来看奶奶坟地的风水,也许这是一个能够解开我冥妻之谜的线索。 “哦,对了,小伙子,你身上有妖气,多加小心。”老头忽然在我身后喊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爷爷是隐世高手 我差点一个跟头跌倒,这什么人呐,满嘴跑火车。 很快我就把这个老头抛在了脑后,讲真,如果想听神神叨叨我为什么不去找安德老道长或者碧泉小道长这些专业人士呢?非要听他这半吊子念叨? 还妖气,要是说我身上带有鬼气阴气之类的,我就相信了,毕竟我天生属阴,还有两个女鬼冥妻不定期出现在身边,阴气不重都没天理。 可这妖气,呵呵,不是纯纯地扯淡吗? 回去的路上,看到有人往村委会跑,一打听才知道来了一个考古队,打算在村里招募向导和民工。 晋地历史悠久,是中华文化发源地之一,遗迹古墓多如牛毛,遍布三晋大地。 历朝历代的达官显贵,有春风得意葬在平原上的,也有争江山失败遁入深山老林亡故的,我们村的王大富就是进山打猎无意中挖掘了两座小型古墓,把里面陪葬的三两件青铜器卖给文物贩子发了财。 这种进山捡到文物古董的事在五六十年代经常发生,可是那时候古董不值钱,有的当玩意儿就弄坏了,有的扔家里当摆设,甚至有的把晋国大鼎当猪槽,村里很多老人想到这个就唏嘘不已。 不是为没有保护好国家文物而惭愧,而是为没有留几件藏到现在再卖出去而后悔。 七八十年代,文物贩子走街串巷收古董,农村人也不当回事,给个脸盆给个塑料壶就换了,也不知道人家转手就是上万倍的利润。 现在,谁都精明了,可是想找一件古董老玩意儿也很难了,况且一草一木都是国家的,即使在你家炕地下挖出来的东西也属于国家,倒卖文物抓住是要判刑的。 至于王大富的事,村里人也不会去报警,谁晓得哪天自己也碰上这种好事呢?害人就是害己。 十年以前经常有考古队来这边,说发现了什么什么古墓女尸的,就会征召当地人,挖掘当民工,进山当向导。不过近几年很少了,也许古墓遗迹也是越来越少的原因吧,没想到今天又来了考古队。 虽然考古队给的劳务费不算多,一天也就十,但是对村里人来说可就不菲了,好歹是个额外收入,我看到有点闲工夫的人都去打听消息了。 连王大富都去了。 我自然是远远看到他就停下脚步,避免和他照面,他的越南媳妇小阮昨天t一u kui我尿尿的眼神仿佛出现在眼前,令我心里一寒,这个神秘古怪的女人,留给我的阴影实在太大了。 进了院子,看到虎妞正坐在屋前台阶上,见我进来就腾地站起来,说三生你知道村里来了一只考古队吗? 我说刚知道,怎么了?你想报名当民工还是向导啊? 虎妞一拍我肩膀,说别管是什么,这支考古队给的劳务费一天300块,去不去吧? 我一听这么多钱,抵我一个月生活费了,顿时不淡定,蹦起来说废什么话,快去报名。 虎妞嘿嘿一笑,说等你去黄花菜都凉了,他已经给报了,下午一点准时去开会,一定要忽悠着去成。 爷爷已经出去了,给我留了早饭,虎妞刚好也没吃,就一起吃。 “咄咄咄” 正吃的欢,外面传来敲门声,而且是院门,在农村这个时间点儿,院门是不关的,而且村里邻居互相窜门,也不会这么客套的敲院门,一般都是进了院子敲房门。 谁这么有礼貌? 我咽了一口花卷,走出去一看,呦呵,是那个在奶奶坟前神叨叨的穿千层底老布鞋的老头。 这是怎么着?还追到家里来了? 老头看到我也是一愣,很是意外的样子,令我产生了疑惑,难道他不是找我的? “这是夏天泽老先生家吗?”老头迟疑地问道。 “是啊。你怎么找到我家来了?”我问道。 “你是夏天泽老先生的什么人?”那老头反问。 “他是我爷爷。”我说。 “你原来是夏老先生的孙子?”老头迈步进了院子朝我走来。 不知道怎么的,我感到一股煞气随着他扑面而来,就像我每次去村里李屠子家里买肉,他拎着杀猪刀向我走过来,即使知道他是要给我割肉,但心脏还是不由自主更加剧烈的跳动。 “咳咳!”院外传来爷爷的咳嗽声,格外响亮,一股浓烟从院门喷了进来,,凝而不散,笔直有力,扎向千层底老头后心。 是爷爷回来了!爷爷以前经常用这招吐烟技术逗我开心,一下能喷十几米远,像一只长枪似的。 不过喷的再远再直,那也仅仅是一口烟而已,所以我不理解千层底老头极速闪身如避蛇蝎的举动,至于嘛,你就这么害怕尼古丁? 我这边腹诽,爷爷已经走了进来,冲着千层底老头冷笑一声。 爷爷是有名的厚道人,从来不愿意和人争吵,做人做事都给人留三分面子,甚至不像一个老农民更像一个老夫子,有时候会因为这个性情吃亏,爷爷却说吃亏是福,不争之争。 所以,这声冷笑,显得很反常,况且是面对一个村外来的人,按理说更不应该。 那千层底面露尴尬,讪讪说道:“夏老先生这是误会,我是想试探一下令孙,没想到他没有继承您的” 爷爷手猛地一摆,垂着眼皮,吧嗒了几口烟,问道:“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不管你是谁,请离开我的家。” 听爷爷这么一说,我马上虎视眈眈盯着千层底,虎妞也早站了过来瞪着眼,同仇敌忾。 千层底老头这时看到了虎妞,眼中精光一闪,似乎发现了宝物一般惊喜,不过这个表情一瞬而过就掩饰过去了,向爷爷抱拳躬身说道:“夏老,冒昧来访,我是有一事想对夏老先生说。” 爷爷一言不发,只是往旁边挪了两步,侧转身子,意思很明确,没兴趣请自便。 千层底苦笑一声,往外走去,走过爷爷身边的时候,我看到他嘴唇蠕动了几下,然后爷爷脸大变,一把薅住了千层底的脖领子举到半空,厉声说了几个字:“你要是敢” 说到这里,瞟了我一眼,嘴唇也如千层底老头一般蠕动了几下。 然后放开了手,往屋里走去,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慈爱地笑了笑,说:“三生娃,爷爷来了一个朋友,你去小卖铺给整点熟食和汾酒,爷爷招待客人。” 说完,背着手进屋了。 千层底笑呵呵地整了整衣裳,冲我和虎妞一乐,也跟了进去。 去小卖铺的路上。 “虎妞,你能把一个六七十斤的人单手举起来吗?”我问道。 “别绕圈子了,三生,你爷爷肯定是一个隐士高人,了不得的大高手,你要学到了什么绝世武功,别忘了教教哥们我啊。”虎妞直接総ui dǎng隽宋已酝庵狻?br /> 我想起了昨晚那个打碎行尸的蒙面黑衣人,鼻涕开玩笑说“莫非是你爷爷”,现在看来,我,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啊! 可是,我又觉得不像,那个黑衣人明显比爷爷个头高,而且最后看我的眼神也不是爷爷,天天在一起的爷孙俩,眼神太熟悉,是不是一目了然。 哦,这话也不敢说满了,通过今天这突发情况,我才发现,爷爷也不是我以往认知里的爷爷,犹如在我脑海中顿时笼罩了一层迷雾,多了不少陌生感。 那晚冥婚仪式,李秀宁和胡小婉这两个女鬼来的时候我紧张的腿哆嗦,还奇怪爷爷怎么就那么泰然自若,原来是艺高人胆大。 我一时还没有接受爷爷是武道高手这一个匪夷所思的事实,如果你发现你那个满脸皱纹,终日烟袋不离手,操持农活的爷爷其实是倚天屠龙记里的张三丰化身,或者七龙珠里的龟仙人出镜,你有什么感觉? 欣喜若狂之前总会有一段懵逼期吧?我现在就是。 “我爷爷刚才说你敢骗我,那老头到底说什么了?”我捋了捋思路,问道。 “这我哪能知道?哦,我,三生,我发现了!”虎妞忽然一拍脑袋叫道。 “哦?什么?”我连忙问道。 “那个老头和你爷爷说话的时候光动嘴唇,不发出声音,一定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 我切了一声,虎妞所谓的发现就是这个啊,我还当他这个天生有病的人耳朵也特别好使听到了千层底老头说的话呢,不过他说的这个情况我倒是忽略了,现在一想,我不禁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技术是要逆天啊。 那老头到底说了什么,让爷爷脸大变,甚至改变了对他的的态度,刹那间就从不受欢迎人士摇身一变成朋友了?他是什么人呢? 从小卖铺买了熟食和散装汾酒,割了一斤猪头肉,我赶忙回到家,又在菜园子里拔了一些青菜炒好送进了厅堂,爷爷把我赶了出来关shàng én,就和千层底老头喝上了。 这大早上就喝酒吃肉,我还是头一回见。 虎妞正处在“夏爷爷是绝世高手”的兴奋中,兴趣盎然的躲在门外偷听,半天后沮丧的告诉我,两个人光喝酒吃肉,屁都不放一个。 我狠狠瞪他一眼,说你忘了他们会传音入密,估摸就是防着你偷听的。 快到十点的时候,爷爷和千层底老头走了出来,令我诧异的是,爷爷穿着一套的运动服,脚上套着一双运动鞋,这都是我初中的校服,上高中后换校服所以都留给爷爷穿,平时爷爷也舍不得穿,现在穿上这是要干什么? 而且,还背了一个旧式绿书包,里面鼓鼓囊囊不知装着什么东西。 我一下愣住了,爷爷这是要离家出走? 爷爷走到我跟前,拍拍我的肩膀,说道:“三生娃,爷爷有事出去一趟,少则七八天,多则半个月就回来,生活费在老地方你自己拿着用。” 我一把拽住爷爷,心中充满惊惶,问道:“爷爷,这是怎么回事?你要去什么地方?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啊。” “爷爷又不是不回来了,别担心,是好事。”爷爷笑了笑,摸摸我的头,说道,“你就让小虎子住家里陪你。” 虎妞一听提到他,兴奋地插话:“夏爷爷你是要去替天行道还是挖掘宝藏?你放心吧,三生有我照顾呢,保证每天胖三斤。” 我心头的惶恐都被虎妞气的消失了大半,骂道:“滚,谁让你照顾,你还不够给我添乱的。” 爷爷呵呵呵一笑,大踏步走出了院门,等我追出去一看,爷爷的身影已经变成黄豆般大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不见,看方向是去往狐岐山中。 “我!三生,你爷爷屁股上装引擎了吧,这么快?”虎妞张大嘴巴惊讶道。 “哈哈,你这虎小子还挺有意思,还屁股上装引擎,那是武道的高级功法轻身提纵术,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我可以教你。”千层底老头站在一旁,笑眯眯说道。 嗨,我差点把这位忘记了,他可是爷爷突然“离家出走”的罪魁祸首,我赶紧问他到底是什么事。 千层底说答应了你爷爷不能告诉你,你就在家乖乖等着吧。 话锋一转,他又问虎妞想不想学轻身提纵术,这话问的我和虎妞都疑上心头,这么主动热切的传授绝招,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目的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奶奶坟是养尸地 千层底老头也不藏着掖着,说虎妞是难得的“降龙体质”,如果能修炼斩妖除魔的武道,将事半功倍,自己怜才又是有名的高手,愿意收虎妞为徒,要不浪费一身天赋。 对于自己体质特殊的事,虎妞早已免疫,根本不在乎,翻着白眼反问千层底:“你既然是高手,为什么被夏爷爷一把就提溜起来了?” 千层底被噎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好半天平复了情绪,耐心说:“夏老先生是当今有数的几个高手之一,况且他和我师傅是一辈儿的,尊敬长辈不是应该的吗?” “那我等夏爷爷回来,我拜夏爷爷为师。”虎妞说道。 千层底晒笑一声,指着虎妞,恨铁不成钢地说:“夏老先生修炼的是纯武道,不太适合你,如果能教你,不早就教了?你以为他看不出你的体质?” 虎妞的体质合不合适修炼斩妖除魔的本事我不知道,但是他噎人的体质是与生俱来的,他又说:“那我就去拜你师父为师,咱们以后就是师兄弟了。” “你爱咋咋滴。”千层底气的满脸通红,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身对我说,“夏小子,我之前看你身上有妖气,你爷爷说你结了一门冥亲,不过在妖的问题上我比你爷爷更专业,你身边可能有妖出没,你祈求多福。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我就在考古队。” 说完,瞪了虎妞一眼,气冲冲地远去了。 我和虎妞相视一笑,其实虎妞刚才一番做作噎人,都是刻意为之,是为了多套点话,现在更证明了爷爷深藏不露,是隐居在这大山里的一个奇人。 “放心吧,当今有数的高手啊,你爷爷这么牛逼,肯定不会有事的。”虎妞安慰我道。 “嗯,肯定没事。”听了虎妞的话,我也释怀了许多,又说道,“我看这千层底老头挺不错的,肯定也不缺钱,咱们可别弄巧成拙,让你错过机会。” 虎妞一揽我的脖子,笑着说:“别听他忽悠,什么降龙体质,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底细吗?再说斩妖除魔,呵呵,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个噱头?你去上大学了,我就去你上学的地方打工,咱们还是一世人两兄弟。” “我以前也不信,可现在冥妻都有一真二假三个了,这斩妖除魔的说法,万一不是形容词呢?”我沉吟道。 “哈,别想那么多了,小爷这体质命格,如果真的是那块料,按照小说里写的,那千层底老头肯定还要找shàng én来,三顾茅庐啥的。”虎妞说道,然后眼珠一转,又说,“对了,三生,我晚上还是不住你家了,我怕你嫌我碍事。” 嗯?我狐疑的斜眼看他。 “你爷爷不在家,你晚上不和你的冥妻啪啪啪?”虎妞猥琐地笑着说。 “滚!”我骂道,心里却是一动,想到李秀宁和胡小婉的绝世容颜,身上一片燥热。 “对了,那你还参加不参加考古队了?”虎妞问道。 “参加,为什么不参加?有钱不赚王八蛋,那可是我的学费。”我说道,其实我还有个想法,跟着考古队进狐岐山,说不定能碰到爷爷呢。 “我!坏事了,三生,刚才千层底怎么说的,要找他就去考古队?”虎妞这时惊呼一声,说,“看他那牛逼样,保不齐是个领导,会不会给咱们添堵?” 村委会考古队营地。 “嘿嘿,你俩小子想加入考古队?”千层底笑吟吟翘着二郎腿,一颠一颠地说。 “是啊,张馆长,咱们是老熟人,给个方便呗?”虎妞舔着脸说道。 上午鼻涕来了diàn huà,说和安德道长去城里做法事,下午两三点能回来看奶奶坟地的风水。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我和虎妞提心吊胆来到村委会,考古队暂时在这里落脚,招收人手的事也在这里bàn li。 当我们找了一个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工作人员很是惊喜,说没想到你们是准大学生,一定更能理解考古挖掘的意义,很痛快地就把我俩的信息上报给领导,领导说要面试。 那个工作人员事先告诉我们,面试我们的领导是考古队的顾问,一个私人收藏博物馆的馆长,姓张,大家都叫他张馆长。 没想到张馆长就是千层底老头,像是逮住耗子的猫,满脸的得意。 无来由地,我心里又产生了一股警兆,下意识地想要远离千层底张馆长,总觉得他对我会有某种威胁,就和早上在奶奶坟前那个感觉一样。 于是,我推说肚子不舒服先回去,张馆长明显对虎妞兴趣更大,也没在意,把虎妞留下谈判让我先回去。 临走之时,虎妞给我使了一个眼,意思是说没问题,等好消息吧。 出了村委会,马上就浑身轻松,我寻思半天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难道我和千层底犯冲?可是人家也没针对我做什么啊。 抛开疑惑,回家拿了一些纸钱和香,我直奔奶奶坟地,鼻涕说好三点就回来了,左右无事,不如早点去等他。 夏季燥热,一路上知了拼命的嘶叫,但是到了这片坟场就静谧无声,那些柳树,枝叶下垂纹丝不动,巨大的山体阴影笼罩着这片坟地,我甚至感到冷嗖嗖的。 基于在这里遇到过鬼魂和行尸的经历,我还是慎重地观察了片刻,除了温度低点没发现其他异常,才松了口气,给奶奶上香,烧纸,磕了几个头。 “三生” 磕完头还没起身,隐约之间听到有人在叫我,我以为是鼻涕来了,扭转脖子往小路望过去,却没有人。 我揉了揉太阳穴,心想是听岔了,却又听到有人叫我,听到真真切切,猛地我发现,这声音竟然是从奶奶坟里传出来的。 这是什么情况?我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那个声音还在叫我,越发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同时起了一阵阵的小阴风在我身边旋转。 “三生,进来” 这个声音充满了蛊惑,奶奶的坟猛地裂开,就像梁祝电视剧里化蝶那一段,梁山伯的坟墓裂开,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大洞。 我迷迷瞪瞪就往里面钻,看见一口漆黑如墨的棺材,里面躺着一个美丽的年轻女人,五官朦胧看不清但是我就觉得她最美,和我休戚相关,那个呼唤我的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 “三生,吻我” 女人魅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我看到她娇艳欲滴的红唇,禁不住低头吻去 这时屁股上传来一阵剧痛,眼前景象瞬间消失,我一个激灵,手一撑爬起来,本能地呸呸呸往外吐着嘴里的异物。 方才我竟然跪在地下撅着屁股,双手前伸,整个人趴在奶奶坟上,双手生疼,指甲缝里都是泥,还吃了一嘴的土。 原来是做了一个怪梦,梦见奶奶的坟里埋着一个年轻女人,面貌虽然朦胧一片看不清,但我感觉这个女人是李秀宁和胡小婉的结合体。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境?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她唤我吻她,其实是我潜意识里期盼发生的情节,不用等到晚上,我就梦到了。 好歹是一个准大学生,课外读物也看过不老少,我在瞬间就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dá àn。 又想到,晚上是不是不需要虎妞去我家陪我了?说不准李秀宁或者胡小婉真的找我呢? “三生,你是被鬼迷了还是睡着了?”我正思维混乱的时候,身后传来鼻涕小道长的声音,我,想的入神,差点忘了是屁股上的剧痛唤醒了我。 回头一看,鼻涕拎着一把木剑,皱着眉上下打量,好像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似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讪讪问道。 “刚到。”鼻涕抬了抬木剑,疑惑的说道:“老远就看到你在扒坟,叫你几声你好像听不见似的,要不是我拿木剑戳你,你恨不能钻进坟包里了。” “做了一个噩梦。”我想含糊过去,这本质上是chun èng,好做不好说的事啊。 “你就瞎说吧,做梦还能把坟刨出个大窟窿?没听说你有梦游的习惯啊。”鼻涕指了指奶奶的坟。 顺着他指的看过去,我顿时傻了眼,在我刚才趴着的地方,有一个大口子,准确来说是被刨过的一段比较深的痕迹,新鲜的泥土洒落在一旁,怪不得我指甲缝里都是泥呢。 “这可是坟地,老村长他们的鬼魂,控尸蛊虫你都见过,保不齐遇到什么,快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鼻涕一到有事的时候就比较严肃,追问道。 我就把梦到的情景大概说了一下,不过省略了亲吻那段细节,只是说听到有人叫我,奶奶的坟裂开大洞,我进去后发现有一口乌黑的棺材,里面躺着一个年轻女人。 鼻涕听了点点头,从双肩包里掏出一个罗盘,围着坟包转了几圈,边走边看,不时蹲下来捻捻坟上的土,还爬到奶奶坟墓后面的小山丘上到处看。 半响后,来到那条小道旁边一个位置,对我说“挖”,我手一摊说没家伙怎么挖? 鼻涕掏出那把木剑扔给我,说凑合用吧,埋得不深。 还真是不深,不到一米,挖出来一个铁皮盒子,里面是几块白森森的骨头。 “公鸡骨头。”鼻涕看了一眼,说道,然后又来到一个位置,让我挖。 我卖力的挖下去,又挖出一个和之前一模一样的铁皮盒子,里面却是放着呈现长条状的一堆白骨。 “蛇。”不等鼻涕说,我也能看出来这是什么动物的骨骼。 随后又在不同位置挖出了五个铁皮盒子,分别装有狗c猫c老鼠c老鸹和夜猫子的骨骼。 挖出了这么几具动物骨头,我也感到了诡异,连忙问道:“鼻涕,埋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 “三生,你奶奶的坟背靠丘山,地处死门,阴气只进不出,易凝不易散。”鼻涕放下罗盘,说道,“又用五种至阴和两种至阳的动物骨骼摆出七星聚阴阵,既强化了阴气聚集,又掺加阳气保持适当的生机” 说到这,鼻涕看着我,停顿了下来。 “然后呢?”我不解地问道。 “这是一个养尸阵法。” “养尸??” “嗯,你刚才梦到的尸体,搞不好不是做梦,而是真的。” “扯淡吧!这可是我奶奶的坟。” “也许养的就是你奶奶的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话说借尸还魂 我一下愣住了,奶奶的坟里葬的当然就是奶奶,如果真如鼻涕所说,这是一个养尸阵法,那当然养的是奶奶的尸体。 有这种可能性吗?我主观上是不愿意接受的,不过想到老村长他们的鬼魂提起奶奶时都谨小慎微,还频频给过我暗示,而虎妞曾经也在这片坟地里见过奶奶的魂魄,鼻涕的这个判断很可能是真的。 况且,爷爷忽然就从一个老农民摇身变为武道高手,这种脱胎换骨的事都发生了,坟里养的是奶奶的尸也不是没有可能。 “三生,你不要忘了,你奶奶本身就是阴阳师,控尸弄鬼是基本手段”鼻涕说道,又添加了一项佐证。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脑子里嗡嗡作响,半天才缓过劲儿,问道:“养尸,为什么要养尸?有什么目的吗?” 鼻涕在我旁边一坐,说道:“一般养尸有两个目的,一是炼出僵尸为自己所奴役,提高战力,二是培养借尸还魂的身躯。” “那我奶奶如果我奶奶的坟里真的是养尸的话,你认为是哪种?”我问道。 “如果是炼僵尸的话,应该不是你奶奶安排的,虽然也有人把自己炼成僵尸,但是这样遁出五行三界,人不人鬼不鬼,转世投胎的机会都会被一笔勾销,你奶奶是阴阳大家,即使入了阴冥也有面子地位,不会这么自己糟践自己的。除非是有其他人想把你奶奶炼成僵尸,毕竟一个阴阳师炼成的僵尸,战力高的吓人。” 我一股怒火窜上脑门,腾地站起身,骂道:“哪个王八蛋敢把我奶奶炼成僵尸,我踹死他狗日的。” “你别上火啊,我就是给你分析炼僵尸的可能性。不过在这狐岐山我师傅眼皮下面搞事,这种可能性也不太大。”鼻涕一拽我胳膊,说道,“那可能就是第二种,是培养借尸还魂的驱壳,这种属于潜移默化,没人注意。” 借尸还魂的驱壳?谁要还魂?难道是我奶奶? 我吓了一跳,立马想到梦中那具年轻女尸,要是我奶奶借她的驱壳,那我岂不是要吻我奶奶? “借尸还魂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鼻涕顿了一下,环顾四周,说道,“短时间内借尸还魂很容易,随便划拉一具尸体就行,也不挑剔长相,最多超不过三天就会自动离体。难就难在长期借用,和活人一模一样,条件非常苛刻,要么八字命格超级契合,要不有特殊际遇。”鼻涕说道。 “那你说的不对啊,一个人死了,借自己的尸体还魂不就可以了?八字命格别说契合,简直是一模一样,自己的魂魄配自己的尸啊,我,这是长生不死吗?”我疑惑地问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实际上想借自己的尸还魂的,一个都没有,似乎冥冥天道在阻止这种可能性。”鼻涕苦笑一声,说道,“所以,有人就创出养尸法,把一具尸体通过秘法培养成和所要还魂的人尽可能契合的八字命格,契合度越高,存活时间越长。” “说的这么玄乎,有成功的吗?”我撇撇嘴说。 “尧舜时代的彭祖,活了八百年,据猜测可能掌握了一种成功率很高的养尸法,可惜失传了。有个叫陈俊的人,生在唐朝,死于元朝,活了四百多年,保护整个乡县免受刀兵劫,这是福建永泰县志记载的,据说他是有缘唐朝术法大师袁天罡,为他养了几具超级契合的尸体并非所有借尸还魂契合度高的鬼都这么善良,你知道黄巢和张献忠什么关系?”鼻涕缓缓说道。 “他们借尸还魂?”我惊诧无比。 “是的。黄巢原先是一术士,本就掌握阴阳五行之法,举事后shā rén如麻,甚至制造巨型石磨,把百姓投入其中搅拌为肉糜充作军粮,经过多次养尸借尸还魂,在明末又化身为张献忠,屠尽川地,异常残暴,二人是同一魂魄一脉相传的本性啊。”鼻涕说道。 “你这说的跟真的似的。”我表示无法相信。 “呵呵,前年省城发生了一件事,还上新闻了,一个男子被雷劈,救活后不认识自己的家人,连汉语都不会说了,却会说四门外语,说自己是欧洲人出了车祸醒来后竟然变成了一个华夏人。我猜这是借尸还魂的特殊际遇,可遇不可求。你奶奶这里的养尸阵法可不是特殊际遇的,是有人有预谋的。” “可是养我奶奶的尸体?我奶奶年纪那么大,养成了也是衰老的啊。”我不解道。 “这个我也不明白你刚才不是说梦见坟里是一具年轻女尸吗?会不会把你奶奶养回到年轻时候了?”鼻涕摸着下巴说道。 “扯淡,可那只是一个梦,不是现实。”我说。 “那还不好办?检验一下不就可以了?”鼻涕说。 “怎么检验?”我疑道。 “开棺瞅一眼。”鼻涕说。 我一下蹦了起来,连连摆手,这不行,挖坟掘墓可是农村第一缺德事,那是对去世之人最大的侮辱,我绝对不允许打搅奶奶的安宁,这事情绝对不能做! “三生,你看这天然养尸地,设了七星聚阴阵,还有老村长他们魂魄也似乎被困在这里,难道这还算安宁吗?你不想知道真相吗?”鼻涕站起身,拍拍我肩膀说道。 我顿时沉默了,内心也充满了疑惑,这坟里埋的到底是我奶奶还是一个陌生年轻女子,或者是奶奶被养尸法“养”回年轻时候的样子了? 倏地,我想起凌晨在这里碰到千层底张馆长的时候,他也嘀嘀咕咕说这里埋的是二十多岁年轻人的话,这情况有些复杂啊。 沉思片刻,我看着鼻涕说道:“鼻涕,这个不是我能做主的,我爷爷最近出门了,半个月后回来,等他回来,我问问他吧?” “嗯,也对。”鼻涕点点头,又严肃地说道,“三生,还是要和你提前说,不管养的是僵尸,还是借尸还魂,都是超越普通人的存在,如果有心为害,对附近的村民来说就是一个灾难,一个月后无论如何都要开棺处理。我先设置一个禁锢阵法,以防万一。” 我点点头,看着鼻涕围着奶奶的坟包走了几圈,念念有词抽出木剑挥舞了一番,又埋了几张黄符。 做完这些,鼻涕走到我跟前,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三生我再叫师傅看看,希望我看错了,这不是养尸阵法。” “没事,我理解。你是一个道士,这是你的本职工作嘛。”我勉强笑笑,拍拍他的肩膀。 事已至此,我和鼻涕就往回走,俩人都闷闷不语,似乎我奶奶坟包的事情在考验着我们从小培育出来的情分。 分岔口,一路向山上源神庙,一路向村里。 我和鼻涕互相看看,欲言又止,觉得解释又多余,最后在别扭的气氛中道别,各走各路,心中却多了一丝莫名的芥蒂。 多年以后,我才幡然醒悟,人因为那点小芥蒂就让无数时光换来的友谊产生裂痕,是多么愚蠢,按照虎妞的话说,你们就是矫情。 满怀心事回到家,闻不到爷爷熟悉的老旱烟味道,家里充满了清冷,我在院子里呆呆坐着,一边等虎妞来,一边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真的快。 本以为是传统封建迷信的结冥婚,竟然真的引来了两个女鬼,彻底撕碎了我的三观。 更没想到的是,我莫名其妙还是一个香饽饽,两个美艳女鬼争着当我的冥妻,真相却是这两个女鬼冥妻竟然都是冒牌的,不合法。 这我去哪说理去,鬼鬼怪怪的世界里竟然还有假冒别人冥妻的? 看在两个冥妻不但没有传说中女鬼的凄厉可怖,甚至都是万中无一的ěi nu的份上,我也就认命了,可她们两个却不对付,生死仇敌的感觉。 还有,鼻涕提醒我的,鬼话不可轻信,况且还是假冒而来的两个女鬼,没有目的谁信啊?难道是纯粹的消灭单身狗送温暖hu一 d一ng?这是现实生活不是聊斋志异。 可是她们,李秀宁和胡小婉,到底图什么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冥妻的事没弄明白呢,爷爷那边又出幺蛾子了,他老人家竟然是一个武道高手,跑起来比博尔特加刘翔都快,说有事就不见影了。 想到爷爷的变化,我心里也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惶恐,按理说有这么一个大靠山应该惊喜万分,可是我心头总有一丝阴霾,像是小说里写的有什么惊天阴谋在慢慢地拉开帷幕。 爷爷的事我刚平复了心情,一眨眼的工夫意外又来了,奶奶的坟竟然是一个养尸地,甚至奶奶可能被养成一个为祸人间的僵尸,也可能是一个被人借尸还魂的驱壳 嘶,想到这,我猛地醒悟过来,原来我这个家,不是平常人家啊。 那我死去的爹和我娘呢?他们是平常人吗? 直到夜幕降临,我也没个头绪,反而更加心烦意乱,感觉有点饿,就回屋泡了一碗方便面垫肚。 吃完后感到尿憋,去院子角落里的“后楼”茅厕小便,刚一出屋,就看到有个人影闪进了我家的茅厕,像是在躲我似的。 日他先人!村里有几个终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闲汉,扒门溜锁偷鸡摸狗偷看寡妇洗澡整日价没有正事,看来今天是摸到我家来了。 也许是这两天莫名的压力,总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看到有人送shàng én来,我就想打他一顿发泄一下。 捡起屋檐下一根柴禾棍,我蹑手蹑脚走了过去,准备关门打狗。 茅厕里面有一盏白炽灯,开关在外边,是灯绳拉拽式的。 我一拉灯绳,灯光亮起,猛地冲了进去,举着柴禾棍骂道:“日你先人的偷到我家” 随即我就愣住了,茅厕里空无一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冥妻潜入夜 我心头一悸,猛地回头从茅厕里面往外看去一片漆黑,小心翼翼地走出来瞅了瞅,清冷的星光下院子里显得很空旷,难道是我看花了眼? 还真有这个可能,这两天持续性的紧张,看花眼也正常。 我放松下来,骂了两句,扔了柴禾棍走进茅厕,刚掏出鸡儿,那盏白炽灯倏地就灭了。 茅厕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尤其是刚关灯眼睛还不适应的时候,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吓得我一个激灵,尿意顿消,鸡儿回窝,退后一步紧靠着墙。 是灯泡憋了,还是有人拉的灯绳?我刚才也没注意这一点,只能守在原地听着外面有什么动静。 隐约间,我听到厅堂门的门枢响了一声,很轻微,却很清晰。 我刚出来的时候,习惯性的随手掩住了门以免放进蚊虫,这声响,莫非是有人进了我家?是我刚才以为看花眼的那个人影吗? 如果是我看到的人影,他是怎么从茅厕出去的呢? 我这时猛地一惊,想到一个可能,晚上阳气退散,阴气浓重,莫非有鬼? 转念又一想,爷爷说过院门有土地公,屋门有门神,鬼没有主人允许是进不去的,是村里闲汉的可能性比较大。 此时我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想打人出气的冲动,还是希望把人惊退算逑,就走出茅厕,又把柴禾棍拿起来,大声咳嗽了几下,喊道:“谁?我看到你了。” 屋里静悄悄的,老式摆钟发出“哒哒”的固定声响,灯光透出窗外显得十分静谧。 没有人出来,甚至连应声都没有,这剧情不对吧? 按照常理,如果是村里闲汉被堵个正着,他们都会笑嘻嘻地走出来,腆着脸说几句下台阶的话就走了,今天怎么这么不配合? “差不多得了啊,快点出来。”我又喊,还是没人应声。 不知道怎么地,我却感觉到屋里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这令我心悸不已,尼玛的,我是不是太敏感了? 这个感觉稍瞬即逝,我也不再管那么多,双手握棍走了进去,在厅堂扫了一圈,没有人,就准备开我那个房间的门。 开门的瞬间,一股如芒在背的感觉猛地出现,背后有人! 我一转身把棍子举在面前,却看不到人,但是被注视的感觉若有若无并没有消失。 “谁啊,是虎妞吗?大晚上的别这么闹啊,人吓人吓死人。”我忐忑不安,大声说道。 说着,我把自己的房门打开,探身进去环顾一圈,没有什么人。 这时,我感到背后有细微的动静,就是那种有人从你背后走过去的感觉,也许是衣服的声响,也许是空气的流动,总之莫名的你就能感觉到。 我全身一紧,猛地转身,看到一个身影已经窜出了屋门。 “谁!” 等我一个箭步追到门口的时候,那个人已经窜到了院门口,只留给我一个稍瞬即逝的影子,这尼玛速度太快了! 这个人影给我一种淡淡的熟悉感,说明我见过,基本上肯定是村里人,可是一时想不起是谁。 我松了口气,就说是人嘛,哪来那么多鬼?!爷爷的房间门开着,估计那人是钻到爷爷房间去了。 把院门关好后,我回屋躺在炕上。 给虎妞打diàn huà没接,就发了一个短信问他来不来,半天没回,我就把灯一关,渐渐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叮咚!” sh一u ji有响声,我半闭着眼在身旁摸索,冷不丁地摸到一个柔软冰冷的东西,稍一感觉,瞬间就吓醒,是一只手! “我!” 我惊叫一声,一咕噜爬起来看去。 月光清辉照的屋里很亮堂,一个红身影静静地站在炕下,凤冠霞帔,玉手皓腕,正拿着我的sh一u ji看,sh一u ji荧光打在她遮面珠帘上跟鬼似的 哦,不对,可不就是鬼,是我的冒牌冥妻之一的李秀宁,大晚上塞过来一只手和我抢sh一u ji不知道有多吓人吗,我都佩服自己没尿裤子。 别说一个红衣女鬼,就是一个大活人半夜三更悄悄站在你炕边,冷不丁你睁眼一看也会被吓到爆肝的。 见是李秀宁,我反而吁了一口气,惊惧感大大降低,毕竟之前有过友好的魂魄“散步”经历,对我也算善意。 尽管还是被惊的心脏砰砰乱跳,看着李秀宁珠帘后面隐约的绝世娇容,我还是拼命想挤出个笑容。 李秀宁还和前两次出现一样,浑身散发出生人勿扰的气场,一声不吭,只是把sh一u ji递了过来。 我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接了过来。 刚接到手里,sh一u ji突然震动了一下,然后发出欢快激昂的铃声,“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静谧诡异的气氛中猛地来这一段,惊得我一个大哆嗦,直接就把sh一u ji甩了出去。 参你全家的北斗! 李秀宁红魅影无声无息地飘了起来,在半空接住sh一u ji,又递给了我。 大姐啊姑奶奶啊,你好歹发出点声响来吧,你就是没有恶意,可这种飘来飘去,不发出一点声音的情景,让人瘆得慌。 我又一次接过sh一u ji,心里腹诽着,嘴上却弱弱地说了声“谢谢”。 “咿呀咿呀嘿”sh一u ji还在顽强的“参北斗”,是虎妞这个货打来的,顺便扫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了,说来我家睡觉也不见人影。 “喂,我说三生,搂着你鬼媳妇睡觉了?半天也不接diàn huà。”虎妞的声音很大,尤其在这寂静的夜里,我接通后还没说话,他已经说了一连串。 我吓得脸都木了,偷偷瞄了眼李秀宁,被她听到这些话,会不会刺激的她暴走发狂? 幸好,李秀宁仍旧是一动不动,我顿时心安,瞬间感到她的冰山般存在也是极好极好的。 “你他妈不是晚上要来吗?”我半掩着sh一u ji悄悄地骂道。 “你声音怎么这么小?”虎妞的声音挡不住的传了出来,“刚才给你发短信你也没回,我就打diàn huà告诉你一声,我和老张喝酒呢,今天就不到你家去了。” “老张?”我一时懵逼,想不起这是谁,问道,“哪个老张?” “老张,张馆长,就是你说的千层底。”虎妞大声说道,“我就和你说一声,今晚不过去了,不妨碍你和你的鬼媳妇啪啪啪,来一发,嗯哦啊嘶呀” 没等他说完,我就挂了sh一u ji,因为我看到李秀宁的遮面珠帘晃了几晃,一股阴寒之气向我吹来,貌似在生气。 可不能再听虎妞瞎扯八道了,搞不好他再说一些少儿不宜,直接惹炸了李秀宁,拿我小命出气就麻烦了。 “嘿嘿,李秀宁,那个你来了?”我硬着头皮打招呼,现在是下炕也不敢,炕上坐着也别扭。 李秀宁点点头飘了过来,伸出手像是要摸我的脸。 手指非常漂亮,纤长雪白,如果不是指尖萦绕着一团淡淡的黑气,看着分外诡异可怖的话,这只手我能玩一百年。 现在却是令我恐惧,这种黑气,不就是阴气鬼气尸气这些乱七八糟能让活人腐烂的东西吗?难道虎妞的胡说八道真的激怒了她,要取我小命? 我一闭眼等死,忽地耳边传来娇媚的一声闷哼,睁眼一看,却见李秀宁退后了几步,指着我的胸口。 胸口口袋里传出燃烧的味道,伸手一抹,是黄符烧过的痕迹。赫然想起,鼻涕曾经塞给我一把不需要念咒就能激发的符箓,我分开装在几个口袋里,没想到刚才救了我一命。 “李秀宁,你假冒我的冥妻也就不说了,可是为什么要害我?”我死里逃生,胆气大壮,心里也是蹭蹭冒火,脱口问道。 话音一落,室内倏地寒冷,像是进入了冷库一般,寒气一的袭来,我大喊一声:“你想冻死我?” “胡说。”脑海里传来李秀宁柔媚的声音,寒意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感觉像是略微惩戒了我一下似的。 “我怎么胡说了?”此时我也放开了,也恢复了力气,猛地从炕上站了起来,大声说道,“阴阳证婚书上我的冥妻叫罗秀梅,你为什么要假冒呢?刚才你指头上冒黑气,不是想害我是干什么?” 说完,我立马清醒过来,一缩脖子,退后两步靠着窗台,斜眼瞄着李秀宁。 大气都不敢出,悔的差点当场给自己两嘴巴子,妈的让你嘴欠,和女鬼呛呛不是找死吗? 李秀宁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副受了委屈似的小媳妇落寞模样,只有遮面珠帘在微微颤抖。 莫非她心里也不像表面般平静? 想到珠帘背后那一张绝世美颜,我心一软,莫名其妙地感到自己理亏,低声说道:“你就没有什么可解释的吗,为什么不说话?” 李秀宁摇摇头,下巴忽然抬了一下,看这个动作,感觉她的视线在看着我的背后,我本能地拧脖子往后一瞄,妈呀,一双眼睛正紧紧贴在窗玻璃上往里瞅,眼珠子骨碌乱转。 看到我过去,这双眼睛瞬间就消失,我猛地回头找李秀宁,李秀宁也消失不见了,而院子里响起了呼呼的风声。 我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跳下炕连鞋都没穿就冲到厅堂,一把打开厅堂门,就见院墙上站着一个人。 这人全身包裹着黑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双手撑开身上发出一层淡淡的灰气,另有一团红雾气正在围绕着他不断翻涌,似是在相持对抗。 “大侠,是你?”我惊喜叫道,这个人就是在坟地里救了我和鼻涕的黑衣人。 我一说话,那片红雾气倏地一紧,鲸吞吸水般向我卷来,落在我身边化作李秀宁的模样。 黑衣人双肩耸起,身体微倾,仍旧保持着警觉的姿势,同时冲我微一点头,就往后飘去,半空一折身,消失在夜中。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我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遗漏了似的。 “他不是人。”李秀宁忽然在我脑海中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考古队的不正常人 (感谢刀郎好男人的美酒) 啥?我愕然地扭头看着李秀宁,说这大侠不是人?这话听着似曾相识啊。 李秀宁说完这句话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高冷姿态,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 我也没指望她多说话,只是心里却是一万分的不相信,黑衣人大侠举手投足都是人样,怎么会不是人呢? 唯一的疑点就是他有对抗李秀宁这女鬼的能力,普通人是做不到这点的,可他是一个武道高手,能打爆行尸,有对抗鬼魂的秘法也在情理之中。 道士c阴阳师c和尚等也能对抗鬼怪,并不能因此就认为他们不是人。 怎么回事啊李秀宁大ěi nu,之前说胡小婉不是人,现在说黑衣大侠不是人,你又不给解释清楚,到底是情绪的表达,还是事实的陈述? 我心中想着,下意识看向李秀宁,正好看见她伸手向我戳来,纤长雪白的手指上缠绕着一团黑气。 日,我已经忘了这有这一茬,一指头正戳在额角,一股凉意冲进了脑海,脑壳跟炸了似的疼,眼前一阵阵发懵,身体一软就往地下倒去。 真是日了狗了,鼻涕给的大部分符箓都在另一件衣服兜里,身上除了那张之前消耗的,竟然一张都没有,否则李秀宁也不会轻易得手。 昏迷前一瞬间,黑衣人半空折身飞退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我脑海,倏地,脑中灵光乍现,这一瞬间我想到了之前遗漏的细节,黑衣人的身影,和之前那个潜入我家,我以为是村里闲汉的身影一模一样。 黑衣大侠,他为什么偷偷潜入我家? 最后,我本能地伸手乱抓,抓到一物,弹性十足,但是至今我都不知道抓住了什么,所以没办法告诉你们,只听到一声带着羞恼的惊呼。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躺在炕上,盖着毛巾被,犯了一会儿懵后,才想起昨晚经历的事情。 赶紧对着镜子检查了一遍全身,万幸没有发现那些接触鬼气之后引起的溃烂啊腐臭啊脓包啊,又凝神静气地感觉了一下身体内部,也没有什么异常,李秀宁萦绕着黑气的手指点了我一下,似乎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印记。 可这也不合情理,李秀宁那人怎么看都不像做无用功的人,只能说我现在还没有发现异常而已。 我翻身坐起,想了片刻就想通了,李秀宁如果对我不怀好意,我也躲不过,应对策略只有一个:到时候再说。 而在我内心,是不相信她会伤害我的,别问我为什么,男人也有第六感。 想到黑衣大侠,我则疑窦重重,斟酌一番后,拨通了鼻涕的diàn huà。 “喂,三生,有事吗?”鼻涕秒接,能听出他显得格外高兴。 我也很高兴,毕竟昨天我和鼻涕因为奶奶坟地养尸的事情产生了些许芥蒂,借此也算消除这小小的阴霾。 我把昨晚再见黑衣人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我没说李秀宁也在场,只说黑衣大侠窥探我家被我发现后就跑了,让他万一以后遇到了多个心眼,有个防人之心。 鼻涕沉默片刻,说知道了,还有奶奶坟地的养尸阵法,安德道长要离开源神庙一段时间,只能等回来再看。 我不置可否,晚点看才好呢,起码给我一个希望是鼻涕看错了,也不用挖奶奶的坟。 刚结束和鼻涕的通话,虎妞就打diàn huà过来,说下午考古队出发,计划先去天,三天的话能赚九百,五天的话能赚一千五,让我准备一下去发财。 听着虎妞眉飞舞的样子,想到昨晚他那一通diàn huà把我吓得不轻,气就不打一处来,问他是不是卖身给千层底换得了发财机会? 虎妞嘿嘿笑着,说哪能做这赔本买卖,陪老张喝了一顿酒就搞定了,回家还被他爸妈数落半天。 中午随便吃了点饭,把房门院门都锁好,背了一个小包就去村委会考古队营地了。 此刻我的心理是有些躲避现实的意味,躲避两个冒牌冥妻给我带来的困惑矛盾,躲避奶奶坟地的异常,这些事我自己都解决不了,趁机躲开,等爷爷回来,自有他老人家,哦,这个大高手做主。 然而,命运的安排不像课程表一样一目了然,它给你陷阱,也给你惊喜,谁知道这一趟竟然解开了我的冥妻的一些秘密呢。 我过去的时候,考古队和村里招募的人都已经开始收拾准备动身,虎妞和千层底在一边拾掇行囊一边嬉笑聊天,看样子两人一夜酒友后关系混的不赖。 看我过来,虎妞打了个招呼,对张馆长耳语几句,张馆长又找到一名考古队员说了几句,那考古队员就给我一个登山包说我就负责背这个包。 这个考古队员就是昨天报名时说我和虎妞是准大学生能够理解考古意义的那人,竟然是个考古学教授,三十多岁,戴一副眼镜,典型的知识分子,名字很有意思,叫黄川果。 我问登山包里有什么,黄教授说装了一些食物,比较轻省,所以给我和虎妞两个年纪最小的背着。 这包里食物分量还是不小的,当然比起其他人拿的东西就真算轻省了。 下午两点多,考古队出发,我跟着大部队出了村,往狐岐山里走去。 路过埋奶奶的那片坟地的时候,忽然飞砂走石刮过一阵阴风,几十颗柳树在风中张牙舞爪跟疯了似的。 这风刮过就停,我似乎听到有人在脑海中轻声说了一句,“妾身祝夫君一帆风顺,取得补天石。” 是李秀宁娇媚又带有一丝冷厉的声音,我回头张望,隐约可见奶奶坟旁站着一抹红影,瞬息不见,让人以为是幻觉。 而她说的话,我能理解前半句,可是什么补天石完全不知所云,心里很无奈我这冥妻太珍惜嗓子,多说几句话都不愿意。 “哼,小小孤魂野鬼,还敢在我面前放肆?”这时,考古队伍里走出一个穿着黑工装裤青年,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符纸,抖手就要甩出。 千层底老头猛地窜了过来,一把摁住了青年的手腕,说杨少,不要动气,一些阴魂骚扰而已,何必浪费这张“清正雷宵符”,正事要紧,咱们快些走吧。 张馆长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看的我莫名其妙。 不过他说的很中听,这阵阴风肯定是李秀宁或者老村长他们的鬼魂搞出来的,那装逼工装裤青年想出手对付他们,我还是为他们担忧的。 青年点点头,牛逼哄哄地说了句等回来再收拾你们,就继续赶路了。 虎妞背着一个和我一样的登山包溜到我身边,边走边说从千层底那打听来的情况。 考古队本身有七个人,除了黄川果这个考古系教授带着一个叫温水晶的漂亮女生外,其他五个都不像是正常人。 比如那个装逼犯青年名叫杨正威,是市里一个富翁的儿子,学的捉鬼驱邪道术,却不以此为生,纯粹作为兴趣爱好。 另有两个人,一个是浑身散发出土腥味的干瘦干瘦老头,跟个骨头架子似的浑身没三两肉,走起路来左顾右盼。 另一个是背着一个长型包裹,走路轻手轻脚生怕踩着雷似的,十分腼腆的小伙子,看上去比我俩还小点,像个高中生。 还有一个非常儒雅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白衬衫,手持登山杖,只是时不时的咳嗽。 和爷爷抽旱烟咳嗽不一样,他咳起来撕心裂肺,恨不能把五脏六腑咳出来,听的我都揪心,总觉得他下一刻就会背过气去。 至于千层底张馆长,开了一个私人博物馆,暗地里的身份却是一名“降妖师”,修炼降妖为主要目的的武道术法,而他想收虎妞为徒,也是因为虎妞天生血勇,不知畏惧,是降妖师一脉的绝好料子。 “降妖?嘁,你没问他扯淡的本事从哪学的?”我翻着白眼,不以为然道。 “我就是这么问的。”虎妞紧了紧背上的包,嘀咕道,“他说既然有鬼,为什么就不能有妖?” “等他抓到一个妖放在我跟前的时候,我就信了。”我说道。 “靠,三生,咱俩就是一对蛔虫,我也是这么怼他的。”虎妞说道,“不过老头说你身上就带有妖气,看住你,迟早能见到妖。” “我日,难道我是妖?”我听了直冒火,说完却感到一股警兆从身后传来。 “夏小子,你不是妖,但是你沾染了妖气。”千层底张馆长悄无声息地出现,老谋深算的说道,“而且,你今天一来,我就发现了,你身上又多出一种妖气,你双喜临门了。” 我和虎妞都被他这神出鬼没吓了一跳。 “老张,我看三生没妖气,你倒是鬼里鬼气的。”虎妞不满的翻着白眼说道。 “嘿,这狐岐山里保不齐也有妖,你们两个小子,说不准这次走运能遇到一两百个。”张馆长做了一个奸笑表情,快步往前走开了。 平心而论,这老头是个老顽童性格,没有架子,诙谐有趣,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时不时对他就会产生惊惧感,不由自主想避开他。 妖气?莫非我真的沾染了妖气?他又是个降妖师,所以本能地远离他,就像老鼠远离猫一样。 可我从来没见过像妖怪的动物啊,最聪明的也就是虎妞家那只大黄狗,最熟悉的是我家屋檐灯下那只壁虎,最结仇的是打死无数只的蚊子,它们如果是妖,我踏马就是上帝。 我狠劲摇了摇头,把注意力集中在考古队人员身上,这个人员组成透着一股子别扭劲,除了黄教授和温水晶,其他人根本不像考古风格啊。 虎妞说,管球呢,只要把钱给了,爱考啥考啥。 正说着,却见前面有一个我避之不及的人在等我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两个船窟村 我和虎妞边走边嘀咕,前面有个人蹲在路边一块石头上,是村里的王大富,看他的架势是在等我们过来。 “这个考古队不大对劲儿,以后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你俩就赶紧到我身边来。”王大富不由分说,把我和虎妞拽到路边,往两边看看,压低声音说,“记住了吗?” 我和虎妞对视一眼,齐齐点头,虎妞问道:“大富叔,能出啥事啊?” 王大富皱了皱眉,说道:“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我的感觉一向很灵,防人之心不可无,别忘了啊。” 说完,就往前走去了,他是考古队招聘的向导,时刻要在头里走。 “王大富这人不赖,我去和其他人套套近乎。”虎妞大咧咧地说了一句,追着那个像初中生的腼腆小伙去了。 我嗯了一声点点头,尽管王大富的越南媳妇小阮一直是我心头阴影,但是不能不承认他自己为人豪爽仗义,在村里有口皆碑。 考古队还招募了其他七八个村里人,扛着大包小包,最费人力的就是十几根条状包裹,大概有三四米长,手腕粗细,外面还裹着油布,有几个村民就专门负责扛着这十几根“棍子”。 令我意外的是,王宝和他那个头上染黄毛的小弟也来了,黄毛看到我后,就紧张地盯了我半天,然后和王宝不停地耳语。 我感觉那黄毛不是在看我,而是看我周围的空气。 然后王宝冲我阴阴地冷笑一下,还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傻逼动作。 要是以前我可能还会担心,但是知道爷爷是武道高手了,像王宝这种小瘪三,一口气能吹死一打,我后台这么硬,还怕他? 即使现在爷爷不在跟前,以虎妞和千层底老头这么好的关系,请张馆长这所谓的降妖师出面,一巴掌还不把王虎拍成肉泥?我怕个逑! 况且,我身边还潜伏着冥妻 想到冥妻,我又觉得不安,控尸蛊出现的那晚,李秀宁就站在奶奶坟前不来救我,刚才她也在奶奶坟旁,给我的感觉她更像是在守护奶奶的坟,不一定会跟着我进入狐岐山。 而胡小婉,也是神出鬼没的没个谱,不知道她此刻在不在。 我暗忖女鬼都应该会“传音入密”的高级技法,于是傻逼似的在心里喊了几十遍胡小婉的名字,除了听到那个中年人在路边剧烈的咳嗽声,没得到任何回应。 “李师傅,我给您拍几下吧?”我刚好走到中年人跟前,看他咳的快断片似的实在不忍心,之前听张馆长称呼他为“金眼李”。 金眼李弯着腰,身子杵在登山杖上,听到我说话,一边咳嗽一边慢慢抬起头看着我。 我顿时愣住了,他的眼珠子竟然蒙着一层诡异的金黄,像香烟锡纸那种,令人心里发毛。 金眼李就这么一边咳一边看着我,搞得我很尴尬,幸好片刻后,他点了点头,扭转身体把脊背转向我。 我拿捏着力道在金眼李背上拍了二十几下,直到他咳嗽缓解。 这时,我感到周围气氛异常,抬头扫了一眼,村里人都在往前走,而考古队几个人却或远或近的都停下脚步看过来。 好像在看我表演虎口拔牙,见我抬头,又若无其事的赶路。 “谢谢你小兄弟。”金眼李停止了咳嗽,直起身子,说道,“我的肺脉伤了十几年,肺属金,肺气四溢,眼珠子就变成金黄的,你别害怕。” “没关系,举手之劳。”我摇手说道,“常给我爷爷捶背,他也总咳嗽。” “呵呵,我和你爷爷不一样。”金眼李笑笑,话锋一转,似在叹息地说了一句,“二十多年了,没人像你这样敢捶我的背。” 我听了一愣,没人敢捶你的背?难道你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不对啊,即使是再牛叉的人物,生病咳嗽了让人捶一下脊背,不也很正常?这“敢不敢”从何说起? “嘿,金眼李,我跟你打个赌,他能捶他爷爷的背,捶你的背没压力,信不信?”千层底张馆长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带着戏谑说了一句。 金眼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上下打量我几眼,右手不停掐算,片刻后脸微变,说:“打赌就算了,不过,小兄弟,你这个情我承下来了。” 收完,登山杖一点,往前走去,张馆长冲我一笑,也跟了上去。 我有心问问张馆长这到底怎么回事,不过心里对他又暗暗抗拒,就按耐住好奇心,还是让虎妞去打听吧。 没走几步看见黄川果教授和他带的研究生温水晶停在前边歇息,两个人正在喝水。 我向黄教授点点头,不由自主看了看漂亮女生温水晶,却发现温水晶大大方方地看着我,还冲我微微一笑。 温水晶二十多岁,身材苗条,在宽松版型的浅牛仔裤衬托下腰细臀肥,头上扣着一顶灰的圆边遮阳帽,肩上斜挎着一个大号棕布包,既有城市ěi nu的气质,又有专业研究人员的质朴,路过她身边的人,绝对不会错过看她一眼的机会。 还冲我笑,显得特别友善,笑的我心里美滋滋的。 黄教授叫住我,问我累不累,让我把登山包放下来休息一会儿。我说不累,从小就帮着爷爷干活,这点分量不算什么。 也许是错觉,我这么一说,温水晶眼中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神,像是怜惜和不忍,搞得我很不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又不是什么痛苦的事,不至于被怜悯吧? 我也不能说,可能她没有经历过农村生活,并不知道这是很普通的事。 温水晶从布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递给我,说:“三生,补充点水分,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不要强撑,还要好几天呢。” “谢谢水晶姐。”我不好意思地接过水瓶,心中有些诧异,她对我的称呼很亲昵,难道她喜欢我? 刚才的不爽瞬间就抛在了脑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被一个漂亮姐姐喜欢,我走路都有点飘。 “黄教授,你们考古有什么目标吗?”我很愿意和黄教授走在一起,只是不好意思和温水晶搭讪,于是就问黄教授学术问题。 果然,黄教授眼睛一亮,推了推眼镜,说道:“小夏,你知道你们村名叫什么吧?” 嗯?我一愣,这和我们村有什么关系呢? “你们村叫船窟村,对吧?”黄教授也不等我回答,自顾自说道,“船窟,船窟,意思是船舶停靠的地方,数量繁多,甚至以窟称之了。可是,有船必先有江河湖泊,小夏,你们村三面环山,哪来的江河湖泊?村名叫船窟,从何而来?”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一直就叫这个名。”我也懵逼了,平时也没琢磨过这个啊,好奇心顿时被黄教授勾了起来。 黄教授看到我的样子,满意地笑了笑,说道:“因为船窟村原先是在晋阳湖边,是拴船的地方。” “晋阳湖?不是在省城附近吗?”我问道。 “那是现在,我是指尧舜时代,大禹治水那段时间。”黄教授用一种神思遥想的口吻说道。 我听的蛋疼,感到强烈的不靠谱,这一家伙捅到万年以前的洪荒神话时期了? 边走边说,经过黄教授啰里啰嗦的讲述,我总算明白过来,其实就几句话的事。 相传远古时期,我们县城所在地是一片汪洋大湖,我们村是拴船的一片高地,后来大禹治水,劈开大山,把湖水归置入水道,再汇入黄河奔流到海,获得了一大片肥沃良田供华夏祖先繁衍生息。 沧海桑田,晋阳湖面积缩小了九成,船窟村的名称则流传至今。 我点点头,理解了黄教授所说,不过随即就反应过来,这和我们这次考古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这次去的地方就是船窟村。”黄教授说道。 “嗯不是我说,黄老师,去船窟村,应该往回走吧?”我疑惑地问道。 “不,你们村那是后建的,最多一百年历史,我们去的是真正的上万年历史的船窟古村,就在这山里。”黄教授指着层峦叠嶂的大山说道。 我注意到他说的是“去”,而不是“找”,说明有明确的方向和位置,搞不好这不是第一次去了。 “船窟古村有什么考古价值吗?”我又问道。 “嗯船窟自然有船了,而且是一艘可以上穷碧落下黄泉的船。”黄教授诡异地一笑,作出一脸神秘状,说道,“你信吗?” 妈的,什么鬼话? 他诡异的笑容和脸上不自觉地狂热,令我想到了影视剧中那些科学疯子,不由发毛,讪笑着说信信信。 山中树木繁茂,晚上六点的时候,天就已经暗了下来。 恰好走到一处空地,附近还有一条溪流,黄教授招呼大家停下来,准备在这里过夜。 考古队预备了足够多的野营帐篷,他们每人分得一顶,村里人两人一顶也绰绰有余。 捡柴生火烧水吃饭,我和虎妞背的包里都是一些火腿方便面榨菜面包听啤之类的,光看这些食物,还以为坐火车呢。 按部就班完成后,除了黄教授和那个腼腆小伙,考古队其他人都一头扎进自己的帐篷各干各的事,村里人反而围着篝火高谈阔论,抽烟喝酒,黄教授则再次把“船窟古村”的故事讲了一遍,引得一片咋舌。 不过村里人更实际,试探着问能不能把劳务费提高一点,黄教授说会把大家的想法和领导汇报。 “你说这个考古队谁是领导?”虎妞问道。 我和虎妞没有凑在篝火旁,而是坐在属于我俩的帐篷前,各拿一罐啤酒看着。 “难道是张馆长?”我想了想说道。 虎妞“切”了一声说:“不能,老张那性格就不像领导的样子,看这几个人没有一个像,再说领导怎么可能跑进这深山老林呢?” 我说:“那怎么也应该有个说话算数的人吧,队长副队长什么的。” “那就是黄教授了,老张说黄教授手里有一份地图,有大概的方向,他们都听他的。”虎妞用下巴点了点篝火旁边的黄教授,说,“而且他们几个都是临时凑起来的一支队伍,不是正规的考古队,背后还有一个出资的东家。” 我听得到有点头大,这么复杂,怪不得王大富感觉到异常呢,搞了半天是大杂烩。 不过这些就是闲聊,和我们每天挣三百的梦想无关。 “你和那哥们聊的怎么样?”我指了指坐在黄教授对面,带着羞涩微笑看着其他人扯闲篇的腼腆小伙问道。 “那小子是个闷葫芦,我说一百句话他才能说一句,现在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具体做什么,老张也不知道。”虎妞郁闷地说道,然后一拍我肩膀,正道,“对了,三生,我可要提醒你几句,要不然你小命难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温水晶洗澡和鬼子阴兵 我听了心中一紧,忙问他怎么了。 “你和那个温ěi nu聊的很投机嘛,不要忘了你可是有老婆的人,小心胡小婉随时出现捉奸拿双手起刀落。”虎妞作出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说,“别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给兄弟也留点汤喝啊。” 我忍不住踹了他一脚,笑骂道:“滚,瞎几把扯淡,我是忠贞的代言人好吗?” 到了十点多,众人纷纷钻进各自的帐篷休息,也许跋涉了一下午都累了,片刻就响起一片鼾声。 虎妞一躺下就睡着了,我则胡思乱想了半天,刚合上眼,听到帐篷外有人轻轻唤我的名字,不由心里一跳,是温水晶。 看看虎妞睡的流口水,我定了定神,钻出了帐篷,看到温水晶鬼鬼祟祟的样子,背着大布包,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就问她:“水晶姐,叫我有什么事吗?” 温水晶伸手“嘘”了一下,,然后悄声说:“跟我来。” 说完她就往一边走去,看那样子生怕别人发现似的。 我一头雾水,不过ěi nu姐姐相邀,不免有些小激动和小畅想,楞了一瞬就跟了上去,不自觉的就学温水晶鬼鬼祟祟的样子,生怕被人看见。 两人走了一百多米,来到宿营地附近的那条溪流旁,温水晶停下脚步说,三生,我两天没洗过澡,身上黏的厉害,你帮我看着人,我去洗洗。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让我帮着把风啊。 山中再凉爽,也是夏季,一路走来浑身是汗。之前众人都在小溪边大洗特洗,温水晶是女孩子,当时是远远避开,等夜深无人的时候再偷偷过来,七仙女下凡洗澡不也这样嘛。 做女孩子真不容易,我暗暗感慨,连忙答应。 “我去那边,有人你就喊一声,哦不”温水晶想了想,说道,“吹几声口哨,我就知道了。” 说完,就往小溪的上游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身嫣然一笑,指着小溪下游方向,说你冲着那边,不许转身。 月亮挂在山尖,夜幕中的大山凝重幽深,附近的树林发出唰唰的声响。 我转过身,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想到温水晶身材的美妙,脱了衣服会是什么样?然后我又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人家水晶姐信任你才让你帮忙看着,怎么能有这种龌龊念头呢? 甚至还想快速转过身瞅一眼?太禽兽了可是,不看一眼岂不是禽兽不如? 听着身后传来哗哗的水声轻响,我天人交战了十来分钟,终于下定决心快速转身瞅一眼,就一眼 就在我将要转头的刹那,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些影影绰绰的人影,沿着小溪下游慢慢移动过来,同时在我脑海响起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这声音不是耳朵听到的,仿佛是直接踏进了脑子里。 不是考古队的人!因为考古队宿营地不在小溪下游,即使他们到这边来,也是从另一个方向,还有别的人? 我吓了一跳,也不管那么多了转身就吹了几声急促的口哨。 妙的是,温水晶也回了一声哨声,还没等我过去,她已经猫着腰跑了过来,然后嘘了一声,说:“别说话,有阴气。” 然后一拉我,就地半蹲下来,我的鼻腔顿时萦绕着女性体香和洗发水混合的味道,沁人心脾。 “卧槽!阴兵过境!”温水晶突兀地爆了一个cu k一u,女神形象瞬间坍塌,也打消了我的旖念凝神往那些人影处看去。 那些人影裹着一层淡淡黑气,沿着溪流两边走过来,穿着制式统一的服装,还带着军帽,帽子后飘着一块布帘,手里端着枪,看那样子像是在巡逻一般。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轻轻碰了碰温水晶,悄声说:“还不快走?” 温水晶摇摇头说:“离得太近走不了,阴兵擅长裹挟生魂,活人在它们行进路线上有死无生,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说着,从布包里掏出两个钥匙链大小的人偶,和两张黄纸。 温水晶拿过我的手,说千万别出声,说完就把我的食指咬破,以指代笔,蘸着鲜血在符纸上写写画画。 写完后用这张符纸把人偶整个裹了起来,上面有一根红绳,挂在了我脖子上。 如法炮制,她又咬破自己的手指,写写画画,把另一个人偶裹了起来挂在自己脖子上。 她的手速很快,嘁哩喀嚓弄好,又从布包里取出两枚铜钱,自己含着一枚,一枚直接塞进我的口中。 我,太刺激了,一整团令人欲呕的臭味瞬间充满了口腔。 我忍不住要张嘴,温水晶一把捂住,挤着牙缝说:“想活就别吐出来。” 我连忙点头,捂住自己的嘴。 “站死了别动,屏住呼吸,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说话。”温水晶嘱咐完,站直了身体,就这么一动不动了。 我哪敢怠慢,马上学她做起了木头人。 刚做好准备,阴气就卷了过来,旁边的小溪里眼见地结上了一层冰,彻骨的寒意笼罩在我身上,唯一算安慰的是,口中的臭味反而不那么明显了。 那些阴兵越走越近,我这才发现,它们不是走的,是飘的,膝盖以下空荡荡的没有腿。 走到我和温水晶面前,倏地停了下来,足有十个,煞气弥漫。 我眯着眼看,这些鬼身上有一道道像是被野兽撕扯过的伤口,露着白骨,鲜血直淌,而且它们的装扮看着眼熟,似曾相识。 当瞥到一面膏药旗若隐若现的时候,我才猛地惊觉,这尼玛竟然是一大批鬼子?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紧紧闭着嘴,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深沉,不过眼前是一个个脸铁青,双眼空洞却直勾勾盯着你的鬼,心脏真的不受控制,似乎都要跳出胸膛。 这时,一个眼睛里闪烁着淡淡绿光,像是小队长的鬼往前一步,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 我能猜出它说的是倭语,然而听不懂具体什么意思,只能装傻一动不动。 温水晶却缓缓抬起了胳膊,指着小溪上游的方向,回了一句倭语。 那小队长鬼嘟囔了一句,凶戾的一笑,然后一挥手带领所有的鬼子阴兵向我俩涌来,穿过我们的身体往小溪上游而去。 这些鬼带着阴气,依次从我身体里穿过,每穿过一个就产生一丝吸力,逐渐形成一个巨大漩涡,感觉三魂七魄就要从我体内脱离出去,全身更加阴寒,头痛欲裂。 这是阴兵携裹生魂的手段,妈的,我拼命地坚持着。 这队阴兵有十个,最后几个穿过的时候,我胸口火光一闪,人偶包裹着黄纸自动燃烧了起来,瞬间化作了灰烬,一道黑气人影凭空出现,裹挟在最后几个鬼子阴兵中间,逐渐远去。 这个人影怎么看都像是我自己,他身边还有一个眼熟的影子,是温水晶。 “呼”温水晶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把铜钱从口里取出,说道,“好了,过关。” 我一直谨遵教诲,不敢说话不敢动,一听这话赶紧取出铜钱,太他妈臭了,榴莲臭豆腐坏鸡蛋搅和起来,也没这个臭。 “水晶姐,这是什么东西?”我呸呸了几口,看着铜钱,奇怪的是那股臭味已经消失了。 “放在死人嘴里养过尸气的。”温水晶笑笑,说道。 我听了胃里隐隐作呕,面上却装作浑若无事,ěi nu姐姐都没事,我怎么能够怂呢? 转头一看溪水已经解冻,就走到溪水边,蹲下来想漱漱口。 “水里还有残余阴气,你用它漱口,嘴巴马上就会溃烂。”温水晶说道,“等十分钟就能散尽了,要不回去用矿泉水漱吧。” 我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说算了等等吧,饮用水可不能浪费,等这十分钟的空儿,水晶姐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冥妻的原因,我对这些事情格外上心,借此机会也想了解一下。 温水晶点点头说,好吧,阴兵过去也不会回头,就给你说说。 这条溪水搞不好是一条阴路,这一队鬼子兵死后成为阴兵,依照死前得到的命令日复一日地在这里执行任务,如果有人恰好在这条阴路上遇到它们,没点手段就认倒霉吧。 我疑惑地问阴兵是什么。 温水晶说,阴兵有三种,一种是阴神冥王麾下的正规部队,互相开战的时候会借阳间之路运兵,偶尔会被人看到。 还有一种是鬼差,一般是单独hu一 d一ng,有时候要拘拿的阴魂太过强大,就会联合起来办差,数量多了也被称为阴兵。 刚才遇到的鬼子阴兵是第三种阴兵,是阳间军队成建制战死后,如果有极强的怨念存留阳间,就会成为阴兵,据说会保留一部分生前的本能意识。 “水晶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呢?”我惊叹道。 “干考古的这些能不知道吗?不过,以上纯属传说,事实如何,谁也说不准。”温水晶笑道。 “那咱们是怎么活下来的?”我问道。 “那是用了一个假死送替的法子,嘴里含着带尸气的铜钱掩盖阳气装死,人偶是用槐木刻的,符纸上用你的血写上生辰八字,就可以代替我们的魂魄骗过阴兵,不过代价是三年阳寿。” 我觉得温水晶说的话里有一处地方不对劲儿,不过为损耗三年阳寿这事儿惊诧不已,念头一闪而过也就记不起来,就没多想。 三年阳寿,就这么没了?我哀叹一声。 此刻我对温水晶已经刮目相看,她不可能是一个考古学研究生,这么些鬼鬼道道她门儿清,哪个学校和教授也不可能教这些东西啊! 温水晶说她真的是一个考古学研究生,因为经常实地考古,会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所以就会预备一些镇鬼驱邪的器物,那两枚铜钱和槐木人偶用过一次已经不能再用了,以后还要请人去帮着养尸气。 养尸气?难道是把这个铜钱再放到死人嘴里?我胃里一阵翻腾,果断回避了这个问题。 说着话,十分钟很快过去了,温水晶蹲在小溪边,仔细看了看溪水,说阴气差不多都散尽了吧。 我猫着腰看着,说还是多等一会儿保险点,然后忽然想起一事,随口问道,水晶姐你还会日语呢,那个鬼子问什么了,你说什么糊弄了他? 温水晶身体一顿,刚要开口,水面突然倒映出一张惨白的脸,身后传来一声问话,老乡,船窟村怎么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烈士阴兵和鲤鱼状绿玉 (感谢晨曦梦醒的美酒) 我吓得肝胆俱裂,刚暖和过来的脊背上又感到一阵阵森森寒意,低头看见温水晶在水面上的倒影,也是脸煞白,貌似身后的鬼不是一般冥鬼阴魂,她也感到比较棘手。 恍了一下,刚才突兀出现的那张惨白的脸却不见了。 “老乡,听到我说话了吗?”身后的声音又说了一遍,似乎还刻意离得远了些,我和温水晶慢慢转过身来。 看到对面鬼的样子后,我悲愤地瞥了一眼温水晶,意思是说,大姐你活的好好地干嘛要洗澡啊,洗就洗吧,为什么要叫我望风?是不是坑我? 温水晶也用眼神忿忿地回应我,老娘哪知道这么倒霉又出现一支阴兵? 没错,对面又是一支阴兵! 这支阴兵大概有二三十个,每个人身上血迹斑斑,而且布满了弹孔,弹孔一张一翕,像是呼吸般冒出缕缕黑气萦绕在身边。 他们的服装并不统一,有军装,有中山装,有农民装扮,都是影视剧中那种老式的衣服,显得衣衫褴褛,甚至还有穿长袍马褂的。 比如站在最前面,看着我和温水晶的这位,身材修长一身长袍,脖子上还挂着一块拇指长的鲤鱼状绿石,很是显眼特别。 如果不是脸白的瘆人,胸口一个硕大窟窿黑气缭绕,瞳孔里还闪着一团红光的话,我一定认为他是个教书先生。 按理来说,这些鬼着装都不统一,怎么能是一支队伍呢?但是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这就是一支阴兵,煞气十足的一支队伍。 领头的鬼貌似等我们回话,我心想温水晶“假死送替”的法子也不能在鬼眼皮下实施,我的生路除了大声叫喊把张馆长他们引来,只能寄希望于冥妻了。 可是,对方数量多,还是一支阴兵,李秀宁和胡小婉出来是他们的对手吗? 如果不是对手,还不如不出来 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温水晶却又缓缓抬起了胳膊,指着小溪上游的方向,一字一顿地说:“有一队小鬼子往那边去了。” 人问你船窟村怎么走,你答非所问,会不会惹怒这鬼? 没想到,那领头的鬼魂点点头,长袍一掀,转身就往小溪上游走去。 我心里一松,这么简单就过关了?哈哈,不用木偶,不用黄纸,不用含熏死人的死人钱,头一回感到人生如此美好 我想得有点多,事实是除了领头的鬼,其他的鬼却没有走,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和温水晶,身上的黑气更加快速的缭绕着,猛然间,卷起阴风就冲过来。 这是阴兵裹挟生魂的套路,之前鬼子阴兵已经让我们体验过一次,我心里一片冰凉就想转身跑,但是却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这时,那个领头的鬼猛地回转,挡在我和温水晶前面,整个身躯化成了黑气,体积更是涨大了数倍,冲着那群阴兵发出呼呼的声音,像是在训斥提醒什么似的。 隐约间,我听到了几个类似“华夏人”c“纪律”的字眼,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些阴兵就消停下来,跟着领头的鬼往小溪上游而去。 鬼影瞳瞳中,翻起一面残破的旗帜,上面有“抗战决死队小队”的字眼。 这是真的过关了吧?我庆幸自己没丢掉小命,身子一瘫,坐倒在温水晶旁边,她比我还早一步瘫倒在地。 “你不是问我那个鬼子问的什么话吗?”温水晶说道,“他问的和刚才那个烈士问的一样。” 船窟村怎么走? 没想到鬼子阴兵和烈士英魂的目的地都是船窟村,很明显他们生前还经过惨烈的一战,说不定是互为对手,同归于尽的。 可是,他们要找的是我们村,还是船窟古村? 如果是找我们村,不能跑到这个地方来,战争时期我们村就存在,不至于眼瞎的这么偏吧? 而船窟古村是万年以前的先民遗迹,无非就是一些陶罐瓦片,这些东西有考古价值,但是没有经济价值,他们至于为了这些大动干戈,甚至死后都执念不散化为阴兵吗? “那你怎么知道船窟村往那边走?”我指了指小溪,溪水清波一直延伸到上游黑暗中。 “我就是往山里瞎指,让他们顺着走就行,总不能让他们改道去营地那边吧?”温水晶说道。 “可是它们会不会找的是我们村?”我问道。 “我哪知道?即使找的是你们村,我能指给它们吗?”温水晶白了我一眼。 “水晶姐,我服了连鬼都能骗。”我由衷地赞道。 “哼。八百年都遇不到一次阴兵过境,和你呆半天就能遇到两次,三生你是不是特能招惹鬼怪啊?”温水晶带着怨念说,然后一下站起来,也不等我回话,又说,“吓出我一身冷汗,算了,赶紧回去。” 我俩一路小跑跑向宿营地,尽管知道阴兵都已经过去了,还是心有余悸,差不多快到的时候才放慢了速度。 “喂,有件事你还是尽早忘掉的好。”温水晶忽然停下来说,月光打在她白皙的脸上格外晶莹,她眼神里却有些戏谑。 尽早忘掉?难道是说遇到阴兵过境的事?还是说这两队阴兵的目的地和我们一样都是船窟村的事? 莫非她的意思是怕众人知道后引起恐慌,耽误考古队的行程? “嗯嗯,我不会乱说的。”我敷衍道,暗忖起码要和虎妞说一声哦,还有王大富,我们去的目的地和阴兵一样,关乎小命的事,傻子才不提醒一下自己的朋友和熟人呢。 “你以为我让你忘掉的是什么?”温水晶笑了一下说。 “不是阴兵过境?”我疑惑地问道。 温水晶没有答话,从包里翻了几下,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说:“遇到两次阴兵,还损耗了三年阳寿,身上阴气重,魂魄也会不稳,拿这个在手心脚心眉心擦,闲了就擦,连擦三天。” “生姜?”我接过来一看。 “嗯,生姜和糯米都是驱阴的。”温水晶说着,又掏出一样东西,说:“这几天睡觉就枕着它,养魂固魄用的。” 我对她那个大布包充满了好奇,怎么和哆啦梦的口袋似的,掏啥有啥? 这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黑木牌,手指摩挲上去有凹凸感,显然是雕刻着什么图案。 什么东西?我翻来翻去地看,疑惑地问道。 “黑桃木做的,用艾草汁浸了七七四十九天。”温水晶撩了撩头发,嘱咐道,“别忘了睡觉的时候放在头下面,补充你的阳气。” 说完,温水晶拧了拧腰,显出几分疲倦。 “谢谢你。”我连忙道谢,又嗫嚅着说道,“那个水晶姐,我们也没什么交情,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个嘛你猜!”温水晶狡黠的一笑,然后正说道,“知道我让你忘掉什么吗?” 我一脸懵逼。 “尽快忘掉我爆cu k一u的事,要是让人知道了破坏我的淑女形象,你死定了!”温水晶恶狠狠地说,说完走向自己的帐篷,钻了进去。 我两脸懵逼。 走回我和虎妞的帐篷前,刚弯下腰,就看到帐篷拉链口露出一只圆咕噜的眼睛,虎妞猥琐的声音传出来:“呦,忠贞的代名词回来了?” 我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催促说,别废屁了赶紧让我进去,差点没命。 虎妞怔了一下打开帐篷把我让了进去,问我和ěi nu约会怎么会没命?是不是被胡小婉发现割了? 帐篷里施展不开,否则我早一脚踹过去了,我没说温水晶洗澡的事,就说和温水晶在小溪边遇到了两队阴兵,如何如何说了一遍。 虎妞一听,两眼瞪得老大,埋怨我说这么有意思的事也不叫他,然后兴奋地钻出帐篷往小溪边跑去,说去闻一闻阴兵的味道。 病人的世界我无法理解,不过知道虎妞比较特殊,况且阴兵早已远去,不会出什么事,就没理他,按照温水晶嘱咐的,把生姜切下一块,在眉心猛搓。 没过一会儿,虎妞就回来了,啧着嘴说,还真是有点感觉,小溪边明显比其他地方寒气重,不过晦气的是碰到了王宝那个狗孙和那个狗腿子黄毛。 刚说完这话,帐篷外有人轻咳一声,说,夏三生,能不能出来一下,我师叔有话问你。 正是王宝的声音。 我和虎妞面面相觑,王宝的师叔,是谁?从哪蹦出来的? 出来一看,王宝和黄毛站在外面,旁边还有一个人,竟然是那个像初中生般的腼腆小伙,背着长条状包裹,正带着歉意的笑容向我点头示意。 “黄毛,你看清楚了,那些鬼影过去的时候夏三生在那边?你要是敢骗我师叔,老子抽死你。”王虎瞪了虎妞一眼,却侧头对黄毛说道。 “宝哥,我看的很清楚,这小子和温ěi nu一起从溪边过来的。”黄毛一边说一边在我周围看个不停。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惊诧于腼腆小伙竟然是王宝的师叔?我继续在眉心搓姜,一边冷眼看他们出什么幺蛾子。 “夏三生,你刚刚在小溪边是不是看到鬼了?把你看到的说出来,我师叔要听。”王宝说道。 “切,你算哪根葱,你让说我们就说?那我们岂不很没面子?”虎妞冷笑说道。 “我王虎,刚才就听到你骂我,日你仙人找死吗?”王宝凶狠地说道。 “住口!”一声厉喝,腼腆小伙瞅了王宝一眼,寒光在眼眸中一闪而逝,和他平时形象大相径庭。 把我和虎妞都吓了一跳。 王宝顿时萎了,一缩脖子不再吭声,只是用眼神不断地在虎妞身上砍杀。 “小夏兄弟,我叫乔三郎,抱歉打搅你了。”腼腆小伙转头对我说。 他一开口,令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沉默寡言呢,因为他的声音可以用娇柔来形容,跟个女孩似的,要是我也尽量憋着不说。 “黄毛天生有阴阳眼,能看到鬼魂,他刚才看到有一大批鬼魂在小溪边,还看见你回来。”乔三郎接着客气地问道,“你在用生姜搓眉心驱阴?看来你是真接触过了,能不能告诉我那些鬼是什么样的?” 看来这是一个懂行的人,人家客气咱们也要以礼相待。 我放下搓姜的手,瞄了眼黄毛,真人不露相,没想到这小子天生一双鬼眼? 那天胡小婉教训他们一伙的时候,黄毛想必是看到了胡小婉才神异常,后来再见到我的时候,也是紧张地一个劲儿看我身边的空气,应该是在看胡小婉在不在。 这也算一个异人,怎么就做了混混呢? “可以啊。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知道那些鬼的样子吗?”我好奇地问了一句。 乔三郎低下头,半天沉吟不语,似乎有难言之隐。 “嘿,哥们,啥事这么不方便透露啊?是不是发财的事?带上兄弟一个啊。”虎妞在旁边调侃道。 乔三郎抬头笑了笑,摇摇头没说话,眼神中带着祈求看着我。 “说什么呢?这是我师叔,给你们脸不要是吧”王宝窜出来说道。 乔三郎一扭脸,眼中精光一闪,王宝顿时身子一颤又缩了回去。 “虎妞,别瞎说。”我捣了一下虎妞的胳膊,说道,“他开玩笑的,我也是随便问问,我全部都告诉你,好吧?” 我就把遇到阴兵的事和乔三郎说了一遍,他听的很认真,还详细询问了双方的衣着打扮,显然是对双方的身份更有兴趣。 当我说到两队阴兵的旗帜,以及一队阴兵领头的穿着长袍,胸前有一块鲤鱼状绿石的时候,乔三郎一伸手,竟然从脖颈里摘下一物递给我。 我看到此物不由一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乔三郎和杨正威 “你看看,和这块一样吗?”乔三郎说,他给我的赫然也是一块鲤鱼状绿石。 烈士阴兵身上那块鲤鱼玉,造型独特,在阴气缭绕中还发出淡淡绿光,想不注意到都不可能。 但是在那种要命的情况下,我也只是下意识扫了一眼,完全没有细细观察的可能,只能说在一瞬间留下一个比较深刻的印象,打冷眼一看,和乔三郎这块玉外形泽上是一模一样。 递还给乔三郎,我对他实话实说。 乔三郎的眼神里倏地闪过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又恢复腼腆,不住对我点头,还给我鞠躬,说了四五遍非常感谢,搞得我以为自己救了他全家一命似的。 我想着他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有一块和烈士英魂一模一样的鲤鱼状绿玉,却不料这人根本没这个打算,客气几句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帐篷,王宝和黄毛也脚底抹油溜走了。 “乔小子不够意思啊。”虎妞也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很是郁闷,“三生,你说他和那个阴兵什么关系?” “失散多年的父子关系?”我随意说道。 “扯淡,这小子看上去二十多岁,怎么可能有那个时代的爹?”虎妞说。 “那你说是什么关系?”我问道。 “爷爷和孙子?”虎妞不确定地说,眼珠子直转,估计是在心里计算两人鬼年代和年龄。 “咳咳!” 突然,金眼李的帐篷里传出剧烈的咳嗽,只是三两声,戛然而止,显得很突兀,自从入夜这是他第一次咳嗽,总感觉怪怪的。 我和虎妞也没太在意,看了一眼就过去了。 “村里人平时那么爱凑热闹,我们说了这么多话,怎么都没人出来瞅两眼呢?”虎妞嘀咕道。 我心里一动,往村里人休息的几顶帐篷那边看过去,漆黑一片,只能看到帐篷边缘朦胧的轮廓,别说没人出来看一眼,甚至连打鼾的声音都听不到,静的令人发毛。 像是被隔绝了。 我心里一惊,对虎妞说:“去看看,七八个人怎么可能都睡这么死?” 虎妞精神一振,边走边猜测:“是不是阴兵借道到这边来冲体了?” “不会,阴兵已经走了,如果来的话,我们也应该能发现。”我说道。 “也许”虎妞脑洞大开,说道,“会不会是落单的阴兵?” 听了虎妞的话,我觉得不太可能,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 “嗤!”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一声嗤笑。 “落单的阴兵,哈,真是天下第一的笑话,你们是想把本少爷乐死吗?” 随着话落,黑暗中一个人混不吝地走了出来。 却是那个穿着工装裤,喜好捉鬼驱邪道术,仰着鼻孔看人的装逼富家少爷,杨正威。 说是乐死,但是他的语气却充满了自大和嘲讽。 我和虎妞面面相觑,均有点莫名其妙。 自从知道杨正威是富家子弟后,我俩作为穷人家的孩子自觉地敬而远之,话都没说过一句,怎么得罪的他,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 “阴兵是兵,死前是一个整体,死后也自然而然成为一个整体,这也是令人生畏的原因,单个的就是一小小阴魂,气血稍旺的人它都不敢惹,还能在七八个壮劳力身上冲体?” 杨正威说完,拽的跟八万似的,斜觑着我和虎妞。 看他这副做派,怎么着?还想着让人给你鼓掌叫好呢? 因为晓雪的缘故,这样自我感觉良好的装逼犯,我和虎妞见的不要太多。 互相对视一眼后,我俩双双抱起了膀子,也不接话茬,脖子一歪,就静静地看着杨正威。 一般情况下,对方都会被看的不自在,甚至恼羞成怒。 杨正威却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嗨,本少爷真是,和两个小孩说这些干嘛?” 这话太气人了,虎妞嘿嘿一笑,指了指仍旧异常安静的几顶帐篷,问道:“本小爷想请教杨少爷,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杨正威自称“本少爷”,他也不是吃亏的主,顺嘴就自称“本小爷”,针尖对麦芒。 也不知杨正威是没听出来,还是懒的和虎妞较劲,哂笑一声,依次在几顶帐篷上面各取下一张黄纸,又喃喃低念。 虽然听不清楚,但是一看就知道他在念道家咒语。 倏地,咒声一停,那几顶帐篷所处的空间似乎被打破了一个无形的罩子,起码有三个不同的打鼾声,有两个磨牙声,还有一个大声说梦话的声音,一股脑地窜了出来。 外面的气息光亮也如泄洪般猛地朝那处空间填补了进去,内外融为一体。 “敛息符!”杨正威晃了晃手里的黄纸,说道,“本少爷早就察觉到有阴兵过境,提前给你们这些无知的山野村夫放了这符,万一阴兵来了也能混过去。没想到阴兵被你们骗走了,浪费了我检验符咒的机会,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说完,把符纸往裤兜里一塞,晃晃悠悠地走了。 妈的,这话说的让人恨得牙痒痒,可是我和虎妞也不能怎么滴,这时一个帐篷打开,王大富钻了出来,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他真是被隔绝了,没听到外面发生的事情,我就把遇到阴兵过境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毕竟王大富是我们“自己人”,还是成年人,我和虎妞自然而然对他比较信任。 王大富听完后脸阴晴不定,沉吟片刻让我们回去休息,他自己则往小溪那边走去。 我和虎妞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就回到自己的帐篷前,看到帐篷顶上也有一张黄符,我取下来一看上面用朱砂画着几道弯弯绕绕的组合,看来这就是杨正威说的“敛息符”。 真是出乎意料,他竟然也给我们帐篷上贴了一道。 顺手塞进兜里,进了帐篷,躺下。 我问虎妞:“你说这杨正威,是在他装逼的嘴脸下有一颗善良的心呢,还是真的只是借机检测他的符纸功能?” 虎妞打了个哈欠,也问道:“那你说乔三郎那么年轻,怎么会是王宝的师叔呢?” “你说王大富不怕鬼吗?”我又问道。 “你说温水晶找你到底干什么去了?”虎妞说。 “你说老张,黄教授他们怎么没个动静呢?” “你说今晚你的鬼媳妇会不会钻进帐篷把我赶出去和你嘿嘿嘿?” “草!” 后半夜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只白的狐狸来找我,我们在狐岐山里玩耍,玩着玩着,就被虎妞的叫声吵醒,已经是天光大亮。 虎妞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帐篷外,头下枕着一块烂木头,他以为是枕头还抱着蹭了蹭,蹭了一嘴木屑和泥醒了过来。 “你这是闹哪出?” 钻出帐篷,看到虎妞正在揉脸,我不禁好笑。 “三生,昨晚咱们一起睡的,你是当事人,我怎么睡外边来了?”虎妞疑惑地说道。 “滚一边去,谁和你一起睡?我又不是基佬。”我骂道,也是大惑不解,“是不是你出去尿尿就睡在” “扯淡吧,我又不傻,尿完不回帐篷里睡啊?”虎妞一挥手打断了我的猜测,一脸古怪地说,“难道昨晚我说的那话,一语成箴了?” “呦,学渣也会这么高级的成语了?你说什么成谶了?”我笑着说。 “你忘了?我说你的鬼媳妇会不会把我扔出来和你啪啪啪啊。”虎妞踢了一脚那块烂木头,自嘲道,“弟妹还算客气,给我找了一个枕头。” 我一愣,虎妞说的还真有这个可能。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睡到野地里,一定是有人把他挪出去了,最有可能的还真是我的冥妻,女鬼是有这个能力的,是胡小婉还是李秀宁呢? 最可能的是胡小婉,因为她最古灵精怪,一看就是喜欢整蛊别人的人。 而且我梦见一只白狐狸,胡小婉就是穿着白连衣裙,自古以来狐狸精又都是美人的象征,在混乱的缺乏逻辑的梦境中,白狐狸肯定象征着胡小婉。 我瞬间脑补了一番,暗忖应该是胡小婉跟过来保护我,晚上不忿虎妞的胡言乱语,把他扔出了帐篷。 可是阴兵过境的时候,她怎么没出现呢?她和李秀宁不是应该要保护我吗? “靠,三生你看,这是什么?” 虎妞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字 小心,王大富不是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纸条、失踪和征婚书 这个纸条一看就是从4纸上随意撕下来一溜,字是用圆珠笔写的。 “谁这么奇葩,骂人写在纸上?”虎妞挠挠头,大惑不解地说,“骂王大富为什么塞到我兜里?” 我则马上想到李秀宁也说过这句话,还针对两个人鬼说过两次,我也一度以为是骂人发泄情绪的意思。 现在再次看到这句话,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兴许这不是骂人的话,而是直接了当的字面意思? 胡小婉不是人,她本就是女鬼,没毛病!可是这种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李秀宁那种个性的人有必要说出来吗? 黑衣大侠不是人,难道他也是鬼?如果他是,那晚鼻涕就会察觉到,碧泉小道长还是有这种嗅觉的,可是鼻涕并没有感受到这一点。 至于王大富,假设他的确不是人,那他又是什么?也是鬼? 打死我都不信,我和王大富同村十几年,即便他有一个诡异的越南媳妇我总是躲着他,那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像鬼。 我没有把自己的猜测和疑惑告诉虎妞,这种没头没脑的东西让人无从说起,说起来,就怪我的秀宁冥妻,惜字如金。 人生中回头看自己的过去,就会出现很多上帝视角,某件事情应该如何如何,某件事情真相是这样那样,一目了然,洞若观火,但当时身在其中,却毫无察觉。 “王大富不是人”这句话,在不久之后,我终于明白具体是指什么,现在却是一头雾水,没有头绪。 我只能猜到这纸条的来源是谁的! 黄教授,或者温水晶。 因为只有他们俩才可能带着4纸和圆珠笔,对做研究的人来说,很常见。 村里人当然不会带这些东西,至于张馆长他们几个考古队的人,看他们的样子,八成也不会带。 是黄教授或者温水晶写的吗? 这并不难判断,虎妞是个聪明的人,马上想到了这一点,就拿着纸去找黄教授询问,他还笃定地把温水晶排除在外,说“水晶姐是大ěi nu,不会这么无聊。” 黄教授看过后,推了推厚厚的眼镜,严肃地说考古是个繁琐的工作,去往船窟古村的路线还要再核实,他怎么有闲心开这种玩笑呢? 王大富是一个有经验的向导,开这种玩笑会造成他人格名誉的损害,影响到他的积极性,这事最好不要声张,到此为止。 没想到黄教授还有我们高中教导主任的一面,大道理一摆,淫威一震,我和虎妞瞬间就服了,连声答应。 黄教授看着虎妞在他的建议下把那纸条撕成了碎渣才满意地离去,招呼着大家伙准备动身出发。 “看到没,老黄是考古队的领导吧?”虎妞说道。 “问题是谁写的这个。”我指着一地的纸屑,说道。 “我还是去问问温ěi nu。”虎妞说着走向正在收拾帐篷的温水晶,又回头作势叱道,“你愣着干嘛,还不收拾帐篷准备上路,一天三百块。” 我! 黄教授不让我们追问这件事,并不能打消我心里的疑惑,甚至隐隐感觉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所谓考古队的每一个人都挺神秘的,这一趟船窟古村之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这一行动起来,十几号人就给这清冷的山沟野林带出明显的生气,一番洗漱吃喝之后准备赶路,却发现少了四个人,乔三郎,王宝,黄毛,还有王大富。 众人在附近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打sh一u ji这四个人全都关机,考古队的几个人不以为然,村里人则议论纷纷。 说莫名失踪了几个人,会不会被山里的野兽叼走,或者被传说中的山妖掠走了,再走下去保不齐还会遇到这种事,性命攸关,不敢再往前走了。 黄教授安抚了半天也没平息村里人的退意,最后杨正威大少爷晃里晃荡走了出来,说每人每天加二百,去就去,不去就滚蛋。 黄教授听了连忙摆手说不行不行,没有那么多资金了,看在考古挖掘的伟大意义上大家帮帮忙吧。 杨正威鄙夷地看了一眼黄教授,说不用你的钱,本少爷自己出钱,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能让几个穷光蛋和几个小钱半路搅和了? 这话让村里人不乐意了,之前领头的王大富失踪了,现在领头的是孙老三,一个四十出头的敦实汉子,瞪着杨正威说失踪了四个人不是小事,人命关天,一定要找到他们。 “大家不要有顾虑,看到没,少了两顶帐篷,肯定是他们四个拿走了。而且他们都关了机,说明也不想和我们联系。”这时,千层底老张站出来说,“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但也说明不可能是被野兽或者山妖掠走的。” 听张馆长这么一说,村里人也就释怀了,既然没有危险,那当然就继续留下来,孙老三就问杨正威之前说的多给钱还算不算数。 杨正威哂笑一声,说本少爷不管别的,说出来的话一定算数。众人喜上眉梢,跟着黄教授准备开路。 考古队其他人,除了老张笑吟吟地看着这边,都显得毫不在意。 金眼李拄着登山杖捂着嘴咳嗽,那干瘦老头不住四处张望,温水晶则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背着大布包一幅淑女的模样。 “没皮没脸真他么丢人。”虎妞憋不住了,先嘀咕一声,又大声说道,“哎,杨大少爷,本小爷还有夏小爷,可不要你的钱。” “哦。”杨正威哦了一声,不置可否,骚包似的耸耸肩,转身往前走去。 他这态度噎得虎妞这噎人高手也气得不要不要的。 “虎小子,知道我的感受了吧?”张馆长还是那身装扮,溜达过来嬉笑着说,“杨少这人不坏,道术水平也不赖,就是嘴毒,老得罪人,和你一样。” “什么话?我能和他一样?”虎妞狠狠翻了个白眼。 我并不是每次见到张馆长都会产生警兆,现在就没有,于是问道:“张馆长,您知道乔三郎王大富他们去哪了吗?” “这我真不知道,不过我猜啊,和昨晚阴兵过境有关系,他们不是都问过你吗?”张馆长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道。 我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乔三郎主动来打听阴兵的事情,而且他还有和烈士阴兵一模一样的鲤鱼状绿玉,说两者之间没有关系那谁都不信,说不定直接去找阴兵去了,他是“师叔”身份,自然也会带着王宝和黄毛。 王大富也挺神的,听到阴兵过境的事不但不害怕,还敢一个人去寻摸情况,保不齐他也去了。 他们是一起去的,还是各走各的,这就不清楚了。 咦?昨晚折腾了大半夜,张馆长可是一直没有出现,他是怎么知道乔三郎和王大富问过我阴兵过境的事呢? 我抬眼看向张馆长,这老头刷子眉一抖,邪魅一笑,眼神在我身上不住打量,我不禁恶寒,同时又感觉到那种警兆,连忙急走几步离他远点。 之前曾经让虎妞打听,张馆长和爷爷到底说了什么话让爷爷不但暴露了武道高人的身手,还遁入这狐岐山中。 可惜张馆长和虎妞说天说地,不停鼓动虎妞拜他为师,但是却对爷爷的事情哼哼哈哈不透露一点口风。 老张这个千层底,就是一老狐狸,虎妞悄悄对我无奈地吐槽过。 “三生,过来。”这时有人在前方叫我。 是温水晶,正在路边冲我招手,ěi nu姐姐相邀,我不由脚步轻快了许多。 “昨天睡觉的时候枕着黑桃木了吗?”温水晶问道。 啊?黑桃木,卧槽,昨晚乔三郎和杨正威的事一顿搅合,我把这事直接忘了个底儿掉 “今天别忘了啊,还有生姜呢,时不时就要擦人体五心才能持续驱阴效果。”温水晶略有愠,轻斜了我一眼边走边说。 看她开启了女神模式,我甚至都觉得昨晚听到某人爆cu k一u是我的记忆错觉。 “好好好,我现在就擦。”莫名的我有些理亏,连忙在包里翻。 出门在外,不管什么东西我都会一股脑塞进随身挎包里,拎包就走,不怕忘了这个丢了那个的,黑桃木牌和生姜也是顺手丢进了包里。 翻着翻着,摸到一张冰凉的卡片似的东西,顺手拿出来一看,我不禁愕然,竟然是那张阴阳证婚书,阴寒冰凉,殷红刺目。 这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我包里?我离开家的时候,没有把这东西放进包里啊。 不知怎么回事,我总觉得阴阳证婚书和以前不一样,颜黯淡了一些,不似以前晚上昏暗的烛光下看到的那种殷红,不过现在是大白天阳光下,不排除在昼夜不同光线下泽失真的可能性。 我看温水晶一直往前走朝前看,也没注意我的动作,就赶紧把征婚书重新塞了进去取出了生姜,我订了冥婚的事还是别让她知道的好,谁知道她会怎么看待这事呢?万一被取笑就太不好意思了。 把生姜掰下来一块,两个手心换着擦,温水晶回头瞅了一眼,点点头表示满意。 “水晶姐,打听个事呗?”我想起一事,问道。 温水晶轻声笑了一下说:“和王虎一样,是想问纸条的事吗?” “是啊,感觉很奇怪啊,是谁这么无聊呢?” “那你没怀疑是我?” “咋可能,有什么话你肯定就直接告诉我了,还费那个劲儿写纸条?” “你还挺有自信的。”温水晶斜觑我一眼。 “嘿嘿,我又不是傻瓜。”我讪笑着说道,“黄教授也不会开这个玩笑,那到底是谁呢?” “为什么你认为不是黄教授呢?”温水晶忽然用更低的声音说。 “因为”我顿时语塞,是啊,我也不了解黄教授,单纯是凭感觉而已。 “如果我说就是他呢?”温水晶冷不丁又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诡谲往事和一声唢呐响 我不由一惊,仔细看温水晶的神情,却见圆边沿遮阳帽下,她嘴角微微翘起正在偷笑,原来是在耍我。 暗暗吁了一口气,我问道:“水晶姐,你觉得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啊,所有的4纸都在我这里,统共也就三四十张,但是我只用碳素笔,从不用圆珠笔。”温水晶犹豫一下,接着说,“黄教授喜欢用圆珠笔,最大的可能就是我和黄教授合伙写的。” 说完,她还呵呵一哂,我也跟着讪笑。 怎么想这种情况也不可能,一个考古学教授一个研究生吃饱了撑地干这事?没有必要嘛。 “算了,就当是谁恶作剧吧。”我耸耸肩说道,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没必要深究下去。 温水晶点点头,忽然把脸凑近到我跟前,好闻的香气扑鼻而来,悠悠地说了一句,也许是“落单的阴兵”呢? 嗯?我正不露声的深呼吸,还垂着眼皮往面前恤大开的酥沟里瞥,一听这话不由一窘,随后又觉得心里一凛,昨晚从小溪边回去她钻进了帐篷后始终没有出声,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一切她却是了如指掌,否则不会知道“落单的阴兵”这个出处。 她和张馆长竟然都有深藏不露的意味,那么,那个干瘦老头和金眼李估计也对昨天发生的事一清二楚。 这些人啊,没有一个省油的灯,温水晶对我这么好又是为什么呢? 我不由想到了鼻涕说我那两个冒牌冥妻的话,凭什么对你这么好? 心里有了纠结,可能就带在了脸上,温水晶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异样,意味深长看我一眼,也就不再说话,蒙头赶路。 路都是山间小路,是护林员以及一些猎人顺着山势踩出来的,一直走了两个小时多,才停了下来。 停下来不是因为到目的地了,而是因为出现了三叉口,三条路径都有被踩过的痕迹。 黄教授作为领头人犹豫不决,看他的样子也不敢保证走哪条路,拿出一份地图和张馆长他们凑在一起仔细对照。 我和虎妞凑过去扫了一眼,看到一份明显是手绘的地图,和粗制滥造的电视剧里的古地图一样,随意地画了几根线条充当山形水势,标注了几个图文,除了地图材质似金非金似帛非帛看上去显出一丝古朴气息外,跟现代地图没得比。 看到这所谓地图,我瞬间就对找到船窟古村不抱希望,大山里容易转晕,即使来过三两次都不能叫熟悉,搞不好这次无功而返呃。 “看来那个村夫向导还是有点用的啊?”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杨正威那个嘴毒装逼犯。 “嗯,是啊,我来过一次有点忘记了,所以找个向导有备无患,没想到他自己先跑了。”黄教授一边对照一边说,“没关系,我能想起来的,不行请李先生算一卦做个印证。” “咳咳咳,最好你能自己记起来,我泄露天机太多,遭受天谴得了肺癌,能少算一次就少算一次。”金眼李咳嗽了几声说道。 “如果真有黄教授说的那个东西,区区肺癌小事一桩,算一卦你不亏。”张馆长笑着说。 “有没有还另说呢。”金眼李叹口气,又反问道,“张师傅,我是想用那东西治癌救命,你身体这么好,阳寿过百的面相,你是为了谁?” “嘿嘿,我的天机也不可泄露。”张馆长毫不掩饰地露出一副老狐狸的标配神,却转头对那个干瘪的老头说,“地老,你都快成干尸了比金眼李更需要那东西,不出把力?” 这时,我才知道干瘦老头叫“地老”,想来也是绰号并非真名,只见他仍旧保持左顾右盼的习惯,也没搭张馆长的话茬。 “你们能不能别啰嗦快点找到正确的路来?”杨正威不耐烦地说,纨绔作风一览无遗。 我和虎妞主动拿出水给大家分发后,就待在他们不远处,他们也没刻意避讳,所以听的很清楚。 “那东西”是什么呢?从金眼李说的来看,最起码能治癌症,这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捅了一下虎妞的胳膊,我冲张馆长那老头努努嘴,意思是说抽空把这事打听一下。 虎妞点点头,然后一瞪眼,冲坐在一颗大石头上喝水的温水晶努努嘴,意思是说你怎么不去? 我俩正嘀咕,那边村里人休息的地方,孙老三冲我俩招手让过去。 “叔,叫我们呢?”我和虎妞走过去问道。 “嗯,大伙儿一起拜拜山神,求山神保佑。”孙老三说。 “作甚?拜山神?”虎妞不以为然,说道,“叔你还能信这个?” “虎啊,你爷爷那一辈的人说汾水里有水鬼,狐岐山里有山妖,而且他们亲眼见到过。这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拜拜没错的。”孙老三点了根烟说道。 “我都没见过我爷爷,死了二十多年了,谁知道真的假的啊。”虎妞嘟囔着说。 “三生他爷爷也知道,老一辈的人或多或少都提过这些事。”孙老三往黄教授那边瞅了瞅,看他们一时半伙决定不了路线,就大概说了一下村里老人流传的一些陈年旧事。 我们所属的县城在晋中平原,中间流淌着迢迢汾水,边上矗立着苍莽狐岐山,无论是山中还是水间,在人们的口述史中都隐藏着众多的妖精鬼怪,和人类相依相存,相爱相杀。 上世纪六十年代某一年,在既没有连绵暴雨,也没有上游泄洪的前提下,汾水就没有任何征兆的暴涨,河水直扑上岸,淹没无数田地,河岸的一些人家也被摧毁。 离奇的是,河水只在东岸肆虐,同样的水平线,西岸却平安无事,连朵hé pg日不一样的水花都没溅起,说这事正常,灌了一脑子汾河水也不会信。 “这难道是水叫什么,水鬼还是水妖作怪?”我听到这疑惑地问道。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不能说明个什么。”孙老三狠狠吸了两口,把烟屁股扔在脚下呲了呲,说道,“那上了东岸的水汇成一大股往狐岐山里冲,就像瀑布放平了一般,愣生生冲出一条几十里的水道。” “然后呢?” “咱们村处在山口,进山出山都要经过,这洪水的目标就是咱船窟村,这也算无妄之灾。” “我,过瘾,我怎么没遇到这好事?”虎妞插话说。 “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我瞪了虎妞一眼,又问道,“那村里损失大不大?” “呃屁的损失,连根毛都没掉。”孙老三又点了一根烟,古怪地说道。 啊?我和虎妞不仅愕然,你说的这么热闹,最后村里屁事没有? 虽然说没有损失是最好的结果,只是在这种故事里,眼看要当主角了,却变成了打酱油的,感觉太别扭。 孙老三露出一副“就知道你们会惊诧”的笑容,接着说:“那水离村里半里地的时候,被人挡住,天昏地暗有数不清的人影晃动,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持续了三天三夜才停,那条新冲出来的水道都干涸了,有胆子大的人看过说里面黏糊糊的都是血。” “血?是什么东西的血?”我问道。 “有人说是龙,有人说是蛟,还有人说是水鬼,我觉得是水蛇之类的东西,鬼哪有流血的?”孙老三吧咂着嘴不确定地说。 “水蛇怎么可能带起那么大的水呢?如果真是那个情形,起码是传说中的蛟,龙的预备役。”我分析道。 “别管是什么了,是谁这么牛逼干掉这东西的?”虎妞问道。 “不知道。”孙老三沉吟一下,看了看我,说道,“不过没过多久,你奶奶就来村里和你爷爷成亲了。” 奶奶和爷爷?我听了又是一愣,怎么说着说着扯到我爷爷奶奶身上了?难道挽救村子的牛逼人物是我爷爷奶奶?我连忙问道。 “谁也说不清,只是那晚有很多人影,你奶奶是阴阳仙姑,不是会走阴弄鬼吗?有人猜那些人影都是你奶奶请来的阴魂,才斩了水里的东西。这都是二十年后老人闲聊时说的,那年头可不敢说鬼鬼神神的事,做不得真。”孙老三说道。 孙老三并没有说我爷爷如何,看来爷爷完美地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本事,否则凭他那本事,飞黄腾达不要太简单,我也不用为了一点学费钻到这山里来。 我暗暗小小地埋怨了爷爷一下,又听孙老三继续说道:“又过了几年赶上蝗灾,本来那个年头就吃不饱饭,蝗灾一过,村里饿死十几个人,人都这样,山里的东西也熬不住了,竟然跑了出来找食,东狐村和西狐村集体公社的猪羊牛都被掠走,村民还失踪了好几个,据说就有熊头人身的怪物,穿着破衣烂衫的黄鼠狼,巨大的蛇,还有人被老虎咬死做了伥鬼的这山里出来的,老话就叫山妖。” “那这山妖出来后,咱们村没事?”我问道。 “咱们村大半夜来了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像是月亮里走出来的嫦娥,美得不像话,也不知道怎么地,大半个村的男女老幼迷迷瞪瞪走出家门,排着队去迎接白衣女人。”孙老三又抽完一根烟,说道,“如果不是有奇人从天而降,恐怕都主动送到人家嘴里了。” “白衣女人不挺可爱的嘛。”虎妞说道,又悄悄胳膊肘拐了我一下,用嘴型无声地说,“胡小婉”。 我也用嘴型骂道,滚。 “孙叔,你说的那个从天而降的奇人又是怎么回事?”虎妞嘿嘿一笑,转脸问道。 “其实不知道从哪来的一个人大家伙在村头突然就清醒了,看到山上有两个人影在打架,一黑一白,打着打着还飞到了半空中,跟后来的武侠diàn yg似的。然后黑的那个被打的喷了血落到山里,从此没了踪迹,大家说那是山神化身保佑村子呢。因为另一个白人影一下子变成了一只巨大狐狸,白的,起码有层楼高,村里人都有被吓得尿裤子的,如果不是山神怎么能和狐狸精打架呢?” 孙老三说着,左右看看,从一个村民手里夺过一瓶水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他的话,顿时让我想起和白狐狸有关系的两个梦,心里开始忐忑,他说的黑人影,怎么有点像黑衣大侠的意思呢? 这个和那个,他们之间有关系吗? “这是传说中的狐狸精?然后呢?”虎妞问道。 “然后?没然后了,那个狐狸精不知道为什么转身就走了,我爹在世的时候说,一下就从这个山头跳到另一个山头,源神庙的一间偏殿都被它踩塌了。三生,虎子,你俩是大学生了有文化,你们说,这些事该信,还是不该信呢?”孙老三抹抹嘴,问道。 如果是以前我当然是不信了,毫无疑问这是民间传说故事的特征,把一些无法理解的事情加工成神话故事而已,不过现在 “孙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我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昨晚王大富失踪了,我这心里总是心神不宁,所以呢,召集大家伙拜拜山神,讨个吉利,挣钱重要,安全更重要。”孙老三点点头说道。 这时候,一个村民拿过来一个黄泥捏成的小房子,有门有窗,像西游记里孙悟空变成的小庙。 “咱也不知道山神庙啥样,就用土地庙代替吧,现捏的,主要是个心意。”孙老三接过来,看了看,摆在一块空地上,又说,“拿一些食物来摆上,大家磕几个头就行。” 我和虎妞面面相觑,虽然说鬼鬼妖妖的宁可信其有,但那是相信它们存在,不代表我们认可这种磕头下跪求别人救命的法子,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求人不如求己。 这要是跪下来磕头,尼玛呀,以后咋做人呢? 而孙老三和村里其他人都已经摆好了供品,点燃了三支香烟插在黄泥庙前,眼瞅着就要下跪磕头。 这时,一声刺耳尖锐的唢呐声猛地响彻在山林中,打断了下跪磕头的程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黄鼠狼出殡,为毛找我茬? 山中有很多声音,虫鸣鸟叫,风声和树木噼啪声,还有众人的说话声,但是因为山高林密,空阔寂寥,这些声音反而衬托出一种特有的静,声音再大也是寂静。 这喇叭声猛地响起,打破了这种寂静,特别的刺耳,我能感到每个人都惊了一下,纷纷往四周看去。 随即,又传出一阵阵哭嚎的声音。 “我,谁家出殡呢?”虎妞脱口而出,令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这喇叭声和哭嚎声熟悉呢,可不就是出殡的声音吗? 可是我们所处的位置,虽说不在大山最深处,但也不可能有人家居住,平日也只有护林员,个别猎人和某些喜欢探奇寻幽的驴友的踪迹,即使遭遇意外不幸,也不可能在这里出殡,更别说吹吹打打了。 真的是碰到了出殡丧葬? 一股诡异的氛围油然而生,村里人愣在当场,面面相觑,只有虎妞瞪着眼睛兴奋地寻摸声音来源。 不知道何时,天空开始飘起了绵绵细雨,一股凉意袭来,眼前更显迷离。 倏地,前方三岔路右手的小道尽头,涌出来一队披麻戴孝的人影,前方举着引魂幡,一路撒着纸钱,吹丧的喇叭声不断,口中发出哭嚎声,簇拥着着一口棺材向我们走过来。 走到离我们二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哭声戛然而止,跟被摁了电门似的,训练也不一定能训出来这样的整齐。 在这些人出现的时候,张馆长和杨正威已经站在最前面,黄教授和温水晶神紧张得过来招呼村里人躲在他们身后,金眼李拄着登山杖站在一旁手指不停掐算,而那个“地老”,我瞅了一圈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前面是什么人挡住本大仙的路?”一道尖细的声音说道,听到耳朵里很不舒服,就像有人捏着鼻子说话的感觉。 “三生,这些人怎么这么小?”虎妞探头探脑地看,道路狭窄,我俩都被安排在最后面。 虎妞说的是指那些人的个头,大约十来个人,个个都像十一二岁的孩子,那口棺材也比平常所见的小了两圈。 而他们的长相一模一样,下巴尖尖的,眼睛细长,双颊往里微缩,嘴巴略突,穿着这一身衣服,虽然是孝服吧,就是让人从心里感到别扭。 给我一种强烈的“沐猴而冠”的感觉。 我在后边观察,就听前边杨正威嘲讽的声音传了过来,呦呵,这是哪来的大仙,跟真的似的。 就冲杨正威有事站在人前这点,我对他的恶劣印象已经大大改观,即使这样,听到他说话的调调也是一脑门子火,何况对面那些怪异的直接当事人了。 “呵呵呵呵”还是那道声音发出一连串尖利的笑,说道,“胆子不敢嘲讽本大仙?小的们,给他们点颜看看。” 话音刚落,对面那些人就发出唧唧唧唧的声音,向我们走来,只留下一个人很奇葩地蹲在棺材上发号施令,手里还握着一把唢呐。 “妈呀,这,这是黄大仙啊?”孙老三就在我前头,头上直冒冷汗,嘴里嘟囔着。 黄大仙,就是黄鼠狼,在我们这边也叫黄鼠黄皮子,一向是民间传说中成妖成精的主角,最会迷惑人,难道这些个头矮小的人是成了精的黄鼠狼?看他们面相,别说,活脱脱就是黄鼠狼的一张脸。 不过这也仅仅是像而已,或许这一家基因遗传就是这种尊荣呢。 我伸长脖颈使劲看,就见张馆长拿出一根圆不隆冬,表面发出类似青铜光泽的棍子,嬉笑着说道:“嗨,黄大仙,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说着挥了一下棍子,那些走过来的人都停下了脚步。 对面说话的黄大仙似乎楞了一下,说忘了什么,没忘,今天你们挡住我家老太爷出殡,还出言侮辱,不给你们点教训以后还怎么在狐岐山里混? “说话怎么和小痞子似的?”虎妞咧着嘴直乐,悄悄和我说。 其他人发现了这事充满着诡异,都胆战心惊不知所措,他却没事人一样乐在其中。 而杨正威这时火上浇油,冷冷地说:“怎么混?能蹲在自己先人棺材上的东西,还能怎么混?夹着尾巴做人,哦不,做妖吧,别引火上身,自找麻烦。” 妖?听了杨正威的话,我心中一凛,对面的东西穿衣服说人话,竟然是妖? 传说中的黄大仙,是黄鼠狼修炼成精,现在从故事里直接走到我眼前,尽管我已经被冥妻重塑过世界观,还是有几分激动,尼玛开眼了,世上真有妖啊。 虽然这群妖抬着一口棺材正在出殡,而且没有故事里妖的那种翻山倒海的气势,让我第一次和妖的相遇除了正常的诡异,还很接地气。 此时,对面的黄大仙又被杨正威的话噎的一个劲儿阴笑,笑声在树林里乱窜,回荡在蒙蒙细雨中令人瘆得慌。 半响黄大仙带着憋屈的语气骂道:“妈的,那个凶恶老头惹不起,你们这些人我还惹不起吗?小的们,给我上,好好让他们尝尝苦头。” 那十几个黄鼠狼妖似乎不会说话,唧唧唧唧尖叫着就向我们扑来,衣衫撩动间,能看到一双双毛茸茸的小细腿,分明不是人腿。 村里人显得很是恐惧,往后退了好几步,眼看就要拔腿逃跑,我急忙拉住孙老三说,别跑,你们跑得过黄皮子吗?张馆长他们都不是普通人,咱们要依靠他们,你看他们怕吗? 孙老三一脸煞白,瞅了瞅考古队的人,除了地老消失的无影无踪,黄教授和温水晶也只是些许紧张,而金眼李一个人站在路边树下,也是神情自若,这时还故意似的咳嗽了几声。 而虎妞则朝张馆长和杨正威走了过去,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拎了根歪七扭八的树杈子,一副跃跃欲试上前助阵的架势。 我赶紧跟了上去,悄悄在兜里取出一张黄符扣在手心,这是鼻涕给的自发护身符,对上妖怪还不好使我心里也没底,壮个胆儿。 黄皮子们涌过来,首当其冲是张馆长和杨正威。 只见张馆长冷笑几声,抡起手里的泛着青铜光泽的棍子,直接抽在一个黄皮子身上。 黄皮子吱吱痛叫一声,往后跌倒,身上也发出一阵涟漪似的波动,眼见的变了样,衣服孝服全都消失了,显出了真面目,可不就是一只尖嘴狭腮眼珠子乱转的黄鼠狼吗? 这只黄鼠狼龇牙咧嘴翻身爬起,竟然跑回到那个坐在棺材上的黄大仙身边,后腿直立唧唧吱吱地叫着,一边叫一边用双爪比划,还指着张馆长。 “挖槽,我说忘了什么呢,是降龙木,小的们,快回来快回来。”只听那黄大仙焦急地喊道。 说话间,张馆长已经抽飞了三四个黄皮子,每个黄皮子被降龙木一击,都维持不住人形恢复了本来面目。 而杨正威也不甘示弱,甩出两张符箓,仿若巨锤,把黄皮子打的连声惨叫,狼狈逃回到黄大仙身边,不过看似没有多大伤害,还能维持着人形外貌。 虎妞冲上去帮忙,在张馆长身后用树杈捅黄皮子,却被一只黄皮子抓住了树杈一把夺了过去,黄大仙一喊往回退,这只黄皮子扛着树杈子屁颠屁颠跑了回去,献宝似的给黄大仙看。 “哈哈哈哈哈。”虎妞忍不住大笑起来,说道,“笑死我了,这家伙把这树杈当战利品了。” 众人在这紧张的气氛下,也被逗得莞尔。 黄大仙气急败坏的样子,一把拍掉那只黄皮子献上的树杈,又一脚踢到后面,怒气冲冲地说道:“妈的,老头原来你是个降妖师,有意思吗你?我又没到人类聚集地吃人捣乱,你凭什么来抓我?” 张馆长嘿嘿笑着,也不理他,却搭着虎妞的肩膀,说道:“虎小子,开开眼,你说世上有没有妖?这就是其中一族,黄皮子家族。” 说完,这老头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看得我心里发毛。 “真有妖啊?”虎妞两眼放光,摩拳擦掌,说道,“还等什么,开干吧高手们。” “土包子,你想开干就能开干?”杨正威在旁边嘲讽说道,“人妖两族有约定,妖族不能进入人类聚集地觅食,人类降妖师c道士c阴阳师这些人不允许无缘无故灭杀妖族,这黄皮子没干坏事的话,还真不能坏了规矩揍它。” 虎妞一脸懵逼,我听的也很稀奇,人和妖之间竟然还兴这么玩? “啊?老头,你不是来抓我的啊?吓我一跳,本大仙待在山里安居乐业,就说没招惹你们,怎么会有降妖师找shàng én来呢?”黄大仙这时从棺材上跳了下来,眼珠子提溜溜乱转,松了一口气似的说道。 “可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说要教训教训我们,要不是我在场,那些普通人还有命在?”张馆长正说道。 黄大仙脸上却显出一股悲愤的表情,在棺材盖上一拍,说道:“老头,你还好意思说我?我的老朋友黄七太爷大老远从长白山那旮沓找我叙旧,结果遇到” 说着说着,黄大仙猛地停顿下来,直勾勾地盯着我,鼻子不停的一张一翕,片刻后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向我一指,喊道: “就是他,被他活生生的打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我被黄皮子妖抓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我身上,相信他们都看到我一脸的无辜表情,随后众人的目光就挪到了黄大仙悲愤的脸上,像看一个傻瓜。 “黄大仙,别血口喷人了,三生怎么可能杀你那什么爷爷呢?他平时可是连只鸡”虎妞大声为我抱屈。 同时,黄大仙插话说,是黄七太爷! 我听虎妞要歪曲事实,赶紧给了他一胳膊肘,截断他的话:“哎哎哎,别这么说啊,鸡,我是敢杀的,也是杀过的,但是,你说的什么七老爷,我听都没听过,更不会杀害他。” 同时,黄大仙又插话纠正说,是黄七太爷! 张馆长也把手中降龙木一晃,沉着脸说道:“哼哼,一派胡言,这个孩子一直跟我们在一起,怎么能杀了你那黄太七爷呢,就凭随意栽赃嫁祸这一条就可以看出你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同时,黄大仙带着哭腔插话说,挖槽,是黄七太爷! 气氛莫名的就轻松了下来,虽然对面还有十几只本质是妖物的黄皮子,但是领头的这只萌蠢萌蠢的表现,瞬间降低了大家的恐惧心,村里人有的都禁不住掩嘴偷笑。 黄大仙回过味来似的,还是指着我,说道:“本大仙没说全,我不是说这小子杀害了黄七太爷,而是说他身上有杀害黄七太爷的那个老头的气息,而且,很重很重。” 老头?我楞了一下,又惊又喜。 爷爷抽着老旱烟的慈祥面容,前日单手把张馆长提溜在半空以及几个纵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情形像幻灯片一样在我脑海里过了一遍,谢天谢地,一定是爷爷! 爷爷不但没事,哈哈,这老头竟然牛逼大发了,还杀了妖怪? “切,我以为什么呢,黄大仙,你不是人怎么能分得清我们人之间的气息呢,比如本少爷就分不清你和那几个有什么区别。”杨正威不以为然地说道,指了指黄大仙身边的几只黄皮子。 大家纷纷点头,说实话打冷眼一看,都是个子矮矮,尖嘴缩腮,这些黄皮子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根本分不清彼此。 “不是,那个可恶的老头拿着一个青铜旱烟杆,一身烟味,这个小子身上也有,虽然很淡,但是本大仙的鼻子可是很灵的。”黄大仙尖声说道。 此话一出,村里人顿时安静了,不解地看着我,我能理解他们的困扰。 因为他们都认识爷爷,傻瓜也能猜到黄大仙说的是爷爷,可是他们并不知道爷爷是个武道高手,要说爷爷能杀一只黄皮子妖,他们没办法相信。 可是黄大仙不能无缘无故総ui dǎng隽苏饷匆桓鋈耍棺既返刂傅轿彝飞希饪峙虏皇强昭g捶绨 ?br /> 张馆长回头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扭脸对黄大仙说:“你也别逼逼叨了,那个老头杀了这只黄皮子,你就去找他,怎么,还想从我眼皮底下栽赃别人?刚才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别逼我出手杀生。” “黄七太爷啊,我的友啊,你就这么白白死了”黄大仙眨巴眨巴狭长的眼睛,一转身拍着棺材哭嚎起来,活脱脱一个职业哭丧者。 大家被这个奇葩的黄皮子妖弄得有些忍俊不禁,虎妞干脆捧着肚子蹲在一旁放肆的大笑,引得那十几只黄皮子唧唧唧唧的怒目威胁。 黄大仙一边哭,一边请求张馆长以降妖师的身份查看一下黄七太爷的死因,万一长白山的黄皮子家族来人也好有个交待。 这时候大家别说恐惧,连警惕心都抛在了九霄云外,张馆长拎着降龙木就往黄七太爷的棺材走去,杨正威鼻孔朝天手扣两张黄符跟了过去,这种事情是虎妞的最爱,忍着笑一溜烟跑了过去,我也压抑不住好奇心想看看棺材里的被人杀死的黄皮子是什么样的。 “小心点。”背后黄教授应景似的喊了一嗓子。 这口棺材比常规棺材小两圈,也是,一只黄皮子才有多长呢,足够装下了。 黄大仙主动把棺材打开,请张馆长查看,我也往里瞅,只见里面躺着一只凄惨的黄鼠狼,身上遍布着十几个拇指粗的坑洞,像是被人剜了一块肉似的,周边的毛都有被火燎过的痕迹。 脑门上有一道致命伤直接贯穿了整个脑袋,像一条隧道穿过额头,看上去哪里像一只妖啊,就是一只普通的死去的小动物。 黄大仙说请看背后,背后才是真正要命的,说着就把黄七太爷的尸体翻了个身,这时张馆长杨正威虎妞和我都凑近了准备看。 “嗤” 猝不及防,一道黄烟从黄皮子尸体屁股后面涌出,扩散的速度惊人,瞬间就笼罩在我们周围,我眼前一阵发晕,身体不由发软,同时感到左右臂膀被人抬起,扔了出去。 时间很短就落地了,身下软软的,就是胳膊和腿都被蜷曲起来,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只有听觉还健在。 “靠,上当了,我打死你们这该死的黄皮子妖。”耳中传来张馆长的怒吼。 “桀桀桀桀桀,真把本大仙当小丑了?老头,你有降龙木我打不过你,略施小计让你们尝尝苦头,这个小子我带走了,你们好好享受吧。” “那个算命师,你别动,我不害他们性命,你也别用算命术给我使绊子。” “小姑娘,你阴阳师的那一套对我作用不大,省省吧。” “小的们,抬棺走人,利索点,那个老头清醒过来我们就走不了了。” 耳边又传来虎妞咒骂声和呼呼的声响,随后我的听觉也逐渐模糊,只感到上下颠簸像是在疾行,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沉睡当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慢慢醒过来,眼前黑漆哇呜的伸手不见五指,感觉自己是蜷缩的姿势手脚憋屈的难受,就想伸展一下,却根本没有空间动弹。 身下软绵绵的,一股骚臭味直冲鼻端,挖槽,早知道弥漫着这种味道还不如继续睡着呢。 我恍惚了一会儿,感受到隐隐的颠簸起伏,脑中灵光一现,瞬间明白了我现在的处境,踏马的我哪里是在睡觉啊? 脑补出一幅画面:十几只黄皮子在大山密林中里飞窜,它们托着一口不大的棺材,我蜷缩着身子像个婴儿一般躺在棺材里,身下是那个黄七太爷黄皮子妖的尸体。 我,我这是被黄皮子妖抓了?! 想到这里,我顿时感到一股心悸全身充满寒意,不受控制的颤抖,说白了怕得要死。 前日我还对张馆长口中的“妖”不以为然半信半疑,甚至还悄悄和虎妞拿他开玩笑,没想到狐岐山里真有妖,更没想到黄皮子妖一个臭屁就能撂倒一大群人,最没想到的是我之前还在考古队赚每天三百,现在就躺在一口棺材里和一具黄皮子尸体这么亲密了 这个黄大仙抓我干什么?吃饱了撑地看我不顺眼? 艹,随即我就醒悟过来,还能干嘛?报仇呗。 我爷爷不知道为什么杀了黄七太爷,据说黄皮子这种东西最记仇,你瞅他一眼他能记你一辈子,要是薅他身上一根毛他能祸害人三代,听黄大仙的口气他对爷爷无可奈何,碰到我这个仇家的至亲,恐怕这仇恨就落在我身上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不慌,不怕,只有理性才能找到逃生之路。 我不是一个普通人,有一个武力值爆棚的爷爷,有一个捉鬼驱邪的道士小伙伴,另一个小伙伴还是降龙体质天生胆大,还有一个黑衣大侠对我比较友好,考古队张馆长和温水晶都会寻找我,更重要的是,我是有冥妻的人,冥妻的职责不就是为了保护我吗? 就凭李秀宁神出鬼没的本领,把我救出来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可她为什么没出现?一定是在路上耽搁了 至于胡小婉,哎,这小家伙就有点不靠谱了,对付痞子还行,对上妖,能行吗? 我拼命给自己找出很多冷静下来的理由,不但冷静了下来,还总结出一个道理,俗话说爹妈有不如自己有,如果我自己有一些本事,还用在这里怂怂地呼唤救兵? 想到这,我不由叹口气自言自语道,真他妈的窝囊啊。 “麻痹我才窝囊呢。” 一个声音突兀地钻进了耳朵,把我吓得一个激灵,还有人? 谁?棺材里漆黑一片,我轻声问道。 “你压在我身上半天还问我是谁?”那个声音带着一丝无奈说道。 我顿时生出一片鸡皮疙瘩,是黄七太爷?你没死? “差点就死了,要不是本太爷修出三条命就交待在这狐岐山了,你们这里对大仙儿太不友好”黄七太爷抱怨道,“你往上挪挪,本大仙正回魂还体呢。” 我听了心中反而安定下来,起码听黄七太爷的语气是个好说话的,既然他没有死,那么这些黄皮子就不会让我偿命,我之前寻思的坚决否认和那个拿旱烟杆的老头相识的说辞也用不上了。 希望黄大仙早点把棺材打开,现在对我威胁最大的就是这里面熏人的气味。 这时,外面传来黄大仙的声音,小的们到家了,把幻阵布置起来,别被那些人发现了,来呀,开棺,把这小子给本大仙揪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爷爷不是我的亲爷爷? (感谢夏有木兮的美酒) 棺材盖一下就被掀开,猛地一抹光亮窜进了眼帘,我眯着眼抬手遮挡,同时大口呼吸着涌进来的空气。 没等我自己爬起来,就被抬出来扔在了地上,摔了一个屁股墩,被斜跨在腰间的小挎包硌了一下,腰还酸痛。 片刻后,眼睛适应了环境,我扭头扫了一圈,心里暗暗惊讶,这间古古香的中式小宅是黄鼠狼的窝? 地面铺着青砖,窗户是六角凸窗,门廊上雕刻着花草鱼虫,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房间挂着雨珠遮帘,如果能把空气中弥漫的骚臭味驱除的话,就完美了。 庆幸的是,这味道比棺材里是清新多了。 厅堂正中摆着一张八仙桌,桌边两把椅子,黄大仙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换了一身青的袍子,眼神烁烁地看着我,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奸诈和洋洋自得。 这个黄皮子妖可以称之为戏精了,之前卖萌撒泼表现的人畜无害,现在就暴露了狡诈阴险的真面目。 还有七八个人型黄皮子站在一边,脚下有几只黄鼠狼趴着或者钻来钻去,像是在嬉戏。 “哼,你小子别乱看了,瞅瞅,为了你才碰到个该死的降妖师,竟然还有降龙木,把我这几个徒子徒孙的修为打消了十几年,可怜它们连人形都保持不住了,你说怎么赔偿我?”黄大仙指着那几只黄鼠狼,阴测测地说道。 “别着急!”我在棺材里冷静下来后早就设计了一套说辞腹稿,大声说道,“黄大仙,我想问你,你是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哦不,讲道理的妖?” 黄大仙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我hu一 d一ng了一下手脚,一骨碌爬了起来,说道:“大仙儿,冤有头债有主,打他们的是那个降妖师,你把我抓来让我赔偿,是不是找错了对象?” 黄大仙冷笑一声,眯着狭长双眼说道:“要不是我发现你和那个打死黄七太爷的老头有关系,本大仙能和降妖师起冲突吗?” 我一听有戏,看来他还不知道黄七太爷没死,事情还可挽回,就说道:“你不知道,其实黄七太爷没死,正在回魂呢,刚还在和我说话,你看看去。” 黄大仙一下蹦了起来,窜到棺材跟前,往里看了一会儿,又窜回到椅子上,冷笑着说道:“你真不想要命了?敢耍本大仙?” 嗯?我不禁一愣,走到棺材跟前往里一看,黄七太爷的尸体还是那个死样,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肚子上还有点塌陷印子,显然是被我压得。 这是怎么回事?黄七太爷明明和我说话来着啊,我急忙对黄大仙说:“刚才黄七太爷和我说他修出了三条命,所以没死,你好好检查检查,可别他妈误诊了。” “瞎说,被那个恶老头的古武功法打散了魂魄,怎么能活过来呢?”黄大仙半信半疑说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毕竟咱不是这方面的内行啊,爷爷的古武为什么从来不教给我呢?我可是他亲孙子啊,肯定是因为社会发展科技昌盛,学这一套不太容易混饭吃了。 这时,一道悠悠的声音响起,小三子啊,我还没死呢,那小子不说了太爷我修出三条命吗? 随着话音,一只黄鼠狼从棺材里跳了出来,一下就蹦到桌子旁另一张椅子上,波动涟漪中化成一个尖嘴缩腮两道雪白吊眉的老者,身上有很多伤口,脸上显得很是疲惫倦怠。 “老七太爷,您真活过来了?”黄大仙忽地蹦起来老高。 “哎妈你们这地界麻痹太危险了,三条命被那老头一下就打掉两条,不像我们那旮沓的人,毕恭毕敬个个想把我请到他们家做保家仙儿的,我要赶紧回长白山。”黄七太爷骂道,又转头对一只黄皮子说,“快去给太爷我整只老母鸡补补,麻痹大伤元气啊。” 我松了一口气,试探着问道:“那两位大仙儿,你们聊着,也没我什么事,在下就先撤了。” 说完,我转身就往外走,门外看着是亭台楼阁,还有假山荷塘,这太没天理了,一个黄皮子妖住的这么豪华? 走到门口,我抬腿就迈,却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壁挡着,脚尖生疼,试了几次都没用,妈的,没法子只好转身。 看到黄七太爷捧着一只鸡大吃大嚼,黄大仙则面带嘲弄看着我,其他黄皮子唧唧唧唧的前仰后合,一看就是笑的不行的意思。 我心内忐忑,问道:“二位大仙儿,怎么个意思?” 黄大仙蹦下椅子,背着手嘿嘿笑了笑,说道:“你方才问的那个问题是什么?” 我一愣,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什么问题? “你刚才不是问,我是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妖吗?”黄大仙绕着我转了一圈,又窜回到椅子上,作出一副施施然的表情,说,“我的回答是,不是!桀桀桀桀桀。” 在黄大仙得意的嘴脸中,黄七太爷噗嗤一口把鸡肉喷了出来,其他的黄皮子继续前仰后合个没完没了。 这是一个拿我打趣的笑话?这尼玛的太无聊了吧? 日他仙人的,我徒然生出一股怒气,把挎包勒的紧了些,走到棺材跟前,一伸手把棺材板捞在手里,稍微大了点不过好歹也是个u qi,瞪着两个黄皮子妖说: “日你仙人,不讲理?不放老子走是吗?你以为你们是妖,老子就怕?老子还不要这条命了,来来来,看你们谁敢先动手?” 这种架势是我和虎妞打架时练就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谁能豁的出去谁就最有可能笑在最后。 对上妖怪好不好使,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软弱的话,这帮黄皮子会更来劲儿,更有捉弄人的快感,我死得更快。 我估摸妖和人这方面都差不多,毕竟都是进化出来的。 这一下,果然把这些黄皮子唬的一愣一愣的,黄七太爷鸡都不吃了,黄大仙脸铁青看来我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半响,黄七太爷干咳两声,说道:“小三子,要不算了,这小子和那个老头也没关系,太爷我遭的罪,就当修行渡劫了,把他送出去吧,再被那个降妖师盯上,你在这地界可就混不下去了。” 我听了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人和妖之间果然存在着某种平衡,他们也不愿意惹麻烦。 却不想,黄大仙一摆手,说:“老七太爷,可不行,这就放过他我太没面子了,除非” 说了一半不说了,只是不停地打量我。 “黄大仙,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吞吞吐吐给你们妖丢脸。”我继续保持着豁出去的姿态说道。 “本大仙有屁能随便放吗?那是我们黄皮子家族的本命气息,是保命的。”没想到黄大仙翻了翻眼皮,说的话令我哭笑不得。 再阴险的黄皮子,也是一个奇葩啊。 又听他继续说道:“除非,你把那个打伤黄七太爷的老头名字告诉我们,还有,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都是一身讨厌的烟味。” 我算听出了,黄大仙也是怂了,找个借口挽回点面子就会把我放走,既然这样,说出我和爷爷的关系也不打紧,说不准狐假虎威更能吓住他们呢。 “你说的那个老头,是不是拿着一个青铜旱烟杆,时刻抽着旱烟不时咳嗽?”打定主意,我问道。 “对对,可不就是那个老头,就说和你有关系吧?”黄大仙说道。 “他老人家是我爷爷,我是他的亲孙子。”我沉吟一下,说道。 黄大仙和黄七太爷听了,狐疑地对视一眼,两个妖的眼珠子都转的飞快,黄七太爷问道:“不会吧?你确定?” 我不明白他这问题的重点是什么,就问道:“你们说的老头是不是穿着运动服?穿一双旧的运动鞋?” 黄七太爷和黄大仙,以及所有的黄皮子齐齐捣蒜般的点头。 “那没错了,就是我亲爷爷,那衣服和鞋都是我上学的时候淘汰下来的,哦我家不是很富裕,理解?”我循循教导着。 奇怪的是,黄大仙围着我转了几圈,鼻子不停地在我身上嗅着,然后坐回到椅子上,说道:“不可能,你和那个老头没有血脉关系,不可能是亲爷孙。” 啊?我一下呆住了,不是相信黄大仙的胡说八道,而是不能理解,他说这种话有什么意义呢? 挑拨我和爷爷的关系?可这不应该啊,我现在是弱势群体,按道理来说应该我挑拨他和黄老太爷的关系伺机逃命才对。 “大仙儿,你这扯的太离谱了,有什么目的你直接说吧?”我换了一种姿态,笑着说。 “谁胡扯了?老七太爷,您修为高,您说是不是?”黄大仙说道。 “小家伙,我们黄皮子家族在妖中战力不是很高,是靠智慧存活于世的,辨别人类和妖族血脉至亲有一套办法,不就是怕惹着不该惹的人嘛,我也看出你和那个老头没有血脉关系,不可能是亲爷孙的。”黄七太爷眯着眼,沉吟片刻,说道,“小家伙,我活了三百多年,没必要骗你。” 我一听开始懵逼,这黄七太爷说的比较诚恳,像是那么一回事,不过他们说的再活灵活现,我也不可能相信啊? 换做谁,也不会凭人一句话,就认为自己的爷爷不是亲爷爷,奶奶不是亲奶奶了吧? “不是,黄大仙,你之前可是说我和那个恶老头有关系来着,要不你能惹上降妖师吗?你亲口说的吧?”我反驳道。 黄大仙呲牙一笑,说道:“本大仙说的是你身上有那恶老头强烈的烟味,如出一辙,你们肯定经常混在一起。” 他这么一说,倒也说的通,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了,早些离开这个地方再说,毕竟是妖精的居所,夜长梦多。 “那个,不说这个了,黄大仙,你的问题我也回答了,你该送我离开了吧?张馆长,哦,就是那个降妖师估计正在找我呢。”我说道。 黄大仙眼中露出不屑,说道:“放了你就放了你,不过我不是因为你威胁我,降妖师是厉害,但是想找到我的洞府破开幻阵,且费时间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房子外面“轰轰”直响,地面和屋顶猛烈的震动。 一个黄皮子连滚带爬进来,喊着,老仙儿不好了,外面有人在破坏洞口的幻阵,撑不住了。 “嗯,麻痹的,没想到那个降妖师老头鼻子这么灵,这么快就找来了?”黄大仙刚夸了海口马上就被打脸,恨恨地说道。 那个报信的黄皮子连连摆手,说道,不是不是,不是那个老头,是一个女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我的冥妻是九尾狐 黄大仙楞了一下,刹那间红白青黑的颜就在脸上轮了一遍,看样子气得不行,骂骂咧咧就要往外冲。 没等他迈过那道让我碰壁的门槛,周围的景象就像玻璃碎开一样产生了无数道裂纹,似乎有“哗咔嚓咔嚓”的声音从四周密密麻麻地响起来。 讲真,这种声音并不是真实发生的,而是我看到眼前景象破碎产生了“通感”,“感觉”到应该配上这种声响才对。 但是并不影响景象一层层的破灭,从门外的亭台楼阁假山荷塘开始破碎,然后是门廊门窗,地面青砖雨珠遮帘,最后连八仙桌和两把椅子都层层破碎开来,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我看到这些东西原本的模样后,惊讶之余,心理顿时平衡了,苍天有眼,妖精这居所和我们十八线小城市动辄七八千每平米的商品房相比,可是差远了。 这就是一个破山洞! 洞顶高大概有米,深也就有二十来米,地面铺着干草,洞壁上有类似晶石的东西发出蒙蒙绿光,洞内也因此比较亮堂,而空气中骚性味道更显得浓重。 滑稽的是,黄老太爷坐的椅子变成了一个木头墩子,八仙桌就是一块大石板用几根石柱撑着。 之前的装饰摆设都是幻象! “喂,你们这群该死的黄鼠狼,如果不把我老公交出来,我就,我就,我就把你们全杀了!” 正当我看到这洞府的真相暗自撇嘴的时候,听到洞口外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我一时间又惊又喜,差点哭出声来。 胡小婉,我的天呐,是我亲爱的冥妻来了,我的冥妻来救我了! 哈哈哈,我心里莫名的感动,谁说冒牌冥妻不可靠的? 黄大仙毕竟是大仙儿,速度超快,骂着街就冲到了洞外,我也赶紧往外跑。 “你是从哪来的小女女,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毁了本大仙的幻阵?”黄大仙气急败坏的呵斥着,随即又惊叫起来,“卧槽,你瞅瞅,你瞅瞅,我洞口的匾额都被你打坏了,这可是金丝楠木做的,真是气死本大仙了!” “哼,你死不死姑奶奶不管,我感应到我老公在你洞里,快点把他交出来,要不然,我把你这破洞强拆掉!”胡小婉毫不示弱,针锋相对。 只是他们这对话,听的我脑袋疼,这尼玛是西游记里猴哥打怪救唐僧常用的桥段吗? 这时,我也跑到了洞口,看到胡小婉,顿时眼前一亮。 能看出这个洞口是处在某个半山腰上,对面是连绵的大山,远处林海碧波荡漾,空中布满了低沉的铅云,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以此为背景,一个白衣裙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洞口,单手叉腰,正挥舞着小拳头,脸上做出恶狠狠的表情。 小圆脸,大眼睛,深酒窝,白皙的皮肤,娇小玲珑的身姿,不是胡小婉,还能有谁? “小婉,我在这呢。”我喊了一声,撒腿就往那边跑。 “老公。”胡小婉一怔,随即露出惊喜的笑脸,蹦跳着向我挥手,而我的双腿却始终在原地踏步,一股莫名的力量禁锢住了我。 “哼,想跑?没那么容易。”黄大仙冷哼一声,踱步到我身边。 “臭黄鼠狼,我打你。”胡小婉双眼一瞪,抡起小拳头就要凌空打来。 黄大仙“蹭”地钻到我背后,从我肋下伸出脑袋,冷笑道:“小女女,打吧打吧,你不怕把这小子打坏了?” 胡小婉一愣,收回了拳头,还挠了挠头,手足无措地说:“你想怎么样?你别伤害他,有话好好说。” 我去,这丫头刚才的凶狠霸气哪去了?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冥鬼啊,怎么能被黄大仙轻易吓唬住呢? 不过转念一想,胡小婉主要也是牵挂我的安危,我心里就一暖。 “喂,大仙儿,不地道了啊,你四五百年修行,就用这种手段欺负一个小姑娘家,与你身份不符吧?”我看着肋下的黄大仙的脑袋,故意激他。 “什么四五百年,我修行chéng rén形才一百年好吗?”黄大仙洋洋得意地从我身后钻了出来,说道:“小子,你鬼心眼真够多的,我黄皮子家族繁衍至今靠的就是智慧,就是这聪明劲,激将法我们老祖宗都用烂了,还想激本大仙?嫩了点你。” 我擦,黄鼠狼真不愧是传说中狡诈的代名词,成妖之后更不是随便就能蒙骗过去的,而且时刻都要防备他们给人下套,要早知道这个,考古队的高人们也不至于大大咧咧被一股毒烟熏倒。 黄大仙又对胡小婉说:“你这个女女,现在有话好好说了?搞了破坏还想把你老公带走?打坏东西要赔偿懂吗?” 胡小婉露出难为情的神,嚅嗫着说,懂是懂,不过我没钱。 这话气的黄大仙原地打转,说我们是妖,是妖,要钱有个屁用,你要找到一块同样材质的金丝楠木给我换上,或者用别的天材地宝赔偿,你怎么做的妖精,连基本规矩都不懂? 胡小婉拍着脑门,茫然地自语,天材地宝,天材地宝,可是我也没有天材地宝啊。 “小婉,你别管我了,他们已经把我放了,你赶紧走吧。”我这个急啊,这个呆萌的胡小婉,可别被黄大仙给忽悠晕了。 胡小婉听到我的话,猛地抬起头来,斩钉截铁地说:“你别怕,老公,我一定把你救出来。” 这时,黄七太爷走了过来,让其他黄皮子看着我,他拉着黄大仙走到一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还不时朝胡小婉比比划划。 也不知道黄七太爷说了些什么,黄大仙一脸惊愕,张着嘴有点难以接受的意思。 而我却想到黄大仙刚才和胡小婉说的话,你怎么做的妖精? 难道胡小婉不是鬼,是妖? 半响二黄又过来,黄七太爷轻咳一声,问胡小婉:“丫儿,你说,你和这个小家伙是什么关系?” 胡小婉可能看这老黄鼠狼比较温和,也就客气地回话,说我俩结了冥婚,他是我老公,我是他的冥妻。 黄大仙窜了出来,连连摆手,说道,不可能不可能,女女,你可是个妖,你死后怎么可能和他定冥婚,还能站在这里好好说话呢? 我一听果然胡小婉是妖,脑中灵光一闪我理解了李秀宁说的“胡小婉不是人”这句话的含义,可不是嘛,胡小婉不是人,她是妖啊,死了变成鬼也不能叫人啊。 当然,是人是鬼还是妖,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要她是我的冥妻,嗯长的还漂亮这就足够了。 那么,李秀宁说的黑衣大侠不是人,莫非也是这个意思? 那张纸条上写的王大富不是人,他难道也是妖? 我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事,就听胡小婉疑惑的问道:“哦,妖死后为什么不能订冥魂,为什么不能站在这里说话呢?” 黄七太爷耐心解释说道:“俺们妖不像人,人有灵体魂三个层次,所以他们花花肠子非常多,死后体就腐烂了,剩下灵和魂还可以存在,或者投胎。” “妖呢,只有魂和体,没有灵,死后体就回归于大地,只剩下魂,单纯的魂可是没有神智的,浑浑噩噩,和野兽也差不多,怎么可能和人订冥婚,还好端端在这说话呢?” “你这小丫,妖做的够糊涂啊。” 胡小婉涨红了脸,倔强地说:“你说的不对,我虽然是妖,但是也和三生结冥婚了,阴阳证婚书上能够召唤我,而且我好端端地在这里说话,证明你说的不对。” 我对这个问题倒是没兴趣,因为我知道胡小婉其实不是我的冥妻,只是挂名冒牌的,只是很好奇另一件事,就插嘴问道:“哎哎,两位,你们能告诉我,我的冥妻是什么妖吗?” 二黄听了,互相对视一眼,眼神很是诡异,然后黄七太爷缓缓地说道: “涂山九尾族。” 涂山? 我脑中稍微搜索了一番,一下想起这个名词代表的含义,中国神话故事中赫赫有名的,涂山狐狸精,九尾狐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史上第一次 哈哈哈,没想到,我写的书也要开始收费了,我也能通过写书赚钱了。 史上第一次! 小伙伴们,后面的故事就要收费了。 收费的必要性和正义性,就不多说了,希望大家支持正版阅读。 首订我也设置个红包,哈哈哈,第一次收费总要感谢捧场的小伙伴。 我真心想多赚些钱,写书的辛苦也不说了,吃饭的时候都在设想如果碗里是一只鬼手会不会更吸引人? 和其他赚钱养家的工作一样苦中作乐,踽踽而行。 故事的一些走向: 为什么会有两个假冥妻?她们为何而来? 真冥妻又在什么地方? 李秀宁真实的身份是谁? 胡小婉是如何变成冥鬼的? 夏三生身上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爷爷为什么遁入狐岐山? 奶奶坟里到底葬着谁? 这些秘密逐渐揭开后,故事才算正式开始 世界观的设定是人鬼妖,不过主要是人鬼为主。 不说了,欢迎大家继续读下去。 每日三章保底,遇到正当理由两章,非正当理由四五章。 以下是黑岩充值详细步骤和注意事项: 1:充值前,先要登录黑岩账号,黑岩支持一键登录,只要你有号c微x hà一c百度账号c新浪微博账号等其中一种,都可以直接使用这些账号一键登录黑岩! 2:登陆后,点击网站首页最上面的充值,进去后按照充值流程提示操作。 3:具体充值方法:黑岩支持8种充值方式,网银支付宝微信支付短信充值财付通sh一u ji话费游戏点卡pp 现在详细说明一下每一种的充值方式。 网银这个需要你开通了网银才能充值,各大银行一般都支持,充值比例是1100即一块钱等于100个岩币 支付宝拥有支付宝账户的人可选择。比例是1100 微信支付有微信且绑定了银行卡,或者微信里面有余额的可以冲,比例是1100 财付通和支付宝一样,比例都是1100 sh一u ji短信充值比例是140兑换比例低,有一定延迟到账有时候 sh一u ji话费这个最方便最快捷的充值方法。黑岩支持三种,移动神州行,联通以及电信。报亭,便利店,超市都可以买到。充值比例185,比网银少,因为移动联通要从中扣取一点手续费。 游戏点卡这个和sh一u ji一样,很好买。不过黑岩仅仅支持以下几种游戏点卡,其他的不支持,买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分别是骏网一卡通c盛大游戏卡征途游戏卡币卡久游卡易宝网易卡完美世界卡搜狐畅游卡纵游一卡通天下一卡通和天宏一卡通 充值比例17075之间。购买请认准以上的几个,其他的游戏点卡都不支持! pp这个是专门给海外的朋友准备的充值方式,海外用户可以用这个! 另外,使用“黑岩阅读”s苹果客户端的朋友一定要注意,由于苹果系统的设定,在s客户端充值的话,兑换比例只有150,另外一半会被苹果系统收去,很不划算,建议大家充值的时候从浏览器进入黑岩阅读网,在网页版充值好后,再在客户端登录阅读,这样就不用被苹果客户端收取一半手续费了! ps:充值完成之后,就可以对作品进行打赏和订阅了,如作品已上架,建议书迷朋友直接选择自动订阅,这样就省去了一章章订阅的麻烦,订阅过一次的章节,回看是不收费的。 还有疑问的可加客服的号咨询:2984543729。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