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冥之巅》 葬骨地的噩梦 葬骨地的噩梦 作为同龄者中的佼佼者,月祁愿一点也不意外自己能进入传说中的九幽。 九幽,兰冥大陆上最好的影武者学院,位于兰冥大陆中心的帝王城。传说,九幽是在影皇无启的葬骨之地上建立的,为的是聚集最强的力量,时刻提防着无启的复苏。而影族也在虎视眈眈,为了影皇无启的复苏而蠢蠢欲动。 人类和影族,生来便是敌人。影族嗜血,常常袭击人类,若不是有影武者的守护,在外征战,时刻提防着影族,人类怕是早灭亡了。因而,影武者在兰冥大陆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受人敬仰。 九幽之名,来源于玄学周易的九宫八卦,同时也寓意着兰冥大陆上的九种冥炁属性。 注(九种属性:金,木,水,火,土,风,雷,光,异变) “喂,新来的!” 月祁愿才推开寝室的门,便见一个胡子拉碴的猥琐男在打量他,“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的啊?” 见对方一脸人畜无害,没有什么恶意的样子,月祁愿打量了他一会,没有戒心的如实相告,“右江,月祁愿。” “右江?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那人摸了摸胡子若有所思,忽然恍然大悟,“哦!想起来了,小天女似乎就是右江人。” “小天女?”听到同样是右江的,不免有些乡谊情切,好奇了些许。 “是啊。那可是房凌袖老师的入室弟子,清新脱俗的很,所以人送外号小天女,叫啥来着”那人挠挠头发突然猛拍大腿,“对了,叫夜染!” 夜染?! 月祁愿震惊了,本来在收拾床铺的他,却一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时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心中很不是滋味。 夜染,那个,在一年前,洞房花烛夜给自己下药逃婚的新娘! 从未想过,还会再与她有交集。听闻逃婚变故后,夜家为了给月家一个交代,用阴阳锁将夜染捆绑,封经脉冥炁,当众行刑,挑筋放血,扔下了离岸崖。 且不说离岸崖下万丈深渊,若是坠落九死一生。离岸崖下的万生谷,荒无人烟,影兽纵横,残暴异常。她被缚重伤,坠下悬崖必是九死一生,纵使有幸不死,也会被影兽分而食之。敢逃婚,自是料到了不会有好下场。只是,宁可一死也不愿嫁于自己为妻的勇气从何而来?自己没有那么不堪,以至于把人逼死吧? 夜染真是命好,坠入万丈深渊不旦没有死,还让入万生谷修炼的房凌袖给救了。房凌袖,一个名震兰冥大陆的影武者,原罪枢的女官,在九幽任教,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连神殿的大祭司也要给她几分面子。而房凌袖无意发现了夜染灵魂的纯净,以至于让影兽退避,污秽之物不敢靠近,又是罕见的变异精神属性,一再确认,肯定了夜染是灵魂纯净的圣女的事实。于是房凌袖执意收夜染入室,亲自出面,游走两家说情,希望月家网开一面,不在追究。月氏家族都并非心狠之人,夜家的执刑已经众人震惊,今夜染有幸拾回一条命,月氏家族也不想再追究。于是,夜染因祸得福,成为了房凌袖的第二个入室弟子。 月祁愿失神了,本以为自己已经释怀了。可耻辱,和耻辱以外的东西却在滋生蔓长,让他很是压抑。不过,此事已经告一段落,自己真的没有好压抑的,虽然拜过堂,却只有一面之缘,就算,她再嫁,自己也不应该有其他的情绪吧。自己,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罢了。似乎有一丝苦涩在心里扩散,却只是一丝。 “我叫凌零,今年六年级,人送外号零零六。”那猥琐男也坦诚相见,自报家门。 “九幽不是四年出师吗?”月祁愿皱了皱眉,不免惊奇,天哪,这神奇的六年级是哪里来的? 凌零打了个哈欠,“嗯因为师兄留级了去年他们管我叫零零五。” 还能留级的吗?可真是前所未闻啊! 月祁愿有些无奈,这样的吗?九幽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你这是什么表情?正是因为我待的久资质老懂的才多好吗?”凌零又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嗯。”月祁愿认真的点了点头,意思明显是,朕知道了,你退下吧的表情,而凌零依旧喋喋不休, “别说师兄没有告诉你啊,现今啊,咱九幽分为两派势力抗衡对立。一啊,是苜蓿月创建的月影阁,苜蓿月你知道不?他呀,是房凌袖的徒弟,从小在军营里长大的,天赋异禀,是日后军方势力的代表,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寸草不生。而月影阁的成员,也大都是强攻系的,很多出自军方势力。另一派啊,是以肖薄为首的长夜轩。起初大家都以为肖薄只是来混日子的纨绔子弟,后来才知道啊,这肖薄师承万兽门,有驯化影兽的奇能。咱们影武者,多多少少还是要依靠影兽来提高自己的修为,于是肖薄就靠着驯兽的能力发家致富,创建了长夜轩广纳辅助系贤才。” “如此说来,如若是论战斗力,还是月影阁更胜一筹咯?”月祁愿若有所思的问,同时不由自主的用手指叩着旁边的桌子,他习惯用手指叩击桌子。 “是如此的,输出派打辅助派你说呢?”凌零眉飞色舞,“不过苜蓿月最关心的师妹夜染在长夜轩啊,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才有意思。” 夜染,是长夜轩的不知道为何,当听到她的名字的时候,还是有些落寞。 闲聊了一会,月祁愿也收拾好了,想着出去走走,尽快熟悉一下这九幽的环境。 天空的阳光,很温暖,很安详,让人不免有些眷恋着圣洁的暖。 不知走了多久,竟然走到了九幽的祭殿。祭殿外是座九曲龙池,池里是荷花一年四季都会盛放,生机勃勃,清新淡雅。池边围了九尊精致的盘龙石雕,口吐清水,汇入池中,龙鳞纹角,栩栩如生。 荷花的清香叫人心旷神怡,不觉的想要靠近赏一赏那满池清丽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径直,不蔓不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赏了会荷花,月祁愿的视线转移到了那九尊盘龙石雕上。这盘龙石雕甚是精致,刻凿的栩栩如生。不知道为什么,月祁愿被这石雕吸引着,静静的看了好久,他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想要触摸一下其中的一座石雕,感受那巧夺天工的雕刻技法。只是,当他纤细的指尖触碰到龙头眉心的鳞片时,石雕本闭合的双眼,竟然睁开了! 一时间,石雕居然复活了!双瞳的血光幽幽,黑色的石身瞬间长出了黑色的鳞片,光滑而又锋利,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闪光,九座盘龙石雕都复活了,腾跃飞起,张牙舞爪,争先恐后的要扑向月祁愿。 天啊!才来九幽的第一天,就这么刺激的吗?! 月祁愿很是震惊,第一反应,是惊恐吗?可是为什么,让他感受到的,却是莫名的亲切,像是,回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地方。 月祁愿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些什么,总之思绪很乱,像是一团乱麻。只是下意识的闪躲,反攻,冥炁发动,池中的水全部升到了空中,向黑龙袭去,水分分离成了成千上万的水滴,在风力的作用下,水滴被削尖的很,同时凝结成了冰,直直穿过了黑龙的身体,将鳞片和肉身穿透,留下了一个个乌黑的洞,没有血液,只有水滴从那乌黑的洞滴落,落地便成了冰碴子。但是很快,那乌黑的洞,便愈合,像是从来没有收到攻击似的。 面对袭来的九条水龙,月祁愿实在应付不过来,只得皱着眉迅速闪躲,这种情况明明应该是心里骂娘才对,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境会如此的平静,居然没有一丝的怒气呢? 本来艳阳高照的天空霎时间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很快,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的落下,片刻便是倾盆之势。而水龙,靠着吸收雨水,身体变得越来越大。 路过的影武者赶忙加入战斗想要帮忙,却一个个,被水龙喷吐出的水柱击出十几米来外,任何形式的攻击,对水龙都不起作用,最多是在水龙身体留下乌黑的洞,然后很快愈合。 不管来多少人,那怪物的目标却是月祁愿,一路的追着月祁愿,但是,却并不像对待其他影武者一般的痛下狠手,这到底,是为什么? 水龙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叫月祁愿有些招架不住了,水柱袭来,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击中之际,一个白色的身影闪现至身前,白底牡丹的油纸伞挡在身前,旋转间,无形的屏障将水柱弹开了。 翩然落地,油纸伞下的女孩纯净无暇,不染纤尘。油纸伞的结界屏障下,雨水无法近身,女孩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长发及腰,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像是茶香,又像是花香,还有些像檀香,总之这蛋蛋的香味淡雅怡人,叫人很是舒服。白底水墨勾花的罗裙精致优雅,卓尔不凡。女孩转身,见其容颜时,月祁愿震惊了。这,不就是房凌袖的爱徒夜染吗?那个被称作小天女的女孩,那个,逃婚让自己背负耻辱的女孩 月祁愿的眼神有些复杂,压抑,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决堤了。却不是怨恨,而是其他什么东西,奇怪的很。异日重逢,竟然是这样的场景,他该以何面对?不知所措的沉默?还是耻辱过后的怨恨?他不知道,明明,只是只见过一面的陌路人,他又能要求她如何呢?那便只是陌路人就好,心中惶恐,毅然对面不识。 还记得初见之时,她一袭红衣浓烈似血,妖冶妩媚,比那满城的乌桑还要灼眼,眉目间的风情万种叫人沉沦,与现在的她,判若两人。 不施粉黛的容颜清新淡雅,有些失血透明的肤色衬得她虚弱得像是只瓷娃娃,弱不禁风,叫人心疼,似乎一不小心碰着就要碎掉了一样。一双水眸清澈见底,不染杂质,仿佛是世界上最纯净的东西,透着圣洁而又温暖的光,纵使是置身天寒地冻的无尽深渊,深受黑暗与痛苦折磨,看到这双眼,也能感受到如沐春风的温暖,找回寻求光明的希望。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会感觉莫名的亲切温暖,内心中的向往憧憬是如此的强烈,同时又自卑胆怯的不敢靠近,生怕污浊了这份纯净。仿佛她就是九天之上的神女,拆了风云做骨,化了冰雪为肤,圣洁光辉,只可远观膜拜,不容亵渎。 果然,一点也不负小天女之名。 “林殇,这是什么情况?”夜染开口,声音清甜温柔,让人听着很舒服。 不远处的蓝衣男子,放荡不羁,桀骜不驯执绔子弟的样子,打着哈欠不紧不慢道,“还能什么情况,就是影兽复苏咯。” 影兽?复苏?自己不经意的举动,就放出了如此强大的影兽吗?月祁愿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不可思议。 “这九条水龙是影皇无启的驯兽,无启生于水,拥有不死不灭之身和无穷无尽之力。这九条水龙能组织阵法,给无启源源不断的水,辅助无启增强力量,后来无启战死,九条水龙也化成了石雕,不知道怎么就苏醒了,想要灭这水龙,就先要断了水源。”林殇解释。 “先断水源?说的轻巧!地水可封,天水怎绝?” “别着急啊!先拖着,掩护我,我看看有什么办法。”林殇无奈的皱眉,说罢便闪躲到了安全处。 “好。”夜染皱眉,看了月祁愿一眼,月祁愿虽然明白她的意思,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于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想要掩饰眼底那复杂的东西。他继续投入战斗,与赶来的影武者们发起更强势的攻击。只是,任何攻击却不能对其造成伤害。 只见角落的林殇手心冥炁聚集,变成了一本泛黄的古籍,打开,书里竟然嵌了把精致的青铜算盘,林殇抽出算盘,泛黄的古籍悬浮空中。当然,无形的屏障阻碍,避开了哗啦啦的雨水。随着林殇指尖的拨动,算盘快速的运转着,书页也快速的翻动着,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翻阅。 “冰封!” 月祁愿神情冷漠,好比那冰雪一般。冥炁凝聚,借助雨流进攻。周围的温度骤降,水流凝结成冰,顺流直下,将九条水龙困缚其中,雨水磅礴,相互叠加成冰,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冰牢,厚厚的冰层中,水龙动弹不得,可是天空的雨还在下着,九条水龙的身体依旧在不断生长着,把冰层一点点的撑裂。 “九龙连珠,隐鳞云雨阵,天水不绝,坎位不殒。” 林殇一边拨弄算盘,一边扫过书本,“要先破鳞云阵,毁水煞珠,才能断其命脉!” 林殇将几颗黑白玉棋子抛出,以为镇压,削弱水龙对雨水的吸收。“土克水,坤位西南,坎在东北,布阵,注入土元素冥炁在原石雕的所在的坤位和艮位为引,从地底获取土属性冥炁,汇聚破坏坎位地基,这样应该能毁了风水破了鳞云雨阵,再强攻,一次性将水龙全身打散,到时可见水煞珠,在水龙复原前击碎水煞珠,水龙便无法恢复了。” 林殇话音刚落,困在冰层里的水龙就肆虐疯狂了,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撞击,终于是将冰层撞击的粉碎,水龙垂直而下,张牙舞爪的朝林殇扑去。 “嘭!” 地面崩裂,生长出了粗壮的藤蔓,将水龙缠住,挣扎间,藤蔓生出了巨刺,在水龙身体扎出了乌黑的窟窿眼,水龙凄厉的哀嚎着,喷着的水柱四处横扫,巨大的冲击力将地面都崩裂,其他水龙亦顺势扑来,发起攻击。 “老师!” 林殇惊喜的神情,仿佛是看到了希望,月祁愿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一个面容精致,妩媚妖娆的女人悄然来临,她慵懒的倚坐在藤蔓的巨芽上,黑底红边的旗袍勾勒出了她姣好的身材,似雪的肌肤若隐若现,叫人遐想。眼中的凌厉,透着不屑。 房凌袖,九幽的导师,一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能在男人的天地里争得一席之地的女人。 “按照林殇说的去做。”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情绪的波动。九幽在的导师都赶来了,一同向水龙发起了进攻。 而另一边,魁梧如牛的导师雷不动不语,带领所有土属性冥炁的导师径直快步到原石雕所在的位置,以土属性冥炁做引,从地心抽取更强大更纯粹的土属性冥炁。 池里的荷花在九条水龙复苏之际已枯萎殆尽,只留下残枝败叶被雨水侵打。 “看来没我什么事了。”老师都来了,林殇慵懒的收起青铜算盘安置回书中,书本破碎消散,他困倦的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土属性冥炁汇聚,源源不断的从地下而来,然后直袭北角坎位。水龙发出了凄厉的哀嚎,挣断束缚的藤蔓,尖锐的声音险些穿破耳膜。 很快,雨水便越来越小,水龙的力量,也在不断的削弱。 意识到局势不利的水龙咆哮着,相互交缠,水汽聚拢,九条水龙的身体竟然不断的融合,成为了一体!横冲直撞直袭而来,似是要与导师们同归于尽之势。冲击而掀起的气浪竟然还能将打开了结界的众人击出数十米外。 导师们一同打开了结界抵挡,厚厚的土色结界上迅速生长出了数以万计的粗壮藤蔓,相互缠绕着与迎面冲撞而来的水龙相抗。 “嘭!” 霎时间,耀眼的水蓝色光波炸开,大片的水花四溅,落地成冰,隔着结界,仍能感受得到那锥心刺骨的寒意。 光晕散去,导师们所在之处,竟然冲击出了一个直径十几米的巨坑,土坑周围本应该是黄色的泥土,却被寒气冻成了深蓝色,较弱的导师身负重创,踉跄摔倒在了深坑底,处境显而易见。而一旁的水龙,也已经奄奄一息了。 水龙挣扎着,在导师们再次发起进攻之前腾跃飞起,飞出深坑,直直向月祁愿袭去,刚刚那冲击波已让月祁愿有点发懵,以至于对于突然袭来的进攻无法察觉,闪避不及,只能任由水龙穿过身体。 锤心刺骨的寒冷贯穿身体,水龙消逝,只余下了一滩水,寒气弥漫,冻结血液,疯狂的侵蚀冲击着心脉,心脏仿佛是被撕裂开了个巨大的口子,疼痛蔓延,入骨三分。月祁愿痛苦得五官扭曲,瘫倒在地,仿佛是要死了的样子。天啊!才第一天到九幽,自己就这样死了吗? “你还好吗?” 在月祁愿被击倒在地,逐渐失去知觉时,那个,带着温柔的光的女孩赶到了他的身旁,纤细的指尖触在他冰凉的额头上,暖暖的气流自眉心灌入,很快驱散了寒意,让已经失去了温度的身体,渐渐回暖。意识模糊间,仿佛,穿越了千年。 隐隐约约,月祁愿看到了一个身影,银色的铠甲已被血色浸染,手中的利刃还在滴着血,那人戴着兽骨面具,立于尸山血河之中,眼神中是无尽的杀意,散发着刺骨的寒,叫人畏惧,臣服。 “待孤归来,阻者必毁!” 君临天下的强大压迫感袭来,月祁愿觉得很是压抑,甚至连呼吸都困难。在这种时候,朦胧间他看到了右江的山水,右江的乌桑花,右江的父母亲人,还有,那个一袭红衣,比乌桑花还要娇艳的女孩。 “没事了,没事了”轻声安慰,竟能让月祁愿从恐惧中解脱出来,睁开眼时,面前的夜染肌肤透着冰蓝的颜色,睫毛间还凝结了冰碴,像是刚从冰天雪地里回来似的,很是虚弱的样子。月祁愿一脸的惊讶,不可置信,还有心疼。 “你竟然把我身上的寒煞过渡给自己?“你的身体承受得住吗!”月祁愿意识到了什么不住的蹙眉呵斥,瞳孔中的深邃似乎看不见底,让人探查不到他究竟是何想法。 有些隐忍,心疼的斥责。可最后,却是沉默。与自己素无交情的人救了自己,自己应该是感激,而不应该是呵斥,纵使这个人曾经让自己耻辱,但是她已经还过了,不欠自己分毫。现在,是他欠她的。 夜染没有说话,自行封闭了经脉,以防止寒气进一步入侵。 确实,在刚刚那样危及的情况,分担掉他体内的寒煞是最好的选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保护了他不被寒煞冲击,走火入魔,毁掉了多年的修为。 夜染面色安详,只是指尖不断有水滴渗出,滴落地面便成了冰碴子。“我自能消除阴煞。” 看着她面容血色一点点恢复,才安心了些许,月祁愿默不作声,眼神里的情绪收敛,打坐着开始运转冥炁吞噬入侵的寒煞。 身受重创的导师们一起离开了深坑,影皇无启的驯兽的如此强悍,那无启本尊,该是多恐怖的存在啊 还没平复,新的危机,又来了。 那被水龙冲撞陷出的巨坑,因寒冷变得冰蓝的颜色,逐渐变成了漆黑,同时壁面泛起了白色的光,勾勒出的,是诡异的字符,那是,祭奠影皇无启的碑文! “不好!死侍要复活了!” 死侍?月祁愿不免心生疑虑,那是什么东西。 “招魂阵?”刚刚远遁了的林殇这会又冒出来了,却没有了方才吊儿郎当的浪荡模样,反而是一脸的严肃,“无启被封印前,曾用这个阵法,召唤死侍让我们伤亡惨重,这个阵法最强大的地方,就在于,死侍,无穷无尽!” 夜染和月祁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们两都能消除煞气,故恢复速度异常。 漆黑的坑洞中,探出了黑色的手臂,接着,陆陆续续从坑洞中爬出来黑色的死侍。他们全身漆黑而又光滑,手呈骨状,没有毛发,没有眼睛鼻子耳朵漆黑的脸上,只有一张长满獠牙的大嘴。起初也只有两三只,但后来爬出来的死侍越来越多,密密麻麻,不知道是成百,还是上千! “可有破阵之法?”房凌袖已经受伤,若只有这些还好说,可若真的源源不绝无穷无尽,怕是耗也能耗死。 “你猜。”林殇浅笑了一下,有些无可奈何的味道。 皮一下,你很开心? 见到房凌袖那要杀死人的眼神,林殇只得如实道来,“招魂阵,破阵之法,只有破坏阵法施法者的行动,而此阵是无启留下的,他已经死在这片土地上了,又或者说,无启已经复活了,在我们找不到的地方,操纵着这阵法。” 无启真的那么强吗?在我们找不到的地方,操纵如此强大的阵法。 来不及继续讨论了,源源不断的死侍已经袭来,该死! 不知是何缘故,在寒冰蚀骨的疼痛过后,月祁愿清晰的能感知到,自己的冥炁增强了不少,又或者说,感觉有什么的东西,在给自己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 面对袭来的死侍,月祁愿发动冥炁,寒气凝聚,将袭来的死侍冻结成冰。房凌袖的控制下,地面不断生长的藤蔓生生穿透了死侍的身体,将其撕碎,四分五裂。所有死去的死侍都破碎消散,但是很快便有更多的死侍前仆后继而来,他们不会痛,不怕死,只有杀死人类这一个念头。 寒风从坑洞里往外灌出,强大的冲击力加之刺骨的寒,竟然叫人有些站立不稳。 “这些死侍无心无魂,我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夜染加强了众人的保护结界,她是精神属性,精神属性的攻击,只能对有心有魂的生物进行。 “数量太多,再这样下去怕是九幽会沦陷。”房凌袖意识到了那阵法的可怕,“林殇,马上想办法,必须毁了这阵法!” 林殇也很是无奈,一副我没辙了的样子,而越来越多的影武者赶来投入战斗,却始终是不及死侍的数量,源源不断,确实很难应付。 “无启的残骨?是不是埋在下面?”林殇突然想起来什么,“或许,把无启的残骨毁了,能破这阵法。” “不行!若是残骨毁了,无启就能彻底重生了!”雷不动坚决反对。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房凌袖皱眉,四面八方攻击而来的死侍越来越多,一些较弱的影武者始终扛不住,被撕裂成了碎片。这样下去,若是死侍们突破九幽防线,攻入帝王城,后果将不堪设想。无启留下的这个阵法,太变态了。 “谁能下去把无启的残骨毁了?”房凌袖加强了攻击,将更多的死侍撕碎。 为什么不是导师下去呢?只是因为,无启那诡异的阴煞结界。导师一般修为较高。地下的阴煞结界,上了一定修为的人是进不去的,强行进入只会被吸食尽冥炁,枯竭而亡。这就是无启的强大之处,对于强者,可以轻而易举的就撕碎,对待弱者,他甚至不屑于出手。 “我去!” 一个声音响起,不知何时,一个白衣男子赶来,伴随其的,是幽蓝色的地狱业火,所过之处,死侍被焚化成了焦土,散发着刺鼻的焦味。 “苜蓿月!” “师兄!” 众人惊讶,同时,目光中满是希望。 苜蓿月?那个,来自圣裁军团的战神?月祁愿大概是惊讶,没有想到,传说中的苜蓿月,居然是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纤弱书生?白衣绝尘,眉清目秀,温文儒雅,完全感受不到长期在战场沐浴鲜血的杀戮味道,有的,反而是书墨茶香,清幽淡雅。 “师兄,你回来了。”夜染欣喜,此前,苜蓿月回到了圣裁军团,随军戍边,以防备影族入侵。 “嗯,我回来了。你没有受伤吧?”苜蓿月倒是很关心夜染。 “我没事。”夜染回应。 “老师,让我下去吧。”血月剑拔出鞘,泛着寒气的光,苜蓿月面无表情,眼底却蛰伏着充斥杀戮的寒意。 “请让我也下去帮忙。”月祁愿的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是想尽快解决了这些问题,还是想一睹无启的残骨,或是了解苜蓿月的实力。 房凌袖看了月祁愿一眼,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同意了,“去吧,注意安全。” 一根巨大的藤蔓生生扎入不断有死侍爬出的坑洞,给两人开路,分枝生长的藤蔓疯狂的向死侍袭击,将其撕得粉碎。 月祁愿与苜蓿月对视了一眼,一同跳入了坑洞之中,顺着藤蔓滑了下去,漆黑的壁面依旧泛着白光,勾勒出诡异的字符,那是召唤地狱亡灵的咒语,源源不断的输送出对无启衷心的守墓死侍。 不断有手骨和只有嘴巴的光滑脑袋从漆黑的墙壁中爬出,见到两人,死侍们。张牙舞爪疯狂的向两人扑去。 还没等月祁愿发起攻击,袭来的死侍便被苜蓿月幽蓝的火焰燃烧成了灰烬,没有血肉的腥味,只有腐肉的焦臭。 已经到达了坑底,只是却有点不知如何寻找无启的残骨,倒是死侍源源不断的攻击过来叫人心烦。 “师兄?”一时间,月祁愿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想着征询一下前辈的意见。 一个身影翩然落地,苜蓿月蹙眉,“下面危险,你下来干嘛?” “帮你们。”夜染说完,用右手尾指指甲划破左手食指,似雪的肌肤裂开了个口子,鲜红的血自指腹渗出,一点一滴,滴落地面,血的腥,使得死侍更加疯狂了,前仆后继。 “掩护我。”夜染说罢走动起来,任由那殷红一点点滴落地面,化开漆黑的污浊。虽然不知道她此举何意,但两人也会拼死相护,保她周全,不让她被伤及半分,成千上万的死侍被焚烧成了灰烬或是冻结成冰。 当走到北角时,夜染停住了脚步,此处的地面,殷红落地,不但消解了那漆黑的污浊,还生长出了妖冶的花朵,是玫瑰,娇艳欲滴,绿色的枝叶上还长着刺。 “水坎北位,果然没错。”夜染说罢,把指尖含在嘴里,血的腥味在口腔里蔓延,但很快便止住了血。 “现在该怎么做?” 虽然解决死侍并不困难,但是这样除不尽很烦人啊。 “无启的残骨,就在这个位置下面。这需要很强的冥炁冲破这土层。”夜染说道。 月祁愿看向夜染,显然是不解的神情,夜染是如何得知无启的方位。 苜蓿月解释,“染染是兰冥大陆灵魂最纯净的人,是兰冥圣女,她的血,能净化污浊和煞气,也能与影皇无启有所感应。” 兰冥圣女,兰冥大陆上灵魂最纯净的人,在数千年前,兰冥大陆的圣女成了无启的祭礼,鲜血殆尽,香消玉殒。若是无启重生,兰冥圣女是否会首当其冲,再次成为无启的祭礼,连块尸骨也不剩下 “让开。”苜蓿月上前,在玫瑰生长的地方停下,夜染退后打开结界防护,将月祁愿顺势也拉到了其中。 苜蓿月抽出血月,直直插入地面注入冥炁。 “嘭!” 幽蓝色的光之间,地面裂痕自剑间蔓延,瞬间四分五裂,露出了冰蓝色的岩石,相传,无启的残骨就被封印在万年寒冰石之中,长埋地下。 冥炁灌输,冰蓝色的岩石上燃起了绚烂的火花,幽蓝的颜色,妖冶诡异,纵然是万年寒冰石,也在苜蓿月的火焰下,逐渐融化,洞开了个洞口,幽深见不到底。 苜蓿月收回血月,手心燃起幽蓝的火焰作为灯引,一个眼神示意,苜蓿月先跳入了坑洞,月祁愿一面护着夜染,斩杀死侍,一面让夜染紧跟,自己断后。 苜蓿月在黑暗之中发动冥炁,让无根之火在周围四散以照亮黑暗作为灯引。黑暗之中,火焰照亮坑洞中的光景,三人,也看到了影皇无启的残骨。 石雕的王座之上,坐着一副银色的铠甲,浸染过无数鲜血的铠甲,似乎还弥漫着血的腥锈,还残留着影皇无启的影子,所谓的残骨,竟只是一副铠甲?这副铠甲,似曾相识。月祁愿突然想起来了,在被水龙袭击后所看到的铠甲,不就是这副吗?原来梦魇中的恐惧,是来自无启。此时再见,心中的情愫,大概是敬畏。粗壮的玄铁链捆锁着铠甲,仿佛锁住它,就能锁住无启一样。 也许它也感受到了逼近的冥炁,沉睡了千年的生灵,苏醒了。 银色的铠甲似有感知,不断的震动起来,伴随着阴煞之气向四面八方扩散,甚至把玄铁链都震碎了。铠甲像是活了一样,仿佛有人操纵,铠甲直立起来,周身扩散的阴煞,更强了。 “毁了它。”苜蓿月说罢发动冥炁,漫天火焰,铺天盖地的向铠甲袭去,与之同时,血月出鞘,苜蓿月手持血月,直直向铠甲冲去。 只见,烈火之间,银色铠甲纹丝不动,丝毫无损,血月的锋刃生生插过,却被一股很强大的阻力挡住了,铠甲头盔轻轻抬起了一点,像是人抬起了头,一瞬间,阴煞四溅,竟生生把苜蓿月震出了几尺之外。 月祁愿也发动冥炁,寒冰涌动,将铠甲冻结其中,寒冰催枯,能将坚硬的东西摧毁在寒冰之中,可这铠甲周身阴煞太强了,生生将寒冰震碎了。冥炁攻击,竟然没有一点用。 苜蓿月震惊之余不忘还击,三尺青锋瞬间分裂,两把,四把,八把数之不尽,利刃飞袭而去,却在近铠甲一米处时停住了,怔愣了一瞬,苜蓿月发力推进,可是,可是剑却随着推进,一点点的被阴煞腐蚀吞噬。最后,除苜蓿月手中的血月外,所有剑刃都被阴煞腐蚀吞噬了。 铠甲被这一连续的攻击惹怒了,关节处稍稍抽搐了一下,随之便是一声嘶吼,不知道是龙吟还是虎啸,尖锐凄厉的嘶吼,让耳膜感受到了尖锐的刺痛,产生的阴煞袭来,将三人重重撞到了石壁上,连壁石都撞碎了。 没有想到,只是无启的一副铠甲,没有附加属性,只是阴煞就如此之强,怕是房凌袖下来,都未必能用蛮力摧毁分毫。 “染染,这里太危险了,你快出去吧。”比起能否摧毁这副铠甲,苜蓿月更担心的是夜染的安危,两人都不是愿意服输的人,纵使这局面没有胜算的可能,也会拼死一搏。月祁愿迅速移步北方坎位,发力将冥炁灌输地下,坚硬的岩石生生击穿,四分五裂,地面裂痕加深加阔的同时,不知道是打下了多深,竟然引上来了地下的泉水喷流涌动,带着微寒,水滴四散,落地成冰。 地底寒流涌动,聚集向铠甲袭去,冻结成冰,同时将阴煞也封锁其中,寒冷之中,不知是什么,竟然让阴煞的不再暴动,温顺的没有攻击,可是那阴煞依旧没有消散,难道和无启的本体一样,能获取无穷无尽的力量,不竭不尽? “能毁掉它吗?”苜蓿月忧虑的问。 “试试看。”月祁愿头上冒着冷汗,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大概是有些紧张。施以重力,巨大的冰块扭曲着,分离,碎裂,可是,却不能损失破坏铠甲分毫,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如此坚不可摧。 苜蓿月蹙眉,还是握紧血月。,用尽力量向铠甲劈去。 “哐!”巨大的震响,血月被阴煞结界所隔绝,此剑九天玄刚所铸造而成,纵然是万年寒冰石也能轻易洞穿,可是在此,竟然连结界都破不开。 他还想再贯住力量劈砍下去,可是共震炸开的阴煞,生生将他击出,把壁石也撞碎。 “让我来。”方才撞到石壁受创的夜染扶着石壁勉强站了起来,被壁石磕碰划伤的左臂还在流着血,一点一滴滴在地面,地面发出了嘶嘶的声响,还冒着白烟,夜染一步步,向银色的铠甲走去。 “回来染染!”苜蓿月想要阻止,再一次撞击让他元气大伤,一时恢复缓慢,行动困难。 “也许她可以。”注意到地面血液的月祁愿拦住了苜蓿月,同时给他注入冥炁,帮助他治疗内伤。他的水属性冥炁可以调和驱散入侵身体的阴煞,水也能治疗。 纵然担忧,苜蓿月最后还是没有阻止夜染的行动,夜染一步步走到了银色铠甲面前,扬起受伤的手臂,带着腥锈的殷红一点点滴落在银色的铠甲上,一点一滴,所落之处皆冒起了缕缕白烟。 用再粗暴的力量也毁不了的东西,却能净化。 血还不够,右手指尖注力,在左手手腕划过,殷红涌流,妖冶诡异,叫人心疼的同时,却又叫人头皮发麻的恐惧。 “染染!”对于夜染,苜蓿月心疼的斥责,却又无可奈何,因为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月祁愿看着夜染的眼神很复杂。有那么一瞬间,月祁愿觉得夜染很伟大,没有一丝畏惧犹豫的牺牲自己,但是转念又想,若她没有逃婚,是不是就不会有人发现她是灵魂最纯净的圣女,那么这样,她就无法履行命中的职责,平淡一生。也许,对她而言,现在的结果就很好,至少要比嫁做人妇,隐去锋芒的好。 她是兰冥圣女,生来,就应该在最光明的地方她生来,就是一道温暖的光啊! 只是无缘罢了,自己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去记恨她,所谓压抑的耻辱,也并不是耻辱,而是类似遗憾的东西吧。 血色浸染,白烟弥漫,银色的铠甲一点点消逝,最终,一块铁皮也没有余下,而夜染,因失血过多,昏厥倒地。当然,苜蓿月早在她摔倒在地时接住了她。月祁愿赶忙用指腹抚过她手腕的伤口,伤口瞬间便止血愈合了。水属性冥炁灌入她的身体,帮助她疗伤。看着她这样,竟然会感觉心疼,大概是她的样子总是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吧。 在夜染彻底昏厥闭上眼之前,看着月祁愿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夜染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名字? 月祁愿怔愣了一下,明明是很简单的问题,可是却叫他难以作答。毕竟,拜过天地,行了合卺之礼,可是她居然,并没有记住他。 呵,确实,成亲并非她的本愿,一面之缘,她又有什么理由记住自己呢?虽然,初见洞房花烛夜的惊鸿一面印烙在心上了 “月祁愿。”月祁愿笑了一下,有些苦涩。为什么,会有一丝难过呢? 月祁愿? 夜染神情复杂,欲言又止,她似乎想和他说点什么,可身体的虚弱叫她难受的合上了眼。 头顶上方的招魂阵遭到破坏,咕噜咕噜的冒着白烟,最后爆炸,巨响过后,所有死侍都消逝不见。 残骨摧毁,影皇无启会彻底重生,那么,身为圣女的夜染会怎么样?是再次成为无启重生的祭礼,还是消灭无启牺牲的工具呢?月祁愿有些迷茫,不知道,这些复杂的想法,是不是在担心身为圣女的夜染。w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火的掌控者 每个月,九幽的组织都会都举行试炼。最有看头的,莫过于帮派之间的比试。而如今,九幽如日中天的帮派,不就只是个月影阁和长夜轩吗? 月影阁,苜蓿月所创立,主要吸纳强攻系的军方势力学生,成员皆是未来军方的翘楚。与之不同,长夜轩为万兽门出身的肖薄创立,主要是带领辅助系的学生,辅助系,在今后的战争中却也是让人不能忽视的存在。而今日的比试,会有大家最期待的月影阁对战长夜轩。 九幽的斗场呈圆形,穹顶嵌着琉璃和宝石,明亮如星辰,观席高十几尺,呈梯形向上延伸,席间多是九幽的学生,导师对这些小打小闹可没有兴趣。 月祁愿来的早,占了前排看台。本来凌零说要来的,结果功课没有做完,便被导师绑走了。 月祁愿极爱黑色,时常穿着黑色的服裳。黑色的广袖上用艳烈的红线绣了奇异精美的虎首图腾,栩栩如生。血色的云纹装点着黑色的锦衣,神秘隐忍中又透着优雅华丽。月祁愿眉目清冷,一双眸子像是寻不到底的深渊,幽深冰冷。他总是面无表情,冷若冰霜,让人难以揣测,总是散发着一种孤独的气息。 孤,是王者。独是独一无二。独一无二的王者,生来就是要与孤独相伴的。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当属苜蓿月。那个天赋异禀,自幼生长于圣裁军团,被称为战神的男人。此时苜蓿月正坐在前排的位置,白衣绝尘,上绣黑色云纹,他的手里握着一卷书,似乎对斗场的战斗没有一点兴趣,只是安安静静的看书。虽然像是个温文儒雅的书生,但眉间却收敛着一丝桀骜不驯 “宗介宗介,开始了吗?” 这个美好的声音,是她夜染。 听到这个声音,月祁愿晃神了,也不知道心里的是什么滋味,感觉很奇怪,却说不清,道不明。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对于逃婚的事情,他已经释怀了,可是每每见到她,心里的情绪还是很复杂,静静看着她的时候,却莫名的很安心,很安心。 夜染身着白底蓝碎花的广袖膝裙,长发垂腰,挽着蓝色流苏,本该是端庄温婉的模样,行为却俏皮可爱带着童稚。面容并非绝色,却不施粉黛,似水清淡,浑然天成,不知道为何,这张似水清淡的脸却让人看得很舒心,像是冬日里的阳光,让人莫名的觉得亲切,温暖。 夜染跑得太急了,一不小心便摔倒了,双膝磕地,头还重重撞上了雕花梨木椅的扶手上,这么笨手笨脚的,却有些可爱。只是,撞了那一下也不知道疼不疼。 肖薄瞟了她一眼,故作姿态的扬手,“爱卿平身。” 夜染吃痛的捂着撞到的地方,狠狠的瞪了肖薄一眼,然后起身坐到了他身边的空位,“其他人呢?” “其他人有任务。” 肖薄是长夜轩的宗主。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叫着叫着就叫成了宗介,谐音让人不由的联想到了中介夜染和肖薄是长夜轩的代表,自然是坐在了最前排。 “听说了吗?今天月影阁可是苜蓿月守擂,啧啧啧,别人没有机会赢了。” “哇,那真的有看头了。不过苜蓿月一般不是不出战的吗?” “大概,是要给长夜轩下马威吧。” “也是,长夜轩才建立没多久,就快赶上月影阁了,不给下马威行吗?” “” 后面议论纷纷,大家的目光火热,等待着精彩的比试。月祁愿听着这些议论,只觉得有趣,眼神里有些笑意,大概还是有点期待的。 到了最后的压轴戏,长夜居对阵月影轩。 随着激烈的鼓声,十几个身着玫红霓裳羽衣的舞女自不同方向涌入圆形的斗场,随鼓声起舞,红绸飘舞间妖冶绝艳,同时恢宏壮阔,气势磅礴。 琉璃穹顶一道白影坠落,妆容精致,端庄优雅的女子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了观台首端的琴案边,浅浅一笑便魅人心魄。 “名音凉雅枝!” 凉雅枝,精通音律,一曲千金难求,此时,却是被请来做主奏的,她的身旁则是其他乐器高人。 素手擢弹,琴音在回音石的辅助下向四周扩散,凌厉的曲风,颇有排山倒海,惊涛骇浪之势。 斗场中有四扇青铜门,分东西南北分布,里头是休息场所,上头是观席,在这激昂的乐曲中,南门北门洞开,发出了沧桑老旧的支呀声,备受期待的比试终于要开始了,场中的舞女扯动红绸,原路撤退。 苜蓿月还是淡然的模样,手里的书卷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三尺青锋“血月”。常年随军营征战的苜蓿月在此时才显露出了一丝杀戮的气息,颇有君临天下的气场。 而对面男子一副扶桑浪人的扮相,头发披散着,好好的留袖被他穿的异常宽松,这货才着木屐就上来了,他慵懒的打着哈欠,拖着黑鞘的武士刀,不羁的神情,似乎并不把苜蓿月放在眼里。 “长夜轩樊柯,前来请教。” “请。”言简意赅,预示比试开始。 樊柯勾起嘴角,将武士刀插在了铺满沙子的地面上,霎时间,地面颤抖了起来,连观台上的人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震感,还疑心着是不是地震了。 地面的沙子悬浮飘舞,在旋转中聚合了起来,竟合成了一条巨蟒,沙制的巨蟒蠕动着,吐着信子奔向苜蓿月,张开血盆大口便要咬,一张大口,可是能将人整个吞下的啊! 招魂。这是一种失传了的异域秘术,在偏远的部落,祭司祭奠召唤远古的影兽魂魄,借其力量抵御外敌。异域秘术,失传已久,鲜有人能发动此阵法。 苜蓿月没有退却,祭出血月便迎了上去,挥剑便砍在了巨蟒的脑袋上。锐利的锋刃穿过巨蟒沙子的身体,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巨蟒愤怒的冲撞过去,苜蓿月起身一跃,敏捷的骑在了巨蟒身上,他扬起血月就往巨蟒身上捅,锋刃穿过沙子,还是不起一点作用。 巨蟒翻滚着,带着苜蓿月便往石墙上撞,这斗场的墙啊,可是有好十几尺厚,为了防止高手对决把墙毁了,伤及观台。 可这沙子原身的巨蟒竟然还是把石墙撞陷了几寸,这叫人觉得不可思议。 苜蓿月记得古籍上说,召回的兽魂不管附身何物都会力大无穷,无论是何武器,都不能伤及兽魂半分,唯一的方法,是破坏掉招魂人的法器,招魂仪式才会停止,兽魂便会散掉。 苜蓿月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这点,踩着巨蟒身体跃起,借力冲向樊柯。樊柯似乎一直等着苜蓿月的进攻,见苜蓿月冲来,才拔刀迎敌。 两把锋刃摩擦间,竟然有火花燃起,高手对决,招招致命,难解难分。巨蟒袭来,横冲直撞,苜蓿月一边闪躲,一边反击,真可谓辛苦。 苜蓿月纵身一跃,退出了几尺开外,他扬起了手,冥炁聚集,在他的手心燃起了一缕明艳幽蓝色的火焰,火苗越来越多,聚合成了个巨大的火球。巨大的火球旋转飞出,向樊柯袭去。樊柯还是不大在意的样子,扬起刀便要砍。不过樊柯低估了这火球的冲击力,刀锋与火球相撞,他竟被击退了好几步,更要命的是,蓝色的火球正在吸收冥炁变得越来越大,冲击的力度也在增强,火焰的温度也在提升。 武士刀已经被烧的通红,这灼人的温度让樊柯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有结界护体,但还是抵不过火焰的攻击。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会被烧成一滩血水,然后蒸发成灰。 忽然间,沙制的巨蟒扑向火球,巨蟒元身散去,沙子散落,如同雨滴一般扑灭了火球。确实,用沙子泥土灭火和用水一样管用。 “还有呢。”苜蓿月勾起了嘴角,一副必胜的姿态。一时间,整座斗场的温度都升了起来,在苜蓿月的周身,临空燃起了绚烂的火苗,像是娇艳欲滴的蓝色妖姬,妖冶绽放。绚烂的火焰便像疯长的野草,飞快的向四面八方蔓延。不出片刻,斗场里便会是一片蓝色的火海。 “坏了,失算了。没有想到苜蓿月的冥炁容量居然如此逆天。”观席上的肖薄是咬牙直拍大腿,但没拍对,手掌打在了梨木扶手上,那个疼啊。 樊柯蹙了蹙眉,多少也是有些惊叹的。肖薄说的没错,苜蓿月的冥炁容量有些逆天了。冥炁容量对于影武者而言相当于是体力,冥炁容量越大,能容纳和吸收的冥炁便越多,恢复的速度也越快。 而看这斗场的熊熊烈火,在没有引燃物的情况下,苜蓿月是单纯的在消耗冥炁,而偌大的斗场,得消耗多少冥炁啊。一般来说,冥炁容量取决于影武者的先天血统,以及后天的修为,而冥炁不是能随便消耗的,若是超出负荷量,极有可能会走火入魔,爆血而亡!望着着漫天大火对比苜蓿月淡然的神情,着实叫人恐惧。 火焰袭来,沙子又聚合成形,巨蟒冲撞着托起樊柯,以免他遭受火焰的侵袭。 “诶呀,好险啊。”樊柯捏了把汗,在火里太热了,不禁流了汗。 在火焰之中的苜蓿月没受到什么影响,他本身就火的源体,火对他不是伤害,而是保护。火掠衣袂而不燃,苜蓿月漠然开口,“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还没等樊柯回答,前排观台扔出了只玉米,直直的往苜蓿月脑袋上砸。 苜蓿月敏捷转身,锐利锋刃将玉米劈成了两半,玉米落入火中,瞬间烧得焦黑,爆裂。 苜蓿月诧异的望着有些惊慌失措的罪魁祸首。 夜染居高临下,面不改色却明显底气不足,“我我想把玉米烤烤” 嗯,烤烤,瞟了一眼已经成了焦炭的玉米谁信啊!这明显就是,理不直,气也壮吗? 这时,巨蟒袭来,樊柯的刀直指苜蓿月,一道火墙升起,直挡住了樊柯,但樊柯义无反顾的冲了过去,任由火焰烧灼他的衣袂和肌肤。 苜蓿月有些惊诧,一场比试而已,不至于如此拼命吧?但又觉得很有意思,血月祭出,直迎对手,刀光剑影中,樊柯没让刀剑伤了分毫,却被火灼伤了不少。 不知为何,苜蓿月一时觉着思绪很乱,视野也变的朦胧,恍然间漫天大火变成了苍茫的白雪,刺骨的寒冷不住的叫他有些颤抖。耳畔传来了凄厉的狼嚎,声声都扣击着他心底的防线。 苜蓿月的招式一时有些凌乱,攻势也弱了下来。 夜染把苜蓿月算计了,从苜蓿月斩开玉米的那一刻起,他的精神便被攻陷了,当然,这样的细节,即使是高手也难觉察半分,精神属性鲜有人知,其攻击也是无影无形的。夜染的精神属性是由水衍生出来的,附着了水的治愈,加注在了苜蓿月的血月上,锋刃接触间,水的保护会过度到樊柯身上,削弱火焰的伤害,治愈烧灼的伤。 此时他的脑海里一定出现了叫他恐惧的东西,再强大的人都会有畏惧的事物,然后在畏惧前败下阵来。 苜蓿月的精神已经逐渐沦陷,被樊柯压制住了,夜染似乎有点做贼心虚,低着头吃东西,也不再看斗场的厮杀。 忽然间,苜蓿月的指尖飞弹出了一粒细小的沙石,直射观台! 在漫天大火中,似乎没有人会注意到那颗细小的沙石。 然而沙石不是向着夜染去的,而是向着名音凉雅枝,细小的沙石划断琴弦,钉在了梨木椅上。 看来苜蓿月是感觉到了自己的精神受了干扰,他认为,干扰来自那石破天惊的琴声吗?虽然他没能破精神干扰,却阴差阳错的破了招魂! 原来,招魂者不是樊柯,而是凉雅枝!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琴师。 琴弦断了,凉雅枝没法继续奏曲,但有其他乐器掩盖着,大家又过于关注斗场,几乎没有人发觉凉雅枝的曲停了,只觉得少了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少了什么。 斗场上,巨蟒甩下樊柯飞扬到半空盘旋着,从尾巴开始,沙子大把大把的落了下来,本来摔落火中的樊柯输定了,但洒下的沙子掩灭了些火焰,飞舞间还迷了苜蓿月的眼。 樊柯抓住机会持刀进攻,苜蓿月敏捷的反击,两人闭着眼,仅仅凭着听觉在渐弱的火焰和漫天飞沙中激战,刀光剑影,分外缭乱。 两人被沙子淋得蓬头垢面,甚是狼狈,终于在蛇头消逝的一瞬有了结果。 苜蓿月立在樊柯身后,手里的血月触在了樊柯的颈项,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溢出妖冶的色彩。 胜负一触即分,生死只在方寸。 一瞬间,观台爆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和掌声,为这场精彩的比试叫好,他们显然是没有看出苜蓿月被套路了,只是惊叹九幽的血月战神,果然,不负众望,凯旋而归。 苜蓿月睁开了眼,眼睛进了沙子还有些疼,他收起血月,偏头去看观台上的夜染,平静的眼神,没有波澜。 但入侵了苜蓿月心境的夜染却能感知到他心中是想法:纵使你伤害了我,我也不忍心对你出手啊。 原来,天赋异禀的他什么都察觉得到,只是同门师兄妹,也不想计较这些。w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卑贱 苜蓿月,是九幽的神话。 冥炁等级分为,帝鳞,王鳞,将鳞,圣鳞,士鳞,初鳞,兽鳞七等逐级而下,每一阶晋升都异常困难,至今能达将鳞的影武者仅存几人罢。而苜蓿月十六岁就已经达到了士鳞阶,可谓是万中无一的天才。苜蓿月的名字响彻九幽,可是,他的身世背景却鲜有人知。大家知道的只是,苜蓿月是圣裁军团出身,自幼在军队长大,后从军队直接转入九幽的。 那一日,九幽危机,影皇无启无启葬骨地招魂阵使得九幽损失惨重,苜蓿月等人被迫毁了无启的残骨才破了招魂阵法。可是,这也意味着无启即将彻底重生,然后带领影族向人类发起战争。噩梦啊终将,要变成现实了。 为此,祭神殿发布诏令,广召影武者寻找能够对抗无启的九冥神器。 九冥神器,所指的是兰冥大陆上九种属性的神器。分别是:金之噬魂,木之往生,水之寒煞,火之焚歌,土之地魁,风之御风,雷之祭骨,光之司命,还有异变属性神器,梦魇。 九幽的学生们大多自由,除了往日常的学习外,还有大把的课余时间,可以用来执行九幽派发的任务。如今兰冥大陆动荡,寻找九冥神器,才是影武者们的头等大事,九幽学子更是倾巢出动。 “这次,是个很好的机会。若是你能在寻找九冥神器中立下功劳,日后,我必定能将适合你的神器为你所用。” 身着华服的中年男人看着苜蓿月,意味深长的道。 “不是说家宴不谈公事的吗?”苜蓿月头也不抬,垂下的眼睑隐藏着一丝落寞。 “作为苜蓿家族的长子,你就必须足够优秀!”男人的声音严厉,像是恨铁不成钢。 “难道我不够优秀吗?”苜蓿月低着头苦笑,有些压抑,“其实无论我多优秀都得不到你的认可的吧我是长子又怎么样,又不是嫡子” 男人怔愣了一会,却沉默了。 苜蓿月起身离开,“我还有事情就不奉陪了。” “你给我回来!”男人怒吼,“苜蓿月!” 可苜蓿月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离开了。 这个男人,是苜蓿月的父亲苜蓿林,当然,这又是兰冥大陆的一个传奇。 兰冥大陆从来没有太平过,所以,与影族对抗的影武者倍受尊重,而苜蓿林,是兰冥大陆最强军队圣裁军团的总司,圣裁军团在战场血拼,为兰冥大陆的安宁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作为圣裁军团的总司,苜蓿林的名字可谓响彻兰冥大陆。 拥有一个如此鼎鼎大名的父亲,是多么叫人骄傲的事情啊,可对苜蓿月而言,这个父亲,却让他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他是苜蓿家的长子,本该是无比荣耀的身份,但是在贴上私生子的标签后,就变得卑贱,耻辱。 苜蓿林并不爱苜蓿月的母亲,苜蓿月只不过是一次酒后犯错的结果,而他的母亲呢,不过是个卑贱的婢女,纵使生下苜蓿家的长子,她还是卑贱的仆人,在狭隘正室的苛责为难下,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可她仍为苜蓿月坚强着。 可是,有一天,正室让人以带苜蓿月出去玩为由,把苜蓿月丢在了白雪覆盖的山上。 那天,天是那么的冷啊,无论何日回想起来,都觉得冷入心扉,寒彻骨髓,似乎连血液,都冻结了。 山林里,饿极了的狼群四处觅食,红了眼的狼群还是发现了在雪地上迷茫的苜蓿月,年幼的苜蓿月身着保暖的狐裘,不协调的踢踏地面厚厚的雪,肉嘟嘟的小手接着雪花,他欢乐的手舞足蹈,并没有发觉危险的靠近。当然,年幼的苜蓿月还不知道什么是危险。 狼群察觉到了这个孩子暗藏的冥炁,蠢蠢欲动,却望而却步。 苜蓿月也看到了狼群,他开心的拍着肉嘟嘟的小手惊呼,“好大的狗狗啊!” 这个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是狼,天真的还以为这是体型较大的狗狗。 “月,快跑!”循着儿子踪迹寻来的女人惊恐的望着狼群,可年幼的苜蓿月却不明白母亲的意思,只是转身挥舞着小手,“娘亲你看啊,好多大狗狗!” 一头饿极了的“大狗狗”趁机向苜蓿月扑去。 女人惊慌了一瞬,用尽最快的速度奔向苜蓿月。 苜蓿月被女人扑倒护在怀里,他的头撞在了厚厚的雪里,不疼,却很冷。女人很瘦弱,却在此时,无比强大。 尖锐的獠牙埋入了女人雪白的颈项,妖娆的殷红滴落在了纯白的雪上,像是红梅绽放,一点点的蔓延开来,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了苜蓿月的脸颊,叫他不知所措。 “月,让我再看看你” 女人颤抖的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颊,那因为常年劳作生茧的指腹很粗糙,还有点冷,摩擦在苜蓿月白嫩的脸上让他很不舒服。 闻见血的狼群兴奋的向母子两人扑去,却在一瞬间,所有狼都化为了灰烬,在寒风的飘扬中融入雪里。 远处的苜蓿林带着队伍着急的赶来,可惜已经晚了。 “月,你有没有受伤?”赶来的苜蓿林并不在意女人的死活,对她而言,那不过是个卑贱的仆人,可有可无,他在意的只是苜蓿家的血脉。 “娘亲?”苜蓿月扯了扯女人的衣角,女人虚弱的扬起嘴角,一滴带着体温的泪落在了苜蓿月的脸颊,融在了妖冶的殷红之中。 女人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合上了眼。 女人的身体虽然瘦小,对个孩子而言还是很重,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可无论他怎么喊,女人都不回应他,直到,苜蓿林的人把女人的尸体搬走。苜蓿月才迟钝的意识到似乎失去了什么,不知所措的哇哇大哭起来。可是,年幼的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意识里的悲伤是什么。 因为自己的年幼无知,他才会如此的怨恨自己,怨恨那个所谓的父亲。 他从小就失去了疼爱,在军营里受尽了苦,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用苜蓿家人的身份,他的存在,不过是为了为苜蓿家的嫡子铺路。w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精灵的故事 幽蓝的火焰燃起,向漆黑的发丝冲撞过去,可却不见效果。最后各种尝试,无论是任何属性的攻击都不起作用,他们,被封死了。 “她有能力杀死我们,可为什么却把我们困在这呢?”水鞠不解。 “因为她想要我们的头发。”夜染一语道破。 “看来,这个影魅,是靠头发修炼的。这个阵去会把我们消融,最后只剩下头发。而我们的头发会吸收我们所有的冥炁修为,最后,转代成她的修为,也太变态了吧?”林殇吐槽。 “有办法破解吗?”月祁愿攥着拳头,沉思。 “让我,查查看。”林殇手里多了本书,泛黄的封皮,没有触碰却自动翻页,书页皆是空白。书页最后镶着只青铜算盘。可是,算盘没有像最初那样运转。 “怎么回事”林殇愣住了,算盘居然无法运转!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意思?”夜染问。 林殇皱眉,满脸不可思议,“我想借发丝寻找那人什么来历,我能推算知世间万物,可是却没有反应,那么,这就代表着对方已经脱离了六道众生。” “那么强的阴煞,难道不是影魅吗?”水鞠疑惑。 苜蓿月沉思片刻解释,“影族依旧在六道众生之中” 对方脱离了六道众生,又有如此强大的阴煞,她是怪物吗? 在外面的房凌袖倒是放心,可她也感觉到了,强大的阴煞,而地下的冥炁,消失了! 或者说,阴煞将冥炁包围了,以至于感受不到一丝冥炁不好!看来他们几个完全招架不住。房凌袖赶忙跳入地下,沿着墓道找寻学生们的下落。 对方实在是太强了,只在一瞬间爆发的阴煞就能吞并所有的冥炁,这力量这是恐怖。到达墓室,空无一人,只有一只巨大的,由细密发丝层层包裹着的茧。 破茧成蝶。可人再里面,破茧后会剩下什么呢? 房凌袖尝试破解,可是任何方式都不起作用,无可奈何。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不知何时悄然而至,不理会房凌袖伸手触碰那发茧。 “咳咳,染染”林殇尴尬的开口,意思已经明了。 血,最纯净的血,能够化解一切污浊。 此时此刻,月祁愿终于知道为什么夜染的肌肤透明的白,血气不足弱不禁风的样子了,隔三差五的取血,身体不虚弱才怪咧。想着,不免有些许不忍和心疼 夜染扬起了手,正准备划破手掌用鲜血来破这阵法,却见漆黑的发丝分离了,破开了个洞,发丝密不透风的网也在一瞬间四分五裂。几人猝不及防,踉跄摔倒在地。 面前除了自己的导师房凌袖,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虽然鬓带微霜,却仍意气风发,卓尔不凡,带着成熟和稳健的气息。他的手中,是一把精雕细琢的桃木梳,刻着桃花的图案,还有,一缕黑色的发丝。 “你是什么人?”房凌袖依旧警觉。 男人不紧不慢的回答,“我是一名发偶师,附近的人叫我发师。” “发偶师?” 就是他制作出那么多发偶的吗? “我是这里的守护者。”发师又补充了一句。 原来如此。大家稍微放松了了警惕。 为了防止影族作乱,每个地方都会有各自的守护者,守护者多是世代相传,世世代代守护着自己的家乡,受人敬仰。 “失敬,我是房凌袖,这些是我的学生。多谢阁下救下我的学生,敢问阁下方才的是什么妖物?”房凌袖问道。 “刚才那是由阴煞和死怨而生的魔,常常在附近出没,杀人修炼。每当死一个人,我就会做一个发偶来超度亡魂。”发师回答。他扫了众人一眼,神情淡漠,“那魔已经盯上你们了,以你们的能力对付不了她,跟我走吧。” 虽然这样的话略显狂妄,但的确是事实,连发茧大家都手足无措,真的遇上了,怕是要成为下一个被超度的发偶了。 虽然还是警惕,但还是跟了上去。最后来到了一座偏远的老宅,“这是我的家,大家请吧。” 发师给大家安排了房间,告知房子布局便回房休息了,并言明自己不会做饭,大家生活需要自理。还真是个怪癖的人,明明好意保护,却仍是冷冰冰的。 不过,来此是为了寻找木灵往生的,怎么能被一个魔就止住了脚步,这个地方太诡异了,从发师和附近居民口中知道的甚少。尤其是小镇上的人,每每问到那座山坟和用头发修炼的妖怪,大家皆是变了脸色。后来才隐隐约约得知,这座小镇现在的居民都是近十几年搬迁过来的。 传说啊,在一百年前,一夜之间,这个小镇的人几乎死绝,幸存者寥寥,以至于这成了死地,荒无人烟。所有人对此都忌惮的很,后来因为天灾,才陆陆续续有人搬迁于此。 为什么是搬迁到这呢?因为不管外面如何洪涝干旱,致使庄稼颗粒无收,而这永远都是风调雨顺,生机盎然。为了活命,不得不来此罢了。纵使也在这住了些年头,可大家还是忌惮此处,入夜便无人外出,生怕会有百年前的怨魂来勾魂索命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整座小镇伤亡如此惨重,幸存者寥寥?如若是大规模影族入侵为什么没有祸及附近乡镇呢? 但是已经可以确认,木灵往生,就在这片土地上,不然怎么外面如何干旱洪涝,只是这里风调雨顺呢?这独天独厚的风水条件,正是滋养木灵的福地。房凌袖也无暇管学生们了,交代了发师帮忙看护,叮嘱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后,自己便赶往最近的祭神殿,要召集附近的影武者来此,寻找木灵。 房凌袖一走,大家都按捺不住了,老师说不要轻举妄动,就真的按兵不动吗?这几个孩子,可没有那么安分。 若是问活人无效,那么,只能问死人了。 子夜时分,黑暗笼罩,天空还挂着一轮满月,皎洁明媚,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月圆之夜,阴煞汇聚,几人来到了老宅附近的林子里,开坛做法,尝试着能不能召回一百年前的残魂。 林殇身着灰色的道袍端立于八卦阵图中央,面前的供桌上摆了一只熟鸡和瓜果糕点作为祭品。倒上三杯米酒,点燃香烛祭祀天地鬼神,纸钱买通黄泉路,白幡引路召亡魂。铜铃摇晃,声声清脆,桃木剑挥舞,纸钱四散在周围点燃,风吹动树梢的人偶,诡异非常。 “真的有用吗?”对此,苜蓿月还是有些怀疑。毕竟召唤亡灵这种阵法可从未尝试过。 “林殇,很少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夜染以此表示信任。 水鞠则是一脸的期待,以前可从未见过如此阵势,不免好奇几分。而月祁愿则是默默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若有所思。 夜风微凉,树影婆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悄然靠近。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可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林殇面色凝重,扔下铃铛,“第一次操纵这种阵法,想来是失败了。” 所期待的亡灵并没有如期而至,反倒是周围的萤火虫多了些许。 “嗯?什么?你是在和我说话吗?”夜染怔愣了会,东张西望起来,“你在哪里?你想告诉我什么?” “染染?”苜蓿月皱眉,见到夜染这般不免有些担心。 “有个孩子,在和我说话。”夜染一脸的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同时走动着寻找声音的来源。 可是孩子?皱眉可能会有孩子?为什么大家却没有听到? 众人面面相觑,甚至想要阻止。这时候,发师却出现了,“是精灵在和她对话。那些,死去做成发偶的人,会变成精灵,守护着这片土地。” “那为什么我们听不到?”苜蓿月不解。月祁愿却想到了答案,“大概,是只有灵魂纯净的人才能听到精灵说话。” 灵魂纯净,只有夜染。 发师笑笑,“确实如此。听听精灵讲的故事,倒也无妨。” 夜染又向前走了几步,合上了眼认真聆听,萤火虫在她的周身飞舞着,荧绿色的光让她有丝迷离,朦胧的美感。 “那孩子说,一百年前,这里的守护者要出嫁了,于是邀请了全镇的人去吃喜酒。所有人都开开心心的去了,因为出嫁的是守护他们的守护者。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守护者穿上嫁衣,很美很美。”夜染的声音很好听,透着一种温柔,恬静。 没有人注意到发师的脸色突然就变了,眸子里的东西,叫人看不明白。守护者?发师不就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吗? 月祁愿,又想到了自己的新婚之夜,洞房花烛,红霞艳烈,新娘子比乌桑花还要美艳灼目。那惊鸿一面,仍历历在目,印烙心头。只可惜,那终究只是一场梦。 “后来影族来了他们都是地狱来的魔鬼,见人就杀血染红了墙,流的到处都是不要啊!”夜染惊恐的尖叫着,叫人担心,心疼。夜染的眼前,所看到的都是杀戮,鲜血四溅。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悲伤,“不要杀她她是你的妻子啊!” “不要再说了!”发师的突然暴怒吓到了所有人,这个看起来很稳重的男人,此刻双瞳充血,青筋暴起,紧攒的拳头似乎能掐出血来,他的样子,似乎,也是恐惧 “不要啊”夜染已经完完全全陷进了那个场景之中,抱着头惊恐的不知所措。 “不能再听了!快叫醒她!”林殇也发现了异样,她的意识如若还继续流窜于当年的幻境之中,恐怕会迷失于魂灵之中,不能归来。 “染染!” 大家都焦急的想要把夜染唤醒,可夜染魔怔了,谁的话也听不到,只是抱着头惊恐无助的像个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月祁愿似乎能无比清晰的感受得到夜染的恐惧,心疼至极,却又无能为力。 情急之下,林殇咬破手指,拨开暂时没有什么用的众人,将指腹点在了夜染的眉心中央,夜染顿了一秒,晕厥了过去,苜蓿月扶住夜染,水鞠查看了一下,并无大碍,向大家点头示意让大家稍微安心了些许。倒是月祁愿怔愣了一秒,忍不住弱弱的问一了句,“莫非你是灵魂纯净的圣男?” 夜染是纯净的圣女,血能净化污浊,解百毒破百蛊,而刚刚林殇用血救了夜染嗯这个逻辑,没毛病。 林殇撇了月祁愿一眼,无比嫌弃的反驳,“圣男是什么鬼?我怎么可能是!” “噗嗤~”水鞠忍不住笑出了声。 “抱歉,刚刚是我失态了。”发师已经缓过来了,又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此刻夜染缓了过来,睁开了眼,头炸裂般的疼,有些难受。 “染染,你都看来了什么?是谁把人都杀了?”林殇赶忙追问。 “我不记得了”夜染心有余悸,却不知道恐惧些什么,脑子一片混沌。 但是,刚刚夜染所描述的。守护者出嫁了,大家都去参加婚礼,后来影族入侵了所有人都被杀死了。还有不要杀她,她是你的妻子?丈夫杀死了妻子?是,守护者的丈夫吗?他带领影族杀死了所有人类? 新郎,为什么要杀死所有人,他是影族吗?可他为什么把入侵的影族也杀死了? 还想再多了解些什么,可周围的异响叫所有人都警觉了。那东西,又来了! w w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时芽 想来,是袭击夜染的人。苜蓿月轻轻拍了拍夜染的肩膀,以示安抚,叫她不要害怕,同时血月出鞘,随时候战。 林殇手转动了一圈,手中多了只青铜八卦罗盘,指针飞快转动着,并不停下,预示着敌人的方向,“数量,有点多。” 月祁愿警惕着,同时汇聚冥炁,周围的温度骤降,至于夜染和水鞠两个辅助,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就好。 四周松软的泥土里,一只枯槁腐朽的手探了出来,接着,身体也爬出来了残尸断骸,血肉模糊,那爆出的眼球里,似乎还有白点在动,月光和幽蓝的火焰下,一清二楚,是蠕动的蛆虫。越来越多的尸体从泥土里爬出来,散发着叫人作呕的腐臭,胃里一阵翻滚,差点没把一天吃的东西给吐出来。 “让你招魂,你怎么还招来了丧尸啊”苜蓿月大概也是被恶心到了,就想把罪责归结给林殇。 林殇一脸无辜,“我可没有招这恶心的东西啊,你快把他们烧了。” 苜蓿月还想说不来着,可袭来的腐尸实在叫他无法视而不见,冥炁汇聚,向四面八方扩散,袭来的腐尸在火焰中挣扎着化为了灰烬。腐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焦臭和腥味,因为高温,一些膨胀的腐肉爆炸了,流出的浓血和蛆虫在火中迸溅,最终化为了灰烬。风吹拂,散了散那恶臭,同时让树梢的人偶摇曳。 “结束了吗?” 似乎,没有悬念压制。 “好像还没有,又有东西过来了。”月祁愿很是警觉。 黑色的身影越来越多,持着武器正在靠近。呦呵!这丧尸还长脑子了啊,都知道带武器了。苜蓿月手中幽蓝色的火焰转动了下,分裂成了小火球向四周袭去,小火球在空气中吸收冥炁,变得越来越大。 丧尸完全没有一点作用,为什么,对方还如此执着,是傻了吗?敌人是发修炼成的魔,可以操纵人,难道 “师兄,快住手!”夜染迅速反应过来,急忙阻止了苜蓿月的进攻。方才的丧尸,只有腐肉的气息,而现在靠近的身影,却是鲜活的味道。靠近的,不是死尸,而是,活生生的人! 火焰在正要打到那些身影时及时止住了,苜蓿月及时的收住了冥炁,本来还疑惑的他在看到火焰照清的身影时,也明白了。 幽蓝色的火焰照亮了黑暗,幽蓝色的火光下,皆是闭着眼睛,手持武器,动作僵硬走动的村民。所拿的武器,也都是菜刀,镰刀,锄头之类的东西。他们像提线木偶一般被操纵着,如若敌人是影族亦或是死尸,几人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杀死,可这是活生生的人啊!身为影武者,怎么能向自己所要保护的人类出手,滥杀无辜呢? 苜蓿月布下火墙,想要阻止这些人继续前进,可是他们被操纵了,不会有知觉,不会知道疼痛,不会感觉到恐惧,操纵者,也不会在意他们的死活。被操纵的人感知不到面前熊熊燃烧的烈火,只知道义无反顾的向前冲杀,眼看要被火焰灼烧了,苜蓿月赶忙撤去火焰,无可奈何。 寒冰,自地底水汽而凝结,将袭来的人腿脚冰冻,以阻止他们前行。月祁愿不敢注入太多冥炁,生怕寒冷会将这些脆弱的人冻瘫。可是太弱,冰又会被摧毁,很是困难。 “林殇,现在怎么办?”苜蓿月一时也没辙了。 因为寒冷强度太弱,很快冰块便被捣碎了。林殇咬牙拍了下大腿,“不能打,还不能跑吗?” 发师默默的拿出了一把桃木梳,扔了出去,桃木梳飞旋回转之间,竟牵扯出了不少发丝。发丝,被桃木梳扯断了,被操纵的人也应声倒下了。 就这么结束了吗? “发师我们要追吗?”水鞠弱弱的问了一句。 看着远方,发师目光深邃,“已经逃了,我们也回去休息吧。” “那,那些人怎么办?”夜染赶忙追问。 “那怪物不会返回了,那些人,明天一早就会醒,走吧。”发师头也不回,便往老宅的方向去了。 那么随便的吗?可能还有些不甘,可大家也没辙,打不过那怪物,那还是回去睡觉吧。 经过两次吃亏,也算看明白了,也就那桃木梳能治那诡异的头发,若是一般都桃木梳是否还会有这样的效果就不知道了。 回到古宅已经夜深了,按理说,大家都出门了,古宅里应该没有什么人了,可是,远远的却见灯火通明,发师变了脸色,一路狂奔向自己的住宅,大家见势也赶忙跟上。 进门见到的便是一个女人,坐在厅堂的椅子上刺绣。 白色罗裙清淡优雅,一头乌黑的长发竟然长到脚踝,几乎拖地。一双眼睛颇具神韵,眉眼间皆是风情,端庄典雅的样子,却难掩英气,来自女人桀骜,像是不被驯化的狮虎,或是熊熊燃烧的烈火,绚烂夺目。 刺绣中,是一棵树,枝繁叶茂,果实累累的果树。她就好像平常人家的女子,做着女红,心心念念等着丈夫归来。 “你回来了。”见到发师,女人难掩喜色,浅浅的笑,有些醉人,“这些是你的朋友吗?大家好,我是发师的妻子,我叫时芽。” 妻子?没有想到,发师居然还有妻子,刚到这里的时候没有见到,便默认他是单身了。 发师抿着唇,不语,眼底的神色,很是复杂。 “夫人你好,我们是帝王城来的影武者,来此执行公务,还好发师收留我们在此,谢过了。”苜蓿月身为学长,当然是做好交际。 不过,人家夫妻叙话呢,大家在此也不便,也就不久留了。 “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告退了。也望发师夫人早些歇息。” 大家识礼同时有利的告退了,各自回房休息。走远了,夜染才小声低估,“总觉得这对夫妻有点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你想多了吧。”林殇也没有多想,只是困得打了个哈欠,“好困啊~” “好了,大家早点休息吧。不过老师不在,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些的好。”苜蓿月进了房间,笑笑跟大家告别,“晚安了各位。” “晚安。” 大家回应,各自进入房间,收拾着准备就寝。 夜染才进房间,窗子便被打开了,一个纸包扔了进来,直接砸进了她的怀里,冷不防下了她一跳,窗子很快关上了,也没看清是谁。 纸包上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补血养颜四个字,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包干红枣。看来,是小伙伴体恤她平日失血,劳苦功高,特地送零食给她补补,尝了一颗,还挺甜的,但愿能补血吧。 而,在大家才离开的正厅,发师看着面前笑盈盈的妻子,却眼神悲戚,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开了口,“时芽,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不回来?我当然要回来了,因为你在这里啊”时芽一字一句都很温柔,叫人沦陷,明明是很温柔的情话,发师脸上却没有一丝欣喜的颜色。 时芽靠近,贴着发师的脸,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我要亲眼,看着你死。” 温柔,也是一把利刃,叫人猝不及防,千疮百孔。 发师似乎是早就料到了,没有惊讶,只有悲伤,“时芽” “我什么都没了,我现在,只想要你死。” 很温柔的语气,像微风,像流水。一字一句却比刀剑还要锋利,叫人遍体鳞伤,时芽眼底的凌厉狠绝一览无余。 “我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把你做成发偶,挂在城墙上永永远远的赎罪。” w w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梦映前尘 梦,将夜染带回入了幻境。 依旧是老宅的场景,红绸锦缎,装点着老宅,满是喜庆的气息。 “一拜天地!” 在众人的艳羡之下,一对新人跪拜行礼。 “二拜高堂!” 再拜高堂,老人乐呵呵的看着眼前的新人,满是祝福和满足。 “夫妻对拜!” 最后礼毕,便是送入洞房了。可是,突然的变故,打断了行礼。 “啊!救命啊!” 影兽!通体灰白的影兽如狼似虎,一跃便到人头的高度,一口便把人的脖子咬断,鲜血喷溅四射,让红色蔓延四溢,喜庆的颜色,瞬间变成了罪恶的彼岸红莲,散发着死亡腐朽的气味。 “啊!” 凄厉的尖叫过后,所有人慌张失措,争抢着逃跑,可是影兽的数量越来越多,杀人只在分秒,就好比碾死蝼蚁那般容易。 混乱之中,新娘子扯下了红盖头,袖子中划出双刃剑,她手持刀刃便向影族袭去,原本坐在正位的高堂,也是宝刀不老,所向披靡,护送着大家逃离。 只有一个人,与眼前的光景格格不入。 新郎。 见到如此血腥残暴的场景,没有吓得屁滚尿流,争先恐后的逃跑,也没有像新娘那样冲过去和影兽搏杀,救人离开。他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木讷的面无表情,仿佛隔绝了一切,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血,鲜红的血液四溅,溅了新郎一脸,妖冶的殷红,与那喜服相映。新郎颤抖着手擦了一下脸上还温热的血液,呆呆的看着手上沾染的殷红不知所措。血腥弥漫,充斥鼻尖,激荡着血脉里流淌的欲望,冲击着心底最深处的牢笼,让他逐渐崩溃瓦解,丧失理智,释放出了骨子里的恶魔。 在这一瞬间,新郎本来模糊的脸却变得清晰,那红了的双眼像是发狂了的野兽,嘴巴里生出的獠牙尖锐锋利,本来平滑的皮肤竟然一瞬间长满了鳞片,那双手已经不能再被称为是手了,而是,尖锐的利爪,鳞片丛生。虽然新郎已经变成了怪物,可是那模样还是依稀可以辨认,这张脸,是发师! 发师不是人类,而是隐藏的影魅! 此时,夜染也看清了新娘的脸,那一袭艳红嫁衣,美若桃李的女人,不就是时芽吗?发师的妻子。看到这样的发师,众人皆是惊讶同时害怕,本来浴血奋战,与影兽厮杀的时芽怔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像是看着,陌生人。 而就在时芽惊愕之际,一只影兽扑了过来,尖锐的爪子生生插入了时芽的小腹,鲜血涌流,在大红的嫁衣上,留下了一片暗色的血迹,爪子穿透伤口太大,甚至可以看到那血肉,那骨头。虽然时芽挥刀把袭击的影兽斩杀,可她也摔倒在地,血流不止。 发师见到时芽受伤,血红的瞳孔里泛起了一丝绿光,随即,他就像是疯了一样,到处杀人和影兽。 “嘶~” 舌头吐出,竟然是分叉的蛇舌,巨大的蛇舌横扫,便是一把人和影兽,一口便吞下了肚子。 利爪飞刃,纵然是百米开外的人和影兽,也只在挥手之间,顷刻被劈成了两半。 发师就像是疯了一样,疯狂的屠杀和撕咬人类和影兽,他太强大了,一时之间,血流成河,残尸遍地。就连刚才他行礼跪拜的丈人,也生生被他劈成了两半,血肉横飞。 “父亲!” 捂着伤口倒在地上的时芽哭红了眼,叫喊声嘶力竭,她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清醒,停止杀戮,可是发师已经疯了。不!他是回归了本性!影族的本性! 利爪袭来,直接掐住了时芽的喉咙,尖锐的指甲嵌入了颈项的肌肤,血流如注,她挣扎着,却无济于事,想要叫喊,喉咙里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最后,她就这样,在丈夫手中停止了挣扎,没了气力倒下,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妖冶的殷红肆意蔓延,像是野草滋生蔓长,让眼角的泪似乎也掺杂了血的颜色,凄美,诡异。 被自己的丈夫亲手杀死,不知道是怎样的绝望,痛心 “啊!” 夜染尖叫着从噩梦中苏醒,不觉冷汗已经布满了额头,她的手还不住的颤抖着,可能是还未完全从噩梦中缓过来的惊恐,也可能是睡觉压着手臂麻了难受。 细想梦境,不明觉厉,毛骨悚然。 如若,发师是影魅,他为什么要冒充守护者?如精灵所言,守护者嫁人所有人却惨死,那么,真正的守护者就是时芽!可是,时芽不是已经被杀死了吗?那么站在大家,面前的,是地狱归来的恶鬼吗? 还是,这只是梦?只因为听了精灵的故事,后来身临其境,以至于做了这样的噩梦? 夜染不知道怎么办,她也不敢继续想象,因为不管发师是不是影魅,若是动手他们有胜算。 次日一早,夜染便把其余四个小伙伴拉到了自己的房间,把昨晚的噩梦像好友复述了一遍。 “如果,发师真的是影魅,那就太恐怖了”苜蓿月沉吟,“但也许,这只是染染你的噩梦呢。” 是啊,也许只是梦呢。 “染染曾经听到精灵讲故事,灵魂还被带回了当年的场景,可是醒来就忘记看到的东西了,说不定这梦就是再次回放曾经看到过的画面呢。”林殇把玩着黑白玉棋子,一脸认真,“总觉得,有些不安。” “可发师真的是很强大的影魅的话,我们也打不过他,怎么办?逃吗?可是现在逃跑了,万一人家真的是守护者,那么我们这样做不是很对不住人家。”月祁愿皱眉,不自觉的用手指叩击桌面,现在这种情况,实在不好拿主意。 “影魅吗可是我觉得发师人挺好的啊”水鞠弱弱的说,“他还救了我们呢” “他确实救了我们。如果他真的是守护者他那么强大,可以轻轻松松对付那魔,可是,为什么他不追呢为什么不赶尽杀绝留着那魔作怪”夜染也道出了心中的疑虑。确实,发师对那魔,明明是压倒性的,为什么不追杀,以绝后患,偏偏留着害人呢 一切的一切太复杂了,叫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发师,究竟是守护者,还是影魅呢?他的妻子时芽呢一切不得而知。 “为今之计想知道他到底是守护者还是影魅,只有入侵他的记忆了!只要入侵了他的记忆,就能知道他做过什么,是好人还是坏人了。”林殇咬牙,提出了这个办法。 普通影族容易辨认,可以修炼成人形了的影魅会隐藏冥炁,贸然动手的话,只会分分钟被打死,最保险知道真相的方法,就是用温和的精神攻击,入侵发师的内心,偷取他的记忆。 “染染,能行吗?”苜蓿月还是有点不放心,生怕自己心疼的小师妹会有危险。 “只要我和他对视,就可以种下阵法窃取他的记忆。”夜染回答,想想当初一个玉米就能把师兄算计,她的精神属性确实修炼得很强。 已经做了决定,便开始行动。 w w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重生的恶魔 “时芽,不是已经死了吗?那我们看到的是什么?”夜染的声音很平静,她还没有读取发师的记忆,但是,她能猜到了事情发展的大概。 林殇也想到了些许,猜测着,“活尸吗?” 听闻南疆这边有养尸秘术,可以制造出活尸,僵尸。 “怪物。我将时芽,变成了怪物。”发师回答,眼底的悲伤尽显,不知道是不是后悔。 等到发师意识清晰的时候,他爱的人,已经被自己杀死了。时芽眼底的泪,似乎是对他的怨,对他的恨。他爱时芽,不想她就这样香消玉殒,于是,他用自己所知道的方法,用自己的血,自己强大的阴煞复活了时芽。同时,时芽也从一个人类,变成了怪物。 发师是影魅,生来就是人形,拥有强大的力量,他甚至不需要进食,就可以生存。但是时芽不同,时芽已经死了,复活,就需要代价。时芽失去了冥炁,有的,是与发师共生的强大阴煞,她不再需要进食人类的食物,血脉的异变让她时常发狂,必须要吸食人血才能够存活。她不再是保护人类的守护者,而是,伤害人类的怪物。 她想要去死,可是却连死也是奢望。时芽已经接受了发师的血液,身体里流动的血让她与发师共生,只要发师不死,她就永远不会死,永远的,依靠伤害人类来苟延残喘。可是发师是强大的影魅,又有谁能杀死他呢? 因为恨,更为了早日解脱。时芽每当血瘾发作,需要进食时,准备失去理智之时,她会率先下手。时芽杀人,只会选择坏人,或者是,影武者。因为,她想杀害影武者来吸引军方甚至是祭神殿的注意,以引来强大的影武者来杀死自己,或是,杀死发师。 发师什么也做不了,他不能阻止她杀人,因为她不进食,就会死。他只能够忏悔,赎罪。发师将自己杀死的人,都做成发偶,还有,把时芽杀死的人,也做成发偶,挂在树上,为自己和时芽,赎罪。 从分别后的那天起,那个喜欢穿红色衣裙的女孩,不再穿鲜艳生动的红色,而是穿纯净的白色,挽一朵白花,像是在披麻戴孝。时芽这是在守丧,为死去的父亲和村镇无辜的百姓守丧,为死去的那个活泼快乐的自己守丧,为自己曾经纯洁美好的爱情守丧。 这么说来,袭击大家的,是时芽,杀人是为了求死,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悲哀。 “你们走吧,不要妄想杀我,你们没有这个本事。”发师饮了口酒,解开了几人身上的压迫,如此强大的力量,确实无法抗衡,就算他杀了人也无法制裁他。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几人没再多言,匆匆离开了老宅。发师确实是影魅,可他确实也很可怜。 离开老宅很远了,林殇才开口,“可能,发师就是木灵往生的守护灵。” “何出此言?”水鞠不解。 “因为他能让时芽复活吗?”苜蓿月也觉得一切不简单,木灵往生,确实有让人复生地底能力,可往生会是把人类变成怪物吗?这样的生,还不如死了呢! “影族修炼成魅,化作人形,没有个几千年哪成?可是,发师一生来,就是人形,还有智慧,要感知一切的强大能力。没有修炼就如此境界,只有可能他是被神物滋养,与之共生。”林殇若有所思,说的头头是道,“这又是木之精华的所在,所以很有可能,他是木灵往生的守护灵。” “如此说来确实有理,他与普通影族相差甚异,唯有守护者的解释说的通。”月祁愿也明白了林殇的意思。 “他说,他是一座陵墓的守护者。木灵往生,在陵墓中吗?”夜染还是有点绕不出来。 “木灵往生生于死地,在陵墓之中也并不奇怪。只是,陵墓在哪只有发师本人知晓。”疑惑理顺,拨开云雾见月明。 “是不是就是我们之前看到的山坟呢?”水鞠还是有点没绕出来。 “应该不是。发师生于那里,那里一个是守护陵,守护陵所在,那么主陵应该也就在附近。因为发师向往光明,所以纵然他时常去祭奠自己,可他基本不会再下去了,时芽知道如此,所以平日躲在山坟之中,这样发师就找不到她了。”林殇的分析,大概是正确的。 “那我们现在干嘛?”夜染弱弱的问了一句。 “当然是,逃啊!”林殇猛拍大腿,“别忘啦,他不杀人还有个杀人的主咧!我们又打不过,不跑任人宰割吗?” 还有,时芽。已经变成怪物的了时芽不再是人类的守护者,而是吃人的怪物。她更想吸引来更强大的影武者,杀死自己或者杀死发师!他们显然不够强大,但是杀死他们几个,九幽,军方,甚至是祭神殿都会群起而攻之,如此的大好机会,她又怎么能放过呢? 细想甚是恐怖,确实要逃跑了,不过,现在才反应过来要逃跑,是不是太晚了! “大家怎么那么快就要离开了呢?是不是我招呼不周呀?” 那个声音,是时芽! 竟然和房凌袖一样,爱坐在树梢,也不怕走光吗?时芽还是穿着纯白的罗裙,外面披着黑色的斗篷,长长的头发摇曳着,与树枝上挂着的人偶相映。也许,是发师血脉的缘故,时芽的眼睛也泛着绿色的光,现在细想,绿色,是木啊!就说明推测发师守护木灵没有错。只是现在 “你,想要怎么样?”苜蓿月直视着时芽的眼睛,同时,想着如何对策。 “呵,我想杀死你们,把你们做成发偶挂在树上。”时芽荡着双腿,笑盈盈的回答,语气轻快,长发被风轻轻吹起,就像是调皮爱搞恶作剧的小女孩,只是,她不是活泼调皮的小女孩,而是嗜血的恶魔。 “喂喂喂,我们有话好说,不要喊打喊杀的好不好?”林殇有点像是来搞笑的,想想当初他那天雷阵,嗯 “你是守护者啊,世代的使命,你忘记了吗?”水鞠看着时芽,有些同情的意味。 时芽怔愣住了一会,苦涩的笑了,“我已经不是人类了,更加不是守护者。” 大概,是想起了那些伤心的过往,时芽变得更加的暴躁了。 地上黑色的发丝滋生蔓长,又是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被包围束缚了,黑色的发茧密不透风,强大的阴煞,很快就会将他们融化成为一滩血水。 “我去!怎么又是这个鬼东西!”林殇踉跄跌坐在密密麻麻的头发上,很是绝望。 “我们是不是跑不掉了啊”水鞠软萌软萌的。 “未必。”苜蓿月手中多了一样东西,幽蓝色的火光照亮,大家才看清楚,那是,一把精致的桃木梳,上面雕刻着桃花。 “这不是发师救我们时所用的吗?”夜染很是惊喜,这梳子,应该能破解这鬼阵法。 “是临走时发师给你的吗?”月祁愿不像是询问,倒像是陈述。他们的能力,似乎确实不足以偷盗如此强大影魅的法器。 “嗯,发师猜到,时芽可能会来对付我们,所以把桃木梳相赠,希望我们能安全离开。”苜蓿月拿着桃木梳,却不知道应该如何使用,他伸出手,用那桃木梳去梳理发茧上密密麻麻的发丝,可是,发茧没有反应,不像那天很快就破碎了。” “啊!怎么会没有用啊?他不会是给了假的给我们吧?”水鞠跺了跺脚,有些着急。 林殇从苜蓿月手里拿过桃木梳,认真端详了一番,“他肯放我们走,就说明他不想杀我们,也不会拿假的东西来糊弄我们。” 确实,他甚至可以不给,这桃木梳大概是真的,只是,他们不会使用罢了。 “大概,发师使用是用自己的阴煞激活的梳子,我们想要它发挥威力,想来也需要什么将它激活。”月祁愿深思熟虑,一语道破。 “阴煞吗?可我们没有阴煞啊。”水鞠还是一脸的呆萌。 “我们确实没有阴煞,但是,我们有圣女啊!”看来林殇是找到了破解之法,转向了夜染,“染染,又要辛苦你了。” “又需要血吗?”苜蓿月皱眉,大概是心疼了,想要代替她受着苦楚,只可惜无可奈何。 “我没事的师兄。”先是宽慰了苜蓿月,夜染才接过梳子,划破手掌,温热的鲜血溢出,她将桃木梳握在手心,让纯净的血充分的滋养这桃木梳。桃木梳吸纳了渗透的鲜血之后,泛起了微微的绿光。大概,木之属性被纯净的血激活了吧。 “可以了,染染,破开结界。”果然,推算没有错。 “嗯。”夜染止住手掌流血的伤口,随后拿起桃木梳去梳理那密密麻麻的发丝,只是轻轻的触碰在那上面,发丝便四散而开,巨大的发茧只在一瞬间分崩离析,支离破碎。几人落地,冥炁汇聚,直接便向时芽发起攻击。 幽蓝色的火球横冲直撞向时芽袭去,怔愣了一下,便有细密的发丝组成了一道墙去阻挡火球,却被幽蓝色的火焰焚烧成灰烬,散发着难闻的焦臭,还掺杂着一丝血的腥味。火球追踪,时芽跳下树枝,急忙闪避,可是脚底下寒气凝聚,猝不及防锤心刺骨的寒冰便把她的下半身冻结了,没法再闪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球飞来。黑色的斗篷扔出,直接将冥炁汇聚的火球包裹扑灭了。 “很好,居然能破开我的结界。”时芽勾起了嘴角,周身阴煞汇聚,生生将束缚腿脚的寒冰融化成水。时芽扬起了手,十指之间皆是生了发丝,像是灵动的长蛇,飞舞着向众人袭击去。 火墙升起,却未能将发丝烧成灰烬,发丝袭来,夜染站到了众人面前,扬起了桃木梳,一瞬间,时芽的发丝便全部断掉了。果然,这桃木梳专克时芽的头发。 看到桃木梳,时芽怔愣了一会,也就是在这一瞬,月祁愿抓住时机汇聚冥炁,寒冰从地下涌出,将时芽冰冻其中。 “现在怎么办?”不知道为什么,近来冥炁运行感觉不是很顺利,遇到阴煞时会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让他分心,“我的寒冰还能支撑一会,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撤离吧,我们现在没有能力杀死她。”苜蓿月沉思了片刻做出决定,现在只能稍稍对峙,若是时芽真的发狂了,强大的阴煞他们不一定能够应付过来。 “等等。”夜染上前了几步,合上了眼,手打了几个印节,幽蓝色的光萦绕在她的身侧,不过片刻以后,光影过度到了时芽身上,环绕着寒冰,一点点渗入。 “这是?”苜蓿月不解。 “这是记忆转移吗?你难道,是把从发师那获取的记忆转嫁给时芽?”研究各种奇门遁甲的林殇一眼看破,只是担心,夜染的做法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你是想感化她吗?”月祁愿大概觉得夜染的想法太天真,太可笑了。行凶百年,若是真的还心属人类怎会如此?时芽已经沦为影族了。 “试试,也是好的。”夜染垂下眼睑,眼中流露的情愫,大概是怜悯,“至少让她知道发师是如何的,犯下的罪孽就算要还,也应该体恤体恤当事人。” 阵法完成,寒冰还未融化,几人眼神互通示意,匆忙离开。 “我们现在去哪啊?”水鞠没有多少方向感,时常会迷路,所以还是有些不安心。 “去附近的祭神殿,去找老师。”苜蓿月总是深思熟虑,事事都计划好了。 咳咳,月祁愿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有个老师,不过他觉得,老师有和没有都一样,最近和几位队友相处,觉得这几人已经是足够的了。 确实,他们五人是非常强大的一个队伍存在。 苜蓿月和月祁愿是主强攻,虽然说水火属性相克,可两人还是配合的很好,没有让属性相克影响两人的攻击,强大的冥炁攻击更是让对手节节败退。水鞠和夜染的辅助很强,水鞠的治愈和毒攻麻醉是辅助系中强势的存在,而夜染,圣女的血,可以化解一切污秽阴煞,精神属性的攻击的控制牵制,更是出奇制胜的推助。至于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林殇,却是军师智囊的存在。林殇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已是参透天命,对于各种奇门遁甲精通熟络,在关键时刻,总是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既能用强大的阵法牵制敌人,又能轻而易举破解敌人的强大阵法,可攻可守。细细想来,这个队伍真的很强势,假以时日,说不定会横扫兰冥大陆呢。 “你们是我丈夫的贵客,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走了呢?” 那个声音,是时芽!她居然追过来了。 “贵客们,不如回去,再饮杯茶,吃顿饭?” 听到这样的话,几人只觉得头皮发麻,这女人怎么那么麻烦,还死缠着不放了是吧! 黑暗之中,只见黑色的发丝铺天盖地的袭来,像是打来的海浪般宽广,叫人难以闪躲。 还想拍死我们吗? 正想要反攻,却见林殇抓了一把棋子撒在了地上,“闪!” 巨大的银白色光晕将几人包裹,只是一瞬,周围的景象扭曲,很快变了模样,本来是在离老宅不远的树林,此时却是在一片草地之上。 “林殇,这是怎么回事?”苜蓿月皱眉,虽然知道大概,还是问了。 “转移的阵法,每天只能操作一次,却总算是摆脱她了。”林殇把玩着手中的棋子回答。 大家一阵沉默,夜染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那我们被困时候你怎么没有用这个阵法?” 林殇愣了一下,尴尬的挠头,“咳咳,不好意思,当时比较烦躁,一时就忘记了有这个阵法。” 嗯真不知道应该说林殇靠谱呢还是不靠谱。却总算是逃出来了,几人赶忙离开,去往附近的祭神殿。w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未完成的婚礼 未完成的婚礼 几人花了一夜的时间赶往最近的祭神殿,将所知的情况向上汇报,房凌袖已经申请了诏令,号召方圆十里以内的影武者速至湘水之畔,剿灭影魅,纵然是要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木灵往生。 在外面的日子,除了休息时间,小队的几人就会聚在一起,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大概有点习惯了几人在一起的时候。九幽的分组,多是一旦分组了,就会长久固定如此,以后的任务,也多是由小组形式去完成,如此,才更需要多交流培养默契。 在休息的厅房里,几人做着不同的事情,安安静静的很是和谐。 苜蓿月用鹿皮擦拭着血月,锋刃在光影的映射下泛着银色的光,他忽然抬起了头,有些不安的开口,“祭神殿组织的人明早出发吗?” “是啊,因为对方是强大的影魅,贸然的单独行动,无疑是送人头,附近的影武者都在一天内集结过来了,明天一早就行动。”林殇正悠闲的在喝茶,虽然在外条件简陋,但是这茶味道还真不错,回去的时候可要带些回去。 听到回答,苜蓿月把血月放在一旁,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呢师兄?”水鞠一大早摘了一篮子的花来摆弄,鲜艳的茶花插在了青瓷花瓶里,还带着些许露珠,娇艳欲滴。 “我在想,知道木灵往生下落的大概只有发师,可是如若面对人类的如此剿杀,他肯定不会透露半点线索,这样子我们很难找到木灵往生。”苜蓿月说出了自己的忧虑,仔细一想确实很有道理。 “那,师兄你是想,回去吗?”夜染本来在一旁安静的看书的,却还是抬起了头,看向苜蓿月。 “回去的话,虽然有一定风险,但是发师对人类没有恶意,也许真的会如实相告呢。”月祁愿最近研究起了医理,抱着医书读了起来,听闻,月氏家族多出医药师,可谓是医药世家,可月祁愿从来对医药方面都不感兴趣,最近却研究了起来。 “哇,那么刺激的吗?不过我可不想和头发再做斗争了。”林殇只觉得有些头疼,往事不堪回首,那些头发攻击实在是太恶心了。 “我有意在总队前出发,去向发师探查一些关于木灵往生的线索。”深思熟虑后,苜蓿月还是做出了决定。 “我也去。”夜染把书合上,端起了瓷杯品了口茶。 “带上我吧,多少能帮些忙。”月祁愿倒是很积极,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积极。 “那也带上我呀!”水鞠小孩子心性,一副像是要去玩的样子。 “哇,都走了啊,那留下我一人有什么意思,我也要去。”一个小队的人,林殇可不想落单,跟着大部队走多无趣啊。 “好,那我们再休息一会,就出发赶路回去。就算有危险,我们几人也能熬一阵,等来总队的支援。”对于危险什么的,苜蓿月并没有担心,但是对于发师,大概有些同情和怜悯,相识一场,提前去,为的是送他一程吧。 “对了染染,你在发师的记忆里都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要特地植入给时芽?”对此,林殇还是不大理解。 “我看到的,是发师痛苦的记忆。”夜染回答。” “痛苦?” 众人显然不解。 想要死而复生,要付出代价的又怎么可能只是时芽一人。 相生共命,不单单只是共生死,共同拥有那强大的阴煞,还有共五感。 每当时芽血瘾发作的时候,那种锥心蚀骨的难受发师要陪同时芽一起承受。不同的是,时芽可以通过杀人噬血来让自己解脱,可是,发师不能。他不会再杀人了,当时芽血瘾发作之时,发师感同身受,为了防止自己发疯发狂再去祸害人,他只能躲到老宅的地牢里,用手臂那么粗的玄铁链将自己死死的锁在地下。可是血瘾那蚀骨锥心的痛苦,让他发疯发狂,变回了影族的真身,尖锐的爪子在地牢的青铜壁上留下了无数的抓痕。大概那青铜也是难得的至宝,坚硬无比,百年来因为痛苦发狂而抓挠青铜墙壁,几千次把锐利的指甲折断,十指流血却只是在青铜壁上留下抓痕。他不知道多少次为了抑制血瘾撞击青铜壁直至头破血流。为了让心爱的人复活,发师承受的痛苦远比时芽多出百倍,甚至千倍 大家沉默了,心中五味杂陈。虽然,发师是个影魅,虽然,他确实曾经杀死了很多人,但他确实,是善良的,是有情义的。 也许,影族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可憎。也许,不是所有的影族都是杀人的恶魔。也许,人类能和影族和平共处呢? 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可怕了,命运早就已经决定了,人类与影族生来就是对立不能共存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悲剧,只是天命如此,谁也无法更改。 “染染,你获取的记忆里,有没有关于木灵往生的?”突然想到了正事,林殇追问。 “关于木灵吗?并没有什么具体的线索,获取的记忆,多是与时芽的种种。”夜染认真想了一下,补充到,“不过在发师的记忆里,我看到了一棵树。” “一棵树?”苜蓿月皱眉,树,不就是木吗。“那是什么样的一棵树?” “那颗树亮闪闪的,全是荧绿色的光,树上挂了很多长的像婴儿一样的果子。”夜染很努力的查找发师的记忆,但是能获取的信息,就只是那么多。 “荧绿色的光?像孩子一样的果子?”水鞠还在插花,“怎么会有长得像婴儿一样的果子啊?” 月祁愿怔愣住了,他联想到的,是那晚他梦里的地狱般的场景,活生生的婴儿就被这样烹煮,他们还在哭呢。还有山坟里的壁画,不也是一棵树,和婴儿被烹煮的场景吗?难得,烹煮婴儿,和长得像婴儿的果子有关?把煮熟的婴儿,变成了树上的果子吗?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林殇不安的用杯盖敲击着茶杯,“曾经在一本古籍上面看到,有个部落的首领想要长生不老,于是他就把部落里所有十岁以下的孩童抓来,全部杀死来祭祀神灵。据说那孩童尸骨堆积的地方啊,很快生长起了一棵树,树上结的果子啊,全都是婴孩的模样,据说是吃了那婴果能够长生不老。” “那,那个部落首领长生不老了吗?”水鞠兴致勃勃的听着故事,到了关键处赶忙追问。 “没有啊。”林殇笑笑,觉得大家听他讲故事的模样很是有趣,“那部落首领杀死了那么多的孩子,还没等他吃上那婴果啊,他就被暴乱造反的臣民们给杀死了,那棵诡异的果树也烧毁了。” 长得像婴儿的果子,月祁愿突发奇想,“会不会,那棵婴果树没有被烧毁,而是被人藏起来了,这棵树会不会就是木灵往生。” “有可能,不过,要见到发师才能知道究竟了。”苜蓿月陷入了沉思,总觉得,一切的一切,更加扑朔迷离了。比如,人类的圣物,为什么会是由影族来守护,所谓的圣物,是不是像故事中那样,沾满了无辜者的血。一切的一切,不得而知。 时芽从来都不知道,在老宅的地下,会有这样一座地牢。她独自来到的地牢,地牢很干净,想来发师是勤于打扫,可那青铜壁上无数的抓痕和残留的斑驳血迹,却是清洗不净的。心里很是压抑,时芽的颤抖着伸出手,去触摸那青铜壁上的痕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那么的疼,那么的难受。 “时芽?” 在地牢里看到时芽,发师很是惊讶,甚至不可思议,她怎么会知道这里的。 “一百年前,我们的婚礼还没有完成,我想回来完成它。”时芽的声音很平静,但是眼里闪烁的光,不知道是不是泪水。 发师怔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神情,时芽愿意原谅他了吗?这是他一直都期望的啊。 当几人赶回老宅时,老宅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喜庆的红绸四处装点,喜气洋洋的样子,一看就是要办喜事。可是,发师还能办什么喜事?和时芽的喜事吗? 大门是开着的,几人也就径直进入了,却见厅堂里的发师在张贴喜字,见到几人,还是有些惊讶,“你们怎么回来了?” “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想回来问问你。”苜蓿月回答,同时看着发师那样手忙脚乱有些奇怪,“不过你要装饰这房子,施法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怎么还亲自来?” 发师笑笑,“我一直是这样,不想依靠自己阴煞做事情,我想像人一样。” 如若施法,所做的就没有意义了,他想像人一样,感受人类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像人一样,活的有滋有味。这样的心态,叫人有些敬佩了。只是可惜,他不是人类。 “对了,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发师又拿起了只大红灯笼要去走廊挂上。 “你可知道木灵往生?”苜蓿月便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没有。”发师回答倒是干脆利落,神情认真,不像是骗人的样子。 “那,你不知道一棵长有像婴儿那样果子的树?”月祁愿话锋一转,看着发师。 发师怔愣了一会,继续装着自己的灯笼,“那是在一个阴煞极盛的地方,那里的阴煞磁场,足以吞噬所有的冥炁,人类下去,不会有命回来。” 阴煞磁场竟然如此的强大,足以吞噬所有的冥炁?天啊,那是怎样的一个鬼地方为什么人类的圣物会在如此诡异的地方。 “你能告诉我们这棵树在哪里吗?”林殇赶忙追问。 “我能告诉你们的就是,那是一个满是死尸怨灵的地方,就那么多了。”发师也算是仁至义尽,他大概是不想让他们闯那死地,以身试险。 “啊!”林殇惊叫了一声,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大家侧目,却见时芽捧着红绸出现在面前,不由的警惕起来。 见到这几人,时芽鞠了一躬表示歉意,“先前是我多有得罪,还望大家勿怪。” 时芽这是,转性了? “时芽原谅我了,我们要在这完成我们未完成的婚礼。”发师解释道。 未完成的婚礼吗?大家沉默了,却仔细一想,总队很快也会赶到这里,老宅那么大,他们这样慢慢装点布置,不知道是不是能在剿杀赶来之前拜堂。 几人对视了一下,最终拿定了主意。 “我们来帮您们吧,顺便来吃喜酒,给你们当证婚人。”苜蓿月最先开口。 “不过,我们可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和红包哦。”夜染这话倒像是打趣。 林殇则小声嘀咕了一句,“吃喜酒,主菜不会是我们几个吧。”还没说完就给旁边沉默的月祁愿踩了一脚,生生咽了回去。 “那我去采摘些鲜花回来,把厅堂布置得美美的。”水鞠很是积极,开心的蹦起来。 “真的吗?”发师怔愣了一下,很是感激欣喜,说来,很少见他笑过呢,“非常感谢,麻烦你们了。” 布置成亲的装扮吗,以前可没有弄过,虽然手忙脚乱,却也是其乐融融。 忙了几个时辰,终于是把红绸装点了整座老宅,婚房也布置好了,还在红色的锦被上洒满了寓意多子多福的谷物,水鞠采摘来鲜花,将四处装点得生机盎然,四溢飘香。几人装点完宅子,还不忘做了一桌美味佳肴,吃喜酒,当然是要有酒菜的。一切准备完毕,就等着拜堂行礼,然后送入洞房。 看着大家精心完成的结果,月祁愿却有些恍惚了,当年自己成亲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光景,这样的布置的吧。 时过百年,时芽又再次穿起了她最喜爱的红色,火红的嫁衣似曾相识,夜染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做工精致,样式古老的嫁衣,是一百年前时芽所穿的。发师用阴煞封存,小心翼翼的保存着,本来只是留个念想,从未想过心爱之人会再次穿上他,与他共同完成未完成的婚礼。时芽一脸娇羞,水鞠帮着她化了个精致的妆容,夜染帮着她把长长的发鬓挽好,插上精雕细琢的凤钗,然后盖上了红盖头。 “咳咳,一拜天地!” 林殇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当起了司仪。 一对新人毕恭毕敬的跪拜,行礼。 “二拜高堂!” 本来,老人所坐的位置,却变成了两块牌位,时芽把早亡的母亲灵位也带来了。 “夫妻对拜!” 曾经未完成的,终于是完成了,此后,他们就是真正的一对夫妻了。 “送入洞房!” 咳咳,接下来的事情几人就不用管了,忙了那么久,他们可饿坏了,接下来他们当然是好好吃喜酒了啊。 “今天多谢你们各位了。”发师很是感激,他大概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人类的帮助。 “行了,去办正事吧,我们可饿坏了,你们不用吃饭的别来和我们抢。”林殇义正言辞,生怕发师和他抢饭吃的样子,真是个活宝。 “对了这个还给你。”夜染取出桃木梳,将它物归原主。 “谢谢。”发师接过,在几人祝福的目光下带着新娘子离开了厅堂。 “祝愿他们幸福吧。”水鞠感叹了一句,大家却都沉默了,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对新人时日不多了,忙了那么久,算算时间,总队不出几个时辰就会赶到这里,进行剿杀,他们可以不出手,但是无论如何也是阻止不了影武者剿杀影族的,能做的,就是帮助他们多争取些最后的时间吧。 “喂喂喂,刚刚还都嚷嚷着饿呢,怎么现在不吃了?”林殇话锋一转,企图让大家不要再去纠结那件事情。 大家笑笑,吃喜酒,当然是要吃了。 “这红烧排骨不错。”月祁愿尝了尝红烧排骨,觉得这一桌子好菜自己怕是要吃好几碗饭。 “我做的我做的,红烧排骨是我做的!”得到肯定夜染很是开心。 夜染会做红烧排骨和红烧鱼,还炖了几锅不同的补汤,其余的菜,多是月祁愿做的,不得不说月祁愿会的很多。 “我会煮饭,看看,第一次煮饭居然没烧糊,还不夸夸我?”林殇捧着碗饭一脸的得意,叫人忍俊不禁。 大家说说笑笑很是和谐,不知不觉,几人在几天里成了很好的朋友。 至于发师和时芽,没等发师掀开盖头,时芽便自己掀开了,她笑的很甜美,温柔的很“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嗯?去哪?”发师有些不解,但是她愿意相信时芽。 “先把眼睛蒙上。”时芽把红盖头折叠了几下,成了布条围到了发师的眼睛上,发师有些无奈,却乖乖的让时芽围上,“到底是去哪呀?” “一会你你就知道了。”时芽笑盈盈的,引领着发师走。 走了一会,觉得有些不对劲,周围的力量,怎么那么熟悉。 “缚!” 一声令下,手臂粗壮的铁链缠住了发师的手脚,将他牢牢锁在青铜壁围绕的地牢之中。眼前的红布掉落,没有想到,时芽竟然把他带到了地牢,将他捆锁于此。那玄铁链原本只听他的命令,可是时芽留着他的血,他能做的,她也能。为了防止自己血瘾发作时逃脱,这玄铁链一旦捆锁,就要几个时辰才能解开。几个时辰,足以让血瘾消除,而今现在,时芽将他捆锁,是为了困住他几个时辰吗?她想干什么? “时芽?” 大概有些痛心,不敢相信,可是他更加担心时芽,会做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你想要做什么?” “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时芽冷冷看着他,浅浅的笑了,“就算我们是夫妻,同床共枕,也只会是同床异梦,我们生来就是死敌。我说过,我想要你死。” “时芽”发师,大概很痛心。 “既然,我杀不了你,那我就让我死。”时芽眼里的笑意满是狠绝,真的,那么恨吗?宁愿自己死,利用共生让发师陪葬。 “你想要我陪葬,是吗?”发师笑的苦涩,感觉已是遍体鳞伤,千疮百孔。 “不,让你死太便宜你了。我要你苟活于世,生不如死。”时芽笑着,划破手腕,鲜血涌流,一点一滴滴落地面,像是雪地盛开的红梅,妖冶诡异。 “你要解除契约?”发师惊慌了,想要阻止,可是玄铁链束缚,让他什么也做不了,“不要啊!时芽!” 时芽在地面坐下,手势印结打开阵法,血红色的光,在他的周身扩散,血的腥味弥漫,将发师给她的血,一点点逼出体内。 比起死亡,让他更加恐惧的时芽的安危,时芽死了,确实是会让他后悔,生不如死。 “啊!”时芽惨叫倒地,地面已经流满鲜血。如果是百年以前,她会直接死去。可是经过百年,她依靠阴煞修炼,吸食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鲜血,她现在不会立刻就死,发师阴煞的遗留也还在,只是她变回了人类,纵然仍是年轻时的面容,可是内脏早已衰竭,时日无多。 “时芽!”发师心里无比压抑难受,看着时芽如此,是如此的心疼,却无能为力。 时芽踉跄的从满是血污的地上爬起来,虚弱的扶着青铜壁站起来,“此生不复相见。” 她虚弱的很,扶着青铜壁一步一步离开地牢,留下发师声嘶力竭的喊声,“时芽!不要做傻事啊!” 厅堂里的几人正吃得正香,却见虚弱的时芽从厅堂路过。 “时,时芽!”林殇怔愣住了,见到时芽他总是有点慌张。 时芽回头,冷冷扫了几人一眼,“你们是来送我们一程的吧?那就好好的吃喜酒吧。” 说罢,时芽离开。她现在,要去寻死,至于这几人,送别即恩,她也领了这个情。 “她,这是要干嘛?”林殇不解。 “不好,快跟上!”苜蓿月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即刻带着几人跟上。 此时,房凌袖带领着几百名影武者已经到达了城外的树林,正准备渡河呢,却见本来清澈见底的河水,多了几缕黑色的细丝,很快细丝越来越多,整条河道,都被黑色的细丝覆盖了,黑压压的一片,密密麻麻的,还会动,着实叫人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一个影武者问道。 “不知道呢。” 一个影武者好奇,居然想要去看看水里的游丝是些什么,却谁知道,才靠近水边,水里飘荡的黑色细丝就像是蛇一样灵活的立了起来,直接缠住了那人的手脚,硬是把他拖下了水。 “啊!” 那人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众人大惊失色,还未来得及救援就见那人被黑色的细丝吞没,连骨头都不剩下,带着腥锈味道的血染红了河水,在黑色之中甚是灼目。 水中的细丝无比猖狂,无数黑色的细丝从河中探了出来,直直的向人扑去,只要被黑色的细丝缠绕,肌肤就会被划破,黑色的细丝就会直接钻进人的血肉之中滋生蔓长,像是泥土中的野草一般肆虐疯狂,只见那黑色的细丝直接从人的口鼻眼耳中钻出,沾着血肉,令人触目惊心。温热的鲜血啊,涌流着,染红了河畔青青的草地,渗入了松软的泥土。 发丝!众人看清了那黑色的细丝,居然是人类的发丝!人类的发丝,却在阴煞的滋养下,像是野草一般疯长,又像是毒蛇一样恐怖。 “寒冰!” 远远看到这一切月祁愿发动冥炁,直接将整条河的冰封冻结,岸上的影武者们才及时反应过来,发动冥炁,各显神通,将岸上还肆虐着的发丝了结。 而河畔的树上,安静的坐着穿着火红嫁衣的新娘子时芽。风轻轻吹拂,摇曳着树枝挂着的发偶,也吹动了时芽的长发,她是个叫人无法忽视的存在,如火艳烈,明艳动人,也如同火焰那般熊熊燃烧,直至燃尽自己的最后一滴血。 大家也发现阴煞的来源,群起而攻之。 “呵,愚蠢。”时芽冷冷看着这些人,满是嘲讽。 各种属性的冥炁攻击袭来,却砰的一声炸开了。巨大爆炸过后,一袭红衣的时芽从烟雾中走了出来,手中的双刃剑旋转着,她的速度极快,冲刺而去,近身直接手刃了两个较近的影武者,血染红了锋刃,让她多了一抹恐怖的色彩。 幽绿色的光,在她的眼中闪烁,强大的阴煞向四周扩散辐射,生生将所有的冥炁压制住了,如此强大的阴煞气场,能让一半修为较低的影武者,分毫不能使用技能,生生的被时芽的利刃穿透心脏,或是被再次肆虐疯狂的发丝寄生吞噬。 河里冰封的发丝更加肆虐疯狂,将冰层绞得支离破碎,更多的发丝突破冰层肆虐生长蔓延,袭击人类。 苜蓿月飞速赶来,血月出鞘与时芽对抗,利刃划过,似有火花,发丝肆虐,却在幽蓝色火焰的舔舐下丝毫近不了苜蓿月的身。几人的血统和天赋皆是不凡,如此强大的阴煞辐射也还是不能压制几人的力量。 夜染和水鞠赶忙给受伤的影武者医治,林殇撒下黑白棋子,布下阵法以破除如此强大的阴煞辐射,月祁愿寒冰控制,以牵制时芽。w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殊途同归 “束缚!” 因为公务晚一步赶来房凌袖赶忙发动冥炁制约时芽,地面轰隆巨响,便裂开了条巨大的口子,巨大的藤蔓从地底快速生长而出,生生将时芽缠绕束缚,藤蔓的分支的毒刺丛生,扎破红色的嫁衣,生生扎入了她的肌肤里,受伤的地方血肉模糊,温热的血液在绿色的藤蔓上流动着,像是生长的花朵般引人注目。 “冰封!” 月祁愿趁机发动冥炁,从藤蔓打出的裂口引上来河畔周围的地下水,水流喷涌上来,凝结成冰,将时芽连同藤蔓封锁其中。像是琥珀一样,在阳光的光影下分外耀眼。 可是,时芽的阴煞太强大了,不消片刻便能把冰融化,黑色的瘴气,连同粗壮的藤蔓也也枯萎了。束缚破开,她势必是要发起反击了。指尖发丝飞出,生生钻入了一些影武者的大脑,他们凄厉的惨叫着,发丝被血月斩断,可是,却还是没有阻止那植入。 那些被发丝植入的影武者像是疯了一眼,红了眼去攻击同类,没有受控制的影武者,或是猝不及防被同类重伤,或是在防备之下,重伤同类。时芽要的,就是影武者们自相残杀啊。 房凌袖赶忙用藤蔓缠绕束缚那些被时芽操纵的影武者,他们狂躁的挣扎着,在藤蔓毒刺下被扎得遍体鳞伤,血染红了绿色的藤蔓,妖冶诡异。时芽就是要自己所承受的痛苦,加诸到人类的身上。 “林殇,快想办法!” 苜蓿月一面与时芽交锋,一面还要担忧着那些被控制的影武者,这样下去,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倒下,然后轮到他们自己。 “所有被发丝袭击过的人都可能会被操纵,水鞠,先把他们全部毒倒,失去知觉!” 林殇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如此。虽然说夜染的血可以破解,但是被操纵的人太多,对于夜染而言这个负荷量太大,且这些影武者就算先救回来,也会因为重伤没有什么战斗力,只会任人宰割,为今之计,只好暂时舍弃他们,等杀死时芽后控制破解再行施救。 “好。” 虽然想救人,但是也知道时势不利,水鞠选择服从。绿色的毒雾蔓延,让所有被控制的影武者失去了知觉,昏死了过去。 一把木梳从夜染手里扔出,直直往时芽脑袋上砸,时芽怔愣了一瞬,闪开了,大概她以为那梳子是发师可以破解发丝的桃木梳,可惜那把梳子还给发师了。当时芽发现那梳子并不是自己所以为的那一把时候,她看向夜染,狠绝的眼神里大概是杀气。却因苜蓿月的攻击,她也没有空对夜染做些什么。 “啧啧啧,又用扔东西吸引人的注意力,低级。”林殇见了摇了摇头,做出评价。 “你行你上。”夜染白了他一眼,很是嫌弃鄙夷。 大家都不明白他俩什么意思,可是苜蓿月和月祁愿心里可明白着的。那一日在九幽斗场,月影阁对阵长夜轩,夜染就是扔了个玉米,吸引了苜蓿月的注意,趁机进行精神属性的攻击,害苜蓿月差点就输了比赛。看来,夜染这个辅助也要发起进攻了 时芽只觉得头有些疼,视野也模糊了些许,变得朦胧,虚幻。脑海中不觉的浮现出一百年前的那一天,父亲,还有那些对她好的邻居们,一个个被屠杀,倒在血泊之中的场景。她抓狂的不想去回忆,可是脑子里却强制回忆着这些画面,一点点的扣击她的神经,一点点的摧毁她的心智,叫她疯狂奔溃,脆弱的不堪一击 血,到处都是鲜血,流的到处都是。那些刚刚被时芽重伤杀害的影武者们全都变了脸,变成了对她好的邻居们时常给她送美食的老伯,教她做女红,给她做漂亮红衣裙的大婶,还有常常跑来找她问功课的小男孩小女孩,他们全都死了!倒在血泊之中,他们血肉模糊的伤口还肆虐着她最引以为得意的黑色发丝,他们睁大了眼里满是不敢相信,还有惊恐,脸上扭曲的表情大概是极致的痛苦,深入骨髓。 时芽渐渐颤抖,满是惊惧,眼中闪烁的光点,似是泪光。是她,杀死了那些对她好的人?还让他们死不瞑目?她实在不敢相信这是她做的,情绪逐渐崩溃,纵然如此,和苜蓿月的交锋也没有败下阵来。 父亲? 时芽眼中的苜蓿月变了模样,那熟悉的面孔和身影,不是养育她,教导她的父亲吗?此时,最疼爱她的父亲,却对她刀剑相向,视若死敌。耳边还响起了父亲的声音,不再是温和慈祥的谆谆教诲,而是严厉的呵斥。 “家门不幸!怎么会有你如此大逆不道的女儿!未能尽忠职守也罢,还残害无辜,今天老夫要替天行道,了结了你这作孽多端的孽障!” “女儿知错,还请父亲饶恕。”时芽不敢忤逆父亲,也不敢向父亲出手,只得死守着。 “父亲?”林殇看戏一样,“她该不会是把苜蓿月当成是她老爹了吧?” 苜蓿月也有些不解,但是想来大概是夜染所为,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在时芽精神脆弱的时候,奋力反击,时芽一味守着,怕是很快就守不住了。 抵抗是人求生的本能,可自己杀了那么多的人,做了那么多错事,还有什么脸面活着?还有什么理由求生呢?由父亲正法,不也是很好,这样以后自己就不需要再忍受那些非人的痛苦,不需要再杀人嗜血,过着怪物一般的生活。这样,也很好 时芽想着,松开了手,手中抵抗的双刃剑落地,温热的泪溢出眼眶,大概是忏悔和赎罪,痛苦了那么久,终于可以解脱了。 血月毫不费力的洞穿了时芽的胸口,生生搅碎了她脆弱的心脏,鲜血涌流,染红了嫁衣,留下了暗色的印记,一百年前,这件嫁衣也是被她的血染红了。她倒下了,温热鲜血也染红了她乌黑的长发,流淌在青草地上,像是河岸边盛开的红花,明艳动人,然后渗入土地,像是播种下了种子。 她就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可是现在,火焰燃烧殆尽,熄灭了。时芽浅浅的笑着合上了眼,很安详,很满足,沉眠即解脱。 时芽借助夜染转移的记忆,窥探到了发师记忆中解除契约之法,她已经解除契约变回了人类,心脏的一击,对于人类而言,足以致命。 她解除契约,来此虐杀剿杀部队的影武者,除了不想自己死后拉上发师陪葬,大概还是为了让影武者损失惨重,发师就不会受到威胁了吧。她获得了解脱,同时还帮助发师解除了危机,大概,她还是爱他的 “结束了吗?”水鞠松了一口气,如释负重。 “恐怕,还没有。”月祁愿略感不安,似乎,他们遗漏了什么。 “发师!”苜蓿月反应迅速,他们损失惨重杀死了一个怪物,可是,还有一个更加强大的影魅呢! “啊!” 一声凄厉的吼叫响彻云霄,巨大的吼声感觉就要震破耳膜了,不远处的震动崩塌更让人心悸,是老宅,老宅塌了! 发师嗅觉敏锐,空气中弥漫着血的气息,越来越多,越来越浓烈,可是后来一丝血的气息的是那么的熟悉,叫他颤栗,那是,时芽的血 发师发了疯的挣扎,想要逃离这里,粗壮的玄铁链勒得他满身是血,尖锐的指甲划过青铜壁,却生生折断,磨得十指血流如注。他发了疯用尽力量去挣扎,最终,他挣扎了一百年只是留下划痕的青铜地牢,连同整座老宅,崩塌了。 废墟之中,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是发师!却已经是真身的形态,双瞳如血,泛着绿光,通身皆是黑色的鳞片,獠牙锋利,爪子伤满是鲜血,不光是爪子,大红喜袍破烂的地方皆可以看见里面黑色色的鳞片还在冒着血,把黑色染红。 地狱而来的恶魔,杀气势不可挡,他要为爱人复仇,在场的人类,怕是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 藤蔓!滋生蔓长,铺天盖地的向发师袭去,可是未能近身,藤蔓便被阴煞腐蚀,枯萎殆尽。寒冰,烈焰,无论是何属性的冥炁攻击都不能近他的身分毫,如此强大的阴煞气场,压迫得所有冥炁都退避三舍。 “这,怎么可能?”林殇一脸不可置信。没有想到,发师要比想象中的要强大的多,在解除契约的同时,他应该也会元气大伤,破开青铜地牢,更是受到重创,就算如此,他的力量,依旧强大的恐怖。 发师没有理会众人,而是径直走到时芽的面前,俯身将她轻轻抱在怀里,明明已经是无比恐怖的模样,可是这温柔,还是叫人无比的感触。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回想起时芽说说的话,发师不禁笑的苦涩,可是他青面獠牙的模样,笑起来就好比地狱的恶鬼,随时要勾魂索命一般。他似乎懂了,时芽要用死保护他,要用死来赎罪,可是,时芽死了,独自活着又有何意义呢? 血月分刃,变成了无数把利刃,向发师袭去,可是阴煞笼罩,所有利刃顿在半空,前进不得半分。发师又轻轻将时芽放回地上,又站了起来,悲伤和痛苦,此刻却化作了怨恨,与杀戮! 除了血月原剑,其余的皆被阴煞吞噬消逝,苜蓿月显然意识到本来温顺的发师眼睛里的变化,知道了他要对人类赶尽杀绝的意图,“林殇,你快带着夜染和水鞠离开。” 房凌袖当然也意识到了对方的强大,想拼死护住自己的学生,“你们都快离开!我在这挡着!” 可是发师眼睛里泛着的绿光变得越来越暗沉,打破了他们想要逃离的想法,“所有人,都要留下来给时芽陪葬!” 阴煞扩散,向四周辐射,强大的压迫叫所有人都动弹不得,冥炁也被封锁体内不能使用,这阴煞之中还带着毒瘴,不消片刻所有人都昏厥倒下,如同是案板上的羔羊,任人宰割。 “时芽,很快就会有很多人下去陪你,你一点也不会孤单。” 发师轻声说着,温柔至极。她拿出了那把雕刻着桃花的桃木梳,温柔的,梳理着时芽的长发。以前,他就是这样给时芽梳头的,她的头发那么多长,总是容易凌乱,总要好好梳理一番才行。只是,这怕啥最后一次,他给她梳头了。 月祁愿体质可能与常人有异,他是最后一个倒下的,倒下以后,意识居然还无比的清醒,他的冥炁同样被封锁着不能使用,却能清晰的通过冥炁的辐射,清晰的感知探查着周围的一切,包括生命活动的迹象。 月祁愿感知到,这阴煞里的毒瘴含有剧毒,不消片刻,一些较弱的影武者就已经被毒瘴蚀骨穿心而亡了。当他在想,自己会不会也就怎么死在毒瘴之中的时候,周围多了一个人,一个女孩,还有铃铛摇动的响声。那女孩身上散发着的,是阴煞,甚至比发师更加浓厚强大的阴煞! 虽然月祁愿看不到只能感知,但是发师可是清楚的看见了女孩的模样。 女孩身着黑红相间的服裳,样式和刺绣花纹古老,像是远古祭祀时巫女所着的裙裳。女孩长发及腰,用红色的丝带和青铜铃铛装饰着发鬓,走动间,铃铛摇曳,声声清脆。女孩戴了半具白色的兽骨面具,兽骨上雕刻着诡异的字符,周围由孔雀的羽毛装饰,精致美观。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是那双眼柔情似水,眉眼间的万种风情叫人着迷,浅浅一笑,便能魅惑众生,倾国倾城。而这美丽的女孩,手上却持着一把精致的银色锁镰,精雕细琢,银色的柄上刻满了奇怪的图腾图案和字符,镰刃锋利,泛着青灰色的光。 “魂使?”发师皱眉,有些不安。 “原来,你还知道敬畏尊上的力量。”女孩浅笑,甜美,但却多了一分其他的味道,狠绝吗? 尊上?是谁?更强大的影魅吗? “冒犯者,皆为死罪!”甜美的声音,却是宣判死刑。 女孩手中的锁镰抛出,直直的向发师而去,发师企图抵挡,可是阴煞结界却轻易的就被破开了。锁镰袭来,尖刃穿透鳞片,刺入了他的心脏,吸食着他的鲜血,吞噬着他多年的阴煞修为发师甚至没有还手的余地,惨叫着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锁镰,吞噬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天啊!女孩是影魅,还是比发师更加强大的影魅。这就是力量的压迫,重创的发师仍然能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们所有人放倒,将他们全部杀死。而这个女孩,力量强大到足以手刃发师,让他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如此恐怖的力量,叫人恐惧。 最后,锁镰吞噬完了阴煞从发师的心脏抽离,女孩平静而又冷漠,似乎如此残忍的杀死一个人只是平常的事情。 月祁愿本以为他们会死掉,可是却感受到了强大木属性冥炁的覆盖,很快便消除了所有人身上所中的毒瘴,没有被毒瘴毒死的人皆得到了治疗,很快便能复原。 那个女孩?杀死发师后还顺便救了他们?阴煞与冥炁相克,可是,她拥有如此强大的阴煞的同时,还拥有强大的冥炁,并且能解开片刻蚀骨锥心的毒瘴,她为什么能冥炁阴煞共存?为什么要杀死发师?为什么要救他们?她究竟是谁,是敌人还是朋友? 月祁愿意识清晰,当然是最快苏醒过来的。当他醒来,看到的是发师颤颤巍巍的背影。虚弱的发师已经恢复人形了,身上喜庆的红袍和人类皮肤的身体已经是千疮百孔,血肉模糊,还带着体温的鲜血涌流着,一点点滴落在他走过的草地上,浸染蔓延。一路斑驳,皆是血迹。 发师就这样抱着时芽,颤颤巍巍的走着,摇晃的身影,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不再醒来。对待时芽,他还是那么的温柔,只是因为痛苦,声音沙哑而又颤抖,“时芽咳我带你回家我们很快咳咳就能到家了。” 每咳一下,皆是鲜红的血,散发着浓烈的腥。老宅离这很近,可是发师抱着时芽却走了很久,每走一步,都是无比艰辛,前路漫漫,步步是血 现在的老宅,只不过是一片废墟,可那里,是他们的家。走了很久很久,终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发师抱着时芽,在离废墟一尺的地方倒下了 他还是抱着时芽,很安详,很安详只愿还有来世,只愿来世,他们不再是死敌w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棺行尸 一条巨大的藤蔓灌入地底,滋生蔓长,像是一条巨大的绳索,悬挂着通下地底。 在外使用冥炁,只能达到如此水平了,大家失去了冥炁,还需要依靠这条藤蔓作为绳索攀岩,因而房凌袖不能离开,她一旦下去冥炁散失,藤蔓也会瞬间枯萎,她要与医药师们一起,维持着一个时辰的无形支援。 出发了。大家顺着藤蔓一一到了地下,到了地下的人先点燃了火把,明艳的火焰在黑暗之中是如此的耀眼夺目,还带着微微的暖,驱散了地下的黑暗,与寒冷。 火把不需要人人点燃,足以照亮道路即刻。庆幸的是收纳珠还能使用自如,据说这地下皆是死尸怨灵,于是大家可是带来许多对付死尸怨灵的东西,准备这些东西,林殇可是最辛苦的,空写符都快把他的手写断了。 不过片刻,身手敏捷的影武者们都安全落地了,只有最后一个,顺着藤蔓滑下来,重心不稳,摔坐在了地上,疼的眼泪都掉了。不是夜染还能有谁。 “染染,不是说了让你和水鞠一起在上面的吗?”苜蓿月皱眉还是不悦,还是上前去扶起她。索性摔的不是很严重,爬起来又是活蹦乱跳的,“上面太没趣了,我要下来帮你们。” 水鞠是医药师,还能帮助大家消除毒瘴,可夜染在上面能帮什么忙呀。 林殇只觉得好笑,“下面都是死物,你身手那么差又不能使用冥炁,能帮什么忙?怕不是来添乱的吧?” “我,我有血啊!”夜染说的理直气壮,看林殇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个混蛋居然敢拆我台,下次你有需要可不给你血了! 月祁愿也觉得有些有趣,浅浅的笑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是那么的希望夜染留下来,她在的时候,心里莫名的觉得踏实,纵然是如何险境,有她在,似乎就没有那么的害怕了,“既然都来了,就别让她上去了吧,时间不多了,快走。” 苜蓿月皱了皱眉眉,最后还是无奈的妥协了,“跟着我,不要乱跑,好了,出发吧。” 明艳的火焰第一次不是苜蓿月的那抹幽蓝,还真有点叫人不习惯呢。 大概这是一条墓道,石砌的墓道里弥漫着腐朽的气息,老旧破败的味道,四处都是尘螨,石缝之间生了青苔。这样的环境,让人觉得有些压抑。而墓道两侧,则是一些老旧的小坛子,像是平常人家腌制酸菜用的坛子,不过在这种地方出现,大概是用来装骨灰的,这坛子上面刻满了诡异的符文和狰狞的兽画。可能,是为了镇压什么? “这坛子里会不会封印着妖精鬼魅?”夜染有些好奇的靠近,一脸的呆萌。 “砰!” 夜染的话音才落,几个坛子同时破碎了,坛子里蹦出了几个灰白色的小人,尖叫着径直扑向夜染。月祁愿反应迅速,挡在了夜染前面,抽出唐刀向小人砍去,苜蓿月也抽出血月削去,只在分秒几个小人便被削碎了。 月祁愿用惯了冥炁,很少使用武器,但是这次无奈,阴煞压制太强,没有办法使用冥炁,只得挑选了一样兵器。祭神殿送来的兵器,虽然不比苜蓿月的血月,但也都是不俗的宝贝,削铁如泥。为了应对地下,进入地下的刀剑,全都由工匠用黑狗血淬炼了七日,时间紧急,只能做到如此,黑狗血淬炼过以后,不能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斩妖杀鬼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边继续前行,林殇一边讲解,“这是婴灵祭中的一种,先把幼儿泡于特殊的药水之中,把身子泡软,然后强行塞入容器中封存,再置于热水中蒸煮熟,放置阴气聚集之地埋上七七四十九日,这活尸便养成了,感受到活人的气息,便会破容器出来袭击人,为墓主守墓。” 林殇走着,把自己平时用的青铜八卦罗盘送到夜染手上,“你会用的吧?可别摔坏了,这可是我的宝贝。” “宝贝你还给我。”夜染小声嘀咕了一句,还是领了林殇的心意,不想让她受伤罢了,虽然她舞刀弄枪不大会,但是玄学方面还是有所了解的,可以帮助林殇。 林殇则从收纳珠中取出了一个瓷碗,一只毛笔,和三管竹筒,竹筒里的液体倒入碗中搅拌,腥味弥漫,鸡血,黑狗血,童子尿,可都是对付阴灵的至阳之物啊。 走了不没一会,夜染手中的青铜八卦罗盘突然失去了控制,磁针不明方向的乱转着,大家警惕起来,夜染也托稳罗盘,同时另一只手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刀。 突然一只黑影扑来,那是面目狰狞的山魅,通身皆是黑色的长毛,如同猛兽,爪牙锋利。 夜染后退了几步,同时转动八卦罗盘的底部机关,八卦间的罗盘便被磨得光滑的铜片覆盖,瞬间变成了一面八卦镜,铜片镜面上还可了一道符咒。夜染将镜面照向山魅,光线折射,生生将山魅身上烙出了青烟,山魅凄厉的哀嚎着,奈何被镜面上刻着的符咒定住了身体,只得任人宰割。 林殇上前,用毛笔沾染血墨点在了山魅的额头,一瞬间山魅不嚎也不闹了,神情呆滞失了心魂。 正当林殇收服山魅的同时,成群的山魅便向人扑来。 刀锋出鞘,又是一场杀戮,手起刀落的功夫,成群的山魅便被影武者们消灭了。夜染甚至呆萌的没有反应过来,这刷怪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面前的墓道分叉成了两条,都是蜿蜒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何光景,潜伏着山魅危险。苜蓿月望向林殇,“哪一条?” 林殇撇了一眼罗盘不假思索的指了左边的墓道,“我们自守护陵进入,方向是朝向山中,这山坐西朝东,迎接东阳。我们现在是面向西方,西为泽兑,前有湖泽。乾坤相对,天地定位,坎离相对,水火不相射。日出东方,衰落于西,阴盛坎居,水坎北位,当然是向北走。” 林殇想了想补充,“这墓穴,上面至阳,下面至阴,中间地面隔断,形成太极两仪。下面怕不是八卦就是五行,这个墓道是蜿蜒向内的,怕的一个同心圆,围绕着西边中间的泽兑。” 走了一段,果然如林殇所言,这是一个同心圆,蜿蜒向内,围绕着一个巨大的水池,一面是石壁,一面是池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把墓穴要围池子建造,以水聚阴吗?木灵往生,又在哪里呢? 走了一会,便见一座金棺,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闪光。 “开棺!” 不知道木灵往生在哪,自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只是,几个人合力却是不能抬起来棺盖,仿佛有什么东西重重压制着,叫人动弹不得。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分毫不动?” 大家很是疑惑,于是又上去了几个人,可是依旧是不能动弹分毫。 “起开,我来。”林殇无奈的摇摇头,拿着笔和血墨上前,大家也识趣的退让开了。 林殇用手指叩了叩金棺,随即拿起了毛笔,沾染血墨,在金棺的棺盖面上写下了龙飞凤舞的符咒。待到写完,林殇后退了几步。 金棺上的血字上燃起了青灰色的火焰,棺材间隙冒出了缕缕白烟,同时颤抖了起来,棺盖被推开了,藏在棺材之中的活尸自己破棺而出了,用狰狞丑陋来形容这具活尸是不够的。这具活尸身上挂满了恶心的肉瘤,肉瘤里嵌满了铜钱,脸上没有一块好肉,就连眼睑都嵌入了好几枚铜钱。 就近太棺盖的几人抡起刀剑就要向活尸砍去,哐当几声,竟然未伤及活尸皮肉分毫,大刀向活尸的头砍去,刀刃瞬间断成了两半,活尸被激怒了,扑向砍他脑袋的人便咬,那人未能抵抗得住,血的腥锈弥漫,殷红的色彩染了那焦腐的肉。 苜蓿月与月祁愿赶忙想要去救人,可是就连血月都分毫不能伤及活尸半分!大家只能闪躲着,不能使用冥炁实在是太憋屈了! 林殇磨出了一卷麻绳,直接把整碗血墨倒在了麻绳上,然后将一端扔给月祁愿,“接住!用这个把它缠绕住!” 月祁愿心领神会,与之一同在来回窜跑间用麻绳将活尸捆绑住了,当然,连同那个已经断了气的大汉。 朱砂浸泡过的麻绳再浇上鸡血黑狗血童子尿混合的血墨,可谓是后劲十足,活尸身上与麻绳接触的地方,皆是冒起了白烟,其中还夹杂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还有活尸似兽凄厉的哀嚎。 可是,束缚活尸的麻绳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其中还夹杂着火星。 林殇皱眉,“这活尸,已经成精了。” 苜蓿月并未多言,趁机握住血月便直捅活尸张开的血盆大口中,此处脆弱,直穿后脑勺,他想用这种方法解肢了这只活尸,但是这只活尸的体肉太硬,血月也卡住了。 “啪!” 一瞬间,麻绳断完了,挣脱了束缚的活尸含着一柄剑扑向苜蓿月。 “起开!”林殇一把推开苜蓿月将一壶雄黄酒泼到活尸身上,然后从邻近一人手中抢过火把往活尸的身上捅,活尸身上瞬间点着了。这还不够,林殇握紧火把把活尸向石壁上撞,生生撞碎了几块岩石,活尸凄厉的哀嚎着,身上的血肉烧得模糊,污浊的尸油和嵌在肉里的铜钱掉落地上,火烧腐肉,那种气味可想而知。 “染染,快定住它,不要给它逃脱的机会!”活尸死命挣扎着,力气之大,林殇实在是扛不住。 夜染转动青铜八卦罗盘的底部机关将镜面反射的光照向活尸,林殇松了口气,把血月拔了出来扔给苜蓿月,看着活尸,在熊熊大火之中,燃烧成了灰烬。 “看来,真的是五行部署。”林殇舒坦了口气,瞬间知道了接下来如何应对。火克金,所以纵使那活尸刀枪不入,也经不起火焰的烤灼,同样的道理,接下来,还是需要五行相克之法应对。 几人检查那座金棺,里面皆是铜钱,和一些刀剑,兵器。其中一件物件吸引了林殇的注意,他拿起来打量,那是一枚手掌那么长的钉子,上面雕刻着诡异的符文,“镇魂钉?” “什么东西?”苜蓿月好奇。 “镇魂钉,不管是死尸还是魂灵,皆能用此物打的魂飞魄散。”林殇皱眉,还是把它带上。 一行人等继续绕着这池子行走,很快便来到了第二口棺材处,是一具陶土棺,没有多余的饰纹。 木克土。桃木属阳。一般的僵尸,用桃木剑就能解决,他们可是备了好多的桃木剑,只是此阴陵颇为诡异,还需要谨慎。 “若是我的估计没错,里面的应该是土革尸。缠上绳子扔进沼泽里活活闷死,再拉出来,用以火焰烧土塑身,开棺遇活气尸变。水棺的话,大概里面的是禁婆,但幸在她栖身的棺冢,而非江海河湖,不然,可就难对付了。” 林殇说着,扔给了苜蓿月一把洛阳铲,示意眼神,苜蓿月心领神会,接过洛阳铲便走到了陶土棺的头边,举起洛阳铲便往棺材上捅。 陶土棺和瓷一样脆弱,哐当一声便捅出了个洞,铲子很不留情面的插在了土革尸的脑袋上。人家好好的在里面睡觉呢,莫名其妙的被搅了美梦,还被削了脑袋,换谁能够高兴? 不高兴的土革尸蹦了起来,把本来就脆弱的陶土棺盖撞的粉碎,夜染想用八卦镜定住它,可是这次却不起作用,土革尸张牙舞爪的,它的脑袋上还是被削的痕迹呢。土革尸身上全是腐臭的泥土,只留下眼睛和嘴巴,就连鼻子也被封死了。 影武者们倒是麻利的很,三条铁索同时扔出,分三个方向套死了土革尸的脖子,土革尸挣扎着,发出了低低的呜咽,桃木剑扔出,苜蓿月接住桃木剑便往土革尸身上捅,桃木剑没入土革尸的身体,变得焦黑,然后便被腐蚀净了! 林殇怔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普通的土革尸,它身上裹着的应该是尸泥!” 尸泥,怕是用活人熬制出来的,固然阴煞异常,怨气难消。 月祁愿也接过了把桃木剑便攻向了土革尸的左眼发出了嘶嘶的声响,并冒出了白烟,桃木剑变得焦黑,连同剑柄一起腐蚀成灰,幸亏月祁愿放手的早,要不连他的手都被一块腐蚀了。 土革尸低吼着,不顾脖子上的束缚向月祁愿扑去,苜蓿月当机立断,扬起洛阳铲便往土革尸脑袋上拍,土革尸一个踉跄便跌落旁边的池子中。 “林殇,可有对策?” 关键时刻,总是需要林殇。 “你们先拖着,我想办法除去尸泥的阴煞之气,再用桃木剑削他。”林殇皱眉,取出几管竹筒,混合鸡血黑狗血童子尿这些至阳之物,用阳血,来清除阴泥吗? 土革尸在水里奋力挣扎着,想要跳上岸,奈何一个铲子又把它拍回了水里,大概是老羞成怒了,奋力一跃跳上了岸,土革尸没有吃人的嗜好,但也不会对人手下留情。土革尸扑向了离它最近的男人,尸泥覆盖的手指生生的扎入了男人的脸,男人拼命挣扎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大家有些慌了,苜蓿月照着土革尸的脑袋又是一铲子,但这次土革尸居然纹丝不动。大家什么武器都使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可是却不起作用。土革尸吸食了那人的魂魄,那人未曾发出一声呜咽就倒下了。土革尸低吼着,吸食人的魂魄来增强自己的阴煞,甚至能成妖化魔。它需要吸食更多人的魂魄来充实自己。 土革尸挥舞着满是污秽的手臂,想要扑向苜蓿月,辛亏套铁索的人拉紧了铁索,脖子上的束缚阻止了土革尸的前行,但土革尸在挣扎中撞到了月祁愿,漆黑的尸泥迅速腐蚀着衣料,苜蓿月反应迅速,直接撕破了月祁愿的外衣扔进池子里,漂在水面的黑色外衣已经被尸泥融穿了了一个大洞。 林殇已经调好了血墨,并在桃木剑上也抹了一层,半盏血墨泼出,浇在了土革尸的脑袋上,白烟不断,带着腥臭。伴随嘶嘶的声响和土革尸的呜咽,土革尸身上漆黑的尸泥被血墨腐蚀了,血墨所触及之处,皆可见半腐的血肉白骨,被血浆腐蚀最多的便是脑袋,连方才被戳爆的眼球都清晰可见,触目惊心。 受到伤害的土革尸疯狂的要扑向林殇,铁索的束缚也拉扯不住,林殇倒是无所畏惧,迎向土革尸,扬起染血的桃木剑把土革尸的另一只眼也给戳爆了。这回,它是彻底的瞎了。这还不够,林殇把满满一竹筒的黑狗血灌进了土革尸嘶吼的嘴巴里。与其他种类的活尸不同,土革尸只吸食魂魄,不食血肉,因为一些阳刚之血会破坏尸泥的阴煞,现在阳血灌进了它的喉咙里,顺流而下,腐蚀五脏六腑! 土革尸的身体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白烟不断,嘶吼声更加凄厉了。但是,土革尸却还没有死,瞎了眼的土革尸拉扯着铁索四处乱撞,力气不减反增,猛的把林殇撞上了石壁,险些把林殇的肋骨给撞断了。 土革尸想要吸食林殇的魂魄,危急之时,夜染袖子里的符帖飞出,一连串的符帖打在了土革尸的身上,虽然伤害不大但总算是为林殇争取了时间。苜蓿月的血月又在土革尸的脑袋上补了一剑。林殇得以逃脱,迅速扒下外衣,生怕被那污秽的尸泥腐蚀了血肉。 数人齐拉铁索,加之月祁愿的一个扫腿,终是把土革尸给放倒了。林殇一边帮忙用铁索捆住土革尸的手脚,一面解释,“黑狗血的阳气不足以杀死它!” 黑狗血多少还是有点作用的,毕竟尸泥已经失去了腐蚀能力,那一边眼睛插着的桃木剑还卡在那里,但是若连黑狗血的阳气都不足以完全的抑制住尸泥的阴煞,那还有什么可以? “我们要不拿火来烧它吧?” 不知道是谁提议了一句。林殇立刻便反驳,“不行,火生土,用火只会修复它的损伤,给尸泥提纯。” “那么多讲究的吗?” 土革尸拼命的挣扎着,把几个人都掀翻了,它蹦起来想要逃跑,摔在地上却握住了铁索一端的月祁愿把铁索一端扔出,苜蓿月接住铁索,与月祁愿合作,往下扯了扯又给土革尸的腿绕了一圈,土革尸被铁索绊倒,迎面撞地,把眼睛里只没了一半的桃木剑也给撞了进去,生生的只穿后脑。 强烈的痛苦叫土革尸挣脱断了手臂和腿上束缚的铁索,它跳了起来横冲直撞,把脖子上束缚的铁索也给撞断了两根。 “染染,怕又要委屈你一下了。”林殇无奈只得向夜染求助,然后递上去了一把桃木剑。 他一开口,夜染便知道他打了什么算盘,之前还调侃夜染说她没有用的,现在,还不是需要她的血。 夜染也很无奈,但是只得划接过桃木剑,然后用指尖破手掌,任由温热的殷红流出,她把手握住了桃木剑,任由自己的血染红了桃木的剑身,用最纯净的血液滋养阳木,这样足以彻底杀死土革尸了吧? 土革尸挣脱了束缚不明方向的逃窜,夜染将血润染的桃木剑扔出,苜蓿月接过桃木剑向土革尸迎去,带着血腥的桃木剑照着土革尸心脏的位置便捅,刀枪不入的土革尸,轻轻松松便被染血的桃木剑洞穿了。本着斩草除根的理念,苜蓿月向右划桃木剑,像是切菜一样,把土革尸切成了两半,土革尸应声倒地,沾满泥浆的肠子内脏流了一地,并像是煮沸的水一样,冒着白色的气泡并发出嘶嘶的声响,它挣还扎了一会,片刻后便没有了动静。 圣女至纯至净的血总是能起作用,传说甚至能让万物复苏。桃木在被砍掉削成木剑的时候就已经是死物了,但是当最纯净的血液以为滋养的时候,桃木剑便赋予了生机,由死物变活,加之最纯净的血亦是净化阴煞污浊的存在,所以能够轻轻松松的解决了土革尸。 只是委屈了夜染,动不动就要流血,叫人心疼,夜染还假装不满的指责林殇,“你个混蛋,早这样不是好了吗?” “咳咳,这可不能怪我。”林殇也很是无奈,假装委屈。 陶土棺里皆是泥土,林殇看了看,认真想了想,还是用袋子装了一大把,放进收纳珠中一起带上。 长生树 “林殇,方才你说,水棺的是禁婆,禁婆是什么啊?”一面走,夜染一面好奇的问。 “禁婆的说法有很多种。比如在你的桂境家乡,巫婆用方言叫雅禁,俗称禁婆。声称啊,是神龟的替身,可以沟通阴阳。在南边沿海,禁婆则是一种吃人的鬼,发现禁婆要请巫师捏一个有女性特征还大肚子的泥人,把泥人砍去四肢,让鬼永世不得超生。”林殇认真的给夜染讲解着。 夜染急忙打断林殇说话,“为什么,是大肚子的泥人,难道禁婆怀孕了吗?” 觉得夜染的问题甚是搞笑,但还是心平气和的回答,“大肚子是代表禁婆阴怨极重,还有贪得无厌,懂了吗?” “那,禁婆是怎么死的啊?” 之前林殇讲解,总是会谈及活尸残忍的做法,于是也好奇,这禁婆是怎么来的? “有说法称,禁婆是受凌辱抛尸水中的女人化成的。不过这是座陵墓,这里的禁婆,可能是巫女,甘愿殉葬溺死为墓主守墓。” 沉思片刻,一向话最少的月祁愿居然也开口,“可能正如我之前的揣测,那往生木灵,就是用孩童培养出来的长生树,那棵树没有被焚毁,而是,被埋到了地下陪葬,很有可能,这里就是那个部落首领的陵墓。” “很有可能如此。”苜蓿月也表示认同。 很快,几人便来到了水棺。水棺是具晶莹剔透的水晶棺材,棺内的布置一目了然。棺材里应该是灌了水,清瘦的美人半浮于棺材内,面色红润,并无半分死态。 土克水,可是,究竟要如何实施呢? “先破棺。”林殇大概也在犯愁应该如何应对。 “干脆在棺材底凿个洞,让水先流完?”不知道是谁提议了这么一句。 见林殇没有反对,苜蓿月挥手示意他们去做。 一个大汉拿着凿子便去了,三两下子,便在棺材底凿出了个洞,里头的水哗啦啦的流出来,流了一地,水晶棺里的女尸突然睁开了眼,然后不见了! 一具尸体,就这样躺在棺材里就这样消失了! 正当大家诧异之时,凿棺的大汉突然神情呆滞的倒下了。此时,林殇才惊觉,“大家小心!女尸的媒介是水!” 说这话时为时已晚,站的就近的两个男人已经倒下,地面的水流淌着,却不是自然的往低处流,而是仿佛活了一样朝人所在的地方去。 林殇不知道抓了一把什么撒在了地上的流水,地上的水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像是节日里放的炮仗。大概是女尸受到了重创,改变了方向涌向夜染,大家想要阻止为时已晚。 夜染顿了一下神情呆滞,抽出袖子里的匕首便向周围的人刺去,纵然反应迅速,有两人还是被划到了手,林殇上来一脚便踢掉了夜染的匕首,“她被附身了,一炷香内不能逼出尸魂,她就会变成新的活尸!” 众人惊恐,在不能使用冥炁的地下,怨灵活尸无疑是恐怖的存在,夜染要变成活尸,那些,自然是想杀了她解除危机。 可是,谁又敢跟苜蓿月动手,纵然没有冥炁,苜蓿月依旧是人群中的强者,他不可能让人对夜染动手。 苜蓿月自然不想夜染变成活尸,迎了上去,反扣住夜染的手,并抽出绳索想要把她绑住。月祁愿一言不发,带人到水晶棺处打开了棺材。因为苜蓿月不会下狠手,还是被夜染挣脱了束缚,夜染挣脱了苜蓿月冲去攻击准备开棺的人。几个大男人,却不是夜染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放倒了。至于月祁愿,他只能防守着,又是一个不敢出手的人。 林殇取出了只锦囊,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手上,从后面扑向夜染,他可没有一点的怜惜,毫不犹豫的就用手臂扼住了夜染的脖子同时向后翻到,毫不留情的把她重重的摔在地上。夜染想要挣扎起来,嘴巴却被林殇的手捂住,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猛的灌进嘴巴里,咽进喉咙,苦涩的味道呛得她实在难受。 如此暴力的对待一个可爱的女孩,林殇还真下得去手,不过事实证明成效显著,棺材里又注满了水,女尸浮在水中,面目狰狞想要攻击周围的人。林殇当机立断,把一张灵符贴在了水晶棺上,然后把之前在陶土棺收集的泥土一股脑的倒了进去。 伴随凄厉的惨叫,水晶棺里溢出了白沫,像是石灰遇水的反应,冒着热气的泡沫把女尸本来光滑的皮肤血肉腐蚀融尽,只余下一具嶙峋的白骨,在白沫中飘荡。 夜染还在咳嗽,林殇递上一只水袋,“漱漱口。” 苜蓿月不禁好奇,“你给她喂了什么?” “佛寺的香灰。”林殇面不改色,用佛寺的香灰来逼迫水属性尸魂离开宿主,确实高明。但是吃了香灰的夜染,整个人都不好了。 “其实那陶土棺的泥土更加有用,但是尸气太重,实在不能让你下口。”林殇倒是考虑周到,仔细想想,每具棺木里的东西,都是有用的。五行之中,以阴克阴? 只是水棺已经皆是腐蚀液,不能触碰,只得继续下去。 走了一圈,只剩下一具棺材,至阴的槐木所制,木属性,难不成是木灵所在?月祁愿皱了皱眉,一把便把棺盖给掀了。 槐木棺里躺着的,是一根树桩!除了树桩以外别无他物。 树桩忽然立了起来,树皮旁边的的枝干快速生长,像是活动的蛇,敏捷的寻找着人。 苜蓿月的血月把袭来的树枝削碎,但是树枝疯狂的生长,越来越多,让人着实有些应付不过来,两个男人猝不及防,生生被树枝扎穿了好几个洞。 月祁愿抢了一把火,持着火把便迎向尖锐如箭的树枝,把树枝烧成了焦炭,受了苦头的树枝有意识的闪避,新生长出的藤蔓飞舞着,趁机抽打人。 “树精。”林殇说着从金棺中拿出的镇魂钉递给苜蓿月,无论是人还是尸,或是妖魔鬼怪,被镇魂钉打住便是永不超生。 苜蓿月冲击过去,削断树枝,同时打镇魂钉打入了树桩,霎时间,树枝藤蔓都枯萎了,只留下枯槁脱水的树桩。 而就在此时,外面亮起了星星萤火,无数的萤火虫从守护陵中钻入,进入盗洞,飞向了水池中央。无数的萤火虫像是得到了什么感召,如同潮水般涌向池子中央,把整座墓宫照亮。 水池中央生长着一棵参天大树,委顿在山里,不见天日,却枝繁叶茂,萤火虫飞舞着,落在了枝叶上,把整棵树都照亮了。 “这,这是什么?”夜染也惊叹那萤火虫聚集的美丽。 方才破了金木水土四座棺木,中间那个,是火?五行归一?命火以祭? 萤火虫,就是命火!不对,萤火虫不是命火,命火是人的魂魄。这里的人有死后做成发偶的习俗,说是祈福,实际上,是祭祀!人死后做成发偶,灵魂被封锁住了,变成了萤火虫游荡世间,直到五行归一,命火就会点燃,灵魂变成的萤火之光,则全部汇聚成了长生树滋养婴果的祭品。 池子中央的树开着红白相间的花,妩媚妖冶,在萤火的映照下,花快速的开花结果,生长出的果子白嫩嫩的,活似个安睡的婴儿,儒软可爱,仿佛下一刻便会苏醒,发出了稚嫩的啼哭,在萤火的荧光映照下,这小果子透着可怖的阴森诡异,同时又有种叫人虔诚的神圣光辉。 那是,长生树!可以使人长生不老的婴果!w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长生树 长生树 那源源不断涌进的微微荧光聚集在一起,像是一只巨大的火炬,在黑暗之中燃烧照明,它是那么的耀眼夺目,恍若星辰。 命火祭祀,无数的灵魂滋养着那长生树,让它枝繁叶茂,快速的开花结果。妖冶的红花绽放,娇艳欲滴,香气袭人,但是红花很快便枯萎了,生长出了白嫩嫩的婴果。 真的太像了,那白嫩嫩的果实太像是婴儿了,孺软可爱,攥着拳头,安详的熟睡,仿佛很快便会醒来咿呀的的抽泣,那尖锐,似若幼猫叫声的哭泣在耳畔回荡着,让人心里针扎了一般的疼。 “那就是,婴果吗?” 夜染看着池子中间的长生树看呆了,惊讶,震撼,但是更多的,可能是对那些被杀死祭祀滋养长生树的婴孩的怜悯。 “大概,木灵往生,就在那里。”林殇的神情有些复杂,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长生树,竟然会有些压抑。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要赶紧拿到木灵往生离开。” 林殇的压抑和不安,苜蓿月甚至是其他人也是感同身受,仿佛那里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让所有人都恐惧,甚至不敢靠近。反而是月祁愿,没有那样的感觉,心里平静的很。 失去了冥炁,自然是没有办法飞行的了,可是隔着池水,应该如何去取那往生木灵? 有些人倒是心急,迫不及待的跳入池子里,想要游过去。 水并不是很深,到人肩膀的位置,黑暗之中,纵使有灯火照明,还是看不大清水底是何光景。大概是心急着离开这个鬼地方,又有几人跳入了水里。 “这水里不会有危险吗?”月祁愿皱眉,有些担忧,不安的警惕着。 话音才落,凄厉的惨叫,便划破了黑暗,响彻了整座陵墓。 水里的人拼命的挣扎着,脸上是无比痛苦的表情,妖冶的殷红在水中肆意蔓延,水面扩散皆是血色。岸上的人急忙想下去救人,却被林殇呵斥了一句,“不要下水!水里有东西!” 数不清的白色团子涌了上去,张开血盆大口便撕咬吞食,只是眨眼的功夫,水里的人便被分食了,连骨头也吃得干净没有余下。只余下水面漂浮的血色,还有,那涌上来数不清的白色团子,不知道是成百,还是上千。 很快,大家都看清了那白团子是为何物,那皆是,白胖胖的婴儿啊!而在此刻,他们皆是守墓的怪物! 世上居然有如此歹毒之人,把那么多的婴孩来给树做养分还不够,还要他们死也不得安宁,不能轮回转世,只能变成怨灵死死歹毒守着这个地方。 九冥神器,或为天成地育,或为人之所创,如此丧心病狂的东西如何又能被奉为神器?众人心惊,只觉得不寒而颤。 风,地下居然会有风,风将那血的腥锈扩散,那血的腥味,不知道会招惹来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时间,长生树上飞舞的萤火虫疯狂的向人们所在之处飞扑而来,铺天盖地的荧光,叫人觉得头皮发麻。那些萤火虫,是这里的人死去后残留的魂魄,但是当命火点燃以后,他们就是,地狱里归来的,恶魔! “啊!” 萤火虫飞扑而来,落在人的身上撕咬人的肌肤,啃肉食血。被萤火虫咬到的地方,皆是如同烈火焚烧的疼痛,同时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一般,痛处肆虐扩散,蔓延。无数的萤火虫啊,没有冥炁的影武者不要说是杀死它们,连驱赶都无比的困难。 火把挥舞着,想要烧死这些嗜血的怪物,可是却毫无用处,萤火虫是灵魂燃烧的命火,根本,就不像普通昆虫一样惧怕凡火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被撕咬严重的几人难受的倒在地下,仿佛被火焰锥心的疼痛,侵蚀每一寸皮肤,刺痛每一根神经,大家甚至不能招架这耀眼的命火。 周围的温度猝然降低,冷彻心扉,似乎要把血液也给凝结了。在大家拼命的想要驱赶萤火虫的时候,一股寒气袭来,将撕咬大家的萤火虫冻成了冰碴子,哐当哐当的落了一地,纵然被寒冰包裹,那命火还依旧点燃着,在冰的束缚下散发着微微的亮光。 地下的阴煞,不是将所有的冥炁吞噬了吗?这强大阴煞辐射,越是强者,越是被压制得无可奈何,可是为什么,还有人能使用冥炁? 众人心里疑问惊悸,最后,把目光落到了月祁愿的身上,那寒气,是来自于他。月祁愿也是一脸的不解,在被萤火虫袭击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了,就有股力量扩散出来,帮助他解决了危机,可是,明明冥炁已经被封印了啊?为什么,会这样? 林殇盯着月祁愿,目光里满是警惕,和不安,“那不是冥炁,是阴煞。” 语气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恐惧,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月祁愿,有几人退后了几步,甚至,将刀锋对向了月祁愿。 苜蓿月皱眉,大概,是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会是阴煞?”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的刚刚的力量,确实不是冥炁,而是阴煞。”林殇很是肯定,但是对于月祁愿,他不知道是如何的想法。为什么他会拥有阴煞? “他不会是潜伏在我们中间的影魅吧?” “一定是想抢夺神器,居心叵测!” 议论声此起彼伏,对月祁愿的敌意亦是越来越强,大概,是人类的在危险中的求生欲在作祟,大家在恐惧,他们害怕月祁愿是影魅,会杀死他们。有些人已经提起刀悄然靠近,想要解除一切可能的危机,他们想要,杀死月祁愿,他们甚至忘记了,方才和他并肩作战,方才他救了众人。人类,丑恶的人类啊,在生存面前,宁可杀错,也不愿放过! 一把刀扬起,直直的便向月祁愿劈去。 “我不是影魅!”月祁愿皱眉,极力想要为自己辩解,对此却是无可奈何,面对袭来的刀剑只得闪躲。 铺天盖地的萤火虫又扑袭击来了,本来要杀月祁愿的那人被萤火虫包围,撕咬的燃烧疼痛蔓延,他挥舞着刀想要驱赶萤火虫,却在闪躲间踉跄摔入了池子之中,数不清的白团子扑过去,把他的惨叫声没过,鲜血的殷红在白色的点中间弥漫,扩散,那些吃饱的婴灵潜入了水中,继续蛰伏。 萤火虫再次来袭,寒气弥漫扩散,再一次,将所有扑过来的萤火虫变成了冰碴子,哐当哐当落了一地,还泛着微光。 阴煞,这力量,确实是阴煞。 众人畏惧,几人还是蠢蠢欲动,想要对月祁愿动手。 “他不会是影魅。”一直沉默的夜染却站到了月祁愿面前,语气坚定,微光映射下,她的眼睛里的东西,很是复杂,让人看不清,道不明。 “如果他是影魅,你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吗?”苜蓿月也相信他,可是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相信,可能是因为他见过影魅,影魅如此恐怖的存在,就算他是,也拿他没办法吧? “时间不多了,我们要尽快拿到木灵往生。”林殇不再看月祁愿,而是看向了长生树,转移了话题。对于月祁愿,他大概和苜蓿月是同样的心情,可是,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月祁愿的体内会有阴煞,还能如此运用自如,这实在叫人疑惑心惊。 月祁愿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夜染,心中五味杂陈,没有想到,她居然是第一个站出来说相信自己的,心中的滋味,是感激吗?可是如果自己真的是隐藏在影武者中的影魅的话,身为圣女,她的处境最为危险,她为什么还要信任,就真的一点也不担忧吗? “月祁愿,你现在的,”苜蓿月说到半顿住了,他原来想说冥炁,可是,月祁愿现在有的是阴煞。“你现在的力量能将水面冰冻吗?” “不知道,我试试。”对于队友的信任,月祁愿温和了些许,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力量能否冰冻水面。 寒气弥漫,向四面八方扩散蔓延,很快,就将湖面冰冻了,可是冰冻的力量似乎还不够大,只是冰冻了水面,没有深入水下。白胖胖的婴灵在冰层下窥视着,用力的撞击着冰层,企图将冰层撞碎。 “我只能如此了,大概这冰层支撑不了多久。”月祁愿皱眉,他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力量,确实是阴煞,为什么自己会有阴煞,自己难道真的是影魅吗? “快点度冰过去,拿到木灵往生迅速撤离!” 苜蓿月带头向长生树的方向飞奔过去,大家紧跟其上,婴灵在冰层下面疯狂撞击着,一些薄弱的冰层出现了轻微的裂痕,在人们踩踏过后,裂纹像是蜿蜒游动的蛇一样,蔓延,破裂。 幸运的是大家都安全过来了,一路在冰层上狂奔,赶到了长生树的跟前。 长生树枝繁叶茂,连树根也粗壮的繁盛的很,像是凸起的山丘。 在树下,大家清晰的看到,离地一丈的树干上,镶嵌了一只瓷罐,瓷罐上面雕刻着奇怪的图案和符文。 苜蓿月小心的攀爬上去,终于是拿到了那个瓷罐,一瞬间,长生树剧烈的摇晃着,树上的婴果掉落,落地变成了肆虐疯狂的婴灵,扑去袭击人,当然,婴灵的主要目标,是拿着瓷罐的苜蓿月。闪躲间,苜蓿月从树上摔落了下来,紧急之下,怕瓷罐摔坏,或是被婴灵抢夺,而把瓷罐扔出,扔向了人们所在的方向。 一个男人眼疾手快接住了瓷罐,可是突然砰的一声,瓷罐炸裂了,细碎的粉末飞扬,粉末落到了那男人的身上,所触碰到的肌肤便瞬间失水枯竭,像是黑炭一般的烧得焦黑,还散发着焦腐的臭味,令人作呕。 “啊!” 那男人惨叫着,眼睁睁的看着粉末将自己的身体腐蚀,像是火焰燃烧过的一般,蔓延,最后,整具身体变成了焦炭,枯竭,失去了生气。 在瓷罐的碎片里,大家看到了一颗绿色的种子,泛着绿色的幽光,这难道,就是木灵往生吗? 苜蓿月闪躲着婴灵,将他们斩于剑下,没能顾及那地面上静静躺着的木灵往生,一个影武者迫不及待的想要捡起那泛着幽光的种子。 “不要去碰它,种子上附着的东西能让人被火焚尽!”林殇呵斥阻止,却为时已晚。 那影武者在触碰到种子的一瞬,与上一人的结局相同,像是被火焚烧过一样,变成了焦炭。 “时间不多了,不能拿怎么办?” 夜染一言不发,冲了上去,拾起来那泛着绿光的种子,众人惊吓,想要阻止,可是夜染还是把那种子握到了手中,她没有被烈火焚烧成为灰烬,没有一点异样。 “你没事吧?”月祁愿赶忙上前查看,却没有掩饰出对她的担忧。 “没事。”夜染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死里逃生的庆幸,还是对自己的自信。 “大概是她的血脉灵魂没法入侵,所以她没事。”林殇松了口气,还好夜染没有出事。 “不好!时间到了,毒瘴要扩散了!” 一个时辰,已经到了,外面的医药师们支撑不住了,他们再不出去,就会葬身于毒瘴之中! 一众人等一路狂奔想要逃离,方才就脆弱不堪的冰层破裂得更加厉害,裂纹蔓延,破碎。 “啊!” 有几人所踏之处冰层碎裂,陷入了那水中,白胖胖的婴灵扑上去,直接是把活生生的一个人啃的连骨头都不剩,鲜血喷溅,落在外面的冰层上面,那点点殷红像是冰天雪地中盛开的红梅,妖冶,诡异。 真的,没有办法再救人了,现在只有尽快的逃离这里,将木灵往生带出去。 一路狂奔终于还是来到了入口,大家抓紧藤蔓,藤蔓向上收缩,一点点带着大家上去。 毒瘴已经弥漫,在下面的几人因为毒瘴中毒昏厥过去,直接摔了下去,跌入了深渊,被毒瘴腐蚀。在接近洞口的一瞬,夜染,也失去了意识,手松开。 “染染!” 林殇和苜蓿月已经回到了地面,就这样,看着夜染坠落下去。本来已经接近地面了的月祁愿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也松开了手跳了下去,明明,自己是清醒的,明明,自己可以活下来,为什么还要松开手?害怕,她在下面会孤单吗?还是,对她的信任的感激呢? 月祁愿握住夜染的手,轻轻将她抱在了怀里,护住她,这样就算是落地,她也不会摔伤的吧? 黑暗,恍若之间,在坠落之际看到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无尽的深渊,还有,无启! 与那日噩梦中所看到的一样,无启身着银色的铠甲,戴着兽骨面具,殷红染了他的铠甲,让了那半具白色的兽骨面具,像是红色的画笔在白色的兽骨上面勾勒出了图画。露出的眼底皆是无尽的杀意,散发着锥心刺骨的寒冷,叫人畏惧,臣服!那露出的嘴角,仿佛微微勾起,那是,在笑吗? 月祁愿心中皆是寒意,满是腐蚀的毒瘴让他难受的很,迷迷糊糊的,就合上了眼。 耳畔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铃铛摇曳,清脆悦耳,可是为什么,会有铃铛声呢?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甜美的声音,无比温柔。“我会保护你的。”w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隐藏的水煞 隐藏的水煞 风,很轻,拂过脸颊有种舒服的感觉。朦胧之中,似乎有清脆的铃铛声,悦耳动听,撩拨心际。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轻柔如水,如沐春风。 “你还记得我吗?你说过,我最像她了啊。” 这个声音,似乎很熟悉,却又无法辨认属于何人。最像她了?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让心口微微生疼,好像是什么,被撕裂了一样。 “水鞠,他没事吧?怎么还不醒呢?”林殇坐在床沿打量着月祁愿,大概是有一些担忧。 “他没事,身体里的毒瘴消除干净了,不会有大碍,只是不知道为何却一直沉睡着。可能,是和体内的阴煞消耗有关吧。”水鞠收拾着医药箱准备离开,“我先回去了啊。” “哦哦,走好不送。”林殇礼貌的对水鞠笑笑,随后看向沉睡的月祁愿,心里,萌生了些许想法,赶忙找来笔墨,洋洋得意,想要对沉睡了的月祁愿做些是什么。 沾满墨汁笔尖就要触碰到月祁愿的脸了,而就在此时,月祁愿突然睁开了眼,与林殇双目对视。 “啊!”没有意料到月祁愿会突然苏醒,林殇吓了一跳,做了坏事惊慌失措,结果一不小心在后退时墨汁泼了自己一身,一身白衣瞬间黑了一大片,湿到了里面,黏着肉,很是不舒服。 “你,这是怎么了?”刚刚苏醒,脑袋炸裂般的疼,月祁愿坐了起来,皱着眉,揉着太阳穴闭目养神。 “咳咳,我,”林殇一面用手帕擦着衣服上的墨汁,一面尴尬的赔笑,“我来看看你的,不小心就把墨汁打翻了,你看我笨手笨脚的。” 月祁愿缓了缓,才舒服了一些,突然想到了自己失去知觉前的事情,“对了,夜染怎么样了?” “她呀,好着呢。”林殇见清理不干净了,索性也不管了,坐下悠闲的给自己倒了杯茶,“话说,你们俩还真是命大!你知道吗,掉下去的影武者无一生还,连尸体都没办法收回来,可是你们俩啊,在众人想方设法救援的时候,出现在了老宅的废墟旁,谁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出来的,身上的毒瘴还被清除净了,你说这是不是活见鬼了?” “不是,你们救的我们吗?”月祁愿只觉得有点发懵,他恍然间又想起了那清脆的铃铛声。 “我们哪有这个本事?你说,是不是木灵往生庇佑你们啊?” 木灵往生的庇佑吗?或许不是,而是,杀死发师的那个女孩,带着清脆铃铛声的女孩。 “对了,你不怕我吗?”想起了在地下的刀剑相向,月祁愿垂下眼睫,有些落寞。 “查清楚了。你还记得,祭殿的九条水龙吗?”林殇解释,“当初没有找到水龙的水煞珠,认为水煞珠已经随着水龙的死而消失了,但是,水煞珠,却在你的身体里,还融化成为了你的一部分力量,所以你体内会有阴煞的存在。” “什么?水煞珠?为什么会在我身上?”月祁愿一脸懵逼,觉得不可思议。 “水龙在灰飞烟灭的一刻攻击了你,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水煞珠被你的冥炁所吞噬,同样是水属性,所以没有排斥,你自己也不会察觉得到什么异样。” 难怪,曾经觉得被袭击后,冥炁增强了,事实上不是冥炁增强了,而是多了另一种力量。 看着月祁愿忧郁的神情,林殇赶忙宽慰他,“放心吧,水煞珠不会对你身体造成什么影响,这力量对你而言反而是种好处,因为你的身体在逐渐炼化水煞珠,把源源不断的阴煞炼化成冥炁,有利无害,假以时日,你会成为兰冥大陆首屈一指的强者。” 月祁愿没有说话,只是笑笑,以示对林殇的感谢。 隐藏的水煞珠吗?为什么,那个女孩要一而再的救他,是有什么目的的吗?心里的不安扩散,滋生蔓沿。 拿到了木灵往生,当务之急当然是返回帝王城,将木灵往生送往祭神殿总部,然后汇报总体行动情况,伤亡人数等等。 舟车劳顿回到九幽,月祁愿只想好好休息,回到宿舍,却被一身影袭来,月祁愿敏捷闪避,某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凌零?” 月祁愿嫌弃的看着地上的师兄,有些无奈,“你这是干嘛啊?” 凌零扑过来一把抱住月祁愿的大腿,咋甩都甩不掉,月祁愿嫌弃的推着他,“喂喂喂,起开啊你!” 凌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月祁愿衣服上抹,“师弟你可算回来了!我以为你在往生行动中已经,嗷呜!” “喂喂喂,我的衣服,你再不起开,我就要动手了!”月祁愿只觉得头疼,天啊,这货,是来搞笑的吗? “别打我,我起开。”凌零闪开看着月祁愿傻笑,“师弟你厉害啊,居然活着回来了。” “你这意思,是不希望我活着回来吗?”月祁愿撇了一眼凌零,到自己床边坐下,最近实在是太累了,却不是身体的疲惫,而是脑子,觉得头疼,撕裂了一样。脑海中时常会响起铃铛是声响,一个女孩,说要保护他。 “哪有呢,当然希望你活着回来了。师弟啊,听说,你身体里有无启驯兽水龙的水煞珠,还能转化成源源不断的冥炁,是不是真的啊?” 凌零眼睛泛光,大概一开始,他盘算的就是这个事情。 “怎么?”月祁愿睁开眼看向凌零,总觉得他这样问有些奇怪,不免有些警惕和不安。 “没事。”大概是已经知道了答案,凌零没有再追问下去,脸上的笑也凝固了,眼底的情绪很是复杂,他回到床上躺下,也不再废话,反而是沉沉的睡去,入门的殷勤,转变如此之快的吗? 不过月祁愿也没有多想,只是想安静的休息。一只白色的纸鹤飞了进来,落到了月祁愿的桌边。 这是? 月祁愿伸手去拿,小心翼翼的拆开,居然是一封信,折成了纸鹤,施加以冥炁,就能像活了一般了。信笺纸质柔和,字迹精致婉约,没有看内容,就直接扫底下的落款了。夜染,落款人是夜染!她会有什么事情找自己呢?还要写信? 见字如面,知君舍命相救,甚为感激,故此以表谢意,恩情不忘,日后必当报答。夜染落笔。 原来,夜染写信是为了表达感激罢了。自己期待的是什么呢? 太累了,他就这样沉沉的睡过去了。 朦胧之中,他看到了自己成亲那日的场景,夜染一袭红衣,美艳至极,浅浅的笑着看着他。不对,这不是成亲那日的场景,不然也不会空无一人,只有他和夜染。 自己的梦里,居然是这样的场景,自己是渴望什么吗?渴望娶她吗?还是,放不下曾经的种种。 不过,夜染穿嫁衣的样子,真美。 可是突然,夜染倒下了,那鲜红的嫁衣似乎是被什么液体浸染了,出现了暗色的印记,带着温热的殷红滴落,一点一滴,都叫他触目惊心。 “夜染!” 月祁愿很是着急,想冲过去看看夜染怎么样了,可是当他跑到夜染跟前的时候,夜染的身体,像是瓷器碎裂一样,支离破碎,最后一点点的消逝不见。他惊恐,心疼,像是疯了一样。耳畔边,响起来清脆的铃铛声,一个身影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侧,带着迷人的香气,那张脸,不是夜染是谁。 “夜染!”月祁愿惊喜,将夜染拥入怀中,像是失而复得的宝物,小心翼翼,生怕她脆弱的支离破碎,却又不愿意放手,生怕她又消失不见。 夜染浅浅的笑了,这笑,是那么的熟悉,和那夜大婚时如出一辙,连眼神都是一样的,如同乌桑花般妖冶,娇艳,叫人心醉,神魂颠倒。 可是夜染,不是清淡如水,静谧安恬的吗? “夜染?”看着这张脸,和那双风情万种的眼,月祁愿惶恐不安。不,这个娇艳的女人不是夜染,不是! 月祁愿松开了手,不安的后退,看着眼前和夜染有着同样一张脸的女人,他警惕恐惧的很,“你是什么人?” “你不记得我了吗?”女人笑了一下,有些苦涩的味道,眼底的悲戚却是一览无余,“你看,这个样子,你难道不喜欢吗?” 夜染的样子,喜欢夜染的样子吗?可是,还是差距太多了。 “呵呵”面前的女人像是疯了一样,笑得歇斯底里,虽然是在笑,看起来却像是在哭,那双悲楚凄凉的眼里,满是不甘和怨恨。 “你到底是什么人?” 月祁愿冷冷质问,可是在他再次发问的时候,眼前的女人,破碎了!像是碎掉的瓷片一样,碎裂成了很多块,碎裂的地方,还溢出了鲜红的血呢,随之,所有的一切都消逝了,什么也不剩下。w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半路截胡 收到消息,苜蓿月便往演武场这边赶了,没有想到到的时候已经结束了,只见大黑熊被困在冰层之中,动弹不得,而林殇呢,带着月祁愿悠闲的嗑起瓜子?还真别说,月祁愿总是冷冷的没有表情,如此反而显得易亲近了。 “宗主!”见到苜蓿月来了,来看热闹的众人赶忙毕恭毕敬的行礼,而林殇还嗑着瓜子,并没有打算要去理苜蓿月的样子,月祁愿还是叫了声师兄,对苜蓿月他还是尊敬的。 “很抱歉师弟,让你见笑了。”撇了一眼大黑熊,苜蓿月微微皱眉,一世英名,居然就这样毁于一旦了,现在只愿师弟不会因此与他生了嫌隙。 月祁愿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客套,“前辈要指教我罢了,出手重了还希望前辈不要怪罪。” 说罢,收回冥炁,冰雪融化,化成水流渗入地下的沙石之中。 被寒冰困缚久了,似乎血液都冻结了,入骨三分。冰雪融化,大黑熊踉跄摔倒在地,不敢去看苜蓿月,只是低着头,声音微弱,“宗主。” 苜蓿月冷冷看了他一眼,“你不用再叫我宗主了,既然愿赌就要服输,自己离开吧。” “宗主,我错了,不要让我走吧!”听到这话,大黑熊赶忙上去向苜蓿月求情,现在,才知道害怕了吗? “现在给你留了颜面,让你自己走出去,你是想让我叫人把你扔出去吗?”苜蓿月是真的生气了,不再留一点情面。 大黑熊见此,自作孽不可活,眼神悲戚,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离开了。 “师弟,还是抱歉了。”苜蓿月对此事还是很是介怀,再一次道歉。 “师兄言重了,对了师兄,今日叫我来此所为何事呢?”也不想绕那么多弯子了,便直入主题。 “其实今日请你到此,是想要你加入我月影阁。在月影阁,你可以获得更好的资源,更快的提升,希望师弟你可以考虑一下。”苜蓿月一脸的诚恳,很少他会主动去请人,上一个想请的人是夜染,可见月祁愿殊荣如此。 “师兄,让我回去再考虑考虑,可以吗?”月祁愿并不想加入帮派,只是,总不能当众拒绝苜蓿月让他颜面扫地吧? 也许,苜蓿月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苦涩的笑了笑,“好吧,师弟你好好考虑,希望不会让我等太久。” 苜蓿月又带着月祁愿在月影阁转了转,最后将他送走,还有那个一路跟着的林殇。 出了月影阁好远了,林殇才开口,“你真的不打算去月影阁吗?那货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他会给你最好的资源。” 月祁愿若有所思,“师兄确实会给我最好的资源,只是怕以后我就不是我了,会被束缚,为月影阁的事物而操劳,太累了。” 他不喜欢,在人之下,受人指使,听人号令,这样自由散漫就挺好的,至少自己喜欢现在的状态。 “这样啊,既然你不喜欢被束缚,就去长夜轩啊,长夜轩同样有好的资源,它没有月影阁如此严格的系统,像是军队一样。长夜轩嘛,更像是个茶馆,你开心了就来,会有很多人陪你你不会孤单,不开心了就不来,说是自由还不如说是散漫呢,去那里你会自在一些。”林殇想想,开始为师弟另谋出路,操碎了心。 “师兄,我怎么觉得你是一早预谋好的?”月祁愿看着林殇,有点想笑,感觉这货是来推销截胡的。 “咳咳,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又不是长夜轩的。”林殇尴尬的脸都红了,他他他这样的正人君子,怎么会算计自己的师弟,曾经并肩作战的队友呢? “对了师兄,话说,你是怎么帮我止住他的?你也不是精神属性的啊?”月祁愿心中不解,想要找寻答案,如此在众人面前毫无痕迹的攻击,除了精神属性大概就没有了。 “你还不知道吧,夜染最近突破士鳞阶了,精神意念更加强大了,所以可以进行远程操作,我用隔空传音术把当时的情况告诉了夜染,我这个看客不方便出手,所以只能请夜染了。我的八卦镜已经和夜染感应了,所以我只要偷偷的用八卦镜照他一下,夜染便能进行精神攻击,只是太远了,又是隔空操作,力量微弱的很,只能维持片刻,却足够救你脱线了。你要好好谢谢她,不过也是你自己有本事,可以运转水煞珠了,才不至于受等级和五行属性的压制。” 夜染吗?在自己危急的时候,救了自己。林殇也察觉到了,自己对水煞珠的运用,有时候觉得,他们想要争取到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体内隐藏的水煞珠。 “你快士鳞阶了吧?突破以后就去找长夜轩吧,他们会组织人帮助你找寻猎捕适合的影兽,引魂入命。”林殇果然为月祁愿操了不少心,是情义是另有目的呢?一切不得而知。 “话说,长夜轩在哪啊?”听讲了那么多长夜轩,不免会潜移默化的带偏,想着这长夜轩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地方。 “喏,前面就是长夜轩。”林殇指着前面的宅院回答。 诶?怎么?就走到这了?还说不是早有预谋,要带他到此? “既然都到这了,咱进去转转啊。”林殇一副理所应当,顺其自然的表情,好像在说,是你自己走来的,和我无关啊。 月祁愿只觉得好笑又无奈,一个又一个的坑挖了等他跳呢。 “顺便给染染道谢啊,走走走。”林殇不由分说,拖上月祁愿就进去了,月祁愿只觉得自己被算计了,却又无可奈何,总不能和才帮过自己的师兄翻脸吧? 与宏伟壮阔的月影阁相比,长夜轩相对显得清幽雅致。长夜轩是依着山坡建立的,上面皆是各种各样的植物,动物,亭台楼榭,小桥流水,分外的雅致。没有见到人来人往,或者说一路下来都没有见到人,一点也不像是个帮派的中心据点,倒单纯的像个豢养宠物的园子。长夜轩只是把一小部分珍奇的影兽和植物豢养于此,据说,长夜轩在帝王城外的原始森林,还有一个巨大的园林,里面各种珍奇动物,应有尽有。 “对了,染染最近不是突破士鳞阶了吗,我们就打算这两天去帝王城外的原始森林里去给染染寻找合适的兽魂,你要不要一起啊?”林殇突然想起来什么,说到。 “具体是什么时候呢?”夜染刚刚帮了自己,自己也理所应当的帮助她呀。 “具体时间再通知你咯。”林殇领着月祁愿进入了偏厅,“你先在这坐会,我去找夜染来,桌上有糕点和茶,不用客气。” 这么随便的吗?话说这长夜轩总觉得怪冷清的,或者如林殇所说的,比较自由吗? 月祁愿叹了口气,找了张椅子坐下,昨晚研究机械弄的太晚了,睡眠不足,有些头疼,至今困意非常,一会向夜染道谢完就赶紧回去睡会吧。 却不想,真的是太困了,居然坐着就沉沉的睡着了。w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梦中重影 头有些疼,再次睁开双眼之时,发现自己身处的并不是幽静雅致的长夜轩,而是一座恢宏雄伟的宫殿面前,周围的植物都已经枯萎了,只剩下残枝败叶,被雨水摧残着。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湿了衣衫,这雨水的湿冷却渗入骨髓,入骨三分。 这是哪里?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然而没有人能解决他的疑问,这是梦吗?如果是梦,要怎么样才能醒过来,他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哇,怎么那么疼,按常理在梦里这样不会醒来吗? 月祁愿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但是,总感觉有个声音在召唤着他,所以他才会来到了这个地方。 耳边响起了悦耳的歌声,渊远空灵,却听不出那歌声唱的是些什么,仿佛像是远古祭祀的祭歌,既圣洁光辉,洗涤心灵,同时又渗透着地狱的死亡腐朽。 总觉得有一双眼在窥视着自己,在黑暗中蛰伏着,虎视眈眈,静待时机,将自己撕裂成碎片。 不知道是什么在指引着自己,一步步的向宫殿里面走去,巨大的木门发出了吱呀的声响,便推开了。宫殿里供奉着一座巨大的初代大祭司的雕像,四面八方的壁画色彩绚烂,描绘着人类与影族斗争的画面,壁画最多的便是鲜艳的红色,那是,血的颜色啊!用来表现人类与影族战争的惨烈,血溅三尺,抽尸踏骸,甚至要踩过同伴的尸体,去厮杀战斗,去保卫人类,保护自己的想要保护的人。 在初代大祭司的雕像面前,是一具石棺,石棺底下有着许多凿开的细细小道,里面竟然是流动着殷红鲜血,血色的小渠在石棺周围蜿蜒流动着,血色围绕着石棺,勾勒出了一双蝴蝶的翅膀,妖冶,而又诡异。 不知道是什么在驱使他,驱使他跃过血色的小渠,在血色蝴蝶的翅膀向那具石棺靠近。月祁愿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皆是忐忑不安,甚至是,畏惧。可是,自己到底在畏惧什么呢?畏惧一个死人吗?在地下的往生冢,自己什么样的活尸还没有见过,可是为什么会如此的畏惧,甚至连手都在颤抖着。他就这样,颤抖着手,一点点推开了石棺的棺盖。 石棺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女孩,那张熟悉的脸失去了血色,苍白憔悴,好像是承受了很大的痛苦,她穿着纯白色的服裳,与外面蜿蜒的血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抹纯白,却叫人压抑,心疼。 月祁愿终于明白自己畏惧的是什么了,自己畏惧的,是那个人会收到伤害,会变成牺牲的祭品,就如此香消玉殒,失去了生机。 ”夜染!” 月祁愿慌乱了,焦急的唤着她的名字,他小心翼翼的把她从石棺中抱了出来,夜染的身体已经冰冷,月祁愿颤抖着手,去探视她的鼻息,最后却是压抑,而又绝望。夜染没了气息,没了生机,她是不!她还活着,她是兰冥大陆的圣女,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呢! 月祁愿试着用冥炁去救治夜染,可是,却受到了排斥,完完全全的不能将冥炁传输给她。 “夜染,别怕,我去找水鞠,去找老师,他们一定会让你醒来的!“月祁愿的声音都沙哑了,他焦急的横抱起夜染,想要离开这里,想要去找人来救她。可是,他跑的太着急了,在门口的时候,被门槛绊倒,一个踉跄就双膝跪地摔倒了,夜染有些重,自然的向地下撞去,他用手护住了夜染的头,夜染没事,可是他的手背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擦破了皮。月祁愿又站了起来,着急的抱着夜染离开。 他一向,是多么沉着冷静的人啊,或者说,他不是冷静,而是冷漠罢了,可是现在却如此的狼狈,一点也没有在外遇到险境时的从容不迫,面不改色。 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次那么的难受,难受的想哭出来,仿佛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一样,可是,明明他和夜染并不算熟啊,就算曾经有过婚姻,也不过只是寥寥数面,交情浅薄,可以是见面不识的陌生人啊,可是为什么,自己却那么的心痛,难受的甚至觉得就连呼吸,都是痛的。 “永远的不要靠近她,永远都不要。”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那人穿着银色的铠甲,带着半扇兽骨面具,眼睛里渗透的寒冷,叫人畏惧。 是,无启吗? 一瞬间,夜染的身体支离破碎,渐渐消逝,什么也不剩下。无启,是他,他重生了,是他杀死了夜染,是他用夜染来献祭! 愤怒,憎恨涌上了心头,让月祁愿对无启发起了进攻,可是,强大的压迫却叫他动弹不得,“你使用着我的力量,还想来杀我吗?” 撕心裂肺的痛苦袭来,蔓延五脏六腑,叫月祁愿痛的几乎昏厥过去,他的表情痛苦狰狞,在地上挣扎着,痛苦却让他越来越清醒,怨恨,愤怒,滋生蔓延。 “啊!“ 终于,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已是满头的冷汗,湿了头发,心中心有余悸,压抑的很。为什么,自己会反复做着夜染会死这样的梦,这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预示着,终有一天,梦境会变成现实吗?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看着月祁愿醒来,林殇松了一口气。 ”嗯?怎么了?“月祁愿还是有些难受,揉了揉太阳穴缓解。 “你刚刚看到了什么?你的样子,像是被精神攻击了,可是,有股强大的力量阻止我进入你的心境,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是夜染,夜染的样子,是担心吗?真好,她还活着。 “我,我看到了无启。”月祁愿想了想,回答,他总不能说梦到夜染死了吧? “啥玩意?你没开玩笑吧?你还见过无启?”林殇觉得惊诧,甚至觉得月祁愿是睡迷糊了,怎么可能,看到影皇无启呢? “我在受到水龙攻击的时候,迷迷糊糊,看到了个穿着着银色铠甲的男人,后来去毁无启的残骨时发现与受到攻击心绪混乱时候看到的铠甲一模一样,直觉告诉我,那个男人大概就是无启。后来在往生冢,我坠入深渊时,也再次看到了那个男人。“ “哇,这样说难不成还真的是无启?怎么样,他是不是长的特别吓人啊?”林殇,又跳脱了。 “不知道,他带着半具兽骨面具。” “古籍里记载,影皇无启出征,都是穿着银色的铠甲,戴着兽骨面具”夜染若有所思补充道。“大概,是水煞珠,让你看到了这些。” 水煞珠吗?看着夜染,那个声音又响起了,寒冷威严,像是警告。 ”永远的不要靠近她,永远都不要。“w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