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长歌》 《侠影长歌》正文 第一章 战局始动 秋风缓缓经过一处村落,风势虽小,却透露着难以言说的强烈寒意。 在枯枝上摇摇欲坠的已被摧残地血红的片片红枫,在风中不住地散落飘动,落日的余晖虽是灿烂,却更显凄凉。 也许如他一般吧。 任青轻轻点上香炉,微微的火星似乎勾起了那辉煌的记忆,这才唤起了他心中的一丝暖意。 墓地,一向都带着生者最不乐意所见的场面。 但是,在任何一个知晓这片墓地的人,又不得不承认,这又有着一股圣洁、傲然的不羁仍在鼓舞着后人。 这些人曾是英雄,曾是枭雄,也曾经是大人物,甚至是不值一提的小角色,但每一个能在这里的人,都在生命的终章谱写了一首最为激昂的诗篇,在面对死亡的最终仍是毫不屈服于任何一个强敌。 任青不禁微微感叹,苦笑着,缓缓道:“下一个,就会是我吗?” 皱纹已悄悄地在他儒雅俊朗的面容上划过,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是你吗?破军?”任青忽然问道。 “是的,毕竟……也只剩下我们了吧……”一阵雄浑的声音回答了起来,但语气中也不禁有了几分落寞之意。 任青回头看去,只见得他也来到了这里,这个曾经的少年如今也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雄厚壮硕的身躯,犹如修罗一般凶恶的面相此刻却也显得哀伤许多,唯有眼角的一道剑痕依旧不变。对于任青而言,他的真名究竟是什么,他无从得知,但昔日浴血奋战之中的情义却是让他无需在意这个毫无意义的东西。 破军无名却忽然开口道:“就让在这的前辈以及兄弟们见识一下,你与我的能力到了何种程度,如何?” “如你所愿。”任青立时答应,随后站起,手中孽镜已是紧握在手。 为防对在场英灵墓碑破坏,两人退出一段距离之后,随后破军无名率先出手!破风的一拳撕裂着迎面而来的秋风,传出一股刺耳的破空之声,更如夹带着雷啸之威势重击而来,意欲在对手出鞘之前将其击溃! 然而一道剑芒忽现,更如割开黄昏昏沉的一丝天色,在银白的剑身映照着对手的拳击之时,眼前的世界竟是没入这道剑光之中,在两人的眼中只剩下极光的世界。但在瞬间化为消无,即便是飞翔在天空的归雁此时此刻竟也分辨不出那一片光芒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唯有一瞬之后,那一抹光芒消逝之后,雁鸣声起之后,奋战的两人的身姿方才再度出现! 一抹血箭自破军无名的肩头喷发而出! 但在这刹那间,破军无名的竖起双指,横式直劈任青胸膛,刹那之间竟是凭借手指催动剑气破开任青胸前,连带着衣衫在内,割出一道血痕! “想不到这一战,你我平手。”任青微笑着说道,带着一种欣慰感。 “对我而言,仍是败了,破不了你的剑招如何都是没有意义。”破军无名面上并没有任何欣喜,只是单纯地陈述着一个结果一般。 “那也许也只是因为你还没对我产生杀意吧,如果使出这一剑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敌人,那么,这一击想必定然不同了。” “那若你是我的敌人,想必那一剑所刺中的就不是我的肩头,而是我的致命之处吧?” “也许吧,但至少你比我年轻,你的机会与热情总是无穷无尽的。” “热情吗?”破军无名念着这个词汇,心中也不禁想询问着自己是否如此。 一眼瞥去,无数的红枫正随秋风而散去,似乎那个人的言语仍然在耳边浮现: “你知道吗?很多诗人认为红枫是哀伤、离别的代表,但我总认为只是如此那未免太过狭隘了。” “这有什么狭隘的?” “那片片的红枫即便在凛冽秋风之中血染全身也奋战到最后,与其说是哀伤,说是离别,倒不如说是一种视死如归的战士的勇气与意志。” “你认为呢?” 一片红枫忽然落到手中,勾起了破军的回忆。 任青不禁道:“她若是在现在看到你,一定会高兴非常的。” “哼,若不是因为那个懦夫的话。” “你仍在怪他吗……你应该知道他也有他的难处。” “我若非知道他所谓的难处,我还需要与你一同助他吗?” 任青叹了口气,随后说道:“罢了,心结这种东西非是外人能助,我只希望你不会冲动就好。” “懦夫?嗯,这个说法真是太贴切了,我真是喜欢啊。”忽然一阵诡异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 “你先走吧,任青,这个敌人交给我吧。”一听声音,破军立时感到从中透露的对手的能为足够难缠。 “也好,快速解决。”任青说完后,随后便离开。 “孤身一人应对我?哈哈,有意思,我欣赏你的战意。”来者话音方吐,身影却如幻影一般突然出现在破军眼前,随之而来,一道青芒忽从黑影飞窜而来,速度虽是极速,但破军早有准备,见对方出手,却是看破那青芒,右手立时运起擒拿法门,以逸待劳立时抓住那道青芒之后,在目不顺接的瞬间立时显露出一条正绽放着青光的手指,几乎毫无停顿,破军左手握拳,反击早已随着擒拿的瞬间袭来,但对手竟是发出狂笑,随后竟是同样握拳一击,两拳相击,毫无任何试探,两股激烈力量立时爆发!登时惊起四周黄沙,各自震出一步。 “力量不错啊……”在一瞬的停顿之下,迎着对手的言语,映入破军眼前的是对手已经扭曲变形的手臂。 “强接我一拳,不自量力吗?嗯……”破军不禁说道,但未等言语尽去,却见对手扭曲变形的手臂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立刻恢复成原样。 “哈哈哈,再来再来啊。”力量的搏斗之后,对手却是愈加疯狂,身影一闪之际,破军见势,在看出对手变化的刹那,双手立时牵制住他的身影,同时借机在两人招式搏斗的空隙之中,找寻破绽,但在一招豁尽之时,对手的眼中忽然射出两道寒芒,在破军猝不及防的瞬间袭来,但忽然如同受阻一般,在破军周身一寸之时,被撞开一般飞去了。 但就借着这瞬间,对手竟是如游蛇一般滑过破军的攻势之中,刹那之间,又是一道青芒袭中胸膛,破军原不是放在心上,但就在瞬间那道青芒竟是毫无阻碍一般刺入胸膛之中,随之反应之时,已是慢了一刻,本能一般,立时一掌将对手拍出数步。 却见对手缓缓如同滑行一般,在沙地之上滑出数步。 破军这一掌却是并未击中,对手后退,似乎是想要停止战斗。 随之周身一麻,但所幸破军身体功力深厚,但是立刻好转恢复。 “真是不错的对手,但可惜啊。”对手停下脚步,惋惜着说道,破军定睛一看,此时此刻方才看清他的面容:碧蓝却又似乎充满着奇怪花纹的眼瞳,毫无血色的面容更加凸显那对眼瞳的邪异,但搭配上那番人一般的五官,在邪异之间,竟也透着一股独特的美感。 “我的主人,可是要我不能无礼啊。” “说出你的目的吧。”破军斩钉截铁地说道。 “啧啧啧,这么不能等吗?至少也要我说一下我的名字,记住,我叫徐若风,那接下来我就不需要废话了,我就告诉你吧,我只是来下战书而已。” “我的主人你们应该都很熟悉吧,他就是迷雾楼主。” 破军听完后,皱眉道:“难道武曲失败了?” “武曲?哦,你是说那个人吗?哎,好像是送回来了。” 破军一听,心下一沉,尽管徐若风的语气很和缓,但他相信这所谓的“送”回来,绝不是活着回来。 “我们的主人已经很不耐烦了,你们若是要来战,那就来魂葬岭吧,迷雾楼的所有人都在等你们啊,哈哈哈!”话语刚完,便见对手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阵狂笑声在原地。 …… 黄昏的光辉披在这片自烽火春秋之时便横立的奇城。 在城下的城门之中,端坐着一个宁静的女子,手中正握着一柄秋水轻剑,另一手拿出一块白布不断地擦拭着,面容虽是姣好,但是却似乎像是人偶一般毫无生气,也仅仅只有双眼还稍微有着一点不同于人偶的感觉,额上印有三花,两道娥眉之下,双目黑白分明,一身束衣装,身旁一副几乎半个身大的剑匣,微微开口的开口处仍能从中看到无数精致的剑柄。 虽是宁静之时的和谐景象,但隐隐间却又有一种能令他人莫敢靠近的气息。 非是依托于五感所有的凶狠,非是浓烈的杀气,而是一种剑意! 虽是警告却非凶狠,虽有战意却无杀意。 正如剑,百兵之君的风采。 也正是她,一代先天天剑星的风采。 秋风缓缓,似也在黄昏之中变得柔和许多,随后一片红枫也随着风势缓缓落入剑身之上,她不禁停顿了起来,随后伸手拿起了那片落叶轻轻摩挲着上面那早已干涸枯黄的外表,隐隐令她想到了他。 “那个时候,为什么呢?” 至今仍悬在天剑星心头上的疑问。 在天门战役那场激烈的战斗之中,破军无名以一人之力阻挡远胜于他,甚至是她的北海邪皇,直至最后拖住了一个时辰…… 招数、武力、技巧,虽然破军无名在这些方面并不是不算精通,但这仍然弥补不了这巨大的差距,决定于这其中的究竟是什么? 望着剑身中映照的自己,也许这个答案就是自己苦苦追求的剑道之上最后的答案。 “这个答案或许是在心境上,你不妨去找破军无名,也许在他的身上就会有那个答案。” 回忆中的言语浮现于心中,天剑星了解着他,尝试着与他相交,但是那个关于心境的答案又是什么呢? 或许她仍不敢明了,也许已隐藏在她的内心深处。 忽然间,一道惊涛气芒飞窜而来,天剑星心中虽在思考,但身体的本能早已达到了发在意先之境界,在即将被击中之前的刹那,手指一弹,秋水剑向上旋起,在剑气的催动下竟是挡住了那一击气芒,随后缓缓落下,落到天剑星面前之时,立时再度一弹,登时将秋水剑弹到城门前的空地中央,随后催动剑气,双指运动,登时自剑匣之中飞窜出六柄名剑,在对手惊觉的刹那间,布下了剑阵,在天剑星手中环绕的剑气竟是指挥起那七口剑,在对手随后破出的无数道寒芒之中,竟如七名高手运使一般,竟是丝毫不乱地在极速之中抵挡对手杀招,而她似乎仍未关注过对手一眼! 随后在对手杀招将尽之时,忽然一口飞剑猛然飞出,在其他飞剑的掩饰之下,在敌人猝不及防的瞬间,划过他的脖颈…… 仅仅一瞬,未及眨眼之之间,只见利刃回旋而来,不带丝毫血迹地与其他飞剑飞回剑匣之中。 直到剑匣合上的瞬间,敌人的头颅登时落下,一片血泉自脖颈之中爆出。 “敌人来到了吗?”破军无名已经来到了城外不远处,身为顶尖的武者的他早已感到一股剑气的流动,随后一想到当天碰到的对手,不禁有些担忧,随后立刻上去,但随后却在枫林之中看到一个无头尸体,而在他的身后却背负着一具棺椁。 “是迷雾楼的人吗……难道贺云重当真死去!”破军心下一惊,立即取下那尸体身后的棺椁,随后立刻伸手打开,便是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武曲贺云茫! 堂堂相貌,内敛的双瞳透出武者所有的深厚内力,但这些竟也在死亡的结果之中变得无足轻重,惨白的面容,难以置信的神色…… “连你也败了吗……” 但这尚且不是令破军最为震惊的地方,之后破军查看着武曲身上的伤口时…… 竟只有一道剑痕! 横行在贺云重胸口的一道剑伤。 除此之外,竟是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连衣衫都是很平整…… “一招!这怎有可能!”破军不禁惊呼道。 破军之所以叫做破军,是因为一来他没有透露过名姓,而来担任七星会中破军部首一职,其中其他六部首分别是廉贞部首任青、禄存部首高源储、巨门部首项钟行、贪狼部首王忌、失踪已久的文曲部首剩下的就是这作为七星会武力之最的武曲部首贺云茫。 这七个部首即便是武力最差的高源储,在江湖上尚且算是一流的高手,而像破军一般,已是绝顶高手,而贺云茫对破军却是更胜一筹,甚至有传言说贺云重可能是江湖之中最有可能达到剑仙境界的绝顶人物。 但是他败了…… 正在破军惊楞的时候,忽然感到袖子处被人拉了一下,不禁回头一看,却看到天剑星伸出手来。 “礼物……”面不改色,语气平淡地说道,丝毫不去想周围人的死活。也不知该说是冷淡还是说无知,仿佛她的世界中就不存在他人一般。 “你的语气似乎还是没有改变。”破军不禁苦笑着说道。 “不懂。”如果天剑星懂了的话,也许她也就不需要去找他了。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说来倒也奇怪,说关系亲密,但认识的也不是很多,说不够亲密,但天剑星似乎有些太过任性,若说是亲人,天剑星却又显得冷淡,若说是知己,但双方除了武艺上的交流,在理念上并没有任何能让对方认可之处…… 破军随后拿出背上包裹着丝绸袋的一口四尺物件,随后打开一看,登时一道如月光般轻柔通透的玉光自剑身上浮现而出。 如同小孩子看到好奇的事物一般,天剑星立刻从破军手中拿来那柄玉剑,小心把玩着,脑海中思索着这柄剑的特点,并由此想着这柄剑应有的用法。 “这口剑叫做‘月娥’,好好保管,我要先把这具棺椁带进去。”破军随后将棺椁合上,立刻扛在肩头上去,但未走几步,忽然听到天剑星说道: “小心。” “是因为武曲的对手吗?”破军不禁回头问道。 “这击。” “难懂。” “对你也难懂吗……真是很久没听闻过的话了。”破军心中担忧不禁更重,虽然现在他的实力与天剑星不过伯仲之间,但在剑招上想要让天剑星迷茫,似乎目前只有昔日天门之战的那一位高手,但除此之外,就算是武曲也没办法让她有这个答案…… “嗯,多谢。” 破军应声后,身影逐渐消失在天剑星眼前。 天剑星思索着,心中竟也萌生出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那一剑…… 又是怎样的一剑呢? …… 七星会中除了六位部首以及各部的下属之外,还有位于部首之上的会首。 作为掌控七星会的顶端人物,武靖虽然并不算是特别正统的继位者,但在这些年里却让从天门战役中元气大伤的七星会不但很快达到了原先应有的战力,甚至在现今的武林中的地位也远远超过之前任何一个会首所在的时候。 但是现如今,他也不禁皱起眉头,忧思着眼前的问题: 在眼前亡命的武曲。 与破军同样,他仍无法置信致命的竟然会只是一剑。 “毒药的可能呢?”武靖对着身边一名穿着简朴的中年人问道。 这中年人是禄存部首高源储,虽然武力不算翘楚,但胜在经商以及对除武功外的事情都有或多或少的理解,在文曲部首失踪之后,他对医学的理解是最为充分的。高源储仔细端察着贺云茫的尸身,不禁摇了摇头,说道:“与其他正常死亡的死者相当,没有任何不同。” “至少我看不出。” “一剑取下武曲的命,对手的实力到底是如何……” “哦?战无不胜的武靖会首竟然也会有这个时候吗?”破军忽然冷笑道。 一声讽刺,立刻激起其中一人愤怒: “会首能容忍你,但未必见得我能容忍!”一个外貌看来不过九岁的小女孩忽然说道,虽然容貌稚嫩,但是一对深邃的眼睛与在身上所展露出的不少伤痕,尽管经过一定的治疗和时间的洗练,使得伤口仅仅只是平平的痕迹,但仍不改那触目惊心的一面,她就是贪狼部首王忌,现如今七星会中除却破军与任青之外,她属于武力最强,当然天剑星并不见得比她弱,但严格来说天剑星是作为破军的朋友,并不纳入七星会中。她镇守城门也仅仅是因为破军而已。比起任青与破军,王忌最为突出的便是她的毒武流功力,在三年前曾经以一己之力击杀过西域某个国家的五万大军,而现场却是丝毫痕迹都不留。 “够了!王忌,无我命令,不可如此。”武靖一声喝下,王忌听命神色虽是不满破军,但也只得低头退下。 “破军,我知道你对我的看法并不好,但是你应也不希望前任会首的努力成为枉然吧?” “下一步会首打算如何裁决?”任青在旁发问道。 “嗯,暗线如何?” “若是按照暗线的情报来看,近日迷雾楼似乎有一场大的行动,有大量的高手从魂葬岭中调出……” “依照那人的判断呢?” “大概推断是最近迷雾楼将会有重大的行动,这一次的挑衅恐怕他们是打算将会中的力量再分散出来,然后借机拿下……”任青稍稍皱眉道。 武靖一听,却凡倒笑了笑,道:“原来如此,大概敌人也觉得我么想到了这点。” “源储,你手下的人得到了什么消息?” “嗯,按照暗线所说的方向,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人马。” “这便是了。” 任青在旁问道:“哦?会首想到什么?” “武曲虽然战死,但他们内部应也开始猜忌,为了不暴露自身,他们以调兵为借口掩埋自身损失,又让徐若风将武曲的尸首带来,正是要我们不敢往魂葬岭去,让他们趁机壮大自身,然后借着这个机会,肃清内部。” “武曲身上衣物太过干净,若照时日来算,至少也该有些尘埃,这说明对手欲盖弥彰。” 破军立时开口道:“那就由我去吧。” “嗯,会中战力目前以你为最,但是破军,目前所说虽然有七成的把握,但是为了预防……”武靖神情愧然地说道,意思确实很明显,为了抵抗可能的风险,这场战斗可能会由他一个人前去…… “那一剑我们无法判断对手是否真有那样的高手,或者说是不是有难以测算的暗算……” “那一剑就足够了!” “足够了?” “若他们真有那样的高手,那相逢便是他的末日了,若是暗算,小心便是。”破军淡淡地说道,语气沉稳,似乎掌握了十成的胜机。 “若是如此,我相信你,毕竟就算是当年的北海邪皇也无法在一个时辰之内解决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二章 难辨真伪 摇光关位于整个七星会紫薇神殿前的最后一个据点,其余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为前面六关据点,皆以七星排序为列,镇守于紫薇神殿之前,相传由战国时期一名星象高人所建造。而对应的,这也是破军所居住的地方,虽然如此,但居住更多时候的反倒是天剑星,由于七星会的壮大,反倒内部不是很需要防守,因此破军更多都是出去浴血奋战。 天剑星躺在床上,眼睛看着窗外的星月,似乎内心总会浮现出一些东西来。 仍是那一战。 那至今难以理解的一战。 十年前,在漫天的雪地之中,破军无名对战北海邪皇,初时倚仗武器的威能支撑三招,倒也能够理解,但三招之后,武器尽碎,竟是以自己一己之力在北海邪皇近乎于无解的招式上力拼至一个时辰。那究竟是什么呢?她自问,最多不过十招就会被北海邪皇所击败。 似乎是突然,又似乎是逐渐,心中总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 一个女人,在笑。 但…… 她却又在哭? 好像是幼年那时候对战一名二流剑客所遇到的女人。 “你的一生,只属于剑。” 一个总是遮掩着面容,教导她剑术的人总在这样说着,那种语气似乎总带着一种讥讽和凄凉。 但是从八岁之前的记忆似乎是断裂的。 不知为何,她的好奇心似乎也随着与破军越久而越来越大,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她能明白,是否就能够明白破军呢? 但在不知不觉中,她似乎开始从对剑、队武的执着开始到对人。 也许是她,也许是破军。 “一剑……嗯……”她忽然又想到了武曲尸身上的那一式剑招,也许在他人眼中根本看不出这一招究竟与别的一招有何不同,但对于她而言却有着极其奇怪的存在,似乎正如同对破军那一战所无法理解的一样,那一剑又是如何? 她的心中越想,忽然越像波涛一般起伏,难以平静。 如果是自己接招呢? 第一次相交,死! 第二次相交,死! 第三次相交,死! 第……次相交,死! 在脑海之中不断浮现出的杀机杀剑,在无声之中搏杀。 …… 暗夜时分,在魂葬岭的上空,乌云卷积在上方遮盖掉了漫天星光,只存一片新月包裹在其中,在夜枭的鸣叫声中,更如饿狼盯着猎物一般的眼光。 在这场斗争之中,谁才是真正的猎物,而谁才是真正的猎人呢? 在魂葬岭的某处崖边,伽梨坐在上面观察着。 似乎是天生的,她的头发有些异于中原人的纯黑发色,混杂着一点棕红、拥有着如宝石般深邃的眼睛,虽然体型娇小,肤色稍显黑红,但却透露着成熟魅力的面容,在不经意间似乎就能勾起男人的兴趣,一身的红裙似乎更加凸显她那如罂粟般的诱惑力。 “破军还没到吗,看起来我好像高估了他的速度……” “这可不像那个男人的作风啊。”忽然她身后一阵尖细的男声传来,仅仅声音来听,似乎就不像个正经的男人。 而当他面容出现时,这一点更加毋庸置疑: 生得尖嘴猴腮,一下巴的胡渣,除却一对鹰眼之外,整体看上去显得十分轻浮,虽然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但那套似乎已经褪色地不成样的衣服似乎总是提醒着伽梨,这个人是个没什么品位的人。 伽梨不禁啧了一下,随后压着自己的厌恶,说道:“李元凯,我给你的酬金难道还不够你稍微换下衣服?” “哎?我可是害怕你到时候会迷上我的……”李元凯双手叉腰,刚笑着还未说完时,忽然一道冷锋从他耳垂下飘过! “这种疯话我可不想听!” 李元凯不禁咽了一口气,随后叹道:“哎!嘴上还是这么抗拒吗?这可不够可爱的……哇!”没等说完,一条梭子枪已经飞向他的眼前,逼得李元凯赶紧放弃说话,立刻向下一压。 “如果不是因为你还很有用的话,我真想宰了你。” “你方才那一下我可感觉不出你不是认真想宰掉我的……”李元凯苦笑着说道。 “说出你的依据。” “我说过,七星会的人我都足够了解。” “毕竟你可是能够为了金钱和美色背叛掉武曲的人,那你认为破军的弱点在哪?”伽梨嘲笑地说道。 “这个说法很过分呢,说起来你我可没什么差别。” “确实呢,不过你这个人却比我恶心太多,如果下次再将我和你并列的话,小心点,我可不会留情了。” “好好好,伽梨大人比小人可强多了,不过,你知道吗?破军是什么样的人。” “七星会中南征北战的顶级战将,是个非常强大的武者,以刚猛著称,性格冲动。” “确实可以这么说,但有一点变数你需要小心。”李元凯神色忽然认真起来,说道:“他的智力。” “破军的智力?之前可没任何的事件能够表露出来,需要防范的不该是武靖吗?” “不,正因为没有表露出来,所以他的智慧反倒是最大的变数,在他的战斗中,他的对手中可是不乏智勇双全的一方霸主,而他能够打到他们所依靠的就是那无法让我们察觉到的计谋!” 伽梨听完后,不禁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恰恰因为他足够聪明,所以做到了无法让我们察觉到的地步?” “正是因此,所以我们无法判断出他的智谋究竟会让他走出哪一步棋。” “在暴露之中的隐藏……”伽梨思索了一下,随后便道:“好好看着这魂葬岭的一切,记住,你的任务就是协助我拿到那件东西。” “哦?就这么全交给我,不怕我万一是个骗子?” “哼,你的酬劳可都在那之后,何况,你觉得……” “破军无名会相信你这个在他追杀目标中逃脱的盗王吗?” “还真是精明啊。”李元凯笑着,无奈地摇头道。 但他随后却又道:“有点意思,就不知道到时候你又会有什么样的表现了。” 过不多时,李元凯的目光忽然注视到魂葬岭内巡逻队伍中的某个人,在那锐利的鹰眼之中,却映照着一个诡异的举动。在队伍之中,一个走在最后的男人从腰上小心地抽出一柄匕首。 “果然,你还是没让我失望呢。”李元凯轻笑道。 随后那支队伍的其他人都在他快速却又隐藏地极好的出手中割破了喉咙,然后在无声之中,那人已从其中前面的队长身上扒走了一份地图和腰牌…… 在错开其他巡逻队伍的最恰当的时机。 然后那人缓缓从身上拿出一瓶腐蚀性的药水,然后洒在那些尸体上,不过片刻竟都化作虚无。 李元凯深深了解破军无名昔日究竟是如何潜入的,每当觉得他不存在的时候,他很可能就在你欢笑的时候,在你松懈的时候,出现在你面前,然后给予最致命的一击。 “他来了?”伽梨说道。 “的确是,接下来不出意外,那家伙恐怕就打算对付那些对手了吧。”李元凯从腰上拿出一个葫芦,随后对着伽梨说道:“打不打算来一口。” 恰巧伽梨在这呆的时间有点太长,口中稍微有些干涩,随后便从李元凯手上拿了过来,不过刚抿了一口,便皱眉道:“你这到底是酒还是蜜水?味道也太淡了。” “只是一点果酒,开始喝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后面感觉就有了。”李元凯随后拿了过来,接着又道:“而且还有败火养颜的好处……” “你这张脸可没能给我这样的感觉……”伽梨也懒得与他置气,倒也是习惯了。不过稍过这么一小段时间,口中喉间倒是越感醇香舒爽,也不禁心中承认了李元凯的话,对他的看法倒也有了些提升。原本伽梨只觉这人除了作为盗王的轻功、手法和视力以及对七星会部员的情报外,一无是处。 “该不该把情报报告给迷雾楼主?” “不必了,根本不需要。” “那可是破军啊,就这么不需要防范吗?”李元凯问道。 “你的问题这么多吗?难道你不肯动脑吗?”伽梨冷道。 “这样可不就显得你的智慧吗?我还以为你喜欢呢。” “随你吧,迷雾楼主早已有备,我们所有人身上的地图中楼主的方位根本没有准确的定位,就连我们这些高级成员都无法探知他的所在,而我们地图中所标注的与其说是地点,不如说是送那些不知情者的陷阱……嗯……不过之前似乎楼主将那些队长身上的地图更换了……李元凯,你看看破军是往哪里走?” “西北方,方向似乎是那片竹林。” “原来如此,不愧是楼主,还想如此做,哼。” “怎么做?” “他要引破军去与顾惜月见面。”伽梨此刻竟也露出了些许笑意,接着又道:“只怕他到死也不知道,那里正是他的死地。” 与此同时,在李元凯眼中,破军缓缓踏入那片竹林之中。 幽夜时分,水声潺潺,与虫鸣似是融成了寂静之曲,但在动静之间,他身手更加小心。 因为在这时候,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忽然,噔地一声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在破军最难以料到的情况下,在白玉桥旁,溪水之上的小亭中,白衣侍女手握着一盏松油灯,她本也算娇婉可人,但在她身旁的一名抚琴少女的映衬下,竟如只星微芒对皓月华光一般黯淡无光,亦如无量大海对无根滴水一般。 灵虚发髻之下,肤色粉嫩如羊脂,两道柳眉之下,一双眼睛竟如月光之海包围着那如同将幽夜星光之景镶嵌其中的眼瞳,巧夺天工一般的五官,一身牡丹群花纹长裙,反只是因她那份雍容华贵之气质才绽放百花之主的气质,一条紫兰丝带迎风飘动,更似为她那散发的绝代气质而动容,无需任何繁琐的装饰,更无需任何俗气的粉饰,她的美丽已是足够令世间无数女子自惭形秽。 李元凯眼睛都不禁看得直了,随后道:“真是一个绝代美人。” “哼,可惜她不过是一只狐狸罢了。” “你这话好像是有味道的,有点酸酸的。”李元凯忽然不怀好意地笑道。 伽梨不假思索,不知从何时起身上又拿出一把暗器直接甩了过去,不过李元凯也早有准备,抓着崖顶那柱体地皮,竟是向后一翻转了过去,在暗器飞过的瞬间,在距离地面千丈的深渊之上,转了回来。并不十分坚固的柱体地形在李元凯如此大的动作之下竟是不动如山,李元凯转回之后便坐在上面,苦笑道:“说起来你也不是中原人,竟然也知道这个典故。” “不知道,不过你那么笑肯定就不是好事。” “好歹我们也算是同伴,多少给点信任吧。” “继续看,现在那个人又如何了?”伽梨说完后,李元凯又将目光想那看去,只见顾惜月在亭中缓缓弹着七弦琴,水波也随之微微荡漾着,此时此刻,竟完全不似敌对之景。 破军看着对手,紧握的拳,随后喊道:“有什么手段,就来吧!” “何须如此着急呢?破军先生,今夜可不是好时候啊。”顾惜月平静地说道。 “骁勇善战一生,若是不赠一曲佳音,这岂非太失礼了。” “废话少说,来吧!”话语一出,破军率先出手,纵身一跃,直冲了过去,但是在刹那之间,另一道人影忽然出现撞了上去,两股猛然力道碰撞的瞬间,在剧烈的声响之后,破军无名立时被撞回原地,而那道人影却是直接站在水面上的莲叶,在那样的力道碰撞之后,对他踏脚之地竟也不过是水波微微的荡漾。 一招,内力之差已是显现出来。 破军紧皱眉头,在刹那间一招再出,直击那人,但就在这短短的瞬间,破军身体忽然停滞了一瞬,随后怒视着顾惜月,但在这一瞬之间,便看到一柄黑剑之影在难以察觉的幽夜中猛然出手,一剑刺入破军的胸膛,雄厚的内力竟是直接将他带进竹林深处的另一条河流之中! 李元凯直到此刻方才看到那道黑影,面容苍老如沟壑遍布,却更添数分阴狠,手执一柄巨大的黑剑,一身黑衣,恰如地狱使者。 转眼间,他便已冲入那条河流之中,在转眼间,破军的首级立时从河中飞出。 “破军被青龙斩首了。”李元凯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似乎难以相信?” “确实,但是破军的神色,这竹林有什么古怪吗?” “这片竹林有顾惜月自己散布的迷烟,无色无味,但一旦吸入体内,即便功力再深厚,也难以支撑太久,过不了多久身体就会失去控制,任人摆布。” “所以武曲也是这样死?” “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吧。” 李元凯随后道:“我的存在迷雾楼的人是否知道?” “除了楼主与我和其他四象成员,你可以放心,无人知晓。” “那恐怕四象当中存在内鬼!” “说说你的理由。” “武曲能够找到魂葬岭,恐怕就是内部有人透露出消息,而且方才在一瞬间我发现了那个所谓的破军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松动,更像是易容的面具松弛下来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这只是一场戏?只是为了欺骗你我。” “没错,恐怕现在的那个青龙才是真正的……” “破军无名。” 正如李元凯所猜测,青龙跟着顾惜月的庄园之中,随后缓缓撕开了面皮,映照于灯光之下的面容赫然就是破军无名的面容,他说道:“现在‘破军’已死,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嗯,你认为我该有什么样的计划?” “如何让迷雾楼主出现。” “我会写上书信上传给楼主,相信过不了多时他就会亲自前来了。” “作为暗棋的你,对迷雾楼主之前发出的命令有什么起疑的吗?” “也许七星会内部也有叛徒……”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那步暗棋我已接到消息,他们已经出击了!” “什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三章 黑夜战影 方至夜时,在城门之处,天剑星正在防守之际,忽然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奔来。天剑星见势,双手食指立刻一动,随后剑匣之中数道剑刃冲出,围住那道黑影。 “哈哈哈,这样的速度真是让我感到刺激!”狂笑声中,天剑星手指一动,剑阵立刻形成,自四面八方进攻,但岂知来者非但速度极快,竟是毫不惧死,身法变幻直冲而来,竟无丝毫防御之意,在短短的刹那,一柄龙泉剑已是刺入他的心脏,但他却是未受影响一般,在极速之下已是来到天剑星面前。 天剑星并未慌张,见到对手如此,立刻直到他应是破军所说过的那名名叫徐若风的对手,在他青指即将刺来的瞬间,一口巨大的西洋双手剑已是横置在身前,随后魔剑早已出鞘飞入手中,只待对手进攻击中西洋剑的瞬间,天剑星手中魔剑就会刺入他的身体。 这口魔剑据传是由一个妖魔铸造,威力极强,剑身上遍布九天十地妖魔的毒血,其恐怖之处不在于剑身有多锋利,而是能够断绝那人身体的一切恢复能力,到最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天剑星拿出这剑,正是为了对付徐若风。 但徐若风却忽然收手,笑道:“可怕的人,可怕的剑,但我的任务差不多可以了!” 正在当口,天剑星立刻发现有十三道人影已经跃过剑阵直接冲了进去,正待出招之际,徐若风立刻缠住天剑星。天剑星不加迟疑,立刻全身心对付徐若风,并不壮硕的身躯一只手单手握起西洋剑,另一只手握起魔剑,更一心数用,同时原本布成剑阵的数柄剑也忽然飞来同时夹攻徐若风,在转眼间,借着庞大的剑身逼得徐若风几无生地,当第十五招时,在徐若风防守无暇之时,魔剑已是划过他的胸膛! “嗯?”天剑星也不禁为之一奇。 奇怪的是徐若风的胸口竟愈合地反而更快。 “真是可惜我不算人,否则我就死了。”徐若风不怒反笑,在天剑星进攻之时,忽然两眼迸发出寒芒而来!天剑星手起西洋剑抵挡,借着这极其短暂的刹那,徐若风身法忽然更快十倍,逃出天剑星的攻击范围,向着前方而进。 “为何?” “不行?” 她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坐在地上一边伸出手指召回利剑,一边思考着方才自己的失败。 对于她来说,逃进去的敌人已经不是她的义务。 就在天枢关外,那十三名杀手已是来到,但在刹那间,忽然一人感到自己腰间一疼,未及反应忽然被人一掷,其余十二人猝不及防间,似乎感到背后有什么破空声传来,忽然间恍似铁砂吹来,不过眨眼间,身体忽然失去控制力跪倒在地。 随之在漆黑的天枢关内,灯火忽起,一个矮小却充满疤痕的女孩正冷笑地看着他们。 “凭你们也敢踏入这神圣的地方?” 话音刚落,那十二人身体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起来,在哀嚎声中不住地痉挛,王忌越听越是感到畅快。 依稀露着白骨的腐烂皮肤的腐蚀速度逐渐减慢,但却根本不是好事,虽是王忌手下留情,但也不过是要他们痛苦地更久一些,腐烂的血水缓缓滴落。 这正是王忌最为可怕的杀招: 血砂弹! 在擒拿与爪刺之时,以毒功混入对手体内,借人血之效,将抓住之人变作万千毒血红砂甩将出去,所进攻之范围,所发挥之功效,纵是面对千军万马,也无人能够存活。这也正是王忌在西域中毁灭某个国家的五万大军,若是十成功力击出转眼就能让敌人不留痕迹地消失。 虽然武力逊色于破军,但若是应对大量敌人,王忌的血砂弹却是能发挥出更大的效果。 但是在瞬间,徐若风闯入其中,王忌立刻出击,一爪直击入徐若风腹部,但是不料对手疯了一般,直接撞了上来,但王忌手掌一对,毒素正要浸入之时,忽然一股抗力爆出,将王忌手掌弹了出去,徐若风忽然趁势一指点中她的脖颈,立时让她动弹不得。 “原来贪狼部首是这样啊。”徐若风嘴角微扬,似是在玩弄着对手,王忌神色不禁怒起,但此刻身体被制,却是无可奈何,徐若风却从她耳边说道:“若是有时间的话,我真想陪你好好玩,不过可惜啊。” “大人的游戏可不是你玩得起的啊。” “你!” “别急别急。”徐若风伸手摸着她的下巴,随后道:“我当然不会杀你,不过七星会的其他人可难说会不会杀你了!可要小心了,我可不大希望你死!” “哈哈哈!”狂笑之中,徐若风身形一闪,又没入黑暗之中。 …… 另一边,顾惜月的竹林小园中却是热闹异常。 破军无名的死已传遍了整个迷雾楼,迷雾楼的高层几乎都来到了这里。 所谓四象,是青龙、白虎、玄武与朱雀。其中伽梨是玄武,那黑衣剑客便是青龙。 白虎是十年前自天门战役中少数苟活下来的黑道人物鬼禅,外貌看起来是个四十多岁的和尚,据传横练功夫已达到刀枪难入的水平,拳脚功夫刚猛过人。而朱雀却是昔日天音娘子的后人谷中荷,一身红袍,腰间一把雨萧,戴着一张凤凰面具,据传她在数年前原本是个美女但是却遭遇到破军,结果在战斗中被他扯下了脸皮,原因是她曾为了养颜之术,竟抓了上百名少女,剥了她们的面皮做实验。 而在四象以上,就有顾惜月与徐若风。 徐若风具有不死的能力,而且指法、轻功都是极为强劲的人,所以四象并不认为徐若风地位在他们只上有什么不好,但是对顾惜月却并不这么认为,因为顾惜月一没有强大的武力,二没有多大的智谋表现,更多人觉得她不过是靠着自己的外貌以及懂得如何讨好迷雾楼主罢了。 “顾惜月,你当真幸运,每一次功劳你总是能占到便宜。”伽梨冷笑着说道。 “妾身怎敢,这皆是青龙先生的功劳。” “楼主的选择,玄武,你认为不对?”青龙冷冷道。 “怎敢,不过青龙,破军真的死了吗?”伽梨微笑着回应道。 “你在怀疑李元凯的眼睛吗?” “我的仆人的能力我自然信任。”伽梨肯定地说道,不过很可惜李元凯在宴席上好像是故意的一般,他毫不客气地在宴会还没开始的时候,一边拿着从厨房那边弄来的烤肉,一边缠着一个侍女搭讪。 “呵呵额啊!当真是相配的仆从。”诡异而又嘶哑的声音传来,伽梨听完后便知是谷中荷在说话了。 “我不介意一个丑妇的中伤,毕竟事实在前。”伽梨毫不动怒,笑意更深,一边手轻抚着自己的长发,似乎要让对手更加明白她们之间容貌的差距。 “哼,连英,过来。”谷中荷语气也激动起来,立刻将自己身边一个英俊的男宠叫来。 “你知道吗?他连英不但是一名英俊的人,还是现在武林四公子中的一员,同时也是万花派的少主呢,唉,女人总是要有男人的滋润哪。”谷中荷靠着颤抖的连英说道。 伽梨一眼就看出,谷中荷不过是见不得她人美貌,想借此打击。若是换做顾惜月,可能也就敷衍了事,但伽梨却也不想如此,随后便道:“你若是硬要拿你那名连英来跟我比我无所谓的那个下仆的话,那也好,不如就让你连大少爷来跟他比试个高低吧。” “比试?呃哈哈!你难道忘记了李元凯不会武功?”谷中荷不禁大笑道。 伽梨也不回应,而是打了个响指,李元凯随后听完后,也只得叹气,说道:“唉,我说你应该相信吧,她是一名非常爱吃醋的人,你看她受不得我这个老公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喽。” 那侍女之前就在听他一直在这里厚颜无耻地吹牛,本来还不信,但是一见伽梨看着他打了个响指,神色似乎要他赶紧过去,就不得不信了,不禁暗道:“难道现在的大人物都好这一口吗?” 李元凯笑脸相迎走了过去,随后便听到伽梨说道:“这有一只火鸡需要学些礼仪,你就和那名少爷比试个三招,让她开开眼,学费就由我来付吧。” “拿我来冲脸面……”李元凯心中不禁有些不爽,一看到对面那连英,虽然对武功不是很懂,但多年混迹江湖也知道对方实力起码也在二流以上,她伽梨也不是不知道他不会武功,这一不小心就得把命交在这了。不过偏偏此刻他却有点兴趣了,这大概也是李元凯的毛病,他不但很少拒绝美女的要求,而且还很喜欢去狠狠地别人的脸。 越是有瞧不起他的人,他越享受那种对方被打脸的感觉。 “可以的,不过只有三招了,我保证不出手,不然的话我怕要担起杀人的责任。”李元凯立刻吹起牛来,心中暗道:“反正都要打,提前吹一吹让自己更有气势一点。” “三招你能活下来,我连英给你做牛做马!”李元凯这话下来,本来胆小的连英立刻喊了出来,连英本来就是被谷中荷抓来的男宠,对付不了她,每晚还要与她一同翻云覆雨,本就有怒难发,此刻恰巧借着李元凯来发泄一把。随后连英立刻出手,在一刹那,李元凯立刻感到极大的威胁,脚下立刻运起轻功逃过了致命的第一剑。 连英虽是不如谷中荷,但一手连环剑在现今武林年轻一代中还算尚可。一剑既出,第二剑再发,李元凯逃过第一下之后,也不知是能力如此,还是说故意显现自己的轻功,在这些高手眼中,他竟愣了瞬间,才开始拔脚闪开,随后第三剑,连英拼尽自己的全力,对着李元凯砍过去,在一瞬之间,连英忽然发现自己的剑已经划开了李元凯的胸膛! “哈哈!”但连英还没笑完之时,却发现眼前的李元凯完好无损!笑容立刻凝固住了。 不只是他,就连伽梨和谷中荷等人也觉得有些震惊。 “方才那是幻影吗……他的轻功到了这种水准吗……”伽梨心中暗道。 “这!这怎有可能!”连英惊呼道,一旁的谷中荷已是气得浑身发抖。伸出手掌已是一掌发出,直对李元凯,但此时此刻李元凯是伽梨的下仆,若是他死了,也等于是削了伽梨的面子,在刹那间伽梨也立刻运起手掌对上。 “这么在意我的下仆吗?我该说你是可怜还是可悲还是可笑?”伽梨笑道。 谷中荷掌力毒辣,但伽梨却是收化掌力散于无形。 “说起来,也难怪,你的仆人要做我下仆的仆人,啧啧,在身份上你似乎也低我一等了。”眼见情况如此,谷中荷心知在此地与伽梨打起来并没什么好处,随后收掌冷冷道:“连英不过是我手下最无用的男宠,你既然那么想要,那就给你了。” 伽梨见谷中荷如此,反正自己已是胜了,也就随她了。随后便从身上拿出一张银票丢给了李元凯,随后道:“做的不错,这是你该有的酬劳。” “但是,我要你给我解释清楚你方才的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伽梨神色忽然认真起来说道,声音变得极小。 “还真是瞒不住你啊。”李元凯听完后,挠了挠鼻子笑着回应,随后对着那连英说道:“老兄你可以走了。” “哎?”连英只觉莫名其妙,不过一想此刻自己似乎自由了,便立刻就走了。 李元凯随后从腰带中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伽梨,一边说道:“没办法我的轻功就是那么厉害。”一边用眼神示意了下,伽梨当即会意,偷偷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写道: “顾惜月在青龙的酒碗中放了些东西。” 伽梨看完后,不禁思索着。 此时此刻,青龙正在准备着,等待着迷雾楼主的到来。 过不多时,一阵浑厚的声音忽然传来: “迷雾楼主已来!” 声音已到,所有人都立刻跪倒在地上,恭迎着迷雾楼主。 只见数名魁梧的巨汉,毫不在意被数道铁链穿过的背脊,拖动着铁链后的马车,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神秘的迷雾楼主缓缓从巨汉的跪下的身体上缓缓走下,一身白衣,头戴蒙面斗笠,双手背负在身后,随后便听到他缓缓说道: “青龙,你的伪装还不打算揭开吗!” 一句并不大的声音,却立刻惊起在座的所有人,青龙见状,心知已是无法隐藏,立时抽出腰中剑,撕下面上的易容面具,随后向外而奔,其他三象见状立刻便要拦住,但不过刹那之间,青龙忽然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咽喉,指着顾惜月狰狞地喊道:“你!……背叛我!啊!” 顾惜月随后理会都不理会,只是来到迷雾楼主身前,躬身道:“不知楼主是否满意?” “真好,你替我除掉了武曲,现在还除掉了真正的破军,剩下的也只有七星会了。” “真不知武靖会如何对待他们的自己人了。” ……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数年之间,几乎从未有过如此的损失。 在紫薇神殿中,已有两名部首毙命,巨门部首与禄存部首,在中了徐若风的毒指之下,全身溃烂得不成人样,尚且不算一百八十三名弟子的阵亡,但最头疼的事,至今仍是抓不住徐若风。 他究竟在哪?又隐藏在哪? 任青身着白装,在旁叹息道:“看起来我当真老了……” “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也是难以习惯。” 武靖听完后也不禁点头道:“是啊。” “会首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忽然贺云重在旁说道。 “为什么徐若风一个外人竟然那么熟悉七星会地形,为什么他会轻易放过贪狼部首。” “确实如此,他对天剑星不杀是难以取胜,也可理解,他对任青不杀,是因为尚未知晓,但是王忌明明已经能取胜了,却……这到底是为什么?”武靖道。 任青在旁道:“也许这是离间之计。” “会首,有一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贺云重低头道。 “说吧。” “贪狼部首手段阴狠,而且她还是几年前才结识会首你的,算算时间,正好也是迷雾楼出现的时机,这当中……会不会是……”贺云重顿了一下,又接着道:“而且会中的数名兄弟说他们亲眼看到贪狼部首与徐若风在数日前见过……” “将王忌带来!”武靖面色忽如寒冰一样,温和的语气终也压抑不住,猛然喊出。 贺云重应了一声,随后便下去,过不多时便将王忌带来,任青在旁神色担忧地说道:“会首,此时你……” “王忌必死!”武靖冷冷地说道。随后在巨门部首的棺椁前,说道:“我不会忍受任何可能的背叛。” “这……唉……” 王忌到来此地,一听此话,却是丝毫未乱,神色不改,只是来到武靖的面前轻轻地跪下叩了一个头,没有任何辩解,只是说道:“会首要我死,那自是可以。” “但我斗胆请求一件事情。” “说吧。” “我为会首也算拼尽无数,就算死,我也希望会首亲自出手。”说着间,任青看着她身上的疤痕,心中不禁叹息着。 一道道纵横的伤口,这其中甚至有几场非常重要的战役,在武靖生命危难之时,就是由王忌护送回来。 武靖听完后,点了点头,随后掌如游龙,在刹那之间击中她的头颅。 在悄无声息中,王忌平静地倒下。 但任青知道,接下来的就是真正的战斗。 这不过是战斗前的预热,而迷雾楼主也开始踏入他的死局了! …… 竹园中,她环视着这一切,随后露出着满意的笑容。 顾惜月拿着象牙杯小抿一口。 现在看起来破军已死,徐若风也已潜入七星会,击杀两名部首及上百名的七星会弟子,而武靖也终于动手杀死了自己身边的王忌,而很快,很快,迷雾楼主就能够击溃七星会这个在武林中看似无懈可击的堡垒。不过事实又是否能够如愿呢? 她应付着那些会上的人,随后便自离开了。 会上的人他们都无法知晓那个真正的迷雾楼主真正在哪,只有她才知道。 即便是今日出现的迷雾楼主都不过是个假的。 她缓缓走着,直到到了一个隐秘的地下室中,忽然说道: “破军,出来吧。”顾惜月缓缓道。 出人意料的言语,而更出人意料的则是,在微弱的灯火中,破军竟在度出现在此。 “真正的迷雾楼主的身影,你注意到了吗?”顾惜月说道。 破军知道她所指的,并不是那个出现在众人眼光下的所谓迷雾楼主,而是另一个。 迷雾楼主一向不会以真面目现世,因为他必须维持这种在迷雾的身份,因为他绝不会去信任任何人。 “看到了,他所行走的路线也大致被我摸透了。” 顾惜月轻笑道:“真是托部首的福,梦魇顾惜月在此多谢了。” “不必多谢,你的计划确实不错,利用青龙的反叛之心为我作了最大的掩护。” 如破军所说,青龙原本就有叛乱之心,他本来掌握有顾惜月私通七星会的证据,但为了扳倒迷雾楼主就以此找上她。计划的初期十分正常,让青龙看起来像是杀死了破军,然后借着欺骗李元凯的眼睛,作出破军已经和顾惜月一起合作了,然后这出戏就该是青龙与顾惜月在此布置好陷阱,然后一同解决掉迷雾楼主,成为新的迷雾楼主。 这个计划本来并不错,但可惜的是,他低估了顾惜月,也更低估了迷雾楼主。 正是因为顾惜月并没有低估迷雾楼主,所以她即便有那么一成的可能也绝不轻易下手。 何况只要有破军在此,他远比青龙还要强大,随时都可以像最锋利的利刃刺入迷雾楼主的内心。 最终迷雾楼主出现,而破军与顾惜月的身份也得以更好的隐藏。 “接下来就靠破军部首你了,妾身在此等候您的佳音。” …… 忽如惊雷破开,在最关键的时刻,剑与指竟然开始一场决战。 任青手持孽镜,在玉衡关中,一道寒芒猛然暴出,在徐若风闪避的刹那间,忽伸右指袭来,登时一道剑气向徐若风穿去的,正是任青的剑法中最简单的招式,虽是简单,但凭借着任青深厚的根基,威力绝不亚于快剑穿入。但徐若风凭借着神出鬼没的轻功,立刻就躲掉了这一招。 在转眼之间,十数招游走之后,徐若风不知为何忽感对手剑招越来越精准,正当迟疑之际,方自发现在任青手中紧握的孽镜名剑上处于剑身上的那块玉镜中竟是浮现出他每一招之后的再一击!虽是快如声音一般出现便消失,但凭借着这快速的浮像从而判断出下一步的招式,在数十招之间,已让任青在战斗中稳占上风。 这正是孽镜作为名剑的特点,不只是剑锋的锐利,而包含在剑身上的那块玉镜对对手的名了。所谓孽镜,亦是地狱第四层,专以判断罪人之罪,因此也被称为断罪之剑。 徐若风不惧反笑,在腾挪闪躲之外,只道:“原来这就是你的本事,但可惜,不使出你的第十九剑,这些对我根本无用!”说着间,徐若风剑走偏锋,在任青剑气凝聚于剑尖之时,猛然抓住他的剑尖,拼着整只右手碎裂的瞬间,左手对着任青身上一指刺入,在数十招招数之中,无形地便消磨掉任青不少的体力,此时攻势尽势之时,已无防守的闲暇,登时指如腹部。 “你,如何知道第十九剑的存在!”任青中招之后,剑招兀自发出,斩掉徐若风左手之后,方得一丝喘息之机。 “当然是有人告诉我。”徐若风顿了一下,随后笑道:“我这一下可是最轻的毒素,你还有机会,使出你的第十九剑。” “不过,我到底会死吗?呵呵。”徐若风笑着,但隐隐间已不知那究竟是兴奋,还是讥笑,甚至似乎还透露着一分愤怒。 “我会让你付出狂傲的代价!”话音刚落,任青手中孽镜猛然发出一道光芒,刹那之间,整个玉衡关中竟是被包围在白茫茫的三千世界之中!在徐若风的眼中竟是不见丝毫人影,但面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因为他的内心已感受到四方所隐藏待发的剑气! 但是剑气在哪? 又在何方? 未知的恐惧忽然布满徐若风的内心,但徐若风面上笑意愈加疯狂。 非是伪装,非是自大,也非是什么勇猛。 逼命的杀机重临在眼前,在领略着对手战意的同时,混乱的内心竟是逐渐浮现出击败对手的一式。 在剑气纵横之间,鲜血飞散在整个苍茫世界之上,在两人的眼中竟似化作深红的一片。唯有血雾在清风的拨动下,战局的结果方才浮现而出。 鲜红,缓缓地流出。 随之是整个眼前世界逐渐裂开,直到彻底粉碎…… “真是可惜,你……老了!” 血刺,刺入对手的心中。 剑锋,也同样刺入对手的心中。 徐若风握着手中的血刺,神色竟再无一丝狂意与笑容,而是一份肃然的敬重。 “化血为刃吗……咳咳……” “招式确实精妙,但可惜,我是不死之身。”话弗落,徐若风将剑拔出,就在拔出之后不久,便已愈合起来。 “确实……我输了……”说话间,徐若风手中血刺逐渐消散,任青握着手中孽镜插在地面之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继续说道:“但是,还有破军……” “我期待着,那么,好好安息吧。”徐若风说完缓缓向外踏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四章 七星变乱 天剑星靠在石墙上,在城门口静静地观望着。 里面所发生的纷纷扰扰她也不知道也不想去了解,但数日间,她已渐渐能够从那一式剑招中领悟到许多。但不知为何,似乎心中浮现出更多难以言喻的东西…… 一种不知是逐渐开始的,还是现在才有的,她的内心感受到了一份难以忍受的孤独感与担忧感。 她不断地想到了破军。 剑招!破军!剑招!破军…… 一个念头逐渐在脑中形成: 这一剑的目标必然是破军! 这一剑绝不只是简单的一式剑招,而是另一种诡异莫测的剑意。 霎时间,在想通之时,天剑星早已带着剑匣,运起轻功而去。 …… 层层笼罩的迷雾似乎逐渐从魂葬岭开始退散,迷雾楼主望着这一切,手中缓缓拿起装满着葡萄美酒的酒樽。 “现在徐若风已回来,破军也开始陷入顾惜月的陷阱之中,难以自拔,而你武靖身边的高手也基本上被拔得干干净净,啧啧,看起来今夜将是得手之时了。” 与此同时,徐若风早已在路线之上埋伏,在击杀任青之后,他早已潜回内部,现在的七星会只需要依靠那名叛徒就足够解决掉他们了。现在已经是他与七星会最后的舞台: 与破军无名之战! 凛冽的狂风吹动着,仿佛正吹动着徐若风那胸膛之中沸腾的热血。 战斗的结果会是什么? 他凝视着前方,而对手逐渐靠近着。 在飞沙之中,映现着破军的面容。 “来!让我见识,你我之间到底谁是最后的胜利者。”内敛的瞳孔恰如蝎子的毒针一般散发着极端的杀意! “那就来吧!” 同一时刻,七星会紫薇神殿之中,武靖也遭遇着内部的背叛,数十名弟子不顾七星会的规则,直闯而入,而带头的竟是“早死”的巨门部首项钟行。 “项钟行,你为何背叛我!”武靖仍旧面不改色,淡然道。 “你竟然还会问我这个问题,这个答案你不是应该很明了吗?”项钟行笑道,随后道:“正如你当年能够背叛曲聆兰夺权,我的理由想必也不需要太多。” “你认为我只是为了夺权……那你可想过为何最后我能做会首?” “你不过靠着欺骗弟子的支持罢了,那种谎言只要你死我同样都可以编出。” “那么……”武靖顿了一下,说道: “你注定失败!” 话音刚落,项钟行身后数十名弟子之中忽然发出数声惨叫,而在人群之中无数鲜红颗粒爆出,在眨眼间,尽数消散,随之! 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项钟行惊恐的瞳孔之中: “受死吧!叛徒!” 另一边,徐若风酣战淋漓,但越战越是不对,只见对手虽然身手不差,但应对他时竟然只以闪避了事! “破军,你何时变得如此胆小了?” “哦?看起来我们都忽略了你这个不懂武功的家伙了。”徐若风忽然明白说道,随后在抓准对手躲避方位之时,右手已是擒拿住对方,果不其然,简单的擒拿手法已是锁得眼前假冒者动弹不得,随后徐若风伸手一抓,登时揭开他的面容: 随之,赫然于眼前的就是李元凯那张丑脸。 “竟然被你看穿了。”李元凯借着时机,不知为何徐若风忽感手上一滑,李元凯忽然滑出他的身边。 “本以为只有一个青龙叛乱,想不到居然漏了你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哦?这算是欣赏吗?那就是想让我投靠吗?嗯,那你打算给怎样的报酬?” “小盗贼,直接面对我,我倒好奇你哪来的胆子。” “就算是象棋,也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小卒子,何况我只需要拖住你就好,车可是顶到你们的帅了!” “这才是你们的目的吗。”徐若风脸上笑意更甚,竟仿佛听到了一个十分可笑的笑话一样,随后又道: “不过,也许不是你在拖住我,而是我在拖住你啊!哈哈哈!” “这场游戏,迷雾楼败了,但七星会也注定败了。” …… 如同李元凯所说,破军并没有信任顾惜月,早已借着李元凯这个内应识破了那一日到宴会之上的恰恰就是真正的迷雾楼主!所谓虚虚实实,实中有虚,虚中有实。李元凯在伽梨身边一边透露着虽然正确但不够完全的消息,另一边协助破军探查内种情况。 而现在破军已是踏入迷雾楼的最高层之中。 在踏过无数守卫的死士尸体,终于破开最后的通道。 破军握着从守卫手中夺来的一柄七尺狼牙棒,对着眼前的大门立时破开! 迷雾楼主忽闻外面巨响,登时惊起,随后便见到眼前一人浴血而来,手握一柄狼牙棒而来,虽是无言,但伴随着无形之中催发而出的悚然杀气,所带来的威慑更甚于喧哗的杀声。 “果然是你,内中的叛徒,禄存部首高源储!”破军冷冷道。 “你不是死了吗!这怎有可能!”高源储难以置信地说道,但话语之时,早已从楠木桌下抽出一剑一盾,随后一脚将桌子踢向破军。破军只看着他抽出武器,不加以阻拦,眼见桌子飞来,破军手中狼牙棒竟是向前一刺,砰然一声,毫无疑问地整张桌子应声而破,而随之浮于眼前的是高源储的一剑袭来,但破军手中一转,立时棒尾击中高源储将他顶出数步之外! “金乌盾与金乌剑?若非有这两项,你也能挡我一成之力吗?”稍加惊异,但却更为不屑。破军招式一收,随后直接猛攻而来。 高源储盾护身前,剑攻敌身,应声道:“那又如何?君子借器之力,有何不对?” “十招之内破你!易如反掌。”豪语方出,破军竟是舍弃手中兵器,硬接对手兵刃,不只是过人的勇猛,更是对敌人的藐视。高源储见势,心中又喜又怒,但三招之中!破军无名放弃防守,全面进攻,虽然高源储手中金乌剑与金乌盾皆是神兵利刃,但根基与内力的浅薄所发挥出的功效却是不大,最猛烈的攻击竟是连对手身上的一丝痕迹也留不住,最坚守的防御在此刻竟也显得摇摇欲坠。 “如此就无用了吗?”破军右手握拳,杀招忽起,猛然而出! 虽是无任何招式之名,单凭借着深厚与强劲的内外力相交接,在身体肌肉发挥出最大功效的瞬间,其威力已不下于万斤之力!力催速进!更如风雷之势奔来,高源储见势本欲躲闪,但速度不及,眼见招式迫近,心中一沉,只能以盾强接,孤注一掷!但恰在此时,忽然身后一股吸力传来,恰在金乌盾破碎成无数碎片穿透周围壁障电光火石之间,竟是迅速吸纳破军余下力量! “呃啊!”意外的女人痛呼的声音,破军不禁惊异,只见高源储身后出现一名女子!却是玄武伽梨,伽梨双掌立时从高源储背后抽出,不顾身上的重伤,登时将力道向破军发出! 破军不料此果,闪避不及,登时周身一寸护身气罩因承受不了自己所发之力,立时破碎开来! 随后破军身后数道杀招立时迸发而出,直击破军。破军气罩破裂,却是不慌不忙,耳闻身后一刀劈来,身体稍加躲闪,随后反手抓住对手的下巴,登时向外一扯!竟将对手整个下颔骨活生生扯出,随后一手拍碎对手的头颅。击杀之人却是那白虎鬼禅,伽梨虽是知晓破军骁勇,但却未料到竟是一招而杀。 “楼主快逃!”伽梨发声道。 高源储见破军此刻手段如此凶残,竟是有点怯意,但随后便拔腿而逃,说道:“好!你们好好挡着!” 破军更待追去之时,忽闻萧声灌入耳中,身体一滞,高源储借此时机已是逃掉了!破军心中一怒,周身气罩虽破,但随着气罩的破裂,原本维持气罩的内力已全数投入身体之中。一眨眼之间,拳脚一闪,骨骼碎裂的声音竟如一声一般,转眼竟已全数瘫倒在地,随后破军手中夺了一把柳叶刀,登时向着暗处一掷! 藏在暗处的朱雀谷中荷方自听到破风之声,立时反应过来,在身体闪避之时,只见柳叶刀从眉间飘过,正在惊魂之时,忽然刀势一转,竟是在她方自闪避过时绕到脖颈处,寒芒一转,谷中荷随之落到地上,惊呼道:“你!啊!”声音刚转,头颅登时落下! “怎有可能!”即便落地,口齿竟仍在发出声音。 此时伽梨身受重伤已无反击只能,破军正待直接追杀禄存之时,忽然周身发出剧烈的疼痛! “我中计了!唔……”霎时间气血翻腾于身体之上,周身内力竟似被慢慢抽离一般,破军咬着牙仍是向前赶去。 “可恶啊!中毒了!”伽梨周身已是麻痹,立时瘫倒在地面之上。 破军根基深厚,自是能够逃离,但硬接破军全力一击,伽梨已无任何余力来抵挡毒素的入侵。 “我竟然低估了你这只狐狸!” 但忽然间窗外声音传来: “喂!还有人活着吗!”急切的声音传来,虽然伽梨仍是有些厌恶,但此时此刻也不禁心安了许多。 “李元凯,我在这!” 伽梨方自应声之时,李元凯立时从窗外破入,随后一闪之际,将伽梨抱出,然后从窗外跳了下去。 李元凯一手抱着伽梨,一手忽然从怀里拿出药丸给伽梨喂下,随后眨眼间抓住吊在楼顶的绳索,快速地闪到了最下面。 “你怎么来了!” “这话可就有点难说了。”李元凯神色忧愁,随后又道:“破军如何?” “他也中了毒,不过比你早一会离开了。” “看起来徐若风说的没错……” “徐若风?他说什么?” “这场游戏,迷雾楼败了,但七星会也注定败了!” 天剑星奔赴而来,但在魂葬岭入口之处,忽然一道挺立的身影在那。 一种熟悉的压迫感立刻传到她的心头。 “是你!那道剑招的剑者!” …… 高源储急切地跑动着,即便肺部几乎快要炸裂一般,他也不敢丝毫停留。 迫命的危机不断如同悬在脖颈处的刀锋! 破军就在身后! 连他都抵挡不了多久,何况伽梨那些人。 他本以为依靠着神兵利刃与顾惜月以及那个人就一定能够在那时击败他,但是此时此刻…… “那家伙到底逃到哪里去了!” “该死!为何我会被识破!” 在黑暗之中不断地逃命,却仍然没有察觉到在那黑暗之中注视着他的双眼。 高源储很快逃到了一处毫不起眼的树木旁,一把扯开树皮,随后立刻一掌拍上那浮现而出的按钮,随后附近土地忽然打开一个通道,高源储毫不犹豫立刻跳了进去。一路上摸爬滚打,虽然狼狈不堪,但是他的内心却越感底气上升。 这里是他的藏宝之处,藏着无数的秘宝,当然,还有无数的机关,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闯入其中,若是不知道如何行走,就会陷入这个迷宫之中永世都无法出去。高源储不禁发笑,一边兴奋地跑进去,一边喃喃道:“只要我的财宝还在!迷雾楼就还能再有!武靖啊,只有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过不多时,高源储已找到机关口,将把手向下一时整个眼前黑茫茫的世界忽然充满了松油灯光,而在灯光之下,是更为灿烂的黄金珠宝之光华。 他冲了进去,望着这些财宝,几乎恨不得拿出来亲吻一遍。 站立在迷雾楼之主的高深莫测之人,在金银之下,竟仍是显出不下凡夫俗子的贪财丑貌。 在金银的环绕中,竟也让他无法注意到那故意引起他注意的脚步声正在前来。 直到…… 大门忽然发出熟悉的声音! 高源储不禁停滞了一下,但随后立刻反应过来,心胆俱裂一般! 转眼望去,一个人正嘲笑一般地看着他,他的手中握着的…… 是把手! 然后大门向下一坠,轰然一声!再一次将这个宫殿与外界隔绝了! “放我出去!快点!” “徐若风你!你敢背叛本楼主!” 徐若风转过身去,对着石门后的高源储笑道:“放心了,我不会打扰你跟那些财宝亲密的时间。” “你要亲吻,还是要如何都可以了。” “当然了,也看你能活多久了。” “就这样吧,再见了,旧楼主,哈哈!” 戏谑的声音很快就随之消散,只留下最后的绝望在高源储心中不断地扩散着。 …… 破军一路奔逃而去,此时此刻追赶迷雾楼主已是无望,一来本身轻功非是上佳,二来内力已丧大半。 “高源储见到我竟是如此表现,看起来他绝非是这个局中的最后操纵者……” “到底武曲是如何而死的……布局者到底想要怎样?” 同一时间,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忽然阻挡在面前!碧蓝的眼瞳在夜幕之下更添数分邪异,若说破军是有着极大杀气压迫感的判官,那么眼前之人更如带着瘟疫的蟒邪。 “能够跑到这里,也不差。”徐若风轻笑道。 “废话少说,来吧!” “凭你现在的能为?有胆魄,我喜欢,但是别以为我会像什么乱七八糟的家伙留手。” 破军不等徐若风出击,即刻出击,徐如风知晓破军此刻自身实力难以持久,必须速速求胜。破军脚步踏出,身下在微凉的夜风中卷起更为狂猛的狂风,卷起无数飞沙走石,而澎湃在其中的力量更如惊涛骇浪向徐若风袭来。徐若风以逸待劳,在破军袭来之时,借着自身轻功的优势迅速躲了过去,在闪躲之中,说道: “你认为现在的你速度能跟得上我吗?”话语之间,徐若风气定神闲。但转眼数招,徐若风却隐隐觉得破军招式之中似乎蕴藏着深沉的布局!看似威力万钧直击被徐若风轻松闪过,但一番交战,徐若风发现破军拳脚之间,目的却是缠住他的双脚,让他轻功难以跃过破军攻击范围,比起速胜,似乎在预谋着什么。 “有点意思啊,来吧!来一场游戏,若是你能在我手上走过十招,我就让你养好伤势再来找我。”深感对手逆境之下仍是不失斗志与冷静,徐若风越感痛快,更越感可惜。 “这句话,应是我说。”破军毫不退让,忽然间,右手变化,在徐若风身形变化的最后一刻,抓住时机猛然出击,运尽全身内力,立时如利刃一般刺入徐若风胸膛之处。 “你以为你攻击我有效吗?”徐若风笑道,随后在受到进攻的瞬间,反击而去,双手作指刺向破军,但破军却早有预谋,手指忽出,忽然作掌将他击退,令徐若风的进攻失效。 “全力赌在这一下吗?哈,现在你身体还有多少能运转的内力?”徐若风不禁调侃道,但随之胸膛的伤口速度竟是出乎预料地慢了起来。 “看来我所料不差,虽然恢复能力惊人,但认可依靠穴道经脉来阻止恢复,但……现在……”虽是如同破军所料一般,但恰如徐若风所说,现在破军身上以无任何内力可运转使用,虽可借着力量与招式顽抗下去,但结果绝不会更改。 “哈哈,刺激啊,你还是头一个能够让我的恢复能力减缓,看起来你找到了我的弱点了。”徐若风却是不惧反笑,随后又道:“那就来点刺激的吧!” 刹那之间,徐若风竟是放弃闪躲,直冲破军而来,赫然间指尖所出更如无数道青芒飞旋在破军身边,破军拳脚并用抵抗,一时之间双方战得难分难解。一是绝对的速度与战意,更是绝对的强势,一是仅存的力量与意志,是武斗,却更是智斗! 各展其能,在短暂的战斗时间之中,双方皆知比起招式与根基,更是理智与意志的拼斗。五招之内,破军以拳徐若风指如闪电,快,快的不及眨眼,直击破军手臂,但破军忽然间直撞上来,在徐若风难以预料的瞬间指尖已是刺破破军右手的手掌中心,破军竟是不顾疼痛,直撞上来,随后在贴近的瞬间,左肘在一寸之时忽然出击,徐若风心中不禁惊异,对手竟是打算要用整个手掌的代价来卡住他的手指,但另一个问题随之而来,在如此短的距离如何发力?但在思考的瞬间,破军肘击竟如排山倒海一般,在疼痛的瞬间,力量已是如无数电流一般窜入体内各处穴道脉络,随后身体向后飞出,在倒地之时,周身更随之麻痹,动弹不得。 寸劲! 几乎被武林中人忘掉的技巧,在内力与真气为真理的武林之中,大部分高手已不再思考外门功夫的使用,在内力高手的手上任何招式都可以是无穷的杀招,任凭外功高手如何练习,都终究在人体极限之中徘徊。也只有破军等少数人,仍还重视着这些如擒拿、腾挪的技巧。 “我确实无法发出内力,但这不代表我没相应的方式。” “没这么简单,来吧!”就在即将卸去力道的瞬间,一道血刃立刻从徐若风手中出现,在破军身上划过! 就在这最终一式之后,破军的身影也随之远去。 徐若风倒在地上,不禁道:“这就是你武功的特点吗?哈,难怪没看到你有什么强大的招式与兵器,原来如此,这才是你的强大之处……” “均衡!” 正是均衡。 使用兵器的均衡、使用招式的均衡、内力与外力的均衡、更是武功与智慧的均衡! 任何的高手都容易倚仗着自身武功的特点来达到最强的目标,但同时也容易暴露出相应的弱点,一旦在不同的环境,面对不同的对手都很容易暴露出自己的短板。但对于破军而言,任何情况都不会暴露出,因为他并没有绝对擅长的一面,也就不会有绝对短板的一面。不会倚仗着任何看似强大的招式与修炼方式,同时也让他能够更快地了解与发现对手的招式,击向对手弱点。正如此战,内力虽然消耗甚巨,但他可以依靠本身的力量与外功技巧来抵挡。 这也正是为何数年来无人可知晓破军的特点。 “但这对你而言算是个好结局吗?”未过多时,徐若风却是完全恢复,站立起来,随后身后一阵令他厌恶的声音传来: “不去追吗?是恐惧还是虚荣心在作祟?” 如少女,如贵妇,更如天仙般的声音几乎达到了美的极致,但在徐若风看来,却显得矫揉造作。 “顾惜月,反正你也有相对的措施不是吗?看样子你无视了我的要求。”徐若风眼神凶恶异常,就连一贯的笑容都显得比以往还要阴冷。 顾惜月自黑暗中浮现出身影,一手拿着折扇掩嘴笑道:“岂敢?” “别装样子,我可是跟你说过,我要跟那家伙用最完全的状态决斗。”冷如刀锋的言语充斥着内心的狂乱的杀意,就在下一瞬间,双眼猛地绽放出两道寒芒穿透顾惜月!但就在穿透的瞬间,身影却已消失不见了。 “又是假的,若不是依仗着她,我真想把你丢在沼泽里看你那做作的面容上又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虽是除掉叛逆项钟行,但武靖却远远没有注意掉另一个真正的敌人! 在项钟行头颅被夺下的瞬间,忽然在王忌手中化作一道血砂,如月牙一般泼洒而出,武靖方自反应之时,闪避已是不及,立时咬牙将贺云重向身后一扯,立时用整个身体抵挡住猛烈的攻势。 贺云重更未料到此果,等到反应之时,武靖已是半跪在身前痛苦地哀鸣着。贺云重心中立感不妙,立刻冲到武靖身前,眼前立刻见到武靖那因痛苦而憋红的面容,而更触目惊心的是那已经开始溃烂的胸膛! “会首!” “怎么回事!王忌!”贺云重怒喝道。 “哈哈哈!”王忌忽然大笑道,几乎响彻云霄的话语中的疯狂之意充斥着整个紫薇神殿,随后说道:“你痛苦的面容真是美妙啊!” “十年了,十年了,这真是漫长的岁月。”王忌缓缓走向武靖。 “我跟你拼了!”贺云重丧失了理智,愤怒地冲了过去,但武靖却拉住他的手,随后将体内的所有内力倾注在他的身上向后一扔,王忌见此情形,手中立时一扬,随后一道由尸血化作的血箭直飞而出,但在那后面的幽暗之处竟似有什么吸力一般,竟然将贺云重向其中拉近,更将那道袭击而来的血箭化散了。 “让他逃了?到了这关头你还想卖弄人心,让他为你报仇吗?哈哈!终究你也只会这些吧。”王忌也不以为然,随后一脚践踏在武靖的头上,一把向地上一踏。 她的力道虽然不至于致命,但却是最为深刻的羞辱。 “这个世道还真是疯狂啊,凭你也能让这个七星会比姐姐在这武林中还要有名啊,呵呵,没少和那些家伙勾结吧,就凭你!就凭你!” “是你吗……原镜!” “终于认出了?这个小小的计谋若是她在的时候,可是早就会被拆穿的。” “呃……既然你打算复仇,何必如此……” “受害者的模样吗?你也配!”原镜登时被激起怒意,一脚起来随后将武靖踢到一旁。 “十年前,若不是你用星盘夺了整个七星会的权利,现在的七星会将铲除世间所有的邪道,一统神州派门,从此再无纷争,她也不必再为你们这些废物背负这些东西,但你呢!” “在最为关键的时刻背叛了她,你知道我跟随着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个人孤身在敌群中浴血奋战,最后血染沙场的那份绝望吗!” “天门之战战后,七星会已无任何余力能够承担起任何一场战斗了,我确实背叛了她,但我并不会后悔……呃!”话音未完,原镜对着武靖的嘴边猛然一踢。 “懦夫就是懦夫!你在天门之战中又如何?若不是依仗着她,凭你的能力又能如何?在胜利之后,开始指责甚至背叛她,你还真是不知廉耻。” “现在你身边的亲信除了那个贺云重,还有谁呢?呵呵,别指望有人能够救你。” “破军难道你们已经……” “那个墙头草吗?注定死了,这个家伙跟随过她,却竟然不想复仇,也只有死路一条!” “连他也……” …… 奔逃,一路奔逃,毫无停歇,破军不断地奔跑着。 无数的追兵与守卫横死在整个魂葬岭之上,四散的尸块随着奔驰的身影飞散在整个大地之上。 几乎一日的奔波与逃亡,黄昏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身上,更映衬得满身血红与悲壮,仿佛正在预示着他即将到来的结局。 此时此刻,到底在哪? 他已分不清。 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连无数的伤痕的疼痛也逐渐麻木的感觉。 以及开始模糊的眼前景象。 直到…… 隐隐约约之中,一个背影站在枫林之中,迎着血红的暮光。 “那是……” 几乎空白的头脑在停下的瞬息中逐渐恢复着意识,随后才终于意识到: 那个身影正是天剑星! “为何来到这里?难道连七星会内部出了问题吗……”事实终究还是出现,破军叹息着,随后撑着颤颤巍巍的身体缓缓走向天剑星。 “总之,你无事就……”破军缓缓将手放到天剑星的肩上,但留在指间之上的却是空荡荡的…… 随后天剑星转过身来,竟是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的微笑。 在漫步天地的金光之中,更显得如阳光一般融化了昔日的寒冰,那份暖意,更如干涸的内心中的一注泉流,即便是此刻的破军也不禁为之呆住。 “你……” “这一剑……原来皆是如此……”泪滴缓缓从天剑星眼角滴出、 “抱歉……破军……” “孤单的你未来会更加痛苦吧……对不起……”她伸出了手,抱住了破军。 泪水缓缓落下,在那哭与笑之中,是真?是幻?是喜?是悲? 一个似乎从未有过情感的人偶,竟浮现出难以捉摸的复杂的感情。 破军辨别不出,只是泪水也不禁自眼角流出,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她的身体如萤火一般随着清风逐渐在眼前消失。 破军握着自己的拳,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在肉中,鲜血不断从创口中破出。 “啊!”压抑不住的情感立时冲破破军心中坚守的最后防线,震撼着整个枫林,霎时间枫叶飘飘,声如天雷却更显无数悲哀。 而在最终…… 一道剑气猛然窜出,穿透破军无名的胸膛,一瞬之间,鲜血自背后如血箭般喷出,与此同时,另一道攻势也随之而来! “天地一气!”两道猛烈掌气猛然爆出,击向破军无名。 昔日神勇的战神,此时此刻,也日暮西山一般地倒下…… 紧握的手,似仍想握住什么,但最终仍是握不住一切…… …… “原镜啊……若是只为了复仇,你根本不必费这些周折,你到底还有什么打算?” “也罢,就让你知道,让你见识一下吧,听着,就在你之后,萍儿将继承七星会与迷雾楼,届时将完成昔日姐姐所未完成的遗愿。”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预谋了这一切就是为了让她的养女重新执掌七星会之主之位。” “你该为之荣幸,至少她将会比你更加优秀……” “一切该是躲避不过的宿命吗……” “但原镜啊,这个武林远比你想的……还要宽广!”武靖面上却仍无任何屈服之意,王忌越加愤怒,正待要出脚痛击之时,忽然武靖身体一瘫,随后气息断去。 “嗯?死了!”发泄不出的愤怒震颤着原镜的身体,放大的瞳孔更显狰狞可怕。 “你竟然就这样死了!”原镜脚步猛然踏出,对着武靖的头颅毫不留情地踩着! “死了!死了!” “你竟然死了!” “……” 疯狂的声音之中,伴随着无数的踩踏之声,飞溅的血液脑浆与骨渣在殿堂之中流出,一代会首武靖竟是如此结局,究竟是如原镜所言罪有应得,还是说命运的无奈,但也许又会有别种不同的情况,但无论如何尘埃落定的事实终是不会改变。 局中局,终是猎人得手。 但猎人又是否真如猎人呢? 亦或是下一个猎物? 朝阳升起,李元凯心中却仿佛仍在那片不断重埋在其中的迷雾之中。 “我说,其实从一开始你就只是打算算计我,对吗?”李元凯忽然说道。 伽梨走在前面,听到这话也不禁停了下来,直到一会,才说道:“看起来你远比你看起来聪明,不错,确实,打从一开始我就是照顾惜月的计划来,之所以找你,是因为顾惜月认为你绝不会背叛破军无名。”“我绝不会背叛吗?没想到现任堂堂七星会首加迷雾楼主,竟然这么看重我,我该高兴吗?” “那是你的事情了。” “我早说过,我只在乎那个方子,与其说我算计你,不如说是你打算算计结果失败了。” 李元凯苦笑道:“大概吧。” “你的语气真是出奇的平静,我原以为你只是不知道,但既然你知道……没打算报仇吗?” “有本事的话,也许吧,不过我没本事,你们这些武林人士我的身手最多只能躲闪,一旦进攻就是找死,与其想着报仇,我还不如想着你该给的报酬。” “无情无义吗?哼,也罢,确实像你这样的人也只有这样才能舒舒服服地苟延残喘在这世上。” “虽然不想报仇,但我想知道破军到底死了没有?” “你认为我那一掌是假的吗?”伽梨不禁有些恼火起来。 李元凯说道:“我只是感觉以你执着的态度,那个方子恐怕很重要,否则你也绝不会听命迷雾楼主和顾惜月那种人,但若是那么重要的东西,顾惜月真能如约给你吗?” “哦?那依你认为呢?” “顾惜月现在有徐若风,甚至可能有那名隐藏在暗中的杀死武曲的剑客,那么,她若不肯呢?你又该如何?我相信你应该也有思考,恐怕那一掌还存在些水分。” 伽梨听完之后,随后道:“我有我的筹码,这你不必管。”说完,她缓缓从袖间拿出一小块刻着丙字的圆木牌,说道:“蟾蜍馆的木牌你应该也知道如何应用吧?拿着这个走吧。” 所谓蟾蜍馆,是指武林黑道之中的地下钱庄,木牌以甲乙丙丁排序,甲子对应一千两,往后乙对应一万两,按这顺序逐渐往后,存款者可以将银两存进钱庄中而后取对应的木牌,而对应的有木牌者也可以从中取钱来。 “十万两吗……真是厚礼啊,不过你似乎还欠我一样东西。” “与你骗我的抵消,去吧。” “这么讨厌我?唉,至少稍微说得好听点也好啊。” “看起来我对你好像是太好了吧,那就再降吧!” “别别别!我这就收了不就是吗。”李元凯一听立刻急了,然后赶紧拿了那块木牌,随后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期待着下次见面,哦对了,如果你想色诱我,我打个五折也是可以……”话未说完,伽梨手中一掌已是发出,但李元凯也早已有备,身形一闪,早已躲过了。 “真是市侩的人,但……”伽梨忽然感到有说不出的落寞,望着天边的朝阳,随后道:“不过也快了,我的人生接下来会是一个怎样的开始呢?” “这样对他也好吧,想来他也不会有烦恼的时候。” “但如果是……那位王子呢……”一瞬间,心中仿佛充满着各种甜蜜之意,一个犹如罗摩王子一般的俊朗身影仿佛就在她的眼波之中浮现,举手之间,那份暖人心田的温柔仿佛就从他的指间流转到那颗几近干涸的内心…… 直到…… “达利特!” 最不愿接受的词汇在脑海之中出现。 “啧!”伽梨顿感不悦,一股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但随后很快就镇定下来。 “没事,很快……很快我就会摆脱!没事的……” 知道过了很久,伽梨才收拾好心情,继续向前走去。 另一方面,紫薇神殿之外,星落坪内。 埋葬着历代七星会中最为悲壮的英雄之地。原镜踏入其中,缓缓将水晶棺放入这片土地之中,但一向狠厉的手竟又有些不知所措…… 望着棺椁中那沉眠的面容,舒展开来的面容似乎也仍在宽慰着她。 一瞬,无数的记忆又从脑中回旋着,最为温暖的过去,但却也是刺痛的现在。 “终于……回来了,姐姐,武靖终于死了,那个背叛者死了,萍儿也回来了,相信很快,萍儿的愿望我就能完成,到时候再见,你是否也会像那时候摸着我的头满意地笑一下呢……” “自打你当时继任七星会首这个位置的时候,你就从未笑过,你将重塑这世间的秩序当做是你的使命,无论是手腕还是智慧,甚至是武功,你都会将至提升到顶峰,所有的一切都如你所料一般,即便是再强大的敌人你也能够玩弄于鼓掌之间……” “如果那时没有武靖,没有天门,没有前代会首,甚至没有我的话……” “这一切是否又能回到那时的辉煌呢?” 沉寂的尸首无法回答,只有缓缓滴落在棺椁上的泪滴演奏着那昔日的悲剧。 无数的敌人环绕在周身,不屈的她掩盖着倒下的她。 是否是否,一切又该如何说? 直到肩头上传来一阵感觉,才终于打断了原镜的思绪。 “该放下了……” 熟悉的声音,却是意外的语气。徐若风望着原镜,竟用一种意外柔和的声音说出。 原镜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将棺椁小心地放置在地下,随后掌力一运,将周围泥土掩埋住那最后所能望见的一面。 “现在局势已经明了,顾惜月取得七星会与迷雾楼的控制权,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那就看萍儿了,只要她愿意。” “那只小狐狸可不是轻易就能喂饱的,恐怕下一步就打算想做武林皇帝了。” “徐若风,对她放尊重点。” 徐若风叹了口气,一脸不悦地说道:“是是是!我知道你很宝贝她,但是,她也不过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人,若不是靠你我的周旋,就凭她一个人又能怎样?” “而且她竟敢打破与我的约定,这件事情你总该让她给我一个交代。” 原镜说道:“我相信她有她的原因,若是你感到不满,直接找我吧。” “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帮助我?” “这个问题吗?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比较喜欢你吧,或者说,你身上的毒素也很吸引我。” “你还真是不可思议。” “你不也同样吗?竟然还敢相信我?” “因为我没理由怀疑你。”原镜解释道,随后说道:“在我被追杀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已经是山穷水尽,那个时候你出面帮助我,于情,我是被武林唾弃的七星会叛徒,于理,我也无法给你什么好处,我又能怀疑你什么?” “这个原因你也说不出吗?” 徐若风摸了摸略有些发疼的脑袋,随后说道:“我要知道的话至少我的头脑会清醒一些吧,只是看你死命地抱着你那姐姐的尸体逃命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出现一些从未有过的画面,至少感觉救你也不是坏事吧。” “而且,我听你的计划倒是感觉足够趣味和刺激的,正好我无聊得紧。” 原镜随后道:“说起来你的那转魂之法到底从何处得来?” “不知道,反正你要用就随你用吧。” “你需要什么?如果我能报答,我会尽量地报答的。”原镜终归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毕竟眼前这人所赠与的实在太大,而这十年来,她也无法给出相应的回报。 “哦?”徐若风忽然坏笑起来,随后来到她面前将头探到原镜面前,原镜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向后一步,但却快不过徐若风的速度,随后感觉唇上似乎被触碰到,等到反应之时,眼前便是徐若风摸着自己嘴唇笑道:“看起来我的想法也许没错,你这个人加上你这身的毒,连嘴唇都是那么的甘甜。”如同徐若风所说,原镜一身毒功早已汇聚全身,即便是如破军那般绝顶的高手,也难以保证不被毒素反噬,而之前武靖所击一掌也是事前拿了解药才不被影响,若是凡夫俗子则毒素入体,不断脱皮至露出白骨。 或许这世间也只有徐若风能够如此接触而不受影响了。 “也许我们两个人真是天生一对的毒物呢。” 原镜眉间一皱,随后道:“毒物吗?还真是适合现在的我。” “稍稍遗憾的是,如果你是用你本来的身体也许我会更尽兴。” “那真是可惜,那副身体早就被我毁掉了。”在那之前,原镜就是以移魂大法将自身魂魄抽出原本的身体到王忌的身体,随后就以王忌的身份将原镜的尸体交到七星会中,目的就是要麻痹武靖的防范之心,当然,最终负责处理尸体的仍是她。 “在那之后,我的目的就只有两点,正如你所说,我现在不过是一个毒物,谈不上是一个人,这正好是对我的惩罚。” “惩罚……哼。”徐若风别过头去,语气之中颇有不认可的感觉。 “你说我不能找顾惜月的麻烦,那今晚我就找你的麻烦如何?”徐若风忽然坏笑道。 “随便你了。”原镜别过头去,无可奈何地说道。 “反正我欠你的。” 徐若风的笑容本该更加得意的,但是忽然间停滞了下来,随后更是如同披上一层寒霜一般: “哦?会首也来了,我还以为会首还需要等很久呢。” “怎敢呢?”顾惜月一边缓缓走来,一边微笑道。尽管她的衣裳仍旧是足够华丽,但这仍旧比不上那浮现在面容上那胜利的光彩。 原镜一见顾惜月,便关心道:“方才会上应是没问题吧?” “安心了,镜姨,萍儿面对这些弟子还是不会让他们轻易看穿的。” “只需要随便编一些谎言,他们就能乖乖听话了,毕竟破军无名与武靖之间关系差得很,只要把这些问题往他身上甩那就没问题了。” “那接下来会首顾惜月,你是不是打算直接叫我们去帮你把天下打下来,然后让你称皇?” “原来徐先生那么了解我,那么就劳烦你了。” “不敢当不敢当,光是靠会首这堆起来连破军的拳头都会打酸的脸皮,还需要区区一个徐若风来帮忙吗?” “徐若风,你的话够了。”原镜不满地阻止道。 “说的也是,毕竟话再多下去,也说不完会首身上的缺陷。” 就在徐若风话说完不久,忽然一个黑影窜入在顾惜月面前,徐若风定睛一看,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深邃的眼眸,不难看出那就是伽梨。伽梨缓缓说道:“恭喜了,顾大会首。” “现在是否是你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那破军与李元凯的人头呢?” “不要装蒜,我协助你的计划,你给我相应的物品。” 顾惜月听完后掩嘴微笑,道:“现在你认为你还有能力与我谈这个吗?” “无所谓,大不了你就杀了我,但是如果因此而导致你的计划失效。” “这我倒是挺好奇的,请说。” “破军虽然重伤,但是我并没有直接杀他,你说如果破军再度回归,在他的武力面前,你这会首的位置又能坐到几时?” “如你所说,若是破军回归,那真是头疼的问题。”顾惜月叹息道,但是伽梨见她神情,神色不禁一凛,她看出来了,在顾惜月的嘴角上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后顾惜月说道:“但可惜你没杀他,但是我的人随后杀了他。” “你从一开始就怀疑我吗!”伽梨惊道。 “只不过是早做准备而已,反正我们的预算之中也只是希望你能骗住李元凯,至于其他的,唉,我当真希望你是真心待我,如此傻得可爱的下属真是疼惜都来不及呢。” 伽梨在说话之间,右掌早已蓄力以待,正待出掌同归于尽之时,在旁的原镜猛然一掌发出,一道雄厚掌力已是袭击而来,伽梨见势,立刻收回掌力,双掌齐出,打算以阴阳逆转玄功化去对手掌力,但在接招的瞬间!周身功力忽然停止运转,却是原镜暗藏在其中的毒素入侵体内,停滞了伽梨运转的内力,在刹那之间,掌力直透周身,登时击飞数尺。正待原镜打算赞掌再出之时,数十道黑影破空而来,在正好堵住所有人的视角的角度中,分别袭向在场三人!三人阻挡的瞬间,再看眼前,已是毫无人影。 “好像被敌人戏耍了,顾大会首,你的智计呢?” “无妨,一个伽梨又能如何?李元凯又无武功,最多不过小打小闹。” “而接下来的江湖,我将完成无数人无法完成的真正的宏图霸业!” …… 冷风不断地吹着,一个巨人搀扶着一个少年一步一步艰难地从泥泞中前进着。 “唔啊!唔啊!”如同野兽一般只会吼叫着,贺云重却似乎听不到一般,只觉脑中不是充斥着会首挡在身前的那一幕便是一片迷茫。 “会首,死了……” “我该如何报仇?” “回到七星会吗?但我的话远不如贪狼部首,若是她否认的话……众人只会认为是我背叛了……” “刺杀吗?我连她一招也未必挡得住……” “会首……我实在太过愚钝了……对不住……” 握紧的拳,已是握出了血,咬紧的牙,几乎快要碎掉。 恨意,怒意,却只能压迫与心中,此时此刻,唯有悲意与哀痛才能释放出来,但这却才是最大的苦痛。 不知是否是那巨人明白了,忽然拍了一下贺云重,将贺云重从悲痛中的意识打了回来,贺云重刚回过神时,他就塞了一张纸条给他,上面写着: “合纵连横。” 合纵连横?贺云重立刻想到了昔日春秋战国之时,苏秦连接六国以对抗强秦! “我的力量不够,但是我能依靠其他的武林正道!” “以会首在武林中的声誉,相信足够了!” 贺云重握着纸条,已如同握住希望。 “等着吧,王忌!你将会为你的背叛付出血的代价!” 风云莫测的武林,阴谋算计的顾惜月等人是否真能如贺云重所说付出血的代价,或是更加惨重的失败?消失的伽梨,是生是死?她的存在又是否会为未来的局势增添变数?局局局,武林再开新局势,是新势力的崛起,或是暗流的阴谋? 这一切的终章又会是如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五章 秋时萧索 眼前。 无尽的黑暗似乎出现了曙光…… 逐渐地,覆盖在那黑暗之上。 仿佛意识都被抽走一般,伽梨睁开眼睛许久,目光注视着那前方宽阔无比的雪原,心中却有着难以言喻的轻松之感。 直到…… “醒来了吗?” “是你这个混蛋的声音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难听的声音再耳边传来,嫌弃的家伙正转过头微笑着看着她。 “好歹改一下称呼,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救你的恩人啊。” “这可不是我让你来的,算什么人情……” “还真不是一个坦率的人呢。” “反正我也醒来了,放我下来吧。”伽梨说着,便要离开,但四肢却是毫无所动…… “原镜的毒素竟然还没解开!切……” 李元凯道:“别想着乱动,原镜的毒素远比想象当中可怕,乱动的话也许会激发毒素。” “李元凯,你有什么能够解除这种毒素的方法。” “我是没有,不过我倒是认识一个人,如果是他的话应该可以吧。” “那就快点带我过去。” “哎?慢一点不好吗?”李元凯淫笑着说道。 “我可是难得能够摸着你的臀部呢……哇!”话未说完,伽梨已经抬起头对着李元凯的脑袋猛地一锤。 “玩笑给我有点限度!” “好好好。” “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剑使!” …… 寒冷的湿气透着狂乱的冰屑狂风侵入着任何一个行人身上厚重的衣物,即便是见识过暴雪的身体再强壮的北方之人也无法忍受这种冻入骨髓的感觉。 就在街市上的关帝庙,老者裹着厚实的裘衣,抖索的双手在火炉前缓缓恢复活力。 “真是冷啊,除了十年前的那场大雪,鬼才想得到现在还有这么冷的时候。” 数人围在老者身旁,其中一个中年汉子不禁埋怨道。 老者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 “老伯,你听过没有,好像在神山上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呢!” “哎?难道是那位仙姑死了的事情?” “什么仙姑!哪有什么仙姑,那明明是江湖上有名的飘香剑客林孤沅。”一个年轻人挺着胸膛地辩道,随后又道:“别说我没见过,就在一个月前我就给她当过属从。” “就当给你们这些没见识江湖世面的人讲讲吧,那到底是怎样的大事!” 众人虽然觉得这人口气猖狂,但也好奇后面的,索性就先听听。随后那年轻人继续说道:“就你说的大事,那确实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 “就我所打听的,林孤沅不仅仅是一名游荡江湖的有名侠女,听说就在半年前一剑直捣黄龙窟,把黑道十三杰全部砍死了!” “一个人?这么厉害的人还会出什么大事?” “别插嘴,像这样无双的女侠的大事当然也不是我们能理解的,不过就在半个月前一个叫做贺云重的人找上她,当时我还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不过等之后那个贺云重走了之后,就看到林女侠面色变得煞青,也不知道到底是生气还是害怕……” “我当时感觉有点害怕,就不敢管那么多,不过后来偶然听到林女侠好像说‘天意啊’之后我和所有家丁就被赶出去了。” “就在那之后,就传出她死了的消息。” “我仔细想想,一定是这个贺云重要做什么坏事,去威胁女侠,但女侠又不敢反抗,所以就自杀了。” 老者在旁说道:“那林孤沅女侠真是可怜,老朽虽是颓废,不过也听过一些她的传说,相传她甚至与七星之主武靖有着够深的交情,唉,也不知十年前那场天门战役之后,我们南武林与中原留下的还有几个英雄呢……” “说起来好像七星会的人换了一个新的会首呢。” “听说又是一个女人。” “……” 人群的讨论不断地增多,但其中一个人很快就觉得乏味缓缓走了出去,只见他脸面圆润,一身黑衣,头戴黑玉冠,背负一柄三尺长剑但厚重的剑鞘却锁得死死地,虽然一身打扮显得不够华丽,但是穿在他身上却有一种简约而又不简单的感觉。 “七星易主,林孤沅暴死,还有最近一些门派血案,这当中恐怕牵涉很多。”封剑生一边走着,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 但就在此时,数名剑客围在封剑生身边。 “封剑生死来吧!” 封剑生脚步不停,似乎仍在思考着事情,就在身边剑客握剑即将斩来的瞬间,一道剑气在封剑生周身豁然破开! 毫无反应之刻,周边剑客如被静止一般,一动不动,突然呆滞的瞳孔似乎宣告着连意识也被斩断了一般。 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后耳后似乎传出了什么切肉的声音。 “什么声音?算了,大概他们在吃肉吧。” 就在话语的瞬间,不知是寒风催动,亦或是其他外力,就在这一瞬,其他剑客的头颅几乎同一时间落地…… “真是致命的一剑啊,你到底是真的不知还是在讽刺这些人呢?”一阵苦笑声传来,封剑生回头一看,立刻惊了一下,随后道:“哎?我真杀了人,算了,估计他们也是想袭击我这个软弱的少年啊。” “你若是软弱的少年,那我可就是废物的大人了。”从庙旁的巷子旁,在声音的传播中,发声的主人也渐渐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单从外貌来看是个身材挺直的中年男人,稍显普通,唯独让人觉得不太一样的是他额头上的一道疤痕从右眼扫向下巴,一旦张嘴的话甚至都能够看到在脸颊裂缝中的牙齿。 “最近一个叫做贺云重的人似乎在江湖上出了名,目前至少十五个与七星会有关的门派全数遭受毁灭。” “七星会似乎有了很大的变故,部首死亡,会首易主,看起来似乎是七星会的死敌。” 封剑生听完后,不禁道:“不过我却感觉很奇怪。” “奇怪?” “一般江湖上的势力就算再怎么厉害,想要简单突破七星会本就极端困难,又是如何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解决这十五个门派而直到现在才被发现?” “人外有人,武林不也总是如此吗?” “有此实力还会暴露自己吗?” “也许是在炫耀自身也说不定?” “炫耀自身又何必要这么隐秘地解决这十五个门派?” 封剑生随后道:“只能去看看了,找到贺云重,若真是他就把他的头脑斩下交给师尊。” “但如果不是,也许他也不过只是真正的敌人留给我们的鱼钩一样。” …… 暗夜时分,残月当空。 雪,停了许久。 在落后的乡村之处,唯有景教十字庙仍还保留着淡淡的火光在附近。 辛苦奔波的李元凯望着火光,也不禁松了口气。 “虽然不是剑使的住处,不过若是她的话,应该也能让你身体动起来了。” “嗯?不说话了吗?” “不会!”李元凯心中一凛,立刻转过头去,不过转眼间就发现伽梨的鼻息还在后背不断地吸入呼出,只是睡着了而已。李元凯不禁道:“差点被你吓死了。” “是元凯吗!”忽然传来一阵呐喊声。 李元凯应声看去,便看到一个身穿修女服饰的二十上下的西洋女子激动地跑来了,随后一把扑在李元凯身上! “喂!利亚,别那么激动!”一个酿跄差点摔下去,如果不是李元凯及时站稳脚跟的话,就得连带着伽梨一起摔到地上了。 “啊……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利亚立刻收回手,道歉道,不过转眼就看到李元凯此时此刻身上却是布满着烟尘与血液的痕迹,不禁神色黯然地说道:“你受苦了……” “哈,这样也好,至少可以尝尝你的药汤,哈哈。”李元凯笑道,随后说道:“哦对了,劳烦你一下,我背上的这个大小姐就让你好好照顾一下吧。” “不必了……给些药物,教我如何应用就好了……麻烦了……”虽是虚弱,但伽梨仍还坚持地说道。 “还真是顽强的人,那就不勉强你了,利亚,照做便是。”李元凯道。 …… “你是……” 古月门派之中,宗师韩真一捋长须,背对着贺云重问道。 “在下七星会贺云重,会中遭遇叛徒内乱,请古月门主能献出一些力量来……帮助七星会吧……”贺云重跪在地上。 一次、两次、三次…… 到底几次,他也难以计算了。 初时数个派门还有想要帮助,但就在他离开没多久的时间之内,便是遭遇灭门屠戮…… 武林逐渐展开着关于他的阴谋之说。 因为他的必然联系。 也因为那群隐藏在黑暗中的对手永远都会留下几个恰巧看到这一切的观众…… “会首的信封就在这里……门主不信,请看,在下愿意付出一切的代价……请门主帮助在下……”抽泣的声音,一个堂堂男儿此时此刻竟是废去了大半的尊严…… “哼,伪造我友人的信封,你真是大胆!”韩真丝毫不看,立刻喊道,一瞬之间,无数人在门后突然出现。 “门主!你!” 一切都是算计好的,一切都是在等待。 这该是第几次呢? 身上遍布的伤痕,似是验证着这一路究竟遭到了多少的背叛。 初时的热血至今逐渐冷却,如今连最后的尊严也不复存在,所换来的仍是……陷阱与背叛! 在贺云重打算反抗的瞬间,连日来的奔波与战斗已消耗掉他太多的体力与功力,兀自抵抗数招的瞬间,古月门派的一名无名弟子一刀已是趁隙刺入他的腹中。 无名的刀。 低劣的手法。 昔日荣耀一时的七星会弟子在敌人的刀中,更如被撕破一般,唯存的只有疼痛…… “就这样结束了吗……” 没有呼喊,因为连呼喊的本能都已忘却。 “死在这种……无名小卒手上……” 在下一击即将剥夺生命的瞬间,忽然一道黑影破入其中,直到贺云重反应之时,眼前所有敌人的头颅竟都掉落在地上…… 尚且温热的血液在痉挛的接口处轻微地抖动着…… 待得贺云重看清来者之时,他立刻指着他,问道: “看起来我还真是及时了,喂!你就是贺云重吧?” “你……究竟是?” “一剑无生封剑生。” “多谢……”说完之后,贺云重拔出插在腹中的刀一把丢到一旁,一边伸手按住流血的伤口,一边蹒跚地离去…… “看起来如我所想,这件事情有蹊跷,那么?你接下来的打算呢?”封剑生忽然说道。 “百里外的雪山客、怒花剑派……这些也有机会……” “看起来你还是没长进啊。”封剑生扭了扭头,略带着耻笑的语气说道。 贺云重一听这话,猛然回头怒道:“那你教我去哪里?” “连昆仑、少室这些百年大派都尚且不肯助我……我还能指望谁?” “有一个人!” “昔日武林的救星——剑使!” “那种传说的人物怎有可能存在?” “你认为我撒谎?但就算我撒谎,你认为其他的选择你还敢赌下去吗?” “这……”一番话下去,让贺云重也不禁考虑起来,传说之中的剑使,天门之乱的终结者,更是无数武林中人所认为的楷模,比起昔日的七星会会首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有他的帮助…… 但是否真的可以? 就算存在,也许老了,也许死了,也许……也如同这些人一样…… 但如同封剑生所说,已无其他的选择了。 “是选择背负着凶手的骂名耻辱地死去,然后任由那些你的敌人逍遥世间,或是赌这个人的存在,在极大的可能中,彻底翻盘。” “那……只好麻烦封侠士了。” “走吧,去寻找知晓剑使存在的人。” “谁?” “盗王李元凯!” …… 翻弄着无数的藏卷,顾惜月越看越是感到七星会力量的强大。 不仅仅只是七星部首的强大,在财力上操控着天下三成的商人利润,甚至部分成员也散落在西域成为一方富豪。而在武力上,大部分的精英弟子竟然可以媲美许多门派之主的实力…… 不过最让她感到厉害的,还是武靖的那封联盟书: 昆仑、点苍、鹰扬……十三个当今世上最大的帮派竟然都在联盟书上盖上血印,表示自己对七星会的支持。有了这封联盟书,七星会在任何派门皆可随意进入,甚至可以调用部分力量。要想动用血印,自是要有非常丰厚的条件来交换的,顾惜月并不知情,但也无所谓,对于她而言此时此刻就可以利用这些门派了。 也庆幸对付武靖的速度足够快,否则,若是让贺云重拿到这封联盟书,也许对她就会不利。 “利用贺云重消耗掉那些可能的倒戈者,目前看来成效还不错,还真是感谢你了,武靖啊,我正愁可能的反叛,你倒是帮我解决了大半……哈哈……” “哼,那种废物,也只能这样,若是她还在的话……七星会怎会如此……”原镜在旁不屑地说道。 “哈哈,在您的力量之下,不过蝼蚁。” “比起这个,李元凯与伽梨的逃出,你认为该怎么处理?” “交给徐若风怎样?” 原镜叹了口气,道:“他不适合。” “他的实力与轻功目前都是最强的,怎么不适合?” “不错,但他……不是一个能够以常理来论调……”原镜顿了一下,随后道:“之前你的插手已经让他非常痛恨了。” “不过,他还是照做了。” “那只是因为他自认为欠我人情。” “哈哈,就看是何种的情了……”顾惜月不禁笑道。 “这种时候,不适合开玩笑。”原镜直接将话题打断,随后道:“迷雾楼的势力怎样了?” “正在用来做那批东西的实验,成效很快就会出现,那就足够了。” “真好,对了,狱门的势力似乎也蠢蠢欲动,你打算如何?” “嗯,先等。” “让敌人壮大起来,可不是一件好事。” “哎,要杀鸭子的话总得先喂饱不是吗?” 原镜当即会意,说道:“你的意思是要让他们先消耗掉其他门派,再出手,是吗?” “毕竟时势造英雄,总得先有一个乱世吧,不是吗?哈哈。” “不过在此之前,李元凯确实需要对付,那个人是一个非常大的变数……” “那就由我去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六章 姑射迷开 十字庙中,随着温和的阳光从窗外射入,在光明中,伽梨才看清楚利亚的模样,昨夜只是微微瞥见一面就没再看,然后就是自行疗伤,现在细看之下,眼前这人的外貌不仅仅只是西洋人一般外貌,明显过分苍白的皮肤,搭配着那似乎是散发着红光的蛇瞳一般有些恐怖的瞳孔,虽说行走天竺、汉国两地,怪模样的人真是看的很多,但眼前此人这个样子也饶是让人心惊。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 “啊,抱歉,我适应一下就好了。” “昨夜没有人帮忙护理真的没问题吗?”利亚不禁问道。 柔和的言语在不知不觉中似乎也让伽梨对这面容的观感也感觉顺眼了许多,随后道:“嗯,没问题,你的药的药效确实好,现在虽说毒素无法根除,但已经能够行动了。” “当真多谢。” “不必了,我也只是在赎罪而已。” “像你这样的人还会有罪吗?看你柔柔弱弱,又没什么足够的能为。” “我就当做是夸奖了,感谢了,伽梨女士。”利亚不禁微笑道。 “对了,元凯带你来这里,我有点好奇,你是他的朋友吗?” “算不上,只是单纯的交易关系。”伽梨立刻回道,随后又道:“我看你对他的称呼很亲昵的感觉,他是你很重要的人吧?” “是啊,大概没他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看起来他好像很有本事,按很多人的印象好像他也只是一个盗窃贼头而已的感觉。” “不过你应该也知道他的能力吧,一般的东西他会肯去盗窃吗?” 一时之间伽梨竟然也被问住了,随后道:“大概这就是世道了,很多传闻总是真假难辨。” “就如同你认为我不可能有罪一样。” “哈哈,确实如此,倒是我自以为是了。”伽梨不禁肯定道。 “但我却非常好奇,以李元凯的能力,他到底想要追求什么?” “这一点我也不是非常清楚,不过我知道的是,他追求的结果一定是能让人幸福的。” “这个答案还真是有够滑稽的,若他是这样的人,又怎会有如此的名声。” “那你认为他会追求什么样的呢?” “至少感觉会是一个更加深沉的东西。” “那种东西一定是要那么复杂的吗?”利亚似乎有些不明白,问道。 “总感觉你的言语总是充满着防备与试探,而且似乎是在刻意地排斥着元凯。” “游历人世,本就如此。”虽然语句有些无奈,但利亚还是可以感受到在那语气之中仍是有些许的不悦。 “你的出生之地天竺是那样的地方吗?” “在我的记忆中只是更加差劲的地方。”伽梨随后道:“你们也许是在汉国,也许是在西洋,但无论如何,至少你们仍可以算作是一个完整的人,虽然存在等级差异,但至少还可以依靠自己的努力来达到,但在天竺,一切的等级都是死的。” “你的话语的意思我都知晓,你是想帮李元凯来打探我的吧?” “就当是草药之情的一点回报吧,这些话语本来我谁也不会说的。” 伽梨随后走了出去。 “唉,你也是如此吗……” 利亚望着背影,宛如见证过那个熟悉的自己一般。 稍过一会,清晨时分已经是备齐了李元凯与伽梨所需要的行走物需。 李元凯拿起包袱,随后笑道:“哈,真好一切都准备好了。” “真的足够了吗?”利亚不禁再问道。 “放心了,就算你不够,这位伽梨大小姐也是有足够银票可供兑换,有钱在哪里都走得通。” “虽然你的话语让我有些讨厌,不过也差不多是真的。”伽梨在旁叹道,似乎也对这种状况习惯了。 …… 雪,逐渐落下,不知不觉之中,晚秋已是逐渐转化成冬季。 “哎……真是冷啊……” “呼!干完这一票,他娘的,我就要到江南找娘们快活!” “快活个屁来!你小子上次尝够了丢给我们,还要我们给你结账!” “操,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这个,你小子不请一次就把你丢到雪地里跟狼快活去。” “……” 冬日虽是严寒,但借着篝火与谈话,似乎也让这些镇守在东海附近的北帮弟子稍微分心一下,对寒冷的感觉不至于那么难受。 “都在这个破地方守了这么久,还没什么敌人出现。” “唉,一个早就被打得四分五裂的邪道渣滓哪有什么胆量再出现在这里。” “哎,听说过吗?七星会好像出了什么大事情。” “哦,你是说那个破军部首叛变将原本的七星会会首弄死的事情啊。” “真是没想到,按道理来说他不是昔日连北海邪皇也敢对抗的英雄吗。” “英雄个屁,我看,他只是一直在隐藏而已,现在趁着武靖年老就出手,他若真是英雄早就该战死在当时,我看他就是不想出力才活到现在的。” “对啊,说不准七星会也是阴谋者而已。” “……” 言谈之中,人们似乎找到了一个热闹的话题。讨论英雄一向都是热议的话题,尤其是颠覆以往英雄形象的言论,似乎无论是真是假,只要是能够提升自己的虚荣也是无所谓。 “哎!那边好像有什么?”在迷茫的雪夜之中,其中一名弟子忽然看到远处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随之转移出来,耳边声音再度回响起来。 “这,听起来怎么像是狼叫呢?” “去看看,若是狼把它打出去,省的听得烦。” 正待这数名弟子打算出去的刹那,忽然一个黑影猛然冲入眼前,在他们兀自呆愣的瞬间! 一张血盆大口已是将一名弟子的半块身体咬了下来!在血液爆发飞去的瞬间,无数的哀嚎在此刻埋没于风雪呼啸之中…… …… 姑射山,据道家经典《庄子》之中盛传,黄帝轩辕氏戎马一生之后,曾迷茫地来到此处,受到姑射女神引导,放弃辛苦征战得来的帝王之业,而开始入道。 如今这个传说是真是假,也无从得知。不过却有一个真实的传闻。 在上山的道路上,存在着一个迷阵,有很多人受困其中,最终失踪其中。 有人称其是杀阵,但却不见尸首;有人称其是神迹,但仍不闻消息。 李元凯踏上山脚之下,嘴里嚼着一根干草,苦笑道:“唉……看起来时间是挑错了……” “怎么说?”伽梨问道。 “姑射山每年必会出现迷阵,但时间究竟是何时仍无从得知,想不到我们竟然碰上了……你这运气还真是坏得连我也可以拖下水啊……”李元凯歪着头调侃道。不过转眼就被伽梨伸出手抓着脸扣得死死的。 “喂喂喂!疼疼疼!” “唉,真是欠打。”伽梨叹了口气,随后接着道: “迷阵?那没有任何能够绕过去的方法吗?” “先放手再说啊!” 话一说完,伽梨立刻放手,李元凯摸着自己的脸,接着话茬回答道:“没,这个迷阵是困住每一个人,除非有人入内遭遇,其他的人才能继续上山,又或者对道门术法有着非常强大的理解,否则,避无可避。”李元凯说完看了看四周,无奈地说道:“哈,这个地方想来除了我们,也不会有其他人闯入,你身上的毒素也不容拖延,看起来也只好过了。” “你熟识这里,那你对此阵有什么了解吗?” 李元凯摇了摇头,说道:“我之前运气还算好,没遇到过,现在也只能碰碰运气了。” “看起来这个剑使也真是讨厌有人打扰吗。” “若是这点那就非常感谢了,至少我们不会白来一趟。” “废话就少说吧,走吧” “哇,真是凶,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一些吗?” “唉……”伽梨叹了口气,随后道:“你若是能够认真一点,我也不至于需要这样。” “看你表情好像也不怎么开心,稍微有点气氛也不错啊。” “嗯,也许我出手应该更有力一点。” “别这么开不起玩笑啊,阿梨啊!”话一说完,李元凯就把脸贴在伽梨的手臂上蹭着。 “你!”伽梨正待生气,但随后心中又一想:“也确实如他所说,这段时间他也确实辛苦……罢了,现在他还有利用的价值,就姑且让他占点便宜吧……”也不管他的胡闹,一边走着一边道:“走吧,趁早破解,你也能趁早拿钱。” 就在两人这般打闹着走去的同时,却是没注意到,在天空之上,一只海东青正盘旋在其上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随后似乎掌握了什么,腾翅回返。 不过数里,便落到一人肩头之上。 “看起来这里应该就是剑使的居所了吧。”封剑生一边轻抚着海东青,一边对着贺云重说道。 “你怎样知晓这一定就是呢?” “方才在十字庙就注意到那个天竺少女一定有着非常重的毒伤,稍加询问那名怪女人就知晓了。” 贺云重的神色却不是很舒适,只道:“这样的做法未免有些太过……” “哎!非常时期非常事,走吧,别让剑使失望。” 而在姑射山上,迎着风雪,一处小小的庭院中,一锅冷酒正在柴火的燃烧中缓缓沸腾起来。木帘内,青玉冠下,一张麒麟面罩遮挡着面容,但从中露出的双眼却是如电透彻,背负一柄黑布包裹的兵器,一袭白衣沾染墨画,白皙的手,握着酒勺,缓缓捞起倒入眼前人的酒杯之中。 眼前一人虽是饱经风霜,却仍有些许余韵在其中,轻纱遮面,一头盘桓髻,青衣覆身,昔日的风华终也在岁月的消磨中消散了许多。但她的气质却仍是令人感到如沐春风一般,没有任何的哀愁与怨叹,好像这一切本就是如此自然,大概这也是一个老人迎接岁月的最好方式吧。 “织琴主,这酒如何。”白衣人倒完后,捧着酒勺,微笑道。 织琴主拿起酒杯,撩起轻纱,小酌一口,随后道:“嗯,雪天之中蕴含着无尽的暖意,从口味上来说,应是屠苏酒,只是此酒若是在春日更该完美。” “好友来此,纵是雪天亦如春暖一般,屠苏酒此时当然最为合适。” “老身倒是受用了,想必世上之人极少如我一般能饮这剑使亲自煮酒。” “自古煮酒者,当为英雄或是美人,好友两者皆是,倒是显得剑使煮酒浅薄了。” “哈哈,半入黄土之人竟也是美人,好友,你当真是怪人一名。”说着间,织琴主随后将酒缓缓饮尽。 “冰肌玉骨,纵是肌肤老去,也仍不改玉骨本质,说是美人也有何不可?” 织琴主听完博然一笑,随后望着外面的雪景,缓缓道:“雪天饮屠苏,也许春日也快到来了。” “哦?好友一向擅长占卜之术,今日来此,应也有事吧。” “只是知晓今日必有一人加入酒宴。” “但现在山中迷阵已起,也许未必到来。” “既然如此,不妨打赌,如何?”织琴主笑道。 “不必了。” “原来剑使对此阵也毫无信心吗?” “非也,而是相信好友占卜之术。”剑使说完,拿起新的酒杯放在侧边,随后拿起酒勺盛起热酒,随后缓缓倒入那酒杯中,一边说道:“既是缘分,那就与好友静待这个有缘人吧。” …… 缥缈的迷雾,缠绕在两人看不见的周围。 越是深入其中,似乎也逐渐迷失自己的方向,甚至就连眼前的景象也逐渐迷离起来。 “还真特殊,看起来已经被导向另外一个奇妙的地方……”李元凯望着周围,似乎化作一片虚无景象,只有无数的烟雾飞散在眼前,恍如云端一般,就连脚下所踩着的,竟也如同踩着空中一般,毫无实感,每踏一步都可能是万丈深渊也说不准,在这个山头上可是有着无数的峭壁。 “幻术吗?想不到连五感都能影响到吗,看起来这位剑使也许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 “凝神注意,千万别松懈。”李元凯忽然认真道。 “嗯?”伽梨不禁愣了一下,随后才明白这倒是第一次看到李元凯露出过这么认真的样子。伽梨随后说道:“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你会很快连意识也被模糊掉,想不到你的头脑还是这么的清醒。” “大概我的头脑真的不是正常人吧,反正总是会有莫名其妙的抵抗能力。”李元凯苦笑道,但就在转眼看去的瞬间,原本的苦笑登时凝固起来,随后: “你怎样了!” “呃啊!” 另一边,剑使望着天边鸣叫的鹰隼,随后说道:“四人上山,两人入阵,啧,此阵也许将有一人会沦陷。” “也许我该撤阵吧?” “世人总是渴求着英雄,但却不代表英雄总该主动献身。”织琴主却是阻止道。 “那这么说来,有缘人来总是要有点磨难吗?” “总该如此,否则,英雄也难以为继,不是吗?” 似乎有所感受,剑使在一旁逮住一下,随后笑了下,道:“也许这就是英雄的宿命吧,无论如何,终是该出场。” “不过此阵幻术极为厉害,非是武力与智谋能够把控的。” “我曾听好有说过,此阵的阵眼好像是内心。” “不如说是锁。” “锁?” “心锁。”剑使顿了一下,放下酒杯,接着道:“佛说‘在世之人,总受七苦:贪、嗔、痴、恨、爱别离、怨憎会、爱别离’,所谓心锁便是将自己的苦难牢牢地紧锁在内心,很多人总认为这样就是解决了,就是痛快了。” 织琴主叹了口气,接着道:“但可惜,这也等同于束缚住自己了。” 无声无息。 只是一瞬,还是多久?突然之间时间的概念似也模糊不清。 “怎么回事……”伽梨凝望着四周空无人烟的地方,只觉脑海中的意识开始变得异样起来。 “这里到底是……嗯?我是谁?”渐渐地,却连记忆也开始侵蚀不见。 突然,潺潺的流水声在耳边经过。 “流水?很熟悉的声音……”伽梨似乎直到此刻才得到意识,望了望四周,日光遍布在长河之上,泛着无数金光,本是一片江河美景,但讽刺的是,在那华丽的金光之下却是漂浮着残碎的头颅…… 每日的早上都会有人在这里被抛入其中。 一幕似乎再度打开了记忆。 “这里是恒河……” 在天竺国度,虽是佛之始国,但仍无法洗去那罪恶的一面。 在眼前飘过的是人。 但也许也不是人。 在这个时候,每一日总会有人将无用的尸体丢弃到其中。 达丽特人,永远无法摒弃掉的身份的悲哀。 在伽梨的记忆之中,达丽特人永远只能卑微地与牲畜一般,畏缩在连贫民都不屑接触的肮脏洞穴或者是牲畜圈。喝着牲畜踩踏过的泥水,吃着与牲畜无异甚至未必能有的食物……究竟是多少年存在的?伽梨无法得知了,只是看到的永远是麻木的他们,从来不敢反抗,也不敢思考。就连本来受到婆罗门、刹帝利欺压的首陀罗也似乎在享受着欺压他们的快感而接着麻木度日,所有人都在以着一个根本无法知晓是真是假的传说而妄自欺压着人,甚至还可以算是正义…… 散播着悲哀与可笑的种族。 但伽梨也不存在着对自己种族的任何同情。 包括她的父母。 眼前,一个婴儿在破落的地穴中出生。 哭泣,的确值得哭泣。 以这样的身份出世。 但是抱着婴儿的人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仿佛也并不为此感到任何的开心。 只有麻木与嗤笑。 本就卑微的身份,更有着更加卑微的另一面。一个本该是纯粹的女婴的存在,竟然还意外地拥有着本不可能存在的男性的器官…… 她逐渐地成长着。 忍受着无数人的诅咒与谩骂,只是与同族人一样卑微地或者,逆来顺受。 悲惨? 对于每一个人而言,也许悲惨只是比较出来的存在而已,如果身边的人都是差不多的待遇也许这份悲惨也就没什么悲惨可言。 直到…… 一个意外。 一位王子骑着白牛踏入她的视线。 在恒河边,她难得地偷偷用清水洗干净自己的身体,然后迎接到他。 “真是美丽,这位达丽特小姐。” 他温柔地说着,无论是那份柔情还是外貌都宛如耳边那些人听说过的罗摩王子一般。 而他,却是第一个无视这一切的人。 在河边嬉戏,交心…… 未曾有过的快乐交织在回忆中,直到…… 在交流中不断开阔的眼界,也更让她了解到那份卑微。 不仅仅是身份,更有身体…… 曾经的快乐,也逐渐变成未曾有过的痛苦。 “啊?这种身体也敢有这样的妄想?” “真是好笑的笑话,可笑!” “……” 无数嘲笑的语言猛然在耳边爆响着,谁?在天竺中每一个记得的人都继续凌驾在她的头上辱骂和欺压着! “你们!该死了!” 本能一般地爆发而出,伽梨不断地冲上前去殴打着那些人,用拳头打,用脚踢,扭断他们的脑袋,撕裂他们的身体…… 无数的轮回在愤怒中爆发着,但耳边的声音却从未退消过! 鲜血不断在双手之间飞溅而出,不知不觉,血已浸染了全身,湿透的衣物紧贴在身上,就连最为丑恶的存在也开始浮现。 究竟是几次? 是几十次?几百次?还是几万次? 仿佛无数轮回的噩梦一般缠绕在耳边,此时此刻,在不断回想的声音中一切都毫无意义一般…… 直到…… 那熟悉的双眼已经注视到这一切…… 他来了。 伽梨的整个人跪倒在地上,望着他失望地走开了…… 失望?沮丧?还是放弃? 但这又是谁放弃谁呢? “哈哈哈……哈哈哈!”笑,更是掩不住的泪,一生苦苦苦追求到底是否真有意义? “接下来……有什么意义呢?” 一瞬之间,记忆似已回归。 但四周已是陷入了黑暗的深渊之中…… “迷阵啊……” “这个地方哪有什么破解的方法呢……不如……” “虽然有些抱歉了……” “算了……下辈子在偿还吧……” 血腥的手已是缓缓放在天灵盖上,此时此刻,只需轻轻一下,往日的痛苦与宿命便是结束,也许轮回之后,便是更好的未来…… “对不起了……李元凯……” “啊!” 一下重击,但最终仍未击中到头顶…… “还要继续折磨我吗……” 是沮丧,更是最深沉的绝望,连死亡也无法决定的绝望。直到开眼,黑暗中的一束光芒横立在手与头顶的分毫之间…… 横布在四周的黑暗竟在不知不觉中,逐渐碎裂开来…… …… 剑使伸出手指敲击着石桌,随后终至停止。 “出乎意料,想不到入阵之人倒是出来的更早了……” 织琴主不禁一笑,随后道:“在这山中的迷阵本就是为了阻碍人进入最近的路线,虽是迷阵,却也是正道,若弃此来它路,虽不是不行,但终也曲折。” “有心人啊,请入座吧。”剑使忽然对外说道,随后便见一人背着一名少女蹒跚而入。 “哈,还真是恶劣的主人,朋友要来了也要这样。” “哦?我们不过一面之缘罢了。” “一回生二回熟,怎样说也是熟识了,当然就是朋友了。” 熟悉的语气,更是熟悉的辩论一般,也只有李元凯能够说得出。 “这一次你过分了,作为你的朋友,你看我对你多么好,连补偿的办法也想好了。”李元凯道。 织琴主不禁笑道:“还真是市侩的人啊。” “呵呵,这第一吗,我要你救我这个朋友!当然,这是你欠她的。” 剑使听完后,博然一笑,随后道:“好!姑且当做是我欠的吧。” “然后第二,我要你去帮我查清一个人!”李元凯说完后,神色一凝,然后缓缓吐出道: “对付顾惜月!” 话弗落,猛然一道剑气自剑使背后之剑猛然刺出,直袭李元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七章 初见剑使 猛烈的剑气直直扑向李元凯,但其余人却是丝毫没有惊讶,就在剑气穿过之时,李元凯直感一道柔和的劲道冲入手臂之中,随后消失而去。 “第三件,我替你说了,帮你疗伤。” 剑使拿起酒杯缓缓饮入。 “阵法之中,保全她,看起来你也受了不少苦。” “哈,还可以了,反正醒来也会付我医药费的两倍。” “还真是矛盾,我该说你是一个为钱而活的流氓,还是一名护花使者呢?” “你这是在羡慕我吗?”李元凯得意起来,接着道:“实在不行你还找一个当护花使者也不错?” “也许顾惜月对你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把她解决一下,也是不错。” “啧啧,朋友你却是要我辣手摧花。” “哎!别这样说,好花堪须折,这不正是对朋友你的重视?反正顾惜月对你而言也不过是小猫一只,你就随便抬抬手让她吃点苦头不就好了。” “真是歪理一片,罢了。” “所以才说我也只是一个盗贼而已,那种英雄就该由英雄去做,做凡人的感谢就好,别乱插手。”李元凯笑道。 “真是撇的一干二净啊,朋友,这番话看起来似乎只是单纯的想把这个重任扔给我啊。” “反正你也闲了那么久,出去运动运动也不赖啊。” “哈哈,那朋友就在后庭休息吧,解药就在里面的竹桌上,若事后有事必会呼应。”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李元凯便背着伽梨去了。 “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像他的外表一样粗鄙。” “或者该说本就有一种奇特的融洽却又异样的感觉。” “这熟悉的感觉,你认为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连你也看不出来,我这老妇老眼昏花也能看出吗?” “想不到连好友也无法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身份吗?” “不如说是他的身份如何本就不重要。”织琴主略微笑道:“比起这些,我倒更好奇好友你会怎样对付顾惜月?” “再等吧。” “等?” “不是还有两人吗?” …… 沉静下来,伽梨在床边似乎呆愣住许久。 也许她正在思考着什么,也许方才的迷阵之中实在冲击实在太大。 李元凯也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扰她,只是把解药和食物放到桌上,直到伽梨有了反应,伸手探头的时候,方才说道:“没事吧?” “这次我失态了,我相信你应该也不是一个会随意讲出的人。”话虽是如此,但伽梨却继续说道:“今日之事,似乎也让你受了许多的伤口,抱歉了。” “嗯!这么说来,你好像欠我很多的样子?” “那你想要我怎么还?” “哇,好像吃定我的样子?也好,反正要钱好像也够的样子,之后我要看你跳舞给我看。” “跳舞?这要求还真是奇特。” “经常听人说天竺人能歌善舞,看你跳一下应该是够赏心悦目的。” “想要我跳舞,也要能配得上的乐器呢。” “这点不用操心,像我这样多才多艺的人,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还真是大话……”伽梨玩笑开足之后,便开始道:“有一件事情我忽然想到。” “方才的迷阵的气息略微有点熟悉,我似乎在之前击杀破军之处感受到一般。” “嗯?你的意思是那里其实也可能布置着类似迷阵的机关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在距离上等到我稍微察觉到的时候就是破军中掌的瞬间,顾惜月曾说她在我之后就派人接着杀掉,我在想,会不会是破军无名其实也未死?” “你是说在那时候,场地就有人提前布置了迷阵吗?” …… 白雪缓缓自树枝上抖动下来。 细微的声音仍是淹没在封剑生与贺云重的脚步声之中。 “已经快到山头了,想来就能看到剑使了。”封剑生不禁兴奋道。 “嗯,但愿他能出山帮助我们,否则,还有谁能阻止顾惜月呢……”贺云重一想到此,心中却也不禁摇摆不定,也许这一次又会像之前一样…… “想这么些也没用……继续去吧……”想到此处,贺云重便踏步向前,但没走几步,却忽然发现封剑生似乎静止不动,便立刻回头。 “你怎么……啊!” 就在转眼的瞬间,封剑生神色忽然狰狞起来,随后脖颈一道鲜血如同血箭一般溅射出来。 “这是!……” “唔啊!”一声哀嚎,头颅登时落地,就在此时,惊慌的眼神之中,立时出现了一道身影。 如同红宝石一般锐利的红色眼瞳与粉唇搭配在如雪白一般苍白的面容,更添艳丽之色,清秀脱俗的面庞,如雪白发绑着低马尾在背后,一身西洋装扮以蓝白为主色,各种宝石镶嵌在衣领上,显得光灿夺目,一股高傲之气质更是蕴含在其中,尽管他尚未言语,却能让人感受到,雪白的手握着如冰晶一般看来似乎并没有杀伤的剑,在无言之中,变得异常可怕。 映照在贺云重的眼中,最为突出的便是那种美感!然后是就是那份剑者的不羁傲气! 尽管在他的认知中,眼前此人应是白化病者,但通过内功的修养,使得原本应该显得苍白无力的外表蜕变成如此模样。 “这份剑意……”越是注视就越是感到可怕,贺云重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恐惧吗?我就先当做是赞美了。”中性到极致的声音,虽是柔和,但剑者的神情却是耻笑一般。 “嗯……”一步向前,贺云重立刻拿出背上一对短戟,眼神以待。 “呵……原来七星会的人也会害怕吗?” 挑衅的言语,立刻让贺云重回答道:“士可杀不可辱!你可以杀我,但不准你侮辱七星会!” “呵呵!是吗?”剑者丝毫不在意,脚步缓缓向前,比起杀死对手,他似乎更多的是在玩弄对手,就如同在玩弄宠物一般…… 耻辱的感受再度激起贺云重的怒火,但就在这瞬间,忽然在封剑生断裂的脖颈处忽然一道黑色气流窜出。 “想在我面前逃开吗!”就在瞬间,剑者的左手忽然一指爆出,一道寒芒气息自手中化生为一道气芒破空而去,在黑气逃出不远的瞬间,彻底冰冻起来,随后剑者手中又一道剑气划过,在冰冻不久的瞬间,彻底粉碎那股黑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魔气喽,你们不是应该很熟悉吗?” “狱门难道也再起了!那你……到底是!” “猜一下吧,猜不中的话,那就剑气入体,冲入你的五脏六腑……”夹带着恶趣味语气的话语,但剑者顿了一下之后,又说道:“哦,如果你猜中的话,那就冻气入体,嗯,过个几年冰封解了之后,说不准就能活过来了。” “试试吗?” “要来便来,别想着玩弄我!” “猜错了!”剑者毫不在意他的话语,随后缓缓伸出手指,贺云重见此情形,也只得豁命一决,立刻扑了上去。 “如果能抓住他这大意的瞬间的话……” 心中主意打定,便是舍弃畏惧,但对于对方而说,却是…… 最浑然天成的…… 靶子! 剑气划过,随后切碎贺云重手中的两口短戟。就在极为短暂交锋的瞬间,心惊的同时已是不自觉地逃开了一步…… “你的勇气呢?” “你……” “果然还是命重要啊,不是吗?我说七星会怎么会在破军与廉贞部首死后就这么简单被瓦解,原来皆是这样的人啊。” 寒冷的冰屑随着寒风敲打着面庞,更加寒冷的言语更是敲击着最后的尊严,直到破碎一般。 “够了!” 一声深沉的声音忽然打入在场两人的耳中,剑者听完后立刻将剑收回背上的鞘中,随后笑着回答道:“只是无聊,只是陪他玩玩!” “只是玩玩……!” “这么开不起玩笑的吗?”剑者叹了口气,却没有要道歉的样子。 “上来吧,两位。” 剑者听完后立刻纵身上去,而贺云重缓缓拾起地上残破的武器,咬着牙,强忍着这份屈辱,缓缓上山去。 过不多时,织琴主便看到那名剑者先来到此处,织琴主却是不禁叹息道:“他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你不该这样玩弄他的尊严。” “琴姨,也不全是我的错,我就是喜欢玩弄这种软弱的家伙的尊严,至少提醒他,他也该去做一些维护尊严的事情。” “看起来,这位小剑客倒是非常有自尊。”剑使在旁饮酒,平淡地说道。 “不,真不巧,我只是稍微比他强一点点。” “确实你也有这个资本,以你的年龄以及白化症的影响,能练至如此境界,也确实不错,你的师尊破军无名确实不负此名。” “想不到剑使先生,竟能认识家师。”剑者一听至此,原本还有的傲气也淡薄了一些,转而是更多的敬意。 “虽说你的武功底数非是破军无名最为成名的一寸护身气罩或者风雷式拳脚以及十八兵气,但你隐藏的剑意却是与破军的招意不谋而合。” “原来如此,晚辈就先给两位前辈敬礼了……”话说完,他便鞠了一躬。 “在下秋少,有一件事情特来请求……” 话弗落,贺云重也终于出现在两人面前。 “依旧是要我出山对付顾惜月吗?”剑使将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随后笑道:“今日倒真是难得的热闹,好友,看起来我是不出山不行了?” “两位且先休息去吧,纵是要我出山,也许准备一下。” “啊……剑使先生,一切有劳了……”贺云重一听到此,心中也算是轻松一些。 …… “如果是这样,那破军无名到底在哪里呢?” “嗯……等吧,说不准就能等到。” 就在李元凯和伽梨说话之时,忽然大门打开,随后便见一名红瞳白面的少年走了进来。 “哟!李大叔,好久不见。”秋少一进来便笑着打招呼。 “啊……是你小子啊……”一看到他,李元凯就是一副嫌弃的神色。 “就这么讨厌我吗?明明以前还曾经摸着我的头说要和我结婚的……”秋少无奈地叹息着。 伽梨在旁听完,不禁耻笑道:“没想到原来你小子好这一口,原来什么喜欢美女都是在开玩笑的吧?” 李元凯苦笑道:“这混账小子以前为了坑我的轻功,穿上女装骗我,我还当是撞了桃花运了!” “不过不可掩盖,我确实是最美的,会迷上我也不失为人之常态。”秋少笑道。 虽说言论有些狂妄,但对比起他的外貌,一时之间李元凯竟也无法反驳,只得道:“看这小子成天这样说,脸皮真是厚的可以。” “你好像也没好到哪去……”伽梨在旁挖苦道。 “说起来你到底是谁?” “请允许我隆重地介绍一下,在下是……” 话未说完的刹那,李元凯立刻替他回答道:“叫他兔崽子就好。” “李大叔的绰号品味真是恶趣味……” “为什么这么叫?”伽梨不禁问道。 李元凯在旁便解释道:“兔子不就是白毛红眼睛吗,你看多像啊。” “这小子今年大概十四岁了,也是挺厉害的,在这个年纪能把我的都轻功,以及冻气与剑法三样东西学好了,从本事来讲,作为破军无名的徒弟也不赖了,不过很不幸,我跟他算是有些孽缘了。” “确实是一名一流的剑者。” 秋少听完后,便道:“当然了,毕竟一来师尊亲传,二来我在天资哪些方面也不会差到哪去。” “你要真是破军那家伙教出来的,倒是好好学学他的男子气概,别成天对着我们这些前辈撒娇。” “就是因为师尊那么具有男子气概,这辈子都赶不上,所以我才放弃了,何况我还只是一个孩子,在成年之前当然要占尽前辈们的便宜了。” “不过你还真很擅长学习。”伽梨拿起一杯茶水,一边愉快地在旁继续挖苦道:“你这位李前辈的不要脸神功,你倒是学到了皮毛,只不过你说的话不像是在吹牛,但他句句都像是在吹牛。” “你个兔崽子害我又要丢了一个老婆,你打算怎么赔我?” “别说的我好像会被你娶了一样。”伽梨在旁拍桌道,随后挠了挠头,道:“有点渴,我出去要些茶水,你们叔侄就先好好聊吧。” “那,婶婶我要毛尖的!” “喂!想试试脖子断掉的感觉吗?” “还是算了……那……这位小姐帮我拿下毛尖吧?” 就在伽梨走后,秋少神色立刻变得冷静起来,直到确认伽梨已经走远的时候,方才开始说道:“李大叔,那名女子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了,没问题。” “那大叔你也算安全了,唉……亏我还担心你被迷雾楼的人劫持了……” “还真是辛苦你了。”李元凯不禁叹道。 “比起这些,既然李大叔你也算安全,也见到剑使与琴姨,我也放心了。” 秋少随后忽然问道:“虽说该说的已经说了,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个问题。” “为什么李大叔你对那个天竺女人那么感兴趣?” “只是看到一点相似的感觉。” “相似?不会是跟你吧?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嗯……这么说吧,如果你被凌虐到一个极点的时候,但又迷茫到极点,如同掉落大海之中一般,然后这时候一根浮木出现了,你看不清楚自然奋力去抓住,但是也许你离那岸边只有一步距离,却因此飘得越来越远,就如同人生苦难中萌发出的很多渴求,即便那未必是真正想要的,甚至是不惜任何代价,发了疯一样地去执行……”李元凯此刻也难得地认真地继续说道:“但是在最后却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偏离了原来的道路,最终沉入一个难以想象的深渊。” “她就差不多这样,到底那个目标是否真的是她要的?” “好像很深奥的样子,大叔你感觉那个小姐是在哪一个阶段?” “中间。” “那是什么概念?” “嗯,就是抉择了,到底是继续下去等到最后,或者放弃当下。”李元凯随后给秋少倒了杯水,道:“虽然说选择什么的,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但是我看得出,她自己还没真正认识到这点,在她彻底没救之前,最好还是尽力一试吧。” “听着很伟大的样子,那大叔好好努力吧。”虽然不是很明白,但秋少还是认可了。 “我就静待佳音了。”秋少饮下那杯水,随后道:“比起这些,接下来我也有些事情需要解决,剩下的就有劳李大叔了。” “破军的事情吗?” “师尊虽是被害,但还有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吗?为什么不跟剑使说呢?” “无论如何这都是我们师门的事情。”秋少说完将水一饮而尽,随后道:“师尊一直都没有给我能够尽孝的机会,这一次我想好好把握,无论如何我都要好好表现,何况此事非是难事,而且剑使既然已经负责对付顾惜月,最好还是别让他操心,可以的话,我希望李大叔你能保密。” “难得看你话多。”李元凯挠头苦笑道,但见秋少此时神色微微一变,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随后一边伸手微微沾了点水,在桌上轻轻地写起来,但面上却仍旧笑道:“哈哈,久违的叔侄见面不是很好嘛?就算是美女也很让我多话啊,这可是需要珍重的啊。” 话语尽时,桌上已留下七字: “佛心庵佛骨舍利。” “接下来,就再见了。”秋少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随后在身上拿出一个小包袱,便道:“这是一点银钱,算是感谢了。” “哈,也好,就当做是补偿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八章 七雪暗蝉 阴沉的黑暗之中,布满血丝的眼已注视到了一切: “哈哈,久违的叔侄见面不是很好嘛?就算是美女也很难让我多话啊,这可是需要珍重的啊。” “接下来,就再见了。”秋少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随后在身上拿出一个小包袱,便道:“这是一点银钱,算是感谢了。” “哈,也好,就当做是补偿了。” 言语在耳边回响,阴沉的声音带着可怖的笑声窜起: “呵呵哈哈哈!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吗?嗯……佛骨舍利,果然破军无名你还未死!” “可笑的少年,孤单一个人吗?。” 面前的清水,在妖术的催动下,又添新画面: “师尊啊……这是最后的告别了……” 柔和的声音之中,随着虫鸣之声,原是和谐的自然之美,却被一阵不规律的声音打破,在柔和的月光之中,一名白发红瞳的美少年正推动着轮椅缓缓前进着,这自是秋少无疑,身上的宝石也随着月光,泛起着犹如湖面上反射的泪光一般。 他笑,却夹带着心酸。 江湖便是如此,消失的泪水仍是无法改变悲哀的感受。 正如此时此刻坐在轮椅之上的破军无名,无论秋少如何帮他换装打扮,过去的风华仍无法在这毫无生机的面容上重新焕发。那个昔日渡过血雨腥风的男人仍是不改这最终的归宿,伴随着天地的风雪冷意,萧索得连同柔和的月光也无法温暖人心。 “这也算是徒儿最后的撒娇……只是可惜受不了太阳,只敢在这种时候带师尊你来散步……” “安心了,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届时会带着佛骨舍利与敌人的头颅来庆贺师尊的苏醒。” 虽是悲伤,却仍不改男儿英雄之韧性。 “破军无名看来是废了,可惜此地似乎设有阵法,无法探知是何处,也好,佛心庵之处,就彻底毁灭你们的希望吧。” 隐藏在黑暗中的声音宣告着更大的挑战。 与此同时,新的势力借着狱门之名,势如狂风扫平原,一瞬之间,自东海沿岸突袭而入,短暂不过半月,却是七十一个派门的陨灭,其中所损人数加上被牵连其中的派门与无辜百姓,竟达到上万人数,一时之间震惊整个武林,而许多名气极大的派门也在此战之后被无数侠客相请去对付这个敌人。 但毫无了解的信息,对于各大派门却也不敢出头。 这一日,七星会之主顾惜月忽然派出贪狼部首王忌相请少室、倥侗、古莲、鹰扬、北帮、玄门、古道七个当今武林之上最为庞大的派门至少室山一会。 无情的雪风在喧腾的寺庙中变得无足轻重。 无数在会宴上出现的人都在期待着这位来自七星会的部首的帮助,虽说在武林道上七星会的名气比不上那些派门,但对于听过七星会的人而言,无不赞叹其成员之勇猛,七名部首任何一个都足以成为一方霸主。十年前,许多人尚自认为七星会是一个为了扩张势力而对无数派门赶尽杀绝的黑势力,但在武靖的努力之下,整个七星会也逐渐被当做是正道派门,虽然仍有不少并不好的传言,但总的而言,评价的进步已是极为明显。 当然事实如何,可能还有待查证。 至少对于原镜而言,这个所谓的进步只不过是武靖用来掩盖自己罪恶的华丽包装。 “贪狼部首,不知贵派会首如何看待近来狱门重整势力的进攻?”会堂之上,坐在王忌旁的一名老年僧侣说道,这是少室派的弘一主持。此次聚集来的不仅仅是他,还有许多其他派门的领导者也来到这,不过一来此次会议七星会是主人,另一方面弘一主持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人,因而这两人是坐在首座之上,其他座位依次按照影响力来慢慢下去。 “也只有排场意外的大。”原镜强压着对于这些人的恶心,事实上与曲聆兰步入武林之时,她就非常厌恶这些人,在灾祸降临的时候一个个都不愿上去,等到其他势力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时,才会象征性地表现一下,来体现自己那根本聊胜于无的存在感。 “狱门之势力,也非是七星会能够完全解决的。”原镜顿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我们仍需要所有人的力量,如果可以,七星会希望能够统合诸位的力量一战狱门。” “相信如此,应不需太过费力了。” “此事牵涉实在太大,我等调动人力尚需准备时间,不知贵派会首顾惜月女侠能否在这段时间之内且先替黎民百姓抵抗一番,我等之援手必会随之而来。” “主持此言,倒也有理。”原镜一边说道,另一边心中却翻腾得几乎想要将他的脑袋扯下塞入粪坑之中,狱门袭击之时已经是快至一月,到现在怎么还有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哼!我看你七星会的人跟以前的魔女曲聆兰一样,还是想要称霸武林吧!”忽然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 一言入毕,原镜几乎快要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双手紧握成拳蓄势待发,只差最后一丝。 但就在最后的关头,那人头上却忽然被一件奇怪的事物击中,分心之下,立刻骂道:“什么小人!”待得看清那事物时,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一颗已经被削去五官的血淋淋的难以辨认的头颅,但在其上又戴着一顶镶嵌着三块黑铁雕纹的帽子。 “大哥!” 那人登时认出那是自己的大哥,立刻抱住那颗头颅痛哭着,原镜被这一幕分心,心下怒火倒也暂且按下,随后便见数道黑影窜入。 “杀啊!” 一声令下,激起如同怪物一般的狂吼,随之惊慌得四散的众人混乱之际,原镜登时一声喝下:“那就来吧!” 就在话语同行的瞬间,那些黑影方自反应的瞬间,原镜已是抓住其中一人,登时运入血砂弹之内劲,就在众人惊慌失措的瞬间,大喊道:“静下来!”一语既出,虽是身形如同幼童,但也惊得在座众人愣住那一瞬之间,那道黑影瞬间消散为无数血砂,就在瞬间又被原镜凝入掌心之中,随后瞬间发出! 宛如血雷一般,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血砂弹已是以着绝妙的轨迹,在避免误伤众人的前提之下,竟是穿入那所剩下的黑影,就在众人反应过来的刹那,中招之人立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成地上的一瘫血水。 “好快的手,好精准的手法!”虽是只有一击,但那数名黑影的武力已是让他们感到强大,随之却是她的绝对压制,是让在场之人无不心惊与赞叹,速度、准度与那份毒素的可怕,这份情感立时蔓延在所有人的内心。 就连方才抱着大哥头颅痛苦的那人此时此刻竟也忘却了骨肉之仇,转而变成无边的恐惧。 一时之间,场面变得无比的寂静。 “呵呵,不愧是贪狼部首,不过,这里是由我们来主宰!”直到阴沉的声音传来,霎时间四周人不禁乱了起来,原镜在旁立刻喊道:“不必慌乱,有我贪狼部首在此!” “狱门人马都在此处附近埋伏,但你能猜出有谁是?有谁不是吗!哈哈哈!” 此话一出,立时惊得四周之人更加惊慌,纷纷喊道: “我绝对不是!请贪狼部首明鉴!” “不是!绝对不是我!” “……” “你可以尝试看看,看一下你到底能不能在我的手上得逞?”原镜很是不耐地说道。 话一说完,忽然打了一个响指,就在此时,忽然四周护卫的七星会弟子拔出自己的兵刃,在瞬间便冲入人群之中,众人虽是惊慌恐惧,但在打算抵抗的瞬间,已有三十六名人员的脖颈被当场一刀切过,随之便是头颅飞散在四周。 …… 雪夜之中,秋少行走在冻结的湖泊之上,滑动的脚下似乎也有些激起仍作为孩童的游玩心性。 “还真是可惜,难得有这样的景致……”秋少沮丧地叹了口气,随后对着远处的人说道:“虽然我不否认我的实力确实只能让你们在后面找机会,不过可以的话,隐藏稍微好一点,也能让我玩得有些挑战性啊?”话语弗落,就在雪地之上,忽然凭空数道人影出现在半空中,登时无数飞针铁蒺藜悬空而来。 秋少不禁一笑,随后在刹那,双手一伸,登时纳四周雪晶于掌中,登时一颗冻结出来的冰球立刻打出,上百道的暗器袭来不过数寸之时,冰球竟是快捷地打在那些暗器的边缘上! 偏了一寸! 这是敌人的想法。 “什么高手?只是会用冻气的小孩子罢了!”无数道的暗器虽被打落数道,但在如此庞大的数量中根本无济于事! 但正当他们如此认为时,耳边忽然有一种滑过般的声音,待得反应之时,竟是秋少在击出的瞬间,借着冰球打出的轨迹在挡住对手视线的瞬间,借着轻功滑到他们的身后! 此时此刻,秋少却是不急于进攻,在敌人反应之时,竟然在把冰球当蹴鞠一般顶在膝盖和头上玩着。 “反应过来了吗?稍微夸奖一下你们吧。”秋少一边顶球,一边伸手笑道。 “可恶!你当我们七雪暗蝉是什么?”同一时间,七人登时拔出近战武器,见对手如此狂妄,正好是一个进攻的机会! “比起这些,那里还有东西呢!”秋少指着他们身后说道。 “开什么玩笑!”同一时间,七雪暗蝉的身型立刻冲来,但就在踏出一步之时,忽然身后一道破空声音立刻传入耳中,在未反应的瞬间,忽然所有人依次膝盖遭到重击了,登时粉碎,随之便是无法支撑的身体跪倒在地上。 立时,在七雪暗蝉的眼前一颗冰球自后滚到眼前而来。 “还真无趣……不过……败给我可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嗯?”就在秋少得意之时,忽然脚下冰层产生松动,就在瞬间,最为靠前的一人忽然抓住秋少的双腿,而在此刻,秋少忽感身后一股杀气迫近! “哦?来了有点意思的人!”就在同一时间,秋少双腿忽然一股冻气打入那人体内,就在双腿向后一腿的瞬间,被冻结的双手仅仅一动已是化作冰屑粉碎,而身后袭击之人未料此果,忽然秋少身体向下一倾,双手支撑地面的瞬间,双腿猛然夹中处在半空之中的敌人,一股冻气也随之打入身体,随后向后猛然一翻! 足有接近两百斤的身体立刻打破冰层落入无尽的湖水之中,随之还未挣扎多久,便已被冻结抛入底下,随后秋少却是丝毫无损,甚至就连衣衫也没受到一丝污染地站起。 “你……”半月之下,雪地之中,原本不过软弱得尚且不如女人般病弱的外貌在此时此刻却是犹如雪原中最为可怕的猛兽一般,那双如同红色琉璃般脆弱的双眼此时竟也如恶魔猩红的血眼一般。 但就在此时,忽然秋少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身体的本能立刻向外一撤,就在接近不过一瞬的时间之差内,原本站立的地方忽然一道冲天热浪喷发而出,随之秋少立刻看到在那热浪之中,一口暗藏的刀! “如果方才慢了一步……”秋少不紧咬牙起来,倘若方才慢了一步,这把刀就会自下而上地贯穿他的身体,或者刺入他的足部…… “有些意思……”随之热浪逐渐消散,一股猛烈的刀气忽然冲向残存的七雪暗蝉,方在反应的瞬间,正待逃跑之际已是不及,刀气猛然将他们切成碎块,随后数道魔气自身体之内贯入刀中,而当热浪彻底消失之时,来者也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浑如怪物一般,牛首人身,手中握着一口正燃烧着赤焰的斩马大刀。随着燃烧的幅度,四周冰层已是逐渐融化,秋少不禁心道:“虽说对付这样的对手不是非常厉害,但是一旦融化,这里可是湖面的中心,我可没足够的冻气把整个湖面再冻起来…… 思索的瞬间之后,已是刻不容缓的状况,熊熊烈焰顺着牛头人的斩马大刀已是爆发而出,秋少背后利剑猛然出鞘,犹如雪晶一般透明的剑身猛然破出一道剑气直袭而来,突破火势。 “试试看吧,这道剑气只要你躲开就会给我留下最好的进攻机会!” 在剑气出发之后,一道冻气也随之而出,秋少已经打定主意,对手如果躲不开就一定会被剑气诛杀,但是如果躲开,那冻气就会顺着对手闪避的痕迹在瞬间冻结住那把刀的刀柄。方才七雪暗蝉之死,已经让他明白想要这口刀上的烈焰必然需要魔气催动,一旦刀柄被完全冻结住,魔气必将无法输入,局势便能彻底翻转。 比起直接诛杀,后者可说是最好的方式。 但对手却是不闪不避,反而将一身魔气全数灌入进去,投掷到一边,在完全打乱秋少布局的状况下,生受剑气穿体而死!但与此同时,飞出的刀已化作燎原烈火,登时四周已是融化大半。 “就这么想阻止我吗……”意料之外的变化,逼得秋少只能运起冻气在脚下,在最大限度之中保住脚下的冻层,而在变化的瞬间,一道黑影已从水中窜出! 毫无察觉,无声无息,显然是潜伏已久的水中高手。 “这才是杀招吗!”秋少兀自反应过来,背上之剑蓄势待发,但就在此时一阵破空之声忽然发出,就在秋少握剑回头之刻,袭击的人却是反被袭击,背后鲜血喷涌而出,随后倒在秋少身旁的湖水之中。 “短戟……贺云重是你?”在尸身倒下之时,秋少立刻瞥见那背上正插着一把短戟…… 但见远方岸边,贺云重正在那里。 秋少心下一安,随后长剑回鞘、 “不用你多管闲事……” “还真是抱歉了,如果不是织琴主叫我来的话,我也不必损失一支武器。”贺云重也不禁有些恼火道。 “琴姨吗……她怎样说的?” “她在你临走之时说你近日会有灾劫,不如让我一同随行。” “竟然让你来……”秋少忽然叹了口气,随后道:“罢了……既然琴姨那么说……”话弗落,秋少借着冻气在脚下行动,每一步将近踏在湖泊之时,一个足印大小的冰层便已凝结在脚下,借着这漂浮的薄薄冰层,利用轻功而来。 虽说能够达到轻功水上漂的程度的人在七星会也不是没有,但毕竟眼前人也只是十四岁而已。 “此人天赋当真过人……”贺云重虽是厌恶这人,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年纪就有这种修为也确实对得起他的狂妄。一念至此,忽而想到自己身为武曲的兄弟,虽说武功在会中弟子可至中上,但对比此人,却是太大的落差。 “怎么?羡慕吗?”秋少一边玩弄着自己的白发,一边轻笑道。 “也许如你所说,我确实多管闲事了……” “那就接住!”秋少忽说话,在贺云重还没明白的时候,他背上的剑忽然拍到了贺云重的胸前,随后贺云重下意识地便把那把剑拿住。 “作为代价,给我拿着那把剑,记住,不能让它化掉。” “化掉?”就在贺云重疑惑之际,在剑鞘的缝隙忽然流出水来抵在手心中。 “把你的内力给我灌到顶上,别让它再漏。” 一言既出,贺云重立时将内力灌入其中,登时剑鞘不再流水。 “这口剑叫做霜晶,每日每时也需要一点内力或者冻气来维持成长,既然你要跟在我身后,那就给我好好当个拿剑的随从。” “你!将我当做随从!”贺云重不禁恼火道。 “这对我而言,可是莫大的恩赐。”秋少顿了一下,之后又道:“感到屈辱吗?呵呃,想要平等,至少也要给我一个值得尊敬的事迹?” “你……”贺云重虽是愤怒,此时此刻却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以他现在的成就也确实没什么资格。 “嗯,看起来你也知道自己也没什么值得说出来的,真好,有点进步了。”说完,秋少就戏谑地鼓掌开来,比起说是夸奖,不如说完全就是把对方当做是小孩一般耍。贺云重大概唯一能够感谢的是,至少这次秋少还稍微把他当人看了一点…… “别分心!你这个废物!”就在贺云重思绪不快,忘了将内力灌入的瞬间,秋少却是一掌直接打到贺云重的脸上。 虽说没用多大的气力,却是摆明了侮辱贺云重。 “你……”贺云重瞪着他之时,又是一掌打中脸上。 “我说过,别分心!嗯……我已经有一个主意了,像你这样的随从要是有一句话敢不听我的,我就让你用身体记住最起码的命令。” “开什么玩笑!”贺云重喊道,随后抓着剑鞘便要扔到一旁,但秋少察觉的瞬间,立刻抓住他的手臂,在阻住贺云重动作的瞬间,左手一掌拍入胸口,随后一道气劲顺着左手突入其中,秋少冷冷道:“再让我看到这样的动作,你会死的。” “死又算什么!” “哦?可以的话,我就当做你还有作为人的骨气。”轻蔑的语气仍是不从改变,随后再出一言:“不过,那些死掉的七星会会众会怎样看你?” “真有骨气,只是因为连剑也拿不稳就自杀的废物啊。” 一言既出,贺云重登时踌躇,手中的剑更犹豫是否丢出,但嘴上仍不愿放弃反抗,道:“像你这样恃强凌弱的人,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 “什么样的目的啊?呵,也许我是顾惜月的内奸想要杀死你们,也许我是狱门中人,想要从这其中获取什么样的利益,你可以尽管猜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九章 虚伪之刃 坐落在首座之上,顾惜月侧躺在之上。也许不得不承认,即便有很多人厌恶她,甚至痛恨她,但对于享受的理解确实也有很高的理解,整个紫薇神殿却是有了非常华丽的改变,就连原本稍显单薄的首座,如今也舒适很多。 “你的意思是,破军无名未死,而他现在的弟子一名叫做秋少的人现在就在寻找能够让他恢复的契机,是吧?” 灯火通明之中,看起来只有顾惜月一人在紫薇神殿,但不知为何,还有一股声音传来: “没错。” “看起来这个男人也不是那么的莽撞,不过,破军无名真的有徒弟吗?” “这就不知了,破军无名的很多事情本就是一个谜团。” “还真是麻烦,那么,李元凯人呢?” “据我所知应是去寻找剑使了,目前可能已经找到,而接下来的行为就不得而知了。” “啧啧,传说中的人竟然还存在,还真的是足够头疼的,那狱门势力呢?” “你不是心知肚明吗。” “哈哈,别这么破坏氛围,我们似乎是在一个非常大的危机之中啊。” “我倒真是好奇,你曾说过秋少是去找寻佛骨舍利,这佛骨舍利到底有何作用?” “所谓舍利是由高僧身体坐化而出现的宝物,关于佛骨舍利,据传有着恢复,甚至扭转生死的功效。” “那还真是头疼,那剑使你觉得该如何对付?” “原镜此行,只要能够连接这些派门对付狱门,很快,就能无声无息地掌控住这一切,到时候就算是剑使复出,他又能有什么样的理由来对付呢?” “确实剑使若真如传说一般,那没什么可害怕的,但最关键的,还是破军无名!”说到此,顾惜月一向轻松的神情也不禁凝重起来,接着道:“如果让他复活,这个男人会不惜一切代价袭击我们,以他的武力,一旦被找到机会,说不定满盘皆输。” “这样吧,就让徐若风过去,在破军恢复之前,用尽一切力量将他的机会彻底消除!” …… “呼……哈……”虽然仅仅只是一夜,但贺云重却感疲惫不堪,这一日基本就是坐着马车而行,虽说基本没怎么动弹,但光是维持这口剑的内力输入就已经要到尽头了。 “可恶……我学的不是最直接的冻气……如此必然消耗过大。” 也不知是不是被贺云重的声音吵醒,还是本来就没有睡着,秋少双手放在脑后枕着,闭着眼睛说道:“这口剑只需内力输入,就算你用的是其他的同样可以,只要你这废物还有能用的。” “只是这点时间你就开始发牢骚了?” “我怎知你不是在诳我?” “诳你跟诳牛一样,我需要吗?” “你……” “还真是不长进,我忽然同情起贺云茫来,你这个兄弟是不是平时就是在用脚来思考呢?”秋少还故意叹了口气,随后道:“问你一个问题,有两条相近的河流,一条快要干涸了,你若是要保证这两条河水不会干涸,你该怎么做?” “当然是各自引水,互相补给。” “嗯,但你现在做的却是一口气的想要把另一条河流全部扔进去。” “什么意思?” “唉……”秋少叹了口气,随后只得道:“跟你这种废物说话,会害我做噩梦的,给我安静下来。”就在发话的同时,贺云重就要再度说话的瞬间,一道冻气忽然在眼前袭来,就在即将开口的瞬间就将他整个下巴都冻住…… “这个混蛋……”几乎气得想要一把把他丢出车外,但对方看他盛怒的模样,面上却是更加愉悦,一连数次如此,贺云重也不想让他更加得意,只得憋下怒气,让脑中思考一些别的: “河水流通……虽说那个混蛋不是什么好鸟……但……这应该有什么意思在其中……”贺云重望着手中的剑,兀自思考着。 “这……一口气想要将另一条河流全部扔进去,应是指我现在在直接用内力灌入剑中来维持……” “方才他说过,其他内力也同样可以的意思难道也与这有关吗?”贺云重不禁拔出那口剑,尽管他用尽气力维持,但整把剑的外形却是十分的难堪,几乎快称不上是剑一般,丝毫没有在秋少手中那般完美无瑕…… “一条河水全部扔进去的后果,就是另一条河水的干涸……各自引水……互相补给……”不知为何,贺云重似乎想到了什么,手不自觉地便开始将内力往回吸收,同一时间,忽感脉络一股清凉之意划入体内,而就在剑型开始溶解之时,贺云重又立刻将内力灌入进去,此时此刻所灌入之力竟已融入方才所吸收的部分内力,而输出的内力还不到方才的九成便已可维持现在的剑身…… “这是……冻气吗?”脑海之中乍然领悟,虽然目前引入的还只是非常微量的冻气,但也不禁让贺云重为之感到奇妙。 贺云重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秋少。 “这就是他的冻气修炼法门吗?背上此剑,便是等同不断地修炼冻气内力……难怪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修为……” “难不成说……这家伙其实也算是在感谢我之前那一击吗?只是抹不开面子吗……”可惜此时此刻下巴被冻住,不然贺云重还说不准会喊出来。虽然说武林中人的性情大多都比较豪迈,但要说自己的修炼法门往往也只有亲人与师徒才会告知秘密,因为修炼的法门一旦扩散开来,不仅仅是会被他人盗取学习,甚至还有可能暴露自己武学的弱点导致身亡。 就在贺云重刚这么想的时候,忽然一声猛烈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他的思绪,就在睁眼看去的瞬间,却是秋少劈手夺了他手上的剑,随后一把抓着他扔出,随后向着马车外跳出。 跳出的瞬间,贺云重正待发问的瞬间,同一时间,向前的烈马发出巨大的悲鸣,惊慌失措的马夫被吓得立刻要往外逃出! 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就在秋少落地的瞬间,整个马车连带着车夫与烈马忽然被完整地切做两半倒下。 “这是……刀气……” 几根白发就在回头的眼前飘过,贺云重不禁一惊,不是因为这一击到底是怎样厉害,而是连秋少的面容也难得地露出惊慌的神情…… “还真是够烦人的。”秋少有些嗔怒,双眉下沉,但隐隐察觉到对手在进行这一击之后便已离开…… “只是单纯的挑衅吗……”秋少察觉敌人离开之后,当下松了口气,随后将剑扔给还未反应过来的贺云重,双手抱在胸前,望着即将入白的夜天,只得说道:“还真是庆幸……” “走,在夜晚之前必须找到地点休息。” …… 另一边会谈虽是遭到狱门的伏击,但对于原镜而言,对手却是简单异常,毕竟七星会能够独步天下,甚至在天门战役中成为主导力量也不是空谈的。此次伏击与其说是伏击,甚至还不如说是对原镜的一个机会,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震慑一下会议中的所有人,让他们知晓在现在这个时期除了七星会的帮助,他们任何一个派门都无法与这个复出的敌人抗争。 不过半日,这些派门包括少室派也急忙地签下同盟书。 现在的七星会已算是额外地扩充出更多的人,原镜相信,在对付完狱门的过程中,迟早会被控制在七星会的手中。 “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吗……”原镜望着窗外的黎明,严冬已开始向着春天过渡者,过不了多久将是春日的开始,一想到如今之状况,不禁也有些感慨,将近十年的潜伏,终于摆脱了武靖这个最为仇视的梦魇,尽管每每想到仍是会勾起无穷的愤怒,但现在她已能够放手为萍儿一搏…… “成功之后……也算能稍微赎清无能的罪愆了……”回头时看到一杯茶水,原镜习惯性地拿起开始饮入,但饮入的瞬间就忽然察觉不对! “嗯?哪来的茶水!”等到反应之刻,眼前座位早已被一个男人占领了。 徐若风手中握着杯子,笑道:“惊喜吗?” “是萍儿要你来的吗?” “萍儿萍儿,哈哈!她总算做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有点明智的选择,感谢她,在我打算先把她的四肢捏碎之前让我离开。” “她派了什么样的任务?” “在他们来到佛心庵之前,追杀一名叫作秋少的小剑客,阻止破军无名的恢复。” “看起来你很有把握,到现在还没进行,但小心别在小辈的手上栽了跟头。” 徐若风随后便道:“我只是单纯地在思考,与其在那之前解决他们,也许还有值得我们注意的人。” “就比如李元凯了。” 原镜叹了口气,道:“李元凯毫无武力,但是破军无名的武力却是随时都有可能颠覆整场的胜负,你作过他的对手,你应该知晓这一点。” “确实如此,破军无名骁勇异常,但别忘了,李元凯是一个非常难说的变数,而且现在的他的身后是剑使,到底他在做什么?或是……已经深入到派门当中呢?” “你认为他就在联盟之中?” “非常有这个可能,记住,我们现在真正的对手不是李元凯,不是破军无名,而是这个仅仅只有传说来了解的剑使。”徐若风说道。 “关于秋少那边,有烈风刀去追杀,以他的实力足够解决他。” “烈风刀?我记得他不是一个退隐的杀手吗?” “没差,对我而言非常轻易。”徐若风一想到这就不禁笑出声来,原镜随后便道:“你打算怎么做?” “照我所说,也许一举成功!。” …… “李元凯,我需要你去将这些信封交给那些门派之主。” “现在七星会比我们快了一步联盟,当真没问题吗?” “无妨,你只需这样子做,就可以了,当然,可以的话,你只需要留下一点痕迹让敌人察觉你的存在。” 李元凯躺在联盟中的厨房上梁之处,借着视觉的盲点,倒也不怕被人发现,一边顺手剽了个沾满了酱料的狗腿啃了起来。 “这个计划还真是微妙,看起来剑使对你的看法还真是够低贱的。”伽梨坐在他对面,靠着柱顶,接着说道:“我本以为他会让你在暗中策动这些人,或者找出揭发顾惜月阴谋的证据然后将全局翻转过来。” “哈,不如说本就不用那么麻烦。”李元凯说完,又咬下一口吃下去后,接着说道:“证据什么的,要真是需要,破军那个家伙还需要挂着那么难听的名声吗?” “那你的意思是?” “你感觉他们的联盟到底是为什么而创立的?” “一是狱门的入侵,二是七星会的力量。” “我想剑使的这个计划关键在于两点,这头一点就是这些派门之主到底是否愿意与顾惜月一起,我想来想去,无论对错,他们是绝对不希望这个七星会再度领导在他们的头顶之上。” “第二点,就是,能够让他们依靠的武力保障。”李元凯随后便有些厌恶地说道:“我也稍微打听过,贺云重之前到了无数派门都无人敢相信,其实这种事情想想便知晓,贺云重想要暗害这些人根本是无稽之谈,但他们却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因为七星会的力量让他们还不敢动弹,只得保存实力。” “直到狱门势力开始动到他们的根基,七星会动向不明,他们也只好在这种情况下合作了。” “你似乎对人情世态都有很深的阅历,你的身上到底还藏有多少的秘密呢?”伽梨不禁问道。 “秘密吗?嗯,我现在就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什么秘密?” “其实啊,我这个人非常的纯洁可爱招女人喜欢,所以啊,别错过我这个英俊的男人啊!” “你好像忘了我已经痊愈的事实了……”伽梨忽然笑了起来,不过那笑容看的却是格外地渗人…… 李元凯咽了口口水,仿佛感到生命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只得挠脸苦笑道:“别这样笑,我错了我错了,好吗?” “好歹也算是共患难过的朋友,至少应一声,安慰一下我幼小的心灵也没差不是吗?” “比起这些,我仍有疑问,就算能够连接这些门派之主,以他们的战力,想要在原镜的血砂弹面前仍是无法指望,虽说剑使武力超群,但莫忘了,迷雾楼还隐藏的那名高手剑客,我非常好奇,到底这个神秘的剑客会在什么时候再度出现?” “那就只能交给剑使了,确实,那名神秘的剑客实在是一个难以猜测的存在,不过我猜想也许这一局,他不会出现。” “你如何这么猜想?” “也只是一个猜测,目前算不上数,我想剑使应该也不会做出莽撞的选择。”李元凯面露疑惑,却是没有透露出什么,伽梨也没办法得知,也只是叹了口气,说道:“思考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该担心的人,你还不算是这种人。” “确实,费脑子的事情不是我这种人该操心的。”说着之间,李元凯却忽然像是感受到什么一般,神色立时呆住一瞬,随后便立刻说道: “果然没能瞒过那家伙,快离开!” …… 夜色再度铺满天际,不禁令秋少感到安心许多,在车内燃起松油灯,一旁翻着书,似乎试图换一下心情。 “还算幸运,没在白天开战……”秋少越是想到这之前的那场决战,就越觉得惊险,如果那一刀没有及时察觉的话…… 不知不觉中,新的马车已经驶入一座破落的荒城之中,早已腐朽破碎的城门上的题字都七零八落,只能勉强看出“不夜”两字,贺云重大概猜测得出这座城应该是叫做不夜城吧,据他所了解的,这里曾经也是一个非常热闹喧哗的城镇,不仅如此,甚至还包含着武林中各种的交易与不知名的黑暗交易,但无论昔日如何不夜,此时此刻在夜色之下,却更显凄凉。 什么才是悲伤?也许当昔日的风光彻底被淹没在过去之时,才显得更加悲伤吧。 贺云重也不禁有些触景伤情,这个武林毕竟不是七星会,过去聆听着前辈的事迹与英勇,也曾一腔热血打算战死战场,但当真正踏入,方才发现,就连坚强地活下去也变得艰难许多…… 本来还没有太多的情感,此时此刻随着思绪的打开,过往又再度在脑海之中浮现: 原本以为无所谓的金钱,却在逃亡的旅程中变得珍贵非常…… 原本以为坚定的武林同志,却在寻找的过程中显得虚伪脆弱…… 原本以为努力的不屈意志,却在修炼的过程中变得更迷茫难行……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的故事总是包裹着一层浪漫的气息在其中,将许多东西掩盖起来,但横逆在这如刀锋般真实的现实,此时就连复仇的心也开始变得摇摇欲坠,甚至……还开始欣羡着那些仍被欺骗的七星会弟子,带着一个圆满的梦到最终,也许也不失为是一个好的结局。 现在剑使即将出世,他的存在又到底有何意义呢? “别想太多别的,伤心是留在成功之后的,现在好好给我赶马。”秋少在马车中似乎对他的态度十分不耐烦地说道。 “前方是一处荒城,但我在想是否有伏兵?” “大概吧,那名刀客应该也在等待着我们了。” “你到底目的是什么?为何他们会这么追杀?” “你只需要知道对你没差就好。”秋少翻着书中的下一页,直到马车开始停下,便将书本一合放在车上,随后向外离开,从车上下来。 就在贺云重打算下马之际,秋少随后便道:“你可以离开了,之后的行动带着你就是我的负累了。” “若是琴姨问你,你也不必担心,像你这样的废物我相信她本就不指望什么作用……” 贺云重似乎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沉默不语,似乎连日来秋少的辱骂他也有些习惯了…… “去吧……”秋少转过身去,说了一声,便向不夜城中走去。 “废物吗……也罢……我本就帮不上什么忙……”贺云重叹了口气,下马便要离去。但就在踏出没几步的时候,忽然身后秋少的声音传来: “嗯……这口剑就当做是对你这段时间的感谢吧……” 出乎意料的言语不禁让贺云重立刻转过身去,就在转身的刹那,秋少的剑就已经飞到眼前,贺云重本能般发出动作接住。 “这……” “记得我教你的法门,大概连你这样的废物未来也会有与我一拼的力量,去吧。”话语说完,秋少便已进入,再无回头…… 贺云重紧握着霜晶,手中冰冷的触感似乎还隐隐带着一丝的暖意…… “我……” 选择,又是再一次的选择。 雪,停了,风却是不息。 不夜城中,原本荒凉的城内,出现了久违的灯火在亭中燃烧着,而在灯火的映照之下: 一人一刀,以及一壶热酒。 刀插在石桌之上,本身就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但最为华丽的仍在于那刀柄上的黄金云流印,不仅仅是做工上的完美,更是身份的象征! 烈风刀! 健硕得有如巨人一般的体型,热酒入喉,虎目注视着远方。 充满杀意的眼神,正在等待着一名来者。 直到眼前一个身影逐渐靠近: 镶着十三颗宝石在衣领的西洋深蓝装,白发马尾随着冬风而起动,而红色的双瞳,却是展露出从未有过的最大杀意与警备。 “你……太慢了……”烈风刀拿着热酒一饮而入,撒哑的声音无形中带着一股威严。 “呵呵,你该感谢你自己放弃了一个绝佳的机会。”秋少双手放在身后,似乎毫不在意地说道:“你们似乎对我有非常足够的了解了,虽然我不知晓你们到底是怎么知晓的,但……你们也该知晓,黑夜可是我的主场啊?老刀客。” “狂妄的言语,想要激怒我吗?”烈风刀却是十分的冷静,接着又道:“作为少年,你的心思倒是够多。” “你可以希望这是我的激怒,在你失败之前。” “但你的心却在动摇。” 一语一出,宛如利剑刺入秋少的内心最为直接的恐惧! “那就来吧,老刀客!” “你的剑?” “就在我的手中。”就在转眼之际,秋少的手中便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结出一口冰剑,另一只手却是不自觉地伸向脑后缓缓解开自己的头发。 这是秋少面对强敌的习惯,一方面可以适当地让自己的身体有些许的放松,方便出招时能够更好地爆发出来,而另一方面,便是缓解自己的紧张心情…… 烈风刀却仍在饮酒,面对对手的挑战,他似乎还是没有感受到应有的危机。 红色双瞳此时此刻更如血眼一般死死地盯住着对手。 肃冷,冷不过手中的剑。 风动,动不过奔腾的心。 秋少不敢乱动,更不敢移开视线,因为也许就在不知不觉中的瞬间,对手的刀气就已经破来眼前! 但在瞬间,忽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小心!” 一声爆发般的吼声,立时让秋少不经意间地出神了,就在一瞬之机,隐隐便感受到就在附近破出了一道猛烈的气劲!虽是迅速察觉到,但闪避已是不及,刀气已是穿过右腿! 计划,这是计划中的杀招,白日的那一刀不过是要让秋少将所有的注意力不得不放在那名所谓的烈风刀身上,然后趁机借着缩地术在秋少所有注意力转移到对手的瞬间,将其斩杀!如果没有贺云重及时的提醒的话…… “死来吧!”在受到攻击的瞬间,秋少就已经瞥见到对手的身影穿入土地之中,就在即将没土的瞬间,剑气已是穿入! 仅仅传出一声哀嚎,便再无对手任何踪影。 “缩土之术加上刀法吗……还真是可怕……” 就在秋少惊魂未定之时,忽然熟悉的人跑到面前,却是贺云重。 “你的腿!” “还好没断……”借由着轻微的灯光,贺云重这才发现在秋少的腿上伤口附近覆着一层冰层,这才保住了自己的一条腿。 秋少无暇顾及腿上,随后将目光转向那名“烈风刀”。 此时此刻,那名烈风刀忽然颓废一半,原本双目的杀意变得就像是临近死亡的老人一般。 “到底怎么回事?解释吧,这是你唯一的生机……” 他拿起酒继续喝着,随后道:“如你所见,也许他才是真正的烈风刀……” “啊……最初为了成为一代英雄……但是……他们太强了……” “我只是借用他的力量的身份而已……” “这一点不是我所要管的,那是你们的事情,我想问的,你们到底是怎么知晓我的路线的?” “不知道……他们当然也不会告诉我这种陌生的刀客,不是吗?” “那是谁要你来的?” “我只知道那是一名如同毒蝎一般的男人,他……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毒气……”似乎是回忆起非常恐怖的画面,他喝酒的频率不断上升。 “徐若风吗!”贺云重立刻反应过来。 “啊……我……彻底败了……彻底……彻底败了……” “真相就是我不是烈风刀!啊……我不是!” “我只是一个废物!” “哈哈哈!” 不知是嘲笑,是自责,还是自悔,似已开始陷入癫狂一般。 “我也想成为英雄啊!但是谁能呢?” “哈哈哈!恐怖的武林,没有高深的武功,没有满腹的算计,好人做不成,恶人当不下!我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我要死了!哈哈!我终于要死了!” “啊……阎罗王!满天神佛!哦……什么真正的英雄?哈哈!” 虚假的人生,披着虚假的荣耀,却在最终仍将失去一切…… “废物果然只会用废物的眼光将一切推给其他。”秋少望着这幕情景,毫无任何的同情地说道。 贺云重在旁不禁道:“你说的也许太过了……” “哼,给软弱的自己找一个借口那当然是轻而易举,贺云重,你若希望你也像他一样当着一世只能责骂世道的废人,那你自可像一个圣人一样责怪我,但莫忘了,那什么用都没有。”秋少随后便对着那人说道:“不想过着虚假的生活,就用你自己来证明,别像一条丧家犬一样赖在主人家里不走……” “啊哈哈!我要当上英雄!父亲!你看,我何等的风光,真正的英雄啊!哈哈!” “我是江湖第一的烈风刀啊!哈哈!” “……” 无数癫狂的言语,原本无法理解,但此时此刻,贺云重却逐渐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无奈…… 渴望成为英雄,但迫于现实,纵有一腔热血,仍也有志难伸,如果在这苦难之时,有一个方法能够达成……虽说秋少所言也非是错误,甚至可说是名言正理,但……总感觉太过遥远了,就像是让被困在大海中的人放弃即将抓住的浮木,等待着根本无法预测到来的船只…… 秋少不作理会,将手中冰剑丢到地面,便走了出去,贺云重见此情形虽有同情,但也知晓自己此刻也帮不了什么,随后便跟在秋少身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十章 化敌为友 血,顺着破开的伤口在白袜上逐渐扩散,缓缓滴入靴中。 所幸,夜色仍掩盖着许多。 贺云重看着他的伤口,也不清楚是否该说出来,也许秋少本就不在意,也许说了也是无用,但犹豫了一阵,还是说了出来: “你身上的伤……” “这一点伤势尚且还奈何不了我,怎么?你不会认为这点伤势就值得注意?” “你今日的表现意外地激动了……” “激动吗……”秋少却是意外地没有向往常一样给他怼回去,反倒像是情绪爆发后的冷静,虽然是一个高傲的人,但并不代表是一个不自知的人。 “贺云重,今日多谢了……” “不必多谢……只是单纯的回礼而已。” “回礼?”秋少听到这,稍微一愣。 “你肯将练功的法门与霜晶赠送与我……虽然这一路你对我确实够恶劣,但我确实接受了你的好处……” 秋少听完后,把玩下自己的头发,随着便回答道:“毕竟琴姨让你这家伙过来,罢了,也许这也是她预测出来的结果。” 语气虽说和往常变化没有多大,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贺云重的错觉,跟在他身后,似乎不经意地看到他扭过去的脸上似乎还稍微带着点笑意。 那不是耻笑,或者带着侮辱性的笑容。 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笑。 “好像我变得有些微妙,竟然意外地觉得你这家伙还算是有救一些。” “还是嘴上不饶人吗……”贺云重叹了口气,但此时此刻,却也意外地平和地接受下来。 “看到刚才那个人你应该还有点体会吧?” “他吗……也许算是感同身受,也许也只是我一厢情愿吧……” 夜风吹拂着秋少的白发,在发丝的间隙,深红的眼瞳在夜色的包裹下变得深沉许多,似乎也洗练掉那几分的傲气,展现的却是侧颜露出的难得的温和之情。 “记住你现在的想法,别再将理由放到其他的地方,我甚至不希望你会去同情那种人。” “你……似乎很压抑……”贺云重隐隐地感受到那种语气似乎总包含着一种似乎可以理解又不是很能理解的复杂的情感。 “回答我,你现在到底想做什么?”秋少转过身来,神色凝重地说道。 “我的话,复仇以及重振七星会!”贺云重毫不思索地回答道。 “那就好好努力吧,我一直觉得,无论是真正的侠客还是真正的恶魔,都该有自己的意志。”秋少随后便道:“之前确实对你防范甚多,但是现在我想也不必有太多的顾忌了。” “既然防范,为何还要教我法门?” “如果你是那种人,就算得了我的法门,你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秋少毫不在意地说道。 “任何一个高手都是经历千锤百炼而出,也许可以依靠着很多肮脏的手段来让自己达到一个不错的高度,但在真正的一流高手面前那些伎俩都不过是笑话而已,你没有足够的理解来运转我的法门,这一辈子都不过是流离在二流高手之中。” “果然是个厉害的小孩……那么……走吧……”贺云重忽然笑了起来。 “喂!”一听到小孩两字,秋少面色立感不悦,但贺云重随后却忽然来到他身前,一把将他背起,本来秋少打算避开,但无奈此时此刻右腿冻气无法支撑下去,脚下一个不稳,立刻趴在他的背上。 “虽然已经及冠,但我确实不如你,这次就由我这个废物来背你吧。” “就有劳你了,废物大人。” 二人不禁对视一笑。 “哈哈!” “真好,就是那种态度,别总是那副废物脸。”秋少微笑道。 “没错……我为何就不能承认自己是一个废物呢?为何看到秋少我就必须不满他的态度呢?如果我当真是一个强者,那他自然就会敬仰我,我若只是一个废物,自然也只是这个态度……” “本就没什么了不起的……” “就如同不夜城的那人一样,就那样不想承认,然后用尽各种手段?甚至用疯了的方式来安慰自己……” “就以这为一个,不就足够了?我本就是我……” 悟,是顿悟,亦是经历之悟。 几乎压抑了许久的贺云重,此时此刻似又重获光明一般。 秋少也不禁有些安心,天边的月光也变得更加柔和清亮。 “知道吗?为何我现在会说出实话?” “你方才不是讲了?” “那是一部分,还有最关键的一点。”秋少望着一望无际只剩星月夜幕的天边,继续说道:“现在开始,大概一个时辰都没有问题。” “嗯?” “还记得封剑生放的海东青吗?” 贺云重一听到这句,恍然大悟地说道:“你是说从那时起我们都在它的监视之下。” “嗯,那只海东青不仅仅是能观察我们的行程,甚至还可以透视,说不准连我们说的话都能通过唇语让它的主人辨别。”秋少顿了一下,笑道:“很好,海东青本身对食物的量就要求很大,还要维持那样的能力对食物的需求也算不小,这个荒城还真是个好地方,方圆数十里一点食物都没有,逼得它先到别处觅食了。” “但是烈风刀……” “安心了,他已经跑了。” “但他……” “忘记了我是怎样打到他的身上?” “你方才那道剑气是……” “他现在一定认为恢复了之后就足够了断我,正好,他活着,顾惜月他们大概还会认为足够对付我,现在的他们应该还不会分出人力分心来对付我们。” “接下来尽量快点,贺云重,记住,东北方四十里处,接下来一切就靠你了。” “好,只是……能不能说下目的呢?这我真正想知道。” “现在说也无妨,找到佛骨舍利,解救我的师尊。”秋少顿了下,继续道:“相信对你而言,破军部首复出,也有非常大的助力。” “确实……一个时辰啊……”贺云重虽是了解,不过要想在一个时辰内跑完……对于他而言还是有些吃力。 不过他也卯足了劲。 剑使、李元凯、秋少,连这些无关的人都在努力着对付顾惜月,他身为七星会弟子,又怎能有丝毫的懈怠。 “安心了,虽然现在教你不是时候,但短时间之内应该也能让你跑出吧。” …… 阳光再度照耀在土地之上,已经觅食完成的海东青回来,按照它的本能计算着猎物所该有的方向。 但随之看到的,却只有空落落的马车。尽管有着非常出色的视觉,甚至可以透视观察,间接性地观察任何一个人的唇语,让借由它这个载体观察的主人明白,但却没有足够灵敏的嗅觉来探查。只能在天边不断地巡查探索。 无论它的主人看到这些场景有多愤怒,也只能吃下这个苦果。 然而在它不断费力找寻的时刻。 贺云重此刻却已是在东北四十里的一口枯井的地道中进入一处矿脉。 “我在几天前就找过一些熟悉地形的旅者,将这路线理出。” “你的算计还真是可怕……我到现在都不得不想我是不是又被你骗了……” “可惜你还真没什么值得我骗的。” “我……还真无法反驳。” “行了,好好背我吧,当然,看你头脑昏昏沉沉的,还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 “嗯……为何狱门的人会追杀我们?” “唉……” “为什么叹气?” “你还真是……”秋少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蠢货。” “我是半路杀入的,如果狱门的人要追杀我,为什么这一路上的人除了烈风刀这样的退隐高手,却没一个人能有威胁性?” “狱门势力早就中落,不是吗?” “如果中落,又何必追杀我?这不是凭白地损失吗?” “这……也许狱门袭击各大派门,目前无力出击。” “这更加愚蠢,为什么狱门会挑这个时机出来呢?如果他们知晓七星会内乱的话,他们就该在那时针对七星会出手,为何还要挑这个时机出现呢?被内乱结束的七星会与各大派门终结,甚至在得知剑使可能出现的时候,要做这种只会平白损失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 “我所碰到的狱门的势力都只是一个伪装,只是要做出一个狱门侵略的假象,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想靠着这点,控制各个派门,然后在所谓进攻‘狱门’的这个过程中,吞下这些门派的势力……” “但……这只是猜测。” “你听说‘药人’吗?” “药人?”贺云重听完后,思索了一小会,才回答道:“我曾经好想听会首讲过,那似乎是那些贵族富豪秘密交易的一些配合他们特殊口味而用药物来培养的玩物。” “被这么说,我还真不开心……”秋少苦笑道。 “嗯?你不会是?” “还真不巧,我就是药人,虽然你说的也差不多。” “我一直以为那种玩乐的药人一般都是女性……”贺云重神色尴尬地说道:“当时好像还有一些女性失踪的案件……” “你都说是特殊口味了。”秋少接着说道:“药人不仅仅有女人,还有各种各样的,可能会被弄得像天仙一样,也可能会被弄成像地狱爬出来的饿鬼一样,那些购买的富豪大多都已对人世上的很多玩乐感到乏味,所以就打算换个渠道找找别的新鲜感……” “大概……我五岁的时候就在那了吧……五岁之前的都不记得了,大概被他们洗掉了记忆吧……好像那个还只是药人的小团伙……” 贺云重感觉有种那说不出来的别扭,而且说出来似乎还很的罪人:“你……不会是那种……” “不就是男娼吗……这很值得你说话那么吞吞吐吐的吗?”秋少打断道。 “这……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所以才说你蠢啊,这个世上发生的事情远比你想得多得多了。”秋少一边回忆着,一边继续说道:“当然了,药人当中还有可以作为护卫的人存在,还有用来作为监察……各个作用都有,似乎他们对这些乱七八糟的药物也都有,我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说倒霉,进团伙的时候,他们也只是要我比女人漂亮就行……” “然后一年的训练后,就被卖到了一个富豪家,现在想想,那家伙其实人也还好,就是可惜长得太丑,钱什么的倒是不愁花。” “哦对了,最关键的太短命了,还不到一年就死在床上了,然后我就被赶出去,到外面流浪了一年,也庆幸这幅身体实在完美,总能找到男人和女人包养……”说到这,秋少原本还略有平淡的话,竟然还有些得意。 贺云重只觉脑子似乎有些接受不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为什么你一点羞耻感都没有吗?” “哈,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交易,你问我感到羞不羞耻,怎么不问那些愿意拿钱交易的人呢?” 贺云重苦笑道:“我还以为你从小最多是个普通孩子,然后被破军部首收作弟子,完全没想到你还是这种的人生……” “后半句也差不多吧,流浪的时候比一个黑道女的盯上,那家伙看我挺会捞钱的,就要每周收我三十两……那个时候受气受不了,然后正好,那天晚上拉皮条的时候,偶然地看到他好像跟狂鲨帮的人起了冲突,当时眼睛看得都直了,就是没想到,他都不用出手,那些人就碎尸万段了……” “看得我血脉喷张,虽说有些吓到,甚至都快尿了裤子……但是从那时候起我就想像他一样,把对手全部打个稀碎,那样的话就不用受别人的气,要钱什么的别人主动就会送上。” 贺云重不由得有些同情破军无名来,接着说道:“我估摸着你一定用一大堆的算计逼他教你……” “算计是有了……不过几十次都被看穿了……最后硬是跪在地上跪了三天,让他无可奈何地教了我。” “难怪六年前……破军部首有一段时间在琼州驻留了很久。”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还真是可爱啊……哈哈……” “我只能替那些金主和破军部首感到同情……”贺云重无奈地说道,随后秋少把头伸到他耳边,忽然轻声道:“要不要……” “要”字方自出口之时,吐气在耳边之时,贺云重身体一凛,但随后在第三个字的时候仿佛有什么气息流入身体之内…… “尝试一下?” 四字过后,似乎又有什么热气激荡着下体的位置,一时之间热汗直流,一种最原始的冲动似乎蠢蠢欲动…… “你!” 如同一种魔力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的感觉。 随后直到秋少在他头上弹了个指头,说道:“现在了解为什么那时候我会钓到那么多金主了吧?” “这是……什么妖术?” “只是勾起的低级媚术罢了,虽说,那时候大部分都用不上吧。” 贺云重不禁松了口气,说道:“你真是太可怕了。” “玩笑就到这了,继续话题吧。”秋少稍微认真起来,继续说道:“那些人身上都有一种药人的气息,虽说药物的使用上都有各种的不同,但他们身上的药物不知道是不是比较低级的原因,气息还算明显了,当然了,对你们大概无所差别吧。”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的话,那么接下来……”贺云重忽然想到,不禁开口喊道:“那这场难道就是为了让正道派门与真正的狱门火并吗?” “啊……终于察觉到了。” “若真是如此……那是更大的陷阱……我们该不该先传递消息呢?” “现在到了这,回去传递消息,你觉得来得及吗?” “确实……”贺云重不禁咬牙道。 “不过我相信,剑使与李大叔大致也该看得出来吧……” 说着之间,已是来到了地下甬道的尽头。 细微的阳光映照下来,秋少不禁低头叹道:“还真是糟糕的时刻……” “说起来,即便是药人白化症也是一样会得吗?” “也许那个组织就是在研究这个吧,毕竟他们挠破头都在想着怎样让药人变得更精美又不落入俗套。管那些家伙也没什么意义,只是苦闷的是在白天虽说不是立刻完蛋,但功力基本发挥不出来……”秋少拿手遮掩着直入眼前的阳光,虽然在光面前也没多大作用,不过至少心里能舒服一些。 “走吧……反正脚也一时好不了,靠你了。” “嗯?怎么不说话了?” 贺云重望着足有数十米的高度的出口,偏偏四周的石质还是光滑的玉石质感…… “这……这要怎么出去……” “哦,这倒是挺意外的,看起来佛心庵好像香火不少,连这口井都专门有用玉石铺砌……”此时此刻,秋少却还用一种观赏的心态看着。贺云重不禁反问道:“问题是我们怎么出去?” “我不是早就教你了吗,再想一下。” “你教了什……嗯!”贺云重猛然想到,回答道:“冻气吗?” “有进步,这次反应快了起码一秒。”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的空档,秋少的手里忽然出现了一个钟表来。 “凝结冻气在手脚上,然后爬出去吗……只是冻气够吗?” “庆幸吧,这还只是三十米左右,你现在的冻气差不多也够。” “既然如此,那你可得抓好我……”贺云重说完后,深吸一口气,但就在这档期间! “快冲!”秋少忽然喊道,贺云重立刻反应过来,脚下也不作准备地立刻跳了起来,在三米之处,立刻用冻气凝结出一个护手来,但被这一喊心惊之余,猛然瞥见一道气劲穿过头顶,秋少神色讶异之际,随后一只手抓住贺云重的背部,另一只手立时运起现在所能运用的所有冻气,分化出一块厚重的冻气,打算拖延住对方的刀气。贺云重登时会意,赶紧冲了上去,一边是逐渐亮眼的太阳,另一边却是伴随着撞击之声,随时都有可能破冰而出的致命刀气。 冷汗不自觉的就要流出,但是此时此刻更不容紧张与恐惧! “第二十三米之处!”只剩数米的距离,再跳一次就已经足够了!但是就在贺云重抓住冰柱打算再度向上跃起的瞬间,刀气已是顺着临近破碎的冰墙,破冰而出!在贺云重翻身上去错身的刹那划过脸颊!虽是早有准备,但即将逃生瞬间的得意也让贺云重几乎就要翻落下来,但秋少随后却是伸出手抓住即将化消的冰柱,两条腿死死地缠住他的身体,但薄弱的手臂却也难以支撑太久,几乎要断裂一半,贺云重借着这短暂的缓冲之机,双腿踏着围壁,借力一跃,在秋少支撑不住之时,再度背起他…… “现在的距离,刀气还无法蔓延,快一点上去!” 即便不说,贺云重也已明白,借着敌人短暂的空隙,在最终翻身而上! 阳光,终于是阳光。 贺云重瘫坐在地上喘息着,却也不由得感到轻松地许多。不过秋少就没那么好受了,本身白化症面对太阳就足够难受,方才的差池,也让他的右手几乎脱臼了一般…… 阳光、腿伤、脱臼的右手…… 说是最为危险的处境也不为过。 “哈哈哈!”令人作呕的笑声在耳边扫荡着,秋少知晓这是对手的笑声。 这样的刀气,这样难缠的敌人,也只有一个: 真正的烈风刀! “怎会是你!”随着笑声过后,一个矮小的身影逐渐来到,虽说贺云重不是没想到烈风刀可能的到来,但秋少曾说过他曾把一部分的冻气打入他的体内…… “蠢蛋!不……应该是我太过聪明了……你以为靠着你的冻气能到达我的体内就可以监视你老子我吗?”几乎充斥着烂疮的脸,用着像是猪猡一般哼气的声音,烈风刀得意地嘲笑着,接着说道:“你的冻气我早就打到别人的身上,怎样?是不是感觉一直很遥远呢?” 贺云重几乎打算起来解决掉这个威胁,但是方才光是出去就已经消耗了太多冻气与内力,连站起来也开始有些困难。 秋少却是意外地不紧不慢,左手拿着钟表,不断地摆弄着,就好像没有眼前这个人的存在一般。 “喂!是我再跟你说话呢?”眼见对手的无视,烈风刀喊道。 “贺云重,我的右手不方便,你离得比较近,顺带帮我把腰包里的袖珍本拿一下,难得现在有空闲的时间。” 贺云重苦笑道:“你还真是不会浪费时间……” “喂!现在可是我烈风刀在这里呢!你之前不是怕得要死的吗?”质问无声,烈风刀便开始挑衅说道。 “时间吗?嗯,确实,现在也只能这样,也没什么可担心的。”秋少说着,一边的贺云重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按照秋少所说总是没错,也就伸手到他腰带旁解开腰包,拿出其中一本袖珍本递给他。 “多谢,哦,运气不错,正好是韩非子的论著。”秋少左手将钟表挂回腰带上,顺手拿过贺云重递过来的袖珍本,然后就自顾自地翻起书来看着。 “有点意思,你还是第一个在我面前说出‘什么可担心’的字眼,怎么?”烈风刀一转之前恶劣态度,说道。 秋少直到此刻,才应答给烈风刀一句: “你真要杀我们的话,在井底就足够了。” “你看出来了?” “你的刀按照当时的距离用钟表来计算的话,大概能够做到五秒钟一刀的速度,而且按照破坏力而言,就凭我当时留下的那部分的冻气,最多不过支撑六道,但你却击出七道,也仅仅只是击伤人,这可不是一个一流的刀气高手该有的表现。” “那只能说明你们根本不需要我那么出手。” “但是也可以用反话来说,就是我们对你还有价值,而且这个价值甚至远比留着我们这样的威胁还要大。”秋少虽是看书,但面上却也随着烈风刀的话语而愈发得意。 “而且,你真能确定我现在就毫无抵抗的能力?哦对了,你体内的冻气真的完全排除了吗?” “当然,你也可以说这些问题你都解决了,但是在之前我明显就能从冻气感受到,你的体内还留着一股蓄势待发的毒素。” 不言语的时候静若处子,发言之时便是数点接踵而至,而且句句直指烈风刀心中所想。 “我忽然感受到你这小子也许在未来会比徐若风与破军无名还要可怕。”烈风刀忽然感叹道。 “就稍微夸奖你一下吧,从刚才开始就在用威胁性的语言来试探我,我也发现你的心机也不比你的刀逊色。”秋少也难得地如此说道。 “但是你扭转不了一个事实,现在是我比较强势。” “贺云重,你不是应该是最想着复仇七星会吗?我不妨告诉你,我之所以来此追杀你们,最关键的原因就是被徐若风下了毒素,只要你们能帮我得到佛骨舍利解了我的毒,安心了,佛骨舍利解毒并不会影响救治破军无名,那么之后不但是破军无名能够复出,我也可以加入战场,而且凭我与徐若风一战过的情报,相信剑使也能从中明白,怎样?” “别开玩笑了,那家伙是我的狗,有什么权利做选择?”秋少冷笑道。 “你……”贺云重几乎又要激动起来,但转念一想,虽说烈风刀条件很是诱人,但谁知道他的信用又是如何呢?眼下只有秋少能分析出原因来,目前还是不能破坏他的计划为好。 “看样子我的外貌确实不能取信与你们了?” “这句话应该问一下那名因此而疯掉的前辈……” “你是说我的那个替身吗?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有我需要的身份,我有他需要的武功,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交易……如果你们需要的话,付足够的金额,我也可以那样做的啊。”烈风刀笑道。 “这是什么话!你引诱他堕落,还算有理吗!” “哈哈哈!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情了吧。”烈风刀仿佛听到了一个最滑稽的笑话一般,捧腹大笑着,直到一会,才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之前有没有经历过,但是我听说这一路上你连续在无数个派门辗转游走,你竟然还没明白过,啧啧,果然傻人都有傻得可以的一面。” “他选择我,不是我引诱他,而是他只有这个选择,不然呢?你以为成为一个侠客像那些评书一样,有个侠心然后随便等着一些机遇就能够成功吗?” “但凭你的武功为何不选择……” “那么,那些武林上最大派门的领导者的武功你觉得如何呢?与那些部首相比呢?这武功的差距,可是一眼就能通透啊。” “但这怎能用武功来评论?” “没错,他们不需要强大的武功,只需要有一副好好打造的外表就可以了。”烈风刀嘲弄地说道,然后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边的,秋少是吧?我听徐若风稍微讲过,你的师尊破军无名也算是武功超绝的一代英豪,但是到目前为止,在武林上名声恶劣可也是不争的事实?” “那群家伙就像是被包装好的‘偶像’一样,只需要受人推崇就好,他们可以调动所有武林的舆论,可以让所有的人的认知跟着他们而改变,贺云重,当时的你无论拿出怎样权威的证据,他们都可以当做是无用的赝品,他们从来不关心有什么真相,只有是否能让他们有更好的好处,不是吗?” “所以这就是你的选择吗?烈风刀。”秋少叹道。 “虽说厌恶这群人吧,但是贺云重,烈风刀真正像你那样该痛恨吗?他以往的功绩难道就全部是假的吗?”烈风刀忽然问道。 “但那些事情真正是你做的吗……拯救百姓之类的……” “这就是大部分人知道真相之后的反应,再想想我若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也难保不是另一个破军无名,甚至直接死在某个义愤填膺的英雄后辈,成为他的踏脚石,然后之前无论做的什么功绩也自然而然是有预谋的或者被直接遗忘掉……” “我……也不知怎么回答了……”贺云重实在想不出什么该说的,本来对于烈风刀他是极为痛恨的,觉得他将他的替身引导到一条不归路,但是转念一想,他似乎有没有什么错误可言……只是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将所有人扭曲到一个无法言说的角度上…… “怎样?现在对我的敌意至少可以消减一点了吧?” “这点就无所谓了,就算你说了这么多,这些东西的真相我们也无从考证,这不是我关心的事情。”秋少缓缓把书本合上,接着道:“你的需求是解毒,我们的需求是后面的大战,那么,可以开始走了,贺云重,你也休息得够了,背我起来吧。” “嗯啊……好的……”脑海之中似是交战许多一般,身体与精神几乎快要相同的疲倦。似乎这数月总是让他感到对意志的打击,冥冥之中,似乎隐藏着那种远比武力上的敌人还要可怕万分的存在,那种无力感似乎总是散布在体内。 贺云重几乎不想再想下去,随后放弃思考这些东西,趁着身体恢复一些,便将秋少背起,说道:“但愿你真有信用来。” “至少利益上,我无法背叛你,不是吗?” 利益,何其冰冷的词汇,但此时此刻,竟远比以往所听到的情义、侠义之类的词汇还要来得更让人相信。 是何等的讽刺?又是何等的可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十一章 战神复出 “我帮目前有些事情暂时无法处理,等处理完毕,定当帮助公子。” “安心了,只是此时尚需好好考量,再过一段时间我们便会助你……” 初时的大门大派,不断地重复着这些言语,虽然语气温和很多,开始的时候还抱着期待,但其实心中也知晓,他们的内心根本不愿意出手…… “你说人是叛徒,我说你才是叛徒!” “快点滚!不然的话,我大力神就要惩治你这个伪君子!” “……” 直到开始传闻出有关贺云重走后那些派门灭门的消息,随之就开始变成恶毒的言语,虽然也有一些保持着相信的态度,但随着七星会的插手,这些人不是死在其中,就是见风使舵。以至于到后面也不知是怎么传出来的,他才是真正的叛徒的消息,就算他拿出的武靖的信封何等的有力,在那些人眼里也统统算不上数。 真,就那么难存吗? 身后的人是否可信?背上的人又是否可信?甚至就连一向伟岸般的会首也不知是否可信了。 原本能够握紧的拳,却是越来越松动。 “现在没有颓废的时间。”秋少在耳边说道,贺云重虽是面无表情,但是秋少却还是很轻易地就能看出他此刻内心的动摇。 “抱歉,我……好像太过幼稚了……” “随你的便吧。”秋少也不好继续说下去,这种事情永远都不是外人能够帮忙的,只有当事人的阅历达到一定程度才能找出对应的答案。比起这些,更该好好思考现在的处境,恰如烈风刀所说,现在确实他仍是比较强势,虽说这一路上右腿和右手都轻微地包扎起来,但想要恢复也需要很多时间…… 眼前逐渐从庙口到达里面。 虽然之前的甬道有用玉石铺砌,不过看有些脏乱和腐蚀的外观,大概也过去了许久,佛心庵此刻却似乎早已被人遗忘了一般,巨大的观音像也落得是尘埃满身,手中的玉净瓶更有些蟑螂虫蚁爬出来不少,大概是被他们进来的动静给吓到了吧。 “佛骨舍利如果没出错,应该是在那瓶玉净瓶中。” “你确定?那里面看起来好像只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虫尸和它们的粪便吧。” “真是不错的信息啊!”就在三人身后,一阵声音传出! …… 另一边,原是已然踏入狱门的道路之上。 “对于剑使而言,他仍然还有对情报的不明朗,就是真正的狱门势力到底是否全灭,如果势力真正消失,那他必然会准备在那时反扑,若否,便有可能借着狱门势力两面夹击。” “但无论如何,他所能埋伏的道路也不过是在这道路之上。” “破军无名虽是未死,但也如同废人一般,而且有烈风刀牵制秋少他们,短时间之内是绝无法出现……” 原镜一方面如此想着,另一方面则是关注着这一路的地形,由于狱门之处着实偏僻,因此能可进入的道路就被限制得只剩一条可行,而这一路上,能埋伏的道路,就只有摩云岭之处,所谓摩云岭正如其名,山头高耸几乎可以触摸到云一般,虽是夸张的说辞,但也足够说明高度的特点。内中只有一条开通的狭窄山路,四周便是百丈悬崖,而在山路旁是无数的山头,一旦在山头上进行伏击,只需要一定的人数与滚石暗器,即便是徐若风、李元凯那样的轻功高手,想要脱身亦是极难…… 原镜一边在脑海中记录下这些场景,一边继续向狱门前进。 “剩下的对手就只有剑使与那些派门了。” “其他的都是平原之处,想要埋伏我就太过可笑。” “目前他们应该还差一点最为关键的情报,哼,这一战,就看你剑使会怎样插手。” “七星会暗部出来!”一声令下,在黑夜之中,十二道人影立时出现。 虽说作为七星会部首除了破军无名不怎么感兴趣以外,基本上都有自己的部署成员,这是从初代开始,为了防止会首因一己私欲控制所有权利胡作非为的制度,当然也有为了牵制其他较为强大的部首的原因在里面。原镜作为贪狼部首,如果好好考量的话,直属她部下的弟子大概有上百人左右,不过真正值得原镜信任的却只有这十二人。 这十二人隐藏在暗部,就连武靖也无法知晓。 比起武艺本身,他们更加擅长布置各类机关。本来如果可以的话,原镜是打算拖延与狱门的战斗,转而让他们在暗中布置好机关按钮。但很难说变数如何,在现今这个情况更重要的便是快速地解决对手,狱门势力覆灭,再借由此战暗中消耗掉正道的大部分力量,就算剑使真正出现,也绝难以抵抗她与徐若风以及那名神秘剑客的联手。 “在附近埋伏好机关,虽是时间紧迫,但我相信你们也会有能让人满意的表现。”原镜拿出纸笔,快速地便将大致地形与该埋伏之处做出标记,随后丢给他们,十二名暗部弟子应上一声,便立刻四散处理暗器。 “而接下来就是会面你了,鬼妖王。” …… 夜色迫近,更如李元凯此刻一般。 “还真是糟糕!竟然被这个疯子死死地咬住!”一路急奔,但不知为何身后的对手却是很快就消失了。 “嗯?那家伙为什么没有继续进攻?”伽梨在李元凯的背上不禁疑惑起来。 “还真是,那家伙应该恨不得把我咬死才对……” 疑惑之际,鼻中忽然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而不断向前的视线也猛然瞥见到一个黑袍者出现。 “你是……”语句尚未吐清之际,忽感后脑一痛!眼前一黑,登时断了任何的思考。伽梨早有预谋一般,在李元凯快要倒下的时刻,立刻从侧身跳出,随后扶住李元凯,对着黑袍者说道:“你要我做到的,我已经做到了。” “剑使的布置,这数人的情报,接下来就算要我做,应该也没有我的作用了。” “确实如此。”黑袍者笑道,背上包裹起来的利刃似也隐隐透着他的身份。 “那么,如果我要你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如何?” “那就是交易外的事情,恕我拒绝。”伽梨冷冷地回答道。 “也罢,拿去吧。”一束竹简随着黑袍者的手中抛出,终于落入到伽梨的手中。 握住了,追求了许久的方子终于抓住了。 随之黑袍者也消失在黑夜之中…… …… “哈哈哈!”忽然一声狂笑之声在耳边传来,三人均是震惊,尤其烈风刀!原本就扭曲的面容变得更加扭曲,三人转身之际,来者已是迫近。 遍布着无数奇怪花纹的青瞳所散发的邪气,无不令三人胆战心惊,饶是一向冷静的秋少在见到此人之时,心中便是直接陷入恐惧一般,不是如同之前烈风刀那难以辨认的伎俩,而是更为直接的实力上的差距! “徐若风!”烈风刀惊呼道。 “比我预期的还要好一些吗,破军无名的徒弟。”徐若风轻笑道。 “你怎会出现在这……”秋少完全没有预料到。 “比起这个,烈风刀……你竟然拖到了这时候了……”徐若风目光划过他的面前,惊得烈风刀浑身颤抖,再度勾起那极度不想要回忆起的画面: 远远超脱于预料的速度,在敌人刻意后手的情况之下,当刀气破出之时,毒素就已经彻底灌入体内。那究竟是怎样的速度? “小心徐若风,他的速度将会是最为难缠的存在。”这是与破军无名会面时,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虽是有所准备,但对于秋少与贺云重来说,来者所带来的威胁仍旧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一般,但此时此刻,以两人的能为在现在也绝无法抵抗。 “都不回答吗?”徐若风见三人皆是惧色,当下却也不直接追击,而在此时,秋少猛然出手! 在纵身一跃的瞬间,不知从何时起霜晶已是在他的手中,在其他二人皆不敢出手之际。 恐惧最是无用,傲慢最是弱点。秋少深知此点,对手此刻尚且不出手只是对对手实力的深度不屑,抓住这个机会……也许仍有一线生机! 透彻的剑身宛若水影一般划过,但在徐若风面前却是与小孩挥刀一般,加上受伤的状态在此刻发挥更是受限。 “胆子不错,小子。”豁然间,在秋少眼前,徐若风忽如凭空消失一般,惊愕之间,原以为落空之时,忽然眼前身影再度浮现! “明明可以躲开这招……为什么?”疑问立刻本能地在潜意识里发出,但就在转眼之间,手中的霜晶忽然碎裂开来! “算一下,我攻击你的剑的次数,这个问题答得出,你就可以走了。” 落地瞬间,语句虽没有一个字带着威胁性,但那份阴鸷的邪气也让秋少无暇思考其他,只得回答道:“三十次……不……四十次!” “错了,是四十一处!”同一时间,秋少的脖颈上忽然出现一道划痕,一种痛麻的感觉钻入脑中一般。 正当贺云重感到绝望时刻,忽然地上的冻气冲入徐若风的双脚之上,将他团团冻住在原地。原来就在方才一战时刻,秋少便猜测对手极有可能会攻击武器,就在击出的瞬间又将霜晶的冻气一口气收回,以此发出这最后的冻气为的不是对付对手,而是创造贺云重逃生的机会。 “呃……快跑!”秋少急忙喊道。 事实上秋少还没喊出来的瞬间,烈风刀忽然向后撤离,一把将还未反应过来贺云重丢到前面,打算将他当做踏板。 “真以为能逃离吗?”徐若风手上阴气漩动,就在一瞬之间,烈风刀全身力道忽然被抽掉一般,就连支撑身体的力量也失去,只得倒下在地,但正当徐若风这么做的瞬间,一股刀气直接顺着贺云重身体遮掩的空隙重击而来,殊死一搏!秋少虽未料到此果,但机不可失,直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徐若风,随后体内不知怎的冻气开始恢复了一些,身体的本能立刻输送进去,而此刻冲在前方的贺云重,虽是被烈风刀推上前去,但机会就在眼前! 心跳不断地加剧,巨大的恐惧之下,是直接逃亡,还是进攻? 已经到了这一步。 难道又要放弃吗? 贺云重爆喝一声,运起周身所有的内力在一拳之上,猛烈而出! 三人的合作,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 一拳击出,贺云重立感击中的实感,在那一瞬间,击中了! “啧,给你们的机会,还是无用啊!哈哈!”耻笑声忽起,原本有起色的战局再度陷入绝望之中。徐若风脚下的冻气对于他而言宛如无物一般,随之对地一跺,一阵雄厚劲道将贺云重与秋少猛然震开。 倒在地上的秋少,却不知为何,体内冻气与剑气却在无意间开始恢复出来,勉强地缓缓站起。虽是面上带着些许的擦伤,却仍是不愿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失态。与之相对的,贺云重体内内力几近消散,已是昏厥在其中。 “你在这三个人当中,倒是挺有意思的对手。”徐若风转过头。 “你方才难道不是用毒?”秋少捂着脖颈上的伤痕,越发发现方才那一击的问题。 “不,确实是毒。”徐若风随后伸出一个手指,说道:“是一种能够短暂提升人的实力,甚至能让你暂时免疫我的毒素,但是一旦没解药,一炷香后就会爆血而亡。” “一,二……”他忽然数数着。秋少猛然感觉体内冻气与剑气,甚至就连原本脱臼的右手与受伤的右腿也愈合得差不多了。 “三,你的实力应该也全部恢复完成,怎么样?” “如你所说,基本恢复。”其实这是秋少隐晦的说法,其实甚至还有些许的超出,不过当下他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胜机。 “玩个游戏吧,我让你五招,只要你能在这五招之后不倒下去,你就赢了。” “那么,开始吧。”话语开始,秋少便已开始借着多余的冻气凝聚成剑,在话语完毕时刻,冰剑已是成型,随之! 剑锋陡然一转,便是出击,就在转眼之间迫近徐若风眼前。徐若风右手伸出抵抗的瞬间,冰剑忽然从秋少手中分离回旋而出,随之在徐若风右手对剑的同时,秋少双手凝聚冻气一掌一劈出击,以双手对付单手,确实有足够的优势,徐若风也有些惊喜眼前少年招式的奇特,但随即就反应过来,左手在秋少双手夹攻之下,却是从容应对。 “将剑当做回旋镖吗?有意思!” “但是对你却足够有用!”秋少双手应对徐若风左手进攻,但却显得左右支绌,难以想象若是完整的实力,那到底会是如何呢?但秋少却也觉得自己还有胜机,徐若风虽说十招,但其实让步的远比说的还要多,不仅仅放弃毒素,更是放弃自己最大的速度特长,认真以待的话,十招!也许可以渡过! 第二招开始之际,冰剑在缠住徐若风右手进攻的短暂时间之后,秋少在冰剑回旋的刹那,趁着徐若风右手短暂的空隙,猛地握住冰剑再度灌入冻气袭击。这一招被称作是“玩剑术”,由于使剑的方式太像是孩童投掷回旋镖玩乐一样,被很多剑客所不齿,便用玩剑术表示对这一招式的厌恶,不过对秋少而言,这一招倒是好用很多,抓住一瞬间的爆发,可以让剑发挥出更快的速度与力量,只要对剑术有足够的理解,那就能在恰当的时机计算好剑的攻击轨道做出致命的攻击,然后加上自己双手进行攻击牵制,如果用得好的话,对手无异于在和两个对手对战。 剑锋横扫之间,剑气随着剑锋爆窜而出,牵制住徐若风左手的攻势,虽是只手对抗,然而徐若风却是不闪不避,无视剑气的威力,在冰剑回转之时猛然点住冰剑脆弱的剑身,在一瞬之间点碎!而在同时,右手面对秋少双手进攻,却仍是游刃有余!毫无疑问地宣告着第二招的无用。 “还是低估了吗……”秋少心下再度打起主意,在借着剑身破碎与徐若风右手尚且无暇还击之时,脚下已是退后一步,随后双手冻气凝结出两道冰晶,在徐若风身体就要接近之时,猛然爆碎成无数冰芒向着徐若风袭击而来。然而徐若风右手一抬,一股青气立时笼罩眼前,竟是将所有袭击的冰芒全数溶解于其中! “这样的伎俩还不够。”但就在徐若风话语刚尽之时,在青气将要化消之时,忽然一道寒光划破青气,徐若风向左侧闪之际,随之便看到一根冻气而成的长枪刺在身旁,随之秋少便道:“这就是我的第四招!”随之枪头一转登时劈去,随之挥舞而来,虽对枪法不甚了解,但借着自身内力,一时之间挥舞如风,将徐若风团团逼出。 “如此消耗冻气,想要找寻我的弱点,你当真以为你能找到吗?”徐若风眼神一凛,就在挥枪之时,右手一挥,登时打碎长枪,秋少见状,手中断枪立时化作双剑,提剑而起,双剑一开,就在徐若风打算出招反击之际,秋少手中双剑再度变化,就在此时,徐若风攻击一滞,反击速度慢下的一瞬间,秋少双手已是击中徐若风胸膛,随后一声喊出,全数冻气登时灌入其中! “趁现在!”一声令下,原本在地上倒下的烈风刀不知怎的已是纵身而起,随之一道寒芒已是劈过徐若风的冰冻之体! “你太低估我了……徐若风!”秋少几乎瘫坐在地上,喘息道。连烈风刀也并不好过,全身全部劲道灌入刀锋之中,手臂也仿佛碎开一般。 “是吗?” “什么?” 就在两人讶异之时,徐若风声音再出,随之,原本冰冻住的身体猛然将全身冻冰震开。 “心机不错,努力可以,但是……” “第五招,你们还是注定死!”徐若风说话之间,秋少立感身体周遭自胸膛、双手、双腿,五处五点一股剧烈疼痛扩散开来,如遭电击一般,身体控制不住本能彻底地倒在地上!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不可能……” “你以为冻气可以用来压抑住我的五感,不仅仅可以用来减轻对烈风刀的控制,也可以限制我的出招速度,但是,对我而言正好,也可以借着你的冻气麻痹你的触感,难道你以为这个故事之中,你会稳操胜券地逃出去吗?”徐若风双手抱负在胸前,笑道。 “虽然是个小鬼,能撑到第五下才发觉到,冻气修为也不算差了,如果不是因为顾惜月那个婊子的话,我倒是有些想要等你十年,也许你能让我感到威胁。” “不……不如说那样的身体你竟然还能活到现在就已经是奇迹了……”徐若风似是发现什么说道,随后道:“秋少吗……你身上的味道似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不追为何,徐若风似乎感受到什么相同又不相同的感觉。 “呃……”全身浴血,痛,似乎转化为更加未知恐惧的麻木,动,越是激发伤势的扩大,随着鲜血的喷发,秋少竟仍是站起来,但随之却是再度支撑不下的倒下…… “想要自讨苦吃吗?为什么不选择死呢?就像那个烈风刀一样……”徐若风转过头看向烈风刀,眼神之中不乏戏谑之意。望过那眼神的烈风刀更是不敢直视,颤抖的身体已宣告着绝对的失败。 “死吗……哈哈……”挣扎着,包含着鲜血吐出的话语仍是不愿结束。 “真是可惜啊……我一向惜命得很……就算要死了……也……也要挣扎到底……” “但是……我也不拒绝……呃啊……用最痛苦、最灿烂的方式……来终结自己!”断断续续的话语间,秋少方才逐渐地站起来。 徐若风的眼中浮现出一股尊重之意,随后道:“你的意志吗……很好……” “徐若风将奉上最大的敬意。” 随后徐若风右手一股血色气流漩动,随之一口血刃握在手中: “你,值得我徐若风最强的这招!” “万血无刃碎星河!”招数喊出,血刃猛然出击,无可估计的速度,无可估计的力量沛然而出,引得周遭地形逐渐毁灭! “结束了吗……”秋少紧闭双眼,虽有遗憾,却是无悔。 然而! 闭眼的一瞬,忽感周遭竟似有数十道气劲暗潮涌动,就在察觉睁眼的瞬间,在无数气劲爆窜的眼前,血刃破碎得宛如漫天血雨! 而徐若风,却是被轰出丈外! 秋少惊愕之间,只感肩头一只温暖的手搭上: “师……尊?” “别分心!凝心静气。” 熟悉的声音!如同黑夜之中的曙光照耀而出,等待,等待得太久了! 沉寂的武林之中再度浮现出战神之影! 破军无名,再度出现! 红玉发冠之下,黑发透着光泽,虎目中,纵是游离生死之间,仍是不减丝毫锐气,堂堂雄姿站立在身后,赤红外衫搭配着白衣之间宛若浸透着染血猛士震撼六合之气魄,秋少顿感无限安心。 破军无名说着之间,左手一颗散发着金光的舍利子散发着宏大佛力直达秋少体内,就在转眼之间,秋少伤势已是完全恢复过来。 “佛骨舍利……哈哈……看起来连我也被你骗了……竟然等着我被打得半死才出现……真是坏心肝的师尊啊……”秋少苦笑道。 “这次你做得很好,能够抵抗他五招,已是踏入一流阶段。” “很好了吗……这倒是师尊你头一次夸奖人啊……哈哈,就算抵过了吧。” “破军无名,你是怎么逃出去的?”徐若风站起说道。 在徐若风说话之时,破军将佛骨舍利递给他,然后摆手示意让秋少退到一旁,说道:“你肯让招于秋少,我可以让你知晓真相。” “你们以为天剑星死亡之时,我就真的毫无防备地被杀吗?” “你在那时做的手脚吗?” “不,准确来讲是天剑星!”破军顿了一下,随后面色阴鸷地说道:“天剑星临死之际,功体被毁之刻,在暗中释放道门晓梦之阵,借着风沙的掩饰,让你们以为我真正死亡了……” “庄周晓梦吗?原来如此,当时所有人都认为你必然死亡,加上那个地方风沙不断,竟让你取得了机会……哈哈!看起来顾惜月想要计算你反而是最大的疏漏了!” “也是在那时,我抬头之时就注意到那只海东青的存在!” “你是在那时候装死吗!” “中途李元凯也借着这个机会,将我调包而走。” “不错!不错!那现在那只海东青恐怕已经被你剁掉了吧?” “所以这一局,你是在专门设计我吗?” “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原镜!既然知道我有复活的机会,你们想必不会放过。” “看来在这段时间,你也收集了不少的情报。”徐若风随后接着说道:“想不到你不仅完整复出,甚至功力大进!” “不如说这便是我真正的实力。”破军无名猛然说道。 “你一直在隐藏实力吗?” “能够在现在见识完整实力的破军无名,你是第一个。”一番话语,若是他人来说,足显狂妄,但若是由破军无名来说,却是再正常不过。 “那就来见识吧!哈哈哈!”听闻对手言语,更添徐若风战意。 “战斗吗?你确定吗?” “在狱门势力早已被扫荡而清的情况下!” “你说什么!” …… “怎有可能?” 无法置信的画面在原镜眼前浮现,在狱门之中的首座上,毫不相信的面孔注视着胸口的创口。 一剑! 仍是绝对的一剑。 宛若武曲贺云茫临死之前的模样一般。 “这一场,你中计了。” 随着一句清亮的声音,一个身影缓缓自原镜背后向前。 …… “杀死鬼妖王的一式剑招,可是与那名神秘剑客出招无异。”破军缓缓说道。 徐若风虽是惊愕,但随后又恢复起来,接着说道:“你看过?” “你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不信,不过,在这进行一场并无多大胜算的战局,你认为这个代价值得吗?” “哈哈!所以你们接下来是打算怎样?埋伏在那里吗?”徐若风此刻却是不显慌张,反而接着说道:“是剑使还是谁?” “但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杀死原镜。” 另一边,原镜察觉身后来者,转身之后,立刻便看到一名飘然若神一般的白衣剑客来到。 “剑使吗?” “正是在下。”剑使回答道。 话语弗落,周遭地形忽然出现了许多道身影埋伏在原镜四周。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陷阱。 “埋伏吗?那你们有谁敢过来?”身临陷阱之内,原镜却是更见张狂,接着便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在我的血砂弹之下,人数可是毫无意义,那你们谁敢抢先上来?”豪语之下,竟是惊得四周伏兵无人敢上前埋伏,而埋伏的暗器手与弓手却是率先进攻,但随之原镜双手一张,周身毒雾弥漫数步之内,竟是形成一股无形护罩一般,所有袭击入内的流弹飞矢尽化汁水而开。 “现在现在埋伏,恐怕很多事情都无法及时布置,急攻我?凭你们这班乌合之众,也敢如此?”耻笑声漫布四方,但四周伏兵却仍是无人敢上,因为他们早已听闻原镜血砂弹的威力究竟是如何的恐怖,如果不是因为门派之主的差遣,其中大部分人恐怕连来都不肯来。 “还是说,你剑使来吗?” “如此羞辱所有人,在下虽是以大欺小,却也不得不请招了。”话语完毕,剑使叹气一声,随后身后剑布随着体内剑气运发,登时碎裂开来,随着一声龙吟一般的声音,灿烂得宛如雪峰之上的一抹天光照射而来,随之在剑使的手中褪尽光芒,在剑身之上宛若清水波纹浮现一般的剑纹正透着无上的剑气。 一瞬的显示,一瞬的出鞘,竟是连原镜也不得不赞叹其剑,其剑气,更是其御剑之能。 就在剑气华光的一瞬,紫青毒雾立时飘散在其中,在剑出鞘的刹那,原镜已是欺身而来,随之出击,双爪伴随着运使的毒气,显得凌厉非常,也许单凭威力还不算太过可怕,但这份的毒气却是对人最大的威胁。幼小的身躯看似是最大的劣势,但就凭着华丽的爪功,却是最大的优势!在剑使运使剑招之时,身形如貂,如豹,亦是如鹰一般凌厉快捷。 短暂数招之间,剑气翻腾,在大理石铺就的地板之上,灿若流星一般的剑气划过之处,无不破损三尺,在众人赞叹剑气之时,转眼便见原镜在无数回旋的剑气与剑招之间,却是一招未中,竟是总能躲避致命杀招,甚至加以反击,伴随着紫色毒雾的毒爪在眼前飞跃,众人亦是心惊其中,但却又总是被剑使那无论如何却仍然沉着优雅的剑招所感到安心。 剑,兵之君子也。古时贤儒总是以佩剑以文雅,居于君子六艺之一。若以威能来判断,剑在十八兵器之中永远不是上品,但其所代表的意义,加上千百年来剑客的不断钻研,比起兵器本身,更赋予了更为伟大的意义:侠客之象征。如香草之美人,璞玉之君子,剑者的身姿无论是否剑客,永远皆是江湖侠客当中所追求的英姿。 在剑使的手中运用,仿佛心中的恐惧也随之消散,在武林之中,也许真的再难见过。 留有十数年的老侠客,似也不禁为之感慨。 剑招出动,宛如兰陵王入阵一般美妙,又如周公瑾之剑舞一般壮怀。剑仙,人更是如神,交错的身影,虽是尚未得胜,但就在这一瞬,在众人心中已是不自觉地感叹胜利,甚至就连身后的危机也没有注意到! “哇啊!” 一声哀嚎之后,却是连续不断的哀嚎。 原镜似是早有预料一般,攻击之余,笑道:“剑使吗?可惜了,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在此地埋伏我!” 另一边,徐若风继续讲道:“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你也知晓现今武林的狱门势力是顾惜月所留的,但你们知晓吗?” “你想说你利用你们对狱门施加的手段在暗中用到了那些派门之中的弟子吗?” “我相信无论是谁,想要杀掉原镜也许实力足够,但想要她逃脱不出,就必然要加以围堵,但可惜,只要原镜需要,随时都能引爆那些毒药,你们所带来的伏兵只是我们的伏兵,那最后你们唯一翻盘的机会剑使可是会被将军了。” “但药物污染也许未必完全。” “却也足够。”徐若风笑道,接着说道:“就算人数再少最次也足够原镜逃亡,这种情况我也早就想过,虽然初时让我有些惊讶,但你们能做的也不过如此。” “你仍算不准一点。” “哦?” 破军无名接着说道:“在我们所有人的局中,顾惜月似乎很相信那名神秘剑客以及你们在黑市之中的药人组织,是吗?” “你想说什么?”徐若风一听此言,神色严峻,似是察觉到什么一般。 “如果他们的盘算并不在于仅仅只是为了你们的话……” 徐若风心下不由得耸动起来,虽是盘算许多,但对于那名神秘剑客与黑市组织,顾惜月几乎从未说明,也无从得知这其中到底有几分可信,加上之前那一式剑招…… 如果说对方只是单纯地利用顾惜月,如同顾惜月利用狱门挑起武林争斗一般来让这两股势力互斗来从中得利,那么现在原镜与剑使在狱门的情况,必然岌岌可危了…… 话语一尽,徐若风已是消失在原地。 “师尊……我不太明白,为何你不取阻止徐若风?”秋少看着徐若风消失在眼前,但破军却丝毫没有阻止的动作,不禁疑惑道。 破军无名叹道:“我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击杀他,但是在那里可以依靠正道联盟的力量将他与原镜牵制住。” “为什么?” “方才岂非证明了原镜对他的重要性。” “还是感觉有点可惜……”秋少不禁有些沮丧。 “全部的人汇集在狱门之处,黑市之人想必也可能会出现,这样一做反而轻松许多。”破军却也并不担忧,语气平淡地说道。 “换句话,我们也是牵动这三方势力的存在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 “就算不能达到对付黑市,也可以借着地形优势将徐若风与原镜彻底逼死在其中。” “也就是说现在就是决战时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十二章 毒雾之战 “怎么一回事!” 就在同一时间,原镜四周伏兵忽然发出阵阵哀嚎,打断两人之间的战斗。 “看起来,决定这场胜负的非是你我。”剑使缓缓道,随后手中剑锋一划,无形剑气趁着原镜一瞬的出神,划过她的肩头。 “可恶啊!”毫无预料的结果,却是第三方的背叛,原镜震怒更是震惊,但眼下情势不对,值得且战且退,但剑使手中利刃却丝毫不留退路,就在两人缠斗数招之间,无数毒浆毒雾自那些伏兵体内开始流出,就在数招过后,不断爆发! 爆声起,一股剧烈的毒气登时弥漫四周,无形之中却是缓缓蚕食掉原镜体内的毒气! “想要缠住我!剑使,别忘了这样的毒流,你也未必轻松!” “我是真的轻松,或是不轻松?你感觉呢?”虽是身处毒流之中,剑使出剑却是未曾有丝毫的影响,反而更为快捷。 “隐藏实力……这是在引诱我……可恶……”原镜心下一沉,随着毒素深入体内,与原有的毒力互相冲击,体内功力的消磨已是注定无法逃出。已知再无退路,纵是如此,也势要对手一同陪葬! “那就一同入地狱吧!” 决心已下,在剑使手中之剑插入肋下之时,原镜却是毫无闪避之样,反是借助中招所有的时间缓冲,双手竟是吸纳周围毒雾,随后深吸一气,竟是强行容纳毒雾之气息与体内毒功!强大的气流回旋四周,登时惊起无边狂风扫动,所经之处,尽遭腐蚀! 剑使插入之剑,转眼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蚀成一团锈水流下。 “引动两股冲突毒气,你想要引爆吗?”纵是剑使纵横一生,身临如此危境,神色却仍是不得不为之心惊,想要后退之际,但在两股气流交接之处,却是进退不得,被死死地锁在原地。 “战死吗……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了……” “抱歉……抱歉……是我太弱小了……” “无妨了……这是我早已注定的宿命吧……” “可恶……武靖!” “现在,抛开我的肠子,去将解药取出。” “这……我宁死也不肯!” “听话!就算逃出这劫,也有更多埋伏在前方等着……但是你不同……他们不至于为难你……萍儿拜托你了!” 临近死亡的瞬间,勾起的是停留在内心之中最为悲痛的回忆!一个刻写在黄昏的宏大背影,终是如骄阳一般落入无边的黑暗之中,而这最终的一划,却是由自己来终结!是愧疚?是愤怒?是悲哀?还是什么?无法言说,难以言清,交托在情上的更是沉重的恨意,如何解脱?唯有最终的死厄! “哈哈哈!”狂笑之间,逼命的气息逼近,剑者却是静静地注视着,反而坦然许多。 “这样……我是否也能偿还一点……” “我的过错呢?” “会首啊……” 死亡,却是解脱过去业果的最终一步。 就连原镜自己也讶异这最后的关头,压抑狂乱的内心,在这时,竟宁静了下来。 “可惜了……萍儿……” “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 但在最终,眼前却又出现另外一个画面: 徐若风…… “哈……想不到我最后竟然会注意到你……” “抱歉了……” 思索的尽头,便是周围毒气旋流的即将爆发!但就在此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猛然窜入! “这声音是!”甫听闻,原镜内心猛然明白,随之却是徐若风闯入毒气之中,在两方僵持之时,随着毒气的漩动,周身宛若粉碎一般,但凭借着身体的再生能力,徐若风忍住周身爆窜的血脉身体,猛然抓住原镜,在气流爆发的同一时间,却是强行吸纳所有毒气在自身之中! 毒气爆发的时间之内的变数,更让剑使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抓准机会,已是退出战场。但徐若风此刻也顾不得敌人,在原镜招数被破之时,立时抓住她的手臂向外逃出!就在徐若风眼前拂过一丝阳光之时,身后狱门建筑却是再也无法承受被腐蚀的结果,支撑不住,轰然倒塌, 无数的烟尘伴着风沙扑鼻而来,刺鼻的冲击宛如要冲击到体内的五脏六腑一般,一声咳嗽,紫黑的血液随着嘴角流出。 “你……唉……”原镜却是不知该如何谈话,叹息着。 “唔啊……黑市吗……真好!哈哈哈!”强行纳入的两股毒流虽非全部吸入体内,但三种截然不同的毒素在体内迅速蔓延扩张,似火烧,又似冻伤,如刀割,又如锤击……但万幸的是,这种的疼痛他早已习惯,唯一带来的却是熟悉的感觉,仿佛只有这样地方式才能找寻到脑海之中所丧失的残存记忆。 一个画面。 一个人。 但到底是谁? 夺命而奔的脚步之下,记忆又再度暂停下来…… …… 一团火光随着逐渐睁开的视野变得清晰起来,李元凯的头脑也随之开始运转起来,最近所经历的事件也开始明白。 “醒来了吗?”清丽的声音传来,却是伽梨坐在他的面前。 “我现在是被绑在床上吗?”李元凯望了望四周,手脚本来打算动一下,但随后就发现自己被绑在床上,只得苦笑道。 “不愤怒吗?”也不知为何,伽梨似乎也不觉得意外,只得叹息道:“与你这个怪人生活久了,我竟然也习惯了用怪人的角度思考事情。” “看起来我一直期待已久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什么事情?” “因为太过英俊而被美人强行绑架过来,哈哈。” “随你怎么想吧。”伽梨只是挠了挠头,也懒得去搭理他这个话题。 “不感兴趣,那我也只能问,你希望我有什么样的反应?”李元凯忽然反问道。 “老老实实待着,几天之后,你该得到的都会得到。” “是因为那个黑袍者不希望让我来插手是吗?” “不,这是我的决定。”伽梨随后说道:“其实你也差不多猜测出来我的目的吧?现在一切都可以揭开来说了,你我皆不用再维持这个虚伪的关系。” “我知道你先用那份移魂之法,转移自己的身体,也许是为了避免过去的阴影,也许又有什么样的目的,但其实原因都差不多。” “差不多吗?哈!”伽梨拿起一杯苦酒饮入,辛辣的感觉从喉咙烫入胸腔之内,饮酒的苦楚似也能让自己分心,掩盖住几分过往的痛苦。 “你是以什么样的人来说这句话呢?自以为是有苦难的经历,然后来评价他人的行为?别说笑了,你又有何资格来评价呢?不过就是自以为是的自我满足罢了。”望着酒杯中自己的浮影,接着说道:“虽然在我见过的人当中,你应是最好的劝客,比起很多喜欢站在高处指点江山的伪君子而言,你会选择先走入他人的内心来查探,用平等的方式交流,然后慢慢改变他,这是你的好处,但是……也是最卑鄙的地方……” “盗王盗王,我终于明白你到底是想要盗窃什么了?”言语之间,伽梨神色忽然激动起来,随后一把将酒杯摔到地上,连她自己也意识不到地发自潜能一般地喊道:“你想要盗窃的他人的目标,他人的理想,也是他人的意志!你要我放弃我唯一能够救赎自己的梦!什么是追求的?别总是以一副经历者的眼光来看,你是你,我是我……” “你真的知道我到底为什么吗?我对天竺王子的感情,是你说的那般脆弱吗?你又能测度我什么?” 激动的神情下,几声咳嗽,眼角数滴泪水,已不知是因苦酒呛声,或是情感所受。 “我从未阻碍过你的选择。”李元凯叹息道。 “哈哈!什么才算是阻碍?你想要用感情欺骗我吗?哈,我会上当吗?” “你的手在动摇……” “我只是醉了!” “欺骗吗?如果真是欺骗,这值得你在意吗?”李元凯确实反问道。 “欺骗不值得在意吗?” “但你却仍然留我一条生路。” “那只是因为我不想欠你。” “但这不是很矛盾吗?如果你认为我真的是在欺骗你,又何必在此时此刻浪费心力呢?也许你的选择就该是提前杀了我或者直接将我抛弃,我想你也得到了所得的不是吗?” “我……你又想欺骗我吗?”伽梨紧握着手,但抖动的手却是更加颤抖。 “你的动摇,你的迷茫,不是因为我是否欺骗了你,而是在于你自己是否想这样做,其实你也察觉了,这条路的尽头的结果究竟如何……” “我随你说,但你动摇不了我。”握着酒壶的手,不自觉地就把壶柄捏的粉碎,酒壶也随之在地上帅的细碎,琉璃的碎片狠狠地陷入在手心之中。 “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我也无法真正干涉,但我希望你能真正明白你的选择的结果,是否真是你想要的?” “我早已明白!” “若真是如此,你现在又何必动摇?”李元凯看着伽梨的样子,一改往常之语气,越见凌厉,接着便道:“换上一个新的身体,一个新的身份,是否真能够接触到自己想要的人生呢?好好思考一下。” “假设你真的成功,你成为你心中最完美的存在,然后与你最爱的人在一起,但是这个故事真的就会这样幸福地结束吗?” “每一日苏醒起来,在镜子中看到的‘自己’,那你所爱之人爱的又是谁?是你,或是她呢?这样的伪装,每一日你第一个想到的都会是那名被你牺牲的人影在镜中提醒着你只是一个伪装者,你所想遗忘的过去、真相可能被揭穿的恐惧将成为你更无法忘怀的梦魇,至死都不会结束……这样的人生,你有余力承担吗?” “又或者,当你所爱之人开始变得不如你记忆中的那般完美,也许容貌丑恶,也许遭遇了什么变得狡猾多变,也许只是你对他了解不够,只是一厢情愿地在自己的脑中构筑他完美的形象,那你所做的一切是否还能值得呢?” “闭嘴!你给我闭……!” “当然,你也可以想着这些都能承担,但这到底与你的付出是否真正值得?也许你所爱之人,并非是因为这个人的缘故,而只是一个纯粹化的美的概念……呃……”话未说尽,眼前一道利芒破空而来,插入李元凯的肩头之上! “再说一句,我会杀了你的!” “你当然可以这样做,但我所说的,你又能抹消吗?” 言语,是更胜过刀锋的锐利直插胸膛。比言语更加锐利的,是那所表达的现实!一句一句,拆散伽梨心中原有的梦,将追逐已久的“人生”打得粉碎! 呼吸也不知不觉地急促起来,宛如自己的身体与一切都暴露在阳光一般,伽梨喊道:“哈哈!那你又能给我什么样的选择呢?”随之便是冲到李元凯面前,抓着他的衣领,不顾他肩头上的鲜血喷发,一把拔起肩上的匕首,横在他的脖颈上。 “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身体!你要我怎样办?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你连我最后的追求也要盗走吗!” 声音越见宏大,刀锋也逐渐深入脖颈之中。 嵌进皮肉中的锋芒,随着迟到者逐渐激进的声音,仿佛死亡只在一瞬,但映照在李元凯眼前的却不是那个随时都会杀了他的凶恶面容,而是那真正隐藏于她心中的那份软弱。 恐惧过去,恐惧未来,更是恐惧改变,挣扎在现在的软弱。 “真正没了吗?” “那你说我还有什么?” “这十余年你说你真正一无所有吗?你的武功,你的财产,当然你也可以视作是你根本无所谓的东西,但是这些岂非是你超脱以往的证明?”李元凯接着说道:“其实无论如何,你早已不是那个被压迫者,你在这个过程中所得到的武学是什么?你努力保养过来的容颜又是什么?这一切都随着你自己的努力而改变了。”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双手拿来的,不是吗?无与伦比,天下无双。” “你所不希望的,岂非早就远离?你所希望的,岂非早就存在。” 几近绝望之时,恰如甘霖一般涌入内心之中,回忆往往,最无视之物质,却是旅途之中最大的收获,无数踏步而过的脚步,也许深渊早已不在脚下……不知不觉之中,纵横的泪水终也戛然而止。 “这样的身体……你说我也算改变了?” “或者我该说,你的身体一定要改变吗?” “当……当然了!这种男女不如的身体……就像个怪物一样……不!比怪物还要可笑!” 最关键的地方终于还是来到,李元凯感受到这是最后的地方,也是最为无奈的地方,身份可以更换,但有些身体先天的缺陷却是当事者永远无法独立战胜的弱点,也许本身算不得上是弱点,但暴露在人世之中,将永远无法避免地得到世人的嘲笑与侮辱,这样的悲剧并不局限于伽梨,有太多太多的人,缺陷本身并没什么足够可笑的,但有时若是勾起人们记忆中某些污秽的方向,就会不断地向着更加污秽的评价发展。 “那么,你觉得我像是怪物吗?” “你的身体存在缺陷,但难道我就是完美的吗?或者说,那些世人真的就比你完美吗?” “这……”伽梨的手逐渐松开,内心的动摇也逐渐化消起来…… “那么他们与你又有何不同?没错,你的身体缺陷确实在他们的眼中是一个笑话,但那又如何?正如我李元凯,在世人的眼中不就只是一个有点名气的盗贼,不是吗?” “我这些话以一个健全者来说,对你确实有些狂妄了,我曾听闻湿婆天岂非也是男女兼具的存在,难道湿婆天对你们天竺而言,也是可笑的存在吗?” “那你的态度呢?”伽梨忽然问道,似乎随着方才情绪的发泄逐渐平静下来,手中握着的匕首也开始向外松开,星星泪眼注视着李元凯,祈求者着那口中的答案。 “我仍是一样,只是希望你好好思考这些。” “如果我最后的选择仍是一样呢?” “我说过,我无法干预这些,作为朋友,我只希望你能无悔这一生。” “朋友吗……”伽梨将匕首收起,白皙的手指抚摸着李元凯脖颈的伤痕,在李元凯的鹰眼中,似也透露着一股如同孩童般纯粹的情感。 可能是连日来并肩作战的友情,也可能是那眼神之中所流露的情义,眼前的男人已经无声无息地占据着内心的一面。犹如流落在荒芜之地上的那一片蒲公英一般,就连那无数残存的海市蜃楼般的幻影也开始松动,也许在未来终会结成一片花海,带来那最后的春意。 但那又会不会是另一个的海市蜃楼呢? “我会考虑的,但如果让我知道你是在骗我的话……” “将这吃下去吧。”伽梨忽然拿出一粒药丹递到李元凯面前,随后道:“如果你所言是真的话,如果你真的想做我的朋友,就吃下去吧……” …… “也不知道那个传说中的剑使究竟打得怎么样了,我们在这里等到底有用吗?” “管他呢,反正主持跟那些门派之主都是这么想的,来了最好,窝火了十来年,能够宰了那家伙也算是扬名立万!” “放你的屁,就你小子的本事也够?” “反正都是传说中的人物,打不死他也得把他干惨。” “我觉得还是不来最好,万一成了垫背的,什么玩意都捞不到。” 摩云岭上,数个派门的联军布置在上方以及通道的出口。原本徐若风冲入其中,使得岭口处有不少弟子被打落山崖,但转眼间,人数便又再度补上。 “不过,听说吗?好像这一次派过去的好像全是当地的死囚呢。” “死囚?我怎没听过?” “管他呢,做炮灰的不是我就好!” “好像附近不是出现了很多的失踪案件吗。” “难道……算了,还是别想太多了,混口饭吃可不太容易。” 正当所有人关注于聊天之时,忽然数道身影在视野之中惊现一瞬! “是谁!” 毫无预料,随着一名弟子的鲜血而开幕,随之便是快的不及眨眼的利刃贯穿而来!而当阳光透过喷发而出的献血之时,一道人影在一瞬之间浮现在那血色的幕布之上。就在此刻,徐若风已经借着这个机会冲入通道之中,而附近可做埋伏的峰顶之上已是陷入混乱,而通道之上的敌人却是难以预料来者的速度就在毫无防备的刹那时出现,而当反应之时,已是一片血雾…… “切,还是慢了一步吗……”岭上,一名白发红瞳的少年到来之时,转头便是那通道口之处的一片血河…… 但此时此刻已不该再有余力去关注这些,破军无名自秋少身后来到,猛然一吼: “死来吧!”一声暴喝,登时惊得四周脑中空白一般,随后破军无名踢起脚边铁戟就在这一瞬之时,回旋而起,就在这一瞬之机,原本屠戮如入无人之境的杀手在此时此刻却是砧板上的鱼肉一般,就在瞬间被切碎开来!尚来不及哀嚎便粉身碎骨开来,化作无数骨肉碎块拍打在脸上,在幸存者的眼中,虽是得救,却是破胆惊魂的体验。 直到一切尽散之时,所有得救的人也顾不得感谢什么的,全部四散而逃,似乎就连眼前的拯救者也仿佛要成为屠杀者一般。 “真是失礼的一帮人。”秋少不禁叹了口气说道。 “不愧是七星部首破军无名壮士,只这一手若是原镜与徐若风应是无虞了。”清亮的声音传来,随之一道白衣人影缓缓前来。正是剑使,虽是经历一番苦战,身染毒素,但风华未减。 “客套的话就不必了,有一件事情你需要解释。”破军无名忽然质问道。 “这一次进攻的人选,除了徐若风暗中控制的弟子,为何还添加了许多无辜的牺牲者?” “牺牲者?” “别开玩笑了,守在通道口的能力最多不过稍有蛮力的农民樵夫,这在徐若风的面前不过是无能的炮灰,各大门派的精英弟子呢?” “又是这样吗……”剑使闭眼叹息道,无奈却似乎又习惯的声音。 “你想说这些人在隐瞒你吗?” “是与不是,结果岂非都是一样?”剑使顿了下,接着道:“比起这个,我倒更好奇,你来此的目的?” “还有另一股势力的存在。”破军无名看着远方,看着那个仿佛不知何时就会出现的对手,继续说道:“徐若风的轻功远胜于我,恢复能力也着实诡异莫测,想杀他绝不轻易,原镜若死,必然隐藏暗中阻击,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报复所有人,届时将是更大的未解之局,如果原镜是重伤,就还能牵制住他。” “算准敌人的心态,避开更大的伤亡,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在另外的意义上,真正是一个好办法吗?”言语似也透露着另外一种的意思,话说完,剑使似有踌躇一般,随后又道:“也许你这个方式将会造成更大的伤亡。” “什么意思?” 剑使忽然伸出手掌,但见一股细微的青气随风消散。 “附近有一处芦荡村,是回归七星会最为快捷的通道,原镜与徐若风必会经过……如果这也在某些人的计划之中……”话语未尽,破军无名猛然察觉,随后对着秋少喊道:“没时间了!快去!” 秋少兀自有些发愣,被破军一喝,随即会意,立刻应声一同奔出。 “师尊?难道说……” “没错,他们是故意布置在那里,等待着重伤的原镜与徐若风。” “但为何选择在村落之处?” “一是可借着部分村民充当炮灰,而另一点更是利用他们来见证他们的功绩,莫怪此处皆是这般人员看守,剑使失守那结果必然会偏向他们来。” “切,糟透的性格,但为何剑使不来阻止呢?” “你觉得他的立场该如何选择?” “都这个时候还在思考这个吗?” “那么,你还想进行下去吗?” “哈哈!还真是抱歉,我可是有着吸血鬼恶魔般外貌的美少年啊,不干点‘坏事’可有点对不起我的外貌了。” “真是猖狂的台词。”破军不禁笑骂道。 “但无论如何,希望你真能这样走下去吧。” “师尊……”秋少也不是不能明白那语句中所蕴含的情感,但胸中激发的热血又是何等的炽热,虽是感觉麻烦,却仍是毫无冷却。 “当然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十三章 虎落平阳 牧笛声扬起,炊烟生平。 风,自河岸逐渐吹向着附近的芦荡丛,略显嘈杂的声音,似是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喧嚣。 恰如破军无名所担忧一般,整个正道联盟之中随着各自派门之间内部的协定,竟是汇聚了上千的精英弟子来到芦荡村之外等待着,数名早已假扮好的弟子悄悄混入其中,等待着对手的到来。 果不其然,数名派门之主很快就收到隐藏在道路上的随从的消息。 徐若风与原镜重伤而来。 “你现在体内感觉如何?” “还可以吧。” “那可是强行吸收两股毒素,别想着说有多轻松。” “谁叫我天生就是一个不死的怪物,大部分的方法就是没办法杀死我。”徐若风自嘲着说道。 “真的值得吗……” “感觉对不起吗?那就事后陪我一起解开这个谜团。”徐若风说道。 “我答应你,等一切都了结之后,我定会陪你的。” “哈哈,那就这么说好了。” “不过……”徐若风似乎察觉到什么,便冷笑道:“我说怎么那么轻易地逃出去,原来真正的埋伏在这里。”迫近一处临近河岸芦苇丛的村落,表面虽是宁静安详,但对于徐若风而言却是轻而易举地察觉到其中数名隐藏的身影。 比起之前在狱门与摩云岭埋伏的人马,功力可是远超许多。 “不愧是一群只能捡便宜的鼠辈。”原镜不屑着说道,随后接着道:“不过也好,徐若风,我现在体内也恢复了部分,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也好,这可是你的舞台啊。”徐若风笑着将原镜放下,原镜落地深吸口气,随后却是直入人群之中,数名弟子方才注意不久,却是未及抵抗,之前由于听闻对手是重伤在身,虽不能说是放松戒备,但一个重伤之人在此刻竟有如此的速度却是太过出乎意料。眨眼间,就在眼皮开合之时,对手就已经来到眼前,随之便是胸膛忽然被原镜只手插入其中,举动起来,就在夹带着撕裂的疼痛之间,带着最后的痛苦尚未有其他反应之时,在芦荡村周围人群眼中似是忽然变作一具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干尸一般,面对如此强悍,人群中的无辜之人便是开始逃窜,但原镜此刻却也不顾这些人当中到底有谁是无辜的,只有被敌人暗算的耻辱势要以眼前所有人来发泄。登时手中尸首,化作无数黑色血砂随着挥出的劲道破散在加催的风中!一时之间,血雨腥风铺洒整个村落,击倒眼前所有人一般,所经沾染之人,不过片刻身体便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腐烂开来,如同烈火熊熊燃烧的苦楚,引出无数哀嚎散布在这个本来平静的村落,一时之间,宛如炼狱重现人间。 “嗯?还有逃窜的声音?”虽是哀嚎遍野,但多年来的征战也让原镜察觉到在这些声音中还混杂着一些逃跑者。 这些幸存者应该是躲在这些茅屋、草屋之类的建筑,幸运地躲开了血砂弹的侵袭。就在原镜打算追击之时,忽然一名僧人挡在那些人的面前。 “施主,杀念未免太甚。” 高亢不失慈悲的声音传出,引起原镜心中更大的不屑,但在幸存者心中却是如同一块石头落下来一般。 “弘一,想不到你还有胆量在此刻出现!” “埋伏的人马,也到齐了吧?” 弘一双手合十,低头道:“施主嗔念太甚,引得无数英雄来此。”随着僧者口中言语不断吐露,随之便是沉甸甸的脚步声逐渐进入村落之中。 “就凭这些犬辈?” “也敢与我为敌!”话弗落,双手立时出击,虽然之前引动两股毒流使得内伤严重,但眼前对手无论武功与人品在原镜眼中,不过蝼蚁而已。 弘一见势,却是意外不惧,原镜双手击出之时,竟是同时双手出击! 四掌交接,就在原镜毒力向着对方爆出之时,却是忽感一股充沛佛门圣力竟在一瞬将原镜拍开。与此同时四周人影在这个时机压了上来。 虽是人影如黑云一般密布在眼前,但徐若风却是没有任何惊慌,因为…… 就在转眼之间,所有聚集的人影化作无数血砂散落在地,所踏之处,无不成为血池地狱。而原镜,却是不动如山一般。 人海战术,在原镜的血砂弹面前皆是毫无意义。 她曾在西域的某一个小邦陷入内战之时,遭遇上万的军队埋伏,但在血砂弹面前,却是全军覆没,因为任何袭击来的暗器兵刃以及生物都会被这股毒素而腐蚀,在一瞬间就会失去反抗的力量,随后随着毒力的扩散而腐烂开来。对于任何一个对手而言,她的毒素都是最为致命的存在。 “什么?”弘一讶异道。 “稍微有点低估了你,但是,犬辈仍是犬辈!”虽是浴血之身,原镜却是毫无惧色,幼小的身躯也随着鲜血的洗练显得更加狠厉。但只有原镜内心知晓,方才虽是迅速解决那些人,但强运体内毒素,也使得内伤加剧,想再用却是不能,不过若是在这种人面前表露出哪怕是一丝的软弱,都是宁死也不愿的屈辱。 弘一见势,虽是讶异,但也很快就察觉到那故作的镇定,为试探对手虚实,直接向前进攻,而在远边的徐若风似也看出这一幕来,行走到此刻,借着这短暂的时间休息,体内的毒素却是意外地在此刻调和好,甚至借着融化那股毒素竟是让此刻的功力稍稍有些上涨。 而原镜也缓缓感到体内毒素开始化消,连功力也开始恢复了起来。不过此刻与弘一搏斗之时,仍是显得下风,而在弘一心中却是察觉到这一点变化,但对于那些幸存者而言,仍是高僧技高一筹,压得原镜无法占上上风。 “看起来这场厮杀,也非全是倒向你们啊。”徐若风不禁冷笑起来,夹杂在这样的势力斗争下,有人想要利用他们来扬名,但也同样有人想借他们的手杀人……会是谁呢?最大的可能也不过就是那些正道联盟中某一个甚至是更多厌恶弘一的人吧。 在这些人眼中,到底还能容得下什么呢? 就在徐若风等待之际,忽然一股沉重的脚步声在耳边传来。 熟悉的脚步声,不待见到,便已猜到。 “破军无名啊?是你。” “这一场的决斗,该是你们退出的时候了。”破军无名正声道。 “现在你真的觉得是我们的劣势吗?”徐若风不禁笑道。 “不出意料,这股毒素果然是故意的。”破军随后又道:“但这股毒素在此刻恢复,就真的代表这之后完全没作用吗?” “想让我退开吗?” “无数的人员将至,与我缠斗,你们觉得有意义吗?” “那你又何必说出?” “我只想将伤亡减到最低,这对你们而言并不难。” “很好,总算看到一个还不算恶心的家伙,那么,约定吧,下一次,你我真的完整的战斗。”徐若风说道。 “在这之后,破军无名随时恭候。”破军说道。 “呵呵!”一声笑语,徐若风宛如消失一般,就在眨眼之间,便消失在破军无名的眼前,就在那一瞬带走了原镜,当然,也不忘在关键时刻将弘一打翻在地。等到那些幸存者察觉之时,只见到弘一法师被打到一旁。破军无名与秋少踏步上前,随之弘一反应过来,站起对着破军无名说道:“想不到竟能在此地见到阁下,真是闻名已久啊。” “不必搪塞于我,犯下如此罪行!你该当何罪?”破军无名一见弘一,一股杀意肃然而起,而在弘一身旁的幸存者见破军无名如此,虽是惊慌,但一想到弘一方才“救”了自己的义举,便出来说道:“你是谁啊?也配骂大师!” “大师舍身仗义,远比你这个只会放敌人走的烂人强!” “……” 一开始还有些支支吾吾的,到后面话语也越发地大声起来,也更加污秽不堪。 但破军无名也懒得去搭理他们,就在一瞬之间,忽然一手在他的脖颈划过!手掌未接,却夹带着一股如刀锋般凌厉的刀气就在众人谩骂之际,直接将弘一的首级斩落下来! “你!怎……怎……” “能杀……我……” 落下的头颅,似是在死亡的一刻在感觉到,但死亡之后伴随着一阵的痉挛,竟然还在说话…… 快,无法言说的快! 原本谩骂的众人看到落地的头颅之时,惊恐地闭上嘴。 只得看着破军无名将弘一的头颅带走,与秋少一同离去。 “师尊,其实杀他选择在这时未免有些落人话柄……” “确实如此,但放任这样的人继续存在,不过是让更多的人牺牲下去罢了。” “方才剑使手中的那股青气,难道师尊你就看出徐若风他们会如此轻易解开?” “那股毒素你知晓它有一个名字吗?” “还请师尊讲解。” “梦海棠。” “梦海棠的作用就是这样?” “如你所见,就是这样,那种毒素本就是用来恐吓而已,原镜与徐若风从未见过自是中招,但对于我们这些曾经历天门之战的人,却是不同。” “还真是脆弱的联盟,明明杀死这些人的机会并不少。” “比起思考这个,下一处的战场也快了。” “我明白,接下里的战斗一定要快。” …… 快,是极快。 从芦荡村之外,就有无数的分歧可以赶到,对于徐若风与原镜,最重要的便是山河隘口。 尽管此战是对手的胜利,但七星会所损失不过原镜之前所带的小部分进入正道联盟的弟子而已,而大部分的精英基本就在这里,由于狱门计划,除了弘一以及那些也许可以算是其他门派的精英的人一同去进行下一步的阻拦,而其他人便开始进攻此处。 时间从暮夜战到黄昏,自黑到白,又自白入黑,无数的尸体倒落在地上,无数挥洒的英雄血,却仍是换不来登上的一步。 显然,他们只单纯地将原镜与徐若风的战力当做是首要的威胁,原本以为七星会弟子与本门弟子无差,只需要数量上的优势便能即可取胜,却是料想不到对方弟子之强悍亦是远超联盟弟子。不仅如此,中途两道人影竟是忽然闯入战场之中,更添杀戮。 鹰扬门副门主范玉龙看着无数倒落下来的尸体,有如刀割一般。 有恐惧、慌张、内疚……几乎什么都快有了,但最为明确的仍是那颤栗的感觉。 “门主,这一战真的不能再战了,别再让他们无谓牺牲了!” “副门主,那又如何?我鹰扬门弟子损失不在此列就好,而这小小的隘口不取下,万一徐若风原镜休息再出那我们就没办法直取七星会了!”鹰扬门门主韩雨桐说道。 “那为何之前就不打算派出他们去狩猎他们呢?”范玉龙猛然喊道,事实上这不是他第一次劝说了,单今日就已经有十多次了,但每次都被这位门主给劝退了。 “那你能保证弘一以及其他派门不是下一个顾惜月吗?”他猛然瞪向玉龙说道。 “这……” 就在说话期间,忽然一项事物自韩雨桐面前飞过! “暗器!”惊讶之间,韩雨桐伸手抵挡,但觉入手之物劲道不大,下意识地便拿住,打算查看一番,定睛一看发现却是一颗光头头颅! “弘一主持!” 一时之间惊住两人,随后便见一人映入眼前,却是一名黑衫壮士满脸阴鸷地注视着他…… 一股肃杀的杀意竟似随时都会让他成为这手中的弘一一般。 “你杀了弘一?”总算韩雨桐还有些一派之主的修养,在此刻仍还能勉强镇定下来。 “让所有进攻的弟子撤退,否则,你手中人头便是你的下场。” 一句话下,韩雨桐不禁犹豫了一下,眼前之人之实力远超自己所预估,手中弘一的头颅那双死瞪着的眼睛就像是不断地提醒着着那对手的武力究竟是何等地可怕,滴滴自脖颈流出的血滴与破军无名此刻的踏步声,仿佛也成了临刑的丧钟一般…… 难道真要在这时放弃这些?什么也得不到吗? “好!我可以退下!”韩雨桐咬牙道。 “范玉龙,下令撤退!” “是!门主!”范玉龙不禁松了口气,虽然无法此刻无法直接对破军无名表示感谢,只得在韩雨桐注意不到的视线外,做出一个感谢的手势,秋少看到后也用手势回应过去,随后范玉龙点头便走。 “但这位壮士,请你留下名号,别让韩某难做。” “破军无名。” “破军无名?想不到壮士竟能再出武林,但更料想不到竟如此不惜声望。” “这话由你来说,你还有脸面来说吗?” 毫不留情的言语几让韩雨桐怒从心起,但此刻面上却是不敢表现,只得回答:“哦?那看来破军部首是真有计划了?” “回去告诉你们所有派门的人,从今日起,山河隘口全由我破军无名解决,无需正道联盟插手。” “天下苍生看不起这样的玩笑。” “此刻倒在城下的尸体,你想说你们认真也只是这个程度吗?” “你!……”连番的讥讽,心中恐惧渐渐就要压制不住怒火,但理智仍然提醒着他绝不能与眼前之人作对。随后见手下人基本撤回一边,便立刻说道:“撤退!回本部!” “但还有各派弟子的尸体……” “没时间了!相信他们在天之灵也不会在意的。”韩雨桐压着怒火,带着数百号人拂袖离去。 “那现在,不知师尊的计划如何?”秋少问道。 破军望着山河隘口,说道:“出走等待吧等待。” “看起来师尊是在想那名被错漏的李大叔吗?” “没错。”破军无名随后缓缓拿出一张纸条递给秋少,接着说道:“有那只老狐狸在,这一局,便足够了。” …… 战斗的硝烟终至停止,苦战许久的所有人也终得喘息之机。 隘口内的一处临时搭建的帐篷中,原镜也终于能够有休息的机会,一日苦战,由死入生,又由生入死,如此往复,原本还没有太多感想,此刻静下来思考,更加感觉惊心动魄。 “此战战败的原因,徐若风你认为出自哪里?” “如果我说是你那个心爱的顾惜月,你会感觉对吗?”徐若风毫不掩饰地厌恶道。对于徐若风而言,正是这个顾惜月的存在使得他们不得不束手束脚,如果一开始的战略不是拉拢这些派门而是趁着这个时机全数毁掉,那就是最好的方式了。 “别胡闹了,我需要真正可以看清的地方。” “那就是那名神秘剑客了。”徐若风接着说道:“第一,鬼妖王是死在与武曲相同的招数之下;第二,整个狱门的布置,说明敌人必然熟悉我们的布置与计划,但这些计划当时只有那一夜我到来才与你说清的,也就是说他必然知晓我的到来,那又有谁呢?” “当然,还有第三点,李元凯的失踪。” “李元凯我记得原本不是你去对付的吗?” “李元凯虽是隐藏的隐忧,但那时暂时只需要让他不在战略期间捣乱即可,但在附近他逃离的路线却忽然断了,而我派出恐吓以及埋伏的杀手也莫名消失了。” 听到这,原镜似也猜出几分来,接着说道:“这一切的联系也只有那名神秘剑客了,是吗?” “这个人的来历到底是怎样?” “我只知晓萍儿最是信任这名剑客,她也让我们尽可信任她……但有一点仍是奇怪,他的目的呢?”原镜问道。 “也许是另一方势力的存在,为了制作双方的矛盾,让第三方得利,这是目前最有可能的目的。”徐若风说道,但不知为何,此刻细细思考,他又觉得这样的理由似乎又有什么不对,于是接着说道:“但还有存疑,如果这个人的实力是这样,那这第三方的势力为何要让这样的人来做这样的事情呢?如果说神秘剑客的本事只够这种程度,那为何不选择直接进攻,而要这么大费周章地进行?” “武曲之死,还真是想不到这个让破军他们头疼的问题,现在还要绕回到我们的头上。” “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感觉我们就像是被缠在蛛网上一样。”望着暗淡的烛火之中,蓬顶那盘旋的蜘蛛编织的蛛网,徐若风越是思考就越是感觉自己,不,甚至可能是整个局中的所有人,包括破军无名,都被缠在网上,只得被动地等待着吞噬者的吞噬。 现在的一切看似是主动,但都好像是在某人的推动一般。 “也许我们碰到的是一个有着更加恶趣味的怪物。” “比起这些,好好休息吧,明日也许还有苦战……”原镜见徐若风那难得的苦思的神情,柔声道。 …… “怎有可能!” “这怎有可能!” 紫薇神殿之中,顾惜月看着原镜发来的报告,一时之间坐在首座之上却是呆愣许久,不断地重复着这些话语。旁边负责侍奉的仆人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沉默着。 令顾惜月这么反应的,不是因为这场战斗的战败,也不全是破军无名的复出,而是神秘剑客的背叛。 “可怜的人啊,我可以让你得到你失去的一切。” “名誉、智慧、人脉、金钱……这些你能够满足吗?” “尽你的所能,让我看看你的可能吧。” 是神?是魔? 初见时无法分辨,如同那一直遮掩着的神秘面容,而他的话语又该如何说?亦是无法难分!如神一般,令人不得不听从,也如魔一般,令人不得不畏惧。 谁也无法预料,谁也无法明白。 当那样的声音在耳边开始低语的时候,究竟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对于那时还浑身沾满泥巴的,行走在街头都任人唾骂的顾惜月来说,这种言语的感觉从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手中的银钱。 当执行他的计划之时,顾惜月不断地爬到一个个的更高之处,但令她最为料想不到的是,不管如何攀爬,都会有一个更大的高峰托着她前进。 那到底是不是有极限呢? 顾惜月不这么认为。 初时当身边的一切终于夺得在手上时,喜悦逐渐扩大,但到了现在,顾惜月越是回忆下去,冷汗越是直流。 “他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原本是不重要的,顾惜月还认为是因为他想利用她来达成什么样的目的,但直到现在,那个人也似乎没有目的一般,难道他能是一个不在乎利益的英雄吗?但英雄尚且还可以以道德来论述,而神秘剑客……绝对无法,一个打破所有武林平衡的,完全不顾无辜与否之人的生命的人,他还能有道德来束缚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而其他的利益也无法打动他。 这种人到底想要什么? 又是为何背叛? “我会再度夺回你的一切。” 顾惜月不知为何,脑中忽然闪过这么一幕,虽然只是此刻遐想出来的,但此刻的情况也许就是这样…… “我绝不会容许有人背叛我的!不管你什么目的,你也同样!” “我顾惜月!早就不是那个只能任人欺凌的脏丫头了!” “呵呵哈哈哈!” “将贪狼部首以及所有成员召回,去吧!” …… “哈!还真是许久没来到这了。”黑暗之中,一个人影早已不知不觉地嵌入其中,锐利的鹰眼注视着这一切。 “这一切我还真是该感谢顾惜月了。” “原本难缠的弟子全因为她顾惜月的药物而无法察觉到我的存在。” 李元凯想到那些完全察觉不到他存在的人,事实上七星会的内部想要潜入进去是几近不可能,首先是七星会弟子并不等同寻常门派弟子,在察觉能力以及各方面上都不差,当然这是在他们意识还比较完善的时候,尽管徐若风曾经进入过,但那也是依靠着原镜、顾惜月在内中帮忙的缘故,否则顾惜月也就不需要依靠迷雾楼的势力来达成统治七星会的目的来。 七星会的弟子总共有数百名,人数奇多,且大多都算得上是江湖上的精英高手,想要同时这么多且精的人员,所消耗的药物必然庞大,而且其费用也非常高昂,李元凯虽说对于药人交易只知道一分半点,但他仍然觉得以药人的本事是没办法制作出绝对完美的控制药物,何况还是这样庞大的数量,加上之前的袭击者所透露的消息,恐怕贩卖者也并非留有好意,这批药物必然存在很大的弊端。 事实证明,李元凯的推论是正确的。在药物之下,这些人虽然变成了能够绝对忠诚的存在,但也因此在感官上的能力也被削弱了。 与其说是控制,不如说只是破坏了意识。 “也快到紫薇神殿了,也到了扮鬼的时候了。”李元凯想到这,脸上不禁坏笑起来。 他的目的便在此,并不需要进行什么刺杀,虽说顾惜月对于破军无名、徐若风那样层次的人而言不过二流人物,但一旦让她察觉到对付他李元凯也是轻松。只需要恐吓,逼得她把七星会的人全部调回就可以,然后破军无名与其他人就可以在此时直接攻入,那七星会将陷入最终的危机。 虽说敌人还未必完全消灭,但能够解决一个大势力,也可以轻松许多。李元凯甚至开始在想成功之后,又该怎样呢? 大概会带着伽梨到一个地方远游吧。 “虽说作为朋友,不告而别是有些不够朋友了,不过你也剁得我疼,就当做是扯平了。” 伽梨看着信件上的内容,虽然没有写明是谁留下的,但随便想一下都能想到李元凯。 “这也是你的坚持吗?哈!也罢。” 李元凯缓缓潜入之中,身上的玄色衣饰正好融入环境之中。而在这一夜,顾惜月却是意外地早早准备休息,李元凯观察她的神情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注意着四周…… “是察觉到我吗?还是有其他人?”李元凯曾在这之前与破军碰过面,接收到他的消息,似乎狱门之主也是死在那道杀死武曲的剑招之下,加上之前的那名袭击者,李元凯已大致猜测出那名神秘剑客很有可能就是他,而顾惜月应是被背叛了无故,这样的反应也实属当然。 虽说之前顾惜月也曾以各种方式来欺骗他们,但一来如果这是她的布局,那这无疑只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已,就算反转过来也拿不到什么好处,二来七星会出世之后的表现实在无法与之前那个能够在十年之内与两大势力互相游走取利甚至吞并两派的表现相比,李元凯愿意相信在顾惜月的背后绝对有一个真正的主使者来操控这些,但到底是药人组织之人?还是其他人?这一切都不是非常明了。 如果这个过程能够得到其他的消息那就当真是最大的收获了。 由于顾惜月的谨慎,李元凯也不敢潜行得太接近,只看到顾惜月遣散了其他的守卫,然后如履薄冰一般地打开着紫薇神殿侧门的灯柱机关。 李元凯作为盗王,对于这些机关算得上是轻车熟路,只是远看就知道这些机关似乎是最近才做出来的。看起来顾惜月似乎是在最近才开始防范起来。随着灯柱的摇晃,顾惜月脚下的地砖逐渐变动,在顾惜月脚前缓缓形成一个阶梯,虽然变动得慢了些,但整体声音变得很是轻微。顾惜月急忙地察看了四周,确定了美人之后,才走了进去。李元凯等着顾惜月进入一段时间,才开始跟下去。 阶梯相对较短,很快就进到门前,李元凯脚下无声一般,潜行在其中,在大门即将关闭的瞬间,轻功一动,迅速冲入其中。 进入刹那,大门便是紧闭,周边灯烛开始燃了起来,李元凯在进入刹那,身形已在灯火亮明前躲入柱旁,避过顾惜月的视野范围。四周除了支撑的柱子之外,就只剩下中央的一处石床,与一张石桌,其他基本全无。大概是因为新建不敢太过声张,以及担心太多遮挡物会让敌人更好地躲藏起来。小心到这点程度,连李元凯都不禁觉得吃力很多,过去遇到的不过就是机关以及这方面都比较难缠而已,但这种地方他生平还是第一次见,狭窄得就像个监狱一样,不仅如此,李元凯还逐渐闻到一股腐臭味。 从味道上来分析,李元凯大致就感觉得出那应该是被藏在石床和石桌下。 大概是顾惜月也不放心这些人是否会泄露秘密,于是就把他们给杀掉,又不能随意地交给手下处理来暴露自己修建这里的秘密,于是也只好在这里解决。 虽说是一个女流,李元凯也不知是该恶心还是该佩服,为了防止刺杀,顾惜月当真是把一切的因素全部都给考虑到,如果不是因为李元凯是个专职的盗王,就算是徐若风那样的轻功高手也会很快的暴露。而且就算这样,脚底旁还有十八道暗流机关,逼得李元凯没办法前进。 这个地方实在过于狭窄,破解机关的过程是非常容易被察觉到,而且单凭顾惜月稍显急促的呼吸声中就知道,她的睡眠程度又非常浅,是非常容易惊起的。 不过考虑固然周到,但换来的代价就是糟糕的环境。 极其狭窄和简陋的环境中,重重封锁的大门,空气本就有些稀少,死去的尸体腐臭味混杂着临死前失禁的排泄物味道弥漫在四周,本就足够恶心,而且当顾惜月心态稍微平定地躺在石床上的时候,安静的周围还隐隐有些蠕动的声音……李元凯大致听得出那时蛆虫爬行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下虽然还没完全都是,但都在无形之中放大着。 这简直就是给自己造了个地狱往里跳。 如果换做是李元凯,他宁愿死都不要在这样的地方待着。 但顾惜月就在这样的地方待着。 尽管胃部的痉挛也快让她要吐了出来,但总是苦苦地支撑着。 “只要我活下去,什么都能再是我的了!” “该死的!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还不如直接跑了算了!”但此刻已是来到这里,李元凯也不敢轻举妄动,若是惊动了顾惜月,那这一切就都要白费。翻腾的胃部也只好强忍着,李元凯合上眼,只能祈祷着明日的到来。 眨眼之时,却忽然感到有什么不对。 李元凯感觉好像是空气中似乎多了一股血腥味一般。猛然一觉,便急忙提起注意力,立时就听到什么水在滴落一般,滴落的声音似乎带着点粘稠的感觉…… “流血吗?但这么大的声音,怎有可能在这时候才发现呢?” “难道说顾惜月吗?”李元凯靠着柱子,尽可能地向外查看,不知何时石床上多了一具被削成人棍的尸体横立在那,鲜血顺着缺口不断地流淌出来,但李元凯瞥见那人面容却不是顾惜月,顺着鲜血继续看下去,却发现顾惜月就躺在那片鲜血之中。 呼吸的气息此刻细听之下,尚且还有,倒是还未死亡。 有些发痒的感觉让顾惜月也不得不要清醒起来,李元凯快速地将头别过,与此同时顾惜月眼前一睁。 血? 血! 毫无预料地降临在身上,顾惜月几乎就要丧失了理智,惊喊了起来! “怎么有可能!怎么有可能!……” 直到过了好一会,顾惜月才稍稍缓过劲来,勉强站起来,看到石床上的人棍,她认得出来,那是负责用海东青监视那些敌人的乌女,瘦削的面容本就显得有些可怖,似乎对手是用非常残忍的手段来对付她,以致于那种极度恐惧到瞳孔扭曲到甚至渗血变形…… 点滴的鲜血碰撞在地面,在静寂的此刻变得更像是丧钟敲响的声音一般,原本躁动的心更受摧残。 在血水的映照中,那滴落的波纹之上,是不是也在隐藏着这个房间所隐藏的身影呢? 即便是李元凯,在此刻冷汗也不禁曝出。 死亡本身所带来的恐惧往往不是足够大,真正的恐惧是那未知的存在。 他会在何时降临? 他又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达到目的呢? 那到底是人?还是一个不可言说,也无法理解的怪物? 唯一能够知晓的便是那人的能力远远超出他的预计,当然,也许那也只是一个高明的欺骗手段,但此刻李元凯完全想不到什么头绪。李元凯索性就将这些念头先放在一边,姑且先去思考一下目前的事情。虽然他不认识那名死者是谁,但他相信绝对是顾惜月手下一个重要的人物,杀死这样的人所引起的反应也许是在威吓或者玩弄顾惜月。而原因,也许是她不再有利用的价值,也许是她做出了什么让幕后黑手非常厌恶的事情,迫使他用这样的方式来惩治。 但依照顾惜月的反应,这已经不是什么恐吓的程度了。 这似乎是单纯地要将她的精神彻底打碎一般。 难道他们真正的对手只是在享受这样的快感吗?这种将人彻底打入深渊的感觉? 这仍然是一个未知的问题。 于是李元凯便将注意力放在顾惜月的身上。 顾惜月的反应是印证这些问题的关键。 顾惜月强行压住自己颤抖的身体,尽管也并没有改变多少,小心翼翼地走到石床边,强忍着恶心取出石床枕下的衣服来换上。顾惜月是一个非常难见的美人,但在这样的环境下,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感到有什么心情来感受这种难得的场面。直到顾惜月换完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走出去。 看起来她的理智还没有完全坏掉。 不过李元凯观察她的反应,就算此刻还能有清醒的理智,再过个一次两次,恐怕彻底就要疯掉了。 也或许在她选择在这里选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疯掉了吧。 这大概也是每一个恶人都必然要承担的后果吧,当自身投入永无止尽的黑暗之中,那迟早也会被黑暗所吞噬殆尽。就算是曾经权倾一时的女皇武则天,最终也在无休止的噩梦中了结最后的人生。 大门终于打开。 黎明的一缕光明照射了进来,光亮的灯光无论如何也比不过这日光来的辉煌璀璨。清新的空气传入,对于李元凯来说也让原本有些感到压抑的心情好转了许多。 等到顾惜月离开之时,李元凯就大概记住了大门的结构以及周边机关,等到顾惜月远离地差不多,而守卫尚未回守的时间段,李元凯便拿出一根铁丝将大门打开,随后从腰包之中拿出两粒圆球出来。这两粒圆球并不是什么单纯的圆球,而是李元凯用来打开机关的机关虫,而当机关虫自圆球之中跑出之时,立时钻入四周机关缝隙,将机关内部的核心要件咬开,随之阶梯再度重现眼前。李元凯便直接逃了出去。 相信即便李元凯在此刻没有骚扰顾惜月,顾惜月也一定会奋力将原镜和徐若风这两人召回。 而剩下的就是那名幕后黑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十四章 战前准备 宁静的村落,悠扬的牧笛之声在日暮之时逐渐远去。 袅袅炊烟,油烟的味道似也透入远方游客的内心之中,行走许久的牧童骑着牛回到其中。破军无名却是意外地踏入这个地方,秋少虽说知晓他绝不会毫无缘故地来到此处。但现在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无论如何原镜与徐若风仍然还在山河隘口,而神秘剑客又会在哪? “想不到此处也变了许多了。”破军无名感慨道。秋少大致猜测得出,这里也许曾经经历过一场大战,甚至说不定曾是一场更加惊心动魄的战斗。 “来到此地,想来师尊是否有故友在此?” “确实,是一名故友。”破军无名回答着,两人踏入村庄之内,立时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秋少现在,一身黑红相间的西洋装扮搭配着高跟马靴,加上那红瞳雪肌的特征,尽管五官仍然还是看得出是中原人的面向,但终归太过稀罕,以至于那些孩童们连旁边凶狠无比的破军无名都可以无视掉,似乎无论在哪,秋少都总能找到购置西洋服饰的地方,今日大概是这件,明日又可以是另外一件,似乎他有一名会专门订做衣物的仆人总是会神秘地跟在他身边。 不过那人究竟是谁,就是一个谜团了。 “那是谁?看起来好像很漂亮呢!” “胡说什么!那一定是妖怪!” “妖怪是这样的吗?” “……” 争议引起不断,从孩童初时单纯地感觉漂亮之外,似乎大人们总是第一时间先看做妖怪。毕竟一个不存在常识之中的莫名其妙的人忽然闯入生活之中,总是会引起这些非议。不过令这些人更感到意外的是,秋少的神情似乎并没有什么生气和愤怒,反倒是显得有些高兴。 这个人难道把被当做妖怪当成是一件好事吗? “也许你伪装成一个普通人会更好吧。”破军无名见到这样的场景不禁说道。 “不要,我就是喜欢这些人将自己的关注点全部放在我身上。”秋少摇头笑道。 “连师尊的话都不能吗?” “当然了,像我这样的徒弟,做师尊的也总该有一些包容,不是吗?” “还是同样的任性吗。” “不如说我本就不需要不任性吧,何况我才十四岁,不懂事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破军无名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习惯还是无奈,也懒得作答,但也不拒绝秋少继续的说话。 “嗯?师尊好像这段时间也柔和许多,以前这时候不是该直接把我骂开吗?还真是不习惯啊……”秋少摸着头,有些调侃道。 “是吗?” 言谈之间,不知不觉就来到村落旁的一处僻静的地方。 一棵红枫树旁,立着无数的墓碑在其中。 “这里是昔日天门之战中,一处小战役的地方……”破军无名走到一块墓碑前,缓缓蹲下,神色似是触动了一般。 “当时初战战败,所有埋葬在此地的人都无法及时回去,敌人又不断地追杀,我们只好无奈地在此地将他们草草收埋了。” 秋少认真地听着,毕竟在英烈之地,尽管毫不相识,终归还是该有最起码的尊重。虽是如此,但仍是有数个孩童在旁嬉戏打闹,以及村民间不断的吵闹之声。在此时此刻,秋少也不禁觉得有些勃然。 “不仅如此,这也是为师败得最惨的时刻。” “最惨?难道是北海邪皇吗?”秋少听到这,不禁出声问道。 “没错,北海邪皇,天门的最强者,当时包括你师尊我以及任青与当时的怒花剑派门主宁快活一齐而上竟是一招就被完败,而我当时根基最浅,几是濒死之态。” “但最终不是师尊与北海邪皇缠斗至一个时辰,甚至打破他的护体神罩,为一名后来者取得必胜之击。” “当时北海邪皇突破所有派门的包围圈,整个计划几近失败,但正是那之前的惨败,加上收集的所有败者死者身上的线索,我才发现北海邪皇招式的特点,最终利用一口神兵不但与他僵持,甚至最终打破他的护罩,这个结果甚至至今连你的师尊我都不敢相信,你可知为什么吗?” “北海邪皇的根基虽是远超师尊许多,但招式一旦被探知,就可以预先制定出能够破解对手招式的计划,就算无法破解,也有相对的僵持之法,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便是在此。” “这一点确实是胜机之一,还有呢?” “神兵的特性。” “还有?” “师尊的意志。”秋少回答道。 “我曾听天剑星说过,师尊当时那场战役虽有以技巧拖延住,但当时北海邪皇招式的余劲仍是打在师尊身上,激斗无数招后,身上伤痕不断流出,无不是骨折碎裂,直到最后几乎连头骨都被打裂的情况下,一下穿透北海邪皇的护罩。” “没错,这才是最终的武器,意志!”破军无名满意地说道,随后又接着说道:“根基的差距可以用时间弥补,招式的差距可以用情报来弥补,经验的不足可以用施展来弥补,所有的一切差距都可以依靠人力来解决,但唯有意志才是最为难能可贵的。” “天剑星虽是我这一生难得的朋友,但很长的时间都无法明白我所战胜的意义,非是我不愿教她,而是她还未明白这身为‘人’的最关键之处。” “但天剑星不是达到‘人剑合一’的剑圣一般的存在吗?” “没错,人剑合一确实是很高的境界,但人剑合一是旨在将自己当与剑合一,但终是‘剑’之本身而已,兵器无论如何强悍,都终归只是死物,成为剑,便是等同抛弃了情感与意志,看似是无敌之剑,实际上也等同让自己滞留在一个更加封闭的境界。” 秋少思索了许久,回答道:“所以师尊认为剑道还有更加高的境界吗?” “不是单纯的剑道,而是武道之理。” “类似于儒家所认为的‘理’吗?” “相似,或者说相同也可。那便是天人之境,无论如何,我们终归是天地之间的人,即便有内力,有真气,有道术,甚至其他的变强之法,但仍是会到达极限。”破军无名接着说道:“但无论是谁,都摆脱不了心的影响。” “如天剑星一般,不就是将这些弱点排除开了吗?” “但当执迷于剑的本身便是最大的欲望,也将成为最大的限制。” “所以这是天剑星永远无法领悟师尊当时胜利的问题吗?” “没错,比起剑的本身,心才是最大的利刃,就如同你这三年来的历练中,那些倒在你剑下的敌人岂非就证明了?七情六欲,七苦蒙身,抓住这些便是最为致命的弱点,即便对手招式没有破绽,你也能依靠这些创造破绽。” “也就是说利用对手的心理来应战吗?” “你方才所疑问的便是在此,天剑星好似失去了弱点,但也同样失去了测度对手的心的能力,也失去了战到最后的必要,因为她很快就可以窥探出对手的实力,就如同死物一般。” “这算是在欺骗对手吗?” “看你的理解了,但想要做到这点,你的心就必然要比对手更加顽强,方有抓住对手破绽的机会,反之,便是你的末日,这可以是大意,可以是恐惧,也可以是粗心,所有的破绽在决战之时,可以是你的,也可以是他人的。”破军无名顿了下,接着道:“你的身体虽然不具备剑者该有的根骨,但你在武学上的理解能力并不比我差,尽管时限有限,但我希望你记住这点,无论未来对手怎样的情况,也许你还未必能抓住对手的心,但至少要让自己的意志不会因之而动摇,因为这将成为你最大的优势。” “总感觉好像是师尊在用一种很正规的口吻教我来骗人,这算是教坏我这个孩子吗?”秋少调侃道。 “那你不打算做吗?” “哎呀,师尊这么邀请我学坏,我也只能屈服了。” “那便最好。”破军摇头叹息着,随后走到一块坟墓前,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说道:“天剑星啊!原本我想着将你的剑埋葬在此处,会是最好的结果。” “但也许,这本就不是你所要的吧。” 话语方落,破军无名脚下一震,随之数尺之内沙地迸裂,伴随着无数风沙,随之一道蓝影被震出空中,随之坠下直直插入在破军无名身前的地上,当风沙散尽,一口不世兵刃散发着透人心彻的寒意,从剑鞘隙缝中不断扩散在心田之处。 秋少见到时,心中立感一股压迫性压入心头,就在一瞬似是无数的剑气从剑中要爆发在眼前,一见这情况,立时戒备起来。 但破军无名却似没见到一般,只是将手放在剑柄之上。 “这口‘慧剑’之中,记录着上百年来无数剑客的剑招,当你将手放在上面之时,你的意识就会进入这口剑的世界之中,见识这上百年来所不断传承的剑招。” 秋少一听破军这般说,觉得自己在这样的情况戒备不禁感到有些惭愧,脸上微红地说道:“师尊来此,是想用这口剑来查阅一下神秘剑客的招数吗?” “那一招从未在此剑上留下的。” “师尊查阅过?” “我感觉得出,那种攻心剑法像极了我一个好友。” “那是谁呢?” 破军无名默然不语,就在同一时间,猛然出剑直击而来,秋少毫无预料,凭借着在脑海中感受到的破军无名扬起手来最自然的动作的直觉闪避开来,但就在闪避的瞬间,似是陷入什么奇怪的地方一般,好像坠入什么世界一般,头脑似是接受不过来,直接失去了意识一般,就在失去了意识的一瞬之后,脸颊忽然感到一股寒风吹过,几缕发丝飘散在眼前飞去! “怎有可能?这一剑的轨迹明明……” “你们一直以为当时逃出的时候我是靠着其他的方式,是道术还是药粉?都不是,就是这一剑!” “这是剑招?”秋少不禁愕然。 “天剑星最后被我发现的剑招。” 破军无名随后停手,接着说道:“这是在一瞬欺骗你的五感的招式。” “记住它有一个名字。” “第十九剑!” “是任青十八剑之上的第十九剑!” “第十九剑!” …… 李元凯似也分析到什么一般, “从昨日那一次袭击的情况来看,时间上似乎有所偏差。”李元凯拿出一块钟表,西洋人的钟表一向都极为精准,在没有故障的情况下是绝不会出错的。但李元凯自身的时间感似乎有着相对较大的偏差。 “如果是我意识的错误,那么,对手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呢?”时间观念的错误如果放在一般人身上,那大可说是意外,但要是说想李元凯这种摸爬打滚多年的盗王,那几乎是不太可能,而且李元凯很明显地察觉到,那绝不是单纯地失神了或是怎么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被瞬间抽断了意识的感觉…… “若说是阵法之类的,周围并没有施展阵法的足够灵力,若说是机关,更不可能在顾惜月建造这么短的时间内建成。” “唯一能够解释的也只有……” “杀死武曲的那一剑……” 李元凯瞬间想象到了这一点。事实上武曲之死他一直都抱着一个巨大的疑问,武曲的修为是绝不会在破军之下的,以他的本事竟然都会死在一招之下,虽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江湖的高手高深莫测的居多,但要想做的这么干净利落,按照李元凯的感觉,那至少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程度。 以武功达到这种程度,那无疑是太难了。 但如果用其他的手段呢? 根据后面的情报来看,鬼妖王似乎也是死在这一招穿心而死,如果这一招的最终着落点就单纯地在胸膛那里的话,那这一招暴露之后,那便是最大的弱点,至少这一招的致命性将不再致命。面对破军无名或是徐若风这样的高手,不是自曝其短吗?这对于一个幕后黑手而言,实在显得愚蠢。 但如果换一个方向想,假设是他故意引人去攻击胸膛的弱点呢? 也就是说,那个人有方法可以让对手产生错误的判断来迷惑对手,让对手在不知不觉中将胸膛的空门露出。 错觉与剑…… “鬼妖王与武曲之死,似乎让我想到某一种的关联……” “有点类似任青的剑法……” 破军无名在他诈死之后,曾发出一张密信在他手上,这样提示着。 “看起来有必要在星原之中找寻一下。”一想到此,李元凯便缓缓潜入星原而去。 …… 自打破军无名斩杀弘一主持,逼迫韩雨桐他们撤退之后,整个正道联盟内部也为之感到震撼。一时之间,内部成员又惧又怒,惧的是破军无名的雷霆手段,怒的也是破军无名的雷霆手段。内部的各派领导也不得不开始讨论起来。 “先是七星会,又是破军无名,真是该死的,真是一个灾星派门。” “管那么多作甚!他们狗咬狗,管个什么?” “难道你就那么想拱手将攻破七星会的好处全给他们吗?” “凭你一个孬货,有办法吗?” “凭你一个废人还要说什么!” 如同发泄一般,连日来的失败似也要伴随着污言秽语一并合着口水喷洒而出。 但随之,一个声音开始传入。 “诸位门主,请肃静。”宏亮却不失礼数的声音传出,整个场面立时安静了下来。 一名白衣剑客缓缓踏入原本喧哗的大厅之中。 “此战究竟如何,我想诸位应是心如明镜,看起来是在下全无这个能力来领导联盟了。”剑使叹息道,一股疲倦的感觉不自觉地就在语气中流露出来。 在座之人,本就行走江湖多年,若说对剑使本身有多么崇敬,那不过是基本的表现功夫罢了,内心也许还有几分敬重,但比起自己是否能得利终究还是渺小了许多。但此刻剑使出现,就说明之前的计划完全暴露,一个能够挑战原镜,甚至在那样的陷阱之下还能保全自身的人,若真的因此而愤怒那后果又有谁能承担? “剑使啊,怎有此话呢?” “就是啊!此战不是打得七星会落荒而逃吗!” “……” 看似安慰的话语,对于剑使来说又有几分作用呢? “不必如此客气,在下此战之后,已无能再战,虽说有破军壮士对抗七星会,但也许,他也不完全是真心的。” 一言既出,在场众人立时感到巨大的压力,尤其是韩雨桐当即就跳出来说:“剑使啊!破军无名素来狼子野心,此战看似是在对抗七星会,其实不过是在为对付我们来做准备。” “就是啊!那个什么破军的,连名字也没有,看起来就是一个阴谋家,说不定他还是其他的势力想要争夺七星会的资源然后再对付群侠啊!” “……” 原本还够安静的地方,在剑使这一句话下,立如石破天惊一般。所有人都清楚,破军无名显然已是在弘一这边发现了什么,那无论他是恶还是善,那必然不会放过他们的!现在唯一能够与破军无名对抗的也就只有剑使了,就算未必敌过,也是最大的战力。 “在下哪敢与诸位献丑,本就山野凡夫,哪够让诸位如此高看呢?”剑使说着,语气忽然一转,说道:“但在下却有一名足够的人选。” “人选?何人可比剑使?” 面对众人疑问,剑使回答道:“贺云重!” “那个七星会的弟子?这……” “贺云重虽是诸位的后辈,能为有所不足,但在此战之中亦是奋尽全力,在如此大的困境当中犹能坚持下去,又善结四方英豪,就连秋少与烈风刀也能与之为善,这份胸怀与意志,想来应不负诸位所托吧。” “剑使所言,我们非是没看到,但要说此人代替剑使,未免太过儿戏。”韩雨桐赶忙阻止道,贺云重到底适不适合本身这个问题就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假设让贺云重代替剑使上位,那之前所有拒绝或者旁观的派门无疑都要被质疑,如果贺云重记着这些,那届时毫无疑问会想尽办法对付他们,甚至可能会牵动剑使、秋少等人甚至连破军无名也不是没可能的。 “哎!雨桐兄,剑使如此说明,那便是有他的深意在里面,何必阻挡呢?”忽然一名手执浮尘的中年道士出来说道,却是点苍神飞子。 “但这未免太过胡闹!” “哈哈,贫道便与剑使一同保下这位少年英才坐上盟主之位,如何?诸位!” 一时之间众人也不知如何抉择,若说同意剑使,虽说可能有剑使在其背后指点,可以遏制破军无名的威胁,但这样一来,那日后的利益划分必然会动荡起来,但若拒绝,一来必然得罪点苍门派,二来更加无法取得剑使的帮助,那届时也未必好过哪去…… “诸位好好思考,少年英才虽然能力未必足够,但终归还可以锻炼与提携,不是吗?”神飞子这样笑道。 但所有人听到后,心中的犹豫也开始清楚了很多。 “也好!那就尊重剑使所说吧!” “好好好!那便让这位少年尝试一下吧!” 这话锋一转,韩雨桐也不得不尴尬退下,不再继续谈论。 “那么,贺云重小兄弟,请进入吧。” “是。”迎接着目光,贺云重缓缓踏入。 似乎仍是还未反应过来,贺云重神色稍显尴尬和青涩,神飞子上来便和蔼地说道:“年轻人不必拘束,虽是前辈在此,但江湖中人又何必计较太多礼数呢?” “啊……是!多谢前辈们。” 也不知是寒暄了多久,贺云重不断地应和着他们,直到这场大会的结束,他似乎是成为领袖? 带着疑问。 直到休息之时,才开始能够有自己的时间来思考这些。 成为正道联盟的盟主,按理来说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不仅仅是许多江湖中人蒙昧以求的位置,也是能够为逝去的七星会的许多亲人兄弟争光的事情。但为何此时此刻,却毫无一点实感呢?仿佛就是在飘缥缈渺的梦境之中发生一般。不自觉地伸出手,握紧又松开,贺云重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只是感觉好像这一切都像是现在手中的感觉。 似有似无。 一坛送来的庆贺之酒,喝下的感觉也只有说不出的苦涩和辛辣。 “我这刚不打算说你是废物,你就摆出一副呆瓜的模样吗?”一句熟悉的嘲笑声,总算让贺云重还有一点待在现世的感觉。 “是你来了,秋少。”贺云重意外地没有做什么反驳,虽然很高兴,但似乎疲倦地连心情都表达不出来。 秋少走到贺云重的身边坐下,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新的酒杯饮下。 “虽说不喜欢那些人,但至少对于酒的品味确实厉害。”秋少饮下不禁说道。在破军无名那种极为难受的烈酒之下,这一杯美酒显得更加美味。 “就算你嫌当盟主麻烦,这么好的杜康酒送你,怎么?不高兴吗?” “秋少,我……我反而有点迷茫了……”贺云重低头道。 “如果是你,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呢……” 秋少稍微思考了下,随后就回答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若说我该高兴的话,但想到这些人之前做的事情,我想我只会感到恶心,但若说这件事情很糟糕?也不能这么说吧,从其他的角度来说,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机缘吧,但毕竟我并不需要这个,我无法有一个足够的回答。” “是啊……话是这样说没错,总感觉经历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一般。” “那你现在打算放弃吗?” “也许你……” “把你的话先吞下去!”秋少猛然打断道,随后继续说道:“没有什么谁适合不适合的,我只问你,你想做吗?别让我再把你看作是废人。” “我……想吧!” “再说一次!” “想!” “大声点!” “我想!” “为什么?” “我要让七星会的精神再度传下去!”几乎是咆哮一般的声音,震得秋少白发不住飘动。 “那就够了,你的目的需要这样,你还想这样做,这还需要有其他什么理由吗?” 积累的酒劲在言语的刺激下勃发着。秋少看到此情此景,不禁满意地笑了起来,说道:“这不就足够了!” “是啊!都到了这一步,我还需要其他的理由吗!”贺云重一杯饮下,原本苦涩的酒似也蕴含着其他的力量。 “没错!那这一杯就敬你我的未来吧!”秋少拿起杯酒与贺云重一同碰杯着,但两人今夜似也莫名亢奋,碰杯直接将两个杯子撞得个稀碎,两人也不在意,笑着间,将手中破碎的酒杯一把丢出,然后继续饮酒。 “我们算是朋友吧!” “当然!” “之后就是决战时刻了!尽情地喝吧!” “没错!这一战结束,什么也都结束了!” “当然了!” “说起来你我这对朋友还真是奇妙啊!” “哈哈哈!” 酒桌的狂欢,几乎是挥洒掉所有往日的不快。顾惜月的叛乱即将终止,而正道联盟的未来将会由贺云重来续写,就算还有第三方的势力又如何?在这样的风云之势下,也迟早会有终结之时。几番波折,贺云重坚信着,未来,没错,在那未来一定还可以继续延续下去。 对于秋少而言,还是差不多。尽管那个传闻中的神秘剑客所使用的可能是一名更加强大的敌人,但他仍相信,在强大的敌人也终有打败的时候。 热酒继续入喉,胸中的热血更加沸腾。 “嗯?醉了吗。”秋少拿着酒杯小酌一口,不知不觉中瞥见贺云重已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还真是麻烦,之前是我差使你,现在换我了吗?”秋少不禁苦笑下,说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十五章 初识剑影 星原之中,迎着黑夜,李元凯缓缓潜入这块墓园之中。 顾惜月对于幕后人的恐惧似乎是在过大,以至于星原几无守兵,这对于要潜入的李元凯自是好处,不过也有可能是对手的陷阱也说不准。 一览无遗的小块平原,埋葬着无数风华绝对的人物。 无数曾经的神兵利刃插在地上,象征着每一个消逝的英灵,即便月光微芒,在刃上的锋芒仍是散发着光辉。 多少宏图大业,多少阴谋算计,虽是消逝尘土,虽是再无踪影。 那流传的故事,仍是激励着后来者的前进。 纵是李元凯,也不得不在心中敬重起来,在心中说道:“抱歉了,但事急从权,请各位亡灵见谅了。”说完便施一礼,随后身影贯入其中。 任青的佩剑是一柄名为“孽镜”的圣剑。 剑身以寒玉铁所打造,带着一股慑人的寒光,而剑柄出以镔铁打造,在剑柄的中心处是一片剑镜,如水一般透彻,据说是可以在一瞬间窥探出对手招式的神物。如果任青不是因为徐若风身上那不死的特性,也许这场决斗的结果也许就不同了,当然,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也可能是…… 故意这样的…… 观察过无数的武器之中,查找许久,李元凯方才看出一口与印象相同的剑直插地方。 “不是他吗?”李元凯心中还是愿意这样想着,但当靠前之时,方自发现想法还是太过美好。 插在地上的孽镜的剑镜,只是一块打造好的名镜。 尽管做工实在足够完美,对于很多闻名而来的人来说似乎并没多大差距,尤其是剑身与剑柄的做工着实无法分辨,但对于李元凯这样的盗窃名家来说,这样的做工还是一眼便知。 “想要掩饰吗?还是……”李元凯觉得还是应该再仔细勘察一下,但就在拔剑的瞬间! 剑镜忽然破出一道寒芒出来! 察觉的瞬间,李元凯急忙躲开,但反应不及,腰部猛然被划过一击! “嘶……陷阱吗……” 李元凯反应之刻,身边忽然出现一道身影。 “你的命,我收下了!”儒雅的声音终是掩盖不了无穷的杀意。就在听到的瞬间,李元凯就已经明白了对手便是任青!虽非是武林中人,但直觉之中便感觉出危机潜藏在身后。 “不回头吗?连拼死所得到的最后的真相也不想看到吗?” “哈……老朋友之间这个玩笑可是开不起啊……”李元凯低着头强笑道。 “到现在还能这么冷静地想着办法,也难怪区区顾惜月杀不了你。” “那现在你是要杀我吗?” “你在提醒我吗?” “不,只是回答你好像要我回答的问题。” “愿听解答。” “其实你已经知道,你的剑法的特性已经暴露了,不是吗?”李元凯顿了下,立刻察觉到身后的人似乎有些反应,便继续说道:“为何贺云茫与鬼妖王都是胸膛中剑,那也是之时因为那一剑必须要正面杀人。” “你认为剑不能再背后杀人。” “但至少不会是第十九剑。” “这是一个很好的试探。” “那,换我问一个问题,好吗?” “其实你也在好奇我是不是真的上当了是吗?”李元凯说道。 “这是一个值得思量的问题,那你是否又能逃脱我的剑呢?” “如果说我并不需要等到你出剑呢!”话弗落,李元凯忽然身影一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借着低头注意到的一柄马刀的刀锋的映照发现的身影,脚下尘土立时扬起,打算遮挡住身后袭击者的视线,随之袭击者一剑破开空中尘埃,直击李元凯的背后! 背后一剑,立时碎裂衣衫,登时露出在里面所包裹的一件护甲,同一时间,李元凯脚下已是同时逃出,而就在踏出一步的瞬间,身后护甲竟而碎裂!随之李元凯只感一道气流自背后贯入其中,但横逆在内心最巨大的恐惧在此刻提醒着李元凯绝不能有任何停留的时间,因为……就连时间的感知也可能是致命的陷阱! 身后来者打算再出招的之时,四周地形却是忽然出现无数机关虫,就在刹那之时汇聚成一只七尺大的怪物阻挡在前,就在来者斩杀怪物的瞬间,李元凯也早已消失在原地之中…… “用其他兵器试探我的位置,而方才掀起尘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这些行为吗?察觉到我的剑术中的地方吗?不错的头脑,做贼倒是有点可惜了。” 黑袍者微笑着说道。 “但你能成功吗?” …… 山河隘口之中,原镜也很快就收到了顾惜月的回信。 “原姨请速速回归,叛徒神秘剑客也许会……” 有着顾惜月本人的盖章,能够确定无误,但原镜看上字迹的时候竟也不由得有一些怀疑,因为字迹显得有些断断续续,与原本那极为美观方正的字是在不同,但这也许也是在从侧面说明着另一件事情: 她在紧张。 因为一个巨大的威胁。 “走吧!”原镜咬着牙,似乎花了很长时间才平息下来,低头道。 “真要走吗?”徐若风皱眉道。 “萍儿有难,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我必须先说明一下,以神秘剑客的本事,能让顾惜月这么紧张而不杀她,显然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我们逼回七星会,我们现在回去不仅会有神秘剑客的威胁,连破军无名与其他正道联盟也可以不必顾忌地形险关,将我们堵死在七星会中。”徐若风不禁说道,他希望原镜能够再好好考虑一下,尽管那并不太可能。 “抱歉了,徐若风。” “果然还是相同的选择。”徐若风叹了口气,但随后却反笑道:“但也许那也不失为是另一种的痛快!” 而在另一边,破军无名与秋少已经注意到山河隘口之内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动。 “他们开始回去了。” “还真是讽刺,原本势如破竹的原镜与徐若风在这短短时间内竟然被逼得寸步难行,看起来现如今连做坏人也够难的了。” “准备一下,等到他们到达七星会时便是决战时刻。” “为何不在路上阻击?贺云重那家伙现在不是做了正道联盟之主,那群人总该有点作用,不是吗?” “为了逃出,他们必然会分散开来,这个过程中为了不暴露自身,会躲藏在城镇之中慢慢回去,一旦在此刻让正道联盟搜查,必然会引起暴动,造成无辜平民的损伤,等到我们到达七星会之时,相信原镜与徐若风必然是最快回归的,只需要解决他们,剩下的便不足为惧,日后在七星会找到名单,一个一个让他们在暗中处理,也无妨。” “反正苦工都是我们在做,他们正道联盟可以边吃西瓜边看戏……”秋少摇了摇头,苦笑道:“师尊,有打算让他们出钱来贡献一下吗?等到结束之后再出去好好玩一下,啊!我听说西洋的卡佩国,还有东瀛好像都很好玩,有打算吗?哎!英雄总是该有自己的时间缓解一下自己绷紧的时间,最好有一杯冰好的果酒,然后躺在一个够软的床上,一边看着闲书,啊,我好像忘记了,最好是再有人在旁边帮忙按腿揉肩,嗯,最好还要有上好的香薰……” “又在撒娇吗?别以为你到处想办法挖钱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晓,抢劫黑道,强逼他们把钱交出来又把他们全部扔给仇人继续捞钱,又把他们的钱拿来跟那些商户合作拿红利,你小子赚的钱早已经盆满钵满了。” “这只是一点小小的,正义的代价。”秋少将目光转到别出,给自己找了个开脱的理由,随后顿了下,继续说道:“毕竟像师尊这样只在穷的时候赚官府的赏金度日的人是在太少了,那些官府的人都抠的不行,反正做坏人都得有心理准备了。” “只要你记得别牵连到无辜者,其他你怎样做我都无所谓。” “就这样说吗?太无趣了。”秋少嘟着嘴,似乎还是不满,接着说道:“至少夸奖一下我的赚钱头脑啊!这可是创举!创举啊!实在不行说我狡猾我也不介意。” “有那个心思就给我好好想想怎么提高自己的实力吧。” “毕竟我是天才,到时再说吧。”秋少一边玩着自己头发,一边笑道。当然说是那么说,破军无名也知晓,秋少的很多言论虽是显得骄傲太多,但也只是尚在少年之时无意间想要引起他这个长辈注意的话语罢了,真到了该战斗的时候,这个人会收起自己的这些狂妄。 毕竟曾经挨了他破军无名几乎一年的毒打过。 不过自打天剑星逝世之后,也不知是不是因此。此时此刻,见到秋少,心中也跟着有点复杂,有欣慰,有喜悦,但同时也有哀伤,甚至是恐惧。 “难道我也老了吗……” “第十九剑……这次之后如果我也……那他是否也能坚持下去呢?” “我所教育的真的够了吗?” 秋少感觉破军无名的眼神一直在注视着他,让他有些不太自在,不禁挠了挠脸,说道:“虽说我有点贪财……额……还有点喜欢捉弄别人……但我想我应该还是一个好孩子、天才徒弟的是吧?别用一种我未来好像会很惨的眼神看着我,至少我可是一直想要超越你的人,不是吗?” “哈,这个狂妄的志向还是不变吗?”破军不由得笑了下,随后也释然道。 “当然!” “那么,准备一下吧,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决战时刻。” 如同破军无名所说,原镜与徐若风行走在山路之中,而其他的七星会弟子则是遣散到四处分散来到达七星会,尽管这样时间会漫长很多,甚至他们两人也可能遭遇到埋伏,不过徐若风却认为破军无名是绝不会这么样做,倒不是说纯粹因为他如何光明磊落,而是只要他打算周护那些平民,就一定不能着急动手。 因为一旦正道联盟打算直接介入,那到时候的混战就难保不会有其他的平民受到牵连,而最为稳妥的办法就是等到之后解决他们两人。 而徐若风的轻功比起破军无名是超出不少。 踏入竹林之中,踩过竹叶之时发出清脆的秫秫声,盛夏即将过去,地上无数落叶,也随着无数游人的脚步而逐渐融入尘土之中。 秋日将到,是否也象征着他们最后的时日呢? 不知不觉,琴音搭配着蝉鸣在耳边出现。徐若风兀自楞了一下,甚至不禁停住了下脚步,直到稍稍思考一小会方才明白,原来不是琴音在此刻才出现,而是方才不知不觉就已经融入了这自然之声中,直到他们踏入其中,接近许多方才明白这一点。 原镜也察觉到这一点,忽然对着徐若风说道:“先将我放下吧。” “你对这琴声有兴趣?” 徐若风缓缓蹲下,原镜下来后,便点头道:“姐姐曾经喜欢聆听琴音,也许可以请她过来吧……” “这会耽误我们的脚程吧?” “说的也是……”原镜听完后,也只得叹息着说道,随后继续说道:“那我们走吧。” “贵客何不稍作停留……”随着琴音的缓缓停止,一个颇有韵味的女音说道。声音与那些清丽的少女之音不同,尽管听起来就知晓是一个有年头的女人,但柔雅的声音无不令人感到舒服很多,纵是原镜与徐若风这般江湖之人也似感觉轻松了一些。 而随着琴音的进行,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惬意感竟在此刻莫名出现。 “是你,织琴主。”原镜立刻察觉出来说道。 “想不到妾身之名号也能入部首之眼。” “虽曾听萍……”刚要说到萍字之时,原镜很快就反应过来,继续说道:“会首曾言你与剑使曾在姑射山上见面,那时我曾派手下调查过你,我记得你是一名很有名的琴手。” “雕虫小技,应让部首感觉后悔吧。” “哪里,本来我该好好相请织琴主来会中一展手艺,但可惜此刻在下狼狈之样,想来也难以让织琴主赴会吧。” “那如果妾身想一览贵会宝地呢?” “那便希望吧。” 徐若风原本还想阻止,但凭心感知虽说织琴主琴艺高超但与李元凯一般,毫无武功根基,几无威胁力,于是便说道:“但可惜我们的脚程还不够。” “诸位请先行动吧,妾身之后很快就会到达。” “那便有请了。”原镜说完后,徐若风当即明白,随后背着原镜直接离去。 …… 漆黑的房间! 几乎连顾惜月自己都快分不清是在哪里了,无论她跑到哪一处的地方休息,无论布置了什么样的守卫还是机关,很快、很快就会发生各种无法想象的事情! 第一天是倒在鬼婆的血泊中。 第二天是几乎要溺死在布满蛆虫尸体与血水的水缸之中。 第三天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无数的刀刃布满在自己身体周围,只要不小心乱动,就会被刀片贯入其中…… …… 接下来会是什么? 那个人就好像有出不完的刑罚在等待着她。 “别来了!别再来了!” “啊!哈奥!别!别再来了!可恶……!我!我不敢了!” 精神几乎就要被撕得粉碎掉,甚至已经开始崩溃了。顾惜月伸出手指,不自觉地就在扣着自己原本白皙的皮肤,但似乎那种蛆虫的触感仍然停留在上面,恶心的感觉迫使得她继续扣动着,甚至到最后不知不觉连指甲碎裂开来的感觉都忘了。 只有无尽未知的恐惧仍扩散在心中。 这一次,她逃到了书阁。 也许书阁会有什么能够抵御的。 她这样想着。 手中拿着的灯盏,也随着颤抖不停的手而让灯油流的到处都是,顺着流血的伤口里结着。 “也许有什么能够阻止他的办法!” “对!对!说不定这里有什么武功秘籍让我不用害怕他也说不定!” 似乎是找到一个最后能够坚信的理由。 顾惜月颤颤巍巍地走着,急忙看着四周,无数游览过的典籍,而借着灯火飘过的一瞬,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而变得过分谨慎还是巧合吧,顾惜月猛然看到在一个书柜的内部似乎藏着什么样的机关。她急忙过去,想都不想地直接按进去,而在按动的瞬间,书柜立时大开,就在眼前,一间密室的中心摆放着一本似乎流传了许久的书籍。 顾惜月急忙进去观看,一只手拿着灯,另一只手打开书页,就在打开之时,一股灰尘猛然袭到脸上,但顾惜月却开始兴奋起来!完全无视那些灰尘会怎样流入眼睛之中,只将目光投入进去…… “哈哈哈哈!有办法了!我有办法了!” “神秘剑客!你再也无奈我何了!” 狂放的言语在黑夜之中狂啸,究竟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徐若风与原镜即将回归,三人的结局是否会再度扭转?即将决战的破军无名与秋少又会有怎样的危机?身中剑招奔逃的李元凯又是否真能安全逃离? 潜藏在暗中的第三方势力,是否早已布局完成?正道联盟内部又是否真让贺云重能够统御? 而神秘剑客,又究竟会如何做? …… 无数的问题的答案是否真能在那决战时刻当中揭晓呢? 这场纠缠了十年,积压了无数冤魂的恩怨纠缠,是否迎来真正的终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十六章 大势已定 秋,似是悄悄到来。 随着秋风的吹起,整个眼前的世界也更添萧索,尤其在这时。 原镜到达之时,整个七星会竟是变得空荡荡地…… 无数弟子的尸体横立在四周,细看之时,都变得如同干尸一般,也许是中毒而死一般。 “萍儿……萍儿!”原镜不由得急忙冲进去,但无论她在哪找,又找到哪里,萍儿又在哪?她又到底逃到哪里去?徐若风默默地跟在原镜身后帮助寻找着。 几乎九个时辰的时间不断地寻找着,连一丝的踪影都没找到。 “看起来她应该是逃了,如果要对顾惜月不利,那个神秘剑客应该会让她死在这里,看起来他是只是在恐吓她而已。”徐若风大概想到了,继续说道:“只是要我们吸引住那些人的目光,给她的逃跑提供机会。” “真是一个狡猾的狐狸,彻彻底底将我们当做是棋子。” 一听到这,原镜并没有什么愤怒,反倒觉得庆幸地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她能平安下去……” 一听这话,徐若风不禁咬起牙来,几乎就要咬碎一般地说道:“那之后我们该怎么做?是在这里就这样等着破军无名与其他人的袭击吗?” “这不是足够好吗……大概也只有死亡才是我最好的归宿吧……”原镜心中这样想着,如今进攻失败,剩下的也只有战死一途。坐在一张有些破落的木椅上,奋力一切,纵是失败,原镜也无可奈何,但在最后,如果还能发挥这掩护毕生最后之人,岂非就是死得其所? 正如徐若风所说,这场战斗最大的拖累就是顾惜月逼得他们不得比顾此失彼,错信他人,以至于落得最后的战败。但讽刺的是,这场战争的开始也是由她而起。 兴与亡,早已在战前就已经注定好了。 这份无力感,似乎永远贯彻在这江湖的每一个人身上。 即便一个人的武力再怎么高超,势力又如何强大,也终归会受到这世间诸法所限制。 就在原镜与徐若风来到七星会之后的第二日,已经有几十名的七星会弟子回来防守,剩下的是否还有机会回来呢? 破军无名并不需要去思考这些。 因为敌人已经近了。 他,来了。 秋少跟在后面,拿着慧剑。但不知为何这口剑显得沉重非常,而且有时甚至会有一种很奇特的法力一般好似要将他的意识给拉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如果不是他本身修为已是一流高手,大概会被直接吞噬到里面去。但饶是如此,这一路上也并不轻松,偶尔脑中会飘过一些奇怪的剑光,逼得他不得不分一些心力在这上面,所幸目前所有的剑招虽然较多,但还比较好破解,不过反正秋少也习惯了这种分力在武器上的做法。 恰如之前用霜晶来练冻气的方法一样。 “感觉怎样?” “还好吧,不过脑中偶尔出现的剑招似乎开始变难了些。” “那便好。” 璇玑门,已是故地重游。 如今算来,已是快要一年的时机,破军无名终于重归此处,唯一可惜的是那名曾经镇守在此处的剑客早已消逝,在死亡的最终,找到那个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也许是与破军无名相处的日期所积累出来的,也可能是那第十九剑的特殊之处。 破军无名的拳头不由得握紧。 时间,很长了。 天剑星…… 以及无数被波及在顾惜月之乱的人们,这其中有七星会的内部成员、有在这些地方所亡的其他门派弟子,甚至也包括如同之前所见那芦荡村无辜惨死的村民一般的普通人…… 仿佛有一把刀逼迫在脖颈上,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张开。没错,为何那么多人的仇恨无法伴随着时间的流动而消失?死去的人却是永远不会脱离在脑海之中,当思考开始时,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那种惨况。懦夫选择的是麻木,将自己麻木下去,莽夫选择的是冲动,将自己牺牲出去。 破军无名从来都不是那种能够轻易宽恕别人的儒侠,为什么要宽恕?不需要宽恕!给予罪恶者,最为痛苦的终结,给予亡灵者,最为直接的宽慰,更是给予每一个仍在人世奋战到最后的人继续战斗下去的辉煌。 顾惜月、徐若风、原镜必须死! 而就在他即将踏上阶梯的时刻,身后忽然传出一个人的脚步。 “壮士,但望暂熄雷霆之火。”织琴主缓缓在他们背后走来,在刚踏入没多久,虽然没练过武艺,但破军无名那响亮的脚步声仍是让她感到一股剧烈的愤怒。 她知晓,他压抑了许久。 从之前,到现在。 她相信,如果不是因为大局为重,他早已冲入其中。 “织琴主,此刻阻止,是为何!”破军无名说道,此时此刻,语气也不禁变得激动起来。 “妾身只希望一个疑问不会再度出现。”胜弦主此刻知道破军无名心情,便不在意他的语气,随后继续说道:“那批让七星会成员服下的药物,究竟是怎样让他们强制服从一个主人?” “琴姨是怀疑这批药物的主人还存在其他的目的?”秋少见此情况,不禁出来问道。 “这未尝不是原因之一,之前剑使曾带着一名遗留在当时的七星会成员……”织琴主接着说道:“秋少,你曾经也是一名药人,你认为药人组织一般驯化药人是怎样做?” “抱歉,这一点我不是很清楚,因为我当时所处的只是一个小分队,不过……好像……”就在秋少说话之际,忽然在璇玑门旁,一个人影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破军无名转头之际,当即认了出来: “李元凯!你!”秋少与织琴主随后看去,立时便看到李元凯面色惨白,脚步竟已开始颠乱了,师徒两人立时过去,秋少当即扶住李元凯。 “咳……!真是差点……呃……啊!”咳嗽数声,却是呕出一口鲜血。破军无名当即点住他身上穴道,但立刻观察到他身后的一道创口。 “这是……那名神秘剑客所做的。”破军无名当即察觉道。 “哈哈!这件事情我可以吹很久了,堂堂一名绝顶剑客连我都杀不死……咳呃啊!”李元凯不禁得意地笑道,当然,身后的伤口立刻又裂了。 织琴主随后跟上,将一瓶药物交给李元凯。 李元凯歇息一下,随后便道:“星原上任青的那口剑是假的,看起来任青并未真死。” “还是这样的结果吗……”破军无名叹了口气,随后便道:“那边足够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之前我曾到顾惜月的房间调查过关于他们当时所消耗的财物,大概是三千两的白银曾勾在与红月教的交易当中,不出意外,那批药物应该就是在那时。” 秋少听完后,不禁有些瞠目,便说道:“七星会少说也有数百名,像这样的控制药物为何变得这样廉价?”但说出没多久,秋少脑中猛然想起,说道:“极有可能是一些其他分队的下等药物。” “下等药物?” “没错,虽然我不是很了解红月教,但我曾经待过的那个分队当中,曾流传着一种下等药物的说法是单纯地将人的意识磨灭成只有战斗与服从的药物。” 织琴主听到这,不禁皱眉叹息道:“果然如我所料。” “此药难道有什么副作用吗?”破军无名不禁问道,当时围困原镜,他曾听过似乎当时有不少门派的弟子忽然自爆,会是那样的吗? “不……”秋少顿了下,随后道:“只是一旦主人死去,极有可能会彻底成为野兽一般暴动,将周遭的人一同毁灭。” “暴动……”破军无名万分没想到这点来,那这么说来,现在那些还残留在民间还未回归的七星会弟子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三人的死而到处暴动。 “多谢织琴主阻止,否则在下冲动……”破军无名不禁对织琴主低头道。 “何来多谢,值此时刻还有壮士这般人,妾身才是万分的感谢了。” “比起这些,我希望破军壮士能够让妾身进入尝试调查一下……” “以原镜对顾惜月的忠诚,我相信这批药物只有顾惜月为主,不如我亲自前去,以顾惜月的能为,我足够在不杀她的情况抓住她!” “为防有变,请容妾身进去一探……” 破军无名见她这么坚持,不由得继续说道:“也许会有生命危险。” “那,破军无名一生危险重重,有退缩之时吗?” “那,请了。”豪语之下,眼前女流竟与自己相比,破军无名也不禁为之感到敬重。 …… 酒,摆在两人的面前。 偌大的紫薇神殿,虽有部分七星弟子把守在周围附近,但对于她们两人来说,也不过就是有什么差别?早已丧失了作为人的意识的七星会弟子不过是最简单的杀戮机器。 原镜为徐若风倒下了一杯酒,说道:“你的记忆有恢复了吗?” “记忆吗……还是同样……那个女孩到底是谁……”徐若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还是记不起吗……”原镜叹息道。 “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在乎这个了?” “只是感觉……好像其他的事情也不是很重要了……” “哦?那是在说我的事情变得重要了吗?”徐若风不禁说道。 “大概吧……” “哈哈!总算还有一点好事在我身上。” “你,好像像一个孩子的感觉……”原镜似乎此刻才发现眼前这个人的特性,原本一个并不好把握的人,似乎也随着现在闲暇思考开始变得明白许多。 “孩子吗?你用这种孩子的身体和我说这个吗?” “一件事情执着十年之久,也许……你真的只是单纯地感觉有趣吧……就像是一个孩童可以没有任何理由地玩着一堆沙子一样……” “说起来,你还是头一个发现这一点的人。”徐若风不禁感觉她说话似乎有些对头。 “毕竟我也算是陪你十年的人了。”原镜随后道:“你大概将我当做是你生命当中的谁吧……” “不知道……也许一开始会吧,不过我现在越来越感觉原镜就是原镜,是独一无二的原镜,我还是更加喜欢跟你在一起,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夸,不管是你的毒功还是那种坚持,还是说……嗯……反正我都喜欢……” 一瞬间,原镜倒酒的手也不禁抖动了一下,随后似乎想说什么,但很快就咽回去了。其实两人都知道要说出的是什么,但这种话语说出来,便是对两人情感的侮辱。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 有时候,一件事情该不该做,最终的选择权只是自己的意志。 也许在他人看来,可能是愚蠢,也可能是罪恶。 但这都是意志。 “也许破军无名到来之时,以你我的能为能够将他打败,到时候萍儿我也不知在哪里……在那期间,我该做什么呢?” “那不就跟我一样!不过也好,反正无聊,找些其他刺激的事情,说不准会更加好。”顺着原镜的话语下去,徐若风不禁细想下去,也许会到一个很新奇的地方,那里的地方充满着各种各样的敌人,两人就那样,不断地冲下去扫荡着四周…… 也说不准可能会来到一片充满妖魔的地方,然后两人的身影穿梭在其中…… 当然了,在其中若是还有一些更有趣味的人加入,也许还不错,当然说不准破军无名那些敌人还会追过来,不过那对徐若风来说就更加刺激了。 迫命的刺激。 几乎激动地要更加疯起来了! 但不知为何,该说是另一个意识,还是其他的什么?似乎又想到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地方,在一个挺干净的水园之地,当青草随着微风吹起,看着原镜那原本的脸面,那许久未见的笑容再在眼前出现…… 徐若风不禁挠起头来,略有些痛苦地说道:“我到底想要什么?” “说不准我快变成两个人了。” 原镜两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不禁笑道:“看样子你在苦恼着……” “当然了!是你啊!” 但不知为何…… 徐若风感觉头脑越想似乎变得越多,眼前的原镜似乎不断地出现在脑海中的每一个地方…… 原镜……原镜…… 原镜……原镜…… 幽…… 嗯? 这个字的意思是? 徐若风完全无法明白,那个突然出现的字到底代表着什么……只觉得意识也开始变得沉重下来…… “原镜……你……” “抱歉……我骗了你……”原镜看着逐渐晕厥下来的徐若风,道歉着。 “我已浪费了你十年的光阴,若无萍儿与姐姐,我一定会陪伴你到最后,也许看到你找到回忆,找到那个不断纠缠你的女孩,也许你会变得正常起来,也许你会跟她一起幸福地在一起……” “唉……可惜这是我的因果。” “也许这就是……我的报应吧……”话弗落,原镜将徐若风带到其中一处机关密间之中。 “这是我原本为了杀死武靖所留下的密间,没想到竟是在此刻用上了……” “相信这数日,他们决计无法找到,到时破军无名他们必然会去追击其他的敌人,不会待在此处,届时应能安然逃脱了……” 直到机关再度合上,重重地拍击在地面上。 收拾着心情,原镜再度回到紫薇神殿之上。 不知不觉,首座上已是积压了一些尘埃,这也难怪,来到这不过一两日,两人哪来功夫清洗,而早已丧失意识七星会弟子更不会顾忌。 但很快有一个弟子突然跑进来,递来一封信函。 原镜看都不看,就大概明白是谁了。 在现在,除了织琴主还有谁需要用这样的礼仪上来? “请她进来吧。” “对了,带她到星原来吧。” …… 月光落下,照射在一片落寞的星原当中。 曾经曲聆兰战死的消息传来之后,武靖便曾派人前去寻找,但当时战斗惨况激烈,无数残尸横扫在战场上,早已无法分清曲聆兰的尸身遗漏在哪里,只好为用她生前用来战斗的一柄长枪立在此处,用兵冢的方式来祭奠她。 “姐姐啊……你感觉如何呢?” “想来我又让你失望了吧……果然,我也不过是一名失败者……” “在那个世界,你……会亲自来惩罚我吧……” 织琴主缓缓在后面跟上,随着随从在身边的七星会弟子带到,望着眼前这弱小的女孩的背影,饶是织琴主也不得不感慨万分。 在见面之前,她听闻过太多太多。 七星会动乱前,原镜便是以手段残忍出名,尽管当时诛杀的大部分都是邪道人员,也仍是让诸多正道感到难堪,大概也只比当时与武靖交恶的破军无名好点。嗜血嗜杀,她不认为这个说法是错误的,因为江湖从不缺少用这种手段的人。 嗜血滥杀的魔女,与现在那个显得有些寂寞柔弱的女孩从来都不是什么冲突的形象。 每一个人都可能会做出难以想象的事情,但每一个做出难以想象事情的人的背后往往也总会有一个无形的手逼迫着她们继续走下去,也许这就是佛门所说的因果吧。 “妾身应约而来……嗯?那位叫做徐若风的男子不在吗?” “早就走了,此地现在只存我一人了。” “看起来七星会弟子早已无法为人了……”织琴主不禁同情地看着身边的随从,但他早已没了意识,只是机器一般呆滞地看着她。 “没错,可惜七星会如此,在下无法为你带来相应的回礼。” “部首客气了,此番妾身自愿过来,何求回礼,不过只有一问。”织琴主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批弟子所服从者是谁呢?” 原镜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不知晓,此事一向是会首暗中交易。” “原来如此,请原谅妾身的多嘴。” “不必多说了,请在此地,谱上一曲吧。” “不知想要何曲?” 原镜想了想,只得说道:“在下只有武艺能通,不过一介武者,对曲艺着实不通,只好请你自便了。” “那如此说来,部首是想为一名故友或者亲人弹奏吗?” “嗯,可算是故友,也可算是亲人吧。” “怀念过去吗……那就容妾身山野之人自行弹奏吧……”说完,织琴主将背后背负的七弦古琴取出,随后盘坐在星原之上,开始缓缓弹奏着…… 原镜也跟着坐在地上,随着织琴主的琴音开始,原镜不禁感到有些无趣,当然,原本她就不是对琴音有什么兴趣的人。看着那在月光的照射下变得如湖水般容纳着月光的柔和光彩,似也不禁陷入了回忆之中…… 血,随着枪尖的挥舞,被挥洒在了另一边,而且随着挥洒的力道变得如同一把半月的锋刃一般割裂着一边的袭击者…… 血,谁的血? 谁记得? 所有在战场上的人早已淡忘了这些细枝末节,充斥在所有人的眼中只有必杀的敌人。 对于她与他们都是一样。 就像是他们山上的衣物一样。 只有鲜血的颜色。 直到黑暗降临,那究竟奋战得如何?也只有遍布在地上的碎尸能够表达出来。 当看到的时候。 她的身上早已伤痕累累,一口利剑穿透着左手肩头,三道铁蒺藜已经贯穿左腿、腰部以及胸膛之处,每一道铁蒺藜都沾染着剧毒…… 但即便如此,所有的敌人仍然不敢大意,因为眼前的敌人实在太过英勇。 早已让人忘却了她是一名女人的信息。 毫无疑问地,她是一名英雄! 站立在所有人顶峰之上的英雄。 统领七星之主,连北海邪皇也不必恐惧,剩下的又何必恐惧? 但原镜却早已重伤得无法站起…… 当她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站着一人。 那是…… 王忌!这幅身躯的原有者。 而曲聆兰却倒在另外一边。 “哈哈!有意思!这样吧!原镜,你们两人都中了我的毒,只要你们谁去挖掉对方的肠子,就能够从中得到解药……” “我去你的!”愤怒早已出奇,但她站起却很快被王忌踩在头上踩下去。 “原镜!有你反对的权利吗?敢对现任会首不满的人也敢猖狂?” “原镜……呃……哈……过来吧!” “什么?” “过来!” 随着曲聆兰的喊声,她却忽然将手贯入自己的腹部之中,就在同一时间,曲聆兰右手的长枪猛然出击,就在王忌明白的时刻,不禁立刻躲开,借着这瞬间,原镜永远都忘不了,那沾满血迹的药丸就在那过程中丢到她的面前,然后就在那关键时刻曲聆兰用尽自己最后的力量将王忌扫出范围。 最后留下只有一句: “活下去……” “保护萍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十七章 独战贪狼 “呃!”原镜不由得惊醒起来,直到许久,才缓过劲来。 直到清醒的时刻,原镜望着天边,似乎时间也不过只过一瞬,而旁边的织琴主所弹奏的曲音也逐渐缓和下来。 “原来我在不知不觉中就被你的琴音吸引下去了……” 琴音逐渐消无。 直到最后的一弹收尾,织琴主缓缓收起古琴,说道:“其实部首也是一名聪慧之人……” “这个词汇倒是在下第一次听说。” “为何不考虑另外的选择呢?” “选择一词早已不在我身上了。” “是这样吗……那真是可惜了……”织琴主收起古琴,便躬身道:“但妾身仍是感谢部首了。” “为何感谢?”原镜不禁感到莫名其妙。 “琴音之动人,在于调动人之情感,或喜或悲,皆是众生相。” “破军无名在璇玑门,大概不久便会攻上,若这是部首的选择,那妾身也只得告辞了。” “那再……不……在下在此多谢了。” …… 随着织琴主的离开,破军无名在璇玑门等到织琴主出来之后,便不再磨蹭,在旭日开始东升之时,便只身闯入。 七星会此刻到来的弟子差不多也不过几十名左右,但对于破军无名而言却不是什么值得担忧的存在,就在闯入天枢之时,所有七星会弟子立刻感知到对手的闯入,在一瞬间便拿起兵刃冲了上来,但破军无名却是完全无视他们的存在,就在最前面的弟子拿着长戟过来之时,破军无名当即一拳过去,就在来者胸膛被击裂的瞬间,趁着来者松开手的瞬间,夺过对手手上的长戟。就在一瞬,长戟一扫,气劲随着长戟的挥动,当即横扫着所有的来者。 一击之下,所有前进者就在一瞬之间被打得粉碎而亡。 借着身上的一寸护身气罩,破军无名便是最不可抵挡的战神,一瞬之间,戟者如雷霆一般不断地冲入人群之中横扫,一时之间,无数鲜血顺着长戟的挥动而四散在周围,伴随着长戟的敲击更如雷霆一般毁灭着所有来者。 如果说有办法能让这些人再度恢复意识,那破军无名一定会想尽办法,但可惜的是…… 秋少在最后所说的,下等药物的影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 这些人现在不过是最纯粹的战争机器…… 无论如何,破军无名都只能将他们彻底消灭。 无论想,还是不想。 原镜坐在紫薇神殿的首座之前,等待着。 激烈的打斗声早已在耳边传来。 这是破军无名一向的战斗方式。 她缓缓站起,准备着这最后的战斗。 也是她最终的归宿。 随着一声响亮的碰撞声响,一具被打烂的尸体被击飞进紫薇神殿之中之时,破军无名已是闯入其中,无数的鲜血飞溅在身上,搭配着那凶煞的面容,宛如古秦猛士一般,原镜当即抓住那具尸体,就在破军闯入之时,尸体早已化作漫天血砂袭来,破军早有准备,就在同一时间,手中长戟戟尖一动,立时气劲旋转如同漩涡一般竟将漫天血砂集中在一线,随之对地猛然一劈! 随着长戟如流星一般撞在地上的刹那,血砂线便如百步锋刃一般跟着砸向地面,就在原镜躲闪的刹那,动摇的地板早已被击得粉碎,连带着地下地陷三尺!而血砂线也划出一道长长的线坑来,而在这短暂的刹那,原镜已是近身前来!打算借破军无名长戟收起的时刻袭击,但正中破军无名的下怀,破军无名早已不管长戟,就在原镜袭来使出爪法的瞬间,猛然伸出手指,在原镜视角的死角之中,猛然点入! 一点到来,原镜立刻感受到一股极具破坏力的气劲直击穿透掌心之中,就在转眼间,便是数招过后,原本单战便不如破军的原镜在左手受击之后更是被动不堪,十招过后便是劣势,就在破军无名打算乘胜追击之时,原镜却是忽然抓住她自己的左手,随后竟将血砂弹之法灌入其中,就在左臂溶解的瞬间,原镜抓住左手向外一甩,立如血刀一般划过,但破军却是不慌不忙,就在那一瞬间,身体承受的瞬间,一寸护身气罩随之瓦解! “接下来就是最后的拼死了……” 原镜笃定着,最后也只能抱着这样的信念。 而破军无名,也不禁感到有些棘手起来。原镜奋起周身毒功,纳于一点,而破军无名也将自己的全力灌输于手中,两人的最后一击即将爆发! 但就在此时,破军无名背后一道气烟极速传来! 而随着那一瞬,一道刀光划过。 直到气烟消失…… 一阵疯狂的笑声立刻传出! “哈哈哈!你死了!你死了!我说过了!没人可以杀死我的!你是!神秘剑客也是!我才是活到最后的人啊!” 披散着头发陷入癫狂的顾惜月终于看到自己所要的这一幕: 连破军无名都在自己的武力下措手不及! 随着风的荡漾,顾惜月看到破军无名的头颅缓缓地落在地上。 “我赢了!是我赢了!” 这一声,似也变成了无数的回音在顾惜月耳边奏响着。 没错,她变强了。 那失踪的无数弟子的功力全部都被她吸收进来了。 若说是为何? 那便是她在那时所得到的武学秘籍《邪武经》,记载着诸多能够让自己变强的法门,其中当然也包括如同吸收他人的功力来助长自己。现在的她到底强到什么地步?破军无名?也许连北海邪皇都未必比她强了!笑声不禁要飘到宇宙四方一般。 也许连苍天都无法奈何她了! 当然,也包括神秘剑客了! “哈哈哈!” “唉!”就在一瞬间,原本掉落在地上的头颅忽然消失不见了! 随之周遭地形忽然阴气大作! 没有头颅的破军无名宛如刑天一般,不断地向前,断裂的口子忽然出现无数的牙齿正映照着她惊慌的面孔,不断地靠近! “不可能!这怎有可能!” “别来了!我错了!你不是人啊!” “别过来!” 破军无名将左手一挥的瞬间,便看到顾惜月在旁边如同疯了一般地不断地捂着头惨叫着:“疯掉了吗?”而在他的右手边,原镜已是被他击倒在另一边的墙壁…… 就在方才,顾惜月打算用药粉迷惑住破军无名,然后利用速度来杀死他。 这样的计划虽然简单,但也不能说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可惜,尽管顾惜月这段时间确实有变强,但差距终归还是太大了。就在那一瞬间,破军无名借着气劲迅速吸收那些药粉随后反打在她的脸上。 原镜望着这一幕,原想立刻过去帮助顾惜月拦住破军无名,但方才一击之下,周身肋骨尽断只剩下一只右手能够活动! “快逃啊!萍儿!” “别杀我!别杀我!”顾惜月后退着说道,然后猛然跪下来,喊道:“判官别杀我!我!我承认我害死了很多人!” “我害死了高源储、害死了武靖、害死了……” “啊!别打了!我怕!我怕!” “我还害死了!萍儿!我是虚伪的假冒者!” “什!”一句之下,几乎要粉碎了原镜的思考能力一般! “我是坏人!对!我骗人!但我只是不想再在土坑中活下去啊!啊啊啊啊!”她开始不断地抓着自己的脸皮,伴随着皮血不断地被拔除下来,就连白骨都开始变得清晰可见。 “看起来她选择了一个最适合自己的地狱……” “你!我被欺骗了吗……被……欺骗了……”原镜几乎呆立在原地,破军无名随后缓缓走上前去,手上凝聚所有气劲,说道:“前任会首的恩怨,如果你选择与武靖正面对决,而不牵涉无辜,我破军无名绝不会让其他人插手,但你却将你的怒火发泄在所有人的身上……” “你当真罪无可赦!” 正当破军无名打算出手之际。 原镜忽然狂笑着,随着胃部的剧烈痉挛,唯一能动的右手忽然传入腹部的皮肉之中,似乎刺进去的是他人的一般,原镜的右手在腹部之中不断地搅动着,撕裂着自己的血肉与肠子,毫不顾及撞碎那仅有的骨架,既是被骨尖刺进血肉中,手的速度却是随着疼痛更加激烈! 她已经彻底疯了…… “哈哈哈!”原镜抬头看着殿外的天,笑声越发大了起来。 “原来!” “什么宽恕!什么归宿!这才是恶鬼的终结方式吗?” “天!你就这样想将我彻底揉碎吗!” 无数切回的过去的如同走马灯一般的回忆在此时此刻变得还不如此刻搅动在腹中的痛楚来的真实,来的痛快! 笑,已变得凄厉无比。 破军无名收手了。 当原镜彻底死亡之时,早已血肉模糊得分辨不清的右手拔出撕裂的肠子在腹中流淌着,当右手拔出的时候,也是血肉模糊了…… 十年的隐忍,十年的埋伏。 多少碧血丹心,多少恩仇激荡。 如今所留的,不过一片虚伪与背叛。 是可悲,是可怜,甚至是可笑…… 谁能不疯?谁又能冷静? 破军无名似也有些忍受不了,一把抓住顾惜月向外走去。 但他可以感受到,这一切的推动者内心所蕴含的恶意。 所有人的弱点都被戏耍着,就好像是某个人所期待的剧场一般。 破军无名难以想象那个背后的阴谋者究竟在谋划什么? 唯一能够感觉到的,便是那种将这些当做乐趣的疯子。 但那样的疯子,如今看来应是任青了…… 第十九剑的出现,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下超越曾经的十八剑吗? 秋少看李元凯服下药丸后,短暂时间应是不会爆发,便继续拿着天剑,但越往上,剑招就越是难解,由于无法探测出这些剑招是否会对持剑者有什么损害,秋少也只好收回鞘中。随后便看到破军无名抓着顾惜月来到了璇玑门外,阴沉着脸,随后一把将顾惜月丢到一旁去。 秋少不是很能理解为何破军会是这样的神情,不禁说道:“到底发生什么了,师尊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我想我大概也能理解吧……”李元凯回想起那一夜,不禁如此说道。 “到底怎样?” “因为我们面临的对手就是这样让人火大的人。” “是说主使者吗?” “当然,那种把人恶意玩弄到如此地步的人,说真的,连我都有一瞬间想杀了他。”李元凯一双鹰眼似也格外地愤怒起来。 “看起来他也许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主宰者吧……”秋少不禁说道,随后继续说道:“也许这一连串发生的悲剧,都不过是他策划的一场戏码,而我们就如同那操纵在他手上的玩偶一般……” 这固然是一种很合理的推论,而在这推论之后,秋少相信那一定是一个极具智力的人,虽然他对任青的了解不多,但想操控如此多的人,这对人性到底有着何等透彻的了解呢?就如同那第十九剑一般难以明白,即便秋少知晓了那一剑的原理,但这一剑在出现理论之前,又是如何想出呢? 秋少联想到之前破军无名所说的武理,这一剑的超越已经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剑招,而是更加绝对斩人之招。 是最纯粹的。 最为直接的,斩杀人的招式。 用兵家的话便是攻心。 而在这一局,对手的布局,也是同样。 心。 七情六欲。 所有人被针对着这最大的弱点,却是最难以改变的弱点。 到底该如何做?才能解决呢? 所有人都不禁沉默下来,即便武力如破军无名一般强大,应变如李元凯一般灵活,此刻似也陷入了沉思。 “而且,也许未必是任青。”秋少忽然说道。 “依照对手的智力,我很难想到他不会思考到这一层,为什么李大叔能够察觉这些却仍能安然退出呢?” “这却是也有可能。”李元凯不得不说道,尽管背后的伤口上似还有一股气劲仿佛还在不断地游走着,但秋少所说也不是不可能的。尽管原镜伏诛,顾惜月被抓住,虽然徐若风逃走,却也不失为是一件胜利,但现在看来,这场胜利反而让他们更加担忧。 “那便等待吧……”破军无名忽然说道。 “但那就太过被动了……” “我们的等待并不纯粹是等待他出击,而是等待他的破绽……这样的敌人,无论他究竟是谁,又究竟有什么样的目的,他的下一步一定已经开始了。” 如同破军无名所说一般,眼下的僵局确实不是能够直接思考出结果,那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等待吧…… “比起这些,秋少,将顾惜月带去给贺云重,你可以说这是贺云重在暗中捉来的,眼下我们需要贺云重帮我们先将她封闭起来……” 就在破军无名即将这样说的时候,璇玑门附近传来一阵沸沸腾腾的脚步声。 “嗯?好像是一群普通人跑来了……”秋少当即感受到。 就在感知的不久,他们就看到一大批足有上千人浩浩荡荡地跑来,就连夹杂在其中的老弱妇孺竟也跟着群众一同快速地奔跑过来,哪怕其中有些已是体力不支。而在人群之中,在场四人当即看到带头的一人似是韩雨桐。 “不会……秋少!快带着顾惜月走开!”李元凯当即明白,立刻说道。但为时已晚,韩雨桐已是借着轻功迅速冲来,说道:“你们想帮助顾惜月逃脱吗!” 秋少本想过去,但此刻旭日东升,体质问题,无法阻止,而破军无名欺身而来,一把将韩雨桐击落一边,说道:“韩雨桐,你想做什么?” 就在这一击的缓冲时间之内,登时上千人已有部分年轻力壮的人到来,当即喊道:“顾惜月这个魔头绝不能留!大家一起上去打死她!” 一句话发言下去,登时身后无数百姓也跟着冲了上来,破军无名见状,当即喝道:“当此地无人吗?退下!” 一声令下,当如阎王鬼判一般,原本躁动的人群不禁为之一颤,但随后立刻有一名领头的老者,在后面缓缓过来,说道:“年轻者无礼,冲撞了侠士,还请原谅。”仿佛随时都要哽咽的声音,不禁让其他人心生不忍,破军无名看着他瘦削的身躯,也不好发作,只好说道:“在下匹夫,对礼数也非是在意。” “嗯……老朽是白山村的村长……三年之前也曾受过壮士的恩惠,与十三名族人在壮士的帮助下逃过了被强盗拦杀的命运……但是……呜啊……”说到后面,老者深陷的双眼不禁流出泪水,继续说道:“原本以为逃到另一处便可安逸,谁知这个魔头派出一帮恶魔又将我们给洗劫一番……老朽的两名孙儿都被……杀死了……啊!” 越说越是悲痛,老者已是激动地无法自已,瘦削的身躯竟也跟着倒下。而在老者的话语之下,其他的人也不禁被勾起了各种的回忆,也许是亲人被杀,也许是好友被杀,也许是财物被掠夺,也许是残废一生……哭诉的泪水在此刻挥洒在群众之中…… 哀声片片,令破军无名与秋少也不知该如何了。 处于这样的战火,这些悲剧又该如何算呢? 似乎过了很久,老者才缓过劲来,继续说道:“侠士,恳求你!你也许不屑杀她,但我们一定要杀掉这个魔头!” “没错!一定要惩罚她!” “来啊!我们一起打碎她的肉头!” “……” 说罢,诸多人员立时便要一股劲冲上前去,破军无名当即说道:“顾惜月不能死!” 随之秋少在旁立刻解释道:“若是顾惜月死,诸多残留在民间的七星会弟子将会发狂,致使更多的人无辜牺牲!” “怎有可能有这样的说法呢!” “我看你一定是在包庇她的说辞了!” “哼,说不准你也是阴谋者之一……” “……” 不知从何时起,所有人的怒火竟似从顾惜月的身上转移到破军无名身上转移来了。 “证据呢!”秋少最先无法忍受,就在那一瞬间,怒吼了出来。 但话虽是这样,但人群中抹黑的声音仍是不止: “证据!像这样的恶人早就磨灭掉了!” “你看那个顾惜月都疯掉了!我知道了!这一定是为了毁灭证据!” “……” 如果这些话是在自己的身上,秋少还不至于大动肝火,但一想到全部骂在自己一向崇敬的师尊,几乎快要失控了,红色的双瞳几乎快要嘣出火来。但破军无名立刻抓住他即将动作的手,握紧的力道当时就把他钳制住。 “那破军无名今日便是强保顾惜月如何?”完全不顾及名声,破军无名说道。 “那你去死吧!” “滚出去!” “虚伪的伪君子还不如去死!” …… 恶毒的咒骂声从未停息,破军无名似也早就习惯,但人群似乎还嫌不够,似乎有一名孩童忽然拿出石头丢了出来,随之便有无数人拿起自己能拿的东西,也许是石头,也许是顺手拿的锄头,实在没有的也把自己的草鞋拿出来丢去,甚至有的也不管其他直接用唾沫喷出去…… 所有人都在用憎恨的眼神注视着他。 证据? 比起压抑着自己的感性去思考那些,远不如直接在情感上爆发来得爽快! 人群之中,秋少猛然看到一双戏谑的眼睛…… 人群之中,只有他在笑…… 当然是耻笑。 也许方才人群的激动是由他的话语来挑起的,甚至有可能这群人就是他带来的。这种失控的场面,秋少竟也不知怎么应对,被破军无名拉住之后,才算冷静下来。 此时此刻,就算知道那人是什么样的人,也无从下手。 就像方才他质问证据的时候一样,所有人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证据了,而是能够让这股恨意的发泄渠道在哪。 顾惜月是魔头,她挑起了战乱,这是最直接的事实。 那最直接的便是杀掉她。 这当然是没错的了。 而其他的,又能比这个好吗? 事实上,秋少一向都很厌恶这些所谓的普通人,就像是最早对待贺云重一样……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不讨厌人,只是讨厌那种没有思考能力,又不肯努力的庸人。若要说为什么?大概目前遇到的场景就是最好的例子,作为一个从男娼流浪成长的药人,他太清楚这些人。 每一天活着从来不去思考自己的目标,只是麻木地活下去,为什么努力?他们永远只会去怨憎,辱骂现世,然后呢?仍旧是那样地过着自己的人生…… 就算英雄出现又怎样?他们仍然软弱的当做是自己继续懒惰的理由,期待着英雄的拯救,更加恶劣的就是那种借着歪曲英雄的传说,来彰显自己那好像能够俯瞰众生的奇妙优越感。而更加糟糕的是,后者往往能够带动更多人。 依赖着英雄,羡慕着英雄,却更加妒忌着英雄,甚至是憎恨。当英雄出现的时候,就将之当做是英雄的义务,在英雄不被需要的时候,就可以随时质疑反对。 难道英雄就天生欠着这些废人吗? 破军无名感受得到秋少手臂的剧烈颤动。 这种愤怒的感觉,早就体验过许多。 无数的东西被投掷出去,击打在他们的身上,这些力道对于他们自然无所谓,但不好忍受的是那种侮辱。 直到察觉秋少稳定下来,破军无名才松手,然后就在那一瞬间,猛然抓起打算偷偷解决顾惜月的韩雨桐,当着众人的面上说道:“韩雨桐!与我为敌,你做好准备了吗!”就在韩雨桐惊愕的瞬间,破军无名瞬间就把他的脑袋活生生扯下来,直接丢了出去。 随着鲜血的飘荡。 “哈哈哈!想来那便来,但想要在破军无名面前猖狂,你们!还有那个胆量吗!”一声怒喝,如同猛雷一般将所有憎恨着他的人那本就脆弱的内心狠狠地敲击着。 慌张的神色,惊慌的眼神,人群之中已经有不少人匆匆地离去,为什么英雄会被质疑?那是因为英雄有道德的框架来束缚,但眼前的人有什么来束缚?横立在眼前的只是一个恶神,那又有什么审判的价值?不如早点离去,省的遭殃……只留下还少数的人,但终究独木难支。这些人仍然不改变自己憎恨的神色,留下着剩下的狠话: “破军无名你会有报应的!” “天下之人绝不会放过你的!” 人们记住的只有他反对时的霸道,却从未思考过那笑声中所残留的无奈。 不尽江湖涌,飘零孤舟行,临渊落英流,向来是无归。 夕阳逐渐在天边出现,黑夜逐渐褪去,但那种残留下来的无力感透在阳光中,仍是沉重无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十八章 间隙横生 竹帘缓缓卷下,似也带着贺云重内心的倦意。 成为正道联盟之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是目前。 破军无名带着秋少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追杀至七星会内中,作为七星会弟子,贺云重本也想过去。但只要一想到此刻自己身为正道联盟之主,一旦过去,其他人也一定会跟着过去,到时候反倒会给秋少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比起这些,目前最为苦恼的事情莫过于这些门派之主。 韩雨桐私自离开,不告而别。 稍稍动脑便知晓这与破军无名他们有关。 虽有剑使与秋少的帮助成为盟主,但真要说驾驭这些人那几乎可说是不可能的。 曾经他非常厌恶像秦始皇那样的人,觉得他太过残暴,如今虽然不是作为一国之君,但单单这盟主之位,就让他感到非常的头疼,也不由得有些理解。恶名远扬的人谁都知晓,但真正可怕的是那些隐藏在盛名中的小人,也许那些曾经诛杀大臣的皇帝未必是自私的,仅仅只是在当时时局一种无奈的选择。 他不得不承认,他有这个想法。 因为正如像弘一、韩雨桐那样的人,如果不能够及时地处理掉,他们的作风随时都会影响他们下一代的门主,只要这种因果没有被切断,这种利益为上的作风便不会杜绝…… 但他终究还是不能做。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拼尽自己的性命宰掉其中的一个人。 但是现在他想到的是更多。 当有人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那所代表的则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责任,而是更加宏大的责任。 武靖想要用七星会开始影响武林,打算用清名去净化。这是贺云重看在眼里的,这本无错误,对于破军无名而言,他愿担恶名,以一己之力戮尽天下奸邪。为何两人之间关系恶劣,却总算是合作下去,贺云重算是想明白了,因为他们的目标终归是殊途同归。 眼下他,就是下一个武靖。 但到底该如何呢…… “嗯?”贺云重坐在座上,随后就看到一人拿着灯火缓缓进入。 他面上的面具仍然还在。 “原来是剑使先生。”贺云重随后站起来,敬了一礼。 “未免多礼了……”剑使叹息着,随后说道:“这数日的感觉,如何?” “好像……陷入一个泥潭一样,不能陷下去,却也不知怎样出去……” “眼下七星会失败已是必然,只是善后之事难矣。” 贺云重已隐隐知道了,却也只得叹息道:“我知道,各派暗中已经打算对付他了。” “还记得第三方的势力吗?” “难道他们本就在计算这件事情吗?” “看起来你成长了很多,也许武靖会欣慰很多。”剑使叹道。他的话看来已有些沧桑,这也难怪,当一个人身处这样的江湖,又怎能不老呢?再炙热的热血也迟早会随着年岁而冷却。 贺云重却无法感到什么开心的感觉,在这种局面下,对于个人来说,成长也只是平添更多愁苦罢了。 “可以的话,希望剑使先生能游说一下各派,如果有人加入那是最好……” …… 夜晚的风,萧索无比。 大概已行走了数里,来到了河边,秋少坐在边上的石头,将白皙的手伸入清凉的河水中,捧起一把直接泼在脸上。 李元凯受了伤,已先跟织琴主到了另一边去。 破军无名与秋少也只好带着这个疯癫的顾惜月走掉,所幸的是她之前疯的太过,以至于现在嘴巴都哑了,说不出话来,又有绳子绑着,基本也不需要太管她。 “到现在,你还不能冷静下来吗?”破军无名坐在地上,说道。 “还是要我冷静吗?传说中暴虐成性、殴打平民的破军无名师尊?” 破军无名神色变得凝重许多,随后便道:“就凭这点值得你在意吗?” “作为你的徒弟,难道我没资格吗……那种废物能够活下去却连最基本的感恩都不知道,只是可悲又可笑的存在……” 秋少还未说完之际,破军无名竟是猛地出现在他眼前,对着他的脸上就是一个耳光! “啪!” 浑如雪白的右颊上登时被搧出一个火红的巴掌印,秋少也没有任何反击,只是默默地从腰包中拿出一小罐药物缓缓抹在脸上,说道:“那群家伙真的值得吗?” “你还没有任何的悔改吗!” “打吗?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秋少道。 “我为什么要悔改?就算是孔夫子也是以直报怨,难道……” 又是没等到说完,破军无名再一掌打去。 随后在秋少又打算开口之际,这一次似乎破军无名连给他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又是一个巴掌扇过去。 一掌,一掌,又一掌。 似乎也代表着破军无名的耐性逐渐褪去,就连旁边也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什么异样的顾惜月也吓得直蜷缩起来打颤。 “不想再做,那就滚开!” 秋少不由得瞪着破军无名,将本来要吐出的血水直接吞了下去,咬牙道:“啊!正好!反正师尊你是这样打定主意了,反正我本事差的太远,还没你那样死脑筋,那我就走了!”话一说完,就已经消失在原地了。 “终归还是小孩子吗……”破军无名别过身去,随后拉住顾惜月向前继续走去。 如果想要解决顾惜月留下的药物的问题,就必然需要寻找关于那批药物的原有主人。 尽管目前潜藏在幕后的对手还未出现,但破军无名相信,他一定会再度出现的。 只要他的目的不变。 …… 这一夜,也许对于李元凯来讲是非常特别的。 河水很长,破军无名与秋少带着顾惜月从上游处离开,而李元凯则和织琴主在下游处走着。 “呃啊!”鲜血再度咳出,李元凯感受得到背后那道气劲正在不断地蚕食着身体的内部。简直比毒素还要可怕,这一剑所留下来的剑气。 “这一剑当真是最可怕的剑招,连能用到的药物竟都是失效……抱歉了……” “哈,这一招好像越听越厉害了……怕不是这一战之后我李元凯真要成了这江湖里最抗打的传说了吗?咳……” “可惜佛骨舍利也无法治疗……” “哦对了!织琴主,麻烦你可以先回去吗?” “为何?” “算是一个害羞的朋友要来……”李元凯一句话基本就让织琴主明白了,织琴主虽没出言阻止,但也知道虽然李元凯看似浪荡不羁,但内心其实也是一个比较慎重的人,再告辞之后,便直接走开了。 李元凯见织琴主离开后,苦笑道:“想不到我难得想来一次帅帅的会面的时候,居然这样狼狈的样子见面……还真是我一生的失策!” 水面传出微弱的波涛声,在这寂静之时,这风中的声,是静还是动? 或者该说,两人的内心是否也是那样呢? 李元凯不由得苦笑道:“想不到我耍帅的时候,一直没人注意到,倒是落魄时看到的人才多起来……” “你背上的伤……到现在你还想开玩笑吗?” “至少我现在还活着……” 没等李元凯说完,伽梨当场打断,接着说道:“但究竟还能支撑多久呢?” “织琴主的药物最多不过多吊个数日,那接下来呢?” 李元凯不禁有些沉默,隐隐作痛的身体用痛觉不断地提醒他这个事实: 这道剑气正不断地想尽办法传进他的身体,破坏着所能抵达的一切,现在依靠着药物延缓它的时间,那接下来呢? “你要做什么,这是你的决定,因为我知道你的决定从来不会是错误的。” “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你需要我吗?” 李元凯神色不禁愣了一下,但随后便明白,当即微笑道:“求之不得。”李元凯是个很奇妙的人,当他开玩笑的时候,那种市侩的笑容都会有一种很滑稽的感觉,但当他真正的笑起来的时候,尽管他外貌并不出彩,却总能给人一种温情的感觉。虽然伽梨仍未直接露面,但李元凯已经感受到那轻微的笑意传入到心中,对于他们两人都是这样。 话有很多种。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之间可以说出千言万语来表明对对方的赞叹。 但他们不需要。 如果有谁之间的友情,需要用恭维的话语来维持,那反倒显得奇怪。 …… 随着步伐一步一步地踏出,破军无名隐隐感觉出一股隐藏在平静的秋风中的气息。 寒芒一般的杀意很快就引起了他的察觉,当一片叶片随着风遮挡在眼前的瞬间,破军无名立时感到一股气流的漩动已是袭来!就在叶片在眼前破碎的瞬间,一点寒芒已是来到! “来得好!”就在同一时间,破军无名左手立时放开顾惜月,就在此期间,右手竟是指出一点! 就在两点交错的刹那,徐若风立时感到原本爆发在手指的毒素竟是在瞬间被另一股的巨大力量导引至体内,随着碰撞的瞬间,破军无名的指尖随着一道气劲的运出,立时压制住对手的右指,就在一瞬,破军无名的指尖连带着徐若风的右手直接贯通心脏之处!随之数道气劲随着动作的进行凝结在此刻爆发而出,登时将徐若风轰出,直将他身后的数棵树木一同撞断! “哇啊!”惊愕的结果逼得徐若风难以预料,就在短短时间之内,破军无名竟是戡破他招式的路数,更是用他最擅长的指法直接破解。 “哈哈哈哈!”鲜血的流出,撕裂般的痛苦,仍是不改狂者内心逐渐高亢的战意,停留在风中的疯狂即便是破军无名也不由得为之一凛。徐若风凭借着自己的恢复能力,就在瞬间,便是直扑破军无名眼前,如同最为狂暴的野兽,死死地咬住对手一样!在同一时间之内,完全不再思索任何的招式与其他,便是最直接的连环快攻! 破军无名虽是掌握破解对手招式的武功,但对手彻底疯狂的攻击方式,竟是逼迫得他也无法运用招式,眼见得徐若风宛如化作只有毁灭与速度的雷霆一般!转眼间,双方的战斗已是变为最为直接的肉搏,只有力量与速度方是决定对手的上风与下风! 宛如雷霆霹雳一般的声音层层叠叠掀起无数狂沙风波,引得地面竟为之而抖动! “来吧!来吧!看看是我恢复能力达不到你攻击的程度而被你击杀,还是我的毒素在那一步就将你彻底毒死在这里!哈哈哈!”迫命的交锋,随着无法分清的身影的两人之间,喷洒的鲜血也分不清到底会是谁的血,没有人能够看得清这其中到底是怎样的结果,也只有两人的眼前才能注意到对方的状况!就在转眼间,破军无名的玄色衣衫上就已经被刺出七抹鲜红,而徐若风也不知不觉中被打出数拳!抖擞在这样的战局中,四散的鲜血,徐若风竟是握住成刃,无数的血刃在此刻更是最大的助力! 正如徐若风所说,这一战的结果所决定的也许是徐若风的毒素彻底让破军无名麻痹的瞬间,就是破军无名命丧之际,而当破军无名的气劲彻底让徐若风的恢复能力减缓到无法承受他攻击频率之时,那便是徐若风的末日。毫无退让,毫无计谋,停留在双方内心爆发的又究竟是什么? 对与徐若风,那是已然消逝的恍如记忆中的最后一片净土。 对于破军无名,那是牺牲者不可退让的未来的最后时刻! 是情,是痴,才是徐若风的战意。 是义,是怒,方式破军无名的风采。 本就不同的轨道,却是走上了同样的战斗方式! 停留在本能的战意,而当破军无名战意沸腾的最高时刻,拳腿交织之刻,在一瞬之机,反制住徐若风的手腕,就在瞬间本能地使出擒拿手段,在格住的瞬间,一脚立时逼近踢碎徐若风本打算动作的胫骨,在废掉对手的脚力的瞬间,另一掌直接打入徐若风胸膛,在那进行的瞬间左手已是松开,随之左手对准徐若风的下颔骨向上一击!数道兵器的气劲打入之时所创造的停滞时刻,已是超出了徐若风所能承受的范围,破军无名抓住机会,在徐若风悬空的瞬间,双手运起全身十八道气劲就在同一时间! “十方兵劫!”绝招再起,撼动十方,十八道气劲随着意念而爆发!如狂风暴雨一般包围着徐若风那悬空的周身,如刀割,如剑劈,宛如十八种的兵器在徐若风的身上猛击爆发,随着周身的粉身碎骨,破军无名抓准机会,在那暴露出心脏的还来不及恢复的瞬间,便直接伸出手过去! 曾经的几番交手,破军无名已然察觉出徐若风身上所蕴藏的空门。 心脏。 只要将心脏彻底解决,那徐若风的不死之身就将彻底终结! 就在触手的刹那,胜利已是握在手中! 而同一时间,在破军无名手伸入胸膛之时,肉身的恢复已是包裹住他的手,但这当然是来不及阻止了。 但…… “你中计了!破军无名!”徐若风陡然狂笑起来! 随之,在破军无名的手中忽然传来一阵麻痹的感觉! “这是!” “这是我身上所有毒素的集合啊!蜂王针!”就在同一时间,一道剑芒破入破军无名手心之中,竟是贯入经脉之中! “哈哈哈!终结了吗?这样的结局!不错啊……不错啊!”痛快的笑声,但身体却随着秋风而破碎开来…… 当心脏的支撑彻底结束之后。 身体的毁灭已是必然的结果。 在破碎的眼球中,竟如走马灯一般,注意到那阔别已久的画面…… 一名……少女…… 在最终,还是留下了一句话: “你……骗了我……” “我……是骗子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最后仍是无解。 也许只有回忆中的她,才能知晓这一切的真相。 无言的风最终还是埋葬了他们以及那些曾经的存在。 破军无名并不知道这些,也没兴趣知道,对于他而言任何一个恶徒的死亡本就是自己应该承担的恶果,他当然不是那种会随意英雄惜英雄的存在,当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私欲而不顾他人的生命的时候,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让别人来重视他的生命?唯一的感觉就只是当徐若风变成一堆碎尸散落到地上之后,蜂王针的毒素却像是陷入了他的身体里,但他的身体却无法感受到那究竟存在哪里…… 只有一种力量再慢慢吞噬着他体内所留下的气劲。 血液,滴滴渗入土中。 破军无名擦了擦脸上不经意被划到的疤痕。 随后来到顾惜月的身边,不顾她那还打算挣扎的身体继续把她拉出去…… 这一夜,注定漫长。 因为破军无名知晓,猎杀已经在开始了。 这不过是…… 第一战而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十九章 血战之夜 秋少的速度很快,由于不用顾忌顾惜月,他可以随意地运用自己的轻功。 当然,这也有烈风刀的帮助。 “想不到你竟然会这样出逃……呵呵……”烈风刀笑着,不过他笑起来并不好看,就好像秋少以前经常听到人评价的那句:笑得跟鬼一样。 他不禁嫌恶起来,他不会像李元凯那样对这些几乎不怎么在乎,或者说李元凯的外貌也未必有什么太大资格去评价。 “怎么样?我不该离开吗?”秋少冷笑着,烈风刀看得出这个少年还是太过稚嫩,也许他的智谋很出彩,也是个很有天赋,但那种性格上的傲慢总需要时间去磨合。 “只是看到了你算是不太光彩的一点。” “嗯,好像你也暴露出一点不太光彩的地方,虽然你的毛病多一个与少一个也不同,比起这些,说起来你的速度也太慢了些。” “我也许可以考虑在这里拦截你一下。” “也许我不介意杀你一次。” 烈风刀听完后,不由得说道:“今日你的火气比以往大得多。” 烈风刀看着他的脸,令秋少不禁感觉到那种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仿佛还在的感觉,尽管之后用药膏涂抹得已经差不多没了,当然,也是在那之后才找来烈风刀。 “比起这些,这几天你查到什么了吗?”秋少问道,事实上在之前佛心庵的时候,在用佛骨舍利之前,秋少就以用佛骨舍利治疗的条件要他来调查一下在正道联盟附近的情报。虽然他还算比较信任贺云重,因为他不是一个会玩心机的人,他相信在这之前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没有人会想着利用这点来。 也许是正道联盟内部的人,也许是那第三方的势力。 当然,也极有可能是任青。 一个能够引起七星会动乱的人,自然也知晓如何利用贺云重这样的人。对于秋少而言,他知晓贺云重此刻成为盟主,内心还非常迷茫,正是一个容易被利用的时刻,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单纯地为了自己着想,他都必须保证他不会被他人所控制。 “这数日来,贺云重身边并没有其他人来。” “看起来正道联盟的其他人都在顾着想如何在战后解决,但真是奇怪……明明他才是最好利用的角色……” “但也可以是间接的。” “是什么意思?” “在贺云重身边的剑使似乎与他人有往来。” “是谁?” “不知道……”烈风刀眉头紧锁,虽然面容丑陋,但好在还是能分辨出表情的。 “我只感觉那个人的身上蕴藏着一股非常可怕的剑气……现在想来大概也只有徐若风和破军无名能够与之一抗吧……” “从时间来看……他曾在大概数日前袭击李大叔……就这一点来看,他回来与剑使说些东西也非是不可能……” “对手可有透露出什么信息吗?” “对手能为太高,我的缩地术若是靠得太近就会被察觉,因此我也只能如此……” 秋少叹了口气,说道:“虽说早就感觉剑使有问题,我甚至还猜测过大概他就是幕后黑手,但这样看起来,他也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 “大概吧,再厉害的英雄也终归有老去的一日,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 正如烈风刀所言,无论是谁老去,那留下的叶只有麻木与胆怯吧。 正如他面上的面具一样。 掩盖着面容上的苍老的痕迹,在他人的眼下继续扮演着华丽的角色。 尽管早已荡然无存。 “如果真如你们所说,那任青的下一步会是什么呢?” “如果没错的话,那接下来另一波的势力与他也即将登场了……”秋少说道,随后接着说道:“但在那之前,烈风刀我需要你一同到一处地方。” …… 战斗,已随着来者的脚步拉开序幕。 就在转眼间,一处埋伏已是悄然出现,随着徐若风的战死,所有躁动的袭击者也开始蠢蠢欲动。 今夜,已是一个注定的局。 就在徐若风死后不久,数名杀手已是翻身来到!破军无名一只手抓住顾惜月身上紧绑的绳索,另一只手率先夺过头号杀手手中的长戟。依照原先的战术,长戟者缠住敌人的步法,随后其余携带短兵刃的人在一同袭击。这是最常见的战术,目的就在于那一瞬的胜机。 但对于破军无名来讲却是最容易猜测的战术。 就在夺手的刹那,长戟向外一扫,转眼数人的身体被斩断开来,踏着鲜热的尸首,破军无名向天一吼: “还有谁来!” “哈哈!想不到破军无名到现在还是如此地悍勇!”一阵雄厚的声音传来此地。 “与徐若风一战身受重伤的你,迟早还会受到其他势力的攻击,你,有什么打算吗?” 破军无名当即回答道:“不必伪装了!我知晓是你,真正的鬼妖王!” “被你看穿了吗?” “借着夜晚就想要掩饰死者流逝的魔气吗?” “破军无名,直接谈条件吧。” “无甚条件可谈!” “以你现在的情况,难道你以为你的坚持还有意义吗?”话弗落,一道宛如洪荒时期的巨人的身影正踏入战场之中,暗红的牛角下,一只眼睛竖立在额上,一身血色皮甲,而在手中紧握的一杆长戟。一代妖主的威仪已在不知不觉中散布在四周八方,而在不知不觉中,天上的乌云响起的一道雷鸣,照射出无数拥立在他身后的魔物…… 磨齿咆哮的声音不绝于耳。 “当别人以为你已经死的时候,原来你在利用这个机会找了一个替死鬼,然后藏在暗中吗?” “这个机会可不是很多。” “当初天门之战之后,你倒是真能隐藏……” “这个诡异莫测的人世,连妖魔都得小心啊……”鬼妖王不禁笑道,随后又道:“但我相信那名剑者也知晓这一点。” “本座的替身死掉之后,他竟然在暗中注意到了本座……” 破军无名听完后,手中长戟直指向鬼妖王,说道:“那你将在此以天罡最后一名的身份死去。” “天究星!” “真是熟悉的名字,但是值得吗?”鬼妖王继续说道:“我会出现在这,就说明那名剑者也是在利用我们,真要战下去,即便取胜,你的结局不过是消耗过多而死……这对于结果并无益处。” “这是你谈判的筹码吗?” “不如联手吧,只要你我联手,那名剑者是绝对无法抵抗的……” “你在恐惧吗?”破军无名忽然说道。 “看似是在谈判,但其实你也在试探我现在的实力吧?因为你知晓,这场谈判是不可能的……” “到现在还没放弃无意义的思考吗?但我看得出你也在掩饰你自己的心虚。”鬼妖王笑道。 “我的手下看得出来,徐若风的那一下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解除的。” 破军无名持戟说道:“那便来吧!”说是如此,但恰如鬼妖王所说,徐若风的蜂王针灌入体内之时,破军无名的内劲正在逐步消减,这已经不是之前魂葬岭一战那么简单了,当时尚且还封着自己的武力还有余劲可用,但到现在…… 鬼妖王深知此点,在这言语间的查看,发现破军无名现在逐渐消减功力的时候。登时手中血戟出击! 随着秋虫的鸣音,观察者的内心似也逐渐躁动起来。 “破军无名,到现在你还会这样选择吗?哈哈哈!” 在观察者的笑声之后,目光下的战场已是一片血雾。 鬼妖王很聪明地在出手之前就把一些人马安排在后面,在他出手的瞬间,无数魔物从四面八方袭击过来。 对于这时候的破军无名该如何呢? 就在转眼之间,一片浓厚的血雾散步在整片林中,直到消散之刻,鬼妖王的头颅就已经被击飞到一旁。 随后便是破军无名拉着顾惜月,而另一只手则拿着他鬼妖王的血戟继续前进着,在几乎被染成血人的情况下继续行走着…… 一击。 一瞬。 这是破军无名必然的选择。 十方兵劫,是破军无名最具备杀伤力的杀招,也唯有此招才能在庞大的敌群中战斗下去,与原镜的血砂弹以对手为媒介的特点不同,这一招是极度耗费使用者的气劲。 这一招使出,势必会引起毒素的进一步扩散。 破军无名虽然强撑着,但握着铁戟的手已在不经意间抖动着…… 他的力量究竟还会在何时枯竭呢? “但这也只是开胃的小菜,哈哈哈,破军无名接下来你又会怎样呢?” 四方魔物虽是被摧毁一片,但转眼又有一群接着冲上。 凶兽咆哮的夜晚,究竟还会延续到何时呢…… 落地的雨水也随着高昂的战意而狂暴起来,连连的暴雨,冲刷着他身上的伤口,扩大着那份痛觉,破军无名只得继续前进着,目光扫到之处,一座佛塔凛然立在眼前。 顾惜月的体力似乎也到达了极限。 这也难怪,连番的战斗,破军无名几乎是在牵着她到处跑,也不管她那已经被拉得脱臼的手。 如果再战下去,莫说他能否撑持地下去,很有可能顾惜月就会受不了。 但也许这座佛塔,也存在着陷阱也尤为不可。 破军无名也只得叹息一声,在暴雨之中对伤口的处理非常不利……尽管此刻身上的毒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吞噬掉他三成左右的功力,但如果再不寻找一处地方休息…… 佛塔之内灯火通明,在这漆黑的夜晚,难得让人感到有那么一丝的温暖。 顾惜月总算也安定了些,当然这也只有她昏睡过去的时候会这样。 这座佛塔的内部并没有人,想来大概也只有路过的佛门中人会简单地路过清扫处理一下吧。在一层的主厅中,摆放的释迦牟尼的雕像,不过破军无名无心向佛,他们是谁那根本无所谓。他在乎的也只有祭坛上摆放的一些绷带,借着一些轻微的功力将衣衫上的水分震开之后,破军无名便用绷带包扎着伤口,尽管效果未必明显,但也聊胜于无。 破军无名随后拿出一些铜币放在案板上。 此刻虽是应急,但也不该盗窃。 这些应该也是那些高僧为了过路的伤者而准备的吧。 当然如果秋少在这里,肯定还会调侃他像个死板的老学究。 破军无名将血戟放在一旁,盘坐在蒲团之上休息着。 但在此刻,他却没看到顾惜月那偷偷注视着他的目光,她的精神恢复得很快。 “呵呵哈哈!想不到你破军无名今日也得护我周全!”顾惜月忽然笑道。 但就在她得意之时,一道气劲忽然穿过她的右臂肩头! “啊!” “别以为不杀你我就不能对你怎样了?”冷酷的言语随着破军无名回头时注目的那张凶恶的神情,令顾惜月不禁胆战心惊起来。 “天剑星之仇,还有在此战役中无辜牺牲之人,你最好识相一点,否则我不介意把你削成人棍带走,那对我来说更方便。” “你难道对女人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 “对我破军无名来说,任何罪者不分男女,皆是一样。” 顾惜月连发怒都不敢发,因为眼前之人那股雄厚的杀意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咽下口口水,顾惜月便强笑道:“话虽如此,但也许我也有你需要的情报。” “只要你能保证我的生命!我全部都会讲出来,这对你不是很有帮助吗!” “你觉得凭你也能有什么有用的情报吗?” 顾惜月听完后,勉强笑起来的表情也不禁拧在一起…… “你很得意吧!反正你们也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伪君子罢了!” “夺权的事情,你破军无名不也是一样吗?” “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怎么不在最初的时候拯救所有人呢?只不过是会事后嚣张地摆出一副神明面孔的混账罢了!”连日的打击,加上此刻已不再需要顾及什么生命危机了,顾惜月索性就骂下去。 破军无名懒得搭理他,只自顾自地拿起布匹,擦拭着之前从鬼妖王手上夺来的战戟上的血渍。 “不说话吗!果然你们就是那样的人!” “不管什么时候都只会在事后过来!我有什么错!最初我流浪街头的时候,你们这些高手一个个连最起码的同情都没有!那现在等到我站起来的时候就反过来痛骂我了,是吗!” “反正在你们看来,任何一个想比你们强的人都是这样!” 昔日的风华再也不存,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如同街头泼妇一般低下的言语在咒骂着。 破军无名不禁怀念起了十四年前的时候: 当时正是少年时刻,曾经在边关被游牧部落的人抓走,那一天所有人都觉得糟糕透顶,因为最后的结局不是被当做两脚羊一样射杀,就是被当做奴隶一样贩卖。但他不同。 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他反而这么认为。 在后面部落可汗打算射杀他们来进行娱乐的时候,他就在可汗的箭矢射在身上的时候用手臂夹在腋下,假意中箭逃去。 可汗的马匹自然是最为快速的。 很快就和其他随从拉开了距离。 数日里他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力量,在那最好的时机里猛然把绑在手上的绳索扯断,在可汗即将觉得自己得手的瞬间,拿起箭矢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刻跳起来,一把从他的下颔骨那里刺穿他的头骨!当然,那个时候还不会武艺的他也被可汗在临死之际一刀砍在胸口上撞了出去。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战火连天的边关生活,让他比谁都更渴望铸造不朽的功绩。 几乎也快要迷失了自己一样。 秋少是否也是那样呢? 破军无名忽然想到这点来,秋少的人生虽然有不同之处,但大抵上也是从磨难中走出来的人,他知道,那种想要从中爬出来的爆发般的意念。 在最初碰到秋少的时候,那不过是一个年仅八岁左右的,当时的破军无名正在追杀几名拐卖孩子的药人。药人这个名称比起说是像秋少当时那样的服用药物的商品,不如说是一个组织的所有者的名称,既然药人可以作为商品贩卖,那自然也会有人提供相应的“原料”。 在破军无名看来,当时只不过是随手一击的事情。 在秋少眼里却是震撼无比。 很自然地,他为了学习几乎什么手段都耍过: 当场跪拜几乎把头磕破、打算用黄金来解决(大概又是从哪些雇主身上骗来的)、欺骗他说有恶人在、用媚术勾引…… 甚至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还把他的钱给盗走,还把他的地点暴露给仇人…… 说是从小的谄媚的恶坯子也绝不为过。 那破军无名自然很难接受这种恶劣的人,直到他最后竟然为此跪了三天,破军无名实在无可耐烦又不太希望他暴死在哪里,于是就用一根木棍教了他最普通的一招力劈华山,打算完事,本来正难得地打算享受几日清静的时候,忽然又传来消息说是有一个小孩孤身闯入一座山寨中然后被抓了。 他知道那个被抓的小孩是谁。 等他到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小孩并不是秋少而是另一个人,然后在那时秋少才开始走过去。 那时他正得意。 刚会一招就打算用这招扬名立万。 这自然很愚蠢,但愚蠢得…… 很意外。 让破军无名感到一种久违的感觉。 到底是单纯地膨胀?还是说……另有他谋呢? 放在别人的身上那自然是愚蠢,当放在那个小子的身上,那反而是一个疑点。 旁观的时候,秋少拿着一根木棍在第一招的时候稳占上风,竟意外地把对手给难住了,随后那名头领不知是感到害怕还是力怯,后面的攻击便保守许多,当然,他也很快就看出这个小子只会一招的尴尬之处,所以很快就把他的肩膀给敲碎,但当时连破军无名也没想到这个一向狡猾的人在最后一刻竟然不惜让对手打断肩骨,然后一棒子对着他的下体来了一个力劈华山…… 这样的人也会有这样以死相拼的勇气吗? 这是破军无名第一次的疑问,随后秋少自然还是没皮没脸地死赖在身边,但破军无名也好奇着他的未来。 就如同天剑星好奇着他的武力一样。 一年的时间,几近毒打式的虐待,尽管他已经在留手的情况下教学,但他也不会让秋少有丝毫的松懈,因为如果有一丝一毫的错误,都将可能让这个小子成为另一个可怕的存在,当然,他也有准备,只要有这个苗头,他就会彻底把他废掉。 但他都坚持下去,尽管始终与他不同。 也许人虽有不同,结果也是殊途同归 这努力自然不会白来。 一年之后,已是跻身二流至一流之间的人物了。 甚至现在已足够一流,只需要再过十年,就能与现在的破军无名比肩。 接下里是否还能印证下去吗? 回忆片刻,顾惜月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得意。 这也在她的计划之中。 “你感觉迷雾楼的人在这里我就不会知晓吗?”破军无名忽然说道,一时之间吓得顾惜月不禁一愣。 “你!怎么知晓!” “一直失踪的迷雾楼势力,在正常不过的人都猜得出他们到底会布置在哪里,凭着这样的智力也想着暗算我吗?”就在破军无名话尽之时,忽然一道剑气破空而来,破军无名坐在蒲团上,左手轻挥,轻描淡写的一击登时化解袭击的剑气,但就在顾惜月为来者兴奋之时,忽然间就在顾惜月背部之地,一道剑气在破军无名破解的刹那,竟是从顾惜月的身后穿透出去! “嗯!”破军无名立时站起,却是没有料到顾惜月竟在此刻被人穿心而死。 随之,一名黑袍者缓缓踏入其中。 “久违了,破军无名。”黑袍者轻笑道。 “是你吗?”破军无名注意过去,那笼罩在黑色兜帽中的面孔,毫无疑问便是……任青! 就在两人见面之时,原本宁静的佛塔竟是冒出无数魍魉一般的嚎叫声。 “这批药物失控了……”破军无名当时想到,顾惜月如今一死,毫无疑问就是这样的结果。 “这样的结果并不难猜。”任青竟然还在微笑着,丝毫不在意身旁那个倒下的顾惜月,那个曾经魅惑众生的尤物,此时此刻竟还不如蒲团一般。 任青瞥了一眼立在大厅中的观音像,不禁讪笑道:“神佛果然是神佛,在此时此刻还是无动于衷。” 此刻的任青看起来仿佛像是一个和蔼慈祥的中年人一样,就连说的话都好像是只是单纯地与朋友交谈一般。 “从你的口中竟然还会有神佛的存在,这样的讽刺也并不比我差。” “在此刻,你竟然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不过,正好我也有,那么,我倒是好奇,你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你在恐惧。”破军无名忽然说道。 “恐惧?” “如果你真的不会恐惧,就该知晓,现在的破军无名中毒又消耗了不少功力,那这不正是一个唾手可得的机会吗?就算不亲自上,也可以让迷雾楼的人将我团团围住……但你却亲自来到这……因为你必须知晓我的情况是否是真的重伤,是否又是另一个局?就如同魂葬岭的那一战,亦或是说这是否是一个可以杀死我的机会,你并无毒素也可以尽可能地用其他手段来拖着我,等到我毒发地差不多……” “杀死对方的机会,对你对我都是一样艰难。” 任青叹了口气,道:“还真是一刻也不松懈,那反过来说……” “你也同样在害怕我吗?也想着借这个机会来试探我是否还有那个把握?或者是想掩饰自己的问题来影响我的判断。” 破军无名回答道:“我不介意你这样想,你也可以选择出手。” “你我都曾是朋友,与其这样僵持,不如姑且先谈谈吧。”任青顿了一下,便道:“这一局,你猜到了哪里?” “基本。” “愿闻其详。” “魂葬岭一战之后,七星会原有的势力尽付顾惜月之手,在战后我逃出升天之后,我便在思考那个对手了。” “那个对手,那就是说你在那时就感觉出不会是台面上的对手吗?” “先从最初的高源储来说吧,高源储确实一个贪财之人,暗自笼络势力,这一点我并不意外。”破军无名顿了下,接着道:“但意外的却是,他竟然还有胆量敢挑战七星会。” “他可是联合了项钟行一帮的内部成员,而且像这样的小人难道还有足够的见识让他知晓双方的差距吗?” “小人狡诈,但也识时务,尤其是高源储,其实他无论贪污多少,对于我们来说,都不是那么轻易地能够找到,他是一个商人,在这方面做得天衣无缝,除非一件事情能够让他不得不做,也许有足够的利益,也许是有巨大的威胁,便足够了,但到底有谁有这个资格呢?项钟行的武力在会中也许也算不错,但对于你我与王忌来说,都不过是末流。” “他也有勾结王忌的可能。” “那王忌为何不早一点配合背叛呢?”破军无名反问道,随后便回答道:“如果我是王忌,真的可以和高源储配合的话,那么这一场计划,何必舍近求远,王忌已有很多机会除掉武靖,那这些时机王忌却选择帮助武靖……那那便是说明她也只能依靠这样的手段来加大未来埋伏的可能性,不说太远,便是之前你与我便曾被派到别处执行任务,这个绝佳的机会,她竟然舍得错过。” “那么剩下来的对手只有两点,一是他的实力彻底超出他的期望,所以让他可以感觉到胜机,二是,他必然对高源储有足够的了解。” “这是正常来说,但我的感觉是折中,这个人必然有足够的实力,以及对他情报的了解,甚至是能够逼得他不得不反叛的筹码。” “这个分析不错,但事后分析并不难。” 破军无名继续说道:“那么,我不妨快一点地说,最直接的证据便是袭击我的那一剑了。” “那一剑吗?” “武曲被致命一击,那绝不是因为功力的差距。” “天剑星最后拼死一决舍身护我之时我就察觉到她身上所中剑招,当你那道剑气偏离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那一招式的原理了,那就是你的剑法的奥秘。” “既然知晓,为何不直接锁定目标呢?” “两点,一是七星会叛乱的平定是最先应该解决的,而剑使的出现也值得我在意;而第二点……” “你还认为可能不是我吗?” “确实。” “我曾认为也许这是另一个人的阴谋想将我的目光注意到你的身上……” “有这样的分析能力不错,顾惜月败得不冤,那现在的局呢?” “你利用高源储与顾惜月等人对付武靖,而在后面则将方向对转,利用顾惜月他们来伏击我们,这样的手法并不新鲜,但你知晓我必然会去对付她们,你利用狱门之战将我诱出,在那之后却消失无踪,而顾惜月却因这一战而毫无还手之力,这一点便更加证明我之前所说顾惜月背后必有高人。” “原因。” “鬼妖王之死!” “狱门的那位鬼妖王看起来真是你所杀的。”任青叹道。 破军无名接着说道:“鬼妖王的死,是我用来试探的最好方法。” “无论你是谁,鬼妖王若真是中了相似的招式而死,顾惜月若是毫无猜忌,那么你确实是她最信任的存在,那至少也是她的下属,但若是相反,那么就应证了我的推测。” “离间之计,你的反击真是不差啊。” “而更让我确定的是,那名假的鬼妖王想来必是从你这得来情报,以此逃脱,也因此对你也不得不信任起来,以此成为你的棋子。” “顾惜月在此之后,再无足够的表现便是证明了你的存在。” “而最后李元凯试探七星会已让我彻底相信你便是那名幕后黑手,你在狱门之战的中途便离开,因为顾惜月对你来说只不过是用来绊住我脚步的棋子而已,你利用伽梨将李元凯束缚住那一段时间,便是为了掩饰你进入各大派门告知他们七星会与狱门的表现,告诉韩雨桐我在七星会即将出来,然后让他带着一帮百姓来的。” “你在之前李元凯试探之时,并没有完全展现实力,因为比起一个死掉的李元凯,你需要一个重伤的李元凯来将织琴主与伽梨支走,当然那些百姓的存在你本就没打算让他们有什么作用,只不过是想利用他们来打击我的那名弟子,让他受不了离开。” “随后你便在这些地方布置了所有人,狱门、迷雾楼的势力来伏击我。” “而在最后,你的目的就是在此地了结我可。” 一番话语,终将整个计划抽丝剥茧一般描述出来。 任青也不得不感慨道:“不错,我不得不说你不愧是破军无名,那么,你知晓这些,现在的你难道已经有什么腹案了吗?” 破军无名随后说道:“那些迷雾楼的弟子为何此刻还没有出现在此?” 任青不禁皱眉,道:“他们的声音大小变化如此细微……步伐被限制了……你们在埋伏吗?” “你小看了一个人。” “李元凯!” …… 就在破军无名与任青谈话之前的时间内,李元凯坐在高塔之顶,伽梨双手登时将塔顶顶尖翻转过去! 与此同时无数迷雾楼发疯的弟子在此时此刻咆哮起来,但透过窗外看去,竟全部都被禁锢在巨大的铁链之中。 “在狱门之战前,李元凯到达此地之时,便已经察觉到你可能的存在,事先便在此地将机关布置好。” “但我记得李元凯中途并无多少时间……” “那如果是利亚呢?” “利亚?” “对你来说这当然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普通小丫头,但对于李元凯来说,她可是一个很好的学生啊!” 任青听完后,不禁笑了下,道:“如此时间打造出这样的机关,当真是巧手,还未辜负李元凯的传授。” “但是,还有一批人你忽视了。” “七星会的那些残余弟子,以及那些正道联盟的人。” 就在任青言语之间,无数的人影在佛塔外隐隐浮现,这毫无疑问是他所说的人。所有七星会残余的弟子竟是未见疯狂之态,这也是他的藏招,因为这些弟子真正死忠的是他任青的命令,所有加起来足有上百名的弟子赶到。 “你有这批人,但你是否忘了,还有贺云重的存在?” 就在同一时间,佛塔之外,数十人忽然闯入人群之中。 而在最前头的,是三人。 “哈!这一夜被师尊欺负的气,正好让我来发泄下啊,僵尸们。”秋少笑道,随之,霜晶剑在手中立时凝结而出,似是为这一夜而狂欢,此时的秋少也换上了一身丝绸红褂白衣,一对牛皮靴,而束紧的莹白长发也随着手一把揑出,当雨尽,当风来,发亮的红眼正如穿梭在传说中的妖精在人群中再度出现! 而此刻,刀气也猛然出现,贯穿战场四野。 而一名年轻人也在此刻咆哮一般地喊道:“诸位!” “现在就是决战时刻!” 决战时刻! 没错,真正的决战时刻! 在此刻,出现。 “没错,你的计划中我确实也不得不随你而行走,但莫忘了,对我而言那也等同你的计划也全数在我的预料之中。” “你!罪该当诛!” “任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二十章 至极一招 秋季之时,红枫尽时。 佛塔内,神佛前。 一场惊世之战也同时划开了帷幕。就在一刻之间,剑光即将发出的瞬间,破军无名已是率先出击,苍雷一般地出击,是蓄势已久的出击,就在任青即将出剑的瞬间,一拳猛然击中任青的手!如雷啸一般的声音立时震撼着四周地形,但随之却是一道剑光的出现,就在破军无名错愕之间,察觉剑气破风般流动的感觉,身体本能地便躲开,但这迟缓的一步,立时让破军无名的胸前出现一道划痕。 而任青却是。 毫无所动。 “这是……北海邪皇的天之甲!”破军无名登时明白了。 任青笑着。 昔日破军无名奋战最后的最终对手的护身气甲,莫怪武曲一剑含恨,莫怪天剑星一剑而亡。 绝对的防御配上绝对的剑招。 眼前的对手虽未达到北海邪皇那般恐怖的存在,但诡异莫测的剑招加上此刻身上不断侵蚀的毒素,这一战,未必不必那战凶险! 破军无名却是丝毫不给自己畏缩与迟缓的时机,竟是再度冲上,就在同一时间,任青手中孽镜也毫不留情,两人就在此刻彻底划开战势!剑,是最错综复杂的剑招!人,是最狡诈恐怖的武者。纵横在两人之间的剑招,是真是幻?没有人能够猜测的出这样的结果。以幻闻名的孽镜之剑,到底会在哪一招中设下陷阱呢? 是第一剑,是第八剑,还是第十八剑,或者是第十九剑? 无人知晓,也许连看到的也可能是虚假的。 破军无名脚下一踏,将血戟震上的瞬间,长戟一划,血色的光芒登时将围住的剑光之网隔开,就在露身的刹那,已是数道剑痕在他的身上划过,缓缓渗出的已成黑色的血液已是最为直接的信息。 “果然是中毒了……你失算了……这一场对我而言只要你死了,就差不多了……”任青笑道。尽管方才对招之间,破军无名的数拳已是击中,但在天之甲面前不过是连蚊虫叮咬都不如的攻击。血戟在手,破军无名立时拉开攻势,长戟划动之间,以强压险,数招之间,纵是天之甲再怎么无敌,在这样的距离之下却是反被步步逼退。 但就在一瞬之间,破军无名血戟出击之时,戟尖竟是猛然落空! 幻象!一瞬的错误,随之剑光在眼角旁浮现,但就在这一瞬,一阵猛然的碰撞声竟忽然传响出来! 直到一瞬,在破军无名的眼前,却是戟尖已经倒转刺在任青的胸膛之上,随后破军无名奋起神勇,将任青陡然甩出,就在同一时间,撞上佛像,但任青身着天之甲,在撞上的瞬间,脚下踏住佛像发力冲来!幻象幻象,任青却也难以料到,眼前的对手竟也以第十九剑的原理使出,而接下来的战斗将是双方最为难缠的时刻。 不是武力,不是功力的纯粹拼斗。 唯有武技与智慧的对决,方能决定这一战的最终结果。 隐藏在剑戟之间的招式,是真是幻,是单纯的搏斗,是幻象陷阱,或是幻象陷阱的铺垫…… 停留在眼前的是真,或是虚假? 唯一真实的也许唯有双方拼搏的战意。 …… 同一时间,伽梨已将李元凯带到另一边,李元凯说道:“这一次,算是多谢了……咳……” “你的感谢放在之后再说吧……”伽梨看着李元凯咳血的样子,似也不忍心继续说些刻薄话来…… “此事没有你的关系,这座佛塔的情报也很难短时间找到……” “我只是厌恶有人利用我的感觉,无论是谁都不能再支配我了。” “还真是凶啊……我还真担心你那个传说中的王子会不会被吓到跑了……”李元凯笑道。 “那你……”伽梨似乎感觉往下说好像又想到什么会很不好的东西,立刻住嘴了。 “嗯?” “比起这些,你身上的剑伤……” “感觉还好吧……总感觉好像习惯受伤了,不!决定了,这之后我干脆先到别的国家玩玩,到时候也许……嗯可能看到一个西洋女人一口一个哈尼地叫也说不定啊!啊!!!!”似乎是牵动到伤口,李元凯猛地惨叫起来。 …… 佛塔外围,秋少、贺云重与烈风刀三人配合着这几十名前来的侠客,虽然三人的英勇最为突出,这些年轻的侠客初时还有些动摇,但此时此刻,却也为三人战斗而感到亢奋。 没错,决战时刻! 何等能让少年为之热血的词汇,手中挥舞兵器的是什么? 从来都不该是阴谋家阴谋下的打手,也不该是无意义的傀儡。 久违的感觉似乎再度从烈风刀干枯的手中再度复苏起来,那个白发少年冲入人群的姿态,似是那种曾经的躁动漂浮在眼前一般。 选择吗? 又是一个选择吗? “看起来我还真是一个蠢辈。” “明明人生已经吃过太多太多的苦难了……但我现在竟然还想选择……” “回归……” 心中笃定,手中的刀爆发出的刀气破出压抑许久的怨气。 昔日的一切压迫,昔日的一切堕落是否还能在此刻浴火重生呢? 在这两个少年人的世界呢? “看样子你的状态不错嘛吗,总算有一点前辈的样子了。”秋少厮杀在人群中瞥见烈风刀那难得不错的微笑,不禁也随之微笑道。 “真是狂妄的后生小辈,但是你也不差。”言语交织之时,刀剑亦在狂啸,刀气剑气贯穿着战场,如同战车一般横行在所有地方。贺云重望着这一幕,也不禁微笑道:“那我们不妨来比对一下,到底水才是真正的胜者?” “正有此意!” “那就来吧!” 所有的恨意,所有的压抑。 全部都积压在此刻。 爆发! …… 另一边,破军无名手中血戟竟是反将任青步步压制至后,所发挥的气劲与神力仍是令人为之一颤。数十招的对决,剑戟之间的搏斗,似是他胜,又似非胜。任青手中的剑柄也流出不少的汗滴,尽管身上的天之甲为他至少抵挡了十二次的致命攻击,但长期被压制的感觉,仍是不禁为眼前的对手而感到棘手。 以往虽有战斗,但尚未达到如今生死相搏之刻。 但如今踏入的局势,却是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真的中毒了吗……或者也是……” 对手如惊涛骇浪一般狂舞不休的战力,越战越是心惊。穿在身上的天之甲,在剧烈的震荡中,竟似也有破碎的可能性。 心,在动摇。 不知不觉中内心的心跳声似乎也快要盖住自己的意识。 如此搏斗之刻,竟是一寸胜机未得。 如果真正地在这个武者全盛时期出现,那又究竟会是怎样呢? 任青不敢想象,此时此刻,剑者的冷静必须要保持下去,如果放任恐惧继续扩大,那就连握紧自己的手中的剑也随时可能脱手而出,一旦失去手中孽镜之剑,那将是破军无名彻彻底底的胜机!昔日击碎天之甲的人未尝不能再击碎一次! “你的精神也开始松动了吗……任青……”破军无名已然察觉到对手来往招式之间的一样,手中长戟却是不能再有一点松动! 胸口已是几乎快要爆裂开来,破军无名强行压住体内的毒素,更在这数十招内不断加紧使用功力,就是想要对手对此感到恐惧,质疑自己的判断,当他这样的时候…… 银光豁然一闪,就在招式往来交换的刹那,那一瞬中的一瞬的松动,破军无名已经发现对手招式中的那不易察觉的一点弱点,与此同时,所有的气劲押注在这一点,戟尖立时突破过去! 当戟尖正欲刺入任青胸膛之时,突然眼前所有世界为之一变,戟尖登时刺空,随之四周无数杀意沛然一生,破军无名反应之时,周身竟是被剑气束缚住,动弹不得,而在四周的三千世界化作无数剑气自四面八方袭击而来! 第十八剑! 象征着无间地狱的一剑。 致命的一剑,是在哪里? 思考! 不,思考的速度也根本跟不上剑气的速度! 所有的剑气袭击向一点! 破军无名! 即便强如破军无名眼神也不禁为之扩大。 在一瞬。 在一点。 在最终…… 世界揭晓…… 任青不禁叹了口气,几乎毫无停歇的战斗就像是酷刑一般。 但…… 就在方才一瞬!任青忽感眼前世界竟也为之变动,随之便是破军无名突然自其他的世界穿入一般! 随之便是一拳! “不可能!这是……” “第十九剑!”任青毫无预料到破军无名竟在第十八剑的前面,但到底是哪里?到底是在哪里才使用的第十九剑?竟是连他这名创造者也无法窥探出手段!就在一瞬间,头上忽感一道雷霆霹雳打了下来!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任青连带着天之甲一同打跪在地,伴随着震天一响,整个大厅为之碎裂开来! “血!”任青不由得大惊起来,他能够感受到额头上那不断流动的暖流…… 鲜血的流出就预示着: 天之甲开始碎裂开了! 但就在破军无名即将再度出击的瞬间! 剑,竟也在同时刺入他的胸膛! 但…… “嚯啊!”一声暴喝,破军无名竟是在任青的面前,猛然一拳自下而上将任青击飞起来!而抛入空中的任青已如风中残烛一般暴露在破军无名的拳下,就在一瞬,一拳顿入胸膛,雄厚的气劲撞击之时,巨大的声响立时爆发而出,就在同一时间,无双气劲无视天之甲的阻挡灌入体内,随之便是一掌、一抓、一切!随着三式在一寸之中如同同一时间发出一般直接破入任青体内! 五式合一,破军无名的五式合一再度出现! 任青此刻虽是不及反应,但潜意识里早已知晓当这一招穿过天之甲直达他的体内之时,他就已经无法抵挡下来了! 但迫近的死亡,也许是鱼死网破的想法。 任青手中孽镜竟还要再击,但破军无名早有预料,就在招式方自施展的刹那间,在最后一式即将击中的途中,肘部立时一边,撞碎任青的手腕! 那一刻。 剑飞了! 象征着最后的攻击失效了! 但任青的眼中却看出了一丝的胜机! “任青!你别想着轻易地杀死我!”一个被无视了许久的人的声音爆出!随之抓住了某人。 短暂的一刻! 创造出了扭转的机会! “不可能!”顾惜月不禁惊呼起来!直到此刻,她才注意到她最后抓住的竟然不是任青,而是…… 破军无名! 最后一击落空,在破军无名的右手之中无法收回,反噬之力更加加剧毒伤,就在一瞬,一口毒血喷发而出,最后一式!竟是前功尽弃! 原来在两人交战之时,在任青使出第十八剑之时,破军无名已经以第十九剑破阵,随后在任青第十八剑结束的刹那,一戟将他打跪在地,随后将血戟立在面前,迷惑任青使出第十九剑之际,在最近的距离下让其无法发挥作用,随之发动五式合一,而当任青使出第十九剑之时已是不及,竟是反转这一剑,作用在早已被人无视的顾惜月! 短暂的瞬间。 却是最为激烈的智斗以及无奈的天命…… 残身浴血,黑血不断地随着伤口流淌在地上,破军无名连支撑着自己站立的力量也显得勉强太多…… 头冠早已不知在何时破碎开来,散落在地上…… 心惊,心怒。 任青竟是难得地感到这样大的压迫,但也毫不思索,最终的一剑! 第十九剑再度出击!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解决破军无名。 而破军无名竟忽然站起! “难道!又是幻象吗!”任青也不禁为之一缩。 “咳……”破军无名勉力支撑,身体几乎快要破碎一般,随后几乎用尽全身力气一般,才勉强伸出一根手指…… 顾惜月早已瘫倒在地,不知所措,只是看着眼前的景象,破军无名举起手指头,似乎已经无神的眼神…… “难道他魔怔了吗?” “陷入幻觉了吗?还以为是方才击出第五击吗?”任青几乎这么想着,但他已经不打算再留情了!第十九剑直接使出,但就在一瞬,这一瞬,顾惜月忽然注意到破军无名的眼中似乎有什么闪过一般,就在一瞬,他的手指向前一戳…… 但什么也没有…… 不! 顾惜月也只看到了一滴血。 一滴血能做什么? 但横立在任青面前,竟是让他为之大惊失色,手中剑更不敢大意,亦是运气全身功力直取! 一滴血。 一滴血? 所有的功力,所有的计算就在最终一击完成! “天刑法刃!” 破军无名的最终绝式猛然爆出! 当任青彻底意识到速度上的天壤之别时,已是来不及了! 最后所见竟是一道血红在最终如同红光一般穿过孽镜的攻击,在最快的反应之际,任青立时打算躲闪开来!但体内忽然数股力道竟是阻住他的经脉,阻碍了一瞬的移动! “之前的五式合一的残余气劲!” “这样在你的算计之中吗……嗯!”就在滴落的瞬间,血液夹带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般猛地钻入天之甲,强大的气劲竟将冲击的任青反冲回去!就在退后三步,任青方自站稳之时!那滴血液竟在天之甲的胸膛中一点击穿!随之气劲随着血液的飘散竟灌入天之甲周身引爆开来!而在最后任青竟是看到一根极为细小的的物品在血液彻底打开天之甲的裂口的瞬间,透入心脏之中! “哇啊!”随之巨大的力道再度将任青震飞出去。 “我说过……你!罪该当诛!”一句话后,破军无名周身已再无气劲,仅存着一个接近崩溃的身体…… “哈哈哈!破军无名你还是算错了一点!”一阵狂笑的声音忽然传来! 任青! 任青竟还能说话: “这一战!” “我的后路还够多啊!” 破军无名登时神情一变,道:“呃啊……他的目的是……” “秋少他们吗……” 另一处的战场之中,围绕在佛塔之外的战斗已是接近尾声。无数倒在脚下的尸体,在那黑夜最为黑暗的时刻,似也开始要绽放出那一线曙光! “你的剑解决了几个人?” “一百二十七人,怎样?” “果然是年轻人,还是逊我一筹!一百二十八人!” “哼哼,说不准你杀的人还没我杀的人厉害呢!”秋少笑着反驳道。 贺云重的武力在三人当中算是最为弱小的那个,所以比起秋少与烈风刀这种直接开杀的人,他更加注重对于那些人的保护,万幸的是,这一战中的人虽有十余人重伤,但好在没人死亡。所有陪伴在此战的人也不禁为之感到触动。 趁着敌人已无余力进攻,贺云重才拿出这边还剩余的布带缠住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盟主,那是?”忽然一名年轻武者喊道。 一话刚过,伴随着秋少手中最后一剑的终结之后,所有人不由得循着话头看去,就在此刻! 一道黑影忽然穿过战场之上,就在眨眼之间,烈风刀忽感一股雄厚的功力猛然在自己的身上爆开,一声哀嚎之中直接被轰飞开来!与此同时,秋少在这瞬间立时察觉到对手,但对手的身影已是迫近而来,秋少立时施展冻气附在脚下三尺方圆之内,打算冻结对手的速度,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在冻气凝结而成之前的那一刹那,腰包登时被一道剑气划破,而来者立时伸手夺走! “你完了!”秋少登时喊道,就在他那道腰包的瞬间,脚下冻气已是凝结成型将他双脚彻底冻结起来! 毫不犹豫,也不许犹豫。秋少借着时机,猛然一剑刺入他的头颅之中! 但…… 剑锋就抵在来者的头颅上! 但秋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这竟是如此坚不可摧的存在!无论他如何使用都是…… 无用! “小辈,我可真需要感谢你了!”一声笑声,随即秋少登时感受到来者浓厚的剑气,但反应已是不及,登时被砍翻出去! “唔啊……我小看了你了!破军无名!”任青不禁捂着几乎要碎裂掉的胸膛咳血道。但万幸地在于天之甲不仅是防御力极强的气甲,更具备常人难以想象的恢复能力,而现在……任青感受得到手中那腰包之中的佛骨舍利几乎源源不断的佛门圣力,就在同一时间之内,将之缓缓吸收入内!但被震碎的手肘竟在此刻变得缓慢许多! 秋少从方才那一剑就明白了对手极有可能是任青! 若非是被破军无名重创,也许此时便是绝命之时。 但对手现在拿到了佛骨舍利…… 一切又将前功尽弃了吗? 近乎绝望的力量,到底是看到了几次? 这一次又该怎样? 秋少再次站了起来,忍受着最后的伤痛,尽管白皙的面庞多了些沾染的血污,但红色的瞳孔所暴露出的凶恶的战意是不肯再度屈服的决心。 贺云重更不肯退让,在战斗中牺牲的人,多少次的失败,许多人的努力全部汇聚在这一战中,又怎能有退缩的道理!就在同时猛然闯入战圈之中,缠住任青,无论如何必须要阻止对手的恢复开来! “别想着逃脱了!任青!”话弗落,秋少立时将手中霜晶化作一柄短弓,就在一瞬退开距离,随后拿起衣袖中隐藏的一根弓弦,在刹那之间结弦拉弓,右手冻气化出一道冰箭,就在任青被贺云重缠住不得不分心抵挡,手中佛骨舍利吸收受到短暂阻碍的瞬间: 一箭! 快若流星飞越! 秋少一直隐藏的绝技,射术! 即便是破军无名也无从知晓的绝技! 缺少情报的任青在此刻无从反应,就在这一瞬间,手中佛骨舍利竟是碎裂开来! “你!” 两个年轻人的配合最终打破了任青的最后期望! “很可惜了,你过气了!老贼!乖乖在床上哭着才是你该有的结局。”秋少登时嘲弄道。 “你们……!”任青神色难得地大怒起来。 “任青!拿命来!”一声暴喝响出,震慑住任青内心最为直接的恐惧! “破军无名你!” 话语之间任青一道剑气猛然出击直袭秋少,包含着最后的剑气迅速而发!随即立时反格贺云重的身体,脚下一蹬,立时抓住贺云重逃开! 坚不可摧的剑气直袭而来,秋少身体不自觉地就赶紧向外闪避着,手中弓箭猛然一发,但怎奈那一道剑气已是任青使出全力的一道剑气,刺入冰箭宛如无物一般,竟是毫无减速一般继续向前! “就要在此地失败了吗!”正当秋少近乎于绝望之刻,忽然一个人猛然出现在视野之前! “师尊!” 一声方止。 一把鲜血泼洒在秋少的脸上。 染上鲜血的眼前在一片血污中注意到的是一条手臂缓缓掉落下来…… 世界。 宛如都静止了下来。 静止在充满血红的世界。 破军无名站立在原地,傲立的战神,终也即将倒下。 几番苦战。 不断流失的血液,也支撑到了最终的极限。 “哈哈哈哈!” 望着敌人仓皇逃窜的背影。 笑声之中,到底是什么呢? 是狂笑?是微笑?是嘲笑? 或是其他? 敌人惊慌的身影最终消失在黑暗之中…… 回首望去,无数强敌在颤栗,无数冤魂在停止哭诉…… 敌人何所惧? 敌人有何强? 笑。 笑尽天下人。 更是笑傲一生的荣光。 在最终,倒下了。 秋少扶住破军无名倒下的身躯,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 “你……”最后所见之人,破军无名似有什么想说的,但看着他湿润的眼神。 “……呵哈哈!” 话语终究未能说完。 热泪不自觉地从秋少眼眶中流出…… 战神的传说终于到了最后的收幕。 但他呢? 到底接下来又会是怎样的故事呢? 任青不住地狂奔着,终于来到了一处能够暂时憩息的山洞之中,猛地将贺云重丢在地上。在抓来的过程中,任青自是直接点住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也不怕他逃走。 “哈哈!原来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啊。”贺云重嘲笑地说道。 “不错的态度,想不到到现在你还能如此镇定……”任青捂着伤口说道。 “拜你所赐,我已经习惯了。” “不错,总算让我注意到有点价值做我的寄体。” “寄体?” 任青随后却不再说下去,直接双手抓住贺云重,随后一股巨大的引力竟是似乎要将贺云重的意识彻底撕裂开来一般!没错,只要将对手的魂魄撕开,与自己的魂魄交换,那这具躯体的伤口就能恢复如初,甚至可以借此利用贺云重的盟主之位,再度君临天下,但就在这一刻,一个声音猛然传出: “你好像忘了谁了吧!”一阵清丽的女声传来。 任青不禁愣住。 “你!” 就在转眼之间,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贺云重与任青之间,左右双手立时握住两人肩头! “伽梨!你!” “这一局,难道你认为破军无名与李元凯还会错漏你的移魂之法吗?”就在同一时间,阴阳逆转玄功在伽梨的双手之中使出,在双方的移魂之法中扭转阴阳乾坤! “没真么简单!别忘了我的功力可不是你能铎测的!”话弗落,雄厚的内力竟是透入伽梨体内打算强行突破伽梨体内功力!一时之间竟成僵持,伽梨不好承受如此强大的功力,顿感双手经脉就要碎裂一般,但此局如此关键,更不容得丝毫闪失,只能强撑下去。 但就在任青即将突破的刹那,忽然在任青即将与贺云重交接魂魄之时,胸口一股极具破坏力的存在竟是直接将任青的脑中意识猛地撕裂开来! “这……” “蜂王针!”最后的意识,是最后注意到那一滴血液之中所露出的最后光芒! 徐若风的蜂王针! 破军无名不仅仅将所有气劲押注在那一滴血中! 而是在保护蜂王针在最关键的时刻穿进他的躯体之中! “我……败了!” 与此同时,伽梨感受到任青功力猛然收回,但就在一瞬:“别想着赢掉所有人!”任青忽然狂笑起来,在所有记忆与功力即将灌入之前的刹那猛地一收,伽梨见状,不禁更加催发双手阴阳扭转之法,终归是回天乏术,在任青狂笑不过多久,移魂之法最终扭转完成! “绝望,还没完呢!” 血液,最后一滴的血,终于咳出了。 伽梨瘫坐在地上。 而贺云重也苏醒了。 而任青。 最终,倒在了地上,伴随着蜂王针的吞噬,逐渐被腐蚀殆尽…… “结束了……结束了……”热泪盈眶,贺云重望着洞门外最后射进来的一线光明,不由得说道:“终于……成功了!” “会首啊!部首啊!所有的人啊!” “终于……” “结束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二十一章 寄予后人 黎明的光芒格外地明媚。 哪怕身处秋风之中,也同样能够温暖着那早已冷透的心。 “结束了。” 贺云重最终带着任青那腐烂开来的首级对着所有的人说道。 叹了口气。 一场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战斗终于平息了。 剑使来到贺云重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难得地结束了,回去休息吧。” “没错……也该休息了……”贺云重看着所有疲惫的,甚至是战死的人说道。其他活着的人不禁欢呼着。 秋少似是呆滞了一般,一直在怀抱着破军无名的尸首。 “师尊……师尊……” “只是……代价还是太大了……”贺云重不禁痛心道。 “但是我们永远都无法改变这无奈的结局……”剑使叹息道。 “剑使……劳烦你带着所有人先离开一下吧……”贺云重忽然说道。 剑使当即会意,便道:“盟主所说,在下自当完成。”随后剑使便带着其他人离开了,活着的人搀扶或者背着死去的或者重伤者回去。 一时之间,最终还是剩下他们了。 贺云重走到破军无名的身旁,拾起他的断臂,静静地在旁边等待着。 一向最自豪的师尊牺牲在自己的眼前,无论是谁都不是能在短时间内接受。即便成长了许多,贺云重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安慰的话语在很多时候其实并不好听,说上一句死者不能复生?那只是从未经历过的人才会有的话。这些东西本来他无法理解,但……当理解的时候,反而有些希望自己不能理解。 他只能默默地等待着。 等待着这个少年的情感彻底宣泄完。 不知是多久,又到底过了何时。 秋少忽然才缓缓将破军无名的尸体扶起,开口道:“把师尊的手臂交给我吧。” “嗯。”贺云重随后便将那断臂交还到秋少的手中。 总算还有一个挚友陪伴着,秋少也不禁稍微感到安慰,勉强笑道:“还真是失态啊,不过多谢了。” “比起这些,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了,毕竟是我的师尊,终归还是要由我来解决。”秋少叹道。 “那就好,只是一定要小心。” “安心了,比起这些,要处理善后的你并不比我轻松,现在你是最需要费心的了。”秋少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等到我埋葬了师尊,我会很快过去的,在那之前,靠你了,贺大盟主。” …… “那一道剑气解药的话,在任青的记忆力是不是有过。” “也许我可以做到。” “看起来你在之前的移魂过程中,反而将任青的功力与记忆也一同吸收了进来。” “那便多谢了。” “询问一下,这一招的剑气似乎隐隐有些不同……好像在吞噬着什么东西……” “抱歉,在那些记忆中我只找到一个解决的方法,其他我实在无法解释。” “罢了,事情既已解决,这些问题也不是很需要思考了。” “……” 正道联盟之中,经过一夜的苦战,贺云重终于回来了。 尽管没有美酒,也没有美食在这边迎接着他。 但那种倾尽一切取得胜利的感觉真的是太难得,也太奢侈了。 以至于其他的享受都显得太过渺小。 伸出双手的时候,这一次拥有的。 是更加强大磅礴的战力。 任青的所有功力与剑法全部都在他的体内,这股力量必将让他能够在未来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多谢了,破军前辈。” 这一切都在破军无名的谋略之中,每一个想要利用他的人,最终却仍不免在这途中顺应着他的规则。 任青在这一局中尽管摆布了所有人,却也在途中暴露出了他的所有底牌,在最终被破军无名逐一击破,无论是第十九剑还是七星会亦或是移魂之法…… 他不禁惋惜破军无名的逝世。 但同时也期待着秋少。 他的未来是否也会是像破军无名那样的破局者呢?但无论如何,秋少都绝对会是一个可靠的战友。 但接下来的敌人会是谁呢? 那份胜利的惬意很快也被新的烦恼给冲散掉。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声音。 “盟主在否?” “是范玉龙先生吗?请进。”贺云重一听声音,当即走去说道,在贺云重说完后,范玉龙随后便走了进去。 此次夜战的三十多人中,其中二十多人正好就是范玉龙暗中派来的一些人。可以说范玉龙是这个时期非常难得地愿意帮助的人。 “恭喜盟主此战胜利,在下特来道喜。” “哪里,范先生雪中送炭,实在感谢之至。” 范玉龙面上似乎有些尴尬,好像思考了良久一样。 “怎么了?范先生,有什么话要讲吗?” “是这样的,盟主,回来的二十几名弟子中有十名重伤的,甚至还有三名死去的,虽说作为游侠谈及金钱着实羞耻,但这些兄弟的身后事以及他们的家属都需要……这个……”范玉龙不禁苦笑道。 “不……比起羞耻倒是我这个盟主的不是了,这么简单易懂的事情……” “韩门主已死,原先鹰扬门是依靠韩门主的那些……运作才维持下来的,现如今鹰扬门虽可帮助那十名重伤弟子,但剩下的那三名弟子已经是没办法了……” 贺云重心中更加尴尬,虽然作为盟主,但除了这个房间和一些扫地的仆从外,根本就无钱可用,其他门派压根就不太想投入进去,此时此刻又该到哪里筹钱?但无论如何,这钱一定是要凑出来的。 “这样吧,明日我去找之前的那些百姓,我想大概他们可以为此捐献一些吧……”贺云重说道,尽管这段时期的经历让他实在没办法去对这一点有太大的希望。 向平民收取费用,这在任何一个侠客的故事里都是非常讳莫如深的故事。 似乎从来都只有散尽千金的豪杰,却从来没有什么扣扣索索的英雄。 但这就是无奈的地方。 活生生的人世,终究还是受制地太多太多。 范玉龙应了一声,眼神之中似有些不大满意,但最终也只能勉强笑着说道:“盟主如此说也无不是,数日之后在下与盟主一同去找那些沿路的百姓,看是否能聚到一些吧……” “实在抱歉,让那些侠士为此难堪。” “不……我们才是……事情既然解决,门中尚有急事,在下便回去了。” “嗯,有劳范先生了。”贺云重不禁敬了一礼,等到范玉龙离开之后,便不由得坐会去,接着叹息道: “事情还真是够多了……” 阴沉的夜,终于随着散去的乌云释放出那淡淡月光洒向大地之上。 英雄逝去了,但活着的人依旧能在那悲剧中找到继续向前的勇气。 李元凯听到这个噩耗,让伽梨有些意外的在于他的心情却平静许多。 “你不觉得伤心吗?” 李元凯摇了摇头,道:“如果我还不了解他,大概我会。” “为何?” “这是必然的结果,而且,也是他最乐意得见的结局,比起伤心与愤恨,我反而为他感到开心,因为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道’,这虽是无奈,却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终局。” “道?你还真是一个奇妙的人,有时候感觉你简直就是个市侩的家伙,但有些时候又像是一个僧侣道士一样。”伽梨不由得双手抱在胸前,靠在树旁调侃道。 “那如果是我呢?” “嗯,我想我大概会很难受了。“ “为什么?” “因为你自己还没完成你想做的事情,无论如何,他都是贯彻自己的道义了,作为朋友,我当然高兴。” 伽梨面上不禁有些微笑,随后便道:“那你认为我有什么还没想做的事情?” “嗯,就好像你还欠我的那些……” “爍!” 李元凯的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的劲风划过一般,随后他就发现他身后的一棵树木莫名被打穿了一个洞。 “我似乎有点想改变主意,那些钱换你一条命大概也差不多了。” “真是粗暴,我可是一名非常病弱,极度需要保护的伤患啊。”李元凯苦笑道。 “嘴还能说这么多话,说明你小子好了不少,不过,也许这边还有一个好差事,你打算来吗?” “付钱的话,来者不拒。” “很好,也只有这点你才最够爽快。” “说起来,这个地方很不错的。”李元凯忽然说道。 “一直都在听说天竺人能歌善舞,想想像你这样的美人,不能看到你来一段歌舞总有很亏的感觉,如何?”然后李元凯停顿了一下,思索了一下,随后便道:“不如就‘婆罗多舞’吧。” “婆罗多舞?没想到你这个家伙也知道这种舞蹈。” “哈!好歹我也是个盗王,见识也总是好些,算我求你了,拜托了!伽梨大小姐!仙女姐姐?” “婆罗多舞吗……罢了,就姑且给你看看吧,只是……那不会有多好看吧……”伽梨越听越觉肉麻,似乎感到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受不了一般便答应下来。随后挽起裙角,来到湖边,褪下鞋袜,踩在柔软的沙堆上,挽起发丝,隐隐间记忆中的某些画面似乎出现了…… 婆罗多舞,是天竺流传的最广的舞蹈,其中分支又有许多。作为神话中仙人婆罗多的舞蹈,当然它的曲目也非常多,大到神话中湿婆天恩泽众生,小到情侣之间的情话也不是没有。 伽梨所会的,也只是作为达丽特时候,无意间窥视到在河流边的一对情侣所跳的舞蹈。 踩着冰凉的湖水,伽梨回想起着当时的那名女子所跳的舞蹈。 一步一步,泛着月光的湖水中浸透着那一同染上月光光泽的美丽纤足,美丽的月光就好像是那位以美貌并称的苏摩毫不介意地分出些许的美丽降临在她的身上,稍显黑红的皮肤,在此刻更显光滑清丽。足尖踏在湖水上,腰部轻微地扭转着,倘若那位苏摩再度出现,想必又会忍不住欲望。 传说中苏摩贪好罗西妮美色以至于冷落了自己的妻子,最后被达刹诅咒,使得月光黯淡,万物皆受影响,最后在圣河萨罗私伐底洗清自己的罪恶,但也由此月亮有了阴晴圆缺之变化。 这个传说大概不是那么地传奇。 但伽梨却有另一种刻骨铭心的感觉。 如果…… 真的像李元凯说的那样,走向了那样的人生。 和最爱的那名王子在一起,那究竟是否是自己想要的呢? 虚假的身份,虚假的爱恋,甚至可能连这虚伪的幸福也只是现在虚伪的幻想…… 而且,她似乎明显地感受到,对于那名天竺王子的思念,再也不似从前那般刻骨铭心。 这是否是她的罪恶呢? 就好像苏摩一样。 但到底会是什么样呢? 舞步随着思绪开始,如同叙事般的舞蹈一般,跳着苏摩月神的传说。 李元凯坐在地上,静静地欣赏着。 顾惜月、原镜他们的结局,不经意地在脑海中浮现。 那是否真是自己想要的? 隐隐间,似乎还有另外的一个选择。 到底从何时起? “另外的……选择……这真的可以吗……” 潺潺的水声仿佛在映射着那波动的内心,只是比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比起以往,意外地理性很多。 “为什么?我……竟憧憬起了另外的人生……”扭转身体,伽梨头向后一转,那瞥见的李元凯的目光中所见到的,竟是另外一种的感觉,这是生平第一次仅有的感觉。 很普通,只是最简单的欣赏。 没有夹杂着其他的感觉,纯粹得甚至有些像是孩童的目光一般。 即便是昔日的天竺王子,他的眼神中也总是伴随着一种同情与淡淡的哀伤感。 如果说那名天竺王子是冬日中最纯白的雪晶,那李元凯就像是春日中无言的暖风。 多么简单的关系。 多么无忧的生活。 到底哪里才是自己真正的归处呢? 足尖一点,一曲舞蹈也终于结束。 稍稍出汗的皮肤显得晶莹许多,不知是不是因此伽梨似乎感觉心中竟轻松了一些,踏在沙滩上的脚步也轻了许多,一瞬间,她忽然有这么一种错觉,当然,当湖水扑来的时候,脚印很自然地变浅许多,她也立刻明白为什么脚印会变浅,那一瞬间,她不禁笑了起来。 明明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还需要思考。 “果然漂亮啊,我都有种想要一同共舞的感觉。”说完,李元凯甚至还滑稽地摆了个动作。 “算了,我不想被你那骚包的舞姿吓成阴影。”伽梨轻笑着,伸出手指点了下李元凯的脑袋。 “嗯,心情不错啊,真是越看越漂亮啊。” “但愿吧,只是有一件事情,我想答案已经接近了许多。” “是吗,那就好。”李元凯随后便笑了起来,随后等到伽梨穿上鞋袜跟上时,便双手抱头笑着先走。 …… 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在历史的波涛中,多少英杰最终埋没在那无尽的浪涛中。 注视着眼前无名冢上飘过的一片红枫。 又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心情? “师尊,你的名字是什么?” 他沉默着,从未回答过这个问题。 正如同他一般。 暴雨倾泻而下,狠狠地击打在油纸伞上。 秋少思虑了许久。 “为何师尊你总喜欢看着红枫?” “以前我问过,大概这是一个非常蠢的问题,明明看过那么多的诗篇,就算再怎么蠢笨也知道红枫所代表的意义。” “也许您早已从红枫中看到自己的结局了吧……” “在最后如同这一片红枫一般血染全身而干枯飘零……” 言语的过程,思绪回到了初时一般。 “没什么,枫林的美景不是不错吗……” “哼!那我就自己起名叫秋少!” “你不是有名字吗?” “那感觉不够帅气!反正秋天一来,师尊不就可以看红枫看到吐为止吗,那不是更加厉害吗?” “你到底再跟什么较劲……” “总之!我以后一定要比师尊你强。” “但愿你真能有那一天吧。” “师尊,你不信吗!” “那就看你是否真能让我相信了。” “反正你就是不信了,对吧!” “比起这个,我没有让你趁机偷懒!” 一向无敌的引路人已经消失在暴风骤雨之中,秋少抬头望着这无边的雨夜,乌云笼罩,大地迷蒙。 偌大的天地,仿佛就剩下他一个人了,腹中那断肠一般的感觉隐隐显现着,说是寂寞,又或是寒冷。 “什么足够了……” “明明还差很多……” “我……还差的太多……” 不,也还是有人的。 另一个人。 烈风刀。 他一贯丑恶的面容在此刻看起来却让人舒心了很多。 “虽然知晓,但还是感到太过可惜了,破军无名。” “你的伤好了?”秋少回过头来问道。 “说来我还得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消耗了任青大量的功力,也许这一击我还要等许久才能好起来……” “你我之间恩情已经还清,我还以为你会选择继续干你的老本行,再找一个雇主。” “在那之前,我倒挺像看着你这小子在这里哭唧唧的样子。” “那真可惜了,想看到我哭那除非你能跑到几年前去看。” “哈哈,还真是个倔到可以的小子,只是你对付任青最后那一击,其实在之前你还有与我同归于尽的能力,不是吗?为什么选择相信我,这个问题我很好奇。”烈风刀不禁问道。 “被看到了还真是可惜,这个秘密可是非常值钱的。”秋少不禁讪笑道,随后顿了一下,说道:“对你我从来没有过信任,只是最初我感觉你活着无论为善为恶都有好处吧。” “那我就听听你所谓的好处吧。” “你若是为善,那自然最好了,不是吗?至少目前这个好处还是很大的。” “继续。” “如果你想继续作恶,那么你们对我的判断也必然会存在一定的误差,因为你几乎拼劲全力打出来的效果你很难会想到重伤的对手还有后招,不是吗?而且,当时贺云重那个小子那脸傻样我实在看不惯,如果你正好为恶,大概他成长得更快,作为拖油瓶来说,这样的进步对我也有很大的好处。” “这样的说辞还算不差,其实你想将功劳安到贺云重的身上吧?” “哦!原来我是这么好的人吗?” “至少对贺云重不差。” “啧啧,那么,就请你用你那看惯江湖世态炎凉的心态来分析一下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吧,嗯大概我是一个心机深沉的美人打算利用贺云重作为傀儡,然后成为这个武林的实际统治者,最好再来几个美少女,啧,可惜她们也不一定比我漂亮,哎呀……这样的方法好像也不错啊。” “哼哈哈哈!可惜,我只看到一个自大的小屁孩。” “啧,连这样的人都不能有把握打败,好像某人更加凄惨啊。” “确实如此,你确实是个小屁孩,但是,你的身上有我不能超越的东西,现在。” “这个现在的意思我可以理解为你想跟我在这方面一争高低吗?” “我不反对这个说法。” 秋少听完后不由得笑了下,说道:“那就不妨来吧,过气的老东西。” “你也是,臭屁的混小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二十二章 余音未了 “呸!你竟然还有胆量来向我们索要财物!” 一个怀抱着婴孩的妇人淬了口唾沫。 贺云重等人也不禁觉得尴尬许多。 “为什么你们不出现在更早的时候!为什么你们要等现在才出现呢!” “你!”贺云重身旁一个包扎着手臂的人几乎就快要爆发起来,贺云重立刻拦住他,以免他冲动起来,尽管贺云重这边众人的心情都难以忍受。而对面的那名妇人也不过是那些人群内心的写照罢了,尽管大部分还没这么直接地表现出来,但眼神之中的轻蔑之意已是足够了。 尤其是许多因顾惜月之乱而失去亲人家属的,更是像看着仇人一样地看着他们。 为什么不早点出现? 为什么只有在要钱的时候会出现? 这是他们的见识。 也仅仅局限在这里。 “你们到底保护了什么?哪来的资格来索要?” “除非你们把破军无名和顾惜月这两个混蛋的尸体拿过来碎尸万段,否则别妄想什么!” “这位先生的话语说的太过过分了!若非破军前辈在此战力战王忌、顾惜月、徐若风以及鬼妖王还有任青等一大批人,你们还能在这里安然呆着吗?”范玉龙面色一黑地说道。 “哼!我看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忽然间,人群中簇拥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来。 “在下三手剑李瑛,特来与正道联盟盟主辩论辩论。”李瑛说道。 “范先生虽是说话有些过了,但事实不差,不知这位少侠打算怎么辩论?”贺云重虽是盟主,但也不希望靠架子来凸显自己。 “很简单!为什么你们所说破军无名与你们死战七星会、狱门与那名所谓的真凶任青,但问破军无名尸首何在?” “破军前辈尸首自是交由他的徒弟秋少来埋葬,这一点有何不对?” “这便是你最大的破绽,那秋少呢?” “埋葬恩师,离开自是当然。” “那他又在何处?” “这……”贺云重的确不知道,但对手却是咄咄逼人,继续说道:“身为盟主手下,却连通知也不通知,破军无名若真是那般劳苦功高,为何你这个盟主却丝毫不去想着为之大办来让天下人感怀呢?这只能说明你不想让天下人知道你们作假的事实。” “事后需要解决事情过多,因而无暇如此。” “哼,这便是最大的理由。” “但阁下若不信,尽可到盟中观看敌人尸首,如此铁证,岂不正好?” “但若作假,在下与天下人如何分辨?今日她是顾惜月,明日那是徐若风,岂不天下人皆可以是?” “那你以为我们的伤口是假的吗!”贺云重身边那名残臂少年不禁大声质问道。 “哼,做个伪伤岂不正好?”李瑛嘲笑道。 “没错!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假的!只是来骗钱的!” “就知道是这样!” “给我们滚开!你们这些废物!” “……” 喧哗的人群很快又拿出所有能够投掷的东西驱赶走他们,扫把树枝,有什么都用尽一切,李瑛更是自鸣得意,当然那在他们眼中自是正确地驳倒他们的自信的微笑。贺云重等人也着实没办法,只得忍着众人的辱骂与嘲弄离开。 走了好一会,离开了村庄。 其中几名受伤的年轻人叹息着,也终于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忽然来到贺云重的面前跪下喊道: “盟主!此战是我等主意,受伤阵亡本就也无所谓,但是!” “那十三名死去的兄弟他们的家属本就贫苦人丁单薄,可以的话……” “求你了……” 抛弃了侠客一向的尊严,只为亡去的战友争取那本应得到的最基本的抚慰。 贺云重的眼眶不禁有些湿了。 眼前之人都是难得的义士。 明明是最渴求的存在,但此刻…… 却连最基本该有的都满足不了。 “我……” 但就在此时,忽然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胖子来到贺云重的视线中大喊着:“请问是叫做贺云重的壮士吗?”他似乎是跑着过来的,身上穿着的稠衣也浸透着不少的汗渍,等来到贺云重他们面前时,不住地喘气着。 “请问您是?” “啊哈哈,在下只是一个在西域贩卖白糖的商人张行,之前小秋让我们帮您送些银票来。” “小秋……”贺云重当即明白,结果张行递来的银票,原本紧皱的眉头不禁舒展开来,抱拳道:“着实感谢万分了。” “哈哈!没什么,小秋在那之前也帮了我们很多,这一次也算是稍稍偿还,那个小孩子给的好处。” “好处?”范玉龙倒有些好奇,不禁问起来,要知道商人一向都重利,那个小孩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最开始卖白糖的时候,虽说在神州还稍稍有些名气,不过总想着卖到国外,不过国内本就不是很太平,何况外国边境,没想到他不禁资助我们,甚至帮着护进去几次,结果吸引了很多西洋的商人,现在他虽说也不亲自出马,但我们双方基本也打通了该有的通道,把生意做大了。” “这……”范玉龙一时也不知怎么评价。 贺云重不禁笑道:“不愧是秋少,在这些方面都足够的优秀。” “哈哈!” …… “剑使似乎突然出走……” 烈风刀的话语在秋少的耳边循环着。 夜色之下,直扑慧剑之上。 秋少握着剑柄,似也穿过无数剑招。 但还有最后的剑招。 那究竟是什么呢? 为何整个事件始终还是没有解决的实感。 药人?还是其他的什么存在? 为何任青死了,反而还暴露出更多的问题…… 他行走着,是否此行便能找到答案? 突然之间,一片火光猛然照耀在眼前。 火焰滚落在无数草庐上,燃成一片。 随风飘荡的芦荡,翻飞着无数飞丝。 秋少赶到火光所在之处,很快看到了这一幕。 “那些幸存者最后是这样了吗……”秋少不禁叹息着。 “但是死在这个时候,还真是糟糕。” 虽然感慨,但他并没有多大的同情。 或许是那份相对单纯的少年心性让他很难对那些指着自己骂的幸存者感到任何的同情。 孔子尚云:以直报怨。 秋少一贯觉得,对于厌恶的人就该用厌恶的态度对待,这样才不会辜负那些自己认可的人。 但此时此刻发生这样的事情,恐怕不是凭空发生的…… 隐隐间,一个声音传来: “到底是改变还是不变呢,这样的结果……”略显苍老无力的声音传来。 “声音……为什么有些熟悉?”秋少感到有些疑问,便循着声音找去。 很快就看到一名白衣人站在一个正在燃烧的草屋门前。 秋少在走近时,很快又发现一具尸体就趴在草屋门前。 白衣人正好站在那具尸体面前。 “剑使?”秋少不禁问道,眼前人的声音和体型与剑使几乎无二,只是他似乎摘下了这副面具,露出一张苍老许多的面庞来。 “原来是秋少吗?”剑使叹息道。 “这里的灾难,不知道剑使知道什么?” “我想我大概知道两点。”剑使顿了下,接着道:“其一这里的火灾,是他们自己所造成的。” “你说是那些村民吗?”秋少不仅皱眉问道。 “杀死此人的这一剑,你注意了吗?” “剑?”秋少立刻观察起来,随后便注意到在那尸体的胸膛上,赫然出现着一个刺痕。 “这是!第十九剑!”秋少不禁惊道。 第十九剑! 牺牲了无数人方才制裁了任青,现在,第十九剑竟再度现世! “不……剑伤不平,似是刺入骨骼之中,施暴者……在这方面看起来太过生疏,而且伤口翻开,必是反复施力才刺穿心脏,也就是说……” “极有可能是一个普通人使用的第十九剑。” “其二,这将是敌人的陷害……”剑使的话,如同此刻秋少心中的判断一样。 “那天的任青到底是真还是假?但那身功力……” “那师尊的牺牲……就这样没了意义吗……” 原本以为沉压下去的哀伤,伴随着周边的大火愈演愈烈。 放松的手,更是捏紧成拳。 剑使看着这一幕,苍老的面容依旧没有太大变化地叹息道:“也许,人世的这些本就是无意义的。” “我要问你!为什么,你来这里!” “也许你猜出点东西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此时此刻你还能这么冷静!”秋少不禁说道。 “从开始的时候我就一直觉得不对,为什么你到现今为止一直都这么冷静……就好像……看透了全部……难道你也是这参与其中的人吗?”已经无可按捺的情绪在此刻随着吼声爆发出来。 “你觉得我参与了吗?” “那你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剑使缓缓说道:“如果说,我便是任青呢?” “任青!你!”就在刹那之间,一道剑光划过,随后剑使仿佛错开一般,眨眼之间,目不及瞬的错觉,脖颈一股冰凉的感觉直透体内。 他用的是剑身触碰在秋少的脖颈处。 这一瞬,秋少就明白了。 第十九剑。 破军无名曾经使出过。 是极度的愤怒,还是落差极大的讶异,亦或是那剑招所带来的绝望感,秋少只感眩目,好似一切意义全无一般。 倾尽全力铲除的任青,竟是这名根本没有把柄的剑使。 “你到底是怎样做到的!你到底想要什么?此时此刻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样的目的?!” “每一个人,我都赐予他们机会。”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机会可以去救赎,高源储可以选择收手,原镜可以选择停止,徐若风可以选择正道,顾惜月可以选择平凡,正道联盟可以选择全力荡尽邪恶,而剑使也可以选择重新的人生,机会皆是同样……但最后的结果仍然是……不变……” “你给他们机会?你在追求什么?” “我只想要答案。” “答案?”秋少几乎难以置信,所有人都仿佛被这个人玩弄在鼓掌之中,而这个人只想要一个答案? “英雄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这十年我不断地想要回避这个问题,但是这个局中的人,最终还是让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 “越是深处武林,越是看清这人世的本象,永远剿灭不完的奸邪,永远无法遏制的人性,杀戮的意义在哪里?英雄的意义到底还有吗?” 平静的话语越来越冷,尽管没有显露出来,但仿佛蕴藏着一股惊世般的疯狂在其中不断地跳动着。 一场局。 十年局。 看尽世态炎凉。 曾经温暖的手。 如今也变得如同剑一般寒冷。 秋少不清楚那到底是怎样的问题,唯一感受到的是一种莫大的绝望。 他痛恨着任青,但隐隐知道那是远比任青这个“人”本身还要可怕的存在: 现实。 无论一个人的武力何等的高明,无论此人的智力何等的顶尖。 在这毫无躯体的敌人面前无论怎样攻击对付,都是最为无奈。 第十九剑。 也难怪只有任青才能练出的可怕剑法。 也难怪无论秋少怎么努力,也无法在剑术层面上突破第十九剑。 因为剑意。 才是这一招最为可怕的地方。 而就在方才一瞬,秋少也方才意识到,任青的第十九剑…… 已经不需要凭借视觉的迷惑性来造成幻觉。 而当交锋的刹那,那种无法捉摸的幻象就已在脑中出现。 非在五感之内。 不可言说,但却是是真实无比。 “那为什么你要害死师尊!” “但我并未出手。” “那你为什么要出现!” “我想要看你的选择。” 就在同一时间,秋少手中已是凝结成霜晶,立时挥击过去。 但结果。 如同无物一般,一剑划过,已是……落空…… “我将身体交给剑使,但可惜他的境界也不过如此,才让你们轻易找到破绽。” “但现在,在这样的第十九剑面前,你还想反击吗?” 平静,有时平静的言语。 平静地更让人感到愤怒不堪,秋少几乎疯了一般地挥舞着剑! 无数穿梭的剑光挥洒过那脑中不断回旋的每一幕: 铁拳般的教育。 贫穷落魄的流浪。 无数飘零的言语。 更有…… 那一夜喷洒在面上的鲜血! 但支配心中的愤怒,比起阴谋的参与者,更是那任青口中的无可名状般的存在。 在那之前。 一切还是否有意义? 没意义?毫无意义? 所有人的血,所有人的剑。 抗争在最后,难道就真的只是这样的结果吗? 疯狂地挥舞,直到手臂脱臼,也要疯狂地甩动着。 他不能接受,更不能停下。 因为停下所代表的就是……毫无意义。 但…… 剑,终归在丧失力道的手中飞出。 秋少也终于…… 随着剑一般。 倒下。 “毫无意义……毫无意义……” 任青随后便道:“其实你也不必如此愤恨,你……本就不是此道之人。” “开什么玩笑!”秋少仍要勉强支撑着站起…… “你不是也欺骗了破军无名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秋少的头脑忽然一片空白。 挣扎的身躯,也突然静止不动。 除了瞳孔。 以及剧烈颤动的无人可见的内心随着剧烈痉挛的胃部一同颤抖着。 “为了跟随破军无名,为了塑造一个不屈少年的形象,你不惜杀死你的养母来防止她泄露那些秘密!” 秋少似乎试图辩解着,但打算开口时,却又神色黯然地低下头…… 好像连还嘴的勇气都被剥夺了一般。 “想成为英雄,然后掩盖自己的罪恶吗?这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道路,但你……的表现仍是让我失望了。” “哼……哈哈哈!”秋少忽然笑了起来。 “这声笑,有点意思。” “为什么不选择杀了我?” “我说过,我在寻找着答案,杀你对我并没有太大意义。” “意义意义的……依靠着别人的过去来评价选择,这就是你的局吗?” “如果这个世上还值得拯救,那这场局的结果必然会是如此,所有人我都赋予了一个机会。” “所以现在是我的机会吗?”秋少忽然笑道。 任青那淡然的神情,似乎隐隐有了一丝的动容,随后说道:“想不到在这短短时间之内,你竟然还有这样足够的反应,面对我,像高源储或者徐若风都已经接近癫狂,甚至有人已经彻底崩溃。” “但你却是将我逼得最紧急的。”秋少道。 “因为真剑使的死吧?” “所以你因此知晓师尊已经留下了对付你的招式,足以将你最大的倚仗第十九剑打碎,而且你也无从知晓师尊是否真的死了。” 任青不得不承认,自己似乎有些小觑了这个武林新秀,尽管现在的武力还远远达不到他的程度,但就此刻的反应力甚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判断出他内心的忧虑,就此而言,就足够强大。 “但破军无名的墓碑可是立下。” “墓碑可以随便立下,但人也未必一定埋着,不是吗?” “恐惧吗……确实,至今为止破军无名的死活到底会不会又是一个谜团,而他能够在三次大战之后仍能战胜剑使,也许,他也确实有战胜我的可能,你很清楚你现在的筹码。” “就算师尊真的死去,我相信你对慧剑也不会感到陌生。” “你将这些告知我,未免过早暴露自己的底牌。” “对你而言,这不是早就在你的预料之中?”秋少随后又顿了一下,说道:“这一局中,你还未胜出。” “因为破军无名吗……” “而且,还有我。” “你?” “这个答案我将用你的失败来印证。” 秋少说着,原本黯然的神色随着争论中,逐渐恢复过来。 他是否也能呢? 破军无名在这场局中败尽他所有的棋子,他是否也躲藏在暗中窥视着这一切? 撩动的战火,最后会怎样平息? 答案,似乎已在靠近。 “我期待你的表现,至少你是这一局中表现的非常好的人,也许你会是正确的,说吧,我同样可以给你一点帮助。” “不需要,眼下这局正好。” “暴雨狂风的前兆,未必是好事。” “对局者,不需要这样!”秋少一口回绝。 任青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二十三章 罪愆难消 局,又是新局。 随着任青的消失。 秋少捂着自己的伤口,缓缓站起。 披散的白发似是正好遮掩住那难得的软弱之态。 随后左手狠狠地将右臂猛然一动。 如响豆般的声响传来,伴随着巨大的苦痛。 “哈哈……都这种时候了……还在想着这些……” “那样的丑态……” 秋少咬紧牙关。 强自走出着。 但当踏出一步,他方才发现连右腿也开始变得疼痛不已。 很有可能在之前一战中过于发力,导致右腿原本包扎好的伤口也开始迸裂开来。 逐渐遍布在脑中的疼痛感,仿佛成了此刻最好麻醉那种深藏心中的疼痛一般。 痛,为何不能再痛? 能够无暇估计这些,难道不是好事吗? 就像是破军无名那样。 能够心无旁骛地战至最后,战到高潮。 那是何等的威风? 何等的爽快? 更是何等的……痛快! 有时候惩罚反而是能让自己更加安心的方式。 过去不能改变,过去无法改变。 人只能向未来看去。 无数人说过的话语,也更是谁都知晓的道理,但当真正出现在自己的人生的时候,那本就不是那么简单做到的。 “弑杀母亲,那不就是我自己做的吗?” “现在还在为这点而痛苦?难道我的觉悟就只是这样吗?” 内心反复。 那一幕鲜血挥洒在脸上更是历历在目。 “师尊……” 他早就知晓。 破军无名早就随着那一战中而身亡…… 任青所质问的问题,其实早无意义。 但他仍旧感到愤怒。 更是……羞愧…… …… 就在燃烧的村庄附近,一群人已经围困得死死的。 毫无疑问,这本就是他们期待的。 当破军无名身死之后,他们便想快捷地处理掉剩下的贺云重和秋少。 当强敌逝去,对于他们来讲夺回自己的权利已只剩下最后这几步。 这村庄中的人都是被第十九剑杀死的。 根据那人所说,贺云重现在身上有着第十九剑的功力与记忆。 那只需要擒住秋少,贺云重必然会亲自前来救援。 只要他展露出第十九剑的威力,那必然就是最好的证明…… 因为任青已死! 谁有第十九剑?谁就可以是凶手! 隐秘在黑暗中的笑容显得越发得意。 但就在此刻…… 一阵踩踏落叶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的好像还有拖拽着什么东西一般的声音。 声音沉重地好像是巨兽一般。 “是什么怪物吗?”包围的众多弟子不禁惊讶起来。 但随后在他们视角中,真相缓缓显露出来: 一块巨石遮挡着大部分的视野,缓缓移动着,仿佛被什么拖拽着,等到靠近稍稍清晰时,便看到巨石上绑着的铁链的前方是两口飞镰正插在一个人的肩上!不,准确来讲是狠狠地插在她的琵琶骨上,随之前方的人却似习惯一般,一声不吭,缓缓地拖动着。 最前方埋伏在树枝上的一名弟子,很快边看清那人的样貌: 一头黑发披将下来,一身劲装,铁打的护腕罩在双腕上,修长有力的身躯,虎头护肩绑在右肩上,似添数分英豪气息,纵是女人也不禁令人感到一种美感在其中,牛皮靴子踏在道路上,虽不至于有多轻松,但却没有显示出多少狼狈的姿态。 而当看到她面容的时候,无数人不由得为之一惊。 凤眼朝天,双眉如锋,脸上其余地方单一来看以女子标准来看显得普通许多,但放在一起的时候,尤其配上那眉眼间的凶厉神情,竟似成就了另一番飒爽美感。 但这一点并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她右脸上纹着的一个古怪兽物。 似是猛虎,又如狂豹。 便是所传怪物:獍兽。 她应是被施加了獍兽的墨刑中在上面。 古时獍兽会吞噬其父,故此刑也因此形成。 传说在西武林,有一名叫做李琼兰的女子,诛杀其父,后数年不知去向,再出现之时,便成无数武者之敌。据传,破军无名曾与之一战,但不知何故,最后破军无名在战到最终之时,选择了收手。 很多人料想这个人说不准可能被朝廷捕获。 但没想到在这一日里竟赫然出现。 李琼兰拖拽着巨石前行,突然眼神一冷,就在转眼之间,竟是伸手扯断身后束缚铁链,同一时间,竟是猛然拉起铁链,连带着巨石一起挥击四方!很多人刚刚反应过来之际,却是躲闪不及,那巨石重若数百斤,被她挥击竟如疾风般快速,巨大的范围在挥击中,更是宛如漩涡一般,竟牵引周遭大地,竟将无数埋伏者吸引到其中! 一时之间哀嚎遍野。 但随之…… “嘭!”巨石猛然落地,随之便是无数血肉碎裂在巨石之下…… “第一千人……哼……”李琼兰说着间,便将插在肩上的一对飞镰一把丢弃。 似乎是太过久远,当飞镰拔出的时候,还有许多已经连接的血肉也一同被撕裂下来。 巨大的声响,也很快引起秋少的注意。 手中霜晶立时凝结成一把弓箭,右腿伤口迸裂,想要快速地移动开来已经是不现实了。对手力道之大,作为女性高手来讲已是极为罕见,尤其是在飞镰刺入肩上的同时,能够毫无顾忌伤痛挥动巨石如此痛击对手的,已经是足够的可怕了。 一旦被近身,以秋少的体质是根本无法承受住那强悍的一击。 “可以的话,请别再靠近了。”秋少发声道。 李琼兰也似乎早就注意到了,只是挥动下手臂,活动活动仿佛许久未自由过的手臂。 她的手臂强壮很多,当然如果只是类比一般女子和秋少这种不怎么注重身体修炼的人。 但隐隐间一种跳动的力量随着她抬手间仿佛爆发出便是千钧般的力道。 那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或者说是依靠什么的力量,秋少无从得知。 一般来讲像内功或者真气一类的,可以依靠呼吸法门来判断出来,但若只从这方面来看,对手几无呼吸法门可用。而且琵琶骨一般被锁住,则内力无从使用,若只靠眼前此人本身的肉身强度是根本无法达到这样的力量。 但对手却没打算留给秋少多少思考的时间,就在刹那间,凭借着一股莫名的力量,已是劲步踏上! 感到巨大的威胁,登时数道寒芒迸发出来。发射瞬间,李琼兰不禁也感受到对手所发冰箭,速度之快,竟是逼得她不得不停下,就在瞬间,右手忽然拿出腰间上一把挂着的柄状物品,当寒光迫在眉睫的瞬间,随着她右手的挥击,风沙立时掩住。 秋少看得出对手出手的瞬间在速度上和那把柄状物品的大小或可阻挡住两支攻在要害上的冰箭。 但即将插入她双腿的那两只冰箭,已是没有机会再击落。 “这下子,你也得老实点了吧,肌肉女!” “可恶……连一个女人都比我还强壮……” 一经战斗,秋少似乎就把之前的事情都给忘了,转眼就不由得想到一些奇怪的细枝末节上。 就在内心思考的瞬间,风沙尘埃落定之际。 秋少却是不禁一惊。 对手手中却握着一柄丈长的大刀!就在方才的一瞬,挥舞一下便将冰箭彻底粉碎。 “切……还有这样的兵器吗!”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柄状物在方才一瞬变成了大刀把秋少的冰箭彻底击碎。随着冰箭的消散,李琼兰立时冲上追击,秋少奋起几箭,但来者大刀挥舞之时,凭着大刀本身的大范围攻击以及挥舞之时的劲风影响,使得冰箭的攻击无法有效。 正当最后一只冰箭粉碎的刹那,令李琼兰神色一惊的是,腿脚不便的秋少,竟在这转眼间,近身到来! 霜晶冰剑登时袭来,李琼兰双手握住大刀在短距离和短时间内变招不得,只得格挡住! “近身攻击的,除了破军无名,你还是第一个敢这样做的!”李琼兰忽然笑道。 “李琼兰吗?还真是好认的人。”秋少剑走偏锋,就在格挡的瞬间,猛然将剑一转,就在霜晶旋转的刹那,松手的瞬间,霜晶已是脱离格挡的刀柄,向着李琼兰进攻到来,但与此同时,李琼兰也得到喘息之机,手中大刀就在眨眼间忽然变作一柄短钩,在一瞬格住秋少的霜晶剑身,如同猛兽撕咬一般,就在格住的瞬间,咬断秋少的霜晶,但秋少也反应极快,在霜晶脱手的刹那,体内冻气又化出两把短刀袭击而来! 一时之间,短钩对短刀,李琼兰对招不利,手中短钩便猛然化作双剑对峙起来,登时双剑双切,在一瞬便切断秋少的两把短刀,但秋少竟也在同一瞬间反应过来,断裂的短刀登时脱手化作万千寒芒袭击而至,随即左腿一蹬,向后一跃离开。 当李琼兰手中兵器化作一块盾牌挡住攻势之后,双方的距离却是再度偏离。 双方一战,千变万化,是武斗,却更是考验反应的智谋的一战。 “呼……”秋少不由得喘息着,他的体力本就不是上佳,在此之前更是与剑使消耗过多。方才一战,既要选择在对手发力最后的一瞬,又要极力躲避对手的攻击,又要想办法找出克制住对手武器的武器,对于他来讲已是极为不利的条件。 反观李琼兰却是游刃有余,随后盾牌再度化作大刀。 “不错的努力,作为我的对手还算够格。” “原话奉还……”说话间,秋少索性一把收起自己的冻气。 “不打算反抗了?” “我认输我认输……毕竟小辈输给长辈也不算丢人的事情吧?” “也许会被杀掉啊,你。”李琼兰走到秋少的面前,一把把大刀架在他的脖颈上。 “那你欠师尊的人情可就更多了……”秋少笑道。 “你认为我欠他了吗?” “这是事实。” “是他对你说的?” “不,师尊不是喜欢声张的人,只是这种事情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你还真是毫不留情地全部利用起来,不觉得势力吗?” “那你在此时此刻杀掉我,不也一样吗?欺负一个后生小辈,还是右腿受伤的后生小辈。” “所以你认为我要还你人情吗?” “我不介意。”秋少随后还特意地往刀锋旁凑近,道:“要不然你就杀人灭口,啊,大概以后阴曹地府会有人说堂堂李琼兰输给了破军无名不说,就去欺负他的徒弟。” 刀锋猛然一转,随之便是刀柄狠狠地拍在秋少的胸口上。 “咳……” “哼哼,想不到那家伙的徒弟竟然是这种人,不过你很幸运。” “我本就不需要取下你的性命。” …… 监牢之中,顾惜月蜷缩在角落之中,面如死灰一般,望着墙壁。 大起大落的人生,如梦幻泡影一般历历在目。 她蜷缩着。 也许直到此刻,她才能够将真实的自己坦诚地露出着。 阴森的监狱,不知为何,竟反而远比充满杀戮的外面的世界来的更加安全和平安。 这到底是悲哀?或是讽刺? 眼前不断漂浮的死亡景象,如同梦魇一般缠绕在眼前。 毫无疑问,她是一个势利的人。 只要能够拥有权力,她就会不断地往上爬,无论什么肮脏手段。 当那一日剑使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她毫无疑问就选择了这条道路。 她无数次地幻想着,当鲜血遍布在武林的时候,她就能站在武林的顶峰之上,蔑视着众生。 然后从此脱离过去的那个只能在街头乞讨的可怜虫的阴影。 但真身处在这个修罗道地狱般的囹圄之时,才发现,在这里,什么都不是。 所有的人就像是野兽一般,没有什么真正的顶峰。 从来没有。 随时都会被另一个野兽撕裂吞噬。 权力? 那只是用来麻痹危机感的罂粟罢了。 无数在黑暗中潜行的存在,谁也不知会在何时被一口咬死。 她忽然渴望死亡。 “就这样……就这样就好……” “不要……我不要再到这个修罗地狱了……啊!” 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 等待贺云重他们的制裁。 但忽然间……仿佛有什么声音在传来…… 好像是肉被撕裂的声音! 好像……又有什么在开始移动着。 顾惜月的身体剧烈颤抖着。 “那是……什么?” 随后一个黑影缓缓映入眼帘: “啊!” 她想要惊呼,但在刹那…… 什么东西堵在口中,随后…… 眼前忽然变得红透。 那是她。 最后见到的世界。 猩红的世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二十四章 战火再开 “什么?监牢遭到袭击,任青的尸首失踪?顾惜月惨死狱中?” 贺云重突然收到烈风刀传来的消息。 烈风刀在清晨之时,忽然在牢狱中发现了这一幕幕的惨况:十余名看守的侠士竟似乎是被什么怪物吃得骨肉分离,无数肉屑飘落在地上,而顾惜月的死状最是凄凉,尸体被撕得淋漓尽碎,只剩下半个头颅算是完整的,但对手似乎是执意要把她折磨致死,从神情来看,似乎是有人堵住她的嘴巴,然后特意在她清醒状态下把她分尸撕裂。 “何等的残忍……”贺云重一拳猛地拍中铁柱之上。 “这些弟子何等无辜……究竟是谁!” 烈风刀似乎想到什么,说道:“昨晚,剑使似乎有什么事情离开了,而且还留下一封信……”说着,烈风刀便从袖中将一封信交到贺云重手上: “秋少为李琼兰所擒,请君务必搭救……” “剑使……你认为会是他吗?” “也许是我多虑了吧……但事到如今,杀死这些人大概也只有正道联盟的人肯能会这么做……至少可能牵连的药人应是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这显然没有什么利益挂钩……” “强敌已退,剩下的便是我们这些占在高位上的人了吗……”贺云重不禁叹息一声,随后道:“烈风刀先生,可以的话,请您快到鹰扬门去!” “这种决定,也许敌人就是希望让你落单,到时候……”烈风刀不禁担忧道。 “无妨,我身上有任青的大部分功力,如果是他们的话,我想脱身不难,只是我想先去埋葬这些兄弟还有秋少的事情。” “既然如此,我再说也是太多。”烈风刀叹息着,转过身去,随后似乎又有些犹豫,转头说道:“万事小心了……” “多谢……”贺云重躬身道。 “唉……兄弟啊……”贺云重转身望着那些尸骸,哀叹着。 但随后不久,忽然四周闯出出一群人,将贺云重重重包围! …… “啧……” 一缕阳光火辣辣地照在脸上,逼得秋少不得不清醒过来。 睁眼之后过了许久,眼前才逐渐清晰起来…… “这里是天牢吗?” 周围是一间极为狭小的房间,只有窗口还留有一丝缝隙可供空气和阳光进入。 各有一道铁链紧密地锁住秋少的双手与双脚。 秋少尝试睁开一下,但这道铁链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转眼就把自己体内的冻气尽数吸收进入…… “没用吗?” 虽然是这样,但秋少却也看出自己的右腿被布条包扎着…… 身上的伤口似乎也被治疗得差不多…… “被囚禁了吗……还真是没有预料到的场面……”秋少不由得叹道。 “别想着有任何的方法挣脱出……咳……出来!这可是天牢……咳……就算是一些……咳咳……修炼成仙的仙人都无法挣脱……何况你呢?”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似乎是一个老到随时都会断气的老人。 “哈哈,那这样想着,我的面子好像变得足够大了。”秋少调侃地笑道,随后便向后躺在草堆上。 “仙人啊……” “呵哈哈……有点意思,小子?不想痛骂一下吗?” “有想过。” “那为什么……咳……不做呢?” “被狗咬了,还需要反咬一口吗?” “哼哼……” “说起来,老伯不打算骂一下吗?嗯,不如我替你说吧,这个年轻人肯定没吃过牢里的苦头,所以才这么嚣张,如果用过几天的刑罚,那肯定就老实了,对吧?反正那些自以为是的游侠不都是这样的吗?” “咳……你倒是认得……咳……很清楚。”声音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传来:“秋少……不,应该叫你妖姬吧?” 揭示过往,秋少忽然静了下来。 声音继续说下去: “数年前,在不夜瀛都之中,有一名非常出名的妖姬,由于皮肤白皙如同白玉,双目有如红玉一般,加上如同传说中的妖魔一般,却意外的很有笼络男人内心的媚术的人,由于此点,吸引了无数商帮富豪、黑道枭雄甚至是朝廷要员乃至前朝皇室成员到来……” “差不多在不夜瀛都所处的琼州城,在更早的时候似乎出现了十余名孩童离奇失踪的案件,在前朝案宗中记载为无赖拐卖所做,但事实上,根据后来调查,这些无赖当时却是没有多少牵连,很有可能只是某个组织的替死鬼……” 声音在分析的时候,似乎连咳喘都随着兴致而不再停止。 事实上,在六年前,此处还是前朝所居,但后来各方势力互相对抗朝廷,随后这片地区便归属于现今的魁武王。 秋少叹息着,依靠在墙壁上。 “但就在不到一年的时间之内,其中一名东瀛女性却忽然暴死在不夜瀛都,随之便是妖姬的消失,一时之间,不夜瀛都人气骤然冷却,随后在战争中被破坏殆尽。” “后来在琼山县,偶尔有这样的谣言,说是夜时出现过一名怪人引诱行人诈以钱财,后为捕快所擒获,但当天的牢狱之中,不知为何狱卒忽然自相残杀,而这名疑似妖姬的人也因此脱逃。” “再后来,妖姬之说便再也不见。” “但巧合的是,在琼山县案宗上,破军无名曾接下悬赏榜单,追杀当地黑道头目卢一星,似乎距离琼山牢狱的距离并不十分遥远……且时间上似有吻合之处。” “咳咳……比起辱骂,老衲倒是真好奇少年你这位好像有点类似妖姬的人,是否有什么心得体会?” “调查吗……好像你们每一个人全部都知道了一般……”秋少本能地想要挠着头发,但无奈锁链束缚,只得收手苦笑道。也不知为何,之前还算比较介意,但好像在剑使那里发泄一通之后,反而坦然许多…… “咳……现在还不想发火吗?” “这么详细的调查,恐怕你们也废了不少力气了吧?” “看你怎么想了。” “能够收集这么多的情报,恐怕是魁武王的意思吧?” “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必须要先说。”秋少不由得认真起来,接着道:“有一个非常可怕的剑招即将就会蔓延在民间,如果不快些阻止的话……” “这是你的话吗?”对方反质问起来。 “你们这些武林人士的事情,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在此之前,先管好你自己吧。” 秋少不禁勃然,但似乎坚持了许久,方才说道:“随便你们怎么刑罚,但请先在那之前!” “闭嘴!” …… 浩劫,是再一轮的浩劫。 原本荒僻的曲径之中,无数倒下断裂的木箱和马车,更有无数倒下的尸体…… 李元凯看着上面的伤痕。 他无法忘怀。 那种一旦接触过,就绝对无法忘记的几近让人绝望的剑气。 但他也感受得到,这些剑痕凌乱无比,毫无章法,根本不会是一个武林中人所动手的。 那只有一个解释。 普通人。 令他万万难以想到的是,这种剑招竟然还能有这样的传播速度! 按着现场的痕迹,他大概可以预料到,最初的时候,一支商队路过此地,打算将交易完的金银钱财拉回自己的地方,但就是在这个地方,一个人忽然动手了,随之中招的第一个人死亡,但就在这一个人的死亡之后,随后便是最为惨烈的混战,当第一个人死掉的时候,其他的人或许是为了自保,或许是为了金银,不断地滥杀着…… 由于剑招无法辨认。 所以到底是谁掀起的,竟也无法得知…… 李元凯终于明白这个隐藏的对手的意图了: 第十九剑。 当这样的剑招彻底散布在神州会是怎样呢? 所有人都知晓这样的剑招杀人必死,所有人也无从辨认这样的剑招是谁使出的。 为了财富?为了美人? 为了权利?为了仇恨? 所有人潜藏的欲望都会因此被挑动起来,脱离了原本的束缚,就算是原本那些善良的人也会为了自保而不得不用第十九剑来保护自己,一是为了自己的欲望,另一方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当这样的循环开始时,那所有人所有的安全与信任也会随之被毁灭殆尽…… 当一种绝对的生杀大权突然降临在所有人手中的时候。 那到底会是怎样的情况呢? 永无止尽的修罗世界! 破军无名已经倒下了,破解第十九剑的人已经不复存在。 “任青……会是你吗?”这是李元凯唯一能想到的,能够把第十九剑来传授给他人的,除了他没有谁。 恐怕之前的身体不过是送给他人的寄体罢了。 破军无名当然横扫了无数强敌,但是接下来的这一场所较量的…… 已不再是单纯的武林斗争了…… 李元凯叹了口气。 “怎么样?”伽梨在李元凯的背后走去。 “我已经向城镇的守官拿到了下一关通关的证明,嗯?怎么?”伽梨随后走到李元凯身边,便也看到这一幕。 “真是足够庞大的屠杀……”伽梨也很快察觉出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尤其还无意间在尸骸中瞥见到一个九岁的孩童…… 他的手中提着一把柴刀。 狠狠地砍在倒在地上的一个男人的脖颈上…… 他到底是为什么? 是生存,还是其他的? 他们已经无法再诉说了。 “走吧……”李元凯说道。 伽梨心中似乎隐隐有些高兴,说道:“这些悲剧本就不是我们能阻止的,不是吗?” “大概吧,反正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些过程,也许会有其他的人阻止吧……” …… 火,熊熊燃烧着。 任青缓缓地走过城镇之中,数日,又是数日。 这片土地上漫布着厮杀和吼叫。 当他们之中第一个人使用第十九剑的时候,这就已经注定了这种循环。 身边一个人不由得说道:“哈哈哈!真没想到剑使为了合作,竟然连第十九剑也愿意倾囊相授,佩服佩服。” “他人修炼绝招不敢泄露,是害怕他人学去,但可惜,我不需要。”任青冷冷地说道。 “哈哈,如此便好。” “虽然卖价便宜了许多,但耐不住客源多,一个小村一个小村,啧啧,差不多再过一个月,也许这整个江南地区也会是我们的。” 任青似乎也懒得回应。 只是望着这一片片凄凉的修罗之境。 他仅仅将这一剑招的剑谱交给本地的一些商帮的人,没想到他们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流通了这么多。 出乎意料的是,几乎不需要他动手,原先散落的正道联盟原本几近上万的弟子竟在这段时间内折损了九成之上,而原本混杂在其中的药人组织,更是因此被打得七零八落…… 他当然也把第十九剑交给了他们。 但…… 当各自拥有着杀招,从前不敢或者惧怕的人也都不再畏惧。 众生会怎样选择? 任青相信也许只剩下那少部分的人还愿意抗争,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又能怎么抗争? 一步,又是一步。 风中的血腥味与腐烂味。 仿佛嘲笑着他的过去。 英雄的意义在哪里? 英雄的本身又到底为何存在? 正如他所说。 所有人都曾有过机会。 他曾在紧张的高源储面前,答应他保守贪污的秘密,他本可以金盆洗手。 但他却不知悔改。 他曾在绝望的徐若风面前,消除他过往的记忆,他本可以寻找新的人生。 但他却沉溺在杀戮中。 他曾到落魄的原镜面前,给予她移魂之法,她本可以光明正大地复仇。 但她却选择了末路。 他曾到可悲的顾惜月面前,赐予她脱离平凡的权力,她也本可以享受富足的生活。 但她却想利用阴谋。 他曾到愁苦的剑使面前,重现他可以的青春,他也可以安然地再度贯彻着侠义的精神。 但他却也忘记了曾经的荣光。 他更曾在无数正道联盟之前,告知击败七星会的情报,他们同样可以协心对付这样的强敌。 但他们却勾心斗角。 …… 至于狱门与药人,任青本就没有任何的期望…… “救救……我们!”一只手抓住任青的靴底,但最后仍是无力地垂下了。 谁都无法料想到,连曾经叱咤风云的这些武林大亨,曾经仿佛手握生杀大权的人,竟在此刻变得比普通人还更加软弱。 “接下来还剩下谁呢?”任青不禁向天问道。 仿佛他所问的。 是那捉摸不透的天意。 事实上,也许他也是这么想的。 当破军无名身亡之后,任青也不得不这样思考着…… 这场本来最有可能击败他的人。 如今也败倒在这场局中。 虽然他斩杀了无数强敌。 但在这局中也仍是无法阻止。 是否还会有其他的对手呢? 秋少…… 不知为何,任青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少年似乎意外地在意。 是他作为破军无名徒弟的身份? 还是之前会面时,那种异于常人的反应与应变? “你……真的可能击败我吗?” 反复内心终也难得地产生了另外的兴趣。 在破军无名死后,这种感觉又再度催生了。 但也随着李琼兰的出现,秋少也被捕获到天牢之中。 “无论如何……但愿你的存在真能寻找到答案……” …… 匀城。 江南魁武王割据势力之中的都城,在这里拥有着魁武王的亲身卫队——天雄军! 数年之间,南征北战,前朝顷危之时,东瀛曾率领数万的大军协同海岸线外的海盗打算借此入口,趁着混乱之际,攻下三十二城,但谁都未料到,一个年轻人忽然横空出世一般,带着不过数百人员绕过东瀛战圈,反切断东瀛海岸供给线,夺取其兵器钱粮,反攻海岸线,后更一败东瀛大将神奈雅始上万人,随着之后不断交战,仅在两年内便击败东瀛大军,由于此战东瀛牺牲惨烈,甚至导致原本统一的东瀛再度陷入动荡时期,而混战之中,竟连神道天皇也失踪在其中。自此,魁武王被授予江南节度使的职位。 随后前朝瓦解,割据之中,七次击败十路节度使的合纵进攻。 许多人都以为他会趁势夺取其他地区,却没有料到他竟毫无动作,竟只留守江南数年。 但其他的节度使仍然相信,魁武王的野心绝不会在此。 “武王,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个小子?”李琼兰站在魁武王身后叹息道。 一身的明光铠,搭配上凤翅盔,尽管魁武王的外貌并不是那么出众,但多年来身处其位,那种不自觉就会散发的气势仍然让人觉得有些让人畏惧。 即便在王宫之中,他在很多时候也穿上盔甲。 李琼兰知道,这是他在提醒着自己,战争还未结束。 魁武王拿着毛笔,一边缓缓地书写着,另一边缓缓说着: “本王倒想听听你的主意来。” “最近移阳血案频频,必须尽早处理。” “本王倒是记得,死者皆是中同一剑招而死,没错吧?” “仵作大多都这么认为,而且剑路确实如那小子所说,更多是普通人,极有可能这剑招已经开始散步在民间……武王,现在不是清闲的时候……” “尤其边境四路节度使打算在此刻袭击江南,而且连原本被镇压已久的倭寇也开始往海岸线上逼近。” “必须处刑。”魁武王仍未放下毛笔,李琼兰所说的那些都没办法让他动摇。 “就算因此牺牲众多,也可以吗?” “本王的脾气,你应明白!” 斩钉截铁的话语,表示已无其他的余地。 李琼兰不再说话,只得叹着口气,回身离开。 “秋少吗……本王倒想看看,你能够有破军无名的几分来。” 落笔之时,赫然便是一字: 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二十五章 燕雀鸿鹄 冷冽的感觉,贯穿着身体的某个敏感的部位。 在行刑时连麻药都不肯给予,束缚的锁链随着下体的剧痛而剧烈地颤抖着…… 不仅仅是痛苦。 更是一种屈辱。 无论秋少再怎么能够冷静,此刻也不由得想要逃脱和挣扎。 以及呼喊。 但…… 一刀落下。 望着喷发的鲜血。 滴落的血液,似乎有什么画面一般。 呼喊的声音也随之戛然而止。 执刑的狱卒,也不禁感叹这是他所见过最美的身躯。 就连切割的时候,纵使不对男子动情的人也不禁动容开来。事实上,如果粗俗地讲,他的身体的某处似乎也跟着有了反应,眼前这个男人的确不愧有妖姬的称号,就像是勾人的蛇妖一般。 当然,却是变相地增加他施虐的快感。 那种暴虐的快感无疑是他一生中最为喜爱的。 能够愿意当狱卒和执刑者的人,要么是坚强的人,要么就是像他一样喜好凌虐他人的人。 狱卒手中的刀刻意地一停一动着。 这当然不是他不忍。 而是为了让这份痛苦更加持久一些。 他甚至遗憾为什么不能使凌迟呢? 三千刀在这样的身躯上不断划过,该是怎样的快感? 越是美丽的存在,将其毁灭的价值也会变得更大。 对于某些人来说。 而到了最后的刑罚: 墨刑。 秋少似乎已经呆愣住了。 不知是精神上已经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亦或是肉体上的疼痛早已超过自己承受的极限。 看着这种精神状态的罪人,狱卒不禁淬了口口水,随后便把旁边的水桶直接泼到秋少的身上来。 但他,竟似仍是这样的状态。 狱卒拿起小刀,浸上特制的墨汁,在他的面上开始刻下。 仿佛他刻画的不是人,而是一块美玉。 他小心翼翼地刻上。 所幸这墨汁也有止血的功效,否则他很难以想象会不会有任何的出错。 黑色的刀痕在白玉的面庞刻画出一只山海奇兽: 枭。 弑母的野兽,在儒门遍布天下的神州百姓看来,与獍兽一般最为残暴。 当刑罚完结之后,他就像是完成了一部伟大的画作一般,满意地笑了下。随后才将他下体的伤口止住血……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听一下他的哀嚎,那大概会成为点睛之笔。 不过就他这样不吭声了许久,怕不是精神早已崩溃了。 他头上的白发披散下来,遮住大半的脸来。 一道红色的痕迹出来。 “眼睛吗?”狱卒看着他的眼睛,不禁感叹一下药人的制作是何等的神奇。 但不知为何…… 那血红的眼睛似乎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竟在一瞬,狱卒吓得连手中的小刀都吓得掉落在地上而不知道。 “你……想杀我?” 他没有回答。 但似乎眼中就没有他一般。 “连杀我也不屑吗?” 一种恼怒之感愤然上来,似乎愣了许久他才想到眼前这个人早就没法反抗。随后便一拳直接往他的腹部打过去。 “别忘了你只是一个连母亲都吓得去手的婊子!” 似乎恼火之意还很浓厚。 最后把他送回天牢时,都是不忘连打带踹。 几乎遍体鳞伤地被扔如牢房之中。 “咳……咳……” 似乎许久,咳出的都是血液…… 黑暗的牢笼里。 秋少连头都抬不起来,只得趴在地上。 自己的血仿佛也在腐烂一般,血腥的臭味遍布在自己的鼻中。 虚弱的意识仿佛也被这股味道带到了别处去: 那个亲手把刀具一把捅进养母的咽喉的感觉。 那时候的血。 一样的恶臭。 “我……的惩罚吗……” “呵……呵呵……” “我的罪吗……” 眼前只剩下一片的黑暗。 巨大的无力感在身体与精神上重重地压着。 “我……要成为英雄……” “但是……还能吗……师尊?” 过去的阴影仿佛还是摆脱不了。 甚至就连现在也即将失败。 所有人的努力。 所有人的牺牲。 难道就只能在这时等待着最后的终结吗? …… 夜时,李元凯他们来到了荒外的一处农居外,很不错的是这间农居的一家都比较热心,很热意为他们腾出一间房间,住宿一夜。 一杯热茶下肚。 对于旅人来讲无疑是长途跋涉的幸福。 “不打算喝吗?”伽梨不禁拿起茶水,说道,这一次她似乎有意捉弄他,拿起两个杯子稍稍玩起来,便说道:“这边我有两杯,一杯我刚刚喝过,也许你还能幸运地找到那杯了。” 李元凯不由得笑起,随后便看了看上面。 一杯有着女人的唇印,一杯没有。 李元凯伸手拿着那个,但随后便又把手收回,挠了挠脸,说道: “不,你绝对不可能会那么简单地便宜我!” “所以是这杯!”李元凯随后便立刻拿起另外一杯,然后兴奋地一口猛干。 “哈哈,你上当了。”伽梨不由得说道,随后便拿起那个带着唇印的一饮而尽。 “唉……我竟然想太多了……唉……”李元凯不由得苦笑道。 “不过……很好……”李元凯心中说道,其实就在方才拿茶水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把一部分自带的麻药在伽梨没有察觉的瞬间放入那个带着唇印的茶杯之中。 “接下来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战斗……” 李元凯没法想象。 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尽可能让有关的人逃离战斗。 近期附近天雄军忽然大量被调入围困着,恐怕贺云重他们已经被困在其中,如果不能快些解决任青,一旦突破天雄军的包围,那到时…… 他不由得倒下一杯,再饮下。 但面上又似乎在惋惜着刚才那不能占上便宜的感觉。 “嗯?” 不知为何,忽然连手都有些动不起来了。 “果然是这样呢……”伽梨忽然叹息道,随后缓缓站起。 “我的手法被看出了吗?”李元凯不由得叹息了一下。 “不是你的手法被看出,是你的人被看出来了。”伽梨顿了一下,便道:“你知道此去的风险,所以便打算自己孤身前去吗?” “你是怎么做到的?” “解药我本就放在我的茶杯之中。” “这可是赌博啊。” “但只要是你那就只有一个选择。”伽梨随后便道:“你以为你装市侩的方法很高明吗?只要稍微接近你一下,你那拙劣的演技就很快会被识破了。” “这样说来我该反省了……” “听好,这件事情的开端既然与我有关,那么解决也该由我亲自前去解决。” “你有自信吗?” “那你有吗?” 互问的两句,李元凯似乎默许一般,不再问下去。 正如伽梨了解李元凯一般。 这段时间的相处,李元凯也基本了解了伽梨。 两人真正决定的事情。 是绝对不会更改的。 “那么小心第十九剑,我不知晓任青本身是否还会受到限制,但其他人的第十九剑基本会集中在视线中,一定要小心。” “安心了,我会回来的……” 伽梨转身离开。 “我会回来与你一同到天竺印证那个答案的。” “嗯,我会等你的。” …… 罗城,原先正道联盟在江南的总局。 随着七星会的瓦解,任青的身亡,正道联盟的高层便打算在此地静观其变。 本来打算等着剑使的下一步指令。 却未料到第十九剑忽然遍布起来,因有不少人忽然袭击他们的弟子,甚至有不少的高层都死在这其中。原本远超平民的武者,在此刻却变得与这些平民无异。 对于所有人来讲,在第十九剑面前,都变得脆弱不堪。 而更要命的是,大批天雄军忽然堵死在罗城外,建立起一条巨大的防线,若无凭证,便会被血腥镇压。 尽管有一些依仗着第十九剑的人打算闯出。 但在有秩序的大军面前,或许还可击杀数人,但转眼就会被箭矢与弩弹的洪流所射穿。 进退不得的局面,连自保都变得非常困难。 “唔啊!”在某个小巷中,一声惨叫传来,随之便是如浪潮般传来,伴随着慌乱的脚步不断奔出。 但见得他们身后十余人追杀而至。 “求你们了!别做了!” “别杀我们!” 哀嚎凄凄,但对追杀的人来说根本毫无作用。 “妈的!你们这帮混账玩意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嘿嘿!平时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现在我们有这个无敌的剑招,看你们还敢不敢嚣张!” “杀掉他们!反正都是恶霸!” 喊声粗俗,仍掩盖不住内心膨胀的欲望。 游侠与百姓。 何时变得如同仇寇一般? 是游侠贪图利益,辜负了苍生的无上敬意,亦或是苍生的冷漠猜忌,辜负了游侠的一腔热血。 恩与怨,不止江湖难言。 终究江湖,亦是人世。 无数的人欲堆积出来的复杂矛盾,又有谁能说清对错? 逐渐深入武林之中,贺云重更加感受得到这一点…… 但! “唉……” 霎时间,贺云重穿梭在黑夜之中,就在一瞬的时间之内,十余名百姓忽感一阵凉风经过身边一般,就在转眼之间反应之时,猛然发现自己手中抢夺过来的刀剑竟几乎同一时间一般,猛然碎裂! “怎有可能!” 惊呼的声音猛然响起,随后他们眼前宛如凭空一般地出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杀戮,到此为止了。”贺云重沉声道。 “如果还有人想要继续创下杀孽,那么,就请先闯过我贺云重这一关。” 声音传出刹那,已有三人登时使用第十九剑袭击而来。 但此刻在贺云重眼中,第十九剑的纹路却是变得缓慢而又真实。 吸收任青身体的记忆与功力的贺云重已经无惧第十九剑的能为。 而且! 就在刹那之间,三人兀自进攻之际,却是不知为何,忽然身上如被钝器痛击一般,登时脊椎断裂,瘫倒在地上!在其他人看来,就如同凭空一般地出现! 他们很快就想到第十九剑。 但他们的第十九剑在贺云重面前却是显得太过弱小。 “还有谁!” 只见得贺云重提着一根方才踢到手里的木棍,说着,随后手上一股劲道一卸,登时将木棍削成一柄极为锋利的木剑。 之前是用木棍就把他们打得脊椎骨破裂。 那现在呢? 无法奈何的力量出现在眼前,一时之间人群作鸟兽散离去。 原本被追杀的游侠,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 “感谢了!盟主!” “多谢盟主神威啊!” 夸奖的声音,却没有让贺云重有多少的欢愉。 他拿起木剑,随后便道:“这次我助你们,不是因为我是盟主。” “这样虚伪的话语你们可以省下,因为我知道你们也不想让我当盟主,只不过现在是想依靠我的力量存活下去。” “这……”十余名游侠不由得面色羞愧。 正如贺云重所说一般。 人群中一个一直默不作声的人更极力低着头,生怕被贺云重看到。 贺云重瞥了一眼,就知道那人是李瑛。 之前不断地质疑着他的人。 但他此刻也不想戳破他。 “这种想法我不会怪你们,我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只是对于你们来说,选择只有两个。” “第一,跟着我去拯救其他可能的受害者,重新挽回身为游侠的尊严。” “第二,也可以就那么畏畏缩缩地跟在我身后苟全性命,这是你们求取生存的权力,我不会干涉,但我也未必会肯出全力,终究不是万能的神明能保护全部的人。” “接下来怎么做,就是你们的选择了。” …… 站在琼楼。 遥望着周边,无数血雨腥风,无数火光冲天。 以往的一切禁锢不再存在,是否所有的人也如同野兽一般。 是否昔日孟夫子所云人性本善,也因此荡然无存呢? 是否在那谁也无法知晓的远古时期,人便是如此的不堪? “这便是答案吗?”任青不由得思索着。 没有任何的欢愉和不满。 仅仅只是迷茫。 直到眼前忽然瞥过两道身影。 伽梨孤身一人闯入其中。 而在另一边的,是贺云重。 “看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任青不由得叹息着,但似乎又有些觉得遗憾。 也许是感慨那个曾经挑战自己的少年。 也许是惋惜那个昔日牺牲自己的挚友。 从何时? 迷茫开始遍布? 已经无法记清。 心中的执念。 只剩下对答案的执着。 他只知道,这是他唯一能够解脱的方式。 一个少年畏畏缩缩地走到任青身旁,非常惊慌地放上一壶刚热好的茶。 任青所思,他并不知晓。 只是单纯地恐惧,却又觉得不得不去倚仗他。 “啊……先……先生!茶冷了。”他的表现慌乱太多。 但这也难怪,在这样的地方能够侥幸生存下来,已是十分地难得了。他仍然记得,就在前夜,本来还是一个富家少爷的他忽然整个宅子烧了起来,不少人提着武器追杀着他,索性那里距离此处较近,就在那一瞬,其他人似乎感受到这个人身上好像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一般,就急忙跑掉了。 “无妨,茶冷,也有冷的好处。”任青拿起轻饮一口。 “那……先生还会待下去的吧?” “那么值得害怕吗?孩子?” “啊……我……不想死……听起来应该很懦弱的吧……” “不想死,会很懦弱吗?哈……”任青不由得喃喃起来,似乎这句话如同那入喉的冷茶一般,值得回味。 “那,如果有朝一日,你确定自己不会死,你有什么感觉吗?” “那……当然感觉很庆幸的了,先生。” “那在这几日之前,你的感受如何呢?” “我……好像没什么感觉……只是感觉不到的吧……大概……只是这一切来的太突兀了。” “如果说这一式剑招是我流下的,你,是否还会有这样的感觉呢?”任青忽然问道。 毫无疑问,他挑明了这些。 但那少年似乎沉思了良久,似乎也因为任青谈话较为宽松的氛围,而稍稍大胆起来,便道:“就是说……先生是坏人吗?” “不像吗?” “但……先生救了我一命。” “也许我别有所图。” “我看不到……我也想不到先生到底图谋我什么……我看到的只是那些我记不住脸的人突然袭击我家,然后……我也来不及看清他们到底干了什么坏事……但是被先生救了一命也是真的……哎……我的头脑也不知道怎么想了……但是我感觉不管是好是坏,我都不能对先生怎么样……” “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先生如果是好人的话,那我这么干就不对了,如果先生是恶人的话,那我拼命也根本做不到什么,最好还是讨好一下,然后几年后回去报仇……啊!漏嘴了……不过……先生应该也看得出吧……” “你,意外得有些聪明,或许至少比我看到的大部分人还要聪明一些。”任青叹了口气,随后继续道:“人世间最多的从来都不是唯利是图的小人,而是单纯自以为是的蠢辈。” “皓首一生,轻易地就放弃一切,看似世道悲凉,让他们毫无机会施展自己,其实何时皆是如此,但他们唯一做到的就是将自己放弃的理由说的更加无懈可击,就好像所有人的成功都只是依靠一个时机,而他们只是恰好不是而已。” “随着时间的流逝,发现了无数实现自己放弃的理想的人,发觉自己的借口变得脆弱不堪,所思考的已经不是对方成功的要素,而是想尽办法打击对方,其实说到最后,什么也得不到,又得罪了他人,君子自然不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小人亦不会做这样无利益的事情。” 少年想了想,却什么话都找不出来反驳,只得挠着头。 “等到最后,英雄已然走远,只留下他们还在这个世界彷徨下去,但他们辱骂的声音还仍然存在。” “不过……那为什么英雄的传说那么多呢?” “也许他们仍旧不愿意摆脱英雄的帮助,因为只有英雄是必须无私的,只有英雄才可以毫无顾忌地索取与谩骂,既不愿意英雄放下自己的义务,却想完完全全地剥离他们的意志与尊严。”任青顿了下,似乎又想到什么一般,说道:“恶人、小人以及庸人,在这三方的角逐中,只有庸人是最弱小的,当危难的时候,英雄在他们眼里自然是务必耀眼,但如果有一天不需要呢?或者说他们还未察觉到危险呢。” 少年若有所思,但终究受限阅历,只得说道:“大概……我是因为被先生救了这一点,才觉得先生是个英雄,在那之前,也许我也会与他们一样的吗?” “我不否认这样的可能,因为这太正常了。” “那先生……你打算做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回答。”任青叹息着。 “只是,我也许在期待着什么,我还在等待着,等到这一切的结束。” “如果这世间真那么脆弱不堪,那早与晚早就一样。”茶一饮尽,任青放下茶杯缓缓站起,似要离开。 少年立刻忙道:“先生!” “安心了,此处有我留下的一处剑痕,足可保你这段时间的平安。” “啊……多谢了!先生……啊……”他楞了一下,在任青踏出之时,当即喊道: “但是我觉得先生也不是那么穷凶极恶的人……至少还会拯救人。” 任青听到后,稍稍停步。 留下的背影,唏嘘地说着一句: “那就记住这份最真挚的感激之情吧。” 停留在舌尖上冷却的茶。 是否还残留着另外的余温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二十六章 绝望希望 肃杀的风猛然迫近。 就在任青踏出不远之处,敌人的身影猛然迫近。 “任青!”如同怪物一般嘶吼的声音传来,直到任青目光注视之时,只见得眼前一个怪物一般神志不清的黑影扑了上来。身体的本能立时促使任青腰间孽镜猛然一出,就在刹那之间,火花闪过在黑影之上。 眼睛。 绣着各种诡异花纹的眼睛透露着他原本的身份。 徐若风! 就在蜂王针刺入任青尸体之时,竟是将任青的整个尸体吞噬殆尽,随之便是将所有眼前所能见到的骨肉一同切碎暴食掉。 再度复生的徐若风,已是丧失了一切的理智。 仅存的便是那任青记忆中利用的画面。 只留下最为纯粹的恨意。 无数拼凑出来一般的身体令人觉得可怖非常,但在任青眼里却再无任何反应。 人间的炼狱都踏过。 难道只流露于表面的怪物也值得感到讶异吗? 但对手吞食无数的尸体,自身的功力比之之前已是暴涨许多!任青大致猜测的出,之前修炼邪武经的顾惜月恐怕也惨遭他的毒手,因之邪武经之法在不经意间就已经在他身上实验出来。 而最为关键的! 天之甲! 方才一剑之后,任青已经意识到对手身上的天之甲已经复原得差不多。 原本已是强悍无比的徐若风。 如今邪武经与天之甲在身。 究竟是何等的实力? “你又是何等悲哀的存在呢?”任青内心叹息着,随后举起剑来。 寒芒随着月光的映射,微微荡漾在剑身之上。 随后…… 一步之后。 一步之差。 无数的光辉恍如一瞬。 化作万千银丝闪烁着。 任青的足迹踏出,也不可避免地染上了血迹。 一步一个的血脚印。 也许血腥的征途方才开始。 …… “抓紧我的手!”贺云重急忙喊着,随后抓住那人的手腕,轻功一运,便把一个躲藏在枯井里的人带了出来。 到底是多少人? 贺云重连续数日不眠不休,终于救出了许多尚有生机的伤患。 “呼哈……呼哈……”贺云重不由得靠着井边歇息会儿。 “那个……这有些茶水可以的吧……”一名包着手臂的老者,缓缓拿来一碗茶水递到贺云重身边,贺云重答谢着,拿到手中。但随后看到身边六名与自己也一般辛劳的人也在喘息着,便索性把茶水递给他们了。 “盟主……我们啊……”他们也不知是羞愧还是叹息,低着头说着。 “我知道,在那些门派之中,终归身不由己。”贺云重似乎又有些想到之前的种种,不由得说道:“终归还是有太多太多的无奈,也许就连对错也无法澄清了。” “但是,不知为什么,在这里我却意外地感到那些限制似乎也被拨开了一般。”贺云重说道。 “此时此地,没有门派,也没有所谓的恩怨,但无论如何,我感谢你们的帮助。” 遥望的夜色,竟显得无比的宽阔与柔和。 除了仍旧蜷缩在人群中部分抬不起头的人,原本压抑的内心,竟似也化消了许多。 原本还在生死交割之间惊慌着。 如今却似乎有另一种的充沛的感觉在体内出现。 是否自己本就有更多的选择呢? “哼!你们这些百姓!我算是看出你们的丑陋了!”原本在人群中的李瑛忽然发话来。 “现在才知道讨好吗,那之前你们都在干嘛!还有你!之前我就看到你用第十九剑把你的老板一刀砍掉!” 原本平静的人群又再度不安起来,随后便是反驳与谩骂。 贺云重并不去做理会,此刻只有休息。 他已足够了解这种人,无论你怎么说,那都是无用的。 侠客。 从来都不是能够拯救所有人的存在。 或者该说,他本就不必拯救太多的人。 纵是拯救一人。 亦是侠客。 他忽然觉得以往的自己其实并不足够成熟,因为这世间的人本就如此。 各有各的轮回,各有各的因果。 所谓救赎与否。 从来都不是任何侠客能够做到的。 能够做到的只有自身。 以往厌恶破军无名与秋少他们,是在厌恶他们的“自私”,以为他们拥有着无穷的力量去做到这些,但真正接触的时候,才能发现,这本就不是所谓的力量能做到的。但比起这些,最为要命是自己的“傲慢”,他忽然意识到。 其实他也正如这些众生一般。 他是否真有那样的资格去评价他们呢? 就好像仅凭一个单纯的印象就将一个人的过去抹消殆尽,但也许他们本身就是这样。无论是破军无名,无论是秋少,无论是烈风刀亦或是其他人,所有人都在竭力奋战在这个战场上,也许方式不同,但终是殊途同归。 现在是轮到他了。 他已经将援手伸出。 剩下的是他们的选择。 忽然间唇边一种冰凉的触感传来,随后便是一股清凉的甜美味道传入口中。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妪,笑着拿出一颗冰糖在他的嘴里。 她没有理会人群的喧闹。 选择自己所能做到的。 贺云重不由得感激起来。 “盟主,接下来到哪里去呢?” “这些近处已探索得差不多,大概我们有多少人了?” “嗯……已经接近两千人了。” “任青也许尚存,只是距离关口还有多远?” “如果是我们的话,大概半日就到……” “如果算上他们呢?”贺云重问道。 他们不禁担忧道:“这两千人中大多是老弱妇孺,且其中不乏重伤残废,若要行走,至少也要三日……但这前提是中途没人插手……现在我们不知道那些躲在暗部的家伙会不会突然袭击。” “绝对会!”忽然间一个声音传来。 随之便是一个女人猛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凶悍得几近让人无视那原本美丽的面庞,转而注意在那另外半张脸上的獍兽墨纹。 李琼兰! 猛然横空出世的李琼兰,她的到来究竟是为何? “你……是曾经南武林盛传的李琼兰?”贺云重不由得站起说道。 “魁武王座下日使李琼兰,来此会见盟主贺云重。”李琼兰敬了一礼便道,随后自腰间腰包拿出一块魁武王钦赐的黑铁令牌宣告身份。魁武王座下共有双司三使四神将尤为出名,其中双司以两仪为名,分为天司、地司,各自掌管律法与财政,三使则是守卫魁武王手下的三名高手,或是保卫在身边,或是出使各项关键任务,以三光为名,分为日使、月使、星使,而四神将各自训练与负责不同的军务,或是练兵、或是阵型、或是守城、或是冲锋,各有各自的长处。 贺云重一听她说到魁武王,不由得当即脱口道:“是王城护卫?请问一下……秋少他……” “已经处刑,怎样?” “这……”贺云重心中顿觉无名火起,险些便要爆发出来,但一想到对方身为魁武王身边的高手亲自来到此处,想来绝不会无聊到来此调侃,便压住火,说道:“请问秋少现在如何?” “沉得住气吗?但是他现在还能不能起来,就看他自己了。” “我想魁武王会派贵使前来,想来调查的也应该差不多,但如此做法,请问意义?”贺云重说道。 李琼兰没有回答,只说道:“有一个人在关口跟我说过,你拥有任青的功力是否是真的?” “这话是何人所说?” “伽梨。” 一听这名,贺云重顿感安心许多,便道:“没错,但那又如何?” “那很好,你应该懂得第十九剑吧?”李琼兰忽然反问道。 “大致明白。” “你认为如此剑招的强项在哪里?” “此招应是强在惑心,一旦使出,很容易迷惑住对手的五感,在一瞬间夺走对手的生命。” 李琼兰听完后,沉思良久,似乎才想明白,方自开口道:“惑心吗……那我明白了……那么我问一句,为何破军无名与任青一战却反而胜利?” “破军前辈知晓了任青第十九剑的弱项,加以防御,加上当时任青以移魂之法将自己魂魄转入另一具身体,在武技与剑意上远远不足,因而被战胜。” “以破军无名与秋少的师徒关系,甚至以慧剑相交……那为何他与任青一战还会……”李琼兰心道,随后便说道:“那你认为秋少与之一战,如何?” “秋少终归年少,根基与武技上自是不如。”贺云重对第十九剑的可怕之处是非常知晓。 “按照伽梨所说,你继承了他的功力与残存的记忆,那么,现在的任青身上应该也只有剑使的根基,那你认为他就一定比秋少强吗?” 一句话,忽然打开贺云重的盲点,尽管他继承了任青身体的功力以及剑使的本身的部分记忆,但似乎也同时被剑使所影响。将根基当做是最大的难点,但事实上,对付任青的难度已经从破军无名那一战中压到了另一个层面。 “那目前任青所依仗就只有第十九剑的剑意以及那些无法辨认出来的党羽。” “还有一件事情必须提醒你。”李琼兰顿了下,随之便是认真道:“部分天雄军已是聚集在整个罗城的外围,镇守在关口处,拦截住所有人,你应知晓是为了什么吧?” “为了防止第十九剑的扩散吧?” “没错,但就在这时候其余三方节度使突然奔袭江南,天雄军主力也不得不在最后关头强行闯入解决,届时将是无法收回的局面。” “所以我们必须在这个时间内将这些幸存者送出,以便天雄军进入,一同解决任青以及那些第十九剑的持有者吗……” “没错,而且坦白说,我们的时间只有这最后的三日半!” “贺云重,你身具任青的根基,对第十九剑的认识远比我们来的深,现在我希望我们所有人立刻离开这里。” “但几路节度使选择此刻战斗,恐怕也不是巧合……也就是说,任青也早已注意到这些了……对于我们来说,接下来将是最大的几波进攻了。” 所有人忽然听到这句,不由得为之一惊。 “也就是说!所有人都会因此一同冲来吗?” 这样的消息显然任青不会不加以利用,对于那些拥有第十九剑的人到时必然会为了性命而以死相搏。 那届时他们将面临的,将是最为恐怖的厮杀! …… 剑。 永远不会停留的传说。 为何喜欢剑? 侠。 最初的侠。 来往自由,只为信义而生。 故此便有聂政长虹贯日,要离苍鹰击顶。 无数的人向往着他们。 尽管他们最终的结局仍然摆脱不了现实。 但快意的一生无疑是所有束缚在这冰冷现实中的人最为渴求的。 束缚。 自己的欲望。 他人的欲望。 无数因果混杂在最后,已分不清究竟谁对谁错。 “你的剑还差一点!起来!” “还是不足!站起来!” “剑技与发挥不错,但还是差得远了!” “……” 昔日的呵斥声,在耳边念叨着。 一点。 那一点到底在哪里呢? 究竟是在哪里! 愤怒到发狂。 “到底差在哪里!为什么你不说?” “还是你也在看不起我?” “总有一日!总有一日!我一定要你不得不正面看我!” 无法填充的失落感,终是转化成暴怒,轮回着爆发。 但随着自身的成长,开始学会将这份怒火压在心中。 因为逐渐明白愤怒是高手的大忌。 但即便如此,仍是改变不了他的评价。 但隐隐间。 似又不得不在思考着。 为何会发怒? 那蕴含的意义是否也是答案之一呢? 在幻觉中。 她又再度浮现了。 他本以为已经摆脱她了。 但到头来,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来粉饰这一切,如同梦魇一般缠绕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更缠绕在自己的手中,以及——剑中! 刑罚的痛楚仍在延续着。 失去了慧剑。 也许将失去一切的他。 脑海之中。 第十九剑! 为何自己还是无法战胜那一招剑法? 那一夜之中,飘忽难寻的剑影之中。 也许,不是他并不是在攻击着任青。 反而是在躲避着自己这沉压在内心的感觉吗? 那一剑之中,为何将他的愤怒全部挑起呢? “我的愤怒单纯地只是在怨恨着自己吗?呵……” 当沉静下来的心再度回想起时。 那一夜执剑的人。 是他。 挥击的人。 仍是他。 但那无数的剑影,是真是假呢? “你的身体虽然不具备剑者该有的根骨,但你在武学上的理解能力并不比我差,尽管时限有限,但我希望你记住这点,无论未来对手怎样的情况,也许你还未必能抓住对手的心,但至少要让自己的意志不会因之而动摇,因为这将成为你最大的优势。” 破军无名曾留下的话语。 再联想那一夜任青的身影。 “我的意志还差了很多吗……” “哈哈哈哈哈……” 只有重复的笑声。 是讥讽,是讽刺…… 如同对以往自己所不乐瞧见的人一般。 唯一的变化只是…… 现在成了自己。 原来自己无论如何致力改变,最后的结果仍然就是如此吗? 无数的努力,在这罪业深重的泥潭中仍是无法脱身吗? “我的意义还在哪里呢?” “师尊……” “李大叔……” “贺云重……” “烈风刀……” 闪烁过的人影仿佛都在眼前走过,呆望着的面容却再也没有以往的那份英气,留存的只有内心最原始的脆弱。 抓着破旧的衣角。 更不自觉地感受到那份凄凉。 但也许只有此刻…… 他才感觉不到失去了…… “还是如母亲你的诅咒一样吗……呵哈哈哈哈哈……” 那一夜血溅在面上,猩红的眼中看到她临死前狰狞的面孔所吐出的那几个字: “你以为你摆脱得了我吗!你不过是变得和我一样了!哈哈哈哈!” 梦魇一般的话语,在此刻已不再能够激起任何的愤怒…… 也许是太多次了…… 也许他已经接受了。 这样的宿命。 如同面上这被施加的墨刑一般,再也无法改变…… 破军无名临终前那最后喷发的鲜血血溅在他的面容之上,也许也是那命运恶意的提醒: “你认为你能反抗得了什么……” 此时此刻还能做什么呢? 也直到此刻。 天牢的铁门也终于开启了。 一名不世的雄主也终于现出了自己的面目。 “是你……魁武王吗……” 魁武王将手中的镜子丢到他手旁,秋少望着镜片,看到的是自己原本洁白的右颊上赫然多出了一道墨纹: 枭。 传说中吞噬母亲的怪物。 魁武王缓缓道:“你,看得分明了吗?” “原来如此……这就是我该有的面貌吧……” “很好,你看得足够清楚了。”魁武王尽管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微微的点头难得地表示着对这个回答的满意。 “这数日,你的伤口也愈合得差不多。” “也该是你上战场的时候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十九剑 贺云重等人赶赴关口处,以便护送幸存者出城。 但行走已过两日日左右,几近到达,不知为何,任青以及其他人竟没有一丝一毫进攻的踪影来。 “真是奇怪……此时此刻不该是任青他们即可进攻的时刻吗?” “为什么他们……到此刻还未动手……” 而在此时,忽然一个久违的声音传来: “许久不见了!贺云重。” 一听到声音,贺云重不禁喜出望外,喊道:“烈风刀!是你!” 转头望去,正见到烈风刀与范玉龙带着数十人与贺云重他们会合。但连日来镇守鹰扬门时,无数想要依仗着第十九剑的人打算洗劫一番,但所幸烈风刀还稍稍了解一些第十九剑的特点,所有人勉强镇守下来,只是原本五百多人的大门派在这些日的消磨下竟只剩这几十人,连烈风刀本人也断了一条手臂。 随后烈风刀打听到消息说贺云重正在解救城中幸存者,便直接过来会合。 看着烈风刀右边空荡荡的袖口,贺云重不禁叹道:“前辈你的伤……” 烈风刀苦笑道:“老了,这下看来还真是要被那个小子臭屁一段时间了,不过保住命就不错了。” 范玉龙在旁眼眶红润,说道:“唉,说太多已是无用,眼下还是赶紧一同离开吧,我们这些人手尚可协助。” 贺云重忽然问道:“对了,二位,你们是如何得知我会在此?” “是秋少告知的。” “秋少?” …… 风,凛然飘过。 秋少紧握着慧剑的剑柄,坐在石上。 红色的眼瞳,显得沉静许多。 不再逃避的内心,正视着剑身中映照的自己。 许久一直未能窥探到的第十九剑。 在此时此刻,变得清晰无比。 为何其他的剑法都能明白,却一直无法看清这一招? 这一次。 他看清了。 在第十九剑中。 看似纷至沓来的剑影密布在眼前。 看似快捷精确的反抗。 事实上,却是他如同被操控的傀儡一般,只能随着那一剑中翩翩起舞。 或许那本身就不是剑法。 而是孽镜地狱一般。 照耀所有人生前的罪恶。 正因如此,才有足够的资格成为任青剑法上的最后变化第十九剑! 红杉白褂,是秋少最喜欢的衣物。 他向往着白色。 因为纯白的圣洁。 他向往着红色。 因为血红的壮烈。 更是如同他说的,红叶那般的壮丽。 “你!来了?” 秋少忽然说道。 只见一人缓缓踏入他的视线之中。 任青。 是痛恨? 是钦佩。 此时此刻,已无法说清。 最后汇聚在秋少内心的只有一字: 战! “你的剑意,足够惊艳!”任青也不得不如此说道。 “但你,却是毫无进展。” “留守在此地,是为了拖延住我吗?你不怕其他人会将贺云重他们团团包围住?” “除你,贺云重一人足矣。”秋少说道,随之站起身来,左手缓缓解开自己的辫子,随后举起右手的剑。 久违的战意竟在此刻在任青的内心中爆发而出。 在秋少举剑的同时,任青也缓缓拿出名剑孽镜。 双方的剑,就在分毫不差之间,指向着对方。 在两人的眼中。 剑锋,同样的慑人。 任青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人,竟似乎也透彻了自己的剑意。 但不知为何。 在那剑意之中。 原本澎湃的战意,却反而逐渐消散而去。 “你还是不够。” 不够? 到底还差在哪里? 秋少无法笃定,也许是对的,也许对手是在试图动摇他的内心。 秋风吹过的感觉。 那种鲜血泼洒在面上的感觉,尤为清晰着。 但面上的墨痕上轻微的疼痛却早已平息了那份暴怒。 他已经不再会动摇了。 一直无法直视之物,已经不再那么地让人无法直视。 在东瀛的武道中,曾流传着“心眼”的说法,当剑道达到一定的高度,心眼就能够一瞬间识破对手的招式的一切。 意境的不同,已让他迅速地从中掌握到。 那一夜的战斗。 第十九剑的一切尽在他的眼底。 “我的弱点不是早已全无了吗……” 就连第十九剑的套路与纹路都已透彻。 他相信。 他也同样可以运用第十九剑。 并且绝不比现在的任青差上分毫。 但那差一点,又是在哪里? “你不惜牺牲血脉来加强自身功力,就为了与我一搏吗?”任青叹息一口说道。 “对我来讲无所谓了,只要你一死,事情就能解决了。” “你的剑意比之前强大许多,但想击败我……真的可以吗?”任青反倒有些失望地说道。 “回去吧,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机会……呵……”话音一转,秋少手中猛然出现霜晶,就在几乎同一时间,身形猛然一拔,扑向任青袭去,任青却是早有预料,向后一闪,寒锋划过脖颈之前,犹如一道最为灿烂的蓝光,随之便是璀璨夺目的连番进攻! 灿烂!没错便是灿烂! 破碎的自身,可笑的过去,也许唯有死亡才是最好的结局。 他知晓,更加明白。 这份罪恶感,迟早会连带着把他最后那渺小的微光也毁灭掉。 如果在那之前,便与任青一战,无论结果如何…… 他都能得到解脱。 这就是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的。 如明镜的内心,招式转换之中,当任青试图用第十九剑去迷惑的时候,竟是毫无作用!在无声之中,秋少已是了解了第十九剑的剑意,由此戡破了这一招的威力。 “嗯……” 从未有过的失手,让任青不禁为之一惊。 冻气的加成之下,使得秋少的出招能够不断地侵蚀着对手身体的灵活度,甚至就连血液也开始有开始凝固的表现,但与此同时,秋少的身体也开始出现了变化,他的身体竟自己在不断地开始裂出一道道伤口,血液开始浸染在衣衫之上…… 同时引用冻气与剑气的消耗,到底还能撑持到何时呢? 如此不要命地出手,纵是任青也不得不认真对待。 但很快…… 他便发现了蕴藏在秋少剑法之中的那最直接的弱点: 死招! 就在招式翻转之时,在秋少剑势已尽的瞬间,任青抓住机会,孽镜一剑刺入他的胸膛之中!就在距离心脏不过一寸之间的距离之中,秋少却似是料定了一般,双手紧紧地夹住孽镜! “你!” “就与我一同!” “入地狱吧!” 轻蔑的笑声忽然响起,随之冻气猛然在秋少的手中直接传入任青的体内之中! “再进一步,内力发出,这股冻气便能趁此彻底将你冻结住!” “若是你再退后一步,在冻气的影响下,我也会把你死死地咬住!” “无论如何,你都难逃一死!” “师尊啊……现在的我总算会还清这一切吗?” “呵……虽然做不了英雄……此战过后……贺云重送走那些人……到时候他应该就能成功了吧?” “虽然不甘心……但经过这些,他应该会成为最为强大的英雄吧……到时他还会记得我这个朋友……” “切……还想这么多……” “但是……至少我不会是你了!母亲。” 最后的战意。 也是最后唯一的慰藉。 打碎一切之后。 仅存下来的。 遗愿。 仿佛最后的余晖还在面容上。 秋少终于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是否只有此刻。 他才能挽回那最后一点的尊严。 以及对那些前辈朋友的留念呢? 但就在那之前,任青的剑气竟还似还在向前! “不可能!这……” 秋少忽然感到任青体内的内力竟似源源不断一般!方自冻结压制住的内力,竟另有一股忽然生出压倒他的冻气! 任青的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只是仿佛在看着一个死物一般! 任青叹息着。 随后即将将剑再度深入…… “这样的结局真的是答案吗?” “也许是吧……” “但秋少……你所期望就那么简单结束了吗?”死灰一般的眼神,并没有因此宣告事情的结束。 但就在双方即将死亡的刹那。 一个身影忽然闯出,在一瞬之间,打破秋少的冻气,随后猛然将秋少从剑锋之上拉走,连带着慧剑一同带走! 冻气一失流转! 任青体内的功力立时将之尽数消融! 仅仅一刻之间,随之眼前的人便已消失在原地。 随之无数人忽然闯出,将任青包围住! 尽管并不知道这些人的面孔,但他们身上散发的第十九剑的气息早已让任青明白。 学习第十九剑的持有者。 他们都拥有着第十九剑,但是他们又不得不忌惮他。 因为他们知晓,在他的面前,他们的第十九剑不堪一击。 这其中有些还是之前苟活下来的门派之主,对于其中的情报知道一些,于是便组织起来来到这里。 这一战过后,任青必然伤重。 届时除掉他,就少了一个能够超越他们的第十九剑的人! 任青对这些人再熟悉不过。 面对着无数人已经出击的身手,任青叹息着,缓缓走开,如同没有看到一般,口中只道:“围攻我,你们有足够的头脑,但可惜还是差了一点。” “第十九剑如此轻易便能学会,这其中难道全无代价吗?” 一句话弗出,还在后面还未出手的人不禁一愣,但当意识到之时,身体忽然一股气劲如摧枯拉朽一般开始不断乱窜! “时间也差不多了!” 当任青口中最后一个音发出之时,冲上来的人忽然身体向下一坠,无数包围的人,时间有早有晚,一一地倒在地上!直到细看自己伤势之时,猛然发现,胸口一道创口猛然爆出一道气劲! “若无根基与剑意,无论是学习者还是被伤者,第十九剑必然贯穿他体内的一切,最终从胸口爆发而出。” “毫无顾忌代价地使用第十九剑,任由第十九剑的剑气吸取着你们身体的精血成长起来,当然,你们的生命比起被伤者会更加缩短,用这漫长的生命换来这股力量。”第十九剑就如同一只野兽一般,还未成长之时顺应着主人的一切,但当成长为巨兽之时,便会开始无情地吞噬着主人。 “是智,还是不智呢?” “这个死局,接下来你们还会怎样解决呢?”任青望着苍天,心中的迷茫却似乎也随着此战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一个答案。 同时也是…… 一个变化。 在秋少的剑中。 在那些爆窜的剑气中。 他已察觉了另外的一种可能。 …… 平静的人群猛然躁动不安,贺云重赶忙进入人群之中,忽然一个倒下的人捂着胸口,咆哮着,在贺云重感到之时,猛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剑气突然出现在眼前,随之伸手一挡,随着雄浑的功力,被导入体内最终化为无形……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贺云重不禁瞠目道。 在那些残存的记忆力他完全找不到关于这一点的信息。 而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忽然间数人也开始倒在地上哀嚎着! 而在此刻,忽然一道事物猛然飞来,贺云重见状不敢怠慢,猛然接住,就在即将接住的刹那,猛然发现是一口剑! “这是……” “慧剑!” “快点插在地上!所有与第十九剑扯上关联的人坐在地上,不得离开!”女音传来,所有人不知所措,但贺云重听到声音立刻察觉到是伽梨,随后一把插入在地上,同时大喊:“请诸位听从!”话音一落,所有人立刻听从,数百人坐在地上,但也不知为何,慧剑插在地上之时,原本挣扎的人忽然感觉身体的那股气劲开始平息了许多。 在贺云重插下不久,伽梨才喘着气地扶着一个人到达其中。 “秋少!”许久未见挚友,贺云重当即冲到前面,但只见秋少捂着胸口,别着脸,似乎有些不太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另外半张脸。 “还在使性子吗?难得还以为你是个理性的小孩子。”伽梨似乎教训地说道。 “秋少……你……辛苦了……” 一句话,让秋少猛然发怒,随后说道:“伽梨!为何你要阻止我?” “不阻止你,你就会死!” “没你搅局,任青一死,所有人就会解决掉!但因为你……现在……” “天真!你以为任青就丝毫没有准备吗?”伽梨忽然喝止道,随后又道:“如果你战死了,也许任青会死去,但会因为你的愚蠢,所有的人一同与他任青一同陪葬!” “第十九剑的最后的秘密,在我到来调查无数尸体之后,才终于发现,凡是与第十九剑有牵连的人,很快就会暴体而亡,而身上的剑气最终的流向,你知晓吗?” “只要任青死了……那有什么差别!” “哪怕这些剑气蔓延到整个神州?那所有人的努力都会化作泡沫!” 秋少不禁语塞。 他万万没有料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情况。 伽梨随后便叹息道:“之前我一直有疑惑,为何这些人学习第十九剑的速度如此之快,一不靠药物之助,二不靠资质,到底它的选择在何处……” “而且为何以任青之智,为何会什么都没做,明明是一个大好时机。” “现在我明白了,这才是他最聪明的做法。” 李琼兰在旁听到,不由得眉头一皱,便道:“那怎样解决?” “我曾想过,慧剑有吸收剑者剑气的能力,如今看来,应有此功能……”伽梨随后道:“城中尸体无数,但奇怪的是这些剑气似乎都集中到一个地方而去……必是任青在收集这些剑气,但到底他会怎样做……便不得而知。” “方才前辈呵斥秋少,任青不死的理由难道是任青一旦死亡,所有的剑气就会因此四散开来吗?” “无法知晓这些情报,我们就没办法找出那些剑气,届时若是剑气四冲,将是最大的浩劫。” “若是这些剑气冲击超过此处地脉所能承受的范围,则地震海啸接踵而来,波及整个江南,而届时魁武王必会遭到所有节度使的围攻,战争动乱将再度爆发,而其余周边的国度也会因此趁火打劫……那届时将是天灾人祸彻底爆发的时刻……这才是任青此举的意义!” 所有人听到之时,不禁大惊失色。 而另一边。 任青坐落在高台之上。 身上的伤口,竟似快速地愈合起来。 “最后的序章了吗。” “破军无名你的布局还能到这吗?” “而秋少,你的剑,会止于此步吗?”任青的内心逐渐明白这个答案,即将就要揭晓了。 无论如何。 这一次,他不会有任何的留手了。 等待他们的,将是最为直接的豪赌。 一个答案。 神州的安危。 到底何者才会是答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第二十八章 绝剑杀剑 明月柔和的光芒映照在关口最顶层的房檐。 远去了喧闹的人群。 只余下一个人坐在上面。 当月光照射在白皙的皮肤上,似也透着如玉般的光泽。 也许这一次。 将是最后能够如此望着月亮的时刻吧。 寂寥的身影,已说不清是遗憾,还是早就灰心。 到底还差在哪里? 忽然间连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思考的意义在哪里。 任青足够强大。 不仅仅是剑的强大。 他的谋略永远都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刻掣肘住他。 让他们陷入到最为被动的局面。 渐渐地。 这些意义在哪里? 甚至就连反抗的意义都开始逐渐沦丧。 “秋少……” 熟悉的声音传来。 秋少下意识地有些想捂住右脸,但随后手伸出来就停了下来,只说道: “呵……是你啊……” 贺云重缓缓走在屋檐上,走到秋少的身边。 秋少背对着他,似乎并不想回过头去。 “又想卖弄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说来骂我呢?都差不多了……” “我吗……只是感觉想跟你说一会话吧。” “那你还是下去吧……”秋少顿了下,接着道:“明日的决战,你还有更重大的事情不是吗?” “我感觉你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呢……”贺云重忽然开口道。 “变成……呵……谁啊?” “任青!” “那又怎样?!”秋少忽然喊道。 “我知道的,你在内心里不也一直都认为我不过是个猖狂的小鬼,没错,现在又加上这道墨痕,还多加了罪人的标签!”秋少猛地转过头来,神情变得愤怒许多。 贺云重并没有被吓到,而是聆听着。 “甚至还有宫刑……我现在是什么?一个怪物!” “跟我以前那些看不起的混账东西还是一样!现在对我而言,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说到这里,秋少的眼眸之中却流出了泪来,不过他很快就转过头去。 “怪物……成为英雄……呵……不过是玷污了破军无名的名誉罢了……” “现在连任青都无法摆平……” “跟你当初那个废物模样又有什么区别!” 如同洪水一般,当决堤之时,便如排山倒海一般倾出。 贺云重听完之后,却来到他身后将他抱住。 “你!”秋少不由得一惊。 “是啊……废物……我确实是一个废物……” “我不明白你遭受了什么,也不知晓该怎么劝说安慰……” “但是我感觉……你还是可以成为英雄!” “放开!” “你必须先答应我!振作起来!” “放开!”秋少心情不由得更加烦躁,伸出手肘猛地打向贺云重的脑袋,但一击之后,便不由得心生后悔,顿时打出了一行鲜血!却是贺云重完全不施展功力抵挡! “你会死的!” “就算是废物!我也会用废物的方式把你拉回来!” “喂!” “就像是你之前把我拉回来一样!”看着贺云重的那坚毅的眼神,秋少却也下不去手,但隐隐间却似乎什么东西随之消散开来。 “你真的认为我还能成为英雄吗……”秋少转过身去,忽然低声问道,但终归太难为情便立刻转过身去。 贺云重感受得到他难得有那么一句比较弱气的话语。 不过抱着的时候,似乎还感到他身体有些颤抖…… “啊……嗯!” “呵……我竟然还会问这么个蠢问题……”秋少嘴角缓缓扬起。 “放开吧!你还想着抱我到何时?难不成还喜欢上我了?”秋少忽然转过头笑道。 那抹狂气的笑容终于又再度出现。 贺云重松开手来,不禁大笑道:“果然还是你这个样子才是最好的。” “有你这个蠢样这么渴求着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秋少缓缓站了起来,笑道:“既然你这样的废物都有这样的觉悟,还成了任青那个过气的老东西的样可就太难看了。” 随着乌云的淡去,柔和的月光终于再度出现。 秋少缓缓走出,不过在最后却由衷说道:“感谢了……” “同样的。”贺云重不由得说道。 …… 决战的前夕,李琼兰、伽梨与烈风刀在关口处镇守着,随时镇压着即将袭击的其他敌人,或许是药人,或许是狱门,又或许是第十九剑的持有者。 秋少与贺云重一同前往寻找任青。 “秋少、贺云重你们两人是我们现在这边对付任青最有效的人,其他人手如果分散开来,既没有多大成分利于你们对付任青,有可能让关口镇守不住。” “贺云重你身肩任青的功力,我可以教你一个方法寻找到任青。” “这一切就交给你们了!” 伽梨在临行之前,说清了这些。 又拿出了一个临时制作的罗盘交给了贺云重,只要贺云重拿着这个罗盘,以身上功力相引导就能找到任青。 这一战尤为重要,如果失败,数十万道剑气将冲散到神州各处,甚至极可能会导致地脉晃动,造成最为动荡的灾难…… 两人心中明白,此战唯有胜利。 秋少也不禁有些为之前的冲动感到后悔,如果在那之前战死,只留下贺云重一人应付的话,那么这一场恐怕必败无疑。 但此刻他对于任青已经掌握了许多。 就在那一夜之后: “你想再握一次慧剑?” “没错!” 直到贺云重那一夜的提醒,将秋少的本心拉回。 当后面再次握住慧剑之时。 他已经掌握了胜利的法门。 破军无名最后流下的关键。 看着贺云重的面庞,这原先还显得有些呆滞和冲动的面孔,此刻竟变得成熟许多,或者该说有那个大人的样子了,秋少是这么想的。在那之前,他一直不觉得他像是什么大人,更像是一个套着大人身形的小孩,除了满口的情绪什么都没有…… 但是现在…… 他竟然也可以改变他…… “别说你成了大人还真是微妙。” “我好像本来就是个大人。” “真的?除了身高,我可看不出来啊。” 贺云重不由得笑道:“身高就是最大的优势。” “呵,大人,这一战你有多大的把握?” “我想我有十成的把握。” “十成,那么厉害的吗?” “嗯,赢了之后那样子说不就显得厉害得多吗?” “吹牛出来的盟主吗?别说我倒是挺想看到你以后还当盟主的时候是不是还会是个光杆司令?” “嗯,那我就要考虑雇佣你了。” “我的价钱可贵得很。” “看在情分上,便宜点不就行了?” “说得好像便宜点你这个穷鬼就能付得起一样!”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会选在这天地之间,两人大笑着。 谁都心知,此战的成果难说,但谁也知晓,他们已能面对这一切了。 经历了这一切之后。 贺云重已不再会为此而感到愤怒与难受,人世间的欲望终归无法控制,但他能够做到的就是控制自己,无论是怎样的世界,只要这最后的意念还在,他就仍能做到最后。这就是英雄的意义,英雄从来都不只是因为掌握着力量方才成为英雄,而是当他有成为英雄的信念,并且在这充满欲望与阻碍的人世中还能坚定地走下来的,那方是真正的英雄。 也正因如此,也在不知不觉中感染到了秋少。 或许正如秋少那句玩笑话一样,连他都能坚持下去。 那他为何却还要为此而感到难过呢? “只是我好奇,你为什么每一次打斗的时候,都要先换上一身特别华丽的衣服,而且还有些我没看到过的种类……” 秋少抬起胸膛,显露着身上的红褂白衣,说道:“像我这样的英雄就算作战,当然也要漂亮一些,否则那不就让那些以后写我传说的人还要费心改编吗?” “果然是了不起的小鬼。” “呵,废物大人。” “赢了之后,我们就去找个大的酒楼再喝个痛快吧,然后再一起横扫一下这个破烂的可以的武林吧。” “那不错,只是到时候记得把钱都分好!” “……” 在言说之间,终是该到了结束的时刻。 不过所幸的是,这一路上没有什么人来阻挡。尽管中途有人看到就立刻远远地躲开。 贺云重手中的罗盘已经指向了最终的地点—— 一处酒楼。 两人认真起来,不再做多余的言谈,向着酒楼寻去,顺着罗盘,又向下寻找。 但很快就发现一块非常奇异的地方。 四道锁链绑着一块空中平台,而在平台的最底层却是一片的熔浆正在缓缓喷发着…… 黑红的色调,仿佛像是在提醒着他们二人此战,绝不可战败! 任青就站在中央之处。 他终于等到了他们。 “两人吗?” “任青,你还是时候该结束了。”秋少优先发话,随之冻气一展,另一方面,贺云重也拿出了一柄从战场中拾起的利刃。 三个人,三个剑客。 就在交眼一瞬,即将开战。 …… 与此同时,关口处,无数人涌动而出,打算趁此机会强行攻破关口逃出! 任青在那之前就提醒他们,如果这段时间内不能够打出关口去,那么最后他们的结局就是被朝廷的大军给彻底压下。由此为了生存,他们也拼尽了全力! 关口战役一开,烈风刀一马当先,在关口前,用自己的独臂作战着,李琼兰、伽梨在旁不断地游走着,在哪边城墙即将被打破时前去支援,由于对手有不少拥有第十九剑的招式,导致正常战斗变成了以人换人的战斗!一时之间,无数飞箭流石伴随着尸体纷纷落下。 大军人数不断地减少,随之便是贺云重的那些人也加入战场。 这是一场必死的战斗,但他们也知晓,如果他们在此退缩,那之后也难逃一死,与其如此,不如在此奋战到最后!贺云重的话语终究影响了他们,除了像李瑛那样的少数派还蜷缩在后面不愿动手,大部分的侠客竟都舍身前往抵挡。 完全用人命堆上去的战斗,显得灿烈无比。 但也只有在此刻,他们方找到了那战斗的意义…… 最初的战意,爆发在此刻。 烈风刀亦是这么认为。 他也放弃过,当然,他可以说是武林的责任…… 但选择的终归是他。 所以他也麻木了下来。 但麻木到最后究竟是什么? 那当然什么也都没有。 于是在这个时刻,他已不愿意再放弃了。 当一剑刺入他的额头上时,他反手一刀斩断对手的身体,不断扩充的伤口如雨水般流出,但是无所谓! 只要战斗到最后一刻就好! 热诚的心支撑着大多数的人战斗,甚至连李瑛都不自觉地有些影响到了,终于在最后当城门前那名守卫死后,他终于鼓起勇气冲上前来抵抗着! “不想再恐惧下去了……” “来吧!” …… 燃烧的战意,支撑着所有人的意志。 也包括此刻与任青一战的两人。 秋少剑锋既出,便是凌厉无比的招式,虽是功力稍差,但凭借着无双的剑意与剑技,加上贺云重在旁相辅,借由着之前转入的功力抵挡掉任青大多数的主要攻击,两人一攻一守之间的配合,竟也让任青为之感到左右支绌。 面对同样的双人,第十九剑已再无攻势,所剩下的便是最纯粹的剑招相拼。 但任青剑技虽未必比天剑星强大,但终归还是绝顶高手,很快转以守势,以孽镜剑的剑镜窥视着二人的招式,打算从中打破二人的攻守。 “秋少,也许你只用剑法会更好。” “为何?” “兵器的变化虽是不错,但似乎会影响到你的速度之间的应对。” 在战斗之前,贺云重的评价也让秋少明白自身不怎么在意过的弱点。此战之中,秋少只用剑法,再无他想,反而发挥出更加好的效果,在速度上更加快捷,也让贺云重更好配合起来。 十余招中,任青数次想要打破二人攻势,但却是无法做到,秋少的剑凌厉无比,但贺云重的剑法却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虽是剑法,虽不凌厉,但出招必有留手,无杀之招,纵是不能对对手有效,但面对攻击却也留下了许多的生路,一被缠上想要破解却是不易。而利用这个时间差,秋少的攻击又让任青无法短时间之内解决,于是变成了一场旷世的持久之战。 剑影划过。 眼前所看人影又是怎样? 一者犹如过去的残影。 两者更如沉沦的未来。 在三人的眼中更透露着,两股决然不同的战意。 憎恨过去的身影。 不愿沉沦的未来。 就在灿烂的剑光之中迎来终结。 铿锵的声音不绝于耳,就在招式转换之间,秋少猛地被一剑扫出台下,但贺云重及时阻碍住任青的步伐,秋少抓住台上的边角,向上一拉,身影借着一拉力道借助,在贺云重危机之时,一剑袭向任青的身后。两人交换的身影,更让任青压抑不住一向黯淡的无上战意! 三十多招之间,往返的攻击,反将任青压得弱势下来! 但是…… “他的功力竟然开始不断地提升!”秋少隐隐地察觉到任青的出手的力道与速度竟在不断地加成着,这样下去…… 就在关键时刻,任青身形陡然一变,在两人预料之外的瞬间,忽然来到贺云重的背后,一击猛击在贺云重方自想到撤离之时,刺入他的右腿之中,在废去贺云重行动力的瞬间,又猛然出现在秋少的身后,将其一击打出。 “这数十万道的剑气不断地加成在我的身上,你们还能支撑下来吗?”任青十分好奇这个问题。 他的出手此刻竟反转了整个局面。 功力的此消彼长,秋少率先站出,拿着霜晶猛然插地! 此时此刻!只有拼招方能取决胜负! 如法炮制,秋少打算再度使用之前用过的十方兵劫! 此招一出便是最大的杀伤力,若不能在这之前解决掉任青……最后的任青将是最为可怕的存在! 但任青已是看穿这点,在秋少即将使出前的瞬间,就已一剑刺入他的命脉! “呃……” 贺云重纵身过来,毫不理会几乎就要断裂的右腿,袭击任青,逼得任青不得不抽剑一回,随之秋少缓缓向前一倾…… “呵……才说老东西你过气了!” “嗯!” 完全没有预料到秋少此刻竟还能说话,与此同时,周遭大地任青忽感双腿竟是冻结在地上!而秋少身上的伤口竟自愈合起来! “慧剑中的秘密。” “真正的佛骨舍利!” 原来在那之前,被射穿的那颗舍利不过是破军无名之前留下的一棵假的舍利子,为的便是后面解决任青时以一招将其逼命! 随之而来的便是秋少与贺云重双双联手,一时之间!两人各自使出自身绝学从前从后刺穿任青的身体! “唔……这也在你的计划中吗……破军无名……”任青心中暗道。 “结束了!遗憾的话到这就结束了……”伤口虽是愈合,但此战功力之消耗,对于二人来讲都是非常巨大的损耗…… “哈哈哈!”任青忽然大笑起来。二人不由得错愕起来。 “这一剑本来可以杀了我……这一剑也应该杀了我……” 是惋惜,是无奈。 原来剑气回冲之际,借助这一瞬之机。 任青体内功力一震,竟将两人震开在地! 任青竟还存最后之力,就在转眼之间,一个更加绝望的话语传出: “第二十剑!” 贺云重大惊失色,第十八剑已是武者至强之招,第十九剑是欺世之招,那第二十剑还会是! 只见两人眼前世界顿化一片绝对的白色,毫无其他的因素,就在刹那之间,连着听觉、嗅觉和触觉甚至是连思维也开始被切断了一般!所有的一切竟都被剥离掉一般!一瞬之间,整个范围竟是受到无数璀璨,唯一知晓的只有毁灭! 巨大的功力催动起来,竟连无形的风,无形的声音都给毁灭掉一般! 陷入在“无”的世界之中! 绝对的毁灭之剑! 这才是第二十剑的真谛! 数十万道剑气集中在此剑之上,仅是流动便是如此强大的威力,贺云重与秋少凭借着内力逃过着威力。 但当挥下呢? 但隐隐间,另一个声音开始传出! 一个人竟似缓缓站起来了…… 就算在虚无的世界之中。 一招…… “天刑法刃!” 只留下招式的本能,秋少猛然使出,最后的功力凝聚于一点,立时一点破出,随之整个世界为之破碎开来!任青毫无预料到,就在那一瞬,立感体内数十万道剑气竟自回溯起来,随着那道气劲互相破出,化作一条巨龙一般,竟将自己的心脏破裂而出!贺云重反应之时,冲上前去,双掌一动,将其全数吸纳而入…… “唔啊!”数十万道的剑气汇入体内,立时周遭锁链为之断裂,整个台子已是摇摇欲坠。 秋少本想着阻止,但最后一招用尽全身力道,最后却也只得倒在地上。 忽然间一个人影闯入。 也在此刻贺云重方自平息下来。 “唔啊……”数十万道的剑气反噬身体,若非有着之前任青的功力来担保,此刻恐怕也是暴体而亡。 “败了吗……哈……”破碎的心脏仍在跳动着,手边孽镜那破碎的剑镜散落在一地,任青倒在地上苦笑着说道。 “前辈……其实这一场你也不希望自己赢吧……” “否定着过去,你所找的只是一种肯定过去的方式吧?” 任青微笑着,最后说道:“这个……答案……终于确认了吗……” “恭喜你了,贺云重以及秋少……” “你们胜利了。” 最后的宣誓。 宣告着一切的终结。 任青,这个让无数人为之胆战心惊的存在终于消失了。 心脏跳动的声音终于停止。 任青也终于得到自己的答案离开了人世。 而那名人影也显露出来: 李元凯。 “数十万道的剑气灌入体内,你小子是认真的吗?”李元凯不由得担忧道。 “这数十万道的剑气,若不能吸收那最后散布出去……将是最大的灾难……”贺云重苦笑道,在那之前他就找过伽梨了解过这些。 李元凯听完后叹息着,随后从怀中拿出一道符文拿给贺云重,苦笑着说道:“这道符文大概能帮你一些吧……只是这块土地很快就会坍塌,你快出来吧……” “不……我若出来的话万一控制不住的话就会危及其他人……” “难道你打算全部吸收掉?”李元凯不由得惊道。 “只能如此了……”看着快要断裂的锁链,贺云重立刻说道:“请前辈立刻把秋少带出去!” 事情紧急,李元凯只得道:“那我便把他带出去吧。” “只是贺云重!” “你的成长比我想的还要厉害得多……”最后一句之后,李元凯立刻带着秋少向外逃去。 随之锁链彻底断裂,整个台子立时掉落下来,压在熔浆之上。 贺云重看着周边晃动破碎的一切,虽是身体也即将破碎开来一般,心下倒也安然: “我贺云重一生也能有如此荣光吗……” 笑着,伸出手来,顶上破裂的口子,露出着一抹阳光,那伸出的手竟似已触碰到那最后的光明一般。 “哈哈哈哈哈!” “人生如梦,人生如梦,但也不失好梦!” 残破的楼房自顶而下,终于将这一切都掩埋住了。 但伴随着那一抹平静的微笑。 一切都已无需再过多言。 关口外,夕阳那仿佛金色的光芒照耀着整个战场,无数人倒在地上,还有敌人吗?无从得知。 整个关口上只有寥寥数人筋疲力尽地等待着。 连烈风刀都战死在城门之上。 直到那声清响,远方的楼房碎裂开来,李元凯带着秋少的身体来到。 最后的人,终于欢呼着胜利的到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侠影长歌》正文 尾声 黎明,沉浸许久的黑暗无论如何终会迎来。 破军无名的墓碑之前。 一朵青叶放置在上面。 那是什么样的代表? 或许只有秋少知道,在最后的拜祭完成之后,他便把慧剑向前一插。 其他人身上的剑气已尽数化解在其中,而那最后的数十万道剑气也随着贺云重的牺牲而化为虚无。 这一场的战斗终于迎来这最后的结局。 对于他们而言。 这亦是不错的结局。 缠绕已久的心锁。 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解开了,对于他们而言这大概就是最大的收获。 行走在路上,红叶似乎早已不存,留下的只有一片的青枫。 没错,红叶终将浴血奋战而坠入地狱,但当春风吹起,又是一片青枫出现。 如此往来,从不中断。 是天胜?是地胜? 从来都不是…… 终归是他们的抉择。 也终归是他们的事迹。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有时或许欠缺的就是那份坚持到最终的勇气。 秋少整理着心情,再次踏上自己的旅途。 李元凯在旁看待着,不由得说道:“你这兔崽子倒也成长了不少。” “哈,李大叔,最后还有你的暗招,倒是让我感到意外。” “今后有什么打算?” “去找魁武王吧……”秋少顿了一下,接着道:“今后靠我一个人想要把这乱哄哄的武林搞定,那可不容易,只有依靠像他那样的政权才能做到。” “我记得他是抓过你服刑的人。” “正是由此……”秋少顿了一下,接着道:“虽然有些不爽,但我不得不承认,就这一点来讲至少原则性强,而且魁武王的手下并不弱,只要有他的支持,这个混乱的武林未来必能够平定。” “不错的眼神,那就努力吧,不过在那之前,这个东西你先拿着吧!”李元凯说着间,忽然把一件事物丢给了秋少。秋少顺手接来一看,却是一只紫色的蝴蝶,在两翼上仿佛各自有着一个眼睛半张嘴的花纹。 “这是?” “之前救你出来之后,我在现场发现还有一个怪物似乎很快就会冲进去,但他似乎被什么给提前解决了……”李元凯说着,露出了极为担忧的神情,接着说道:“他的心脏似乎悄无声息地就被切除了,如果不是碰巧之前的几块石头把他的胸膛砸开的话,我几乎都发现不了这个问题。” “这是现场留下的唯一物品吗?” “对手的武器极为怪异,未来你一定要小心……” “那多谢了。”秋少将之放入自己的腰包,感谢道。 “说起来,天竺之旅祝你抱得美人归……” …… 对于伽梨而言。 曾经一直朝朝暮暮所求的身影,如今距离只在一门之隔。 她不知道李元凯是用什么样的方式。 但是似乎,那位继任为王的天竺王子却接受了她的觐见。 殿门打开。 伽梨缓缓走进。 一直梦寐以求的人,坐在王座之上。 一身华丽的衣裳,搭配着闪耀的配饰,雍容华贵的气质已远胜过当时尚且青涩的他。 他的俊美也随着权力的扩张,显得更加高贵。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像那些刻板的皇帝一样一板一眼,相反,他的气质显得非常的随和。 “这位小姐……你想见本王吗?” “嗯……以一介达丽特的身份我想冒犯了……”她不知为何,突然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了。 以往的她,是那么地竭力想要掩饰。 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面对着这位甚至比以往的印象还要完美的人,她却再也感受不到那种炽热的感情。 她甚至觉得很疲倦。 是否她本身就把这段感情给妖魔化了呢? “抱歉……我告辞了……”她拜了一礼就离开了。 很索然无味的一次经历。 宫门外的李元凯,拿着一个葫芦在旁喝着。 仍然是那种甜得不像酒的甜酒。 但正当他打算喝完的时候,忽然身边一只手给他抢了过去,李元凯转眼一看,却是伽梨拿着他的酒葫芦喝下去。 “嗯?我还以为你要跟那个王子玩得特别久。” 伽梨一口饮尽,只觉满口香甜,心情舒畅了许多。 “不知道,虽然他的确很优秀,而且也应该是个贤王,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不是那么有感觉了。” “真是个花心的女人,为了我就抛弃他,哎呀,谁让我这么优秀呢?哈哈!”李元凯大笑之际,忽然嘴巴就被那个葫芦塞住了。 随后伽梨向前走了几步,便转头对李元凯笑道: “天竺已经玩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去哪呢?” 饮酒远去。 也许酒本就不需要有多么醇烈。 也许她们已经不需要酒了。 束缚的过去,终有解脱之时。 只是是否愿意面对。 而对于秋少而言。 遥望着远方。 漫长的路仍在等着他。 即将一统的天下。 神秘的药人。 在苦难之后,新的劫难,也许已不再是劫难而已。 一片青叶落在破军无名的英雄冢上。 无论落下多少。 终会再度回归。 纵是血红淋漓。 也不改红枫本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