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东a儿】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T.K】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你听》作者:一目十行 文案: 嘘!别出声! 且听…… 皎皎青狐媚,潋滟海妖歌,月下白狼引项讴。 且看…… 午夜公jiāo车,鬼影黄泉巷,凶宅杀人案。 且屏息…… 当血族尖舌滑过她耳际,狼族少年驯养在怀里,双头犬听将死之鬼絮絮叨叨。 请不要惊讶。 这个由结构和解构搭建的文明社会里,你有几只眼睛?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遥远星空 异能 楔子 首先,这是‘一目十行’的第二期作品,(第一期见《二十一人风云》)。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一目十行’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换而言之就是一群人。 此文的存在意义在于‘一目十行’的团体精神,‘一目十行’的每一个姑娘都是最美丽的! 本文是由‘一目十行’姑娘们的短篇合成,多为几千字为一篇,题材以仙侠灵异为主,当然也不排除有煽情感动狗血的特别存在,但这也正是姑娘们可爱的表现。 读者朋友们当看到喜欢的篇章时,一定要不顾一切朝着笔名飞奔专栏而去,因为‘一目十行’的所有作者们都是优秀的,你一定会在她作品下发现能让你一见钟情的作品。 在这里的xìng情之作只能说是写手们功力的冰山一角。 说了这么多,大家一定看明白了,‘一目十行’其实就是一个作者群,一个有爱的群体。 现在,我们怀着虔诚的心献上我们的第二期作品<短篇故事合集>给大家,希望大家喜欢,看得开心的同时不忘留言撒花哦! 谢谢! 《无神居》 他已经在这山里走了很久了。隐约记得入山的时候,日头还悬挂于正当空,如今黑漆漆的山林,只靠着茂密的枝叶间偶尔漏下来零星半点满月的月光才不至于迷失了道路。 明明不大的山头,本以为日落前一定可以翻越过去,如今却依旧还走着上山的路。 左脚踩上尚算稳固的石块,右手抓住树干,将身体往上一提,右脚继而跟上,便跃上了一个小平台。 眼前竟然出现了石阶。 月光下的白石板反shè着柔和的光,平整的石阶一路向上不知道蔓延至何方,他不由得微微惊诧,愣了许久,才提步迈上了石阶,没有树荫遮挡的道路,在满月下,光辉得好似通往圣地,石上没有青苔,石缝没有杂草,这是一条常有人走的路。 “嘁!”他狠狠地啐了一口,“白让老子走了这么多冤枉路!” 原来这山有路。 看着鞋子上因为走山路而沾上的泥土,和一直抓握树干而在手掌留下的伤口,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年轻人,这是座荒山,山上可没有路,你还是不要去冒险了,免得yù速则不达啊…… 现在想来,那糟老头是明摆着要骗自己了,等自己回了家,拿到老头子的遗产回来,肯定把那糟老头连同他的破茅屋一起端了。 想到自己当时只是踹了极力阻拦自己的糟老头一脚,他就觉得有点不解气,一脚狠狠地踢在石阶上,痛得一阵呲牙咧嘴。 家里那老头子也是,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要等自己出门在外的时候病重不治,自己要是不赶在他死前回去,家里的东西肯定被老大老二分光了,自己排名老三,从小到大一直被上头的两个欺负,老头子也没见得帮过他,没想到现在那老头子要死了,还不能帮自己一把。 他一边咒骂着一边往石阶上面走,静谧的山林间,偶尔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其余,便再无生息。只有他的脚步声,不知道撞到了哪里,一阵阵不清晰的回音。 他脖后一凉,蓦然一怔,回过头望向山脚,一条长长的石阶,尽头是无边的黑暗,又抬头望向山顶,同样的黑色,那些树木太茂密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家。 忽然想到可能有的艳遇,他一天赶路的疲惫都散了不少,重又鼓舞起精神,加紧赶路。 又是一阵的凉风,这刚入秋,本该是秋老虎的天气,入夜竟也凉成这样,想来是在山上的原因。 他搓了搓手臂,拉紧了衣襟,又加快了脚步。 明明不高的山,明明自己已经走了半天半夜,眼前的石阶却好像还有无限的长度,眼看着月光从自己的左边移到右边,越往上走的yīn寒让他的牙齿都忍不住打架。 他骂骂咧咧将自己能想到的害自己到如今这般田地的人都骂了一遍,开始觉得有些气喘吁吁,难受起来。 他撑着双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再抬头望向山顶,竟忽然看到一丝光亮,白色的,像是山门上的灯笼。 一瞬间又燃起了希望,赶了几天路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他也顾不得那灯光离自己多远,撒开腿就往上跑。 “啪啪啪……”脚步声愈发紧凑起来,在这宁静的山林间,显得格外地清晰。 一口气跑上了石阶,果然是山门上的灯笼,白色的,却只挂了一边,但也足以显示这里有人。 抬眼一望,便看到了不远处一色的白灯笼,隐约看到房屋的轮廓,这个时间,看来屋里的人已经睡了。 走到近处,才发现是简单的三间竹屋,每间屋子门前,都挂着一盏灯笼,他忽然发现,原来灯笼上写着字。 分别是“无”“神”“居”。 “无神居?”这算是什么名字?他不由得喃喃了句,才走到中间的竹屋前,敲了敲门,“有人吗?” 许久,没有回应,风一阵阵地刮过,不知道卷起了些什么,一阵细微的摩擦声。 “有人吗?”他又狠狠敲了敲门,要是这是没人住的空屋,自己便干脆踹门进去,睡一晚,明天再说。 刚打定了主意,屋内却忽然亮起了灯。 “请公子稍等。”轻柔的女声,让他有一阵腰腿酥麻之感,是个女人,听声音,一定是个绝色的美人。 也不枉自己走了这一遭,遭了这么多罪,上天总算待自己不薄,竟有这样一番艳遇。 正心猿意马中,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白衣女子端着油灯站在门口,白色的面纱蒙住了脸,但一双眸子在灯光的映照中,流光溢彩,摄人心神。 他一怔,竟痴了。 “……子,公子……” “小……小生这厢有礼了!”饶是平时最不屑那迂腐懦弱的读书人,他此时也赶忙装出一副文人的样子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般清丽脱俗的佳人,必是喜欢那酸腐文人的。 他早先也入过学堂,被父亲逼着上了三年多的学,砸笔砚烧课本,打架滋事骂人,他什么事没做过,半夜翻墙剪了老夫子的胡子,那老头气得告到自己父亲那里,说再教不了自己,自己才得以从那鬼地方逃出来,那地方唯一给自己的好处,就是认识一帮子吃喝好友,平常来去,在那小小的县城里,也混得风生水起。 偏也是这帮狐朋狗友,喝花酒,当土霸,害死了个卖唱的姑娘,卖唱的老头一状告到县衙,他们众口一词都推给了自己,好在老头子还有几个钱,买通了县官,将自己送到邻县做了几年苦役,说是苦役,有钱也苦不到哪里去,倒是因此结识了一堆捕头衙差,日子过得比当初还舒坦,可算如鱼得水。 可万一老头子就这么去了,没人再给自己送钱,这日子可就难过了。 所以他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公子可是要留宿?”女人未提灯的水袖一挥,似是为他指明道路。 他这才回过神来,堪堪退后了一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醉人的清香,似乎是刚刚女人甩袖的一瞬间从她身上发出来的,男人更觉心旷神怡,不安分的因子开始蠢蠢yù动起来。 “对,留宿,留宿!还……”他感觉舌头都有些打结,“还请姑娘收留一晚。” 女人只微微点头,抬眼看了他一眼,墨色的眸子里点点光亮,美得炫目。 似是片刻的沉凝,女人才折过身,走向左边的居室。 “小生秋长歌,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末离。”女人有所停顿,才轻声答道。 “莫离莫离,莫离莫忘,姑娘好美的名字。” 末离回头望了男人一眼,并不纠正她,一双眉目微微弯起,媚眼如丝。 看得男人心神dàng漾。 到了挂着“无”字灯笼的竹屋门口,女人停下脚步,推门进去,门内漆黑一片,并不见人际。 秋长歌心神尚游离天外,等回过神来,女人已点亮了屋内油灯,而他连她什么时候点的都不知道。 “外子尚未归来,这屋子,便供公子一夜留宿。” 说罢人已往中间竹屋而去,空留下一阵惹人遐思的香气。 “小生谢过姑娘!” 直到女人进了屋子,熄了灯,秋长歌才恋恋不舍地走进了屋子。屋内竟比屋外还yīn凉,他赶紧关了门,脱了衣服便钻进了被窝当中。 一瞬间,忽然发现自己竟没有带行李。 行李,自己明明是带了行李的,上山的时候似乎还背着,中途嫌它太重,还扔了两件没用的东西,可如今,这行李哪去了? 莫非是掉在了哪里的路上? 为何自己竟全无记忆? 他正奇怪,却突然闻到一阵醉人香味。这被子竟有与那女子身上相似的香味,秋长歌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都在发生着什么不自觉的难以启齿的变化。 这荒山野岭的,竟然会有怎么美丽的姑娘? 他的思绪,早已忘了那忽然消失不见的行李。 只是那女人身上的醉人香味,还有那一双诱人的眼睛。如今那想来,那松散的白衣下,不知道是怎样迷人的体态。光是想象,便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而去。 她说,她外子不在,那是不是说现在这地方只有她一个人,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情况,难道不是上天要便宜自己? 这样一想,他便再也等不及,只想现在就踹开隔壁的屋门,将那女人…… 满月,真是惹人犯罪的夜晚。 满月吗?为什么自己记得自己上山的那天,是初七? 他蓦地一怔,忽然觉得身体意外的沉重,明明心猿意马,却什么也做不了。 一手一脚都抬不起来。 甚至,连一个手指都动不了。 莫名的恐惧铺天盖地而来。 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还有什么,他忘了! 清晨的鸟鸣分外的清脆。 末离打开了房门,不淑女地伸了个懒腰,面上的轻纱落下,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绝丽容颜。 她轻轻挥手,晨光中还虚弱地发着幽光的白灯笼便尽数熄灭。 一团白色的活物忽然跳进她的怀里,她俯身抱住,那是一只白色的狐狸。 狐狸的嘴上还留着一丝黑红的痕迹。 “死了几天的东西,你也吃得下去,就不怕吃坏了肚子?” 轻轻责怪一声,那小白狐不满地呜呜起来,嘴里似乎含着什么东西。末离自然地将手放到它嘴边。 小白狐的牙关一松,便吐出一块玲珑剔透的白玉来。 “哦?”末离嘴角浮起个轻微的笑容,“这倒是个好东西,怪不得他能走到这里。” “只是不知这肮脏的灵魂是从哪里得来这样的宝贝。” 锁魂玉。 人死后灵魂会离开身体,由黑白无常牵引,前往地府。 而锁魂玉,却可以屏蔽灵魂的气息,令黑白无常求索无门。一般是妄图逆天的道者,用锁魂玉锁住死者的魂魄,再寻求借尸还魂之术。 这秋长歌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这样一个东西,所以当他进入山林,为野兽分食之后,灵魂才不入地府,飘dàng至此。 末离将白玉握在掌中,再打开,白玉已穿在红绳之上。 “既然是你找到的东西,你便留着吧!” 末离轻放手,脖间系了红绳白玉的小白狐便跳了下去,一溜烟又不知去了何处。 “别乱吃东西!”轻声嘱咐了一声,末离回头望向那青天白日依然笼罩在一团黑幕中的“无”字居。 所谓“无”,便是进入此中的一切,都会化作虚无。 不管是人,还是灵魂,或者,是那不能言说的yù望。 《续情》 云雾缭绕的普陀山上,一个窈窕的身影在山中忽隐忽现,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如玉般的脸庞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一袭水蓝色的长纱裙,手臂上挎着一只竹篮,蓝中鲜花满满。 突然间她的脚步停下,面前一只白色的小狼躺在碧绿的草叶上,还不时的呜呜叫着,腿上似乎被什么咬伤了,殷红的血渗到了草色中。 女子蹙着眉,蹲下身子,那只小狼警惕的看着他。 “我不会伤害你,让我看看你的伤,如何?”女子试探的对那只小狼说到。 那只狼眼睛不再看女子,轻轻的闭着,女子看了看,那只白狼浑身一处除了眉间一点朱红,其余都是白色毫无瑕疵,让人忍不住的怜爱。女子微微笑着,轻扯了衣裳的裙角,细心的为小狼包扎着。 女子包扎完毕,小狼睁着眼睛看她,她嫣然一笑,消失在林中…… 千年之后,紫竹林里观音大士坐在莲花宝座上,神情微怒,地上的女子微微的抽泣声,不大不小。 “玉女,你可知你所犯何罪?”观音大师的声音里依然听不出喜怒,面上的表情也淡淡的。 “大师,弟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知错,弟子不该毁坏王母娘娘的蟠桃宴,可是弟子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失手才会将王母娘娘的玉瓷杯碰掉的。” “王母娘娘大怒,这本座也无能为力,你就当做下凡尘历练了,去吧。”观音大士手一挥,面前那娇小的身影消失在紫竹林中。 十四年后 凡间中王府 “小姐,王爷说过,不会让你外出了,如果你在被抓到,我们的屁股真的吃不消了。”丫头令鱼看着面前一身男装打扮的玉若,脸上好像是遭遇了很惨的事情后特有的表情,原本很漂亮的脸上,五官扭曲在一起,而面前站着的潇洒的“公子”却置之不理,大步的走出王府的大门。云味无奈紧紧的跟随着那人出了王府。 街上的热闹让一身男装的云烟瞪大了眼睛,一会看看这,一会看看那,片刻的功夫,令鱼的手里已经满满的放不下了,可是那边的云烟依旧玩心大胜,直至太阳爬到头顶,云烟耷拉着舌头,走进一座叫“飞玉楼”的酒楼里。 叫了小二,正准备叫菜,一个男子白衣飘飘的闪身做到云烟的身边,云烟抬眼望去,好一个俊俏的公子哥,白玉般皎洁的面庞,一双如水的眸子,清亮的看着云烟,眉间一点猩红看着好似血一般,使他的俊朗多了一些妖娆。 “兄台,可否拼个座位?”那男子声音如水般,让人听后不禁心情舒畅。 云烟这才注意到,原来真的没有位置了,刚才还不见得有这么多的人,她看了看对面的男子,轻点了下头。 “那今天算是我请兄台你的,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叫我云逸就好。” “云逸兄弟,在下白枫,和你结识也是缘分啊。”男子眼睛弯弯笑的如新月般。 云烟也只是淡淡的应了声,其实对于眼前的男子,她并没多大的惊羡,她心里喜欢的是丞相家的小儿子,明年就是及笄之年,她从六岁时候看到离瑟后,就一直等待着有一天能嫁给他,明年也不是很远了,他想着想着不禁笑出声音。 “云逸兄弟,如何笑的这样欢喜。”白枫静静的端详着面前的女子,其实云烟长像只能算是中上等,可是见着白枫那样的目光,云烟不禁脸色红了大片。 “无事,白大哥还是吃饭吧,云逸有些施礼了。”白枫见云烟的窘态,嘴角微微勾起。 一顿饭下来,云烟和白枫告别,拉着令鱼那丫头回到了王府。 小心的从王府的门缝中偷溜回小院,在小院中居然看到了云烟朝思暮想的人,离瑟看着云烟,温和的面庞上带着惯有的微笑。 “离哥哥,今天怎么有空来找烟儿?”云烟迎上去,笑的甜美。 “闲来无事过来看看你,你着丫头还真是淘气,又偷溜出去,要云王爷看到又该训你了。”离瑟宠溺的摸着云烟的发顶,脸上笑开了。 “离哥哥,明年烟儿就及笄了。”云烟一脸期待的看着离瑟。 “哦,烟儿都是大姑娘了,该嫁人了,不能总腻着离哥哥了。”他的话让云烟的笑脸垮了下来,没有听到她心里想听的话,但她是女子,又怎么能和离瑟去说她要嫁的人是他呢。 离瑟在院里待了片刻就转身离去,云烟看着那消失的背影,心里有些酸酸的,想哭,离哥哥喜欢的终究不是她,她连一个做一个小妾都不可以,离哥哥只把她当做妹妹,多可笑的两个字。 今天是最热闹的灯会,男男女女都会出来,怎么会少了云烟着丫头。她正兴冲冲的在人海里穿梭,后面追着的令鱼有些吃力,毕竟今天的人太多了,没多久,两人就分开了。 云烟回有看了看,见令鱼被甩掉,她笑着向前走去,嘴角边的酒窝淡淡的,她并不知道,身后紧紧跟随者的一个个人,注定了今天这个夜里的不平凡。 不知怎么了,云烟感觉到格外的热,人多的让云烟喘不过气,她索xìng出城去玩,她越走人烟越少,直到来到了一个溪边,这里很是幽静,大概是出了城里了,这里云烟很少来。 “小妞,感觉怎么样啊?”黑暗中渐渐的现出一个人影,面目狰狞的可怕,云烟吓得呆坐在地上,身子竟然软的一丝力气都没有,竟然渐渐的热了起来。 “你们……你们是谁?”云烟嗓音有些沙哑。 “中了春/yào的滋味不错吧,这可不是一般的春/yào哦,一个小时之内,没有哥哥,你就会气孔流血的死去,很惨呢。”那男子猥亵的话语,让云烟有些惊奇,何时中的那种yào,与其被这畜生玷污,不如死的好。 那男子倾身走过来,越来越近,云烟仍旧没有意思力气,那人浑浊的气息喷洒在云烟的脸上,让云烟有些恶心,“撕拉”的一声外衣被扯碎,云烟有些绝望的闭着眼,泪流下落进了地下的泥土里。 久久没有声响,云烟轻轻的睁开眼睛,一身白色锦袍的白枫正站在她的面前,手里的木棍上有点点鲜血,那个猥亵的大汉正一动不动的趴在她的脚边。 白枫没有任何言语的将云烟带到了溪边不远处的园中,云烟窝在他的怀里,感觉从未有过的安心,听着白枫的心跳,那样的真实,她还是第一次让一个男子抱,就连离瑟都从未有过。 木屋中,云烟的身体热的有些滚烫,眼神迷离的望着站在床边的白枫,白枫眼里不知是痛苦还是忧愁,总之眉头紧锁。 白枫叹了一口气,倾身坐到云烟身边,静静的退去衣衫,上身的□让云烟看的有些窘迫,她知道白枫是想为她解了春/yào的yàoxìng,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白枫那光滑的上身,白枫虽然有些惊讶,但不久就反应了过来。低着头吻上那嫣红的唇,越吻越深,云烟紧贴着白枫的身子,渐渐的两人倒在了木屋的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云烟睁开了眼睛,身子上的酸痛告诉她,那件事情不是做梦,是真实的,望着旁边熟睡的男人,云烟第一次感觉,除了离瑟之外,也有这么好看的男子,第一次见他只是从未放在心上,所以也并不会觉得白枫长的俊美,那眉间的一点,好似涂抹上去的,她的手轻轻的触着那点红,竟不是抹上去的。白枫眼睛缓缓的睁开,手臂仍环在云烟的身上,云烟看他醒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那个……白大哥,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白枫听后有些哭笑不得,轻轻的放开手,起身找了一件他的白衣,示意让云烟换上。 ”这里是你家?”云烟有些诧异。 “对,这里就是我家。” “怎么会在郊区住着,城里不好吗?” “我只是为了找一个人,暂时住在这里。”他说完转身走出木屋。云烟听到他说暂时住在这里后,心里居然有些失落,换好了衣衫,随着白枫回到了王府,本以为白枫会吃惊,但他看了一眼王府的大门,将我送至门里,转身离开了。 半个月,云烟一直都未等到白枫的身影,难道是身子给出去,心也随着给出去了吗?云烟叹了今天的第一百二十八次的叹息。云王爷最近看着很严格,云烟也不能随便出去,天色渐暗,云烟趁着云王爷去宫中的空子,一溜烟的跑到了城郊的那座屋子里,她很想他,她想见他,这是她半个月以来一直想的事情,这半个月里离瑟来过几次,云烟看他不在是那样的恋恋不舍了,原来对于离瑟,云烟只是小时的青睐,对于白枫才是倾心了。 园中依旧,木屋里空空的,白峰不在,他会去哪里云烟在房间附近找了个遍,最后在午后的小溪边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身上的刀上很深,就这样在水中泡着,云烟费力的将他背到屋中,打了些水将他的伤口清理干净,小心的包扎着,可能是有些痛,紧闭着眼的人轻哼了一声。 夜晚,云烟渐渐的睡去,早上起来时候,白枫不见了,床上躺着一个雪白的狼,狼的眉心那一点红,着实让云烟有些害怕。白狼睁开双眼,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张口说:“烟儿,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云烟有些摸不着头脑,又救了他一次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以前见过。她现在不在害怕,有些温柔的摸着白枫身上绒绒的毛。 “我还救过你吗?” “在一千年前,我还是现在着个样子的时候,你是观音身边的玉女,我被黑狼族的人追杀,那时候我们白狼族是没地位的,我奄奄一息的时候,你救了我,我这次来找的人,也是你,本以为你会喜欢上我,但跟着你很久才知道,你喜欢的人是丞相的儿子,那天晚上的事情,我知道你是不喜欢的,但是,我不能看着你死去,我想看着你幸福,真的。这次受伤之时个意外,那天对你下yào的人,对我使了春/yào,我本以为会死,可是又是……”他有些虚弱的闭上了嘴。云烟听了后,有些吃惊,但很快的就反应过来,笑着看着眼前的白枫,“枫,我喜欢的人是你,你不会不要我吧,你要对我负责。”这回吃惊的竟是白枫,白枫努力的将自己幻化chéng rén形,本就虚弱的他更加虚弱,但嘴角的笑,透露出他心中的欢喜。 云烟十五岁及笄的这一天,也正是她出嫁的日子,一身火红衣衫的白枫,骑在白马上,看着轿中的新娘,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十五年前,紫竹林中,一席白衣的白枫跪在观音大师的身下。:“大师,我只求和玉女的一世情缘,您让我修行的一千年我已经做到,只希望大师成全。” “速速下凡去吧,但切莫扰乱了玉女正常的婚姻,除非她自愿嫁与你。” 白枫听过后,绝美的脸上笑的灿如桃花,大步的走出紫竹林…… 《妖之吻》 血的腥甜,漫延在整座海上宫殿,这次的收获,实在不少。 咂咂的声音响起,那是啃断颈部,噬咬着血ròu的声音。我的目光扫向左方,我的两个侍者一脸满足的撕咬着一具女子圆润的躯体,斑驳的血迹洒遍了银色的轻幔。 真可惜,这幔很难弄干净呢,我有些遗憾的想。 下方正上演着追逐记,什么时候,我的侍者们也学会了猫对老鼠的那一套?我斜斜的躺在柔软雪白的床上,饶有兴味的看着,轻轻的,甜甜的笑着。 真有趣,那些人类男女老幼皆是一脸的惊恐,扭曲着面容,拼命的闪躲着,枉想逃脱这既将降临的命运。 一个侍者厌恶了追逐,一手把面前的老人拦腰挥断,溶热的血液喷了他的一身,也加深了他眼底的腥红。 血,染红了地面,整个宫中,只有我与身处这高高的床,才是洁白无暇的,好美丽的对比,我着迷的想着。 懒懒的支起身子,慵自咪起眼,看向殿前为我留下的十个男子,嗯,不错! 挥挥手,地上血ròu模糊中自动分开了一道干净的路,我厌恶着脏乱,虽然,这一幕是多么的可爱。 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那腥甜让我兴奋起来。 缓缓的向那十个男子走去,我笑着,眼睛对上他们的。他们看着我,逐渐忘却了恐惧,痴痴的笑了起来。 他们的眼光是贪婪的,渴望的看着我在轻幔中若隐若现晶莹圆润的身体,笑得无比艳丽的容貌,还有那乌黑油亮披至脚边的长发。 我咯咯的笑着,偎入他们的怀中,任由他们包围着我,与他们拥吻着。 我柔滑的舌尖在一人的唇上打着转,并呵入阵阵凉风,看着他眼中的□越来越浓,笑得更灿烂了。 突然,他的瞳孔极度收缩着,那是恐惧! 呵呵,我仍旧笑着,吮着他的唇,不让他退开。 此刻在他的眼中,我已换了一副模样,不再是刚才的绝美。我头上怒舞着火焰般的群蛇,脸上青厉着,yīn惨惨的笑容映在他的瞳中。待到他的恐惧升到最高点时,再也不用害怕了,呵,我已吸取了他的心脏,他永远,也不会再感到害怕了! 因极度恐慌而紧缩的心脏真是太美味了,我意犹未尽的舔拭着唇际,转过身面对其余人时,又是那美到极点的笑容,与绝艳的容颜! 呵呵,一个一个的接着在他们唇上打转,让他们渴求的吮着我的甜美,然后,再一个一个的倒下。 为何人类仍是那么的愚蠢,总是容易被美丽迷惑了眼帘,当最后一个男子离开我的吻,倒下时,我轻抿着唇,愉快的想着。 回看整座殿中,我的侍者们也全都解决了他们的晚餐,这真是一顿丰盛的晚餐呀,对他们,对我来说!呵! 走出殿外,我命侍女们再次整妆,奏起美妙的音乐,期待下次猎物的来临。 看着那无尽的海洋,我自笑着,头上再度燃起火焰群蛇,它们也张狂的扭曲着身体,妙曼的表达着心中喜悦。 咪起细长美丽的眼眸,我再次看到了心中的猎物,那就是 百里之外驶近的一艘小舟,一个男人。 他背着长剑,身着玄色长袍,头顶玉冠目光冷冷如冰。可笑的炼魔师,他以为这是江河吗,竟然泛舟入洋。 我知道在我用窥镜窥视他的时候,他同样也看入了我的眼,看到了我唇畔魅然的冷笑,我是妖,他是捉妖的人,生来就不是井水和河水。 必犯! “姑娘小伙子们,有客至”我懒洋洋躺于丝绸纱幔围绕的床中,那双眼一直萦绕在我心里,让我心里痒痒的。 好想 好想抓下来,放在嘴里嚼碎,就像当年,我亲口嚼碎了那个负心汉子的骨头一样。想起他的哀嚎,他活生生被我抓裂的脸,那bào浆美味的眼珠子,带有弹xìng嚼劲的瞳仁…… 多么的美味! 他一定不能死得太快,要等我在他的面前细细地品他的血ròu,啃噬他的骨头,让他保留着他的命、他的眼、他的耳朵,亲眼亲耳看着听着自己被吃掉。 这个世界上,男人是最美味的生物。 我拂手狂笑,身体柔媚地靠在就近的侍者的胸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多么寂静啊。他们的心都是石头,没有心只会渴望血液、鲜ròu,就永远不会背叛我。 他们的心,我都是亲手挖掉,然后,又亲自选取石块雕成,放进去,再缝上。 曾经,我是村里最美丽的雕像师,嫁给了最有才华的秀才。 就是靠我一手一手雕刻而成的精致,换来了钱财,供他赶考。 然后,高中。 然后,负心。 那夜我跑到海边自杀,没有死,却成了法力无边的妖。 多么美妙的转变,只有刚从人心中喷涌出来的热血,比得过这份兴奋。 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发现,有点记不清了。 “主人,前方出现火海。”侍女慌张,没出息的家伙,只懂得和男人调笑吃人,却见不得大场面。 我懒洋洋地在侍者的怀中偷了个吻,酥胸半露,引执他的手前来抚摸。 “主人,前方出现刀山!”又一个慌张的侍女,打断我正旺盛的情潮。 刀山、火海吗? 我迎风而立在我的船宫前桅,看着果然是一片刀山火海,那个炼妖师,看来还是有点本事的,做出了一出大戏啊。 “小子,知道姐姐我嫌水太冷,所以要帮我热好水吗?那来啊,想讨好姐姐亲手来脱姐姐的衣服就好,不用亮刀子的。”娇笑吟吟,声媚如丝,就看他的定力是不是和他的本事一样好。 “妖fù!有本事就来我的刀山上躺上一躺,我不介意给你扒皮刮ròu!”声如春雷,让我的心又自痒痒的,想咬上一咬,想啃上一口,把他的心肝都咬出来。 我娇笑连连,带着喘气声,柔得出水般娇吟:“好弟弟,痒痒了,想用姐姐来止痒?来啊……姐姐也痒了……来啊……嗯……” 一把剑闪电似地分开火光,向我心口疾shè而来。 近看这炼妖师越发的剑眉朗目,英挺俊雅,眉目间又让我想起了那个夺走我全部爱人的能力,引发我心里无比的恨的男人。 让我越发地恨! 让我越发地狠! 头发一扬,千缕青丝尽幻蛇影,扑腾着向男子而去。 挑、拨、砍、刺,不得不说这人的基本功十分扎实,在剑中隐藏咒语,直砍得我头顶灵蛇嗷嗷翻飞,dú液四溅。 可惜,还欠火候。 看准他的一个破绽,我屈指成抓,穿破剑幕,剑上忽闪出金色炫光符文,弹到手上火烫般的疼痛。 好久没有这种疼痛的感觉了。 若非符咒加持,这把破烂神兵,休想伤我分毫。 因为好久不曾有的疼痛燃起我的愤怒,我双眼赤红,手下不再留情。就算这人生了一副我熟悉的皮相又如何,一样迟早是我的腹中餐点。 这样弄残弄伤,虽然影响食用的乐趣,可抵不过我心头的怒火。 此等神兵当如米粒之珠,怎奈得过我吸食二十年的男xìng精血之功力,很快被我弹指敲开,轻轻一拨人就已欺到他的面前。掐着他的颈脖看着他俊脸变得通红,有一种噬血的愉悦从我心中zhà开,如同当年亲噬那人又在我面前一般。 被火海熏到嗷嗷乱叫的侍从侍女们,趴在船宫中满面惊恐,看到我成功地抓住了炼妖师,立刻叫嚣起来让我赶紧把他杀死。 再赏他们一口血ròu。 见过猫戏鼠吗?我轻轻地舔着手中暴长的指甲,那上面划过他的脸染上几缕红*人的腥甜。 真甜,他的血有一种清澈的甜香,让我几乎慨叹起来,这么甜的血液,只要一小会就会吸光。那以后是不是会成为一种瘾,以前也吃过几个炼妖师,味道却没有这么好。 真是可惜。 “妖fù,士可杀不、可辱”他满脸涨得通红,双手掰着我掐着他脖颈的手,恶狠狠地冲我吼:“我秦无意绝对不会对你等妖物求饶” 秦无意 好熟悉的名字。 记得22年前,那个秀才还没有变心之前,曾经为刚出生的孩儿,起过一个一模一样的名字。 我歪着头,回想。 曾经胖乎乎的娃娃,胸前一点红痣,还有那“伊伊呀呀”地叫声,似乎又在耳边回想。 “主人”一个侍者贪婪地趴在我的脚下,舐食着地板上滴落的血液,双眼中净是渴望,企求献媚地讨好着我,希望我能尽快将这人分食。 另一个侍女被鲜血和男人身体的温暖吸引,已经迫不及待地上前巴拉开秦无意的胸前衣衫,眯起眼睛闻糗着。 一点暗红胎痣映入我的眼。 我眯起眼,用手轻轻抚触 手上略为一用巧劲,满眼仇恨满脸憋得通红的他昏眩了过去。 两个时辰过去,我隐在暗处,看到清醒过来的秦无意讶异地扫视着整个肢离破碎的船宫,还有他脚下那与我同样模样的死去妖尸。 从此之后,我迷上了观察。 秦无意回到岸边的城市,揭了灭妖榜,成了海边的英雄。 烦扰着这座迷之海的海上女妖终于被灭的消息,响彻边城,于是出海的人潮渐渐增多。 海上女妖,渐渐成为了一个让人忘却的故事。 成就了一个灭妖英雄秦无意。 环视着这山中洞府,虽然新收的虎妖、狼妖不甚如意,可是总比在千里之外好,因为,这里没有一个叫秦无意的炼妖师。 《黄泉巷》 刘羽觉得自己最近十分不对劲。 以前吧,老是能够在大马路上捡到钱,或者某一样好东西轮到他时经常是最后一个。刘羽老是向边上的同学吹嘘,“看,我运气多好,别羡慕我,这是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那一脸欠扁样,真是让周围的同学恨得牙痒痒。不过也是无可奈何,谁让人刘羽运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呢。可是最近刘羽觉得自己的好运也没有那么好了。 这天放学回家,刘羽为了自己天天等着看的一部动漫,抄近路走。 这条路是途经一个小巷,周围都是破败的房子,荒废很久了。傍晚的时候,四周静悄悄的,那一扇扇快要倒塌的木门仿佛掩盖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随着木门的破裂就要现身人世。 刚开始,刘羽从这里走,心里还会觉得毛毛的,安慰自己,自己的超级好运肯定能够带来好运。到后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也就觉得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只是更加觉得自己的运气真的是很好啊。 刘羽走至巷中,总觉得今天这条巷里怪怪的,也不知是哪里吹来的风,吹起了地上的沙尘,刘羽反shèxìng的眯起眼睛,余光中看到了一个黑影掠过,等刘羽睁大眼睛看的时候,眼前已经恢复了原样了。 刘羽眨眨眼,想这刚刚或许是自己眼花了吧。也没放心上,等走出小巷之后,转头看了一眼,好像小巷比往常长了一些,而且那些房子比往常看起来也更加破败了? 刘羽觉得自己还是回去滴滴眼yào水吧。甩甩头,想着那部动漫马上就要开始了,嘴上骂了一句,“丫的,老子今天又看不全了。”往家中的方向跑去。 身后那条小巷仿佛是在嘲笑他,动作太慢了一般,一扇门被风吹的砰砰响。 刘羽是个独生子,父母对他都是极尽宠爱。不过十年前,父亲死了,毫无预兆,就那么无缘无故死掉了。刘羽就是他妈妈又当爹又当妈,这么养大的。刘羽虽然顽劣,但是却是最听他妈妈的话。 刘羽几乎是飞奔回到家中的,为了他的动漫。 “妈,我回来了。你把电视调到我平时看的那个台啊。”刘羽还没进门就开始嚷嚷了。 打开门之后也没有听到来自他妈妈的话语,一般来说他妈听到他那么嚷嚷准保会扯着更加大的嗓门,“小羽,让你这么说话的,我不是教你说话要好声好气的。下次再这样,就把电视卖了。” 虽然每天都会上演那么一幕,但是刘妈妈显然没有真的把电视机卖了。今儿个,没有听到自家妈妈那河东吼,还真是不习惯啊。 “妈,你今天怎么不骂我了,是不是觉得儿子这样也是男子汉气概的体现啊。”刘羽边扔下书包,边往客厅走去。电视放着的正是刘羽想看的那动漫。刘羽觉得没有哪个女人能像自己妈妈一样理解自己了。 刘羽看着动漫,又冲厨房里喊了一声,房间里余下的只是刘羽自己的回声“妈,晚上有鱼香ròu丝不?”“妈,晚上有鱼香ròu丝不”…… 终于觉得过分安静,安静得只剩下电视机播放的声音,刘羽自己的心跳声。 慢慢地走进厨房,刘羽紧张的脸在看见躺在地上的刘妈妈时,瞬间变成惊惧和伤心。“妈……”一声悲怆的喊声,令闻者心伤,听者泪流。 刘羽此时除了伤心,什么都忘却了。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那个手里还拿着菜刀,面带微笑的中年女人,那个就是他的母亲,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好运气,为什么不能分点给自己的父母。父亲在他10岁那年无故去世,现在在他20岁的时候,他的母亲也重蹈父亲的脚步,就这样留他一人在世了。 刘羽能清晰地听到周围想起的敲门声,但是自己却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就这样渐渐沉入睡梦中。 刘羽看到了之前经常走的那条小巷,周围的房子却是一点也不破败,看到巷中的人家进进出出,很是热闹,哪里还有那一丝破败的景象。 刘羽还在巷中的一户人家中看到了自己还有爸爸妈妈。他们三人就那样和和美美的从别人家中出来,然后走进了另外一扇门内。刘羽隐约记得,妈妈曾说那里是他们曾经居住过的地方,但是他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还一直认为是他妈妈骗他的。因为在他的记忆里,他就是在这所房子里长大的,记忆中从没有出现过那条小巷。 刘羽激动地跟着年轻时候的父母进到家门,门内就是客厅,跟着刘爸刘妈他们走进房内。刘羽被房内的景象大大的震惊到了。 房内,眼睛所及之处全都挂满了佛像,符咒等等一切辟邪之物。刘羽望了四周,发现小刘羽不在这个房间内,顾忌是回自己房间看动画片了。 “你说该怎么办呢?”刘母一脸的焦急之色。 “唉,我也不知道,现在我也不知道这条巷子里,有几户知道这件事情了。”刘爸想了想才说。 “不管是谁知道了,都不能让他们。这可是关乎xìng命的事情,你可别想着让。”刘妈瞪了刘爸一眼,“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了小羽想想,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刘羽想继续听着,他父母嘴里所说的到底是何事,什么命不命的。可是他的父母却不再说话了,一个在思考,一个脸上明显的焦虑神色。刘羽见他们不说话,就在房内转悠。看看自己之前的家。 刘羽在门后发现了一些字,字体很小,小到几乎用ròu眼看不见。刘羽也不止为何自己能看到,或者这是在梦中缘故? 就几行的字,上面写着的内容确实让人震惊。“小巷名为黄泉巷,是被诅咒之地,如是有人居住于此,整条巷内存活的只能3人。永远无法逃脱,但是秘密只存15年。” 刘羽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联想到了父母的谈话。瞬间就知道了,存活下来的就是自己这一家子了。那,之前见到的那些还在忙忙碌碌的人们全都,死了吗? “小羽,小羽,醒醒,醒醒。”刘羽听到了声音,又感到有人不断的摇晃自己的身体,不久就醒了。 “小羽,你妈妈虽然去了,可是你还是要好好或者的啊。”某一邻居大叔。 刘羽揉揉酸痛的眼睛,想了想之前发生的事情,自己先是急着回家,然后到家之后发现自己的妈妈躺在厨房了,然后自己就睡着了。又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但是想到妈妈,刘羽打了一激灵,“我妈,我妈怎么样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微颤。 “小羽啊,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伤心了。”边上一大婶安慰道。 “我妈,不会的,不会的。我妈还要给我做鱼香ròu丝呢,你们骗我的对不对,你们说是不是你们骗我的,这个玩笑一点也不不好笑!”刘羽气愤的站好,往他妈妈的尸体边上走去。 “唉,这孩子,真是可怜了,十岁的时候死了爹,现在妈也死了。唉,以后可怎么过啊。” …… 离丧事办完都好几天了,可是刘羽一直不肯相信自己妈妈是真的离开了。连同学们来看他都没有理会。 刘羽觉得肯定是哪里出了错,妈妈之前明明好好的,可是就这么去了?刘羽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医院给出的突然猝死这个死因的。可是又是为什么会死的呢?刘羽觉得自己一定是漏掉了很多东西了,到底是什么呢? 梦中,刘羽看到刘爸刘妈带着小刘羽一直跑,一直跑,那条巷子也仿佛是没有尽头一般。 刘羽从梦中惊醒,身上一身的汗。慢慢回想自己做了什么梦使得身上流了如此多的汗,可是脑子像是完全空白一般,什么都搜寻不到。刘羽抱着被子,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觉得自己好像最近经常被梦惊醒,醒来却想不想到底做了什么梦了。 刘羽沉入梦乡,此时在他面前的是现在的房子。走进房内,连摆设都是一样。 刘羽又听到了他父母的说话声。 “孩子他爸,怎么办,我问过其他的人了,可是所有人都说,那条巷子一直都是那样的。那里也没有人住过。我也文了别人知不知道文新这个人,可是他们都说没有这个人,还有李婶……巷子里的所有人,我都问了别人,可是他们都说从没有过这个人。怎么办?”刘母因为哭泣,声音断断续续的。 刘父脸上也是从没有过的惊恐,却也是装作镇定地安稳刘母,“没事,毕竟,我们还活着不是么?” 刘羽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自己的记忆中没有那段记忆了。也是被抹掉了么。 刘羽这次一直看着刘家。一直到刘羽十岁了,刘父一直生活在恐惧中,最后在那一年,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吓而亡。 刘母由于过度恐慌,曾被刘父带着去找心理学家,催眠忘掉了那段不好的回忆,但是在刘羽快20岁时,记忆开始复苏了。于是继刘父之后,也是离奇死亡了。 刘羽觉得,这或许不是离奇死亡的?这就是他们活下来的代价么?活在恐慌中,死在无息时。刘羽想按照这样的推算,自己当年是5岁,那现在是要轮到自己了么?死前让人知道死因啊。秘密只能让人知道15年啊。 第二天,周围的邻居敲了很久的门,没人应声,闯进去之后发现刘家的儿子刘羽也死了,死在了床上。 15天后,没有人记得,世上还曾有过刘家。 之后,听说,那条巷子的房子都拆了,听说有房产商看重那块地皮,听说那里要重新建成新房子,听说又有人住进去了…… 或许,在你的周围,就存在这么一条黄泉巷,在你所不知道的领域,发生一些你所不知道的事情。 《相思泪》 当风的轻抚都能让我痛入骨髓,你就知道世上没有你,对我而言已再无意义。 嘴边的淡笑凝结,那摸飘渺不定的身影,最终没有留恋的跳下了诛仙台。纯白的身影犹如落雪飞舞,绝美而模糊,转瞬间消失无踪。 即使飞灰湮灭,我也要做你身边的一粒尘埃。 “不……” 嘶声裂肺的叫声,响彻整个天庭。踏雾而来的娇容惨白着一张绝世容颜,望着诛仙台,悲极反笑,那笑容依旧美丽却失了灵魂。 一手保持着挽留的姿势探着混沌空洞的诛仙台,站在这台上,她有种莫名的恐惧,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被这无穷的灰暗吞噬。 为什么你们宁愿选择这样的方式,也要成全那可悲的爱情?原来神仙也是可以有爱情的,只是那爱情从来不属于她娇容。 娇颜,你赢了,即使全天庭的人都认为你就算再修炼三千年也比不上我,就算你幻化再美丽的脸庞也只是哗众取宠而已。可你终究赢了,用你淡漠的外表,冷硬的心肠,赢得了天庭第一美男子华月。你能什么都不在乎的跳下诛仙台,可你能猜到,华月为了你甘愿放弃万年修行吗?果如当初预言一般“诛仙台上情缘结”,如此,我便祝你们永远在一起,如果你们还能有意识的话! 当海枯石烂,沧海桑田,万年已过。 张员外家办喜事,据说是娶九姨太。街坊邻里无不背后议论纷纷,这张员外真是老不知羞啊,自己都六十好几的人了,还妄想老牛吃嫩草,这次又不知是那户可怜的闺女。 “大哥你真的要把我嫁给那个糟老头?” 寒碜的木门上贴着喜字,里面的三人却剑拔弩张。叶雨犀利的望着对面的叶阳,没有人注意到她眼里少有的寒意,一个16岁的少女,不该如此冷静淡漠。 “小雨我……” “小雨这不是你哥的错,嫂嫂也舍不得你,可是你知道,这个家养不活三个人,而且张员外家大财大,你不会吃亏的,再说……” “不用说了,你们好自为之,不会再有第二个叶雨让你们去卖了!” 叶雨转身为自己盖上红盖头,随意的摸了摸腰间,红盖头下是一张稚嫩却彰显棱角的清秀脸庞。身后的哥嫂虽有些过意不去,更多的是为能得到一笔丰厚的聘礼而欣喜。 轿子随着吹打的乐声走远,轿中的人一直很安静,天公却不作美,还没走到潇湘河,就挂起了狂风。昏天暗地,一时之间竟叫人有种被压迫的恐惧感。不禁想起了那可怕的谣言,潇湘只渡有缘人,妄渡者只能被河水吞没。 潇湘河流三千不息,离人泪撒九泉无望,这河是一条不祥河。迎亲的队伍本不走这河过的,可是不知不觉竟鬼迷了眼走到了这河边。 待风停,轿夫乐人们睁眼望着滔滔不息的潇湘河,面面相窥。不约而同的丢下手中工具,逃也似的跑了。 如果这不是天意,怎么会被带到这里。一定是张员外的恶行被老天爷惩罚了,这是天公在预示他们。 一身鲜红嫁衣的叶雨掀开轿帘,有种哭笑不得的解脱感。这是什么状况? 左右张望了一眼,确信那些人真的走了,便拖着华丽的嫁衣走出了轿子。潇湘河平静无波,透彻的河水倒影出她如花容颜,明明还未脱稚气的小脸,却出奇的冷漠。一双淡紫色的眼睛,迷茫的望着河水深处。她的眼神为何如此忧伤,里面化不开的渴望是什么?她一定不是自己,自己何时有过如此绝望的眼神,自己何时在意过那些虚无的东西。从小不就习惯了被冷落,被嫌弃吗?所以河中的人一定不是自己。 “颜儿,我终于找到了你!” “谁?” 转过身,一抹纯白的身影,带着朦胧的飘逸站在潇湘河边的一块如碑一样的石头旁。男子轻轻一笑,薄而xìng感的唇扬起了一丝弧度。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肌肤在阳光下仿似幻象,让人不敢相信世上还有如此花容月貌的男子。 “你……是谁?”清冷的声音有一丝迷惑,也不再如她以往的淡定。微弱的呼吸声证明了此刻她的小心翼翼,有一个名字呼之yù出,却总是透着朦胧的不清晰感。 “呵呵,颜儿,世上除了你谁还会如此冷漠的对我?” “……?” 男子悄无声息的靠近,恍然发现此刻两人只有一步的距离。一红一白形成强烈的对比,男子轻抚叶雨耳边秀发,淡淡的笑了。那笑容风华绝代,云淡风轻,动作却是无以复加的自然随意。仿佛这个动作早被他做过几千次几万次。 “无情的颜儿,你倒真舍得抛弃我,可我终究要跟着你。” 有些记忆就算失去了,依旧存留着那种强烈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失落、空虚终于在这一句话中得到了满足。 虽然心里百转千回,可是叶雨依旧一言不语,只能呆呆的望着对面的他,任由他的爱抚。 两人就在这暧昧温馨的气氛下,看着彼此。时间在两人身边流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有些迟到的相遇,是需要时间去冷静的。虽然叶雨不知道对面的人是谁,可是有种破茧而出的欣喜已经包围了她16年来空寂的心。有种缘分叫做前世今生,有种爱情叫做一见钟情,有些人即使从未见过,第一眼就能认定他就是对的人。 “怎么流泪了,我的颜儿可是从不哭的。”温柔如水的声音带着无限宠溺和淡淡的辛酸。 一万年了,他找寻了一万年,从形神俱灭,到慢慢的凝聚灵魂,再修炼成型,他唯一的信念就是能再找到她。当初跳下诛仙台没想到自己还能保存着神识,用这唯一的神识重新凝聚三魂七魄,恢复人形是漫长的,可是只要想到或许世上还有她的存在,就有希望。 他走过无数枯寂的夜,穿过山林冰川,直到无意来到这条潇湘河边,才恍然发现河边的红色身影,当时激动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望着近在眼前的人儿,怕一开口这只是自己的幻觉,怕那只是黄粱一梦。 当那人用他再熟悉不过的眼神望着河中她自己的身影,他才确信这就是他的颜儿,是他即使飞灰湮灭也要找到的人儿。 “我好像等了你很久,等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是看着眼前的男子,我确信这16年来只为等他的出现,因为这一刻我才真正的感觉自己活着。 往后的日子如梦幻一般美好,两人以为这就是天荒地老,以为可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命运从未偏袒过他们。离别总是在人意料不到时候突然降临,让人措手不及。 当我以为幸福就是两个人可以慢慢变老的时候,他无声的消失了,就如当初出现一样突然。我们连道别的机会也没有,我不知道是自己遗忘了什么,还是这真的没发生过,当我看着空dàng的院子,空dàng的床,曾经一睁眼就能看到的绝美男子不见了。他说他叫华月,他说我们前世相爱,可是为什么要在我最幸福的时候离开,连一句话也没有?我以为离开哥嫂的压迫,终于能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时,却换来一室冷清,这个他为我建的家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我以为自己会在痛苦的思念中死去,可当我行尸走ròu的独自活了十个年头后,才发现有些事比自己想的容易。放下清醒要的只是时间而已,有些人还不如从始至终都没出现过! 回到木屋,一遍遍回忆两人相爱过的痕迹,无意间发现那颗樱花树已经花开满树。这是他为我种的,我们约定有什么小秘密可以写了埋在樱花树下。我居然从未注意过,十年了这颗樱花树居然已经这样高大了,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如白雪纷飞,花絮漫天,飘到我的脸上带着熟悉透明的温度。 来到树下,随手拾起满地的花瓣用秀怕包好,我的第一个秘密,“让我的思念如同这些樱花长埋地下。” 徒手挖着树旁的泥巴,一寸一寸,十指都破皮了,鲜血开始染红泥巴的时候,我停止了继续,因为不敢相信这里居然还埋了一个小箱子。 打开手中的小木箱,里面掉出几十封信。 顺着信封的编号,我打开了第一封信。 颜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我已经离开了。我从来不敢告诉你,我是一只鬼。我寻你千年,一边找一边修炼,能在最后飞升上天时寻到你,我感谢上天对我眷顾,我贪婪的享受你所有的爱,可是我终究没抵住成仙的诱惑。所以我选择离开,对不起我不该扰乱你平静的心,一开始我就不该执着,一切都是我的错。希望你忘了我这个不值得的人。 华月字 之后的几十封信全是画她不注意时的一颦一笑,每一幅都有一行字注释。总之看得出他的眼里全是她,可是她不信他真的愿意去做什么神仙而抛弃她,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个答案在十年后才被揭晓,心里除了有些戚戚然外,已经不能再感觉任何的伤害了,因为心早就如钢铁一般冷硬。 迟来的真相让人唏嘘不已,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好。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留恋,既然一个人的生活如此烦累,还不如到下一个轮回,感受一段平凡无奇的爱情。这一世终究是被辜负了吗? 来到潇湘河边,那块如墓碑一样的石头旁,这里就是他们相遇的地方。她当初本来打算投河自尽的,若他没出现。可当她不管不顾的跟他走了,最后得到的还是抛弃。 可笑,当初本该消失的生命,迟走了10年,如今回到原点,依旧是同样的选择。 贪婪的望一眼石碑,突然发现上面有一行字。 “潇湘尽是离人泪,离人不渡潇湘河。” 原来一开始便注定她们离别的结局。当初二人在这河边以天为尊,地为媒,潇湘河为证结为夫妻。没想到那只是昙花一现,之后的苦痛折磨了她十年。 淡笑无声,容颜依旧,独影成单,纵身一跳,万千记忆如流水潮涌。一万年前的诛仙台,她抛弃了他,将他推给了娇容,原来一切是因果循环而已。 当我犹如浴血凤凰,重回银河九天时,以为会在天宫看到他。可娇容苦涩哀怨的对我说“他真的飞灰湮灭了,他放弃了一千年前重回仙班的机会,他说是鬼是仙无所谓,找不到你他宁愿烟消云散。” “可是他不是说重新成仙了吗?” “他骗你的,你自己看吧!” 水月镜花闪过他离开之前的画面,当时她还在睡梦中,站在床边的他无限留恋的望着床上的人儿,半空的手几yù抚上沉睡女子的脸庞,可是终究无奈的放下了。身体慢慢变得闪耀透明,在弥留之际,还能有她相陪余愿足以。尽管不舍,可是他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这段日子是偷来的幸福。 直到他身体全部透明,空中没有留下任何他的痕迹,只有颗泪珠凝结成晶,被匆匆赶到的娇容收走了。 泪水早打湿了我的眼眶,有种刻骨铭心的痛在刺着我的心,一切的埋怨恨意消失无踪,只剩后悔为何当没有明白他眼里的绝望。没有看懂他无时无刻存在的忧伤,没有珍惜那短暂而幸福的时光。 “给你,这是他让我在你重新回到这里给你的。” 那颗晶莹的泪珠,仿似他的眼睛温柔的看着我。 从此以后天上多了一个泪神,她只管世间男女的眼泪,让她们懂得眼泪的珍贵。 《晚香玉》 “你你你……你别过来……啊!” 我满意地舔了舔嘴角,今天第二十三个猎物。 我是在昨天晚上转变的,初拥我的是一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我醒来后,他就已经不见了,而我,成为了一只美貌的吸血鬼。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成为了吸血鬼,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衣柜里,饥渴难耐。直到我看到自己把旅馆的清洁女工的血吸干之后,我才意识到,我已经不再是一个人类。 我很满意现在的自己。我的卷发浓密乌黑,我的皮肤光洁无暇,我的四肢修长有力,我的尖牙能够轻易刺穿所有猎物的脖颈。 不过一个晚上,从六点日落后,到现在的凌晨一点,我已经摸索出了一套狩猎的方案。 先在街角撩动头发,抛几个媚眼,然后再自顾自地走进窄巷,就会有男人主动跟在我身后,接着只要勾勾手指,他们就会乖乖地把脖子凑到我的嘴边。 当然,狩猎的难度是和猎物的质量成正比的。 轻易得来的都是些低劣的腌货,要想找到年轻又英俊的,得打点起精神和他们jiāo谈几句,要体现高贵的修养和温柔的个xìng,这样才能吸引他们送我这个“可怜的找不到马车的”小姐回家。 不过,也有例外。 九点前后,我轻而易举地带走了三个七、八岁左右的孩子,他们的家长正在成衣店内换装。只用三块巧克力,我就饱餐了一顿清涩爽口的美味饮料。 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二十三个,是一个卖花的小姑娘。 正是炎炎夏日,她臂弯里的那一篮洁白的晚香玉和她血管里处子之血的芬芳令嗅觉敏感的我飘飘yù仙。 买下所有的花需要一个银币,我给了她两个,并让她跟着我,把花送到我那并不存在的府邸。 她欣然同意,觉得今晚赚了一大笔,脚步轻快。 我走在前面,忍不住窃笑。因为她不知道另外一个银币是用来买下她的人的。 拐过一个弯,我毫不遮掩地露出我的尖牙,冲她歉意地微笑。 合着洒落满地的晚香玉的香气,我饮下她的血。 啊,生命是多么美好…… 只喝了四五口,我就把她扔到一边,任由血液从她脖子上的两个血洞里汩汩流出。 今晚的盛宴已经养刁了我的胃口,我还要留着肚子,尝尝更好的! 抬手将一朵晚香玉簪上发髻,我走出巷子,不经意地看到不远处有个男人正盯着我。 他全身上下笼罩在一件黑色的斗篷里,腰间别着的剑柄闪烁着神秘的银光。 我冲他妖娆一笑,扭动着腰肢,沿着鹅卵石铺就的马路往前走。 我知道他会跟上来。有哪个在凌晨一点还不睡觉的男人,不是出来找乐子的呢? 满意地听到身后追随的脚步声,我不禁开始哼起了小调。 那是我母亲最爱唱的歌。她在挤牛nǎi的时候,总会把脸侧贴在nǎi牛肚子 。 那是我母亲最爱唱的歌。她在挤牛nǎi的时候,总会把脸侧贴在nǎi牛肚子上,一边有节奏地挤着nǎi牛的rǔ/房,一边悠闲地唱着: 我亲爱的爱人啊, nǎi酪已经切好, nǎi油已经打好, 牛nǎi已经煮好, 酸nǎi已经倒好, 你怎么还不回来? 再不回来, nǎi酪就要霉了, nǎi油就要化了, 牛nǎi就要冷了, 酸nǎi就要臭了…… “你怎么还不回来,还不回来……” 我边唱还边跳,转着圈。每次转圈,都能看到身后的那个男人,忽近,忽远。 街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或者说,一人,一鬼。 离天亮还早,我突然有些享受这样的街道:月光下,凉风中,淡淡的花香萦绕鼻端,身后还有一名“追求者”。 我从来没有被追求过,过去,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挤nǎi工。 早晨四点,我就要起床给nǎi牛挤nǎi,然后拿到锅炉房里煮开,煮的时候还不能离开,必须时不时地撇开浮起的nǎi油,等到煮开了,就要把它们灌到瓶子里,装上马车,这些牛nǎi就送到lún敦城里老爷太太的餐桌上。到了中午,要带nǎi牛去牧草地吃草,这时还要再挤一遍。这一批的牛nǎi被送到另一个作坊,被制成nǎi酪等等rǔ制品。 只有下午的时间是可以供我随意打发的。 可如果要进城的话,来回要三个小时。可挤nǎi工晚上得早睡,不然早上是起不来的。 于是,我的生活圈子只有nǎi牛场那么大。 这里,除了几个挤nǎi工,就是老牧场主和他的太太。 我走得有些无聊了,正好走到了泰晤士河边,于是我停下脚步,靠在河边栏杆的柱子上,摆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姿势,挑逗地看着默默走来的男人。 他身材高大,迈步子时,绷紧的皮裤可以看出他的健美,胸前垂着的蓝色宝石可以看出他身世高贵,白皙的面颊则标志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公子哥。 我有些兴奋,青年男子的血,是炽热醇厚的,像五年陈的苏格兰威士忌,只消一口就可以醉人…… 他走到离我三步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不再靠近。这个距离,我可以听到他胸口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心跳。 yù擒故纵的把戏吗?还是想要装模作样一番? “晚上好,英俊的先生。”我说,“您还站在那儿做什么呢?来我旁边吧,看看泰晤士河的水,在月光下是多么的迷人。” 他的面孔隐藏在宽大帽檐的yīn影中,令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来吧,”我继续诱惑着他,“到我身边来吧……” “你的父亲是谁?”他突然张口,声音清冽,没有一丝□的痕迹。 “我的父亲?”这个时候,他问这个干什么?真是煞风景。不过,他如果不问,我差点儿就忘了我父亲的名字。 他应该是叫吉米的吧,或者是杰米之类的。母亲只对我提过那么一两次。 我出生时就没有父亲,母亲是在牧场里生下我的。听说她来找工作时就挺着大肚子,多亏了牧场主好心,才允许她留下来,并生下我。 “您要知道他有什么用呢?您还没问我是谁呢,这真叫人伤心。”我轻点着眼角,假装擦拭那并不存在的泪水。 “你误会了,”他又说,“我问的是,谁把你变成吸血鬼的。” 我停下擦拭眼角的动作,惊愕地看着他。 他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孑然一身,仿佛聚集了这世界上所有的孤单。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自从知道成了吸血鬼之后,我第一次感到慌张,“我不是吸血鬼。” “谁把你变成吸血鬼的?”他淡淡地重复了一遍他之前的问题,胸前的蓝色坠饰散发出神秘的蓝光。 “你……是谁?”我迷迷朦朦地、不由自主地问出这句话。 “谁把你变成吸血鬼的?”他没有回答我,又问了一遍,尽管已经是第三次了,他的口气里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为什么,我不敢继续在他面前装傻,老老实实地回答。 昨天下午,我第一次坐上进城的马车,钱袋里装着因为无处可用,倒也数量可观的工钱,打算给自己买些时新的衣饰之类的。 马车驶过城门,我就迷失在这喧闹的人群中。 我马不停蹄地买了几条裙子,几串项链,甚至还有一顶装饰着鸵鸟毛的帽子。 我忘了时间,错过了回程的马车,于是不得不找了一间旅馆过夜。 到了晚上,我推开房间的窗户,让晚风吹进房间。可是回过头时,房间里的床上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 他笑着,那笑容迷人得让我无法呼吸。 “娜塔莉,”他叫着我的名字,“过来,娜塔莉,好姑娘……” 我当时脑子里一团浆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自己渴望着这个男人的拥抱,渴望着被他亲吻,甚至,渴望着被他吞噬,成为他的一部分…… “形容他的样貌。”那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毫不犹豫地告诉他:“金色长发,蓝色的眼睛,衣服上有一个金色的孔雀羽毛形状的胸针……”躺在他怀里时,我被它尖锐的边缘膈疼了。 眼前突然银光一闪,一阵天旋地转,最后,我看到近在眼前的鹅卵石地面,和两只装有马刺的黑色皮靴。 “砰”,一声闷闷的异响。 我费力地想要支撑起身体,可等我往下看时,却发现下巴下面什么都没有,我没有了身体! 我惊恐万状,眼珠四处乱转,却看到那两只皮靴走到我鼻子前面,堪堪停住。 那男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一共杀了二十三个人,其中三个儿童,十五个男人,五个女人。这二十三条人命你负一半责任,另一半是你的父亲,雷德蒙伯爵,没有尽到管教的责任,我会让他付出代价。”话音一落,靴跟一转,它从我头上跨过,脚步声在脑后渐行渐远…… 待脚步声完全消失之后,我所看到的只有延伸到不知何处的鹅卵石路面,被摩擦得十分光洁的石面微微反shè着路灯的光线,还有石缝中偶尔冒出的杂草。鼻尖闻到的是混合着河水和泥土的腥气,以及残留着的白天来往车辆的汽油味。发髻不知道何时散开了,风吹乱了我的头发,轻拂着我的面颊和脖子,有些痒,可是我没有办法把它们都掖进耳畔的发夹中。 天,快亮了呢。 我记得也是这样一个夏日的黎明前,我的母亲死了,牧场主在我母亲停灵的空马厩旁脱去了我的衣服,把我推倒在稻草堆上。那时候我看到了什么?闻到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路的尽头shè出一丝阳光,刺痛了我的双眼。 《七窍恨》 城中接连数日,总有妙龄女子于深夜发了魔怔,第二日便七窍中有一窍流血不止,直待人被磨得要死了,才转好过来。然而那流血的一窍,便模模糊糊,似无了踪迹,露出森森白骨,甚为骇人。小城里的百姓均被这样蹊跷的异事唬得心里惶惶的,夜里都不敢出门来。 阿宁近日的睡梦中总要出现一个被追杀的场景,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只得被逼迫跳崖。然后一惊而醒。 深夜一点多,房间里静的能够听见怀表秒针的滴答声,灯光大亮着,几乎没有一处空隙沉湎于黑暗中,外面夜色深浓,几缕幽风敲击着窗子,似要闯进这片静谧中。阿宁抚着额头窝在玄色沙发里,身上盖着薄毯,一杯开水碰在手心却总也暖不过来。 梦里的那个男人眼睁睁望着自己跳下悬崖,却懒得伸根手指来给她希望。于是自己一路听着一个娇媚的笑声,便那么摔死了。 回想了千百次那人的面容,却总也记不清楚,阿宁将身子蜷成一团,又睡了过去。 因了噩梦的缘故,白日里打不起精神来,信步闲闲地去了自家经营的静芳斋小坐。不想遇见付恩为,他携了如花美人前来就餐,阿宁一见那美人登时定住了,曼妙的身姿,着一件得体的旗袍,那双眼睛真真是美得炫目,顾盼流兮,犹带怜存,她痴痴地忘了良久。 她颦颦婷婷地走上前去坐在他们对面,面上溢满了笑:“高公子来了,店里近日又添了招牌菜,可想尝尝?” “这个自然,宁老板推荐的,定是错不了,我们也就不用点菜了,全按照您的安排,如何?”付恩为立时点头称好,那女子也随了他的意,继而向阿宁嫣然一笑,笑容晃得阿宁一颗心总也定不下来,好似被迷住了一般。 阿宁回以会心的笑,起身去了厨房。盯着那女子瞧了这半天,她总感觉刀光剑影片片飞,夜里的梦跃然浮现出来,粉身碎骨的滋味儿,不大好玩。 阿宁对做菜情有独钟,任何菜品于她手中都别有一番味道 ,而且回味无穷,曾有闻食客赞赏其为掌管烹饪的上神下凡。 惹得一干人等纷纷过来品尝,开始时阿宁甚至烦恼了一番,因 为一个人总也忙不过来,后来陆续招了帮手,她自己反倒越来越清闲了,只有最初的那些被定为VIP的食客,能够在她在店里的时候吃到她亲手烹饪的饭菜。 这几道菜,她做得破费心思和力气。种种工序皆亲自准备了,掌勺的时候,炽热的灶火烤着娇嫩的肌肤,几乎要支撑不来。她近来体质变得弱了,以前从未有过这般不中用。 菜上得齐了,阿宁笑意盈盈地立在一旁,付恩为夹了第一口菜放那女子面前的盘中,道:“采萱,难得吃到陈老板亲自做得美味,一定要多吃些。” 唤作采萱的女子允了,持起象牙筷尝了一口,眉头微微皱紧,旋即又松开,夸赞道:“好吃,若有机会,可否跟程老板学一学,也好闲来无事做来品味。” “这法子好。”付恩为立时抚掌。 “那我不便多扰了,二位请慢用。”阿宁含笑离去,留那两人低低地窃语,讨论着今天所见所闻。 这日夜里又做了梦,一朵云絮托了阿宁,晃dàng在天地间,悠悠无所去。第二日听到消息,付门大公子带回的女子,昨夜疯魔了,眼睛不停的流血,模样甚为骇人。连夜招了许多专家来瞧,总也瞧不出是什么毛病来,一时又掀起一层不大不小的浪。 阿宁本不想去凑这诡异的热闹,但付恩为中午却又来了,求她做道汤,送与付门里去,说是采萱胃口寡淡,心里惦记着昨日喝的珍珠汤。阿宁不便推辞,于是洗了手去做了来,同付恩为一道拿去付门。 进了采萱的屋子,里面yīn测测的有些不适,阿宁在门边驻足,回头望了望付恩为,他捏着她的袖子带她到里面去,一阵血腥气登时扑面而来。采萱本是面向里面躺在床上的,此时转过头来,眼睛的位置覆着一条白绫,已有两块被血浸透了,殷红yù滴。 “采萱,我带了珍珠汤来。你起来喝一口吧。”阿宁轻轻说道。 采萱缓缓坐起来,抬头对着她,突然大喊一声:“快捉住了她!” 一时门窗“砰砰”的关上了,屋子混了许多黑影进来,将阿宁罩在里头,一人大喝道:“妖孽,别妄自挣扎,否则定让你灰飞烟灭!” 阿宁听得这话,立时笑了:“我这不老老实实待着呢嘛,哪里有挣扎。你们这些人,好端端地困住我做什么?” 床上的采萱摸索着站起来,走到阿宁对面,面上虽覆了白绫,却依旧显得狰狞:“不知能否将这丝魂魄锁于我的眼睛里,保得我的容貌?” 旁边一白色衣衫的人道:“小姐所言,倒也不难,只是这妖孽得了六窍,恐需要她心爱之人的一点心头血,方可。” “现成儿的在这里戳着,你便速速去取了来,再晚些怕来不及了。”采萱指了指立在门边的付恩为,只见他痴痴地望着采萱,不住地点头称好。 白色衣衫的人拔剑对准付恩为的胸口刺了下去,一道细细的血线喷涌出来,喷得阿宁一身一脸,妖冶美丽,那人摆了烛台,铺了灵符,施起法来。 阿宁盯着付恩为痛的抽搐起来的脸,柔声问道:“付公子,心口可是很痛?” “痛!”付恩为闷闷呻吟着跪倒在她面前,“你可有法子治一治?” “有的,只是外头那蓝天白云,你再也无法见到了。”阿宁伸过手去,锋利的指甲骤然变长变硬,如一把利剑,穿过付恩为的身子,“这回,你总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是为我痛了,我也不折磨你,就让你死了,尽快离开吧。” 采萱闻声有异,厉声叱问:“小jianren,你做了什么?” 阿宁吃吃地笑:“我把他刺死了,你还要他的心头血么,这里多的很。”说着,她像是幻做了透明的,从覆着的网丝里幻出来,那边厢的白衫人,浑然一口鲜血吐出,倒地晕过去了。 采萱目不见物,不知发生何事,只是不住口的骂着阿宁。 “你也太贪心了些,我自好好的修行,不与人为争,你偏偏为着不相干的东西来叨扰我,你取了我的七窍,其余六窍,被你分与那几个小妖精祸害,你得了我的眼睛,还嫌不够。现下又想封了我的魂魄供为你用。”阿宁叹了口气,“你知晓女人若是毁了容貌,会比死更可怕么?” “你抢了我心爱的人,我定要毁了你!” “那男人,谁稀罕么,我不过是应劫时拉他来渡劫,哪里晓得他见色起意,心里就放不下了。”阿宁摇头一笑,“那日我走后,他见了你同我相似的容貌,自是又待你好,可是他心里,还是念着我的。” 采萱恨声道:“那你为何要回来,惹了他离开我?” “我只是寻你时路过。”阿宁淡然道,“并非故意招惹他。我念着他帮我渡劫的恩情,本在心里记着他的好,但不想他却因你的挑拨,回头伤了我,所以不怪我无情。你我姐妹一场,我不取你xìng命,只是拿回属于我东西。” 阿宁使了法术,将采萱定住,伸手揭去了她面上覆着的白绫,却骤然惊叫一声。 采萱尖声笑道:“你这眼睛,我早就毁了,你拿也拿不走了。” 阿宁捏了决给她解了法,她一时没站稳,跌倒在地,眼角殷红的血迹蜿蜒下来,趁着那张苍白的脸颊,透出一股凄迷之色。 阿宁悠悠叹口气:“你这是何苦,你每每趁着我体弱之时,便来害我一次,因我未修行未果,未同你计较。你现在还是这般恨我,罢了罢了,我本yù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自伤了那几个之后,我报复的心思也淡了,我这双手,也沾染了戾气,不干净了。”她举起纤纤素手,拿帕子揩了揩。 “我就讨厌你这副仁慈心肠。”采萱冷哼一声,“我偏偏就不领你这份情。别人的记恨,许是一时两刻的事,我却是千百万年的事,只要我活着,定让你永不安宁。” 阿宁盯了她瞧了半响,手掌慢慢抚上她的脸,白净细嫩的肌肤,柔滑锦缎般的触感:“我倒不是仁慈,只是觉着,独个儿活千百万年太孤单,总想有个陪在身边的。你这般闹法,今后怕是不会再有了,我的劫均已渡完,再也没有变弱的时候了,如果你不想被我折磨着玩儿,便听话些。” 采萱笑得哑了嗓子,只是抬头向着她的方向,道:“那你不如杀了我。” 阿宁笑了笑,捏了个诀,采萱立时变作一团毛茸茸的小兽,通体灰色,一动不动趴在一滩血泊里,头上两只眼睛兀自留着血。阿宁伸手将它抱起来,用帕子拭去血迹,道:“你跟着我吧做只宠物吧,自此不要幻做人,情一场爱一场,尝过了,也就那般滋味。我这眼睛,慢慢修行,自会再生出玲珑剔透的模样,只是原来那双被你剜了去,太过可惜了。” 屋子里血腥气深重,阿宁回视了一下,抱了采萱遁去了。 城中喧闹一时的诡异事件渐渐落了幕,那些被毁了容貌的女子后来均慢慢好了起来,虽尽数毁了容貌,但并未有xìng命之忧。只是付门大公子死的不明不白,最后拿了那白衫人定了罪。而那静芳斋的宁老板,消失数日,后又归来,身后跟了一头灰色野兽。 再往后,有民间故事中提过这一段奇事,但越传越久,慢慢地失了本来面目,竟被传为一桩才子佳人的美谈。 前尘旧事,纷繁飘渺,早已沉入洪荒之中,只待午夜梦回才幽幽浮上来。 阿宁采萱这一族,修行不易,千年修出一窍来,幻做人形来尘世汲取烟火气。采萱修行极浅,又爱闹,常随了一班小兽跑出去玩耍,终日不见其踪。那日却突然跑回来恳求阿宁教她变幻之法,因她修行不够,驾驭不了超越自身的东西,阿宁自是不能乱教,于是囚了她在洞中修行,不许她再出去胡闹。 采萱恨恨地不依,整日闹腾着往外跑。恰巧一日阿宁捡了个男子回来,倚他的刚阳帮自己渡劫,身子最弱时被采萱突破屏障闯了出来,顺带掠了那男子而去。她的幻化之术不能长久,平时依照了阿宁的样子幻了玩儿,却被那男子误认为阿宁,终有一日被他得见了真面,他差点骇死,被寻她而来的阿宁救活了。他日日跟着阿宁,片刻不离,见到采萱便跳起来躲远了去。教采萱恨得几乎咬碎牙齿。 后来听了旁人教唆,将阿宁所修的七窍一一夺了去,其他的都送了人,唯独眼睛留给了自己。那双眼,任世间最玲珑剔透的珠子都比不了它的光华,能令得所有人为之倾倒。 阿宁的容貌被她毁得狰狞,而她携了那男子飘然离去,心里满满的欢喜。自己的这位姐姐,待她总一味的管束*,凶得很,不如那些外人待她好些。修行尚浅的小兽,嫉妒心和毁灭力加之原始的任意妄为,均未收敛,所以不论是谁,只要碍于自己得不到,便尽力毁去。 殊不知,七窍经了千万年的修行,早已有了灵xìng,被觊觎者夺了去,就已生了怨恨,这样日日年年,总循着旧主的音色痕迹,汲取寄主的精气,不论怎样,都要回到旧主身上,而那寄主,便自此毁了,生无可恋,死无可去。 《双头犬》 门外传来轻轻‘咔’的一声,躺在床上的男人抬起头,视线朦胧的望着门口,呷了一下嘴。 “唔,奥特,你要出门?”门口的红发男人穿戴整齐,漫不经心的‘恩’了一声 “呵,休斯你醒了?乖乖在床上等我,我回来的时候会带吃的”男人穿好鞋,打开了门。 躺在床上的男人动了动身子,洁白的被单垂落下来,露出了*的身体,麦色的皮肤上印着暧昧的痕迹,“食物啊”男人舔舔xìng感的嘴唇和唇边露出的尖尖的犬牙,双眼放光的看着紧闭的房门“你可要快点回来才行。” 大街上,一对对年轻的情侣充斥在商店,咖啡馆,小路,大街上到处都在谈情说爱,在这样的粉红气氛下,孤单的人就格外的引人注目。 陈楠一个人的走在大街上,努力忽视那些正在谈情说爱的恋人,就在今天,他刚刚和相恋5年的男友分手。往日温馨甜蜜的回忆,对她现在来说是一种更大的折磨。 陈楠默默的走在大街上,怨念*“混蛋,居然说除了你没人肯要我!我非要找一个各方面都比你好的!” 一辆跑车飞奔而来,陈楠全心全意的处于麻木状态,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这时一双炙热的手,拉了陈楠一把,跑车奔驰而过,陈楠才明白自己刚刚的危险处境。 陈楠回头正准备道谢,却突然愣在那里,一个红发的男人站在她身后,xìng感的麦色肌肤,深邃的五官,明亮的眼睛,漫不经心的笑容。就如同一位雕塑家最得意的作品,就那样展现在她面前。 陈楠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道“啊,你好,谢、谢谢你救了我” 男人那种危险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啊,这样的夜里一个人太孤单了,尤其是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可不可以请你陪我这一个晚上,当做是报答呢?” 陈楠不知所措的看这样前的男人发亮的眼睛,本来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啊,好,当然可以,没问题!” 两人手牵手走进了一家餐厅,陈楠被握着的手心微微出汗,眼神游移不定。 我应该拒绝的,她想,这是一个陌生人,我对他什么都不清楚。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她的脑海里就响起了男友分手时的话“除了我,你认为还有谁看得上你!” 陈楠握了握拳头,拒绝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 餐厅里,红发男人绅士的为陈楠服务,又是拉椅子,又是夹菜。殷勤的不像话。尤其是对她的赞美从进店开始,就一直没停过。 陈楠红着脸享受着一切,帅气多金的男人,周围女孩羡慕嫉妒的目光,仿佛有根羽毛在心里饶痒痒,让她从内到外都有种麻酥酥的感觉。 在看不见的地方,一个叫做虚荣的种子已经埋下了。 从早到晚,男人领着陈楠到处游玩,开始时陈楠还怀有抗拒、不安、警惕的心理。 但随着男人的温柔态度,一掷千金,或者是其他女孩嫉妒的目光,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最华美的梦,不仅让陈楠飘飘然。 “陈楠?”一个不识趣的声音chā入了梦境。陈楠随声望去。是自己的男友,或者说前男友。 看着自己的前男友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陈楠长长的顺了口气。握紧了身边男人的胳膊,“咦,你怎么在这?” “我,小楠你怎么跟这个男人……?”对面的男人神色震惊,却说不出什么话 面对对方的不可置信,陈楠冷哼一声“怎么?你吃惊什么?我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谁会在乎跟你在一起?” 看着男人面色灰白的离开,陈楠的的心有一点难受,仿佛做错了什么,却又不知道哪里错了。 “没事吧”红发男人适时的关怀,把陈楠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看着面前的人俊朗的外表,温柔的语气,陈楠再次被迷惑了。 “过来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买一杯饮料”男人脱下自己的外套,不由分说的陈楠拖过来按倒椅子上。随即抽身去不远的地方买饮料。 陈楠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远处为自己不停奔跑的男人,把前男友抛到了一边。 这样的男人才是自己想要的! 男人拿回了1杯热咖啡,笑着递给了陈楠。陈楠接过咖啡,奇怪的问道“你不喝吗?” 男人神色不明的看着陈楠“啊,我一会儿还有别的食物”说着,男人低下头,把脸凑近陈楠。 陈楠看着男人放大了无数倍的面孔,看着红色的发丝垂落在自己的肩头,看着男人深深的吻着自己的唇。他吸吮的是那么用力,陈楠甚至感觉到自己要被对方完全的吸吮到嘴里。陈楠搂住奥特的脖子,准备他回应的热情 就在这让人面红心跳的时刻,电话突然打断了2个人。 红发男人将自己散乱的头发拢了拢,接起了电话,那潇洒的动作看的陈楠又是一阵脸红。 “恩,啊,别着急,我这就回去”男人放下了电话,对着满脸失望的陈楠说,“抱歉,家里有一个不听话的弟弟,我得回去了。” 陈楠刚刚从深吻中清醒,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她的王子,她的梦境,她的一切就要走了? 男人看到陈楠的样子,那种魅惑的微笑又挂在了脸上。“好了,楠楠,披好我的衣服,我会在来找你的” 说完,绝尘而去。 陈楠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把披在身上的西服抓的皱皱巴巴,却毫无办法。突然在左侧的口袋里,陈楠发现了一张名片 姓名:奥特年龄:21…… 最关键的是最后的一句住址:夕阳路X街X栋X号 陈楠攥紧了手里的纸片,快速跑到路边,仿佛握着自己的生命。 红发男人打开家门,却发现屋子里漆黑一片,突然们被‘碰’的一声关上,而奥特也从后面被人紧紧抱住。 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后面“说!你去哪了!别想骗我,我闻到你身上那一股人类的味道了!” 红发男人把禁锢住自己的人扔到了床上,反手压住“我不出去,你哪来的白饭吃?” 黑暗中被压在在床上的男人奋力抵抗“说的好听,食物呢?你是不是吃独食了?” 奥特笑了笑,黑暗中红色的发丝亮的惊人“好了,休斯,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我叫的是外卖,等会她就自己到了” “不过,在此之前,你是不是该队劳累了一天的我表示一下安慰呢?” 奥特压住了床上的男人,解开了自己领子的扣子,黑暗中床上的男人顺从的握住了奥特的腰。露出了和奥特一摸一样的脸。 这是对双胞胎兄弟! 陈楠静步来到了名片上所写的地址,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听到室内传来了一阵阵‘吱吱呀呀’的声音还有剧烈的碰撞声、喘息声混合在一起。 陈楠突然明白了什么,步伐不稳的向后退,却踢到了角落的垃圾桶,弄出了巨大的声响。 ‘啪’的一声,灯亮了,一个女孩和2个*luǒ的男人看清了彼此。 陈楠呆呆的看着床上的2个躺在一起的男人,震惊的张大嘴,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这时,一个奥特一跃而起“晚饭!我的晚饭!” “啊,漂亮的小姐,你来了?”另一个奥特大大方方的坦诚相见,毫不顾忌还有个女孩子站在这里 “我们等你好久了”奥特笑了笑,亮出了雪白的牙齿。在这种情况下有种渗人的感觉 陈楠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打了个冷战,她试着向后退了2步,突然发现刚刚弄出声音的不是什么垃圾桶,而是一小堆死人躯干,上面还有白色的驱虫在不停的蠕动,陈楠忍住呕吐的冲动,尖叫一声,猛然的转身就跑。 在转过头的瞬间,陈楠听见了一声嘟囔“脖子和胸是我的,你别和我抢!”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黑暗中似乎又响起了的声音 “我说,下次让我去吧,我能带更多的饭回来” “少来,要是你我们都得饿肚子,休斯你还是老实在家呆着吧” “唔,好哥哥,让我去吧,我把她的大腿让给你?” “恩,休斯你居然脱离吃货的行列了?怎么回事?” “喂!谁是吃货啊!我只是……我只是看上了一个女孩,跟着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好几天了,她闻起来可真香啊,再说,我们也该换住的地方了,到处都是死人骨头,都已经生蛆了!难闻死了” “还不是你吃完了就扔到一边!小心点,别让人发现”“那姑娘叫什么?” “好像叫十二月安?” 姑娘们,如果某一天你们看到一只萌点满分的红色欢实的小狗有尾随的举动,请千万注意!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那可能是朵食人花 注: Orthus(奥特休斯): 伽狄拉海湾厄里茨阿岛上替革律翁(Geryon)看管红牛群的双头犬,厄喀德那(Echinda)和堤丰(Typhon)的后代,地狱恶犬刻耳柏洛斯(Cerberus)的兄弟,最后被大力神赫拉克勒斯一棒打死。 《玄青》 青山共水,相jiāo甚欢。暮色凄惘,唯吾萧然。 远山间,一缕声响悠然而至,这声音,悠远而绵长,回回dàngdàng。 “紫竹白云兮,尝绿萼幽香几许,青烟明月兮,共清风淡酒三杯……”这夜色是愈发的浓厚了,山间有一抹寂寥的人影,摇摇晃晃行至而上。 他举起手中的葫芦,一口一口地灌着清酒。那晶莹的酒,就着月夜的光亮,散落一串星星点点的光,他陶醉地微眯着双眼,两颊微红。 忽而,微眯的眼,瞬时光华熠熠。他顿了顿身形。忙盖上木塞,双手结界,口中念念有词。 一阵yīn风吹过,带起几缕发丝。 他微转身形,“巽位动。”顿住,眼神犹如警觉的野兽,嘴角向上微微扬起,“是个美人啊。”说着,抽出桃木剑,立于身后,疾身朝着巽位飞奔而去,顺带起一阵清风。 这荒山的枯木,在苍茫的夜色下张牙舞爪。山林寂寥,间或传来几声鸟兽的哀号。 “别跑了。”他轻轻的说道。前方的白影也停了下来。 那女子狠狠地攒紧了拳头,“玄青子!又是你!”女子猛地转过身来。眉目间清清冷冷,面色苍白得有些不自然,那种颜色,应叫做惨白。 玄青子闻言愣了愣,微微皱眉,“是你?”说着耳根子突然动了动,“今天先放你一马!”说着朝坎位飞奔而去。人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却传来一阵悠远的声响,“你别急,我会来找你的,哈~哈~哈……”这笑声飘渺而空灵。 玄青子往空中一跃,停在了一棵树枝上,“天地玄黄,乾坤正法……”他小声说道,蹲着身子,眯着眼睛瞧着下面的动静。手中握着一张黄符,随时准备蓄势而发。 霎时,只觉阵阵渗人的风从四面八方涌向这里,中心是一片半亩大的空地,土壤发黑,yīn冷而潮湿。玄青子皱了皱眉头,眼下却一刻也不敢放松。巨大的圆月悬悬地挂在半空中,照在这一片空地上,却是愈发的诡异清冷。 “嗤嗤”“嗤嗤”一阵怪响徒然在空气中弥散开来,直叫人头皮发麻。 只见惨白的月光下,暗黑色的泥土缓慢地震动着,形成一个细小的裂缝,眼见那裂缝变的越来越大,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光亮。从裂缝中。缓慢有一丝青烟升腾而起,那烟绿的有些诡异。隐约还有一股腐烂的臭味,随着青烟弥散开来。 玄青子微微直起了身子,将黄符举至身前,注视着中心的异动。 那个裂缝扩大至一个一人宽的深穴,洞穴的深处仍不断地传来“嗤嗤”“咔咔”的奇怪声响。 那声音的频率越来越快。一声声地钻进玄青子的耳朵,寒毛不由得跟跟竖起,鸡皮疙瘩也战栗着微微颤抖。 只见一个身影从深穴里钻了出来,先出现的是两只爪,说它是爪却一点也不为过,那细长干枯的手指,裹着一层皱巴巴的僵硬的皮囊,肤色死灰,指甲却异常的尖利而纤长,里面生生嵌进大块黑色的泥土,尾部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那双爪一用力,半个身子便跃了上来。这消才看清楚,那死物满头的白发,蓬乱而肮脏,面孔恰好朝着玄青子的方向,一眼便看清了那狰狞的面容。他的眸子泛着幽绿的光,面上的皮肤干涸发黑的皱在一起,右边脸上有半快皮肤脱落,里面的腐ròu向外翻着,黄褐色粘稠的浓浆翻涌而出,顺着脸颊缓慢地滴落下来,散发出的腐ròu气味直叫人作呕。让人不由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它却不曾有丝毫的感觉,抬头张开它那深紫色的嘴唇朝着月亮干哑地嘶吼了几声,说是嘶吼,其实却不若如此,那声音就像是哑巴奋力地喊叫,可沙哑声音却总卡在喉咙里如何也发不出来,直叫人心里发毛。这家伙一跃而起,稳稳地站在发黑的土壤上,僵硬的面部不住地抽搐着。 是在笑吗?玄青子的心生疑惑,不由暗叹道。但是此刻他才看清这货满身的白毛瑟瑟立在风中。 呸的!是一白毛! 这下有的玩了。 白毛举起手直直地立在胸前,爪如钩,转身想要离去。 玄青子纵身一跃跳下树枝,“急急如律令!”念出这后半句符咒,猛地朝白毛打去。 那白毛看似笨拙,反应倒也不慢,似察觉到来人一转身便朝一旁跃去。 符咒在空中zhà开,却未伤及它分毫。 玄青子举起桃木剑指向白毛,另一手取出一张符纸,在面前比划了一阵,“天雷破!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符纸粘在桃木剑的尖端,向着白毛刺去。 白毛的脸上又怪异地抽搐了一下。似轻蔑,似嘲笑。 妈的,一堆烂ròu居然敢瞧不起爷!玄青子恼怒地盯着白毛,心下一阵火气升腾而起。 “妈了个胚子!老子不弄死你!”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面八卦镜,双手举在胸前,前后翻转了一个来回,口中念念有词,突然,一束光从镜中shè出,照在白毛的脸上,原来是月光的反shè。 白毛顿时似吃了痛,不住地抬起手遮挡,却还未来得及,面上的腐ròu便化作了缕缕青烟,缓缓升起,似烧焦一般。黄褐色的浓浆潺潺淌出,他张开嘴嘶哑地吼着,面目狰狞,极其痛苦的模样。 月属极yīn,本是僵尸喜好之物,但八卦属阳,经过八卦镜的反shè改变了光的xìng质,这一记极阳的光束,直直地shè在白毛的身上,还不让他*,肝肠寸断? 白毛奋力地挣扎嘶吼,怎料却仍是无济于事。 但道天不chéng rén之美。坑爹的! 霎时间乌云蔽月,鸟兽齐鸣。天光瞬时大暗。 白毛垂下手来,举在胸前,幽绿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玄青子,他妈面部神经又抽搐了! 挑衅是吗?以为我没了月光就搞不死你了是吗? 要搞死你又有何难?(此话为作者言,关玄青子屁事。) 玄青子面色徒然凛了凛,别过脸朝着一边不爽地吐了口口水。 闭上眼,任夜风拂过他飞扬的发梢。夜色顿时变得寂静无声,所有生命的气息好似都瞬间静止,世界归于混沌。 “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茔明,元灵散开,流盼无穷,降我光辉,上投朱景,解滞豁怀,得驻飞霞,腾身紫微,人间万事,令我先……”一字一句缓缓从口中流泻出来,飘渺如微尘。 怎料,还未待他念完,却觉得肩头一痛,玄青子猛得睁大了眼睛,只见那白毛僵尸,一口狠狠咬在了他的肩头,那牙印尖深入骨,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血腥味弥散在微凉的空气中。 他猛地伸出手用力推开白毛的身子。手掌触上它毛茸茸的身体,心里却不由地一阵恶心,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习惯?心中不由地感叹。却怎奈那白毛死死咬住如何也挣脱不开,每一次的挣脱都是在撕扯着自己的血ròu。 这样不行!必须想个办法! 他那举起腰间的酒葫芦,用牙齿咬开木塞,张嘴含了一大口清酒,猛地朝白毛的脸喷去!酒喷到白毛的眼里。顿时眼珠子如火般燃烧的刺痛,白毛不由地松开了口,倒退一步。 该死!破了血ròu!必定中了尸dú!玄青子不满地撇了撇嘴。 他刚挺直了身子,心神就有些恍惚了,这么快就有影响了吗?不行!要速战速决! 他猛地甩了自己一巴掌。神智立马便清醒了过来。 身躯一震,天罡正气便从身体的深处扩散而出。那气息重重叠叠凌烈如山风,缠绵如流水。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张空白符纸,咬破中指,以血为媒,在纸上画出一道符咒,这符咒很是特别。隐约泛着些幽蓝的光。 “奉上上天皇玉帝之法旨,香气沉沉应乾坤,燃起清香透天门,金屋奔走如云箭,玉兔光辉似车轮。男臣北斗满天照,五色彩云市纷纷,弟子一心三拜请,茅山祖师降凡尘,神兵火急如律令!”说着大声喝道。只见周身的气息立马变得浓郁非常。双眼紧闭着。任强大的气息充斥着整个身体。这还是玄青子吗? “茅山第十八代叔公云冥道人喝!”玄青子猛地睁大双眼,眼里的光华也不若平常,表情极是威严。他见了眼前的白毛僵尸,没有丝毫的表情。到此,玄青子便完全失去的知觉,进入漫长深深的黑暗之中。 醒时,躺倒在一边的空地上,早已天光大亮。肩上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血色已微微发黑,右手早已没有了知觉,他用左手艰难地支起身子看到眼前早已一片狼藉,饿殍满地。 白毛的尸身被分成多干ròu块,胡乱地洒落在地上,一旁的枯木也东倒西歪,支离破碎。腐ròu上黑压压的停满了苍蝇。一阵阵腐烂的臭味,让人止不住呕吐的yù望。玄青子用手捂了捂嘴,师叔啊,你到底又用了什么残虐的招数啊!!! 血已经止住。dúxìng暂时被压制,想来是师叔顺手干的好事。玄青子扬起嘴角笑了笑,左手拿起葫芦,准备豪饮它两三口,向上一倒,倒是愣愣地滑出了一滴。 师叔啊……你不用把我的酒也喝光吧!!!“啊!!!”终于忍不住仰天长啸了一把。 玄青子颤抖着支起疲惫的身子。摇摇晃晃地朝着山下走去。 得赶紧备齐了东西,治好这尸dú。 切莫误了大事。 (这是上篇。下篇小道士要同女鬼对手戏。) 黑狗血,糯米,顺道再买些朱砂,黄纸,打一壶好酒。 玄青子心里盘算着。 买好材料,在河岸边采了些柳条儿,取一斗天水。便晃晃悠悠地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庙宇。白日里的庙堂内空dàngdàng的毫无生气。瓦碎梁斜的一副潦倒模样,墙垣四角到处是些青灰色的蛛网,稻草也胡乱地撒的满地都是。只有庙宇中间的大佛依旧微眯着眼,一脸祥和地盘腿坐在那里,面上无悲无喜。看一眼红尘皆破,无道悲戚。 他一下瘫软地靠在一旁的圆柱上,那柱上的红漆也早已因破败而脱落。 拿出一个罐子,浇上黑狗血,将半斤糯米倒进血中浸泡。那边的半斗天水里浸上方才采来的杨柳条,可制成极yīn之水。 他盘腿坐在地上,调息理气,宁神静气。让体内之气,运转大小周天,只觉丹田中有气息缓缓聚集,流经任督二脉,环直各处。体内的气息有些冰凉,他猛地将气压了下来。这伤势,果然不适合练气啊。 用手掰开肩上的伤口,一排的牙印,清晰可见。 百无聊赖间,只好抬起头对着头顶破败的青瓦发愣。忽而想起昨晚匆匆见了一面的白衣女鬼。那女鬼,曾于三月前在青州有过一面之缘。彼时,闻有妖物于山野间吸食男子的精魄,受相邻fù人所托,寻失踪的壮年男子。闻此事略有蹊跷,便应所托。深夜至山间潜伏,yù探清事情始末,顺道收妖降魔。果不其然,乃山间孤魂,为修炼道行吸食男子精魄,被他识破。那女鬼道行不浅,想来以为害村邻多时。一人一鬼对峙打斗间,却又冒出一小鬼。说是小鬼,实则也不若然,此“小”实乃指道行的深浅。看样子像是跟随这女鬼身边,寻靠山的孩子。这妖魔的世界,也不若是弱ròu强食的守则。这强欺弱,大欺小的准则,在哪里都是适用的。yù找个强大的依靠,想来也情有可原。与女鬼打斗对峙间,小鬼也曾多番上前阻挠,虽未将她放在眼里,却也未伤她分毫,毕竟也是个可怜鬼,瞧她体内的能量,想来也未曾做过什么坏事。将害人的女鬼收服,本想顺道超度那小鬼,而后却不见了她的踪迹,无奈,只得做罢。不想昨日又于山间偶遇,奈何正赶去处理山中异象,便又任其离开。找个机会,还是要好生超度她的灵魂。这孤魂野鬼的游dàng,总不如早日投胎做人的好些。 他又闭上眼小憩了片刻,只待这黑狗血与糯米的能量更为融合一些。 约摸一个时辰,玄青子方苏醒过来,此时瓦罐中的糯米早已血红的透彻。他掂起一些,于指尖捻了捻。便又拿了块碎布,将糯米滤去血包起来,敷在伤口处。期间不由地咬牙忍痛。只稍一会,伤口便不怎么痛了,只清清凉凉地,很是舒服。 午时,忙碌了一早上的玄青子,觉得肚子有些饿了,爬起身来,准备去镇上吃些东西。将柳叶天水放至佛像的后头藏好,以免有人拿走,或被什么动物打翻。 他朝着门外走去,步伐刚健而有力,想来已经好了些许。他咬开酒葫芦,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 爽啊!昨夜被师叔喝了个精光,今日可要好好犒劳犒劳自己!想着又猛地灌上了一大口。路旁忽而出现一个酒鬼,直愣愣地盯着玄青子的酒葫芦。他摇摇晃晃地走到玄青子身旁,眯着迷离的双眼,“嘿,兄弟~给口酒喝把!” 玄青子转过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饶了过去,继续顾自喝了一大口酒。 “哎……你别走啊!”那醉汉依旧不依不饶的跟在他的后头,“你……你是个道士吧?前天晚上,我在这镇上遇见了一个女鬼!你若,能……能给我喝一口酒,我就把我,我看见的都告诉你!” 玄青子闻言,停下了身子,女鬼? 那醉汉笑地一脸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烂,“嘿嘿嘿,怎么样?” 只见玄青子却依旧也不理他,兀自大步的走开了。 “你……你会后悔的!!”那醉汉见他这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在身后愤愤的骂道。 玄青子的眼睛朝身后瞟了瞟,继续喝着手中的清酒,哼着歌儿朝着小镇走去。 今日的风光,无限好啊…… 行至城中,城内依旧是热闹纷繁的模样。 “老板,来一碗阳春面。”玄青子一屁股坐在了茶馆外,路边的面摊上。 “好嘞~稍等!”老板利索地下了一把面。 玄青子则乐呵呵地瞧着老板欢快的动作,却闻得一旁的食客jiāo谈的言语。 “你听说没有?咱们镇上最近好像在闹鬼!” “我也听说了,半夜子时,有好几个人在前面街道上见到一个白衣女鬼。我看,晚上还是不出去为妙!” “我却听说,那女鬼长的十分漂亮……”那人说着眯着眼,摸了摸下巴。 “想什么呢?你不要命了?女鬼你都敢要?” “你急什么?我不过就想想嘛!” 女鬼?玄青子闻言瞳孔不由的收缩了一下。莫非刚才那个酒鬼说的是真的? “您的面来了……!”不知不觉间,老板煮好了面,端倒玄青子的跟前。 哦~面来了啊!忙收回思绪,露出一副饿死鬼的嘴脸。抽出筷子就“漱漱”地吃了起来 吃完面,甩下5个铜板,便原路返回,顺道瞧瞧那见鬼的醉汉还在不在。意料之中,他早就没了踪影。 于是,吹着口哨,回到了庙里,打算半夜子时,亲自去镇上瞧个究竟。 亥时。换下了包扎的碎布。用柳叶天水,将伤口擦洗干净。伤口俨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血色也恢复了鲜红。而糯米的颜色却早已变成了暗黑。保险起见,还是用干净的布包好了伤口。整理完行装,便出发了,腰间的酒葫芦一晃一晃的,很是满足。 玄青子一路行至城中。还未到子时,城中却安静得出奇,连那花街柳巷也比寻常清冷了许多。 今夜的气氛,很是诡异。连风也渗人的很,定是有些蹊跷的。 他纵身跃至屋顶,在房宇上不停地穿梭。白天那二人说的地方好像是这里。他停下身来朝着底下的街道巡视了一个来回。 似乎没有什么一样啊。便无聊地坐倒在屋顶上,抬头看了看明月,正是举酒相欢的好时机。他忘情地喝起了酒来。 子时已过了大半,如何还没有动静?他不由地皱了皱眉头。方言及此,忽然闻得底下传来一阵尖叫。 男子慌忙惊恐地喊叫着,伴随着女子浅浅的低笑声。 “嘻嘻……嘻嘻……”那笑声尖利又飘渺不定,顿时阵阵yīn风由四面八方聚集于此。玄青子正喝着酒的身子也不由地打了个寒战。怎么笑的这么难听! “秦郎~秦郎~是你来找我了吗?嘻嘻嘻……” “啊!!啊!!!我不是什么秦郎……我不是……小……小姐,你认错认了……放我走吧……放,放我走……好吗……”男子的声音在微微地颤抖,一听便只是因惊吓过度而致的中气不足。玄青子斜了斜身子,向下端倪了一下。 果真是那个丫头,没事在此处吓人做什么?不由叹了口气,又缓缓灌下一口酒。起身,纵身一跃而下,恰巧落至他二人中间。 顿时风萧萧兮,吹起他凌乱的发髻,英武潇洒,伟岸非常。 他瞧了白衣女鬼一眼,朝身后的男子说道,“快走!” “你为什么要坏我的事?”女子抬起头来,只见她满头的黑发凌乱地撒在面前,只让人看了发毛,如纸般苍白的皮肤,同样苍白的嘴唇,眼中竟没有黑色的瞳仁,还潺潺地往外流着鲜红的血液。一股血腥味弥散在微凉的空气中。 “你几时也学会这般吓人了?”玄青子没有回打她,他是真真接受不了她现在的这副模样。 “你管的着?”她愤愤地甩了甩手,“今日,你若是来捉我的,那我们便只能兵戎相见了!” 玄青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怎的就认定了我定是来捉你的呢?不如让我超度了你,转世为人,可好?” “谁要你多管闲事!我此生有是未了,才不想投胎转世!”说着竟低下了头来,眼中流露出一丝的不忍。 玄青子微微张大了双眼,“哦?还有心事未了?是否与了你那秦郎有关?” 那女子忽而心中一动,“你若能帮我找到他,我便甘心投胎转世,如何?” 闻言,玄青子轻挑了下眉毛,“可以。只是,你能变回原来的样貌吗?我看着,觉得恶心。” 白衣女鬼身子顿了顿,用手轻挥了一下,便恢复了先前清冷单薄的模样。 “六个月前。我死在岭南的家中。秦郎是我青梅竹马的爱人。三年前他上京赶考,中了进士,听说被分到下面的小县城里做了个小小的县官。这三年里,他每月都会给我写一封信,从未断过,他说,待他在这里安顿好了,便会娶我过门,于是我便心心念念地等着,一等便是三年。六个月前,秦郎的兄弟刘三宝却于半夜强行闯入我的家中。yù将我jiān污,我不从,他就打我,奋力反抗间,他失手将我杀死。他说,是秦郎将我卖予了他。怎么可能?秦郎怎么可能将我卖予这个人渣,更何况,我又不是一件器物,怎是说卖就能卖了的?”说着,几滴清泪滚滚落下,“最后……最后……他竟将我的尸身,也……也……”白衣女鬼低下头来不住地哽咽,肩膀微微颤抖了几下,随后竟张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当然,我也不会让他有好下场!随后的那几日,我夜夜的在他房中,我看着他,对着他笑,露出我那鲜红的舌头,流淌的鲜血,我要折磨他,折磨得他生不如死!他一见到我,便吓的跪地求饶,终于他被我吓疯了,而我却没有放过他,我天天跟着他,折磨他!终于,他忍受不了痛苦,自杀了,不!他是被我杀了的!他手中拿着刀子,□自己的心口,将自己血淋淋的心脏生生地挖了出来!握在手中,我要让他看看,让他看看自己心,是多么的肮脏不堪!”她笑着,面容愈发的狰狞恐怖。 玄青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个男人倒也是咎由自取。“那么你来这里找秦郎又是做甚?该不是也要让他看看自己的心是什么颜色吧?” 闻言,白衣女鬼却低下了头,满脸的黯然,“秦郎,我只想,只想见他一面,我只想……问清楚,他究竟还爱不爱我,他究竟是否把我卖给了刘三宝。” “就这么简单?如果他确实这样做了,你也不打算报复?” “呵呵……报复吗?我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他不会的吧……不会的……”女鬼说着低下头来,神色局促而慌张。 怎么?是不愿去想,还是不愿相信,是……不愿伤害他吧? “你当真,要见他?”瞧见她这副模样,玄青子继续问道。 女鬼也依然坚毅的点了点头。 “如若最后,不是你想要的答案,你也,要见他?你也,不会伤他?” 她抬起头,看着玄青子的眼睛,眼中是满满的忧伤。 “他的家,你进不去是吧?我先进去探一探情况。找个方法让你进去。” 女鬼轻轻点了点头。 玄青子带着她来到了县老爷的府邸,“你且在这里候着。” “好。” 玄青子跃上了墙头,潜入府内。 片刻后,又跃了出来,来时神色有些凝重。 “你先入了我这钱袋里,我会用一张黄符将你镇住,你不用怕,不会伤到你分毫,只是为了躲避门神家神的耳目而已。我现且再问你一句,你当真是要去看吗?” 女鬼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了,就马上离开,不要打扰活人的生活。这样对他才比较好。” “可是我……他……真的……” “那如果,你发现他仍是爱你,便乖乖随我去转世投胎,可好?” “好。”女鬼说着,点了点头,她这几年只怕,也只有这丁点的希冀了吧。 女鬼入了玄青子的钱袋,随着他入了屋内。 将钱袋打开。女鬼化作一缕青烟飘了出来。 屋中空dàngdàng的,没有一人。屋子的中央悬挂着一副彩色的丹青,那画上的人正是她。 她看着那幅画,眼泪不由的便落了下来。那是秦郎的亲手画的她啊……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他……我想,见见他……”她眼角含着泪,说着。 随后,将她收入囊中,将一张纸悄悄地放到桌案上。 玄青子将她带至秦郎卧室窗前,轻轻开启一扇窗,恰巧能看清,那男子清秀,熟睡的脸庞。 白衣女鬼瞧着爱人地面容,不由地哭的更甚了。 “满意了没?既然心事了了,便乖乖去投胎吧,你这一世已经结束,再执迷留恋人间,于你自己,于别人,都没有什么好处。” 女鬼点了点头,拭干眼角的泪花,转头又望了秦郎一眼。恋恋不舍地随着玄青子出了屋子。 在凄寒的月光下,女鬼站在空地中间,玄青子咛喃着超度亡魂的咒语。轻轻地……飘渺的传遍了整个夜空。 女鬼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温暖的笑容,在月光下,变成了一颗颗细小的光点升腾到空中。她微笑的离去了。 直到最后一个光点消失,玄青子轻轻地叹了口气。 傻孩子。你只见了那副丹青,却未见得桌案上被我收起的那封信。村里人见你失踪,便向秦郎要了你的画像,好寻你的人。 你只见得秦郎熟睡的面容,却未见得他的身旁……那个依偎着他熟睡着的女子,幸福的扬起笑容。 《一个鬼的死亡报告》 一,丙申年三月初一鬼眼重瞳看不见天气 我旁边有一个鬼,快要死了 是的,一个鬼要死了。你问我为什么会知道?那是因为,我也是一个鬼。 我是一个还在凝聚的鬼,而他,是一个已经“活”了很久,以至将死的鬼。 鬼怎么会死?他怎么会死 我曾看他双袖生风风驰电掣;我曾看他抱琴而过且歌且弹;我曾看他振臂一呼众生百应;我曾看他佳人美酒海誓山盟。从我开始有意识到如今能够睁眼,这些都是他在这附近留下的印迹。我不认识他,但面对一个你经常看到的,陌生又不陌生的鬼死去,生命对死亡的思考还是令我恐惧。 二,丙申年三月初二鬼眼重瞳看不见天气 是的,鬼也怕死。我突然万分恐惧。 我恐惧死亡,是因为它太残酷了。昨天,我还是满怀信心希望。尽管我当时刚刚试图活动手指失败,但我那是却是那么信心满满,坚信自己可以拥有一个自由的身体.现在我依然相信我终有一天可以自由活动,但那又有什么意义我看到一个敬仰的鬼的消散,我自认定不能达到他的境界,可他也会死.鬼的凝聚终究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消亡在这个无情的宇宙,我感到超越时间的无力,我感到我的精神轰然坍塌。 三,丙申年三月初九我的手指能感觉这是凉的,有水,应该……是个雨天 看得出,他还在挣扎,我痛苦的闭上眼,但我的意识告诉我他的紧张,紧张于抓住生命,同时紧张于等待死亡.我此刻真希望我能走,走得远远的,离开面对死亡.魅死是难受的,但将死的过程更难受,而目睹全过程的同类,要早早经历自己将来的过程,更是一种煎熬. 我听说,一个鬼死了,还会再凝聚.我不知道我死了,是否可以又有一个我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和现在的我有一样的意识我希望一模一样,但如果真的一模一样,重复又有什么意义宇宙难道真的是一个机器,一遍有一遍的复制轮回 四,丙申年三月十一我的手指能感觉这是暖的,无水,应该……是个晴天 不去管手,我的手却能动了.就在我抬手的时候。他居然和我说话了,很微弱的声音:“你说,我还有多长时间” 多长时间?我愣住了……几天几时几秒也许就在我的猜测中他的死就会来临 “我们鬼活的时间长得很!”我笑得虚伪,但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鬼哪里“活”过? “你呀,至少还可以活几百年……”我很惊讶于自己竟然可以编造一个绘声绘色的例子,让他相信,但事实上我自己都觉得假。 所以他怎么可能相信。 但他笑了,笑得很忧郁,笑得很开心.,一个像他这样的让鬼们信服的鬼,怎么会掂量不出死的轻重难道说无论是谁,在死前都更愿意接受生的希望,都更愿意自欺欺人另一种可能,是纵然他般八面威风,死前的鬼,都一样虚弱得感受不出死的气息 无论哪一种假设,都证明了一点:谁死前都是最脆弱的. 五,丙申年三月二十八我开鬼眼,已能见天,yīn且有云,黑沉沉 “我不是那种可以从天而降冯虚御风,在蓝天白云下抓住她做腾空三周转的飞鸟;也不是那种千钧一发从海里一把接主她,温柔地说“姑娘别怕”的鲛人;更不是那种得意地看海水浸到腰身,用一只手把她轻轻拖起,眼中含情两两相望的夸父。 我曾经兴庆我不是一个矮人,可我游历后,发现矮人好歹也能给自己打金衫铁罩剑剑刀刀,骑着飞鸟大鹏流倜傥玉树临风吸引一干眼球。我他妈一鬼,一鬼啊,不是千年万年难遇的神魔,我到底能干什么我到底能干什么 从我凝聚开始我就在想这件事情,这句话把‘我’换成‘你’,我听到的遍数可以跟听到我名字打个平手!我不愿像其他男鬼一样提着自己满世界跑,而选择就在这附近做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的什么,他们这样对我说;我不愿像个流氓样的抓住机会到处找女鬼们搭讪,而选择迈向无情无yù无聊的男鬼;我选择空有皮囊供大于求的凡花杂草,还日日夜夜守着怕小孩子乱丢乱砸我的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花草草,他们这样对我说……他们说:“你不是个正常的鬼。谁说我不是个男鬼谁说的啊我热血像那江河水,豪情如那红日光,我筋似铁打骨如钢强……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算了算了,莫太冲、莫太冲,找根劳力婆婆我喜欢这样昵称棒糖以表亲切。吃吧!我承认,每当这个时候,我对婆婆的需要和感情就像其他男的对烟的需要和感情。很遗憾我坚持很不男人的选择婆婆而不是烟,因为我死心眼的确定婆婆缩短我生命的法力远小于烟……” 他絮絮叨叨了很多,完全无意识的东西,让鬼不知所云,后来很久我才知道,当我彻底凝聚完成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个叫做前世的记忆。 我还没有他的能力,我还是个记不得前世的鬼。鬼不是凝聚的虚无吗?为何会有前世?我不解,我问他,但他只是继续给我絮絮叨叨,说着那些我听不懂过的话。 “嗯,上一次跟婆婆的亲密接触已经是一年以前的事了。那天又是那些提着自己跑出去又跑回来的其他男鬼,也许只有我小小的院子才完全符合他们大大的世界,总之我视如儿女视如明珠视如血ròu的花花草草惨遭不幸,当然还有我自己。 我记得后来那一群鬼被驱走后,我记得我习惯xìng拿出了婆婆,我记得我以最幽雅的姿势慢慢收拾一切,我记得当我龟速的地收拾完最后一盆鸡冠,她红艳剔透的花瓣多姿得左右摇曳,让感觉比行动更迟缓的我发现,一直还有一个人在帮我收拾。 繁星真美,她背对着我温柔地说话。 我顺着她的背看上去,一直看到天,深暗的蓝色上按上了神明亮的黄色手印。白痴,这说明明天要下雨了,我明天又要把花搬进去了!。我心中悄悄嘀咕。 繁星,再加上你的花,我就喜欢这样的生活!她应该是笑着转过身来,我承认那双眼电力十足,“刚才我都看见了,你的背比打在你身上的qiāng笔直多了。 她又轻轻的说,你是一个男鬼。那时正好我的劳力婆婆通过我的嘴完全融化进我心底,剩下的木棍掉到了地上,天黑,看不见上面的及个牙印。 所以后来我要救她……但事实上最初在别人口中听到她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贱族’,‘她算什么所有功绩不过一张与生俱来的漂亮脸孔,偏偏自己又不识相,人前嚣张跋扈’,最初在别人口中听到她不过是破坏别人幸福拼命抓住别人把柄的庸俗女人,知道了很多事件们才知道大家低估了她…… 等到她真正出现,便是甩开身份处处强硬,公则铁面无私,私则圆滑可亲,十足官员楷模。 其实是在一个又没有保护又降级无尽的熬……” 六,丙申年四月初七我闭了眼 因为他吵得好烦,烦得我连开眼看天也厌恶了。 七,丙申年四月初十 碧空如洗,最不适合鬼的坏天气时间真是个玩笑,他还没死.昨天他跟我说了很多,他似乎还有很多牵挂,他生的yù望一天比一天强,这是鬼凝聚的征兆。但没有奇迹,他的声音一天比一天弱,不可否认那一天越来越近. 时间真是个玩笑,他全身不能动,我却连腿也有了知觉.我竟有个可怕的念头:我希望他快点死.听他喋喋不休,我从真诚到同情,从同期到敷衍,分分秒秒真的能改变人的感情,我开始厌烦,但同时有有对自己冷漠自私的自责,但我现在,比起关心死,确实更关心我的腿的活动. 八,丙申年四月十四 碧空如洗,依旧是最不适合鬼的坏天气,坏天气往往总比好天气多他不能说话了,可我已经不在意.我高兴我的双脚能动了。 不经意我与他四目相对,他的眼睛我读不出,应该是百感jiāo集,而我知道,自己眼里是习以为常.我自然的转过头去,但突然我又有种感觉让我回转过来:他不在了!他死了 初次看见他垂死样子时的恐惧涌上心头.我希望他是瞬移到了远方.这是我自私的脆弱.我希望他没死,我希望我们都不会死. 九,丁亥年十二月我已不想再去记天气很多年了,很多年后,我也可以行走自如,我看见了很多当年的我,当年的他。.鬼也许真的本来就是虚的,也许一切都是虚的。 也许有一天我会死,死的时候我也许会怕,但我现在不怕,死也是一种存在形式。 虚,实是存在,只不过实是所有生物的追求。 九九归一,报告完毕。 《红眼睛不红》 文案: 关于驯养,关于爱与背叛。情爱反转剧。 《红眼睛不红》 (一) 旭日破云东升,第一缕阳光照透屹立于H城西北方位的钟楼尖塔,寂静中的生命无不脱离梦境忙碌起来。 马路上车辆渐增,有人朝尚蒙着一层雾气的公园进发晨练,几阵促铃声过,地铁人潮瞬时奔涌,密匝匝的黑色头颅。时近黄金周的日子,不少商场挂出促销和折扣的显眼通告,假期来临之际迎来又一个购物□。 西北偏北,东南以南。 作为地域规模中型的城市,H城从来不惮以最快速的步调展现其旺盛的生命力。 车水马龙的路段,正值红灯,司机踩了刹车,听着jiāo通电台里轻快舒心的男声。 “各位车主们注意一下注意一下,宝楚路附近因火灾遇阻,火势目前稍有控制,请正往这条路上行走的车主绕道往虹桥路行。” 宝楚路。司机师傅略一思索,才想起位于城北城郊的那条路,反正也不常去,索xìng不作多想。倒是这天气也和火灾作梗,他搔搔头,已经旱了两个月,自己也差点加入中暑大军送往医院去。 不耐高温,不抵低温。 这是人类。 ************************************ 两月前的一天,位于青衣中路33号的弯弯流浪动物收容所里来了一位咨询者。 望着眼前这位年轻又笑容可掬的女人,副所长吴樽推一推眼镜,忽然一扫平日里慵懒的工作态度,询问得极殷勤。 “美丽的小姐贵姓?” “免贵姓傅。”女人仍是微微地笑,眉目间有种细腻的风情。 “拜托樽子,别一副急色的样子吓跑难得来的咨询者好么。”从侧室出来一个学生样子的人,看向吴樽的眼神满是嫌弃。 视线调回那位傅小姐身上,女学生公事公办的口吻:“请问您走失的是什么动物?” 傅小姐先是朝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眼里难掩焦急,复又回答她,“小狗,一只小狗。” “放心,待会让樽子带您过去看看认领,不急着一时。现在不得不进行固定程序,请您告诉一些宠物走失的具体信息,比如宠物体态特征,走失时间之类。” 一旁的吴樽瞥到傅小姐的神色,打了个哈欠,“喂喂,依林蔡,你这副样子更能把人吓到好吧,别假正经嘛,我先带傅小姐过去,固定程序神马的你一个人能搞定,是吧。” “……姓樽的,再叫一次依林蔡试试看!”女生小小的个子,愣是用视线将身为男人的吴樽瞬间萎缩至无。 “你不是就叫依林吗,哪里叫错了了了?难道你更喜欢我叫你10?101010?” “去!死!” 这是个活脱的地方。 傅小姐看着身边相互不停排遣的两人,微微一笑。她笑的时候右脸有一个明显的颊窝,白皙细嫩的脸便带上不符年龄的童真味道。 动物房弥漫一种奇怪的气味,因为室内和铁笼清理得还算干净,倒并不难闻。 傅小姐在一个又一个笼子前驻足,看得十分仔细,不愿漏过一张小动物的面孔。只是一个小时之后,已经查遍铁笼的她又开始第二遍搜索,吴樽一直陪同在她身侧,有些郁闷。然而她急切又固执的样子让他看得心头一阵柔软,不禁放柔了嗓子。 “傅小姐慢慢找,不急,要是这里找不到您的宠物,我帮您联系H城其他几处的动物收容所,动物医院和宠物店。” “嗯。”她应了声,继续埋头细心寻找,轻声却纠正的语气,“波波不是宠物,他是我的家人。” “哈,哈。”女人嘛,爱心泛滥,习惯把宠物当成家人,正常。吴樽径自笑笑。 靠近墙壁最里的一个笼子,光线晦暗,侧窗偶尔一个光晕轮转经过,打在笼内一只只毛皮柔软的生物身上。四只爪子往里挪了挪,它意图借同伴的身影挡在前面。 兽类嗅觉天生灵敏,在她前脚迈入这个房间一小步,笼子里的它就嗅到属于她的味道。这本是它眷恋的带有某种植物芬芳的味道,而此时它隐没于黑暗之中将自己隐藏。在外流浪了几天,身上的毛发浑浊脏乱不堪,体型也消减了大半,所以她在初看到它的时候没认出来。 可是它没想到,她像是认定它就在这里一般,继续寻找她的第二遍,第三遍。直到这个收容所的管事都因事不再方便陪同而离开。 又朝里缩了缩身子,暗影中隐隐的红光闪动,它此时几乎恨那么执着的她。 所以当她终于找到它,一脸欢欣地朝它伸出双手的时候,它张嘴咬了她。 傅的手在空中停留几秒,笑意凝固,她看着缩在笼子角落的它,小小的嘴衔住她腕部,似是忿恨又似不甘。 然后,她笑了。 “波波,不淘气了,我们回家。” 有一种人,她只是轻轻一笑,吐出简单几个字,就能令听者溃不成军。 波波松开嘴,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牙齿并没有穿透皮肤,不过在白皙柔软的皮肤上留下一串略深的齿痕,所以傅听着吴樽和叫依林的女生让她去打疫苗的劝说,仍是不置可否。再不离开这里,恐怕手上脾气暴躁的小家伙会向他们发起攻击。 出租车后座上,傅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抚着小狗的头,不管它是不是还在闹情绪。 “你以后要是再无缘无故失踪,我真的会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难过过后,还是会忘了它?小小的瞳仁朝她的脸看过去,窗外细碎阳光迎着道旁树影洒进来,那双眼睛带有玫瑰的色泽。 怎么这么难哄啊。傅长叹一声,歪头想了想,弯腰凑近它小巧萌然的脸,“真拿你没办法,要是以后我推掉莫离的邀约,删掉手机中他的号码,你能不能保证不再闹失踪?” 有些惊怔,更多的是充溢而来的满足,小狗再三看了她几眼,确认她说的断绝和它最讨厌的男人来往是真的,乌黑的身子朝她挨近,贴着她的体温闭上眼。这还差不多。 或许几日的流浪真的将它累坏了,到了家下车后,她一直抱着它进了门,直到冲澡的一刻它才惊醒过来。 她的手指软软的,给它的下巴摩挲擦洗的时候叫它发出舒适的哼声。只是它身上实在太脏,她废了半瓶浴液,清洗了很多回才将它原来的样子洗回来。 兰色印花的沙发床,一只小兽蜷了身子,下巴搭在爪子上看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电视机,间或往水声哗哗的浴室方向看几眼。 它的身量并不长,受了几天苦之后看起来更小,只有一只幼年狐狸的大小。然而室内暖黄灯光下,小兽通身纯白带有银光的毛色,明亮的眼睛在光影中现出瑰丽的玫色,这一切使这只外形似小狗的小兽带上奇异的美感。 要是以后她身边再也不出现其他男人该多好,波波不无郁闷地沉吟,尤其像那个叫莫离的,貌似人品智商都“不怎么样”的人。好吧,虽然对于它来说优秀的定义和人类根本种族代沟严重。 身为男人就该保护自己女人,血气方刚,别得了病似的说话细声细气,遇到傅受委屈的事情不挺身而出,反倒一张万年僵笑脸,让傅先检讨自己。真他娘的弱到不行。 波波心里腹诽不停,跳下沙发四肢着地,朝上抬了抬头。眨眼之间,一头毛皮华丽的小兽变chéng rén类少年,十八九岁的模样,墨发碧眼,一张脸复合了东西方特征,长得极好。 傅洗完澡回到客厅,看到的就是一副清丽少年睡卧图,不禁有些不满。 “以后不要忽然就变chéng rén形,就像多了个混血儿,两年来我还是不习惯。” 少年闻声睁开眼,尤带睡意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你迟早要习惯才好,总是缩得小小的很辛苦好不好,以后我就这副样子了,不再变回去。” “哎哎?这怎么行,邻居忽然看到小区里多了个人进出,叫我怎么说。” 他似是认真想一想,朝她露出一个笑容:“就说你男人。” “……” 擦拭湿发的动作戛然而止。 她盯着地板一角,忽然移不开眼。 而他敛了玩笑的神色,睨着她的脸观察她,空气中无声流动的僵持。 有些转变一经流年,如隐没浪潮的细沙,一日复一日的笑闹相处,却终有细微却尖锐的沙子浮出水面。 四年前,她从几条恶狗的嘴下救下他,替他冲澡,给他吃ròu,揉着他的毛发笑得像个天使。他在她怜爱的眼神下渐渐相信,就算是他也是能被关爱着的,即使作为一只宠物狗。 关爱越多,渴望得到的也更多。两年的日夜相处后,他作为宠物,开始发现自己再难以容下其他靠近她的人类,不论男女。但是一只小狗能做什么,除了更多的撒娇,耍脾气,他做着真正的狗族才会做的事,心里仍是没底。 在秋季一个月圆之夜,他从梦境惊醒,感受到体内一个不受控制的声音在不断诱哄着他。最终,他屈从那个无限妖娆的声音,选择变chéng rén身。 顺应古老的月之召唤。所以,他不是人类。 而他亦不属于严格意义上的狼族。 每个狼族的族人都会在长到一定年纪后开始第一次蜕变式的变身,历经剥皮抽骨的痛,朝着满月的方向完成此生最沉重庄严的仪式。他却没有。 从十三岁之后,他还算欢快的生活正式告罄,族内无人不知波卡斯曼是一个异类,能化成兽形和人形,却不能变身成为真正的狼人。狼人也会选择人类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为xìng/伴侣,却不允许人类产下血统不纯正的婴儿,所以波斯卡曼身上的症结只有一个可能,他那来自东方的母亲生下和人类私通得来的孩子。怀疑愈加积厚,母亲终是为了表明清白自杀于父亲眼前。 被父亲漠视,被同族隔离的日子是一片走不出的yīn影,沉埋记忆之谷。 脱离狼族以来,他因为傅过上近似人类的生活,几乎忘了自己的本体。直到那几个梦境缠绵的夜晚,他醒来时大汗淋漓,察觉到身上的异样,顿时羞耻到生出死去的冲动。 如果说狼人喜欢用接近自然的颜色来表述事物,那么傅的眼眸是一片淡蓝色宁静晴好的天空,她的手指是艳金色温柔的琴弦,她那轻轻飘动的裙摆,便是碧色无痕的一阵清风。而他竟然对那样美好的事物生出龌/龊的情绪,这简直是比地狱还要暗黑的yù/望。 之后的日子里,傅发现那只漂亮的小狗沉默了很多,也更少化chéng rén形,经常几个月才见一次那张混血儿似的脸。 然而外界不定因素太多,当他看到22岁的傅作为一名年轻女xìng,身旁围绕的人类愈渐增加,他一夜一夜地失眠。那些人,不会如狼族一般遇月变身,亦不会像血族恐惧阳光,他们生活在缤纷的日光和夜色中,自创世就是上帝的宠儿。他们……更适合和她站在一起。 当开始第一次的不告而别,他是真的要离开她。然而仅仅两天,他就在H城的湄水江边见到脸色苍白的她。 “我……我以为你被抓走失踪了……”她像是刚结束一阵长跑,惊喘未定。 他定定看了她一会,闭上双眼。 (二) 回到他们的小家,波波不止一次嘲笑傅,“担心我被谁抓走?狼人的死对头血族?嘁!近年来温室效应加剧,太阳dú得那些吸血鬼直发软,怎么可能是我对手,笨。” 那冬天呢?傅笑笑,没把这句话拿出来噎他。她看着他不停嗦嗦絮絮叨叨,又解释不清楚离家的原因,忽然伸手贴上他过分精致的脸。 “波波,你消失的两天我急疯了,连我都被自己的焦虑不安给吓到,所以你对于我很重要,不论作为哪个形态的你。” 她专注地望着他,似要将对他的在意传达到他心脏,波波被她的眼神灼烧着,却仍是清晰问道:“很重要,有多重要?” “……”多重要呢?傅抿着嘴,眼里闪过促狭的光,“就像,这么重要。” 抬手绕过他的颈项,稍一使力就让他低下头,靠近的呼吸中双唇相贴,他海子一般的蓝眼睛蓦然发亮。 一个恶作剧之吻引发的数个难眠之夜。 少年躺在卧床上,思绪反复挣扎。往左翻身,她喜欢他;往右转身,她不过可怜他,就像亲一条小狗。 难言的困惑折腾之下,如是几次离家和失踪倒成了家常便饭。只是每次她都能找到他,让他尝到叛逆的甜蜜,犹如每次在甜蜜之后,她都教会了他如何困苦。 正如此时,隐藏于心底的唯一也是所有的秘密,他终于借由这南风轻柔的一晚说出口了。也终于尝到舌尖的苦涩。 “怎么,和邻居这样说让你很为难?”波波莞尔一笑,墨色的额发半遮眼帘,看不清情绪。 “……” “其实傅你,一直没有完全信任我,是不是?”从未变身狼人的他,不代表他没有变身的一天。她在担心的是这个吧。 “……” 沉默沉默,她就不能说点什么!哪怕拒绝他! 少年狼族猛一起身,体内的烈焰已经快到控制不住的地步。近来他总是越发难以控制情绪,似有一种暗生的力量在身体里横冲直撞,试图冲破原有的禁锢。 他怕一旦情绪脱离控制会伤害到傅,于是加快几步走出客厅,来到洒满星辉的阳台上。 . “……这次确定是他了吗?” “……好,明白。” “……还是按照原计划是么,行。” “……不用你提醒我,修文,你管好你的任务。” . 背后有一只温暖的手附上,波波回头,看到傅对他笑。 “着凉了不好,回房间吧。” 他摇头,还想再继续待一会,却悄悄伸出手,由背后握住那只小巧柔软的手掌。她似是挣了挣,挣不脱,便由着他。 他背对她笑了。 “傅,你还记得你见到我,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嗯,‘我帮你’?”那时进入她视线的他被恶狗欺负得很惨烈。 他仍是笑,没有点头也没摇头。 “呐……‘放开那小狗?’” 握着她的手紧了些,他转过身,面目上是以前所没有的超越年龄的温柔和怀念。 “你直到赶走那几条狗救下我,才和我说了第一句话,你说,真好看,玫瑰红的眼睛。” 他笑意盈盈的脸有一瞬间亮过天空的星光,傅低下头,径自笑了笑,“噢,原来是这样。” “傅,你冷不冷。” “还行。” “傅,你看今晚的月亮真好。” “确实不错。” “傅,我能不能抱抱你。” “……嗯。” “那,我能不能亲亲你。” “…… = = ” 第二天是在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中来临的,波波揉了揉眼睛,探起半个身子,等意识逐渐回笼了这才听清是房东的声音。 “让人牙痒痒的包租婆。”他低咒一声掀开被子,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怔惊当场。 傅的头靠在他胸膛上,一截雪白的颈子贴合他胸前小麦色紧实的肌肤,肤色对比显出狎昵的撩人意味来。眼睛再往下,就是她光/luǒ柔软的身体,细白的胴/体霎时占据视线,他眨着眼就是想不起昨晚混乱的记忆。 难道……? 于是……? “喂,难道要让包租婆花花把门敲破你才过去吗?”傅也醒过来,带笑的眼睛望着他。 “唔。就去。”匆匆穿上件套头衫,他迷迷瞪瞪往外赶。 “真听话啊,小波卡。” 波波闻言脚步一顿,傅开心的时候会叫他小波卡,那么现在,她是真心能接受这个事实了,吗。 门一经打开,从外探进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包租婆花花摇晃着非主流bàozhà头,扬声就是惯例的话。 “水费电费燃气费通通在明天之前jiāo了,每次都是你最迟……咦?……变xìng了?” “你好,我是傅小姐的男人。” 花花瞥他一眼,朝着卧室的方向大声喊:“加住房客,另jiāo一份年租费家具保险费空调修理费!” 吼完转身就马不停蹄朝外走,尽管远去,波波仍是听到她嘴里类似“赶紧回去处理一下鼻血,大清早引人犯罪”的话。 男女之间,一旦跨过某个界限就能攻城掠池,有了身体上毫无间隙的契合,寄居躯壳的两个灵魂再不能彼此独立隔离。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白天,他在她上班的咖啡厅坐上一天,靠窗的位置,她远远的一眼就能看到他。下班后相携去超市买菜,慢慢踱回家,她做饭,他掌勺。他的厨艺一向比她好。 有月亮的夜晚,他们到阳台晒月光浴,虽然傅感觉不到效果,却见波波一副元气满满的样子。 回到卧室,那里是他们的天堂。在那里,她像是重新认识了自己身上的器官,耳垂,颈子,肚脐,腿肚,和脚趾。每次他都会让她低泣出声,哭声又被他温柔的唇舌吞噬殆尽。 傅发现他投注在她身上的眼神总是太过专注,仿佛视线是另一条舌头,正如他发现她总是闭上眼,慌乱得像是逃避的难民。 相契的一刻,他听到她细不可闻的声音。“亚当和夏娃三个孩子的故事,你可听过。” “……我忘了。” 生命的孤舟上,他是落难人间禁忌的存在,而她是他遇见就不能错手的光,兜兜转转,终是纠缠无休,光洒了满身。 缠绵甜腻的日子流转无波,波波几乎以为这样的宁静是bào发前的征兆,直到那日在房内等不到下楼收快件的傅,找遍整个H城仍没有影踪,该来的还是来了。 . 九月末,yīn历八月十六,满月。 循着一些血族惯常留下的痕迹,波波在夜色中疾速奔走,飒飒风声过耳。心中的急切和愤怒像dú焰翻涌。 他一路北行,虽不及狼族任何一个战士,相较人类仍是迥异到恐怖的速度。 身为狼族的败笔,那种耻辱和挫败的负面情绪已经远离他很久了,而此时,他忍不住抬头望向天际。 为什么让他成为异类?为什么会有想要守护却无力之极的滋味? 因为对命运的憎恨和不甘,狼族少年的面目首次蒙上yīn翳,疾走中骨骼和筋腱有紧实的韧度,那双眼瞳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渐而呈兰色锥形,从里面透出野兽一般摄人魂魄的光。即将会面的是强大的敌人。 血族。 那些苍白噬血又矜贵的种族,是和狼族世代为仇的存在。 多少个世纪以来,狼族和血族因为领地和生存纷争不休,即使同属该隐先祖的后人。 上帝造物,在第七天造出世上第一个人,亚当。又由亚当的一根肋骨化成女人。亚当和夏娃生育两子,一为该隐,一为亚伯。该隐被赐以农粮之地,以耕种为生;亚伯以畜牧为生。到了献祭的时候,该隐的祭品是自己出产的谷物,而亚伯以全羊献祭,上帝由此青睐亚伯。妒忌诱发罪恶,该隐在地里杀死亚伯,面对上帝的质问该隐说:“我不需看管亚伯,又为什么来问我?”这时地上裂开一道缝隙,亚伯的血液在泥土间汇聚,该隐的罪孽昭然若揭。 尽管该隐一再抗议亚伯畜牧杀害牲口,而他辛苦劳作却得不到上帝的认可这不公平,仍被上帝放逐到挪得之地。上帝在该隐的灵魂刻上罪恶的记号,为了让他时刻被痛苦折磨,赋予他永生。该隐在挪得繁衍后代,几个世纪过去,他的子孙身体形态不断转变,渐而分化出两类后代分别是后世里高贵却惧光的血族,和生xìng凶猛格斗力强的狼族。两者皆混迹于人类世界中,彼此暗杀和敌对。 (注1) 这些本和他无关,和傅一起的日子里,他几乎要忘了他本叫波斯卡曼双满。姓氏是家族的代表,双满是狼族中最强大的一支,正如这一代血族中的马六甲亲王。 树梢风动叶落,银白月光自全城最高处的尖塔流泻而下。 波波看着眼前的一幕,四下打量一番,这是空阔的平地一片。原来这些人这么急切,甚至来不及出H城。 平地不远处可见钟楼高耸入云的尖塔,就在那尖塔四周水泥围成的雉堞内,一根直立的高柱上绑着一个人,夜风中白色裙裾翻飞。 仅仅一眼,波波眼内风暴乍起,狂怒让他冲到近前那人身边,用超出常人数倍的臂力提起那人的领口将他提离地面。手下的生命这般脆弱,自然不是血族。 “噢,冲动的狼族小子,松开你的手,如果你不想看到那个女人丧命的话。” 这个端着一张看不出年纪的娃娃脸的人类,他被波波提携得脸颊充血,却镇定而笑。 果然,波波松手,看一眼尖塔上等待他的傅,视线回到眼前手执银剑的人类,显然地,这是受过特训的队伍,他们严阵以待,早就等他入瓮。那么他们是人类特警,抑或其他身份? 娃娃脸盯着波波,少童一般的容颜绽开笑容,“我们来场谈判如何。” “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很简单,今夜是满月,只要你变身,我们事后就放了你的人。” 他捶握体侧的手攥紧,如果他能变身,根本不需要等到现在任由傅处在危险中。 波波抬眼,叹息般地说:“你们是希德的后代。” 被提到先祖,那群人不由全神警惕,这个称号之于他们从来只是危险不是荣耀。 平地里很快有人支起三脚架,架上一口盛满水的铁锅。他们以铁锅为圆心,在半径约5英尺之外的内圈点火。波波此时被绑至平地中心的巨石上,天生机敏的目力使他能看清正在进行的仪式。 等到水沸,娃娃脸往锅内先后投入三种植物,手中一根银勺不断搅拌坩埚。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尖锐的猫叫,刚杀之牲的血取至狼族少年身前。 波波赤/luǒ着上身,被铁链牢牢捆至巨石上。猫血混合樟脑和其他分辨不出气味的yào材,涂抹他的全身。耳边有人用童稚的嗓音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吟诵咒语,冗长而悠远,这声音几乎要让他沉沉睡去。 月满西楼,随着突如其来的夜枭啼鸣,波波猛然睁眼。 他抬首往尖塔的方向凝视,傅在黑夜中的脸看不分明,她沉默得像是与铁柱融为一体。 内圈之火愈烧愈烈,当火焰隐隐呈现蓝色的时候,他抬头朝满月的方向,迎来人生中第一波最惨烈的疼痛。抵挡不住的剧痛叫他嘶吼出声,身体剧烈颤抖,铁链发出响声,摩擦着光洁的肌肤。那一双眼中隐隐发出碧绿的芒,既不是人形时天空一般的蔚蓝,也不是兽形时瑰丽的玫色。 “别低头,看月亮!”娃娃脸眼眸半眯,拼命压制心中的激动和振奋,不断提醒狼族少年变身的奥秘。 月亮对于狼族不仅是灵魂的寄托,更像是一种催化剂,波波因为痛苦而低垂的头缓缓抬起,看向墨蓝天幕中耀眼到诡异的满月。他精致的脸容开始极度扭曲,胸口有一团火不断吞噬他残存的理智,所能感知到的所能听的只有血ròu撕裂的声音,全身的肌ròu和骨骼经历痛彻心肺的重生和疯长,他咬牙没再发出一声呼吼。 平地上混乱到嘈杂不堪的场景,火焰堆叠火焰,众人屏息等待的脸有种奇异的宁静。高塔之上的女人面无表情,像是进入一个永久的梦境。他们演戏逼真了些,给她身上绑缚锁链的时候没有吝惜一分力气,她能感受到小臂处近似骨折的痛。 手不能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她有些遗憾,她想抽支烟。 下面发生的一切她只需支起耳朵就知道,她的听力自小在队里就让人惊异。 幸而还能转动一下头,她看着一轮银盘似的满月,在某一个时刻瞬间躲入云层。 闷闷的一声,身躯倒地的声音。 傅在黑暗中怔立,有一刻钟不知自己想了些什么。 有脚步走到身边,红二那张娃娃脸带着含义未明的笑,他开始替她解身上的镣铐。 “我们成功了,希德后代的传说将从我们这里结束,傅,你没让我们失望。” 下了钟塔,对面的平地上火光冲天,密密匝匝的火星升起又陨落,一层层,一簇簇,一漫漫,哔剥声响,像无数只亮透珠玉的红眼睛。一睁一眨间,只剩了落地黯淡的永寂。 傅稍稍缓过劲的手从红二口袋掏到一根烟,点上了急急抽吸几口。在红二诧异的挽留声中不发一言,迈步向夜色更浓郁处远离。 少年变身的前一刻,轻柔低语,一字一句仍是传入高塔上的她耳中。 “其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正好路过,但是我跟你走。” “你对我笑,我喜欢你对我笑。” “其实我对你是一见钟情的。” 她从未像今夜这般痛恨她的耳朵。 . 《挪得纪》记载: 该隐的后代狼族与血族皆混迹人类世界,彼此暗杀敌对,却各自拥有自身种族妄想挣脱的束缚:正如吸血鬼惧怕日光,狼人惧怕第一次变身撕破血ròu的痛。脱离束缚的期盼贯穿古今。 到17世纪,血族和狼族中开始有秘闻流传:人类中有一种人能给他们的命运带来转机夏娃和亚当的第三个孩子希德,他的后人身上流的血奇迹地和该隐的后人息息相关。 即使只是无法核实的传说,血族和狼族无不疯狂寻找希德的后人。因为特征相符而被捉的人类,狼族用那些人的血来祭祀,将他们的头颅摆放在祭台上;血族亲王将他们浸在充溢寒冰的池子中,尖牙在颈动脉咬出缺口,令他们失血而死,继而利用禁术使用希德后人的血液。 几个世纪以来,希德后人的生存几乎遭到没顶之灾,存活下来亦人人自危,不再分散居住,通过密语者jiāo集在一起。学会如何在人群中辨别血族和狼族,并隐藏身份,这成了他们生存必备技能。 直到几年前,希德后人中有人声称寻到保护族类的方法,一批带有使命感的精英队伍组成。任务突破点在狼族,找到狼族中为数不多的因为特异体质无法成功变身的狼人,利用咒语迫使他们在月圆之夜变身,直到那个因为非正常变身而扭曲的物种倒地身亡,再掏空他的肚膛,将他所有内脏取出,原地焚烧。希德后人渐次经过焚烧之火,沐浴全身,他们身上的特殊血液便不再能为狼族和血族所用,他们变得和正常人类无任何不同。 (注2) (注1:该隐的历史来自圣经;血族和狼族的由来一半来自百度,影视作品,一半杜撰瞎编。 注2: 《挪得纪》纯属杜撰,书名由挪得之地引申来。) 《谁杀了我老婆》 人物:主人:樽子(丈夫),狐狸(妻子) 客人:神医,花花(夫妻);10,33(夫妻);穗穗,满仔 第一幕 场景1:下午,A城远郊一荒山。偌大的山脉被葱翠yù滴的森林包裹着,泯灭了一切喧嚣。万恶的骄阳隔着厚重的云层蒸腾这大地,几乎要汲取所有的它所有的水分。偶尔一阵小风拂过,带来的不过是热辣的聒噪之气。 场景2:荒山顶,樽宅。很西式的二层别墅,是碧海翠浪中的唯一洁白。高大的树影投shè在樽宅外墙,斑驳摇曳,堂而皇之的向这栋白色的建筑伸出它罪恶的魔爪。 狐狸(昧影广告公司企划部主管):(把漏水的水龙头拧紧,开始切菜)这房咱早晚得换,就在市区买,小点没关系,(抬头瞟了眼樽子)关键是电路,网络,供水什么都好,上班也方便。 樽子(昧影广告公司企划部经理):(抖开报纸财经版,呷了口茶)现在有钱人都往郊区跑,你还农民工进城,(摇头不屑)fù人之见。再说,就咱这二层小楼,摆在城里(竖起手指比划)起码这个数,你就知足吧。 狐狸:(停下手里活,提高音量)知足知足,我问你,你那钱留着做什么?是不是还打算跟我离了找新的? 樽子:(报纸翻到娱乐板,略微厌烦地)你又胡说八道了,我不过就事论事。 狐狸:(继续切菜,恢复正常语调)你少贫。(手顿了顿,盯着菜)有钱人住郊区,哼,人家那地儿是风景如画,原生态,你这算什么?鸟不拉屎,鬼捣蛋。(把切好的菜放进盘子,蒙上保鲜膜,看了看窗外,铅云成堆,一片青灰)我跟你说啊,今儿这天不对,搞不好有雨,你走之前去看看电路,别难得请回客,回头一停电给人吃鼻孔里头去(把盘子放进冰箱)。 樽子:(摇头嗤鼻)妄想症。 天色又暗了一层,隐隐约约传来闷雷的呜咽声。 狐狸:(重重关上冰箱门,怒瞪樽子) 樽子:(丢下报纸,恐避之不及连忙妥协)行行行,今儿你是寿星你最大,我一准记得检查。 狐狸:哎,你过会儿去接神医(昧影广告公司总经理)夫fù的时候捎我一段,(洗了个番茄递过去)昨儿忘了买豆瓣酱了,穗穗(昧影广告公司企划部主管)特好这口。 樽子:(咬了口番茄,狐疑地)咦,奇了怪了。你不是挺不待见10(昧影广告公司企划部经理)的么,(把口中番茄吞下)怎么对他的小手下……? 狐狸:你还好意思说,我跟10明争暗斗这么久到底为的谁啊?(手叉腰,恨铁不成钢地)副总经理的位子一直空着,人家10早就卯足了劲儿要往上爬,现在连33(昧影广告公司企划部职员)都摆起未来副总经理太太的臭架子了。你再看看你,整天就这副懒相,这个家要全靠你,(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呢。 樽子:(打开电视机,把声音调大,跷起二郎腿继续啃番茄。) 狐狸:(盯着电视,两眼无神)穗穗这丫头我瞧着喜欢,人好,机灵又漂亮,10是10,她是她。 樽子:(偷偷瞥了眼狐狸)嗯,她人是蛮不错的。 狐狸:(嚯地起身往厨房走)我忘了做调味碟子。(取过醋倒在碗里,小声地)在你眼里除了我哪个女人不好? 狐狸做好各种调味碟之后,馒头大汗的从厨房里出来,走到空调前吹冷气。 樽子:(看了看钟)三点,一个来回到家就五点多了,差不多该走了吧? 狐狸:(从围裙口袋里拿出纸条)我再看看还有什么漏了。(自言自语地)花花(昧影广告公司总秘)的海蟹,买过了。33喜欢的排骨,买了。神医不吃胡萝卜和菠萝,(移开目光思考了一下)菠萝,对,我还要记得打个电话给满仔(昧影广告公司人事部经理),叫他订蛋糕的时候不要加菠萝。嗯,其他的没什么了,回头再买点水果。 第二幕 场景:下午五点四十,空气比之前更加闷热。樽子把神医夫fù接到家,锁好车打算去开门,正好遇到从樽宅里出来倒垃圾的穗穗。 穗穗:(甜美一笑)神总,花秘。 神医:(点头回应) 穗穗顺手把垃圾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然后快速进门帮神医和花花拿鞋套 花花:穗穗这么早就来啦,(穿好鞋套往屋里走,四处张望)狐狸呢? 樽子:(关门换鞋)估计在厨房忙呢,神总夫fù难得光临,(邀神医夫fù坐)她高兴的从昨儿就开始准备了。(扬长脖子冲厨房大喊)老婆,神总来了,倒茶。 穗穗:(热心地)我来我来,刚才在路上遇到狐狸,她好像有点中暑,我要她回房间休息去了。 神医:(背朝沙发上一靠,两手食指jiāo错搭在腹上)中暑啊,不能大意,嗯,要好好歇歇。今天这天是闷的不像话了,(玩笑似的)小樽啊,我要批评你了,樽太太是今天的主角,你怎么还让她忙里忙外呢,所以的事都应该你来嘛。(胳膊肘象征xìng的捣了一下花花)去关心一下,看狐狸好点没。 樽子:(向前一步,拦住花花,连忙摆手)唉不不不,你坐你坐,我去看看就行了。 穗穗:(拉住樽子,面带笑容对众人)我刚看过,没什么事了,估计过会换件衣服就下来了。 樽子:(感激的瞟了眼穗穗,如释重负)狐狸身体一直不错,没什么大不了得。我去给你们切点水果,这天太闷热。 穗穗:我来吧,你陪神总。(转身去厨房) 门铃响起。 花花:估计是10他们到了。 樽子:(打开门,回头冲花花竖起大拇指)被花花猜对了,我们的10经理携夫人到访,(笑脸相迎,递上鞋套)请进请进。 33:(指着樽子)你们看把樽子乐的,今儿他老婆过生日比他自己过还开心,瞧这客气话说的。 10:(自玄关处打招呼)神总,花秘。 神医:(摆摆手)别叫什么神总了,(面带微笑)我刚才还跟樽子说呢,今天的主角是狐狸,我们这些人纯属陪衬。 33:(张望了一下)狐狸呢?(对花花)在厨房? 樽子:(取过穗穗倒好的果汁递给众人)热着了,到房间休息去了,我马上叫她。 33:别叫了,让她休息一下吧,反正现在还早,等满仔来了再说。 天色沉的越发厉害,堆成山丘的积雨云把整个天空包裹的密不透风,窗外的树叶一丝不动,蔫蔫地耷拉在枝头。山野古堡似地小楼,如同被架在铁板上的蒸笼,一点一点的被稀薄而炙热的湿气荼dú着。屋子里空调打到了最低温度,神医,10和樽子闲谈起来,33和花花无意参加讨论,随意参观起了樽宅。 花花:(回到大厅)樽子,我发现你们家门都很重嘛,什么木料啊? 33:嗯嗯,窗户玻璃也很厚,双层隔音的吗? 樽子:(略微有点虚荣的笑笑)门外边包了层木片,里面是纯钢铁。窗户是双层钢化玻璃的。 10:(吃惊)哟,至于么,家里头的门还要用钢铁的啊? 樽子:(无奈)没办法,这地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去趟市里走高速都得一个多小时,我们这也是做安全考虑。 神医:(掏出一根烟)这样不行,万一要是家里面出了什么事,大晚上的门窗一锁死,(叼住烟)你们想往外逃都没办法。 10:(忙给神医点烟) 樽子:内忧外患择其一,(目光有点躲闪,不愿在继续这个话题)家里边只能自己注意了。 穗穗:(端着水果拼盘对众人)我切了点哈密瓜和奇异果,冰镇的。 樽子:(目光灼灼看向穗穗,面露感激之色) 33:满仔怎么还不来,(掏出手机)我打个电话给他。 穗穗:(试探地)这边信号不好吧? 33:(盯着手机上的信号柱看)还行,(拨了满仔电话)打个电话没问题。 【33:喂,满仔,你怎么还没到啊,就差你一人了。 满仔:取了蛋糕就来,你们先吃,甭硬等了。 33:(冲着众人贼笑)你臭美呢,我们早开吃了,待会你来了就剩几根骨头给你磨牙。 众人均笑,花花凑过来。 花花:骨头也没了,你把蛋糕送来就直接回去吧。 满仔:好好好,我全当自己是快递员了,帮我跟神总和狐狸他们道个歉啊。 33:我才懒得理你呢,要道歉自己负荆条来。 满仔:哎哟喂,真狠心,行,我蛋糕到手了,这就来了哈。 33:嗯,路上开车慢点,别一上高速就狂飙。 满仔:Yes.madam.】 33:(举着手机朝众人)往这边赶了。 樽子:(起身向着房间)我去叫狐狸,人都来了,她一人窝房里不像话。 花花:(捧着果汁拦住樽子)什么不像话,都是老同事了,她从昨儿就开始忙了,歇一会就歇一会呗。天,这个天气叫我跑那么远去买菜,再一一回来做,肯定得去半条命。(由衷赞 叹)狐狸真能吃苦。 10:(目光瞧着神医,略显谄媚地)我们的神太太也不差呀,在外是得力助手,在内贤妻良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神医:(讳莫如深的笑) 樽子:那是,花花可比狐狸强多了。 花花:(用擦手的纸巾丢樽子)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信不信我现在就向狐狸告状去。 众人被逗乐,一起大笑。 穗穗:我最近发现一款很棒的麻将游戏,可以手机连线多人玩的,(摇着手机,挑逗人的眼神)试试吗? 花花:(从神医裤子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凑到穗穗身边)怎么玩啊? 穗穗:下载个软件就行,我发给你们吧。 33:六个人也能玩? 穗穗:嗯,挺有意思的,(冲花花)收到没? 花花:(盯着手机)好了,我自己先安装一下。 33:穗穗,(拿过10的手机)你不是一直喜欢看侦探小说的嘛,(把自己的手机和10的都jiāo给穗穗安装)什么时候又打上麻将了? 穗穗:最近书荒,(手指飞快的在手机上敲击)偶然玩玩游戏也不错,(递还给33)行了。 樽子:行,你们先玩着,我记得狐狸说有俩菜要晚上炒的,我给做去(起身往厨房走)。 挂在墙壁上的旧式摆钟滴滴答答,时间在众人摸牌出牌洗牌中猖狂横走。屋外沙漠般浑浊的天色预示着夜的降临,狂风起,横扫树叶,刚刚稳如泰山的铅云,被天堂的风撕裂的肢零破碎,瞬息万变的黄褐色天际,像一只潜伏在三万英尺高空的凶兽,觊觎这这被山林绝壁包裹着的狭小空间里的悠闲。 花花:(哆嗦了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六条,我怎么感觉有点凉啊。 33:(打了个喷嚏)是啊,(看了一下空调显示牌)这个温度应该正舒服呀,估计是坐久了,心静自然凉。 10:没想到神医深藏不露,是个高手,八万。 神医:(暗自得意的笑)清一色,胡了。 花花:(皱眉)不行,我得把空调调高点,(拿了遥控器把温度调高了两度)骨头都冻酸了。 33:(看了看钟)快七点了,满仔怎么还不来?(把最后一片哈密瓜塞进嘴里)光吃水果不顶用,我饿了。 花花:我也是。(起身去掀窗帘)该不会天黑了吧?(一道红闪当头zhà开,狂雷吒响震的窗户一阵嗡响。)(头一缩,来不及避讳,一把窝进旁边10的怀里)吓死我了。 神医:(立马拉下脸)咳咳。 10:(尴尬地)光线暗了(扶起花花,侧身把她轻推给神医,拉开窗帘)。 原本昏黄的天,被纵横jiāo错的闪电染成殷殷的血紫色,好比一张的接连天地的血盆大口,只要微微使力便可将周遭的一切吸食入腹。豆大的雨点从天陨落,砸在厚实的玻璃窗上,划开细长的纹路,但很快就被狂风扯乱的雨柱颠覆。 雨势没有衔接的骤然变*R> 33:(背后汗毛竖起,好像被一双冰凉的手摸过)下,下雨了。(退到角落)夏天,雷阵雨正常,一会儿就好,不用怕。 10:(看到窗外的景象,心里一悸,顿时肚子也跟着不舒服起来)我去卫生间。 穗穗:(盯着天空,皱眉担忧地)也不知道满仔是不是在路上,雨这么大干脆别来了。 33:(拿出手机开始拨号)糟,(懊悔地)手机没电了,早知道刚刚不玩这么久了。 神医:(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扔)我的也没电了。 花花:(起身快速的拉起窗帘) 33:(对穗穗)你手机还有电吗?打个电话给满仔,叫他别来了。 穗穗:现在没信号,他早就出发了,现在打也来不及了。 33:那也应该到了,(抬头再次看钟,嗔怪地)叫他不要飙车,也不能龟速吧? 33再次拉开窗帘,对着窗外骇人的天空眼神涣散,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刺人耳鼓的zhà雷轰过,33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倾盆大雨,如瀑布般横扫千军,模糊了窗外的一切。花花再也受不了这震耳yù聋的雷鸣声,本能的窝到了沙发最里角。 花花:(理好刚刚被弄乱的头发对众人)我去看看狐狸,(起身绕过神医往里屋走)不是说就休息一会儿吗,该不会变严重了吧? 又是一个惊闪掠过,花花迅速的遮住双耳,面色痛苦,等雷声轰zhà之后,才侧着身子靠墙继续走。 樽子:(两手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看见花花的窘态)花花你怎么了? 花花:(被樽子惊住,回头,松了口气,拍拍胸脯)没事,我去叫狐狸。 樽子:(把菜摆上桌,没阻拦) 樽子开始上冷盘,33忍不住偷尝了几道。10回到大厅,正好看到33贪嘴,上前拽走她,对她以眼神斥责了一番,表情严肃。忽然,里屋传来花花半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还有未能辨别的半声被滚滚惊雷贪婪的吸入腹中。众人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只见花花面如死灰的瘫软在墙边。 “咚”的一声巨响,众人均是一怔,内室的门被重重的合上,受惊过度的花花抱头尖叫,嗜血的眸子里充斥着恐惧与惊慌。 神医:(不知所措兼心疼地扶起他)别怕,别怕,怎么了这是? 花花不理他,一瞬间衣服被冷汗浸的湿透。她绛紫色的嘴唇不住的颤抖着,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整个人只留一双瞳孔皱缩的眸子惊慌的盯着内室的门。 樽子:(心里猛地一沉,立即去开房门)糟了,门被反锁住了!(重拳敲门)狐狸!开门!快开门,你搞什么鬼!(没人应声,气急败坏的踢门)狐狸,丫的开门听见没有! 33:(被猛鬼哭号似地的夸狂风的叫嚣声惊到,大叫了一声。) 樽子:(被33叫声吓到,气急开骂)你他妈的鬼叫什么! 10:(揽过33,忍住怒气,正色地)没有备用钥匙吗? 樽子:(略含歉疚的看了10一眼,蒙头跑上楼拿钥匙) 神医:(把花花抱到大厅,让她平躺在沙发上,紧紧握住她颤抖的手) 33:(看着花花比女鬼还惨白的面色,背心再次泛凉,不禁拽住10衣角,双目失焦地)花,花花,她,她不会瞧见鬼了吧? 10:(反手握住她的手,轻声地)别瞎说。 穗穗:(掏出泡在果汁里的自己的手机,和被果汁浇湿的10的手机,怯怯地对10)刚才被花花的叫声吓到了,手一抖就……对不起。 10:(皱眉摇头,收回手机,无心理会) 樽子从楼上飞奔下来,取出钥匙开门。 樽子:(把钥匙□锁口)狐狸你干什么!(愤怒的扭转钥匙)妈的!你到底要干嘛! 穗穗:怎么了? 樽子:狐狸在里面卡着锁,(松开钥匙,捶门)我他妈的打不开。 穗穗:(伸手去试,吓了一跳)真的有人!(试探地)狐狸,我是穗穗,别玩了,开门呀。 樽子:(推开穗穗,卯足力气扭动钥匙)你耍什么小姐脾气,谁招你惹你了,没事吓人家花 花干什么! 叮樽子用力过度,钥匙折断了。 樽子:(飚火三丈,拼命踹门)开门!你给我开门听见没有! 花花:(虚弱却坚定地)狐狸……狐狸死了!她被人捅死了! 轰咔史无前例的狂雷接连滚过,zhà的樽宅一阵地震似的颤动。银白的闪电刺破窗帘照的众人面色失血,“嘭”的一声闷哼,头顶的灯管毫无预兆的bào裂开来,黑暗中接连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樽子我写了一下午带半个晚上的,海贼王都木有看啊!勤奋了有木有啊!累死了有木有啊!不吐槽不行啊! 第三幕 场景:被暴风骤雨围剿下的樽宅显得岌岌可危。骤然间失去光明的樽宅内混乱一片,神医打开火机,微弱的光在黑暗中显得及其弥足珍贵。 神医:(眉头紧皱,冲其他人)把其他房间的灯打开! 穗穗:(透着火光看见对面的33,神色惊恐突然惊叫) 众人闻声瞬间看向33。 33:(披面带血,以手扶额)刚才灯泡zhà裂,我好像被碎玻璃割伤了。 穗穗:(深吐了口气) 10:(从其他房间里出来,低沉地)断电了,所有的灯都打不开(抽了面纸替33擦拭血迹)。 打火机的光断断续续,整个樽宅忽明忽暗,原本就空旷的屋子,此刻甚为森然。 33:(怯生生地)有蜡烛么,我,我怕黑。 穗穗:厨房有,我去拿。 花花:(悲戚且小声的抽泣,浑身战栗着) 神医:(担忧的将花花揽进臂弯,不安地)花花,你…… 10:(怀疑地)花花,你,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紧盯着花花眼睛,确认地)狐狸她…… 穗穗:(拿来两根白蜡烛递给神医,难以置信地)花花你看错了吧,(再次前去敲响狐狸的房门,焦急地)狐狸!你别玩了,开门吧!狐狸!(黑暗处,蓦地发现了呆若木鸡的樽子,倒吸了口凉气,略含担忧地)樽子,你…… 神医:(将点燃的白蜡固定在茶几上) 花花:(盯着摇曳的烛光,胆怯到yù哭无泪,颤声地)我……我没有说谎……(哽咽住)狐狸,狐狸她……她被人用刀子钉在墙上,浑身是血……(掩面缩成一团)她,她死了,被人用刀捅死了! 樽子:(闻声后,“咚”地一声跌坐在地板上,冷汗直流) 33:(本能的将头迅速埋进10肩窝,哭腔)太可怕了。 神医:(将花花搂的更紧,沉默不语) 整个樽宅陷入一种诡异的静谧之中,屋外雷声密集,雨势汹涌,滂沱大雨随着狂风撞击玻璃的声音,形同的夜的咒怨,凌迟着众人听觉神经。 10:(忍住心里的不安,拼命压制声音中的颤音,沉声地)得报警!(拿出手机准备按键,回想起手机进水失灵,徒手伸进33口袋) 33:(按住10的手)没电了。 10:(挪开33,疾步走到樽子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强行樽子拽起抵在墙上)你他妈的要傻到什么时候!报警啊!妈的,报警,叫救护车听见没有? 樽子:(愣愣的盯着10看了五秒,顷刻间恢复神智,紧张到走路打颤)对,报警!我,我的手机,手机,(停止动作,做片刻思考)手机……(恍然大悟,揪住头发,痛苦地)手机在狐狸房里。 10:(对着墙挥了一拳,泄愤地)SHIT! 33:(满眼含泪,揪住10衣袖,可怜地)老公,我们走吧,回家好不好? 10:(握住33的手,暗自看了一眼凄然窝在神医怀中的花花,镇定的对众人)我开车下山报警!(替33拂去泪水,松开手出门) 33:(急切地追上10)老公别丢下我。 穗穗:(对剩下的人)现在怎么办? 神医:想办法撞开门,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樽子:(颓然失魂地)没用的,(埋头痛苦地)门一旦锁死是没办法从外面撞开的。 神医:(气急败坏地)那就从窗子进! 樽子:一样的。 神医:我说什么来着!(讽刺地)内忧外患保一样,哼,你倒是保住啊! 花花:(哀求地)不要再说了,狐狸,狐狸…… 樽子:(猛然冲到神医面前,不顾一切的拉起花花,搬着她双肩,神色激动地)花花你告诉我,你真的看见狐狸被刀子捅死了么,会不会,会不会是光线太暗所以…… 花花:(悲苦的摇头,泪水纵横)没有,狐狸她死了,我也希望是我看错了,(神色更加痛苦)但是,但是她真的死了,(失声大哭)一点呼吸都没有了。 穗穗:(紧张且小心翼翼的对花花)那,你看见凶手没有? 花花:(瞬间抬头,目光迥然盯着穗穗)……(眼中光亮又黯淡下去)没有,什么人也没有,只有狐狸的尸体。 神医:(点燃一根烟,沉思) 大门外传来敲门声,众人一惊,听到10的叫喊声,才舒了口气,穗穗前去开门。 穗穗:(看见10和33满身湿透,奇怪地)你们……? 10:(拉下脸,极为严肃)排气管进了水,车发动不了。 33:(冷得直打颤)怎么……怎么房间里比外边还冷。 樽子:(恢复一点正常)怎么会呢,以前也下过这么大的雨,排气管从没进水过。(不相信,起身往门外走)我去看看。 窗外不断传来暴雨嘶鸣之音,被狂风扫断的树枝四面八方的撞向大厅的窗户上。悚然邪狞的枝桠横七竖八的投影在厚重的窗帘上,宛如无数双恶魔的鬼爪正在肆无忌惮的伸向活着的人。 穗穗:(面无表情地)狐狸横死房中,警方要破案,我们都是犯罪嫌疑人,现在谁也走不了,不如套套口供。 神医:(抬眼瞟了一眼穗穗,继续低下头猛地吸了口烟) 33:(惊慌地)套什么口供,我们又没有杀人!(胆怯地)我现在只想立马离开这个鬼地方,再多呆一秒,(看见窗户上的诡异投影,声音颤抖)说不定,说不定我也会被杀死!(转身捶打10)都怪你,我说不来不来,你偏要来,你跟狐狸关系这么差,来凑什么热闹,现在好了吧,成了罪犯你满意了! 10:(镇定地)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我们这么多人在一起,我就不信凶手敢当面动手。 33:也许,也许,也许这个房子闹鬼呢。樽子那个死人,住什么地方不好,偏偏选这鬼地方,yīn森森的还不知道尽招什么东西呢? 10:(有些生气)别整天疑神疑鬼的,这世上根本没有鬼。 又是一个惊雷猛然滚过,33禁不住失声惊叫。这时候,从沙发缝隙传来一阵清脆而短促的音乐。神医接着暗淡的烛光,在发声处摸索了一阵,找到了一只手机。 神医:(皱眉盯着手机)樽子的手机? 10:(露出难得的欣喜,对神医)赶紧打电话报警! 神医:(见到手机里有条最新手机报,点开,瞪大双眼对众人)不好,暴雨导致荒山山体滑坡,上山的路被封死了! 33:(掩面哀号)怎么会这样,难道真得要被困在这里等死。 10:(脱力的倒回沙发上)不管走不走得了,先报警再说。 神医:(拨了110,听见手机里的声音,眉头皱的更紧) 10:怎么了? 神医:打不通(顺手将手机丢到一旁)。 10拿起手机继续拨,可电话里除了一句“您好,这里是110报警台”再没有别的回音。10负气的将手机摔得老远,此刻,樽子落汤鸡似的开门进屋。 穗穗:(关切地对樽子)怎么样? 樽子:进水了。 穗穗:(对着10冷哼一声)看来有人成心让我们走不了。 10:(极为不高兴地)你什么意思? 穗穗:(不避讳,迎上10目光)字面意思! 10:(嚯地站起来)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了我。 穗穗:(尖锐地)杀了人,还能一本正经嚷着叫警察,10经理,我真的打心眼儿里佩服你强大的心理控制能力。 众人震惊的刷的一下将目光一起投向10。 10:(看着众人的反应,愤怒地)你丫的少胡说八道! 穗穗:(以冷笑无视他的愤怒)装的还挺像的,也难怪,毕竟不是第一次犯罪,习惯了。 33:(不可置信的望向10,不动声色的稍稍挪开了身子。) 10:(怒发冲冠的)你他妈的少血口喷人,证据呢!有种拿出证据来啊! 穗穗:哼,证据?(走近10)你要证据我这里多的是。(挑眉讽刺)不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你10经理在公司尽心尽力,劳苦功高,但是从当初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职员,到今天堂堂昧影广告公司企划部经理,一路过关斩将的你也没少作jiān犯科吧? 10:(嘴角微抽,退后了一步)你少拿公司的事情说事,这跟狐狸的死有什么关系? 穗穗:(声音低了八度)当然有关系。我在你手下做了这么久的主管,你那些肮脏的手段,逃过别人的眼睛容易,要想瞒得过跟你工作拍档这么久的我可没那么简单。钻法律空子,暗自买通关系盗取公司机密为我所用;行贿司法机关,躲避检查;制作泡沫业绩讨好上司,谋取高职;作假账向公司申请账款,中饱私囊。这些事情你别以为我没有证据,怎么样,我是不是还漏了什么?10经理? 10:(惊恐地,颤抖的指着穗穗)你!你!(转向神医,连连摇头)神总我…… 穗穗:(将10逼入死角,继续冷言相击)别急10经理,我还没说完呢,你不用怎么急着向神总请罪。副总经理的位子你觊觎很久了吧,(做无奈状)哎,怎么办呢,人家樽子在公司的地位和你旗鼓相当,副总经理的位子怎么着也该有他一份,偏偏他老婆狐狸又是个精明的女人,整天和你对着干。更不巧的是,你原本已经盗取了公司最近企划案,准备高价卖给咱们的对手公司,再暗地设陷阱嫁祸给樽子,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只等拉网捞鱼了,可没想到鱼还没有落网,却在和对方公司高管密谈时狐狸逮了个正着,于是……(故意提高音调,暗自瞟向众人)副总经理的位子你是铁定没戏了,即便狐狸不说,你也不敢再去争。可是,盗取公司机密这种事……(咂咂嘴)亲娘唉,一个弄不好不仅仅影响仕途,恐怕还得坐牢哦。所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杀人灭口,江湖人惯用的把戏。 10:(面色铁青,几乎站不住脚)你……不是的,我没有杀人!(拼命的摇头)我没有杀狐狸,你冤枉我! 穗穗:(冷笑)平白无故的,我冤枉你做什么?你和狐狸不和的事情众所周知,你老婆刚刚还说呢。 樽子:(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挥起拳头向10脸上揍去)你这个畜|生!还我老婆! 10:(挨了樽子一拳,与之在地上厮打)我没有!你别听那贱|人胡说! 樽子:(完全不理10,发疯似地拳打脚踢)禽|兽!我杀了你! 神医:(上前拉架,被误伤了几拳) 10:(一脚踹开樽子,抹掉嘴角的鲜血,指着樽子怒斥)你他妈的装什么一往情深,(指着穗穗)还有你个贱|货,老子做什么要你管,敢说老子杀人,你他妈才杀人犯呢!你和(指着樽子)他这两个jiān夫□,狼狈为jiān,别以为世上没人知道。我他妈豁出去了我,公司的事情我认了,你们的事情也别想瞒着,咱今儿就拼个鱼死网破,看谁斗得过谁! 花花:(吃惊的看着樽子和穗穗) 33:(对10)这又是怎么回事? 10:奇怪吗?这俩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装的道挺像,却暗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苟且之事!他们俩个早就背着狐狸有一腿了,还以为没人知道呢!(指着族樽子和穗穗)要我说,这根本就是他们的□被狐狸撞破,一怒之下动了杀机,再来个请君入瓮,正好把罪名都推我身上,自己逍遥法外。 33:(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突然拍腿惊呼)怪不得,我总觉得穗穗更像女主人,原来你们! 10:(见33有意相信这件事,10气焰更甚,从被审判者瞬间变成审判者)你也觉得对吧。反正谁也没见到狐狸,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说不定,狐狸早就被他们两个合伙杀害了,再设局将大家引来,最后嫁祸给我,好让其他人都替你们作证,真是卑鄙。(指着穗穗)尤其是你,先是叫我们玩什么麻将,把手机电全耗光,又故意打翻果汁弄湿自己和我的手机,(再指向樽子)还有你,叫你报警时候说什么手机在狐狸那,装的真像啊!不过就是想让我们报不了警,继续你们的计划。敲门也是一样,你们自说自话,故意把钥匙折断,让门打不开,为的就是怕我们冲进现场,发现你们的诡计! 花花:(捂着嘴看着樽子,不忍相信10的话) 穗穗:(异常冷静)哼,脑子转的挺快,怪不得做了这么多坏事都没什么人能发现。 10:(对着其他人)看看看,她承认了! 花花:穗穗,你,你们…… 穗穗:(无视花花受伤的眼神,冷眼对10)嫁祸于人这种手段,是你10经理的专利,我怎么敢抢风头呢?你以为你把我和樽子的事情抖出来你就一点嫌疑都没有了,你错了,这样子只会加重你畏罪陷害的罪名!你以为你就没有杀人时间了?花花发现狐狸被杀之前,你去了厕所,厕所离后门最近,如果你从后门出去爬窗进入狐狸的房间,杀了狐狸,外面雷声这么大根本不会有人察觉。再说,狐狸有失眠的毛病,她休息之前吃过两颗安眠yào,这样就更方便你动手了。 10:你强词夺理!如果我从后门溜出去,外面雨这么大我怎么没有淋湿? 穗穗:厕所里有雨衣和伞。 10:(气的青筋暴跳)你!这都是你们事先安排好的! 神医:窗户都是紧闭的,樽子,你说过,这窗户从外边是打不开的。 樽子:(低头承认) 穗穗:可是狐狸房间的那扇窗户是事先开着的,她说房间闷,打开来透透气。(再次将目光shè向10)你想指责我是杀人凶手,就是因为我和樽子有私情。哼,那照你这样说,(看向花花)花花也脱不了干系! 花花:(一脸震惊的看着穗穗)你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神医:(把烟蒂狠狠的掐进烟灰缸,食指jiāo错,不置一词) 樽子:(拉了一下穗穗的手臂)你怎么又扯到花花头上了。 穗穗:(甩开樽子的手)我还没说你就心疼了?聪明的就应该置之不理,你这可是自己暴露了和她的jiān|情。 樽子:(恼火地)你胡说什么! 穗穗:(不理樽子,把目光转向花花)四月一号下午你在哪里? 花花:(吃惊,避过穗穗目光)你问这个干什么,这么久的事情我哪还记得。 10:(暗自握紧拳头,目露凶光的瞪着穗穗) 穗穗:(讽刺地)不记得了?(双臂抱胸,居高临下地)要不我来替你回忆吧,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会忘记呢? 花花:(身形开始微微颤动,强忍着)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是不可能杀狐狸的! 穗穗:别说的这么无辜,把话说绝了不好,在警方眼里,我们这些案发现场的人都有嫌疑。 花花:(抬眸绕过穗穗,将求救的目光投向10) 10:(一把拽过穗穗,气愤地)你闹够了没,是想一个个冤枉过去还是怎么的? 穗穗:拿开你的脏手,我和她说话干你屁事!(重新将目光锁定花花)四月一号下午,A市中心医院,二楼fù产科,你还需要我提醒下去吗? 花花:(咬唇怨愤的盯着樽子) 穗穗:(近身一步,挡住花花的目光)不用怪他,不是他说的,是我和狐狸亲眼所见,所以就算你待会否认也无济于事。 33:你们看见什么了? 穗穗:不仅看见了,还听见了不该听的。(对樽子)你真能耐啊,家里老婆放着,又来找我寻开心,一个不够,还得搭上花花。也对,你们俩本来就是初恋情人,(暗瞥花花)要不是有人贪图富国,攀龙附凤,说不定早就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初恋情人嘛,一辈子忘不了的关系,偶然叙叙旧情,也无可厚非,但是一擦qiāng走火,带出球来,这玩笑就开大了吧? 花花:(羞愤地)胡说,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穗穗:(摊手)那是怎么样,你自己说啊。 花花:(看看神医,又看看10,低头嗫嚅)反正不是你说的这样。 穗穗:我刚刚就说了,我和狐狸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你不要狡辩。孩子是没了,可不代表情就这么断了,(指着10)你说我和樽子的事情被狐狸发现,还有待查证,但是花花和他的事情却是狐狸亲眼所见,按你的说法,是不是说花花杀人可能xìng比较大些? 10:你! 花花:我没有杀人!我进去的时候,狐狸已经死了! 穗穗:(冷眼无视花花的痛哭)你进去的时候,狐狸是死是活,天知地知你知我们不知。我说了,狐狸吃了安眠yào,就算你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在那样的情况下也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她的,至于是不是你所说的满身是血,被刀捅死的情况,除了你,这里没第二个人看见。 花花:(急得大哭)我真的没有杀狐狸,就算我和樽子是初恋,也是狐狸本来就知道的,我和他现在就只是朋友,根本没做过对不起狐狸的事情,何必杀她! 穗穗:这得问你啊。 神医:(声音异常平和,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那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就竟是谁的? 花花:(瞬间止住哭泣,怯怯的看着神医波澜不惊的面孔,支支吾吾地)我……我…… 神医:(合眼把头枕在沙发上)别说是我的,我不信。 花花:(愧疚地)神医……我…… 神医:是该到摊牌的时候了,说吧。 樽子:(担忧地)花花…… 10:(上前一步,冲到众人面前,果决地)是我的! 咔一道惊闪疾驰而过,震的樽宅一阵地动山摇,却没有10的自bào内幕更为出人意料。 33:(尖叫,指着10)你!(指着花花)和你!你们!疯了,疯了!全都疯了! 神医:(缓缓睁开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10:去年六月,你去海南出差,我们就在一起了。 33:(上前殴打10)疯子,你这个疯子! 神医:(对花花)告诉我为什么? 花花:(泪眼干涸)对不起。 神医:(邪恶地)对不起?(摇头轻笑)宝贝,我问的是为什么? 花花:(原本愧疚的神色渐渐变得凄凉,最后竟无所畏惧的对上神医冷漠yīn沉的目光)你问我为什么,你何不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 神医:(苦笑,挑眉)我做了什么? 花花:(站起身)你也别说你对我有多痴情的鬼话,我也不信。 神医:(突然大笑,又突然顿住,起身捏住花花下颚,眸子如苍鹰锐利)就因为这样,你就跟了这样的男人?你听见穗穗刚才的指控没有,他是个多么龌龊又卑鄙的人,你怎么不擦亮你的眼睛,给我找个好点的男人戴绿帽子呢? 花花:(奋力甩开神医的大手,厉声地)他yīn险卑鄙,你纤尘不染吗?你别以我不知道,当初你看上我不过就是觊觎我的工作能力,而我(歉疚的看了樽子一眼)也仅仅是贪图你的地位和钱财,才抛弃了原有的一切嫁给了你。既然大家各取所需,干嘛非得装模作样的扮演伉俪情深?10他就算再怎么卑鄙龌龊,他至少是个正常的男人,不像你从头到尾只会喜欢男人! 此话一出口,余下的人大为震惊,没想到自己的顶头上司,竟然是个GAY! 神医:(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却掩饰不了事实,声音略轻了些)你乱说什么! 花花:我乱说?你敢说你人是我之前jiāo的那三个男朋友都是女扮男装的? 神医: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和你结婚之后,从来就没有再动过这方面的心思!你可以不相信我真的爱你,但你不可以污蔑我和别的人私通。(突然又来了气势)更何况,你这个已遂的人,根本没资格指控我! 10:(担心神医对花花动手,抢先一步拦在花花面前) 33:(对10拳打脚踢,骂骂咧咧)你还向着她!到现在你都向着她!你个没良心的疯子!疯子! 花花:(被神医呛到,越过10里冲着神医)你!(不依不饶,大声地)我已遂,你未遂是嘛?哼,亏你说的出口!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对樽子的感情,凭什么10比他早进公司这么久,才爬到企划部经理的位子,樽子进了公司两年连跳三级,我可没发现他有什么卓越的业绩。 神医:这又是哪里跟哪?樽子完全有能力胜任业务部经理的职位,我完全是为公司利益着想! 花花:(见神医仍然不承认,更为生气地)哼,为公司利益着想,冠冕堂皇!那你抽屉你那一打樽子的照片是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你只是有收集照片的癖好,这个理由太假了! 神医:照片,(回想了片刻,好笑又嫌恶地)那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如果不是你和10背着我偷情,我会误会樽子,找私家侦探调查他吗? 樽子:(大为吃惊)你调查我! 花花:(对樽子)你别信他的鬼话!他这是在推卸责任,洗清嫌疑。杀了狐狸,把樽子占为己有,如果不知内情的人,谁能想到会是你干的?没了杀人动机,连警方都怀疑不到你,等我和10做了这替罪羊,不就正好除了你的眼中钉,你这一石二鸟的如意算盘打得真是时候! 33:疯子,你们这群人都干了些什么! 神医:(闲适的坐回沙发上,点燃第三根烟,浅浅吸了一口,吐出烟圈,镇定地)就算你说的有理,人也不是我杀的,我没有作案的时间,这是我和你们最重要的区别。 花花:杀鸡焉用牛刀?我太了解你了,你神总纵横商界这么多年,最擅长的一招就是兵不血刃,借刀杀人。你是没有动手,可不代表没有人替你作案。(朝着众人)我们这里是不是还少了谁? 33:(瞳孔刹那间紧锁,怒斥花花)你不要冤枉好人,满仔根本就没来,不可能是他! 花花:(蔑视一笑)他来没来你怎么知道,如果你知道,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就是同伙! 33:(怒瞪花花,yù要冲上去撕花花的嘴,被10拦住)你个狐狸精,勾引10的账老娘还没跟你算呢,你又诬陷满仔!(冲着10呵斥)你个杀千刀得再敢拦着老娘护着这狐狸精,我第一个捅死你! 10:(猛地将33推倒)你闹够了没有? 33:(立即爬起来,更加激动的殴打10,破口大骂)没有!老娘今儿跟你没完!(指着花花)你也别想走,看我不划花你的脸! 10:(被33咬得手臂渗血,实在忍无可忍,再次推开她)滚开!他妈的,你以为老子怕你啊!你跟满仔那点破事要我放开了一起说吗? 33:(被10唬住,愣了半晌,又发疯似地撕心裂肺地)你说啊!有种你说啊!要死大家一起死! 10:(失去理智,大吼)好!死就死!你和满仔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因为你有我的犯罪证据,老子在不带这绿帽子呢!你丫的自己跟满仔出去风流不守fù道,我他妈的还得给你在家守节啊!(一把牵起花花的手)我跟她在一起怎么了,你装什么委屈,要不是老子给了你那么多文件,你那姘头能一夜间飞黄腾达成为人事部经理吗?你现在在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做给谁看啊!谁稀罕啊! 33:(憋红了脸)你!10,你无耻!(失声痛哭) 10:(懒得理会她) 穗穗:(对樽子)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花花肚子里的孩子是10的,那你那天怎么会和她在…… 樽子:(对穗穗)那天是我撞见花花和10的事情,花花当时在央求我隐瞒真像,你和狐狸措意了吧。 花花:(讽刺的对穗穗)我和樽子根本就没有什么,怎么会对狐狸起杀机?倒是有些人,表面上和狐狸装成好姐妹,背地里却和人家抢老公,背后捅刀子的人,要说是无辜的,我还真就不信。 穗穗:哼,你和33表面上关系也不错,不照样夺人所好?你和樽子没什么,但是和10脱不了干系,如果我说的没错,10手里的机密很大一部分就是经你手得到的。你说,这样一件大事被与 你们敌对的狐狸知道了,某些人会不会因为新欢的前途和自身的利益,一不做二不休,狠下杀手啊? 花花:(又被扣上杀人犯的罪名,花花再次激动起来)你少信口雌黄,胡编乱造! 穗穗:我差点忘了,你可不仅一次逃离过众人视线呢。你和33分开参观过樽宅,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花花:你!照你这样说,33也有杀人时间! 33:(又想动手,被10拦着)你个狐狸精,贱|人,你少冤枉我,就是你杀的狐狸,你个杀人犯! 樽子:如果真是的花花说的那样,神医买凶杀人,那那个凶手真的就是……(偷偷看向神医)是满仔吗? 10:按他出发的时间来看,应该早就赶到这里了,他比我们有更多的时间作案! 樽子:(对众人,一脸严肃地分析)断电的问题也很蹊跷,狐狸下午的时候提醒过我检查电路,我很仔细的检查过,就算是打雷下雨,也不至于断电。排气管积水就更加不可思议了,我觉得这肯定是人为。 穗穗:排气管的事情,除了一直没离开大厅的神医其他人都有嫌疑。但是断电的时候大家都在,所以,又都没有嫌疑了。 10:这就更加说明除了我们六个活人,还有一个人在暗中cāo控一切,那个人肯定是凶手! 33:(对10破口大骂)你个杀千刀得不就想嫁祸给满仔吗! 10:我是实事求是,大家都有嫌疑,你也有! 33:我和狐狸无冤无仇,杀她干什么? 花花:那就要看神医抓住了你和满仔的什么把柄,连杀人这种勾当,你们都敢顶着头皮做! 神医:(对花花笑笑)你就这么一口咬定我? 花花:对,我有九成把握是你策划了整场杀人过程,至于凶手是不是满仔,我倒不确定,但是他比任何人都有更为充足的杀人时间,不是么? 窗外的雨势小了很多,风也渐渐停了,闪电依然在樽宅上空徘徊,却与雷声的间隙愈来愈远。两根白蜡流了一桌的泪,众人再次陷入沉默。一场暴风雨下的猜忌与争吵,换来的是如此令人咋舌的现实。背叛,利用,相互推脱,那些刚来樽宅时各自脸上粉饰太平的面具,被狐狸的死击的支离破碎。还有谁能笑着面对对方,那些曾经最亲密的人,没有被暴雨洗净罪恶的灵魂,却在偌大的樽宅中暴露了丑恶的本xìng。 第四幕尾声 场景:“啪啪啪”几声清脆的掌声,横空直入众人耳膜。一瞬间,整个樽宅灯火辉煌,一张张丑陋的面孔被□luǒ的暴露在灯光下,众人各自背过脸去,谁也不愿意或者不敢再多看对方一眼。 狐狸:(穿着一身占满血污的长裙,从房间里走出来,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一路拍手朝众人走来) 除了穗穗之外,所有的人都大为吃惊,花花更是以为自己见到了鬼,吓得以手遮眼,大叫不止。 狐狸:(拍手,微笑地)精彩,真是精彩! 樽子:(难以置信地,缓缓挪步到狐狸面前)老……老婆……你……(伸手去触碰狐狸)你没死? 狐狸:(笑里藏刀)你很希望我死? 樽子:(惊慌失措)没有没有,我怎么舍得你死! 3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10:(仔细想了想,愤怒地)好啊,狐狸,你有种,丫的敢情都是你在耍咱们! 神医:(yīn沉着脸盯着狐狸,若有所思) 穗穗:(牵过狐狸的手,走到众人中央)还是我来说吧。 狐狸:(笑着冲她点头) 穗穗:其实这件事是我和狐狸事先安排好的。(对着樽子)其实我和狐狸是堂姊妹,我刻意接近你是测试你对狐狸是否忠诚,但是,很遗憾,堂姐夫,你令我们太失望。(对众人)狐狸有很严重的妄想症,四月份的时候,我陪她一起去A市中心医院接受治疗,结果在fù产科外碰见了花花和樽子,于是就引发了一系列的误会。狐狸的妄想症很严重,我听了医生的建议,按照病人的妄想空间虚拟现实,来配合治疗。于是,当狐狸跟我提起生日宴会要设局来测试樽子和花花是否真的有jiān|情,并顺便警告一下10的计划时,我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你们知道,我喜欢看侦探小说,于是今天的小闹剧,多少运用了一些小说里的元素,但是没想到,最后越扯越多,哎…… 33:所以,你提出打麻将真的是为了耗光我们手机电,阻止我们报警。 穗穗:对,你在打电话给满仔之前,我曾问过你手机有没有信号。因为狐狸说荒山信号不好,有时候是打不通电话的,可惜…… 33:可惜我打通了,所以你大费周章的玩了那么一出。 穗穗:(点头笑笑) 花花:(对穗穗)那那个电源和排气管也是你搞的鬼? 穗穗:(笑着摇头,看向狐狸)樽子去开门的时候,狐狸是在房里的。当我说第一次说“狐狸别玩了”的时候其实是给她信号,让她从窗户出去往你们的排气管里注水,包括后来的断电都是狐狸干的。 10:原来是这样…… 话没说玩,所有的等再一次熄灭,众人都是一惊,混乱中穗穗明显感到自己被人重重的推了一把,空气中弥散出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十分钟过后,灯光再次亮起,却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33:啊 花花:(捂住双眼)啊 穗穗:(瞪大双眼)堂姐! 樽子:老婆(惊呼抱起血泊之中的狐狸)老婆,谁!谁杀了我老婆!狐狸你不能死啊,狐狸! 10:(愣在原地,面色惨白) 神医:(震惊哑然) 狐狸这回真的死了,一柄水果刀直中心口,濡染了她原本就鲜血淋漓的长裙。“咚咚咚,樽子开门,开门!”门外传来满仔的声音,众人木讷的盯着那扇门,却谁也迈不开步子。樽子怀抱着狐狸从嚎啕大哭,到黯然失神。仿佛一瞬间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元气,随着狐狸的死亡一起死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神医替满仔开了门。 满仔:(站在玄关处,一手拎着蛋糕盒,一手抹掉脸上雨水,冲着神医笑)老大,原来你不吃菠萝啊,早说啊,狐狸一分钟前才发短信给我,那我哪里来得及换啊。(抟出手机给神医看,真的是一分钟前的短信) 可是一分钟前,发短信的人已经死亡。 樽子:(面无神色,喃喃自语)谁杀了我老婆? 全文完 《鬼宅》 人物介绍: 樽子,狐狸(夫妻) 神医,花花(夫妻,樽子和狐狸的朋友)、 梦梦,文嫣(夫妻,樽子和狐狸的朋友) 穗子,双仔,山山(樽子和狐狸的朋友) 连尘(警局调查员) 刚下过小雨,天气不算太热,这给炎热了许久的天气一段喘息的机会。一目小区二十一号楼十号的屋里热热闹闹,一片喜气洋洋。 “哈哈,樽子,狐狸,祝贺你们小夫妻乔迁之喜呀。”神医手里抱着一盆蒲葵和妻子花花走进门,樽子赶紧把蒲葵接了过去:“哎呀,买这个干什么,挺贵的吧。快进屋,来来来,穗子双仔他们都到了。” “暖房嘛,多久才一次,能花多少钱?去年我们暖房你和狐狸不还送了套餐具?现在还用着呢。”花花换了鞋进屋:“绿色植物放在屋里面那是又好看又环保,狐狸又喜欢这花花草草的,放在这不是正好吗。”说着环视屋里,笑道:“哎,这来的挺齐,狐狸呢?厨房?我去帮她。” “哎,可别可别。”狐狸的声音传来,她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从厨房出来把花花按在沙发上:“都坐,都坐。今天不用你帮忙,你看穗子她们不都在那坐着吗?要是要你们帮忙的话我肯定把你们全赶过去干活了。今天叫你们来暖房就别指望着吃什么好的了,就蒸了包子,可别说我小气不肯给你们吃别的。”一席话说得大家都笑了。 “瞧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们都是饿狼,来你家吃满汉全席的。暖房当然是吃发糕包子日子才能发起来。谁不知道你调馅是好手,我们今天可就是冲着这笼包子来的。”山山笑道。 “这有什么?那就说定了,大鱼大ròu可没有,只有包子管够,可不许后悔。”狐狸一边说着一边坐下:“哎,梦梦和文嫣呢,怎么还没到?” “打了电话了,正往这边赶。”樽子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水调侃道:“狐狸啊,还有多久才能开饭,你看这群饿狼,眼睛都绿了。”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狐狸笑着摇头:“哎,jiāo友不慎,全是吃货。” “好啊,你们夫妻同心,调侃我们,欺负我们单身的是不是?”穗子佯装生气:“神医,花花,你们两个上!”弄得神医连连摇手:“你说不过,可别把我和花花拉上。” 众人正欢声笑语,门铃响了。狐狸赶紧去开门,正是梦梦和文嫣。两个人一人抱了一盆穿心莲,一进屋就笑说:“哎呀,就差我们两个,赔罪赔罪。” “你看,他们夫妻两个可是和我们两个想到一起去了。”花花凑近了细看:“这穿心莲长得可真好。” “狐狸喜欢嘛,谁不知道狐狸没事就喜欢侍弄这花花草草的。”两人放下手里的东西坐下,文嫣说:“而且这东西放到新屋里面又净化空气。” “我也说新房子里面养点花好。”花花点头:“哎,樽子,我看着这儿的房子不错嘛。我看着设计不错,也安静,就是离市里远了点。” “就是,你当时买的可真够便宜的,跟捡的没什么区别,我和文嫣就没碰上。”梦梦点头同意。 “你们的房子还在装修吧,也快了,什么时候你们两个把事办了?”狐狸端上一盘西瓜:“来来,还有十分钟就能吃包子了,先吃点水果。” “等房子能住了再说吧,我们两家都不着急。”文嫣笑了一下,微微有点脸红。惹得大家又是一阵调侃。 不一会儿包子蒸好了,刚出锅的包子惹得人食指大动。席上欢声笑语,气氛一片喜气洋洋。谈笑间时间过得飞快,已经是七点多钟,天又开始yīn沉下来。 “看样子又要下雨了。”双仔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夏天天气就这样,多变的很。” “就是爱下雨的时候,一阵一阵的。”花花附和道:“也七点多了,要不我们赶紧回去吧。要不一会又下起来了回去就不好走了。” “也是,那我们就都回去吧。”梦梦起身。 “好,路上小心点,下周末过来玩。”这些人都是熟朋友,樽子也不客套,只把人送到门口算罢。 客人都走后,原本热闹的客厅立即显得冷清了起来。狐狸把碗筷收拾好,复又回到客厅和樽子一起看电视。 “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这一段时间弄房子可是费心死了。”狐狸靠在樽子怀里,长长出了一口气。 “嗯。”樽子环着狐狸,有一搭没一搭地换着台:“累了?” “你来忙活一天试试呀!”狐狸嗔道,这时窗外刮起了一阵大风,天又往下yīn沉了几分。纱窗被刮得成了一个兜的鼓鼓的半圆,客厅的窗帘也被大风冲击的飞了起来。狐狸皱了一下眉,起身去关窗户。 “也不知道他们都到家没有。”狐狸一边关窗户一边说道:“看着点时间,差不多了就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进门没有。这天气不好,就怕被堵到路上了。”关严了窗户,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明天你下班路过灯具城记得捎个夜灯回来,晚上睡觉的时候开。” “嗯。”樽子应着,调到体育频道,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关上了窗,屋子里明显闷热了起来。狐狸随手拿起遥控器把空调打开。扫风器开始工作,凉风扫到身上时狐狸心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突然一跳,莫明的有些心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手臂上顿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怎么了?”停了半天也不见狐狸有动作,正看球的樽子也觉出了异样,扭头看着她。 “哦,没事。”狐狸从恍惚中回神,一边答着一边调好温度向卧室走去:“先调低点,一会你觉得冷了记得调高,我累了,去躺一会,九点你叫我起来洗澡。” “嗯。”樽子心不在焉地答着,心思又放到了球赛上。 狐狸一边向卧室走一边轻拍胸口。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心慌,尽管从卧室到客厅只有几步,但她却觉得这几步走的异常漫长。 呵,这是怎么了。狐狸有些嘲讽地笑笑,摇摇头,想把不良情绪从脑海中赶出去。 推开卧室的们,狐狸进去开台灯,视线却先一步落在眼前的墙上。面对着卧室门的墙角里装了空调,而那个墙角的位置正自空调下渗出什么东西来,浸湿了一大片墙皮。 着魔般的被那块湿掉的痕迹吸引,狐狸心里的慌乱没来由地加剧。心脏加速跳动,仿佛要直接从胸膛里崩裂出来。呼吸变得大幅度起伏,去摸开关的手指竟有一丝颤抖,好像失了力气,半天都伸不过去手。 就在手指即将触到开关的那一刹那,天空突然划过一道惊闪。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狐狸的大脑瞬间空白一片。 那墙上的东西……是什么?! 深色的,缓缓渗透的东西,有点凝固感的液体。 缓慢流淌下来,一点一点渗入。 是什么?! 一声zhà雷在耳畔猛然响起,但狐狸已经浑然不觉。 那是绝对不会看错的,即使只有一瞬,但是那瞬间太过深刻,让狐狸深信不疑 那缓缓渗出的东西……是血! 狐狸终于撑不住,惨白着脸,浑身颤抖地慢慢跪在地上。大张的嘴巴如同一尾离水的鱼,停了好久,突然bào发出一声凄厉惊惧且已经脱了形的尖叫声。 “啊!” “狐狸!狐狸!” 房间里突然大亮,樽子冲到狐狸身边死命地晃着她:“狐狸!狐狸你怎么了狐狸!” “……血……血……那边……那边有血……”狐狸紧紧闭着眼,下意识地抓紧了丈夫的衣襟,把头深深的埋进去:“樽子……你看……那边……那边有血……” 樽子顺着狐狸的手指看去,空调下面渗了一片水。由于墙上贴了墙纸,显得有些脏,渗出深深的颜色。樽子心下明了,轻柔地拍着狐狸:“狐狸,你看,那个不是血,是下雨渗水,乖,是你看错了,那个是从房顶上渗出来的。”狐狸惊惧地在樽子怀里瑟瑟发抖。虽然内心充斥着极度的恐惧,但还是控制不住好奇心,微微偏头看过去。待看清那一片水渍,又把脸埋在樽子怀里,但是刚刚极度僵硬的身体很明显地放松了下来。 “狐狸,是太累了吧。”樽子柔声地哄着,把狐狸抱到床上:“睡一觉就好了,嗯?”说着要去关灯,被狐狸一把抓住: “别走!” “好,好,睡觉,嗯?”樽子不禁失笑,也一起上床来躺在狐狸身边,顺手关上了灯。 狐狸缩在大床上,身边丈夫的气息虽然让她平稳了下来,但刚刚的惊吓还是让她有些魂不守舍。在床上辗转了许久才浅眠过去。只不过睡梦中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默默地看着她,但那双眼睛的眼神没有凌厉也没有惊惧,只有深深的忧郁,深深的,仿佛看一眼就要被吸进去。 微微打了一个寒战,感觉到身边樽子的气息,狐狸在这忧郁的眼神和身边人的气息中浅浅睡去。 次日,狐狸仍然觉得心神不定,给空调公司打了电话叫人过来修补渗水的墙壁,便一直坐在客厅盯着桌上的几盆花儿。 明明是刚刚装上的空调,怎么就会渗水呢?难道是这房子……狐狸想起买房时候的价格,不禁心生疑窦:难道,这房子的建材是违章的?心中想着,脚不自觉地往卧室挪去。昨天的记忆太过深刻,让她始终无法释怀。 卧室里面依然是熟悉的摆设。米色的窗帘,咖啡色的大床。整个屋子被笼罩在一抹淡淡的米黄光线色中,很温馨的感觉,是当时狐狸亲自挑选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异常。狐狸舒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太多心了吧。 刚刚想虚掩上门,却不明原因地全身一震。狐狸突然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生气,团团缠绕着一点一点爬上脚踝,爬上腰际,慢慢向上延伸。一丝一毫,侵蚀整个身体。 一丝似有若无的血腥味飘进脑际,渐渐的,一点一点浓烈起来。隐隐地,耳鼓中有一个细小的声音如蚊呐般响起: “救救我……求你……” 浑身好像坠入冰窟般冰冷,但是却挪不动一步。狐狸面色惨白,颤抖着伸出手,紧紧捂住了耳朵,死死把眼睛闭上,撕心裂肺地尖叫出声。 那声音却没有被吓退般,继续似有若无地游离在耳边: “求你了……我想出去……” “啊!”狐狸惊叫着,也不知是从哪生出的勇气,飞奔出去,死死关上防盗门,再也不敢迈进一步。她浑身颤抖着,缓缓滑到地上,再也没有一丝力气。 只是,不知为什么,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双忧郁的眼睛,如同黑曜石般的深邃,深深的,那样忧伤地看着她。 狐狸抖着手,掏出手机,按了110。 连城到达狐狸家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在他看来面前这个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女人更需要的是叫救护车来拖她去看心理医生而不是叫他这个片儿警过来。但出于职业他还是上去把狐狸扶起来: “同志,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狐狸听见声音猛地抬头,紧紧抓住了连城的胳膊: “……卧室……那里有东西……!” 此刻连城更加确认了这一点:这个女人,需要去看医生。 “……呃,好好说,放松点……”连城抓抓脑袋,想着是不是要直接把狐狸送到医院算了。这时,两个工人扛着梯子从楼下上来,看见穿着警服的连城一愣,又看看手中的地址,看看蹲在地上的狐狸,面面相觑。 连城皱眉:“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是来修空调的。”两个工人赶紧摆手:“是公司叫我们来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连城看了看他们,确认没有问题,一挥手:“行了行了,赶紧进去吧。”两个工人如同得了大赦般长出一口气进卧室开始工作。连城继续劝说着狐狸。 “……不然,咱们去医院?”连城试图说服狐狸。 “不!我不去!”狐狸疯狂地摇着头:“我知道你们都不相信我,但我真的看见了!那墙角……那墙角真的有东西!有个人在那!他一直在看着我,他在喊救命!” 这个女人还真是难办啊……连城无奈地又抓了抓脑袋,他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联系这个女人的家人看看她是不是有精神病家族史了。 门锁一响,门外的人显然对于门是开着的感觉到意外,“咦”了一声,然后一个人推门进来,正是樽子:“老婆,我买了灯,你怎么不关”话到尾音,截然而止,樽子惊讶地盯着屋里穿警服的连城:“这是……?” 连城赶紧上前,把情况说明。“你爱人是不是有精神病史或者是有家族病史?我觉得她……” 樽子也愣在那里:“没有,狐狸从来都没有过这个病的。” 正在此时,卧室突然传出一声惊叫:“这……这墙角……墙角有东西啊!”连城和樽子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冲进卧室,只见两个工人都离着墙角远远地,房顶上拆下一大块,旁边摆着和好的墙灰,而那墙角,竟然有大团的头发。连城当时便是一愣。 之后连城叫来所里的几个同事,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房顶打开,竟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具早已腐蚀的不成样子的尸体,看样子是在盖房子的时候便被当做建材的一部分砌进了房体。若不是这次狐狸叫人来修空调,修空调的工人打算重新开洞,在修补房顶时候发现不对劲,这具尸体怕是就会永远在这钢筋混凝土中停驻下去了。 后来这片楼盘的开发商被捉拿归案,那具尸体原是在工地上躲雨的小乞儿,却被自脚手架上掉下的水泥板砸死。老板害怕担事,便出了个主意把尸体藏进楼房的钢筋混凝土中,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料这yīn差阳错之间居然被警方发现了个中秘密。 至于为什么狐狸能感觉到这尸体的灵魂在呼救,大家也百思不得其解。据说心眼明净的人能够看见一些魂灵鬼魅之流,怕是也只能用这个说法来解释了。 凶手被捉拿归案的第二天晚上,狐狸在睡梦中听见有人轻轻在她耳边说:“谢谢你了,那几天吓到你了,真是对不起了。”她突然惊醒,一下子坐起来,眼前模模糊糊有个小小的人影,有着如同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那个影子冲着她挥了挥手,慢慢,消失在视线里…… 《这世界上没有鬼》 “这世界上没有鬼。”我自言自语。 “是啊是啊。”公jiāo司机开着车,衬衫上沾着汗渍,百无聊赖的应和着。 夜车,仲夏,知了的声音没完没了。我坐在公jiāo车靠前门最近的座位上。 “封建迷信害死人,我信仰唯物主义,毛爷爷马爷爷说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搬出来了大学课堂里马哲毛概里的话。 “是啊是啊。”他显然没有关注我在说些什么,只是在看路,嘴上各种应付。 我特想跟他聊会天,但是他总是对我爱答不理的。最近无论是公jiāo车司机,还是售票员啊银行营业员什么的,服务态度都越来越差,和这烦躁粘腻的夏天一起,都应该去见鬼。 前面的路灯下,有个人穿黑色帽衫戴着兜帽的人僵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但是他是在站着。 他没有招手那里也没有公jiāo车站,但司机好像知道他要上车似的,停在了那里,打开了车门。 他缓缓的,cāo纵着僵直的躯体,向车门走来。 “所以我活着。”我得出结论。 随着我说的这句话,整个车厢的氛围都诡异起来,坐在最前排靠窗的那个本来正在看风景的老婆婆缓缓的把头转向我的方向,双眼直愣愣的看着我,满脸的老年斑像蛇般蜿蜒,眼球突出,在昏黄的路灯映衬下就像具下葬一周后的尸体。他后面本来坐着一个面色发青的肥胖的中年人,缓缓的抬起了头,嘴角歪斜着,我以为他是在笑,但另一个嘴角明显是在向另一个方向非人类的歪斜,那里残存着一团已经凝固了的白色呕吐物。那个站在车厢后方只留下一个漂亮侧影的穿着粉色连衣裙女孩也偏过了她的头,用双眼看向我,于是我看到了她脸的那一半,一颗整个的,没有眼睑的眼球,那是一半被烧焦的脸。 所有人,车上的所有人,车上所有看起来正常的人,此刻,都看着我,露出他们耷拉的脑袋,少了半个的肩膀,干枯的肢体,脱落的下巴,一根大腿,镂空的胸膛,还有一个脸扁了的家伙,脸完全被撞成了QQ表情的微笑形状,应景的是,鼻孔嘴角和眼角都有细细的血水蜿蜒而出,汇聚于颌尖,还在不停的流淌着。 平时号称胆大包天阅尽人间鬼片无数的我终于,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了。 “你……说什么……”司机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忽然无比的yīn冷,我颤颤巍巍的回头看向他,才发现,他的脸,纸一般白。 “啊啊啊啊啊啊……”我尖叫了一声,撞了一下那个正在上车的戴帽衫的家伙蹦下车去,没有错过帽衫下那张沾满血的呆滞的脸。 疯了,撞鬼了。 “别跑!”司机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不跑才怪。 我觉得自己跑的从来都没有这么快,狂奔。活了二十八年,我从来没有撞见鬼,就算小时候也没有,没有怪事,没有撞邪,按着父母打好的生命轨道,活了二十八年。结婚,生子,有幸福的家庭温柔的老公可爱的儿子。我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一直到我老死,一直,到我儿孙满堂的老死。 什么开往香山的公jiāo车,五点后的故宫,娘脑壳啊,哪个有真货吓人啊。 在漆黑的夜色中,我沿着空无一人的大路狂奔。还好,就在家附近,就在我家附近。回家,回了家什么都好了,回家,躲进老公的怀抱,回家抱抱自己还不大的儿子,一切就都好了。 路上,只有路灯照耀一切,万家灯火稀疏的明灭着。蝉鸣也静了下来,无声,静默和黑暗像只手扼住我的喉咙阻止我喘息。但我知道我要回家,只要我有这个念头,我就知道,我能到家,我能回家,我要回家,我的家,我的家。 “大姑娘,你知道在哪里坐公jiāo车吗?”我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吓得我一哆嗦。 我肝颤的回头,生怕再在这不正常的夜晚看见什么,回头,一个很正常的老爷爷,须发皆白,满脸祥和。 “您坐几路,通向哪的,夜间公jiāo没有几条。”我抚了下胸让自己淡定下来,回应。 “不,我要坐的只有一趟。”昏黄的路灯,yīn森沙哑的声音,老人安详的看着我,我恍然发现,地上,没有他的影子。 我的腿在颤,是的,在颤,缠着向后退,一步一步,我想跑起来,但是跑步起来,为什么啊,为什么今天能碰见这么多这玩意,刚才有一车,现在又一只。 “姑娘,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别跑……”身后很遥远的地方,似乎又有那个公jiāo司机的声音传来。沙哑,yīn寒,仿佛来自于地狱底层。 “啊啊啊啊……”这声别跑提醒了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再一次在醇黑的夜色中奔跑,家,家,回家。 到家。 温暖又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悉的感觉,我一下子心安了。 房间里的灯开着,电视也开着,却不见人影。那死鬼去哪了?桌子上有杯子,杯子里有冒着热气的咖啡。我走进厨房,也没有人,算了,不管他了。走进婴儿室,儿子正睡着。 我摸了摸儿子的脸蛋,温暖的脸蛋,暖心的热度,我最爱的孩子。他似乎睡得不怎么想,嘴里叨咕着什么。 忽然,他睁开眼。 “妈妈?”他说,小nǎi声嫩嫩的,黑色的大眼睛半睁半闭的迷迷糊糊的望着我。 “哎,妈妈回来了,继续睡吧,妈妈也要睡了。”我回应。 “妈妈……”他安心了,又闭上了眼睛。 有丝缕的温暖在我心中蔓延,儿子快乐健康长大chéng rén,是我最大的愿望了,只要儿子好就好。即便去那么远的地方做那么危险的工作,只要想到是为了儿子,我就很高兴。 我忽然听到隔壁不寻常的响动。 “啊……”女人的叫声,女人的*声,传来的方向是……我和死鬼的……卧室…… “嫁给我吧,你帮我照顾孩子这么长时间,我必须给你一个名分和一个家。”熟悉的声音,却是在跟另一个女人献殷勤。 “姐夫,虽然我一直喜欢你,也愿意照顾小虎,但是,姐姐会不高兴的。”犯贱的声音,我知道了她是谁,是我的妹妹,我的双胞胎亲妹妹。 “你姐姐……” 我走到门前,从卧室的门缝里,看着里面,果然,是在床上。 “啊~”看着熟悉的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露出欢愉的表情,看着自己熟悉的老公和别的女人滚在自家床上。 愤怒到颤抖,却又无力。 我是个软弱的女人。我爱老公,也爱自己的妹妹。 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逃。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给我安全感的家。 疯了。 我坐在小区的花园里,无望的看着天空,今夜的天空,竟然没有星星。我恨他,我恨她,我恨他们,我恨这世界。我的家,我的家人,竟然被一个我至亲的女人所占有。 这时又有人走了过来。 “请问,你知道去哪里坐公jiāo车吗?”声音沙哑,像是从气管中勉强挤出来的。 我回头,正对上一双瞪出来的狰狞的圆目,舌头长长的垂下来,流着口涎。 “啊啊啊啊……”我尖叫着后退,看到了她脖子上挂了一根长长的绳子。 又是撞鬼。 我要回妈妈家。我要让妈为我主持公道,有她在,这些邪魔鬼怪一定会退散的。我这样想着,走上了大路。 我想打车,街上却仍然一辆车都没有。 我开始怀疑我掉进了奇怪的世界,一个只有鬼存在的世界,从我坐上那趟公jiāo车开始,一切都变得不正常了。 这时,我听到了身后吱嘎吱嘎的声音,好像什么零件损坏了的工具缓缓的移动着,在静谧的街道上尤其的刺耳。我下意识转头过去,发现一个很诡异的东西正在向我的方向行走,如果那真的是人,就是一只腿弯着另一只腿直立,两个胳膊都无力的垂着,脊柱扭曲,但能做出这个动作,真的不能算是人了。 “喂……你也等公jiāo车吗?”从那个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那里,传来了底气不足的微小声音。 我尖叫一声,觉得自己已经崩溃了。 我继续疯狂的奔跑,直到精疲力竭迷失在黑暗中。于是我蹲下了,无论外面是什么东西,我都不想看了,我要等待天亮,我要等天亮,只要天亮了就一切都好了,我要在这里等待天*r> 我蹲在路灯下,决定无视耳旁的一切声音,把头深深的埋入膝盖。 我好恨啊。 妹妹要跟丈夫过上幸福的日子了,而儿子成了妹妹的儿子。我好恨啊,我好想报复,给妹妹下dú怎么样?不,不光是妹妹的错,还有那个贱男人,我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竟然在我和妹妹之间这样…… “美女姐姐,你需要帮忙吗?”忽然,有轻快而温和的声音在我眼前问我。 我抬起头,看到了一个穿白T恤的高大少年,看起来岁数并不大,帅气的脸一脸坦诚。 “啊……”我尖叫了一声刚要往后退,他捂住了我的嘴。 “美女姐姐,你看,我有影子,我是来帮你的。你没发现你掉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吗?”他问。 “什么?”我看了一眼路灯光照耀中的他的脚下,果然是有影子的。 “你掉进了鬼的世界哦,”他笑了,笑得单纯真诚,“让我来帮你离开吧。”说着,他对我伸出了手,要拉我起来。 我根本无法拒绝他,递出了自己的手。少年的笑像是暗夜里的一片阳光,纯净澄澈,不染纤尘。 他把我拉起来,“走吧,美女姐姐,跟我去我家,我告诉你离开这里的方法。” 我点头答应了。 我似乎和他走了好远,也似乎是很短的路程,我们到了他家,市郊的一座小别墅。 “打搅了。”我进门的时候对他说。 “没关系,我非常愿意帮助您这样漂亮的大姐姐。” 他领我进了他的房间,“美女姐姐,你要喝茶还是咖啡?”他问。 “我要快点离开这里。”我说,觉得这句话里有浓的让我自己可以察觉的怨气,我的妹妹和我的丈夫在床上,这家伙还问我要不要喝咖啡,“你能快点吗?” “美女大姐姐想要快点嘛?啊,好吧,好不容易见到了美女大姐姐,我还想跟你多聊一会呢。”他似乎很遗憾的摇了摇头,“跟我来吧,美女大姐姐。”然后非常愉悦的笑了。 他带着我从客厅里走过回廊,拐了一个玩,然后走进了,厨房。 他去打开橱柜,里面发出金属相撞的声音。 “在厨房做什么?”我疑惑了,他难道是在骗我? “美女大姐姐,你这都不明白吗,”他笑得更开心了,从橱柜里抽出了一把暗红色的木质的刀,“当然是要吃你啦~\()/~,因为你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只有一个哦,那就是被我吃掉。” 我惊呼了一声,忽然发现他的头顶似乎有一缕红色,而腰间似乎,有一条蛇在蠕动,这个,也不是人类。 我一步步向后退去。 “大姐姐,很好玩的,大姐姐,我最喜欢你这样的家伙了,最好吃了。”少年说着舔了舔自己的唇,并且,攥住了我的手腕。 我想要挣开他,但他力气大到我无法睁开,眼看他的木刀就要切到我的脖子了,我疯狂的尖叫。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哎呦……”对面的少年忽然发出了一声吃痛的声音。 我睁开眼,看到一个身影站在我前面,不是公jiāo车的司机是谁。 “雷帝召来。”公jiāo车司机用沉稳的声音说,那一瞬间,白色的光芒吞没了整个厨房。 那辆公jiāo车,正停在这座别墅外。 司机把我领到了车前,我还在想如何才能逃跑。 “他叫尺郭,是以鬼为食的怪物。迷惑那些以为自己还没有死的鬼,然后吃掉他们,那些被他吃进肚子里的鬼,只能参与他胃肠道的轮回了。”司机点了根烟,诚恳的对我说。 在我这个角度能看到公jiāo车内部的情况,虽然不见了司机,车上的人都静静的等待,没有一个催促快些开车,“你可能发现了,其实……”司机仿佛在顾及着我的感情,揣度语气,“其实你已经死了。” “我不接受!”我狂叫着,发出鬼哭的声音,“我不接受,我还很年轻,我还想活着,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我还有老公,我还有自己的儿子要照顾!我还想看着他长大chéng rén!” “走吧,还是乖乖去轮回吧,下一世有下一世的风景,不过是又一次旅行,到时候,我还回来接你。”司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头看了看他,仔细看,其实能发现,他虽然脸白了点,其实长得挺帅。 “不!我爱他,我爱他啊!我想起来了,我是为他放弃了生命!他给了我什么!我的孩子,我的家,我的男人,全都成了那个女人的!” “那就……下一世做他们的孩子怎么样?”公jiāo车司机坏笑着提议。 “啊,这个提议不错。”我笑了,笑出了鬼笑的声音,“我要报复他们,我要报复这些活着的人……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我向大巴车的方向走去,车门开着,我乖乖的上了车,满心的愉悦。 到时候,怎么报复她呢,嘿嘿…… 一定要在被生出来的时候把她疼死,要比生自己的儿子时候疼一万倍。一定要最疯狂的哭闹,折磨她,让她用最快的速度变老。等下一世我成熟,爬回自己老公的床,给她看,嘿嘿嘿…… 你们这些活着的人,想不管我去自己享福?嘿嘿嘿嘿…… ===========================我是腐与不腐的真相分割线=============================== “又一个傻姑娘,下一世的你,就不是你了。你会爱上另一个人的,也就没有恨了。”公jiāo车的司机掐了烟,活动了下被长时间开车摧残的筋骨,伸了个懒腰,跟着这个穿着艳红色连衣裙的女子,也向自己的大巴走去。 “灯凳等灯灯凳等灯灯凳等灯灯……”诺基亚的铃声此时响起,是司机自己的。 司机本来一脸圣母的表情,看到来电显示后皱了皱眉,按下接听键。 “常哥,我帮你解决了那么大一只厉鬼,你要怎么谢我,你刚才那一下打得我可疼了。”对面的声音腻的要死,司机能想象得到对面那个穿白色T恤的二缺货正憋着正一脸得意的表情。 “等你死了我拉你的时候让你坐最前面省的你晕车。”司机瞥了下嘴。 “去你的,爷已经成仙了,谁稀罕你那破车,白天给爷洗白白等床上哟……哔”,司机一脸黑线的直接按了挂机键。 “灯凳等灯灯凳等灯灯凳等灯灯……”【一定要跟着念哦】 “你他娘的够了,上次你搞了一白天老子第二天开车腰还是疼的……”司机接了电话就开吼。 “小吴,你的腰怎么了,要休假吗?”电话的那头传来一个清冷正经的声音。 “啊,科长是您啊,”吴常一脸样,“报告科长,刚才跑丢那一位已经上车了,今天的人已经齐了,我会在天亮之前回去的。” “好,我还想问你是否需要增援,那尽快吧。” “嗯,科长,我马上就到。” 挂机,上车。 长夜漫漫,那个絮叨女乘客不再在司机旁边说话,在后面找了个角落里的座位,只是不时的嘿嘿,嘿嘿的诡异地笑着。与刚才不同的是,司机的表情明显的变得有点惆怅。 天要亮了,我的故事讲完了。 世界上根本没有鬼,因为鬼都不在这世界上了。 还是那句话,故事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九天》 第一天. 春天的早晨总是慵懒迷人。 我慢慢地走在大街上。春光正好,行人如织。流苏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但我爱它风景如画,民风淳朴。邻里之间,和睦相处。 过了拱桥,河对岸,是一片粉红的桃花林。 是我的桃花林。三年前,我买下这块地,种了一片桃树。今年三月,终于盛开。 我爱至纯无粹,所以十里桃林,没有一棵杂树。 很多乡亲从四里八乡,赶来看这满园桃花。红灿灿的,映了半天边。 他们说,这花,红里带粉,粉中含白,娇娇艳艳,比别处的更美丽。 隔着风声,远远地听到了,我和玉生相视而笑。 是,玉生。想起他,我心里漫过一阵温暖。 风和日丽,站在花香扑鼻的小桥上,想起自己喜欢的人,真是一件美好的事。 今天是玉生赴京赶考的第三天。我似乎见他端坐考场,唇角含笑,运笔如飞。 他那样踌躇满志,似乎金榜题名,对他来说,易如囊中取物。 其实,高不高中又有什么关系。常听人说,有人漏夜赶科场,有人辞官归故里。说明那仕途官场,并非一条好走的路。 可我愿意相信玉生,我乐意见他为自己喜欢的事,意气风发的样子。 第二天 今天,花开得更艳了一些。 又来到了小桥上,风柔柔拂过我的裙摆。 我这样思念着玉生。想他温暖的手,曾抚我柔顺的长发。 玉生,今天在做什么呢?是坐在馆里饮酒,出门透气,或者,只是坐在房间里,只是坐着? 遇着难题,他会倒提毛笔,秋月一般的目光,凝神某处。 我曾痴痴看他,看他长衫而立,手抚下颔,抬目远眺,撩动我,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那是我们初次相遇。他站在酒楼上,有微风细雨、漫自拍打着酒幔。 我心念电转,慢慢拾级而上,脚腕银铃一路清响。在楼梯口,向闻声望来的玉生,微微一笑。 雨那间停了,半落的太阳从云层里投下光亮,穿过窗,半映在我脸上。 余光里,很多人那间失神。可是他,他最终仅是在我坐下时,召小二拎了一壶暖酒,放到我面前,说:“秋雨袭人,喝酒暖身。” 言罢,摇扇而去。 我独自饮了半壶酒,在周围那些人如矩如蛇的目光里,半喜半忧。 后来,我知道他叫玉生,知他是饱读诗书的才子,雄心满腹,要做状元郎。 第三天 送他那日,桃花尚未开透,零零落落。玉生与我,在桃林前设了香案,桃花为证,风月为媒,拜了天地。 玉生替我抹了腮边的眼泪,拥我入怀,说:“等我,等我回来。”他目光澄澈,如冰封了多时的湖水,只待春暖花开,喷薄而出。 然后,尘土飞扬里,他拍马而去。 临走前,玉生说,一发榜,他就返程。 我信他,信他发榜即回。 明日,就是发榜之日了。 有人曾说,冠盖满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华。是,京城繁华,不是流苏能比;那里店铺林立,满街都有头戴朱翠、一脸倨傲的京城女子。来往者,非达官则贵人。 可我不喜欢。人多,嘈杂,势利,尘烟遍布,再有,个个以为自己是人中龙凤。 玉生说,他年幼时,随父母去过。被城里的孩子欺负,手上,仍留有当时一道小小伤疤。他说,他不想辜负他的父母,辜负这十年寒窗,他要用自己的满腹才学,压倒京城人的傲气。 第四天……第五天 玉生快回来了。 从京城到流苏,快马加鞭,不过一日脚程。 我动过随玉生去京城的念头,暗暗地陪他。顺道,探探久居京城的义父,我已有些时日没有见他了。 可是我说过我信玉生,毫无怀疑。我也想知道,我的这份思念,到底浓至何处。所以我没有陪他,所以只能在这里静静地等。 做些什么好呢?描画?抚琴?或是刺绣?望着镜里有些消瘦的自己,我笑了一笑,眉梢眼角,竟满是风情。我从来都绝决而纯粹,可遇见玉生,我心里开始满溢温情。 最终什么都没能做。 仍走到小桥上,看桃花。明天,仍是桃花盛开之日,仍然春晴日暖,我就在这里,迎他。等玉生策马归来,志得意满地告诉我,他已然高中,我们双宿双飞。 在小桥上,我从清晨到日落,等了一日,又复一日,不见玉生。 他没有回来。 很多人告诉我,他们在京城看到玉生了。玉生在大街上行走,在茶肆里放歌,在酒馆里放歌。是的,这是我的玉生。 玉生已经高中。他的名字,写在红榜上最显眼的位置。他在榜单前,双手张开,放声长啸。 我不愿作任何的猜测,着人备了马,连夜赶往京城。 第六天 找到玉生,很容易。在京城最大的客栈外,我看到了他。 站在客栈门口,与众多满身朝服的人,玉生与人正拱手相贺。玉生,是天子门生,新科状元,一定有很多人,争相传阅他的文章;还有很多人,赶来与他道贺。真的热闹。 他的目光向我转来,不能置信的欣喜,奔来牵了我的手。 一时间,天地安静。京城的喧嚣,不过如此。 我随他走入内厅,步上二楼。窗外,京城繁华依旧。 冰冷的手指,紧紧握着玉生;我看他,静静等他开口。 玉生说,发榜那日,他站在榜单下,欣喜若狂。他想到我,他想第一时间飞回来见我,共看那满天飞舞的桃花。 当他回到客栈时,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是左相府的仆人,来传他去左相府一叙。左相是当今皇上的重臣,权权倾朝野。 玉生于是去了。 穿过门径幽深的过道,站在左相府高大明亮的大堂里,左相对玉生说,他有女织锦,愿许玉生为妻。 玉生说,他当时给左相跪下了。他想起了我,于是拒绝了左相。 左相说,没有关系,织锦虽脸有破相,但xìng格温柔,定能与我和平相处。 左相一脸慈容,显见很疼惜这个女儿。玉生于是想起了他的父亲,他终身未能入仕、郁郁而终的父亲。他觉得,他可以成全两位父亲。 就这样,玉生不日后,就会是相府的乘龙快婿。 而我,玉生说,他相信我,定能与织锦姐妹相称,亲如家人。 我笑,然后挥手给了玉生一巴掌:“我有家人,我不需要不相干的人,做我的家人”。 第七天 玉生将我安置在客栈,出门会客了。临走前,他仍安抚我,将来入了相府,以他的才干,自能平步青云,他许我他眼里那些美好未来。 我最盼望的未来,是与他相守,没有什么织锦织云。 我央他,我不需要那些锦衣玉食,我只要他。凭玉生之力,日后自也是前程无量。 可是他的眼神,开始敷衍。玉生要的,不是什么织锦,只是她的父亲是左相,她是织布都可以。推拉中,玉生一直温言相劝,到最后,他隐忍地、转身避开了我试图拥抱他的双臂。他心里,仍有我,很小很小的位置。 终于还是回了流苏。 满园的桃花,渐渐开到败了。一地柔软的花瓣,我长发披散,抚琴而唱。 一声出,众树颤拦;再而歌,繁花皆落。 玉生,玉生,我仍这样思念你。思念你明亮如秋月的眸子,怀念我曾为你心旌神摇的时光。 第八天 其实应试前,我已经取得试题,然后,装作不经意地,巧妙地提醒玉生早做准备。 当朝皇帝在审阅时,我又悄悄地站在他旁边,略施法术,让他钦点玉生,做今科状元。我本以为,这样做,能令一切水到渠成,我和玉生,从此神仙眷侣,只羡鸳鸯不羡仙。 我信错玉生,也信错我自己。在法术上我堪称高明,而人情世故里,我仍稚如孩儿。 玉生今日,当已穿上了大红衣衫,骑着快马游京城了。 左相,就是我的义父。当年在京城,我被人追杀、受伤倒地,是义父救我回府,请人延治。见我乖巧聪颖,又认了我做义女。当日在义父家养伤时,追杀我的人,也被我打成重伤,不久便不治身亡。 伤好后,我寻到流苏,在这里定居下来。脸上的疤,很快消了,可为了不让义父起疑,每次去探他,我都会故意在脸上画好疤痕。义父怜惜我,一心要为我找个好夫婿。 织锦,不过是我在人间的另一副皮相。我的法术,在当今狐界,已无人能及。 我曾一心等着玉生,为他千般好。 再过一千年,我是否仍如今日这般,渴望有人爱我怜我,视我是这世上最瑰丽的珍宝、不忍我伤心哭泣?初见玉生时,我以为他会是那个人。 现在,他为了他的功名,要娶脸上有疤的织锦。我应感激吗,他并没有抛下我,仍念着予我锦衣玉食。 真真可惜了义父这番苦心了。 第九天 从今往后,再没有我,没有织锦。 义父会忘记我这个义女,忘记许过玉生、做他的乘龙快婿。 玉生,今后仕途坎坷,要你自己从头开始。你亦不会再记得我。 桃树千棵,从此不复盛放。 《卿卿莫离》 第一夜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还影么? 还是它只是你心里的最后一道魔障…… 赤水河上的风一刮便是千年,大片大片的乌云笼罩在这片暗红色的土地上。 传说这里曾埋葬了一位极其尊贵的人的灵魂。 他有着天下觊觎的无上至宝还影。 弑神斩魔,逆天改命,枉顾轮回。 然而,没有人真的见过还影。 也有人说,见过它的人都死了。 …… …… yīn霾的天空下是一望无际的荒草,却独独留下一片方圆百里的不毛之地。 这里从来都不干净,夜里总会传来萧萧战马的嘶鸣以及兵戟刺入血ròu的噗嗤声,午夜梦回,着实宛如一场盛大的*重新上演。每当没有星星的夜晚,总会有恰巧回家路上偶然经过的人瞧见一袭白衣宛若谪仙降临在这片暗淡的土地上,默默凝视着西方,偶尔弯下身来轻触上那片在莹白的衬托下越发腥红的土地,指尖轻盈仿佛在触碰易碎的恋人。远处的路人虽被这不甚寒意的场景吓得想要快步离开,却又下意识的驻足试图看清那周身散发着清冷光芒的人究竟是怎样一副表情。 只是多半,当她善解人意的转过身来,他们便再也看不见回家的路了。 倘若有行家行至便知此那一大片空旷是极大的执念留下的印记,钱人磊抱紧怀里用牛皮纸扎紧的包裹,吸了吸鼻子,一股彻骨的寒意伴着空气中弥漫的幽魅冷香从胸口处蔓延开来。他下意识的加快脚步,虽已离城门渐近,却始终不踏实。要知道,便是在这青天白日下依旧没有人敢在这劳什子的赤水河边多逗留哪怕打个盹的时间。 还好是最后一次了,这贴yào完了,一切都结束了。 不用再趁着整个无字城的灯火都熄灭的时候,偷偷摸摸来到这鬼地方了。想起方才自己卑躬屈膝的跪在那女人面求yào之时,没有像往常般因为惧怕将额头死死的帖在地上,不知是那即将达到目的的欢喜又或是那未知的诱惑,竟驱使他大胆的缓缓抬起头。 然而下一刻他瞧见,莹白色的柔光里,月白纱衣裙角飞扬,而本该与地面接连的地方 空空如也。 他猛的收缩了瞳孔,心脏开始不规律的跳动,撑在地上的手心渐渐渗出了汗。虽早知能给出自己这贴方子上所需yào材的绝非善类,却也在真正验证时全身上下不住的抖了起来。 夜风静静吹过,萦绕在他的耳畔带来轻蔑的一声哼响,此刻那先前觉得柔和无比的荧光也随之染上了鬼魅的色彩,跟着“啪”的一下,蜡黄的纸包凭空掉在他面前空旷的地上,震得他一口气差些提不上来。 半晌,他似鼓足了很大的勇气猛的上前抓起纸包,掉头转身头也不回的便往无字城的方向跑。夏夜的风身后断断续续传来“咯咯”的笑声,奇怪的是,不管他跑出去多远那断断续续的笑声都近在耳边。 五更寒夜,钱人磊使尽了全身力气奔跑着,向着城门。 也亏得他方才没有勇气回头,否则,便会瞧见那先前那柔和莹光渐渐被一种yīn冷的青绿所替代,蒙蒙的青光中墨色的发丝如海藻般漂浮在空气中,形成一个巨大的yīn影,随着攒动的发丝随意的散开,朝着他跌撞逃离的方向正“咯咯”笑得欢的是竟然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结果总归是一样的。 自不量力却又永不依足的愚蠢人类。 这世界上,永恒的东西哪有那么好得到。 还影也不过是个传说。 大片的yīn霾散尽也不曾出现月光,空气里四处弥漫着幽魅的冷香,伴着“咯咯”的笑声终于渐渐融入无边的夜色。 翌日,太阳照常升起。 …… …… 无字城内无字客栈的老板管小样一大早便单手叉腰在自家门口,另外只在身前比划着朝一个身着玄青衣衫的男子指指点点,“瞧你生的有模有样让你在这儿吃了三天白饭,便宜你了!我诅咒你个吃霸王餐的跟那个钱人磊一样也被恶鬼吃的连渣都不剩!” 青衫男子似是完全没有发现他话里的恶意,单手抚在后脑勺上俊美的脸上笑得一脸歉意,甚至带着点讨好的样子饶有兴致的问,“小哥,这城里有恶鬼吃人?” “哼,这城里最穷的钱人磊都被恶鬼找上门来吃个精光,看你这个小骗子能得瑟到什么时候!” 男子瞳孔不觉间收缩起来,眉头象征xìng的拧了拧,掐指一算日子,并非应是yīn魂肆虐的时期,黑白无常怎会容得恶鬼出来吃人? 管小样瞧他仿佛根本没听见自己的恐吓,便变本加厉的一边忙着叫小二把那个吃霸王餐的小子的包袱拆开里里外外的搜刮一番,一边儿还不忘了翻着白眼的继续数落着,“啧啧,有没有恶鬼也不管你的事!小小年纪没个身家也学人来赊账,以为画几张符就能驱鬼么?要不是看你这脸蛋长的比女人还俊,我才没那个好心,哼!”说完不忘“好心”的将他包袱里一样一样朝门外撇,一件有些洗旧了的道袍,两打泛黄的符纸,一个古旧的少了半边耳的香炉和一块褪色的琥珀。 细碎的刘海遮住男子的表情,却在抬眼间漂亮的眸子沉得如同深冬寒夜的雾霭,迷蒙混沌不带一丝感情,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 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低回婉转的戏谑话语从那削薄的唇间不经意的滑出,“真是永远天真,永远不知好歹呐。” 古人云,气息的转变只在一瞬间。 管小样被这突入起来的转变惊得收起了先前的笑意,却在对方没有下文之后,恢复了先前那副不屑的样子。 这小道士根本只是个小骗子,大摇大摆来他店里招摇撞骗说他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亏得他留了个心眼在看过他装神弄鬼一个人自言自语的之后,派店里伙计趁这家伙出去之时将他的包袱翻个底朝天。 他不得不佩服自己强烈的预感,什么鬼神!这个世道,有银子才是真的神。 又瞧了瞧静立台阶下的男子,他身着玄青色的长衫,不仔细看还不会发现袖口领口皆是暗金丝线封口,略显宽大的袖管上银线暗绣了古怪的花纹……远远瞧上去竟有几分像符咒。 墨色发丝被暗紫金冠随意束在头顶,额前的几缕被风带起露出似水画过的墨长眉。长眉之下嵌着一双美不似人间的眼睛,墨黑的瞳仁似乎在放大,宛若稍有不慎便会被吞没。高挺精致的鼻梁,薄唇微抿,修长的脖颈……微敞的领口。 管小样便是再寻常的男子也不得不承认,这美得不分男女的容颜倘若……白吃了三天不如,如此……抵债。 一念及此一张正儿八经的强盗脸上挂起了猥琐的笑容,从上到下的开始打量面前的人。 “喂,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这么看人眼珠子会掉出来的。”小道士好心的提醒着,当初他来这间客栈一为填饱肚子,二却是看到这里黑雾笼罩,本来是决定在城里寻写琐碎的看风水或是捉鬼的差事攒些银子来jiāo了这几日吃住的银子,不成想今日刚回来便发现自家包袱被里里外外翻个遍还被团成团丢在街上,他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便索xìng不管那晦气罩头的客栈老板。 然而那人似乎并不想这么放过他,只不过,他是好欺负,可是呀…… “第一,你扔了我的宝贝,他们摔疼了,”他似是有些困扰顿了顿,“所以之前吃住的费用算你包了罢。” “第二,你眼神轻薄的我不喜,赏你个机会饱受盲障之苦,聊表吾心。”唇角微扬,漂亮的手指轻松结印,喃喃低语,“天地昏黄,宇宙洪荒。吾予昼夜,墨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方。” 半晌不见征兆,便是男子也愣了愣。管小样没理那么多卷起袖管便跳起来,“咒老子盲!你才盲!你全家都盲!”说罢抡圆了胳膊便去招呼男子俊美的脸蛋。 男子叹了口气微微侧过身子,单手擒住猛然飞来的拳头,另外只手轻轻在他拳头上拍了两下做安抚状,“第三,你的叫声吾辈当真不爱听。”说罢潇洒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的惋惜,“所以,血光之灾就自求多福咯。” 正午的艳阳透过迷雾洒满街巷,男子墨黑色瞳仁明亮得宛若浩瀚星河中的璀璨繁星,他好心附赠他一个灿烂的微笑后便弯身用道袍卷起符纸和香炉,将琥珀小心的擦了两下,塞进胸口,小声嘟囔了句,“真是累赘。” 一阵风过,带起盛夏的闷热和满地飞扬的尘土,众人皆蒙住眼睛,唯独管小样呆呆的定在原地,手甚至还举在身前,瞪大了眼睛。半晌众人见期待的斗殴并未出现,而那俊美的男子许是趁着风沙之时溜了,便作鸟兽散。只有至今仍没有办法动弹的管小样透过纷飞的黄沙瞧见男子在消失之前冲他扬起了这个世间最美丽的笑意,之后宛如凭空消失一般蒸发掉,冷汗涔涔透过脊背,原来自己无意间竟惹到不能惹的需得赶紧寻个天师来做做法,否则大白天见鬼还扔鬼东西这种经历,怕会是他一辈子的yīn影。 如果没有那男子所提到的血光之灾的话 一团白影蹿过人群,跟上了方才成功把大伙蒙混过去,也把管小样吓得不轻的罪魁祸首。而此刻男子显然心情无比欢乐的正单手卡腰背倚在墙上喘着气。 …… …… “装神弄鬼还是个体力活”张卿深吸了一口气拍拍身上的细沙,方才他不过是趁大伙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他和客栈老板对话之间时,偷偷凭着袖管上一早便绣好的咒文随手拈来一个急风咒,再仰仗着天生须臾百里的神速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只是每次使这门步法后便头晕,一念及此修长的手指揉了揉额头的太阳穴。 回想起方才管小样那吃了虫子卡在喉咙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表情,他不觉间笑了出声。下一刻猛的的抬起头,喝到,“什么人!” 回应他的只有一只团成一团,睡得安详的雪白狐狸。 张卿饶有兴致的看了两眼那窝在地上的ròu团,雪白的狐狸天下多的是,只是像这种短手短脚的品种,绝非凡间之物,倒有些像曾经在祖师爷的仙妖志里瞧见过的银狐。而跟前这只显然被圈养的不错,脖间拴着一颗玲珑剔透的白玉珠子,一瞧便价值不菲,指不定是个什么古董云云。 张卿收回目光不再打量,旋身便走,方迈出三步,不经意一回身,便瞧见某个ròu团似乎还跟他保持着方才的距离,唇角微微勾起一个邪魅的笑,随即继续前行,三步一回顾,那ròu团也没教他失望,永远保持着最初的距离,睡得一脸安祥。 张卿估摸着差不多了,这次他只迈了两步便猛地回身,映入眼帘的是两只大大的银灰色的眼,和匆忙间忘记放下的小短腿,一人一狐大眼瞪小眼,随即张卿笑实是秉不住,笑出了声。 “笨蛋不解释。”上前一把拎起小东西,盯牢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帮忙迷路的孩子寻找回家路的好心大哥哥一般问,“听得懂,嗯?” “”大眼闪烁,脉脉无语。 “你懂的,”不觉间加大了手劲,墨黑色的瞳仁里竟流露出琥珀色的流光,“跟了我三天,嗯?”邪魅上扬的语调忽悠的小狐狸心神一颤。 半晌见小狐仍不吭声,“我还没有自恋到以为你看上我了要跟我来一段人狐情未了?我知道我是美得天上有地下无,可是你总要先问问我的取向么” 张卿一手提着ròu团一手却摩挲上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挣扎很严重的问题。 废话真多,小狐狸暗自寻思到。主人教自个儿跟着这个半吊子小道士,三天内他跟着张卿,瞧他出入青楼如一日三餐一般,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明显邪路了鄙夷,真是个没用的天师,却也不想被他瞧出什么,索xìng“喵喵”了两下表示跟他沟通困难。 “不错不错,如今倒是新鲜了,银狐竟也说起外族话来。”嘴角盯着ròu团的墨黑的瞳仁瞬间放*R> 感应到一股强大的灵气,深沉邪魅狠绝,仿佛要将一切吞没,小狐狸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主人让我带你去捉鬼你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还小。” 张卿一脸鄙视的瞧这没出息的小狐狸,不待自己威逼利诱便和盘托出,本想请它吃好吃食的想法也顺便打消了,倒也省钱了,不为人不知赚钱苦。他这一路算命捉鬼看风水,甚至还做过放牛小童,不过是不想活着却不那么像人。 天地之大,便是拥有无限的生命,一个人,也是不完整的罢。 千山万水,翻山越岭,尝尽人情冷暖,阅尽世态炎凉,他的心似乎早已冷硬如万年的寒冰,却独独放不下那心底一丝残念,记忆深处的一丝悸动牵引着他来到此地,这个yīn霾笼罩下的死城。 传说这里曾经历过一场血的洗礼,而越靠近苍籍山脉越是强烈的感觉自己一直寻找的东西便在此地。 他将小狐圈进怀里抱好,不再去想前方的路怎样走。 向前走,便是。 路一直都在呢。 “以后跟着我吧,抛弃你那*狂主子。”在它胖胖的小短腿上捏了一把,“带路,身为张家三十六代弟子要捉鬼为民除害呢。” 小狐狸被闷在张卿怀里,淡淡的幽檀香,它是灵兽,但是不代表它不会闷死,它闷哼了一声表达不满,唤来了肚子上又一记蹂躏,“平时都吃点儿什么,怎么养的这么多ròu,摸上去手感还挺好。”继续捏了两下,半晌,似是经过一系列的深思和挣扎,张卿认真的说道,“不会把我吃穷吧?” 小狐狸脸若是可以瘫痪的话此刻想必已经瘫得不成样子了,它煞有其事的咳了两下,“转弯走到底,钱庄。” “多说几个字会死一样一看你之前的主人就是个吝啬狂,不解释。” 夕阳西下,盛夏的蝉鸣中一人一狐渐渐消失在青砖瓦房的院墙中。 《你压得我好难受》 这个叫清平市的地方,是个比乡镇的规模稍微大一点的小城市,全靠着旅游业支撑这这个地方的经济,这里比较闻名的景点说起来也不过是几处古代遗址,看几眼也觉得没什么新鲜了。 刚刚下车的梦子背着一个小旅行包,看着车站外的街道,显得古旧的建筑跟她住的上海那种大城市比起来格外淳朴,出差被派到这里也算趁机公费旅游一趟吧!本来还不太愿意来的梦子突然这样想。 打了车告诉出租车司机到酒店去,转了几圈结果却在这个街角的招待所前停下,几家星级酒店都没房了,真是倒霉。 “就是这里了。”司机见梦子皱着眉头又解释道,“这个月是旅游旺季,酒店都被订满了,只有这种招待所还有房间,你要是不愿意住我还是载你去‘清平饭店’问问吧!”清平酒店算是这里最好的酒店,可惜刚刚去看了,没房了。 梦子郁闷的叹口气,早知道就该提前预定酒店的,反正是公费报销,免得现在还得来这种地方将就。 推开招待所大门,柜台前一个四十几岁的胖fù女扫了几眼穿着靓丽的梦子,然后扯着职业的笑容,“小姐住宿吗?” “嗯。”梦子打量招待所的前厅,不太满意。 “跟我来吧,带你去看看房间。”胖女人抓起柜台前一大串钥匙,走路的时候那串钥匙在空旷的走道上‘叮哐’的响。 “喏!就是这间。”胖女人打开楼道最里转角的一间房。 门一被打开,一股霉气起转入鼻孔,梦子难忍的用手掩住口鼻,“怎么一股怪味啊?” 胖女人见怪不怪,“可能是上次阿嫂打扫完了忘了开窗户通通风吧!”然后她进了房间拿起空气新鲜剂四处喷了喷,“过一会儿就没味道了。” 可梦子只是站在门外,那股味道真让她受不了,“还有没有别的房间啊?” “这间已经是剩下的最好的一间了,不住等会可就没有了啊!” “换一间吧。”梦子转身就走。 重新换的这间房很窄小,只有一张床摆在靠墙边,外加一台19英寸的旧电视,其余的根本谈不上是家具,条件太简陋了,没办法,现在这么晚了,只能将就住一晚,明天再说吧,好歹这间房没有刚刚那件的难闻气味,还算整洁。 简单的洗了个澡,梦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坐在床头无聊的按着遥控板换着电视频道,太无聊了,早点睡觉吧,明天还有业务要谈。 梦子关掉电视,躺上了墙角那张稍嫌硬硬的单人床。 被子带着一点干硬的湿气,盖在身子上一点都不如家里的羽绒被舒适,就着昏弱的台灯,梦子看了一会儿带来的资料,渐渐困倦之意袭上来,关掉台灯,梦子睡了。 窗外一片漆黑。 ‘……叩叩……叩叩……’ 不知过了多久,梦子已经睡着了,却在隐隐约约中似乎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梦子迷蒙中翻过身,静了一会儿,没有再响起声音,她想大概是自己刚刚幻听吧,又继续睡了。 “叩叩……” 待她即将再度侵入梦乡的时候,那敲门声又响起了,应该不是幻听吧,梦子这样想着,便想伸手打开台灯…… 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台灯的开关到哪里去了呢? 记得睡前关灯时明明就是右手边的啊。 手越摸越远…… 怎么不见了呢? 一丝骇意把梦子从睡意中惊醒,她噌的坐起身,一室的黑暗,她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就着屏幕光,找到了台灯开关,竟然在左边?她明明记得是在右手边的啊。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开了灯,梦子迷迷糊糊的想着。 突然,“叩叩……”那声音再起响起,梦子不耐烦的问道,“谁啊?” 没人应声。 再一凝神,却发现声响应该不是门边传来的,似乎……似乎是墙上传来的,难道是隔壁的人?大概是这穷乡僻壤房子隔音效果不好吧! 仿佛瞑远之中远空传来的叩墙声音在梦子耳膜里震响,“叩叩……叩叩……” 梦子火大的坐起身,揉揉一头凌乱的短发,眼睛里有着无名火,她低吼,“干什么呀!大半夜的!” 她清丽的声音在不大的房间回响…… “你……压得我……好不舒服啊……”仿佛冥空传来的声音从何处发出……那声音像个老妪般沙哑…… 一丝寒意从梦子后背升起,她抱紧被子,紧张的环视房间内,“是谁?……谁在说话?” 还是那个声音。 “叩叩……叩叩……” 这回声音似乎离梦子更近了,梦子跳下床,紧紧抱着枕头,有些害怕了,她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倾听,但那“叩叩”的声音根本不是从那里传来的。 静了半响,没有任何相声,梦子平复下刚刚有点悬的心情,忐忑不安的回到床上躺好。 “你又压着我了……”老妪沙哑的声音在梦子耳边突兀响起,像是要刺破她耳膜般,听着沙哑的声音,却震得梦子脑袋发晕…… “你压得我好难受啊……” 这回梦子听清楚了,这声音是从她耳边响起的,似远非近…… 梦子惊恐的张大眼眸,僵硬着脖子转过脸去…… 枕头边空空如也。 却在枕头下有声音发出,那是一种木板被掀起的声音。 梦子看见床头的棉絮被拱起然后掀开……一只干枯如老树皮的黑色的手缓缓从床头那一角伸出来,那只手像干尸的手,枯黑干瘦。 梦子惊恐的盯着那只朝她爬来的手,她想惊声尖叫,可喉咙像是被人卡住,无论怎么努力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那只手像是被斩断了一般,看不见手臂的另一端,看不见手臂的身子…… 枯手突的一把抓住梦子的手,“你压的我好难受啊……” “啊” 梦子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破声尖叫 被自己的声音惊醒,梦子一头虚汗的从床上坐起来,做梦了,刚刚的梦好恐怖好诡异呀! 她看向身下的床,这床的床垫下是由一张很大的木板搭成的,并不是床架,看得出来很简陋。 她不敢再睡了,梦子壮着胆子下床来,她想立刻离开这个yīn森诡异的房间,起初还不觉得,现在因为那个梦,梦子越看这房间越觉得诡异得紧。 几乎是逃命般,梦子穿上衣服就冲到门边,拉开门,可,门的把手却死死的不动,怎么拧也拧不开, 梦子使劲想要拉开门把,“见鬼了!” “来人啊!外面有没有人啊!”梦子慌了,开始大声喊着,希望外面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她实在是不想在这个屋子待下去了,她受不了了! 可她的呼喊声被忽略得十分彻底,没人响应她,她都怀疑现在,就此时此刻自己是不是还在那场惊恐的梦中。 梦子无力的沿着门坐到了地板上,盯着刚刚还被她睡过的那张床,害怕的抱着自己的肩,喃喃低声,“救命啊……救命啊……” 熟悉的来电铃声响起,梦子的手机在这三更半夜响了,是谁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她出差又不是出国,没有时差的。看着昏暗的台灯灯光下,手机的光线显得很明亮,梦子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电话却像是跟梦子拗上了,她不接,它就一直响一直响。 鬼使神差的,梦子移动双腿朝床头走过去,拿起还在不停响的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按下接听键,“喂……” 没人出声。 梦子又喂了一声。 还是没有声音,梦子正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声音传出来了。 “你的手机压着我的手了……压着我的手了……压着我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手了……”回音在电话那端飘dàng……是刚刚那个沙哑的老妪声音,梦子受惊般噌的扔掉手中的电话,手机摔到墙壁便黑屏不在有响动。 看着摔坏的电话,梦子立在房间一角,浑身颤抖着。 梦子壮着胆子一步一步上前,站在床前,一把掀开几层厚厚的棉絮,棉絮下是一张半旧的床垫,梦子咬着牙用力抬起床垫。 “啊啊啊”惊恐的尖叫似乎要掀翻房顶。 床板下,一具黑黄的干尸直挺挺的躺在那里,整个头颅如千年僵尸一般凹陷,空洞的眼眶没有眼珠子,拳头大的空洞却是朝着梦子晕倒的方向看去。 而梦子所住的房间外,街角的这家招待所里没有人听见刚刚梦子那一声惊恐的嘶叫声,人人安睡如也。 …… …… 第二天,胖女人前来敲门,却半天没人出来,于是胖女人用库管钥匙开了门,却见房内根本没人,不仅人没在,连东西行礼也都带走了。 胖女人扫了房内几眼,喃喃自语,“什么时候走的啊!怎么没看见。”却没当回事。 几日后,清平市一年一度的旅游节到了。 街角这家招待所住进不少没有在饭店订到房间的旅客。 楼道转角的一间小房间被打开,招待所的老板胖女人手拿一串钥匙,看着面前这位小姑娘,笑眯眯的说,“就这间了,请进吧!” 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走进房间,打量了下,“嗯,好,就这间吧!” 夜晚降临,住进这间房间的小姑娘在睡梦朦胧中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你压得我好难受啊!……” 《雪萧辰》 远处的地平线上缓缓划起一道白光,不一会儿,却渐渐变为浅黄色,浅浅的,浅浅的那种。 慢慢的,便有一光轮升起,耀眼而炽热。 无力的睁开眼,一片模糊,只是有一束淡黄色映入眼帘。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洛辰撑着地站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向往常一样打了个哈欠。 当站定了,往前望去,却是悬崖。 “怎么回事?”洛辰皱皱眉:“我怎么到这里来了?”敲敲脑袋,却是yù胀裂般疼痛。不经“嘶”了一声。 太阳越升越高,缕缕光束都显得那么亲切,却不再如往日矫情。似乎多了一份刺痛,却少了一份光彩。 洛辰眨眨眼,今天到底怎么了?安雪那丫头干嘛去了?真以为当了圣主就什么事都可以不做了么?虽说她掌管圣界,可平时都是人家帮她处理那些事的。难道她现在连这点阳光都把握不了了么? 再次望望那看似刺眼而骄傲的光轮,撇撇嘴,顿时很想把安雪叫来说一通。想到这不禁想笑,那丫头平时虽顽皮,对他可是唯唯诺诺的呢! 不再看悬崖和那令人不舒服的阳光,转身回堂。 忽地,脑中闪过一些画面,洛辰停住脚步。头疼,疼,疼的好似bàozhà一般。 “啊!”他抱住头,蹲下。那些画面似流水般放过,却越来越清晰。慢慢的,头上不再有痛楚。他的心却似碎了一般,散落一地。 “安雪……”他喃喃道。红,满地的红!他忘不了,永远都忘不了……那是安雪的血啊……他从来都不曾知道她竟会有那么多的血……那殷红的血,很刺眼,却更刺痛了他的心…… 猛得站起来,向天场飞去。 午时!午时就要到了!如今,廉夏掌握时轮,若他将太阳早些升起,那安雪该如何?他怎么可以将这些事忘了?他怎么可以?不行,他不能让安雪受一点伤,那个女孩,那么纯洁啊……怎么能…… 不过一条玉绳,至于么?只要再修炼个千年,万年,不久有了么?他知道那很不容易,可他会帮她的啊!他们何必那样对她?怎么能让她受那刑苦,再把她化翼?她怎么能容得他们那么去残害啊?当初,她千般推脱,他们依旧说无大碍,说世间唯有她能胜任,如今修炼失误毁了玉绳是她的错么?他们自己没有责任么?在他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他就不同意了。他如何能狠心将圣主这重担放于一尚未满千岁的女孩身上?他们却说,天之约,此女孩必得此位……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对她…… 越想越气愤,越想越心痛,若他们真当如此对她,他定会违天负地也在所不辞! 想到此,更是加快脚步向天场冲去! ------------------------------------------------ 安雪蹒跚的走向高台,脚下的铁链吱吱作响,曾经飘逸的发丝如今已乱作一团。在牢里待了许久,她已想明白了很多。 伸手拂去吹在脸上的黑沙,低头看看手心,不由得苦笑,自己刚才的那个动作,他们定是笑趴了吧。手怕是比脸还黑,早已看不清原先的模样了。 “时辰到!毁玉绳之罪女安雪上架!” 罪女?安雪轻笑。以前整天圣主圣主的叫,如今竟成了罪女! 缓缓迈上台阶,腿脚似要断裂般的疼。身上也是一阵阵的刺骨疼痛。才走了两步,便支撑不住摔坐下来。 脸已白的近似透明,汗水一颗颗的滑落,却再无力气站起来。近日来已饱受折磨,却滴水未进,早已体力透支。神仙需要吃东西么?营养还是要的吧…… 咬咬牙,一口气站了起来,接着向上行去。整个天场唯有那铁链的声音回dàng。 不怕了,就要离开了,永远的离开……再也不会痛苦了……安雪,真的不怕了你……安雪对自己苦笑。 终于,走完了。 抬头望天,不禁想起曾经。曾经,她多么快乐,无忧无虑,只是掌管太阳的一个小孩,一个无人管,生活却无比欢乐的小孩…… 可是,后来……他们找上了她,她不同意,坚决不同意……她不要做什么圣主,她只想快快乐乐的生活……可他们威胁她,于是,她同意了…… 她并不想做圣主,尽管这是个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可,她自从做了圣主就从未快乐过…… 她累了,很累,很累…… 闭闭眼,一滴泪水静静地滑落。 他还是没有来。他还在怪她么?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她都是快要离开的人了,他难道就不能原谅她么?其实,她多么希望他能来看看她啊……哪怕最后一眼…… 呵!没机会了吧……她马上就要离开了……若有遗憾,怕只有这个了吧…… “别发愣了!快喝了吧!从此你再不会有痛苦啦!”一边的小神催她。 她回过神来,望着面前那一碗黑乎乎的东西,不知所措。 “这个是什么?” “哦……这个啊!yào啊!各位大仙说,不管如何,你曾经也是圣主,总不能用太过残酷的刑法让别人看笑话吧?而且,这么多天来,你受的罪已算是圣界最多的了。该有的惩罚已经有了,现在,这么做,也能让你化翼前舒服一点。” 舒服?安雪冷笑,她何曾舒坦过?罢了吧,现在说这一切已经晚了。 伸手拿起yào碗,猛得倒入嘴里。 一股翻天覆地的恶心感立即涌来,五脏六腑似被什么东西挖空了般。难受至极…… “嘭嗒!”yào碗滚地,碎了。 “这……到底……是……是什么……”安雪刚说完,一口黑血用了出来。 “yào啊!我已经说过了啊!” “yào……”安雪冷笑:“呵呵……”又一口黑血涌出,黏糊糊的,看得人反胃。 小神嫌弃的瘪瘪嘴,跳开两步:“都已经这样了,居然还能整人……真是厉害……”说完,不屑的望着安雪。 这时疼痛已减轻许多,安雪却再无力气反驳,只得由他去说。软软的躺在地上,眼神迷茫。 身上的痛怎么比得上心头的痛?看来,他真的……不肯原谅她了……洛辰,再见了…… 这次……真的要说再见了…… 缓缓闭上眼,等待着。 她不知道化翼是怎样的一种苦。但,现在看来,已经无所谓了吧…… “雪儿……”一声歇里斯底的叫喊划破云霄,悲怆而壮情。 安雪笑了笑,他终于原谅她了,他还是来了。终是不忍么? 睁开眼,他已来到了身旁。 “雪儿……是你么?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雪儿,你坚持住,我会救你的,会救你的!雪儿,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洛辰轻轻抱起了安雪,焦急的说道。 他是在为她着急么?呵!他居然为她着急……安雪笑了,那是一种幸福的微笑。 “雪儿,你不能这样……你别这样啊……” “洛辰……” “在……我在!雪儿……”洛辰掷起安雪的手放在脸上。 “你……咳咳……我累了……咳咳……我若离开了,你别……咳咳……别伤害大家啊……” “恩恩……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一滴泪从洛辰眼角飘落,滴入人间。 安雪轻轻闭上眼,原来,化翼的感觉并不如想象中的痛啊…… “别,别啊……雪儿……”终于,洛辰哭了。一滴,两滴,三滴,四滴…… 一片幻雾飘满天场,安雪早已化风飘散…… “啊……”洛辰大吼一声,划破天际,响彻云霄。 一阵静谧…… 站起身时,却再无泪水。有的,只是满脸的坚决和无情。 一手唤起剑,走下天场…… ---------------------------------------------- 四天后,整个圣界毫无生气,一片破败…… 一人坐于天场高台,长发飘扬。满身血色却不失曾经风采。 望着那淡淡的白雾,喃喃道:“雪儿……呵呵……我对不起你……我知道如果你活着会恨我,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没有办法看着你收那么多伤却无动于衷……” 一丝迷茫拂过他的眼帘,似回到了梦中…… 他站了起来,轻轻问道:“雪儿,是你回来了么?” 白雾越来越浓,犹如仙离,久久不散…… 《亲爱的,这是你的血》 C市上空弥漫着一种绝望的气息,C市市民如今满是惶恐之心。 仰望天空,灰茫茫一片,让众多人想起曾经的天门阵。从云顶上方渐渐散出灰暗的雾气,再一阵阵飘至天空下层,往复久久以致天空被压的极低。眺望远处高山,山顶涌入云层,让人想到也许站在那高山之上,伸手便可触及云层,也,或许,逃到云层之处不失为一种好的去处。 北郊之处,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发生意外,从膝盖处被截肢,昏迷在血泊当中,被人发现送至医院,二十四小时后意外清醒。据调查该女子记忆中,未看到任何可疑人物,只感觉四处渐渐弥漫出烟雾,直至浓重,最后只看到一阵白光,失去知觉。望市民外出多加小心,本市新闻报道。 C市每月15日前后都会播放此类新闻。 遇害市民年龄从年轻至老,xìng别从男至女,地点从郊外至市中心,范围之广无一幸免。数户人家着手在办搬家手续,口中俱都唏嘘着这是鬼怪的一种报复,一种诅咒,提早离开才是王道。但奈何政府发布了新政策作为安抚留在C市的成年人将享受公务员待遇,未成年人将享受市重点大学的保送待遇。 市民一面惶恐至极一面又想要享受百年难遇的待遇。 这其中却不包括许珂,许珂有着穆桂英的勇敢,也有着穆桂英的大气。 许珂长发一甩,对刚刚播放的又一条伤人新闻嗤之以鼻。伸手按掉电视机的电源,心想天门阵再狠不也被破掉了,许珂蹬上高跟鞋叮叮当当从公寓跑出急忙去公司签到。 所以许珂对这种无中生有的鬼怪之谈半点不信,她只信那些受了伤害的人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许珂是做广告设计的。奈何最近在头脑中出现的总是各种车的外观车型,流线型或是硬线条,这真是莫名其妙的很,她一度是宁可做公jiāo都不做轿车的,但是为什么她却自己都不知道。 许珂一手拿着不能弯折的广告设计图,一手拿着大红色皮质包包,匆匆忙忙从公jiāo上下来,眼看着公司门前已经停着很多辆车,中间包括那款老板最是偏爱的黑色卡宴。着急的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正是指针在8:55分处。忽然空气中一阵大风袭过,一个人擦着许珂的半个身子冲撞过来,手中的设计图瞬时漫天纷飞,许珂的咖啡色长发在空中旋转了一道美丽的弧线,让众人均停下脚步望着这个谪仙般的女子。 看着设计图大片的散落在地时,许珂转身回头看到四散在地的图纸,无奈的笑了一下,这次肯定是迟到了,这么一想,便也不急了。 许珂任命般等着这阵风刮过,低下身子开始捡手绘的各种车型的设计图。然后,一阵侵人的凉风袭过,许珂打了个抖,忽听旁边一个带着歉意却是好听至极的男子的声音,许珂轻轻抬头。 “小姐,你没事吧?” 这一瞬,爱情袭过。 男子半低着腰,眉眼之处有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虽带着歉意却是如此俊朗温柔,嘴角含笑的望着已是思绪不知飘到,哪里眼神却定定的望着他的许珂。 许珂小巧的下巴轻抬,可以看到下巴直至颈处完美的弧线,眼睛好似有种被光照shè的样子,微微眯起,半躺的月牙恍然出现。看着男子笑意越来越深的嘴角,许珂终是反应了过来,羞的脸颊就那么的红了一些。而后,终于小嘴轻启: “你真好看。” 话一出口,男子在一旁微微怔住,许珂这才忽然想起刚刚说了什么,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怎么27岁的人了,居然说出如此花痴的话。 男子渐渐缓了神,轻笑着伸出手将许珂拽起,顺势抚了一下许珂被风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的头发,满意的看着许珂的脸颊愈来愈红,终将手拿了下来,伸向许珂,温润的声音在许珂耳中,却是魅惑的响起: “你好,我叫林逸。” 不知是许珂的有意无意还是林逸的有心有意,两人在满是弥漫着惶恐不安的气氛当中成了恋人。 爱情就是如此,一瞬间,遇到了便陷入了,没有原因,只知道想要靠近,再靠近。然后摸着自己的心说,遇到你,这就是命中注定。 当许珂接到妹妹苏衣的电话的时候,正是与林逸你侬我侬,媚眼朦胧沉醉在二人的烛光晚餐之时。85年的红酒,在两人的高脚杯当中正散发着浓浓的酒香。两人远远对望,好似有有着说不尽道不完的情话在两人心中争先恐后的要涌出,却是一字也未吐出。 许珂抱歉的拉开椅子,拿起手机,对着林逸轻轻一笑,转身走到窗前接听电话。 “烟姐,你在哪里?”苏衣急急的声音从电话一端传出。 “哦,我在公寓里吃饭啊。”许珂轻柔的声音响起,让苏衣感到一阵阵ròu麻,猜想定是与林逸一起了。 “啊,吓死我了,这又是15日前后了,你小心些,别乱出门什么的!” 许珂轻轻一笑,嘴里嗯嗯的答应着,挂了电话,顺着窗外看了看楼下的灯光。一瞬间,一阵凉风又袭过,许珂的身子一颤,奇怪之心终是被楼下绚烂妖艳的灯光吸引住。许珂妩媚的一笑,这一笑,不同于往常,却也是妖艳至极,心想这里还有林逸等着,这应该预示着这将是美丽的一夜罢。 许珂转身准备回到桌前,却看到一道身影挡在身前。 脑中的某一根线狠劲跳了一下,心中的某一个位置猛纠了一下,当看清人影时,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林逸正拿着两杯酒站在许珂面前,表情前所未有的温柔深情。许珂轻声笑了出来,笑嗔着轻打了一下林逸的手臂,林逸的手一晃,有几滴酒洒了出来,却是向前迈了一小步,掩盖住刚刚撒落在地的酒滴,魅惑的在许珂耳边吐出几个字: “我们喝杯jiāo杯酒,你就是我的妻了。” 许珂听着,羞红了脸却是轻轻点了一下头,与林逸jiāo环着手臂喝下了这杯满是洋溢着幸福的jiāo杯酒。 *********************我是和谐的分割线********************* 清晨,本是应该娇羞不已的许珂,却是从一阵惊叫中醒来。林逸听到声音连忙起身将许珂环住,低声问她怎么了,许珂却是抽泣不已。 最近,她的梦中总是她开着车撞向了什么,却总是看不清。 而刚刚,她却清晰无比的梦到自己开着车撞飞了一个人。那个人面目全非,本是白色的裙纱却是满身是血的躺在血泊当中。她惶恐的望着车前的人,无法动弹,直到另一个人从公路的另一旁冲出来,将那已经面目全非的人抱起,口中苦痛的喊着什么。她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只能感到绝望的悲伤从那人的四周传出,直到蔓延到她这里仍然可以清晰的闻到好似来自地狱的绝望。 林逸轻叹了口气,反复的抚摸着许珂光滑细嫩的背部,口中呢喃,都过去了。 许珂抽泣的声音渐渐变小,紧皱着眉头,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昨夜发生的细节。低头看着未着衣缕的上身,迟来的娇羞终是显了出来。尴尬的推开林逸,拿着被子挡住了身体,林逸轻笑,却是定定的望着脸上可疑的露出两团粉色的许珂,轻声说: “许珂,我们结婚吧。” 婚宴请帖已经发出,各方好友亲人都是兴高采烈激情四shè的等待那一日,许珂却在林逸的说服下提前约苏衣出来吃个饭,毕竟那是许珂视为亲妹妹一样的苏衣。 苏衣身穿一身白裙,出现在了林逸定好的私家菜馆之内,比起耀眼的许珂,苏衣在一旁仅着一身白裙却是丝毫不退色,魅力相当,许珂对妹妹苏衣近日来的改变却只当是少女的成长。 苏衣亲昵的挽住许珂的一只手臂,对着林逸甜甜的叫了一声姐夫,林逸的眉角极细微的颤了一下,苏衣璀璨一笑,只让人想到生如夏花一词。 三人入了席,许珂皱了皱眉,闻到了一种类似檀香的味道,林逸轻轻解释这是凝人心神的佛香。等菜上了桌,许珂又皱了皱眉,怎么全是汤类,林逸又轻轻解释说这是这家菜馆的招牌。 整场饭下来,许珂喝汤喝的皱眉不已,苏衣喝的兴奋至极,林逸喝的淡然无波。 然后在苏衣最后的一个祝酒之下,许珂终是醉倒了下来或是终于倒了下来。 “许珂,许珂,醒醒,醒醒……许珂,醒醒……” 听到好似从地狱般传来的声音,许珂缓慢的睁开眼睛,沉重而疼痛。看到的却是苏衣亲昵的依偎在林逸怀中,瞬间睁大了眼睛,脸色变得苍白,好似一张纸一样。 两人手中拿着酒杯,杯中色泽大红浓稠的很,两人喝的极其开心,终于把许珂叫起,更是兴奋不已,能看到平常温和的林逸正是极其开心的搂着苏衣,眼中尽是嘲讽的望着许珂。 然后,许珂眼睁睁的望着苏衣的面目开始改变,渐渐的显出熟悉的眉眼,最后,许珂惊恐的摸起自己的脸颊苏衣的脸竟然变的与许珂的一模一样。 林逸温柔的托起苏衣的脸仔细的望着,然后上下瞟着苏衣的身体,轻轻咋舌: “无论是苏衣这张脸还是许珂这张脸都没有你以前的漂亮啊,不过找了这么多的身体,却是这具最是销-魂啊。” “亲爱的,那天晚上你也是很勇-猛啊。” 说罢,两人轻轻笑开,又将眼神shè向一旁躺在床上犹如一朵开到极致而后颓败的玫瑰花的许珂。 许珂的眼睛变的猩红,望着林逸,心中的疼痛四处散开。他曾经托着她的娇俏的下巴说,许珂,你是我的最爱;他曾经语气温柔眉眼含情的说,许珂,娶了你会是我一生的福分;他曾经带着她走过最古老的灯塔轻声说,许珂,死后我要葬在这里,这样就可以望着你的幸福。 许珂想着这些,终是一颗颗泪珠掉落下来。 四肢开始分散开,听到咯吱咯吱从膝盖,脚腕,手臂,手腕被生生拆裂开的声音,疼痛难耐。疼痛中恍惚的听到苏衣欢快的咯咯笑着: “许珂,你知道么?这是你的血哦。” 许珂用尽了力气睁开眼睛,满目绝望的望着林逸。然后,曾经给予许珂不知多少温存的林逸也轻声对许珂说了一句话: “亲爱的,这是你的血。” 许珂精神开始涣散,满目为绚烂的红色。 最后的场景一个穿着白色婚纱的女子从婚纱店的玻璃前看到对面街上的恋人,幸福的奔了出去,一个紧急刹车声音传来,女子的白色婚纱上染了鲜红的血迹。一名男子从对面惊恐的跑过来,搂着女子不停摇晃,口中大喊着恋人的名字。忽然眼神凌厉的向坐在车里的许珂扫过来,许珂清晰的看到那张冷峻的脸正是林逸。 许珂坐在这里傻住,低头望着时间,正是8:55分,最后惊慌的开了车门逃离。 C市关于长久以来的鬼神之谈结束于最后一场案子: 一名25岁左右女子死于公寓当中。该女子同是被截肢,却是四肢俱都消失不见,同是躺于血泊当中,却是唯一一个24小时后仍未清醒的人,永远沉寂。 亲爱的们,你们是否亲手毁掉了别人的xìng命?或者亲手毁掉了两个人的幸福?或者做过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的事?或者生命里面突然出现一个俊朗的男子让你生不如死?或者别人喝的红酒里面正是你的血……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同人)之叮当将臣》 【一】 八月十五,桂花飘香,皓月当空。 公墓这种地方夜间本就少有人来,因此格外的寂静yīn冷,而如果有人来到这里,恐怕也会被这里的景色吓傻公墓中间一大片空地上满是支离破碎的尸体,还未曾凝固的鲜血在月色的照耀下向四周蜿蜒伸展,似乎与远处婀娜摇曳的桂花树遥相呼应。 巨型桂花树下静静的靠着一个女人,一身红衣比远处浸泡着肢体的鲜血还要艳红,更衬的她肌肤似雪,眉目如画,而她手中似剑非剑、似棍非棍的兵器则散发着阵阵寒光,又为她添了几分英气。 “将臣……”树下的女人略带嘲讽的说出这两个字,随后挣扎着扶着树慢慢的站起来,似乎已是筋疲力尽,但是依然步履坚定的走向公墓大门,直至消失。 而就在她身影消失的时候,桂花树下突然出现了一个一身雪白的男人,望着她已经模糊的背影轻轻的人、吐出了两个字:“叮当……” “南毛北马”是最出名,也是最久远的两大驱魔家族,门下弟子无数,遍及各地。毛、马两家任何一个出师的弟子都能保护一方的平安,鲜有魔物能让两大家族的人联手,而此时如果有人仔细辨认地上的尸体的话,很容易就会发现这些人无一不是毛、马两家的精英子弟,平时随便一人都能够独当一面,谁能想到他们皆会命丧于此,还是死无全尸。 是谁?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是谁跟他们有这么大的仇恨?居然会如此赶尽杀绝。 刚才离开的女人和突然出现的男人是谁?他们跟这件事情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可曾看到什么? 【二】 “老板,我听说毛、马两家近几天大批弟子失踪,要不要我去查一查是怎么回事儿?”吧台内的女侍应问。 “不用,这件事你不要多打听,我自有主张。”原本背对着吧台坐着的,穿着一袭黑色皮质风衣的女人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转过身说道。 “知道了,老板娘!” “麻烦给我一杯玛格莉特,谢谢!”一个穿着咖啡色夹克的男人走进来点了一杯东西,在女人旁边的吧椅上坐下。 吧台内的女孩子虽然很奇怪大白天的也有人进酒吧,但还是很快就调好了酒递给了那个男人,然后问旁边趴着的女人:“老板娘,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我们是不是也该买点儿月饼了?” “是该买点儿了,大咪,趁现在你跟小咪一起去,顺便再补点儿货,中秋节都无家可归的人可不少!” “好的,老板娘,那这里?” “我看着,你还不放心?”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空酒杯,示意大咪倒酒。 “当然不会!”大咪帮她添了半杯酒后就出去了。 大咪一离开,女人推开吧椅抱着怀冷冷的说道:“将臣,你不用废话,我作出的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我不会答应你的条件,如果你想用毛、马两家的人来威胁我,那我就算是拼死一战,也要跟你同归于尽!” “我不明白,叮当!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不肯跟我在一起,难道就是因为你们马家的规矩,一定要杀死僵尸王将臣?可你是杀不死我的,但是你可以选择看着我,我愿画地为牢,只要那个地方有你就可以!” “你不用多说,我的决定不会改变的,我杀不了你,大不了再死在你手里一次!” “叮当,你知道吗,如果说以前你们还有机会杀死我的话,那现在真的不可能了,因为你。” “你说什么!!!”马叮当疑惑的盯着将臣。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僵尸的力量之源是爱。而我原本是不懂的爱情的,所以我的力量从来都没有完全发挥出来过,是而你教会了我品尝爱情,为了得到我心爱的女人,我本能的会变得更加强大,所以,现在南毛北马已经奈何不了我了!叮当!” 马叮当轻轻的摇了摇头,“是我教会了你什么是爱,可是你爱的根本就不是我,你真的不记得女娲吗?将臣最爱的女人自始至终都是女娲,马叮当只不过陪你走过了你无尽生命中的几个路口,到站了我就该下车了。” “没有女娲,我根本就不认得这个人,为什么你总是提起她?” “女娲是大地之母,创造了这个世界,而你则是与她共度了千万年时光的将臣,就连你的名字都是她帮你取的,你们注定属于彼此,而我也可以话你知,我从来都晤爱过你!!!!就如同你迟早会发现你从来都晤爱过我一样……” 【三】 马叮当无疑是个强势、聪明、有主见又有执行力的女人,但是现在却一直很疑惑。她明明记得在阻止女娲灭世的时候自己已经死在将臣的手上,残留的意识甚至还看到自己的尸体还被将臣送到了月球。 但是但是一转眼醒来她居然正在和将臣排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舞台剧,而这时的她还在上大学,难道以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她怎么想也不明白,马叮当从来都不曾如此混乱过。 这种混乱让她毅然的逃离了原来的学校,远国外国留学,本想借此平静一下自己的思绪,谁料想身后竟然出现了一个化身为跟屁虫的将臣,而这种情况在姑姑知道将臣的身份后越加恶化。 驱魔龙族马氏一族,祖训便是守正辟邪,消灭僵尸王将臣,现在僵尸王将臣竟然跟屁虫一样天天缠着马家下一任的掌门马叮当,现任掌门马丹娜,也是马叮当的姑姑知道此事后怒极,要马叮当跟她一起联手收服将臣。 马叮当知道自己应该跟姑姑联手,而那场不论是梦还是今后真的会发生的经历也告诉她,她应该跟姑姑联手杀死将臣,但是最终她依然是下不了手,所以和记忆中一样她骗姑姑说自己为将臣留下了眼泪,已经法力尽失,无力再追击将臣,因此被姑姑逐出马家,还向族人公布了她的死讯,不知不觉已经三年了。 而这三年中不论她去到哪里,将臣都能在两天内找到她,对她纠缠不休,这跟记忆中的却不太一样,将臣明白感情这件事后,应该是很快就意识到他这千万年相伴的女人女娲就是他一生至爱,因此他无声无息的离开了马叮当,但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也答应叮当会无条件的帮她做三件事,但是这些却全部都没发生。 念及此处,马叮当愈发的不明白现在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如今的一切似乎与记忆中的相同又不同,她确实教会了将臣什么是爱情,但是将臣却没有离开她去找寻女娲。那一切最终将会如何发展,将臣、女娲、马叮当,到底会情归何处? 【四】 本来一切都还算好,马叮当接手了waiting Bar并将它改名为Forget it Bar之后,知道也摆脱不了将臣,索xìng就这样先安定一段时间,每天出了开门做生意之外,基本上就靠打击将臣为乐,因为一想到自己今后可能会死在这个自己最爱的男人手上,就算他现在表现的再好,马叮当也没办法不去想将臣用手掐着自己脖子的情形。 而将臣本来除了烦人了点儿叶没什么危险,因为僵尸王本来就不同于普通的僵尸,他甚至不需要以血为生,除了他的生命是无止尽的之外,他基本上完全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但是昨天将臣突然强行把叮当带到城外的一个墓地,转换时空让她看了两天后这个地方将要可能发生的事情,并且告诉叮当唯一可以阻止他的办法就是永远和他在一起!但是将臣是僵尸王,永远和他在一起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变成僵尸…… 作为驱魔龙族马家的传人,马叮当当然不可能会答应将臣的条件,但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将臣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耐心的人,因为他的岁月是无穷尽到,他如此强势做法实在与他的一贯作为不符,马叮当百思不得其解。 “我只喜欢过一个人,她叫马叮当,没有其他人,虽然我们才认识没有太久,但是在此之前,我一直都是孤独的,所以我不想再一个人,我想有人可以陪我度过以后千百万年的漫长岁月,而且,我希望那个人是你,也只能是你。” “有件事我不明白,这三年多来你都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为什么现在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不明白?我以前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儿,知道前天,你还记得吗?前天我们去shopping的时候” “不是我们去shopping,是我去shopping,而你跟我!” “但我们确实是一起的,这些不重要,你还记得那个在商场心脏病发当场死亡的老人吗?” “你怕我会死?” “是,我可以承受一切,唯独不能接受的就是你的死亡,所以我要你和我一起度过今后的岁月,你没有选择,因为我为了我们的将来已经绑架了这个世界,所有的筹码都在我手中,你在墓地看得只是一个缩影,也许全世界都会变成那个样子,一切都只在你一念之间。” “所以你觉得我一定会屈服?” “不,不是屈服,是正视你的心,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你不肯相信我,而且我了解你,你不会让任何人为你受罪的,不是吗?” 【五】 八月十五,桂花飘香,皓月当空。 红衣叮当,白衣将臣。 “人你都带去了哪里?” “我已经把他们都放回去了,因为我发现比起失去你,让你难过我也一样那么难受。如果能死在你手里,对我来说实在是再好也没有了,但是你杀不死我的……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呢?也许你的寿命只有这短短的几十年,但是不要在赶我走,哪怕要我必须眼睁睁的看着你老去、死亡,独自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我不想我无尽的生命中满是孤独,至少我想还有你。可以吗?” “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感动了,不过实际上,我屈服了!” “你说什么?” “你别得意,不是因为你的威胁,而是原来我发现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女娲,昨天你离开后,我问了我见过的每一个人,甚至还打电话回去问丹娜姑姑,但是没有任何人听说过女娲这个名字,原来她真的是不存在!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而已!” “我已经说过几百遍了,没有女娲,我只喜欢你,你从来都没有求证过吗?” “没有,不过不重要了,我决定了,要跟你在一起,反正最坏的结果我都已经经历过了,不过是个死字。” 将臣欣喜若狂,仰天长啸,皎洁的月光下,一对巨大的银色羽翼在他背后展开,红色的双眸痴痴的看着马叮当。 马叮当昂头看着这个恐怖而又多情的男人,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你没机会反悔了。”将臣张开嘴,一对尖利的僵尸獠牙对着马叮当脖颈直刺而下,同时巨大的银色羽翼瞬间将二人包的密不透风。 《矮人独白(同人)》 人人都叫我老七,可能是我排第七的原故,也可能,小矮人的世界,根本不需要名字。 我除了没有胡子,外表与其余六个哥哥没有什么差异,一样的丑陋,一样的矮小。哥哥们对我说,我没有胡子,是因为我的年纪和他们差得太远,我还小,等到我很大的时候,一定也会和他们一样,长出卷曲的长胡子。 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是个女孩,虽然这个事实连我自己都差点忘记。我想哥哥们一定也不记得了,否则,我不会连一条裙子都没有,身上穿的,永远是绿色衣服和短裤。也可能,是我根本不配穿上裙子,有人能想像一个冬瓜穿上裙子的样子吗?我想不出来,大概哥哥们更不想看到他们的缩影穿上裙子的怪异。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像白雪这样的女孩才适合穿裙子了,她是那么的美丽,皮肤是那么的细嫩白晰,和我身上皱皱而粗糙的表皮有着天壤之别。 白雪是我最好的朋友,是一个落难的公主,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却不幸的有了一个嫉妒心强到变态的后母。也是由于她的纯真和美丽,使得几乎没有人舍得伤害她,让她逃离了那皇后的魔爪,来到了森林中我们住的小屋。 在第一眼看到她时,哥哥们就决定要保护她了,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人。而且她非常的纯真与善良,虽然我认为她有点蠢,但这无损于我和她的友谊,她是那样的需要被人呵护。当然,认为她蠢是我心里的想法,从来不敢说出口,因为我不想被哥哥们扁。在她来到时,哥哥们就忘记了他们还有个小妹,虽然不美丽不天真,但依然是个女孩。 我和哥哥们总是在日出时出外工作,而白雪则留在家中做着一些轻松的工作,洗洗衣做做饭。本来,那是我的工作,可当白雪来了,哥哥们就一致认为,我该和他们一同去森林里伐伐木捕捕鱼。我没有任何异议,事实上我也不能再说什么,谁能和白雪比呢,她是那么的美丽,而我……还能说什么呢,这个世上,长得美的人,自然有着许多的优势。 我和白雪的友谊发展得很快,在她来的第二天,我们就决定要当好朋友了。哥哥们只会保护并呵护着她,但女孩的心事只有女孩最懂,我很快的就成为了世上白雪最信任的人了。 除了工作外,我都爱呆在家里,帮白雪设计一些新衣裙,那是我从小的兴趣。我省下哥哥给我的零钱,去城里为白雪买了好看的布,买来针和线,做出一套套漂亮的裙子。那是我的梦想,穿上美丽的裙子翩翩起舞,可惜,在我来说,那是不可能的。白雪美丽可爱,配上这些新衣裙,是再合适不过了。她跳起舞来,森林的小动物围在我家前的空地不肯离去,哥哥们都大声叫好,新裙子加上她美丽身段舞出的优美舞姿,白雪像是我小时候听过的仙女。 哥哥们夸我手巧的妆点出白雪的美丽,并疼爱的摸着我的头,说从来不知道我还有这方面的才能。我笑着和他们围着白雪跳起了矮人之舞,那是一种滑稽又没有美感的舞蹈。心里有点酸酸的,原来哥哥们一直没有注意到,我从小就爱用树叶剪出各式的图案。 白雪从小都有着仆人跟随,不用自己做家务活,她做出的饭菜,我只能用可怕来形容。看着哥哥们吃得那么津津有味,我怀疑他们的味觉是不是发生了问题。但当白雪那可爱的笑脸来到我的眼前,问我好吃吗的时候,我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白雪满足的笑脸,让我努力的吞下口中的食物,并让想像脱离现实,想着自己吃着各种美食,这样会让我的胃好过一点。 白雪最让我头疼的就是她的健忘和没有忧患意识,她的后母已从一块和她同样变态的魔镜中得知,白雪还活在世上的事实。我毫不怀疑那个变态女巫,在做梦吃饭时也想着如何害死白雪。哥哥们也在担心着同样的事情,所以每天早上出门前,他们都会叮嘱白雪注意保护自己。 看到白雪笑着点头答应,哥哥们放心的唱着歌,排着队的离去。我没有他们那么乐观,我知道白雪的笑容只是一种习惯,但往往大家就迷失在她的笑容中,忘记了她的拙笨。我早上总是来不及说些什么,因为六哥总会拎着我的领子,让我和他们排成一列,并要我也高唱着矮人之歌的步向森林。 不过幸好,我晚上都是和白雪睡在一个房间。我不停的告诉她,她现在的情况有多危险,并逼着她答应我,一定要记住,别搭理陌生人,别要陌生人送的礼物。这样总是弄得她和我都好累,她好像永远弄不懂,为什么要这样,也不会真正记住。看着她那无辜的笑脸,我就知道,我一晚的苦心终究白费。唉,我只能向神祈祷了,希望她能在我们外出时平安无事吧。 我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这一天我们回到家,发现白雪倒在了地上。我跑向窗子,似乎还能听到变态女巫那恶dú的笑声,我知道她一定来过了。哥哥们伤心的围着白雪哭泣着,他们是那么的疼爱她,我也悲痛得落泪,可我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我细细的检查着白雪的全身,发现她的头上多了一把梳子,我对于自己的记忆力十分有信心,那不是白雪的东西,我肯定。我用力的拨出那把梳子,扔在地上踩成两段。感谢上帝,在我拨出梳子时,白雪醒过来了,并微笑着对我们说,这一觉睡得好舒服。那个呆子,我差点没被她气死,唉,算了,没有人能对她的笑脸生气的,我当然不是那个例外。 虽然我一再的提醒她,可是同样的事情仍然也是一再的发生。什么丝带、衣服的,变态女巫出尽了法宝。如果不是我们回来得早,如果不是白雪的衣物都是由我打点,我熟知她身上所有的物品,她早已是一具冰冷而美丽的尸体。我每次都恨恨的跺着脚,发誓一定要等她醒来后痛骂这个贪小便宜的呆子,但一看到她那无害的笑容,那些话都会咕的一声吞回肚子里。唉,算了! 我和白雪是最要好的朋友,经过这几次差点死别后,我们更加珍惜对方的友谊。她对我没有丝毫的隐瞒,我知道她的心愿,就是嫁给一个王子,一个帅气而富有的王子。白雪是吃不得苦的,我知道终有一天她会离开我们,所以就算我有六个哥哥,也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成为我的嫂嫂。她有一小点儿贪慕虚荣,可是这不是一种错,她有着这种条件,自然也不会有人笑她妄想。 我下意识的对她隐瞒了一个秘密,那是我心底从未让人知道的角落。我爱着一个王子,好多年了。在我还是很小的时候,我就爱翻过背后的山,去到大路上,看着一个骑着白马的少年在我面前走过。我一天一天的长大,可仍然那么的矮小丑陋,少年却成为一个俊美帅气的青年。在爱着他的漫长日子里,我知道了他是邻国的王子,每隔七天会出来巡视领土,而我,就会在这条他必经的路上远远的看着。我和他从未jiāo谈过,我知道自己的丑陋,可以看着他就好,并不会奢想有一天生命可以和他jiāo集。而他,自然也不会注意到,有一个小矮人,一直在注视着他。可以看着他,我就很满足了,在心底,我知道,他和白雪,在外貌上是最相称的一对。是我的自私,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有对方的存在,因为,我不想失去看着他的权利。 平静了一段日子,哥哥们说女巫可能已经死心了,附近已经没有能让我们伐木捕鱼的地方。我们需要到远一点,快到城边的地方去工作。我知道女巫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死心了的,但我们是不能永远守候在白雪身边的,我们需要工作来养活自己和她,而且,我也新想好了一条裙子的样式,正需要进城里去买些布来为她裁制新衣。 这次,在出门前,我和哥哥们,像一堆苍蝇似的围着白雪,叮嘱着她。让我们安心的是,这次白雪似乎终于有了点忧患意识,她向我们保证,她不会再接受陌生人的礼物,不会再让陌生人进门,她会小心着变态女巫的加害。(可笑的是到后来我才知道,她的不接受礼物,原来是不包括,把人家的苹果咬上一口,那个贪吃的呆子,稍许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想到,一个一边青一边红的苹果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只除了她!) 当我们唱着歌儿进门时,哥哥们带着从城里给白雪买来的礼物,我带着的,则是一条漂亮无比的白纱裙,这是我工作休息时完成的。我骄傲着想着,这么美丽的裙子,穿在白雪的身上,会让天地都为她着迷的。白雪没有来到门前迎接我们,当然,也没有像前几次一样,倒在门前。看来,她是真的听了我们的话,没有出门见陌生人了。 可是,我们在厅里也一样找不到她,我们感到有点不妥了,高喊着她的名字,四处去寻找她。 终于,我在房里的窗边发现了她,她闭着眼睛倒在椅子上,仍旧是那么的美丽,好像睡着了一样。她的身边,掉着一个咬了一口的苹果,那是一个让人一看就觉得有问题的苹果,一边青一边红的。我发狂着冲上前,拍打着她的脸颊,想让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醒来,可是没有用,苹果一定有dú,白雪身上找不到任何多余的东西,一定是女巫在窗外引诱白雪咬了这个苹果。 哥哥们也来到了白雪身边,他们更大声的哭泣着,这次与往次不同,我没有办法救活白雪了,哥哥们都哭叫着说白雪死了! 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白雪,我最好的朋友,虽然有点笨,有点爱贪小便宜,不会干活,可是她是那么的善良无害。我不相信她会就这样死了,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让她活过来的。 可是我没有办法,用尽了各种方法,她仍然闭着眼睛,不再醒来。白雪,她还那么的年青,可就要永远离开了。我好恨我自己,恨我的自私,我知道白雪的心愿是嫁给一个英俊的王子,如果我肯告诉她,山的那边,邻国有那骑着白马的王子,她就会去见王子。而王子也会爱上她,她是那么的美丽和可爱,他会娶她,她和王子就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变态女巫就不会有加害她的机会。 我为她穿上我新制的白纱裙,她的脸色红润,身体仍然温暖,好像只是睡着了,永远睡着了。 我和哥哥们做了一个很漂亮的玻璃棺,让白雪安睡在里面。哥哥们说,我们可以永远陪着她,就好像她仍然在世上一样,那么,她就不会闷了。 对,听到哥哥们的话,让我想起,我要圆白雪的心愿。就算她永远睡着了不会醒来,我也要让她安睡在王子的身边。我跑向山的那边,哥哥们都围着玻璃棺为白雪唱歌,没有人注意到我的离开。 今天,是王子出巡的日子,我鼓起勇气,向前拦住那头高大的白马。由于我的矮小,差点没被那马儿给踩死,幸好,王子及时看到了有东西闪出,拉住了它。 我急急的对王子说出了白雪的故事,当然,我不会告诉他我爱他好多年了,一直在这儿看着他。我只是说,偶然见到他,认为白雪和他,是天生的一对。希望他能去看看白雪,圆白雪的心愿。 王子听到了世上竟然有着这么美丽可爱的可人儿,悠然神往,马上答应了要跟我回家看看白雪。 在哥哥们发现王子和他的侍从前,我又跑回了他们中间,所以,他们只是惊奇的看到王子的到来,并没有注意到是我把他们带来的。 王子在第一眼看到白雪时就爱上了她,他诚恳的告诉哥哥们,要把白雪带回皇宫。会爱护她一辈子,就算她一辈子不会醒来,她也是他的皇后。 王子的真挚打动了哥哥们,我们照例围在一团商量,他们一致通过让王子把白雪带走,我当然更不会有异议了,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儿落寞。 王子骑着白马,他的侍从们抬起玻璃棺,往他的皇宫走去。我们不舍的跟在身后相送,我一直追着玻璃棺跑,因为矮小腿短,虽然他们只是慢慢的走着,我也跑得十分吃力。 有一个抬棺的侍从不忍心看到我跑得那样吃力了,他把我放在他的肩上,让我可以注视着白雪。我一直看着她,想着以后,我可能再也不能见到她,心里很是难过。 我开始以为自己有了错觉,我发现随着抬棺人高低不一的脚步,白雪的身子开始有了轻微的颤动。很快,我知道那是真的,她咳了几下,一样物品从她口中吐出,是那块苹果,感谢天,白雪有救了! 我大声喊停,大家停了下来,玻璃棺被放在地上,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棺盖推开。大家都不解的看着我,我拉着王子走向那儿,对着他指了指白雪微微颤动的眼睫毛。 不知王子有没有弄懂我的意思,我看着他低下头,吻了白雪。很快,大家都高喊着神的奇迹出现了,因为,白雪也伸出了双手,与他搂住相吻。 在众多的欢呼声中,我听到了叭的一声,我知道,那是我心碎的声音。王子,我再也没有注视着他的机会了,他,将永远属于白雪,我的好友。 我的心,在发痛,可是,我会笑着,笑着祝福他们! …… 我急急的赶向皇宫,今天是白雪和王子举行婚礼的日子,哥哥们都已经去了。因为我赶着做好一条围巾,那是送给白雪的礼物,所以,我现在面临着迟到的命运了,倒霉,腿短就是吃亏。 突然,前面有一个黑衣女人拦住了我的去路。她抬起头,是一张说不尽的可怕与丑陋jiāo集而成的面容,虽然我习惯了自己的不好看,但比起她来,我发现自己算得上美女了。 她的眼光带着恶dú的愤恨,以一种沙哑的声音对我嘶吼着: “是你,是你破坏了我的好事,要不是你这多事的丑矮人,白雪早就死了,这个世上,我就是最最美丽的女人!” 我暗暗吃了一惊,变态女巫虽然比不上白雪,但是,她一直是成熟而美丽的,现在,竟然被自己的嫉恨心弄成了这样。不过,我并不怕她,虽然明知道她是哪个,我仍然平静的开口询问: “老婆婆,请问,你是谁呀?请让开,我要去参加我的好朋友白雪的婚礼。” “老婆婆?你叫我老婆婆?我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该死的你,该死的白雪!为什么,你不恨她吗?她死了,也就没有人会说你丑陋,你该恨她,让她死才对!来,小矮人,这儿有一把刀,只要你把它□白雪的身上,她就会死了,而且永远不会复活!” 我怜悯的着着她,想不到,到了这时,她还是要想着如何害人!我不再看她,绕过了她,依旧向皇宫走去。 “为什么?为什么?” 她嘶哑难听的声音在吼着,我没有回头,冷冷的告诉她: “你还是不懂,容貌是天生的,并不能伴你一辈子,就算白雪死了,你也会老去,也会有更多比你美丽的少女出现。你比不上白雪的,不是你的外貌,你以前和她,是两种不同的美丽典形,可是,你却宁可相信一块与你同样变态的镜子的话。心灵的丑陋,才是你输的原因,白雪善良,所以,她是最美丽的人!” 城堡里开始奏起乐曲,我不再理会变态女巫的跳脚,我将进入里面,和我的哥哥们,为白雪和王子祝福,跳上矮人之舞。 从此,王子和公主,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矮人,则回到了他们的森林…… 《鬼婴》 第一天 若瓷租到了一套很便宜的公寓,在市郊北边,叫“北乡公寓”。 离学校大概有四十多分钟的车程,但就价格而言,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这天下午,若瓷拖着行李搬进公寓。她还记得当她打开门的一瞬,感到一束强烈的目光,炽热的,注视着她。 若瓷猛然回头,而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是的,这里宁静得没有人气,仿佛隔了几十米的闹市已在另一个世界。 若瓷一边抱怨着周围没有可以帮忙的人,一边纳闷房介当时的古怪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挽起袖子,若瓷苦笑一声,拖着行李打开了门。这是一套一室一厅一卫的房子,八十平,对于一个人来说未免过于空旷。 草草打扫好屋子,已经是下午六点了。若瓷打开灯,就在灯闪的一瞬,她隐约瞥见窗外有个人影立在那里,可回头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只是电线杆的影子照进来。 “呼”若瓷长舒一口气,暗笑自己太敏感。 晚间洗漱完毕,若瓷坐在床边,恍然间觉得背后一阵阵地发寒,耳间隐约能听见嘤嘤的哭声…… 若瓷倏地打个寒战,猛然起身向后望。风从窗外涌进屋来,吹起了及地的白纱窗帘。 窗外,有东西! 强烈的不安,笼罩在若瓷的心头。她想起了下午开门时感受到的目光……炽热的…… 若瓷小心翼翼地走近窗户,侧身向窗外望去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就在若瓷疑惑地张望时,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嗒、嗒”地脚步声,声音很轻,很脆,却一步一步,走得极度缓慢。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在?! 窗外的风依旧在吹,灌进了若瓷的衣领里,像是一只活生生的冰冷的手,一点一点抚摸着她的颈脖,和脊背。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若瓷一惊,登时冷汗涔涔。她抓起书包里的《辞海》,一边向门口踱着,一边用发颤的声音问道:“谁啊?谁在外面?……” 没有人回答。而敲门声仍在继续。 若瓷按纳下内心的恐惧,顺着猫眼向门外望去没有人!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愈急。 “咔嚓。”神使鬼差地,若瓷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女人,一袭过膝的红色连衣裙。 女人抬起头,露出青白的脸,两片无血色的薄唇微微轻启,说道:“我来……找我的孩子……”说着,径直向屋里走去。 此时的若瓷看到,那女人没有穿鞋,□的脚掌落在地瓷砖上,发出一声声轻而脆的声音“嗒,嗒……”两条血痕,从她脚下延长,像是一条小河,汩汩涌动…… 若瓷想动,想逃,可脚像定住了一般,一丝动弹不得。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像是凝固成块一般向她压来,涌进她的口,她的肺,她的胃……胃里的东西像是活起来了,翻滚着……若瓷一把扶住门,“哇哇”吐起来,直到吐得双腿无力,口角嘴麻。 “砰。”卫生间的门,关上了。之后,竟再没了动静。 若瓷望向卫生间,捂着肚子踉跄着站起来。摸一把冷汗,若瓷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环顾四周,之前满地的血迹居然不见了,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若瓷深呼一口气,从墙角抄起一根不知什么时候遗留下的钢筋,一步一步,向卫生间走去。 对着卫生间的门,若瓷能听见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地跳动,脑袋在嗡嗡作响……把手搭到把手上,金属冰冷的质感刻骨清晰。 “咔嚓。”若瓷打开门门内,什么也没有。 怎么回事?!大白天出现幻觉? 若瓷仔细审视着卫生间里的每一寸,没有,没有,那女人就像没来过一样,什么也没有。 少女一手握着细长的钢筋,侧首望向卫生间,她看不见,从她身后的镜子里映出了除她以外的另一个女人。她抬起那张青白的脸,对着少女,眼中顿起杀意…… 风涌进屋来,吹起了女人被血染红的连衣裙。女人倏尔望向窗外,下一秒,从镜子里消失不见。 若瓷回到床上,恍惚间便睡着了。 她昏昏沉沉地睡着,总觉得不安稳,却又醒不来。隐约地,听见有婴儿咿咿地泣声,无力而绝望。 “是谁在哪?”若瓷努力睁开眼,血红的夕阳在窗外招摇,血红的霞云在天上摇摇yù坠。 若瓷起身,这是自己的屋子,可所有的东西都不在了没有家具、行李、电器一切。这样荒芜的屋子,若瓷却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若瓷寻着声音的源头看去,看到门外是一间卧室,一张不大的双人床上坐着一个女人,抱着怀里的孩子,呜呜地哄着,“宝贝别哭了,爸爸待会来看我们哦。”女人的眉眼美丽而安详,她看着婴儿的样子,美好的不真实。 婴儿的哭声没有停。持续,持续。 若瓷突然觉得头很疼,太阳穴像在突突地动,像是有无数根针,一下一下,猛扎进她的头。那疼痛,深入骨髓…… 女人有些慌神,抱着孩子起身,向若瓷走来。在与女人擦肩的那一秒,若瓷开始觉得不对了,对面不该是客厅么?! 若瓷猛然回过头,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英俊男人yīn冷着脸站在门口,对她说:“小芙,把孩子给我。” 小芙?谁是小芙? 若瓷疑惑着,口中却喊着:“你要做什么?这是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若瓷猛然间有些恍惚她看着怀里的孩子,没错,那是她的孩子,她怀他十月,期间的一点一滴都如泉涌般浮现在她脑海这是他和她的孩子啊! 那时,他那么爱她…… 男人的眼里,那冷锐的杀意。若瓷感觉到从脚底向上攀沿的冰冷……她喃喃着:“你要杀他……你要杀我们的孩子……” 男人皱起眉头,若瓷想上前去把他的眉头抚平,可她知道不行。男人冷冷道:“不要闹,把孩子给我。现在不能留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男人的眼中也有了几分心疼和温柔,“孩子,今后我们还可以再生啊,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他笑起来那样好看,可,他却是来杀我的孩子的…… “不给……”若瓷清楚地看见男人的脸色僵硬了,她心里很害怕,却依旧喃道:“你不能带走他,我不会让你带走他。他是我怀了十个月生下来的。就算你不要他,我可以一个人养活他……”这时一双强有力的手伸到她怀里,“你要做什么?!不要,不要抢走我的孩子!不要!!” 若瓷撕扯着男人的衣袖,那是,她的孩子啊!! “啊!”被男人猛推一把,若瓷向后倒去…… “我的孩子!”若瓷猛然从床上坐起来,背后印湿了一大片。 她回忆着那个梦,记不起女人的脸,也记不起抢她孩子的男人,只觉得很悲伤,像是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心里,生生空了出一块。 若瓷抓着胸口,隐约想起昨晚好像有人在哭,哭了整整一夜…… 第一夜,过去了。 第二天 若瓷黑着眼圈摊坐在诺薇旁边,无力道:“薇薇,我会不会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困死的人?” 诺薇笑着,“几点睡的,眼圈黑成这样?” “八九点吧……” “那怎么困成这样?” 若瓷一把抓住诺薇的手,郑重道:“薇薇,我租的那套公寓不干净!” “哈……?”看若瓷严肃的表情,诺薇心里隐隐有了担忧,但还是安慰道,“会不会……是你想多了,那只是个噩梦?” 若瓷又一次把头摊在桌子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闷声道:“我不知道啊……不过总觉得不能安心。昨晚我看见鬼了,她还跟我讨孩子……我还梦见一个男人,他要杀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诺薇拍了拍若瓷的背,“要不今晚我和你一起睡,看你那样……”接着吃吃笑起来。 “薇薇,你真是个好人!”若瓷热泪盈眶。 “得了吧你,没出息的样儿~” 傍晚七点,两人吃完晚饭一同回到公寓。 诺薇站在客厅,环顾整个屋子“的确,这里让人不安。”说完,在卫生间门口停住,向里望了一眼。凝思了一会,用脚丈量走到卧室。在若瓷的床头挂上一块玉佩。 若瓷忙制止道:“那不是你nǎinǎi留给你祛邪的么?” 诺薇凝神拜了拜,回头对若瓷说:“给我们祛邪啊。”接着向卫生间走去,婉声道:“洗洗睡吧,今晚好好睡会儿。” 若瓷隐隐觉得今日的诺薇与往常有些不一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夜幕降临。 借着月光,若瓷望着躺在身边的诺薇,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心安。 诺薇,你永远这么完美,所有人都爱你,我也爱你。若瓷挂着笑,甜甜睡去。 凌晨三点,像从未睡着一般,诺薇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看了一眼熟睡的若瓷,轻手轻脚从床上起来。她yīn冷着脸,走到了卫生间门口。 “嘤嘤……嘤嘤……”门内,传来婴儿的哭声,声音微弱,那样绝望。 “哼,居然是鬼婴么……还是……”诺薇猛然间回头,目光正对上一双哀怨的眼睛,“不过是怨灵在作祟?!” 眼睛的主人依旧是那个女人,惨白的脸上,已有了灰白的斑块。“我只是想来找回我的孩子,他就在里面,你听,他哭的多可怜……” 女人的白色连衣裙开始渗出血水,滴答滴答,血水跌落在地面,晕成黑褐色的污痕。 “看来你的时间也不多了。快走吧,再不走你就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诺薇说着,却听见门里的哭声越发凄厉起来。 女人一愣,目光穿过卧室的门说道:“是啊,如果赶不上明天的车,我就会灰飞烟灭了。”她语气淡然,仿佛说着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接着,目光又锐利起来。“可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能放的下?他爸爸不要他,我却不能丢下他啊!咳咳!咳咳!……”女人弯下腰,狠狠地咳起来。她用手捂住嘴,却止不住从她指间流下来的污血。她扶住墙,墙上立刻多了一个血红的手印。“你不要……多管闲事,咳咳,她可以帮我,咳咳,再次生下这个孩子……” “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么?”诺薇向卧室迈了一大步,恰好挡在女人面前。 “锐河他,咳咳,是我最爱的男人啊……”女人惨白着脸,“这孩子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两人的!咳咳!”女人捏着胸口,挣扎着说道,“我要让这两个人,相亲相爱……”女人狰狞的表情异常骇人,“等到有一天,我的宝贝儿子会一口一口咬死他,那时候,我们会一家团圆,在地府,咳咳,做永远的家人……永远的……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女人笑得癫狂,被血染红的牙反shè出一种令人作呕的黑红色。 “愚蠢!那时候你已经消失了!”诺薇将手伸进袖口,说道:“你本不该存在这世界上。”话音一落,一把明晃晃的剑便出手刺向那女人! “你是……”女人看到她出剑的动作,惊失容色,原本煞白的脸仿佛能握出水来。她笨拙地躲开剑光,疯也般逃出了门。 诺薇徐徐收了剑,听见女人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想不到你居然是他的后人……” “逃吧……逃得远远的,去你该去的地方。” 永远……不要回来 天亮了。 “啊啊啊啊啊!!” 若瓷看着墙上血红的手印,发出了惊天的尖叫。 诺薇默默地,默默地用手捂住了耳朵…… 第二夜,过去了。 第三天 诺薇开始纠结要怎样合理地跟若瓷解释,如何才能符合常理地在墙上印一个如此不和谐的堪乎完美的血手印时,“咔嚓”一声,门开了。 若瓷顺手丢出了一旁的《辞海》。 “咦?”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屋里有人?” 男人敲敲门,声音充满磁xìng,“我是屋子的主人,抱歉,我不知道屋里有人。”接着,顿了顿,“我可以进来么?” 诺薇把若瓷推进卧室,叫她去换好衣服,又说道:“如果是坏人,我会喊你出来,你就报警。如果没有危险我就敲门,你出来就好。” “额……” 诺薇关好门,回过头来,打开屋门,门外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俊朗十分。看到诺薇,男人困惑地眨了眨眼,皱起了眉。“我不知道房介居然会把房子租给女士,刚刚抱歉了。” “居然?”诺薇冷笑着,“是啊,对于你来说的确是不太方便呢。既然知道屋子不干净,为什么要租出去!?” 男人愣了愣,笑了一下,“可是你不是好好地么?”男人走进屋来,“而且,这屋子需要人来消耗yīn气不过我从来不希望是女人。” 诺薇轻哼一声,去卧室把若瓷叫了出来。 若瓷出来,在看到男人第一眼时愣住了。 这男人,那样熟悉,可她分明没有见过他! 男人在看到若瓷的那一秒,也愣住了。完美的容器!怪不得她这么固执地不肯离开。 不过过了明天,一切就结束了。 想到这,男人笑了笑。“我叫苏锐河,刚才吓到二位了真是抱歉。”说着,递出了名片。 “没关系的。叫我诺薇就好,这是若瓷,是她租的你的房子。”诺薇笑得真诚,仿佛刚才的不愉快都不存在。 诺薇,你永远都这么得体,完美。 若瓷看着微笑着的诺薇,心里,第一次有了嫉妒。 “还我孩子!”一声尖叫,吓了若瓷一跳。四处望去,明明没有人尖叫。怎么回事……若瓷困惑着。 苏锐河看若瓷突然一惊,心中暗想不妙。如果白天已经能听到她的声音,那么真是糟糕了。按时间算,恐怕今晚很危险了。心中这么想着,苏锐河面色却不曾变过,“说起来这屋子我恐怕要收回来,遇到点事情,所以……” 若瓷抬起头来,心中却松了一口气。这屋子,是该离它远远的。可转念一想,不住这里,那去哪呢…… 像是听到了若瓷心中所想,苏锐河说道:“大概会对若瓷小姐造成不便吧……我自己有家宾馆,二位要是不嫌弃的话在租到新房子之前都可以住在那里。” 若瓷正在动摇之际,听到诺薇说,“若若,你就去住吧。本来就是他不对,你权当补偿好了。而且是免费的哦~是吧,苏老板!” 若瓷一时语塞,她没有想到一向沉稳的诺薇也会这样任xìng。转头一看苏锐河,他完美的容颜也没有一丝不悦。他们,之前认识么,怎么这样熟的样子…… “这样吧,我带你们去的我宾馆好了,我的车就在下面,正好送你们去。” 就这样,若瓷拖着行李离开了这所诡异的公寓。 在上车之前,若瓷看到,在他们刚刚待的屋子里,有一个女人站在那,透过窗户,低着头抬眼望着她,露出青色的眼白。 纵使隔着几十米的距离,那女人的每一个表情若瓷也能看得清楚,那眼神里的怨恨,与癫狂,仿佛都近在眼前。 若瓷打了一个寒战,再看时,那女人已经不见了。 若瓷摇摇头,坐上车,走了。 “大河宾馆”名字虽然普通,确是市里,甚至是省里数一数二的高级宾馆。站在高高的建筑前,若瓷心里猛然跳了一下。“这……好像很贵……不好吧……” “没关系的,你安心住在这里。很快,等我那件公寓收拾好了,再租给你。你就当我跟你换房间吧。” “这……” “若若你就答应吧,不然你今晚住哪里?” “那谢谢你了苏先生。” “叫我锐河就好。”苏锐河笑着。 叫我锐河就好。一句话在若瓷心里zhà开,若瓷听到自己的心,砰砰多跳了两下。 “若若,我下午还有课,我先走了。” “我送你吧。” “不必了,你去帮若若把行李搬上去吧。”说着,诺薇伸手去拦出租车,另一只手却被若瓷紧紧抓住了。 “薇薇,昨天真谢谢你了。”若瓷想起早上看到的鬼手印,而自己一夜都睡得异常的死,想是多亏了薇薇在身边才能这样安心,也多亏了她的那块祖传宝玉。 “没关系,我们是朋友嘛。” 诺薇去学校了,留下若瓷与苏锐河两人。气氛突然间有些尴尬。 若瓷想了想,伸手去抓行李的扶手,却触到了苏锐河的手。他愣了一下,没有收手,而是笑笑,提起行李说:“我们上去吧。” “好。”一句话,若瓷红了脸。 苏锐河打开房门,里面的装潢奢华精致。若瓷有点愣,她没想到他会让她住豪华套间。 “我住普通的房间就好。”说着,若瓷提起行李就想往外走,却被苏锐河拦下了。 苏锐河望着若瓷的眼睛,那般认真,“我想让你住这里。” 若瓷的脸又烧起来。 好在苏锐河也没有再说什么。把行李放下,留下房卡,要了若瓷的手机号,便走了。 若瓷看着苏锐河消失在视野里,愣了半会,怅然若失地坐在沙发上。此时却收到了苏锐河发来的短信:“若若,好好休息,晚上我再来看你。” 他叫我“若若”……若瓷心中暖了起来。躺在软软的床上,想着苏锐河的笑颜,很快便睡去了。 当若瓷再睁开眼的时候,她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是的,她又回到了公寓里。 血色的夕阳照进屋里,风吹起白纱窗帘。 苍白荒芜的屋子里,笼罩着莫名的躁动。明明如此安静,若瓷却觉得恨嘈杂,喘息声,怒吼声,呻吟声,哭泣声…… 若瓷觉得头有点疼,有点晕。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直到她听见一声稚嫩的婴儿的叫声“妈妈!” …… 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 一个婴儿,从卫生间里爬出来,侧着脑袋看着她,胖呼呼的小脸露出天真无瑕的笑颜。 那是,她的孩子! “妈妈!”婴儿看着她,向她爬来…… 若瓷想要张开手拥抱他,可是脑袋却嗡地一下响了不对!不对!我的孩子,他不是被他杀死了么?那,眼前这个是…… 孩子的嘴里开始冒血泡,顺着他的嘴角、下巴向下流淌,染红了他的脖子,手臂,胸膛,膝盖……然后在他身后蜿蜒成一条通向卫生间的血痕…… “唔!”若瓷已经开始想吐了。 接着,像是被什么重物击中,婴儿的腰骨折断了一般突然向下陷去,接着是腿,脚,小臂……婴儿依旧在爬,他没有停。到最后,已经是在蠕动了他的手脚都已经被砸成烂泥,和血水骨渣混在一起,在后面拖着…… 若瓷望着越来越近的婴儿,喉咙发干。她想叫救命,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她的腿在发抖,最后终于跌坐在地上。 婴儿的脸已经看不见五官了,若瓷却能看见婴儿的嘴,没有牙,却在笑,汩汩涌着血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恐惧占满了若瓷的全部,她看着像蛆虫般蛹蠕近的婴儿已近在咫尺,他,啊不,是它咿咿笑着,用头蹭着若瓷的胳膊“啊啊啊!!!……”若瓷终于喊了出来 目光对上一双好看的眉眼,充满不安和焦虑。 “锐河……”若瓷醒了,第一眼看到了苏锐河。 他皱起好看的眉,“不知怎么,心里安心不下,就来看你。敲了好久的门也不见你起,我就自己进来了。”替她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做噩梦了?” “嗯……”若瓷望着苏锐河的眼,那像是一个漩涡,将她一点一点吞入……“我……” “怎么了?” “为什么来见我呢?”若瓷看着苏锐河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全神贯注地,像是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因为……”苏锐河表情温柔,“我想见你。” 这一刻,若瓷脑中有些空然,“哈?” 苏锐河笑笑,“饿了么,我去拿吃的给你?”说着起身便要离开。 一只素白的手,轻轻地扯住了他的衣角,苏锐河看见若瓷苹果般红透的脸,“别走……” 若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是不希望他离开。无论什么时候,都想能在他身边……若瓷不用看也知道现在自己的脸一定已经烧红了,低着头,却看见一只手撑在她的另侧,微微一抬眼,便看见一道锁骨,蜜色的肌肤……若瓷抬起头来,对上苏锐河的眼,那像是一个诅咒,牢牢地把她的心捆到了他身上。 “你不该给我这个机会……” “嗯……?”没有听清苏锐河说的什么,若瓷的双唇已经被堵上。另一边是苏锐河的唇,带着三分温柔和七分狂热,将若瓷内心的[谷欠]望和冲动也吻上来…… 天花板越来越远,若瓷只能看见苏锐河柔软的发,宽厚的肩,魅惑的眼……“锐河……”若瓷喃着,心里愉悦得不安。 “为什么是我?” “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不一样,就像认识了很久……很久……” 若瓷抚着苏锐河的脸,“我也是……” “可以么?”温柔的视线,苏锐河攥住若瓷的手,握住了自己的腰带。 若瓷红着脸点了头。 吻像雨花般在若瓷颈间绽开。 一切,春意浓厚。 …… 傍晚,六点。 屋内,地上衣物凌乱散着。 若瓷隐隐觉得下[体]有些凉,睁开眼刚要起身,却疼得皱了眉。 “别乱动了”苏锐河握着毛巾擦拭着她的腿,关切地问着:“疼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 “没事。”若瓷脸烧起来。 “嗡”苏锐河的手机震起来。他吻一下若瓷的额头,又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这才起身,抓起手机:“喂。” 若瓷看着他的脊背,心里甜着。 可她看不到,苏锐河皱起的眉,冷俊的脸慢慢爬上了惊异和忧虑。 “你去那里做什么!你等着我,我马上到。” 回过头,看见若瓷担心的脸,苏锐河心情复杂,“若若,下去吃点东西吧,我要去处理一些公司的事。”说着,从一边拿来一个衣盒,说:“你的衣服我送去洗了,现在就穿这件吧。” 若瓷点点头,目送苏锐河离开,听见他在关上门时回头说:“晚上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记着,哪里也别去。” “嗯。” 苏锐河离开宾馆后,开车往北去了他公司的反方向。 一个小时后,他的车停在了“北乡公寓”门口。下了车,他看见诺薇站在楼梯口。 “你在这里做什么?” “做你没完成的事。”诺薇回过头来,娟秀的脸上只剩下冷漠。 “过了今晚她就会消失的。而且,而且若瓷不在了,她没有坚持待在这里的理由。” “那鬼仔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苏锐河冷笑道:“鬼仔?哼,小芙消失后那孩子也会消失。” “你好狠。”诺薇脸上凝了一层霜。 “起码我救了若若。”苏锐河斜眼望着她。 “那么,你陪我去把小芙送去车站吧。” “你不用管她。”苏锐河转身便要走,却被诺薇拦下来苏锐河看着鬼魅般瞬间来到他面前的诺薇,突然明白这个女人不简单,不再动作。 “我爷爷对我说过,鬼本就是怨气甚重的东西,送鬼走是必须的。做这行,总得积点yīn德吧!”诺薇的脸不怒自威。 “好吧。” 于是,两人转身进了公寓。 在他们转上楼梯的那一刻,楼下的yīn影里出现了一个女人,长发遮住容貌,白色的连衣裙开始显现出红色的色块…… 午夜。玉米田旁的旧车站。 车站旁立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正是苏锐河和诺薇。 “其实你本没必要这么麻烦。”苏锐河目光望向一边,那里是绵延进黑暗的公路。 “呵呵,不送走她才麻烦吧。”诺薇目视前方,握紧了手中的口袋。“我们钟家捉鬼,目的从来都不是杀鬼。这东西怨气太重,谁染了都不是件轻松的事。而且,留着那孩子对你来说也很危险吧。” “现在像你这样,知道这么多事的人不多了。”苏锐河苦笑着。“我是从死人肚子里爬出来的鬼婴,本就是不该存在的东西。你说,鬼的孩子能是个什么东西?我们两个,在一开始就注定只能活一个。” “你的那间公寓是个蛊阵。鬼蛊,这是要你们相互残杀,留下最后的鬼仔,去完成什么仪式。” 远处,一辆车“空空”驶来, “来了。”两人精神一振。 一辆老旧的电车幽幽停下,门“卡拉”一声开了。诺薇一把把手上的袋子甩了进去。 车上“人”的视线都汇聚过来,毫无生气,冰冷的目光仿佛带着冰凌,望一眼便冷到骨髓里。 只见那袋子动了几下,从袋子里钻出一个女人,她瞪圆眼睛,狠狠地望着门外的两个人。 “卡拉”门关了。 女人呼地站起来,向窗户上扑着,口中尖叫着:“苏锐河,苏锐河!你杀了我两次!两次!两次!……” 车幽幽然驶进了黑暗里。 “叭啦!”一块青色的东西从诺薇腰间掉在地上青色的碎片,两块,闪着冷冷的月光。 “这是什么?”苏锐河望着地上的青色碎块,“玉?” “是啊,驱邪的。不过终究是消耗品。”诺薇脸上表情有些古怪。“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去看看怎么把鬼仔弄出来。希望能赶上三点的那趟车。” “你……算了,小心点,那个怪物……不会像你想的那么好对付。”苏锐河表情异常严肃,手伸向口袋,“我的手机呢?” “是不是落到车上了?”诺薇不以为意地问着,“我先走了。” 苏锐河看着少女离开的身影,心里开始忐忑,这种不安,究竟是怎么回事…… 男人默然,最后,转身还是走了。 片刻之后,从远处的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影子,一个女人僵硬着躯体,站在了刚刚二人离去的地方。她抬头望着天边的月亮,血红色的月,投下诡异的冷光。“孩子……锐河……”女人机械地晃着脑袋,从头顶,眼睛,咽喉留下血来,渗进她肮脏的白裙。迈开脚步,女人向苏锐河离开的方向去了。 若瓷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觉得那般不可思议。“锐河……”若瓷喃着,突然听见手机响了。若瓷一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这时候还会有谁给她打电话呢? 抓起手机,看到显示的人名,若瓷愣住了“苏锐河”! “喂?” “若……若瓷,快来救我!”电话那头是苏锐河的声音,无力而沙哑,焦急而绝望。 “锐河你在哪?” “北乡……我在北乡公寓,快……快来救我……嘟”电话挂断了。 若瓷抓着手机愣了十秒钟,锐河,在北乡公寓?! 十秒后,若瓷抓起钱包冲出宾馆…… 诺薇在玉米田里疯跑着,呼呼大口喘着气。 高高的玉米株像是屏障,像是结界,已经一个小时了,诺薇始终没有跑到尽头。 “唔!”诺薇突然停了下来,口中一甜,鲜血便吐了出来。“什……什么东西,如此不识相,我的路也要拦?!” 一片乌云游了过来,遮住了诡异的红色月光。yīn影下,诺薇前方的玉米田自动分开,一个黑影徐徐踱过来。“没想到你居然能看破我的阵,甚至还把小芙送上轮回车……呵呵……可你料到过自己的命运么?”黑影森然笑着,从喉咙里发出的笑声听起来可怖十分。 “钟家的人,死也是死在收复鬼物的阵场里!”诺薇仰头瞪着黑影,那黑袍下看不清容貌。 “钟馗捉鬼,呵呵……你居然是钟家的人……哈哈哈……”黑影笑得浑身颤抖,“你知道这一天的到来我们期盼了多久么?” “呜呜呜呜!”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就开始汇聚的云雾,yīn风阵阵,带来了鬼哭般的尖叫那是无数鬼凝聚而成的怨气,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诺薇冲来! “撕碎她!”“杀了她!”“咬死她!” …… 那千年积攒的怨气和咒念,等着今夜宣泄! 司机收了钱匆匆开车走了,若瓷转头便向北乡公寓跑去。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听到这声音了,若瓷依旧不懈地拨打着苏锐河的号码,更加快了脚步。 打开门,若瓷一眼就看见了放在客厅餐桌上的手机,那是苏锐河的手机,显示着正在拨号这时若瓷的手机响了,! 若瓷像看见鬼一般看着自己的手机下一刻,把手机仍得远远的。 “妈妈!” 明明是甜美稚嫩的童声此刻在若瓷听来就像听见死神来了一般。 若瓷颤抖着顺着声音望去一个婴儿的脑袋从卫生间弹出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望着她…… 这时的若瓷疯也似的扑向她的手机,手忙脚乱地翻开,打了110,很快,接通了。若瓷一声哭了出来,“救救我,救命啊!!” “女士你不要着急,你现在哪里,我们会尽快赶到的。” “北……北乡,我在北乡公寓,你们快来救我,那个怪物,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啊!!你们快来啊啊!!” 打断若瓷,警察的话像一道惊雷,在若瓷耳中、脑中zhà开“北乡公寓?那里上个月就拆了啊,女士你是不是记错了?女士,女士?……” 若瓷瞪着那婴儿,茫然地看着他裂着嘴,笑着向她爬来,然后,钻进了她的裙子里 “啊啊啊!!!!”一阵剧痛从下面传来,那是钻心的疼。 那婴儿,在往她里面钻! 血,染红了若瓷的新裙子…… 苏锐河一脚踏空,从陡坡滑了下去。锐利的石角划破了他的额头,好在他及时抓住了斜坡上的树干。因为用力,他的指甲已经折断,连皮带ròu地被扯下来。 他狠狠地皱着眉头,向下望去,那是深不见底的地狱,从下面传来各种可怖的叫声,厮吼,诅咒,哭泣,恳求……无数只手从侧壁的泥土里伸出来,拼命向上抓着,无数石头树枝掉进到了深渊里,不闻落声。 “你杀了我两次……锐河……”女人的声音变得破碎,像是坏掉的留声机。 苏锐河紧紧抓住树干,努力向上爬着,好离下面那些疯狂的手臂远些。 他仰头看见那个女人,瞳孔已经失去了焦距,口中依旧是机械地重复着几句话。她的身上已经被血染得脏乱不堪,几处肌肤已经腐烂,甚至可以看见灰色的染着腐ròu的骨头。“很快,宝宝就出世了……锐河,松手吧,我们一起去下面,做一家人……一家人……”说着,啃嗜着苏锐河扒住树干的手指。 “宝宝出世?你你对若若做了什么!?”苏锐河不顾手上的剧痛,怒吼着。 女人停住了动作,目光空洞望着苏锐河,“我们的宝宝进去了……在她的肚子里面……我看到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苏锐河额头上的青筋bào起,他不能容许,伤害若瓷的事情发生……为了摆脱这鬼婴的身份,他已经做了太多丧尽天良的事,唯独这次,他不想失去,这份温暖。 “他们……把她叫来了……” “他们是谁!?”苏锐河瞪圆了眼睛,像极了从九幽里爬出来的修罗。 女人有点愣了,像是处于本能的恐惧,“他们是……他们……他们说你很可怕……应该死……可我也觉得你该死……你看……你杀了我两次……两次……啊!”女人身体歪了一下,正是苏锐河抓住了她的裙摆。 苏锐河的表情变得恐怖起来,血丝爬满了他的眼白,像是一只发怒的兽,红着眼,下一秒就会bào发。“你的孩子不会活,她的身体已经被占位了。至于你……”他压低了声音,“我杀了你两次,就还可以杀你第三次!” 危险的讯号传来,女人有些不解,下一刻就被男人丢甩进万丈深渊。 冷汗从苏锐河鬓角留下来,他用力一撑,挣扎着从斜坡下爬了上来。冷风吹进他的衣服,更冷了。 他扯下碎掉的外套,冲向北乡公寓。 若若,你一定要平安! 玉米田里,诺薇原本娟秀的脸上爬满了狰狞的青筋。 看着眼前的黑影和远处排山倒海而来的鬼群,诺薇笑了,擦干嘴角的血痕,另一只手伸到颈后,拉出了她的脊椎骨!“我以为你们会更晚些出来,看来还真是高估了你们这群杂碎啊。” 从诺薇的眼角,慢慢爬上来几条细纹,组成一个怪异的图腾。她扬起手中的骨剑,剑身发出冷白的寒光,杀气腾生。“我钟家,以身养鬼,为了平衡被捉的鬼的怨气。更是,为了吞噬你这种害人的邪物而存在的!坟茔,此时不出,你更待何时?!”说完,几缕黑气从她颚下向上攀去。直到最后,她整个人都被黑气笼罩。 当少女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她上方的乌云四散而去,发红的月光照在她身上,像是从月上落下的仙人当然,如果忽略她狰狞变形的脸的话。 整个玉米田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 一刻钟后,夜空中的乌云已然散净。 诺薇喘着粗气,奔出玉米田。 大意了,北乡公寓!若若,你要等着我啊! “唔啊啊啊啊!!!”若瓷觉得疼痛已快要将她撕碎,周围的一切越来越模糊……可疼痛愈发清晰刻骨。肚子里的怪物,正在挣扎着向外爬,每动一下,若瓷都觉得自己要疼晕过去。 她看着满地的血,那是她的血,她想就这么死了算了。这种痛,快要把她逼疯。 那怪物的脑袋已经出来了,哇地一声就叫了出来。它扭动的身体,想要尽快脱离若瓷的束缚。可就在他爬出来的瞬间,紧跟着它的一团白雾笼住了它,它的皮肤在接触白雾的一瞬便开始腐烂化脓。那怪物吱哇怪叫着,却很快,被腐蚀得只剩下一堆白骨,又过了一阵,连骨头都溶进了血水里。 若瓷望着天花板,目光慢慢,慢慢,痪散。 锐河……你在哪? “砰砰砰!”门响了。“若瓷,开门啊,我是锐河。你在里面吗?” “锐河……你没事……真好……”若瓷冥冥地想着,感觉身体越来越冷……若瓷……他喊我若瓷……“你是谁?!”若瓷睁开眼睛,抬头看见了一旁的钢筋。 锐河从来只喊我若若。无论你是什么东西,你都休想伤害我的……锐河…… 若瓷奇迹般站起来,浴血的她,像一只火红的凤凰。她踉跄到门口,打开了门…… 苏锐河冲进门里,眼前的景象他发誓这辈子他都不想看第二次满地的血水,他看见他的若若手握一截钢筋躺在血泊里,双眼木然望着上方“若若……” 苏锐河从没想过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血,像一条河。他迈过血河,将若瓷紧紧抱在怀里,“若若,你看看我,若若,你别吓我啊……若若!”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或许还有救。” 苏锐河听到背后的声音,是诺薇。她脸上身上染满了泥水血水,还有许多伤口,看起来十分狼狈。 “你说,若若还有救?” 诺薇点点头,“我的若若,不能死。” 若瓷环顾四周,窗外是血染般的夕阳,风从外面吹进来,吹起了及地的白纱窗帘。 荒芜苍白的卧室。 若瓷心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了,这是,北乡公寓! 少女向门外冲去,离开这里,少女脑中只想到一件事赶快离开这,赶快! 就在她握住大门把手的一瞬,她停住了。 “砰砰砰!”门响了。 若瓷向后退了一步,“谁?” 这时,背后传来“咔嚓”一声门开的声音,一个稚嫩的童声从其中传来 “妈妈。” -完- 《狐不离》 楔子 阿梨是只狸妖。 当阿梨在母亲肚子里安稳的沉眠六个春秋才呱呱落地开始,整个胡家连同那后院里烧水的丫头一并视她为不吉利的小妖怪。 说来亦是稀奇,阿梨的娘亲是只花狸,金色的花纹细致盘旋着,有如含苞待放的玫瑰般华丽。阿梨的爹爹则是冷峭尊贵的钱狸。通身深黑的圆点纹理让原本就英挺的父亲又添了几分令人不可逼视的霸气。 多么优质的血统。甚至当面两人都是数一数二的狸族美人。阿梨的两个哥哥统统都继承了爹娘的优点,生得挺拔孤傲,就连真身上的毛发纹剧都是近乎复刻的。 但阿梨,偏偏是素洁高雅的雪色。纯净到就连眼睫也透着晶莹的白。狸族上下几千年来都甚少有雪狸诞生,这原本该是件喜庆的事,然而恰好阿梨在娘胎之中多待了那么几年,又恰好一张小脸生得有几分像白狐家那个风度翩翩容貌姣好的大少爷。父亲几度误以为是他家骨ròu,险些连累了娴良淑德的娘被气回深山削发为尼。 阿梨就这样摇摇晃晃的长到了十七岁。素来也没有为狸族做过贡献,倒是应了小妖怪的称号,成日惹事生非,赔了家中不少本钱。眼看就要到了二九年华,倘若再是不说亲事,只怕要败一辈子的家了。不过,二老为之担忧的事,如此极品的女儿,妖界还有哪家不怕死的敢要么? 事实是,这世上当真是有不怕死大无畏之徒的。 提亲者正是被阿梨她爹误当仇敌的白狐家幼子,白景容。莫非阿梨和白家真的有干系?否则凭白景容的身段气质,家世名望,何苦娶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子?阿梨她爹,也就是公孙贺反复捉摸了几日,终算有了些许头绪。想来横竖白家名声已经在外,加之家底丰厚,即便阿梨嫁过去再出去捣乱赔钱,也是九牛一毛的事。 听说那白景容同阿梨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的脾xìng,所谓互补互补,应是这个道理。公孙贺打通思路之后即刻便应允了。反正他与夫人也正商量着替阿梨物色婆家。如今有人送上门来,倒省去大半的麻烦。 白景容出府之后,他立刻召集了除去阿梨的一家老小。 “爹,你方才说什么?”长子公孙宜搁下茶盏,秀美的眉毛飞上额鬓,“白景容,当真要娶阿梨?” 公孙贺坐在上首,下鄂的胡须掩不住他的威严与硬朗。他轻轻扫长子一眼,算是默认了。 次子公孙浩兰旋即忍不住大笑起来:“噗!这白景容是活腻了么?哪家姑娘不好招惹,偏喜欢阿梨丫头。”指不准这未来的妹夫亦是个残次品,譬如说斜眼珠子或歪嘴之类。实在是因为正常男子的观念无论如何也不会对阿梨有非份之想。 “兰儿,这是什么话?阿梨也是有可取之处的……”一直*不语的公孙夫人道,话及二分,忽而忧虑的扭头,踌躇的看向公孙贺,“老爷,我看……还是早日把阿梨嫁过去罢?免得那边深思熟虑,后悔了……” “夫人言之有理。”公孙贺点头道。 四人围坐一团,几经商讨,直至傍晚才一致同意马不停蹄的将阿梨送进白府。 第一章、 狐族和狸族隔着一座绵延到仿佛没有尽头的雪山。 阿梨嫁过去时,只道自己是被爹爹放出去游玩的,全然不知这一走便要永生冠上他人的姓氏。就连轿子和脚夫也全都是公孙自家出的,公孙贺将阿梨草草的塞上车又带上几个丫环后就打发着让她们上路了。 阿梨一路上折花砍柳,耽搁了好几个时日才到了百卯城,百卯城是白家居住之地。队伍踏进狐族境域,却也不见有人来接,大概也是为了不引起阿梨的反抗。 放眼望去,白垠之府立着一座歪歪斜斜挡不住风雨的小驿站。供给一些馒头小菜和酒水。再往前几十里便能看到高大巍峨的百卯宫殿。马车途经生意惨淡的铺子时,阿梨心下一转,忽然就势倒在了厚厚的垫子上,又是打滚又是嚎叫,满嘴念叨着:“哎呀,疼死本小姐了……一定是这大寒之地太冷,哎哟,我的肚子疼死了……” 大婚前夕,怎么能有意外?且不说白家威信有多大,光是白景容临行前塞给他得银子,便让他连停下来喝口水都会觉得羞赧。再者这丫头主意多的很,要是掉以轻心,十有九成是会落入她的陷阱。车夫为难的咬咬牙齿,马鞭子顿在空中不轻不重的落下:“小姐,你再忍忍,前头是个闹区,过了这个坎,小的再让丫环给你找个大夫可好?” “哎哟。不成……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本小姐怕是要客死他乡啦。”阿梨抬起一只眼,眼角好似真的挂着晶莹的泪珠,模样我见犹怜。如果说雪白的毛发是上天赠给她的一份礼物的话,那么阿梨的脸蛋便是第二份厚礼。倒不是她生得有天仙般惊艳的美貌,只是每每她一耍赖,总是能无辜得让你觉得上辈子欠了她一大笔钱没有还,最终也便不好意思不随她。 几个丫环焦急的在车内又是翻包袱又是端被褥。可谓一派鸡飞狗跳之景。 见外头好一阵子没有声响,阿梨也憋了一会儿,楚楚可怜的向他商量道:“不妨在这里休息片刻,指不准我吃点小菜就好了。” 车夫思忖半晌,想来这一路果真也没吃过东西,干粮泉水老早在出发不久便用尽了。后来yù要办置一些却都是路过荒郊野邻的地儿,饿了也是情理之中的。倘若她是真正饿了那还好说,怕就怕这只是个推脱。 无奈满车子的人都饥肠辘辘,而且马儿也行走不动,车夫也就依从了阿梨,打算在铺子里小憩一下。 阿梨出门前曾和父亲约法三章,一不准使用妖术,二不准半路逃脱,三不准莽莽撞撞。有了这三项,阿梨的破坏力就削去大半。顶多只能烧去他的胡子而已。 驿站比看上去的还要小些。稀疏的稻草勉强能遮蔽住飘雪,屋内陈设简约,一桌一椅,一锅一炉,再无他物。 店主则是个年近七旬骨瘦嶙峋的老人。阿梨点了一些新鲜的野菜之后就看着老人佝偻着背行至锅炉旁开始生火。不多时就像是呛到了,扶着背咳嗽起来。 阿梨眸瞳略转,像是发觉了稀事罕宝,也没有坐下,只是让马夫和丫环随便捡个可以坐的地方休息,自己却神情有趣的走向角落里痛苦的老者。 “老伯,可否让我也试上一试?” 在冰天雪地里遇上一团火,大概人人都是喜爱的。车夫才不会单纯的以为小姐是为了享乐或者是助人才做出此举。 老人面露笑意,憨厚的道:“这等粗活客官还是不要着手为好,小店不比别处,柴火是荆棘,湿气也很重,生火实是件难事。” 阿梨依旧笑吟吟的看着他,眼中带着贪玩的乞求之色:“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老伯让我试的话,我便多付一锭银子。” 听上去不是件吃亏的事。 老人执拗不过,最后被她推着坐在了马车上搬下来的躺椅里。柔软温热,还配上了垫子。或许他这一生都未曾享受过这样优厚的待遇。阿梨想着,一边蹲了下来。 她在家时也时常溜进厨房,不是变身成烧水丫头,就是吵嚷着要些吃的,时日一久,失了兴致也便没有再去戏耍下人。 阿梨顺手捡起一根枯柴,哪怕她已经小心再小心,却还是被荆棘上的刺戳出了一个小小的血窟窿。丫环们看得诚惶诚恐,但因为有惨痛的先例在前,皆不敢帮忙。 吸吮了一会儿冒血的指尖,阿梨这回很聪明的裹上上好的防火丝绸,好不容易塞进炉子,火却灭了。 她悔极当初满口应下不能使用妖术,否则张口一吹,什么火都能轻易得来。 懊恼的咬咬贝齿,阿梨拾起火石,手腕稍一用力,便闪出一些星子。点燃,熄灭,熄灭,点燃。如此周而复始的几十遍,柴火才终于燃烧。 老人一直在一旁望着她,时而露出赞赏的笑容,时而焦虑的想要起身相助。但却都叹叹息,继续静静的观赏。 野菜依旧是老人亲手烧的,清爽可口,且带着一股暖暖的香气。阿梨吃的很满足。肚子也便不再疼了。 临走时,马夫丫环因陪同她整天,都已经疲倦的在车上等候。 阿梨如实的递给老人今日的酒钱,并且多付了一锭让她玩火的银子,转身之时唇角依旧带着恭敬的笑意。她也该起程了,百卯城才是真正好玩的地方呢。 马车已驶出很远。雪地里的小屋在一瞬间忽然变成细碎的屑片。随着清风如同飞雪般通向苍穹。 而那站在门前遥望的老人,亦渐渐的褪去皱纹和银丝,成了一位高大挺拔的少年。 少年银色的衣裳垂在地上,青丝慵懒的散开,他负手而立,眼底的深柔层层散开。 《黑扇鬼司》 黑扇鬼司 一袭墨色高挑, 双目凌厉如刀。 随身不离黑扇, 嬉笑清点世道。 2011年5月29日 占今 (一) 黑色空间,透着诡异。 无论是墙壁窗帘天花板地板,都显得沉重。 没有阳光,却有一缕暗香。 突兀的声响 “叮铃铃铃铃……喝!妖孽速去,扇子起床,急急如律令!!!” 嗯,没错。电话铃声。 (二) 黑色羽绒上似乎有个球体在蠕动,听到一声断“喝”后猛地弹跳一下;僵了好久,被子里终于缓缓爬出一只手……抓起犹在“急急如律令”的话筒,扯开嗓子大吼: “妈的什么事?!老子昨晚三点才睡,你丫的现在就叫我起来?!现在才……” 一个黝黑的女孩拥着被子弹坐起来,还很迷糊的眼睛瞟到左边的挂钟后几乎要喷出火花,“我靠!现在才五点多,敢情我还没睡完三小时?!” “喂,你是黑扇吗……”电话那边的女人被发飙的某人煞到了。 “……你谁?”黑扇语气不善,显然对方不是自己认识的人,而且不是正常人正常人怎么会来找她,还是在凌晨? 电话那边弱弱地进行自我介绍,似乎连声音都在颤抖:“你好,我、我是雷医生。你……下来一下好吗?” “下哪?噢,阿鼻地狱咩”黑扇突然拖长音节yīn惨惨笑了。 电话那边颤抖更甚:“不不不是,我在你楼下……我是雷医生啊,你家楼下的雷医生!” 黑扇扭曲着脸想了一下,好像自家楼下是有一家牙科诊所。 “那你好歹告诉在下什么事吧。” “死了……死人了!你快来……”雷医生似乎要哭了,哽咽一会才补充道,“一个男的给我你的电话号码,他说是你师父” 嘟嘟嘟,嘟嘟嘟…… 电话突然忙音。 黑扇盯着手里的话筒愣了几秒,脸色大变。 (三) 凌晨五点多,天边已经有些微微的光亮。 一家白色装潢的牙科诊所摇曳着橘黄色的柔和灯光,但这毕竟不寻常,特别是在周围店铺一片沉默的肃杀中,更显得分外诡异。 一条黑色影子从黑幽幽的楼道里掠出来,直奔那点摇曳的橘光。 鬼魅的黑影在诊所门口来了个急刹车,人形显露。 一袭墨色高挑,双目凌厉如刀正是黑扇。 黑扇,人如其名,随身不离一把黑色折扇。 鲜有人知,她的实际名字是鬼司。 此刻她正拎着那把黑扇子在门板上比划,似乎惊疑不定。门半掩着,就在她终于下定决心要推开门时,门却吱呀一声开来。 顿时yīn风大作! 鬼司刺啦一声展开扇子挡胸护体,退开几米远;身形稳住,其人却是慢悠悠地摇着折扇,一脸嬉笑。 只见门里飘出一件踉踉跄跄的白色大褂……准确地讲,是一位大夫。雷医生。 (四) 雷医生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见到鬼司立刻扑过去哭号:“黑扇,你是黑扇吗?” 鬼司闪身,伸臂架住即将同地面亲密接触的中年女人,稳住了就撒开手。 手里扇子摇个不停,她无辜眨眼:“黑扇是什么东西?在下姓黑名心,黑心是也。” 见雷医生愣住,复又捂住下巴嬉笑:“在下喝多了咖啡,睡不着又赶上牙疼。这不给您兜生意来了?” “兜生意兜生意……”雷医生依旧愣着,睁着一双怪眼睛念叨。 “是,”鬼司刷地收扇,一本正经道,“在下牙疼。” (五) 雷医生貌似精神恍惚,指着沙发:“坐。” 鬼司依言坐了,若无其事似的扫了屋子里一眼,叫道:“雷医生。” 雷医生呆呆望她。 “原来牙科医生爱通宵。难得在这时候能找到可以补牙的地方。”鬼司微笑,并不等医生反映,“对了,在下内急,要上厕所。” 展扇一笑:“阿姨不介意吧。” 雷医生眼睛睁了睁,似乎回过神:“好……” (六) 诊所里面有个小隔间,堆积满了杂物。 人需要绕过这些东西才能通进狭窄的洗手间。 鬼司打开卫生间的灯,四壁瓷砖亮亮堂堂;原地转了一圈,眉头蹙得更高。 视线转移到马桶上,鬼司右手一抬,马桶盖自动翻起。 里面深处的水面平静无波,她盯了一会就转头,正好看到窗户外的树影;漫不经心地想收回视线突然,微微转动的头颅顿住。 她不可置信地瞪视那堵镶有窗户的墙,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呵,这么彪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她脸色暗下来,却偏偏要笑,“这回怕是难过了,原来是真的是要找在下的啊……” 迅速瞄了一眼马桶里的水,水面似乎升高了一些。 (七) 杂物间里的东西被人翻过,还被故意伪装成某种假象。 yīn影固然绰约,却藏不住一个死人。 对某些人来说,死人是逃不过他们的眼睛的。 鬼司蹲下身子,伸出二指捏住杂物里那只血ròu模糊的手,喃喃道:“难怪,这里怨气这样重。” 她的时间并不多,眼见外间那个人影渐行渐近;努力争取时间察看,在那个医生的脚踏进来之前一秒把那只手放回去并掩盖好。 鬼司连忙就着原来的姿势抱住肚子,扭脸看向进来的人:“医生,在下肚子疼。” 没有回答。雷医生的脸在灯光jiāo错下看不清表情。 鬼司又补充道:“被阿姨的煤气熏得胃疼。” 雷医生突然掉头走出去,顺手把门关了。 “咔。” 是上锁的声音。 (八) 鬼司缓缓站起来,用扇子在空气里打了一个圈。 煤气瓶的阀门吱呀吱呀自己拧紧,与此同时卫生间里的玻璃窗也跟着拉得更开。 新鲜空气在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将呛人的煤气味带出去想到这里,鬼司嗤笑一声:自己还是大意了。 这么严重的煤气泄漏,自己却没察觉到那位犹能行走自如的牙科医生……真不知道是自己的体质特殊不怕液化石油气所以一时疏忽,还是因为没睡好反应迟钝。 “睡眠,是很重要的啊。” 她叹息一声,指着锁眼嘴里念了几句,大喝一声:“开!” 门还未完全打开,方才负手立在杂物堆里的黑影立刻蹿了出去。 (九) 龇牙咧嘴的女人迎面扑了过来,张牙舞爪的样子堪比索命冤鬼。 鬼司不退反进,抱住雷医生借着惯xìng重重砸在诊所的大门上。原本就虚掩着的门立时把二人“放”出去。 被强行充当了垫背,雷医生似乎并无自知,也不疼痛;两只手掌大张开来绞住鬼司的肩膀,白牙森森作势要咬。 谁知鬼司嘿嘿一笑,医生大张的嘴就这么僵住。 “天亮了,今天的天气很好。” 鬼司嘴角一勾,支起胳膊令更多的阳光流泻在自己身下。 雷医生痛苦地嚎叫一声,闭紧眼睛昏了过去。 (十) 太阳挂得高了,路上行人匆匆,车水如织。 有些人眼睛灵动点,爱瞟;那么今天他们就要惊异了 一家诊所的门前躺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瞧那样子像医生;旁边盘腿坐着一个黑衣少女,正殷勤地给昏倒的白衣人扇风。 现在的社会还有这样“热心”的奇异事件:医生倒下了不说,反而是小孩来帮忙。 鬼司一手摇扇子,一手也没闲着,一直在雷医生的脸上比划;嘴里念念有词:“……还没死……算你有点良心。” 一个长长的抽气声,雷医生悠悠转醒。 “黑……黑大师!” 中年女人刚看清头顶上的那张黝黑的脸就哭叫起来,抓住鬼司的胳膊死死不放。 这雷医生,平日里鬼司路过她铺面时也没见她多亲热,这下“黑小妹”立刻变成“黑大师”;鬼司倒记得这医生的女儿雷载碧,经常嘲笑自己是“挂着俩黑眼圈的疯子兼盗版熊猫”;有其女必有其母,指不定这当母亲的暗地里也嘲讽过自己几句;可不是么,每次走过现在坐着的地方,总会听到一把女人特有的尖厉叫声:“黑小妹,走远点!” 鬼司不动声色把手抽回来,问道:“里面那个人跟你什么关系?” 雷医生开始抹眼睛:“他……是我前夫的朋友,夜里一点多的时候来的……” 鬼司打断她的话:“在下问,什么关系。” “……他是我前夫的朋友,我、我不熟悉……” “很好。在下没兴趣听你扯。”说完,鬼司起身。 雷医生慌了,连忙拖住她:“我说,我说!” 鬼司斜眼看了她一眼,越过她直直望进依然灯火通明的诊所里。 雷医生见鬼司不走,赶紧说下去:“他是我的……” 还是被鬼司打断了。 “他是怎么死的?” (十一) 听到这个问题,雷医生脸色白了,似乎想起十分可怖的事情;颤声道: “我记得是四点多的时候,他明明好好的,突然……”说到这里哽住了。 这次鬼司没有出言打断或追问,只静静等听。 “突然,”雷医生似乎换了一口气,声音斗得厉害,“突然他就站起来,捂着脸叫,拼命地叫!我吓坏了,问他怎么了……就看到……” 她声音低了下去,怕被人听到一样,眼睛只敢盯着地面,好像是个做错事挨批评的乖学生: “……他在撕自己的脸,边撕边叫,一直在叫,跟……跟鬼一样!都是血,脸上都是血!然后” 她用力抓住鬼司的手臂:“他抢了我包里的手术刀!中了邪似的,在这里割了这么大的口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用手指从自己的额角划到脖子动脉处。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幕: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在她面前把他的脸皮包括头发头皮一起撕下来。 血淋淋的头颅上有一个大张着拼命呼吸的嘴,两排牙齿□在外几乎要咬碎了;两只凸出的眼球直直对着她快速转动,随着身体的晃动向她压了下来。 她不停尖叫,用尽浑身力气躲开身后那个鲜血淋漓的人。 他明明已经死了,却好像还活着;她明明还活着,却好像快死了。 他死了就算还有呼吸,对于她而言只是一只会移动的尸块。 他的头歪到一边低垂,身体像个破碎木偶一样被人cāo控,摇摇晃晃走了几步,倒在转椅上仰面坐下;手里却不停,左手拽着手术刀用力剁碎自己的右手。 刀锋划破皮ròu筋骨的声音持续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 很快,尸块安静了。彻底死了。 她瘫坐在地上紧紧靠着墙壁,惨白的嘴唇在抖。 他死了,她还活着…… (十二) “……我想起一个月前有个老人来店里,留了一个电话号码说有事情可以找你。”雷医生脸色青白,“他,就死在我电脑桌前的椅子上……” 鬼司眼皮一跳,立刻探头朝里面望去:皮质转椅很干净,并没有碎ròu血渍;地板墙壁也很干净。 脑子一转便恍悟过来,这雷医生现在就是个语无lún次的主儿,刚才说的“他”定然是她的老情人,而非师父他老人家。安心安心。 雷医生见鬼司煞有介事随后又松了口气的样子,不由也跟着往里看;尖叫一声,回过头来满是惊喜之色: “没有血!难道昨天是我中邪了?他没有死?” 话音未落便急着要进去,却被一只手拉住了;她回头看见两个严重的黑眼圈。是鬼司。 鬼司似乎想说什么,忍了许久才提醒道:“你家煤气泄漏了,先打119吧。” 案发现场干净能说明什么,自然不可能是雷医生清洗干净的;照推理看,当时只怕是血流成河,能在她赶来的时间内收拾干净,显然不是一个“人”能做的事情。而且很有可能,一开始出门朝她扑来的那个雷医生已经不是雷医生了。 鬼司突然觉得有些悲催:这恶鬼,居然连死人血都不放过…… (十三) “记住,那件事情你最好忘记。忘不了也别跟人说。”鬼司摇着黑扇,慢吞吞道,“不然,不是你死就是我……” 舌尖突然打住,她像要挥去什么晦气东西一样拼命扇风,咬牙切齿道: “还是你死。” 雷医生战战兢兢点头,见鬼司发狠完毕后就要闪进门里,吓得连忙拖住:“你要做什么!” 这黑小妹,刚刚才警告自己里面有煤气,现在反而自己钻进去;她倒不是担心鬼司的安全,只是现在能保住自己xìng命的人也只有这个疯丫头了。 鬼司缓缓转身。 雷医生立刻惊退一步。 只见鬼司缓缓露出一个惨兮兮的笑容: “在下内急,要上厕所。” (十四) 法医鉴定中心某个办公室,一个法医打扮的男子伏在案上苦苦思索。 三张档案资料平铺在一张办公桌上;这是他特意叫人弄的,密密麻麻的字体很小,常人若看久了恐怕要头晕。 这时,外边走廊喧闹起来。 男子皱眉,起身去拉门,就见到两个男法医跟在一名黑衣女孩后面不亦乐乎。他俩见他出来,马上挤眉弄眼,大笑道: “蓝浩仁,你扇子妹妹又给你送被褥来了!” 这六月天气,能这样光明正大给一个男人三番五次“送被褥”的女孩,除了鬼司还能有谁? 鬼司背着一个黑袋子,不时傻笑连连点头:“是是,最近夜里yīn风重,在下给蓝大哥送被褥来了。”扮起呆子十足像。 那个黑袋子……与其说袋子,不如说成箱子:尺寸很大很大,无论长宽高都要比她大上一码。 蓝浩仁愣了一下,苦笑。 两个大男人见了都直摇头,难得好心道:“小扇子,你看你蓝哥哥只站着不帮你,哥哥们帮你背吧。” 鬼司却啪嗒啪嗒跑得更快,直蹦到蓝浩仁眼前笑嘻嘻道:“不劳驾不劳驾,被褥轻得很,在下背得动。你说是吧,蓝大哥?” 说着就把蓝浩仁整个儿扳过去推进门里。 走廊里两位男法医只顾看同事笑话,根本没注意到鬼司腾出两手推人时,那个黑袋子还悬浮在她的背上。 (十五) “黑扇,这种时候我真的不介意你爬窗户。” 蓝浩仁叹气;想帮鬼司卸下袋子时,巨大的袋子已经漂浮起来,飞过他的头顶,落在两人面前。 鬼司懒得搭腔,两手一翻;黑色袋子唰地划出一道长口子并平展开来。 一具成年男子的尸体映入眼帘。 头颅鲜ròu模糊,右手五指残缺。 尽管意料之中,蓝浩仁还是皱起眉头:“黑扇,这是第四个了。” 鬼司随手拽了把椅子坐下,撑下巴抬眼看他:“你信不信,还缺一个。” 蓝浩仁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凶手到底为了什么。” 凶手已经用这种残忍手法连续杀了四个人,每副尸体死状相似:都是被剥了脸皮头发,一只手伤痕累累,分明是被剁碎了手指。奇怪的是,工作人员却找不到死者缺失的破碎尸块,连血渍都寻不到。当他带人抵达案发现场时,死者都是仰面持刀躺在电脑桌前,刀柄上除了死者自己的指纹外勘察不到其他人的信息。 而死者之间似乎并无多大的利益干系,也无共同的仇家。 鬼司摊手:“在下叫你整理的资料呢?” 说话间瞟到桌子上几页纸,便自个拈起来看,也不问问主人。 蓝浩仁早就习惯她的做派,倒不怎么介意,只问:“你怎么看?” “凶手跟死者的脸有仇,而且相当妒忌他们的工作能力。”鬼司眯眼笑。 “何以见得?”蓝浩仁郁闷,“说跟脸有仇还好说,怎么扯上工作能力了?还妒忌?” “他们脸皮都被剥了。” “没错。” “手也被砍了,而且剁的都是第一节指头。” “是这样。”蓝浩仁更郁闷,这都跟工作能力有什么关系…… 鬼司摇摇扇子:“会这样做的人,大抵有两种。一种是变态中的变态,另一种就是因为他恨,所以他要恶意报复。” 她站起来,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你看,如果他活着,右手是不是不能用了。“ 蓝浩仁点头,随即反驳:“你好像忘了,第二个死者断的是左手。“ “刑惠?”鬼司挑眉,“你好像忘了,那女人是左撇子。” (十六) “黑疯子,你起来!”一个美丽少女走到教室角落里叉腰呵斥,引来无数好奇目光。 鬼司趴在桌子上眼睛半睁,懒懒拖声:“干嘛” “干嘛?还敢问我?”少女横眉竖眼咬牙切齿,几乎要一脚踹到鬼司屁股上,“谁准你去我家找我妈的!” 鬼司把头埋回去,闷声:“雷载碧大小姐,你错了。是你妈半夜三更把在下召唤过去的。” “我妈怎么会找你这种人?你是什么东西!” 鬼司爬起来掏掏耳朵,摸到桌面上的黑扇子拎起来就走。 雷载碧不依不饶跟上去,嘴里喋喋不休:“你去做什么,肯定不是好事……嗯哼,心虚了想逃了是吧!” 鬼司现在属于严重缺乏睡眠的状态,巴不得能马上飞去厕所打铺盖睡觉;只凭着本能嘴上应对雷载碧:“不是。在下内急,要上厕所。” 雷载碧平时听鬼司经常左一个“在下”右一个“在下”地自称,早就听得窝火;一气之下竟然真跟着鬼司跑到厕所里。 她体力毕竟不及鬼司,一趟走下来累得够呛:这该死的疯子,为了甩开她居然不惜从六楼跑到一楼。 可惜还是没能甩脱她雷载碧大小姐。 “喂,我说,是不是疯子都这么肾虚?动不动就内急。”雷载碧挑衅道,气喘吁吁中带着得意洋洋的笑。 “不是。”鬼司不怒反笑,“是雷载碧大小姐太美了。” 雷载碧的表情漂移了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鬼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进卫生间并反锁上门。 终于,厚重的门板里透出鬼司疲惫至极的声音: “……美得雷人,在下一看到你就内急。” (十七) 鬼司在闪进此间时,心里便暗叫不好。 好容易用激将法把外面那位大小姐气走了,她才慢慢打开自己的扇子,压低声音: “现身吧。” 果然,马桶上渐渐显出一个人形,隐约坐着;过了一会眉目也清晰起来。 “是你把我背到法医鉴定中心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 这个疑问句的语气很肯定。 (十八) 鬼司微微一笑:“在下道行浅薄,哪里背得起你?” 马桶上的人形也笑了,只是惨白得吓人。 “你想要在下的命?”鬼司淡淡提问,好像事情就跟朋友请她出去吃酒一样简单。 “你很识相,需要我动手么?” “在下向来识相。”鬼司很专注地盯着自己的扇子,话锋一转,“但倘若如此,到底死不瞑目。你到底是谁?” “你这么快就不认得了?”一张苍白的脸凑到她面前。 这张脸,鬼司自然认得。早上才在蓝浩仁那里搜了简历资料。 雷医生的老情人,巫力。 鬼司二话不说把他的脸推开,用扇子一挥! 那人的脸瞬间变了样。 空气里有类似于挤泡沫的声音 不一会儿,那张模糊的脸重新有了完整的五官。那是另一张脸。 一张女人的脸,安在一个健硕的男xìng身躯上让人看了忍不住由衷地心底发毛。 这张脸,鬼司也认得。正是左撇子刑惠。 “你法力不错。”女人的脸庞,男人的嗓音。 “马桶君,你真正的脸是哪张?” 鬼司状似漫不经心地靠在门板上扇凉,不时拎起扇骨敲敲门的把手。 “……马桶君?” “嗯,在下猜想马桶君是热爱马桶的。” 马桶君嘴角一抽,马上又变了一张脸。 这张脸,鬼司还是认得。 唐光,这次连环凶杀案的死者之一。 “哦?你想见见?”马桶君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一个堪比鬼司的、yīn惨惨的笑来。 “不敢。”鬼司苦笑,“怕你没脸。” (十九) “你知道南边的豪宅吧。”鬼司突然低笑,眼神狡黠。 突然挨了这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马桶君愣了。 “在下虽然是火命,但要取在下xìng命毕竟不容易。”鬼司笑得神秘。 “那又怎样!” “南边华清宅A栋别墅。那里的主人也是火命。” 鬼司突然推开门蹿出去,摇着扇子好不潇洒。 马桶君彻底错愕。 事实证明,不仅人,就算是人化成厉鬼,也未必承载得住某人的跳跃xìng思维。 在厕所特有腥味的陪衬下,一句话幽幽地飘回来。 “他家的浴室是豪华加强版的,没学校厕所臭,马桶君会喜欢的。” (二十) 鬼司走在学校cāo场上,黑衣飞扬。 各路同学纷纷闪避。 学校里不少人是忌惮她的,见了她都当瘟神供着。当然,这其中少不了雷载碧大小姐的大力宣传。 鬼司乐得耳根清静,自顾自走着,全当周围的异样目光是空气里的二氧化碳。 可是这时,人群里却有一只手伸出来,准确扣住了她的胳膊。 她用力一拉,把那人从一堆花枝乱颤的女生里拉出来;看清模样,立即蹙眉:“辽奇!” “辽奇学长!!”与此jiāo相辉映的是,众女生惊慌失措的声音。 鬼司发现身边围了两三圈花容失色的雌xìng动物后,当机立断把胳膊从辽奇怀里扯回来。 辽奇看了一眼鬼司背后,长眉蹙得比周围的雌xìng动物还纠结。 他说:“黑扇,你后面有四只。” 鬼司却捏着折扇掩嘴笑:“不可说,不可说……” 果断脚底抹油。 辽奇长出一口气,用劲将努力拨开人群的某人给拽回来,大怒: “师父怎么又把这种烂摊子扔给你?!” (二十一) “碧姐,你快来看!”窗边几个女生凑在一起招呼雷载碧过去。 “干嘛!”雷载碧正对着小镜子照头发。 “你看哪,黑扇又在跟辽奇学长勾勾搭搭了。”一个女生戳着窗户玻璃说。 “不可能!”雷载碧跑过去推开一个女生,自己爬上去;看到楼下当众抱在一起的两人后,直接冒火,“怎么这样?!我明明在外面把厕所的门锁上了的!” “你上次不是说黑扇偷你的钱吗?她能开你的储物箱,当然什么锁都能开了。”有人劝慰。 “喂,拜托你有点常识好不好?门被反锁了怎么从里面开啊……呃,你说她会不会是爬出来的?”有人反驳兼联想。 “说不定她本来就是贼,喜欢COS神偷大盗,整天神神秘秘的……”有人和鬼司一样当机立断。 但是雷载碧什么也听不进去。 “变态!勾引人的混蛋!博取同情,卑鄙!” 她愤愤地捶打玻璃窗,只恨不能直接跳下去把鬼司砸死。 (二十二) 夏夜,无风。 鬼司不喜欢夏天,嫌太过闷热;她也不喜欢冬天,嫌冷得彻骨;可她更不喜欢湿冷的春天没法子,她就是这样吹毛求疵的人。 好在没多少人在意她的看法,她也不用经常去顾及别人的感受。 窗前有一只巨大的墨色树冠,吝啬得很,连一小缕清冷月光都不给放行。 鬼司的黑房间能拉开窗帘透透空气已是难得一见的“奇迹”,然而现在她也只能低头透过不大的空隙“欣赏”楼下的街道了。 市里最近在搞创卫。 一个下午的时间,整条街被划了两道红线。 红线很长,是霸道的。 不管你是什么铺子,反正只要你触及两条平行线的范围,一律滚蛋。 当然,你只需滚出红线之外就足够;当然,你不必有长久的担忧,只要创卫时期一过,你大可以滚回来。 楼下的油漆味很新,鬼司能闻到。寻着刺鼻气味,隐约能看见树影底下红漆反shè出来的泠泠血光她眼神一凌,抬手摘下一片探进窗子的叶子。 叶子也很新,拿到鼻尖似乎有一股浓郁的苦香。 鬼司鼻子不灵,认真辨认了许久还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植物;她终于放弃了,叹完一口完整的气,喃喃低语。 “天,该变了。” 仿佛为了回应她的叹息,数道紫符不知从何处飞将出来,绕着她转圈。 一开始只是很慢的速度,犹如紫色的蝴蝶翩翩起舞。 鬼司提起扇骨清点了一下,失笑: “还不错,掀起六张。” 话音刚落,飘飞的紫符疯狂刮了起来,刮起她长发的同时又把暗处两道紫符卷了进来。随着转速的猛增,紫色蝴蝶烧成八团火焰,却始终燃不起鬼司的衣物毛发。 鬼司眼皮颤了一下,抬眼。 果然,房间角落里其余几处都亮了。 “其实,在下觉得这屋子黑着挺好。” 她展开黑扇子悠悠摇着,抿嘴笑:“马桶君,既然那么喜欢不请自来,何必做个梁上君子?” (二十三) 这黑色空间从没这么亮过暖洋洋的,让鬼司的上下眼皮想亲密接触了。 她强打精神,见到突然出现的人形并不意外;当透明的人形凝出一张英俊的面容时,她甚至挑起一边眉毛。 “看来你还是想要在下的命。”鬼司煞是遗憾地摇头,啧啧有声,“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马桶君这次的脸恐怕是他收藏的脸皮中最漂亮的一张了。 只是此时这张脸十足扭曲,连见者如鬼司都暗自担心照着这个扭曲程度那张皮会不会掉落:指天为誓,她实在没兴趣欣赏马桶君的真容。 马桶君闻言怒喝:“你骗我!就算我收了那个火命,我还是没办法转世投胎!” 鬼司向后滑出一段距离,避开马桶君扑来的爪牙,杵在墙角里扇凉:“非也非也。马桶君只是忘记一事。” “什么事!”马桶君逼近她,身子拉长拱起,像一只剑拔弩张的白猫。 鬼司收起扇子迎上去:“你原先为何不能投胎?” 白色透明的人影僵硬了一瞬,立时四处散开;嘶叫不断,真正的狼哭鬼嚎: “啊不能投胎!你问我,怎么不能投胎冤屈!我有天大的冤屈!冤到地府难容、天地不收!我” “打住。” “什” “打住!远点。”鬼司皱眉,把欺上身的白影扇去。 白影被她一挥,居然散成几缕风烟;费了好大劲才重新凝成型。 “你……你!”清醒过后,是极度惊惧的低叫。 “现在才发现,是不是太迟了些。”鬼司脸上没有一丝戏谑之意,沉声,“你,到底是心思单纯。所以当初才会那般惨死。” 白影惊恐地瞪着她,脸皮终于平铺完整;细看之下,这张俊脸与鬼司竟然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眉眼处。 “你,”这回轮到白影后退,“明明有能力收我,当初做什么还装疯卖傻!” “因为那时,在下斗不过你。” 鬼司不笑的时候总给人一种特别威严的感觉。抑或说,是一种将死的错觉。 不想死的死人,最终还是怕死。怕反复的死。 “斗不过我……?”白影把鬼司的话细细嚼了一遍,咬牙切齿道,“我平生,最恨你这种小人!无论生前身后,我都恨不得把你们抽筋扒皮!” 鬼司不语。 白影又恨声道:“果然是不知廉耻的小人,为了自己xìng命嫁祸别人!” 鬼司这才缓缓开腔:“是,我承认。当初是我无能。” 却轻笑,语调全变了:“但你不能剥夺在下保命的权利。” 鬼司淡然,张开五指在空中一抓,展开。紫色的纸片还未燃尽。 “你破了在下十八道符,元神大伤。明知道这里有陷阱,你偏要闯。这能怪谁,难道怪布阵之人?”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你会来。”鬼司笃定看他一眼。 白影哑然。 (二十四) “你之所以到现在都无法投胎,是因为你怨气太重。但你忽略了,你是人,其他人也是。你会有怨气,他们岂会没有!” “你胡说!”白影断喝,“是你!是你让我杀错了人!是你加深了我的罪孽!” 莫名愣了下,鬼司苦笑喃喃:“在下亲手种下的孽,与你何干?” 语毕,她一抛手。 一道冷光落在白影怀里。 鬼司并不看他,盯着窗帘下伸进的枝丫出神:“这把匕首,你带去。” “你又想害我什么!”白影显然不信她。 “他们怨气不比你轻,你们六个老呆在这里不是办法。”鬼司转头幽幽看了他一眼,“三天之内,你若用在下的匕首能取下他五人双目,转世投胎不过时间问题。” 白影噎了半日,失声:“……你比我狠!我凭什么信你!” 鬼司像是没听到他的控诉,表情依旧很淡:“剜去双目,可以消除他们此生的记忆……带去yīn府就不麻烦了。” 忽而目光转狠:“记住,你只有三天时间。破我十八符,你能凝成型的日子只有三天。一旦三日期限过了,你便魂消魄丧,永世不得超生!”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白影犹豫了,喃喃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你难道不知道,他们的尸体在哪?现在的我,怎么敌得过那群道僧的阵法……” 原本法医鉴定中心的人大多是不信邪的。奈何这次事件太过诡异,有些人便找了些道士和尚坐镇。 鬼司伸出二指从自己后边衣领里夹出一道紫符,仔细看了看后递给白影:“带着这个去。” 那白影却似见了死穴,紧紧贴着墙壁,字不成句:“这、这是……” 鬼司笑了:“马桶君,你敢破在下十八道符,却怕见他一张保命符咒。” 心底徒生悲催之感:这张符是下午时分辽奇强行塞到她衣领里的,看来这位师兄的道行到底比她高出许多。 当然也不排除马桶君是因为元气大挫才不敢接符。 但鬼司还是有些伤感,因为她这房里还藏了许多符咒。马桶君在此间呆了这么久,刚才吓得几yù魂魄出窍的样子和之前一直发火雄赳赳的模样形成了鲜明反差。 鬼司实在很难催眠自己说这不是辽奇的功劳。 说到辽奇,那人此刻说不定就在蓝浩仁那里。 他的符是宝贝,糊弄那群道僧自然不在话下;再加上被鬼司做了手脚,马桶君想带着它去辽奇眼皮底下溜达五趟也绝对不成问题。 马桶君临去时,鬼司突然拉住他,神情凝重: “记住,你只有三天时间。” 松了手,白影消失;只剩一袭黑衣呆呆伫在原地。 自言自语的低喃伴随着暗香: “……要尽快。” (二十五) 鬼司拉开门,看清来人后又想关上门。可惜晚了一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高贵女人走进自己的黑房间。 “毕姨,有事情在楼道里说就好了。”鬼司很想把这个姓毕的女人扔出去,但又实在不想和此人的身体发生接触。 毕姨年近四十,看上去却不到三十岁;她转过身,认真地看着鬼司: “小扇,你爸爸出事了。” “哦,”鬼司应了一声,拉过转椅坐下,“这样很好,你能得到他全部家产。” 毕姨被她若无其事的样子惹恼了:“这是什么话,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死得多惨!” “妈妈当年也死得很惨。”鬼司笑着补充一句。 毕姨愣住,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平复了语调: “跟你说过很多次,你妈妈的死和我俩没有关系。一个人不想活,你拦着也没用。” “那得看她为什么不想活。”鬼司倒了杯水慢慢喝,截口道,“开门见山吧。有什么事。” “我希望你能去看一看他,你们好些年没见了。”毕姨咬唇,伸手想摸摸鬼司的头发;看到鬼司敏感地偏过头后苦笑,“你别再恨他了,他走得不安心。” “恨他?”鬼司吃吃笑了,“为什么要恨他?毕姨,要恨一个人是需要耗费精力的。他显然不配。” 毕姨一怔,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看到鬼司转头对着四周厉声: “你们嚷嚷什么!闭嘴,都听不见这女人在扯什么了!” 女人刚才说的话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不多。她看见鬼司把脸转向她,居然带着一副和颜悦色的笑:“毕姨,您继续。” 寒毛蹭蹭上来了,她瞪着鬼司惊疑不定;果然,不多时就见鬼司冲右边yīn冷道:“没听见我们说话吗?” “你闭嘴,别用你的花言巧语侮辱在下的耳朵。”鬼司斜了女人一眼,盯着空气某处继续说,“你得了胰腺癌晚期,命不久矣。就算不是为了马桶君死,为你这些年私吞的几千万公款死一死也是好的。” 在毕姨看来,一直都是鬼司在自言自语;即使是和人对话,对象也多半不是她。 越看越是心惊,她还看到鬼司特别逼真地嗤笑一声:“你应该为自己临死前多出来的附加价值感到庆幸。” 但下一刻,女人真真切切想尖叫了 鬼司还没笑完,就似乎被一股大力扔到床上;马上弹跳起来没过多久就被什么东西按回去。 黑色折扇掉在地上隐去了,她躺在床上极力扭动挣扎,大笑不止: “果然是物以类聚!这种时候还能如此团结!真真讽刺,啊哈哈” 她忽然笑不出来了。 很快,鬼司脸上的血色渐褪;双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像是要努力摆脱什么东西;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 “凭你们五缕孤魂就想要我的命?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好不好……” (二十六) 毕姨似乎被惊醒了,慌忙唤道:“信刚?!” 出乎意料,真的有人回应她。 是她熟悉的声音,此刻万般焦急兼咬牙切齿: “小毕你快走!我之前钱放哪你都知道!把我房里保险柜的数据处理掉,带着钱走!去英国,哪都行,快!!” 毕姨却扑到床上,努力把鬼司扯起来,不顾形象地大喊:“你想做什么,是不是连你也疯了?小扇不是你女儿吗!” “她知道的东西太多,不能活了。”男人的声音,yīn狠的笑意。风格与鬼司极像。 毕姨愣住。 鬼司惨笑一声:“黑信刚,你杀不了我的……” 最后几个字因为窒息几乎吞到肚子里。 男人沉稳的声线在黑色空间里dàng漾,极具蛊惑力: “小毕,乖。快走,到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去。你是个好女人,以后会有人照顾你的。” 她向来很听他的话,无论是十几年前还是现在。 这一次,也一样。 她别过脸去,刻意不看床上那个和他长得极像的垂死女孩。 路过电脑桌时,把上面一串钥匙紧紧攒在手心。 黑色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很快又被关上。 连带着是金属碰撞的声响。 “咔。” 门,从外面,锁住了。 (二十七) 咔。 鬼司讨厌这个声音。 大概是听过太多次了,这次锁门的声响让她觉得特别恶心。 意识开始模糊,这种感觉和犯困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没有绝望与疲惫,唯有解脱般的快意。 毕姨看不到,可她是看得到的。 她还听得到。 耳边传来冷嘲热讽的言语,那是她曾经的父亲:“你还真是蠢,比我还蠢!” 他在笑:“居然把辽奇那臭小子给你的符咒送给那只鬼……” 后面的话她听不到了,似乎已经丧失了听觉。 眼球因为充血而微微凸起,它艰难地转动着,却看见雷医生的老情人巫力抓起台灯砸在她的胸口上。 从厨房里出来的那只,模样看起来像是唐光,手里提了一把菜刀走过来。 钱贵泽,也是最近的死人之一,现在正按着她的手脚不让动弹。 呵,她的确动不了了。 可它还能动,它不死心;终于它瞟到角落里举着花瓶眼神空洞、站着不动的刑惠。 她眼眸里掠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马桶君,动作要……利索点啊…… (二十八) 三更半夜,蓝浩仁刚在办公桌上睡醒;一转眼就看到倒在地上挺尸的黑衣女孩。 仔细一看,地板上还有一滩黑血铺在她身下。 蓝浩仁着实受到惊吓,想抱起她又怕碰了她的伤处,只能小心翼翼地扶她起来。 “还有气……”他松了口气,连忙检查鬼司的身体。印象里鬼司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总不能是因为得罪了雷载碧吧。 鬼司突然睁开眼睛,痛哼: “蓝浩仁,在下的肋骨断了。快帮忙看看断了几根断的是第几根啊!” 蓝浩仁再次受到惊吓,忍了许久才没一掌拍在她头上:“原来没昏过去,你装什么死人!” 鬼司脸皮大皱:“怎么昏呐,睡都睡不着。” 半个钟头后,鬼司抱着自己缠成木乃伊的左手,郁闷道: “蓝大夫,其实你解剖死人还可以,治疗活人就不行是吧。” 蓝浩仁黑脸:“你的意思是要我把你的肋骨敲折了再接上去是吧!” 原来鬼司同学一睁眼就声称自己肋骨断了,可蓝浩仁大夫忙活了大半天,最后鉴定某同学除了多处擦伤和软组织挫伤外,只是折了左手。 正在双方对此争持不下时,一个白衣人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看清来人,两人皆是眼皮一跳。 鬼司连忙向后倒:“蓝大夫,在下是病人,病人是要休息的是吧。” 蓝浩仁哪里管她,及时默默转过头去:“听说今天城郊出了一件命案,我去看看。” 来人一把将二人揪住,狞笑: “你们两个,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辽奇……” 两张脸齐齐望上去,一黑一白,同样无奈。 (二十九) 辽奇还没来得及发火,身上突然长出两只白皙的小手来咳,那是蓝浩仁看错了。 一双纤纤玉手从后面抱住辽奇,一张漂亮脸蛋探出来磨蹭着他的后背撒娇: “辽奇哥哥……” 轻软的、甜腻的。 一口“辽奇哥哥”叫得在场三人起了三层鸡皮。 辽奇哭笑不得,忙去解她的手:“载碧,你怎么跟进来了?乖,去外面等我吧。” 雷载碧嗯嗯了几声抱得更紧,就是不撒手。 鬼司嘴角有些抽搐:“这天怎么越来越冷了,难道是在下的错觉?” 蓝浩仁望天花板:“是有点冷,空调开大了吧。” 这时,雷载碧搁在辽奇肩膀上的小脸忽然咧开嘴笑了。 嘴咧得越来越大,里面伸出一条长长的舌头。 鬼司大惊,赶忙拨开发愣的蓝浩仁,跳过去用折扇把雷载碧敲晕了。 辽奇也觉察异样,提起雷载碧不让她滑落;问道:“今天yīn历几号?” 鬼司苦笑摇头:“是今天,初八。她每月都爱提早八天到的。” 辽奇恍然大悟:“是了,我记得上次是十六,月亮很圆。” 说着视线移到一半就定住了,他礼貌微笑:“阿姨又来看黑扇了。你们叙叙旧,我和朋友就不打扰了。” 蓝浩仁莫名其妙,走过去的时候见辽奇连连点头微笑,嘴里说着什么“哪里哪里,应该的”。 辽奇见他过去,一手拽了他,一手提着雷载碧,一并拖了向外走了一段路,还对空气说道: “你们难得一见,我怎么敢当电灯泡?黑扇,你好好伺候阿姨啊。” (三十) 蓝浩仁不肯动了,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辽奇摇头笑了笑:“有些事我们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蓝浩仁不放心,回头看到鬼司把折扇放进衣袋里、有些无奈的样子。 只见鬼司直视前方,嗤笑道:“辽奇一身都是紫符,你抱谁不好偏要抱他。敢于实践,精神可嘉啊。” 顿了一会,连连点头:“是是是,他已经完蛋了。你还气什么?” 突然躲开,嬉皮笑脸:“我没事,真的!好着呢,我这左手的绷带是道具,不信你问蓝浩仁。他是我朋友,这是他骗我玩呢。” 某人的脸色更难看了,辽奇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同情。 鬼司歪头安静了一会,嘟嘴:“那个啊……我真的没办法。谁叫你当初要上吊啊,要入枉死地狱的。” 她说着伸手在空中夹了一下,举高一尺余:“你看你看,这舌头越来越长了。你再不入狱,恐怕过几年就拖到地上当地毯了。” 手指忽的收回,鬼司笑眯眯一脸jiān相: “怎么,你还想咬我啊?要是咬断舌根可怎么办?” (三十一) 蓝浩仁默然片刻,转头对辽奇说:“我第一次见到黑扇的时候,她有时就是这副模样。黑信刚说她疯了,要送她进疯人院。” 辽奇点头:“刚好后来遇见师父,被收留了。” 那时鬼司还很小,只有蓝浩仁一半高。 鬼司小时候并不喜欢笑,也不像现在那么喜欢自称“在下”;常常一动不动地发呆,有时却对着无人角落咯咯地笑个不停。 小丫头总被两个大汉押着,神情异常淡漠。 这在当时还是见习生的蓝浩仁看来,无疑是触目惊心的。 他找到黑信刚,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黑信刚却说是孩子因为失去妈妈受了精神刺激,疯了,管教不了。 简直是胡闹,黑信刚的原配夫人去世时,鬼司恐怕还在吃nǎi,怎么长到八九岁才因此精神异常?蓝浩仁几乎在心里把黑信刚这个人从头到脚狠狠唾弃了一遍。 谁知,黑信刚竟把一张申请表递给他,说:“小蓝,你来得正好。帮我把这表jiāo给陆医生,你离那家疯人院近吧?” 蓝浩仁压下心中愤怒,推说道:“要申请入院得让我先过过目吧,连我都觉得没必要送院的话,老师也不会批准的。” 黑信刚欣然同意。 蓝浩仁陪了鬼司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鬼司的师父出现。 他记得很清楚,有一次在和鬼司玩魔方的时候,鬼司指着远处的黑信刚夫fù说: “蓝浩仁,你看见没有?我不是疯子,我爸头上真的吊着一个拖长舌头的女人。” 他傻眼,因为他真的什么都没看到,除了那对如胶似漆的夫妻。 鬼司似乎没有期望他的回应,只是抱着魔方转得飞快: “你能看见我爸身边的女人吧,很漂亮。但她不是我妈,她是我后妈。我妈是我爸头上的女人,上面那个长舌头女人才是我妈。” (三十二) 胸口闷闷的难受,蓝浩仁从记忆里回过神来,却看见辽奇蹙着眉头脸色yīn沉。 辽奇手上拿着一张表,一张填写死亡信息的表,一张附有“黑信刚”仨字的表。 黑信刚的尸体是前天半夜在自家浴室里被人发现的,死状和本次连环凶杀案的死者一样。 这件事还没来得及告知鬼司,或者说,是蓝浩仁潜意识里不想这么做。他总是心软。 “你信不信,还缺一个。” 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一句话,是鬼司说过的。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辽奇没多说什么,将表格还给蓝浩仁,闷声:“以后这些资料别乱放,容易弄丢。” 他抱起昏迷的雷载碧向门口走去。 “辽奇!”蓝浩仁突然叫住他。 辽奇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蓝浩仁的声音很低,语无lún次: “黑扇是你师妹,我知道你了解她,比我多得多。你一向……最清楚她的,她这人就是太直,爱憎分明。” 吐字艰难,只因他不知道该怎样为她辩解;而事实上,她的确什么也没有解释。 蓝浩仁从没像现在这样恨自己嘴笨:“她这次可能只是……” “我知道。” “什么?”蓝浩仁有些呆。 “我知道。” 辽奇侧过脸,嘴角弯起一道苦涩的弧。 (三十三) “黑扇,”蓝浩仁无奈地看着正在翻找茶叶的鬼司,“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去上学吗?” 鬼司举起石膏手在他眼前摇了摇:“在下病了。” 蓝浩仁叹气,拿过鬼司手上那包茶,帮忙泡好;给鬼司递过去时还是没按捺住心里的疑惑。 他问:“黑扇,最近的连环凶杀案有人作怪,对吗?” 鬼司挑眉,用“明明知道还问,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瞧着他。 “是……你吗?”蓝浩仁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鬼司的眉毛抬得更高。 她不说话,这恰恰是蓝浩仁最忍受不了的难道真的是你,监守自盗?黑扇! 鬼司仔细将某人心焦如焚的模样欣赏完毕,才慢悠悠道:“不是。” “那是谁!”迫不及待。 “一个人,是谁在下目前还不清楚。那人大概在二十年前死于非命。他是寻仇来了,或者说,他只是想转世投胎。”鬼司喝了一口茶,“他很擅长五行八卦,现在集齐五行,很快就能回地府了。” “寻仇?这么说那家伙跟这次的受害者有仇?之前根本没调查出来……”蓝浩仁几乎想仰头长叹,五行八卦,怎么又是这些他不懂的东西!他更愿意相信凶手是一个纯粹的变态杀人狂。 “那怎么那么巧,刚好凑足五行?” “不知道,或许也不全是什么仇人吧。可能只是为了凑足五行而已。”鬼司眯眼,“他本来第五个人是想找在下的。在下刚好是火命呢。” 蓝浩仁心里咯噔一下。 没察觉蓝浩仁的怪异神情,鬼司继续道:“他杀人是有目的的……呃,应该说,目标xìng很强?基本上都是贪污腐败仗势欺人的家伙。” 可她就不明白,当初马桶君怎么就找上她了? “……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阻止!”他吃惊。 “在下也是很晚才知道。”鬼司看了他一眼,吸一口热腾腾的茶气,“而且话说回来了,阻止他做什么。他是恶鬼,但不是坏鬼。” 蓝浩仁额头有细细的汗珠:“你简直疯了。” “谢谢,”鬼司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家都这么说。” “那你也不能随便害人啊!” “随便害人?”鬼司突然站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身,铁青了脸,“你说我害人?那些人,怎么不能杀了!” 蓝浩仁皱紧眉头,不言不语。 这个反应出乎他的意料,她向来不是那种喜欢随便冲人发火的人,更不会做出迁怒他人的举动。 鬼司脚下有些不稳,在蓝浩仁面前强硬站直了,冷笑一声: “蓝浩仁,这个世道是怎样的境况,你清楚得很。这些人的资料你也都看过了,他们是什么人还用得着你帮他们辩解?别忘了你找到的东西只是冰山一角。” “我知道,这些人根本杀不完,灭不去。不公平,这世界始终存在这些人。 “但他们别老叫我瞧见,还天天在我眼皮底下晃悠! “噢,逍遥法外那么久,哪天不长眼的教我看见了,还不准我动手? “况且还不用我亲自动手呢,一个个死得这么惨,那叫什么?报应,众愤! “唐光和巫力,置办楼盘,偷工减料,拖工资,报虚税!你他妈知不知道他们害了多少人?告诉你,凶手多半就是找他俩的。凶手是凶手,死者也是凶手。 “至于钱贵泽,别看他一个小小的副局长,贪污腐败不说,包养情fù二nǎi,一堆。这就够了,还不甘寂寞jiān污未成年少女,其中能查证者有三。你想帮他说什么话? “还有刑惠,虽然只是公务员……呵,这女人不简单,家有高官爱得瑟,兜下边的钱铺上头的路。发起狠来,真真逼死人不偿命啊。你说是不是,在下听说你家表哥跟她关系不错?两个月前还不是被她整到医院去了。” 听这嘴里一排豆子倒完,蓝浩仁还未回过神;鬼司已经恢复常态,笑嘻嘻望着他,还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这些人,到了yīn间也少不了剪舌油zhà,蓝大夫就别跟他们计较了吧。” 蓝浩仁冷不丁抓住她的手。 “喂,你干嘛?”鬼司笑了笑,“你想说什么?” 蓝浩仁嘴唇蠕动,终究把最初想问的那句话吞回去;一把抱住鬼司的腰,咬牙骂道: “傻瓜,傻瓜!” 他结识鬼司有好些年头,多少知道此人的脾xìng。很多事,她看不惯,却偏偏不闹,只冷眼旁观。但这不代表她不厌恶。她不屑,所以嬉笑疯癫。 她是潜伏人世的黑面判官,在必要的时刻出现,狠狠推人一把。绝不留情,无论身份。 蓝浩仁有时甚至觉得:也许她不直接出面收割那些人命已经是极大的宽容。命运居然让一个如此决烈的人的呆在这样矛盾的世界太残忍了。 人们总知道,黑暗是什么,知道躲;躲不开,会叫屈;就是忍气吞声,也知道心中不平。 人们似乎也知道,光明是什么。但往往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 纯粹的黑暗夺取你的光明,纯粹的光明shè瞎你的眼睛。 你还是看不见。 没有黑暗就没有光明,没有光明更无所谓黑暗。 万物相生相成,何必追求纯粹。 (三十四) 古往今来,纯粹带着一贯强烈意味的东西,最会折杀人。 管他黑漆漆还是白茫茫,看不见就是看不见。 (三十五) 夜够深了。 蓝浩仁伏在案上又一次醒来,手里摸到背上一件黑色风衣,转头看向窗户的位置。 果然,一条黑影呆在哪里。 “鬼司?”他走过去,“你怎么还在,不回家?” “不回,等人。”鬼司摇摇扇子,笑道,“叫辽奇去我家拿东西来,等了许久都没人影。净是鬼影子。” “鬼影子……?”蓝浩仁有些发毛,勉强笑一下,“这么晚,辽奇不会在路上睡了吧。” 鬼司笑得惨兮兮的,露出白森森的牙: “难说,要是被雷载碧缠住,指不定还真在路边睡上一睡。” (三十六) 法医鉴定中心的建筑是灰白色的,在夜里有些清冷。 二楼电梯门无声拉开,一个白色人影匆匆跑出来,发出嗒嗒的脚步声。 “龚丫头哇!!” 一把沙哑的声音带着笑在离电梯不远的地方zhà开,差点将白衣女孩生生zhà死当场。 “阿伯!”龚萍有些恼怒,又不好发作,“您老别一惊一乍啊,人吓人吓死人呐!” 原来是值班的保安阿伯;只听他憨憨一笑: “丫头,早上跟你说过一楼电梯门坏了,你咋还坐电梯下来嘞?” “哎,”龚萍叹气,“这不是到二楼就出来走楼梯吗?阿伯您悠着点啊,我先下去了。” 冲保安挥挥手,龚萍飞速跑了。 不知怎的,总觉得这鉴定中心有些古怪,一到晚上就yīn森森的……好不容易挨到下班,还是快点回家的好,免得赶不上最后一班车。 但很显然,天公没有作美的习惯。 刚跑出楼道没几步,龚萍立刻条件反shè地缩回来呃,这个,如果在回家路上碰见自己导师的好朋友和女人调情该怎么办? 难道要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然后对他说“不好意思啊,辽奇大人,我只是路过,你们继续继续……”? 探头出去不甘心地瞅几眼堵在门口的一男一女,不甘心地扭回头。 不甘心的龚萍严重郁闷了:建筑设计师们啊,为什么咱鉴定中心的门如此窄小…… (三十六) 辽奇靠在门上,低头看着女孩伏在自己胸前蹭来蹭去。 女孩很漂亮,黑色□浪卷发携了几抹酒红,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剔透。 辽奇苦笑:“载碧,这地方不是很好,你以后别跟来了。”难保不被什么东西附身啊。 “不要,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雷载碧很少笑得这么柔,要是鬼司看见了一定要被激起一身毛;她仰起头,美丽的眼睛里有喜悦的光芒,“辽奇学长,你在关心我。” “你还是别跟我扯上关系的好。”叹了口气,辽奇轻轻把她推开,“快回家吧,我上去了。不许再跟来。” 说着提起地上的黑袋子转身往里走。 这时,一具温热柔软的躯体从后面覆上他的背,他回头,看见雷载碧抱着他的腰对他撒娇: “辽奇哥哥……”甜美滑腻。 辽奇转而望青黑色的天花板,深呼吸一下:果然,还是找来了。 yīn风幽幽吹着,刮起女孩的碎花裙子。 此时此刻,雷载碧已经不是雷载碧了。 他说:“阿姨,您似乎很喜欢载碧的身体啊。” 雷载碧显得很委屈,依旧软软叫他的名字。 辽奇突然有些恼,提高了音量:“池清!” 女孩僵了一瞬,瞪着他:“奇奇,我哪里扮得不像了?” 漂亮的眼眸在委屈中居然带了几分嬉皮。 池清还是抱着辽奇不放,双手也放肆起来;一边摸着青年的腰腹,一边摇头赞叹: “奇奇啊,你真没让阿姨失望!腹肌都练到八块了,真好,连模样也越来越俊俏,比老黑漂亮多了……” “但是,”话锋一转,眼神凌厉,池清捏着辽奇的下巴狞笑,“惹花拈草的花花公子,是要招报应的!你知不知道?” (三十七) “阿姨,我没想冒犯您。请自重。”辽奇的话语平静无波。 他斜挑的眼角有些许邪气,浓黑的眼珠子跟背后的女孩对在一起,毫无惧色。 池清渐渐松开他的下巴,轻轻拍打他的胸骨,喃喃道: “扇扇总不让我抱你,怕我被你伤到。一转眼十几年,奇奇长高了,壮了;可我还是比较喜欢小奇奇,你看你现在,跟阿姨多疏远……” 她突然尖叫一声向后倒去,捂着肚子脸色青白;却偏偏要笑: “我猜的没错,你的符咒藏在胸骨偏左的位置!哈。” 辽奇有些不忍,伸手想扶她,不想却被她一掌大力拍回来。 池清神情不屑,倏地站起,几乎要上去几巴掌扇到辽奇脸上: “奇奇大了,知道泡姑娘。但我女儿不是你能欺负的!你想花就满世界去好了,干什么还老纠缠扇扇不放?你是不是忘了,她不仅是我的女儿还是你的师妹!” 辽奇猛地抬头:“我知道!” 池清笑得很欢,面目扭曲:“是,你知道。你是明知故犯,我知道。” “阿姨!”辽奇骤然低吼一声,靠墙滑下。 “别逼我,”他嘴里反复念着,“别再逼我……” (三十八) 池清嗤笑一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拖起来:“走,跟我出去。” 他站着不动:“……我有事,黑扇在楼上等我。” “不跟我走?奇奇,你就不怕我虐待你的小情人。”女孩笑着戳戳自己的脸蛋。 辽奇静静看着她,忽然出声道: “阿姨,这件事跟载碧没关系。请不要迁怒她。” 女孩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味道: “是么。每个男人都习惯做一件可笑的事情,他们喜欢指着自己的情人告诉全世界说‘这件事跟她没关系,不要迁怒她。’” “我和她不是阿姨想象的关系。”辽奇蹙眉,“是阿姨误会了。还有一件事,她是黑扇的朋友。你知道,黑扇的朋友并不多。” “你跟那个雷什么碧的睡昏头了?”女孩不可置信地用力戳自己的脸,“你居然护短!她明明天天都在找机会欺负扇扇!” “她是黑扇的另一种朋友,是连她和黑扇本人都不会相互承认的朋友。”说话间,辽奇实在看不过眼,把女孩的手腕抓在手里,“我必须再强调一次,我和载碧只是朋友,没睡过。阿姨不要在黑扇面前乱说。还有,别戳了,戳出红印子很难办。” 池清一开始很吃惊,听到中间才稍微有点满意就发现某人又“护短”了,于是更怒: “怎么了,戳出红印的话她敢来找你哭?你就不会跟她说是蚊子咬了!我就戳,怎么了!” 她吼得很尽职,一直努力用另一只自由的手配合着一个个音节做某个动作。 可怜辽奇看得几乎要闭过眼去,心想:今天晚上把雷载碧送回家后就跟学校请几天假吧,我发誓我真的什么也没看到啊…… (三十九) 龚萍一直觉得,像辽奇这种长相的人不去荧屏上赚花痴兜粉丝,是一件暴殄天物人神共愤的事情。 但是没办法,事实摆在眼前:这个万人迷是个天才,必须把他埋在工具书里才不显得浪费。 虽然论年纪不过二十出点小头,但辽奇已经是法医鉴定中心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据说此人在其他领域也颇有建树,而且家产挺厚。 当然,龚萍没想到,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居然也有如此受伤的狼狈表现。 但她也没想到,一向绅士的辽奇,居然会恭敬地称呼一个少女为“阿姨”;她更没想到,那个美丽少女对此非但不恼,居然还反过来用自己的粉嫩脸蛋威胁辽奇…… 天呐,难道这个世界还不够混乱? 龚萍郁闷极了,心想:算了,我还是去蓝老师的办公室凑合一夜,顺便讨论一些案件。闹鬼怎么了,反正有蓝老师陪着,能安心。 她刚想转身爬楼梯上去,就听见辽奇在门口叫她的名字。 没错,是辽奇,在叫她的名字。 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啊啊,真见鬼。 辽奇大人,不是小龚我要撞破你的好事,实实在在是你自己叫我出来撞破的啊! 被迫从晦暗的楼道里挪出来,龚萍几近哀怨的脸上挤出一点尴尬的笑:“辽老师……” 辽奇点点头,递给她一个大黑袋子:“快速把这东西送到蓝浩仁那里。” 她接过来掂量了一下,有些分量;好奇道:“这是什么?” “一个案件的证物。”辽奇阻止她准备解开袋子的举动,把袋子拿过来重新系实了,嘱咐道,“这里面的东西不要看,有些事情不是知道得越多越好。快送上去。” 看到龚萍因他举动变得更加好奇的大眼睛,辽奇有些无奈: “小龚,你好奇心不必这么重。小心坏事。快点,送上去。” 龚萍刚想反驳,却见辽奇转身跑了。 仔细一看,不知何时那名美丽少女已经在门外远处的大树下等他,鹅黄碎花裙摆随风飞扬。 (四十) 二楼电梯门前,蹲着一抹白影。 龚萍盯着地上的黑袋子很纠结,挣扎许久,总算给自己找到一借口曰:反正辽奇自个已经出去逍遥了,这电梯门还没开呢,等也是等,先解开封口饱饱好奇心才是王道啊。 已经找到合适借口的龚萍从衣袋里掏出一副白色手套戴上,迅速解开黑袋子。 出乎她的意料,袋子里躺着一截粗壮的树枝,旁边散了很多不明团状物。 树枝的截口是一片不寻常的暗红,隐约还有血红色的汁液渗出。 本应粗糙的树皮上覆着几张暗黄色的皮革,上面还有很多分布不均的毛茸茸的东西,沾得很紧,揭不开。龚萍清点了一下,这样的皮革应该有五张。 她脑子飞速转起来,思前想后,就在要把这些证物同某个案件搭上勾时,思绪被掐断了。 她拾起一小块团状物观察了片刻,捏了捏…… 毛骨悚然的感觉慢慢爬上她的背这东西,俨然就是一块碎骨! 龚萍的手有些抖,拿起袋子里一块最大的团状物凑近眼睛看;看形状,应该是指关节一类。碎骨上面发黄的硬质物,虽然被血迹掩盖,但她还是认出来了:这是大拇指指甲…… 暗暗吞了口唾沫,龚萍把目光转向那只“流血”的树枝,定在那些毛质物上:这些东西大体是黑色,也有褐黄jiāo错的,其中还夹杂了一些白丝。 最诡异的是其中最小的那块皮革,它的毛质物很长,居然打了细小的卷儿,还挑染了些许颜色。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龚萍的上下两排牙齿开始打架这些毛质物,更像是某种动物的毛发。 比如说……人? (四十一) 龚萍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二话不说把手里的东西一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丢进黑袋子里! 电梯也不敢乘了,她胡乱把袋子系紧提在手里,直接跑楼梯! 跑到四楼的拐角处时,袋子忽然破了,某些细碎的物件散落在地上不说,更有“叮”的一声脆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滚远了。 龚萍战战兢兢,不知怎的竟不敢去开灯,只循着声源把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件摸回来,和着地上的东西扫成一堆。 也不管地上的证物捡齐了没有,她脱下自己的大褂,在黑暗中把那些东西和黑袋子包在大褂里抱着,拖着两条虚软的腿往楼梯上走。 到了六楼,黑漆漆的走廊里有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橘色灯光透出来洒在地板上。 龚萍终于鼓起勇气把手放在墙上的开关上,一按。 顿时,整条走廊光亮起来。 不多时,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子探头出来,见到远处的她有些讶异;边走过来边关切道: “龚萍,这么晚了,你还上来做什么?你应该下班了吧。” 看到自己的老师,龚萍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勉强笑道:“蓝老师,我太晚回家,路上没车了。” 蓝浩仁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那你去我办公室吧。里面的东西比较齐全。” 说着又笑了:“真巧,组长叫我明天去外地办点事,刚好可以把房间空给你。” “啊?你要出差,那我不是要一个人呆着了……?”龚萍不由张大嘴巴。 “傻丫头,难道你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蓝浩仁揉揉她的脑袋,有些好笑;仿佛记起什么事,正色道,“你来的正好,帮我把这几张表拿上去。” “什么叫拿上去,”龚萍的下巴快脱臼了,指了指那间亮着的房间,“那不就是你的办公室吗?” “嗯,是啊。”蓝浩仁笑得很无奈,把表格都装进一个密封袋,“可是,这些档案必须送上天台啊。有个人在上面等着,你跟她说这表随她处置就行。” “为什么一定是天台?还要我去?” 蓝浩仁叹气:“天台的窗口太小,我钻不上去。至于为什么去天台,就得问那个人了。” 他也不明白,鬼司为什么突然钻上天台不肯下来。 “那这些东西怎么办?辽老师叫我拿给你啊。”龚萍举起手里的东西。 蓝浩仁并不看看是什么东西,只喃喃道:“辽奇拿来的?你也一起拿去天台吧……给她就对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转过去了,他边走边嘱咐道:“龚萍,记得一定要拿给她。” 好吧,龚萍表示自己的下巴已经脱臼了。 (四十二) 建筑的顶层最yīn冷,龚萍现在还记得,她从来不敢上自家祖屋最上面的楼阁。 从六楼开始,她就一层一层地将灯都开了。到了顶层,不少灯管都因为年代久远,坏了;只能亮着稀疏的几盏。 找到天花板上的小窗口,龚萍连忙把梯子搬来架上;爬到一半,就听到天台上有人聊天的声音,抑或说,只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她下意识停住了。 “为什么,你还在这呢?”天台上的人喃喃道。 龚萍屏住呼吸,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臂:似乎寒毛都立起来了。 “你还知道我是谁吗?你恨我吗?” “……你不恨在下,为什么要在这里逗留着不走?你的钱都给了毕娴,在下一分一文都没有拿,你知道不知道?” “为什么还老跟着在下呢……或许你可以听听无常兄的话,去孟婆桥多饮几碗汤。估计就能忘了……” “说来可笑,你好像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啊。怎么办呢……”天台上的人时而自问自答时而嗤笑,突然惊叫起来,“就是这把刀!你怎么还能带着” 天台下的人也被吓到了,不自觉向下踩了两三步,天台上的言语便听不真切了。 她拍拍自己的胸脯,安慰自己道:不怕不怕,上面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呢,那家伙一定是在打电话…… 龚萍决定要等上面的人打完电话再上去,于是趴在梯子上休息。 她不是个闲得住的人,手里抱的那些东西她是不想再看了,但想起一事:在四楼时掉落的东西里,似乎金属之类的东西,之前在二楼没发现。 她闭紧眼睛从大褂里摸出那个金属壳,睁眼一看,这壳子有个小盖子;把黑袋子连同大白褂半搁在阶梯上,用拇指将盖子顶开,从里面抽出一卷纸。 这是一张手写的档案,上面的字密密麻麻十分细小,居然用的是繁体小楷。 繁体,龚萍在台湾电视剧里看过不少;隐约看出这表上的姓名写的是“良”,其余的信息,她都是“跳跃”着看的毕竟有些字还是不熟识。 “生於公元一九六X年九月,高中……高中后,於一九八X年五月就于X地,管外推;三年后因公司拖欠工聚事,后行不明……” 这表,显然没有按照常规。 龚萍见过这类表格,都是在蓝浩仁办公桌上见的。因为字迹太过细小拥挤,她也没多注意。没想到辽奇手里也有,也许就是他写的? 法医鉴定中心也有不少绝密档案,有些是解决不了的悬疑案,有些则是因为凶手手法过于残忍变态,不便公布案情她也见过两张,却没见过这种风格的档案:字体采用繁体,全部手写,连表格都是由尺子格成。 最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份所谓的档案里,诸如时间人名地点此类按理来说应该十分关键的线索,基本上都用叉叉代替。 “搞什么圈圈叉叉啊……”龚萍暗自嘟囔,貌似今天就是自己的抑郁日,真的是从头郁闷到尾。 她竖起耳朵仔细听,发现天台上的人还在喋喋不休;叹了口气,继续看表。 表格中间很多她不是很懂的字,只知道“鬼司”二字出现频繁。 她干脆直接看最后一段,有些奇怪:与之前的端正小楷全然不同,这一段字有些潦草,甚至飞扬: “由X奇收其骨,已:手系唐X、巫X。良死於虐,尸骨存,一骨置於昌X牙科所後院的水井。其尸骨,通XXX再得知:除骨挑ròu,骨骼溶於王水,尸ròu切成千片,埋於昌X牙科所前,栽一株。如今有大成,枝皆有香,味苦;砍之,有血脂。因良怨重,地府不收,魂魄原四散;然,天意所致,其骨存於水井,尸ròu藏於巨,有所承也。故良二十年,於二零零X年,唐巫之;消除怨,集五行,先后害刑X,X,黑信X三人。因其所皆不之士,故特准其回府。此由X奇所,望黑X慎重理,切勿外。” 龚萍完全理解为什么这一段笔迹会变样,十有八九是填表人的心境有变化连看表的人都手脚冰凉,何况是一笔一划将此事记载下来的人?不过,她更多的感觉,是感慨。没想到二十多年前人心就已经变态到这种程度了…… 突然,正在摇头感慨的某人激灵一下。 梯子在摇,力道不大,好像老人的摇椅一样吱呀吱呀地叫…… “鬼啊?!” 大叫一声,龚萍吓得抱紧梯子一起向后倒。 (四十三) 没有预想的疼痛,身体依然悬在半空。 龚萍好奇了,立即抬头看。 只见窗口一抹黑影,一手抓着梯子脚;黝黑的脸配着昏暗的灯光,眉目看不真切,却居高临下shè来两记锋利的眼刀。 那人摇扇笑道:“你是要自己上来,还是要在下拖你上来?” (四十四) yīn风一刀一刀刮着。 鬼司蹲在天台,低头捣鼓一只大黑锅。 她听得响动,眯眼看向来人:“你就是蓝浩仁叫来的?” 不等回应就自言自语地抢答:“龚萍,见习生跟屁虫?对,没猜错。” “……哎哟我的妈!”龚萍手脚并用攀住窗口,以八爪鱼的形象爬上天台;一上来就听到鬼司的话,差点没摔下去,“我……是蓝老师拜托我帮忙的!” “东西拿来。” “呃?” 鬼司点头:“蓝浩仁拜托你的东西,拿过来。” 龚萍衣服上的尘土还没拍干净,动作倒是利索,立刻跑过去;只是在离鬼司几步远的地方又大叫一声“哎哟!”就要摔倒鬼司身上。 “砰!”物体跌落在地的声响。 鬼司看向脚边摔得龇牙咧嘴的白衣女孩,拎起扇子敲她的后脑勺,yīn笑: “不好意思噢,在下实在没有当垫背的习惯。你,那么有闲情,怎不上其他地方摔去?” 说着捏住龚萍的下巴引她朝楼下看去。 楼下,树影yīn森婆娑。 远处,车水如织,霓虹灯彩连成一片繁华。 “不好意思啊姐姐,妹子我恐高……”龚萍马上反手扣住鬼司的手腕,一脸讨好;身形灵活,顺着鬼司的力道爬起来,把密封袋塞过去,眉开眼笑,“呐,蓝老师给你的!” 龚萍乐呵了。 她刚才的确抓住了这个人的手臂,那真实的触感告诉她:这是一个人,zhēn rén,还是个活人。 越想越心安,她不禁笑眯眯地补充道:“蓝老师说了,这袋子里的东西随你处置。” 鬼司接过密封袋转身,留给她一个酷酷的背影;刷的一声展开折扇,笑嘻嘻道: “恐高的妹子啊,还要劳烦你跑一趟,帮在下把丢掉的东西捡回来才好。” “捡捡捡什么?!”龚萍笑僵了,嘴巴大张,就是合不上去。 “丢了什么,就捡什么。东西在哪里丢了,就在哪里捡起。”鬼司转身,捏紧折扇掩嘴笑;说到此处还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人啊,也是一样。” (四十五) “鬼司大人,时间很重要。万一那个丫头耽误了时辰可如何是好?” 白无常拖着长舌头跳到鬼司旁边嬉皮笑脸,转头看见左边黑衣男子的刀后,赶紧并脚跳回自家兄弟黑无常身边。 黑无常手里拿着一根粗长铁锁,铁锁另一头拴着四个目光呆滞的人。 他摇摇头:“无妨,想是鬼司大人算好了。近日我们收的冤魂太多,现在恐怕一时半会没办法呈递到阎罗那里。” 鬼司把几张紫符丢入锅里,又在锅壁上贴了几张:“我试试她罢了,这个人以后或许有用。” 她看了眼呆在楼沿的白影,缓缓道:“马桶君,你此番去,是少不了刑罚的。但在下保证,你会成功转世投胎的。” 马桶君闻言回头,平淡的眉目微微一动:“放心,我早有心理准备。” “当初只为把你收回,因为你的怨气太厉害了。”鬼司有些歉疚,看了一眼被绳索栓住的四人,“当然,也为了收回这些人。在下跟阎罗再说一番,他会记住的。” “不用,没必要为我破例。”马桶君看到鬼司微微讶异的神情,不禁笑了,“万事皆有定数,顺其自然便好。” “说得好!”鬼司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四十六) 黑信刚握紧刀柄向大铁锅伸去,鬼司没有阻止。 果然,黑色的刀鞘定在黑锅一尺外的地方。 黑信刚用力敲打那道无形的屏障,不多时就敲到铁锅,发出铿锵声响。 黑白无常看在眼里,异口同声叹道:“鬼司大人,这人还是你亲自送吧!怕我兄弟二人招惹不起啊!” 鬼司苦笑,伸手一挥又立起几道屏障,将黑信刚挡开;喃喃道: “看来那个姓龚的见习生不仅喜欢跟班,还手脚巨慢。” (四十七) 龚萍的如意算盘原本打得蛮好。她爬上天台前把辽奇给她的东西都放在梯子下,就想着上去后跟鬼司打声招呼后就逃回导师的办公室。 哪里想到还有这一遭? 龚萍手里拿着块碎布,似乎包了什么东西。 她愤愤地瞪一眼那个窗口,好想直接透过天花板送鬼司两记眼刀;暗骂:老天,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懒的人呐?! 嘀嘀咕咕地抱起已经绑成粽子的白大褂,她一摇一晃爬上楼梯,十足艰难。 天台热气哄哄。紫光红焰,纸灰无风自舞。 龚萍看呆了。 “你的速度,还真快啊。”鬼司拿着一只铁叉子在锅里鼓捣,像炒菜一样。 “嘿嘿,那是!”没听出其中讽刺意味,龚萍一扬头,十分得意,“这些东西可重得很,换作别人未必爬得上来。” 鬼司按住有些跳动的太阳穴,把白大褂粽子抢回来,解开来看;头一眼就见到一团皱巴巴的纸……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头好像又大了一圈:“喂,你看过了?” 总不能,是辽奇心血来潮,把重要文书当成艺术品对待…… 龚萍有些脸红,毕竟偷看文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好在鬼司没兴趣多问,她迅速将表格展平,粗略看了一遍;嘴里念念有词: “……等着,快好了。时间够了。” 于是,某人就看到鬼司把她辛苦跑了好几趟拿上来的证物,全数丢进火里。 顿时,一股浓郁的苦香弥漫在空气里。 “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咬牙切齿。 龚萍看得纠结,蹲在锅子旁边面容扭曲,忍了好久才没去掐鬼司的脖子。 鬼司淡淡看她一眼:“有些东西,是不能见人的。” 龚萍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 隔了许久,火烧得更旺了。 龚萍不禁问道:“刚才一直是你一个人在这里?” “人么?”鬼司挑眉,唇角上钩,“是只有在下一个。” 龚萍松了口气:“那你,认识那个人吧。” “嗯?” “就是那个死得很惨的人啊。被你丢进去的那个,有他的资料,好像叫什么……贝良” 鬼司不语。 龚萍说道:“其实你认识他吧?” “从何得知?” “直觉。”作为一个法医的直觉,咳,虽然只是个见习生;龚萍有些不自在,但她很好奇,“你,一定认识他,对吧?” “见过。” “咦,真的假的?虽然你黑眼圈很重,但应该还没二十岁啊。”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地看一眼鬼司,龚萍更好奇了:“快说说,你什么时候见过他的?” 忽然,鬼司的月牙眼弯了,嘴也咧开弯成小船。 她凑过去,凉丝丝的气全喷在龚萍的脸颊上,yīn惨惨笑道: “刚……才……” (四十八) “干嘛走那么远,怎么,怕我吃了你?”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在林荫间dàng漾。 这天晚上,没有月光。 “奇奇,放心好了。丈母娘是不会欺负自家姑爷的。”池清拽了辽奇的手向前拖,不住埋怨道,“我就是不明白,你怎么就不帮帮扇扇!你也知道,她跳级去你们大学不容易。你好歹开点窍好吧,套套近乎啊。” 辽奇摇头:“她不喜欢我chā手她的事。她那样骄傲的人,绝不接受别人的施舍和同情。” “你笨啊!” 池清回身就是一个拳头:“我刚才那么多话都白说了?什么叫施舍,什么叫同情?那叫喜欢!喜欢一个人有罪吗?还施舍和同情,你活该被扇扇无视,真该的!” 辽奇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 鬼司老躲着他,并不是因为他不理解她而是,他太了解她。 是的,他太了解她了。 他和她,那种几乎与生俱来的默契,让鬼司感到可怕。所以她宁可逃。 鬼司这个人,实在不能用正常的逻辑去推算她。 很多人一生都不放弃寻求知己,但她却一次次把他推开了。 也许因为怕,抑或是安全感的缺失。 其实辽奇更明白,这仅仅是鬼司的本能一个人的本能,你难道能去埋怨她吗? 鬼司往往没有害人的心理,可偏偏总有人想尽办法把罪名扣到她头上。她不恼吗?她恼过,但久而久之就淡然了。 任你冷嘲热讽,我自风淡云清。 辽奇欣赏这个师妹,兄妹之情却不知不觉变味。 纵使天意弄人他依然感到庆幸,因为鬼司只是他的师妹,不是他的亲生妹妹。 至少,他和她的缘分还没有卡得那么死,他还犯不着跟世人观念和lún理道德执拗。 这样,真的就够满足了。 知足常乐,不是? ……辽奇啊,师父常叫你阿奇,你又何尝不是阿Q呢。 (四十九) 池清第一次见到黑信刚时才十九岁,还是家人引着去的,相亲。 黑信刚生得俊俏,身形颀长,就是xìng情太冷,一派王者风范。偏偏能捕获女xìng的眼球。 那个年代比较保守,男女恋爱还搬不上台面。 池清算是个另类,见了黑信刚一面后天天往他家跑,从不避讳。黑家人对此颇有微词,毕竟在当时的观念里,媳fù还是找安分端庄的好。 可年少天真的她哪里顾得? 相处两年,池清觉得黑信刚不是很喜欢她,爱理不理的。但这种东西很难说,因为黑信刚亲口对她说过:“池清,我喜欢你傻傻的样子。” 她心动。 结婚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当时黑信刚有些傻眼,随即说不行。 “为什么?你不是说喜欢我?我家比你家有钱,不会拖累你。我还能帮你!”池清委屈地瞪着他,“我不管,我喜欢你,我们结婚!” 黑信刚冷冷看她一眼:“我们不适合结婚,做朋友还凑合。别问为什么。” “为什么?!” 在她和他认识后的第三个夏至,他们结婚了。 婚礼很豪华,他们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祝福。 婚后第二年,她生下一个女儿,取名“黑扇”。 “为什么给宝宝起这个名字?”池清抱着女儿喂nǎi,嘟囔,“这两个字感觉好单调好奇怪啊!” 黑信刚靠在床头摸摸女儿的小脸蛋,目光柔和:“那你想叫什么?” 池清被黑信刚难得的温柔感动了,乐得倒在他身上咯咯笑:“好啦好啦,就叫黑扇!扇扇,扇扇好乖!” 和黑信刚接触越久,越发觉此人xìng情古怪;结婚没多久池清便发现了,她清晨醒来,身边必定没人。 一开始是吓坏了,她赶紧叫人去找;后来才知道,黑信刚喜欢舞刀,还有夜游症。 咋听这消息,池清的脸有些黑:一个大男人,这三更半夜的,拿一把刀到处晃悠。 但这件事并不妨碍她对丈夫的好感。 两人婚后第一次吵架是因为公事。 人行走社会,难免需要妥协,靠些关系。但这些关系一粘上去,就得送钱。 家里有钱,黑信刚擅长理财,池清并不担心丈夫会把家产败了。但问题却偏偏出在黑信刚身上。 黑信刚看不惯贿赂,生意上很多方面又要打理关系。钱是乖乖送出去了,可他还想让钱乖乖回来,还是用同样的方式,不多不少地拿回来。 这种固执行径,无异于小孩子的思维。 池清有些好笑,但眼见这个男人真的把钱一笔一笔收回囊中后,渐渐坐不住了。 “信刚,你下次别再收他们的钱了。”饭桌上,她提起这件事。 黑信刚抬眼:“这件事你别管。” “我是在提醒你,信刚,这件事闹大了很难搞定。”池清按捺脾气好言相劝。 “我去搞定,你别管。” “黑信刚!你知不知道行贿和受贿的区别?”池清生气了,“我别管?一句两句都叫我别管,你是存心堵我呢!” 黑信刚抱着手臂,冷笑:“就是叫你别管。我行贿,我受贿,扯平了。” 这场晚饭不欢而散。 池清在房里生了一晚上的闷气,临要睡时才想起还没给女儿调nǎi粉。 都怪黑信刚,不让保姆帮忙,偏说女儿要自己养。这下好了,孩子怕是饿坏了。 就在她懊恼万分赶去女儿的房间时,却发现黑信刚正慢慢推着摇篮,手里还拿着一把黑色折扇摇着。 池清和黑信刚撕破脸皮闹一场,原本是希望他能有所收敛。既然是顾家的人,何必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不料,自此之后黑信刚更加变本加厉,像是故意做给她看似的。 相关部门来查过几次,却什么也查不出来,最后也烦了,还专门打了份证明挂在黑信刚的公司办公室上。 该证明的大意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作风很好,什么问题都没有,你们底下的群众就别乱打小报告了吧。无证据者,恶意诬告者一律罚款,以犒劳工作人员的车马费及补偿黑老板的名誉损失。 一年多的心惊胆战,虽然有惊无险,但已经足够让池清崩溃了。 她和黑信刚的矛盾不断升级,即使没到天天吵架的地步,那也只是因为黑信刚没有天天回家而已。 她总是质问他: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你有没有为我和女儿考虑过? 吵得最凶的一次,她抓破了黑信刚的下巴,指着他的鼻子歇斯底里:“你给我滚!我要跟你离婚,你滚!” 在女儿的哇哇哭声中,她挨了平生第一个耳光。 黑信刚不回家,她也没心情管女儿,故意雇了个保姆叫她养。 那段日子连阳光都是灰暗的。 她曾经是那么渴望和他在一起,可那时已经精疲力竭,太累了。 “黑信刚,你答应和我离婚,是我的解脱。你不和我离婚,是对我的折磨。” 她总是反复地想离婚,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想,看到卧房里的双人婚纱照也想,甚至当牙牙学语的女儿爬到她脚边时,她也是这样想。 想象往往是很美好的,因为人们总觉得事情这样的发展刚好顺了自己的心意。 但现实是残酷的,只有真的到了那一步后,你才发现,你的想象是多么残酷。而命运更残酷,因为它真的给了你这条路。 一条残忍到接近自残的路,曾经自以为能如愿以偿的路。 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黑信刚带了一个女人回家,和他一起回家的,还有一份离婚协议书。 “结婚前你的财产比我多,但这几年我的公司上了轨道,累积财产比你多出好几番。你不用担心,公司股份也属于夫妻财产,依照法律我们对半分。不少你的。”黑信刚把离婚协议书推到桌前,“你不要小扇,我要,我来养。离婚后你就一身轻了,来,签字吧。” 池清呆滞地望着黑信刚身后的高贵女人:“她是谁……” 那个女人很漂亮,站在黑信刚旁边很搭配;听到她的话便露出职业xìng的笑容: “你好,我叫毕娴,是黑先生的专人律师。” “是,她是我的律师。”黑信刚却直接将毕娴拖到池清面前,“她也是我未来的妻子。她会帮我照顾女儿,以后就是小扇的妈妈。” 毕娴有些尴尬,手被黑信刚紧紧握着抽不出来,只好歉意地冲池清笑笑。 池清不可置信地盯着两人jiāo握的手,良久才走到黑信刚的面前,声音在发抖: “黑信刚,你……要跟我离婚?” 那天,池清彻底疯了不仅黑信刚和毕娴这样想,连她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她快疯了,只恨自己为什么还残留意识,为什么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失魂落魄般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名字,看着黑信刚带着她的女律师转身…… 心里突然涌起恨意,池清冲上去拽住毕娴的头发向后扯,痛骂这个女人是狐狸精,用指甲挠她的脸。 “你们这对狗男女!黑信刚,我恨你!” “池清,不关她的事!不要迁怒她!快放开,你疯了吗?!” 黑信刚甚至拦不住她,总算抢救及时,把毕娴护在怀里;抬头却见池清把抢过来的文件袋抖开,拿出离婚协议书撕了个粉碎,纸屑全扔到他脸上。 女人尖锐的笑声里充满怨恨: “……哈,你想都别想,我给你生了一个女儿,你不能和我离婚!黑信刚,你不能!” 她边笑边往里屋跑,嘴里叫着:“扇扇,你在哪,快来妈妈这里!” 黑信刚脸色一变,撇下毕娴追去。 “谁啊?”保姆打开门,一脸意外,“太太?” 池清头发很乱,脸上带着泪痕,却笑得浑身都有些抖: “扇扇呢,我找扇扇……嗨,扇扇!” 她拨开保姆冲地上爬行的孩子张开双臂,笑得面容扭曲,眼泪扑簌簌掉了: “女儿,妈妈来了……” 胖墩墩的小孩坐在地上呆愣,好像没认出眼前又哭又笑的人是谁;不多时一道黑影掠过,小孩终于看清来人,眉开眼笑: “爸爸!” “黑信刚”池清嘶叫起来,“你这混蛋,把女儿还给我!还给我” 黑信刚护住女儿,躲开她的指甲,冷冷地盯着她斩钉截铁道: “池清,我一定要跟你离婚。” “不行!我不准!信刚,不要走回来,快回来” 她在后面竭力追着,却不知怎么老追不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抱着自己的女儿,和另一女人,离开。 她在他背后撕心裂肺地嘶吼,像个疯子一样,歇斯底里: “黑信刚,你今晚不回来,你会后悔的!你再不回来,我就死给你看!死给你看” 清冷的晨光投shè在雪白的墙壁上,砸在惨白的女人身上。 她没死,还没死。要等的那个人没来,她不甘心死。 她游魂般走过厨房,却见战战兢兢的保姆给她端来水: “太太,想开点吧。先生就是说说气话,会回来的。” “……是呀,信刚会回来的。他会看到我的。这个人,是哪一个时间来的,难道有区别?”拿起钱包夹出一叠百元大钞,池清扯着嘴角惨笑,“这钱给你,这月的工资。快走吧。” “太太……”任谁看到这种笑容心里都会发毛,保姆迟疑着不敢接。 “嫌少?” 池清吸吸鼻子,把钱包里的现金首饰全倒在地上,末了,将钱包也掷在地上。 她缓缓朝卧房行去:“捡走,都给你。快走,你快走。” 池清在卧房里收拾衣物。 衣服都叠得整整齐齐,只有一条棕色皮带横在床上。 她拿起那条皮带把玩着,走过去将黑信刚的牛皮沙包卸了,换上柔韧的皮革,套成圈。 脚上踩着黑信刚喜欢的沙包,手里是黑信刚给她买的皮带。 她正对着婚纱照咬牙笑了:黑信刚,你给我好好看着。 死,不过片刻的痛苦。 死后,是无尽的恐慌。 她好像有片刻的时间是失去意识的。 只是片刻,又似瞬间她又活过来了。 视野一下子展开,她看到一个惨白的女人吊在绳索上晃着。 那人有一张她十分熟悉的脸,两眼暴突,吐出一截舌头。 活着摇晃,死着挣扎。 它好像是活的,又的确已然死透了。 活着挣扎,死着摇晃。 黑信刚回来了,木在门口盯着它怔了好久。 终于,他走过来抱住它的腿,把它卸下来,动作比她卸沙发时利落。 他抱着它坐在和她一同睡过的床上,帮它整理好头发和裙带、合上眼、送回舌头、关好双唇。 她像傻子般盯着他的侧脸,白衣无风自起,睁大眼,嘴巴合不上,拖着长舌头带出几丝唾液。 “信刚,事情会过去的。你还有小扇和我……不要难过。” 毕娴,来了,蹲下身看着他毫无思绪的眼。 黑信刚看着她,嘴唇抿成一线。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池清猫在毕娴身后,几乎贴着她的背。 妒火熊熊烧起,这只鬼恶意地张开长指甲在女人的脸色比划,银白色的唾液几乎垂到她的肩上。 哈,杀了她,杀了她……灰白色的指甲向女人的眸子用力扣去的同时,撕心裂肺的惨叫充斥整个空间。 池清倒在地上抽搐不止,另外两个人却没被她的分贝震破耳膜,依旧一个蹲着,一个抱着东西坐着。 她忍着疼痛手脚并用爬到那两人中间,惊恐不定。 黑信刚突然伸出手,她吓得向后面逃去。不敢碰,她再不敢接触这些活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那只修长的手在空中顿了一瞬,抚上毕娴光滑的脸。 男人磁xìng的嗓音带着蛊惑: “小毕,你先离开这里吧。麻烦帮我照顾黑扇,多谢。” (五十) 池清万念俱灰,穿过一堵堵水泥墙,逃到人烟稀少的墓地。 这里倒是热闹,没几个人而已。 几只男鬼跟在她身后嘿嘿怪笑:“哟,新来的美女。” 很快一把yīn冷的女声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讽刺道:“什么狗屁美女,吊死了就是一头猪,哼。” 她没有反应,思维都麻木了,任一群恶鬼在她眼前冷嘲热讽。 当众鬼纷纷逃窜,尖叫着说什么乌有大师来了快逃啊的时候,她还是杵在树下一动不动。 乌有大师是个仙风道骨的老人,连平时说话都虚无缥缈好似神仙,住处更是堪比蓬莱仙境。 此前,池清还不知道中国有这样一处宝地,真在这里住下来了,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别急。你如今魂魄尚不强健,再撞上几个阳气重的人就怕要散了。”辽奇拿着一本《本草纲目》翻着,对着团团转的池清连连摇头。 “阳气重?”池清一听就怒了,“那我跟你这小子关一块就安全了?你倒是去外面看看能拎几个阳气比你重的人给我撞撞啊!” 辽奇是乌有座下二徒弟,悟xìng极高,四岁就被乌有大师相中了。在这地方呆了七八年,小小少年就养得格外老成,有时池清都怀疑这孩子心理年龄比自己还老。 但腹诽归腹诽,池清总觉得这孩子招人喜爱。 别的不说,就说辽奇的记忆力简直就是过目不忘,你若问起他某种草yào如何如何,他偏不正面回答,直接告诉你一个页码然后把《本草纲目》塞到你手里。 这种态度当然欠扁,但这小子就能处理得滴水不漏恰到好处,末了你还得发自内心地夸他。 池清刚来时,辽奇还只是个六七岁的nǎi娃娃,可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但更多时候,她是透过这小男孩看另一个孩子的身影,努力地想象那人的模样。 她死去之时,那小孩才只会叫爸爸妈妈,喜欢满地飞爬。 掐指算算,已经过去五年多的时光……那孩子,该有八岁了吧。 “奇奇,你知道吗,扇扇是个机灵的孩子。她爬得很快,保姆老是抓不住她。可是她又很笨,二十多个月了还不会讲话。” 池清总是不厌其烦地跟辽奇念叨某个擅长爬行的笨小孩。辽奇也不厌其烦地听着,从不打断尽管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 房间里放着一个牌位,上书“一刀降魔将”。 那是辽奇的大师兄,但乌有大师和辽奇很少提及他,池清只隐约知道这个人死了有些年头。 一刀降魔将死了,可留下的东西却非常宝贵就无形附在牌位的背面,不仅能保元神,还能修补魂魄。 池清就是靠这个牌位苟延残喘“活”了这些年。只因她所处境地太过尴尬:有怨气,所以不肯回地府,而那点怨气又太少了,根本不够维持她的魂魄。 好在,一旦她修炼期限一到,便只需定时回来修补魂魄她可以长时间在外逗留,一般人根本无法伤她。 在活着的时候,她爱黑信刚,也恨;也在意过那个叫“黑扇”的小孩,很爱很爱。 在自杀的关头,脑子里全是黑信刚的影子,竟容不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在死后的时光,她开始想念,无论是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还是那个口舌不清的笨小孩。 前往黑家的路上,池清碰见一条活蹦乱跳的大狼狗,于是蹲下,把手伸过去。 以她的功力,目前身体自然还是无法真实接触活物不过是做个测试罢了。 果然,大狼狗被她透明的手臂穿过腹部一段时间后,渐渐衰颓,几乎都站不稳了。 她及时收手,等到大狼狗恢复了精神跑开后,她还是在那里蹲着,发呆。 黑信刚的模样没有大变化,倒是毕娴越变越美。 和他们一起生活的,还有一个黑黝黝的小瘦子不,池清完全无法相信,这个小黑人怎么会是她的女儿?那个……软绵绵的胖小孩? 黑扇很瘦很黑,头发剪得比男孩子还碎,个子比同龄人要矮上一截。 池清第一反应就是找毕娴算账:这女人简直就是典型的后妈,自己抹得白白嫩嫩的,把继女折磨得黑不溜秋! 但,在亲眼目睹黑扇甩开一干保镖,将一度苦口婆心的毕娴远远撇在后面,一溜烟跑出家门跳进池塘后,她难得冷静地告诫自己:稍安勿躁。 其实池清并不知道自己要回来做什么,这个地方早就不是她的家。 而且,现在他们一家三口生活得挺好;黑扇也很聪明能干,根本用不着她cāo心。 恨么?一阵浓一阵淡的,说不清楚。 或许时间能磨平一切,可她不甘心,还是放不下黑信刚。 她想日日夜夜跟着他,看他吃饭,看他工作,甚至忍着妒火看他和其他女人上床,却不敢碰他一丝一毫。 至于毕娴,注定只能当池清眼中的空气但池清同样不想伤她,因为这个女人,是黑信刚的妻子,黑扇的妈妈。 有时在黑信刚那边受了刺激,她会穿过几堵墙去见黑扇她也是开心的,只是一样不能碰而已。 黑扇自小随父亲,眉眼十分神似,连带的脾气也非常古怪。 同学朋友都不找她玩,她也毫不在意,宁可对着空气发呆,大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思。 偶尔,那双酷似黑信刚的眼睛会和池清对在一起,然后慢悠悠地转开。 常常引得池清悲喜jiāo加。 一切,似乎都非常平静。 但这种诡异的平静始终会被打破。 有一天饭后,黑扇把黑信刚拖到后院,指着他的头顶: “爸爸,你头上有个拖长舌头的女人。” “你在胡说什么?” “没有胡说,爸爸。我看得到她……”黑扇冷冷的眼神对上池清诧异的脸,突然向上蹿,“说不定,我还能抓到她!” 黑扇没有抓到池清,池清已经靠在墙上傻了。 黑信刚一把将女儿扛到肩上,回身往里屋走,淡淡道: “小扇,你该多听你毕姨的话。晚上十点,把字帖写好给我看。” 那夜,池清赖在黑扇的房间不走,不停地问她: “扇扇,你真的看得到我吗?快跟我说句话啊!” 黑扇紧闭双唇冷冷瞪她,手下毛笔就是不停。 后来,黑扇多次和父亲提起此事,每次都几乎引发家庭大战。 毕娴总是尽力护着黑扇,可黑信刚是什么人,发起狠来岂是毕娴拦得住的? 黑扇哭过几次,但次数一多便渐渐不哭了,干脆扬起脸和父亲冷冷对视。 有一次,黑扇甚至在冷笑,她问黑信刚: “我说爸爸,你以前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招惹了什么女人啊?” 每次黑扇被打,池清都是以泪洗面。 女儿在哭时,她陪女儿哭。 女儿不哭了,她替女儿哭。 只有在这些时候,池清才真正后悔当初回来的选择。 这两个,都是她至亲至爱的人,却一个打另一个。 她无能,只好看着他们哭,却不能上去把这对冤家父女分开她怕伤了他们,怕他们受伤啊! 她只能,咬牙切齿地冲黑信刚哭嚎,即使知道他根本听不到,她还是一遍又一遍地痛骂他:黑信刚,你这个孬种!你自己心虚居然打女儿,你是不是男人! 最后一次,实在打得狠了,黑扇跑到后院躲着,两个保镖也形影不离跟到小树林里。 眼见这两个彪形大汉就要过来把黑扇绑回去,池清咬着舌头哽咽不止。 她恨,她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被黑扇看到,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离开…… 她哭得越发狠了,眼泪鼻涕唾液全糊到一块,整个儿倒在地上抽搐。 直到,一双手把她扶起来。 这双手瘦瘦小小,很黑。 “你就别哭了,当心脱水。”黑扇捏了几张纸巾帮她擦脸,用的居然是长辈对小辈的语气,“听我一句,你哭是没用的。我爸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为了毕姨吧。 池清反应过来,大着舌头急了: “傻孩子,你拉我做什么,快松手!” 黑扇的手指扣得池清很疼,有些不真实。一种幸福的感觉溢到心口,满了。 两个保镖早跑了一个,只剩一个坐在地上目瞪口呆: “黑、黑小姐!你……你怎么把黑太太从地底下拉上来了?!” 这个保镖跟了黑信刚十多年,自然是认得池清的;此刻看见眼前的长舌女人,早就吓得魂不附体,难得他还记得爬起来拽黑扇:“快走!这不是个活人!” 不料,黑扇却踹他一脚,目中一片了然:“黑太太?果然如此。” 那保镖本就腿软,这一踹又坐在地上,抖着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 黑扇伸腿又是一踹,傲然长笑: “还傻坐着干什么?去告诉黑信刚如他所愿,我疯了。” (五十一) “你真的要走,就这样走吗?”辽奇的声音很低沉,一如现在他的心情。 池清笑笑:“走啦。我当鬼都当十多年了,试着转行吧。” 辽奇盯着她满不在乎的脸,缓缓道:“不去见黑扇最后一面?” “她啊,哈,你没听她每次老赶我走吗?” “你该知道,她,为什么。”辽奇上挑的眼角有一丝悲凉,“你,这样去了,便是魂飞魄散。” 池清还是笑着摇头: “魂飞魄散又怎样。投胎转世又有什么好,还不是喝完一碗孟婆汤继续活受罪?” “你还是恨他。”辽奇重重叹气,“阿姨,你还是不肯原谅黑叔吗?” 池清一愣,强笑:“有什么恨不恨的。我觉得扇扇说的对,恨一个人是需要耗费精力的。精力也要花得要价值才好。” “他已经死了,模样很惨。”辽奇轻轻念道,“我想这件事,黑扇是第一个知道的。” 池清睁大眼:“你以为是扇扇干的?别傻了,她下不去手。” “我知道。”不是她干的,辽奇知道。 蓝浩仁有句话是对的,他说鬼司这人太直,爱憎分明。 鬼司也许真的没恨过他的父亲,仅仅只是不屑,更多的是理解。 她将自己的世界和父亲明确划分开来,宁可去疯人院装疯,也不和黑信刚挤同一个屋檐。 这一次,只能是一个意外,人为的意外。 如果可以,辽奇实在不愿主动提起这件事。 因为现在,事情已经糟得不能再糟,也已经好到不能再好。 进退皆是徒劳。 命运总爱开玩笑。 鬼司常说,这世间本无命运,可惜人们选择相信。 有人信,哪怕只有一人,命运就是存在的,能成真。 命运,的确给鬼司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鬼司把父亲的一切承袭了个十成十,无论是相貌还是作风。尽管她本人不承认,或者她自己还未发觉鬼司,本身就是黑信刚的翻版。 父亲的赃款,她从来没有忽视,只是按兵不动她毕竟只是个凡人,知道“父亲”二字是何意义。 可,她是黑扇鬼司,再大的血亲,也要亲手决断。 管他什么舍不舍。 最初的时候,鬼司根本斗不过贝良,贝良却指名要她xìng命。 紧要关头,她把同是火命的父亲推了出去,推到贝良的爪牙下。 能让辽奇心服口服的人屈指可数,虽然黑信刚某些行径为辽奇所不齿,但凭心而论,辽奇到底是佩服他的。 黑信刚这个人,能力超强,xìng情怪僻,其yīn狠dú辣的手段更属世间少有若真叫辽奇找出一种动物来形容他,那便是,狼。 狼王。 但,这个曾经睥睨群雄的王,却栽在另一个王的手里。 另一个王,一个酷似他的人。 辽奇不知道黑信刚会不会后悔当年的选择,很难想象。 他只知道,鬼司很聪明,撇去lún理道德不论,当初应对贝良那一计的确妙绝。 通过折损贝良的魂魄,解决一直她无法面对的父亲。一箭双雕。 鬼司早就算准了贝良控制不住五只恶鬼,故意布阵等候贝良自投罗网。 她愿意帮贝良转世,宁可将护身符相赠,把五只恶鬼统统招揽在身边。 其实从她开始chā手贝良的事情开始,当时四只怨鬼便盯上了她,跟着她满世界乱转,就等着狠狠下手。 辽奇用符咒替她驱散那些恶气,最后那道符咒却只保了贝良。 只身,惹上五条索命游魂,是什么后果? 他只知道,以鬼司目前的能力,是万万办不到的即使贝良当时已经开始剜去死者双目。 两处的时间,有那么一点点差距,但差距就是差距,绝不会因为差距小而挽救一个人的命。 “阿姨,你难道没发现黑叔的变化?”辽奇低着头,脸上一片婆娑树影。 “没变化。”池清笑笑。 “有的,你再想想。可以前后对比一下,比如……你死前和你死后。” 这个问法很残忍,但辽奇必须这样做,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池清万劫不复。 池清的表情有些难看: “你是要我对比我和毕娴的待遇区别吗?那好,我告诉你。他对我成天冷着一张脸,他还打过我。他也打过扇扇,特别狠。但是……” 她自嘲地笑了:“黑信刚,对毕娴很好,很好很好。” 辽奇摇头,喃喃:“看来你是没发现了。或许这就是女人的特定思维,总是在鸡毛蒜皮上原地转圈。” “你说什么?”池清的脸色更黑了几分。 “好吧,你的时间不多了。”辽奇往前走了几步,“阿姨,你难道不觉得黑扇和他很像。黑扇是他的女儿,几乎遗传了黑信刚的所有东西,除了xìng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池清面无表情,辽奇盯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 “黑扇遗传了他的xìng格,他的禀赋能力……这或许就是师父说的孽缘?” 池清曾经因为看不下去黑信刚对女儿的打骂,跑回去找乌有大师求情,求他收了鬼司当徒弟。 乌有大师收徒向来是宁缺毋滥,看不过眼的苗子不要就不要,说一不二,就算你在他面前磕破脑袋,他也照样悠哉游哉。 所以在鬼司之前,乌有大师只收了两个徒弟,一刀降魔将和辽奇足足差了二十余岁。 然而,一向仙风道骨的乌有大师,在听完池清的请求后,却是呆傻一愣。 这一愣,足足超过了一炷香的时光。 当夜,乌有大师对着一刀降魔将的牌位,自酌自饮。 辽奇数了数地上的酒瓶子发觉不对,开始主动跟师父抢酒杯的时候,乌有大师却面带戚戚,仰天连叹: “冤孽!孽缘,孽缘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池清彻底不耐烦,挥挥手就要走。 “池清!”辽奇在后面喊道,“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黑信刚自从你死后就不再舞刀!” “不再舞刀?”池清疑惑转身,摇头嘀咕,“他舞不舞刀,与我何干?” 辽奇苦笑:“那你,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走?早不走晚不走,选在这时候?” “听不懂,不想听。”池清下意识想捂耳朵。 可惜辽奇的话还是传到了她的耳里: “因为你已经无法再呆下去,因为一刀降魔将已经不能再为你提供能量,因为黑信刚已经……死了。” 池清惊愕。 辽奇的笑容很苦涩: “是,黑信刚是我的大师兄,他就是乌有大师的首座弟子。” “……不可能!!”池清几乎厉声尖叫,节节后退,“假的!他对我不好……一点也不好!他对我不好!他眼里只有毕娴,没有我!” 狂风呼呼刮来,摇得枝丫乱响。 鹅黄碎花裙摆疯狂飞扬,女孩尖叫着踉跄倒退几步,突然身形一软向后倒去。 辽奇眼疾手快搂住雷载碧的腰身,提起来避免她滑倒;眼睛却死死盯着榕树下那抹颤抖的白影。 像终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他缓缓说道: “你死后没多久,大师兄就来找师父。他知道你不甘心。” 树下的长舌女人面容娟秀,格外惨白。她捂住耳朵拼命摇头,哽咽着说不出话。 辽奇的眼里是无尽的苍凉: “他说,他亏欠你的东西都会还给你。所以,他选择舍弃自己的道行,留给你修补魂魄。从那一刻起,一刀降魔将就已经死了。” 既然一刀降魔将已死,自然不再舞刀。 “是他请师父去找你的,也是他,求师父收留黑扇的。你们很巧,同一天求的师父,提的都是相同的要求。” 辽奇哑着嗓子说道:“他当年打黑扇,为的是毕娴。因为他知道,你不会伤害黑扇,也不会伤害他。但毕娴就危险了……他只有借黑扇把你逼走。” 池清勉强吐出一串字: “我、我不信!他……他、他完全、完全可以杀了我啊!” “……他不想再杀你一次,他,下不去手。”辽奇目光灼人,直shè到池清心里,“他是为毕娴,也是为你。” “他只是希望你能转世投胎,在另一个世界拥有幸福。” 辽奇不再看树下的白影,仰天笑了: “呵,我说黑扇几乎遗传了大师兄的一切包括,yīn阳眼!” 池清满脸泪痕,嘴里塞着长长的舌头,无论怎么摇头都吐不出一个“不”字。 “……池清,他一直都知道你在。” (五十二) 天边,微微发亮,露出鱼肚白。 辽奇走过无数的野草小径,终于在一处隐僻的巨石前站定。 两掌一翻,石头上的灰尘轻轻扬去,逐渐显露出三个凹陷的大字乌有阁。 很久没回师父的乌有阁了,对于这里,辽奇总有种亲切感。 欣慰的是,这里没有变化。 水还是这片水,天还是这片天。 野花野草随时序摇摆,身上轧过时间的巨轮,依然欣欣向荣。 乌有大师经常出门远游,偶尔心情好还会带回几缕游魂。 而乌有阁是个宽容的地方,不仅适合游魂居住,还能强健魂魄,因此这里也住有几只鬼。 “噢噢,阿奇?”一个黄发少年冲过来兴奋地想拍辽奇的肩膀,发现自己的手几次都穿过辽奇的胸膛后不好意思地笑了,“呃,这个,我忘了……” 辽奇笑笑:“杰克,你现在不怕太阳了。” 杰克直接把鼻孔甩到天上去:“当然!本少是有下工夫的好不好,天天看书!” 杰克冲辽奇勾勾手指头:“嘿,告诉你,今天有个巨大的surprise!小美人来了哟。” 辽奇不明所以,正想多问几句,就见杰克掉头跑在前面,不多时便隐去了。 辽奇摇头,无奈地拨开花草,却听见一阵刀刃破风的嘶鸣。 他的动作停了一瞬,眨眼间,人循着声源就掠过去了。 脚步渐渐停止,辽奇怔怔地望着远处狂舞的黑影。 舞刀,极速,却从无刀光外泄。 因为那人的刀通体漆黑,连锋利的刀刃都浸满乌黑dú素。 视线从远处收回一些,辽奇毫不意外地看见另一抹黑影。 一袭黑衣消瘦,抱膝坐在草中。 地上躺着一把黑色折扇,展开着,放在那人脚边。 轻风,徐来。 修长柔韧的野草沾满莹莹露光。 辽奇定了定心神,走过去。 鬼司听得响动,站起身背对着他。 她说:“我送不走他。” 辽奇嗯了一声,把黑色折扇捡起来塞回她手里: “池清阿姨已经去了。” “……是么?”鬼司始终没有转过身,肩膀抽了抽,笑道,“我之前倒没指望她能想通。” “你呢,你也想通了吗?” 没有回答辽奇的问题,鬼司慢慢展开扇子,专注地盯着,突然沉声道: “一刀降魔将。” 辽奇下意识蹙紧眉头,却什么也没有说。 鬼司犹自念道: “一刀降魔将,擅长舞刀,据说他能一刀勾去一只鬼,故得名‘一刀’。又因为此人喜好黑色折扇,能用扇子作战,故又得别号‘黑扇鬼司’。” 辽奇突然从后面拥住鬼司,咬着牙。 “十多年前,‘一刀降魔将’突然从鬼职中除名,‘黑扇鬼司’却作为正式的鬼职留了下来。” 鬼司无知觉地笑笑,“我,从不知道他会舞刀。他的刀原来这样快,果真是能一刀勾去一个的。” 辽奇闷声:“他救你,你别不领情。” “我哪敢不领,是怕领不起。太重。”鬼司吃吃直笑,“我说,真不愧是我们的大师兄啊,天快亮了还勤奋练刀。” “扇,别说了。”辽奇用力勒紧鬼司的腰腹,把头埋入她的颈窝处,梦呓般喃喃,“别说了……” 鬼司疼得笑弯了腰,转头叫道:“怎么办啊,辽奇?” “不要胡思乱想!” 黑扇鬼司缓缓摇头,依旧在笑: “……傻瓜,他已经,不记得我了啊。” 【《黑扇鬼司》全文完】 【2011年5月12日至6月7日占今】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T.K】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访问小说分享者(东a儿)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2464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