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寻雪夜风华》 正文 第一章 （一） 天空簌簌地下着小雨，湿润了宽阔平整的柏油路，像油了一层淋漓的墨，幽暗而透亮，不见一丝尘土在晴日里的影子。雨越下越大，雨点密集地打在我的脸和后脖颈上；地面逐渐汇集几支细小的水流，这些雨水像无孔不入又令人讨厌的精灵，从脚底渗进了我的鞋子。不过，这些都没有阻止我快速前进的脚步，我一心只想快点走，因为我虽然不知道要去哪儿，但是我也不想后面那个撑伞的女孩追上我。 我急速地走着，不敢有一分半毫的懈怠，偶尔回头看一下她与我之间的距离，来决定是否继续加快我前进的脚步。 她的名字叫欣欣，梳着一个马尾辫，有时也散开，头发几个月之前染过，有些发黄；她还穿着一身高中校服和一双浅蓝色的圆顶白底帆布鞋，鞋口处还有纯白色的网状花边。别人的鞋子总是脏兮兮的，而她的鞋子却一尘不染，经过雨水的洗刷，她的鞋子反而愈加干净清新。 “你就不能等一下我？”欣欣急切地喊道，她作为一个女生，下雨天撑着伞走路，实在走不了太快。她迫切地想赶上我，哪怕只能缩小一点距离，也是她希望看到的，而我岂能轻易如她所愿。 每当距离缩小到我不能忍受的时候，我登时跃出几个箭步，拉开距离的同时，我脚底的水花也溅落到她的裤腿和白色的鞋子上。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一个劲儿地走，但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是她所能掌控的。 我走得有点累了，还有点无聊，就转过身，一边看着她娇小的身体，一边倒着走路。“美女，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呀？”我调戏她道。 “我也不想这样，还不是因为你？”欣欣走路喘得厉害，脸颊绯红；她的脸也很小，像煮熟的鸽子蛋白，所有的男生看见了，都想一口吃掉。 “我我只是不太喜欢，也不太习惯跟别人一起走。”我又把身体转回来，低着头看路面，默不作声。 “我影响到你了吗？”她问。 “没有但是，你走在我身边，搞得我心里慌慌的，很难受我真的很难受我很难专心地走路而不顾及你的存在。”我解释说。 我走路的速度变慢了，她也没那么喘了，她对我嗔目而视，争辩道：“你可以不用管我啊！我能自己走路，而且走得也不慢！”说完，她紧赶了两步，走到了我的前面。 她的个子不高，但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她走得格外卖力，几乎都要跑起来。我看着她瘦小的背影，一种巨大的负疚感在我的心底油然而生。 “喂，你慢点走啊？” 她没有理我，仿佛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她右手打伞，走路的样子有些狼狈，头发也有点凌乱。 “对不起啊我对不起了啊” 她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 我赶紧跑起来，一会儿就追上了她，我轻拉住她的手腕，说：“你慢点走呀，把自己累着，不值当啊！” 她头也没回，赌气地说：“我要你管？” “来来来，把你的伞给我，我帮你撑，你慢点走，好吧？”说着，我把她手里的伞抢了过来，一边走路，一边帮她撑伞避雨。 我俩走路的速度慢慢变缓，最后竟变成了雨中散步，只不过她在伞中，我在雨里。 “你会一直帮我撑伞吗？”她问。 “也许不会吧，我没那个本事不过我可以帮你撑一段时间再撑一段。” “你一直撑伞会累吧？” “累倒无所谓，主要是因为我怕：我怕他们，也怕我们；我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害怕的东西也多。” “你有多怕呢？”她问。 “我” 远处的路边上突然出现了一大群人，他们熙熙攘攘，打情骂俏，眉宇间尽是相互的戏谑与嘲弄。他们假装无意地朝我走来，说笑之间还不时偷瞄我，好像我是异样的人，而窥得我的，然后当作他们的谈资，才是他们真正的兴致所在。 我对心里很慌，对她说：“他们来了，我得溜了。” （二） 以前我很喜欢出风头，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畏缩了，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就是不怎么在乎。我上课时的同桌，是一个又高又瘦的男孩子，肤色黝黑，黑到发红，总是保持着一个跟《赌侠》中刘德华一样的三七偏分头。他每天上课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趴在桌子上睡觉，还嘱咐我“老师来了叫我一声”。他要求我做的，我七cd做到了，剩下没做到的，他也没怪我，就老老实实站起来罚站。他也没什么不良嗜好，就是无聊时谈个恋爱，得空儿去厕所抽根烟，周末跟老陈翻墙去网吧包夜，他也不怎么打架，总而言之算是一个好人。我上课的时候也会觉得无聊，忍不住看他玩偷菜停车的游戏，可是我并不能看懂，所以就感到了双重无聊。 我前面有一个练舞蹈的女生，戴着隐形眼镜，有点婴儿肥，两腮红红的。她的文化课成绩差强人意，但也不耽误她把恋爱谈得死去活来，开心时春意盎然，难过时哭天抢地，我也由此领略了女生情绪的善变，对女生c对恋爱重新有了一种敬而远之的想法——而这种想法对我来说是前所未有的。 新来的英语老师我并不喜欢，她有很多缺点，比如身材太瘦c胸部太小c穿衣服老穿紧身的，而且长得也一般，最重要的是她说话声音太小了。她是临时顶班的英语老师，似乎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上课时她小声说她的，我们大声讨论我们的：她演的是独角戏——她并不在乎是否有人真正听她讲课，而我们演的是狂欢节——我们也不在乎是否有个不合时宜的人出现在讲台上。 我们的地理老师年过半百，头发有些已经花白，他戴着一副深色眼镜，身体有些臃肿，脸像猫头鹰，活脱一个爷爷版的机器猫。他是我见过水平最高，也是我最喜欢c最敬佩地理老师，他在黑板上画出的地球图，和他的脸一样圆。可他为什么要来顶班做我们的班主任呢？学校级部主任的这个安排显然把他搞得很狼狈，他制服不了我们这群无法无天的人，给我们上课时的情绪也受到影响。他们大概都觉得我们是一群烂到家的学生吧。 学校的领导有要求，平等对待所有的学生，对每个班都一视同仁。然而决策毕竟是容易的，我们只能在青春的荒淫中和凄厉的阳光下，感受鲜花的腐烂与凋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三） 上学读书不是我的强项，其实我也没什么强项，我不知道自己擅长什么，也不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上课的内容使我厌倦，我每天只觉得发困，我的脑袋里好像进了什么东西，只有睡觉能让我舒服一点。我一旦醒过来，就会觉得脑壳疼，于是我不得不去校医院买些药回来吃，虽然我也不确定这是不是治疗头痛的药。 我经常会看到两颗红色的苹果在眼前移动，它们从左到右地过去，又从右到左地回来，它们好像一直在对我笑。我还看到一块布，看上去是黑色的，其实还有一点黄色，甚至也能看出红色的部分。这块布是卷曲的，而不是笔直的；是柔软蓬松的，不是坚硬的。它也经常从左边走到右边，然后再从右边走到左边，我对它很好奇，很想试着摸一下它。偶尔有一股洗发水的气味飘进我的嘴里，我不禁意乱神迷，竟从这干枯的大地找到了一丝快乐。我深吸了一口气，想把这种味道吸进我每一个肺泡里。我看到了两片粉红的花瓣，从远处飞到我眼前，又从眼前消失到远处。我想品尝一下花瓣的味道，它是甜的吗？是辣的吗？是软的吗？还是没有味道？我实在想尝一下，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远处的角落里有人唱婉转的歌，声音悦耳，迷醉动人，这歌声也令我发狂，我想抓住那个扰我心智的人。我只想安静一会儿，而我的脑浆却如炸裂一般，我的眼前飘过好多妖娆的。我痛苦地敲打着自己的头颅，越敲打头越痛，头越痛越敲打，最后我痛快地给了自己一个大巴掌，然后对着天空大骂：“操尼玛，我就是一个大傻逼！” 我比较喜欢黄色，有的人穿黄色的衣服好看，有的人就一般，我想借欣欣的黄色羽绒服穿一下，因为她穿起来就很好看。可是她的尺寸太小了，而我又是一个高大粗壮的莽汉子，估计她的衣服我都穿不上，还有可能把她的衣服撑破了。我可赔不起这么些钱，她的衣服到底值多少钱呢，她也没有告诉过我。我跟欣欣说过，让她把她穿过的一双旧鞋子寄给我，她说得先让我给她转账八十块，然后才能把鞋子寄给我。我没舍得这八十块钱，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四） 好几年以前，我经常见到阳光，不像现在，吃喝拉撒几乎全在楼上，我都忘记了阳光的温度。那时我的年纪还小，身体也没有发育完全，只长出一小撮软毛胡子，比眉毛还要软。班里有个并不起眼的小姑娘，学习成绩也一般，但是她经常透过轻薄的t恤，露出各种颜色的肩带。不知道她本人是否知道这种情况，但对于我来说确实极大的风景，无聊的上课时光就这么被打发了，我可以看一节课都不分神。她有一张瘦长的瓜子脸，一双细长的柳叶眉，还有一对隐蔽而娇小的狐狸眼。她的嘴唇轻薄，说话声音有点像只年轻的母鸭子，不那么美好。她说话时也略带尖酸，可不知为什么，后来她说话就不这样了，整个人也变得容易亲近了。她不是对每个人都笑，但是跟我聊天就笑得很开心，我总感觉她要过来拥抱我，害得我并不敢跟她多聊。我亲了她，她的脸有点发凉，我亲她就跟亲自己的手背似的，只留下了点口水，用手一擦就没了。她老是希望抱住我，我却躲得远远的，不想给她这个机会。因为我的身体是热的，她的身体是凉的，跟她拥抱的话，我觉得自己亏了。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用柔媚的眼睛看着我，她的身体仿佛一条的白色面团，将要贴上我的身体。我的心里很慌，下意识地用手推开她，却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胸部。我的手像碰到了一个柔软的暖水袋，里面有一些温水，因为只碰了一下，剩下的便是一片虚无。 我还记得她因为身体瘦，四肢显得修长，做广播体操啊c练武术啊，她都很擅长，剩下的我就记不住了。我没有她的q q，也没有她的微信，好像一万年不联系了；即使我有的话，估计也不会联系了，因为她的名字我都忘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五） 我总觉得，恋爱不是一件坏事，我真这么觉得，可是轮到我自己的时候，我会觉得恋爱真是一件坏事，因为我好像没有谈过恋爱。我那时候的班长，比我先进多了，初中的时候恋爱对象就已经换了好几个了。其中有一个女生，忘了她是第几任了，她的皮肤是黑色的，而她的头发总是直的。我那时候觉得她和别的女生不一样，头发再长，她也不喜欢扎辫子，任由头发飘散在两个肩膀上。她喜欢穿紧身的有色t恤，把她两个胸撑得高高的，从白天到晚上，她的前胸一直保持着挺拔。有时候她上课站起来回答问题，我经常把头歪到她那边，貌似是看她回答问题，实际上只是盯着她的胸部看。我很好奇，她的胸也不大，就像两个小馒头，可为什么就一直挺着？它们累不累？我当时没好意思问她，现在也没机会了。我依稀记得，她问过我一个数学问题，是关于去括号法则的。我一边用手指着例题，一边跟她说：“括号前面是加号的，把加号和括号都去掉，括号里面各项的符号保持不变。你看括号里这一项，前面虽然没有符号，但其实是默认的加号，所以”此时她的上身俯在我的桌前，与我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我观察到她t恤里面的肤色也是黑的，我想知道她的身体是不是有小麦的味道。 我跟她讲题的时候讲得很慢，很详细，生怕她听不明白，还想给她再讲一遍。我问她：“听懂了吗？要不我再给你讲一遍？”她应该是不好意思再麻烦我，含含糊糊地点着头，说自己差不多懂了。 我热情的本性难改，挽留她道：“要不我再给你重新讲一遍吧？” 她说谢谢不用了，然后转身就走了。 我不知道她现在去哪儿工作了，或者是否已经嫁为人妇，希望她能一直挺拔地活着，身上的小麦味也没有褪去吧。 （六） 多年以后，我又遇到了一个皮肤稍微有点黑的女人，我对她说：“你好黑啊！”她回答我：“去尼玛的！”我只是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没想到她作为一个大学生，也不太有文明和礼貌啊，早知道我就不说了。她的名字叫上官飞燕，一个文绉绉的，像存在于电视剧里的人名，我觉得她妈给她取这样的名字，肯定是因为电视剧看多了。 她的身材有点胖，应该是像我一样，偷吃了不少好东西。她是重庆人，喜欢吃辣，可是她脸上的皮肤好像有点问题，上面有些油和痘痘。在我看来，她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女高中生，身上虽然没有太多亮点，但也几乎没什么槽点。来到武汉的第一个中秋节，上官飞燕和我等好多外省的同学都没法回去，于是我们这些留守男女，就相约樱顶，把酒言欢。我很想像小说《红楼梦》里写得那样，在中秋的月圆之夜，组织同学写一些咏蟹诗啊c咏菊花诗啊c赏月诗啊，可是当大家聚在一起之后才发现，哪里有人会作诗啊，甚至连一个字都崩不出来。 大家只是吃吃零食，喝喝饮料，吐槽一下军训和社团的事情，回忆一下高中同学的有趣故事。而我对这一切都不关心，这些都是我不喜欢，也不愿提及的事情。我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感觉很孤独，总希望找到一个或一群值得的人倾诉衷肠。可是现在人多了，我感觉比之前更加孤独了，很难受，而我的脸上还要保持着笑嘻嘻的模样。 那时候已经是秋天了，夜里的天气有点儿冷，而大家都还穿着短衣短裤，身体偶尔会打一下哆嗦。樱顶上也没有灯光，人影幢幢，大家看东西只能凭借坡下学生宿舍里的灯光，互相看得也不是很清楚。我忘记吃过什么东西了，但还隐约记得喝过一瓶啤酒。我不是不能喝啤酒，只是我有一个毛病，一般喝了啤酒之后都会拉肚子。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跟她们说过，但好像我的说话声被她们零零散散的谈话声遮盖了，我说出的话就像夜里的空气，刚说出去就被埋进了土里。我记得喝过一瓶啤酒，那啤酒凉凉的，喝在肚子里也凉凉的。我坐在石阶上，所以我的屁股也是凉凉的，而且坐的时间久了，屁股也疼。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上官飞燕穿了一双灰白色休闲鞋，袜子什么颜色我忘记了，只记得她的鞋子有点脏，还有点破旧，跟我的鞋子一样。于是我有点嫌弃她，我也嫌弃我自己，当我看到了跟自己有差不多缺点的东西时，我会更加嫌弃。 有一个来自海南岛的女子，面相清素，模样偏老，身体瘦削。那天晚上她好像喝了很多酒，至少有两瓶啤酒，她自己喝得醉醺醺的，走路都需要别人搀扶。她好像要流泪，但是又没流，只是不停地说话，说话的间隙就拿起酒瓶喝一口，几乎没有停过。 我心想，这中秋的圆月有什么用呢？我还是感觉到凄凉。 我发现，人们在交谈的时候，都很着急表达自己，讲述自己的故事，而很少有足够的耐心去聆听别人的故事。可是我又发现，我们表面上都在积极讲述自己的故事，而实际上我们都在努力地避免一种尴尬的冷场——突然之间没有人说话了，大家又都找不到新的话题。我们对彼此讲述的高中故事并不感兴趣，因为我们并不认识彼此高中的老师和同学，也就不方便顺着彼此的故事进一步提问，只好讲述与之类似的自己的故事来延续谈话。他们好像每个人都在做这样的事，我觉得我应该也能做到，但是我这个人又比较懒，这样做感觉到心好累。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眼里单调而冷清的中秋聚会，终于结束了。男生的宿舍在湖滨，女生的宿舍在枫园，我们沿着樱花大道走，要在桂圆操场的一个岔路口分手。樱花大道上是有路灯的，路的两边有很多枝叶茂密的大树。眼看就要分手了，我趁着别人不注意，借着枝叶的掩护，偷偷溜到上官飞燕的旁边，悄悄地搂住了她的双肩，深情地望着她，温柔地说：“我送你回宿舍吧！” 她说：“滚尼玛的！” 她挣开了我的双手，然后朝我的腹部狠狠地踹了一脚，我感觉好疼啊这女人练过武术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七） 军训的那一段日子，对我来说，是一段绿油油的回忆，因为我们都穿着绿油油的迷彩服，训练在绿油油的操场上，而且都带着绿油油的帽子。那段日子好无聊啊，现在想起来还能感觉得到，训练完之后腿都是酸酸的，恨自己多长了一双腿。每个专业的同学都以班为单位，分散在操场上，由不同的教官带领着，分别同时进行训练。我在无聊之中，明白了一个道理：你单独军训的时候感到无聊，他单独军训的时候也会无聊，但是你在无聊的时候看着他在军训，或者他在无聊的时候看着你军训，又或者在你们都感到无聊的时候互相看着彼此，这无聊的程度就会减轻一些。 这积久的无聊逼我进化出了臆想的技能，站军姿的时候，我能透过之前每个女生的动作细节，观察并记住每个女生今天穿的内衣是什么颜色。我凭借这项独门绝技，跟我旁边的人打赌，赢了三顿免费的晚餐。 我想不太出来军训的意义，磨炼意志？强健体魄？姑且这样认为吧。我做动作的时候都很随意，腿也踢不直，腰也挺不住，教官也不免经常对我拳脚相向。但是，有的女生的动作就做得很标准，比如一个扎长辫的女生，她就经常得到教官的赞扬。 她面相亲善，像一个好姐姐，又像一个好嫂子。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你可以跟她开任何的玩笑，她都不会骂你，也不会打你，最多也只是掐一下你的耳朵，掐得时候她还不舍得用力。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坐在一起，我一边用筷子夹菜，吃着白饭，一边假装无意地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她停下筷子，有点惊奇地看着我。 “就是我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一般吧，除了长得有点丑，其他都还好。” “呃？我长得很丑吗？”我惊讶地问。 “呃也不是很丑，就是有一点丑。” “呃那其他方面呢？我其他方面总有好的地方吧？” “你的头发乱糟糟，衣服很邋遢” “我说的不是外表，是内在，我的内在” “军训时你肢体不协调，动作不规范，说明你可能很笨；你鞋子的样子很奇怪，说明你的审美有问题” 我想，我一开始就看错了，她不是一个好姐姐，她是一个坏姐姐，我应该不会再爱她了。 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好像是一个舞会，还是一个学生模特大赛。那时候她穿了一件白底红花的旗袍，衣服紧紧地贴合在她的躯体上，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优雅与华贵。 我用手摸了摸她的衣服，这件旗袍的材质真好啊，是丝绸的嘛，真柔软啊。你的身材好棒呀，你看这件衣服在你身上的曲线，好优美啊，就像从电影里出来的一样。你就像《花样年华》里的张曼玉，不，你比她还年轻，比她还漂亮。我用手掌隔着她的衣服，用力按住了她胸部以下c腹部以上的肋骨部分，然后靠在她的背后，对着她的耳朵吹气，说：“你感受到我的力量了吗？” （八） 她的身上有一股味道，这种味道对我来说似曾相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记不真切。喔，我终于想起来了，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我的记忆里全是各种花的香气。那花香并不能使我感到愉悦，反而会令我烦躁不安，甚而发狂，我讨厌出现在我鼻子里的各种气味，我扫弃一切只求得到片刻的安宁。 有一个皮肤惨白的女孩子，坐在我的前面，她骨瘦如柴，整日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她松散的头发只用一根黑色的头绳，轻轻地扎了一圈，头发的尾部便搭在她的后背上。我喜欢拽她的头发，还喜欢悄悄地把她的头绳解下来，丢到垃圾桶。我也喜欢在她睡觉的时候，用剪刀在她后背的衣服上，剪出一个大洞。她发现之后，委屈地说不出话，只是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流。别人向老师告了状，老师向家长告了状，家长来到学校后，没人可以告状，就往我的身上狠踹三脚，把我踹出了五六米远。家长赔给了人家两百块钱，还硬逼着我向人家赔礼道歉。 我说：“对不起，大白梨。” 大白梨一扭嘴儿，也没有搭理我。 后来，老师不知怎么想的，把我们调成同桌了。我们两个因为之前剪衣服的事件，闹得不太愉快，一开始互相还不怎么搭理。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她这个人其实还挺不错的，说话时和风细雨，从不敢大声。除此之外，我看在她长得漂亮的份上，就原谅了她，选择与她和平共处。 她这个人其实挺笨的，多么简单的一道数学题，可她就是不明白，我给她讲三遍她都不明白。在这个奇怪的几何图形上，用直尺经过一个点，向下作下面一条线的延长线的垂线，再用三角形的面积公式分别求出两个三角形的面积，把最后的结果相减，最后的答案不就出来了嘛。 我生气又无奈地说：“你再让别人给你讲一遍吧！” 大白梨还是没弄明白，就拿起了数学课本，来到旁边一个男生的桌子前，让他给自己再讲一遍。她让我给她讲题的时候，我讲完了，她听不懂，我很生气。可是当她找别的男生给她讲题的时候，我心里又很难受，甚至有些嫉妒，于是我赶忙把她拉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还是我再给你讲一遍吧。”我假装已经原谅了她的愚笨，充满慈爱地说。 我又给她讲了两遍，她好像终于明白了一点，自己开始饶有兴致地研究了起来。 我在旁边沉思了良久，转过头，认真地对她说：“以后你不能请别的男生给你讲题，你只能让我给你讲。我不在的时候，你只能让别的女生给你讲题。” 她在旁边右手拿着笔，听我说完之后，自己也愣愣的，面无表情，然后轻轻地说了一声：“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九） 因为学校离家比较近，只有三四公里的路程，而我们一周也只能回一趟家，所以每次回学校的时候，我都要从家里背一大包煎饼到学校里吃，这些煎饼要吃一周的。学校食堂里的菜没有肉，也没有油，吃起来非常不好吃，也不下饭。我妈在家里就给我单独炒一些瘦猪肉，为了防止变质和刺激食欲，里面会多加一些盐和辣椒。除此之外，有时还会给我煮几个鸡蛋，炸一袋花生米，里面也会多加些盐。 大白梨平时不喜欢吃饭，即使吃饭，也吃得很少，据她说好像得了厌食症。我第一次听说这种病，从来只见过吃饭吃不饱的，从来没见过不喜欢吃饭的。在我看来她应该挺省钱的，她跟我说其实不然，她把父母留给她吃饭的钱，大部分用在买明星贴画啊c买好看的小饰品啊c买衣服啊和做头发上了。 每到放学吃饭的时间，我就坐在那里吃，她就在旁边看我。我说：“你不吃饭吗？”她说：“我不饿，不想吃。”我说：“那你吃点肉吧！”我示意她拿筷子从我这里夹些瘦肉吃。她说：“算了吧，我不喜欢吃肉。”不喜欢吃肉的人，在我这个从贫苦农村里长大的人来说，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能不能尝一下这个？”大白梨说着，就用手指捏了一颗花生米，放进她的嘴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她嚼完了一颗，又像一只乖乖的小鹿似的，小心翼翼地捏起了另一颗花生米，放进自己的嘴里。后来，她索性拿起一双筷子，一颗一颗地夹起来吃。我并没有因为她分享了我的食物，觉得不欢迎她，我反而觉得，她要是没饿死的话，应该有我的一份功劳。 有时候我去食堂打饭，她会让我带一个馒头，一个馒头怎么买啊？怎么算账啊？我嫌麻烦，就直接从我买的一堆馒头里，给了她一个，这够她一天吃的了。我从食堂买回的一份熬白菜，她也会用筷子，从里面夹几片菜叶，就着馒头吃。我心里想，像她这样吃饭，可真好养活的，养我一个可以养她四个。 她不喜欢上体育课，更不喜欢跑步，因为她太瘦了，腿上和胳膊上都没有肌肉，她喜欢找借口呆在教室里。我却恰恰相反，平生最喜欢的就是体育课，尤其是踢足球啊c打篮球啊，可上课的时候，老师却让我们排好队形，练习广播体操，这是让我感觉最无奈的。 她说话的声音绵软，有气无力，稍微隔着远一点，就很难听清她讲话。现在我们之间的距离可远了，想听清楚她讲话，怕是不太可能了。 （十） 在一个寒风彻骨的冬天，纷飞的大雪下了一整夜，地上的积雪已经可以没过脚踝。今天仿佛是一个休息日，街上没有来往的行人和车辆，餐馆里好像也没有往日的喧嚣。学校里也没人了，老师们也都走了，学生们也都回家了，只有门卫还有一个老大爷。老大爷把手放在袖管里，坐在煤炉旁边，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戏曲节目。老大爷眼神儿不是很好，听力也下降得厉害，在这样一个需要冬眠的日子里，他只顾着听戏，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天上还下着小雪，校园里安静得厉害，我在外面等的时间长了，鼻子冻得通红。欣欣终于来了，她的头发是波浪卷，有黑色的，也有黄色的，自由地散落下来。她穿着一件桃红色的羽绒服，一条黑色紧身打底裤和一双棕色的雪地靴。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动人了。 “我爱你，但我不能娶你。”我对欣欣说。 “什么？你在说什么呀？”欣欣疑惑地说。 “我想跟你打一炮，但是我不能娶你。” “你有毛病吧？”欣欣气得涨红了脸。 “我想跟你打一炮” “去你的吧，你这人有病吧？”欣欣说完，拎起她的黑色皮包，转身就要走。 我站在原地，对着她连续喊了两声：“对不起！对不起！” “你实在是太漂亮了，太让我心动了，我情不自禁地就想对不起。”我解释说。 我给她拿出了我事先准备的一大盒巧克力，还有一个星星图案的暖水袋，适合上课的时候暖手用。这两件东西是我省吃俭用，攒了半个月的钱，才给她买来的。 我大概是一个愚蠢的人，一个胆小懦弱的人，一个死要面子的人，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一个不知所以的人，但凡跟我接触稍微多一点的人，都会发觉我的可恶之处。 我不是一个帅哥，我很羡慕那些帅哥们吸引女生的能力，但我懒得把时间用在穿着打扮上，于是就变成了今天庸常的样子。 多年以后，她的白马王子也许不会是我，但是我也没有伤害过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十一） 放寒假的时候，天气那么冷，我不想动弹，只想待在煤炉旁，烤火取暖打瞌睡。暑假的时候，我也不想动弹，因为天气这么热，一动就要出汗，弄得身上又湿又粘。可是今年暑假，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在补习班做兼职教师的工作，工资待遇一般，但我还是去了。因为上课教书嘛，又不是体力劳动，也不会出很多汗，还能赚点零钱花，其实还挺不错的。 在补习班上的这些人里，有上小学的，有上初中的，有上高中的。什么年龄的人都有，什么性格的人都有，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其中有一个人是我表妹，她今年十五六岁了，学习成绩一般，凭着与我的这点关系，参加了这个补习班。 我的表妹是瘦长脸，眼睛眯起来像两条线，感觉像是一张白饼上抠出了两条缝。她的名字叫玉儿，比我小三四岁，所以我经常欺负她，她也拿我没有办法。每当过年走亲访友，我倍感无聊的时候，就会欺负一下她，拿她找一点乐子。 我们会聚在一起打扑克，她的年龄比我小，玩扑克的时间也比我少，自然没有我厉害。我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往袖子里藏大小王啊c两张二啊c三张a之类的牌，所以我们打牌，九成的概率都是我赢。她输得不服气，于是找自己擅长的项目跟我玩，比如踢毽子，但是单纯比踢毽子的数量，没什么意思。我们玩的是一种叫做“三六九”的游戏，就是当你踢毽子的次数个位数是三c六c九的时候，你踢毽子的次数就要清零，谁先踢毽子踢到五十次谁就赢了。单论踢毽子的技术，我肯定比不过她，要想赢得这场游戏，就得想别的办法。 当她踢毽子的次数快要到五十次的时候，我就冲她大吼一声，做出要撞倒她的样子。她心里感到一惊，动作就会变形，毽子就不由得从半空中掉落在地上。她朝我抱怨，表示不满，但我解释道，我又没碰到你呀，是你自己失误，把毽子弄掉的啊。她学习能力也挺强，当我踢毽子的时候，她也来大喊大叫地吓唬我。可是我怎么会被我自己想出的法子吓到呢？轮到她踢毽子的时候，她已经对我的声音恐吓有了防备，在我的大声恐吓下，她依然能勉强使毽子保持稳定。这时候，我不得不使我的撒手锏，一把抱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接着轮到我踢毽子了，我还没开始踢，就看到她准备上来阻拦我。于是我先下手为强，把她撂倒在地，压住她的身体。等到她没有力气挣扎的时候，我赶忙起身拿着毽子，跑到远远的地方，利用她还没追过来的这个时间，抓紧踢着毽子。等她追过来的时候，我直接告诉她，游戏已经结束了，我已经踢到五十次了。 当我气喘吁吁地回到屋里，准备休息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背上，被她咬了五个牙印。我跟她抱怨道：“你下嘴怎么这么狠？万一我得了狂犬病怎么办？” 她说：“你才是畜生呢！谁让你耍赖来着？” 表妹还没有男朋友，我有一个愿望，就是能比我表妹更早地找到对象。在别人看来，这个愿望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只有我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还是蛮难实现的。 （十二） 我已经不记得这是我渡过的第几个冬天了，我的记忆不好，但是每个冬天给我的体肤所带来的痛苦，我都还记忆犹新。我小的时候曾经说过，我怕夏天的热，不怕冬天的冷，可是来到武汉以后，我发现无论是冬天的冷，还是夏天的热我都害怕。有人说南方的冬天要比北方更让人受不了，而我自身的感受却不是这样的，我的老家在农村，家里没有装暖气，我住的房间也没有煤炉。所以室外是多少度，屋里就是多少度；室外是零下十度，我的屋里也是零下十度，这样的环境给我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冬天我在家里的时候，什么事情也不想做，睡觉也不想睡，起床也不想起，唯一我想做的就是离开这里，去暖和一点的地方。 然而离开是不太可能的了，我又能去哪里呢？我哪里都去不了。既然我哪儿都去不了，什么也不想做，就只能把头蒙在被窝里玩手机了。一个邻近村子的姑娘，老喜欢跟我用qq聊天，因为我自己的无聊，所以也成全了她的希望。她叫雁子，我不太熟悉她，之前也仅有几面之缘，没有深交，也没有浅交。她的模样端正，眼睛很漂亮，还有一双细腻的手，握起东西来十分温柔而有力量。 她是我班长的第二任女朋友，也许是第三任，我记不清了，反正不是第一任，因为她比那个黑色皮肤的女生来得晚一些。那时候她虽然脸长得好看，但是胸还是很平的，这就是我当时觉得她是一个比较好的女生，而不是一个非常好的女生的原因。再说我跟她不在同一个班，平时的接触约等于零，只是听过她的名字，认识她的脸，其他就说不出清楚了。 那天她问我：“你喜欢猫还是狗？” 我想了想，回复她：“狗吧。” 她说：“汪汪！” 这好像是我听说过的一种套路，她是希望我喜欢她吧，应该是这样的。我不知道喜欢的定义是什么，要是说的只是一种感觉呢，我想肯定是喜欢她的，最起码对她是有好感的。可是我也没那么喜欢，没有深入骨髓地那么喜欢，并没有想为她做一些事情。如果喜欢只是可以跟她睡觉的话，我想我不会排斥，当然我应该不会真的这样去做，只是无聊的时候想着玩罢了。 她还跟我说，在学校的时候就听过我的大名，老师们都夸我打架厉害，十分地佩服我。我自己觉得没什么，再说夸我的那个老师，怎么不当面夸夸我，好让我开心一下。这位老师老在别人的面前夸我，我又不知道，那管什么用啊。由此看来，老师夸我的目的不在于夸我，而在于希望其他的学生进步，变得跟我一样能打。她还说很佩服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很佩服我，她把我夸得都无所适从了。 她好像并没有夸我帅，只是夸我打架厉害，看来我真的不帅，我对这样的结果感到失望。难道世界上没有女生觉得我帅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十三） 雁子上了我们本地的师范大学，学的是政治类专业，正是我最不喜欢的文科专业。我跟她聊天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该聊什么。她感兴趣的话题，我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话题，她既不懂，也不感兴趣。为了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我想跟她聊一下我们之间共同的，也许是唯一的交集，也就是她的前任男友，也就是我的老班长。可是就算这个交集，也是发生在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她说好久不联系他了。而我在内心深处，对她的前任男友，也就是我的老班长不感兴趣，对她是否联系了他，也兴趣不大。我倒是有兴趣问一下，她后来又有几任男朋友，如果的多的话，就会觉得她风流；如果少的话，又会觉得她假正经。索性我就不问了，我又没有很强烈的愿望走进她的内心，干嘛闲来无事打探别人心事和故事。因为那些东西本来是珍贵的，每跟别人分享一次，它们的价值就要减少一些，直到最后变得一文不值。你本来希望将自己的心事分享出去，希望别人懂你的特别，懂你的不易，可是大多数人都把这当作谈资，像瓜子一样吃进嘴里，又像瓜子皮一样吐在地上。 又是一年的冬天，她通过聊天告诉我，她想要去台湾的一所大学做交换生，可是学费很贵，父母正在帮她筹措。她说夏天的时候想来武汉打工，赚一点学费，问我能不能帮一下她，我说没问题啊。可是我又跟她讲了武汉天气非常炎热，一般人受不了，武汉的临时工作不好找，生活成本也高等我把这一切都讲完了，她逐渐打消了来武汉打工的念头。她又建议我可以回去，跟她在本地找一份工作，她这里一切条件都还不错，就等我过来。 我说我懒于长途跋涉，而且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是我们之间的联系就彻底断了。那个夏天，我并没有去做更重要的事情，只是憋在寝室里，看了几本无关紧要的书，玩了长时间的英雄联盟。 我对她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你说的我都懂，可是我做不到。我还有自己的企盼，也有自己的负累，我还不懂得爱情，也许我也不懂珍惜，我只能走到这里了。 雁子穿着一身校服，站在一辆回乡的大巴上，车上挤满了人，她跟旁边的人有说有笑，勉力地支撑着。我的时光都散了吧！在每件蓝白校服之间的空隙里，在雁子不经意间的一弯浅笑里，我的时光都散了，那我的人生呢？ 雁子的父母还挺了不起的，家里种着十几亩的苹果树，家里盖了新房，换了新家具。前几年雁子的姐姐结婚，在省城里买了房，他们还帮着付了首付，现在又要供雁子读研究生。我也希望找这样一对岳父岳母，以后买房就不用太辛苦了。 （十四） 雁子说的经常夸我的那位老师，其实是我们的语文老师，她是一名女性工作者，她给我上课的这三年，给我以后的读书写字，打下了比较夯实的基础。她的儿子岁了，上小学三年级，据说语文成绩非常好，这也难怪，毕竟他的父母都是教语文的。 老师的脸像缩小的茄子，又像膨胀的蚕豆，肤色暗黄，上面还有一些轻微的雀斑，远处一看就是妈妈的样子。我的语文成绩不好，可她还老是让我站起来朗读课文，我有好多字都认不全，干嘛非要为难我呢？白话文还好，虽然有很多字不认识，但是不妨碍我理解文章的大概意思。一旦到了文言文，我可就抓狂了，不但字不认识，意思也不晓得，如同读天书一般。 我苦苦哀求道：“老师，您就别再叫我回答问题了，我又不会” 老师正色道：“不会可以学啊，把这节课的生字词，带着拼音抄五遍，下课后交到我的办公室，我给你听写！” 老师还说：“请你把《陋室铭》抄三遍背过，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我给你检查！” 老师又说：“请你把《王子猷雪夜访戴》的全文c注释以及翻译认真抄写在笔记本上，并分析出‘雪夜访戴’这件事表现了王子猷什么样的性格特点。” 我哭着说：“老师啊我真不会啊你这是要我死啊” 她并不理会我，只是一味地催我完成作业，还警告我说：“你再不好好学，就晚了，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因为不好好学习，调皮捣蛋，被老师调到第一排靠近门口的位置，这样老师一进门就能看到我。我下午上语文课的时候，晒着从窗外进来的阳光，听着老师讲的文言文，难免就会打瞌睡。她瞧见了，就左手拿着课本，一边讲着课文，一边用右手薅起我的头发，把我从睡梦中拉回到现实。 老师还让我们练字，自己找个笔记本，每天要写一百字，她每周检查一次。我们普遍认为，语文老师的事情最多c最麻烦c也最琐碎，这正符合我们对她作为一个“妈妈”形象的认知。为了避免语文老师给我带来这么多麻烦，我曾经想号召广大同学，联名向教务处主任请愿，请求更换一个语文老师。后来打听到，其他班级的语文老师都是成年男性，而且脾气都不太好，对待下面的学生，从来都是动手不动口。最后经过慎重地考虑，我决定暂时搁置请愿计划，至于与现任语文老师之间存在的问题，还是应按照求同存异的原则，本着友好协商的态度，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促进问题的解决以及校园学习生活的可持续健康发展。 语文老师布置的作业，我很少有按时完成的时候，每次空着手到学校，都被老师抓到办公室补作业。只有一次我按时完成了暑假作业，可是自从那一次之后，我就再也不想做作业了。那次老师布置的作业是抄写字词，把几本书上的所有字词和课后练习题及答案都要抄写一遍。那次我用的是三十二开的黄皮笔记本，一本大概有五十多页，我在开学前一天的晚上十点多钟才完成作业，最后用了十一个笔记本，花了我当年近六块钱的工本费。 第二天开学，老师收到作业后，也没表扬一下我。我这次做作业，是一点东西都没落的，一点都没有投机取巧。所以我知道，但凡写得作业本比我少的那些人，肯定在写的过程中做了很多取舍。他们也许骗得了老师，但是骗不了我，令我感到疑惑的是，老师既没有对我提出表扬，也没有向我提出道歉。 那个夏天，所有的坚持与努力，现在只变成了一点回忆。 （十五） 我们之前的那个英语老师，生完孩子之后，虽然教学水平还一直不错，但是身材已经变得臃肿不堪。我们班的英语成绩全年级倒数第一，倒数第二是雁子他们班，然而不幸的是，这两个班都是同一个英语老师教的。 后来又来了一个年轻靓丽的英语老师，她穿了一条浅蓝色，接近于白色的紧身牛仔裤，束起了她的小蛮腰，拢起了她的翘臀。她的脸像切了一半的苹果，露出了果肉那一面，她的眼睛像两颗深色的大枣，嵌在苹果果肉里。她的嘴唇是水蜜桃色的，又鲜又粉又嫩，平时嘴唇微微向上翘起，生气的时候翘得更厉害；我们喜欢看她生气地样子。 少年的心总是悸动不安的，我在课桌上面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而课桌下面的我方寸已乱，蠢蠢欲动。她喜欢穿一件白色的紧身t恤，里面胸罩的颜色有时是黑色，有时是白色，黑色的看起来比较容易。 我们那时候住的宿舍，只有一间房子的面积，里面却装满了八到十二张铁架上下床，每张床上可以睡四个人，这样一间房子就基本解决了全班男生的住宿问题。那些男孩子每当放学之后，一回到宿舍，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活像一群疯狗崽子，在铁架床上下翻飞，活蹦乱跳。他们喜欢依次趴在床上，玩一种叠罗汉的游戏，有一次玩的人太多，最后把床都压塌了。 跟我同床睡的男孩子，有一种癖好，喜欢在他下面硬起来的时候，往我的屁股上顶。睡觉的时候，我又不能跟他面对面，只好背对着他，我被他顶来顶去，总觉得膈应得慌。幸亏当时我习惯穿着衣服睡觉，否则，现在早就不是老处男了。 中午，她叫我去办公室背诵英文短文，她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我站在她的身前，正好透过她t恤的领口，看到里面鼓起来的白色胸罩。我脑袋一晕，差点昏倒在原地，用手撑了下办公桌，才勉强站立起来。 于是，我像饿虎扑食一般，一把扑倒了她。我的身前仿佛下起了桃花雨，像一道粉红色的帷幕，完全遮蔽了两个人。她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空有一身白色柔软的皮毛，而我的右手变成一只灵巧的梳子，为它梳理身上的每一根毛发。它的嗓子里忽而发出一阵娇媚的叫声；它的身体仿佛已经被魔鬼附身，时而伸展，时而抽搐，时而颤栗。此时，我的右手又化身一条粗壮的蟒蛇，贪婪地掠食着它身上的每一寸肌肉，它似乎感到奇痒难耐，肢体在极尽地扭曲c翻转c缠绕。 后来，我们班的男生都成群结队来到办公室，就是为了能让英语老师亲自检查，在办公室排队的时候，还差点动手打起来。 后来，在放学的路上，我看到她坐上了隔壁班主任的摩托车，脸靠在他的后背上，两只手从后面搂住他的腰。 后来，我路过学校的门口，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拉着她的手，孩子在前面快速地跑，她在后面紧紧地追。她穿的牛仔裤已经褪色了，上面还有很多褶皱，她的屁股也不再紧实。她的头发是用一根红头绳匆忙扎起来的，她穿的白色t恤像相声演员的大褂一样宽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十六） 我已经好久没有心动的感觉了。 我的天空是灰暗的，我的世界是阴冷的，就算外面的阳光是灿烂的c明亮的c温暖的，可是我依然觉得不合时宜。 学校中间有一个未名湖，湖水里缠绕着许多绿色的水藻，其中也夹杂着一些黄色的。在水面下，在黄色和绿色的水藻中间，有很多五颜六色的鱼在来回穿梭。我想钻到水底下，去问一下它们：你们快乐吗？ 鱼儿跟我说：我不知道快乐是什么，我只是每天都在水里游来游去，我不太喜欢阳光的照射，我喜欢在阴凉的水里游泳。这片湖水就是我的整个世界，我只能在这边游会儿，这边待腻了，就游到那边，在那边待会儿，那边要是再待腻了，就再游到别的地方待会儿。我只知道这边阴凉，那边食物多，远处的那个地方水质比较好。 我说：至少你不孤独，而我是孤独的。 鱼儿说：我不懂什么是孤独。 我说：我想知道在水里游泳是什么滋味，可是我不会游泳。 鱼儿说：在水里游泳没什么滋味，这只是我们生存环境。 我说：你认识自己的父母吗？你们长得都是一个样子，你们能分辨出来吗？ 鱼儿说：父母是什么？我只知道我们鱼类中，有的体型比我大，有的体型比我小，但我们在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我说：你是公的还是母的？你有女朋友吗？ 鱼儿说：我当然是一条公鱼了，我没有固定的女朋友，谁都可以成为我的女朋友，我都当了好几回爸爸了。 我说：那你比我强，我现在还是一个人，我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 鱼儿说：那是因为你吃得太多，把你吃剩的残渣，随便往水里丢一些，就够我们吃好久的了。 我说：这不能怪我吃的多，只能怪他们做的清蒸武昌鱼分量太少，价格还难么贵我这里只剩一个鱼头了，你要不要吃点？ 鱼儿说：对不起，我不喜欢吃河鲜，我也建议你少吃，海鲜可以多吃。 我说：为什么？ 鱼儿说：受河流污染的影响，河鲜品内往往含有毒素和有害物质，过量食用容易导致脾胃受损，并引发肠胃道疾病。 我说：噢原来是这样，请问阁下住在哪里？ 鱼儿说：武昌。 我说：那我请你吃饭吧，白白胖胖的幼虫你喜欢吃吗？它可是新鲜多汁，充满蛋白质，怎么样，满意吗？ 鱼儿说：可以啊，这是我最喜欢的野味了。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这么大方，请我吃虫子，你可真够意思！ 我说：这算什么！我们陆地的虫子多了去了，回头我再给你逮几只过来。你看仔细，我已经把它丢在水里了，你赶紧把它吃了吧。 我看它一口咬住虫子，鱼钩穿过了鱼嘴，就迅速把手里的线往上一扥，一条活蹦乱跳的武昌鱼就进了我的口袋。我手里提着鱼，去了一家餐馆，让他们做了一道香辣水煮鱼片，以此来纪念我单身的第十八年又二百七十三天。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家餐馆厨子的水平还真不赖，他做的香辣水煮鱼片虽然鱼刺有点多，但是真的很下饭，我一口气就吃了三碗。茶足饭饱之后，我看到旁边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裙子撩得很高，露出了肤色的丝袜和圆润修长的大腿。 我情不自禁地心动了一下。 （十七） 武汉的冬天是阴冷的c潮湿的，仿佛总有一层湿冷的寒气，在你稍微不注意的时候，就嵌入你的手指，钻进你的衣领，渗入你的裤腿和内衣。每当它与你的体肤来一次亲密接触，你就敏感地受不了，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大学里的五号教学楼，外表比较陈旧，像是九十年建造的房子，内部更加陈旧，像是七十年代建造的房子。这与周围比较现代化的建筑，比如万林艺术博物馆c新图书馆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与反差。这虽然不是最新的建筑，但却是同学们最熟悉，也是最经常来的地方。 早上七点多，我去教五上课的时候，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年轻靓丽c穿着时髦的小姐姐。她们成群地走在路上，说说笑笑，像画眉在唱歌，又像雨燕在跳舞，可是她们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当我从教五的门口进入这栋建筑的时候，环境一下子变暗了，好像太阳已经提前落山了，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轻微的厕所的味道。 我走进教室，我的眼睛像是得了一种怪病，我只能看到我正前方的东西，而旁边的世界对我来说就是一片黑暗。我也得了落枕，脖子不敢扭动，稍微一动就疼得要命。我提醒靠近墙边的同学，要他们把教室里的灯打开，要不我连黑板上的字都看不清，他们却告诉我，教室里的灯已经全部打开了。我的胃开始变得饥饿，意识也变得模糊，可是我刚才明明吃过早饭啊。我的身体肯定出了问题，虽然我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这个人肯定是有问题的，因而我变得痛苦了起来。 一缕乌黑顺直的长发出现在我眼前，散发着清逸的香气，它轻轻地飘起，拂过我的眼睛，掠过我的鼻尖。我用手抓下一缕头发，放进我的嘴里，我慢慢地咀嚼，品出的竟是满嘴的酥脆与香甜。我想，她用的是什么洗发水？怎么可以把头发洗出香甜的味道？武汉的冬天这么冷，我经常被冻得手指僵硬，哆里哆嗦，写不出字。如果把我的手放进她又黑又长的头发里，我的手会不会感觉暖和一些？她的头发所携带的温柔，会不会刺激我手部的神经，让我的手变得修长而有力？她的头发会唱歌吗？她的头发肯定会跳舞，要不然她转身的时候，她的长发为什么会飞舞起来？我轻轻地接住她的发梢，捧在我的手心里，担心她的头发受到折损，甚至怕弄疼了它。我有一双粗拙的大手，恐怕腌臜了她的秀发，于是用香皂洗了一遍又一遍，再用干净的毛巾擦干净。我只能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捏起她的发尾，它怎么会跳舞呢？它是一只活着的精灵吗？它轻轻地有节奏地左右摆动，是有意要引起我的注意吗？我可以帮你洗一个温暖舒适的澡，我会温柔地对待你，绝不会伤害你。你喜欢什么样的洗发水？请你告诉我，我马上去超市帮你买。你喜欢凉一点的水，还是热一点的？如果你觉得我做得不够好，我可以帮你叫别人过来，只要你让我再多看两眼。 你的长头发真美。我喜欢你的头发。 我弟弟看完我写的这一段文字后，对我说：“哥哥，原来你喜欢给人洗头啊，那你怎么不去理发店帮人洗，还能赚钱” 我一脚把他踢开，说：“滚一边儿去！小孩子家懂什么？！” （十八） 中午上的是英语课，我们的英语老师身体瘦小，眼睛很大，头顶上没有多少头发。他告诉我们，他生过一场大病，还做过开颅手术，所以站的时间不能太久。老师的名字叫余功茂，他的课很有趣，为人也很正派，我们都很敬重这位老师。 然而顽皮的我却并不想听课，本来我就不喜欢读书，上了大学之后，没有老师的强迫与管制，我就更不喜欢读书了。我整天自由散漫惯了，做事根本收不住心思，老师在上面讲得仔细，我坐在下面玩手机玩得入迷。老师叫我回答问题，我什么都不知道，连老师问的什么都不知道。其实，这也不能怪我，我今天能来上课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昨天晚上我去网吧包夜，玩了八个小时的英雄联盟，今天中午还能从网吧爬回教室，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上了大学之后，随着时间的增加，我越来越发现自己作为一个男生，有一个明确的爱好：女生，尤其是漂亮的女生。除了这个爱好，其他什么事情我都不在乎，比如说金钱c荣誉这类东西，虽然我从来不曾有过，但是我坚持不在乎。 那天上课，我迷迷糊糊地看到了一双女生的腿，这哪里是腿啊，这分明就是两条“夺命香鸡腿”。她坐在椅子上，穿了一件黑色的假两件打底裤，裤子完美贴合腿部的曲线。她的一条腿伸直，与地面形成一个六十度的夹角，脚尖翘起，脚跟撑在地上；另一条腿膝盖自然弯曲，脚掌自然踩在地面。她的大腿像两根精细的火腿肠，饱满而修长，瘦俏而有力，既提供了走路所需要的力量和肌肉，又展示了女生优雅的身材和迷人的线条。她的小腿像两根漆了墨的嫩竹，又像两根黑色的钢笔，稍微摆动两下，不经意便露出千种风情，万般风骚。她的裙摆遮住了臀部和大腿本部，我想撩开裙摆，去下面一探究竟。她穿了一双黑色高跟中筒短靴，我想脱掉她的鞋子，问一下她穿什么颜色的袜子，她的脚冷不冷。 这样的人间极品，如何让人不爱，所有的男人都爱，我又怎么能守护她呢？我没有爱情，我企盼爱情，爱情对于我就是痛苦，一种触不可及却深入骨髓的痛苦。我是一个庸俗的人，仅仅凭着一袭黑色的长发，一双秀美俊俏的腿，还有一张清纯干净的面庞，就能使我陷入爱的痴狂中。 我在想，我是不是太低级了？难道这就是我想要的全部？我想要什么？我需要做什么？我该怎么使自己进步才能得到她？我该赚多少钱呢？我该给她多少陪伴呢？她会嫌弃我吗？我该怎么知道她全部的世界呢？我的世界是一头吓人的猛兽，我该不该告诉她？她在想什么？她有没有注意到我？我要不要跟她说话？她这么漂亮的女生会有自卑吗？我的理想是什么？我的家人怎么样？她交过几个男朋友？她和她的男朋友为什么要分开？ 我不允许她交过男朋友！我必须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我好想去死啊！我根本就不会恋爱！我好想去死啊！我一点点自信都没有！我不想再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不知道怎么活！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垃圾！废物！我是一个没用的人！我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太痛苦了，谁来救救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十九） 我太自私了，不能只考虑自己，得为别人着想。我应该多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别人如果不开心得话，我自己不能先开心。有什么好东西，得先让别人抢。我不该和别人竞争的。我不想让他们难受。 我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我想要的东西太多了。我的太大了。我既想要梦想，又想要她，我不该这样的。我应该过得苦一点。我想要兼济天下。我要帮助很多人。我要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我本该是个天才。我应该有一场恋爱的。 我不该生活在这里。我不能得到上天的眷顾。我不明白很多事情。我不该想要的东西太多。我不该懂的东西太多。我不该有这么多痛苦。我不该这么善良。我不想跟别人求助。我不能想通。我不应该太执着的。我不会谈恋爱。我不懂爱情的意义。我不能得到远处的东西。我不该飞得太高。我不该想一劳永逸。我不该有太多想法。我不该有话语权。 鲁迅曾经说过：“爱情就像一场重感冒，来得快，去得快，却在心里烙下印记，让你不想再去接触。”而我刚一见到人家，就已经疯魔了。 现在，我不见她很久了，我想念她的长发，想念她的美腿，但是就算见到了，我又能如何呢？“对着空气，还击着你的问题；推辞每次，真实的相聚。”“也许喜欢怀念你，多余看见你；与我也许喜欢想象你，多余得到你。” 上大学这一年，我好像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就在这一个节点，所有的问题从四面八方，向我奔涌而来。我无法逃避，也不敢面对，这既有我自己的性格原因，也有不可抗拒的别的原因。值得庆幸的是，我挺过来了，虽然这一路磕磕绊绊，痛哭过几回，绝望过几次，但是都没阻止我前进的脚步。 我不懂的东西太多，导致我的疑惑太多，面对各种情况时，我不知道怎么做是对的，怎么做是错的。也许，对和错没有固定的标准，关键在于选择，以及学会为自己的选择买单。当痛苦来临时，它不是意外，也不是巧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对它c接受它。 当不知该如何选择时，听从自己的内心，也许我的潜意识早已给出了回答，只是这声音太小，我很难察觉到。只要把潜意识里的声音放大，放大，再放大，我就能听到它的答案。即便这个答案是我不愿接受的，没关系，也让它出来吧，它迟早要出来的，我要做的就是勇敢地面对。 有人说：“你写的不算是小说！你不尊重小说！” 其实，我写的这些文字，是不是小说能有多重要呢？有没有人看，有没有人喜欢看我写的文字才比较重要。假如我写的是纯小说，但是没人愿意看，最后饿死了，我找谁说理去。假如我就写得这样乱七八糟的，但是有人捧场，我能有一口饭吃，岂不是美滋滋。当然，也会有另外一种情况，我写得同样乱七八糟的，却没有人捧场，最后饿死了。同样都是饿死，我选择后一种死法，因为至少我写得时候是痛快的。 （二十） 高考完之后的那个夏天，分数还没出来，报哪个学校不知道，学什么专业不清楚，但也不妨碍我和我弟去网吧通宵上网。这间网吧和我表哥家在同一个小区，这儿离他家那栋楼不到三百米；这儿离县里的汽车站也很近，大概不到一公里的样子。每次我要坐车外出的时候，这里总是可以歇脚的地方，又像是一个温情驿站，给即将远行的我一点安慰与鼓励。 那是一个漆黑而潮湿的夜晚，网吧外面的空气油腻腻的，地上还有许多水渍。网吧里面热烘烘的，却也是烟雾缭绕，让不吸烟的人很难透过气来。我俩进去，经过一条过道，走进第二条过道，一直往里走，找到了两台空着的电脑。这两个位置，距离风扇比较近，能送来一些凉风；距离厕所也不远，但是因为隔着一堵墙，两道弯，中间又有一扇天窗，保洁阿姨平时打扫得又比较勤，所以也没有什么异味。 我那会儿还是一个网吧新手，那会儿流行的穿越火线c地下城与勇士这些游戏，我从来都没有玩过。我弟也不玩穿越火线，偶尔玩玩地下城与勇士，可是他向我推荐的一款游戏却是英雄联盟。我不知道那时他已经玩了多久，但是比我厉害好多，他那时至少在白银分段吧，因为他遇到黄金段位的玩家就叫大神了。 我以前从来没接触过一ba类游戏，第一次对着电脑屏幕，用一种比较奇怪的类似倾斜的视角，操控着属于我的角色。我弟就在恕瑞玛大区，所以也把我领到了这个区服，好像整个网吧的推荐服务器都是这个服务器。我第一次玩的英雄是寒冰射手，现在看来是一个adc，我弟只告诉我它射程比较远，操作比较简单。 我进入新手训练营之后，我弟开始教我补刀，也就是抢到杀死每一个敌方小兵的最后一次攻击。我问他，干嘛非得我去杀死每个敌方小兵呢？被友方防御塔击杀，被友方小兵击杀，起到的效果不是一样的吗？他说，补刀会有额外的金钱奖励的，可是我不在乎钱不钱的，因为补刀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实在难以掌握。后来我又进入人机模式，我以为我是新手，打人打不过有情可原，可是打败电脑玩家，还不是绰绰有余啊？ 可是事实证明我太天真了，对面来一个德玛西亚盖伦，那家伙皮糙肉厚的，任凭我对它怎么疯狂输出，它就是不掉血。 我问我弟怎么回事，我弟看了一眼我的屏幕，跟我说：“你有五千多块钱不买装备，你当然打不动别人。” 对面又来了一个黑暗之女安妮，我刚想用普通攻击点她，只见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大熊，然后我的屏幕就成黑白色，我的寒冰射手死了。 我问我弟怎么回事，我弟又看了一眼我的屏幕，跟我说：“她是法师刺客，有很强的爆发能力，她可以在一瞬间秒掉你，这很正常。以后你再见到这个英雄，跑就得了。” 对面又来了一个德邦总管赵信，我还没开始点他，他就捅到我的身边来。我想，咱们要是打不过，就赶紧跑吧！可是我猛点鼠标，这个寒冰射手就是走不动，就跟腿断了似的，不到两秒钟，我操作的英雄又死了。 我问我弟怎么回事，我弟再一次看了一眼我的屏幕，跟我说：“他是一个突进型战士，一对一作战能力极强，而你是一个团战型英雄，以后要是再单独碰到他，隔着老远就开溜吧！” （二十一） 我和我弟双排打人机模式，玩了很长时间，我基本都杀不到人，而他却总在危急时刻，一个人挺身而出，三下五除二就把敌方所有的英雄都干掉了。我一度怀疑是我选择的英雄太弱，才导致我打不过敌人，死了太多次。于是在一盘新开的游戏中，我选择了另一个英雄——德玛西亚盖伦。我想这个英雄一定很厉害，每次他在对面时，我用寒冰射手根本点不动他，反而被他追到脸上，用剑砍一下，用身体转一下，最后一把大宝剑从而降，把我砍死了。 可是进入游戏的时候，才发现这个英雄的射程好短，我打不到对面的寒冰射手，而对面的寒冰射手却可以一直不停地骚扰我。我还没有走到寒冰射手的身旁，就已经被她打到半血了，于是再也不敢近她的身，只能远远地看着，任凭她杀死我们家的小兵，拆掉我们家的防御塔。 在这几把游戏当中，我虽然偶尔能够杀到几个人，但是我死的次数更多，而且我并不能决定比赛的走势。我们打团输不在于我，赢也不在于我，一波团战的关键点在我弟身上。我弟要是来了，这波团战肯定就赢了；他要是不在，这波团战肯定就输了。 我弟玩过几局人机模式后，觉得有点无聊，说要带我玩匹配模式。我心里想，我连电脑都打不过，要是跟人对战的话，还不得被虐得更惨。因为我是新手，没玩过其他英雄，所以对其他英雄的技能机制和攻击方式都不熟悉。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局匹配模式中，我又多了几种死法。 我还是用的寒冰射手，对面有个叫阿卡丽的英雄，团战中它从来不针对别人，只是朝我冲过来。死了几次之后，我有了经验，只要在正面看到它，我就赶快跑，试着躲着它远远的。可是无论我怎么跑，无论我使用了什么疾跑c闪现c治疗之类的技能，我总是跑不掉，而它却总能追上我。 对面还有个英雄叫贾克斯，我不明白，它跳到我的脸上的时候，我们的攻击方式同样是普通攻击，为什么它只要打我不超过三下，我立马死掉，而我打他的时候，却打了很多下都死不掉。 对面还有一个英雄是无极剑圣，那家伙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跑起来谁都追不上，我的普攻减速技能对它一点作用都没有。我看它在我屁股后面追，眼看就要追上我了，我赶紧释放我的大招，一般来说，它有一个单体的眩晕技能。可当我放出大招的一瞬间，剑圣突然从地图上消失了一秒钟，正好躲过了我的大招，然后急速地追到我跟前，几刀就把我砍死了。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我的游戏体验并不是很好，也可以说是比较差。我又玩了几局匹配模式之后，就彻底不想玩了，为什么老是别人随便杀我，而我就不能随便杀别人？ 我跟我弟抱怨道：“这游戏怎么这么难玩啊？” 我弟跟我说：“这是正常现象，你玩的时间久了就好了。” 我说：“这游戏有什么意思？不就是你推过来，我推过去吗？好无聊啊” 我弟听完我说的话，找不出理由反驳我，于是不说话了。没有我拖他的后腿，他开始玩排位模式，神情态度比之前严肃多了。而我从电脑纷繁的游戏列表中，找到了一款自己心仪已久的游戏——实况足球，我喜欢踢足球，自然也喜欢玩足球游戏。至于游戏水平嘛！虐虐电脑自然是不成问题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二十二） 我和我弟这一次去网吧，并不是我第一次去，高考之前的一段时间，好像是一个休息日，那天我抱着一个好奇的心态，第一次去了一家网吧。那家网吧距离我们学校不到一千五百米，坐落在一个小区楼下。一楼的营业面积很小，宽度只能放得下两台机子和一条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间厕所。网吧总共有两层楼，一楼到二楼的楼梯很窄，最多同时容下两个人上下楼，楼梯还要转个弯。二楼的面积要稍微大一些，大概是一楼面积的两倍，因为看起来能放更多台电脑。 在这之前的前两年，我对高考还抱着一丝憧憬，认为它是一个理想主义的平台，是一个值得为之竭力奋斗的地方。可是最近，我的想法却改变了，我不记得是什么缘由促使我的思想发生了转变，我只知道，我不太愿意为之奋斗了。 学校里的生活枯燥异常，我渐渐失去了目标，也逐渐不能忍受这令人窒息的枯燥了。它使我的大脑僵化，使我的脑海经常变成空白，使我的精神也渐趋萎靡，我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我想挣脱却无法自拔。我白天看一些报纸，偶尔看一次还觉得新鲜，可是看的报纸一多起来，又会觉得报纸上的内容也是无聊的c八股的c不新鲜的。晚上我回到自己在外租的房子，我会用手机浏览博客，看的最多是韩寒的博客，他的杂文写得真的非常棒。我不记得用了几个晚上的时间，把他博客里所有的文章都看了一遍，这给我的精神带来了极大的安慰，但也使得我每个晚上的高考英语复习计划泡汤。他在一篇文章里说，《阳光灿烂的日子》是中国最好的电影，没有之一，这就成了促使我去网吧的直接因素。我想去网吧看一下，这个被称为中国最好的电影的《阳光灿烂的日子》，究竟是一部怎样的电影。 我从网上找到了这部电影，几乎一秒不落地把整个电影看完，看完之后感觉大开眼界。我没想到这种题材居然也可以拍成电影，也不曾想到电影里的女孩子个性竟如此刚烈，更不曾想到青春期的男孩子分泌出的旺盛的雄性荷尔蒙，全都溢出了屏幕，而我能真切地感受得到。 此后，我又去了几次，几乎每次去都是为了看电影。我觉得还挺赚的，去电影演看电影，一张票要几十块钱，而在这儿看完一部电影，只要一两块钱。 我看了好多知名的电影，这里暂且不说，先说一下我看过的一部让我比较失望的电影吧。那时候网络微电影刚刚兴起，《老男孩》火了之后，带动了一大批微电影的产生，青春期系列可以说是其中的代表。我原以为这是一部冲破禁锢的，有特立独行思想的，可以充分表现九零后思想情感的一部作品。可是看完了整个电影之后，我发现自己并没有与电影里面的主人公产生情感共鸣，也没有被女主角的悲惨遭遇感动到。我喜欢程小雨做仰卧起坐时的露胸情节，甚至不在乎多看两遍，但是我确实不喜欢这部电影。 为此，我还在我的qq空间发了一个说说：我高看了管晓杰导演了。有一个人给我点赞了，并表示同意我的说法，她就是我的高中同学蕊依。 （二十三） 蕊依是我的高中同学，我都忘记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了，反正后来分到一个班。我们理所应当地认识了，慢慢地相互熟悉。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之所以能够熟识，一定是因为我们有相同的地方：她有一个特点，而我有一个缺点。我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缺点，而她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我想，这应该就是我们的共同之处吧。 她的皮肤很白，但是也没有特别白；她人长得漂亮，但是也没有特别漂亮；她的成绩不错，但是也没有特别不错；她的品行优良，但是也没有特别高尚；她的写作有文采，但是也没有特别出彩；她的数学稍差，但是也能及格。也许她总想活出自己的特点来，可她什么特点都想要一点，以至于到最后，什么特点都没有了。这不能算是她的长处，也不能算是她的短处，这就是她的特点，也许还是我们周围大多数人的真实写照。 上了大学之后，她交了一个男朋友，是在她复读的时候认识的。她跟我说她男朋友个子比我高，长得比我帅，成绩还比我好。 我说：“地球上有这样的人吗？他是外星人吧！” 她还告诉我，她男朋友虽然长得帅，受到了周围女生的猛烈追求，但是仍然不为所动，只喜欢她一个人。她还告诉我，上个月他来找她，他们还一起做了成年人应该做的事，并以此作为标志，向幼稚的未成年彻底地说一声再见！ 作为一个《青春期性健康教育》的热心读者，我向她提醒，要做好安全措施。 她说，这你甭管了，反正我很快乐。 后来听她说，她跟她男朋友已经分手了。我想，这才合理嘛！一个个子比我高，长得比我帅，成绩还比我好的人，在正常人类中是肯定找不到的，他肯定是一个外星人。外星人找对象肯定要找外星人啊，就算找了地球人，也不过是为了换换口味，尝尝鲜罢了。 她的确是一个平凡的女孩，也有一个平凡的梦想，也许这梦想不一定会实现，但这也不耽误她过着平凡的日子，做着平凡的工作，组成平凡的家庭，遇到平凡的烦恼，感受平凡的幸福，走完平凡的一生。 这人生不易，能在现世活得开心，已经不错了，至于死了之后的事情，回头再说吧。 蕊依知道我有写作的想法，说以后如果我写文章，一定要把她写进去，而且要把她写得美美的c棒棒的。她说，如果我能满足她的愿望，无论我对她本人做什么，她都可以接受，而且会尽力配合。我一想起这话，把我吓坏了，赶紧删除了所有赞美她的文字。她想要的快乐，我可给不了，毕竟人家可是见识过外星人的东西，我这个地球人就算了吧。 可是她对我还是不依不饶，硬拉着我的手往她身上放，非要让我对她做点什么。我被逼无奈，只能从她的背后抱着她，手从上面慢慢地往下滑，帮她脱下红色外套，丢到一旁的沙发上，然后我的手慢慢地从她的肋骨滑向她的小腹，继而游走到她的腰间。 最后，我从她的裤兜里掏出了手机，打开支付宝，给我的账户里转了一千块钱。我一边转账，一边骂骂咧咧地说道：“我可不像外星人那么好惹！这就是强迫我的代价！” （二十四） 高中毕业以后，我跟蕊依就很少联系了，她忙着她的学业，忙着找男朋友。而我宅在寝室里，忙着打游戏，忙着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其实，我自己一点都不忙。 我喜欢待在寝室里，寝室里比较安全，不会有人强迫我上课；寝室里也比较悠闲，不会跟很多人接触，也不用在跟许多人接触的同时，还要乱七八糟地想很多东西。我喜欢一个人在寝室待着，单纯地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不用去做其他的事情，这样会比较轻松一些。然而，我终究还是没有想明白，那些问题，怎么会有答案呢？谁能告诉我正确的答案是什么？ 我其实有点后悔加入院系的足球队，因为从小到大，我虽然喜欢踢足球，但是从来没有接受过正规的足球训练，也没有加入任何的足球校队，甚至连踢足球的时间也很少。所以从技术层面上来说，我是一个菜鸟，但是我又是一个很要强的人，我不希望别人，尤其是同院系的女孩子，看到我在场上笨手笨脚c孱弱不堪的样子。 在桂园操场有一场足球比赛，对阵的双方是社会学院和外国语学院，我作为社会学院的主力后腰首发出场。比赛进行第七十分钟，由于我之前的拼抢过于积极，加上体能有限，我的右侧小腿发生抽筋现象，不能再坚持比赛，于是被替换下场。 我不能走路，几个男同学把我抬出场地，有的人帮我压腿，有的人给我递来一瓶矿泉水。我不觉得自己是光荣的，我甚至觉得自己是耻辱的，我不但踢球的水平差，而且体能还跟不上，连一个完整的九十分钟都踢不了。我真的很对不起我对足球的热爱。 我躺在草地上，有个女生想把我扶起来，可是我的上半身太重，她似乎抬不动我，于是我自己发力，主动把上半身挺了起来。我转头一看，原来扶我的是上官飞燕，我其实除了小腿抽筋，并无大碍。她却仿佛把我当作一个生病的人来对待，她一手扶着我，另一只手还准备了纸巾，还帮我擦脸上的汗。我身上的汗水其实不多，我感觉几乎没有，因为从皮肤里渗出的汗液，在奔跑的过程中已经完全挥发了，剩下的只是汗水中的盐分颗粒。她的纸巾从我脸上滑过，我都能听到盐分颗粒在我的脸和纸巾中间摩擦吗，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晚上回到宿舍，我跟上官飞燕聊道：“下午的足球比赛，谢谢你的照顾。” 上官飞燕回复说：“我看你差点死了，就帮你一把。” “什么叫我快死了？我那是因为没有合理地分配好体能，不小心腿部抽筋，要不然我还能踢半个小时！” “得了吧，你什么水平我还看不出来？你也就在里面混一下。” “我混？我只是看起来很混，实际上我只是有一点点混” “混不混的另说就你这体力，能坚持十分钟？” “十分钟？你开玩笑呢？我最起码二十五分钟。” “好了，不跟你胡扯了，你最近运动的时候注意点，别太激烈了。” “好的，我知道，谢谢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喜欢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二十五）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上官飞燕骂我时说道。 “这你甭管，你就回答我这个问题：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喜欢你个头哟！” “那你为什么给我擦脸？” “我还擦过狗屁股呢！你脸上的汗渍太明显了，好脏啊，我看不下去了，帮你擦一下，你想的可真多！”上官飞燕嫌弃地说 我真是自讨没趣了，本来以为她对我一往情深，我正好趁机将她一举拿下，可不想遇到了一个疯婆娘，我还是离她远点吧。 我的右腿刚抽了筋，不能做剧烈的运动，这就更给我不下楼的理由了。 有人通知我：“中午在院办二楼阶梯教室开班会，所有同学必须到场。” 我说：“对不起，我腿疼，去不了。” 有人通知我：“下午教三216有高等数学单元测试，分数按一定比率计入期末总成绩。” 我说：“对不起，我腿疼，去不了。” 又有人通知我：“晚上七点钟，在工学部田园小观园，我院与文学院将举行男女友好联谊晚会，希望有空的同学届时参加。” 我说：“这个我可以去。” 大学的联谊会，说得好听一点，就是提前进行的相亲大会，估计会上有不少美女。我这么一想，心里居然有点小激动，赶紧洗了个澡，刮了刮胡子，整理了一下发型，换上我最帅气的衣服，准备出发。 可是出发前，我在群里喊话：“我们班的女生都不许去啊，只有男生可以去，女生都是我们自家的，不能让给别人！” 我在群里的喊话好像起了作用，我们院的女生只去了三四个，但是男生几乎全都到齐了。对面文学院的套路也是一样的，到场的女生也只有三四个，剩下的全是男生。男生们不免感到郁闷，于是在餐桌上多喝了几杯，有几对男生抱头痛哭，感慨这十八年的单身生活过得不容易。有一对男生喝得酩酊大醉，他们不是同一个院系的，其中一个我院男生跑进了另一个文院男生的宿舍，他们俩还都爬到了一张床上。文院男生的舍友想把他们叫醒，却怎么也叫不醒；想把他们分开，却怎么也拉不开。舍友们感到很无奈，只能让他们暂时睡在同一张床上。 听到周围逐渐没了声响，文院男生悄悄睁开了眼睛，狡黠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男生，他得意地小声咕囔道：“终于逮着一个，好歹有个眼儿啊。” 我院男生也不甘示弱，他闭着眼睛，听到了文院男生的自言自语，心里鄙夷地想到：要不是我演技好，就凭我这酒量，能让你放倒？ 那天晚上，我一点酒都没喝，我不喜欢喝酒，我喝完酒拉肚子，我只有在非常难受的时候才喝酒。我借口上厕所，提前离席了，我本以为可以认识几个美女，才忍受同许多人一起吃饭。可是现在，既然美女没有几个，我也不能忍受了，就赶紧离开了小观园。 小观园到我们宿舍，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路的两边全是高十几米的大树，大树的枝叶繁茂，遮蔽了路边的灯光。这条路光线比较昏暗，阴森森的，好多女生都不敢一个人从这边走。 （二十六） 校园里最近传出了一条新闻：晚上，一个女生从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离开，要穿过一片幽深的园林返回枫园宿舍的时候，被抢劫了，幸亏女生的身体没有受到侵害。现在，许多女生感觉害怕，都不敢从那边走了。 相对而言，这条道路就要好很多，虽然光线不是很充足，但是周围的店铺多，人流量也大，不会出现危险的。对我来说，我反而会享受这种环境，周围有人，但不会很吵，也不会显得过于冷清。偶尔有送外卖的电动车响着笛声，从我身边路过，让我意识到，即使到这个点了，也依然有人在为生计奔波着。我没有意识到，不久之后，我也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我开学刚来的时候，拿的是一部诺基亚手机，是一部功能机。我在上高中的时候，诺基亚还是手机中的王者，现在却不是了，我很疑惑。看着周围同学手里的智能手机，我感觉自己的有点拿不出手，就从生活费里抠出了一些钱，买了一台便宜的智能手机。真是便宜没好货，我的这台手机，用了没有半年，连开机都开不了了。 后来，在家里人的资助下，我终于买到了一台蓝厂的智能手机，价格不贵，表现也中规中矩。我坚持用了两年，到最后手机运行速度奇慢无比，手机内存也不够用了。如果只是打电话c发短信倒也可以，但只要打开多余的两个app，手机运行必会出现卡顿。 我下定决心，要买一部好一点的手机，买一部可以用好几年的手机，最后我决定，要买一部世界上最优秀的智能手机。反正我对学习也不上心，干脆在买手机这一方面，多花点心思，我总得找点事情做吧。 要说到世界上最优秀的智能手机，人们首先想到的肯定是苹果手机，苹果手机凭借其超高性能的处理器，稳定流畅的操作系统，以及在手机最顶尖的牌照能力，毫无疑问地可以被称为世界上最优秀的智能手机，但在我眼里也只是其中之一。苹果手机太普遍了，是个人就用苹果，根本没有辨识度，但是三星手机就不一样了。 三星s6之前的旗舰机型，可以说是饱受诟病，塑料后盖c外观丑陋c系统卡顿c价格高台跳水等这些问题不一而足。可是后来，三星手机的工艺制造水平有了极大的提升，同样优秀的处理器性能和拍照能力，加上比较流畅的操作系统，使得三星旗舰手机有了跟苹果叫板的能力。除此之外，三星手机有一款品质极其出色，甚至可以说是“天下第一”的super a一led屏幕，它的最高亮度c色彩表现能力以及功耗都完胜其他同类产品。最重要的是，三星手机的屏幕是一块独一无二的曲面屏，能够顺间提升辨识度，展示你的与众不同。 为了买一部世界上最好的手机，我上网查阅了很多资料，做了很多功课，可最后还是遇到了困难——我没有那么多钱啊。 （二十七） 正当我为钱的问题愁眉不展的时候，我看到路边贴着一条广告，仅凭自己的果照就可以获得一部分贷款，而不需要其他任何条件，贷款数额的多少取决于你颜值的高低。我对自己的颜值倒是不担心，问题在于我要不要给他们上传果照，这可是涉及到我个人的尊严。摆在我面前的是一道两难的选择题，传与不传，传与不传，传与不传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的答案是不传——输给了传，尊严能值几个钱呢？买来手机才是最实际的。 我把自己脱个精光，摆出各种羞涩的姿势，请舍友帮忙拍照，拍到最后，舍友的鼻血都流出来了。我把照片上传到指定网站，忐忑不安地等待审核结果，舍友说以我的颜值与身材，肯定能拿到最高数额的贷款，我也认可这种说法。可是几天之后，审核结果出来了，他们只要女性的果照，不要男性的，只有女性的果照才能获得贷款。 我愤怒地指责他们道：“你们这是赤果果的性别歧视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们不听我说的这些，还以为我是一个神经病。 我说：“既然你们不给我发贷款，那把我的照片还给我吧！” 他们说，他们中有人好这一口，恐怕照片还不了。 我学了一年多的性别社会学，第一次亲身经历了如此严重的性别偏见与歧视，我感觉受了一肚子的委屈。我想找社工服务机构寻求社会救助，奈何我不愿将自己穷以及上传果照的事实透露给别人，其中的苦衷只得自己慢慢消受了。 后来，我找到了一家专门做大学生分期购物的网站，把自己心仪的手机买了回来。我首付花了近两千块钱，家里的资助也用光了，还有将近四千块钱的贷款要还，我该怎么偿还这笔钱呢？ 我喜欢写作，不如写一些文章发表出去，赚得一些稿费，用这些稿费再把钱还上。可是我不确定自己能否成功，想请心理学院门口的一个算命先生，看一下我的生辰八字，最后帮我拿个主意。 这位先生并非是仙风道骨c超凡脱俗之辈，他穿着一身灰色道袍，戴着一顶灰色短帽，皮肤黝黑，满脸褶子，脸上还布满了令人唏嘘的胡茬，看起来很接地气。 “先生，请问算命多少钱？”我恭敬地问道。 先生没说话，他戴着一副墨镜，好像没看到我，一边扇着扇子，一边低头喝茶。 我说：“先生，大冬天的，您干嘛扇扇子啊？” 先生急了，仰起头看着我，说：“老夫乐意，要你管？”说完，他又低头喝茶。 “先生，请问算命多少钱？” 先生还是不说话，他把茶碗放下，默默地向我伸出一只手，五指分开，手臂还有轻微的晃动。 “哦，先生，您算命不要钱吗？”我高兴地问道。 先生迅速把茶碗放下，争辩道：“什么不要钱？老夫算命只要五十元钱。” “那您的手为什么要左右摇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二十八） “那是因为老夫的颈椎病导致胳膊酸痛，手臂的晃动是不受老夫控制的。” “哦，原来是这样，请问还能再便宜些吗？”我问。 “老夫从来都是明码标价，谢绝讨价还价。不过，老夫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将来定是国家的栋梁之才。老夫看国家的份上，你又是第一次来算命，决定把追随老夫四十六年的贴身手绢赠送与你，你可不要太开心哟！” “先生，我第一次来算命，哪里敢收您这么贵重的礼物啊？”我推托道。 “嗳，既是有缘，何论贵贱？”先生说完，就解开自己的腰带，把裤子的拉链往下一拉，从内裤外面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条黑色的手绢。 “先生，您的黑色手绢确实挺罕见的啊！” “这原来是一条白色的手绢，老夫的体香和岁月的精华在上面积累，慢慢就变成了现在优雅而深沉的黑色。” “哦，我明白了，那么先生，您的手绢为什么要藏得这么隐蔽？” “这你就不懂了吧？老夫的手绢可是用真丝手工缝制而成，十分珍贵，老夫家隔壁的老王头，经常来我家串门，他对老夫的手绢觊觎已久，不得不防啊。” “您跟老王头经常来往吗？您直接把门锁上，不让他上您家来，不就安全了吗？” “安全个屁！那个死鬼老王头精明的很，有一次老夫把家门锁上了，他不知从哪里搞来的钥匙，半夜就钻进了老夫家，还爬上了老夫的床，他还欺负老夫”先生说着，好像情绪比较激动，眼看要哭出来的样子。 “那您藏在这儿，岂不是更容易被发现？” “那个死没良心的，他疯起来只顾后面的事，哪里管前面的！” “哦，那我明白了，您也别太伤心。”我安慰先生说。 “老夫跟你说这些干嘛？你赶快把手绢收起来，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c 我用两根手指捏住这条手绢的一角，另一只手捏着鼻子，把它放到一个通风的地方。 “你想问什么问题？”先生问我。 “先生，我想问一下，我的写作生涯能否成功？能不能赚到稿费？” “把你的生辰八字拿来看一下。”先生说。 我把我的生辰八字给了他，他看了一眼，眉头一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的手掌也不停地揉搓着它脸上唏嘘的胡茬。 先生说：“诗画难习步青云，命无科甲二榜荣。” “请先生指点迷津。” “老夫的意思是说，写文章这种事情是很难的，你还是不要做为好，否则不但没有钱赚，还可能会饿死。” “请问先生，我该怎么做呢？” “时逢春回日，百花正及时。得人轻借力，便是运通时。”先生说。 “请先生指教。” “你只要遇到一个贵人，如果他肯助你一臂之力，你将时运亨通，飞黄腾达。” “请问先生，我的贵人是谁？他将何时出现？” “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不过，只要你用微信扫一扫这个二维码，将老夫加为好友，老夫将在合适的时候告诉你，你的贵人是谁，以及他将何时出现。” （二十九） 我用手机微信扫了他的二维码，找到了一个id叫作“给我你的枪”的账号，我添加了他的好友。我转身刚要走，就听到先生说：“带上你的手绢，这可是老夫的一片心血。” 我把手绢装到塑料袋里，外面又多套了几个塑料袋，最后才装进兜里。我转身刚要走，又听到先生说：“小伙子，你的年纪不大，记性可不好啊，你是不是又忘了些什么？” 我才想起来，原来我还没给他钱呢，可是我身上哪里有这么多钱呢，再说五十块也太贵了吧！于是我心生一计，面对着先生，手往他的身后一指，大声喊道：“老王头来了！” 先生一听老王头来了，心慌而不知所措，一边紧张地四处张望，一边问道：“哪儿呢？哪儿呢？” 我趁先生慌乱之际，撒丫子就跑，没等先生应过来，我就已经转过了几个路口，绕过了几栋宿舍楼，跑出了百米开外。 我不相信什么算命的，算命的都是骗人的，未卜先知他们不会，信口雌黄他们却很擅长。但是我仔细想了一下，刚才算命先生说的也不是毫无道理。文章这种东西是看不见c摸不着的，文章的好坏也很难有一个统一的评判标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就像算命先生喜欢看的文章跟我喜欢看的，肯定不是同一个类型，所以想通过写文章来赚取别人口袋里的钱，还是要冒很大风险的。于是我决定，放弃这条写作挣钱的路，转而想一些更为直接有效的办法。 离开的路上，我把先生的微信好友删掉了，我可不想再与他有过多的联系。要是哪一天，他也半夜爬到我的床上，我的清白之身岂不是没有了，我还怎么出去赚大钱。 振南是我的舍友，他看我为赚钱的事愁眉不展，于是走到我面前来。他面无表情，一边扣着鼻屎，一边跟我严肃地说：“你这么想赚钱，可以去抢银行啊。” 我说：“别开玩笑了，我是一个知法守法的好公民，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事情？再说了，抢银行至少得有一条丝袜套在头上吧，我连丝袜都没有，怎么去抢银行？” 振南说：“我有。”说着他从自己的床垫底下，掏出了一条黑色长筒丝袜，他用手提着，放在我面前。 “别开玩笑了，只有一条怎么够呢？丝袜这么薄，套在头上一眼就被认出来了。” “我这里还有一条。”说着他又从床垫底下，拿出了一条丝袜，他一只手提着两只丝袜，放在我面前。 “话说，你的床底下为什么会有丝袜？而且还是两条？” “上次我女朋友来武汉，她临走的时候，我为了留点儿念想，自己偷偷留下的。” “你就不能留一些高级一点的物件吗？” “我别的不喜欢，只喜欢与腿有关的。”振南说。 “别开玩笑了，你的癖好咱们不管，咱们就说抢银行这事儿，不是说因为我胆小c怂什么的，我就不敢去抢了，而是抢银行至少需要一件武器吧？我连一把水果刀都没有。” （三十） 他搬来一张椅子，站在上面，从高处的储物柜里拿出了一把菜刀。他说：“这是我们宿舍之前聚餐的时候买的，用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用过，还很锋利。”说完他拿起一张白纸，用刀轻轻一砍，白纸瞬间就被劈成两半。 “别开玩笑了，我是去抢银行，不是去当厨子，也不是去砍人，给我菜刀有什么用？你知道银行里的钱在哪儿放着吗？在保险柜里放着。那我的任务是什么？我的任务是把银行保险柜里的钱拿出来。菜刀有什么用，它能帮我砍开保险柜？我需要的不是菜刀，我需要的是一件开锁的东西，如果保险柜都打不开，那还抢什么银行啊？” 振南扒开墙角的木箱里，在一堆杂物中翻来翻去，最后拿出了一把大力剪。他说：“这是我上次为了修自行车，花两百块钱从网上买的，剪力很大，连钢筋都能剪断。” “请问你的自行车多少钱买的？” “五十块。” “请问，以你的智商，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我复读了四年。” “好吧，你也不容易但是别开玩笑了，对了，你还有什么东西没拿出来，赶紧一起拿出来吧，省得一件件地往外掏，累不累啊？”我无奈地说。 “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真没有了。” “我说完话，要是你再敢从哪个犄角旮旯，拿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我就把你从六楼的窗台丢下去！” “别开玩笑了！”振南说。 “我是认真的！不信你就试试话说抢银行这件事，哪里有这么简单，别开玩笑了，你以为我在做什么？我是在抢银行，不是在修自行车。自行车你可以一个人慢慢修，但是抢银行我一个人能抢得来吗？” “我可以和你一起。” “你他妈也缺钱？” “上次我女朋友来武汉，我带她去吃喝玩乐，欠下了几千块钱的外债，现在生活费都没了” “兄弟，你比我惨，但是别开玩笑了，你还有丝袜吗？” “没有了，只有这两条。” “你看，你丝袜都没有了，怎么去抢银行？总不能你头上套着丝袜，让我光着头去抢吧？我还要不要尊严了？” 振南说：“舍长，你的摩托车头盔能借我用一下吗？我有个要紧的项目要做。” “行了，”我愤怒地说，“你以为抢银行这么简单吗？玩英雄联盟还得有个战术配合呢！走，我们去楼下的咖啡馆详谈。” 玩英雄联盟有一种幸福，当我打排位匹配到人时，我突然想拉屎，这个很强烈，是不可控制的。这时，我尽可以放心地去厕所，慢慢地非常有安全感地完成拉屎这项工作。因为我知道，振南会在坐在我的电脑前，帮我选好英雄，调好天赋。要是进入游戏后，我还没有拉完的话，他甚至可以帮我玩几分钟。 可是现在，我恐怕很难体会到这种幸福了，因为自从我们上次抢完银行之后，他就一病不起，到现在快一个星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三十一）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晚上我们去抢银行，事先我们做了万全的准备，自以为有七成的把握可以满载而归。可是夜里我们到了银行之后，天上开始下起武汉几十年不遇的鹅毛大雪，外面寒风凛冽，雪花漫天飞舞。振南去的时候为了藏大力剪，只穿了一件夏季的风衣，里面什么都没有。气温下降后，他全身都在哆嗦，他在俏银行大门的时候，连大力剪都拿不动了。大力剪掉下来，把我的脚砸伤了，此后半个月，我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理论上来说，我们的大力剪能够撬开银行的大门，可在这个寒冷的夜晚，这件事情似乎变得异常困难。在这个艰难的时刻，我用苏武牧羊的故事激励他，对他热烈地喊道： “兄弟，加油啊！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你想一想，人家苏武在冰天雪地的草原上，兢兢业业地放了十九年羊，最终彪炳史册，名垂千古。你想一想，人家放羊的时候就不痛苦吗？人家放羊的时候就不累吗？但是人家怎么就能坚持下来？你凭什么就可以放弃？你想一想，你只是开一把锁，人家却是放成千上万只羊，还有牛，哪一个更困难？你想一想，孟子曾经说过，‘天将降大任’” “苏武是谁？”他停下手中的大力剪，认真地问我。 “你当我没说吧你别停啊！赶紧撬啊！天亮之前要是还撬不开，你的生活费可就没了！” 他一直在撬着银行的大门，我在旁边给他加油，同时给他放风，兼职后勤保障，给他递水什么的。不幸的是，真被我言中了，直到天亮他也没能撬开，我在心里嫌弃他不中用。可是我又没法不理他，他一晚上撬了七八个小时，最后累虚脱了，倒在了雪地中。 我背着他走了几十米路，实在走不动了，多亏一位警察叔叔的帮忙，才把他合力运回宿舍。 警察盯着我手里的大力剪问我：“你们是干嘛的？” 我说：“我们是汽车工程专业的学生，他感冒发烧了，还坚持去上课，没想到半路上就” “都发烧了还去上什么课？还是身体要紧，赶紧回宿舍休息吧。现在像他这么爱学习的学生可不多了。”警察叔叔满意地说。 警察叔叔走的时候，我听他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学校有汽车工程这个专业吗？我怎么不知道” 振南回到宿舍后，得了重感冒，我说想把振南送到校医院，可他坚决不让。他说自己已经欠了好多人的钱了，不想连医院的钱都欠。 我安慰他说：“没事，我们有医保，校医院的药费都便宜。” 我眼看他没钱吃饭，也没钱买药，病情得不到缓解，心里很替他着急。于是，我偷偷把他的大力剪，卖给了枫园四舍楼下修自行车的老王头儿，为什么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熟悉？ 我拿卖大力剪换来的五十块钱，先去医院帮他拿了感冒药，又按照他的要求，买了一箱老北京干吃面，剩下的钱全买了福彩3d。 （三十二） 振南的病情一天天地好转了，他在床上倒是过得舒服，也不去上课，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是上厕所还要亲自去。那天我们用完的丝袜，被他挂在床头，他有别的用处。他吃干吃面的时候，把面放在袋子里捏碎，然后撒上调料，用手抓着吃。有时候调料放多了，他就用床头的丝袜过滤一下，留下碎面残渣，去除多余的调料。时间久了，他抱怨说，就剩方便面的味道了，丝袜的味道都没了。 我看他每天吃老北京，于心不忍，于是从支付宝给他转了五百块钱。我说：“兄弟，别再说我没义气了。我银行卡里就剩一千块钱，给你五百块，我自己留五百块，看到时候我俩谁先饿死。” 我还在考虑赚钱的事情，而振南却不着急了，他现在有饭吃就很开心，懒得想以后的事情。 我上一次变得这么穷困，还是一年多以前，我在武汉活不下去了，只能灰溜溜地回到老家。老家的空气很新鲜，让人忍不住想多吸两口，我住的那个地方，靠近一所漂亮的学校。村子里有一个很小的露天养鸡场，大概有不到一百只鸡，鸡场的周围有很多人工种植的白杨树。 那天我回去的时候，天空中下着小雨，空气里散发着春天的气息。雨点把泥土都打湿了，泥土粘在我的鞋子上，我在武汉的学校里很久没有踩到泥土了。在这个农家小院里，有一个脑瘫患者，他大概三十几岁的样子，他好像能听懂我说的话，但是我却不明白他的声音和动作在表达什么。 他把我邀请进屋，电视机亮着，不知道放的是什么电视剧，声音很小。他坐在一个棕红色木质沙发椅上，我坐在一个马扎上，我一会儿看他，一会儿看地，一会儿看周围。 我记得那时候，一楼靠近大门口的房间，住着的是一对母子。那个中年女子扎了一个辫子，每天起得很早，给他的儿子做饭，我在楼上经常听到她洗衣服的声音。 那时候还有一对母子，我不知道她们住在哪个房间，母亲个儿矮偏胖，经常穿一件红衣服。儿子的个头也不高，但是身体尤其健壮，他是体育特长生，好像是练铁饼的。他经常在大冬天，只穿一件背心，然后就开始举哑铃。 哪个白头发的老奶奶应该还在吧，她总是笑容满面，精神矍铄，言行举止都很得体，待人接物也不失礼仪。听说她曾是一名人民教师，那她年轻的时候应该有多优秀啊。 这个院子有点狭窄，和去年一样，空气里还是有一股尿液的味道。我之前住的那个房间，已经有人住了，那是个靠窗的位置，冬天的时候即使窗户关紧了，也会往屋里透风。 去年这个时候，我的心情就有点低落，过了一年，故地重游，这种心情反而愈加明显了。这一年当中发生了许多事，我都记不真切了，有些比较重要的事，我也记不清了。 我痛恨自己记忆力的衰减，我怕忘记之前的教训又重蹈覆辙，我突然好心痛。 （三十三） 学校的高墙外面是一条泥土小路，我走在上面的时候，晴天会扬起飞尘，雨天小路会变得泥泞。路边有一个灰色的大棚，这样的大棚附近还有几个，大棚里面是一家简陋的餐馆，是夫妻二人一起做的。里面的面积不大，长度有十几米，宽度也有五六米，摆放着七八张矮饭桌。墙边靠着一张破旧的存放厨具的柜子，上面摆放着一台老旧的二十一寸彩色电视机，电视里的画面有时是彩色的，有时也是黑白的，中午在这里吃饭的人会看一些nba的篮球比赛。 这里的大棚跟别处的大棚，没有什么区别，桌子c马扎都是一模一样的，馒头和蔬菜也是从同一个地方买的。他们用的盘子很大又很平，你以为一盘菜有很多，其实也不多，像我这种胃口大的人，总不免会觉得失望。 那时候已经快春天了，但是我身上的衣服总是不多，每当我坐在寝室里，走在树林里，或者往学校的教室里走的时候，我偶尔会觉得浑身发凉，没有什么依靠。 我在屋里睡觉的时候，最讨厌旁边学校里，学生跑操的声音把我吵醒，这会引起我的反感，也会给我一种时空交错的幻觉。 我的记忆系统出现了问题，初中时的回忆还历历在目，但是高中时的记忆就开始不清楚了。高一的时候记忆还算清楚，高二的时候就开始模糊，高三的时候就彻底记不得了。我也许在一间华丽的教室，和一群华丽的人相处，但跟他们却找不到共同语言。我不为自己感到骄傲，但是生在天地之间，却长在一间教室里，后面还牵着一匹马，我实在觉得太孤独了。 后来，孤独逐渐平息，而痛苦像冬天里寒冷的空气，慢慢侵蚀我整个的身体。我的身体快冻僵了，我的思维开始停止活跃，我把意识集中到一个点，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爆炸了。 我好久没有洗澡了，我还怕冬天，但是夏天快来了，天气在一天天变热。为了能够活得久一点，我给自己规定了，每天只能吃两个小馒头，就是一块钱可以买四个的那种馒头，可以吃半包咸菜。可是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好想吃四个馒头啊，我想吃一份炒菜啊，于是去大棚花十块钱买一盘炒菜，结果以后几天的伙食费也没了。 我想出去打工，我都不在乎钱了，只要能给我一口饭吃就行，或者可以给我一个住的地方。我闲着没事，沿着公路走啊走，不停地走，走过了我在县城里走过的最长的一段路。我在路边又看到一家大棚，也是做餐馆的，门口有个红色的大牌子，上面用毛笔写着：招人洗碗切菜打杂。 我站在路边问了一句：“你们这儿是不是招人？” 一个中年妇女穿着围裙，放下手里的活，跟我说：“我们只要女的，不要男的。” 最后没有办法了，趁着我的手机还没有欠费，我决定发短信给我表哥，跟他借些钱吃饭。我表哥身材很瘦，人也很好，他是一名银行职员，在县城西边的商业银行上班。我好久不联系他了，上一次联系他是两年以前，也是跟他要钱，因为那时我想买一个篮球玩。 我忘记他给我多少钱了，也许是五百，也许是六百，我拿着这些钱很激动，我像从来没拥有过这些钱似的。我终于每天可以吃好多饭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三十四） 那天我吃了六个馒头，一盘酸辣土豆丝，还泡了一包方便面，我吃得好饱啊，我感觉自己可以几天都不吃东西了。我吃完饭，打了一个饱嗝，便觉得困意袭来。我脱了鞋子，袜子也丢在一边，轻轻地躺在那张用空心砖和木板搭起来的小床上，一觉睡到了傍晚太阳落山的时候。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带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悦和舒适，空气也变得清新，刹那间让我觉得生活真美好。我醒来之后，又感觉饿了，于是拿着钱又去了那家大棚，点了一份西红柿炒鸡蛋，外加四个馒头。吃完饭之后，我感觉精力充沛，心情舒畅，不在此时做些精彩的事情，怎么对得起这美好的夜色。我决定带着我哥给我的钱，去学校附近的那个网吧——也是我第一次上网来的地方——去玩游戏。 相比一年前的我，我已经不是网吧新手了，我在武汉上过许多次网，也去过许多不同的网吧。每个网吧都有自己的风格，比如有的网吧离学校近，靠近东湖边，晚上去的路上风大，早上回来的时候冷。一楼柜台旁边的机子好用，座位也比较宽松，而里面的机子数量多，座位也显得拥挤一些。二楼的电脑质量参差不齐，有的质量好点儿，有的质量就差点儿，玩游戏会有卡顿，偶尔还有重启的现象。二楼的窗户有一面靠近湖边，半夜人少的时候，网吧的老板喜欢把窗子打开，想用外面的风吹走里面的异味。老板走了之后，我就会把窗户关上，外面的冷风把我吹得瑟瑟发抖，哪里还有心思玩游戏。当我正玩着游戏的时候，老板来到二楼，又会偷偷地把窗子打开，我慢慢觉得冷了，一看果然窗户又被打开了。他不理会我的冷暖，我不顾及他的脏净，后来我又把窗户关上了。早上我上完通宵，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回头看见一个保洁员阿姨把二楼的窗户打开。我想，你这是要把你的顾客都冻死啊，看他们以后还来不来？ 有的网吧位置比较隐蔽，就算你在地图上找到了它的位置，当你真正过去的时候，你也很难找到它的入口。这家网吧的入口在底下一层，而网吧的实体区域在地下二层，里面没有窗户，就感觉很暖和。在收银台里面工作的，永远是两个年轻人，女的穿得花花绿绿，男的就在旁边调戏女的。我过去充值的时候，都不知道该叫哪一位，只能也假装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等他们主动来找我。他们的反应可真够慢的，他们好像眼神不好，没看到面前站着一个大活人嘛，他们还想不想干了？要不是因为我没带丝袜，我早把你们这破地方砸了，幸亏你们有“冲五十，送三十”的优惠活动，要不我会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 我在这里玩英雄联盟，因为刚开始玩，会玩的英雄不多，曾立志要把寒冰射手这个英雄练好。我旁边坐着一个光膀子纹身大哥，那会儿我的段位是青铜三，他的段位是白银二，我请教他寒冰这个英雄应该怎么玩。他劝我别玩这个英雄，这个英雄太弱了，太容易死了，让我还是玩别的英雄吧，像赵信啊c蛮王啊这些英雄比较容易上分。 （三十五） 大哥跟我说完之后，悠然地点起一支烟，把打火机和烟盒放在显示器右侧的桌面上。我虽然感到有点呛，但是觉得光膀子大哥很亲切，我又忍不住夸了几句大哥的技术好。他也没跟我多说话，可是我却觉得在召唤师峡谷中，我不再那么孤独了。 这家网吧还有一个极大的优点，就是门口马路的对面，有一家便宜又好吃的包子铺。这里的包子有鲜肉馅儿的，香辣肉馅儿的，酱肉馅儿的，鱼香肉丝馅儿的，酸菜馅儿的每次我回宿舍的时候，都要买上五六个包子，边走边吃，觉得生活的满足也不过如此。 有的网吧比较舒适，环境优雅，柜台的服务人员素质也高，服务态度也好；有的网吧比较喧嚣，吵闹声c叫卖声c键盘敲击声，声声入耳；还有的网吧比较空旷，像一个跳舞的广场，似乎永远也坐不满人。这样的网吧不一而足，我也记不清了，它们有各种各样的风格，我也只是想去它们那里，找一些自己渴望的东西。 我问过我自己，我真的那么喜欢玩游戏吗？我内心的答案是否定的，我可以玩一下游戏，但是我没有那么喜欢玩，我清楚我真正喜欢的东西。 时间过去了好久，我再一次回到这家网吧，感到既陌生又熟悉。这里应该不会有人认识我把？这里的老板应该也不会认识我，这一年来了多少客人，他们有多少张脸，老板怎么会记住我呢？我最希望他们不认识我了。 从武汉回来后，我再也不玩adc了，我开始玩上单坦克英雄，这样打团的时候可以站在最前面，还不容易死。我发现在那个版本，熔岩巨兽好打无双剑姬，沙漠死神也是，而科加斯容易对付看起来很凶的放逐之刃锐雯。我打了很多把游戏，积累了很多经验，终于从青铜三晋级到青铜二，准备向白银段位进发。 我都是下午进入网吧，玩一个通宵到第二天早上，等到点那些学生们已经在学校上课了，我才回到自己租的隔间，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我对未来没有企盼，如果我把今天的日子过好了，就已经不错了。我没有更大的奢望，也没有想荣华富贵，我没有这个能力。我只想把英雄联盟打到白银分段，可是我花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还是没能做到，于是我不得不暂时放弃排位模式，重新开始玩匹配模式。 我以前听说过这样的新闻，在某个地方有个学生，他高考成绩十分优异，考上了清华大学，当地学校和政府为了表彰他，给了他几万元的奖金。而他并不想上大学，他选择了从清华大学退学，重新复读，第二年再来高考，只为了再次考上清华，继续获得那几万元的奖金。我很羡慕有这样才能的人，我真希望自己能跟他一样，每年都能凭着自己优异的考试成绩，获得几万元的奖金。这样，我再去网吧玩游戏的时候，就不用担心没钱吃饭和交网费，就可以安心地把我的段位从青铜打上白银。我想，那个时候我该是多么快乐啊，我应该能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了吧。 我梦里还经常梦见高考，那可真是我的一场噩梦啊。 （三十六） 玩游戏的闲暇，我也会看一些英雄联盟的职业比赛，我最喜欢的就是e，因为它们是当时中国最顶尖的职业战队。看着他们赢比赛，就好像我自己赢比赛似的，我为他们的每一次胜利而欢呼。由于e战队的中单若风最擅长使用的英雄是卡牌大师，所以我觉得这个英雄应该不错，还特意练了一段时间，结果被队友骂我坑，后来我就再也不练了。 那是职业联赛刚刚兴起的时候，好多那时的战队和解说现在都不见了，我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但是我也并不关心。那时有个女解说叫虎妞，光听名字就很霸气，她的解说也很有劲道。后来，听说她去某个俱乐部当总经理了，这也是一个霸气的工作，可是俱乐部解散了吗？她还当解说吗？她现在在做什么？还有一个闷骚的男解说，有一点小帅，他解说比赛最大的特点就是语言不流畅，还有不看镜头。他给人的感觉是，他一直趴在解说台上自言自语，但这也不妨碍他把话说不利索。我要是长得和他一样帅，估计我就去卖肉去了，或者找一个有钱的富婆，好生伺候着，要不浪费了这张帅脸。他现在去哪儿了呢？有没有转行吃鸡呢？或者已经有了新的工作，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了呢？ 我不知道他们，可是我知道我自己，从原来年轻的小混混，到现在变成年长的老混混，除了岁月在流逝，别的似乎变化不大。 这一天我又来到了网吧，由于正是上课时间，网吧里的人不多，我没有在一楼逗留，二是直接来到了二楼，二楼相对比较清静。我选择了靠近楼道的一边，我的背后就是二楼的楼梯护栏，我坐在这边的电脑前，莫名地会有一种安全感。那天我看的一场比赛是e对阵lq，lq用出了恶魔小丑打野的套路，双方和平发育到后期，lq利用小丑进行四一分带，不断牵扯e的防御阵型，一点一点地消耗着防御塔。e想直接开团，lq则尽量避免团战，还是利用小丑这个单带强点，在侧翼进行兵线的推进和血量的骚扰。双方经过数个回合阵型的拉扯c较量，lq逐渐蚕食掉了e的防御塔和水晶，并最终一波结束了比赛。 看完这场比赛，我感觉很失落，仿佛自己上战场被戏耍了一般。我有点无奈，肚子还有点饿，于是决定先出去买点东西吃，再回来继续看比赛或是玩游戏。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晚上过来，玩到第二天早晨，到后来我觉得不过瘾了，就一整天都待在网吧里。我出去的时候，外面正是艳阳高照，天气已经很热了，我不由得感到一阵眩晕。 路边有个三轮摩托，车上既可以做凉皮，又可以做煎饼果子，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东西。女主人穿着一件灰色上衣，戴着一条红紫相间的方格围裙，身体有些肥胖。她的脸红润饱满，眼睛大而有神，她是一个生意人，嘴巴会讲话，可终究没有她的眼睛会说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三十七） 我怀疑她跟我一年前遇到女摊贩是同一个人，以前我经常在她那里买煎饼果子吃，每天早晨上学时，我都要买一个。刚开始我还挺喜欢吃，每天都乐此不疲，可不知从哪一天起，我再也不喜欢吃煎饼果子了。早上我宁愿饿着，也不愿吃它了，它里面的辣酱味或是别的味道，搞得我不想吃东西。她们也许是同一个人吧，我不能确定，但是她也没认出我来，我倒庆幸她不认识我。 我来到她的摩托车旁边，上前左右看了一眼，对她说：“您好，请给我来一份凉皮。” 她本来一直低着头工作，听见我的声音，抬起头看见我，一时眉开眼笑，热切地说：“小伙子，你稍等一下，我马上给你做。” 我吃过的所有凉皮里，就属她这里做的最好，后来我去学校食堂吃过，武汉的路边小摊吃过，羊肉泡馍的店里也吃过，可是哪里卖的凉皮也没有她做的好吃，而且她给的份量也是最大的。多少年后，我倒希望她还在那边卖凉皮，到时候我再去吃一下，那肯定是说不出的美味。 她做的凉皮本来是一张面皮，是现切好的，她把凉皮c面筋c黄瓜丝c辣椒油c蒜蓉c花生碎和芝麻酱都倒在一个容器里，然后搅拌均匀，出来的就是一份美味的凉皮。 她见我经常去买，就开始和我闲聊，她好奇地问我：“你是做什么工作？” “我是学生，不想上课，就跑来上网。” “你是学生？我可不信” “因为我长相偏老是吗？”我苦笑道。 “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我都习惯了，我这人从小就老相。” “你多大了？”那女人问我。 我觉得自己年龄已经很大了，不想说出自己的真实年龄，就故意拖延地笑说：“我还小着呢” 那女人也温柔地笑了，她说：“你就说嘛！你多大了？” “你那么关心我的年龄干嘛？你就当我十八岁吧！” “有没有交女朋友？” “没有。” “怎么不找一个啊？现在好多学校里的学生，年纪轻轻就搞对象，我六岁的儿子在他们班都找了一个小女朋友，前两天还回家跟我炫耀呢。” “您儿子比我强多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找一个啊？” “不知道。”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啊？” “没想过。” “你怎么什么都没想过，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这样可不行，以后要打光棍儿的，知道吗？” “知道了，其实光棍儿也挺好的，一个人自由自在。” “你现在觉得好，以后可就不一定了，一个人生活工作不容易，总得有个伴儿啊。” “也许是吧，可是各人都有各人的难处，这些东西不好弄的。” “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啊？”她问我。 “嗯算是有吧。” “你有没有告诉她？” “算是有吧。” “她怎么回复你？” “我不知道我不懂感情上的事，好多事我都不懂。” “这有什么不懂的？她喜不喜欢你，喜欢还是不喜欢，多么简单的事，你怎么就不懂了呢？” “我真的不懂里面有好多复杂的事情，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三十八） “年轻人的世界有这么复杂吗？你们年轻人谈恋爱，就要勇敢一点，尤其是男孩子，更要主动一些。像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你再想谈情说爱，就没那个精力，也没那个心气了。你别不信我说的，实话告诉你，我是离过婚的女人” “啊？您离婚了？” 她的情绪有些低落，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缓和，她沉淀了丰富的情感，却用质朴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离婚三年了，我的前夫不抽烟，也不喝酒，当然也不工作，他整天游手好闲，家里的事情一概不管，最喜欢的就是打牌，他倒不输钱，因为他从不赚钱，也没钱可输。家里的收入全靠我一个人摆摊卖凉皮c做煎饼，你说他倒是出来帮我一下也行啊，不，他可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他就懒得像一根木头似的，他这样的人怎么不饿死呢？ “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他的爹妈也管不了他，我向他提出离婚，他当然不同意。我问他结婚以后，自从你在床上做过那事以后，你还做过什么？你有没有为家里挣一分钱？家里的家务你哪怕做过一件？他非说自己每天都做家务，我问他都做了什么，他说每天吃晚饭的时候，都是他把筷子从橱柜里拿出来的。你说，这拿筷子也算是做家务吗？我真想一脚把他踹死算了，可惜我没那力气，要是真把他弄死了，查出来是我干的，我还得去坐牢，我可不想因为这个烂人去坐牢。 “他不愿跟我离婚，我就打官司跟他离，我只要跟他离婚，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牵连。就算他饿死c老死c病死c被车撞死，也不再与我有任何关系，同样就算我饿死c病死c老死，也不会向他要一口饭。我大哭，他就给我下跪，说以后一定好好工作，多赚钱，请求我不要离婚。你说我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我怎么就信了他的话呢？我托二姐夫给他找了一份厂里的工作，待遇也不错，可他做了没三天，人又不见了。我回到家一看，我辛苦攒下的一千块钱也被他拿走了，这个畜生不知又去哪儿潇洒去了，我要再信他，我就是个畜生！ “他不跟我离婚，我就去他爹妈那儿闹，他爹妈不管，我就去居委会闹，居委会不管，我就去派出所闹，派出所要是还不管，我就去上访。我就不信我离不了婚？我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还要什么脸？我做人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不偷也不抢，我活得光明正大，我就想跟这个畜生离婚，重新生活，有这么难吗？我对不起谁了？我一个人把孩子养大，把这个家撑起来，你说我容易吗？” “你可太不容易了”听完她说的话，我真觉得她是一个不幸却又坚强的女人，我很尊敬她。 “女人的痛，你们这些男人根本不懂！更别说是你了！” “我怎么了？我一样是男人嘛！” 她扑哧一声笑了，说：“你哪里算什么男人，我一看你就不是男人！” （三十九） “我怎么不是男人？”说完，我的脸莫名红了。 “你才几岁啊？你连女朋友都没有，怎么算是男人呢？” 我默默地低下了头，没说话。 “唉，女人的痛苦，有谁能懂呢？”她说。 “你可以跟我说一下，说不定我能懂呢？我这个人情商很高的。”我说。 “女人的痛苦是说不出来的，要是真能说出来，倒也算不上痛苦了。比如你的痛苦，你不也是说不出来吗？” “我能说出一点，但既说不清楚，也说不全面，我不能很好地表达出我的内心。可是我刚才听你说得很清楚啊！” “那是可以说出来的，还有不能说出来的，算了，说的再多你也不懂。你觉得我做的凉皮怎么样？” “很好吃啊，特别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我要是有钱的话，天天在你这儿买凉皮吃。” “真的吗？我儿子也喜欢我做的凉皮，他别的什么都不吃，就喜欢吃这个，我倒也省心了，不用像别的妈妈一样，花很多钱给他买零食吃。” “你这个凉皮真的非常好吃，味道又香又辣，香中带辣，辣里透香，吃到嘴里绵软滑嫩，让人欲罢不能，嘴巴明明已经被辣得红肿发烫，却依然情不自禁地想多吃几口，我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她听了我夸她做的凉皮，脸上笑得很开心，说：“既然你那么喜欢吃，我就多做两份送给你，你带回家吃。”说着，她就又掀起了一张完整的凉皮，折叠了两下，放在一个小案板上，用刀切了起来。 “小伙子，你能帮我系一下围裙吗？我切这个凉皮，手里抽不开空。” “啊？哦”我绕过车子，走到她的背后，从她腰间的两侧，捡起两根耷拉下来的带子，在她的后腰系了一个活扣。 “你可真细心呢，系个围裙都轻手轻脚的，以后你要是结了婚，肯定是个好男人。” “我吗？还是算了吧” 我正说着话，她脚下一滑，身体就往后倒，幸亏我个子高c力气大，才勉强撑住了她有些肥胖的身体。她的身体热乎乎的，还很有弹性，胳膊和腰间的肥肉也很光滑，手感就像泡在温水里的鹅卵石。 “不好意思，刚才没吓到你吧？我脚下一滑，差点就摔倒压在你身上，你没事吧？”说完，她的手就在我的身上摸索，仿佛我故意隐瞒了伤情，而她执意要找出我身上的伤口。 “放心吧，”我轻轻地握起她的手，把她的手从我身上放下去，“我没事，两个你我都能撑得住。” 她笑着说：“我才不信你有这么厉害。” “你不信归不信，可我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就看我愿不愿意了。” “难道你还能看着我摔倒而不管我？” “不会，但是你也别老这样，我得有心理准备，还得有身体准备，如果都没有准备，恐怕以后会留下阴影。” 她笑着说：“知道你身体不好，别硬撑了，我不会害你的，也不会怪你，只要你有那心就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四十）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的家在哪里？”她问我。 “我都没结婚呢，哪里来的家？”我说。 “我是说你父母的家在哪里？” “不在县城，在镇上的村子里，离这儿有点远。” “你每天都来上网吗？难道你不用上课？” “我每天都来，我不想上课，上课使我厌倦。” “那你父母知道你这样吗？” “不知道吧，就算知道了又怎样，他们是那样固执的人。” “那你将来打算做什么？” “我没想过呢，随便找一份工作，进个工厂，赚点钱就行。” “钱可不是好赚的，赚钱很辛苦的，这一点你知道吗？” “知道啊，怎么不知道？可是我一股拼劲儿，我就不信赚不到钱。” “可是我看你现在的样子，不像是有拼劲儿，反而有向我的前夫——那个烂人——发展的趋势啊。” “我大概不会成为那样的人吧，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也许有一天我变成烂人了，那时候你再骂我就好了。” “你对工作的要求很低吗？赚多赚少都无所谓？” “赚一点就行，要想多赚那以后再说吧。” “娶媳妇可是很花钱的。” “这我知道，谈女朋友都得花钱，何况结婚呢？” “所以你并没有为将来考虑，自己也不着急，是吗？” “未来多远呢，我恐怕抓不住，我连现在都很难抓住，你没看我现在一天就吃你一顿凉皮吗？” “你没钱吃饭了吗？” “有，不多，况且我还要来网吧上网。” “你可真是自作自受”她嫌弃地说。 “也许吧，可我至少现在是开心的。” “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我又没想别人来救我，我只希望他们别打扰我，那药还是留给别人吧。” “你很让人费心哎” “我也很无奈” “你现在住哪儿？” “在外面租的一间房子里。” “你一个人住吗？” “算是一个人吧。” “你介不介意” “我那儿只能住一个人。”我跟她解释道。 “你在说什么呢？我是说你介不介意” “我的床躺两个人会塌。” “谁问你床的事情了？”她的脸胖得发红，她害羞地笑了，“我是说你介不介意来我家，我请你好好吃一顿，这几天又熬夜了吧，看你都瘦得皮包骨了。”说完，她就伸手摸我的脸。 我说：“不好意思，你手上有辣椒油”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她赶忙拿出了一块毛巾，擦了擦手，笑着跟我说。 “你家都有什么好吃的？” “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时间很忙，我要赶紧睡觉” “知道了，你乖乖等着就好了，什么也不用做，包你吃得满意。” “我可什么都不会做。”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像个女人，婆婆妈妈的，做事一点都不利索。” 我见她好像生气了，就不再说话，我乖乖地跟在她身后，一会儿就到了她家。 她家的房子很漂亮，也很宽敞，是我理想的家的样子，尤其是她家的厨房，豪华舒适，让人欲罢不能。 她给我做了三道菜，分别是葡萄鸡丁c木耳炒肉和香蕉鸡蛋卷，没想到她不仅凉皮拌得好吃，厨艺更是一流。我第一次尝到这些菜，就让我终身难忘，以后也许还有人做给我吃，也许再也不会有了，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三道菜确实很好吃，我也很怀念她，以及她做的凉皮。 （四十一） 外面的天气炎热，我没有吃饭的地方，买回来的凉皮是用塑料袋装的，我把它放在电脑桌上，一边吃凉皮，一边看英雄联盟的比赛。我已经吃了半袋凉皮，嘴巴辣得难受，嘴里不停地往里吸气，还不时发出呲呲的声音。我的眼睛被辣得满是泪花，我几乎看不见屏幕上的画面，等我把眼泪擦干了，我才看清楚，在不到二十分钟的比赛时间里，中国队（lpl）的经济已经落后韩国队（lck）一万两千金币。这大概是lpl的五位选手玩过的最窝心的一场比赛，也是所有lpl观众看过的最窝心的一场比赛，我们才真正意识到了韩国人在英雄联盟这个项目上的可怕实力。 这场英雄联盟的全明星总决赛是b一3，lpl先输一盘，输得如此憋屈，我已经没有心情再看第二盘，因为从第一盘的比赛过程来看，这场比赛的胜负几乎是没有悬念的。 于是，我自己在电脑上又开了一把游戏，我想远离lpl被lck吊打的这个事实，或者理清我与这个事实没有任何关系，又或者假装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可是我做不到啊，谁让我热爱lpl呢？我把自己代入其中，我希望他很强大，可事与愿违，我们与别人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我自己开的那一把游戏结束后，我又瞄了一眼直播，我在中路看到了熔岩巨兽，它的大招被对方的闪现技能，我又看了眼人头比数，发现差了好多，我就把直播页面关掉了。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再看英雄联盟的职业比赛，我认为国内的这些比赛实在没有意义，反正也打不过韩国队。这种痛苦的感觉很熟悉，又好久不见了，我上一次体会到这种痛苦，是在中国足球身上。我不关注中国足球七八年了，没有这种痛苦c心碎而又无力的感觉，也已经七八年了。自从我不关注中国足球队的成绩后，虽然当时会有些乏味，但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没有它的生活，无病无灾，一身轻松。我闲极无聊之时也会调侃两句，但已经不会痛心疾首，只是把它当成一个笑料罢了。 而英雄联盟的表现要比中国足球好一点，lpl多少有一点成绩，还不至于让我们等得太久。 我玩英雄联盟已经五六个赛季了，段位最高的时候上过铂金三，后来实力就跟不上了，只能在黄金分段混一混。我去网吧玩游戏，除了在寒暑假，偶尔能跟我表弟去网吧开黑，剩下的时间都是我一个人玩。我原来以为女生是不会去网吧的，可是玩的时间久了，发现好多男生玩游戏的时候，旁边都坐着一个女生。女生大多数情况下会用电脑看电视剧，少数情况下会玩q q炫舞之类的游戏，也有极少数的女生，会陪着男生一起组队玩游戏。 看着他们成双配对的，我心里很羡慕，于是也想找一个女生，哪怕不用她陪我玩游戏，她就在旁边陪着我也好啊。那天晚上临出发前，我打电话给上官飞燕，也许她会同意跟我一起去网吧。 （四十二） 上官飞燕跟我说：“我从来不去网吧；再说大半夜的，去网吧做什么，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 我只是单纯地想找一个人陪陪我而已，哪怕一句话也不说，什么事也不做，有这么困难吗？ 自从上一次和我的舍友振南抢银行失败以后，在倍感孤独的同时，为了偿还买手机欠下的债，我再一次陷入经济危机当中。 我最后在学校的布告栏张贴的广告上，找到了一份靠谱的工作，去一家兼营餐饮的零食店送外卖。工资是每小时十块钱，我觉得有点少，可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靠这个来赚钱。送外卖这个工作不算累，甚至有些轻松，我只需要骑着电动车，把每一份外卖送到正确的地方，打电话联系到正确的人就好了。可这又是一个很需要速度的工作，在人们点餐的高峰期，要及时把外卖送到顾客手中，要是拖得时间过长，只能换来客人在网上的差评。 我自以为性格内向，脑子愚笨，做起事来速度也不快，因此被老板数落了好几次。我不是本地人，平时都宅在宿舍里，几乎从不出去，所以我认路的能力也一般，我对信息学部c家属区和工学部宿舍楼这些位置都很不了解。老板对我似乎不太满意，我对自己也不太满意，但是我也没想提升自己的能力。 我的送餐速度慢慢变快，有一天下午，我在准备送最后一单外卖，送完了这一单，我就要下班了。我一想到要下班，内心就抑制不住地激动，我骑着电动车奔驰在校园的马路上，越骑越快，越快越嗨。等我骑到了送餐位置，打开后备箱一看，餐盒里的菜汤全洒了出来，米饭也倒出来一半。我立马傻眼了，自己辛苦工作两个小时，全都白干了，还不够赔人家一份外卖钱。我觉得很委屈，我知道这是自己范的错误，就应该自己承担后果，可我就是觉得委屈，我开始讨厌这个工作了。 一天中午，我在送餐的路上，天空突然下起了雨，雨势不小，风也刮得厉害。我没有穿雨衣，雨水完全打湿了我的衣服，我骑在电动车上，迎面吹来了冷冽的风，风力携带雨水榨干了我身体的热量，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那感觉像人死了一样难受。我还是把外卖送到了，我把电动车还到老板的车库里，然后慢慢地走回宿舍，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我想，以后我要是考上了公务员，我一定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向包括送餐员在内的广大人民群众，宣传一种人人平等，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思想。我一定劝导他们，要热爱自己的本职工作，甘于奉献，默默无闻，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和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如果他们不愿贡献力量也行，但是也千万别给社会添乱，否则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将由当事人承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四十三） 当然也有运气好的时候，我给一个女生送外卖，她看起来有些脸熟，我应该不是第一次见她。她的头发是黄色的，也有一些是黑色的，披散于双肩，一看就是染过一段时间。她的额头略宽，上面有几颗痘子，眼睛像两颗深色的小核桃。她的嘴巴很大，两片嘴唇很薄，介于浅灰色与浅红色之间，嘴型像一只弯弯的小船，横在她瓜子一样的脸上。凭着我阅片无数的经验来看，她的胸型不好，是下垂的，上面的颜色肯定是偏黑色的，而下面应该是干枯的。 我想起来了，她是我的同班同学迪芭，因为我基本上不去上课，所以班上的同学大都不认识。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对她印象深刻，那时我坐在教室里，她穿了一件米黄色的风衣，从我身边飘然而去。我是个多情的人，我喜欢另一个美女，但是我也喜欢她，喜欢她的风衣，喜欢她的飘然而去。我想把她楼在怀里，问她的风衣是从哪里买的，我想让她带我去，我要买一件一模一样的风衣。 “喂，想什么呢？”她主动跟我说话，她的眼睛泛着亮光。 “呃没什么” “你怎么干起这个来了？”她看我骑着电动车，送餐箱里装着好几份外卖，不禁问道。 “没钱呗，出来兼职赚钱。” “这几天你都没去上课啊？” 这句话我原以为是她随便问的，当时没有多想，现在看来，她这么问我，说明当时她曾有意地关注过我，可惜我但当初没有察觉。 “唉不想去上课，太无聊了，我受不了我真的想问问你们，你们不觉得无聊吗？你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也会觉得无聊啊，但是没有办法啊，这是我们的专业，我们必须得学啊，不是吗？” “哦，我晓得了，可是我自己还是无法忍受” “就像我们以前学的那些东西，哪些不无聊啊？我们还不都是坚持下来了？” “我也很好奇我当时是我怎么坚持下来的”我说。 “我不知道你们，反正我以前就是争荣誉，考试的名次高一些，就会觉得光荣，当然也想以后有个更好的工作，赚更多的钱，过上更好的生活” “那现在呢？”我问她。 “现在倒不想争荣誉了，只是生活所迫”迪芭跟我解释道。 “那你们整天学这些无聊的东西，快乐吗？” “学这些东西能有什么快乐？最多只是在用心准备ppt的时候，希望能得到老师的称赞，这就是最开心的事情了。” “你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吗？比如说，如果不让你上课，你做什么会感觉开心？” “我吗？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做还有钱花最开心。” “你是这样真实的吗？可爱的大小姐，你能不能稍微高雅一点，除了钱之外，有那么一点爱好？” “你的要求可太高了吧，只要是赚钱的工作，我都不喜欢，只要是花钱的事情，我都乐于接受。” （四十四） “我不信，假如让你花钱买专业辅导资料，你乐意接受吗？” “我我接你奶奶的腿儿！” “不要骂人好吗，大美女？注意素质，请你不要破坏你在我心中端庄典雅的淑女形象好吗？” “你在说什么呢”迪芭害羞地笑着说。 “我想问你一下，你之前穿的那件米黄色的风衣，是从哪里买的？你告诉我，我也想去买一件。” “为什么？你买它干嘛？” “不干嘛啊，就看着你穿特别漂亮，我也想买一件。” “哦，是这样啊那件衣服是我和同学在群光广场二楼叫什么来着名字我忘了，反正就是在二楼的一个商铺买的。” “那下次你带我去买，好不好呀？”我对她撒娇说道。 “你自己去不就行了，干嘛叫我啊” “我自己不认识路嘛！” “就在信息学部南门，街道口地铁站的b出口” “你不用跟我讲这么多了，你带我去就好了嘛。” 迪芭有点急了，她大声地斥责我说：“凭什么让老娘带你去啊？老娘懒到家了，老娘上完课吃饱喝足，在宿舍里躺着玩手机不好吗？谁愿意辛辛苦苦跟你去买衣服？你给老娘什么报酬？” “呃你可真是我老娘啊” “切” “我给你一个处于颜值巅峰的帅哥的悉心陪伴，够不够？” 她不情愿地歪头瞟了我一眼，然后用鄙夷地眼光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嗤之以鼻地说道：“就你这样的？算了吧还是” “我怎么了？”我跟她据理力争地说道，“你看我这头发，我这性感的大鼻子，我这迷人的嘴唇，我这不经意间的回眸，我这一颦一笑，不说是梁朝伟，总有刘德华的几分样子吧？” “我看看啊，”她又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着说，“我看你啊，的确像德华” “我说的没错吧。” “我说的是像马德华。”她抢着解释说。 “马德华怎么了？人家也是老艺术家！年轻人，”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接着说，“不要那么浮躁，要多像老一辈学习，多听听他们的意见，这样才能进步嘛！” “拿开你的臭手！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她一边说，一边把我的手从她的肩膀扔了出去。 “碰一下怎么了？我对你纯粹是革命间的友谊，你可别多想，再说了，你有那么娇贵吗” “这位同志，小女子是没有那么娇贵，但也请您老把手放远一点，省得我的肩膀碰坏了您的手！”迪芭狠狠地瞅了我一眼。 “没关系嘛，我又不嫌弃你”说完，我又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生气地没说话，只是又把我的手扔了下去。我又轻轻地搭上手，她又扔了出去，我再次把手搭上去，她终于放弃了抵抗。 “再说了，也许我长得没有那么那么帅”我说。 “对不起，我纠正您一下，你长得就不帅，而不是你说的那些。”她说。 “男人嘛，最重要的又不是颜值，你判断一个男人的好坏，关键看他有没有担当，有没有进取心，还有他的品行如何。” （四十五） “那你有担当吗？”她疑惑地问道。 “这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么明显？” “别废话，你就说有没有？” “我只是听别人说男人要有担当，其实我并十分不清楚担当是什么但是我有大裆。” “那你有进取心吗？” “我当然有了，我这不是出来做兼职了吗，一小时能赚十好多钱呢！” “那你的品行怎么样呢？” “嗨呀，我的品行自然是没得说了，我从来不对女孩随便动手动脚。” “那你刚才是在干什么？”她看着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说。 “呃这些嘛都是次要的其实男人只要有钱，大概率不会差。” “那你有钱吗？” “呃咱们还是聊点别的吧！” 她再次把我的手丢到一边，拿走她定的外卖，说：“你自己慢慢玩吧，我要赶紧吃饭，下午还有专业课要上。” “喂，你什么时候有空啊，带我去买衣服？” “我很忙的，大哥，谁像你这么闲，整天不用上课，骑车到处溜达，还能顺手赚外快。” 迪芭要是不提这事儿，我差点儿忘干净了，我车上还有几单外卖没有送出去，我竟然在这里跟她聊得不亦乐乎。我正想着呢，我看到老板给我来电话了，我吓得没敢接，赶紧开动自行车把剩下的几个单子送完。 总体来说，迪芭是一个漂亮的女孩，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我喜欢她，但是我也喜欢别的女孩。 迪芭的眼睛会发光，她的头发搭理得整齐，味道也很好闻。她好像是不穿羽绒服的，我不晓得这是什么原因，她的风衣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毛针织衫，我用手摸过这件衣服，感觉既柔软又保暖。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与我相似的东西，这没有让我感到开心，我反而因此有些想远离她，甚至有点嫌弃她。我真正讨厌的也许不是她，而是我自己，我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缺点，我讨厌我自己的缺点。 我作为一个文科生，完全不懂得在上了大学之后，为什么还要学习高等数学，就因为我们是高等教育人才吗？教高等数学的老师说，下周要进行期中考试，考试成绩的百分之三十将计入期末考试的总成绩。我之前上过两节高数课，学习起来有难度，头皮发麻，而且我也不想把大好的时光浪费这上面。从此之后，我就再也没去过，我宁愿写一篇五千字的作文，也不愿再去上课了。但是为了应付下周的考试，我总得做一些准备，就去网上找了一些高数的辅导资料，去楼下打印出来，我打印了两份，想顺手送给迪芭一份。 我用电脑微信跟迪芭聊天。 “迪芭，我想问一下，你明天上午有课吗？” “有啊，好多呢，愁死了。”她说。 “上午你都有啥课啊？” “前两节在教五上英语课，三四节要去桂操上体育课，走那么远的路，想想都累。” “体育课你修的什么呀？” “健美操啊” “你还修健美操？哈哈哈” “怎么了？我怎么不能修健美操？” “呃没什么挺好的，哈哈哈下午你还有课吗？” “有啊，在院办上的社会工作概论，轮到我在的小组展示ppt了，我怕我紧张，说得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四十六） “放心啦，只要你大胆讲，肯定能说好的，放心啦！” “我第一次做ppt，也是第一次上台展示，我确实很紧张。” “没事啦，大家都是第一次，水平差不多的，没必要有太多顾虑，正常发挥就行。” “但愿如此吧。” “对了，你晚上总没有课了吧？” “晚上没了啊。” “哦，我知道了，对了，下一周高数有期中考试，我从网上找了一些资料，打印了两份，我给你送一份过去吧。” 我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拿着打印的资料，来到迪芭的宿舍楼下，我打电话叫她出来。 她穿了一件白色睡衣，我原以为她是那么不普通，现在看来，也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那谢谢你啊。”迪芭对我说。 “没事的，不过是举手之劳，对了，你还记得前几天我跟你说的事情吗？”我说。 “什么事啊？” “就是我希望你能带我去买一件跟你一模一样的衣服，你还记得吗？” “哦，我想起来了但是你买了要干什么用啊？” “没什么呀，就是随便逛逛你看你明天晚上没课是吧，我真的特别希望你能陪我去一趟，哪怕只是随便走一走如果你明天晚上还有别的事情，那就算了吧，你先忙你的” “我带你去不就好了吗？这有什么难的呢！”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我激动地跳了起来，“明天下午五点半，我在哲学院门口等你！你可不许说话不算话啊！” 迪芭说：“好啊，不见不散。” 我有时会讨厌冬天吹来的寒风，它一点也不友善，弄得我浑身难受，我不得不多穿几件衣服，可是我又没那么多衣服。 我也讨厌东湖里的水，它一点也不温柔，无论在哪一个季节，它都是一个样子，我对它失望透顶，恨不得它赶紧从我眼前永远消失。可是，这东湖里的水招谁惹谁了呢？它只是一湖水，也许是自来水，也许是地下水，也许是已经发臭了的污水，它拴住了我的双脚，使我不得前行。 我讨厌学院办公室的建筑，它整洁大气，美观优雅，可我还是讨厌它，虽然我很少在这里上课，但它却给我带来了极其痛苦的回忆。 我讨厌眼前的这条马路，因为它是一个上坡，走起来不容易，每次我想出去的时候，必须要走这条路。沿着这条路一直走，遇到岔路向左转，再遇到岔路向右转，就来到了一栋高大的建筑旁边，门前有很多白色大理石阶梯，这里就是我们大学的哲学院。 那天迪芭穿了什么衣服，我的脑海里完全没有印象了，只记得她穿了一双黑色高跟鞋，看起来非常漂亮，竟让我目眩神迷。 “你的鞋子真漂亮！我好喜欢！”我说。 “是吗？我上星期刚从网上买的，前天才到货，今天是第一次穿出来。”迪芭说。 “你的腿真是修长，还蛮好看的！” “哪有啊，我的腿好粗的” “你的腿还粗？我可一点都没看出来！对了，就你这身材，好好练一下，无论是当模特还是打篮球，都是很好的材料！” （四十七） 迪芭笑着说：“当模特还是算了吧，可我真的会打篮球！” “我也喜欢打篮球，但是技术不怎么样，他们都夸我有‘后卫的身材和力量，中锋的技术和速度’。” 她想了一下，笑着说：“那可真是不怎么样。” “我体育课修的还是篮球呢！” “感觉怎么样？累不累？”她问我。 “累嘛倒还好，只是我在场上打篮球的时候，总有一种虚无的c像踩在棉花上一样的感觉。我会突然在某个瞬间，想起这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儿？我在这儿做什么？这些都像梦一样不真实。” “那你觉得什么是真实的呢？”她问我。 “痛苦让我觉得真实。” “是什么让你觉得痛苦呢？” “是我所生活的一切，我生活的一切都是痛苦。” “也就是说，你生活的一切让你觉得真实，又让你觉得不真实，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呢？” “你不要跟我开玩笑好吗？我是认真的！”我说。 “我也是认真的呀，只是我不明白你说的，你把我绕进去了，你不会也把自己绕进去了吧？”她笑着对我说。 “怎么会呢？当我感到非常痛苦的时候，我觉得是真实的，当我感到活得很舒服，甚至有点小得意的时候，我就觉得不真实。” “那只是你自己觉得，所有发生在你身边的，与你有关的事情，无论是痛苦的，还是不痛苦的，都是此时此刻正在发生你身边的，都是真实的，我不明白你所谓的‘不真实’从何而来？”迪芭对我说。 “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踩在棉花上，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你就可能陷下去，你就再也看不到，或者经历眼前的事情了。你明白吗？” “我开始有点明白了”她对我说。 “这种感觉就像一只即将断线的风筝，它在天空飞翔着，眼前的美景尽收眼底。风筝知道自己的线将要断掉，虽然不确定具体的时间，但可以肯定是越来越近了。它即将跌落泥土，坠入水中，它内心焦虑，却毫无办法，我就是那只风筝。” “我们每个人不都是一只风筝吗？但是谁又知道哪只风筝的线更牢固呢？” “每一只风筝都想变得漂亮，都想飞得更高，都想讨放风筝的人的欢心。这样的话，即使有一天，放风筝的线断了，也会有别人因为喜欢这只风筝，再把它的线接上，让它重新飞起来。”我对迪芭说。 “因为风筝毕竟只是风筝，单凭自己的力量是飞不起来的。” “可就是有些倔强的风筝，它们宁愿掉落在泥土里，也不愿接受线和放风筝的人的束缚。” “风筝断了线，掉在地上，还能飞起来吗？恐怕不可能吧！” “是不太可能，可那些倔强的风筝偏要试一试，它们明知道前途未卜，九死一生，可偏要试着自己飞起来！” “风筝怎么能飞起来？只有鸟儿才能自己飞起来！” “也许我就是那只想变成鸟儿的风筝。”我说。 （四十八） 迪芭笑着跟我说：“别逗了，大哥，难道你还能长出一对带羽毛的翅膀不成？” 我笑着说：“这可说不准哦，说不定我哪天多吃了几只鸡翅膀，或者被什么鸟儿咬了一口，我就长出一对翅膀来呢？” “你就做梦吧，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那可说不定哦，鲁迅曾经说过，‘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这话是鲁迅说的？”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莫言说的，我记不清了。” “人家说的是梦想可以有，又没让你白日做梦，醒醒吧，骚年。” “你看，我快要飞起来了，”我张开双臂，在路上奔跑起来，做出一副要起飞的样子，“再过五秒钟我就要起飞了！五c四c三” “哈哈哈你也就坚持五秒钟吧！”迪芭嘲笑我说。 我“飞”到迪芭身边，凑到她面前，一脸严肃地对她说：“你没经历过，就不要乱说话，我生气了可是会打人的，你给我小心点！”说完，我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撒腿就跑。 我正得意回头看她有没有追过来时，突然听到一声“去你奶奶的！”，紧接着我的屁股就被踢了一脚，裤子上留下了她的高跟鞋鞋印。 我向她抱怨说：“跟你开个玩笑，你干嘛这么激动？裤子都被你踢烂了，我可就这一条裤子！” “来来来，我看烂没烂，”她一边说，一边往我身上踢，每说一句“我看烂没烂”，她就踢我一脚，“我看烂没烂，我看烂没烂” “别别别，别踢了，合着您老长了一双这么修长的腿，穿了一双这么漂亮的高跟鞋，就是为来踢我的？你这样可是厕所里撑杆跳——过分（粪）了啊！”我一本正经地对她说。 “我让你撑杆跳！我让你撑杆跳！”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往我身上踢，每说一句“我让你撑杆跳”，她就踢我一脚，“我让你撑杆跳！我让你撑杆跳” “行了！”我大声地呵斥她道，“周围这么多同学呢！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啊？” “我给你留面子，我给你留”说着，她又要往我身上踢，我赶忙一只手压着她要抬起的腿，另一只手挡住她要打我的手。 “你可太过分了！你这么用力踢我，把我最心爱的女生新买的高跟鞋，蹭脏了怎么办？”说完，我赶紧弯下腰来，拿出一块纸巾，去擦她的高跟鞋。 她有些害羞，脸有点发红，她奋力把我推开，说：“我要你管啊？” 她说完转身就走，我问她：“你去哪儿啊？” 她说：“回宿舍！我的一篇论文还没写完呢！” “不是说好的要跟我一起买衣服吗？” “不去了，老娘今天心情不好。” “你等一下！我有一间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我说。 “你说啊！”她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也许是累了，她的腿部有轻微的颤抖。我大跑了几步，追到了她的身前，我们的眼睛相互对视着，她的嘴唇微微泛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四十九） 我说：“我经历过许多不开心的事，我这个人也有很多的缺点和毛病，连我自己都难以忍受。我爬过好多座山，也穿过好几条河，可是我一直想找到一片海，我想做一只从泥土中飞起来的风筝，看看这一片海。 “亲爱的迪芭，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时，我感觉我的生活充满了阳光，我爱你，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好久没有这么心动的感觉了，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和振南抢银行未果，回宿舍遇到警察的时候。 今天武汉又下雪了，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而且全是我以前只在北方看到过的大雪。雪花堆积在路面，积结成冰，还没来得及融化，就又落上一层雪，再次积结成冰。久而久之，路面的冰层越积越厚，车辆的来回行驶变得更加困难了。 我站在窗前看了一眼，感叹一声，说：“幸亏我买不起车，要不然这路可没法走了。” 小时候北方的雪更加凶猛，一连几天根本不会融化，雪落下的时候是什么样，过了几天，它还是什么样。人们走路的时候，难免会踩到积雪，为了防止滑倒，大人们总是把路上的积雪打扫干净，留出一片净土，方便人们出行。 而在学校里，像我一样的小孩子可不这样想，当看到路上有一层厚厚的积雪时，就会上去使劲踩，直到把它结实了。这时，积雪的路面就会变得光滑坚硬，这里也就变成了一个免费的露天滑雪场，也是孩子们的乐园。 放学的时候，我喜欢用滑雪代替走路，以为这样可以节省力气，可是滑过一阵儿之后，才觉得其实并没有省力，反而因为一边跑，一边滑，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有一次放学回家，我也是在滑雪，滑得不亦乐乎，可是滑着滑着，就觉得右脚心发凉，越来越凉，脚底几乎没有知觉了。我心生疑惑，抬脚一看，我的鞋底哪儿去了？我的鞋底怎么不见了？最后，我一只脚穿着鞋，另一个只脚穿着鞋面，一瘸一拐地回家了。 上了初中以后，也许是没那么贪玩了，也许觉得滑雪变无聊了，也许是比以前成熟了，我从那以后就很少滑雪了，也没有再把鞋底滑丢过。 老师让我们把教室门前的积雪打扫干净，可是我们哪会认真地打扫，我们的扫帚漫天飞舞，扫把铲子叮当乱响，却也扫不走几片雪花。我们打扫完之后，教室门前的水泥地面，还残留着几处顽固的积雪，时间一长，这些积雪又变得光滑难走。 我仔细看着脚下的路，生怕在教室门口滑倒，当众出丑。这时突然一只白皙的小手抓住了我，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大白梨，她刚从数学老师的办公室回来。 “要不是你，我刚才差点就摔倒了。”大白梨说。 “你的手可真白。”我傻傻地说道。 “还好吧。”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回答我说。 （五十） 大白梨有两件羽绒服，一件是大红色的，一件是青白色的，我喜欢她穿青白色的那一件，因为那一件看起来娴静温雅。 “你刚干嘛去了？”我问大白梨。 “我去办公室了，数学老师找我。” “他找你做什么？” “你看，”她把试卷铺在课桌上，“我这次考试又没及格。”说完，她失落地低下头，趴在桌子上。 我凑近一看，成绩是五十八分，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哈哈哈 她抬头看着我，觉得有些诧异，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我，含情脉脉，还带着一丝娇嗔。 “你在笑什么？”她叱问我道。 “没笑什么。”说完，我还在哈哈地大笑着。 “你还笑？！”她的眼神更加严厉了。 “好了，我不笑了。”我用手捂着嘴巴，怕她看出来，其实我还在偷偷地笑。我抑制住自己想放声大笑的冲动，希望能平息自己的情绪。 大白梨明白了我在笑什么，她似乎有点生气，惨白的脸上露出一点血色，她赌气地说道：“你想笑就笑出来好了，别把自己憋出病来” 我一听这话，没等她说完，就又开始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十八分，真的是太惨了。”我自言自语地说完，又接着笑了起来，哈哈哈 我笑了大概有两分钟，之后笑意慢慢褪去。 “你笑够了没有？”大白梨无奈地说。 “我差不多了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我就是忍不住”我解释道。 “你有本事再笑啊？继续笑啊？怎么不笑了？刚才不是笑得还挺厉害的吗？” 她说完，我又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大概十几秒钟，就收了回去。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这么爱笑怎么不滚出去笑？”她生气的时候，眼睛会变得有神，整个人更加漂亮了。 “我为什么要出去笑？我坐在这里不挺好的嘛！”我委屈地说道。 “你这个人真讨厌！”她说。 “哎呀，别生气了，我跟你闹着玩的，考五十八分有什么好笑的？虽然仔细一想，确实有一点好笑” 她生气地在我大腿上揪起了一小块肉，狠狠地掐了一下。我惨叫了一声，她看到我痛苦的表情，嘴角扬起了一丝满意的微笑。她的身体不好，力气小，刚才掐我时的惨叫，其实有我夸张表演的成分。 “看来，还得我亲自辅导你的数学啊！” “切，谁稀罕用你辅导？——对了，这次考试你考了多少分？” “我考得当然比你多了！” “你考了多少？” “反正肯定比你多就行了。” “你到底考了多少？” 我没有搭理她，她从我的桌洞里，一把抢过了我的试卷。 “哈哈哈，你也就考了六十五分啊，我还以为你考了一百分呢？” 她也想像我一样，笑得时间久一点，以更好地嘲讽我，可惜她气力不足，只轻轻地笑了一会儿就撑不住了。 “喂，你慢点笑，小心笑岔气了！” “你才笑岔气了呢！你才考了六十五分，就想来辅导我，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六十五分怎么了？六十五分也比你多！我来辅导你，还不是绰绰有余？” （五十一） “来来来，把你的试卷拿过来，我检查一下老师有没有批错题，万一你哪一道应用题做错了，老师却没有给你看出来，说不定你的分数还比我少呢！” “去去去，这有什么好看的——老师怎么会批错题呢？别捣乱了你就！”说着，我就想把试卷从她的手里夺过来，可她硬是不撒手。 我说：“试卷要是撕坏了，算你的啊！”她听完，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松手，反而是我担心自己的试卷被扯烂，先乖乖地松手了。 我们俩的关系很亲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定这种关系，她说把我当作亲哥哥，可她的年纪明明比我大两个月，而且我也不喜欢这种称呼，总觉得我的脑袋上应该有一顶帽子。 根据以前的传闻，她的感情史很丰富，前一阵子跟这个好，过一阵子又跟那个好，男生的颜值对她挑选交往对象来说，似乎是一个必要条件。 我跟大白梨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喜欢她的细腻c善良与美丽，但是关于感情方面的事，我也没有多余问她。我怕她接受不了，也怕自己接受不了。 我们同桌了一段日子，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班主任把我们分开了，难道是从中看出了一点猫腻？可是我自己还没看出来呢。自从我们分开以后，她在教室前面，我在教室后面，江湖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正当我为此苦闷不已的时候，结果下一节上体育课，我俩就在操场上遇到了。 “难得见你上一回体育课啊！今天怎么来了？”我调侃她道。 “我以前不来都是有原因的，好吗？”她笑着争辩说。 “没错，你有特殊情况，你天天都有特殊情况，就你情况最特殊。”我一边挖着鼻屎，一边戏谑她说。 “为什么你老是针对我呀？你对我是不是有仇啊？”她无辜地说。 我心里想，我没有针对你啊，我其实可喜欢你了，我只是跟你开玩笑而已。但我嘴上说的是：“我这是秉公执法，正义必胜！” “你这种人啊，就是对女孩子一点也不体贴，你将来啊肯定找不到老婆！”她说。 “我找不到老婆？像我这种又大又粗c技术又好的男人，以后怕是要三妻四妾喽！” “什么又大又粗？你在说什么呢？你这个坏人！”大白梨害羞地脸红了。 “我说的是财大气粗，撩妹技术好，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我义正言辞地反问道。 “我还以为你说的是”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停了，好像一下子明白过来，“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啊！”她恼羞成怒，用小拳拳锤我的胸口。 “明明是你自己想歪了，你还怪我？” “我不想跟你争了，反正我也说不过你。”她说。 “怎么样，美女？与我分手快三十分钟了？有没有觉得很想念我？” “我们哪里是分手？你不要胡说好吗？我们只是不再是同桌而已。”她说。 我凑到她耳边，悄悄地说：“怎么样？那小子比我差远了吧！” 她的眼眶稍有泛红，她倔强地抬起头，声音有点嘶哑，说：“他比你强多了！他不用跟我斗嘴，也不会跟我吵架，我的世界可清静多了，他还给我讲数学题”她说着说着，竟忽然哭了出来，眼泪直往下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五十二） 她的个子不矮，但是也没有我高，她低头啜泣的时候，我能看到她头顶上的头发。我把手放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拍了两下，然后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捋，捋到她的后背上，我又拍了她的后背两下。 “你这么漂亮，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男生爱你的。” “我要的是宠爱和溺爱，会有吗？” “你得遇到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他要耐心地了解你的生活习惯，还要悉心地照顾你。” “会有吗？” “会有的。”我安慰她说。 马上就要中考了，大家真的要各奔西东了，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以后都很难有机会说了。 “大白梨，有句心里话我想对你说。” “你说吧，我听着呢。”大白梨说。 “我想说，跟你在一起的这一段日子，几乎是我在初中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日子，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在其他的时候，过得没有那么开心。” “谢谢你，这一段时光我也很难忘！” 大概属于我的这段快乐时光，在她的心里，并没有与之相似的地位，她应该有更难忘的回忆。 二十年后，机缘巧合之下，我又见到了大白梨，她还是病殃殃的，脸色惨白，但她的身体似乎比以前胖了一些，而这正是我多年之前希望看到的。 我问她：“这二十年，你都去哪儿了？” 她说：“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我是你的初中同学啊！你忘了？高中的时候我还给你写信呢！”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我的老同桌，对不对？” “你怎么才想起来？你最近怎么样，结婚了没有？” “我早就结婚了，还没要孩子，你呢？你现在在哪儿工作？结婚了没有？” “我现在在武汉，码字为生，还没结婚呢！”我说。 “二十年都过去了，你一点都没变啊，还是那么年轻！”她恭维我道。 “你才没变呢！你的皮肤还是这么白，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我说。 “哈哈哈，哪有啊，我都老得不像样了。” 再见她的时候，我想圆一个多年未了的遗憾，我想抱抱她，可是听说她老公就在另一间包房里，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多年前写的一部小说里，提到了你，你知道吗？”我像讲故事一样讲给她听。 “真的吗？你的小说在哪里？我能看看吗？” 我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书签，找到了我当年写的小说，给她看了看。她一边看，我一边给她讲解： “你看，从这一章到这一章，写的都是我俩的事，而另外这几章故事中的女主角，都是以你为原型进行塑造的。” 她看了很久，却没有发表意见，我问她：“你觉得写得怎么样？” 她说：“写得倒是不错，就是有点不真实。” 我解释说：“小说嘛，都是瞎编的，不真实是正常的！” “你写的这个人物确实像我，但是当时我在这个事件中，完全不是这么想的啊。你这是从你自己的角度，用你自己的心思，去揣测别人的行为和想法，让我觉得匪夷所思。” 早知道她是这样的想法，就不给她看这部小说了，真是的，亏我当年还那么喜欢她。 大白梨，其实你一点也不年轻！ （五十三） 上完初中的时候，我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但我还是处于一种懵懂无知的状态，对周围的一切都知道得很少。上学的时间久了，我的头脑反而变得机械了，我对这个世界不再充满好奇，我面对所有的一切已变成应付，我觉得我应该做出一些改变了。 我一直都是个一无是处的人，没有什么特点，丢在人群里没人认得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似乎永远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我不是一个好学生，但我也没有坏到哪里去，我努力地去学习，但成绩也入不了老师的法眼。我也不像那些坏到头的学生，没有胆量做一些出格的事，我只能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在一个没有人注意的角落，顽强而猥琐地活着。我觉得我应该做出一些改变了。 我也希望像其他同龄人一样，拿这样一个美术奖，那样一个舞蹈奖，心情好了，再去拿一个书法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老艺术家了。在他们这些人面前，我感到很自卑，为什么别人都可以这么优秀，而我却只能活得那么卑微。我觉得如果再不做出一些改变，我都很难继续活下去了。 于是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关心别人的生活了，不关心别人是否优秀，也不关心别人是否得奖，我只关心自己有没有在努力，生活得是否快乐。自从我变身成了一只鸵鸟，生活里的麻烦事就少了许多，这究竟算不算一件好事，鬼才知道呢！ 我们学校外面的马路上，有一家只有一个人经营的书店，名曰“教育书店”。坐在门口桌子前的那个男人，既是书店里唯一的老板，也是书店里唯一的员工。他的头发已经秃了三分之一，脸上是紫红色，一看就知道每天要喝不少酒，他的嘴里还一直叼着一根烟卷，俨然一副没怎么受过教育的模样。 我从他那里买过几本书，当时还觉得便宜，只要几块钱，后来才知道，原来都是盗版的。这也算是给我读书启蒙的地方，中考结束以后，我在家里闲极无聊，读过的那几本书，都是从这里买的。 我对书店的老板印象并不好，有一次我在那里看书，我多看了一会儿，他就要赶我走，说没钱买就不要看。我当时就想反驳他，我就是没钱买，我还不稀罕看了呢。可由于我当时体型太小，怕到时真惹他生气了，不但打架打不过，逃跑也逃不了，所以只能忍气吞声到现在。 要是让我现在遇见他，我一定亲自收拾他，告诉他对小孩说话客气点，否则我对你家的小孩也不客气。 书店的旁边有一家理发店，理发师是一位梳着卷头发，抹着红嘴唇的中年女性，她喜欢穿一件蓝黑碎花长裙配上黑色透明丝袜。理发店里没什么生意，她就跑去隔壁书店，看书店老板跟另外三个人打牌。 书店老板打牌赢了，开怀大笑，他一激动，就顺手伸进了那女人的裙子里，狠狠地抓了一把她的屁股，她的丝袜被扯出了两个大洞。 （五十四） 上了高中以后，学校里也有一个书店，面积要比之前那个大一些，除了那些教辅资料外，里面卖的各种作家的书籍，几乎全是盗版书。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书店老板跟之前的那个书店老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这个老板的头发秃了近一半，他的脸更像一个柿子，脸色紫红，像一个油腻的中年大叔。我怀疑他们两个是亲兄弟，又或者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在同时经营着两个书店。可是这两个书店之间，隔着三十多公里的路程，他真能轻松地往返于两者之间吗？ 我跟他算是老熟人了，每天一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就去他的书店逛一下。阳光透过窗户照到书架上，泛起一片亮黄色的光，有人经过的时候，人影的晃动会映在书架上。 去书店看传统作家的小说的是极少数，大部分学生是去买教辅资料的，还有一小部分是去买报纸杂志，拿来娱乐消遣用的。 我上学时的同桌虎子，也就是那个又高又瘦c肤色黝黑，梳着一个三七偏分头，上课还经常睡觉的那个男的，他经常蹭我的报纸看。我刚买回来一份齐鲁晚报，还没来得及看呢，就被他抢过去，他还说“我看看！我看看！” “我刚买来，自己还没看呢！”我抱怨道。 “你不是还要上课吗？哪有时间看？你还考不考大学了？”虎子说。 “我是要考大学，但是我也要看报纸！” “你不会等我看完了再看啊？你着什么急啊？报纸又不会少一块！” “我不上课了，我现在就要看！” “住嘴！我不许你说这么丧气的话！你跟我们不一样，你多少还有点基础，只要上课的时候多学点，将来肯定能考上好一点的大学！别整天玩物丧志，不知好歹，像我一样毕业以后没出息，知道了吗？”他对我训完话，自己津津有味地看起报纸来。 在那一瞬间，我竟然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差点被他说服了，可我的心里还不是滋味。 就像你花了钱，辛辛苦苦把媳妇娶回家，隔壁老王非要先玩一下，还说玩一下她又不会掉块肉，你等会儿再玩怎么了？ 还有一回，我买了一份篮球先锋报，偷偷地藏在桌洞里，生怕他看见，想在写完作业之后，痛痛快快地看一遍。 可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这份报纸还是被他找到了，他从我的桌洞里把报纸拿出去，还一边说着： “我说怎么今天没见你买报纸啊，原来藏桌洞里了，你小子呀，学坏了啊！” 我又羞又恼，装作没听见他说话，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还继续写着我的作业。 “湖人双塔合并，主场大败掘金，迎来十二连胜！”他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大声嚷嚷，我不知道他是想引起全班同学的注意，还是想有意地我。 我心想，报纸你看就看呗，干嘛还念出标题来？就显得你会认字？我不禁在心里发出了一阵冷笑。 “卧槽！科比生涯巅峰一战，爆砍43分13个篮板11个助攻，取得大号三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五十五） 我心想，烦不烦啊？你他吗把重点都念出来，老子还看什么玩意？但我表面上还是故作镇定，笔耕不辍，对外界发出的一切声响都泰然处之。 “你快看！你快看！”他一边用手捅我的胳膊肘，一边跟我说，“詹姆斯末节13投7中，砍下19分，带领热火逆转战胜红牛！” “知道了，知道了，我先写作业，等会儿再看。” 他坐在桌子上，安静看了一会儿，突然又跟旁边的一个同学——那个经常和他一起翻墙出去上网的人，说： “卧槽！阿泰斯特又跟人打架了，已经被联盟禁赛10场，罚款5万美元。” 那同学赶忙离开自己的座位，走了过来，说：“在哪里？在哪里？我看看！我看看！” 那同学看了一眼报纸上的内容，调侃道：“阿泰斯特还是猛啊，一个干两个，还把对面干出血了！” 等我把作业写完，吃过晚饭，已经到了上晚自习的时间，而他们兄弟二人还没有把报纸还给我。我往旁边一看，虎子已经枕着我的报纸睡着了，他嘴里流出的哈喇子，把报纸浸湿了一大片。 那同学也困得不行，他把报纸随便一卷，朝我丢了过来。我小心接住，报纸上有些黑点，还有很多小的褶皱，一看就不是崭新的了。 虎子在临睡之前，还不忘提醒我：“等会儿老师来了，叫我一下啊！” 从那以后，我就很少再去买报纸了，尤其是体育类的报纸，再加上看得多了，报纸上的内容也是千篇一律，已经不会再引起我的太大兴趣。 我开始对小说感兴趣，我想从这些书里，找到一些精彩的故事，发现几个有趣的人物，这对我来说已经非常满足了。 也许有人跟我有同样的爱好，她是一个娇小的女生，据说曾经在新概念作文大赛中得过奖，上次我们创建诗社邀请的就是这位。 “喂，小同学，你能教我一下怎么把作文写好吗？”我说。 “我也写得不好，别问我。”她说。 “别谦虚了，您老可是参加过新概念作文大赛，并且拿到过一等奖的才女，跟我们这些凡人可不一样！” “你就别取笑我了。”她笑着说。 “我哪里是取笑你啊？我这是尊敬你c崇拜你好吗？” “别别别，你别崇拜我，我可不敢。”说完，她继续在小说类的书架旁边找书。 “你在找什么书啊？”我问。 “没找什么。” “那你干嘛来这个书店？”我诧异地问道。 “这不是听说您老经常来这儿，我想特意来拜访一下您老人家。”她笑着跟我说道。 “你这是存心害我吧？”我警惕地问道。 “我哪里是害你啊？我这是尊敬你c崇拜你好吗？”她说。 “我说你是来害我的吧！你还故意学我说话！”我说。 “凭什么你就是无心的，而我就是有意的呢？”她看着我的眼睛说。 “以前都是我怼别人，怼得她们说不出话，现在轮到你把我怼得哑口无言了。我想知道，你们作文写得好的人，是不是都很难相处？” （五十六） “首先，我作文写得不好；其次，我这个人很好相处。” “你都作文大赛一等奖了，还说写得不好？那我们写出来的又算什么呢？” “我真不太会写作文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我真不明白你就多少跟我说一点小技巧，说不定下次语文考试我就用上了呢？” “写作文的小技巧，上课的时候老师不是都已经讲了吗？那时候你在干嘛？” “我在写作文呢。” “那老师让写作文的时候，你在干嘛？” “我作文写不下去了，在思考应该怎么写作文。” “我发现你真是个人才啊！”她说。 “一般一般，年级第三。” “您都年级第三了，还来问我作文怎么写？” “年级第三，我说的是颜值，又不是成绩，我的成绩哪有颜值的排名高？” “恕我直言，你的颜值排名比你的成绩高，这一点更可疑。请问你的排名是怎么来的？” “是我们诗社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面对全年级学生，经过层层筛选，认真考核，不记名投票打分之后精心制作出来的。” “敢问前两名都有谁？” “第二名是学生会主席，第一名是团高官，有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那你还要问写作文的事情吗？”她说。 “看你的心情吧，你愿意回答就回答，不愿意回答的话，我们也可以聊点别的。”我说。 “不是我不愿回答，而是我感觉教不了你，你应该有本事把自己的成绩搞得更好看一点吧！” “你只说对了一半，别人的也可以。” “你可真够行的。”说完，她往书店门口走去。 “过奖过奖，嗳，你干嘛去啊？”我起身问她。 “回教室上课呀，没看时间快到了吗？” “那你叫我一起啊，我还以为你要去哪儿呢！” “我觉得我们可能没什么共同语言。”她说。 “不会吧，你可以随便跟我说什么，我都可以的。” “我们的价值观好像不太一样。” “怎么会呢？你的价值观什么样？我感觉我没什么问题呀！” “我们的价值观没有谁对谁错，只是不一样而已。” “有什么不一样呢？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能改成和你一样的，我无所谓的！” “你这种无所谓的价值观才可怕。我先走了，拜拜！” “喂，别走啊，我还想再跟你聊会儿呢！” 没等我说完，她快速地跑上了楼梯，走进了自己的教室。 我真想不出我的价值观有什么问题。难道是我长得太帅了，撩得她春心荡漾，她受不了这种心理冲击，所以才故意远离我？一定是这样的，毕竟我是颜值排名年级第三的男人，一般的小姑娘见了我，肯定受不了啊。我一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笑出了声。 上了高三以后，大家都忙着准备高考，我去书店比以前去得更少了。那儿仿佛是一个被风沙蔽没的古城，即使近在眼前，却仍然像远在天边。我看见它真实的存在，我摸得到它，却不能c也不想触及它的灵魂。 谢谢你陪我走过的一段路，你在那儿吧，我要走了。 （五十七） 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是这样，自从我到了一个年纪，我就越来越不喜欢回家了，仿佛家里的一切都是负累。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父母正在田里忙着摘苹果，经过简易地包装后，苹果被密封在纸箱里，再用农用三轮车运到临近的冷库，贮藏起来，以期来年卖一个好价钱。这是二十四个节气中最忙碌的时节，今年我难得回家一趟，想帮家里分担一些劳动。 我对回家的这条路很熟悉，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前几次回家的时候，我走的都是大路，这次回去的时候，我选择了一条小路。 这条小路有许多石头，坑坑洼洼的，一点也不平整。前几年人们凑钱修路，当时算是修好了，可是下过几场雨之后，这条原本崎岖的路又恢复了原样。我们这儿漫山遍野都是果园，而路的两边几乎全是果树，也有一小块坟地——坟地也是修在果园里。 我从来不怕什么坟地，也不怕坟头突然蹦出些什么，我小的时候就不怕。我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沿着这条路走去上学，从来没在这里看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我害怕的事倒有另一件，那就是每家每户拴在家里的狗，有的人家给狗拴的链子特别长，我见过最长的一条链子，狗戴上它可以自由活动几十米。每当我沿着这条路去学校或者回家的时候，总会遇到几条恶狗，它们叫得特别凶残，仿佛链子即将折断，而它们马上就要冲过来咬我。 这一次我回家，路上却是出奇得安静，一条狗的叫声都没有，也许是它们没听到吧，又或许是人们现在都不养狗了。我沿着这条路走了很久，身边的果园换了又换，眼前的迷雾还是没有散开，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我不甘心，加快自己走路的步伐，又继续走了很久，最后甚至开始跑起来。我跑了一会儿，就感觉身体疲劳，呼吸急促，于是不得不再次放缓了脚步，接着走下去。 我不知又走了多久，终于在前方的迷雾中，看到一片昏暗的光源，我走近一瞧，前面原来是一栋小木屋。木屋的门虚掩着，我推开门进去，里面有一张小木床，墙角还有一张破旧的写字桌，那光源就是写字桌上的油灯发出的。 桌前坐了一个老人，他的鼻子肥大，头发花白，脸上的皮肤由于衰老而耷拉下来。可以看得出，他年轻时身体是健壮的，可是老了之后，就变得萎靡了。 桌上铺了一张白纸，在昏黄的油灯的照射下，纸显得格外发亮，老人拿起了一支鹅毛笔，在纸上不停地写着文字。这种文字很奇特，既不是汉语，也不是英语，可能是俄语，或者是西班牙语，又或者是阿拉伯语，反正就是没人看得懂的文字。 他早晨起来就开始写，写到中午，吃两片馒头和小块咸菜，然后下午继续写，写到半夜十一多就不写了。他开始感觉到寒冷，就用写过的稿纸当作燃料，放进火炉里燃烧取暖。他一天写的稿纸有时不够用，就用之前存下的，大约到了十二点钟，他就要休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五十八） 我过去问他：“您写的是什么呀？” 他好像没有听到我说话，他慢慢悠悠地起身，给自己倒了半杯水，然后又坐回到桌前，继续在他的纸上写着。 “您来这儿多久了？”我好奇地问道。 他没有回答我，低头继续着他的工作。 “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还是没有抬头。 我想，我不会是在做梦吧，我掐了自己一下，感觉好疼啊，我不是在做梦。 我怀疑他耳背，于是放大了音量，继续问他：“您耳朵有点背吗？” 我等了一秒钟，屋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 “咳咳”我听到老人咳嗽的声音，我看到他的喉头动了一下。 “天气怎么越来越冷了。”我听见老人说。 老人从床上拿起了一条灰色的毛毯，披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又缓慢地回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笔，继续写了起来。 老人写了多久，我就看了多久，老人的肩头偶尔扭动了一下。 老人已经写满了两张稿纸，开始写第三张，他笔上的墨水快干了，他又拿鹅毛笔蘸了蘸墨。 眼看已经十一点多了，老人停止了写字。我上前用手拍一下老人的后背，却拍空了；我试着用手抓一下老人的手臂，也抓空了；我更大胆地试着摸一下老人的头，还是摸空了。 老人明明在我眼前，我为什么碰不到他？老人到底是虚幻的，还是真实的？我是虚幻的，还是真实的？ 老人开始用稿纸点火，他把稿纸点着，放进火炉里，他把手凑过来取暖。老人的脸转向我，他的眼睛很大，孤寂而深邃，幽暗而苍老。 我把手伸到火炉旁边，但是感觉不到任何热量，甚至我把手伸进火炉里，也不会有任何的灼烧感。 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我悄悄地来到写字桌前，坐了下来，我想拿起老人用过的那支鹅毛笔，在稿纸上随便写点什么。可是我笔也拿不到，纸也摸不着，我把手指伸入墨水中，我的手指并没有变色。 我到底在哪里？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我来到那张小床旁边，轻轻坐了上去，我没坐在地上，证明床是真实的，我又试着躺在上面。周围一片静谧，这时老人取暖完毕，准备上床睡觉。我想赶紧给老人让出位置，一时慌乱，却没能从床上爬起来。这样，老人就躺在了我的身上，我们一起躺在了床上。 我能听见老人的呼吸声，也能看到老人呼吸时胸前的起伏，甚至闻到了老人身上的一股腐臭味。我沉浸在这种味道中，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我觉得自己衰老了许多。 我脑子里想好，明天起床后开始写字，写到中午，然后吃两片馒头和小块咸菜，下午继续写，写到晚上十一点多。这时天气会变冷，就不必再写了，可以把稿纸点燃，放进火炉里取暖。当身体暖和了，就可以上床睡觉了，明天起床后，再开始写字，写到中午 我醒来之后，父亲问我：“你半夜不回家，躺在坟地里干嘛？” （五十九） 以前我觉得生活不自由，约束太多，但是总不愁吃喝，现在我倒是自由了，也开始缺钱了。 我现在觉得，回家的日子其实也挺好的，父母提供吃喝，不用交房租，也不用自己掏钱，还能不用工作，休息一阵子。可是我忽然想起来，其实我不回家也可以不工作，因为我压根就没有工作，只是以后饿不饿死那就另说了。 过了没半个月，我就把送外卖的那份工作辞了，因为仔细想了一下，实在觉得入不敷出。我送外卖的时候，需要给每一个顾客打电话，我的手机卡用的是学校里最便宜的上网套餐，但是打电话的费用也要每分钟两毛钱。我每天至少打三四十个电话，每个电话按一分钟计算，一天的电话费也要七八块钱。我每天最多工作两三个小时，一周最多也就十个小时，当初为了这份工作，我还花了一百多块，新买了一双比较耐磨的鞋子。我认真盘算了一下，照这个进度工作下去，我什么时候能把所有的贷款还完，结果是需要六十几周，那时候我还在不在学校都不一定呢！再加上那次下雨送外卖，把我淋坏了怎么办，冻怕了，我对这份工作就没那么执着了。 我后来通过兼职猫app，找到了一份兼职工作，那是一家做冷锅串串的店，位置是在江岸区临近中山大道的兰陵园内。 店里有好几个有趣的员工，她们都是善良的人，她们每天都在后厨工作很长时间，但是收入却很微薄，我和她们一样。 后厨有个做保洁的阿姨，近六十岁了，她的个头很矮，大概不到一米五的样子，但是她身体却又宽又胖，给人一种安详的滑稽感。她说话时带有湖北襄阳的地方口音，她说的话我很难听得懂，每次都要她重复两三遍，必要时还要有人在旁边帮我翻译。 “阿姨，您为什么长得这么矮啊？”我问她。 “小时候穷，吃不饱饭。”阿姨说。 “阿姨，您为什么长得这么胖啊？” “她啊，是好东西吃多了！”旁边的人插话说。 阿姨做起事来动作很慢，好像生怕做错了或者不小心摔倒，她总是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件一件地把工作做完，给人一种很放心的感觉。 我们这些服务人员，在饭馆靠里的房间吃饭，大家六七个人围坐在一起，好不热闹。阿姨吃饭的时候，总是把她碗里的米饭装得满满的，她吃饭很慢，每次都是她留在最后收拾残局。有时外面的客人来了，她也不着急，还是细嚼慢咽地吃着，大不了她就端着饭，去更里面的房间吃。 有时，年轻的老板看不下去了，催她说：“阿姨，客人们都来了，您快点儿吃完，把桌子收拾了。” 阿姨一边端着饭碗，嘴里嚼着米饭，一边回复老板说：“莫催，马上好。” 我见过许多像阿姨一样，性情温和的老人，但她却是我见过的饭量最好的老人。不知道阿姨听了我说话，自己会不会高兴呢？ （六十） 厨房里还有一个负责切菜的高大的女人，她的身高超过一米八，体重应该超过两百斤，她的四肢强健有力，能轻易扛起四袋大米。 她每天一般最早来到后厨，所有的蔬菜c肉类都需要她先清洗c切好，然后才轮到我们用木签子，把这些原材料一个个地穿好。我们员工每天吃的大锅饭几乎都是她做的。我觉得她做的工作多，手里的权力大，脾气也应该大一些。可是，我从没见她跟人大声说话，她用的只是正常语调，她偶尔会问我吃得饱不饱，她做的菜好不好吃。 我说：“真是太好吃了！” 她也是最喜欢跟那个胖阿姨开玩笑的人。 厨房里除了大厨和这个负责切菜的高大的女人，还有一个年轻的妈妈，她的身材瘦削单薄，年纪跟我差不多大。她可能得过某种病，因为她说话的时候明显口齿不清，这明显不是地方口音的问题，而是她的语言表达能力确实有问题。 她在厨房里忙的时候，经常穿一件破旧的白色长袖t恤，外面围着一条黑色的围裙，我看她这种样子有点狼狈，像是过得很惨的样子。她的主要工作就是配菜，客人点的菜单发到厨房里，她根据菜单选择不同食材的串串，并把这些串串归拢到一起，等待大厨把它们下锅。 她有时会向我们抱怨，她的手机用了快两年了，现在卡得不行，她想让老公给她换一部手机，老公都不答应。我心里想，你现在不是已经自己挣钱了吗？你想买一部新手机，那就买一部啊，你还那么在乎老公的意见干嘛？ 我本以为她看上去挺木讷的，网络啊c手机啊这些她应该不怎么懂，可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她居然做起微商来了。她跟我说，以后买衣服鞋子之类的，都可以找她，她那里什么种类的都有，还保证便宜实惠，质量又好。 我跟她说：“我的鞋码大，不好买。” 她疑惑地看了看我的脚，问我：“你穿多大号的鞋？” 我说：“四十六。” 她转身就走了，再也没跟我提帮我买鞋子的事情。 还有一个新来的阿姨，她来的时间比我都晚，什么都不懂，洗菜啊c择菜啊c穿串串啊，都得我手把手地教她。 这个阿姨年纪跟我妈相仿，她的身材更加丰满，从远处看像一个小土豆。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比我大，小儿子比我小，大儿子已经结婚了，小儿子还没结婚，但是女朋友已经换了好几个了。她跟我说，她的大媳妇很孝顺，她很喜欢大媳妇，大媳妇会给她买衣服c帮她做菜，比大儿子对她都好。最让她放心不下的是她的小儿子，小儿子今年十九岁，在深圳打工，之前找了一个女朋友，后来分手了，现在又找了一个，本来已经打算结婚了。可是之前的那个女朋友现在又跟他说，自己怀孕了，这让小儿子不知所措了。 “两个都娶回家呗！”我打趣地说道。 阿姨笑个不停，说：“那我们可养不起，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六十一） 阿姨说冬天在家闲着，要么就是看电视，要么就是打麻将，不如出来打工，赚些钱回去。阿姨拿到第一个月工资后，心理很兴奋，除去生活上的必要花销，她想用剩下的几百块钱，给自己买一部智能手机，她的要求就是能看电视剧就行。 阿姨之前用的手机是功能机，还是电信合约机，现在她的手机在打电话的时候，时常会莫名其妙地中断，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想花钱找人修吧，又觉得一个破手机不值得。 她问我：“小伙子，你会修手机吗？” 我说：“我哪里会修手机啊？您干脆重新买一个吧！” 于是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带着这位阿姨，去街上一家手机店，买了一部华为畅享手机。阿姨自己去怕被骗，我跟她一起去，她就放心多了，最后我还帮她把价钱砍掉了一百块。 我走的时候跟她说，以后还会来看她，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也不知道当我再次回来的时候，这位阿姨还在不在。 阿姨，您还记得我吗？ 店里有一个样子看起来很凶的老板，我不太敢惹他，怕他突然心情不好，对我大发雷霆。见了面我也不敢正眼瞧他，只得低着头，悄悄地绕开一点走，最担心他一言不合，就不发我工资了。老板要是真不发我工资，我也没什么办法。 老板有时在前台收银，有时去后厨帮忙，哪里需要帮忙就去哪边，而前台固定负责接待的还有一位，那就是我们的老板娘。 老板娘不胖不瘦，身材姣好，有轻微驼背的症状，她的脸色蜡黄，很少露出开心的样子。她总是一张冷漠的，又好像是生气的脸，除了在招待客人的时候，她的眼眉会舒展许多，其他的时间，她的脸上一直写着三个字：不开心。 听别的员工说，老板和老板娘的感情并不是很好，他们在一起经常吵架，不但在家里吵，有时来到店里，她们也会偶尔吵起来。他们之间可能发生的最好的情况是他们互不理睬，他们会默契地配合着，使整个餐馆能够有条不紊地运转着，但是他们私人之间却没有过多的情感交流。 那天我看到老板不在，店里顾客也少，老板娘落寞地坐在前台玩手机，我悄悄地走上前去，问她：“老板娘，你看起来很不开心啊。” 老板娘说：“有吗？没有吧！我挺好的呀！” “我觉得呀，你一定不是很开心。” 老板娘露出了一弯浅笑，可是只存在了一秒钟，便又消失在脸上，她说：“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看你不爱说话，脸上的表情僵硬，目光呆滞，一看就是有心事的样子。”我说。 “我还好吧，只是我不爱笑而已。”她说。 “你能开心一下吗？” 她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害羞地笑了，她说：“我现在不就很开心吗？” “你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希望你能一直都笑。” “是吗？你的嘴可真甜！”她笑得更厉害了，这次笑容持续了很久。 （六十二）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本来就长得漂亮，要是能多笑一下，就让人感觉更容易亲近了！” “我现在都老了，不行了。” “你可一点都不显老，我猜你今年二十岁了，最多二十一岁，我猜得对吗？” “哪有？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 “三十岁？你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 “哎哟，你可真会说话，谢谢你这么恭维我！” “我哪里是恭维啊？我就是实话实说！对了，老板娘，你最近是不是生病了？我看你这几天一直在喝药！”我关切地问她。 “唉，别提了，最近晚上失眠，身体冒虚汗，白天还容易犯瞌睡，不知犯了什么病。”她说。 “老板娘，你这种毛病我好像也犯过：当年我玩游戏一连玩了几个通宵，白天上课的时候犯瞌睡，晚上回宿舍也睡不着。我估计你是熬夜打游戏打多了，生物钟紊乱引发的毛病” “谁像你似的那么爱玩游戏？你别用自己的情况考虑别人啊？” “要不还能有什么原因？” “你男孩子家不懂，这是我们女人常见的妇科病，每个人都这样，过一阵子就好了。”她说。 “你得了这种病，痛苦吗？”我问。 “痛苦倒算不上，就是浑身无力，白天啥事都不想做，就想一直躺着。” “那你可以去休息啊！今天客人不是很多，我们店里几个人手我c小刘c小曾c小红，还有后面这些阿姨们，再加上老板，我们这些人肯定能忙得过来的，老板娘，你身体不舒服，赶紧去歇着吧！” “嗳，你放心吧，我这不是大病，喝点药，过一阵子就好了。”老板娘笑着说。 “可是你在这里撑着也蛮累的啊！” “放心吧，我没事。”老板娘安慰我道。 “老板娘，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什么也不用做，你有这份心就好了。” “老板娘，你喜欢吃巧克力吗？我从外面给你带了一盒巧克力”说着，我从兜里掏出了一盒巧克，想递给老板娘。 老板娘惊讶地说道：“你这是干嘛呀？我又不缺钱买这个，你在我们这儿打工也不容易。” 我说：“我知道你不缺钱买这个，我只是想买这个送给你，希望你吃了能够稍微开心一点。” “好了，知道你的心意了，那我就打开尝一块。”老板娘打开巧克力盒子，撕掉包装袋，掰下了一小块巧克力，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老板娘一边嚼着，一边说：“嗯真好吃又香又甜你也来尝一块！”老板娘又掰下了一小块巧克力，她示意我张开嘴，然后她把手里的巧克力伸进了我的嘴里，她手缩回去的时候，我不小心轻咬到了她的手指。 “怎么样？好吃吗？”她满脸笑容地问我。 我嚼了两口，认真地回答她：“好吃，特别甜特别好吃！” “以后可别买这种东西了，你有这份心就好了。” “但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开心！” “知道了，有你的祝福，我一定会开心的！”她笑着说。 （六十三） “老板在家里对你挺好的吧！”我说。 “呃挺好的吧，怎么了？” “我看你们在店里也不说话的” “是啊，他那人就这样，不喜欢说话——我也不喜欢。”老板娘说。 “虽然我没结过婚，但是我觉得夫妻之间还是需要交流的吧？” “是啊，肯定需要啊，要不然怎么过日子呀？” “他的脾气好吗？” “他的脾气可臭了，他的脾气一上来，谁都拦不住，这些店里的老员工都知道。”老板娘生气地说。 “我看见他也觉得挺可怕的，感觉他随时可能跟我发火！” “他就那一副德行，我看多了也觉得讨厌！” “老板娘，你能给我讲讲，当年老板是怎么追你的吗？我想学一下。” “这有什么好讲的啊？你要学他？你要学他，这辈子你都找不着女朋友！” “怎么会呢？老板要是做得不够好，他怎么能把你这么漂亮的女生追到手呢？” 老板娘扑哧一声笑了，她说：“你呀，就会耍嘴皮子，你靠这张嘴，交过几个女朋友了？” 我害羞地说：“我还没有女朋友呢！不过我倒是愿意用我这张嘴，交你这个女朋友，不知道你愿意吗？” 老板娘害臊了，脸羞得通红，她说：“你这熊孩子，瞎说些什么呢？！” 我委屈地说道：“你刚才还不是说我嘴皮子功夫耍得好吗？现在又不承认了？” “好——你嘴皮子好——你嘴皮子棒——你嘴皮子呱呱叫！行了吧？满意了吧？” 我点了点头，说：“行了。满意了。老板娘，你就跟我说一下呗，当年老板是怎么追你的？” “其实也不算追吧，”老板娘说，“我们是别人介绍认识的，我第一次见他时，看他个子也不高，脑袋上还顶着一撮黄毛，完了还耷拉着一张臭脸，像别人欠了他几万块钱似的，我当时一点儿也没看上他！” “可是后来怎么就在一起了呢？”我问。 “后来我们又见了几次面，一起吃过几次饭，发现这人还挺不错的，虽然看起来挺拽的，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但其实他很重感情。 “我们刚刚认识那一会儿，他父亲出了车祸，两条胳膊和一条腿都骨折了，躺在床上三个多月都不能动弹。我看他给他父亲擦身喂食，端屎端尿，细心地呵护，丝毫不敢懈怠，我就觉得这个男人很有担当c有责任感，靠得住，我就决定和他在一起了。” “没想到老板也有这么细腻c这么孝顺的一面，我很佩服他！” “唉，当初我俩开这个串串店的时候也不容易，那时我俩刚结婚，手里没什么钱，就从亲戚朋友那里借了三十万来开这个店。店是开起来了，可是生意哪会这么容易做啊？刚开张的那一两个月，根本没有什么客人来，他们甚至不知道这儿有这么一家店。我俩就雇人去街上发传单，去网上做广告，召集街坊邻居来试吃，让他们帮忙宣传一下。生意好不容易有点起色，街上又来了几个大哥，非要让我们交保护费，他们还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要几万块钱，而且是每个月都交。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钱啊？我们那时候一个月的营业额也没有几万块啊？这真是把我们往死路里逼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六十四） 老板娘接着说：“现在想想，那时候虽然辛苦，但是我俩齐心协力，总算把这些难关都度过来了。现在终于熬出来了，不用之前那么辛苦，至少每天有一定的客流，能保证一定的营业收入，日子也开始过得安稳起来。可是没想到现在，日子变安稳了，我们俩的感情却我有时候会想，当初我们这么拼命c这么努力地赚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过上幸福的生活？可是现在钱有了，幸福却没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太清楚有钱人的苦恼是什么，因为我现在的愿望就是变得有钱，至少让我有足够的钱把买手机时欠下的债还上。 巷子外面的街道上，高楼林立，车辆喧哗，不想在巷子里面，却有一个如此宽敞c如此僻静的空地，老板娘在这里的空地上种了一棵桃树。 桃花开了，像一团巨大的粉红色的光，树下落英缤纷，这棵树妩媚诱人，我喜欢和它站在一起。我也会在它的树根旁边，浇上一壶热水，生怕它稚嫩纤细的树根，受不了冬天的严寒。我在周围打扫出一片空地，清理掉地上的落叶c小石子和垃圾，我把大的土块碾碎成小颗粒，使树下的环境变得干净美观。我有时会担心它受不了风雪的摧残，给它穿上一件白色的羽绒服，没想到搭配树上桃花的颜色，它竟然变得楚楚动人。 它的树干不是完美的，上面有几个疤痕，因此摸上去并不流畅，很多地方甚至都有死皮。我去看它看得久了，也逐渐熟悉它身上的每一根分叉，后来连每根分叉的角度大小，也摸得一清二楚。在澄澈的阳光下，我才发现，原来死皮不只在树干上有，它的每一根细小分枝上都有。它身上到处都是死皮，我担心它因此瘙痒难耐，于是用小铲子一点一点地帮它祛除死皮。我刮得很温柔，生怕不小心用力过猛，在树枝上留下一道伤口，或者弄疼它，可是它却默不作声，好像它被我刮得很舒服的样子。 我站在这棵桃树下，偶尔会对着武汉灰蒙的天空发呆，想象着我自己也变成了一棵树，我既然扎根在这里，也就去不了远方。 我问这棵树：“你快乐吗？” 下雪了，它用树枝摆出的一个优雅姿态，告诉了我它的答案。 起风了，它像一轮炫美的太阳，散发出万千粉红色的花瓣，这些花瓣凭风飞舞，密密麻麻地撒满了整片天空。 地上的花瓣铺成了花床，弥漫着蛊惑的芳香，我喝着桃花酿作的甜酒，酒精沁入我的心魄。 我在狂野的嘶喊中放声大笑，我已沉醉在这梦幻的失乐园里。 我睡了不知多久，醒来时觉得头痛不已，我看着身边的残花败柳，心生厌恶，我不如赶紧离去吧。我想去远方的高山，我想去宇外的海洋，唯独不愿留在这里，去品尝生活的琐碎与乏味。 那些都交给故事吧，我很讨厌你，也很讨厌自己。我什么时候再回来呢？看我心情吧。 （六十五） 我在那家串串店工作了差不多一个月，挣了一些钱，但还是没有还清自己欠的债，所以平时我也会打一些散工，在增长见识的同时，减轻自己的负债压力。 与我整天的闲散自由不同，我的寝室里也有一个学霸，他每天都会早起跑步锻炼身体，按时到教室上课，每个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都在他们班里名列前茅。他的名字叫李昊，跟我是老乡，但他是在广东一所由个人捐建的学校上的高中，三年下来吃喝拉撒几乎没有花过家里一分钱。我倒没有很羡慕他，如果是我的话，这对我反而是一种负累，与其上一个免费的高中，我情愿自己不上高中。他勤奋好学c追求上进，而我懒惰厌学c不思进取，他整天外出忙于学业c社团c恋爱c交际c体育等诸多活动，不像我整天待在宿舍里，惶惶终日，不思进取。真希望我的父母能有他这样优秀的儿子，这样我的家人也会比现在幸福得多吧。 我们宿舍的卫生状况真不怎么样，彦志是我的另外一个舍友，他比较爱干净，经常打扫卫生，里里外外都要打扫一遍，李昊和振南也还好，偶尔会打扫一下，只有我几乎从来不打扫卫生。李昊有很多优点，他是一名优秀的大学生，但是难免也有缺点，其中最被振南吐槽的就是脚臭。实际上我和李昊都被吐槽过，可是振南的鼻子比较灵敏，同样是脚臭，他能分辨出我俩的区别。 振南说：“你的脚臭是肤浅的，就像你这个人，你这个人跟一条咸鱼似的，所以你的脚臭是咸鱼味的。” 我回怼道：“你没有梦想，你才是咸鱼呢！” 他说：“我是一条咸鱼，可是我不臭啊，你是一条真正的臭咸鱼。” 我听了很羞愤，想打断他，可我没来得及插嘴，他接着说： “舍长——李昊是我们宿舍的舍长——的脚臭就不同了，舍长的脚臭具有穿透力，就是你一闻到他的脚臭，你就能想象出他一天都经历了什么。” “你不会是狗鼻子吧？你这也太扯了！”我和舍长纷纷表示不信。 振南淡定地说：“你们不信是吧？这样吧，我把眼睛蒙起来，你们把自己的鞋子都拿过来，随机摆放在这里，我光用鼻子闻一下，就能知道哪只鞋子是属于谁的，并且能推测出他今天都干了什么事。” 我好奇地问道：“你真的可以？” 振南自信地说道：“放马过来吧！”说着，他就拿出了一条黑色的丝袜，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用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确认他是否真的看不见，他没有反应，我才把鞋子放在他的脸前。他拿起一只鞋子，用鼻子闻了闻，说： “这是你的棉拖鞋，跟一条臭咸鱼似的，太简单了。” 他放下鞋子，又拿起了另外一只，送到鼻子前一闻，说：“这是你另外一只棉拖鞋，跟前面那只凑一双，这两只鞋子的味道相似。” 振南都猜对了，我怀疑他是用手摸出来的，而并非用鼻子闻出来的，于是用两根手指捏起一只臭袜子，提到他的鼻子前，问他：“你猜这是谁的什么东西？” （六十六） 只见他鼻头一动，接着便用嫌弃的语气说道：“不是说好的只闻鞋子吗？干嘛拿你的袜子来唬我？” “这你都猜得出来？不会真的是狗鼻子吧！” “去你丫的，你才是狗鼻子呢！” “你来闻一下这个。”舍长把他的鞋子递给振南，振南用两只手接过来，把脸往鞋子上一凑，又赶紧退了回来。 振南说：“舍长，这鞋子这么臭，肯定是你穿了五个月的科比七代篮球鞋。你就不能稍微洗一下吗？” 舍长不好意思地笑了，他说：“我这不是忙吗，一直没抽出时间来。” 我幸灾乐祸地说道：“舍长，你穿了五个月，都没时间洗一下？你可真算是大忙人了！” “你还别说我，”舍长急眼了，反驳我说，“你整天在宿舍闲着，我就没见过你洗一次鞋！” “我又不出去，我干嘛要洗鞋？” “你别找借口了，你就是比我还要懒！”舍长说。 我俩正在讨论的时候，振南等不及了，他自己又摸起一只鞋子，放到面前闻。 “这是舍长昨天下午参加比赛时穿的足球鞋，这臭味很新鲜，混合着露水和青草的气息，在沉闷的熏臭中透露出一股大自然的生机。” “你他吗有病吧？闻个臭鞋还能闻得这么文艺？”我说。 “这你就不懂了吧？虽然同样是运动鞋，但是篮球鞋和足球鞋发出的臭味是不一样的。” “你倒是说说舍长的篮球鞋臭味是什么样的？”我说。 “舍长的足球鞋臭味具有开放性和包容性，相对而言，舍长的篮球则不具备这样的特点。怎么理解这样的一个不同呢？足球鞋虽然有它自己的臭味，但是也不妨碍它融进别的臭味，比如粪便的臭味c臭豆腐的臭味c榴莲的臭味等。篮球鞋的臭味表现就更顽固一些，它不允许掺杂任何其他味道，在它统治的一片区域里，整个都是它浓重而强烈的味道。假如你稍微不注意，就可能沉醉其中不能自拔，你会忘却了天地，忘却了时间，甚至忘却了自我。你会忘记你来的目的，只想靠近这个气味黑洞，想对它的气味来源一探究竟。” 舍长说：“你说了这么多，我都听不懂了，我想知道你到底是喜欢我鞋子的臭味，还是讨厌这种臭味？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爱上了这种味道？” 振南冷笑一声，说：“就凭你？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就你这五短三粗的身材，腿上啥特点也没有，就是腿毛多，我能喜欢上你？更不用说你鞋子上的味道。” 舍长对自己什么都很自信，就是身高这一方面的问题，是他的一块心病，他对外宣称自己身高一米七八，实际上脱掉鞋子只有一米七二。他因为被振南嘲讽身高矮，羞愤难当，冲到振南前面，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做出一副要掐死他的样子。 “你还嘲笑我？老子身高再矮也比你高！”舍长说。 “我又没说我比你高但是你的腿就是短嘛，还不好看！”振南说。 “你再说一遍！我要掐死你！你敢再说一遍”舍长说。 振南的脖子被舍长掐得紧紧的，他本来还想再说一遍舍长的腿短，可是无奈舍长的手劲太大，还一直不松手，他一个字都说不出，甚至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六十七） 我说：“你这人好变态啊！你不仅习惯闻别人的脚臭，还喜欢看别人的腿毛” 振南争辩地说道：“老子喜欢的是别人的腿，而不是别人的腿毛，请你不要混淆概念。” “你喜欢看别人的腿就正常了？我们都是看别人的脸c别人的胸，就你看别人的腿，还是男人的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癖好，世界上你不了解的事情多了去了，不要对你不了解的事物妄下论断。莫言先生说得好，‘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 舍长怒气未消，又拿起一双鞋，让振南闻味辨鞋讲故事。舍长说：“我不管你什么癖好，这双鞋你要是能够猜出来，并且还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今天晚上我就请你吃饭。” 振南把鞋子拿过来，闻了闻，他的眉头一皱，好像有些疑惑。于是他拿回来，仔细地闻了一下，他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仿佛终于明白了许多事情，脸上近乎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舍长，这是你上礼拜花四十五块钱买的劣质皮鞋。”振南说。 “能闻出劣质皮鞋也就算了，可是价格四十五块钱，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好奇地问他。 “是我告诉振南的，没想到他鼻子很灵敏，记性也不赖。你凭这点气味，能讲出一些故事来吗？”舍长说。 “拿起这双鞋，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刺激性的皮革味，证明这双鞋是劣质产品。鞋子里侧散发着一股清幽而不浓烈的熏臭，证明舍长忘了带另一双运动鞋，穿着它上了三节英语课之后，又去上了两节足球课，鞋子里面的湿气以及鞋底两侧的几片碎草叶也佐证了这一点。此外，舍长还穿着这双鞋去枫园找了女朋友，而且他们两个还闹得不怎么愉快。舍长的鞋跟粘了一层软黏的泥土，泥土里有一股竹叶腐烂的腥味，而文理学部唯一生长着一片竹林的地方，就是在舍长女朋友所居住的枫园二舍门前。通常如果二人相处愉快的话，一般会走过一条水泥路，直接进枫园食堂正门吃饭，鞋底的泥土也会被摩擦干净。而这一次却不同，我从舍长鞋底的泥土里还摸到了两根松针，甚至还嗅出了几瓣梅花的清香，这进一步证明了舍长和女朋友并没有直接去食堂。据我推测，舍长一个人在宿舍楼前来回踱步，不小心踩到了旁边地上枯落的松针和凋零的梅花，舍长此时正在做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猜应该是正在打电话给女朋友道歉。” 舍长和我都张大了嘴巴，惊讶地把振南的话听完，我们俩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忍不住点头称赞，不得不佩服他敏锐的嗅觉和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 站在旁边一声不吭的彦志，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笑着对舍长说：“舍长，下午你借别人的电话打给我，让我帮你充五十块钱的话费，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别的事情你搞不明白，借你钱的事你倒记得挺清楚！”舍长笑着抱怨说。 （六十八） “那是必须的啊，要不然我怎么活下去呢？”彦志说。 “振南，你可真够牛的，你这鼻子上的本领是怎么练出来的？教教我呗！”我打趣地对振南说。 “我很理解你对我的崇拜之情，”振南一本正经地说道，“但有些事情是很残忍的，不是说光靠你努力就能成功的，还得需要天赋，毕竟像我这样天赋异禀之人世所罕见，所以你要想达到我这样的高度，还是下辈子吧！” “那么‘世所罕见’的天赋哥，您能帮我分辨一下这两条丝袜中哪一条是原味的？”我恭敬地请教道。 “很明显是左边这一大胆！你居然想利用我的本事，替你做分辨的苟且之事，居心是何险恶？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振南说。 “振南，你信佛吗？”彦志认真问道。 “不信啊。” “那你为什么要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那只是为了表达一种情绪” “哦——那你是为了表达什么情绪呢？” “是为了表达对自己幸亏没有帮他分辨的庆幸之情。”振南说。 “哦——那你直接说自己很庆幸没有帮他分辨不就完了，干嘛非得加上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啊？” “呃我也不知道。”振南说。 我帮振南解围道：“彦志，我们说的一些话，其实没必要研究得那么透彻，振南也就随便这么一说，一说一乐的事儿，就这么过去得了，没必要深究。” “我也没想深究，我只是感觉很奇怪，不明白振南为什么这么说，他又不信佛，还说什么‘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彦志说。 彦志心里琢磨着，想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振南趁着这个功夫，把我手里的两只丝袜都夺走了。 “你干嘛呢？”我问。 “我要好好研究一下哪一条是。”振南说。 “你不是说这是苟且之事吗？” “刚才是，现在不是了，科学研究上的事情，能叫苟且吗？” 我想振南说得也有道理，就没再跟他计较。舍长感觉肚子饿了，不好意思自己下去，就问振南：“振南，你的‘狗鼻子’立功了，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吃清淡一点的吧，来一份小葱拌臭豆腐和咸鱼干炖榴莲。”振南说。 “你确定你要吃清淡一点的吗？”舍长问。 “怎么了？” “你的口味有那么重吗？” “没有啊，怎么了？” “你看看你选的这两个菜，哪一个是清淡 的？” “都很清淡啊！” “振南，你对清淡的定义是什么？” “我没有明确的定义，但这两道菜对于我来说，的确是清淡的。” “难道你不知道这两道菜对于我们平常人来说，已经是可以忍受的极限了，我们根本不会想出这两道菜的做法，更不用说去吃它们了。” 振南问：“我们对于菜品口味看法的差异，真的像你说得这么悬殊吗？你们是不是太娇贵了？” “不不不，这跟我们是否娇贵没有任何关系，是你有问题，是你太重口味了，你跟我们不一样，需要做出改变的是你，而不是我们。你要生存下去，就得适应大多数人的口味，而非企图我们大多数，去迎合你自己的口味。” （六十九） 快放寒假了，他们几个都磕磕绊绊地完成了期末考试，还算是比较顺利，他们差不多已经规划好自己将来一段日子的去向。 舍长找了一个寒假实习的项目，再过两个礼拜，他就要去香港的一家金融公司参加实习，现在正向公安部门申请港澳通行证。 振南说要回老家郑州，去找他的异地恋女友，我问他：“半年前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你怎么还去找她？” 振南说：“后来不是复合了嘛！” “两个月前你们不是又分手了吗？”我说。 “那是一时的气话，怎么能当真呢？那次分手之后，过了三天，我们就重归于好了。” “可是前几天元旦，你不是又跟她分手了吗？你还哭着劝我，大学期间千万别找女朋友，谈恋爱只是给别人养老婆，好好玩游戏才是王道。怎么现在又改主意了？你们什么时候复合的？” “昨天晚上复合的我该怎么跟你解释这件事呢？这看似荒唐可笑，其实是爱情的力量你知道爱情的力量，本来就是不可思议的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又没谈过恋爱。” 彦志像我一样没什么打算，但他想赶紧回家去，我不知道家里有什么那么吸引他，他说要回去吃饺子，还说家里的饺子要比学校里的好吃。 “彦志，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做一些有创意的事？”我说。 “做什么有创意的事？”彦志问。 “比如说，晚回去几天，跟我一起在宿舍打英雄联盟？” “打游戏也能叫有创意？”彦志问。 “放寒假，在宿舍，开黑玩游戏，乱嗨，这还不叫有创意？总比你按时回家有创意吧？” “算了吧，我不怎么喜欢玩游戏，我还是回家吧。”彦志说。 他们工作的工作，谈恋爱的谈恋爱，找爸妈的找爸妈，就剩我一个人留在寝室里，我也不知道做什么好了。以前总觉得自己痴迷于游戏，可是现在给我时间玩了，我倒没那么喜欢玩了，实际上我也没那么爱这个游戏。它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工具，用以逃避那些更加无聊的事情，我既没想打到多高的段位，也没想在上面做出多大的成绩。我没那个游戏天赋，也没付出那样的努力，我所需要的，不过是它的一些陪伴，以及它带给我的一些充分自由的空间。 回到家就没有多大自由了，村子里但凡能见到的人，都能攀得上亲戚，我愁的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们以及如何跟他们聊天。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我都躲在家里，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绝不出去。即使迫不得已出去了，也是早去早回，尽量不给自己留下与别人闲聊的时间与契机。 可有一些应酬，躲是躲不掉的，只有硬着头皮面对它。二哥家知道我回来了，邀请我去他家吃顿饭，二哥是我家最直接的亲戚，这是怎么都躲不掉的饭局。 二哥有急事出去忙了，嫂子在旁边炒菜，让我和几个孩子一起吃。与想象中不一样的是，受邀而来的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人，她还是一个美女。 事情开始变得有意思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七十） 一开始我就遇到困惑了，不知道谁可以帮我算一下，我们相互之间应该怎么称呼，她是我大伯家的二儿媳妇的哥哥的大女儿，她比我还要大两岁。 她身材高挑瘦削，面容紧致，衣装素雅，从小就是我们村远近闻名的大美女，我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今终于有缘一见，却已经是十几年后了。 “嗳，你怎么也来了？”我不知该怎么称呼她，我们之前几乎也没有说过话，但我们肯定是认识彼此的。 “姑姑让我过来吃饭。”她说着，几个小孩子围在她左右躲迷藏，一会儿拉她的手，一会儿又扯她的衣服。 我跟别人聊天，大多数情况下是不自在的，不知为什么，这次和她一起闲聊，我竟然感到惬意自在。也许正是因为我们之间没有过多的联系或纠葛，所以这反倒给了我们自由感。我们在这儿遇见，只是茫茫人海中的一次偶遇，这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也不会让我们失去什么，更不可能就此改变我们各自的人生轨迹。在一起的这一段时间，我们感觉很愉悦c也很难忘，这些已经够了，我们已不再需要更多。 “好久不见你。”我说。 “好久不见，你现在在哪儿？还没毕业吗？”她问。 “还没毕业呢，在武汉上学，但是我也不想上。” “你学什么专业？” “社会工作。” “‘社会工作’这个专业是干嘛的啊？”她问。 “实话跟你说，学了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这个专业是干嘛的。你呢？现在参加工作了吧？” “我早就工作了，在网上商城工作。” “你们那里是卖什么的？”我问。 “卖化妆品什么的，男士c女士的都有。” “这些化妆品你自己用过吗？” “我自己用过一些，还挺不错的，就是有点贵，我那点工资才能买几瓶化妆水？” “你今天化过妆吗？你脸上的皮肤真好看，而且又白，你是一直这么白吗？”我问。 “我今天没化妆啊，头发都没洗呢，我皮肤白可能是天生的吧。”她害羞地笑着说。 “你交过几个男朋友？” “你问这个干嘛？”她脸红了，诧异地问道。 “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一定交过很多男朋友，我很嫉妒他们。” “你在说什么呢？”她听到我称赞她漂亮，一方面觉得开心，一方面又对我的‘嫉妒’感到惊讶。 “我说的是真的，我就是感觉嫉妒，我很讨厌你的那些前男友们。”我说。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呢？你可不要吓我？” “我干嘛要吓你呢？我是真觉得‘嫉妒’而且‘讨厌’他们，不过你放心了，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是我又不可能真的把他们找过来打一架，或者骂他们一顿，我只是想跟你说一下，以解我心头之恨。” “你还没有女朋友吗？”她好奇地问道。 “像我这么吊儿郎当又没文化又没钱的人，怎么会有女朋友呢？说实话，连你我都有点‘嫉妒’。”我说。 “你嫉妒我什么呀？” “我嫉妒你为什么可以找这么多男朋友！” “我说过我有很多前男友吗？” “虽然你没说过，但是你肯定有！” （七十一） “凭什么你就这么笃定地认为我有？”她反问我。 “因为你长得漂亮，皮肤又白，身材又好，你周围肯定有很多优秀的男生追求你！你要是没有男朋友，那真是没有天理了！” “我承认我确实有过前男友，但是没有像你说的‘很多’，还不许我自由恋爱了？” “不多也不行！你和你的前男友们伤了我的心，你必须赔偿我！”我说。 “你这是无理取闹好吗？既然你这么嫉妒我有‘这么多’前男友，你也可以去找啊，你尽量多找几个男朋友，如果你男朋友富裕了，也可以分我一个，我只要那一个对我好就够了，祝你快乐。” “长得漂亮的女孩子脾气就是大” “我脾气是很大，请你不要理我，让我一个人发脾气好了。”她说。 “我怎么忍心看一个清雅脱俗的姑娘生闷气呢？”我哄她说。 她装作没有听到我说话，坐在那里，自顾自地玩着手机。 “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对不起啊！”我说。 她还是坐在那里，没有搭理我。 “你的羽绒服真好看，是几千块钱的大品牌吧，要不怎么穿在你身上就显得光彩熠熠呢？” 她还是玩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速地滑动。 “我发现你生气时的样子比你不生气的时候要好看十倍，不，起码二十倍。” 她把手机放进兜里，起身离开了，她要找那几个小孩子，陪他们一起玩。 “对不起，我不该任性的”没等我说完，她就走到门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走到孩子们中间，跟他们一起欢乐地玩了起来。 我不喜欢孩子们，于是并没有加入其中，我只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她。她的头发很长，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扎起来的，犹如几缕青丝盘结在一起，慵懒中透着几分妩媚。她说她没有洗头，她一定是撒谎的，她的发尾清爽干净，就像春天吹过的温柔的风加了几滴蜜糖。 我还是相信她有过很多男朋友，她与她每个前男友都做过亲密的动作，他们也许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睡觉，一起旅游，一起许下海誓山盟。 “赵敏，你能告诉我关于你的事情吗？”我站在门口对她喊道。 她离开身边的孩子，盯着我的眼睛，来到我身旁说：“好呀，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关于你的所有。” “那恐怕说来话长了，给我三天两夜我才能说完。” “我只要一夜，够吗？” “我无所谓了，看你的速度快慢了。”她说。 “我也无所谓，你愿意说多少，我就能听多少。”我说。 “我不知该从哪儿说起，这样吧，你最想知道什么，我就从哪儿开始说。”她说。 “我想知道你上一任男友。”我说。 “我的上一任男友又高又帅，还是一个富二代” 我立即打断了她，说：“别说了，他肯定不是好人！我恨不得一脚踢死他！” “你刚听到什么了，就说人家不是好人？” “我不管，他就是一个大傻逼，他还欺负你！我要捶死他！”我说。 “你怎么知道他欺负我？”她问。 “他是你的前男友啊，他肯定欺负你了，他还欺负别人了。他欺负别人我不管，可是他欺负你就不行，他是不是强迫你做那种事情了？我就知道那个王八蛋” （七十二） “没有啊，他没有欺负我，也没有强迫我” “那我就放心了。”我说。 “我们是自愿的”她说。 “啊——你这个坏人！啊——你们都不是好人！啊——我受不了了，我要去死，你不要拦着我！啊——气死我了！” “我倒很怀念这段时光呢，因为的确很快乐。” “你能不能不要说了？再说我就要吐血了！” “不是你要我说的吗？现在你又不让我说了，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 “说吧接着说”我用拳头紧捂着自己的胸口，强忍悲愤，像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缓缓地说道。 “那天晚上，他吻住了我的嘴唇，轻轻地剥开了” “停！我没让你说这一段！你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你到底想听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她说。 “你说一说你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的，后来又是怎么分手的。” “我们是大学同学，有一次我过生日的时候，他买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向我表白，我看他又高又帅，做事又这么用心，我就答应做他女朋友了。” “真是一个纨绔子弟！一次性买这么多花表白，不把父母辛苦赚来的钱当回事！”我义愤填膺地说。 “买玫瑰花的钱是他自己挣来的。” “真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现在社会上金钱至上的不良风气什么时候能好转呢？” “买玫瑰花的钱他发的奖学金。” “大学生的成绩好又怎么样呢？综合素质高才是关键算了，算了，既然他对你这么好，后来怎么又分手了呢？” “他大概是嫌我无聊吧，头天晚上他说要跟我分手，第二天他跟我的舍友表白了，这次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那你和你的舍友以后见面岂不是很尴尬？” “不尴尬啊，我兹当她死了，没有这个舍友，清明节我在网上还给她烧香呢！” “不是我说你，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姑娘，怎么会喜欢他这么个渣男？” “都怪他英俊的面庞蒙蔽了我的双眼，使我在爱情的道路上做出了错误的抉择。”她说。 “这不怪你，”我说，“只怪我当初没有早点来到你的世界，否则你见过我的盛世美颜后，就不会再对其他任何男人的相貌动心了。” “你在说什么呀？在感情这种事情上，我可以不找帅哥，但我也是有底线的。” “对，我就是你的底线。” “不，你不是，我的底线可以不帅，但不能没钱，请问阁下有钱吗？” “哼，”我冷笑一声，“钱自然不是问题。” “那问题是什么？” “问题是没钱。” “还不是一样。”她说。 “我虽然没钱，但是我有一个几亿的项目想跟你合作一下，不知你意下如何。”我诚恳地问道。 她说：“算了吧，你还是留着钱娶媳妇吧，别浪费在我身上了。” “你做我媳妇怎么样？” “我吗？合适吗？”她疑惑地问道。 “当然合适了。” “哪里合适？” “哪里都合适。” “比如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七十三） “我喜欢你身上的香味，像一股清雅的微风，悄悄拂过你的肩头。我喜欢你的浅蓝色衬衣” “对不起，是浅绿色。”她打断我说话解释道。 “哦，我喜欢你浅绿色的衬衣，它仿佛是一个青涩少女，在找人诉说内心深处的秘密，我愿意把耳朵凑到她身边，听她娓娓道来。我还喜欢你白皙的脖子，我想知道它撑起了怎样的过往，也想在它身上留下痕迹，问它是否可以留在这里。我还喜欢你的胳膊，你的手臂，你的苗条身材，你的身体，你的故事，还有你的一切。” “那你喜欢我前男友们吗？”她问。 “不喜欢。”我说。 “那你还说喜欢我的一切。” “我讨厌你的前男友们，其他的我都喜欢。” “你喜欢我的父母吗？” “不喜欢，我对你的家长，还有别的家长，有严重的偏见，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确实不喜欢。” “你喜欢我的故事吗？” “我喜欢你，也喜欢你的故事。” “你真正了解我的故事吗？” “你其实可以跟我多讲一些，这样我了解得越多，也许会越喜欢你的故事，当然也可能变得没那么喜欢了。” “你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我不太相信，因为总有例外。” “你觉得我会是那个例外吗？” “不会。” “那你会是吗？” “我有可能会。” “这样说来，我们就不是有情人了，就算你喜欢我还有我的一切，也都白费了，是吗？” “我不知道。”我说。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有钱的大帅哥，还要一直对你好。” “算你猜对了，你能做到吗？” “我做不到。” “你能做到什么？” “此时此刻对你好。你肚子饿不饿？”我说。 “不饿。”她说。 “你要不要喝点热水？” “我不口渴，谢谢。” “那你能给我讲个故事吗？” “我给你讲了会怎样？不讲又怎样？你知道了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你如果实在不愿意讲，那就算了，只是我个人比较喜欢听而已。” “不是我不愿意讲，而是我觉得没必要讲，我们又改变不了什么，讲多了反而浪费自己的口水。” “你不觉得说出来反而会好受一些吗？” “说出来好不好受不一定，但伤及自尊是一定的，现在说出的糗事说不定哪天就成为别人嘴里的笑柄。” “我不是那种到处乱说话的人。”我说。 “我知道你不是，但我还是不愿意讲故事，要不你来讲一下？” “我不会讲，我也不是一个有故事的男同学。” “所以就没必要纠结故事不故事的，做你现在觉得开心的事，不比听故事强？” “我做不了。”我说。 （七十四） “那你爱我吗？”她问。 “爱，也不爱”我说。 “将来怎么样呢？” “我不知道。”我说。 “那就把握现在吧。” “我真的可以吗？” “可以啊。”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爱你，可是我得走了，我真得走了。” “你连故事都不听了吗？”她问。 “以后再听吧，我得赶紧回去了，我没时间了。” 我没有认真地向她道别，因为我总有预感，以后还会再次见到她，到那时她的故事，说不定更加丰富了。 上大学的这几年，我都没有找女朋友，我遇到过自己很喜欢的人，可是没有留住她，她跟别的男生走了。此后的很多年，我一直都是穷困潦倒的状态，再也没能找到女朋友。 到我临死的时候，我的肢体动作变得缓慢，我只能躺在一张白色的铁床上，呼吸着充满消毒水的空气。我的眼睛里是灰蒙蒙的一片，能看到的光亮越来越少，最后只能看到几个阴影，已经完全不能分清人的模样了。我不能自主进食了，每天靠打葡萄糖维持生命，我也没有力气再伸直胳膊c抬起腿，我的一切行动都要由别人决定。 我知道我终将死去，而我在临死前的生活却不是那么体面，因此我的意识虽然模糊，但我终究不喜欢这里的生活。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甚至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了。 半个多世纪前，中国作家李敖曾设想过自己的死法，他希望自己能在的霎那死去。可是像他这么通达潇洒的人，也只是设想罢了，他没有那么潇洒地死去，他最后也是跟我们平常人一样，不那么潇洒地死在医院里。 一想到这儿，我的心里居然也没那么难受了，他的死法跟我一样，是他应该高兴，还是我应该高兴？亦或是我俩都应该互相鄙视，然后抱头痛哭？ 病房里恶心的消毒水气味抑制了我的想象力，我与其死在这里，倒不如流落街头，蜷曲在某个肮脏的角落。我希望路面不要有太多的扬尘，这样会令我呼吸不畅；我的身边最好有一件军大衣，我既可以穿上取暖，也可以躺下休息。路上的车辆也不要太多，喇叭声太大会影响我睡眠，如果我有一粒安眠药就好了，即使外面的声音再嘈杂，也不会影响我进入梦乡。 在临死的时候，我似乎并不孤独，有好多以前只能在神话故事里见到的人物，来找我聊天，难道是因为他们在另一个平行世界，过得太无聊？ “这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我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是死神。”它说。 “你为什么没有一个完整的类似于人的样子？而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说实话，我觉得你丑得不像话了。” “我丑是丑了点，但也没必要变得漂亮，我漂亮给谁看呢？谁又会看我呢？” “你们这儿就没什么女死神之类的吗？万一你俩还能搞对象呢？” “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自己，每个人都有只属于自己的死神，我就是你的专属死神。” “可是，我死了吗？” （七十五） “你已经死了。” “可是我明明躺在军大衣里，睡得正酣呢，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你是因为军大衣捂得太严实被闷死的。” “不对啊，我临死至少应该挣扎一下吧，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你都多大岁数了，还有力气挣扎吗？你死的时候，没有感受到一点痛苦，你应该感到高兴，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可总不至于‘我死了，我很开心’这样吧？我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你本来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苟延残喘地活得好好的，可是你非要申请流落街头。说什么要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体验街头生活，为以后的写作生涯做铺垫。铺垫倒是做好了，你现在还有生涯吗？” “卧槽！我真的死了吗？我还能不能再活过来？” “接受现实吧，你已经死了，你只要看到死神，你就确定死了，你就再也活不了了。” “可是我还没有活够呢！” “你还没有活够？你活着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哎呀，我好伤心c好难过，我要哭出来了，呜呜呜” “你哭出来了吗？” “呜呜呜” “你别光打雷不下雨，你倒是流出一滴眼泪来啊？” “我怎么一滴眼泪都就不出来啊？呜呜可是我明明很伤心啊！呜” “你在人世间还有牵挂吗？” “应该有吧！” “什么叫‘应该有吧’？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到底有没有？” “没有了。” “别人临死什么都放心不下，一肚子挂念，只有你铁石心肠，还厚着脸皮说没有牵挂？” “我没有牵挂，是因为牵挂也没有用，别人的生活终究还得靠自己过，我能给予的唯有一个来自死人的祝愿。” “既然你没有牵挂了，那应该不用难过了。” “可是我还是很难受，我既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我能见一些人吗？我想跟她们说说话。” “你已经死了，就谁也见不到了。” “我能见一些死人吗？活人见不到，死人总可以吧！” “死人也见不到，你死了之后，只有你的专属死神——我陪你。” “你算是什么东西？你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你。” “我是你的专属死神，无论你需不需要我，我都会在这里。有我在，就证明你已经死了，如果有一天，我都不在了，就证明你连死人都不是了。” “我连死人都不是，那我是什么？” “你什么都不是了，你已经不存在了。” “我的妈妈还在吗？” “她” “亦菲她还好吗？” “在你死去的时候，她还活得很好，但是她已经老了，已经不再是你记忆中年轻的样子了。” “她知不知道我已经死了？” “她应该不知道吧，她的腿脚不利索，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我希望她能来看看我。” “她也许已经来了呢？但是她来与不来，你都不知道，因为你已经死了，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我上一次见她还是在二十岁那年，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现在已经儿孙满堂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七十六） “这个我不方便告诉你。” “为什么？” “我怕你心里难受。” “那你还是不要说了吧。” “我想问你一下，如果能够重新回到二十岁，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现在问这种问题还有必要吗？” “我只是好奇问一下，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那有什么好说的，我当然是爱她的。” “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后来就没有了。” “你当时让她很痛苦，你知道吗？” “我知道她很痛苦，我自己也痛苦，我也没有办法，她也许已经把我忘了吧？” “你凭什么要她记得你？凭你给她带来的痛苦？” “她能过上幸福生活了吧？！” “那跟你也没关系了。” “是啊，跟我没关系了，我是一个死人，我一直都是。” “所以，你不爱她？” “我爱她，可我不知道‘爱’是什么；我渴望爱情的同时，也渴望自由，我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 “你把这个疑问带到了死神面前，你也许再也没有解答这个疑问的机会了，你后悔吗？” “后悔也没用了，死都死了，但是我爱她。” “你现在说爱她，确实没什么用了。” “死神，你这里有纸和笔吗？” “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想写点儿东西给她，或者随便写点儿什么。” “这里只有一个死人——你，还有你的死神——我，还有一片虚无。” “我肚子有点饿了，你有没有吃的？” “我跟你说三遍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再说，你一个死人怎么会肚子饿？” “我的肚子也没有很饿，我只想吃点儿东西，随便吃点儿什么。” “除非你把我吃了，否则你什么都没得吃，喂，你在做什么？” “我在假装拿笔在纸上写字。” “你可真有意思，还假装在纸上写字，你有多喜欢写字？” “无聊嘛，写着玩，要不整天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你写字我能理解，可你为什么写一会儿，就把手伸到远处，然后再收回来，继续写？” “我写字用的是鹅毛笔，以前没用过，现在想试着用一下。” “鹅毛笔？好用吗？” “挺好用的，写起字来很有质感，不信你试一下？” “我就算了吧，你要写到什么时候？” “一直写吧，什么时候写累了，就休息一下。” “你写的是什么？有内容吗？” “当然有内容了，我写的是《我的风流回忆》，这是一部短篇小说集，也可以当成一部长篇小说。” “你干嘛要这这个啊？” “闲着无聊嘛，瞎写。” “你这个没有字的小说，有人看吗？” “我管它有没有人看呢，我自己写得开心就行。” “你写了很长时间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时间还早，再写一会儿吧，写到十一点多我就休息了。”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是吗？那也没关系，我就是要一直写下去。” “那你就自娱自乐吧，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 “你就在旁边待着吧，但是要少说话，不要打断我的写作思路。” “好的。” “我肚子饿得受不了了，我要先去吃点东西，吃点什么好呢？简单吃点馒头咸菜吧，这样节省时间，我还要写字呢。” （七十七） “哎呀，好累啊，我受不了了，我得上床睡觉了。只是写个字就把我累得腰酸背痛，我这身体可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我得抓紧时间写，省得到时候想写也写不动了。死神，你还在不在？你倒是说句话呀？哎呀，我不管你了，我要上床休息了，明天早晨起来之后，还要赶紧写。” “这天气越来越冷了，我写字时手都在发抖，我得在身上披一条毯子取暖，这日子可真不好过啊。” “这寒冷的天气怎么没有尽头呢？我这羸弱的身体难以负载，我只能把这些稿纸放进火炉里当作燃料取暖。我的身体终于暖和一些了，我还是赶紧写字吧，要不以后就没机会了。” “时间到了，我要上床休息了。” “我得赶紧起床写字。” “天冷了，我得披一条毯子。” “我得点燃火炉取暖。” “我得睡觉了。” “起床写字。” “吃饭了。” “披毯子。” “好累呀。” “烤火。” “写字。” “吃饭。” “困。” “写。” “冷。” 渐渐地，整个世界都是都安静下来了，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所以我也不再跟自己说话。 我的记忆变得愈发清晰，我慢慢地想起来，我年轻的时候想当作家，想靠自己的作品挣钱养活自己。可惜后来失败了，我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平庸，开始另谋生路。在这一过程中，有一个人不得不提一下，那就是我的表姐，也就是我的大老婆——邢文文。 “表姐”这个称呼容易理解，至于“大老婆”嘛，因为当时我已经确认自己一生潦倒，这一辈子都很难娶到老婆。于是我单方面“私定终身”，认定她为我的“大老婆”，这样以后我就不能算作光棍了。 有一阵子，我手里正好缺钱，又不好意思跟别人借，于是想出了一个“小说变现”的赚钱方法。我表姐平时对我挺好的，有时候也给钱让我花，于是我就跟她讲： “姐，你看看我写的小说呗？这小说写得贼精彩，保证你看了不觉得亏得慌！” 我姐说：“别闹，我有事忙着呢！” “真的，姐，我不骗你，你看了肯定不觉得亏！” “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就放那儿吧，等我忙完了再说。” “姐，看完这一篇小说，只要十块钱，是不是很便宜？你直接转账给我吧，我把小说给你放这儿，怎么样？” “老弟啊，你就别唬我了！你的小说我看过，写得不怎么样，我还真不乐意花钱看你写的小说。” “姐，这次不一样了，这次小说有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讲述了一个凄美感人的爱情故事，故事里的男主角还是以你的偶像钟汉良为原型刻画的。” “是吗？里面有钟汉良吗？”我姐瞪大了眼睛说。 我心里非常激动，以为我姐马上就要同意了。 但是我姐马上平静下来，说：“别来这套！我就是不看。” “姐，我求求你了，你就花十块钱看一下我写的小说呗！只要十块钱，太便宜了！” “老弟啊，我也求求你了，我是真的不想看！” “姐，既然你这么顽固，我免费给你看小说，我不要钱行了吧？”我赌气地说道。 （七十八） “老弟啊”我姐语气诚恳地说，“这不是钱不钱的事，你写的小说我真看不下去。这样我给你发一个十块钱的红包，你别让姐看你的小说了，行不？就当我求求你了！” “姐，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作品！”我恶狠狠地说，然后点击了接收红包，愤怒地离开了我姐。 我的大老婆是东北人，她是一名小学老师，也是一名大龄未婚女青年，我倒希望她一直单身，这样她就可以一直陪我玩，也不再会有人跟我挣老婆了。 高二那年暑假，我因为厌学，没有参加那个学期的期末考试，反而趁着这个时间打篮球，磨练了自己的篮球技艺。 家里人非要就“我不参加这次期末考试是对是错”这一话题，与我展开终极辩论，我向来不喜欢辩论，也不擅长辩论，可是他们非要把我架在桌子上，让我唯恐避之而不及。 一个长辈说：“考试是为了检验你这一学期的学习成果，你有什么理由不参加考试？” 我说：“我觉得没必要。” “怎么会没必要呢？别人都参加，只有你不参加，你觉得这样对吗？” “别人参不参加考试，跟我没关系，但我就是不想考试，我只是顺心而为罢了。” “你这样做总得有个理由啊？说出来我们听听。” “说了你们也不明白。”我说。 “你不说我们怎么能明白？说不定我们能理解呢？” “我们上学最根本的目标是什么？还不就是高考！这又不是高考，所以真的没那么重要，为了这个终极目标，其他任何小目标都可以放弃！” “但是这次期末考试不也是为你们的高考服务的吗？” “你说的这句话，从整体上来看，也对也不对。对的方面是，你当然可以把这次考试与高考联系起来，理论上讲，你还可以把每一次测验，每一次作业，没一个汉字，甚至世上的万事万物，都能联系到高考上来，不是吗？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你看说不说得通。而不对的方面是，这次期末考试归根结底不是为高考服务的，而是为完成学校本学期的整体教学进程服务的。整体上来看，这是本学期教学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具体到每一个真实的个体的时候，情况就有些不同了。” “你有什么不同？就你跟别人不一样？” “具体到我个人来讲，其实我很不喜欢高考，但是迫于各方面的压力，我不得不参加高考，这真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在准备高考的过程中，我很难感受到一丝快乐，除了来自多方的压力，我都不知道能让我坚持下去的动力来源是什么。可是我不得不面对它，而我的情绪又是极其压抑的，我身体上正在做的事情，其实我的心里是极其抵触的。这一两年来，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感觉，我很害怕在我坚持到高考那一天的时候，我突然坚持不住了c崩溃了，这样所谓的终极目标的失败才是真的失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必须为自己的努力找一个借口，我希望是因为爱情，可是我又没有爱情，所以只能是过分地贪玩c放纵。然而可怜的是，我连这些都没有，我必须在高考来临之前补回来，为了考上一个好大学，我还嫌自己玩得少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七十九） “你光想着玩就能考上大学了？你现在不抓紧努力，以后想努力都没机会了。” “现在我学的课程都差不多学完了，已经进入复习阶段了，没有什么新知识，所以大概的内容不会有落下的，你就放心吧！” “那也不行啊，你不能光由着你的性子来，你现在还没步入社会，不知道社会的残酷，你出去找工作，人家首先看的就是你的学历。你不信可以问问你姐，你姐当老师了，她什么都知道。” 我姐说：“是啊，像我们这种一般大学毕业的出去找工作，人家宣传栏上首先写着‘招985c211大学生’，我们就被排除在外了，心里会很失落。” 我狠狠瞪了我姐一眼，恨她怎么不帮我说话，还一个劲儿地向着长辈，别忘了咱们可是站在同一战线的一辈人。而她却不理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静静地听长辈教训。 “文文，你倒是评价一下，他不参加期末考试这件事，到底对不对？”那个长辈希望借助我姐的力量打压我的嚣张气焰。 她说：“这次不考没关系啊，只要高考考好就行了。” 我没有听错吧，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她这次是站在我这一边，果然还是我的大老婆啊。其实仔细想一下，她也挺为难的，先不管她自己的态度，要她在对立的亲人中间站队，本来就不是一件好事。她谁也不想得罪，也不愿伤害谁，被迫地站在我的立场，为我说了句话。 我想她作为一名老师，应该不能完全理解我刚才所说的话，但她的感情是站在我这一边的，而且她也不愿意让我以为她顽固不化，她希望给我留下一个好印象。不管她真实想法如何，我都要感谢她，在我孤立无援的时候，她挺了我一把，谢谢你，我的大老婆。 几年以前，我姐来我家的时候，她参加工作才两三年，说出的普通话带着一股浓浓的东北口音，我还经常嘲笑她。后来，她再来我们家，她的普通话就好多了，几乎再也听不出东北口音。 我表姐头发短，眼睛小，鼻子大，嘴巴也大，她的身材瘦弱，皮肤惨白，该大的地方不大，该小的地方不小。 我常跟我姐开玩笑说：“你以后就跟我吧，我不嫌弃你，我爱你。” 我姐说：“算了吧，老弟，我怕跟着你饿死。” “怎么会呢，老姐？你要相信自己，只要你努力工作，辛苦攒钱，肯定能养活我俩，绝对饿不死你！我对你有信心！”我说。 “什么？你还要让我工作来养活你？我可养不起，你吃饭跟猪似的，一顿吃那么多，我这生活好不容易要奔小康了，被你一吃就要回到解放前了。” “没关系的，我承认虽然我吃得多，但是我也不挑食啊，什么鸡鸭鱼肉c山珍海味，只要你敢给我摆在桌上，我就敢给你吃完！” “那管什么用啊？你这‘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的本事，我可受不了，你想找老婆，还是另请高明吧！” （八十） “姐，”我拽着她的胳膊，撒娇说，“你看你怎么遇到点困难就退缩了？在爱情的道路上，哪里有一帆风顺的事情？你要记住，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姐说，“我要的是坚贞不渝的爱情，而不是每天都要赈济灾情，我自己还闹饥荒呢，哪有时间管你？” “姐，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你就放一下我呗？” “放羊的人都快饿死了，她不把你熬成一锅羊肉汤，就算是看得起你了。” 我姐坐在沙发上，我悄悄移步过去，钻进她的怀里，躺在她的大腿上，与她面对面地注视着，我再一次撒娇说道： “姐，羊羊（这两字读三声）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羊羊c喝汤汤？我也属羊羊。” 我一边跟她说，一边朝她眨眼睛，仿佛上面一双假睫毛，我在努力地扮出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 我姐看着我，面无表情，她的手里还磕着瓜子，她的鼻子一动，然后对我说：“你这只羊羊是不是吃蒜了？” 我连忙从她身上爬起来，自己朝手心呼出了一口气，用鼻子闻了一下，果然有一股轻微的大蒜味。 我又躺进她的怀里，说：“羊羊就是喜欢吃大蒜蒜，以后人家注意刷牙牙就是了！” 我姐嫌弃地说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这样说话我感觉很恶心。” “可是你有没有觉得人家很可爱c萌萌哒！”说完，我把手握成两只拳头，放在腮的两侧，做出一个可爱的表情。 “我没觉得你萌萌哒，我只想让你赶紧滚回家！”我姐说。 “可是这里就是我家啊？” “那你就赶紧回到自己屋里，别来烦我。” “姐，你倒是答应我啊，你要是答应我了，我保证不来烦你了。” “我答应你什么呀？” “答应做我大老婆，把我娶回家，幸福你我他，一起啪啪啪” “你给我闭嘴吧！”她想把瓜子塞进我的嘴里，可是不小心塞错了，她把瓜子皮塞进来了。 “姐，你这是害我吧？你给我吃瓜子皮干嘛？”我抱怨道。 我姐不想承认自己失误，她就说：“以后你要跟我生活，就得吃这个，你有的吃就不错了！” “我可以吃瓜子皮，但你总得给我点瓜子仁吃吧，哪怕是你吃过的也行啊！” “你这人真埋汰，我才不稀罕理你。” “姐，你不理我没事，只要给口饭吃就行！” “你可拉倒吧，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老姐，人家舍不得你嘛！” “滚，赶紧滚！别耽误我做事！” 我姐把我摔在沙发上，起身离开了，她要去帮姑妈洗菜c择菜，临走之前，她把手里剩下的瓜子撒了我一脸。 我大声抗议道：“姐，你无聊不？” 那是一个夏天，这里没有武汉热，但阳光还是很充足，我们都懒在屋里吹风扇，一步都不想出去。我们即使出去了，也没有什么好玩的，趁着下午气温降低的时候，蚊子也出来活动了，我的腿上被蚊子咬满了包。 （八十一） 那时候我也没有钱，甚至比现在更穷，我一步都离不开这个家门，我是多么想离开啊，可是我真的离不开。 即使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日子也不是很美好，唯一让我觉得美好的事情在于，我遇到了这个身体单薄的表姐，这也让那一段无聊的时光，有了值得回忆的地方。 半年多以前，我家才托我妈的舅舅家的儿子买了一台太阳能热水器，以前我们都是自己调好水温露天洗澡，可喜的是，起码现在不用了，家里远道而来的客人，也不用跟着受这个委屈了。 “老姐，我洗完了，轮到你了！”我从洗澡间里出来，只穿了一条大裤衩，头发还湿漉漉的，身上的水也没有擦干。 我妈说：“你赶紧把身上的水擦干，把衣服穿上，你姐在这儿呢！” “我姐在这儿怕什么？她是我大老婆，我又不怕她看！我这么好的身材，不给人看就可惜了。” 我妈骂我说：“别说话没大没小的，知道点好歹！” “我知道了，妈，我心里有数，我姐是不会嫌我的！” “谁说我不嫌你了？我老嫌弃你了！你这身材还算好？人家钟汉良有六块腹肌，你有吗？”我姐拎着准备换洗的衣服，走了过来，她一边走，一边嘲讽我说。 “钟汉良有六块，我有一块啊，虽然数量不同，但整体面积是一样的，要说到摸起来的手感，说不定我的还要更胜一筹呢！” “行行行，你身材更好，是我错了，我错就错在不该拿我的偶像跟你比，真是太掉价了。” “嗳，你这是什么话，现在讲究人人平等，我又不歧视你偶像，你干嘛自暴自弃？” “行了，少废话吧，我要洗澡了，你赶紧躲一点，别让我看见你。” “你不想看见我？还要我躲远一点？你的要求可真多！” “先生，拜托您离我稍微远一点，我马上就要洗澡了，给您造成的不便，我深表遗憾！”我姐转变了态度，语气温和且友好地对我说。 “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你洗澡的时候我在旁边帮忙，帮你递个内衣，捡个肥皂啥的！” “你快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帮忙。”她说。 “你就让他在这儿待着嘛！他又不能把你怎么样！这洗澡间里不是有门吗？你把门锁上，他进不去，你怕什么呀？”我姑妈最疼她的侄子，她知道我是一个善良的人，不会对她女儿做什么坏事，于是替我说话道。 “妈，他在我身边，我老觉得不安心。”我姐跟她妈抱怨道。 “你就放心吧，有妈在这儿呢，他能把你怎么样？”姑妈安慰她说。 “行了，行了，我还是走吧，明明是因为我长得太帅，我姐对我有龌龊的想法，现在反而搞得好像我要对她做什么似的。”我说。 “滚吧，赶紧滚，看到你我就闹心！”我姐没好气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浴室的水龙头打开了，她大概已经脱了衣服，正在冲洗身体。我悄悄地回来了，一点脚步声都没漏，我来到洗澡间外面，隔着门问她： “姐，水温热不热？” “不热。” “要不要我进去再帮你把水温调一下。” “不用你操心了，你老实在外面待着吧。” “老姐，洗澡舒服吗？” “舒服你个大头鬼啊。” “老姐，要不要我帮你把换洗的内衣拿出来？” “谢谢你的好心，不用了。” “老姐，香皂用得舒服吗？” “挺舒服的啊！” “老姐，你的胸围是多少？” “要你管啊？” “老姐，你那件粉红色短裙挺好看的！” “还可以吧，我放暑假的时候，在我们那儿买的。” “姐，你的脚是多大号的？” “三十七码，怎么？你要给我买鞋吗？” “姐，你没有交过男朋友吧？” “交过啊，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姐，你喜欢吃什么？” “你婆婆妈妈的，你能不能等我洗完澡再问？我一边洗澡，一边听你说话，还一边回答你无聊的问题，我感觉好累啊，你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 “我想让你休息，可是我怕你跑了。” “我能上哪里跑啊？难道我有四条腿不成？” “姐，我能进去看看吗？” “你疯了吧？” “我想进去帮你搓搓背啥的，我不要钱。” “你的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竟然会提出这种要求？” “姐，你的皮肤为什么这么白啊？” “我是天生丽质吧。” “可你这种白不是正常的白，更像是一种病态的白，姐，你不会生病了吧？” “你才有病呢！” “姐，你怎么还没洗完啊？你这也太浪费水了！你洗一个人的时间够我们洗三个人的！” “我洗澡的水费，用你花钱了？”我姐反驳我说。 “钱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水资源是宝贵的，不能随意浪费。” “你为什么偏要跟我作对呢？” “我没有故意针对你，我只是跟你摆事实，讲道理。” “你还说没有针对我？你从头到尾一直在针对我！以后我再也不来你家了！” “不来就不来呗，临走前把水电费c住宿费c伙食费以及卫生用品损耗费给我结了，然后你就可以走了。这些费用加起来，大概有几千块钱吧，你可以给我现金，也可以支付宝转账” “你也太黑心了吧！”我表姐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她从洗澡间里走出来，用手指使劲戳了一下我的额头，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道，“我就没见过你这么黑心的弟弟！” 我回头看时，只见她手臂用力过猛，把围在胸前的浴巾撑掉了，她的上下春光，三点一线，全被我看到了。 这个瞬间持续了三秒钟，我的舌头不自觉地舔着已发干的嘴唇，我仔细地注视着她裸露的身体，并把这个画面永远镌刻在我的脑海里。 我沉默了许久，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一边摇着头，一边转身，最后径直离去了。 表姐遇到这种事，自然是羞愧难当，她赶忙俯下身子，将浴巾重新围在身前。但是最让她生气的，却不是浴巾掉落的这件丑事，而是我看到她浴巾掉落后的反应。我不但仔细看了她的，而且看了之后还摇头c还叹气c还直接走了，这对她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八十二） 这回轮到她对我不依不饶了。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我姐揪着我的衣领，对我厉声责问道。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心虚说道。 “你在撒谎！你明明什么都看到了，还看了好几秒钟！” “我只看到了一点点”我小声说。 “你撒谎！你明明全看到了，还说只看到一点点！” “我是全看到了，但我马上就忘了，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撒谎！你根本什么都记得，你骗我说忘了，你耍流氓！我要杀了你！”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当时心里太紧张，一愣神，就把什么都忘干净了！” “真的吗？你没在骗我？”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当时我太紧张了，脑子一片空白，就像突然短路了似的，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刚才跟你说的话，我一句都想不起来了。” “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杀了你！”她威胁我说。 我看她的样子平静下来，心想终于能蒙混过关了，心里美滋滋的，那幅美好的画面，我怎么会忘呢？我恐怕是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不对！你刚才为什么叹气？为什么摇头？为什么转身就走？”她的记性突然变好了，又想起了我看到她的后，做出的每一个动作。 “我有吗？我刚才做什么了？我全都忘了！”我说。 “你别跟我装糊涂，你当时可是一点也不慌张，镇定得很呢！你老实说，你当时怎么想的？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你要说不清楚，你就死定了！” “也许当时我太紧张了，甚至连呼吸都停滞了，我必须深吸一口气，才能维持脑部的血液供养。你看起来我是在叹气，其实我是在吸气，我不吸气怎么叹气呢？” “那你为什么摇头？”我姐准备仔仔细细地拷问我，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 “我当时摇头呢，肯定不是因为看到你真实的身材，觉得大失所望才摇头的，肯定不是这样的。我当时摇头呢，是觉得我太不应该这样做了，我做得太不对了。如果当初你洗澡的时候，我不去打扰你，就不会惹你生气，如果我不惹你生气，你就不会失手把浴巾弄掉，如果你不把浴巾弄掉，就不会发生这么尴尬的一幕。总而言之，发生这一起不愉快的事件，主要原因在我，是我惹你生气了，我太不应该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她说，“那你最后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就走啊！” “我看到了这么难堪的一幕，我还能做什么？为了避免尴尬继续蔓延，我肯定要走啊，我总不能在那里傻站着，再看你重新把浴巾围起来吧，这样岂不是更尴尬？到那时候你还能轻易放过我吗？” “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为什么是你让我陷入了窘态，而听你说完之后，我反而觉得你一点错都没有，问题全部出现在我自己身上？” 由于本能里带着极强的生存欲，听了她这番话，我赶紧把责任揽过来。 （八十三） 我说：“哪里哪里，责任全在我，都是我不对，我不该在你洗澡的时候惹你生气。我保证只看到了一瞬间的画面，而此后我的脑子里就是蒙圈的状态，我把什么都忘干净了，我现在什么都记不住，你就放心吧。” “你要是敢骗我，我饶不了你！”她说。 “我哪里敢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发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要是敢对邢文文说一句假话，天打五雷” 我还没说完，她就把她的几根手指放在我的嘴唇上，示意我不要说下去。我很庆幸她这样做了，于是我就真没继续说下去，我很感谢她。 等把她送走了，我看四周没人，激动地从原地蹦到空中，还大喊了一声“欧耶！”。等我双脚落地以后，我还情不自禁地尬舞起来，我的手臂不停地摆动，我的屁股一会儿前后摇，一会儿左右摇，我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哟——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我听到她的嘴里发出一阵邪魅的冷笑。她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根木棍，她一边笑着，木棍还一边在她另一只手上敲打着。 “我自嗨呢！跟你的浴巾事件无关！”我说。 “你真当我傻呢？”她手里拿着棍子，愤怒地向我冲过来，我哪能束手就擒，马上起身回应。 我俩使尽浑身解数，经过了七七四十九分钟，大战了九九八十一回合，这场世纪大战最终以我的举白旗投降而告终，她也如愿以偿地获得了胜利。 战斗结束以后，我们各自休息了一会儿，她说：“你真不中用！” 我因为战斗刚刚结束，体能还没完全恢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不屑地回答她：“切！” “我现在才发现，你只是看起来高大威猛，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她说。 “那是因为我省着力气呢！我怕我使尽了全力，你身体受不了。”我解释道。 “比你力气大的我见得多了去了，我倒没看出你还保存着实力呢，如果还有下次的话，请你使出你的全力，一k？” “不用我使出全力，我就是使出一半的力气，你都受不了。”我说。 “你净吹牛！” “不是我吹牛，你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还不了解吗？你这塑料体格，被我三下五除二就给干趴了，你以为自己身体多好呢？” “你输了还不服是吗？那咱们接着干啊，谁怕谁啊？”我表姐说。 “服了，服了，我服了还不行吗？我要是不服刚才怎么会认输呢？我给你倒杯水吧，你累不累？”我说。 “算是有一点累吧！” “还‘有一点累’？你就继续嘴硬吧，你看你都累成什么样了？我从来没见过你的脸这么红过，你刚才跟我打架，你是有多开心呢？” “我开心个屁！我是被你气的！我浑身上下被你看干净了，你得了便宜不说，还要取笑我！我非要把你狠狠地揍一顿，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我承认我确实看见了，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早就忘了，都忘干净了。” （八十四） “你还说？！你欠打是不是？”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胳膊酸不酸，我帮你揉一下？” “不酸，不用你管！” “你给我过来吧！”我强行把她的身体翻转过来，让她趴在床上，我坐在床沿，用手给她的胳膊做按摩。 “这儿酸不酸？疼不疼？”我问她。 “哎哟有点儿疼你轻一点儿” “你说你非逞什么能啊？我惹你生气了，你就象征性地打我两下不就得了，非得拼了老命跟我打，关键是还打不过我，这多尴尬？” “你该说我打不过你” 她刚要起身，就被我一巴掌按在床上，她用尽力气，却一点都动弹不得。 “你给我老实着点儿！”我一只手按住她的身体，然后接着说，“你还真以为你打得过我？我只是在让着你知道吗？你一直在打我，我可没还手啊，你打了快一个小时，却一次都没打中我，反而把自己累得脸红脖子粗。你这人又爱面子，不肯轻易认输，我看你要再不停手，骨头都快要散架了，我对你于心不忍，于是就赶紧投降了。” “谢谢你。”她说。 “不用谢，这点小事算什么！我给你按摩得舒服吧？” “舒服。你扶我起来，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 我慢慢把她扶起来，等她完全坐正了，我才发现她手里又拿起了那根棍子。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对我就是一顿乱打，我丝毫没有招架之力，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她一边打我，还一边说：“你知道我打不到你，还不让着我，故意让我打到几下，非得看我张牙舞爪一个小时，把自己累成一条母狗似的，你才开心是吧？” 她说完，接着对我又是一阵暴打，我连声求饶，她却一点儿都听不进去。 那个夏天，她在我们这儿待了一阵子，具体是多少天我忘了，后来就走了，回到她东北老家了。我很想念她雪白的大腿和粉红色的短裙，我很想念她，我爱她。 她下一次来就是五年之后了，她是冬天来的，跟其他普通女孩子是一样的装扮，见了她之后，我发现我还是很爱她。 冬天农村的家里还是很冷，我一直切身体会了二十几年，我曾经有一个梦想，就是住到一所冬天有暖气的房子里。 我姐看了我写的小说后对我说：“梦想很遥远，现实很骨感，就凭你这个写作进度，再过七十年，你就能住上有暖气的房子了。” “再过七十年？那时候我还有必要住房子吗？我直接住棺材里不就得了！” “不愧是考上名牌大学的人，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邢文文，你怎么一来就损我呀？几年不见，你的心眼儿越来越差了啊！”我说。 “嗳，就算我心眼儿再差，也架不住您心宽体胖啊，你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我表姐说。 “我是心宽体胖，我无条件地原谅你，因为有句老话说得好，‘丑人多作怪’，我从来不跟丑人一般见识。” 邢文文急了，她一点也不手软，上来就薅我的头发，可惜我刚剪完寸头，她想抓也抓不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于是她把目标转移到我的耳朵上了，她用手掐住我的耳朵，她不是全部掐住，她只掐我耳朵上的一小块肉，然后她手里一使劲，我的耳朵就跟锥子扎了一样疼。 她的手臂穿了红色的保暖内衣，但还是跟以前一样瘦，这几年她没有变得更漂亮，也没有吃更多的东西，但我还是一直很喜欢她，这样的感觉到现在反而更加明显了。她的小臂更白了，像一根去了皮c洗干净的山药，让我不禁上去咬一口。 她的脸也更白净了，我问她：“你化妆了吗？怎么变好看了？” 她无辜地说：“没有啊。” 我把她放在一盏五十瓦的电灯下，我举起她的脸，在等下照了又照，想发现她到底怎么变漂亮了。我仔细看了看，鼻子还是那个大鼻子，眼睛还是那双小眼睛，嘴巴还是那双大嘴巴，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她的皮肤似乎比以前好多了。 “你看够了没有？”她瞅了我一眼，狠狠地问道。 “没呢，你再让我研究一下嘛！”我说。 “你把我当什么？当猪头肉了？”她说。 “没呢，你没有猪头好看，人家还能炒菜呢，你能吗？” “我的确不能炒菜，但是我要先把你给吵了！”说完，她拿起炒勺就往我脸上拍，幸亏我躲得及时，要不我这张帅脸可就破相了。 家里有许多亲戚，她大老远从东北来一趟，总要到处溜达溜达，不能只搁一家亲戚霍霍。那天又下雪了，前两天的积雪还未完全融化，又加了一层新雪，使路面结了一层薄冰。 接我们的是一辆面包车，车里因为有空调，所以很暖和，甚至有些燥热。我们傍晚行驶在马路上，车里没有一点亮光，我坐在里面，看着她们呆滞而落寞的表情，心里反而觉得有些可怕。 我们都不喜欢和大人老是坐在同一间屋子里，这样她们所聊的话题，几乎都是关于我们自己的，我们身在其中，难免觉得尴尬。我们于是逃离了出来，天上的雪越来越大，有几片像没有完全被撕碎的白纸屑，飘落在我俩的头上。 我俩走在路上，她挽着我的胳膊，我俩贴得很近，我总感觉她要把我挤到墙根儿似的。 “你讨厌我吗？”我问她。 “我虽然有时候确实很烦你，但是你也没那么讨厌了。”她说。 “你看我长得帅吗？”我认真地问她。 “你吗？很丑。” “我就知道，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让我高兴一下？” “你要好听的是吧？不会说。”说完，她用力拽着我的胳膊，径直往前走。 “你就不能给我说一回？” “对不起，看着你这张脸，我说不出口。”她说。 “你不是小学老师吗？你平时都是怎么夸学生的？你就按照夸学生的套路来夸夸我。” “我试试啊你真是一位活泼可爱c积极向上c乐于助人的好同学，除了人长得有点丑，其他都还挺好的。”我姐说。 “你平常夸人的时候会说你学生长得丑吗？”我问。 “对不起，一不小心，我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难道我真的有那么丑吗”我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照了一下自己的脸，“我怎么没觉得啊？” “你是不是瞎啊？还是你的审美有问题？”我姐说。 “你的审美才有问题呢！我觉得你很美，这审美有问题吗？” “没问题，你的审美没问题，看来你是真瞎啊！” “你再说一遍？！”说着，我就把我冰冷的大手往她的领口里伸，她赶忙把脖子缩回去，短得几乎看不到了，活像一只受惊的瘦乌龟。 她连声对我求饶，我紧追几步，吓唬了一下她。我就不再与她纠缠，还与她并肩而行，她的个子比我矮一头，她的头发和肩上落满了雪花。 “你不喜欢吃饭是吗？”我好奇问她。 “是不怎么喜欢，而且我吃得也少”她说。 “听说你最不爱吃饺子？” “我可以自己吃点饺子馅儿，饺子皮儿就算了吧” “你可真娇贵。” “‘娇贵’怎么了？我又没让你养。谁像你似的，每顿吃那么多，胖得跟猪似的，你还好意思说我？” “你懂什么？我这叫做吃得‘有成果’，你看你吃了这么多年东西，身上一点肉都没有，你吃的东西哪儿去了？都白瞎了。而我就不同了，吃过这么多年的饭，全在身上存着呢，一点儿都没浪费，你看我身上的每一块肥肉，都是劳动人民的血汗哪！”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 “本来就有嘛！你想一下，把我们俩同时丢到一座荒岛上，不吃不喝过一个星期。我顶多就是消耗了身上的脂肪，瘦成了你这种皮包骨的样子，而你身上没有脂肪可以消耗，就只能乖乖去见死神了。”我说。 “可是我为什么要被丢到荒岛上？”她说。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意思是让你要多吃一点饭，身上多长一些肥肉，这样死的时候会好看一些。” “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憋着埋汰我呢！” “可是你真得多吃点儿，你这么瘦，容易被风刮跑了。” “我吃饭多不多，关键在于饭桌上的人，如果吃饭的人让我觉得开心，我会吃得多一点，要不然就少一点。”她解释说。 “你吃你的饭，关别人什么事啊？” “我知道不关别人的事，但我就是这样的人哪。” “那想把你饿死，岂不是很简单？找一桌人跟你一起吃饭，把你弄得不开心，你自己不吃饭，自然就饿死了。” “你说的好像也对哦，幸亏没有人像你一样用心险恶，故意来害我。” “跟我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开心吗？”我问她。 “还行吧，我还挺愿意跟你一起吃饭的。” “是吗？看来有我在，你是不会饿死了。”我欣慰地说道。 “前提是你自己不要先饿死了啊！” “我怕什么？不是你前面还有一份吗？” “看来我俩都得饿死了。” 说完之后，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天空灰蒙蒙的，雪下得越来越厉害，我俩看时间不早了，抓紧回到有煤炉温暖的屋子里。 她跟姑妈来我们这儿，也待不了几天，再过两天她们就要走了。我这时候本来应该在学校的，可是任性的我一听说我姐来了，就奋不顾身地从武汉赶回来了。 好在本学期的期末考试中，当堂测验只有一场，不久之前我已经考完了，现在只剩下一些论文题目要写。可即便只要我写一些论文，我都受不了，更别说其他的了，我注定不是一块做学问的料。 农村里的冬天是寒冷的，此处我感受颇深，县城里的冬天就要好一些，外面虽然还是寒风呼啸，可是在居民的住宅楼里，因为有了暖气的陪伴，这里的冬天也就没有那么难熬了。 房里的温度接近二十度，我们进去的时候，一般要脱掉自己的羽绒服或者外套，形形色色的衣服，随意往沙发上一丢，本来就小的房子显得愈加凌乱。 晚上吃完饭之后，我倍感无聊，想去楼下的网吧玩游戏——这里是几年前我和表弟一起玩游戏的地方。不知不觉间，几年过去了，我发生身上很多意想不到的变化，而这家网吧似乎变化不大。 靠近厕所走廊的左边，有一台老旧的空调，空调出风口的扇叶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我在它旁边的电脑前坐了一晚上，都没见它吹过一次热风。后来我想起来了，暑假里我来的时候，这个地方摆的是一台风扇，在我的印象里，这台风扇也从来没转过。我终于明白了，这个地方的电器，无论是空调还是风扇，都不具备实际作用，它们不过是这家网吧的形象工程，只能起到装饰作用。 我开的是通宵的钱，打算在这里待到明天早上，一宿的时间应该不会很累。我玩了两把英雄联盟，第三把打到一半的时候，我的体力就有点跟不上了，我不太想玩了，就直接二十分钟点击投降了。 我旁边有一个能力障碍者，他的身体和胳膊都很纤瘦，他身上每一寸肌肉都紧实地贴在他的皮肤上。他穿了一件灰绿色长衣，他的眼睛肉色泛白，我怀疑他是否看得清楚，他的手还在不由自主地哆嗦，仿佛拿起一个东西都显得困难。 我看他一边打游戏，嘴里还一边骂骂咧咧着，他说：“这个盖伦真他娘的坑，你顶上去啊，你个肉不顶上去，我adc怎么输出对面的石头人真死了妈了，每次它大招给我，不给我你会死啊这个赵信就是傻逼啊，就是不来打团，一直在野区刷刷刷，刷他娘那个头” 我心里想，他虽然能力有障碍，但是倒不耽误他玩游戏，更不耽误他自言自语地骂队友。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远远地看他屏幕上的打斗场景，因为我的游戏水平不怎么好，所以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他操作比较僵硬，完全是一个新手水平，走位基本没有，补刀全靠缘分，而我起码能在没人打扰的情况下，完整地补完每一个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我问他：“你打到什么段位了？” 他说：“以前打上过白银一，后来又遇到了很多坑逼，掉到了青铜一，又到了青铜二，现在又掉到了青铜三。我遇到的队友全是坑逼，没有办法——操恁娘，这个蛮子又把我切死了，下一把不玩adc了，我也玩上单蛮子。” 我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的，笑了一下，然后将头靠在网吧背后的座椅背上，我的颈椎压力瞬间得到了缓解。我安静地闭上眼睛，感觉这个世界除了有点冷之外，还是挺美好的。可是我又转念一想，我只玩了三把游戏，还不到两个小时，可是我却花了一个通宵的钱，不多玩几把不亏大发了。一想到这里，我勉力支撑身体，本着我不能让自己亏太多的想法，我又开了一把游戏。 这次我玩的是我最擅长的一个辅助英雄——星界游神巴德，这个英雄除了q技能和普通攻击附带少量伤害外，其他的三个技能都没有一点伤害。说实话，这个英雄有点废物，这个英雄自从上架销售以来，经过无数个版本更迭，已经被连续加强了五六次，可是在所有英雄的登场率和胜率排名中依然垫底。我玩了大概一千把，熟练度两万三左右，可是在大多数版本的排位中，仍然玩得很吃力。即使我已经尝试了三四套不同的符文，也尝试了各种可能想到的不同的出装思路，比如减cd流c移速流c法强流c法穿流和纯肉流，尽管我已经在游戏中谨小慎微c全力以赴，但胜率还是不尽人意。 可是我为什么要选择一个打眼一看c就知道没什么用处的英雄玩呢？而且还玩了一千多把？ 这是一个有意思的问题，之前我也玩过一些看起来比较秀的英雄，比如盲僧c劫c小鱼人之类，但是玩这种英雄的时候，偶尔会发生一些令人很不爽的情况。譬如说，玩游戏时我方有巨大的优势，但就因为辅助不买眼石，或者野区视野做得不够好，而对方在这一方面做得反而比较完善，我们便陷入了一种极大的尴尬。即使我们手中握有经济优势c人头优势，但我们依然无法迅速推掉敌方防御塔，无法将优势转化为胜势。我们进攻得很勉强c很狼狈，而对方防守得很从容，很自信，我经常因为输掉这种比赛而感到累觉不爱，无数次爆发出再也不玩这个游戏的冲动。 我再也不想体会到这种痛苦，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自己去打辅助。我打辅助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如果我专心上分，靠其他位置打上去的话，我觉得难度不大，没什么意思。如果我能靠打辅助上分，不光难度较大，往外说出去的话，显得更牛逼一些。 而在所有的辅助英雄里，星界游神巴德看起来是最没用的，我还是那个想法，用一个最弱的英雄，打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如果能上分的话，玩起来不仅有意思，说出去显得更牛逼。 “你玩的这这个是什么英雄？我怎么没见过呢？”他的电脑已经息屏了，他慢慢移动他的座椅，将他的身体靠过来。 “这是一个辅助英雄——星界游神巴德，玩的人很少，不太好玩。”我一边操作，一边跟他解释说。 “他的大大招是什么？” “就是中娅沙漏c金身的效果，可以给别人群体金身，连大龙都能金住。” “哦——是这个啊？这个我我见过，这个英雄很坑。”他有点结巴地说。 “怎么了？”我玩过这个英雄很多把，当然知道它是可以坑队友的，但我还是饶有兴致地想听他的故事。 “那回我们想偷大龙，对面的人过来了，我们正想跑跑的时候，巴德一个大招就就把我们定住了，我们就就被团灭了，这个英雄是是真的坑。”他说。 “哈哈——这个英雄是有点问题的，玩得不好就容易害队友。”我说。 “这个英雄真真的坑，你干嘛嘛玩这个？” “这个英雄不厉害，但是有意思。” 我玩游戏的时候，他一直在旁边看着，还不时用有点结巴的话语指点江山，幸亏我耳机里开的音量大，否则我的心态估计早就崩溃了。经过近四十分钟的鏖战，最后在远古巨龙附近的一波团战中，我用大招先手定住了对面的核心发条魔灵，队友几秒后跟上输出，将其瞬间秒掉，我们的团战也顺势取得了胜利，成功一波拆掉了敌方的主水晶。 这把游戏取得胜利后，他的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笑容，他对我说：“你玩得还行哩，最最后控到了发条。” “没想到你还挺懂的，这你都看得出来。”我夸他说。 “我当然然看得出来，我玩玩这个游戏多长时时间了，别看我段位在青青铜三，我玩游戏的意意识至少是白金。”他自信地说。 “是吗。”我笑着说。 我也经常这么认为，虽然我的段位常年在黄金，但是我的游戏意识至少是钻石。中国英雄联盟职业联赛没有请我去做解说真的可惜了，不光我这么认为，我寝室里的人都这么认为，我要去的话，还有娃娃和米勒两位解说什么事。 可是我真的无法继续游戏下去了，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我要背靠在椅子上，好好睡一觉，我没有年轻时那么有活力了。我看他还是靠在我的电脑前，似乎很羡慕我玩游戏，他眼睛看得那么真切，透露出一种渴望来。 “你没钱充网费了吗？”我睁开眼睛，认真地问他。 “没事，我看你玩，我看看看就行。” “你来玩我这台电脑吧，我不玩了，我困得不行了，我要睡觉，你先玩吧！”我说。 “你真不玩了？” “真不玩了，我要睡觉，我都困死了，你来玩吧。”说完，我就主动起身，在旁边的一个位子上坐下，把背包和手机也顺便拿了过来，给他让出了位置。 他听我这么一说，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肯定是开心的，他顺口对我说了一句：“谢谢。”他坐到我原来打游戏的位置，把我的qqc游戏都退掉，然后重新登陆了他的qqc游戏，又通过网页打开了一个喊麦歌曲的网站。我不记得他当时唱得什么歌了，只记得他嘴里念叨着什么“小妞”“屁股”之类的词语，他一边唱歌，身体还一边随着节奏摇摆，尤其是他脑部的一些动作，晃得就跟拨浪鼓似的。 我感觉很诧异，虽然他能力有障碍，但小镇青年的一些娱乐方式，他学得倒是蛮在行，他此时应该多么快乐呢？ 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而他的游戏一般，可谁又在乎呢？ 早晨六点多钟的时候，我被空气中的一阵寒意给冻醒了，我睁开眼往远处一看，原来是有人把网吧的门打开了，门口有个阿姨正在拖地，还有几个青年人提着早餐证往里走。 我往旁边一瞧，这哥们儿激战正酣呢，嘴里还是念念叨叨的，说什么“娘炮”“小妞”“屁股”，他的身体还在晃，腿也跟着抖动。没想到他的精力这么旺盛，即使我年轻那会儿打游戏，通宵打到六点多，也差不多该缴枪投降了。我想劝他要节制啊，男人有时候也很脆弱的，说完，我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 我的手机响了，是文文姐给我打来的，我接听了，想听一下她温柔而熟悉的说话声。 她在电话里说：“你在干嘛呢？” “我在网吧呢。” “赶快回家吃饭吧，她们把饭做好了，都等着你呢！” “嗯——”我撒娇说道，“人家要你来接我嘛！” “你有病吧？我还没起床呢！二姨让我打电话给你的，要不我才懒得理你呢！” “嗯——人家就要你来接我嘛！” “你自己不是有脚吗？自己走回来不就得了。”她说。 “可是外面好冷冷，人家怕怕的呢！” “外面冷你多穿点衣服不就行了，又不妨碍你走路。” “可是人家的脚好疼疼，走不动路路了，人家要你抱抱嘛！”我说。 “你的脚怎么了？受伤了吗？” “我的脚脚是是”我想来想去想不出理由，终于想出了一个，“是是闲得难受憋疼的。” “你自个儿赶紧给我走回来，听见没有？” “听见了。” “别整天跟我磨磨唧唧，净扯一些没有用的，晚上就好好在家睡觉，别出去瞎溜达，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还去什么网吧玩游戏，这玩游戏是能给你吃啊还是能你穿啊？你以后还想有出息不？” “想。” “你想有出息，就别出去玩游戏了，听见没有？” “听见了，大美女！” “听见了就赶紧回来！” “五分钟吧，差不多五分钟我就回去了。” “嗯，好的——赶紧的啊，家里人都等你吃饭呢！” 我把手机关掉了，我想象着她打电话的样子，长发随意地松散着，她蜷在被窝里，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衣。给我打完电话后，她估计会重新躺下，再睡一个回笼觉，如果睡不着，就用手机刷一下微博资讯或者朋友圈的照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这是一个多么温暖而惬意的早晨啊！ 可是对我来说我就不同了，外面的空气里好像充满了冰碴，它们混进氧气的队伍里，通过我的鼻孔，进入了我的呼吸道，使我一个劲儿地打哆嗦。 我坐在椅子上睡了几个小时，我的脚冻得冰凉，甚至有些麻木，我使劲地往地上剁了几脚，才慢慢走了知觉。 小区门口的左边是一家便利店，三年以后我出去打工，第一次回家时，去里面买了一些礼物送人。我当时提着一只大红色的塑料袋，里面装满了各种礼物和好吃的，虽然东西很实惠，但是我提着它的样子却很不美观。我本来是一个美男子，奈何上天还给了我一副好头脑，我犹豫再三，决定把头脑留下，让我英俊的外表见鬼去吧。可是上天不答应，它说我只要能挣一千万，就把英俊的外表还给我，我接受了这个提议，并一直为这个目标努力着。 右边是一家羊肉馆，没想到它居然也卖早餐，斌哥带我在这里吃过早餐。这里的葱油饼味道还可以，葱多油多芝麻多，可是羊肉汤就一般了，就像一勺羊肉汤里面兑了一碗水，极其腥淡而乏味。 这是我喝过的第二难喝的羊肉汤，而第一难喝的羊肉汤，是我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馆子里喝到的，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大概是我在去上学的时候，我路过那家饭馆，外面看着装潢还可以，但是进到里面才发现，我看走眼了。 桌面是长方形的，上面整齐地铺着白底绿花的桌布，远处看起来干净整洁，可是我走近之后才看见，上面布满了油污，几乎每一张桌子都是这样。要是店里坐满了人，服务员忙不过来，还则罢了，可是店里加上我才两个人。当我坐下来以后，还是没有人帮忙收拾一下，我想自己找纸巾擦一下，可是所有的桌面上竟然都没有纸巾。在进门之前，我已经把羊肉汤点好了，还点了一份饺子，现在所有的食材都已经下锅了，想退也来不及了。 “老板，能不能找人帮我把桌子擦一下，上面有很多油污哎！”我小声地向老板抗议道。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老板，反正他站在柜台后面，羊肉汤就是他煮的，店里人我能看见的只有他一个。他身材高大，歪戴着厨师帽，眼睛瞪得溜圆，嘴巴上还有一块浓密的胡子。他的肚子也挺大，都顶到煮羊肉的那口大黑锅了，他究竟吃了多少好东西，才变得令我如此讨厌呢。 他往后厨看了一眼，对我说：“他马上就过来。” 我很怀疑“马上”是多久呢，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八分钟？我可没有耐心等那么长时间，于是我又发问了： “请问，有没有纸巾借我用一下？” 他还在用大勺搅动着他前面的那锅羊肉汤，他顺时针不停地搅啊c搅啊c搅啊仿佛时间都已经停滞了，只有他的大勺偶尔碰到铁锅时发出的声音，证明这个世界还在运转着。 好像过去了几个世纪，他悠悠地回答了我一句：“对不起，没有了。” 我本来就是一个懦弱无能的人，遇到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乖乖地在那里等着，即使我知道，单纯的等待并不能解决问题。我是一个邋遢的人，但是我想如果我开一家饭馆的话，我至少会把桌上的油污擦洗干净，至少把纸巾准备足，至少在顾客有所要求的时候，能够及时地满足他们。我觉得这家店是有问题的，我以后再也不来这家店了，我来到这里吃饭，像踩了狗屎一样难受。 我坐在那里憋屈地等待着，终于等来了服务员送来的一碗羊肉汤和一大盘饺子，我小心翼翼地捡了一双筷子，在注意不蹭到桌面上油污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饺子的味道味同嚼蜡，我一点都没吃出羊肉馅儿的香味来，甚至连肉的香味没有，感觉吃在嘴里的是面团馅儿的饺子。至于这一碗羊肉汤的味道，我丝毫不怀疑这是猪屎熬成的汤，也许比猪屎熬的汤都难喝。它有一种莫名恶心的味道，我不知道来源，只知道我喝完一口，就想把胃里的那点东西吐出来，再喝一口，就想把整个胃都吐出来，当我喝下第三口的时候，我就想把我的五脏六腑全部吐出来。 这碗羊肉这么难喝，我为什么还一直喝呢？我一直喝下去，就是想知道它为什么这么难喝？难道是我的味觉出问题了？我可是从来都没喝过这么难喝的羊肉汤啊？难道这不是羊肉汤？是羊肉汤喝了我还是我喝了羊肉汤？难道是我喝了我羊肉汤喝了羊肉汤？ 只喝了半碗羊肉汤，就把我搞得头晕脑胀，我怀疑我喝的是中草药汤，要不然这汤的药力怎么会这么大呢？我忍受着乏味把饺子一个个吃完，吃到后面几个的时候，我的泪珠就在我的眼里打转，我差点儿哭了出来。从小到大，我也是第一次被饺子难吃到哭，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也许我的人生比那些被我吃过的饺子还要悲惨。 当我结完账走出去的时候，我有一种从监狱里逃出来重获新生的感觉，可是肚子里涌动着的恶心反胃的感觉，使我对这家餐馆c这座城市都觉得生无可恋了。 我当然也去过比较干净的c让人感觉非常舒服的餐馆，比如我楼下这家“襄阳牛肉面”，它也是一家平民餐厅，里面各种饭菜的价格也比较亲民。虽然他们的价格便宜，但是他们做出的食物质量，却是让人非常放心的。我去那里买过好多次吃的，无论是炒菜c盖浇饭，还是汤面c蛋炒饭，我几乎都非常满意，只有一次他们做得差点，就是把给我的一份炒面炒糊了，而且也只有一点点糊而已，并不是很影响口感。 最让我佩服的是他们的卫生工作，他们做得及时c到位c彻底，每次我进去的时候，从来没有发现桌子上有任何客人吃剩的食物残渣或者用过的餐具。即使餐桌上马上有了剩余食物，也会有一名服务员，立刻前去收拾干净绝不敢有半分的拖沓和懈怠。 这家餐馆大概是由两家人合伙经营的，这里面有两对夫妻，剩下的几个是从外面招来打工的，我对其中的两位妻子印象深刻。 其中一位年岁稍长，容貌秀丽，体态丰腴，举止中透出一缕风韵，给人一种娴静端庄的感觉。她的漂亮c善良c温柔顾家以及说话时的细声细语，我在另一位约二十几岁的姑娘身上见过，这位姑娘已经结婚了，这里暂且不表。 我们先说另一位女掌柜，她的年岁稍小，浅眉椭脸，风姿绰约，不经意的一次低头，竟生出几分哀伤。她们都是我很尊敬的女性，我也很希望与她们做朋友，要是她们看到我写的这些文字，以后再去吃饭，她们能给我免单就好了，这样我就不用每天为吃饭的事情发愁了。 上大学的时候，我倒是不为吃饭发愁，但也没干什么正经事，最可悲的是，连不正经的事都没干过，合着我上大学的时候什么都没干。我没干大部分是因为不喜欢干，也有些是喜欢却没敢干的，偶尔会有一两件事，是我喜欢而且干了的，回家看文文姐就是一件。 小区门口对面的马路上，有一家只有一间小房子的店铺，是专门经营蜂蜜的。一年以前，我看班上有个女生面色不好，想给她带一瓶纯正的蜂蜜过去，让她吃一点补补身体。我忘记这件事有没有做了，可能是做了，大概率是没做，因为我前面不是说了嘛，也有些事是喜欢却没敢干的，这就是其中之一吧。 我不多想了，径直沿胡同里往里走，左边是海云姐家，继续往里走到尽头，右边是斌哥家。邢文文昨晚就住在斌哥家，斌哥家在五楼，我像一个年迈的老人一样，缓缓地爬了上去。爬楼梯的时候我走得很慢，几乎每爬半层楼，都要认真地想一些事情。 她们会不会讨厌我？我哪里是不是做得不合适？我该不该来到这里？我这么做是合适的吗？我应该怎么做？我应该回去吗？我要不要吃饭？吃饭的时候我应该怎么坐？我要不要去厨房帮忙？要是去帮忙的话，我应该说些什么？我该不该照顾小孩子？可是我不太喜欢小孩子怎么办？我也不擅长照顾小孩子怎么办？如果小孩子把水泼在我身上，我该怎么办？我白吃别人家东西不好怎么办？如果小孩子不喜欢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哄小孩子开心？如果小孩子不不让我吃他们家的饭怎么办？邢文文不理我怎么办？她潜意识里不太喜欢我了怎么办？她不太喜欢我但是又不说出来怎么办？我四姑对我失望了怎么办？我该不该因此改变自己的意志？我这样对姑妈算是不孝吗？我待会儿要不要补觉？睡觉时我希望邢文文陪着我怎么办？睡觉的时候我要不要脱鞋子？我的脚丫子很臭怎么办？我把他们的床弄脏了怎么办？我表姐在外面有了野男人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该不该对她发火？可是我对她发火又没有道理怎么办？我睡不着怎么办？睡不着的时候要不要玩手机？玩手机的时候手机没电了怎么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从楼下到家门口的这一段路程，我想了许多问题，这些问题我一时半会儿都想不出答案，所以每当看到我脸上面无表情c神情呆滞的时候，我并不一定是没有情绪，还有可能是想了很多问题而苦于没有答案。 我按了门铃，是小朋友帮我开的门，他的个子不到我的大腿，我担心小孩子哭闹带来的麻烦，也害怕在不经意间伤害到他。我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小孩子，小孩子与小孩子在一起，不吵闹起来已经不容易了，所以不要期望我能照顾孩子很久，我怕自己会疯掉的。也许我可以短时间内照顾他，但我更喜欢自由自在地c无拘无束地玩耍，小孩子这种东西还是不要给我了。 客厅里有一张很大的蓝色布艺沙发，前面是一台四十三寸液晶电视，后面是餐厅c厨房和厕所，左边墙上贴着暖气片，右边是两间卧室——一间主卧，两间客卧。主卧有一张超大的双人床，据说睡三个人也没问题，睡在上面的感觉就是无边无际，任你怎样翻腾，都不会滚落到地上去。我补觉的时候，睡的是最旁边的一间客卧，里面的床很柔软c也很舒服，我睡在上面，生怕把他们的床单被罩弄脏了。 邢文文睡在主卧里，我进去的时候她还没起床，她的头发散乱如同一个来自农村的中年妇女，她有了孩子，日夜不停地操持着家务，忽略了打理自己，于是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她的脸色跟白条鸡的鸡皮似的，灰白中带着一点苍老，她眼角有几丝浅浅的鱼尾纹，她一笑起来的时候，这几行纹理变得明显起来。我喜欢看她笑起来的样子，她笑的时候脸上会发光，像寒冬房间里穿过的一团火焰，照亮了我心中的阴暗角落。 我从近处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似乎比几年前更小了，我想随着年龄的增大，她的眼睛最终会变成两个针眼吧。她的嘴巴微微张开，嘴唇往上翘起，上面涂了一层透明的润唇膏，看起来薄薄的，很有质感的样子。我的嘴唇最近也一直发干，我想让她帮我涂一点，不知道她是否愿意，只怕她的嘴巴太大，与我的口型不相匹配。 “姐，我回来了。”我表现出乖巧的样子，希望她能因此喜欢我，或许会忍不住吻上我，当然那也只是想象而已。 她缓缓睁开了两只眼睛，像一个从一百多年前醒来的少女，静静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也许她也会惊叹于眼前这个男人——我的盛世美颜吧。 “你回来了，你咋这么狼狈呢？”她慢悠悠地用略带东北口音的普通话问我。 “我很狼狈吗？难道我不是英俊潇洒c干净利落的样子？” “拜托你什么时候英俊潇洒c干净利落过？”邢文文说。 “我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但我在你的心里，还不是这样的吗？”说完，我的脸离她更近了，逼迫她为我的帅气折服。 她脸上露出厌弃表情，她的身体有意远离我，她朝我摆手说：“你是不是又没刷牙？” “什么叫又没刷牙？我上星期六刚刷得好吗？”我反驳说。 “你上星期六刷的？那今天星期几？” “星期二啊。” “你都三天不刷牙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生活过来的！” 她把我一脚踢出去，强迫我刷了牙，还让我洗了头，洗的时候我觉得生无可恋，等把头完全洗完了，我才觉得重获新生。 我跑进主卧找她，她已经穿好睡衣，正在整理好被褥，她的睡衣胸前有两只小兔子，萌萌哒很可爱。 “姐，我洗完了，要不你闻闻？”说完，我就把脸凑到邢文文跟前，张大嘴巴对她哈气。 “是不是很香？”我问她。 她一边整理床铺，一边不耐烦地说：“香香香，香得跟屎一样。” “你闻闻！你闻闻！”我对她说的话感到不满，于是把我的嘴巴与她的脸c她的脖子靠得更近了，希望她受到的我的“口气攻击”而对我服软。 “行了，行了，离我远一点，我要整理床铺。”她说。 “姐，我来帮你吧。”说完，我就上去乱搭手，看上去好像在整理，其实我在留心我姐整理的方向，我正好按与她相反的方向整理。她看与我不一致，就主动调整了方向，我一看她调整了，我立马也跟着调整，总之床上的被褥永远也整理不完。 “老弟啊，我看你不是来帮忙的，你是来添乱的！” “没有啊，我是来帮忙的啊，你自己做家务的能力不行，怪我喽？”我诡辩道。 “你非要跟我拧着来，我有什么办法？” “好了好了，我不帮你了，看你一个人做能不能做好。” “我巴不得你赶紧离开，净给我添乱。” 我看她快要把被子整理好了，赶紧飞身一跃，扑到了我姐正在整理的被子上面，嘴里还一边惬意地说道：“好舒服啊！姐，你睡过的床真是太舒服了！” 我姐又着急又没有办法，只好对我的姑妈喊道：“妈，你管不管你的大侄子了？他净在这里捣乱！” 可是姑妈正与别人聊得正欢，好像根本没听到女儿的求救，我姐将头探出门外，想找一下姑妈的位置，可是却一直找不到。 “妈，你在哪儿呢？快来管管你的大侄子！”他再一次求救道。 我洋洋得意地躺在床上，一脸猥琐地笑着，像得逞的歹徒一样放肆说道：“你大声叫吧！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其实我并不知道姑妈会不会过来，我只是为了图一时痛快，顺嘴说出来而已，结果做坏人的感觉的确蛮爽的。 我姐没有听到姑妈对自己求救的回应，气急败坏地冲了过来，她伸出一只纤弱的手臂，希望把我从床上拉起来，可不料反而被我揪住衣服，将她一把拉倒在床上。 我们两个挨得很近，她实际要比看上去更瘦弱一点，这让我对她更加心疼。她躺在我身边，两只小眼睛像松鼠一般，对着我一言不发，还滴流乱转。她的胸脯在厚实的睡衣遮盖下，好像不曾有过，甚至还要凹下去一部分，真不明白里面的构造是什么。 “我是不是很帅？”我问她。 “你一般。”她说。 “那你爱不爱我？” “爱你个大头鬼啊！” “跟我在一起你快乐吗？” “还可以。” “‘还可以’是什么意思？” “‘还可以’是一般c还行c差不多的意思。” “那到底怎么样？” “我哪里知道？别问我，我也说不清” “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我在一路悲伤当中难得感到开心的日子，我会永远铭记这些日子，你呢？” 她睡衣上的两只小兔子，现在似乎长大了吧，我挺佩服我姐的，她瘦弱的肩膀扛起了一方土地，照顾了许多人，其中就包括我在内。 她走的时候，帮我买了一张高铁票，满足了我坐一次高铁的愿望。我很感谢她，希望以身相许来报答她的买票之恩，她知道了以后对我苦笑道： “你感恩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恩将仇报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说：“我会很温柔的。” 她说：“我理解你所有的温柔和长处，但是你能不能换成钟汉良的脸？如果是他的话，也许我还可以接受。” 我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对着手机屏幕看了看，我小声嘀咕着，我和钟汉良差别很大吗？ 这是一个惹人深思的问题，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清楚，索性也就不想了。于是我又坐动车来到了武汉，又回到了那一段极其沉重而又略带悲伤的日子，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勇气正视它。 每当我走在校园里的时候，我的灵魂就在我的躯体里随意游荡，我的思想完全控制不了它们，只能任由它们肆意飞舞，我的身体几乎都要跟着飞起来。 后来即使我离开校园以后，每当我独自游走在城市的建筑间，我的灵魂便又开始放肆起来，它们不顾我身体的萎靡，在里面交叉c缠绕c炫耀c扭动c嘶吼。 为了免受这种精神纷扰，我已经好几个月不出门了，这样我的精神是饱满的，就不会给我的灵魂肆虐的机会。我的躯体里很安静，我得到了片刻的满足，我想把这种满足持久地进行下去，我该怎么办呢？似乎唯一有效的方法就是不出去，也许这并不合适，然而除此之外，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又要过年了，又到了回家的时刻，可是对于一事无成的我来说，我怎么好意思回去呢？出门的时候，尤其是出远门，我最讨厌大包小包地带很多行李，和往常一样，我只用了一个浅蓝色的双肩背包，简单地装了几件换洗衣服，就上路了。 亦菲是我的大学同学，我现在依然想念她，站在我前面等公交的那个女人，她穿的这双黑色长靴，亦菲以前也经常穿。等了二十分钟左右，公交车终于来了，在我前面上车的几位都找到了座位，等我上车的时候，就只能站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如果我和亦菲一起挤公交，车上的人又多又杂，我该不该用我强健的身体c巨大的块头为她抢一个座位呢？我这样做对别人来说，是不是不太好？但是我也要为亦菲考虑啊，我不给她抢座位，谁还会给她抢呢？也许会有开汽车的人喜欢她吧，这样她就不用跟我挤公交了，我也就不用为她抢座位了。 其实如果她在公交车上没有座位，跟我一起站着，说不定我会更开心。因为我是一个大个子，她是一个小个子，她与我站在一起时，我就能好好保护她了。可是大个子多了去了，为什么一定是我呢？我有什么资本与她站在一起呢？我能给予的爱，所有人都能给予，我为什么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呢？想到这里，我就死心了，我大概不会拥有爱情吧，我只愿好好写作，把生活过得好一点。可是如果没有爱情的话，我连生活都不想过了，我不如去死，或者死皮赖脸地活着。 公交车上的人多c泥土也多，这大概会把她漂亮的鞋子弄脏，我看不下去了，我一定要用纸巾帮她把鞋子上的泥土擦干净。她一定会越来越漂亮，我喜欢看她开心，看她笑着，我希望她一直这么开心。 可我是个怎样的人呢？我是一个无用的人，我不知道人活着有什么意义，我一直都痛苦地活着，我又如何给她快乐呢？ 我的心脏跳得很厉害，我不如去死了吧，我要她看着我去死，我要她为我而流泪，这样我死亡时的痛苦也不算什么了。 这几天武汉的天气稍微暖和一点了，她会穿什么衣服呢？可能还是那件黑色的风衣吧，她的身材这么好，穿什么都好看，而穿上这件风衣足够吸引绝大多数男人的眼光了。 她这么漂亮，应该所有的男生都会追她吧，可是我有那么多竞争对手，我怎么抢得过他们呢？在我的眼里，她没有任何的缺点，是所有男生心中的完美对象，而我什么都没有，我该怎么追上她呢？ 她要是出远门的话，应该也会有大包c小包许多行李吧，如果我在她旁边，我一定帮她带所有的行李。所有的行李都交给我吧，你只管轻松地往前走，开心地往前走，亲爱的美女，我为你做所有的事情都是应该的。 汽车到站了，我要转坐地铁了，她要跟我一起走，她应该走马路里面吧，这样相对来说安全一点。坐地铁的时光总是漫长而无聊的，她可以应付吗？我该如何哄她开心呢？我大概会从网上找来一些好听的笑话，然后背诵下来，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认真地讲给她听，如果她真的笑了，那我就太开心了。 如果她跟我是情侣的话，那我们一起走在街上的时候，我是不是应该挽着她的手？还是像旁边这对情侣一样，我把胳膊搂在她的腰间，我大概会被她打吧，也许她不喜欢这样呢。 我不太知道如何与别人相处，我在慢慢学会与自己相处，我与自己产生了许多对抗，也做出了许多妥协。我也许已经习惯了独处，我很难再与他人，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生，优雅舒适地生活在一起。我大概患了孤独癌，不仅把自己快要熬死了，连身边的人也跟着难受。 她大概也会饿肚子吧，美女怎么会饿肚子呢？她饿肚子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她吃起东西来会不会很优雅？美女都是怎么优雅地吃东西呢？ 从地铁二号线街道口站c出口出来，往右走到第一个十字路口，再往右转走大约两百米，就会遇到一家自助火锅店。她会喜欢来这种地方吗？这对她来说，也许档次太低了吧，可能这里的口味并不适合她。又或许她也喜欢这里呢，恰巧我也喜欢，如果我们两个都喜欢，不如一起吃个饭吧。 这里有个服务员，戴着一副银色边框的眼镜，她的脸清雅秀气，善良美好，跟亦菲有几分相似之处。当然，亦菲是我心目中的天仙，这位店员怎么能与她相提并论呢？更何况我爱她，我的脑子里只有她，再也没有别人了。 她喜欢吃辣吗？她可是一个湖北人，自然是能吃辣的，可是她吃的是微辣c中辣c还是特辣呢？我连这都不知道，怎么做她的男朋友？她也许不会告诉我吧，大概已经有人帮她点锅底了，也有人帮她选择食材c调配酱料了，而我能做什么呢？大概只能在自己写的小说里发发牢骚吧。 也许这些男生比我更爱她，他们也愿意为亦菲付出自己的所有，她的男朋友可以帮她夹菜c为她提包，关心她c爱护她，为她做一切麻烦的事，每一天都要对她精心呵护，并努力为她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这也许是他们能做，而我却做不到的，我为什么做不到啊？我本可以做到的啊？我必须应该做到的啊？我那么爱她，我为什么做不到？我为什么连去找她都做不到？ 亦菲的穿衣搭配是最漂亮的，我从来没见有女生穿得比她还漂亮，虽然我的直男审美没那么高级，我的的确确就是这么认为的，她真是太漂亮了。即使她有那么一点缺点，我也爱她，我也要保护她的自尊心，不让她受委屈，我要做得更好。可是她并不在我身边，她有别的男生陪了，他们很恩爱，她坐上他的电动车，他们一起回宿舍了。 我大概是一个苦命的人吧，我也是一个比较差的学生，我也许可以学会把成绩考得好一点，可是却没来没有人教过我，该怎么谈恋爱，怎么接近女孩子，怎么讨女孩子的欢心。我相信，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在这方面的学习都不会有很大的进步。我很惭愧，在学校待了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什么叫，我大概不会结婚了吧。 她的皮肤大概是没那么光滑的，上面会有一些小黄点和小红点，她的皮肤是有瑕疵的，但是也不妨碍我喜欢她。我喜欢她，就要保护好她，热爱她的一切，包括所有的优点和缺点，我真的爱她，我想与她度过每一个时刻。 三十五年后，当我回忆起这些陈年往事时，我的内心已不再有波澜，我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年轻时，是如何地没有勇气c如何地不作为，只记得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彻底失去了她。可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我们都已经是年近花甲的老人了，我的腿脚已经走不动路，我赖以生存的大脑也开始萎靡了。 我住在郊区的一栋房子里，这是我花了近半生的积蓄买下的，我并没有多有钱，我住在这边只想图一个清净。城市里来往的车辆太多，而且速度太快，像我这种行动不便的老人，在这里住着，出来进去的反而安全一些。 我已经这么大岁数了，也应该仔细考虑一下死的问题了，以前是闲来无事随便想‘死’，现在到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了。我年轻那会儿想做很多事，少年时期，我想当一名物理学家，我想研究一下电视机里面的人是怎么进去的，关掉电视后，他们又是怎么出来的。后来呢，我又想当数学家，因为我上小学那一阵儿，我的数学成绩要比语文成绩好，所以我的志向便如此确定了。到了初中的时候，我的语文成绩也提上来了，我开始渐渐意识到数学这门学科的枯燥和乏味。我开始喜欢上文字之类的东西了，因为文字是有内容的c有人物的c有思想感情的，在我看来，这比那些无聊的数字和僵硬的数学公式有意思多了。 我开始看那些书的时候，是为了增长自己的见识，让自己变得更有特点一些，后来当我意识到这一辈子只能做一件事时，我就暗暗地下定决心，以后写字就要写一辈子了。 不经意间，我写字真写了一辈子，小时候我常常想，一辈子有多长呢？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一辈子也就那么长，一眨眼就过去了。 一辈子快要过完了，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明天就死了，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我这一辈子，其实没什么心愿，我也不靠心愿活着。我这人的风格是主动做事，而不喜欢消极许愿，我年轻的时候尤其如此。如果说非要有什么心愿的话，我就希望家人们安好。 至于我自己，则“尽人事而听天命”，老天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就不多要求些什么了。 短短几十年只是历史长河中不起眼的一瞬，可是对于每一个独立的个体来说，这些都是他们人生中不可磨灭的芳华。一辈子最好的时候也就这几十年，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一辈子也不会回来了。 我倒希望把我赶紧装进棺材里，最好找一张舒服一点的垫子给我，要不然到时候我躺得不舒服，急得把棺材板给掀了，还得麻烦我再死一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关于死亡最初的认识，我是小时候从我奶奶那里得来的，我奶奶那时候的年纪跟我现在差不多大，也许比我大几个月，我已经记不清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在抗日战争还未全面爆发的某一年，我奶奶出生在沂河旁边的一座小山村里。我奶奶嫁到我们村后，给家里一共生了七个孩子——两男五女，我父亲是在文革发动三年后出生的，他是其中年纪最小的孩子。南斯拉夫解体那年，我出生了，受计划生育国策的影响，我成为家里的独生子。 我在上学前班的时候，奶奶的身体还挺好的，她老人家之前做过一次手术，手术后恢复得不错。奶奶年纪也大了，不能再干重体力劳动，但是还能凭着硬朗的身体，帮着父母做一些家务活。离家比较近的地方有两块菜园子，是由奶奶亲自打理的，老人家在里面种了一些油菜c菠菜c小白菜等一些青菜。奶奶会炒一小半碗青菜，基本都给我卷煎饼吃了，我那时候虽然小，一顿也能吃两个煎饼。奶奶最多吃半个煎饼，夹几口青菜就着吃，老人家的牙口不好，吃煎饼的时候只能把煎饼摊得很薄，不然就嚼不动。奶奶早上经常用开水沁鸡蛋喝，我那时不知道原因，现在想明白了，老人家的胃不好，这东西养胃还易消化。 那时候，父母都在忙地里的农活，我的饮食起居都是由奶奶照顾的。每当我回家的时候，我都大喊一声“奶奶，俺乔饥困（饿了）了！”然后冲进奶奶的房间，看看有什么吃的。有一次，不记得是谁送来的牛肉，奶奶做了很多牛肉馅儿的包子，我一口气吃了十几个。我吃的时候，肉都有点发臭了，可那时没吃过牛肉，以为发臭的牛肉才是好吃的牛肉。我后来过敏了，全身都是疙瘩，不知道是否与吃了发臭的牛肉有关。 奶奶身体还算硬朗时，带我去另外一个老人家串门。那位老人身长体瘦，骨骼清奇，眼窝凹陷，下巴突前，她是少见的裹脚，走起路来极不方便。 老人家的房子在果园附近，我们上小学时走的路经过这所房子，她经常拿个板凳，坐在高处的果园里，看着我们放学回家。 老人家的院子前有一颗大槐树，树干粗壮挺拔，枝叶完全伸展开，甚至比她家的房子都大。每当夏天来临，正是一年中天气最热的时候，孩童们在树底下玩耍，难得觅到一处阴凉。其中有一个小女孩儿，她经常蹲在地上，穿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带着一个比她更小的女孩儿玩。树上长满了白色的槐花，有一些从树上掉下来，女孩儿捡起一些放进小筐里，回家让妈妈炒鸡蛋吃。 我现在才发现，自己六岁时感到的无聊，与我六十岁感到的无聊，本质上是一样的，只是六岁时我没得选择，我六十岁时有选择的权力了。小时候，奶奶来到一位老人家里跟她闲聊，她们聊得情真意切c绵绵不绝，而我一个小孩子在那里，没有陪我玩的伙伴和玩具，只得叫苦不迭，哀求奶奶赶紧离开这里。 这位老人的丈夫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我从小就没见过他，我问过我母亲，我母亲也没见过他。我奶奶去世以后二十年，这位跟我奶奶同岁的老人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比以前更加深居简出了，最后简直都不出门了。 她家里的家具是五十年前的样式，外表油黑，造型古旧，橱柜里装的碗筷，似乎很久没有动过了。她家的床褥也是四十年前的花色，曾经鲜艳的花布，现在已经变得暗淡无光，甚至有一些腐臭的气息充斥里面。她家的被子已经很久没有拿出去晒了，上一次拿出去晒大概是前年，二儿媳妇回家帮忙晒的，此后就再也没有过了。那个小女孩儿也渐渐很少来了，她也慢慢长大，她要上初中c上高中，以后还要上大学。她以前是每一天来一次，因为这儿总有好吃的，后来好吃的东西少了，她一星期来两三次，上了中学以后，她得一个月才能来一次。小女孩儿上了大学以后，每到寒暑假才能回来一次，她已经没什么要对小女孩儿说了，一位八十多岁行动不便的老人能对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说什么呢？况且她已经说不清话了。 她每天吃很少的东西，她感觉饿了的时候，就用热水泡小块煎饼吃，干吃煎饼她已经咬不动了，只能把煎饼泡软乎了再吃。她年纪大了，吃东西怕嘴里没有滋味，就从咸菜瓮里捞出一小块咸菜，切成极碎的咸菜丁，泡煎饼的时候就放碗里一点。 她已经很久不生火炒菜了，家里的柴火都返潮了，要想迅速点起一堆火，真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她也不记得火柴放哪儿了，上一次她拿起烟袋想点一口尝，却总是找不着火柴，她记得放在门口左边的窗台上，可就是不见了。她也懒得再去买火柴了，因为村里的小卖铺在村南头，而老人的家在村北头，中间有好几里的路程，她已经走不了那么远的路了。 最让她欣慰的时候，是大儿媳妇送菜来的时候，大儿媳妇在家炒好了菜，盛一碗送过来。她炒的一般是熬白菜叶或者土豆泥，她只送来一小碗，就足够老人吃一天的了，她就不用饿肚子了。 她以前年轻的时候，被褥每隔半年就要拆洗一下，子女们不懂问她为什么，她说被褥要经常拆洗才能保持柔软和温暖，冬天睡觉的时候才会觉得舒服。现在冬天了，晚上她却经常睡不着觉，她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了，她的脑袋枕在硬邦邦的枕头上，眼睛也闭得紧紧的，可她就是睡不着。她盖的被褥又冷又硬，她已经十几年没有拆洗了，上面也有一股湿哒哒的霉味。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她经常脑子里经常会想到以前的事情，包括三十年前她因心脏病死去的丈夫。假如她当时不是守寡，而是改嫁了呢？也许此时身边会多一个老伴儿，两个人一起生活，多少能够相互照应一下，总比我现在一个人强。可是他能活那么久吗？我活了多久我都不记得了，我都快九十岁了吧，这世上能活到九十岁的有几个呢？我要是再找一个老伴儿，他如果在我之前又死了，我还得守一次寡，我这一辈子如果守了两次寡，不就太没脸活了吗？其实话又说回来，我都九十岁的人了，反正都快要死了，还在乎怎么活着吗？ 我已经没什么朋友了，我认识的朋友都已经死掉了，算卦的说我长寿，可是我也没想到这么长寿啊。我也没有一点钱了，我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差，每天靠儿媳妇给我送点吃的维持生命，我都活成这样了，长寿对我来说是福是罪呢？ 人死后都会进入另外一个世界吧，以前的老人们都这样说，我一开始还不信，现在也不得不信了。我死去的丈夫和那些朋友们，他们在那边过得好吗？他们是不是已经等得来不及了？我在这边是一个人，没有人理我，不会等我到了那边，还是一个人吧？这样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下辈子投胎的时候，我要仔细着点，一定要做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再也不过这种苦日子了。我要努力读点书，在政府里谋个差事，这样以后即使退休了，也不用再为吃喝犯愁。我以后嫁人的时候，也要多长一个心眼儿，一定要找人看一下他的手相，他一定要比我活得长。我再也不找命短的了，我这辈子已经受够了，下辈子该轮到别人了吧。 裹脚这种事呢，下辈子我也不做了，这一辈子也不是我想裹的，我娘硬逼着我裹的，她说裹脚的女人容易嫁出去。可是现在的世道不一样了呢，女人也下地干活儿，我这种裹了脚的，想干也干不了，只能听男人说了算。我那个男人啊，脾气也好c干活儿也勤快，什么都好，就是命短啊，可他这一样就把我害苦了呢，我该跟谁诉说我的委屈呢。 老人家的房顶年久失修，有几块红色的瓦片被淋透了，外面下着大雨，里面就下小雨，多亏有一个胶皮罐子在下面接着，要不然这雨水就要在房间里肆虐了。老人听到雨水从房顶上流落到罐子里的声音，心里忽然觉得一阵欣喜，家里好久没有这么清澈的声音了。可是她又转而忧愁了起来，若是有多个瓦片都要漏雨了，那该怎么办？总不至于每个漏雨的地方都要放一个罐子吧？我也只有这一个罐子，再没有更多的罐子了，也许脸盆也可以接水，也许大汤碗也可以可是万一有一天，雨下得太大，把整个房顶都冲歪了，那该怎么办啊？我会不会被房梁砸死在里面？要是痛快地直接死了，倒也省事了，最怕我被砸个半死，死都死不了，还得麻烦孩子们照顾，我真是作孽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老人家的房子越来越破旧了，我长大之后，就没在进去过，我讨厌那里的阴森与无聊。旁边的房子塌了一间，整个房顶都没了，山墙也塌了一半了，里面长出了许多一人多高的青草。 孩子们再去上小学，已经不走那条路了，他们在村头坐着校车去，老人家也很难再看到放学回家的孩子们了。村民们去果园的时候，还会路过这片房区，他们中年纪大一点的人，知道这里面还住着一位枯瘦的裹脚老人，年纪轻一点的就说不准了。 也许一个人死去的时候，好多人都会围着他大哭一场，大概就是为了证明他还被人记着吧。哭过了这一场，他也该放心地去了吧。 别人都是这样的，而我却不甘如此，我总想要找到长生不老的方法，让别人永远都记得我。可是这个方法究竟是什么呢？我有了自己的答案，可我并不确定这答案是否正确，也许它会坑害了我，也许它也会指引我前进的方向。 我想对自己说，竭尽全力地干一场吧，不要留下遗憾，希望我能成为少数幸运的一份子。 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如此的骄傲，还自命不凡，幸亏我也付出了百分之百的努力，才没有使我的人生放荡下去。我现在的情况要比那位枯瘦的老人好一些，至少我还能走一些路，至少我住的房顶还没有漏雨，至少我吃的东西要好一点，所以我能舒服地死去的概率要比她大，但愿如此吧。 更何况我也没那么着急死去，人总是要死的，何必那么着急呢？我仔细想了一下，我差着的不是早死的那几年，而是多活的那几年，搞得清轻重，才知道缓急。 到了这个年纪，本来我以为能大彻大悟，成为一个类似净坛使者的神仙，不再对红尘俗世抱有兴趣，可惜我还没有达到那个境界。我在自己那了无生趣的房间，低头沉吟着，我看着窗外漂亮的木兰花，心理一阵骚动，半个世纪之前的那些陈年往事，又再次浮现到了我的眼前。 我拉着欣欣的手，焦急地询问着：“你能跟我去逃课吗？” 也许我的记忆力不好，我还当这一次牵手，是我跟她的第一次，她的手软绵娇小，我要放在心口帮她暖和一下。 欣欣睁着两只漂亮的眼睛，动情地看着我，她的眼神里有一丝惶恐，她说：“我不去，我不能去！” “为什么？跟我一起走吧！你不要管他们！”我急切地说道。 “不行，我还是不能去，我太害怕了。”她说。 “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他们所有的东西！” “他们不会吃了你的，放心吧，有我在。”我说。 “不行，我还是会害怕，他们会吃了我的，甚至比吃了我更可怕。” “跟我走吧，放心吧，我背着你走，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你得慢一点啊，不要把我摔下来，我好害怕啊！” 欣欣小心翼翼地踩到石阶上，我站在低处，她把两只手搭再我的肩膀上，她的胸部紧贴在我的背上。欣欣有略微偏胖的体质，她的胸部是非常丰满的，所以压在我背上，我也感觉到很舒服。她穿了一件白色上衣和浅蓝色短裙，她的腿叉开伸到我腰的两侧，我弯下腰，搂起她的两根小腿，全力地往前走了起来。 “你能不能走得慢一点？你晃得我好难受啊？”由于我走路的速度太快，我的身体在不住地上下起伏，趴在我背上的欣欣差点儿要吐了，她对我抱怨道。 “好的，我慢一点。”我走路的速度降了下来，也走得更加平稳了，在我背上的欣欣也没那么难受了。她把脸紧紧贴在我的背上，我能感受到她热得发烫的脸颊，我走得愈加沉稳了，我担心她仿佛就要睡着，怕惊扰了她美丽的梦。 她抬起头来，悄然问道：“你倒是快点走啊？你怎么不走了啊？” 我说：“欣欣，我仔细想了一下，慢一点走好像也没关系。” “是吗？你说了算吧，我都听你的。”说完，她的脸又靠在了我的背上，我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她的呼吸均匀而有律动。 我放慢了脚步，甚至都不想走了，我不去想终点在哪里，我只想享受现在。 “外面有再多的人我都不怕了。”我说。 她悄悄地说：“我也不怕了，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你能一直在我的背上吗？不要离开我好吗？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可以吗？” 欣欣趴在我的背上，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的脑袋又挪动了一下，然后更紧密地靠在了我的背上。 “欣欣，你还记得我们要去哪儿吗？” “你不是说要逃课吗？” 我慢慢地说：“我知道是要逃课，但是我不知道去哪儿，我当时只想逃离那个地方，逃离那里所有的人。可是离开了他们以后，我还没想好怎么走，欣欣小可爱，你能给我点意见吗？” “我不知道哎，反正你要去哪里，我就要跟你去哪里，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欣欣说。 “可是我们总得有个去处啊？总不能一直在路上走着吧？万一有一天，我背不动你了呢？” “那——我——就——自——己——走——欣欣小迷迷糊糊地小声说。” “我怎么舍得让你走呢？你那么可爱？” “你知道就好”她呓语道。 “我们去学校外面的马路上吧，那边地形比较开阔，什么都看得见，我们想去哪里都行。可是那个地方空气不好，人也多，既然我们都不喜欢人多的地方，那我们就去图书馆吧。可是图书馆那里死气沉沉的，长年累月都没人去，那边的光线也比较暗，你不是怕黑吗？那里也去不得。想来想去，只有学校的花园最适合我们了欣欣，你睡着了吗？”我小声试探地问道。 我听见她轻微的呼吸声，她的胸脯伏在我的背上，几乎也不再起伏了。 我们来到了花园旁边，现在正是上课的时候，周围没有一个人，只有我和欣欣冒险跑出来了。这里搭满了花架子，上面有各式各样的花儿，我在里面最隐秘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空着的长椅。 我看周围没有人追来，就把欣欣放在长椅上，她洁白的小腿愈加俏皮，欣欣的蓬松秀发，像一汪泉水一样散落在椅子上。她闭上眼睛，静静地躺在那里，她额头上的空气刘海儿在微微颤动，看着她精致的五官c姣好的面容，我什么都顾不上了，俯下身体，轻轻地吻了她的双唇。 她的嘴唇好像是玫瑰花香的，我在吻她的瞬间，她好像抽搐了一下，又似乎没有，是我自己抽搐了一下。她高高隆起的胸脯和微微伸展的大腿，都在清醒地提示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这不是在做梦，而是真实发生在我身边，我的嘴唇上甚至有她唇膏的印迹。 我情不自禁地又轻轻吻了上去，这回我的接吻的动作更慢了，我除了将自己的双唇贴住欣欣的，我还轻轻咬了下她的嘴唇，甚至还用力吮吸了一口。我尝出了酸酸的味道，好像是橙子，其中又包含了一股甜味，那是只有蜂蜜才拥有的味道。 欣欣躺在长椅上，微微转了一下身，她的裙角露出一角缝隙，她的眼睛始终闭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好像在品味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要带她去哪里呢？我心中还是没一个确定的答案，哪里都不是我的地方，我能带她去哪里呢？所有的老师c同学都看着我，他们看着我俩跑出来的，他们还允许我们两个外回去吗？应该不可能吧，再说我俩已经逃跑出来了，就没有必要再回去了。如果我们现在就回去，那我们辛苦跑出来的目的是什么？即使别人不耻笑我们，我们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 这时候，她醒了，她揉了揉眼睛，似乎比之前更加柔美动人了。她的眼里泛着别样的神采，她的脸颊通红，说话的声音有些许的嘶哑。 “亲爱的，我们去哪儿啊？”她起身之后，一只手搂住我的脖子，然后将脸颊紧紧地靠在我身边，她的身体似乎也在向我这边倾斜。 我握着她的手，柔声而又带有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还没想好呢！” “没关系，你慢慢想，等你想好了就告诉我。” “我恐怕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才有可能想清楚，也有可能我天姿愚笨，永远都想不清楚呢？欣欣，那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啊，反正到时候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跟定你了。” “你不会后悔吗？”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可是，如果我死了呢？” “我不许你这么说。”欣欣说。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会怎么办？” “我会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呃——先听假话吧！” “我立马会再找一个男生照顾我。” 我听了很开心，又问她：“如果是真话呢？” “我会先把你的遗产继承了，再去找别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你可真是太坏了！”我责怪她道，说完，我就用右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用力推向我，我把嘴唇迎上去，再一次吻住了她。 一想到这里，我连汗毛都竖起来了，我怀疑那是否是我亲自做出的事情，我对女生有那么大胆子吗？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佩服曾经的自己，我真希望现在也能拥有当初的勇气。 后来，我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我只能牵着她的手，又回到了老地方，重新被我们认为的敌人包围得水泄不通。可是这次被围住以后，我没有感到很绝望，因为我知道有人跟我承受着相同的压力，我并不孤单。我和欣欣面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用我们之间的肆意玩闹，来消解这无法言传的痛苦。 说来奇怪，从之前的那件事以后，我和欣欣变得越来越亲密无间了，我和她一直舍不得分开，我们想要融合的愿望更加强烈。我觉得，我们似乎是天生一对，彼此谁也离不开谁。我们不想在乎其他任何人的存在，我们只在乎彼此，她的眼睛还是那么迷人，而她也喜欢我说话时深沉而有磁性的声音。 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比神仙还要快乐，而我们分开的那段时光，简直是痛不欲生的，我觉得我们的生活都没有意义了。她要喂我喝酸奶，我张嘴接着，她还要我喂她吃饭，我就把馒头和炒菜混合着唾液嚼碎了，嘴对嘴地喂给她吃。我从家里拿来的苹果，我们两个坐在食堂里一起吃。她要把苹果嚼碎了，吐掉渣滓，把果汁留到嘴里，等攒到一定数量的时候，她就嘴对嘴地喂我喝。 有时她教室外面进来，我一直在看她，她却没有看我，我就对她大发雷霆。 “你为什么不看我？” “我上课快迟到了，着急进来，所以没来得及看你。”欣欣委屈地说道。 “你连看我一眼都来不及吗？你是不是不在乎我了？在你的心里，我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吗？” “没有啊，我只是怕来不及了，我心里还是很在意你的啊！” “你撒谎！上一节英语课的时候，你为什么回头对那个男的眉开眼笑的？你是不是跟那个小白脸有一腿？”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那会儿老师让小组讨论，你不知道吗？我每天对你什么样你没数吗？” “我不管，你就是对他笑得太多了，我不允许你除了我之外，对其他任何男人笑，你知道了吗？我也不会对其他任何女生笑。” “如果只是笑一下，也没什么吧，总不能一张臭脸地对人家吧？” “我不管你用什么脸对别人，就是不能笑，更不能笑得很开心，就跟你喜欢跟他做嗳一样。” “闭上你这张臭嘴，你也一样，你也不能对别的女生眉来眼去的！要是被我发现了，我要挖掉你的眼睛，将来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就割掉你的老二，知道吗？” “你要割了它，你怎么获得快乐呢？” “你的老二我要自己慢慢享用，你要胆敢给别的女人用，我用我的生命发誓我会割掉它，或者杀了你。不，我要先把你杀了，然后在割掉它这样你的老二就永远也离不开我了。” “你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我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是个需要爱与被爱的人，如果一旦我被伤害了，我当然会变得可怕，我要捍卫自己的利益！谁要伤害了我的利益，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你真是太可怕了，我都被你吓到石更不起来了。” “你放心，我会你的老二起来的，我会让你快乐，你也会给我快乐，对吗？只给我一个人，对吗？你永远都会爱我的，对吗？你永远也不会跟别的女人上床，对吗？你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只有我才能拥有你，或者毁灭你！” “我只爱你一个女人，我以后也只跟你一个女人上床！” “你要发誓！” “我发誓，你是我过去c现在和未来中的唯一一个女人，我如有变心，将不得好死！” “我的情人，你能这么说，我真的太感动了，我要给你无与伦比的爱！” “谢谢你，我的挚爱！” “你听到上课铃声响了吗？那是真的吗？” “听到了，是真的。” “我们还要去上课吗？我好讨厌去上课啊，你呢？你还想去上吗？” “我最讨厌上课了。” “那我们两个就在这里做嗳好吗？我们不去上课了，那是多无聊的事情啊，哪有我们做嗳有意思啊？我都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去上课？我的家里又不缺钱，我也用不了很多钱，我只要能跟你一起生活的钱就够了。” “我也是，我也不需要很多钱，我只要你一个人就够了。” “我就知道你是最爱我的人了！我来咬你了，你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好吧，谢谢你可是我很懒，不想动你自己动手吧。” “爽不爽？” “爽。” “你爱不爱我？” “爱！” “爱到什么程度？” “我爱你爱到死。” “我也愿为你而死，也许只有当我们死了的时候，才能获得永远的幸福吧！” “可是我还不想死，我还想多活几年。” “难道你不想跟我一起幸福吗？我们要长长久久的幸福，不是一两个学期的，也不是一两年的，甚至不是一辈子的，我们要那种一劳永逸的幸福！我们不会受任何环境的影响，也不会有任何别人来打扰我们的幸福。” “可是人死了就没了啊，哪里还有什么幸福？” “人死了，只是去另一个世界了，并不代表不存在了。我们两个可以一起去那个世界，在那里就不用上课了，也不用挣钱了，我们只管在一起做嗳，做到天昏地暗也没人管我们。” “我还是不想死，活着也没什么不好。” “你没觉得活着的麻烦事太多了吗？总有一些恶人要拆散我们，他们见不得我们幸福，他们见不得我们找到真爱，他们就像一群丑陋的虫子一般，令人讨厌！” “不必管他们。” “我也不想管啊，可是他们非要找我们的麻烦！我恨不得对他们杀之而后快，省得他们再来烦我。” “随你去吧，你愿意怎样就怎样，我先吃点东西。” “我的爱人，条件合适的时候，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死？我们死了之后，还是在一起的，连死亡都不能使我们分开。” “除了死亡，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再也想不到别的更好的办法了，实际上我已经绝望了，我对现在的生活难以忍受。我的爱人，除了你之外，我不再想见到任何人，他们要么是无关紧要的人，要么就是我的恶魔。我诅咒他们不得好死，永远找不到幸福，我希望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人存在，再也没有其他人。” “他现在还欺负你吗？” “我正要跟你说呢，自从上一次我们威胁过他以后，他很长时间不打我了，我还以为他害怕了c服软了。可是没过几天，他又借着酒劲打我了，那天晚上趁我睡着还强暴了我。我该怎么办啊，我的爱人，你要救救我呀！” “我今天晚上就把他办了。” “可是你今天晚上能出去吗？学校里的老师怕还在找我们呢，我们一会儿就要被抓到了。” “抓到了又能怎样？咱们不吊他。” “那咱们过一会儿怎么出去呢？是请假出去还是翻墙出去？翻墙出去我害怕怎么办？” “咱们翻墙出去，有我在，怕什么？大不了你摔倒的时候，我在地上接你呗？” “你跟我做这件事，可是要坐牢的啊，你害怕吗？” “把他办了，咱们拿钱就私奔，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 “可是我已经受够了。” “别怕，晚上就好了，等把他办了，就没人敢伤害你了。” “肯定还会有人来的。” “别担心，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可是我还是” “放心，有我呢！” “你怕死吗？” “为了你，我不怕。” 我和她翻墙出去，找到了那个强暴她的人，我趁着他醉得不省人事，从背后捂住他的口鼻，强行把他闷死了。我把他装进一个麻袋里，然后放几个石头进去，最后把口袋系紧，丢到附近的水库里。 我正准备离开事发现场，她手里拿着一把刀，一刀插进了我的胸口。 她说：“你杀了人你跑不掉的，警察会把你抓去坐牢的，他们会判你死刑的。我也要死，我要跟你死在一起，我不想活了。”说完，她把刀从我身上拔出来，又插进了自己的身体。 我们俩相互搀扶着，血如泉涌，临死前我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还没想起说什么，我就倒在血泊中了。 上课铃一响，才把我从慵懒的午睡中拉回到现实，我看欣欣穿着一件白色上衣和浅蓝色短裙，她专心伏在书桌上，手中的笔在纸上飞速地滑动。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不禁春心荡漾，原来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个梦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你的衣服真好看。”我来到欣欣跟前，她皮肤白皙，眼睛灵动，她手里拿着一杯果汁，一边在校园里走路，一边愉快地喝着。 “是吗？谢谢你啊！”她开心地笑了，说完又继续走路，她的一双可爱的鞋子也比以前更好看了。 “我好喜欢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我试探地问道。 “为什么？”她疑惑地说。 “因为你太漂亮了，我喜欢你，能跟我在一起吗？” “嗯这个我得考虑一下。”她说。 “别考虑了，跟我走吧，我都等不及和你在一起了。” “你要去哪儿呢？” “我要去随便什么地方，只要不是这儿，我想和你一起去。你能和我一起去吗？拜托你了。” “可是我对你不放心哎。” “你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一个坏人，我会认真地对你好的，我是真的喜欢你。” “可是我还是信不过你。” “唉，没想到你们女孩子竟然这么谨慎，我明白你的谨慎，但是你这样弄得我好痛苦啊！” “你有多么痛苦呢？” “我就是很生气c很愤怒，但就是无处宣泄，我那么想和你在一起却不能实现，我非常痛苦，我痛苦地想要打人！” “和你在一起，你会打我吗？” “我当然不会打你，你把我想得也太可怕了吧，我在你心里就是那样的人吗？” “我就是随便问一下，你别介意啊。” “我当然不会介意，我只是感觉到奇怪，你怎么认为我会打你？我当然很痛苦，我痛苦地只想打自己，我痛苦于明明很爱你，却不能得到你，我痛苦于不能把自己完全解释给你，我担心无论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我所说的。” “我相信你说的话，你愿意解释给我听吗？” “我真是太想解释给你听了，我怕我有一万张嘴，我都解释不清楚。” “没关系的，你慢慢解释，我会认真听的，我相信我能完全理解你说的话，我们有很多时间，不用着急。” “我们真的有很多时间吗？” “我们会有的。” “那真是太好了，我要慢慢给你解释，你一定得相信我。” “我相信你，你说吧。” “首先，我肯定是不会打你的，我是那么爱你，怎么会打你呢？你这么漂亮，我真的超级喜欢你，我爱你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打你呢？我要打就打我自己，我怎么这么没用不能让你相信我，我真是太恨我自己了。” “你不用恨自己，我相信你。” “你要是能相信我的话，那真是太好了，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呀，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知道了，你继续说吧。” “我爱你，我想紧紧抱着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真的爱你，你能跟我在一起吗？” “我还没想好呢。”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给你放牛做马都可以，我真的特别爱你，我要请你天天喝果汁。” “那我有时候喝果汁了，怎么办？” “你想要喝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只要我能买得起，只要你不嫌我动作太慢。” “你会竭尽全力地爱我吗？” “我会全身心地爱你c保护你，只要你脸上充满笑容，我就感觉特别快乐，我是真的爱你。” “在一个冬天的深夜，如果外面天气特别冷，我想喝一杯热豆浆，你会帮我买吗？” “买一杯豆浆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你觉得快乐c开心c满足，我做什么都都愿意。” “你会给我买吗？” “我当然会给你买了，而且我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这是最没有难度的一件事了。” “如果我生理期肚子痛，你会照顾我吗？” “我当然会照顾你，我会努力让你感觉舒服一点，但是我还不太会照顾女生，为了你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在我感觉累的时候，你愿意背我走路吗？” “我真的太愿意了，我愿意一直背着你，只要你能感到开心，我愿意一辈子背着你。” “如果以后我发胖了，你会离开我吗？” “我不知道你说的‘胖’是胖到哪种程度，如果是现在这样的话，我恨不得一直和你在一起。” “如果比现在还要胖一点呢？” “没事的，其实从我内心来讲，我从来不觉得女孩子胖一点会有多么不好，女孩子胖一点其实也挺可爱的。尤其是你，你这么可爱，如果再胖一点的话，一定会更可爱的，让我好好地照顾你吧。” “我的问题差不多问完了，我大概听懂你说的话了，可是我恐怕还是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呀？我是那么喜欢你，你要眼睁睁地看我陷入痛苦吗？我真是太痛苦了，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我还是去死吧。” “你就那么着急吗？你就不能慢一点吗？” “我确实很着急，因为我确实喜欢你，我想带你去旅行，我怕要是再慢一点，我恐怕来不及了。” “来得及啊！为什么会来不及？” “因为你穿的白色上衣和浅蓝色短裙，真的太迷人了，我怕别的男生把你抢走了，而你就再也不会注意到我了。” “没关系的，我跟他们都不熟，我也不太喜欢他们。” “那么你喜欢我吗？我除了一颗爱你的心，几乎什么都没有，但我会努力的。亲爱的欣欣，你觉得我怎么样？你有可能爱上我吗？” 她略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还是有可能爱上你的，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真的吗？那真的是太好了，我会努力让你爱上我的，我会努力对你好的，我希望把你一直留在身边。你现在能跟我走了吗？” “你要去哪儿？” “我想带你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好好地爱你啊！” “在这里不可以吗？” “这里人太多了，我害怕。” “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可我就是害怕，在这里我觉得爱你是不对的，我不应该爱你，我应该做点别的。” “你应该做什么？” “做随便一些其他的事情，但就是不能爱你。”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我不能爱你，我只能去另外的地方爱你。” “‘另外的地方’指的是什么？” “那是一个美好的地方，所有其他的人都不在，他们也不会对我说什么，更不会有人干涉我们的未来。我喜欢你，喜欢你这一件白色上衣和浅蓝色短裙，你真的适合一直跟我在一起。” “你会把我带到哪里呢？” “只要不是这里，哪里都可以。” “你说的地方，恐怕我去不了吧。” “你可以去的，为什么不呢？” “因为那是一个不存在的地方。” “存在啊，一直在我的脑子里呢。” “你倒是说一个我们能去的地方啊？你一个都说不出来，我们哪里都去不了。” 欣欣似乎有些生气了，她的眼里含着泪光，好像就要哭出来，我试图想办法安慰她，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们能去海边吗？你还是穿着白色上衣和浅蓝色短裙，我们手牵着手在海边漫步，在那一刻我们只属于彼此。” “好啊，好啊，那是在夏天还是冬天？” “也许是在春天，那时候天气还有点冷，我们都穿着羽绒服，你穿黄色的那一件，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她急忙地回答。 “我们被冷冽的海风吹着，眼睛都睁不开，它把我们脸上的皮肤吹得好疼。” “我讨厌那么冷的天气，我们能不能夏天的时候再去呢？夏天我们可以泡在海水里，多么清凉啊，是吧？” “夏天去也行，不过那时人有点多，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 “那我们可以去人少一点的地方啊！” “如果我们能找到的话，当然可以了，我也想去那里。” “我们能去吗？” “当然能了，我们还可以去爬山，泰山你去过吗？我想去那里看一看。” “没去过啊，但我最喜欢的就是爬山了，因为可以锻炼身体减肥啊，我希望有人可以陪着我去。” “我可以陪着你啊，虽然爬到高处的时候，我也觉得害怕，我生怕自己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你怕吗？” “我不怕，我怎么可能摔下去呢？泰山石梯的两侧都有防护栏，怎么会那么容易摔下去呢？” “我知道没那么容易，但是万一呢，万一我要是摔下去，那得多疼啊！”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胆小。” “我不是胆小，我只是怕高” “那有什么地方是你不怕的吗？” “我想，去游乐园我不怕，我可以玩游乐园的各种项目，过山车我也不怕。我们去武汉欢乐谷玩，怎么样？” “武汉欢乐谷吗？我在电视里见过，可是从来没去过呢！那里好玩吗？” “那里肯定好玩啊，虽然我也没去过，但是我知道它肯定好玩。” “你没去过怎么知道它好玩？”她鄙夷地看着我说。 “因为听起来就很好玩啊，那地方一定错不了，相信我，我们去那里玩一定没错的。”我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过了一段时间，欣欣好像爱上我了，她问我：“亲爱的，我们什么时候去武汉欢乐谷玩啊？” 我说：“别去了吧，那里太远了。” “可是你说过要带我去的。” “我是说过，可是我当时没想到这件事有这么麻烦，早知道这么麻烦，我就不答应你了。” “我们去一次嘛，我不怕麻烦的。” “你当然不怕麻烦了，因为一切麻烦的事都是我来做的，你只要等在那里就好。” “有什么麻烦事我可以帮你啊！” “太麻烦了，算了吧，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那我们总得去一个地方玩吧？” “为什么要去别的地方呢？在这里玩不也挺好的吗？” “这里人太多了嘛，我们能不能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那岂不是太无聊了，就在这里玩吧！” “这里哪有我们的私人空间？” “我们不需要私人空间，我那么爱你，在那里都是一样的。” “你说过要带我去海边的！” “亲爱的，你不是说怕冷吗？既然你这么怕冷，我们就不去了。” “可是我现在没那么怕了，我们可以等天气暖和一点再去，可以吗，亲爱的？” “海边那么危险，还是不要去的好，因为我又不会游泳，万一你或是我掉在海里淹死了，我还怎么爱你呢？” “我们不去远海，我们就在海边玩一下，不会有事的！你为什么还是这么胆小？” “我不是因为胆小，而是为我们的安全考虑，有什么事非要在海边解决呢？我们还是不要去了，我们就在这里待着，哪儿也不要去，好吗，宝贝？” “可是我还是想见一下海的样子。” “海有什么好看的呢？还不是水吗？电视剧里不是有很多海的画面吗？你慢慢看就好了。” “难道我们泰山也不去了吗？” “泰山其实也挺无聊的，你没去的时候觉得它多么美好，但是当你真正去了以后，你会发现泰山真的没啥意思。” “你去过泰山吗？” “没有啊，我去那种地方干嘛？” “你没去过就知道它无聊吗？你也太虚伪0了！” “我虽然没去过，但是我听去的人说过，他们都觉得无聊。既然他们都觉得无聊，我们就没必要去了。” “可是我一直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到泰山上看日出，我想跟你一起看一回。” “日出有什么好看的？你看到了又怎样？不看到又怎样？在泰山上看日出就能代表你的境界升华了吗？没在泰山上看日出就代表你比别人低很多吗？” “我如果没在泰山上看日出，会觉得我失去了很多。” “亲爱的，其实你并没有失去什么，这只是你的心魔作祟罢了。你把你的精力着眼于现在，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我真的很想去看一回。”她伤心地快要哭出来了。 “宝贝，别去了，那里真没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爱你啊，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你就是不爱我了。” “我爱你啊，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你不爱我了，为什么我无论提什么要求，你都不答应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宝贝，现在和以前的状况不一样了” “是不一样了，你没有以前爱我了，以前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从来不会反驳我的，没想到你现在变成这样了！”她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我没有不爱你了，我只是没有之前那么幼稚了，我的想法更成熟了。” “你这可怕的成熟，我讨厌你，我还是喜欢原来的你。” “以前的我与现在的我就是同一个我的不同发展阶段，不光是我，你也要成熟一点，不要再整天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好好把眼前的事情做好，这样我们的爱情才会长久，知道吗？我相信你是一个明事理的女孩儿，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了吧？” “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我只是觉得自己没有以前快乐了。我想与过去的你谈恋爱，而不是现在的你，我们分手吧，我觉得我们两个的感情可以告一段落了。”她转身就想走，我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强行留了下来。 “你在说什么呢？我们不能分手，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是爱你的，离开我，你恐怕再也找不到像我这样对你好的人了。亲爱的，别生气了好吗？” “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她说。 “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一不一起吃饭有什么关系？” “既然没有关系，那为什么不一起吃饭？” “学校规定不让男女生同桌吃饭，老师们都在食堂里看着呢，我怎么敢呢？” “你怎么就不敢了？你刚开始追我的时候，怎么敢呢？现在又说不敢了？” “那时候不是懵懂无知嘛！现在年纪大了，要懂得学校的规矩，不应该再乱来了。” “你真是太可怕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说完，她转身又要走。 “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你一直不思进取c不求上进，不能要求别人跟你一起不思进取c不求上进！你不考虑我们的未来，我还要考虑我们的未来呢！” 她瞪红了眼眶，愤怒地说不出话，她最后颤巍巍得说道：“我不用你考虑我们的未来，我们两个现在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未来！” “你这是在胡搅蛮缠！” “我不要一个饭都不跟我一起吃的男朋友，你让我一个人好了。” “在一起吃饭就代表恩爱吗？你看食堂里有那么情侣在一起吃饭，他们每一对都那么恩爱吗？他们每一对都会天长地久吗？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如果成熟意味着恋人不再亲密，意味着不再相信爱情天长地久，那我宁愿一直幼稚下去！” “亲爱的，我们都要冷静一点，这样一直吵下去，对我们的自身c对我们的感情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我们已经多久没有静下来，好好说一下知心话了？” 我轻轻地将她的头搂在胸前，说：“这段时间太忙了，我们都来不及沟通感情了。” “你很久没有抱过我了。” “我也很想每天都抱着你，但教室里不是人多眼杂嘛，他们都在盯着我呢，我哪好意思抱啊？” “那他们现在还在吗？” “不在了，但是我也要防着点老师和认识我的朋友，我不能让他们说闲话。”说完，我远远地看到一个值班老师朝我走过来，我立刻张开双臂，身体笔直地现在她身旁，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真是一个胆小鬼，没有人比你更胆小了。” “我是胆小，但这并不能证明我不爱你啊。” “你的爱，其实也就一点点而已。” “没有啊，我对你有很多爱啊。” “你多久没有跟我说甜言蜜语了？你多久没看我穿什么衣服了？你多久没问过我的感受了？你多久没有拉过我的手了？我真庆幸你还没有忘记我。” “我怎么会忘记你呢？我不经常关心你，不是因为我害羞嘛！我怕别人说我这样，又说我那样，我面子上挂不住啊！” “你害羞，你要面子，我们女生就不害羞，就不要面子了吗？你不爱我，即使爱我的话，也只有一点点而已，你更爱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我。” “可是人本质上都是爱自己的，你所谓的毫不保留地爱另一个人，归根结底也是爱你自己，不过换一种形式罢了。” “你爱你自己，我也爱我自己，既然我们互不相爱，不如就此散了吧。” “你怎么又说到分手了？你是多不希望和我在一起啊？” “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太累了。你曾经带给我许多快乐，我都记得，但是恐怕我们的缘分，也要到此为止了。” “你这么说弄得我很尴尬。” “我们分手吧，这样你就不尴尬了，你就自由了。” “可我还是喜欢你的。” “算了，咱们还是分手吧，就此别离，各生欢喜。”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头也没回，一句话也不说，悄悄地离开了。走到远处，她转过身来，对我喊了一句： “你注意到我今天穿什么衣服了吗？我穿的是一件白色上衣和浅蓝色短裙。” 她说完，原地转了个圈，她的裙摆轻轻扬起，，她的眼睛沾满了泪花。 我和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分手了，好像从来没有在一起过，在的记忆大潮里，这不过是一块礁岩。潮水大时，没过了它，我便忘记了这些回忆；而每当潮水退却之时，它们又如猛兽一般侵入我的内心，使我的灵魂又感到一丝战栗。 在我临进入棺材之前，我又想起了这些故事，虽然我记不很真切，但它们确实扰得我心绪难宁。我有的事情做了，有的没做，有的做对了，有的做错了，是非成败且留与后人评说，而我再没有改正的机会了。 我又想起那篇古老的寓言和一首悲怆的歌，我把它们捧在胸前，好像我又活了一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我常常在这寒冷的夜里瞎想，我家上面的那个场院里，现在还有人过去吗？那些已经长大的人，现在都去哪里了？他们还会回来吗？ 我妈从我小时就不喜欢看我到处溜达，要么我就在家写作业，要么我就跟他们下地干活，看着我到处溜达，显然是她最不愿看到的一种情况。每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回家，她就给我一个难看的脸色，有时候也会抱怨我：“就知道到处乱窜，不知道帮家里干点活。”我对这种指责是不否认的，因为我确实不喜欢下地干活，身体累一点倒无所谓，主要是在地里工作太无聊了，无聊到我无法忍受了。 下午我回到家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我的衣服上沾满了尘土，我的脖子和衣领间滋出了一些油腻的汗水。我不太敢跟妈妈说，我肚子饿了，有什么吃的，因为我一旦问了，我哪肯定会说我：“就知道吃饭c玩，也不知道给家里炖点水。”后来我就学乖一点了，每天下午出去玩的时候，都要早回来一点，起码把柴火炉子点着，烧一些水装在暖壶里。 不过这也是大一点之后的事了，那个季节没有现在寒冷，我大可以懒散地躺在夕阳下，享受午后农村生活独有的寂寞。我不知道我要什么，我每天都在按部就班地上学，我不太清楚自己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我也忘却了自己是否快乐。 场院的边上有一颗大梧桐树，大概有几十年了吧，树上的绿叶子也很大，我经常从树枝上薅下几片来，放在我的头顶上做遮挡阳光的帽子用。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棵树被人砍了，只剩下一个树墩子，它的根部还寥寥长了几片梧桐叶，只是再也没有之前大了。我有时会骑在树墩上，就像我站在一个发号施令的高台上，我面前所有人都得听我指挥。为了增强自己的权威性，我有时也会掰下一根树枝，把它当成宝剑握在手里，趁着人多的时候在空中随意舞动。 站在往场院走的路口，可以看到一户人家的院子，这也太平常了，甚至我都有点厌倦。一个用枯草树枝临时搭建的棚子，就是他们做饭的地方。每当夜色渐浓，他们就会生起柴炉，炉子里的火焰红彤彤的，在一片混沌的夜色里，显出一丝温暖的气息。我却很有叛逆的思想，心里满是疑惑，为什么每天到这时候你都要生火呢？就不能不生一次吗？吃饭就一定要生火吗？我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愤懑，饿着肚子跑回家了。 场院在一栋房子的背后，两者之间有一个石头垒起来的厕所，它是露天的c简易的，好多人都在这儿上过厕所。让我印象比较深的是，我们小学的校长在这儿上过，他肥头圆脸，挺着一个大肚子，撒起尿来十分稳当，竟然不带晃悠的。厕所里没有什么异味，除非刚才有大量的屎尿进入，否则气味是可以令人接受的。我见过很多在这里撒尿的，但是很少见有在这里拉屎的，大概白天的时候不方便，这个厕所是没有门的，所有人可以在任何时刻出入。应该很少有人希望自己在拉屎的时候，旁人可以自由参观吧，这实在是一件极难为情的事。 场院正对着一户人家的门口，他家的房子不是现在用砖砌的，而是早年间用石头砌的，房顶还是用茅草铺了厚厚一层。家里的两位老人，逢年过节才回来一趟，其余时间都住在城里。我从来没见过他们的子女，也许小时候见到过，却不能记得住，可自从我记事以后，就再也没见了。我往他们茅草屋顶上扔过鞭炮，往他家的烟囱里扔过石子。他过年来我家串门，这些事情我都没向他提及，怕他瞪出一副死鱼眼，又来骂我一顿。 中间有一张乒乓球台，是村里另外几个年轻人一起搭建的，他们找人做了两块水泥石板，作为乒乓球台的桌面，又在中间横着放了一排板砖作为球网。这样制作球台方法比较简易，但是也有个缺点，就是因为板砖比较坚硬，乒乓球很容易被打坏。我每回身上玩出汗，大都是打乒乓球打得，鞋子上也会落下一层尘土。我妈经常问我，这乒乓球有什么好打的，把你累成这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回到家之后，最害怕的就是她这样诘问我了，我只能偷偷地来到一旁，洗脸洗手等待吃饭了。 我小时候吃得并不好，每天都要吃煎饼卷大白菜。每顿的区别在于，有时候放点辣椒，有时候不放；有时候放点醋，有时候不放；有时候用豆油炒，有时候用腥油炒，用腥油炒的更好吃。我每次都要吃三四个煎饼，把肚子撑得饱饱的，在没有有趣的电视节时，这种生理上的满足感会来得更明显。 在一个温暖的黄昏，我躺在乒乓球台上，眼睛看着澄澈的蓝天，后背感受球台舒适的温度。冥冥之中，我又感受到了一种无聊，我不甘囿于这种环境，试着做出一些改变，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场院外的那一条路，有一个非常大的斜坡，上面有许多或大或小的石头。每次下雨的时候，雨水便在此处汇集起来，形成一条湍急的溪流，雨水要是再大一些，便会挟裹着石子一起流下来。我沿着这条路，从下往上走的时候，都觉得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当我顺坡而下时，我就轻松多了，我恨不得要飞在半空中，一下子直接跳下去。本家里有一个矮个子，他真正做到了这一点，再加上他胆子也大，我跟在他后面追，怎么追也追不上。 场院西边还有一块梯田，地不是分给一家的，是几户人家共同占有的。土地最上面一层是青石碎片，下面一层是松软的红色泥土，再往下面就变黑了，土地也就更湿润了。在地里面走路的时候，要格外小心，不要掉进村民们挖的大坑——地瓜窖子里去了。这些坑直径一米多，有的深，有的浅，我有时做噩梦会掉进里面，从来没有爬上来过。 沿着坡下来，在我去场院的路上有一台石碾，我妈经常带我去轧玉米，她扶一端，我扶另一端，她是轧玉米的主力，我来帮助她。我妈也带我去二舅家帮他喷农药，那时打药的机器还是人力推动，我妈是使机器运转的主力，我来帮助她。我那时感觉好累啊，几分钟就坚持不了了，我妈妈却一直在那里工作着，我很佩服她。 农村里的生活大多是平静的，晚上六c七点钟以后，这里就变得更加安静了，没有城市里车水马龙的繁华，只有远处时而响起的犬吠声。有时会传来吵架拌嘴的声音，大人们一听就知道是哪家的，甚至吵架的原因都能晓得几分。 太闲的日子过多了，人就跟死了似的，生活没有了激情，快乐也离得渐远。每次我回到这里，都会感到死一般的沉寂，我虽然说不出什么原因，可我就是不愿在这儿待了。我不喜欢用别人的家长里短来消磨时间，我不适应这里的生活，我回来的唯一原因就是我的父母生活在这里，而且他们也年纪大了，恐怕不能再搬到别处生活了。 我家里的地面莫名凹下去一块，我妈也说不清是为什么，以前走的时候还算平坦，现在却要小心不要崴到脚了。墙面上还是贴着破旧的奖状，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不该放下了吗？难道我们的世界就只有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未来吗？我们的世界就这么可怜吗？ 我家头上有一颗巨大的核桃树，我小时候就很大，现在还是那么大，它似乎是不变的，它也许会感到无聊吧。它会跟谁说话呢？树上的小虫子会跟它说话吗？来往的鸟儿会跟它说话吗？脚下的石头会跟它说话吗？ 以前的夏天，核桃树下面有一片洼地，大雨之后会短暂形成一片湖，青蛙在里面呱呱地叫着。湖面上飞过许多蜻蜓，它们上下翻飞捕捉着自己的食物，或者进行求偶交配，不知道现在还有人捕捉他们吗？ 我很多年不说话了，他们都以为我是个哑巴，非要用肢体或语言我，让我说出几句，以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可我哪里是这么容易屈服的人，他们迫切地想听到我说话，我偏偏把嘴巴闭得紧紧的，谁也别想从我嘴里听到一句话。有人以为，我会说话，只是我不说罢了；也有人认为，我太久不说话了，已经失去说话的能力了；还有人认为，我大概脑子坏掉了，以后怕生活都不能自理了。他们讨论得越激烈，我的心里就越逆反，我就是不说话，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我这次回来，碰到一个买猪肉的，他嗓门够大，可我不认识他。我带着口罩，他也没认出我来，我心中窃喜，终于没人让我开口说话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我不喜欢说话的这个特点，上大学的时候已经很明显了，无论上什么课，我几乎从不发言。我不太想参与到上课这项活动中，其他同学好像更有兴趣一些，他们参与的积极程度比我高多了，我并不觉得羡慕，反而有时会觉得他们愚蠢。 到了大二以后，我们有些专业课还在教学楼上，也有一些课程开始转移到社会学院办公室上，那时院办还没正式搬到学校门口。虽然我不喜欢上课，但是每次上课我几乎都是第一个到的，比起在路上遇到半生不熟的同学，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不如一个人早点来教室待着，这样可以避免许多尴尬。 我很难说清楚自己在外表上是多么邋遢的一个人，我穿了一件灰色的上衣，现在想来极其难看，可当时的我并没有更好的选择。我还穿了一件浅蓝色的牛仔裤，一双黑底红面的休闲鞋，我没有多余的装扮了，我能出去见人就好了，不对自己要求更多了。 那一阵子我上的课程是《社会工作评估》，关于这门专业课，我只记得自己出去参与过社会工作机构的评估实习，其他的就什么不记得了。这位老师讲义做得很细致，对这门专业也有自己的理解，我很佩服她，可是我压根就不想学这些东西，哪怕我因此不能毕业，我也无所谓的。 为了打发上课时的无聊时间，我总要拿一支钢笔和一个笔记本，老师讲课的时候，我就戴上耳机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用钢笔在笔记本上不停地写字。我会事先在手机里下载一些好看的汉字书法，等上课开始了，我就用手机打开书法图片，手机屏幕设成常亮模式。我把手机放在旁边，照着里面的汉字样式，自己在纸上划来划去，我本来计划要练一手好字的。 我是这间教室里面最不用心的，也是将来最没有出息的，我因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并不觉得有多难受。 来上课的一个微胖女生，我看着很眼熟，这不就是上官飞燕吗？她原来是我的同班同学，由于种种原因，现在却成了我的学姐，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对“姐”这个词还是比较有好感的。 她坐在我右手边大概一米的位置，她穿了一件黑色镂空连衣裙，腿上套了一双黑色镂空丝袜。她的嘴唇粉嫩而鲜红，她脸上的皮肤比以前更有光泽了，整个人也漂亮了许多。我们好久没再见面了，她还记得我吗？她是否还对我的经历表示好奇？ 我上课写字的时候，已经不会看手机了，开始专门看她，我看一眼她，写一个字，有时也只顾着看她，而忘记了写字。后来一整节课的时间，我用了七成在看她，我觉得我们应该发生点什么，她应该也注意到我了吧。 下课了，她起身要去厕所，我紧赶了一步，跟在她屁股后面，一起来到了走廊里。 “喂，你还记得我吗？”我跑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盯着她的眼睛笑说。 她一脸的不懈，没好气地说道：“当然记得，你这张丑脸，怎么能那么轻易就忘呢？你最近半年干嘛去了？” “我去探险去了，你呢？听说你去韩国留学了？怎么样，那里？学成回国了？” “我自己的事要你管？”她傲娇地说道，“有事说事，没事别妨碍我上厕所。”说完，她一伸手就把我推开了，她的胳膊丰满圆润，没想到做起事来也很有劲道。 我连忙躲开了，她在前面走着，高跟鞋踩地板发出来的声音很有节奏感，让人觉得她是一名非常职业的女性。她在前面优雅地走路，我悄悄跟在她后面，认真而富有感情地说道： “你赶紧上你的厕所，我在这里等着，等你出来，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还有好多问题需要问你。” 她只是在前面走着，并没有立即回应我，她踩着高跟鞋，缓步进入女生厕所，我想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还没好吗？不会是掉厕所里了吧？”我在外面等得百无聊赖，快要等不及了，于是隔着厕所门对她喊道。 厕所里一片安静，居然连抽水的声音都没有，我心想，现在的女生都这么优雅吗？上厕所都自带消音的？ “好了没有？不会真掉厕所里了吧？” 这时，厕所的门开了，她迎面走了出来，面色红润，脸上仿佛还有一丝笑意。 “你才掉厕所里呢！” “你上厕所干嘛要用这么久的时间？厕所里的味道有那么好闻吗？” “我上厕所多久也要用你管？有什么话快说，我还着急回去上课呢！”说着，她的手温柔而有力地梳理着秀发，手腕套着一根黑色头绳。 “你现在是学霸吗？这么喜欢学习？” “我可不是学霸，我顶多算个学渣，但比起你来，还是要强出不少的。”她轻蔑地看了我一眼，略带嘲讽地对我说。 “你干嘛跟我比呢？我是全班同学的底线，我可能连底线都不是，你要跟我比，岂不是自讨苦吃？” “你也别废话了，你就说把我拦在厕所门口，找我有啥重要的事？”她不耐烦而又好奇地问道。 “也没啥事，就是想跟你说想你了” 没等我把话说完，她转身就要走，我急忙拉住了她的手臂，给我一种柔顺光滑的舒适感。我倒想这么一直拉着她的手，很久不愿放开，她却很不乐意，使劲从我的手里挣脱了。 “你要干嘛去啊？”我问她。 “别在这里浪费我的感情，耽误我的时间，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我不愿意在这里跟你扯有的没的。” “怎么了？我得罪你了吗？”我困惑地问道。 “你没有得罪我啊，只是我不想看到你而已，对不起，我要去上课了。” “你就再陪我聊一会儿吧，恐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我说。 “没有机会了？说吧，这次你又要到哪里冒险？” “我才不想去冒险呢，冒险多累啊，我喜欢找一个地方老老实实地待着。” “你想去什么地方？” “我也说不太清楚，反正不是这里。” “你不想好好上大学，还要搞什么幺蛾子？” “反正我就不想待在这里。” “但是你离开得了吗？” “我确实离开不了，但至少能找你说一些话，那也是极好的。” “那你倒是说啊？”她说。 “我不敢说了，你要是再跑了，那我怎么办？” “这回你放心吧，我不跑了，好赖我都听你说完。”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想说的其实也没什么。” “那你倒是说啊？” “呃你的唇彩很好看。” “这当然了，你没看这是我花多少钱买的。” “你可真有钱。” “我要不给你点花？” “那倒不用了，我还不起。” “我白送给你的，不用你还。” “那也算了吧，我现在不是很想花钱。” “那你到底想怎样？” “你这条连衣裙不错，穿起来很漂亮。” “我知道，然后呢？” “就是还不错啊” “我知道，然后呢？” “就是我很喜欢你穿这条裙子的样子，我能抱一下你吗？” 她没有说话走到我身前，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我，我被她拥在怀里，像一个熟睡的婴儿似的。我慢慢地才发觉，自己的身材其实比她高大很多，按道理来讲，我应该把她抱在怀里，后来我也确实这样做了。她的身材丰满，身上的肉也很多，摸起来很舒服，她柔软的胸部，给我带来大海一般的温柔。 “我可能做错了。”我说。 “你做错了什么？”她说。 “我不该拥抱你的，也许我没有那么喜欢你。” 她松开她的手臂，从我的怀里挣脱了，她狡黠地说道：“我当然没以为你会喜欢我，就算你真的喜欢我，我也得同意啊！瞧你这一身土气的样子，我男朋友要是像你这样，我出去还不被人笑死。” “那你刚才还主动抱我？” “刚才我看你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都快要哭出来了，你就当我母性大发给你一些安慰吧，你自己也千万别想多了。” “看来是我多虑了，不过我真的对你挺感兴趣的，我很想听听你的故事。” “听我的故事？你是没睡醒吧？我哪里有什么故事，我也最讨厌别人讲故事了。”她说。 “你就跟我说一下你去韩国之后的事情，怎么样？” “这个”她白了我一眼，“我跟你说得着吗？” “你就给我这张帅气的脸一个面子，怎么样？”我故意淘气地说道。 “帅气的脸我倒没看出来，臭不要脸倒是看出来了。” “你就随便跟我说一下呗？” “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想跟你说，你算老几啊？” “看在我有几分喜欢你的份上，你就跟我讲一下呗，年轻貌美的上官飞燕姑娘？” 她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温柔地说：“年轻貌美我承认，但是讲故事就算了吧，我早就听说你喜欢别人给你讲故事，现在看来传闻居然是真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你听谁说的？”我好奇问道。 “听你的前女友说的。” “可是我没有女朋友啊。” “她说你曾跟她表过白，后来就不了了之了，这还不算前女友吗？” “我怎么不记得？是不是你记错了？” “她亲口告诉我，她是你的前女友，我怎么会记错？” “可是我不记得跟人表白过，你能告诉我她是谁吗？” “迪芭，记得吗？你是不是跟她表白了，后来就没下文了。” “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有这么一回事，但是我确实记不清了。” “你们后来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啊，我就不记清了。” “所以你表白之后，就把人家忘记了？” “这个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能只谈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你说的那件事情，好像确实有过，等我完全想起来处理完之后，如果你还是感兴趣的话，我保证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你，怎么样？” “那行吧，虽然我对你并不是很感兴趣。” “你的空气刘海儿是跟宋慧乔一样的吗？” “有她的样子，但也不完全一样吧，她的要更薄一些，我的要更卷一些。” “听不懂” “听不懂你还问？以后你估计听不懂的话，就不要再问了，省得浪费我的口舌，还让你徒添自卑之感。” “我以为我能听得懂。” “那只是你以为而已，女生发型的学问多了去了，你能懂得多少？” “我对女生的发型确实不了解，我询问关于你的空气刘海儿的事情，并不是因为我对女生的发型感兴趣，而是因为我对你感兴趣。” 她脸红了，不屑地说道：“我用得着你感兴趣？对我感兴趣的帅哥多了，你算老几？” “有很多帅哥对你感兴趣？那我岂不是最独特的一个，我是不是应该感到骄傲呢？” 她一时之间没话说了，于是转移话题道：“少跟我贫嘴，我要去上课了，拜拜！” 我想再留她陪我聊一会儿，可是上课时间确实到了，她也走得飞快，我也确实没有理由了。我可以不上课，但也不能耽误她的学业，她将来可是要保研的优秀学子啊，怎么能与我这种泛泛之辈厮混在一起呢？ 最好的方法是让她也变成泛泛之辈，让她因为沉湎于我的‘男色’而主动放弃变得优秀的机会，这样即使我跟她聊得再久c再深入，恐怕她也不会离我而去了。我想再找机会与她深入交流一下，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只要她愿意尝试，我都愿意接受。 大一新生的迎新晚会就要开始了，照例是在信息学部的大学生艺术活动中心举办。去年有这个活动时，我一个人去看的，看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时间，我就实在忍不下去了，找机会摸黑溜走了。 我想，也许上次是我一个人去的缘故，我才没能坚持到最后，如果这次能有一个女生陪我去，说不定我会有耐心从头看到尾呢！于是我打电话找到了上官飞燕，请求她跟我一起去看这台晚会。 “你晚上七点以后有时间吗？” “你要干嘛？” “晚上信息学部不是有一台迎新晚会吗？我特别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去看，你有时间吗？” “这算是我们的约会吗？”她笑着说。 “算是吧，不知道你没有时间。” “可是我晚上有一门《水利工程与应用》公共选修课，这样翘了不太好吧？” “我知道每门课程对你来说都特别重要，翘课对你来说也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可是我真的特别希望你能陪我去一趟。” “这种事情你应该提前告诉我的。” “我是应该提前告诉你的，可我也是下午刚知道迎新晚会这件事情的，所以才匆忙之中邀请你的。” “你不是对这种公共事务从来不关心吗？” “我是不关心的，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关心。”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看？” “因为晚会上的节目毕竟是艺术嘛！我对别的不感兴趣，对艺术其实还挺有好奇心的。” “‘好奇害死猫’，这你不知道吗？再说，我好奇你都好奇一些什么呢？” “我好奇的东西可多了，唱歌c舞蹈c相声c小品这些都让我好奇。” “你对所有这些都感兴趣吗？” “也不是啦，实际上我在各个艺术领域都是门外汉，但我喜欢借此发表自己的观点。” “可是就平时来看，你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啊？” “我平时的确不爱说话，可是面对这些节目的时候，我好像突然从心底冒出许多话来。可痛苦的是，我很难找到一个可以听我说话的人。” “所以，我就是那个被你选中的人喽？我应该感到高兴吗？” 我高兴地说：“你当然可以感到高兴了，不过你不是被我选中的，你是与我命中注定的。” “看你这巧舌如簧的样子！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能说呢？” “有些话不能对很多人说，只能对一个人说，否则生活不就乱套了吗？” “你有对很多人说的话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大概是有吧，只是还没有完全说出来。” “大家会愿意听你说话吗？” “这我不清楚，估计是不愿意吧，领导们开会讲话都没人听，更何况是我呢？” “那我要是一个人听你说话，岂不是很痛苦？” “为什么？” “你把本来要给许多人说的话，全都唠叨给我一个人听，那我岂不是压力山大？” “你大可不必把我说的内容放在心上，你听一遍，然后就过去了。” “你说的倒是一个好方法，可是我怕时间长了，还是会受影响。” “你要是实在受不了，可以跑嘛，离我远远的，这样我就找不到你吐槽了。” “话说我要是听你吐槽，你是不是得付我点精神损失费啊？” “我吐槽的东西，又不老是负能量的，也有积极的c光明的c向上的内容，说不定会给你一些启发，提高你的审美能力呢？” “看你的样子，正能量的东西也不多，应该都是些消极的c负面的东西，我怕自己是要精神崩溃了。” “没事啊，就算是负能量的东西多一点，客观上讲，也能提高你对负面情绪的免疫能力吧。” “我能不能不要你的‘命中注定’，我只想一个人安静待会儿。” “上官飞燕，你一个人安静待不了，因为那些老师们讲的内容，比我要负面多了，无论如何，你都逃不了的。” “那我就只能跟你去看迎新晚会，然后听你不厌其烦地吐槽？” “这样有什么不好呢？至少有我一直陪着你，当你觉得不耐烦了，你也可以吐槽我，把你身上所有负面的东西都冲我说出来。我是无所谓的，至少已经是百毒不侵了，无论什么样的负能量，都不会对我有啥影响了。” “你说的是真的？你是怎么练成‘百毒不侵’的？我也想学一下。” “要想练成‘百毒不侵’，其实也挺简单，只要你试着尝百毒，然后活下来，就能练成此门绝技。” “那岂不是很辛苦，还不一定能成功？万一中途我被毒死了怎么办？” “你会不会被毒死，关键看你的求生意志，你越想活下来，你就越能活下来，你越想自暴自弃，就越能死得彻底。”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不想练了，还是让你跟我在一起，你来帮我解毒吧！” “可以啊，我正愁着一身的好功夫没处使呢。不过我还要跟你说一点，我向你吐槽的，看上去负能量满满，实际上它们已经被我消毒了。它们看上去无趣c无聊，甚至有些恶意，但是仔细品来，不仅无毒无副作用，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我不信，你以为你是谁啊？”她说。 “我是一个普通人，但我就是要努力变得不普通，我要变得像山一样强大，像海一样宽广，我愿进化出最强大的力量，去爱c去保护c去生存着。” “你想象得很美，但是你真的能实现吗？” “我也不知道能否实现，但是我愿竭尽我最大的力量去实现它，即使让我输得粉身碎骨c尊严全无，我也不会放弃，我会一直紧紧地抓住它。” “有些事情你可以放弃，但还有些事情，你放弃得了吗？” “我会抓住，我会努力抓住，两者我都不会放弃，我都会努力地去做c去协调，我会竭尽全力地去维护，不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从你的话里，我听出了无限的悲观，你是这样的人吗？” “我大概是一名积极的悲观主义者，生命终究化为虚无，但我仍愿为之一战，当终极虚无即将来临时，我愿自己有足够的实力与之抗衡。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可面对死亡的时候，谁都是弱小的，不是吗？也许你永远不会强大，也许你即使放弃了现在，也不一定得到未来，况且是虚无缥缈的未来。也许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上官飞燕个子不高，肤质天生就有些发黑，甚至发出黑亮的光泽来，她比以前更漂亮了，我很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走路过去吧？”我说。 “那多累啊，为什么不坐校车？”她说。 “校车人太多c太挤了。” “公交车人本来就多，人少的那是私家车，你是不是娇生惯养惯了？” “有娇生惯养成我这个模样的吗？我明显是饱经风霜摧残长大的。”我自嘲道。 “那你还不愿意坐校车？” “主要是公交车起步太慢，爬坡能力也有限，要是毒圈刷在山地，你只能当别人射击的活靶子。” 上官飞燕一脸疑惑，她问：“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噢，原来你不知道啊。我说的是绝地求生这款游戏，新地图中有一辆公交车，跟咱们的校车差不多，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个游戏呢！” “对不起，我从来不玩网游，我最多就是在手机上玩个消消乐之类的。” “没事，我是说校车上人太多，但是大家又彼此不说话，这样会显得很尴尬，我受不太了这种情况” “大家互相不认识，当然就不说话了，难道非要跟朋友同学似的聊个热火朝天，你才满意？” “我就是受不了大家面面相觑的情况，我以为我有足够的才能，可以把车上的每个人都逗笑，可惜我没有。我既不喜欢车里尴尬的氛围，又对自己的无力感到愤懑，我希望每个人都可以生活得开心一点。” “你的想法当然是好的，但是像你说的，坐校车的时候就能把所有人逗乐了，这样的人在世界上恐怕不存在吧，即使存在，他们也没有那么做的必要。” “为什么呢？”我问。 “因为公交车上本来就不是一个消遣娱乐的场所，它是为我们的工作生活服务的，你要是有别人逗笑的本领，大可以在别的地方施展，为什么非得在校车上跟自己过不去呢？” “可我还是觉得人们之间太冷漠了，我们能不要这样吗？” “也许人们之间保持冷漠也是一种好现象呢？” “为什么？” “也许人们坐在车上，本来就不想被打扰，有的人工作忙了一天，难得获得片刻的宁静，你还偏要上去逗他们，岂不是自讨没趣？”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我要是累了一天的时候，也不喜欢被别人打扰，只想要一个人待着，谁也别来烦我。” “也许在某个人的心里，他有深重的忧愁，他不便对人提及，只能一个人慢慢消化。他将不会被人逗笑，因为他能使自己的情绪不会崩溃，已经尽他最大努力了，这时候你去搞笑，反而更令人厌弃。” “如果我们是同学呢？上车之前我们还在说说笑笑，可是上车之后大家就都不说话了，这样的转变太突兀了吧？” “上车之前你们所处的是私人空间，上车之后大家就处在一个密封的公共空间了，你的言行举止不能只顾及到自己，还要为同车的其他人着想，不是吗？”她说。 “可我还是觉得尴尬，怎么办？” “那我们就不坐了，好吗？好好地坐一下公交车，还得给你解释这么多，你不累我还觉得累呢！有这个功夫我们即便是走路也早走到了。” “我们不是正在进行学术探讨吗？多花点时间也是值得的。” “你在坐校车的时候进行学术探讨，不觉得有问题吗？那你上课的时候在干什么？” “玩手机啊。” “那你活得可真有颠覆性。”她说。 “我觉得人活着就应该有创意，不能老是循规蹈矩的，这样体现不出个性来。” “你的想法确实很先进，跟我们大多数人不一样，我们只能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情，而你却能活出自己的节奏来，真不容易。” “过奖过奖，其实我也没那么优秀，都是同学们的衬托”我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什么？” “我的意思是虽然我已经足够优秀了，但是需要改进的地方还有很多，我坚决反对对我进行任何形式的个人崇拜！” “你觉得我刚才是在夸你吗？” “你不是在表扬我吗？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你的心理素质可真好，能活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过硬的心理素质功不可没。” “哪里哪里，我能过上现在这样的生活，都是运气使然，与我自身的优良素质以及艰苦卓绝的努力没啥关系，即便是有，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只是运气好而已，运气好” “真受不了你，我要走了，不想跟你扯淡了。” “我们确定不坐校车了吗？” “不坐了，我怕再等会儿，你要在校车上给我写出一片论文来，那我可真要哭出来了。” “不会的，我这个人最讨厌写论文了，唯一写过的一篇还是抄袭的。” “我受不了你啦，我发现你平时话不多，但是为什么跟我在一起，你的话就滔滔不绝c永远说不完呢？我发现你不仅不孤僻，还是一个贫嘴，你说起话来一停不停的样子可真令人讨厌！” “我有这么讨厌吗？”她穿着高跟鞋走路，我快速钻到她面前，冲她的脸睁大了眼睛，做出一副可爱无辜的样子。 “有，而且相当讨厌，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讨厌的人！” “你讨厌我也许是因为我们太相似了，你从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缺点。” “你在瞎说些什么？我为什么要讨厌自己？” “这个我随便瞎说的，你别当真就行了。” “我偏要当真了，你倒是说一说，我有什么缺点？” “这个真的可以说吗？” “当然可以说了，等你说完，我再决定要不要去看迎新晚会。没关系，你说吧，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只管实话实说，别有什么顾虑，放心说吧，最好说得具体一点，这样我不容易听错。你说吧！” “还是算了吧，我仔细想了想，你还真没什么缺点，刚才我都是瞎说的。” 上官飞燕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她没有说话，色上一片惨白，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她干等着我把话说下去。 “我又想了想，其实你也有缺点，首先你这个人太漂亮了，你的美不是一般男生可以驾驭的” “你说什么？”她用极其怀疑的眼神瞅着我，吓得我都不敢说话了。 “没说什么” “继续说下去。” “算了，我不敢了。” “听到没有？我让你继续说下去！” “你还要我说吗？” “说！哪里这么多废话？” “我想说，其实你挺漂亮的，也很性感，你最主要的缺点就是性感。所有男生见了你都会心动，如果你处于平静的状态，尚且可以令人接受。如果你一旦高兴起来，你的嘴角露出一弯浅笑，性感中带着妩媚，这时所有的男生都会被你吸引，你成了他们的无可救药。” “你可别恶心我了。” “我就知道不应该说的。” “我还有什么其他的缺点吗？”她说。 “没有了，暂时就这么多了。” “不能吧，我的缺点应该有很多的，你再想想？” “没有了，我不敢说了。” “到底是没有了，还是不敢说了？有就大胆说出来，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我还能把你吃了？” “这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当着我的面就很方便，我让你说，你就想好赶紧说！还想不想去看迎新晚会了？” “至于你第二个缺点呢，就是好学，每次我上课玩手机的时候，你都在认真做笔记，我看了你四十五分钟，你就做笔记四十五分钟。” “你不好好上课，光看我干嘛？” “我不是无聊嘛，总得找点事情做。” “那你下次别看我了，找点别的事情做，我一节课被你白白看四十五分钟，岂不是亏大发了？下次记得带点礼物。” “看你还需要带礼物吗？” “当然了，我是谁啊？能让你白看吗？”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啊？” “我随便啊，只要尽心就行，价格贵重一点也没关系，我心大什么能接受。” “可是我买不起贵重的礼物，怎么办？” “既然你买不起，以后就不允许再看我了，每次看到我，你都得闭眼睛，知道了吗？” “知道了。”说着，我就把眼睛闭了起来。 “我没让你现在闭，我是说‘以后’，‘以后’闭听得懂吗？” 然后我把眼睛睁开了，我看到她秀丽的脸庞，顿时感觉心动不已，我感觉我可以狠狠地亲她c抱她一顿了。 “我还有什么缺点吗？说来听听。”她说。 “你还有个缺点就是知性，你不仅专业课学得好，而且在文学方面也很有造诣。我看过你写的那篇散文，文笔细腻而流畅，感情克制而饱满，写出了你的内心中非常忧伤的一面，我对你生活中经历的痛苦感同身受。” “那篇文章你真的看了吗？” “我认真看了，写得非常棒，在我看过的现代散文里面，几乎是最顶级的，也是我看过的最凄冷哀伤的文章。” “谢谢你的称赞。” “但我想知道，你生活里究竟经历了哪些变故，才让你写出这样的散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k1073 番外篇1』 火车上暖烘烘的，现在还不是最热的时候，因为还是二月份，可天气却出人意料地回暖了。上车之前我带了很少量吃的东西，现在我是越带越少了，我发现在火车上稍微饿一点没关系，但是要出来进去地上厕所c吃东西就比较麻烦。尤其是在硬座车厢里，人多又杂，行李也多，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能不出去就尽量待着。 说起来很惭愧，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卧铺票还是不舍得买，只愿意买硬座凑合。可是我也有自己的解释，我从家里出去，是要去奋斗的，既然是去奋斗的，那么买个硬座吃点苦也没什么。其实年轻的时候吃一点苦，我也都觉得没什么，只要愿意去努力，一切都能过得下去。 我的耳朵里本来是清净的，可隔了两三排座位，有一个高学历的女生在高声谈论着考研读博的事，扰得我心绪不宁。我只好又把耳机带上了，听着《kiss the ra》的纯音乐，这让我的内心再次获得了平静，甚至有些微的愉悦。这大概是神仙写的曲子吧，要不怎么像宗教经典一样，洗刷了我的罪恶，让我不再那么偏执于所得。 眼前的这个女子戴着一副黑色细边框眼睛，上面穿着一件灰绿色外套，脚上踩了一双黑色短筒雪地靴。她的脚很小，也很乖巧地并在一起，她的小腿也紧并着，不经意间显露了初来乍到的腼腆。她还用着一部白色的苹果手机，我对这类用户向来有一种偏见，以为她们都没什么主见，只是凭着别人的喜好，来决定自己要买的手机。 我看她拖了一个大行李箱，里面貌似装了很重的东西，她想把箱子放到车顶的货架上，此时却面露难色。我主动地向她问道： “请问你要把它放在上面吗？” “是啊。” “我来帮你放吧！”说完，我用尽全身力气，帮她把行李箱举过头顶，放到上面的行李架上。我把行李举到半空时，差点儿没坚持住，让箱子再掉下来，我很庆幸没发生这样危险而尴尬的一幕。后来我帮女生搬行李都有阴影了，能不帮忙就尽量不帮，因为你不知道她的箱子有多沉，你也不知道你能否给她搬上去。为了避免发生这样丢面子的事，保险起见，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除了这个责任无可避免地降临到我的头上，我还是能躲尽量躲远一点吧。再说我也不是那么开朗的人，比起主动地帮别人做事，我还是更习惯一个人解决问题，尽量避免给别人添麻烦。 “谢谢你啊！”她笑着说。 “没关系，就是天气有点热，”我把外套脱下来接着说，“这天气怎么说热就一下子热起来了呢？你是哪里人？”我漫不经心地问道。 她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坐下来说：“我是菏泽的，你呢？” “我是淄博人，现在去武汉工作。”我其实没有工作，我写小说并不能赚钱，只能说不务正业。但在这里，我要假装自己有工作，否则我这个人太奇葩，一般人不能理解，聊天就进行不下去了。 “你呢？你还是学生吗？”正像网络上有人说的，说一个人像学生，并不是夸她有多年轻，而是说她衣服穿得土。她的确穿得比我洋气，但我的穿着是够不到及格线的，她比我好是理所当然的，而且她要比我好很多，才能消除我对她的偏见。 “我还在上大学，”她也不甘示弱地说，“”您要不说的话，我还以为您也是学生呢！” 我很少被人说像学生，因为我长得老相，他们都说我三十多了，其实我才二十几岁。她这样说完，我刚才得意的心情一下子没了，瞬间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了。有些时候就是这样，自己的一些缺点，通过自己的嘴说出来没事，但要是经由别人说出来，心里也还是不舒服的。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头，尴尬地笑了，我想将对话的重点巧妙转移到另一方面，说道：“我长得那么老，哪里像学生啊？他们都说我像三十几岁的人” “您没有三十几岁吗？我还以为您是一名博士生呢？您长得就一副很有文化的样子。”她笑着说。 “你这不是在夸我吧？”我怀疑地问道。 “我当然是在夸您了，我还很敬重您呢？” “‘敬重’我？我应该暂时不需要吧，再说了，为什么你老对我称呼‘您’呢？你是不是有点过于客气了？” 她笑着说：“对不起啊，我习惯了，我父母从小就教育我要尊老爱幼，一见到‘您’我就对不起啊，是‘你’，一见到你后我情不自禁地使用尊称了。‘您’，不，是‘你’不会见怪吧？” “我怎么会见怪呢？”我勉强露出微笑，后面的牙根紧咬着，低声说着，“我都见怪不怪了。”从她的反应中，我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我不仅有显而易见的‘土’，还有彰明较著的‘老’，我这一辈子大概没什么活头了。 “你长得可是挺漂亮的。”我有意奉承她，希望能改善她对我的印象，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多谢‘您’的，不，是‘你’的夸奖，‘您’看，不，是‘你’看我这张嘴就是不长记性，‘您’兹当，不，是‘你’兹当没听见就行了，我给‘您’，不，是我给‘你’赔礼了。” “我可真受不了你的礼貌。难道我给你‘老’的印象就这么难以磨灭吗？”我苦笑着抱怨道。 “对不起‘您’啊，不，是对不起‘你’啊，我真不是故意针对‘您’的，不，是针对‘你’的，我用我的礼节发誓，我再也不会这样称呼‘您’了，不，是称呼‘你’了。”她说。 “我倒见识你的礼节了。”我说。 “怎么样？我没骗‘您’吧，不，是骗‘你’吧。”她说。 “您的礼节确实没问题，但是这儿有没有，”我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说，“我就不敢确定了。” 她笑着说：“您是说我的头发吗？我下午刚剪的，怎么样，还可以吧？” “我又没说你的头发。” “那您说的是我的发卡吗？粉红色的，虽然有点幼稚，但我就是喜欢啊，没办法！” “也不是。” “哦——我明白了，您说的是我脸上的皮肤，我的皮肤老是出油，用什么洗面奶都没用。” “算了吧，就当我没说吧！” “别啊，您到底说的是什么呀？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我可以慢慢改正啊。” “不用了，你挺好的。” “我可不相信您说的话，俗话说‘人无完人’，就算是我再优秀，也绝不可能没有一点缺点。您就勇敢地说出来嘛，我会感谢您的！” “您就是太完美了，我找不出您的缺点。”我说。 “您可别这么说，我会骄傲的，虽然别人都这么说我，但我绝没有当真。我始终秉持着谦虚谨慎c戒骄戒躁的工作作风，争取让自己获得更大的进步！”她说。 “那你加油吧。” “不，咱们要一起加油，共同进步，不能让任何一名同志掉队，您说呢？” “我就算了吧，我已经这样了，就别再要求我怎么样了。” “那可不行，俗话说得好，‘活到老，学到老’，就算你把自己放弃了，我和广大同志们也不会放弃你的！” “什么？我连放弃自己的机会都没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您可千万不要轻生啊，生命只有一次，我们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当中去。老师和同学需要你，国家和社会需要你，党和人民需要你！”说到动情处，她紧紧抓住我的肩膀，眼里饱含着泪花，晶莹闪亮像天上的星星。 “虽然您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有必要再澄清一下，我早就不是学生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平时跟同学们演讲惯了，这一套词我太熟了，下次我给你改改。但是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你要是不明白，我再重新给你讲一遍：生命只有一次，我们要把有限的生命” “算了算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还是不要讲了，你的思想觉悟太高了，你说出的每一句话我都要记下来，回去认真学习领会。” “你能这样做我真是太高兴了，我不光为你感到高兴，还为你的家庭感到高兴，为你的学校感到高兴，为党和人民能拥有你这样杰出的人才感到高兴！” “您别太高兴了，您忘了要谦虚谨慎c戒骄戒躁吗？”我提醒她道。 “您批评得很有道理，我接受您的批评，我们要想进步，就得多做批评与自我批评，您的社会阅历比我丰富，您肯定更清楚这一点，对吧？” “对吧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 “对了，人要有自知之明，就得靠反复的批评与自我批评。以前老师都是这么教我的，我也是这么做的，才有了今天微不足道的一点成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我突然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兴趣索然，她估计也不会看上我吧，她是那么优秀，而我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我想回到过去，回到之前我来的地方，那里有个姑娘在等着我。我想她应该是我的，她不会再属于别人了，虽然她现在也不搭理我了，我还是很想她。 “欣欣，你非要去泰山看日出吗？那样多累啊？” “你怎么这么懒呢？做什么都嫌累？”她开心地笑着，对我抱怨说。 “爬山多累啊！我们不如找点轻松的事情做。” “那你想做什么？” “我们啥事也不用做，就在这里待着，好吗？” “这样岂不是太无聊了？”她说。 “无聊吗？不无聊吧，我心里还挺愉快的呢！” “什么事能让你这么高兴？” “这不是快高考了嘛，我们的高中生活终于要结束了，我真的太高兴了。” “高中生活快要结束了，我倒有些不舍呢！”欣欣叹了一口气，有些哀伤地说道。 “这样痛苦的高中生活，你能有什么不舍呢？”我不屑地说道。 “有很多朋友啊c同学啊c老师啊以后都不太可能再见了，我会很舍不得她们。” “你们女生就是小家子气，多愁善感的情绪没地方用了，净会想这一些有的没的！你跟她们的感情有那么好吗？闲着没事想她们干嘛？” “她们跟我的关系可好了，谁都像你这么无情？”她对我的表述似乎有些不满，略带指责的语气对我说道。 “我承认我是有点无情，可是我要那么多感情做什么用呢？我记得他们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就知道你这个人无情冷酷。”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坏了，我其实还是一个挺好的人呢，我从来没想害别人呢！” “你倒是敢害别人呢？你要是敢这样做，我就不跟你在一起了。” “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你见不得我去做不好的事情，放心吧，我不会去做的，因为我跟你一样，也是一个善良的人。” “我也知道你很善良，可是你整天自由散漫的，也不说好好学习，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脑子里想的东西可多了，我怕说出来你不明白，而且你也不会感兴趣。”我说。 “怎么会呢？只要是你跟我讲你脑子里真实想的，我都愿意听，只怕你不愿意跟我讲。” “我想的事情可多了，就比如说恋爱，我就觉得恋爱是一件耻辱的事，你不觉得吗？” “恋爱怎么会是耻辱的事呢？我觉得恋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啊！” “哪里美好了？” “就是很美好啊，你没觉得爱情是很感人的吗？我渴望得到一份完美的爱情，为了爱情我愿意付出一切。” “你为什么要付出一切？” “你没听说爱情就像飞蛾扑火吗？明知道要被燃烧成灰烬，还是情不自禁地靠近，我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 “每个女生都这样认为。” “是啊，这有错吗？我也这样认为，有错吗？” “应该没错吧，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喽！” “我想说，这真是一个荒唐的世界，我似乎不爱这个世界了，我也不爱这里面的人了。” “为什么？所有人你都不爱吗？” “不爱，我真的不爱，我倒宁愿死去，这是一个让我感受不到温度的世界。” “也许这个世界是有温度的，是你自己太冰冷了呢？” “这个世界是冰冷的，我自己也是冰冷的。” “是你冰冷了世界，还是世界冰冷了你？”她说。 “所有的一切都是冰冷的，我都不屑于研究这个问题了，也许它不值得我去研究。”我说。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你觉得重要的吗？” “没有了，也许是自由吧，在我的眼里它可比爱情重要多了。” “难怪你整天自由散漫的，你可知道，自由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知道啊，可是那我也不管，我就是喜欢自由，还有喜欢你。” “干嘛又说到我身上？”她害羞地脸红了，有些无辜地说道。 “我喜欢你，我想现在就告诉你，我怕以后都没机会说了。” “你真是一个性情古怪的人，我从来都搞不清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你总是让我措手不及。” “欣欣，其实你也不需要做什么，爱情这东西不重要的，虽然我很喜欢你，可是我不喜欢它，我希望它离我远一点才好。” “你说得越多，我反而越搞不懂你，也许是因为我懂得太少了吧。” “这也不怪你，我也搞不懂自己，我试图把自己弄清楚，现在反而更糊涂了，我不知道是否要坚持下去。” “你要坚持做些什么吗？我想也许我可以帮你吧，你觉得可以吗？” “我想坚持把自己搞明白，也许你也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我只能一个人死在这条不归路上。” “你不要说这种丧气的话好吗？你这么说我心里不舒服” “你不要把我说的话太往心里去，有些事情我都是乱说的，即使说了也不会算数，一转眼我就会忘记的。” “好了，我知道了。” “我对什么事都不会负责的，我讨厌任何的事物靠近我，我只想它们远离我，我习惯一个人待着。” “我知道了。” “我也许会打人的，你也最好离我远一点，小心我情绪突然失控，我怕到时候真要六亲不认了。” “知道了。” “我真不是在说笑，我是认真的，你到时候要是怕了，就离我远一点，我怕我会伤到你。” “我会小心的，等你心情平复了，我再来找你。” “你胆子可真大，真不害怕我吃了你？” “害怕，但我有预感你不会的，我自己小心一点就是了。” “所以当有别的男生来找你的时候，你不会不走的，是吗？” “我也许会走的，如果条件合适的话。” “你最好是要走的，因为虽然我是喜欢你的，但这不是长久的喜欢，我不会跟你在一起一辈子的。” “你在说什么呀？”她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地说。 “我大概是精神失常了，你就把我说话当成放屁了吧。”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晓得什么意思，可是这几句连在一起，我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欣欣，你有遗憾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每个人都会有遗憾。” “那你有没有呢？” “有吧我当然也有了我有一些遗憾。” “你能把你的遗憾告诉我吗？” “其实没必要说的，都是一些小事情。” “生活里有遗憾，是不是一件特别不好的事情？” “我没觉得特别不好啊，人生哪里是十全十美的呢？” “可是人生如果有遗憾的话，那该是多么令人难受的事啊！” “我们不必那么难受的，我们不是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吗？那些总能让你开心了吧！” “我感受不到那些美好的东西，更不用说感到开心了，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可是看起来你是我们班里最开心的那个人，不是吗？” “我应该是开心的，我也想变得开心，可是生活实在太荒唐了，我克服不了它，也不能与它和平共处，我恐怕永远都开心不起来了。” “别轻易说永远，永远能有多远呢？更何况我们没有永远，我们的高中生活，不是马上就要结束了吗？你以后就能开心起来了，对吗？” “一想到高中生活快要结束了，我真是太开心了，那将是一片自由的天空，我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和渴望，朝着那里狂奔而去。” “真好，你马上就要自由了。”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你能感受到我的兴奋吗？我真是太开心了！”我双手晃着她的肩膀，兴高采烈地面对她说。 她一脸嫌弃地说道：“你不要再晃我了，我被你晃得难受，头都快要晕了。” “哦，对不起，我没伤害到你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高兴了，以至于不能自已了。” “你把我的肩膀都晃疼了，”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有点埋怨地说道，“祝贺你呀，我要去上课了。” “干嘛去上课啊？上课多没意思！” “我不像你，我还是要去上课的，你自己玩会儿吧，我先走了。” “为什么不多待一会儿？” “上课了，我要去上课了。” “你为什么要去上课呀？”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是高中生，当然要去上课了。” “你不去上课不行吗？” “我得去上课了。” “上课是那么不快乐的事，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忍受下去的。” “这么些年你不是也坚持下来了吗？怎么突然就不想坚持了？” “在课堂里我感受不到任何的快乐，我只感觉到压抑c愚蠢c痛苦和不自由，与其把我留在这里，不如让我放逐远方。” “你一直都说过要离开这里，可是你究竟要去哪里，直到如今你也说不清楚，你想要去哪里呢？” “我想要离开这里，这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讨厌，我在这里没有任何的留恋。但是除了你，你是唯一让我觉得美好的理由，我太爱你这个理由了。” 欣欣稍微心动了一下，她说：“还是跟以前一样，你说得越多，我反而越不懂你，我现在越来越不懂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我好多年都没看到欣欣了，有时也会在微博里看到她的照片，她还是那么漂亮，较之以前更多了几分韵味。她后来有男朋友了，大概也结婚了，我不清楚她男朋友什么样，那个王八蛋大概也会很帅。不管他帅不帅了，我只希望他能温柔一点，不要做出一些越轨的事，要是伤了她的心，我可要狠狠地咒骂他。 我这个人其实也挺宽容的，我不介意她做我的女朋友，可是她却不愿意，她对我同时拥有好几个女朋友感到不开心。我没有办法说服她，只得由着她的性子，去找一个更爱她的男人，我希望她不要如愿。我还是希望她能回心转意，能做我好几个女朋友中的一个，她可以打我c骂我，甚至对我有一些不满，只要她还是属于我的，我就感到很开心。毕竟，她还是我的初恋，也是我一辈子都不想放手的人，她还是赶紧回到我身边吧。 我后来结过一次婚，新娘的样子我都快忘干净了，她在一般人眼里是很漂亮的，跟我也非常般配。我却不这样认为，我承认她是漂亮的，甚至让我有点动心了。如果我们只是做嗳的话，我还是乐意的，可要让我俩生活一辈子，那是对我们彼此都是一种折磨。 我们离婚了，当初结婚的时候，我已经有这种预感了，没想到心想事成了。我曾想过，怎么生活不是一辈子？何必那么吹毛求疵呢？也许稍微将就一下，我这一辈子就过去了，说不定我也会过得很愉快c很幸福，说不定我想要的那种生活，一下子就全来了呢？ 她是一名公务员，我向来对这种工作没什么好感，甚至有些刻板印象。我总觉得他们把我应得的工资抢走了，我之所以穷成这样，与他们有莫大的关系。他们本不该得到那么多的，而我得到的太少了，他们必须为我穷困潦倒的生活负起应有的责任来。令我感到失望的是，他们总是这样说过，可真正做到的却又很少，他们怎么从来没有给我发工资呢？ 她的家里人是做什么的，我不是很清楚，也不太想搞清楚，只知道她的家里很有钱，也很有势力。她的父亲有一张国字脸，头发灰白稀疏，带着一副银色边框的眼镜，脸部耷拉着一些赘肉，随着年岁的增长，他脸上的皮肤就越显得松弛。他几乎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平时的生活中也沉默寡言，但是喜欢读书，尤其善于研究近代党史之类的典籍。 我第一次去岳父家时，简直把我吓坏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大气的房子，他们家的一栋房子顶上我们好几栋。他们家的客厅里宽敞明亮，棕色的沙发坐上去也很柔软，屋顶白色的大灯发出温暖舒适的光。岳父的书房里光线幽暗，家具陈设古色古香，靠墙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精装典籍，这是我梦想拥有的地方。他只有我的妻子这一个女儿，这也是他一生最遗憾的事情之一，他本来想多生几个的，可是由于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他作为领导干部也不得不遵守。等后来生育政策放开了，老两口的年纪也偏大了，想要再生一胎，也已经来不及了。岳父知道我也算作一个读书人，他倒希望在自己百年之后，能够将他的书房以及书架上的书继承给我，我巴不得他这样做呢。 岳父留我在家吃饭，我紧张得不行，桌子上的菜有好多没见过，我也不敢把筷子伸远了，只敢夹自己近处的素菜吃。他们对我却愈加热情，给我夹菜，让我吃这吃那的，我反而更加不好意思了。趁着感情热络之际，他们也会对我进行规劝，我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只得认真听着。 岳母笑着对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好歹找一份正经工作吧，要是找工作有困难，就对你叔叔说一声，他认识的人多，可以帮你介绍一个好工作。” “行吧，妈，这个我再好好想想吧。”我为难地说道。 “孩子，不瞒你说，你这个工作赚钱少，还不稳定，不如换一个吧，怎么样？” “妈，我还没想好呢” “孩子，阿姨知道你有自己的梦想，你也想坚持下去，可是世界上有梦想的人多了去了，真正能成功的才有几个呢？” 岳母说的很有道理，我一时找不出理由反驳，只能保持沉默了。 “即使你不为我们这些长辈考虑，你也得为你的妻子考虑啊，她可是要陪你走过一生的人，你总不希望她也陪你颠沛流离地生活吧？” “不会的，妈，我会努力让她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 “但‘努力’可不是挂在嘴上的，你得付出实际行动来，你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作，怎么赚得钱回来？你没有一个稳定的收入，怎么给我的女儿一个稳定踏实的生活？” “阿姨，您说得有道理。” “阿姨也是从年轻时候走过来的，阿姨也上过大学，年轻人嘛，尤其是男孩子，总得有点志气c有点追求。可是当你结婚了以后，你就不能只考虑自己了，你得为你的家庭考虑，男人应该有担当，你觉得阿姨说得对吗？” “您说得很对。” “当初你和我女儿结婚的时候，就没经过我们同意，既然生米煮成熟饭了，我们就不想再追究了。我们看你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只希望你能好好对我女儿，不求你能让她荣华富贵，至少也别让她生活得更差吧？” “阿姨，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你肯定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要不怎么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呢？这些简单的道理就不用我再跟你啰嗦了吧？” 阿姨确实不需要再跟我啰嗦了，因为我已经完全领会她对我的期望，但是有件事情她只说对了一半，我是考上了名牌大学，但我并不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 阿姨接着说：“要不你去考个公务员吧？你写文章这么在行，考公务员对你来说肯定不是一件难事，更何况在这一方面我和你叔叔都是过来人，以后也能给你一些照应。” 我用手挠了挠后脑勺，羞涩地说道：“阿姨，我恐怕考不上吧？” “嗳——你怎么能妄自菲薄呢？公务员考试对于有些人来说，也许比登天还难，但是对于你这样的聪明人来说，也许只是一件平常事。就算你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你总该相信阿姨吧？阿姨在这一方面可是过来人，但凡阿姨看中的人才，就没有不成功的，即使暂时不能成功，最终也能成功的。我看你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阿姨还从没看走眼过。” “可是申论实在太难了，我完全不知道应该写什么c该怎么写，这对我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我说。 “这你倒不用担心，写申论是有技巧的，它需要你有一定的逻辑思维能力和语言组织能力，把你对某一问题的思考通过一定的规范和格式表达出来，而这正是我们所擅长的。” “阿姨，您的意思是叔叔c阿姨还有我的妻子，你们都擅长写申论吗？”我好奇问道。 “当然了，你也不想一想，我们一家三口是做什么工作的？” “阿姨，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了，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我看你就很有做公务员的才华。” “可是我从小就不会说官话，现在土话说惯了，再改也来不及了吧？” “嗳——这两种语言体系虽然所用文字不同，但表达的意思还是相通的，只要你的思想觉悟够高，就不怕不会写官样词章。” “但我还有一个疑问，就算我笔试勉强通过了，可是公务员考试不还有一场面试吗？面试怎么办啊？我对自己的言谈举止最没有自信了，而且我一看到人就紧张，有时候连话都说不出来，更不用说面对严肃的考官自由表达了。” “面试就更简单了，找一身得体的正装穿上，你就当已经拿到第一名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 “您的意思是，我面试一定能拿到第一名？” “你这孩子！脑袋怎么一根筋呢？我说过你一定能拿第一名吗？我的意思是，你只要保持一颗平常心，就很有可能会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也许我真的应该去试一试。” “你早就应该转变自己的观念了，有时候执着是一件好事，但过分的执着就变成了执拗，与社会生活的规律相违背，不仅耽误了自己和家人，也会给国家和人民添麻烦。”岳母教训我说道。 “我谨听您的教诲。” “还有，虽然我已经这么跟你说了，但是该做的功课你还是要做的，与别人的差距不要拉得太明显。” “我知道了，阿姨，我一定做好最充分的准备，我一定做得跟他们一样好。” “你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如果这一点你都做不到，这么多年的书你可就白读了。” 她刚一说完，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考公务员必须有大学文凭吗？” “当然了，你以为是个人就能考吗？” 我低下头，重新陷入了思考，再度进入了迷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我忘记了自己大学没毕业的事实了，我还以为自己是一个大学生，可惜现在不是了，我连考公务员的资格都没有了。幸亏我本来就没就打算考公务员，可是心里毕竟还是有些难受的，这种感觉就像当你面对一个姑娘，你们本来有机会发展成为恋爱关系的，可惜你不偏偏不去追求。也许你并不真正喜欢她，可是当她真正找到了自己的男朋友，并对未来的幸福生活有所预期时，你的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我本来就不喜欢跟长辈聊天，到了我妻子的父母家里，还是没有改掉这个坏习惯，我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改变不了。岳母对我还是很亲切的，虽然偶尔会唠叨我，但是从来没有大声斥责过我。从这一点来讲她对我很好，我是承认的，可我骨子里不喜欢琐碎的事情，与其和她老人家在一起，我更愿意跟岳父一起待着。 岳父的话很少，这是我喜欢和他老人家一起待着的重要原因，和岳母在一起时他几乎从不说话，这更给他增添了几分威严。岳父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他也从不闲着，我在客厅里一般找不着他，但凡找着他了，他一定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他总有事情可以做，最经常做的就是写毛笔字，他在桌上铺了一大张宣纸，用一支粗长的毛笔一笔一画地临写着。 “岳父，您写的这是颜体吗？”我走进岳父的书房，小声问道。 “是啊，你也会书法吗？” “我可不会书法，我没有那个性子来练习。” “现在的年轻人，很少再有练书法的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岳父感慨道。 “为什么呢？” “书法是我国宝贵的传统文化遗产，现在没人练了，以后就没人再会写书法了，多可惜啊！” “您说的有道理，可是现在的人都忙，哪里有时间练这个？” “那你忙吗？” “我还行，不太忙。” “那你练书法吗？” “不练。” “你又不忙也不练，还是一个文化人，更不用说别人了。” “其实钢笔字我还挺喜欢写的，可是毛笔字就写不了，写起来太慢了，也太麻烦了。” “写毛笔字很容易啊！怎么会麻烦呢？古代人都是用毛笔写字，写的速度还不一定比现代人慢呢！” “可是对我这样的初学者来说，用毛笔写字还是挺麻烦的，我能用钢笔写出数学题的完整解答过程，可是用毛笔我做不到。” “你要非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毕竟书法已经失去作为书写工具的实用价值了，剩下的也只有美学价值了。” “这么说，您也不看好它的未来了？” “我倒希望它好，可是你一个以写字为生的人，都不再用毛笔写字了，大概说明它也只能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了吧。” “也许这并非一件坏事？” “我希望它能流传得广一点，这样我就不会那么孤独了，现在听说小学生也要普及书法课了，这倒是一件好事，不过我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 岳父说完了，我理当想出一些好听的话去宽慰他，可是我没有，因为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也难怪没人愿意学书法，写书法又不能赚钱，谁愿意学啊？对了，你每天写这么多字，能赚钱吗？”岳父接着说，他没有回头，手还在不停地写着，可是在我的心里，他已经对我怒目而视了。我像一只光秃秃的小鸡仔，可怜巴巴地站在他面前，随时有被他吃掉的危险。 “也赚不着钱。”我老实回答道。 岳父一边站在桌前写字，一边耐心地跟我说道：“我跟你妈还不太一样，我觉得男人嘛，还不能光想着赚钱，总要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这样人生的格局才会高一点，我说得对吗？” “做什么工作才算是有意义的事情呢？”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一般人都想不到这一点，我觉得不完全为了金钱的工作就是有意义的工作。我看你这么虚心爱学，才跟你讨论这个严肃的话题，要是遇到一般人，我根本不屑对他们说。” “岳父，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不完全为了金钱的工作好像不存在吧？” “怎么会呢？我就不是为了金钱而工作，我出来工作的目的，是为了服务于更广大的人民群众，我是为了他们最根本的利益谋福利的。” “您的品行像高山一样，让我忍不住赞叹，我恐怕很难达到您这种境界了。” “你要做到跟我一样，最根本的有两条，一个是胸怀大志，还有一个是要经得起诱惑。诱惑这个东西太可怕了，它能使人变得癫狂，泯灭人性，貌似使你的生活精彩刺激，实际上将你的人生彻底地虚无化。人们总说要不忘初心，可是真正做到的能有几个呢？” “岳父，我好想知道，您的初心是什么呢？” “我的初心就是希望我周围的人都好，我能为他们做点什么，他们如果过得开心了，我也会得到一种成就感，同样也会感到幸福。” “岳父，您能说出这么一番话，说实话我还挺佩服您的，我一定向您好好学习，要是世界上多一些像您这样的人就好了，我们的社会指不定好成什么样子呢！” “也不能这么说，人总是千差万别的，像我们这种人就应该承担起责任来，对于人民的福祉我们责无旁贷。” “您说得都是认真的吗？” “我哪一句像是开玩笑的？” “可是如果我自己过得不开心，怎么办？” “那就是你的能力问题了，你要把生活过好，尽量不要麻烦别人，这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岳父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不瞒您说，我已经努力变得快乐了，可似乎总是差很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认真地说道。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岳父，您忘了吗？我是靠写作谋生的啊！” “那就不奇怪了，你这个工作不好，整天憋在屋里想些乱七八糟的，怎么会快乐呢？你不快乐的原因就是想得太多，知道了吗？” “岳父，难道我非要换一个工作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去参加考试当一名公务员不仅可以帮助到别人，工资收入也很稳定。你考虑好了吗？” “我恐怕不够资格吧。” “即使你现在不够资格，也要努力达到这种资格，我觉得你是一个有潜力的孩子，你应该为更多的人考虑，而不只是你自己。” “我知道您和阿姨跟我说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好，可是我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合，也许我只适合自己一个人工作，只要人一多了，我就接受不了。” 岳父上下打量着我，似乎有些不满地说：“我见过许多奇怪的人，可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当初我怎么把女儿许配给你了？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岳父，您不用后悔啊！我真的很喜欢您的女儿” “你光嘴上说‘喜欢’有什么用？你连承诺都不敢给，还能给她什么？哪怕是换一个收入相对稳定的工作呢？” “这个岳父，您别着急，我马上要发财了！我真的要发财了！” “你在说什么？是不是脑子烧糊涂了？你写的小说高价卖出去了？” “没有，之前我请一个算命的给我算过，他说我要是每天坚持买彩票，一个月内必中大奖。” “不是我说你，算命的说的你也信？这是封建迷信懂不懂？你要是想靠买彩票过上好日子，也真是想歪心了，有这个工夫，干点别的什么不好？” “没有啊岳父，那个算命的说得老准了，我之前从来没见过他，他就知道我做的是做文职工作，他还说我老丈人——也就是您——家世显赫，功德无量。” “我可不敢当——他是不是认识我？” “怎么会呢？他是我们上次去外地旅游时遇到的，怎么会事先认识您呢？这个算命的一定有两把刷子！” “你真的把他的话当成救命稻草了吗？”岳父问我。 “我不由得不信，因为他后来又说了几件事情，说得太准了，我没有办法不相信他。” “你对生活如果抱着这样一种想法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我希望你和我女儿离婚，因为我对你很不放心。”岳父严肃又有些无奈地对我说。 “请你不要这样，我会给您女儿最好的生活，我会努力去做的。” “算了吧，你说什么都很难撼动我的心意了，你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也许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把女儿嫁给你。” 我几乎快要哭出来，苦苦哀求道:“岳父，我也不想把生活搞成这个样子，因为我太喜欢这个工作了，我希望一直做，把它做到最好。我会努力改变生活现状，求求你不要让我改变工作了，虽然我也很为难，但是我真的很难做到。” “我理解你对工作的热爱，但这也只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们周围这些人关系不大。我相信你通过自己的奋斗，最终也会有一个理想的结果，但我不希望我的女儿继续等下去了，她应该重新有一个安稳的归宿了，而她的最终归宿应该不是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我跟他的女儿结婚有些年岁了，她有些漂亮，但说不上惊艳，与她的生活时间太长了，我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只觉得她是一个普通人。她穿着连衣裙也会放屁，她也会拉比我更臭的屎，洗漱间里总是她掉下来的一根根长头发，而且她太喜欢用洗发水和沐浴露了，我讨厌家里有这种芳香且刺鼻的气味。我知道这是女人变美丽所必要的步骤，可我还是讨厌它，我只要“美丽”的结果就好了，我才不想亲历这个过程，因为一旦经历了，恐怕对“美丽”的结果也不想在意了。 我相信一句话，叫做距离产生美，为了对她有一种新鲜的认识，我在始终保持着与她之间的距离。她并不理解我，还骂我是神经病，我哪里管得了她，我只知道如果总是跟她亲密的联系，我恐怕做不到，即使有一天我做到了，我的精神也会崩溃的。 我坐在书房里的时候，她经常双手搂住我的脖子，将身体趴在我的背上撒娇。她的胸部很柔软，紧靠在我身上，感觉很舒服，一开始我是这样认为的，后来我就觉得她胸前的这两块肥肉，阻碍了我们之间坦诚的交流。她的屁股也很柔软，以前摸起来很舒服，当我知道她也很舒服的时候，我就不乐意摸她了。为什么她什么都不干，就可以这么舒服，而我却要亲自动手呢？我觉得很不公平，就逐渐停止了这项服务，我自己的屁股也很柔软而且劲道，其实我摸着自己的屁股也觉得挺舒服的。 她找了一份当公务员的工作，全家大部分的开销都是由她来支持的，我只赚了一点钱，勉强能够养活自己。洗漱间里时不时地会飘来洗发水的味道，而她却没那么漂亮了，她像一个与我不想干的人，我也知道她上班很辛苦，可是我也并不愿多看她两眼。我讨厌她的职业装扮，我也讨厌她的肉色丝袜，因为家里的阳台上挂满了刚洗过的十几条，似乎每天都是这样，我被它们带来的恐惧支配了。 自从我们结婚以后，她的身材就有些发福了，可是我们还没有要孩子，她的腰部已经多了很多肥肉，就像肚子外面裹了一层包浆。我对她节制饮食c控制自己身材的能力感到失望，她不配做一个优秀的女人，她不应该这么放纵自己，她不是一个让我感到钦佩的女人。我一直以为做公务员是一件很无聊的工作，自从她当上了公务员之后，她也开始变得无聊了，她思想的乏味c枯燥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几乎与她没有任何思想上的交流了，最关键的是我觉得她不配。 她有时会跟我抱怨，同事又买什么牌子的衣服了，吃哪个国家进口的火龙果了，去哪些名山大川旅游了。我觉得她不该这么喜欢攀比的，从小我的父母就教导我，不要跟别人攀比生活条件，爱慕虚荣是没有好下场的。我对她的好感度又进一步降低了，她不再是我刚认识那会儿的可爱女性了，她也是个物件儿，是一个被生活奴役的可耻又无聊的人类。我现在觉得自己是真的孤独，即使与我生活最亲密的人，也无法完全了解我心中的无奈，顿时我觉得整个人生都失去希望了。 随着年纪的增大，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生而不凡，与碌碌的庸人不同，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是要做一些大事的。她也同意我的看法，要不然她就不会与我结婚了，可是她请求我能不能在她的上班时间c在我的闲暇时刻，帮忙打扫一下房间。我很不乐意做这项工作，可是看在我闵怀众生c心忧天下的份上，我愿意帮她这个忙，就算我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家庭做出了贡献。 她让我做这项工作没问题，但是当我做完了以后，她又对我指指点点，我就受不了。她总嫌我这儿打扫得不好，那儿扫得不干净，电视柜抽屉里的灰尘也没有擦，她说我的清扫工作没有做好，不是能力有问题，而是我的态度就不端正。 “算了吧，我是做大事的，不适合这种琐碎细致的工作。”我辩解道。 “你读的书挺多，听说过‘一室之不治，何以家国天下为’吗？”她问我。 我说:“为家国天下的人，旁边都有人替他打扫卫生的，何必要他亲自动手呢？” “所以我就是替你打扫卫生的喽？” “当然了，除了你，还有谁？” “那你去请个保姆好了，何必非要找我呢？” “你可别开玩笑了，保姆的工资那么贵，我哪里请得起呢？”我说。 “合着因为我不要工资，所以才要我替你打扫卫生，是这样吗？”她怒了，对我怒目而视。 “也不完全是这样，主要你还能提供免费的性生活。” “你说话真的是太伤人了，我走了，你自己一个人过吧！”她从卧室的衣柜里，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然后提着她结婚时买的黑色小皮包夺门而出。她的高跟鞋踩在楼道走廊时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由此判断，她应该是渐渐远去了，并没有回来的迹象。 我心里没有一丝哀伤，甚至有一些窃喜，她终于离开这间房子了，我好开心，我终于可以清净一会儿了。我感觉我的世界都是自由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能够管束我。我兴奋得忘乎所以，想点根烟庆祝一下，我以前从来不抽烟的，可是我现在就想抽一根，就算把我呛出眼泪来我也无所谓。 她也许回父母家了，也许不会，因为父母家离这儿远，她还要每天去上班。她也许去朋友家了，可她都有哪些朋友呢，我并不知道。她的朋友都住在哪里呢？我也不知道，我跟她们从不来往，她应该有一个好的去处，大抵不会很辛苦的。 她离家已经有几天了，洗漱室里的香精味少了很多，放在旁边的半袋卫生巾也没再用过。我从来不去买菜的，我都不知道附近的菜市场在哪儿，只知道大型超市里可能有卖的，但我还是嫌麻烦不想去买。冰箱里剩下的一点蔬菜，都被我熬成汤吃完了，水果也没有了，只剩下一瓶开了盖儿的辣椒酱。为了解决自己的饮食问题，我去超市买了两箱方便面，我倒是也想点外卖吃，可是我的账户里并没有很多钱。我们家里的主有收入都存在她的账户里，我也不知道密码，只有她知道，我当然不能跟她要钱了，这么快叫她回来岂不是很没面子。 她走了已经有一阵子了，之前我没给她打电话，是因为我想要家里清净一点，不想找她，现在没给她打电话，是因为我的手机欠费了。我账户里的钱已经不够充电话费的了，我存下的方便面已经吃完了大半，剩下的一些也不够维持几天了。我来到马路上，想借路人的手机用一下，给我媳妇打一个电话，路人用戒备而又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看着一个外星人。我跟他们说明事情的原委，他们表示了理解，把手机借给我，当我开始拨号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我忘记了她的手机号码。我结婚之前是记得的，可是后来不知不觉地就忘了，最近几年我都没给她打过几次电话。我之前用微信跟她说了好长一段话，她都没有搭理我，等后来我又试着跟她语音，发现她已经把我拉黑了。 家里的床单好几个月不洗了，屋里净是一股骚臭味，我身在其中而不自知，只有我偶尔开门出去看看阳光再回来的时候，才能重新嗅到这一股浓烈的气味。可是我并不慌张，家里没什么人来，而且只要我在屋里待的时间一长，我就闻不到这股味了。 我已经没钱吃饭了，为了将生活维持下去，我从年迈的父母那里要了些钱，又重新买了几箱方便面，这样我的生活就又能维持三个月了。 我家里的床很大，够我翻来覆去几个来回，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我从十七八岁的时候就想拥有一张大床，可以同时供两三个人同时使用。现在床上只有我一个人了，我既感觉到轻松惬意，又觉得房间里有些空旷寂寥，仿佛又回到了我年轻时的样子。 时间像一个轮回，我经历着以前经历过的样子，我不太确定自己活在当下，还是已经回到了过去，亦或是已经完成了一个轮回，又从过去回到了现在。 按道理来说，我们两个已经离婚了，离婚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于是我想再找一个漂亮又有钱的女性做我的媳妇。她的脾气还要收敛一点，不要有太多麻烦，我会尽量满足她精神上的要求，这样我将来会活得舒服一点。 可是相亲哪有这么容易啊，我在自己的个人资料上写到，我是北大硕士毕业，年薪六十万。上一次我写的是年薪三十万，在男性相亲队伍里算是佼佼者了，现在我把自己的薪水翻了一倍，却只能泯然于众人了。我想再找一个老婆的愿望，怕是要再经历一些波折才能实现，我对那一天的到来已经迫不及待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后来我又结过很多次婚，我的老婆有很多，我感到很开心，但是她们都没有陪我走到最后，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一种悲凉。我爱她们中的每一个，但似乎我更爱自己，我不太愿意为了她们，去做一些自己并不喜欢的事情。她们中的好多个都因此离开了，重新找到了她们以为的归宿，她们为爱付出了很多，因此也渴望得到等量的甚至更多的爱的回报。从这个意义上讲，救赎自己的从来不是别人，只有我们自己，我们最终决定了自己将要得到的东西，无论是幸福还是别的什么。 我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最终在年纪稍微大了一些后，开始有了一些属于自己的丰厚财产。我有好几套房子，银行里的存款也有很多，也投资了几家上市公司，可是我并没有一个正经的工作。我对外宣称自己是作家，可过去的几十年当中，我写了很多字，却没有一部可以拿得出手的作品。每当有人问起来时，我都不予理睬，他们哪里懂得文学的神秘，我这个天才作家不屑于跟他们分辩。 我住的房子比以前更大了，也更漂亮了，虽然我的头发快要掉光了，但这并不影响我作为中年男性的独特魅力。我的助理小南却不以为然，她觉得我前几年就已经度过中年阶段了，现在我已经是中老年人了。我威胁她要再敢这么说，我就炒了她的鱿鱼，她于是乖乖地闭嘴了，尽管她知道我不会这么做，但还是连忙钻进我的怀里，做出一副撒娇求饶的样子。 小南来到这里已经半年了，她很好地融入了我的生活，给我带来极大的便利与快乐，我现在已经越来越离不开她了。她的眼睛很漂亮，像极了我的初恋欣欣，她的皮肤像白梨的果肉一样，新鲜活力而充满了水分。她来我家上班的时候，我要求她只能穿超短裙，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我当然不是那种狠心的人，冬天她可以穿一条打底裤，而我也会把房间里的空调打开，把室内的温度调到适合穿裙子的程度。 鉴于之前的经验，我不允许她在我家用洗发水和沐浴露，也不允许她在我家留下很多长头发，因为我自己不愿意清理，看起来就很糟心。我希望她收拾妥当再来我家，身上可以有一些淡淡的香水味，但是味道千万不要太浓，否则会把我的老脑筋逼疯的。 每当我写字写得心烦意乱的时候，我都会停下来，瞧一瞧她短裙遮盖下的漂亮的大白腿。兴致浓时，我还要摸上两把，这对于我来说算是最大的消遣了，大概也是她来做我助理的最大意义了吧。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作为男人的意志不可动摇，我想得到什么，随时还是可以得到的，只要我真的去想的话。只要她把我伺候得满意了，多少工资我都愿意发给她，我现在缺的不是钱，而是一种随心所欲的自在。此时此刻的她只属于我，而不属于任何别人，想到这里我的内心竟有一丝悲凉，我大概做错事情了吧。 “你的腿可真白啊！”我调戏她说道。 “用你说？”她翘着两只大白腿，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她把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当镜子，用眉笔细心勾勒着自己的眉毛。 “你化妆的时候小心点，别把我的沙发给弄脏了。”我提醒她说。 “你家里的沙发很值钱吗？”她问我。 “当然了，这可是欧式全真皮沙发，是你能在国内买到的价格最昂贵的沙发之一。” “这是你自己买的吗？” “呃当然了，不然呢？” “我听说这一整幢房子都是你与另一个女人离婚时分得的财产，包括这张沙发吗？” “这张沙发当然也包括在内了。” “所以说这么昂贵的沙发不是你买的了？” “这属于我跟那个女人的夫妻共有财产，也算是我自己买的。” “你可舍不得买这么好的东西。” “你这话就说得有些偏颇了，只要是我喜欢的好东西，我还是愿意花大价钱买的。”我辩解道。 “是吗？我可没看出来。” 我两手夹住她的脸，正色说道:“那你就好好看看我这张脸。” 我跟她干净的脸庞对视了一会儿，她的眼睛装得下一池春水，时而泛点涟漪，活像一只能吃人的小妖精。 “你看清楚了吗？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不想看你这张老脸，时间长了我会反胃，还有刚才你手上的力气太大，都把我弄疼了。”她跟我抱怨道。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我刚才说什么了？” “你说我不舍得花钱买好东西，而我要告诉你我不是那样的人。” “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你的看法对我很重要。” “那我真是荣幸至极了。” 她穿了一件超大的白色t恤，都没过她的牛仔短裙了，她披散着长发，躺在沙发上，自顾自地玩着手机。 我问她:“你要吃点什么吗？” “不要。”她的眼睛还是盯着手机屏幕，手指也不停地在上面点按着。 “要不要喝点西瓜汁？” 她没有搭理我，好像没听到我说话。我递给她一杯冰镇西瓜汁，在上面插上吸管，她含在嘴里，轻轻地吸了起来。 “你大学刚毕业吗？” “是啊！” “你有男朋友吗？” “你问这干嘛？” “就是好奇问一下，你这么漂亮，应该不会没有男朋友吧？” “那你希望我有还是没有呢？” “我没什么希望，你可以有也可以没有，但在某一个特定的时刻，我希望你只属于我自己。” 她用蛊惑的眼神盯着我，双手搭在我的脖颈上，媚声说道:“你希望我在什么时刻只属于你呢？” “在一个美好的时刻。” “你说的是现在吗？”她说话的声音更加迷人了，她的脸庞靠近我的胸前，她能听见我的心跳，而我能听到她的呼吸。 “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是现在。” “什么叫做‘我愿意’？”她猛然离开我，与我的身体空出一段距离，似乎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说道，“反正都是你花钱，你想怎样都可以了，干嘛要问我？”说完，她又吸了一大口西瓜汁，退到更远处的沙发上，她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像一只怕见生人的松鼠。 “你跟你男朋友一个月前刚分手，是吗？” “你从哪里知道的？” “我看了五年前到现在你发的每一条微博，有些蛛丝马迹被我捕捉到了，很多事情虽然你没直接写出来，但多加留心还是能够发现一些端倪。” “你怎么知道我的微博？” “你仰在沙发上玩手机，我上厕所路过的时候偷看到的。” “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偷窥狂。” “我大可以直接了当地问你，但又不想给你添麻烦，所以只能偷偷摸摸地窥探了。” “你摸我大腿的时候，不也给我添麻烦了吗？” “那时候你不需要动，只要我动就可以了，现在是不光我需要动，你也需要动，这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我希望你后半辈子都不要动了。” “我怕是想动也动不了了，你不会因此觉得开心吧？这对你没什么好处吧？” “我没有觉得很开心啊，你有看到我很开心的样子吗？” 她说完，我分明看她脸上有一丝笑意一闪而过，它消失的速度如此之快，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无奈地说道:“你开心就开心吧，我能拿你怎么样呢？” 小南是我家里唯一富有活力的东西了，除了她，周围的一切都死气沉沉，生活仿佛失去了生机。我离开她，从家里的某个角落翻出了一包茶叶，我不知道茶叶的名字，只记得我上一次喝它还是几十年前。那也是唯一一次，因为它的味道实在太苦了，苦得我眼泪都流下来了，我忍受不了这样的苦涩。而现在我却又想打开尝一下，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心理，大概是求虐吧，亦或是找到了与自己体质相似的味道。 小南凑到我身边来，轻声问我:“你喝的这是什么？” 她轻俯下身子，从宽大t恤的胸口里，露出了白色的胸罩，她的尺寸不大，但也足够吸引我了。 “茶叶啊！这你都看不出来吗？” “我知道是茶叶，但这是什么茶呢？” “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也说不上来。” “味道怎么样？苦吗？” “你不会喜欢这个味道的。” “我来尝一下” “你真的要尝吗？这个东西很苦的！” “那我也要尝一下！”说完，她端起我的杯子，往她的嘴边递。 她用纤薄的嘴唇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经过她舌头上的味蕾，将苦涩的滋味精确地传送到她大脑里的每一个神经元。她喝完之后，嘴巴闭得紧紧的，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额上的眉头紧皱，露出狰狞的表情，她的眼角罕见地出现了鱼尾纹，这一个僵硬呆滞的表情持续了很久不能散去。 “怎么样？苦吧？”我问她。 她的表情还是扭曲着，她不回我说话，又过了好一段时间，她才慢慢睁开眼睛，她的眼里充满了泪水。 “你被茶水苦得流眼泪吗？” 她还是不说话，一个劲儿地往肚子里咽唾沫，她大概第一次喝茶叶吧，否则不会苦成这样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怎么样？还是西瓜汁好喝一些吧？” “我知道茶叶会很苦，但我不知道竟然有这么苦，我太讨厌这种味道了，我一辈子都不愿再尝到这种味道了。”她说。 “你不喜欢是应该的，我也不喜欢，可有时候这种苦涩总是不期而至。” “谁要再敢让我喝这种东西，我会让他死得很惨！”她攥起她的小拳头，在我的眼前挥舞，做出一副威胁我的样子。 我有些害怕地说道:“这可不是我让你喝的，这是你自己要喝的，我已经提醒过你很苦了。” “可这茶毕竟是你的，对不对？” “是我的呀！” “所以你就要为你茶水的苦涩负起责任来，以后都不要让我再看到它了，我真的讨厌它。” “你们年轻的女孩子不懂，苦涩也可以找到出处的。” “我是不懂，我也不想懂。”说完，她又翻身来到沙发上，她也许觉得玩手机太无聊了，就随手从窗台拿起了一本书，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你还喜欢看书？” “废话，我看的书不比你个老油子少，虽然我写得没有你多。” “书有什么好读的？又不能当饭吃！” “因为无聊呗，我就随便看看，又不像你，我也没想拿它当饭吃。” “对了，你吃饭了吗？要不一起下去吃点东西？”我问她道。 “不用了，我不饿。”她一直看着书，回答我说。 “你跟我年轻时候一样，懒得出去吃饭，年轻就是好啊，有挥霍的资本，不像我们现在得按时出去吃饭。” “你不是有胃病吗？你托我给你带的药，我给你买回来了，放在你书桌旁边的架子上了。那药一天吃两次，一次一粒，记住了一定要饭前吃，饭后吃一点作用没有，还有不要吃辛辣的食物。” “你还记着呢？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我的记性有那么差吗？你以为谁都像你啊？” “我年纪这么大了，你不能跟我比啊！说吧，你想吃点什么，我去楼下帮你带回来。” “我想吃热干面和红烧肥肠。” “你能吃这么多？” “当然能了，我饭量大得很呢！” 我去楼下给自己买了俩包子，给她带了一碗热干面和一份红烧肥肠，回来的路上好多人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他们怀疑我能否吃得下这么多食物。现在我估计不行了，吃不了这么多，要是放在我年轻那会儿，这些食物的两倍我都吃得下。我因为那个时候的放肆，如今得了胃病，什么好东西都不敢吃，什么东西都不敢多吃，我倒是没怎么后悔，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年了。 我把饭买回来之后，小南就开始用筷子专挑里面的肥肠吃，旁边的青椒她一概不吃。我不禁感慨道:“你一个女孩子，居然喜欢吃肥肠，我活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识到。” “这算什么？你没见识的东西多了，别动不动就大惊小怪的！”她对我的感慨似乎有些不满，愤愤地说道。 她吃到最后，餐盒里只剩下青椒和米饭了，肥肠被她吃干净了。她吃饱了，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摸着自己的肚皮自言自语道:“待会儿又要减肥了” “热干面你还吃吗？”我问她。 “吃！”说完，她立马翻身站了起来，来到了餐桌旁边，她将热干面上的酱一拌，只夹了一小口，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回我是真吃饱了，为了减肥，我以后的两天都不能吃饭了。”她说。 “既然你吃不了这么多，为什么还要点呢？”我看她光明正大地浪费食物，疑惑地问道。 “我是想吃热干面和肥肠啊，可是我又没说吃多少，我大抵只想尝一下那个味道嘛！” “那剩下的食物怎么办？就这样扔掉了？” “不是还有你嘛！你帮我解决了呗？” 我是不介意吃剩饭的，年轻的时候我经常吃，可是自从我有了很多钱之后，我就从来没吃过剩饭了。鉴于我一直都是一个农村人，不想浪费食物，我就把她剩下的热干面和青椒都吃掉了，这味道实在难以下咽，我不想再有第二回了。 “你的嘴里还有肥肠的味道，这种味道打破了我对你的美好幻想。”我说。 “本来就该打破这不该有的幻想，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也有各种的缺点和毛病，如果这一切都不存在了，那也就不是我了。”她说。 “你本该是完美的。” “你才是完美的，你们全家都是完美的！”她说。 “明明是一句好话，为什么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就觉得是骂人呢？” “因为你在夸我，所以我也在夸你呀，对了，你还有家人吗？” “没有了吧但是，你算是我的家人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算，你是我最亲近的家人。” “你觉得算那就算吧，我是不排斥与你这个土豪做朋友的。” “我算是土豪吗？” “在我眼里，你已经是土豪了。” “你仔细看看我，关键是我够土吗？”我很不服气地问她道。 她用纤纤玉手捧起我的老脸，上下左右仔细看了看，我鼻孔里有几根鼻毛仿佛都要被她数清楚了。她说:“你太够土了，还超标了呢，你土的程度已经超过了你豪的程度。” “行吧，那我继续努力，争取做你朋友当中最土豪的！” “不用了啊，你已经是了。” “那我算不算你所有朋友中最贴心的？” “你是比较贴心，但算不上是最贴心的，不过你是最特别的。” “我哪里特别了？” “你的性格c处事都很特别，而且你知道我最喜欢你的一点是什么吗？就是在你这儿工作，我感觉特别轻松，我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钱来得特别容易。” “你倒是喜欢说实话，你知道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吗？” “也许有很多吧，但都跟我没什么关系，跟我有关系的也就几个吧，而且他们弄得我也很不开心。” “我也算其中一个吧。” “你是啊，但你也是他们当中要求最少的，我喜欢跟你在一起，你还能给我发工资。” “如果我说要娶你的话，你会答应吗？” “干嘛要娶我？我还没做好那样的心理准备，现在这样不也挺好吗？你非得娶我才能得到我吗？” “如果我说在接下来的这一段日子里，我想一直对你好，会比现在更加好，你觉得怎么样？” “你对我已经够好的了，我不期望要求更多了，我很知足了。” “你是嫌我年纪大了，力气不够了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您还很年轻” “假话！你的假话一眼就被我看穿了！你就是嫌弃我老了，不中用了。” “我没有这么说。” “你没有这么说，但你就是这个意思！算了，事实上我也确实老了，不中用了，我不怪你。” “您在所有同龄人当中，算是比较年轻的，我见过很多跟您同龄的老人，他们有的路都走不动了，话也说不清了。” “我也快要变成你说的那个样子了。” “您还壮实得很呢！” “不要说我了，我知道自己的状况，我已经老了，也快要死了，也许没资格再爱了吧。” “爱是可以超越年龄的。” “算了吧，超越不了，我就不应该动这个念头的。” “其实我们就这样相处，不也挺好的吗？何必再要求别的什么呢？” “我想给你的更多，却也力不从心了，有些事情是我做得不对，我应该多考虑一下你的感受，以前我做得太自私了。” “别这么说” “你还是走吧，你留在我这里没什么前途的，我给不了你更多了。” “我不想走啊，我要留下来陪你，我要做你的助手，我会做很多事情。” “我可以预付你两个月的工资，你拿着这些钱，出去再找一份有前途的工作吧，我这里留不下你了。” “我才不要什么前途，我就要留在这里，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爱这里，你就让我留在这里吧？” “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这儿，你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我见过了，并不是很精彩，我不想出去，我就要留在这里，这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亲切c美好，我愿意一直留在这里。” “过一阵子，你就会受够了，你会后悔的。” “我已经想明白了，我绝不会后悔的，我宁愿一辈子待在这里，死也要死在这里。” “你的家人会想你的，他们盼望你赶快回去。” “我跟你一样，没有什么家人，你就是我唯一的家人，我们就相依为命地活下去吧！就这么决定了，好不好？”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了，当然愿意了，有什么不愿意的？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你呢！这样我就能一直在这里生活了，我真是太喜欢这里了，我喜欢这里的一切。” “可人总是要走出去的，不能一直活在同一个小世界里，我把你留在这儿，时间长了岂不是害了你？” “你能把我一直留在这儿，算是对我最大的恩典了，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 “你一个青春有为的女大学生，没必要跟我一个老头子纠缠不清的，也许这对你我都不是一件好事。” “你刚才不是说要娶我的吗？难道现在就要反悔了？” “我不忍心侵占你的，再说我感觉你也没那么喜欢我，我可以感受得到，我一旦做了什么越轨的事，是对你极不负责的表现。我真不愿意对你做出不好的事。” “我已经不在乎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小南最后还是没能留下来，她在我这儿待了一段时间后，终于被我赶了出去，我想她以后会感谢我的。这中间又发生了许多事，我记忆力衰退得严重，大部分我都记不清了，等什么时候我想起来一些，我再把这些事情写出来。 我即将踏上人生的归途，却依然不十分明白正确的人生是怎样的，我犯了很多错，也有很多后悔的事，每念及此，心里难免感到一阵慌张。我还活着吗？可是这有什么意义呢？我是否在做正确的事？正确的标准是什么呢？我渐渐地总结出来了，有时候，想得太多是没用的，翻来覆去想不明白的事情，只要亲自去感受一下，答案就十分明朗了。 我的人生并不是很精彩，原本我应该经历的一些事情，由于种种可能的因素，很多我都错过了。这可能是一件坏事吧，游戏可以重开，生活不能再来，有时仅仅因为多了一点执念，重要的一切就都错过了。 我越来越怕冷了，本来以为冬天终于过去了，我可以过得舒服一点。可是春天这小子总是不安分，你以为它已经来了，然而一转眼的工夫，它就接连消失了好几天，让你以为夹在冬天和夏天之间的它，也许就这样悄悄溜走，再也不回来了呢？ 这突如其来的降温让我好不适应，昨天我还只穿着内裤，在自己的房间里晃来晃去，今天就只能又穿起一个月前的保暖内衣，在冷风苦雨的空气里瑟瑟发抖了。 我的脚有点麻，腿的膝盖处也有些酸痛，我是不是得风湿病了？大概是我多虑了，因为我的膝盖也不是很痛，我从前几乎都没察觉过，至少我还没有到那个年纪。可是我的年纪明明已经很大了，我到底几十岁了，怎么还像一个小孩子似的？我希望自己硬朗一点，这似乎没什么用，我一副可怜巴巴祈求的样子，我自己也觉得好笑。 冬天我盖过的被子，现在依然在用，它显得有些过于沉重了，我在床上翻个身都觉得费劲。我两天没吃饭了，我还有吃饭的钱，但是懒得下楼去买，我就这样饿着吧，至少还能减肥。我已经没有精力做其他活动了，我只想安静地躺在床上，仔仔细细地睡上两觉，这似乎是我最热衷于做的事了。我把被子紧紧裹在自己身上，像一个蚕蛹一样被包在里面，我感觉到很舒服c也很安详。我可能就此昏睡过去，永远不会醒来，这样虽然有些可惜，但也少了很多麻烦的事情。我这个人最讨厌麻烦了，人如果死了，就彻底不麻烦了。 我不太敢想后来过上的那种看似优越的生活，那也太遥远了，而且我也不愿意打扫卫生，无论多么干净的房子，我都能把它住脏了，保证是那种没人愿意多看一眼的程度。 我床上枕巾的花纹原来是粉红色的，后来就变成灰白的了，再后来就接近纯黑色了。我把它和我的内裤c袜子一起放在脸盆里，加上洗衣粉和水，泡了大概三天的时间，整个脸盆里的水都变黑了，里面还有着一股骚臭味。 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的神经系统已经麻痹了，既感受不到痛苦，也感觉不到快乐，这对我当然不是一件好事。也许是我的身体逐渐疲乏的缘故，我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我只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想与外面的人见面，哪怕只是打一声招呼。每天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支持不住了，我不停地打着呵欠，迫不及待地想跟这个世界告别。 上一次我这么喜欢打呵欠，还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每天的学习生活总是枯燥，晚上也睡不好觉，白天上课只能接二连三地打呵欠。那时的我就很没有精神，现在更没有了，从那时到现在，我算是退步了吧。我能想到的各种事情，我都退步了，只有我的饭量和体重进步了，可是我并不为此感到欣慰。 以前我总以为未来会变得更好，至少比现在强，可是我终于明白了，人的发展不一定是向上的，也有可能是逐渐衰落的。人在发展强盛的时候，通常不会注意到周围，只有在真正走向衰败的途中，才有可能想起一些什么。我也会想到一些，可我毕竟是一个自私的人，无论我想到了什么，我都会考虑它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如果它不能给我带来帮助，我就懒于想起它们，我始终清醒地认识到，我真正爱的人只有我自己，再没有别人了。 我还是挺爱自己的，为了让自己舒服，我做了好多本不该做的事。如果有人问我是否后悔做过这些，我恐怕也不置可否，我哪里知道呢？做了就做了，我就是这样的人，也许比起旁人来我差远了，但是管它呢？我是一个不太要脸的人，我活成现在这个样子，只怪我自己，没有再怨恨其他人了。 我倒希望未来的日子会更加好过一些。 我这个人很不善于谈恋爱，这也就解释了我为什么单身了几十年，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我太爱自己了，以至于不能再爱其他人。我认命好了，在这条自恋的路上，我也不是孤独的，有一位尊敬的前辈激励了我，我希望自己能像他一样努力。 但我好像也只有几分钟的热度，这位前辈能做到的，我不一定做到，毕竟在自己“优雅”的舒适区里，谁也不愿轻易离开。床上就是我的舒适区，我死在这里的心都有了，我也不在乎其他了，我在乎了又有什么用呢？相比于我真正得到的，我仿佛失去的更多，我几乎失去了一切，而真正得到的却微乎其微。 也许我从没想过要真正得到，比如我的那个生日为四月四日的女生，我只是抽空偷摸地看着她就好了，从不敢想要真正得到她。我为了她可以放弃整个生命，这当然只是说说而已了，因为她并没有让我当面验证。我担心那一刻真正来临时，我会临阵退缩，毕竟我也不是一个那么顽强的人，兴许我会后悔把命给她了呢？ 她的个子极其瘦小，她比我想象中的样子还要矮一点，可是她长得太可爱了，她姣好的面容让我无法自拔。她长着一副高冷的样子，她也不爱笑，我见过她笑起来的样子，显得十分生涩，那就不是她自己了，反而更像一名小女孩c小学生。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我没真正见到过，但我已经给她扒下来了，她又穿上了更时髦的衣服。她真是太漂亮了，她比我强太多了，我好痛恨自己的无能，我竟然连她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在遇到她之前，我自以为是一个高雅c有情趣的人，不会被一些寻常美丽的女子吸引，即使她们真的足够漂亮了，我也总能找到理由说服自己。她们与我相比还差得远呢，我怎么舍得亲自追求她们呢？这也太麻烦了，我是多么高傲的人，要我真的去做这一切，真的合适吗？ 直到真正遇到了她，我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我的精神世界都要癫狂了，我不管她脑子里的任何想法，仅凭她美丽柔弱的外表，就把我彻底地征服了。我甚至都不在乎她的外表了，即使她现在就变老了c变胖了，我也很愿意去照顾她c保护她，我的生命都可以给她。 她穿了一双白色高跟鞋，是用棉花糖精心制作的，穿起来舒适柔软，吃起来香糯可口。我从小就嘴馋，现在也没改这个毛病，我看着她的鞋子，总忍不住偷吃两口。我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舌尖的味蕾润泽了甜蜜，我又情不自禁地咬了一口，她白色的鞋子终于被我偷吃完了。她没有鞋子穿了，她开始变得慌张，她白皙瘦削的脚丫无处安放，差点儿蹦进我的怀里。 她说她喜欢去旅游，我就陪着她一起，我俩各自躺在一条独木舟上，在宽阔而平缓的江面上飘荡。我们被靠着船底，眼看着蓝天，我和她互相看不到彼此，但都知道彼此的存在。我决不担心载我的独木舟会翻掉，因为有她在，即使翻掉把我淹死了，我也不害怕，甚至还有一点开心。我是在她旁边死的，我死得清楚c痛快，她大概会记得我吧，反正我永远地记得她了，至少临死前的那一刻是这样的。 她像一只兔子，喜欢吃胡萝卜，在我的身边跳来跳去，它有时跳到我的头上，有时活跃在我身边。我不忍心捉住它，它却像精灵一样抓住了我的心，我希望给它世界上最好的食物和玩具，它却不愿意理我。我不由得黯然神伤，又给它买了红色c黄色的水果糖，塞进它的三瓣小嘴里。它小心翼翼c细细密密地咀嚼着，眼睛还不时往四周张望，对周围的一切始终保持着警惕，我恨不得一把将它抱在怀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可她毕竟还是远去了，我曾有意挽留过她，她好像没有听到我说话，或者并不想理会我了。她还是走了，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大概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可是我又觉得她离我很近，因为她一直在我心里。我本来想给她发条短信，希望她生日快乐，但是我仔细想过之后，发现这其实是没有必要的。她不需要我的祝福，也许她已经把我忘了，在她的世界里，我可能只是众多匆匆过客中的一个，我并不是那个特别的。 大学的时候我很少去上课，偶尔一次去院办上课，就看到她披着一头长发，坐在一个男生的电动车上。我刚爬到坡上，他们已经准备走了，她上车的姿势很娴熟。看来她真的把我忘了，她当然拥有追求新生活的权利，她要去追求幸福，我是没有理由阻挡的。 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和煦的阳光晒在我的身上，我手臂上的皮肤柔柔的c暖暖的，像一双温柔母亲的手，给予我无限的爱与力量。我有时会抬头看，好奇太阳是什么样子的，它散发着无尽的光芒，却从不让我直视它。我只偷看它两眼，它就将锐利的日光射进我的瞳孔中，刺眼的光线使我头晕目眩。我忘记了自己所处的时代，也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状态，我又想起了好多后悔的事，这使我的意识发生了错乱，我的脑子几乎一片空白了。 大白梨也喜欢晒太阳，因为她身体瘦弱单薄，而且也非常怕冷，她最期待春天的到来，这样她就能毫无顾忌地晒太阳了。她将胳膊放在桌面上，袖子挽上去，露出了白皙的手臂，我见过的女人手臂不多，她是其中肤色最白的。我想舔一下她的手臂，它的表皮是非常光滑的，我以为是甜甜的味道，结果什么味道都没有。我有点失望，但还是给了它很多吻，把我能吻的地方都吻遍了。她远远地看着我——我刚洗完头发，上面应该是干净清爽的——她把手放在我的头上温柔抚摸，就像在悉心呵护一个憨厚的大孩子。 “你可真笨，这么简单的一道题都不会？”我抱怨她说道。 “谁都像你那么聪明？”她说。 “我不算是聪明的，但这道题就是很简单嘛！你可真是太笨了！” “我是笨啊，我又没说我聪明。” “真拿你没办法，你不适合学数学。” “我也觉得不适合，我们上课为什么非要学数学呢？” “数学好玩啊，有意思啊！你不觉得吗？” “不觉得，我觉得数学是没用的，没必要学。” “虽然我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但是相比于其他科目来说，数学题做起来更有意思，也更有成就感。” “也许是你太会做数学题的缘故吧。” “也许是吧，但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最喜欢的就是数学课了。” “我不喜欢。” “我知道你喜欢美术课。” “为什么？” “你不是喜欢画画吗？” 大白梨画画还是画得挺好看的，我记得看过她的铅笔画，她画了一个长发飘飘的古装女子，其实也说不上好看，只是我确定自己画不出来。 我指着画上的女子问她：“这是你画的吗？” “是啊！” “很好看啊，怎么不上色呢？” “铅笔画就不用上色了吧，再说我也没时间。” “我来帮你上色吧！” “你会吗？” “怎么不会？用彩笔把颜色涂上不就完了么？” “还是算了吧，我不用你给我涂了，我信不过你。” “来呀，别怕啊！” “不行，我害怕，你还是不要涂了。”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当然不怕了，这又不是你画的！” “你就让我涂一下嘛！我保证给你涂得好好的！” “我不相信你。” “算了，不涂就不涂呗！你还以为我多稀罕似的？” 她把她的画作收起来了，又拿出了一张明星的海报贴画，她准备把它贴在桌面上。 “这上面的都是谁啊？”我问她。 “super juni一r” “什么？” “super juni一r，这不是在上面写着嘛？”她用手指了指海报上的两个英文单词对我说。 “他们都是韩国人吗？” “有一个是中国人。” “哪一个是啊？” “这一个。”她指了指贴画上的一个男的对我说。 “他叫什么名字？” “韩庚。” “在你们女孩子眼里，他是不是长得很帅？”我好奇问她。 “我觉得他不帅啊，我不喜欢他，我喜欢这一个，他叫崔始源。”她又指着贴画上的另一个男的对我说。 “我感觉他们长得都一样，没差啊？” “怎么会一样呢？不一样啊，他们每个人都不一样。” “有什么区别吗？” “你看，这个眼睛大一些，那个鼻子更挺，这个皮肤稍微黑一点，那个头发长” “你说的这些差别，我可都没看出来。” “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怪不了别人。” “我还想问一下，他们跟别的偶像团体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人不一样，长得也不一样，唱的歌也不一样，他们的性格也不一样。” “他们唱的都是韩文歌吗？” “大部分是，也有英文的。” “有中文歌吗？” “有，但是更少了。” “你懂韩语吗？” “不懂啊。” “那你听他们歌的时候都在听什么？” “听旋律啊什么的。” “真的吗？旋律有什么好听的？” “其实你看他们都已经长得这么帅了，这时候唱的什么还重要吗？”她反问我道。 “原来不光我们男生喜欢漂亮女生，你们女生也喜欢长得帅的男生啊！” “当然了，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呢，怎么也说了句废话？” “主要是你对这些男明星的爱慕之情，我没法感同身受，所以理解起来就有难度了。” 我也喜欢漂亮的女明星，但是人家长得漂亮，自己在远处看看就好了，我还从来没买过女明星的贴画。女生都幻想与自己的爱豆谈恋爱，我就从来不这样，我只幻想与她们上床，这样来得更直接一点。 大白梨喜欢穿一件红黑格子小短裙，下面还穿着一条牛仔裤，她要是不穿这条裤子就好了，那样多凉快啊。我心里一直有个疑惑，女生的裙子底下有什么，那次我借着从地上捡笔的机会，钻到了桌子底下。我往上抬头一看，终于发现了这个秘密，在她的短裙下面，果不其然是一条牛仔裤。这或许就是我讨厌她穿的这条牛仔裤的原因了。 又是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太阳照在我俩身上，我们趴在书桌上睡午觉，我们两个的脸贴得很近，她眼睛有几根睫毛我都看得清。 “你困吗？”我问她。 “有点儿” “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 “我知道了。” “你爱我吗？”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我俩都保持安静了，她显然听到了我说的话，但她应该不知怎么回答我，我俩就尴尬在那里，持续了几分钟。 太阳中午落山了，我们也下课了，带着日光温度的微风吹来，使人倍感舒畅。柳树的枝条已经垂到地面，发出了一些青黄的嫩芽，它们拂到我的脸上，就像情人一样对我恋恋不舍。 我牵着大白梨的手问她：“你知道未来有多远吗？”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就是你知道未来有多远吗？” “未来很遥远吧！” “未来是很遥远的，虽然你现在察觉不到，但是当你回过头来看时，未来一点也不遥远。” “是吗？你怎么知道？”她问我。 “我就是知道。你昨天见到的我，与现在看到的我，已经不是同一个我了，我是一个来自未来世界的崭新的我。” “你说你来自未来？别逗我了。” “我真是来自未来，”她的手好柔软，我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了，“我这次回来，就是专门来看你的。” “你为什么要来看我？” “因为我想你了啊，我真是太想你了，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我喜欢你。” “你不会疯了吧？”大白梨惊讶地说道，她停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体几乎都要僵住了。 “我没疯，我真的喜欢你，我就想这样一直牵着你的手不放开。” “但是你这也太突然了” “我知道，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我已经不是现在的我了，我是来自未来的我。我们从中学分开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见面了，我真的想握住你的手，跟你多说几句话。我不知道我还能待在这里多长时间，也许会一直留在这儿，也许过一会儿就走了，什么都不能确定，所以我要告诉你，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忘不了你。” 我在一个没人的角落，把她轻轻地搂在怀里，她的身体比我想象中还要单薄，我把她搂得更紧了，也更温柔了。 “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我会一直对你好，陪着你c照顾你，我太希望你能做我的女朋友了，我爱你！” 在这个世界上，仿佛只有她一个人了，我在乎她的喜怒哀乐，也在乎她的饥寒饱暖，我要照顾好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恋爱的日子似乎是快乐的c短暂的，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没有尽头的，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能持续多久，也不记得曾经持续了多久。我始终爱着她，关心着她的一切，她所有的快乐与不悦我都放在心上，不想让她受任何的委屈。她每次也给予我适当的回应，我要求的并不多，我已经感到满足了，我唯有变得更好才能配得上她。 所有的与她无关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的眼里只有她，她让我变得更加善良c慈悲，我不再因为琐事与任何人争吵。我就是我，我已经变了很多，似乎这一切都是悄然发生的，其他的人是后知后觉，而我自己却早已经历了沧海桑田。我学会用温暖的眼光看待别人，不再对平时看起来不顺眼的人吹毛求疵了，我学会从另一个角度发现他们的优点，我希望他们一切都好。 我对别的女生也不感兴趣了，她们即使长得再漂亮，也与我没关系了，我不奢望同时还得到另一个女孩子的爱。我只希望她们一切都好，她们那么美丽c善良，最终也能找到自己的真爱，希望别的男生能够好好对待她们中的每一个。 我对以前看来腻歪的举动也不再反感了，她买了一袋花生，让我剥皮给她吃，本来我是不愿意这么做的，但是看在她可怜祈求我的份上，我不禁妥协了。我把每一颗花生都剥开，然后把花生米外面的红衣去掉，再用两根手指轻轻捏起一粒，送进她微微张开的嘴巴里。我生怕她咯着牙，要不是考虑到个人卫生的因素，我恨不得把花生米自己嚼碎了，然后亲自喂给她。我还嘱咐她要慢点儿嚼，不要噎着；喝水也不要喝冷水，要喝温水；吃东西也不要吃得太油腻，容易拉肚子。我对自己都没那么细心，反而想对她更加周到，我生怕她的身体不舒服，这比我自己得病令我担心。她实在是我心里的一块宝贝，我不能更爱她了，我相信我们会天长地久的，虽然那个时候的我并不知道，所谓的“天长地久”到底有多久。 “你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她问我。 “大概会吧，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我说。 “是吗” 从校园的围墙外可以看到一座深色的小山，山上种着好多果树，只要一抬头，我每天都能看到它。我虽然见到它的次数很多，可是从来没有爬上过它，因为它对于我来说太平常了，我几乎从来不把它放在心上。黄昏时分，小山坡在天空里划出一条朦胧的弧线，日光变得黯淡，我俩依偎在一起，望着一个渺远的地方。 天空传来一阵打雷的声音，她说:“好像要下雨了。” 我感到有点害怕，向她提出一条建议:“我们找个地方避一避吧。” 我平时没有带雨伞的习惯，她也没带，结果那次雨下得很大，我们俩被淋得很惨，她被冻得感冒了，我也没精打采了好几天。 后来我通过手机给她发的短信被我妈看到了，我妈“怒从心头起”，坚决反对我俩在一起，并警告我上学期间坚决不许谈恋爱。其实我谈恋爱了吗？好像没有吧，我也不确定，我只是很爱她，“爱”这种东西是可以隐藏的吗？我像做了错事，我并不是有意为之的，我是真的喜欢她，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是通过强制力就可以改变的东西。我回到家里时，大白梨给我打电话，我妈接了电话，她警告大白梨不许跟我来往。 我妈对我说:“你现在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我知道了。” “你应该找一个更漂亮的。”她说。 我没有说话。 “你应该找一个学习成绩好的。” 我还是没有说话，在家人面前，我一直都是一个老实孩子，大人说的话我从不敢反驳，也几乎从来不与他们争论。这与后来的我是不太一样的，我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并开始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终于活成了现在这个倒霉样子。 我妈在我心中原来是极其善良的人，可是这一次的事件，让我真正见识到了她凶恶的一面，直到现在，我还十分讨厌她当年的那副嘴脸。 其实我真正学会爱人，学会从另一个人的角度考虑问题，都是从恋爱中学来的，要不然别人的事情与我何干？我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就完了，管别人的事干嘛？我承认接受到的关于爱的教育是匮乏的，直到如今我都不完全会爱，没人教我谈恋爱，也没人教我怎么对一个女生好，有时面对众多的困惑，我根本不知所措。索性我就不恋爱了，也不结婚了，我大概不会再有自己的家庭了，正好我喜欢自由，也不喜欢孩子。 我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上完初中我就有了厌学的情绪，我再也不想上学了，我想进一个工厂打工赚钱。我想无论自己做什么，只要尽力去做，都会有一个好结果，会有钱赚，会过上更好的生活，起码买什么东西不用跟父母要钱了。我很惭愧这个愿望至今都没有实现，我虽然没往家里面要，但他们还是会主动给，别人都是越活越好，只有我是越活越不好，也许这就是任性的代价吧。我再也不想去工厂上班了，所以话又说回来，我没钱赚也是应该的。 跟大白梨交往了这么久，我还从来没有给她买过东西呢！我好像听别人说过，跟女生谈恋爱是需要给女生买礼物的，我只帮她打水买饭，可用的钱却是她自己的。我自己哪有什么钱呢？我自己就是一张白纸，一穷二白，我用的钱也不是自己的，是家里人给我的。我希望将来赚到属于自己的钱，这对我是一个远大的梦想，我还有多久才能实现呢？我也不知道。 我跟大白梨说我爱她，她也许因为忘了吧，还是因为我自己忘记说了，我发现有时她会跟别的男生说笑。晚上回宿舍的时候，我在漆黑的夜景下，看到她牵着另外一名男生的手，他们看起来好像比我更加熟络。但我并没有真正看清她的脸，我只觉得那个瘦削的身影像她，走路的姿势也像她，他们最后好像接吻了。 接吻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呢？应该是很舒服的，甜甜的c软软的，她一定比我清楚，我没找机会请问她。幸好我跟班上的每个女生关系都不错，她们都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她们，跟她们聊天我也觉得很开心。我不觉得我失去了什么，好像我从来没有拥有过，我知道自己有很多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也愿意因此接受惩罚。 我已经失去追求女生的能力，我好久不做那样的事情了，那种事情不适合我，我只适合做我该做的事情。我适合做什么样的事情呢？我大概想了一下，我适合一个人安静地做事，然后到处骚聊妹子，但并不与她们恋爱。我终于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应该为自己感到高兴，可为什么我留下了一滴泪，大概是因为洋葱吧。 自从老师把我们的座位分开以后，我就很少再去找她了，她也很少来找我，我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在乎她的喜怒哀乐了。她处境的好与不好，我心里都有感觉，但也能全部接受了，我不想再为她付出很多了。 上了高中以后，我们两个去了不同的学校，从此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我们只能通过信件来联络彼此。可奇怪的是，我们的感情却好似升温了，我又愿意跟她坦白所有的知心话了，虽然她有时并不能完全理解我。我们都处在一个崭新的陌生环境中，对新来的老师和同学不了解，在一个相对生疏的人际关系里，我们只能从彼此身上找到安全感。这大概就是所谓感情的由来吧，果然没过多久，我俩又分手了。虽然我们什么都没说，可是分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又有了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对她好，跟她组成了情侣空间。我不想成为他们中的第三者，也许一直都是我想多了，我什么都不配做，什么也不配拥有。 我不能清楚地回忆起，我什么时候开始从浑浑噩噩到逐渐清醒了一点，我十年前以为自己年龄很大，十年后反而认为自己依旧年轻。我开始寻找所谓的“灵魂伴侣”，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词，我用“知心朋友”来代替，在一片混沌当中，我又把女朋友和“知心朋友”混为一谈。我始终不能完全分辨其中的差异，这个困惑至今仍在，没有人给我答案，即使有人给我了，我也要反复考究它的真伪。 我越来越发现，我是终极孤独的，我再也不会笑得那么开心了，我不想依赖任何人，我要独自面对这片巨大的虚无。我甚至也不怕死了，人总是要死的，死亡是另一种形式的存在，“物与我皆无尽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炎热的天气 那个炎热的天气似乎比现在更热，我想起来了，我完全想起来了，它搞得我头晕脑胀，我快要恨死那个天气了。学校里的女生也并非完全好玩，有的穿得很凉快，但是性格上惹人厌烦，我不愿多搭理她们。我们中午都是要午休的，有时候一觉醒来反而更加懵逼，大家只能聚集到水龙头旁，排队洗漱让自己更精神一点。 水龙头旁有好几棵大柳树，至少生长了几十年了吧，它们的树干又瘦又弯，绝不会给人一种少女的感觉。柳枝倒是细长，上面长满了嫩芽，可我仍然觉得它们像保养得比较好的阿姨，而不是岁数更小一点的女性。 我来到教室里以后，脑子里还是不清醒的，我只想趴在桌子上再睡一会儿，可是马上就要上课了，我又不敢多睡。我不太记得下午要上什么课了，如果上的是音乐课或者美术课，我想我会开心一整个下午。可是通常不会有这么好的事情，我已经很久没有上美术课了，但我还是很怀念它，即使我的美术老师长得并不漂亮，而且年龄偏大，也不耽误我对美术课的这份感情。 我不擅长画画，不擅长的程度仅次于音乐，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我居然还做过班里的音乐课代表。我并不为此感到骄傲，这里有一段悲伤的故事，那是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出糗之一，直到几十年后我都记忆犹新。 我从更小的时候就不擅长画画了，一直持续到现在，我画的作品从没得到过老师的表扬，只有一次例外。那一次我画了一只母鸡，代课的美术老师夸我画得好，这大概就是我绘画生涯中的巅峰之作了，我相信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我现在很少上美术课了，我想原因也不难猜到，所有上这些无关紧要科目的时间，都被用来上语c数c外这些主要科目了。对于学校里的这个安排，我是很有意见的，直到现在我都感到忿忿不平。音乐c美术这类科目也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敢兴趣，至少你把我最喜欢的体育课还给我啊，我多想出去踢一场疯狂的足球比赛。 与我的意见截然不同，大白梨最不喜欢的就是体育课了，她讨厌跑步c讨厌任何体育活动，在她的想法里，所有的体育课都能上内堂就好了。这样她就能跟别人聊聊天c读读情感小说，或者自己对着一个小镜子，在高高垒起的书本掩护下，整理自己妆容和头发。我那时还很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还不清楚打扮得漂亮对一个女孩子究竟有多大意义，我是很在意女孩子是否漂亮，没想到她们自己比我还要在乎。 不光女生喜欢打扮，有的男生也是如此，他们可以把自己打扮得很精致c帅气，可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很粗鲁c没有礼貌。这里外的反差使我诧异，他们那么漂亮，本该有更加得体的举止言行，可是他们并没有。我本来应该对他们生有敬佩之情，他们是我学习的榜样，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不但没法钦佩他们，还产生了一种刻板的偏见。他们打扮得越漂亮，我对他们的偏见就越深，就越瞧不起他们，甚至成为我完全唾弃的对象。 直到后来，我又遇到了一些人，他们打扮得也很漂亮，言谈举止也很得体，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吗？他们的良好素养不会是装出来的吧？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漂亮的外表和优秀的素质是不能兼容的，如果有一天兼容了，那不是我出问题了，就是他们出问题了。 原来体育课也只是自习，大家都习惯了，一到了上体育课的时间，就都自觉地待在教室里。我想，在哪里玩不是玩呢？外面天气炎热，跑多了还一身臭汗，在教室里玩还舒服一点。可是现在，老师们开始变本加厉了，直接把体育课变成了英语课，谁让我们的英语成绩最差呢？ 我们的英语老师已经换了好几个了，可是成绩似乎长进不大，老师们说我们这一级是他们带过的成绩最差的一级，后来又说我们是成绩最好的，这把我也搞糊涂了。 我现在的一个英语老师，年纪已经很大了，比我妈的年纪都要大一些，她的老公是副校长。她每天打扮得红光满面，说话的声音也像百灵鸟一样悦耳，语速也很慢，可是我并不喜欢听她讲课，因为她讲的内容实在太无聊了。虽然我的英语成绩一般，但是我觉得她的英语也不怎么样，她给我们讲课看起来很吃力的样子，我甚至怀疑是因为她的教学水平不高，才导致我的学习成绩不好。这个想法不光我自己觉得好笑，我的同学也觉得好笑，可我心里面就是这样认为的。 有的语法句子她有时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了确保自己说得准确，她总要习惯性地停下来，仔细考虑几分钟。如果还没有答案，她就要考虑查字典了，她不方便自己查的时候，会让教室里的热心同学帮忙查。这展示了她虚心好学的秉性，可是这样做的次数多了，难免让人厌烦，而我又是一个对老师极没有耐心的人。 她的性格是善良的，适合做我们的母亲，但是她不适合做我们的老师，她的能力不足以应付我们及课堂上发生的一切。我建议她提前退休了，反正在学校里她还有一个当官的老公，随便找点什么差事做，不比在教室里给我们上课强。由此我发现了一个道理，当你站在一个足够高的舞台上时，你得具备驾驭这个舞台的能力，不然就得接受别人对你的责备。如果你受够了这些，你可以从舞台上下来，在你犯更大的错误，受到更多人的指责之前。 我一直都没登上过大的舞台，因为我并不具备这种能力，可是如果有一天，我突然登上去了，那一定是我厚积薄发具备那个能力了。我绝不会凭借着侥幸心理，靠着各种各样的人际关系，在自己的实力还比较稚嫩的时候，就登上一个自己驾驭不了的舞台。不用别人骂，我自己就滚下去了，我会一直努力，使自己从容地登上舞台成为可能。 而现实中的烦恼是，我连自己都控制不了，哪里管得了别人呢？我希望我的生活好一点，但总有不可控的因素阻碍着我，我还怎么办呢？我能怎么办呢？没有人可以给我答案，我原来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答案的，可是到现在才发现，那些有答案的问题都算不得什么问题。有答案的毕竟是少数，那些没有答案的，才真正推动了社会的进步c人类的发展，才是真正辉煌壮丽的花园。 我想了很多，但似乎没什么用，我还是不得不忍受着无聊枯燥的生活。我的前途毫无希望，我一丝快乐都没有。我所想的一切都没跟大白梨提及过，我怕她不懂，由此对我更加生分了。我能改变什么呢？我什么也改变不了，我只是觉得痛苦，有时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我不知道余下的日子该怎么度过，我想，我的人生也就这样了吧！ 可我总算是熬过来了，其间多亏了大白梨的陪伴，要是没有她的话，我恐怕很难坚持下来。她让我在痛苦的沙漠中找到一丝希望，我的青春里有她，我从不感到后悔，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可以再爱她一次。 我期待夏天的到来，因为夏天来了，大白梨穿得衣服就更少了，这对我干枯的双眼也是一种慰藉。即使在最热的天气里，我也感到心情舒畅，教室里的门窗都是开着的，总有清凉的风从外面吹来，使人倍感舒畅。这与我在县城里租房住时体会到的炎热还不一样，这里的气候要舒服多了，而那里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那里一点儿湿气都没有，我被密封在门窗紧闭的房间里，炽热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我像一只快要焖熟的乌龟，在里面艰难地移动着，我感觉房间里的氧气和水汽极度匮乏，我被蒸烤得难受，几乎要停止呼吸了。 生活里的痛苦是一以贯之的，以前的就是痛苦c厌烦，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不只是痛苦了，还有绝望c空灵和没有感觉。虽然说是没有没感觉，但这毕竟只是暂时的，生活的刺痛还在不停地激挠着我，我已经完全没有当下了，也看不到未来。我的胸前好像被掏空了，我的心脏也没有了，我有时也会偷吃点东西，最后总算没把我饿死。 我从那时起就开始写作了，我现在写作用的是手机，那会儿用的是笔记本电脑，可是我的手机有五千多块，而我的电脑只有不到四百块。那台笔记本电脑应该是十年前的产品，光开机就需要五分钟，战胜了全国百分之三的电脑。我想它冬天的时候一定很好用，不但可以用来码字，还能利用它底部散发的热量，使我的双腿保持持久的温暖。当然了，我说的是在寒冷的天气里，它能够正常开机的话，才能额外起到暖宝宝的作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失败的我 那时我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的污垢一搓一大把，天气已经那么热了，我也很想洗一次澡，可就是没有条件呢。我其实连一块香皂都买不起，那时候我真没钱了，吃饭也没钱了，只能灰头土脸地回家。可家里也不是我想待的地方，我究竟想要去哪儿呢？我也说不清楚，我要能清楚地说出来，那就好办了，起码我有了前进的方向，可惜我连方向都没有。 我走在林间小路上，停下脚步，静谧地望着远处，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仿佛已经超然独立于眼前的世界。在那条光怪陆离的马路上，我又看到了欣欣笑起来的样子，她坐在别人的电动车后座上，继续着一条属于她自己的路。不到一年的时间，这里已经物是人非了，没有我想看到的人，只有我不想看到的物，我也不是从前那个我了。 我穿的鞋子是一年前买的，鞋底粘了一些泥土，我没钱买新鞋了，这双只能将就着穿。我还穿了一件灰色的褂子，现在想起来难看极了，不知当初买的时候我是怎么想的，我穿着它走来走去，也丝毫不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我唯一拿得出手的是一件t恤，我忘记它是什么颜色了，反正就是很漂亮，穿出去不丢面子。可是我一连穿了十几天，中间又没有换洗的衣服，我的身上满是汗臭味，当我从外面重新走进来的时候，我对自己终于忍无可忍了。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我对自己的不满情绪逐渐消弭了，比起改变现状，我发现接受反而容易多了。人在穷困潦倒时，脸面可以不要，但是肚子一定要填饱，肚子要是饿坏了，可是会出人命的。我好久没吃饭了，饿得饥肠辘辘，我的脑子似乎也被放空了，身体的本能促使我往大棚方向走去。这一路并不平坦，我一路走过去，感觉身体特别轻盈，两只脚好像踩在棉花上。无论如何，我总算是到大棚了，我明明已经饿到快要发昏，却还要假装漫不经心的样子。我点了一份酸辣土豆丝，一口气吃了六个馒头，又喝了几杯茶水，肚子里撑得饱饱的，感觉特别满足。 我重新觉得人生美好了，觉得人生充满希望，我陶醉在这迷人的夜色中，尽管还有许多麻烦的事要处理，我还是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幸福感。 我多希望我是一个普通人，我就普普通通地生活在这里，也许我就不用那么费劲了，跑遍大半个中国，然后又回到原点。或许我不该拥有那么多，我本来就该认命，我不应该主动地挑战一些规则，我应该随波逐流的。或许我本不该看那么多闲书，看到的歪东西多了，人也变得不正常了，才做出这么多不正常的事。或许我不该那么执着，我总是有自己的想法，想要活出自己的样子，可还是无法独立于他人，我真是太失败了。 这种焦虑对我来说也不是常有的，在每一个精力充沛的深夜，我常常这样胡思乱想，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结果，到最后索性也就不想了。我从我哥那里借了点生活费，我用这些钱拿去上网，那是多么快活——末路狂花一般的快乐——的日子啊。“今朝有酒今朝醉”，虽然我不喜欢喝酒，但也阻挡不了我享受醉的感觉。有好几个晚上，我都沉醉了，我觉得人生最大的快乐也不过如此，我还能要求一些什么呢？ 我在生活里遇到了极大的困难，可我并未向老天爷寻求帮助，因为我知道它是不显灵的，它几乎从来没有帮过我。我也很少向人求助，我知道她们也没有答案，我该怎么办，鬼才知道呢！也许鬼也不知道，只有我自己知道，而我自己已经黔驴技穷了。 欣欣那时是我最喜欢的姑娘，可是她身在外地，也有了自己的男朋友，我该向她诉说我的辛苦吗？我自己都没有答案，她会有吗？她能理解我吗？这个时候我就意识到了，即使在绝境当中，你最喜欢的人也不会帮你的，你能仰赖的只有自己。我对人世间感情的淡薄也有了新的体验，所谓亲情c爱情都是浮云罢了，我没有工夫感谢各种感情，我能感谢的只有每一个具体帮助过我的人，感谢他们帮我度过难关。 从那以后，我对人间的感情就越来越不信任了，我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凄凉，我对自己不抱太大希望了。当他们热情地靠过来时，我只有微微一笑，敬而远之，有时甚至连笑都懒得笑，因为我压根就不想笑。 这真是一个可怕的家庭，是我自己亲手把它弄坏的，我真的不想待在里面，我感觉难受到不能呼吸。我看不到希望，也找不着出路，我被爱包裹住了，也被愚昧支配了。我是世界上最垃圾的一个孩子，我不能变得更优秀，只能是现在这副潦倒样子，我承认自己做得太差了。 我发现我正在变成自己之前讨厌的人，我许下了一些承诺，可我却并没有能力兑现，我这方面做得很差，我应该做出深刻检讨。我以后就不轻易许诺了，我之前做得太差了，希望他们能够原谅我，我尽量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简而言之，我的人生是失败的人生，我被逼着说了好多不靠谱的话，我自己都觉得恶心。可我也是没有办法，谁能理解我的难处呢？没有人理解，那也无所谓，我还是要认真地活着。 我有时无法掩盖自己内心的感受，不关心就是不关心，关心也可能是不关心，一辈子孤独我都不怕了，我还能怕些什么呢？我是真的不关心c没感情，无论你说我什么，我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我不想骗你，也不想骗自己。 我就浑浑噩噩地度过了那个夏天，那并不是一场愉快的回忆，中间夹杂了太多的伤悲c自责与无奈，我还是安然度过了，可是自己的心境却悄然发生了变化。我开始尝试接触那些令我讨厌的东西，也许我有思想上的洁癖，但凡是我不喜欢的，我都不愿被强行灌输进脑子里。我已经想好了，我的脑子只对一件事忠诚，我要用尽全力做好这一件事，其他的事情我真不愿理会了。 我开始按时去上课，像一个普通学生的样子，如果我现在的认识水平只维持在初中阶段，我想我可以简单地完成这些工作。可是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我喜欢凡事问出一个理由，可我现在所做的，我竟找不出任何理由说服自己。我虽然每天衣冠端正c若无其事地去上课，可是在整个的学习过程中，我感受不到任何的快乐，我的心里也掀不起丝毫的波澜。 与我的表现恰好相反，上官飞燕的确算是一名好学生，她功课做得认真，同时也为考研做着准备。跟她一起上课时，我会一直看着她，这给了我极大的乐趣，似乎也是我留在课堂上的唯一的理由了。我俩变得彼此熟悉，还得归功于那次迎新晚会，我是不乐意参加那种活动的，但这次是为了跟她约会，我才勉为其难地与她共同前往。 大学生艺术活动中心已经有很多人了，剧院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偶尔从舞台上甩出一道光，从观众席上一闪而过，整个氛围显得尤其诡异。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化了浓妆的演员，她们的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白粉底，我以为她们是妖精，差点儿把我吓得叫出声来。一些原来看起来很漂亮的女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在化了妆以后反而没有之前好看了，那我之前对电视上漂亮女明星的意淫岂不是白瞎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心疼我自己，我还是不应该活在虚幻的世界当中，现实中的性福才是真正的幸福，舞台上的美丽都不可信。 我趁着茫茫夜色，与上官飞燕并肩走进剧院，我以周围人太多为借口，故意地将身体倾斜于她。她因为穿着高跟鞋，下阶梯的时候稍有不便，我赶紧握紧她的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往下走，生怕她突然摔倒在地上。 “你小心点儿，别摔倒了。”我说。 她的手柔软又温暖，放在我手心里，我握住了她的手，就像握住了她的整个世界。 “怎么样，我的手还可以吧？”我笑着问她。 “什么呀？”她说。 “我的手还挺大吧？”我问。 她没有回答，像一只踏实的鸟儿，突然变得安静了，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舞台上的节目开始表演了，随着时间的推进，我终于忍不住了，开始了自己喋喋不休的吐槽。 “我其实挺不愿来这里的。”我说。 “那你还来？” “我这不是为了和你一起嘛，要不然我才不来呢！我都不知道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你做什么事情都要讲求一个意义吗？” “不是说一定要有意义，但至少要有点作用吧，至少能让我得到一些什么。” “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消遣娱乐c凑热闹嘛！还能为了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我的吐槽 “可是我并不觉得娱乐，我觉得她们好无聊啊，而且她们演的节目也不是很好。” “节目的好不好重要吗？重要的是大家联合起来，凑到一起热闹一下。” “可我不喜欢热闹。” “那你真不适合来在这里，要不我们走吧？” “算了，既然来了，就勉强待到结束吧，或许能给我一些惊喜呢？” 我也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我有预感它不会给我惊喜，但是为了我俩能够合理地留在这里，我也只能这么自我安慰了。这时候舞台上来了两个说相声的，他们穿着深色的大褂，一招一式还挺有章法的。现在相声属于小众艺术了，没有多少人喜欢听了，与我同龄的这些大学生里，竟然还有人能走上舞台说相声，真是太令我意想不到了。可是我看过太多优秀的相声作品了，看到他们现在表演的节目，我不但没有非常开怀地笑出来，反而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尴尬。他们会说一些荤段子，这被认为是年轻人思想解放的标志，但这种东西绝不是越多越好，适量地拿出一些当作点缀还行，要是说得太多了反而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上官飞燕，我觉得这段相声真是太垃圾了，他们说得我好尴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我觉得还好吧，挺搞笑的呀。”她说。 “我平时听的相声太多了，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笑，我甚至都替他们感到羞愧，我恨不得钻到椅子底下去。” “可能是你的要求太高了吧，他们又不是专业相声演员，能说成这样已经不错了，你不该对他们要求更高了。”她说。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我还是忍不住这样。” “再说了，别人相声说不好是他们的事情，关你什么事？你就老老实实地看节目，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上不好吗？” “你知道吗？在他们说出一个或几个不好笑的包袱时，我的脑子里同时有好几个声音存在。一个是我自己的声音，我觉得它不好笑，我很讨厌这里，恨不得马上离开。一个是其他观众的声音，他们或许没有我那么反感，但至少也不会笑得痛快，他们应该没有察觉到这种不适。还有一个就是演员的声音，他们也许并不清楚自己现在说的相声所产生的真正笑果，他们或许以为自己说得不错，有好多抖机灵的地方，也有好多荤段子。可这不是相声啊，我听起来就别扭，我受不了了，我想马上离开这里。” “你真的很讨厌这个地方吗？”她认真地问我。 “我有点讨厌，我感觉这里人太多了，我控制不住，我感觉没有安全感。”我解释道。 “你为什么要控制别人呢？” “我没有要控制别人，我只是说不好控制，我不知道别人会对我做什么，中间又会发生怎样的意外。” “不会发生什么的，你放心好了，哪里那么多意外呢？” “我知道不会有意外，但我就是不喜欢这里，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我们这些人的未来了。” “我们的未来？” “是的，我看到这些人的未来了，未来我们都会走上自己的人生道路，我们那时就不会有什么感情了。早知道这样，我们不如现在就不联系，各做各的事情就好了。”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即使我们以后要分开，也不代表我们现在就得彼此冷漠，我们抓住这仅有的时光，快乐一下不好吗？” “可对于我来说，我没有感觉到快乐，我甚至是惶恐不安的。” “你在怕些什么呢？” “我仿佛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不该在这里浪费时间的。” “你要做什么事？” “我要”我结结巴巴地没有说出话来。 她还是一脸的不解，说道：“你要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可以去做啊，不用留在这里了。” “可是这样会显得我很不合群嗳。” “没关系啊，你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不用管其他人的想法。”她说。 “我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当然合适了，你是完全独立的自己，你需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而不是其他人。再说了，你想合群吗？” “不想。” “你本来就不想合群，干嘛还要装作合群的样子，我猜你不是那样的人吧？而且装出来的合群，也不那么让人舒服，你应该深知这一点吧？” “是的，我知道这种感觉。” “所以你要走吗？” “我还没想好，我想再陪你待一会儿。” “那行吧，你就待在这里吧。” 这时舞台上又上来了一群男男女女，他们要合作跳一支舞蹈，他们当然也不是专业的，大多数肢体动作看起来都很笨拙。 我问她：“你觉得他们跳得好看吗？” “还可以啊！” “我觉得他们跳得一点也不好看。” “那你上去跳啊？”她白了我一眼，不屑地说道。 我争辩道：“要是我上去跳，我也能跳得不错不过因为我太胖了，她们不让我去。” “原来你自己知道啊？” “我知道啊，不就是胖了一点嘛，我要是能瘦下几斤去，跳得一定不比他们差！” “你这么有信心吗？”她有些怀疑我，笑着说道。 “我要是真去跳了，也是很能干的，好吗？” “行了行了，我信你了，你多了不起啊！” “我跳舞真的还可以，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就跳过。” 她似乎不想与我争论了，她安静地坐在一边，有时看看手机，对着舞台拍一张照片，然后上传到空间，与以前的高中同学分享。 “你在拍什么？”我凑到她的手机屏幕前，因为我的角度太偏，什么都没有看到。 “拍几个美女啊。” “有哪些美女啊？给我看看呗！”说着，我的脸更靠近她了，我看到她的手机里的一个女生，好像是我认识的一个学姐。 “你拍的就是她吗？”我问她。 “是啊，怎么了？” “她的脸好大啊！” “有你大吗？” “没我的大，但是也够大了。” “人家脸稍微大一点，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事啊，我就说她脸大嘛，别的又没说什么。” “你还想说别人什么？” “没了，就觉得脸大，身材还有些胖” “我发现你人品还有点坏啊，我最讨厌男生在背后对女生评头论足了。” “我说的是实话嘛，她可没有你好看。” “算了吧，我可不相信你的审美，好好看节目吧。” “你知道我的，我可老实不了，在这里我总得说点儿什么。” “你谦虚了，你说的不是一点儿，而是很多，我怀疑你是一个话痨。” “我只有跟在你一起才会说这么多话，别的时候我都是一个哑巴。” “我信你了。” “你不得不信啊，因为我本来就是。” “知道了，我信你了。” 随着节目的进行，同学们的情绪好像越来越高涨，他们不时跟着齐声合唱，或者大声说笑。我感觉剧院里乱糟糟的，我仿佛不能呼吸了，我害怕在某一时刻，这个剧院的楼顶突然塌了下来，我们这些人就会都死在里面。我们有的会被掉落的石块压死，有的会被闷死，我比较讨厌后一种死法，因为这是一个痛苦煎熬的过程。 我跟上官飞燕说了一声，我终于忍不住了，决定走到剧院外面透一透气。外面的光线亮了一些，我好歹看见活人了，她们的脸上露出神采奕奕的表情，她们好像一直轻松快乐着，从来没有悲伤过。 旁边也有一个高个子男生，他戴着眼镜，皮肤也很白，穿着一双黄色的凉鞋和一条黑色的短裤。我进门的时候看到过他，我手里的票根就是他给我的，这场迎新晚会的策划活动，他到底参加了多少呢？他是真的喜欢做这件事吗？为什么我却一直很反感？我跟他真是不一样的人吗？ 我没有心思再回去看晚会了，我的心思不在这里，我要去寻找我自己的快乐，如果我能找到的话。 我回去的时候，走的是一条光线不那么明亮的路，周围有些许昏暗的灯光，但是都被树叶遮住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条路上只有我一个人，周围寂静得出奇，明明有人在路边开店的，现在又不见一人了。这条路我走过好几遍，鞋子也穿坏了几双，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走的，自由自在，几乎不受任何的约束。 这似乎是一条环校路，在我的眼里却是笔直的，我相信只要一直往前走，就能到我想到的地方。之后的几年，我一直在这里走着，有时是夏天，有时是冬天，可我从来没有开心地笑过。我想痛快地哭一场，又害怕一个大男人在马路上哭，会引起异样的骚动，于是我把自己可能流出的眼泪都在心里了。 最近我又去那里走了一趟，别的没变，就是又老了几岁，我已经是个糟老头子了。我的腿脚总算利索，我还骑了一阵儿共享单车，把我累得腿疼了三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我们的旅行 我认真想了一下，我不是那种可以过平凡生活的人，它使我感到无聊c乏味，我几乎没有动力继续活下去了。我曾想过只身一人的困境，我差不多可以应付，可是面对现在这种情况，我怕自己应付不了。我想抓住眼前的，可是临到手了，我又突然放弃了，也许是因为害怕或者别的原因，无论如何我还是退缩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人给我指点，恐怕连我最崇拜的偶像也给不了我答案，我是彻底陷入孤独当中了。 我郁郁不得志，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走在凄冷的巷子里，看到了一个矮个子的长发女生。我将满身的怨气发泄在她身上，趁着周围没人强奸了她，事后我问她的名字，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但她的确是个漂亮的姑娘。 我自知犯了错事，感觉不久就要东窗事发，我害怕极了，我跟室友简单地说了几句，就离开学校了。我还没有确定自己要去的地方，唯一的准则就是离开这里，离得越远越好，我要去一个让我感到真正安全的地方。 欣欣已经在别的学校了，我跟她说明了我的情况，她对我表示很理解，愿意给我提供一些帮助。 我说：“能给我一些钱吗？我快没钱吃饭了。” 她说:“可以啊，但是我只能给你一点，因为我自己也不多。” “你能借给我公交卡吗？我想坐公交出走，这样不会留下证据，他们就不能顺藤摸瓜地抓到我。” “公交卡我可以借给你，但是你这种跑路方式也太麻烦了吧，你不嫌麻烦吗？” “这样做虽然麻烦了一点，可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还想多玩一会儿呢，不想被他们抓起来。” “我知道了，可是你要去哪里呢？想好了吗？”她问。 “我还没想好呢，现在来不及了，以后慢慢想吧！” “衣服什么的你都带了吗？” “带了，够我穿几个月了。” “你是想躲一会儿，还是想一直躲着？” “先躲一阵子再说吧，等风头过去。” “你一个人走吗？” “是的，我也觉得孤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就当是旅行了。” “我恐怕不行吧，我还要上课呢！” “那真是太遗憾了，我多么希望你和我一起去啊。” 第二天我收拾好行李正准备出发，欣欣突然从门外闯进来了，她气喘吁吁的，神色慌张，好像做了什么错事。 “你怎么来了？”我说。 “我可以跟你一起走了！”她说。 “跟我一起跑路吗？” “是的，我可以跟你一起走了。” “为什么？你不上课了吗？怎么跟你的老师同学交待？” “我从超市偷了一件东西，没脸见人了，我现在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你能带我一起走吗？” “我带着你走当然没问题，可是跟我一起的日子会很辛苦的，你得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没事，只要有你在，我不怕辛苦。” “我们可只能乘坐公交车出发，你准备好了吗？” “我准备好了。” 我俩每人背着一个背包，我的要大一些她的要小一些，我们慢慢走出了校园。我们没有等多久，就在路边等来了一辆公交车，它是上下两层的，我们坐在底下这一层，方便我们到站换乘。我俩好像走了很长一段路，她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我们找了两个邻座坐下以后，她把背包抱在怀里，然后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我看她睡觉时可爱的样子，不忍心吵醒她，我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她睡时感到不舒服。车里暖烘烘的，我也似乎体力不支了，不由自主地在座位上睡了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终于醒了。天色已经黑了，公交车已经到站了，可是车上除了我俩早已空无一人了，司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这是到哪里了？”她醒了，轻揉着眼睛问我。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到站了吧。” “我们还没有离开这座城市吗？” “没有，天色已经晚了，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明天再走吧。” “行，我都听你的。” 我俩下了车，车站里已经没几个人了，周围显得很空旷，无形中给我带来了一点凄凉。 “我肚子饿了，想先去吃点东西，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我也饿了。” 我们来到了车站旁边的一个小饭馆，它的面积很小，屋里也没什么亮光，我从正门走进去，好像走进了一间的茅草屋。这里用的似乎不是电灯，而是我十几年前见过的煤油灯，照得我俩脸色发黄，像两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一样。桌面也不怎么干净，泛着油光，这家店里的人好像从来不打扫的，擦一次桌子就可以用一天。 这个老板五大三粗的，不像是个老板，反而像一个退了休的举重运动员，我怀疑他两只手可以毫不费力地把我俩同时举起来。他胖胖的脸上粘满了络腮胡子，其中有些胡子都已经变白了，他大概有五十多岁了，应该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你们这儿有包子吗？”我问道。 “这里没有包子，只有饺子。”他看起来很凶地瞪了我一眼，我都有点害怕了。 “那来一份饺子吧。” “你要什么馅儿的？”他问。 我问欣欣：“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饺子？” “我都可以啦。”她说。 “那就来一份猪肉大葱馅儿的水饺吧。” 我和她吃一份水饺是不够的，尤其是我饭量大，一顿可以吃两个人的量，于是我出去买几个包子，我喜欢吃肉包子。 我再次出门的时候，天气突然有点冷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有些郁闷，因为我背包里并没有多少厚衣服。 这里哪里有卖包子的呢？我对这里并不熟悉，我是第一次来这儿，这里的包子铺跟武汉的一样吗？有没有鱼香肉丝馅儿的包子？不知道这里的包子多大呢？我一顿可能吃好些个呢！ 我沿着饭馆门前的这条街，一直向前走着，我想应该会有包子铺吧！即使没有的话，我大不了原路返回，也不会耽误很多时间，我只是想吃几个肉包子，找到它们应该不会那么困难吧。 我正往前走着，突然看到了一个浓妆艳抹的美女，穿得也很暴露，她没有欣欣漂亮，但我还是跟她进去了。 我问她：“你好，请问你知道哪里有卖包子的吗？” 她说：“我知道哪里有卖的，跟我来吧！” 街边的霓虹灯在不停地闪烁，扰乱了我的心智，她穿的那条黑色镂空丝袜，我想欣欣一辈子也不会穿的。她领我进的这间房子，楼道里也很破旧，我尾随她进去上了二楼，里面有一张宽大的床，正是我希望的样子。 “你这里有卖包子的吗？” “有啊，先生，不信过来尝尝。” “不了，我还是走吧。” “来都来了，什么都不做就要走，这样不合适吧？”她对我说。 “我要走了。”说完，我转身就走下楼梯，她还想用手拉住我，可还是被我挣脱了。 我又来到了街上，说实话我有点讨厌我刚才去过的地方，我觉得那里不干净，去了一次我就感到恶心。我应该不会再来了，因为我也觉得自己恶心，好多人都恶心，那里对我来说不是一个好地方。 我肚子里还是很饿，我也越来越想吃包子了，虽然经过了那么长时间，我还是没找到包子铺，但我很笃定地想吃这一口了。 我继续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忽然闻到了一股强烈的屎尿味，原来路边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间破旧的公共厕所。趁着路边的灯光，我看到了附近流出的液体，它们已经扩散到马路上，甚至逐渐地流到我脚底下了。一股尿骚味又钻进了我的鼻孔，为了避免弄脏我的鞋子，我远远地绕开走了，嘴里还咕囔着当地的城市管理不善。 我在犹豫还要不要往前走，我已经走了很远的路，再往那边走可能是郊区了，就不可能有卖包子的地方。我想既然我那么喜欢吃包子，那我就再坚持一下，万一前面有一家卖包子的，那我前面走的这些路也不白费了。 我往前走着，想到欣欣现在已经吃了吧，她不用等我，我要自己买点包子吃。路边的房子变得稀少了，树反而多了起来，我可以确定这就是郊区了，前面就真的没有卖包子的吗？我心里发慌了，我不能再往前面走了，说不定从谁家的院子窜出一条大狼狗，直接从我大腿上咬下一块肉怎么办？我这个人最害怕大狼肉的，它直接冲过来了，我不一定打不过它。可是我担心它有狂犬病，万一它咬到我了，我来不及打狂犬疫苗，我不就直接死了吗？跟一个畜生拼命，我也太不值得了吧，我还是怂一下，不要跟那东西见面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我收到了欣欣发来的微信，她说：“你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一起吃饺子。” 我回复她说：“亲爱的，你不用等我了，你先吃吧，我正往回赶，可能过一会儿才能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我走在路上 我放弃寻找包子铺了，再说包子一般是早上卖的，晚上很少见有人卖包子，我还是赶快回去吧，说不定她还在等着我呢。我开始原路返回了，脚下的路一片乌黑，我担心地上突然出现一个大坑，我要是一下子掉落进去，恐怕天亮之前也很难爬上来。我也怕身体受到损伤，万一我的腿摔断了，我以后的生活就更不方便了。我倒是不太怕有人过来抢劫，因为我身上没有多少钱，他要是非要让我转账的话，那我就转给他，反正我到时候向公安部门举报，大概率还能要回来。再说我的体型偏大，也没人敢抢劫我吧，从小到大我打架几乎没输过，除了那种实力悬殊很大的架，当然了我也很少打架。 公路两旁房间里的灯都亮起来了，有一种万家灯火的味道，我从小生活在农村，很少在城市的外面见到这种景象。这里是繁华又落寞的，我对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感情，我没想过未来的物质生活是怎样的，但至少精神生活是自由的。可是想到我现在的状况，我能拥有自己的一套房子，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至于其他的，我就更不敢多想了。 凉风吹到了我的脸上，空气中饱含着湿气，好像要下雨的样子。我没有随身带伞的习惯，但也不想被淋成落汤鸡，我之前已经体会过很多次那种痛苦了，现在就不想体会了。路面上还有一股沥青与汽车轮胎摩擦产生的怪味，我小时经常闻到，长大以后就很少了，我这一回再次闻到，还以为又回到了小时候。 我是一个不太喜欢出门的人，外出的时间本来就少，有很多还是走在马路上度过的。以前走夜路需要带手电筒，现在不用了，一个手机就解决问题，这可比以前方便多了。我们家乡那里，很少有像城里这么宽阔的马路，最先有的一条在我表弟家附近。那条路边有一片平坦的河滩，上面种着好多白杨树，每当夏天夜里的时候，我表弟就带着我捉知了。 在捉知了这件事上，我是彻头彻尾的门外汉，我表弟总能捉到很大一包，而我真正捉到的却屈指可数。我看到那些虫子怪怪的样子，看着它们在缓慢地向上爬行，顿时心里感到一阵厌恶。那个东西其实不咬人的，但我看着还是觉得膈应得慌，我连伸手去抓它都得犹豫半天。从那时起，我就是一个胆小的人，我不但不敢抓它，即使把它们都炸熟了，我也不太敢吃它们。 我以后再也不捉它们了，我已经没那个心思了，那对我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可我还是怕在河滩的树林里，会突然冒出一些奇怪的东西。有时再遇到类似的情景，我都要躲得远远的，生怕晚上会做什么噩梦。也许是关于鬼怪的电影看多了，我总觉得这片林子里会出现个别的白色女鬼，她们面目全非，没有腿脚，却能够飘忽忽地来去自如。 想到这里，我又加快了脚步，我要远离这个让我感到害怕的地方。这时我又看到了一家饭馆，他们是主打火锅的，店门前灯火通明，有几个人说笑着从里面走了出来。我大概有这样的感觉，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在做着类似的事情，它们对于世界来说无关紧要，但对于他们自己而言，却包含了全部的喜怒哀乐，这就是他们的人生c他们的世界。 我又路过那间厕所了，它还是发出一阵阵恶臭，奇怪的是它却勾起了我上厕所的。我本来想在路边就地解决，可是我怕尿的时候，路上突然过来一辆车，我在路边撒尿的情形就全被别人看到了。我于是压抑着自己的不满，来到了厕所旁边，这里面也没有灯光照明，我很难分辨出哪边是男厕，哪边是女厕。于是我怕进错厕所，索性就不进去了，站在厕所门口就开始往里滋，我的射程并不远，全指望它通过自然流动到达该去的地方。尿完之后，我就匆匆溜了，赶紧远离这个地方，希望下次还能回来的话，有关部门可以把这个地方弄得好一点，省得给我们老百姓的生活添麻烦。 我把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打开，继续往前走着，我小时候很怕走夜路的，现在虽然还是走点怕，但不像之前那么怕了。那时走在前面的往往是妈妈，她在前面打着手电筒，爸爸跟在最后面，而我夹在他们两个中间，这样我会有极大的安全感。现在这种感觉没有了，我几乎再也不去不熟悉的地方，但凡是我去的，一定是我很熟悉的，所以我也不需要他们带路了。通常我会走得很快，着急从外面赶回家里，我不喜欢那个外面的世界，还是自己的家里让我觉得舒服。我这个毛病大概没治了，我也想医好自己，虽然希望不是很大，但是试一试总是没错的。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又一位穿着暴露的女人把我叫住了，她的手里还拿着香烟，嘴唇抹得像猪血一样红。 “老板，进来玩会儿吗？” 我挥手示意让她走开，她却要试着挽留我，拽着我的袖子就不撒手。 “进来玩会儿呗？我们这里的姑娘很漂亮的！” “都像你这么漂亮吗？”我轻蔑笑着对她说。 “她们可都比我漂亮，来玩会儿吧？”她说。 “算了吧，我得回去了，我女朋友等我吃饭呢！” “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有女朋友？”她不屑地说。 “怎么了？我怎么不能有女朋友？”我强烈地反问道。 “我看男人是不是单身很准的，光凭他走路我就能看得出来，我可不觉得你像是一个有女朋友的人。”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这你不用管了，反正你现在应该没有女朋友，除非我真的老眼昏花了。” “看来你已经老眼昏花了。”我自信地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走，只留下一个高大决绝的背影给她。 正当她以为我要一去不复返时，我突然转过身来，为了将来可能存在的业务往来，我要了她的手机号。 “以后想来的话，就打这个电话给我。”她对我说。 “我是不会在你们这里消费的，我来顶多就是看望你们，当然你放心，钱我还是要花的。”我说。 “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我的意思是到时候钱可以给你们，但不一定要做违法的事，我们也可以谈谈心之类的。” “你是记者吗？你是来钓鱼执法的，对不对？” “我怎么可能是记者呢？我最讨厌记者了，其实我是一名作家，我来到你们这里就是来体验生活的。” “我们这里只有性生活可以体验，你要试一下吗？” “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性，而是为了感受你们的疾苦，向这冷漠的人世间发出最强烈的呐喊！”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借用你们的经历来丰富自己的故事，这样的作品具有更好的文学价值。” “世上的人很多，故事也很多，为什么非要用我们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既能体现我‘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品格，又能体现我作为文学才子的风流不羁，这一举两得的美事，哪里去找呢？” “那你是既想当嫖客，又想立牌坊，我没说错吧？” “你只说对了一半，因为我只想立牌坊，不想当嫖客，如果非说我是的话，那我只是嫖你们的心。” “像你们这种人最可恶了，上一回也是来了一个神经病，该办事的时候不办事，非要跟我们的一个姑娘聊天，一来二去聊出感情了。那个男的说要跟她结婚，一起过上安稳日子，后来那个男的跟我们的姑娘借了几万块钱之后，最后消失不见了。你们大概是一路货色吧？” “你怎么能把我跟他做比较呢？我是一个作家，他是什么？” “他说他是一个艺术家，在国家大剧院工作，来我们这里是为了寻找灵感的。” “他说这话完全是骗人的！不要相信他！” “那你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我是一个有职业操守的人，我绝对只聊天不嫖人，不谈钱也不骗钱，我是一个有底线的人。” “我们也是有职业操守的人，我们只卖身不卖故事，只谈钱也不坑钱，虽然我们的底线很低，但也不能再低了。” “我只是想听听你们的故事，怎么就么难呢？” “我们也只想好好工作赚钱，您别再给我们添麻烦了，我们的嘴巴不适合讲故事。” 看来我们的意见短时间内很难达成一致，我悻悻地往回走，心里感到很苦闷，为什么我得不到别人的信任？我只想好好地写一个故事，怎么会这么难呢？还有之前被我强奸的那个女的，她到底报警了吗？我明天再走的话，警察会不会今天晚上就追过来？应该不会吧，这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案，他们绝对不会敬业到那种程度的！被我强奸的那个女的，长的什么模样我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喝了太多酒，一时兴起做出了不该做的事，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她离开了 我自认为眼力还是很不错的，可我走了这么久，还是没找到来时的饭馆，它一开始就不是一个显眼的地方。我连车站都没找到，也许我走的距离还不够吧，再往前有走一会儿就能看到了，我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我打开手机百度地图app，发现其实车站就在这条街上，而且就在我的附近，可是由于光线昏暗，我渐渐迷失了方向，怎么也找不到它。我和欣欣去的那家饭馆，却连一个完整的名字都没有，也许门口的牌子上是有名字的，但我真的没有在意。 我在路上徘徊了十几分钟后，终于忍不住给欣欣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让她走出门来接我一下。凭借着微弱的光线，我一边和她通着电话，一边远远地看到一个小个子女生走到路边她就是欣欣没错了，我认得她的衣服和身材。 我和她又走进了那家饭馆，那个络腮胡子的老板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表达对我的诧异与不满，我没敢正眼回看过去，以为自己做了不好的事。 一大盘饺子还在桌上放着，看起来是一个没少的样子，我担心它现在都有点凉了。 “我太饿了，就吃了一两个，没关系吧？”她说。 “你应该都吃了的，现在吃都有点凉了，你敢吃凉的东西吗？” 她又用手捏起一个饺子，放进自己的嘴里鼓起腮帮子一边嚼着一边说道：“不凉啊，还有点热乎呢！” “行吧，那咱们就凑合吃吧。” “你刚来去哪儿了？”她假装无意地说道。 “我想吃肉包子，想看外面有没有卖包子的。” “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就沿着这条街一直找，最后还是没找到，我就回来了。” “有饺子不吃，干嘛吃包子啊？” “我在家里天天吃饺子，吃得都厌倦了，不想再吃了。” “包子和饺子不都差不多吗？” “包子比饺子大，握起来更有手感，更容易吃饱，也让我更有安全感。” “你的想法还真是奇怪，我很难能理解得了。” “这不怪你，都是我自找的，如果我没那么多事就好了。” 吃完饭之后，我顿时感觉到无聊，我的胃已经被填满了，所有的血液都去小肠吸收营养了，它们忽略了给我的脑部供氧，我就越发觉得困倦了。我开始质疑自己这次出来的目的，我这么辛苦地跑出来，居无定所，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我就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了吗？眼前的这个女生怎么办？我是否该让她经历我正在经历的一切？我是否应该认真地接受调查，老实蹲在监狱里？ 我对自己现在面临的一切都感到既愤怒，又无能为力，或许我一开始就不该联系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的霉运也诅咒了我。她的脸一副圆圆胖胖的样子，跟我的形象差不多，于是我又感受到了耻辱，我决不允许在别人身上看到我的缺点。我本来把自己的毛病忘掉了，你又突然使我想起来，我是一个近乎于完美的人，这种可能性根本不存在。她把我拉入丑恶的现实当中，我恨不得往她的脸上扇一巴掌，但我怎么会动手打人呢？我大多数情况下是不会的，我顶多当着她的面对她大骂一顿，她同样是不完美的，我把自己的生活不如意都归咎于她，她要为我糟糕的一切负责。 “你干嘛长得这么丑？你还算是个人吗？你好意思在这里继续活下去吗？你真的太让我恶心了，你能不能现在就从我的眼前消失？”我说。 “你说什么？”她诧异又有些惶恐地看着我。 “我其实特别讨厌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很讨厌你，我一见到你就感觉心烦意乱，你就是我不快乐的罪魁祸首。你知道我的生活有多难吗？你不知道。你知道我的世界有多孤独吗？你不知道。你知道自己的脑子有多愚蠢吗？你不知道。请问你一天到晚，庸庸碌碌地都在做什么？你知道些什么？你总是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你以为你很不错，其实你真的差远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让我仔细想一下，你就像一个刚从地里摘下的大番茄，脸上全都是土，你以为自己很好看，其实我连碰都不想碰你。我没见过比你更垃圾的人了，你怎么还有脸活下去呢？你不如现在就跳楼死了吧，还能给国家省一点麻烦，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你在社会上有任何存在的价值吗？你连这些都想不明白，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还待在这里，你不能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吗？顺便也从我的心里完全消失，你在我的心里占据了太大地方，你知道吗？我的心很小，又被你撑得很难受，你不应该为此负责吗？你知道我喜欢你多久了吗？你却一点都不知道，你还跟别的男生说笑，你真是太让我感到厌恶了。现在你一文不值了，你知道吗？你不仅让我感到厌烦，你让所有的人都感到厌烦，而我是其中最讨厌你的人。你想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就比如你倒在地上了，我不但不去救你，还要往你的脸上多踩几脚。你要是惹怒了我，我还要痛快地打你一顿，不止这样，我还要往你的脸上吐口水。你在乎这点口水吗？我想你是不会在乎的，因为你本来就够恶心了，这点口水对你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东西吧？我知道你就是这么恶心，我一点也不夸张，你还以为自己是美女呢？其实你就是一个屁，甚至你连屁都不是，这里有人在乎你吗？你能依靠谁呢？你只能靠自己的本事，所以你真的太无能了，我都懒得跟你提及，你到底有多么垃圾。” 当我终于停止说话抬头看她时，却早已不见了她的踪影，她去哪儿了呢？她终于如我所愿，从我的眼前消失了，她大概是出去了吧！她也许回家了，回到那个专属于她的地方，我不想再去找她了，因为外面的天气变凉，我不想让自己不舒服。她终于走了，我的世界可以清净一会儿了，她搞得我心里很乱，她走了让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甚至都要跳跃起来了。但这种感觉没持续多久，我又重新感到了孤独，我举目四顾，看不到任何可能的希望。我又觉得人生的悲凉了，我痛苦到找不着解决的方法，我也不想解决了，就让我这样待着吧，或许有奇迹发生在我身上呢？ 晚上我住在哪里呢？旅馆自然是住不起的，我是出来逃难的，而不是旅游的，我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还要给自己省钱，为将来几天的做准备。她如今回去了，我终于少了一个麻烦，她会照顾好自己的，肯定比跟我在一起舒服，她会过得很不错，我不用担心她。我在附近找到了一家网吧，这是适合我待的地方，便宜实惠还能让我玩两把游戏，我可能一辈子也只能到这个程度了。 我先去柜台买了一桶泡面和一瓶饮料，表示我在店里是消费过了的，所以有理由待在这里，不会给吧台的工作人员留下口实。其次我买的都是生活必需品，它们对我来说都是有极大用处的，因此也不算是乱花钱，这样我几乎用最低的成本获得了最大的收益。我就是一个穷人，所以想的多是怎么省钱，而不是如何去赚钱。我想以我的能力，我是赚不来钱的，于是退而求其次，只能去省钱了，这大概就是我的命吧。 这就是我今天晚上的归宿了，我还要这样过多久呢？我也说不上来。这样的生活算是辛苦的吗？我觉得也是也不是，辛苦的地方在于生活条件的简陋，不辛苦的地方在于这些都是我不劳而获的，我毫不费力地得到了这些，所以我也没什么怨言了。网吧里都是我熟悉的情景，不停闪烁的游戏画面c持续敲击的键盘声响和激情有力的语音交流，一幕幕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我知道其中所有的爽快，也体会过其中的无奈与迷茫。我并不觉得羡慕或者痛恨，我只觉得那是一种方式，或是一种不得不经历的过程，那也只是一个过程，到头来无论好的坏的，总会有一个结果的。 我将就着在网吧过了一夜，当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这座城市的早晨除了空气有点差之外，其实还挺不错的。我看着立交桥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我不知道它们着急去哪里，还有路边的那些行人，他们也在匆忙地走着，似乎他们都有勇敢活下去的理由，而我缺少的也正是这个东西。 街边卖早点的人们，也许是整个城市起床最早的，他们用勤劳和汗水叫醒了这座城市，他们要顽强地活下去，而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如此。方寸之间，尽是人生百味，我在这座城市里并不重要，无论有没有我，它都会照常运行，而我又有多少活下去的必要呢？我真正在乎的又是什么呢？谁又会真正地在乎我呢？是我抛弃了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抛弃了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我的情人 这一阵子对我来说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其中的大部分故事我都忘没了，也许就根本没发生什么故事。我只是觉得痛苦，我借由大脑的生物本能，把这些不愉快的记忆都忘却了，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吧。我来来回回了几十遍，总是找不到出路，也许就根本没有出路，我想那么多都是多余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灰头土脸地回来了，好像从未有人发现我的消失，我的同学都不曾问起我之前的去向。他们还是平常地跟我打招呼，提醒我到点准时去上课，最近还有不少功课要做，我告诉他们我会尽力完成的。我又看到被强奸过的那个女生了，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还热情地与我挥手示意，难道她把一切都忘记了吗？ 我问她:“最近有警察来学校吗？” “没有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她说。 “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说。 在炎炎的烈日下，这也许是我做的一场梦，那些存在于记忆当中的都是不真实的，这使我倍感欣慰，我终于不用为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误到处奔波了c居无定所了。我再一次试着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像她们一样，按时上课c努力完成作业，如果有可能的话，再去和别人谈个恋爱，一切都是刚睡醒又充满希望的样子。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我渐渐地回归了正常生活，我开始尝试着去爱一个人，我希望到后来我是成功的。 在学校的这段时间，我找到她了，我当然爱她的美貌，因为她实在太美了，但是我又有一种冲动，就是无论她将来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好好地爱她。 她跟我说:“你内心戏挺足的啊！” 这的确是我的内心戏，我把自己当成了用情极深的男主角，可是我却没有那种勇敢，我只能在自主意识里肆意狂欢。我真的是太痛苦了，我哪里懂得什么爱情，我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我看到荒原上到处都是灰烬，我发现了，却不敢抓，也抓不住，我想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我遇到过最绝望的事也不过如此，我已经看不到希望了，我不能大声地哭出来，总要说一说自己心里的委屈。 “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吗？”我说。 “不知道。”她说。 “我从来没和女孩子约过会，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不知道如何靠近你身边，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一见到你，我紧张得都快要死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 “那种感觉还不如我直接死了，真是太糟糕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 “没有人教过我怎么跟女孩子约会，你知道吗？” “不。” “我的心里是极其敏感的，你知道吗？” “不。” “我自己的条件很垃圾，你知道吗？” “不。” “我希望自己变得非常优秀，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我也希望自己的另一半也可以很优秀，你知道吗？” “不知道。” “但是我不知道自己究竟需要优秀到什么程度，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标，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我的心里究竟有多么痛苦，多么纠结，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怕跟你说了我想说的，你也不能承受，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我怕跟你说了实话，也会伤害到其他人，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想变成一个孤独奋战的勇士，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我想一个人扛下所有，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不想承认自己的平凡，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变得非常不平凡，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的心里究竟有多么绝望，你知道吗？” “不知道。” “在决定爱你之前，我已经脑补了多少心碎的画面，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爱你，哪怕你跟别的人在一起，只要你能幸福，我也能接受，你知道吗？” “不知道。” “在我脑补了一万种令人心碎的剧情后，在我决定自己可以接受任何可能发生的最不愉快的事情后，我仍然决定勇敢地奔向你，而此时你只给我一点冷冷的c淡淡的回应，我此时心里有多么失落，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光向你迈出那一步，就已经做出了巨大的巨大的牺牲，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的内心世界远比你想象的更加复杂，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其实也没看起来那么潇洒，你知道吗？” “不知道。” “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我其实也没那么快乐，你知道吗？” “不知道。” “在我快乐的时候，我多么希望能够与你分享，你知道吗？” “不。” “我好希望你在我身边，你知道吗？” “不知道。” “也许我没那么爱你，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真正爱的是文学，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你知道吗？” “不。” “我觉得你像张曼玉年轻时候一样漂亮，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觉得你像张柏芝c像林青霞，甚至比她们加在一起还要漂亮，你知道吗？” “不。” “我觉得女生漂亮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你知道吗？” “不。” “但是你真正给我带来了震撼的感觉，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对自己太苛刻了，对你也很严苛，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知道要先与你交流，但我无法敞开心扉，我该怎么办，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真的不想伤害别人，你知道吗？” “不。”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也不知道该如何把握住爱情，你知道吗？” “不。” “我怕我们一旦有了爱情，却不知道该如何把握住，最后又把这份感情丢掉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宁愿我们现在不相爱，都各自成长，当我们真正变成一个更好的人时，我们再彻底相爱，你知道吗？” “不知道。” “可是我现在就想跟你在一起，我等不到未来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好想跟你谈恋爱，你知道吗？” “不。” “我想跟你做一切与爱有关的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想看你的，我想与你疯狂地，我想一口把你吃下去，我要一辈子守护着你，你知道吗？” “不” “我现在超级失落你知道吗？” “不知道。” “即使你有很多的缺点，我也愿意去爱你c包容你，你知道吗？” “不。” “我大概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人了，我对自己非常失望，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希望你未来的一切都属于我，我不希望你与任何其他男人接触，你就是我一个人的，我会永远地保护你c对你负责，我会一直一直这么爱你，你知道吗？我遇到了巨大的困难，我多么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可是我不能这样做，我到底有多么为难，你知道吗？我可以把这些都告诉你，我也可以谁都不说，把所有的一切都藏在心里，可是如果不能跟你说的话，我都不知道该跟谁说了，我恨不得直接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这个人其实很看重物质又不是很看重物质，我希望我和周围的人生活条件变好，这是我美好的期望，但是我又不想过分看重物质，我更看重精神上的丰富c自由和灵动，你知道吗？我有自己热爱的事情，我能把这些事情做好，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只是说起来这么简单的事情，当我真正去做的时候，又遇到了无比巨大的困难，你知道吗？我常常在想，是不是我要求的太多了？我不该在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的同时，还要喜欢着自己爱的人，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奢侈了？我时常陷入这种思想的困顿之中，你知道吗？” “不。” “其实我也有很多担心，虽然我那么爱你，但是仍然有好多东西是不可控的，我怕我们在一起不会久远，你知道吗？对我来说，重要的不是一路的拈花惹草c风流倜傥，因为这些都不是永恒的，我愿意找到我真正爱的人，然后把全部的心思专注一件事情上，那些东西是永恒的，是我真正想要追求的东西，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对别的女人的花心，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呢？” “所以我们能在一起了吗？” “可以啊！” “那我们在一起吧！” “好啊！”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是不是要先亲一下？” “大概是吧。” “那么我要亲你了，你准备好了吗？” “来吧。”说完，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我们 我在她的脸颊亲了一下，她以后就是我的女朋友了，我很爱她，我要跟她一起生活很长一段时间。 “你知道我很痛苦吗？”我问她。 “这个问题你不是已经问过了吗？”她说。 “我心里没安全感，只是想确认一下。” “以前不知道，现在大概清楚了。”她说。 “你能帮我一下吗？” “我该怎么帮你？” “我也说不清楚，我只想得到你的帮忙，我真的太需要你了。”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你能帮我把上课时的笔记整理一下吗？” “可以啊，我的笔记可以给你看，但是你不要嫌弃我笔迹太乱。” “我不会的，我只要看你记录的内容就好。” “给你吧，我只记了这么多。”说完，她把漂亮的笔记本递给我，我简直爱不释手。 她写的字其实并不好看，她本人长得更加漂亮，但我还是热情地对她说:“你写的字真好看啊，内容也整理得条理清楚，你做的笔记真是太棒了！” “真的假的？我写的字好难看” “没有啊，是好看的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书写风格，不能认为某一种风格就是难看的，只是接受这种写字风格的人少而已。” “你在哄我吧？”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以前见过好多字看起来一般的书法作品，但写它们的都是书法大家，它们都有着自己鲜明的特点，从那时我就意识到，有特点比所谓的好看难看重要多了。” “我写字很一般，所以很少关注这些。” “没有啊，你写字确实很好啊，我也只是偶然才看到这些的。还有我没想到你的笔记会记得这么详细，上课老师讲的内容你都听懂了？你真是太厉害了，上课老师讲的，我能听懂的也只有一小部分而已，你真的是太厉害了！我好羡慕你呀！” “谢谢你啊，其实这也没什么的。” “你能明白这么多，简直是我的偶像啊，我现在更加崇拜你了。” “没什么夸张吧” “你还参加了社团活动吗？我可是什么社团都没加入呢，我怕麻烦，不像你有耐心同时完成这么多事，你不会累吗？” “其实还好了。”她谦虚地说。 妩媚的骄阳撒满了天空，一阵阵微风拂过，像无数双女儿的纤纤玉手，撩拨了我敏感的肌肤和脆弱的灵魂。在这边广袤的土地上，我既找不到方向，也找不到答案，只从一个更远大的背景里看到了孤零零的自己。我不晓得真正的失败是什么，他们告诉我，我已经失败了，而我觉得还没有，我还没有找到真正让我觉得有挫败感的东西。我越来越感觉到，在真正属于我的世界里，我几乎再也看不到别人了，无论他们说了什么c做了什么，我看到的几乎都是我自己。我对自己充满了失望，我已经无药可救了，我大概一辈子也只能如此了。 我开始喜欢喝酒了，尤其是那种小瓶装的高度白酒，我花很少的钱就能买一瓶，我把它放在我近处的口袋里，什么时候觉得不痛快了，我就拿出来猛喝几口。她并不知道我有这样的习惯，她甚至从来没见过我喝酒，我也担心酒精味会刺激到她，所以喝的时候也会有意无意地避着她。酒的味道并不好喝，正是由于味觉上的强烈刺激，它才使得我这种原本并不爱喝酒的人迷上它，使我暂时忘却了现实中的苦恼，并且清醒而猛烈地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她看我脸色发红，醉态微醺，不觉露出轻盈笑意，举手投足之间动作也变得迟缓了，于是关切得问道:“你怎么了？” “我喝了点儿小酒。” “为什么要喝酒？” “感觉有点心烦，就喝酒了。” “酒是什么滋味的？” “不是一个好滋味，很难喝。” “那你为什么还要喝？” “我要用一种痛苦去掩盖另一种痛苦。” “你很痛苦吗？” “我很痛苦。” “为什么？” “因为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 “我不是在这里吗？” “可我还是得不到你。” “为什么？” “因为你最终还会跟别人走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活过一次，我就是这样的结果。” “你怎么证明结局一定是这样的呢？” “我没法证明。” “所以你就不必痛苦了啊。” “我没法证明，不代表它一定不会发生，而且它一定会发生的，你一定会跟别人走的，我没法再爱你了。” “它不一定不会发生，也不一定会发生，这两种可能性都是存在的，你无法忽略其中一种可能性而大谈另外一种可能。” “我是可以忽略其中中可能的。” “为什么？” “因为这不是我第一次活了，我已经活过一次了，上一次的结局是这样的，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人生只有一次，为什么你会多活一次？” “因为上一次给我的痛苦太深，以至于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我痛苦得很不甘心，于是想要再活一次。” “那么这次的结果呢？” “结果还没出来，但是我已经预料到了，它和上一次的结果是一样的，我根本无力去改变什么。” “还没有最终结束，你凭什么会预料到？这不科学” “因为所有过程中的一切条件都跟上一次是一样的，我无法改变自己，也无法改变别人，我那么爱你，却不能最终得到你，我感觉真的很痛苦。” “改变自己很难吗？” “简直是太难了，我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有些事情你没必要勉强的，你只需要顺从自己的心意就好，时间会给你一个答案。”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我连自己的心意都弄不明白，更谈不上顺从了。” “弄清自己的心意很麻烦吗？” “对我来说简直太麻烦了，我心里装下的杂乱的事情简直太多了，我根本理不出一丝头绪。” “你能告诉我你的心绪有多杂乱吗？” “我虽然很想跟你描述，但是我没法跟你描述，因为我的心里思绪万千，我根本找不到一条合适的途径向你诉说，我已经放弃向你坦白自己了。” “不要这样啊，我很希望你跟我坦白的，我对你的心理活动还是蛮感兴趣的。” “我曾经尝试跟你解释，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我发现我怎么说也说不完，怎么说也说不清，我想为你做点什么，可是我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你能不能再试着说一点呢？” “我可以说，但是似乎用处不大，也就这样了” “那我采访你一下吧，你觉得你现在面临的最大困难是什么？” “我现在面临的最大的困难是我面临的困难太多了，而且这些困难互相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死结，我似乎永远都解不开了。” “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事业的迅速而且巨大的成功还有爱你。” “你为什么那么急切地盼望事业取得迅速而且巨大的成功？成功为什么必须是迅速的？为什么必须是巨大的？所谓巨大的成功有明确的标准吗？” “我想迅速地获得成功，是因为我需要获得大量的金钱，我想要获得巨大的成功，是因为这会使我产生一种成就感，使我的人生更有意义。” “你觉得这能够轻易实现吗？” “不能。”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非常努力地去实现它，不管付出任何的代价，我都要实现它。” “在这个过程中，你有遇到过什么阻力吗？” “有，而且很多，不只是我自身实力与野心不匹配的原因，还有来自其他各个方面的困难，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能具体地说一说吗？” “比如说，我压根就不该这这里上学，我就不应该来到这里，我觉得，我来到这里这件事本身就是虚妄的。” “你不想待在这里，那你想去哪里呢？” “我本来应该在我们家乡的一个工厂上班，我应该在那里工作好几年了，我应该有自己的一份收入了，我应该过得比现在好一点。” “可是你来到这里会有不一样的见识啊？” “我的见识不是通过来到这里获得的，是通过深入地阅读c仔细地思考得来的，这才是我真正引以为傲的地方，而不是来到这个地方上大学。” “为什么看起来你对上大学似乎有抵触心理呢？” “我对别人上大学没有意见，那是他们的选择，可我自己本身是不想上大学的，我来到这里不是自己的选择，而是别人替我做的选择，我是无法改变的。” “你不期待有一个好学历吗？” “学历对我来说似乎是可有可无的，我并不十分需要他，我靠自己的双手吃饭，还谈不到拼学历的时候。拼学历找工作那是别人的事情，我并不想加入其中，按照我原本的想法，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我不需要那不可企及的未来，我只想要美好的现在。” “如果你真正过上了你原本设想的生活，你会有什么遗憾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我俩的对话 “我大概不会成为现在这样的人了，我大概会成为一名企业管理者，我会有着在当地来说还算不错的收入。唯一可能的遗憾有两点，一个是也许我不会读那么多书了，也不是一定不会读，只是我不确定会不会再读那么多书，会不会再读同样的书，如果没有读到同样的书，我还是有点遗憾的，我就不会成为现在的我了。另一个最大的遗憾就是，我可能没有机会遇到你了，如果我不来到武汉，我恐怕这一辈子都很难见你了，这对我来说真是莫大的遗憾啊！” “如果你真过上了另一种生活，说不定你也会遇到别的困难或者别的女生，这都是不确定的事情呢！” “我想我也会遇到一个差不多的女生，我说的差不多指的是性格好的女生，但她肯定没有你漂亮，也没有你有气质。也许我整个人的性格也会变了呢，我想我仍然会是一个善良的人，虽然比现在更踏实了，但仍会少了一种视野。我现在知道了所谓的视野其实也没什么，那是因为我亲自见识到了，如果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我想自己仍会为此心存执念，那也将是一种不可挽回的遗憾。” “你更想得到哪一种遗憾呢？” “我哪一种都不想要，如果非要我选的话，我想最好是没有遗憾，但我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你偏向于哪一种生活呢？现在这种还是以前有可能发生的这种？” “也许是现在这种？我也不太确定，因为我对现在的结果比较熟悉一些，虽然经历了许多不愉快，但至少我在努力变成我想成为的那种人，我还比较清楚自己的人生方向是什么。我不确定自己在过上了小富即安的生活后，还会考虑人生方向的问题，因为我已经没得选了，我也没有现在自由了。” “所以你倾向于选择现在的这种生活？” “也许是这样的，但实际上我是没有选择权的，人生的好多东西都在逼迫着你走上一条妥协之路，只不过我当时妥协的程度比较大而已。” “那你以后的选择也一定是经过妥协了的，那谁的妥协程度较为大一点呢？” “妥协是永恒存在的，具体地讨论谁妥协比较大一点已经没有意义了，也许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付出得更多，妥协得更多，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我不想再跟别人讨论起这些，因为讨论一旦涉及到，就意味着又有大事发生了，我不想我身上再发生什么大事了，我已经受够这些了，现在我更喜欢较为平淡c平稳的生活。岁月静好，我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交给命运吧。” “你过上你想要的生活了吗？” “这个问题很有趣，因为我一直都想要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这个愿望究竟实现了吗？我也处在疑惑之中，实际上我还没有仔细想过，总的来说，不想要的生活大抵被我抛弃了，而现在就是我能拥有的最好的生活了吧。” “这个样子是你预先设想过的吗？” “我没有设想过，我只是预料过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为了我那个想要达成的目标，我其实乐意接受随之而来的风险。从更积极的角度来说，我甚至有点喜欢这种流落人间的感觉，我的人生是充盈的c丰富的，不至于太过无聊。我觉得目标总要定得长远一点，因为万一你的目标被实现了，人生该是多么无趣啊！” “那你现在有什么后悔的地方吗？” “我不后悔自己选择的这条道路，我后悔的是在我选择的这条路上，我没有付出足够多的努力，要是以前我更努力一点就好了。但其实我的心里也很清楚，所有每一个从前都是现在，与其怀念从前，不如珍惜现在，但愿以后会越来越好吧。” “万一最后不能得到一个好结果，怎么办？” “即使最后不能得到善终，我也认了，老实说我现在没有工夫想那么多，因为做更多的事情了，我不需要再多愁善感了。” “那你现在算是有空咯？” “可以这样说吧，因为我已经付出了足够多的努力，我也足够爱你，我要与我喜欢的一切在一起，这如果能实现的话，那我真的是太幸福了。” “那你做到了吗？” “我希望我能做到，但是我脑子里总是充满了各种纠结，我自己都难以忍受了。” “你又怎么了？”她失望地说。 “我觉得我要真是过上了那样的生活，我真是过于幸福了，我不能只考虑自己，也得别人的幸福着想。” “为什么你的脑子里总是充满了各种奇怪的想法？” “我也不知道，也许这就是职业病吧，我也不想这样，但我情不自禁地这样做，仿佛已经成为我的习惯了。” “那你到底说说吧，你又有了什么奇怪的想法？” “我想我不能过得太幸福，因为这对别人不公平。” “你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干嘛还要管别人？” “他们是我必须要管的，我想要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如今我一旦幸福了，而他们还是不幸福的话，我心里过意不去。” “只有你自己幸福了，你才能帮助别人幸福，不是吗？” “道理是这个样子没错，但我的想法是我们同时幸福，这样我就不会感到为难了。” “但是这种情况可能吗？能够轻易实现吗？” “这种情况当然是可能的，也不容易轻易实现，但我的目标是这样的，我也想为实现这个目标付出巨大的努力。” “结果怎样呢？” “结果我没有找到努力的方向，我也被一系列的人情世故所困扰，我自己也迷茫了，我找不到人生的路了。” “人生的路不是在自己脚下吗？” “道理是这样的，可是我发现自己想迈出的步子太大了，我很难够得到，我对自己感到非常的失望。” “能不能把步子迈得小一点呢？” “我不想把步子迈小了，因为那样只能显示我的无能，我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迈大步，我要步子跨得远一点，才能显示与别人的不同。” “为什么非要跟别人不同呢？” “因为我要变得优秀，我要比别人更优秀，只有我真的做到了，我才能在这儿勇敢地活下去。” “可是只有极少数人做到了你说的那个样子，这里其他所有人的优秀程度其实是差不多吧，其中并没有一个有效的排名可以用来参考。” “但我就是要做到这一切，否则我不知道自己活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我也没脸在这里活下去了。” “做到非常优秀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如果我做不到的话，那对我将是一个巨大的耻辱，我真的没脸再活下去了。” “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有这种想法吗？你就不能放过自己吗？” “我想放过自己，但是别人不能放过，即使我骗得了自己，也骗得了别人，可终究骗不过我自己的内心，它知道一切的答案，它会告诉我正确的选择。” “那你做出的选择是什么？” “我做出的选择就是离开这里，我发觉自己并不属于这里，周围的一切都不适合我，当我充分意识到了这一点，也许离开是我能做出的最好选择。” “所以你离开了吗？这算是一种逃避吗？” “我最后还是离开了，我不否认这是一种逃避，因为我实在待不下去了，有的事情不想做，有的事情做不了，我进退维谷，左右为难。我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我不相信有人来到我的位置，会有更加优秀的选择。” “那你后来怎么样了？” “我后来就离开了，随便去一些什么地方，但总比留在这里好，我出去待一段时间，也许回来就有答案了，一切都说不定呢！” “你现在有答案了？”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答案，但我已经做出了选择，我觉得它是对的，它即使不对，也差不了太远。” “所以你现在还为这件事烦扰吗？” “我已经不了，并非这件事已经得到了完美的解决，而是我自己的状况变得更糟糕了，这样我就只能把精力放在改善自我上面了，也就没有更多精力再管其他人了，这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你觉得你得到了所谓的解脱，这是一种进步呢，还是一种退步？” “我觉得从整体上看是一种进步，如果我一开始负担就那么多的话，我可能永远也进步不了。我把自己置身于一个孤立的环境当中，我不再接触那么多人了，也不会同时接受到那么多信息，我的思路就不会那么凌乱了，我也顺便可以照顾好自己，不去想更复杂的事情了。” “那你现在觉得快乐吗？” “我感觉至少比以前快乐了，那时所有的事情都压在我头上，我被压得几乎要停止呼吸了。幸亏我离开了，我开始有了自主的生活，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一切都是值得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我们接着聊天 “你觉得快乐的秘诀是什么？” “快乐的要领一定是简单，再好的东西复杂了，那也不快乐了。” “是这样吗？我好像不太懂你说的。” “我的意思是简单了不一定快乐，但不简单就一定不快乐，我一直试着让自己变得简单，也许我就快乐起来了呢？” “那你现在快乐吗？” “我现在还行吧，至少活得比以前轻松点了。” “那你愿意做别的事情了吗？” “我不知道，也许可以吧。” “那你有想做的别的事情吗？” “我想和你约会c谈恋爱c聊天，我想跟你聊各种各样的事情，我真的期望米能理解我所有的事情。” “我很有兴趣了解啊，只不过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说啊？” “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很多了吗？我其实还有很多想跟你说的，我还想跟你约会c谈恋爱，我还想牵着你的手在街上走着，我希望你能成为我永久的爱人，我真的好爱你，你能跟我一起吗？” “我可以考虑一下啊，反正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可是我有很多缺点啊，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我？” “你都有什么缺点啊？说出来听一听啊！” “比如我的家里很穷，我也很穷，我身上没有很多钱可以给你买礼物。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通过自己的劳动赚钱，然后尽我的最大能力给你买最贵重的礼物。我期待你因为这个礼物对我心存感谢什么的，我也不会要求太多，我只希望你能喜欢这个礼物就好，至于其他的一些事情，不是强求就能得到的，我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如果我同意给你追求的机会呢？你会不会更加主动地来找我？” “我想我会的，可是似乎我还没有做好那个准备，我不认为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的。我如果突然得到了，反而会不知所措，我会怀疑这是不是真的，老天突然给我了，它会不会也会突然把你从我身边带走。这种感觉是不真实的，我没有一点安全感，我感觉自己生存在这里就是不真实的。” “所以你会主动地来找我吗？”她说。 “我知道其实我心里非常希望找你，去和你聊天c谈恋爱，做所有年轻人应该做的事，我也期望自己是这个样子。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对周围的一切感到畏惧，或者说是格格不入，我不去找你也许不是你的原因，而是其他的原因。” “我只想知道，你会不会来主动找我呢？” “你忘了吗？我试着去找过你，你知道我见你的第一感受是什么吗？我感觉自己快死了，我的心里真的太难受了，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历史上也没有哪个圣人先贤可以指点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我们见过面吗？我怎么都忘记了？” “我们当然见过面了，你真是太漂亮了，一看到你的时候，我的心脏快要爆炸了。我真的不理解像你这样的美女，班上所有的男生都应该喜欢你才对，我也许根本没有资格加入到这场竞争中来。我觉得我的情敌是所有人，所有人都要跟我抢你，而我根本没有任何把握可以抓住你。” “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 “我不用试了，你那么漂亮，肯定是所有单身男生心中的女神，而且我敢肯定那些不是单身的男生也会对你有想法。我觉得你太危险了，周围所有的饿狼都会扑向你，我也根本留不住你。” “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女生啊！” “我是不太了解啊，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漂亮女生，你有这么优秀的先天条件，我也根本弄不明白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同样的，我也弄不懂你。” “我也不明白自己，我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我不会做的事情也太多了，我感觉到很痛苦。” “所以你不会来找我是吗？” “我暂时不能去找你了，其实我很想跟你坦白所有的心事，我想跟你说出关于我的一切，但其实我俩是非常陌生的。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打招呼，如何跟你寒暄，如何跟你变得熟络起来，这对我来说简直太难了。我想对于正常的社交来说，我是可以应付这种场面的，我可以跟他们随便聊聊c开开玩笑什么的，但是面对你的时候我就不能。”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因为我一见到你，我整个人都快要死了，我的心里备受煎熬，我想一下子把我所有的热情与生命力都传达给你，可是我并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方法，我真的是太痛苦了。” “你就不能一点一点地跟我说吗？” “我恐怕做不到，我的内心世界太庞大了，你看我写了都快二十万字了，还没有完全表达完自己，因此在很少的一段时间里，想要把我自己完全介绍你，根本是一个不可能完成地任务。” “那么你想怎么办呢？” “我其实也没有办法，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多话，因为我平时几乎不讲话的。我想把最重要的事情告诉你，就是我非常喜欢你，我希望跟你聊天c约会c谈恋爱，我想牵着你的手一起走在街上。” “所以你只是想想而已，你并不能真正做到，是吗？”她说。 “我希望自己能够做到，可这件事对我来说太难了，而且我穿的衣服也很老土，我担心你会嫌弃我。” “你穿的衣服是挺老土的，但也不是无药可救，我是可以勉强接受的。” “你不会觉得反感吗？” “不会啊，我为什么要反感？我觉得你还挺亲切的。” “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你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那一大段日子都是让你一个人度过的，真的失陪好久了。” “没有啊，那一段时间有别人在陪我。” “我知道了，那也没事，我还是喜欢你的，我要你变得越来越漂亮，你是我最痴心的爱人。” “我可不敢当这个称呼，跟你在一起压力太大了，我受不了，也许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也许是这样的，也许不是呢？也许我可以给你更好的？也许我们只是现在不适合在一起，没准过一段时间后，我们又重新彼此适合了呢？” “你说的都有道理，但至少我们现在不适合，你给我的压力太大了，我也受不了。” “对不起。” “你不用对不起，我们只是不适合罢了，谢谢你曾经对我的关注，谢谢你曾经为我做的一些，这些我都记在心里，谢谢你！” “没关系，我只是喜欢你，然后顺手做了而已，只要那个时刻你觉得快乐，我就觉得满足了。” “在受到你礼物的时候，我确实很快乐，可是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也过着一段无比煎熬的生活，我也看不到生活的希望，你也让我彻底感到了什么是绝望。”她说。 “我知道一切因我而起，真的很对不起，让你感觉到痛苦了。我不是有意这样做的，弄成现在这种情况，我也觉得很难过，我想我当初是真的爱着你的。” “那时我能感受到你的爱，现在却感受不到了，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也许是缘分尽了吧。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很遗憾，我当时有太多的事务需要处理，其实也没有多少事务，只是我脑子里的私心杂念太多了，它们阻碍了我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 “我知道，这些你都说过了。” “那我们是否需要找个地方聊一下？我太长时间没见到你了，我不想再跟你讨论那些沉重的话题，现在只想跟你随便聊聊，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机会？” “如果我说没有呢？” “那我就再等等，什么时候你有空了，我就再来找你。” “如果我还是没空呢？” “那我也没办法了，只能在这里等你，等你等到海枯石烂，等到地老天荒，我还是要在这里等你，反正我又不会跟别的女生联系。” “你说得好像是真的一样！”她笑着说。 “我说的就是真的呀，我已经体会过最深刻的孤独了，如今只想你能陪在我身边，我的余生，请多指教。” “我不要。”她说。 “为什么不啊？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呀，你看你是有钱有颜没肉，我是没钱没颜肉多，我俩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多配啊？” “不要。” “我们俩可是上天赐予的缘分，这你要是也敢忤逆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想怎样？” “我就在这儿等死你，我这一辈子还不娶了，就等你一个了。这还不算完，你要是还不答应我，我就甩手给你爸妈四c五亿人民币，让他们把你卖给我，看你到时候答不答应！” “四c五亿？你就白日做梦吧！你怕是到死也赚不了那么多钱咯！” “你不信是吗？那就来到我身边，我让你亲眼见识到，我是怎么做出一个四’c五亿的项目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拖更了 “我对你的项目没兴趣。” “相信我，你会感兴趣的。” “但愿如此吧，只是我现在没时间了，我要回去了，外面快要下雨了。” “你要去哪里呢？” “我要回去啊，外面要下雨了。” “下雨了怕什么？我这里有一把超级大的伞，什么雨都不怕，什么都能遮住。” “你的伞很可怕吧？” “为什么这么说？” “你说你的伞是一把超级大的伞，什么都能遮住，那肯定就是一把很可怕的伞啊！” “不，不，不是这个样子的，我的伞虽然大，但还是一把超级温柔的伞，它能遮挡住一切，却从来不会威胁人。” “你能给我说一下，它大概是什么样的伞呢？” “它很大，也很温柔，它的颜色是偏深却不压抑，它能在冬天为你遮挡外面的寒风，在夏天为你撑起一片阴凉。即便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它也会尽职尽责地保护你，不让外面狂乱的雨水溅湿你的衣服。” “它不会漏雨吗？” “当然不会了，如果漏雨了，它就不是伞了。” “那它是什么？” “它就是一把破伞了，我可不想在下雨天撑着一把破伞，我相信你也不想吧？所以即使我的伞破损了，我也会马上修补好它，绝不会使它成为一把令人讨厌而且不值得信赖的破伞。” “那还挺好的，我愿意在里面待一阵儿，也愿意和你一起修补它。” “不用你修了，我一个人做可以了，你喜欢在我的伞里待着我就很满足了。” “没事啊，我喜欢做这件事，并不觉得它有多麻烦。” “那也不用你管，我可不想把你累坏了。” “那你打着伞，我光在里面傻站着？” “你待着就行了，一切麻烦的事由我来做。” “你不会有怨言吗？” “不会啊！” “你现在说不会，真到了那个时候可就说不准了。”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哦！”我想了想说。 “我就说吧，男人的话总是靠不住的，你刚做出的承诺，这才过一会儿你就变卦了？” “我只是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并没有别的意思” “还没有别的意思？我都听出你的意思来了，你还好意思说？” “你都听出什么来了？”我无辜地说道。 “你就是想让我和你一起修你的破伞！” “这不是你的意思吗？” “我说这话的目的只是想考验一下你，没想到你真的信以为真了，你不是自认为情商很高吗？你不是最懂女人心吗？这回怎么不懂了？” “我以为你刚才说的是真心的” “我说的当然是真心的，这才看出了你的不真心，呵，男人，” “那你让我以后怎么办？我到底应该相信你嘴上说的，还是应该把它理解成相反的意思？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就怎么做啦，这不用我教你吧？” “关键是我不知道怎么想才是对的。” “只要你心里有我的话，怎么想都是对的，如果没有的话，我也随便你怎么想了。” “我真的拿你没办法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无理取闹了？是不是后悔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呢？我告诉你，我就是这样的人，幸亏你及时发现，不然可就铸成大错了，是不是？” “我现在感觉很为难，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又没有人要求你什么，反正你的伞很大，谁都能装得下。” “我不明白你干嘛这样说话。”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你以前没发现也许是因为视力不好吧，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导致你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我知道每个女生很不容易，尤其是你，因为我也受了很多委屈。我会慢慢改的，请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之前有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请相信我会变好的。” “你不用对我解释，我不需要。” “我很在乎你对我的感受，所以我很有必要跟你解释清楚，我不希望你误会我。” “有这个必要吗？”她冷冷地说。 “现在没了。” 我曾经感觉生活充满希望，可是因为不节制的自我放纵，我逐渐迷失了，我开始怀疑那些原本使我感到快乐的，都不是真实存在的。她们曾经出现在我的世界里，现在又突然消失了，她们不是刻意离开的，是我主动放手给她们自由的。她们不太需要我，我也没那么喜欢她们，我真正喜欢的只自己，和我自己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我不再相信什么永恒了，一切都是徒劳的浪费，我连自己也不相信了，比起她们中的每一个人，我更讨厌的也是自己。 我现在年轻力壮，尚且还有那么多烦恼，什么时候等我真正衰老到体弱多病之后，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活下去。我大概也没有资格再抱怨了，在众多可能的选择中，我自然地倾向于选择较为容易的，而不管它是否是最正确的。我有一个毛病，有时候明明看到了对我来说的最优选项，我却偏偏要绕过它，去体验那个更有风险的选项。这很难被认为是一个优点甚至可以直截了当地说它是一个缺点，这种满怀好奇心c不顾利益得失的行为习惯，使我做出了更多错误决定，甚至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品质和工作效率。 我是一个偏向于浪漫主义的人，即使我身处在现实主义的泥淖中，我的初心也未曾动摇过，我希望有更多的c哪怕是惨痛的经历，我相信这些对我来说都是无比重要的财富。这种不踏实的性格唯一不好的地方不在自己身上，而在关心你的周围人身上，她们对于你可能碰到的风险总是保持着很高的警惕心，这既是一种显而易见的压力，也是一种需要仔细品味的精神财富。 我要走了，不开心的日子总是暂时的，我必须使自己真正开心起来，不然以后的生活都没法继续了。我开始寻找那些有光的地方，它们指引我前进的路，也逐渐成为我坚持下去的理由，我活着能有它们其实已经很好了。 “对不起。”我说。 她没说话。 “对不起。” 她还是没说话。 “对不起。” 她好像从我眼前消失了，我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因为我确实做了很多错事，一切的源头都是因我而起。 “我为我之前所有做过的c没做过的事情，跟你说一声抱歉，一切都是我的不对，我说出那么伤人的话真是太不该了。”我跟她道歉说道。 她没有回答我。 “我真的很抱歉，之前的一切我都不是故意的，我确实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对不起，希望你能理解我。” 她还是没有声音。 “我承认，也许我真的不够爱你，或者也许我真的不爱你，我还无法找到关于爱的真相，但你已经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女生了。我不确定自己将来会不会爱上别人，但是至少到目前为止，你仍然是我最爱的一个女人。我也许喜欢过很多女生，但毫无疑问，你是我现在最爱的，再没有别的女人比你更值得我喜欢了。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是爱你的对不起，我做不了更多了，对不起。” 她没有说话。 “我之前做事可能出于任性，很多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对不起。” 我没有听到她的回音。 “我也许没有马上跟你在一起的想法，或许我们应该各自去见一见更大的世界，然后再决定是否要真的在一起。我怕在一起得太早了，反而不会有好结果，我的想法是比较特殊，也许这根本不是一个队的想法。你当然也可以认为这是我不爱你的托词，但我的确是这么想的，我也是爱你的。” 她依然没有回话，我开始自言自语了。 “也许我这个人太保守了，我太看重恋爱这件小事了，我其实也想像别人一样，随便地谈个恋爱c结婚。可惜我不是那样的人，像我这种性格的人，活在世上简直太累了，跟我在一起的人也会觉得我累，我相信你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多么想成为别人啊，可是我做不到啊，我只能是我自己，我只能拥有自己的生命体验，而不是其他人的。我当然也希望拥有自己的幸福。” 她没有消息了。 “那一段时间我确实对你照顾不周，你的所有的负面情绪我都体会到了，但我却不能来到你身边，我怕随之而来的好多麻烦。你可以骂我是个懦夫，也可以骂我是叶公好龙，总之我很对不起你了。我虽然不能牵着你的手，但也不希望别人牵你的，他没有我这么爱你的。对不起了，也许女孩子更需要恋爱c需要安全感，很抱歉我暂时给不了你这些。” 她变得更加沉静了。 “我相信那个男孩子一定没有我爱你，他真的没有我爱你爱得更深，他却牵起了你的手，这的确是我难以接受的代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又拖更了 她像风一样不见了，我抓不住她的影子。 “我记忆力不好，有时会突然忘记什么事情，我也不想忽略关于你的一切，可是我的脑子里突然魔障了，我会下意识地逃避，我不愿让别人看到这样糟糕的自己。” 她继续保持着安静，仿佛没有听到我说话。 “我常常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完美的自己，我对此经常感到自责，而且我也不能很好地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它有时就像奔流的江水一样一发而不可收拾。我知道也许是自我美化了，但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每当我感到很失落的时候，我都会更加自我封闭，不希望接触到外界的任何人。这也许是治愈自我的一种方式，然而对于亲近的人来说，这实在不算一个好习惯，我不知道是否有必要改正它，或者我什么时候能够把它完全改正过来。你可能并不在乎这些，可我还是有必要跟你说出来，因为除了我最爱的你，我不知道再跟谁说了。” 我说话的声音似乎太小了，她还是没有听到，我尽力大声地叫了一下她的名字，她仍然没有反应，她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你真的太可爱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你。你的头发又顺又直，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洗的，看起来很滑的样子，我能摸一下吗？应该是不能的，我怎么能随便摸你的头发呢？还有你的身材为何如此娇小？为何你敢依靠在我的身体旁边？你难道不怕我伤害你吗？你为什么如此信任我？我又能拿什么来保护你？我甚至连自己保护不了。” 我不清楚她到底还在不在，她已经去另一个地方了，她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我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如何，至于自己的情况，我还是有点为难的，我还没有想好未来要怎么过。我要去哪里生活？跟谁一起生活？还是自己一个人生活？我到底爱的是什么？我要做什么工作养活自己？这些都是需要我认真考虑的事情，我一直在尝试着解决这些问题，可是囿于能力有限，我至今还是没有想到令自己满意的答案。谁能告诉我正确的答案呢？我内心最真实的感觉是什么呢？” 她赶紧回来让我看一眼吧，我怕等会儿晚了就来不及了，我很期待这样一个时刻。但她应该不会来了，她听不到我说话，或者我以前对她说了太多话了，她对我早已厌倦了。其实我也厌倦我自己了，我觉得自己并不值得可怜，甚至有点招人恨，而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就是不麻烦别人。我想我很难做到这一点，虽然我想的是这样，但是我还没有变得这么强大。我还是需要爱的，我需要爱人与被人爱，我做不到最好，我只能慢慢地变好。 未来的好多年，我又醉生梦死了不知几个轮回，可我还是找不到自己真正爱的人，她们都离我而去了，因为我似乎也不准备留下她们。她们有的灵动，有的曼妙，有的妖娆，有的慈悲，有的不知所错，有的恍恍惚惚，有的歌声高亢，有的悄无声息。但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她们都从我眼前消失了，其中没有一个人能给我留下完整印象。她们都是女人，她们都有和逼，她们都走了。 当我的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我又看到了她的影子，她终于回来找我了，她这次穿了一件红裙子。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知道她是如何熬过来的，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我又重新开始期待了。 “你怎么回来了？”我说。 “想回来就回来咯。”她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脸上露出一片绯红，笑着对我说道。 “你的裙子真好看。”我说。 “我知道。”她说。 “一起去吃个麻辣烫吧？” “好啊。” “你喜欢吃这个吗？”我问。 “还好吧。” “‘还好吧’是什么意思？是喜欢吃还是不喜欢吃？” “喜欢吃。” “我也是上大学以后才第一次吃这个东西，我们那里都没有卖这个的。” “麻辣烫吗？” “是啊。” “你们那儿街上都卖什么吃的？”她仔细地问我说。 “卖包子啊，煎饼啊，肉夹馍啊，凉皮啊，烤串啊之类的。” “那跟我们这里也差不多嘛！” “就是没有麻辣烫，我们那里不兴这个。” “哦，是这样啊。” “你会觉得街边小摊卖的麻辣谈脏吗？有好多人会因为卫生问题而拒绝吃街边的麻辣烫，你怎么样呢？” “我还好啊，我只是偶尔吃一下，又不是经常吃，所以不太在意这个。你呢？” “我当然也不在乎了，我是一个活得很野的人，只要觉得那东西大概能吃，就吃下去了，从来不会注意它做的时候是否卫生。” “其实也没事，我看他们做得都挺干净的，卫生方面应该没多大问题。” 她吃的时候，我问道：“你是否觉得太烫？” “有点儿。” “那你稍微慢一点儿，等它凉了再吃。” “哦，知道了。” “你会觉得它太辣吗？” “还好啊，我喜欢吃辣。” “你每一顿饭都吃辣吗？” “是啊。” “你是吃饭的时候如果没有辣椒，会觉得很没有意思吗？” “是啊。” “我本来也不能吃辣，来到武汉以后，现在也特别能吃辣了。” “你们那里都不吃辣吗？” “很少吃，几乎不吃。” “那你们的生活可真够单调的。” “我们没觉得啊，不吃辣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影响。” “那好吧。” “你喜欢吃这个丸子吗？” “喜欢啊，怎么了？” “我只是想更了解一下你。你喜欢吃蟹柳吗？” “一般吧，感觉没什么味道，不喜欢。” “它其实没什么营养，你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它是用淀粉做的。” “是吗？” “是这样的。” “哦，我知道了。” “你喜欢吃麻花吗？” “还行，但我吃不了很多，因为这个泡久了有点大，吃起来感觉很撑” “我喜欢吃麻花，这个太好吃了，我一次能吃好多个。” “这个里面油比较多，吃多了容易发胖。”她说。 “我知道，但我还是忍不住要吃它，因为实在太好吃了。” “那好吧。” “你喜欢吃腐竹吗？” “挺喜欢啊。”她说。 “为什么？” “因为它松软清香有嚼劲。” “海带丝呢？你喜欢吗？” “也喜欢啊，不过我一般吃不了那么多，一份麻辣烫我只吃一点儿，就吃不下去了，所以吃蔬菜也点不到海带。” “那我大概了解你了。” “这些你都记住了？” “不敢说完全记住了，也不离十吧。”我说。 “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忘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忘记的。对了，你会讨厌这个椅子吗？” “我为什么讨厌？” “因为它是一张被很多人坐过的椅子啊。” “被很多人坐过怎么啦？哪张椅子不是被很多人坐过？” “你也许会嫌它脏吧？” “不会啊，我如果看到上面确实有脏东西，我就用纸巾擦一下，这也没什么呀。” “我知道这没什么，但我觉得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对周围的环境一定有特别严苛的要求。” “我没有那么娇生惯养的。” “哦，那我知道了，你不要误会啊。” “我总感觉你对我有偏见似的。” “还不是因为你漂亮嘛？漂亮的女孩子问题总是多一点” “你这就属于刻板偏见知道吗？我们的专业课你算是白学了。”她笑着抱怨我说。 “我以为你会跟别人很不一样。”我说。 “我跟别人是一样的。”她说。 “你每天早上化妆吗？” “不啊。” “别的女孩子会化妆吗？” “别人我不知道啊，也许有的人化妆，有的人不化吧。” “我们能在一起吗？”我说。 “你说什么？”她说。 “我们能在一起吗？”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啊。” “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她说。 “我以为你能给我一个参考答案呢。” “对不起，我也没有答案。” “那我应该向谁寻找答案呢？” “这个你不要问天问地，你要问你自己啊！” “我也想问问自己，可是我的心里也没有答案啊，我该怎么办呢？”我问道。 “问问你心中最真实的想法，然后大声直接说出来，这就是你的答案你现在有答案了吗？” “有了。” “你愿意跟我分享你的答案吗？” “这个还是算了吧。”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 “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我送你一下吧？” “不用了，谢谢。” “路上要小心。” “知道了。” 她回去了，我没有看到她穿的什么，她的衣服已经不重要了，但她还是一副可爱的样子。我好想钻进她的怀里，开心地打一个滚儿，她应该还是记得我的，她的胸部跟之前一样柔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欠钱不还 下雨了，空气里的湿气透过窗户留下的一小道缝隙，进入到闷热的房间里，同时进来的还有阵阵凉风，它们是夏天来临之前最好的馈赠了。 她再一次地离开我了，我已经完全看不清她的样子了，至于她现在去哪里了，我也很不清楚。夏天的时候她仍然会穿着那一条短裙，她又白又细的腿露在外面，我看到了有些不知所措，她还是跟别人走了。我没有挽留她，她也不是我能留得住的，我不喜欢她漂亮的双腿了，也不喜欢她娇小玲珑的身材。我什么都不喜欢她了，只是偶尔还记着她而已，她以前对我说：“放我走吧！”我最后答应了。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感觉到一身轻松，我总想找人聊点什么，虽然我不是那种喜欢说话的人。我听说欣欣去咖啡店打工了，我也跟着去了，这里的环境看起来的确很干净优雅，但是我并不喜欢这里。来到这里工作消遣的最起码是白领级别的，我自认为距离那个层次还有差距，再说我对喝咖啡也完全无感，所以我来到这里完全为了她罢了。 “你怎么来这儿打工了？”我问她。 “没钱啊。”她说。 “没钱你跟我说啊！” “怎么？你有钱？” “我没钱啊，但是我可以给你鼓励。” “去你的吧！” “你的生活费不够吗？” “够啊，但我还想买点其他的。” “你想买什么？” “我跟你说干嘛？你会给我买吗？” “我就好奇问问” “你好奇的事情还真多，我还不想告诉你呢！” “你不说就算了，我还不问了呢！” “谁求你问了？” “你似乎火气很大啊，谁惹你了？是我吗？” “我没什么火气，我就是看到你就烦。对了，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啊？我欠过你钱吗？哦我想起来了，我的确欠你钱，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我尴尬地假笑说道。 “你欠我钱，我凭什么忘啊？怕是你要忘了吧？”她生气地说道。 “我怎么会忘呢？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假装无辜地说道。 “你刚才就差点儿忘了，你就是那样的人。” “我不会不还你钱的，我只是现在还没钱而已，等我有钱了，我一定马上还给你。” “鬼才信你的话呢！”她说。 “真的，我不骗你，我现在真没钱。等我有钱了，我一定把你从咖啡店里赎出来，让你过上轻松的小日子，怎么样？” “别跟我说这种话了，我不喜欢。” “听说你交男朋友了？”我问她。 “交了，怎么了？” “他一定很丑吧？” “不啊，很帅啊。” “那他个子一定不高！” “没有啊，他一米七八，将近一米八。” “那他穿得一定很土！” “没有啊，他穿衣服很有品味的。” “他可能脾气不好。” “他从来没有对我发过脾气。” “照你这么说，他一定很娘！” “他一点都不娘。” “那他是不是比我还要穷？” “他家里还挺有钱的，是一个富二代。” “那他一定不怎么体贴！这一点你要理解，男生嘛，总是大大咧咧” “不，他对人很体贴的。” “他的学业成绩一定不好吧？” “他拿过好几次奖学金。” “他一定是个花心大萝卜，你告诉我，他是不是脚踩两只船了？” “没有啊，他对我还挺专一的。” “这么说来，他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咯？” “不知道，但他在我眼里几乎没什么缺点。” “他有这么好吗？” “他的确很好。” “难道比我还要好？” “跟你没法比。” “为什么没法比？” “就没必要比啊，你是你，他是他，为什么非要放在一起比较呢？” “我不敢相信他有那么好，既然你说他这么完美，他有我帅吗？” “他比你帅多了。” “他有我胖吗？” “他没有你胖。” “他有我富吗？” “你是认真的？” “算了，就当我没问。他有我有味道吗？” “他运动完之后没有你有味道。” “你还说运动？他有我爱运动吗？” “运动这件事我不太清楚，但他喜欢爬山，你呢？你还是喜欢打篮球吗？” “不了，我现在喜欢电子竞技运动。” “什么是电子竞技运动？” “你知道电脑游戏吗？” “知道啊。” “电子竞技运动就是玩电脑游戏，我现在比较喜欢做这个。” “那他应该没有你厉害。” “还有，他有我能吃吗？” “从身形上来看应该没有。” “他有我能干吗？” “干什么？” “我就问你，他有我能干吗？” “应该没有吧，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我反正比他能干就完事了。” “你姑且可以这么认为吧。” “你很喜欢他吗？” “挺喜欢的啊，怎么了？” “你要跟他谈多久的恋爱？” “一直谈下去啊，怎么了？” “你要跟他结婚吗？” “这个我哪里知道？我还没想那么远” “你要是想跟他结婚的话，可一定要想好了，关键是他的人品，你可千万不能马虎啊！” “这个我知道。” “现在外面好多男孩子都是不可靠的，他们表面上是这样的，可能背地里还有别的想法，你可要把他了解清楚了。” “我知道啊。” “好多男生可能只是看重你的外貌，他们只想玩你一下，并没有想非常体贴c非常细致地照顾你，关心你每一个小情绪。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就是男人，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太了解他们了。” “好了，我知道了。”她笑着说。 “要我说啊，你这么漂亮，就不要嫁人了，你觉得怎么样？” “谁说我要嫁人了？我这辈子结不结婚还一定呢！” “你说的是什么啊？我才不信你不会嫁人呢，过两年你就嫁出去了，就离开我了，我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瞎说，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也没见你受什么打击。” “我们好久不见对我打击可大了。” “何以见得？” “你看我比以前都瘦了。”我委屈地说道。 “我没看出来” “你看我原来是两个下巴，想你想得现在只剩一个了，这变化还不大吗？” “你还没吃饭吧？”她说。 “没啊。” “一会儿等你吃完饭，说不定你的双下巴就回来了。” “不会吧，没有这么快吧。” “我觉得你有嗳。” “不止这些，你看我们好久不见，我的头发都急白了。” “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你有白头发是家族遗传吗？” “呃是家族遗传，但是现在白得更厉害了。” “我没看出来。” “那你是没用心看，我现在头皮屑还多了呢，不信我挠给你看” “你头皮屑变多也要怨我吗？”她质疑地说。 “我就是因为我们好久不见，我的精神压力变大，引起头部角质层过度增生，才使得我的头皮屑增多的。你还说跟你没关系？”我据理力争地说道。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我赔你一瓶去屑洗发水，怎么样？” “可以，但是我要大瓶的。” “可以，谁让你头大来着？” “我是头大，但也是想你想得，我脑子里装的全都是你和与你有关的故事，这些事情太多了把我的脑袋撑大了。” “你脑袋大也怨我？” “我不是怨你，而是事实本该如此。” “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可以怨我的吗？” “我越来越胖啊，越来越穷啊，我想你想得悲痛难忍，只能靠不停地吃东西来平复情绪，我的情绪倒是稳定了，但是体重却增加了。” “那越来越穷呢？” “这个还用我说吗？吃东西不得花钱买啊？我吃得越多，自然买得越多，东西买得越多，钱自然花得越多，所以我现在越来越穷了。” “那我要不要补偿一下你啊？” “看你心情咯，反正我是相信你的人品的。” “那好吧，你先把欠我的钱还给我，然后我再好好补偿你。” “其实我觉得吧你先不用补偿我了，毕竟我做的是单相思，与你关系不大。这个关于钱的事以后再说吧，一k？” “我要不补偿你，岂不是太对不起你了？” “不会，不会，哪有的事？我会在乎这点小事？”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让你发胖变穷，还让你受了那么大委屈，不赔偿你一些金钱损失，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我一本正经地说道：“就凭咱俩的关系，还需要谈钱吗？谈钱多伤感情啊？是不是？所以咱们俩之间但凡设计钱的问题，一律把它取消掉，好吗？绝不能让金钱腐蚀我们的情感！”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但是你从我那里借来的钱，你还还不还了？” “你还没听懂我刚才说的话吗？咱们之间凡是涉及钱的问题，一律都pass掉，咱们之间的关系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也不能被金钱破坏！” “这样不太好吧？” “这样挺好的啊！怎么会不好呢？” “我觉得钱只要算清楚就好了，没必要把它妖魔化了。”她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钱 “不把它妖魔化？你说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又谈何容易？多少亲朋好友都是因为钱闹得妻离子散c家破人亡？你也不想我们最后闹到这种下场吧？” “当然不想了，不过我也听说过有人因为欠钱不还被痛扁一顿，我很想知道他是亲自动手的，还是借助外援实现的” “你想怎么样？”我惊恐地说。 “我不想怎么样啊，我只是跟你讲一下我听来的故事，我听说被打的那人不但欠债不还，还油嘴滑舌呢” “这个他有可能是因为生活所迫吧”我说。 “也许是吧，但也希望那个人欠钱不还也就算了，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她说。 “我想他不会的。”我说。 “那样最好了。” “算了，这件事先不提了，你喜欢这里的工作环境吗？” “谈不上喜欢但是可以接受。” “工作一整天会不会很辛苦？” “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辛苦了。” “还想继续做下去吗？” “做啊，为什么不做？做了有钱赚啊！” “可是你少了很多自由的时间啊。” “我的时间当然是自由的，我现在做的就是我喜欢做的事，我在这里工作，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我已经很满意了。” “可这毕竟不是一个技术含量很高的工作” “那又怎么样呢？我确实很喜欢这项工作，也很享受这里的生活，我对自己的现状感到满意。” “可你有没有想到过将来呢？” “想到过，那又怎么样呢？你能给我一个未来吗？我只是把现在过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求你不要对我要求更多了。” “你这是一种逃避的行为。” “我不承认这是种逃避现实的行为，反而是开始正视自己的行动，我不再好高骛远了，我只想踏踏实实地走好脚下的每一步。” “可是你本来可以拥有更好的。”我说。 “什么叫‘我本该拥有的’？那些都不是我拥有的，我也不想拥有，请你不要再阻拦我了，我要走自己的路。”她倔强地说。 “你的想法太天真了，你对这个社会还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我说。 “我觉得我已经认识得够多了，剩下的只是如何走好自己的路了。” “你被一时的冲动冲昏了头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不会后悔的。” “你现在说不后悔，以后就一定了。” “以后不一定的事情多了去了，你为什么就要认准我这一个呢？” “我跟你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我求求你了，不要再跟我说话了，好吗？我要开始工作了。” “你怎么这么狠心？” “你就当我是个狠心的人吧，不要再跟我说话了，我不想再多说一句了。” “你这是逼我去死吗？” 她匆匆地跑开了，到了一个我很难进入的地方，我对她因为一时糊涂而做出的决定感到心痛，也对她给我的不愿理会的态度感到无奈。我不知还能不能成为她的好朋友，看样子她已经完全嫌弃我了，但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我和她又不可能不会再见面。 她终于下班了，我看她的样子很疲惫，不知如何给她消解，就开始帮她揉捏一下肩膀。她没有拒绝我的帮助，她静静地趴在桌子上，一句话也不愿意说，此时疲惫充斥了她的灵魂。趁着她还没有力气排斥我，我主动地试探性地问道：“你打算这样做多久？” “先做一阵子再说吧。”她说。 “还有什么我可以帮你吗？” “还钱。” “除了这个呢？” “没有了。” “难道我就这点用处吗？我总得有别的用处吧？” “有。” “你看，我说总得有吧，是什么？” “别再跟我借钱了，这就是你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能不能不要再提钱的事情了？钱这种庸俗的东西，我们还是少接触为好。” “呵呵。” “人太看重金钱了不好，这样会忽视更重要的东西。”我说。 “什么东西？” “比如说亲情啊c友情啊c爱情啊之类的，这些都比金钱宝贵。”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你怎么证明给我看？” “这怎么证明啊”我一边思忖，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比如说，你有一个奶奶，然后有人给你十万块，让你不认这个奶奶了，你能做到吗？” “我做不到。” “我说是吧，金钱还是没有亲情重要吧！” “十万块钱太少了” “你说什么？” “我说十万块钱太少了，一百万还差不多”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良心啊，一百万就把你奶奶给卖了，你奶奶辛辛苦苦地把你拉扯大，你奶奶容易吗？你就这么对待你奶奶，你奶奶只知道了会有多伤心？你奶奶的” “你奶奶的！” “你说什么？你怎么骂人啊？” “我是我外婆带大的。” “那你奶奶呢？” “我还没见过我奶奶呢，她在我出生以前就去世了。” “那你就更不应该了，她老人家如果地下有知，肯定会对你生气的。” “为什么？” “因为你有了一百万，就不认她做奶奶了，她肯定会伤心的。” “你说得好像也对哦，我做得确实不太合适。” “你做得不是不太合适，是太不对了，简直就是不孝！” “算了，就让我顶这个不孝的骂名吧，一百万拿来吧？支付宝还是微信？你总不会带着现金交易吧？” “什么一百万？”我疑惑地说。 “你不是刚才说了吗，给我一百万，让我不认我奶奶。我现在不认了，顶着不孝的骂名，但是钱呢？一百万还没给我呢？” “我只是打个比方，跟你说明亲情比金钱珍贵，并不是真的要给你一百万。” “什么意思？你逗我玩呢？” “我不是逗你玩，我只是给你举例说明，举例说明懂不？” “合着一百万的事情都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了，哪里真有一百万？一百万怎么能是说给就给的呢？” “我明白了，那我改主意了。” “改什么主意？” “以后即使有人给我一百万千万甚至一亿，让我不认自己的奶奶，我也坚决不会同意，绝不因为外界的诱惑就改变自己对亲情的热爱。” “你的态度转变得出人意料的快。”我说。 “还是你的钱没得快。” “这能怪我吗？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看重金钱了，我看你就是掉进钱眼儿里了。” “行行行，你淡泊，你高雅，我貔貅，我庸俗，以后你把我借给你的庸俗之物赶紧还回来，那东西留在高雅的你那儿不合适。” “也没啥合适不合适的，我就受点儿委屈，把那东西留在这里吧。” “你还委屈了？” “不，我一点也不委屈，为了大家能够生活得开心，我受到的这些又算什么呢？” “真是难为你了，请问你都受到了什么呢？” “这些都不要提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那你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可以啊，像我这么宽宏大量的人，不会在意曾经受过的那些小挫折。” “你可真是太不容易了，希望你能一直这么活下去。”她说。 “当然了，我会尽量的。”我说。 “不跟你瞎扯了，我要下班回家了。”她说。 “你住的地方离这里远吗？” “远，我要坐地铁回去。” “哦，这样啊那个周末有一场足球比赛，你能陪我一起去看吗？” “可以啊，我还挺喜欢出去逛逛的。”她说。 足球比赛进行的时候是一个温暖的下午，天气不是特别炎热，我们去的路上也遇到了不少同去的球迷，有的还是成双结对去的。看到他们甜蜜温存的样子，我心里不禁觉得一阵愕然，我十分羡慕他们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我也能想他们一样呢？ 欣欣那天打扮得十分漂亮，但我对仍不满意，总觉得她似乎缺少了什么，于是向她抱怨道：“你看看人家的女朋友，常常陪在男生左右，多么甜蜜啊！你看看你！” “我怎么啦？”她无辜地说。 “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吗？” “我不是还要工作嘛！” “你脑子里天天都是工作，工作有那么重要吗？你得学会享受生活。” “享受生活不得花钱吗？”她说。 “是得花钱，但是花钱只是一个过程，而不是目的，你不要那么在乎钱。” “我是想不在乎钱，但是如果我不在乎了，谁来在乎我呢？” “我来在乎你啊！” “你来在乎我有用吗？他们会让我俩免费看球吗？”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物质啊？”我愤怒地说。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所有的生活都教给我，我必须物质起来，否则我无法在这里生存下去。” “生存下去有这么难吗？”我说。 “有。” “到底有多难？” “你自己试一下就知道了。” “我不试也知道其实并不难，你就是太爱钱了，才导致你这么不快乐的！” “我没法与你沟通了。”她说。 “你就是不想和我沟通了，我对你简直太失望了。” “我对你才失望呢！”她满眼都是泪花，情绪失控地痛声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看球去了 “我跟你一起看球，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你怎么就哭起来了？”我对她稍有不满说道。 “我本来就对足球不感兴趣，我是来陪你看的，好吗？”她忿忿不平地说道。 “一起出来看球不好吗？让你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省得整天待在房间里把自己闷死。”我说。 “如果不是迁就你的话，我即使出来散心，也不会走那么远的路，来到这么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说。 “这地方多好啊！” “哪里好了？” “你没觉得这里的场地比较开阔吗？在这座城市里，你很难再找到这么一大块空地了，在这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禁感慨说道。 “这一大片空地是比较少见了，但是我什么都不想做。”她说。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这里有这么好的环境，你却没有一点兴趣爱好，只能怪你自己生活的空洞与乏味。” “我就是这样的人啊。”她坦率地说。 “你不能老是这样，你得改变一下自己。”我劝她说道。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没觉得你跟周围的人不太一样吗？” “不一样就不一样咯。” “你这样可不行啊，你得融入到人群里去，你知不知道人是无法脱离社会而存在的？” “知道啊。” “那你还不抓紧改变自己？” “我恐怕改变不了吧再说了，我爷不想改变。” “你没觉得你这样很不快乐吗？” “是有点不快乐，但我还能接受。” “为什么不主动做出改变，试着让自己快乐起来呢？” “我想如果我改变了的话，我会更不快乐的。” “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 “我试过了，我确实更不快乐了。” “那是你的心态发生了问题，你得改变一下自己的心态。” “这对我来说很困难。”她说。 “这有什么困难呢？你就是太固执了，在一条道上走到黑，认死理儿不知道变通，你这样活得不快乐也是应该的，知道吗？” “也许是吧。”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我问她。 她低着头，眼睛没有看我，小声说道：“我还没想好呢。” “你是时候考虑自己的未来了，你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 “我知道。” “你知道就不会搞成这个样子！”我的情绪莫名激动了起来，对她发火喊道。 她没有言语，看起来十分平静，她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又把头低下了，她似乎只活在她一个人的世界中。我很想搞懂她却不得其法，她也不愿意对我敞开心扉，对于太多的事情她总有自己的想法，而这些东西并不是她一时半会儿可以说完的。 她不想跟我解释什么，我也懒得搭理她了，只要她还活着就好。至少她还是一个善良的人，不会对别人造成伤害，这是做人的基本底线，我也不会对她要求更多了。 “我真不知道武汉的球迷竟然有这么多。”我说。 “你说什么？” “我从来没有在现实生活中同时见到这么多人，而且他们全都是喜欢足球的，我周围的足球球迷很少。” “他们是不是都喜欢别的？” “没错，他们都是篮球迷，他们全都喜欢nba。” “为什么喜欢足球的人少？” “因为我们自己的足球踢得太烂了吧，没人看。” “这么多年就一直没进步吗？”她问道。 “别说是进步了，这么多年一直在退步好不好？” “这么惨吗？”她扼腕道。 “没有比这更惨的事情了。”我说。 “那他们为什么还喜欢足球？”她看了一眼广场上众多等待排队入场的球迷向我问道， “我不知道他们，我就说一说自己吧，足球在我眼里就是一项很纯粹的运动，它的规则很简单，只要用脚去踢球，把球踢到对方球门里就可以了。我很喜欢这种简单和纯粹，也许这就是它吸引我的原因。” “那你现在还经常踢球吗？”她问我道。 “你问这干嘛？” “不干嘛啊，我就随便问问，你现在还踢球吗？” “这个主要我现在比较忙，没时间踢了。” “你有多忙呢？” “反正就是很忙了，我都没时间踢了。” “是你自己不想踢吧？”她说。 “怎么会呢？我这么喜欢足球。” “你喜欢归喜欢，踢不踢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有很好的机会的话，我还是愿意去踢的。” “什么叫做很好的机会？” “很好的机会就是有一群人在一起，然后大家踢球的功利心没那么强，想踢的时候就踢会儿，不想踢的时候就躺在那里歇着，也没人来多管闲事。” “那是你踢球的水平不高咯？” “啊我踢球的水平是不高了，但这也是素质教育害得我，我小时候多么喜欢踢足球啊，可惜那会儿我家里没足球，到学校里也不让踢。” “那你现在有机会踢了，反而不踢了，这是什么原因？” “我也没什么踢球的小伙伴可以跟我一起玩” “你们学校不是有足球队吗？” “跟那帮人踢起来没意思。” “为什么？” “他们太想赢了而且主要是我踢不过他们。” “你对我能不能不要这么坦诚，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说。 “这有什么？我本来能成为国家队的主力后腰，都是素质教育害了我，让我没有机会踢球，害得国家队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反正我也不懂，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说。 那真是一个巨大的广场，跟我们一起来的那对情侣不见了，我本来还想找到他们，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他们作为我熟悉的朋友和伙伴，能给我带来极大的安全感。 那个男生的女性伴侣，在我眼里个子蛮高c身材也蛮瘦，性格也挺好的，但是没有欣欣漂亮。我其实对她没多大印象，可是为了逗欣欣一下，我决定老在欣欣面前提起她，我很好奇欣欣到底有什么反应。 “哎，那个女生还漂亮的。”我眼睛看着她向欣欣示意道。 “是吗？”欣欣冷淡地说。 “你看她身材不错，性格也好，还挺让我喜欢的。” “你想干嘛？” “我没想干嘛啊。” “你没想干嘛，这是在干嘛？” “我没干嘛，就是如实地说一说人家，怎么了，不行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 “你还敢狡辩？” “我没狡辩啊，我确实没什么想法。” “那你是在向我示威了？”她恶狠狠地说。 “你什么意思？”我无辜又有些害怕地说道。 “我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心里应该最清楚！” “我不清楚我没那么聪明。” “别在这里跟我装傻充愣，干别的事情的时候就很聪明，到现在了开始装糊涂！怎么了？你是不是不太服气啊？” “没有啊。”我说。 “你是不是想试探一下我，想看看我究竟有多大能耐？” “没有啊。” “你这是裸的挑衅，知道吗？”她突然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恶狠狠地警告我说道。 我心里感觉有点怕了，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大的爆发力，但我还是强忍着惧怕，小声地回应道：“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也承认这是挑衅了？”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 “开什么玩笑？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跟我开玩笑了，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 “知道了就给我老实点儿，别给我整那些没用的，我很讨厌这个，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什么？” “不跟你整那些没有用的。” “还有呢？” “不跟你乱开玩笑了。” “还有呢？” “不要故意地试探你的实力，甚至有这个想法都是错误的。” “这还差不多，还有呢？” “还有” “想不起来了？” “还有犯了错误就要主动向你承认，不能狡辩。” “还有呢？” “不能在你面前评价别的女生的身材c容貌，更不能说她漂亮。” “就这些了吗？还有呢？” “我连看她一眼的动作都是错误的，我应该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你身上，而不是别的女生那里，你就是我的世界里唯一年轻貌美的女性了，我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了。” “这还差不多，但这些不是我早就教过你的吗？怎么现在还犯这种错误？” “我脑子出问题了呗。” “我看你不是脑子出问题了，你就是不爱我了，那我们分手吧。” “别啊，为什么要分手？” “你都不爱我了，我们不分手干嘛？” “我爱你啊，我一直爱的都是你啊！” “那你还夸别的女生长得漂亮？” “我不是逗你玩嘛？我又不是认真的” “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我不喜欢这种玩笑，你要再敢跟我开这种玩笑，你直接去死好了。” “知道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那你到底说说是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当然是你好看了，你比她好看多了，她连你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这还差不多你手指头戳在那儿放在头顶上干嘛？” “这是避雷针，我怕说话的时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