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归墟》 正文 《》的创造起源 生命与自由,在烦碌中花香绽放,陈年弥香。 ——题记 这个假期,在家呆得百日闲;这个假期,在家修得百书文;这个假期,在家悟得百家理。这个假期,先有慵懒,再是闲适,最后忙碌,这个过程,循序渐进,就如同独自煮酒,总是先慵懒地开启这道工序,紧接着在等待中陷入茫然,陷入生活安逸的闲适陷阱,最后些许是沉醉了,沉醉于那酒米的醉香中,竟在一场沉沦弥漫中缓缓醒悟,亲自煮酒斟酌,一壶温酒入喉,辛辣入口,这才是生活,这才是生命的气味。 这个假期,我做了一件事,创作。 我将自己的所想所悟通通填充于那激荡飞扬的文字间,那些文字承载着我十八年岁月经历,并一同携带着我的梦与青春,构建了属于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苍茫世界。 这里有苍穹群仙,他们屹立金字塔巅。 坐看世事沉浮,静观人生百态,不参与,不干涉,只是远远地矗立凝望,或是哀叹,或是不解,或是欣喜,或是无奈。他们俯瞰群山万仞,静默大海沧澜,走遍山川河岳,体悟人事生死,最后跳脱三界五行,不堕红尘,不染风雪。他们是高高在上的谪仙,但也曾是日夜潜修的朝圣者,从凡俗到超脱,他们恪守本心,寻道而行,步步登临,超凡脱俗。 这里有苍穹大妖,他们尝试挣脱规则。 不畏常人鄙夷,不惧外力阻隔,一心追求自己想要的,他们是冲破束缚的破旧者,是构建自我秩序的掌控者,他们被误解,被排斥,被不屑与讥讽,他们只是想做自己喜好的事情,或是平凡,或是不凡,终究是自己心中想法。他们被世俗所孤立,被伦理所抨击,被道德所唾弃,他们只是想做自己,做心中所想之事,但是在这苍茫之下,秩序之下,被迫无奈的他们也曾茫然困惑,也曾在一次次的不甘中努力摆脱困厄,但是在这不争的现实中,他们被所谓的正义者所摧毁,连同希望,粉碎的干干净净,坠入墟洞寒渊。 这里有苍穹凡生,他们甘愿屈居平凡。 不问过往,不讲来生,他们活在最当下,他们如同繁空星辰,围绕着恒星不变的轨迹而行。若说他们庸碌,他们是世界的创造者;若说他们低廉,他们是物质的构架师;若说他们平凡,他们是最甘寂寞的芸芸生。尽管不能成为万众尊崇的谪仙,尽管不是桀骜不驯的大妖,但是他们却是耐着万世孤寂的焚唱者,他们做好本业,他们夯实生活,恪守本分之中,仍是奉献自己微光,在这苍茫之下,厚土之上,他们做着最平凡却又最敬畏的事情,他们奉献与劳动,为了生活,也为了生存,些许在那忙碌之中,心中仍闪烁着那渺茫的希冀。 这是我在苍茫下的世界,也是我眼中的现世,这个世界中,不乏遥远的成功者,也不乏叛逆的骄傲者,但是更多的,却是那广大的芸芸众生,我是芸芸众生,也憧憬着微光中的希冀,在这个假期的努力中,在无数次黑夜之中,我独自坐在书桌前,打开自己的电脑,在那纯白的纸张中,伴随着键鼠的碰撞,一个个文字落笔呈现,一个个人物栩栩如生而现,一次次生死危机下他们不屈的彷徨与挣扎,在这浊世中为了自己微渺的梦想而翻滚挣脱时,我也随之心神不定,他们的经历,自然也是我的看法,从初涉文学,到自己亲笔,这种奇特的感受,是那么的微妙与难以言喻,我知道,从百万原创文学作品中脱颖而出的困难,丝毫不亚于从百万大学生毕业就业所遭遇的困难,这是一次巨大的挑战,也是机遇,庆幸自己,在日夜煎熬中终于迎来了那一纸合同,在这个假期,在饱受艰苦与不解之后,我终于是成功签约了。 我深知,在往后的路途中,还有更远的路要继续走,但是我也深知,只要你秉持希望与坚守,不在畏惧困厄与挫折,也许一次,也许百次千次,你终究会离你的目标愈发靠近,你要相信,你的目标,那颗小小的星辰,在黑幕中依旧闪耀,恍若太阳。 在人岁百年的短暂时间里,生命是宝贵,个体是自由的,若是想要在生活中活的自由,便免不了一番苦等,在等待中苦苦煎熬,在时间的积累下,你将会收获更多,那微渺的目标,似乎也就不太遥远,那焚煮的温酒,似乎也就更加醇厚,你细细品味中,生命的平凡与不凡,尽然都在其中愈发弥香,沁人心脾,正如同我书中所载,众生归墟,我念如故,众生芸芸,我心如初。 但愿一番内心挣扎之后的自己,重新执笔,能够将这个心中的世界完善,继续续写陆离北的经历与道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序章 莽莽昆仑,气势磅礴,四季寒冬,银装素裹,群山连绵,万仞云霄。 呼啸的寒风凌厉地刮过每一座山峰,扰动漫天的云层,飞雪肆虐着,厚厚地掩盖着黑沉的大地,群山被一片素白包裹,唯一可见的便是那万古不变的楼阁。 沿着崖壁的天阶而上,那楼阁就端坐在这山巅处,任那周围白雪狂风,它就那么地屹立在山巅,不染风雪,不堕红尘。 在此刻,在静谧的群山中,突然群鸟惊飞,一道雷电刹那间从上处的云雾中轰鸣而下,直指楼阁。 霎时间云静了,风停了,万物都被这道雷电上所附带的威压所震慑,眼见着楼阁便要在这雷电之下毁于尘灰时,一道纯白色的剑气从楼阁中飞出,正好与迎面而来的雷电相碰撞,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剑气与雷电同时地消散在了这半空中。 “来者便是客,既然来了我昆仑,倒不如在这里喝杯清茶再走。”一道温文儒雅的声音回荡在群山间。 随着云层的浮动,整个楼阁便显现在了昆仑之巅上,楼前有一块块案板放在地面,案板上放置着一把琴,琴身雕刻精美,上面的龙凤华纹更是显得活灵活性,除此之外,竟是再无其他。 “哈哈哈哈,世人皆说昆仑好客,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半空中,一位黑衫男子凌空而立,他的眼睛注目着面前的楼阁,眼眸间满是杀机,邪笑道。 “剑主,昆仑阁主有请。”突然从山阶的底端走出一名火红头发的壮汉,他恭谨地对着前方空中的剑主说道。 “带路吧。”剑主云淡风轻地答道,随后便跟随壮汉拾阶而上,一路上壮汉不同地变幻着步伐,而剑主也是跟着不停变幻着步伐,似乎是对这阵法产生了兴趣,他还在不停地打量着壮汉的行动和四周的环境。 终于,在一番带路后,剑主成功地登顶了。 这时传来一声轻笑,一名男子出现在了楼阁前,他身着白貂裘,背后长剑而立,虽然他此刻的面容有些憔悴,但眉间却是依旧刚毅,他缓缓抬头,看着前方。 “昆仑阁,不问过往,不演未来,剑主,喝下杯清茶就离开吧。”昆仑阁主静静地站着,盯着前面的剑主,淡然一笑。 剑主坦然地落座,轻轻吹气,随后品茶。 “嗯,好茶,好茶。”剑主一边品茶,一边由衷地称赞道。 昆仑阁主望着剑主,平静地说道:“夙鸿,你来我这昆仑阁,应该不只是品茶这么简单吧。” 接着阁主一挥衣袖,向着琴身挥去,凌厉的气劲瞬间击穿了面前的剑主,虚空中一阵扭曲之后,一道身影才缓缓走出,血色的长袍倒是与这周围的颜色格格不入。 “阁主何必这般生气,若是我之前还坐在那里,怕早就魂飞魄散了。”红衣剑主平静地说道。 “我之前只答应过接引你们,但是并没有说过要帮助你们,你还来作甚。”昆仑阁主有些恼怒,睁目而视。 “哦,怕是阁主误会了我夙鸿的意思了,本宗此次前来,只是需要阁主帮忙做一件小小的事情,充其量来说无非就是做笔交易而已。”剑主缓缓道来。 “哦,我倒想听听剑主的交易所为何物呢。” “不是什么大东西,本宗不过是需要你告知我们云荒九条龙脉所在,仅此而已。” “夙鸿,不可能。”阁主攥了攥十指,眼中怒火中烧,背后长剑长鸣,显然是打算出手了。 夙鸿笑了笑,说道:“你放心,你帮助了我们也就帮助了你自己,想想云裳姑娘。” 听见了这两字,阁主的情绪隐隐有些波动,就连握剑的手也略微颤动起来。 “你们确定能够救她?” 剑主夙鸿打了一个响指,随之在阁主的面前,空间瞬间破灭,映照出了一幕场景,一名女子的真灵碎片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整个空间死寂又黯淡,女子的真灵碎片就这样漂浮着,仿佛被禁锢着。 阁主痴痴望着眼前的一幕,只是隐隐约约仿佛听见云裳在喃喃道:“齐越,只要你活着,我就有希望,有了盼望。” 阁主静静地看着,手中五指捏的有些发白,随后用手一拍,案板瞬间泯灭成灰,紫琴也被震出轰鸣之声。 “她现在没事吧。” “阁主放心,我们说到做到。” 阁主齐越将紫琴收起,随后紧紧盯着夙鸿,随后,他舒了舒眉,仿佛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夙鸿,但愿你不会欺骗我,这龙脉所在,我可以告知。” 齐越一挥,将体内的本命界器逼了出来,一座纯白小塔便显现出现,随后齐越将其往上一扔,刹那间,四周乾坤逆转,八卦轮回,一股股时光碎片漂浮在齐越身旁,他在其中不停地感知,突然,他将手抓住了其中一片碎片,在感知之后,脸上有些怪异,不过因为四周空间的不稳定,夙鸿并没有发现齐越的表现。 接着齐越缓缓地将那片碎片放回,再次感知起来,终于,他出手了,一把抓住一片金纹碎片,随后将其中的信息抓摄抽出,随后一卷卷轴就飞向了夙鸿。 夙鸿一把接过,伸出手抚摸着卷轴上的纹路,接着沉入心神看了起来,突然,他抬头,有些疑惑地望向齐越。 “齐越,龙脉不全,竟然只显现三条,这是何故?是想欺瞒本宗?” “虽然这世界意志并未成形,但是它仍然有自己的保护意识,云荒龙脉涉及世界意志,自然难以推断,有此三条你便可以作为依据进行剩余龙脉的推断。” 夙鸿凝重地望了望天穹,叹息道:“好,尽管三条,足够了。” 齐越轻轻一点,背上紫琴荡音,只见琴声如鸣钟击罂,一股极为阴寒之气,瞬息间便笼罩了整座楼阁。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飞雪。齐越锐气袭人,他望着欲起身离去的夙鸿,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夙鸿屹立在寒风中,他的剑出鞘长鸣。 “我们四方,一定会胜利。” “不一定。” 齐越站在昆仑之巅,他此刻望着离去的夙鸿,眼神坚毅,斩钉截铁地说道:“云荒不能输。” 接着随着天地的轰鸣声起,整座昆仑拔天而起,声势浩大,在天穹中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方圆万丈的平地。 “池湖,你去九州之地,埋下此物,或许它可以带来一线希冀。” 齐越吩咐着身边的壮汉,随后抓摄着万丈空地,刹那间,雾气蒸腾,霞光万丈,一条巨型的苍龙腾空而上,浩瀚之气横绝四方,接着齐越不断地向着西周的界壁打入一道道铭文,封印住了那条苍龙,随后变成了一滴血,散发粼粼光华。 池湖恭敬地接过血滴,随后将其装入一白玉瓶中,就消失在了齐越身边。齐越的目光又转向着天穹,接着俯瞰大地。 横空而起的莽莽昆仑,已然离去,扑面而来的只剩下浩然正气,长留天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 谁能掌天命 轰隆声起,伴随着一声惊雷,整个黑暗都被撕裂开来。 一道雷劫夹天地之势滚滚而来,随后在虚空中应声炸开,亮光闪烁,席卷黑暗,这一幕极为骇人。 依稀得见黑暗中,有一人影踱步而来,步伐平稳。 这一幕,落在幼时陆离北的眼中,成了其终生难忘的记忆。 那人脸色阴沉,半边黑金在光影中显得愈发峥嵘可怖,他的右手处一柄利刃攒动,似乎是蓄势待发。 他走向了陆离北的父亲,看着他,平静至极。 “该回去了” 那人声音嘶哑,那一句句话就如同九幽之声,在陆离北的心中炸响,也让陆父更加沉默。 黑影说完,陆父沉默了许久。 “留下他,我们走吧。” 陆父紧盯着黑影,似乎是在等待回应。 黑影默不作声,手袖一挥,利刃隐去,随后整个人走向了黑暗之中,消散不见,而陆父则是微微摇头,“看来他还是他啊!” 随后陆父走到年幼的离北面前,轻轻揉了揉他的脸。 “天圣。” 年幼的陆离北只是不解的摇了摇头,却不知,这是他与父亲的诀别,也正是这两个字,陆离北似乎感到自身血液涌动,随后一股精血循着经脉流入胸口处,伴随着咔嚓声,身体仿佛被一道枷锁锁上,随后他便感觉自己意识渐渐模糊,只是依稀记得,那黑影离去的方向,似乎便是魔窟的方向。 “呼!” 陆离北深吸口气,望着面前幽不见底的洞口,心中发憷。 距离那件事情发生已经十年了,他也曾无数次地想深入这魔窟,寻找父亲的踪迹,可是望着这幽深的洞窟,他胆怯了,因为,这是魔窟。 魔窟,据传闻,洞口常年紫雾衍生,遮蔽四方,并且洞中妖魔横行,擅闯者十不存一,在陆离北了解中,但凡有人深入其中,无一幸免的都未能走出,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地人对其避而远之。 而在陆离北的记忆中,父亲正是跟着那道黑影走向了魔窟,这个令人生畏的地方。 “或许,是该面对自己了。” 陆离北望着洞口,此刻正值正午,紫雾黯淡,洞口处望去,只能看见无尽的黑暗,但是一想到父亲,他咬了咬牙,整个人一下子就踏入了魔窟之中。 “啊!——”伴随着陆离北的一声惨叫,在魔窟中,振聋发聩,许久不息。 突然,陆离北的声音戛然而止,只是在幽深的魔窟中,传出了一阵叹息,不久后又传出了一阵尖锐的狂笑。 “本座被困此地万载,终于遇见少年之躯,如今本座夺你魂魄,再替你重塑肉身,你小子,纵然是魂飞魄散,也是上天福报。” “哈哈哈哈!现在,本座来了,黄昏将至,天渊无光!” “血洗天渊,黄昏来了!!!” “不!” “不可能!天圣镇心门!” “何人夺舍我天圣陆家血脉!妖族!尔敢!” 一道恢弘的声音传来,随后一股精血顺着陆离北的胸口处淌出,随后在半空中化作一座黑鼎,鼎中炉火燃燃,一举将整个魔窟包裹住,整个魔窟只剩下黄昏的哀嚎和惊恐。 “这小子!!是天圣谪仙血脉!!不!!我黄昏是永恒的魔,是这天地间永恒的苍穹古魔” 从此之后,在这天地之间,在这九州之地,在这云荒世界,有一巨兽彷徨于世,它行走于山海之中,崛起于天渊之地,破灭于九州之土,它历千万劫难而不死不灭,它在寻找着命运的枷锁,它想找回自己。 在这数千万年的岁月变迁中,一代又一代强者衍生,他们以无敌之姿傲视群雄,裂土封侯,威慑一方。 从昆仑阁主c太墨五仙c罗睺府主到剑阁主人c帝如来c常衡仙首最后到苍穹大妖。 他们屹立于历史长河,静看云舒时,坐握风起时。 尽管如此,但是在他们的身影之中,总是出现过一头巨兽,它与他们,或是友人,或是宿敌,但是无以避免的是,他们都跟它有牵扯。 有人说,它是一头圣兽,预知着世间的最强者;有人说,它是有目的的,它要他们的人情;也有人说,它,仿佛有些漫无目的。 它只是听着这些流言蜚语,隐匿于世,直至有天,它苏醒了,从天渊的墟洞中复苏,从万重天劫中踱步而出,世人惊恐,流言蜚语者更是人人自危,庆幸的是,它还是它,不过,那时的它,已经是云荒界宇第七首苍穹大妖,也是这天地孕育的最后一首。 那一日,它昭告天下。 “吾名,黄昏。” 时间就此过去万载,在这万载之中,它与群仙定下天谕,从此,天地井然有序。 它满意了,却又觉得缺少什么,再后来,不知怎么的,它疯魔了,成了这天地间最大的魔,它被群仙诛伐,一代巨头,陨落了,尸体坠落九州,残魂再生,自命黄昏,封锁魔窟,等待重生之日。 这,就是黄昏的一生。 “啊!” 陆离北猛然睁眼,整个人大汗淋漓,有些惊恐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不禁深吸口气。 “还好,我还没有变成妖!” 再望去,群山寂静,远处都是险恶山峰,高大的树木黑压压一片,不见天日,森林远处,不时传出兽吼之声,令人生畏。 许久,他坐起身来,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处,愣了愣。 过了好久,他蓦然抬头,望着浩瀚的天穹,一只手紧紧攥着衣袖,心里萌生了一个想法。 “我要成仙,追溯岁月,我想知道我的身世,也想知道黄昏经历了什么。” 陆离北坚定地点点头,心中已经有此想法,便要行动,可是刚刚迈出脚步,竟是感到空前的迷茫,修仙路,我该往哪走! 苦想之下,他才记起,自己曾在书中所见,仙人御空而行,更是常年隐山而居。 看着一旁高耸的山峰,陆离北猜想,若有仙人途经,定能看见。 就这样,陆离北沿着山峰路径奔驰而上,有惊无险,终于是到了山巅处一块巨岩上,他望着四周无边的云海,祈祷着能够遇到仙人。 就这样,他端坐岩石边,祈祷仙人经过,偶尔云海中有动静,他便立马起身查看,一个下午也没有所发现。 陆离北有些失落,喃喃道:“或许这里太过偏远,仙人也不愿屈尊而来。” 话音刚落,陆离北觉得身后阴风阵阵,四周的温度骤降,他身子哆嗦,下意识的回头时,立刻惊呼一下,整个人险些踏空落下山崖。 一名男子出现在陆离北的身旁,他身穿一件苍蓝长袍,腰间一柄利剑,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严峻的眼眸,身躯挺秀,颇有仙人之风。 男子只是看了陆离北一眼,就那么一眼,陆离北心中一阵发麻,仿佛在这男子面前没有丝毫秘密,被看透了全身。 “被我选择,也算你的造化。” 话语还在回荡,而男子早已经不见,一股狂风瞬间卷起陆离北,在陆离北的惊呼声中,他整个人就飞摄而去。 陆离北身子颤抖,内心紧张,整个人站立在狂风中,只能模糊看见下面的万丈悬崖,虽然得知仙人已经把他收了,但是他仍惧怕万分,若是这股风力没了,那岂不是直接坠崖,死无全尸了。 “你你到底是谁。”陆离北强忍内心的惊恐,他毕竟经历了魔窟之事,性格已然有了改变,尽管恐惧,但却知晓此刻决不能慌乱。 没有人说话,就连那男子的身影都没看见,陆离北就这样在这茫茫天地间疾驰飞行。 “我真的拜到了仙人么?”陆离北在心里不停地质疑着自己,突然,在陆离北飞跃一处山谷时,他仿佛在一片黑暗中看见了一只眼睛,深邃浩瀚,一刹那,陆离北只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当他睁开眼睛时,发现已经在了一处半山腰的青石空地上,四周山峦起伏,云雾缭绕绝非凡尘,能看到一些精美的阁楼依山而立。 “这就是仙家洞府么。”陆离北有些兴奋。 他望向前方,终于看见先前的男子,他就那样挺直而立。 在男子的前方,有两个穿着青色长袍的男子,恭谨地对着男子行礼。 “恭迎霍师兄。” “恩,将这男子带去剑阁。”男子神情冷漠,只是稍加吩咐,就化作了一道长虹消失在空中。 此刻的陆离北已恢复了心神,他望着那男子离去的方向,目中渐渐竟露出了一抹兴奋。 “剑阁?这是要我成为剑仙吧。” 就在陆离北憧憬之时,那看门的一名弟子走到陆离北面前,高高在上地望着他。 “跟我走吧,去剑阁报道。” 陆离北微微点头,却是有些突兀地问了句:“敢问师兄,如今,谁能掌天命?” 那名青衣弟子猛地停下,有些疑惑地望着陆离北:“天命?” 随后犹豫了会,无奈说道:“天命?呵!这九州之地,大宗掌天命。” 陆离北点头颔首,那么,敢问师兄:“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炼神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我为剑奴? 跟随着师兄一路前行,陆离北也算正式接触自己的修仙生涯了,同时也了解了下炼神宗的近况。 炼神宗,坐落于黎州,门派传承已久,可是自百年前延续至今,宗门再无问道,也因此失去掌控宗国之权,更是被相邻仙道门派步步紧逼,宗门扩地不断紧缩,仅仅百年,炼神宗这般庞然大物,如今却只能占据方圆百里之土。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炼神宗已不复往昔荣光,却仍能屹立四周群仙门派,并威慑四方来犯妖魔,必然有其强大之处。 陆离北听了师兄的讲述,微微点头。 随后便是将视线转向了远处,云雾之间,群山绵延,灵气四溢,处处都是新奇之物。 突然,陆离北瞧见那云雾笼罩中,有一山体通体赤红,不由得一惊。 “师兄,那座山峰怎么通体赤色啊。” “那座山峰是本宗炼器阁所在,因为到处都是炼器的熔炉,所以从远处望去,就形如赤色。” “师兄,你听见什么吼叫声没有,就像雷电轰鸣。” 男子循着声音望去,看了看那方向,“那是凶兽的吼叫之声,有的凶兽,体型巨大,自然吼声震人。” “原来如此,师兄,你们这里有没有只云雀,喜欢一直说个不停啊?” “那只杂毛鸟啊,你习惯就好,它是海中天长老的灵兽,没事就喜欢在人前叽叽喳喳,特别烦人。” 说着男子还悄悄地说:“当然这件事明面上可不能让那鸟知道了,要不然不仅它天天会吵你,而且它还会告诉海长老。” “这样啊,那师兄,那只鸟是不是长这般模样?”陆离北说着,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一只紫羽云雀,疑惑地问道。 那位师兄转身望去,只见一只云雀满脸怒色地紧盯着他,那一刻脸色便是一阵铁青。 “小子,你给我过来。”那位师兄说着就将陆离北抓了起来,陆离北只觉得自己脚尖离开地面,悬在半空。 他咧嘴一笑,知道此刻决不能让这师兄知道自己是故意的,故作懵懂地问道:“师兄,你怎么脸色这么不好啊,是不是感染风寒了,这般天气变幻无穷,师兄可得小心了。” “你小子给我安静点。你要是再敢乱说话,小心我把你舌头”那位师兄恶狠狠地盯了陆离北一眼,还做了一个剪刀的动作。 陆离北胆战心惊,看着身旁的云雀,索性就让它待在自己身旁,免得那位师兄擅自出手。 那位师兄惺惺地看了青鸟一眼,就一举走在前方。 在这前往剑阁的的路上是再没有说过一句话,无论陆离北如何询问,看见这般情况,陆离北也只有安静下来,跟着那位师兄继续前行。 绕过了几座山峰,又横跨了几座索桥,那位师兄终于是停下脚步,陆离北也跟着停下来,他抬起头来,一阙楼阁耸立山巅。 阁门磅礴大气,上面剑纹密布,尽管一道纹路,但是仔细望去却能让人恍惚间觉得面对的是一位绝世杀剑,陆离北只是稍微走近,便感到有些呼吸难受,旋即退后几步,调整呼吸,才勉强能够呼吸。 再看那位师兄,手持一枚令牌,直接地走到门边,轻轻敲响一旁的挂钟。 伴随着钟声的响起,那道阁门也是缓缓地打开,接着从中走出了一名红衣女子,女子貌若天仙,气质非凡。 那师兄见到女子走出,再一瞥,两道云纹绣在衣袖处,立马恭谨地行礼。 “打扰师姐了。” “你一个看门弟子来我剑阁何事。”那女子一脸平静地问道。 那师兄指了指陆离北,“启禀师姐,此人乃是一新入门的弟子,被霍师兄安排在剑奴阁的。” “霍师兄?霍远?”女子似乎有些诧异。 “好了,你可以走了,让他进来吧。”女子瞥了眼陆离北,显然是在示意。 陆离北见此,赶忙跟着女子踏入门中,随后剑阁大门缓缓关闭,那师兄终于是送了口气,就在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执法堂受罚。” 那师兄脸色惨白,大叫道:“惨了惨了。” 他紧盯着阁门,“小子,你给我等着。” 而陆离北在进入剑阁之后,便被女子带向了一处偏殿前。 “你入殿中找那位师兄,他会安排你的。” 随后那位女子便离开了,陆离北嘀咕了一声,也只好踏入偏殿。 刚入殿门,映入眼帘的全是宝剑,有的已经成型,横挂着,有的却只是粗胚,被悬挂在熔炉上淬炼。 在偏殿的正中央,一名红衣男子端坐其中,他正翻阅着书卷,见有人闯入,男子蓦然抬头,紧盯着陆离北。 陆离北被男子盯的一阵发麻,就想先离开这里。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男子咳了一声,满脸微笑。 “你是哪的弟子,来我剑奴阁何事?” “卢师兄,我是新来的,被安排在剑奴阁。” 男子一听,脸色更是一变,随后紧紧抓住陆离北的手,说着:“师弟何姓何名?” “我叫陆离北。”看见男子太过亲近,陆离北反而有些发麻。 “陆离北,陆师弟好名字。”男子大笑,随后轻轻地将陆离北扶起,让他坐在正中央。 陆离北只好照做,他盘膝坐下,那一刹那,整座偏殿发出一阵轰鸣之声,陆离北一下子就感受自己和这座偏殿心意相通了,他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能够影响整个宫殿的运作,这种能够掌控一切的感觉让他感觉很舒服。 不过一来就得到这么大的好处,陆离北是不信的。 他眼光冷冽下来,望着眼前人。 卢师兄则是衣袍猎动,哗哗作响,整个人挺直了脊背,一副大义凛然。 “陆离北听令,从今日起,你就是剑阁第九代剑奴,希望你禀心问道,以血饲剑,光复老祖宏愿。” “师兄,剑奴是什么?以血饲剑又是什么?血剑如何光复?”陆离北整个人都懵了,急切地问道。 “师弟莫慌,待你打开你面前的书卷就知道一切了。”卢师兄说完,手中剑身长鸣,猛然御剑离去。 端坐在中央,陆离北还依稀听见卢师兄的声音。 “解脱了,终于解脱了。” 陆离北见此也打算起身离开,可是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他咬牙切齿地望着空荡荡的殿门,“我被坑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陆离北咬牙切齿地翻开了面前的书卷,“让我先来了解一番再说。” 翻开第一页,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遒劲的三个金色大字,血剑篇。 随后一道灵气投影出现在了卷面上,那是一名红袍老者,他屹立于群山之巅,俯瞰着山河大地。 我血剑阁主,一生痴剑,在此山川大岳汲取山川之灵,违逆苍茫,以老夫毕生修为,血洒剑身,终于淬炼出一柄剑胎,但因剑怨太重,故传承后人,以精血饲剑,安抚剑灵,待得千百年,定可消磨剑怨,此剑,也当成为九州最强一剑,我炼神宗,更是能压制四方,成为一国三州,蔚然大宗。 随后老者身形一转,一双眼眸紧盯着陆离北,陆离北只觉得自己冷汗直冒,忍不住揩了揩汗,老者怒吼道:“以身饲剑,剑道苍茫,以血滴灌,剑身通灵,入我剑阁,若不饲剑,真灵溃散,永世迷惘。” 血剑阁主的声音如雷震耳,响彻整座大殿,陆离北却是有些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血液喷出,瞬间被四周的剑所吸收,陆离北惊骇地望着四周,剑胎长鸣,心想:“这莫不是要把我抽干吧。” 血光不现,剑器纷纷蛰伏,安静起来。 陆离北看见整座大殿终于是安静了下来,于是接着翻到了下一页。 剑奴者,以身饲剑,时隔三月,剑奴便要前往剑索崖,饲养血剑胎。如果成功,获得血剑认可,若是失败,整个人都会被血剑抽干,魂飞魄散。 陆离北有些惊恐,但想了想,还是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再翻一页,就是些对剑的感悟还有这个宗门的一些知识等等,翻到最后一页时,陆离北整个人都震惊了,因为剑奴的地位特殊,可谓是堪比掌座亲传。 终于看完了书卷,陆离北缓缓地合上,他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凝重。 “三个月之后我成功还好,若是失败,我这一生就算完了。” 似乎是想起了当初化妖之事,陆离北紧紧地攥着手指,而后大笑道:“修仙者,逆天而上,若是畏畏缩缩,何谈长生得道,何谈心中逍遥,不过得到血剑认可,又有何惧。” 陆离北端坐在案台上,望着殿外的群山,斩钉截铁地说道:“我陆离北,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吃不完的天材地宝 翌日,陆离北如同入定的禅僧,一动不动地端坐阁殿中央。 殿旁的铁链上,剑胎悬挂,下方火焰熊熊,锤炼着这些剑器。 “呼,约莫还有几天吧。” 陆离北尝试着起身,结果在多次尝试后,他终于放弃了,他知道,炼化大殿的过程可能还需要几日。 就这样,他一直枯坐着,直到第五天。 “起。” 陆离北沉闷一声,身体陡然发力,尽管未能接触仙法,却因为化妖记忆的锤炼,整个人使起劲来也远非常人。 陆离北咬牙挣脱着,想将自己的双腿解放出来,可是身体却仿佛陷入了泥潭般,始终难以脱离。 “不管了。” 陆离北猛地放力,眼看就要落在地面时,他双手撼地,一股反震直接将陆离北从殿中央弹到了殿门处,摔得他鼻青脸肿。 直到现在,他终于可以在殿内自由走动,可是,尽管脱离了阁楼的控制,但是吃饭却成了陆离北的一个大问题。 这群山之间,少说也得有百八里路,而且尚不知晓哪里有果脯之所,陆离北也只能继续坐下,呆滞地望着殿门外。 “啊我好怀念以往的生活啊,虽然不是锦衣玉食,但是好歹也能果脯啊。” “想我堂堂的修士,竟然会沦落到饿死的地步。” 陆离北埋怨着,懊恼着,突然听到殿门外面传来一阵兴奋的声音。 “终于成为内门弟子了,我卢朗总算是熬出头了。” 紧接着,一名青袖男子缓缓地踏步大殿,陆离北察觉到有人来了,只是有气无力地说道:“有什么事情么。” “陆师弟,师兄我来看你了。”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陆离北猛地抬起头来,双眼通红地望着卢朗,“好你个卢骗子,把我扔在这里就不管了,你要是还不来,我就要饿死在这里了。” 卢朗瞧见陆离北,赶忙上前,“我的个师弟哎,你怎么成这样子。” “你还好意思说,我在这里坐下后,就根本起不来了,好不容易自由了,殿内根本没有果腹的食物,我都快饿死在这里了,还第九代剑奴,虽然是奴也不能不吃饭吧。” 陆离北气愤地盯着卢朗,一脸地怨恨。 “师弟莫要着急,你看。” 卢朗手袖一挥,整座宫殿居然起了一层稀薄的雾气,接着一道暗格就从陆离北的桌前缓缓升起。 “陆师弟你看。”卢朗的声音不算大,似刻意的压了下来。 陆离北也循着卢朗的声音看去,刚一靠近,卢朗一把抓来,就将陆离北带到了暗格旁,陆离北立刻就闻到了一股与众不同的气味,吸入鼻孔内,化作了无数暖流,融入全身。 “哇。”陆离北惊叹道。 陆离北精神一振,看到了在卢朗的手中,拿着一颗硕大的灵果,这灵果晶莹剔透,灵气溢出。 “师弟,来,吃一口。”卢朗看了眼灵果,将其递了过去。 陆离北在这里饿了几天,肚子早就咕咕作响,他咽了口唾沫,接过灵果,狠狠地咬下一大口,那果肉入口即化,融入全身后,阵阵比之前强烈了无数倍的舒爽感,让陆离北整个人都感觉要飞起来了。 “师兄,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这个的。”陆离北舔了舔嘴唇,眼巴巴的看向卢朗。 卢朗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哈哈大笑,“师弟啊,你可是不知道,当初血剑老祖在立下我们剑奴阁后,就将我们炼神宗的灵物堂与我们剑奴阁沟通起来,可以说,只要我们宗门还有灵物,我们这里就能无止境地灵物给你,不过呢摄取量也是有限的。” “师弟,现在知道这里好了吧,师兄之前没骗你吧,吃,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都可以使劲地吃,当然,前提是你三个月后还能活下来!” 说道这里,卢朗也是一阵叹息,轻拍陆离北,“师弟,你加油。” 陆离北哪还在乎卢朗的话,他又从暗格中取出了一株人参,接着咬下一大口,刚吃完,陆离北又是一番抓取,连忙咬了下去。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什么天材地宝,陆离北全部都吃了一口,卢朗见此,也是加入了其中,吃的两人灵气充溢,全身涨热。 “师弟,你想想之前,师兄哪是害你,师兄分明是怕你当不上这剑奴弟子,你想想在这里多好,有吃不完的天材地宝,还没有人跟你争,除了有些危险,但是在想想看,我辈修士,逆天而行,本就做着逆天之事,若是贪生怕死,又如何超脱,如何得道成仙。”卢朗越说越得劲,又拿出一根岑竹吃了起来,这岑竹头上数不清的节环,一看就是年份够老。 “师弟你想想,师兄我就是在这里当了五年,现在就已经直奔唤灵境了,更是直接成为内门弟子了,你想想,你若是跟着师兄混,进内门那是迟早的。” 陆离北双眼迷离,听了卢师兄的话,也是忍不住浮想起来,若是自己成功成为剑奴,那些灵宝,灵果不还是应有尽有,自己日后修炼速度肯定特别快。 “那师兄,我们身为剑奴,就没有修炼的功法么。” 卢师兄摇了摇头,“我们剑奴一脉,并非没有功法,而是我们的功法就铭刻在血剑胚上,如果书中记载不错,我估摸着血剑胚只要再经过你之手的话,应该就能成功淬炼。你要知道,老祖曾经炼化山河之灵引入其中,那天地纹路便是功法,随着血剑的淬炼,那其中的道纹也是不断的完善中,若是你能够感悟出,那么你必定又是下一位血剑老祖。” 边说着,卢朗还特别羡慕地看了眼陆离北,“师兄曾经感悟出的便是驭剑九诀,驾驭剑身,以剑攻敌。虽然现在感觉很鸡肋,不过假以时日,师兄我必然有所建树,而且我相信师弟你是一定可以领悟比我更强大的功法的。” 卢朗一边吃着,一边跟陆离北寒暄着,转眼间一个下午就过去了,眼看着时辰不早了,卢朗便站起身来。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师兄弟就此别过,希望下次再见,我们是在内门了。”卢朗缓缓走出殿门,随后一个箭步就离去了。 “我们剑奴,虽然艰难,但是绝不放弃。” “对了,师弟,多加小心,谨防奸人。” 依稀中,这些话在陆离北的耳边响起。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陆离北按照一日三餐的时间按时服用着那些天材地宝,白天静坐养性,晚上修炼,日复一日,陆离北也愈发契合了整座大殿的运行,如今他终于是可以掌控整座大殿了。 就在陆离北过上了闲适的生活时,一天下午,陆离北正端坐修炼时,殿门轰地被推开,一道人影走了进来,而陆离北也是猛地抬起头来。 一看来人,霍师兄。 “霍师兄。”陆离北抱拳示意。 霍师兄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便不再看陆离北,转身说道:“你来这炼神宗也有这么段日子了,今日随我出去,我好好带你熟悉下宗门。” 陆离北凝重地望了望霍师兄,暗道:“此人性情淡漠,我跟他不熟,还是不要自找麻烦。” “霍师兄,师弟我无法离开,还望师兄见谅。”陆离北真诚地望着霍师兄。 “不过如此。” 只见霍师兄手袖一挥,一股杀机便扑面而来,陆离北本能地向着一旁躲去,但是为了不让霍师兄警觉,他还故意将整个桌面挪位,避开了那股杀机。 “别想耍什么花样,师弟。” “跟上吧。”霍师兄淡漠地说道。 “是。”陆离北有些愤怒地盯着他,若不是我能掌控剑奴阁,今日便要交代于此了。 陆离北紧跟着他,心中暗道:“我是骄傲的剑奴,剑奴一脉,必定不比你这个掌座亲传差。” 陆离北跟随着霍师兄一路向着另外的一座山峰走去,云雾缭绕间,陆离北依稀可以看见山峰中放养的凶兽,磨牙吮血,伺机而动。 “凶兽山。”陆离北惊骇道。 “这姓霍的到底想要干嘛。”陆离北继续前进,心中想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杀机毕露 两人一前一后,直到见到一座高峻的山门,门中道纹密布,流转其间。 直到这时,霍远才停住了脚步,背对着陆离北说道:“师弟,这里便是凶兽山,我们宗门每年抓摄的凶兽都会被豢养在这山中,师弟可要小心了,连师兄我进去都不一定能够出来,更何况是师弟你呢。” 说话间,霍远又继续前行,带着陆离北径直出了宗门,霍远望着宗门山下的一座城池,说道:“炼神宗的山门下便是黎州最为出名的问宝阁,里面有着各式各样的宝物,明日师兄带你前去见识一下,也免得你被拂了面子,扫了我霍远的威风。” “是,师兄。”陆离北回答道。 “好了,师弟你看完了也早些回去,莫太耽误了。”霍远说罢,一步迈开,便是缩地成寸,离开了。 陆离北看着那问宝阁,喃喃道:“带我去问宝阁,莫非霍远还有其他的想法?” 凌晨时分,陆离北才回到殿中,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过去许久。 “呼。” “如今我身体强度也不弱了,可却没有一部修炼功法,即使是我每天服用再多的天材地宝,也不能让我突破这境界。”陆离北一边叹息,一边紧握着手指,似乎是有些不甘,就这样,一夜未眠。 当旭阳东升,陆离北一个翻身而起,又开始在殿中央端坐起来。 不多时,霍远来到殿中时,陆离北似乎是察觉到有人的靠近,旋即睁眼,警惕地望着前方,见是霍远,方才放松下来,不过心中仍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师兄,您怎么又来了,如果是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叫人通报一声就好。”陆离北恭谨说道。 霍远一愣,嘴角轻微上扬,“好,师兄这倒是没想到,下次一定。”“好了,出发吧,今日师兄带你去逛逛问宝阁。”霍远安静地看着陆离北。 陆离北倒是愣了愣,随即轻轻点头,“师兄,请。” “师弟,可要抓紧了。” 霍远一把牵住陆离北的手,一个箭步冲天而上,陆离北也被卷起,两人就迅速地消失在了天际。 “呼,这就是飞行的感觉么。” 陆离北感受着四周,只觉得面前一阵斗转星移后,自己就出现在了一处小巷内,而霍远正站在陆离北身旁。 “换好装,我们准备进去吧。”霍远对着陆离北说道。 “换什么装啊。” 霍远说道:“你若是不换装,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相貌身份了,你想想看你的处境。” 听了霍远的一席话,陆离北微微点头表示认同,毕竟进出这等场所,保密是必要的。 他随即将霍远递过来的一件宽大的暗紫色长袍披在身上,同时也将帽子戴上,一瞬间便完全认不出两人的身份了,接着霍远就带着陆离北慢慢地走出刚刚所在的小巷,然后径直走向了对面的问宝阁。 在门口,霍远递出了自己的名片后,确定了信息后,护卫随即放行,刚刚踏足阁内,就有一名红袍女子前来,将着两人带往了一间单独的房间内。 “大人你好,可真是好久不见。” “丹溪,好久不见。” 丹溪听见这话,不禁叹息道:“的确是好久不见了。” 霍远找了一处座椅坐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小小的嘬了一口,“今天生意如何。” “生意不好,这近来的宝物可是越来越少了。” 两人寒暄一阵,而陆离北则是安静地在一旁坐着,透过房间看着下方,眼见着就要开场了,丹溪突然就朝着门外走去。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有事先离开一下。” “对了,不用再叫服侍了。”霍远皱了皱眉,便紧紧地盯着拍卖会大厅了,而陆离北也找了张椅子坐下,就那么安静地坐着。 过了一会儿,在拍卖场中央的位置,一位身着红色裙袍的美丽女人出现了,她熟练地说着拍卖会事宜,并为场内的所有人解读着手中的物品。 接着她敲响了台上的一个小钟锤,“拍卖开始。” 随即她从中央的升降台上取出了一把长剑,在女人清脆的娇声中,那件其实并不太算稀奇的长剑,价格正在以一个火热的速度节节攀升。 陆离北的目光扫过场中的那位拍卖师,正是刚才的女子丹溪,场内的气氛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地带动起来。 “各位,现在开始进行拍卖的,就是我们问宝阁的丹药拍卖了。”拍卖完手中的物品,丹溪忽然笑吟吟的道,玉手一挥,台中央迅速升起了一碟玉盘,盘中有着一个白玉小瓶。 “此物名锻体丹,只对百炼境之下的人有效,可在短期内增强人的体质,提前感受身体的奥秘,帮助人更好地突破。” 霍远在听见是丹药时,就早已经起身紧紧地盯着玉盘,一看是锻体丹,他便又安静地坐着品茶了。陆离北在一旁听着场内热络的声音,心中却有些激动了起来,“这就是宝物的吸引力啊。”。 就在霍远慢慢品茶的时候,他突然站起身来,紧皱了下眉,“师弟,师兄先要离开一下,你在此等候片刻。”说完便匆匆离去了。 陆离北望着门的方向,“霍远要去干嘛。” 陆离北见霍远离开,接着也放松了下来,感知着四周的环境,突然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感知力能够穿透这四周的墙壁时,也不由得惊讶了。 “如此不弱的势力,对于神识的探查岂能不做,这里的墙壁肯定具有屏蔽神识的效果,以免宾客之间谈话暴露,难道是我的神识不在墙壁的阻挡范围内,所以才能穿透过去” 陆离北不解地摆了摆头,突然惊骇到,“莫非是化妖所致!” 就在陆离北得出自己的结论时,他的神识已经探寻到隔壁房间内,更让他惊讶的是,在这房间里他感受到了霍远的气息,还有一股陌生的异常强大的气息,显然两人正在交谈中。 “霍远,你这样的行为,我很担忧我们的计划啊。” “大人不知,掌座虽然看重我,但是毕竟我还没有确定下来,因此龙脉的下落我更是难以知晓,不过大人放心,我已经努力在探寻了。” “” 就在陆离北为两人的谈话而感到震惊时,突然那股强大的气息一下子盯着墙壁陆离北的方向,“有人!解决隔壁。” “陆离北,怎么可能!” 霍远紧紧地盯着墙壁,不禁有些冷汗直冒,尽管不太相信,但是他还是迅速走到隔壁,没想到刚一打开房门,已经是空空如也。 “可恶!” 他瞥了瞥四周,发现转角处有一楼梯,不禁冷笑。 “师弟,我看你能逃去哪?” 而陆离北在离开问宝阁后,就扎入了一处草丛,接着顺着草丛一路逃窜,不久后,霍远也就发现了陆离北的逃离路线,他紧紧地追赶着,心想:“此事若是被人发现,那我必死无疑。” 就这样,两人就在森林里展开了竞争,虽然陆离北身体强度已经远超常人了,但是霍远毕竟是即将唤灵境的人,两人之间的境界差距太大了。 因此霍远也是步步紧逼,很快就看见了在森林中逃窜的陆离北。 “哈哈哈,我的好师弟,你跑什么,等等师兄啊。” 霍远轻轻一踏,借着树枝飞到空中,俯视着下方的陆离北,也不禁有些疑惑,他是怎么到我的消息,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陆离北很快就要从这个世界抹去了。 陆离北一边逃窜,一边大骂道:“好你个霍远,勾结外敌,就你这种人,也能成为亲传弟子,我都为你蒙羞,你不如现在放弃抵抗,摔死算了,也免得被发现,满门被诛。” 霍远在上空听着陆离北的谩骂,脸上越发难看,更是青筋突起,他怒道:“你就说吧,好师弟,这算是你最后的遗言了吗?” 他猛地抽出一柄剑来,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霍远点剑而起,骤如闪电,一道剑气匹练横扫而下,落叶纷崩。 陆离北感受着剑气的攻击方向,尝试着去躲避,却发现那股气机已经将自己牢牢地锁定,根本逃避不了,于是他只好用身体硬抗,当剑气穿透陆离北的身体时,陆离北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就要炸裂了一般,赶忙双手抱拳,形成一个简易的防护,可是在一道道剑气面前,陆离北的防御竟是如此的薄弱,只是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全身沐血。 霍远看着下方的陆离北,“师弟,你已经受伤如此严重了,哪怕是我不在伤你,你也会血流而尽,然后惨死荒野,与其这样,你倒不如让师兄送你上路。” 说话间霍远直接将手中剑挥出,剑芒耀眼,直接就向着陆离北刺去,陆离北根本躲避不了,剑身一下子就刺穿了他的身体,将他推出百米之远。 陆离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他此刻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意识模糊。 但是求生的本能让他不断地挣扎着,突然,陆离北意识模糊地看向右边,发现在自己的右手百米处,有一处悬崖。 他心中立马做了一个决定,与其被霍远抓住折磨死,不如跳崖,争这天地间的一线希冀。 他挣扎着起身,身上的伤口不时地渗出鲜血,极为凄惨,他望着天空中的霍远,随后忍着剧痛将剑从身体里拔了出来,“霍远,你这剑就这么无力么,不敢了吧,你个懦夫,要是我打得过你,你早就成渣。” 霍远听见陆离北的话语,怨恨道:“若不是你听见了不该听见的东西,我还打算让你好好地活几个月,只可惜你自己没有把握好,我原本想将你炼为神尸,这样我还可以助你取得血剑,这样我就可以利用血剑来威胁掌教告知我黎州龙脉所在。” “现在都是你,我的好师弟,你毁了一切,毁了你自己。” “陆离北,我说你是神尸,可现在看来,你连全尸都保不住了。” 霍远狂笑着,剑身刺向陆离北,陆离北面向霍远,向左倾斜了一步,飞剑再次刺穿他的身体,却是夹带着他的身体飞摄而去,随后带着陆离北一齐掉落山崖。 霍远赶忙赶到山崖边时,看着陆离北落下的地方,不禁放心下来。 “迷雾崖如此险地,就是掌教都不敢让门中弟子涉足,更何况一个濒死的陆离北,这下子,我霍远的计划,不会有任何人来阻碍了。” “我霍远,注定要成为天骄之子,成为这九州不败的仙。” 依稀中,陆离北望着山崖边的霍远,“如此心态,痴心妄想,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闯出迷雾 在坠落山崖的过程中,陆离北已经使不出一点的力气了,身上被剑贯穿,鲜血挥洒山壁,陆离北感觉着自己的身体,经脉尽损,血液都快干涸,身体已经枯竭到了一种难以治愈的境界了。尽管身体已经如此枯竭,但是陆离北仍是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昏迷,他不断感知着自己下落的岩壁,企图一线生机。 在陆离北的感知中,他即将落地,可是按照此刻的仰式,一旦落地,他必死无疑,于是他开始尝试着动动自己的手指,凭借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早已经是使不上劲了,但是在生死面前,他仍是选择尝试。 尽管身体已经极度不支,意识也开始模糊,但是在陆离北的心中有着那么一股子意念,若是今日丧命于此,霍远的阴谋又有谁去揭穿,我还没有找到我的身世,我还要成仙,我陆离北又怎么甘心啊。 “啊!” 陆离北猛地睁开着眼眸,尽管眼前是一片漆黑,但是他的双眼竟然充血,密布的血丝充斥着他的眼睛,他怒吼道。 他用尽全力地抽动着自己的双手,“给我起。” 渐渐的,他的手指能动了,这一刻的陆离北,只觉得自己体内剩余的气血沸腾起来,那些被破损的经脉竟然也被这股气血之力保护着,联结在了一起,就在离地面约十米的时候,陆离北用右手抽出了插在腹部的长剑,随后他用尽全身的最后一份力,狠狠地将长剑插入岩壁,伴随着岩壁与金属的碰撞之声,陆离北看着漆黑的岩壁,傻笑了一声,就昏了下去。 静谧的草地,浩瀚的夜空,漆黑的无底山崖,山崖底部是无处不在的白雾,就像是一层厚厚的保护层,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而此刻在山崖的底部,一柄长剑插在岩壁上,一只手紧紧地握住长剑,鲜血如同水珠滴落,清脆有声,血液淌出,流入一旁的坑洞,那具遍体鳞伤的身体,就这样,一直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右手紧握长剑,一连着就是几天。 终于,在这天傍晚,他紧握的右手缓缓的垂下,他整个人也扑哧一下倒了下去,正好躺在了自己鲜血汇集的血坑中,伴随着血液的滋养,他的手指抽动了一下,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的整个右手已经有了反应,紧接着,是他的左手,然后是脚,身体,最后血坑里的血液都被他汲取干净了。 又是这样保持了几天,终于在一天夜里,一缕微光突然照射到他的脸庞,似乎是月光的滋养,他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他感受着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坑中。 “我是陆陆离北那么这是哪里?”陆离北挣扎着从坑里爬了起来,随后感知着四周,静谧,厚重,除此之外,这里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陆离北蹒跚着脚步在四周摸索着,自己的视野甚至在这里雾气的阻挡下只能扩散四周一丈范围,终于,陆离北触碰到了一块冰凉的岩壁,他再缓缓地向上摸索,竟然发现了一柄长剑,他取下长剑,失望道:“霍远的剑。” 接着他又继续在这里走着,望着迷雾的深处前行着,可是一连几天,陆离北都没有任何进展,他感知着四周茫茫的雾气,就觉得自己仿佛迷失在了这片地域,没有希望,甚至没有一点点的期盼,唯有厚重的思想。 尽管百炼境可以一个月不进食都可以存活,但是在这种毫无希望的地方,陆离北有种感觉,哪怕是能一年不进食也会被这漫天盖地的孤独和茫然给逼死。 到了最后,陆离北终于找到了一块巨石,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靠在巨石旁,感受着四周的死寂和孤独,就像一具尸体,他感觉自己的目光渐渐溃散,没有什么可以拯救自己。 绝望的气息笼罩着他,厚重的雾气仿佛让他喘不过气,他感觉自己已经不行了,已经快要死在这里了。 “啊。” 即使是怒吼也没有人的回应,这些天,已经不知道是陆离北多少次的怒吼了,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声音,安静的像是要磨灭一个人。 就在陆离北肆意怒吼时,他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身体,突然,只听见咔嚓声起,陆离北无力地将自己怀中的东西取了出来,那枚玉佩,原来刚刚陆离北捶打身体时将自己的玉佩给折断了,他轻轻地将玉佩放平,放在膝盖上,伸出手指轻轻触摸着。 望着那个陆字,陆离北仿佛看见了父亲离开时的殷切希望。 死寂的山崖中,刹那间有了一丝灵动,虽然还是那般死寂,但是却多了一个声音,一个人不屈的声音。 不屈与坚毅,仿佛这股子精神充斥了整座崖底。 他笑了,这是他坠落山崖后的第一次哈哈大笑,终于在这死寂的地方,唤起了一丝生命的灵性。 伴随着陆离北的笑,这四周的环境开始变幻起来,就仿佛是时光在进行回溯一般,陆离北慢慢地起来,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他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接着他尾随着这股气味,一直前进,那股气味像是唤醒了陆离北的整个味蕾,他忍不住的追寻而去,在行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后,陆离北感受到那股气味就在自己不远处,于是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发现在自己的前面正是一张檀木桌,上面放置着一颗灵果,气味弥香,诱人口舌。 此刻的陆离北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拿起灵果就吃了起来,刚一入口,那细腻的果肉就化成一股股精纯的精气滋养着陆离北的体质,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陆离北更是毫不停口,一口又一口,当那颗灵果只剩下了一颗灵核后,陆离北才心满意足地舔了舔舌。 接着立马盘膝而坐,运转着体内那股精纯的力量开始修补自己的肉身,许久,陆离北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仅完全恢复,甚至更因祸得福,突破了百炼境一重天,进入二重天的层次了。 就在陆离北为之感到惊喜时,霎时间一股磅礴的吸力从远处传来,陆离北也是察觉到了四周的不对劲,尽管他的力量已经更胜以往,不过在这股吸力面前,仍是无可奈何,因为就连这处空间都有些承受不住这股吸力了,更何况是陆离北呢。 想到这里,陆离北索性就放弃抵抗,任凭吸力将其吸走,随着陆离北的消失,这片空间也终于是恢复了开始的死寂。 陆离北在消失之后,总觉得自己在空间内穿梭,一番转换之后,他终于被扔了出来,伴随着“啊”的一声,他也摔倒在地。 当他站起身来,迅速地感知着四周,并不断保持着警惕。 这时,一股宏大浩瀚的声音在空间内响起,“你来了。” 就在陆离北疑惑之际,他看见在自己的脑海中,一位中年男子的身影在一条长河中端坐,一股股霞光遮掩了他的相貌,无论陆离北怎么打量都只能看出一道身影。 “既然你闯过了本座布置于迷雾崖的无念问心阵,那么也就理所应当地拥有了挑战血炼的资格,如果你能成功通过血炼,你将获得更多。” 陆离北谨慎地看着那道身影,随即说道,“我怎么能够相信你。” 那道身影突然释放出一股股威压,那股气息一下子就笼罩了整个空间,陆离北在那一刹那也感觉自身如同浩瀚大海的一叶扁舟,渺小的可怕。 “我若是想伤害你,何必浪费口舌。”那道宏大浩瀚的声音再次传来。 “告诉我,你的选择。” 尽管那道声音没有任何胁迫的语气,但是在陆离北看来,那种果断绝非凡俗之人所能掌握,他望着漫无边际的空间。 “我选择血炼。”陆离北深吸口气,坚定地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血剑胎 陆离北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条道路,一眼望不到头。 道路两旁是漫开的血神花,陆离北在剑阁书中所见,璀璨的红色映照着四周,仿佛置身于一片赤色海洋,陆离北轻轻地踏出第一步。 “咚”的一声响起,陆离北接着迈出第二步,第三步,伴随着不断地前进,陆离北也渐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了。 开始精神还是好好的,但是随着步伐的迈动,他越发地感觉到自己的沉重,正双腿仿佛都灌满了铅,寸步难行。 接着一股股肉眼可见的血雾弥漫在陆离北的上方,翻滚着,血雾中突然浮现出一张脸,空洞的眼神,漂浮的残躯,陆离北猛地往四周看去,之前那分明不是花海,而是血海,一股股浓厚的腥臭袭来,不断刺激着陆离北的鼻腔,陆离北赶忙想要捂住口鼻,结果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旁,不知什么时候扒上了两双手,那锋利的指甲仿佛刺入了陆离北的皮肤,一阵刺痛袭来。 “可恶。”陆离北想要抽动灵气,但是却发现自己的丹田早已是空荡荡,他猛地用力甩掉两双手,随后继续在这条道路上行走起来,一步一步,四周不断地有残躯想要扒住陆离北,可是却又一次又一次被陆离北挣脱开来,他就这样在这条道路上走着,望着那永无止境的终点。 四周的血海不断地激起浪花,每一次海水的翻滚总会夹带着不同的尸骸上来,有远古龙鹰的尸骸,翼展十几丈,上面的一些残肉还依稀可见,陆离北开始还只是恐惧,后面他便感觉到铺天盖地的呕吐,整个胃部一阵翻滚。 他猛地跪倒在地,望着那发黑的泥土,突然,松软的土壤中突然伸出一颗头颅,死死地盯着陆离北,牙齿还不时发出机械般的咯吱声。 “啊。” 陆离北似乎是受到了惊吓,用手一挥,那颗头颅就呈弧线飞入血海中,发出扑哧的水声。 “这血炼,还真是勉强呢。” 陆离北瑟瑟发抖,发出颤音。 “不过,这样就太小看我了。” 他颤抖着撑起身子,似乎是做了很大的调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望着四周的血海,接着爬起身来,继续行走着。 “呼呼呼。” “哗哗哗。” 整个空间就只剩下陆离北沉重的喘息声和血海的浪涛声。 前路遥遥,陆离北不时地吞咽着口水,不时有腥臭的气味顺着鼻腔进行体内,开始侵蚀着他的身体。 路越走越远,陆离北也看着终点越来越近,似乎是已经开始熟悉这血海中的一切,无论是尸骸还是残肉,他都已经开始麻木了,突然他突然被路上的一只臂骨跘到,摔倒在地,他抬起头来,看见面前的一摊血泊中,自己的脸开始慢慢地散发腐臭。 他愣了愣,轻轻抚摸着侧脸,那一整张侧脸就那样掉落在地,陆离北惊恐地望着地上的那半张脸,他的精神竟有些崩溃,恍惚间神念竟然出现了些许裂口。 感受着自身的变化,陆离北更是竭尽全力地向着终点的光点走去,可是那股重力却让他无可奈何,他咬紧牙关,弓紧身子,猛然发力。 “啊~啊~” 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发出了撕裂的声音,但是他仍然咬紧牙关,任凭口中鲜血淌下。 突然,陆离北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一阵疼痛,他开始出现了叠影现象,一个踉跄就倒入了血海中。 那一刹那,整个血海都趋于风平浪静,那些骇人的场景也都渐渐地消失,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陆离北整个人就浸泡在血海之中,他慵懒地闭着眼睛。 在沉睡中,他仿佛醒了。 他是山河之灵,也是苍茫之子,秉承苍茫意志而存,可是在他还尚幼小的时候,他变化人形,被一老者抓摄封印,随后那老者绝龙脉分支,配以太古神料将其投入熔炉,在剑身即将淬炼成功之时,他枉顾生灵,屠杀百城生灵血气,注入剑身,并以自身为引,化作那最后的神料,终于打造出了血剑胚胎。 千百年来,不断地有剑奴以身饲血,饲养着他体内的邪念,身为山河之灵,他只好在漫天的血海中屏守心灵,不被沉沦,他深知,若是连他自己都沉沦堕落,那么血剑意志便会被邪念占据,危害一方。 陆离北感受着自己经历的故事,许久。 他在茫茫的血海中睁开了眼,一脸茫然地望着四周,我是山河灵,不不不,我是陆离北。 “对了,我是陆离北。”陆离北虚弱地说道,尽管他已经脸色惨白。 抬起头来,陆离北不禁感叹道:“原本以为的路,结果才是最污秽的路,这看似污秽的海,才是真正的路。只有身处污秽的尘世,才能更好的看清自己,而若是一直呆在自己所谓的路上,反而看不清自己了。” 尽管陆离北还是浸泡在血海中,但是他已经看清了一切,他猛地扎入海水中,在海中不断地扑腾着身子向着那道光亮处游去。 “呼。” 陆离北感受着面前的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的心灵终于再次明悟,拂去了蒙蔽心灵的雾气,直指本心。 他肯定地点了点头,一脚迈了进去。 刚踏足地面,感受着自己脚下厚重的土地,陆离北享受地深吸口气,随后看着四周,发现整个空间除了一面壁画外,也就一棵灵果树栽种在一旁,散发出蓬勃的生命力,还有一张床,一套桌椅,再无其他。 陆离北摸索着四周,突然他发现在壁画旁,还有一道暗门,若是不仔细查看的话,肯定是无法发现。 陆离北走上前去,推开石门,接着陆离北就震惊了。 映入眼帘的分明是一处熔浆山谷,陆离北忍着炽热前行,终于他在山谷的底端看见了一柄剑,剑身有山河之纹,尽管剑身藏锋,但是仍有一股锐气,弥散四周,陆离北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若是自己再进一步,便只有死。 这时,从血剑胎中传出一阵阵隐晦的波动。 “恭喜你获得我的认可,但是这剑身煞气太重,凶孽过多,若是以你的这般境界,根本承受不住这股杀孽,反而会因此遭劫。” “不过你现在可以滴血认主,方便我们的沟通,也方便日后归来,取走我。” “恩。”陆离北应了一声。 他对着右手腕,轻轻一划,一滴滴鲜血漂浮到了剑身前,缓缓地融入剑身,一刹那,陆离北只觉得自己与血剑胎之间仿佛有了某种紧密的联系。 “剑身有灵,主人,你如今体质太弱,根本无法达到要求,此处我留下了一篇功法,待你修炼大成时,虽然不能驾驭剑胎,但是也能取走它。” “主人,你现在上前取出我身旁的云荒龙图和云荒经,接着就可以离开了。” “退回之前的空间中,有一位大能所留之物,皆是留给主人您的,对了,这片空间曾经被那位大能改造,只有您修炼成功云荒经时,方可离开。” “恩,我明白了。” 陆离北走近血剑胎,抵御着上面不时散发出的血气,在取走上面的两卷书卷后,迅速地闪身退去,向着之前的石门飞涉而去。 回到空间后,石门缓缓地关闭,陆离北望着那山谷的深处,依稀可以听见山河灵的叮嘱。 “早日寻觅龙脉所在,苍茫意志的关键。” 见石门完全关闭,陆离北才走到面前的一张桌子前,发现一堆东西都在桌上放置着。 当陆离北拿出两卷书卷时,在遥远的天穹的那端,一道身影沉浮在一片云海之中,他凝视着远方,仿佛望向了陆离北所在的空间,随后手袖一挥,一只手探入云海,微微一笑。 “但愿他能做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百炼境五重 陆离北拿起书卷,其中一卷的卷面上刻画着遒劲的两个字,龙图。 “云荒龙图,苍茫意志,也不知道山河灵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或许此卷能带给我。” 陆离北轻轻地打开书卷,卷面中群龙腾飞,灵气四溢,陆离北赶忙屏息凝神,卷面上的字如同画卷般缓缓展开。 “云荒有龙脉,龙脉九条灵。” 再慢慢地看下去,就是陆离北也不禁震撼了。 “龙脉乃山川大地之承载,龙脉若失,则九州乃至界土都会沉沦崩塌,九龙若失,则云荒不现,群山崩摧,大地疮痍,天地破灭。” 接着陆离北再翻了一页,也是最后一页,卷中传来的那是山河灵的声音。 “龙脉之间可相互感应,若是可以,及早找寻黎州的主脉,或许就隐藏在这群峰之间。及早,及早。” “呼,龙脉竟如此重要,那可要早些寻到才是。”陆离北轻轻颔首,似乎在思考。 “不好,霍远不正是想要获取这龙脉,才想将我灭口。” 陆离北隐约想到自己坠崖前依稀听见霍远曾提及龙脉的相关。 “寻找龙脉也不是易事,相信在这几年内,应该相安无事。”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日里,陆离北不断地调整心神,歇息了几日,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恢复如初后,才打起精神,从怀中揣出了云荒经。 刚拿起,陆离北仔细地感知着上面的字,“云荒经”三字清晰可现,字身如游龙蜿蜒,一股洪荒之势弥漫整个空间。 陆离北轻抚着功法,用自己的灵识探入其中,那一刹那,陆离北就进入了冥想状态,一股恢弘之音就在他的脑海中乍响。 “云荒经,古谪仙。” 接着一股浩瀚的文字和图形就从虚空中传递了过来,进入陆离北的神念之中,云荒经的修炼口诀开始逐渐显现。 《云荒体》。 “天衍之术,始于一,极于九,云荒体质,重于根基,发掘人体密藏,开启生命本源,借体入道,人本之力,可撼天动地,一念之间,崩摧外敌,摧枯拉朽,横扫八荒。” 陆离北出神地看着口诀,随后有些渴望地紧紧盯着。 “以人为本,通过开启人体的本源成道,这般想法,可真是大胆啊。” 陆离北一边喃颂着口诀,一边在脑海中仔细地沉悟,接着他静静的盘坐在地上,一道白线进入他的体内,而他任凭体内灵气随着白线到处涌动,四处撞击,虽然时不时会传来丝丝痛楚,但是痛楚中,一股蛮荒的气息却是不断地在陆离北身躯中显现。 他只感到全身筋脉中有一股气体在流淌,渐渐地流入身体的每一处,陆离北感觉浑身开始慢慢地变热了。当这股灵气运转了几个周期,接着便流入到自己丹田中去了。 陆离北盘坐在地上,随着四周灵气的涌入,他体表发出光芒并且越来越盛,最后笼罩了整个空间,一股蛮荒的气息弥漫四周。陆离北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肉身在发出嘎吱的响动,所有经脉,甚至之前的一些隐疾,全部都开始恢复起来,而丹田处,更是闪耀出一阵一阵的金光,陆离北內视丹田处,竟然发现自己的丹田比以前更加坚固,容量也更大。 “这云荒经,如此强大,看来我必须尽快修炼,也好早点离开这里。” 渐渐地,陆离北在之后的岁月里,都不断地沉入云荒经的修炼中。 随着这功法的深入修行,陆离北感觉着自己身处于天穹之下,一股蛮荒磅礴的气流在自己的四周肆虐,他静静地站立于天地之间,任这股天地之力冲刷着自己的肉身,一阵舒畅感传达到了灵魂,他仰天长啸。 紧接着,身体四周的蛮荒之气充斥天穹,如同龙吟九天,陆离北面对天穹打出一拳又一拳,那身体里遒劲的力道,那坚韧的皮肉,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力量的体现。 伴随着陆离北的修炼,不但在身体上陆离北感受到了变化,在精神上他也感觉自己的灵识突然明悟,周身的灵气猛地涌入自己的体内,体内的灵气更加凝实了。 许久,他睁眼。 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年多,我已经登临了百炼境三重天,看这趋势,若是再来两年,想必是差不多了。 接着陆离北清洗了下身子,就回到床榻上小憩了一会儿。 当陆离北睡醒之后,他又熟练地从树下摘下一枚灵果,吃了起来,接着又开始修炼起来,一招一式,用尽全力。 随着修炼的深入,可以明显的看到,他一运动就有一股气流,不断发出来滚滚的声音,全身的肌肉,散发出来白玉似的光芒。一眼望过去,他的气息,就如一头威严的巨神,令人望而生畏。 轰隆! 他在演练拳脚,每一拳,都打得空气啪啪爆响。 在一旁喝口水之后,他再次起身,继续一招一式的演练起来,身体就仿佛一条游龙,出现在四周,体内的灵气催动得越来越快,那丹田深处的潜力也一点一滴的把力量融入丹田中,产生出来更多的灵气。 身躯,逐渐凝练,钢筋铁骨,浑身发光,一蛮荒凶悍之气,显于体外。 他连连出拳,拳风产生的气浪滚滚。 “云荒经,神如云动,体如荒兽。” 陆离北低喃道,接着一只手挥出,穷尽全力,整个空间不断地传来空气爆裂声。 伴随着这股爆裂声,陆离北知道,他已经成功地在这三年内修炼到了百炼境五重。 百炼境五重,修炼者便可通过运用天地灵气进行战斗。将这天地灵气附着于身体中,随后通过身体带动这股力量的挥发。 陆离北感受着自己身体里汹涌的力量。 “云荒经,名不虚传。” 陆离北缓缓地停下了演练,接着他好好冲洗了一番,说起来那个水池还是这几年陆离北全力开凿所成,只需要陆离北牵引天地水气,一个简易的浴池就这样完成了。 冲洗干净后,陆离北换上了一袭紫袍,这件紫袍乃是那位大能所留,据说还有屏蔽气机之用,接着陆离北又从怀中取出了一枚令牌,这枚令牌正是脱离这方空间的关键。 陆离北感知着令牌上面的纹路,随后探出心神,缓缓地炼化着令牌,随着陆离北对空间的掌控不断增强,令牌上也渐渐显现出一个“北”字。 陆离北知道,他已经成功炼化了令牌,他情绪地感受到自己与空间之间的一股联系。 “此物看来不仅可从空间脱困,而且还是空间令牌,这位大能,恐怖的空间掌控。” 陆离北感受着令牌,一脸凝重。 “如此大能都在布局,看来这龙脉觊觎之人不少。” “我如今还这么弱小,还是别想太多,免得徒增烦恼。”陆离北想通了这些,随后起身。 他手持令牌,激活令牌上的纹路,在一道亮光之后,整个人都消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凶兽山 小径深幽,一眼望不到尽头。 陆离北谨慎地提防着四周,远处的群山之中,不时发出可怖的声音,兽吼震天,鸾鸟嘶鸣,在植被茂盛的群山中,一切都可能暗藏杀机。 陆离北观察着四周,整个微微倾斜,沿着小径旁的阴暗处缓慢前行,一路上陆离北也是心惊肉跳。 他在经过某些地方时,曾起眼看见有两头苍兽争斗起来,水瀑四溅,咆哮如雷,两兽互相撕咬爪击,兽血染红了整个湖面,直至最后,有一头苍兽力竭而衰,另一头趁机反扑,猛地咬住那头苍兽的脖颈,动脉瞬间迸发,血柱般冲天而起,那股浓厚的血气令得远处的陆离北都是震撼,这血气之盛,便是云荒经小成也不过如此。 陆离北望着那头苍兽,感叹道:“这凶兽的气血都已经达到了这般旺盛,堪比云荒经小成,若是凶兽之上的妖兽,那气血更是可怖之极。” 陆离北转移视角,胜利的那头苍兽用力锤击着水面,水花四溅,吼声振聋发聩,而那头败亡的苍兽自然也就沉入湖底,生机尽绝。 或许连它的后代也会因此遭劫,或被仇敌抹杀,或因生存而死。 “生存才是法则。”陆离北不禁叹息道。 “也不知道若是霍远发现我还活着,又想怎么对付我。”陆离北一想到这问题,脸色就满是凝重。 “涉及到他的安危,若是我就此回去,想必他一定会找借口,欲除我而后快,与其如此,倒不如趁机先避开他,炼神宗七座主峰,只要我偷偷潜入剑阁,联系卢师兄帮我引荐,趁着霍远还没发现,早些进入主峰,那时候,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我了。” 陆离北推断着自己的处境,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趁着霍远还没注意,我联系卢师兄前往主峰,想通了接下来的路,陆离北也稍微舒展了下眉头,随后继续谨慎地观察着四周,趁着四周尚还平静,陆离北奔轶绝尘,又前行了几百米的距离。 嗖的一声! 陆离北一次腾跃直接又窜出了几百米,他运转全身灵气随时防范危机,跳跃在树木之间,几个闪烁,就进入了小径深处。 接着,似乎是察觉到四周的不对劲了,陆离北开始小心起来,他轻踏着矫健的步伐,行走于密林之中。 突然,前方草丛中传来了一阵“沙沙”之声,陆离北听见瞬间精神紧绷,目不转睛,伴随着一阵嚎叫声起,一阵黑影瞬间扑向陆离北,陆离北一个闪身,一袭紫衣便化作一道残影,避开了黑影的扑击。 陆离北落地一看,出现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一只黑猿。从体型来看应该尚未成年。 虽是幼年,但是论起实力来,也是足以碾压自己的,陆离北感受着魔猿体外隐隐的血气,估摸堪比百炼境七重。 陆离北手指轻轻地触着地面,望着那几乎已经暴怒的黑猿,身体猛然微微弓起,然后一个猛扑,闪电般的暴射而出,冲向魔猿。 魔猿看见陆离北的冲击,它似乎也被激发战意,锤击胸膛,然后发出一声怒吼,向着陆离北一拳打出。 一人一猿相互对拳,只是那一下,陆离北就感觉自己体内气血紊乱,倒是连退几步,嘴角猛地溢出了鲜血。 魔猿见此,灵动地摆出惊讶的表情,接着又多了些兴奋,它嚎叫着向着陆离北猛地轰击。 “不好。” 陆离北突然变换手势,双手成爪,磅礴的灵气涌入,瞬间打出。 “崩!” 巨大的劲气,倒是让得魔猿一声呜咽,身体在地面上狠狠地搽出了十多米距离,方才撞在一棵树干之上,四脚抽搐。 重新站起来的魔猿愈发的狂暴,向着陆离北一掌拍下,陆离北再次对上,竟然整个人就翻飞了出去。 脚掌重踏在地面,陆离北长松口气,长时间对拼,倒是让他手脚略有发麻,他了下筋骨,再次对着魔猿出手。 就在和魔猿对上的那一瞬间,他一个闪身躲过了魔猿的那一掌,魔猿一掌击穿一棵树干。 陆离北见魔猿始终拔不出手掌,迅速出现在魔猿的后方,一爪击中魔猿后脑。 只见轰隆一声,魔猿便缓缓倒下。 陆离北在击杀了魔猿之后,上前在魔猿身上摸索着,突然他在魔猿的腹部处发现了一股硬感。 “这魔猿腹中有异物,莫非是妖丹。” 陆离北紧紧地盯着魔猿腹部,随后用手一挥一划,一下子魔猿腹部就暴露在陆离北面前。 陆离北伸出手,将那枚硬物取出,在魔猿身上擦拭一番,原本的污垢褪去,显露出一枚纯白色的妖丹。 “果真是书中所载妖丹,凶兽精华所载,可做丹引。” 陆离北微微舔舌,眼睛发光,紧握着妖丹。 “也不知道这魔猿到底吞食了什么天材地宝,竟然在体内孕养出妖丹。” 陆离北再次看了看魔猿,“这魔猿可真是运气不好,碰上了我。” 陆离北微微一笑,手袖一阵微芒一闪,魔猿的尸体便消失不见了。 突然,陆离北感受到自己的手上有些发烫,他猛地看着自己的右手,那枚妖丹正在慢慢溶解开了。 “怎么回事。”陆离北有些惊讶。 妖丹在溶解之后,陆离北就从右手中感受到一股旺盛的血气传达进自己的身体,虽然血气旺盛,但是却很温和,顺着陆离北右手经脉缓缓流遍全身,一股舒畅。 随后那股血气又缓缓地回流,在重复多个周期后,终于是平静下来。 突然陆离北脑海轰鸣,呆滞地望着手上的妖丹,甚至在这一刻他自己都迟疑了。 因为那股血气在游离之际也大大增强了自己的体质,感受着体内如溪水般的血气涌动,喜悦之意弥漫心间。 “莫非我修炼的云荒经可汲取妖丹中蕴含的血气精华。”陆离北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没想到云荒经竟如此玄妙。 过了很久陆离北才恢复过来,尽管邮件确定了大致,但他此刻内心既是期待又是紧张,恨不能再来一枚妖丹试试是否偶然。 “妖丹有如此功效,若是我长期服用,想必突破境界更是轻而易举。”陆离北从未想过一枚妖丹带给自己的如此巨大,一时间竟有些惊慌失措。 随后他也顾不得许多,赶紧盘膝坐下调息,许久。 “既然妖丹能够迅速增强我的体质,充沛我的丹田,我可要努力弄些妖丹,也免得成为软柿子。” 想通了这些,陆离北也就起身,望着小径,地面的土壤有些紧实。 “看这里的土地,应该是常年有人经过,想必也快要离开这凶兽山了。” 陆离北感叹道,身体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远去,一路向着小径前进。 陆离北一路在树林间穿梭,在钻出最后一颗巨树的阻拦后,他望着出现在面前的景象,忍不住的深吸了一口气。 在他的视线之内,一边是高耸的凶兽山山门,而在一旁,一群豺狗映入他的眼中。 陆离北心中不由想到,只要自己能够突破这上百只豺狗的包围圈,那自己想能够安然离开这里了。 陆离北的目光,缓缓在豺群周围的陡壁上缓缓扫过,瞬间之后,却是骤然停在了一处树枝处。 “就是那里了。” 陆离北运转体内的灵气,趁着豺群不注意,然后身手敏捷地从周围的大树旁攀爬了过去。 在树上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豺群,陆离北在惊讶之余也有些庆幸。 “还好只是百炼境二重的豺狗,不过它们数量上百,要想突破也没那么容易。” 陆离北审视着四周,企图寻找方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意外之喜 “呼呼,终于出来了,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竟是如此景象。” 陆离北感叹地望着面前的森林,此刻正值中午时分,烈日高照,树林之中的鸟鸣此起彼伏。 滚滚烟云,从巨大的森林中流淌而出,这森林漆黑一片,幽深,处处都是险恶山峰,高大的树木黑压压一片,不见天日,而且森林之中不时传出猛兽吼叫,令人生畏。 原始山林茂密,林中阴气很重,毒虫出没,兽吼沉闷如雷,有凶兽等留下的阵阵腥气扑鼻而来,令骨发寒。 “嗷吼” 山林深处传来雷鸣般的吼声,好似山石滚落,回音隆隆,林木剧烈摇摆,乱叶狂飞,远处有大型凶兽出没。 “此地森林茂盛,还是小心为上,免得惹祸上身。” 陆离北谨慎地望着前面的茫茫密林,脸色有些凝重,只是刚刚踏足密林,就感受到远处的兽吼,还好不曾进入凶兽真正的栖居地。 “自从出了令牌空间,我便迷失了方向,也不知身处何处,不过若是按照我坠崖之地来说,此地莫非是凶兽山。” 陆离北一番分析,大致猜出自己位置所在,心中不禁骇然道:“若此地是凶兽山,那可就危险了。” 凶兽山,初次前来时陆离北只是途径山门,可他从书籍中也得知,凶兽山并非一座山,而是宗门所在的万里群山总称。 踏入凶兽山,便等于踏入原始的万里森林。 陆离北清楚这凶兽山的危险,宗门豢养的所有凶兽都生活在这万里群山中,凶兽横行,群魔肆虐,书中记载连宗门长老进入凶兽山都需要谨慎小心,否则也容易丧命。 就这样,陆离北谨慎地前进着,又走出去百里远的距离,大树渐稀,植被越来越少,一条小径赫然呈现。 “有小径的地方,必能联通凶兽山门,若是一直沿此而行,定可出去。” 陆离北踏着轻灵的步伐前行着,而且还不时地停下,感知着四周的情况。 山石嶙峋,陆离北通过小径来到了一片很大的石林,石林寂静无声,地上散落着一些巨兽的骸骨,俨然可见里面的精气都已经枯竭。 陆离北谨慎地观察着,喃喃道:“难道是我走错了方向了,怎么会遇见石林?不管了,先离开此地。” 于是陆离北迅疾地躲进石林的缝隙间,掩护己身。稍微观察片刻,又矫健的冲向石林最深处。 这一路上他见到了很多骸骨,有五六米长的禽类,更有吞天兽的兽骨,令人触目惊心,陆离北小心翼翼地前行着,屏住心神,强大的感知力不断地向着四处扩散,就在这时,变数出现了,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出现在陆离北前方。 陆离北隔着很近,只是他刚一察觉就迅速地躲在山石缝间,小心地观察着前方。 一头翼展足有十米长的巨兽盘旋在石林上空,不用想就知道是异种凶禽。 而在石林的下方,一头巨熊不断地怒吼着,锤击着大地,像是在向空中的凶禽示威。 “这凶兽山可真是杀机四伏,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身死,无人知晓,无人埋骨。”陆离北感受着两头凶兽的气势,叹息道。 随即他继续探出感知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时那头凶禽动了,他震动着翅膀,从上空搏击而下,尖锐的凶爪散发出淋漓的杀气,巨熊也直立起身,向着凶禽挥击。 凶禽凭借着灵敏的身体,不断地扑击着地面的巨熊,每一爪,都在巨熊身体上留下了伤痕,巨熊也是咆哮,不断地进攻着凶禽,借着凶禽每次扑击时的空隙,也对凶禽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就这样两兽互相伤害,以伤换伤,终于,凶禽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体力不支了,它猛地腾空而上,在陆离北的视野中消失了。 陆离北紧紧地盯着天空,突然一股耀眼的光照射着整片密林,巨熊一下子闭上了眼睛,这时候,一只锋利的巨爪刺破巨熊的头颅,巨熊发出嘶裂般的痛苦吼声,随后用力地疯狂拍击凶禽,尽管凶禽已经尽力躲避,但是仍是在巨熊的临死反扑下,负了重伤,眼眸都黯淡了许多。 陆离北感受着两兽的争斗,双眼放光,或许最后还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在凶禽重新站立地面时,那头巨熊终于是不堪伤害倒了下去,而那头凶禽却也是重伤难行,但是随着它不断地尝试,还是扇动着翅膀飞了起来,随后便维持低空,一路向东。 陆离北见凶禽离开,才放心地从缝隙中走出,他看着巨熊的尸体,摇了摇头,凶兽就是凶兽,灵智低下,若是知道变通,或许今日它也不会丧命于此。 “此兽的皮毛和血肉或许有用。” 陆离北趁着巨熊的血腥气还没被其他的凶兽察觉,手袖一挥就将巨熊尸体收纳进令牌空间内了,随后他跟随着凶禽离开的方向,一路追随而去。 在前行了几百里之后,陆离北停下了脚步,他感觉那只受伤的凶禽就在不远处的一株参天古木上,陆离北深知,尽管那只凶禽已经重伤,但是这种凶禽毕竟是一种凶悍强大的异禽,哪怕是临死反扑,也不是如今的自己所能对付的,因此陆离北只好慢慢等待,伺机而动。 当那头凶禽开始仰天哀鸣时,陆离北知道,它估计是体内伤势爆发了,一股股喷涌的血液顺着古木淌下,陆离北也是忍不住捏住鼻子,那股腥臭简直令人难受。 尽管气味有些难以忍受,但是陆离北在下面却也是握紧了拳头,同时眼中也有一种期待与兴奋,这毕竟是太古凶禽,若是它的巢穴中有幼年的凶禽,抓捕加以调教驯养,必定可以成为自己一大助力。 过了许久,凶禽的哀鸣终于归于平静,陆离北感知着凶禽的位置。 砰的一声,一块石子飞起,目标直指凶禽,最后咚的一声落在了凶禽身上,发出一声碰撞。 过了片刻,古木上还是很安静,那只凶禽也并没有发出动静。 “咻!” 陆离北飞快冲向古木,飞快攀爬着树干,行动矫捷而灵敏。 “呼,终于上来了!” 陆离北站在树干顶部,近前观看着面前的一个乌巢,巢穴以黑色的树木筑成,幸好这棵树木生长多年,才能够承受如此巨大的巢穴。 陆离北紧紧地感知着那已经死去的凶禽,它的身上,还有几个可怖的爪洞,残留着血迹,显得非常狰狞。 在那只凶禽的身旁,一枚蛋蛋静静地放置着,上面带着一些纹络与斑点,光泽闪动。 “太好了,如果能把它孵化,日后也有了一股助力。”陆离北有些兴奋。 接着他轻轻地捧起一捆干草,将蛋小心安置其中,随后将蛋收纳进独立空间放置,等待有机会在想办法孵化。 看了看凶禽的尸体,陆离北也是手袖一挥收纳了,随后他起身返回,继续沿着小径一路前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脱困 他缓缓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地形,发现了在豺狗群所在的中央,有一头更为硕壮的豺狗正昂首挺胸地巡视着四周,那头豺狗视线所及,在场的豺狗纷纷匍匐摇尾。 “那应该就是豺狗的首领,不过感受不出它的力量达到了哪种程度。”陆离北在树枝上盯着那头硕壮的豺狗。 现在正处下午,灼热的暑气烘烤着豺群,大多数风豺都开始慢慢趴下进行午休,偶尔有几只小豺在嬉戏打闹,而此刻,正好是偷袭的好时机。 陆离北慢慢地靠近豺群,利用灵气掩盖自身气息,在半蹲中前进,就这样慢慢前进了百多步,此刻陆离北距离最近的豺狗也只有十余米,若是此刻发动攻击,这个范围对于陆离北还是豺狗,都是能够在一瞬间完成的事情。 “现在豺群基本已经都在午休了,若是此刻偷袭,说不定能够一举拿下豺王呢。”陆离北在心里想了想。 随即躬身,运转体内的灵气,一股股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开始汇集在了他的手中,陆离北盯着眼前就近的那只豺狗。 就在他准备出击的一瞬间,那头豺狗似乎已经察觉到不寻常的气息,在陆离北还没出手就开始怒吼起来,陆离北见此,知道偷袭肯定没戏了。 周围的豺群在听见这豺狗的怒吼后纷纷抬头起身,紧紧地盯着陆离北所在的草地。 “该死,居然被发现了,还是先把最近的这只给解决后再说吧。” 陆离北一个闪身,从草地中翻滚而来,双手运气,向着那只豺狗斩去,伴随着豺狗的哀嚎,这头豺狗就已经气绝,在还没有警觉中就被陆离北所手刃,它的尸体也随着飞向豺群。 豺群见自己同族被杀,纷纷向着陆离北开始包围,不一会,陆离北就发现自己的周围已经聚满了豺狗,它们亮出锋利的獠牙向着陆离北示威,吼叫声此起彼伏。 “吼。” 豺群中的一头豺狗似乎下了口令,豺群开始向着陆离北发起了攻击,巨大的豺爪向着他扫去,陆离北见此,迎上其他的一头豺狗,运转体内灵气,对豺狗发去了攻击。 伴随着一阵阵的灵气波动,陆离北周围的豺群就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这一行为更是惹怒了豺群,见自己同族被杀,剩下的豺群开始焦躁起来,他们向着陆离北扑击而去。 豺群扑击时,铺天盖地,锋利的獠牙和利爪,即便是陆离北也不敢正面与群豺争夺,他用灵活的步伐躲避着眼前的豺群,还不时主动出击,扑向豺群搏杀起来,虽然他很注意地躲避攻击,但是仍有豺群击中了他的肩胛骨,瞬间血染衣袍。 就这样,在豺群的一番进攻下,陆离北倒是浑身是伤,不过周围的豺尸也是堆了满地。 陆离北重新调动体内灵气,丹田内蕴,他双手结印,猛地激发出全身的血气,一爪挥出。 一招落下,凌厉的攻击带着磅礴的气势扫向豺群,先前的豺群,在陆离北的攻击下,哪里还有再战之力,纷纷逃后。 一招下来,豺群死伤上百,剩下的风豺虽然恐惧但是仍然包围着陆离北,而此刻的陆离北,虽然击杀了那么多的风豺,但是体内的灵气浑然不足,再加上身上的伤口,在这一次攻击后,他便开始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在去看包围他的豺群。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一声浑厚的吼叫声从森林的深处发出,陆离北见状缓缓地站起了身子,看着那边的密林,只见一头身长两米的巨大风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包围他的豺群也纷纷匍匐以表示臣服,陆离北知道,这应该就是豺王了。 这头豺王高昂着头颅,浑身雪白色的毛发,倒是让它显得与众不同,在看见周围的尸体后,它接连发出了悲鸣,接着,豺王紧紧地盯着陆离北。 而陆离北也紧紧地盯着豺王,在陆离北的感觉中,这头豺王分明比自己强大很多,隐隐约约给他一种远超百炼境五重天的感觉。陆离北本就不是它的对手,现在又是附伤累累,哪里能够逃脱它的手掌心,想到这里,陆离北也是有些心冷。 于是他拖着受伤的身躯,猛地冲向了豺王,豺王见此,发出嗷呜般的低鸣,随即冲向他并伸出豺爪与他对拼了起来,就是一个照面,陆离北便感觉自己的手骨一刹那断了几节,不由得被豺王的爪风给掀到了十几米开外,陆离北只感觉一阵潮涌,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豺王见此,再次冲了过来,锋利的獠牙向着陆离北刺了过来,因为陆离北彻底激怒了豺王,他便索性合上了双眼。 就在豺王的攻击到达之际,陆离北体内突然发出一阵低吟,然后一头巨兽虚影出现在了豺王面前,一股洪荒的气息冲击着豺王,使得豺王一下子倒地,匍匐起来,而后面的豺群更惊慌起来,四处逃窜,再也不敢回头。 陆离北见此情景,知道机不可失,猛地飞身而起,飞向凶兽山门。 伴随着陆离北的落地,那头豺王才反应过来,他有些敬畏地望着陆离北,随后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呼,终于是解决了它们,不过这体内的血气倒是没那么充盈了。” 陆离北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既有些可惜也有些庆幸。 陆离北随即放松起来,感受着远处袅绕的烟云。 “这里可真美,若是不必争夺,这修士的日子也算一种清闲。” 似乎是欣赏够了,陆离北收回心神,身影疾驰,在这群山间快速行走,不多时皓月当空,眼看剑阁的大门就在眼前,陆离北就要回到洞府时,忽然的,陆离北脚步一顿,内心咯噔一声,毫不迟疑的快速退后,向着四周的草丛躲去。 在草丛中,陆离北清晰地看见一名青衣男子正带着一名白袍男子从剑阁中走出。 那白袍男子显然是畏惧青衣男子,身体微微倾斜,整个人十分恭谨。 “王师兄,你回去后可得好好替我在霍师兄面前美言几句,若不是霍师兄,我也不会这么轻松就从杂役弟子成为剑奴。”男子谄媚地说道。 那名王师兄显然也乐于听此,微微一笑。 “师弟啊,你的今天全是拜霍师兄所赐,这个你的感谢呢,我一定给你带到,不过师兄近来灵石短缺,这可如何是好。”男子一边说着,还有些焦急。 “这这个嘛。”那名白袍男子显然也迟疑了一番。 见得男子迟疑,王师兄有些皱眉,不屑道:“师弟啊,师兄看来,或许是杂役更适合你些啊。” 说完还长叹口气,就准备直接离开。 那师弟面色焦急,似乎是做了很大了牺牲一样,对着那青衣男子抱拳。 “这十颗灵石,还望师兄带去,也好为我美言几句。” “师弟如此心意,师兄定在霍师兄面前为你美言。”男子不动声色地将灵石收好,随即望着天空。 “师弟,此刻时辰不早,你还是早些休息,也好适应下剑阁。” 男子说完,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白袍男子微微躬身,“恭送师兄。” 陆离北看着青衣男子的离去,再看着白袍男子踏入剑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痴心妄想 “霍远选派的新一代剑奴?可真是有趣。”陆离北嘴角微扬,似乎是在嘲笑霍远。 “剑奴弟子,须由上代弟子授礼,并主动解除剑奴阁的控制权,才可被认可。” “若是没有上代弟子认可,那么这所谓的剑奴也不过就是一个名号,那更谈不上一步登天。” 陆离北想起之前那剑奴,也难免有些可悲。 “罢了,待我休息一晚,明日亲自见见那位剑奴,若是秉性尚可,我还可以考虑认可于他,若是不行的话” 陆离北缓步走到剑阁门前,就踏了进去,掷地有声地说道:“如若不行,他永远也别想成为剑奴。” 陆离北在进入剑阁后,就一路径直走向远处的剑奴阁,不过陆离北在到达剑奴阁后,并没有从正门进入大殿,而是从侧门进入,随即凭借着他对剑奴阁的掌控,走进一间密室,静坐起来。 一边调息,一边冥想,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血气急剧地减少,陆离北不禁感叹道。 “看来那巨兽虚影的威压之强,也是有代价的,若不是我早前已经汲取过妖丹的血气精华,那现在就危险了。” “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得到更多的妖丹,那东西可是我修炼的宝贝。”就这样,陆离北整整修炼了半宿,才匆匆上床休息,这一觉,他睡的很安稳,没有在凶兽山的危机,也没有在令牌空间时的焦急,在剑奴阁,他完全可以放宽心,因为这里,他在掌控。 当翌日的晨曦照射着群山时,一道道霞光在云海中浮现,若隐若现,晨露滴落在路阶的草叶上,崭新的一天来了。 陆离北缓缓地睁开眼,慵懒地伸伸懒腰,随即离开密室,就在剑奴阁后面的空地处演练起来。 他调息灵气,随后睁眼,一招一式,演练着云荒体。 随着演练的深入,可以明显看见陆离北的四周有一股气流,如同大海一般,发出来滚滚声音,他全身肌肉绷紧,握拳。 轰隆! 随后一拳憾地,整个人借力而上,腾跃于半空之上,之后变拳为爪,凌厉的爪风横扫,劲气激射,连远处的树上都留下了数道深深的爪痕。 看着那数道爪痕,陆离北微微摇头,落地之后又打坐起来,脑海中不断推演着之前的出招。 “不对,若是我借力时能更让力量基于一点,那么我借力时间将会更短。” “爪风虽然凌厉,但势足,力道不足。” “云荒经的力量,绝对不仅仅这样,看来我的身体强度还是不够。” “” 陆离北分析着自己的不足,并不断地改进。 就这样几个时辰转瞬即逝,当陆离北再次起身时,他才笑了起来,这样才是修炼,取长补短,弥补缺陷。 “呼,现在也是时候去看看那位剑奴了。”陆离北起身,平静地说道。 他借助紫袍屏蔽自身气机,随后气定神闲地从空地绕到剑奴阁,刚刚踏进去,就一眼看见静坐在一旁的白袍男子。 或许是男子在出神,陆离北走进去男子都未曾抬头,直到陆离北轻咳一声,那男子才惊觉过来。 “在下徐枫,不知道师兄来阁内何事。”似乎是查探不出陆离北的深浅,男子说话特别谦恭。 “我来此处逛一逛,前几日刚刚加入宗门,被分配到剑阁打扫,路过此地时好奇心起,进来一探究竟。” 男子一听说陆离北的身份,挑了挑眉,随后语气也变得傲慢起来。 “哦,原来是新来的师弟。”徐枫有些以势压人。 “人分三六九等,也不知道师弟可有自知之明?” “我只想再看看。”陆离北平静地说道。 徐枫听着陆离北不温不火的语气,整个人就火了,我徐枫现在也是一代剑奴,又岂是这些杂役弟子就能平起平坐的。 他猛然起身,怒喝道:“好你个杂役,不好好做你的杂役,擅闯剑奴阁,莫非有所图谋。” 陆离北微微低头。 “正是有所图谋。” “放肆,给我滚出去,自己去执法堂受罚。”徐枫说着,突然出手,一掌轰去,陆离北见此,一个闪身躲避,随后又假装嗔怒,不甘心地问道:“莫非你之前不是杂役,怎么竟如此偏见。” 徐枫听了这话,更是大笑起来。 “我徐某的确曾是杂役弟子,可是如今不一样了,我的靠山是霍师兄,我更是一代剑奴。论地位,论身份,论靠山,我都是最好的了。” “倒是师弟,你如今得罪与我,可想过如何弥补。” “如此心性,你还妄想一代剑奴,我都为你蒙羞。”陆离北是真的怒了,手袖一震,整个大殿就被雾气所覆盖,他一个箭步走到徐枫面前,将徐枫拎了起来。 徐枫感受到陆离北身上的气息,惊骇道:“百炼境五重。” 他赶忙求饶道:“师兄我只是个杂役,被这剑奴之位蒙蔽心灵,才口出胡言,师兄你听我解释。” “滚。” 陆离北一扔,徐枫整个人就横飞出去,随后摔倒在地。 徐枫刚刚倒地,就爬起来不停地磕头,额头与地面发出砰砰的响声。 陆离北都没正眼看过他,直接抽开暗格不断地从里面拿着天材地宝,使劲地往令牌空间里装,等到暗格空空如也,陆离北才停下手中的动作,然后手袖一挥,云雾散去。 “你可知罪。”陆离北淡淡地说道。 “我知罪,我知罪。”徐枫趴倒在地,瑟瑟发抖。 “身为剑奴,蔑视同门,本应将你处罚,但念你初犯,我就不追究于你,你好自为之。” 说完陆离北就径直离开了,而在陆离北离开之后,徐枫才缓缓地望着那背影,有些怨恨地说道:“或许我可以请霍师兄出马。” 徐枫想了想,又摇摇头。 “若是霍师兄不保我,我就完了,还是假装一切没有发生吧。” 徐枫擦拭了下额头,才颤颤巍巍地回到殿中央,继续打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断岳峰外门 离开剑阁,踏出剑阁的大门后,陆离北便顺着山阶而行,一路风景相伴,有仙鹤齐飞,有映阶碧草,也有下山的人。 陆离北下到山底之后,看着山底一旁的石碑,藏剑锋三字熠熠生辉,陆离北轻抚石碑,“也不知道再归来又是何时。” 陆离北再看了眼石碑,随后便转身离去了。 “剑奴阁书中记载,剑奴弟子若能晋升内外两门,多会被安排在冲虚峰以及断岳峰,不过藏剑峰距离断岳峰更近,而已上次师兄前来看我时呼吸平缓,唯有断岳峰合适了。” 想到这里,陆离北便打定了主意,他望着相邻的断岳峰,便随着山阶步道一路前行,他一路四处打听,终于在断岳峰打听到了卢朗的下落。 他微微一笑,“还好猜测正确。” 在断岳峰内门通报一番后,陆离北就被一名弟子带入了内门,内门正处于半山腰处,或许是这里的充沛的灵气,刚刚踏足陆离北就感觉到自己毛孔舒张,神清气爽。 再一看去,内门里有约莫五十座洞府,洞府紧闭,越是靠里走,这灵气就越充沛,陆离北也不禁羡慕起来,若能在此修炼,当事半功倍。 当走到一座洞府时,那名弟子示意陆离北,随后轻轻叩门。 “卢师兄,陆离北师弟说想见你。” “让他进来吧,你且退去。”洞府中传来一声平淡的声音。 那名弟子随即离去,洞门缓缓打开,陆离北这才走入其中。 刚一见卢朗,陆离北就发现他精神焕发,气宇不凡,不禁明白了什么,拱手抱拳。 “恭喜师兄,成功踏出那一步。” “不过是侥幸而已,不值多提,倒是我看师弟,怕已是百炼五重。”卢朗温和地说道。 “师弟,时过几年,你我师兄弟还能见面,当真是大喜之极,大喜之极啊。” 卢朗说着赶忙让陆离北坐下,两个人畅谈起来,许久。 一宿已过,两人相谈甚久,连修炼之事都暂且搁置了。 “师兄,师弟此次前来,还有一事望师兄指点。” “说来听听,师兄一定帮助你。”卢朗豪气地说道。 “师弟想问问霍师兄是在哪一座主峰。” “霍远么?他在九鼎峰修行。”卢朗有些担忧地望着陆离北。 “莫非师弟你得罪了霍远?” “师兄多想了,我只是问问,毕竟当初是霍师兄将我带入宗门的。”陆离北微微一笑。 “说起来也是,若不是霍远,我也没机会脱离剑奴弟子身份进入内门。” “对了师兄,断岳峰外门何时能入。” “师弟莫非想来我断岳峰外门?” “正有此意。” “外门随时可入,每天都有人前往外门试炼,闯过即可成为外门弟子,不过我看师弟这身修为,进入外门绰绰有余。”卢朗轻拍陆离北,感叹道。 眼看时候也不早了,陆离北缓缓起身,望着卢朗。 “师兄,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准备离开,前往外门了。” 卢朗站起身来,紧紧地盯着陆离北。 “师弟,有需要师兄帮忙的,尽管说就是了。” 陆离北点点头,说道:“一定。” 陆离北离开了卢朗的洞府,便发现先前那名弟子已经在门口等候,看见陆离北出来,那名弟子亲和地说道:“师弟,卢师兄让我带你前往外门,也免得你不识路。” 陆离北微微颔首,“那就麻烦师兄了。” 就这样,那名弟子带着陆离北一路上山,直到近乎山顶时,云雾袅绕间,依稀可见一道山门屹立,上面写着“外门”两字。 看着外门,那名弟子好心说道:“师弟,在外门可要注意你身边的每一个人,毕竟资源都是一样的,但是如果获取更多的资源就要靠实力了。” 接着那名弟子指了指一旁的栈道,“那栈道便是进入外门的关键,栈道狭窄,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坠崖,而且一次只能让一人通过,师弟务必小心。” 陆离北点了点头,送走了那名弟子后,也就径直走到了栈道前,他望着这狭窄的栈道,不禁也有些皱眉,若是不小心的话,坠崖而亡,那岂不是尸骨无存。 不过按理说的话,我这般实力,倒是也能过去。 陆离北走向栈道,看着面前拥挤的人群,一眼扫去约莫百人,他心中也是有些紧张,毕竟这也是自己第一次参与这种竞争。 在看见陆离北到达后,那栈道口的一名青袖弟子说道:“既然人数已够,那么各位就准备开始竞选吧,不过我提醒一句,栈道的木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稳固,提醒各位,命可只有一条。” “好了,那么开始吧。” 话音刚落,一群人便蜂拥而入,此刻正在前方的正是一名中年白眉弟子,看年纪应该不小了,他一路跑在前面,哈哈大笑:“外门弟子是我的了。” 陆离北眼看着众人互相争夺,反而是站在栈道口,那么青袖弟子见此,有些不屑地问道:“你莫非是怕了。” “如此杂乱,此时进入可不是明智之举,若是行途过半时,必定一番龙争虎斗。” 那名青袖弟子听了陆离北的话,顿时诧异地多看了他两眼,心服口服。 果不其然,在行途过半时,前面的那么白眉弟子突然被人一把拉去,拖倒在地,后面的人随即发力,并开始打斗起来,灵气波动,众人乱作一团。 陆离北看着差不多了,一个跨步跳跃,整个人如离弦之箭飞涉而去,很快就超越了多数人,或许是争斗的人太多,竟然都没有人察觉到陆离北的速度,就在众人争斗不休时,陆离北双手抓住栈道旁的木桩,体内灵气荡漾,陆离北借助一股反震力避开了挤作一团的人群,随后向着最后的路程发起冲击。 似乎是察觉到了陆离北的动作,在场的人纷纷出手,一道道五光十色的灵气攻击直冲陆离北而去,陆离北见此,不断地变幻着身法,躲避攻击,这时候,一股雄浑的声音传来:“那个小杂毛敢跟大爷我抢这个外门弟子。” 听见了这个声音,在场的弟子都有些木然,甚至有人厌恶地嘀咕着:“这恶霸鬼马六来了。” “平日里被他剥削,如果竞争外门弟子他也要抢。” “可恶,我的,都是我的。”之前那么摔倒的白眉弟子猛地站起来,就向着陆离北的方向跑去。 “你的,哼,是大爷我的。”那壮硕的大汉猛地出手,揪住白眉弟子的衣领,一下子就扔向一旁。 伴随着轰隆一声,那一旁的木桩应声而倒,那名白眉弟子死死地抓住木板,整个人悬挂在半空中,脸色惨白。 那鬼马六嘿嘿一笑,“老白眉,你怎么了,我来救你。” 只见鬼马六猛然跳起,栈道一震,那白眉弟子所在的木板便断裂开了,他整个人也轰然坠落。 陆离北也在前方看着这一幕,十指紧攥,“可恶。” 那鬼马六见此,哈哈大笑,望着后方的众人,你们还想成为外门弟子,痴心妄想。 那鬼马六又是一震,他猛地跳起,栈道中间瞬间崩塌开来,他望着后方憎恶的人群,嘲笑道:“你们这些杂碎,还不去回去烧水做饭,好好地当一名杂役。” 随后鬼马六大步向前,栈道咔吱作响,他戏谑地看着陆离北,“小子,现在你是要自己下去,还是大爷我送你下去。” 陆离北平静地站立着,看都没看一眼鬼马六,就继续向着栈道终点前行。 看到陆离北的不理睬,鬼马六怒火中烧,猛地顿足,双手灵气爆发,他一把抓住栈道的地板,猛地使劲,哗啦啦的一声,前面的一整片地板都被掀起。 陆离北正在疾行中时,蓦然回头,见地板纷纷掀开,他起身腾空,一下子轻灵地跳跃在木桩上,平静地望着鬼马六。 “小子,你还是早些下去,若是鬼爷过来了,你可就不好过了。” 说话间,鬼马六壮硕的身体猛然发力,沿着木桩边缘冲撞陆离北,陆离北暗叹不好,只好双手抱拳承受,刚一接触,陆离北就感受到那鬼马六身体里的力量,不过陆离北只是一个借力,鬼马六就被甩出了栈道,他在慌乱间死死地抓住木桩角,怨恨地看着陆离北的离去。 “可恶,大爷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在外门等着鬼爷来亲自教训你吧。”鬼马六咬牙切齿道。 陆离北自始至终都没理鬼马六,就这样直接地走到了栈道终点,终点处同样站着一名青袖弟子,他看见陆离北的表现,由衷地恭贺着陆离北:“恭贺师弟,进入断岳峰外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铜炉 “谢过师兄。”陆离北平静地回道。 接着青袖男子带着陆离北直上山峰,山峰楼阁屹立,处处雕栏画栋,不少青袖弟子出没其中,在陆离北走过时,也引起了一些目光的注意。那些目光多带着敌意,这让陆离北想起了内门那弟子的提醒,外门多加小心。 不多时,青袖男子就带着陆离北来到了西边的一处阁楼,这阁楼有五层多高,楼身雕刻美轮美奂,极为华丽。 刚一临近,阁楼大门轰然打开,从内走出一个中年男子,男子身形瘦弱,着青袖长袍,不过那青袖却多了一层云纹,他看了眼陆离北,说道。 “晋升外门,赐单独房屋,青袖法袍c身份牌c储物袋,持身份牌可随时入阁获取一件法宝。”男子手袖一甩,一个青色口袋落在陆离北的手中。 陆离北接过储物袋,体内灵气运转涌入袋中,便看到了一处约莫一平的空间,里面有法袍玉简等物。 看着里面的空间,陆离北倒是嘀咕着:“这玩意比起我的令牌空间,简直是天壤之别。” 心意一动,空间内的一枚玉简就出现在他的手里,仔细一看,那里面点名了陆离北在外门的住处。 “若是适应了,随时可来此处找我,我送你入宝阁选宝。”男子淡漠地说道。 “是。”就这样,陆离北循着地图的指引一路往外门的住处走去。 走在外门青石路上,陆离北按照玉简内屋舍的方位,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住所,四周房屋联排,颇为壮观。 推开自己住所屋舍的门,里面一张床,一张桌,陆离北看了看,尽管比之内门洞府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但是也算将就了。 盘膝坐在床上,陆离北深吸口气,开始打坐修炼起来,直至日落西山,夜幕降临。 许久,陆离北从打坐中睁眼,窗外月光漫洒窗檐,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微风拂面。 陆离北回想这几年的生活,恍如隔世。 “从家族执事到如今的外门弟子,期间经历种种,都能让人迅速地成长起来” 许久,他才缓缓地松了口气,放下一切烦恼,安静地躺在床上,借助着窗外依稀的月光,他望着窗外的群山,在一片喃喃声中睡去。 第二天,陆离北早早地就醒来了,在一番洗漱后,他匆忙地离开住所,踏上青石路,一路向着昨日的那座阁楼走起,此时时辰尚早,陆离北一路上都没看见多少人,他自信地看了看自己的青袖衣袍,感叹道:“我的紫袍可以屏蔽气机,可以变换形态,如今让其变成外门青袖服饰,也完全辨别不出差距。” 就这样,陆离北在晌午时分时,横跨了大半个西区才到达了三层阁楼前,陆离北正打算敲门,阁门就自动打开了。 那名干瘦男子刚一走出,就看见了陆离北,他有些厌烦地看着陆离北。 “来选择宝物?” “是。”陆离北不紧不慢地说道。 “随我进去吧。”干瘦男子说着就带着陆离北进了阁楼。 刚进阁楼,陆离北就震惊了,三层阁楼,都散发出宝物的光芒,有天材地宝,灵丹妙药,还有功法,令人目不暇接。 陆离北有些贪婪地望着面前的这些宝物,微微舔舌,他四周游走摸索着,在各个台架上搜寻着,突然,陆离北走到了一尊铜炉前,炉身有九凤纹路,栩栩如生,但是炉身却因为年岁已久而显得黯淡,似乎是看见陆离北对此物敢兴趣。 那位干瘦男子随即走了过来,用欣赏的眼光打量着陆离北,“师弟可是好眼光,此炉可是至宝啊。” 陆离北一脸疑惑地问道:“若是至宝,可为什么至今未被取走。” 那男子咳嗽一声,“至宝之物,在于个人,依据师兄我多年的眼光,师弟,此宝物可是与你有缘的,你看看那九凤图纹,若不是至宝又怎么会铭刻九凤纹路。” 男子说着还将铜炉取出,放在手上指着铜炉,“师弟你看,这炉可是我炼神宗历代长老偶然外出寻得,此炉虽然未被识别出具体的功能,但是师弟你要知道,我宗炼器阁主曾查看此物,觉得此物或许与妖族有关。如此莫大的评价,师弟你还在犹豫什么。” “可是师兄,我并非妖族,此物于我有何作用。”陆离北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师弟啊,你既然能看重此物,就证明此物与你有缘。” “你想想看,我辈修士,讲究的便是缘分因果,你拿此炉是因,此炉以后带给你的必定是果,因果之说,师弟你必定要听师兄的。” 听了干瘦男子的一番劝解,陆离北一怔,他刚入外门,此人如此热枕,便迟疑起来。 “师兄,要不我还是去看看其他的,选好了再给师兄。” 那名男子见此,微微一笑,师弟那你就再去看看其他的吧,说话间男子就转身离开,然后在阁内的门口处等着陆离北。 陆离北见此才送了口气,慢慢地寻觅起来,最后他终于看好了一柄长剑,剑身不凡,璀璨耀眼,陆离北轻抬剑身,满意地点了点头。 “师兄,我就要这个了。”陆离北走到干瘦男子面前,一脸地欣喜。 “师弟,要不在考虑考虑。”那男子劝解着。 “师兄我意已决,你就不用再劝我了。” 干瘦男子接着拿出了一本典册,指了指上面的一处落款,“师弟,接下来你将自己的手印盖好就可以取走宝物了。” 陆离北见此,立马盖下自己的手印,男子接着将典册放好,嘴角上扬,看着陆离北。 “师弟,你既然已经签好了,那么师兄就送你一程吧。” 男子面色一沉,大袖甩动间,一股风力呼啸,推着陆离北刹那就飞出了宝阁,落在了外面。 砰的一声,宝阁大门关闭。 陆离北望着自己手中的宝物,居然是先前的那尊铜炉,陆离北狠狠地盯着阁内,只好作罢。 “师弟放心,师兄我很好说话,不愿为难同门,你拿走后若是不想要了,可随时退回,到时再换选一件就是,可是在师兄看来,此铜炉于你有缘,师弟你务必潜心专研,才不会辜负师兄啊。”宝阁内传出男子讥笑的声音。 陆离北暗叹一声,低头看着手中铜炉,既然我已经有了血剑,那么这些宝物对我来说也没多大作用,这些毕竟都是外物,只有修炼自身才是真的强大,陆离北摇头中将这铜炉放入令牌空间,再次狠狠的看了一眼这宝阁,转身就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铜炉与妖丹 此刻时分,多数外门弟子都回到了自己的房舍,只有部分弟子在外行走,陆离北顺着三层阁楼出来之后,便一路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在青石路上行走着,不时有同门弟子经过身旁。 不过从他们眼光中传达的并非同门善意,而是盯着猎物的感觉,陆离北屏蔽着自身气机,路过的弟子在一番试探无果后,尽管蠢蠢欲动,但是最后都放弃了,就这样,陆离北一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舍。 他推上房门,紧紧地扣住门锁,方才放心地回到床上,随后他右手一挥,一本厚厚的书籍出现在了陆离北面前。 陆离北轻抚着书籍,喃喃道:“昨日没能详阅这断岳峰的规则,不过现在倒是要好好翻阅一番,也免得节外生枝。” 陆离北将书捧起,双眼紧盯着书上的文字,开始观阅起来。 断岳峰,炼神宗主峰之一,分内外两门,内门仅有百人左右,但是外门却有上千之数,因此资源倾斜,自然眷顾内门。 身为外门弟子,每月断岳广场固定发放俸禄十颗灵石,十颗破灵丹,除此之外,所有资源均需弟子自己努力获得。 断岳峰外门,设立生死区,一旦进入生死区,若是不慎死亡,者不受处罚,除此之外,外门任何地界,禁止杀害同门。 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修士的富贵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搏杀中获得,若想不被外物所困束,便只有努力晋升。 陆离北仔细地观阅着书中的内容,偶尔疲倦了,他就轻揉眼睛,继续往下看去。 断岳峰外门弟子,既享受宗门福利,就应当秉承仙宗意志,惩除奸邪。每一个月,外门弟子必须到执法堂接受任务,完成任务方可继续享用资源,切记,修仙之路并非安逸,若没有生死之苦,何谈长生得道。 除此之外,外门弟子衣袖处的云纹每多一层,代表福利每多一倍,因此为了获得更多的资源,宗门也鼓励弟子广接任务。 陆离北看到这里,方才缓缓合上书籍,随即将其收好,慢慢体悟起来。 “这外门竞争,看似安宁,但是竟是如此暗流涌动。虽然宗门规定除了生死区不得,但是若只是打伤夺宝自然也得不到惩罚了,宗门自然也不会过多理睬,看来这前那些人的眼光,无疑是把我当成猎物了。” 陆离北一脸神思,越想越觉得自己,如果没有这屏蔽气机的法宝,我恐怕早就被人盯上了。 想到这里,陆离北越发感受到修士的残酷竞争,眼神也愈发的凝重。 “如今我还只是百炼境五重,或许对于外门来说我并不算是软柿子,但是对于霍远来说,我现在就像一只蝼蚁,若是被他发现我藏身于此,指不定如何对付我。” 陆离北轻叹口气,“还是修炼要紧。” 他神念一动,整个人就被带入了令牌空间。 陆离北到了令牌空间,便再次拿起云荒经,按照上面的口诀心法,默念着,双手结印,全身的灵气似乎都被牵引而来,围绕着陆离北的身体,不断地温养着他的身体。 灵气循着经脉运转,温热之感直上心头,陆离北也感到自己浑身舒畅,他感受着灵气的力量,或许如今可以突破百炼境六重了。 于是陆离北缓缓地牵引着灵气,运转了多个周期后,他猛然发力,灵气瞬间冲向丹田,经脉中传来一阵胀痛,陆离北只觉得自身灵气猛地狂暴起来,不断地冲刷着自己的丹田处,整个丹田处发出哗啦的声响,陆离北知道,估计自己要突破了。 他忍着经脉扩张的剧痛,猛然再次冲击,似乎是体内灵气不足,灵气渐渐开始呈溃散之态,陆离北见此,大叹不好,看来自己是有些冲动了。 被迫无奈,他一拍身旁,一株血参便落入手中,他将其捏碎成粉,随后服下。 那股灵气在突破境界的过程中得到了血参能量的注入,逸散的灵气一缓,随后陆离北的体表开始散发出一层淡淡的红芒,但是并不稳定,忽明忽灭。 还是不够,再来,陆离北紧咬牙关,又是猛地一挥,几株灵草入口,随即一股精纯的力量混入灵气中,红芒越发稳定,就在陆离北松口气的时候,这股灵气仿佛是碰到了一道门槛,撞击之下灵气突然逸散。 陆离北感受着身体灵气急剧波动,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他猛地一拍,抓起身旁的一堆灵药就往口中吞服,陆离北感受到自己体内散发出磅礴的血气,一下子就将逸散的灵气稳定,随后身体红芒一闪,整个人都充满了充沛的力量。 他缓缓睁开了眼,一口精血喷出,整个人的气息一下子黯淡下来。 随后他赶紧起身,內视着自己的身体,发现体内灵气已经冲破那道门槛,终于是长松口气。 “若不是有灵药相助,只怕我现在性命危矣。” 陆离北有些庆幸地擦拭了下额头,随即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对着空中一拳轰出,空气爆裂作响,他微微一笑,似乎对自己的力量感到满足。 突然,陆离北转身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在看清的一刻,他的双眼紧缩了一下。 之前放置在令牌空间的那几具凶兽尸体,如今都只剩下了一层皮毛,陆离北有些惊恐地望着这一幕,他回想起之前自己突破境界时感受到的磅礴血气,脑海中只想起了一个词,妖丹。 陆离北缓缓地走近,对着那层皮毛猛然一掀,两颗闪亮亮的妖丹正安静地躺在地上,散发出晶莹的微芒。 陆离北将妖丹捧在手心,细细一闻,一股血气直冲脑门,陆离北在瞥了瞥余角,发现那尊铜炉正落在毛皮身旁。 “妖丹不可能自己形成”陆离北双眼死死盯在了铜炉上,心跳加速,双眼露出强烈的光芒。 “莫非”陆离北拿着铜炉的手颤抖了一下,有个一个大胆的推断。 先前那位师兄曾说此炉跟妖族有关,那么如果此炉能炼凶兽血肉形成妖丹,而妖兽修炼正需要妖丹,而我修炼的云荒经正好可以让我吸纳妖丹精华,那么,此铜炉对于我来说的话,正好是我的机缘。 陆离北转身看着那几具皮毛,又看了看手中的铜炉,半晌之后他才露出前所未有的激动与兴奋。 “这铜炉于我,果真是大机缘,幸好当时那位师兄及时将我轰出,不然如此至宝就与我无缘了!!” 想到这里,陆离北还有点感到惊恐,若是此炉不是我拿走,那么我必定后悔一辈子,说到这里,陆离北眼睛都散发出一阵红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马天南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陆离北服用了一颗妖丹,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灵气缓缓壮大起来,他内心一片欣喜,外面的一切都不在吸引陆离北的视线了,唯有妖丹才能让他兴奋起来。 几日后,他望着手中最后的一枚妖丹,叹息道:“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回来的,就应该直接在凶兽山定居,定期抓捕凶兽,炼化成丹,以便修炼。” 陆离北说话间,毅然服下妖丹,感受着妖丹溶解中的灵气,陆离北稳固心神,开始修炼起来,许久,他轻吐浊气,感受着体内愈发强盛的力量,终于还是忍不住前往凶兽山。 在出了房舍之后,陆离北绕着偏远小径前行,过了几个时辰才走出了断岳峰,随后他又沿着记忆中的路前进,当看见凶兽山所在时,陆离北整个人都沸腾了。 万里群山,数不尽的凶兽,甚至还有妖兽,这里就等于是我陆离北的宝库,想到这里,陆离北就忍不住冲进了凶兽山。 几日后,陆离北正行走在一处密林中,一路走去,他神色越加兴奋,他走过的路,遍地血腥,那是五只风狼鲜血染红。 两日前陆离北在密林中时,遭遇一小群风狼的进攻,本想离开的他一看这么多风狼就心动,经过两天的浴血搏杀,他终于是活着逃过了一劫,还收获了五头风狼尸。 陆离北说着还不时地紧盯着四周,突然一头青明鹿出现在了陆离北面前。 “砰。” 陆离北俯身一压,随后迅速出手,那只青明鹿正反应过来,在凄厉至极的惨叫中,轰然倒下。 随后陆离北将其收入令牌空间,继续向前推进。 “哗。” 一只正在林间觅食的雄鹰,还没等飞起,就被陆离北撕裂了开来,随后扔进了令牌空间。 陆离北不断深入密林,不知不觉已到了下午,陆离北神色激动,他通过神念看着令牌空间,这一整天自己屠杀的凶兽,不下十只,或许可以从中收获十枚左右的妖丹。 陆离北满心欢喜的望着天空,一脸满足。 随着黄昏临近,一整天的时间陆离北早已深入万里群山中,此刻微风吹来,陆离北深吸口气,准备顺着原路返回外门,毕竟此地如此血气,若是引来妖兽,那可就危险了。 陆离北身影疾驰,在这山林间不断前行,准备离开这里,没过多久就已经离开了凶兽山,眼看绕过藏剑峰就要回到房舍了,陆离北更是匆忙起来。 忽然的,一阵杀气刹那扑面,陆离北脚步一顿,咯噔一声,毫不迟疑的快速退后。 一道身影从那竹林中踱步走出,他咧嘴一笑,看着陆离北。 “也不知道师弟如此匆忙是要干嘛。”男子身材魁梧,一把胡须浓密,双眼紧盯着陆离北,说道。 陆离北见男子衣袖处的三层云纹,心中暗道,百炼境五重以上,赶忙微微一拜,“师弟不曾出门,还不知师兄名讳。” “好小子,我叫马天南,断岳峰外门三层云纹弟子。” “哦,原来是马师兄,也不知道师兄找我有何贵干。”陆离北一边缓缓挪动身体,一边猜想:“莫不是霍远叫他来杀我。” “师兄见你如此匆忙,又是从凶兽山归来,想必师弟大有机遇,师兄自然也想分上一分。”马天南说话毫不忌讳,直接说道。 “师兄说哪的话,我从凶兽山回来正是侥幸,里面群兽潜行,危机四伏,师弟微薄实力,怎么在那种险境下得到机遇。” 马天南闷哼一声,“师弟,有没有机遇,让师兄亲自看看就好了。” 时间容不得陆离北思索,马天南身子蓦然跃起,体外火焰护体,直奔陆离北,一道赤炎匹练横绝而来。 危机关头,陆离北面色变化,他不知晓自己是否能抗衡马天南,但此刻来不及多想,几乎在马天南扑来的刹那,陆离北狼狈躲开,一拳轰出。 惨叫声瞬间传遍四周,马天南面容扭曲,双眼刹那不再是凶残,而是露出茫然之色,想他百炼境六重实力,竟然被一个小小的一层云纹打中。 他毫不迟疑的再次向着陆离北出手,一股大力轰然而出,直奔陆离北而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陆离北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有猛然闪躲,随后与马天南保持着一段距离。 “马师兄,我都说了我什么机遇也没有,你就让我走吧。”陆离北假装敬畏般地盯着马天南。 “好小子,你打了我还想走。”马天南又是一道火拳轰出,陆离北身子一侧,马天南猛地就冲向了陆离北后方的水池中。 陆离北见马天南冲入水池,赶紧全力奔驰,直至回到了房舍,他才深呼口气。 回到洞府时已是深夜,陆离北盘膝坐在地上,想起马天南,双眼光芒闪动。 “看来这次算是和马天南结仇了,不过此事并非是我先手,而是他先动手,相同实力下,他不一定就是我的对手。” “明天就是领取俸禄之日,若是他还死缠烂打,就别怪我不念同门之情了。”陆离北打定主意,又缓缓修炼起来,他取出妖丹一口吞下,入体即化,成丝丝灵气缓缓扩散,陆离北运转体内修为,快速消化妖丹精华。 半个时辰后,陆离北睁开双眼,目中有精芒一闪而过,他目不斜视,右手抬起向身边的桌上一抓,拿起两颗妖丹毫不迟疑的吞入口中。 两颗妖丹入体,灵气瞬间磅礴散开,使得陆离北身体一震,仿佛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他急速运转体内修为,不断地调整牵引体内灵气,直至几个时辰后,陆离北脑海轰的一声,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又强大了一番,方才慢慢躺下。 在月光的照耀下,陆离北微微一笑,睡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是你逼迫陆某(上) 第二天清晨,当断岳峰外门传来第一声浩渺的钟声时,所有外门弟子都开始沸腾起来,陆离北更是早早赶到断岳广场处等待着。 当第二声钟声响起时,多数弟子都已经到达广场,纷纷讨论起来。 “这钟鸣之声,若是快些响完,外门也好领了俸禄早些回去修炼。”说话的那名男子,缓缓地摇动着手中的折扇,毫不忌讳。 “诸葛师兄所言极是,您可是要晋升内门的人。”在一旁的一名精瘦男子恭谨说道。 “也不知道此次发放俸禄后又能保全多少。”在另一边,有人嘀咕着。 陆离北一声不吭地站在最边上,听着同门的议论,他审视着四周,平日里的夺丹也不少发生,今天这场争斗更是激烈。 陆离北沉思着,以我目前百炼境六重的实力,这外门倒是没几个能抢我,可是若是一旦暴露,想必霍远就会知晓我的存在,望着四周贪婪的同门,陆离北叹息一声,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就在同门互相议论时,第三声钟声响起。 伴随着第三声钟声的结束,在广场的楼阁上,走出了两人,为首的是一名银袍老者,左边是位内门弟子,着淡青衣袍。 为首的老者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微微颔首,随即右手一挥,众人的身旁都出现了一个口袋,陆离北望着面前的口袋,一股清香飘来,令人陶醉。 老者发完丹药后,紧盯着广场的众人,“老夫萧丰茂,以前人身份警戒你们,你们都是宗门未来的栋梁,每一次丹药灵石的发放,都是激励你们努力修炼,成为宗门的中流砥柱,唯有你们的强大,才是断岳峰的强大,也才是宗门的强大。”海中天说话间,仿佛有一种魔力,陆离北听了一席话,竟然感觉自身血液都开始沸腾。 “这就是萧长老么。”陆离北心里想道。 陆离北随即向右一瞥,顿时都震惊了,先前的注意力一直在萧长老身上,却忽略了一旁的内门弟子,陆离北借着光影,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脱口而出道:“师兄。” 似乎是高台上的卢朗察觉到了陆离北的所在,他微微一笑。 接着整个人腾空而起,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走向了陆离北。 在场的外门弟子看见卢朗走向陆离北,纷纷腾出位置,并不时有人讥笑道。 “莫非这小子是得罪了内门卢师兄?” “哼,不管怎么样,得罪了内门师兄他注定不好过了。” “你看着吧,他可能会很惨的。”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立马跪下求饶的。” “你们快看那小子居然还在笑,莫不是笑傻了吧。” 只见陆离北一脸从容,笑着面对卢朗,看见卢朗走到自己面前,两人相视一笑。 陆离北微微抱拳,卢朗轻轻探出手抓住陆离北的双拳,随后当着众说道:“好好努力。” 说完卢朗就转身离开回到高台,萧长老略有深意地看了看卢朗,也看了看陆离北,接着就带着卢朗离去了。 萧长老走后,整个广场瞬间炸开了锅,有人疯狂的掠夺,有人互相争斗,有的组队争斗,但是唯有陆离北安然离去。 毕竟先前内门弟子都如此对待,若是有人不开眼擅自动手,自然是拂了内门弟子的面子,那这个后果,就得掂量掂量了,所以陆离北在离开之时竟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动手。 唯有一旁的马天南,清晰地看着当时卢朗正好递给了陆离北一枚青色丹药,马天南当场神色剧变,那可是唤灵丹,就算在内门都极为稀少,更何况外门,因此望着陆离北离开,马天南也贪婪地望了望陆离北,心中有了主意。 陆离北在离开之后,悻悻地深吸口气,今日要不是卢师兄为我出头示意的话,即使我境界高深,也敌不过那些想分杯羹的同门,想起那数百人的目光,陆离北背后冷汗直冒,他一路没有丝毫停顿,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西区的房舍。 直到锁好房门,陆离北才渐渐露出满足,他缓缓地将手摊开,看着手心上的一枚青色丹药,轻嗅一下,陶醉着摇了摇头。 唤灵丹如此珍贵,若是百炼境九重服用,可直接晋升唤灵境,还是慎重保管,免得暴露。 陆离北将那枚唤灵丹珍重地放入令牌空间,开始打开口袋服用起破灵丹修炼起来,就这样时间匆匆而逝。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厚重的云层渐渐掩盖了月光的光辉,整个房舍都安静下来了,只有燃烧的火烛在黑暗中吞吐着火舌,映照着陆离北的脸庞,陆离北屏息凝神地调养着自身,他感受着破灵丹的药效,心中暗道:“效果与妖丹区别不大,但是也足够了。” 突然陆离北感到房门一震,整个房门轰然倒下,尘土纷扬中,陆离北看着来人,有些恼怒。 “马天南,你擅闯外门弟子房舍,理当带去执法堂受罚,念你初犯,又是同门,你若就此离去,我就当做没有发生。”陆离北不动声色地说道。 马天南咧嘴笑道,舔了舔舌,“当做没有发生,我呸。” “陆离北,也不知道内门卢师兄是你什么人,竟然肯把唤灵丹那样珍贵的丹药给你,啧啧啧。” 马天南摇了摇头,有些可惜地说道:“不过当场的人不知道,我马天南可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只要你肯交出唤灵丹,咱们从此再无纠葛。” “这”陆离北望了望马天南,“你这般胡说诬陷,莫是欺我陆离北。” 马天南疾言厉色:“欺你,今日马某就是要欺你了。” 说话间马天南迅疾出手,一记重拳轰杀而来,他神色沉重,催动全身灵气,简直是想将陆离北置之死地。 陆离北见此,也是恼怒,探出右手,一掌轰击。 两人掌拳相交,气劲爆发,马天南倒是被倒退几步,他有些震惊地望着陆离北,脸色间阴晴不定。 “仇已经结下,只要夺得唤灵丹,这一切都值得。” 马天南咬牙怒视,再次出手,锁定着陆离北,灵气爆发,向着陆离北进攻。 陆离北见此威势,哪还有什么藏拙,一个起身跃起,马天南见此,想要逆转方向,但因惯性只能眼睁睁看着陆离北飞身躲避,陆离北在半空翻腾几圈,刚刚落地就奔疾而走。 “可恶,小子我看你怎么逃,最好是逃到生死区,这样才好。”马天南恶狠狠地看着陆离北远去,随后收回灵气,也紧随而去。 陆离北一路奔驰,毫无犹豫向着凶兽山前去,只要进入凶兽山,就算是马天南也没那么容易抓住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是你逼迫陆某(下) 马天南在凶兽山门前略微迟疑,但想到那枚唤灵丹,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下子也进了凶兽山。 “小子你若是还执迷不悟,我可就不客气了。” 陆离北轻瞥马天南,嘲讽道:“马天南,你要是不客气早就追上我了,何必多费口舌。” “若是马某将你抓住,定将你碎尸万段。”马天南被陆离北轻描淡写的态度所激怒,更是无所顾忌。 “小子,若是在外门,或许我还不敢这么做,可是在凶兽山,即使你死在马某手上,也没有人会发现,这一切秘密都将被永久埋藏。” 马天南全力紧追,眼看着陆离北就要脱离自己的视线,他猛地一拍口袋,一枚疾行符贴上,马天南迅速地追上了陆离北。 “小子受死!!!”马天南一声怒吼。 “有我马天南送你上路,你死的不冤!”马天南表情狰狞,声音带着森然,回荡四周。 他出手了,整个人杀机弥漫,灵气化作一条火蛇奔驰而来,陆离北见此,借助着一旁树的反震也躲避开来。 马天南在陆离北躲避开时就动了,他猛然取出一把锋利长枪,枪身旋转着,一下就向着陆离北刺去,陆离北看着长枪不断迫近,一个灵活地转身躲开了长枪,随后手袖一挥,伴随着金属的碰撞声,陆离北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剑,正是霍远的剑。 陆离北抵住马天南的伤害,同时剑身刺出,赤芒一闪,马天南见此,全身肌肉收缩,竟然用身体抵住了陆离北的攻击。 马天南看着陆离北,“小子,百炼境六重还潜伏这么深,再来。” 说话间马天南一跃而出,他右手一挥,枪身刻画着的铭文若隐若现,伴随着枪身一闪,一股凌厉的力量向着陆离北轰去。 陆离北感受着枪中传来的威势,眼眸间也开始凝重起来,他趁机避开,险些中招。 两人互相攻伐,马天南见久攻不下,哪里还敢有所保留,疯狂地向着陆离北发起攻击,陆离北见此情景,也只好不停地抵御着马天南的猛攻。 陆离北拼尽全力抵抗着,突然马天南的枪身溅射出一股毒液,陆离北见此迅速退后,可是肩部还是被毒液侵蚀,露出了惨白的肩胛骨,陆离北咬紧牙关,赶忙退后,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他死死地盯着马天南。 “你使诈!”陆离北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说了在马某的手上,你是逃不掉。”马天南看着负伤的陆离北,讥笑道。 “交出唤灵丹,我饶你一条生路。”马天南微微舔舌,如同窥视猎物般注视着陆离北。 陆离北死死地盯着马天南,心中早已有了计划,他手袖一挥,一瓶丹药飞摄而出。 “你拿去,放我走。” 马天南接过丹药,轻轻一嗅,发现上当了,他那杆长枪猛地刺出,陆离北看着枪尖而来,他猛地一脚踢中马天南裆部,马天南应声倒地。 “马天南,今日到此结束如何,我不难为你,你也别难为我,可好。”陆离北死死盯着马天南,这是他第一次与搏杀,也有些仁慈。 “你个小杂种,老子今日不但要杀了你,还要毁你尸骨,如此方可泄恨!!”马天南眼睛通红,下身剧痛已让他发狂,此刻大吼一声,长枪直奔陆离北。 陆离北听到马天南的话语,他深知此仇已经无法化解,明明是他多次想要杀害于我,若是我陆离北如此还无动于衷,那不如下山种田去,陆离北杀机四溢,调动体内灵气,一拍手袖一颗妖丹入体,他猛然一声怒吼,一头巨兽虚影震慑着马天南无法动弹。 陆离北猛地扑杀马天南,爪风横扫,马天南惨叫凄厉,喷出大量的鲜血。 接着陆离北取下马天南的长枪,马天南面色苍白,神色骇然地看着陆离北,随即眼神露出滔天的疯狂与愤怒。 “我要杀你全家,我要灭你全族,我要你死!!”马天南忍着剧痛,怒吼道。 “没有机会了!”陆离北猛然一刺,剑身直冲冲地插入马天南头部,马天南声音惨烈,抽搐一阵,随后气息全无。 陆离北见此方才停手,卧倒在地,惊恐的看着马天南,“我我了!!” 陆离北看着马天南的尸体,倒吸口气,身体一颤,随后沉默了许久。 他声音嘶哑的说道:“我陆离北自从踏上修仙之路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如果此刻不是他死,或许死在这里的就是我了,尽管有些残忍,这就是修仙啊,为了资源,越货,马天南,你我仇怨就此了结。” 陆离北深吸口气,望着那具尸体,将马天南身上的储物袋取下,随后用长枪将马天南挑起,走到一处悬崖边,手一松,马天南的尸体直接坠崖,做完了这些,陆离北才惺惺地深吸口气。 望着那下方茫茫的云海,陆离北神色迷茫,情绪波动起伏,一时之间竟有些难以接受,当鲜活的生命被自己所抹杀时,尽管是自保,但是那种感觉仍是让陆离北内心惊恐至极,他卧躺在一旁的山石边,整个人就呆滞地望着天穹。 “修仙者,应该手中沾满鲜血吧,血剑老祖当年屠杀数城生灵时,也后悔迷茫过吧,如果我不去杀他,就算我将唤灵丹交出,他一样还是想致我于死地,毕竟他害怕我鱼死网破。” “马天南,要怪就怪你瑕疵必报,若是留你下去,始终是我的隐患。马天南,你是陆某修仙路途杀的第一人,但是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我陆离北,绝不滥杀无辜。” “是你逼迫陆某的。”陆离北猛地吼道,这声音斩钉截铁,铿锵作响。 接着陆离北起身平复了下心态,随后毅然离去,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在月光的指引下,陆离北一处奔驰,离开了凶兽山,接着绕过藏剑峰,随后登顶断岳峰回到外面西区,陆离北暗叹一声,自己动手将倒地的门修好加固,随后像往常一样锁好房门,端坐在床上,竟是一宿难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再见霍远 在炼神宗内,陆离北修炼也到了第四个年头,自马天南死后他整晚难眠休息不当,加之初次,久而久之,以至于他的双眼竟遍布血丝,看起来甚是可怖。 他已经有十多天没有出门,也自然十多天没有梳洗,头发杂乱,面容发黄,陆离北就像一座雕像般,木讷地端坐床上。 在此期间也曾有执法堂弟子前来询问陆离北,因为马天南失踪了,而门中弟子说过曾看到过马天南失踪前见过自己,所以执法堂弟子自然前来寻找陆离北。 不过当他们敲门询问陆离北时并没有人说话,因此执法堂弟子也是强硬地破开房门,房门倒地,烟尘滚滚,接着他们便看见一双血红的双眼,那双眼黯淡溃散,紧盯着他们。 执法弟子剑拔弩张,就准备动手时,陆离北说话了,他声音嘶哑无力。 “也不知道诸位师兄弟前来所为何事。” 为首的弟子见此,方才撤去,随后微微抱拳,“阁下可是陆离北,我等奉命前来,只是想知道你是否知道马天南的下落。” 陆离北听见马天南三个字,猛然望着那为首的执法弟子,随后又低头叹息道:“马师兄与我相交甚好,那日晚上他来找我打算一同前往凶兽山,之后我便再也没有他的下落了。” 那名为首弟子枕着手,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突然执法弟子中的一名尖嘴男子抽出长剑直指陆离北,“我看你行为诡异,恐怕马师兄就是被你所杀吧。” 陆离北瞥了男子一眼,云淡风轻地说道:“我若是想杀他,大可不必多费心思,只需要让马天南与我生死区一决,想必以马天南的秉性,他是肯定会来的。” 那为首的执法弟子微微点头,陆离北见此,也继续沉默了。 可是那男子似乎还咄咄逼人,陆离北更是怒拍床板,一股百炼境六重的气息弥漫整个房舍,那执法弟子们脸色大变,而那尖嘴男子更是脸色惨白,陆离北气机锁定着那尖嘴男子,“尽管你是执法堂弟子,若是再妄下结论,你可得小心你的位置了。” 那为首的执法弟子狠狠地瞪了那尖嘴男子,随后笑着对陆离北说:“陆师兄尽管放心,此事我们执法堂已经了解清楚了,想必陆师兄的清白也已经证明了,既然如此,那就此别过。” “慢走不送,顺便把门给我带上。” 那群执法弟子重新将陆离北的房门抬起装好,随后将房门关闭,就纷纷离开了。 陆离北透过窗口盯着他们,依稀听见那尖嘴弟子还有所不满,而那为首的弟子更是直接说道:“马师兄生死未卜,加上陆离北百炼境六重的实力,你自己权衡之下再想想吧。” 眼看着执法弟子们终于离开,陆离北才坐起身来,“终于是将这件事给圆过去了,接下来也该恢复正常了,正好也到了去接宗门派发的任务了。” 于是陆离北起身站立,望着自己浑身的脏乱,他也是忍不住了,赶紧施展术法,一股清泉眼中冒出水流,陆离北上前一番洗漱,待到干净整洁后,便离开西区准备前往中央阁楼接受宗门任务,在重新踏上青石路后,陆离北感受着四周,古木常青之姿,群山巍峨之势,心态一派坦然。 “也不知道我在宗门接受的第一次任务是什么?”陆离北沉吟片刻,身形一动,体内灵气运转,整个人顿时远去,在这小径幽静中前往中央楼阁。 走在青石路上,可清晰看清山外之景,四面山峰巍峨耸立,阵阵霞光在山顶照耀而下,白云缭绕间,群山若隐若现。 就在陆离北欣赏着美景时,中央楼阁也临近了,陆离北刚刚踏足广场便感受到四周的氛围不对,他再一瞥,一旁的岩壁上赫然写着“生死区”三字,陆离北进退两难,看了看前方的中央楼阁,也就忍着步子开始行进了。 四周打斗不断,陆离北轻瞥时曾见两人斗法,一人直接被灵气化成的巨蟒所吞噬,待得灵气退散后,地面只余下了一摊鲜血,陆离北摇摇头,但是也见怪不怪了,整个生死区的范围内,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争斗与死亡,陆离北对于这种弱肉强食的竞争,尽管不喜,但是也不会去阻止,这本就是修仙的必经之路。 陆离北接着看见一疤男子正在锤击着一名羸弱的男子,他轻轻摇了摇头,随后便接着往中央楼阁走去。 可是这一幕正好被那刀疤男子看见,他哼了一声,对着陆离北就是一拳,陆离北闪身避开紧握刀疤男子的拳头,任凭男子如何发力就是难以动弹,随后陆离北紧握男子拳头提起一摔,男子应声倒地。 陆离北接着便继续前进,再也没有看那刀疤男子一眼,就在陆离北走到中央楼阁门口时,几名男子轻踏而出。 陆离北看见来人,大惊失色,随后迅速恢复正常,就准备离开。 “陆师弟。”来人正是霍远,他看见陆离北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险些倒地,幸好他稳住身形,再看了看,没想到陆离北还活着。 陆离北见难以避开,便转过身来,微微抱拳,“霍师兄,你来断岳峰也不通知师弟一声,师弟竟是毫无准备。” 霍远见此,微微一笑,“对啊,这可真是毫无准备。” “既然师兄还有要事,那么师弟就先离开了。”陆离北微微抱拳,随即就往中央楼阁走去。 就在陆离北即将踏入中央楼阁时,霍远轻轻颔首示意,只见霍远身后的一名青袍男子随即一把抓住陆离北的手袖。 陆离北有些皱眉,望着那青袍男子。 男子正打算说话时,霍远示意他不要说话,随后霍远走到生死区的中央,望着陆离北,也看了看青袍男子。 “算起来这也是师弟入我炼神宗的第四年,也不知道师弟如今修炼如何了,虽然我并非断岳峰弟子,但是想与师弟过过招也不是没有方法,是吧,胡兄。” “霍师兄所言极是,陆师兄请吧。” 陆离北见此只好一同走到生死区中央,霍远微微点头,望着两人,“点到即止,莫打出火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接受任务 接着在生死区的所有人纷纷离开,哪怕是正在搏杀的也退离开来,毕竟没人敢不给霍远面子,见得场地腾出,霍远才回到楼阁前安然站立,注视着两人。 陆离北站立着,这些计谋,他早就已经猜到,在看见霍远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躲不过了,在众目睽睽下他不敢动手,便索性让我们同门斗法,如此城府,不愧是霍远。 陆离北紧紧地盯着远处的青袍男子,大喝道:“胡师兄,承让。” 那胡师兄望着眼前的陆离北,精明地打量着他,他从容不迫地说道:“陆师弟,虽然你是霍师兄选中的弟子,不过我胡君全可不是什么滥滥之辈,希望陆师弟竭尽全力,师兄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陆离北愣了愣,随即大笑道:“师弟定当全力以赴。” “胡师兄,一战。” 狂风呼啸,陆离北挥剑而上,惊天的剑气与胡君全的长戟相撞击,产生了剧烈的爆炸,气浪涟漪般地迅速扩散开来,地上瞬间便出现了一道三十丈的痕迹,可见两人对击的威力,十分骇人。 霍远震惊地看着两人的对拼,喃喃道:“百炼境六重么,不过还是不够。” 半空中,灵气翻滚。 陆离北挥舞着三道匹练似的剑芒呼啸而来,面对着那突兀的强大气势,胡君全心中骇然,一边躲避着三道剑气,一边向着霍远身后的三人吼道:“快来。” 伴随着胡君全的求救,从高空窜出两道身影,一名红袍男子,一名紫袍男子,那两人一出现,就一齐出手,三道剑光攸然停下。 接着三人抬眼望去,神色凝重,只见陆离北冲天而上,剑气纵横之下,红光璀璨夺目。 上空中,陆离北剑身红光暴涨,仿佛惊天长虹,向着三人狂卷而去,三人见此,纷纷动用自身术法,道道木法攻向陆离北。 陆离北一声怒吼,剑光闪动,直接硬抗了三位百炼境六重的攻击。 他挥洒着惊虹剑气攻击着地面的三人,红色剑光强大无比的气势,逼得三人狼狈不已。 “可恶,我要他死。”胡君全恼怒道。 “应该是他营造的假象,若真是如此天才,我们早就听说了。”紫袍男子怒吼道。 突然,红袍男子怒吼一声,瞬间出现在陆离北面前,一道无形的声波疾冲而出,而一旁的两人则趁机发起攻击,双双击中了陆离北的护身真气。 那阴森诡异的攻击,随着音波和绿芒扑面而来,让陆离北十分难受,整个人腾飞坠地,身体负伤累累。 胡君全显然对陆离北十分忌惮,不敢上前,于是陆离北趁机运起灵气,毫无征兆的,一道剑光疾射而过,红芒一闪,胡君全大叫不好,轰的一声,他瞬间掉落地面。 接着陆离北抬起头,望着对面的三人,杀机蓦然。 三人见此也隐隐约约产生了退意,但是紫袍男子突然迎面而上,在靠近陆离北时轰的一声,一股灭世般的气劲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霎时间,紫袍男子的身躯绽放出一股磅礴的毁灭能量,接着随着天穹一片光芒闪动,一股撼天动地的热浪席卷开来,接着紫袍男子身躯就在空中爆炸开来,那股毁灭的爆炸气劲冲击着陆离北,只是那一瞬间,陆离北就被气浪震开,身上满是血洞,鲜血飞溅。 接着在热浪席卷之后,那名紫袍男子又出现在了远处,他看着倒地的陆离北,惊骇地说道:“竟然,竟然承受住了。” 霍远见此,也是有些惊骇,不过他还是想了想,接着灵动地走向陆离北,一枚丹药送入陆离北体内,感受着自身伤势的迅速恢复,陆离北也有些疑惑了。 “这霍远不是想我死么,为何又如此救我。” 陆离北紧盯着霍远,在霍远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对于猎物的兴奋,陆离北瞬间明白了,霍远只是想亲自除掉他。 在十息之后,陆离北站起身来,全是伤势已经愈合地差不多了,他对着霍远等人抱拳道:“谢霍师兄救命之恩,也感谢三位师兄赐教,师弟还有要事,就先离开了。” 陆离北说完就径直向着中央楼阁走去,霍远等人看着远去的陆离北,“三位师弟辛苦了,我们走吧。” “霍师兄客气了。”三人齐道。 陆离北走到中央阁楼前,古香古色之中更有阵阵清香缭绕,几个大字刻在门匾,写着事必躬亲。 此地已经不是陆离北第一次到来,他在晋升外门弟子后的半个月就曾来过这里一次,不过当时只是匆匆一瞥,如今看着里面,看到了此地居然有不少弟子正汇集着,那每个月的宗门任务,在此地就可以接受。 来到此地,陆离北没有迟疑,迈步踏入阁楼,里面不大,盘膝坐着一中年男子,他看起来比较干练,四周的桌面处放置着一本任务簿。 陆离北走上前去,男子轻瞥了一眼陆离北的袖口,说道:“一层云袖,可接百炼境两重难度任务,这任务簿中详细说明了,你选择好就可以了。” 陆离北拿起任务簿,在里面一一看去,有采药的任务,有种树的任务,还有培育的任务,这些任务比比皆是,陆离北都有些难以置信,他略一沉吟,“师兄,不知道还有其他的任务没。” 那名师兄看着陆离北,说道:“师弟凭你的境界,师兄也只敢推荐你这些,其他的对于你来说都太危险了。” “所以你还是选择一项吧。” 就在陆离北为之懊恼时,一名银袍老者从二楼走出,他看见了正在一旁的陆离北,咳了一声。 陆离北看见老者,恭敬地躬身,“萧长老好。” “不错,不错。”萧长老满脸欣喜地望着陆离北。 “老夫贵为长老,发掘出如此人才竟险些埋没,陆离北听令。”萧长老义正言辞地说道。 “断岳峰陆离北,晋升三纹外门弟子,赏赐东区洞府一座,灵石丹药百枚除此之外,正好近日有一桩大任务,你陆离北就接下那个任务吧。”说完萧长老就甩给陆离北一方口袋就离开了,陆离北随后看着那位瑟瑟发抖的师兄,“师兄,萧长老布置的任务还请下达给我。” 那中年男子听了陆离北的话,方才将一页纸张递给陆离北。 陆离北在离开中央楼阁后,一路循着自己的新住处而去。 站在东区的洞府外,陆离北望着自己的洞府,四周常青缠绕,满是绿意。 看着这处洞府,陆离北非常满意,此刻他才觉得自己的房舍和洞府的差距。 “进去看看吧。”陆离北右手一挥,那方口袋中一道石印直奔洞府石门而去,石印镶入凹槽,洞府大门缓缓打开。 洞府不大,只有一间石室,陆离北踏入洞府时,石门缓缓闭合,在这洞府内看了一圈,陆离北越加满意,最后目光落在一处泉水前,在陆离北走近的一刹那,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灵气化泉。 接着陆离北盘膝坐在洞府中,看着手中的那页纸张,上面清晰地写着“龙须镇”。 陆离北望着那三个大字,随后沉入心神,新的内容浮现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木棺 “数月之前,我们龙须还是太平宁静,安然无恙,直至那一晚,雷声怒号,风驰电掣,大雨滂沱而落,水淹龙须半尺深,我们连夜匆忙召集镇民分引疏导,经过一宿奋战终究是成功了,可是就在我们高兴时,有人报到龙须镇旁的一处山崖发生崩摧之象,我们赶到时却发现在这裸露的山崖中,一方木棺裸露出来,开始我们还毫不在意,可是紧接着,似乎是这木棺的影响,我们的岛屿开始移动,并且岛中开始不时出现妖魔踪迹。” 老者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我们原本以为没什么事情,可是后来我们亲眼所见木棺所在四周群魔聚首,似乎都在觊觎木棺之物,之后那群魔物更是猖獗,它们闯入我们镇中,四处掳走镇民,我们被迫无奈只好偏居地底,并且祈祷外界来人。” “终于前些日子孟城主发现异常并尝试进入我们龙须,但是却被阻隔,于是我们铤而走险,派遣了一名比较灵活的青年去送信,信不知道有没有送到,但是只知道那青年再也没有回来。” “先前你们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龙须或许有救了。” 老者说完,还擦拭下双眼,那双满是沧桑的眼睛,在提及陆离北等人出现的那一刻,竟然精明地闪烁出光亮,如同他们带来了希望。 “两位仙人,还望救救我们龙须千户子民,还望救救啊!!!” 老者颤颤巍巍地伸出自己的手,看着宫舒云和陆离北。 陆离北愣住了,随后扭头看着宫舒云,两人相视一笑,也将自己的手伸出,扣住老者的手。 “老人家,您放心,我等前来就是为你们解决龙须之变。” 就这样,宫舒云似乎与陆离北商量好了,他们一同直接就离开此地了,顺着来时的地道前行,穿过一片幽深,他们看见在了木梯前等候的那孩童。 孩童见陆离北出来,有些精灵地看着他,上前轻轻攥着他的衣袖,似乎是在做临行的嘱托。 “好了,我们先走了。”陆离北轻拍孩童,紧接着就爬上了木梯。 宫舒云在木板上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忽然有一阵震动传来,宫舒云赶忙示意陆离北小心,那股脚劲绝非人类所有,宫舒云透过缝隙望去,那身影浑身毛发,尖锐的獠牙延伸在外,一双红眼闪烁着凶狠的光泽,正四处探寻着,过了一会才离开了街角处。 宫舒云在那身影远离后并没有立马出去,她安静地等待了一阵,陆离北在下面轻轻说道:“师姐你怎么还没有动静啊。” 宫舒云做个嘘的手势,陆离北见此也只好放弃了,突然,一阵巨响传来,原来正是那身影从天而降所致,宫舒云看着外面前行的凶兽,“果然不出我所料。” “五行怨鼠。” 宫舒云对着陆离北说道。 “五行怨鼠,那是什么?” “五行怨鼠乃是妖族数量最多的族群,它们灵智高而且力量惊人,但是它们也有最为致命的一点就是它们的牙,只要击碎它们的獠牙它们就会失去行动能力,甚至死亡。” 见着外面似乎已经没有动静了,宫舒云这才迅速地打开木板,陆离北紧随其后,如何他们将木板放回,用泥壤掩盖,接着两人便朝着木棺所在一路前行,一边行进还要不时小心是否有妖族出没。 突然,陆离北发现前方的一处竹林处,上空两头鹰首人不时探视,地面五头五行怨鼠在四处徘徊着,见此情景一时之间两人竟是毫无办法。 “师姐,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解决那上面的。”说着陆离北还指了指两头鹰首人。 “可是若是不能一击得手的话,那么就会惊动在那附近的所有妖族,到那时候我们就危险了。”宫舒云分析到,还指了指陆离北,我们还是先等等吧。 陆离北一脸凝重,审视着四周,“对了师姐,若是我们掩盖气机用那蕉叶谨慎前行,想必可以潜入。” 宫舒云循着陆离北的方向看去,的确有一棵芭蕉树屹立其上,陆离北灵活地取下两片蕉叶,随后两人屏住心神,缓缓靠近竹林入口。 陆离北拾起一块石子猛然弹出,石子落在远处的一片地面后发出一阵响声,那几头妖兽怒吼着就往声响去前去,就连上空的两头鹰首人也往那方向盯着。 而陆离北和宫舒云则迅速地潜入竹林,继续前进,陆离北望着后面。 “师姐,看来这些妖兽也并没有你说的那么聪明啊,要不然我们潜入怎么会这么轻松。” 就在陆离北松懈时,宫舒云突然抬头,随后抓着陆离北就奔驰起来,就在两人离开先前的位置之后,后方那五头五行怨鼠奔跑着追来,陆离北见此更是赶忙加速,终于在两人到底木棺附近时,那五头五行怨鼠嘶吼着,但是却不敢靠近木棺四周,仿佛是在忌讳着什么。 宫舒云则是看着木棺,丝毫没有在意那五头五行怨鼠,木棺前的空间不断波动,传来阵阵声响。 “看来是有人进入里面了,没想到这木棺之中另有乾坤。” 宫舒云看着一旁的陆离北,“师弟,我们要不进去看看?” 陆离北凝重的望着木棺,“师姐,你说费师兄和路师兄他们是不是也进来了,亦或是还有其他宗派弟子进去。” 宫舒云察觉着陆离北的异样,“师弟你怎么知道。” “师姐你看那木棺前的竹子,上面明显有人触碰的痕迹,你在看看木棺上,甚至有人曾经尝试拖动它,所以也留下了痕迹,这些都不像是妖族所为。” “嗯,似乎是这样,那么师弟你有何看法。” “师姐,你看看我们的后面,还有退路么。”陆离北指了指后面的几头五行怨鼠,“师姐,我们还是进木棺吧,我可不想跟它们交手,龙须之变还在于这方木棺。” “嗯,似乎有理。” “我们走吧。”宫舒云右手紧握佩剑,踱步而行,而陆离北也取出长剑,灵气环绕剑身,随时准备出手。 就这样,两人小心谨慎地走进了木棺前的漩涡中,伴随着两人身影的扭曲,紧接着两人也消失不见了,在后面的五头五行怨鼠恼怒地嘶吼几声,也就愤愤离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火桐林 陆离北只觉得眼前的情景不断变幻着,他定下心神,许久。 忽然间视野豁然开朗,高耸的巨大建筑群矗立在远处的天穹之上,陆离北和宫舒云此刻正站在一片火桐树林前,透过火桐树,依稀可见一座恢弘壮观的殿宇。 刺眼的红芒照耀着四周,映照在树林上空,一片赤色,陆离北警觉地看着宫舒云,“师姐,你说这火桐林会不会有埋伏。” 宫舒云在林外四处踱步,探查了一番,“应该没有,但是这毕竟是木棺中,一切慎重。” “我们快些赶路,或许还能阻止这一切。” 宫舒云迅疾如风,灵气流转间就深入了其他,陆离北有些汗颜地看了看。 “师姐,你慢点。” 陆离北等人在火桐林中行进了许久,约莫整片火桐林的一半行程,眼看着一路轻松前进,陆离北倒是有些松懈起来,不过宫舒云依旧谨慎地前行。 “师姐,你何必呢。”陆离北嘴里叼着一根草根,有些不解的望着宫舒云。 宫舒云没有讲话,而是继续谨慎地前行,突然她望向陆离北,“你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陆离北脚步一顿,嗅了嗅四周,“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啊。” 宫舒云也停下了脚步,审视着四周,“按理说如此险地应当是难以逾越,怎么可能如此轻松就离开,要我说的话,或许这危机就在我们身边。” 说完宫舒云在不停地拨弄着四周的杂草丛,试图验证自己的看法,可是也没见有所发现,于是两人又继续行进起来。 在火桐林中行进,起先是比较轻松的,可是越深入越发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不对劲了。 “师弟,你有没有感觉到异常。” 陆离北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正准备继续行进时,他惊呼起来。 “不好!” 一听见动静,宫舒云手中的佩剑瞬间出鞘,直指前方,宫舒云接着望着陆离北,“师弟,你怎么了。” “师姐,你是否发现自身灵力被快速地消耗。” “我尝试下。”就在宫舒云调用灵气时,一股炽热袭来,那股热风瞬间点燃了宫舒云体内的灵力,宫舒云赶忙掐断与外放灵力的联系,这才幸而险之。 宫舒云脸色凝重,“师弟,或许这火桐林在消耗我们的灵力,你注意了。” “嗯。”陆离北也开始正视眼前的火桐林了,他之前可是亲眼所见那股热风燃烧灵力的猛劲,自然也收敛了许多。 两人彼此扶持,在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一路奔疾而去,终于,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了,陆离北等人才看见了一座神殿坐落面前。 “师姐,我们终于出来了。”陆离北大汗淋漓,喘着粗气说道。 “不对劲,师弟,我们似乎走错方向了。”宫舒云满脸质疑地望着面前的神殿,随后似乎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看法,她走上前去,一手挥去,神殿之景毅然随风散去,陆离北震惊地伸出手去,果然眼前的神殿不复存在。 陆离北恍然大悟,“师姐,若是猜测没错,真正的出路应该是那一边。”陆离北指着右手方向,建筑群矗立其上。 宫舒云沉重的点了点头,“看来这火桐林并没有想象中那那么容易通过。” 就这样,两人立马转向,重新钻入火桐林中,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行。 朝着正确的方向行进,尽管两人都没有动用灵力,但是这体内的灵力却是依旧锐减,感受着身体传来的虚弱感,两人更是加快了步伐,突然在行进过程中,宫舒云猛地摔倒在地,并且翻滚几圈方才停下,陆离北见此危机情况,连忙赶到将其扶起,随后他咬咬牙,全身灵力疯狂涌入宫舒云体内,许久。 陆离北早已经是不堪重负,但是仍在咬牙坚持,身体失去灵力的保护更是难以抵御这炽热的高温,而宫舒云缓缓醒来后却是更加沉重。 “师弟,我们已经进入了阵法之中了。” 陆离北有些站不稳身子,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才稳住了,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师姐,何出此言。” “师弟你看,我们现如今只是在阵法外围就已经如此,若是长时间呆在这里,怕是对我们不利。” 宫舒云扶起陆离北,随后灵力涌动,尽力地向前冲击,炽热的热气烘烤着两人,就在两人距离出路不足十丈时,陆离北一把推开在前行走的宫舒云,原来正是一团火焰焚烧而来,那熊熊大火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四周,只是短短数息之间,陆离北和宫舒云就被深陷一片火海中。 火焰肆虐,火舌吞吐,四周的火桐在火焰中安然无恙,唯有陆离北和宫舒云能深切地感受到自身水分的流失,他们知道,若是一直待下去,恐怕生机无多。 于是陆离北咬紧牙关,扶起宫舒云,两人丹田已经枯竭,而四周翻滚的火海也处处胁迫,两人死死咬牙坚持前进着,尽管那漫天的火焰弥漫四周,但是他们就那样走着,身体已经麻木,但两人的眼眸间满是坚毅。 “师弟,不然你先走吧。”宫舒云轻轻喃语。 “师姐,若是我就此离去,那么我陆离北又算什么。”陆离北狠狠地咳嗽道。 就这样,两人缓慢前行,忍受着火海,毅然前行。 突然陆离北脚底一滑,两人猛然摔倒在地,陆离北朦胧中看见宫舒云的方向,喃喃道:“师姐,等我。” 两人就这样倒地不起,失去了意识,浑浑噩噩的躺在地面,火焰铺天盖地而来,但两人已经无力抵抗,死亡渐渐迫近,就在火海猛烈燃烧扑向两人之际,一道虚影自陆离北体内浮现,那虚影携带着不可一世的凶威,昂天长鸣,那翻滚的火海仿佛看见了可怕之物,竟然灵动般的俯首退去,不过那道虚影并不想那么轻松放过火海,它猛然一吸,火海便涌入其口中,随后那道虚影才缓缓隐退,消散于半空。 沉默寂静的火桐林,两人一动不动,只有陆离北的怀中,一道赤芒闪过,随后黯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九凤族殿 木棺世界繁星闪烁,四处死寂,万里火桐映照着远处屹立巍峨的神殿群,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 在这漫天火桐林中,有两道身影静默地躺着,两人相隔不远,但是却因为一棵火桐遮挡开来。 突然其中一人身躯微微瑟抖,颤抖着挣扎起身,发丝杂乱。 “啊!” 陆离北使劲撑起身来,凝望着四周,“莫非这木棺世界与现实相同!如此看来龙须镇应该也是白昼了!” 陆离北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手指因为先前用力因此满是污泥,他望着四周,突然诧异起来。 “那漫天的火海哪去了,我怎么还活着?” “不对,师姐呢。” 陆离北突然想起师姐,猛然灵力四溢,探查着四周,他有些焦虑起来,整个人发了疯似的奔疾起来,手脚慌乱,终于他在四周疯狂寻觅后,透过先前的火桐树望去,宫舒云正卧倒在地,陆离北冲上前去,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他轻轻靠近宫舒云的耳垂,低声喃语:“师姐,师姐!” 眼看着宫舒云依旧没有动静,陆离北一把将其扶正,全身灵力爆发,疯狂涌入宫舒云体内,那股浑厚的灵力顺着宫舒云的经脉流入,一时之间宫舒云枯竭的丹田处也渐渐复原起来,原本苍白的脸颊也渐渐红润。 观察到宫舒云的变化,陆离北总算是叹了口气,“还好师姐已是唤灵境,尽管在火海之中损伤了经脉,但是毕竟是唤灵境修士,这恢复能力的确远超百炼境修士。” 可是眼看着宫舒云的身体呈现好转的迹象,但是她却依旧没有苏醒,陆离北不由得开始慌乱起来。 “师姐?师姐!师姐你醒醒!看一下我啊。” 任凭陆离北如何呼唤,宫舒云依旧紧闭双目,一动不动。陆离北抬起宫舒云的手,轻轻按压,“呼吸平缓流畅,看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怎么还是如此症状。” 陆离北起身踱步,彷徨不安,就在这时,他突然瞥见宫舒云嘴角微扬,陆离北灵机一动,惊叹道:“曾见古籍中记载,有一法可治此等症状!” 紧接着陆离北轻轻俯身,凝视着宫舒云,嘬嘴亲去。 就在两面相交之际,宫舒云刹那睁眼,伴随着一声惊呼,陆离北应声弹出。 “好痛啊!”陆离北一手抚面,有些无辜地望着宫舒云。 “师弟你没事吧!”宫舒云赶忙上前扶起陆离北,突然她似乎是想起什么来着,猛地放下陆离北,死死盯着前方的神殿群。 “不好!看来我们应该赶快了!!” “师弟,走!” 宫舒云步法灵动,向着火桐林外赶去,陆离北也不禁脸色苍白,这般血气,万人血祭么!! 只见神殿群上空,一股浓厚的血柱冲天而上,磅礴的血雾覆压天穹。 两人一前一后,用最快的速度向着神殿群赶去,穿过火桐林,便是广袤的荒土,宫舒云率先前往,而陆离北毕竟境界不高,只得以落在后方。 陆离北在前行的过程中,透过荒土望去,前方一座巍峨大殿屹立远处,殿身如大鹏展翅之势,大气磅礴之下,颇具搏击长空之风。 陆离北不禁有些震撼道:“如此天地大势所布之局,此殿主人定然不凡,难以妄断啊!” 越是接近大殿,越发让人有种渺小之感,陆离北也不例外,他甚至能够在这大殿之中,隐隐约约感受到一股抗击天穹到霸道威压,除此之外陆离北还能恍惚间感受到一股亲切感,突然陆离北感到心口一阵暖流,他疑惑地抚摸着胸口,除了铜炉之外,再无其他。 “莫非是我的感觉出错?” 终于,陆离北一番赶路,终于是成功到达了大殿门口,他谨慎地窥探其中,缓缓踱步,先是前殿,接着陆离北通过前殿的偏门,缓步踏入了一座大厅中,望着其中扭曲的铭文和字符,陆离北知道这应该是正殿了。 “啊!该死的妖族!你们不得好死!” “生前鄙夷修士,如今方才痛恨自己没去修仙,屠杀妖族万万生灵!!” “仙人啊!你们怎么还不来啊!” 这不时传出的声音振聋发聩,皆是肺腑之言,陆离北加快脚步,循着声音所传达的方向望去。 一口木棺前,一群黑袍人林立其中,不时有人被扔进木棺之上,随后被黑袍人掐断脖颈而死,他们一个个带着恐惧,抑或是愤恨,奔赴死亡。 每一个人的死去,在木棺之上的红光就愈盛一层,而此刻木棺上的红光已经红的发紫了,陆离北死死盯着在场的一幕,手指紧攥,“如此涂搽生灵,该死该死!” 就在他准备出手时,体内灵气已经运转,“妖孽,死!” 陆离北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大力所束缚,猛然坠地,他有些嗔怒地望着阻拦自己的人。 “路师兄!你怎么来阻止我!” 路遥轻轻摇头,“若你擅自出手,他们会死的更惨,你好好看看那些尸体,他们都是因此而死,你若是制止,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路师兄,如果我们不出手,那么他们就会死的更多!”陆离北嘶吼着,就一把挣脱路遥,准备上前,突然一道剑气挥来,陆离北侥幸躲过,随后望去,师姐。 宫舒云有些不忍的望着陆离北,“师弟,莫要耽误!” “敢问师姐,枉弃苍生是为耽误,那什么才不是耽误!”陆离北有些冷笑地看着宫舒云,满意不屑。 “师姐你也是那样的人么?” 宫舒云无奈摇头,望着陆离北,:“师弟,九凤族殿,可不是你这么轻松就能闯入的,哪怕是我,也只能盯着看完那些屠杀苍生的黑衣人,记住他们,用他们的血为龙须百姓祭奠,师弟你莫要误会!” 陆离北半信半疑,随后轻轻触动面前的空间,一指按压进去,伴随着嘭的一声,陆离北倒地咳血,他有些相信师所说的了,但是他有有些不甘。 “我们就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么。”陆离北心有不忍,质疑道。 “这就是九凤族殿!九凤族人血祭之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激战 说话的人是一名老者,尽管有些年迈,但是从其身躯里荡漾的灵力波动看来,此人也是一名唤灵境修士。 伴随着老者的走出,其身后,一伙紫袍弟子也随后而现。 陆离北望着来人,轻轻示意宫舒云,宫舒云小声说道:“枯长孙,紫鼎宗内门弟子,天赋极佳,最重要的是他如今方才十五岁。” 陆离北听闻,倒是一脸的诧异,忍不住仔细看了看,“师姐十五岁如此老态,这” “师弟,他乃是修炼了一门紫鼎宗的《褪生还骨》之法,修炼此法人会越来越老态,但是一身旺盛的血躯却是强悍至极,看来此次他的前来也说明了紫鼎宗对于此事的重视。”宫舒云娓娓道来。 “褪生还骨,看来我还是孤陋寡闻了。”陆离北心想。 那枯长孙在走出之后,就径直走向宫舒云,随后微微稽首,“仙子也前来了,看来炼神宗是势在必得了。” 宫舒云微微一笑,“枯师弟何出此言,论修为平起平坐,论年岁,我宫舒云怕也是长你几岁。” “不知道仙子准备何时动手?”枯长孙指了指前方的木棺,眼睛精光闪烁。 “若是能进,想必大家都准备进入了。”宫舒云说完还瞥了瞥四周,随即似乎是感觉自己已经被知晓,又是一伙人走出,“宫师妹,枯师弟,有礼了。” “上官礼,你也来了,我倒以为你要继续藏下去呢。”宫舒云调侃道。 “师妹这般话可是错了,我等乃是刚到。” 随后上官礼紧盯着枯长孙,“枯师弟先前之言,莫非是有所方法能闯入其中。” 枯长孙咧嘴一笑,“在下正有一法子。” 枯长孙说着还打了个响指,其后的一名紫袍人随即上前递上了一柄阔斧,斧身铭文闪动,极为不凡。 上官礼一见此斧,大惊失色,“莫非这就是渡阵斧!!!” “渡阵斧?”宫舒云显然没有听说有些诧异地望着上官礼,“上官师兄,还望明示!” “此斧可破铭文,隔绝四方铭文,从而达到让阵法失效。” “诸位,准备进去吧。” 枯长孙猛地一挥斧,斧身光芒闪烁,随后迎上空间壁垒,伴随着切割之声,那片空间砰的炸开,枯长孙首当其冲,一下子就进去了,紧接着上官礼也紧随其后,眼看着大家都已经进去,宫舒云回头看了看陆离北和路遥,“我们也进去吧。” 说完猛地一个跨步就进去了,看见宫舒云已经进去,陆离北和路遥也相继进去。 陆离北刚一踏入大殿,一股血腥之气就迎面而来,刺激着他的胃,“真是残忍。”陆离北忍住腹中的不适,死死盯着木棺前。 “你们,来了!!” 为首的一名黑袍人站在木棺正前方,贪婪地望着在场众人,“修士的血液,想必能更快激发木棺。” “上!!”黑袍人嘶哑地吼道。 一声令下,在场的所有人瞬间迎上黑衣人,宫舒云等几位唤灵境死死地围住那为首黑袍,剩下的人则是分别对阵一名黑袍,陆离北也不例外,他盯着面前的黑袍人,那柄大刀还沾染着血液。 “孽畜,死。” 陆离北一个箭步冲上前,长剑纵横之下,竟然是压制着黑袍人,似乎是感受到自己被压制,那黑袍人竟是忍不住得颤动起来,“啊。” 黑衣人全身衣袍炸开,显露出他的本体,一头巨熊,似乎是被激怒,他猛然化为人形,挥刀向陆离北头顶砍来,陆离北横举长剑,用力一推,把巨熊挡了回去。 陆离北乘胜追击,而后手腕一转,向巨熊小腹刺去,剑气直冲巨熊丹田处,见此危机关头,巨熊竟然灵活一跃,跳到陆离北身后,稳稳落地。 就着落地时的缓冲蹲下,挥刀向陆离北的小腿刺去,陆离北猛地一转身,持剑由下往上一挑,剑锋忽转,向巨熊脖颈挥去。 巨熊咧嘴一笑,不慌不忙,粗大的手臂快速转动,一把将陆离北的长剑弹开,并不断向后迈步,两人僵持不下。 “可恶,这孽畜竟有如此刀法和力道。” 陆离北察觉巨熊体内深厚的灵气波动,持剑的手在多次交手后已经震的发麻,陆离北连连退后方才稳住脚步。 一阵风吹过,巨熊陡然抬手陆离北立马全身戒备,屏息地盯着巨熊 只见巨熊猛然仰天嘶吼,伴随着巨熊的嘶吼,声音又一次响起,嘎然划破了寂静,听得人心为之悸,血为之凝。 陆离北突然大喝一声:“大家小心!” 随着那声响,在场的黑袍人,身形猛地宽大起来,动作矫捷,闪电似移动般冲向众人。 双方撕杀再次开始,神殿中只见长刃挥动,迸射出夺目的凶光,每一次利刃的光芒一闪,都有人血液飞溅,带着血花,四下而落。 混乱之中,谁都无暇顾及,面对妖族,并且是实力不弱的妖族,在场的众人都是搏杀的异常艰辛,约莫半个时辰,突然木瓜女中响起一声撕裂似的声音,黑袍人见此也纷纷退开。 木棺四周全是浓稠之极的血,鲜血泛着一种异样的红芒。 “可恶,这黑衣人如此难缠。” 在木棺前,那为首的黑衣人正独自硬抗着宫舒云等人的围攻。 “生死枯荣。”枯长孙猛然长喝,四周的空气中瞬间萧瑟之气纵横,随后猛地爆发,那股磅礴沧桑感瞬间充斥在空气中,随后那股波动一把笼罩下黑袍人,黑袍人见此,从怀中甩出一道符文,刹那间铭文闪耀,这般威势又被黑袍人给轻松化解了。 “可恶,若是在不快些,恐怕木棺就要打开了。”上官礼怒喝道。 随后一柄长剑也应声而上,剑身在半空迅速放大,随后硬生生地挥击而下,黑衣人见此,似乎是来不及了,他竟然直接用自己的硬抗下来,不过他也因此咳血而出。 “好!好!好!打的痛快,再来。” 黑袍人气势十足,竟然直接主动出击,向着众人发起攻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异变 伴随着黑袍人的每一次出手,都有一名修士被击伤吐血,血液还未掉落地面,就被一股吸力给猛然吸走,随后疯狂涌入木棺之中,那股血气酝酿着,似乎是隐隐待发,鲜血已经红的发紫,见此情形,在场的众人都知道,这木棺开启似乎是不可置疑的了。 “既然木棺开启已经无法阻挡,那么也不能让妖族得到任何好处,抢夺木棺之物。”有人用灵力发出声音,似乎是在示意什么。 “恩,不能让木棺之物落入妖族之手。”上官礼凝重地点了点头。 “结阵!!”上官礼长喝一声,在其身后弟子,纷纷取出手中佩剑,伴随着剑光一闪,一道剑阵就此形成,恢弘的气机死死锁定着黑袍人,上官礼满脸傲然。 “在我十步杀阵下,看你如何抵挡。” 众人步伐暗合上官礼,开始灵动起来,剑阵也快速地运转起来,黑袍人感受着剑阵中传来的阵阵胁迫感,也是瞳孔一缩,随后连连退后,企图避开此阵。 黑袍人不断地后移,而上官礼见此更是得意,“孽畜,这次我看你如何抵御。” 剑阵发出阵阵轰鸣之音,数把长剑在剑阵中沉浮,剑气逼人,丝毫不掩饰,或许是黑袍人太过紧张,他竟然猛地撞上了木棺。 “砰。” 黑袍人发出一声闷哼,就在黑袍人大意之际,数把长剑如流星般飞摄而去,直逼黑袍人眉心。 生死时刻,黑袍人也是丝毫不畏,他对着一旁的一位黑袍人,快速出手,伴随着剑光之后,整个地面尘土飞扬。 上官礼嘴角上扬,有些得意地看着宫舒云和枯长孙,“两位,上官承让了。” 就在上官礼欣喜之际,一道黑影掠过,上官礼的笑声戛然而止。 陆离北等人惊骇地看着这一幕,上官礼的腹腔被一只利爪刺穿,鲜血泊泊,那只爪子幽黑锃亮,在血气的沾染下显得更是狰狞。 “上官!!!” 上官礼的同门师兄弟们纷纷上前,扶住了倒地的上官礼,上官礼满嘴咳血,死死地盯着尘土中,黑袍人踱步走出,不过不同的是,他的左手处正死死握住一名黑袍人的脖颈,显然先前上官礼等人的攻击都被这死去的黑袍人抵住了,而为首的那黑袍人显然是毫发无损,并且还通过左手黑袍人掩护下一把击穿了上官礼的腹腔。 黑袍人左手一放,那黑袍人应声倒地,随后他望着上官礼,一道低沉沙哑声响起:“小子,你的攻击很不错,可惜还是棋差一步,你废了!!” 上官礼死死盯着黑袍人,满是怨恨,却又有些呆滞,“我废了?我废了!” 上官礼不断质疑着,突然眼色一红,猛地昏死过去。 而枯长孙和宫舒云见此,也是谨慎起来,毕竟这妖族灵智过人,不仅多次化险为夷,而且如今还让一名唤灵境修士折损,面对如此对手,一时之间气氛都有些停滞。 宫舒云转身望着枯长孙,两人肯定地点点头。 随后两人一并上前,宫舒云在左,枯长孙在右,分别出手,陆离北等人在联合解决了其他的黑袍人之后,也纷纷在远处发出灵力攻击干扰着黑袍人的发挥,黑袍人见宫舒云和枯长孙猛烈的进攻,不禁兴奋起来。 “若是再将你俩的血气灌入木棺,想必也就差不多了,实在不行,你们后面的那群小修士也足够了。”说完黑袍人还看了场外的众人一眼。 “妄自菲薄,看看你自己吧。”宫舒云借助机会,一柄长剑猛然刺穿黑袍人的肩部,鲜血飞溅,露出了惨白的肩胛骨。 黑袍人吃痛,一爪探出,就直冲宫舒云脖颈而去,宫舒云难以闪躲,只有将剑身一震,抗住利爪,而枯长孙则趁机轰击黑袍人的腿部,伴随着一股死气,那黑袍人的小腿竟然渐渐萎缩,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就摔倒在地。 黑袍人倒地之后,怒火中烧,“可是这还不够!!!” 他一把吞服下一枚紫色丹药,那股药劲进入身体迅速化开,黑袍人肩部的血肉开始恢复,就连那萎缩的小腿也迅速地恢复正常,他缓缓站起身来,“如果你们只有这点实力了,那么想必你们都要留在这里了。” 黑袍人再次出手,恢复完好的他攻击更加凌厉,出手也更快了,而相反的,宫舒云和枯长孙经过长时间的搏斗,已经渐渐不支,两人的攻势渐渐迟缓起来。 “小子,受我一爪。”枯长孙一个不小心,就被那利爪刺穿大腿,鲜血淌出飞摄到木棺中,木棺散发的红芒越发强盛,见此不妙,宫舒云上前抵住黑袍人的攻势,而枯长孙也趁机服下一枚疗伤丹药,恢复起来。 宫舒云独自应战黑袍人,倒是战的难分上下,陆离北在一旁死死地紧盯着,生怕师姐受伤。 突然宫舒云一个偏差,黑袍人见此机会,一爪直指宫舒云眉心,陆离北大叫不好。 “孽畜,吃我一记仙神索!!!”陆离北猛然出手,手持一根黑绳,黑绳在灵力注入下散发出阵阵光泽,黑袍人似乎是被仙神索给唬住了,竟然猛地后退,避开来。 随后他望着陆离北,陆离北正准备将宫舒云扶起,方才知道上当了。 黑袍人猛然出手,一股强风席卷陆离北,一把将其甩出几丈,陆离北重重地摔倒在地,随后他望着面前的一抔土,灵机一动。 就在黑袍人再次对宫舒云出手时,陆离北远远地示意宫舒云,宫舒云轻轻点头,就在黑袍人即将到达之际,陆离北一震地面,猛然弹射到黑袍前,黑袍人避开陆离北的身子,就在黑袍人不屑之际,一抔黄沙抛到黑袍人的脸上,黑袍人痛苦地捂住眼睛,就在这时,宫舒云迅疾出手,佩剑直接刺入黑袍人胸口。 黑袍人倒在地上,胸口起伏着,喘着粗气,他的鲜血被佩剑堵住,难以流出,可是他却因此笑了笑。 “愚蠢,万人血祭,想必这木棺之物已经魔化,如此一来,尔等都要葬身于此。”黑袍人狂笑起来,一把将宫舒云的佩剑取出,心血瞬间喷涌而出,木棺在发出一声沉闷之后,猛然发出一阵血光。 “你们都要死,真灵溃散,不堕轮回!!!” 黑袍人死死地盯着在场众人,他从中看到了恐惧,也看到了惊骇,他猛地倒地不起。 陆离北眼看着黑袍人倒地,在依稀之中,他窥见黑袍人的腰间,一枚白羽呈现,陆离北有些慎重的望了望,随后注意力又投身到了木棺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九凤降临 木棺之上,鲜血渐渐漫出,如流水般淌下,迅速地就将整个木棺侵染,木棺此刻已经通体血红,而木棺的一旁,那黑袍人似乎只剩下一口气,不时起伏的胸口证明了他的生机。 轰! 波涛汹涌的海潮之声,在此时自木棺中回荡开来,竟是直接在木棺四周形成了一道道涟漪荡漾开来。 紧接着,浓稠的血光从木棺中喷洒开来,那血光似乎是极为的柔和,但当其中的气息散发时,在场的所有修士,却是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心悸。 他们毫不怀疑,若是被那血光所笼罩,恐怕自身的生机会迅速地消散。 突然陆离北的瞳孔陡然紧缩,然后他便是见到,宫舒云及其在场众人的面色,都是在此时变得无比的惊骇起来。 滴答声起。 陆离北此刻心中已翻江倒海,只见那木棺之中,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突然从木棺的棺盖上穿透而出,那棺盖瞬间粉碎。 “是谁?是谁唤醒我的归来。”一道沉闷的声音自木棺中传来,紧接着一道身影走出,一身赤袍,长发披散垂落。 此时的他,双目已是彻底睁开,眼中漆黑一片,有着天地间最为血腥的气息。 他目光一闪,看向黑袍人,“是你么!!!” 那股声音宏大恢弘,冲击着黑袍人的身躯,黑袍人嘴唇翕动,仿佛是在喃喃什么。 眼看着黑袍人没有回应自己,那道身影有些不乐意了,它猛然出手,手中黑炎滚滚,就准备对黑袍人出手。 似乎是察觉到那股毁灭气息,黑袍人用力地挣扎着,企图站立起来,那身影眼中红芒一闪,黑炎猛然冲向黑袍人,在这危急时刻,黑袍人手袖一挥,一枚令牌出现,那道身影再次出手,虚空中一只大手一把将那滚滚黑炎泯灭,随后将那枚令牌一把夺过。 那道身影触动着令牌上的纹路,随后质疑道:“它在哪!!!” 黑袍人已经虚弱至极,难以回应,察觉着黑袍人的濒死,那身影手袖一挥,一股血气涌入黑袍人体内,紧接着黑袍人猛然起身,他半膝跪下:“恭迎九凤大人。” “它在哪!”九凤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它在九州仙盟修士手中!” “九州仙盟,是他们。”九凤随即将目光望向陆离北等人,感受到九凤的目光,为首的宫舒云也是脸色紧绷,其余的那些人,甚至流露出惊慌之色,眼前之人,可是传说中的九凤妖神! 望着众人,九凤的眼神愈发漆黑,当即凶狠的道:“就先解决了你们这些蝼蚁!然后待本座道法恢复再杀上九州仙盟。” “快跑!” 听闻这话,在场众色剧变,再也忍不住,当即体内灵力疯狂的爆发,倾尽全力逃离。 然而,面对着他们的逃跑,九凤只是戏谑一笑,而后他猛然长喝,全身血气冲击之下,一道羽翼振翅而出,随后血气消散后,一头九凤凶禽,它嘴巴猛的一张,顿时黏稠的血气肆虐席卷,犹如风暴一般追上那些逃跑的修士,猛然一卷,数道惨叫声响起,在虚空中就爆裂开来,精血被九凤一口吞了。 “都死吧,美味们!!!”九凤舔了舔舌,一脸的贪婪,旋即他一爪覆盖而下,只见得无数魔气洪流席卷而出,对着在场的众人吞噬而去。 一时间,大殿纷乱。 眼看着局势混乱,九凤笑眯眯地盯着面前的众人,每一次出手,都是有着一道魔气洪流碾碎到一名修士,随后其满身的精血被九凤提炼吞噬。 在一番汲取之后,它的目光,扫见了最前面的宫舒云和枯长孙,九凤当即一笑:“你们的精血想必更加美味!” 它狰狞地笑着,手指点出,顿时一道魔气滚滚而来,洞穿虚空,直接是将两人瞬间笼罩其中。 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毁灭攻击,两人也是脸色剧变,面对着这种存在的出手,他们根本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唰! 不过,就在魔气洪流猛然席卷而至时,虚空中倒是有道身影,却是在此时强行冲入出手了,他屹立于两人前方,手袖传来一股磅礴的灵力,伴随着一阵金光涌动,轻而易举就将魔气抹去了。 察觉到这突兀出现的气息,九凤也是神色一凝,“何方神圣!” 那道虚影显露出真身,“紫鼎宗老。” “宗老。”看见来人,枯长孙倒是欣喜起来。 “宗老有您在,想必这孽畜必输了!” 九凤望着来人,“小小五境,敢来阻我!” 那老者谦卑有礼,“传说中的苍穹九妖,九凤血神,若是你全盛时期,我只是蝼蚁,可如今你并未恢复,如何不能阻。” 砰! 又是几道魔气洪流冲刷而来,魔气掠过,犹如锋利无匹的刀锋一般,宗老也动力,他周身灵力涌动,出现了一道旋风,瞬间迎上魔气洪流。 不过即便是如此,宗老的身影也是在疯狂的颤抖着,显然即将崩溃,毕竟这只是一道虚影投射。 在那后方,枯长孙脸色大变,只是如此交手,宗老就已经难以抵御,若是它全力爆发,那又如何是好。 “宗老。” 枯长孙的脸上满是担忧与焦急。 “走!” 宗老双目通红,厉声暴喝,这时候他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只能让众人在他尽可能坚持的时间中,尽快的退走。 “去死吧。”九凤望着宗老,然后屈指一弹,顿时无穷无尽的魔气呼啸而至,犹如漫天狼烟,要将宗老彻底的抹杀。 面对着那滚滚而来的恐怖魔气,宗老虚影忽明忽灭,随后破碎开来。 轰轰! 魔气继续涌来,众人惊恐至极。 面对着这一刹那,突然间一道轰鸣之声响起,紧接着,无数座仙山坐落而下,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屏障,将九凤的魔气尽数挡下,紧接着仙山之中无数亮光席卷而出,四周那可怖的魔气,都是在这等威势之下,被迅速的燃烧蒸发。 “是谁!!!”九凤愤怒道。 “苍穹大妖,就这般恃强凌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仙盟谪仙 一道不谑的声音传来,仿佛是从那木棺之外传来,而当这声音响彻在这天地间时,突然一股狂风席卷而来,霎时间风卷残云,气势摄人。 在这等天地威势下,这木棺四周中原本充斥的魔气迅速退回,纷纷消散开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虽然纳闷,但是却知道这是对自己有利的。 紧接着,狂风冲击着九凤,而九凤则是连连退步,这一幕令得所有人都是一惊,他们满脸震惊,毕竟先前宗老如此强大的分身都被这九凤轻而易举的解决。 众人循着那威势的源头望去,那里的空间猛然破裂,无穷无尽的狂风从其中呼啸出来,紧接着,在狂风包裹之中,一道修长人影缓步走来,他每一步的踏出,连这片空间都是在微微颤抖,众人更是惊骇。 那是一名青衣的男子,他面带笑容,踱步而来,如同尘世的谪仙人。 在他出现之前,魔气滚滚,几乎将众人消耗殆尽,而他出现之后,那狂风席卷众人的那一刻,不仅没有伤害,而且还让众人感觉如沐春风。 所有人都疑惑地望着来人,他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连苍穹大妖这种可怕存在都毫不畏惧?要知道,九凤身为苍穹大妖,即便它刚刚复苏,但恐怕就算是真正的五境修士,都对它忌惮万分。 “他是何人?”有人在思索着。 宫舒云望着那青衣男子,随后她观察着男子的衣饰,眼中掠过思索之色,下一刻,她的眼瞳猛然放大,难以置信的死死盯着来人。 “狂风谪仙,银锋。” 伴随着宫舒云的惊呼,剩下的人也纷纷惊骇地望着他,当得知他的身份后,不少人更是掩饰不住自己眼中的钦羡之意。 “银锋?”陆离北一脸茫然地盯着来人,随后问了问一旁的路遥师兄。 “路师兄,你可知道此人?” 路遥满脸狂热,死死抓住陆离北的手臂,说道:“他就是狂风谪仙,我最敬佩的修仙者,也是九州仙盟最年轻的大能者,一人曾经力压多位同级大妖,并屠杀过半。” “说起他,可是传说中的人物,竟然今日出现在此。”路遥继续说着,眼中满是痴迷。 “银锋” 陆离北喃喃自语,他望着那狂风包围的男子,那种气定神闲,那种泰然自若,是那般的平静与淡然。 九凤如临大敌,因为他知道此人十分危险,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让自己身陷困境。 九凤眼色凝重,但是它定住心神,猛然长笑。 “原来也只是一道灵力分身,若你本体在此,本座还会忌讳,只是一道小小灵力分身,也敢阻我!!!” “试试就知晓。” 银锋上前这天地大势仿佛被他掌控在手,一股无形威压,覆压四周。 “你以为这样有用么。”九凤低沉出声,随后一股黑炎化形黑龙,夹杂着滔天魔威与之对峙着。 银锋微微一笑,道:“九头苍穹大妖,不知是否真的只剩下你一头了!” 听见这话,九凤瞳孔也是骤然紧缩,他知道,眼前的这人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阁下为何阻我?”九凤语气低沉,在其身后,滔天魔气渐渐涌动,恐怖的魔威,弥漫四周。 “只因为一个约定,我曾许诺,天穹之下覆大妖。” 银锋抬起手掌,掌心之中,一柄曲线长剑显露,剑身轻灵,而后逐渐的化为一卷风暴猛然出击。 他冲着九凤一笑,声音斩钉截铁。 “屠妖。” 当这两字自银锋口中说出,所有人都是陡然间感觉到这四周的气氛变得可怖起来,那席卷虚空的无尽狂风,竟也在此刻愤怒起来,如同风神的怒火。 在那远处,九凤面色凝重的望着这席卷而来的狂风,他盯着那道身影,眼神深处满是浓浓的戒备与忌惮。 随后猛然羽翼振动,撼天动地之力席卷而来,另一股带着魔气的狂风迎上银锋的风暴,伴随着一声爆炸,两人的攻击都同时消失了。 “不错,继续。”银锋话语平淡。 九凤听着银锋平淡的声音,倒是有些后悔,若是早先离去恢复全身实力,也不至于被困于此,多次搏杀。 “那就让本座来看看,一名仙盟后辈,又有多优秀!!” 九凤语气低沉,而后猛地一步踏出,它的脚下步步生莲,黑色莲花盛开绽放,随后缓缓地冲向银锋。 “黑莲浮屠!” 九凤一声大喝,只见得木棺之中黏稠的魔气不断升腾而起,短短数息之间,这木棺之内都被绽放的黑莲所笼罩。 所有人都是能够感受到,在这木棺空间内,所有的东西都被黑莲所威慑,面对着那漫天的黑莲花,银锋则只是一笑,然后伸出手指。凌空一点。 伴随着银锋手指一点,只见得这天地间,一道匹练的剑气对着九凤席卷而来。所过之处,那些漆黑的黑莲顿时发出刺耳的滋滋声,隐约有着尖啸声传出,短短不过十数息时间,那漫天黑莲,便是在银锋轻描淡写的一指之下,毁灭破碎。 九凤见此,深吸一口气,脚掌再度猛然跺下。 “九凤仙首,九凤魔羽。” 轰! 那黑莲猛然爆炸开来,紧接着无数道万丈魔气冲天而起,而在那滚滚魔气内,只见得一根根羽翼发出幽黑光泽,冲向银锋。 银锋脸上一凝,右手自虚空中探出,那股霸道绝伦的力量爆发开来,一把抵御住了九凤的所有攻击,无边的手掌所过处,空间尽数崩碎,黑莲纷纷破灭。 不过尽管银锋看似轻描淡写,不过银锋也深知,若是长久下来,自己必定惨败。 “好恐怖的力量”众人观摩着两位大能之战,而陆离北更是死死盯着银锋的手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望着那庞大得无法形容的手掌,头皮都是有点发麻,那种力量,唯有仙人手段了。 “痛快,再来。” 银锋屈指一弹,一柄长剑划破虚空攻向九凤,剑速轻缓,却牢牢锁定了九凤的气机。 九凤望着这平淡的一剑,却是面色剧变,眼中掠过了一抹震动之色,再然后,他毫不犹豫的暴射而退,无边的魔气,在其前方形成了一道魔气屏障。 轰! 剑身撞击在那屏障之上,顿时间,整个天地都扭曲起来,那九凤猛然一震,倒飞出去。 在后方,众人目瞪口呆,如此强大,那九凤竟然都难以抵御。 剑身破灭,那魔气屏障也是砰然地炸裂,最后冲击波直接洞穿空间,将木棺炸的粉碎。 轰! 刹那间,天地震动,九凤倒地的地方,尘土四溢,那中央的木棺更是被轰碎成了万千碎片,那滔天般的魔气,也萎靡起来。 银锋望着那破碎的木棺,微微一笑。 “原来这才是你们的目标。” 说话间,他的双目注视着一边的黑袍人,黑袍人见此,脸色慌张不安,也有些愤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夺取 “小小仙盟后辈,也敢阻我!!!”九凤全身黑炎滚滚,天穹之上一只黑炎巨手从云层中探出,气势汹涌而来,那股威压,竟是让陆离北等人险些跪俯,那种强大的压迫力不断冲击着在场众人的身躯及心神。 “可恶,我感觉浑身欲裂了!”陆离北咬紧牙关,死死撑着。 那只巨手覆压而下,狂暴的灵力如同风暴之势,席卷而来,目标直指最前方的银锋,银锋平静地凝视着那只巨手,“不过尔尔。” 他动了,身如风,而影万重,在巨手冲击而来时,成百上千的银锋出现在巨手面前,随后他们猛然出手,那滔天的狂风出现在巨手的面前,九凤见此,眼瞳一缩,随后更是杀机凌然,它闷哼一声,一口精血喷出,洒到黑炎巨手中,巨手瞬间变大一圈,那股威压更是猛烈。 “啊!” 有人禁不住那余威,在黑炎巨手的气息下泯灭消散,气机无存。 紧接着,剩下的人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即使银锋已经尽量抵御住了所有的威压,但是哪怕只是散发出一点波及,在场的众人也是挡不住的。 陆离北也不例外,他被黑炎巨手的余威扫中,整个人猛然一滞,随后全身爆裂,鲜血从身躯中溢出,随后被源源不断地注入黑炎巨手中,更是增强了巨手的威势。 陆离北见此,立马盘膝坐下,调动体内的灵气来修补着身躯,尽管恢复很慢,但总算是将血给止住了,陆离北深呼一口气。 “陆师弟,给你。” 陆离北循声望去,一瓶青色药瓶从半空中落下,陆离北探出手,微微一震,将药瓶稳稳地抓住了,随后他望着另一边的路遥。 “路师兄,多谢了。” 陆离北直接从中取出一枚丹药,青色光泽流转其上,陆离北略一沉吟,一口将其吞服,随后调息起来。 九凤望着在场修士的困境,狂笑起来。 “仙盟小辈,你又能保护多少。” 黑炎巨手再次出手,不过它的目标不是银锋,而是在场的其他人,银锋察觉到九凤的企图,不温不火,不断出手阻击着,一时间场上竟是陷入僵局。 九凤不断出手,而银锋倒是陷入了被动之中,似乎是灵力消耗过多,银锋的灵力有些不支了,他有些慎重地望着九凤。 “不愧是苍穹大妖,幸好你如今尚弱,不然可就难以对付了。” 银锋停下手来,望着神殿木棺粉碎处的九凤,“不过你的黑炎巨手又能支撑多久,想必如此长时间的搏斗,你新生的灵力也所剩不多了。” 银锋满脸深意地盯着九凤,九凤的脸色一下子暗沉下来。 “你说的不错,不过你不是也一样的。”九凤咧嘴一笑,狰狞的脸庞显露出现,它亲自出手了。 迅疾如风,只见黑影一现,银锋灵动地迎上,一柄佩剑探出,伴随着金属的轰鸣声,两人僵持在一起,九凤尖锐的爪子死死扣住银锋的佩剑,银锋见此,顺势一转又是一剑刺去。 “不好!” 九凤背后羽翼猛地将其庇护,伴随着砰的一声,剑身只是刺穿了九凤的羽翼,而九凤则是趁机躲闪开来,随后它抹去羽翼上的断羽,一脸凝重。 “你是第一人。” 银锋摇了摇头,“但我可不是最后一人。” 九凤眉目紧皱,“今座刚刚复苏,改日再战吧。” 九凤说完,羽翼一震,一股磅礴的力量席卷着木棺废墟中的两件器物,就打算离去。 “既然我都来了,那可不能无功而返。” 银锋说完,一剑横空,与九凤交手,九凤猝不及防被一剑贯穿脖颈,鲜血滴洒,竟然直接蒸腾掉了四周的地面。 下方的众人有些惊恐地望着两位大能的弥战,仅仅是一滴血便焚煮了四周的地面,陆离北更是险些被那滴鲜血给蒸腾掉。 “这就是大能么。”陆离北呆滞地望着半空中的两人。 九凤眼中红光一闪,发疯似的想要逃离,而银锋则是死死地纠缠住九凤,令其难以脱身。 “九头啼血!” 九凤怒吼,也是被杀红眼了,它的本体显露,九颗头颅昂首而立,紧接着九颗头颅一同长啸,刺耳的音波让银锋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伴随着九颗头领的长啸,从九凤的头部滴落出九滴精血,九滴精血汇集在一起,竟生成了一片滔天火海,夹带着焚天之威直面银锋而来。 九凤用完这招,眼瞳猛地黯淡下来,似乎是受了重创。 “尝尝它的厉害吧。” 火海虽然看似平淡,但却是让银锋神色凝重,“九凤火海。” 银锋面对如此攻势,迎风而舞,剑气呈弧形旋转,随后形成了一道庞大的风暴,紧接着银锋长喝,佩剑直接镇压风暴中央,迎接火海而上。 当蒸腾的火海遇见凌厉的狂风,两股力量相互碰撞消散,在空气中发出一阵刺耳的爆裂声。 狂风席卷,火海焚烧,不少人也因此被波及丧命,众人四处奔走企图躲避。 紧接着银锋一个跨步,就来到了九凤的身旁,他迅速出手,一把抓住了其中的一张卷轴,“拿来吧。” 银锋手劲一动,一把夺下那卷轴,九凤也是反应迅速,抓住了卷轴的另一端,两人灵力,互相对拼起来。 “留下卷轴,留你一命。” 银锋淡漠地望着面前的九凤,声音清冷。 九凤瞧见银锋,“想要胁迫本座,你还不够。” 九凤弹指一挥间,一道魔气蜂拥顺着卷轴向着银锋漫及,银锋右手一封,一股凌厉的灵气扑腾而现,竟然抵住了那腐蚀的魔气。 九凤见此,一掌拍击而下,魔气蒸腾间,就涌入了银锋的身体中,银锋被迫倒退,九凤望了望倒退的银锋,“仙盟小辈,我们下次再见。” “嘿嘿!” 银锋一边驱散着体内的魔气,一边望着准备离去的九凤,“可能没有这么容易。” 九凤暴退,就准备破空离开,就在接触到这空间壁垒的一瞬间,一道光束闪过,九凤羽翼包裹下,才堪堪抵挡住了,随后它望了望空间壁垒,又望了望远处的银锋,脸上青筋暴起。 “我的卷轴!!!” “小辈纳命来。” 九凤迅速出手,向着银锋攻去,而银锋只是微微一笑,也迎面而上,准备夺取半空中坠落的两件器物。 “看来那卷轴的秘密还挺大,我要定了。”银锋斩钉截铁,随后就准备一把抓住卷轴。 九凤见此,有些惊恐地大呼道:“小辈尔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龙脉所在 两件器物从半空中坠落,银锋见此果断出手,右手结印,向着虚空抓摄,眼见着卷轴渐渐飞向银锋手中,九凤满脸憎恶,用最快速度出手,准备一把夺下卷轴。 “看你如何染指。” 银锋手袖一挥,一道凌厉的狂风脱手,迅速朝着九凤飞去,九凤见此,停住步伐。 它按压虚空,空间传出咔吱声响,随后猛然破碎开来,肆虐的空间乱流涌动,一把将银锋的那道狂风吞噬进去。 “卷轴拿来。” 九凤怒吼,浑身黑炎暴涨,凌厉的爪风横扫而来,攻势迅猛,银锋则是一把拿住卷轴,同时佩剑一架,将九凤的利爪所抵住,紧接着银锋身形暴退,退到了几丈开外。 “这卷轴可真是珍贵,堂堂苍穹大妖竟然也会为此而不顾一切。”银锋轻轻一笑,略有深意地盯着九凤。 九凤也是停下了脚步,立于半空中,“此物本座可看不上,不过是因为一桩交易而已。” “哦,何等交易竟然让您如此重视于此。”银锋话语满是猜疑,随后顿了顿,“莫非异族!!!” “此卷轴本就是本座之物,你仙盟擅自抢夺本座的东西,怕是不好吧。” 九凤紧盯着银锋,语气有些恼怒。 “待得我查探一番,若是无碍,还与你便是。” 银锋说完,一把抓住卷轴的一头,就缓缓地打开来,伴随着卷面的出现,一股恢弘的威势浮现卷面,这倒是让银锋脸色一沉。 “如此重宝,只是略微打开便又如此威势。” 银锋瞥了眼九凤,便继续翻动卷面,而九凤则是死盯着卷轴,心有不甘。 伴随着卷面的翻动,几道纹路缓缓显现,遒劲灵动的纹路,在卷面上更为生动,银锋继续沉下心神,卷面的内容也终于即将呈现。 卷面之上,一个龙字显露,洪荒浩瀚的气息流转其上,银锋只觉得自己的心神一震,整个人都沉沦其中了,他更加诧异,凭自己的修为都会深陷其中,此物必定不凡。 银锋继续看下去,紧接着一个月字出现,这只是其中的一半,紧接着,一道朦胧的金光闪耀之后,剩下的一半也渐渐显现,就在这时,一股危机感出现在银锋心头,他心神一凝,手袖狂风舞动,只见得一道箭羽直冲自己而来。 他能察觉到那箭羽上的威势,哪怕是自己被击中,也是难逃一劫,即便不死,也可能修为跌落。 他拨弄着佩剑,佩剑上青光闪耀,从虚空中垂下万缕狂风洪流,将其牢牢护住,不过虽然银锋躲避了这一箭,但是这箭羽猛然一顿,更为凌厉的速度一下子穿过卷轴,随后向着地面插去,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地面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坑洞,尘烟滚滚,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轻举妄动。 银锋循着箭羽的方向,望着下方的黑袍人,他诧异地望着他。 “小小的唤灵境,竟然有威胁到我的东西!” 不过旋即他又转身望着那坑洞处,尘烟滚滚间,恍惚间有人出现在其中,在场的众人都如临大敌,唯有银锋和九凤一脸平静。 尘烟消散,一道身影愈发清晰,陆离北。 陆离北有些艰难地摇了摇头,随后望着四周,一脸的茫然,唯有他的右手处紧紧攥着一卷卷轴。 九凤看见陆离北手中的卷轴,竟然就打算出手抢夺,不过银锋则是在一旁咳一声,九凤也只好打消了这念头,重新正视陆离北。 “小子,把它交给我,我可以放你离去,不然的话,你便要葬身于此了。”九凤语气急切,胁迫道。 陆离北有些戏谑的笑了笑,“传说中的苍穹大妖,修为不行也就算了,没想到连威胁人都如此老套。” 九凤眼中寒芒一闪,杀机蓦然。 “牙尖嘴利的小家伙。” 银锋则是欣赏般的点点头,“不错,不错。” 黑袍人就在陆离北的不远处,他此刻也是非常急切地想拿到卷轴就此离开,毕竟这次变故太多了,若是再待久点,指不定又有什么变故。 他微微踱步,望着陆离北,“把卷轴给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陆离北舔了舔舌,望着黑袍人,“你的条件很让我心动,不过,这些东西我都看不到,我也不敢相信你。” 陆离北一边和他们交谈着,另一边,他探出心神查探着卷轴上的字,龙脉所在,万里云峰。 陆离北灵机一动,想起万兽山中的万里群山,又想起霍远曾经的目的,心中喃喃道:“莫非,这卷轴记载了黎州龙脉所在!” “黑袍人和九凤大妖的目的,或许都是这卷轴上面的线索。” 陆离北有些不知所措,毕竟现在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陆离北更是如此,只要他稍微有所动静,想必那九凤和黑袍人也会瞬间出手。 陆离北略一沉吟,随后将卷轴收好,随后笑吟吟地望着在场的众人。 “这卷轴既然你们都拿捏不定,倒不如现在暂时放置在我这里,岂不是更好。” 九凤咧嘴一笑,“放在我这里岂不是更好!!” 伴随着呼的一声,九凤抢先出手,银锋也迅速出手,两人再次搏杀在一起,而黑袍人也是趁机行动,一柄长剑直指陆离北眉心,陆离北则是暴退开来,随后用双手抓住剑身,灵力涌动间,竟然抵住了黑袍人的攻击。 “师弟,我来助你!” 宫舒云起身一剑,剑气匹练直冲黑袍人,黑袍人略一侧身,躲避开来,紧接着枯长孙也参与进来,两人相互配合,竟是将黑袍人逼的腾不开手。 陆离北在离开之后,看着宫舒云和黑袍人的打斗,有些紧张。 “师姐小心点,他太过诡异了!” 随后陆离北脱离困境,在众人终于打坐起来,他沉入心神,在卷轴上,他望着这八个大字,心中焦急。 陆离北轻轻抚摸卷轴,奇异的一幕出现了,伴随着陆离北的拂动,那原先存在的文字竟然直接消失了,整个卷轴变成了一片空白,陆离北诧异的望着空荡荡的卷轴,随后瞧了瞧自己的双手,“莫非是我的血?” 陆离北望着自己手上的伤口,鲜血淌下,紧接着陆离北将鲜血涂抹在指尖,在空白卷轴中写下,灵脉所在,百里逐风。 随后陆离北略一查看,发现这字迹中蕴含的磅礴威势,竟是丝毫没有变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回宗 “因为血剑认主后,我被龙脉认可,因此这卷轴中的字尽管威势,但是却并不会伤害我,因此我的血也就可以在这类卷轴中肆意改动?” 丝毫是自己的猜测正确,陆离北微微一笑,随后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争斗。 在半空中,银锋和九凤争的不相上下,而在神殿中,宫舒云与枯长孙联手也是和黑袍人打的如火如荼。 “谪仙居。” 半空中,银锋剑气如虹,剑气不断凝练,一座殿堂缓缓浮现,在殿门中央,“谪仙居”三字映入眼帘,整座大殿气势恢宏,一股股超脱的仙灵之前弥散四周,好一派超凡脱俗。 大殿中梵音焚唱,有诸天仙神喃语颂音,一股仙灵之势朝着九凤镇压而来,那股气势震慑四方,也冲击着九凤的心神。 “什么,谪仙居!” “莫非你是谪仙帝的弟子?” 九凤一声惊呼,似乎有些不可思议,随后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不过只是你的谪仙居,怕也不够。” 银锋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九凤也顿了顿,全身黑炎滔天,漫天的火海中黑色羽翼散发出锐利的光泽,随后万千黑羽铺天盖地地迎上谪仙居。 陆离北不断在观察着四周,因为他在冥冥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站立起来,目光警觉,注视着四周,整座神殿都已经被打的残破起来,伴随着上方的交战,不断有殿柱崩塌倒下,而陆离北则是愈发的不安起来,他缓缓地探查着四周,突然他停下了脚步。 “那瓶子!” 陆离北望着远处的沙土处,一瓶土的瓶子安静地躺在沙土中,半掩着部分瓶身。 陆离北查探着四周,似乎那里还没有受到波及,他略一沉吟,迅速起身,一个跨步冲上前去,一把将其抓起,放置进自己的令牌空间中,随后正准备起身离开。 突然陆离北四周的一根石柱崩塌而下,陆离北心中一紧,赶紧趁机躲进一旁的石缝中,伴随着尘土飞扬,石柱崩塌下来,陆离北这才趁机离开石缝,又回到了众人聚集的地方。 陆离北在逃回之后,有些侥幸了看了看石柱崩塌的地方,悻悻地揩了揩汗,随后才继续将视线转向战场。 神殿中央,黑袍人独自迎战宫舒云等人,三人不停交战,四周更是灵气爆发,战斗波动不断。 宫舒云踽踽而行,不断躲避着黑袍人诡异的攻击,还时不时挥舞出一道剑气,试图给枯长孙创造机会,而枯长孙则是全身灵力内敛,直接与黑袍人进行肉身搏斗,枯长孙徒手抗击黑袍人的剑,竟是不相上下。 “喝!” 枯长孙长喝一声,一记重拳轰出,凌厉的拳风荡漾,黑袍人执剑当胸,抵住了充盈的拳力,两人僵持不下,这时候宫舒云一剑凌空,一道火凤虚影在空中长吟一声,随后呼啸而来,炽热的温度扑面而来,黑袍人脸色一变,迅速脱身,随后一道剑气挥出,一条冰影巨蛇吞天而上,伴随着轰鸣的一声,火凤和巨蛇同时消散看来。 随后黑袍人后退了十步方才站稳脚步,而宫舒云则是倒退二十几步,枯长孙一个跨步上前,扶住了宫舒云,两人紧盯黑袍人。 黑袍人察觉到了两人的敌意,低沉的声音从黑袍中传出,“若是只凭你们两个,想必最后那卷轴必定属于我。” 枯长孙轻轻挪动身子,“有谪仙在此,你如何抢夺。” 黑袍人摇了摇头,指了指上方。 “看看你们的谪仙吧,他毕竟只是灵力分身,估摸着现在也消耗的七七八八了,而我们的九凤大人则是真身在此,权衡之下,自然明了。” 突然一股狂暴的热浪袭来,众人纷纷扑倒在地,循声望去,半空中,银锋的身影已经开始忽隐忽现,似乎正如同黑袍人所说,灵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了。 察觉到银锋的灵力不支,对面的九凤更是狂笑起来,笑声轰隆作响,如天雷滚滚。 “仙盟小辈,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还能挽回败局么?” “只恨灵力不足,不然必定斩你!”银锋的声音中,满是遗憾,也有无奈。 他的身影渐渐虚化,不过眼神却愈发精明,他昂天一震,全身灵力猛然,一股无匹的气势燃起,紧接着,他的身影越发溃散,终于一道巨型风暴成型了,风暴潮散发滚滚之势,令得九凤都是心头一凝,全身戒备。 “尔敢!” 银锋的视线一转,望向陆离北所在的地面,一只手从泥壌中迅猛探出,一把拘禁了陆离北,陆离北在此危难之际,一把将卷轴甩出,伴随着卷轴的飞出,银锋的风暴潮也到了,那只巨手一把抵御住风暴潮的袭杀,一边还抓摄起卷轴和黑袍人,随后猛然一挥,风暴潮消散了,巨手也不见踪影,唯有陆离北一人从天掉落。 九凤有些忌讳地望着在场的众人,随后它也一把撕裂空间走进空间乱流,随后界壁慢慢愈合,消失了。 宫舒云腾空一跃,及时接着了下落的陆离北,“师弟你没事吧。” “没事。” 陆离北轻轻颔首示意,随后众人都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感,他们有的先行一步,有的则是借助宗门宝物直接回到了宗门,最后就只剩下了陆离北等人。 就在宫舒云准备带着陆离北等人离开木棺空间时,空间扭曲间,一位青衣男子走了出来,他背负长剑,挺直屹立,喃喃道:“九凤的复苏,那只巨手,我似乎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 男子轻轻俯身,抓摄出一块木棺的碎片轻嗅,“异域来客?” “或许是预谋?” 男子沉思许久,随后才扭头望去,发现宫舒云等人呆滞地望着自己,他轻轻颔首,对着宫舒云等人一指,紧接着宫舒云等人就消散不见了。 “尔等有功,送你们一程,小家伙们,但愿下次还能看见你们!” 男子望着宫舒云等人离开的方向,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之意。 男子说完,重新跨入空间之中,就此消失了,而木棺空间也因此消失不见了。 龙须镇孤岛重移,妖族大举撤退,龙须镇再次出现在天外海的外海中,浮沉其中,云展风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卢朗出事 陆离北只觉得自己所处的空间不断变幻,眼中浮现一片星辰幻灭之景,陆离北知道,自己是被那位大能带入时空之中了。 “咻!” 许久,陆离北察觉到自己的视线逐渐清晰,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注视着四周的一切。 高耸的万仞群峰,云雾缭绕间,孤雁翱翔而过,陆离北面前,一座古朴斑驳的塔楼坐落于此,陆离北不禁大呼起来。 “炼神宗!” 在其一旁,宫舒云平静地望着面前的塔楼,上前走去。 路遥则是紧随上前,满怀敬意地躬身行礼,而费修杰也是收敛了许多,谨慎地颔首注目,丝毫没有往日桀骜之气。 陆离北见三人如此姿态,轻轻踱步上前,有些疑惑。 “路师兄,敢问这是何处?” 路遥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随后一股传音道:“陆师弟有所不知,此地乃是我们断岳峰第一塔楼,屹立山峰之巅,坐拥四方朝圣,掌座大人也是常年在此潜修。” 陆离北略一沉吟,有些惊叹,心中喃语:“断岳峰掌座,据闻乃是我们炼神宗三大四境之一,更是一身刀道堪称大宗,如此人物居然也在此地。” 一行四人就这样躬身站立,许久,宫舒云才上前,走到楼门处,轻轻扣动上面的楼锁,伴随着叮铃之声,一股轻灵之气弥散四周,陆离北闻了闻,顿感舒畅。 伴随着叮铃之音,楼门斑驳的铜锈下落,随后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青莲伴生,清池淌淌,一道身影端坐其上,精致的五官,细腻的脸庞,他紧闭双眼,安然不动。 宫舒云颤动着双手,竟是一把跪下,随后声音铿锵有劲。 “弟子宫舒云,参见师尊!” 叩首声起,额头三响,接着宫舒云起身,望了望陆离北等人,一步踏了进去。 察觉到四人的进入,他睁开了双眼,眼中精光一现,亲和的声音传来。 “你们来了?” “是!”宫舒云出声应道。 “此处出行,没想到竟会有如此变故,若非仙盟来人,恐我断岳又要折损英才。” 男子顿了顿声音,随后望向费修杰,“费修杰,你们费家尽管不凡,但是我不想看见你再有相伤同门之事。” 紧接着他望向路遥,目光略微柔和,“路遥,性子坚毅,可造之材,但要慎重形势,切记。” “最后是陆离北” 男子扭头望去,陆离北只觉得自己心神一震,他有些瑟抖。 “有勇有谋,嗯!” 男子目光满是赞赏,许久。 “你们先行回去,好好休息几日,想必近来也是乏了。” 断岳峰掌座望着陆离北三人,还没等三人反应过来,又是一阵时空流转,陆离北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洞府前了。 他定神一望,发现一名小童正在擦拭着洞府前的石桌,十分仔细。 看见陆离北突然出现,小童也是吓了一跳,随后立马跪下叩首。 “仙人饶命,小的不是故意无视仙人的!” 陆离北察觉到小童的紧张,轻轻拂袖,一股清风拂去,小童被清风托举起身,陆离北满是亲切,“你先去吧。” “是。” 小童连忙躬身示意,离开了。 而陆离北则是一步迈进洞府,感受着其中充溢的灵气,陆离北不禁感叹道:“没想到离开如此之久,这府中灵气竟然凝练如此。” 陆离北查看着灵泉,涓涓灵泉水流出,已然积累了不少的灵气,陆离北顺势打坐,盘膝就此修炼起来。 时间如水流逝,转眼间五日已过,这是陆离北回到洞府的第五日。 在这五日时间内,他不断地消化着自己龙须镇的经历,每一次的推演都能让陆离北醍醐灌顶般,同时在这般灵气充盈的环境下,陆离北感觉自己的修行速度更是迅猛。 陆离北盘腿而坐,一动不动,他的体内,却经历了一场极大的变化。 洞府内精纯至极的灵气,在陆离北的经脉中,不断的涌动流淌,然后一丝丝渗入他的骨骼身躯,洗涤着他的周身。 陆离北有意识的挥袖,将洞府中弥漫的灵雾凝练成珠,那垂落的灵气水珠,从陆离北的头部滴入,激荡的灵气刺激着陆离北的心神。 那和灵魂中一同传来的胀痛感倒是让陆离北有些禁不住,他屏住心神,死死地操纵着体内的灵力,将其汇入丹田处,一滴,两滴,灵力缓缓汇入,那胀痛感刺激着陆离北,他忍不住死死扣住手指,指节发白。 他大汗淋漓,整个人止不住的颤动着,尽管身体的疼痛感难以容忍,但是同时身体里传来的一股舒畅也让陆离北陶醉,他就那样在冷与热的变幻中承受下来,许久。 陆离北唇角微微一笑,他站起身来,四周的灵气几乎已经消耗殆尽,陆离北有些感叹地望着四周,随后一拳轰出,竟然在岩壁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拳印。 陆离北会心一笑,他知道,他已经百炼境七重了。 随后他起身走去,门印进入凹槽,府门轰然打开,清新的空气。 陆离北有些闲适地伸了伸懒腰,随后在一旁的石桌处坐下,他从府中抓摄出一套茶具,轻轻酌茶,清茶入喉,淡淡清香四溢,陆离北享受起来。 日光挥洒下,一切都安然无事,陆离北轻轻品茶,突然,一道飞刀在阳光下寒芒闪过,径直飞向陆离北,危机时刻,伴随着轻微的呯砰声起,飞刀深深地插入茶杯中,陆离北则是安然无恙,随后陆离北望了望飞刀来时的方向,一道身影退去。 陆离北取出飞刀,上面一块巾帛吊着,陆离北取下巾帛,迅速翻开。 上面写着: 卢朗重伤,速来。 陆离北猛然起身,心中焦急万分,“卢朗师兄竟然重伤了。” 他一把散去石桌之物,整个人迅疾如风,快速向着断岳峰内门赶去,心急如焚下的陆离北,也不管不顾了,不过在半路中,他也想起,若是此事只是一个阴谋,那么自己岂不是遂人愿了,但是他顾虑一番,若是他就此离去,又岂不是违背自己本心,以后的道更难了。 陆离北一路急行,心中也是有些冷静起来。 “此次,怕是有人针对于我了。” 陆离北脸色阴沉,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霍远!!” “一定是霍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跪下!!【求推荐,求收藏】 断岳峰内门,是断岳峰最重要的地方,也是灵气最充溢的地方,陆离北第一次前往便知道此地灵气充溢,而卢朗的洞府,就在居中的位置。 洞府内灵泉汩汩而流,浓郁至极。 此刻洞府府门大开,静待客来,有一白衣男子站立中央,四周众人皆仰慕尊崇,他就是霍远。 霍远一袭白衣,神色平静地看着洞门外,一动不动。 “霍师兄,陆离北想必已经往这里赶来,而且卢朗师兄此次闭关修炼,想必还要两日才会回归,师兄大可放心,没人会来阻挡。”从府门口处走出一名男子,也是青年佳俊。 “若他不来,他日道心不稳,终究还是蝼蚁。”霍远微笑开口,他笑容亲和,话语间轻描淡写,更是隐隐有超凡气质。 整座洞府内,没人再去说话,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许久。 “若是他来,断其经脉,斩其丹田,放逐大荒。”霍远淡淡开口,语气从容,仿佛这种小事,对他来说微不足道。 此时此刻,陆离北正在路上,尽管他猜测此事可能是霍远的阴谋,但是他却不得不前往,他一路匆忙赶路,丝毫没有任何停留。 一路急行,陆离北恍然一见,依稀中卢朗洞府府门大开,他顿足一停,内心沉吟之时,突然府门中传来一道阴森森的声音,幽幽传入洞府外。 “本人黄彤,持霍师兄手谕,你还不跪拜相迎。” 这声音极为阴柔,使得洞府内仿佛都一下子阴寒起来,陆离北双眼一闪,抬起头,神色没有丝毫意外,显然早就料到有人找茬。 “抱歉,我不会这样做。”陆离北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好大的架子。”府内一声冷哼,明显不悦。 陆离北不再说话,保持沉默。 “你来了。”一道温和的声音传出,令人一悦。 可是陆离北在听闻之后却是神色一紧,因为这声音的来源,正是霍远。 霍远平静地端坐着,裘袍覆身,极为高贵,他眼光温润柔和,望着陆离北。 “听闻你此次出行龙须镇?” “是。”陆离北脸色平静,默然说道。 “龙须镇可曾获得什么?”霍远眼光精芒一闪,有些贪婪地望着陆离北。 陆离北微微抱拳,“禀告师兄,此次龙须镇一行并未有所收获。”紧接着陆离北又顿了顿,说道:“敢问师兄为何也在此地,卢师兄又在何处?” 霍远微微一笑,“卢师弟因为受伤已经送至天坛疗伤,相信过几日就好。” “倒是师弟,好一番情谊,竟然不顾一切前来看望,感人至极,感人至极。”霍远鼓手拍掌,在其身旁的几人也使劲鼓动起来,似乎是在迎合。 陆离北有些不谑,抬起头看着霍远,“师兄过奖了,不过既然卢师兄现在相安无事,那么师弟便告辞了。” 陆离北一边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 霍远笑吟吟地望着陆离北,并没有制止,倒是其一旁的那位黄彤,伸出手臂挡住陆离北的去路。 “不知道师兄是何用意。” 黄彤轻轻摇头,“师弟既然来了,也倒是不急着那一会,不如我们师兄弟好好谈谈心,也会缔结下同门情谊。” 陆离北伸手放下黄彤的手臂,“师兄这倒是不必了。” 说完径直就朝着府门外走去。 “陆师兄,就这么不想见见师兄,如此着急离去可是不好。”霍远的声音传来,语气虽然委婉,但是语气间却是毋庸置疑。 陆离北踏出的脚步猛然停下,一把侧身开来,他有些凶狠地望着霍远。 “同门相伤,可是重罪。” 霍远微微举手,举手投足间,一枚令牌出现在他的手中,陆离北望去,脸色大变。 “掌座令。” 陆离北攥了攥手指,一脸恼怒地下跪,对着霍远的方向,“弟子陆离北参加掌座大人!” 霍远轻轻点头,“看来陆师弟对于门规还是很了解的嘛,想必掌座也知道陆师弟了,不如陆师弟就此与师兄过上几招。” 陆离北看着上方的令牌,轻轻点头,随后有些愤恨地望着霍远,突然陆离北视线一转,在霍远的腰间,一枚白羽轻轻晃动,陆离北见此眼瞳紧缩,大惊失色。 察觉到陆离北的异常,霍远也轻轻看了看自己的腰间,脸色有些阴沉下来。 “弟子陆离北,见掌座令而不敬,生死区定罪。” 霍远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无匹的气势,还有满脸的愤恨。尽管如此,霍远仍是保持微笑,轻轻示意一旁的几人。 “是。” 那几人一同出手,陆离北知道不好,猛然后退,随后死死盯着前方的霍远,嘴角翕动。 “黑袍人。” 霍远神色大变,赶忙咳嗽几声掩盖自己,随后对着其下的几人,“黄彤你们还不动手,把陆离北给我带去生死区,定罪。” 黄彤等人见霍远脸色阴晴不定,哪还敢说什么话,一群人猛然出手,灵力四处涌动,轰鸣声起,只是刚一交手,陆离北尽管不凡,却也是受了不少的伤。 他喋血于地面,整个人气息萎靡,呼吸起伏不定,紧接着,陆离北还没站起身来,黄彤就一把将陆离北扣住,陆离北只感觉自己的四肢被控制住,紧接着他感觉自己昂首向天,被黄彤等人抬走了。 众人走后,整个洞府就只剩下霍远一个人,他脸色阴沉,一把轰碎了一旁的石桌,石桌泯灭成灰,紧接着长袖大挥,一道身影铺天盖地离去,霍远也消失不见了。 陆离北被几人抬起,迅速地带到了生死区。 “把他给放下。” 陆离北只感觉自己被腾空甩出,一把摔倒在地面,尘灰沾染衣袍,陆离北咬咬牙,使劲起身来,看着黄彤为首的几人。 紧接着半空中白衣耀眼,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正是霍远。 霍远长剑一指,眼中怒火中烧,满是愤恨之意。 “陆离北,身为炼神宗弟子,却枉顾掌座颜面,你可伏诛。” 陆离北有些戏谑地望着霍远,“伪善!!!” 听见这两字,霍远更是愤怒,他猛然出手,一巴掌扇来,陆离北应声倒地,嘴角咳血而出。 陆离北挣扎着起身,望着霍远,“弟子无罪!” 霍远嘴角上扬,有些叹息,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师弟,你竟然不知悔改,还不跪下。” 伴随着霍远的怒喝,一股声音冲击陆离北的心神,可是陆离北又是一阵倒退,方才停下。 黄彤在一旁冷笑,目中露出讥讽,“大胆陆离北,还不跪下伏诛!!!” “跪下?” 陆离北不甘地望着霍远,眼色发红。 “跪下!!!”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可从霍远口中说出的刹那,立刻四周之人纷纷一愣,随后注意力落在了人群内的陆离北身上,紧接着,所有的人都有些鄙夷般地望着陆离北,特别是那些崇拜霍远的女弟子,更是满脸厌恶地望着陆离北。 “跪下!!!” 霍远再次喝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忍一时,来日报 霍远一声长喝,竟是在场形成了一股股音浪震荡开来,陆离北则正是处于最中心。 他沉默着,眼光中满是不甘,全身衣袖猎猎飘荡,鼓风而动。 “陆离北,不知何罪,竟让师兄如此失态。”陆离北嘴角轻扬,看着霍远。 霍远心中一沉,怒喝道:“身为炼神宗弟子,枉顾尊卑,该!!!” 在场的弟子愈发众多,听见霍远的怒喝,也是纷纷议论起来。 “霍师兄何等温和,又是天骄弟子,我想这姓陆的肯定是触动了霍师兄的逆鳞处,方才被霍师兄如此针对。” “这弟子不是霍师兄带回宗门的么,莫非是”这说话的是一名内门弟子,一脸戏谑地望着陆离北。 “你是想说狗咬嗯?”一名红衣女子踱步走出,并行到男子身旁,看样子也是一名内门弟子。 “师妹何出此言,谭某不过点出而已,还是继续看罢。” 男子话还没说完,就只感觉一股炽热感扑面而来,男子手掌一转,一股灵力猛然爆发,匹练的手刀一下化解了自己的危机,他有些悻悻地停下身形,随后望着攻击的来源。 “霍师弟。”男子满脸不悦,但却没有爆发。 “师兄,还望慎言。”霍远满脸微笑,笑容人畜无害。 那男子一甩衣袖,掌风震慑四方,逼的四周的人都是后退几步,“哼!” 男子扭头就走,四周人纷纷让出位置,让其离开,陆离北望着男子离去的方向,脸色愈发阴沉,“同为内门弟子,竟然都对霍远如此忌讳。” 陆离北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胸膛,淡然地望着霍远。 “师兄,你想如何。” 霍远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的笑着,他瞥了瞥四周,察觉到霍远的目光,在场的众人纷纷退后开来,那一刻,竟是让得陆离北就此孤身一人。 “这样么。”陆离北在心底叩问自己。 “跪下。” 仍然是简单的两个字,但是这两个字蕴含的压力却如同千斤顶般重压而下,陆离北身处生死区,冷汗淋淋落下,里衣已经被汗水湿透,可以想象此刻他内心的压力。 陆离北背离着众人的目光,毅然而立,“我无罪,为何跪!!!” 这一句话,陆离北几乎是拼尽全力吼出来的,他胸口起伏不定着,呼吸有些紊乱,十指紧握着,指节有些发白。 “哦。” 霍远居高临下,俯视着陆离北,如同巨龙蔑视着蝼蚁,甚至不用他亲自出手,刚是那股威势就足够碾压到陆离北了。 果不其然,霍远只是踱步而行,走到一处座椅前坐下,随后他看着陆离北,有些可笑。 他手指微动,只是那么一指,一刹那一股磅礴的灵力汇集于他的指尖,那灵力不断压缩叠加,四周的一切都凝固了,众人屏息注目,陆离北只觉得那股能量覆压而下,自己更是难以动弹分毫,只能眼睁睁那股力量冲荡而来。 “轰隆。” 陆离北只觉得自己腹部一震,一股莫名的灵力爆发开来,他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腹部一阵燥热,紧接着一股触电般的感觉传达全身,“啊!!啊!!” 陆离北仰天长啸,痛苦的嘶吼起来,伴随着全身一紧,他的灵力竟然全部燃烧起来,经脉猛然肿胀,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灼烧着,他尽力地忍住,强行压住,随后一拳又一拳,灵力涌出体外,尽管体内灵力已经干涸,但是身体失去了灵力的保护,却是愈发的难受起来。 没有了先前的灼热感,身体却是异常的虚弱起来,紧接着又是一股彻底的严寒在身体里爆发,那种感觉入坠冰窖,陆离北禁不住地搂着自己,瑟瑟发抖。 霍远看着在自己面前如同蝼蚁的陆离北,脸色一悦,他嘴角翕动,一股温和的声音传出。 “师弟,只要你下跪认罪,师兄可以从轻发落。” 陆离北在内心不断的挣扎着,下跪就可以免去所有的苦痛,至少不会在受到如此折磨,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不不不,我陆离北从踏上修仙之路后,此生除了叩拜双亲师长,绝不叩拜任何人。 若是我就此下跪,那不是从此心中有魔,更是再难进步。 陆离北咬紧牙关,努力把持着自己的心神,自己的身体一半炽热一半严寒,他抖动着双腿,挣扎着站直身体,昂首挺胸,脸上表情峥嵘,脸部的肌肉略微颤动。 他挺直了胸膛,走到霍远跟前,“若是无罪,师弟告退。” 陆离北转身就准备离开,而霍远则是什么也没做,只是那么淡然地看着。 他轻轻一点,一股劲气轰然而至,陆离北的左腿猛然受创,身子不稳倒地不起,整个人就那样扑倒在地。 他触动着手指,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随后使劲爬起来了,随后继续拖着受创的左腿背离着霍远离去,霍远笑吟吟地望着陆离北。 “师弟,莫要着急啊。” 霍远眼中寒芒一闪,他腾空而上,又是一指,这一指凌厉霸道,直指陆离北的腹部,陆离北见此赶忙躲闪,但是那股劲气就如同通灵一般,竟是纠缠着陆离北不放。 “噗。” 那股劲气轰入陆离北腹中,陆离北只觉得丹田咔吱开裂,他心中瞬间绝望起来。 “就这样完了么。” 他脸色惨白,那股力量凌厉地绞杀着他体内的经脉,陆离北只觉得自己从未如此绝望过,丹田破碎的声音,裂缝愈发扩大,陆离北知道自己此生修炼无望了。 “我死不跪。” 陆离北怒喝出声,强行运气企图逼退那股劲气,“噗!!!” 他口中鲜血喷出,极为骇人。 “给我跪下!!” 霍远再次出手,一指挥下,一股更为凌厉的灵力再次朝着陆离北腹部而来,显然是要彻底粉碎他的丹田处。 那股凌厉气劲轰然而现,随后陆离北只觉得自己的丹田快速裂开,他睁大了眼睛,似乎难以置信,就在这危急时刻,一股更为精纯的灵力涌入陆离北体内,瞬间化解了那股凌厉的气劲。 霍远有些不悦,不过旋即脸色坦然,微微一笑。 “宫师姐!” 霍远微微稽首,以示尊重。 “师弟何必如此咄咄逼人,索性给断岳峰一个脸面,停手吧。” 宫舒云有些怒气,但是却是隐忍着,只是右手紧扣着腰间佩剑,隐隐待发。 霍远见得如此情况,却是有些不肯松手,看其似乎是想再来一次。 霍远略一沉吟,对着宫舒云抱拳,“师姐告辞。” 宫舒云略微点头,就此望向陆离北。 说时迟那时快,霍远猛然出手,如洪水猛兽般扑击而来,宫舒云迅疾出手,一把抵住霍远的攻势,不过霍远却是微微一笑,“师姐,你晚了。” 宫舒云循声望去,一道更为匹练的剑气直逼陆离北,就要将他斩杀。 那股剑气瞬发而至,陆离北猝不及防,剑气却穿身而过,陆离北有些惊骇地望着自己的身体,这时候,一道浑厚的声音传出。 “就此停手。” 那声音如同圣谕,霍远微微颔首,“师叔,弟子告辞。” 说完霍远就带着手下人离去了,而宫舒云则是立马上前扶起陆离北。 “幸好师尊替你抗下,如若不然。” 宫舒云扶起陆离北,陆离北满怀感激地说道:“是啊,若不是掌座” “咳咳。” “好了我送你回去歇息。”宫舒云直接挽住陆离北,就打算起身。 “不用了师姐。” 陆离北抽开宫舒云的手,忍着剧痛毅然起身,就此离去。 “师姐,不必了。” 陆离北孤身一人,拖着重伤,一个人形单影只,踱步而去。 夕阳暮辉,陆离北在心中喃喃,“一时忍,来日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离开 离开的路难免有些孤寂,陆离北一瘸一拐,踽踽而行,过往的弟子皆是避之不及,有的冷笑讥讽,有的哀叹惋惜,对于众弟子来说,得罪了霍远,等于背离了宗门,因此谁也不看好陆离北。 他静默地望着回归的路,绕过山涧溪水,踏过石栈阶梯,脚踏实地地走着,避开人潮,他难免忧伤黯淡,这般被众人所排斥的感觉竟是如此痛楚,他轻咬嘴唇,忍着丹田处的痛,终于在夜晚到达了自己所在外门区域。 他微微抬头望去,断岳峰外门几个字耀眼夺目,他强颜欢笑,似乎是在宽慰自己,却又是在深深的嘲讽。 此刻夜深人静,外门里多数弟子已经安然潜修,而陆离北则是尽量的放慢脚步,以免打扰他人修炼,月光漫洒在他前进的青石路面,他走着走着,突然停住脚步,自己的影子却在光影下无限延伸。 “还有你,真好。” 陆离北脸上浮现一丝喜悦,随后继续前行,步履蹒跚,沿路而行。 直至晨曦初阳,云开雾放,一缕阳光映照陆离北的洞府之上时,陆离北终于是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前,他欣慰地感受着阳光的暖意,心中一颤,随即手袖一挥,门印一响,府门在一声轰鸣声中缓缓开启,陆离北扶靠着岩壁,跌跌撞撞就进了洞府,接着一下子就倒在了床上,对于四周全然不知。 时间匆匆而过,陆离北也这样昏厥睡去,他的伤口在洞府灵气的滋养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仍是留有暗疾,他一觉睡去,便是七日而过。 “滴答,滴答。” 水滴落的声音响起,陆离北只觉得自己的耳畔一阵响声传来,他的眼角微微触动,随后眼角缓缓睁开,他仰卧着,全身伤势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但是却是只剩下一件里衣。 他尝试起身,但是却感觉浑身刺痛,他咬紧牙关,灵力贯穿身体,陆离北也惊讶了,“受损的经脉竟完全复原,而身体的暗疾也是恢复如初了。” “喝!” 陆离北一使劲,整个人就坐了起来,他轻轻摇头,着身下,正准备下床时,府门一阵响动,陆离北循声而动,立马警觉起来。 “何人?” 察觉到陆离北的敌意,来人故意放慢了脚步,细语娓娓。 “霍师弟,是我。” 陆离北听得这声音,语气间满是欣喜,随后却又陡然冷淡起来。 “师姐前来所为何事。” 宫舒云瞧见陆离北这副嘴脸,顿生不悦,鄙夷道:“若不是我,你早就流血不止死在府中了。” “还如此冷淡对我,莫非,你陆离北竟和霍远一个德行?” 陆离北一听如此,方才明白这几日竟是宫师姐陪在身旁悉心照顾,赶忙行礼答谢。 “师姐,我。” 瞧见陆离北满脸涨红的样子,宫舒云也是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师弟,如今你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我想你有必要先下山暂避锋芒,以免霍远更加针对你,这次有我和师尊帮你,可是在宗门时间如此之久,霍远肯定还会继续针对于你,我想要不然你还是” 陆离北一声不吭,动作僵持。 “或许,那样会更好,但是那样岂不是等于退却了,我陆离北虽然如今只是一名小修士,但是却也绝不退缩畏惧,这是我的心。” “当然,也是我的魂。” “师姐,你明白么?” 陆离北语气铿锵,满脸毅然,宫舒云叹气而呼,“既然你这样想,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不过” “陆离北听令。” 宫舒云从袖口中取出一折手谕,上面呈现了断岳峰的山形,巍峨屹立,傲然绝伦。 “奉掌座令,辞陆离北前往金夏国探查妖族,匡扶正道,除魔卫道。” 陆离北听见此令,心神一震,知道这是师姐为了保全他而出的主意,他慎重地望着宫舒云。 “师姐,你知道我不会去的。” “陆离北,你以为我是保护你?金夏国都近来妖孽横行,群魔嘶吼,无数村落已经沦陷,更是上千生灵喋血于妖魔之手,你若是不去,就是生灵涂炭,就是枉顾生灵。” 宫舒云愤恨地说着,“若不庇护凡生,何谈修仙,若不斩尽奸邪,何谈求道!!!” 宫舒云的话如雷贯耳,句句震撼着陆离北的心神,那一句句话就如同当头棒喝,警醒着陆离北的内心,他在心中默念着,若不庇护凡生,何谈修仙,若不斩尽奸邪,何谈求道。 是啊,若是抛弃凡生,等若放弃人本,何谈由人入道,由人化仙,陆离北扭头看着宫舒云,恳切的点了点头。 “我去!” 宫舒云将手谕放在陆离北手上,一脸凝重,“一切小心,有此手谕,可以证你身份。” 说完,宫舒云就离开了,洞府瞬间寂静,只留下一阵清香袅袅。 山,矗立在面前,草木葱葱郁郁,山花丝丝簇簇。绵绵细雨引发漫山云雾,山峰在袅袅云烟中若有若无,更显得宏伟险恶,让人觉得它奥秘而秀丽,狷介而冷傲。 陆离北端坐山巅,俯瞰群山环抱,一展云淡风轻,他目光凝视,恍惚间黎州就在眼前,万丈之土,覆压万重群山万仞,而断岳峰则是拔地而起,直冲云霄,恰如一桩巨人,矗立在万山之中,正厚意地仰望着大地。 “呼。” “下次归来,必然再战。” 发丝迎风飘扬,陆离北轻轻撩动,白衣迎风,长剑腰间佩,气势凌云,颇有天纵之姿。 黎州之土,毗邻金夏,坐拥群山,而金夏则是一马平川,茂盛的平原开阔,好风光一览无余,陆离北驾马驰骋,穿过群山,跋涉恶水,没日没夜,一路疯狂赶路。 “吁!” 马匹腾空而立,呼啸长鸣,前方河流湍急,一眼不见头,陆离北安抚骏马,起身下马走到河前,他轻轻捧起一抔水,畅饮而下。 “如此清凉,如此纯净。” 饮水完毕,陆离北与马并齐,眺望着大河沧沧,竟是一时不知所措。 “离开宗门已经三日,一路奔驰方才赶到这里,若是推测不错,此地必是金州与黎州交界之处,沧澜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沧澜悟法 偌大的黎州之土,陆离北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河边,放眼看去,沧澜河水静默地流淌着,无穷无尽,缓缓而流。 三层云纹,陆离北仔细抚摸着袖口上的刺绣,沉默着,接着,他缓缓走向河边的一块大石边,倚靠起来,直至斗转星移,随后陆离北轻叹一声,昂首回忆,一夜无眠。 记忆中渐渐模糊,无论是幼时的经历,还是西明的成长生活,紧接着,那是初入仙宗的欣喜,那是一次次生死危机下的不甘与坚定,他喋血试炼,也梦回婉转,流离四方之时,幸得宫师姐多次庇护,他想起了她,一脸喜悦。 从一个乡野之人,开始踏入修仙之路,他也也曾迷茫,也曾屈辱,也曾孤单和淡漠,但是这世界总是不乏,他有她的保护,他才能一直走到今天,他笑了,在沧澜河畔,笑的那么自然。 笑声中,原本平静的河面,有一声更为爽朗的笑声传来,打断了陆离北的思绪。 他定睛一看,一艘扁舟在湖面划来,上面一个穿着蓑衣的老翁,满脸风霜,轻划船桨,看向陆离北这里,笑着开口。 “可是要渡船的舟客?” 陆离北愣了一下,随后肯定的点了点头,“麻烦老丈了。” “不麻烦,老朽做这行已经几十余年,常年看见你这样的客人,怕是等急了吧,快些上来吧。”那老翁说着,将舟船停靠河边,随后船桨插入水面,船身一阵摇晃后,陆离北连忙踏上船板,登船坐下。 刚一坐下,船身又是传来一阵晃动,缓缓驶动,朝着远处一直向前。 陆离北屈身坐进船舱,里面一张小桌,斑驳青幽,显然已经年岁已久,在桌子上,一盏红烛,一壶温酒,放置其上。 陆离北哈了哈七,紧凑着坐下,随后一动不动。 不久后老翁停止划桨,让船自行流动,他则是起身缩进了船舱中,看见陆离北静静的坐着,他楞了一下,随后微微一笑,也跟着坐下,将桌上的温酒举起,从一旁拿出了两樽酒杯。 “这些天气也渐渐入寒,加之河面湿气过重,倒是要喝些温酒暖暖身子。”老翁说着倒酒一杯,随后看着陆离北,“小友可是要来一杯暖暖身子?” 陆离北听闻,缓缓睁开眼睛,不禁微微一笑,“那就喝上一杯,暖暖身子吧。” 老翁满上了第二杯酒,陆离北随即接过,一饮而过,热酒有些烧喉,并且伴随着一股辛辣传来,陆离北脸色大变,而后酒气化开,身体里一股暖意升起,他感叹一声,真是好酒。 老翁瞧见陆离北是第一次喝酒,也不禁有些疑惑,“也不知小友是哪里人,按理说若是我们金夏人可是喝酒如饮水。” 陆离北有些不好意思,“我虽是金夏人,但却从未接触酒水,今日一饮,当真了得。” 陆离北说完后,就继续沉默起来,突然他看着船舱的破旧,突然问道:“老丈,既然舟船已经破旧,为何不去换膄新的?” 老翁抚了抚胡须,生意低沉。 “不瞒小友,此木乃是取珍木整树,雕磨成舟,此船已经陪伴老朽十几年了,早已通灵,树有心,老朽才能多年行舟安然无恙。” “树也有心?” “树有灵,也有心,若算作生灵,也当作妖。” “妖不是恶?” 老翁摇了摇头,“妖分善恶,人分正邪,舟船可为妖,那山川河岳也是妖,苍穹是妖,天地也是妖。” 老者说着,还看着陆离北,会心一笑。 “小友,此行已到,可以下船了。” 陆离北匆忙应了一声,随后下船,望着舟船渐行渐远,他心有所感,端坐起来。 陆离北坐在那里怔怔的看着这一切,这一坐就是三天。 三天,他一动不动,默默的看着河面,脑中海回荡的是那老翁的话语。 “万物生灵无善恶,介子存乎一念间。”陆离北双眼愈发明亮,也愈发明悟。 “云荒体,以人为本,人本为重,那么这个人莫非是指自身,从自身出发,我看破的就是真正的善恶,而不是众生眼中的善恶标准。” “善恶没有标准,标准就在自身!我的心看清一切!”陆离北心神轰鸣,更是在这一瞬,他体内灵力猛地翻滚起来,竟在猝不及防下,剧烈的膨胀开来。 这一切陆离北全然没有知觉,他闭上了眼,沉浸在了某种状态里,脑海全是自己的所感所悟,丝毫没有察觉到在这四周,有磅礴的天地灵气正汩汩而来,环绕在他的身边,不断地涌入他的身体,云荒意志若隐若现,更是让这平静的河面瞬间波涛汹涌起来,大量灵气疯狂涌入,融到了陆离北的丹田中。 云荒造体! 这一刻,陆离北显然已摸索到了云荒经的门槛,他的经脉原本容纳小溪,如今却能容纳山泉,经脉带来了扩张,而身体更是隐隐约约中有鳞片状浮现,随后遁入陆离北体内,消失了。 过了许久,陆离北睁开眼时,他的目中寒芒闪动,他体内的丹田也愈发圆润起来,丹田在体内浮沉不定,散出磅礴的灵力贯穿陆离北的全身,按照云荒经的运转方式,刹那间使得陆离北全身鳞片涌动,整个人犹如洪荒凶兽,他脑海轰的一声,仿佛体内某种隔膜被冲开,他一拳撼出,竟使得河面波涛涌动,大浪滔滔。 “这算是云荒体小成了?” 陆离北感受着身体强劲的力道,微微舔舌,有些兴奋。 直至许久,四周的灵气渐渐消散,陆离北的气息慢慢收敛,鳞片褪去,他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默默的盘膝坐在那里,双目内时空流转,极为耀眼。 他缓缓的站起身,看着沧澜河,恍惚间,郎朗笑声传来,陆离北抱拳一拜。 “今日云荒明悟,他日陆某修为有成,定来此地,助你化灵!”陆离北凝望河面,眺望间,仿佛一扁舟再次浮现,老翁高亢歌唱,一曲撼人心。 “古有建木成一方世界,若陆某有缘成道,必助你化灵,封正天地认可,成一方世界。” 陆离北不知道是否有这一天,但是却是那舟船中让陆离北有所感悟,有所明悟,恩典之重,当回报于此。 陆离北再次抱拳,随后转身离去,遁入树林间,整个人就此隐匿,只剩下“沙沙”声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修行世家 树林茂密,陆离北轻灵地拨开重重枝叶,在穿越树林后一跃而出,稳稳地落在了地面。 “呼。” 陆离北放眼望去,一座城池就在视线所及处,矗立。 “看这般距离,估摸着一个时辰就能到达那座城池了,如果估量不错,那应该是碧波城,待得进城寻得时空阵法,便可以横渡千里抵达西明城了。” “继续赶路吧。” 陆离北腾空一跃,脚步轻盈,灵活地在树枝上穿行踱步,步伐平稳,很快碧波城便映入眼帘, 城墙上斑驳嶙峋,但却固若金汤,一股腥味扑面而来,陆离北停下了脚步,用手微微触碰,一股阴冷传入手指,他略有所思。 “常年被洪水冲刷,墙壁竟如此阴寒。” “此城如今尚能屹立不到,这构造也是鬼斧神工。” 陆离北抚摸着嶙峋的墙纹,看着城内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更添平安喜乐。 陆离北慢慢地在城中绕着,寻找着时空阵法的地点,随后他进了一家客栈,许久。 一人从栈门处走出,灰色袖袍笼盖而下,在旁人看来,丝毫不知其深浅,陆离北稍稍咳嗽一声,随即缓缓走向城中央。 他一直往前,丝毫没有偏移,因为先前在客栈中时,他曾询问过店老板,已经打探清楚了时空阵法所在,自然是不在茫然。 陆离北越走越快,并选择转入四周的偏巷,继续前进,在狭窄的小道中前行,不时有清风拂来,陆离北精明地观察着四周。 突然,一阵啼哭声响起,陆离北放慢了脚步,继续聆听着,一直缓缓走到了一面墙壁下,他探出灵识,感知覆盖墙壁。 墙壁的另一面,一名黑衣人正胁迫着一名孩童,孩童胖乎乎的,衣饰华丽,显然地位不凡。 陆离北继续观察着,这时,黑衣人动了。 他缓缓走向孩童,还满脸笑意。 “少主,好久不见了。” 伴随着声音,黑衣人褪下衣帽,整个人暴露出来,这时那孩童立马停住了哭泣,有些难以置信。 “钟叔,怎么是你!” 孩童的话语带着颤音,满脸的不相信。 而黑衣人则是从手袖处抽出一柄,锋芒毕露。 “宗少主,要怪就怪你叔父吧!!” 黑衣人不断逼近,孩童则是步步后退,神色慌张。 “少主,好走。” 黑衣人陡然用力,双手持匕,的刀锋在空中冷厉闪耀,随后一刺而下。 孩童紧闭双眼,瑟瑟发抖起来,并忍不住大呼起来。 “不!!!” “呯砰!” 断裂开来,残片刺入黑衣人脖颈处的动脉,血液汨汨,随后轰然倒地,一地血泊。 孩童哪里见过这般场景,都急哭了,这时候,一名苍老的声音传来,“没事了。” 孩童循声望去,一名灰袍人正望着他,孩童见此也更加紧张。 “没事了,有我在。” 那声音嘶哑浑厚,但却毫无杀意,兴许是孩童察觉到这一点,反而是投入黑袍人怀里,方才安稳下来。 黑袍中,陆离北有些无奈地抬了抬手,随后轻拍孩童,将其一把抱起,望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啊,他为何杀你?” 孩童的眼睛澄圆,显然还是有些害怕,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叫宗海,我家在白峰居” 陆离北猛地惊讶起来,白峰居,陆离北在西明城时曾经听说,乃是西明当地赫赫有名的势力,可谓是雄霸一方。 “你是白峰居的宗家人?” 陆离北低沉的声音传出。 “是的”孩童望着陆离北,“嗯,原来如此。” 陆离北微微点头,随后就将孩童放下,准备就此离开。 “那个” “大人可否送我回家?” 孩童有些恳切地跪地,同时叩首行礼,“同时还望师尊收下弟子!” 陆离北回头望去,孩童正在行叩首礼,他有些嗔怒,大袖一挥,孩童一下子就被带起,站了起来。 陆离北此刻心中满是复杂,自己小小修士,竟然也能收徒,孩童这般行为着实让他惶恐起来,但是他凝望着孩童,那恳切真诚的眼神,不由得罢手,任其叩首。 “既然你认我为师,那么为师就给你定下第一点,切记不可在外前以师徒相称,否则我没你这徒弟。” 陆离北义正言辞,铿锵有劲。 孩童立马答应,欣喜地跟到陆离北身旁,一同离开了。 出了那处偏巷,陆离北便带着孩童抵达了城中央,在一路上,陆离北得知了孩童名宗海,乃是宗家少主,此次外出游玩被截获逮捕于此 陆离北望着城中央的一道时空之门,空间乱流肆虐四周,一股割力不断传来,若不是修士显然是不能抵御,陆离北紧紧护住宗海,随后几枚灵石扔到了大门一旁的一处豁口中,伴随着灵力的注入,一股吸力带着两人,一下子就卷入了其中。 “恩?” “到了!” 陆离北将宗海牵着,缓缓从西明城中央走出,刚刚踏出阵法范围,一群护卫便应声走来,虎视眈眈。 宗海显然是有些害怕,陆离北见此微微将宗海后撤,但是仍是牵着他。 “你们要干什么?” 陆离北满脸不悦,显然知道他们并不是针对宗海,而是自己。 那护卫中,为首的却是一把站出,眼神精光闪烁,一口黄牙散发出恶臭。 “我们要干什么,当然是收灵石了!” “灵石?”陆离北一脸质疑。 “自然是灵石,时空阵法需要维护,因此你们必须交。”男子说话间,就准备动手了。 陆离北仍是不为所动,只是冷哼一声,一股滔天的愤怒传达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为首的男子更是惊恐至极,后退倒地,一时之间心中懊悔不已。 他恭谨地抱拳行礼,“大人,饶了小的吧!小的该死,小的知错了。” 陆离北丝毫没有看他,心中却在想,若是出手,恐徒增烦恼,到不如趁此离开。 于是他沉闷一声,“灵石!” 男子听此,更是难受,将自己好不容易缴获的十块灵石双手呈上,毕恭毕敬。 陆离北顺手一拿,紧接着就带着宗海离开了,只留下了一脸惊恐的护卫。 “大哥,我们要不要?”有一名护卫说道。 可谁知那为首的听见这话,更是暴跳如雷,一巴掌就扇了过去,破口大骂。 “没感觉到么,那至少是唤灵境强者,又岂是你我能对付的了的。” 那被打的刚准备反驳,可听见唤灵境三者,竟是再不吭声。 陆离北带着宗海一路蜿蜒而行,在西明城的一角终于是看见了白峰居三字,他望着这白玉雕砌的石门,厚重坚磐,不禁动容。 “这就是修行世家,果然讲究。” 宗海看见白峰居,更是高兴,带着陆离北就走到了门前,轻轻按压着石槽,轰鸣声起,大门轰然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世家争权 踏足其中,空气中一股精纯的灵气扑面而来,陆离北只觉得毛孔舒张间,整个人愈发心旷神怡。 “师父,怎么样,不错吧。”宗海一边走着,一边还特别得意地昂首望着陆离北。 陆离北静若嘘声,俯身靠近宗海的耳畔,“注意言辞,还有以后就叫我陆老吧。” 陆离北说完便不再说话,起身跟着宗海往前走起。 “轰隆!” 又是一道石门轰然打开,宗海指了指前方,“陆老,我们到了。” 刚刚出了石门,两尊巨兽雕像屹立两旁,中央一条大道延伸,楼阁林立其中。 陆离北稍稍咳嗽,望着那两尊巨兽雕像,黑漆的兽身,一身黑鳞下,寒光闪烁。 “如此栩栩如生,莫非是真?” 陆离北略一沉吟,才发觉宗海已经走在了最前方,于是他疾步前行,走过大道沿途,抵达了楼阁前,阁门紧闭,宗海主动上前敲动。 “咔吱,咔吱。” 陆离北猛然退后,发现那两尊巨兽此刻正睁开了双眼,张牙舞爪间,杀机勃勃。 陆离北再望向一旁,两边池水涌动,几头巨型鱼鳄正伺机而动,陆离北有些质疑地望着宗海,宗海见此,脸有不悦。 “谁让你们这般的!” 或许是听见了宗海的声音,阁门大开,一位年轻仆人走出,望着宗海,虽然语气谦卑,但是看其态度却是丝毫不把宗海放在心上,不过旋即他便将视线转向陆离北,见看不透深浅,方才有些敬畏,知道自己失礼了。 “宗少爷,这位大人,多多担当。” 宗海见男子丝毫不惧自己,脸上面子难免挂不住,怒喝一声,“滚下去,狗奴才。” 男子见此就想发作,不过有些悻悻地望了望陆离北,“是。” 男子走后,宗海便带着陆离北深入楼阁,一路直行,期间绕过了几处花园处,方才抵达了一座客堂。 堂内大厅,有一中年男子踱步,略显焦急。 宗海看见那人,却是惊呼起来,“父亲。” 原本焦躁的中年男子里面顿住脚步,望着宗海,目光中满是焦虑。 “你又跑哪去了?我不是说过最近让你自己呆在自己房间里,不要出现么!” 男子说话间,愈发生气,连原本温和的态度也变得严厉起来,他一把揪住宗海的领口,眼中血丝累累。 宗海似乎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一时之间竟是不知所措起来,只好攥了攥衣袖。 陆离北见此,赶忙出声道:“此次既然无恙,倒不如让其回房面壁思过,短期他是不会出来了。” 中年男子这才反应过来,看向陆离北,陆离北一身气息全无,男子也试图探出灵识打探,却是完全探不出深浅。 “不知这位道友是何等人也?” 陆离北略一沉吟,“无可奉告。” 男子见此就要发作,但是想了想陆离北的实力未知,只好望着自己的儿子,“海儿,他是谁?” 宗海一听见父亲提及陆离北,立马神采奕奕,“父亲,这是救我之人,若不是这位大人,恐怕我已经身首异处了。” “什么!你险些身首异处!”男子眼中怒火中烧,“是谁敢伤你。” 宗海哪里看过父亲如此着急,只好赶忙解释道:“是,是钟叔。” “钟才。” 中年男子略一沉吟,“莫非” 随后他瞥了眼陆离北,语气恳切地说道:“既然先生肯救下我家宗海,就对我宗明一家有大恩,若不嫌弃,还望先生多住几日。” 陆离北轻咳一声,老气横秋的说道:“既然都这样说了,老朽就暂居几日,也略作休息。” 随后宗明望了望宗海,“逆子,还不带先生下去!” 宗海有些庆幸地应下,就赶忙带着陆离北离开了,往后院走去。 就在宗海带着陆离北走到后院后,陆离北才刚在宗海房间坐下,就只听见一阵鹰啸传来,而且从声音判断,还不止一只。 “徒儿,听此声,应当是云鹰。” 宗海一脸怀疑,“师父你确定。” 一边质疑着宗海还趁机走到院子处,果然,在另一边的天空中,几头云鹰正长啸而鸣,上方有人影浮动,随即跳了下去,宗海看的入神,而陆离北却是走到其身旁,一脸凝重。 “明宗弟子。” 宗海不解,“师父你是说他们都是明宗弟子么。” “是的,有问题?” 宗海低着头,“我,我想起来了。” “曾经不小心听见父亲在叹息,说明宗与我白峰居的大长老勾结,欲除我而夺我父亲的权,让白峰居归顺明宗。” 陆离北略一沉吟,“不好,我去看看。” “师父我也要去。” 陆离北回头看着宗海,“如此危险,你就呆在房内,哪也别想去,不然我们就断绝关系。” 宗海正打算辩解,听见陆离北以师徒之名要挟,也只好自己一个人回到房内。 陆离北见宗海回到房间,方才放心,他看着云鹰停滞的上方,一个翻身上墙,在房檐间不断行走跳跃,很快就到达了一处祠堂处,祠堂门厅,有一伙人,而宗海的父亲宗明俨然也在其中,在他们对面,有三人着金色衣袍,领口处一道太阳神纹,陆离北知道,那是明宗的人。 他悄悄靠近,在祠堂门口处窥视其中。 双方沉默了许久,终于,有一名金色衣袍说话了,“我们此次前来,想必你们都知道了,白峰居就此归顺我等,那孩子我们也要带走。” 听见这话,宗明猛地起身,“痴心妄想,我白峰居不可能这样妥协。” “二弟!” “宗明!” 宗明四周,有几人也跟着站了起来,有些不满地看着宗明,宗明瞥了瞥他们,“这白峰居,还是我在做主。” 话语刚落,金袍男子我问一下,轻轻酌茶,“可惜你已经不是白峰居掌门了。” “你说不是就不是?”宗明质疑道。 “大长老,你告诉他吧。” 在宗明身旁,一名男子鄙夷地看着宗明,“大哥,你好好听着吧。” 宗明扭头看着最后方的大长老,“大长老” 大长老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随后低沉地声音传出。 “没错,根据宗老会,你被罢免了。” 宗明眼瞳放大,陡然一颤,一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大长老沉默着,而宗明身旁的那男子则是出手了,“大哥,若不归顺明宗,大家会怎样你也知道,充其量你不就是舍不得宗海么,大不了以后再生一个,您这般地位” 说话的男子还没说完,猝不及防下一个巴掌就扇来了,那其中充斥的灵力,竟是一掌将其记得咳血不止,男子知道自己实力不足宗明,有些怨恨地望着宗明。 “大哥,你好好想想吧。” “你这个孽畜,枉你还是孩子叔父,说不得,宗海外出也是你所害?” 宗明一步步逼近男子,男子冷汗直冒,不停地往后倒退,突然被门槛所绊倒,“啊。” 男子轰然倒地,却是看见陆离北正咧嘴一笑,平静地看着他,男子陡然颤栗,随后生机全无。 宗明望着死去的男子,心有不忍,随后对着陆离北微微稽首,又望着其他人。 “权势就如此重要,竟是比不过亲情?” 宗明的这句话明显是吼出来的,在场的人,有的愧疚低头,有的仍是丝毫没有悔改之意,“还望明宗来的大人为我们白峰居清理门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金袍人出手 宗明冷笑,望着说话那人,“宗田,枉顾我如此照料于你,没想到你竟然也是这样想的。” 被宗明如此一说,宗田也是陡然颤栗起来,他一咬牙,猛然出手,“罪人宗明,还不伏诛,今日我就替诸位族老击杀于你。” 宗田腾空一跃,一柄长戟出手,一手握杆,另一手握于月牙内的铁梁上,枪出如龙,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陡然而现。 “来的好!” 宗明大笑,迎了上去,一杆重锤出现在其手上,重锤旋转间,气势如虹。 伴随着冷泠的碰撞声,一股子大力传来,震得宗田虎口一裂,他吃痛后退,可是宗明却是丝毫不给机会,他跃起腾空,扑击而来,那股锤击再次迎向宗田。 宗田脸色惨白,锤击之下,地面轰然破碎,尘土飞扬四溢,宗田冷汗淋漓,扭头望着后面的坑洞,心中更是胆颤起来。 他暴退而出,心中早已经失去信心,只是在如此多前,他是不能停手的,他持戟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整个人更是如临大敌。 宗明不屑地看着宗田,脸上依旧平静。 哗! 巨锤夹杂着猛烈的灵力,在宗田看来,只见一道影子疾飞而来。 糟了,宗田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难以分辨巨锤的方位,马上下意识地把身体一偏,啪的一声巨响,他的眼睛因一阵强烈的白光而眯了起来,同时他只感到左肩一阵剧痛,整条左臂的知觉消失了,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骨头还没碎。 可当他睁开眼睛一看,左肩上的血肉已经开裂成花,鲜血淌下,宗田手中的长戟轰然落地,他痛苦地捂着自己的手臂,望着宗明,双腿不停抖动。 “怕了?” “畏惧了?” 宗明步步紧逼,而宗田则是缓缓退后,并双手死死攥住长戟,“既然你知道会有这般结果,还要出手。” 宗明的声音如同震雷之声,在宗田内心炸开,他脸上青筋暴起,显然十分畏惧,“啊!” 长戟挥舞间,宗田嘶吼着就向宗明发起了冲锋,宗明瞧了眼宗田,知道他心神已乱,用锤柄抵住,一股大力传来,宗明心中一惊,随后灵活地绕过长戟,他伸出手掌,磅礴灵力蜂拥而出,轰击在宗田腹部,宗田如同断线的风筝,一下子倒地不起,嘴角咳血不止。 “死!” 宗明一柄重锤直接甩出,锤身一把飞出,直接冲向宗田,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金光一闪,随后重锤猛然飞起,掉落在地。 宗明慎重地望着眼前人,明宗弟子。 “你要干涉我们家事,就不怕我上报九州仙盟。” 宗明原本以为男子会有所忌讳,但是事实上并没有,男子轻轻摇头,对着宗明不屑地说道:“此刻白峰居已经由我明宗接管,你居然妄想残杀我明宗之人,该死。” 男子说话间,一道金光闪耀,对着宗明横扫而来,宗明感受到其中的威势,脸色平静。 “你还不够!” 宗明云淡风轻般,手掌微微抹去,那道金光竟然一下停滞住了,随后粉碎开来。 那男子有些惊骇地望着宗明,莫非是唤灵境修士,宗明只是默然看着男子,眼中却是杀机蓦然。 “妄想杀我亲子,今日谁也保不住你了。” 宗明发丝飞舞,整个人显然都战意勃发,他打量着面前的金袍男子,心中不免有些吃惊,如此年轻已经即将登临唤灵境,也是不凡。 但是这一切,都是构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若是明宗真正来人,或许宗明还会蛰伏隐忍,可这只是个年岁尚轻的年轻人,若只是因为他明宗弟子身份而畏惧的话,那么宗明也不是那白峰居掌门了,而是一个卑微的懦夫,若是连保护之人都难以护全,何谈修行,何谈为人。 宗明冷哼一声,他唤灵境九重的修为轰然爆发开来,他望着面前的金袍男子,轻描淡写下,手中巨锤在灵力的加持下旋转起来,伴随着呼啸之音,一股迅猛的飓风携带着无匹的气势而去,这一刻,金袍男子才是真正的重视起来。 他眼中精光一闪,竟还有些兴奋,他身形一闪,整个人迈步上前,全身灵力内敛,蓄势待发。 待得那飓风将至之际,男子猛然发力,一股狮虎之力爆发开来,伴随着灵力的吱吱声,男子竟然就此挡住了,他望着宗明,眼中怒色浮现,显然他虽然抵住了,但是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这就是唤灵境的最强力量?” “原本我以为我会死的,没想到,不过尔尔。” 男子咧嘴微笑,看着宗明,就在宗明不解男子能抵住自己攻势的时候,那男子陡然伏地,整个人大汗淋漓,开始颤动起来,豆珠大的汗滴滴答滴答地垂落在他面前的地面上,宗明脸色平静,丝毫不在意男子。 “噗!” 男子身上血雾爆开,整个人的气息都开始不稳定起来,他擦拭着嘴角的鲜血,挣扎着站起身来,整个人的脸色一片惨白。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不过诡异的是,这口鲜血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是化作一条血箭,猛然出击,在空气中发出音爆之声,可宗明依旧是不屑一顾,右手一挥,血箭攻势一缓,他迅猛出手,抓摄着血箭,那道血箭在宗明的手中,竟是安静下来,丝毫不见其先前的威势。 宗明仔细地观察着其中的纹路,脸上浮现一丝淡笑,他轻轻一捏,血箭一并破碎,化作碎片跌落在地,而男子却是如触电一般,整个人瞬间萎靡起来,显然是受了重创。 在其一旁的另一名金袍人打算上前帮助,但是男子却是凌厉地望着他,“不许靠近我!” 那金袍人一愣,思虑一番后还是收回了迈出的脚步,不过在扭头望向宗明时,却是丝毫不掩饰他的杀机,而宗明从这名金袍人的身影,却是感受到了隐隐约约的压迫感。 他有些慎重地望了望,随后低头看着在地面跪俯的男子,目光中满是不屑。 “你走吧,我不想染血,你的血太过肮脏,我担心会玷污我的。” 宗明一边示意陆离北后退,一边却迎上前去,唤灵境的威压一阵爆发,就如同一记重锤轰击在男子的身上,他咬紧牙关地抵御着这铺天盖地的重压,身躯隐隐约约有血雾挥散,并出现了裂痕,就在男子还要硬抗时,一股相同的威压传来,两股威压相互碰撞,一同消散了。 宗明脸色一凝,望着这股力量的来源,正是先前企图走出的金袍人,他显然是看不下去了,方才出手了。 男子有些不悦地望着金袍人,“谁让你出手了!我不是说了你不许出手的!!” 金袍人没有说话,只是踱步走出,伴随着他的脚步,他的气势也在一步步攀升,百炼境,直至唤灵境,紧接着最后竟然攀升至唤灵境九重,方才停息,他望着面前的宗明,声音嘶哑,“死!” 一爪横空,滔天灵力爆发,他出手了,这天地灵气在这一刻竟都直接凝固了,仿佛这天地间就只剩下了那只爪,尖锐锋利的爪子,凌厉无敌的攻势,轰然而至。 那爪风,仿佛泯灭万物,混杂在空气中,都发出刺耳的声响,并伴随火星而至,“呯砰。” 两人交手了,肉身博弈,在灵力充足的情况下,一时之间竟是不分上下。 见宗明躲避开来,金袍人怒喝一声,“金刚怒火。” 陡然之间,天地间充斥的火元素汇集起来,并在半空中逐渐成型,化作一参禅的怒火金刚,他紧闭双目,沉浮在金袍人身后,一动不动。 宗明见此连忙暴退而出,将锤柄撼地而下,锤柄紧紧插入地面,却是形成了一尊冰灵巨人,冰灵巨人捶胸顿足,一拳轰然而至,爆发开来。 眼见着攻击将至,那半空中的怒火金刚眼瞳陡然睁开,一道滔天火海呈现,随后两头火焰巨蟒吞吐蛇信,迅疾而来。 冰灵巨人出拳,而火蟒却是趁机缠住,与之扭打起来,陆离北猝不及防,也是被余威波及,他感受着其中唤灵境的蓬勃杀机,心中一凝,一道光幕在其身前形成,似乎是不太相信,他又是一挥,衣袍微光一闪,第二道光幕呈现,同时他还悄然运转全身灵力,以便随时保护。 “轰隆!” 就在这时,攻势临近,火焰焚烧,碰到了第一层光幕,砰砰之声连绵不绝,那光幕直接粉碎,脆弱的不堪一击,紧接着,第二层光幕轰然颤抖起来,看样子竟无法阻挡这火焰丝毫。 “余威都如此!”陆离北双眼收缩,身形后退,全身灵力爆发,保护四周。 眨眼间,火焰临近,火舌吞吐间,瞬息一闪,陆离北灵力保护着全身,抵御着火焰的灼烧,随后他一挥衣袖,一股强风扑面,方才抵住了这火焰余威,他庆幸地退出门厅,在院子中观望。 在观望的过程中,他突然心神失措,眼中一片凝重。 在那受伤男子身边,还有一名金袍人正守护在其身旁,不过虽然他们并未在战斗中心,但是也身处战斗波及范围,两人的每一次战斗余波,在触碰到另一名金袍人之后,就会自动消散开来,足以证明那一名金袍人的修为不弱,至少也是同级修士,方才能如此轻描淡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争斗 陆离北再扭头看去,原本白峰居的众人,此刻也是有些狼狈,他们乱作一团,不过还好大长老也是唤灵境修士,倒是一道光幕垂下,抵御着两人战斗的余波。 大长老似乎也是看见了陆离北先前发现的那一幕,眼中担忧之色隐现,不过旋即又恢复了平静。 “只要交出宗海,想必他也不会轻举妄动,这样才能更好给明宗一个交代。” 大长老揣测着男子的心思,心中似乎也做了很大的一个决定,整个人端坐起来,并秘密传音给了身旁的一名中年男子,男子恭谨地听从着大长老的传音,原先还是紧蹙,随后便舒展开来,那中年人趁着众人不备,就此从偏门处离开了。 陆离北在观望的过程中,正好看见一道身影离去,只留下偏门的帘布微微飘扬,陆离北略一沉吟,眼中精光一闪,也趁着没人注意,整个人就此离去。 循着那中年人离开的方向,陆离北也紧随其后,不过倒是因为对此地不甚了解饶了许多弯路,毕竟在这白峰居,阵法连连,若是散人修士,妄自闯入,若是不死也会重伤,因此虽然知道那中年人就在自己前方,但是陆离北仍是无可奈何,一边前进,一边谨慎地试探着四周。 那中年人则是肆意地穿行在楼阁之间,在陆离北的注目下踏入一方楼门,随后便消失不见,整个人就隐匿在层层云雾之中,陆离北不知道那中年人是否是故意为之,因为在陆离北前进的路途中,沿途的阵法似乎都被激活,陆离北只是不慎触碰到走廊的柱子,便只见轰隆声起,如晴天惊雷般,紧接着一道虚影渐渐出现,黒幽的身影散发出凌厉的杀机,陆离北小心翼翼,注视着面前的黑影。 趁着黑影还未彻底浮现,陆离北横空当剑,剑身气机摄人,护住自己的身躯便打算冲过去,原本三十来丈的长廊,此刻在陆离北心中却是被放大了许多,伴随着他的冲刺,他也愈发感觉到那道黑影的强大与霸道,他心中顿时萌生一丝恐惧,不过只是短短数秒他便猛然惊觉,原来在自己不经意间已经被这黑影所影响,他立马停住脚步,攻势一缓。 “既然你那么想我攻击你,那就让我试试这白峰居阵法的厉害吧。” 陆离北心中一念,灵机一动,整个如苍天雄鹰,腾空而上,俯瞰着地面的黑影,那道黑影紧闭双眼,似乎是在蓄势待发,陆离北眼中一凝,发现在黑影所处的位置正是一处攻击的空隙,陆离北心神一定,整个人执剑俯冲而下,便随着纯白色剑气的舞动,那黑影也动了,他缓缓睁开了双目,那双眼散发出一股眩目的威慑力,陆离北恰到好处地扭头,随后一把落在先前黑影所处的位置,他对着那飞摄而上的黑影,微微一笑。 “承让了。” 陆离北占住了阵眼,那黑影自然是动弹不得,随后陆离北一掌撼地,整个阵眼发出咔嚓一声,黑影如同玻璃破碎开来,随后整个长廊恢复如初,陆离北这才起身离去,不过速度却是提高了许多。 而此刻,宗海却是仍在房间里面壁思过,他尽管有些不服,却也知道父亲对他的严厉全然都是为了他好,不过虽然宗明让他是面壁思过,不过孩童的天性总是贪玩,没过多久他便跑到庭院开始玩了起来。 突然,庭院大门发出“砰砰”的敲门声,宗海眼神熠熠,欣喜地跑到庭院口打开了大门,伴随着大门的开启,走进来的并不是宗海希望的人,而是他的叔父宗单。 “叔叔好。” 尽管不是父亲,但在宗海看来,礼仪仍是要到位的,他躬身行礼,宗单面色平和,轻轻抚摸着宗海的头,“海儿可真是勤奋,竟是在看书学习。” 宗单黑衣猎猎作响,但宗海却是丝毫没有察觉,还一个劲地回应着。 “海儿,不知道叔父能否带你去一个地方?” 宗海听此,尽管有些心动,但是却是不忘父亲的指导,“禀叔父,父亲曾让我面壁思过,如果才是第一天,若是擅自外出,恐怕父亲生怒。” 宗单轻轻抚摸下巴的胡须,眼神中隐隐有寒光闪过,他微微一笑,不过整个人气质却是陡然突变,宗海也是呆滞地望着面前的宗单,不由得后退几步。 宗单咧嘴一笑,伸出手来,“海儿,你可知罪!” 宗海一脸惊慌,“莫非是我擅自外出之事被发现!” 宗单眼珠一转,重重地咳嗽一声,整个人不怒自威,“既然知晓,还不跟叔父去祠堂领罪。” 宗海心中惧怕,因为小时曾多次听母亲说,若是自己不听话的话,就会被带到家族祠堂,开除离去,因此一听说宗单要带自己去祠堂,宗海整个人都慌乱起来。不断地后退,紧张地看着宗单。 “叔叔,你要带我去干嘛。” “不,我不去。” 宗单脸色闪过一丝不悦,整个人闷哼一声。 “今日可由不得你了。” 宗单灵气,身上一股百炼境八重的威压如同涟漪般冲击着宗海,光只是这股威压,宗海就已经不由自主地坐到地上,整个人动弹不得,而宗单则是轻描淡写的走向宗海。 “海儿,此事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 “为了白峰居,如今需要奉献你的一切了。” 宗单脸色微笑,宗海整个人则是无力地望着宗单,在那股强劲的绝对力量下,他方才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他的脸色因为那股威压的冲击而一片惨白,嘴唇翕动着,但是却听不见声音。 “海儿,跟着叔父走吧。” 宗单用手抓住宗海的脖颈处,一把就将其抓摄起来,在宗海的恐惧中,就带着宗海准备离开。 “呼!” 听见这声音。宗单心神一凝,整个人跳跃开来,而他先前所在地方,正被一柄长剑贯穿,地面的白玉石被击碎,他眼睛一缩,整个人心中一颤,又个一个腾跃,刚刚落地,一道身影便出现在宗单先前所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决裂 “不错,不错,有如此身法。”那道身影刚一落地,便是从中传出一声苍老的声响。 宗单神色一紧,他注目着来人,正是陆离北,不过此刻陆离北全身黑袍笼罩,加上这苍老的声音,倒是让人误以为他是老人,而且宗单在探查一番无果后,更是对陆离北忌讳到了极点,在他看来,陆离北至少都比他的境界高,自然是有些惊慌。 “你你是谁?” 宗单试探着问话,但是全身灵气凝练,显然是蓄势待发。 陆离北望着宗单,心想,若是我擅自出手,必然会被暴露,但是若是不作行动,必然会让宗单带走宗海,陆离北略一沉吟,整个微微上前。 刹那间,一股弑杀血腥之气充斥陆离北的周身,并且那股气息中,散发出的血腥怒火气息不断地向着四周扩散开来,顷刻间一片血色世界就在宗单面前呈现,宗单神色惊恐,竟然是轰然倒地,他冷汗直冒,整个人险些跪俯,他颤动着双手,“大人饶饶命啊。” 宗单感受着这四周的血腥之气,便轻松得知,此人必定无数,方才拥有如此浓厚的血腥杀气,并且杀气能够实质化,必然是远超二境,如此强者,又岂是宗单这小小一境就能比拟的,他自然是跪俯求饶起来。 那股力量显然是陆离北不得已的招数,只是一息时间,四周的血色褪去,世界又恢复了清明,这一刻,宗单的心中满是惶恐,他谨慎地望着陆离北。 “大人,不知道您有何贵干?” “交出此子。”陆离北嘶哑的声音传来。 宗单一脸惊恐,整个人一把抓住宗海,就准备扔出。 陆离北放松心神,在他看来,这宗单必定会主动交出宗海,可是事与愿违,在宗单出手的那一刻,他整个人轰然暴退,在陆离北还未反应过来,就带着宗海离开了,紧接着云雾笼罩,不见前方。 陆离北立马反应过来,冲到宗单先前站立的地方,前方迷雾笼罩,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迷阵之中,他有些恼怒。 “可恶,还是让他走了。” 陆离北望着朦胧的迷雾,心中打量道:”看来明宗的势力如此强大,恐怕在宗单看来,一名不知名的强者也不如明宗势大。” 不过望着这朦胧的迷雾,陆离北却是微微一笑。 “这可难不倒我,如此迷阵,不过尔尔。” 陆离北翻身一跃,整个人落入云雾之中,隐隐约约中,可看见他正轻松地独步其中,愈走愈远。 陆离北一路如履平地,很快就破解了这迷阵之法。 他望着面前闪过的人影,手指一攥,整个人如风般行进,而当他赶到那走廊过道时,那宗单早已不见踪影,陆离北有些恼怒地看了看前方,一时之间竟是不知从何处追赶。 “可恶,留不住他,这白峰居阵法防护太多,长时间下来我也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陆离北在原地深吸一口气,整个人腾跃到房檐上,循着视线望去,终于,他的眼睛停住了,在他的视线中,一棵盛开的桃木正矗立一处庭院中,陆离北略一沉吟,整个人一个跨步就向着那方向赶去。 陆离北在追赶,而宗单却是通过近道抵达了祠堂后台,他一只手攥着宗海,此刻的宗海已然昏厥,四肢垂落,只见宗单灵活地进入堂内,轻轻将宗海放下,随后走到大长老身旁,轻轻说道。 “长老,人已经带到。” 大长老面色一缓,整个人满是欣慰,他盯着宗明与金袍人的交战,随后猛然起身,一道术法甩出,轰然半空中一座山峰虚影临至,两人见此,纷纷罢手,一齐分开落地,一同出拳,那山峰虚影猛地消散开来。 金袍人心中不悦,“莫非宗长老是要掺和进来?” 金袍人话语刚落,那金袍青年却是一拍桌板,“好大胆子,竟敢偷袭我明宗弟子,是想与我宗开战?” 大长老终究是老江湖,只见他微微起身,脸色古井无波,“我想明宗弟子如此尊崇,恐怕不会连老朽一招都接不下来吧。” 一句话将明宗抬的很高,却也借此让在场的明宗弟子无法借此针对宗家,金袍青年正打算反驳,却被一旁的金袍人按住,“既然如此,不知道大长老突然出手是为何?” 大长老顿了顿,“老朽已然安排妥当,望明宗放心。” “宗单!” 在大长老的喝声中,宗单从阴影中走出,就连宗明也是忍不住望去,宗单走了出来,在他的手中,宗海正昏厥着。 宗明心中怒火中烧,“宗单!” 宗单正准备上前,却是被宗明的怒喝所震慑,整个人有些畏惧起来。 大长老点头示意,宗单还是有些畏惧,直到一旁的金袍人说话。 “你尽管过来,将此子交与我等,他不敢动手。” 宗单轻轻地点了点头,整个人小心翼翼地前进着,宗明手指紧紧攥着,似乎是无可奈何。 “是啊,妻儿难保,我宗明又有何用,一身修为尽管微薄,但未必没有一战之力,若是任人鱼肉,恐怕我终生难进,妻儿难见。” 而此刻,宗单已经走到金袍人身旁,就打算将宗海递给金袍人,金袍人正准备出手接过,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闪过,宗明一把接过宗海,整个人注目着在场的人。 “我的孩子,我说了算。” 大长老见此,脸色涨红,“宗明,你可曾考虑在场宗家的所有人。” “今日若是不把宗海交出来,就莫怪老朽不顾血亲之情了。” 宗明一声冷笑,眼光铮铮,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看着他们的嘴脸,宗明不屑。 “这就是血亲,为了保全自己,牺牲掉无辜的孩童,好一脉血亲,好,好,好。” “从今往后,我宗明与白峰居恩断义绝。” 宗明顿了顿,“我宗明,与宗家断绝血脉之亲。” 此话说完,宗明立刻感受到自己的血脉似乎脱离了群体,成为了一股涓涓细流,单独的个体,在场的宗家人则是感觉到自己的血脉似乎少了什么东西,不过却是憎恶的望着宗明。 大长老脸色骇然,缓了缓,方才说话,不过说话却是陡然苍老起来。 “既然你已不是宗家人,那么” 大长老望了望一旁的明宗弟子,“还望诸位助我清理门户,也好拿下宗家余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袭杀天骄 那金袍人微微点头,眼中精芒闪烁。 “从今日起,白峰居便正式成为我明宗附属。” 金袍人从袖口中取出一枚令牌,令牌上银纹闪烁,随后他将令牌往半空一抛,伴随着天空中银光一闪,在场的众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整个白峰居四周有流光铭文流动。 看见此象,有的人或是不甘,有的人或是欣喜,而宗明则是紧握双拳,愤懑不已。 “白峰居创立百年,虽然算不上传承悠久,但是仍是屹立西明一方,先辈兢兢业业打下如此家业,我等身为修士,我理解趋吉避凶的行为,但是放弃百年基业,这般行径,若是先辈在此,有何看法!!!” 宗明眼色发红,整个人怒目而视,在他的扫视下,在场的宗家人都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显然心中有些不安,而宗明尽管愤懑,但是他也深知,既然已经被明宗的令符笼罩,就再难改变,他凝重地望着上方的令牌,长长的叹息,若是擅自取下,恐怕明宗便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知晓此地已经不留自己,宗明警惕地看着大长老和金袍人,右手紧护宗海,“既然我已不是宗家人,那么便就此告辞。” “大长老,好自为之。”宗明说的咬牙切齿。 大长老沉默着,右手紧握权杖,眼见着宗明就要带着宗海走出祠堂,大长老沉闷一声,如虚空炸响。 “清!理!门!户!” 话音刚落,大长老便迅疾出手,一条火焰巨蟒便汹涌而至,而宗明也是反应迅速,他首先左臂上举,一道深蓝色水盾弹出,火焰巨蟒整个身躯一下子就撞上了水盾,伴随着水火相交,整个场面发出“滋滋”的声响。 紧接着,伴随着两种元素的剧烈碰撞,宗明灵力涌出,那水盾一下子放大起来,而大长老则是暴退开来,权杖立地,一道涟漪荡漾四周。 “轰!!!” 一场剧烈的爆炸开来,尘烟翻腾,四处的地砖都被波及,破碎开来,而宗明则是衣袍蒙灰,上面也出现了些许破洞,他神色凝重,望着另一边,大长老正闷哼一声,显然也有所波及。 双方对峙,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出手,整个场面陷入僵局,许久。 “大长老,这是何意?” 宗明攥了攥右手,整个人谨慎地看着大长老,一同还轻轻抚摸着宗海的头,安慰着。 “老朽何意?你宗明既已不是我宗家族人,那么这宗家传承,那就给老朽拿出来。” 大长老迅速出手,整个人一改原先的老态,迅速出手。 他手中的权杖一挥,一股劲风就直奔宗明而来,宗明携着宗海退后几步,正好避开了大长老的攻击轨迹,宗明眼见着面前的权杖击打在地面,将地面都击碎了,也是忍不住地来了句:“大长老,竟是如此之人!” “既已不是我宗家人,那就留下来吧,陪陪宗家故去的先辈吧。” 大长老一字一句地说完,随后微眯着眼,“你不可能有机会!” 话音刚落,就又是一杖横扫而来,宗明瞧见这招数,自然知道如何破解,他一把将宗海甩出,然后整个人横身一侧,右脚陡然发力,踢中了大长老。 大长老不住的退后几步,随后瞥了眼一旁的金袍人,略显恭谨地说道:“老朽不才,恐不是对手,还望大宗出手,为我白峰居荡平魔寇。” 大长老说这话时,一脸的大义凛然,就连在场的金袍人都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恼怒地看着大长老,“大长老恐怕不止如此伎俩吧,谈何不才。” 大长老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咳了一声,接着他赶忙用手巾捂住口鼻,可是当他拿出手巾时,在场的人都震惊了,大长老竟然咳血了。 在金袍人的震惊下,大长老卑亢地说了声,“麻烦道友了,咳咳!” “严成,让我去吧。” 那年轻的金袍人看着一旁的年长的金袍,略一沉吟,说了出来。 严成看了看,又瞥了眼一旁的另一位金袍人,“罗帆师弟,你可得看好长风了。” 罗帆微微点头,紧接着就什么都没有说了。 严成见此,也说不了什么了,只是一甩衣袖,整个人冲了上去。 刚一上前,一股唤灵境的气息陡然爆发开来,紧接着严成一声长喝,“淬血!” 伴随着严成的长喝,他的手心出现了一滴精血,那滴血晶莹剔透,散发出唤灵境的气息,接着严成衣袖一甩,长戟沾染上这滴精血,突然躁动起来,得到精血滋养的它不停的颤动着,似乎是渴望更多的精血。 严成有些满意地看了眼手中的长戟,身如龙,迅速出手,直取宗明性命。 宗明的眼神有些凝重,随后却是微微笑了笑,“战个痛快!” 他双手重锤而出,与严成的长戟打的难分上下,尽管长枪度极快,可是这重锤在宗明的运用中简直是抵御住了严成的每一次攻击,两人互相出手,战局僵持不下。 严成长戟一震,再一次迎上了宗明,“这次不可能了!” 长戟一阵颤抖,随后竟然以一种扭曲的姿态绕过了重锤,一把划开了宗明的衣肩,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衣襟。 就在严成准备取回长戟时,宗明一咬牙,两柄重锤死死地卡住了严成,导致严成的长戟无法取出,宗明忍着剧痛,一声怒吼,“锤中天地!” 两柄重锤的中部突然射出两道黑影,速度快的严cd还没来得及反应,紧接着只看见严成的腹部一片殷红,还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灵气。 “拿下那个孩子,哪怕是死的!” 看见严成的受伤,长风有些怒了,他语气冰冷,下达了这个命令。 “可是?你还受了伤。” 罗帆有些犹豫。 “你不去,回宗你就去太阳炉鼎中洗洗吧。” 听见这一句话,罗帆心头一阵发麻,他看着远处的宗海,正站着,面容焦急地看着自己父亲的战斗。 “好机会。” 罗帆一发力,唤灵境的力量爆发开来,跃到半空中直取宗海性命,可是变故突生。 罗帆还在半空中,就只听见耳畔传来一道悠悠的声音。 “长风。” 罗帆刚一反应,就回头望去,一道黑袍人正坐在长风的座位上,他再一看,发现长风正跪倒在黑袍前,他的面容淡然,显然没有想到有人突然杀出。 “不!” 罗帆惊恐地发现在长风的身下,泊泊鲜血渗出,他想起了长风的话,心中一时之间竟然慌乱起来。 而交战的两人也循声望来,当严成看见倒地不起的长风时,也惊住了,不过他倒是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恼怒地望着黑袍的陆离北。 “阁下何人,与我明宗为敌?” “笑话了,你们三人就能代表明宗?真是可笑!” 陆离北不紧不慢的说出,接着又是一个闪身,来到宗海面前,一举将其抱起,整个人就消失在了空中。 而宗明见此,也是迅速尾随离去,严成看着倒地的长生,有些沉重地走到他面前,探探气息。 “死了。” 罗帆上前来,瞧见陆离北离去的方向,“我们追杀上去吧!” 严成摇了摇头,“我都没能看出他的深浅,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此事上报长老,自然会有人出手。” “不过这次出了如此变故,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罗帆看了眼严成,“那怎么办!” “蠢货,让我们的任务完成的更好不就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终点) 陆离北的道路走的很艰难,堪称是十分困难,他走了前路,却断在了扑街之上,他知道自己的未来将登临朝圣,受八方来拜,群魔俯首。 他带着黄昏的记忆开启了自己的一生,却又终究迎来了自己的黄昏。 凡事重要的是结果,而陆离北的结果可想而知,他带着天地大妖的记忆而来,冠绝同境界的所有修士,更是一步步秉持着自己的本心,我的念依旧如同往昔,众生平等,沉寂于归墟之下。 当世界迎来了大破灭,一切都尘埃落定,改变不了既定的事物,便只能默默地祷告,向苍天夺取,夺取万界芸芸众生的一线希冀,哪怕只有一丝一毫。 作者君带着满腔的遗憾写下了这句话,实在是因为本书被封禁,断更太久,失去了太多的思考,无心再执笔重启,欢迎莅临《仙朝相国》,小酒将为你重新展现另一副新的世界画卷。 我姬长生,大周仙朝的最后一代王储。 五国相王时,大周天柱崩殂,那时天命已定; 长平之争后,大秦只手换天,那时天道苍茫; 泰山封禅了,这天难封了,我归来了,夺秦龙脉,争秦气运。 我说过,我此生,既然做不了君王,就做这不朽的相国,虽难掌天道,但能运天命,还众生青天,救黎民疾苦。 ps:架空中国历史幻想修仙一不一样的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袭杀(一) 那金袍人微微点头,眼中精芒闪烁。 “从今日起,白峰居便正式成为我明宗附属。” 金袍人从袖口中取出一枚令牌,令牌上银纹闪烁,随后他将令牌往半空一抛,伴随着天空中银光一闪,在场的众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整个白峰居四周有流光铭文流动。 看见此象,有的人或是不甘,有的人或是欣喜,而宗明则是紧握双拳,愤懑不已。 “白峰居创立百年,虽然算不上传承悠久,但是仍是屹立西明一方,先辈兢兢业业打下如此家业,我等身为修士,我理解趋吉避凶的行为,但是放弃百年基业,这般行径,若是先辈在此,有何看法!!!” 宗明眼色发红,整个人怒目而视,在他的扫视下,在场的宗家人都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显然心中有些不安,而宗明尽管愤懑,但是他也深知,既然已经被明宗的令符笼罩,就再难改变,他凝重地望着上方的令牌,长长的叹息,若是擅自取下,恐怕明宗便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知晓此地已经不留自己,宗明警惕地看着大长老和金袍人,右手紧护宗海,“既然我已不是宗家人,那么便就此告辞。” “大长老,好自为之。”宗明说的咬牙切齿。 大长老沉默着,右手紧握权杖,眼见着宗明就要带着宗海走出祠堂,大长老沉闷一声,如虚空炸响。 “清!理!门!户!” 话音刚落,大长老便迅疾出手,一条火焰巨蟒便汹涌而至,而宗明也是反应迅速,他首先左臂上举,一道深蓝色水盾弹出,火焰巨蟒整个身躯一下子就撞上了水盾,伴随着水火相交,整个场面发出“滋滋”的声响。 紧接着,伴随着两种元素的剧烈碰撞,宗明灵力涌出,那水盾一下子放大起来,而大长老则是暴退开来,权杖立地,一道涟漪荡漾四周。 “轰!!!” 一场剧烈的爆炸开来,尘烟翻腾,四处的地砖都被波及,破碎开来,而宗明则是衣袍蒙灰,上面也出现了些许破洞,他神色凝重,望着另一边,大长老正闷哼一声,显然也有所波及。 双方对峙,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出手,整个场面陷入僵局,许久。 “大长老,这是何意?” 宗明攥了攥右手,整个人谨慎地看着大长老,一同还轻轻抚摸着宗海的头,安慰着。 “老朽何意?你宗明既已不是我宗家族人,那么这宗家传承,那就给老朽拿出来。” 大长老迅速出手,整个人一改原先的老态,迅速出手。 他手中的权杖一挥,一股劲风就直奔宗明而来,宗明携着宗海退后几步,正好避开了大长老的攻击轨迹,宗明眼见着面前的权杖击打在地面,将地面都击碎了,也是忍不住地来了句:“大长老,竟是如此之人!” “既已不是我宗家人,那就留下来吧,陪陪宗家故去的先辈吧。” 大长老一字一句地说完,随后微眯着眼,“你不可能有机会!” 话音刚落,就又是一杖横扫而来,宗明瞧见这招数,自然知道如何破解,他一把将宗海甩出,然后整个人横身一侧,右脚陡然发力,踢中了大长老。 大长老不住的退后几步,随后瞥了眼一旁的金袍人,略显恭谨地说道:“老朽不才,恐不是对手,还望大宗出手,为我白峰居荡平魔寇。” 大长老说这话时,一脸的大义凛然,就连在场的金袍人都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恼怒地看着大长老,“大长老恐怕不止如此伎俩吧,谈何不才。” 大长老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咳了一声,接着他赶忙用手巾捂住口鼻,可是当他拿出手巾时,在场的人都震惊了,大长老竟然咳血了。 在金袍人的震惊下,大长老卑亢地说了声,“麻烦道友了,咳咳!” “严成,让我去吧。” 那年轻的金袍人看着一旁的年长的金袍,略一沉吟,说了出来。 严成看了看,又瞥了眼一旁的另一位金袍人,“罗帆师弟,你可得看好长风了。” 罗帆微微点头,紧接着就什么都没有说了。 严成见此,也说不了什么了,只是一甩衣袖,整个人冲了上去。 刚一上前,一股唤灵境的气息陡然爆发开来,紧接着严成一声长喝,“淬血!” 伴随着严成的长喝,他的手心出现了一滴精血,那滴血晶莹剔透,散发出唤灵境的气息,接着严成衣袖一甩,长戟沾染上这滴精血,突然躁动起来,得到精血滋养的它不停的颤动着,似乎是渴望更多的精血。 严成有些满意地看了眼手中的长戟,身如龙,迅速出手,直取宗明性命。 宗明的眼神有些凝重,随后却是微微笑了笑,“战个痛快!” 他双手重锤而出,与严成的长戟打的难分上下,尽管长枪度极快,可是这重锤在宗明的运用中简直是抵御住了严成的每一次攻击,两人互相出手,战局僵持不下。 严成长戟一震,再一次迎上了宗明,“这次不可能了!” 长戟一阵颤抖,随后竟然以一种扭曲的姿态绕过了重锤,一把划开了宗明的衣肩,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衣襟。 就在严成准备取回长戟时,宗明一咬牙,两柄重锤死死地卡住了严成,导致严成的长戟无法取出,宗明忍着剧痛,一声怒吼,“锤中天地!” 两柄重锤的中部突然射出两道黑影,速度快的严cd还没来得及反应,紧接着只看见严成的腹部一片殷红,还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灵气。 “拿下那个孩子,哪怕是死的!” 看见严成的受伤,长风有些怒了,他语气冰冷,下达了这个命令。 “可是?你还受了伤。” 罗帆有些犹豫。 “你不去,回宗你就去太阳炉鼎中洗洗吧。” 听见这一句话,罗帆心头一阵发麻,他看着远处的宗海,正站着,面容焦急地看着自己父亲的战斗。 “好机会。” 罗帆一发力,唤灵境的力量爆发开来,跃到半空中直取宗海性命,可是变故突生。 罗帆还在半空中,就只听见耳畔传来一道悠悠的声音。 “长风。” 罗帆刚一反应,就回头望去,一道黑袍人正坐在长风的座位上,他再一看,发现长风正跪倒在黑袍前,他的面容淡然,显然没有想到有人突然杀出。 “不!” 罗帆惊恐地发现在长风的身下,泊泊鲜血渗出,他想起了长风的话,心中一时之间竟然慌乱起来。 而交战的两人也循声望来,当严成看见倒地不起的长风时,也惊住了,不过他倒是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恼怒地望着黑袍的陆离北。 “阁下何人,与我明宗为敌?” “笑话了,你们三人就能代表明宗?真是可笑!” 陆离北不紧不慢的说出,接着又是一个闪身,来到宗海面前,一举将其抱起,整个人就消失在了空中。 而宗明见此,也是迅速尾随离去,严成看着倒地的长生,有些沉重地走到他面前,探探气息。 “死了。” 罗帆上前来,瞧见陆离北离去的方向,“我们追杀上去吧!” 严成摇了摇头,“我都没能看出他的深浅,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此事上报长老,自然会有人出手。” “不过这次出了如此变故,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罗帆看了眼严成,“那怎么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袭杀(二) 那金袍人微微点头,眼中精芒闪烁。 “从今日起,白峰居便正式成为我明宗附属。” 金袍人从袖口中取出一枚令牌,令牌上银纹闪烁,随后他将令牌往半空一抛,伴随着天空中银光一闪,在场的众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整个白峰居四周有流光铭文流动。 看见此象,有的人或是不甘,有的人或是欣喜,而宗明则是紧握双拳,愤懑不已。 “白峰居创立百年,虽然算不上传承悠久,但是仍是屹立西明一方,先辈兢兢业业打下如此家业,我等身为修士,我理解趋吉避凶的行为,但是放弃百年基业,这般行径,若是先辈在此,有何看法!!!” 宗明眼色发红,整个人怒目而视,在他的扫视下,在场的宗家人都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显然心中有些不安,而宗明尽管愤懑,但是他也深知,既然已经被明宗的令符笼罩,就再难改变,他凝重地望着上方的令牌,长长的叹息,若是擅自取下,恐怕明宗便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知晓此地已经不留自己,宗明警惕地看着大长老和金袍人,右手紧护宗海,“既然我已不是宗家人,那么便就此告辞。” “大长老,好自为之。”宗明说的咬牙切齿。 大长老沉默着,右手紧握权杖,眼见着宗明就要带着宗海走出祠堂,大长老沉闷一声,如虚空炸响。 “清!理!门!户!” 话音刚落,大长老便迅疾出手,一条火焰巨蟒便汹涌而至,而宗明也是反应迅速,他首先左臂上举,一道深蓝色水盾弹出,火焰巨蟒整个身躯一下子就撞上了水盾,伴随着水火相交,整个场面发出“滋滋”的声响。 紧接着,伴随着两种元素的剧烈碰撞,宗明灵力涌出,那水盾一下子放大起来,而大长老则是暴退开来,权杖立地,一道涟漪荡漾四周。 “轰!!!” 一场剧烈的爆炸开来,尘烟翻腾,四处的地砖都被波及,破碎开来,而宗明则是衣袍蒙灰,上面也出现了些许破洞,他神色凝重,望着另一边,大长老正闷哼一声,显然也有所波及。 双方对峙,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出手,整个场面陷入僵局,许久。 “大长老,这是何意?” 宗明攥了攥右手,整个人谨慎地看着大长老,一同还轻轻抚摸着宗海的头,安慰着。 “老朽何意?你宗明既已不是我宗家族人,那么这宗家传承,那就给老朽拿出来。” 大长老迅速出手,整个人一改原先的老态,迅速出手。 他手中的权杖一挥,一股劲风就直奔宗明而来,宗明携着宗海退后几步,正好避开了大长老的攻击轨迹,宗明眼见着面前的权杖击打在地面,将地面都击碎了,也是忍不住地来了句:“大长老,竟是如此之人!” “既已不是我宗家人,那就留下来吧,陪陪宗家故去的先辈吧。” 大长老一字一句地说完,随后微眯着眼,“你不可能有机会!” 话音刚落,就又是一杖横扫而来,宗明瞧见这招数,自然知道如何破解,他一把将宗海甩出,然后整个人横身一侧,右脚陡然发力,踢中了大长老。 大长老不住的退后几步,随后瞥了眼一旁的金袍人,略显恭谨地说道:“老朽不才,恐不是对手,还望大宗出手,为我白峰居荡平魔寇。” 大长老说这话时,一脸的大义凛然,就连在场的金袍人都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恼怒地看着大长老,“大长老恐怕不止如此伎俩吧,谈何不才。” 大长老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咳了一声,接着他赶忙用手巾捂住口鼻,可是当他拿出手巾时,在场的人都震惊了,大长老竟然咳血了。 在金袍人的震惊下,大长老卑亢地说了声,“麻烦道友了,咳咳!” “严成,让我去吧。” 那年轻的金袍人看着一旁的年长的金袍,略一沉吟,说了出来。 严成看了看,又瞥了眼一旁的另一位金袍人,“罗帆师弟,你可得看好长风了。” 罗帆微微点头,紧接着就什么都没有说了。 严成见此,也说不了什么了,只是一甩衣袖,整个人冲了上去。 刚一上前,一股唤灵境的气息陡然爆发开来,紧接着严成一声长喝,“淬血!” 伴随着严成的长喝,他的手心出现了一滴精血,那滴血晶莹剔透,散发出唤灵境的气息,接着严成衣袖一甩,长戟沾染上这滴精血,突然躁动起来,得到精血滋养的它不停的颤动着,似乎是渴望更多的精血。 严成有些满意地看了眼手中的长戟,身如龙,迅速出手,直取宗明性命。 宗明的眼神有些凝重,随后却是微微笑了笑,“战个痛快!” 他双手重锤而出,与严成的长戟打的难分上下,尽管长枪度极快,可是这重锤在宗明的运用中简直是抵御住了严成的每一次攻击,两人互相出手,战局僵持不下。 严成长戟一震,再一次迎上了宗明,“这次不可能了!” 长戟一阵颤抖,随后竟然以一种扭曲的姿态绕过了重锤,一把划开了宗明的衣肩,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衣襟。 就在严成准备取回长戟时,宗明一咬牙,两柄重锤死死地卡住了严成,导致严成的长戟无法取出,宗明忍着剧痛,一声怒吼,“锤中天地!” 两柄重锤的中部突然射出两道黑影,速度快的严cd还没来得及反应,紧接着只看见严成的腹部一片殷红,还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灵气。 “拿下那个孩子,哪怕是死的!” 看见严成的受伤,长风有些怒了,他语气冰冷,下达了这个命令。 “可是?你还受了伤。” 罗帆有些犹豫。 “你不去,回宗你就去太阳炉鼎中洗洗吧。” 听见这一句话,罗帆心头一阵发麻,他看着远处的宗海,正站着,面容焦急地看着自己父亲的战斗。 “好机会。” 罗帆一发力,唤灵境的力量爆发开来,跃到半空中直取宗海性命,可是变故突生。 罗帆还在半空中,就只听见耳畔传来一道悠悠的声音。 “长风。” 罗帆刚一反应,就回头望去,一道黑袍人正坐在长风的座位上,他再一看,发现长风正跪倒在黑袍前,他的面容淡然,显然没有想到有人突然杀出。 “不!” 罗帆惊恐地发现在长风的身下,泊泊鲜血渗出,他想起了长风的话,心中一时之间竟然慌乱起来。 而交战的两人也循声望来,当严成看见倒地不起的长风时,也惊住了,不过他倒是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恼怒地望着黑袍的陆离北。 “阁下何人,与我明宗为敌?” “笑话了,你们三人就能代表明宗?真是可笑!” 陆离北不紧不慢的说出,接着又是一个闪身,来到宗海面前,一举将其抱起,整个人就消失在了空中。 而宗明见此,也是迅速尾随离去,严成看着倒地的长生,有些沉重地走到他面前,探探气息。 “死了。” 罗帆上前来,瞧见陆离北离去的方向,“我们追杀上去吧!” 严成摇了摇头,“我都没能看出他的深浅,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此事上报长老,自然会有人出手。” “不过这次出了如此变故,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罗帆看了眼严成,“那怎么办。” “蠢货,让我们的任务完成的更好不就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袭杀(三) 那金袍人微微点头,眼中精芒闪烁。 “从今日起,白峰居便正式成为我明宗附属。” 金袍人从袖口中取出一枚令牌,令牌上银纹闪烁,随后他将令牌往半空一抛,伴随着天空中银光一闪,在场的众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整个白峰居四周有流光铭文流动。 看见此象,有的人或是不甘,有的人或是欣喜,而宗明则是紧握双拳,愤懑不已。 “白峰居创立百年,虽然算不上传承悠久,但是仍是屹立西明一方,先辈兢兢业业打下如此家业,我等身为修士,我理解趋吉避凶的行为,但是放弃百年基业,这般行径,若是先辈在此,有何看法!!!” 宗明眼色发红,整个人怒目而视,在他的扫视下,在场的宗家人都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显然心中有些不安,而宗明尽管愤懑,但是他也深知,既然已经被明宗的令符笼罩,就再难改变,他凝重地望着上方的令牌,长长的叹息,若是擅自取下,恐怕明宗便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知晓此地已经不留自己,宗明警惕地看着大长老和金袍人,右手紧护宗海,“既然我已不是宗家人,那么便就此告辞。” “大长老,好自为之。”宗明说的咬牙切齿。 大长老沉默着,右手紧握权杖,眼见着宗明就要带着宗海走出祠堂,大长老沉闷一声,如虚空炸响。 “清!理!门!户!” 话音刚落,大长老便迅疾出手,一条火焰巨蟒便汹涌而至,而宗明也是反应迅速,他首先左臂上举,一道深蓝色水盾弹出,火焰巨蟒整个身躯一下子就撞上了水盾,伴随着水火相交,整个场面发出“滋滋”的声响。 紧接着,伴随着两种元素的剧烈碰撞,宗明灵力涌出,那水盾一下子放大起来,而大长老则是暴退开来,权杖立地,一道涟漪荡漾四周。 “轰!!!” 一场剧烈的爆炸开来,尘烟翻腾,四处的地砖都被波及,破碎开来,而宗明则是衣袍蒙灰,上面也出现了些许破洞,他神色凝重,望着另一边,大长老正闷哼一声,显然也有所波及。 双方对峙,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出手,整个场面陷入僵局,许久。 “大长老,这是何意?” 宗明攥了攥右手,整个人谨慎地看着大长老,一同还轻轻抚摸着宗海的头,安慰着。 “老朽何意?你宗明既已不是我宗家族人,那么这宗家传承,那就给老朽拿出来。” 大长老迅速出手,整个人一改原先的老态,迅速出手。 他手中的权杖一挥,一股劲风就直奔宗明而来,宗明携着宗海退后几步,正好避开了大长老的攻击轨迹,宗明眼见着面前的权杖击打在地面,将地面都击碎了,也是忍不住地来了句:“大长老,竟是如此之人!” “既已不是我宗家人,那就留下来吧,陪陪宗家故去的先辈吧。” 大长老一字一句地说完,随后微眯着眼,“你不可能有机会!” 话音刚落,就又是一杖横扫而来,宗明瞧见这招数,自然知道如何破解,他一把将宗海甩出,然后整个人横身一侧,右脚陡然发力,踢中了大长老。 大长老不住的退后几步,随后瞥了眼一旁的金袍人,略显恭谨地说道:“老朽不才,恐不是对手,还望大宗出手,为我白峰居荡平魔寇。” 大长老说这话时,一脸的大义凛然,就连在场的金袍人都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恼怒地看着大长老,“大长老恐怕不止如此伎俩吧,谈何不才。” 大长老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咳了一声,接着他赶忙用手巾捂住口鼻,可是当他拿出手巾时,在场的人都震惊了,大长老竟然咳血了。 在金袍人的震惊下,大长老卑亢地说了声,“麻烦道友了,咳咳!” “严成,让我去吧。” 那年轻的金袍人看着一旁的年长的金袍,略一沉吟,说了出来。 严成看了看,又瞥了眼一旁的另一位金袍人,“罗帆师弟,你可得看好长风了。” 罗帆微微点头,紧接着就什么都没有说了。 严成见此,也说不了什么了,只是一甩衣袖,整个人冲了上去。 刚一上前,一股唤灵境的气息陡然爆发开来,紧接着严成一声长喝,“淬血!” 伴随着严成的长喝,他的手心出现了一滴精血,那滴血晶莹剔透,散发出唤灵境的气息,接着严成衣袖一甩,长戟沾染上这滴精血,突然躁动起来,得到精血滋养的它不停的颤动着,似乎是渴望更多的精血。 严成有些满意地看了眼手中的长戟,身如龙,迅速出手,直取宗明性命。 宗明的眼神有些凝重,随后却是微微笑了笑,“战个痛快!” 他双手重锤而出,与严成的长戟打的难分上下,尽管长枪度极快,可是这重锤在宗明的运用中简直是抵御住了严成的每一次攻击,两人互相出手,战局僵持不下。 严成长戟一震,再一次迎上了宗明,“这次不可能了!” 长戟一阵颤抖,随后竟然以一种扭曲的姿态绕过了重锤,一把划开了宗明的衣肩,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衣襟。 就在严成准备取回长戟时,宗明一咬牙,两柄重锤死死地卡住了严成,导致严成的长戟无法取出,宗明忍着剧痛,一声怒吼,“锤中天地!” 两柄重锤的中部突然射出两道黑影,速度快的严cd还没来得及反应,紧接着只看见严成的腹部一片殷红,还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灵气。 “拿下那个孩子,哪怕是死的!” 看见严成的受伤,长风有些怒了,他语气冰冷,下达了这个命令。 “可是?你还受了伤。” 罗帆有些犹豫。 “你不去,回宗你就去太阳炉鼎中洗洗吧。” 听见这一句话,罗帆心头一阵发麻,他看着远处的宗海,正站着,面容焦急地看着自己父亲的战斗。 “好机会。” 罗帆一发力,唤灵境的力量爆发开来,跃到半空中直取宗海性命,可是变故突生。 罗帆还在半空中,就只听见耳畔传来一道悠悠的声音。 “长风。” 罗帆刚一反应,就回头望去,一道黑袍人正坐在长风的座位上,他再一看,发现长风正跪倒在黑袍前,他的面容淡然,显然没有想到有人突然杀出。 “不!” 罗帆惊恐地发现在长风的身下,泊泊鲜血渗出,他想起了长风的话,心中一时之间竟然慌乱起来。 而交战的两人也循声望来,当严成看见倒地不起的长风时,也惊住了,不过他倒是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恼怒地望着黑袍的陆离北。 “阁下何人,与我明宗为敌?” “笑话了,你们三人就能代表明宗?真是可笑!” 陆离北不紧不慢的说出,接着又是一个闪身,来到宗海面前,一举将其抱起,整个人就消失在了空中。 而宗明见此,也是迅速尾随离去,严成看着倒地的长生,有些沉重地走到他面前,探探气息。 “死了。” 罗帆上前来,瞧见陆离北离去的方向,“我们追杀上去吧!” 严成摇了摇头,“我都没能看出他的深浅,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此事上报长老,自然会有人出手。” “不过这次出了如此变故,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罗帆看了眼严成,“那怎么办!” “蠢货,让我们的任务完成的更好不就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序章(一) 莽莽昆仑,气势磅礴,四季寒冬,银装素裹,群山连绵,万仞云霄。 呼啸的寒风凌厉地刮过每一座山峰,扰动漫天的云层,飞雪肆虐着,厚厚地掩盖着黑沉的大地,群山被一片素白包裹,唯一可见的便是那万古不变的楼阁。 沿着崖壁的天阶而上,那楼阁就端坐在这山巅处,任那周围白雪狂风,它就那么地屹立在山巅,不染风雪,不堕红尘。 在此刻,在静谧的群山中,突然群鸟惊飞,一道雷电刹那间从上处的云雾中轰鸣而下,直指楼阁。 霎时间云静了,风停了,万物都被这道雷电上所附带的威压所震慑,眼见着楼阁便要在这雷电之下毁于尘灰时,一道纯白色的剑气从楼阁中飞出,正好与迎面而来的雷电相碰撞,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剑气与雷电同时地消散在了这半空中。 “来者便是客,既然来了我昆仑,倒不如在这里喝杯清茶再走。”一道温文儒雅的声音回荡在群山间。 随着云层的浮动,整个楼阁便显现在了昆仑之巅上,楼前有一块块案板放在地面,案板上放置着一把琴,琴身雕刻精美,上面的龙凤华纹更是显得活灵活性,除此之外,竟是再无其他。 “哈哈哈哈,世人皆说昆仑好客,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半空中,一位黑衫男子凌空而立,他的眼睛注目着面前的楼阁,眼眸间满是杀机,邪笑道。 “剑主,昆仑阁主有请。”突然从山阶的底端走出一名火红头发的壮汉,他恭谨地对着前方空中的剑主说道。 “带路吧。”剑主云淡风轻地答道,随后便跟随壮汉拾阶而上,一路上壮汉不同地变幻着步伐,而剑主也是跟着不停变幻着步伐,似乎是对这阵法产生了兴趣,他还在不停地打量着壮汉的行动和四周的环境。 终于,在一番带路后,剑主成功地登顶了。 这时传来一声轻笑,一名男子出现在了楼阁前,他身着白貂裘,背后长剑而立,虽然他此刻的面容有些憔悴,但眉间却是依旧刚毅,他缓缓抬头,看着前方。 “昆仑阁,不问过往,不演未来,剑主,喝下杯清茶就离开吧。”昆仑阁主静静地站着,盯着前面的剑主,淡然一笑。 剑主坦然地落座,轻轻吹气,随后品茶。 “嗯,好茶,好茶。”剑主一边品茶,一边由衷地称赞道。 昆仑阁主望着剑主,平静地说道:“夙鸿,你来我这昆仑阁,应该不只是品茶这么简单吧。” 接着阁主一挥衣袖,向着琴身挥去,凌厉的气劲瞬间击穿了面前的剑主,虚空中一阵扭曲之后,一道身影才缓缓走出,血色的长袍倒是与这周围的颜色格格不入。 “阁主何必这般生气,若是我之前还坐在那里,怕早就魂飞魄散了。”红衣剑主平静地说道。 “我之前只答应过接引你们,但是并没有说过要帮助你们,你还来作甚。”昆仑阁主有些恼怒,睁目而视。 “哦,怕是阁主误会了我夙鸿的意思了,本宗此次前来,只是需要阁主帮忙做一件小小的事情,充其量来说无非就是做笔交易而已。”剑主缓缓道来。 “哦,我倒想听听剑主的交易所为何物呢。” “不是什么大东西,本宗不过是需要你告知我们云荒九条龙脉所在,仅此而已。” “夙鸿,不可能。”阁主攥了攥十指,眼中怒火中烧,背后长剑长鸣,显然是打算出手了。 夙鸿笑了笑,说道:“你放心,你帮助了我们也就帮助了你自己,想想云裳姑娘。” 听见了这两字,阁主的情绪隐隐有些波动,就连握剑的手也略微颤动起来。 “你们确定能够救她?” 剑主夙鸿打了一个响指,随之在阁主的面前,空间瞬间破灭,映照出了一幕场景,一名女子的真灵碎片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整个空间死寂又黯淡,女子的真灵碎片就这样漂浮着,仿佛被禁锢着。 阁主痴痴望着眼前的一幕,只是隐隐约约仿佛听见云裳在喃喃道:“齐越,只要你活着,我就有希望,有了盼望。” 阁主静静地看着,手中五指捏的有些发白,随后用手一拍,案板瞬间泯灭成灰,紫琴也被震出轰鸣之声。 “她现在没事吧。” “阁主放心,我们说到做到。” 阁主齐越将紫琴收起,随后紧紧盯着夙鸿,随后,他舒了舒眉,仿佛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夙鸿,但愿你不会欺骗我,这龙脉所在,我可以告知。” 齐越一挥,将体内的本命界器逼了出来,一座纯白小塔便显现出现,随后齐越将其往上一扔,刹那间,四周乾坤逆转,八卦轮回,一股股时光碎片漂浮在齐越身旁,他在其中不停地感知,突然,他将手抓住了其中一片碎片,在感知之后,脸上有些怪异,不过因为四周空间的不稳定,夙鸿并没有发现齐越的表现。 接着齐越缓缓地将那片碎片放回,再次感知起来,终于,他出手了,一把抓住一片金纹碎片,随后将其中的信息抓摄抽出,随后一卷卷轴就飞向了夙鸿。 夙鸿一把接过,伸出手抚摸着卷轴上的纹路,接着沉入心神看了起来,突然,他抬头,有些疑惑地望向齐越。 “齐越,龙脉不全,竟然只显现三条,这是何故?是想欺瞒本宗?” “虽然这世界意志并未成形,但是它仍然有自己的保护意识,云荒龙脉涉及世界意志,自然难以推断,有此三条你便可以作为依据进行剩余龙脉的推断。” 夙鸿凝重地望了望天穹,叹息道:“好,尽管三条,足够了。” 齐越轻轻一点,背上紫琴荡音,只见琴声如鸣钟击罂,一股极为阴寒之气,瞬息间便笼罩了整座楼阁。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飞雪。齐越锐气袭人,他望着欲起身离去的夙鸿,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夙鸿屹立在寒风中,他的剑出鞘长鸣。 “我们四方,一定会胜利。” “不一定。” 齐越站在昆仑之巅,他此刻望着离去的夙鸿,眼神坚毅,斩钉截铁地说道:“云荒不能输。” 接着随着天地的轰鸣声起,整座昆仑拔天而起,声势浩大,在天穹中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方圆万丈的平地。 “池湖,你去九州之地,埋下此物,或许它可以带来一线希冀。” 齐越吩咐着身边的壮汉,随后抓摄着万丈空地,刹那间,雾气蒸腾,霞光万丈,一条巨型的苍龙腾空而上,浩瀚之气横绝四方,接着齐越不断地向着西周的界壁打入一道道铭文,封印住了那条苍龙,随后变成了一滴血,散发粼粼光华。 池湖恭敬地接过血滴,随后将其装入一白玉瓶中,就消失在了齐越身边。齐越的目光又转向着天穹,接着俯瞰大地。 横空而起的莽莽昆仑,已然离去,扑面而来的只剩下浩然正气,长留天地。 莽莽昆仑,气势磅礴,四季寒冬,银装素裹,群山连绵,万仞云霄。 呼啸的寒风凌厉地刮过每一座山峰,扰动漫天的云层,飞雪肆虐着,厚厚地掩盖着黑沉的大地,群山被一片素白包裹,唯一可见的便是那万古不变的楼阁。 沿着崖壁的天阶而上,那楼阁就端坐在这山巅处,任那周围白雪狂风,它就那么地屹立在山巅,不染风雪,不堕红尘。 在此刻,在静谧的群山中,突然群鸟惊飞,一道雷电刹那间从上处的云雾中轰鸣而下,直指楼阁。 霎时间云静了,风停了,万物都被这道雷电上所附带的威压所震慑,眼见着楼阁便要在这雷电之下毁于尘灰时,一道纯白色的剑气从楼阁中飞出,正好与迎面而来的雷电相碰撞,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剑气与雷电同时地消散在了这半空中。 “来者便是客,既然来了我昆仑,倒不如在这里喝杯清茶再走。”一道温文儒雅的声音回荡在群山间。 随着云层的浮动,整个楼阁便显现在了昆仑之巅上,楼前有一块块案板放在地面,案板上放置着一把琴,琴身雕刻精美,上面的龙凤华纹更是显得活灵活性,除此之外,竟是再无其他。 “哈哈哈哈,世人皆说昆仑好客,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半空中,一位黑衫男子凌空而立,他的眼睛注目着面前的楼阁,眼眸间满是杀机,邪笑道。 “剑主,昆仑阁主有请。”突然从山阶的底端走出一名火红头发的壮汉,他恭谨地对着前方空中的剑主说道。 “带路吧。”剑主云淡风轻地答道,随后便跟随壮汉拾阶而上,一路上壮汉不同地变幻着步伐,而剑主也是跟着不停变幻着步伐,似乎是对这阵法产生了兴趣,他还在不停地打量着壮汉的行动和四周的环境。 终于,在一番带路后,剑主成功地登顶了。 这时传来一声轻笑,一名男子出现在了楼阁前,他身着白貂裘,背后长剑而立,虽然他此刻的面容有些憔悴,但眉间却是依旧刚毅,他缓缓抬头,看着前方。 “昆仑阁,不问过往,不演未来,剑主,喝下杯清茶就离开吧。”昆仑阁主静静地站着,盯着前面的剑主,淡然一笑。 剑主坦然地落座,轻轻吹气,随后品茶。 “嗯,好茶,好茶。”剑主一边品茶,一边由衷地称赞道。 昆仑阁主望着剑主,平静地说道:“夙鸿,你来我这昆仑阁,应该不只是品茶这么简单吧。” 接着阁主一挥衣袖,向着琴身挥去,凌厉的气劲瞬间击穿了面前的剑主,虚空中一阵扭曲之后,一道身影才缓缓走出,血色的长袍倒是与这周围的颜色格格不入。 “阁主何必这般生气,若是我之前还坐在那里,怕早就魂飞魄散了。”红衣剑主平静地说道。 “我之前只答应过接引你们,但是并没有说过要帮助你们,你还来作甚。”昆仑阁主有些恼怒,睁目而视。 “哦,怕是阁主误会了我夙鸿的意思了,本宗此次前来,只是需要阁主帮忙做一件小小的事情,充其量来说无非就是做笔交易而已。”剑主缓缓道来。 “哦,我倒想听听剑主的交易所为何物呢。” “不是什么大东西,本宗不过是需要你告知我们云荒九条龙脉所在,仅此而已。” “夙鸿,不可能。”阁主攥了攥十指,眼中怒火中烧,背后长剑长鸣,显然是打算出手了。 夙鸿笑了笑,说道:“你放心,你帮助了我们也就帮助了你自己,想想云裳姑娘。” 听见了这两字,阁主的情绪隐隐有些波动,就连握剑的手也略微颤动起来。 “你们确定能够救她?” 剑主夙鸿打了一个响指,随之在阁主的面前,空间瞬间破灭,映照出了一幕场景,一名女子的真灵碎片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整个空间死寂又黯淡,女子的真灵碎片就这样漂浮着,仿佛被禁锢着。 阁主痴痴望着眼前的一幕,只是隐隐约约仿佛听见云裳在喃喃道:“齐越,只要你活着,我就有希望,有了盼望。” 阁主静静地看着,手中五指捏的有些发白,随后用手一拍,案板瞬间泯灭成灰,紫琴也被震出轰鸣之声。 “她现在没事吧。” “阁主放心,我们说到做到。” 阁主齐越将紫琴收起,随后紧紧盯着夙鸿,随后,他舒了舒眉,仿佛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夙鸿,但愿你不会欺骗我,这龙脉所在,我可以告知。” 齐越一挥,将体内的本命界器逼了出来,一座纯白小塔便显现出现,随后齐越将其往上一扔,刹那间,四周乾坤逆转,八卦轮回,一股股时光碎片漂浮在齐越身旁,他在其中不停地感知,突然,他将手抓住了其中一片碎片,在感知之后,脸上有些怪异,不过因为四周空间的不稳定,夙鸿并没有发现齐越的表现。 接着齐越缓缓地将那片碎片放回,再次感知起来,终于,他出手了,一把抓住一片金纹碎片,随后将其中的信息抓摄抽出,随后一卷卷轴就飞向了夙鸿。 夙鸿一把接过,伸出手抚摸着卷轴上的纹路,接着沉入心神看了起来,突然,他抬头,有些疑惑地望向齐越。 “齐越,龙脉不全,竟然只显现三条,这是何故?是想欺瞒本宗?” “虽然这世界意志并未成形,但是它仍然有自己的保护意识,云荒龙脉涉及世界意志,自然难以推断,有此三条你便可以作为依据进行剩余龙脉的推断。” 夙鸿凝重地望了望天穹,叹息道:“好,尽管三条,足够了。” 齐越轻轻一点,背上紫琴荡音,只见琴声如鸣钟击罂,一股极为阴寒之气,瞬息间便笼罩了整座楼阁。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飞雪。齐越锐气袭人,他望着欲起身离去的夙鸿,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夙鸿屹立在寒风中,他的剑出鞘长鸣。 “我们四方,一定会胜利。” “不一定。” 齐越站在昆仑之巅,他此刻望着离去的夙鸿,眼神坚毅,斩钉截铁地说道:“云荒不能输。” 接着随着天地的轰鸣声起,整座昆仑拔天而起,声势浩大,在天穹中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方圆万丈的平地。 “池湖,你去九州之地,埋下此物,或许它可以带来一线希冀。” 齐越吩咐着身边的壮汉,随后抓摄着万丈空地,刹那间,雾气蒸腾,霞光万丈,一条巨型的苍龙腾空而上,浩瀚之气横绝四方,接着齐越不断地向着西周的界壁打入一道道铭文,封印住了那条苍龙,随后变成了一滴血,散发粼粼光华。 池湖恭敬地接过血滴,随后将其装入一白玉瓶中,就消失在了齐越身边。齐越的目光又转向着天穹,接着俯瞰大地。 横空而起的莽莽昆仑,已然离去,扑面而来的只剩下浩然正气,长留天地。 莽莽昆仑,气势磅礴,四季寒冬,银装素裹,群山连绵,万仞云霄。 呼啸的寒风凌厉地刮过每一座山峰,扰动漫天的云层,飞雪肆虐着,厚厚地掩盖着黑沉的大地,群山被一片素白包裹,唯一可见的便是那万古不变的楼阁。 沿着崖壁的天阶而上,那楼阁就端坐在这山巅处,任那周围白雪狂风,它就那么地屹立在山巅,不染风雪,不堕红尘。 在此刻,在静谧的群山中,突然群鸟惊飞,一道雷电刹那间从上处的云雾中轰鸣而下,直指楼阁。 霎时间云静了,风停了,万物都被这道雷电上所附带的威压所震慑,眼见着楼阁便要在这雷电之下毁于尘灰时,一道纯白色的剑气从楼阁中飞出,正好与迎面而来的雷电相碰撞,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剑气与雷电同时地消散在了这半空中。 “来者便是客,既然来了我昆仑,倒不如在这里喝杯清茶再走。”一道温文儒雅的声音回荡在群山间。 随着云层的浮动,整个楼阁便显现在了昆仑之巅上,楼前有一块块案板放在地面,案板上放置着一把琴,琴身雕刻精美,上面的龙凤华纹更是显得活灵活性,除此之外,竟是再无其他。 “哈哈哈哈,世人皆说昆仑好客,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半空中,一位黑衫男子凌空而立,他的眼睛注目着面前的楼阁,眼眸间满是杀机,邪笑道。 “剑主,昆仑阁主有请。”突然从山阶的底端走出一名火红头发的壮汉,他恭谨地对着前方空中的剑主说道。 “带路吧。”剑主云淡风轻地答道,随后便跟随壮汉拾阶而上,一路上壮汉不同地变幻着步伐,而剑主也是跟着不停变幻着步伐,似乎是对这阵法产生了兴趣,他还在不停地打量着壮汉的行动和四周的环境。 终于,在一番带路后,剑主成功地登顶了。 这时传来一声轻笑,一名男子出现在了楼阁前,他身着白貂裘,背后长剑而立,虽然他此刻的面容有些憔悴,但眉间却是依旧刚毅,他缓缓抬头,看着前方。 “昆仑阁,不问过往,不演未来,剑主,喝下杯清茶就离开吧。”昆仑阁主静静地站着,盯着前面的剑主,淡然一笑。 剑主坦然地落座,轻轻吹气,随后品茶。 “嗯,好茶,好茶。”剑主一边品茶,一边由衷地称赞道。 昆仑阁主望着剑主,平静地说道:“夙鸿,你来我这昆仑阁,应该不只是品茶这么简单吧。” 接着阁主一挥衣袖,向着琴身挥去,凌厉的气劲瞬间击穿了面前的剑主,虚空中一阵扭曲之后,一道身影才缓缓走出,血色的长袍倒是与这周围的颜色格格不入。 “阁主何必这般生气,若是我之前还坐在那里,怕早就魂飞魄散了。”红衣剑主平静地说道。 “我之前只答应过接引你们,但是并没有说过要帮助你们,你还来作甚。”昆仑阁主有些恼怒,睁目而视。 “哦,怕是阁主误会了我夙鸿的意思了,本宗此次前来,只是需要阁主帮忙做一件小小的事情,充其量来说无非就是做笔交易而已。”剑主缓缓道来。 “哦,我倒想听听剑主的交易所为何物呢。” “不是什么大东西,本宗不过是需要你告知我们云荒九条龙脉所在,仅此而已。” “夙鸿,不可能。”阁主攥了攥十指,眼中怒火中烧,背后长剑长鸣,显然是打算出手了。 夙鸿笑了笑,说道:“你放心,你帮助了我们也就帮助了你自己,想想云裳姑娘。” 听见了这两字,阁主的情绪隐隐有些波动,就连握剑的手也略微颤动起来。 “你们确定能够救她?” 剑主夙鸿打了一个响指,随之在阁主的面前,空间瞬间破灭,映照出了一幕场景,一名女子的真灵碎片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整个空间死寂又黯淡,女子的真灵碎片就这样漂浮着,仿佛被禁锢着。 阁主痴痴望着眼前的一幕,只是隐隐约约仿佛听见云裳在喃喃道:“齐越,只要你活着,我就有希望,有了盼望。” 阁主静静地看着,手中五指捏的有些发白,随后用手一拍,案板瞬间泯灭成灰,紫琴也被震出轰鸣之声。 “她现在没事吧。” “阁主放心,我们说到做到。” 阁主齐越将紫琴收起,随后紧紧盯着夙鸿,随后,他舒了舒眉,仿佛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夙鸿,但愿你不会欺骗我,这龙脉所在,我可以告知。” 齐越一挥,将体内的本命界器逼了出来,一座纯白小塔便显现出现,随后齐越将其往上一扔,刹那间,四周乾坤逆转,八卦轮回,一股股时光碎片漂浮在齐越身旁,他在其中不停地感知,突然,他将手抓住了其中一片碎片,在感知之后,脸上有些怪异,不过因为四周空间的不稳定,夙鸿并没有发现齐越的表现。 接着齐越缓缓地将那片碎片放回,再次感知起来,终于,他出手了,一把抓住一片金纹碎片,随后将其中的信息抓摄抽出,随后一卷卷轴就飞向了夙鸿。 夙鸿一把接过,伸出手抚摸着卷轴上的纹路,接着沉入心神看了起来,突然,他抬头,有些疑惑地望向齐越。 “齐越,龙脉不全,竟然只显现三条,这是何故?是想欺瞒本宗?” “虽然这世界意志并未成形,但是它仍然有自己的保护意识,云荒龙脉涉及世界意志,自然难以推断,有此三条你便可以作为依据进行剩余龙脉的推断。” 夙鸿凝重地望了望天穹,叹息道:“好,尽管三条,足够了。” 齐越轻轻一点,背上紫琴荡音,只见琴声如鸣钟击罂,一股极为阴寒之气,瞬息间便笼罩了整座楼阁。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飞雪。齐越锐气袭人,他望着欲起身离去的夙鸿,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夙鸿屹立在寒风中,他的剑出鞘长鸣。 “我们四方,一定会胜利。” “不一定。” 齐越站在昆仑之巅,他此刻望着离去的夙鸿,眼神坚毅,斩钉截铁地说道:“云荒不能输。” 接着随着天地的轰鸣声起,整座昆仑拔天而起,声势浩大,在天穹中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方圆万丈的平地。 “池湖,你去九州之地,埋下此物,或许它可以带来一线希冀。” 齐越吩咐着身边的壮汉,随后抓摄着万丈空地,刹那间,雾气蒸腾,霞光万丈,一条巨型的苍龙腾空而上,浩瀚之气横绝四方,接着齐越不断地向着西周的界壁打入一道道铭文,封印住了那条苍龙,随后变成了一滴血,散发粼粼光华。 池湖恭敬地接过血滴,随后将其装入一白玉瓶中,就消失在了齐越身边。齐越的目光又转向着天穹,接着俯瞰大地。 横空而起的莽莽昆仑,已然离去,扑面而来的只剩下浩然正气,长留天地。 莽莽昆仑,气势磅礴,四季寒冬,银装素裹,群山连绵,万仞云霄。 呼啸的寒风凌厉地刮过每一座山峰,扰动漫天的云层,飞雪肆虐着,厚厚地掩盖着黑沉的大地,群山被一片素白包裹,唯一可见的便是那万古不变的楼阁。 沿着崖壁的天阶而上,那楼阁就端坐在这山巅处,任那周围白雪狂风,它就那么地屹立在山巅,不染风雪,不堕红尘。 在此刻,在静谧的群山中,突然群鸟惊飞,一道雷电刹那间从上处的云雾中轰鸣而下,直指楼阁。 霎时间云静了,风停了,万物都被这道雷电上所附带的威压所震慑,眼见着楼阁便要在这雷电之下毁于尘灰时,一道纯白色的剑气从楼阁中飞出,正好与迎面而来的雷电相碰撞,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剑气与雷电同时地消散在了这半空中。 “来者便是客,既然来了我昆仑,倒不如在这里喝杯清茶再走。”一道温文儒雅的声音回荡在群山间。 随着云层的浮动,整个楼阁便显现在了昆仑之巅上,楼前有一块块案板放在地面,案板上放置着一把琴,琴身雕刻精美,上面的龙凤华纹更是显得活灵活性,除此之外,竟是再无其他。 “哈哈哈哈,世人皆说昆仑好客,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半空中,一位黑衫男子凌空而立,他的眼睛注目着面前的楼阁,眼眸间满是杀机,邪笑道。 “剑主,昆仑阁主有请。”突然从山阶的底端走出一名火红头发的壮汉,他恭谨地对着前方空中的剑主说道。 “带路吧。”剑主云淡风轻地答道,随后便跟随壮汉拾阶而上,一路上壮汉不同地变幻着步伐,而剑主也是跟着不停变幻着步伐,似乎是对这阵法产生了兴趣,他还在不停地打量着壮汉的行动和四周的环境。 终于,在一番带路后,剑主成功地登顶了。 这时传来一声轻笑,一名男子出现在了楼阁前,他身着白貂裘,背后长剑而立,虽然他此刻的面容有些憔悴,但眉间却是依旧刚毅,他缓缓抬头,看着前方。 “昆仑阁,不问过往,不演未来,剑主,喝下杯清茶就离开吧。”昆仑阁主静静地站着,盯着前面的剑主,淡然一笑。 剑主坦然地落座,轻轻吹气,随后品茶。 “嗯,好茶,好茶。”剑主一边品茶,一边由衷地称赞道。 昆仑阁主望着剑主,平静地说道:“夙鸿,你来我这昆仑阁,应该不只是品茶这么简单吧。” 接着阁主一挥衣袖,向着琴身挥去,凌厉的气劲瞬间击穿了面前的剑主,虚空中一阵扭曲之后,一道身影才缓缓走出,血色的长袍倒是与这周围的颜色格格不入。 “阁主何必这般生气,若是我之前还坐在那里,怕早就魂飞魄散了。”红衣剑主平静地说道。 “我之前只答应过接引你们,但是并没有说过要帮助你们,你还来作甚。”昆仑阁主有些恼怒,睁目而视。 “哦,怕是阁主误会了我夙鸿的意思了,本宗此次前来,只是需要阁主帮忙做一件小小的事情,充其量来说无非就是做笔交易而已。”剑主缓缓道来。 “哦,我倒想听听剑主的交易所为何物呢。” “不是什么大东西,本宗不过是需要你告知我们云荒九条龙脉所在,仅此而已。” “夙鸿,不可能。”阁主攥了攥十指,眼中怒火中烧,背后长剑长鸣,显然是打算出手了。 夙鸿笑了笑,说道:“你放心,你帮助了我们也就帮助了你自己,想想云裳姑娘。” 听见了这两字,阁主的情绪隐隐有些波动,就连握剑的手也略微颤动起来。 “你们确定能够救她?” 剑主夙鸿打了一个响指,随之在阁主的面前,空间瞬间破灭,映照出了一幕场景,一名女子的真灵碎片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整个空间死寂又黯淡,女子的真灵碎片就这样漂浮着,仿佛被禁锢着。 阁主痴痴望着眼前的一幕,只是隐隐约约仿佛听见云裳在喃喃道:“齐越,只要你活着,我就有希望,有了盼望。” 阁主静静地看着,手中五指捏的有些发白,随后用手一拍,案板瞬间泯灭成灰,紫琴也被震出轰鸣之声。 “她现在没事吧。” “阁主放心,我们说到做到。” 阁主齐越将紫琴收起,随后紧紧盯着夙鸿,随后,他舒了舒眉,仿佛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夙鸿,但愿你不会欺骗我,这龙脉所在,我可以告知。” 齐越一挥,将体内的本命界器逼了出来,一座纯白小塔便显现出现,随后齐越将其往上一扔,刹那间,四周乾坤逆转,八卦轮回,一股股时光碎片漂浮在齐越身旁,他在其中不停地感知,突然,他将手抓住了其中一片碎片,在感知之后,脸上有些怪异,不过因为四周空间的不稳定,夙鸿并没有发现齐越的表现。 接着齐越缓缓地将那片碎片放回,再次感知起来,终于,他出手了,一把抓住一片金纹碎片,随后将其中的信息抓摄抽出,随后一卷卷轴就飞向了夙鸿。 夙鸿一把接过,伸出手抚摸着卷轴上的纹路,接着沉入心神看了起来,突然,他抬头,有些疑惑地望向齐越。 “齐越,龙脉不全,竟然只显现三条,这是何故?是想欺瞒本宗?” “虽然这世界意志并未成形,但是它仍然有自己的保护意识,云荒龙脉涉及世界意志,自然难以推断,有此三条你便可以作为依据进行剩余龙脉的推断。” 夙鸿凝重地望了望天穹,叹息道:“好,尽管三条,足够了。” 齐越轻轻一点,背上紫琴荡音,只见琴声如鸣钟击罂,一股极为阴寒之气,瞬息间便笼罩了整座楼阁。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飞雪。齐越锐气袭人,他望着欲起身离去的夙鸿,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夙鸿屹立在寒风中,他的剑出鞘长鸣。 “我们四方,一定会胜利。” “不一定。” 齐越站在昆仑之巅,他此刻望着离去的夙鸿,眼神坚毅,斩钉截铁地说道:“云荒不能输。” 接着随着天地的轰鸣声起,整座昆仑拔天而起,声势浩大,在天穹中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方圆万丈的平地。 “池湖,你去九州之地,埋下此物,或许它可以带来一线希冀。” 齐越吩咐着身边的壮汉,随后抓摄着万丈空地,刹那间,雾气蒸腾,霞光万丈,一条巨型的苍龙腾空而上,浩瀚之气横绝四方,接着齐越不断地向着西周的界壁打入一道道铭文,封印住了那条苍龙,随后变成了一滴血,散发粼粼光华。 池湖恭敬地接过血滴,随后将其装入一白玉瓶中,就消失在了齐越身边。齐越的目光又转向着天穹,接着俯瞰大地。 横空而起的莽莽昆仑,已然离去,扑面而来的只剩下浩然正气,长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序章(二) 莽莽昆仑,气势磅礴,四季寒冬,银装素裹,群山连绵,万仞云霄。 呼啸的寒风凌厉地刮过每一座山峰,扰动漫天的云层,飞雪肆虐着,厚厚地掩盖着黑沉的大地,群山被一片素白包裹,唯一可见的便是那万古不变的楼阁。 沿着崖壁的天阶而上,那楼阁就端坐在这山巅处,任那周围白雪狂风,它就那么地屹立在山巅,不染风雪,不堕红尘。 在此刻,在静谧的群山中,突然群鸟惊飞,一道雷电刹那间从上处的云雾中轰鸣而下,直指楼阁。 霎时间云静了,风停了,万物都被这道雷电上所附带的威压所震慑,眼见着楼阁便要在这雷电之下毁于尘灰时,一道纯白色的剑气从楼阁中飞出,正好与迎面而来的雷电相碰撞,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剑气与雷电同时地消散在了这半空中。 “来者便是客,既然来了我昆仑,倒不如在这里喝杯清茶再走。”一道温文儒雅的声音回荡在群山间。 随着云层的浮动,整个楼阁便显现在了昆仑之巅上,楼前有一块块案板放在地面,案板上放置着一把琴,琴身雕刻精美,上面的龙凤华纹更是显得活灵活性,除此之外,竟是再无其他。 “哈哈哈哈,世人皆说昆仑好客,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半空中,一位黑衫男子凌空而立,他的眼睛注目着面前的楼阁,眼眸间满是杀机,邪笑道。 “剑主,昆仑阁主有请。”突然从山阶的底端走出一名火红头发的壮汉,他恭谨地对着前方空中的剑主说道。 “带路吧。”剑主云淡风轻地答道,随后便跟随壮汉拾阶而上,一路上壮汉不同地变幻着步伐,而剑主也是跟着不停变幻着步伐,似乎是对这阵法产生了兴趣,他还在不停地打量着壮汉的行动和四周的环境。 终于,在一番带路后,剑主成功地登顶了。 这时传来一声轻笑,一名男子出现在了楼阁前,他身着白貂裘,背后长剑而立,虽然他此刻的面容有些憔悴,但眉间却是依旧刚毅,他缓缓抬头,看着前方。 “昆仑阁,不问过往,不演未来,剑主,喝下杯清茶就离开吧。”昆仑阁主静静地站着,盯着前面的剑主,淡然一笑。 剑主坦然地落座,轻轻吹气,随后品茶。 “嗯,好茶,好茶。”剑主一边品茶,一边由衷地称赞道。 昆仑阁主望着剑主,平静地说道:“夙鸿,你来我这昆仑阁,应该不只是品茶这么简单吧。” 接着阁主一挥衣袖,向着琴身挥去,凌厉的气劲瞬间击穿了面前的剑主,虚空中一阵扭曲之后,一道身影才缓缓走出,血色的长袍倒是与这周围的颜色格格不入。 “阁主何必这般生气,若是我之前还坐在那里,怕早就魂飞魄散了。”红衣剑主平静地说道。 “我之前只答应过接引你们,但是并没有说过要帮助你们,你还来作甚。”昆仑阁主有些恼怒,睁目而视。 “哦,怕是阁主误会了我夙鸿的意思了,本宗此次前来,只是需要阁主帮忙做一件小小的事情,充其量来说无非就是做笔交易而已。”剑主缓缓道来。 “哦,我倒想听听剑主的交易所为何物呢。” “不是什么大东西,本宗不过是需要你告知我们云荒九条龙脉所在,仅此而已。” “夙鸿,不可能。”阁主攥了攥十指,眼中怒火中烧,背后长剑长鸣,显然是打算出手了。 夙鸿笑了笑,说道:“你放心,你帮助了我们也就帮助了你自己,想想云裳姑娘。” 听见了这两字,阁主的情绪隐隐有些波动,就连握剑的手也略微颤动起来。 “你们确定能够救她?” 剑主夙鸿打了一个响指,随之在阁主的面前,空间瞬间破灭,映照出了一幕场景,一名女子的真灵碎片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整个空间死寂又黯淡,女子的真灵碎片就这样漂浮着,仿佛被禁锢着。 阁主痴痴望着眼前的一幕,只是隐隐约约仿佛听见云裳在喃喃道:“齐越,只要你活着,我就有希望,有了盼望。” 阁主静静地看着,手中五指捏的有些发白,随后用手一拍,案板瞬间泯灭成灰,紫琴也被震出轰鸣之声。 “她现在没事吧。” “阁主放心,我们说到做到。” 阁主齐越将紫琴收起,随后紧紧盯着夙鸿,随后,他舒了舒眉,仿佛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夙鸿,但愿你不会欺骗我,这龙脉所在,我可以告知。” 齐越一挥,将体内的本命界器逼了出来,一座纯白小塔便显现出现,随后齐越将其往上一扔,刹那间,四周乾坤逆转,八卦轮回,一股股时光碎片漂浮在齐越身旁,他在其中不停地感知,突然,他将手抓住了其中一片碎片,在感知之后,脸上有些怪异,不过因为四周空间的不稳定,夙鸿并没有发现齐越的表现。 接着齐越缓缓地将那片碎片放回,再次感知起来,终于,他出手了,一把抓住一片金纹碎片,随后将其中的信息抓摄抽出,随后一卷卷轴就飞向了夙鸿。 夙鸿一把接过,伸出手抚摸着卷轴上的纹路,接着沉入心神看了起来,突然,他抬头,有些疑惑地望向齐越。 “齐越,龙脉不全,竟然只显现三条,这是何故?是想欺瞒本宗?” “虽然这世界意志并未成形,但是它仍然有自己的保护意识,云荒龙脉涉及世界意志,自然难以推断,有此三条你便可以作为依据进行剩余龙脉的推断。” 夙鸿凝重地望了望天穹,叹息道:“好,尽管三条,足够了。” 齐越轻轻一点,背上紫琴荡音,只见琴声如鸣钟击罂,一股极为阴寒之气,瞬息间便笼罩了整座楼阁。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飞雪。齐越锐气袭人,他望着欲起身离去的夙鸿,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夙鸿屹立在寒风中,他的剑出鞘长鸣。 “我们四方,一定会胜利。” “不一定。” 齐越站在昆仑之巅,他此刻望着离去的夙鸿,眼神坚毅,斩钉截铁地说道:“云荒不能输。” 接着随着天地的轰鸣声起,整座昆仑拔天而起,声势浩大,在天穹中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方圆万丈的平地。 “池湖,你去九州之地,埋下此物,或许它可以带来一线希冀。” 齐越吩咐着身边的壮汉,随后抓摄着万丈空地,刹那间,雾气蒸腾,霞光万丈,一条巨型的苍龙腾空而上,浩瀚之气横绝四方,接着齐越不断地向着西周的界壁打入一道道铭文,封印住了那条苍龙,随后变成了一滴血,散发粼粼光华。 池湖恭敬地接过血滴,随后将其装入一白玉瓶中,就消失在了齐越身边。齐越的目光又转向着天穹,接着俯瞰大地。 横空而起的莽莽昆仑,已然离去,扑面而来的只剩下浩然正气,长留天地。 莽莽昆仑,气势磅礴,四季寒冬,银装素裹,群山连绵,万仞云霄。 呼啸的寒风凌厉地刮过每一座山峰,扰动漫天的云层,飞雪肆虐着,厚厚地掩盖着黑沉的大地,群山被一片素白包裹,唯一可见的便是那万古不变的楼阁。 沿着崖壁的天阶而上,那楼阁就端坐在这山巅处,任那周围白雪狂风,它就那么地屹立在山巅,不染风雪,不堕红尘。 在此刻,在静谧的群山中,突然群鸟惊飞,一道雷电刹那间从上处的云雾中轰鸣而下,直指楼阁。 霎时间云静了,风停了,万物都被这道雷电上所附带的威压所震慑,眼见着楼阁便要在这雷电之下毁于尘灰时,一道纯白色的剑气从楼阁中飞出,正好与迎面而来的雷电相碰撞,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剑气与雷电同时地消散在了这半空中。 “来者便是客,既然来了我昆仑,倒不如在这里喝杯清茶再走。”一道温文儒雅的声音回荡在群山间。 随着云层的浮动,整个楼阁便显现在了昆仑之巅上,楼前有一块块案板放在地面,案板上放置着一把琴,琴身雕刻精美,上面的龙凤华纹更是显得活灵活性,除此之外,竟是再无其他。 “哈哈哈哈,世人皆说昆仑好客,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半空中,一位黑衫男子凌空而立,他的眼睛注目着面前的楼阁,眼眸间满是杀机,邪笑道。 “剑主,昆仑阁主有请。”突然从山阶的底端走出一名火红头发的壮汉,他恭谨地对着前方空中的剑主说道。 “带路吧。”剑主云淡风轻地答道,随后便跟随壮汉拾阶而上,一路上壮汉不同地变幻着步伐,而剑主也是跟着不停变幻着步伐,似乎是对这阵法产生了兴趣,他还在不停地打量着壮汉的行动和四周的环境。 终于,在一番带路后,剑主成功地登顶了。 这时传来一声轻笑,一名男子出现在了楼阁前,他身着白貂裘,背后长剑而立,虽然他此刻的面容有些憔悴,但眉间却是依旧刚毅,他缓缓抬头,看着前方。 “昆仑阁,不问过往,不演未来,剑主,喝下杯清茶就离开吧。”昆仑阁主静静地站着,盯着前面的剑主,淡然一笑。 剑主坦然地落座,轻轻吹气,随后品茶。 “嗯,好茶,好茶。”剑主一边品茶,一边由衷地称赞道。 昆仑阁主望着剑主,平静地说道:“夙鸿,你来我这昆仑阁,应该不只是品茶这么简单吧。” 接着阁主一挥衣袖,向着琴身挥去,凌厉的气劲瞬间击穿了面前的剑主,虚空中一阵扭曲之后,一道身影才缓缓走出,血色的长袍倒是与这周围的颜色格格不入。 “阁主何必这般生气,若是我之前还坐在那里,怕早就魂飞魄散了。”红衣剑主平静地说道。 “我之前只答应过接引你们,但是并没有说过要帮助你们,你还来作甚。”昆仑阁主有些恼怒,睁目而视。 “哦,怕是阁主误会了我夙鸿的意思了,本宗此次前来,只是需要阁主帮忙做一件小小的事情,充其量来说无非就是做笔交易而已。”剑主缓缓道来。 “哦,我倒想听听剑主的交易所为何物呢。” “不是什么大东西,本宗不过是需要你告知我们云荒九条龙脉所在,仅此而已。” “夙鸿,不可能。”阁主攥了攥十指,眼中怒火中烧,背后长剑长鸣,显然是打算出手了。 夙鸿笑了笑,说道:“你放心,你帮助了我们也就帮助了你自己,想想云裳姑娘。” 听见了这两字,阁主的情绪隐隐有些波动,就连握剑的手也略微颤动起来。 “你们确定能够救她?” 剑主夙鸿打了一个响指,随之在阁主的面前,空间瞬间破灭,映照出了一幕场景,一名女子的真灵碎片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整个空间死寂又黯淡,女子的真灵碎片就这样漂浮着,仿佛被禁锢着。 阁主痴痴望着眼前的一幕,只是隐隐约约仿佛听见云裳在喃喃道:“齐越,只要你活着,我就有希望,有了盼望。” 阁主静静地看着,手中五指捏的有些发白,随后用手一拍,案板瞬间泯灭成灰,紫琴也被震出轰鸣之声。 “她现在没事吧。” “阁主放心,我们说到做到。” 阁主齐越将紫琴收起,随后紧紧盯着夙鸿,随后,他舒了舒眉,仿佛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夙鸿,但愿你不会欺骗我,这龙脉所在,我可以告知。” 齐越一挥,将体内的本命界器逼了出来,一座纯白小塔便显现出现,随后齐越将其往上一扔,刹那间,四周乾坤逆转,八卦轮回,一股股时光碎片漂浮在齐越身旁,他在其中不停地感知,突然,他将手抓住了其中一片碎片,在感知之后,脸上有些怪异,不过因为四周空间的不稳定,夙鸿并没有发现齐越的表现。 接着齐越缓缓地将那片碎片放回,再次感知起来,终于,他出手了,一把抓住一片金纹碎片,随后将其中的信息抓摄抽出,随后一卷卷轴就飞向了夙鸿。 夙鸿一把接过,伸出手抚摸着卷轴上的纹路,接着沉入心神看了起来,突然,他抬头,有些疑惑地望向齐越。 “齐越,龙脉不全,竟然只显现三条,这是何故?是想欺瞒本宗?” “虽然这世界意志并未成形,但是它仍然有自己的保护意识,云荒龙脉涉及世界意志,自然难以推断,有此三条你便可以作为依据进行剩余龙脉的推断。” 夙鸿凝重地望了望天穹,叹息道:“好,尽管三条,足够了。” 齐越轻轻一点,背上紫琴荡音,只见琴声如鸣钟击罂,一股极为阴寒之气,瞬息间便笼罩了整座楼阁。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飞雪。齐越锐气袭人,他望着欲起身离去的夙鸿,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夙鸿屹立在寒风中,他的剑出鞘长鸣。 “我们四方,一定会胜利。” “不一定。” 齐越站在昆仑之巅,他此刻望着离去的夙鸿,眼神坚毅,斩钉截铁地说道:“云荒不能输。” 接着随着天地的轰鸣声起,整座昆仑拔天而起,声势浩大,在天穹中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方圆万丈的平地。 “池湖,你去九州之地,埋下此物,或许它可以带来一线希冀。” 齐越吩咐着身边的壮汉,随后抓摄着万丈空地,刹那间,雾气蒸腾,霞光万丈,一条巨型的苍龙腾空而上,浩瀚之气横绝四方,接着齐越不断地向着西周的界壁打入一道道铭文,封印住了那条苍龙,随后变成了一滴血,散发粼粼光华。 池湖恭敬地接过血滴,随后将其装入一白玉瓶中,就消失在了齐越身边。齐越的目光又转向着天穹,接着俯瞰大地。 横空而起的莽莽昆仑,已然离去,扑面而来的只剩下浩然正气,长留天地。 莽莽昆仑,气势磅礴,四季寒冬,银装素裹,群山连绵,万仞云霄。 呼啸的寒风凌厉地刮过每一座山峰,扰动漫天的云层,飞雪肆虐着,厚厚地掩盖着黑沉的大地,群山被一片素白包裹,唯一可见的便是那万古不变的楼阁。 沿着崖壁的天阶而上,那楼阁就端坐在这山巅处,任那周围白雪狂风,它就那么地屹立在山巅,不染风雪,不堕红尘。 在此刻,在静谧的群山中,突然群鸟惊飞,一道雷电刹那间从上处的云雾中轰鸣而下,直指楼阁。 霎时间云静了,风停了,万物都被这道雷电上所附带的威压所震慑,眼见着楼阁便要在这雷电之下毁于尘灰时,一道纯白色的剑气从楼阁中飞出,正好与迎面而来的雷电相碰撞,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剑气与雷电同时地消散在了这半空中。 “来者便是客,既然来了我昆仑,倒不如在这里喝杯清茶再走。”一道温文儒雅的声音回荡在群山间。 随着云层的浮动,整个楼阁便显现在了昆仑之巅上,楼前有一块块案板放在地面,案板上放置着一把琴,琴身雕刻精美,上面的龙凤华纹更是显得活灵活性,除此之外,竟是再无其他。 “哈哈哈哈,世人皆说昆仑好客,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半空中,一位黑衫男子凌空而立,他的眼睛注目着面前的楼阁,眼眸间满是杀机,邪笑道。 “剑主,昆仑阁主有请。”突然从山阶的底端走出一名火红头发的壮汉,他恭谨地对着前方空中的剑主说道。 “带路吧。”剑主云淡风轻地答道,随后便跟随壮汉拾阶而上,一路上壮汉不同地变幻着步伐,而剑主也是跟着不停变幻着步伐,似乎是对这阵法产生了兴趣,他还在不停地打量着壮汉的行动和四周的环境。 终于,在一番带路后,剑主成功地登顶了。 这时传来一声轻笑,一名男子出现在了楼阁前,他身着白貂裘,背后长剑而立,虽然他此刻的面容有些憔悴,但眉间却是依旧刚毅,他缓缓抬头,看着前方。 “昆仑阁,不问过往,不演未来,剑主,喝下杯清茶就离开吧。”昆仑阁主静静地站着,盯着前面的剑主,淡然一笑。 剑主坦然地落座,轻轻吹气,随后品茶。 “嗯,好茶,好茶。”剑主一边品茶,一边由衷地称赞道。 昆仑阁主望着剑主,平静地说道:“夙鸿,你来我这昆仑阁,应该不只是品茶这么简单吧。” 接着阁主一挥衣袖,向着琴身挥去,凌厉的气劲瞬间击穿了面前的剑主,虚空中一阵扭曲之后,一道身影才缓缓走出,血色的长袍倒是与这周围的颜色格格不入。 “阁主何必这般生气,若是我之前还坐在那里,怕早就魂飞魄散了。”红衣剑主平静地说道。 “我之前只答应过接引你们,但是并没有说过要帮助你们,你还来作甚。”昆仑阁主有些恼怒,睁目而视。 “哦,怕是阁主误会了我夙鸿的意思了,本宗此次前来,只是需要阁主帮忙做一件小小的事情,充其量来说无非就是做笔交易而已。”剑主缓缓道来。 “哦,我倒想听听剑主的交易所为何物呢。” “不是什么大东西,本宗不过是需要你告知我们云荒九条龙脉所在,仅此而已。” “夙鸿,不可能。”阁主攥了攥十指,眼中怒火中烧,背后长剑长鸣,显然是打算出手了。 夙鸿笑了笑,说道:“你放心,你帮助了我们也就帮助了你自己,想想云裳姑娘。” 听见了这两字,阁主的情绪隐隐有些波动,就连握剑的手也略微颤动起来。 “你们确定能够救她?” 剑主夙鸿打了一个响指,随之在阁主的面前,空间瞬间破灭,映照出了一幕场景,一名女子的真灵碎片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整个空间死寂又黯淡,女子的真灵碎片就这样漂浮着,仿佛被禁锢着。 阁主痴痴望着眼前的一幕,只是隐隐约约仿佛听见云裳在喃喃道:“齐越,只要你活着,我就有希望,有了盼望。” 阁主静静地看着,手中五指捏的有些发白,随后用手一拍,案板瞬间泯灭成灰,紫琴也被震出轰鸣之声。 “她现在没事吧。” “阁主放心,我们说到做到。” 阁主齐越将紫琴收起,随后紧紧盯着夙鸿,随后,他舒了舒眉,仿佛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夙鸿,但愿你不会欺骗我,这龙脉所在,我可以告知。” 齐越一挥,将体内的本命界器逼了出来,一座纯白小塔便显现出现,随后齐越将其往上一扔,刹那间,四周乾坤逆转,八卦轮回,一股股时光碎片漂浮在齐越身旁,他在其中不停地感知,突然,他将手抓住了其中一片碎片,在感知之后,脸上有些怪异,不过因为四周空间的不稳定,夙鸿并没有发现齐越的表现。 接着齐越缓缓地将那片碎片放回,再次感知起来,终于,他出手了,一把抓住一片金纹碎片,随后将其中的信息抓摄抽出,随后一卷卷轴就飞向了夙鸿。 夙鸿一把接过,伸出手抚摸着卷轴上的纹路,接着沉入心神看了起来,突然,他抬头,有些疑惑地望向齐越。 “齐越,龙脉不全,竟然只显现三条,这是何故?是想欺瞒本宗?” “虽然这世界意志并未成形,但是它仍然有自己的保护意识,云荒龙脉涉及世界意志,自然难以推断,有此三条你便可以作为依据进行剩余龙脉的推断。” 夙鸿凝重地望了望天穹,叹息道:“好,尽管三条,足够了。” 齐越轻轻一点,背上紫琴荡音,只见琴声如鸣钟击罂,一股极为阴寒之气,瞬息间便笼罩了整座楼阁。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飞雪。齐越锐气袭人,他望着欲起身离去的夙鸿,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夙鸿屹立在寒风中,他的剑出鞘长鸣。 “我们四方,一定会胜利。” “不一定。” 齐越站在昆仑之巅,他此刻望着离去的夙鸿,眼神坚毅,斩钉截铁地说道:“云荒不能输。” 接着随着天地的轰鸣声起,整座昆仑拔天而起,声势浩大,在天穹中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方圆万丈的平地。 “池湖,你去九州之地,埋下此物,或许它可以带来一线希冀。” 齐越吩咐着身边的壮汉,随后抓摄着万丈空地,刹那间,雾气蒸腾,霞光万丈,一条巨型的苍龙腾空而上,浩瀚之气横绝四方,接着齐越不断地向着西周的界壁打入一道道铭文,封印住了那条苍龙,随后变成了一滴血,散发粼粼光华。 池湖恭敬地接过血滴,随后将其装入一白玉瓶中,就消失在了齐越身边。齐越的目光又转向着天穹,接着俯瞰大地。 横空而起的莽莽昆仑,已然离去,扑面而来的只剩下浩然正气,长留天地。 莽莽昆仑,气势磅礴,四季寒冬,银装素裹,群山连绵,万仞云霄。 呼啸的寒风凌厉地刮过每一座山峰,扰动漫天的云层,飞雪肆虐着,厚厚地掩盖着黑沉的大地,群山被一片素白包裹,唯一可见的便是那万古不变的楼阁。 沿着崖壁的天阶而上,那楼阁就端坐在这山巅处,任那周围白雪狂风,它就那么地屹立在山巅,不染风雪,不堕红尘。 在此刻,在静谧的群山中,突然群鸟惊飞,一道雷电刹那间从上处的云雾中轰鸣而下,直指楼阁。 霎时间云静了,风停了,万物都被这道雷电上所附带的威压所震慑,眼见着楼阁便要在这雷电之下毁于尘灰时,一道纯白色的剑气从楼阁中飞出,正好与迎面而来的雷电相碰撞,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剑气与雷电同时地消散在了这半空中。 “来者便是客,既然来了我昆仑,倒不如在这里喝杯清茶再走。”一道温文儒雅的声音回荡在群山间。 随着云层的浮动,整个楼阁便显现在了昆仑之巅上,楼前有一块块案板放在地面,案板上放置着一把琴,琴身雕刻精美,上面的龙凤华纹更是显得活灵活性,除此之外,竟是再无其他。 “哈哈哈哈,世人皆说昆仑好客,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半空中,一位黑衫男子凌空而立,他的眼睛注目着面前的楼阁,眼眸间满是杀机,邪笑道。 “剑主,昆仑阁主有请。”突然从山阶的底端走出一名火红头发的壮汉,他恭谨地对着前方空中的剑主说道。 “带路吧。”剑主云淡风轻地答道,随后便跟随壮汉拾阶而上,一路上壮汉不同地变幻着步伐,而剑主也是跟着不停变幻着步伐,似乎是对这阵法产生了兴趣,他还在不停地打量着壮汉的行动和四周的环境。 终于,在一番带路后,剑主成功地登顶了。 这时传来一声轻笑,一名男子出现在了楼阁前,他身着白貂裘,背后长剑而立,虽然他此刻的面容有些憔悴,但眉间却是依旧刚毅,他缓缓抬头,看着前方。 “昆仑阁,不问过往,不演未来,剑主,喝下杯清茶就离开吧。”昆仑阁主静静地站着,盯着前面的剑主,淡然一笑。 剑主坦然地落座,轻轻吹气,随后品茶。 “嗯,好茶,好茶。”剑主一边品茶,一边由衷地称赞道。 昆仑阁主望着剑主,平静地说道:“夙鸿,你来我这昆仑阁,应该不只是品茶这么简单吧。” 接着阁主一挥衣袖,向着琴身挥去,凌厉的气劲瞬间击穿了面前的剑主,虚空中一阵扭曲之后,一道身影才缓缓走出,血色的长袍倒是与这周围的颜色格格不入。 “阁主何必这般生气,若是我之前还坐在那里,怕早就魂飞魄散了。”红衣剑主平静地说道。 “我之前只答应过接引你们,但是并没有说过要帮助你们,你还来作甚。”昆仑阁主有些恼怒,睁目而视。 “哦,怕是阁主误会了我夙鸿的意思了,本宗此次前来,只是需要阁主帮忙做一件小小的事情,充其量来说无非就是做笔交易而已。”剑主缓缓道来。 “哦,我倒想听听剑主的交易所为何物呢。” “不是什么大东西,本宗不过是需要你告知我们云荒九条龙脉所在,仅此而已。” “夙鸿,不可能。”阁主攥了攥十指,眼中怒火中烧,背后长剑长鸣,显然是打算出手了。 夙鸿笑了笑,说道:“你放心,你帮助了我们也就帮助了你自己,想想云裳姑娘。” 听见了这两字,阁主的情绪隐隐有些波动,就连握剑的手也略微颤动起来。 “你们确定能够救她?” 剑主夙鸿打了一个响指,随之在阁主的面前,空间瞬间破灭,映照出了一幕场景,一名女子的真灵碎片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整个空间死寂又黯淡,女子的真灵碎片就这样漂浮着,仿佛被禁锢着。 阁主痴痴望着眼前的一幕,只是隐隐约约仿佛听见云裳在喃喃道:“齐越,只要你活着,我就有希望,有了盼望。” 阁主静静地看着,手中五指捏的有些发白,随后用手一拍,案板瞬间泯灭成灰,紫琴也被震出轰鸣之声。 “她现在没事吧。” “阁主放心,我们说到做到。” 阁主齐越将紫琴收起,随后紧紧盯着夙鸿,随后,他舒了舒眉,仿佛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夙鸿,但愿你不会欺骗我,这龙脉所在,我可以告知。” 齐越一挥,将体内的本命界器逼了出来,一座纯白小塔便显现出现,随后齐越将其往上一扔,刹那间,四周乾坤逆转,八卦轮回,一股股时光碎片漂浮在齐越身旁,他在其中不停地感知,突然,他将手抓住了其中一片碎片,在感知之后,脸上有些怪异,不过因为四周空间的不稳定,夙鸿并没有发现齐越的表现。 接着齐越缓缓地将那片碎片放回,再次感知起来,终于,他出手了,一把抓住一片金纹碎片,随后将其中的信息抓摄抽出,随后一卷卷轴就飞向了夙鸿。 夙鸿一把接过,伸出手抚摸着卷轴上的纹路,接着沉入心神看了起来,突然,他抬头,有些疑惑地望向齐越。 “齐越,龙脉不全,竟然只显现三条,这是何故?是想欺瞒本宗?” “虽然这世界意志并未成形,但是它仍然有自己的保护意识,云荒龙脉涉及世界意志,自然难以推断,有此三条你便可以作为依据进行剩余龙脉的推断。” 夙鸿凝重地望了望天穹,叹息道:“好,尽管三条,足够了。” 齐越轻轻一点,背上紫琴荡音,只见琴声如鸣钟击罂,一股极为阴寒之气,瞬息间便笼罩了整座楼阁。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飞雪。齐越锐气袭人,他望着欲起身离去的夙鸿,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夙鸿屹立在寒风中,他的剑出鞘长鸣。 “我们四方,一定会胜利。” “不一定。” 齐越站在昆仑之巅,他此刻望着离去的夙鸿,眼神坚毅,斩钉截铁地说道:“云荒不能输。” 接着随着天地的轰鸣声起,整座昆仑拔天而起,声势浩大,在天穹中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方圆万丈的平地。 “池湖,你去九州之地,埋下此物,或许它可以带来一线希冀。” 齐越吩咐着身边的壮汉,随后抓摄着万丈空地,刹那间,雾气蒸腾,霞光万丈,一条巨型的苍龙腾空而上,浩瀚之气横绝四方,接着齐越不断地向着西周的界壁打入一道道铭文,封印住了那条苍龙,随后变成了一滴血,散发粼粼光华。 池湖恭敬地接过血滴,随后将其装入一白玉瓶中,就消失在了齐越身边。齐越的目光又转向着天穹,接着俯瞰大地。 横空而起的莽莽昆仑,已然离去,扑面而来的只剩下浩然正气,长留天地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序章(三) 莽莽昆仑,气势磅礴,四季寒冬,银装素裹,群山连绵,万仞云霄。 呼啸的寒风凌厉地刮过每一座山峰,扰动漫天的云层,飞雪肆虐着,厚厚地掩盖着黑沉的大地,群山被一片素白包裹,唯一可见的便是那万古不变的楼阁。 沿着崖壁的天阶而上,那楼阁就端坐在这山巅处,任那周围白雪狂风,它就那么地屹立在山巅,不染风雪,不堕红尘。 在此刻,在静谧的群山中,突然群鸟惊飞,一道雷电刹那间从上处的云雾中轰鸣而下,直指楼阁。 霎时间云静了,风停了,万物都被这道雷电上所附带的威压所震慑,眼见着楼阁便要在这雷电之下毁于尘灰时,一道纯白色的剑气从楼阁中飞出,正好与迎面而来的雷电相碰撞,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剑气与雷电同时地消散在了这半空中。 “来者便是客,既然来了我昆仑,倒不如在这里喝杯清茶再走。”一道温文儒雅的声音回荡在群山间。 随着云层的浮动,整个楼阁便显现在了昆仑之巅上,楼前有一块块案板放在地面,案板上放置着一把琴,琴身雕刻精美,上面的龙凤华纹更是显得活灵活性,除此之外,竟是再无其他。 “哈哈哈哈,世人皆说昆仑好客,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半空中,一位黑衫男子凌空而立,他的眼睛注目着面前的楼阁,眼眸间满是杀机,邪笑道。 “剑主,昆仑阁主有请。”突然从山阶的底端走出一名火红头发的壮汉,他恭谨地对着前方空中的剑主说道。 “带路吧。”剑主云淡风轻地答道,随后便跟随壮汉拾阶而上,一路上壮汉不同地变幻着步伐,而剑主也是跟着不停变幻着步伐,似乎是对这阵法产生了兴趣,他还在不停地打量着壮汉的行动和四周的环境。 终于,在一番带路后,剑主成功地登顶了。 这时传来一声轻笑,一名男子出现在了楼阁前,他身着白貂裘,背后长剑而立,虽然他此刻的面容有些憔悴,但眉间却是依旧刚毅,他缓缓抬头,看着前方。 “昆仑阁,不问过往,不演未来,剑主,喝下杯清茶就离开吧。”昆仑阁主静静地站着,盯着前面的剑主,淡然一笑。 剑主坦然地落座,轻轻吹气,随后品茶。 “嗯,好茶,好茶。”剑主一边品茶,一边由衷地称赞道。 昆仑阁主望着剑主,平静地说道:“夙鸿,你来我这昆仑阁,应该不只是品茶这么简单吧。” 接着阁主一挥衣袖,向着琴身挥去,凌厉的气劲瞬间击穿了面前的剑主,虚空中一阵扭曲之后,一道身影才缓缓走出,血色的长袍倒是与这周围的颜色格格不入。 “阁主何必这般生气,若是我之前还坐在那里,怕早就魂飞魄散了。”红衣剑主平静地说道。 “我之前只答应过接引你们,但是并没有说过要帮助你们,你还来作甚。”昆仑阁主有些恼怒,睁目而视。 “哦,怕是阁主误会了我夙鸿的意思了,本宗此次前来,只是需要阁主帮忙做一件小小的事情,充其量来说无非就是做笔交易而已。”剑主缓缓道来。 “哦,我倒想听听剑主的交易所为何物呢。” “不是什么大东西,本宗不过是需要你告知我们云荒九条龙脉所在,仅此而已。” “夙鸿,不可能。”阁主攥了攥十指,眼中怒火中烧,背后长剑长鸣,显然是打算出手了。 夙鸿笑了笑,说道:“你放心,你帮助了我们也就帮助了你自己,想想云裳姑娘。” 听见了这两字,阁主的情绪隐隐有些波动,就连握剑的手也略微颤动起来。 “你们确定能够救她?” 剑主夙鸿打了一个响指,随之在阁主的面前,空间瞬间破灭,映照出了一幕场景,一名女子的真灵碎片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整个空间死寂又黯淡,女子的真灵碎片就这样漂浮着,仿佛被禁锢着。 阁主痴痴望着眼前的一幕,只是隐隐约约仿佛听见云裳在喃喃道:“齐越,只要你活着,我就有希望,有了盼望。” 阁主静静地看着,手中五指捏的有些发白,随后用手一拍,案板瞬间泯灭成灰,紫琴也被震出轰鸣之声。 “她现在没事吧。” “阁主放心,我们说到做到。” 阁主齐越将紫琴收起,随后紧紧盯着夙鸿,随后,他舒了舒眉,仿佛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夙鸿,但愿你不会欺骗我,这龙脉所在,我可以告知。” 齐越一挥,将体内的本命界器逼了出来,一座纯白小塔便显现出现,随后齐越将其往上一扔,刹那间,四周乾坤逆转,八卦轮回,一股股时光碎片漂浮在齐越身旁,他在其中不停地感知,突然,他将手抓住了其中一片碎片,在感知之后,脸上有些怪异,不过因为四周空间的不稳定,夙鸿并没有发现齐越的表现。 接着齐越缓缓地将那片碎片放回,再次感知起来,终于,他出手了,一把抓住一片金纹碎片,随后将其中的信息抓摄抽出,随后一卷卷轴就飞向了夙鸿。 夙鸿一把接过,伸出手抚摸着卷轴上的纹路,接着沉入心神看了起来,突然,他抬头,有些疑惑地望向齐越。 “齐越,龙脉不全,竟然只显现三条,这是何故?是想欺瞒本宗?” “虽然这世界意志并未成形,但是它仍然有自己的保护意识,云荒龙脉涉及世界意志,自然难以推断,有此三条你便可以作为依据进行剩余龙脉的推断。” 夙鸿凝重地望了望天穹,叹息道:“好,尽管三条,足够了。” 齐越轻轻一点,背上紫琴荡音,只见琴声如鸣钟击罂,一股极为阴寒之气,瞬息间便笼罩了整座楼阁。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飞雪。齐越锐气袭人,他望着欲起身离去的夙鸿,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夙鸿屹立在寒风中,他的剑出鞘长鸣。 “我们四方,一定会胜利。” “不一定。” 齐越站在昆仑之巅,他此刻望着离去的夙鸿,眼神坚毅,斩钉截铁地说道:“云荒不能输。” 接着随着天地的轰鸣声起,整座昆仑拔天而起,声势浩大,在天穹中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方圆万丈的平地。 “池湖,你去九州之地,埋下此物,或许它可以带来一线希冀。” 齐越吩咐着身边的壮汉,随后抓摄着万丈空地,刹那间,雾气蒸腾,霞光万丈,一条巨型的苍龙腾空而上,浩瀚之气横绝四方,接着齐越不断地向着西周的界壁打入一道道铭文,封印住了那条苍龙,随后变成了一滴血,散发粼粼光华。 池湖恭敬地接过血滴,随后将其装入一白玉瓶中,就消失在了齐越身边。齐越的目光又转向着天穹,接着俯瞰大地。 横空而起的莽莽昆仑,已然离去,扑面而来的只剩下浩然正气,长留天地。 莽莽昆仑,气势磅礴,四季寒冬,银装素裹,群山连绵,万仞云霄。 呼啸的寒风凌厉地刮过每一座山峰,扰动漫天的云层,飞雪肆虐着,厚厚地掩盖着黑沉的大地,群山被一片素白包裹,唯一可见的便是那万古不变的楼阁。 沿着崖壁的天阶而上,那楼阁就端坐在这山巅处,任那周围白雪狂风,它就那么地屹立在山巅,不染风雪,不堕红尘。 在此刻,在静谧的群山中,突然群鸟惊飞,一道雷电刹那间从上处的云雾中轰鸣而下,直指楼阁。 霎时间云静了,风停了,万物都被这道雷电上所附带的威压所震慑,眼见着楼阁便要在这雷电之下毁于尘灰时,一道纯白色的剑气从楼阁中飞出,正好与迎面而来的雷电相碰撞,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剑气与雷电同时地消散在了这半空中。 “来者便是客,既然来了我昆仑,倒不如在这里喝杯清茶再走。”一道温文儒雅的声音回荡在群山间。 随着云层的浮动,整个楼阁便显现在了昆仑之巅上,楼前有一块块案板放在地面,案板上放置着一把琴,琴身雕刻精美,上面的龙凤华纹更是显得活灵活性,除此之外,竟是再无其他。 “哈哈哈哈,世人皆说昆仑好客,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半空中,一位黑衫男子凌空而立,他的眼睛注目着面前的楼阁,眼眸间满是杀机,邪笑道。 “剑主,昆仑阁主有请。”突然从山阶的底端走出一名火红头发的壮汉,他恭谨地对着前方空中的剑主说道。 “带路吧。”剑主云淡风轻地答道,随后便跟随壮汉拾阶而上,一路上壮汉不同地变幻着步伐,而剑主也是跟着不停变幻着步伐,似乎是对这阵法产生了兴趣,他还在不停地打量着壮汉的行动和四周的环境。 终于,在一番带路后,剑主成功地登顶了。 这时传来一声轻笑,一名男子出现在了楼阁前,他身着白貂裘,背后长剑而立,虽然他此刻的面容有些憔悴,但眉间却是依旧刚毅,他缓缓抬头,看着前方。 “昆仑阁,不问过往,不演未来,剑主,喝下杯清茶就离开吧。”昆仑阁主静静地站着,盯着前面的剑主,淡然一笑。 剑主坦然地落座,轻轻吹气,随后品茶。 “嗯,好茶,好茶。”剑主一边品茶,一边由衷地称赞道。 昆仑阁主望着剑主,平静地说道:“夙鸿,你来我这昆仑阁,应该不只是品茶这么简单吧。” 接着阁主一挥衣袖,向着琴身挥去,凌厉的气劲瞬间击穿了面前的剑主,虚空中一阵扭曲之后,一道身影才缓缓走出,血色的长袍倒是与这周围的颜色格格不入。 “阁主何必这般生气,若是我之前还坐在那里,怕早就魂飞魄散了。”红衣剑主平静地说道。 “我之前只答应过接引你们,但是并没有说过要帮助你们,你还来作甚。”昆仑阁主有些恼怒,睁目而视。 “哦,怕是阁主误会了我夙鸿的意思了,本宗此次前来,只是需要阁主帮忙做一件小小的事情,充其量来说无非就是做笔交易而已。”剑主缓缓道来。 “哦,我倒想听听剑主的交易所为何物呢。” “不是什么大东西,本宗不过是需要你告知我们云荒九条龙脉所在,仅此而已。” “夙鸿,不可能。”阁主攥了攥十指,眼中怒火中烧,背后长剑长鸣,显然是打算出手了。 夙鸿笑了笑,说道:“你放心,你帮助了我们也就帮助了你自己,想想云裳姑娘。” 听见了这两字,阁主的情绪隐隐有些波动,就连握剑的手也略微颤动起来。 “你们确定能够救她?” 剑主夙鸿打了一个响指,随之在阁主的面前,空间瞬间破灭,映照出了一幕场景,一名女子的真灵碎片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整个空间死寂又黯淡,女子的真灵碎片就这样漂浮着,仿佛被禁锢着。 阁主痴痴望着眼前的一幕,只是隐隐约约仿佛听见云裳在喃喃道:“齐越,只要你活着,我就有希望,有了盼望。” 阁主静静地看着,手中五指捏的有些发白,随后用手一拍,案板瞬间泯灭成灰,紫琴也被震出轰鸣之声。 “她现在没事吧。” “阁主放心,我们说到做到。” 阁主齐越将紫琴收起,随后紧紧盯着夙鸿,随后,他舒了舒眉,仿佛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夙鸿,但愿你不会欺骗我,这龙脉所在,我可以告知。” 齐越一挥,将体内的本命界器逼了出来,一座纯白小塔便显现出现,随后齐越将其往上一扔,刹那间,四周乾坤逆转,八卦轮回,一股股时光碎片漂浮在齐越身旁,他在其中不停地感知,突然,他将手抓住了其中一片碎片,在感知之后,脸上有些怪异,不过因为四周空间的不稳定,夙鸿并没有发现齐越的表现。 接着齐越缓缓地将那片碎片放回,再次感知起来,终于,他出手了,一把抓住一片金纹碎片,随后将其中的信息抓摄抽出,随后一卷卷轴就飞向了夙鸿。 夙鸿一把接过,伸出手抚摸着卷轴上的纹路,接着沉入心神看了起来,突然,他抬头,有些疑惑地望向齐越。 “齐越,龙脉不全,竟然只显现三条,这是何故?是想欺瞒本宗?” “虽然这世界意志并未成形,但是它仍然有自己的保护意识,云荒龙脉涉及世界意志,自然难以推断,有此三条你便可以作为依据进行剩余龙脉的推断。” 夙鸿凝重地望了望天穹,叹息道:“好,尽管三条,足够了。” 齐越轻轻一点,背上紫琴荡音,只见琴声如鸣钟击罂,一股极为阴寒之气,瞬息间便笼罩了整座楼阁。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飞雪。齐越锐气袭人,他望着欲起身离去的夙鸿,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夙鸿屹立在寒风中,他的剑出鞘长鸣。 “我们四方,一定会胜利。” “不一定。” 齐越站在昆仑之巅,他此刻望着离去的夙鸿,眼神坚毅,斩钉截铁地说道:“云荒不能输。” 接着随着天地的轰鸣声起,整座昆仑拔天而起,声势浩大,在天穹中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方圆万丈的平地。 “池湖,你去九州之地,埋下此物,或许它可以带来一线希冀。” 齐越吩咐着身边的壮汉,随后抓摄着万丈空地,刹那间,雾气蒸腾,霞光万丈,一条巨型的苍龙腾空而上,浩瀚之气横绝四方,接着齐越不断地向着西周的界壁打入一道道铭文,封印住了那条苍龙,随后变成了一滴血,散发粼粼光华。 池湖恭敬地接过血滴,随后将其装入一白玉瓶中,就消失在了齐越身边。齐越的目光又转向着天穹,接着俯瞰大地。 横空而起的莽莽昆仑,已然离去,扑面而来的只剩下浩然正气,长留天地。 莽莽昆仑,气势磅礴,四季寒冬,银装素裹,群山连绵,万仞云霄。 呼啸的寒风凌厉地刮过每一座山峰,扰动漫天的云层,飞雪肆虐着,厚厚地掩盖着黑沉的大地,群山被一片素白包裹,唯一可见的便是那万古不变的楼阁。 沿着崖壁的天阶而上,那楼阁就端坐在这山巅处,任那周围白雪狂风,它就那么地屹立在山巅,不染风雪,不堕红尘。 在此刻,在静谧的群山中,突然群鸟惊飞,一道雷电刹那间从上处的云雾中轰鸣而下,直指楼阁。 霎时间云静了,风停了,万物都被这道雷电上所附带的威压所震慑,眼见着楼阁便要在这雷电之下毁于尘灰时,一道纯白色的剑气从楼阁中飞出,正好与迎面而来的雷电相碰撞,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剑气与雷电同时地消散在了这半空中。 “来者便是客,既然来了我昆仑,倒不如在这里喝杯清茶再走。”一道温文儒雅的声音回荡在群山间。 随着云层的浮动,整个楼阁便显现在了昆仑之巅上,楼前有一块块案板放在地面,案板上放置着一把琴,琴身雕刻精美,上面的龙凤华纹更是显得活灵活性,除此之外,竟是再无其他。 “哈哈哈哈,世人皆说昆仑好客,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半空中,一位黑衫男子凌空而立,他的眼睛注目着面前的楼阁,眼眸间满是杀机,邪笑道。 “剑主,昆仑阁主有请。”突然从山阶的底端走出一名火红头发的壮汉,他恭谨地对着前方空中的剑主说道。 “带路吧。”剑主云淡风轻地答道,随后便跟随壮汉拾阶而上,一路上壮汉不同地变幻着步伐,而剑主也是跟着不停变幻着步伐,似乎是对这阵法产生了兴趣,他还在不停地打量着壮汉的行动和四周的环境。 终于,在一番带路后,剑主成功地登顶了。 这时传来一声轻笑,一名男子出现在了楼阁前,他身着白貂裘,背后长剑而立,虽然他此刻的面容有些憔悴,但眉间却是依旧刚毅,他缓缓抬头,看着前方。 “昆仑阁,不问过往,不演未来,剑主,喝下杯清茶就离开吧。”昆仑阁主静静地站着,盯着前面的剑主,淡然一笑。 剑主坦然地落座,轻轻吹气,随后品茶。 “嗯,好茶,好茶。”剑主一边品茶,一边由衷地称赞道。 昆仑阁主望着剑主,平静地说道:“夙鸿,你来我这昆仑阁,应该不只是品茶这么简单吧。” 接着阁主一挥衣袖,向着琴身挥去,凌厉的气劲瞬间击穿了面前的剑主,虚空中一阵扭曲之后,一道身影才缓缓走出,血色的长袍倒是与这周围的颜色格格不入。 “阁主何必这般生气,若是我之前还坐在那里,怕早就魂飞魄散了。”红衣剑主平静地说道。 “我之前只答应过接引你们,但是并没有说过要帮助你们,你还来作甚。”昆仑阁主有些恼怒,睁目而视。 “哦,怕是阁主误会了我夙鸿的意思了,本宗此次前来,只是需要阁主帮忙做一件小小的事情,充其量来说无非就是做笔交易而已。”剑主缓缓道来。 “哦,我倒想听听剑主的交易所为何物呢。” “不是什么大东西,本宗不过是需要你告知我们云荒九条龙脉所在,仅此而已。” “夙鸿,不可能。”阁主攥了攥十指,眼中怒火中烧,背后长剑长鸣,显然是打算出手了。 夙鸿笑了笑,说道:“你放心,你帮助了我们也就帮助了你自己,想想云裳姑娘。” 听见了这两字,阁主的情绪隐隐有些波动,就连握剑的手也略微颤动起来。 “你们确定能够救她?” 剑主夙鸿打了一个响指,随之在阁主的面前,空间瞬间破灭,映照出了一幕场景,一名女子的真灵碎片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整个空间死寂又黯淡,女子的真灵碎片就这样漂浮着,仿佛被禁锢着。 阁主痴痴望着眼前的一幕,只是隐隐约约仿佛听见云裳在喃喃道:“齐越,只要你活着,我就有希望,有了盼望。” 阁主静静地看着,手中五指捏的有些发白,随后用手一拍,案板瞬间泯灭成灰,紫琴也被震出轰鸣之声。 “她现在没事吧。” “阁主放心,我们说到做到。” 阁主齐越将紫琴收起,随后紧紧盯着夙鸿,随后,他舒了舒眉,仿佛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夙鸿,但愿你不会欺骗我,这龙脉所在,我可以告知。” 齐越一挥,将体内的本命界器逼了出来,一座纯白小塔便显现出现,随后齐越将其往上一扔,刹那间,四周乾坤逆转,八卦轮回,一股股时光碎片漂浮在齐越身旁,他在其中不停地感知,突然,他将手抓住了其中一片碎片,在感知之后,脸上有些怪异,不过因为四周空间的不稳定,夙鸿并没有发现齐越的表现。 接着齐越缓缓地将那片碎片放回,再次感知起来,终于,他出手了,一把抓住一片金纹碎片,随后将其中的信息抓摄抽出,随后一卷卷轴就飞向了夙鸿。 夙鸿一把接过,伸出手抚摸着卷轴上的纹路,接着沉入心神看了起来,突然,他抬头,有些疑惑地望向齐越。 “齐越,龙脉不全,竟然只显现三条,这是何故?是想欺瞒本宗?” “虽然这世界意志并未成形,但是它仍然有自己的保护意识,云荒龙脉涉及世界意志,自然难以推断,有此三条你便可以作为依据进行剩余龙脉的推断。” 夙鸿凝重地望了望天穹,叹息道:“好,尽管三条,足够了。” 齐越轻轻一点,背上紫琴荡音,只见琴声如鸣钟击罂,一股极为阴寒之气,瞬息间便笼罩了整座楼阁。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飞雪。齐越锐气袭人,他望着欲起身离去的夙鸿,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夙鸿屹立在寒风中,他的剑出鞘长鸣。 “我们四方,一定会胜利。” “不一定。” 齐越站在昆仑之巅,他此刻望着离去的夙鸿,眼神坚毅,斩钉截铁地说道:“云荒不能输。” 接着随着天地的轰鸣声起,整座昆仑拔天而起,声势浩大,在天穹中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方圆万丈的平地。 “池湖,你去九州之地,埋下此物,或许它可以带来一线希冀。” 齐越吩咐着身边的壮汉,随后抓摄着万丈空地,刹那间,雾气蒸腾,霞光万丈,一条巨型的苍龙腾空而上,浩瀚之气横绝四方,接着齐越不断地向着西周的界壁打入一道道铭文,封印住了那条苍龙,随后变成了一滴血,散发粼粼光华。 池湖恭敬地接过血滴,随后将其装入一白玉瓶中,就消失在了齐越身边。齐越的目光又转向着天穹,接着俯瞰大地。 横空而起的莽莽昆仑,已然离去,扑面而来的只剩下浩然正气,长留天地。 莽莽昆仑,气势磅礴,四季寒冬,银装素裹,群山连绵,万仞云霄。 呼啸的寒风凌厉地刮过每一座山峰,扰动漫天的云层,飞雪肆虐着,厚厚地掩盖着黑沉的大地,群山被一片素白包裹,唯一可见的便是那万古不变的楼阁。 沿着崖壁的天阶而上,那楼阁就端坐在这山巅处,任那周围白雪狂风,它就那么地屹立在山巅,不染风雪,不堕红尘。 在此刻,在静谧的群山中,突然群鸟惊飞,一道雷电刹那间从上处的云雾中轰鸣而下,直指楼阁。 霎时间云静了,风停了,万物都被这道雷电上所附带的威压所震慑,眼见着楼阁便要在这雷电之下毁于尘灰时,一道纯白色的剑气从楼阁中飞出,正好与迎面而来的雷电相碰撞,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剑气与雷电同时地消散在了这半空中。 “来者便是客,既然来了我昆仑,倒不如在这里喝杯清茶再走。”一道温文儒雅的声音回荡在群山间。 随着云层的浮动,整个楼阁便显现在了昆仑之巅上,楼前有一块块案板放在地面,案板上放置着一把琴,琴身雕刻精美,上面的龙凤华纹更是显得活灵活性,除此之外,竟是再无其他。 “哈哈哈哈,世人皆说昆仑好客,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半空中,一位黑衫男子凌空而立,他的眼睛注目着面前的楼阁,眼眸间满是杀机,邪笑道。 “剑主,昆仑阁主有请。”突然从山阶的底端走出一名火红头发的壮汉,他恭谨地对着前方空中的剑主说道。 “带路吧。”剑主云淡风轻地答道,随后便跟随壮汉拾阶而上,一路上壮汉不同地变幻着步伐,而剑主也是跟着不停变幻着步伐,似乎是对这阵法产生了兴趣,他还在不停地打量着壮汉的行动和四周的环境。 终于,在一番带路后,剑主成功地登顶了。 这时传来一声轻笑,一名男子出现在了楼阁前,他身着白貂裘,背后长剑而立,虽然他此刻的面容有些憔悴,但眉间却是依旧刚毅,他缓缓抬头,看着前方。 “昆仑阁,不问过往,不演未来,剑主,喝下杯清茶就离开吧。”昆仑阁主静静地站着,盯着前面的剑主,淡然一笑。 剑主坦然地落座,轻轻吹气,随后品茶。 “嗯,好茶,好茶。”剑主一边品茶,一边由衷地称赞道。 昆仑阁主望着剑主,平静地说道:“夙鸿,你来我这昆仑阁,应该不只是品茶这么简单吧。” 接着阁主一挥衣袖,向着琴身挥去,凌厉的气劲瞬间击穿了面前的剑主,虚空中一阵扭曲之后,一道身影才缓缓走出,血色的长袍倒是与这周围的颜色格格不入。 “阁主何必这般生气,若是我之前还坐在那里,怕早就魂飞魄散了。”红衣剑主平静地说道。 “我之前只答应过接引你们,但是并没有说过要帮助你们,你还来作甚。”昆仑阁主有些恼怒,睁目而视。 “哦,怕是阁主误会了我夙鸿的意思了,本宗此次前来,只是需要阁主帮忙做一件小小的事情,充其量来说无非就是做笔交易而已。”剑主缓缓道来。 “哦,我倒想听听剑主的交易所为何物呢。” “不是什么大东西,本宗不过是需要你告知我们云荒九条龙脉所在,仅此而已。” “夙鸿,不可能。”阁主攥了攥十指,眼中怒火中烧,背后长剑长鸣,显然是打算出手了。 夙鸿笑了笑,说道:“你放心,你帮助了我们也就帮助了你自己,想想云裳姑娘。” 听见了这两字,阁主的情绪隐隐有些波动,就连握剑的手也略微颤动起来。 “你们确定能够救她?” 剑主夙鸿打了一个响指,随之在阁主的面前,空间瞬间破灭,映照出了一幕场景,一名女子的真灵碎片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整个空间死寂又黯淡,女子的真灵碎片就这样漂浮着,仿佛被禁锢着。 阁主痴痴望着眼前的一幕,只是隐隐约约仿佛听见云裳在喃喃道:“齐越,只要你活着,我就有希望,有了盼望。” 阁主静静地看着,手中五指捏的有些发白,随后用手一拍,案板瞬间泯灭成灰,紫琴也被震出轰鸣之声。 “她现在没事吧。” “阁主放心,我们说到做到。” 阁主齐越将紫琴收起,随后紧紧盯着夙鸿,随后,他舒了舒眉,仿佛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夙鸿,但愿你不会欺骗我,这龙脉所在,我可以告知。” 齐越一挥,将体内的本命界器逼了出来,一座纯白小塔便显现出现,随后齐越将其往上一扔,刹那间,四周乾坤逆转,八卦轮回,一股股时光碎片漂浮在齐越身旁,他在其中不停地感知,突然,他将手抓住了其中一片碎片,在感知之后,脸上有些怪异,不过因为四周空间的不稳定,夙鸿并没有发现齐越的表现。 接着齐越缓缓地将那片碎片放回,再次感知起来,终于,他出手了,一把抓住一片金纹碎片,随后将其中的信息抓摄抽出,随后一卷卷轴就飞向了夙鸿。 夙鸿一把接过,伸出手抚摸着卷轴上的纹路,接着沉入心神看了起来,突然,他抬头,有些疑惑地望向齐越。 “齐越,龙脉不全,竟然只显现三条,这是何故?是想欺瞒本宗?” “虽然这世界意志并未成形,但是它仍然有自己的保护意识,云荒龙脉涉及世界意志,自然难以推断,有此三条你便可以作为依据进行剩余龙脉的推断。” 夙鸿凝重地望了望天穹,叹息道:“好,尽管三条,足够了。” 齐越轻轻一点,背上紫琴荡音,只见琴声如鸣钟击罂,一股极为阴寒之气,瞬息间便笼罩了整座楼阁。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飞雪。齐越锐气袭人,他望着欲起身离去的夙鸿,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夙鸿屹立在寒风中,他的剑出鞘长鸣。 “我们四方,一定会胜利。” 齐越站在昆仑之巅,他此刻望着离去的夙鸿,眼神坚毅,斩钉截铁地说道:“云荒不能输。” 接着随着天地的轰鸣声起,整座昆仑拔天而起,声势浩大,在天穹中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方圆万丈的平地。 “池湖,你去九州之地,埋下此物,或许它可以带来一线希冀。” 齐越吩咐着身边的壮汉,随后抓摄着万丈空地,刹那间,雾气蒸腾,霞光万丈,一条巨型的苍龙腾空而上,浩瀚之气横绝四方,接着齐越不断地向着西周的界壁打入一道道铭文,封印住了那条苍龙,随后变成了一滴血,散发粼粼光华。 池湖恭敬地接过血滴,随后将其装入一白玉瓶中,就消失在了齐越身边。齐越的目光又转向着天穹,接着俯瞰大地。 横空而起的莽莽昆仑,已然离去,扑面而来的只剩下浩然正气,长留天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序章(四) 莽莽昆仑,气势磅礴,四季寒冬,银装素裹,群山连绵,万仞云霄。 呼啸的寒风凌厉地刮过每一座山峰,扰动漫天的云层,飞雪肆虐着,厚厚地掩盖着黑沉的大地,群山被一片素白包裹,唯一可见的便是那万古不变的楼阁。 沿着崖壁的天阶而上,那楼阁就端坐在这山巅处,任那周围白雪狂风,它就那么地屹立在山巅,不染风雪,不堕红尘。 在此刻,在静谧的群山中,突然群鸟惊飞,一道雷电刹那间从上处的云雾中轰鸣而下,直指楼阁。 霎时间云静了,风停了,万物都被这道雷电上所附带的威压所震慑,眼见着楼阁便要在这雷电之下毁于尘灰时,一道纯白色的剑气从楼阁中飞出,正好与迎面而来的雷电相碰撞,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剑气与雷电同时地消散在了这半空中。 “来者便是客,既然来了我昆仑,倒不如在这里喝杯清茶再走。”一道温文儒雅的声音回荡在群山间。 随着云层的浮动,整个楼阁便显现在了昆仑之巅上,楼前有一块块案板放在地面,案板上放置着一把琴,琴身雕刻精美,上面的龙凤华纹更是显得活灵活性,除此之外,竟是再无其他。 “哈哈哈哈,世人皆说昆仑好客,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半空中,一位黑衫男子凌空而立,他的眼睛注目着面前的楼阁,眼眸间满是杀机,邪笑道。 “剑主,昆仑阁主有请。”突然从山阶的底端走出一名火红头发的壮汉,他恭谨地对着前方空中的剑主说道。 “带路吧。”剑主云淡风轻地答道,随后便跟随壮汉拾阶而上,一路上壮汉不同地变幻着步伐,而剑主也是跟着不停变幻着步伐,似乎是对这阵法产生了兴趣,他还在不停地打量着壮汉的行动和四周的环境。 终于,在一番带路后,剑主成功地登顶了。 这时传来一声轻笑,一名男子出现在了楼阁前,他身着白貂裘,背后长剑而立,虽然他此刻的面容有些憔悴,但眉间却是依旧刚毅,他缓缓抬头,看着前方。 “昆仑阁,不问过往,不演未来,剑主,喝下杯清茶就离开吧。”昆仑阁主静静地站着,盯着前面的剑主,淡然一笑。 剑主坦然地落座,轻轻吹气,随后品茶。 “嗯,好茶,好茶。”剑主一边品茶,一边由衷地称赞道。 昆仑阁主望着剑主,平静地说道:“夙鸿,你来我这昆仑阁,应该不只是品茶这么简单吧。” 接着阁主一挥衣袖,向着琴身挥去,凌厉的气劲瞬间击穿了面前的剑主,虚空中一阵扭曲之后,一道身影才缓缓走出,血色的长袍倒是与这周围的颜色格格不入。 “阁主何必这般生气,若是我之前还坐在那里,怕早就魂飞魄散了。”红衣剑主平静地说道。 “我之前只答应过接引你们,但是并没有说过要帮助你们,你还来作甚。”昆仑阁主有些恼怒,睁目而视。 “哦,怕是阁主误会了我夙鸿的意思了,本宗此次前来,只是需要阁主帮忙做一件小小的事情,充其量来说无非就是做笔交易而已。”剑主缓缓道来。 “哦,我倒想听听剑主的交易所为何物呢。” “不是什么大东西,本宗不过是需要你告知我们云荒九条龙脉所在,仅此而已。” “夙鸿,不可能。”阁主攥了攥十指,眼中怒火中烧,背后长剑长鸣,显然是打算出手了。 夙鸿笑了笑,说道:“你放心,你帮助了我们也就帮助了你自己,想想云裳姑娘。” 听见了这两字,阁主的情绪隐隐有些波动,就连握剑的手也略微颤动起来。 “你们确定能够救她?” 剑主夙鸿打了一个响指,随之在阁主的面前,空间瞬间破灭,映照出了一幕场景,一名女子的真灵碎片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整个空间死寂又黯淡,女子的真灵碎片就这样漂浮着,仿佛被禁锢着。 阁主痴痴望着眼前的一幕,只是隐隐约约仿佛听见云裳在喃喃道:“齐越,只要你活着,我就有希望,有了盼望。” 阁主静静地看着,手中五指捏的有些发白,随后用手一拍,案板瞬间泯灭成灰,紫琴也被震出轰鸣之声。 “她现在没事吧。” “阁主放心,我们说到做到。” 阁主齐越将紫琴收起,随后紧紧盯着夙鸿,随后,他舒了舒眉,仿佛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夙鸿,但愿你不会欺骗我,这龙脉所在,我可以告知。” 齐越一挥,将体内的本命界器逼了出来,一座纯白小塔便显现出现,随后齐越将其往上一扔,刹那间,四周乾坤逆转,八卦轮回,一股股时光碎片漂浮在齐越身旁,他在其中不停地感知,突然,他将手抓住了其中一片碎片,在感知之后,脸上有些怪异,不过因为四周空间的不稳定,夙鸿并没有发现齐越的表现。 接着齐越缓缓地将那片碎片放回,再次感知起来,终于,他出手了,一把抓住一片金纹碎片,随后将其中的信息抓摄抽出,随后一卷卷轴就飞向了夙鸿。 夙鸿一把接过,伸出手抚摸着卷轴上的纹路,接着沉入心神看了起来,突然,他抬头,有些疑惑地望向齐越。 “齐越,龙脉不全,竟然只显现三条,这是何故?是想欺瞒本宗?” “虽然这世界意志并未成形,但是它仍然有自己的保护意识,云荒龙脉涉及世界意志,自然难以推断,有此三条你便可以作为依据进行剩余龙脉的推断。” 夙鸿凝重地望了望天穹,叹息道:“好,尽管三条,足够了。” 齐越轻轻一点,背上紫琴荡音,只见琴声如鸣钟击罂,一股极为阴寒之气,瞬息间便笼罩了整座楼阁。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飞雪。齐越锐气袭人,他望着欲起身离去的夙鸿,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夙鸿屹立在寒风中,他的剑出鞘长鸣。 “我们四方,一定会胜利。” “不一定。” 齐越站在昆仑之巅,他此刻望着离去的夙鸿,眼神坚毅,斩钉截铁地说道:“云荒不能输。” 接着随着天地的轰鸣声起,整座昆仑拔天而起,声势浩大,在天穹中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方圆万丈的平地。 “池湖,你去九州之地,埋下此物,或许它可以带来一线希冀。” 齐越吩咐着身边的壮汉,随后抓摄着万丈空地,刹那间,雾气蒸腾,霞光万丈,一条巨型的苍龙腾空而上,浩瀚之气横绝四方,接着齐越不断地向着西周的界壁打入一道道铭文,封印住了那条苍龙,随后变成了一滴血,散发粼粼光华。 池湖恭敬地接过血滴,随后将其装入一白玉瓶中,就消失在了齐越身边。齐越的目光又转向着天穹,接着俯瞰大地。 横空而起的莽莽昆仑,已然离去,扑面而来的只剩下浩然正气,长留天地。 莽莽昆仑,气势磅礴,四季寒冬,银装素裹,群山连绵,万仞云霄。 呼啸的寒风凌厉地刮过每一座山峰,扰动漫天的云层,飞雪肆虐着,厚厚地掩盖着黑沉的大地,群山被一片素白包裹,唯一可见的便是那万古不变的楼阁。 沿着崖壁的天阶而上,那楼阁就端坐在这山巅处,任那周围白雪狂风,它就那么地屹立在山巅,不染风雪,不堕红尘。 在此刻,在静谧的群山中,突然群鸟惊飞,一道雷电刹那间从上处的云雾中轰鸣而下,直指楼阁。 霎时间云静了,风停了,万物都被这道雷电上所附带的威压所震慑,眼见着楼阁便要在这雷电之下毁于尘灰时,一道纯白色的剑气从楼阁中飞出,正好与迎面而来的雷电相碰撞,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剑气与雷电同时地消散在了这半空中。 “来者便是客,既然来了我昆仑,倒不如在这里喝杯清茶再走。”一道温文儒雅的声音回荡在群山间。 随着云层的浮动,整个楼阁便显现在了昆仑之巅上,楼前有一块块案板放在地面,案板上放置着一把琴,琴身雕刻精美,上面的龙凤华纹更是显得活灵活性,除此之外,竟是再无其他。 “哈哈哈哈,世人皆说昆仑好客,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半空中,一位黑衫男子凌空而立,他的眼睛注目着面前的楼阁,眼眸间满是杀机,邪笑道。 “剑主,昆仑阁主有请。”突然从山阶的底端走出一名火红头发的壮汉,他恭谨地对着前方空中的剑主说道。 “带路吧。”剑主云淡风轻地答道,随后便跟随壮汉拾阶而上,一路上壮汉不同地变幻着步伐,而剑主也是跟着不停变幻着步伐,似乎是对这阵法产生了兴趣,他还在不停地打量着壮汉的行动和四周的环境。 终于,在一番带路后,剑主成功地登顶了。 这时传来一声轻笑,一名男子出现在了楼阁前,他身着白貂裘,背后长剑而立,虽然他此刻的面容有些憔悴,但眉间却是依旧刚毅,他缓缓抬头,看着前方。 “昆仑阁,不问过往,不演未来,剑主,喝下杯清茶就离开吧。”昆仑阁主静静地站着,盯着前面的剑主,淡然一笑。 剑主坦然地落座,轻轻吹气,随后品茶。 “嗯,好茶,好茶。”剑主一边品茶,一边由衷地称赞道。 昆仑阁主望着剑主,平静地说道:“夙鸿,你来我这昆仑阁,应该不只是品茶这么简单吧。” 接着阁主一挥衣袖,向着琴身挥去,凌厉的气劲瞬间击穿了面前的剑主,虚空中一阵扭曲之后,一道身影才缓缓走出,血色的长袍倒是与这周围的颜色格格不入。 “阁主何必这般生气,若是我之前还坐在那里,怕早就魂飞魄散了。”红衣剑主平静地说道。 “我之前只答应过接引你们,但是并没有说过要帮助你们,你还来作甚。”昆仑阁主有些恼怒,睁目而视。 “哦,怕是阁主误会了我夙鸿的意思了,本宗此次前来,只是需要阁主帮忙做一件小小的事情,充其量来说无非就是做笔交易而已。”剑主缓缓道来。 “哦,我倒想听听剑主的交易所为何物呢。” “不是什么大东西,本宗不过是需要你告知我们云荒九条龙脉所在,仅此而已。” “夙鸿,不可能。”阁主攥了攥十指,眼中怒火中烧,背后长剑长鸣,显然是打算出手了。 夙鸿笑了笑,说道:“你放心,你帮助了我们也就帮助了你自己,想想云裳姑娘。” 听见了这两字,阁主的情绪隐隐有些波动,就连握剑的手也略微颤动起来。 “你们确定能够救她?” 剑主夙鸿打了一个响指,随之在阁主的面前,空间瞬间破灭,映照出了一幕场景,一名女子的真灵碎片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整个空间死寂又黯淡,女子的真灵碎片就这样漂浮着,仿佛被禁锢着。 阁主痴痴望着眼前的一幕,只是隐隐约约仿佛听见云裳在喃喃道:“齐越,只要你活着,我就有希望,有了盼望。” 阁主静静地看着,手中五指捏的有些发白,随后用手一拍,案板瞬间泯灭成灰,紫琴也被震出轰鸣之声。 “她现在没事吧。” “阁主放心,我们说到做到。” 阁主齐越将紫琴收起,随后紧紧盯着夙鸿,随后,他舒了舒眉,仿佛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夙鸿,但愿你不会欺骗我,这龙脉所在,我可以告知。” 齐越一挥,将体内的本命界器逼了出来,一座纯白小塔便显现出现,随后齐越将其往上一扔,刹那间,四周乾坤逆转,八卦轮回,一股股时光碎片漂浮在齐越身旁,他在其中不停地感知,突然,他将手抓住了其中一片碎片,在感知之后,脸上有些怪异,不过因为四周空间的不稳定,夙鸿并没有发现齐越的表现。 接着齐越缓缓地将那片碎片放回,再次感知起来,终于,他出手了,一把抓住一片金纹碎片,随后将其中的信息抓摄抽出,随后一卷卷轴就飞向了夙鸿。 夙鸿一把接过,伸出手抚摸着卷轴上的纹路,接着沉入心神看了起来,突然,他抬头,有些疑惑地望向齐越。 “齐越,龙脉不全,竟然只显现三条,这是何故?是想欺瞒本宗?” “虽然这世界意志并未成形,但是它仍然有自己的保护意识,云荒龙脉涉及世界意志,自然难以推断,有此三条你便可以作为依据进行剩余龙脉的推断。” 夙鸿凝重地望了望天穹,叹息道:“好,尽管三条,足够了。” 齐越轻轻一点,背上紫琴荡音,只见琴声如鸣钟击罂,一股极为阴寒之气,瞬息间便笼罩了整座楼阁。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飞雪。齐越锐气袭人,他望着欲起身离去的夙鸿,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夙鸿屹立在寒风中,他的剑出鞘长鸣。 “我们四方,一定会胜利。” “不一定。” 齐越站在昆仑之巅,他此刻望着离去的夙鸿,眼神坚毅,斩钉截铁地说道:“云荒不能输。” 接着随着天地的轰鸣声起,整座昆仑拔天而起,声势浩大,在天穹中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方圆万丈的平地。 “池湖,你去九州之地,埋下此物,或许它可以带来一线希冀。” 齐越吩咐着身边的壮汉,随后抓摄着万丈空地,刹那间,雾气蒸腾,霞光万丈,一条巨型的苍龙腾空而上,浩瀚之气横绝四方,接着齐越不断地向着西周的界壁打入一道道铭文,封印住了那条苍龙,随后变成了一滴血,散发粼粼光华。 池湖恭敬地接过血滴,随后将其装入一白玉瓶中,就消失在了齐越身边。齐越的目光又转向着天穹,接着俯瞰大地。 横空而起的莽莽昆仑,已然离去,扑面而来的只剩下浩然正气,长留天地。 莽莽昆仑,气势磅礴,四季寒冬,银装素裹,群山连绵,万仞云霄。 呼啸的寒风凌厉地刮过每一座山峰,扰动漫天的云层,飞雪肆虐着,厚厚地掩盖着黑沉的大地,群山被一片素白包裹,唯一可见的便是那万古不变的楼阁。 沿着崖壁的天阶而上,那楼阁就端坐在这山巅处,任那周围白雪狂风,它就那么地屹立在山巅,不染风雪,不堕红尘。 在此刻,在静谧的群山中,突然群鸟惊飞,一道雷电刹那间从上处的云雾中轰鸣而下,直指楼阁。 霎时间云静了,风停了,万物都被这道雷电上所附带的威压所震慑,眼见着楼阁便要在这雷电之下毁于尘灰时,一道纯白色的剑气从楼阁中飞出,正好与迎面而来的雷电相碰撞,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剑气与雷电同时地消散在了这半空中。 “来者便是客,既然来了我昆仑,倒不如在这里喝杯清茶再走。”一道温文儒雅的声音回荡在群山间。 随着云层的浮动,整个楼阁便显现在了昆仑之巅上,楼前有一块块案板放在地面,案板上放置着一把琴,琴身雕刻精美,上面的龙凤华纹更是显得活灵活性,除此之外,竟是再无其他。 “哈哈哈哈,世人皆说昆仑好客,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半空中,一位黑衫男子凌空而立,他的眼睛注目着面前的楼阁,眼眸间满是杀机,邪笑道。 “剑主,昆仑阁主有请。”突然从山阶的底端走出一名火红头发的壮汉,他恭谨地对着前方空中的剑主说道。 “带路吧。”剑主云淡风轻地答道,随后便跟随壮汉拾阶而上,一路上壮汉不同地变幻着步伐,而剑主也是跟着不停变幻着步伐,似乎是对这阵法产生了兴趣,他还在不停地打量着壮汉的行动和四周的环境。 终于,在一番带路后,剑主成功地登顶了。 这时传来一声轻笑,一名男子出现在了楼阁前,他身着白貂裘,背后长剑而立,虽然他此刻的面容有些憔悴,但眉间却是依旧刚毅,他缓缓抬头,看着前方。 “昆仑阁,不问过往,不演未来,剑主,喝下杯清茶就离开吧。”昆仑阁主静静地站着,盯着前面的剑主,淡然一笑。 剑主坦然地落座,轻轻吹气,随后品茶。 “嗯,好茶,好茶。”剑主一边品茶,一边由衷地称赞道。 昆仑阁主望着剑主,平静地说道:“夙鸿,你来我这昆仑阁,应该不只是品茶这么简单吧。” 接着阁主一挥衣袖,向着琴身挥去,凌厉的气劲瞬间击穿了面前的剑主,虚空中一阵扭曲之后,一道身影才缓缓走出,血色的长袍倒是与这周围的颜色格格不入。 “阁主何必这般生气,若是我之前还坐在那里,怕早就魂飞魄散了。”红衣剑主平静地说道。 “我之前只答应过接引你们,但是并没有说过要帮助你们,你还来作甚。”昆仑阁主有些恼怒,睁目而视。 “哦,怕是阁主误会了我夙鸿的意思了,本宗此次前来,只是需要阁主帮忙做一件小小的事情,充其量来说无非就是做笔交易而已。”剑主缓缓道来。 “哦,我倒想听听剑主的交易所为何物呢。” “不是什么大东西,本宗不过是需要你告知我们云荒九条龙脉所在,仅此而已。” “夙鸿,不可能。”阁主攥了攥十指,眼中怒火中烧,背后长剑长鸣,显然是打算出手了。 夙鸿笑了笑,说道:“你放心,你帮助了我们也就帮助了你自己,想想云裳姑娘。” 听见了这两字,阁主的情绪隐隐有些波动,就连握剑的手也略微颤动起来。 “你们确定能够救她?” 剑主夙鸿打了一个响指,随之在阁主的面前,空间瞬间破灭,映照出了一幕场景,一名女子的真灵碎片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整个空间死寂又黯淡,女子的真灵碎片就这样漂浮着,仿佛被禁锢着。 阁主痴痴望着眼前的一幕,只是隐隐约约仿佛听见云裳在喃喃道:“齐越,只要你活着,我就有希望,有了盼望。” 阁主静静地看着,手中五指捏的有些发白,随后用手一拍,案板瞬间泯灭成灰,紫琴也被震出轰鸣之声。 “她现在没事吧。” “阁主放心,我们说到做到。” 阁主齐越将紫琴收起,随后紧紧盯着夙鸿,随后,他舒了舒眉,仿佛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夙鸿,但愿你不会欺骗我,这龙脉所在,我可以告知。” 齐越一挥,将体内的本命界器逼了出来,一座纯白小塔便显现出现,随后齐越将其往上一扔,刹那间,四周乾坤逆转,八卦轮回,一股股时光碎片漂浮在齐越身旁,他在其中不停地感知,突然,他将手抓住了其中一片碎片,在感知之后,脸上有些怪异,不过因为四周空间的不稳定,夙鸿并没有发现齐越的表现。 接着齐越缓缓地将那片碎片放回,再次感知起来,终于,他出手了,一把抓住一片金纹碎片,随后将其中的信息抓摄抽出,随后一卷卷轴就飞向了夙鸿。 夙鸿一把接过,伸出手抚摸着卷轴上的纹路,接着沉入心神看了起来,突然,他抬头,有些疑惑地望向齐越。 “齐越,龙脉不全,竟然只显现三条,这是何故?是想欺瞒本宗?” “虽然这世界意志并未成形,但是它仍然有自己的保护意识,云荒龙脉涉及世界意志,自然难以推断,有此三条你便可以作为依据进行剩余龙脉的推断。” 夙鸿凝重地望了望天穹,叹息道:“好,尽管三条,足够了。” 齐越轻轻一点,背上紫琴荡音,只见琴声如鸣钟击罂,一股极为阴寒之气,瞬息间便笼罩了整座楼阁。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飞雪。齐越锐气袭人,他望着欲起身离去的夙鸿,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夙鸿屹立在寒风中,他的剑出鞘长鸣。 “我们四方,一定会胜利。” “不一定。” 齐越站在昆仑之巅,他此刻望着离去的夙鸿,眼神坚毅,斩钉截铁地说道:“云荒不能输。” 接着随着天地的轰鸣声起,整座昆仑拔天而起,声势浩大,在天穹中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方圆万丈的平地。 “池湖,你去九州之地,埋下此物,或许它可以带来一线希冀。” 齐越吩咐着身边的壮汉,随后抓摄着万丈空地,刹那间,雾气蒸腾,霞光万丈,一条巨型的苍龙腾空而上,浩瀚之气横绝四方,接着齐越不断地向着西周的界壁打入一道道铭文,封印住了那条苍龙,随后变成了一滴血,散发粼粼光华。 池湖恭敬地接过血滴,随后将其装入一白玉瓶中,就消失在了齐越身边。齐越的目光又转向着天穹,接着俯瞰大地。 横空而起的莽莽昆仑,已然离去,扑面而来的只剩下浩然正气,长留天地。 莽莽昆仑,气势磅礴,四季寒冬,银装素裹,群山连绵,万仞云霄。 呼啸的寒风凌厉地刮过每一座山峰,扰动漫天的云层,飞雪肆虐着,厚厚地掩盖着黑沉的大地,群山被一片素白包裹,唯一可见的便是那万古不变的楼阁。 沿着崖壁的天阶而上,那楼阁就端坐在这山巅处,任那周围白雪狂风,它就那么地屹立在山巅,不染风雪,不堕红尘。 在此刻,在静谧的群山中,突然群鸟惊飞,一道雷电刹那间从上处的云雾中轰鸣而下,直指楼阁。 霎时间云静了,风停了,万物都被这道雷电上所附带的威压所震慑,眼见着楼阁便要在这雷电之下毁于尘灰时,一道纯白色的剑气从楼阁中飞出,正好与迎面而来的雷电相碰撞,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剑气与雷电同时地消散在了这半空中。 “来者便是客,既然来了我昆仑,倒不如在这里喝杯清茶再走。”一道温文儒雅的声音回荡在群山间。 随着云层的浮动,整个楼阁便显现在了昆仑之巅上,楼前有一块块案板放在地面,案板上放置着一把琴,琴身雕刻精美,上面的龙凤华纹更是显得活灵活性,除此之外,竟是再无其他。 “哈哈哈哈,世人皆说昆仑好客,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半空中,一位黑衫男子凌空而立,他的眼睛注目着面前的楼阁,眼眸间满是杀机,邪笑道。 “剑主,昆仑阁主有请。”突然从山阶的底端走出一名火红头发的壮汉,他恭谨地对着前方空中的剑主说道。 “带路吧。”剑主云淡风轻地答道,随后便跟随壮汉拾阶而上,一路上壮汉不同地变幻着步伐,而剑主也是跟着不停变幻着步伐,似乎是对这阵法产生了兴趣,他还在不停地打量着壮汉的行动和四周的环境。 终于,在一番带路后,剑主成功地登顶了。 这时传来一声轻笑,一名男子出现在了楼阁前,他身着白貂裘,背后长剑而立,虽然他此刻的面容有些憔悴,但眉间却是依旧刚毅,他缓缓抬头,看着前方。 “昆仑阁,不问过往,不演未来,剑主,喝下杯清茶就离开吧。”昆仑阁主静静地站着,盯着前面的剑主,淡然一笑。 剑主坦然地落座,轻轻吹气,随后品茶。 “嗯,好茶,好茶。”剑主一边品茶,一边由衷地称赞道。 昆仑阁主望着剑主,平静地说道:“夙鸿,你来我这昆仑阁,应该不只是品茶这么简单吧。” 接着阁主一挥衣袖,向着琴身挥去,凌厉的气劲瞬间击穿了面前的剑主,虚空中一阵扭曲之后,一道身影才缓缓走出,血色的长袍倒是与这周围的颜色格格不入。 “阁主何必这般生气,若是我之前还坐在那里,怕早就魂飞魄散了。”红衣剑主平静地说道。 “我之前只答应过接引你们,但是并没有说过要帮助你们,你还来作甚。”昆仑阁主有些恼怒,睁目而视。 “哦,怕是阁主误会了我夙鸿的意思了,本宗此次前来,只是需要阁主帮忙做一件小小的事情,充其量来说无非就是做笔交易而已。”剑主缓缓道来。 “哦,我倒想听听剑主的交易所为何物呢。” “不是什么大东西,本宗不过是需要你告知我们云荒九条龙脉所在,仅此而已。” “夙鸿,不可能。”阁主攥了攥十指,眼中怒火中烧,背后长剑长鸣,显然是打算出手了。 夙鸿笑了笑,说道:“你放心,你帮助了我们也就帮助了你自己,想想云裳姑娘。” 听见了这两字,阁主的情绪隐隐有些波动,就连握剑的手也略微颤动起来。 “你们确定能够救她?” 剑主夙鸿打了一个响指,随之在阁主的面前,空间瞬间破灭,映照出了一幕场景,一名女子的真灵碎片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整个空间死寂又黯淡,女子的真灵碎片就这样漂浮着,仿佛被禁锢着。 阁主痴痴望着眼前的一幕,只是隐隐约约仿佛听见云裳在喃喃道:“齐越,只要你活着,我就有希望,有了盼望。” 阁主静静地看着,手中五指捏的有些发白,随后用手一拍,案板瞬间泯灭成灰,紫琴也被震出轰鸣之声。 “她现在没事吧。” “阁主放心,我们说到做到。” 阁主齐越将紫琴收起,随后紧紧盯着夙鸿,随后,他舒了舒眉,仿佛是完全放松了下来。 “夙鸿,但愿你不会欺骗我,这龙脉所在,我可以告知。” 齐越一挥,将体内的本命界器逼了出来,一座纯白小塔便显现出现,随后齐越将其往上一扔,刹那间,四周乾坤逆转,八卦轮回,一股股时光碎片漂浮在齐越身旁,他在其中不停地感知,突然,他将手抓住了其中一片碎片,在感知之后,脸上有些怪异,不过因为四周空间的不稳定,夙鸿并没有发现齐越的表现。 接着齐越缓缓地将那片碎片放回,再次感知起来,终于,他出手了,一把抓住一片金纹碎片,随后将其中的信息抓摄抽出,随后一卷卷轴就飞向了夙鸿。 夙鸿一把接过,伸出手抚摸着卷轴上的纹路,接着沉入心神看了起来,突然,他抬头,有些疑惑地望向齐越。 “齐越,龙脉不全,竟然只显现三条,这是何故?是想欺瞒本宗?” “虽然这世界意志并未成形,但是它仍然有自己的保护意识,云荒龙脉涉及世界意志,自然难以推断,有此三条你便可以作为依据进行剩余龙脉的推断。” 夙鸿凝重地望了望天穹,叹息道:“好,尽管三条,足够了。” 齐越轻轻一点,背上紫琴荡音,只见琴声如鸣钟击罂,一股极为阴寒之气,瞬息间便笼罩了整座楼阁。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飞雪。齐越锐气袭人,他望着欲起身离去的夙鸿,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夙鸿屹立在寒风中,他的剑出鞘长鸣。 “我们四方,一定会胜利。” “不一定。” 齐越站在昆仑之巅,他此刻望着离去的夙鸿,眼神坚毅,斩钉截铁地说道:“云荒不能输。” 接着随着天地的轰鸣声起,整座昆仑拔天而起,声势浩大,在天穹中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方圆万丈的平地。 “池湖,你去九州之地,埋下此物,或许它可以带来一线希冀。” 齐越吩咐着身边的壮汉,随后抓摄着万丈空地,刹那间,雾气蒸腾,霞光万丈,一条巨型的苍龙腾空而上,浩瀚之气横绝四方,接着齐越不断地向着西周的界壁打入一道道铭文,封印住了那条苍龙,随后变成了一滴血,散发粼粼光华。 池湖恭敬地接过血滴,随后将其装入一白玉瓶中,就消失在了齐越身边。齐越的目光又转向着天穹,接着俯瞰大地。 横空而起的莽莽昆仑,已然离去,扑面而来的只剩下浩然正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序章(五) 路狸想得认真,不想有人看她也看得认真。 “怎么,世子看上那女人了?”肖明农扬眉看了一眼发呆的路狸。 大魔王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将目光移回来,隐约带着点担忧,“臣觉得,此届武选或许不会太顺利,陛下在此或会遇见危险,不如今日结束后就起驾回宫吧。” “世子难道是怕我误了你的美事,想赶我走?” 肖明农唇角带笑,目光有些冷。 他身边的魏白一动不动,眼风不经意地掠过对面屋檐。 大魔王轻笑,懒懒地端起身前的酒杯,“臣不过是奉先父之命,时刻以陛下的安危为重。陛下若是要多留几日,臣也必当尽心竭力护陛下周全。” “世人传言你百里世子手下的赤血卫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大有‘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的风采。有你的赤血卫挡着,何人伤得了我?就连魏公公也不能完全察觉此刻你的赤血卫藏在何处,又何况是对他国的敌人。”肖明农顺手从他手中拿过杯子,倒了一杯酒,仰头饮下。 魏白的脸色寒了寒,却是什么也没说。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相似笑着,却惹得身边的人个个全身发寒。偏偏又没有人敢移动几分,生怕惹得这两位人物不高兴。终于忍不住的总督挤出一个笑,对上两个人,“皇上c世子,下官吩咐府中今晚设宴,云州几大贵族的公子小姐也都在府中,盼着能见您二人,不知下官可有那福气?” 说这话的时候,总督大人额上冒出几滴冷汗,斜眼偷偷打量着大魔王。 今日这宴,是皇上下令,说世子到了该娶妻的时候,让他邀了云州家室上乘c才德容兼备的贵族小姐,供世子淘选淘选。可这上留高官们都知道,百里世子是个对于娶妻这一问题向来很抗拒。起初世子也挺正常,前前后后挑了几位世家的小姐,但不知为何,不出几日,这些小姐或多或少都会出现状况。 有急病身死的,有落入水池中溺死的,有无缘无故被人玷了清白的,甚至有跟着别人逃婚殉情的。 这到最后都难逃一死。几次过后,世子爷也不愿再祸害他人,扬言不会娶妻。 总督大人滴着冷汗想着到底这次的小姐又会遭遇什么死法,想着想着更觉着后背一阵的冷。他不愿意牵这样的线,生怕一牵,把自己的老命也搭了进去,谁知道这次却是皇上示意他设下宴席,他不设,恐怕这命更保不住。 为人臣,就不能握着自己的命啊。 总督叹了一声,索性抬头看着世子爷。 不看也罢,这一看就看见世子爷噙着笑看他,惊得他赶紧又低下了头。 肖明农看着总督的样子,心中冷哼一声,语气中却带着笑意,“世子也该娶妻了,说不准总督席上可以看见一两个入眼的。早前的事也都查清楚了,不过是意外,世子其实早该宽心了。” 话都说到这一步,大魔王知道不去也不成,笑着点头应了。 肖明农又道,“母后身子有恙,朕今晚也得回宫了。总督大人可要好好招待百里世子。” 总督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口中却一点不含糊地答着,“一定一定。” 与往届比赛不同的是,此次武举抛弃了以往团体的比拼,选择了单人赛。而单人赛麻烦就麻烦在人太多。场中密密麻麻站了近百人,好在城西演武场是云州最大的空地,此时装下这些人,倒也刚好。 第一场要选出三十人,总指挥百里世子却别出新意,宣布第一场不设规矩。 此话一出口,人人都是一怔。这近百人的比拼,不设规矩,就将大家放在场中一番混战?但一怔过后,大家又都是苦笑连连——混战,意味着场中的大多数人都会是你的对手。一次性面对如此多的对手,明枪易躲,暗箭却终究是难防的。 大魔王不管场下众人,待各国的大人物都一一到场之后就宣布了开始。 鼓声一响,场中的人便像是一股股的风,二话不说卷向身边距离最近的人。乍一看,刀戟剑锤,黑衣服的c白衣服的c红衣服的,整个场上乱得像是一锅煮坏的粥。持剑的人当即一点地,从上方直拿舞锤的人的天灵盖;舞锤的人不管上方空门,身体一撞,撞歪几个各自娇小的,手中巨锤飞向了长戟破空的人;被撞的小个子不报仇,游鱼一般游向了人群深处,手中匕首一处,挥手一阵乱刺 场中打得火热朝天,看戏的人却都是半捂着眼睛,既兴奋又畏惧。这般乱斗,谁知道下一秒会看到哪个人的鲜血飘飞而出。有人惊叹世子爷这方式够狠够辣,一开始就让人不得不拿出点真本事,看得人热血沸腾;有人却暗骂世子爷太不人道,这刀枪无眼的,真死了几个人,也有悖武选初衷。 他们哪里知道,这事却是众位官员商讨了好几日才定了下来。武举是在决出哪位武者可夺天下之冠冕的同时,也是各国为了选出足以担任军队武官的能人异士而办。军队武官,若不能杀出重围,怎可带领手中将士保家卫国。 大魔王虽无心管这番闲事,但若有热闹看,他还是很乐意的。 此时场中刀剑声刺耳,他老人家却是在台上与皇上下起了棋。 “早知道是这样,我们也该去凑凑热闹。”司空墨盯了一眼台上下棋的大魔王,觉得这世子爷果真是个不平凡的人物。 路狸往一边移了几步,躲着从人群缝中射过来的眼光,声音清清淡淡,“我没兴趣。” 司空墨瞥了一眼她,抱着臂,环视了演武场一圈,慢吞吞地道,“我看你是担心你上场会被人看得更清楚吧。你说你来云州不过几天,怎就惹上了这么多人。” 他略微计算了下,除了台子上几位气度不凡的小姐投过来的不善的目光以外,还有三道目光时不时地向她扫射过来。 “或许是因为我太美。” 路狸说得理所当然,说完之后她自己还觉得有理,索性不躲了,也抱着臂来来回回地扫视,狠狠地瞪了回去。 身侧的白风大手拍在司空墨肩上,“小子,你想去?” “这比赛都过半了,我还能上去?”司空墨明显兴致正浓。他倒不是为了比赛,而是为了向路狸炫耀炫耀他的本事。 白风表示理解,一把提起他将往台上丢,“既然没有规矩,也未登名字,你上去打一打也不亏,说不定还能破例进入三十强。” 白风看起来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却是一手一个,将两个人一起丢上了台,丢完人之后背着手在原地笑了起来。他看起来不过不到四十的模样,笑起来温润文雅,丝毫没有武夫的粗莽。让高台观战的几名女子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路狸前一秒还在思索着瞪回去的视线是不是显得不够狠,就觉得身子被抛了起来,被司空墨稳稳地拽上了台。 来不及多说一句,她已经看见有人向着他们俩冲了过来,手中刀剑还泛着上一个人的血。 场中倒地认输的人下一秒就被同门掠上来领下了台,路狸两人落地的时候又恰巧落在了分散的人群正中,此时大家都战得眼红,哪管是被扔上来,转身就是猛冲,将目光聚在了这两人身上。 路狸心里那个郁闷啊,却还是面色不改地抽出背后的巨剑,站在原地等着有人闯过来。司空墨此时却是游进了右边的人群中,长剑舞出一朵朵剑花,目光带笑,全是兴奋之意。此时场中不过五十人,这两人的加入反倒是像热油,燃起了快力竭的人心中那把火。 “哪里来的小子,趁着大家打得累了之后窜进来?取巧也要看地方,武选岂是你能撒野的!”那汉子脸上横肉抖动,手中的双刀卷起一阵阵风声。 司空墨本来不想搭理,见这汉子手上攻势一点没有收,反而是更加凌厉了。他前窜的身子未变,手中的剑却不再舞了,只指着这汉子,脸上笑意连连,“我俩被丢进来,总不能站在原地等死吧。既然有人动手,我们当然也不能客气了。” “小子,废什么话,打完再慢慢跟他们说。”路狸眼神冷厉,横扫着向她袭来的一堆人。 司空墨一下,觉得自家阿七果然够霸气。 有人触到路狸的眼刀,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提起的力有些散了。稍慢了几步,就觉得裤带一送,那张脸已经近在眼前。 他颤了颤,终于发现自己为何会怕——那完全是一双看死人的眼。 路狸的眸子不是全黑,却深得像是黑洞,里面全是阴冷的光,激得好几个人心中凉了凉,随后就觉得腰间一松。 围观的人觉得这女子倒挺有意思,也不伤人,见人就割他腰带,让他不得不先提着裤子,苦着脸退下赛场。 大魔王眸光也是一闪,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 角落里背着巨剑的姬北辰眼睛一亮,不顾身边护卫惊疑的声音,兀自站起身拍掌,“好!” 他声音如霹雳,风一般卷过整个看台,让一边的那木桀一行人和上留官员皱了皱眉。姬北辰却不管,惊喜地看着路狸手中的巨剑,琢磨着那剑和自己背上的“黑风”哪个厉害。 众人这才看见他的目光,俱是一叹。 原来是看上别人的剑。 路狸也被这声音震住,前移的步子似乎顿了顿,向着右侧偏了几寸。右侧突然窜出来的黄衣女子被她一手劈胸,挥出场外。 罢了,她还抬手看了看,心想这胸大概只有34a,而且还明显缺乏弹性。 黄衣女子又羞又恼,作势就要再跃上台,却被身边的男子拉住。那男子沉着一张脸,低声道,“不要冲动。” 女子回头看了眼他,连眼圈都开始泛红,却到底还是没有动。 白风多看了那两人几眼,随后将目光再次转回了台上。 路狸靠着影踪不定的步伐像是幽灵一样穿过人群,每每只找男子下手,手中的匕首接连割破了好几人的腰带。 她右手的巨剑反而变成了吸引人目光的工具,让人忽略了她左手的匕首。 路狸穿得悠然,不想台上两位大佬的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她右手挥剑,左手握着匕首,目光像箭,傲然地站在台上,就像是睥睨天下的女杀神。 “阿七,一个女子怎么能扯男人的腰带,要扯也是我扯啊。”司空墨大笑几声,旋个身就开始加入路狸扯人腰带的行列。本来对路狸有所防范的人此时都慌了些,觉得这两人不是来比赛的,而是来捣乱的。 捣乱二人组却是一点没有手软。 司空墨一直关注着战场,知道剩下的这些人除了真正武艺高强的人以外,还有的不过是取巧留下的,论实力,差他们不是一点两点。 解决完这些人,三十强自然是囊中之物。 原本混战中的不少强者见状,也隐约明白了这两人的意思,索性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们,将没有实力的人推了出去,让这二人开开心心的扯腰带。 偏那些人又没有实力反抗,只能一个个眼看腰带被夺,纷纷提着裤子就跃下台。 原本打得热闹的战场不过半刻,就变成了扯腰带大赛。不能说这两人不聪明,他们是后来的,怎能欺负别人累得快脱力的,抢了腰带之后言笑晏晏地对着别人说了句“好好下台休息”,然后继续不亦乐乎的抢腰带。 看戏的人都有些发懵,觉得这局变得太快。 一刻钟后,两个人欢欢喜喜地站在台上,与其余二十八人并排而立。总督头痛地看着路狸与司空墨,觉得不知该如何判。 “总督大人。” 路狸向前一步,含笑看着头痛的总督。 “何事?” “我二人是中途闯进了赛场,算起来也是占了便宜,想必也有很多人不服气。不如总督大人选看台上的两个人来与我二人比试,比试过后再由各位大人评判我俩是否够资格入赛,如何?” 路狸最后一句“如何”是转过身对台下的看客说的,热闹从来是人群中产生的,人群响应得多,高官自然也无法反对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便都纷纷喊“好”。 她笑了笑,一点也不意外。 总督听着人群中发出的声音,也觉得这办法甚好,看了一眼不作反对的肖明农与大魔王,对她点头道,“此法不错,只是台上的各位都是各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伤着碰着难免伤和气” “既然是要与我二人比武的,自然不会轻易输给我们,大人怎能对他们没有信心呢?”路狸截断他的话,笑得天真无邪。 总督却是心里暗骂了她好几遍。他哪里是不信,而是想将责任推干净。刀剑无眼,难免受伤,他撇清楚,这上来比试的人受了伤,也不能找他的麻烦。 谁知路狸好像看出了他的意思,这一点破,反而显得他小家子气了。 “总督大人放心,既要比试,后果自然是我们自己负责。”当先跃出来一个男子,那人剑眉入鬓,眸光稳而锐利,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他身上的黑袍介于宽袍和劲装之间,想来是为了更加灵活的行动。手中一柄普通的长剑,立在原地,像是一只黑鹰。 路狸眯眼瞧着仍旧在下棋的大魔王——这护卫,是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吧。 “风间,比试归比试,别伤人。”大魔王头也不抬地吩咐着。 风间暗自腹诽,心想自己明明是被主子踢了一脚才上场的,都这么明显了,他怎敢动自家主子看上眼的人。 腹诽过后他又多看了路狸几眼。 刚在场中窜了半天,脸上沾了不少的灰,一张脸看起来脏兮兮的,穿着和男子一样的宽袍,一手巨剑一手匕首,看不出哪里像个女人。真不知道这样的女人怎么讨主子另眼相看了。 嗯。一定是主子最近眼光变差了。 鉴定完毕的风间面不改色地站在场中,等着另一个人上场。 耳边一阵风卷过,一方衣角跃入他的视线。那男子身材魁梧,身后背着把高过半个他的巨剑,身上黑色斗篷被风扬起,露出里面带着红纹的裤腿。 黑色的发束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轮廓清晰的脸,略微有些方的脸看起来多了几份厉气,大有征战万千沙场也不退避的霸道之气。瞳孔盯着对面那人的断了的巨剑,隐约有几分炽热的渴望露了出来。 风间点点头,不愧是扶风战王。 姬北辰却死死地盯着路狸的剑,半响,冒了一句话,“你这剑看起来不凡,若是我赢了,可否将剑借我看看?” 贴身的剑是武者的魂,镌刻着勇猛和威名,爱剑的人是不会轻易将剑抵到他人之手。这等于将自己的荣耀和性命放在了别人手中。 姬北辰以为路狸也是爱剑之人。 路狸却是后退半步,站得笔直,斜睨着他,“好。只要你胜了我。” 话音一落,四个人同时便动了起来。其余的人早已退下场休息了,宽阔的场地上四个人影搅在一团,看不清谁是谁。 司空墨先选上了姬北辰,觉得这人也许难对付。姬北辰却一心想与路狸一战,手中巨剑挥舞得快而狠,巴不得下一秒就甩开这粘人的小子。 风间却是为了避开路狸,想要去攻司空墨。 这女人,他大概动不得 这一来二去,就成了四个人缠斗,不知谁割下了谁的袖角,也不知谁的发丝在剑风中舞着。 姬北辰突然换了打法,猛退几步。 路狸只觉得又一道目光利剑似的向她射过来,随后她听见一声厉喝乍起,一道乌光闪过,剑风劈破长空般向着三人压过来。 她突然一手拍飞与司空墨缠斗的风间。 风间刚飞出攻击的范围,路狸已将自己的巨剑立在身前,向着巨剑中猛灌真气,丝毫不畏惧此刻真气用尽。 浮光掠影中司空墨只觉得一股压迫力扑面而来,一看那边乌光已经快要进到路狸身前,急急忙忙掠过去。 姬北辰的巨剑上灌注的真气浑厚而充沛,带着烈风就扑头盖脸地扫向二人。 嚣张!霸道! 两声赞叹暗暗响起的同时,路狸提剑横拍,却觉得身子被一个人抱了起来。转头就是一拍那人的头,“傻小子,对付不了他,我也可以挡一会儿,你不会先趁机劈开他吗?” 路狸说得一点也不含糊,倒叫听到这话的人琢磨着挺不是滋味。 空气中笑声冷烈,“主意不错。”笑声中那人点地跃起,手中的巨剑再次劈过来,衣袂怒卷,风声猎猎。 两个人被巨剑带起的劲风吹得睁不开眼。 路狸再次挥剑一扫,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司空墨将她抱住。双剑对撞,铿然声中擦出四散的火花。巨剑上乱撞的真气顿时如浪般扑回路狸的胸口,一口淤血涌上喉。 她心惊姬北辰深厚的内力,一时没来得及举剑。耳边传来一阵冷哼,司空墨已抱着她飞速躲开。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低声问,“你何时学的轻功?不是畏高吗?” 司空墨畏高是玄元上下都知道的事,进入玄元之后她专心在君九杄门下练习,也不常见门内弟子间的比武,从来都是两眼不看身外物,两耳不闻窗外事。哪知道这厮今天竟用轻功救了她两次。 司空墨带着她稳稳落地,慌忙放开了圈在她腰上的手,自己却晃了晃,觉得余力不足。然后又记起之前怀中柔软的腰肢,觉得这女人终于有一点像女人了。 “很早就会了,改天带你多飞几次。” 他含笑答道,路狸却看出他明显学艺不精,没有多说。剑光直指姬北辰,大笑,“好!” 越是难对付的对手,她越是觉得血气上涌,一身男儿般的英气瞬间涌了出来。配上她的笑,一时竟让人分不出是男是女。姬北辰也愣了愣,就见那剑已经到了自己面前,单手一转,将剑甩成一个流畅的弧线,撞开了她的剑。 此时风间也早回过神来,看准时机就找上了司空墨。 司空墨难得遇到两个敢不顾他生死与他比拼的人,也觉得体内一股气喷薄而出,散掉的气瞬间就又聚了回来,凝在剑尖,对上迎面而来的风间。 风间眼中精光四射,振臂一挥,长剑剑光恍若暴涨了几分,撞在司空墨剑上。 “轰!” 一声巨响,空气似乎都被震得爆裂开来。这边两柄剑相撞的同时,那头两柄剑也击在了一起,噼里啪啦一阵响,火光溅开,无形的罡气唰唰贴地飞窜,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道沟。 半响,风声落,火光歇。 四个人四散开来,个个用剑撑着身子站得笔直,脸上都是兴奋之意,傲然立在场中,就像是四棵长得笔直的巨树,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被那二人抽了腰带的人瞳孔缩了缩,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真正对上那两人。 那两人他们不认识,与他们对战的却无人不认识。一个是叱咤沙场的鬼战将军姬北辰,另一个,则是东渔郡东渔府上的第一护卫兼大管家,风间。 与这两位人物战了许久却未见真的落入下风,可见路狸二人实力不凡。 就连总督也暗暗点头,就差宣布结果了。 结果当然不是他来宣。 大魔王不知何时让人把棋给撤了下去,负手站起身来,悠悠然走下了高台。他脚下如有风,卷开了地上的尘土,镶着紫金丝线的靴履隐隐现于浅紫色的袍角下。浅色的袍子上闪过几道暗纹,不奢靡,却显出了他的风度。 他嘴角含笑,带着点雍容气度。眸光却深而远,看不见到底是看向了何处。 气质不错。 路狸想完之后便也罢了,细细回味着之前一战,觉得这一战也许会令自己功法再进。这一想,便也就分了神,全身真气隐隐流动,惊得身边几人反而散开去。 大魔王直直走到路狸身边,隐在袍中的手指一动,一道白光呼的飘出,悄无声息地打在路狸脉门上。 路狸猛地一顿,赶紧回神看向大魔王。 “战王c风间,你们意下如何?”大魔王不看她,也不直接宣布,反而问对战的两人。 风间没有说话,只是暗暗点头。倒是姬北辰大笑几声,半沮丧半开怀地道,“要是有机会,我倒是希望可以与她大战几日。” 这话一出口,比直接宣布两人胜利效果更好。他话音才刚落,就听见场下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呐喊声。 姬北辰目光在路狸手下的巨剑上顿了几秒,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热切。 路狸看见那目光,只觉得这人看起来像是一往无前越战越勇的猛夫,其实骨子里确是爱剑成痴的人。低笑一声,将插在地上的巨剑一提,手腕一转,递到了他面前,“好剑要有爱剑的人才能欣赏,我也不是爱剑的人,当初还只当这是块废铁。” 她语气带笑,大方而不做作,反而让姬北辰震住。 转头看向她,她眸光中还残留着一点兴奋,脸上泛着久战之后的红光,倒在眉目中染上了一丝女子的娇媚,看得他心中一动。几滴汗珠挂在光洁的额头上,在此刻的落日霞光中隐隐泛着光。 姬北辰作势就要往身上找汗巾。却发现自己身上似乎从来未揣过汗巾之类的东西,然后又见司空墨习以为常地从袖间抽了一张汗巾,顺手擦着她额头的汗。 “一点没有女人的样子。” 他一边擦还一边念叨。路狸却没有生气,看着姬北辰笑。 身边风间轻咳了声,替姬北辰找回了乱飞的魂。回过神的姬北辰摸着头,随手将自己的剑放回自己背上的剑鞘中。剑锋仍泛着冷光,险险地从风间耳边划过。风间一闪,觉得这战王或许有些傻。 放完剑之后,他双手接过路狸手中的剑,目光在剑身上游来游去,却也辨不出这到底是何种名剑,口中不断地说着“好”。 路狸噗的笑出声,心想这人或许把剑当女人。 耳边传来大魔王的声音,宣布他们进入第二轮比试。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却不粗犷,倒像是风,携了丝恰到好处的魅惑,悠悠地落在听的人耳中。 看台上的几位小姐眉眼弯弯,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份欣喜。又看看站在他身边衣带沾了灰的路狸,顿时变成了鄙夷。 路狸哪里有心情管这些个大小姐的目光,只暗暗想着回客栈之后如何将这一战的体悟融入修炼之中。 她想得恍恍惚惚,被身边的司空墨撞了一下才发现姬北辰已经将剑递了回来,此时正细细地打量着她。她回神接剑,哪知姬北辰顺势握上了她的手,对着还未散去的人群宣布了一句话。 是的,宣布。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没有说我要娶你,也没有问要不要嫁,直接地宣布了一句,要让她路狸做他的女人。还未走远的大魔王低笑一声,风间踉跄半步,正要走上前接他的扶风小郡主顿了顿,人群中几张盯着路狸的面孔齐齐扬起了一抹笑。 路狸呆在原地。 “喂,她是我的护卫,我不允许” 路狸挤开大喊大叫的司空墨,站在姬北辰面前,单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双眼睛快要凑成斗鸡眼,“你要我做你的女人?” 姬北辰笑了笑,点头,“我是扶风战王,论身份地位也绝对胜过这上留的一般公子,做我的女人,家族的门第之见,我帮你挡着。” 王爷,你是缺女人吗?你老也忒自恋了吧,觉着我一定能看上你吗? 门第之见算什么,我要的男人,就是天下人不准,我也要拿下。谁挡在我面前,我就当着他的面,先睡了男人,在拐走男人。用得着你老挡着吗? 路狸觉得这好歹是自己有生以来听见的第一句告白,心情大好之下又对着信心满满的姬王爷一笑,“没门。” “为何?”姬北辰环视四周,觉得自己确实比周围大多数人要优秀。 “我的男人,我自己做主。还轮不到男人说话。” 前世的路狸虽然年幼,却早早接受了现代最先进的教育,思想行为远胜过普通成年人。何况这男女平等是最简单的现代思想,在她的血液里早已根深蒂固。骨子里,她甚至觉得女人某些时候是一定要胜过男人的。 她说话的时候扬起的笑有种睥睨天下的霸道,让周围的人俱是眼前一亮。 未散的人群却“轰”的再次炸响,一时间大家都以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路狸淡定地笑,将剑负在背后,也不多做解释,转身就走进了人群中,也不与司空墨白风二人打招呼,自顾自地向着客栈方向走去。 回过神的司空墨张着嘴,看着那走进人群中的身影。她束起的发扬在风中,宽袍之下看不见玲珑有致的身形,走起路来步伐带风,潇洒中不带凡尘之气。她走到人群中,人群自然散开,她悠悠然走在其中,背上的巨剑与她的身子对比鲜明,反而衬出了她本该属于女子的较弱,较弱之中又带了点矛盾的英姿,让人看得有些目眩。 姬北辰也对这般矛盾的气质所吸引,未有丝毫下不了台的尴尬。反而更觉得他看上的女人不一般,有种与他相配的霸气。 人群散开而又合拢,挡住了几道相随的视线。 姬北辰眼光比看见那巨剑时还要亮,眼底像是有一团熊熊烈火燃了起来。他突然转身,与刚巧缓过神的扶风小郡主擦肩而过,没有看到她脸上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的笑。 走回高台的大魔王淡淡地笑,与肖明农在魏公公与众护卫的护送下,离开了演武场。 前一秒还热闹非凡的演武场,在这一场盛会之后,重新归入了平静。空旷的演武场内,踏出的尘纷飞,卷了几个圈之后,又软软地落在了地面。 自从那日回到客栈之后,路狸功力却是精进不少,却还是没能有所突破,仅仅是体内真气更加充沛。她也不急,想着后两场比赛肯定也能让自己突破瓶颈。接下来的几日她都只是一个人坐在房间练功,大有一副再次疯狂练功的样子,勤奋地让司空墨生出一丝紧张,也开始巩固自己的修为。 沈惊鸿期间来了一次,在她房间待了半响,便又不知去了何处。路狸想,她大概是去照顾自己的弟弟了。反正自己也用不上她,倒不如让她安安心心照顾弟弟,也不让她再来。 武选史上最混乱也最迅速最热烈的一战,落幕之后三日,第二轮比试选在了临近云梦山的大和寺。先帝信佛,一向觉得佛家之气可以净化武者沾染的血气,便早早定下这武举这后两轮要在大和寺举行。肖明农初登大宝,自然也是依着先皇的意愿。 有了几日的巩固,路狸司空墨在第二轮里自然脱颖而出,占了十强之列的两个席位。反倒让白风都觉得有些惊异,心想他们是不是有了奇遇,怎么就一路进到了前十强。 大魔王却是看了看那几个简简单单被淘汰下来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半响,他轻轻地对着身边的风间道,“看来这天气热了,有蚊子开始想着叮人了。” 风间含笑握上手中的剑,大有来一只杀一只c来一群杀一群的派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序章(六) 路狸想得认真,不想有人看她也看得认真。 “怎么,世子看上那女人了?”肖明农扬眉看了一眼发呆的路狸。 大魔王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将目光移回来,隐约带着点担忧,“臣觉得,此届武选或许不会太顺利,陛下在此或会遇见危险,不如今日结束后就起驾回宫吧。” “世子难道是怕我误了你的美事,想赶我走?” 肖明农唇角带笑,目光有些冷。 他身边的魏白一动不动,眼风不经意地掠过对面屋檐。 大魔王轻笑,懒懒地端起身前的酒杯,“臣不过是奉先父之命,时刻以陛下的安危为重。陛下若是要多留几日,臣也必当尽心竭力护陛下周全。” “世人传言你百里世子手下的赤血卫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大有‘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的风采。有你的赤血卫挡着,何人伤得了我?就连魏公公也不能完全察觉此刻你的赤血卫藏在何处,又何况是对他国的敌人。”肖明农顺手从他手中拿过杯子,倒了一杯酒,仰头饮下。 魏白的脸色寒了寒,却是什么也没说。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相似笑着,却惹得身边的人个个全身发寒。偏偏又没有人敢移动几分,生怕惹得这两位人物不高兴。终于忍不住的总督挤出一个笑,对上两个人,“皇上c世子,下官吩咐府中今晚设宴,云州几大贵族的公子小姐也都在府中,盼着能见您二人,不知下官可有那福气?” 说这话的时候,总督大人额上冒出几滴冷汗,斜眼偷偷打量着大魔王。 今日这宴,是皇上下令,说世子到了该娶妻的时候,让他邀了云州家室上乘c才德容兼备的贵族小姐,供世子淘选淘选。可这上留高官们都知道,百里世子是个对于娶妻这一问题向来很抗拒。起初世子也挺正常,前前后后挑了几位世家的小姐,但不知为何,不出几日,这些小姐或多或少都会出现状况。 有急病身死的,有落入水池中溺死的,有无缘无故被人玷了清白的,甚至有跟着别人逃婚殉情的。 这到最后都难逃一死。几次过后,世子爷也不愿再祸害他人,扬言不会娶妻。 总督大人滴着冷汗想着到底这次的小姐又会遭遇什么死法,想着想着更觉着后背一阵的冷。他不愿意牵这样的线,生怕一牵,把自己的老命也搭了进去,谁知道这次却是皇上示意他设下宴席,他不设,恐怕这命更保不住。 为人臣,就不能握着自己的命啊。 总督叹了一声,索性抬头看着世子爷。 不看也罢,这一看就看见世子爷噙着笑看他,惊得他赶紧又低下了头。 肖明农看着总督的样子,心中冷哼一声,语气中却带着笑意,“世子也该娶妻了,说不准总督席上可以看见一两个入眼的。早前的事也都查清楚了,不过是意外,世子其实早该宽心了。” 话都说到这一步,大魔王知道不去也不成,笑着点头应了。 肖明农又道,“母后身子有恙,朕今晚也得回宫了。总督大人可要好好招待百里世子。” 总督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口中却一点不含糊地答着,“一定一定。” 与往届比赛不同的是,此次武举抛弃了以往团体的比拼,选择了单人赛。而单人赛麻烦就麻烦在人太多。场中密密麻麻站了近百人,好在城西演武场是云州最大的空地,此时装下这些人,倒也刚好。 第一场要选出三十人,总指挥百里世子却别出新意,宣布第一场不设规矩。 此话一出口,人人都是一怔。这近百人的比拼,不设规矩,就将大家放在场中一番混战?但一怔过后,大家又都是苦笑连连——混战,意味着场中的大多数人都会是你的对手。一次性面对如此多的对手,明枪易躲,暗箭却终究是难防的。 大魔王不管场下众人,待各国的大人物都一一到场之后就宣布了开始。 鼓声一响,场中的人便像是一股股的风,二话不说卷向身边距离最近的人。乍一看,刀戟剑锤,黑衣服的c白衣服的c红衣服的,整个场上乱得像是一锅煮坏的粥。持剑的人当即一点地,从上方直拿舞锤的人的天灵盖;舞锤的人不管上方空门,身体一撞,撞歪几个各自娇小的,手中巨锤飞向了长戟破空的人;被撞的小个子不报仇,游鱼一般游向了人群深处,手中匕首一处,挥手一阵乱刺 场中打得火热朝天,看戏的人却都是半捂着眼睛,既兴奋又畏惧。这般乱斗,谁知道下一秒会看到哪个人的鲜血飘飞而出。有人惊叹世子爷这方式够狠够辣,一开始就让人不得不拿出点真本事,看得人热血沸腾;有人却暗骂世子爷太不人道,这刀枪无眼的,真死了几个人,也有悖武选初衷。 他们哪里知道,这事却是众位官员商讨了好几日才定了下来。武举是在决出哪位武者可夺天下之冠冕的同时,也是各国为了选出足以担任军队武官的能人异士而办。军队武官,若不能杀出重围,怎可带领手中将士保家卫国。 大魔王虽无心管这番闲事,但若有热闹看,他还是很乐意的。 此时场中刀剑声刺耳,他老人家却是在台上与皇上下起了棋。 “早知道是这样,我们也该去凑凑热闹。”司空墨盯了一眼台上下棋的大魔王,觉得这世子爷果真是个不平凡的人物。 路狸往一边移了几步,躲着从人群缝中射过来的眼光,声音清清淡淡,“我没兴趣。” 司空墨瞥了一眼她,抱着臂,环视了演武场一圈,慢吞吞地道,“我看你是担心你上场会被人看得更清楚吧。你说你来云州不过几天,怎就惹上了这么多人。” 他略微计算了下,除了台子上几位气度不凡的小姐投过来的不善的目光以外,还有三道目光时不时地向她扫射过来。 “或许是因为我太美。” 路狸说得理所当然,说完之后她自己还觉得有理,索性不躲了,也抱着臂来来回回地扫视,狠狠地瞪了回去。 身侧的白风大手拍在司空墨肩上,“小子,你想去?” “这比赛都过半了,我还能上去?”司空墨明显兴致正浓。他倒不是为了比赛,而是为了向路狸炫耀炫耀他的本事。 白风表示理解,一把提起他将往台上丢,“既然没有规矩,也未登名字,你上去打一打也不亏,说不定还能破例进入三十强。” 白风看起来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却是一手一个,将两个人一起丢上了台,丢完人之后背着手在原地笑了起来。他看起来不过不到四十的模样,笑起来温润文雅,丝毫没有武夫的粗莽。让高台观战的几名女子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路狸前一秒还在思索着瞪回去的视线是不是显得不够狠,就觉得身子被抛了起来,被司空墨稳稳地拽上了台。 来不及多说一句,她已经看见有人向着他们俩冲了过来,手中刀剑还泛着上一个人的血。 场中倒地认输的人下一秒就被同门掠上来领下了台,路狸两人落地的时候又恰巧落在了分散的人群正中,此时大家都战得眼红,哪管是被扔上来,转身就是猛冲,将目光聚在了这两人身上。 路狸心里那个郁闷啊,却还是面色不改地抽出背后的巨剑,站在原地等着有人闯过来。司空墨此时却是游进了右边的人群中,长剑舞出一朵朵剑花,目光带笑,全是兴奋之意。此时场中不过五十人,这两人的加入反倒是像热油,燃起了快力竭的人心中那把火。 “哪里来的小子,趁着大家打得累了之后窜进来?取巧也要看地方,武选岂是你能撒野的!”那汉子脸上横肉抖动,手中的双刀卷起一阵阵风声。 司空墨本来不想搭理,见这汉子手上攻势一点没有收,反而是更加凌厉了。他前窜的身子未变,手中的剑却不再舞了,只指着这汉子,脸上笑意连连,“我俩被丢进来,总不能站在原地等死吧。既然有人动手,我们当然也不能客气了。” “小子,废什么话,打完再慢慢跟他们说。”路狸眼神冷厉,横扫着向她袭来的一堆人。 司空墨一下,觉得自家阿七果然够霸气。 有人触到路狸的眼刀,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提起的力有些散了。稍慢了几步,就觉得裤带一送,那张脸已经近在眼前。 他颤了颤,终于发现自己为何会怕——那完全是一双看死人的眼。 路狸的眸子不是全黑,却深得像是黑洞,里面全是阴冷的光,激得好几个人心中凉了凉,随后就觉得腰间一松。 围观的人觉得这女子倒挺有意思,也不伤人,见人就割他腰带,让他不得不先提着裤子,苦着脸退下赛场。 大魔王眸光也是一闪,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 角落里背着巨剑的姬北辰眼睛一亮,不顾身边护卫惊疑的声音,兀自站起身拍掌,“好!” 他声音如霹雳,风一般卷过整个看台,让一边的那木桀一行人和上留官员皱了皱眉。姬北辰却不管,惊喜地看着路狸手中的巨剑,琢磨着那剑和自己背上的“黑风”哪个厉害。 众人这才看见他的目光,俱是一叹。 原来是看上别人的剑。 路狸也被这声音震住,前移的步子似乎顿了顿,向着右侧偏了几寸。右侧突然窜出来的黄衣女子被她一手劈胸,挥出场外。 罢了,她还抬手看了看,心想这胸大概只有34a,而且还明显缺乏弹性。 黄衣女子又羞又恼,作势就要再跃上台,却被身边的男子拉住。那男子沉着一张脸,低声道,“不要冲动。” 女子回头看了眼他,连眼圈都开始泛红,却到底还是没有动。 白风多看了那两人几眼,随后将目光再次转回了台上。 路狸靠着影踪不定的步伐像是幽灵一样穿过人群,每每只找男子下手,手中的匕首接连割破了好几人的腰带。 她右手的巨剑反而变成了吸引人目光的工具,让人忽略了她左手的匕首。 路狸穿得悠然,不想台上两位大佬的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她右手挥剑,左手握着匕首,目光像箭,傲然地站在台上,就像是睥睨天下的女杀神。 “阿七,一个女子怎么能扯男人的腰带,要扯也是我扯啊。”司空墨大笑几声,旋个身就开始加入路狸扯人腰带的行列。本来对路狸有所防范的人此时都慌了些,觉得这两人不是来比赛的,而是来捣乱的。 捣乱二人组却是一点没有手软。 司空墨一直关注着战场,知道剩下的这些人除了真正武艺高强的人以外,还有的不过是取巧留下的,论实力,差他们不是一点两点。 解决完这些人,三十强自然是囊中之物。 原本混战中的不少强者见状,也隐约明白了这两人的意思,索性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们,将没有实力的人推了出去,让这二人开开心心的扯腰带。 偏那些人又没有实力反抗,只能一个个眼看腰带被夺,纷纷提着裤子就跃下台。 原本打得热闹的战场不过半刻,就变成了扯腰带大赛。不能说这两人不聪明,他们是后来的,怎能欺负别人累得快脱力的,抢了腰带之后言笑晏晏地对着别人说了句“好好下台休息”,然后继续不亦乐乎的抢腰带。 看戏的人都有些发懵,觉得这局变得太快。 一刻钟后,两个人欢欢喜喜地站在台上,与其余二十八人并排而立。总督头痛地看着路狸与司空墨,觉得不知该如何判。 “总督大人。” 路狸向前一步,含笑看着头痛的总督。 “何事?” “我二人是中途闯进了赛场,算起来也是占了便宜,想必也有很多人不服气。不如总督大人选看台上的两个人来与我二人比试,比试过后再由各位大人评判我俩是否够资格入赛,如何?” 路狸最后一句“如何”是转过身对台下的看客说的,热闹从来是人群中产生的,人群响应得多,高官自然也无法反对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便都纷纷喊“好”。 她笑了笑,一点也不意外。 总督听着人群中发出的声音,也觉得这办法甚好,看了一眼不作反对的肖明农与大魔王,对她点头道,“此法不错,只是台上的各位都是各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伤着碰着难免伤和气” “既然是要与我二人比武的,自然不会轻易输给我们,大人怎能对他们没有信心呢?”路狸截断他的话,笑得天真无邪。 总督却是心里暗骂了她好几遍。他哪里是不信,而是想将责任推干净。刀剑无眼,难免受伤,他撇清楚,这上来比试的人受了伤,也不能找他的麻烦。 谁知路狸好像看出了他的意思,这一点破,反而显得他小家子气了。 “总督大人放心,既要比试,后果自然是我们自己负责。”当先跃出来一个男子,那人剑眉入鬓,眸光稳而锐利,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他身上的黑袍介于宽袍和劲装之间,想来是为了更加灵活的行动。手中一柄普通的长剑,立在原地,像是一只黑鹰。 路狸眯眼瞧着仍旧在下棋的大魔王——这护卫,是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吧。 “风间,比试归比试,别伤人。”大魔王头也不抬地吩咐着。 风间暗自腹诽,心想自己明明是被主子踢了一脚才上场的,都这么明显了,他怎敢动自家主子看上眼的人。 腹诽过后他又多看了路狸几眼。 刚在场中窜了半天,脸上沾了不少的灰,一张脸看起来脏兮兮的,穿着和男子一样的宽袍,一手巨剑一手匕首,看不出哪里像个女人。真不知道这样的女人怎么讨主子另眼相看了。 嗯。一定是主子最近眼光变差了。 鉴定完毕的风间面不改色地站在场中,等着另一个人上场。 耳边一阵风卷过,一方衣角跃入他的视线。那男子身材魁梧,身后背着把高过半个他的巨剑,身上黑色斗篷被风扬起,露出里面带着红纹的裤腿。 黑色的发束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轮廓清晰的脸,略微有些方的脸看起来多了几份厉气,大有征战万千沙场也不退避的霸道之气。瞳孔盯着对面那人的断了的巨剑,隐约有几分炽热的渴望露了出来。 风间点点头,不愧是扶风战王。 姬北辰却死死地盯着路狸的剑,半响,冒了一句话,“你这剑看起来不凡,若是我赢了,可否将剑借我看看?” 贴身的剑是武者的魂,镌刻着勇猛和威名,爱剑的人是不会轻易将剑抵到他人之手。这等于将自己的荣耀和性命放在了别人手中。 姬北辰以为路狸也是爱剑之人。 路狸却是后退半步,站得笔直,斜睨着他,“好。只要你胜了我。” 话音一落,四个人同时便动了起来。其余的人早已退下场休息了,宽阔的场地上四个人影搅在一团,看不清谁是谁。 司空墨先选上了姬北辰,觉得这人也许难对付。姬北辰却一心想与路狸一战,手中巨剑挥舞得快而狠,巴不得下一秒就甩开这粘人的小子。 风间却是为了避开路狸,想要去攻司空墨。 这女人,他大概动不得 这一来二去,就成了四个人缠斗,不知谁割下了谁的袖角,也不知谁的发丝在剑风中舞着。 姬北辰突然换了打法,猛退几步。 路狸只觉得又一道目光利剑似的向她射过来,随后她听见一声厉喝乍起,一道乌光闪过,剑风劈破长空般向着三人压过来。 她突然一手拍飞与司空墨缠斗的风间。 风间刚飞出攻击的范围,路狸已将自己的巨剑立在身前,向着巨剑中猛灌真气,丝毫不畏惧此刻真气用尽。 浮光掠影中司空墨只觉得一股压迫力扑面而来,一看那边乌光已经快要进到路狸身前,急急忙忙掠过去。 姬北辰的巨剑上灌注的真气浑厚而充沛,带着烈风就扑头盖脸地扫向二人。 嚣张!霸道! 两声赞叹暗暗响起的同时,路狸提剑横拍,却觉得身子被一个人抱了起来。转头就是一拍那人的头,“傻小子,对付不了他,我也可以挡一会儿,你不会先趁机劈开他吗?” 路狸说得一点也不含糊,倒叫听到这话的人琢磨着挺不是滋味。 空气中笑声冷烈,“主意不错。”笑声中那人点地跃起,手中的巨剑再次劈过来,衣袂怒卷,风声猎猎。 两个人被巨剑带起的劲风吹得睁不开眼。 路狸再次挥剑一扫,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司空墨将她抱住。双剑对撞,铿然声中擦出四散的火花。巨剑上乱撞的真气顿时如浪般扑回路狸的胸口,一口淤血涌上喉。 她心惊姬北辰深厚的内力,一时没来得及举剑。耳边传来一阵冷哼,司空墨已抱着她飞速躲开。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低声问,“你何时学的轻功?不是畏高吗?” 司空墨畏高是玄元上下都知道的事,进入玄元之后她专心在君九杄门下练习,也不常见门内弟子间的比武,从来都是两眼不看身外物,两耳不闻窗外事。哪知道这厮今天竟用轻功救了她两次。 司空墨带着她稳稳落地,慌忙放开了圈在她腰上的手,自己却晃了晃,觉得余力不足。然后又记起之前怀中柔软的腰肢,觉得这女人终于有一点像女人了。 “很早就会了,改天带你多飞几次。” 他含笑答道,路狸却看出他明显学艺不精,没有多说。剑光直指姬北辰,大笑,“好!” 越是难对付的对手,她越是觉得血气上涌,一身男儿般的英气瞬间涌了出来。配上她的笑,一时竟让人分不出是男是女。姬北辰也愣了愣,就见那剑已经到了自己面前,单手一转,将剑甩成一个流畅的弧线,撞开了她的剑。 此时风间也早回过神来,看准时机就找上了司空墨。 司空墨难得遇到两个敢不顾他生死与他比拼的人,也觉得体内一股气喷薄而出,散掉的气瞬间就又聚了回来,凝在剑尖,对上迎面而来的风间。 风间眼中精光四射,振臂一挥,长剑剑光恍若暴涨了几分,撞在司空墨剑上。 “轰!” 一声巨响,空气似乎都被震得爆裂开来。这边两柄剑相撞的同时,那头两柄剑也击在了一起,噼里啪啦一阵响,火光溅开,无形的罡气唰唰贴地飞窜,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道沟。 半响,风声落,火光歇。 四个人四散开来,个个用剑撑着身子站得笔直,脸上都是兴奋之意,傲然立在场中,就像是四棵长得笔直的巨树,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被那二人抽了腰带的人瞳孔缩了缩,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真正对上那两人。 那两人他们不认识,与他们对战的却无人不认识。一个是叱咤沙场的鬼战将军姬北辰,另一个,则是东渔郡东渔府上的第一护卫兼大管家,风间。 与这两位人物战了许久却未见真的落入下风,可见路狸二人实力不凡。 就连总督也暗暗点头,就差宣布结果了。 结果当然不是他来宣。 大魔王不知何时让人把棋给撤了下去,负手站起身来,悠悠然走下了高台。他脚下如有风,卷开了地上的尘土,镶着紫金丝线的靴履隐隐现于浅紫色的袍角下。浅色的袍子上闪过几道暗纹,不奢靡,却显出了他的风度。 他嘴角含笑,带着点雍容气度。眸光却深而远,看不见到底是看向了何处。 气质不错。 路狸想完之后便也罢了,细细回味着之前一战,觉得这一战也许会令自己功法再进。这一想,便也就分了神,全身真气隐隐流动,惊得身边几人反而散开去。 大魔王直直走到路狸身边,隐在袍中的手指一动,一道白光呼的飘出,悄无声息地打在路狸脉门上。 路狸猛地一顿,赶紧回神看向大魔王。 “战王c风间,你们意下如何?”大魔王不看她,也不直接宣布,反而问对战的两人。 风间没有说话,只是暗暗点头。倒是姬北辰大笑几声,半沮丧半开怀地道,“要是有机会,我倒是希望可以与她大战几日。” 这话一出口,比直接宣布两人胜利效果更好。他话音才刚落,就听见场下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呐喊声。 姬北辰目光在路狸手下的巨剑上顿了几秒,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热切。 路狸看见那目光,只觉得这人看起来像是一往无前越战越勇的猛夫,其实骨子里确是爱剑成痴的人。低笑一声,将插在地上的巨剑一提,手腕一转,递到了他面前,“好剑要有爱剑的人才能欣赏,我也不是爱剑的人,当初还只当这是块废铁。” 她语气带笑,大方而不做作,反而让姬北辰震住。 转头看向她,她眸光中还残留着一点兴奋,脸上泛着久战之后的红光,倒在眉目中染上了一丝女子的娇媚,看得他心中一动。几滴汗珠挂在光洁的额头上,在此刻的落日霞光中隐隐泛着光。 姬北辰作势就要往身上找汗巾。却发现自己身上似乎从来未揣过汗巾之类的东西,然后又见司空墨习以为常地从袖间抽了一张汗巾,顺手擦着她额头的汗。 “一点没有女人的样子。” 他一边擦还一边念叨。路狸却没有生气,看着姬北辰笑。 身边风间轻咳了声,替姬北辰找回了乱飞的魂。回过神的姬北辰摸着头,随手将自己的剑放回自己背上的剑鞘中。剑锋仍泛着冷光,险险地从风间耳边划过。风间一闪,觉得这战王或许有些傻。 放完剑之后,他双手接过路狸手中的剑,目光在剑身上游来游去,却也辨不出这到底是何种名剑,口中不断地说着“好”。 路狸噗的笑出声,心想这人或许把剑当女人。 耳边传来大魔王的声音,宣布他们进入第二轮比试。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却不粗犷,倒像是风,携了丝恰到好处的魅惑,悠悠地落在听的人耳中。 看台上的几位小姐眉眼弯弯,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份欣喜。又看看站在他身边衣带沾了灰的路狸,顿时变成了鄙夷。 路狸哪里有心情管这些个大小姐的目光,只暗暗想着回客栈之后如何将这一战的体悟融入修炼之中。 她想得恍恍惚惚,被身边的司空墨撞了一下才发现姬北辰已经将剑递了回来,此时正细细地打量着她。她回神接剑,哪知姬北辰顺势握上了她的手,对着还未散去的人群宣布了一句话。 是的,宣布。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没有说我要娶你,也没有问要不要嫁,直接地宣布了一句,要让她路狸做他的女人。还未走远的大魔王低笑一声,风间踉跄半步,正要走上前接他的扶风小郡主顿了顿,人群中几张盯着路狸的面孔齐齐扬起了一抹笑。 路狸呆在原地。 “喂,她是我的护卫,我不允许” 路狸挤开大喊大叫的司空墨,站在姬北辰面前,单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双眼睛快要凑成斗鸡眼,“你要我做你的女人?” 姬北辰笑了笑,点头,“我是扶风战王,论身份地位也绝对胜过这上留的一般公子,做我的女人,家族的门第之见,我帮你挡着。” 王爷,你是缺女人吗?你老也忒自恋了吧,觉着我一定能看上你吗? 门第之见算什么,我要的男人,就是天下人不准,我也要拿下。谁挡在我面前,我就当着他的面,先睡了男人,在拐走男人。用得着你老挡着吗? 路狸觉得这好歹是自己有生以来听见的第一句告白,心情大好之下又对着信心满满的姬王爷一笑,“没门。” “为何?”姬北辰环视四周,觉得自己确实比周围大多数人要优秀。 “我的男人,我自己做主。还轮不到男人说话。” 前世的路狸虽然年幼,却早早接受了现代最先进的教育,思想行为远胜过普通成年人。何况这男女平等是最简单的现代思想,在她的血液里早已根深蒂固。骨子里,她甚至觉得女人某些时候是一定要胜过男人的。 她说话的时候扬起的笑有种睥睨天下的霸道,让周围的人俱是眼前一亮。 未散的人群却“轰”的再次炸响,一时间大家都以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路狸淡定地笑,将剑负在背后,也不多做解释,转身就走进了人群中,也不与司空墨白风二人打招呼,自顾自地向着客栈方向走去。 回过神的司空墨张着嘴,看着那走进人群中的身影。她束起的发扬在风中,宽袍之下看不见玲珑有致的身形,走起路来步伐带风,潇洒中不带凡尘之气。她走到人群中,人群自然散开,她悠悠然走在其中,背上的巨剑与她的身子对比鲜明,反而衬出了她本该属于女子的较弱,较弱之中又带了点矛盾的英姿,让人看得有些目眩。 姬北辰也对这般矛盾的气质所吸引,未有丝毫下不了台的尴尬。反而更觉得他看上的女人不一般,有种与他相配的霸气。 人群散开而又合拢,挡住了几道相随的视线。 姬北辰眼光比看见那巨剑时还要亮,眼底像是有一团熊熊烈火燃了起来。他突然转身,与刚巧缓过神的扶风小郡主擦肩而过,没有看到她脸上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的笑。 走回高台的大魔王淡淡地笑,与肖明农在魏公公与众护卫的护送下,离开了演武场。 前一秒还热闹非凡的演武场,在这一场盛会之后,重新归入了平静。空旷的演武场内,踏出的尘纷飞,卷了几个圈之后,又软软地落在了地面。 自从那日回到客栈之后,路狸功力却是精进不少,却还是没能有所突破,仅仅是体内真气更加充沛。她也不急,想着后两场比赛肯定也能让自己突破瓶颈。接下来的几日她都只是一个人坐在房间练功,大有一副再次疯狂练功的样子,勤奋地让司空墨生出一丝紧张,也开始巩固自己的修为。 沈惊鸿期间来了一次,在她房间待了半响,便又不知去了何处。路狸想,她大概是去照顾自己的弟弟了。反正自己也用不上她,倒不如让她安安心心照顾弟弟,也不让她再来。 武选史上最混乱也最迅速最热烈的一战,落幕之后三日,第二轮比试选在了临近云梦山的大和寺。先帝信佛,一向觉得佛家之气可以净化武者沾染的血气,便早早定下这武举这后两轮要在大和寺举行。肖明农初登大宝,自然也是依着先皇的意愿。 有了几日的巩固,路狸司空墨在第二轮里自然脱颖而出,占了十强之列的两个席位。反倒让白风都觉得有些惊异,心想他们是不是有了奇遇,怎么就一路进到了前十强。 大魔王却是看了看那几个简简单单被淘汰下来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半响,他轻轻地对着身边的风间道,“看来这天气热了,有蚊子开始想着叮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序章(七) 路狸想得认真,不想有人看她也看得认真。 “怎么,世子看上那女人了?”肖明农扬眉看了一眼发呆的路狸。 大魔王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将目光移回来,隐约带着点担忧,“臣觉得,此届武选或许不会太顺利,陛下在此或会遇见危险,不如今日结束后就起驾回宫吧。” “世子难道是怕我误了你的美事,想赶我走?” 肖明农唇角带笑,目光有些冷。 他身边的魏白一动不动,眼风不经意地掠过对面屋檐。 大魔王轻笑,懒懒地端起身前的酒杯,“臣不过是奉先父之命,时刻以陛下的安危为重。陛下若是要多留几日,臣也必当尽心竭力护陛下周全。” “世人传言你百里世子手下的赤血卫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大有‘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的风采。有你的赤血卫挡着,何人伤得了我?就连魏公公也不能完全察觉此刻你的赤血卫藏在何处,又何况是对他国的敌人。”肖明农顺手从他手中拿过杯子,倒了一杯酒,仰头饮下。 魏白的脸色寒了寒,却是什么也没说。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相似笑着,却惹得身边的人个个全身发寒。偏偏又没有人敢移动几分,生怕惹得这两位人物不高兴。终于忍不住的总督挤出一个笑,对上两个人,“皇上c世子,下官吩咐府中今晚设宴,云州几大贵族的公子小姐也都在府中,盼着能见您二人,不知下官可有那福气?” 说这话的时候,总督大人额上冒出几滴冷汗,斜眼偷偷打量着大魔王。 今日这宴,是皇上下令,说世子到了该娶妻的时候,让他邀了云州家室上乘c才德容兼备的贵族小姐,供世子淘选淘选。可这上留高官们都知道,百里世子是个对于娶妻这一问题向来很抗拒。起初世子也挺正常,前前后后挑了几位世家的小姐,但不知为何,不出几日,这些小姐或多或少都会出现状况。 有急病身死的,有落入水池中溺死的,有无缘无故被人玷了清白的,甚至有跟着别人逃婚殉情的。 这到最后都难逃一死。几次过后,世子爷也不愿再祸害他人,扬言不会娶妻。 总督大人滴着冷汗想着到底这次的小姐又会遭遇什么死法,想着想着更觉着后背一阵的冷。他不愿意牵这样的线,生怕一牵,把自己的老命也搭了进去,谁知道这次却是皇上示意他设下宴席,他不设,恐怕这命更保不住。 为人臣,就不能握着自己的命啊。 总督叹了一声,索性抬头看着世子爷。 不看也罢,这一看就看见世子爷噙着笑看他,惊得他赶紧又低下了头。 肖明农看着总督的样子,心中冷哼一声,语气中却带着笑意,“世子也该娶妻了,说不准总督席上可以看见一两个入眼的。早前的事也都查清楚了,不过是意外,世子其实早该宽心了。” 话都说到这一步,大魔王知道不去也不成,笑着点头应了。 肖明农又道,“母后身子有恙,朕今晚也得回宫了。总督大人可要好好招待百里世子。” 总督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口中却一点不含糊地答着,“一定一定。” 与往届比赛不同的是,此次武举抛弃了以往团体的比拼,选择了单人赛。而单人赛麻烦就麻烦在人太多。场中密密麻麻站了近百人,好在城西演武场是云州最大的空地,此时装下这些人,倒也刚好。 第一场要选出三十人,总指挥百里世子却别出新意,宣布第一场不设规矩。 此话一出口,人人都是一怔。这近百人的比拼,不设规矩,就将大家放在场中一番混战?但一怔过后,大家又都是苦笑连连——混战,意味着场中的大多数人都会是你的对手。一次性面对如此多的对手,明枪易躲,暗箭却终究是难防的。 大魔王不管场下众人,待各国的大人物都一一到场之后就宣布了开始。 鼓声一响,场中的人便像是一股股的风,二话不说卷向身边距离最近的人。乍一看,刀戟剑锤,黑衣服的c白衣服的c红衣服的,整个场上乱得像是一锅煮坏的粥。持剑的人当即一点地,从上方直拿舞锤的人的天灵盖;舞锤的人不管上方空门,身体一撞,撞歪几个各自娇小的,手中巨锤飞向了长戟破空的人;被撞的小个子不报仇,游鱼一般游向了人群深处,手中匕首一处,挥手一阵乱刺 场中打得火热朝天,看戏的人却都是半捂着眼睛,既兴奋又畏惧。这般乱斗,谁知道下一秒会看到哪个人的鲜血飘飞而出。有人惊叹世子爷这方式够狠够辣,一开始就让人不得不拿出点真本事,看得人热血沸腾;有人却暗骂世子爷太不人道,这刀枪无眼的,真死了几个人,也有悖武选初衷。 他们哪里知道,这事却是众位官员商讨了好几日才定了下来。武举是在决出哪位武者可夺天下之冠冕的同时,也是各国为了选出足以担任军队武官的能人异士而办。军队武官,若不能杀出重围,怎可带领手中将士保家卫国。 大魔王虽无心管这番闲事,但若有热闹看,他还是很乐意的。 此时场中刀剑声刺耳,他老人家却是在台上与皇上下起了棋。 “早知道是这样,我们也该去凑凑热闹。”司空墨盯了一眼台上下棋的大魔王,觉得这世子爷果真是个不平凡的人物。 路狸往一边移了几步,躲着从人群缝中射过来的眼光,声音清清淡淡,“我没兴趣。” 司空墨瞥了一眼她,抱着臂,环视了演武场一圈,慢吞吞地道,“我看你是担心你上场会被人看得更清楚吧。你说你来云州不过几天,怎就惹上了这么多人。” 他略微计算了下,除了台子上几位气度不凡的小姐投过来的不善的目光以外,还有三道目光时不时地向她扫射过来。 “或许是因为我太美。” 路狸说得理所当然,说完之后她自己还觉得有理,索性不躲了,也抱着臂来来回回地扫视,狠狠地瞪了回去。 身侧的白风大手拍在司空墨肩上,“小子,你想去?” “这比赛都过半了,我还能上去?”司空墨明显兴致正浓。他倒不是为了比赛,而是为了向路狸炫耀炫耀他的本事。 白风表示理解,一把提起他将往台上丢,“既然没有规矩,也未登名字,你上去打一打也不亏,说不定还能破例进入三十强。” 白风看起来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却是一手一个,将两个人一起丢上了台,丢完人之后背着手在原地笑了起来。他看起来不过不到四十的模样,笑起来温润文雅,丝毫没有武夫的粗莽。让高台观战的几名女子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路狸前一秒还在思索着瞪回去的视线是不是显得不够狠,就觉得身子被抛了起来,被司空墨稳稳地拽上了台。 来不及多说一句,她已经看见有人向着他们俩冲了过来,手中刀剑还泛着上一个人的血。 场中倒地认输的人下一秒就被同门掠上来领下了台,路狸两人落地的时候又恰巧落在了分散的人群正中,此时大家都战得眼红,哪管是被扔上来,转身就是猛冲,将目光聚在了这两人身上。 路狸心里那个郁闷啊,却还是面色不改地抽出背后的巨剑,站在原地等着有人闯过来。司空墨此时却是游进了右边的人群中,长剑舞出一朵朵剑花,目光带笑,全是兴奋之意。此时场中不过五十人,这两人的加入反倒是像热油,燃起了快力竭的人心中那把火。 “哪里来的小子,趁着大家打得累了之后窜进来?取巧也要看地方,武选岂是你能撒野的!”那汉子脸上横肉抖动,手中的双刀卷起一阵阵风声。 司空墨本来不想搭理,见这汉子手上攻势一点没有收,反而是更加凌厉了。他前窜的身子未变,手中的剑却不再舞了,只指着这汉子,脸上笑意连连,“我俩被丢进来,总不能站在原地等死吧。既然有人动手,我们当然也不能客气了。” “小子,废什么话,打完再慢慢跟他们说。”路狸眼神冷厉,横扫着向她袭来的一堆人。 司空墨一下,觉得自家阿七果然够霸气。 有人触到路狸的眼刀,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提起的力有些散了。稍慢了几步,就觉得裤带一送,那张脸已经近在眼前。 他颤了颤,终于发现自己为何会怕——那完全是一双看死人的眼。 路狸的眸子不是全黑,却深得像是黑洞,里面全是阴冷的光,激得好几个人心中凉了凉,随后就觉得腰间一松。 围观的人觉得这女子倒挺有意思,也不伤人,见人就割他腰带,让他不得不先提着裤子,苦着脸退下赛场。 大魔王眸光也是一闪,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 角落里背着巨剑的姬北辰眼睛一亮,不顾身边护卫惊疑的声音,兀自站起身拍掌,“好!” 他声音如霹雳,风一般卷过整个看台,让一边的那木桀一行人和上留官员皱了皱眉。姬北辰却不管,惊喜地看着路狸手中的巨剑,琢磨着那剑和自己背上的“黑风”哪个厉害。 众人这才看见他的目光,俱是一叹。 原来是看上别人的剑。 路狸也被这声音震住,前移的步子似乎顿了顿,向着右侧偏了几寸。右侧突然窜出来的黄衣女子被她一手劈胸,挥出场外。 罢了,她还抬手看了看,心想这胸大概只有34a,而且还明显缺乏弹性。 黄衣女子又羞又恼,作势就要再跃上台,却被身边的男子拉住。那男子沉着一张脸,低声道,“不要冲动。” 女子回头看了眼他,连眼圈都开始泛红,却到底还是没有动。 白风多看了那两人几眼,随后将目光再次转回了台上。 路狸靠着影踪不定的步伐像是幽灵一样穿过人群,每每只找男子下手,手中的匕首接连割破了好几人的腰带。 她右手的巨剑反而变成了吸引人目光的工具,让人忽略了她左手的匕首。 路狸穿得悠然,不想台上两位大佬的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她右手挥剑,左手握着匕首,目光像箭,傲然地站在台上,就像是睥睨天下的女杀神。 “阿七,一个女子怎么能扯男人的腰带,要扯也是我扯啊。”司空墨大笑几声,旋个身就开始加入路狸扯人腰带的行列。本来对路狸有所防范的人此时都慌了些,觉得这两人不是来比赛的,而是来捣乱的。 捣乱二人组却是一点没有手软。 司空墨一直关注着战场,知道剩下的这些人除了真正武艺高强的人以外,还有的不过是取巧留下的,论实力,差他们不是一点两点。 解决完这些人,三十强自然是囊中之物。 原本混战中的不少强者见状,也隐约明白了这两人的意思,索性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们,将没有实力的人推了出去,让这二人开开心心的扯腰带。 偏那些人又没有实力反抗,只能一个个眼看腰带被夺,纷纷提着裤子就跃下台。 原本打得热闹的战场不过半刻,就变成了扯腰带大赛。不能说这两人不聪明,他们是后来的,怎能欺负别人累得快脱力的,抢了腰带之后言笑晏晏地对着别人说了句“好好下台休息”,然后继续不亦乐乎的抢腰带。 看戏的人都有些发懵,觉得这局变得太快。 一刻钟后,两个人欢欢喜喜地站在台上,与其余二十八人并排而立。总督头痛地看着路狸与司空墨,觉得不知该如何判。 “总督大人。” 路狸向前一步,含笑看着头痛的总督。 “何事?” “我二人是中途闯进了赛场,算起来也是占了便宜,想必也有很多人不服气。不如总督大人选看台上的两个人来与我二人比试,比试过后再由各位大人评判我俩是否够资格入赛,如何?” 路狸最后一句“如何”是转过身对台下的看客说的,热闹从来是人群中产生的,人群响应得多,高官自然也无法反对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便都纷纷喊“好”。 她笑了笑,一点也不意外。 总督听着人群中发出的声音,也觉得这办法甚好,看了一眼不作反对的肖明农与大魔王,对她点头道,“此法不错,只是台上的各位都是各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伤着碰着难免伤和气” “既然是要与我二人比武的,自然不会轻易输给我们,大人怎能对他们没有信心呢?”路狸截断他的话,笑得天真无邪。 总督却是心里暗骂了她好几遍。他哪里是不信,而是想将责任推干净。刀剑无眼,难免受伤,他撇清楚,这上来比试的人受了伤,也不能找他的麻烦。 谁知路狸好像看出了他的意思,这一点破,反而显得他小家子气了。 “总督大人放心,既要比试,后果自然是我们自己负责。”当先跃出来一个男子,那人剑眉入鬓,眸光稳而锐利,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他身上的黑袍介于宽袍和劲装之间,想来是为了更加灵活的行动。手中一柄普通的长剑,立在原地,像是一只黑鹰。 路狸眯眼瞧着仍旧在下棋的大魔王——这护卫,是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吧。 “风间,比试归比试,别伤人。”大魔王头也不抬地吩咐着。 风间暗自腹诽,心想自己明明是被主子踢了一脚才上场的,都这么明显了,他怎敢动自家主子看上眼的人。 腹诽过后他又多看了路狸几眼。 刚在场中窜了半天,脸上沾了不少的灰,一张脸看起来脏兮兮的,穿着和男子一样的宽袍,一手巨剑一手匕首,看不出哪里像个女人。真不知道这样的女人怎么讨主子另眼相看了。 嗯。一定是主子最近眼光变差了。 鉴定完毕的风间面不改色地站在场中,等着另一个人上场。 耳边一阵风卷过,一方衣角跃入他的视线。那男子身材魁梧,身后背着把高过半个他的巨剑,身上黑色斗篷被风扬起,露出里面带着红纹的裤腿。 黑色的发束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轮廓清晰的脸,略微有些方的脸看起来多了几份厉气,大有征战万千沙场也不退避的霸道之气。瞳孔盯着对面那人的断了的巨剑,隐约有几分炽热的渴望露了出来。 风间点点头,不愧是扶风战王。 姬北辰却死死地盯着路狸的剑,半响,冒了一句话,“你这剑看起来不凡,若是我赢了,可否将剑借我看看?” 贴身的剑是武者的魂,镌刻着勇猛和威名,爱剑的人是不会轻易将剑抵到他人之手。这等于将自己的荣耀和性命放在了别人手中。 姬北辰以为路狸也是爱剑之人。 路狸却是后退半步,站得笔直,斜睨着他,“好。只要你胜了我。” 话音一落,四个人同时便动了起来。其余的人早已退下场休息了,宽阔的场地上四个人影搅在一团,看不清谁是谁。 司空墨先选上了姬北辰,觉得这人也许难对付。姬北辰却一心想与路狸一战,手中巨剑挥舞得快而狠,巴不得下一秒就甩开这粘人的小子。 风间却是为了避开路狸,想要去攻司空墨。 这女人,他大概动不得 这一来二去,就成了四个人缠斗,不知谁割下了谁的袖角,也不知谁的发丝在剑风中舞着。 姬北辰突然换了打法,猛退几步。 路狸只觉得又一道目光利剑似的向她射过来,随后她听见一声厉喝乍起,一道乌光闪过,剑风劈破长空般向着三人压过来。 她突然一手拍飞与司空墨缠斗的风间。 风间刚飞出攻击的范围,路狸已将自己的巨剑立在身前,向着巨剑中猛灌真气,丝毫不畏惧此刻真气用尽。 浮光掠影中司空墨只觉得一股压迫力扑面而来,一看那边乌光已经快要进到路狸身前,急急忙忙掠过去。 姬北辰的巨剑上灌注的真气浑厚而充沛,带着烈风就扑头盖脸地扫向二人。 嚣张!霸道! 两声赞叹暗暗响起的同时,路狸提剑横拍,却觉得身子被一个人抱了起来。转头就是一拍那人的头,“傻小子,对付不了他,我也可以挡一会儿,你不会先趁机劈开他吗?” 路狸说得一点也不含糊,倒叫听到这话的人琢磨着挺不是滋味。 空气中笑声冷烈,“主意不错。”笑声中那人点地跃起,手中的巨剑再次劈过来,衣袂怒卷,风声猎猎。 两个人被巨剑带起的劲风吹得睁不开眼。 路狸再次挥剑一扫,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司空墨将她抱住。双剑对撞,铿然声中擦出四散的火花。巨剑上乱撞的真气顿时如浪般扑回路狸的胸口,一口淤血涌上喉。 她心惊姬北辰深厚的内力,一时没来得及举剑。耳边传来一阵冷哼,司空墨已抱着她飞速躲开。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低声问,“你何时学的轻功?不是畏高吗?” 司空墨畏高是玄元上下都知道的事,进入玄元之后她专心在君九杄门下练习,也不常见门内弟子间的比武,从来都是两眼不看身外物,两耳不闻窗外事。哪知道这厮今天竟用轻功救了她两次。 司空墨带着她稳稳落地,慌忙放开了圈在她腰上的手,自己却晃了晃,觉得余力不足。然后又记起之前怀中柔软的腰肢,觉得这女人终于有一点像女人了。 “很早就会了,改天带你多飞几次。” 他含笑答道,路狸却看出他明显学艺不精,没有多说。剑光直指姬北辰,大笑,“好!” 越是难对付的对手,她越是觉得血气上涌,一身男儿般的英气瞬间涌了出来。配上她的笑,一时竟让人分不出是男是女。姬北辰也愣了愣,就见那剑已经到了自己面前,单手一转,将剑甩成一个流畅的弧线,撞开了她的剑。 此时风间也早回过神来,看准时机就找上了司空墨。 司空墨难得遇到两个敢不顾他生死与他比拼的人,也觉得体内一股气喷薄而出,散掉的气瞬间就又聚了回来,凝在剑尖,对上迎面而来的风间。 风间眼中精光四射,振臂一挥,长剑剑光恍若暴涨了几分,撞在司空墨剑上。 “轰!” 一声巨响,空气似乎都被震得爆裂开来。这边两柄剑相撞的同时,那头两柄剑也击在了一起,噼里啪啦一阵响,火光溅开,无形的罡气唰唰贴地飞窜,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道沟。 半响,风声落,火光歇。 四个人四散开来,个个用剑撑着身子站得笔直,脸上都是兴奋之意,傲然立在场中,就像是四棵长得笔直的巨树,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被那二人抽了腰带的人瞳孔缩了缩,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真正对上那两人。 那两人他们不认识,与他们对战的却无人不认识。一个是叱咤沙场的鬼战将军姬北辰,另一个,则是东渔郡东渔府上的第一护卫兼大管家,风间。 与这两位人物战了许久却未见真的落入下风,可见路狸二人实力不凡。 就连总督也暗暗点头,就差宣布结果了。 结果当然不是他来宣。 大魔王不知何时让人把棋给撤了下去,负手站起身来,悠悠然走下了高台。他脚下如有风,卷开了地上的尘土,镶着紫金丝线的靴履隐隐现于浅紫色的袍角下。浅色的袍子上闪过几道暗纹,不奢靡,却显出了他的风度。 他嘴角含笑,带着点雍容气度。眸光却深而远,看不见到底是看向了何处。 气质不错。 路狸想完之后便也罢了,细细回味着之前一战,觉得这一战也许会令自己功法再进。这一想,便也就分了神,全身真气隐隐流动,惊得身边几人反而散开去。 大魔王直直走到路狸身边,隐在袍中的手指一动,一道白光呼的飘出,悄无声息地打在路狸脉门上。 路狸猛地一顿,赶紧回神看向大魔王。 “战王c风间,你们意下如何?”大魔王不看她,也不直接宣布,反而问对战的两人。 风间没有说话,只是暗暗点头。倒是姬北辰大笑几声,半沮丧半开怀地道,“要是有机会,我倒是希望可以与她大战几日。” 这话一出口,比直接宣布两人胜利效果更好。他话音才刚落,就听见场下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呐喊声。 姬北辰目光在路狸手下的巨剑上顿了几秒,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热切。 路狸看见那目光,只觉得这人看起来像是一往无前越战越勇的猛夫,其实骨子里确是爱剑成痴的人。低笑一声,将插在地上的巨剑一提,手腕一转,递到了他面前,“好剑要有爱剑的人才能欣赏,我也不是爱剑的人,当初还只当这是块废铁。” 她语气带笑,大方而不做作,反而让姬北辰震住。 转头看向她,她眸光中还残留着一点兴奋,脸上泛着久战之后的红光,倒在眉目中染上了一丝女子的娇媚,看得他心中一动。几滴汗珠挂在光洁的额头上,在此刻的落日霞光中隐隐泛着光。 姬北辰作势就要往身上找汗巾。却发现自己身上似乎从来未揣过汗巾之类的东西,然后又见司空墨习以为常地从袖间抽了一张汗巾,顺手擦着她额头的汗。 “一点没有女人的样子。” 他一边擦还一边念叨。路狸却没有生气,看着姬北辰笑。 身边风间轻咳了声,替姬北辰找回了乱飞的魂。回过神的姬北辰摸着头,随手将自己的剑放回自己背上的剑鞘中。剑锋仍泛着冷光,险险地从风间耳边划过。风间一闪,觉得这战王或许有些傻。 放完剑之后,他双手接过路狸手中的剑,目光在剑身上游来游去,却也辨不出这到底是何种名剑,口中不断地说着“好”。 路狸噗的笑出声,心想这人或许把剑当女人。 耳边传来大魔王的声音,宣布他们进入第二轮比试。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却不粗犷,倒像是风,携了丝恰到好处的魅惑,悠悠地落在听的人耳中。 看台上的几位小姐眉眼弯弯,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份欣喜。又看看站在他身边衣带沾了灰的路狸,顿时变成了鄙夷。 路狸哪里有心情管这些个大小姐的目光,只暗暗想着回客栈之后如何将这一战的体悟融入修炼之中。 她想得恍恍惚惚,被身边的司空墨撞了一下才发现姬北辰已经将剑递了回来,此时正细细地打量着她。她回神接剑,哪知姬北辰顺势握上了她的手,对着还未散去的人群宣布了一句话。 是的,宣布。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没有说我要娶你,也没有问要不要嫁,直接地宣布了一句,要让她路狸做他的女人。还未走远的大魔王低笑一声,风间踉跄半步,正要走上前接他的扶风小郡主顿了顿,人群中几张盯着路狸的面孔齐齐扬起了一抹笑。 路狸呆在原地。 “喂,她是我的护卫,我不允许” 路狸挤开大喊大叫的司空墨,站在姬北辰面前,单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双眼睛快要凑成斗鸡眼,“你要我做你的女人?” 姬北辰笑了笑,点头,“我是扶风战王,论身份地位也绝对胜过这上留的一般公子,做我的女人,家族的门第之见,我帮你挡着。” 王爷,你是缺女人吗?你老也忒自恋了吧,觉着我一定能看上你吗? 门第之见算什么,我要的男人,就是天下人不准,我也要拿下。谁挡在我面前,我就当着他的面,先睡了男人,在拐走男人。用得着你老挡着吗? 路狸觉得这好歹是自己有生以来听见的第一句告白,心情大好之下又对着信心满满的姬王爷一笑,“没门。” “为何?”姬北辰环视四周,觉得自己确实比周围大多数人要优秀。 “我的男人,我自己做主。还轮不到男人说话。” 前世的路狸虽然年幼,却早早接受了现代最先进的教育,思想行为远胜过普通成年人。何况这男女平等是最简单的现代思想,在她的血液里早已根深蒂固。骨子里,她甚至觉得女人某些时候是一定要胜过男人的。 她说话的时候扬起的笑有种睥睨天下的霸道,让周围的人俱是眼前一亮。 未散的人群却“轰”的再次炸响,一时间大家都以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路狸淡定地笑,将剑负在背后,也不多做解释,转身就走进了人群中,也不与司空墨白风二人打招呼,自顾自地向着客栈方向走去。 回过神的司空墨张着嘴,看着那走进人群中的身影。她束起的发扬在风中,宽袍之下看不见玲珑有致的身形,走起路来步伐带风,潇洒中不带凡尘之气。她走到人群中,人群自然散开,她悠悠然走在其中,背上的巨剑与她的身子对比鲜明,反而衬出了她本该属于女子的较弱,较弱之中又带了点矛盾的英姿,让人看得有些目眩。 姬北辰也对这般矛盾的气质所吸引,未有丝毫下不了台的尴尬。反而更觉得他看上的女人不一般,有种与他相配的霸气。 人群散开而又合拢,挡住了几道相随的视线。 姬北辰眼光比看见那巨剑时还要亮,眼底像是有一团熊熊烈火燃了起来。他突然转身,与刚巧缓过神的扶风小郡主擦肩而过,没有看到她脸上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的笑。 走回高台的大魔王淡淡地笑,与肖明农在魏公公与众护卫的护送下,离开了演武场。 前一秒还热闹非凡的演武场,在这一场盛会之后,重新归入了平静。空旷的演武场内,踏出的尘纷飞,卷了几个圈之后,又软软地落在了地面。 自从那日回到客栈之后,路狸功力却是精进不少,却还是没能有所突破,仅仅是体内真气更加充沛。她也不急,想着后两场比赛肯定也能让自己突破瓶颈。接下来的几日她都只是一个人坐在房间练功,大有一副再次疯狂练功的样子,勤奋地让司空墨生出一丝紧张,也开始巩固自己的修为。 沈惊鸿期间来了一次,在她房间待了半响,便又不知去了何处。路狸想,她大概是去照顾自己的弟弟了。反正自己也用不上她,倒不如让她安安心心照顾弟弟,也不让她再来。 武选史上最混乱也最迅速最热烈的一战,落幕之后三日,第二轮比试选在了临近云梦山的大和寺。先帝信佛,一向觉得佛家之气可以净化武者沾染的血气,便早早定下这武举这后两轮要在大和寺举行。肖明农初登大宝,自然也是依着先皇的意愿。 有了几日的巩固,路狸司空墨在第二轮里自然脱颖而出,占了十强之列的两个席位。反倒让白风都觉得有些惊异,心想他们是不是有了奇遇,怎么就一路进到了前十强。 大魔王却是看了看那几个简简单单被淘汰下来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半响,他轻轻地对着身边的风间道,“看来这天气热了,有蚊子开始想着叮人了。” 风间含笑握上手中的剑,大有来一只杀一只c来一群杀一群的派头。 哈哈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序章(八) 路狸想得认真,不想有人看她也看得认真。 “怎么,世子看上那女人了?”肖明农扬眉看了一眼发呆的路狸。 大魔王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将目光移回来,隐约带着点担忧,“臣觉得,此届武选或许不会太顺利,陛下在此或会遇见危险,不如今日结束后就起驾回宫吧。” “世子难道是怕我误了你的美事,想赶我走?” 肖明农唇角带笑,目光有些冷。 他身边的魏白一动不动,眼风不经意地掠过对面屋檐。 大魔王轻笑,懒懒地端起身前的酒杯,“臣不过是奉先父之命,时刻以陛下的安危为重。陛下若是要多留几日,臣也必当尽心竭力护陛下周全。” “世人传言你百里世子手下的赤血卫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大有‘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的风采。有你的赤血卫挡着,何人伤得了我?就连魏公公也不能完全察觉此刻你的赤血卫藏在何处,又何况是对他国的敌人。”肖明农顺手从他手中拿过杯子,倒了一杯酒,仰头饮下。 魏白的脸色寒了寒,却是什么也没说。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相似笑着,却惹得身边的人个个全身发寒。偏偏又没有人敢移动几分,生怕惹得这两位人物不高兴。终于忍不住的总督挤出一个笑,对上两个人,“皇上c世子,下官吩咐府中今晚设宴,云州几大贵族的公子小姐也都在府中,盼着能见您二人,不知下官可有那福气?” 说这话的时候,总督大人额上冒出几滴冷汗,斜眼偷偷打量着大魔王。 今日这宴,是皇上下令,说世子到了该娶妻的时候,让他邀了云州家室上乘c才德容兼备的贵族小姐,供世子淘选淘选。可这上留高官们都知道,百里世子是个对于娶妻这一问题向来很抗拒。起初世子也挺正常,前前后后挑了几位世家的小姐,但不知为何,不出几日,这些小姐或多或少都会出现状况。 有急病身死的,有落入水池中溺死的,有无缘无故被人玷了清白的,甚至有跟着别人逃婚殉情的。 这到最后都难逃一死。几次过后,世子爷也不愿再祸害他人,扬言不会娶妻。 总督大人滴着冷汗想着到底这次的小姐又会遭遇什么死法,想着想着更觉着后背一阵的冷。他不愿意牵这样的线,生怕一牵,把自己的老命也搭了进去,谁知道这次却是皇上示意他设下宴席,他不设,恐怕这命更保不住。 为人臣,就不能握着自己的命啊。 总督叹了一声,索性抬头看着世子爷。 不看也罢,这一看就看见世子爷噙着笑看他,惊得他赶紧又低下了头。 肖明农看着总督的样子,心中冷哼一声,语气中却带着笑意,“世子也该娶妻了,说不准总督席上可以看见一两个入眼的。早前的事也都查清楚了,不过是意外,世子其实早该宽心了。” 话都说到这一步,大魔王知道不去也不成,笑着点头应了。 肖明农又道,“母后身子有恙,朕今晚也得回宫了。总督大人可要好好招待百里世子。” 总督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口中却一点不含糊地答着,“一定一定。” 与往届比赛不同的是,此次武举抛弃了以往团体的比拼,选择了单人赛。而单人赛麻烦就麻烦在人太多。场中密密麻麻站了近百人,好在城西演武场是云州最大的空地,此时装下这些人,倒也刚好。 第一场要选出三十人,总指挥百里世子却别出新意,宣布第一场不设规矩。 此话一出口,人人都是一怔。这近百人的比拼,不设规矩,就将大家放在场中一番混战?但一怔过后,大家又都是苦笑连连——混战,意味着场中的大多数人都会是你的对手。一次性面对如此多的对手,明枪易躲,暗箭却终究是难防的。 大魔王不管场下众人,待各国的大人物都一一到场之后就宣布了开始。 鼓声一响,场中的人便像是一股股的风,二话不说卷向身边距离最近的人。乍一看,刀戟剑锤,黑衣服的c白衣服的c红衣服的,整个场上乱得像是一锅煮坏的粥。持剑的人当即一点地,从上方直拿舞锤的人的天灵盖;舞锤的人不管上方空门,身体一撞,撞歪几个各自娇小的,手中巨锤飞向了长戟破空的人;被撞的小个子不报仇,游鱼一般游向了人群深处,手中匕首一处,挥手一阵乱刺 场中打得火热朝天,看戏的人却都是半捂着眼睛,既兴奋又畏惧。这般乱斗,谁知道下一秒会看到哪个人的鲜血飘飞而出。有人惊叹世子爷这方式够狠够辣,一开始就让人不得不拿出点真本事,看得人热血沸腾;有人却暗骂世子爷太不人道,这刀枪无眼的,真死了几个人,也有悖武选初衷。 他们哪里知道,这事却是众位官员商讨了好几日才定了下来。武举是在决出哪位武者可夺天下之冠冕的同时,也是各国为了选出足以担任军队武官的能人异士而办。军队武官,若不能杀出重围,怎可带领手中将士保家卫国。 大魔王虽无心管这番闲事,但若有热闹看,他还是很乐意的。 此时场中刀剑声刺耳,他老人家却是在台上与皇上下起了棋。 “早知道是这样,我们也该去凑凑热闹。”司空墨盯了一眼台上下棋的大魔王,觉得这世子爷果真是个不平凡的人物。 路狸往一边移了几步,躲着从人群缝中射过来的眼光,声音清清淡淡,“我没兴趣。” 司空墨瞥了一眼她,抱着臂,环视了演武场一圈,慢吞吞地道,“我看你是担心你上场会被人看得更清楚吧。你说你来云州不过几天,怎就惹上了这么多人。” 他略微计算了下,除了台子上几位气度不凡的小姐投过来的不善的目光以外,还有三道目光时不时地向她扫射过来。 “或许是因为我太美。” 路狸说得理所当然,说完之后她自己还觉得有理,索性不躲了,也抱着臂来来回回地扫视,狠狠地瞪了回去。 身侧的白风大手拍在司空墨肩上,“小子,你想去?” “这比赛都过半了,我还能上去?”司空墨明显兴致正浓。他倒不是为了比赛,而是为了向路狸炫耀炫耀他的本事。 白风表示理解,一把提起他将往台上丢,“既然没有规矩,也未登名字,你上去打一打也不亏,说不定还能破例进入三十强。” 白风看起来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却是一手一个,将两个人一起丢上了台,丢完人之后背着手在原地笑了起来。他看起来不过不到四十的模样,笑起来温润文雅,丝毫没有武夫的粗莽。让高台观战的几名女子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路狸前一秒还在思索着瞪回去的视线是不是显得不够狠,就觉得身子被抛了起来,被司空墨稳稳地拽上了台。 来不及多说一句,她已经看见有人向着他们俩冲了过来,手中刀剑还泛着上一个人的血。 场中倒地认输的人下一秒就被同门掠上来领下了台,路狸两人落地的时候又恰巧落在了分散的人群正中,此时大家都战得眼红,哪管是被扔上来,转身就是猛冲,将目光聚在了这两人身上。 路狸心里那个郁闷啊,却还是面色不改地抽出背后的巨剑,站在原地等着有人闯过来。司空墨此时却是游进了右边的人群中,长剑舞出一朵朵剑花,目光带笑,全是兴奋之意。此时场中不过五十人,这两人的加入反倒是像热油,燃起了快力竭的人心中那把火。 “哪里来的小子,趁着大家打得累了之后窜进来?取巧也要看地方,武选岂是你能撒野的!”那汉子脸上横肉抖动,手中的双刀卷起一阵阵风声。 司空墨本来不想搭理,见这汉子手上攻势一点没有收,反而是更加凌厉了。他前窜的身子未变,手中的剑却不再舞了,只指着这汉子,脸上笑意连连,“我俩被丢进来,总不能站在原地等死吧。既然有人动手,我们当然也不能客气了。” “小子,废什么话,打完再慢慢跟他们说。”路狸眼神冷厉,横扫着向她袭来的一堆人。 司空墨一下,觉得自家阿七果然够霸气。 有人触到路狸的眼刀,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提起的力有些散了。稍慢了几步,就觉得裤带一送,那张脸已经近在眼前。 他颤了颤,终于发现自己为何会怕——那完全是一双看死人的眼。 路狸的眸子不是全黑,却深得像是黑洞,里面全是阴冷的光,激得好几个人心中凉了凉,随后就觉得腰间一松。 围观的人觉得这女子倒挺有意思,也不伤人,见人就割他腰带,让他不得不先提着裤子,苦着脸退下赛场。 大魔王眸光也是一闪,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 角落里背着巨剑的姬北辰眼睛一亮,不顾身边护卫惊疑的声音,兀自站起身拍掌,“好!” 他声音如霹雳,风一般卷过整个看台,让一边的那木桀一行人和上留官员皱了皱眉。姬北辰却不管,惊喜地看着路狸手中的巨剑,琢磨着那剑和自己背上的“黑风”哪个厉害。 众人这才看见他的目光,俱是一叹。 原来是看上别人的剑。 路狸也被这声音震住,前移的步子似乎顿了顿,向着右侧偏了几寸。右侧突然窜出来的黄衣女子被她一手劈胸,挥出场外。 罢了,她还抬手看了看,心想这胸大概只有34a,而且还明显缺乏弹性。 黄衣女子又羞又恼,作势就要再跃上台,却被身边的男子拉住。那男子沉着一张脸,低声道,“不要冲动。” 女子回头看了眼他,连眼圈都开始泛红,却到底还是没有动。 白风多看了那两人几眼,随后将目光再次转回了台上。 路狸靠着影踪不定的步伐像是幽灵一样穿过人群,每每只找男子下手,手中的匕首接连割破了好几人的腰带。 她右手的巨剑反而变成了吸引人目光的工具,让人忽略了她左手的匕首。 路狸穿得悠然,不想台上两位大佬的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她右手挥剑,左手握着匕首,目光像箭,傲然地站在台上,就像是睥睨天下的女杀神。 “阿七,一个女子怎么能扯男人的腰带,要扯也是我扯啊。”司空墨大笑几声,旋个身就开始加入路狸扯人腰带的行列。本来对路狸有所防范的人此时都慌了些,觉得这两人不是来比赛的,而是来捣乱的。 捣乱二人组却是一点没有手软。 司空墨一直关注着战场,知道剩下的这些人除了真正武艺高强的人以外,还有的不过是取巧留下的,论实力,差他们不是一点两点。 解决完这些人,三十强自然是囊中之物。 原本混战中的不少强者见状,也隐约明白了这两人的意思,索性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们,将没有实力的人推了出去,让这二人开开心心的扯腰带。 偏那些人又没有实力反抗,只能一个个眼看腰带被夺,纷纷提着裤子就跃下台。 原本打得热闹的战场不过半刻,就变成了扯腰带大赛。不能说这两人不聪明,他们是后来的,怎能欺负别人累得快脱力的,抢了腰带之后言笑晏晏地对着别人说了句“好好下台休息”,然后继续不亦乐乎的抢腰带。 看戏的人都有些发懵,觉得这局变得太快。 一刻钟后,两个人欢欢喜喜地站在台上,与其余二十八人并排而立。总督头痛地看着路狸与司空墨,觉得不知该如何判。 “总督大人。” 路狸向前一步,含笑看着头痛的总督。 “何事?” “我二人是中途闯进了赛场,算起来也是占了便宜,想必也有很多人不服气。不如总督大人选看台上的两个人来与我二人比试,比试过后再由各位大人评判我俩是否够资格入赛,如何?” 路狸最后一句“如何”是转过身对台下的看客说的,热闹从来是人群中产生的,人群响应得多,高官自然也无法反对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便都纷纷喊“好”。 她笑了笑,一点也不意外。 总督听着人群中发出的声音,也觉得这办法甚好,看了一眼不作反对的肖明农与大魔王,对她点头道,“此法不错,只是台上的各位都是各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伤着碰着难免伤和气” “既然是要与我二人比武的,自然不会轻易输给我们,大人怎能对他们没有信心呢?”路狸截断他的话,笑得天真无邪。 总督却是心里暗骂了她好几遍。他哪里是不信,而是想将责任推干净。刀剑无眼,难免受伤,他撇清楚,这上来比试的人受了伤,也不能找他的麻烦。 谁知路狸好像看出了他的意思,这一点破,反而显得他小家子气了。 “总督大人放心,既要比试,后果自然是我们自己负责。”当先跃出来一个男子,那人剑眉入鬓,眸光稳而锐利,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他身上的黑袍介于宽袍和劲装之间,想来是为了更加灵活的行动。手中一柄普通的长剑,立在原地,像是一只黑鹰。 路狸眯眼瞧着仍旧在下棋的大魔王——这护卫,是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吧。 “风间,比试归比试,别伤人。”大魔王头也不抬地吩咐着。 风间暗自腹诽,心想自己明明是被主子踢了一脚才上场的,都这么明显了,他怎敢动自家主子看上眼的人。 腹诽过后他又多看了路狸几眼。 刚在场中窜了半天,脸上沾了不少的灰,一张脸看起来脏兮兮的,穿着和男子一样的宽袍,一手巨剑一手匕首,看不出哪里像个女人。真不知道这样的女人怎么讨主子另眼相看了。 嗯。一定是主子最近眼光变差了。 鉴定完毕的风间面不改色地站在场中,等着另一个人上场。 耳边一阵风卷过,一方衣角跃入他的视线。那男子身材魁梧,身后背着把高过半个他的巨剑,身上黑色斗篷被风扬起,露出里面带着红纹的裤腿。 黑色的发束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轮廓清晰的脸,略微有些方的脸看起来多了几份厉气,大有征战万千沙场也不退避的霸道之气。瞳孔盯着对面那人的断了的巨剑,隐约有几分炽热的渴望露了出来。 风间点点头,不愧是扶风战王。 姬北辰却死死地盯着路狸的剑,半响,冒了一句话,“你这剑看起来不凡,若是我赢了,可否将剑借我看看?” 贴身的剑是武者的魂,镌刻着勇猛和威名,爱剑的人是不会轻易将剑抵到他人之手。这等于将自己的荣耀和性命放在了别人手中。 姬北辰以为路狸也是爱剑之人。 路狸却是后退半步,站得笔直,斜睨着他,“好。只要你胜了我。” 话音一落,四个人同时便动了起来。其余的人早已退下场休息了,宽阔的场地上四个人影搅在一团,看不清谁是谁。 司空墨先选上了姬北辰,觉得这人也许难对付。姬北辰却一心想与路狸一战,手中巨剑挥舞得快而狠,巴不得下一秒就甩开这粘人的小子。 风间却是为了避开路狸,想要去攻司空墨。 这女人,他大概动不得 这一来二去,就成了四个人缠斗,不知谁割下了谁的袖角,也不知谁的发丝在剑风中舞着。 姬北辰突然换了打法,猛退几步。 路狸只觉得又一道目光利剑似的向她射过来,随后她听见一声厉喝乍起,一道乌光闪过,剑风劈破长空般向着三人压过来。 她突然一手拍飞与司空墨缠斗的风间。 风间刚飞出攻击的范围,路狸已将自己的巨剑立在身前,向着巨剑中猛灌真气,丝毫不畏惧此刻真气用尽。 浮光掠影中司空墨只觉得一股压迫力扑面而来,一看那边乌光已经快要进到路狸身前,急急忙忙掠过去。 姬北辰的巨剑上灌注的真气浑厚而充沛,带着烈风就扑头盖脸地扫向二人。 嚣张!霸道! 两声赞叹暗暗响起的同时,路狸提剑横拍,却觉得身子被一个人抱了起来。转头就是一拍那人的头,“傻小子,对付不了他,我也可以挡一会儿,你不会先趁机劈开他吗?” 路狸说得一点也不含糊,倒叫听到这话的人琢磨着挺不是滋味。 空气中笑声冷烈,“主意不错。”笑声中那人点地跃起,手中的巨剑再次劈过来,衣袂怒卷,风声猎猎。 两个人被巨剑带起的劲风吹得睁不开眼。 路狸再次挥剑一扫,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司空墨将她抱住。双剑对撞,铿然声中擦出四散的火花。巨剑上乱撞的真气顿时如浪般扑回路狸的胸口,一口淤血涌上喉。 她心惊姬北辰深厚的内力,一时没来得及举剑。耳边传来一阵冷哼,司空墨已抱着她飞速躲开。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低声问,“你何时学的轻功?不是畏高吗?” 司空墨畏高是玄元上下都知道的事,进入玄元之后她专心在君九杄门下练习,也不常见门内弟子间的比武,从来都是两眼不看身外物,两耳不闻窗外事。哪知道这厮今天竟用轻功救了她两次。 司空墨带着她稳稳落地,慌忙放开了圈在她腰上的手,自己却晃了晃,觉得余力不足。然后又记起之前怀中柔软的腰肢,觉得这女人终于有一点像女人了。 “很早就会了,改天带你多飞几次。” 他含笑答道,路狸却看出他明显学艺不精,没有多说。剑光直指姬北辰,大笑,“好!” 越是难对付的对手,她越是觉得血气上涌,一身男儿般的英气瞬间涌了出来。配上她的笑,一时竟让人分不出是男是女。姬北辰也愣了愣,就见那剑已经到了自己面前,单手一转,将剑甩成一个流畅的弧线,撞开了她的剑。 此时风间也早回过神来,看准时机就找上了司空墨。 司空墨难得遇到两个敢不顾他生死与他比拼的人,也觉得体内一股气喷薄而出,散掉的气瞬间就又聚了回来,凝在剑尖,对上迎面而来的风间。 风间眼中精光四射,振臂一挥,长剑剑光恍若暴涨了几分,撞在司空墨剑上。 “轰!” 一声巨响,空气似乎都被震得爆裂开来。这边两柄剑相撞的同时,那头两柄剑也击在了一起,噼里啪啦一阵响,火光溅开,无形的罡气唰唰贴地飞窜,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道沟。 半响,风声落,火光歇。 四个人四散开来,个个用剑撑着身子站得笔直,脸上都是兴奋之意,傲然立在场中,就像是四棵长得笔直的巨树,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被那二人抽了腰带的人瞳孔缩了缩,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真正对上那两人。 那两人他们不认识,与他们对战的却无人不认识。一个是叱咤沙场的鬼战将军姬北辰,另一个,则是东渔郡东渔府上的第一护卫兼大管家,风间。 与这两位人物战了许久却未见真的落入下风,可见路狸二人实力不凡。 就连总督也暗暗点头,就差宣布结果了。 结果当然不是他来宣。 大魔王不知何时让人把棋给撤了下去,负手站起身来,悠悠然走下了高台。他脚下如有风,卷开了地上的尘土,镶着紫金丝线的靴履隐隐现于浅紫色的袍角下。浅色的袍子上闪过几道暗纹,不奢靡,却显出了他的风度。 他嘴角含笑,带着点雍容气度。眸光却深而远,看不见到底是看向了何处。 气质不错。 路狸想完之后便也罢了,细细回味着之前一战,觉得这一战也许会令自己功法再进。这一想,便也就分了神,全身真气隐隐流动,惊得身边几人反而散开去。 大魔王直直走到路狸身边,隐在袍中的手指一动,一道白光呼的飘出,悄无声息地打在路狸脉门上。 路狸猛地一顿,赶紧回神看向大魔王。 “战王c风间,你们意下如何?”大魔王不看她,也不直接宣布,反而问对战的两人。 风间没有说话,只是暗暗点头。倒是姬北辰大笑几声,半沮丧半开怀地道,“要是有机会,我倒是希望可以与她大战几日。” 这话一出口,比直接宣布两人胜利效果更好。他话音才刚落,就听见场下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呐喊声。 姬北辰目光在路狸手下的巨剑上顿了几秒,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热切。 路狸看见那目光,只觉得这人看起来像是一往无前越战越勇的猛夫,其实骨子里确是爱剑成痴的人。低笑一声,将插在地上的巨剑一提,手腕一转,递到了他面前,“好剑要有爱剑的人才能欣赏,我也不是爱剑的人,当初还只当这是块废铁。” 她语气带笑,大方而不做作,反而让姬北辰震住。 转头看向她,她眸光中还残留着一点兴奋,脸上泛着久战之后的红光,倒在眉目中染上了一丝女子的娇媚,看得他心中一动。几滴汗珠挂在光洁的额头上,在此刻的落日霞光中隐隐泛着光。 姬北辰作势就要往身上找汗巾。却发现自己身上似乎从来未揣过汗巾之类的东西,然后又见司空墨习以为常地从袖间抽了一张汗巾,顺手擦着她额头的汗。 “一点没有女人的样子。” 他一边擦还一边念叨。路狸却没有生气,看着姬北辰笑。 身边风间轻咳了声,替姬北辰找回了乱飞的魂。回过神的姬北辰摸着头,随手将自己的剑放回自己背上的剑鞘中。剑锋仍泛着冷光,险险地从风间耳边划过。风间一闪,觉得这战王或许有些傻。 放完剑之后,他双手接过路狸手中的剑,目光在剑身上游来游去,却也辨不出这到底是何种名剑,口中不断地说着“好”。 路狸噗的笑出声,心想这人或许把剑当女人。 耳边传来大魔王的声音,宣布他们进入第二轮比试。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却不粗犷,倒像是风,携了丝恰到好处的魅惑,悠悠地落在听的人耳中。 看台上的几位小姐眉眼弯弯,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份欣喜。又看看站在他身边衣带沾了灰的路狸,顿时变成了鄙夷。 路狸哪里有心情管这些个大小姐的目光,只暗暗想着回客栈之后如何将这一战的体悟融入修炼之中。 她想得恍恍惚惚,被身边的司空墨撞了一下才发现姬北辰已经将剑递了回来,此时正细细地打量着她。她回神接剑,哪知姬北辰顺势握上了她的手,对着还未散去的人群宣布了一句话。 是的,宣布。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没有说我要娶你,也没有问要不要嫁,直接地宣布了一句,要让她路狸做他的女人。还未走远的大魔王低笑一声,风间踉跄半步,正要走上前接他的扶风小郡主顿了顿,人群中几张盯着路狸的面孔齐齐扬起了一抹笑。 路狸呆在原地。 “喂,她是我的护卫,我不允许” 路狸挤开大喊大叫的司空墨,站在姬北辰面前,单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双眼睛快要凑成斗鸡眼,“你要我做你的女人?” 姬北辰笑了笑,点头,“我是扶风战王,论身份地位也绝对胜过这上留的一般公子,做我的女人,家族的门第之见,我帮你挡着。” 王爷,你是缺女人吗?你老也忒自恋了吧,觉着我一定能看上你吗? 门第之见算什么,我要的男人,就是天下人不准,我也要拿下。谁挡在我面前,我就当着他的面,先睡了男人,在拐走男人。用得着你老挡着吗? 路狸觉得这好歹是自己有生以来听见的第一句告白,心情大好之下又对着信心满满的姬王爷一笑,“没门。” “为何?”姬北辰环视四周,觉得自己确实比周围大多数人要优秀。 “我的男人,我自己做主。还轮不到男人说话。” 前世的路狸虽然年幼,却早早接受了现代最先进的教育,思想行为远胜过普通成年人。何况这男女平等是最简单的现代思想,在她的血液里早已根深蒂固。骨子里,她甚至觉得女人某些时候是一定要胜过男人的。 她说话的时候扬起的笑有种睥睨天下的霸道,让周围的人俱是眼前一亮。 未散的人群却“轰”的再次炸响,一时间大家都以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路狸淡定地笑,将剑负在背后,也不多做解释,转身就走进了人群中,也不与司空墨白风二人打招呼,自顾自地向着客栈方向走去。 回过神的司空墨张着嘴,看着那走进人群中的身影。她束起的发扬在风中,宽袍之下看不见玲珑有致的身形,走起路来步伐带风,潇洒中不带凡尘之气。她走到人群中,人群自然散开,她悠悠然走在其中,背上的巨剑与她的身子对比鲜明,反而衬出了她本该属于女子的较弱,较弱之中又带了点矛盾的英姿,让人看得有些目眩。 姬北辰也对这般矛盾的气质所吸引,未有丝毫下不了台的尴尬。反而更觉得他看上的女人不一般,有种与他相配的霸气。 人群散开而又合拢,挡住了几道相随的视线。 姬北辰眼光比看见那巨剑时还要亮,眼底像是有一团熊熊烈火燃了起来。他突然转身,与刚巧缓过神的扶风小郡主擦肩而过,没有看到她脸上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的笑。 走回高台的大魔王淡淡地笑,与肖明农在魏公公与众护卫的护送下,离开了演武场。 前一秒还热闹非凡的演武场,在这一场盛会之后,重新归入了平静。空旷的演武场内,踏出的尘纷飞,卷了几个圈之后,又软软地落在了地面。 自从那日回到客栈之后,路狸功力却是精进不少,却还是没能有所突破,仅仅是体内真气更加充沛。她也不急,想着后两场比赛肯定也能让自己突破瓶颈。接下来的几日她都只是一个人坐在房间练功,大有一副再次疯狂练功的样子,勤奋地让司空墨生出一丝紧张,也开始巩固自己的修为。 沈惊鸿期间来了一次,在她房间待了半响,便又不知去了何处。路狸想,她大概是去照顾自己的弟弟了。反正自己也用不上她,倒不如让她安安心心照顾弟弟,也不让她再来。 武选史上最混乱也最迅速最热烈的一战,落幕之后三日,第二轮比试选在了临近云梦山的大和寺。先帝信佛,一向觉得佛家之气可以净化武者沾染的血气,便早早定下这武举这后两轮要在大和寺举行。肖明农初登大宝,自然也是依着先皇的意愿。 有了几日的巩固,路狸司空墨在第二轮里自然脱颖而出,占了十强之列的两个席位。反倒让白风都觉得有些惊异,心想他们是不是有了奇遇,怎么就一路进到了前十强。 大魔王却是看了看那几个简简单单被淘汰下来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半响,他轻轻地对着身边的风间道,“看来这天气热了,有蚊子开始想着叮人了。” 风间含笑握上手中的剑,大有来一只杀一只c来一群杀一群的派头。 路狸想得认真,不想有人看她也看得认真。 “怎么,世子看上那女人了?”肖明农扬眉看了一眼发呆的路狸。 大魔王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将目光移回来,隐约带着点担忧,“臣觉得,此届武选或许不会太顺利,陛下在此或会遇见危险,不如今日结束后就起驾回宫吧。” “世子难道是怕我误了你的美事,想赶我走?” 肖明农唇角带笑,目光有些冷。 他身边的魏白一动不动,眼风不经意地掠过对面屋檐。 大魔王轻笑,懒懒地端起身前的酒杯,“臣不过是奉先父之命,时刻以陛下的安危为重。陛下若是要多留几日,臣也必当尽心竭力护陛下周全。” “世人传言你百里世子手下的赤血卫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大有‘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的风采。有你的赤血卫挡着,何人伤得了我?就连魏公公也不能完全察觉此刻你的赤血卫藏在何处,又何况是对他国的敌人。”肖明农顺手从他手中拿过杯子,倒了一杯酒,仰头饮下。 魏白的脸色寒了寒,却是什么也没说。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相似笑着,却惹得身边的人个个全身发寒。偏偏又没有人敢移动几分,生怕惹得这两位人物不高兴。终于忍不住的总督挤出一个笑,对上两个人,“皇上c世子,下官吩咐府中今晚设宴,云州几大贵族的公子小姐也都在府中,盼着能见您二人,不知下官可有那福气?” 说这话的时候,总督大人额上冒出几滴冷汗,斜眼偷偷打量着大魔王。 今日这宴,是皇上下令,说世子到了该娶妻的时候,让他邀了云州家室上乘c才德容兼备的贵族小姐,供世子淘选淘选。可这上留高官们都知道,百里世子是个对于娶妻这一问题向来很抗拒。起初世子也挺正常,前前后后挑了几位世家的小姐,但不知为何,不出几日,这些小姐或多或少都会出现状况。 有急病身死的,有落入水池中溺死的,有无缘无故被人玷了清白的,甚至有跟着别人逃婚殉情的。 这到最后都难逃一死。几次过后,世子爷也不愿再祸害他人,扬言不会娶妻。 总督大人滴着冷汗想着到底这次的小姐又会遭遇什么死法,想着想着更觉着后背一阵的冷。他不愿意牵这样的线,生怕一牵,把自己的老命也搭了进去,谁知道这次却是皇上示意他设下宴席,他不设,恐怕这命更保不住。 为人臣,就不能握着自己的命啊。 总督叹了一声,索性抬头看着世子爷。 不看也罢,这一看就看见世子爷噙着笑看他,惊得他赶紧又低下了头。 肖明农看着总督的样子,心中冷哼一声,语气中却带着笑意,“世子也该娶妻了,说不准总督席上可以看见一两个入眼的。早前的事也都查清楚了,不过是意外,世子其实早该宽心了。” 话都说到这一步,大魔王知道不去也不成,笑着点头应了。 肖明农又道,“母后身子有恙,朕今晚也得回宫了。总督大人可要好好招待百里世子。” 总督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口中却一点不含糊地答着,“一定一定。” 与往届比赛不同的是,此次武举抛弃了以往团体的比拼,选择了单人赛。而单人赛麻烦就麻烦在人太多。场中密密麻麻站了近百人,好在城西演武场是云州最大的空地,此时装下这些人,倒也刚好。 第一场要选出三十人,总指挥百里世子却别出新意,宣布第一场不设规矩。 此话一出口,人人都是一怔。这近百人的比拼,不设规矩,就将大家放在场中一番混战?但一怔过后,大家又都是苦笑连连——混战,意味着场中的大多数人都会是你的对手。一次性面对如此多的对手,明枪易躲,暗箭却终究是难防的。 大魔王不管场下众人,待各国的大人物都一一到场之后就宣布了开始。 鼓声一响,场中的人便像是一股股的风,二话不说卷向身边距离最近的人。乍一看,刀戟剑锤,黑衣服的c白衣服的c红衣服的,整个场上乱得像是一锅煮坏的粥。持剑的人当即一点地,从上方直拿舞锤的人的天灵盖;舞锤的人不管上方空门,身体一撞,撞歪几个各自娇小的,手中巨锤飞向了长戟破空的人;被撞的小个子不报仇,游鱼一般游向了人群深处,手中匕首一处,挥手一阵乱刺 场中打得火热朝天,看戏的人却都是半捂着眼睛,既兴奋又畏惧。这般乱斗,谁知道下一秒会看到哪个人的鲜血飘飞而出。有人惊叹世子爷这方式够狠够辣,一开始就让人不得不拿出点真本事,看得人热血沸腾;有人却暗骂世子爷太不人道,这刀枪无眼的,真死了几个人,也有悖武选初衷。 他们哪里知道,这事却是众位官员商讨了好几日才定了下来。武举是在决出哪位武者可夺天下之冠冕的同时,也是各国为了选出足以担任军队武官的能人异士而办。军队武官,若不能杀出重围,怎可带领手中将士保家卫国。 大魔王虽无心管这番闲事,但若有热闹看,他还是很乐意的。 此时场中刀剑声刺耳,他老人家却是在台上与皇上下起了棋。 “早知道是这样,我们也该去凑凑热闹。”司空墨盯了一眼台上下棋的大魔王,觉得这世子爷果真是个不平凡的人物。 路狸往一边移了几步,躲着从人群缝中射过来的眼光,声音清清淡淡,“我没兴趣。” 司空墨瞥了一眼她,抱着臂,环视了演武场一圈,慢吞吞地道,“我看你是担心你上场会被人看得更清楚吧。你说你来云州不过几天,怎就惹上了这么多人。” 他略微计算了下,除了台子上几位气度不凡的小姐投过来的不善的目光以外,还有三道目光时不时地向她扫射过来。 “或许是因为我太美。” 路狸说得理所当然,说完之后她自己还觉得有理,索性不躲了,也抱着臂来来回回地扫视,狠狠地瞪了回去。 身侧的白风大手拍在司空墨肩上,“小子,你想去?” “这比赛都过半了,我还能上去?”司空墨明显兴致正浓。他倒不是为了比赛,而是为了向路狸炫耀炫耀他的本事。 白风表示理解,一把提起他将往台上丢,“既然没有规矩,也未登名字,你上去打一打也不亏,说不定还能破例进入三十强。” 白风看起来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却是一手一个,将两个人一起丢上了台,丢完人之后背着手在原地笑了起来。他看起来不过不到四十的模样,笑起来温润文雅,丝毫没有武夫的粗莽。让高台观战的几名女子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路狸前一秒还在思索着瞪回去的视线是不是显得不够狠,就觉得身子被抛了起来,被司空墨稳稳地拽上了台。 来不及多说一句,她已经看见有人向着他们俩冲了过来,手中刀剑还泛着上一个人的血。 场中倒地认输的人下一秒就被同门掠上来领下了台,路狸两人落地的时候又恰巧落在了分散的人群正中,此时大家都战得眼红,哪管是被扔上来,转身就是猛冲,将目光聚在了这两人身上。 路狸心里那个郁闷啊,却还是面色不改地抽出背后的巨剑,站在原地等着有人闯过来。司空墨此时却是游进了右边的人群中,长剑舞出一朵朵剑花,目光带笑,全是兴奋之意。此时场中不过五十人,这两人的加入反倒是像热油,燃起了快力竭的人心中那把火。 “哪里来的小子,趁着大家打得累了之后窜进来?取巧也要看地方,武选岂是你能撒野的!”那汉子脸上横肉抖动,手中的双刀卷起一阵阵风声。 司空墨本来不想搭理,见这汉子手上攻势一点没有收,反而是更加凌厉了。他前窜的身子未变,手中的剑却不再舞了,只指着这汉子,脸上笑意连连,“我俩被丢进来,总不能站在原地等死吧。既然有人动手,我们当然也不能客气了。” “小子,废什么话,打完再慢慢跟他们说。”路狸眼神冷厉,横扫着向她袭来的一堆人。 司空墨一下,觉得自家阿七果然够霸气。 有人触到路狸的眼刀,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提起的力有些散了。稍慢了几步,就觉得裤带一送,那张脸已经近在眼前。 他颤了颤,终于发现自己为何会怕——那完全是一双看死人的眼。 路狸的眸子不是全黑,却深得像是黑洞,里面全是阴冷的光,激得好几个人心中凉了凉,随后就觉得腰间一松。 围观的人觉得这女子倒挺有意思,也不伤人,见人就割他腰带,让他不得不先提着裤子,苦着脸退下赛场。 大魔王眸光也是一闪,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 角落里背着巨剑的姬北辰眼睛一亮,不顾身边护卫惊疑的声音,兀自站起身拍掌,“好!” 他声音如霹雳,风一般卷过整个看台,让一边的那木桀一行人和上留官员皱了皱眉。姬北辰却不管,惊喜地看着路狸手中的巨剑,琢磨着那剑和自己背上的“黑风”哪个厉害。 众人这才看见他的目光,俱是一叹。 原来是看上别人的剑。 路狸也被这声音震住,前移的步子似乎顿了顿,向着右侧偏了几寸。右侧突然窜出来的黄衣女子被她一手劈胸,挥出场外。 罢了,她还抬手看了看,心想这胸大概只有34a,而且还明显缺乏弹性。 黄衣女子又羞又恼,作势就要再跃上台,却被身边的男子拉住。那男子沉着一张脸,低声道,“不要冲动。” 女子回头看了眼他,连眼圈都开始泛红,却到底还是没有动。 白风多看了那两人几眼,随后将目光再次转回了台上。 路狸靠着影踪不定的步伐像是幽灵一样穿过人群,每每只找男子下手,手中的匕首接连割破了好几人的腰带。 她右手的巨剑反而变成了吸引人目光的工具,让人忽略了她左手的匕首。 路狸穿得悠然,不想台上两位大佬的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她右手挥剑,左手握着匕首,目光像箭,傲然地站在台上,就像是睥睨天下的女杀神。 “阿七,一个女子怎么能扯男人的腰带,要扯也是我扯啊。”司空墨大笑几声,旋个身就开始加入路狸扯人腰带的行列。本来对路狸有所防范的人此时都慌了些,觉得这两人不是来比赛的,而是来捣乱的。 捣乱二人组却是一点没有手软。 司空墨一直关注着战场,知道剩下的这些人除了真正武艺高强的人以外,还有的不过是取巧留下的,论实力,差他们不是一点两点。 解决完这些人,三十强自然是囊中之物。 原本混战中的不少强者见状,也隐约明白了这两人的意思,索性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们,将没有实力的人推了出去,让这二人开开心心的扯腰带。 偏那些人又没有实力反抗,只能一个个眼看腰带被夺,纷纷提着裤子就跃下台。 原本打得热闹的战场不过半刻,就变成了扯腰带大赛。不能说这两人不聪明,他们是后来的,怎能欺负别人累得快脱力的,抢了腰带之后言笑晏晏地对着别人说了句“好好下台休息”,然后继续不亦乐乎的抢腰带。 看戏的人都有些发懵,觉得这局变得太快。 一刻钟后,两个人欢欢喜喜地站在台上,与其余二十八人并排而立。总督头痛地看着路狸与司空墨,觉得不知该如何判。 “总督大人。” 路狸向前一步,含笑看着头痛的总督。 “何事?” “我二人是中途闯进了赛场,算起来也是占了便宜,想必也有很多人不服气。不如总督大人选看台上的两个人来与我二人比试,比试过后再由各位大人评判我俩是否够资格入赛,如何?” 路狸最后一句“如何”是转过身对台下的看客说的,热闹从来是人群中产生的,人群响应得多,高官自然也无法反对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便都纷纷喊“好”。 她笑了笑,一点也不意外。 总督听着人群中发出的声音,也觉得这办法甚好,看了一眼不作反对的肖明农与大魔王,对她点头道,“此法不错,只是台上的各位都是各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伤着碰着难免伤和气” “既然是要与我二人比武的,自然不会轻易输给我们,大人怎能对他们没有信心呢?”路狸截断他的话,笑得天真无邪。 总督却是心里暗骂了她好几遍。他哪里是不信,而是想将责任推干净。刀剑无眼,难免受伤,他撇清楚,这上来比试的人受了伤,也不能找他的麻烦。 谁知路狸好像看出了他的意思,这一点破,反而显得他小家子气了。 “总督大人放心,既要比试,后果自然是我们自己负责。”当先跃出来一个男子,那人剑眉入鬓,眸光稳而锐利,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他身上的黑袍介于宽袍和劲装之间,想来是为了更加灵活的行动。手中一柄普通的长剑,立在原地,像是一只黑鹰。 路狸眯眼瞧着仍旧在下棋的大魔王——这护卫,是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吧。 “风间,比试归比试,别伤人。”大魔王头也不抬地吩咐着。 风间暗自腹诽,心想自己明明是被主子踢了一脚才上场的,都这么明显了,他怎敢动自家主子看上眼的人。 腹诽过后他又多看了路狸几眼。 刚在场中窜了半天,脸上沾了不少的灰,一张脸看起来脏兮兮的,穿着和男子一样的宽袍,一手巨剑一手匕首,看不出哪里像个女人。真不知道这样的女人怎么讨主子另眼相看了。 嗯。一定是主子最近眼光变差了。 鉴定完毕的风间面不改色地站在场中,等着另一个人上场。 耳边一阵风卷过,一方衣角跃入他的视线。那男子身材魁梧,身后背着把高过半个他的巨剑,身上黑色斗篷被风扬起,露出里面带着红纹的裤腿。 黑色的发束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轮廓清晰的脸,略微有些方的脸看起来多了几份厉气,大有征战万千沙场也不退避的霸道之气。瞳孔盯着对面那人的断了的巨剑,隐约有几分炽热的渴望露了出来。 风间点点头,不愧是扶风战王。 姬北辰却死死地盯着路狸的剑,半响,冒了一句话,“你这剑看起来不凡,若是我赢了,可否将剑借我看看?” 贴身的剑是武者的魂,镌刻着勇猛和威名,爱剑的人是不会轻易将剑抵到他人之手。这等于将自己的荣耀和性命放在了别人手中。 姬北辰以为路狸也是爱剑之人。 路狸却是后退半步,站得笔直,斜睨着他,“好。只要你胜了我。” 话音一落,四个人同时便动了起来。其余的人早已退下场休息了,宽阔的场地上四个人影搅在一团,看不清谁是谁。 司空墨先选上了姬北辰,觉得这人也许难对付。姬北辰却一心想与路狸一战,手中巨剑挥舞得快而狠,巴不得下一秒就甩开这粘人的小子。 风间却是为了避开路狸,想要去攻司空墨。 这女人,他大概动不得 这一来二去,就成了四个人缠斗,不知谁割下了谁的袖角,也不知谁的发丝在剑风中舞着。 姬北辰突然换了打法,猛退几步。 路狸只觉得又一道目光利剑似的向她射过来,随后她听见一声厉喝乍起,一道乌光闪过,剑风劈破长空般向着三人压过来。 她突然一手拍飞与司空墨缠斗的风间。 风间刚飞出攻击的范围,路狸已将自己的巨剑立在身前,向着巨剑中猛灌真气,丝毫不畏惧此刻真气用尽。 浮光掠影中司空墨只觉得一股压迫力扑面而来,一看那边乌光已经快要进到路狸身前,急急忙忙掠过去。 姬北辰的巨剑上灌注的真气浑厚而充沛,带着烈风就扑头盖脸地扫向二人。 嚣张!霸道! 两声赞叹暗暗响起的同时,路狸提剑横拍,却觉得身子被一个人抱了起来。转头就是一拍那人的头,“傻小子,对付不了他,我也可以挡一会儿,你不会先趁机劈开他吗?” 路狸说得一点也不含糊,倒叫听到这话的人琢磨着挺不是滋味。 空气中笑声冷烈,“主意不错。”笑声中那人点地跃起,手中的巨剑再次劈过来,衣袂怒卷,风声猎猎。 两个人被巨剑带起的劲风吹得睁不开眼。 路狸再次挥剑一扫,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司空墨将她抱住。双剑对撞,铿然声中擦出四散的火花。巨剑上乱撞的真气顿时如浪般扑回路狸的胸口,一口淤血涌上喉。 她心惊姬北辰深厚的内力,一时没来得及举剑。耳边传来一阵冷哼,司空墨已抱着她飞速躲开。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低声问,“你何时学的轻功?不是畏高吗?” 司空墨畏高是玄元上下都知道的事,进入玄元之后她专心在君九杄门下练习,也不常见门内弟子间的比武,从来都是两眼不看身外物,两耳不闻窗外事。哪知道这厮今天竟用轻功救了她两次。 司空墨带着她稳稳落地,慌忙放开了圈在她腰上的手,自己却晃了晃,觉得余力不足。然后又记起之前怀中柔软的腰肢,觉得这女人终于有一点像女人了。 “很早就会了,改天带你多飞几次。” 他含笑答道,路狸却看出他明显学艺不精,没有多说。剑光直指姬北辰,大笑,“好!” 越是难对付的对手,她越是觉得血气上涌,一身男儿般的英气瞬间涌了出来。配上她的笑,一时竟让人分不出是男是女。姬北辰也愣了愣,就见那剑已经到了自己面前,单手一转,将剑甩成一个流畅的弧线,撞开了她的剑。 此时风间也早回过神来,看准时机就找上了司空墨。 司空墨难得遇到两个敢不顾他生死与他比拼的人,也觉得体内一股气喷薄而出,散掉的气瞬间就又聚了回来,凝在剑尖,对上迎面而来的风间。 风间眼中精光四射,振臂一挥,长剑剑光恍若暴涨了几分,撞在司空墨剑上。 “轰!” 一声巨响,空气似乎都被震得爆裂开来。这边两柄剑相撞的同时,那头两柄剑也击在了一起,噼里啪啦一阵响,火光溅开,无形的罡气唰唰贴地飞窜,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道沟。 半响,风声落,火光歇。 四个人四散开来,个个用剑撑着身子站得笔直,脸上都是兴奋之意,傲然立在场中,就像是四棵长得笔直的巨树,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被那二人抽了腰带的人瞳孔缩了缩,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真正对上那两人。 那两人他们不认识,与他们对战的却无人不认识。一个是叱咤沙场的鬼战将军姬北辰,另一个,则是东渔郡东渔府上的第一护卫兼大管家,风间。 与这两位人物战了许久却未见真的落入下风,可见路狸二人实力不凡。 就连总督也暗暗点头,就差宣布结果了。 结果当然不是他来宣。 大魔王不知何时让人把棋给撤了下去,负手站起身来,悠悠然走下了高台。他脚下如有风,卷开了地上的尘土,镶着紫金丝线的靴履隐隐现于浅紫色的袍角下。浅色的袍子上闪过几道暗纹,不奢靡,却显出了他的风度。 他嘴角含笑,带着点雍容气度。眸光却深而远,看不见到底是看向了何处。 气质不错。 路狸想完之后便也罢了,细细回味着之前一战,觉得这一战也许会令自己功法再进。这一想,便也就分了神,全身真气隐隐流动,惊得身边几人反而散开去。 大魔王直直走到路狸身边,隐在袍中的手指一动,一道白光呼的飘出,悄无声息地打在路狸脉门上。 路狸猛地一顿,赶紧回神看向大魔王。 “战王c风间,你们意下如何?”大魔王不看她,也不直接宣布,反而问对战的两人。 风间没有说话,只是暗暗点头。倒是姬北辰大笑几声,半沮丧半开怀地道,“要是有机会,我倒是希望可以与她大战几日。” 这话一出口,比直接宣布两人胜利效果更好。他话音才刚落,就听见场下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呐喊声。 姬北辰目光在路狸手下的巨剑上顿了几秒,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热切。 路狸看见那目光,只觉得这人看起来像是一往无前越战越勇的猛夫,其实骨子里确是爱剑成痴的人。低笑一声,将插在地上的巨剑一提,手腕一转,递到了他面前,“好剑要有爱剑的人才能欣赏,我也不是爱剑的人,当初还只当这是块废铁。” 她语气带笑,大方而不做作,反而让姬北辰震住。 转头看向她,她眸光中还残留着一点兴奋,脸上泛着久战之后的红光,倒在眉目中染上了一丝女子的娇媚,看得他心中一动。几滴汗珠挂在光洁的额头上,在此刻的落日霞光中隐隐泛着光。 姬北辰作势就要往身上找汗巾。却发现自己身上似乎从来未揣过汗巾之类的东西,然后又见司空墨习以为常地从袖间抽了一张汗巾,顺手擦着她额头的汗。 “一点没有女人的样子。” 他一边擦还一边念叨。路狸却没有生气,看着姬北辰笑。 身边风间轻咳了声,替姬北辰找回了乱飞的魂。回过神的姬北辰摸着头,随手将自己的剑放回自己背上的剑鞘中。剑锋仍泛着冷光,险险地从风间耳边划过。风间一闪,觉得这战王或许有些傻。 放完剑之后,他双手接过路狸手中的剑,目光在剑身上游来游去,却也辨不出这到底是何种名剑,口中不断地说着“好”。 路狸噗的笑出声,心想这人或许把剑当女人。 耳边传来大魔王的声音,宣布他们进入第二轮比试。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却不粗犷,倒像是风,携了丝恰到好处的魅惑,悠悠地落在听的人耳中。 看台上的几位小姐眉眼弯弯,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份欣喜。又看看站在他身边衣带沾了灰的路狸,顿时变成了鄙夷。 路狸哪里有心情管这些个大小姐的目光,只暗暗想着回客栈之后如何将这一战的体悟融入修炼之中。 她想得恍恍惚惚,被身边的司空墨撞了一下才发现姬北辰已经将剑递了回来,此时正细细地打量着她。她回神接剑,哪知姬北辰顺势握上了她的手,对着还未散去的人群宣布了一句话。 是的,宣布。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没有说我要娶你,也没有问要不要嫁,直接地宣布了一句,要让她路狸做他的女人。还未走远的大魔王低笑一声,风间踉跄半步,正要走上前接他的扶风小郡主顿了顿,人群中几张盯着路狸的面孔齐齐扬起了一抹笑。 路狸呆在原地。 “喂,她是我的护卫,我不允许” 路狸挤开大喊大叫的司空墨,站在姬北辰面前,单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双眼睛快要凑成斗鸡眼,“你要我做你的女人?” 姬北辰笑了笑,点头,“我是扶风战王,论身份地位也绝对胜过这上留的一般公子,做我的女人,家族的门第之见,我帮你挡着。” 王爷,你是缺女人吗?你老也忒自恋了吧,觉着我一定能看上你吗? 门第之见算什么,我要的男人,就是天下人不准,我也要拿下。谁挡在我面前,我就当着他的面,先睡了男人,在拐走男人。用得着你老挡着吗? 路狸觉得这好歹是自己有生以来听见的第一句告白,心情大好之下又对着信心满满的姬王爷一笑,“没门。” “为何?”姬北辰环视四周,觉得自己确实比周围大多数人要优秀。 “我的男人,我自己做主。还轮不到男人说话。” 前世的路狸虽然年幼,却早早接受了现代最先进的教育,思想行为远胜过普通成年人。何况这男女平等是最简单的现代思想,在她的血液里早已根深蒂固。骨子里,她甚至觉得女人某些时候是一定要胜过男人的。 她说话的时候扬起的笑有种睥睨天下的霸道,让周围的人俱是眼前一亮。 未散的人群却“轰”的再次炸响,一时间大家都以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路狸淡定地笑,将剑负在背后,也不多做解释,转身就走进了人群中,也不与司空墨白风二人打招呼,自顾自地向着客栈方向走去。 回过神的司空墨张着嘴,看着那走进人群中的身影。她束起的发扬在风中,宽袍之下看不见玲珑有致的身形,走起路来步伐带风,潇洒中不带凡尘之气。她走到人群中,人群自然散开,她悠悠然走在其中,背上的巨剑与她的身子对比鲜明,反而衬出了她本该属于女子的较弱,较弱之中又带了点矛盾的英姿,让人看得有些目眩。 姬北辰也对这般矛盾的气质所吸引,未有丝毫下不了台的尴尬。反而更觉得他看上的女人不一般,有种与他相配的霸气。 人群散开而又合拢,挡住了几道相随的视线。 姬北辰眼光比看见那巨剑时还要亮,眼底像是有一团熊熊烈火燃了起来。他突然转身,与刚巧缓过神的扶风小郡主擦肩而过,没有看到她脸上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的笑。 走回高台的大魔王淡淡地笑,与肖明农在魏公公与众护卫的护送下,离开了演武场。 前一秒还热闹非凡的演武场,在这一场盛会之后,重新归入了平静。空旷的演武场内,踏出的尘纷飞,卷了几个圈之后,又软软地落在了地面。 自从那日回到客栈之后,路狸功力却是精进不少,却还是没能有所突破,仅仅是体内真气更加充沛。她也不急,想着后两场比赛肯定也能让自己突破瓶颈。接下来的几日她都只是一个人坐在房间练功,大有一副再次疯狂练功的样子,勤奋地让司空墨生出一丝紧张,也开始巩固自己的修为。 沈惊鸿期间来了一次,在她房间待了半响,便又不知去了何处。路狸想,她大概是去照顾自己的弟弟了。反正自己也用不上她,倒不如让她安安心心照顾弟弟,也不让她再来。 武选史上最混乱也最迅速最热烈的一战,落幕之后三日,第二轮比试选在了临近云梦山的大和寺。先帝信佛,一向觉得佛家之气可以净化武者沾染的血气,便早早定下这武举这后两轮要在大和寺举行。肖明农初登大宝,自然也是依着先皇的意愿。 有了几日的巩固,路狸司空墨在第二轮里自然脱颖而出,占了十强之列的两个席位。反倒让白风都觉得有些惊异,心想他们是不是有了奇遇,怎么就一路进到了前十强。 大魔王却是看了看那几个简简单单被淘汰下来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半响,他轻轻地对着身边的风间道,“看来这天气热了,有蚊子开始想着叮人了。” 风间含笑握上手中的剑,大有来一只杀一只c来一群杀一群的派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序章(九) 路狸想得认真,不想有人看她也看得认真。 “怎么,世子看上那女人了?”肖明农扬眉看了一眼发呆的路狸。 大魔王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将目光移回来,隐约带着点担忧,“臣觉得,此届武选或许不会太顺利,陛下在此或会遇见危险,不如今日结束后就起驾回宫吧。” “世子难道是怕我误了你的美事,想赶我走?” 肖明农唇角带笑,目光有些冷。 他身边的魏白一动不动,眼风不经意地掠过对面屋檐。 大魔王轻笑,懒懒地端起身前的酒杯,“臣不过是奉先父之命,时刻以陛下的安危为重。陛下若是要多留几日,臣也必当尽心竭力护陛下周全。” “世人传言你百里世子手下的赤血卫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大有‘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的风采。有你的赤血卫挡着,何人伤得了我?就连魏公公也不能完全察觉此刻你的赤血卫藏在何处,又何况是对他国的敌人。”肖明农顺手从他手中拿过杯子,倒了一杯酒,仰头饮下。 魏白的脸色寒了寒,却是什么也没说。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相似笑着,却惹得身边的人个个全身发寒。偏偏又没有人敢移动几分,生怕惹得这两位人物不高兴。终于忍不住的总督挤出一个笑,对上两个人,“皇上c世子,下官吩咐府中今晚设宴,云州几大贵族的公子小姐也都在府中,盼着能见您二人,不知下官可有那福气?” 说这话的时候,总督大人额上冒出几滴冷汗,斜眼偷偷打量着大魔王。 今日这宴,是皇上下令,说世子到了该娶妻的时候,让他邀了云州家室上乘c才德容兼备的贵族小姐,供世子淘选淘选。可这上留高官们都知道,百里世子是个对于娶妻这一问题向来很抗拒。起初世子也挺正常,前前后后挑了几位世家的小姐,但不知为何,不出几日,这些小姐或多或少都会出现状况。 有急病身死的,有落入水池中溺死的,有无缘无故被人玷了清白的,甚至有跟着别人逃婚殉情的。 这到最后都难逃一死。几次过后,世子爷也不愿再祸害他人,扬言不会娶妻。 总督大人滴着冷汗想着到底这次的小姐又会遭遇什么死法,想着想着更觉着后背一阵的冷。他不愿意牵这样的线,生怕一牵,把自己的老命也搭了进去,谁知道这次却是皇上示意他设下宴席,他不设,恐怕这命更保不住。 为人臣,就不能握着自己的命啊。 总督叹了一声,索性抬头看着世子爷。 不看也罢,这一看就看见世子爷噙着笑看他,惊得他赶紧又低下了头。 肖明农看着总督的样子,心中冷哼一声,语气中却带着笑意,“世子也该娶妻了,说不准总督席上可以看见一两个入眼的。早前的事也都查清楚了,不过是意外,世子其实早该宽心了。” 话都说到这一步,大魔王知道不去也不成,笑着点头应了。 肖明农又道,“母后身子有恙,朕今晚也得回宫了。总督大人可要好好招待百里世子。” 总督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口中却一点不含糊地答着,“一定一定。” 与往届比赛不同的是,此次武举抛弃了以往团体的比拼,选择了单人赛。而单人赛麻烦就麻烦在人太多。场中密密麻麻站了近百人,好在城西演武场是云州最大的空地,此时装下这些人,倒也刚好。 第一场要选出三十人,总指挥百里世子却别出新意,宣布第一场不设规矩。 此话一出口,人人都是一怔。这近百人的比拼,不设规矩,就将大家放在场中一番混战?但一怔过后,大家又都是苦笑连连——混战,意味着场中的大多数人都会是你的对手。一次性面对如此多的对手,明枪易躲,暗箭却终究是难防的。 大魔王不管场下众人,待各国的大人物都一一到场之后就宣布了开始。 鼓声一响,场中的人便像是一股股的风,二话不说卷向身边距离最近的人。乍一看,刀戟剑锤,黑衣服的c白衣服的c红衣服的,整个场上乱得像是一锅煮坏的粥。持剑的人当即一点地,从上方直拿舞锤的人的天灵盖;舞锤的人不管上方空门,身体一撞,撞歪几个各自娇小的,手中巨锤飞向了长戟破空的人;被撞的小个子不报仇,游鱼一般游向了人群深处,手中匕首一处,挥手一阵乱刺 场中打得火热朝天,看戏的人却都是半捂着眼睛,既兴奋又畏惧。这般乱斗,谁知道下一秒会看到哪个人的鲜血飘飞而出。有人惊叹世子爷这方式够狠够辣,一开始就让人不得不拿出点真本事,看得人热血沸腾;有人却暗骂世子爷太不人道,这刀枪无眼的,真死了几个人,也有悖武选初衷。 他们哪里知道,这事却是众位官员商讨了好几日才定了下来。武举是在决出哪位武者可夺天下之冠冕的同时,也是各国为了选出足以担任军队武官的能人异士而办。军队武官,若不能杀出重围,怎可带领手中将士保家卫国。 大魔王虽无心管这番闲事,但若有热闹看,他还是很乐意的。 此时场中刀剑声刺耳,他老人家却是在台上与皇上下起了棋。 “早知道是这样,我们也该去凑凑热闹。”司空墨盯了一眼台上下棋的大魔王,觉得这世子爷果真是个不平凡的人物。 路狸往一边移了几步,躲着从人群缝中射过来的眼光,声音清清淡淡,“我没兴趣。” 司空墨瞥了一眼她,抱着臂,环视了演武场一圈,慢吞吞地道,“我看你是担心你上场会被人看得更清楚吧。你说你来云州不过几天,怎就惹上了这么多人。” 他略微计算了下,除了台子上几位气度不凡的小姐投过来的不善的目光以外,还有三道目光时不时地向她扫射过来。 “或许是因为我太美。” 路狸说得理所当然,说完之后她自己还觉得有理,索性不躲了,也抱着臂来来回回地扫视,狠狠地瞪了回去。 身侧的白风大手拍在司空墨肩上,“小子,你想去?” “这比赛都过半了,我还能上去?”司空墨明显兴致正浓。他倒不是为了比赛,而是为了向路狸炫耀炫耀他的本事。 白风表示理解,一把提起他将往台上丢,“既然没有规矩,也未登名字,你上去打一打也不亏,说不定还能破例进入三十强。” 白风看起来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却是一手一个,将两个人一起丢上了台,丢完人之后背着手在原地笑了起来。他看起来不过不到四十的模样,笑起来温润文雅,丝毫没有武夫的粗莽。让高台观战的几名女子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路狸前一秒还在思索着瞪回去的视线是不是显得不够狠,就觉得身子被抛了起来,被司空墨稳稳地拽上了台。 来不及多说一句,她已经看见有人向着他们俩冲了过来,手中刀剑还泛着上一个人的血。 场中倒地认输的人下一秒就被同门掠上来领下了台,路狸两人落地的时候又恰巧落在了分散的人群正中,此时大家都战得眼红,哪管是被扔上来,转身就是猛冲,将目光聚在了这两人身上。 路狸心里那个郁闷啊,却还是面色不改地抽出背后的巨剑,站在原地等着有人闯过来。司空墨此时却是游进了右边的人群中,长剑舞出一朵朵剑花,目光带笑,全是兴奋之意。此时场中不过五十人,这两人的加入反倒是像热油,燃起了快力竭的人心中那把火。 “哪里来的小子,趁着大家打得累了之后窜进来?取巧也要看地方,武选岂是你能撒野的!”那汉子脸上横肉抖动,手中的双刀卷起一阵阵风声。 司空墨本来不想搭理,见这汉子手上攻势一点没有收,反而是更加凌厉了。他前窜的身子未变,手中的剑却不再舞了,只指着这汉子,脸上笑意连连,“我俩被丢进来,总不能站在原地等死吧。既然有人动手,我们当然也不能客气了。” “小子,废什么话,打完再慢慢跟他们说。”路狸眼神冷厉,横扫着向她袭来的一堆人。 司空墨一下,觉得自家阿七果然够霸气。 有人触到路狸的眼刀,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提起的力有些散了。稍慢了几步,就觉得裤带一送,那张脸已经近在眼前。 他颤了颤,终于发现自己为何会怕——那完全是一双看死人的眼。 路狸的眸子不是全黑,却深得像是黑洞,里面全是阴冷的光,激得好几个人心中凉了凉,随后就觉得腰间一松。 围观的人觉得这女子倒挺有意思,也不伤人,见人就割他腰带,让他不得不先提着裤子,苦着脸退下赛场。 大魔王眸光也是一闪,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 角落里背着巨剑的姬北辰眼睛一亮,不顾身边护卫惊疑的声音,兀自站起身拍掌,“好!” 他声音如霹雳,风一般卷过整个看台,让一边的那木桀一行人和上留官员皱了皱眉。姬北辰却不管,惊喜地看着路狸手中的巨剑,琢磨着那剑和自己背上的“黑风”哪个厉害。 众人这才看见他的目光,俱是一叹。 原来是看上别人的剑。 路狸也被这声音震住,前移的步子似乎顿了顿,向着右侧偏了几寸。右侧突然窜出来的黄衣女子被她一手劈胸,挥出场外。 罢了,她还抬手看了看,心想这胸大概只有34a,而且还明显缺乏弹性。 黄衣女子又羞又恼,作势就要再跃上台,却被身边的男子拉住。那男子沉着一张脸,低声道,“不要冲动。” 女子回头看了眼他,连眼圈都开始泛红,却到底还是没有动。 白风多看了那两人几眼,随后将目光再次转回了台上。 路狸靠着影踪不定的步伐像是幽灵一样穿过人群,每每只找男子下手,手中的匕首接连割破了好几人的腰带。 她右手的巨剑反而变成了吸引人目光的工具,让人忽略了她左手的匕首。 路狸穿得悠然,不想台上两位大佬的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她右手挥剑,左手握着匕首,目光像箭,傲然地站在台上,就像是睥睨天下的女杀神。 “阿七,一个女子怎么能扯男人的腰带,要扯也是我扯啊。”司空墨大笑几声,旋个身就开始加入路狸扯人腰带的行列。本来对路狸有所防范的人此时都慌了些,觉得这两人不是来比赛的,而是来捣乱的。 捣乱二人组却是一点没有手软。 司空墨一直关注着战场,知道剩下的这些人除了真正武艺高强的人以外,还有的不过是取巧留下的,论实力,差他们不是一点两点。 解决完这些人,三十强自然是囊中之物。 原本混战中的不少强者见状,也隐约明白了这两人的意思,索性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们,将没有实力的人推了出去,让这二人开开心心的扯腰带。 偏那些人又没有实力反抗,只能一个个眼看腰带被夺,纷纷提着裤子就跃下台。 原本打得热闹的战场不过半刻,就变成了扯腰带大赛。不能说这两人不聪明,他们是后来的,怎能欺负别人累得快脱力的,抢了腰带之后言笑晏晏地对着别人说了句“好好下台休息”,然后继续不亦乐乎的抢腰带。 看戏的人都有些发懵,觉得这局变得太快。 一刻钟后,两个人欢欢喜喜地站在台上,与其余二十八人并排而立。总督头痛地看着路狸与司空墨,觉得不知该如何判。 “总督大人。” 路狸向前一步,含笑看着头痛的总督。 “何事?” “我二人是中途闯进了赛场,算起来也是占了便宜,想必也有很多人不服气。不如总督大人选看台上的两个人来与我二人比试,比试过后再由各位大人评判我俩是否够资格入赛,如何?” 路狸最后一句“如何”是转过身对台下的看客说的,热闹从来是人群中产生的,人群响应得多,高官自然也无法反对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便都纷纷喊“好”。 她笑了笑,一点也不意外。 总督听着人群中发出的声音,也觉得这办法甚好,看了一眼不作反对的肖明农与大魔王,对她点头道,“此法不错,只是台上的各位都是各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伤着碰着难免伤和气” “既然是要与我二人比武的,自然不会轻易输给我们,大人怎能对他们没有信心呢?”路狸截断他的话,笑得天真无邪。 总督却是心里暗骂了她好几遍。他哪里是不信,而是想将责任推干净。刀剑无眼,难免受伤,他撇清楚,这上来比试的人受了伤,也不能找他的麻烦。 谁知路狸好像看出了他的意思,这一点破,反而显得他小家子气了。 “总督大人放心,既要比试,后果自然是我们自己负责。”当先跃出来一个男子,那人剑眉入鬓,眸光稳而锐利,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他身上的黑袍介于宽袍和劲装之间,想来是为了更加灵活的行动。手中一柄普通的长剑,立在原地,像是一只黑鹰。 路狸眯眼瞧着仍旧在下棋的大魔王——这护卫,是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吧。 “风间,比试归比试,别伤人。”大魔王头也不抬地吩咐着。 风间暗自腹诽,心想自己明明是被主子踢了一脚才上场的,都这么明显了,他怎敢动自家主子看上眼的人。 腹诽过后他又多看了路狸几眼。 刚在场中窜了半天,脸上沾了不少的灰,一张脸看起来脏兮兮的,穿着和男子一样的宽袍,一手巨剑一手匕首,看不出哪里像个女人。真不知道这样的女人怎么讨主子另眼相看了。 嗯。一定是主子最近眼光变差了。 鉴定完毕的风间面不改色地站在场中,等着另一个人上场。 耳边一阵风卷过,一方衣角跃入他的视线。那男子身材魁梧,身后背着把高过半个他的巨剑,身上黑色斗篷被风扬起,露出里面带着红纹的裤腿。 黑色的发束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轮廓清晰的脸,略微有些方的脸看起来多了几份厉气,大有征战万千沙场也不退避的霸道之气。瞳孔盯着对面那人的断了的巨剑,隐约有几分炽热的渴望露了出来。 风间点点头,不愧是扶风战王。 姬北辰却死死地盯着路狸的剑,半响,冒了一句话,“你这剑看起来不凡,若是我赢了,可否将剑借我看看?” 贴身的剑是武者的魂,镌刻着勇猛和威名,爱剑的人是不会轻易将剑抵到他人之手。这等于将自己的荣耀和性命放在了别人手中。 姬北辰以为路狸也是爱剑之人。 路狸却是后退半步,站得笔直,斜睨着他,“好。只要你胜了我。” 话音一落,四个人同时便动了起来。其余的人早已退下场休息了,宽阔的场地上四个人影搅在一团,看不清谁是谁。 司空墨先选上了姬北辰,觉得这人也许难对付。姬北辰却一心想与路狸一战,手中巨剑挥舞得快而狠,巴不得下一秒就甩开这粘人的小子。 风间却是为了避开路狸,想要去攻司空墨。 这女人,他大概动不得 这一来二去,就成了四个人缠斗,不知谁割下了谁的袖角,也不知谁的发丝在剑风中舞着。 姬北辰突然换了打法,猛退几步。 路狸只觉得又一道目光利剑似的向她射过来,随后她听见一声厉喝乍起,一道乌光闪过,剑风劈破长空般向着三人压过来。 她突然一手拍飞与司空墨缠斗的风间。 风间刚飞出攻击的范围,路狸已将自己的巨剑立在身前,向着巨剑中猛灌真气,丝毫不畏惧此刻真气用尽。 浮光掠影中司空墨只觉得一股压迫力扑面而来,一看那边乌光已经快要进到路狸身前,急急忙忙掠过去。 姬北辰的巨剑上灌注的真气浑厚而充沛,带着烈风就扑头盖脸地扫向二人。 嚣张!霸道! 两声赞叹暗暗响起的同时,路狸提剑横拍,却觉得身子被一个人抱了起来。转头就是一拍那人的头,“傻小子,对付不了他,我也可以挡一会儿,你不会先趁机劈开他吗?” 路狸说得一点也不含糊,倒叫听到这话的人琢磨着挺不是滋味。 空气中笑声冷烈,“主意不错。”笑声中那人点地跃起,手中的巨剑再次劈过来,衣袂怒卷,风声猎猎。 两个人被巨剑带起的劲风吹得睁不开眼。 路狸再次挥剑一扫,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司空墨将她抱住。双剑对撞,铿然声中擦出四散的火花。巨剑上乱撞的真气顿时如浪般扑回路狸的胸口,一口淤血涌上喉。 她心惊姬北辰深厚的内力,一时没来得及举剑。耳边传来一阵冷哼,司空墨已抱着她飞速躲开。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低声问,“你何时学的轻功?不是畏高吗?” 司空墨畏高是玄元上下都知道的事,进入玄元之后她专心在君九杄门下练习,也不常见门内弟子间的比武,从来都是两眼不看身外物,两耳不闻窗外事。哪知道这厮今天竟用轻功救了她两次。 司空墨带着她稳稳落地,慌忙放开了圈在她腰上的手,自己却晃了晃,觉得余力不足。然后又记起之前怀中柔软的腰肢,觉得这女人终于有一点像女人了。 “很早就会了,改天带你多飞几次。” 他含笑答道,路狸却看出他明显学艺不精,没有多说。剑光直指姬北辰,大笑,“好!” 越是难对付的对手,她越是觉得血气上涌,一身男儿般的英气瞬间涌了出来。配上她的笑,一时竟让人分不出是男是女。姬北辰也愣了愣,就见那剑已经到了自己面前,单手一转,将剑甩成一个流畅的弧线,撞开了她的剑。 此时风间也早回过神来,看准时机就找上了司空墨。 司空墨难得遇到两个敢不顾他生死与他比拼的人,也觉得体内一股气喷薄而出,散掉的气瞬间就又聚了回来,凝在剑尖,对上迎面而来的风间。 风间眼中精光四射,振臂一挥,长剑剑光恍若暴涨了几分,撞在司空墨剑上。 “轰!” 一声巨响,空气似乎都被震得爆裂开来。这边两柄剑相撞的同时,那头两柄剑也击在了一起,噼里啪啦一阵响,火光溅开,无形的罡气唰唰贴地飞窜,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道沟。 半响,风声落,火光歇。 四个人四散开来,个个用剑撑着身子站得笔直,脸上都是兴奋之意,傲然立在场中,就像是四棵长得笔直的巨树,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被那二人抽了腰带的人瞳孔缩了缩,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真正对上那两人。 那两人他们不认识,与他们对战的却无人不认识。一个是叱咤沙场的鬼战将军姬北辰,另一个,则是东渔郡东渔府上的第一护卫兼大管家,风间。 与这两位人物战了许久却未见真的落入下风,可见路狸二人实力不凡。 就连总督也暗暗点头,就差宣布结果了。 结果当然不是他来宣。 大魔王不知何时让人把棋给撤了下去,负手站起身来,悠悠然走下了高台。他脚下如有风,卷开了地上的尘土,镶着紫金丝线的靴履隐隐现于浅紫色的袍角下。浅色的袍子上闪过几道暗纹,不奢靡,却显出了他的风度。 他嘴角含笑,带着点雍容气度。眸光却深而远,看不见到底是看向了何处。 气质不错。 路狸想完之后便也罢了,细细回味着之前一战,觉得这一战也许会令自己功法再进。这一想,便也就分了神,全身真气隐隐流动,惊得身边几人反而散开去。 大魔王直直走到路狸身边,隐在袍中的手指一动,一道白光呼的飘出,悄无声息地打在路狸脉门上。 路狸猛地一顿,赶紧回神看向大魔王。 “战王c风间,你们意下如何?”大魔王不看她,也不直接宣布,反而问对战的两人。 风间没有说话,只是暗暗点头。倒是姬北辰大笑几声,半沮丧半开怀地道,“要是有机会,我倒是希望可以与她大战几日。” 这话一出口,比直接宣布两人胜利效果更好。他话音才刚落,就听见场下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呐喊声。 姬北辰目光在路狸手下的巨剑上顿了几秒,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热切。 路狸看见那目光,只觉得这人看起来像是一往无前越战越勇的猛夫,其实骨子里确是爱剑成痴的人。低笑一声,将插在地上的巨剑一提,手腕一转,递到了他面前,“好剑要有爱剑的人才能欣赏,我也不是爱剑的人,当初还只当这是块废铁。” 她语气带笑,大方而不做作,反而让姬北辰震住。 转头看向她,她眸光中还残留着一点兴奋,脸上泛着久战之后的红光,倒在眉目中染上了一丝女子的娇媚,看得他心中一动。几滴汗珠挂在光洁的额头上,在此刻的落日霞光中隐隐泛着光。 姬北辰作势就要往身上找汗巾。却发现自己身上似乎从来未揣过汗巾之类的东西,然后又见司空墨习以为常地从袖间抽了一张汗巾,顺手擦着她额头的汗。 “一点没有女人的样子。” 他一边擦还一边念叨。路狸却没有生气,看着姬北辰笑。 身边风间轻咳了声,替姬北辰找回了乱飞的魂。回过神的姬北辰摸着头,随手将自己的剑放回自己背上的剑鞘中。剑锋仍泛着冷光,险险地从风间耳边划过。风间一闪,觉得这战王或许有些傻。 放完剑之后,他双手接过路狸手中的剑,目光在剑身上游来游去,却也辨不出这到底是何种名剑,口中不断地说着“好”。 路狸噗的笑出声,心想这人或许把剑当女人。 耳边传来大魔王的声音,宣布他们进入第二轮比试。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却不粗犷,倒像是风,携了丝恰到好处的魅惑,悠悠地落在听的人耳中。 看台上的几位小姐眉眼弯弯,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份欣喜。又看看站在他身边衣带沾了灰的路狸,顿时变成了鄙夷。 路狸哪里有心情管这些个大小姐的目光,只暗暗想着回客栈之后如何将这一战的体悟融入修炼之中。 她想得恍恍惚惚,被身边的司空墨撞了一下才发现姬北辰已经将剑递了回来,此时正细细地打量着她。她回神接剑,哪知姬北辰顺势握上了她的手,对着还未散去的人群宣布了一句话。 是的,宣布。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没有说我要娶你,也没有问要不要嫁,直接地宣布了一句,要让她路狸做他的女人。还未走远的大魔王低笑一声,风间踉跄半步,正要走上前接他的扶风小郡主顿了顿,人群中几张盯着路狸的面孔齐齐扬起了一抹笑。 路狸呆在原地。 “喂,她是我的护卫,我不允许” 路狸挤开大喊大叫的司空墨,站在姬北辰面前,单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双眼睛快要凑成斗鸡眼,“你要我做你的女人?” 姬北辰笑了笑,点头,“我是扶风战王,论身份地位也绝对胜过这上留的一般公子,做我的女人,家族的门第之见,我帮你挡着。” 王爷,你是缺女人吗?你老也忒自恋了吧,觉着我一定能看上你吗? 门第之见算什么,我要的男人,就是天下人不准,我也要拿下。谁挡在我面前,我就当着他的面,先睡了男人,在拐走男人。用得着你老挡着吗? 路狸觉得这好歹是自己有生以来听见的第一句告白,心情大好之下又对着信心满满的姬王爷一笑,“没门。” “为何?”姬北辰环视四周,觉得自己确实比周围大多数人要优秀。 “我的男人,我自己做主。还轮不到男人说话。” 前世的路狸虽然年幼,却早早接受了现代最先进的教育,思想行为远胜过普通成年人。何况这男女平等是最简单的现代思想,在她的血液里早已根深蒂固。骨子里,她甚至觉得女人某些时候是一定要胜过男人的。 她说话的时候扬起的笑有种睥睨天下的霸道,让周围的人俱是眼前一亮。 未散的人群却“轰”的再次炸响,一时间大家都以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路狸淡定地笑,将剑负在背后,也不多做解释,转身就走进了人群中,也不与司空墨白风二人打招呼,自顾自地向着客栈方向走去。 回过神的司空墨张着嘴,看着那走进人群中的身影。她束起的发扬在风中,宽袍之下看不见玲珑有致的身形,走起路来步伐带风,潇洒中不带凡尘之气。她走到人群中,人群自然散开,她悠悠然走在其中,背上的巨剑与她的身子对比鲜明,反而衬出了她本该属于女子的较弱,较弱之中又带了点矛盾的英姿,让人看得有些目眩。 姬北辰也对这般矛盾的气质所吸引,未有丝毫下不了台的尴尬。反而更觉得他看上的女人不一般,有种与他相配的霸气。 人群散开而又合拢,挡住了几道相随的视线。 姬北辰眼光比看见那巨剑时还要亮,眼底像是有一团熊熊烈火燃了起来。他突然转身,与刚巧缓过神的扶风小郡主擦肩而过,没有看到她脸上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的笑。 走回高台的大魔王淡淡地笑,与肖明农在魏公公与众护卫的护送下,离开了演武场。 前一秒还热闹非凡的演武场,在这一场盛会之后,重新归入了平静。空旷的演武场内,踏出的尘纷飞,卷了几个圈之后,又软软地落在了地面。 自从那日回到客栈之后,路狸功力却是精进不少,却还是没能有所突破,仅仅是体内真气更加充沛。她也不急,想着后两场比赛肯定也能让自己突破瓶颈。接下来的几日她都只是一个人坐在房间练功,大有一副再次疯狂练功的样子,勤奋地让司空墨生出一丝紧张,也开始巩固自己的修为。 沈惊鸿期间来了一次,在她房间待了半响,便又不知去了何处。路狸想,她大概是去照顾自己的弟弟了。反正自己也用不上她,倒不如让她安安心心照顾弟弟,也不让她再来。 武选史上最混乱也最迅速最热烈的一战,落幕之后三日,第二轮比试选在了临近云梦山的大和寺。先帝信佛,一向觉得佛家之气可以净化武者沾染的血气,便早早定下这武举这后两轮要在大和寺举行。肖明农初登大宝,自然也是依着先皇的意愿。 有了几日的巩固,路狸司空墨在第二轮里自然脱颖而出,占了十强之列的两个席位。反倒让白风都觉得有些惊异,心想他们是不是有了奇遇,怎么就一路进到了前十强。 大魔王却是看了看那几个简简单单被淘汰下来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半响,他轻轻地对着身边的风间道,“看来这天气热了,有蚊子开始想着叮人了。” 风间含笑握上手中的剑,大有来一只杀一只c来一群杀一群的派头。路狸想得认真,不想有人看她也看得认真。 “怎么,世子看上那女人了?”肖明农扬眉看了一眼发呆的路狸。 大魔王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将目光移回来,隐约带着点担忧,“臣觉得,此届武选或许不会太顺利,陛下在此或会遇见危险,不如今日结束后就起驾回宫吧。” “世子难道是怕我误了你的美事,想赶我走?” 肖明农唇角带笑,目光有些冷。 他身边的魏白一动不动,眼风不经意地掠过对面屋檐。 大魔王轻笑,懒懒地端起身前的酒杯,“臣不过是奉先父之命,时刻以陛下的安危为重。陛下若是要多留几日,臣也必当尽心竭力护陛下周全。” “世人传言你百里世子手下的赤血卫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大有‘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的风采。有你的赤血卫挡着,何人伤得了我?就连魏公公也不能完全察觉此刻你的赤血卫藏在何处,又何况是对他国的敌人。”肖明农顺手从他手中拿过杯子,倒了一杯酒,仰头饮下。 魏白的脸色寒了寒,却是什么也没说。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相似笑着,却惹得身边的人个个全身发寒。偏偏又没有人敢移动几分,生怕惹得这两位人物不高兴。终于忍不住的总督挤出一个笑,对上两个人,“皇上c世子,下官吩咐府中今晚设宴,云州几大贵族的公子小姐也都在府中,盼着能见您二人,不知下官可有那福气?” 说这话的时候,总督大人额上冒出几滴冷汗,斜眼偷偷打量着大魔王。 今日这宴,是皇上下令,说世子到了该娶妻的时候,让他邀了云州家室上乘c才德容兼备的贵族小姐,供世子淘选淘选。可这上留高官们都知道,百里世子是个对于娶妻这一问题向来很抗拒。起初世子也挺正常,前前后后挑了几位世家的小姐,但不知为何,不出几日,这些小姐或多或少都会出现状况。 有急病身死的,有落入水池中溺死的,有无缘无故被人玷了清白的,甚至有跟着别人逃婚殉情的。 这到最后都难逃一死。几次过后,世子爷也不愿再祸害他人,扬言不会娶妻。 总督大人滴着冷汗想着到底这次的小姐又会遭遇什么死法,想着想着更觉着后背一阵的冷。他不愿意牵这样的线,生怕一牵,把自己的老命也搭了进去,谁知道这次却是皇上示意他设下宴席,他不设,恐怕这命更保不住。 为人臣,就不能握着自己的命啊。 总督叹了一声,索性抬头看着世子爷。 不看也罢,这一看就看见世子爷噙着笑看他,惊得他赶紧又低下了头。 肖明农看着总督的样子,心中冷哼一声,语气中却带着笑意,“世子也该娶妻了,说不准总督席上可以看见一两个入眼的。早前的事也都查清楚了,不过是意外,世子其实早该宽心了。” 话都说到这一步,大魔王知道不去也不成,笑着点头应了。 肖明农又道,“母后身子有恙,朕今晚也得回宫了。总督大人可要好好招待百里世子。” 总督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口中却一点不含糊地答着,“一定一定。” 与往届比赛不同的是,此次武举抛弃了以往团体的比拼,选择了单人赛。而单人赛麻烦就麻烦在人太多。场中密密麻麻站了近百人,好在城西演武场是云州最大的空地,此时装下这些人,倒也刚好。 第一场要选出三十人,总指挥百里世子却别出新意,宣布第一场不设规矩。 此话一出口,人人都是一怔。这近百人的比拼,不设规矩,就将大家放在场中一番混战?但一怔过后,大家又都是苦笑连连——混战,意味着场中的大多数人都会是你的对手。一次性面对如此多的对手,明枪易躲,暗箭却终究是难防的。 大魔王不管场下众人,待各国的大人物都一一到场之后就宣布了开始。 鼓声一响,场中的人便像是一股股的风,二话不说卷向身边距离最近的人。乍一看,刀戟剑锤,黑衣服的c白衣服的c红衣服的,整个场上乱得像是一锅煮坏的粥。持剑的人当即一点地,从上方直拿舞锤的人的天灵盖;舞锤的人不管上方空门,身体一撞,撞歪几个各自娇小的,手中巨锤飞向了长戟破空的人;被撞的小个子不报仇,游鱼一般游向了人群深处,手中匕首一处,挥手一阵乱刺 场中打得火热朝天,看戏的人却都是半捂着眼睛,既兴奋又畏惧。这般乱斗,谁知道下一秒会看到哪个人的鲜血飘飞而出。有人惊叹世子爷这方式够狠够辣,一开始就让人不得不拿出点真本事,看得人热血沸腾;有人却暗骂世子爷太不人道,这刀枪无眼的,真死了几个人,也有悖武选初衷。 他们哪里知道,这事却是众位官员商讨了好几日才定了下来。武举是在决出哪位武者可夺天下之冠冕的同时,也是各国为了选出足以担任军队武官的能人异士而办。军队武官,若不能杀出重围,怎可带领手中将士保家卫国。 大魔王虽无心管这番闲事,但若有热闹看,他还是很乐意的。 此时场中刀剑声刺耳,他老人家却是在台上与皇上下起了棋。 “早知道是这样,我们也该去凑凑热闹。”司空墨盯了一眼台上下棋的大魔王,觉得这世子爷果真是个不平凡的人物。 路狸往一边移了几步,躲着从人群缝中射过来的眼光,声音清清淡淡,“我没兴趣。” 司空墨瞥了一眼她,抱着臂,环视了演武场一圈,慢吞吞地道,“我看你是担心你上场会被人看得更清楚吧。你说你来云州不过几天,怎就惹上了这么多人。” 他略微计算了下,除了台子上几位气度不凡的小姐投过来的不善的目光以外,还有三道目光时不时地向她扫射过来。 “或许是因为我太美。” 路狸说得理所当然,说完之后她自己还觉得有理,索性不躲了,也抱着臂来来回回地扫视,狠狠地瞪了回去。 身侧的白风大手拍在司空墨肩上,“小子,你想去?” “这比赛都过半了,我还能上去?”司空墨明显兴致正浓。他倒不是为了比赛,而是为了向路狸炫耀炫耀他的本事。 白风表示理解,一把提起他将往台上丢,“既然没有规矩,也未登名字,你上去打一打也不亏,说不定还能破例进入三十强。” 白风看起来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却是一手一个,将两个人一起丢上了台,丢完人之后背着手在原地笑了起来。他看起来不过不到四十的模样,笑起来温润文雅,丝毫没有武夫的粗莽。让高台观战的几名女子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路狸前一秒还在思索着瞪回去的视线是不是显得不够狠,就觉得身子被抛了起来,被司空墨稳稳地拽上了台。 来不及多说一句,她已经看见有人向着他们俩冲了过来,手中刀剑还泛着上一个人的血。 场中倒地认输的人下一秒就被同门掠上来领下了台,路狸两人落地的时候又恰巧落在了分散的人群正中,此时大家都战得眼红,哪管是被扔上来,转身就是猛冲,将目光聚在了这两人身上。 路狸心里那个郁闷啊,却还是面色不改地抽出背后的巨剑,站在原地等着有人闯过来。司空墨此时却是游进了右边的人群中,长剑舞出一朵朵剑花,目光带笑,全是兴奋之意。此时场中不过五十人,这两人的加入反倒是像热油,燃起了快力竭的人心中那把火。 “哪里来的小子,趁着大家打得累了之后窜进来?取巧也要看地方,武选岂是你能撒野的!”那汉子脸上横肉抖动,手中的双刀卷起一阵阵风声。 司空墨本来不想搭理,见这汉子手上攻势一点没有收,反而是更加凌厉了。他前窜的身子未变,手中的剑却不再舞了,只指着这汉子,脸上笑意连连,“我俩被丢进来,总不能站在原地等死吧。既然有人动手,我们当然也不能客气了。” “小子,废什么话,打完再慢慢跟他们说。”路狸眼神冷厉,横扫着向她袭来的一堆人。 司空墨一下,觉得自家阿七果然够霸气。 有人触到路狸的眼刀,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提起的力有些散了。稍慢了几步,就觉得裤带一送,那张脸已经近在眼前。 他颤了颤,终于发现自己为何会怕——那完全是一双看死人的眼。 路狸的眸子不是全黑,却深得像是黑洞,里面全是阴冷的光,激得好几个人心中凉了凉,随后就觉得腰间一松。 围观的人觉得这女子倒挺有意思,也不伤人,见人就割他腰带,让他不得不先提着裤子,苦着脸退下赛场。 大魔王眸光也是一闪,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 角落里背着巨剑的姬北辰眼睛一亮,不顾身边护卫惊疑的声音,兀自站起身拍掌,“好!” 他声音如霹雳,风一般卷过整个看台,让一边的那木桀一行人和上留官员皱了皱眉。姬北辰却不管,惊喜地看着路狸手中的巨剑,琢磨着那剑和自己背上的“黑风”哪个厉害。 众人这才看见他的目光,俱是一叹。 原来是看上别人的剑。 路狸也被这声音震住,前移的步子似乎顿了顿,向着右侧偏了几寸。右侧突然窜出来的黄衣女子被她一手劈胸,挥出场外。 罢了,她还抬手看了看,心想这胸大概只有34a,而且还明显缺乏弹性。 黄衣女子又羞又恼,作势就要再跃上台,却被身边的男子拉住。那男子沉着一张脸,低声道,“不要冲动。” 女子回头看了眼他,连眼圈都开始泛红,却到底还是没有动。 白风多看了那两人几眼,随后将目光再次转回了台上。 路狸靠着影踪不定的步伐像是幽灵一样穿过人群,每每只找男子下手,手中的匕首接连割破了好几人的腰带。 她右手的巨剑反而变成了吸引人目光的工具,让人忽略了她左手的匕首。 路狸穿得悠然,不想台上两位大佬的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她右手挥剑,左手握着匕首,目光像箭,傲然地站在台上,就像是睥睨天下的女杀神。 “阿七,一个女子怎么能扯男人的腰带,要扯也是我扯啊。”司空墨大笑几声,旋个身就开始加入路狸扯人腰带的行列。本来对路狸有所防范的人此时都慌了些,觉得这两人不是来比赛的,而是来捣乱的。 捣乱二人组却是一点没有手软。 司空墨一直关注着战场,知道剩下的这些人除了真正武艺高强的人以外,还有的不过是取巧留下的,论实力,差他们不是一点两点。 解决完这些人,三十强自然是囊中之物。 原本混战中的不少强者见状,也隐约明白了这两人的意思,索性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们,将没有实力的人推了出去,让这二人开开心心的扯腰带。 偏那些人又没有实力反抗,只能一个个眼看腰带被夺,纷纷提着裤子就跃下台。 原本打得热闹的战场不过半刻,就变成了扯腰带大赛。不能说这两人不聪明,他们是后来的,怎能欺负别人累得快脱力的,抢了腰带之后言笑晏晏地对着别人说了句“好好下台休息”,然后继续不亦乐乎的抢腰带。 看戏的人都有些发懵,觉得这局变得太快。 一刻钟后,两个人欢欢喜喜地站在台上,与其余二十八人并排而立。总督头痛地看着路狸与司空墨,觉得不知该如何判。 “总督大人。” 路狸向前一步,含笑看着头痛的总督。 “何事?” “我二人是中途闯进了赛场,算起来也是占了便宜,想必也有很多人不服气。不如总督大人选看台上的两个人来与我二人比试,比试过后再由各位大人评判我俩是否够资格入赛,如何?” 路狸最后一句“如何”是转过身对台下的看客说的,热闹从来是人群中产生的,人群响应得多,高官自然也无法反对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便都纷纷喊“好”。 她笑了笑,一点也不意外。 总督听着人群中发出的声音,也觉得这办法甚好,看了一眼不作反对的肖明农与大魔王,对她点头道,“此法不错,只是台上的各位都是各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伤着碰着难免伤和气” “既然是要与我二人比武的,自然不会轻易输给我们,大人怎能对他们没有信心呢?”路狸截断他的话,笑得天真无邪。 总督却是心里暗骂了她好几遍。他哪里是不信,而是想将责任推干净。刀剑无眼,难免受伤,他撇清楚,这上来比试的人受了伤,也不能找他的麻烦。 谁知路狸好像看出了他的意思,这一点破,反而显得他小家子气了。 “总督大人放心,既要比试,后果自然是我们自己负责。”当先跃出来一个男子,那人剑眉入鬓,眸光稳而锐利,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他身上的黑袍介于宽袍和劲装之间,想来是为了更加灵活的行动。手中一柄普通的长剑,立在原地,像是一只黑鹰。 路狸眯眼瞧着仍旧在下棋的大魔王——这护卫,是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吧。 “风间,比试归比试,别伤人。”大魔王头也不抬地吩咐着。 风间暗自腹诽,心想自己明明是被主子踢了一脚才上场的,都这么明显了,他怎敢动自家主子看上眼的人。 腹诽过后他又多看了路狸几眼。 刚在场中窜了半天,脸上沾了不少的灰,一张脸看起来脏兮兮的,穿着和男子一样的宽袍,一手巨剑一手匕首,看不出哪里像个女人。真不知道这样的女人怎么讨主子另眼相看了。 嗯。一定是主子最近眼光变差了。 鉴定完毕的风间面不改色地站在场中,等着另一个人上场。 耳边一阵风卷过,一方衣角跃入他的视线。那男子身材魁梧,身后背着把高过半个他的巨剑,身上黑色斗篷被风扬起,露出里面带着红纹的裤腿。 黑色的发束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轮廓清晰的脸,略微有些方的脸看起来多了几份厉气,大有征战万千沙场也不退避的霸道之气。瞳孔盯着对面那人的断了的巨剑,隐约有几分炽热的渴望露了出来。 风间点点头,不愧是扶风战王。 姬北辰却死死地盯着路狸的剑,半响,冒了一句话,“你这剑看起来不凡,若是我赢了,可否将剑借我看看?” 贴身的剑是武者的魂,镌刻着勇猛和威名,爱剑的人是不会轻易将剑抵到他人之手。这等于将自己的荣耀和性命放在了别人手中。 姬北辰以为路狸也是爱剑之人。 路狸却是后退半步,站得笔直,斜睨着他,“好。只要你胜了我。” 话音一落,四个人同时便动了起来。其余的人早已退下场休息了,宽阔的场地上四个人影搅在一团,看不清谁是谁。 司空墨先选上了姬北辰,觉得这人也许难对付。姬北辰却一心想与路狸一战,手中巨剑挥舞得快而狠,巴不得下一秒就甩开这粘人的小子。 风间却是为了避开路狸,想要去攻司空墨。 这女人,他大概动不得 这一来二去,就成了四个人缠斗,不知谁割下了谁的袖角,也不知谁的发丝在剑风中舞着。 姬北辰突然换了打法,猛退几步。 路狸只觉得又一道目光利剑似的向她射过来,随后她听见一声厉喝乍起,一道乌光闪过,剑风劈破长空般向着三人压过来。 她突然一手拍飞与司空墨缠斗的风间。 风间刚飞出攻击的范围,路狸已将自己的巨剑立在身前,向着巨剑中猛灌真气,丝毫不畏惧此刻真气用尽。 浮光掠影中司空墨只觉得一股压迫力扑面而来,一看那边乌光已经快要进到路狸身前,急急忙忙掠过去。 姬北辰的巨剑上灌注的真气浑厚而充沛,带着烈风就扑头盖脸地扫向二人。 嚣张!霸道! 两声赞叹暗暗响起的同时,路狸提剑横拍,却觉得身子被一个人抱了起来。转头就是一拍那人的头,“傻小子,对付不了他,我也可以挡一会儿,你不会先趁机劈开他吗?” 路狸说得一点也不含糊,倒叫听到这话的人琢磨着挺不是滋味。 空气中笑声冷烈,“主意不错。”笑声中那人点地跃起,手中的巨剑再次劈过来,衣袂怒卷,风声猎猎。 两个人被巨剑带起的劲风吹得睁不开眼。 路狸再次挥剑一扫,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司空墨将她抱住。双剑对撞,铿然声中擦出四散的火花。巨剑上乱撞的真气顿时如浪般扑回路狸的胸口,一口淤血涌上喉。 她心惊姬北辰深厚的内力,一时没来得及举剑。耳边传来一阵冷哼,司空墨已抱着她飞速躲开。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低声问,“你何时学的轻功?不是畏高吗?” 司空墨畏高是玄元上下都知道的事,进入玄元之后她专心在君九杄门下练习,也不常见门内弟子间的比武,从来都是两眼不看身外物,两耳不闻窗外事。哪知道这厮今天竟用轻功救了她两次。 司空墨带着她稳稳落地,慌忙放开了圈在她腰上的手,自己却晃了晃,觉得余力不足。然后又记起之前怀中柔软的腰肢,觉得这女人终于有一点像女人了。 “很早就会了,改天带你多飞几次。” 他含笑答道,路狸却看出他明显学艺不精,没有多说。剑光直指姬北辰,大笑,“好!” 越是难对付的对手,她越是觉得血气上涌,一身男儿般的英气瞬间涌了出来。配上她的笑,一时竟让人分不出是男是女。姬北辰也愣了愣,就见那剑已经到了自己面前,单手一转,将剑甩成一个流畅的弧线,撞开了她的剑。 此时风间也早回过神来,看准时机就找上了司空墨。 司空墨难得遇到两个敢不顾他生死与他比拼的人,也觉得体内一股气喷薄而出,散掉的气瞬间就又聚了回来,凝在剑尖,对上迎面而来的风间。 风间眼中精光四射,振臂一挥,长剑剑光恍若暴涨了几分,撞在司空墨剑上。 “轰!” 一声巨响,空气似乎都被震得爆裂开来。这边两柄剑相撞的同时,那头两柄剑也击在了一起,噼里啪啦一阵响,火光溅开,无形的罡气唰唰贴地飞窜,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道沟。 半响,风声落,火光歇。 四个人四散开来,个个用剑撑着身子站得笔直,脸上都是兴奋之意,傲然立在场中,就像是四棵长得笔直的巨树,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被那二人抽了腰带的人瞳孔缩了缩,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真正对上那两人。 那两人他们不认识,与他们对战的却无人不认识。一个是叱咤沙场的鬼战将军姬北辰,另一个,则是东渔郡东渔府上的第一护卫兼大管家,风间。 与这两位人物战了许久却未见真的落入下风,可见路狸二人实力不凡。 就连总督也暗暗点头,就差宣布结果了。 结果当然不是他来宣。 大魔王不知何时让人把棋给撤了下去,负手站起身来,悠悠然走下了高台。他脚下如有风,卷开了地上的尘土,镶着紫金丝线的靴履隐隐现于浅紫色的袍角下。浅色的袍子上闪过几道暗纹,不奢靡,却显出了他的风度。 他嘴角含笑,带着点雍容气度。眸光却深而远,看不见到底是看向了何处。 气质不错。 路狸想完之后便也罢了,细细回味着之前一战,觉得这一战也许会令自己功法再进。这一想,便也就分了神,全身真气隐隐流动,惊得身边几人反而散开去。 大魔王直直走到路狸身边,隐在袍中的手指一动,一道白光呼的飘出,悄无声息地打在路狸脉门上。 路狸猛地一顿,赶紧回神看向大魔王。 “战王c风间,你们意下如何?”大魔王不看她,也不直接宣布,反而问对战的两人。 风间没有说话,只是暗暗点头。倒是姬北辰大笑几声,半沮丧半开怀地道,“要是有机会,我倒是希望可以与她大战几日。” 这话一出口,比直接宣布两人胜利效果更好。他话音才刚落,就听见场下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呐喊声。 姬北辰目光在路狸手下的巨剑上顿了几秒,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热切。 路狸看见那目光,只觉得这人看起来像是一往无前越战越勇的猛夫,其实骨子里确是爱剑成痴的人。低笑一声,将插在地上的巨剑一提,手腕一转,递到了他面前,“好剑要有爱剑的人才能欣赏,我也不是爱剑的人,当初还只当这是块废铁。” 她语气带笑,大方而不做作,反而让姬北辰震住。 转头看向她,她眸光中还残留着一点兴奋,脸上泛着久战之后的红光,倒在眉目中染上了一丝女子的娇媚,看得他心中一动。几滴汗珠挂在光洁的额头上,在此刻的落日霞光中隐隐泛着光。 姬北辰作势就要往身上找汗巾。却发现自己身上似乎从来未揣过汗巾之类的东西,然后又见司空墨习以为常地从袖间抽了一张汗巾,顺手擦着她额头的汗。 “一点没有女人的样子。” 他一边擦还一边念叨。路狸却没有生气,看着姬北辰笑。 身边风间轻咳了声,替姬北辰找回了乱飞的魂。回过神的姬北辰摸着头,随手将自己的剑放回自己背上的剑鞘中。剑锋仍泛着冷光,险险地从风间耳边划过。风间一闪,觉得这战王或许有些傻。 放完剑之后,他双手接过路狸手中的剑,目光在剑身上游来游去,却也辨不出这到底是何种名剑,口中不断地说着“好”。 路狸噗的笑出声,心想这人或许把剑当女人。 耳边传来大魔王的声音,宣布他们进入第二轮比试。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却不粗犷,倒像是风,携了丝恰到好处的魅惑,悠悠地落在听的人耳中。 看台上的几位小姐眉眼弯弯,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份欣喜。又看看站在他身边衣带沾了灰的路狸,顿时变成了鄙夷。 路狸哪里有心情管这些个大小姐的目光,只暗暗想着回客栈之后如何将这一战的体悟融入修炼之中。 她想得恍恍惚惚,被身边的司空墨撞了一下才发现姬北辰已经将剑递了回来,此时正细细地打量着她。她回神接剑,哪知姬北辰顺势握上了她的手,对着还未散去的人群宣布了一句话。 是的,宣布。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没有说我要娶你,也没有问要不要嫁,直接地宣布了一句,要让她路狸做他的女人。还未走远的大魔王低笑一声,风间踉跄半步,正要走上前接他的扶风小郡主顿了顿,人群中几张盯着路狸的面孔齐齐扬起了一抹笑。 路狸呆在原地。 “喂,她是我的护卫,我不允许” 路狸挤开大喊大叫的司空墨,站在姬北辰面前,单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双眼睛快要凑成斗鸡眼,“你要我做你的女人?” 姬北辰笑了笑,点头,“我是扶风战王,论身份地位也绝对胜过这上留的一般公子,做我的女人,家族的门第之见,我帮你挡着。” 王爷,你是缺女人吗?你老也忒自恋了吧,觉着我一定能看上你吗? 门第之见算什么,我要的男人,就是天下人不准,我也要拿下。谁挡在我面前,我就当着他的面,先睡了男人,在拐走男人。用得着你老挡着吗? 路狸觉得这好歹是自己有生以来听见的第一句告白,心情大好之下又对着信心满满的姬王爷一笑,“没门。” “为何?”姬北辰环视四周,觉得自己确实比周围大多数人要优秀。 “我的男人,我自己做主。还轮不到男人说话。” 前世的路狸虽然年幼,却早早接受了现代最先进的教育,思想行为远胜过普通成年人。何况这男女平等是最简单的现代思想,在她的血液里早已根深蒂固。骨子里,她甚至觉得女人某些时候是一定要胜过男人的。 她说话的时候扬起的笑有种睥睨天下的霸道,让周围的人俱是眼前一亮。 未散的人群却“轰”的再次炸响,一时间大家都以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路狸淡定地笑,将剑负在背后,也不多做解释,转身就走进了人群中,也不与司空墨白风二人打招呼,自顾自地向着客栈方向走去。 回过神的司空墨张着嘴,看着那走进人群中的身影。她束起的发扬在风中,宽袍之下看不见玲珑有致的身形,走起路来步伐带风,潇洒中不带凡尘之气。她走到人群中,人群自然散开,她悠悠然走在其中,背上的巨剑与她的身子对比鲜明,反而衬出了她本该属于女子的较弱,较弱之中又带了点矛盾的英姿,让人看得有些目眩。 姬北辰也对这般矛盾的气质所吸引,未有丝毫下不了台的尴尬。反而更觉得他看上的女人不一般,有种与他相配的霸气。 人群散开而又合拢,挡住了几道相随的视线。 姬北辰眼光比看见那巨剑时还要亮,眼底像是有一团熊熊烈火燃了起来。他突然转身,与刚巧缓过神的扶风小郡主擦肩而过,没有看到她脸上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的笑。 走回高台的大魔王淡淡地笑,与肖明农在魏公公与众护卫的护送下,离开了演武场。 前一秒还热闹非凡的演武场,在这一场盛会之后,重新归入了平静。空旷的演武场内,踏出的尘纷飞,卷了几个圈之后,又软软地落在了地面。 自从那日回到客栈之后,路狸功力却是精进不少,却还是没能有所突破,仅仅是体内真气更加充沛。她也不急,想着后两场比赛肯定也能让自己突破瓶颈。接下来的几日她都只是一个人坐在房间练功,大有一副再次疯狂练功的样子,勤奋地让司空墨生出一丝紧张,也开始巩固自己的修为。 沈惊鸿期间来了一次,在她房间待了半响,便又不知去了何处。路狸想,她大概是去照顾自己的弟弟了。反正自己也用不上她,倒不如让她安安心心照顾弟弟,也不让她再来。 武选史上最混乱也最迅速最热烈的一战,落幕之后三日,第二轮比试选在了临近云梦山的大和寺。先帝信佛,一向觉得佛家之气可以净化武者沾染的血气,便早早定下这武举这后两轮要在大和寺举行。肖明农初登大宝,自然也是依着先皇的意愿。 有了几日的巩固,路狸司空墨在第二轮里自然脱颖而出,占了十强之列的两个席位。反倒让白风都觉得有些惊异,心想他们是不是有了奇遇,怎么就一路进到了前十强。 大魔王却是看了看那几个简简单单被淘汰下来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半响,他轻轻地对着身边的风间道,“看来这天气热了,有蚊子开始想着叮人了。” 风间含笑握上手中的剑,大有来一只杀一只c来一群杀一群的派头。路狸想得认真,不想有人看她也看得认真。 “怎么,世子看上那女人了?”肖明农扬眉看了一眼发呆的路狸。 大魔王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将目光移回来,隐约带着点担忧,“臣觉得,此届武选或许不会太顺利,陛下在此或会遇见危险,不如今日结束后就起驾回宫吧。” “世子难道是怕我误了你的美事,想赶我走?” 肖明农唇角带笑,目光有些冷。 他身边的魏白一动不动,眼风不经意地掠过对面屋檐。 大魔王轻笑,懒懒地端起身前的酒杯,“臣不过是奉先父之命,时刻以陛下的安危为重。陛下若是要多留几日,臣也必当尽心竭力护陛下周全。” “世人传言你百里世子手下的赤血卫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大有‘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的风采。有你的赤血卫挡着,何人伤得了我?就连魏公公也不能完全察觉此刻你的赤血卫藏在何处,又何况是对他国的敌人。”肖明农顺手从他手中拿过杯子,倒了一杯酒,仰头饮下。 魏白的脸色寒了寒,却是什么也没说。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相似笑着,却惹得身边的人个个全身发寒。偏偏又没有人敢移动几分,生怕惹得这两位人物不高兴。终于忍不住的总督挤出一个笑,对上两个人,“皇上c世子,下官吩咐府中今晚设宴,云州几大贵族的公子小姐也都在府中,盼着能见您二人,不知下官可有那福气?” 说这话的时候,总督大人额上冒出几滴冷汗,斜眼偷偷打量着大魔王。 今日这宴,是皇上下令,说世子到了该娶妻的时候,让他邀了云州家室上乘c才德容兼备的贵族小姐,供世子淘选淘选。可这上留高官们都知道,百里世子是个对于娶妻这一问题向来很抗拒。起初世子也挺正常,前前后后挑了几位世家的小姐,但不知为何,不出几日,这些小姐或多或少都会出现状况。 有急病身死的,有落入水池中溺死的,有无缘无故被人玷了清白的,甚至有跟着别人逃婚殉情的。 这到最后都难逃一死。几次过后,世子爷也不愿再祸害他人,扬言不会娶妻。 总督大人滴着冷汗想着到底这次的小姐又会遭遇什么死法,想着想着更觉着后背一阵的冷。他不愿意牵这样的线,生怕一牵,把自己的老命也搭了进去,谁知道这次却是皇上示意他设下宴席,他不设,恐怕这命更保不住。 为人臣,就不能握着自己的命啊。 总督叹了一声,索性抬头看着世子爷。 不看也罢,这一看就看见世子爷噙着笑看他,惊得他赶紧又低下了头。 肖明农看着总督的样子,心中冷哼一声,语气中却带着笑意,“世子也该娶妻了,说不准总督席上可以看见一两个入眼的。早前的事也都查清楚了,不过是意外,世子其实早该宽心了。” 话都说到这一步,大魔王知道不去也不成,笑着点头应了。 肖明农又道,“母后身子有恙,朕今晚也得回宫了。总督大人可要好好招待百里世子。” 总督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口中却一点不含糊地答着,“一定一定。” 与往届比赛不同的是,此次武举抛弃了以往团体的比拼,选择了单人赛。而单人赛麻烦就麻烦在人太多。场中密密麻麻站了近百人,好在城西演武场是云州最大的空地,此时装下这些人,倒也刚好。 第一场要选出三十人,总指挥百里世子却别出新意,宣布第一场不设规矩。 此话一出口,人人都是一怔。这近百人的比拼,不设规矩,就将大家放在场中一番混战?但一怔过后,大家又都是苦笑连连——混战,意味着场中的大多数人都会是你的对手。一次性面对如此多的对手,明枪易躲,暗箭却终究是难防的。 大魔王不管场下众人,待各国的大人物都一一到场之后就宣布了开始。 鼓声一响,场中的人便像是一股股的风,二话不说卷向身边距离最近的人。乍一看,刀戟剑锤,黑衣服的c白衣服的c红衣服的,整个场上乱得像是一锅煮坏的粥。持剑的人当即一点地,从上方直拿舞锤的人的天灵盖;舞锤的人不管上方空门,身体一撞,撞歪几个各自娇小的,手中巨锤飞向了长戟破空的人;被撞的小个子不报仇,游鱼一般游向了人群深处,手中匕首一处,挥手一阵乱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结尾(一) 路狸想得认真,不想有人看她也看得认真。 “怎么,世子看上那女人了?”肖明农扬眉看了一眼发呆的路狸。 大魔王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将目光移回来,隐约带着点担忧,“臣觉得,此届武选或许不会太顺利,陛下在此或会遇见危险,不如今日结束后就起驾回宫吧。” “世子难道是怕我误了你的美事,想赶我走?” 肖明农唇角带笑,目光有些冷。 他身边的魏白一动不动,眼风不经意地掠过对面屋檐。 大魔王轻笑,懒懒地端起身前的酒杯,“臣不过是奉先父之命,时刻以陛下的安危为重。陛下若是要多留几日,臣也必当尽心竭力护陛下周全。” “世人传言你百里世子手下的赤血卫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大有‘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的风采。有你的赤血卫挡着,何人伤得了我?就连魏公公也不能完全察觉此刻你的赤血卫藏在何处,又何况是对他国的敌人。”肖明农顺手从他手中拿过杯子,倒了一杯酒,仰头饮下。 魏白的脸色寒了寒,却是什么也没说。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相似笑着,却惹得身边的人个个全身发寒。偏偏又没有人敢移动几分,生怕惹得这两位人物不高兴。终于忍不住的总督挤出一个笑,对上两个人,“皇上c世子,下官吩咐府中今晚设宴,云州几大贵族的公子小姐也都在府中,盼着能见您二人,不知下官可有那福气?” 说这话的时候,总督大人额上冒出几滴冷汗,斜眼偷偷打量着大魔王。 今日这宴,是皇上下令,说世子到了该娶妻的时候,让他邀了云州家室上乘c才德容兼备的贵族小姐,供世子淘选淘选。可这上留高官们都知道,百里世子是个对于娶妻这一问题向来很抗拒。起初世子也挺正常,前前后后挑了几位世家的小姐,但不知为何,不出几日,这些小姐或多或少都会出现状况。 有急病身死的,有落入水池中溺死的,有无缘无故被人玷了清白的,甚至有跟着别人逃婚殉情的。 这到最后都难逃一死。几次过后,世子爷也不愿再祸害他人,扬言不会娶妻。 总督大人滴着冷汗想着到底这次的小姐又会遭遇什么死法,想着想着更觉着后背一阵的冷。他不愿意牵这样的线,生怕一牵,把自己的老命也搭了进去,谁知道这次却是皇上示意他设下宴席,他不设,恐怕这命更保不住。 为人臣,就不能握着自己的命啊。 总督叹了一声,索性抬头看着世子爷。 不看也罢,这一看就看见世子爷噙着笑看他,惊得他赶紧又低下了头。 肖明农看着总督的样子,心中冷哼一声,语气中却带着笑意,“世子也该娶妻了,说不准总督席上可以看见一两个入眼的。早前的事也都查清楚了,不过是意外,世子其实早该宽心了。” 话都说到这一步,大魔王知道不去也不成,笑着点头应了。 肖明农又道,“母后身子有恙,朕今晚也得回宫了。总督大人可要好好招待百里世子。” 总督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口中却一点不含糊地答着,“一定一定。” 与往届比赛不同的是,此次武举抛弃了以往团体的比拼,选择了单人赛。而单人赛麻烦就麻烦在人太多。场中密密麻麻站了近百人,好在城西演武场是云州最大的空地,此时装下这些人,倒也刚好。 第一场要选出三十人,总指挥百里世子却别出新意,宣布第一场不设规矩。 此话一出口,人人都是一怔。这近百人的比拼,不设规矩,就将大家放在场中一番混战?但一怔过后,大家又都是苦笑连连——混战,意味着场中的大多数人都会是你的对手。一次性面对如此多的对手,明枪易躲,暗箭却终究是难防的。 大魔王不管场下众人,待各国的大人物都一一到场之后就宣布了开始。 鼓声一响,场中的人便像是一股股的风,二话不说卷向身边距离最近的人。乍一看,刀戟剑锤,黑衣服的c白衣服的c红衣服的,整个场上乱得像是一锅煮坏的粥。持剑的人当即一点地,从上方直拿舞锤的人的天灵盖;舞锤的人不管上方空门,身体一撞,撞歪几个各自娇小的,手中巨锤飞向了长戟破空的人;被撞的小个子不报仇,游鱼一般游向了人群深处,手中匕首一处,挥手一阵乱刺 场中打得火热朝天,看戏的人却都是半捂着眼睛,既兴奋又畏惧。这般乱斗,谁知道下一秒会看到哪个人的鲜血飘飞而出。有人惊叹世子爷这方式够狠够辣,一开始就让人不得不拿出点真本事,看得人热血沸腾;有人却暗骂世子爷太不人道,这刀枪无眼的,真死了几个人,也有悖武选初衷。 他们哪里知道,这事却是众位官员商讨了好几日才定了下来。武举是在决出哪位武者可夺天下之冠冕的同时,也是各国为了选出足以担任军队武官的能人异士而办。军队武官,若不能杀出重围,怎可带领手中将士保家卫国。 大魔王虽无心管这番闲事,但若有热闹看,他还是很乐意的。 此时场中刀剑声刺耳,他老人家却是在台上与皇上下起了棋。 “早知道是这样,我们也该去凑凑热闹。”司空墨盯了一眼台上下棋的大魔王,觉得这世子爷果真是个不平凡的人物。 路狸往一边移了几步,躲着从人群缝中射过来的眼光,声音清清淡淡,“我没兴趣。” 司空墨瞥了一眼她,抱着臂,环视了演武场一圈,慢吞吞地道,“我看你是担心你上场会被人看得更清楚吧。你说你来云州不过几天,怎就惹上了这么多人。” 他略微计算了下,除了台子上几位气度不凡的小姐投过来的不善的目光以外,还有三道目光时不时地向她扫射过来。 “或许是因为我太美。” 路狸说得理所当然,说完之后她自己还觉得有理,索性不躲了,也抱着臂来来回回地扫视,狠狠地瞪了回去。 身侧的白风大手拍在司空墨肩上,“小子,你想去?” “这比赛都过半了,我还能上去?”司空墨明显兴致正浓。他倒不是为了比赛,而是为了向路狸炫耀炫耀他的本事。 白风表示理解,一把提起他将往台上丢,“既然没有规矩,也未登名字,你上去打一打也不亏,说不定还能破例进入三十强。” 白风看起来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却是一手一个,将两个人一起丢上了台,丢完人之后背着手在原地笑了起来。他看起来不过不到四十的模样,笑起来温润文雅,丝毫没有武夫的粗莽。让高台观战的几名女子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路狸前一秒还在思索着瞪回去的视线是不是显得不够狠,就觉得身子被抛了起来,被司空墨稳稳地拽上了台。 来不及多说一句,她已经看见有人向着他们俩冲了过来,手中刀剑还泛着上一个人的血。 场中倒地认输的人下一秒就被同门掠上来领下了台,路狸两人落地的时候又恰巧落在了分散的人群正中,此时大家都战得眼红,哪管是被扔上来,转身就是猛冲,将目光聚在了这两人身上。 路狸心里那个郁闷啊,却还是面色不改地抽出背后的巨剑,站在原地等着有人闯过来。司空墨此时却是游进了右边的人群中,长剑舞出一朵朵剑花,目光带笑,全是兴奋之意。此时场中不过五十人,这两人的加入反倒是像热油,燃起了快力竭的人心中那把火。 “哪里来的小子,趁着大家打得累了之后窜进来?取巧也要看地方,武选岂是你能撒野的!”那汉子脸上横肉抖动,手中的双刀卷起一阵阵风声。 司空墨本来不想搭理,见这汉子手上攻势一点没有收,反而是更加凌厉了。他前窜的身子未变,手中的剑却不再舞了,只指着这汉子,脸上笑意连连,“我俩被丢进来,总不能站在原地等死吧。既然有人动手,我们当然也不能客气了。” “小子,废什么话,打完再慢慢跟他们说。”路狸眼神冷厉,横扫着向她袭来的一堆人。 司空墨一下,觉得自家阿七果然够霸气。 有人触到路狸的眼刀,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提起的力有些散了。稍慢了几步,就觉得裤带一送,那张脸已经近在眼前。 他颤了颤,终于发现自己为何会怕——那完全是一双看死人的眼。 路狸的眸子不是全黑,却深得像是黑洞,里面全是阴冷的光,激得好几个人心中凉了凉,随后就觉得腰间一松。 围观的人觉得这女子倒挺有意思,也不伤人,见人就割他腰带,让他不得不先提着裤子,苦着脸退下赛场。 大魔王眸光也是一闪,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 角落里背着巨剑的姬北辰眼睛一亮,不顾身边护卫惊疑的声音,兀自站起身拍掌,“好!” 他声音如霹雳,风一般卷过整个看台,让一边的那木桀一行人和上留官员皱了皱眉。姬北辰却不管,惊喜地看着路狸手中的巨剑,琢磨着那剑和自己背上的“黑风”哪个厉害。 众人这才看见他的目光,俱是一叹。 原来是看上别人的剑。 路狸也被这声音震住,前移的步子似乎顿了顿,向着右侧偏了几寸。右侧突然窜出来的黄衣女子被她一手劈胸,挥出场外。 罢了,她还抬手看了看,心想这胸大概只有34a,而且还明显缺乏弹性。 黄衣女子又羞又恼,作势就要再跃上台,却被身边的男子拉住。那男子沉着一张脸,低声道,“不要冲动。” 女子回头看了眼他,连眼圈都开始泛红,却到底还是没有动。 白风多看了那两人几眼,随后将目光再次转回了台上。 路狸靠着影踪不定的步伐像是幽灵一样穿过人群,每每只找男子下手,手中的匕首接连割破了好几人的腰带。 她右手的巨剑反而变成了吸引人目光的工具,让人忽略了她左手的匕首。 路狸穿得悠然,不想台上两位大佬的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她右手挥剑,左手握着匕首,目光像箭,傲然地站在台上,就像是睥睨天下的女杀神。 “阿七,一个女子怎么能扯男人的腰带,要扯也是我扯啊。”司空墨大笑几声,旋个身就开始加入路狸扯人腰带的行列。本来对路狸有所防范的人此时都慌了些,觉得这两人不是来比赛的,而是来捣乱的。 捣乱二人组却是一点没有手软。 司空墨一直关注着战场,知道剩下的这些人除了真正武艺高强的人以外,还有的不过是取巧留下的,论实力,差他们不是一点两点。 解决完这些人,三十强自然是囊中之物。 原本混战中的不少强者见状,也隐约明白了这两人的意思,索性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们,将没有实力的人推了出去,让这二人开开心心的扯腰带。 偏那些人又没有实力反抗,只能一个个眼看腰带被夺,纷纷提着裤子就跃下台。 原本打得热闹的战场不过半刻,就变成了扯腰带大赛。不能说这两人不聪明,他们是后来的,怎能欺负别人累得快脱力的,抢了腰带之后言笑晏晏地对着别人说了句“好好下台休息”,然后继续不亦乐乎的抢腰带。 看戏的人都有些发懵,觉得这局变得太快。 一刻钟后,两个人欢欢喜喜地站在台上,与其余二十八人并排而立。总督头痛地看着路狸与司空墨,觉得不知该如何判。 “总督大人。” 路狸向前一步,含笑看着头痛的总督。 “何事?” “我二人是中途闯进了赛场,算起来也是占了便宜,想必也有很多人不服气。不如总督大人选看台上的两个人来与我二人比试,比试过后再由各位大人评判我俩是否够资格入赛,如何?” 路狸最后一句“如何”是转过身对台下的看客说的,热闹从来是人群中产生的,人群响应得多,高官自然也无法反对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便都纷纷喊“好”。 她笑了笑,一点也不意外。 总督听着人群中发出的声音,也觉得这办法甚好,看了一眼不作反对的肖明农与大魔王,对她点头道,“此法不错,只是台上的各位都是各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伤着碰着难免伤和气” “既然是要与我二人比武的,自然不会轻易输给我们,大人怎能对他们没有信心呢?”路狸截断他的话,笑得天真无邪。 总督却是心里暗骂了她好几遍。他哪里是不信,而是想将责任推干净。刀剑无眼,难免受伤,他撇清楚,这上来比试的人受了伤,也不能找他的麻烦。 谁知路狸好像看出了他的意思,这一点破,反而显得他小家子气了。 “总督大人放心,既要比试,后果自然是我们自己负责。”当先跃出来一个男子,那人剑眉入鬓,眸光稳而锐利,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他身上的黑袍介于宽袍和劲装之间,想来是为了更加灵活的行动。手中一柄普通的长剑,立在原地,像是一只黑鹰。 路狸眯眼瞧着仍旧在下棋的大魔王——这护卫,是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吧。 “风间,比试归比试,别伤人。”大魔王头也不抬地吩咐着。 风间暗自腹诽,心想自己明明是被主子踢了一脚才上场的,都这么明显了,他怎敢动自家主子看上眼的人。 腹诽过后他又多看了路狸几眼。 刚在场中窜了半天,脸上沾了不少的灰,一张脸看起来脏兮兮的,穿着和男子一样的宽袍,一手巨剑一手匕首,看不出哪里像个女人。真不知道这样的女人怎么讨主子另眼相看了。 嗯。一定是主子最近眼光变差了。 鉴定完毕的风间面不改色地站在场中,等着另一个人上场。 耳边一阵风卷过,一方衣角跃入他的视线。那男子身材魁梧,身后背着把高过半个他的巨剑,身上黑色斗篷被风扬起,露出里面带着红纹的裤腿。 黑色的发束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轮廓清晰的脸,略微有些方的脸看起来多了几份厉气,大有征战万千沙场也不退避的霸道之气。瞳孔盯着对面那人的断了的巨剑,隐约有几分炽热的渴望露了出来。 风间点点头,不愧是扶风战王。 姬北辰却死死地盯着路狸的剑,半响,冒了一句话,“你这剑看起来不凡,若是我赢了,可否将剑借我看看?” 贴身的剑是武者的魂,镌刻着勇猛和威名,爱剑的人是不会轻易将剑抵到他人之手。这等于将自己的荣耀和性命放在了别人手中。 姬北辰以为路狸也是爱剑之人。 路狸却是后退半步,站得笔直,斜睨着他,“好。只要你胜了我。” 话音一落,四个人同时便动了起来。其余的人早已退下场休息了,宽阔的场地上四个人影搅在一团,看不清谁是谁。 司空墨先选上了姬北辰,觉得这人也许难对付。姬北辰却一心想与路狸一战,手中巨剑挥舞得快而狠,巴不得下一秒就甩开这粘人的小子。 风间却是为了避开路狸,想要去攻司空墨。 这女人,他大概动不得 这一来二去,就成了四个人缠斗,不知谁割下了谁的袖角,也不知谁的发丝在剑风中舞着。 姬北辰突然换了打法,猛退几步。 路狸只觉得又一道目光利剑似的向她射过来,随后她听见一声厉喝乍起,一道乌光闪过,剑风劈破长空般向着三人压过来。 她突然一手拍飞与司空墨缠斗的风间。 风间刚飞出攻击的范围,路狸已将自己的巨剑立在身前,向着巨剑中猛灌真气,丝毫不畏惧此刻真气用尽。 浮光掠影中司空墨只觉得一股压迫力扑面而来,一看那边乌光已经快要进到路狸身前,急急忙忙掠过去。 姬北辰的巨剑上灌注的真气浑厚而充沛,带着烈风就扑头盖脸地扫向二人。 嚣张!霸道! 两声赞叹暗暗响起的同时,路狸提剑横拍,却觉得身子被一个人抱了起来。转头就是一拍那人的头,“傻小子,对付不了他,我也可以挡一会儿,你不会先趁机劈开他吗?” 路狸说得一点也不含糊,倒叫听到这话的人琢磨着挺不是滋味。 空气中笑声冷烈,“主意不错。”笑声中那人点地跃起,手中的巨剑再次劈过来,衣袂怒卷,风声猎猎。 两个人被巨剑带起的劲风吹得睁不开眼。 路狸再次挥剑一扫,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司空墨将她抱住。双剑对撞,铿然声中擦出四散的火花。巨剑上乱撞的真气顿时如浪般扑回路狸的胸口,一口淤血涌上喉。 她心惊姬北辰深厚的内力,一时没来得及举剑。耳边传来一阵冷哼,司空墨已抱着她飞速躲开。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低声问,“你何时学的轻功?不是畏高吗?” 司空墨畏高是玄元上下都知道的事,进入玄元之后她专心在君九杄门下练习,也不常见门内弟子间的比武,从来都是两眼不看身外物,两耳不闻窗外事。哪知道这厮今天竟用轻功救了她两次。 司空墨带着她稳稳落地,慌忙放开了圈在她腰上的手,自己却晃了晃,觉得余力不足。然后又记起之前怀中柔软的腰肢,觉得这女人终于有一点像女人了。 “很早就会了,改天带你多飞几次。” 他含笑答道,路狸却看出他明显学艺不精,没有多说。剑光直指姬北辰,大笑,“好!” 越是难对付的对手,她越是觉得血气上涌,一身男儿般的英气瞬间涌了出来。配上她的笑,一时竟让人分不出是男是女。姬北辰也愣了愣,就见那剑已经到了自己面前,单手一转,将剑甩成一个流畅的弧线,撞开了她的剑。 此时风间也早回过神来,看准时机就找上了司空墨。 司空墨难得遇到两个敢不顾他生死与他比拼的人,也觉得体内一股气喷薄而出,散掉的气瞬间就又聚了回来,凝在剑尖,对上迎面而来的风间。 风间眼中精光四射,振臂一挥,长剑剑光恍若暴涨了几分,撞在司空墨剑上。 “轰!” 一声巨响,空气似乎都被震得爆裂开来。这边两柄剑相撞的同时,那头两柄剑也击在了一起,噼里啪啦一阵响,火光溅开,无形的罡气唰唰贴地飞窜,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道沟。 半响,风声落,火光歇。 四个人四散开来,个个用剑撑着身子站得笔直,脸上都是兴奋之意,傲然立在场中,就像是四棵长得笔直的巨树,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被那二人抽了腰带的人瞳孔缩了缩,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真正对上那两人。 那两人他们不认识,与他们对战的却无人不认识。一个是叱咤沙场的鬼战将军姬北辰,另一个,则是东渔郡东渔府上的第一护卫兼大管家,风间。 与这两位人物战了许久却未见真的落入下风,可见路狸二人实力不凡。 就连总督也暗暗点头,就差宣布结果了。 结果当然不是他来宣。 大魔王不知何时让人把棋给撤了下去,负手站起身来,悠悠然走下了高台。他脚下如有风,卷开了地上的尘土,镶着紫金丝线的靴履隐隐现于浅紫色的袍角下。浅色的袍子上闪过几道暗纹,不奢靡,却显出了他的风度。 他嘴角含笑,带着点雍容气度。眸光却深而远,看不见到底是看向了何处。 气质不错。 路狸想完之后便也罢了,细细回味着之前一战,觉得这一战也许会令自己功法再进。这一想,便也就分了神,全身真气隐隐流动,惊得身边几人反而散开去。 大魔王直直走到路狸身边,隐在袍中的手指一动,一道白光呼的飘出,悄无声息地打在路狸脉门上。 路狸猛地一顿,赶紧回神看向大魔王。 “战王c风间,你们意下如何?”大魔王不看她,也不直接宣布,反而问对战的两人。 风间没有说话,只是暗暗点头。倒是姬北辰大笑几声,半沮丧半开怀地道,“要是有机会,我倒是希望可以与她大战几日。” 这话一出口,比直接宣布两人胜利效果更好。他话音才刚落,就听见场下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呐喊声。 姬北辰目光在路狸手下的巨剑上顿了几秒,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热切。 路狸看见那目光,只觉得这人看起来像是一往无前越战越勇的猛夫,其实骨子里确是爱剑成痴的人。低笑一声,将插在地上的巨剑一提,手腕一转,递到了他面前,“好剑要有爱剑的人才能欣赏,我也不是爱剑的人,当初还只当这是块废铁。” 她语气带笑,大方而不做作,反而让姬北辰震住。 转头看向她,她眸光中还残留着一点兴奋,脸上泛着久战之后的红光,倒在眉目中染上了一丝女子的娇媚,看得他心中一动。几滴汗珠挂在光洁的额头上,在此刻的落日霞光中隐隐泛着光。 姬北辰作势就要往身上找汗巾。却发现自己身上似乎从来未揣过汗巾之类的东西,然后又见司空墨习以为常地从袖间抽了一张汗巾,顺手擦着她额头的汗。 “一点没有女人的样子。” 他一边擦还一边念叨。路狸却没有生气,看着姬北辰笑。 身边风间轻咳了声,替姬北辰找回了乱飞的魂。回过神的姬北辰摸着头,随手将自己的剑放回自己背上的剑鞘中。剑锋仍泛着冷光,险险地从风间耳边划过。风间一闪,觉得这战王或许有些傻。 放完剑之后,他双手接过路狸手中的剑,目光在剑身上游来游去,却也辨不出这到底是何种名剑,口中不断地说着“好”。 路狸噗的笑出声,心想这人或许把剑当女人。 耳边传来大魔王的声音,宣布他们进入第二轮比试。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却不粗犷,倒像是风,携了丝恰到好处的魅惑,悠悠地落在听的人耳中。 看台上的几位小姐眉眼弯弯,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份欣喜。又看看站在他身边衣带沾了灰的路狸,顿时变成了鄙夷。 路狸哪里有心情管这些个大小姐的目光,只暗暗想着回客栈之后如何将这一战的体悟融入修炼之中。 她想得恍恍惚惚,被身边的司空墨撞了一下才发现姬北辰已经将剑递了回来,此时正细细地打量着她。她回神接剑,哪知姬北辰顺势握上了她的手,对着还未散去的人群宣布了一句话。 是的,宣布。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没有说我要娶你,也没有问要不要嫁,直接地宣布了一句,要让她路狸做他的女人。还未走远的大魔王低笑一声,风间踉跄半步,正要走上前接他的扶风小郡主顿了顿,人群中几张盯着路狸的面孔齐齐扬起了一抹笑。 路狸呆在原地。 “喂,她是我的护卫,我不允许” 路狸挤开大喊大叫的司空墨,站在姬北辰面前,单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双眼睛快要凑成斗鸡眼,“你要我做你的女人?” 姬北辰笑了笑,点头,“我是扶风战王,论身份地位也绝对胜过这上留的一般公子,做我的女人,家族的门第之见,我帮你挡着。” 王爷,你是缺女人吗?你老也忒自恋了吧,觉着我一定能看上你吗? 门第之见算什么,我要的男人,就是天下人不准,我也要拿下。谁挡在我面前,我就当着他的面,先睡了男人,在拐走男人。用得着你老挡着吗? 路狸觉得这好歹是自己有生以来听见的第一句告白,心情大好之下又对着信心满满的姬王爷一笑,“没门。” “为何?”姬北辰环视四周,觉得自己确实比周围大多数人要优秀。 “我的男人,我自己做主。还轮不到男人说话。” 前世的路狸虽然年幼,却早早接受了现代最先进的教育,思想行为远胜过普通成年人。何况这男女平等是最简单的现代思想,在她的血液里早已根深蒂固。骨子里,她甚至觉得女人某些时候是一定要胜过男人的。 她说话的时候扬起的笑有种睥睨天下的霸道,让周围的人俱是眼前一亮。 未散的人群却“轰”的再次炸响,一时间大家都以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路狸淡定地笑,将剑负在背后,也不多做解释,转身就走进了人群中,也不与司空墨白风二人打招呼,自顾自地向着客栈方向走去。 回过神的司空墨张着嘴,看着那走进人群中的身影。她束起的发扬在风中,宽袍之下看不见玲珑有致的身形,走起路来步伐带风,潇洒中不带凡尘之气。她走到人群中,人群自然散开,她悠悠然走在其中,背上的巨剑与她的身子对比鲜明,反而衬出了她本该属于女子的较弱,较弱之中又带了点矛盾的英姿,让人看得有些目眩。 姬北辰也对这般矛盾的气质所吸引,未有丝毫下不了台的尴尬。反而更觉得他看上的女人不一般,有种与他相配的霸气。 人群散开而又合拢,挡住了几道相随的视线。 姬北辰眼光比看见那巨剑时还要亮,眼底像是有一团熊熊烈火燃了起来。他突然转身,与刚巧缓过神的扶风小郡主擦肩而过,没有看到她脸上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的笑。 走回高台的大魔王淡淡地笑,与肖明农在魏公公与众护卫的护送下,离开了演武场。 前一秒还热闹非凡的演武场,在这一场盛会之后,重新归入了平静。空旷的演武场内,踏出的尘纷飞,卷了几个圈之后,又软软地落在了地面。 自从那日回到客栈之后,路狸功力却是精进不少,却还是没能有所突破,仅仅是体内真气更加充沛。她也不急,想着后两场比赛肯定也能让自己突破瓶颈。接下来的几日她都只是一个人坐在房间练功,大有一副再次疯狂练功的样子,勤奋地让司空墨生出一丝紧张,也开始巩固自己的修为。 沈惊鸿期间来了一次,在她房间待了半响,便又不知去了何处。路狸想,她大概是去照顾自己的弟弟了。反正自己也用不上她,倒不如让她安安心心照顾弟弟,也不让她再来。 武选史上最混乱也最迅速最热烈的一战,落幕之后三日,第二轮比试选在了临近云梦山的大和寺。先帝信佛,一向觉得佛家之气可以净化武者沾染的血气,便早早定下这武举这后两轮要在大和寺举行。肖明农初登大宝,自然也是依着先皇的意愿。 有了几日的巩固,路狸司空墨在第二轮里自然脱颖而出,占了十强之列的两个席位。反倒让白风都觉得有些惊异,心想他们是不是有了奇遇,怎么就一路进到了前十强。 大魔王却是看了看那几个简简单单被淘汰下来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半响,他轻轻地对着身边的风间道,“看来这天气热了,有蚊子开始想着叮人了。” 风间含笑握上手中的剑,大有来一只杀一只c来一群杀一群的派头。路狸想得认真,不想有人看她也看得认真。 “怎么,世子看上那女人了?”肖明农扬眉看了一眼发呆的路狸。 大魔王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将目光移回来,隐约带着点担忧,“臣觉得,此届武选或许不会太顺利,陛下在此或会遇见危险,不如今日结束后就起驾回宫吧。” “世子难道是怕我误了你的美事,想赶我走?” 肖明农唇角带笑,目光有些冷。 他身边的魏白一动不动,眼风不经意地掠过对面屋檐。 大魔王轻笑,懒懒地端起身前的酒杯,“臣不过是奉先父之命,时刻以陛下的安危为重。陛下若是要多留几日,臣也必当尽心竭力护陛下周全。” “世人传言你百里世子手下的赤血卫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大有‘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的风采。有你的赤血卫挡着,何人伤得了我?就连魏公公也不能完全察觉此刻你的赤血卫藏在何处,又何况是对他国的敌人。”肖明农顺手从他手中拿过杯子,倒了一杯酒,仰头饮下。 魏白的脸色寒了寒,却是什么也没说。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相似笑着,却惹得身边的人个个全身发寒。偏偏又没有人敢移动几分,生怕惹得这两位人物不高兴。终于忍不住的总督挤出一个笑,对上两个人,“皇上c世子,下官吩咐府中今晚设宴,云州几大贵族的公子小姐也都在府中,盼着能见您二人,不知下官可有那福气?” 说这话的时候,总督大人额上冒出几滴冷汗,斜眼偷偷打量着大魔王。 今日这宴,是皇上下令,说世子到了该娶妻的时候,让他邀了云州家室上乘c才德容兼备的贵族小姐,供世子淘选淘选。可这上留高官们都知道,百里世子是个对于娶妻这一问题向来很抗拒。起初世子也挺正常,前前后后挑了几位世家的小姐,但不知为何,不出几日,这些小姐或多或少都会出现状况。 有急病身死的,有落入水池中溺死的,有无缘无故被人玷了清白的,甚至有跟着别人逃婚殉情的。 这到最后都难逃一死。几次过后,世子爷也不愿再祸害他人,扬言不会娶妻。 总督大人滴着冷汗想着到底这次的小姐又会遭遇什么死法,想着想着更觉着后背一阵的冷。他不愿意牵这样的线,生怕一牵,把自己的老命也搭了进去,谁知道这次却是皇上示意他设下宴席,他不设,恐怕这命更保不住。 为人臣,就不能握着自己的命啊。 总督叹了一声,索性抬头看着世子爷。 不看也罢,这一看就看见世子爷噙着笑看他,惊得他赶紧又低下了头。 肖明农看着总督的样子,心中冷哼一声,语气中却带着笑意,“世子也该娶妻了,说不准总督席上可以看见一两个入眼的。早前的事也都查清楚了,不过是意外,世子其实早该宽心了。” 话都说到这一步,大魔王知道不去也不成,笑着点头应了。 肖明农又道,“母后身子有恙,朕今晚也得回宫了。总督大人可要好好招待百里世子。” 总督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口中却一点不含糊地答着,“一定一定。” 与往届比赛不同的是,此次武举抛弃了以往团体的比拼,选择了单人赛。而单人赛麻烦就麻烦在人太多。场中密密麻麻站了近百人,好在城西演武场是云州最大的空地,此时装下这些人,倒也刚好。 第一场要选出三十人,总指挥百里世子却别出新意,宣布第一场不设规矩。 此话一出口,人人都是一怔。这近百人的比拼,不设规矩,就将大家放在场中一番混战?但一怔过后,大家又都是苦笑连连——混战,意味着场中的大多数人都会是你的对手。一次性面对如此多的对手,明枪易躲,暗箭却终究是难防的。 大魔王不管场下众人,待各国的大人物都一一到场之后就宣布了开始。 鼓声一响,场中的人便像是一股股的风,二话不说卷向身边距离最近的人。乍一看,刀戟剑锤,黑衣服的c白衣服的c红衣服的,整个场上乱得像是一锅煮坏的粥。持剑的人当即一点地,从上方直拿舞锤的人的天灵盖;舞锤的人不管上方空门,身体一撞,撞歪几个各自娇小的,手中巨锤飞向了长戟破空的人;被撞的小个子不报仇,游鱼一般游向了人群深处,手中匕首一处,挥手一阵乱刺 场中打得火热朝天,看戏的人却都是半捂着眼睛,既兴奋又畏惧。这般乱斗,谁知道下一秒会看到哪个人的鲜血飘飞而出。有人惊叹世子爷这方式够狠够辣,一开始就让人不得不拿出点真本事,看得人热血沸腾;有人却暗骂世子爷太不人道,这刀枪无眼的,真死了几个人,也有悖武选初衷。 他们哪里知道,这事却是众位官员商讨了好几日才定了下来。武举是在决出哪位武者可夺天下之冠冕的同时,也是各国为了选出足以担任军队武官的能人异士而办。军队武官,若不能杀出重围,怎可带领手中将士保家卫国。 大魔王虽无心管这番闲事,但若有热闹看,他还是很乐意的。 此时场中刀剑声刺耳,他老人家却是在台上与皇上下起了棋。 “早知道是这样,我们也该去凑凑热闹。”司空墨盯了一眼台上下棋的大魔王,觉得这世子爷果真是个不平凡的人物。 路狸往一边移了几步,躲着从人群缝中射过来的眼光,声音清清淡淡,“我没兴趣。” 司空墨瞥了一眼她,抱着臂,环视了演武场一圈,慢吞吞地道,“我看你是担心你上场会被人看得更清楚吧。你说你来云州不过几天,怎就惹上了这么多人。” 他略微计算了下,除了台子上几位气度不凡的小姐投过来的不善的目光以外,还有三道目光时不时地向她扫射过来。 “或许是因为我太美。” 路狸说得理所当然,说完之后她自己还觉得有理,索性不躲了,也抱着臂来来回回地扫视,狠狠地瞪了回去。 身侧的白风大手拍在司空墨肩上,“小子,你想去?” “这比赛都过半了,我还能上去?”司空墨明显兴致正浓。他倒不是为了比赛,而是为了向路狸炫耀炫耀他的本事。 白风表示理解,一把提起他将往台上丢,“既然没有规矩,也未登名字,你上去打一打也不亏,说不定还能破例进入三十强。” 白风看起来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却是一手一个,将两个人一起丢上了台,丢完人之后背着手在原地笑了起来。他看起来不过不到四十的模样,笑起来温润文雅,丝毫没有武夫的粗莽。让高台观战的几名女子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路狸前一秒还在思索着瞪回去的视线是不是显得不够狠,就觉得身子被抛了起来,被司空墨稳稳地拽上了台。 来不及多说一句,她已经看见有人向着他们俩冲了过来,手中刀剑还泛着上一个人的血。 场中倒地认输的人下一秒就被同门掠上来领下了台,路狸两人落地的时候又恰巧落在了分散的人群正中,此时大家都战得眼红,哪管是被扔上来,转身就是猛冲,将目光聚在了这两人身上。 路狸心里那个郁闷啊,却还是面色不改地抽出背后的巨剑,站在原地等着有人闯过来。司空墨此时却是游进了右边的人群中,长剑舞出一朵朵剑花,目光带笑,全是兴奋之意。此时场中不过五十人,这两人的加入反倒是像热油,燃起了快力竭的人心中那把火。 “哪里来的小子,趁着大家打得累了之后窜进来?取巧也要看地方,武选岂是你能撒野的!”那汉子脸上横肉抖动,手中的双刀卷起一阵阵风声。 司空墨本来不想搭理,见这汉子手上攻势一点没有收,反而是更加凌厉了。他前窜的身子未变,手中的剑却不再舞了,只指着这汉子,脸上笑意连连,“我俩被丢进来,总不能站在原地等死吧。既然有人动手,我们当然也不能客气了。” “小子,废什么话,打完再慢慢跟他们说。”路狸眼神冷厉,横扫着向她袭来的一堆人。 司空墨一下,觉得自家阿七果然够霸气。 有人触到路狸的眼刀,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提起的力有些散了。稍慢了几步,就觉得裤带一送,那张脸已经近在眼前。 他颤了颤,终于发现自己为何会怕——那完全是一双看死人的眼。 路狸的眸子不是全黑,却深得像是黑洞,里面全是阴冷的光,激得好几个人心中凉了凉,随后就觉得腰间一松。 围观的人觉得这女子倒挺有意思,也不伤人,见人就割他腰带,让他不得不先提着裤子,苦着脸退下赛场。 大魔王眸光也是一闪,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 角落里背着巨剑的姬北辰眼睛一亮,不顾身边护卫惊疑的声音,兀自站起身拍掌,“好!” 他声音如霹雳,风一般卷过整个看台,让一边的那木桀一行人和上留官员皱了皱眉。姬北辰却不管,惊喜地看着路狸手中的巨剑,琢磨着那剑和自己背上的“黑风”哪个厉害。 众人这才看见他的目光,俱是一叹。 原来是看上别人的剑。 路狸也被这声音震住,前移的步子似乎顿了顿,向着右侧偏了几寸。右侧突然窜出来的黄衣女子被她一手劈胸,挥出场外。 罢了,她还抬手看了看,心想这胸大概只有34a,而且还明显缺乏弹性。 黄衣女子又羞又恼,作势就要再跃上台,却被身边的男子拉住。那男子沉着一张脸,低声道,“不要冲动。” 女子回头看了眼他,连眼圈都开始泛红,却到底还是没有动。 白风多看了那两人几眼,随后将目光再次转回了台上。 路狸靠着影踪不定的步伐像是幽灵一样穿过人群,每每只找男子下手,手中的匕首接连割破了好几人的腰带。 她右手的巨剑反而变成了吸引人目光的工具,让人忽略了她左手的匕首。 路狸穿得悠然,不想台上两位大佬的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她右手挥剑,左手握着匕首,目光像箭,傲然地站在台上,就像是睥睨天下的女杀神。 “阿七,一个女子怎么能扯男人的腰带,要扯也是我扯啊。”司空墨大笑几声,旋个身就开始加入路狸扯人腰带的行列。本来对路狸有所防范的人此时都慌了些,觉得这两人不是来比赛的,而是来捣乱的。 捣乱二人组却是一点没有手软。 司空墨一直关注着战场,知道剩下的这些人除了真正武艺高强的人以外,还有的不过是取巧留下的,论实力,差他们不是一点两点。 解决完这些人,三十强自然是囊中之物。 原本混战中的不少强者见状,也隐约明白了这两人的意思,索性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们,将没有实力的人推了出去,让这二人开开心心的扯腰带。 偏那些人又没有实力反抗,只能一个个眼看腰带被夺,纷纷提着裤子就跃下台。 原本打得热闹的战场不过半刻,就变成了扯腰带大赛。不能说这两人不聪明,他们是后来的,怎能欺负别人累得快脱力的,抢了腰带之后言笑晏晏地对着别人说了句“好好下台休息”,然后继续不亦乐乎的抢腰带。 看戏的人都有些发懵,觉得这局变得太快。 一刻钟后,两个人欢欢喜喜地站在台上,与其余二十八人并排而立。总督头痛地看着路狸与司空墨,觉得不知该如何判。 “总督大人。” 路狸向前一步,含笑看着头痛的总督。 “何事?” “我二人是中途闯进了赛场,算起来也是占了便宜,想必也有很多人不服气。不如总督大人选看台上的两个人来与我二人比试,比试过后再由各位大人评判我俩是否够资格入赛,如何?” 路狸最后一句“如何”是转过身对台下的看客说的,热闹从来是人群中产生的,人群响应得多,高官自然也无法反对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便都纷纷喊“好”。 她笑了笑,一点也不意外。 总督听着人群中发出的声音,也觉得这办法甚好,看了一眼不作反对的肖明农与大魔王,对她点头道,“此法不错,只是台上的各位都是各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伤着碰着难免伤和气” “既然是要与我二人比武的,自然不会轻易输给我们,大人怎能对他们没有信心呢?”路狸截断他的话,笑得天真无邪。 总督却是心里暗骂了她好几遍。他哪里是不信,而是想将责任推干净。刀剑无眼,难免受伤,他撇清楚,这上来比试的人受了伤,也不能找他的麻烦。 谁知路狸好像看出了他的意思,这一点破,反而显得他小家子气了。 “总督大人放心,既要比试,后果自然是我们自己负责。”当先跃出来一个男子,那人剑眉入鬓,眸光稳而锐利,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他身上的黑袍介于宽袍和劲装之间,想来是为了更加灵活的行动。手中一柄普通的长剑,立在原地,像是一只黑鹰。 路狸眯眼瞧着仍旧在下棋的大魔王——这护卫,是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吧。 “风间,比试归比试,别伤人。”大魔王头也不抬地吩咐着。 风间暗自腹诽,心想自己明明是被主子踢了一脚才上场的,都这么明显了,他怎敢动自家主子看上眼的人。 腹诽过后他又多看了路狸几眼。 刚在场中窜了半天,脸上沾了不少的灰,一张脸看起来脏兮兮的,穿着和男子一样的宽袍,一手巨剑一手匕首,看不出哪里像个女人。真不知道这样的女人怎么讨主子另眼相看了。 嗯。一定是主子最近眼光变差了。 鉴定完毕的风间面不改色地站在场中,等着另一个人上场。 耳边一阵风卷过,一方衣角跃入他的视线。那男子身材魁梧,身后背着把高过半个他的巨剑,身上黑色斗篷被风扬起,露出里面带着红纹的裤腿。 黑色的发束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轮廓清晰的脸,略微有些方的脸看起来多了几份厉气,大有征战万千沙场也不退避的霸道之气。瞳孔盯着对面那人的断了的巨剑,隐约有几分炽热的渴望露了出来。 风间点点头,不愧是扶风战王。 姬北辰却死死地盯着路狸的剑,半响,冒了一句话,“你这剑看起来不凡,若是我赢了,可否将剑借我看看?” 贴身的剑是武者的魂,镌刻着勇猛和威名,爱剑的人是不会轻易将剑抵到他人之手。这等于将自己的荣耀和性命放在了别人手中。 姬北辰以为路狸也是爱剑之人。 路狸却是后退半步,站得笔直,斜睨着他,“好。只要你胜了我。” 话音一落,四个人同时便动了起来。其余的人早已退下场休息了,宽阔的场地上四个人影搅在一团,看不清谁是谁。 司空墨先选上了姬北辰,觉得这人也许难对付。姬北辰却一心想与路狸一战,手中巨剑挥舞得快而狠,巴不得下一秒就甩开这粘人的小子。 风间却是为了避开路狸,想要去攻司空墨。 这女人,他大概动不得 这一来二去,就成了四个人缠斗,不知谁割下了谁的袖角,也不知谁的发丝在剑风中舞着。 姬北辰突然换了打法,猛退几步。 路狸只觉得又一道目光利剑似的向她射过来,随后她听见一声厉喝乍起,一道乌光闪过,剑风劈破长空般向着三人压过来。 她突然一手拍飞与司空墨缠斗的风间。 风间刚飞出攻击的范围,路狸已将自己的巨剑立在身前,向着巨剑中猛灌真气,丝毫不畏惧此刻真气用尽。 浮光掠影中司空墨只觉得一股压迫力扑面而来,一看那边乌光已经快要进到路狸身前,急急忙忙掠过去。 姬北辰的巨剑上灌注的真气浑厚而充沛,带着烈风就扑头盖脸地扫向二人。 嚣张!霸道! 两声赞叹暗暗响起的同时,路狸提剑横拍,却觉得身子被一个人抱了起来。转头就是一拍那人的头,“傻小子,对付不了他,我也可以挡一会儿,你不会先趁机劈开他吗?” 路狸说得一点也不含糊,倒叫听到这话的人琢磨着挺不是滋味。 空气中笑声冷烈,“主意不错。”笑声中那人点地跃起,手中的巨剑再次劈过来,衣袂怒卷,风声猎猎。 两个人被巨剑带起的劲风吹得睁不开眼。 路狸再次挥剑一扫,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司空墨将她抱住。双剑对撞,铿然声中擦出四散的火花。巨剑上乱撞的真气顿时如浪般扑回路狸的胸口,一口淤血涌上喉。 她心惊姬北辰深厚的内力,一时没来得及举剑。耳边传来一阵冷哼,司空墨已抱着她飞速躲开。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低声问,“你何时学的轻功?不是畏高吗?” 司空墨畏高是玄元上下都知道的事,进入玄元之后她专心在君九杄门下练习,也不常见门内弟子间的比武,从来都是两眼不看身外物,两耳不闻窗外事。哪知道这厮今天竟用轻功救了她两次。 司空墨带着她稳稳落地,慌忙放开了圈在她腰上的手,自己却晃了晃,觉得余力不足。然后又记起之前怀中柔软的腰肢,觉得这女人终于有一点像女人了。 “很早就会了,改天带你多飞几次。” 他含笑答道,路狸却看出他明显学艺不精,没有多说。剑光直指姬北辰,大笑,“好!” 越是难对付的对手,她越是觉得血气上涌,一身男儿般的英气瞬间涌了出来。配上她的笑,一时竟让人分不出是男是女。姬北辰也愣了愣,就见那剑已经到了自己面前,单手一转,将剑甩成一个流畅的弧线,撞开了她的剑。 此时风间也早回过神来,看准时机就找上了司空墨。 司空墨难得遇到两个敢不顾他生死与他比拼的人,也觉得体内一股气喷薄而出,散掉的气瞬间就又聚了回来,凝在剑尖,对上迎面而来的风间。 风间眼中精光四射,振臂一挥,长剑剑光恍若暴涨了几分,撞在司空墨剑上。 “轰!” 一声巨响,空气似乎都被震得爆裂开来。这边两柄剑相撞的同时,那头两柄剑也击在了一起,噼里啪啦一阵响,火光溅开,无形的罡气唰唰贴地飞窜,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道沟。 半响,风声落,火光歇。 四个人四散开来,个个用剑撑着身子站得笔直,脸上都是兴奋之意,傲然立在场中,就像是四棵长得笔直的巨树,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被那二人抽了腰带的人瞳孔缩了缩,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真正对上那两人。 那两人他们不认识,与他们对战的却无人不认识。一个是叱咤沙场的鬼战将军姬北辰,另一个,则是东渔郡东渔府上的第一护卫兼大管家,风间。 与这两位人物战了许久却未见真的落入下风,可见路狸二人实力不凡。 就连总督也暗暗点头,就差宣布结果了。 结果当然不是他来宣。 大魔王不知何时让人把棋给撤了下去,负手站起身来,悠悠然走下了高台。他脚下如有风,卷开了地上的尘土,镶着紫金丝线的靴履隐隐现于浅紫色的袍角下。浅色的袍子上闪过几道暗纹,不奢靡,却显出了他的风度。 他嘴角含笑,带着点雍容气度。眸光却深而远,看不见到底是看向了何处。 气质不错。 路狸想完之后便也罢了,细细回味着之前一战,觉得这一战也许会令自己功法再进。这一想,便也就分了神,全身真气隐隐流动,惊得身边几人反而散开去。 大魔王直直走到路狸身边,隐在袍中的手指一动,一道白光呼的飘出,悄无声息地打在路狸脉门上。 路狸猛地一顿,赶紧回神看向大魔王。 “战王c风间,你们意下如何?”大魔王不看她,也不直接宣布,反而问对战的两人。 风间没有说话,只是暗暗点头。倒是姬北辰大笑几声,半沮丧半开怀地道,“要是有机会,我倒是希望可以与她大战几日。” 这话一出口,比直接宣布两人胜利效果更好。他话音才刚落,就听见场下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呐喊声。 姬北辰目光在路狸手下的巨剑上顿了几秒,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热切。 路狸看见那目光,只觉得这人看起来像是一往无前越战越勇的猛夫,其实骨子里确是爱剑成痴的人。低笑一声,将插在地上的巨剑一提,手腕一转,递到了他面前,“好剑要有爱剑的人才能欣赏,我也不是爱剑的人,当初还只当这是块废铁。” 她语气带笑,大方而不做作,反而让姬北辰震住。 转头看向她,她眸光中还残留着一点兴奋,脸上泛着久战之后的红光,倒在眉目中染上了一丝女子的娇媚,看得他心中一动。几滴汗珠挂在光洁的额头上,在此刻的落日霞光中隐隐泛着光。 姬北辰作势就要往身上找汗巾。却发现自己身上似乎从来未揣过汗巾之类的东西,然后又见司空墨习以为常地从袖间抽了一张汗巾,顺手擦着她额头的汗。 “一点没有女人的样子。” 他一边擦还一边念叨。路狸却没有生气,看着姬北辰笑。 身边风间轻咳了声,替姬北辰找回了乱飞的魂。回过神的姬北辰摸着头,随手将自己的剑放回自己背上的剑鞘中。剑锋仍泛着冷光,险险地从风间耳边划过。风间一闪,觉得这战王或许有些傻。 放完剑之后,他双手接过路狸手中的剑,目光在剑身上游来游去,却也辨不出这到底是何种名剑,口中不断地说着“好”。 路狸噗的笑出声,心想这人或许把剑当女人。 耳边传来大魔王的声音,宣布他们进入第二轮比试。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却不粗犷,倒像是风,携了丝恰到好处的魅惑,悠悠地落在听的人耳中。 看台上的几位小姐眉眼弯弯,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份欣喜。又看看站在他身边衣带沾了灰的路狸,顿时变成了鄙夷。 路狸哪里有心情管这些个大小姐的目光,只暗暗想着回客栈之后如何将这一战的体悟融入修炼之中。 她想得恍恍惚惚,被身边的司空墨撞了一下才发现姬北辰已经将剑递了回来,此时正细细地打量着她。她回神接剑,哪知姬北辰顺势握上了她的手,对着还未散去的人群宣布了一句话。 是的,宣布。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没有说我要娶你,也没有问要不要嫁,直接地宣布了一句,要让她路狸做他的女人。还未走远的大魔王低笑一声,风间踉跄半步,正要走上前接他的扶风小郡主顿了顿,人群中几张盯着路狸的面孔齐齐扬起了一抹笑。 路狸呆在原地。 “喂,她是我的护卫,我不允许” 路狸挤开大喊大叫的司空墨,站在姬北辰面前,单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双眼睛快要凑成斗鸡眼,“你要我做你的女人?” 姬北辰笑了笑,点头,“我是扶风战王,论身份地位也绝对胜过这上留的一般公子,做我的女人,家族的门第之见,我帮你挡着。” 王爷,你是缺女人吗?你老也忒自恋了吧,觉着我一定能看上你吗? 门第之见算什么,我要的男人,就是天下人不准,我也要拿下。谁挡在我面前,我就当着他的面,先睡了男人,在拐走男人。用得着你老挡着吗? 路狸觉得这好歹是自己有生以来听见的第一句告白,心情大好之下又对着信心满满的姬王爷一笑,“没门。” “为何?”姬北辰环视四周,觉得自己确实比周围大多数人要优秀。 “我的男人,我自己做主。还轮不到男人说话。” 前世的路狸虽然年幼,却早早接受了现代最先进的教育,思想行为远胜过普通成年人。何况这男女平等是最简单的现代思想,在她的血液里早已根深蒂固。骨子里,她甚至觉得女人某些时候是一定要胜过男人的。 她说话的时候扬起的笑有种睥睨天下的霸道,让周围的人俱是眼前一亮。 未散的人群却“轰”的再次炸响,一时间大家都以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路狸淡定地笑,将剑负在背后,也不多做解释,转身就走进了人群中,也不与司空墨白风二人打招呼,自顾自地向着客栈方向走去。 回过神的司空墨张着嘴,看着那走进人群中的身影。她束起的发扬在风中,宽袍之下看不见玲珑有致的身形,走起路来步伐带风,潇洒中不带凡尘之气。她走到人群中,人群自然散开,她悠悠然走在其中,背上的巨剑与她的身子对比鲜明,反而衬出了她本该属于女子的较弱,较弱之中又带了点矛盾的英姿,让人看得有些目眩。 姬北辰也对这般矛盾的气质所吸引,未有丝毫下不了台的尴尬。反而更觉得他看上的女人不一般,有种与他相配的霸气。 人群散开而又合拢,挡住了几道相随的视线。 姬北辰眼光比看见那巨剑时还要亮,眼底像是有一团熊熊烈火燃了起来。他突然转身,与刚巧缓过神的扶风小郡主擦肩而过,没有看到她脸上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的笑。 走回高台的大魔王淡淡地笑,与肖明农在魏公公与众护卫的护送下,离开了演武场。 前一秒还热闹非凡的演武场,在这一场盛会之后,重新归入了平静。空旷的演武场内,踏出的尘纷飞,卷了几个圈之后,又软软地落在了地面。 自从那日回到客栈之后,路狸功力却是精进不少,却还是没能有所突破,仅仅是体内真气更加充沛。她也不急,想着后两场比赛肯定也能让自己突破瓶颈。接下来的几日她都只是一个人坐在房间练功,大有一副再次疯狂练功的样子,勤奋地让司空墨生出一丝紧张,也开始巩固自己的修为。 沈惊鸿期间来了一次,在她房间待了半响,便又不知去了何处。路狸想,她大概是去照顾自己的弟弟了。反正自己也用不上她,倒不如让她安安心心照顾弟弟,也不让她再来。 武选史上最混乱也最迅速最热烈的一战,落幕之后三日,第二轮比试选在了临近云梦山的大和寺。先帝信佛,一向觉得佛家之气可以净化武者沾染的血气,便早早定下这武举这后两轮要在大和寺举行。肖明农初登大宝,自然也是依着先皇的意愿。 有了几日的巩固,路狸司空墨在第二轮里自然脱颖而出,占了十强之列的两个席位。反倒让白风都觉得有些惊异,心想他们是不是有了奇遇,怎么就一路进到了前十强。 大魔王却是看了看那几个简简单单被淘汰下来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半响,他轻轻地对着身边的风间道,“看来这天气热了,有蚊子开始想着叮人了。” 风间含笑握上手中的剑,大有来一只杀一只c来一群杀一群的派头。路狸想得认真,不想有人看她也看得认真。 “怎么,世子看上那女人了?”肖明农扬眉看了一眼发呆的路狸。 大魔王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将目光移回来,隐约带着点担忧,“臣觉得,此届武选或许不会太顺利,陛下在此或会遇见危险,不如今日结束后就起驾回宫吧。” “世子难道是怕我误了你的美事,想赶我走?” 肖明农唇角带笑,目光有些冷。 他身边的魏白一动不动,眼风不经意地掠过对面屋檐。 大魔王轻笑,懒懒地端起身前的酒杯,“臣不过是奉先父之命,时刻以陛下的安危为重。陛下若是要多留几日,臣也必当尽心竭力护陛下周全。” “世人传言你百里世子手下的赤血卫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大有‘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的风采。有你的赤血卫挡着,何人伤得了我?就连魏公公也不能完全察觉此刻你的赤血卫藏在何处,又何况是对他国的敌人。”肖明农顺手从他手中拿过杯子,倒了一杯酒,仰头饮下。 魏白的脸色寒了寒,却是什么也没说。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相似笑着,却惹得身边的人个个全身发寒。偏偏又没有人敢移动几分,生怕惹得这两位人物不高兴。终于忍不住的总督挤出一个笑,对上两个人,“皇上c世子,下官吩咐府中今晚设宴,云州几大贵族的公子小姐也都在府中,盼着能见您二人,不知下官可有那福气?” 说这话的时候,总督大人额上冒出几滴冷汗,斜眼偷偷打量着大魔王。 今日这宴,是皇上下令,说世子到了该娶妻的时候,让他邀了云州家室上乘c才德容兼备的贵族小姐,供世子淘选淘选。可这上留高官们都知道,百里世子是个对于娶妻这一问题向来很抗拒。起初世子也挺正常,前前后后挑了几位世家的小姐,但不知为何,不出几日,这些小姐或多或少都会出现状况。 有急病身死的,有落入水池中溺死的,有无缘无故被人玷了清白的,甚至有跟着别人逃婚殉情的。 这到最后都难逃一死。几次过后,世子爷也不愿再祸害他人,扬言不会娶妻。 总督大人滴着冷汗想着到底这次的小姐又会遭遇什么死法,想着想着更觉着后背一阵的冷。他不愿意牵这样的线,生怕一牵,把自己的老命也搭了进去,谁知道这次却是皇上示意他设下宴席,他不设,恐怕这命更保不住。 为人臣,就不能握着自己的命啊。 总督叹了一声,索性抬头看着世子爷。 不看也罢,这一看就看见世子爷噙着笑看他,惊得他赶紧又低下了头。 肖明农看着总督的样子,心中冷哼一声,语气中却带着笑意,“世子也该娶妻了,说不准总督席上可以看见一两个入眼的。早前的事也都查清楚了,不过是意外,世子其实早该宽心了。” 话都说到这一步,大魔王知道不去也不成,笑着点头应了。 肖明农又道,“母后身子有恙,朕今晚也得回宫了。总督大人可要好好招待百里世子。” 总督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口中却一点不含糊地答着,“一定一定。” 与往届比赛不同的是,此次武举抛弃了以往团体的比拼,选择了单人赛。而单人赛麻烦就麻烦在人太多。场中密密麻麻站了近百人,好在城西演武场是云州最大的空地,此时装下这些人,倒也刚好。 第一场要选出三十人,总指挥百里世子却别出新意,宣布第一场不设规矩。 此话一出口,人人都是一怔。这近百人的比拼,不设规矩,就将大家放在场中一番混战?但一怔过后,大家又都是苦笑连连——混战,意味着场中的大多数人都会是你的对手。一次性面对如此多的对手,明枪易躲,暗箭却终究是难防的。 大魔王不管场下众人,待各国的大人物都一一到场之后就宣布了开始。 鼓声一响,场中的人便像是一股股的风,二话不说卷向身边距离最近的人。乍一看,刀戟剑锤,黑衣服的c白衣服的c红衣服的,整个场上乱得像是一锅煮坏的粥。持剑的人当即一点地,从上方直拿舞锤的人的天灵盖;舞锤的人不管上方空门,身体一撞,撞歪几个各自娇小的,手中巨锤飞向了长戟破空的人;被撞的小个子不报仇,游鱼一般游向了人群深处,手中匕首一处,挥手一阵乱刺 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结尾(二) 路狸想得认真,不想有人看她也看得认真。 “怎么,世子看上那女人了?”肖明农扬眉看了一眼发呆的路狸。 大魔王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将目光移回来,隐约带着点担忧,“臣觉得,此届武选或许不会太顺利,陛下在此或会遇见危险,不如今日结束后就起驾回宫吧。” “世子难道是怕我误了你的美事,想赶我走?” 肖明农唇角带笑,目光有些冷。 他身边的魏白一动不动,眼风不经意地掠过对面屋檐。 大魔王轻笑,懒懒地端起身前的酒杯,“臣不过是奉先父之命,时刻以陛下的安危为重。陛下若是要多留几日,臣也必当尽心竭力护陛下周全。” “世人传言你百里世子手下的赤血卫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大有‘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的风采。有你的赤血卫挡着,何人伤得了我?就连魏公公也不能完全察觉此刻你的赤血卫藏在何处,又何况是对他国的敌人。”肖明农顺手从他手中拿过杯子,倒了一杯酒,仰头饮下。 魏白的脸色寒了寒,却是什么也没说。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相似笑着,却惹得身边的人个个全身发寒。偏偏又没有人敢移动几分,生怕惹得这两位人物不高兴。终于忍不住的总督挤出一个笑,对上两个人,“皇上c世子,下官吩咐府中今晚设宴,云州几大贵族的公子小姐也都在府中,盼着能见您二人,不知下官可有那福气?” 说这话的时候,总督大人额上冒出几滴冷汗,斜眼偷偷打量着大魔王。 今日这宴,是皇上下令,说世子到了该娶妻的时候,让他邀了云州家室上乘c才德容兼备的贵族小姐,供世子淘选淘选。可这上留高官们都知道,百里世子是个对于娶妻这一问题向来很抗拒。起初世子也挺正常,前前后后挑了几位世家的小姐,但不知为何,不出几日,这些小姐或多或少都会出现状况。 有急病身死的,有落入水池中溺死的,有无缘无故被人玷了清白的,甚至有跟着别人逃婚殉情的。 这到最后都难逃一死。几次过后,世子爷也不愿再祸害他人,扬言不会娶妻。 总督大人滴着冷汗想着到底这次的小姐又会遭遇什么死法,想着想着更觉着后背一阵的冷。他不愿意牵这样的线,生怕一牵,把自己的老命也搭了进去,谁知道这次却是皇上示意他设下宴席,他不设,恐怕这命更保不住。 为人臣,就不能握着自己的命啊。 总督叹了一声,索性抬头看着世子爷。 不看也罢,这一看就看见世子爷噙着笑看他,惊得他赶紧又低下了头。 肖明农看着总督的样子,心中冷哼一声,语气中却带着笑意,“世子也该娶妻了,说不准总督席上可以看见一两个入眼的。早前的事也都查清楚了,不过是意外,世子其实早该宽心了。” 话都说到这一步,大魔王知道不去也不成,笑着点头应了。 肖明农又道,“母后身子有恙,朕今晚也得回宫了。总督大人可要好好招待百里世子。” 总督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口中却一点不含糊地答着,“一定一定。” 与往届比赛不同的是,此次武举抛弃了以往团体的比拼,选择了单人赛。而单人赛麻烦就麻烦在人太多。场中密密麻麻站了近百人,好在城西演武场是云州最大的空地,此时装下这些人,倒也刚好。 第一场要选出三十人,总指挥百里世子却别出新意,宣布第一场不设规矩。 此话一出口,人人都是一怔。这近百人的比拼,不设规矩,就将大家放在场中一番混战?但一怔过后,大家又都是苦笑连连——混战,意味着场中的大多数人都会是你的对手。一次性面对如此多的对手,明枪易躲,暗箭却终究是难防的。 大魔王不管场下众人,待各国的大人物都一一到场之后就宣布了开始。 鼓声一响,场中的人便像是一股股的风,二话不说卷向身边距离最近的人。乍一看,刀戟剑锤,黑衣服的c白衣服的c红衣服的,整个场上乱得像是一锅煮坏的粥。持剑的人当即一点地,从上方直拿舞锤的人的天灵盖;舞锤的人不管上方空门,身体一撞,撞歪几个各自娇小的,手中巨锤飞向了长戟破空的人;被撞的小个子不报仇,游鱼一般游向了人群深处,手中匕首一处,挥手一阵乱刺 场中打得火热朝天,看戏的人却都是半捂着眼睛,既兴奋又畏惧。这般乱斗,谁知道下一秒会看到哪个人的鲜血飘飞而出。有人惊叹世子爷这方式够狠够辣,一开始就让人不得不拿出点真本事,看得人热血沸腾;有人却暗骂世子爷太不人道,这刀枪无眼的,真死了几个人,也有悖武选初衷。 他们哪里知道,这事却是众位官员商讨了好几日才定了下来。武举是在决出哪位武者可夺天下之冠冕的同时,也是各国为了选出足以担任军队武官的能人异士而办。军队武官,若不能杀出重围,怎可带领手中将士保家卫国。 大魔王虽无心管这番闲事,但若有热闹看,他还是很乐意的。 此时场中刀剑声刺耳,他老人家却是在台上与皇上下起了棋。 “早知道是这样,我们也该去凑凑热闹。”司空墨盯了一眼台上下棋的大魔王,觉得这世子爷果真是个不平凡的人物。 路狸往一边移了几步,躲着从人群缝中射过来的眼光,声音清清淡淡,“我没兴趣。” 司空墨瞥了一眼她,抱着臂,环视了演武场一圈,慢吞吞地道,“我看你是担心你上场会被人看得更清楚吧。你说你来云州不过几天,怎就惹上了这么多人。” 他略微计算了下,除了台子上几位气度不凡的小姐投过来的不善的目光以外,还有三道目光时不时地向她扫射过来。 “或许是因为我太美。” 路狸说得理所当然,说完之后她自己还觉得有理,索性不躲了,也抱着臂来来回回地扫视,狠狠地瞪了回去。 身侧的白风大手拍在司空墨肩上,“小子,你想去?” “这比赛都过半了,我还能上去?”司空墨明显兴致正浓。他倒不是为了比赛,而是为了向路狸炫耀炫耀他的本事。 白风表示理解,一把提起他将往台上丢,“既然没有规矩,也未登名字,你上去打一打也不亏,说不定还能破例进入三十强。” 白风看起来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却是一手一个,将两个人一起丢上了台,丢完人之后背着手在原地笑了起来。他看起来不过不到四十的模样,笑起来温润文雅,丝毫没有武夫的粗莽。让高台观战的几名女子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路狸前一秒还在思索着瞪回去的视线是不是显得不够狠,就觉得身子被抛了起来,被司空墨稳稳地拽上了台。 来不及多说一句,她已经看见有人向着他们俩冲了过来,手中刀剑还泛着上一个人的血。 场中倒地认输的人下一秒就被同门掠上来领下了台,路狸两人落地的时候又恰巧落在了分散的人群正中,此时大家都战得眼红,哪管是被扔上来,转身就是猛冲,将目光聚在了这两人身上。 路狸心里那个郁闷啊,却还是面色不改地抽出背后的巨剑,站在原地等着有人闯过来。司空墨此时却是游进了右边的人群中,长剑舞出一朵朵剑花,目光带笑,全是兴奋之意。此时场中不过五十人,这两人的加入反倒是像热油,燃起了快力竭的人心中那把火。 “哪里来的小子,趁着大家打得累了之后窜进来?取巧也要看地方,武选岂是你能撒野的!”那汉子脸上横肉抖动,手中的双刀卷起一阵阵风声。 司空墨本来不想搭理,见这汉子手上攻势一点没有收,反而是更加凌厉了。他前窜的身子未变,手中的剑却不再舞了,只指着这汉子,脸上笑意连连,“我俩被丢进来,总不能站在原地等死吧。既然有人动手,我们当然也不能客气了。” “小子,废什么话,打完再慢慢跟他们说。”路狸眼神冷厉,横扫着向她袭来的一堆人。 司空墨一下,觉得自家阿七果然够霸气。 有人触到路狸的眼刀,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提起的力有些散了。稍慢了几步,就觉得裤带一送,那张脸已经近在眼前。 他颤了颤,终于发现自己为何会怕——那完全是一双看死人的眼。 路狸的眸子不是全黑,却深得像是黑洞,里面全是阴冷的光,激得好几个人心中凉了凉,随后就觉得腰间一松。 围观的人觉得这女子倒挺有意思,也不伤人,见人就割他腰带,让他不得不先提着裤子,苦着脸退下赛场。 大魔王眸光也是一闪,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 角落里背着巨剑的姬北辰眼睛一亮,不顾身边护卫惊疑的声音,兀自站起身拍掌,“好!” 他声音如霹雳,风一般卷过整个看台,让一边的那木桀一行人和上留官员皱了皱眉。姬北辰却不管,惊喜地看着路狸手中的巨剑,琢磨着那剑和自己背上的“黑风”哪个厉害。 众人这才看见他的目光,俱是一叹。 原来是看上别人的剑。 路狸也被这声音震住,前移的步子似乎顿了顿,向着右侧偏了几寸。右侧突然窜出来的黄衣女子被她一手劈胸,挥出场外。 罢了,她还抬手看了看,心想这胸大概只有34a,而且还明显缺乏弹性。 黄衣女子又羞又恼,作势就要再跃上台,却被身边的男子拉住。那男子沉着一张脸,低声道,“不要冲动。” 女子回头看了眼他,连眼圈都开始泛红,却到底还是没有动。 白风多看了那两人几眼,随后将目光再次转回了台上。 路狸靠着影踪不定的步伐像是幽灵一样穿过人群,每每只找男子下手,手中的匕首接连割破了好几人的腰带。 她右手的巨剑反而变成了吸引人目光的工具,让人忽略了她左手的匕首。 路狸穿得悠然,不想台上两位大佬的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她右手挥剑,左手握着匕首,目光像箭,傲然地站在台上,就像是睥睨天下的女杀神。 “阿七,一个女子怎么能扯男人的腰带,要扯也是我扯啊。”司空墨大笑几声,旋个身就开始加入路狸扯人腰带的行列。本来对路狸有所防范的人此时都慌了些,觉得这两人不是来比赛的,而是来捣乱的。 捣乱二人组却是一点没有手软。 司空墨一直关注着战场,知道剩下的这些人除了真正武艺高强的人以外,还有的不过是取巧留下的,论实力,差他们不是一点两点。 解决完这些人,三十强自然是囊中之物。 原本混战中的不少强者见状,也隐约明白了这两人的意思,索性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们,将没有实力的人推了出去,让这二人开开心心的扯腰带。 偏那些人又没有实力反抗,只能一个个眼看腰带被夺,纷纷提着裤子就跃下台。 原本打得热闹的战场不过半刻,就变成了扯腰带大赛。不能说这两人不聪明,他们是后来的,怎能欺负别人累得快脱力的,抢了腰带之后言笑晏晏地对着别人说了句“好好下台休息”,然后继续不亦乐乎的抢腰带。 看戏的人都有些发懵,觉得这局变得太快。 一刻钟后,两个人欢欢喜喜地站在台上,与其余二十八人并排而立。总督头痛地看着路狸与司空墨,觉得不知该如何判。 “总督大人。” 路狸向前一步,含笑看着头痛的总督。 “何事?” “我二人是中途闯进了赛场,算起来也是占了便宜,想必也有很多人不服气。不如总督大人选看台上的两个人来与我二人比试,比试过后再由各位大人评判我俩是否够资格入赛,如何?” 路狸最后一句“如何”是转过身对台下的看客说的,热闹从来是人群中产生的,人群响应得多,高官自然也无法反对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便都纷纷喊“好”。 她笑了笑,一点也不意外。 总督听着人群中发出的声音,也觉得这办法甚好,看了一眼不作反对的肖明农与大魔王,对她点头道,“此法不错,只是台上的各位都是各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伤着碰着难免伤和气” “既然是要与我二人比武的,自然不会轻易输给我们,大人怎能对他们没有信心呢?”路狸截断他的话,笑得天真无邪。 总督却是心里暗骂了她好几遍。他哪里是不信,而是想将责任推干净。刀剑无眼,难免受伤,他撇清楚,这上来比试的人受了伤,也不能找他的麻烦。 谁知路狸好像看出了他的意思,这一点破,反而显得他小家子气了。 “总督大人放心,既要比试,后果自然是我们自己负责。”当先跃出来一个男子,那人剑眉入鬓,眸光稳而锐利,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他身上的黑袍介于宽袍和劲装之间,想来是为了更加灵活的行动。手中一柄普通的长剑,立在原地,像是一只黑鹰。 路狸眯眼瞧着仍旧在下棋的大魔王——这护卫,是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吧。 “风间,比试归比试,别伤人。”大魔王头也不抬地吩咐着。 风间暗自腹诽,心想自己明明是被主子踢了一脚才上场的,都这么明显了,他怎敢动自家主子看上眼的人。 腹诽过后他又多看了路狸几眼。 刚在场中窜了半天,脸上沾了不少的灰,一张脸看起来脏兮兮的,穿着和男子一样的宽袍,一手巨剑一手匕首,看不出哪里像个女人。真不知道这样的女人怎么讨主子另眼相看了。 嗯。一定是主子最近眼光变差了。 鉴定完毕的风间面不改色地站在场中,等着另一个人上场。 耳边一阵风卷过,一方衣角跃入他的视线。那男子身材魁梧,身后背着把高过半个他的巨剑,身上黑色斗篷被风扬起,露出里面带着红纹的裤腿。 黑色的发束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轮廓清晰的脸,略微有些方的脸看起来多了几份厉气,大有征战万千沙场也不退避的霸道之气。瞳孔盯着对面那人的断了的巨剑,隐约有几分炽热的渴望露了出来。 风间点点头,不愧是扶风战王。 姬北辰却死死地盯着路狸的剑,半响,冒了一句话,“你这剑看起来不凡,若是我赢了,可否将剑借我看看?” 贴身的剑是武者的魂,镌刻着勇猛和威名,爱剑的人是不会轻易将剑抵到他人之手。这等于将自己的荣耀和性命放在了别人手中。 姬北辰以为路狸也是爱剑之人。 路狸却是后退半步,站得笔直,斜睨着他,“好。只要你胜了我。” 话音一落,四个人同时便动了起来。其余的人早已退下场休息了,宽阔的场地上四个人影搅在一团,看不清谁是谁。 司空墨先选上了姬北辰,觉得这人也许难对付。姬北辰却一心想与路狸一战,手中巨剑挥舞得快而狠,巴不得下一秒就甩开这粘人的小子。 风间却是为了避开路狸,想要去攻司空墨。 这女人,他大概动不得 这一来二去,就成了四个人缠斗,不知谁割下了谁的袖角,也不知谁的发丝在剑风中舞着。 姬北辰突然换了打法,猛退几步。 路狸只觉得又一道目光利剑似的向她射过来,随后她听见一声厉喝乍起,一道乌光闪过,剑风劈破长空般向着三人压过来。 她突然一手拍飞与司空墨缠斗的风间。 风间刚飞出攻击的范围,路狸已将自己的巨剑立在身前,向着巨剑中猛灌真气,丝毫不畏惧此刻真气用尽。 浮光掠影中司空墨只觉得一股压迫力扑面而来,一看那边乌光已经快要进到路狸身前,急急忙忙掠过去。 姬北辰的巨剑上灌注的真气浑厚而充沛,带着烈风就扑头盖脸地扫向二人。 嚣张!霸道! 两声赞叹暗暗响起的同时,路狸提剑横拍,却觉得身子被一个人抱了起来。转头就是一拍那人的头,“傻小子,对付不了他,我也可以挡一会儿,你不会先趁机劈开他吗?” 路狸说得一点也不含糊,倒叫听到这话的人琢磨着挺不是滋味。 空气中笑声冷烈,“主意不错。”笑声中那人点地跃起,手中的巨剑再次劈过来,衣袂怒卷,风声猎猎。 两个人被巨剑带起的劲风吹得睁不开眼。 路狸再次挥剑一扫,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司空墨将她抱住。双剑对撞,铿然声中擦出四散的火花。巨剑上乱撞的真气顿时如浪般扑回路狸的胸口,一口淤血涌上喉。 她心惊姬北辰深厚的内力,一时没来得及举剑。耳边传来一阵冷哼,司空墨已抱着她飞速躲开。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低声问,“你何时学的轻功?不是畏高吗?” 司空墨畏高是玄元上下都知道的事,进入玄元之后她专心在君九杄门下练习,也不常见门内弟子间的比武,从来都是两眼不看身外物,两耳不闻窗外事。哪知道这厮今天竟用轻功救了她两次。 司空墨带着她稳稳落地,慌忙放开了圈在她腰上的手,自己却晃了晃,觉得余力不足。然后又记起之前怀中柔软的腰肢,觉得这女人终于有一点像女人了。 “很早就会了,改天带你多飞几次。” 他含笑答道,路狸却看出他明显学艺不精,没有多说。剑光直指姬北辰,大笑,“好!” 越是难对付的对手,她越是觉得血气上涌,一身男儿般的英气瞬间涌了出来。配上她的笑,一时竟让人分不出是男是女。姬北辰也愣了愣,就见那剑已经到了自己面前,单手一转,将剑甩成一个流畅的弧线,撞开了她的剑。 此时风间也早回过神来,看准时机就找上了司空墨。 司空墨难得遇到两个敢不顾他生死与他比拼的人,也觉得体内一股气喷薄而出,散掉的气瞬间就又聚了回来,凝在剑尖,对上迎面而来的风间。 风间眼中精光四射,振臂一挥,长剑剑光恍若暴涨了几分,撞在司空墨剑上。 “轰!” 一声巨响,空气似乎都被震得爆裂开来。这边两柄剑相撞的同时,那头两柄剑也击在了一起,噼里啪啦一阵响,火光溅开,无形的罡气唰唰贴地飞窜,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道沟。 半响,风声落,火光歇。 四个人四散开来,个个用剑撑着身子站得笔直,脸上都是兴奋之意,傲然立在场中,就像是四棵长得笔直的巨树,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被那二人抽了腰带的人瞳孔缩了缩,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真正对上那两人。 那两人他们不认识,与他们对战的却无人不认识。一个是叱咤沙场的鬼战将军姬北辰,另一个,则是东渔郡东渔府上的第一护卫兼大管家,风间。 与这两位人物战了许久却未见真的落入下风,可见路狸二人实力不凡。 就连总督也暗暗点头,就差宣布结果了。 结果当然不是他来宣。 大魔王不知何时让人把棋给撤了下去,负手站起身来,悠悠然走下了高台。他脚下如有风,卷开了地上的尘土,镶着紫金丝线的靴履隐隐现于浅紫色的袍角下。浅色的袍子上闪过几道暗纹,不奢靡,却显出了他的风度。 他嘴角含笑,带着点雍容气度。眸光却深而远,看不见到底是看向了何处。 气质不错。 路狸想完之后便也罢了,细细回味着之前一战,觉得这一战也许会令自己功法再进。这一想,便也就分了神,全身真气隐隐流动,惊得身边几人反而散开去。 大魔王直直走到路狸身边,隐在袍中的手指一动,一道白光呼的飘出,悄无声息地打在路狸脉门上。 路狸猛地一顿,赶紧回神看向大魔王。 “战王c风间,你们意下如何?”大魔王不看她,也不直接宣布,反而问对战的两人。 风间没有说话,只是暗暗点头。倒是姬北辰大笑几声,半沮丧半开怀地道,“要是有机会,我倒是希望可以与她大战几日。” 这话一出口,比直接宣布两人胜利效果更好。他话音才刚落,就听见场下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呐喊声。 姬北辰目光在路狸手下的巨剑上顿了几秒,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热切。 路狸看见那目光,只觉得这人看起来像是一往无前越战越勇的猛夫,其实骨子里确是爱剑成痴的人。低笑一声,将插在地上的巨剑一提,手腕一转,递到了他面前,“好剑要有爱剑的人才能欣赏,我也不是爱剑的人,当初还只当这是块废铁。” 她语气带笑,大方而不做作,反而让姬北辰震住。 转头看向她,她眸光中还残留着一点兴奋,脸上泛着久战之后的红光,倒在眉目中染上了一丝女子的娇媚,看得他心中一动。几滴汗珠挂在光洁的额头上,在此刻的落日霞光中隐隐泛着光。 姬北辰作势就要往身上找汗巾。却发现自己身上似乎从来未揣过汗巾之类的东西,然后又见司空墨习以为常地从袖间抽了一张汗巾,顺手擦着她额头的汗。 “一点没有女人的样子。” 他一边擦还一边念叨。路狸却没有生气,看着姬北辰笑。 身边风间轻咳了声,替姬北辰找回了乱飞的魂。回过神的姬北辰摸着头,随手将自己的剑放回自己背上的剑鞘中。剑锋仍泛着冷光,险险地从风间耳边划过。风间一闪,觉得这战王或许有些傻。 放完剑之后,他双手接过路狸手中的剑,目光在剑身上游来游去,却也辨不出这到底是何种名剑,口中不断地说着“好”。 路狸噗的笑出声,心想这人或许把剑当女人。 耳边传来大魔王的声音,宣布他们进入第二轮比试。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却不粗犷,倒像是风,携了丝恰到好处的魅惑,悠悠地落在听的人耳中。 看台上的几位小姐眉眼弯弯,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份欣喜。又看看站在他身边衣带沾了灰的路狸,顿时变成了鄙夷。 路狸哪里有心情管这些个大小姐的目光,只暗暗想着回客栈之后如何将这一战的体悟融入修炼之中。 她想得恍恍惚惚,被身边的司空墨撞了一下才发现姬北辰已经将剑递了回来,此时正细细地打量着她。她回神接剑,哪知姬北辰顺势握上了她的手,对着还未散去的人群宣布了一句话。 是的,宣布。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没有说我要娶你,也没有问要不要嫁,直接地宣布了一句,要让她路狸做他的女人。还未走远的大魔王低笑一声,风间踉跄半步,正要走上前接他的扶风小郡主顿了顿,人群中几张盯着路狸的面孔齐齐扬起了一抹笑。 路狸呆在原地。 “喂,她是我的护卫,我不允许” 路狸挤开大喊大叫的司空墨,站在姬北辰面前,单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双眼睛快要凑成斗鸡眼,“你要我做你的女人?” 姬北辰笑了笑,点头,“我是扶风战王,论身份地位也绝对胜过这上留的一般公子,做我的女人,家族的门第之见,我帮你挡着。” 王爷,你是缺女人吗?你老也忒自恋了吧,觉着我一定能看上你吗? 门第之见算什么,我要的男人,就是天下人不准,我也要拿下。谁挡在我面前,我就当着他的面,先睡了男人,在拐走男人。用得着你老挡着吗? 路狸觉得这好歹是自己有生以来听见的第一句告白,心情大好之下又对着信心满满的姬王爷一笑,“没门。” “为何?”姬北辰环视四周,觉得自己确实比周围大多数人要优秀。 “我的男人,我自己做主。还轮不到男人说话。” 前世的路狸虽然年幼,却早早接受了现代最先进的教育,思想行为远胜过普通成年人。何况这男女平等是最简单的现代思想,在她的血液里早已根深蒂固。骨子里,她甚至觉得女人某些时候是一定要胜过男人的。 她说话的时候扬起的笑有种睥睨天下的霸道,让周围的人俱是眼前一亮。 未散的人群却“轰”的再次炸响,一时间大家都以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路狸淡定地笑,将剑负在背后,也不多做解释,转身就走进了人群中,也不与司空墨白风二人打招呼,自顾自地向着客栈方向走去。 回过神的司空墨张着嘴,看着那走进人群中的身影。她束起的发扬在风中,宽袍之下看不见玲珑有致的身形,走起路来步伐带风,潇洒中不带凡尘之气。她走到人群中,人群自然散开,她悠悠然走在其中,背上的巨剑与她的身子对比鲜明,反而衬出了她本该属于女子的较弱,较弱之中又带了点矛盾的英姿,让人看得有些目眩。 姬北辰也对这般矛盾的气质所吸引,未有丝毫下不了台的尴尬。反而更觉得他看上的女人不一般,有种与他相配的霸气。 人群散开而又合拢,挡住了几道相随的视线。 姬北辰眼光比看见那巨剑时还要亮,眼底像是有一团熊熊烈火燃了起来。他突然转身,与刚巧缓过神的扶风小郡主擦肩而过,没有看到她脸上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的笑。 走回高台的大魔王淡淡地笑,与肖明农在魏公公与众护卫的护送下,离开了演武场。 前一秒还热闹非凡的演武场,在这一场盛会之后,重新归入了平静。空旷的演武场内,踏出的尘纷飞,卷了几个圈之后,又软软地落在了地面。 自从那日回到客栈之后,路狸功力却是精进不少,却还是没能有所突破,仅仅是体内真气更加充沛。她也不急,想着后两场比赛肯定也能让自己突破瓶颈。接下来的几日她都只是一个人坐在房间练功,大有一副再次疯狂练功的样子,勤奋地让司空墨生出一丝紧张,也开始巩固自己的修为。 沈惊鸿期间来了一次,在她房间待了半响,便又不知去了何处。路狸想,她大概是去照顾自己的弟弟了。反正自己也用不上她,倒不如让她安安心心照顾弟弟,也不让她再来。 武选史上最混乱也最迅速最热烈的一战,落幕之后三日,第二轮比试选在了临近云梦山的大和寺。先帝信佛,一向觉得佛家之气可以净化武者沾染的血气,便早早定下这武举这后两轮要在大和寺举行。肖明农初登大宝,自然也是依着先皇的意愿。 有了几日的巩固,路狸司空墨在第二轮里自然脱颖而出,占了十强之列的两个席位。反倒让白风都觉得有些惊异,心想他们是不是有了奇遇,怎么就一路进到了前十强。 大魔王却是看了看那几个简简单单被淘汰下来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半响,他轻轻地对着身边的风间道,“看来这天气热了,有蚊子开始想着叮人了。” 风间含笑握上手中的剑,大有来一只杀一只c来一群杀一群的派头。路狸想得认真,不想有人看她也看得认真。 “怎么,世子看上那女人了?”肖明农扬眉看了一眼发呆的路狸。 大魔王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将目光移回来,隐约带着点担忧,“臣觉得,此届武选或许不会太顺利,陛下在此或会遇见危险,不如今日结束后就起驾回宫吧。” “世子难道是怕我误了你的美事,想赶我走?” 肖明农唇角带笑,目光有些冷。 他身边的魏白一动不动,眼风不经意地掠过对面屋檐。 大魔王轻笑,懒懒地端起身前的酒杯,“臣不过是奉先父之命,时刻以陛下的安危为重。陛下若是要多留几日,臣也必当尽心竭力护陛下周全。” “世人传言你百里世子手下的赤血卫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大有‘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的风采。有你的赤血卫挡着,何人伤得了我?就连魏公公也不能完全察觉此刻你的赤血卫藏在何处,又何况是对他国的敌人。”肖明农顺手从他手中拿过杯子,倒了一杯酒,仰头饮下。 魏白的脸色寒了寒,却是什么也没说。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相似笑着,却惹得身边的人个个全身发寒。偏偏又没有人敢移动几分,生怕惹得这两位人物不高兴。终于忍不住的总督挤出一个笑,对上两个人,“皇上c世子,下官吩咐府中今晚设宴,云州几大贵族的公子小姐也都在府中,盼着能见您二人,不知下官可有那福气?” 说这话的时候,总督大人额上冒出几滴冷汗,斜眼偷偷打量着大魔王。 今日这宴,是皇上下令,说世子到了该娶妻的时候,让他邀了云州家室上乘c才德容兼备的贵族小姐,供世子淘选淘选。可这上留高官们都知道,百里世子是个对于娶妻这一问题向来很抗拒。起初世子也挺正常,前前后后挑了几位世家的小姐,但不知为何,不出几日,这些小姐或多或少都会出现状况。 有急病身死的,有落入水池中溺死的,有无缘无故被人玷了清白的,甚至有跟着别人逃婚殉情的。 这到最后都难逃一死。几次过后,世子爷也不愿再祸害他人,扬言不会娶妻。 总督大人滴着冷汗想着到底这次的小姐又会遭遇什么死法,想着想着更觉着后背一阵的冷。他不愿意牵这样的线,生怕一牵,把自己的老命也搭了进去,谁知道这次却是皇上示意他设下宴席,他不设,恐怕这命更保不住。 为人臣,就不能握着自己的命啊。 总督叹了一声,索性抬头看着世子爷。 不看也罢,这一看就看见世子爷噙着笑看他,惊得他赶紧又低下了头。 肖明农看着总督的样子,心中冷哼一声,语气中却带着笑意,“世子也该娶妻了,说不准总督席上可以看见一两个入眼的。早前的事也都查清楚了,不过是意外,世子其实早该宽心了。” 话都说到这一步,大魔王知道不去也不成,笑着点头应了。 肖明农又道,“母后身子有恙,朕今晚也得回宫了。总督大人可要好好招待百里世子。” 总督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口中却一点不含糊地答着,“一定一定。” 与往届比赛不同的是,此次武举抛弃了以往团体的比拼,选择了单人赛。而单人赛麻烦就麻烦在人太多。场中密密麻麻站了近百人,好在城西演武场是云州最大的空地,此时装下这些人,倒也刚好。 第一场要选出三十人,总指挥百里世子却别出新意,宣布第一场不设规矩。 此话一出口,人人都是一怔。这近百人的比拼,不设规矩,就将大家放在场中一番混战?但一怔过后,大家又都是苦笑连连——混战,意味着场中的大多数人都会是你的对手。一次性面对如此多的对手,明枪易躲,暗箭却终究是难防的。 大魔王不管场下众人,待各国的大人物都一一到场之后就宣布了开始。 鼓声一响,场中的人便像是一股股的风,二话不说卷向身边距离最近的人。乍一看,刀戟剑锤,黑衣服的c白衣服的c红衣服的,整个场上乱得像是一锅煮坏的粥。持剑的人当即一点地,从上方直拿舞锤的人的天灵盖;舞锤的人不管上方空门,身体一撞,撞歪几个各自娇小的,手中巨锤飞向了长戟破空的人;被撞的小个子不报仇,游鱼一般游向了人群深处,手中匕首一处,挥手一阵乱刺 场中打得火热朝天,看戏的人却都是半捂着眼睛,既兴奋又畏惧。这般乱斗,谁知道下一秒会看到哪个人的鲜血飘飞而出。有人惊叹世子爷这方式够狠够辣,一开始就让人不得不拿出点真本事,看得人热血沸腾;有人却暗骂世子爷太不人道,这刀枪无眼的,真死了几个人,也有悖武选初衷。 他们哪里知道,这事却是众位官员商讨了好几日才定了下来。武举是在决出哪位武者可夺天下之冠冕的同时,也是各国为了选出足以担任军队武官的能人异士而办。军队武官,若不能杀出重围,怎可带领手中将士保家卫国。 大魔王虽无心管这番闲事,但若有热闹看,他还是很乐意的。 此时场中刀剑声刺耳,他老人家却是在台上与皇上下起了棋。 “早知道是这样,我们也该去凑凑热闹。”司空墨盯了一眼台上下棋的大魔王,觉得这世子爷果真是个不平凡的人物。 路狸往一边移了几步,躲着从人群缝中射过来的眼光,声音清清淡淡,“我没兴趣。” 司空墨瞥了一眼她,抱着臂,环视了演武场一圈,慢吞吞地道,“我看你是担心你上场会被人看得更清楚吧。你说你来云州不过几天,怎就惹上了这么多人。” 他略微计算了下,除了台子上几位气度不凡的小姐投过来的不善的目光以外,还有三道目光时不时地向她扫射过来。 “或许是因为我太美。” 路狸说得理所当然,说完之后她自己还觉得有理,索性不躲了,也抱着臂来来回回地扫视,狠狠地瞪了回去。 身侧的白风大手拍在司空墨肩上,“小子,你想去?” “这比赛都过半了,我还能上去?”司空墨明显兴致正浓。他倒不是为了比赛,而是为了向路狸炫耀炫耀他的本事。 白风表示理解,一把提起他将往台上丢,“既然没有规矩,也未登名字,你上去打一打也不亏,说不定还能破例进入三十强。” 白风看起来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却是一手一个,将两个人一起丢上了台,丢完人之后背着手在原地笑了起来。他看起来不过不到四十的模样,笑起来温润文雅,丝毫没有武夫的粗莽。让高台观战的几名女子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路狸前一秒还在思索着瞪回去的视线是不是显得不够狠,就觉得身子被抛了起来,被司空墨稳稳地拽上了台。 来不及多说一句,她已经看见有人向着他们俩冲了过来,手中刀剑还泛着上一个人的血。 场中倒地认输的人下一秒就被同门掠上来领下了台,路狸两人落地的时候又恰巧落在了分散的人群正中,此时大家都战得眼红,哪管是被扔上来,转身就是猛冲,将目光聚在了这两人身上。 路狸心里那个郁闷啊,却还是面色不改地抽出背后的巨剑,站在原地等着有人闯过来。司空墨此时却是游进了右边的人群中,长剑舞出一朵朵剑花,目光带笑,全是兴奋之意。此时场中不过五十人,这两人的加入反倒是像热油,燃起了快力竭的人心中那把火。 “哪里来的小子,趁着大家打得累了之后窜进来?取巧也要看地方,武选岂是你能撒野的!”那汉子脸上横肉抖动,手中的双刀卷起一阵阵风声。 司空墨本来不想搭理,见这汉子手上攻势一点没有收,反而是更加凌厉了。他前窜的身子未变,手中的剑却不再舞了,只指着这汉子,脸上笑意连连,“我俩被丢进来,总不能站在原地等死吧。既然有人动手,我们当然也不能客气了。” “小子,废什么话,打完再慢慢跟他们说。”路狸眼神冷厉,横扫着向她袭来的一堆人。 司空墨一下,觉得自家阿七果然够霸气。 有人触到路狸的眼刀,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提起的力有些散了。稍慢了几步,就觉得裤带一送,那张脸已经近在眼前。 他颤了颤,终于发现自己为何会怕——那完全是一双看死人的眼。 路狸的眸子不是全黑,却深得像是黑洞,里面全是阴冷的光,激得好几个人心中凉了凉,随后就觉得腰间一松。 围观的人觉得这女子倒挺有意思,也不伤人,见人就割他腰带,让他不得不先提着裤子,苦着脸退下赛场。 大魔王眸光也是一闪,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 角落里背着巨剑的姬北辰眼睛一亮,不顾身边护卫惊疑的声音,兀自站起身拍掌,“好!” 他声音如霹雳,风一般卷过整个看台,让一边的那木桀一行人和上留官员皱了皱眉。姬北辰却不管,惊喜地看着路狸手中的巨剑,琢磨着那剑和自己背上的“黑风”哪个厉害。 众人这才看见他的目光,俱是一叹。 原来是看上别人的剑。 路狸也被这声音震住,前移的步子似乎顿了顿,向着右侧偏了几寸。右侧突然窜出来的黄衣女子被她一手劈胸,挥出场外。 罢了,她还抬手看了看,心想这胸大概只有34a,而且还明显缺乏弹性。 黄衣女子又羞又恼,作势就要再跃上台,却被身边的男子拉住。那男子沉着一张脸,低声道,“不要冲动。” 女子回头看了眼他,连眼圈都开始泛红,却到底还是没有动。 白风多看了那两人几眼,随后将目光再次转回了台上。 路狸靠着影踪不定的步伐像是幽灵一样穿过人群,每每只找男子下手,手中的匕首接连割破了好几人的腰带。 她右手的巨剑反而变成了吸引人目光的工具,让人忽略了她左手的匕首。 路狸穿得悠然,不想台上两位大佬的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她右手挥剑,左手握着匕首,目光像箭,傲然地站在台上,就像是睥睨天下的女杀神。 “阿七,一个女子怎么能扯男人的腰带,要扯也是我扯啊。”司空墨大笑几声,旋个身就开始加入路狸扯人腰带的行列。本来对路狸有所防范的人此时都慌了些,觉得这两人不是来比赛的,而是来捣乱的。 捣乱二人组却是一点没有手软。 司空墨一直关注着战场,知道剩下的这些人除了真正武艺高强的人以外,还有的不过是取巧留下的,论实力,差他们不是一点两点。 解决完这些人,三十强自然是囊中之物。 原本混战中的不少强者见状,也隐约明白了这两人的意思,索性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们,将没有实力的人推了出去,让这二人开开心心的扯腰带。 偏那些人又没有实力反抗,只能一个个眼看腰带被夺,纷纷提着裤子就跃下台。 原本打得热闹的战场不过半刻,就变成了扯腰带大赛。不能说这两人不聪明,他们是后来的,怎能欺负别人累得快脱力的,抢了腰带之后言笑晏晏地对着别人说了句“好好下台休息”,然后继续不亦乐乎的抢腰带。 看戏的人都有些发懵,觉得这局变得太快。 一刻钟后,两个人欢欢喜喜地站在台上,与其余二十八人并排而立。总督头痛地看着路狸与司空墨,觉得不知该如何判。 “总督大人。” 路狸向前一步,含笑看着头痛的总督。 “何事?” “我二人是中途闯进了赛场,算起来也是占了便宜,想必也有很多人不服气。不如总督大人选看台上的两个人来与我二人比试,比试过后再由各位大人评判我俩是否够资格入赛,如何?” 路狸最后一句“如何”是转过身对台下的看客说的,热闹从来是人群中产生的,人群响应得多,高官自然也无法反对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便都纷纷喊“好”。 她笑了笑,一点也不意外。 总督听着人群中发出的声音,也觉得这办法甚好,看了一眼不作反对的肖明农与大魔王,对她点头道,“此法不错,只是台上的各位都是各国举足轻重的人物,伤着碰着难免伤和气” “既然是要与我二人比武的,自然不会轻易输给我们,大人怎能对他们没有信心呢?”路狸截断他的话,笑得天真无邪。 总督却是心里暗骂了她好几遍。他哪里是不信,而是想将责任推干净。刀剑无眼,难免受伤,他撇清楚,这上来比试的人受了伤,也不能找他的麻烦。 谁知路狸好像看出了他的意思,这一点破,反而显得他小家子气了。 “总督大人放心,既要比试,后果自然是我们自己负责。”当先跃出来一个男子,那人剑眉入鬓,眸光稳而锐利,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他身上的黑袍介于宽袍和劲装之间,想来是为了更加灵活的行动。手中一柄普通的长剑,立在原地,像是一只黑鹰。 路狸眯眼瞧着仍旧在下棋的大魔王——这护卫,是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吧。 “风间,比试归比试,别伤人。”大魔王头也不抬地吩咐着。 风间暗自腹诽,心想自己明明是被主子踢了一脚才上场的,都这么明显了,他怎敢动自家主子看上眼的人。 腹诽过后他又多看了路狸几眼。 刚在场中窜了半天,脸上沾了不少的灰,一张脸看起来脏兮兮的,穿着和男子一样的宽袍,一手巨剑一手匕首,看不出哪里像个女人。真不知道这样的女人怎么讨主子另眼相看了。 嗯。一定是主子最近眼光变差了。 鉴定完毕的风间面不改色地站在场中,等着另一个人上场。 耳边一阵风卷过,一方衣角跃入他的视线。那男子身材魁梧,身后背着把高过半个他的巨剑,身上黑色斗篷被风扬起,露出里面带着红纹的裤腿。 黑色的发束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轮廓清晰的脸,略微有些方的脸看起来多了几份厉气,大有征战万千沙场也不退避的霸道之气。瞳孔盯着对面那人的断了的巨剑,隐约有几分炽热的渴望露了出来。 风间点点头,不愧是扶风战王。 姬北辰却死死地盯着路狸的剑,半响,冒了一句话,“你这剑看起来不凡,若是我赢了,可否将剑借我看看?” 贴身的剑是武者的魂,镌刻着勇猛和威名,爱剑的人是不会轻易将剑抵到他人之手。这等于将自己的荣耀和性命放在了别人手中。 姬北辰以为路狸也是爱剑之人。 路狸却是后退半步,站得笔直,斜睨着他,“好。只要你胜了我。” 话音一落,四个人同时便动了起来。其余的人早已退下场休息了,宽阔的场地上四个人影搅在一团,看不清谁是谁。 司空墨先选上了姬北辰,觉得这人也许难对付。姬北辰却一心想与路狸一战,手中巨剑挥舞得快而狠,巴不得下一秒就甩开这粘人的小子。 风间却是为了避开路狸,想要去攻司空墨。 这女人,他大概动不得 这一来二去,就成了四个人缠斗,不知谁割下了谁的袖角,也不知谁的发丝在剑风中舞着。 姬北辰突然换了打法,猛退几步。 路狸只觉得又一道目光利剑似的向她射过来,随后她听见一声厉喝乍起,一道乌光闪过,剑风劈破长空般向着三人压过来。 她突然一手拍飞与司空墨缠斗的风间。 风间刚飞出攻击的范围,路狸已将自己的巨剑立在身前,向着巨剑中猛灌真气,丝毫不畏惧此刻真气用尽。 浮光掠影中司空墨只觉得一股压迫力扑面而来,一看那边乌光已经快要进到路狸身前,急急忙忙掠过去。 姬北辰的巨剑上灌注的真气浑厚而充沛,带着烈风就扑头盖脸地扫向二人。 嚣张!霸道! 两声赞叹暗暗响起的同时,路狸提剑横拍,却觉得身子被一个人抱了起来。转头就是一拍那人的头,“傻小子,对付不了他,我也可以挡一会儿,你不会先趁机劈开他吗?” 路狸说得一点也不含糊,倒叫听到这话的人琢磨着挺不是滋味。 空气中笑声冷烈,“主意不错。”笑声中那人点地跃起,手中的巨剑再次劈过来,衣袂怒卷,风声猎猎。 两个人被巨剑带起的劲风吹得睁不开眼。 路狸再次挥剑一扫,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司空墨将她抱住。双剑对撞,铿然声中擦出四散的火花。巨剑上乱撞的真气顿时如浪般扑回路狸的胸口,一口淤血涌上喉。 她心惊姬北辰深厚的内力,一时没来得及举剑。耳边传来一阵冷哼,司空墨已抱着她飞速躲开。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低声问,“你何时学的轻功?不是畏高吗?” 司空墨畏高是玄元上下都知道的事,进入玄元之后她专心在君九杄门下练习,也不常见门内弟子间的比武,从来都是两眼不看身外物,两耳不闻窗外事。哪知道这厮今天竟用轻功救了她两次。 司空墨带着她稳稳落地,慌忙放开了圈在她腰上的手,自己却晃了晃,觉得余力不足。然后又记起之前怀中柔软的腰肢,觉得这女人终于有一点像女人了。 “很早就会了,改天带你多飞几次。” 他含笑答道,路狸却看出他明显学艺不精,没有多说。剑光直指姬北辰,大笑,“好!” 越是难对付的对手,她越是觉得血气上涌,一身男儿般的英气瞬间涌了出来。配上她的笑,一时竟让人分不出是男是女。姬北辰也愣了愣,就见那剑已经到了自己面前,单手一转,将剑甩成一个流畅的弧线,撞开了她的剑。 此时风间也早回过神来,看准时机就找上了司空墨。 司空墨难得遇到两个敢不顾他生死与他比拼的人,也觉得体内一股气喷薄而出,散掉的气瞬间就又聚了回来,凝在剑尖,对上迎面而来的风间。 风间眼中精光四射,振臂一挥,长剑剑光恍若暴涨了几分,撞在司空墨剑上。 “轰!” 一声巨响,空气似乎都被震得爆裂开来。这边两柄剑相撞的同时,那头两柄剑也击在了一起,噼里啪啦一阵响,火光溅开,无形的罡气唰唰贴地飞窜,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道沟。 半响,风声落,火光歇。 四个人四散开来,个个用剑撑着身子站得笔直,脸上都是兴奋之意,傲然立在场中,就像是四棵长得笔直的巨树,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被那二人抽了腰带的人瞳孔缩了缩,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真正对上那两人。 那两人他们不认识,与他们对战的却无人不认识。一个是叱咤沙场的鬼战将军姬北辰,另一个,则是东渔郡东渔府上的第一护卫兼大管家,风间。 与这两位人物战了许久却未见真的落入下风,可见路狸二人实力不凡。 就连总督也暗暗点头,就差宣布结果了。 结果当然不是他来宣。 大魔王不知何时让人把棋给撤了下去,负手站起身来,悠悠然走下了高台。他脚下如有风,卷开了地上的尘土,镶着紫金丝线的靴履隐隐现于浅紫色的袍角下。浅色的袍子上闪过几道暗纹,不奢靡,却显出了他的风度。 他嘴角含笑,带着点雍容气度。眸光却深而远,看不见到底是看向了何处。 气质不错。 路狸想完之后便也罢了,细细回味着之前一战,觉得这一战也许会令自己功法再进。这一想,便也就分了神,全身真气隐隐流动,惊得身边几人反而散开去。 大魔王直直走到路狸身边,隐在袍中的手指一动,一道白光呼的飘出,悄无声息地打在路狸脉门上。 路狸猛地一顿,赶紧回神看向大魔王。 “战王c风间,你们意下如何?”大魔王不看她,也不直接宣布,反而问对战的两人。 风间没有说话,只是暗暗点头。倒是姬北辰大笑几声,半沮丧半开怀地道,“要是有机会,我倒是希望可以与她大战几日。” 这话一出口,比直接宣布两人胜利效果更好。他话音才刚落,就听见场下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呐喊声。 姬北辰目光在路狸手下的巨剑上顿了几秒,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热切。 路狸看见那目光,只觉得这人看起来像是一往无前越战越勇的猛夫,其实骨子里确是爱剑成痴的人。低笑一声,将插在地上的巨剑一提,手腕一转,递到了他面前,“好剑要有爱剑的人才能欣赏,我也不是爱剑的人,当初还只当这是块废铁。” 她语气带笑,大方而不做作,反而让姬北辰震住。 转头看向她,她眸光中还残留着一点兴奋,脸上泛着久战之后的红光,倒在眉目中染上了一丝女子的娇媚,看得他心中一动。几滴汗珠挂在光洁的额头上,在此刻的落日霞光中隐隐泛着光。 姬北辰作势就要往身上找汗巾。却发现自己身上似乎从来未揣过汗巾之类的东西,然后又见司空墨习以为常地从袖间抽了一张汗巾,顺手擦着她额头的汗。 “一点没有女人的样子。” 他一边擦还一边念叨。路狸却没有生气,看着姬北辰笑。 身边风间轻咳了声,替姬北辰找回了乱飞的魂。回过神的姬北辰摸着头,随手将自己的剑放回自己背上的剑鞘中。剑锋仍泛着冷光,险险地从风间耳边划过。风间一闪,觉得这战王或许有些傻。 放完剑之后,他双手接过路狸手中的剑,目光在剑身上游来游去,却也辨不出这到底是何种名剑,口中不断地说着“好”。 路狸噗的笑出声,心想这人或许把剑当女人。 耳边传来大魔王的声音,宣布他们进入第二轮比试。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却不粗犷,倒像是风,携了丝恰到好处的魅惑,悠悠地落在听的人耳中。 看台上的几位小姐眉眼弯弯,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份欣喜。又看看站在他身边衣带沾了灰的路狸,顿时变成了鄙夷。 路狸哪里有心情管这些个大小姐的目光,只暗暗想着回客栈之后如何将这一战的体悟融入修炼之中。 她想得恍恍惚惚,被身边的司空墨撞了一下才发现姬北辰已经将剑递了回来,此时正细细地打量着她。她回神接剑,哪知姬北辰顺势握上了她的手,对着还未散去的人群宣布了一句话。 是的,宣布。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没有说我要娶你,也没有问要不要嫁,直接地宣布了一句,要让她路狸做他的女人。还未走远的大魔王低笑一声,风间踉跄半步,正要走上前接他的扶风小郡主顿了顿,人群中几张盯着路狸的面孔齐齐扬起了一抹笑。 路狸呆在原地。 “喂,她是我的护卫,我不允许” 路狸挤开大喊大叫的司空墨,站在姬北辰面前,单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双眼睛快要凑成斗鸡眼,“你要我做你的女人?” 姬北辰笑了笑,点头,“我是扶风战王,论身份地位也绝对胜过这上留的一般公子,做我的女人,家族的门第之见,我帮你挡着。” 王爷,你是缺女人吗?你老也忒自恋了吧,觉着我一定能看上你吗? 门第之见算什么,我要的男人,就是天下人不准,我也要拿下。谁挡在我面前,我就当着他的面,先睡了男人,在拐走男人。用得着你老挡着吗? 路狸觉得这好歹是自己有生以来听见的第一句告白,心情大好之下又对着信心满满的姬王爷一笑,“没门。” “为何?”姬北辰环视四周,觉得自己确实比周围大多数人要优秀。 “我的男人,我自己做主。还轮不到男人说话。” 前世的路狸虽然年幼,却早早接受了现代最先进的教育,思想行为远胜过普通成年人。何况这男女平等是最简单的现代思想,在她的血液里早已根深蒂固。骨子里,她甚至觉得女人某些时候是一定要胜过男人的。 她说话的时候扬起的笑有种睥睨天下的霸道,让周围的人俱是眼前一亮。 未散的人群却“轰”的再次炸响,一时间大家都以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路狸淡定地笑,将剑负在背后,也不多做解释,转身就走进了人群中,也不与司空墨白风二人打招呼,自顾自地向着客栈方向走去。 回过神的司空墨张着嘴,看着那走进人群中的身影。她束起的发扬在风中,宽袍之下看不见玲珑有致的身形,走起路来步伐带风,潇洒中不带凡尘之气。她走到人群中,人群自然散开,她悠悠然走在其中,背上的巨剑与她的身子对比鲜明,反而衬出了她本该属于女子的较弱,较弱之中又带了点矛盾的英姿,让人看得有些目眩。 姬北辰也对这般矛盾的气质所吸引,未有丝毫下不了台的尴尬。反而更觉得他看上的女人不一般,有种与他相配的霸气。 人群散开而又合拢,挡住了几道相随的视线。 姬北辰眼光比看见那巨剑时还要亮,眼底像是有一团熊熊烈火燃了起来。他突然转身,与刚巧缓过神的扶风小郡主擦肩而过,没有看到她脸上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的笑。 走回高台的大魔王淡淡地笑,与肖明农在魏公公与众护卫的护送下,离开了演武场。 前一秒还热闹非凡的演武场,在这一场盛会之后,重新归入了平静。空旷的演武场内,踏出的尘纷飞,卷了几个圈之后,又软软地落在了地面。 自从那日回到客栈之后,路狸功力却是精进不少,却还是没能有所突破,仅仅是体内真气更加充沛。她也不急,想着后两场比赛肯定也能让自己突破瓶颈。接下来的几日她都只是一个人坐在房间练功,大有一副再次疯狂练功的样子,勤奋地让司空墨生出一丝紧张,也开始巩固自己的修为。 沈惊鸿期间来了一次,在她房间待了半响,便又不知去了何处。路狸想,她大概是去照顾自己的弟弟了。反正自己也用不上她,倒不如让她安安心心照顾弟弟,也不让她再来。 武选史上最混乱也最迅速最热烈的一战,落幕之后三日,第二轮比试选在了临近云梦山的大和寺。先帝信佛,一向觉得佛家之气可以净化武者沾染的血气,便早早定下这武举这后两轮要在大和寺举行。肖明农初登大宝,自然也是依着先皇的意愿。 有了几日的巩固,路狸司空墨在第二轮里自然脱颖而出,占了十强之列的两个席位。反倒让白风都觉得有些惊异,心想他们是不是有了奇遇,怎么就一路进到了前十强。 大魔王却是看了看那几个简简单单被淘汰下来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半响,他轻轻地对着身边的风间道,“看来这天气热了,有蚊子开始想着叮人了。” 风间含笑握上手中的剑,大有来一只杀一只c来一群杀一群的派头。路狸想得认真,不想有人看她也看得认真。 “怎么,世子看上那女人了?”肖明农扬眉看了一眼发呆的路狸。 大魔王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将目光移回来,隐约带着点担忧,“臣觉得,此届武选或许不会太顺利,陛下在此或会遇见危险,不如今日结束后就起驾回宫吧。” “世子难道是怕我误了你的美事,想赶我走?” 肖明农唇角带笑,目光有些冷。 他身边的魏白一动不动,眼风不经意地掠过对面屋檐。 大魔王轻笑,懒懒地端起身前的酒杯,“臣不过是奉先父之命,时刻以陛下的安危为重。陛下若是要多留几日,臣也必当尽心竭力护陛下周全。” “世人传言你百里世子手下的赤血卫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大有‘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的风采。有你的赤血卫挡着,何人伤得了我?就连魏公公也不能完全察觉此刻你的赤血卫藏在何处,又何况是对他国的敌人。”肖明农顺手从他手中拿过杯子,倒了一杯酒,仰头饮下。 魏白的脸色寒了寒,却是什么也没说。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相似笑着,却惹得身边的人个个全身发寒。偏偏又没有人敢移动几分,生怕惹得这两位人物不高兴。终于忍不住的总督挤出一个笑,对上两个人,“皇上c世子,下官吩咐府中今晚设宴,云州几大贵族的公子小姐也都在府中,盼着能见您二人,不知下官可有那福气?” 说这话的时候,总督大人额上冒出几滴冷汗,斜眼偷偷打量着大魔王。 今日这宴,是皇上下令,说世子到了该娶妻的时候,让他邀了云州家室上乘c才德容兼备的贵族小姐,供世子淘选淘选。可这上留高官们都知道,百里世子是个对于娶妻这一问题向来很抗拒。起初世子也挺正常,前前后后挑了几位世家的小姐,但不知为何,不出几日,这些小姐或多或少都会出现状况。 有急病身死的,有落入水池中溺死的,有无缘无故被人玷了清白的,甚至有跟着别人逃婚殉情的。 这到最后都难逃一死。几次过后,世子爷也不愿再祸害他人,扬言不会娶妻。 总督大人滴着冷汗想着到底这次的小姐又会遭遇什么死法,想着想着更觉着后背一阵的冷。他不愿意牵这样的线,生怕一牵,把自己的老命也搭了进去,谁知道这次却是皇上示意他设下宴席,他不设,恐怕这命更保不住。 为人臣,就不能握着自己的命啊。 总督叹了一声,索性抬头看着世子爷。 不看也罢,这一看就看见世子爷噙着笑看他,惊得他赶紧又低下了头。 肖明农看着总督的样子,心中冷哼一声,语气中却带着笑意,“世子也该娶妻了,说不准总督席上可以看见一两个入眼的。早前的事也都查清楚了,不过是意外,世子其实早该宽心了。” 话都说到这一步,大魔王知道不去也不成,笑着点头应了。 肖明农又道,“母后身子有恙,朕今晚也得回宫了。总督大人可要好好招待百里世子。” 总督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口中却一点不含糊地答着,“一定一定。” 与往届比赛不同的是,此次武举抛弃了以往团体的比拼,选择了单人赛。而单人赛麻烦就麻烦在人太多。场中密密麻麻站了近百人,好在城西演武场是云州最大的空地,此时装下这些人,倒也刚好。 第一场要选出三十人,总指挥百里世子却别出新意,宣布第一场不设规矩。 此话一出口,人人都是一怔。这近百人的比拼,不设规矩,就将大家放在场中一番混战?但一怔过后,大家又都是苦笑连连——混战,意味着场中的大多数人都会是你的对手。一次性面对如此多的对手,明枪易躲,暗箭却终究是难防的。 大魔王不管场下众人,待各国的大人物都一一到场之后就宣布了开始。 鼓声一响,场中的人便像是一股股的风,二话不说卷向身边距离最近的人。乍一看,刀戟剑锤,黑衣服的c白衣服的c红衣服的,整个场上乱得像是一锅煮坏的粥。持剑的人当即一点地,从上方直拿舞锤的人的天灵盖;舞锤的人不管上方空门,身体一撞,撞歪几个各自娇小的,手中巨锤飞向了长戟破空的人;被撞的小个子不报仇,游鱼一般游向了人群深处,手中匕首一处,挥手一阵乱刺 咳嗽一声,再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