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浅笑醉云州》 正文 第一章 未娶妻先纳妾 金乌西沉,天边儿就剩下布匹宽的红。 尹雪苼一手提着素白裙摆,一手提着装大红染料的陶瓷罐子,快步向陈家书房走去。 忽然,她脚步一顿,隐隐听到里面传出一些怪异的声音。 起初,雪苼还以为陈逸风出了什么事,等靠近了才听清是女子娇媚的嘤咛。 “逸风,嗯,你慢点儿,你太大人家都吞不下了,这样猴急难不成尹雪苼总不给你点甜头?” 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这些话像是魔法把尹雪苼定在原地。 就算是云英未嫁的黄花闺女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股背叛的疼痛和怒火在心里发酵,她双眸赤红,一脚就踹开了那扇门。 书桌上,男人衣衫半敞,而一丝不挂的女人正翘着大屁股伏在他身体中间,正在 怒火让尹雪苼都忘记了羞耻,她美眸瞪着陈逸风,嫣红的小嘴张了张,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雪苼。” “陈!逸!枫!”雪苼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劈手就把手中的东西砸出去。 陶瓷瓶应声而碎,虽然陈逸枫侥幸躲开,却给溅了一脸的染料,大红的颜色落在雪白里衣上,像极了鲜血。 地上的女人忽然抱住了她的腿,“雪苼姐,我爱逸风,以后我给你们铺床叠被,求雪苼姐给我个侧室的名分。” 雪苼低头看着她:“别用你含男人那玩意儿的脏嘴喊我姐,尹锦瑟,我也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堂妹。” 尹锦瑟哭喊着往上扑,“雪苼姐,是我不好,都是我勾引的逸枫,你有什么冲我来。” 大腿传来一阵刺痛,原来尹锦瑟竟然拿簪子扎她的大腿,几乎是本能,尹雪苼抬脚就踢她。 衣衫不整的陈逸枫冲过来护住尹锦瑟,还大力推开雪苼。 跌在地上,痛的却是心,让她更痛的却是陈逸枫的那一声嘶吼,“尹雪苼,锦瑟她怀孕了,你还要欺负她。” 怀孕?看来这对狗男女已经好了许久了,她却像个傻子欢欢喜喜等着三天后做他的新娘。 “雪苼”陈逸枫干咳了几声,“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事已至此,等我们成婚后你就跟你爹要了锦瑟做陪嫁,再过些日子我纳她为妾。” 低头抚着罗裙,雪苼冷冷的说:“我要是说不呢?” 陈逸枫气急败坏:“我就知道你是个心胸狭窄的女人,现在锦瑟怀着我的孩子,你这不是害她吗?” 他们做下苟且之事,却是她的不对,陈逸枫,你讲的好歪理! 手指扣在裙子上,她忽然用力一扯就撕下。站起来,她一如往日的骄傲,素白的纱绢落在红色染料上,瞬间刺目的艳丽起来。 她滴血的手指指着那一方素绢,凛声道:“陈逸枫,我的办法就是我们的婚约取消,你要娶谁跟我无关。” “尹雪苼,你疯了!” 尹雪苼根本不理,飘然离开书房,一直出了陈宅,她才扶着一棵树站定。 心里有块地方跟挖空了一样,闷疼。 一个是当成亲妹养在家里的堂妹,一个是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现在都往她心上捅刀子,能不痛吗?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透,她步履沉重,一边走一边想如何回家去跟父亲说明。 她的身后,俩个獐头鼠目的男人慢慢跟着,手里拿着绳索和麻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神秘的男人 尹雪苼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屋里黑黢黢的,脂粉香味刺鼻,并不是自己的闺房。 她摸着酸痛的后颈,依稀记得有人在她那里敲了一下,然后她就晕了。 还没等想明白,床边有道高大的身影扑过来。 她本能的想呼救,却被冰冷的枪管子顶住,男人的声音沉冷如刀锋,“别动。” 忽然遭受到这么大的变故,雪苼头皮发炸腿肚子发软,张了好几次嘴才颤声说:“你是谁,要干什么?” 屋外挂着红灯笼,男人棱角分明的脸隐在朦胧的光晕中,侵略性十足。他收枪解衣,几下就把上下的衣服除干净。 雪苼连呼救都忘了,虽然看不分明,但是属于男性的阳刚味道充斥鼻端,甚至都盖过了浓郁的脂粉味,就算是未出闺阁的少女,也明白了他的企图。 “脱。”低低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灌进去,从未跟人如此接近的雪苼从耳朵麻到了脚趾,身体忍不住轻颤。 绵长低醇的笑声从男人的胸膛里溢出来,以至于雪苼的柔软身躯都被震动,他眸色一黯,“淫荡的女人。” 雪苼牟足劲想推开他,却因为他重重一捏的动作软了力,喉咙里发出连自己都陌生的甜腻声音。 雪苼给自己吓到了,她捂住嘴巴,这样却更方便男人攻城略地,左右手一分,她的衣衫破碎。 她掐着他的手臂推搡,“哪里来的登徒子,放开。” 大概觉察到她语气的强硬,男人长指微微一顿,接着却更加放肆。 手指的枪茧磨得她疼痛无比,能做的只有更加用力去掐男人,刚才她手指折断,现在却分不清是谁的血,只觉得满手黏腻。 “松开。”男人给她惹恼了,伸手捞起她的香肩重重一掼,把她摔的眼冒金星。 忽然,她的手摸到了他放在枕边的枪,想都没想她拿起来对准了男人的身体。 男人一僵,浓重的眉峰紧紧皱起,“女人不适合玩枪。” 雪苼身体微微抬起几分,枪口更重的陷入他的肌肤,“男人也不适合玩鸟儿,这就是代价。” 烛影摇红青丝铺枕,眼前的女人衣衫半褪拿着枪的样子野的不像话,却足够让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血脉喷张,他毫不掩饰眼睛里饱胀的渴望,就这么直勾勾的瞧着她。 俩个人一对峙,雪苼那点勇气就开始溃散,男人鹰眸冰冷幽暗,偏偏喷出的呼吸魔魅炙热,汇聚成沉沉的压力。 雪苼手心出汗,正是难捱的时候,忽然门口响起骚动接着门板哐啷一声,似乎被人用脚踹开。 趁着雪苼分神,男人欺身而上,就这么一拉一拽,雪苼手里的枪不翼而飞,而自己也乖乖的雌伏在男人身下。 即便隔着薄薄的丝裤,雪苼也感觉到男人野蛮的侵犯,他用手指和牙齿蹂躏着她的肌肤让她痛呼,看起来就像是一场激烈喷血的欢爱。 门口的鸨妈拦住戎装的军士,“长官,我都说了姑娘们在接客,我这里的客人虽没有顶尖儿的大人物,这有名有姓的倒也不少,要是” “滚,老子奉的可是云州城督军的命令,我管你是谁,来人,给我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你不是莫凭澜 雪苼吓得心都揪成一团,她今晚怎么这么倒霉,不但给陌生男人看光摸光,难道还要让整个云州城知道吗? 男人似乎很喜欢她这幅害怕的样子,咬着她的耳朵低声说:“让他们走?” 雪苼拼命点头,密长的睫毛用力眨。 男人大手拢着她细腰重重一捏,扬声高喊:“外面是谁?” 外面的兵头微微一愣,上前一步高声回答,“云州城治保大队队长宋义,你是哪个?” 男人的手在雪苼身上乱动,却不回答。 雪苼额上汗珠细密,宋义是陈逸枫的表姑父,要是让他看到自己,这清白的女儿名誉可就毁了。 她忽然身体往下,主动抱住了男人的腰,脸贴着他的胸膛轻轻揣摩,似乎在讨好。 男人嘶的一声,抓着她的小手握住了,他低声说:“让我高兴,我就让他走。” 慌到极致,雪苼也忘了少女的矜持,她闭着眼睛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动作,屈辱的泪水濡湿了睫毛。 “再不说话我可要掀开了。”外面的人已经不耐,伸手就要掀帐子。 一把折扇斜斜的递出去,顷刻间打开,男人的声音不怒而威:“出去。” 一见扇子,宋义吓得差点趴下,“原来是莫少您到了,小的打扰您老人家好事,该死,罪该万死。” 扇子收进去,男人更是不耐,“滚!” “是,小的马上滚,祝您老人家龙精虎猛长鞭不软。” 门被带上,喧哗声远去,雪苼推开了身上的人,“你根本不是莫凭澜,你是谁?” 男人发出让人咬牙的愉悦声音,“看来他是你的常客,说,我们谁厉害?” 这等露骨的话要是青天白日的去听,雪苼觉得自己要去撞死,可是他们在黑灯瞎火里不但说了还做了,这等下贱跟陈逸枫和尹锦瑟有什么分别? 雪苼的失神让男人很不满意,冰冷的唇从她额头一直延伸到唇畔,“在想你的老相好莫凭澜?女人,给我专心点!” “你混蛋。”出口的声音碎成一片片,她羞愤的恨不得现在就死去。 事毕,他穿衣站在床边,她却像个失去灵魂的娃娃。 男人肩宽腿长,看装扮竟然也是一身戎装,系好腰带忽然回身,弯腰看着她。 雪苼粉唇颤巍巍的吐出两个字,“禽兽。” 男人抓着她胳膊压于枕头两边,一口咬在她颈上。 又深又狠,立即见血。 舔舔唇,男人像个嗜血的恶魔,“味道不错,我记住你了。” 雪苼浑身颤抖,她从小生于云端几时受过这样的气,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抓着锦被低吼,“我要杀了你。” 男人轻佻的在她翘臀上拍了一下,然后推窗跳了出去。 来来去去,转眼无踪。 要不是一身被凌虐的伤痕以及丝裤子上黏腻的一团,她几乎以为自己做了个噩梦。 前院传来喧哗,提醒她现在身处何地。忙下床穿衣,她的衣服已经被撕碎,幸好还有些女装挂在衣架上,也顾不上色彩俗艳,她穿好后就往外逃。 大概是大兵刚来过的缘故,院子里倒安静,她顺利的走到门口。 抹抹头上的香汗,她总算松了一口气,可一转头,她却傻了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陈逸枫退婚 抹抹头上的香汗,她总算松了一口气,可一转头,她却傻了眼。 门口,陈逸枫和她继母婉娘带着十几个仆人举着灯笼似乎正要往里进。 陈逸枫赤红的眸从上到下打量着雪苼,声音恼恨之极,“尹雪苼,虽然你上的是洋学堂,但好歹也是个知书识礼的千金大小姐,没想到竟然来青楼嫖小倌,这等无耻幸好没进我们陈家门。” 就像当胸给了一拳,雪苼差点摔在地上。好个陈逸枫,你贼喊捉贼这耙子倒是打的快,你费尽心思这么陷害我,不就是为了保全尹锦瑟那个贱人吗?我都答应退婚,你还要逼我到死,真是好狠的心! 她后娘也傻了眼,想要上前又不敢,跺着脚喊:“雪苼,你快告诉大家不是逸枫想的那样,你来,来来” 陈逸枫大声喊:“尹夫人,你就别费心给她找借口了,你我大家十几双眼睛都看着,现在尹伯父生死不明,她却在这里嫖小倌,这就是你们尹家教出的好女儿。” 尹夫人本来就是个没主意的,给陈逸枫这一说只会掉泪,她捶着胸膛哭喊:“老爷呀,都是你平常太惯着她,现在做下这等败坏门风的事,你可让我怎么活呀?” 一片混乱之中,雪苼听到了她爹生死不明,忙抓住后娘的手厉声问:“你慢点儿哭,我爹怎么了?” 尹夫人帕子擦着哭花的脂粉,“老爷子给警察局的人抓走了。” “什么?”雪苼不由得愣住,“怎么会,我爹是个奉公守法的商人,再说我们今年给局长的礼也没少送呀。” “说从我们布庄的仓库里搜出了鸦片,五花大绑给带走了。” 尹家俩个女儿一个儿子,雪苼最大,剩下的妹妹雨苼跟后娘一样糊涂,弟弟云生也只有八岁,雪苼从小当成男孩教养,上的是洋学堂接受的是西方教育,现在虽然才十八,已经里里外外帮着打点生意,已经是一把好手。 听到她爹出事,也不管陈逸枫的纠缠以及众人的笑话,她对跟着的仆人喊:“给我备车。” 后娘拉着她的衣袖“你这要去哪里,赶紧求求逸枫别休了你。” 雪苼推开她,“没事就回家别哭哭啼啼的在街上现眼,是我休了他不是他休我。” 警察局门口,雪苼给拿枪的警卫拦住,“哪里的女子,这里岂是你随便来的?” 雪苼忙把几块大洋递过去,“老总,麻烦您通融一下,云锦坊的尹雪苼想见你们铁师爷。” 云州城都知道,师爷铁算子是警察局长的心眼子,他素来跟自己亲爹有些来往,这次出事只好来找他。 几块大洋作用不一会儿带着圆圆黑眼镜像个瞎子一样的师爷就迎出来。 雪苼不等说话,就撸下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塞到他怀里。 师爷是个通透人,见雪苼虽然是个少女却办事爽利出手大方,自然也不拐弯抹角,他把雪苼带到僻静处说:“尹小姐,令尊是我们云州城第一等的大商人,今天这事儿着实蹊跷,您先回去,这事待我办好了再给您准信儿。” 雪苼福了一福,“这样有劳了,不过我能不能见见我父亲?好歹也知道他关哪里?” 师爷摇头跟拨浪鼓一样,“万万不可,这贩卖鸦片也是死罪,您先不要着急,好生回家等着。” 雪苼也没法子,她只好答应。 刚要回去,师爷忽然喊住她,“尹小姐,其实这事儿要是您去找莫少,估计不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小姐姐的衣服真好看 “莫凭澜?不,铁师爷,雪苼跟他不熟,还是劳您多操心了,事后必当重谢。” 铁师爷有些失望,“我本以为都是世家,尹小姐又和,算了,你回家等着吧,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纵然再着急也没办法,她只好先回家等着。 现下是二月,到了晚上凉寒入骨,她对车夫小马说:“从莫府门口走。” 莫家一如往日大门紧闭挂着素白灯笼,一树白梅只摇曳着几只疏朗的花,在冷冷月光下越发凄凉。 雪苼的手在羊毛毯子里绞了绞,然后低声说:“走吧。” “是。”小马应了一声,却又回过头,“大小姐,我听说莫少旧疾复发好几天都没出门了。” 雪苼冷哼:“怕是心病,心虚的病。” 小马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拉起车飞奔回家。 刚进家门,雪苼就听到了哭声。 客厅里,婉娘和雨苼娘俩抱在一起哭,只有年幼的云生上前拉住她衣袖,“阿姐,你这哪里来的衣裳,还挺好看。” 雨苼跑过来拉开云生,“小色狼,一边去。雪苼,你倒是说说,陈逸枫哪里不好你要去嫖?” 云生仰着头问:“小姐姐,什么是嫖?” 雪苼唤来奶妈把他给带下去,然后才对雨苼说:“你先管管爹的死活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成吗?” 雨苼一跺脚,抱着她娘狠捶,“娘,你看看她。” 婉娘只顾着哭,“我是管不了,她又不是我生的,老爷呀,你可不要撇下我呀。” 雪苼差点给她气吐血,“婉娘,我爹还没死呢,你在这里嚎啥丧?都给我回屋!” 那娘俩对视了一眼,立刻跟兔子一样溜回了屋,雪苼坐在她爹平日里坐的太师椅上,伸手按住了额头。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一桩桩来的太闹心,她柔弱的肩膀扛的吃力呀。 等待十分煎熬,一连过了三天,铁师爷那里一点信儿都没有。 让人更不安的是云州城忽然戒备森严,而城门那里进进出出的,都是荷枪实弹陌生番号的兵。 都说云州城要变天了,可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要说这几年军阀混战也是有的,但像会这样连个炮都不放就变天的实属少数。 雪苼就在这样的煎熬里终于等来了铁师爷的信儿。 信是警察局的兵头连夜送过来了,信上内容简单,就是要雪苼凑够万大洋把人给赎出去,铁师爷特地嘱咐,时局动荡,一定要及早赎人,晚了怕生变动。 她问管家:“我们账上还有多少钱?” 管家尹福要哭了,“大小姐,钱都在船上的布片上压着呢,我们能凑出的钱最多十万。” “那不要紧,你赶紧去捡几件要紧的古玩玉器,当了拿钱。” 管家立刻去办,可一会儿灰头土脸的走回来,后面跟着骂骂咧咧的尹夫人。 “雪苼,你爹还没死你就要败光他的产业,你可知这个九龙白玉瓶” 雪苼一挥手让管家去,自己则回房间关上了门,就留下尹夫人自己在门外骂。 可是没多会儿,管家又回来了,东西也给带了回来。 原来,城里的当铺不开门,管家私下找人交易,竟然没有人要。 “没人要?这么低的价钱就跟白给一样,他们为什么不要?” 管家结结巴巴的说:“大小姐,我看他们的意思是不敢要。” “不敢”雪苼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咬着唇出神。 管家不忍心她这么犯愁,只好硬着头皮说:“要不我再去找人看看?” 雪苼摆摆手,“不必了,给我备车,我要去陈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关门放狗 雪苼摆摆手,“不必了,给我备车,我要去陈家。” “大小姐,您不能去呀,今天陈家办喜事,这本来该是您和陈少爷的婚礼,您这一去,不是给人当笑柄吗?” 撕扯着花插里的孔雀毛,雪苼轻笑,“只要给钱,给人笑俩句算什么。” 雪苼出了门才知道今天天气不好,下雪。 二月的雪叫桃花雪,雪片子纷纷扬扬,不过盏茶功夫,地上就积了厚厚一层。 可是风雪再大,也阻止不了陈家办喜事。 往日里紧闭的朱漆大门敞开纳客,大红灯笼高高悬挂,院子里穿桃红绸裤的大丫头捧着朱漆盘子来来往往,丝竹声和宾客的喧哗声不绝于耳。 雪苼足足在门外给宾客看了俩个小时的洋相,她浑身上下都是雪,就连白色风毛下藏着的那张小脸儿也冷的跟雪一个颜色。 娇生惯养的她哪里受过这等苦,要不是有强大的意念支撑着,怕是早晕过去。 陈逸枫终于出现在门口,雪苼在看到他的那一瞬还是能感觉到冻僵身体里传来的刺痛,青梅竹马十年,到头来只是一个笑话。 他成亲了,竟然在自己和他的婚礼这天娶了别人。 心头绞疼的厉害,她一个支撑不住,跪在了雪地里。 没有一丝怜惜,男人不耐烦的冷晒,“尹雪苼,你这是干什么?” 嘴角弯起,雪苼浅浅一笑,“逸枫,恭喜你。” 深冷的眸光落在她跪着的腿上,“你站起来,尹大小姐这等大礼我受不起。 风雪盖住了脸上的那丝勉强,雪苼也没力气假装,“跪着站着都无所谓,我来要钱,只希望你能把那万大洋还给我。” 听了这话,陈逸枫的脸色都变了。他上前一步,死死盯住雪苼莹白的小脸儿,“尹雪苼,你是穷疯了吗?谁欠你万大洋?” “陈逸枫,那是嫁妆,既然你令娶别人,理当把钱还给我。” 眸底泛起一层一层的阴鸷,陈逸枫冷笑,“尹雪苼,你真恶心我。区区万我们陈家没有吗?还是你们尹家靠倒贴才能把你这淫妇嫁出去?” 这样恶意的侮辱雪苼丝毫没放在心上,她在乎的只有钱,“陈逸枫,陈家落魄也不是一天俩天了,要不是我爹你还能有眼下的风光?你陈家的一草一木都是我们尹家的钱。以前的帐我就不算了,我只要我嫁妆的万。” “你胡说什么,没有。”陈逸枫恼羞成怒。 雪苼冷笑,“今天宾客不少,看来我得进去坐坐,给大家讲讲你陈少爷是怎么用我们尹家的钱重整陈家染坊的。” 陈逸枫面目狰狞,“尹雪苼,你敢!” “你能做我又怎会不敢说?陈逸枫,你骗我家钱又污我名声,万给我就当被疯狗咬了一口,以后相见陌路,要是不给,信不信我让你今天的妻娶不成?” 陈逸枫变了脸,他握着双拳低吼,“尹雪苼,是你逼我的。来人,给我放狗!” 不远处的轿车里,一身墨青色军装的年轻男人把玩着手里的鞭子,幽深的黑眸落在雪地上。 身边的副官早已按奈不住,他的手在枪套间摸来摸去,却不敢妄自行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这位少帅 雪苼怎么都想不到陈逸枫会放狗咬人,一条恶犬从门口飞跃直扑,而那变心的男人则负手而立,指挥家人关上了朱漆大门。 说好的一生一世许下的白首同心都在这畜生的利爪和獠牙下撕扯的干干净净。 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狗嘴叉在雪苼的肩膀上。 锐痛蔓延全身,生生的阻断了她的心如枯槁,红着眼睛掐住狗脖子,她还有父亲要救,怎么能丧生在畜生嘴下? 力气一点点在流失,就算是好好的尹雪苼也斗不过一条恶狗,更何况她还在雪地里冻了这么久。 恶狗发狂的撕扯着她,一半衣袖被扯碎,露出少女莹白细腻的胳膊。 车子里的男人眸子一紧,咬住了唇边的雪茄 嗤,衣服的前襟也被扯碎,狗嘴的涎水滴在少女雪白的肌肤上,粗糙的舌头舔舐着她颈部的动脉,狗眼里大放狂光,这个畜生似乎知道一口下去这里会喷出鲜甜的热血。 狗牙一点点陷入到皮肤里,她眼前一阵阵发黑,那双掐着狗脖子的手也软软的垂下来,丧失了气力。 真的就这样死了吗?她不甘心,不甘心! 砰,巨大的响声灌入她的耳膜,硬生生把她的神智给扯回来,鼻端萦绕着火药味,身上的压力也骤然减轻,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畜生已经从她身上跌落倒在雪地上抽搐。 它的腹间一片模糊,把身下的雪地都染成了红色。 尹雪苼下意识的想挪动身体,却没想到因为跪的时间太长腿都冻麻木了,跟着摔在恶犬旁边。 鲜血粘在素白披风上,她下意识的缩起脚移动。 一双大脚挡住了她的去路,她低头看到了一双铮亮的皮靴。 再往上是墨青色呢料军裤,巴掌宽的黑色腰带,没等她再往上看,对方已经蹲下扶起她,“尹小姐,您可安好?” 板板正正一张国字脸,眉宇间带着点雪苼不愿意见的同情,看他的服饰应该是哪位军爵的副官。 雪苼想行礼,偏偏浑身跟木头人一样动弹不得,她只好说:“谢谢您,阁下留下名讳他日雪苼必当回报,只是现在这个情形还是走的好,这府里的恶犬甚多。” 张副官冷冷一笑:“尹小姐别怕,莫说几条狗,他们这个欺人法,就是人也杀得。” 这是给她撑腰的话,偏偏雪苼听了就打了个哆嗦,觉得这话太过残忍。 雪苼向来不喜欢跟行伍中人来往,她勉强福了福,“那雪苼先告辞了。” 张副官挡住她,“尹小姐,我们少帅在前面车里,您是他让我救的,理应您该去谢谢我们少帅。” 这话说的在理,雪苼点点头,“麻烦阁下。” 雪苼双脚麻木,走路不方便,张副官便虚虚的扶着她,一步步向黑色汽车走去。 雪苼敛眉低头,声音低柔婉转:“这位少帅,雪苼謝您救命之恩。” 车里并没有回应,隔着玻璃,雪苼隐隐约约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 她又微微一福,再次扬声:“谢少帅的救命大恩。” 沉默,仿佛从亘古而来,本来都冷的要结冰的脸竟然透出了热气,雪苼觉得尴尬至极,竟然比等在陈家门口让来来往往的宾客嘲笑更让人难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被推进车里 雪苼觉得尴尬,她对张副官说:“长官,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刚转过身走了俩步,忽然车里传来俩声不轻不重的敲击声。 张副官就像听到了出征的号角,打开车门猛地把雪苼推进去。 车子里,只有一个男人。 他身着戎装,肩头披着黑色大氅,端坐在那里,一身军人的峥嵘血气可是压低的帽檐c手上的黑色皮手套以及握在手里的黑色马鞭又让他多了几分跟这军装不协调的匪气。 直觉告诉雪苼,这是个惹不得的男人,正寻思着找个借口下车,不想张副官已经开车,离着张灯结彩的陈家越来越远。 雪苼心紧紧揪着,眼下这一切让她一头雾水,虽说他们救了她,但看这架势怎么像绑票。 舔了舔唇,雪苼对张副官说:“长官,我家就在前面不远,您把我放下就好了。” 副官从反光镜里看了一眼少帅,没敢接话。 少帅赫连曜闭目养神,似乎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雪苼只好转向他,“少帅,我想下车。” 赫连曜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是睡着了。 雪苼也不是个软柿子,家里有事心头有火,她扬声道:“少帅,虽说你救了雪苼,想要钱财直说便是,现在我是真有事,改天你到我们尹家来拿。” 听了她的话,男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乌黑的长鞭梢递过来,抬起了雪苼的下巴。 雪苼心口一抽,被他那双野兽一样的黑眸盯着,她有一种被扒光的感觉,就像被老鹰盯住的小兔子,浑身发冷难以动弹。 这强大的压迫感! 他的鞭子又冷又硬,硌的雪苼下巴疼,强忍着泪水她怒声说:“放开。” 白天看她,是和晚上灯影下不同的风情。 皮肤白皙,小嘴嫣红,似墨染透的发,含着泪水的眼睛,这个小女人软嫩多汁,似乎很对他的胃口。 薄唇微勾,赫连曜对她兴趣更浓,长鞭从她的下巴滑到她的雪腮上然后再往下,压在了她的颈侧。 幽滑的冷意让雪苼打了个哆嗦,心跳快的像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幸亏时间很短,他很快就把长鞭拿来恢复了原来的坐姿,并闭上了眼睛。 雪苼后背脖颈全是细细密密的冷汗,就在刚才那一瞬,她想到了那个侵犯她的男人! 张副官开车极快,一会儿便在一栋西式洋楼前停下。 看到车子,门口的卫兵立刻打开了铜锻雕花大门,车子往前开,道路两边全是兜雪挂霜的高大树木,风一吹,雪块簌簌的往下落。 车子停下后,张副官先下车打开赫连曜那边的车门,赫连曜下车后顺手把鞭子扔给他。 雪苼被扔在车上正不知所措,忽然这边的车门被粗暴拉开,接着她便被人抱起来! 从惊慌到眩晕不过是几秒钟,他太高了,雪苼觉得自己悬在半空里。 下意识的伸手搂住了赫连曜的脖子,他身形微微一滞,随后低头用那双寒意凛然的眼睛看着她。 跟在车里的强迫不同,这次雪苼根本没法移开自己的视线,她能感觉到在他没什么温度的注视下,自己的心跳却一次比一次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我自己洗 心口狂跳,背部就像扎着针芒,雪苼咬住粉唇,长睫毛扇子面儿似得垂下来,挡住了他冷眸里的注视。 赫连曜薄薄的唇淡淡勾起,抱着她稳稳的向屋里走去。 雪苼靠在他坚硬的怀抱里,只好哀求:“少帅,男女有别,请您放下我。” 男人仿佛没有听到,反而放在她软腰那里的手箍的更紧。 “少帅,您的副官刚才叫我尹小姐,想必是认识我是锦绣坊里的尹雪苼,这几天云州城关于雪苼的闲言碎语满天飞,可能让少帅有什么误会,但雪苼实在不是他们说的那样,请您不要把我当成那样的女子。” 还是没有任何回答,男人的脚步加快,雪苼脸颊蹭过他肩膀上的金属肩章,疼得身体一阵阵颤抖。 这个男人是哑巴吗?他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一道道门迤逦而开,从最先的侍卫到衣着光鲜的仆妇,他们都弯着腰恭敬的喊少帅。 最后一道门是他一脚踢开,踏着花纹繁复的长毛地毯径直去了浴室,把雪苼扔在了一个冒着热气的汤池里。 水花四溅,雪苼的屁股被水底的鹅卵石硌的生疼,她爬起来靠在水池边,一双乌黑的美眸睁大,惊恐的看着赫连曜。 男人刚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眼睛里似乎还堆叠着尸体的重影,乍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他仿佛回到很多年前的深林里,曾有一只幼小的麋鹿就是这样看着他,乌黑湿润无辜又可怜,随时都要逃到山林里。 抬手解开大氅的风扣,他像一朵乌云甩起来。 乌云落在雪苼头上,盖住了她的眼睛。在那个狭小漆黑的世界里,她惶恐无助,真害怕这位少帅会脱光了走过来。 她屏住呼吸呆着,半边身体都麻掉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道甜美的女声,“小姐,奴婢小喜来伺候您沐浴。” 雪苼扒掉头上的衣服,看到汤池边站着个扎着长辫子的丫鬟,而那个哑巴少帅已经不见了。 松了一口气,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不用麻烦你,我自己洗。” 这里的下人很守规矩,听了雪苼的话后婢女福了福身,“少帅吩咐了一定要好好伺候小姐,等您沐浴完我还要给您上药。” 这是在人家家里,雪苼也不好再拒绝,水里温暖,泡了这大半天已经缓解了她被冻僵的疼痛,被小喜一提醒,她才想起自己被狗扑了。 听教堂的西医说要是被狗咬了会得一种疯狗病,而且这病的潜伏期很长,好生生的谁也不想死。 她仔细一检查,刚才看着凶险,还好穿的厚并没有被咬出血,这才放下心。 雪苼闭目泡汤泉,她跟小喜打听,“你们家少帅是哪位?怎么从没在云州城见过?” 小喜笑着说:“我们家少帅本不是这里的,小姐没见过也是正常,他接管云州城也不过三天。” 雪苼心下一紧,小喜说的简单,其实这就是一场掠夺,这些年军阀混战,此地的老督军本掌管这三省十八城,这些年被逼到云州苟安,却没想到现在连云州也让别人占去。 扬起秀眉,她问道:“那你家少帅的名讳?” “赫连曜。”” “啊!”一听这个名字,雪苼吓的一头栽倒在水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大尺度的旗袍 “啊!”一听赫连曜这个名字,雪苼吓的一头栽倒在水里。 小喜扔了手里的东西去拉她,“雪苼小姐,您没事吧?” 吐出嘴里的水,雪苼剧烈咳嗽着,好一会儿才顺过气儿,“你说的可是那个喜欢生吃女人心的赫连曜?” 小喜一把堵住了她的嘴,“小姐快别这么说。小喜也是才被买来不久,这少帅府里诸多忌讳耳目也杂,要是给人听去性命就没了。” 雪苼小脸儿泛白,没有一丝血色,她抓着池边的黑玉把手才稳住身体,“天啊,我怎么招惹了这么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赫连曜,这三个字代表的是血腥和杀戮。 杀人放火这些都不算什么,传闻他曾经为了追缉一个叛徒坑杀了上千人,其中包括老人和婴儿。 想到帽檐下那双幽深冰冷的眼睛,雪苼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更想赶快逃离这里。 她狼狈从水里起身,拉过一条毛巾裹住雪白的玉体,“小喜,麻烦你找件衣服给我。” 小喜早准备好,“雪苼小姐,这是少帅给您准备的衣服。” 雪苼伸手去拿,可是丝绸做成的旗袍入手都拿不住,像水一样流淌而去。 云锦坊是北方第一大布庄,雪苼自然深谙此道,只这么一抓,就知道这是丝绸中的极品。 她去屏风后穿上,却久久不能走出来。 这个赫连曜一定是故意的! 素色染着玉簪白花的旗袍柔软贴身,就像第二层皮肤一样勾勒着雪苼的曼妙曲线,长长的开叉一直开到大腿,每走一步,那撩开的下摆都透着极大的诱惑。 这样的衣服是青楼妓坊堂子里穿的,她看云锦坊的师傅做过。 他现在跟她穿成这样,明显的就是听信谣言,在侮辱她。 雪苼气的浑身发抖,她知道现在跟小喜说什么都没用,便捡起地上半湿的披风紧紧裹住。 小喜见她往外走,忙过去扶她,“雪苼小姐,少帅等着您前厅用饭。” “烦你跟少帅说一声我先走了。”雪苼礼仪都顾不上了,她推开小喜,凭着来时的记忆匆匆往外走。 很快到了院子里,这时雪已经停了,可是风很大,吹的树枝咿呀作响。 雪苼觉得立刻冷透了,她裹紧衣服,走向门口的警卫。 俩个卫兵架枪挡住她,雪苼忙说:“我是你们少帅的客人,现在我要走。” 俩个警卫继承了他们少帅的优良传统,一言不发。 雪苼咬住牙,企图硬闯。 可是还没等靠前,乌黑的枪管子已经顶住了她的胸膛。 “啊!”雪苼惊叫一声,摔倒在雪地上。 披风散开,一双如玉的修长细腿一览无遗。 站在远处的男人勾起嘴角,双手插在裤兜里,慵懒缓步,走了过来。 染着烟草气息的手指搭在她腿上,赫连曜长腿一曲,缓缓蹲在她身旁。 雪苼乌黑的大眼睛窘迫看着面前的男人,心跳又一次乱了节拍。 他长了一张深刻俊美的脸,外表看着斯文矜贵,其实一身的兽血根本不屑隐藏,从浓眉下那双狭长的凤眼里狂妄的张扬而出,从来都肆无忌惮。 当然,整个七省十六城都知道,赫连家这位少帅根本就不是个人,他是狼是虎豹,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少帅,我冷 当然,整个七省十六城都知道,赫连家这位少帅根本就不是个人,他是狼是虎豹,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靠的那样近,雪苼仿佛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和硝烟混杂的味道,巨大的恐怖笼罩着她,逃走是此刻唯一的念头。 当然,赫连曜可没给她这个机会。 男人修长的像弹琴一样顺着她的小腿往上爬,最后停在她旗袍开叉的最高处,不轻不重的捏了捏。 雪苼只穿着一双玻璃丝袜,被男人的大手捏着,异常难堪。 “你,你放肆。”雪苼张开的嘴巴被一阵北风倒呛,剧烈的咳嗽起来。 她的狼狈,他一点点敛在深邃的黑眸里,那深如古井的眸子闪动着一点玩味。 那晚被侵犯的感觉排山倒海而来,雪苼牙关都在剧烈颤抖,她颤巍巍的抬起手臂朝赫连曜的脸扇去。 男人精壮的手臂挡住了她细瘦的胳膊,接着把她的整个人一拉,就给扯到怀里。 她手撑住他坚硬的胸膛,企图隔开俩个人的距离,可是这么一动,他的手就更加放肆。 雪苼真想抢过一把枪崩了他,可是这个哑巴一样的男人始终用一种嘲讽的态度亵玩她! 骨子里的那股烈性让雪苼怒火燃烧,她不能这么被动下去,就算他是狼她是兔子,也不见得就一定是个被吃的下场。 柔软无骨的小手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她秋水般的眼睛染上了一抹艳霞,再看着他的时候多了一抹妩媚。 “少帅,我冷。”并不像一般女子的黏腻撒娇,她的声音柔淡,从两片颜色浅淡的唇瓣里徐徐溢出。 男人放在她腿上的手一滞,醇厚而绵长的笑似乎是从胸膛里溢出来,他猛地把人抱起来,向着屋里走去。 在家他穿着便装,是西式的装扮:白衬衣外套黑色西装背心,衬衣的领子只系到倒数第三颗扣子,领带斜斜的挂在脖子上。 雪苼紧紧攀住他的肩膀,柔软美好的身体在他怀里显得是那么娇小。 常年握枪的大手在她翘臀上揉了揉,他真的是越来越放肆。 少女的娇躯一阵颤栗,她恼恨他的无礼却又不知该如何应对,恰好一阵狂风吹过,雪苼理所当然的把头埋在他肩头。 她的这幅模样赫连曜极其喜欢,竟然微微勾起了嘴角,看着好像很温柔的样子。 雪苼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他可是恶名昭著的赫连曜,女人在他手里不过是玩物,就算一瞬间的温柔也是为了以后更好的享用,难道自己真的要沦为他的猎物吗? 进屋后,他把她扔在软塌上。 雪苼曲腿侧身,立刻拉拢披风,不让春风外泄的事情再次发生。 赫连曜没有再和她纠缠,自己坐在了铺着长毛垫子的黄梨木雕花太师椅上。他坐姿慵懒,两条长腿搭在一起,一只手支着额头,深邃如海的眸子似乎是望着墙上的画卷。 雪苼微微松了一口气,她伸手整理衣服和头发,刚才给他把里衣拽的凌乱,现在极其不舒服。 她是偷着来,怕他看见,不时的偷眼瞄他。 他似乎看那副画上了瘾,嘴角慢慢勾起,似乎有些嘲弄。 雪苼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气的要爆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那晚上的人是我 雪苼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气的要爆炸。 他哪里是看什么画,原来画卷的旁边是个缠枝蔓花菱镜,正好跟她面对面,刚才她的小动作,被他一点都不落的从镜子里看了去。 雪苼咬住下唇,嚯的站起来,“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我走。” 搭在一起的长腿晃了晃,他换了一只手,也把视线光明正大的落在雪苼脸上。 明知道是危险的,雪苼还是走到他面前,几乎是挑衅的,她抬起尖尖的下巴,看着俊美的男人,就算是个哑巴也该给她个交代。 “万。”冷漠c淡薄,他终于开口,低低沉沉的声音就像冷兵器出鞘的低吟。 “我”雪苼脑子里有些转不过来,他不但不是哑巴声音还这样熟悉,她到底在哪里听过? “万而已。说这话的时候,他把玩着手里的怀表,语义轻薄,很是看不起。 雪苼圆圆的眸子瞪着他,本以为他说人话了就能沟通,可好像还是办不到。“钱,给你,你,给我。” 这句雪苼总算懂了,果然不出她的所料,自己是给这个恶魔看上了,不,是自己的心给这个恶魔看上了。 她立刻拒绝,“谢谢少帅,但尹家还不至于堕落到要雪苼卖身的地方,告辞。” 看着她转身,赫连曜并不阻拦,他从桌上的银盒子里拿出一根雪茄,先用雪茄剪儿剪了,然后再从西裤口袋里拿掏出打火机点上,一派的从容自在,雪苼与他,已经是稳稳的握在手心之中。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赫连曜得不到的女人。 雪苼步子不大,她边走边想,终于想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少帅,”她回过头,“你可曾在哪里见过雪苼?” 赫连曜看着她,缓缓吐出一口白烟。 袅袅的烟雾慢慢的向着四周扩撒开来,带着他那种强大的压迫感。 雪苼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随后又倔强的绷紧了小脸儿,声音有些发颤,“或者,你根本就是那晚的人。” 赫连曜眉目不动,只是招招手,嘴角的那抹邪气不断扩大,“想知道?过来!” 尹雪苼不肯上前,她总觉得这一步会让自己万劫不复,苍白的小脸儿透着一股傲气,她说:“我不。” 赫连曜眸光一闪,落在雪苼身后的玻璃窗户上。 那里,黑影一闪而过,灯光缭乱。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上前一步把雪苼扣在怀里。 雪苼后背僵硬,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剥洗干净的兔子送到了他的嘴边,她尽力保持镇定,“你放开我。” 热热的气息喷在她脖子上,他像恶魔一样邪魅低语,“那晚上的人是我。” 刚刚嫣红的脸颊瞬间变得雪白。 果然是他,这个恶劣的男人,轻薄她还害她名誉扫地! 低垂的眸子扫到他腰间的配枪,一个大胆的主意像闪电一样在脑子里划过,雪苼抱住了他精壮的腰。 男人眯起眼睛,感受着她小手的柔软,有些邪恶的,他故意去摩擦她。 西装背心的黑曜石扣子凉滑入骨,雪苼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却毫不犹豫的抓住了枪抵在他腰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把人给压在桌子上 西装背心的黑曜石扣子凉滑入骨,雪苼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却毫不犹豫的抓住了枪抵在他腰侧。 “别动,我怕走火。” 看着她紧绷的小脸儿,赫连曜竟然扬起嘴角,似乎抵在腰间的根本不是杀人利器,而是女人手里的扇子。 这个时候他还能笑出来,是想虚张气势?雪苼挑衅的把枪压了压,有些傲然的宣称,“上次是你幸运,这次我也不会手软。” 男人细眯的眸子里满是玩味,他不怕恫吓,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薄冷的唇几乎含住了她的耳朵。 “我也说过,女人不应该玩儿枪。” 话音未落,他闪电般擒住了她的手,猛地把她转了个方向,枪口朝外,扣动扳机。 砰!枪响的声音和子弹出膛的巨大震力让她的耳朵和手臂都发麻,要不是被男人搂在怀里,她有可能坐在地上。 窗外传来一声惨叫,好像是有人中了枪! 雪苼哆哆嗦嗦的回头,粉唇擦过他的下巴,“我伤到人了?” 赫连曜擭住她的嘴巴,把人给压倒在桌子上! 口腔里尝到了他的雪茄味道,这一吻的震动让雪苼都忽略了从他们身体上方飞过去的子弹。 赫连曜把她给拉起,握着她的手又是一枪。 外面枪声震天,接着门窗皆破,几个黑衣人拿着武器闯进来。 一场肉搏! 赫连曜以一对四,却自始至终不曾放开雪苼,每一次对方的刀子砍过来,每一次他的开枪射击,他都把她困在胸前。 刀光剑影,杀声震天,她的命自己已经无法主宰,只好闭上了眼睛 转眼间,四个刺客已经被赫连曜击毙了三个,最后一个,站在他面前。 很近的距离,他们之间只隔着一个雪苼,刺客的刀架在雪苼的脖子上,他的枪,指着刺客的头。 蒙面的男人大吼,“赫连曜,放下枪,否则我杀了你的女人。” 锋利的刀刃压进脖子里,薄薄的丝绸已经割裂,雪苼能感到那种让骨头都冻结的冷意和刺痛。 她蹙着眉,心想自己是死定了,这个刺客也是大傻蛋,竟然不知道赫连曜比他还喜欢杀女人。 紧急关头,赫连曜观察雪苼的表情甚至比对刺客更有兴趣,他低头轻语,“他说要杀你。” 雪苼对自己说要有点骨气,她咬着牙回答,“那少帅让他杀吗?” 赫连曜幽暗的双瞳不放过她的每一个表情,“我的女人我自然不让,但你不是。” 说完,他俊美的脸上勾起一抹邪魅浅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雪苼心里狠狠的骂了他十八代祖宗,这个人渣,竟然用生死相逼,打定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吗? 哼,她偏不让他如愿。 俩个人这般互动完全把刺客当成了空气,刺客表示很受伤。他刀锋力压,微微一划就带出了粘稠血迹,疼得雪苼低声呻吟。 刺客大吼,“赫连曜,我没功夫跟你磨叽,放下你手里的枪。” 眉峰略挑,冰寒眸子却没有一丝波动,森冷的字眼似被他含在唇齿之间,“你的答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教你骑马 眉峰略挑,冰寒眸子却没有一丝波动,森冷的字眼似被他含在唇齿之间,“你的答案。” “不是。”雪苼美眸燃火,视死如归。 赫连曜冷眸中精光一闪,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开枪,正中刺客眉心。 血,喷涌而出,溅落雪苼一脸。 刺客的刀还在雪苼脖子上,却再也没有力气挥下去。 看着直挺挺倒地的尸体,赫连曜掏出一块手绢儿给雪苼擦脸,“你胆子很大。” 放屁!雪苼的眼睛里现在是一片红色,连赫连曜这张俊脸都变成了关公。 浓重的血腥气味如跗骨之蛆,哪里是擦俩下就能擦掉的? 他看了看已经傻掉的雪苼,似是自言自语,“擦不掉呀,还是去洗一洗吧。” 正在这时,副官提着枪跑进来,后面的士兵还押着一个幸存的刺客。 看着地上的尸体,张副官单膝跪下,“少帅,属下该死,来晚了。” 赫连曜冷冽的眸子撩了撩,“把尸体拖下去,头砍了挂在广福大戏院儿。” 雪苼艰涩的咽下一口带着血腥气的唾沫,听书的时候倒是听过把人头挂在城门口的,还是挂在戏院还是头一遭。 显然,副官也觉得不妥,但是不敢说,他让人把幸存的刺客往前一推,“少帅,抓着个活的。” 赫连曜连看都懒得看,却问雪苼,“喜欢雪人?” 雪苼不明就里而且脑子木的不能思考,她费力眨着被血糊住的睫毛,点点头,“嗯。” “那就用雪埋了吧。” 说的这般轻巧就像埋的是一根烂黄瓜。 雪苼用帕子捂住染血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怪不得世人都说赫连曜是恶魔,果然他对待人命如草芥。 而她,不过是点了个头,就成了他杀人的帮凶。 “慢着,少帅,我不喜欢雪人。” “那就剁碎了喂狗。” 剁碎了和被雪埋住,哪个死的不痛苦些? 这个选择题雪苼答不出来。 雪苼再和赫连曜见面已经是饭桌上,他坐在冰裂纹玉石面儿的圆桌前,手里拿着个扁扁的银质酒壶,正在喝酒。 橘色灯影儿打在他半边脸上,更显得鼻梁高挺丰神如玉,像个浊世翩翩佳公子,可谁又知道,他每一个脚印都带血,那高高在上的尊位全是用白骨堆积而成。 雪苼在他对面坐下,对他对红烧肉都泛起恶心。 赫连曜把筷子递给她,“这个月十八。” “什么?”她手指一僵,筷子滑落到地上。 赫连曜一拉椅子,竟然屈尊降贵给她去捡,见她一直注视着自己,忽然勾起嘴角她的腿上摸了一把。 这个流氓! 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雪苼把脚尖一提,高跟鞋的尖头直接踹他的手。 赫连曜嘴角的笑意更浓,他也不躲,而是把她的脚握在了手里。 雪苼是天足,却长得不大,且形状可爱,赫连曜把玩流连,看样子很满意。 俏脸绯红,雪苼用力想挣脱,“你放开。” “会骑马吗?”他不放开,却说了这么一句。 雪苼不知他用意,反正就不想顺着他说,“不会。” 慢慢把她的脚放下,他说:“等成亲后我教你,少帅夫人必须会骑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少帅亲自动手 慢慢把她的脚放下,他说:“等成亲后我教你,少帅夫人必须会骑马。” 这话听着没毛病,可是又隐隐含着一丝邪气,不得不让雪苼多想 雪苼算是明白了,他的所谓这个月十八是要成亲,他凭什么认为她一定要嫁给他? 嚯的站起来,她要发火又及时收住了脾气,“少帅,雪苼刚给人退婚声名狼藉,自然是高攀不起,谢谢您抬爱。” 赫连曜摸着下巴,更觉得这小女人有几分意思,瞧瞧脸都气红了,还能说漂亮话,当真有趣。 赫连曜对女人向来没什么耐心,难得雪苼对了他的胃口才生出几分玩儿的意思,慢慢给自己的酒杯斟满,他端起来闻了闻,“你不乐意?” 雪苼点头,“请少帅不要强人所难。” “你有心上人?” 雪苼现在有点怀念他以前的哑巴了,却也不敢不回答,“嗯。” “是你退了婚的前夫还是莫凭澜?” “莫凭澜?”雪苼明明是疑问的口吻,却直接成了他的答案,这个俊美的男人用幽深的黑眸注视着她,敛不住的危险一次次在她脸上逡巡而过。 他果然哑巴了,却让雪苼更两难。到底让她走不走呀,也给个准话儿? 正尴尬着,张副官忽然在外面禀报,“少帅,人来了。” 赫连曜站起来,拉住她纤细的手腕,“走。” 雪苼觉得自己就像陷入一个烂泥坑里,再怎么努力的往上爬都给这男人拉下去,他又是要干什么? 他把她带入一间卧房,一把推上冰冷的塌。 雪苼缩起腿脚大惊失色,“你别过来,你,我” 想了一顿她也找不出可以让他惧怕的词语,顿时颓然低下头,不知所措。 赫连曜欣赏着她的神情变化,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么好玩,一会儿勇敢一会儿懦弱,一会儿机灵一会儿笨拙,这小女人要是去演戏,可比当红的那个女明星强。 不过他的女人不会抛头露面,他要把她锁在自己的床榻上生孩子。 副官带着一个西洋医生进来,“少帅,约翰医生来了。” 赫连曜点点头,随即又蹙眉,冷冷的瞪着白皮肤蓝眼睛的约翰。 张副官忙回:“少帅,教会医院里没女大夫,我问了,这个针只打胳膊不打屁股。” 一直冷眼看着医生兑药,等他拿着针管子要开始的时候赫连曜一把抢过来,“我来。” 雪苼都缩成了一团儿,“我没病,不需要打针。” 热心的副官替他们家少帅解释,“尹小姐,这个是狂犬病疫苗,好容易搞到的,你给恶犬咬了少帅怕留下祸根儿。” 刚才雪苼还担心过这个问题,却没想到赫连曜也想到了,她忽然觉得这个人也不坏,身体放松了一点,可是下一秒,她立刻改变了想法。 这个混蛋竟然拉着她的脚把人给拉过来。 屋里还有别人,他竟然让她那么羞耻,雪苼面红耳赤,她挥开他的手,“你会打针吗?” “不会。”很坦然的回答。 “那你让医生来。” “不行。”很干脆的拒绝。 雪苼抱紧双臂,“那我也不行,你不会打针把我打死了怎么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老子现在就想 雪苼抱紧双臂,“那我也不行,你不会打针把我打死了怎么办?” “死一培十。”很自信的标榜。 雪苼都快疯了,还赔十,他去哪里找一样的尹雪苼? 她向张副官求助,“张副官,你劝劝你家少帅,这个真的不好玩。” 副官是个死忠,他对雪苼说:“尹小姐,我们少帅自幼聪明,学什么会什么,您放心好了,一点都不疼。” 说话间,赫连曜已经把雪苼的衣袖撸起,她皓腕雪白,带着根细细的小金链子,链子缠绕了几圈儿,还镶嵌着蓝晶晶的碎宝石,就跟星星一样漂亮。 男人的眸色一深,捏着她的腕骨低声说:“别动。” 那位约翰医生吓坏了,一个劲儿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喊停止。赫连曜一回头,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带着危险的光芒,吓得洋人忙闭上了嘴巴。 副官拉着他就往外走,“约翰大夫,我请你去喝茶。” 人都走了,赫连曜上塌盘腿,把雪苼拽在了大腿上。 她不敢呼吸不敢说话,咬着唇只想他快点下手。 赫连曜一双剑眉浓黑,配着狭长的凤眼更显峭拔,他细细看着雪苼的胳膊。 雪苼人如其名,就跟雪堆出来的人儿一样,青色的血脉在薄薄的皮肤下非常明显,赫连曜一勾嘴角,拿着酒精棉球在上面擦了擦。 冰凉的触感让雪苼打了个哆嗦,她乌黑的大眼睛里满是祈求,“你要不一针扎死我,可千万别把我扎残了。” 赫连曜见她眉目发颤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小乖,我舍不得。” 夹着淡淡烟草气息的滚烫气息喷薄在她脸上,倒是没有血腥气,雪苼抬眼,望进他漆黑发亮的眼底,竟然有一霎那的眩晕。 猛然一阵刺痛钻进了皮肤! 雪苼玉手发抖,他还真扎了! 男人眯起眼睛,把针管里的体液慢慢推进她的体内,然后用酒精棉一按,“好了。” “肿了。”雪苼带着哭腔,大小姐不是没有打过针,可是没有被这么粗暴的打过针。 男人索性就着这姿势把人抱了满怀,“你别勾我,老子现在就想洞房。” 雪苼大骇,她转脸微张着粉红的小嘴看着他,这男人果然是个匪兵,刚才还觉得他像个贵公子,眼睛都长在狗身上了。 她只顾自己想自己的,却没有发现男人呼吸依然粗重,他的眸光全落在她脸上的那抹嫣红,狠命的咬下去。 雪苼猛然看到放大的人脸,全是本能反应,她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啪,世界瞬间安静了! 力气不大,也就是听了个响儿,但是赫连曜是谁,除了他老子甩过他马鞭,还没有哪个人敢打他的脸。 捏着雪苼的手腕,他眼神倏然变冷,他太懊恼了,倒不是恼雪苼打他,是恼自己战场上厮杀惯了的人怎么在这女人身上怎么就没了警惕性? 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鞭子,带着尖锐的响声抽裂了空气扫着雪苼的脸蛇一般的盘旋而过。 雪苼觉得脸上一疼,她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不要嫁给你 雪苼觉得脸上一疼,她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下巴落在大手里,他捏着她的力气很大,“女人,别跟我玩花样,本少帅没耐心。” 尹雪苼缩了缩肩膀却不肯屈服,“我根本不认识你,也不想嫁给你,你让我回家。” 男人半膝压在床上,眸子里无尽的侵略,“也不救你父亲?” “我自己想办法,不用你。” “好,好。”一连说了两个好,赫连曜放开她,边往外走边大喊,“张副官,送尹小姐回家。” 他人离开后雪苼瘫软在床铺上,摸着隐隐发痛的脸颊,她恨死了这个强势的男人。 张副官伸手拉了拉她,“尹小姐,走吧。” 雪苼狼狈起身,脚下却虚浮绵软,就像踏在了云端一般,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离开了这个叫燕回园的地方。 少帅府的布加迪汽车把人送到家门口,张副官一路都不说话更少见表情,他把雪苼放下就绝尘而去。 雪苼也顾不上管这些,她敲敲门,老半天管家尹福才来打开,看到她吓了一跳,“大小姐你” 雪苼推开他,“赶紧让下人给我准备洗澡水,还有我要吃饭,只要白粥。” 雪苼给赫连曜折腾掉大半条命,对着镜子梳妆的时候摸着脸上发红的一道还气的浑身发抖。倒是没破皮补些粉倒也看不打出来,可是他凭的什么? 雨苼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旗袍,她高声叫起来,“哇,好漂亮的旗袍,这料子摸起来又软又滑好舒服呀。” 雪苼气喋喋的一把夺下,三两下就用剪子绞了,“亏你还是锦绣坊尹南山的女儿,都不认识这是湖州软缎。” 雨苼看着碎成几片的衣服心疼死了,“不认识就不认识,你也不用绞了呀,人家都还没试试,话说这开叉可够高的,尹雪苼你又去哪里弄的这些不三不四的衣服?” 雪苼把破旗袍扔在她脸上,“你给我出去,爹生死不明你还有心情在说这个?” 这话倒是提醒了雨苼,她上下打量着雪苼,“尹雪苼,你白天出去晚上掌灯才回来,下人还说你衣冠不整,你到底在外面干什么勾当?不会是去跟莫凭澜厮混吧?” 提到这个名字,雪苼气的浑身发抖,她大力把人往外推,“你给我滚出去!” 雨苼偏不走,她长得比雪苼胖大,力气也大,高着嗓门儿喊:“尹雪苼,只要你去找莫凭澜爹还能放不出来?我看你是不想爹出来你好独吞了家业。” 雪苼气的浑身发抖,回头就拿了剪刀对着她比划,“你走不走,小心我豁了你的嘴!” 雨苼怕她,立刻拉了门却隔着门板叫嚣,“明明就是,云州城还没有莫家少爷做不成的事,你却不去找,见天儿看着我和娘那几个买糖和糕点的钱,尹雪苼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雪苼猛的拉开门,哑着嗓子高喊:“管家,福管家,把她给我带走!” 婉娘听到了动静赶紧来拉雨苼,她在雨苼身上打了几下,“你这个小蹄子,人家的亲爹都不着急你一个后生的急哪门子,赶紧给我回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穿了一身帅气男装 婉娘听到了动静赶紧来拉雨苼,她在雨苼身上打了几下,“你这个小蹄子,人家的亲爹都不着急你一个后生的急哪门子,赶紧给我回屋去。” 雨苼挠头散发的撒泼,“娘你就傻吧,我是怕她把家里的钱都拿去嫖小倌到时候你和弟弟咋办?” 雪苼气的手里的剪刀扔出去,在赫连曜那里本来就受了一肚子的气和惊吓,谁想到回家也得不了个清静,她气的脸孔雪白浑身颤抖,幸好她的奶妈胡妈把她给推到屋里关上了门。 那件素白旗袍还扔在地上,雪苼拿起来撕了泄愤,却又碰到伤了的指甲,疼得一身冷汗。 胡妈心疼她,“大小姐,您就忍忍,太太也不是坏人,她也就那张嘴坏些。” 面对心疼自己的人,雪苼扔了那份强装的坚强,她抱着胡妈的脖子哭,“胡妈,她们要把我逼死了。” 胡妈粗糙的大手拍着她的背,“胡妈知道小姐有难处,别想了,先来喝碗粥。” 雪苼哪里喝的下去,她摁着额头道:“我吃不下,你先下去吧。” 胡妈只好退出去,雪苼舀了雪白的粥最终是没什么胃口又扔在碗里,她爬上塌睡觉。 大概是累乏了,她还真睡着了,只是梦一个接一个的做,一会儿梦到爹爹被枪毙了一会儿又梦到自己被赫连曜扒光了扔在水里,最后陈家的狗张着血盆大口朝她扑来给吓醒了。 她披衣下榻打开了房门,月上中天,银绡子似的光辉拢着白茫茫的雪地,雪苼不由打了个寒颤,忙退后关上了房门。 她的房间拢着炭火自然是温暖的,可是她那股子火热的粘稠就像溅到脸上的热血让她感到不舒服,自己摸了杯冷茶喝了才舒服些。 天一亮她换上一身帅气的男装去了铺子,想着能不能把仓库里的布匹处理了,哪怕低价也成。 可是雪苼一看傻了眼,她家的仓库都给封了。 一连跑了八处都封了,明明开始的时候光查封了搜出烟土的那间。 布庄的王管事告诉雪苼,这些都是昨天下午封的,当时到处找不到雪苼想着今早再说,没想到雪苼自己先来了。 雪苼在店里从早呆到了日头落,熬得全身没有力气,她吩咐店里的厨房给她做一顿饭又让人备车,吃饱喝足后她上车,小马问她:“大小姐咱去哪里?” 雪苼把黑呢礼帽戴好,露在帽檐下的红唇徐徐吐出几个字,“去莫府。” 小马一震,却也没敢多说,拉着雪苼直接去了九道街的莫府。 不过才几日,那树梅花已经残了,光秃秃的枝桠尚有一点残雪廖做趣味,素白的灯笼被风一吹就哗啦啦直响。 小马去敲门,过了许久门房才来开,却是个生面孔,压根不给他脸。 小马年轻气盛,差点跟人吵起来,雪苼在车里坐不住,下车塞了一块银元。 那人见钱也恭敬了,陪着笑对雪苼说:“小姐,我们莫少真不在,西皇大饭店那儿有宴会,我们少爷被请去了。” 雪苼道了谢,等那门关上,小马狠狠的啐了一口,“呸,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一定是那女人换的。” “小马。”雪苼低低训斥了一句,关于莫家她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想听别人说。 小马知道小姐的脾气,忙闭上嘴,缩了缩脖子又忍不住问:“大小姐,我们现在去西皇大饭店吗?” 雪苼点点头,“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她就值一千块? 西皇大饭店是云州城最高档的娱乐场所,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办的酒会,红地毯铺出去老远,穿黑衣服的警察和治保队的到处都是。 雪苼一身定做的法兰绒西装倒是个帅气的少爷模样,虽然没有请帖,她跟在几个女宾后面竟然也蒙混进去,但是小马却只好等在外面。 今天宴会的规模很大,乐队在舞台上演奏着华尔兹舞曲,耀眼的水晶灯把衣香鬓影的绅士小姐们照的更加明艳动人。 雪苼穿梭在人群中找莫凭澜,一双眼睛根本就不够用,好容易发现那个总是一身长袍的人在角落的沙发里坐着,她刚要过去却给一双男人的手抓住了胳膊。 雪苼一抬眼睛,竟然是陈逸枫。 她眼神冷然,声音更冷,“放手。” 陈逸枫却不放,把她拉到角落里,压低声音说:“尹雪苼,你怎么阴魂不散?这是什么场合也是你来闹得吗?” 雪苼知道他是误会了,“陈逸枫,你别自作多情,我不是来找你的。” 陈逸枫追着她的视线,冷笑,“我知道你不是来找我的,你是来找锦瑟麻烦。尹雪苼,说好的好聚好散,你怎么现在变得如此恶毒?” 尹雪苼气极,“我做了什么就恶毒了?陈逸枫,我现在没工夫跟你算账,你最好也不要自讨没趣。” 陈逸枫脸色难看,“你别含血喷人,尹雪苼,这里有一千块的银票,你拿了去,莫要出现在我面前。” 尹雪苼看着他夹在指尖的银票,从来没觉得受这么大侮辱。 他陈逸枫当年只是个落魄到吃饭都有问题的穷书生,是自己的爹供他吃穿给他本钱重整家业,甚至连最宝贝的女儿都许给他,可万万没想到最后竟然用一千块钱打发了。 雪苼银牙咬的咯咯响,她接过陈逸枫手里的银票想扔在他脸上。 可是没等扔出去,却给尹锦瑟一把抓住,她一身俗艳的红旗袍绷在身上,小腹已经很明显,握着手里的银票她声泪俱下,“逸枫,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这样声名狼藉的女人你还要跟她有来往?” 陈逸枫吓坏了,忙给她擦眼泪,“宝贝别气,不是你想的那样。” 尹锦瑟转而面对雪苼,“姐姐,我和逸枫已经成亲,你何苦还要来纠缠?” 他们的三角恋纠葛吸引了太多人,本来没认出雪苼,可是刚才被尹锦瑟一推帽子落地,她一头乌黑秀发垂落,瞬间让好事八卦的人给认了出来,而楼下的骚动也惊动了楼上的军官,他往楼下一张望,顿时勾起了嘴角。 雪苼急着找莫凭澜,没工夫跟这对狗男女纠缠,可是却有人替陈逸枫抱不平。 那些风流绅士们看雪苼的眼光也不是看尹家的大小姐,而是用看窑姐儿的眼光,顿时生出了不少龌蹉的想法,表面上却更同情陈逸枫给这样下贱女人拖累了名声。 雪苼只假装自己聋了哑了,别说她现在无力反击,也没有那磨牙的闲工夫,找到莫病秧子救出老爹才是正经,到时候再让爹主持公道,就凭尹锦瑟那肚子,她老爹也不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透过人群,她已经看到莫凭澜站了起来,怕他走了,她推开身边的人就要去追。 却没想到,身边的女人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就有什么扑倒在她脚面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把人拐到军营里 却没想到,身边的女人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就有什么扑倒在她脚面上。 雪苼低头,恰恰看到了尹锦瑟那抹得逞的笑容。 这个女人,永远就来这一招,可是还真管用! 果然,陈逸枫立刻跪下把人抱起来,摸着女人的肚子问:“锦瑟,你没事吧?” 尹锦瑟痛苦的蹙着秀眉,娇滴滴靠在陈逸枫怀里,“逸枫,我疼。” 陈逸枫俊脸扭曲,他冲着雪苼大吼:“尹雪苼,要是锦瑟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好歹,我定饶不了你。” 其实不用他说,雪苼定然也不会跟他算完,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她瞧着尹锦瑟的肚子凉凉的说:“好像流血了,听说孕妇要是受了跌撞可能会滑胎呀。” “尹雪苼,你给我等着。”虽然恼恨尹雪苼,他更担心尹锦瑟的肚子,反正她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陈逸枫先抱着尹锦瑟去医院。 薄薄的嘘出一口气,雪苼昂起头,看也不看那些所谓的绅士小姐,更不把他们那些嘲讽挖苦的话听到耳朵里。 “瞧瞧,一出现就来害人,果然是狐狸精。” “这样的女人就该浸猪笼,活着就是个祸害。” “对对,赶紧看好你家男人,莫给她勾去了。” 雪苼头颅越发的高昂,就算那些流言像鞭子一样抽在身上,她都忍着。 可是刚才耽误了这么一会儿,她找不到莫凭澜。 拉住一个侍者,她问:“请问你看到明安商行的莫少了吗?” 侍者指了一个方向,“他去那里了。” 雪苼说了句谢谢忙追过去。 可是,那是男人的洗手间。 她只顾着找人也没看,一头就闯了进去。 一进去她就懵了,这种地方好像不是什么休息室,等等,那个男人在做什么? 雪苼捂着眼睛就要往后退,“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胳膊被一只有力的大手钳住,男人高大的身躯压过来把她给钉在了墙板上,裹挟着烟草味道的男性呼吸漫卷而来,那低沉暗哑的声音更是让她头皮一麻,“摸都摸了,看一眼又算什么。” “赫连曜!”雪苼张开眼睛,忽然又想到刚才看到的,忙用玉手捂住。 她一点点从手指缝里往外看,在确定他已经穿戴整齐后才把手拿开,然后冷冷的拿起架子,“赫连少帅,请让开。” 赫连曜觉得自己对她兴趣越来越浓了,就连她穿男装也觉得潇洒,以后也给她弄身儿军装穿着跟自己进出军营,晚上有个暖被窝的,打起仗来也不寂寞。 看到他幽深凤眸里有自己颤巍巍的倒影,雪苼却猜不到他已经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睡她,还把他当成个人客气了几句,“赫连少帅,咳咳,我们出去吧,人来人往的,影响不好。” 看着她微微掀动的红唇,赫连曜心尖儿发痒,真想在这里办了她。 他摸着她圆润的肩头,低声问:“好了吗?” 雪苼不知他问的是被他打针打起的包还是给刺客划伤的脖子,胡乱应着,“好了,少帅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急着找人。” “莫凭澜?” 雪苼一愕,“你怎么会知道?” “他在那边。”他松开她,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雪苼没想到会这么轻易脱身,却来不及细想,转身就跑出去。 她刚走,张副官就进来,他把雪白的毛巾递给正在洗手的赫连曜,小声说:“少帅,需要我跟上去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莫凭澜,我呸! 赫连曜眯起眼睛,白毛巾细细抹着手指,“不用,她跑不了。” 雪苼果然找到了莫凭澜,那个被世人说成君子端方如玉的男人穿着白色夹绸长袍,正在品一盏茶,走近了才发现他的白袍子上竟然绣了极淡的绿竹叶,想必是他养在家里的高雅女人所为。 一想到这个,雪苼无端红了眼眶,牙齿更是咬紧了几分。 男人乍见她好像是没认出来,等走近了才温和一笑,“我以为哪里来的俊公子,原来是雪苼呀。” 柔和的灯光衬托着他白皙的脸,眼神淡而安静,扬起的嘴角也透着一丝温柔,要不是雪苼早认识他,大概也像那些无知少女一样认为的他是最好看最温柔的哥哥。 但雪苼知道他这身好看的皮囊里面包藏的是怎样恶毒的一颗心,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她连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雪苼在他对面坐下,她手指敲敲桌子,颇有几分男人的潇洒,“莫凭澜,你放了我爹。” “你爹?伯父他怎么了?” 过于夸张的惊讶出现在斯文俊秀的脸上,雪苼暗忖,他做戏的功夫实在比不上尹锦瑟。 雪苼微微眯眼,冷哼道:“莫凭澜,是男人就别学女人玩这一套。” 他轻笑,“雪苼,我是不是男人你跟了我不就知道了?” “你?”雪苼气的差点拍了桌子,她压住火气咬牙说:“你越来越下三滥了,这等话也说出口?” 他再懒得装,乌黑的瞳仁一下变得冷淡漠然,捏着一粒点心他却不往嘴里送,“雪苼,我是个男人你是个女人又怎么说不出口?我们俩家还是世交,你现在给人退了婚,给我做个妾也不亏你。” “莫凭澜!”一盏热茶泼他脸上,雪苼的火气压不住,胸口起伏的厉害。 水不是很烫,但是淋漓的水珠沿着他的头皮睫毛鼻梁滴落下来,落在他的绸袍子上,袍子不吸水,一路扑簌簌滚落下来。 莫凭澜却不恼怒,他掏出一方手帕慢慢抹着脸上的水渍,“要救你爹,现在就这一条路可走。” “我不!”雪苼说着,带点小孩子的负气,“你找不到她就这样逼迫我,莫凭澜,你真不是人。” 他把手帕揣回去,看着雪苼发红的眼睛似乎有点可怜她,“雪苼,大家不都说你们俩个连男人都可以分享吗?既然她走了,你就代替吧。”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把她给逼出来?莫凭澜,我告诉你是在做梦!她也许早就离开国内坐船出洋了,你做什么她都看不到。” “可是我也得做呀。”说的那般无可奈何,他倒是委屈了。 雪苼也没了脾气,“那你家里那个高雅女人呢?她会同意我进门儿吗?” “别把欢儿说的像你,她巴不得有个帮着铺床叠被的姨太太。” 雪苼挑起眉,语气里满是嘲讽,“莫凭澜,你这辈子都休想找到人,就凭你这德性,我呸。” 她学的是街头痞子,狠狠的啐了他一口。 莫凭澜的黑眼睛里闪过杀气,“尹雪苼,我等你后悔。” “你放心,就算我死也不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把病秧子的身体掏空 雪苼长得高挑,就算穿男装也细腰长腿很有样子,莫凭澜看着她娇袅的背影,又摸出帕子,擦掉了她的香唾。 出了酒店,被冷风一吹,她打了个寒颤。 光顾着逞一时之快,终还是没解决钱的问题,雪苼愁得不行。 小马走过来,“大小姐,咱们回家吗?” 雪苼茫然的摇摇头,“你先回去,我想走一走。” 小马当然不能让她一个女人在街上游荡,拉着洋车不远不近的跟着。 雪苼手插在裤兜里,一头黑发纷纷扬扬,路上不时有人侧目,她也不管,脚下踢着一颗石子想着怎么才能弄到钱。 刚走了几步,忽然身后有人喊她,“雪苼,请留步。” 尹雪苼回头,看到何欢儿从汽车上走下来,她穿着一身素白旗袍,手臂上挽着一件雪白的狐狸毛披肩,几分淡雅几分华贵,倒是和莫凭澜那伪君子配成对。 走到雪苼面前,她浅红的嘴角弯了弯,“隔着远些我就看到了你,在云州城,除了你和就没有女人能把男装穿的这么潇洒好看。” 一声冷哼从雪苼鼻子里发出来,她淡淡的眼神几乎透明,“你既然知道是我就不该喊,还有,请叫我尹小姐,我们不熟。” “雪苼。”何欢儿脸上有些难堪,趁着她水汪汪的杏眼就成了楚楚可怜,“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可我只想帮你,这里有万的支票,虽然不多,但总能应急,你收着。” 看着何欢儿手里的支票簿子雪苼想笑,今晚是什么日子,还有人上赶着给自己送钱,如果自己拒绝了,会不会显得很矫情? 何欢儿的眼神是真诚的,她把支票往前递了递,充满了期待。 雪苼手指掠过额前的长发,不温不火的看着她说:“给莫凭澜睡这么值钱吗?” 只一句话,何欢儿的脸孔变得雪白。 她穿的再如何淡雅高贵也改变不了莫凭澜用十万大洋从妓馆里把她买回来的事实,就算她卖艺不卖身,就算她名动江南也改变不了她曾经是歌女的身份。 弹了弹她手里的支票,雪苼绯红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何欢儿,如果你很闲就想法子把莫凭澜那病秧子身体掏空了,让他别有精力想着纳妾找姨太太,嗯?” 何欢儿咬着唇,她竭力在保持着一种淡然的风度,只是那笑太过勉强,“雪苼你说笑了,澜哥他不会。” 雪苼嗤笑,“啧啧,刚才他还夸你大方懂事,原来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何欢儿,你那位澜哥刚才还想着讨我进门当姨太太,你说刚逼走一位他非要再弄家去一位,是不是给你添堵?” 何欢儿这下连风度也维持不了了,她拿着支票的手在微微发抖,那一身雪白的狐狸毛也跟着簌簌乱颤似乎也在替她表白心情,“你胡说。” “我胡不胡说你回去问问你的澜哥吧。”说完,雪苼一招手,身后的小马迅速跑过来,雪苼上车离开一气呵成。 走了一段路,雪苼忽然低声笑出来。 “小马,你说人家送钱我都不要,是不是傻?” 小马长得高高大大,但是脑子很简单,他想了一会儿才说:“大小姐不傻,他们都算计您。” “是呀,他们都算计我,可是我去哪里算计二十万。” 小马拉着车也步履轻快,“大小姐,办法是人想的,总会有的。” 雪苼叹了口气把头移到车外,漫天星斗她都看成了大银元,希望从天上掉下来砸她的头。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真有钱砸到了她头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莫凭澜要找的女人 一进门儿,管家福伯就等在大门口,鼻子都冻得通红。 雪苼疑惑:“福伯,你在门口做什么?” 福伯让人关了门,他拉着雪苼就往屋里走,关了屋里的门他才敢掀开桌子的围布取出一个小箱子。 “这是什么?” 福伯打开,雪苼顿时就愣住了,里面竟然是金条。 “这是哪里来的?” 福伯压低声音说:“今天有个小子给送上门儿的,转眼就没了影子,大小姐您看” 雪苼拿起一块金条在灯下细细的看,这都是十两一根的大黄鱼,她数了数,有根,按照现在的市价一算,差不多就是5万块大洋。 福伯忽然咦了一声,“大小姐您看,这每块金条都印着时间,是能排起来的。” 雪苼当然知道,某位财迷每年的压岁钱都要金条,一年块,整整要了年,雪苼曾经问她,“这诺大的家业都是你的,你要这些俗气的东西做什么?” “存着呀,万一哪天我看好了个小白脸儿,我爹不让,我好跟着他私奔,或者我丈夫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我拿钱跑路。” 估计长安说的时候都没想到,这些钱现在成了她救命的钱。 这个傻瓜,现在莫凭澜满城找她,她竟然还敢让人上门送金子,就不怕暴漏行踪吗? “大小姐,您怎么哭了呀。” 雪苼揩揩泪,“我没事,算上这些,还有我们家里的钱,十五万总该够了,可是还缺五万。” 管家也无奈,“要不您找太太再想想法子?” 提起婉娘雪苼就烦,她摆摆手,“算了,我明天再去铺子里想办法。”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婉娘把个四四方方的首饰盒往她面前一推,“我就这些了。” 雪苼打开,竟然也是黄澄橙的金条。 “婉娘你” “嫁给你们尹家就没落好,这是我自己的养老钱,都给你了,快去赎你爹。” 前一天的龌龊一下就不翼而飞,雪苼抱住了婉娘,“婉娘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养老。” 婉娘厌恶的推开她,“我自己有儿子,不过你可记住今天,以后一定要长良心。” 其实钱都是尹家的钱,但是一向自私的婉娘能在这时候拿出来已经是不错,雪苼立即打点,送去了警察局。 有钱自然好说话,送上去后不过半天,就有人从大牢里提出她父亲尹南山给送到家里。 可是见了爹,雪苼的心都凉了半截儿。 前前后后,雪苼算了算她爹给关了十天。 可这十天,她爹瘦的脱了形,虽然身上没什么外伤,但是一直高烧不退,昏昏沉沉,甚至口角歪斜,不能言语。 这也难怪钱收了人放的这么痛快,感情再不放就要出人命了。 婉娘从尹南山进门后就没停下哭,雨苼也跟着干嚎捣乱,唯一乖的就是云生,小小年纪给他爹端汤送药倒是比大人还省心。 中医看了多少都不管用,尹南山开始咳血,雪苼差人去教会医院把约翰大夫给请过来,希望西医能有点作用。 约翰大夫看了也说脑出血,也就是中医的中风,需要卧床静养,千万不能受刺激。 雪苼断不会给她爹找刺激,但是刺激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到叔叔怀里来 雪苼断不会给她爹找刺激,但是刺激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尹家在云州城也算是大商户,这次之所以连二十万拿不出来,一是因为尹南山为了女儿能有个体面的婚礼,先给了陈逸枫二十万帮衬着他建染织厂,算是雪苼的嫁妆二是因为他在法兰西订了整整一个货舱的洋布,款子全压在上面,以至于周转不灵。谁曾想发生了这些事,给陈逸枫的二十万算是瞎了,现在屋漏偏逢连夜雨,船在公海上又遭了飓风,沉了。 雪苼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像给焦雷劈中,一时间手脚冰冷酸软,站都站不起来。 “大小姐,大小姐。”王管事连叫了好几声,雪苼才回过神。 她对王管事说:“这事儿先瞒着,我去趟税务司。” 云州城海运发达,海关办公室设在税务司里,雪苼去找海关总长,却碰了钉子。 下属告诉她总长被云州城的新当家赫连少帅叫去开会,归期不详。 雪苼无法,虽然她不愿意和赫连曜发生任何的关系,但也只好去督军府碰碰运气。 从上午等到了下午,一直到了晚上,督军府才有了动静儿。 雪苼见他一出来忙迎上去。 林汉在会上受了窝囊气,现在只想快点回家搂着姨太太泄泄火,被人拦着顿时没有好气,“哪里来的闲杂人,还不给我滚。” “林总长,是我,尹南山的女儿尹雪苼。” 林汉顿时眯起了眼睛,尹南山的这个女儿他见过,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栀子花,没想到竟然巴巴的送上了门儿来。 他心里有了主意,顿时把语气放软,“原来是雪苼呀,别叫我总长,叫林叔叔就行。” 雪苼不傻,他眼睛里那种色迷迷的光让她反感,但却没有办法,只好叫着:“林叔叔,我想问您一下关于我们家货船的事,怎么就遇到了飓风?” 林汉作势拉住了她的肩膀,“雪苼你不懂这航海的难处,不过我跟你爹是好友现在你家有事我肯定不能不理,叔叔还没吃饭,走走,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雪苼立即说:“那玉春楼我做东,林叔叔您先请着,我马上就到。” 林汉拉着她上汽车,“那多慢,坐我的车。” 雪苼无法,她只好示意王管事和小马跟上,自己则跟林汉坐进汽车里。 青白的烟雾在赫连曜唇边徐徐散开,却遮挡不住他冷冽黑眼睛里泛起的杀气。 “少帅,我去把姓林的给毙了。” 他不紧不慢的把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掀唇露出一丝冷笑,“去玉春楼。” 玉春楼的牡丹厅里,林汉个老狐狸跟雪苼打太极,不提沉船之事只骗她喝酒。 雪苼等的着急,她已经喝了三杯,可王管事和小马还没到。 人自然是早来了,可是给林汉的手下拦住了,这老王八是打定主意要灌醉雪苼要了她。 以前,她尹家财大气粗又跟莫家交好他是有心没胆,现在尹家出事又和莫凭澜翻脸,雪苼这姑娘更是声名狼藉连个戏子都不如,今天送上门儿来他岂能放过? “雪苼,再喝一杯,陪叔叔喝了就帮你。” 雪苼站起来,“今天不早了,林叔叔您也疲乏,雪苼我告辞了。” 林汉也站起来拦住,“怎么?你不想要赔偿了?” 雪苼知道他根本就没心,便微微一笑,“这个明天去您衙门再说,今天就不打扰您了。” 林汉把门儿一堵,伸手解开了制服的扣子,“想走?小宝贝儿,快到叔叔怀里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心硬,给我捂捂 看着林汉那张发红的老脸,雪苼想呕吐。 不过她没慌,这次出来她不是两手空空,在包里有把小巧的女士手枪,专门用来对付这种图谋不轨的色男人。 “林叔叔,你这是想为老不尊?” 林汉欲火高涨,“小宝贝儿,叔叔教你快活。这话又说回来,你连小倌都去嫖,这本事估计不小!” 雪苼银牙都要咬碎了,自从那不明不白的一夜后,她已经背上了淫妇的名头,是个男人就想从她身上讨便宜。 保持着笑容,她微微靠近林汉,伸出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另一只手伸到了手提包里 还没来得及拔枪,忽然门被大力撞开,接着砰砰两抢,雪苼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林汉已经倒在了她的脚下。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男人浑身抽搐翻白眼儿,一蹬腿儿就归了西。 雪苼虽然恼恨他,但却从来没想到让人死,看着地上的死人,她又惊又怕,给人搂在怀里都忘了挣扎。 烫热的薄唇在她粉白的耳根流连,“女人,你不乖。” 雪苼如梦方醒,她推开他大口喘息着,指着地上的尸体说:“你就这么把人给杀了?” 赫连曜冷哼,“难道你还想等着他来睡你?” 这时候副官进来请示,“少帅,林汉的尸体?” “扔到税务司去。” “可是” “嗯?” 赫连曜一瞪眼,张副官立刻低下头不敢多问。 尸体被拉下去,赫连曜揽着雪苼坐在刚才林汉坐的位置上,他冷冷的瞧了眼桌上的酒菜,眯起深邃的凤眸,“三更半夜跟男人喝酒,尹雪苼,你哪里来的胆子还是你就那么想让人睡?” 雪苼一颗心兀自砰砰的跳,满屋子的血腥味让她很不舒服,她企图挣开他,“少帅,那都是雪苼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轻轻巧巧四个字燃起了赫连曜的一腔子邪火,他双臂一紧她软软的身子就跌在他大腿上,隔着衣衫他勾勒着她的细腰,下一刻却紧紧的勒住她,似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雪苼痛苦的呻吟,“你要干什么?” 他脸埋在她脖子里迷醉的嗅着她芳香,可是出口的话却又薄又冷,“看戏。” “看戏?”不是雪苼多疑,她总觉得这两个字可不是像字面意思那么简单。 玉春楼来了贵客,老板亲自带人连桌子都搬出去,一会儿紫檀木大桌子连带着一桌子好菜抬进来,赫连曜斟满了酒杯,端起去喂膝上的美人。 雪苼挣扎,一张粉白的小脸儿透着绯红,蹙着的眉尖敛着愤怒,落在赫连曜眼里就是活色生香。 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女人在他怀里不化成水?可是就有一个避他如蛇蝎。 男人大抵都这样,越是得不到的就越心痒难耐,赫连曜最近打了太多的仗,一颗心被血蒙了一层又一层的硬,需要有个女人来给他捂捂了。 房门又开,这次从外面进来了一对男女,男人光着膀子,女人则只穿着一袭薄纱罗裙。 雪苼大骇,她忽然意识到赫连曜要做什么,尖叫一声从他身上挣脱。 赫连曜把她给捞回来紧紧摁住,然后吩咐:“开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他竟然让她看这个 雪苼从来不知道人能无耻到这种地步,赫连曜竟然让她看活春宫。 那女人一看就是青楼里的小姐姐,浓妆艳抹眼神妖娆,她款摆柳腰脱掉衣服,整个过程眼睛却一直盯着赫连曜,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是挑逗。 一杯酒送到唇边,赫连曜眯着眼睛问身上的女人,“她和你比,屁股大了些。” 雪苼一张脸已经红的能滴血,她双手被禁锢,只能闭上眼睛,嘴巴更是闭的紧紧的不回答任何问题。 赫连曜饶有兴味的看着她,仰头又喝了一杯酒。 耳边传来让人难堪的声音,就算闭着眼睛雪苼也臊透了,那个女人不知廉耻满嘴里淫词浪语,雪苼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听了都想死。 越来越难堪了,身体拍打的声音还有某些不知名的气味,雪苼那么刚强的一个人泪流满面把头深深埋在赫连曜的怀里,她不住的哀求,“赫连曜,让他们出去,出去。” 赫连曜享受着她的孱弱,嘴角勾着恶劣的笑在她耳边说:“不喜欢?” “嗯。” “那我再换几个人,让他们做到你喜欢为止。” “不,不要。赫连曜,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求求你。” 赫连曜松开对她的钳制,低声在她颈间说:“做我的女人。” “可是我怕你。” 赫连曜低笑,“只要你听话,我会对你很好。” “我不需要。”话刚说完,刚才还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忽然拔出枪对着他扣动扳机。 这次,她真的玩儿大了! 多年行军练就的警惕性让他就势一躲,子弹擦着他的手臂过去打在了那个正在耕耘的男人身上,男人疼得大叫,死死的压住了那个女人。 雪苼一见闯了大祸,拔腿就跑到窗前,推开窗子跳出去。 赫连曜伸手去拽她,这个傻瓜女人,这里是二楼,她想死吗? 衣袖撕裂,他只抓住了她半截袖子,冷冷的幽香漫鼻,冲淡了屋里的血腥以及体液味道。 张副官冲进来,看到赫连曜流血的手臂,“少帅,要我去把人抓回来吗?” 赫连曜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血,嘴角染血的样子透着几分妖娆。 很好,已经很久没有人能让他流血了,这个女人他是要定了。 摆摆手,他勾着唇角冷笑:“不用,别吓着她。” 张副官听着这好言好语却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位尹小姐,要有大麻烦了。 雪苼算是幸运,落下去的地方正好是后厨堆着稻草的地方,软绵绵的倒是也不疼,但是她细皮嫩肉娇气惯了,给稻草划得皮肉疼,她狼狈的爬起来,找到了稻草里的一只鞋,一瘸一拐的跑出去。 门口小马和王管事正急的搓手,雪苼爬上车,不能他们说话就喘息着说:“回家,先回家。” 身后一直没有人追来雪苼才放下心,她恨自己刚才鲁莽了,得罪了赫连曜什么都完了,可是她又忍不了,这个人渣竟然让她 跑还是不跑两个念头在脑子里翻滚,现在她要是跑了家里怎么办?可是不跑他会不会带兵上门来抓人? 到家的时候雪苼已经打定主意,等天亮了就登门去道歉,就算他那就当狗咬了一口,反正她以后也不打算嫁人了,保护家人要紧。 可是等她到了家,发现赫连曜的车子已经等在了门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做了个无耻的梦 就像被一桶凉水兜头淋下,她发现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但是,事已至此无可挽回。 她硬着头皮下车,车里的人见她下来也跟着下来,不是赫连曜是张副官。 他对雪苼行了个军礼,“雪苼小姐,您的包和衣服落在酒楼里,少帅让我给您送过来。” 他手里拿的果然是雪苼的雪花尼大衣和包,雪苼有些摸不着头脑,“赫连曜就这么算了?” “还有一样礼物,是少帅亲自给您挑选的。” 雪苼见是个浅紫色漂亮的盒子,估计是衣物之类,便说:“请张副官谢谢少帅,雪苼无功不受禄。” 张副官十分耿直,“少帅说刚才弄坏了您的衣袖,理应赔您一件,他还希望下次见到您的时候能看到您穿上。” 雪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袖去了一半,她下意识的缩缩手臂,然后把盒子接过来,“那谢谢少帅。” 张副官又行了个军礼,上车走人了,雪苼现在明白赫连曜是还没跟自己玩够,也好,这样她也能缓口气。 已是深夜,雪苼披上大衣先去父亲房里看了看,他已经睡着了,只是呼吸粗重嗓子里像拉风箱。雪苼没敢扰他,默默的在他身边落了一会儿泪,等出去的时候又恢复了平静。 这个家扛在她柔弱的肩膀上,太重了。 胡妈见她回来立刻去准备洗澡水,还端了一碗桂花藕粉出来,“小姐,喝点吧,这是你最爱的。” 这些日子,雪苼明显的瘦了一圈儿。 她看着胡妈殷切的目光,勉强喝了半碗,去沐浴后躺在床上忽然觉得有个东西硌得慌。 拿出来一看是赫连曜送的礼物,明明知道不会是好东西,可看到了还是气的差点蹦起来。 这竟然是一套西式的内衣! 属于夜空的黑色点缀着晶亮的珠片,薄薄的布料还有花边,说实话,这样的东西雪苼有不少,但是一个男人送的,还让她穿给他看 要不是太难堪,她一定会扔出窗外。 现在只好放起来,但是她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赫连曜就是个灾星,每次见到他都会有血光,他连续在她面前杀人,眼睛都不眨一下,让她更加怕他。 疲倦涌来,雪苼这才觉出身体跟散了架一样疼,果然那一摔并不简单,她浑浑噩噩的睡过去,又是一晚噩梦。 这次的梦好像不太一样。 她又梦到了玉春楼,在血腥味弥散的包间里,壮硕的男人压着女人做那等丢人的事。 女人叫的无耻有淫荡,用脚紧紧勾住男人的腰,雪苼唾弃,呸,真不要脸。 可是那女人回头冲她妖媚一笑,竟然是自己的脸! 再看那个男人,已经变成了赫连曜,他狎昵的撩着自己的头发,“小乖,舒服吗?” “啊!”雪苼大叫,她拥被坐起,透过纱窗,看到外面天色已是蟹壳青。 她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刚要下床,忽然觉得一片黏腻。 她竟然 雪苼紧紧咬住了下唇,她恨死了赫连曜。 梳洗完毕,她正要去看父亲,忽然福伯晃动着笨重的身体小跑而来,“大小姐,不好了,很多人,很多人来要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登门求亲 “什么?”雪苼从椅子上站起来可双腿一软又坐回去。 “不知道谁把我们沉船的消息给散布出去,现在很多来要钱的,都堵在厅里,夫人不敢出去。” 雪苼手指摁着额头,她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如果当初仓库里的烟土是莫凭澜搞的鬼,那么这次尹家凭着自己的力量救出了父亲他肯定不会罢手,莫凭澜就是想把自己逼到绝路然后给他当姨太太。 他不喜欢雪苼,甚至可以用讨厌来形容,但是为了逼出潜逃的莫家小姐莫长安,他是不惜血本。 这个人渣! “大小姐,大小姐!” 雪苼回神,她对福伯挥挥手,“你先过去,我马上就来。” 她一到大厅大概有十几号人立刻就围上来,七嘴八舌问雪苼讨债,有要运输费用的,有要仓库租金的,七七八八,各种各样。 雪苼一个年轻女孩站在他们一帮老爷们儿中间没有慌乱,她扬声说:“各位,跟锦绣坊合作了多年怎么就沉不住气了?锦绣坊亏过大家一分钱吗?虽然我们暂时有点困难,但只是一点,请各位不要听信谣言。” 领头的一个刘老板大声说:“你这个丫头片子说话管用吗?我们要见你爹。” 雪苼拦着,“我爹卧病在床不适合见客。” “分明是你爹在逃避,不敢见我们,我们要见尹南山,我们要见尹南山。” 十几个人的吼声不算雪苼紧紧捏住了衣角,这样迟早会让爹听到。 可是她人单势孤,一说话就给他们的声浪压下,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一道清朗的声音横空出世,“各位,你们在尹府吵什么?” 雪苼一回头,门口的男人长身玉立风度翩翩,正是人渣莫凭澜。 他长衫外面是一件披风,雪白的风毛拥簇着脸上温文的笑容更显得丰神如玉。 莫家在云州是连督军都要礼让三分的存在,黑白道都有庞大的势力,尹家也是因为这些年和莫家交好才在乱世中平安无恙,但自从莫少从江南带回个美艳女子后就出了两家不和的传闻,至于原因最多的说法是尹大小姐吃醋,她虽然要嫁陈逸枫,其实一直和莫凭澜私通,因为莫凭澜甩了她才一时想不开去嫖小倌,却不想给未婚夫捉奸退婚。 豪门总有秘闻,越是复杂就越觉得是真像。 当然,这番说法雪苼并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她估计会去点了莫家的房子。 她会喜欢莫凭澜,除非狗能说人话。 众人看到莫凭澜出现,都给他面子不闹了,等人走后雪苼才冷冷的说:“你来干什么?” 莫凭澜低低一笑,“我来自然是看望伯父的。” 雪苼勾起嘴角讽刺他,“你连养了你十多年的干爹死活都不管,我爹又怎么放在眼里?” 莫凭澜正要说话,忽然看到婉娘带着尹雨苼来了,他含笑打招呼,“伯母c雨苼。” 婉娘见到莫凭澜一把鼻涕一把泪,“凭澜呀,可算把你给盼来了,我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可要帮帮忙呀。” 莫凭澜向来会说漂亮话,“那是自然,等成了一家人,尹家的事自然是我的。” 他的话让雪苼愤怒让婉娘糊涂让雨苼做起了白日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客官慢走,下次再来 婉娘迟疑了一下才问:“你的意思是?” “伯母,我想讨雪苼做我的姨太太。” 没等他说完雪苼就指着他的鼻子尖儿骂:“莫凭澜,你给我滚!长安真是瞎了眼,会爱上你这么个人渣!” 提到莫长安的名字,莫凭澜俊脸上透出一层阴鸷,“雪苼,这个时候你非要提她,这是自掘坟墓。” 雪苼冷然道:“我不提你就会放过我们家吗?莫凭澜,要是莫叔叔在下面知道你这么糟践他的宝贝女儿,一定后悔死了十年前把你从死人堆里捡回来。” 婉娘怕他们吵起来,立刻眉开眼笑的对莫凭澜说:“凭澜你想娶雪苼?好好,我这就去跟她爹说。” “不准去。”雪苼喝止了婉娘,“我不会嫁给他,别说姨太太就是正妻也不嫁。” 雨苼倒是替莫凭澜打起了抱不平,“雪苼,你一个被退婚的人凭澜哥哥要娶是你天大的福分,我还想嫁呢。” 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她的话雪苼向来当成是放屁。 莫凭澜站起来,眉眼一如往常染着淡淡的笑,“那伯母再和伯父商量一下,我告辞了。” “凭澜慢走,有空再来。” 雪苼莫名觉得这就像青楼里客官慢走下次再来,她抓起一个茶杯就扔过去,“滚!” 茶杯堪堪滚落在莫凭澜脚下,他回头阴阴一笑,好像雪苼已经攥在手心里。 雪苼恨不能把他掐碎用滚油煎了,但现在生气只能自己乱了阵脚,她强忍着,转身想去父亲房里。 婉娘叫住她,“雪苼,你爹好米好面养你这么大,平日里穿金戴银上洋学堂,现在家里有难你可不能不管。” 雪苼懒得再跟她说,只是冷冷的警告,“婉娘,你不是我亲娘也没有资格决定我的婚事,家里的事我会想法子,你好好照顾我爹就行。” “娘你看她什么态度,你还把金子给了她”雨苼指着雪苼骄傲的背影撒泼。 婉娘也没办法,她狠狠的拧了女儿的胳膊一把,“别吵吵了,她自己有主意呢,你没听人说,我不是她亲娘!” 雪苼装聋作哑,在进老爹病房的时候换上一副笑脸。 “爹,你好点了吗?” 尹南山气血攻心中了风,现在口角歪斜全身麻痹,嘴角哩哩啦啦流口水话也说不清,见到雪苼眼泪汪汪的,“锁儿雪儿。” 雪苼忙拉住他的手,“爹,今天好点没有?想吃什么跟我说,我让厨房给您做。” 尹南山心里一堆苦却说不出来,只是看着女儿哭,“鼓苦了你。” 雪苼拿着丝帕给他擦口水,“爹,我不辛苦,您要是心疼我就快点好起来。” 陪了他一会儿,雪苼站起来说:“爹,我去铺子里看看,您先休息。” 雪苼跟看护她爹的丫头和胡妈有叮嘱了一番,才和小马一起去了铺子。 锦绣坊在云州城一共八个铺子,现在因为没有货源全关了,把零碎的布匹全搬到了总商号这里,看着烫金的招牌黯然无光,雪苼心里一阵凄凉,难道锦绣坊就这么完了吗? 刚进铺子,她发现店里竟然有客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跟小姐姐抢生意 黑漆柜台那边站着个娇娆女郎,她穿着一袭电光蓝绣牡丹花旗袍,这么冷的天脱了大衣露出了两只嫩藕似的光胳膊,看看她的做派风情,就知道是楼里的姑娘。 此时她声音很大,不悦的对店伙说:“去找你们的老板来,我定钱都付了,却没有我要的布料,可让我怎么做晚礼服?” 雪苼忙上前:“这位女士,我是锦绣坊的大小姐,您有什么需要?” 女人涂着丹寇的手指往柜台上一搭,“你看到了吧,我跟你们店定的玻璃纱,竟然没有货,你总不能让我光着去参加少帅的舞会吧?” “少帅?”雪苼现在对这个词敏感,“可是赫连曜?” 女人挽起涂了油膏的睫毛上下看她一遍,猩红的嘴角勾出丝丝冷笑,“少帅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雪苼并不想得罪客人,她对女人说:“女士,您要的玻璃纱确实没有,我们的船在海上遇到了风暴,但是做礼服的话我还是推荐丝绸,外国的那些东西好看却华而不实,哪有我们行云流水的丝绸好看。” “丝绸?你别欺负我是土包子。少帅,奴家给人欺负了你也不说句话。” 娇嗔的语气听着让人起腻,但估计有人比较受用,比如赫连曜。 在墙角的真皮沙发里,高大的男人无声无息的坐着,他把一身迫人的气势掩藏的很好,几乎与那里的阴暗融为一体。 迎着雪苼的目光,他缓缓抬起头,一双锐利似刀锋的眼睛即便被帽檐遮挡,已经沉冷的让人生畏。 她没忘了,自己在玉春楼打了他一枪。 雪苼是个聪明果敢的姑娘,她在他发话之前就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软软的问着:“你的伤怎么样了?这几天想着去看你家里又不得空。” 赫连曜不动声色的看着搭在自己大手上的小手,软软的滑滑的,就像没有骨头,赫连曜这些年身边的温香软玉不断,却没有一个人单单握个手就能让他蚀骨的。 刚硬领子下的喉结上下滑动,他对雪苼拍了拍大腿,“过来。” 雪苼心里恨他要死,表面上却一片娇憨温柔,她看看身后,然后轻轻在他身边蹲下,仰着头语气里透着几分恳求,“这么多人看着,而且跟你一起来的小姐姐好像不乐意了。” 长臂一伸他土匪似的把她给抱在大腿上,淡青胡茬的下巴磨着她粉嫩的脸颊,“想我没?” 那女人已经看傻了,这年头有钱人家的大小姐都跟窑姐儿抢生意,还让人怎么活? 她自持是青楼红牌,婷婷袅袅的走过去想要搭住赫连曜的肩膀,“少帅,他们家既然没有我们去别处瞧瞧。” 赫连曜看着肩头的那只手,冷冷的说:“拿开。” 女人尚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能陪在他身边是不一样的,拿出妩媚笑容娇声说:“少帅啊!” 清脆的声音却让人遍体生寒,原来赫连曜生生折断了她的手腕。 雪苼闭上了眼睛,她什么都不做就又造了孽。 女人在地上哀嚎痛哭,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张副官把人给带了出去,同时清场,屋里只剩下雪苼和赫连曜两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你咬我,我也咬你 男人的大手轻触着雪苼颤抖的睫毛,“小乖别怕,我不会那么对你。” 雪苼张开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紧张的问:“那我打你一枪你也不生气?” “生气,如果换成别人我当场就扔到后厨给剁碎了包人肉馅包子。” 一种像蛇爬到腿肚子上的阴冷感觉遍布全身,雪苼又问:“那你会怎么对我?” 他看着她,觉得这女人有一双非常好看的眼睛,明媚灵动,熠熠生辉,就连害怕的时候光芒也比别人来的细碎。 薄唇覆在她耳边,摩擦出她的颤栗才满意的吐出两个字。 雪苼又气又羞,脸红了眼圈儿也红红的,差一点就哭了。 他伸出舌头去卷她的睫毛,发现她的睫毛也好看,又密又长还卷卷的,垂下来的时候就像蝴蝶翅,一下下扇到他心里。 雪苼从来都没跟人这么亲密过,即便是青梅竹马的陈逸枫和她也只是拉过手,现在给赫连曜百般亵玩,除了羞耻之外还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从身体最隐秘的地方弥散开来。 她的声音细细碎碎,很委屈的,“你别弄了,我求你。” 赫连曜本来有些阴郁的心情一下就好起来,这丫头就是个宝贝,他更想快点得到她。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办了。 把人给抱起,他一扯旁边的布匹,流水一般的红绸子堆堆叠叠,在柜台上扑出一片妖艳。 他把雪苼往上一扔,跟着就解下来腰间的皮带。 雪苼一边往后退着一边想爬起来,“少帅,你要干什么?” 赫连曜抓住她的一只脚踝,浓重的欲色从眸子里喷薄而出,“本少帅要上你。” 雪苼抱紧身体往红绸深处钻,“不行,赫连曜你不可以。” 她不说救命,而是用命令的口吻说不行不可以,倒是让赫连曜停了下来,他其实也不愿意强迫于人,特别是雪苼还关系着一个秘密,他差点被美色所迷,耽误了大事。 但是这么就放过她 美人躺在一堆红色丝绸里,素衣雪肤活色生香,不做点什么,他可对不起他养了二十多年的赫连老二。 他扑过去把人压住,拉着她的没羞没臊,“不想我做别的就来这个,你做过。” 是的,她在青楼那夜就是这样被他逼迫过。 她挣扎,“少帅,青天白日的,你这是白日宣淫。” 赫连曜在她耳朵低笑,“那你闭上眼睛就当晚上。” 无处可逃,她一个弱女子家道中落,在这乱世里受尽了欺凌,特别是面对赫连曜这么个魔王,她能保住贞洁已经不错,还敢要什么尊严。 到最后的时刻他咬住了她的脖子,他带着一种嗜血的渴望,一种对美要毁灭的残暴力量,蹂躏着她像天鹅一样雪白优雅的颈子。 雪苼吃痛,她双眼懵了一层带着金星的黑暗,也没管是什么地方,反正也咬住了赫连曜。 他用力,她也用力,一口小白牙也尝到了血的滋味。 等两个人分开她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她咬的正是赫连曜劲腰的位置,肉质可谓软硬适中,弹力可口。 对上他的眼睛,她一缩脖子,眼睛湿漉漉的,“我不敢了,你别打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她要他离着自己远一点 赫连曜本来想这么完了,可是给她咬的热血沸腾,重新把人给捞怀里他舔着她脖子上的伤口,“小疯子,你可真是个宝,再来一次。” 雪苼欲哭无泪,哪路神仙能来把这个妖孽给收了呀。 前后来了两回,他终于满意了,可苦了雪苼:一张小脸惨兮兮的,鬓发蓬乱衣服皱巴巴的,还沾着可疑的污迹。 就连那批上好的蜀锦,也给糟蹋的不成样子。 赫连曜是个人的时候还是不错的,他喊了副官送了热水进来,自己亲自搭了个手巾把子给雪苼擦了手和脸,又捏着她的脖子自言自语:“这么漂亮的脖子要是留下疤痕可惜了,走,本少帅带你上药去。” 雪苼也上来了脾气,她甩开他的手冷笑,“用不用打一针?” 赫连曜一愣,立刻明白了她这是变相的骂他是狗。 身体舒爽了他也不恼,捏着她的下巴眸子深的像古井,“你是我的小母狗。” 尹雪苼忽然好怀念他哑巴的时候,这个男人嘴里有砒霜,一说话就能毒死人。 他伸手要去抱她,却给雪苼躲开,她敛着衣裙说:“少帅爽也爽了,可不可以答应雪苼一件事。” 赫连曜一挑浓眉,果然是个不吃亏的主儿,不过用了她的手,就开始提条件了。 倒是好奇她会要什么,钱?人命?赫连曜眯起眸子,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虽然刚刚亲密过,但他还是一身的阴郁气质,雪苼有些害怕,尽量把话说的漂亮,“少帅,雪苼以前不懂事儿多有得罪的地方还望你大人大量多多海涵。雪苼不过是个普通人,无法跟您这样的人中龙凤匹配,还望少帅今后放过雪苼吧。” 他真金白银等着给她,甚至想帮她解决家里的一堆烂摊子,却没有想到竟然等来这么一句话! 他看着她,眼中一片漆黑的冰冷,心想她这是欲擒故纵玩大的吗? 他的眼光太过渗人,雪苼垂下长而密的睫毛挡住了眼睛里的内容,她不是没想过依靠赫连曜的力量解决自家的问题,但是赫连曜岂是那么好用的? 他是恶魔是猛兽,一旦跟他沾上恐怕不死也给带血扒下一层皮来,她还不想与虎谋皮这么傻。 之余赫连曜,她不过是个玩物,一旦落入他手自己便深宅大院给锁起来,等他腻了够了,自己这一生就完了。 俩个人一时间都不说话,心里各有各的算计。 忽然,隔着门张副官的声音响起,“少帅,紧急军务。” 赫连曜绝对不是个声色犬马的男人,在听到这句话后他捡起落在地上的军帽,掸了掸,对雪苼说:“你要本少帅放了你?” 雪苼睫毛扇了扇,终于鼓起勇气看着他,她眼神明澈干净,带着少女特有的一种柔软,“是。”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戴上军帽,“尹雪苼,记住今天你的话,别让本少帅再看到你。” 听到他的话,雪苼整个人都软下来,这算是摆脱了吗? 赫连曜走的急,一路带着风,张副官瞅了雪苼一眼,心知这位大小姐又把少帅给得罪了。 人走后,雪苼枯坐了半天才恢复过来,她不敢让人来收拾,怕看到这些不堪,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本来也没什么好名声,何必在乎再添上一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才觉得她很美 当天晚上赫连曜就离开了云州城开赴战场,因为他的离开,整个城市都觉得松散了许多。 这位少帅当日孤身一人潜入城里刺杀了老督军,没费一枪一炮便把云州城变成了赫连军的地盘儿,而在他成为这里的老大之后,一枪崩了不听话的海关司长林汉,断了政务主任的手脚筋,以前的那些官员人人自危,拿着这位少帅当活阎王。 现在他走了,云州城的牛鬼蛇神都松了一口气! 雪苼这些日子全为债务忙活,她见天儿拿着账簿要债收钱变卖房产土地,可是这些远远还不够,当时为了进货在洋行里贷的一笔款子马上也要到期了,不多不少,又是一个万。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雪苼这才明白她爹这些年的艰辛,维持这么大的摊子其实很艰难,他们在外面有款子收不上来,还要出去借贷,最大的问题是陈逸枫,这厮不但骗了她家万去开工厂,而且当时在铺子里的很多笔账款都因为他下落不明,说白了就是养在身边儿一个白眼狼儿,他估计是早算计尹家很久了。 这日雪苼刚从外面忙完了回来,一杯茶还没喝完,忽然听到外面吵吵,她忙放下茶杯走出去看。 福伯拦住的人是陈逸枫,几日不见这个白眼儿狼倒是光鲜的很,大摇大摆的上门儿了。 “福伯,让开。”雪苼眯起了眼睛,她怕赫连曜可不代表怕陈逸枫,眯着美艳的眼睛,她大步走过来。 陈逸枫乍见尹雪苼,眼前一亮。 他早知道尹雪苼是个大美人,但美则美,平时太过冷淡高傲大小姐的架子又拿的太大,让他很不喜欢。今时今日,他陈逸枫终于扬眉吐气的跟他们家平视,才发现这位大小姐真乃珍宝一枚。 大概是为了外出方便,她穿了一身男人的裤装,现下脱了西装外套,是一件浅灰色格子马甲,马甲做的修身,紧紧勾勒着她的细腰,加上她长得高挑,更有一种帅气的秀丽。 见陈逸枫色迷迷的盯着自己,雪苼冷笑一声,“陈逸枫,你来干什么?” 大概是被美色所迷,陈逸枫态度平和了许多,他把手里的大红请帖亮出来,“陈家的锦瑟坊开业,我想邀请尹叔父去观礼。” 好个锦瑟坊! 雪苼这几天就听到了关于陈逸枫到处开铺子的消息,却没有想到他会取这么个名字,用锦瑟的名字,打锦绣坊的脸,他陈逸枫还敢登门了。 雪苼接过请帖看也不看撕了粉碎,洋洋洒洒的借风扔了出去,“陈逸枫,你可以无耻,但不能无耻到我家门口,滚!” 陈逸枫刚刚建立起来的男人自信下就给她打击了,顿时面目狰狞起来,他指着尹雪苼叫嚣,“你跟我狂什么?尹雪苼,你看看你们家里,还剩下了什么?锦绣坊马上就要垮了,你要是想挽救你父亲的心血就跟着我,我让你跟锦瑟做平妻,锦绣坊和我们的锦瑟坊合并,照样在云州城风光。” 雪苼忽然觉得他这张称得上英俊的脸怎么就那么烦,她高声喊:“小马,小马,把虎子给我牵过来。” 陈逸枫大惊失色,“尹雪苼,你敢放狗咬我?” 雪苼冷笑,“陈逸枫,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放狗咬我的那天就该想到今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谈些皮肉生意 虎子是一条藏獒,平日关在笼子里,因为看着很吓人,从来不放开。 现在小马把它给牵出来,硕大的头颅不停摇晃着,一张嘴就是腥臭獠牙。 陈逸枫哪里还顾上什么风度,吓得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喊:“尹雪苼,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后悔的。” 后悔?一个个都让她后悔,她倒是要看看怎么个后悔法! 看着大小姐血红的眸子,小马勒住兴奋的虎子,“大小姐,这个” 雪苼蹲下,摸着虎子的大头颅,“虽然不咬人,但是能吓唬人也行,我倒是情愿长成虎子这样子,让他们一个个不敢靠近。” 小马怎么也不能把雪苼想成虎子的样子,他绷不住乐,“大小姐,您真能开玩笑。” “不是玩笑,以后陈逸枫要是再敢来就直接放虎子。” “是,大小姐。” 虽然也算出了一口气,但是雪苼心里更乱,她在屋里陪了他爹一会儿,然后回了自己房间。 现在锦绣坊的工人都遣散回家,只留下几个老资格的,但府里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吃要喝,总得有进账。 前几天她打听了,警察局局长家里要做寿宴开堂会,这个猪猡拿了自己家20万,现在赫连曜又不在城里就想大肆操办,他从醉生楼里找了二十多个姑娘去陪客人需要一大批新衣服,以前青楼的生意老爹是不准做的觉得有伤风化,现在雪苼要想法子把这笔生意拉过来。 她还打听了,那天陪着赫连曜到店里要玻璃纱的女人正是醉生楼的红牌,她倒是可以利用利用。 画画改改忙了一下午,她又去把锦绣坊的老师傅请来,两个人利用锦绣坊里仅存的料子连夜赶工,做出了三件不中不西的礼服。 看着这三件衣服,老师傅心里直打鼓,“大小姐,这个是人穿的吗?” 雪苼吩咐人送老师傅回去休息,自己叫了小马去醉生楼。 小马很为难:“大小姐,这种地方您怎么能去?” “赚谁的钱不是赚,再说了,我也不是没去过。” 醉生楼,正是她被人打晕扔了去的地方,她也好问问老鸨,自己怎能就能出现在她家的芙蓉帐里? 青楼这种地方晚上红红火火,白天是大门紧闭的,雪苼好容易敲开了门,被龟奴请出来的鸨妈红姨一脸的不耐烦。 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妇人穿着一袭紫红旗袍,大白天的没有涂脂抹粉一张脸有些清白,她拿眼睛撩了雪苼一眼,“哟,这谁家的姑娘,要来卖身?” 小马感到生气,雪苼却依然笑着:“红夫人说笑了,我是锦绣坊的尹雪苼,今天特地来跟您谈生意。” 一听雪苼的名字红姨不由的又打量了她几眼,笑里带着刺,“我这里可只有皮肉生意,尹大小姐要谈吗?我可听说您来偷嫖了我家的小倌儿,还没给钱呀。” 雪苼来就知道会有一番嘲讽,经历了赫连曜那个变态,她现在已经能应对自如,“红夫人,提起这事儿我也不明白,我嫖了小倌是你家哪位,可否能让我见见?” 当日发生了那件事,阿红把所有小倌都问了,并没有,而且雪苼呆的那间房也是一个姑娘的,那天姑娘给人带出去包夜,并没有回来。 雪苼知道她说不出来,“红夫人,那我来告诉您,那天的小倌人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我替少帅赔罪 雪苼故意一停顿,勾起了红姨十分的兴趣才说:“是赫连少帅。” 红姨果然脸上变色,惊讶的看着尹雪苼。 前几天,她楼里的红牌香莲被少帅折断了腕骨送回来,香莲又哭又喊的说是因为锦绣坊的大小姐尹雪苼,而且前几日她听警察局的人说海关总长林汉被杀好像也跟这个大小姐有些关系,现在看来她是赫连少帅的人不假。 这样想着她倒是不动声色,“大小姐您说笑了,少帅何等身份的人,来了我又怎能不知道?” “红夫人,那个时候少帅还没入主云州城呢。” 一句话提醒了红姨,那晚不就是老督军被暗杀的时候吗?难道赫连少帅 雪苼不让她想下去,“红夫人,我们又不是来说少帅的,反正他现在不在城里,不过上次在我铺子里让您这里的姑娘香莲受了委屈,我带了件衣服过来送给她,算是,替少帅赔罪。” 说完,雪苼把手里的衣服一抖,一件宝蓝色旗袍就伸展在红姨面前。 说是旗袍,又不像旗袍。 宝蓝的缎面上大胆的绣着红色祥云,从腰臀往上跟旗袍没有差别,可是往下的部分就做成了鱼尾的样式,就算没有人穿,红姨也能想到行走间风情摇曳的样子。 女人,谁不爱美?更别说她们这些以色侍人的女人。 红姨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胆漂亮的设计,她立刻大喊:“叫香莲出来。” 香莲被喊出来也是一脸的愠色,在看到雪苼的时候几乎变成了铁青,可是红姨没给她发飙的机会,把手里的衣服塞给她,“你快去换上。” 香莲也给震住了,她捏着问:“这什么玩意儿,不中不西的。” 红姨看事儿比她老道,“你甭管,反正是云州城青楼妓倌了的独一份儿。” 香莲换上了衣服,她袅着腰走出来,顿时惊艳了所有人。 这衣服穿上的效果比看着更不一般。 从她的翘臀往下,铺展的鱼尾那里,雪苼用了蓝面儿红纱里儿,行走间红蓝交错,又都是饱和度特别高的颜色,简直粘住人的眼球儿。 香莲激动的快要跳起来,“红姨,太美了,比我定制的那个晚礼服好看多了。” 雪苼趁机把另外的两件塞到红姨手里,“红夫人,醉生楼的姑娘都是绝色,自然要收拾的与众不同,这里还有一件法国黑蕾丝配红蜀锦的,一件姜黄云朵露背后开叉的,你可以让姑娘们都试试。” 楼里的姑娘都都听到了动静,她们看到香莲穿的都惊呆了这个要试那个要穿,把红姨吵得头疼。 她带雪苼去偏厅喝茶。 一改刚才冷漠的态度,她笑盈盈的问雪苼,“尹大小姐,令尊可是向来不愿意做我们的生意,每次去买个布料还要跟做贼一样换上良家妇女的衣服。” 雪苼微笑,“现在我当家,雪苼向来觉得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那好,冲着尹大小姐这句话,我们醉生楼跟你做这笔生意了,一会儿我给您定钱,您给姑娘们量身。” “红姨痛快雪苼敬你一杯。” 从醉生楼出来雪苼直接去了铺子里,她拿出钱让管事去还了一些小帐,然后盘点库里积压的丝绸,她要大干一番。 雪苼的这一举动真真震动了云州城,当醉生楼的姑娘穿着她设计的衣服出现在权贵云集的盛宴上时,莫凭澜才知道尹雪苼可没他想的那么草包,甚至还相当的聪明。 对着月亮他自言自语,“雪苼呀,没想到你连赫连曜都能扯上关系。” 晚风一吹他忽然打了个寒颤,顿时心里一片清明,“不,不是你跟他扯上关系,是他跟你扯上了关系,难道他也知道了长安身上的秘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一点肉都没有 一个雪苼,已经把云州城搅起了风云。 自从她跟醉生楼合作以来,云州城的女人都动了心,青楼书寓戏班子都找上她,甚至很多良家妇女都跃跃欲试,锦绣坊虽然做不了以前庞大的布匹批发生意,但雪苼另辟奇径,选布做成衣一条龙,也养得起家还得了债。 这只是她的小目标,雪苼的心很大,她要慢慢恢复锦绣坊的繁荣,让那些想踩死她的臭男人看看,尹雪苼不用给人当姨太太一样活的精彩。 累了一天,她从铺子回到家发现婉娘并不在父亲房间里照顾。 她一边吩咐开饭一边问雨苼,“婉娘呢?” 雨苼因为月钱被削减已经好几天都不跟她说话了,听到问话撅起的嘴巴能挂八吊钱,“尹雪苼,你拿走我娘那么多金子就给我们吃这个?一点肉都没有,我都瘦了。” 雪苼看看她肥嘟嘟的脸蛋儿,冷声说:“你要是能瘦了还该感谢我,就怕瘦不了,我问你娘去哪里了?” 云生捏了一个菜包子说:“大姐姐,我娘又去跟孙太太李太太她们打牌去了。” 雪苼一听就放下筷子,“打牌?她还有闲钱吗?福伯,去把太太请回来。” 雨苼在桌子底下捏云生的大腿,“什么去打牌,我娘是去帮你做生意。” 本来雪苼挺饿的,现在完全没有胃口,她对胡妈说:“胡妈,帮我盛一碗粥送到我房里来。” 胡妈也怕她们姐妹在饭桌上吵起来,忙盛了一碗白粥,到底怕雪苼饿着,她又拿了两个包子和一点小菜送了过去。 雪苼换了衣服坐在桌前,她捏着眉心,这些日子也是勉力强撑,她已经心力交瘁。 胡妈看着她瘦了一圈儿的小脸和乌黑的眼圈儿很是心疼,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饭送到她手里,“大小姐,您快吃吧,太太的毛病又不是一天了,她就是喜欢打打小牌,也输不了多少。” 雪苼懒的再说她,“不管怎么样她回来你跟我说一下,我去跟她谈谈。” “大小姐您要注意说话的语气,虽然你现在当家,但是太太毕竟也是您的长辈。” 雪苼抱了一下胡妈,“我知道了,你也下去休息吧,家里的佣人都遣散了,你一天要做很多事,很累的。” 胡妈热泪盈眶,“只要你好好的胡妈怎么都好,等我去了也好跟小姐交代。” 胡妈是雪苼母亲的陪嫁丫头,所以一直称呼雪苼的妈妈为小姐。 提起母亲,雪苼想起那个美丽却多病的妇人,她不要做母亲那样的女人丈夫娶妾都不敢吱声,最后抑郁而终,她要嫁人就要从一而终,要不宁可孤身到老。 吃完饭雪苼又画了两张设计图,她去沪城上学的时候学过西洋美术,却没想到会有了用武之地。 她看看自鸣钟,已经是晚上点多了,难道婉娘还在外面? 正在这时候胡妈进来说:“大小姐,太太回来了。” 雪苼站起来,“我去找她。” 胡妈拦住她,“现在您去不大好,她们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憋了一身的火 雪苼没听胡妈劝,去了才知道真的不大好。 婉娘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在吃夜宵,烧鹅油鸡还有蟹粉小笼包,桌子上还放着各色小零食小玩意儿,甚至还有几支精致的珠花首饰。 见雪苼来,婉娘一时心虚,拉了一张报纸堪堪盖住。 她慌里慌张的说:“雪苼来的正好,我买了点吃的,正想要去叫你。” 雪苼唇角动了动,“婉娘您今天看来收获颇丰呀。” “哪里有,这都是云生干娘给他买的,对了,今天李太太孙太太她们都要找你做衣服呢,我可把你一通好夸。” 雪苼捡了一张椅子坐下,似笑非笑着,“我知道您为了这个家辛苦,以后辛苦的活儿全我来做,你和雨苼照顾好我爹就行了。” “家里还有胡妈呢。” “可您是我爹娶回家的太太!他赚钱的时候您跟着风光,现在他生病您就一天不见踪影,是这道理吗?” 婉娘脸上兜不住了,“瞧瞧你这丫头说话多狠!我不是才把这辈子的所有积蓄拿出来赎你爹吗?我为什么要出去,你以为我想出去?如果我不交际我们尹家就更没有人看的起了,就你在外面混的那些名头我去见人都恨不能蒙上面纱。” 雪苼给她气的脸色煞白,“你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反正照顾好我爹是正经,以后不准出去打牌。” 冲着她的背影雨苼跺脚,“要你管我娘,尹雪苼你真不要脸。” 云生却把塞在嘴边的鸭腿拿出来,“娘,我觉得咱这样对大姐姐不好,她为了这个家很辛苦。” 婉娘在他身上打了几下,你这个小白眼狼,她好你找她去。” 雪苼去了她爹的房间,这个点儿老爹已经睡了,她坐在床边,头轻轻埋在被子里,委屈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浸湿了被子。 忽然,有只手在哆哆嗦嗦的摸自己的头发。 雪苼忙擦了眼泪抬头,果然是她爹醒了。 雪苼忙握住她爹的手,“爹。” 尹南山的手想去给雪苼擦眼泪但是却抬不起来,他吃力的安慰着她,“不古哭。” 雪苼还红着眼睛却挤出了笑容,“我没哭,爹你放心,家里有我铺子里有我,您安心养病。” “撒傻孩子,爹对不起你。” “看您说什么呢,您快好起来,我还等着端午节您陪我去看赛龙舟呢。” 她陪着尹南山说话儿,忽然觉得脖子痒,下意识的去挠,却摸到了发硬的伤疤,她这才想起来这是给赫连曜咬的。 这王八蛋牙齿带毒,都这些天了伤口还没好,她真希望他在前线直接给炮弹打飞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不厚道,毕竟现在自己做生意还是仗着他的名头,要是他死了自己的生意岂不是没了靠山? 博州城外的营地里,正在夜巡的赫连曜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张副官忙把军大衣披在他肩头,“少帅,您小心着凉。” 赫连曜甩了大衣,“老子现在一身的火,着凉个屁。” 博州城打了好几天都没有进展,赫连曜眼珠子都憋红了。 张副官纯粹是为了逗他开心,“那想必是雪苼小姐想您了。” 提起尹雪苼,赫连曜又想起了在锦绣坊里的滋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小骗子,你给本少帅等着 这个女人就像老烟土一样,沾了就让人上瘾,不过是用了她的手,他却觉得比任何别人都让他欲罢不能。 那种感觉,好的他都没法形容。 一看少帅的眼神儿张副官就知道少帅想女人了,他小心翼翼的问:“少帅,要不要给您找个女人出出火?” 赫连曜手扣在腰侧的枪套上,“出火不如出血!张副官,传令夜袭博州城!” 张副官一愣,看看到赫连曜那狼一般的眼神儿立刻并拢双脚打了个敬礼,“是!” 赫连军骁勇善战纪律严明,就算赫连曜即兴夜袭,也是精神抖擞丝毫不乱,很快大炮轰炸了城门,赫连曜一马当先撂倒了守城的士兵,在硝烟中他仿佛看到了雪苼拧着眉头的小脸儿,心说小骗子,你给我等着,等本少帅回去干死你。 博州隔着云州城几百里,雪苼自然是不会知道自己还给那王八蛋惦记着,大清早的她就去了铺子,今天有好几位贵妇要来做衣服。 其实雪苼不愿意做这些人的生意,太难伺候。一个个仗着父亲c男人的权势来了后挑三拣四说三道四,拿着别人都奴仆,连个起码的尊重都不知道。 果然,约好的早上点,结果这些人点都没有来,雪苼也不等了,她收拾收拾去了醉生楼,给红姨做了一件丝绒旗袍送过去。 还没走一半呢,王管事就让人来追,说是那几个太太已经来了,让大小姐回去。 雪苼拒绝,“你回去让王管事跟她们说,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下次再说吧。” 那人犹豫,“大小姐,那几个太太看着挺凶的,要不您回去看看?” “不惯她们的这些毛病,等她们回去遵守时间再说吧。” 来人也没法子只好回去,可是还没到醉生楼雪苼的车子就被一辆汽车给追上了。 云州城虽然是大城市,但是有汽车的家也是能数的过来的,而眼前这辆黑色福特t型轿车崭新,一看就是刚买的,雪苼不知道是哪家富豪的。 车子横在他们前面的路上,明显的是堵雪苼。 小马眼尖,他低声跟雪苼说:“大小姐,车里好像有二小姐。” 二小姐是尹锦瑟,雪苼大伯的女儿。十年前大伯欠下赌债倾家荡产吞鸦片死了,她娘改嫁,扔下尹锦瑟没人管雪苼的父亲就接到家里,好吃好穿养了这么多年。 雪苼不喜欢尹锦瑟,就连雨苼那个十三点都不喜欢她,她说尹锦瑟总是躲在阴暗里,像只老鼠一样偷偷摸摸,这次雨苼倒是给说对了,不过她尹锦瑟偷的是汉子。 看来今天又躲不过去一场祸事,雪苼深吸了一口气,从洋车上下来。 那边的汽车门子也打开,尹锦瑟腆着个肚子从车上下来,她后面还跟着两个女人,正是今天约了做衣服的阔太太。 看来尹锦瑟已经跻身到上流社会的行列了,想必这辆新车也是新晋锦瑟坊大老板陈逸枫拿来装门面的。 尹锦瑟虽然是孕妇也相当爱美,新烫的卷发窝在脖子上让她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但是她自己觉得很美,一身黄灿灿的首饰,俨然是个暴发户的装扮。 她拿眼睛觑着雪苼,大声嘲讽她,“雪苼姐姐,几天不见你都泥水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尹锦瑟假摔成瘾 雪苼今天穿了一身西式工装,男孩子的白衬衣外面是卡其布的背带裤,头上带着一顶贝雷帽,长长的头发编成侧麻花辫搭在肩膀上,她这一身帅气又别致,跟尹锦瑟的高低立刻见了分晓。 被她嘲讽,雪苼也不恼,她微微一笑,“看来你的日子过的不错,都胖成了这样。” 从古到今,说女人胖就是最大的讽刺,尹锦瑟给雪苼轻轻巧巧一句话堵的心慌气短面红耳赤,但是她无法拿着这话再回敬过去,人家尹雪苼高挑秀丽一张小脸儿能有巴掌大,漆黑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美的让人想毁了她。 后面的两位太太走过来,一左一右站在尹锦瑟身边,左边的麦太太说:“她一看就是个狐狸精,锦瑟你可要看好你家陈老板。” 右边的赵太太也附和:“就是就是,这么一个狐媚子,可比醉生楼的姐儿骚多了,听说她还嫖男人。” 她们的声音都很大,一字不拉的落在雪苼耳朵里,她还好小马受不了了,他大声对尹锦瑟说:“你还有脸在这里编排我们大小姐,明明就是你勾引了陈姑爷,才成亲几天你就要生孩子了,不要脸!” 小马这番话可把尹锦瑟惹恼了。 她现在不是寄居在尹府的孤儿,她可是堂堂锦瑟坊的老板娘,哪里能受得了一个车夫的责骂? 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她结结实实的扇到了小马脸上,“哪里来的狗,给我滚。” 她手上戴着好几个金戒指,一巴掌扇过去小马的脸立刻给刮出了几道血痕。 雪苼气急了,“尹锦瑟,你怎么可以打人?” 尹锦瑟狂性大发,现在跟前没有男人她不需要装柔弱,而且她觉得自己是个孕妇没有人敢碰她,竟然直接扑过去厮打雪苼,她去抓雪苼的胳膊,长长的指甲一下就戳进了雪苼娇嫩的皮肤里。 雪苼疼的蹙眉,她咬牙喊:“尹锦瑟,你放手。” 她就像快狗皮膏药紧紧黏住了雪苼,她比雪苼矮,要伸长手臂才能挠到雪苼的脸,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挠花了她这张脸,看看以后陈逸枫还怎么惦记? 小马护主心切,他本能的抓住尹锦瑟的手臂去推她,“你放开我们家大小姐。” 小马看在她是个孕妇真的没用什么力气,可是尹锦瑟太过笨重,又穿着高跟鞋,她脚下被石头一绊,整个人往后倒去 “啊!”她一声尖叫,这下摔的不轻。 和她一起来的两位太太都吓疯了,捂着嘴傻站着,“陈太太,陈太太,你还好吧?” “救我,救我的孩子。”尹锦瑟疼得五官变形,血汨汨的从她的下身流出来,洇湿了她的衣服。 雪苼也吓呆了,她伸手去拉尹锦瑟,然后喊一直杵着的司机,“赶紧呀,把她送医院。” 那两位太太这时如梦初醒,她们怕摊上事儿,麦太太大喊着:“尹雪苼,是你的车夫把陈太太推倒的,要是陈太太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等着坐牢吧。” 小马很倔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我们小姐没关系。” 雪苼只觉的脑仁儿疼,她大声喊:“你们都别添乱了,赶紧送医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妒妇流产 云州城西的教会医院里,下身流血的尹锦瑟被推进了手术室。 雪苼等在医院外面的走廊里,她搓着手来回走,样子十分焦急。 雪苼自诩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她不是担心尹锦瑟和她肚子里孩子的安危,她是怕小马会被抓起来,那些要压倒她正苦无理由的人更是会借机给她戴上个妒妇毒妇的帽子,刚有起色的生意估计也支持不下去了。 “大小姐您先坐下。” 雪苼回头撞到了小马,她立刻说:“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让你走吗?等人来了你就跑不了了。” 小马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他红着眼睛说:“我不走,我走了您怎么办?” “他们还能把我怎么办?人又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绊倒的,都怀孕了穿什么高跟鞋,你快走。” “想走,你们一个人都走不了,尹雪苼,要是我家锦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赔命。” 已经晚了,陈逸枫领着家奴而来,后面还跟着好几个扛长枪的警察,为首的正是陈逸枫的表姑父宋义。 宋义一挥手,几个警察立刻一拥而上把小马捆结实了,但是雪苼他没敢动,第一雪苼毕竟是大家小姐,第二他在局子里听说林汉的死是因为他想要上这个小娘们儿给赫连曜毙了,要是这个尹大小姐真跟少帅有什么,他那就闯了大祸。 陈逸枫也没心思管这些,他担心着尹锦瑟的肚子,这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他拉住医生问:“大夫,我妻子怎么样了?” 修女大夫摇摇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孩子没保住。” “什么?”陈逸枫双腿一软,要不是宋义扶着就坐在地上。 雪苼也吓坏了,这下小马可糟糕了,依着尹锦瑟的尿性,真有可能让他给肚子里的孩子偿命。 “王八蛋,我打死你!”陈逸枫忽然冲着小马而去,他一脚踢在小马肚子里,那孩子被绑着不能躲避,这一下直接把五脏都踢移了位。 接着陈逸枫的拳头像暴风雨一样砸下来,跟着用脚踹,小马倒地不起,口角鲜血直流。 自然没有人管陈逸枫的,雪苼过去拦他,“陈逸枫,你这样会出人命的。” 陈逸枫一把推开她,直把雪苼推到对面的墙上,他舍了小马逼近雪苼,“尹雪苼,你这个毒妇,自己不要脸到处勾搭男人,被我退婚了就来让车夫害我的孩子,你说这个帐该怎么算?” 陈逸枫睁着眼睛说瞎话让雪苼怒火燃烧,但是她却不得不好生哀求,“逸枫,尹锦瑟出事是因为她自己穿着高跟鞋绊倒在石头上,小马推她那一下根本不至于,你不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 “尹雪苼,你还撒谎!麦太太她们都可以作证是你的车夫推的。” 雪苼冷笑,“她们都是跟你们一伙的,当然帮着你们说话,但是我们就是没做,问心无愧。” 陈逸枫英俊的脸已经扭曲,“好个问心无愧,姑父,把人先带回去关起来,等我亲自去拜见局长。”宋义恋恋不舍的看了雪苼一眼,心说自己的这个表侄子眼瞎吗?明明尹雪苼比那个五短身材的尹锦瑟要美上百倍,怎么就退婚了? 等人都走了,雪苼问他:“陈逸枫,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男人 其实陈逸枫根本就不在乎尹锦瑟的死活,到了现在他都没去看人一眼,虽然心疼她肚子里孩子,但只要他有钱给他生孩子的女人排成队,所以他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秀色,“雪苼,只要你肯给我做姨太太,我就放人。” 雪苼没想到他旧事重提,心里膈应的要命,她眯起眼睛问:“陈逸枫,你这样有意思吗?全云州城都是知道你退我婚了,而且拜你所赐,我成了全城最让人不耻的女人,你娶我不怕给人笑话吗?” 陈逸枫阴仄仄的看着她水嫩的小脸儿,“要是当正妻肯定给人笑话,但是姨太太就没问题,本来那都是给堂子里的姐儿,戏子准备的位置,你一个名声不好的大小姐,勉强也可以。” 清泠泠的黑眼睛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韵致望着陈逸枫,她用他从来没见过的娇柔样子说:“逸枫,你就那么想娶我?” 男人都是色胚,陈逸枫给她这一眼就看没了半个魂儿,他低头凑过去,“雪苼,要是你早服软儿我还用得着这些手段吗?你来了陈家,我更疼你。” “奥,是吗?”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邪气,尹雪苼出手如电,狠狠的给了他一个巴掌。 捂着腮帮子,他咆哮着:“尹雪苼你” “无赖c混蛋c人渣!我这巴掌是替小马打的,尹锦瑟她为什么跌倒流产?因为她心术不正想去打我,陈逸枫,这就是你们的报应,想要我嫁给你,做你的春秋大梦!” “尹雪苼你这个表子,老子今天打死你,我已经忍你很久了,要不是因为你家的钱,我都懒得看你一眼”骂骂咧咧的,陈逸枫伸手去掐她的脖子。 雪苼怎么说也是个弱女子,给他制住不能动弹,喉咙里就像插上一把刀,越来越痛。 “你放开,你在医院里这样对待一位女士太过分了。” 不太熟练的中文,金发蓝眼睛的模样,正是上次在赫连曜家见过的约翰大夫。 他见陈逸枫还不松开,毛茸茸的大手上前扒拉了几下就把人给弄到了一边儿。 “这么对待一个女孩子是你们中国人的礼仪吗?” 现在洋人在国内的势力很大,陈逸枫到底怕了约翰几分,他恶狠狠的对雪苼说:“尹雪苼,你就等着给你的车夫收尸吧。” 见人走了,雪苼对约翰说:“谢谢您约翰大夫。” 约翰像琉璃珠一样的蓝眼睛看了看雪苼的脖子,“有淤痕,你去找护士擦个药。” 雪苼抬手摸了摸脖子,最近这些男人都跟她脖子过不去,摇摇头,“不用了,我还好。” 约翰的蓝眼睛流露出忧伤,“雪苼小姐,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雪苼温温的笑着,“谢谢您约翰大夫,我真的没什么。” “那你有事可以来医院找我。” 雪苼不想更多无辜的人受自己牵累,她跟约翰大夫告辞,回到了铺子里。 现在小马生死不明,她做什么都没有心情,找出一点金银玉器,她又去找了铁师爷。 可是铁师爷早就不在城里了,原来自从赫连曜来了后虽然原先政府系统的官职没动,却对这些当官的幕僚下手,铁师爷听到风声就跑了,真真比兔子还快。 不过雪苼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在铁师爷家门口,她遇到了一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老子看上她的人了 这个人就是陈逸枫的表姑父,治保大队队长宋义。 见到雪苼他倒是很客气,“尹大小姐,真巧呀。” “宋队长,能遇到您真是太好了,我正想找您问问我的那个车夫” 宋义撮着牙花子一副为难的样子,“雪苼呀,我和你也不是外人,虽然你和逸枫分了,但是我还是拿着你当侄媳妇对待的。你的车夫害逸枫老婆流产这是很多人看到的,我也是秉公办理,而且他还跟局长熟悉这个,呃。” 原来,雪苼已经把一只绿色岫玉手镯放在他手里。 入手就感觉到一阵柔滑的沁凉,他低头一看,果然是极品。 “这个虽然不是什么值钱货,但是千把个大洋还是值的,宋队长拿回家送给夫人戴。” 宋义说着不好意思,却早把镯子纳入怀里,“雪苼呀,我们都是亲戚,我这样吧,尽量给你说和,让逸枫放了你的车夫。” 雪苼喜出望外,“谢谢宋队长,那我回去等您消息,您放心好了事成必有重谢。” 等雪苼走了,宋义的手下问他:“队长,您真要帮她?” 宋义掂着手里的镯子,“妈的有钱人就是烧的慌,花上千去买只镯子。” “就是,不过有钱也没用,还不得求队长您?” 宋义目光贪婪,“老子稀罕她这点儿钱,我是看上她人了!” 手下立刻露出猥琐的笑容,“这妞可是极品,不过我听说她好像和少帅有一腿,您就不怕” “少帅去打仗而且要是回来估计早忘了她,再说了,谁让你明着对她怎样?” 干惯了缺德事儿的手下立刻就明白了,“队长您是准备暗着下手呀,到时候不知道可不可以分兄弟一杯羹呀。” 宋义轻轻的扇了他一巴掌,“只要帮我把她给弄来,肯定有你的份儿。” 雪苼并不知道宋义在算计她,回家她找了找,自己平日里不爱戴金银首饰,所以值钱的也不多,不过家里古玩瓷器还是有的,上次赎她爹的时候因为莫凭澜从中作梗没有当铺敢收,这次就直接给宋义送东西。 她去拿了上次要典当的那个九龙白玉瓶,要包起来想送给宋义。 福伯有些怕,“大小姐,这个要跟太太说说吧?” 雪苼不是没想过吗,但是要跟婉娘说了她肯定闹,典当了救父亲的时候她都那么些意见,要是知道是为了救个下人还不闹翻天吗? 她摆摆手,“不用管,你去做,有什么事儿找我。” 福伯只好去办,却没想到他们的对话给雨苼听去,她告诉回去告诉了她娘。 婉娘的小脚跑起来像个鸭子,她劈手夺过福伯手里的九龙瓶,“这是要干嘛?老爷还没死呢?再说了,你一个闺女,要分家还轮不到你。” 雪苼头疼,她好声解释,“婉娘,我拿了是去做正经用途。” “什么正经用途?不就是救一个下人吗?雪苼不是我说你,一天到晚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作,你讨厌陈逸枫恨尹锦瑟要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不拦着你,但是你不该蠢到和小马一起出手,更不该现在还要救他,这样不就等于告诉众人是你让他推人的吗?” 雪苼气的肝儿疼,“我没有让小马推她流产,算了,我跟你说不着,福伯,拿东西走人。” “你敢!”说着,婉娘堵在了门口,“尹雪苼,你要是把九龙玉瓶拿走,我立刻去你爹跟前撞死。” “你敢让我爹知道!” 婉娘冷哼,“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我还要跟你爹说,把你送给莫凭澜享福去,我们尹家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 眼看要闹到尹南山面前,雪苼只好作罢,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一推婉娘,“让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财色兼收 婉娘摸着胸口喊疼,“你这个小浪蹄子,连你后娘都敢打,我不活了。” 她要死要活的雪苼也不管,眼下要给宋义送礼是真,实在没有办法,她咬咬牙,把脖子上的玉佩取了下来。 福伯大惊,“小姐,这个可不行,这是莫夫人留给您和长安小姐的。” 因为常年佩戴,柔滑的玉带着人的体温,雪苼紧紧握住,她犹记得那年自己才5岁,刚死了亲娘,长安的妈妈宁姨把她接到了莫府,当晚就给她和长安一人脖子上挂了一块玉,她温柔的样子跟自己的娘很像,她摸着自己的头发说:“雪苼,以后你和长安就是亲姐妹,宁姨会跟疼长安一样疼你。” 雪苼擦去眼角的泪水,沉声说:“东西是身外物,人命要紧。这个玉的来历你也知道,跟宋义说清楚,别让他以为拿着便宜东西糊弄他。” 宋义办事爽利,当晚就带来信儿可以去大牢里看看小马。 天还没黑,宋义去理发洗澡,生发油磨得头发锃明瓦亮,还洒了一身的花露水,熏得人都不敢靠近。 他的心在激动的颤抖,马上就能睡到尹家那位高傲的大小姐了,这比升官发财更让他兴奋。 这种兴奋从手指一直到了头发丝儿,最后汇集在小腹处,走路都疼。 到了约定的时间,他更是心里像揣着一窝耗子,好不容易看着洋车上下来个黑影儿,他迫不急的抱过去,“小宝贝儿,可等死我了。” 胖老头儿咳嗽了几声,“宋队长,您这是?” 宋义的血都凉了,“怎么是你,尹雪苼呢?” 福伯说:“我们家大小姐病了,再说了,她一个大小姐来看车夫也不合适,您说是吧宋队长?” 宋义没想到到手的鸭子就飞了,恨得牙根儿痒,他一脸愠色带着福伯去了大牢,果然见到了半死的小马。 小马在里面遭罪不小,一条腿都给打断了,他趴在那里浑身的血一层层摞着,就跟死人没啥两样。 福伯眼睛都红了,他蹲下轻声叫,“小马,小马。” 小马睁开眼睛,看到福伯还能笑出声儿,“管家,您跟大小姐说别管我,帮我,照顾好我娘。” 福伯忙说:“你别怕,大小姐已经到处给你想办法。来,这是大小姐去医院给你取得消炎药,你吃下去。” 因为不能耽误的时间太长,福伯很快就给人带出来,宋义嗑着瓜子说:“人你也看到了,就这么个情况,再不出去人就死了。” 福伯忙说:“这个还要您多多帮忙。宋队长,您知道当年莫夫人有对鸳鸯佩吗?” 宋义眼睛一亮,“当然知道,听说这可是唐朝留下的东西,是武则天戴过的。” “嗯,价值连城。我们大小姐说了,要是您能把小马救出来,我们小姐那块就送给您。” 宋义摸着下巴双眼冒绿光,这个东西要是脱手给老外,少说也要几十万大洋,而且可以借机再钓到小美人儿,到时候可是财色兼收呀。 他立刻点头,“好,跟你们小姐说,三天后,我一准儿把人给弄出来。” 不远处的黑暗里,穿着长袍的男人摇摇头,“尹雪苼这个女人,到底是蠢还是聪明呢?” 他身边的人低声说:“那您还不出手吗?再怎么说雪苼小姐也不能让这样的王八蛋给” “她活该,不给她点教训就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撕破了脸皮 三天后,宋义来了信儿,还是晚上,大牢后面的街巷子去接人,但是前提一定是雪苼去。 福伯不同意,“大小姐,我觉得姓宋的对您没安好心。” 雪苼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上次她才让福伯去看小马,林汉的事是个教训,她要是再不长脑子可就是真笨了。 但是宋义也提了条件,要是自己不去他不放人怎么办? 想了想,雪苼忽然心生一计。 到了晚上,一天浓黑似墨染透,一颗星子都没有。 这样的夜晚会有很多罪恶发生。 雪苼穿了一身男装,长发编成辫子压在帽子下,怀里揣着自己的小手枪,收拾妥当后跟着福伯还有一名家丁出了门。 大牢后面的巷子以前是偷偷处理死刑犯的地方,阴气很重,一般人都不敢来,特别是到了晚上。 这里种了很多槐树,到了晚上枝影晃动,平添了鬼魅之气。 雪苼小手紧紧攥着口袋里的枪,找到了宋义说的地点。 乌黑的墙上忽然吱呀一声,开了扇小门儿,宋义的脸在昏暗的灯影中不断晃动,他龇着牙一股子浓重的酒味扑到了雪苼身上,“大小姐,可把你等来了,我这心哟。” 雪苼不动声色,“宋队长,小马他?” “进来,人在屋里,你马上找人抬走,为了救出他我可是费了劲,你呀让他赶紧躲起来,以后别回云州。” 雪苼忙点头,“那肯定的。” “那还等什么?进来呀。” 雪苼看着那边渐渐放大的光影,“不等了,人已经来了。” 人没到,浓重的香水味已经熏得宋义想打喷嚏,他心知坏事,语气里的不悦很明显,“她怎么来了?” “是我让宋夫人来的,白天去您家不方便,我给她做了件衣服,又准备了点西洋的化妆品准备一起送给她。” 宋义心里恨得都长毒牙了,面上还要做出笑容,“尹大小姐想的真周到。” 宋义的老婆是个胖大的女人,嗓门儿大人虚荣,平时里宋义还真有几分怕她,现在她在对雪苼要干点儿什么的想法都泡汤了。 雪苼让人去屋里扶着小马上车,她把手里的鸳鸯佩交给宋义,“宋队长,谢谢了。” 宋义握紧了玉佩,财到手了可是他还是心有不甘。 看着离去的人影儿,他猛地拔出枪,对傻站着的手下说:“走。” 手下还犯懵,“干啥去?” “抓逃犯呀。” 手下这次明白过来,队长这次是要玩大的! 雪苼让家丁赶着马车快走,她怕事情有什么变化,忽然福伯大喊:“大小姐,他们追上来了。” “宋义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快点。” 雪苼紧紧握住了枪,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啪啪的一阵乱枪,雪苼的马被惊吓的嘶鸣尥蹶子。 赶车的家丁也软了半边身体,“大小姐,我被打中了。” 福伯吓得浑身哆嗦,“大小姐,我们怎么办?今天要死在这里吗?” 雪苼咬紧了下唇不说话,宋义这个王八蛋,他不得好死! 呼啦啦的兵头围上来,宋义撸了撸衣袖,枪口顶起他自己的帽子,“来人,把劫狱抢走犯人的尹雪苼给我抓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救我就嫁给你 雪苼放在口袋里的手慢慢松开,对方有七八条枪,她自己一个女流之辈又怎么是他们的对手? 今天真的要毁在宋义这个王八蛋手里吗?雪苼心有不甘。 雪苼从马车上跳下去,她举起双手,清澈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宋义,“宋队长,你这是干什么?” 宋义狰狞冷笑,“尹雪苼,你别他妈的跟老子装傻,你明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竟然敢把我老婆也叫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走到这一步可别怪我。” 雪苼蹙起秀气的眉头,言语里透着一丝娇憨,“宋叔叔,你的意思我真不明白,有什么就跟雪苼直说呀。” 女色当前,宋义也恍惚了。 她是在装傻还是真的没明白。 到了这一步他索性说明白了,“你以为区区一块玉佩我就能冒着砍头的危险帮你救人?尹雪苼,我还要你。” 雪苼柔媚一笑,竟然比春风还诱人。她纤细的食指勾进宋义的手心里,轻柔的撩拨,清凌凌的黑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宋叔叔,你早说嘛,干嘛搞的这么大阵仗,你把这个老头赶走,我随你发落。” 这些手段,都是她从婉娘那里看到的,婉娘早些年可是昆曲红伶,对男人很是有一手。 果然,宋渝的魂儿都飞了,他捏着她的小手指,淫笑着:“你可真是个宝贝,看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骨子里却这么搔,好,来人,把这个老头子给我弄走。” 宋义的手下有人跳上了马车,直接押着福伯把人赶走,老远了,还能听到福伯凄惨的哭声。 宋义捏着她的下巴,“好了,现在可以了吧,走!” 说完,他打横就把雪苼抱起来。 雪苼勾住了他的脖子,“你这要带我去哪里?” “当然是找个房子,难道你” 雪苼娇滴滴的说:“你能等的及?不如先在这里来一回,席天慕地的,宋叔叔可试过其中的滋味?” 宋义给她撩拨的骨头都发痒,“小妖精,你可真会玩,我怎么害怕死在你身上?” 雪苼纤细的手指拂过他的喉结,轻薄的笑声低沉柔软,“我真想弄死你。” 宋义欲火燃烧,果然是等不到了,他大手一挥对手下说:“你们都下去,没我的命令不准过来。” 他的手下还等着分一杯羹,却没有想到队长临时变了主意,却不敢怠慢,带着意见呼啦啦的散开。 宋义一扯裤子,“宝贝儿,趴墙上去。” 雪苼手伸到口袋里,可是刚握到枪,手腕就被宋义扼住,“宝贝儿,你这是干什么?” 疼得面容扭曲,雪苼还是强装笑意,“宋叔叔,你这是要干什么?” 宋义就着她的手把枪拿出来,两三下就卸了子弹扔远了,“宝贝儿,这个东西很危险,你个小丫头可不能碰。要玩儿,就玩儿叔叔这个大的。” 雪苼挣扎着,“宋义,你放开我。” “放你?尹雪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儿花花肠子?老子既然要睡你就不能让你再留着命到处去胡说,今天就要睡死你。” 脱了自己的裤子,他等不到脱了雪苼的衣服就扑上去,被死死压在粗糙墙上的雪苼欲哭无泪,她对着黑寂的夜空嘶喊,“混蛋你出来!我嫁,我嫁给你还不行吗?” 夜幕沉沉,被惊起的乌鸦扑棱棱在空中盘旋,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鸣叫,接着这世界又跟死了一般,再没了任何声息。 刚才还提心吊胆的宋义狞笑出声,“尹雪苼,你别故弄玄虚了。乖乖让我爽完,然后我让兄弟们一起上你,保证爽翻了你。” 雪苼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手指紧紧抠在墙壁上。 “宋义,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宋义扯着她的裤子,“宝贝儿,等你做了鬼再”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取代的是貌似咽喉被扼住的血肉破裂之声,一股湿冷腥臭的味道弥散在空气里,随之侵入到身体的每个毛孔里,冰寒的感觉蔓延到全身,甚至取代了要被宋义胁迫的绝望。 雪苼乍然回头,看到了那张布满阴鸷的脸。 男人推开宋义的尸体,嘴角微微扬起诡异笑容,“你可答应了,别反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少帅当街抢人 雪苼深吸了一口气,“莫凭澜,你真不是人,看了这么久,竟然才出手。” 莫凭澜不回答她的话,而是蹲下捡起雪苼的枪装好,在宋义的尸体上又补了两枪。 站起来,抖了抖长袍,他把枪放在雪苼手里,“尹大小姐,你杀了治保大队队长宋义,要坐牢的。” 雪苼恨不能一枪打烂他的狐狸脸,“他明明是被一刀割喉,人是你杀的。” 莫凭澜含笑看着她,“那你觉得警察局里那帮人会信谁的话?雪苼,既然知道结果何苦负隅顽抗,我知道她给了你金子,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能找到她了,可是又给她跑了,真是滑不留手。” 雪苼也蹲下,从宋义的尸体上找回了自己的鸳鸯佩,然后在莫凭澜眼前扬了扬,“说到底你就是不行,非要拿我才能把她给逼出来,莫凭澜,怪不得她看不上你,你就不是个男人。” 莫凭澜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手里的玉佩,“你等着瞧,我很快就能找到她。” “那你打算给我个中式还是西式的婚礼?据我说知你跟何欢儿还没结婚呢,这没娶正房县纳一个妾,还要天下皆知,你也是个奇才。” 莫凭澜脸色阴沉,“这些你不用管,好好回家等着做新娘好了。尹雪苼,可别给我玩花样儿,你身上还有人命呢。” 雪苼皱起眉,“你打算把宋义的尸体扔在这里,然后等着警察上门抓我吗?” 莫凭澜摇摇头,“我的姨太太自然没有人感动,你放心,在你和我成亲之前没有人会知道宋义死了。” “那成亲之后呢?” “成亲之后看你表现。” “莫凭澜你” “雪姨太赶紧回家吧,要是天亮了给人看到你可说不清楚。” 雪苼知道,她跟莫凭澜斗是自不量力,只好一瘸一拐的往家走,没走两步就有人过来,“雪苼小姐请上车,莫少让我送您回去。” 雪苼也没客气,她上车前看了一眼还站在黑巷子里的男人,因为黑只看到他模糊的影子和被风吹起的袍子,雪苼心里凄凄然,长安到底造了什么孽,惹上这么个偏执狂。 第二天,云州城里一片风平浪静。 没有宋义被杀的传闻,也没有罪犯小马失踪的消息,只有雪苼要嫁给莫凭澜做姨太太的重磅消息。 福伯已经把小马送出城,受伤的家丁也接受了治疗,莫凭澜的婚事她暂且不管,照常去铺子里忙活。又过了三天,莫凭澜去她家里下定。 雪苼故意躲出来去,她漫步走在街上忽然身后一辆汽车冲过来。 都没来得及躲避就给刮倒地上,接着车里的人把她给扛起来扔了上去。 前前后后,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来往的行人都没看明白车子已经走远了。 雪苼趴在车座上头晕眼花,好半天才缓过来,她慢慢坐起来,等看清了开车的男人,泪水蓄满眼眶,委屈了。 赫连曜单手松了松制服的领口,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冷冷的对雪苼说:“你还有脸哭?” 如果雪苼乐意,大可以说些好听的哄哄他,但是今天尹大小姐没心情,她最近说了太多的假话,累。 绷起小脸儿,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然后大力拍着汽车的玻璃,“停车。” 男人一踩刹车,果然停下来,却停在没有人烟的荒野。 他下车大步走过去,手撑着车门,深深的看着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少帅的毛病真多 多日不见,赫连曜好像瘦了一点,也黑了一点,眼神也更凶悍。 大概是刚从战场里回来的缘故,他满身的血腥味,眼底似有血光。 所以当他挤上来,雪苼自然的往车门那边靠。 赫连曜一把把她拉回来,带着白手套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 雪苼被迫抬头看着他,浓密的睫毛挑衅似的扬起来,“赫连曜,谁说的不再见我?你这青天白日的把我掳走又算怎么回事?” 跟赫连曜讲道理,那根本就是自取其辱,他好像听不到她的说,深邃的眸子里翻滚着血色的阴翳,掐着她的手指用力,他的样子就像要吃人,“打着我的旗号做生意,还敢给我戴绿帽子?” “绿帽子?赫连少帅,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 赫连曜凌厉的眼睛直直盯着雪苼,忽然冷冷一笑,“你想,现在便可以。” 雪苼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极大的错误,但是想后悔已经来不及。 他单手把她按在自己腿上,紧紧束缚着她。不让她乱动。 “你,你要干什么?” 他容不得她反抗,激狂的火焰可以燃烧地狱! 莹白细腻的肌肤更加刺激到赫连曜,狠狠的吻住了她。 与其说吻,不如说是咬。 剧烈的挣扎让雪苼眼前泛黑,而他的噬咬更是让她痛苦不堪,她蜷缩了脚趾放弃挣扎,反正一次二次都给他欺负,他想要就拿去吧。 雪苼以为她给了就算了,却万万没有想到 他一根根手指抹了下白手套,修长粗糙的手指从她的唇一路滑下来,那邪魅的声音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女人,记住谁是你第一个男人!” 他竟然 被刺穿的痛苦让雪苼尖叫,但是下一刻却被他用嘴巴吞噬,他狠狠咬着她的唇,直到同样流血为止。 他薅着她的头发把手指送到她眼前,“说,你现在是谁的?” 那根手指染着鲜血,放大在她的瞳眸里。 被破身的痛楚让雪苼脸色惨白双腿都在颤抖,却不甘心被他这样折磨倒下。她抽着气冷笑,“赫连曜,我现在懂了,原来你是个无能,要对付女人只能靠这种手段。” 赫连曜脸色一阴,把那根沾着血的手指送到唇边,“对付你,这个,就够了。” 看着他染血的唇角,雪苼没想到他竟然好恶心好变态! “王八蛋,你怎么不去死!” 被骂了,赫连曜反而哈哈大笑,他把雪苼紧紧抱在怀里,拉着她的手放在大腿上,“等我伤好了再慢慢收拾你。” 那里湿漉漉一片,似乎有血迹渗出。 不是关心,只是本能反应,“你受伤了?” “嗯。”赫连曜不愿多提,因为这个事儿比较丢人,要是给人知道堂堂的战神赫连曜因为在战场上想到这个小妖精分了神才被流弹击中,他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他的死活跟雪苼无关,不对,是她恨不得他去死。 赫连曜才不管这些,他时间有限本该马上就走,可又舍不得。他抱着她腻歪,“这张小嘴儿太,要不跟我” 他忽然闭嘴,几乎跟本能一样的警觉让他发现了反光镜上闪过一道光。 赫连曜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摁住了雪苼的头。“趴下!” 子弹穿过了车玻璃打在椅背上,火药的味道立刻在空气里弥散。 一股子恶寒钻进骨头里,雪苼忍不住颤抖! 跟他在一起次数不多,却是第二次遇袭,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服,雪苼颤声说:“赫连曜,怎么办?” 黑衣人端着毛瑟枪从树林子里钻出来,大概有十几个,眼看着就要把他们给围住。 赫连曜俊美的脸上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冰寒的眸子满是杀气,他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怎么办?杀出去!” 接着来发生的事雪苼基本就失去了记忆能力,她只听到爆裂的枪声和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 威利斯吉普车飙足了马力,在枪林弹雨中风驰电掣呼啸而行。 云州城外,张副官正搓着手来回走,“少帅怎么还不回来,说好的就去一个小时!” 忽然,远处烟尘里裹着一辆车奔驰而来,士兵指着大喊,“副官长,少帅回来了。” 张副官一拍大腿,“我的爷爷,可终于回来了!” 赫连曜停下车,却迟迟没有下来。 张副官小跑过来,他打开车门,先往赫连曜的大腿处看了一眼,“少帅你把人给弄来了?” 赫连曜把晕过去的女人从大腿上抱起,“给她弄身衣服,还有,叫随行的军医过来。” 张副官忙把胳膊伸过去接,看到赫连曜冷冷的眼神儿就缩回手,讪讪的说:“少帅,您腿上有伤,要不要” “不用。” 赫连曜慢慢的从座位上起来,他的身下一片潮湿的褐色。 张副官大惊,“少帅,军医不是说你这伤暂时不要行房吗?您” 赫连曜瞪了他一眼,吓得张副官把剩下的话赶紧给咽下去,赫连曜推开他,站的笔直,“本少帅遇袭。” “遇袭?”张副官脑瓜子打了几个滚儿才反应过来,“您是说你遇到了袭击?” 赫连曜从博州战场回到云州是绝密,可是马上就遇到偷袭,一定是出了奸细。 张副官一头冷汗,“少帅,我马上让人去查。” 赫连曜点点头,“要保密。” “是,咦,这是什么东西?” 刚才赫连曜一下车,带下一团白色染血的物件儿。 赫连曜伸手就夺过来装在军装口袋里,“滚!” 再度醒来,已经是掌灯时分,看着眼前影影绰绰的黑影子,雪苼不仅轻轻的嗯了一声。 男人机敏回头,锐利的深眸落在她脸上。 雪苼摸着头,有些神志不清,“胡妈,什么时候了,我是不是该去铺子里了?” 一只冰冷的手落在她脸上。手指的粗茧子磨得她疼,沉冷的声音更是让她头都大了,“胆小鬼,怕成这样。” 雪苼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她奋力爬起来,推开那只手,起身就要往外走。 赫连曜盯着她的小脚,眸子一紧,把人给扥回来。 “你放开我,我要回家!” 赫连曜并不理她,回头对警卫说:“绳子。” 警卫立刻把绳子递到他手里,赫连曜几下就把雪苼给捆起来。 “赫连曜。你为什么要绑我?” “手套。” 警卫忙把一副雪白的手套递到赫连曜的手里。 雪苼看着他的白手套,忽然就想起车里的事,顿时觉得无比的恶心和恐惧。 他不该又要做什么吧? “鞭子。” 牛筋绞成的鞭子浸了桐油,乌黑亮泽,赫连曜在空中一抖,发出让人胆寒的声音。 雪苼上次就见识了,虽然赫连曜没抽她,却给卷起的气浪伤到了脸颊,这次他又想干什么? “还想回家?”鞭子贴着她的耳朵抽过去,跟上次一样,卷起的气浪扑在她脸上,就跟针扎的一样疼。 雪苼闭上眼睛。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这一天,对她来说就像个大灾难。 被他用手指夺去了清白又遭到枪击,现在被绑着挨鞭子,他为什么不干脆一枪崩了自己? 女人的泪是男人蚀骨的毒,这句话并不一定适应所有的男人,比如赫连曜。 把鞭子收回手里,他走进,抬手抹去了她的眼泪,微微倾身把嘴巴贴在她耳朵上:“说,那些人是谁?” 雪苼一愣,任由眼泪流进嘴巴里,“什么人?” “确定还要跟我装?” 雪苼陡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说那些刺杀你的人跟我有关系?赫连曜,你脑子坏掉了吗?我都不知道你会出现在那个鬼地方,要是知道我打死都不去铺子里。” 赫连曜放开她,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警卫忙给他端水倒茶。 捏着细瓷茶杯,他微微抬起眸子,“这个节骨眼儿要跟莫凭澜成婚,你就是想诱我回城里。” 不是疑问是肯定,在他心里早就给她定了罪。 雪苼挣了挣倾身上前,美丽的眸子里火焰燃烧,“赫连少帅,我要和谁成婚这对你重要吗?如果你真有那么喜欢我就不会侮辱我凌虐我。” 举杯饮茶,他淡淡的说:“每天都有很多女人等着我侮辱我凌虐,尹雪苼,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雪苼闭上了嘴巴,她不想跟他说话,因为人和疯狗根本就不可能有交流。 他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喝茶。 张副官从外面走进来,他看了雪苼一眼,然后倾身在赫连曜耳朵说了几句话。 赫连曜站起来往外走,雪苼发现他的右腿好像不那么利索。 张副官等人出去了马上去给雪苼松绑,还替赫连曜赔不是,“雪苼小姐,您别怪我们家少帅,每天都有人算计他,只好这样小心。” 雪苼揉了揉发痛的手腕,“那是他活该,多行不义必自毙,要是我有本事我也杀了他。” 张副官吓得脸色一变,“我的姑奶奶,您怎么什么都敢说?刚才但凡少帅狠心一点您就没命了,前面那几位不都这么没的吗?您饿不饿?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雪苼暗嗤,感情俩个人一个唱红脸儿一个唱白脸儿,她有这么大的利用价值吗? “张副官,我想回家。” 听到这个,张副官严肃起来,“雪苼小姐,您知道现在这是在哪里吗?” 雪苼摇摇头,“不知。” “是余州城外,余家军的地界儿,我们少帅对头的地盘儿。” 雪苼懵:“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张副官道:“从云州到博州,沿路都有刺客埋伏,只好改道儿余州。雪苼小姐,我们少帅前些日子受了伤,一直还没好,为了见您,他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回云州,却没有想到遭到刺杀。” “你说什么?”雪苼觉得张副官这谎撒大了,“张副官,我看你是误会了,你家少帅肯定是有别的事要办。” 张副官转移话题,“雪苼小姐,少帅暂时留在这里治伤,还请您多多照顾。” “你什么意思?” 他但笑不语,“总之还请雪苼小姐多多担待我们少帅的坏脾气,您想回云州回家,只有照顾好我们少帅才行。” 雪苼真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儿又出了问题,她这一失踪家里可怎么办?莫凭澜上门要人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有先顺从。等找机会再逃走。 张副官见她一只沉默,知道这主儿又在搞事情,他扬声说:“好了,雪苼小姐就不要跟我们少帅怄气了,您去隔壁房间叫他一起吃饭,小两口吵架哪里有什么隔夜仇。” “小两口?张副官你算了,他在哪里?” 见她终于服软儿张副官才放心,“就在隔壁,雪苼小姐,我们家少帅吃软不吃硬,您可记住了。” 雪苼抿抿唇,心说你们家少帅愿意吃屎。 她站在隔壁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男人只穿着个衬衫半躺在椅子上,正阖着眸子休息。他的眉头皱的很紧,脸色也不太好,雪苼下意识的看他的大腿,干干净净,并没有血迹。 她走过去,轻轻叫了一声,“少帅。” 并没有人回答,他好像睡着了一样。 雪苼皱眉去看他,忽然发现一个重大问题,他平常又啃又咬的那张嘴竟然是淡淡的粉色。看着就跟西餐厅里的布丁一样柔软有弹性。 这是真的吗?魔鬼的嘴巴不该是又大又臭,还有一口獠牙吗? 她一时鬼迷心窍,伸出一根手指去戳。 还没有碰到,那根手指就被他铁钳一样的大手捏住,雪苼顿时疼得冷汗下来了。 她还记得,他轻而易举就折断了香莲的手腕。 他甩开她,站起来冷声警告,“不准随便碰我,懂了吗?” 雪苼揉捏着被他弄痛的手指,“知道了,也请你没事儿别随便碰我。” 眉头都皱成了疙瘩,他沉声问:“你这是跟我说话的态度?” 雪苼直翻白眼儿。好,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过赫连曜你给我记住了,本小姐一定会让你也有这一天的。 她挽起唇角,给了他一个贤良淑德的笑容,“少帅,我来请您老人家吃饭。”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就站在那里。 雪苼懵了,既然答应了就走呀。 见他不走,她自己走。 “站住!更衣!” 雪苼想咬死他。 她背对着他握起拳头,警告自己,“尹雪苼,你要冷静,冷静。” 拿起放在一边的西装外套抖开,她走到他面前。 雪苼长得不算矮,可是站在赫连曜面前,却只到了他的下巴。 给他穿衣服,需要抬高手臂踮起脚尖儿,而那个人跟截儿木头桩子一样的站着,连个手儿都不伸。 “少帅,请您把胳膊抬起来。”她的话语很冷,没有什么好脸色。 赫连曜动也不动,低头看着她,“你没笑。” “给你穿个衣服又不是来卖笑,你怎么这么多毛病?” 赫连曜一簇眉,“张副官!” 雪苼赶紧给他捂住嘴巴,“行了,祖宗,我笑还不行吗?张副官张副官,你什么都指着张副官,干脆娶他当老婆得了。” 剑眉下那双眸子翻滚过阴戾,他推开她的手高喊:“张副官,鞭子。” 他又想抽自己吗?不过是叫他吃个饭,好了,就按张副官说的来。 雪苼给了他一个还算明艳的笑容,“少帅,请您把手伸出来,我给您穿衣服。” 说完后,她看着他黑沉沉的俊颜,等着他又要闹什么样的别扭。 但是,这次他伸出了胳膊。 雪苼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也不敢多说,赶紧把衣服给他穿上,然后伏在他胸口给扣扣子。 他的肩膀很宽,穿西装同样好看,雪苼慢慢帮他把衬衣捋平。 她的头不时的蹭到他的下巴,软软的痒痒的,属于少女的体香幽冷清雅,绝对不同于脂粉和法兰西香水,却更能勾起男人更深层的。 赫连曜眸子里情潮翻滚,所以在雪苼要抬头的时候他一把就把她的头按到一边儿,然后大步走出去。 雪苼在他背后扮了个鬼脸,也跟上去。 毕竟,她还不知道在哪里吃饭。 这是郊区的一幢农家小院儿,大概有三四间房,他们吃饭的地方在最中间,屋里摆着张桌子,放了两把椅子,桌子上的饭菜都是还算丰盛,有鸡有鱼,还有青菜。 雪苼这次学乖了,他坐下后她就站着。 赫连曜一抬眸,不悦的说:“坐下吃饭。” “少帅您先吃,一会儿我跟张副官他们一起吃。” “张副官!” 他终于还是把张副官吼来了,雪苼这才发现他也换下了军装,穿了一件格子西装。 “少帅,一切都办妥了,您和雪苼小姐安心吃饭,明天一早儿我们就进城。” 见雪苼还傻站着,张副官赶紧点拨,他指指桌上的银筷子,“雪苼小姐,给少帅拿筷子呀。” 雪苼赶紧把筷子给他递过去,又拿碗去给他盛汤。 把碗递过去,她挤出几丝笑,“少帅,您喝汤。” 赫连曜皱起眉,却不伸手。 鸡汤很烫,雪苼娇嫩的小手都快端不住了。 张副官实在不忍心,觉得少帅泡妞的段数也太低,他再次提点雪苼,“少帅不喝鸡汤。” “不喝呀,怎么不早说?”雪苼是个大小姐,生平第一次这样伺候人,还给嫌弃。她放下碗,撮唇吹着烫红的指尖。 赫连曜眸子一深,这个小妖精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勾引男人。 他冷冷的睨了张副官一眼,张副官赶紧把目光从雪苼身上收回来然后退出去,屋里就剩下他们俩个。 “坐下,吃饭。” 少帅终于开了金口,雪苼如蒙大赦,天知道她都要饿死了。 坐好,她忽然想起那碗鸡汤,既然他不喝就不浪费一个碗了,她又站起来,伸手去端。 赫连曜按住。朝她瞪眼睛。 不是不喝吗?算了,自己再盛一碗。 赫连曜却早她一步,把那碗鸡汤送到她面前。 雪苼咬着唇,不太懂他的意思,不过不懂就不懂,反正他人那么怪,随便他。 虽然饿,但是从小的家教在,雪苼小口喝着汤,没有弄出半点声音。 赫连曜吃饭也很斯文,俩个人吃着饭,难得的平和。 雪苼喝了一碗汤身上有了些力气。她偷眼看着对面的男人,一个太过好看的皮囊会让人沉迷,雪苼一时间忘了他的鞭子和手套,想跟他谈谈。 当然,这要交谈得有个好的引子,她夹了一块腊肉放在他碗里,“少帅,您吃肉。” 赫连曜把她夹的肉挑出来扔在桌上,“我不吃别人给我夹的菜。” 对,你不吃别人夹的菜,你只舔别人的血。当然,这些雪苼只敢在心里说,面儿上她强装着笑容,“刚才你问我是不是跟刺客有联系,是试探我的吗?” 他开始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在挑一块鱼肉的刺,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我来云州后两次遇袭,你都在场。” “我”这么说着,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雪苼竟然无言以对。 他补充,“我刺杀老督军,妓院的床上也能遇到你。” 是呀,怎么会这么巧? 雪苼脸色不好看。“我也觉得太过巧合,但是我不认识那些人,在妓院那次我甚至不知道我怎么到了那里。” 一大块鱼肚子放在她碗里,鱼刺挑的干干净净,正是赫连少帅的杰作。 雪苼不知所措,如果她说她也不吃别人夹的菜特别是别人挑刺的鱼,他会不会杀了自己? 她说了声谢谢,然后把鱼肉塞到了嘴里。 他这才满意的低下头,继续吃饭。 雪苼却没了胃口,“如果像你想的那样,我能遇到你是一个阴谋,那我们还是分开好了。以后我是死是活你也不要管。” 他放下筷子去倒酒,“你以为这样可以逃脱?” 忽然,她想起了陈家门口那次,便瞪大了眼睛,“赫连曜,这不会都是你安排的吧?我被狗咬张副官救下,当时你们就已经知道我是谁,你还要娶我,你,你到底什么目的。” 赫连曜仰脖喝干一杯酒,他眸色漆黑,看不透里面的情绪,薄唇挑起一丝笑,语调沉冷,“尹雪苼,告诉你个秘密,本少帅孤身一人拿下云州城就是为了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小妒妇,我是你男人! “什么?为我?你耍我有钱吗?” 雪苼看着英俊挺拔的男人,觉得他是得了失心疯,或者,是他觉得她太傻,这么幼稚的理由都会相信。 赫连曜墨黑的眸子闪了闪,掠过一层寒意,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他心里那个秘密,还不能告诉她。 “所以,既然有人刻意要让我认识你,要让你接近我,那我就如他们所愿,况且,你已经是我的女人。” 他一说这个,雪苼又想起了他们之间的大仇,那根变态的指头现在正捏着细瓷酒杯看起来十分的可恶,她推开碗筷站起来,“我吃饱了。” “站住,碗里不许剩饭。” 尹雪苼已经装够了乖巧,她梗着脖子,大小姐的脾气十足,“我不,你又不是我爹。” 赫连曜也站起来,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我是你男人。” “男人又怎能样?我不吃饭你还打我不成?” 赫连曜低下头,菲薄的唇摩挲着她的耳廓,“我草你。” 雪苼美眸里光波流转,“还用你的手指头?少帅,养伤要紧赫连曜你” 男人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绯色唇瓣儿,极凶悍的吻上去。 雪苼也就是一张嘴,给他一亲立刻就怂了,她浑身僵硬双手抵着他的肩膀,想把人推开。 男人的手抓住她乱动的小手,抱着她就压在了门板上。 男女力量的悬殊让她所有的抗拒都变成了小情趣,被百般玩弄着,她发出小猫一样柔软的啜泣,“我不敢了,我去吃饭。” 男人的气息里有酒和新鲜的烟草,包裹住她柔软的小嘴时候,她尝到了那股子辛辣。 低沉的声音,徐徐洒落在她耳畔,透着几分慵懒和青色,“不准去,我吃你。” 车子里的记忆排山倒海而来,他的亲吻和触碰都让她双腿虚软,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只好紧紧攀住了他的身体。 他的笑他的气息放大在耳畔,他的撩拨他的挑逗让她崩溃。 听到裤链拉开的声音,接着他压抑的声音响起而耳畔,“把腿抬起来。” 雪苼骤然惊醒,她被提起的一曲,刚好顶在他的伤口上。 那张英俊的面孔骤然绷紧,黑瞳里的痛苦无法掩饰。 “尹!雪!苼!” 门被砰的撞开,张副官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知进退,他双手捂着眼睛,“少帅,您怎么又要提枪上马?军医说再用会废掉。” 赫连曜太阳穴突突直跳,额头全是冷汗,那双握紧的手青筋狰狞关节发白,他拔枪就冲张副官脚下开了一枪,一个滚字几乎是从喉骨里蹦出来。 张副官魂儿都给吓没了,他跳着脚往外逃,一边关门还冲雪苼喊:“雪苼小姐,您管着少帅点呀。” 呆愣的雪苼颤巍巍的迎向他刀子一般犀利的目光,咬着唇指指他伤处,“你那个,流血了。” “滚出去。”他烦躁的抓起裤子,转身坐在椅子上,厚实的胸膛不断起伏。 雪苼听到他也让自己出去,赶紧往外走,可是手抓到门又觉得不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又恢复成跟她去叫吃饭时候的样子,那蹙着的眉头,是因为疼吗? 她咬了咬下唇,又走回去,蹲在了他身边。 小手摸着他的手背,就跟那天在铺子里一样,她眨着密长的睫毛软软的问他,”很疼吗?对不起!” 赫连曜一手撑着头眯着眸子斜斜看着她,“尹雪苼,是不是我太宠你了?” “我不是故意的,刚才你我都说了我不喜欢被强迫。而且你在车上弄得人家很疼,少帅你是个有仇必报的人,难道我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前面说的还行,他听了还算受用,可是后面她存心就是要气死他! 摁摁两边的太阳穴,他懒得再跟她计较,“出去。” 雪苼看看他,只好站起来。 馥郁的香气渐渐变淡然后就是关门声,他慢慢张开了眼睛,那个小没良心的果然跑了。 “养不熟的小白眼儿狼。”他低低的骂了一句,又捏了捏眉心,他觉得自己的体温很高,大概是发烧了。 少帅发飙,自然是闲杂人等不敢靠近,屋里除了他粗重的呼吸再没有了别的声音,有种孤独的寂静。 忽然,门咿呀一声被推开,听着细碎的脚步是尹雪苼又回来了,他忙闭上了眼睛。 雪苼放下手里的脸盆儿,又蹲在他身前,小手放在他大腿上轻轻动了动,“少帅,军医不在了,我找了药和绷带,我来给你包扎伤口。” 他手遮着眼睛,忽然阴鸷的笑,“你知道军医哪里去了吗?” 雪苼左右研究他的伤口,心想这裤子脱的也够尴尬,所以漫不经心的说:“张副官说有任务。” “他和我的警卫队回博州了。” “奥。”雪苼淡淡的应了一声,忽然又觉得不对,不由得停下手里的动作去看他。 他拿开大手,墨黑的眸子微微眯起来,轻飘飘的盯着雪苼,充满磁性的嗓音说出的话字字是血,“对,他替本少帅送死去了。” 雪苼的手一颤,纱布掉在了裙子上,她忙捡起,淡淡的垂下眸子。 他伸手钳住她的下巴,“你怎么不好奇?” 她把温水里洗过的手巾拧干,然后单手去扒他的裤子,“这有什么好奇的,你杀人我又不是第一次看到,军医长得身量模样跟你有几分相似,他们这一去自然是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你在余州就少了危险。” 赫连曜眸子里流转着淡淡的赞赏,“还不算笨。” “可是少帅”雪苼猛地把毛巾按在了他的伤口上,“明知是死你却还让他们去。你可有把他们当成了战友兄弟?” 那里的肌肉突突跳动,他咬住牙关冷笑:“战友兄弟?他们在我赫连曜眼里不过是替我打仗的人肉武器。” “残暴。” “小乖,你也不错,让我疼你开心,这就是残暴。” 她把白色药粉洒在他创口上,扬起的嘴角有几分得意,“以暴制暴,这是你说的。” 他微微舒了一口气,“学的到快。” 因为刚才光生气了雪苼没顾上害羞,看到看着他古铜色的肌肤,脸后知后觉的热了。 他忽然伸手去摸,“脸红了?” 雪苼自然不能给他看扁了。往一侧黑漆漆处瞧了一眼,她拿毛巾一裹,“可要老实了,否则就废了。” “你”他剑眉一扬,伸手就把她给拉到腿上。 她却蝎蝎螫螫起来,“你这人,刚包好,别动。” 他额头厮磨着她细嫩的脸庞,“真冰,给我凉凉。” 这一碰,雪苼知道他是发烧了。 她皱起眉,本来以为这杀人魔王刀枪扎不进去的一张皮。却没有想到这么娇弱,要是现在弄点砒霜什么的毒死他算不算为民除害? 她把手放在他额头,“这算不算报应?你杀的人来找你报仇。” 他懒洋洋的任由她摸着,眉目淡漠如冰,“小骗子。” 雪苼不明白自己骗他什么,顿时失去了兴趣,“我去问问有没有退烧的西药,你这样不行。” “我死了,你为民除害。” 雪苼摔开他的手,“我怕你死了你那个忠心的副官杀了我陪葬。” 他抱紧了她,“别走,让张副官来送。” 雪苼喊了张副官。手头却没有任何消炎药,这次来余州也是为了弄到盘尼西林,雪苼只好让张副官把这别扭傲娇的少帅给弄到房间的大床上,然后拧了手巾把子给他物理降温。 她忙活了大半个晚上,他的烧才褪下来,她累的躺在他身边不想动,看到近在眼前一管笔挺的鼻子觉得人生诡异,难道她不是该恨他恨到死吗?为什么还要照顾他? 早上,晨雾散尽,窗外一树海棠滚着露珠格外的新鲜,张副官远远看着自觉也成了骚人墨客。 他看海棠是假看少帅的房间是真,这大半天了少帅还没起来,昨晚没被那女人又勾 “张副官,您在看海棠呢。”清冷冷的声音又夹着几分低哑,听起来格外的舒服,张副官忙鞠躬问好,“雪苼小姐,您醒了,少帅还在睡吗?” 雪苼用手挽着一捧乱蓬蓬的长发,“嗯,他闹腾了大半个夜晚估计是虚了,他这烧估计要反复,我们还是早些进城找大夫。” 虚果然是少帅的女人,形容他的词也这么的,咳咳,与众不同。 张副官今天收拾的很漂亮,因为不戴军帽头发用生发油还抹出格花尖儿,不过因为不太适应,总要用手去碰,他又碰了一下才说:“那是,等少帅醒了我们就走,说不定还能赶上午饭。” 赫连曜躺在床上,把他们的对话一个字都不落的听了进去。 这个女人还真是大胆,敢说他虚,要不是看在昨晚她照顾了一晚的面子上,他早就把她 幽馥的香气钻到鼻子里,他把脸用力埋在枕头里,没错,就是这个味道,她昨晚睡在自己身边,该死,他竟然不知道。 雪苼推门而入,看到他醒了便笑着说:“刚好,你起来吃点粥,张副官说我们就可以上路了。” 赫连曜坐起来,他皱眉上下打量着她,“你这衣服哪里来的?” “怎么了?”雪苼低头去看,她身上穿着一件奶黄色有暗纹的丝绸旗袍,做工细致合体,掐腰开叉,紧窄的袖管下露出一截粉白的藕臂,嫩生生的,就像一朵光月下的栀子花。 赫连曜皱起眉头,她就穿着这样的衣服跟张副官在外面说了半天话,真是无耻。 雪苼不乐意,“为什么要换?这件可比你以前给的那件有眼光多了,我觉得好看。” 男人不悦的神色已经很明显,“去换了,还要我说第二遍?” 雪苼骤起眉头,“好好。您最大,您说的算!不过你先告诉我应该穿什么,省的我换的又碍您的眼。” “男装,你穿男装就挺好。” 雪苼一愣,他不该是有什么恶趣味吧,让她穿男装! 张副官也不知道从哪里给她倒腾了一皮箱的衣服,除了旗袍裙子,还真有裤装,她选了一条浅灰色西裤紫红色真丝衬衫,外面套了件时髦的风雨衣,长发盘好戴了顶呢帽,很时髦的一个西洋女郎模样。 她这一身儿出现在餐桌上张副官眼前一亮,他对雪苼说:“雪苼小姐,这衣服也就您穿,刚从法国过来的洋货。” 赫连曜眼睛盯着面前的白粥,脑子里却全是雪苼亭亭玉立的影子,他有些恼,大喊一声,“张副官。” “呦!少帅,您别喊我张副官,不是说好了要叫张管家的吗?” “滚出去,跑十圈儿后出发!” 张副官抽了自己一嘴巴子,叫你多话。 雪苼在他对面坐下,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少帅,我这样穿您还满意?” “难看。” 雪苼也不生气,“难看你可以选择不看,而且我觉得你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小妖精。” “你” “少帅吃饭。这葱油饼做的很酥脆,你要不要来一口?” 赫连曜不看她,默默的端起自己的碗。 离开农舍的时候雪苼数了数,赫连曜身边只剩下3个警卫。 他们一共6个人,在午饭前进了余州城。 余州,在北方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因为这里是历代君主的行宫,所以比云州更加的气派和宏伟,它一直以龙脉的存在成了各路军阀的争夺之地。几年前,余家军终于拿下了这座城,成为北方势力最大的军阀。 赫连军是稍次于他们的存在,但是近几年余家军闹了几次内乱,听说少帅又是个病秧子,实力大大下降,但是赫连军因为有个魔鬼赫连曜,一路摧城拔寨拿下不少地盘,这势力越来越大。 势力越大自然敌人越多。军阀之间也讲究的是近交远攻,赫连军和余家军一直是宿敌,他赫连少帅这样大摇大摆的上人家的门,还真有点说不过去。 但是赫连曜向来不会低调,一来就住进了余州最豪华的饭店,宝月大饭店。 他的身份是商人连城,带着太太来余州谈生意,看病。 宝月大饭店住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其中不乏洋人,甚至门口站岗的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 雪苼心里发怵,赫连曜这算不算自投罗网? 他们一行人刚进入饭店,就给一个人拦下。 这人长得一般有两撇小胡子,但自觉自己很潇洒,穿着一身条纹的戗驳领西装,还很嬉皮的露出花袜子,标准的港岛人打扮。 张副官怕赫连曜毛了,忙挡在前面说:“这位爷,您是怎么个意思?” 这人一把推开张副官,指着赫连曜说:“这不是连城兄弟吗?我们可是有些日子不见了,哟,身边这位美人是哪来的交际花?” 赫连曜挡住了他伸过来毛爪子,“宋先生,这是贱内。” 听说是人媳妇,宋至臣立刻收起轻佻的嘴脸,摘下帽子学着西方人放在胸前,“原来是弟妹,在下宋至臣,跟连城兄是朋友。” 赫连曜一改往日的酷寒冷淡,在雪苼耳朵低低的说:“宋先生在港岛开银行,是个大银行家。” 雪苼微微笑着打招呼,“宋先生好。” 宋至臣忙谦虚:“连城兄客气了,你们怎么也来了余州?” 赫连曜跟他打太极,“自然是听到宋先生在这里来找您贷款了?” “连城兄说笑了你们家卖的是黑金子,哪里看上我那点儿小钱儿,晚上我做东,一起吃个饭,可一定赏光。” 赫连曜微笑:“那就让宋先生破费了。” 办了入住手续,因为是夫妻,他们自然要住一间房。 进入豪华的房间,雪苼往柔软的大床上一坐,摘了帽子学着宋至臣的油腔滑调,“连城兄。” 赫连曜一脸淡然:“他是我前段时间在港岛认识的商人,不过他也是余思翰的娘舅。” 余思翰就是余家军那个病秧子少帅,雪苼吓的捂住了嘴巴,“你这不是跑到人家眼皮子底下吗?万一给人认出来怎么办?” 赫连曜往床上一躺,“凉拌!” “你?”雪苼气的撅起嘴巴,她在他身后比划了几下,特别想踹他的翘屁股。 “老实点儿。”他背后就像长了眼睛。 雪苼摸了摸床上的真丝床单,很严肃的声明,“我睡床你睡地下。” 哼了一声,他寒着一张精致的脸不理会她。 雪苼用脚踩踩地上厚实的羊毛毯子,“那我睡地上你睡床,这总行了吧?” 赫连曜忽然起来,站在她面前指指自己的脖子:“给我换衣服。” “换什么衣服你又不睡觉?” “睡觉?你想?”他忽然倾身过来,双手撑在雪苼两侧的床垫上,把她给困在胸膛里。 他俯身看着她,唇瓣儿几乎贴在了她脸上,“就这么想我睡你?” 雪苼咬着唇压住自己急促的呼吸,曲起一条腿慢慢向后退开,“你别逞能,想睡我你也得有那个力气。” 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看来雪苼小姐真的不懂,你以为睡就非要用那里?我一根手指一张嘴,让你舒服的找不到北。” 雪苼挺恨自己,按理说他这么隐晦又不要脸的意思一个千金大小姐不应该懂,偏偏拜莫长安这个小妖精所赐,她16岁就看了金瓶梅玉蒲团这些,他的意思她竟然一听就懂了。 耳廓泛红蔓延到脸上,她的眼皮都烧成了粉红色,咬着唇把头转到一边儿,拒绝看他那张蛊惑人心的脸。 可是,偏偏就看到了他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 他的食指很长,应该超出了普通人的范围。 那天,他就是用这跟手指 雪苼脑子里嗡的一下,就跟灌进海水一样耳朵都轰鸣,一时间她手忙脚乱,又推又扭的不知道干了些什么。 等她回过神,却发现已经躺在了赫连曜身边。 他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按着她的头禁锢着,“好了,别闹,我现在这个身体伺候你不了,以后也不准给我闹,我不娶妾还不成吗?” 雪苼一愣,随即明白他是在做戏。 进城之前张副官都说好了,少帅的伤要说是雪苼所为,她因为争风吃醋错伤了自己的男人。所以才要来余州的协和教会医院医治。 看他这么快就进入角色,雪苼轻嗤,“张副官的这个理由人家会信吗?你这样的人要是哪个女人敢打你不早就剁碎喂狗了?” 赫连曜修长的手指摸着她的头发,“你就打过我。” 坏了,雪苼暗骂自己蠢,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那不算,都没伤到你。” 他忽然松开她,“给我脱衣服。” “怎么又脱?乖,我怕你着凉。” 赫连曜眼神一黯,雪苼发现了他压下的脾气。 “脱衣服是给你看看伤口。” 雪苼哪里敢看,她用手给他捂着胳膊。“好了好了,都不疼了,我以后都不敢了。” 她仰着的小脸儿姣好美丽,干净的眉宇间带着一点撒娇的样子,撅起的嘴巴更是粉嫩嫣红,让人想去采撷,赫连曜喉骨上下滑动,过了一会儿才移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奢华的水晶吊灯。 他老实了雪苼也不敢造次,偷偷的从他身上爬起来,不经意却瞥到了腰间,那里 她慌忙滚下床,嘴里喊着要整理衣服,却藏到了洗手间。 有人敲门,是酒店的服务生来给收拾行李。 宝月大饭店什么都仿照西方来,就连服务生也穿着女仆装,这种衣服的裙子很短,每次弯腰的时候都能看到她白色吊带袜的花边儿。 这女人背对着赫连曜,长了一个大屁股,她在收拾的时候裙子晃屁股也晃,几乎什么都遮挡不住。 雪苼从浴室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形。 最让她生气的是赫连曜倚在床头眯着眼睛,看的非常起劲儿。 那一瞬间,雪苼怒发冲冠。 男人,都是嗜色的动物。果然都是一样的无耻! 她看看四周,正好身边有盏盖白色蕾丝罩子台灯,她想都没想就拿起来,砸在女人前面的大衣柜上。 哗啦啦的彩色玻璃碎了一地,那女人也被飞溅的玻璃茬子划伤,大叫起来。 赫连曜一下就从床上跳起来,“你疯了吗?这又是干什么?” 雪苼不管他,径直去拉女人的头发,“穿成这样勾引我男人,我要见你们经理!” 女孩哭诉求饶,“夫人我没有,我没有。饶了我吧。” “饶了你?行,等我扒下你这身搔皮就饶了你!” 说完,她真拉开了门把人给揪到大厅里。 女仆衣衫不整露着大半个屁股,一路引来无数的眼睛,经理闻讯赶来一通安抚,雪苼偏偏不听,妒妇的样子装的十足十。 “我不住了,什么破酒店,我看就是窑子窝。哪有好人家的姑娘穿成你们这样?我还在这里呢就敢明着勾我男人,要是我不在还不直接上床了?” 经理脸色难看,谁都知道宝月酒店其实是司令府邸的私产,竟然给人说成了破酒店? 赫连曜一瘸一拐的赶走,他抓着雪苼往房间拧,“好了,你别闹了,不嫌丢人吗?” “你们男人敢做为什么不敢当?连城,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赫连曜一巴掌扇到了她脸上,这巴掌打的劲头很足,雪苼直接给他打的摔在地上。 她捂着脸眼圈儿发红,“连城,你敢打我?我真后悔当初没一枪打死你!” 楼上垂着帘子的包间里,有两个人正在看着这出好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小两口感情不错 宋至臣对身边的白净男人说:“还真是个妒妇,看来这位连大少爷的日子不好过。” 白净男人梳着小分头儿,男生女相连眉眼都娇滴滴的,他修长的手指捧着茶盏,小指微微翘起兰花,要不是宋至臣知道这是自己的大外甥余司令的宝贝儿子,还以为哪里来的男旦戏子。 心下叹了口气,再说话宋至臣就没了乐趣,“我可听说连家跟外国人一起开采石油,今晚的宴会我给你引荐一下,你好好的笼络住连城,也在你爹面前露个脸。” 余思翰眼睛盯着连城,苍白的面颊泛起一丝红晕,“舅舅说的对,我倒是想好好结交一下这位连先生。” 宋至臣皱起眉头,“你别胡闹呀,连家在南洋那一带很有势力。” 他的话这个外甥可不听,余思翰捏着个手绢一脸的痴汉像,就差咬着手指嘤嘤嘤了。 楼下,泼妇雪苼已经给赫连曜拉回房间里。 把人给扔床上,他到处检查了一下,这才放心。 雪苼揉着手腕和脸。愤怒的说:“你还来真的呀,我疼死了。” 他眯起狭长的眼睛,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掀起嘴角淡淡的笑,然后伸手就去摸她的脸,“疼?” 雪苼委屈的点头,“你打的太重了,啊!” 原来他捏住她的脸大力的扯,本来就火辣辣的脸蛋更是给火上浇油。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着,他单膝跪在床上,倾身过去吻了她。 他吻她,一贯的用力,可是跟以前比,似乎又有点不一样。 她给压在了床上,被他吻着唇c眼睛c然后就是下巴和锁骨。 他的手把她衬衣的下摆从裤子里扯出来,然后解开了扣子。 雪苼长时间都没反应过来,等那冰凉的手感从身体上蔓延开来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赶紧挣扎,“你要干什么?” “嘘。”他在她唇上吹气,“你刚才是演戏还是真的吃醋了?”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点都不少帅,就在恍惚的时候,已经被他的手 她握住,“你不能。” 他忽然提高了声音,“你这个女人,整天不就是想着被本少爷干死在床上吗?本少就成全你!” 这又是演戏吗? 不等雪苼反应过来,门忽然被推开,外面两个服务生忽然就低下头,“对不起,客人对不起,我们以为您不在。” 赫连曜没有离开雪苼的身体,他的声音充满着被打断好事的不悦,“谁准你们进来的?” “我们来打扫碎玻璃,您忙,我们马上出去。” “不用,要是扎到我夫人就不好了,赶紧打扫。” 接到命令俩个人赶紧收拾,雪苼眼睛看着干活的人,推推身上的赫连曜,“有人,起来。” “你不是时时刻刻就喜欢黏着本少吗?有人在,你是不是湿的更彻底?” 他扯了被子蒙头把两个人兜住,真的就又亲上了。 雪苼真没想到他这么无下限,扭着身子呜呜的动。但是男人的手劲儿真是大,给他上下轻薄个遍。 被子里传出的声音听的两个服务生脸红心跳,再看锦被里扭动的一团,床沿儿倾泻而下的乌黑长发,还有偶尔露出的藕臂小脚,两个人拿着扫把的手都在哆嗦。 潦草的收拾完,俩个人赶紧跑了出去。 听到关门声雪苼把脸从被子里露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憋得还是别的原因,她的脸红的就像涂了水胭脂,端的活色生香。 赫连曜忍不住又去亲,她一把推开他。“你够了,人都走了。” 他拉着她的手,“可是它没好!” “张管家,张管家!” 赫连曜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你叫他作甚?” “叫他给你弄,我怕伺候废了你。” 绵长醇厚的笑声就像从他胸膛里溢出来,赫连曜放开她,站在床边慢条斯理的整理衣服,又恢复了那股子优雅的贵公子模样。他别有深意的看了雪苼一眼,然后把那根的手指竖在她眼前,“我的夫人还是去洗个热水澡吧。” 雪苼咬着下唇脸更是红的厉害,这个赫连曜,越来越不是人了。 起初,觉得他残暴,后来觉得他不是人,再后来还觉得他下流,现在觉得他残暴不是人还下流。 晚上,宋至臣美其名曰给赫连曜化名的连城搞个接风宴,在宝月弄了个小型的宴会。 说是小,来的人也有三四十人,都是本地的权贵以及酒店的贵宾,男人西装革履女人不是旗袍就是西式晚礼服,端着酒杯衣香鬓影的,一派的金迷纸醉歌舞升平。 赫连曜一身黑色西装公子如玉,他臂弯里的雪苼一袭法国玲珑珠纱的米色小洋装,俩个人就是一对璧人,让豪华的宴会厅都失了颜色。 坐在角落里的余思翰目光只落在赫连曜身上,觉得他可真好看。 宋至臣夸张的迎出来,“连城兄,欢迎,蓬荜生辉呀。” 赫连曜淡淡点头,“宋先生搞这么大场面连某受宠若惊。” 雪苼微微仰起脸看着他,原来赫连曜也会说人话呢,看看在人前还挺有人摸样,她还以为他就会冷着脸下命令,原来还是个演技派,这要是搭台子唱戏他肯定无敌。 宋至臣拉着他们往角落里走,“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个贵宾。” 看着赫连曜走过来,余思翰腿都发抖,他身份矜贵本来该坐着不动可他却不矜持的站起来。 宋至臣对这个外甥也是没什么指望了,只好笑着介绍,“这位是余家军的少帅。” 不等赫连曜说话余思翰就伸过手去,“余思翰。连城兄久仰久仰。” 赫连曜心头一跳,这个余思翰明明是第一次见到为什么对自己如此热络?他伸出手握住,“余少帅,连某才是久仰您的大名。” 余思翰握着赫连曜的手一直不肯放开,一双眼睛柔情四溢,看的赫连曜直起鸡皮疙瘩。 他不悦的皱起眉头,大力抽回手放在了雪苼的腰上。 但是此时他才发现他的夫人也用余思翰看自己的眼神看着人家,简直没有挪动半分。 “咳咳。” 雪苼如梦初醒,她看了一眼赫连曜,却还没有从震惊里回过神来,为什么世界上还有如此相象的两个人。除了性别,这位余少帅简直跟长安一模一样。 三个人,各怀心思在沙发上坐下。 宋至臣却在一边看不透了,自己的外甥天生的毛病他知道,可是这位连夫人又是怎么了,看着对自家外甥倒是格外上心? 早就听说余少帅是个草包,今日一见真是比草包都不如,赫连曜端着酒杯起心思,琢磨着什么时候攻打余州。 那边余思翰却缠上了赫连曜,问东问西的问些南洋港岛的问题,雪苼看赫连曜对他爱搭不理的。怕露馅儿,忙揽过话题去,“余少帅,您这余州城里最好的医院就是教会医院吗?” 余思翰这才想起得到的情报里赫连曜是来治伤的,想到在宝月看到的一幕不仅越发对雪苼不耻,“连夫人,您问医院是生病了吗?” 雪苼很自然的把手放在赫连曜身上,“是他有伤,到了夜里总是发高烧。” 余思翰挑起眼尾,眼神里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妩媚,“是伤到哪里了怎么伤的?” 雪苼也不害羞。“大腿,我用枪打的。” 赫连曜脸色不太好看,“雪儿!” 雪苼却装着看不见,“本来就是,我都不怕丢丑,你又怕什么,要不是你花心跟那什么戏子牵扯不清我至于吗?再说我也不是打你,谁让你护着那贱人。” 当着这么多人,眼看着两口子又要吵起来。 宋至臣忙做和事佬,“连夫人,我请您跳个舞,请赏光。” 雪苼看了赫连曜一眼,在得到他眼神暗示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来,把手交给了比她还矮的宋至臣。 见人家老婆走了,余思翰身体微微前倾,柔声对赫连曜说:“伤的重不重?” 赫连曜恶心他,“还好,死不了。” 要是有人敢这么跟赫连曜这样说话估计早一枪崩了,但是余思翰这位少帅可不是一般的少帅,他爱极了赫连曜的这股子冷酷劲儿,心中更是喜爱,继续腆着脸说:“明天我就跟医院的大夫说好好给你治疗,酒店住着舒服吗?要是不喜欢就住我别院里,什么都有。” 赫连曜身体微微向后,在舞池里寻找着雪苼,“还好,宝月什么都有。” 他终于找到了雪苼,没想到这丫头舞跳的不错,只是宋至臣放在她腰上的手十分的碍眼。 他忽然挑眉,问对面的痴汉,“余少帅,可要跳舞?” 余思翰立刻红了脸,“要的要的,可是你的腿” 赫连曜站起来,“这腿不碍事。” 余思翰心里小鹿乱撞,刚想说两个大男人跳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好,人家赫连曜就不见了。 看着他从宋至臣手里接过他老婆的手,余思翰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雪苼给他搂住,觉得呼吸都困难,微微扭了俩下说:“你松开点,都喘不过气儿来了。” 赫连曜黑眸沉沉,看的出来是压着怒意,但雪苼不确定这股子愤怒是对自己还是对那个余思翰。 “别动!我看你跟宋至臣聊的还挺欢,都说什么了?” 雪苼挑挑眉,“还能说什么,他就是问我家住哪里有什么兴趣爱好,我就按张副官教的说,但是他总有法子问下去。幸好我在港岛上过学,要不就露馅儿了。” “嗯。” 看着他冷漠的眉目,雪苼不懂这个嗯是什么意思,满意还是不满意呢? 她看看左右,靠的他近了些,低头靠在他胸前用极低的声音说:“我发现了一个怪事儿。” “嗯?” “就是那个余少帅,他可能是个断袖,你要小心了。” 赫连曜皱起眉头。“女娃娃家你连这个也懂?” 雪苼的眼睛里净是明艳的挑衅,“那你别告诉我你不懂,余思翰看上你了!” 一想到余思翰对赫连曜黏黏糊糊的那个样儿,雪苼就想笑。 赫连曜果然脸色难看,他的大手在她翘臀上重重捏了一把,“闭嘴。” “我还有个秘密要说,你确定让我闭嘴?” 赫连曜眉间都皱成了个疙瘩,第一次,他发现这个小女人不是他那么好驾驭的。 “说。” 雪苼歪着头给了他个白眼儿,“不想说了。” 他嘴角挑起淡淡的笑,然后眼睛看到一边,可下一瞬男人粗糙的大手按住她敏感的后颈,低头含住了她的耳朵 雪苼心头一惊,他的气息灼热似火,烫的她从耳朵到脸颊都红成了一片,伸手去推他,“你别闹,这是在外面。” “说不说?” 雪苼败了,他就是只老虎,哪怕乖乖打盹的时候自己也不该把他当成了大个头儿猫咪。 “好了,我说就是了。你离我远一点儿。”她的声音糯糯的,带着点沙哑。就像羽毛撩过赫连曜的心尖儿,让他想起暖春的风,也是这般的柔软熏然。 不觉声音也低了好几度,“你说。” “就是这个余思翰,他长得跟我的闺中密友莫长安特别像,要不是他是男人,我真就以为他是长安了。” “莫长安?就是莫家的小姐?你失踪的那个朋友?” 雪苼点点头,提起长安她心中一片凄然,“长安是给莫凭澜逼走的,莫凭澜身边有了林欢儿还霸着长安企图享齐人之福,但是长安的性子怎么可能跟别人共享一个夫君?更何况杀父之仇” 看着赫连曜灼亮如星的深邃眸子。雪苼忽然就住了嘴。 “怎么不说了?” “太复杂了,说了你也不懂,反正说莫凭澜害死了莫伯父也是长安自己的推测,没证据的。不过你要明白,莫凭澜他根本不想娶我,他就是想用我逼出长安,所以你大可不必觉得我给你戴绿帽子。” 赫连曜眯起眼睛,这事儿果然不简单,越来越有意思了。 远处,宋至臣笑眯眯的说:“看来这位连夫人脾气大都是给连城宠的,小两口的感情不错呀。” 余思翰显然不同意这样的说法,“舅舅看错了吧,我觉得俩个人感情一般。” 宋至臣不跟他绕嘴皮子,他压低声音说:“思翰,你要明白你的身份,万万不可胡闹,老头子可是对你一直有意见,要是他在外面那个儿子回来,你的地位不保。” “不保就不保,到时候我拉上车金条去港岛找舅舅你,说不定还能去南洋找这位连城呢。” “你,唉,你以为你没有权利人家会多看你一眼?” 余思翰完全听不进去他舅舅说的,一心想怎么把这位连城少爷弄到手。 所以在第二天一早,这位一贯喜欢睡懒觉的少帅竟然8点钟就在酒店里等着。 雪苼和赫连曜大概是9点出门的,雪苼一路呵欠连天,昨晚赫连曜从宴会回来就开始发烧,她又忙活了大半夜,今天严重的睡眠不足。 一到大厅就看到了那位穿着一身白西装的骚包少帅,赫连曜眉骨一跳,差点要回客房去。 张副官紧紧拉住了他的胳膊,“少帅,这人可以利用,我查过了,他除了喜好男色,其他的就是个草包。”赫连曜咬着牙,太阳穴处的青筋都突突的跳,“你是觉得我像男色吗?” 雪苼绷的脸都疼了,她心里说赫连曜你也有今天呀,真该让那个余少帅也把你压住这样那样。 但是,男人跟男人应该怎样?而且余思翰也压不住赫连曜呀? 赫连曜一低头就看到雪苼傻傻的咧着嘴笑,顿时看透了她心里的想法,狠狠的拽着她的头发把人给拽过来,他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就亲上了。 雪苼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又给狗咬了! 余思翰的少女心碎了一地,咬着手绢想着回家找妈妈。 把人放开,他的唇瓣依然烙在她的肌肤上,那种呼吸交缠的暧昧让雪苼的指尖都在颤栗,几乎抓不住他的衣服。 他似乎感觉到了,改抓她的小手,唇瓣沿着白皙的脸蛋儿辗转到耳畔,“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我忘掉,否则我会在这里扒了你。” 张副官给他们当了半天布景儿,此时只好咳了两声,“少爷少夫人,咱还是快去医院吧。” 放开她,手却霸道的搭着她的细腰,把她的身子给揽到怀里。 余思翰带着满腔子的醋意拦住了他们。 张副官忙鞠躬问好,“余少帅,早。” 余思翰眼睛里只有赫连曜,“也不早了,我带连城去看病,你们都在酒店里吧。” 雪苼求之不得,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赫连曜拒绝,“您日理万机,我们不敢麻烦。” “怎么麻烦呢,正好我也有些生意上的问题跟你请教。” 赫连曜捏了雪苼一把。 雪苼明白了此时自己的作用,忙说:“余少帅,我们家连城脾气怪不好伺候,要是我们不陪着他,他是不会和陌生人呆在一起的。” 余思翰都不掩饰都雪苼的厌恶,但是没有办法,只好带着他们一起上车。 一路上,他喋喋不休,说十句赫连曜都答不上一句,可是他却觉得美好。 反正他喜欢了,哪里都是好。 雪苼一直暗暗的观察他,大白天的距离又近,他还是跟长安很像,不过长安比他有爷们儿气概,想当年莫家的大小姐红衣骏马艳动全城,野的不像话,哪里跟这个兔子似得,比娘们儿都娘们儿。 但是,他一心爱慕赫连曜不是不可以利用,要是靠他能脱身离开余州 想到这里,雪苼的心狂跳起来,她扭头偷瞧赫连曜。发现他也在看她。 他握着她的手重重捏了一下,雪苼吓得一缩肩膀,莫非这人看透了自己心头所想,在警告她?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皱紧的眉头,才明白他是不耐烦余思翰,嘴角勾起一抹笑,她轻轻的在他手背上摸了摸,以示安抚。 余思翰休息的间隙看到他们夫妻间的互动,顿时心里灰了大半,觉得生命灰色忧郁,很想去跳江。 但是余州没有江。只有一条护城河,所以他的想法也就罢了。 到了医院,有他在自然是最好的医生接诊用最好的药,可是赫连曜脱裤子的时候他非要在场。 雪苼看到赫连曜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而张副官都要哭了,她只好跟余思翰说:“余少帅,您能带我参观一下这里吗?” 余思翰懒懒的,“有医生护士,你拿我当奴仆使呢?” 雪苼心里骂他个贱人,脸上却依然笑着,她压低声音说:“余少帅,我可是想跟你聊聊我们家连城。” 一听这个,余思翰高兴的站起来,“走吧。” 人一走出去,张副官发现赫连曜已经把床头的铝管子捏的变形。 这里的医院环境极好,外面就跟小花园一样,道路两旁栽种着西府海棠,浓艳艳的一片,极美。 雪苼歪头看着余思翰的侧脸,越发的思念起长安来。 余思翰忽然对她凶起来,“你可是有妇之夫,不要对本少帅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雪苼愣了一下。然后艰难的憋住了笑。 “余少帅,我见过一个人跟您特别像。” 他一挑眉毛,“那有什么奇怪,本少帅有个双胞胎妹妹,生下来的时候连我娘都分不清。” “是吗?”雪苼惊奇,要是他的妹妹不还跟长安一个模样吗? 他叹了口气,“可惜丢了,你,不是要跟我说说连城吗?你们怎么认识的呀,成亲几年了?我听说你开枪打男人,你怎么就这么泼呀?不知道夫为妻纲?” 他一连串的问题雪苼都没听到。只听到他说什么妹妹丢了,要不是她跟长安从小长大,还真觉得长安有可能是他的妹妹。 “你倒是回答呀,我问你话。” 雪苼收敛心神,“您问这个呀,让我怎么回答?连城是我的丈夫就该只喜欢我一个,难道余少帅也觉得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吗?” 余思翰皱起眉头,雪苼说的话让他想到了自己的亲爹余司令,他有九房姨太太,而自己是五姨太生的,按理说姨太太的儿子不会有什么高的地位,但是他爹大概造孽多了再也生不出儿子,自己就从小给大太太抱养,要叫大太太娘,叫自己的亲娘是姨娘,说到底,都是给这个一夫多妻害的。 雪苼的话引起他的共鸣,要她不是连城的老婆,他倒是愿意跟她做朋友。 余思翰折了一枝海棠花,本来想抒发点情怀,目光却看到了前方路上走来的一对男女,他皱起眉头,“他怎么来了?” 雪苼也看过去,顿时就像一盆雪水从头泼下来,浑身僵硬冰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小祖宗,你可想死我了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来的人竟然是莫凭澜和何欢儿! 雪苼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竟然跟余思翰认识,那赫连曜岂不是危险了? 她身体后倾往海棠花丛里躲了躲,跟一直皱着眉在看的余思翰说:“余少帅,我们回去吧,我觉得风有点大。” 余思翰一挥手,“你先回去,告诉连城一声我有事先走了。” 他一离开,雪苼就皱起了眉头,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子里成形 雪苼一回病房就扯着赫连曜说:“你告诉我,你认识不认识莫凭澜?” 赫连曜眸色一闪,不动声色的去看张副官,张副官随即摇摇头。 赫连曜站起来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裤子,“不认识。” “不认识还好,但是他认识我呀,这样肯定会戳穿我们的。而且我莫名其妙的失踪,他来余州干什么?” 雪苼自己都乱套了,她说的当然别人也听不懂,赫连曜一扼她的手腕,“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在外面,带着他的那个心尖儿何欢儿,而且我看那意思余思翰也认识他,看到莫凭澜后余思翰竟然走了,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赫连曜伸开胳膊,张副官忙拿了他的西装给穿上,俩个人在穿衣间用眼神交流了很多,可是雪苼没看到。 “想法子拿到药物,我们赶紧离开余州。” 张副官说了一声是,转身出去,病房里就剩下了他们俩个。 赫连曜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你怕他?” 雪苼点点头,“嗯,他很坏。” 她的回答很有趣,倒是让赫连曜提起了兴趣,他微微勾着头去看她的眼睛,“那我呢?” “坏?” 皱起眉头,立刻就不高兴了,“我说你怕不怕我?” “怕呀,你也坏。” 好吧,赫连曜觉得就是自己找虐,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个杀人魔王大坏蛋。 “不过”雪苼做了补充,“你们还是有不一样的。” 赫连曜没想着她能说出什么好听的,兴致缺缺的问:“怎么不一样?” “你只对我坏,起码没有拿着我的家人逼迫过我;他不一样,只要可以,不择手段,他连收养他的莫伯父都害。连爱他的长安都害,他根本就不是个人。” 赫连曜捏着下巴,给雪苼这样一说他也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了,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好人。 像是醒悟过来什么,雪苼忙帮着他把领带整理了一下,“你在云州名声在外,指不定什么时候上街就给他看到了,莫家虽然是云州的大商户。但是莫凭澜手眼通天指不定还干了什么,我看那个余思翰对他挺忌惮的,你一定要小心。” 她这是在关心他? 赫连曜的心里就像照进了和暖阳光,连脸上也明朗了许多,“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事。” 雪苼一愣,她注意到赫连曜的话,是我们不是我。 她忽然觉得对不起他,赫连曜,我不想害你,只是我要回家! 雪苼的真真假假,连她自己都给迷惑了。 张副官一会儿回来,他表示已经买通了这里的医生,可以拿到足够的盘尼西林。 赫连曜跟他商量了一会儿,宜早不宜迟,他们决定立刻就走,医院隔着城门近,现在出城可以说是踏青,而且他们的行李都留在酒店里,不会有人怀疑。 东西都是身外物,唯一可惜的是会暴漏连城这个身份,以后赫连曜可不能再拿着这个身份行走港岛南洋那边了。 收拾妥当,他们便装作散步的模样出了城。 可巧快到清明节了,去郊外上坟的人也多,他们根本没有引起任何怀疑,顺顺利利的出了城。 这一路,雪苼话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逃命紧张的原因,她呼吸急促。 赫连曜一招手,“停下。” 没有马车全靠脚程,张副官怕少帅承受不住,“少帅。腿疼吗?” 赫连曜指指雪苼,“给她拿点水来,还有巧克力。” 没等张副官反应过来,赫连曜一条腿弯曲,艰难的蹲了下去。 他握住雪苼的脚踝,冷声说:“抬脚。” 雪苼身体一抖,“你干什么?” 赫连曜并不搭话,他把她的手扶在自己肩头。然后脱下她左脚的鞋子。 雪苼穿了一双黑色半跟小牛皮鞋子,因为是新的,左脚一直在磨,她忍了一路,却没想到给赫连曜看了出来。 雪苼脚上穿着玻璃丝袜,隔着袜子都能看到里面的肌肤磨得通红。 赫连曜从口袋里摸出一卷纱布,真是在医院里医生给他包扎伤口的,想不到少帅也有三只手的本领。顺手牵羊了。 他握着雪苼的脚踝让她踩在自己的大腿上,低着头淡淡的说:“给你涂点药水,可能会有点疼,忍着。” 雪苼把脚往回抽,“不用了,我自己弄,你赶紧站起来。” “别动,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他的大手跟铁钳子一样。雪苼咬着唇角,眼眶泛红。 他抬起眼睛淡淡看了她一眼,“这就疼了?你可越来越娇气了。” 雪苼的脚粉白可爱,脚趾秀气圆润,就连指甲都是淡淡的粉色,此时踩在他的黑西裤上,脚趾微微蜷曲起来的样子,让赫连曜眸色一黯。 这个女人,好像全身都是为了他定制而成,处处都是吸引。 赫连曜控制着杂念,把她的脚踝密密缠绕了几圈儿,然后给她穿好袜子放到鞋子里,“现在试试,还磨脚吗?” 雪苼转动了两下,“好多了,我扶你起来。” 赫连曜的伤口本来不适合这样的姿势,起的时候有些艰难,整个人都扑在了雪苼的身上。 她后悔了一下才稳住身体,头顶上是赫连曜沉沉的呼吸,虽然再亲密的关系也有过,可是现在还是红了脸。 张副官拿着水和巧克力站半天了,心里急的就像蚂蚁钻,我说两位祖宗,要谈恋爱啥时候不行,咱还得快赶路! 终于,赫连曜放开了雪苼,他从张副官手里拿过水和巧克力,“你喝点水吃点东西,我们在天黑之前只要翻过了这座山,到了那边就有自己的人接应。” 雪苼看着他,清澈的眸子却跟起了雾一样,只是一瞬间,她就低下头,握紧了手里巧克力精美的包装,“好的。” 到了郊外,他们就不能走大路,需要攀山。 张副官也是个人才,虽然第一次到余州,却在很短的时间内弄到这里的地图,赫连曜的方向感极准。竟然每一步都走不差,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山脚下。 张副官担心他的腿,“少帅,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赫连曜摇头,“不用,省的生出什么事端。” 说完,他却去看雪苼,“好行吗?” 雪苼放在身侧的小手蜷起又松开,她咬着粉嫩的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推了赫连曜一把。 “你快走!” “什么?” 忽然,一个警卫耳朵贴在地上听了听,他喊着,“少帅快走,有大队的人马追过来!” 赫连曜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捏着雪苼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俊脸阴翳黑眸幽深,显得格外危险和邪恶。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雪苼还是怕的要命。但是她有点说不清这个怕的理由,是怕他一怒之下杀了他还是怕他遭遇危险。 双手拢在胸侧她颤抖着,“你赶紧走,现在还来的及。” “尹雪苼,你就这么不想跟着我?” 雪苼收紧十指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惶恐,用最快的速度告诉他,“是,我不能沦为你的玩物。我有家有父亲,我身上还扛着责任。” 赫连曜勾着唇角薄笑,“好个不能沦为玩物,尹雪苼,你可知道背叛本少帅的下场?” “知道。传说你有名的没名的已经杀了身边的七个女人,我是第八个,我之所以不想成为你的女人也是因为这个,跟这样的你在一起,时刻提心吊胆想着能被你宠爱多久?或者在缩在深宅大院里跟一群女人争风吃醋做个怨妇,我宁肯死或者给莫凭澜利用后抛弃,名声算什么,我要的是自由,你赫连少帅给的起吗?我要的是平等和尊重,你赫连少帅有吗?” 张副官这个焦心,他扯着赫连曜就要走,“少帅,走吧,要是雪苼姑娘不愿意,我让兄弟们把她砸晕了扛着走。” 赫连曜面上一片平静,“你以为还走的了?尹雪苼,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面色倨傲神色狂放,倒是一点都没把追兵放在眼里。 张副官心里那个痛呀,他看的出来少帅对尹雪苼是有点动心了,可这个小姑奶奶生生给掐断了,你说这女人上这么多学算什么好事,整天人权民主,害死人哟。 马蹄声越来越近,张副官要拔枪却给赫连曜压住了手腕,“你们几个走,我留下。” “少帅,您说胡话呢,您不走,我立刻死在这里。” 啪!赫连曜重重甩了张副官一个耳光。 “张副官,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少帅!”张副官扑通跪下,“我们赫连军不能没有您。” “滚蛋!我让你走是找人救我,你以为余思翰会把我交给他爹杀了?放心,我顶多给他折辱一番。”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看着雪苼,猩红的一层。 雪苼心就像给绞住一样,她为什么也会替他害怕,他明明就是自己的仇人啊。 张副官带着警卫窜入到山林里,转眼就消失了踪迹。 赫连曜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子,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淡淡的烟草味冲入鼻端,还夹杂着男人浓烈的阳刚气息,赫连曜把一口浓烟尽数喷在她脸上,然后看着她被熏得迷茫的眼睛,“尹雪苼,今天我不杀你,因为我要让你记住了,你欠我的,他日一定会加倍讨回。” 他说话的样子不算是狠,甚至可以说温柔了,但是雪苼却觉得自己每根汗毛都竖起来,而此后的每个晚上,不管是梦是醒,他都出现在她面前,就这样烟雾缭绕的看着她,浑身是血。 马蹄声越来越近,转身一支队伍到了眼前,余思翰骑着马身板不直溜,东倒西歪的样子一点也没气质,他却不管这些,勒住缰绳就要下马。 雪苼愣了。她不过是闪了个身让莫凭澜看到,怎么余少帅就追来了? 他身边的宋至臣把他给拦住,“小祖宗,你去送死吗?” 话音刚落,赫连曜啪啪两枪,一枪打中了宋至臣,一枪打中了余思翰的马。 宋至臣是胳膊中枪,一头就栽在马下。 余思翰的卫队举起长枪。他还一个劲儿喊着:“不准开枪,不准开枪。” 赫连曜皱起眉头,不屑的吐出两个字,“废物。” 他扔了手里的枪举起了手。 雪苼拉住了他的胳膊,“少帅” 赫连曜看都不看她一眼,“滚!” 几个人上前把赫连曜五花大绑,等捆结实后余思翰也不顾他受伤的舅舅,上前仔细打量着赫连曜,“连城,赫连曜,百闻不如一见,你可知本少帅想死你了。” 赫连曜嘴角抽动,他低低的说:“你想死!” 没想到余思翰更用力的点头,“嗯,我想你弄死我。” 赫连曜差点吐在他脸上。 可是余思翰根本就觉察不到人家对他的厌恶,还摸着赫连曜强壮的胳膊说:“女人是祸水。这女人竟然把你的行踪透漏给莫凭澜。要不是我拦下恐怕现在来抓你的就是我爹的人了,放心,他们都不知道你是谁,我只要把这个女人交给莫凭澜就完事儿了。” 赫连曜冷着一张俊脸,一字都不肯赏给余思翰。 但是他越是这样,余思翰就越爱的不行,恨不能现在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跟他洞房。 他吩咐手下人,“把人给我送到别院去。小心点,别伤了他。” 副官问他,“那舅爷和这个女人?” “我舅舅送到医院去,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都知道。至于这个女人,既然是莫凭澜要的就给她,一个狐狸精,出卖男人我看着就有气。” 雪苼被带走,她频频回头看赫连曜,但是他从被俘后一直闭着眼睛,拒绝看她。 不得不说,她后悔了,原本以为可以从此让他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但是当看到那么强势的他被绑住的时候,她心里难受的就像给钝刀子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我服服软撒撒娇 一切都晚了,可是她想不通,明明她就闪了闪身让莫凭澜看到然后让他来追自己,他也没看到赫连曜的人,可赫连曜的身份就怎么就暴漏呢? 余思翰说的对,要是给余司令抓到赫连曜,恐怕就逃不了一死。现在给余思翰抓了兴许还有一丝生机,但是这番折辱赫连曜那么骄傲的人能忍受的了吗? 但是,这些都不是她的考虑范围,一到了莫凭澜手里,她还不知道要继续面对什么。 莫凭澜在余州有自己的宅邸,环境隐秘清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买到的,雪苼被带进大厅,莫凭澜正坐着喝茶,一袭素白长袍纤尘不染,看着就让人讨厌。 雪苼直接在他对面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素手捏着,她闻了闻,“又是玫瑰相片,莫凭澜,你深情给谁看?” 他垂着眼帘,嘴角挂着一丝惆怅的笑容,似乎是个书生在说故事,“她爱喝这个,每次都强迫我跟着喝,我讨厌又憎恨,总想着有一天喝自己喜欢的。可是等这一天到了,我却发现已经习惯了这个口味,别的,都喝不下。” 雪苼把茶盅放下,站起来看着窗外,那里有只雪白的鸽子在咕咕觅食,样子可爱。 长安也最喜欢鸽子。 她回头,四下里把房子打量了一遍。忽然笑着说:“何欢儿知道你这些习惯吗?她会不会觉得你还在想着长安?” 莫凭澜烦躁的捏起茶杯,“她没你想的那么小气。” “她也没你想的那么大方!莫凭澜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跟赫连曜在一起的?” 莫凭澜恍然大悟,“原来跟你私奔的汉子是赫连曜呀,尹雪苼你手段不小。” “你少跟我阴阳怪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知道我们彼此都不待见但是也知道彼此的脾气。我尹雪苼既然答应你的婚约,怎么可能扔下我爹和家里私奔?” 莫凭澜也站起来,他来到雪苼的身后,从她肩膀看着外面,“傻丫头,你从云州大街上被那么张扬的掳走早就传到我耳朵里,有汽车还有那么大的胆子除了赫连曜还有谁?不过他要是带走你我真还没办法了,也是天意,我在余州遇到你,然后一打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雪苼你说知道我脾气那就该知道别和我耍心眼儿,你比长安聪明,但也就比比女人。” “哼”雪苼冷哼,“我没长安聪明,起码到了现在你还是找不到她。” 莫凭澜俊美的脸一下就黑了,他单手握住了雪苼的肩膀把人给扳过来,眼睛里寒芒湛湛,似乎在考虑应该给她什么样的惩罚。 雪苼吓得心脏都缩起来,她不怕他打她,但是很怕他用下三滥的手法羞辱她。 “澜哥,该吃饭了。”温软的嗓子透着淡淡的凉,何欢儿站在门口挑起来细珠帘子,脸上的笑容清淡迤逦。 莫凭澜放开雪苼,神态倒是很自然。他走过去牵住何欢儿的手温声道:“手怎么这么凉?这病刚有点起色你就到处乱跑,叫吃饭有下人。” 大概是因为有外人,何欢儿的脸上透出些许娇红,她扭捏着,“我没事,雪苼看着呢。” 雪苼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就是,你们也收敛点,否则一会儿还怎么让人吃饭?” 何欢儿脸上的笑容没了,她企图从莫凭澜手里抽出自己的手。 莫凭澜紧紧攥着,“不用管她,这女人现在就是条疯狗。逮谁咬谁。” “莫凭澜你他妈的才是白眼狼儿。” 雪苼的粗口莫凭澜没反应,毕竟以前长安可比她骂的厉害,但是何欢儿却拧起眉头,“雪苼,你可是个千金大小姐,这样像个什么样?” 雪苼冷笑。“哟,现在就想拿出太太的款儿管我了?何欢儿,好歹我也是他下过媒聘的姨太太,你算什么,没名没分,养在家里的表子?” “尹雪苼!”莫凭澜大喊一声,他推开何欢儿劈手就给了雪苼一巴掌。 打的地方儿是昨儿跟赫连曜做戏打的,现在摞一起雪苼才知道赫连曜用了没有一分力气。 莫病秧子这巴掌直接打的她口角流血面目红肿。 没有给她任何反冲的机会,莫凭澜扯着胳膊拉她到何欢儿面前,“给欢儿道歉。” 雪苼冷然的看着他们俩个,脸上泛起一层泠泠的笑,她很无所谓的说:“欢儿,对不起,我是无心的,我是有意的。” “你”莫凭澜又举起手,这世上能激怒他的人除了莫长安就是这个莫长安的好姐妹雪苼了。 何欢儿忙拉住了他的手臂,软声哀求,“澜哥,你别怪雪苼了,她说的也没错。” “欢儿,你别纵容她。” “澜哥,本来就是,我无名无份一个戏子,你还不让人说吗?” 雪苼实在不愿意看他们的恶心做派,便从屋里出来,刚还晴好的天气忽然乌云压低,下起密密的小雨。 一片蒙蒙的天青色,触动她十分的愁绪。 也不知道赫连曜现在怎么样了,她绞着衣襟,心里愁的不行。 本来。她还想求求莫凭澜想法子把赫连曜弄出来,毕竟赫连曜是云州的少帅,要是他这次帮了大忙,赫连曜肯定不能亏待他。但是刚才她的一番试探忽然觉得这些男人的世界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他莫凭澜说的对,自己就是有点小聪明,但是对于他们男人权利的世界知道的太少。 这个莫凭澜,估计跟余州司令关系密切,看余思翰那个样子都有几分忌惮他,但是这样他为什么只让余思翰带走赫连曜,难道 雪苼实在想不明白,心里也更加矛盾。她和赫连曜之间她认为的是大仇,一个清白女子被他强势亵玩甚至破身,她该恨不得他去死才对,可是为什么现在只关心他的安危? 晚饭是下人给送房间里的,两菜一汤还有一碗米饭,做的很精致但雪苼毫无胃口。 过了一会儿。门被敲了几下,何欢儿拿着一瓶药水走进来。 她看了看桌上没怎么动过的饭菜,柔声说:“不和口味吗?我让人给你熬碗燕窝粥。” 雪苼抬起眼睛,歪着嘴角去看她,眼睛里的嘲讽毫不掩藏。 何欢儿就当没看见,她把药瓶放在桌子上,“这是药,一会儿你自己擦一下。雪苼,我劝你一句,不要跟澜哥顶着干。” 雪苼悠悠的叹了口气,“我没您那么好情操好脾气,莫凭澜在你心里是宝,可在我这里他就是个白眼狼负心汉王八蛋。” 何欢儿抬起头,眼中泪光闪动,“我知道你恨我瞧不起我,可我也是受害者呀,当初” “别说了!何欢儿,我不是长安,我也开解不了你们三个人的糊涂账。你该知道,这次回了云州我就要嫁给莫凭澜,就算他不真心娶我也是为了引出莫长安,你平心而论,你还想长安出现吗?” 脸上挂着顺从的笑容,何欢儿点点头,“澜哥想我就想。” 雪苼看着她紧紧抓住帕子的手,不由得嗤笑,“这里没有莫凭澜,你别跟我撒谎了,你要是真想她出现,当初就不该一出接一出的演戏把她给逼走。” “我没有” 雪苼抬手制止她说下去,“眼下我不跟你讨论长安,我就是想跟你商量个法子,别让我进你们家门儿行吗?” 终于说到了何欢儿心里的那个点,她也不伪装下去,“可是我左右不了他。” “除了你没有别人了。你不是会装病吗?” “我没有。” “好,你没有。那么你就病一次,或者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逼着他不能娶妾,我知道你有的是法子,不要以为他对我没有任何感情你就敢放任他娶我,先不说长安,就是我本身吧,我不丑甚至比你还好看,我们又是青梅竹马,男人你也知道的,只要我撒撒娇服服软,他也许就动心了,你说是不是?” 雪苼的话让何欢儿很紧张。她绞着手里的帕子说:“你让我考虑考虑。” “还有,你能不能帮我出去一趟?” “你想逃?” 雪苼轻嗤,“我能逃去哪里?我就是想出去看一个人,我求求你。” 何欢儿眸光一闪,她从来都没有听到尹大小姐对人说过求,她总是一副高傲的样子感觉什么都应该送到她手心里。对于她的讨厌,不仅是因为莫长安,更是大小姐本身的这种姿态让人生厌。 现在她竟然开口求了,何欢儿要满足一回自己的虚荣心。 “你要我怎么帮你?” “明天你和他一起去医院的时候带上我,然后我找个机会开溜。” 何欢儿不同意,“要是你给发现了可就惨了。” 雪苼勾勾嘴角,“为什么不是你惨了?” 何欢儿妩媚一笑,“澜哥不会对我怎样。” “你可真有自信。不过这需要你的配合,你好好缠着他就行了,到时候我会自己回家,这样总行了吧?” 何欢儿想想也没有别的办法,“行。不过你一定要回去,他在余州的势力一样大。” 雪苼忽然皱起眉,“为什么?” 何欢儿却闭紧了嘴巴,“我也不知道,好了,你休息吧。” 第二天。何欢儿真的还就让莫凭澜带上了雪苼,不过她身边有个保镖寸步不离的跟着。 雪苼借口上厕所,然后何欢儿再把保镖支开,然后雪苼就顺利的摆脱了监视。 虽然暂时自由,但是她要去哪里找赫连曜。 但是就有那么多想不到,她没想到余思翰竟然带着花出现在医院里,而且赫连曜就在他身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把你的衣服穿好 余思翰还是一身白西装,但是细节处可以看出跟昨天的不一样,他满面春风手里捧着一把康乃馨,不时的看着身边的赫连曜。 赫连曜一身黑西装,黑色礼帽挡住了大半张脸,他比余思翰高了大半个头,手插在裤袋里一如往日的潇洒,并没有半点被胁迫的样子。 雪苼愣住了,看来他倒是过的不错。 咬住下唇,雪苼看着他高大的身影,竟有些不顾一切扑到他怀里的冲动。 赫连曜的眸光往花丛深处闪了闪,然后不动声色的收回,往前踱了两步,他对余思翰说:“尿急,去厕所。” 余思翰亦步亦趋,“我陪着你。” 赫连曜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滚。” 余思翰很委屈,瘪着嘴巴都快哭了,“你又凶我。” 赫连曜额上的青筋都突突的跳,“你哭个试试?” 余思翰马上用撒着法兰西香水的丝帕捂住嘴巴。“你快去。” 赫连曜扭头就要走,想了想又扭过头跟他说:“里面都是你的人,我不会跑。” 余思翰这才有了个笑模样,“就是,我都说了你敢出去就乱枪打死。” 赫连曜的嘴角抽了抽,骂人的话终究是没有出口,这个小王八羔子要是哪天落在他手里,一定要让他满身大汉,弄死他为止。 刚走进厕所,他忽然回头,一把就把跟在身后的雪苼给扥住,拖进了隔间。 雪苼还没弄明白,就给他推在门上,然后他撑开双臂抵住门,牢牢的把她锁在胸膛里。 帽檐下犀利的目光就像一把刀刺着她,他嘴角勾着一抹讽刺的笑容,低下头,贴着她的耳朵厮磨呵气: “尹雪苼,是不是来看我死了没有?” 他的气息让雪苼浑身发软更发慌,只好抱住他讨好,“你别误会我,真不是我要害你的。” “是吗?”他淡淡的应了一声,再没有说话。 雪苼以为他会暴跳如雷至少会跟以前一样对自己做点什么,可是现在没有,他风轻云淡的说了句,然后就眯着一双黑眼睛直直看着她。 但是,她觉得那眼神就像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他有那么恨吗? 想到这里,她的心有些疼,咬住唇低下头,眼睛躲躲闪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忽然,赫连曜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眼眶里滚动的泪珠。 该死,这个女人竟然还想用这手。 心中冷笑,他放柔了语气,“雪苼,你内疚吗?” 尹雪苼控制不了泪珠从眼眶里滚落,她点点头,“嗯。” “那现在有个机会我可以逃走。你帮我吗?” 她使劲儿点头,“我帮,我帮,其实我” “嘘。”他把手指压在她唇上,勾起的嘴唇削薄好看,“门口有两个警卫守着,你替我引开他们。” “好。”雪苼擦擦眼泪,刚要出去又问:“我需要怎么做?” “脱衣服。” “什么?” 赫连曜的手指在她脸上肩膀处游弋,“雪苼小姐长得这么好看,要是脱了衣服那些男人都会疯了一般扑上来。那我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出医院。” “可是,就没别的方法吗?” 赫连曜摇摇头,“我知道这让你为难,算了,雪苼小姐贵为千金,这等下贱事连妓女都做不来,我还是乖乖留在余思翰身边,随便他羞辱。” 雪苼闭上了眼睛,濡湿的睫毛颤抖的厉害,“真的就没别的办法吗?” 赫连曜推开她,“我要走了,要不余思翰会怀疑的,还不知道等会儿又拿出什么羞辱人的手段。” 说完,赫连曜手坐在门把手上,心里默默念着,“一,二,三” “你等等,我去。” 赫连曜嘴角勾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尹雪苼,你可真蠢。 雪苼打开门跑出去,她边走便扯开洋装外套的扣子,不让自己有退缩的机会。 守在门口的两名警卫一见男厕所冲出个妙龄女郎,顿时瞪大了眼睛,再见这女郎边走边脱衣服,法兰绒外套脱了一面紧身穿着米色衬裙,雪白脖子修长胳膊都露在外面,是个男人都气血膨胀。 眼睛瞪的都要突出眼眶,忽然那女郎竟然贴身抱住一个警卫,“大哥,救救我,我衣服里有只虫。”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呀! 警卫色迷迷的盯着雪苼的领口,“哪里有虫,是这里,还是这里?” 雪苼躲避着警卫的禄山之爪,“我也不知道,就看到好大的一只跑到了衣服里面去,怎么办?” 另一个警卫哪里能漏掉这样的好事,伸手去掀雪苼的裙子,“那就脱了哥哥帮你找找。” 赫连曜站在他们身后。深邃的眸子里全是沉冷的讽刺,这个女人果然是天生的贱胚子,这样的理由都能说出来! 警卫们越来越放肆,开始动手撕扯雪苼的衣服,雪纺极力忍着,她想要等赫连曜走了在呼救,莫凭澜不会不管她。 咬着下唇忍受侮辱,可是她一回头看到赫连曜还站在原地,她用力给他做眼色,“你快走。” 但是赫连曜动也不动。似乎眼前的这出戏他看上了瘾。 但是他不走,她却已然不能承受。 也不知道那警卫捏到她哪里,雪苼抬手就是一个耳光,“你放开。” 警卫给打蒙了,他对另一个说:“这表子怎么了?刚才勾引我们,现在又要装烈女?” 另一个狞笑,“是想要钱了吧?小妞儿,大爷们吃饭从来不花钱,嫖娼也从来不花钱,你送上门的一个野鸡还想要钱?我们免费给你爽。” 雪苼开始挣扎。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估计也是色迷心窍,其中一个竟然给她夺去枪。 “别动。”雪苼鬓发蓬乱眼底充血,她全然不顾破碎的衣衫,咬牙冷笑的样子悍然美艳,“别动,杀人我可是有经验的,信不信我一枪打爆你的老二?” 警卫也是个草包,第一次被人顶着老二直接尿了裤子,他扑通就跪下了。“姑奶奶,您老可别乱动,我家世代单传就指着我呢。” 另外一个也没想到这妞竟然野成这样,他抬腿就跑了出去喊救兵。 迎头撞上余思翰,还没等开口就给小白脸打了一巴掌,“你这么慌张,可是人跑了?” “没,没跑。有个女人,要杀,杀” 余思翰以为赫连曜有危险,劈手又是俩嘴巴子就奔过去,小白脸好久没这么剧烈运动过,几步就喘不上气儿。 他一挥手,警卫呼啦啦的就把人围住,眼睛里却只有那边隔岸观火的赫连曜,“景卿这是怎么回事?” 赫连曜,字景卿,他向来讨厌自己的字,觉得太过娘气,现在给余思翰叫着,就更觉得讨厌。 冷冷的声音透着丝丝寒气,“没什么,这女人想让我逃走,正缠着你的警卫脱衣服呢。” 雪苼不聋,他的声音又不小,戳在耳朵里嗡嗡的,然后疼的连枪都拿不稳。 手指一颤,枪掉在了地上。 那个警卫也跟着软在地上,哎呀妈呀终于保住了蛋蛋。 雪苼回头,看着站在阴影里的男人,他就像从地狱那端走来,身后是一片黑色的血,残忍而妖异。 眉头动了动,她的声音很虚,“你耍我?” 赫连曜懒懒散散的走过来,他捡起地上的外套给她披在肩头,然后摸摸她的小脸儿,“小骗子,给人出卖的感觉如何?” “你无耻!” 赫连曜抓住她的手腕,“想打我?哼!” 这就是他最后跟她说的话,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走到余思翰身边,他懒洋洋的说:“不是要请我吃鳜鱼吗?什么时候去?” 余思翰乐的简直要开花,“现在就去,那她?” “一个女人你还想怎样?” “不怎样,她是莫凭澜的人,淫妇配野种,果然是绝配。” 赫连曜眸光一闪,不动声色的问:“野种?你说莫凭澜?” 余思翰自觉失言,马上转移话题,“桃花楼的鳜鱼美。他们的沉梦酒更美,来我们余州你要是不吃到这两样可是白来了,走。” 那么多人好像一下就散去了,雪苼还愣在原地,她抬手抹了抹泪痕,正看到莫凭澜皱眉看着她。 她勾唇轻嗤:“怎么?觉得我丢人了?人家都说了淫妇野种最配。” 莫凭澜放在身侧的手捏起打开反复几次才平静下来,“你非要这么丢人吗?” “我可以活的很有尊严,但是你莫凭澜不让。对了,今天的这出戏也是你安排的吧?我能遇到赫连曜,我就不信是巧合,所以要是今天你觉得我丢了你的脸,也是你喜闻乐见。” 莫凭澜嘴角动了动,“穿好你的衣服,走。” 越是这样,雪苼越无所谓,“怪不得何欢儿说我会很惨,感情我跟她说什么全部都告诉你,你们俩口子还真是没有秘密呀。” “欢儿是怕你在外面吃亏。” 雪苼走到他面前,扬起脸看着他尖尖的下巴,“我就是吃了你们的亏。看来我和长安加起来也不如你的欢儿聪明,呵。” 雪苼走到了莫凭澜前面,她的裙子给撕破了,外衣的扣子也掉了,总之这个女人现在就是狼狈到了极点,可是她偏偏抬头挺胸高傲的不可一世,好像他们这些人都入不了她的眼。 在本质上,莫凭澜和何欢儿一样,他们都恨透了雪苼这种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女人,不过是因为她的父母有钱有地位。她其实什么都不是,凭什么这么骄傲? 当时,何欢儿也是这样对莫长安说的,莫长安明艳的小脸儿上全是讽刺和不屑,“怎么?有钱也得罪你了?” 有钱,有钱,他莫凭澜现在比谁有钱,莫长安你出来得罪我呀。 坐上汽车回家的时候,雪苼靠在窗户的那边,始终闭着眼睛,没有看何欢儿一眼。 有几次,何欢儿企图跟她说话,但是看到她精致小脸儿上的淡漠,就开不了口,只好依偎在莫凭澜的怀抱里。 第二天,他们收拾行李赶回了云州,余州这边的事儿雪苼再也不打听,那个人的生死也与她无关。 之于赫连曜,她就是自不量力,他堂堂大少帅手握重兵杀伐予夺,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小小女人操心了? 她一路都安分的要命,话更是少的过分,不是万不得已一句话也不说,而且尽量减少存在感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晃,这么一路,也就很快到了云州城。 云州和余州本就隔着不远,赫连曜拿下云州也就和余州遥遥相望了,这个男人的野心在此,那天偏偏说什么拿下云州是为自己,当时她还信了几分,现在想来就是个大笑话。 到了城外已经是天黑,因为不急也就没有连夜进城,莫家在城外也有庄园,莫凭澜把他们安排好了后就去码头巡视去了。 何欢儿吃饱了撑的非要拿什么鲜花饼给雪苼吃,大晚上的来到她房间。 她正在灯下画画,脸皮子都没撩她一下。 何欢儿把饼放在她桌上,笑着说:“这是厨子刚做的,是南边的味道,你尝尝。” “拿走。” 何欢儿受挫却英勇无比,“雪苼,我知道你是因为那天的事儿生我气,我真是为了你好,余州龙蛇混杂,我怕你出意外。” 雪苼啪的撂开笔,站在来脸上的笑容在灯影下似乎荡漾,“谢谢你,现在请你出去,我要睡觉。” 何欢儿站了一会儿,眼看着她铺床叠被,愣了一会儿才说:“雪苼,你要是有长安的消息就让她回来吧,一个女孩子现在世道又乱,她回家总比外面好,我我和她会以姐妹相称,不分大小。” 雪苼忽然怪异的看了她一眼,何欢儿顿时心头一跳,又结结巴巴的解释,“我的意思是” “我没管你什么意思,反正你说的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长安这一生别的有很多,唯独这姐妹就没有,你大概不知道,真要论辈分,我还是她的小姑姑。” 何欢儿手里的绢子都捏皱了,她知道这话没法说下去,这个尹雪苼比莫长安还油盐不进,早知道在余州 “等等。”雪苼忽然喊住了她。 何欢儿心头一动,以为她听了自己的话,谁知道她指着桌子上的鲜花饼说:“把这个带走。” 何欢儿气呼呼的端起饼子咬着唇离开,雪苼见她再也保持不了那张楚楚可怜的假脸子顿时心情大好,刚要上床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何欢儿的惊呼。 她忙出去看,原来柴房那边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走水了。” 何欢儿推开雪苼钻回她房间去收拾细软,雪苼却觉得这火起的好生奇怪,正要过去看看,忽然有人从后面拍她肩膀。 她一回头,顿时瞪大了眼睛。 熊熊火光照耀之下,面前人容貌明艳俏丽,正含笑看着她。 雪苼捂住了嘴巴,眼睛里泪珠滚动,却不敢掉落,她怕眼前是梦。稍微有一点响动就会从梦中惊醒。 来人伸手拉住她,趁乱往外面走去。 在无人的角落里,女人把头上的风帽摘下来,眉眼带着笑轻轻的叫了一句,“雪苼。” 雪苼一把抱住了她,“坏长安臭长安,你说走就走就连我都不知会,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担心吗?” 长安也热泪盈眶,“事发突然我也没想那么多,而且我走他第一个找的就是你。我没法子说。” “不说这个,你还好吗?瘦了好多。” 莫长安也捧着雪苼的脸,“你也瘦了,你家的事我都听说了,退婚无所谓,本来我就觉得陈逸枫也配不上你,但是伯父的事,我很抱歉,我没想到那个王八蛋竟然从伯父身上下手。” “谁又能想到他这般不是人,以前你跟我说你爹的死跟他有关系我还不信,怎么说都养了他十几年,但是现在看看他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对了,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 长安看看左右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雪苼,他要你嫁给他?” “我正好要跟你说,你千万不要出现,他不过就是为了逼出你。” “但是我不出来他会真的娶了你,你愿意吗?” 雪苼摇摇头,“自然是不愿意的,我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让你当成爱他爱的死心塌地。但是你放心,何欢儿她不会让我进门的,我会想法子让她闹起来。” 长安还是一脸的担心,“可是你不知道他的手段,虽然跟他生活了这么多年,可到最后我才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 “对了,我还要问你,他为什么要逼出你,按理说他有了何欢儿应该放过你,看着样子又不像要置你于死。” 长安蹙起眉头。曾经稚嫩的面孔此时出现了雪苼陌生的老练沉着,“雪苼,我娘送你的玉佩还在吗?” 雪苼手按在胸口点点头,“当然在了,这是宁姨给我的,我自然要保护好。” “那你一定保存好了,其实我也是走了才知道,我们的玉佩里有个秘密,莫凭澜想找到我大概就跟这个有关系。” “什么?”雪苼瞪大了眼睛,她下意识攥紧了手心。 “这个说来话长,我”长安话没说完,忽然听到那边传来汽车的声音,接着有个矮个子的小子窜过来,“长安小姐,他回来了。” 长安用力握了雪苼的手,“我要走了,雪苼你坚持一下,我会想法子送你走。” 雪苼用力摇头,“长安你不用费心我不能走,倒是你要是有机会就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回来。” “雪苼我”还没等她说完,忽然那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估计是莫凭澜过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他把人给抱车上 “你快走。”雪苼推了长安一把,看着她消失在夜色里才放心。 莫凭澜身后跟着好几个人,他看到雪苼后脸色不对,到处张望着,“你在跟谁说话?” “你呀。”雪苼脸上神色淡淡的,心里却怕的要命。 背负着手,莫凭澜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似乎是想要看穿她有没有撒谎,“你怎么在这里?” 雪苼装着迷惘的样子,“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院子里失火你的欢儿收拾东西要逃命,我都没有东西收拾难道不准逃命吗?你怕我跑了?夜里城门不开我能去哪里?难道回余州?” 她一连串问句倒是符合平日里不吃亏的本性,莫凭澜也没往深处想,“既然没有东西收拾那我们就直接回城里。” “为什么?”雪苼倒是意外,这三更半夜的他怎么就突然要回城了? 莫凭澜的眸子就像泼进了墨,黑的太过深邃厚重,他看着雪苼,半晌才说:“你节哀顺变,尹伯父他,过世了!” 就像凭空扔下个焦雷落在雪苼头顶,她觉得身体被生生劈成了两半。 莫凭澜大声喊:“扶住雪苼小姐。” 有下人扶住了她。可是雪苼身体僵硬根本就不会晕倒,她的手紧紧抓住了下人的胳膊,指甲几乎掐入到肉里,那个下人疼得闷哼却也只能让她抓住。 “莫凭澜,你说我爹他,没了?” “嗯,尹伯父是在两天前去的,我也是在码头才听说的。” “莫凭澜!”雪苼忽然推开下人像疯了一样扑向莫凭澜。 莫凭澜抓住她的手腕,“你冷静些。” “我冷静,你要我冷静?是你,都是你把我爹坑入大牢才中风不起,你还我爹的命来。” 莫凭澜狠狠的推开她,“尹雪苼,你给我清醒点,害死你爹的是你和莫长安。” “你放屁。”说完这句,雪苼忽然觉得五脏六腑绞痛起来,咽喉里也跟塞上个仙人掌一样剧痛着,她张嘴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接着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看着倒在地上的人,莫凭澜皱起眉头,他弯腰把人给抱起来,向着汽车走去。 何欢儿站在他身后有些时候了,他却一直都没有发现她,现在看着他抱起尹雪苼,看着他们背影的眸光复杂,有嫉妒有生气更有怨毒。 为什么走了一个莫长安又来了一个尹雪苼,她的澜哥总是要跟人分享,而不是独独属于她。 雪苼半路上醒来,她发现自己靠在莫凭澜的身上,顿时厌恶的推开他。 莫凭澜拉了她一把,“你别乱动,到了家我给你请个大夫,你刚才吐血了。” “我死了也跟你没关系,莫凭澜,我们之间的仇算是结大了,现在一切的协议都作废,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爹死了,我生无可恋。” “你现在不清醒。这些等以后再说,你爹的丧事重要。” “不用你管!莫凭澜,你敢踏入我家半步我就杀了你,我说到做到。” 莫凭澜不再跟她说话,反正他真想干什么雪苼又拦不住。 汽车在尹家门口停下,一看门口的番纸和白灯笼雪苼几乎从汽车上滚下来,还是莫凭澜从后头抱住她。 她推开他,冲到门口去推门。 过了好一会儿福伯才来开门,他一身重孝脸上泪痕未干,一见雪苼就哭起来。“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雪苼抖着手抓住他,“福伯,这是怎么了,你说,这是怎么了?” 福伯哭声更大,“大小姐,老爷他没了!” “我不信,我不信!你们都在欺骗我,我走的时候我爹还好好的,约翰医生说只好不受刺激康复的可能性很大,他不会丢下我不会丢下这个家的。” 福伯把她往里面拉,“大小姐您回来就好,老爷还没出殡,您去灵前磕个头。” 雪苼深一脚浅一脚踉跄着,都不知道怎么才走到了灵堂,看着到处一片素缟,她所有的坚强土崩瓦解,瞬时崩溃。 “爹,爹,不孝女雪苼回来了,爹!” 她凄厉的叫了一声,嗓子里又呕出一口血。 福伯忙把她扶住,“小姐,您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老爷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雪苼跪下,一步步膝行到了灵堂。 灵堂里,婉娘和雨苼正在守灵,她们听到了哭声,雨苼立马紧张起来,“娘,是尹雪苼回来了。” 婉娘也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她给了雨苼一巴掌,“回来就回来,瞧你那点出息。” “可要是给她知道” “你闭嘴”婉娘打断了她的话,“好好给我跪着,她爹就是给她死气的,她还有脸回来。” 这时候雪苼已经跪到了灵堂里。她看到当中停着的沉黑棺材,立刻扑了上去。 婉娘站起来劈手就把她推倒在一边,然后伸手指着她,“尹雪苼,你还有脸回来,你爹养了你这个不孝女,给你累及名声丢掉性命,你现在哪里来的脸哭?” 雪苼早没了平日的清傲,她抱着婉娘的腿哭道:“婉娘,你告诉我。我爹是怎么死的?” “还能怎么死的?给你气死的,莫家下定那日你跟着汉子私奔,整个云州城都知道了,你爹还不给气死才怪。” “整个云州城知道你也不能让他知道呀,他是个病人,医生说了不能手刺激,你为什么不听?” 啪的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婉娘指着她破口大骂,“小泼货,自己坐下见不得人的事反而怪我不给你遮羞?你以为我没事儿把你这些不检点的行为去跟你爹说?是他自己听到的。现在满城风雨家里来往探病的谁不说你?” “那你说谁跟我爹说的,我去找她。” 婉娘脸上一僵,随后又推搡了雪苼一把,“你够了,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现在你是给汉子玩剩下又回家里,难道还要云州城都知道吗?尹雪苼你还有没有廉耻?” “尹伯母,我想你是误会了,雪苼并没跟着人私奔,她是和我一起去了余州给欢儿瞧病,走的急没跟家里说。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误会,害伯父也我会跟人澄清。” 婉娘没想到半路里杀出了莫凭澜,还这样维护雪苼,心里不免打鼓,难道这个小蹄子真的把莫凭澜迷惑住了?那自己做的事会不会给发现? 她小心翼翼的对莫凭澜说:“凭澜呀,我也是一时心急,但是你们招呼都不打一个真真落人口舌了,我一个当后娘的从小也不敢管她,现在事情闹大了还是要我一个妇道人家出面顶着,我难呀。” “伯母您放心,丧事办的怎么样了?一切我来。” 一直在发呆的尹雪苼忽然抓起她爹生前的拐杖劈头盖脸的就砸莫凭澜,“王八蛋白眼儿狼,我打死你,你祸害了莫家叔叔还不够,又祸害了我爹,我要杀了你。” 莫凭澜没提防,给她砸了几下,雨苼忙冲上来抱住她,“凭澜哥哥快走,她是个疯子。” 莫凭澜心里挂着事儿自然不能在这里再虚情假意,他告辞走出去,而雪苼毕竟悲痛过度没有力气,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她的眼睛正对上她爹的照片。 素白蜡烛流淌着悲伤的眼泪,她爹在烛光中笑容慈爱,好像下一刻就能开口叫她的名字,雪苼,雪苼,我的孩子。 “爹!爹!”雪苼双手抠住砖缝儿,放声大哭。 雨苼在后头看着婉娘,无声的询问她娘的意思。 婉娘摇摇头,意思是让她哭吧。 尹南山下葬那天正是清明,绵绵的小雨正好代替了雪苼的眼泪。这几天她哭的太多,眼睛酸胀的疼,却落不下半滴眼泪。 现在尹家败落了自然也没有什么人来送葬,葬礼冷冷清清,由云生披麻戴孝把他爹送到了南山的坟地里。 按照规矩,女人是不能去坟地的,雪苼昏厥了好几次,最后给胡妈背到了床上。 她再醒来已经是掌灯时分,外面的雨越来越大,落在桂树叶子里幽幽咽咽,雪苼拥被慢慢坐起来,双眼暗淡无光,盯着床头插台灯的扑落出神。 胡妈端着一碗粥进来,她轻声唤着,“大小姐,您喝点粥吧,这几天您一直没吃东西,在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雪苼摇摇头,“胡妈。我吃不下。” 胡妈心疼的摸着她的头发,“小姐呀,你也不用太难过,现在老爷去陪太太了,他们在一起一定过的很开心。” 雪苼又闭上眼睛,眼窝里刺痛的要命依然没有半滴泪水,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对胡妈说:“你帮我倒杯水。” 胡妈忙把一杯不冷不热的水递给她,“喝点儿,看看你的唇都干成个什么样子。” 雪苼小口喝着水,忽然低低的笑起来,“我爹偶尔看点西方的书,也不知道从哪本书上看到喝热水好,每次不管我生病还是心情不好,他都是说喝热水喝热水,喝热水就好了,我有段时间特别讨厌他说这句话。” “老爷一直很疼你,他经常说你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可是我却成了他这辈子最大的污点,最后还是因为我含恨而终,胡妈。我这样累及父母的人还活着干什么?” 胡妈吓坏了,她忙拍着雪苼的背安抚她,“小姐,你可不能那么想,只要你过得好老爷就开心。” “胡妈你不用安慰我,我做了什么我自己知道。” 看着雪苼难过的样子胡妈绞尽脑汁想安慰她,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件事,她忙压低声音,“大小姐,我跟您说个事儿。” 雪苼从膝盖中抬起头来。她双眼迷蒙呆滞,“什么事?” “老爷出事那天陈逸枫陈少爷来过,他在书房里跟太太说了半天话最后又去了老爷房里。” “什么?”要不是没有力气,雪苼差点跳起来,“陈逸枫为什么到家里来,还让他去我爹面前,不行,我去问问婉娘。” “我的好小姐,我求求您消停点。现在您一个人势单力孤,您没看到太太的娘家人都来了吗?雨苼那个舅舅可不是吃素的,您去会吃亏。” 雪苼咬牙切齿,“什么娘家人,当时我爹把她从戏班子里买回来的时候她还有娘家人吗?这个人跟她眉来眼去,以为我瞎呀。” 胡妈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张着手臂不让雪苼出去,真的是怕她一个娇娇的女娃娃吃亏。 雪苼也累了,现在她脑子里一片混乱除了出去吵架也解决不了问题,她躺下,对胡妈说:“我睡一会儿。” “嗯,睡吧,胡妈在这里守着你。” 在另一间房里,果然婉娘和所谓的娘家兄弟徐谈正在密谋。 徐谈摸着九龙玉瓶贪婪的说:“是个好东西,你看看这家里值钱的东西不少,还有这么大的房子,怎么不够你们过活,愁什么呀。” “有债务呢,再说了,老头子不是还有个大女儿吗?她那个性子,能准动家里的东西?” “人家陈少爷不都跟你说好了,只要你把锦绣坊让出去,人家可是把债务全扛下来,到时候你把家里的房子东西都卖卖,找个小点的院落住下,再把雨苼嫁出去,就你和云生,还不吃香喝辣一辈子?” 婉娘叹了口气,“你说的何尝又不是?以前我手里还有点积蓄,后来为了救老头子都搭上了,指望着老头子能好了再还给我,现在可好哎!” 徐谈手捏着她的肩膀给按摩,微微低着头一脸的讨好,“你怕什么呀,她也是要嫁人的,莫凭澜不是都下定了?赶紧把她给嫁出去呀。” “可是她爹新丧,这不太好吧?” “没事儿,你去找莫凭澜说,反正是个姨太太,再说了,谁不知道她爹她害死的,这丫头命太硬,从小克死她娘现在又克死她爹,可别招惹着你。” 婉娘给他一说也害了怕,“你说的也是,这个丫头太能惹事儿了,我明天就去找莫凭澜,伸个夜长梦多。” “这就对了,那你休息吧,我去跟陈少爷回个话儿,到时候雨苼上门的日子我们不能着急,省的落人口舌。” 婉娘有些恋恋不舍,“这几天辛苦你了。” 徐谈捏捏她的手,“跟我说什么见外的话,等从新买了院子,我和你还有云生,我们一家三口就团聚了。” 婉娘吓得去捂他的嘴,“可别胡说,小心隔墙有耳。” 徐谈亲了一下她的手心,“放心吧,你们家现在只有鬼,哪里还有个人?” 徐谈走了,婉娘却因为他最后的话害了怕,有鬼呀,在哪里。 大概是身体透支的太厉害,雪苼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太阳似坠不坠,霞光染红了挂在墙上的白纸幡。 待雪苼有了意识,心头疼得喘不过气,她再没有爹了,从此她也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了。 坐在镜子前。她梳理着一头微蜷的长发,这还是当初和长安一起去烫的,现在发尾已经伸开枯黄,她却没有心情去修剪。 这个头一梳就是半天,其实她不是梳头,只是借助梳头的动作想些事情,爹的死因或许跟自己有关,但绝对也跟陈逸枫脱不了干系,估计也是这个混蛋把自己跟人私奔的消息告诉她爹的,肯定还说了别的不中听的话。但是他又跟婉娘说了什么? 胡妈来敲门,“小姐,太太请你去客厅。” 雪苼放下梳子,那乌黑的秀发简单的束在脑后,她看看身上简单的长裙衬衫,又拿了一件开司米羊毛衫。 大厅里,婉娘拿着一盏茶坐在她爹平日里坐的位置上。 雪苼有些不悦,但到底就是一个位置,她忍着没说,用沙哑的嗓音问:“婉娘,有什么事?” 她放下茶杯,用很慈爱的语气说:“雪苼呀,刚才莫少差人来说要接你过去住,说怕你在家伤心过度。” “什么?”雪苼皱起眉头,“是他来说的还是你登门去找的?婉娘,这是我的家,我爹刚入土为安,你就着急把我赶出去?” “雪苼”婉娘的声音陡然拔高,“我这是为了你好你们这个家好,我一个寡妇老婆。手下还有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儿一个没成年的儿子,我要为他们的名声考虑,你有婆家就去了,省的带坏他们。” 雪苼气的浑身发颤,“我怎么就带坏了他们?莫凭澜都说了我没跟人私奔。” “哟,莫少他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你给男人扛上汽车这是很多人都看到的,尹雪苼,你说说你,你爹把你送到港岛那种地方去上了几年学。都二十了还不婚,整天和莫家那个丫头抛头露面,还去妓院找男人,给婆家退婚又经常彻夜不归,现在有莫凭澜要你还矫情个什么劲儿,你爹都被你气死了,你真要我们家破人亡才开心吗?” “婉娘你”雪苼面色苍白如雪,浑身抖得不成样子,她抚着绞痛的心口说:“我不走,这是我家。” “你还想着分家产?我告诉你,云生是你爹的儿子,尹家的一切都由他继承,你一个女儿什么都得不到,这可是祖制族法。” 雪苼捂着胸口,只觉得喉管像给扼住一样喘不过气,她皱起秀气的眉头企图抵挡那要把她吞没的黑暗,可是黑暗太强大了,婉娘两片薄薄的红嘴唇蠕动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大,最后成了血盆大口,把她给吞了下去。 看着倒地的人,婉娘大喊,“死也别死在家里,来人,给送到莫家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讨厌他还给他做点心? 雨苼拦住,“娘,不能送去。” 婉娘瞪起眼睛,“你能不能懂事儿点,她在家我们还有个好儿?” 雨苼趴在婉娘的耳朵嘀咕了几句,婉娘就跟牙疼一样砸着嘴,还是有些迟疑,“能行吗?” “我不管,陈逸枫家现在有尹锦瑟那个贱人,我要是不讨好他怎么在他们家立足?他只要喜欢我了,我再给他生个大胖小子,尹锦瑟那个贱人还不乖乖的滚出陈家?” 婉娘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是又怕出纰漏,“你一定要小心行事,不管怎么样她都跟莫凭澜定亲了,那个男人你可惹不起。” “我知道了,陈逸枫不过是跟她说几句话,又不会做什么。” 婉娘看了看她这个肉多心眼少的女儿,陈逸枫要单独见尹雪苼就不可能安好心,这男人和女人之间哪能好好说话? 她们自以为说的话隐秘,却不想被胡妈全都听了去。 尹雪苼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囚禁了,她的房门从外面紧锁。窗户也从外面钉死。 她生着病浑身高烧不退,拼着所有力气弄倒了一把椅子,然后哑着嗓子喊:“放我出去。” 但是别说有个人回应,甚至连个猫叫都没有。 雪苼病的太重,她也没脑子想太多昏昏沉沉又躺回去。 这时,前厅里真忙活着上菜温酒,陈逸枫穿着一身板正的西装端着酒杯,脸上红红的一看就是喝高了。 雨苼和婉娘在一边陪着,婉娘腆着一张老脸拿出伺候人的本事净说些好听的,“逸枫呀,卖房子的事儿还要麻烦你,我们孤儿寡母的以后都靠你了。” 陈逸枫长得不错,现在带点醉态在雨苼的眼里也是潇洒风流,她忙给他杯子里斟酒,“逸枫哥,再满上一杯。” 陈逸枫眯起眼睛看着雨苼胸前的一堆肉,脸色更红润了,他的手装作去拿酒杯却顺势按住雨苼的手,“雨苼妹妹,你可要陪着我喝。” 婉娘一看火候差不多,找个借口退了席,屋里只剩下雨苼和陈逸枫。 陈逸枫扯着雨苼的手顺势把人给抱在怀里。 雨苼羞答答的,“逸枫,不要,人家害羞。” 陈逸枫熟知怎么样能挑起女人的渴望,他亲吻着雨苼的耳朵,“我让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放心好了,她现在在屋里老老实实,不过你可不能有了她不要我。” 陈逸枫的手不老实的摸索着,“宝贝儿你放心,她那样的贱货我能要吗?我就是不甘心,给她大小姐当了这么多年的牛马,到头来一点甜头都没尝到。” “那你今晚可要好好讨回来,去吧。” 陈逸枫又亲了她一口,“宝贝儿真懂事儿,等你守孝的日子一过我就把你娶回家,跟锦瑟平妻。” “死相,人家是喜欢你这个人,快去吧。” 陈逸枫真是男姓荷尔蒙高涨到要爆炸,尹家的三个女人眼看都要给他收服,他现在有钱有地位,当年屈居人下的耻辱算是讨回来了。 下人带着他去了尹雪苼的闺房,替他打开了门。 他进去,绕过白绫画山水的屏风。终于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尹雪苼。 一床湖蓝色绸被把人包裹的严严实实,但陈逸枫只看到了铺在枕头海藻一般的青丝就已经血脉贲张,硬的不像话。 “雪苼,雪苼。”他轻声叫着。 迷迷糊糊的,雪苼听到了有人叫自己,她嗯了一声,“胡妈,是你吗?我好难受。” “乖,我马上就让你舒服。” 感觉到气息不对,雪苼勉强张开了眼睛,却看到了陈逸枫那张放大的脸。 她手指蹿麻骨头缝里都冒着凉气。强打着精神问:“陈逸枫,怎么是你?” 陈逸枫忙着脱衣服,“怎么不会是我,我才是你正儿八经的丈夫,今天就让我了了心愿。雪苼,你不闹我温柔点,我舒服你也得趣,要是再尥蹶子跟我烈,可别怪我不客气。” 雪苼的手紧紧抓着被子,她这才发现自己身边根本没防御的武器,只好扯开嗓子喊救命,可是却没有想到病了这些天,她的嗓子哑的厉害,声音更是小的要命。 陈逸枫已经脱掉了上衣,他银笑着,“就你这样小奶猫一样的声音能引来谁?尹雪苼,别闹了。” 雪苼把身边能扔的东西都扔下去,她弄得砰砰响,企图引起注意力。 陈逸枫不慌不忙的解裤子,“雪苼,你后娘和你妹妹都把你卖给我了,醉生楼的红牌听说一晚上要一百个大洋,可你呢,一分钱不要还倒贴你家的铺子。我高傲的大小姐,你要是想到会有今天,当初是不是早脱光了爬上我的床了?” 雪苼难以自制的瑟瑟发抖,但不是因为害怕,是愤怒。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她没想到他会如此恶劣不堪。他十五岁那年上门借贷,老爹二话没说就拿出钱给他求学,后来又手把手教他经商,在把雪苼许给他后又拿出二十万给他开工厂,却没有想到他会伙同后娘来欺负他,真真是个白眼儿狼。 “陈逸枫,我问你,我们尹家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样?” 陈逸枫压进床铺,他捏着雪苼的下巴恨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尹雪苼,凭什么你们尹家就能成为北方第一大布商,我也能。” 雪苼自恨眼瞎竟然没看出他是个这么有野心的人,更恨没有提防婉娘她们的算计,现在后悔已然来不及,她闭上眼睛,只愿这场折磨能快点结束。 陈逸枫没想到她今天如此顺遂。还以为自己的本领终于征服了她,顿时就要提枪上马 忽然,脑后一阵阴风袭来,他还没看清楚,就给一个便盆狠狠的砸在头上。 胡妈看到他脑门上的血吓得魂飞魄散,她扔了便盆儿把雪苼拉起来,“小姐你快走,现在家里已经成了婉娘的天下,她们要害你。” 雪苼刚才出了一身的汗,现在身体倒是轻快了许多,她扶着胡妈站好。“那你怎么办?” “我一个老太婆他们还能把我怎么样?你赶紧走!” 雪苼知道情况紧急,她拿了一件外衣穿好,又胡乱拿了点钱就由胡妈扶着去了后门儿。 刚打开门就听到后面响起脚步声,接着有人惊呼,原来是给人发现了。 胡妈把雪苼一把推出去,关上门后用身体顶着:“小姐你快走。” 雪苼含泪看着那扇门,她知道今天她一走想回来就是难上难,但不走只有思路一条,她咬了咬下唇,决然转身。 可是她能去哪里?天大地大,都没了雪苼容身之地。 她一身的病。像个游魂一样站在空荡荡的巷子里,心如死灰。 马灯和火把的光芒越来越近,那应该是来追赶她的人,要是这么给抓回去真的对不起胡妈的一番苦心,雪苼咬紧了牙关吃力的往前走。 约翰大夫出诊往家走,忽然看到有个女人摇摇晃晃像是要晕倒的样子,忙上前去把人扶住,“小姐您怎么了?” 雪苼微微抬起头,“约翰大夫。” “雪苼小姐,怎么是你?” 雪苼紧紧抓住他的衣服,“约翰大夫救救我。后面有人追我。” 约翰往后看了看,他也没多问就把雪苼拉到他的马车上,“跟我走。” 马车跑的很快,那些追赶的脚步声一会儿就甩下了,约翰看着雪苼的脸红的不正常,他伸手一试,果然烧的烫手。 “雪苼小姐,您病了。” 雪苼从口袋里摸索出一把大洋,“约翰医生,请您给我瞧瞧病。” 约翰有些生气,“雪苼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等要诊金的时候我自然是要了,现在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雪苼也没力气跟他客气,说了声谢谢就闭上了眼睛。 约翰没敢把雪苼带回医院,而是把她带回家里。 雪苼高烧c咽喉发炎,甚至还有点肺炎的症状,约翰不敢耽误,立刻给她输液治疗。 与此同时,在尹家,陈逸枫给一个屎盆子开了瓢儿,虽然死不了也送到了医院去治疗,而胡妈给打了一顿关进了柴房。 雨苼有些后怕,“娘,给尹雪苼跑了可怎么办呀?” 婉娘现在越来越狠了,为了钱和自己的将来,她咬着牙说:“她有病走不远,而整条街上也就那个洋鬼子约翰的马车经过,她一定给约翰带走了,我马上让人给莫凭澜送信,就说雪苼这次是跟着洋鬼子跑了。” 雨苼狂喜,“娘,还是你坏主意多。” 婉娘一巴掌拍在她多肉的屁股上,“你说什么?” “是好主意,这下总行了吧,不过娘你就是缺德,幸好不用再生儿子了否则会没有屁眼的。” 婉娘: 约翰大夫尽心尽力的照顾雪苼,到底是专业的医生,雪苼很快就退烧,三天后,人也好了一大半。 这天晚上,约翰从医院回来,他看到雪苼精神很好,就建议她去花园里走走。 今天的天气很好,月光柔和星星闪亮,空气里飘来花香,是个春风沉醉的晚上。 约翰在小花园里摆上了他亲手做的甜点和红茶,还打开了留声机,音乐隔着远点被风脉脉吹过来,这样的轻松惬意雪苼已经许久都没有过。 以前她和长安在港岛上学的时候会去参加舞会派对,回到云州这样老派的城市没有这种活动了她们俩个就经常自己开着留声机唱歌跳舞,那个时候她们以为自己是女王是公主,可以这样任性快乐的过一辈子,可是不过短短几个月。一切都变了模样,长安颠沛流离,而她却沦为不同男人的猎物。 女人也是人,为什么她们就必须要被男人征服利用? “雪苼小姐,您不可以喝酒,但是这个苹果汁可以喝一点。” 雪苼说了句谢谢,捧起苹果汁斯文的啜了一口。 “约翰大夫您的中文已经说的这样好了,来我们国家已经好多年了吧?” 约翰点点头,“大概有六年了,这里是个美丽的国家,土地美丽人也美丽,我很爱这里,但是很遗憾,我要走了。” “走?回国?” “嗯,近些年家母身体不好,用你们的话说双亲在不远游,我也该回家去尽尽孝心了。” 雪苼点点头,心里却说不出的凄凉,她没爹了,她是个孤儿。 “雪苼小姐,”约翰忽然对着她单膝跪下。 雪苼惊得站起来,“约翰先生。您这是干什么?” 约翰很激动,说话都有些磕巴,“雪苼小姐,我知道最近您身边发生了很多事,您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家。但是请容许我卑微的希望给您一个家,嫁给我吧,和我一起去我的国家,忘掉这里所有的不愉快,到时候您要上学还是上班都可以。” 雪苼都给雷倒了,她摩挲着双手慌张的说:“约翰先生你快起来。不要这样。” “雪苼小姐,我在向你求婚,要是您觉得马上下不定决心可以考虑一下,我三天后才离开。” 入夜,雪苼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约翰的提议是让她心动的,离开云州赫连曜c莫凭澜c陈逸枫这些折辱过她的男人都不会再出现,她可以开始新的生活,约翰说她可以去法国进修服装设计,到时候她就是完全自由的女性,不再沦为别人追逐的玩物。 可是,离开了,也就意味着她要放长安一个人在这里,把父亲多年的苦心经营拱手送人,父仇家恨都这么不了了之,她能吗? 她身体里有两个声音,一个是离开吧,你留在这里又能做什么,下场可能还是给某个男人玩弄;一个是你要当逃兵吗?因为困难就不报仇了,你就能看着你的家你的铺子被人霸占,看着长安自己酷酷挣扎? 雪苼不是个懦弱犹豫的人,可是现在她却特别想长安,让长安帮她拿个主意。 三天后,云州码头。 雪苼白皙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愁绪,看着天边的流云。 约翰接过她手里的行李,再次确定,“你真决定了吗?” 雪苼看着远处碧波荡漾的海面,她点点头,“嗯,我决定了。” “那我”没等约翰说完,他忽然看到一群黑衣人气势冲冲的往这边来,他忙把雪苼护在怀里。 雪苼轻轻推开他,“你不用紧张,是找我的。” 果然,黑衣人分开两边儿让了道儿,莫凭澜摇着装逼的纸扇款款而来。 何欢儿在他袍子的淡绿竹叶上加了银线,走在阳光下莫凭澜就像反光儿,是个听漂亮的小银人儿,他微微对约翰颌首,“约翰大夫,您这是要带着我的姨太太去哪里?” 雪苼反而挡在了约翰面前,“莫凭澜,是约翰大夫要走,我来送行。” “送行?”莫凭澜看看约翰手里一大一小两个皮箱,好像真的没有雪苼的行李。 约翰皱起眉头,“雪苼小姐你要跟着莫先生走吗?看他的样子我很难相信他会对你好。” 莫凭澜不吃约翰给的这口醋,“约翰先生,听说您在法国有个未婚妻,还是个护士,对吗?” 雪苼挑起眉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约翰。 约翰涨的脸通红,“并没有那样的事,她只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雪苼长吁了一口气,幸好也没有跟着约翰走,要是一个人到了国外也只有约翰可以依靠,然而更被动。 莫凭澜指指不远处的汽车,“走吧。” 雪苼跟约翰摆摆手,“约翰大夫,再见。” 约翰看着雪苼窈窕的背影依依不舍,他真不是故意骗雪苼,他跟国内的女友都分开了这么久,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上了车,莫凭澜冷冷嗤笑道:“你还不傻,跟着他走了才是完了。” 雪苼抬起睫毛看着他,一样的冷然,“那是你觉得我要是靠男人完了,你就不想我自己一样可以吗?” 莫凭澜不是多话之人,给雪苼呛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倒是雪苼问:“你为什么才来接我?是想等着长安出现吗?” 汽车正好走到闹市,莫凭澜让人停车,然后自己亲自下去买糖炒栗子。 雪苼自然知道这东西何欢儿爱吃。 上车后,莫凭澜一个个默默的剥着栗子,他把剥好的栗子放在另外一个干净的纸袋里。 “何欢儿吃栗子都要日理万机的莫少爷给剥好,你们还真是恩爱。” 对于雪苼的这种假捧莫凭澜不以为意,但是真心的回答她,“欢儿指甲软,自己剥不动。” “矫情。” 莫凭澜看了她一眼,然而并没有计较,一心一意得到剥起栗子,明明雪苼对他没有任何感情,却也不舒服,为长安不值。 长安对他就像他对何欢儿,什么都要操心好了,哪怕是吃西瓜,中间那块甜的都要挖出来给他。 现在看来,她完全就像是个笑话。 看着雪苼嘴边那抹刻薄的笑容,莫凭澜冷冷的警告,“你别招惹欢儿。” 雪苼哂笑,“我哪里来的胆子。” 他们到家的时候刚巧赶上午饭。听到汽车声何欢儿迎出来,“我闻到栗子香了,澜哥哥你买的吗?” 笑容忽然僵在脸上,因为她看到了莫凭澜身后的雪苼。 不过她很快就挤出笑容,这本来就是她的强项,“雪苼,你来了。” 雪苼穿孝,一身的素淡,耳边还插着一朵白绒花,她见到何欢儿微微颌首,态度倒是很好:“来了。” 何欢儿忽然就有些不安。要去拿栗子的手缩起来,放在了身侧。 莫凭澜把栗子放在她手里,然后招呼雪苼,“吃饭去。” 一顿饭下来,何欢儿更慌了,她发现尹雪苼跟以前不太一样,而且是大大的不一样。 她身有重孝却不提改婚期,说话行事也不再跟莫凭澜扭着,乖巧的不得了。 来了的第三天,她竟然下厨,做了西式松饼。 亲手泡了英国红茶,连同松饼一起她给莫凭澜送去了书房。 然后她在书房了呆了好一会才出来,里面还传出笑声。 何欢儿真的坐不住了,她在花园里堵住了雪苼。 “尹雪苼,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不是讨厌澜哥吗?” 雪苼挑了挑眉梢,颇有些风情,“我现在一样讨厌。” “那你为什么还给他做点心?” “怎么?你吃醋了?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是个比你好看的女人,而且我跟他还有很多你参与不进去的回忆,想要在他心里占一席地并不难。” 何欢儿心口一震,没来由的慌张,“你别忘了他是莫长安的男人。你真的要抢你好姐妹的男人吗?” 雪苼卷着垂落在胸口的长发弯了眸子,带着几分少女的娇憨答道:“我现在要抢的是你的男人。不过你大可不这么慌张,他给你买栗子剥栗子已经够好了,即便对我好也不会比你好,放心。” 何欢儿不可能放心,她要的是完完全全的莫凭澜,她不想跟任何人分享。 转过去的脸漫上一层阴郁,她能对付的了莫长安就一定能对付的了尹雪苼,等着瞧。 离着婚期越来越近了,雪苼乖巧后有问题的可不止何欢儿,莫凭澜也找她谈了一次。 他开门见山的问:“雪苼。你到底要什么?” 雪苼温淡的眉目看着他笑,“要什么你能给?” “尽力。” “陈逸枫的命。” “呵呵。” 雪苼想不透这呵呵是几个意思,所以直接转身要走。 “雪苼,如果长安不出现,你真甘心跟着我吗?” 雪苼回头看了他一眼,黑白分明眸子里的光有些明媚的轻盈,“我已经没有家了。” 沉默了一下,他似乎也下定了决心,“要是长安真的不出现,那我就收了你,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是吗?”她轻轻慢慢的回答,很不屑一顾。 莫凭澜摸着下巴,一时间出了神。 这些话,雪苼当不了真他也当不了,不过是一瞬间恢复的良知而已,可是他最不需要的就是那玩意儿,即便说了要反悔也是抬抬眼皮的事儿,这个大家都知道,就是因为长安当真了,所以她才这么惨。 当然,现在的雪苼还不知道,当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他说的每句话都会当真。 四月十八,是尹南山的五七坟,也是莫凭澜纳妾的日子,现在雪苼都不敢上街,云州城里的口水就能淹死她,但是四月十八这天她又不得不出现在大家面前,为了引出莫长安,他故意吹吹打打从尹家大模大样的迎亲。 但是万万想不到的是,莫长安没引出来,却招来了一个要命的罗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看她的脚都能心动 成亲前一晚,莫凭澜亲自把雪苼送回了尹家。 乍见这位姑奶奶又回来了,婉娘这心直打哆嗦,更加上莫凭澜跟着她真怕这小姑奶奶说什么,只好打起二十分精神伺候着。 雪苼也知道今天的这份面儿是因为莫凭澜在场,她借机问:“胡妈呢,让胡妈伺候我,别人我不习惯。”婉娘涎着笑说:“胡妈回老家养老去了,你看看我们家现在也养不起那么多的下人,我就让她走了。” 雪苼不仅担心。胡妈前些年先后死了丈夫和儿子,现在就孤苦一个人,说是回老家养老,恐怕是假的。 莫凭澜没呆太久就走了,雪苼打着呵欠说:“给我收拾房间我要回房睡觉。” 婉娘陪着小心,“雪苼,你去客房吧,你那间房子许久没睡人,都潮了。” 雪苼挑眉冷笑,“是不是因为窗上的木条没揭下来?” 婉娘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这个” “雨苼呢?我怎么来家半天都没见到她?我可是想她想的要紧呀。” 雨苼一直躲着不敢出来,现在婉娘只好给她打马虎眼,“她出去还没回来。” “这大晚上的婉娘你可要看好了,别让她跑到男人被窝里。” 婉娘咬着牙不回嘴心说好歹就是一晚上,以后你就不是这个家里的人了。 现在莫凭澜没许诺给她什么,拽也是因为狐假虎威,雪苼见好就收,“行吧,客房就客房,不过婉娘你还是把我的房间收拾出来的好。万一我哪天想回娘家,你总不能让我还住客房吧。” 婉娘挥挥手让下人带雪苼过去,自己顶着个锅底黑的脸回了房。 雪苼结婚,要的是西式的婚礼,因为西方的婚纱是白色的。倒是不用穿一身大红,这也符合身在热孝期间的身份。 早上起来,早有莫凭澜打发过来的人给穿衣画妆,两个都没有心思结婚的人能准备出什么,不过买了一身白色蕾丝长裙和蕾丝面纱戴了。 汽车从尹家出发,绕了一条条大路,故意拖延着回家的时间。 因为是妾,莫凭澜没有上门迎亲的必要,也是在家里等着人来。 雪苼坐在轿车里,看着一道道曾经熟悉的街道,她觉得一切都荒诞很,就像在演戏。 车子绕到东郊,正好从燕回园门口经过。 雪苼心头一跳,这不是赫连曜在云州的私宅吗? 那日,赫连曜把她从陈家狗嘴里救下,带她回的就是这里。 她下意识去看黑色锻铜大门,门口荷枪实弹站着卫兵,而大门半开着,似乎有人进出。 是赫连曜回来了? 不,他人在余州余思翰手里。又怎么能脱身? 雪苼想起在医院里的那一幕,心知赫连曜是恨极了她才那番羞辱的,他对不起她,她也出卖过他,两个人从此就不再相欠不再相见了吗? 终于。车子到了莫府。 门口挂的素白灯笼换上了红色,到也有几分办喜事的样子。 雪苼嘴角勾起一抹讽笑,也不知道何欢儿现在如何,反正昨晚自己临走前还拿着婚纱去她那里显摆过,她的脸色非常难看。还说什么旧疾又犯了。 汽车开进大门,沿着车道缓慢而行,莫府已经是宾客满座,但是保镖在宾客中穿行,仔细监督着每一个人。似乎要从这些人里面找出莫长安来。 雪苼也紧张,长安断不会让她嫁给莫凭澜的,但是这个时候出现不是自投罗网吗?何欢儿也真是没用,到现在都没拿出一点阻止婚礼的办法。 莫凭澜说是妾不用拜堂而且是西式婚礼,自然一切从简,俩个人对宾客鞠躬答谢然后就算礼成。 雪苼更不想跟他拜堂,所以没有任何异议。 可是她刚下车,高跟鞋儿还没等站稳,忽然宅子里窜出两排穿灰色军装的士兵,他们扛枪上刺刀,排场很大。 接着就听到有人高喊:“少帅到。” 心跳骤然停止,而后慢半拍的跟上,雪苼俯身抬脚,穿上了掉下的高跟鞋。 皮靴踩在地上的声音格外的响,伴随着硬质军装料子的摩擦,赫连曜带着一身硝烟和战争的味道大步走来。 他的每一步都像踩在了雪苼的心尖上,让她呼吸困难。 莫凭澜愣了愣,马上迎过来,他双手抱拳寒暄:“不知少帅大家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少帅恕罪。” 赫连曜皱起眉头,看着他身上簇新的白色长袍,再看看雪苼身上的西式长裙,掀起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还真是中西合璧。” 莫凭澜言笑晏晏丝毫不觉尴尬,“让少帅见笑了。少帅请上座。” 赫连曜手上戴着白手套,拿着马鞭,幽暗的眸子没什么温度,英俊的脸更是看不出喜怒,他喊了一声,“张副官。” 张副官立刻小跑过来,他对莫凭澜大声说:“现怀疑云州人氏尹雪苼杀害云州治保大队队长宋义,带回督军府审问。” 莫凭澜眼里幽光一闪,随后装出大惊失色的样子,“少帅。这里面恐怕有误会,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雪苼又是新娘子,您看” 赫连曜眯起狭长的眸子,阴阴一笑。“你可以跟着一起。” “少帅您无凭无据的就要带走我的姨太太,这于理不合吧。再说就是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也是警察局的职责范围,少帅您什么都管岂不辛苦?”莫凭澜这番话说的绵里藏针,他毕竟是有身份的人,认为赫连曜会给他面子。 但是,他错看了赫连曜。 少帅看都没看他半眼,很任性的回答,“我愿意辛苦,这是我的云州。” 莫凭澜脸色立变,“少帅请便。” 四周叽叽喳喳已经乱成一片,有个穿西装戴帽子的趁乱偷偷的溜出去。 赫连曜眼底闪过暗芒,他对张副官一瞪眼,张副官立刻对着天空开了一枪。 “都给我抱头蹲下。” 惊呼过后鸦雀无声,所有宾客都抱头蹲下,除了雪苼和莫凭澜。 雪苼不知道这是何欢儿最后的计和赫连曜真的要置她于死地,现在她也没什么退路,只好搏一把。 她摘下头纱,随手扔在地上,然后拽着雪白的长裙子,走到了赫连曜面前。 今天,她盘着头发,还化了个精致的妆,正红色的唇膏更显得她肤白胜雪。 赫连曜暗沉的眼神不由得一震,没多少日子不见,这个女人怎么又美了? 雪苼微微仰头,身体透着淡淡的幽香,“少帅,我跟你走,但是能不能去换身衣服?” 赫连曜冷哼拒绝,张副官忙一摆手,立刻有人给她戴上了手铐。 莫凭澜眼瞳缩了缩,却没有说话。 赫连曜一摆手,张副官立刻喊:“收队。” 大队人马来的匆匆去也匆匆,剩下一院子蹲着的客人还在发抖。 赫连军果然名不虚传,赫连曜也名不虚传,真是有兵就大过天! 莫凭澜却没有难堪尴尬,他还能慢声细语的跟大家解释,宾客们散了后他自己跌坐在椅子上,刚才是他第一次跟赫连曜的正面交锋。赫连曜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什么时候从余州逃脱的又是什么时候回的云州,他竟然一无所知,这才是真的可怕。 雪苼坐在车里忽然就笑出声儿,她烈焰红唇牙齿雪白,这样笑开的时候特别的野特别的美。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后直接就愣住了,也没看到少帅的车停下,直接顶了他车屁股上。 赫连曜正准备下车,给顶的一下扑倒在前面的车座上,张副官还以为遇到了袭击,大喊了一声,“保护少帅。” 赫连曜劈手就把他推开,怒气冲冲的走向后面的车,人没有到马鞭就卷过来,生生的甩了开车的司机好几鞭子。 司机给打的满脸鲜血。却依然站直了大喊:“打得好。” 赫连曜收了鞭子怒目而视,“给我个理由,否则军法处置。” 雪苼在车里喊:“都是我不好,我吓到他了。” 赫连曜皱起眉,他真不知道他训练出来的兵怎么就给一个女人吓到? 那司机也是个有骨气的汉子。他不往雪苼身上推,“报告少帅,是因为她笑的太好看我看傻眼了,请少帅责罚。” 赫连曜的脸黑的像锅底! 他瞪着车里的尹雪苼,捏着鞭子的手几次蜷缩松开,估计是来回压了好几次才把脾气压下去,“你为什么笑?” 雪苼又笑了,她嫣红的唇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可没到底眼底一分,“我笑我又给云州城增加茶余饭后的笑料了,有点期待明天的报纸怎么写。” 这个女人,她脑子是什么做的,竟然还有心情想这个! 赫连曜心里翻涌澎湃,可脸上却更加不动声色,“张副官,明天拿份报纸去大牢里给她。” “是。”张副官应了后又觉得有疑问,“少帅,是要把她关进我们军部的大牢吗?” 赫连曜英俊淡漠的瞥了他一眼,“张副官,把她关进军部大牢。” 张副官真想扇自己个嘴巴子,干嘛那么多废话,这个时候的少帅不能惹! 雪苼被带下车,她洁白的长裙弄在地上立刻就脏了,她皱起眉,似乎很厌恶这样。 她弯下腰,抓着那裙摆一撕,顿时裙子就短了一大截,变成了利于行走的样子。 因为她突然的动作,所以人都看到了她细白的腿和优美的脚踝,特别是赫连曜,他清楚的记得这脚捏在手心里的感觉。捏着鞭子的手骤然收紧,他心里一阵阵的烦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滚进来伺候我就寝 当天,雪苼就给扔进了大牢。 大牢这种地方,实在不适合雪苼这样的千金小姐。 黑乎乎的不见天日,到处是恶臭和发霉的味道,虽然关的地方是张副官特别挑选的铺了新稻草的单人牢房,但是哭嚎尖叫不断,更有下流的犯人不断喊着小美人等污言秽语,雪苼觉得这就是人间地狱。 张副官亲自把人送来,这一路上他都保持着牙疼的表情,等把雪苼关进去后他看了看她身上的白裙子,对牢头说:“去找床干净的毯子来。” 等牢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张副官从牙疼变成了拔牙,他抖着双手痛彻心扉,“我说小祖宗,你说你怎么能出卖我们家少帅呢?他有钱有权又长得帅,还是个穿制服的兵哥哥,不是满足了你们少女的所有渴望吗?那个莫凭澜除了比我们家爷笑容多一点,脸白了一点儿,再哪里好了,你要去给他当妾也不嫁给我们少帅,你说你是不是给恶鬼附身了呀?” 许是张副官救过自己,雪苼一直不讨厌他。当下便微微一笑,很有礼貌的说:“谢谢张副官为雪苼担心,可是,我有我的苦衷。” “行,行,你有苦衷。可是现在怎么办?你真要在这大牢里过?小祖宗,我跟你说过了,你一个女人呢不要那么硬气,服服软说说好话再撒撒娇,少帅他还是很在意你的,要不当时也不会” “张副官”雪苼制止了他,“别忘了给我明天的报纸。” “明天的报纸行,你们俩个就这样吧,一个比一个犟,我不管了!” 看着张副官挺拔的背影雪苼嘴角勾出一点漫不经心的微笑。张副官说的对也不对,他还是揣摩不到赫连曜的心,赫连曜要折磨她哪里是她讨饶就可以的,大概张副官并不知道在医院里赫连曜是怎么羞辱她的,那个时候她何尝又不是服了软撒了娇? 闭上眼睛,雪苼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都逃过了和莫凭澜的婚礼。 牢头儿送来了新毯子,虽然的还扎人一点都不舒服,但好过稻草。雪苼就给扑好刚坐下,一只毛茸茸的老鼠从她的脚背上爬过去。 雪苼吓得尖叫,那个拖着长长尾巴的东西瞪着眼睛和她对视,竟然一点也不怕人的样子。 牢头儿没走出多远又回来,拍着牢门吼,“吵什么吵,它又没喝你的血啃你的肉,闭嘴。” 喝血啃肉?是了,雪苼想起以前听胡妈讲过,大牢里的老鼠没有东西吃,但是数量又特别多,每次有那种被打的血肉模糊的犯人给扔进牢房,就有成群的老鼠爬在他身上去吃肉喝血,生生的把人给啃成白骨,所以上次她爹带病从大牢出去还以为是鼠疫。 听着的可怕远没有见到的吓人,雪苼那个淡然的笑还真保持不了。 娇滴滴的大小姐,平日里见到个蟑螂毛虫都怕的要命,她哪里受的了这个苦! 屈膝抱腿坐在毯子上,她跟老鼠对峙了半天,后来那只老鼠烦了,嗖的窜出去串门儿。雪苼刚松了一口气,又有一只湿漉漉的爬到了她的裙子上。 “啊!”雪苼尖叫着站起来,却没有想到那只老鼠的尖爪子竟然抓住了她的裙子,在上面打秋千。 雪苼都要疯了! 她抱着头尖叫,疯狂的转圈儿,拿起的毯子使劲儿抽打自己的腿,好容易把那只老鼠给赶走了。 她像虚脱一样倒在稻草上,可是刚坐下,就发现四周无数的小黑洞里都有一双红眼睛。 雪苼在恐惧中睁着眼睛一晚上没睡,第二天就病了。 上次的肺炎本来就没完全好透,这次跟着又烧起来。早上张副官来送报纸的时候就看到人已经昏迷,红着小脸儿歪在稻草里。 他吓坏了,可不敢擅自下决定,立刻小跑着回去见少帅。 警卫说:“少帅大清早去附近的白云山跑马去了。” 张副官不敢耽误,立刻牵了马去找,等到了山顶,一身的军装都给汗和晨雾湿透了。 “少帅,您怎么又带了这么两个人就出来了?” 赫连曜面色阴沉的看着远方,“余州c姚州c柑州,本少帅一定要在两年内全部拿下。” 张副官自然想到了余州那个好男色的少帅余思翰,也不知道自家少帅在余州经历了什么,但是看他提到余州咬牙切齿的样子就知道有多恨,而这个恨的始作俑者是雪苼,吓的他都不敢提她生病的事。 赫连曜站了一会儿从警卫的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张副官以为他要回去,脸上不禁露出一点喜色来。 “少帅,您回督军府吗?” “不,我要去兵营巡视。” 张副官咬了咬牙心说死就死吧,“少帅,那您打算怎么处置尹雪苼?” “先关她几天,你给本帅看好了。” “是,但是她生病了。” 后面的那句话他声音很小,都不敢确定少帅听到没有。 “生病?不用管,死不了就成。” 张副官在心里替雪苼点蜡烛,看看前几天俩个人还跟小两口一样好的粘粘糊糊,这一转眼就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雪苼小姐呀,能把少帅气成这样您也是个人才。 张副官觉得自己这是为了少帅着想,并不是什么怜香惜玉,“少帅,前些天听说她给约翰洋鬼子带回家的时候就是肺炎,这会儿又烧怕是犯病了,您还要指着她找到” 赫连曜忽然拔出枪对准了他的头,吓得张副官脸都白了,抱着头喊:“少,少帅,我,我不敢了。” 砰!一枪爆响,赫连曜打中了一只野兔儿。 警卫忙跑过去捡起来,“少帅,好肥的一只兔子。” “拿回去给张副官补补。还有,你们把马带着,请张副官跑回督军府。” 张副官差点哭了,少帅。祖宗,我为了您的下半身幸福操碎了心,您却让我腿回家,人生为什么这么悲惨呀。 “少帅,那雪苼小姐” “带她出来,找个医生。” 参谋长蓝子出看到张副官拎着个死兔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儿,伸手拽了他的胳膊,“张副官,这兔子是给你跑死的吗?” 张副官把兔子扔给蓝子出,“送给你,烧个麻辣兔请我喝酒去。” “老张你等等。少帅今天心情怎么样?” “要钱就别去了,少帅不开心。” 蓝子出心说要钱啥时候开心过,得,回家做兔子去。 雪苼给人从大牢里放出来,她迷迷糊糊的小脸煞白,明明就住了一个晚上就像又瘦了一圈儿,大眼睛下面乌青一片,总之就是折磨的老惨了。 张副官把人给送回燕回园,请了医生又让婢女伺候着,这才放下心。 雪苼挺生自己的气,这才几天就又生了病。浑身绵软无力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一连三天,她安静的躺在床上养病,并没有任何人打扰,她挺看不透赫连曜的,大张旗鼓的去抓自己说她杀了宋义,要是就关一晚就养在了家里,他要怎么去堵云州人的嘴?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该考虑的,她该想想赫连曜下面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她? 每天小喜都把报纸整整齐齐给送给过来,没有丝毫她杀人被抓的消息,倒是赫连曜攻陷博州英勇无敌吹嘘言论到处都是。估计这位少帅也用了手段。 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样子,可越是这样,雪苼就越担心。 这天晚上,电闪雷鸣,下了入春以来最大的一场雨。 雪苼心里慌慌的,倒不是因为害怕打雷,从吃饭开始她的眼皮就一直跳,总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小喜进来添香,雪苼往外面看了看,“我怎么听到了汽车的声音?” “难道是少帅回来了?”小喜踮起脚尖往外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也许我听错了,你下去睡觉吧。” 过了一会儿,小喜忽然推开门,对正准备睡觉的雪苼说:“雪苼小姐,真是少帅回来了,他让您赶紧过去。” 雪苼心头一颤,不觉间扯掉了纱帐子上的水晶璎珞,顿时珠子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雪苼弯腰要去捡,却又站起来,她拢拢头发问:“他人在哪里?” “在前厅呢,您慢点儿。” 穿过九曲回廊,就算没淋到雨也浑身冰凉,雪苼紧紧攥着手,推来了房门。 她没看到赫连曜,倒是看到了一个身段玲珑的女人。 她穿着一袭茱萸粉色的旗袍正站在字画前仰望。 听到声音,不仅回过头来。 两个人的眼睛一撞上都不由得一愣,女人拨了拨额前的卷发,态度很是高傲,“你是什么人?” “我是”雪苼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能说我是赫连曜的犯人吗? “一个下人而已,也值得你问。”说着话,赫连曜走出来,原来他去洗澡了,周身只披着一件黑色睡袍,腰间的带子系的松散,露出大半个古铜色的胸膛。 雪苼觉得他此举真多余,反正一会儿就脱,干嘛穿个睡衣就来了客厅。 她垂眸低眉,少见的柔顺样子,“少帅有什么吩咐?” 没等赫连曜说话,那个女人已经抱住了赫连曜的胳膊,“你跟我说她是谁,为什么长得和我很像?” 赫连曜轻佻的拍拍她的屁股,“你怎么跟一个下人比?” “她是下人?”女人不信,“你们府上下人都穿的这么漂亮?” 雪苼立刻低头看了看自己,黑色西裤白色衬衣,都是最普通不过的衣服,哪里来的漂亮? 赫连曜今天脾气相当的好,他捏着女人的下巴说:“你要是不喜欢让她换了就好。” 女人用涂着鲜红豆蔻的手点着他的胸膛,“你们家的人我可管不了,我饿了。” 赫连曜顺势捏着她的手亲了一口,然后冷冷的对雪苼说:“去煮两碗面来。” “煮面?好,我去让厨房做。” “这么晚了厨子都休息了,你去!” 雪苼愣住,她指指自己。“我?你没搞错吗?我不会。” 一个带着热茶的茶盅砸在她身边的门框上,赫连曜怒声道:“要是10分钟后我没看到面,你就给我滚到外面去跪着。” 雪苼咬着下唇,她想问问他凭什么拿自己当下人待,但是当着这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她又不想问,赫连曜这出儿演的实在是低劣,他要嫖要搞随便好了,非要给自己看到,难道他以为自己会吃醋不成? 想到这里她弯起嘴角,神情里竟然有几分愉悦,转身就去了厨房。 赫连曜都没想到她今天如此好说话,看着不似一般女人忸怩的背影,瞬间对怀里的女人兴趣全无。 雪苼长这么大哪里做过饭,就是上次在莫凭澜家做松饼也是她动口下人动手,而且虽然来了燕回园有几天了,她却不知道厨房在哪里。 幸亏小喜怕她有事在外面候着,雪苼忙拉住她,“带我去厨房。” 厨房里拢着火炭掏开添上柴火就成,小喜又在锅里加上水,也有晚上擀好备用的面条,一切看起来都不那么难。 雪苼别出心裁在面里放上青菜打上鸡蛋,还有撕的匀称的鸡丝。看起来蛮不错的,雪苼很有成就感,“小喜你看,我是不是很有做饭的天分?” 小喜有点替她难过,“雪苼小姐,您难受就说,不用绷着。” 雪苼愣了,“我难过什么呀?” “少帅带了女人回来” 雪苼抱了一下小喜,“傻丫头,他带女人回来管我什么事,今晚谢谢你。我去了。” 雪苼用细瓷小碗盛了两碗放在红漆托盘上,给赫连曜送去。 屋里开着留声机,更外面的雨倒是相映成趣,赫连曜懒懒躺在贵妃榻上,那女人正给他捏肩膀。 雪苼的小脸儿被火烤的有些发红,鼻尖上冒了油汗,头发都有些乱了,身上还有一股子油烟味,可是她一靠近就吸引了赫连曜,甚至无法移开眼睛。 她把面放在黄梨木大桌上,还潇洒的拍拍手,大小姐的气质是浑然天成的,“鸡丝面,少帅请慢用。” 赫连曜这次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收摄心神皱起眉头,“尹雪苼,我说过,要你自己做。” 雪苼忙点头,“当然是我做的,你看我热成什么样子了?第一次煮面,赶紧尝尝给个意见。” 赫连曜哪里还能吃的下面?他本来想难为她,但是引起了她对厨艺的兴趣,尹雪苼,你到底是伪装的太好还是你压根就没有心? 那个叫曼曼的女人端起碗挑了几根银色面线吹了吹,撮起红唇吃了起来。 雪苼有些紧张又兴奋,“怎么样?” 女人自然不能说好吃,她表情很嫌弃,“难吃”,啪的放下筷子。 雪苼受到批评很难过,她撅起嘴巴对赫连曜说:“要不你也尝尝,可能口味不一样。” 赫连曜皱眉,“不吃。” 雪苼叹了口气,“好吧,可能我做中餐真的不行,要不下次给你们做松饼,我做的松饼莫凭澜都说好吃。” 赫连曜本来要去拿筷子的手放下,他横着眉冷笑:“莫凭澜,我倒是忘了你差点成了他的姨太太。” 这段儿雪苼明显不想多提,她垂着眼帘去端碗,”你们不吃我端下去。” 男人的俊脸阴鸷的就像外面的雨夜,他抢过碗扔在她身上,“他夸你,你还想着给他做去?” “你不吃也别糟践东西,有多少人饭都吃不上呢。”雪苼看着眼前儿发红,似乎很惋惜那碗面。 赫连曜喉结滚了滚,心头被烦躁占满,他指着门口,“滚出去,去雨里。” 雪苼不知用了多少力气才没让自己眼泪滚落,她慢声细语的,不想跟他吵,“你为什么命令我?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赫连曜冷哼,“尹雪苼在大牢里畏罪自杀了,而你,以后就是我的一个小小家奴。” “你,我不跟你吵。” 看着她果然穿过游廊站在大雨里,赫连曜把另一碗面也砸了。 曼曼有些怕,刚才的风流乖巧都做不出来,听到赫连曜叫她才颤颤的应了一声。 “过来,给我倒酒。” 曼曼小心翼翼的把酒杯倒满,怯怯的光从涂着厚厚油膏的睫毛下挽上去,“少帅,不如我给您唱个曲儿?” 曼曼是拿下博州的战利品,她是博州第一交际花,唱歌跳舞都有一手,是朵美丽的解语花。赫连曜从不滥收女人在身边,但是在看到曼曼跟尹雪苼有几分相似的容貌后他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今天曼曼人刚到云州,当初第一眼就爱慕少帅的英姿,可是却没有想到他的脾气这么难以捉摸,而且看他府上这位女子,明明自己就是人家的替身,她就更慌了。 在得到赫连曜的许可后她曼声唱起来,手里的团扇上下舞动,丰腴柔软的身段,妩媚撩人的姿势,一颦一笑里全是用身体对男人的邀请。 但是,赫连曜却跟没看到一样。 他的心思他的眼睛全在外面的大雨里。 他知道那丫头娇贵的很,在大牢里关一晚就能关出肺炎,这要是淋上个午时三刻,怕是直接得扔太平间。 这么想着,他再也站不住,走到游廊下冲人喊:“给我滚进来。” 雨大,雪苼并没有听到。 她蹲在一棵枝叶茂盛的桂树下,蜷膝抱住自己的样子就像个小动物。 赫连曜给气的不行,她不知道打雷天不能在树下避雨吗?蠢! “尹雪苼,给我滚进来!” 这次,他吼得声音够大,就是炮火纷飞的战场估计也听得到。 果然。雪苼回头,带着被惊吓的神情,借着一道闪电的光,她白皙的脸上全是水珠子,而那对浓密的睫毛也因为吸饱了水分显得厚重迷离,扑朔了几次,才勉强睁开了眼睛。 赫连曜心口一缩,竟然一时没管住自己,大步走过去把人给抱起来。 她冻得浑身发抖,接触到他热乎乎的身体忍不住靠上去,可是下一刻她又推开。脸扭在一边儿不去看他。 赫连曜发现,病了一场的尹雪苼有些奇怪。 不似以前的高傲火爆,也不像讨好自己时候的温和软糯,她现在整个人好像被棱角脾气都藏起来,让自己变成一个软塌塌却有弹性的皮球。 有意思,他更想把这皮球给戳个窟窿。 把人扔在游廊上,他看了看她身上半湿的衣服,冷声道:“把屋里收拾了,伺候我睡觉。” 她迟钝的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想是怎样睡觉。 刚才给他扔的面条烫了一手的水泡,本来淋着雨水还舒服些,现在要去收拾那一地的碎面条才叫疼,雪苼忍着,长睫毛上的水珠扑簌簌落下来,跌落在地板上。 赫连曜用刚抱过雪苼的手臂把曼曼给抱起来,走进了他的卧室。 雪苼眉头一皱,把碎片收拾在一起。 “过来伺候着。”他喊。 什么?他的意思是让自己看他和那女人的活春宫? 雪苼想起张副官跟她说过的一番话:少帅日理万机,整日硝烟炮火跟生死打交道,难免压抑了些,脾气也大些,雪苼小姐要迁就他的怪脾气 原来张副官说的怪脾气是他喜欢看别人的春宫也喜欢自己的春宫给别人看。 她低眉顺眼竟然也跟着进去。 卧室里厚厚的地毯吞没了他们的脚步声,但是却留下两行的脚印。 赫连曜的卧室外面有个小客厅。穿过客厅才是卧室,赫连曜把人扔在了四柱檀木大床上。 曼曼双手抵着他精壮的胸膛,娇滴滴的说:“少帅,有人。” 赫连曜解了银钩子束的纱帐,重新压在曼曼身上,“这下总行了吧?” 曼曼深知这些有钱人总是有些不为人道的怪癖,只好娇笑着讨好,顿时房间里的气氛就变了,女人甜腻的嘤咛以及男人的粗喘回荡起伏,说不出的。 雪苼再也做不到气定神闲。 她站在门口,一身湿漉漉的衣服贴着皮肤。头发也滴着水,手上还火辣辣的疼,耳朵里更是给锥子扎着那些个声音,她紧紧咬住下唇,希望赫连曜那条腿旧伤复发。 但是,赫连曜似乎健康的不得了,估计余思翰是给他治疗了,现在纱帐里人影交缠嘤嘤咛咛,一片艳情春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老子现在就把你收拾踏实了 雪苼对这没有兴趣,更不喜欢观看真人版,想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可是却根本无法逃避那种漫上心头的厌恶和恶心。 心头灵光一现,她冲着帐子里就喊:“少帅,你的腿好了吗?医生可是说了再用要废!” 这一嗓子把本来就没什么心思的赫连曜更是喊破了功,他一拳砸在床柱上。 大床猛烈的晃动着,曼曼看着他没什么精神的小赫连,顿时吓白了脸,“少帅!” 赫连曜拎着曼曼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人给拎起来扔到门外去,然后砰的关上了房门。 “少帅,少帅,曼曼做错了什么?” “滚!”粗砺的声音就像给砂纸打磨过,透着一股浑浊的怒气,看来赫连曜是怒到了极点。 刚为不用看活春宫松了一口气,可是下一刻就被赫连曜抽出的宝剑压在脖子上。 宝剑开始挂在墙上,云纹蟒皮鞘吞口镶嵌红宝石,一看就是值钱的玩意儿,雪苼进来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却没有想到现在会放在自己脖子上。 剑锋雪亮寒气逼人,雪苼甚至看到它削断了自己颈子边的几根头发。 赫连曜把刀锋下压,寒气更加浸入骨髓。雪苼浑身泛起颤栗,一颗颗鸡皮疙瘩甚至都浮现在雪白的脖子上。 “尹雪苼,你别总挑战我。” 雪苼咬着牙把眸光移开,她轻轻颤了颤睫毛低声说:“我干了什么?问你的伤也不对?” “是谁想置我于死地?” “我没有!”喊完了雪苼觉察到剑锋又压进一分,她的脾气也上来了,不就是一死吗?她现在无牵无挂,还怕他的威胁不成? “赫连曜,你的敌人是余思翰是莫凭澜,你不敢动动不了他们就那我撒气,随便呀,我就是一个没父没母的孤儿,现在连性命和自由都被你剥夺了,你杀了我呀。” 赫连少帅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因为生气而变绯红的小脸儿,这些日子她是真瘦的厉害却依然那么漂亮,漂亮的邪火直往上撞。 妈的,人就在这里他想怎样就怎么样,何苦还有个赝品委屈自己。 想到这里,赫连曜扔了宝剑,跟着手指抚摸着她被压出血印子的脖子。 他的手指就像老沙纸一样粗糙,一磨伤口生疼,雪苼缩着脖子去躲,毛躁躁的头发都卷在脖子里,显得特别娇憨。 心念闪动,他脸上冰冷冷,心里却热血澎湃,伸手把雪苼抱起来,扔在了床上。 中式的床铺的却是西式的垫子,跌在上面给弹起来才落下,雪苼头有点晕,她想爬起来可却给赫连曜抓住了脚踝。 他喜欢她的脚。 因为刚才在雨里走过的缘故,她的脚是潮湿的,脚心冰凉,却更像一块质地上好的玉。 他低头,去亲吻她的脚背。 雪苼没见过这么变态的行为,她惊呼着抬脚踹他的脸。 赫连曜早看出她的企图,抢先一步把人压在枕头里,他一双狭长的黑眼睛燃烧着激狂的火焰,隐隐透着猩红,“小乖,今天就让你试试别处的滋味。” 雪苼惊恐的看着他,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似乎想扇开他辐射过来的气息。 赫连曜给她忽扇的心痒痒,忍不住低头在那睫毛上亲了一下。很快的,他离开她的眼睛。含住了两片柔软的唇瓣儿。 凉凉的软软的还带着雨水的滋味,一碰之下,赫连曜就不受控制的激动难耐。 伸手去解她的衣服,他气息粗重,“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不要,你走开,赫连曜你个王八蛋。”她骂他打他,扭着手指想摆脱他的桎梏,其实被他捉来她早想到这一天,但是要在躺过别的女人的床上,用他抱过亲过别的女人的手和嘴来碰自己。她接受不了,这太过恶心。 赫连曜因为渴望眯起了眼睛,这女人还真是不知死活,在这种情况下还敢扭来扭去,今天他不把她办结实了就不叫赫连曜! 衬衣被撕碎扔在地上,一滴泪水落在唇瓣,她抖着求他,“不要在这里,不要。” 温柔的唇瓣吮过她的耳朵,他邪恶的低语:“好,我们去窗边。” 凌空被抱起,然后毫不怜惜的给压在靠窗户的墙上。 他猛地推开了窗户,一股子潮气夹着雨丝飘进来,雪苼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贴着她耳朵邪恶的说:“待会儿你的叫的可要大声些。” 雪苼几乎瑟缩成一团,雨水扑在脸上湿冷却扑不灭体内被赫连曜挑起的火,她恨死了这样不知廉耻的自己,咬着牙只希望他快点结束。 赫连曜情绪暴涨到从没有过的激烈,他佳人在怀正要快活忽然门被砰砰的敲响。 雪苼如蒙大赦,“有人,有人敲门。” 赫连曜眼睛都红了,他咬着牙不放:“不管他,一定是那女人在做妖。” “少帅,少帅,大事不好了,少帅!” 是张副官,他的声音仓皇急促,看样子是真出事了。 赫连曜立刻冷却下来,他抱起雪苼扔在纱帐内,然后自己穿着衣服去开门。 张副官一开门就见到少帅衣冠不整的样子,顿时垂下眼睛,“少帅,属下该死,打扰您了。” 赫连曜特别想一脚踢着他的屁股把人给踢出去,他咬牙道:“你最好给我说出个十万火急的理由,否则本少帅一枪崩了你。” 张副官忙贴在赫连曜耳朵说了几句话,果然赫连曜神色大变,他眼中戾气升腾,黑眸中杀气缭绕,“齐三宝这个草包,看老子怎么收拾他。张副官,更衣!” “是!” 张副官进去给少帅拿衣服的时候瞥了一眼地上被撕碎的布片,心说这不是那博州交际花穿的吧。 他们来去如风消失在雨夜里,雪苼等人走了才爬起来,她拿了一件赫连曜的衬衣裹身。幸好裤子还没撕破,她把衬衣束在腰里,然后走了出去。 曼曼看到她上下打量着,眼睛里的嫉妒掩饰都掩饰不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雪苼把散乱的长发用手拢到一边,她穿赫连曜的衬衣太过肥大,稍微一动就露出大半个圆润细腻的肩头,就算是同为女人曼曼也不由得眼眸一深。 雪苼慢条斯理挽着衣袖,“我是什么人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何必再问?那间房给你空出来了,快去睡觉吧。” “你不住这里?” 雪苼摇摇头,“当然不,我有自己的房间。晚安。” “你”曼曼还想再说话,但是雪苼已经翩然走远。 雪苼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走路的步子比一般女人的大,颇有些男人的潇洒。游廊的风吹进来,她的衬衫灌满了风鼓起来,黑头发也跟着像海藻一样飘飘洒洒,曼曼看着不仅怔了,她捏着自己的手臂有些后悔来了云州。 雪苼在院子里绕来绕去,最后去了厨房。 她第一次做面,还留了一碗给自己,本来想趁热吃。可是现在都黏糊在一起,干巴巴的连一滴汤都没有。 她拿了一个小凳子坐下,手捧着一碗凉面一口口吃着,她吃的慢似乎难下咽,但是到最后又吃的干干净净一点都没剩下。 她去洗过手,自己给自己下了个定论,“不错。” 风雨一夜,雪苼终于躺在了自己的床铺上,脱了衣服,她眼前又出现了那难堪的一幕,只是奇怪的是想起来又有点心口发热。脸上也发热,有种说不清的酸麻在身体里蔓延 心猿意马的人岂止她一个,大半夜的赫连曜冒雨去了西郊军营,发了一通火枪毙了几十个人又冒着雨回来,他先去汤池子那边洗了个热水澡,要睡觉的时候发现床上躺着个人。 他没开灯,屋里墨一般的黑,他伸手摸了摸,正是女人的身体,相当的柔软舒服,他那股子没熄灭的火蹭的就燃烧起来。 二话不说扯了睡袍他压上去又是亲又是啃,底下的人开始迷迷糊糊,最后竟然迎合,嘴巴里喃喃喊着“少帅,少帅。” 就像被人从头淋了一桶冷水,赫连曜翻身而起拉开了灯,曼曼就像个被剥干净的水嫩荔枝,迷离着眼睛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墨黑的眸子带着危险的光芒看着曼曼,眼底的那一抹是蓬勃欲出的杀气。 曼曼以为这个时候的男人都没什么定力,她软软的依偎过去,“少帅,是您把我抱进来的,您忘了吗?” 赫连曜俊美的脸上勾起阴狠的笑容,他倏然扣住了曼曼的咽喉,“我也记得我把你给扔出去了。” 曼曼被掐的喘不过气来,双眼翻白求饶,“少帅,咳,我错了,是那位姑娘说让我睡这里。” 陡然放开她,赫连曜眼底的杀气越来越浓,“她说的?” “嗯,她说是你带我来的我就该住在这里,少帅我不敢了,你别杀我。” “滚出去,明早回博州。” “是,少帅,我滚。”曼曼抱着咽喉连滚带爬,她是真后悔了,本想着英俊的少年郎都会多情,却没有想到这位少帅能有如此定力,哪怕身体再想要,他也能控制住。 赫连曜在赶走曼曼后越发觉得烦躁,他在屋里转了好几个圈儿最后忍住没去找尹雪苼算账,他今晚杀气太重,怕一个忍不住真把她给掐死。 屋里曼曼的香水味他很不喜欢,打开窗户他站定,又迎风沐雨点了根雪茄,足足有一分钟都没有点燃,气的他把打火机扔在雨里,回屋子找了盒洋火柴才算点上。 深吸了一口,淡淡的烟雾从鼻子嘴巴里冒出来,那股子辛辣的味道在七窍里走了一遍他才把腔子里的火气给压下去,尹雪苼,今晚本少帅先放过你。赶明儿不收拾了你,老子就不叫赫连曜。 他忘了刚才在床第之间也说过这句,反正刚才的是算不得数了,也不知道明天他还叫不叫得赫连曜? 清晨,天空一洗如碧,草木都沾着水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就连小鸟也叫的也比往日里欢快,是个让人高兴的好天气。 雪苼对着镜子梳头,她一头绸缎般黑亮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发梢带些蜷曲,清纯中添些妩媚,样子非常好看。但是她跟所有的女人一样,不太满意现在的发型,微微歪头看着镜子,想换个样子。 赫连曜一脚踹开门,把小喜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梳子掉在了地上。 雪苼从镜子里看着赫连曜那张没有什么温度的俊脸,对小喜说:“你先下去,我跟少帅有话说。” 小喜赶紧给少帅请了安,然后一溜烟儿跑了。 雪苼弯腰把梳子捡起来继续梳着头,并不跟赫连曜说话。 赫连少帅吃了个软钉子,却也不急躁。他眯起眼睛凑过去,一口浓烟喷在雪苼的脸上。 雪苼被呛得咳嗽,回头一把抢下他斜叼在嘴边的雪茄,顺手给扔了。 赫连曜皱起眉头,一把薅住了她的头发。 雪苼吃痛,她不由自主的把头往后,这样恰恰靠在他腰间,从镜子里看过去,亲密无比。 看着镜子那张雪白的小脸儿,赫连曜冷笑着问道:“尹雪苼,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好了?” 雪苼也冷笑。“如果薅着头发算是好,少帅你对人好的方式真特别。” 他用力,迫使雪苼仰起脸看着他,“是够特别的,毕竟上一个敢这么对我的人坟头都长草了。” 她滟滟而笑,“还给个坟头,我以为你会丢了喂养狗或者扔在乱葬岗。” “你要是想,我还有更好的法子,比如把这个美丽的身体切的一块一块,放在油锅里炸,你皮肤这么细腻,人又瘦,估计炸不出什么油。” 雪苼给他说的浑身发冷,忍不住推开他,“你放手。” 他真松开了手,却改钳着她的下巴把人压到镜子上。 “你”雪苼把到了唇边的话又咽下去,这样的姿势说什么都没有气势。 他却喜欢极了她的无助,另一只手摸着她细腻的肌肤,“你让曼曼去我房间睡?” “她叫曼曼呀,好名字。” “尹!雪!苼!给我好好说话。” “她是你的女人不睡你屋睡哪里呀?” 他的笑容越来越冰冷,手也越来越用力,“一个下贱的女支女,也敢称我的女人?” 雪苼不服气,“喂,女支女和嫖客哪个高尚些?要不是有你们这帮不知礼义廉耻的死嫖客会有女支女这个行业吗?明明就是男女不对等你们消费了女性,还把自己标榜的有多高尚,其实你们才是最下贱的人” 看着赫连曜阴沉的要滴水的脸,雪苼知道自己又捅了马蜂窝。 该死的女人,她非但没有吃醋,竟然还为了那个女人和自己吵起来! 赫连曜左边太阳穴突突的跳,放在身侧的手握紧松开几次,他忽然冷冷的笑:“既然雪苼小姐这么同情青楼女子,不如也去做个青楼女子,正好也好好体验考校一下到底哪个更下贱。” “你什么意思?” 他松开雪苼,微微仰起头整了整军装的衣领,“张副官!” “唷!少帅有什么吩咐?” “备车,跟我一起把这位高尚独立的女性送到醉生楼去。” “是!”张副官习惯性答应,可细琢磨觉出了邪性,这俩祖宗又怎么了?昨晚不是好好的吗?大清早的又闹哪样? 张副官唉声叹气,一天到晚真是操碎了心。 见他不动,赫连曜挑起眉毛,“张副官。” “到。少帅,我是想问您,雪苼小姐去是” “张副官,演武场跑十圈儿怎么样?” “少帅,车子已经准备好了,请您上车。” 赫连曜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他转头冷声对雪苼说:“赶紧准备一下,去拯救那些堕落的灵魂走向你们的高尚之路。” 雪苼给他气的浑身发抖,早就知道他不是个正常人,却没想到疯到这里,手里抓着的发梳狠狠扔出去,正好砸在他后背。 赫连曜回头弯腰,捡起那把漂亮的象牙梳子,他夹在指尖一用力,好好的梳子给他夹成了两半。 劈手扔下,他面无表情的走了。 雪苼瘫在椅子上,真想烧了他的家。 雪苼跟在赫连曜身后出去,她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身上的衣服都是他们家的,索性手插在裤兜里孑然潇洒。 张副官打开车门让雪苼上去,她看到赫连曜已经在闭目养神,便硬着头皮坐下,却紧紧贴着车门。 赫连曜戴着白手套握着鞭子,坐姿板正腰背笔直,保持着他军人的良好习惯,也给人一种拒人千里的冰冷感觉。 反正雪苼不想再跟他说一个字,他冰冷给他自己玩吧。 大白天,醉生楼自然是关门的。 但是赫连曜的车子一来大门全部打开,红姨亲自来接,因为出来的太急粉都没抹匀称,还穿着两只不一样颜色的鞋子,看来是真的慌了。 她谄看着被军帽挡住眼睛的俊美男人,他负手站在窗口,从鼻子到嘴巴的线条如刀削斧凿一般刚硬深邃,委实是让女人神魂颠倒的好模样,只是气场太过强大冷然,很难让人接近。 看到男人转过头,红姨忙低下头,谄媚的叫了声,“少帅。” 高高的视线从红姨身上淡淡的瞟过,他一言不发。 张副官知道自家少帅的脾气,忙说道:“红夫人,这位雪姑娘你认识吧?” 红姨早就看到了雪苼,但她是个人精,现在也摸不准情况不敢贸然回答,“看着面善。” “给她起个名儿,从今天起她就是你们这里的姑娘。”赫连曜终于发了话。 “啊?”红姨太震惊了。她去看雪苼,雪苼绷着一张小脸儿在冷笑,这架势明显就是在跟少帅怄气。 红姨只好去看张副官,张副官忙说:“少帅的意思你懂了吗?” 红姨不敢说不懂,她忙点头,“懂了,那姑娘就叫雪莲吧。” “雪莲?”冷冷淙淙的声音好听却压力那么大。 红姨赶紧解释,“姑娘生的白,就跟雪莲一样。” 冷冷的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同意还是不同意,赫连曜转身一挥手,意思要走了。 红姨忙说:“少帅坐下喝杯茶呀。我们这里有好吃的点心。” 赫连曜人高腿长,没等她说完人家都走到门口了。 红姨却拉住了张副官,“您老人家给我提点提点,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没懂。” 张副官嫌弃她身上香味太重,忙推开保持距离,“这个,我也没懂,你慢慢琢磨,但是有一点你要明白,少帅迟早还要来,告辞。” 临走前,张副官同情的看了一眼雪苼,忽然听到这个祖宗声音不高不低的说:“张副官,你家少帅病的不轻,回去后找个大夫给他瞧瞧。” 张副官下意识的回答:“是。” 刚说完就觉得脑瓜子发冷,果然,都走到门口的少帅回头冷冷的看着他,那样子是要被他给崩了。 张副官溜的比耗子还快,赶紧跑到赫连曜身后,讨好的给他拍了拍肩膀,“少帅。有灰尘。” “张副官。” “唷!” “跟在汽车后面跑,要是落后汽车一百米就罚一个月的军饷。” “啊?” “嗯?” “是!” 张副官心里比黄连还苦,你说主子谈个恋爱,他操碎了心跑断了腿还搭上钱,这日子没法过了! 雪苼噗哧笑出声,这个赫连曜就知道折腾人,看来当初就该让余思翰好好折腾他。 红姨甩着丝帕开了腔,“我说我的大小姐,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儿,我这是懵了。” 雪苼站起来,她还是穿着一袭男装。手插在裤袋里走到刚才赫连曜站的位置,刚好看到张副官脱了军装上衣跟着车跑,挽起嘴角她笑的妩媚,“红姨,他让你调教我接客呢,以后还请红姨多多照顾了。” 红姨直直的看着她,要是说真有人给送来这么个姑娘她做梦都能笑醒了,就雪苼这样貌身份绝对是个摇钱树,可是赫连少帅亲自给送来这意思就大了,前面的谣言先不说,就是刚刚这位爷带领重兵闯了人家莫凭澜莫大少的婚礼把新娘抢走,可下一瞬就把这位新娘尹雪苼关进大牢里,现在又送到自己这里,这位赫连少帅行事真真摸不透,而这位大小姐看着一片淡然可没有被卖入青楼的慌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尹小姐的这客是接,还是不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我宁愿找个帅的,也不那么痛苦 楼上的姑娘们抢衣服争首饰好不容易收拾好了,呼啦啦涌出来却不见少帅,都相互抱怨又吵又骂的,甚至有人还想回推搡起来,红姨给吵的头疼,“都给我住嘴。” 雪苼回头看着楼上,她一身黑色法兰绒西装,白色衬衣的领子翻出来,全身上下除了黑白没有多余的色彩,甚至连首饰都没有一个,唯有红唇嫣然美眸晶亮却已经让整个醉生楼失色。 一时间哑然无声,所有人都看着她。 红姨是红尘里打滚过来的老油条,她一看就知道雪苼绝对不会是池中之物,今天要是错待了以后估计不会有好果子吃。可是到底要怎么安排她,这可愁坏了红姨这把老骨头。 “雪苼小姐,您好歹给我指条明路。” 雪苼苦笑,“红姨,他这人想起一出是一出儿,让留下来是肯定要留下的。” “但你要干什么呢?这客我可是万万不敢让接的,要不就先住着?” 香莲记恨雪苼害她被折断手腕,便冷言嘲讽,“哟。这不是尹大小姐吗?您穿成这样倒像是个教书先生,可惜我们这里不是学堂,走错了吧?” 教书?雪苼计上心来,她对红姨说:“红姨,您看我来教你们姑娘认字儿怎么样?” 红姨也亮了眼睛,主意在一刻之中形成,她拍了拍手对楼上的姑娘们喊:“大家都听着,过些日子就是一年一度的青楼花魁大赛,这位是我给大家请来教你们念书知礼的老师,省的你们一个个跟长三堂子里的泼妇一样上不了台面。” 雪苼一愣,她绝对没想到红姨是如此妙人,看来风尘女子有风尘女子的侠义,她倒是要重新认识红姨了。 楼上的姑娘却不干了,香莲喊:“花魁大赛又不是考秀才,我们又不是书寓,当什么女先生,我不要念书。” 碧莲也说:“就是,我看着书本就头痛。” “是呀,是呀,不会,我们不念。” 红姨掐着腰狮子吼,“都给我闭嘴,你们忘了去年的金粉阁就是因为打着伞吟诗给选了第一?都给我听好了,谁不学就交上10个大洋。” 听说拿钱就没有人说话了,雪苼乘机说:“大家好,我叫雪莲。” 妈呀,众人面面相觑,都认识她是锦绣坊的大小姐尹雪苼,这怎么也改了醉生楼的艺名了? 红姨学着洋派人,“我们鼓掌欢迎雪莲老师的加入。” 雪苼就这么在醉生楼住下。 这种地方其实住都需要勇气。 白天还好,姑娘们睡觉吵架扯皮就过一天,可等大红灯笼挂起来的夜晚到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歌舞升平迎来送往,姑娘们穿着露胳膊大腿的旗袍娇滴滴的喊,大爷您来了二爷里面请三爷你想死奴家了四爷您好坏不要在这里弄到处是靡靡之音。 虽然给赫连曜各种教育过,但雪苼本质上还是个大姑娘,红姨把她安置到内堂里,却还是各种不舒服,抬头春宫图,低头小黄书,她这张嫩脸都要滴出血来。 红姨千叮咛万嘱咐不准她晚上往前头去,像她这样标志的姑娘一旦出现给那些恶鬼似的醉汉看到了,估计都能撕扯着吃了不吐骨头。 雪苼身边有个小丫头伺候着,名字叫艾莲。才十二岁,却进来有三年了,伺候过好几个姑娘,对男女之事已经是非常熟悉,现在红姨已经下手训练她,只等她来了月事后开苞接客。 艾莲穿着银红衫子葱绿裤,一双大脚挺利索,厚厚的前刘海下一双黑葡萄似得大眼睛,每当她听到雪苼说新鲜的事物的时候黑眼珠都要忽悠忽悠,才用带着童稚的声音问:“真的呀?” 雪苼向来对妹妹这种比自己小的女生没什么好印象,比如尹锦瑟尹雨苼。但是她却同情艾莲,觉得她很可怜。 但是同情不值钱,她又何尝不是个可怜人,从云端摔下来,命运掌握在几个男人的手里,而父亲的死却都跟这几个男人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 艾莲对赫连曜很是向往,“雪莲老师,那个少帅长得好看吗?香莲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 雪苼想了想说:“他是个坏人。” 艾莲托着腮又问:“那他很厉害吗?他们说他手下老多兵。” 雪苼继续说:“他是个坏人。” “呀,这就是他吗?”艾莲看着雪苼面前的纸张,上面是一副侧面人像速写。男人戴着军帽遮住了眼睛,高挺的鼻梁冷硬的薄唇,虽然寥寥几笔已经看出男人很俊美,五官完美精致几乎找不出缺点。 雪苼立刻揉烂扔了,“都怪你,干嘛要一直说他。” 艾莲是个鬼精灵,“雪莲老师,你是不是喜欢他?” 雪苼抬起头,觉得这丫头听不懂人话,“他是个坏人!走开你,去练你的坐冥钱去。” 坐冥钱,是醉生楼姐儿的一项绝活,就是坐在一叠冥纸上,利用臀部的力量把冥纸坐成扇子的形状,从而锻炼髋骨等部位的力量做到收放自如,这个是没有两三年的功夫是练不出来的,艾莲已经练了一年多,虽然坐出的扇面有点乱,但是颇有雏形,她后面还要练舔柿子夹西瓜,做哪行都不易,有竞争也需要付出。 这样一比较雪苼还真是觉得自己的大小姐做的最容易,长到二十岁,在寻常人家早是老姑娘,可是爹惯着,十几岁就送到港岛去上大学,她跟长安在大学里玩了几年回家继续玩,要不是横生变故可能就玩到老了。 “雪莲老师,你想什么呢?想少帅?” 雪苼回过神来,发现艾莲那丫头竟然还没走,气的她点着她额头,“小小年纪就发春,赶明儿给你找个大兵头。” 艾莲童音偏偏说的话成熟,“反正要有第一次的,我宁愿找个帅的。也不那么痛苦。” 雪苼无言,她们哪里有资格挑客人,到时候都是拍卖,不管俊丑老还是年轻,给钱多就行。 她站起来,“走,我跟你去监督你练习。” 艾莲吓坏了,“你真能?雪莲老师,我可知道你是大小姐,我们这么的” “有何?女人嫁人了不也是这样侍奉丈夫?我来了后才知道你们有多迫不得以,要不是为了生活下去。谁愿意出卖自己,也许我也会卖了自己,对他来说我又何尝不是有价格我的物品。” 艾莲发现雪苼眼角有泪,她忙哄她:“好了,带你去就是,你学归学,以后成亲后跟夫君可别说在我们这里学的。” “为什么?” “我怕他来找我们醉生楼的姑娘呀。” 雪苼佯怒,“好你个小蹄子,敢耍我。” 赫连曜自然想不到尹雪苼在醉生楼都干些什么,他把人扔下就去忙了,整天有一堆事要忙。他哪有时间去哄着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 这天午后他正在看布防图,勤务兵进来说齐团长来了。 门外,齐团长齐三宝正跟张副官打屁,他瞅着张副官大声说:“张副官,你的这体格越发好了,听说都能跟着汽车跑?” 提起那段儿张副官就觉得不堪回首,他足足有五天没提尹雪苼了,也就没挨罚,可见这姑奶奶就是他的克星。 张副官不能白给齐三宝取笑了去,他笑眯眯的说:“齐团长,您倒是自己来了。少帅还惦记着您的屁股,想着让我给送点金创药呢。” 果然,一下扎到齐三宝心窝子上,他老实了。 原来,下雨那天晚上,齐三宝团里收的博州降军叛变,把他跟一个寡妇堵在被窝里,差点就给要了小命。后来虽然逃出生天,可足足给赫连曜打了五十军棍,惩戒他的好色,也顺带发泄赫连曜被打断好事的诸多不爽。 “齐团长,少帅请您进去。”勤务兵出来喊人。 齐三宝拍拍屁股,黑脸白牙的对张副官耍贱,“老张,我要请少帅吃饭,到时候你也赏光呀。” 张副官在他背后蹙眉,好了屁股忘了疼的家伙! 见面行了军礼,他在椅子上坐下,“少帅,嘿嘿。” 赫连曜抬起眼皮觑了他一眼,“你好的挺快。” 齐三宝是猴子脾气坐不住,他微微倾身勾住椅子往前,“少帅,您老人家今晚有空吗?” 赫连曜修长的手指端起茶杯,“我不老。” 齐三宝反手给自己一巴掌,“我直说了,学不了老蓝文绉绉的那一套。我今晚想请您和兄弟们吃顿饭,谢谢大家救了我狗命。” “在哪里?” “醉生楼。” 赫连曜挑起眉:“醉生楼?” 齐三宝忙捂着屁股解释,“少帅,真不是我好色,这地方是老蓝定的,他说什么红油添香,大家也乐呵乐呵。” 赫连曜忽然站起来走到了齐三宝面前,抬起脚就踢翻了他的椅子。 齐三宝少说也有一百五六十斤,那么大个子直接摔了个人仰马翻,没等爬起来赫连曜就说:“回去写一百个红袖添香,今晚醉生楼给我看。红油添香,你他娘的也敢说是我带出来兵!” 齐三宝咧开大嘴片子傻笑:“那少帅您是答应了,我去醉生楼候着您,那我先回去了。” “滚!” 张副官在外面可是什么都听到了,今晚要去醉生楼呀,他要不要请假拉个肚子? 醉生楼里,雪苼正在教大家唱歌。 大把的百合香焚在香炉里,冲淡了昨晚的酒臭气,洞开的窗户散去了一夜的,姑娘们都素衣淡妆坐在小绣墩儿上,而雪苼则坐在钢琴前,白皙修长的手指弹奏出一连串的流畅旋律。 “这首歌叫送别,旋律优美简单好记,下面我们开始学习。” 没等雪苼开始,香莲就打了个呵欠,她高声喊着:“喂,我昨晚接了三个客人,现在困的要死,你唱什么劳什子歌呀。你以为客人来就是规规矩矩的听我们唱歌吗?还不如给他来段十八摸。” 香莲的话说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她们怕扣钱不敢说现在有不怕事的挑头了就都跟着喊起来,“就是,我们都要累死了,还学个屁呀。” 雪苼用力压下琴键,发出一连串悲怆的音符才把她们给震住,“我知道大家都很辛苦,但是红姨也说了,下个月云州的青楼要选花魁,大家都有姿色,一直以来才艺也不过是唱个小曲跳个舞,她希望有点不一样的。” 香莲歪着头冷笑:“雪莲老师,你反正也是醉生楼的人,既然要不一样的不如你去选,听说你还会说外国话,到时候直接唱个外国歌,保准就是云州花魁第一,我们姐们儿给你加油鼓劲儿!” 她的话引来大家的哄笑,跟着扭腰的耸肩的还有直接站起来的,好好的队伍瞬间乱了套。 雪苼翻白眼,已经四五天了,她也没把这帮女人搞定。红姨还指望着这帮姑娘能学点不一样的,看来自己是让她失望了。 正乱着套,红姨匆匆忙忙的跑进来,她拍着手喊:“姑娘们姑娘们,都给我安静,出大事儿了!” 姑娘们都吓坏了,上次红姨喊出大事儿是因为政府要加税,非要从这肮脏的皮肉钱里抽去一部分,现在不会又是吧? “姑娘们,今晚我们醉生楼给人包场,你们仰慕的少帅以及他手下的团长参谋都要来。” 不管底下的姑娘们是个什么表情。雪苼则是脑子里短暂的空白,跟着她就头痛起来,这个混账王八蛋来了不知道又要给她怎样的难堪,而且她在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红姨要是看她不被他看重肯定会想法设法逼她接客,到时候自己不是被一个人糟蹋,而是被成千上万的男人糟蹋。 不行,想起艾莲的样子她一阵阵头皮发紧,今晚是个机会,得想法子离开这里。 姑娘们现在都不困了,都精神抖擞的准备拿出看家本事去攀附少帅,顿时醉生楼一片鸡飞狗跳。 晚上,醉生楼挂出包场的牌子,偌大的厅里收拾的清清爽爽,红姨亲自监督着准备酒水菜品,还得抽空去管着那帮躁动的姑娘。 大概晚上七点多钟,齐三宝和蓝子出率先来了,红姨出来迎接客人,齐团长伸手就是一根小黄鱼,出手阔绰,红姨笑的更艳丽。 齐三宝长得高大周正,也算是个英俊男人就是一身的匪气太重,一坐下脚就蹬在凳子上,“我说红夫人,一会儿我们少帅可就来了,让你们这里最漂亮的姑娘给陪着,懂吗?” 红姨嘴巴跟抹了蜜一样的甜,“齐团长,您老放心,今天醉生楼不接客给您清了场子,我们的姑娘呀都是个顶个的水灵,要不要我先叫出来您看看?” 齐团长一脸的猥琐,对身边白净斯文的蓝子出说:“老蓝,你口味独特,我得先给你找个喜欢的。” 蓝子出皱起秀丽的眉头,“别闹。” 原来,这位蓝参谋长不喜欢成熟的女人,他偏爱稚嫩一点的雏儿。 齐三宝在红姨耳朵说了几句,红姨犯了犹豫,“这个呀,我们这里最小的也有十五六了,不过长得嫩,我叫出来给长官看看。” “快去。” 蓝子出红了脸,微微低下头端起茶杯。 不一会儿,红姨带上几个年轻的姑娘,确实年纪不大,还带着婴儿肥,可是蓝子出都摇了头。 红姨为了难,“这是我们这里最小的姑娘了,这位长官还是不喜欢吗?” 蓝子出忙说:“算了,我来只是陪着少帅,老齐你别瞎闹。” “怎么是闹哎,这个不错。”原来是艾莲来上菜,一眼给齐三宝瞅上了。 他顺手一拉把艾莲推到了蓝子出怀里,“老蓝,这个呢?” 艾莲在蓝子出怀里瑟缩着,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他,看的蓝子出浑身发热。 一见那情形,齐三宝就知道成了,“就这个。” 红姨忙摇头,“我的团长,这丫头还是个孩子。” 齐三宝又拍出一根小黄鱼,“废话什么,难得我们蓝参谋长喜欢。” 红姨也不再敢多说话,艾莲哆哆嗦嗦的喊:“红姨,红姨,救救我。” 雪苼到处找艾莲有事,迎头撞见愁眉苦脸的红姨,她忙问:“红姨,艾莲呢?” 红姨见到雪苼忽然眼睛放了光,“小祖宗,现在只有你能帮艾莲了,这孩子去上菜给那帮丘八看中了,有个非要她今晚陪夜” “你说什么?”雪苼打断了红姨,“艾莲才十二岁,她还是个孩子。” “谁说不是呢,月事都还没来,老娘还指望着她开苞赚大钱呢,你去跟少帅求求,放了艾莲吧。” 雪苼虽然知道红姨要救艾莲也不过是为了利益,但她实在不忍心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就这么被糟蹋了,想想赫连曜那个土匪模样,他的手下能好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雪苼孤身一人去了前厅。 红姨怕出乱子,又跟回去。 大厅里又陆续来了几位团长参谋,他们一边听曲儿一边嗑瓜子,正聊着荤话儿,看到一个穿洋装的美人气喋喋的走过来。 齐三宝擦了擦眼睛。亲娘!来了个极品呀。 雪苼还是黑裤子白衬衣,外面套着同色的小马甲,长发扎成个马尾垂在脑后,优雅华贵潇洒英气,就连生气都那么好看。 这样的女人压在身下该是个什么滋味? 齐三宝撮着牙花子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从蓝子出怀里把艾莲给拉出来。 艾莲早就吓坏了,抱着雪苼就掉金豆豆,雪苼拍着她的背安慰:“不怕,不怕。” 把艾莲拉到身后交给红姨,她对蓝子出说:“这位长官,艾莲还是个孩子,您还是选别的姑娘吧。” 蓝子出刚要说话齐三宝给拦住了。他站起来,捏着自己的下巴走到雪苼面前上下打量着,“这位姑娘面生的紧,请问芳名?” 红姨要上前给雪苼拦住,她对齐三宝微微一笑,”雪莲。” “雪莲?好名字,配得上这一身雪一样的皮肤。”说着,他伸手就去摸雪苼的脸。 雪苼转头躲开,“长官自重。” 齐三宝心里乐开花,他低头凑过去,“宝贝儿,我重不重你一会儿试试不就知道了?” 雪苼冷哂,“果然跟赫连曜一样不要脸,什么长官带什么兵。” 齐三宝乐的不行,“你们都瞧瞧,这妞儿连少帅都敢骂。行,爷中意你了,你过来陪着就让那个小丫头走。” 雪苼拒绝,“我不陪客人。” “我不管你有什么狗皮卖艺不卖身的规定,到了爷这里不行也得行。”齐三宝耍横。 雪苼知道今天不可能简单脱身,她走到桌前,从酒壶里倒出两杯酒。递给齐三宝一杯自己端了一杯,“长官,我陪你三杯酒,这总行了吧?” 齐三宝握住了她柔软滑嫩的小手,“不行,宝贝儿,今晚爷就看上你了,非你不睡。” 雪苼美眸冒火,“我再说一次,我不陪客人。” 蓝子出怕事情闹大,他忙劝解。“老齐,人家有人家的规矩,放人家走。” 齐三宝上来牛脾气除了赫连曜以外他谁也不怕,酒杯重重的往蓝子出面前一放,“喝你的酒,老子今天好容易看中意一个,诸位兄弟,你们说我能放吗?” 一个青楼女子而已,大家都犯不着去得罪蛮牛一样的齐三宝,齐齐说不能放。 齐三宝得意的跟蓝子出歪嘴巴,“看看,大家都说实话,就你个伪君子。” 蓝子出不再管他,转头去跟别人聊天。 齐三宝把雪苼手里的酒杯夺下,“宝贝儿,乖乖坐下陪着爷,真金白银都有你的,要是不听话,” 他拍拍腰间的盒子炮,“它可不会令香惜玉,懂吗?” 雪苼对这种用错词的成语简直不能忍,“是怜香惜玉。” 周围哄堂大笑,有人高喊,“齐三宝你的红油添香写完了没有,不如再加上个令香惜玉。” 红油添香?赫连曜手下果然都是草包,雪苼不由得嗤笑出声。 她一笑齐三宝却呆了! 老齐是个粗人,可是雪苼的笑却让她想到了开在枝头的海棠花儿。 娇娇的,粉粉的,好看,又忍不住想攀折占为己有。 被她吸去魂儿,齐三宝大声喊着:“管他娘的什么香油,今晚老子睡定你了。” “齐团长,你要睡谁呢?说给本帅听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对女人过敏 赫连曜站在门口,他微微眯着眼睛,眼中一片漆黑的冰冷,看不透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齐三宝这腿儿都有点抖,刚要说话,雪苼却抢在他前头说:“这个你还看出来?他左右都是男人,说的那个人自然是我。” 齐三宝对赫连曜是自然怕,刚才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现在心定了觉得自己睡个女人是给钱的也没啥,便咧着嘴拉过雪苼,“少帅,我看中这个娘们儿了,一会儿让她陪着我睡觉。” 赫连曜抿抿唇角,神色敛着几分冷,“这么快就接客了,看来雪莲姑娘天生是干这行的。” 他这个臭嘴巴! 雪苼本来想着今晚要服服软让他带她走,可是没想到他一来就这么糟践她。顿时失去了理智,她弯起眉眼笑着回答,“是呀,还要感谢少帅给了我这个机会,然后,认识了三宝这么好的人。” 好像是这个名字。她听到别人这样叫这个莽夫。 她的这句话说完,连齐三宝那个神经比鞭子还粗的家伙都觉察到少帅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 他摸摸后脑勺,忽然觉得这个觉要睡的很复杂。 雪苼却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他的大爪子里,“你这个作主请客的客人来了还不让人上座,失礼。” 她的声音不像一般女子的那么清脆娇媚,反而带着点沙哑慵懒,那种感觉就像阳光下的一只小奶猫儿,懒洋洋的伸出肉爪子一下下挠着你的心,酥酥的,痒痒的。 齐三宝给挠的迷迷糊糊,果真听话的说:“少帅您来上座呀,就等您了,来来,张副官扶少帅一把。” 张副官挤眉弄眼跟他做了半天,这个混球儿愣住没看懂,一边儿的蓝子出倒是看明白了,听说少帅从莫凭澜家里劫走锦绣坊的大小姐,再看看这位的衣着谈吐该是那位小姐了,老齐瞎了狗眼要跟人睡觉,今晚这顿饭怕是要改成皮鞭烧肉。 赫连曜在主位上坐下,他冷着脸把周围的人都看了一遍,冷电一样的眸光打在谁脸上谁都低下头,特别是齐三宝,他就觉得像晴空里给了自己一个霹雳,吓得都要尿急。 偏偏雪苼,就是深深的望进他的黑眸里。 招摇着一点幼稚的挑衅,又不全然都是,她就是想气死他气死他气死他。 赫连曜说老子不气,是老子送你来的,就是想看你给人当破鞋睡。可是想归想,一看到齐三宝碰到她的手,他就有杀人的。 齐三傻子唤来红姨,要上姑娘。 姑娘们早就等不及了,一个个浓妆艳抹穿上最好看最能突出体形的旗袍婷婷袅袅的走进来,顿时屋里一片脂粉香。 这些男人常年打仗,看到母猪都是双眼皮儿的,现在看到这么多美艳女人,顿时就身心不统一起来,这顿饭哪里还有心思吃。 “少帅,这两个可是醉生楼里最漂亮的,留给您。”齐三宝腆着脸把碧莲和香莲推过去。 香莲是怕赫连曜,碧莲却不知天高地厚,她穿着一袭苹果绿的旗袍,把柔软的身体趴在赫连曜的肩膀上。“少帅。我给您斟酒。” 赫连曜非常讨厌女人身上这股子香水味儿,他本想推开她,但是看到雪苼那张充满挑衅的小脸儿,他伸手把人给拉怀里。 香莲一看觉得自己吃亏了,少帅今天看起来跟那天完全不一样,现在给碧莲那个贱人赚了便宜,她不甘心。 香莲也跟着挤过去,“少帅,人家给你布菜。” 赫连曜没有拒绝,但是明显的不太理会香莲。 碧莲心里大乐,香莲这个蹄子回来把少帅说的那么可怕。不就是为自己拿不下人找借口,今天自己可要好好把握机会,争取给少帅当个枕边人。 看着赫连曜左搂右抱,雪苼恶心的想吐。 看到她皱着小脸儿,齐三宝化身忠犬,“小宝贝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菜不合胃口?想吃什么跟我说,我让人给你去做。” 雪苼真想淬上脸上,看到赫连曜正盯着她忙假笑着:“没事儿,就是人太多我有些热。” 现在齐三宝的想法是赶紧抱着人离席,但是赫连曜在他不敢放肆,就谄笑着,“再坚持会儿,一会儿哥哥给你脱衣服。” 啪,赫连曜折断了手里的筷子。 他把断成两截的筷子把地上一扔。“张副官!” 这一嗓子,全体人员心头都打突儿,放下筷子正襟危坐看着赫连曜,只有雪苼一个人夹着点清炒笋片慢慢吃。 赫连曜瞟过她,脸色更难看。 “少帅,给您筷子。”张副官此时是众将士的救命符,只有他敢跟少帅说话。 其实,这些人哪个不是战场里滚出来的滚刀肉,平常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物,可是单单就怕了这个二十六岁的赫连少帅,这可不是吼两嗓子就能出来的威风。 赫连曜十四岁就跟着他爹上了战场,一身的战功都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十八岁去陆军军官学校学习,二十岁执掌赫连军,打仗他一马当先,可是得来钱财的时候他却全从来不要。当兵的人讲究的就是血性,一个能打仗不要钱还仗义的少帅谁不尊崇,就连齐三宝这样的蛮牛混蛋也是对他五体投地。 赫连曜接过筷子,啪的拍在桌子上,他动动眉头,感觉脖子有点痒。 要是换了齐三宝这样的莽汉,就是脚痒他也敢抓,但是赫连曜是少帅,他得端着,得忍着。 齐三宝端着酒杯站起来,“感谢少帅和大家的到来,嗯哈,大恩不言谢,犯错我也长记性,那啥。我先干为敬。”  赫连曜对这些大兵头属下向来没什么大规矩,自然也不怪他话说的漂亮不漂亮,再说就是喝花酒本来就是同乐,摆摆手让他坐下。 哪知齐三宝一心只有美人,一坐下就给雪苼夹菜,那么大个的蹄髈淋淋沥沥夹在雪苼碗里。“赶紧吃,看你瘦的。” 虽然他对自己好是因为熏心,但是好久都没有被人这么关心过,雪苼眼睛熏染上一点朦胧颜色,秀秀气气的给他夹了笋片,“你也多吃点菜。肉吃多了起腻。” 赫连曜握着筷子的手背青筋狰狞凸起,指关节泛着白。 张副官一看忙招手后面侍奉的丫头,“去,给我拿一把筷子来,要粗的。” 不过明显张副官多虑了,赫连曜这次控制的很好没有折断筷子,他眼睛盯着那笋片,久久没有移开。 香莲以为他想吃,忙用自己的筷子夹了放在他碗里,“少帅,吃菜。” 赫连曜动也不动。只是端起了酒杯。 张副官默默的替赫连曜换了一套餐具,然后小声跟香莲说:“少帅不喜欢别人给他夹菜。” 碧莲立刻斟酒,还挑衅的看着香莲,满满的都是胜利感。 这时候有人提议香莲唱个小曲儿。 香莲这才找回自信,她是醉生楼里出了名的金嗓子,唱的小曲儿很迷人。 拿来琵琶,双腿交叠而坐故意露出粉白的大腿,然后轻拨慢捻,唱起杜十娘。 她唱的不错,众人听的也陶醉,但齐三宝有了雪苼哪还能看到别的女人。他伏在她耳边问:“你多大了,是本地人吗?家里还有什么人?” 雪苼觉得自己可能醉酒了,双眸有些朦胧,看着面前的酒杯说:“问这些干什么,自然是家破人亡没爹没娘,否则谁来这里?” 齐三宝一生最爱美人,现在一腔子爱慕恨不能替雪苼去死,他忽然拉起雪苼的手大声说:“是什么人害了你家破人亡,你跟我说,我齐三宝替你去讨这个公道。” 他的声音大,吓得香莲琵琶乱了调再也唱不下去。 赫连曜的脸难看到了极点。 但是齐三宝最不会做的事情就是察言观色,他继续对雪苼说:“我齐某人有枪有兵,你跟我说是哪个王八蛋欺负了你,我定然一枪崩出他的蛋黄。” 浓密的睫毛往上扬了扬,雪苼表情全然的不信,“齐团长,那个人很厉害,您就不要问了。” 齐三宝几杯黄汤下肚早就忘了自己是哪个,解开枪套把他的黑匣子拍在桌上,“你说,我齐三宝怕过谁。” 蓝子出伸脚过去踹了他一下,然后示意他看赫连曜,齐三宝倒是坦荡,直接连蓝子出也卖了,“老蓝你不用跟我像个娘们儿一样传情儿,少帅也是男人,肯定理解我这种一怒为红颜的壮举。” 蓝子出遮住了半张脸,还壮举,你就等着不举吧。 张副官心里凉飕飕的,雪苼小祖宗又要搞事情,他是不是该回避? “张副官!” 果然,少帅又叫了,一定没好事儿。 “少帅,您有什么吩咐?” 赫连曜冰寒的眸子状似无意的盯着面前的酒杯,“你请齐团长坐下。” 齐三宝就在他对面,他却让张副官去说这明显是怒了,大家都知道,可齐三宝这个棒槌就是看不出来。 雪苼觉得他忒好玩儿,便软绵绵的笑着说:“你快坐下,别让人张副官为难。” 亲疏远近一下有了分别,就连张副官都是好人,就他赫连曜一个是王八蛋。 这顿饭吃到这份上大家都想退席,但是赫连曜不走自然谁都不敢。 齐三宝仰头又喝了一杯酒,还豪气干云的摔了酒杯,“好妹妹,你说那人是谁,今天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给你讨公道。” 雪苼一看火候熬得差不多了,也跟着站起来,却拽着他的手臂让他坐下,“好了,别闹了,那个人也在这里。” “什么?”齐三宝竖起浓眉,“谁,是谁?肯定不是老蓝,老何?还是老张?” “都不是。” “你倒是说呀。我的祖宗。”齐三宝给急出汗浆子。 到了现在,赫连曜反而一点也看不出焦躁,他瞟了一眼雪苼,骨节分明的手指支着额头,颇为气定神闲的说:“她说的那个人是我。” 齐三宝还跟个傻吊似的说:“你看少帅都发话了少帅您说什么?” 雪苼在他手臂上拍了拍,“乖,少帅说那个人是他,我的仇人就是他,赫连曜。” 我的亲妈! 齐三宝浑身的血都冻成了冰渣子,他一屁股坐下,双眼呆滞半天没说出话。 “齐团长,三宝,你怎么了?” 齐三宝蹭的又站起来,“那个,我尿急,去撒尿。” 雪苼拽住他,“你一定要回来,说好的我今晚陪着你,你可不能因为我和你们少帅有仇就不要我了。” 齐三宝忽然脑子里闪过一句古语,最难消受美人恩,他今天算是懂了。 他拼命甩开雪苼,“那个。等我尿完了回来再说。 “我也去,我也去。”十几个人同时站起要去撒尿。 “都给我坐下。”赫连曜冷声喝止,然后自己站起来迈动修长的腿,走到雪苼面前。 张副官心里那个纠结,完了,俩个祖宗又要闹起来。 雪苼葱白一样的手指里捏着个细瓷小酒杯,微微垂着睫毛并不看他,仿佛他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赫连曜也不说话,单手捏开军装最上面的扣子,居高临下静静看着她。 一时间,大厅里暗流涌动。谁也不敢说话。 赫连曜的耐性到了尽头,他劈手夺过雪苼手里的酒杯扔在地上,然后把人抱起来甩到肩膀上。 典型的土匪强抢民女的做法! 雪苼倒挂在他肩头,胃部给他肩膀顶的难受,绑着头发的缎带散开,一头长发倾泻而下,就像一匹被风搅乱的黑绸。 她双腿不老实的踢腾,大声嚷着,“赫连曜你放下我,你这个土匪,武夫,王八蛋。” 赫连曜就跟听不到一样,大步踢开房门,往院子里走去。 留下一屋子的人都傻了,蓝子出竖起大拇指,“女中豪杰,敢骂少帅。” 齐三宝都傻眼了,他红头胀脑的抓住张副官,“老张,这到底怎么回事儿?这姐儿是少帅的人?” 张副官拿开他的手,整了整被抓皱的军服,“齐团长,难道您还看不出来吗?他们俩个在耍花枪,您呐色胆包天给这位大小姐搭台子唱戏,哼!” “老张你哼个吊呀,你怎么不提醒我,你们这帮孙子是不是早看出来了,老蓝你也知道,对不对,你们诚心看我出丑,又想少帅打我屁股对不对?” 蓝子出一声长叹,“是你自己蠢的没边儿了。一进门张副官就冲你使眼色,少帅还折断了筷子,我还踢你,是你自己说的,冲冠一怒为红颜。也就是我们少帅大人大量,要是换成别人,早崩了你。” 齐三宝扯着他短短的头发哀嚎,“你们倒是告诉我那位姑奶奶是哪位呀?” 张副官一副操碎了心的模样,“还能有谁,尹家的大小姐尹雪苼。” “就是害少帅在余州” “齐三宝你闭嘴。”张副官狠狠的捏了他一把,这个事儿知道的人少,赫连曜更是忌讳的很。 齐三宝脸一阵白一阵黑的,“兄弟们,要是少帅罚我可要给我讲讲情。” 尹雪苼骂了赫连曜一路,嗓子都快喊哑了当然是没有一个人敢来管她。 “你的房间在哪里?” “赫连曜你放我下来,别耽误我接客,我要什么房间,下贱的女人向来是席天慕地的来。” 赫连曜咬牙拧着眉头,“既然你喜欢,那我们就在外面。” 雪苼尖叫,“不要,我的房间在里面。” 赫连曜扛着她找到内堂去了她的房间,把人往床上一扔跟着压过来。 雪苼的头碰在床栏上疼得直抽气,他却捂住她的嘴巴,“别给我出那副骚样儿。” 他身上有股浓重的香水味,自然是碧莲和香莲的,雪苼很是厌恶,想推开他没有力气,想咬他嘴巴被捂着,她灵机一动,伸出舌尖去舔他的手心。 赫连曜就像给电了一样松开手,跟着却给雪苼咬住了手背。 锋利的小牙陷入到肉里,疼得他眉头拧起。 “尹雪苼,松开。” 雪苼才不松开,这个坏人雨夜那天糟蹋了她的面条,还天天晚上侵占她的梦,她就是要咬死他。 她不松口赫连曜却有办法,另一只大手伸进去摩挲着她的肌肤,他身体力行告诉尹雪苼,他的手是多么有魔力。 果然,雪苼浑身酥软发颤,控制不住的发出的嘤咛,赫连曜顺势拿回了自己的手。 没见血,但是齿印很深,青紫中隐隐见着血丝,赫连曜心火燃烧,他一把就掐住了雪苼的脖子 但是看到她的样子,他不由得一怔。 雪苼躺在那里,长发扑散了一枕头,小脸儿带着绯色,眼眸也有些迷离,一副要让人疼爱的勾人模样。 他喉头上下滚了滚,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改为摩挲,着魔一样覆上她柔软的红唇。 雪苼的眼睛瞪得很大,脑子里也一片空白。 她本来以为他会打她会掐她,都做好要承受的准备,却没有想到他会吻她。 说起来。他亲了她好几次,但是以前的与其说亲不如是啃是惩罚,只有这次,他很温柔。 但是他的温柔也是霸道的温柔,薄唇热烈,好像要把她吞下去。 放肆的热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雪苼只觉得浑身发软发烫,她从开始基本上就没抗拒,甚至期待他继续下去。 理智跟在她身体里交战,她觉得一定是因为呆在青楼里的原因,天天接触的全是风月之事。害的她也 忽然,赫连曜停下了动作。 他漆黑的眸子看着她,好像是隐忍着什么痛苦。 雪苼也看着他,想问怎么了又觉得不妥,忙趁机滚出他的怀抱。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眉头皱的更紧,整个人僵硬的不像话。 雪苼拽了拽凌乱的衣服,哑声问:“你怎么了?” 赫连曜手挠着脖子,“不用你管。” 雪苼往他脖子处看了一眼,发现有些发红,便凑过去仔细看,“呀,起了好多小红点。” 赫连曜不顾风度的挠着,嘴巴却说“没事。” 雪苼不管他的死鸭子嘴硬,“只有脖子痒吗?有没有别的地方?” 赫连曜别扭着不说,她伸手去解开他的衣服。 “尹雪苼,你这么饥渴吗?” 尹雪苼才不管他有多口是心非,伸手解开衬衣的扣子,一看胸膛上也是密密麻麻的小红点。 话说,他的身材真好,麦色肌肤浑身的骨肉均称块垒分明,没有一点多余的赘肉。比上学时候看过的西洋模特都要好。 她小手去抓,“还痒吗?”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一定难受,这人被子弹打穿了大腿眉头也不皱一下,但估计这痒比痛难熬。 雪苼柔软微凉的小手放在赫连曜背上带来一阵舒爽,他舒服的吸了一口气,十分的暧昧。 雪苼红了脸,“你吃什么了,这该是过敏。” 他脸色发臭,根本不回答她。 雪苼想了想他晚上确实什么都没吃,连香莲给夹的菜都给扔了,光喝酒。 但是酒大家都喝了。谁也没起小疹子呀。 “你这个需要找个大夫看一下,我去找张副官。” 赫连曜忽然拽住她的手,不让去。 他们俩个第一次见面就近乎肉搏,以后除了真刀真枪的来几乎什么都干过了,可是这样单纯的拉手还是第一次,一时间俩个都有些尴尬。 雪苼手微微动了一下,“你这样不行的,会很难受。” 赫连曜拉着她躺在了身边,“是那个女人身上的香味太浓,一会儿就好了。” “什么?”雪苼翻过身对着他,他却把脸转过去,耳根处可疑的发了红。 雪苼不厚道的笑出声,“少帅的意思是对女人的脂粉气息过敏?” 赫连曜怒了,“偶尔而已,以后靠近我的女人都不准涂脂抹粉洒香水。” 雪苼没想到这个风流少帅竟然对女人香过敏,这个太好玩了。 她手肘撑在他胸膛上去看他,美眸里全是戏虐,“听说少帅可是红颜无数的,那你要是亲她们怎么办?先要把浑身的香粉洗掉吗?” 他闭着嘴巴绷着脸,拒绝回答她。 “还有那个曼曼,她上次好像就没怎么抹粉,我开始还以为她不是青楼的姑娘,说来也是怕少帅过敏呀。” 赫连曜恼羞成怒,“你给我闭嘴。” “我得去提醒那些想要靠近少帅的女人,一定不要涂脂抹粉,你说这个消息卖多少钱好?一百个大洋会不会有人要?” “你敢!”一个天旋地转,赫连曜把她压在身下。 他的黑眸黯深似有风浪在翻腾,“尹雪苼,我对你不过敏。” “所以少帅想亲我吗?”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敢跟他眨眼睛? 赫连曜扑上去堵住她柔软的红唇,深深的纠缠她。 雪苼身上一丛一簇燃烧着火焰,手也不受控制的环住了他的脖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除了脖子我还想咬别的地方 两个人吻到深处,赫连曜却坚持不下去。 雪苼半躺在那里,看着他抓耳挠腮像个猴子的样子,觉得特别痛快。 赫连曜,你也有今天呀! 她下床,准备出去。 “回来,你要去哪里?” “去喊人来观赏你现在的样子。” “你敢!” 此时的少帅真没什么威慑力,雪苼给了他给白眼就飘飘的走了。 赫连曜无力的捶着床铺,忽然发现自己对尹雪苼太纵容了。 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他不由的蹙起眉头。不会的,他是绝对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女人之余他不过是暖床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尹雪苼连这个都不算,要不是因为她关乎着赫连军生死存亡的大事,他根本就懒的看她。 闭上眼睛,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他依然能感觉到鲜血喷溅在眉心的温热,从那一刻他就发过誓,赫连曜不需要感情,也不会对任何女人付出感情。 不过片刻,雪苼就自己一个人回来,手里还拿着一瓶绿色的药油。 “这个有清凉止痒的作用,你过来些,我给你抹上。” 见赫连曜目光里满满的不信任。她只好自己过去些,“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敢害你,你外面还有那么多兵,害死你我也活不了。” 赫连曜喉头动了动,垂下眼帘一副阴沉模样,虽然他经常这个样子,但是雪苼觉得他现在跟刚才有很大的不同。 雪苼把药油倒在手上揉开然后均匀的给他擦身上,手上一刻不停动作着,心思也在飞快的转着。 雪苼不是小孩子,她不会傻到以为赫连曜就是因为看上她才各种接近想占有,甚至她出卖了他这么大的事他都能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他要是真的恨极了自己,哪里会容她活在人世上。 那次他说,孤身一人刺杀前督军拿下云州就是为了她,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雪苼有种感觉,从醉生楼那一夜开始她的人生就堕入一个极大的坑里,而赫连曜不是挖坑的人就是在坑上观望的人。 这几天,她得了空闲,前前后后想了很多,她想要得出真像替父亲报仇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而这个一切的切入点也必须是赫连曜。 所以,她从现在对他好一点,顺从一点,会不会就能留在他身边?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柔软下来,手里的动作也更加的小心轻柔,她试探着跟他沟通,“少帅,你在余州没受什么苦吧?” 提到这个,两个人之间好不容易平和下来的气氛立刻变了,赫连曜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药,推开她自己涂。 他下手很重,雪苼给他推到了床边差点撞到柜子上。 抚着被撞疼的腰侧,她忍着眼里的泪花又走到他身边,伸手把药拿出来,“这药是我的,就得我给你擦,再说你后背能擦到吗?” “不准再跟我说话。” 雪苼又翻白眼,“好像谁稀罕跟你说话一样,我不过是给你道个歉,我真不知道会给人利用,我以为算了,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说点你爱听的,那你喜欢听什么呢?” 他闭着嘴巴闭起眼睛,明显的是什么都不爱听,雪苼看着他跟块石头一样根本就没有切入的地方。顿时来了气。 这个男人,刚才压着她的时候明明热情似火,可还没离开床呢就变成了这样,他到底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雪苼就不信这个邪,基本上她大小姐要是自己高兴还是很会哄人的,他不说话,行,她来唱! “那我唱个曲儿给你听吧,不过可不是你们男人爱听的十八摸,送别听过吗?” 他没有让她闭嘴,雪苼就唱起来,她的歌声清媚温软。将一曲送别唱的充满了离愁别绪,即便是赫连曜这种铁石心肠的人也把紧绷的情绪卸下来。 他想到的也是芳草十里碧云连天,但是送别的人却没有再回来,一处孤坟开出白色小花儿,便已经是永远。 “别唱了。”他忽然出声怒喝。 她给他忽然的一嗓子吓的哆嗦,手里的药瓶也掉在地上,幸好瓶口小流出的不多。 她蹲下去捡药瓶,抬眸偷偷去看着他,赫连曜的脸一贯的表情寡淡,只是厚实的胸口起伏的厉害。 一首歌刺激到他了吗?还是这首歌对他有什么特殊的回忆? 站起来,她尽量把声音放柔软:“少帅,您转个身儿,我好擦前面。” 他沉沉的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身。 雪苼去看他的脸,并没有什么变化,难道刚才她觉得他很难过只是错觉? 绿色药油在指尖晕开,她细细的抹过他的喉结,锁骨,浑厚的胸膛 忽然,他身体微微一颤,伸手擭住了尹雪苼的手腕。 “疼,你干什么?”雪苼感觉到骨头都要裂开了,香莲的手腕就是这样给他折断的吧。 他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一片冰冷的讽刺,“尹雪苼,是不是刚才我停下你就欲求不满了,这样的手法勾引我,太低劣了。” 雪苼忍着痛坐在他大腿上,“低劣?刚才不受控制的人是少帅你吧?” 他撒手推开她,“刚才是刚才,忽然对你就没了兴趣,现在想想你这女人脾气臭性格差,长得合算中上身材也一般,更不懂服侍人,本少帅没了兴趣。” 雪苼以为他之前对自己很有兴趣,可是不过是取个药的功夫就发生了这么大变化,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个赫连曜比女人也不差了,不对,她这个女人也没法子跟他比。 以前,她不懂人间疾苦,来了醉生楼这几天她才知道当女支女可不是自己说几句人格平等就能真的平等的。 那些男人根本不把她们当人,亵玩欺凌虐待,以为花钱了可以为所欲为,她们一晚上要接好几个客人,忍受着某些男人的变态嗜好,还要害怕染病怀孕,更怕年老色衰的时候染病怀孕。这个醉生楼看着光鲜,但是哪怕香莲碧莲这样的红牌其实内心都是彷徨不安的,还是那句话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贱卖了自己。 所以,她不能得罪了他,万一真发起狠来让她接客怎么办? 今天跟齐三宝闹这出不过就是为了引起他注意,她觉得自己柔柔顺顺走到他面前说少帅我错了你带着我走吧他肯定又不行,果不其然,这刚对他好了几分颜色,他却给自己颜色看,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难应付?想到这里,雪苼把药瓶撂在一边儿。也懒得再说些好听的,“既然大家都把话挑明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少帅以前的那个提议可还算数?” 赫连曜慢条斯理的拿过衬衣,“什么提议?” “我把自己卖给你,你帮我讨回家产对付恶人。” 赫连曜看她就像看个傻瓜,“我有说过吗?本少帅好像并不记得。” “赫连曜,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也不问。只要你帮我,我什么都可以的。” “包括出卖你的好朋友莫长安?” 雪苼一愣,随即绷起脸色:“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说着,赫连曜拿起自己的衬衫穿上,接着是军装腰带枪套。他穿的又快又好,根本不需要张开胳膊等人伺候。 “赫连曜!” 她喊他,他头也不回,戴上军帽径直走出去,留给她一个挺拔颀长的身影。 雪苼不甘心这样,她没追上他却一把扽住了张副官的胳膊,“张副官,等等。” 张副官躲了一晚上这个姑奶奶,没想到了最后还是给抓到,他苦着脸说:“雪苼小姐,您有什么事?” “张副官,我想离开这里。想跟你们少帅回家。” 张副官摇摇头,“当然不行,少帅没放您,谁敢!” “那我要怎么做?张副官你帮帮我,我求求你。” 张副官心软见不得女人的眼泪,而且关键是他得从中起个引线作用不让俩个人真崩了,想了想她对雪苼说:“雪苼小姐,还是那句话,收收您的脾气,好好在这里学学侍奉人的本领,少帅他消了气总会来找您的。” “他还会来吗?” 张副官给了她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会来的。” 雪苼摸不透他的意思,再想问张副官已经跑了,雪苼站在夜风里好一会儿,听到人声才收敛起一脸的失落。 这个输人不能输阵,今晚大家都看到少帅把她带回房去,估计此刻一定是羡慕嫉妒恨,她得端起来。 来的人是碧莲和香莲,果然是人未到香先闻,一阵风吹过,雪苼都不忍打了个喷嚏。 香莲酸溜溜的说:“哟,雪莲老师怎么站在风里?您这个时候不该是和少帅风流快活吗?” 雪苼扬扬眉,“快活完了,他急着回去呢,管着那么多兵有都不听话,真是操碎了心。你们呢?今晚没被客人点中?” 说起这个俩人都气的不行,原来是赫连曜扛人走了谁也不敢再待下去,一个个夹着尾巴走了,可惜齐三宝付了两根小黄鱼,连个女人的头发丝都没碰到,而醉生楼的姑娘们也就没了生意。 别人都还好说,香莲和碧莲认定了雪苼抢走了她们的少帅,虽然不敢明着说什么,心里那个恨呀。 碧莲拉着香莲的胳膊,平日里水火不容的俩个女人这个时候倒是站在了一条战线上,碧莲大着嗓门儿直喊:“尹雪苼,你说你贱不贱,明明跟了齐三宝又跟我们抢少帅,真不要脸。”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抢了,明明是他抢了我。让开,我要回去睡觉,一身酸痛。” 香莲眼尖,借着院里的灯光看到了雪苼脖子的红印子,顿时嫉妒的两眼出火,她伸手去拽雪苼,“你别走,把话说清楚。” 雪苼烦透了,“别碰我。” 她推了香莲一下,没想到她轻飘飘的跌在石头上,顿时哭闹,“你敢打我,贱人,你敢打我。” “都别给我吵吵了,大半夜的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是红姨,她吼了一声,香莲和碧莲都不敢说话了。 她继续说:“你们俩个回房睡觉,今天谁的钱都不会少,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等人走了,雪苼对她说:“红姨。谢谢你。” 对着雪苼,红姨一张脸笑的比花儿还灿烂:“雪苼呀,你怎么让少帅走了呢?住一晚明儿跟他一起走多好?” 这是下逐客令? 雪苼知道红姨没有碧莲她们好对付,便笑着说:“快别说了,开始还好好的,我又说错话了,气呼呼的就走了,红姨你说他怎么那么难伺候呀,你快教教我。” 红姨三分调笑五分认真:“青楼里对付男人的本事是不少,坐冥钱舔柿子夹西瓜,可这些都是拿住男人的身拿不住男人的心,他要是真爱你,你怎样都是好的。” 雪苼思量着她的话,很是有道理,就像那个何欢儿,哪点能比了长安,但是莫凭澜爱她,就看不到她柔弱外表下的蛇蝎心肠。 “谢谢你红姨,我懂了,回去睡觉了,晚安。” “雪苼呀,”红姨叫住她,“他日你离开我们醉生楼,可别忘了这些姐妹。” 雪苼懂她的意思。“红姨放心,碧莲她们没什么恶意,我不会放在心上。” 张副官说赫连曜会回来找雪苼,可是一等就是半个月。 碧莲那些人开始闲言碎语,大概就是大小姐给人玩腻了就扔了在妓院里,等着当破鞋。 雪苼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但是这个信心也打不住时光的消磨。 还好红姨最近没空管她,花国的花魁选举马上要举行了,她忙的脚不沾地,要知道只有拿到第一名才能保证醉生楼的生意客似云来。 花魁大赛前一天,红姨给大家开了个动员会,她带来一个很震撼的消息。今年的花魁评委竟然请来了赫连曜和莫凭澜。 雪苼都懵了,赫连曜那样的色胚能参加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莫凭澜不是一贯的自诩君子吗?平日里谈生意都不到青楼,这又是怎么了? 细想之下,大概他的欢儿曾是艺妓,所以才来捧这个场。 因为赫连曜会去,雪苼决定也去凑凑这个热闹。 第二天一早她就起来收拾妥当,去找到红姨说帮姑娘们化妆,红姨一口答应,一行人做了好几个马车赶往会场。 今年的会场是在去年第一的金粉阁举行,她们到的时候别家的早已经来了,云州城不是特别大,但是青楼别馆大大小小有十几家,不愧是北方的销金窟。 门口摆着很多花篮,都是有钱人送给自己支持的姑娘,赫连少帅那一个花篮特别的大,他支持的人竟然是金粉阁的头牌玉玉。 现在,听说少帅正在后台看玉玉化妆。 醉生楼里炸开锅,大家都知道赫连曜有了新欢,前些日子说尹大小姐成为弃妇更是有了证实。 碧莲摇着团扇取笑:“雪莲呀,你也别伤心,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也许你该去找找那个齐团长,估计他还是对你想念的紧。” 雪苼笑笑走开,不太想搭理她。 其实她内心可没有表面那么镇定,这个赫连曜到底玩什么花招,去看人家化妆,他不怕过敏吗? “雪莲,帮我去马车里拿双鞋子。”是香莲,真拿她当佣人使唤。 “好的。”雪苼转身去拿,回来的时候在走廊里遇到了赫连曜。 他估计刚从那个玉玉的屋里出来,即使叼着雪茄也盖不住那一团香。见到雪苼他眯起狭长的眼睛,就像老鹰见到了兔子。 雪苼心口一紧张,却装着镇定,淡然的目光从他脸上掠过,然后继续往前走。 俩个人擦身而过的时候,赫连曜明显皱了一下眉,他闻到了她身上不同于一般女人的幽香,冷冷淡淡,但是一闻就让人忘不了。 擦着他的手臂过去,雪苼在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但是三个数数完,他没有任何动静。 心里漫上一层失望,难道张副官说错了? 看着女人美丽的背影,赫连曜心头升上一层烦躁。 刻意不去见她已经整整有半月,他不给自己任何理由,偏偏有人提起这个花魁大赛的时候他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现在看到她,心跳竟然漏跳了半拍,漫上一层欢喜。 可是那女人是什么表情,竟然当他不存在! 赫连曜轻嗤一声,转头跟她相悖而行,可脚步还没落地他忽然回转,单手扳住雪苼的肩头往墙上一推,跟着高大身躯也压过来。 他夹烟的手撑在墙上,把雪苼困在墙壁和胸膛狭小的空间里,低头勾唇,一口薄烟喷在雪苼脸上。 堂堂一个少帅,现在的举动跟一个地痞流氓有什么差别? 烟雾缭绕中,雪苼捂着嘴巴咳嗽,在缓缓散开的烟雾中看到了男人军装的黄铜扣子。 而赫连曜则看着她,眉目间笼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情绪。 俩个人之间蔓延着沉默,明明时间很短,却像过了几个世纪。 雪苼缩着头想从他的臂弯里钻过去,却给他迎面抱住。“尹雪苼,跟我玩欲擒故纵吗?” 他说的是实话,但是她就觉得委屈,伸手去推他的胸膛,“我没你那么无聊,找你的玉玉去。” 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他,“吃醋了,嗯?” 雪苼把鞋盒子往他身上砸,“我才没你那么无聊,滚开。” “滚?你好大的胆子!”他冷笑,冷薄的唇从她的额头开始一直蔓延到唇瓣儿,然后狠狠一口咬在她脖子上。 又是脖子,他到底跟她的脖子有多大仇恨,怎么回回都咬。 雪苼忍着疼忍着泪,哆哆嗦嗦的手指还是去推他,“你咬够了吗?让开。” 他的身体纹丝不动,眸子眯的更深,他的目光落在脖子下面,邪气十足,“我想咬的是这里。” “你你不是嫌弃我脾气不好架子大不会伺候人长的一般身材又太瘦,为什么还招惹我?” 雪苼想好的勾引套路在见到他之后全部落空,除了生气羞耻就没别的。 他嘴角凝着点儿笑,“是诸多不好,但是要带到战场上拿来出火总比没有好。” 雪苼忽然眯起美眸一笑,在赫连曜没有弄明白她意思的时候举起鞋盒子就冲他的头砸下去。 赫连曜动作很快,伸手挡住了他。盒子碎了,红色的漆皮皮鞋咕噜噜的滚到了地上。 他骂了一句,扔了雪茄摁住她的手,微微矮下身体真的咬了他刚才说的地方。 隔着好几层衣服,只是微微的刺痛,但是喷薄的热气和感官上的刺激让雪苼惊喘,她美丽的脸上滚下泪珠。抖着声音求饶,“不要,赫连曜,你别,这里有人。” 他松开她,站直了贴着她的耳根低语,“没人就行,嗯?” “你,你放屁。” 他猛地放开她,眼睛里一片漠然的嘲讽,“尹雪苼,你自诩清高说什么不要沦为男人后宅的玩物。其实你想男人想的不得了,看看你那淫荡的表情,真他妈的让老子恶心!” “你”气愤代替了羞耻,雪苼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潇洒的转身,微微拽了一下腰带下的衣服,朗声说:“想上我的床,你今年拿个花魁来。” “你才他妈的恶心!”雪苼骂着,捡起地上的高跟鞋就冲他后背扔过去。 当然打不重,常年练就的警惕让他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鞋子落在地上给他一脚踩过去,扁了。 雪苼这才想起这鞋子是香莲一会儿上台弹琵琶要穿的。 她赶紧蹲下捡起来放在盒子里,可是他的劲儿那么大,根本就不能穿了。 她又给气哭了。 雪苼不是个爱哭的人,否则家里婉娘她们也不会怕她,但是遇到赫连曜后,她打不过骂不过,处处受制于他,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的憋屈。 化妆室里有人出来喊,“雪莲,香莲姐姐的鞋子拿到了没有?” 雪苼忙站起来,“来了,来了。” 她把鞋子递给香莲。有些内疚的说:“对不起,鞋子弄坏了,你上台换个别的吧?” 香莲打开一看气的扔在她身上,“尹雪苼,你是故意的吧,我穿红旗袍就配这双红鞋子,你让我穿一双绿的上去吗?” “黑的白的都可以,你试试。”雪苼揉着被打痛的手臂,这事儿是她错了她认。 香莲扔了鞋子耍脾气,“成心的不想让我拿花魁是吧,我今年不上了,爱找谁找谁去。” 早有人把这里的事儿告诉了红姨。红姨踩着高跟鞋过来,“又怎么了?你们这群小浪蹄子,诚心砸我的场子是吧?” 香莲指着雪苼,“是她,她把我的鞋子弄坏了。红姨,不是我不上,是现在没法上。” 红姨看着地上扁了的鞋子,对雪苼说:“你跟我来。” 雪苼跟着红姨去了另一间屋子,她刚要说对不起红姨制止了她,“是香莲她自己找的借口,这个浪蹄子收了金粉阁的好处,是故意给我拆台子,你就算不弄坏鞋子她也会出别的幺蛾子。” “什么?”雪苼没想到青楼之间还有这种不正当竞争的手段。 “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本来香莲碧莲青莲紫莲她们四人代表春夏秋冬四季出场,现在就就剩下三个了,看来今年的花魁又飞了。” 雪苼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她想起赫连曜的话,想要上他的床就拿个花魁来,那现在 “红姨,不如让我试试?” 红姨看着她,由迟疑转为惊讶,“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他想跟她跳那种舞 雪苼坚定的点头,“对,就是我。红姨你放心,反正已经是最坏的打算,我一定不给你砸场子。” 红姨看着雪苼,论容貌和气质别说醉生楼,就是这十几家青楼也找不出这样的。但是男人看女支女不是娶老婆,大家闺秀不吃香。 但是也没有别的法子,她想了想打定主意,“那你就是冬吧,本来青莲是冬,现在让她穿夏,你就不用笑管着冷就成。” 雪苼嘴巴上说的谦虚,可一心却想要拿花魁。但是她也知道,她根本就不会像香莲她们那样笑抛媚眼拿捏男人的心思,要怎么才能在众多美女中脱颖而出呢? 这时,雪苼要代替香莲上场的消息已经在醉生阁里传遍了,香莲磕着瓜子冷笑,“她呀,也就是给看看成,要是真上台了,估计连走都不会。” 的确,雪苼换上衣服后走了一次,她腰部僵硬胯也扭不起来。红姨也没有时间训练她,“行了,你平时怎么走就怎么走吧。” 雪苼心里急,这样真要上去丢丑吗? 比赛开始,第一轮是佳丽亮相,随着悠扬的音乐声,各楼的佳丽轮番上场,环肥燕瘦穿红挂翠,整个金粉阁成了美人的海洋,男人们眼珠子都凸出来,但是美归美,看多了就审美疲劳,感觉都大同小异。 醉生楼的佳人出场了,春夏秋分别拿着扇子油纸伞和手帕登场,她们依次摆好了姿势,却还是不见第四个佳人。 金粉阁的老板咧开了嘴巴,醉生楼这次人可是丢大发了,连四个佳丽都找不出还称什么云州第一绝色楼。 众人也议论纷纷,赫连曜早就不耐烦了,他捏着眉头瞟了一眼左侧的莫凭澜,这人穿着白色长袍,捧着一盏茶吹了吹,倒是老神在在。 忽然间,音乐的风格变了。 刚才都是舒缓轻柔的传统音乐,现在忽然变成了西洋音乐,听起来魅惑又神秘。 灯光打过,舞台一角出现一个“黑天鹅”。款款而来的女子一身黑色丝绒旗袍,因为刻意收紧了腰身和胸线,根本不需要刻意的摆弄腰胯,已经勾勒出曼妙起伏的曲线。 灯光又打在她脸上,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柔软的黑发盘成花朵的样式绽放在脑后,额头的位置扣着一顶精致的黑色小呢帽,黑色的网纱从帽子上垂下来,盖住了女人的大半张脸,只剩下一张过分娇艳的红唇成为这一身黑中的唯一色彩,冷艳c张扬c神秘,透着一股莫名的魅惑,随着灯光的变幻她腮边固定面纱的宝石扣一闪一闪,就像一颗美人痣。 她走到舞台中央,扬手拿出的道具竟然是一根粗雪茄,女郎把雪茄送到唇边叼住,微微转过头去斜斜的看着评委席,她眼光的点正好落在了赫连曜的脸上。 赫连曜看着她咬着雪茄的红唇,顿时觉得喉咙一紧,某些地方起了变化。 该死的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这个动作会给男人什么样的暗示,赫连曜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要从椅子上起来把她给扛回家。 代表着黑夜和神秘的女郎在一堆红红绿绿中果然是脱颖而出。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是更吊起了男人的好奇心,好奇面纱下的容貌到底是如何的倾城。 佳丽展示环节完毕后淘汰了一半的人,剩下的就需要才艺表演了。 雪苼孤掷一注没想到取得了如此好的成绩,现在评委和观众很多人都冲着她看下去,醉生楼的票越来越高。 但是才艺这块儿要怎么办? 一般的都是唱曲儿跳舞弹奏乐器,去年金粉阁的花魁是因为跳舞的时候举着油纸伞念了一首新诗就得了第一,今年有人学就成了东施效颦,她跳舞唱曲都不行,难道要去台上唱送别吗? 雪苼这个急呀,正烦着忽然身后有人拍她的肩膀,她一转身就瞪大了眼睛。 来人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拉着她去了一个小小的储物间。 一进去雪苼就压低了声音,“长安,你怎么来了,赶紧走,莫凭澜在这里。” 长安穿着一身男装,连头发都剪成了男人那样的短发,她英气的眉毛一扬,“其实我一直躲在金粉阁,我怀疑今天莫凭澜来是发现我了。雪苼,今天正好有一班船到港岛,你先去港岛投奔我们学校的iss庄,然后再去南洋。” 雪苼握着她的手,“那你呢?你走不走?” 长安摇摇头,“我走不了,我手下还有一帮人,他们都是我父亲手底下的老人儿,我走了他们就真的散了,你不一样,现在尹伯父你不能再在这里受他们的欺负了。” “长安”雪苼语气坚定,“你为了莫伯父不走,我为了我们尹家更不能走。我父亲死因不明,我自己也陷入到阴谋里,而现在家产基本上也等于给婉娘和她的姘头以及陈逸枫霸占,我走了对不起我爹。” “可是太危险了。” “长安,你都不怕危险我又怎么会怕?而且我觉得我的事和你有关联。长安,我现在必须想法子拿下花魁,这样才能接近赫连曜解开这个谜团,你别拦着我行吗?” 长安看着她眼睛里灼灼的亮光,知道雪苼是铁了心,她问到:“你真想拿下花魁?” “嗯,这个对我很重要,可是接下来的才艺表演我根本不知表演什么。” 长安眼睛一亮,“我有法子,雪苼我帮你。” “不行,你不能露面,莫凭澜他在呢。” 拍拍雪苼的脸长安安慰她,“你放心,我今天敢露面就是已经想好退路了。而且我蛰伏了这么久,是该给莫凭澜亮个相了,省的他活的太安逸,雪苼,你要相信我。” “嗯。”雪苼紧紧握住她的手,俩个人就像多年前敢坐船去港岛上学一样,在一起就有无惧一切的勇气。 她们在这里相会,台上的才艺表演却如火如荼,金粉阁今年又出奇招,学着沪上大世界舞厅的样子在台子中间摆上麦克风,一群穿着短裙子的舞女给伴舞。她们的红牌玉玉烫着长卷发穿着露背的晚礼服在台上唱着夜来香,这种刚在沪上流行,自然很新鲜,顿时满场掌声,连赫连曜也给了两下。 金粉阁的老板刚才还因为醉生楼那个黑天鹅的出现慌了,现在又定下来,她都打听好了,醉生楼无非也是那些吹拉弹唱的俗套,根本没法子跟她们比。 果然,先上场的几个都表现平平,红姨脸上出了汗,到处找雪苼。 “雪莲呢。雪莲呢。” 所有人一起找,但是都没有找到雪苼。 红姨急的都要跳起来,唯有香莲在说风凉话:“估计是跑了,她会什么呀,早知道该借个钢琴让她上去弹琴了。” 红姨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你给我闭嘴,她起码为了醉生楼努力了,你呢?” 香莲吓得不再敢说话,她隐隐觉得不对劲儿了,是不是红姨知道了什么? 碧莲问:“红姨,人找不到怎么办?马上就要轮到她了?” “还能怎么办?弃权吧,今年是醉生楼最窝囊的一次。” 前面响起了音乐。红姨有种大势已去的感觉,更觉得自己脸上的皱纹深了。 忽然青莲跌跌撞撞跑过来,拉着红姨就往前台跑,“红姨,你看,你快去看。” 红姨鞋子都给拉掉了,“小蹄子你浪什么?看中哪个小白脸儿了?” “不是,是雪莲。” 说着话,大家都到了前面。 红姨往舞台上一看,完全呆住了。 不仅是她,全场的观众评委无论男女都惊呆了。 舞台上是一男一女在跳探戈儿。 说是一男一女其实都是女的,不过是有个穿着男装。她们俩个都带着金色面具。男装的一身黑西装,女的则是黑色纱裙,随着她的踢腿摆胯修长的腿在纱裙里若隐若现。 这两个人配合默契,仿佛排练过很多遍一样,随着音乐的节拍,两个人的脚步相互配合,上前后退旋转,穿男装的恣意潇洒,穿女装的裙摆飞扬,看的人热血沸腾。 最厉害的是俩个人的表情,她们仿佛完全融入到舞蹈里,每个节拍里的碰撞都会眼睛里闪耀火花,嫣然的红唇带出微笑。 随着乐曲到了高氵朝,她们的动作更加狂野和激昂。 赫连曜微微倾身,双手紧紧抓住了桌沿儿,该死的,虽然他知道和雪苼跳舞的是女人可还是嫉妒着,这一刻他希望搂着她细腰的人是他。 有人比他还失态,莫凭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他看着舞台中央,就像失去了魂魄,连眸子里的光都在细碎的颤抖。 那个人是莫长安! 他离开座位,大步走上了台去。 雪苼和长安已经发现了他,两个人默契的交换眼神,虽然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翩然鞠躬退回到幕布后面。 莫凭澜还是一步步走过去,因为他的身份没有人敢拦着他,主持人还开玩笑救场,“醉生楼的绝色们已经完全把我们的评委给吸引了,别说莫先生,大概我们每个人都想一睹两位女士的芳容对不对?” 莫凭澜才不管他的好心,把人推开走向后台去。 后台,雪苼正在卸妆,莫凭澜大踏步走进来。 她从镜子里看到他皱起眉来,“莫凭澜,你要不要脸,出去,我要换衣服。” 莫凭澜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跟她说:“她呢,人呢?” 雪苼装傻,“你要找谁?” 莫凭澜因为太过激动脸上的肌肉都在突突的跳动,他猛地掐住了雪苼的脖子,“尹雪苼,你他妈的少跟我装傻,莫长安她人呢。” 雪苼被掐的吐舌头翻白眼儿,她艰难的说:“你瞎喊什么,哪里来的莫长安。” “尹雪苼,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杀你,嗯?”莫凭澜寒着脸,一身的儒雅已经荡然无存,现在的他就像一头猛兽,张牙舞爪的要把雪苼给吞下。 这样的他雪苼是第二次见到,第一次是他找到何欢儿的时候,何欢儿当着他的面和长安对峙,说当年是长安让人把她给卖到勾栏院,那个时候莫凭澜也像今天一样暴怒,要不是莫伯父拦着他真有可能杀了长安,现在又这样,肯定是又对长安起了杀心。 雪苼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有种你就杀了我,但是你这辈子休想见到长安,我不会让你伤害她。休想。” “你”还未用力已经有人拖住了他的手腕,接着雪苼就被拉入男人的怀抱里。 赫连曜低头看着她脸上浓艳的装忍不住皱起鼻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莫凭澜看着他们,情绪顿时收敛了很多,他对赫连曜抱抱拳,“少帅,我跟雪苼刚才谈了点事,因为太过激动就力气大了些,还望少帅海涵。” 赫连曜粗砺的手指抚过雪苼的脖子,莫凭澜掐的地方恰好在他咬的旁边,他不禁眯起了眼睛。 他不说话,莫凭澜却跟他耗不起,他还要找长安,就这么一会儿,人肯定在这里跑不远。 “少帅,我还要找人,改天再赔罪。” “慢着,莫老板,你把雪苼姑娘伤成了这样难道不该道个歉吗?” 莫凭澜回头看着雪苼,微微皱起了剑眉,“雪苼,我们之间还需要道歉吗?” “当然需要。莫凭澜,我们没成亲。不要把我们的关系说的有多么近。”雪苼故意在激怒他,能拖一分是一分,让长安安全撤退。 莫凭澜的眸子落到拉拢的帘子后面,他发现那儿有轻微的颤动,便指着说:“那里是什么?” “喂,莫凭澜,我在跟你说道歉的事,你问那个干什么?” 莫凭澜却不管,大步走了过去。 雪苼紧张起来,她攥住赫连曜的衣袖,仰起头跟他求救。 她化了浓妆,涂着深紫色眼影粉。大红色唇膏,明明是俗气不堪的妆容可是在她脸上却显出一种明媚鲜艳,看着她一身细白肌肤包裹在若隐若现的黑纱里,他只想好好抱一抱,啃一啃。 见他一直看着自己不动,雪苼真是急了,她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赫连曜眸子一深,她竟然敢在这么多人的状况下勾引他! 他自然知道她是在求救,但是她的动作只让他更难受,现在他浑身又紧绷又疼痛,而这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小狐狸精。 没有理她,其实他也很好奇莫凭澜要找的人。 而且,他更喜欢看到雪苼慌乱的样子,要是真给莫凭澜找到莫长安,雪苼肯定求着自己救人,到时候他岂不是昨收渔翁之利? 莫凭澜的手已经放在帘子上,他眉头紧紧拧着,用力一拉 里面传来一声惊呼,几乎光着的女人迅速用衣服遮住了胸前,低下头颤巍巍的很让人爱怜。 但是,这根本不是莫长安。 莫凭澜看着她身边换下的衣服,正是刚才跳舞的男装。 他根本不管人家没穿衣服,大声问:“穿着这套衣服的人哪里去了?” 那女孩还想坚持,“这衣服是我穿的。” 莫凭澜一脚就踢翻了衣架,在女孩子的惊呼声中上前掐住了她的脖子,比刚才对雪苼还要用力。 他额头的青筋凸起,蜿蜒着突突跳动,“说,人呢?” 女孩子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她也顾不上自己衣衫不整,挣扎着想把他的手给扒开。 莫凭澜把人给提起来压在墙上,“说不说?不说我就掐死你。” 雪苼见赫连曜不管只好自己扑过去,她捶打着莫凭澜,“你放开,你这个疯子,你要在少帅面前杀人吗?” 莫凭澜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红着眼睛的样子真真像一匹恶狼。 合赫连曜把雪苼拉开,再次钳住了莫凭澜的手腕,“听说莫老板身体不好,今天一见可都是谣传呀。” 莫凭澜眼睛只看着那个女孩儿,“少帅,对不住,凭澜日后再给您赔罪,现在我必须要要知道莫长安的下落。” 赫连曜的眸子渐渐缩起,“莫凭澜,本少帅现在还是云州之长,难道你真要当着本少帅的面杀人吗?” 眉骨抽了几次,瞳孔也缩了几缩,莫凭澜终于放开了女孩,他唇角紧绷,“今天看在少帅的面上就放你一马。” 女孩子倒在地上拼命的咳嗽,雪苼忙把人给扶起来,展开衣服把她的身体给包住。 莫凭澜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尽量把声音放平,“雪苼,你把长安的行踪告诉我,外面很危险,她会给人利用的。” 雪苼低着眉冷笑,根本就不看他更不回答他。 正在这个时候,他的手下忽然闯进来,“少爷,在湖边看到小姐了!” 莫凭澜眉心一紧,转身就冲出去,那身长袍给他带出了风,在他身上飞扬而起。 雪苼吓的脸都白了,她放开女孩跟着追出去。 “尹雪苼!”赫连曜喊了一声然后也跟着追出去。 金粉阁附近的湖叫莫愁湖,是云州最大的湖泊,湖水流动入海横贯了大半个云州城,这里湖水很深,听说每年总有想不开的女人来这里跳湖自杀,邪气很重。 晚上,湖面上起了一层雾气,白茫茫的一片,而莫长安已经被莫凭澜逼到了湖心亭。 白茫茫的月光落在长安脸上,苍白中带着几分诡异,仿佛她是从湖底而来带着千百年怨念的女鬼,过分漆黑的眼神看着对面的负心汉。 莫凭澜下巴紧绷,过分好看的桃花眼盯着长安的脸,很贪婪。 许久,他喉骨上下动了动,“长安。” 莫长安站在栏杆的边缘,对他微微笑了笑,“好久不见。” 莫凭澜愣住,依着长安的脾气,见到他应该打应该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轻轻一笑淡淡问候。 “长安,你过来,我们好好谈谈。” “谈?我更愿意用这个跟你谈!”话音刚落,莫长安举起了手中的枪。 风拂乱了她的短发,却吹拂不去她脸上的恨意, 莫凭澜背后跟着十几个手下,他们看到了长安拔枪,也把手里的枪口对着长安。 “都给我放下!”莫凭澜大吼一声,他的手下又把枪放下。 定定看着莫长安,莫凭澜伸出手,“长安。跟我回家,你不能和他们在一起,那些人对你有所图,他们是为了” “砰!”尖锐的枪声打破了夜的寂静,惊飞了湖面上栖息的白鹭,子弹擦着莫凭澜的耳朵飞过去,落在了木板桥上。 长安冷笑,“莫凭澜,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这些脏东西滚出我的家。” “长安。” 他刚叫了一声,枪声又响起来,此时乱糟糟的一片。莫凭澜脑子嗡嗡的,不知道谁开的枪。 噗通一声,湖面上水花响起,却因为雾气太大,什么都看不清。 “长安!”雪苼撕心裂肺的喊着,她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长安中枪落水的画面。 她推开莫凭澜跑过去,跨上湖心亭的栏杆就要往下跳。 赫连曜从身后紧紧的把她给勒住,“尹雪苼,你给我冷静点。” “放开,你放开,我要去找长安!” 赫连曜办事从来干脆利落,他举起手在雪苼脑后劈了一下,雪苼只觉得颈后一痛,整个人软在赫连曜怀里。 莫凭澜冲上来,湖面上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唯有栏杆上鲜血淋漓。 他回头,冲着一帮手下咆哮,“刚才是他妈的谁开的枪?” 一个愣头愣脑的汉子扑通跪下,“少爷,是我,枪,枪走火了。” “好一个走火了!”说着莫凭澜夺过他手里的枪,对着他的腿就扣动了扳机。 赫连曜冷冷看着这一切,他沉声对莫凭澜说:“莫老板。你惩戒下人可以,最好不要在我面前闹出人命。还有,你要是真想找到莫长安应该让人下水捞才对,而不是在这里咆哮!” 他的话提醒了莫凭澜,他几下就解开长袍,纵身跳到了湖里。 “少爷,少爷。”跟着扑通几声,有五六个手下也跟着跳下去。 赫连曜瞳眸缩了缩,抱着雪苼大步离开这里。 张副官忙迎过来,“少帅,车子在前面。” 赫连曜沉沉点头,“让人看着莫凭澜。” “是。” 一阵风吹过来。阴恻恻带着一股子血腥气,赫连曜抱紧了雪苼,低头去看她乖顺伏在自己怀抱里的小脸儿,嘴角不由的浅浅勾起。 风雨欲来,云州城势必巨浪滔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跳下来,我抱住你 雪苼艰难的翻了个身,只觉得脖子酸痛头脑发涨,特别的不舒服。 张开眼睛,看到不同于醉生楼的屋顶,昏迷前的记忆全部浮现,她喊了一声长安就从床上滚下来,慌忙找鞋穿鞋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撞人身上,赫连曜扶住她,“冒冒失失要去干什么?” “我要去找长安,你放开我!” 赫连曜这次真听话,他松开手扬扬眉,一脸诡异的看着雪苼。 雪苼给他看的浑身发毛,“你干什么?” “你要是想这个样出去我不拦着你,慢走。”说完,赫连曜悠然回房。 雪苼往自己身上一看,天,她差点当场晕过去。 不说一丝不挂也差不多,她现在浑身上下就剩下黑色抹胸和短裤,这些是跳舞裙里面的装备,她就这样在赫连曜面前晃了半天。 雪苼迅速回屋随便拿了件衣服披身上,也没看是什么。 她现在所处的房间正是燕回园她住的那间房子,所拿的衣服就是前段时间她从赫连曜房间里穿走的衬衣。 过大的衬衣刚好盖住屁股,却盖不住她两条修长的大腿,看着赫连曜深暗的眸光。她匆忙去扣衣服的扣子。 赫连曜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嗓音暗哑,“看都看了,你遮什么遮?” 雪苼不听他的,挣着手扣好了扣子,只不过最上面的两颗没有扣好,露出了精致漂亮的锁骨。 她转身去衣柜,弯着腰找裤子。 女人的曲线因为现在的动作更加突出,翘起的衬衣下摆似乎盖不住圆润的臀,赫连曜看着那半露的雪白大腿,喉头上下滑动。 他快步走过去,借着女人的动作把她搂在怀里。 雪苼的手指僵硬,身体一动不敢动,男人粗糙的军装料子冷而硬,摩擦着她的肌肤却一层层泛起热,她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吸着小腹使劲儿往前挪。 男人拖着她的腰把人给拽回来,“躲什么。” 雪苼手指触到了衣服,但是还差了那么一点点。要是想拿到衣服,必然要把腰弯的更低臀翘的更高。 她不敢,在醉生楼这些日子的熏陶她没吃猪肉已经见过猪跑,知道赫连曜这么做意味着什么。 她尴尬的跟他打商量,“少帅,你起来一下,我把裤子穿上。” 赫连曜看着她发红的耳根,从中得出了乐趣,“穿上也得脱下,何必费事。” 雪苼咬着唇在心里狠狠的骂他,嘴巴上却讨好的说:“那也得穿上,否则对您不尊敬,多不雅。” 贴着她的耳根,他热乎乎的往里面呵气,“我不介意。” 雪苼浑身通了电似的发抖,那点耐性眼着消失殆尽,她猛地转过身想要推开他,“你别闹了,我去找长安。” 赫连曜又压上来,双臂撑在柜子上,“雪苼,你也别闹,你找不到她。” “可是她受伤了还掉在了湖里,万一” “没有万一,莫凭澜还在打捞,不过是片刻功夫,他找不到人也找不到尸体。” 雪苼疑惑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长安逃掉了?” “莫长安潜伏了这些时日,现在突然现身,明明知道莫凭澜就在那里。还敢上台和你跳舞,只有你觉得她蠢。” 雪苼长长的睫毛扇了扇,“你的意思是长安故意的?可是她受伤了。” “放心,死不了。” 雪苼愣了一会儿,还是不相信他,“不行,我得去看看。” 赫连曜整个身体压下来,跟她之间几乎薄的没有距离,“再闹?是不是又想我把你打晕?” 雪苼这才记起当时是他下黑手打自己的,害她现在脖子都还疼着,忍不住埋怨道:“你太野蛮了,好好说不行吗?非要把我打晕。万一打死我怎么办?” 赫连曜手去到她衬衣的下摆处,轻轻捻着,“死了就奸尸。” 奸尸!!! 这个在醉生楼都没学到,雪苼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刚要骂他忽然身体里窜起一阵阵的热流。 她低头,这才意识到他在做什么? 抵抗不了生理上带来的刺激,心里却抵抗着,她夹住他的手不让动,“赫连曜,我想去看看,求求你别闹了。” “哪儿都不准去,陪我睡觉。” 雪苼是做好陪着他睡觉准备的,甚至在醉生楼还学了一点本领,可是现在不行也不想,她要去看长安。 “拿开你的手,我求你!” 赫连曜咬着她的唇低语,“小乖,你夹的那么紧,要我怎么拿?” 雪苼不敢松开,她怕他耍诈。 他歪着嘴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看着她,全然都是猫捉耗子的狎昵,享受着她无助又不甘心的抗争,才能坚定自己的内心。 “报告,少帅”张副官推门而入,看到了眼前缠在一起的俩个人。 赫连曜迅速用身体压住雪苼,然后扔给张副官凌厉的眼刀子。 也就是张副官这样的人精,他立刻捂着眼睛说:“坏了,眼疾犯了,怎么什么都看不到,少帅你在哪里?” “滚出去,等着。” 张副官连滚带爬的跑出去,狠狠的捏了一把白毛汗,本来以为雪苼小姐还在睡,原来是跟少帅一起睡,他这回可惨了。 赫连曜放开雪苼,“去床上等着我。”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雪苼骂死他十八代祖宗,等你,等你个大头鬼。 雪苼迅速套上裤子,然后推开了窗户。 外面,张副官一见赫连曜就苦着连求饶,“少帅,我敲门了您跟雪苼小姐太激烈没听到。” “有什么事儿赶紧说!” 见少帅没追究,张副官忙正色道:“莫凭澜没找到人这会儿把金粉阁给堵了,听说金粉阁的老板娘是莫长安父亲结义兄弟杨四儿的相好,这回他要大开杀戒。” 赫连曜冷哼,“开杀戒?这云州城还不是他的,你让齐三宝带着一队人马给我把金粉阁看住了。” “是!”转身要离开。张副官还是迟疑着停下脚步,他问赫连曜:“少帅,为什么不让他们自相残杀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赫连曜幽深眸子里的杀气弥漫开来,他捏紧的拳头慢慢打开,“因为,我要让他们知道,只有我能掌管别人的生死!” 张副官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跟着少帅这么久,可还是害怕他发狠发怒的样子。 “张副官!” 狠狠的打了个哆嗦,张副官在心里哀嚎,少帅,不要! “等传完令。跑着去莫愁湖看看,再跑回来。” 完了完了,就知道尹雪苼一回来就没好事,这都半个多月没跑步了,估计今天要跑到亮。 赫连曜回房,发现屋里空空荡荡。 他皱起眉头,刚要叫人,忽然看到了半开的窗户以及窗户前放置的凳子。 把凳子踢开,他纵身跳上窗户,落在院子里。 燕回园警卫森严,想要从大门出去根本不可能,他在四周打量了一圈儿。锐利的黑眸锁定了一棵树。 勾起嘴角,他在树下转了转。 这个时节的树木枝叶不算茂盛,仗着是晚上,倒也看不出什么,雪苼猫在上面,大气儿都不敢出。 赫连曜在树下自言自语,“去哪里了?不会上树了吧?” 雪苼捂住了嘴巴,坏了,他不会上树来看吧? 索性他转了转就停下来,转身离开。 雪苼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深吸一口气,准备从这棵树跨到墙上。 雪苼住的这间屋子是在燕回园的后院。隔着后门的围墙很近,刚才她从窗户逃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这棵树,她想爬上树就能上围墙然后逃出去。 雪苼这样的大小姐按理说一定不会爬树,但是她有莫长安这样的好姐妹。长安从小就当男孩子教养,什么危险就喜欢做什么,爬树这样的事自然不在话下。雪苼小时候怎么都不学爬树,但是长安非要她看树上的风景,结果带着她摔了好几次,她才决定自己也学,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 真的要往墙上过了她才发现其实墙树之间的距离并不是眼睛看到的那么近,她试探着迈步,长腿想勾住青瓦檐,却没想到差了一大截儿。 这可怎么办? 雪苼可不敢冒险,大晚上本来光线不好,这个墙上又有一根根磨尖的铁枪头,要是扎上肚子就透气了,她的命还有用,因为爬个墙死了岂不是太冤枉? 又试探了好几次,还是不敢伸腿,她闭上眼睛鼓足勇气更准备试最后一次 “尹雪苼,上面的风景好吗?” 冷冷一嗓子,雪苼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她紧紧抓住树杈,忍住没有出声,有可能是赫连曜在咋呼她,并没有真的看到她。 “勤务兵!”他喊了一声。 勤务兵立刻出现在他面前,“少帅。” “那找些干草和柴火来,在树下点上火给雪苼小姐照明。” 这个赫连曜是想把她给烤着吃了吗? 雪苼知道藏不下去,只好大声说:“行了,我下去还不行?” 赫连曜现在偏偏就不让她下来,“不准下来。” “你赫连曜,我困了要睡觉。” “真的要睡觉?” “嗯。” 勾起唇,少帅得逞了身心舒畅,“你下去吧,不要生火了。” 勤务兵一头雾水,这张副官不在,少帅说话都没人听懂。 赫连曜背着手在树下等着雪苼。 可是雪苼却下不去了,上去的时候刺溜刺溜就爬上了,下去却不敢了。 她小心翼翼的跟赫连曜打商量,“少帅,能不能找个梯子来?” 赫连曜摇摇头,“没有梯子。” “那能不能抱几条被子来?” “没有被子。” “你什么都没有我怎么下去呀?” 他点了一根雪茄,不紧不慢的抽着,等过足了烟瘾才说:“怎么上去的自然怎么下来。” “我我不下去了。” 赫连曜并不说话,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雪茄上艳红的光点以及偶尔升腾的白雾。 俩个人耗了一根烟的时间。 赫连曜扔掉烟蒂对雪苼拍拍手,“跳下来。” 雪苼当他开玩笑,“别逗了,这里离地少说也有四五米,冲力很强的,你可抱不住我,顽皮不想死。” “勤务兵,点火。” 雪苼明白了他今天就是为了惩罚她要逃跑给她教训,可是这教训也太大了吧,要么烤死要么摔死。 闭上眼睛,雪苼深吸了一口气,横竖是个死,估计摔死比烧死好些,她扬声说:“好,我跳。” 赫连曜往后退了一些,然后张开双臂。“这里,跳。” 雪苼不是寡断的女子,她咬咬牙,纵身就跳下里。 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她落入男人温暖的怀抱里,赫连曜接住了她,却也给冲力压得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才稳住。 她惊魂未定,瞪大了眼睛看着赫连曜,“我没摔死吗?” 赫连曜猛地把她扔在地上,“摔死了。” “好疼。”摸着被摔疼的屁股雪苼爬起来,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少帅我求求你让我出去吧,我不是要跑,我就是去看看有没有长安的消息。” 赫连曜猛然停住脚步,回头抓住了她的胳膊。 “尹雪苼,你为什么不信我?” 雪苼摇摇头,她很无奈,“不是不信,只是我更信自己。” 这样的乱世,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女子,面对虎狼一样的赫连少帅,想要说信,呵。谈何容易。 “你可知道青焰帮?” 雪苼听他说这个愣住,随即点点头,“当然知道,莫伯伯是帮主,统领云州乃至华北的三教九流势力。” 赫连曜边往屋里走边说:“莫长安的爹死后新帮主是莫凭澜,但是帮里很多人都不服他,特别是些老人儿,莫长安就是他们带走的,这些人要跟莫凭澜干自然要有个名目,你的好姐妹现在是他们的头领。” 雪苼禁不住跟着他进屋,“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他们也保不住长安的。” 赫连曜回头。把她给压在门上,“笨女人,你怎么还不懂?” “我懂什么?”雪苼给他越说越糊涂,在她看来,这样长安才更危险。 赫连曜恨铁不成钢,“自己去想,我要睡觉。” 雪苼看着他解开腰带脱下军装,也忘了问他为什么要在自己屋里睡觉,只是贴着他问:‘你告诉我呀,到底为什么?’ “你确定和莫长安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他解开了衬衣的扣子,忽然转头问她。 雪苼不期然的看到男人结实的身躯,不由得脸上一红,她咬着唇点头,“当然。” “那莫长安的秘密你自然也知道了?” 雪苼摇摇头,“长安没有秘密,她能有什么秘密?” "你问我,我问谁,睡觉。” 雪苼痴痴的看着他,脑子里只想着长安的秘密,压根儿就没管赫连曜脱不脱裤子。 赫连曜皱起眉头,自己光屁股在她面前晃了半天竟然没反应,是在醉生楼学的太开放了吗? 有点生气,他故意吭吭了两声,企图引起雪苼注意。 可是雪苼没听到,她满脑子长安的秘密,她知道赫连曜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她能感觉到什么,但到底是什么呢? 赫连曜见雪苼眼睛都没眨一下顿时气的踢翻了凳子,雪苼这才回神,但是重点放在了凳子上,“你干嘛?凳子跟你有仇吗?” 赫连曜伸了伸大长腿,“试试我的伤好的彻底不彻底。” 雪苼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的男人什么时候已经光溜溜的,不是没见过但是没这么彻底的见过,她立刻转身出去,“我走了,你慢慢试。” “尹雪苼,你给我站住。” 雪苼僵硬站住,连脖子都不敢动一下,其实就算不看,脑子还是白花花的一片。 “这是你的房间你要去哪里?” 对呀,这是自己的房间。 雪苼一回头又赶紧捂住了眼睛,“那个,我去” “哪里都不许去,那么拼命夺花魁不就是为了上我床吗?今晚你还想逃?” 炙热的男性身躯俯压过来,他拿开她的手,让她看着自己。 想法是想法,准备是准备,可是真到了这一刻,雪苼还是慌乱恐惧。 呼吸里全是他的味道,这让雪苼更加不安,收紧手指极力压抑着惊慌,她小声说:“可是我并没有拿到花魁。” “拿到了,”他粗糙的手指来回摩挲着她尖尖的下巴,“花魁是醉生楼的雪莲,估计明晚去找你的客人就把醉生楼挤爆了,你是要留下还是回去?” 当然不能回去,她可没想过真的要当窑姐儿,可是今晚就要跟他睡一起,她也没心情。 “少帅”主动伸手攀住他的肩膀,忍着羞耻她咬牙说:“可不可以改日,我今天实在是累坏了。” 他笑容邪魅恣意,猛地把人给抱起来,“好,就听你的,我们改-日。” 雪苼从放松变为惊讶,他的意思不是她理解的那种意思吧? 事实上,一个脱光了衣服的男人只有一种意思。 他很激动,这个小妖精勾了他一晚上,只要一想起她咬着雪茄的红唇和从裙子里伸出的大腿他全身的血都往下涌,今晚要是真不做点什么,他会憋死。 把人扔进床榻他跟着上去,以狂风暴雨之势掠夺了她的红唇。 一亲上,他发出舒服的叹息,果然一如想象的滋味,太他娘的好了。 带着烟草味的男性气息顿时侵占了雪苼的感官。 此时的雪苼觉得自己像是在狼爪下的兔子,会被他强有力的男性力量撕扯的粉碎。 第一次不好的感受跃然在脑子里,她似乎还能感觉到那种要撕裂的疼痛,身体忍不住僵硬瑟缩起来。 在这方面,赫连曜从不懂温柔,上了床,女人负责躺好张腿,这里是他另一个战场,只需要征服和大力伐沓。 他身下的女人一贯的柔顺,而雪苼的烈带给他截然不同的感受,他想要征服想要这个烈马一样的女人屈服在自己身下,哭喊求饶,把两条长腿缠上自己的腰。 越来越兴奋,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轻轻重重的啃咬到她全身。 雪苼没想到他会这么粗暴,疼的浑身都缩起来,她一身娇贵皮肉最怕的就是疼痛,忍不住喊出声。 她没想到,她的叫唤在这个时候只能让男人更兴奋。 赫连曜手指抚过她腿心,一手的黏腻,不仅笑骂,“小乖。你看你,都等我成这样,我来了。” “等等。”雪苼抓住他的手,他的手指鲜红,分明全是血迹。 赫连曜这也看清楚了,他皱起眉头瞬间黑了脸,她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月事。 少帅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在雪苼屁股上,“尹雪苼,你是故意的吧?” 尹雪苼也顾不上羞耻,她随手抓了丝帕去擦,“我要是有这等本事还好呢。” 翻身下床。套上裤子赫连少帅摔门而去。 雪苼却忍着疼起来收拾,幸好床榻上没有弄脏,她收拾好了裹紧被子,心想魔王走了,自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可是刚迷糊着,门砰的被踹开,离开的人又回来了。 脱了裤子上塌,他一眼不发就抓了她的手,雪苼哀求,“少帅,今晚真不行。” “不日改手,快点儿。” 原来赫连曜憋了一身的火,他后悔送走了曼曼,现在要找个出火的女人都没有,自己抚慰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感觉,只好折回再让雪苼动手了。 一夜缠绵,赫连曜翻来覆去变着法儿折腾雪苼,直到雪苼气若游丝的求饶,这位爷才算找回了平衡。 雪苼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后看着满身的青紫痕迹她吓坏了,这跟被揍了一顿也没什么区别呀,这个赫连曜简直不是人。 雪苼气呼呼的跑到前厅,这身的伤不能白挨了,睡窑姐儿得付钱。她总得要赫连曜拿出相应的报酬来。 前厅里,张副官把药膏交给赫连曜,“少帅,您要的药,医院里就剩下这一支了,您是哪里扭伤了吗?” 赫连曜把玩着那小小的一支药膏,嘴角浅浅的勾起显得很愉悦,“没有,是给那丫头用。” “雪苼小姐呀,她”张副官自知失言又说了不该说的话,忙打住。 赫连曜心情好也不计较,“行了。我今天先不到督军府了,有事这里找我。” “是。”张副官刚要离开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少帅,今天我去医院的时候听说到一个消息。” 前厅窗外种着一棵白花树,本是南方的品种到了这里竟然开了花,雪白的花枝斜伸到窗口,美的就像一幅画。 雪苼不是蓄意要偷听赫连曜他们说话,只是她走进看花,才听到张副官跟赫连曜说:“我听说昨晚到最后莫凭澜抱走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全身湿透裹在毯子里,没有看清模样,估计就是那个莫家小姐,莫长安。” 雪苼一下就傻了眼,花瓣飘落而下,日光暖暖的三月天她却冷的像寒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她和长安有见不得人的事儿 看到花枝颤动,赫连曜自然知道窗外站着人,张副官忙跑出来一看,“雪苼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雪苼推开张副官,三两步就进入到屋里,“少帅,我要去莫家。” 赫连曜把手里的药管抓紧,“你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肯定是长安,长安有危险,我要去救她。” 说完,雪苼再次推开门口的张副官,径直跑出去。 “雪苼小姐。”张副官作势要去追,却给赫连曜喊住,“让她去。” “少帅,她会有危险的。” “她想找死你拦着干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双手用力,药管给他捏爆,薄荷的清凉味道满屋子都是。 可能是赫连曜下了命令,卫兵竟然没有拦雪苼,她出了燕回园就往莫府跑。 两地之间,隔着很远。 雪苼跑的气喘吁吁,加上来了月事腹痛难忍。行动起来就更加艰难。 抬头看看前面的路,要是有辆洋车或者马车该有多好呀。 正想着,后头传来汽车的喇叭声,一辆黑色的福特汽车在她身边停下。 雪苼一偏头,竟然是陈逸枫。 她忽然想起了那次尹锦瑟就是坐着这辆车挑衅她,给小马推倒流产,现在陈逸枫想干什么,也是挑衅吗?” 陈逸枫打开车门下来,他上下打量着雪苼,眸光可以称得上温柔。 雪苼却恨他入骨,此时见了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好狗不挡道,陈逸枫你让开。” 陈逸枫此时对雪苼就像狗熊见了蜂蜜,甚至甘愿冒着被马蜂蜇的危险也想一尝甜蜜,他装着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雪苼,我看你是对我有些误会,这些日子我到处都在找你。” “找我想害我?陈逸枫,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陈逸枫慌忙解释,“雪苼,我知道你还耿耿于怀那晚上的事情,我正要跟你解释,我是被雨苼和你后娘下药了才做出那种事情,她们现在又托着我卖你们家宅子,我还想着找你商量呢。” 他的说辞雪苼是不会相信的,但是他说到要卖尹家老宅,雪苼是万万不能了。 “陈逸枫,如果你有脑子就安分点,不要跟着婉娘那个女人胡闹,她凭什么卖尹家的房子?” 陈逸枫一脸的为难,“雪苼,尹伯伯的遗产继承人是云生,她是云生的娘” “放屁,你去跟她说,我不许!” 陈逸枫讨好的笑着,“雪苼你不要生气,你看我这么办可好?我买下房子送给你。” 他话的意思单纯不了,雪苼也不会幼稚到以为他会有什么好心,但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 她绕开就要走,却给陈逸枫一把拉住,“雪苼,这个事迫在眉睫,你要去哪里?” “放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陈逸枫松开她些,“你去哪里我送你,要是靠你的腿走到什么时候呀?” 确实,要是靠雪苼的腿就算跑到中午也不一定到,万一长安给 她咬咬唇。这青天白日的他也不敢妄为,便上了他的车:“莫府。” 陈逸枫一迟疑,“莫凭澜家?” “怎么?不去吗?” 陈逸枫忙摇头,“可以去可以去。” 他忙拉开车门,雪苼却自己拉开副驾驶的的车门上去。 阴毒的眸光一闪即逝,陈逸枫也坐在车里。 司机车子开的很稳,穿街过巷方向确实是往莫府的,雪苼心里微微松了一下,下一刻却又焚烧起来,但愿长安没有事。 陈逸枫在后座阴沉沉的,那晚他被胡妈用便盆打伤养了好些日才能见人,这刚出来行走就给请去参加花魁大选。黑天鹅出来的时候他也惊艳,却觉得特别熟悉,等俩个人跳舞的时候他完全确定那人就是尹雪苼,也只有她和莫长安敢跳这样的舞蹈,但是他想不透,听说尹雪苼给赫连曜带走了,怎么又会出现在醉生楼? 他花钱找醉生楼的龟奴打听,才知道是赫连曜亲自把雪苼送到了醉生楼,陈逸枫又起了色心,他真后悔当初为了尹锦瑟把雪苼这么个绝色给扔了,人一旦有了念头就疯狂的不行,他现在睁眼闭眼都是雪苼白花花的大腿,也是巧了竟然在街上遇到她,这次他可不会放她走。 前面是一片树林,邪念从陈逸枫的眼里闪过,他等不了了,想在这里办了雪苼。 他忽然喊了停车。 司机并不知道他的打算,停下车问他:“老板,您要做什么?” 陈逸枫忽然大吼:“把这个女人给我按住,我给你100个大洋。” 雪苼在他喊停车的时候已经警醒,推开车门就跑下去,陈逸枫哪里能错失了这么好的机会,喊着司机就去追。 雪苼一个女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她用尽力气狂奔,耳边只是呼呼的风声,边跑眼泪飚出,为什么女人只有被男人欺负,为什么? 雪苼脚下给石头一绊,直接给摔到了地上,陈逸枫冲过去把人给按住,让司机给带回车上。 陈逸枫给了司机十个大洋,让他过会儿再回来,司机拿了钱欢天喜地走了,把雪苼的求救当成了空气。 汽车后座上,陈逸枫激动坏了。 他一边解裤子一边说:“雪苼,你别闹,乖乖的给我生个孩子,我把尹家宅子给你留着。” 雪苼一口淬他脸上,“陈逸枫,你今天最好弄死我,否则我不会饶了你。”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男人现在面目狰狞,“雪苼,我怎么舍得,我还等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呢。” 他扑上去一扯雪苼的衣服,忽然愣住。 雪苼脖子上的痕迹斑斑,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 陈逸枫眼底发红,“贱女人,果然是醉生楼里卖的。说,你昨晚跟谁睡了?” 雪苼冷笑,“还能有谁,你既然打听到我在醉生楼,那还不知道我的金主是谁吗?自然是赫连曜,陈逸枫,你要是敢碰我就让他把你打成筛子。” 陈逸枫冷笑,“你别吓唬我,要是你入了少帅府又怎么大清早的在路上跑?尹雪苼,你这个贱人!” 齐三宝和蓝子出俩个人出来遛马,齐三宝一眼就看到福特车,他跟蓝子出打趣:“这云州有钱人还真多。这荒凉的地方还停着辆车,不会是有人在车上办事儿吧?” 蓝子出困的不行,“走吧,你真有精力,昨晚忙了一宿都不困。” 齐三宝瞪大了眼睛,“老蓝,还是真的。妈的,老子还没看到过在车里办事的,我得去看看。” 蓝子出喊他,“你得了吧,滚回来,又想少帅” 齐三宝哪里听。早就夹着马肚子跑过去。 雪苼正和陈逸枫撕扯着,但是在外人眼里却看不真切,齐三宝一敲玻璃窗,“那谁,大白天的有伤风化,都给我起来!” 陈逸枫做这种事毕竟是心虚的,给齐三宝喊了一嗓子吓得立即从雪苼身上起来,回头看到一身军装的军官,看军衔还不低,顿时有些害怕。 “都给我下来!” 陈逸枫毕竟是觉得自己有些身份,下车就给齐三宝一根烟,“长官。这是醉生楼的一个姐儿,她勾我没忍住,您高抬贵手放我过去。” 齐三宝一看对方很有礼貌便没再纠缠下去,而且他本意就是为了看个热闹,既然是窑姐儿做什么也不奇怪了,他拍拍陈逸枫的肩膀,"兄弟,回家再弄,你这青天白日的胆子真大,走吧。” “谢谢长官,敢问长官姓名,改日我请你喝酒。” 齐三宝刚要自报家门,忽然车里的女人抬起头来,“齐三宝,把我送回到少帅的燕回园去。” 齐三宝一愣,他往里一瞅差点魂儿都没了,妈妈呀,车里的人竟然是在醉生楼里的尹雪苼! 因为这位姑奶奶他屁股差点又挨了板子,张副官让他以后牢牢记住,对于尹雪苼,是有多远躲多远,千万不要去招惹,可是万万没想到那位身在泥坑还跟雪莲花一样高洁的大小姐,竟然这荒郊野外跟男人 雪苼推开车门,她拢拢乱发,已经丝毫不见狼狈,“齐团长,我请求您把我送回去。” “好,您上马。” 雪苼回头狠狠的瞪了陈逸枫一眼,他不由得心头一颤,坏了,这个女人果然攀上了赫连曜。 在这个时候雪苼什么也不想说,能遇到齐三宝已经是幸运,她会把这笔帐跟陈逸枫连本带利讨回来。 齐三宝懵头懵脑的,他只好向蓝子出求助:“老蓝,过来。” 蓝子出早就看的一清二楚,别的他不知道,但是这位雪苼小姐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女人中还没看到能和少帅对抗却又让少帅欲罢不能的,这位大小姐还是第一个,所以,今天无论发生了什么还是要听这位小姐的。 他问雪苼:“您会骑马吗?” 雪苼摇摇头,她小时候被马摔过,昏迷了一天,所以对这东西有阴影。 “老齐,你骑马载着尹小姐吧?” 要是平时齐三宝肯定是求之不得,但是现在他不想吃不到羊肉还惹一身骚,但是蓝子出已经说出来,他也没法子拒绝,只好说:“老蓝呀,把你的军装脱下来给她穿上,要是给人看我驮着个娘们儿像什么话?” 蓝子出还真没想到齐三宝还粗中带细,他脱下军装和军帽,他蓝某人卫生搞的好,自然是没什么异味,但是人家大小姐嫌弃了,“非要穿吗?” “我们是为了您好。” “好吧。”雪苼勉为其难的把衣服披上,又扣上军帽,蓝子出虽然清瘦,但好歹也是个大男人。衣服果然是过分肥大了。 齐三宝打了个呼哨,他的军马竟然跪下,他做了个请的姿势,“雪苼小姐,上马吧。” 雪苼怕,但是她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只好硬着头皮上去。 她刚上去,骏马忽的就站起来,吓得她花容失色。 齐三宝忙安抚马的脖子,“宝贝儿,给这么个大美女骑你一回也不亏,别气呀,后头爹给你糖吃。” 雪苼简直惊呆,这个齐三宝拿马当孩子呢。 说完,他飞身上马,堪堪把雪苼搂在了胸前,勒住缰绳他看了一眼陈逸枫,眼神颇为复杂。 蓝子出跟着补上一眼,看的陈逸枫莫名其妙,同时也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气呼呼的钻到车里,等着他那个拿着钱走远的司机。 齐三宝要把雪苼送回去,可是上了马雪苼却说:“齐团长,您能把我送到莫凭澜府上吗?” 齐三宝一愣。这招惹了一个不行还要去招惹另一个?女人,你到底要给少帅戴多少顶绿帽子? 雪苼楚楚可怜,“求求齐团长,我去莫家有急事。” 啥叫最难消受女人恩?这叫!她那么柔软哀切,齐三宝狠不下心来,他一夹马肚子,“行,送你去。” 蓝子出看齐三宝变了方向忙跟上去:“齐三宝你慢点儿,你这是要去哪里?把持住呀。” “把持你奶奶个熊。”齐三宝咒骂蓝子出,不想雪苼回头对他嫣然一笑,“齐团长,您是个好人。” 齐三宝吭吭两声红了老脸。跟着一路上再没说半句话。 莫家门口,齐三宝勒住缰绳自己先跳下来,刚准备让马跪下忽然看到赫连曜背着手从莫家出来,似笑非笑看着他。 齐三宝腿一软,差点他先跪下。 雪苼自然也看到了,她理都没理,把手伸给齐三宝,“齐团长,帮我下来。” 齐三宝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接这只手,他忙让他的马儿子跪下,然后低声说:“姑奶奶,您快下来,我好跑。” “跑?齐三宝,你跑去哪里?”赫连曜声音清冷低沉,让人遍体发寒。 雪苼对齐三宝微微一福,“齐团长,太谢谢您了,改天我请您吃饭。” 说完,她看都不看赫连曜,径直往莫家大门走去。 赫连曜眉目发紧,他放在身侧的手捏的格格响,齐三宝一看就傻眼了,这是少帅要杀人的动作呀。 果然,雪苼给他伸手拽住,扭着胳膊用一个非常诡异的姿势给困在怀抱里。 他低头看着她后仰的小脸儿,带着点儿捉摸不透的阴沉笑容,“尹雪苼,大清早你跟我的团长去跑马?” 齐三宝快吓趴下了,他忙解释,“少帅,我是偶遇雪苼小姐,在树林子里,她跟一个开福特车的男人在一起。” 话说完,齐三宝差点甩自己嘴巴子,坏了,说漏嘴了。 赫连曜神色更加阴沉,他扭着雪苼就给拧到停在旁边的车上,然后吩咐齐三宝:“跟我回去!” 蓝子出这才追上,看到眼前的一幕也吓傻了,“少帅怎么在这里?” 齐三宝跟个幽魂儿似的说:“可能专门在这里堵她的,老蓝我摊上大事儿了,你说该咋办?” 蓝子出目光沉痛,他拍拍齐三宝的肩头,“齐团长,保重!” 在车上,赫连曜一言不发,整个人像冰块一样发散出冷气。 雪苼却不管这些,她摇着他的胳膊焦急的问:“你去过莫府对不对?长安呢,长安她怎么样?” 赫连曜要是不想说话,他可以一个月不开口。 所以,无论雪苼怎么摇怎么问他还是一言不发。 雪苼有耐性有毅力,一直问一直问。 他终于烦了,伸手就撕扯下雪苼身上的军装,掏出匕首几下就把割成了布条儿。 来来回回他把雪苼捆了个结实,然后拿着一团堵住了雪苼的嘴巴。 世界终于清静了! 他冷笑着看雪苼瞪大眼睛呜呜的叫,明明是出气了心情却依然还是糟糕,而且是更加的烦闷,似乎她这个样子他其实还是心疼。 心疼?他在心里冷笑。开什么玩笑,他连心都没有何来的心疼一个女人?女人都是会撒谎会骗人的妖精,更会害死人不偿命。 到了燕回园,他拎着雪苼的脖领子就把人给拖进去。 家里的下人看到这一幕都吓得纷纷躲避,小喜又是着急又是心疼,雪苼小姐怎么又招惹少帅了呀。 把雪苼推屋里吩咐下人看好赫连曜这才敛了怒气,对着齐三宝又是和颜悦色的模样,仿佛他的火气也就是只针对雪苼才会发作。 齐三宝吞吞吐吐把今早的事儿说了,蓝子出还好心补充,“少帅,我看雪苼小姐也是给那人胁迫的。” 赫连曜眯起眼睛,听他们的描述,这个开汽车的就是陈逸枫,尹雪苼呀尹雪苼,你这是要勾搭前未婚夫的节奏呀。 摆摆手,他对手下说:“行了,你们下去吧。” 蓝子出拉着齐三宝就往外走,到了门口才长吁一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少帅这次又饶不了你。” 齐三宝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老蓝,咋对我这么好,你不该是脑子筋不对看上我了吧?” “滚蛋,齐三宝这才好歹我也和你共患难,我们参谋处你也该接济接济,我可知道这才打博州城,博州督军那么大的一个宝库少帅可什么都没要,你在醉生楼出手的小黄鱼就是那里的吧?” “你个蓝孙子,爷爷给你就是了,滚滚。” 这头蓝子出高兴了,赫连曜却憋着一腔子的火气没地儿发,摔了茶杯跟椅子,最后找了把斧子把雪苼昨晚爬的那棵树给砍了。 半搂多粗的树砍一斧子木屑四溅,赫连曜扔了军装上衣,咔咔的把斧子抡圆,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砍谁的脑袋。 他跟自己说,冷静要冷静,尹雪苼对你还有很大的用处,要忍着。 可是。莫凭澜跟他说的话又句句扎耳朵,他不去想都难。 原来,雪苼走了后一会儿他还是备车去追,不过他走的是另一条路,结果在莫府并没有看到尹雪苼,他就进莫府讨了盏茶等着尹雪苼。 莫凭澜对他上门儿一点也不意外,昨晚来个人明里暗里交锋了几次,莫凭澜其实很后悔昨晚冲动了,赫连曜毕竟是一城之主而自己太过张狂,这赫连曜一来自然好茶好烟的伺候着。 赫连曜开门见山,告诉他是替雪苼来问话的,昨晚莫凭澜抱回去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莫长安。 莫凭澜赶紧解释。原来昨晚他在金粉阁的事儿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何欢儿耳朵里,她去莫愁湖找人的时候莫凭澜已经是第五次跳到水里,她就跟着跳下来,莫凭澜抱上来的人其实是她。 其实赫连曜好也奇怪要是莫凭澜真抓到了莫长安云州不会这么安静,现在他完全相信莫凭澜的话,喝了一杯茶站起来告辞,没想到莫凭澜饶有深意的跟他说了一句话。 他说:“少帅难道不好奇雪苼和长安的感情为什么这么好?” 赫连曜眼神微微一闪,“听说过,自此一起长大,淘气上学都一起。” 莫凭澜嘴角噙着深笑,“是呀,她们俩个好的就是一个人,吃饭睡觉洗澡干什么都在一起,就算跳舞都比情侣还要有默契。不瞒少帅,我和长安做夫妻的时候,都嫉妒过雪苼。” 拧起眉,赫连曜咀嚼着他话里的这丝涩味,不知怎么的心里就升上了一层恶心。 他的意思难道是 往外走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雪苼和长安跳舞的画面,还有雪苼要从湖心亭跳下去的画面,他心头的怒火不可遏止的燃烧起来,等再看到雪苼竟然和齐三宝共骑一匹马,他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 大树终于仄仄而断,赫连曜扔了斧子抹着汗水回到了房间。 他脱去上衣换了走到院里水缸前,舀起一瓢水从头淋下。接着他一晃动脑袋,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下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赫连曜身材健美,宽肩窄臀还有两条大长腿,此时裤子湿透贴在身上,勾勒着不可描述的部门,就连张副官这样的大男人也不好意思直视。 他深刻觉得要是自己是个女人被少帅掏空了都愿意,可是尹雪苼那个脾气 他赶紧送来毛巾,赫连曜擦着自己厚实的胸膛吩咐:“备车去接玉玉,说我带她去听戏。” “是。”张副官打了个立正却没有立即走开。 赫连曜把毛巾扔在他身上,“还有事?” “少帅,屋里关的那个” “关着,不给她饭吃。” “是。” 张副官觉得雪苼小姐真可怜。可是谁让她总是得罪少帅,一次次就是学不乖。 赫连曜换了衣服出去花天酒地,雪苼还被绑着关在屋里,门口有俩个士兵看守,不准任何人靠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抱着她去洗澡 小喜去求了好几次都被赶走,她眼泪汪汪看着那扇门,没有一点办法。 屋里,雪苼觉得自己要死了。 昨晚给赫连曜折腾了半宿早上一粒米没有进肚子,又是跑又是跟陈逸枫挣扎,还骑了马后来还给赫连曜绑起来,雪苼觉得自己的遭遇简直够茶馆里说书先生说上一天。 嘴巴里的破布她已经给吐出来,终于可以自由呼吸,但是饿肚子的滋味很不好受,她还在经期,虽然第一天量不算大但是肚子又痛又冷,她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闭上眼睛,她想起从前在家里胡妈都会给她熬红糖老姜汤,暖暖的喝下肚去把最难熬的第二天给熬过去,可是现在她估计等不到第二天了,她会死在这里。 赫连曜大概晚上十点多回来的,他身边带着玉玉,两个人都喝了酒,玉玉腻在他身上唱夜来香。 雪苼已经被关了整整十一个小时。 她气若游丝,隐隐听到有士兵敬礼说话的声音还有女人的歌声。 她缓缓睁开眼睛,可是下一刻刺目的灯光就像千万根钢刺扎进眼睛里,她赶紧闭上,眼角已经不受控制的流出清泪。 玉玉没有想到地上还躺着个人,一脚差点踢到她。吓得她扑到赫连曜怀里大喊“有鬼。” 赫连曜捏着她的下巴亲昵的吹了一口气,“什么鬼,那是个人。” 玉玉顺势凑过红唇想去亲吻他,“人家胆子小嘛,少帅我不管,我要亲亲才好。” 赫连曜大手捏了她,在她的娇喘声中说:“这个岂不比亲亲更好。” “少帅你好讨厌呀。” 淫词浪语不堪入耳,但是对于雪苼来说却根本没用,她人已经出于半昏迷状态。 小喜进来奉茶,看到地上的雪苼差点砸了盘子,她把茶放好后小心翼翼的对赫连曜说:“少帅,要不要把这人拖下去,省的在这里打扰您的雅兴。” 直到这时,赫连曜才把眸光放在了雪苼身上。 躺在地上的人四肢蜷缩在一起,呼吸显得很微弱,一丝不忍从他心头掠过,可马上又被别的东西代替,他挑起狭长的眼角看着小喜,“不用,她在这里我更有兴致。” 小喜心一下就沉下来,她偷眼看着雪苼,心里都快要难受死了。 虽然两个人相处时间不长,但是雪苼从不把她当下人,有空的时候还给她说故事,在心里小喜已经把她当成了姐姐。 小喜咬咬牙,她跪下来恳求,“少帅,那能不能让我喂她点水,她这样已经一天了。” 赫连曜心中暗忖,尹雪苼才来了燕回园几天就有人甘愿冒着被责罚的危险为她出头,原来她对女人比对男人更有手段。 赫连曜一直看着雪苼起心思,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冷,他竟然点头答应。 小喜大喜过望,她忙取了一个茶杯倒水,扶起地上的雪苼小声说:“小姐,起来喝一点儿。” 玉玉见赫连曜的目光一直落在人身上,便有些生气,她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少帅,那个女人是谁呀?” 赫连曜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香茶,“一个不相干的人。” “既然是不相干的人,”玉玉站起来,她踩着高跟鞋歪歪扭扭都在雪苼身边,夺过小喜手里的水,抬手泼在雪苼脸上。 幸好不是滚烫的热水,但热度是有的,雪苼娇嫩的脸蛋立刻泛红,这也给了她很大的刺激。从半昏迷彻底醒过来。 琉璃般的眼睛带着点迷蒙,她问小喜:“这是怎么了?” 小喜不敢说话,拿着衣袖去擦她脸上的水,“雪苼小姐,您感觉好点了没有?我在给你倒杯水。” 玉玉一伸脚,把匆匆忙忙的小喜绊了个仰马叉,小喜也是皮实孩子,爬起来一声不吭就去倒水。 但是这些都落在雪苼眼睛里,她眯起眼睛哑声问玉玉,“你是谁,想干什么?” 玉玉却不理她,又袅着腰跑到赫连曜怀里。她涂着鲜红丹寇的手指轻轻搭在赫连曜的肩膀上,娇娇的说:“少帅,她问我是谁?” 赫连曜黑眸懒洋洋的看着小喜去取水又喂她,修长的手指玉上饶有节奏的一下下拍着,“那你就去告诉她你是谁。” “人家才不要,您都说了她是不相干的人,我的名字她不配知道。” 雪苼喝了一大杯水,顿时有了些力气,她让小喜扶着她坐起来,赫连曜绑人很有技巧,即便过了这么长时间,她也挣扎过,但还是很结实一点都挣脱不了。 她不理会玉玉,径直看着赫连曜,“赫连曜,我收回我以前的话,你放了我,从此后我绝对不出现在你面前。” 赫连曜微微挑了挑狭长的眼睛,“不是要利用我夺回家产惩戒坏人吗?这么快就坚持不下去了?” 雪苼冷笑,“是呀,我太错看自己了。是人就要和人做交易,和一条疯狗做交易是我错了。” 玉玉惊呼,“少帅,她骂你是疯狗呀,这个女人太胆大包天了。” 赫连曜却一点都不生气,他黑眸沉沉,瞅着雪苼说:“那你准备去和谁做交易,莫凭澜还是陈逸枫?” 雪苼一脸的轻蔑,“跟你有什么关系,赫连曜,你赶紧放了我。” 赫连曜啧啧两声,然后推开玉玉站起来,他走到雪苼面居高临下看着她,“想要我放了你可以,但是今晚你要做一件事,我满意了,你可以走。” 与虎谋皮向来没有好事,雪苼对赫连曜现在恨之入骨,不是因为他折磨自己,而是他不让自己去见长安,要是长安真的被莫凭澜抓回去折磨,她也不想活了。 咬紧牙关,她问他,“你要让我做什么?” “玉玉,你过来。” 他喊了一声,雪苼下意识以为他又要自己看他们的活春宫。 但是她还是太低估他,把玉玉拉过来,他咬着女人的耳朵说:“你不愿意告诉她你是谁。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她是谁,昨晚把你打败的人,云州花魁的新得主,醉生楼的雪莲姑娘。” “什么?”玉玉睁大了眼睛,其实一进来她就看出雪苼是个绝色,更知道她肯定也是跟赫连曜有些手尾的,但金粉阁的红牌还是有些头脑,她看到赫连曜一心作践人才跟着落井下石,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昨晚的花魁。 她咯咯娇笑着,“少帅,您在逗我呢,昨晚的花魁怎么如此狼狈?她在舞台上跳舞的时候可是很风骚呢。” “是呀。所以本少帅就想让你跟她跳舞,然后搞她。” “什么?”雪苼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瞪着发红的美眸,不可思议的看着赫连曜。 赫连曜脸上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尹雪苼,你不是喜欢莫长安吗?为了她可以连命都不要,我现在给你个女人,我倒是要看看你是天生的喜欢女人还是只爱莫长安?” 雪苼觉得他真是个疯子,喜欢女人?他到底从哪里看出自己喜欢女人? 玉玉也懵了,纵然她见多识广还是僵住,她拉着赫连曜的衣袖还企图撒娇:“少帅,让我伺候您好不好。我又不是变态,干嘛去伺候女人,这个我不会的。” 赫连曜歪着头,拇指微微顶住了额头,眉眼轮廓都很深,“玉玉,你听说我睡过哪个女支女吗?” 玉玉摇头,“未曾,不过” 他的笑容更加邪魅,“我带着你玩儿宠着你,但不代表你能爬上我的床。快去!” 最后俩个人冷如冰利如刀,吓得玉玉浑身哆嗦。 在古代宫廷。偌大的皇宫除了皇帝就是太监,女人生理没法疏解就有女人喜欢女人的事情发生,女人更女人做那种事称为磨镜,是最被人唾弃不耻的,甚至比男人玩男旦还羞耻。 现在,赫连曜就是要这样羞辱雪苼。 她美眸几乎瞪出血来,嘶声吼着:“赫连曜,你不得好死!” 赫连曜又坐回到椅子上,他眸子黑的看不透,“要是能咒死我,那我的敌人和对手天天在家喝茶骂我就行了。” 玉玉束手束脚刚才的威风荡然无存,她也听说过醉生楼的香莲曾经给这位少帅折断了手腕,但是心里不服气,觉得是香莲没有把人伺候好,她第一眼看到赫连曜就打心眼儿里喜欢他,想好好伺候他显显威风,却没有想到会这样,还不如给折断手腕呢。 “还不开始?”赫连曜等的不耐烦,眼睛里闪着阴沉的冷光。 玉玉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却没想到给小喜一把推开,“你别碰小姐。” 玉玉巴不得不碰呢,她回头看着赫连曜,“少帅” “你,给我滚出去!”他指着小喜,语气阴寒冰冷。 小喜赶紧跪下磕头,“少帅,求求你,小姐她真的不舒服,前些日子病刚好了,求求您放过她。” 赫连曜不怒反笑,“尹雪苼,你是怎么做才让她死心塌地的?难道莫长安不在身边你随便谁都行?” 她的侮辱雪苼装作听不到,反正他脑子和嘴巴都是他的,他要怎么想怎么说都随便好了,只是小喜是无辜的,她不能让她受到牵连,便大声喊:"小喜你给我滚出去,马上。” 小喜回身又想去护她,“小姐,你求求少帅,求呀。” 她以为这是保护了雪苼,却不知道越是这样,赫连曜越是生气。 他大喊一声,“卫兵。” 门口立刻进来两名荷枪实弹武装的士兵,他对他们说:“把这个婢女给我拖出去。” 小喜被拉了出去,哭声凄厉,雪苼都不忍听。 她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天真,到现在被赫连曜欺负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赫连曜又开口,“尹雪苼,你想要那丫头死吗?” “赫连曜,你给我记住,尹雪苼只要不死总会雪今日之耻辱。” “哼,本少帅等着你。” 玉玉都给吓傻了,她再也不敢迟疑,上前捧着雪苼的脸就要亲吻。 其实青楼里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些雏妓都是有经验的女人调教的,玉玉虽然没有调教过别人,但是她被别人调教过,自然是懂得怎么做。 雪苼偏过脸去没让她亲到。本以为闭上眼睛可以忍过去,却没有想到玉玉一靠近她就恶心的翻江倒海。 玉玉很强悍,紧紧捧住她的脸不准她逃,“你合作点,我们都舒服。” 当她的红唇碰到雪苼的嘴唇时,雪苼再也忍不住,哇的张嘴吐出来。 刚刚喝进去的水吐了玉玉一脸,也算是跟她扯平了。 赫连曜一直漠然的坐着,可从玉玉扑过去的时候他的手就捏的很紧。 粗狂的关节泛着白色,他强忍着要捏碎玉玉的冲动,他发现对于雪苼真的是有太强的独占欲,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碰她都受不了。 看到雪苼吐出来,他的眉头忽然舒展。上前猛地揪住了玉玉的头发,把人给甩到了一边。 玉玉算是倒霉到家了,赫连曜手劲儿大,当时就给她薅出来一小撮头发,疼得她倒在地上哭都忘了,张大了嘴巴喘不上气儿。 赫连曜捏着雪苼尖尖的下巴厉声问:“你不喜欢女人?” 雪苼苍白的脸就像一张宣纸,她眼睛里全是一片嘲弄,“是莫凭澜说的吧?赫连曜,你可真蠢!” 蠢,是真的蠢,他堂堂赫连军的少帅,战无不胜的战神。竟然被人这么简单的耍了! 但是他却没有生气,反而通体上下涌动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快乐。 伸手就要去抱雪苼,“小乖,我送你回房间。” 雪苼气的浑身发抖,他这算什么,巴掌打够了要给甜枣吗?对不起,她不接受! “拿开你的脏手,赫连曜,我恨你。” 赫连曜才不管她是恨还是讨厌,反正他高兴就行了。 手伸到她裤子下面,触手一片黏腻。 他抽出手指一看,竟然是黑紫色的血迹。粘乎乎摸了一手。 他紧张起来,摇晃翻看雪苼,迅速解开了她的捆绑。 雪苼本来就气若游丝,给他这一折腾两眼发黑,一阵阵的眩晕着。 赫连曜见她不回答,想起身边的玉玉,朝着她大吼,“你对她做了什么?” 玉玉真是冤枉的要死了,她抽抽搭搭的说:“少帅,她怕是来越是了吧?” “月事?”赫连曜猛然想起昨天晚上他的小赫连是为什么没进去,看看他这个脑子。 “来人,来人。”他喊了两声,又觉得太慢,抱起雪苼亲自去了后面的汤池。 燕回园以前是云州督军的私宅,养着两个样貌绝色的双胞胎姐妹,老头耗资巨大给引来温泉水建了一处暖泉。后来赫连曜拿下云州,就在这里住了下来,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抱着一个来月事的女人去泡。 她浑身冰凉冷硬,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柔软触感,赫连曜简直怀疑自己抱的是一具尸体。 到了暖泉他几下就把雪苼的上衣撕扯干净,可是到下衣的时候发现血块凝固在雪白的身体上,即便见惯了鲜血的人也于心不忍。 其实,我们的少帅并不知道他这是因为心疼。 把人放下去,尹雪苼却晕晕的毫无知觉,他也顾不上脱衣服,跟着下去把她揽在胸前抱住。 一直有种传说,说女人月经的污血沾不得,男人沾了是要倒霉的。 赫连曜这样常年打仗的人自然是不信邪,但是他却从来没有粘过一个来月事的女人,还给她洗澡,这真真是个奇谈。 大手撩着水,拿着洗澡专用的香皂,他认认真真的给她洗。 期间,小赫连自然不安分了还几次,他都给忍过去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其实他不喜欢奸尸。 泡了一会儿,她的身体渐渐热起来,水上也漂浮着丝丝缕缕的血丝,赫连曜赶紧把她抱出来,用毯子包好。 自己随便穿上睡衣,他抱着人送回房间,他又一叠声的喊小喜,小喜看到雪苼躺在床上而且还是洗过澡的,脸颊也微微透出点血色,这才知道他们俩个人的这个坎儿是过去了。 赫连曜粗声问:“你们女孩子来月事怎么弄的?” 小喜给问了个大红脸,张了半天嘴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赫连曜摆摆手,“算了,你不用说。她来月事了,给收拾一下。” “哎。”小喜答应忙去找东西。 只一会儿,她拿着一条刺绣精美的带子及草纸走来,看到赫连曜还在就红着脸说:“少帅,您是否回避一下?” 赫连曜眉毛一横,“她的澡都是我给洗的,回避什么,赶紧的。” 小喜怎么说还是个小姑娘,少帅对她又跟洪水猛兽一样,她没敢掀开雪苼的毯子,摸摸索索给弄好了,又帮着雪苼穿上柔软的睡衣。 “好了。” “嗯,你下去吧。回来,她泡了热水澡为什么手脚还这么冰。” 刚才因为害怕小喜没有看清楚,现在才发现雪苼的脚一直捏在赫连曜的大手里。 “奥,小姐可能是长时间受凉造成的,煮点老姜红糖水喝就好了。” “你看着她,我去弄。” 看着赫连曜迈着大步子的高大身影,小喜真是傻了,少帅这是什么意思呀?要不就往死里欺负雪苼小姐,要不就对她这么温柔体贴 赫连曜去了厨房,高大的人往砧板前一站,自言自语道:“姜呢。” 勤务兵早跟着跑过去,“少帅,您要干什么,我去叫大师傅。” “不用了,我就熬碗老姜红糖水,帮我找姜。” 勤务兵并不是没见过少帅做饭,有一次打仗他们警卫队和少帅被困在山谷里,因为没有食物少帅就带着他们下水抓鱼上山抓蛇,然后架起火一边煮鱼汤一边烤蛇肉,少帅的手艺真没得说,烤的蛇肉滋滋冒油儿,又香又酥。 但是现在有厨子他再下厨,还是第一回。 勤务兵看着他利索的把老姜切丝放在水里又放上红糖,不仅疑惑,“少帅,这是干啥呀?” “添点柴草,少他妈的废话。” 很快,一碗冒着热气的红糖老姜水就熬好了,赫连曜吹了吹,亲自给雪苼端进屋子去。 小喜见他果然端了红糖水进来,忙把雪苼扶起来,在她身后垫好了软枕头后说:“少帅,我来吧。” 少帅伺候人上瘾了,他看都没看小喜,自己坐在雪苼床边。舀了一勺红糖水,自己试试温度,送到她唇边。 雪苼迷迷糊糊中只看到了他的脸,觉得分外讨厌,闭着嘴巴不肯喝。 赫连曜冷声说:“尹雪苼,张嘴。” 她美丽的眼睛只微微打开一条缝,苍白的唇动了动,“滚。” 赫连曜差点砸了碗。 小喜一哆嗦,她刚刚真是给吓坏了,现在赫连曜一皱眉头还是怕。 赫连曜皱眉看着她,忽然就有了办法,“尹雪苼。你不喝没关系,一会儿我就把你这个丫头扔到西山兵营去。” 雪苼无力的手抓住被子,哑声说:“她是你们府上的丫头。” “那有什么关系,我高兴。” 小喜吓得扑通跪下,一个劲儿给赫连曜磕头,“少帅,您饶了小喜吧,少帅,求求您。” 赫连曜懒洋洋的样子就像老虎要扑食,他指指雪苼,“该求的人在那里。” 小喜愣了一下,她眼泪汪汪的看着雪苼,却没有真求,怕雪苼为难。 雪苼软绵的手指紧紧抓住被子,“赫连曜,你真卑鄙。” “承蒙夸奖。” “不要脸。” “脸这个东西,不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小乖,我的脸比谁都大!” 雪苼伸手要去抢他端的姜汤,可是他却抓着不放。 “你放手,我自己喝。” “不行。” 说完,赫连曜把勺子送到了她嘴边。 雪苼张开嘴巴咬住,那样子就像在喝赫连曜的血,她拧着眉毛瞪着眼睛。恨不能把他一点点咬碎吞下去。 赫连曜视而不见,甚至嘴角还噙着笑,他一勺勺喂雪苼,直到一碗老姜汤全喝下去。 他把碗扔给小喜,“你的主子对你很好,都喝了。” 他的姜放的很多,刚才光顾着和他置气没觉得,现在雪苼才觉出辣,唇瓣都被辣红了,鼻尖也出了汗,整个人总算活了过来。 赫连曜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行。你躺着吧,有事儿明儿再说。” “赫连曜”雪苼喊住他,“长安她” “我说了有事儿明天再说!”他的语气冷硬下来,根本就不容置喙。 雪苼咬着唇,她现在头疼的厉害,实在没有力气和他斗下去。 好在赫连曜终于离开了,她还能听到勤务兵跟他说玉玉不见了。 赫连曜的声音慵懒好听,一点也不像有毛病的疯狗,“估计是走了吧,收拾一下,睡觉。” 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雪苼的神经彻底松下来,很快就闭上了眼睛坠入梦乡。 半夜,忽然有双湿冷的手掐住了她的喉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去我的卧室睡 雪苼惊醒,她本能搭住那双手想要喊叫。 但是对方捂住了她的嘴巴“雪苼小姐,您别喊,是长安小姐让我来的。” “长安?”听到长安的名字雪苼才放松下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借着朦胧的月光认出她竟然是玉玉。 长安说她躲在金粉阁,赫连曜和说了长安和金粉阁的关系,那玉玉的出现似乎很合情合理。 雪苼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叫喊,玉玉这才把手拿来,雪苼慢慢坐起来,“长安好吗?她没有被莫凭澜抓到吧?” “没有,长安小姐现在很安全。不过那天受了点轻伤,不碍事。” 雪苼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你让她当心些,在我感觉里,不仅是莫凭澜一个人找她,还有别的势力也在找她。” “这个您放心,我们会好好保护她的。刚才对不住您了,我也是逼不得已。” 雪苼微笑摇头:“我明白的,你不用解释,只是这里警卫森严,你要小心。” “嗯,您不用担心我。对了,我这次来找您是因为长安小姐让我问您拿点东西。” “什么东西?”雪苼疑惑,她到现在身上还能有什么东西。 玉玉的眸子在黑暗里闪动,“是一块玉佩,长安小姐说你们一人一块儿。” “那个呀,好。” 雪苼刚要伸手到脖子上去解开,硬生生就改成了绕头发的动作,她觉得很不对劲儿,这个玉佩上次见到长安她也提过,但是要她好好保存,这次怎么又可能派人来要?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秘密? 她不动声色的说:“对了,长安跟你说过没有。其实两块都在我这里收着,要不要一起带走?” “两块儿?长安小姐手里有一个呀。” 雪苼神秘一笑,“她的那个是假的,真的其实都在我这里,一对儿碧色鸳鸯。” 玉玉忙点头,“要的要的。她就是说全部带走,我给忘了。” “好的,你等一下,我下去给你拿,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给藏起来了。”说着,雪苼就要穿鞋子下床。 玉玉警惕的看着她,然后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她身后。 雪苼从梳妆台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盒子,然后慢慢打开。 玉玉的眼睛睁的很大,贪婪的光再也遮挡不住,她探过头,想去看仔细。 可是下一瞬,一把锋利的匕首顶在了她的腰间。 而盒子里,除了几个简单的首饰根本就没什么玉佩。 “雪苼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雪苼冷笑,“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骗取我的玉佩?” 玉玉装着被冤枉的样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要不是长安小姐的命令,这么危险我才不来。” 雪苼冷笑,她把匕首用力顶入一分,“再装?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今天你是走不了了?” 玉玉一见谎言被戳说,索性也不装了,她恶毒的勾起嘴角:“尹雪苼,原来你还没蠢的不可救药。不让我走?你想干什么?喊赫连曜吗?” “我想他会金粉阁的红牌玉玉变成小贼很有兴趣。” 玉玉冷笑,“可惜呀。他才是那个最大的贼。” 话音刚落,玉玉出手如电锁住了雪苼的手腕,匕首已然落在她手里。 寒光闪闪的匕首映着她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里面满满的都是得意,把匕首压在雪苼脖子上,她嗤笑道:“雪苼小姐。就凭你还敢跟我动刀动枪?我八岁就跟着师父行走江湖,十八般兵器还没有不会的,要不我以为我怎么能在这警卫森严的少帅府里来去自如?” 匕首压在雪苼脖子上,森冷入骨,雪苼动也不敢动,“好。我承认我蠢,你不就是要玉佩吗?把匕首放下,我给你去拿。” “这次不耍花样了?” 雪苼真怕她一个失手直接把自己的动脉划破,“不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玉佩,但那个对我除了是对长安娘亲的一个怀念都没有任何作用。你要拿走便是。” 玉玉狞笑,“你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雪苼上床,这次她是翻了枕头底下,果然拿出一个用丝线系着的白色玉佩。 玉佩不大,雕刻成鸳鸯的样子,玉体通透很精致,一看就很值钱。 玉玉伸手去拿,却听到雪苼喊:“少帅救我。” 玉玉一把就抢走玉佩,“少吓唬我,我” “你怎么样?敢在我少帅府抢劫,你还是第一个。” 冰冷的枪口戳在后背上,玉玉连人家什么时候到的都不知道。 她慢慢的转过身,伸开手掌给赫连曜看鸳鸯佩,“少帅,你居心叵测的算计她不也是为了得到这个吗?现在我给你,能否放我一条生路。” 赫连曜伸手把玉佩抢过来,黢黑的眼睛里有无尽的嘲弄,“玉玉,你太蠢了,跟我谈条件,你配吗?” 话音刚落,他砰的一枪,直接射中了玉玉的心脏。 鲜血喷溅而出,甚至落在她自己那张美丽的脸上,玉玉身体往后倒,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最终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雪苼跑到她身边一试鼻息,死了。 她抬头看着一副漠然的赫连曜,他正用一条白色丝帕擦着枪口,杀了一个人。对他来说跟摔了一个茶杯没什么区别。 雪苼咬着唇想止住从骨子里透出的寒冷,“你为什么要杀她?” “我为什么不能杀她?” “你根本就是想杀人灭口。” 赫连曜对于这个女人的逻辑思维着实感到好笑,“这个理由倒是挺好,但是对我赫连曜不适用。” 说着,他蹲下,用乌黑冰冷的枪管抬起雪苼的下巴,“我赫连曜杀人,没有理由。” “不,你有,是因为那块玉佩对不对?它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你们去杀人?对了,刚才玉玉说你才是最想得到的,这就是你刻意接近我害我家破人亡的原因吗?” 赫连曜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很早以前他就觉得她的眼睛很漂亮,现在这么看着更加漂亮。最清澈透亮的眸子偏偏染着血腥和仇恨,这种相悖的矛盾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妖异的美,美的让他无法把持。 把玉佩挂在她的脖子上,他站起来,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尹雪苼,你比玉玉还蠢。” 雪苼咬着唇扑过去,却给赫连曜狠狠的扼住,他们俩个人抱在一起,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 “尹雪苼,你给我听好了,远离莫长安你才能有好日子过,否则” “否则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嘴角的笑容妖异,“否则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你”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给他抱起来,离开地面那么远,雪苼本能的搂住他的脖子,“你放我下来。” 充耳不闻,继续抱着人往外走。 外头早就站满了人,他的卫队长兼副官老张垂首侍立,“少帅。” “把里面清理干净,然后带人包围金粉阁,无论男女老幼,一个都不放过,全扣起来。” 张副官答了一个是,接着问:“是审是杀?” 赫连曜抬头看着黑沉的夜空,薄薄的唇瓣里吐出一字,“杀!” 张副官莫名起了一身毛栗子,“是,少帅。” “等等。”雪苼忽然喊了一声。 赫连曜语声温柔,“你不要闹,我在处理公务。” “少帅,”雪苼尽量把语气放柔,“就因为一个玉玉牵连所有人被杀,这不是太残忍了吗?” 赫连曜冷笑:“这算残忍?本帅缺德事儿干的多了去。” “可是”雪苼努力组织着词语,尽量不触怒他,“在战争中死人是难免的,可现在是在云州城,您这样打开杀戒是会有人说话的,而且你也知道云莫凭澜势力很大,你这算不算给他当枪使?” 赫连曜低头看着怀抱里的小女人,觉得很有意思。不过是短短的时间她就能说出这么一大篇理由,而且有理有据,很明显的,这些他都知道,而之所以要杀,也是因为她。 “所以,雪苼小姐是想要我放人吗?” “主要的抓起来剩下的放了就算了,抄了金粉阁,少帅可是又有一笔进账。” 赫连曜的眼睛越发晶亮,他扬声问张副官,“张副官。你觉得雪苼小姐说的对不对?” 张副官心说也就她敢说,忙恭敬回答:“少帅英勇决定,雪苼小姐思虑周全,您二位真是绝配。” 赫连曜心说张昀铭呀张昀铭,你倒是滴水不漏马屁拍的山响,她岂止思虑周全。还不动声色的替醉生楼解决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这下红姨可要拿她当恩人了。 心中想什么面上却不动声色,他下令:“那好,就按雪苼说的办,把老鸨以及管事等羁押,剩下的先暂时关在金粉阁,等候发落。” “是!” 这大半天,所有的护卫队士兵都看到了少帅抱着一个女人发布的命令,而且那个女人能左右了少帅,这可是天字第一号大秘闻呀。 刚才俩个人有商有量总算挽救了一点气氛,人走了雪苼又挣扎,“我自己可以走的。” “你不能走。刚才你房间里死了人腿都吓软了,走不动。” 雪苼忽然挽起唇角笑开,“你说的那人是我吗?我可记得第一次见杀人是你一枪给人爆头,血都糊在我脸上。” “有吗?不记得了。” “赫连曜你” “别闹,摔着了我不管。” 话说着,他把人给带到了他的卧室里。 把人放在床上。他伸手就要解衣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亲亲的时候要闭上眼睛 雪苼躲到角落里,“我不要在这里睡。” “你房间里刚死了人。” “我知道,我和小喜去睡。” “那我就把小喜扔到西山军营里,你去。” 尹雪苼见过无赖绝对没见过这种无赖,她把被子往身上一卷缩在床脚,自顾自闭上了眼睛。 赫连曜跟着挤上去,他隔着被子把人抱住,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以后都在这里睡。” 雪苼密长的睫毛不安的眨动着,她现在实在害怕赫连曜的靠近。 他是个恶魔,喜怒无常翻脸无情,她永远不知道他下一瞬会想什么干什么,对付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是远离他,永远脱出他的视线。 月朗星稀和暖风动,一切都跟往常一样温和平静,没有知道云州的一代名妓在这样一个夜晚里香消玉殒,连尸体都找不到。 身边睡着个豺狼,雪苼没办法安睡,她一直到了天色放青才眯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床上并没有人,外侧的床铺平平展展,好像没有人睡过一样。 雪苼缓缓爬起来,她一动胸口的玉也跟着动了一下,她从睡衣里掏出来,长久的看着。 这东西跟着她有十几年了,因为玉能辟邪,她几乎天天都要戴着,而且这还是宁姨留给她和长安的意义特殊,更应好好保护,但是这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呀。难道跟古书上说的那样里面有藏宝图?埋藏着一个巨大的宝藏? 玉片不是那种整片的,而是镂空雕刻的,雪苼看不出来哪里能放上藏宝图。 一切都是无稽之谈,可是事情的发展却越来越不平常,她c长安c赫连曜以及莫凭澜他们都被卷入一场阴谋里,到底谁是棋子,谁又是执棋子的手? 最近的突破是赫连曜,却也是最难的,她不敢随便在他身上打主意,而最初的起源是陈逸枫,这个她需要时间慢慢搞定,眼下她跟赫连曜的矛盾算是解除了吗?她要借机给自己找条后路,绝对不能这么被动。 外面有人敲门,雪苼以为是赫连曜,结果进来的是小喜。 小喜见她起来就过来收拾叠被子,“小姐醒了您就去吃饭,昨天一天都没吃,饿坏了吧?” 经她一提醒,雪苼还真是觉出饿,下床活动了一下筋骨,她问道:“少帅呢?人去了哪里?” “一大清早就出去了,和张副官一起。” “奥。”雪苼长长的应了一声,她解开盘了一天的辫子,这才想起这里是赫连曜的房间,连个梳子都没有。 “赫连曜他们去哪里了,金粉阁吗?” “不知道。” 小喜这丫头口风紧,不管是对谁,说话都很有分寸。 雪苼说:“我回我房间里换衣服梳洗了,一会儿去吃饭。” 小喜拦住她,“少帅把您的东西都搬过来了,衣服在这边这间,熟悉去那边的盥洗室。” 雪苼皱起眉,赫连曜是个什么意思,以后都要睡一起吗?但哪天他要是疯病发作再把她扔出去,她岂不是没地方去了。 但是所有的以往经验告诉她,不能惹恼这个男人。 起码,在自己没有找到后路的时候绝对不能。 雪苼真是饿坏了,看着满满一桌子好吃的顿时食指大动,她一手抓着包子一手抓着油条,哪里还有大小姐的形象可言。 小喜把粥递给她,“您慢点儿,这么多没人跟您抢。” 正说着呢,赫连曜回来了。 他扔了军帽就在餐桌前坐下,看到雪苼圆滚滚的腮帮觉得好笑,“吃什么呢,这么好吃,我也尝尝。” 他伸手就拿走了雪苼手里剩下的半个包子,几口就塞到嘴里。 雪苼瞪大了眼睛,“那是我咬过的,这里还有这么多你随便吃呀。” “你吃了没死肯定没毒,矫情什么,我又不是没亲过你。” 大清早的雪苼闹了个大红脸,还能好好让人吃饭吗? 小喜抿着嘴巴憋着笑给赫连曜添了一碗粥,然后悄悄的退出去。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气氛有些诡异,雪苼想想都不可思议,这个疯子明明昨天把自己都要折磨死了,今天却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难道自动忘记了不成? 当然,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为了生存。她只能短暂的忘记仇恨,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雪苼是真饿了,跟他斗是一件很耗费体力的事情,所以就算对着他这张脸吃不下去她也硬塞,一盘包子成了两个人抢,她咬过的势必被他抢到手里,气的雪苼索性不吃包子,拿了油条泡在粥里。 赫连曜很恶心这种吃法! 他皱眉,“不准把油条泡在粥里。” “为什么?我泡我的,又没让你吃。” 赫连曜摔了筷子,“我要吃面。” 雪苼扬声:“小喜,少帅他要吃面。” 赫连曜看着她挑挑如墨染透的浓眉,“我要吃你做的面。” 雪苼轻嗤,“您不是说不好吃吗?都砸地上了。” “我想吃。” 得,雪苼不敢得罪。好在已经吃的半饱了,她站起来,“那我去做,请问少帅有什么忌口的?” “我不吃芫荽。” “我,我不放芫荽。” “也不要葱花。” “好,我也不放葱花。好有吗?” 赫连曜点点头,“没了。” 既然没了点头干什么,她还以为他不吃面条。 雪苼出去正好遇到小喜,小喜问:“小姐您叫我有事?” “你们家少帅要吃面,要我亲手做。” 小喜笑着,“少帅在跟小姐您撒娇呢。” 雪苼恶寒,“撒娇?得了,他撒娇要吃人。” 大清早厨房里有人,雪苼下厨立刻好几个人来打下手,雪苼不放葱花和芫荽,大厨师忙问:“小姐您不吃这些吗?” 雪苼摇头,“不是呀,是你们主子不吃,你们不知道吗?” 大厨师摇摇头,“我们少帅虽然出身矜贵,但是常年打仗他不挑食,我听张副官说呀,他还曾经吃过死老鼠。” 雪苼这个恶心,“好一个大英雄。” 面煮好后端上桌,雪苼特意在地上放了个漂亮的荷包蛋,赫连曜很满意,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口。 “好吃吗?”雪苼还是有期待的。 “还凑合。” 雪苼翻了个白眼,矫情的人是他才对,说好吃你能死吗? 面刚煮熟的自然很烫,他轻轻吹着,不得不说,赫连曜虽然是个丘八兵头,但是吃饭的样子很好看,透着一股子贵公子的优雅,他这样的人怎么吃老鼠肉?难道像吃西餐一样用刀叉? 见雪苼歪头看着他发呆,曲起手指敲开了敲桌子,“你,看我干什么?” 雪苼脱口而出,“老鼠肉是什么滋味,好吃吗?” 本来以为能恶心到他,但是赫连曜拿着丝帕淡定的擦擦嘴角,“还不错,好吃。” 雪苼捂住嘴巴,她想到了大牢里红眼睛大尾巴湿漉漉的丑东西,本想恶心别人,结果自己先恶心到了。 赫连曜一边吃一边说:“那次是行军途中被人断了粮草,幸好是秋天田鼠最肥的时候,有经验丰富的士兵挖开田鼠洞,里面不但有田鼠还有它们过冬的粮食花生,大家成窝端了烤着吃,别提多肥美。” 雪苼站起来,“少帅您慢慢吃慢慢想,我想起来我还有事。” “坐下,你的饭还没有吃完。” 雪苼碗里还有半根油条半碗粥。 赫连曜这个人看来相当的爱惜粮食,上次也是这样,饭不吃完不许走。 她气呼呼的坐下,“可是我没胃口了。” “你知粮食有多珍贵吗?必须吃。” 雪苼端起碗:“那你可不许再提别的。” “是你提的。” 雪苼气哭,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呀。 心不在焉的吃着碗中冷掉的食物,雪苼试探着问:“我今天可以去醉生楼吗?” “你一会儿要去莫府去探望何欢儿,去什么醉生楼?” “看她?她怎么了?” 赫连曜慢条斯理的说:“何欢儿前日跟着莫凭澜跳了莫愁湖。听说差点死了。” 雪苼恍然大悟,原来那天张副官说的是毯子抱走一个女人是她呀,害的她以为是长安。 现在她总算心安了一点,赫连曜这算是给了他一个解释? 雪苼咬着筷子出神,“我不想去,我怕我去了何欢儿会被气死,她不愿意看到我。” “谁让你代表你自己,你代表的少帅府。” 雪苼惊讶,“这是什么意思?” 赫连曜放下碗筷有些不耐烦,“哪里那么多废话,吃饱了就换衣服去。” 雪苼撅起嘴巴,“我去她家又不是参加晚宴,换什么衣服。” “给我丢人。” 雪苼真的不愿意跟赫连曜对着干,可是他总是提出些无礼的要求,挑战她的底线。 快速吃掉最后一口饭。她对他说:“可是我没什么好看的衣服。” “没有?你没看到左边衣柜”赫连曜没有说下去,他额头已经起青筋了,这么小的事情都能让他失控,他可是一直以冷静为傲的。 他很烦躁,那种不明所以的情绪又来了,他有点控制不住,想发火,特别想对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女人发火。 还好,雪苼在他发火之前迅速进屋,左手边的衣柜呀,刚才她只打开右边的,根本就没看左边。 人走了,赫连曜张开握紧的拳头,忽然觉得好无力,那种感觉就像被扔在岸上的鱼。再怎么闹腾也回不到水里。 雪苼拉开左边的衣柜,她愣住了,里面满满当当的新衣服,全是法兰西的新款,她拿起一件裙子往身上比了比,全是她的尺寸。 这些衣服就算从港岛或者沪上买也需要几天才能到,忽然一大早就看到了,难道赫连曜 心头有些撞,撞的她胸口都闷疼起来,赫连曜是诚心要豢养她,从一开始就居心叵测,所有的教训都是为了让她学的乖一点。 她换衣服出来,赫连曜正靠着窗抽雪茄,听到声音后回头,眼睛里闪过惊艳。 墨绿色的丝绒裙子。白色带花边的小衬衫,配着细细的高跟鞋更显得雪苼纤腰不盈一握。 赫连曜快步走过来,寒着一张精致的脸,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雪苼吓得节节后退,她惊恐的张着嘴巴,结结巴巴的说:“你要干什么?” 夹雪茄的手放在她耳边,他忽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雪苼长长的睫毛一颤,双唇微张被他趁机吮住,模糊的声音在他耳边萦绕,“别说话。” 她什么时候要说话来着,不对,她确实想骂他。 嘴巴里鼻子里全是他浓厚的雪茄味道,她只觉得呼吸都不够用,拼命想去推开他,男人却置若罔闻,雪茄从他手里丢掉,牢牢的把美丽的小女人圈在怀里,他吻得更热烈。 那种连魂魄都被侵占的感觉又来了,雪苼从最初的抗拒到了顺从,手指也由推拒改为抓着他后背的衣服,她好像失去了意识,半睁着眼睛呆呆看着男人高挺的鼻梁以及垂下来的浓密睫毛,爱和的洪流如漩涡般席卷而来,她堕入其中无法逃脱,身心沉沦。 终于在两个人都没法子呼吸的时候松口,但男人还是不甘心,他叹息着在雪苼唇上咬了一口,没太用力也觉到了痛,沉底的声线夹杂着些许的暗哑,喷洒在她唇上,“下次亲你要闭眼。” “奥。”呆呆的应答了一声,雪苼伸出舌尖去舔被他咬疼的嘴唇,这个人是属狗的,每次总喜欢咬她。 看着粉红唇上掠过的柔软小舌头,赫连曜眸色一黯,把没有来得及放开的人更紧的裹在怀里。 他在控诉,“尹雪苼,你勾引我。” “我没有唔。” 他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自此霸道的封住了她的唇,大概身上的酥软还没有消褪,雪苼抓着他胸口的衣服鬼事神差的闭上了眼睛。 这次的亲吻更加霸道热烈,等他终于亲吻完了放开她嘴巴已经麻辣辣的,估计是肿了。 她摸着唇,双眼发怔的看着赫连曜,“怎么办?还能出去吗?” 赫连曜拉着她去镜子前,指着镜子里双颊嫣红水眸含春的女人说:“这么荡?” 雪苼心里是羞耻的,她认为他是唯一和自己亲密过的男人所以才没有任何抵抗能力,这种肉欲和悔恨的矛盾心理折磨着她,很痛苦。 赫连曜才不管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伸手拍拍她的屁股,“走吧,我正好去督军府跟那帮龟孙子开会,送你去。” “那我可以带着小喜吗?我想看完了何欢儿去趟醉生楼。” 大概是尝到了甜头,赫连曜格外的意气风发,连人都好说话:“行,带上,先把我送去督军府,我让汽车送你们。” 雪苼都愣住了,原来只有这样赫连曜才能好脾气好说话,那岂不是以后自己要跟醉生楼的姑娘一样以色侍人? 这个在醉生楼她早已经决定,可是真要做起来她着实难堪,但是卖给一个人好过卖给一群人,她不会等着赫连曜厌倦抛弃,她要利用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在车里,小喜坐在前面,赫连曜和雪苼在后面,不是第一次同车,可是赫连曜一改往日一上车就闭目养神的习惯,反而一个劲儿瞅着雪苼,弄得她从上车开始脸上的红就没有消褪过。 她把头扭到玻璃那边,看着外面的街景,云州城还同往日一样,忙碌而悠闲,并没有因为少个一个或者几个人而改变什么。 赫连曜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她更不敢看,手心下是结实有力的肌肉,带着人体温热的触感,而手背上则是男人布满枪茧子的大手,粗糙却灼热,似乎能把她的手背烫下一层皮来。 终于到了督军府,雪苼看着赫连曜下车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她往里挪了挪,赫连曜做过的地方还热乎乎的,雪茄的气味很浓烈,她猛地想起了早上的事,不由得红了脸。 汽车在莫府门口停下,少帅的车来到,门房自然是赶紧去通报,雪苼却一步迈进去,“不用了,是我。” 雪苼对于莫家是再熟悉不过,小时候一个月有二十天吃住全在这里,虽然长安走了后这里的佣人全都换了,但是后来她要嫁给莫凭澜做姨太太也住过几天,门房不敢拦她,只进去告诉了瓶姑。 瓶姑是从小养大何欢儿的干娘,据说前些日子刚来的云州,莫凭澜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大小事都由这个女人帮衬着何欢儿做主。 她不认识雪苼,但见她穿着考究时髦,身边还带着丫头,又听门房说是做督军府的车来的,虽然说何欢儿一病来探望的贵妇不少,但是身份这样尊贵的还是没有。 雪苼把礼物交给瓶姑,都是血燕窝野山参这些珍贵的补品。瓶姑看对方出手如此大方忙进去通报,告诉何欢儿是少帅府来人了。 何欢儿只是受了风寒,并没有什么大碍,听到说少帅府来了人不由得一愣,没听说赫连曜有家眷呀。 她说了声有请,可等人进来却傻了眼。 尹雪苼粉面含春,碧清妙眸往屋里一扫,她可太会来了,屋里有客人。 这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婉娘和雨苼。 三个人看到雪苼都着实愣住了,雪苼早料到她们会是这种反应,秀眉微微挑起,她对何欢儿点点头,“我也不想来,少帅非说这是礼仪。所以我来了。” 何欢儿素衣散发,半躺在贵妃塌上,一副病美人的模样。她勉强笑着:“我还在想少帅府的人是谁,却也没想到是你。” “所以是我,就连座位都没有了吗?” 何欢儿现在哪里敢得罪她,“请坐快请坐,我是太过惊喜了。” 雪苼看了脸色发青的婉娘一眼,在她们的对面坐下,捧起盖碗茶儿看了看又放下,含笑说:“婉娘和雨苼也来了。” 按照常理,婉娘是长辈,雪苼见她应该先问安行李,但是她亏心呀,现在雪苼又攀上了云州城一城之主,赫连大军的当家少帅,她汗都下来了,哪里还敢管礼数不礼数。 婉娘偷偷的用帕子擦擦脸,换上虚假的笑容,“雪苼呀,最近怎么都不来家了?” “家?我哪里还有家?我要卖老宅你也要卖,我哪里还有家?” 何欢儿瞪大了眼睛:“什么?尹家老宅要卖?尹夫人,为什么?” 雨苼抢过话头,“还不都是因为尹雪苼这个贱人,她害的我们家破产,欠了一屁股债。现在她去少帅府享福去了,我们娘仨度日艰难,弟弟还小将来要成家立业,我娘能有什么办法?” “你娘办法不小,我去享福,我受的那些罪可都一点点记得。”雪苼眸子里寒光闪动,所谓的亲人竟然把自己锁在屋里让陈逸枫这个畜生欺负,这笔帐她一定要讨回来。 何欢儿眸子里满是同情,因为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她不便插嘴,便握着嘴咳嗽起来。 尹雪苼冷眼看着她,心说这个咳嗽倒是来的很是时候。 她和婉娘那笔烂账没有必要当着何欢儿撕扯,不能给她看了笑话去,所以雪苼不再说话,拿起茶杯用碗盖儿拨了拨,秀气的眉头再度皱起,似乎是嫌弃那茶叶也似乎是嫌弃婉娘。 等何欢儿咳嗽完,她站起来,婷婷袅袅的样子就像一朵刚出水的白荷花,“行,看也看了,我走了,回去跟少帅复命,就说莫夫人的病我已经探望过了。” “雪苼”何欢儿喊住她,“你和尹夫人是一家人,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可以拿出来说,对不对?” 雪苼最讨厌她这幅自诩好人的嘴脸,当时她就是用这幅所谓宽宏大量的姿态把长安比的小气善妒多疑任性的,现在她这是又来比自己呀。 雪苼眯起眼睛看着她,“你还是好好养病吧,操心这么多是要耗尽心血的。” 雨苼大声说:“尹雪苼,你太大胆了,敢咒莫夫人。” “我咒她什么?”雪苼咄咄相逼,毫不相让。 何欢儿这样的好人有怎么能让她们在自己家里起了争执,忙说:“不是的,你们误会雪苼了,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雪苼冷笑,“就怕有人豆腐嘴刀子心,告辞了。” 直到她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远,屋里的三个人心才放下,虽然心里各自有各自的鬼胎,但是统一的面色苍白,可见雪苼这个威风发的着实有用。 何欢儿虚虚的叹了口气,“雪苼怎么变成这样?以前我还觉得她比长安好了很多。” 婉娘翘着嘴说:“从小一起长大的能好到哪里去?都是一样的害人精,欢儿你可别生气。” “我不气,现在看来她没进莫家到是澜哥的好事。不过尹夫人您可要小心了,看出来她对您是有怨念的,现在她又有了靠山,万一” 雨苼立刻着了何欢儿的道,“她敢!就是她那些恶心人的老底儿逼急了我全给她掀出来,看看少帅还喜欢不喜欢她?” “哎,就怕男人鬼迷心窍,刚才我对她也不太客气,也不知道她会回去怎么说。” 雨苼这样的草包给人煽动起来就觉得自己浑身是本事,她大步往外走,“莫夫人你别怕,我这就跟她去说明白,今天全是我跟她吵嚷,和你我娘都没关系。” “雨苼,雨苼。”婉娘匆忙去追赶她这个肉多脑子少的女人,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儿。 瓶姑送药进来,何欢儿抬手就给泼到痰盂里,“人都走了还装什么装。” 瓶姑帮她把肩头滑落的暗红色丝绸睡衣披好,又把她嫩嫩的手指给掖回到大毛毯里,“没病也得好好养着,你这样的身子,顶不住几场倒春寒。” 她冷哼:“是吗?但是我觉得我一定会比莫长安那个贱人活的更长久。” 门口,雨苼已经追上了雪苼。 她抬手拽住雪苼的胳膊,“尹雪苼,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雪苼皱着眉转过头,“放开你的手,我没时间听你说废话。” “尹雪苼,你不要以为有少帅给你撑腰就了不起,他一定不知道你是个表子吧,要不要我去告诉他?” 小喜听她话说的难听,就去抓尹雨苼的手:“放开我们家小姐。” 尹雨苼不敢对雪苼怎么样却敢对小喜怎么样,她觉得一个下人敢碰她就是欠打,松开手就给了小喜一个耳光。 小喜的头被打偏在一边,尹雨苼不愧是常年和猪蹄牛肉做斗争的人,手劲儿极大,小喜的脸上立刻留下了红巴掌。 雪苼火了,她甩手就给了尹雨苼一巴掌。 她虽然没有胖丫头力气大,但是她是用尽了全力,尹雨声那张胖胖的脸上也留下了指痕。 婉娘脚小这时候才赶到,她一看女儿给打了就要上来撕雪苼,司机早就按奈不住了,拔出枪就冲上来,“都别动,谁敢动我们家小姐。” 婉娘和尹雨苼可没有见过这家伙,顿时吓得腿脚发软,她们颤颤巍巍的抱在一起,“老总,不要开枪。” “道歉,给我们家小姐道歉。” 雪苼淡淡的说:“她们打了小喜,我也打了尹雨苼,这就算扯平了。不需要道歉。但是我告诉你们,要是下次还敢这么嚣张跋扈,别怪我不客气。” 两个人只嘤嘤哭泣,并不做回答。 “还有,你们敢卖尹家老宅试试?” 婉娘哭着说:“已经卖了。” “卖了?”雪苼瞪大了眼睛,她真恨不得夺过枪崩了这婆娘。 “昨天画押写的房契。” “卖给谁了?” “陈,陈逸枫。” “你”雪苼咬着唇,又是陈逸枫这个王八蛋! 雪苼一拉小喜,“我们走。” 司机忙收枪跟上,临走还踹了雨苼一脚,没用力,却也够她受的。 雪苼气呼呼的坐在车里,她现在真想去找陈逸枫,但冷静一想又不行,陈逸枫可不像婉娘她们这么好对付。要对付她得有个完全之策才行。 小喜问:“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里?” 雪苼看看她的脸,“先去药铺给你弄点药,然后去醉生楼。” 小喜忙摇头,“不用了,我皮厚,打一下不疼的。” 雪苼笑着戳了她的额头一下,“那也得治,要不带出去人家还以为我打的,我才不担这个恶名。” 小喜憨笑,心里流过暖流。 雪苼接着跟司机说:“谢谢你,今天多亏了你。” 司机忙说:“小姐,这是少帅的吩咐。” “少帅” “是,他怕您在外头被人欺负。” 小喜笑着说:“小姐,少帅对您还蛮好的吗?” 雪苼微微笑了一笑,这是好吗?他的好需要付出太多的代价去换,等他真能给的时候,她已经分不出真假。 车子在醉生楼停下,雪苼在路上买了两篓子上等的水果和糕点带给红姨,红姨满面春风的接出来,“哎哟,这不是我们的花魁回来了吗?我得铺着十里的红毯子来接。” 雪苼满面羞涩,“红姨,看看您说的,楼里一切可好?” “都好着呢,你还挂心这个,看看你这身儿衣服,少帅一定把你捧在手心里。” 雪苼只好装着笑,这算什么,是打落牙齿带血吞到肚子里。给她们看到自己光鲜的一面就好。 虚伪的客套后红姨把雪苼让进屋里,正好快到了吃午饭的时间,红姨吩咐了饭菜要雪苼留下吃饭,雪苼正好有事情要问她,便顺水推舟,答应下来。 两个人喝茶聊天,雪苼问她:“红姨,你可听说了金粉阁的事情?” 红姨压低了声音,“可不是?大家都说是因为玉玉跟你争宠伤害了你少帅一气之下就灭了金粉阁,我还想问你是真假呢?” 雪苼简直无语问苍天,这又挤在她身上了,她俨然成了褒姒妲己,祸国殃民的主儿了。 她笑着端起茶吹了吹,“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这样一说,我在云州城岂不是出名了。以后少帅不要我了,也就没人敢要我。” 红姨薄薄的嘴唇儿一抿,“雪苼呀,我们都是实在人就说实在话,这个男人可不敢真说靠了一辈子,你得趁着现在还热乎新鲜着从他那里拿好处。” “红姨的意思是” “只要你说服少帅把金粉阁给我,我跟你两成的干股。” “金粉阁可是块大肥肉,红姨,您吞得下?” “这不让你和我一起吞吗?” “那两成岂不是太少了?” 红姨睁大了眼睛看着雪苼,“尹雪苼,你好大的胃口呀。” 雪苼倒是老神在在,“红姨既然让我拿好处,又怎么就吝啬了。” 红姨一拍大腿,“成,我开始是怕你大小姐不愿意要这份不干不净的钱,现在你开口了,我们五五分账。” 雪苼倒是荣辱不惊,“五五又太好了,说吧,红姨可是这里面有什么大为难的?” 红姨点点头,“是呀,这里面关乎着一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去吃饭,别闹了 雪苼不由得紧张,会是谁?金粉阁会有幕后老板?难道是莫凭澜? 红姨看她紧张的样子,忙说:“你别紧张,到不是什么大人物。” “到底是谁,红姨你就别买关子了。” “你个一个老熟人,陈逸枫。” 雪苼愣住,“他?这里面有他什么事儿?” “原来金粉阁的那块地是陈家的,后来陈家没落被人抢占也不敢说,现在陈逸枫发达了就重新拿出地契找人去金粉阁要说法,金粉阁老板也惹不起他,最后找了中人出面等于租他的土地每年给钱,现在房子是金粉阁的,但地是陈逸枫的,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雪苼点点头:“本来陈家也是大户,只是陈逸枫的爹吃喝嫖赌把家给败光了,那块地在很久以前因为临着莫愁湖被传为有鬼。所以根本卖不出去,没想到现在给他赚了这么大个便宜。” “现下这个光景金粉阁倒了,他花点钱打点关系估计能把金粉阁的房子也弄过去,这可是个大便宜,陈逸枫这个人很会做生意,定不会失了良机。” 雪苼点点头,“但是他没找个机会的,金粉阁还在少帅手里,我这就回去想办法,至于地契我们自然是要弄到手,等我有了完全的法子再来找你。” 红姨眉开眼笑,“我就知道雪苼是个女中豪杰,要不你被少帅扔在这里的那些时日,我都不敢慢待了你。” 雪苼知道她这是卖人情,红姨一个女人能在这吃人的世界里活下去,自然是有高超的手段,可不管什么手段,只要不害人,雪苼就佩服。 菜上来,艾莲过来斟酒,忽悠着黑乎乎的大眼睛一个劲儿冲雪苼傻乐,雪苼摸摸她的手,笑着问:“现在把名字学会了吗?是不是红姨光叫你干活不让你认字儿?” 红姨对艾莲努努嘴:“我现在可不敢得罪这个小祖宗,就上次来那个军官,很俊秀的小白脸儿,他来找过艾莲两次,还给我钱不准亏待她不准接客,艾莲是走大运了。” “蓝参谋长?”雪苼站起来上下看着艾莲,还解开她的衣扣,“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艾莲羞涩的掩着衣襟,“没有,他人很好。教我写字看书,还给我讲故事。” “这个怪人,不过你还是要小心,知道吗?” 艾莲点点头,其实她小小的心里蓝子出早就生根发芽,成了她少女最美好的梦。 吃完饭雪苼告辞,她把红姨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红姨,我要问你要一种药。” 红姨笑的猥琐。“给男人吃的吧,红姨这里有的是。” 雪苼涨红了脸,“不是不是,我要的是避子药。” 红姨脸一白,“你要找个干什么?雪苼,趁着年轻给少帅生下个儿子那就是长子,你母凭子贵位置就稳了。” 雪苼敷衍着,“现在他还要行军打仗生活不安定,等等再说。” “雪苼,我们青楼里的避子药都是虎狼之药,吃多了会再也生不出孩子的。” 雪苼心里苦笑,她以后还有脸给谁生孩子,反正只要生不出赫连曜的就成。 最后,红姨给了她一个紫檀木的小盒子,里面放着朱红色的小药丸。 雪苼离开醉生楼,在街口站了一会儿才上车,小喜很敏感,“小姐,您不是来见老朋友吗?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就是有些感概。对了,把我送到前街的玉器铺子。” 小喜问:“你是想买玉?我们可以去奇珍斋呀。” 雪苼摇摇头,“我要去做个小玩意儿。” 到了玉器铺子,雪苼拿出一张图纸给老玉匠,“老先生,麻烦你帮我做一个,要白玉,玉料一般就行,但是工艺要细致些,等做好了,您让小伙计送到少帅府。” 老玉匠痴迷的看着图,“这种鸳鸯佩是老东西吧?一看这工艺就知道是宫的东西,行。等十天后我给您送去。” 做个赝品,是雪苼一点小心机。既然玉玉代表的势力能觊觎这个东西,说不定莫凭澜c赫连曜也在找,她不得不小心。 回到燕回园已经是下午,雪苼上床去眯了一会儿,毕竟身体被折腾的厉害,这出去半天,她就累的不行。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黄昏日斜。滟滟的晚霞从玻璃窗户照进了屋里。 雪苼拥着被子懒懒坐在那里,她一头长发凌乱,低眉浓睫都被染得金灿灿,一张白生生的小脸儿也燃成了玫瑰色。 赫连曜挑开帘子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一手撑着帘子没动,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她,静静的时光从他们指尖唇畔划过,静谧而美好。 还是雪苼先看到了他,转过头去一笑。“回来了。” 很多年以后,赫连曜一直喜欢在卧室的门上装帘子,他也喜欢挑开帘子长久的往里看,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看谁,又在思念谁。 三两步走过去,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搓搓手说:“我回来了。”下一句又仿佛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那么杵着。 雪苼觉得他今天很奇怪。推开被子跪起来伸手帮他拿下了军帽,然后又去解他军装的风扣,“那你换换衣服准备吃饭吧。” 雪苼睡觉只穿了米色真丝睡衣,因为抬手的动作外袍的肩头滑落,露出挂着纤细带子的粉白肩膀,她却浑然不觉,依然跟赫连曜的风扣做奋斗。 幽冷的香气扑了满身,小妖精却还不知死活的对着他喉结喷气,“怎么解不开,算了,你自己来吧。” 她的大小姐脾气是不惯伺候人的,装了两下就装不下去了。 赫连曜几乎是三两下把衣服给扯下来,他一边拽着衬衣的下摆一边压上去,“嗯,我自己来。” 雪苼被冷硬的军服磨得皮肤疼,“你干什么?在外面一天脏死了。” “没事儿,我马上就脱掉。” 他说到做到,三两下就把剩下的衣服扔在地上,狂野的贴在雪苼身上。 雪苼浑身发颤。 她推他,“去吃饭,别闹了。” 赫连曜亲着她,“你们女人就是麻烦。” 雪苼气的眼圈儿都发红,这些男人还想女人给他们传宗接近,还想整天被取悦伺候,感情好事儿都是他们的。 他双眼发红,动作很粗鲁,却没有做平常做的那些,雪苼心头一喜,以为总算可以逃过,却没有想到 直到深夜,晚饭点都过去了,俩个人还在纠缠,不能做到底的结果就是越吃越饥渴,越饥渴越是想要,雪苼浑身上下给他啃的没有一处好皮,最后哭着央求叫哥哥才放手。 早上雪苼起来的时候又晚了,赫连曜早就去了兵营,他这个人再混但是在治军方面非常有一套,而且精力充沛的可怕,昨晚那番今天还是能早起。 想起昨晚。雪苼有几分恼怒,她恨恨的捶了自己几下,关键是陪了睡了还没有说到关键的。 穿好衣服,她想等他回家吃早饭的时候再说。 但是早饭吃过了,他人也没回来,看来今天不回家吃。 雪苼想等到晚上,可是又怕他一回来又那样,根本就没法子说什么,想了想她决定去督军衙门找他。 看看身上的衣服,她去换掉。今天的天气不错,新润的绿意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她选了一身平常几乎不穿的颜色,粉色。 粉色是少女的颜色,雪苼已经二十岁,这个年龄一般都是孩子几个了,她可真是个老姑娘。也就是赫连曜重口味,喜欢她这样老的。 咬咬牙,雪苼把一套少女粉的小洋装穿上,长长的卷发梳起扎了个同色的缎带,薄薄的刘海用发卷卷了卷才松开,恰好好处的覆盖在饱满白皙的额头上。 她拿起手包和小阳伞准备出门。 小喜跟上,“小姐您要出去呀。” “走吧,带上你。我要去看少帅。” 小喜愉快的应了一声,接过雪苼手里的东西跟着上了汽车。 家里赫连曜流了一辆汽车,专门给雪苼用。 她觉得去看他要有个眉目,就去万盛斋给买了好吃的点心。 督军府门口,巧得很,她遇到了莫凭澜。 莫大少爷春风满面一改往日的病秧子样,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雪苼拦在他面前。 一见浑身光鲜的雪苼,莫凭澜眯起眼睛上下看了看,“雪苼,没想到你穿粉色这么好看。” “莫少爷,你不用拍我马屁,我们之间需要这个吗?” 莫凭澜微微笑着:“我知道,我们之间只需要谈长安。” 提起长安他也能如此心平气和,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天,你真的没找到长安吗?” 莫凭澜摇摇头,“没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看到栏杆上有血,她该是受伤了。虽然她会游泳,但是一个有伤的人跳到那么深的水里,我怕” “生死有命,我没让她跳,她非要跳。” “你?”看着莫凭澜那双漠然的眼睛,雪苼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捏在一起,指甲刺入掌心,却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算了,你本来就是想对她赶尽杀绝,我还问你干什么?走了。” “雪苼”莫凭澜喊住她,“谢谢你那天来看欢儿,她很高兴。” “是吗?不过不要高兴,我只是去看她死了没有。” “雪苼”莫凭澜教养很好的看着她的眼睛,“非要这样吗?” “是,我巴不得你和何欢儿都不得好死!” 莫凭澜根本不把她的诅咒放在心上,“恐怕你要失望了,欢儿有孕了。” “什么?”他这样兴高采烈就是因为何欢儿有孕了? “两个月了,我要做爸爸了。” 雪苼像个疯子一样狂笑,“呵呵,恭喜你,终于可以尝试到生儿子没屁一眼儿的滋味了。” 莫凭澜的脸黑下来,他不介意雪苼咒他,却介意他诅咒自己的儿子。 “你够了,再这样我不客气。” “莫凭澜,长安肚子里的孩子要是留到现在大概快生了吧,是你亲手杀死了,你这样的人不配再有孩子。” 张副官把看到的一切都如实禀报了赫连曜。 赫连曜扔了手里的笔,冷声说:“看来他和雪苼之间的仇还真是不能化解的。” “以前我们总怀疑他和雪苼小姐在做戏,现在您放心了吧。” “嗯,你出去,把雪苼叫进来,不让他们继续吵下去。” 张副官出去的时候莫凭澜已经走了,雪苼自己一个人站在太阳底下生闷气,小喜举着小伞却不敢上前,就这么担心的看着。 张副官叫她:“雪苼小姐,您怎么来了?” 雪苼这才回过神来,她僵硬的笑笑,“我看少帅没回家吃早饭,给他送些点心过来。” “您可真贤惠。” 张副官明明是夸奖的,雪苼却觉得别扭,她笑笑,跟着张副官去了赫连曜的办公室。 赫连曜正伏案疾书,阳光照在他精致俊逸的侧脸上,敛去了煞气,只剩下贵公子的优雅和俊美。 说实话,赫连曜是雪苼见过最好看的男人,陈逸枫那样所谓的美男子只配给他提鞋。而莫凭澜好看则好看,却阴柔诡异,没有赫连曜的这份阳刚和血性,当然,他们也没法子跟他比变态。 感觉到有人看他,赫连曜放下手里的笔,一抬头,不由得满眼惊艳。 雪苼在他眼睛里是个素淡的女子。身上似乎只有黑白二色,今天看她穿一身粉色越发显得皮肤娇嫩,倒是像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他拍拍大腿,“过来。” 雪苼回头看看张副官,张副官忙识趣的退下去。 赫连曜取笑她,“真不羞,你这是嫌弃张副官在这里碍事?” 雪苼一屁股坐在他腿上,双手绕住了他的脖子,“我是嫌弃你碍事,当着人就拍大腿,你大腿好了呀?” 他把鼻子埋入她衣领里嗅芳香,她不用头油,所以没有那股子混合着头皮味道的有你香味,只有清淡优雅的栀子花味道,非常好闻。 “你用什么香水,真香。” 雪苼抱着他的大脑袋推开。“我从不用香水。” “那为什么这么香?” “我的衣服都用栀子花熏过,所以才香。你别咬,舔也不行。” 原来,赫连曜又忍不住亲上了。 雪苼拿了个绿豆糕塞到他嘴巴里,“吃点心。”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原来是张副官送茶。 看着托盘里白白的东西,赫连曜问:“张副官。这是什么?” 张副官忙说:“牛奶呀。雪苼小姐说是买了点心,我就觉得配牛奶比较好。” 雪苼捂着嘴巴差点又吐了,而赫连曜则脸色发黑,“张副官!” “唷!” “从督军府跑到西山,把这封军报给齐团长再给我跑回来!” “是!” 张副官端起手臂从现在开始就小跑着离开办公室。 牛奶本来是好东西,但是昨晚赫连曜让她吞了“牛奶”,为了报复他,雪苼又全吻给了他。 俩个人大半夜的一起去何冷水漱口,今天张副官还送不是找事儿吗? 雪苼实在对牛奶没什么兴趣,就去倒了然后自己泡茶,粉白的素手熟练的洗茶,“少帅,你为什么总要让张副官跑来跑去?我觉得你对他太苛刻了。” “你想知道原因?”赫连曜对雪苼眨眨眼睛。 “嗯,有什么故事吗?还是你单纯就喜欢这样变态的虐待别人?” “过来,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甘甜可口,怎么都吃不够 雪苼才不至于那么笨,“算了,我对他的事情没有兴趣,喝茶。” 伸手去送茶,他接住顺势握住了雪苼的手腕,茶落在手里,人也稳稳落在怀里。 就算是背对着他,耳廓还是一点点红起来,他看着她粉嫩的耳垂,觉得十分可爱,不由得用舌头卷住。 雪苼怕痒去躲,“你还没说张副官” “你不是对他不感兴趣吗?” 雪苼缩起脖子很无言,果然跟他讨价还价可得不到一点好处。 不问了他反而说:“张副官从军以前可是个纨绔大少爷,整天眠花宿柳掏空了身体,他姐姐把他扔给我说就当张家没找个儿子了,也不能给书香世家丢了人。我跟他家有点渊源,就收了他做副官,为了锻炼他的身体,就罚他跑步,算来昀铭跟着我也有六年了。” 雪苼愣住,她没想到赫连曜还有作为“人”的一面,再看看张副官,哪里有半天他说的纨绔样,估计就是在瞎编。 仿佛会读心术,他问她:“你不信。” 雪苼连忙转变话题,给他一闹又忘了今天来的目的,“少帅,我有话跟你说。” 赫连曜把她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瞳仁深处无波深邃,“说。” “我想问您金粉阁怎么处理?” 捏着下巴,赫连曜的表情有些冷,也是,玩女人总需要付出的。玉玉那些野猫给买件首饰买几件漂亮衣服就成,但是这个不行,名贵的波斯猫开口就要一座金粉阁。 赫连曜眼波深处波澜不兴,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雪苼的心提起来,很忐忑。 对于问人要东西这事她太不熟练了,从小到大,她无需要,什么都送到她面前,她从来没哟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如此下贱的坐在男人的膝头问他要东西。 那种羞耻就像一把钝刀在割着她的皮肉,让她的灵魂都在疼痛,可是脸上却只能带着笑祈求。 她的笑在赫连曜眼睛里是低贱的,但是这样不正是他求的吗?他买她卖,有价有偿,贵点有贵点的好处。 伸手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他问:“金粉阁不是我的私人物品,因为她们的老板涉嫌是敌军奸细,自然是要查封的。” 雪苼小心翼翼陪着笑,甚至把手搭在他肩膀上:“那总不能一直封着吧,那多可惜了。” “怎么?”赫连曜一挑浓眉,“你想要?” “是醉生楼的红夫人。您也知道,金粉阁那样的地方做别的也做不了,现在云州也只有她有能力接手,再说了,还缴税呢,这是给您创收。” “那你呢?” 赫连曜的笑越发的阴沉,雪苼心里一阵阵发毛,她忙垂下头,小手在赫连曜的胸前画圈圈儿,“她说给我五成,但是我会拿出两成来孝敬少帅您。” 啪,赫连曜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他冷笑:“你贿赂我?” 雪苼一看他果然怒了心里更加忐忑,她看着他忽然在他胸口轻佻的一拧。“不是贿赂,是我养着你,以后你可要对我恭敬点。” 她的声音娇俏悦耳,十足十的撒娇。 一般来说,越是没有本事的男人对于女人说我养着你就越反感,而对于赫连曜这种大男人大英雄来说,有个娇滴滴的小女人说我养你,倒是成了一种情趣。 巧的是,这种情趣还没有人能给得了少帅。 所以,他很受用。 拍拍雪苼的小手,他在她耳边邪魅的吐气:“你说的,你养我。” “你的意思是答应了?” 他点头,“但是必要的形式还是要走一走,还有,那块地是陈逸枫的,这似乎有点难办。” 雪苼立刻打包票:“陈逸枫这里你不用管,我自有法子对付他。” 眯起狭长的眸子。赫连曜有些不悦,“怎么?又想坐他的汽车?” 提起那事儿雪苼恨的牙根儿发痒,“他欠我那么多,我爹还是因为他而死,他还霸占了我家的房子,我自然是要一一讨回来,所以,少帅你能助纣为虐吗?” 赫连曜倒抽了口冷气,这女人竟然坐在了他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以前读史,对纣王周幽王唐明皇这些为了女人倾覆国家的帝王他是相当不耻,可是今天美人在怀,他也成了昏少帅,一心就想着她高兴。 练了敛情绪,他说:“助纣为虐是行,但是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你太蠢了。” 雪苼不服气,“那是因为对手是你,否则我怎么会被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 她这句说的是事实,但是赫连曜听来以为她在拍马屁,心说醉生楼没白呆,这伺候人的功夫越来越来越好了。 她心急,“你什么时候给我办?” 赫连曜盯着她半晌,“你什么给我办?” 雪苼以为他学自己说话,反应了一下才懂了他的意思,心里恨着这个男人什么时候都不忘那事儿,她低头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三日后,你洗好了给本小姐等着。” 赫连曜给她咬的浑身发酥,三日呀,好难熬。 雪苼放下心头一块大石头,把金粉阁给醉生楼对他赫连少帅来说是百利无一害,这样妓倌还在,不过是换了个老板也不会有人大做文章说他残暴,毕竟来云州时日不长,而且云州还有个那么大的劲敌,他事事都要小心。 目的达到,雪苼拍拍屁股就要走人,赫连曜勾着她的腰不让走,“这就行了?尹小姐还真会使唤人。” “你要办公,一会儿让你的手下看到就不好了。对了,说到你的手下,那个蓝子出他怎么回事呀,多少美女都不要,一心喜欢小姑娘,都去醉生楼好几次了,就要个孩子陪着他。” 赫连曜打开抽屉拿出个银盒子,他从里面抽出一根雪茄用雪茄剪剪了,然后一整盒都扔给雪苼,“给我剪了。” 雪苼却不急着剪,她从他手里夺过打火机帮他点了烟,然后才拿着小银剪子给剪雪茄,她微微勾着头,鬓边一缕鬈发墨勾似得落在腮上,非常美丽美好。“我爹以前也让我干这个,他肺不好,却偏偏爱抽,每次”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红了眼眶,手里的剪刀再也下不去。 赫连曜把剪刀从她手里拿出来,看着她的红眼睛说:“把我当你爹,我有那么老吗?” 雪苼摸摸他俊美的脸,“当然不老,我爹的皮肤摸起来松松的,哪里有你的这么有弹性?” “想你爹就去墓地看看他,我让人送你去。” “不了”雪苼站起来,她小心的用手绢擦了擦眼睛,“我都没给我爹穿孝,没资格去看。少帅,我走了。” “去哪里?” “嗯,买点料子做几件旗袍吧,我都没有。” “好,我给你派两个人,以后走哪儿都带着。” “不用,我是少帅的人,在云州谁敢把我怎么样?” 显然这个我是少帅的人让赫连曜很受用,但是他还是冷着连训她,“你是个惹祸精,谁知道会惹上什么人。” “好吧,那我就狐假虎威了吧!” 赫连曜把玩着手里的笔看着她,心里在想,是该让人都知道她是自己的女人了。 从书房出来正好看到齐三宝打头儿一排军官在太阳底下站着,齐三宝最话多:“我说夫人呀,你可算出来了,我们兄弟都要给晒成人干儿了。” 雪苼小脸微红,想解释又觉得会越描越黑,索性说:“我是给少帅送点心来的,现在还有很多,大家一起进去吃。” “哟哟,还真贴心。行了,那我们兄弟进去了。” 小喜拍着胸口说:“您可出来了,我都没让这些军爷吓死。” 雪苼想起齐三宝带自己骑马的事,便笑着说:‘其实他们没有看到的那么可怕,你跟他们多接触就好了。’ “少帅也是吗?” 雪苼陷入了沉思,现在看他们俩个是和平共处了,但是她还是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赫连曜,他深不可测根本不是自己能驾驭的。 小喜见她沉默,也不再说话,默默的跟着她走在后面。 雪苼忽然停下,小喜还傻头傻脑的跟着,一头撞在雪苼身上。她自己给吓了一跳,“小姐,我们去哪里?” 雪苼说:“走,我们去逛逛,我给你做新衣服。” 小喜哪里敢要:“小姐,我穿新衣服也是糟蹋了,而且在府里穿什么都是统一的。” 雪苼看了看她圆乎乎的小脸儿,还真是一团的喜气,“那你还要回家呀,还要陪着我上街呀,别反抗,否则就是看不起我。” 小喜终归是女孩子,听到做新衣服很高兴,雪苼便带着她去了以前的锦绣坊。 当然,现在全都改名字了,叫锦瑟坊。 看着烫金的招牌,雪苼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她发誓一定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拿回来。 雪苼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店内。 伶俐的伙计来招呼,“这位小姐,随便看看,我们新到的湖州丝绸法国玻璃纱,做旗袍礼服都有现成的裁缝,保准做出能合心意的衣服来。” 雪苼一愣,这个陈逸枫果然是做生意的料,他不但拿下锦绣坊,还把她开发的购买布料制作衣服也继续用下去,怪不得现在大街上看到很多穿着新款式衣服的女人,估计是让沪上港岛等地的人把心式样画下寄过来。 虽然算不上一顶一时髦,但在云州等地来说也算时髦了。 雪苼手指触摸着一匹匹丝滑的绸缎,心中生出无限的感慨,她从小就在这样的氛围里长大,熟知这里的一切,却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些都变成了别人的。 “小姐。看好了哪块料子,大小姐,是您?!”王管事看着雪苼摘下眼镜擦了擦,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我,王管事。” 王管事压低声音说:“大小姐,我对不起你,为了这碗饭,我” 雪苼忙制止他,“你不用说了,我明白的。王管事,以前雪苼不懂人间疾苦,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终于懂了什么叫一文钱难道英雄汉,也懂了好汉为五斗米折腰的道理。” 王管事唉声叹气:“我现在不是管事了,我就是这个分号的掌柜,夫人把铺子卖给陈老板以后,虽然保留了一些人。但大多数都去另谋生路了。” “都是我不好,没能保住家业。” “您一个女孩子,在这样的乱世里已经不容易了,当初您为锦绣坊做的一切我可是都看在眼里,就算老爷在也是没办法的。” 俩个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门口有人喊:“夫人,您来了。” 雪苼循声望去,见门口站了个精瘦妇人,她穿着一身姜黄色绣白牡丹的旗袍,更显得脸色蜡黄颧骨高耸,听着声音,竟然是尹锦瑟。 雪苼委实吃惊,上次见到尹锦瑟还是她怀孕挺着肚子的时候,一张脸就跟白面饼一样,却没想到现在竟然瘦成了这样。 因为雪苼站的地方比较暗她没有看到人,只是冲着王掌柜走过来,“王掌柜,把这几天的账本拿给我看看。” 王掌柜面露难色,“夫人,老板吩咐过除了他以外的人都不能看账本儿。” 因为瘦,尹锦瑟瞪起眼睛的时候整张脸都有一种吊起来绷紧的苛刻,“我是谁?我是外人吗?王掌柜,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开了你?” 王掌柜忙弯下腰赔罪,“夫人,小的不敢。” “不敢就快点拿给我,否则你立刻就滚蛋,不要以为只有陈逸枫是你的主子,我也是。” 站在一边看了多时戏的雪苼忽然发出了冷笑。 尹锦瑟现在目中无人,刚开始看到一抹粉色影子还以为店里的客人,现在听着笑声才看过去,她揉了揉眼睛,“尹雪苼?” 雪苼鄙夷的看着她,“尹锦瑟,你丑成这样,怪不得陈逸枫整天眠花宿柳。” 尹锦瑟当场就变了脸! 最近的两次相见,上次她说自己胖,这次又说自己丑,尹锦瑟真的想把指甲穿透她那张雪白水嫩的脸。 咬着牙她反驳回去,“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嫁了好几个男人又去当窑姐儿的雪苼大小姐呀,欢迎来到我们锦瑟坊。” 她故意把锦瑟坊几个字咬的重重的,跟雪苼在一起这么久,她也知道她在乎的是什么,会被伤害的是什么。 但是,她太低估了雪苼。要是以前的大小姐或许她会生气难受,但是经过了赫连曜的历练,现在尹锦瑟这样的段数雪苼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她背着手在店里来回踱步,然后摇着头说:“是呀,锦绣坊给陈逸枫做倒也没有糟蹋,不过你们家的帐有点糟糕呀,你想查陈逸枫不让查,不该是他拿着钱都给了外宅里那个女人了吧?” “外宅的女人?你怎么知道?” “这个云州城的人都知道呀,难道你不知道?尹锦瑟,你当初是怎么对我说的,共侍一夫铺床叠被,怎么到了你自己却做不到了?你一个妒妇在家横行,男人不敢娶妾就在外面养外室,啧啧,你们成亲才多久呀?我以为你们背着我暗通款曲就是真爱能长长久久,没想到呀没想到。” 尹锦瑟眼珠发红却强自镇定,“尹雪苼,你别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不知道吗?陈逸枫几天回一次家?跟你说话吗?还碰你吗?” 被说到痛处,尹锦瑟仿佛又看到陈逸枫回家后黑沉的脸色,他经常借题发挥因为一个菜的咸淡一杯水的凉热和她大吵特吵,吵完了就回去大半夜才回来,还喝的醉醺醺,一身女人的花露水味道,最近更是厉害,他说什么生意忙。连着好几天都不回家里。 她再蠢也知道也意味着什么,现在给雪苼当场说穿,就像给人扒光了衣服,她恼羞成怒。 “尹雪苼你住口!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是你。要不是因为我的孩子掉了逸枫他会这样吗?就算他这样也是为了生个孩子,我不在乎。” 雪苼冷冷淡淡的,“如果你只把自己当成生孩子的器皿我有什么好说的,而且我要警告你一句,你的孩子是因为你自己流掉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要是i再敢胡乱诬赖,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雪苼一拉小喜,“我们走。” 小喜一直站在雪苼身后防止她被打,其实她担心是多余的,还跟着俩个护卫队的兵呢,谁敢动雪苼? 见雪苼要走,尹锦瑟忽然扑上去拉住了她。 卫兵要来拉开她,却给雪苼阻止,她皱眉看着尹锦瑟,“你这是要干什么?” 尹锦瑟压低声音道:“我求求你,你告诉我他找的外室在哪里?” “你紧张干什么?尹锦瑟我劝你不要闹,闹走了一个他还会再走,你赶的完吗?” “赶不完也要赶,他有今天全是靠我,现在我连孩子都不能生养了,我不能让别的女人进我家里霸占我的家产。” 雪苼看着她狂乱的眼神,觉得她有点不正常,同时心里又觉得痛快,不过这样的程度不足以洗刷他们带给她的耻辱,她要让他们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尹锦瑟,你想知道可以,但是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尹锦瑟瞪大了眼睛,“你说。” “当初我发现你们那天,是谁的主意把我送到醉生楼?” “这个”尹锦瑟眼珠急转,似乎想主意。 “你最好说实话,尹锦瑟,我可是为了你的家产和幸福在着想。” 尹锦瑟低头,“当初你发现了我们还说要退婚,陈逸枫怕到手的钱给叔叔要回去。他立即找人想要把你拉回来生米煮熟饭,但是派去的人却说没找到你,我们正发愁着呢,有人来送信说你去了醉生楼嫖小倌,让他去捉奸。” 雪苼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皱起秀气的眉头问道:“你的意思是他压根不知道我去了醉生楼?” “千真万确,你想想呀,时间那么短就算我们谋划也来不及。” “那送信的是何人?” “看不清楚,应该是个老头儿,不高,带着帽子很干瘦。” 雪苼没想到会这么复杂,看来这真是有人精心策划的阴谋,但目的呢?难道就是为了 尹锦瑟打断她的思路,“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个外面的女人是谁了吧?” “当然,尹家大宅已经被陈逸枫买下了,但是尹雨苼母女还住在那里,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尹锦瑟暴怒,“果然是那个贱人,我几次要搬回去他都不让,原来是和尹雨苼那个贱人在双宿双栖。” 雪苼卷着一缕长发,“雨苼虽然没什么脑子,但是脸圆屁股大,不但能生儿子还旺夫,陈逸枫眼光倒也不错。” 尹锦瑟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刺激,她转身就往外走,对家里的包车夫说:“走,去尹家大宅。” 雪苼看着她的背影冷冷的挽起嘴角,其实要解决他们也没那么难,可以前为什么自己傻傻的被他们几乎逼到绝路? 雪苼没了兴趣,随便问小喜喜欢什么样的布料咬了几匹让人送到府上,自己则和小喜在路上闲逛。 两名卫兵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身上都是军装,闲杂人等看到了都避让不及,雪苼觉得这样很失逛街的乐趣。 随便买了点小玩意儿,经过一个包子铺的时候雪苼发现包子铺的老板正在殴打一个老人。 老人衣衫褴褛,脸上全是灰看不清楚容貌,而且一条腿还跛着,瘦的皮包骨头,很可怜。 雪苼动了恻隐之心,她忙拦住了包子铺老板,“你为什么打人?” “她偷我的包子,我不打她打谁?” 雪苼把落在地上的包子捡起来,吹吹上面的灰尘递给老人,“吃吧,我买给你吃。” 一直瑟缩的老人忽然抬起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干裂的唇张了几次才喊出来,“小姐。” 雪苼忙握住她的手,“胡妈,你是胡妈,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雪苼买了包子和水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看着胡妈吃包子,胡妈狼吞虎咽一口气吃了7个大包子,雪苼一直不停地抚着她的后背,“慢点,胡妈你慢点。” 等胡妈吃完了,她才有力气说话,“小姐,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能见到你真好。” 雪苼不管她身上脏,取出根手绢用剩下的水给她擦着脸,“胡妈,是婉娘和陈逸枫他们对吗?我回过一次大宅子,他们都说你回乡下去了。我还纳闷你乡下没亲人为什么还要回去?都怪我,当时没有找你。” 胡妈老泪纵横,“找我干什么,本来年纪一把了,现在腿又瘸不能伺候你,能在死前见你一面我就很开心了。” 雪苼轻嗔道:“你别胡说,我是吃你的奶长大的,我会对亲妈那样给您养老送终。这样,我找个地方您先住下,嗯?” 胡妈看着雪苼身上的衣服又想起方才她的阵仗,“小姐,你这是” “你什么都不要管,还有,告诉我你的腿是谁打的?” “算了。” “不能这么算了,胡妈,是不是陈逸枫?” 胡妈点点头,“我打伤了他的头,他打我也是应该。” “他凭什么!”雪苼已然暴怒,陈逸枫,我尹雪苼对天发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雪苼带着胡妈去找了红姨让她帮着找了一处房子安排胡妈住下,又找了个老妈子过去伺候胡妈,这一切办妥了回燕回园已经是掌灯时分,雪苼先在门房那里问了少帅回来没有,答案是回来好久了。 雪苼心想,这下可完了! 一边走一边想着对付的方法,当她走进正厅也没看什么,就大声嚷嚷着:“饿死了饿死了,还有饭吗?” 那边低头看报纸的男人抬起头,一脸寡淡的看着她,雪苼僵立在原地。 赫连曜放下报纸,竟然没有生气,他过去拎着她的衣服,“尹小姐。你终于舍得回家了。” 雪苼忙道歉,“对不起呀,少帅大人有大量,就别见怪了。” 赫连曜眯起眼睛,“我怕饶了这次还有下一次。” 雪苼有点上火了,不就是晚回来一点吗?她又不是他的禁脔,凭什么跟审犯人一样? 但是,她把自己的脾气压住了。 小手指戳戳赫连曜的肩膀,她小声说:“那你罚我吧,但是不要打脸,给人看到会很丢人的。” 她闭上眼睛,浓密蜷曲的睫毛就像一把小扇子,落下姣好的阴影。 赫连曜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抚摸到她脸上,掐一把就会出水儿的嫩,要他打,舍不得。 大概赫连曜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几天前他还没有这么想,而现在柔顺下来的尹雪苼已经被他当成了所有物,他的,不能动只能宠。 等待许久都没有想象中的疼痛,雪苼睁开眼睛,发现男人正用他那双漆黑似宝石的眼睛看着自己,不由得小脸儿一红。 他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拎着她的衣领,“走,去吃饭。” 雪苼对这种被当成小动物的方式很不满意,她挣扎,“我要先洗澡换衣服再吃饭。” 赫连曜瞪她,“女人真麻烦。” 雪苼忽然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男人真野蛮。” 嘴角抽动,赫连曜不知道该打她还是亲她。 既然已经成为所有了还是不要打,他把她推倒墙上吻住。 她的滋味,甘甜美好,又软又嫩。让他百吃不厌。 吃饭的时候,雪苼才发现他根本没吃一直在等自己。 有些愧疚,她夹了点鸡肉给他,“吃鸡肉。” 他皱眉,看着盘子里的鸡肉。 雪苼猛然想起来他不吃人家夹的菜也不喝鸡汤,估计是不吃鸡肉的,又想把鸡肉夹回来。 他截住了她的筷子,然后迅速把鸡肉夹起来,塞到嘴巴里。 雪苼愣愣的看着他,“你不是不喝鸡汤吗?” 他端起手边的酒喝了一口,“谁告诉你不喝鸡汤就不吃鸡肉的?” “那你不是不喜欢人家给你夹菜吗?” “你夹的,就可以。” 他的话一出口,雪苼红了脸。 她忙低下头吃饭,说好了逢场作戏,说好了只是利用他,说好了恨他入骨,可是刚才心跳的却那么快。 两个人都不是多话的人,又都各怀着心思,一顿饭吃完后再没有说话。 难挨的晚上又来到了。 虽然现在还是不能做什么,但是雪苼害怕夜晚,白天的赫连曜勉强还算个人,倒是到了晚上她就是头狼,精力旺盛两眼冒绿光,雪苼怀疑,他这样的男人是不是需要家里养着十几二十个女人才能满足他。 但是,燕回园里始终只有她一个,前面就算有曼曼和玉玉也没见他做什么,反而像是带回家给自己看。 小喜也说,她不在的日子里他从来不往这里带女人。 这个赫连曜有点神秘。 雪苼心里藏着事儿,又对他的恐惧所以一直磨磨蹭蹭了很久才回到卧室。 他穿着黑色睡衣靠在床头上,手里拿着一把勃朗宁用丝帕擦拭,他一边擦一边扣动扳机,冰冷的杀器发出清脆的声音,听起来很好听。但是却能要了人命。 他拿着枪用一只眼睛瞄准的时候雪苼进来,看着他枪口对准了自己吓得扔掉了手里的毛巾,赫连曜三两下就把弹夹给卸下来给她看,“空的。” “可是那样也很吓人。”雪苼脸色发白,觉得这个游戏真的不好玩。 赫连曜伸手拉住她把她拉上来,“赔给你的。” “给我?” “嗯,以前你那个不行,射程短子弹少杀伤力也不强,这个好,最新款,拿着。” 雪苼自然是不喜欢这些东西的,当初那把是因为她整天往外跑她爹不放心才买来让她防身,她接过后随手放在了枕头底下,“谢谢。” 赫连曜皱起眉头,“枕头底下?” “你说没有上弹夹。” 赫连曜忽然觉得这丫头心比他还大,手枪随便放在枕头底下她是想睡不昭还是想睡的更安心呀。 躺下后,雪苼决定先下手为强。 她摸到某物后对他说:“我们就一次。然后好好说说话。” 桌上的台灯还在亮着,透过了雪缕纱帐子进来后有些像白月光,这光线恰到好处的盖住了羞耻,助长了欲一望,雪苼觉得自己能行。 朦胧的光线让赫连曜少了些锐利多了些魅惑,他的眼眸也格外深,覆住雪苼没有骨头似的小手,他哑声道:“你还不方便,怎么如此饥渴?” 雪苼: 她挣扎着想把手收回,“我是想让你速战速决,因为我有事情说。” 他放开她的手,抬了抬下巴,“你说。” 他今天怎么如此好说话,不会是有鬼吧? 雪苼隔着被子去看,被他蒙住了眼睛,“不准看,说话。” “可是你?” 他呼吸粗重。“正常,一会儿就下去了。” 雪苼咳了咳,她还是不太适应他话语的直接。 “我有件事想跟你求证,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赫连曜点点头,“你说。” “在醉生楼的那次,我出现的那间房,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赫连曜眯起眼睛睨着她,有些狭促的说:“哪一次?” “就是”她的声音低不可闻,“我们第一次见面。” “那次呀”他皱起眉头,倒是想起了那有趣的会面。 “你倒是说话呀,雪苼有些急躁。” “为什么想起要问这个?” 雪苼知道什么都瞒他不住,索性说实话,“自然是怀疑了,不清不楚的给人诬陷嫖了小倌,然后父亲入狱家道中落,我想知道原因。” 赫连曜长久的看着她,发现她在灯光下更加美好,一头黑发丰盛如云,她的美浓淡相宜总会让他惊艳。 “说话呀。” 发现自己的失神,赫连曜忙咳了几声,“那间房是我定下的,我自然会出现在那里。” 雪苼失笑,“你开什么玩笑,醉生楼又不是客栈酒店,怎么会给你定房间?” “的确如此,那屋里的姑娘叫睡莲,是我二十个大洋包下的。我夜入督军府行刺要靠她当障眼法,所以给她喝了蒙汗药让她熟睡。当晚刺杀成功,我在离开的时候受了点伤,没想到他们循着血迹找到醉生楼,我以为你是睡莲。” “所以你就要我和你演一场戏?但是后来你知道我不是对不对?” 赫连曜深深的看着她晶亮的眼睛,“嗯,你身上没有那股子浓香。” “这么说有人在你走了之后把睡莲换成了我,也就是说你我都在人家的监视之下?” 赫连曜没忍住摸了她的头发,他发现雪苼在认真时候的样子更和他的心意,这个女人算是收对了。不如娶回家生孩子,也省的老头子整天念叨。 这种心念动了就不可能认真,他心不在焉的样子让雪苼很生气,“你倒是说话呀。” 赫连曜哂笑,“你说的这些我早在拿下云州城那天就查了,可是睡莲因为要赎她的小白脸反悔跳了莫愁湖,根本死无对证。” 雪苼惊讶,“也太巧了吧,你就不怀疑这是一场阴谋?” “怀疑呀,我怀疑这场阴谋与你有关,所以对你” 雪苼一下就懂了,他的救命,他的非礼,他的逼婚,其实全是一场试探。 那现在呢?他相信了自己吗? 赫连曜拍了拍她的脑袋,“好了,你不用想了,这个事情交给我,整件事情的起因必定是一场奇大的阴谋,不是你能管的了的。” 雪苼也知道,这件事能把赫连曜牵扯进来就绝对不简单,更可怕的是那人竟然能掌握了他刺杀的绝密军机,这个已经上升到战斗的层面了。 她咬着唇似乎自言自语,“我一直以为是陈逸枫的诡计,今天听尹锦瑟说他们也是被人利用的,那我那天为什么要去陈府?那人怎么知道我要去陈府?如果我不去,一切计划不都实行不下去了吗?” 赫连曜粗声打断她,“睡觉,不准想。” 关了灯屋里一片黑暗,但雪苼脑子里却闪过一道闪电,她想起来为什么要去找陈逸枫了。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我会对你负责 那天,她是去给陈逸枫送染料的。d7cfd3c4b8f3 陈逸枫说要给她染一块世界上最漂亮的盖头,不要丝绸要雪绫纱,但是这种料子全是纯白很难染色,要染就要从丝开始。 他们试过很多种染料,但是染了丝织出的纱却颜色不均,几乎就放弃了。 那天,忽然有人送给了雪苼一罐进口的染料,说是在高温下能染出均匀的丝线来。 雪苼正是亟不可待的要跟陈逸枫试试,才遇到了刚才的情况。 等等,那罐染料是怎么到自己手里的呢? 那个画面很混乱,好像是经过很多人然后从码头的船上找到的,根本无迹可寻,这估计也是故意的混淆视听,当时她完全沉浸在喜悦里,根本没有多想。 这么说来,这个人一定是很熟悉自己的人,甚至自己的一举一动全在他(她)的监视之下。 雪苼不寒而栗,这也太可怕了。 男人粗糙的手指遮住了她的眼睛,深沉的声音响在耳畔,“还不睡?” 她拿开他的手,声音里透着兴奋,“少帅,我想到那个人是谁了。” 赫连曜没有言声。在黑暗里静静的看着她。 雪苼就像给人打通了任督二脉此时特别兴奋,也不管他有没有在听自顾自的说下去:“这个人很熟悉我又有很大的势力,除了莫凭澜还能有谁?” 赫连曜并不提供意见,“继续说下去。” “你还记着余州时候吗?” 刚说完,雪苼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余州是禁区,不该提。 “对不起,我不是说别的,是在余州医院里,余思翰见到莫凭澜后脸色都变了,本来一直缠着你缠着在医院里,可是见到莫凭澜立刻走了,而且莫凭澜在余州的住宅非常厉害,周围都有警卫队,我觉得他跟余州督军一定有联系。” 终于,半天没说话的赫连曜沉沉嗯了一声,“莫凭澜身份复杂,不是你一个女人能猜度的。” 雪苼觉得他这话有毛病。 什么叫不是一个女人猜度的?他的身份再复杂左右还是莫凭澜,她就不信他还能是个禽兽王八不成。 很明显的,赫连曜看不起女人。 所以她闭上了嘴巴,既然看不起她的推论,那她就不要说了。 却没有想到,赫连曜继续说了下去,“他是余州督军的干儿子。” “什么?” “也有传闻他是督军的私生子。跟另外一个军阀太太偷情的私孩子。” 雪苼真是给炸的外焦里嫩,这些隐秘别说自己,估计连长安都不知道。 她又翻过身,瞪大了眼睛看着赫连曜。 “我自然是看不起女人的,因为女人不懂政治,女人眼界窄见识短,所以,莫凭澜是不是幕后主使你不要管,更不要自己轻举妄动,明白吗?” 雪苼知道轻重,她点点头,“你说的后面我明白。但是我还是不赞同你对女人的看法,太狭隘。” 赫连曜伸臂把她紧紧箍在怀里,“不想睡觉就满足我。” 雪苼给吓到了,她立刻闭上了眼睛,“晚安。” 看着她还在抖动的睫毛赫连曜勾起了嘴角,也闭上了眼睛。 雪苼还是第一次跟赫连曜什么都不做躺在一起,她身体僵硬手心出汗,生怕他一个狼性大发扑过来,但是一会儿就听到穿来匀称的呼吸声,这才放心下来。 但是脑子里还是乱乱的,太多解不开的疑惑,终于抵不住睡神的侵袭,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黑暗里,赫连曜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他看了看雪苼,下床穿鞋,去外头的沙发上点了一根雪茄。 厚厚的羊毛地毯吸去了他的脚步声,更让他像来自黑暗里的魔,腾起的烟雾缠绕着他冷峻的棱角,仿佛一只女人的素手。 现在他真的信了雪苼吗?不见得。以前的经历告诉他女人只是养在宅子里的猫关在笼子里的雀,不要相信她们的真心也不要给自己的真心。 更何况,他赫连曜本来也没有心。 雪苼到今天发现的这一切谜题他早已经开始在调查,他更知道许多她不知道的,比如他为什么要冒险拿下云州。 云州,虽然是北方一个重要的海港城市。但是还没有值钱到他那性命来拼,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场战役势必带来他值得用性命拼的好处。 但是这段时间,他发现云州鱼龙混杂各种势力盘根错节,他的主人身份只会把他暴漏在明面上,被动的看着敌人翻腾。 这些,雪苼没有必要知道。 她要的,无非就是拿回家业,那就给她! 早上,雪苼给人弄醒了。 大小姐起床气很浓,拿着枕头就扔到把她吵醒的人身上。 赫连曜黑了脸,这臭脾气好改改了。 伸手把枕头捡起来蒙在她脸上,“尹雪苼,我给你一分钟时间,马上起床。” 雪苼把枕头一拉抱怀里,“我才不要。” 咕哝了一句,又闭上眼睛睡过去。 赫连曜心里这个气! 要是他的兵,他早就拿着皮带抽上了。 杯子里有半杯冷水,他拿过来就要泼她脸上。 可是心念一动,他终还是没下去手。 仔细想想,早上醒来床边有个毛茸茸的小脑袋软乎乎的小身体也挺好的,不至于一起来就看到穿戴一丝不苟的女人来问安,连笑都是假的。 想到这里,他举起杯子,把里面的水全喝光了。 他知道自己的脾气,怕手抖真泼了她。 凉水大概降下他的火气,赫连曜捏住了她的鼻子,“起来。” 雪苼翻了个身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因为鼻子被捏住呼吸不畅她只好张开柔嫩的唇瓣儿,傻乎乎的看着他。 这个奇景是赫连曜生平第一次所见。 这位少帅虽然身上有位大自己8岁的大哥,但是因为大哥身体不好,他从出生就是被当成下任督军培养的。人家三岁的孩子都还赖在娘亲的怀抱里,可是他已经得到了人生第一把枪,并用这把枪打死了他最喜欢的小黄狗,他老爹拿着他的手开枪,告诉他什么叫玩物丧志。从那以后,他的世界里没有一点柔软的东西,练武c射击,受伤也不能娇气的包扎,那些年,大概他唯一觉得柔软的东西就是在最累最伤的时候去听大哥念一段儿书。 后来,大哥也走了,他的世界里除了刀枪剑戟兵荒马乱炮火硝烟就再也没有了色彩,雪苼现在的样子给了他触动,模糊的记忆艰难爬行,那双乌溜溜的黑眼睛让他想起了消失多年的美好。 他松开手,大概有好几分钟,就这么安静的看着雪苼。 雪苼迷迷糊糊的完全没什么意识,她手插在头发里把鬓发弄松散。看看窗外还是淡淡的蟹壳青,着实有些不高兴,“还没出太阳,你让我这么起来干嘛?” “带你去跑马。” 雪苼并没有意识到他今天少见的温柔,还一个劲儿抱怨:“我不去,我不会,没有骑马的衣服。” 衣服砸在她头上,她只能听到他寡淡的声音:“那天不是跟齐三宝骑的挺好吗?给你五分钟给我收拾好了。” 雪苼把衣服从头上拉下来,好家伙,还真给她准备好了呀,现在她没任何偷懒的理由,只好认命。 说是五分钟。雪苼可不止十五分钟。 她打着呵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白瞎了一身精神的骑马装。 赫连曜把手里的红披风给她裹好,“穿着一会儿跑起来风大。” “我真不会骑马,但是这身衣服怪好看的,我们慢点行吗?” 赫连曜拒绝:“不行,要看日出。” 日你大爷,太阳么天天都要升起,就算你赫连少帅放炮硝烟遮住了半边天那太阳也没耽误过,你看的哪门子日出? 当然,这些雪苼可没有胆子说出来,现在她可是把一切都押在赫连曜身上。得小心伺候着。 门口,卫兵把一拼浑身乌黑唯独四个蹄子是白色的马交给了赫连曜。 雪苼被马摔过所以对这种动物没有一点好感,虽然这匹马长得威风又漂亮但是她还是皱起眉头。 赫连曜手心里拿着方糖去喂它,还亲昵的摸着它脖子的鬃毛。 那东西用脑袋去厮磨赫连曜,一副撒娇的表情。 雪苼几乎要吐了,这是父慈子孝还是夫妻恩爱呀,还恶心。 赫连曜主动介绍,“它叫踏雪,是匹好马。” 这个男人词汇匮乏,夸自己的马就给了好马二字。 雪苼敷衍的点点头,“挺威风的,齐三宝那匹马是他的宝贝儿子。你的是孙子吗?” 赫连曜把她披风上的风帽给压下去,“胡说,马就是马,本少帅以后会有儿子。” 雪苼想起了自己首饰盒子里的避子药,反正她不会给他生儿子,但是总会有别人吧。 赫连曜拉着雪苼的手:“你跟它表示一下友好,我刚才已经跟它打过招呼了。” 雪苼缩手:“我不要,我害怕。” 赫连曜才容不得她退缩,直接按着她的手碰到了马脖子。 这位名字很文雅的踏雪行为也不点都不文雅,它猛地一喷气儿把雪苼吓得差点缩回手扑到赫连曜怀里。 赫连曜没想到还有投怀送抱这样的好事,他从踏雪挤挤眼睛,夸它干的好。 “我怕,可不可以不摸了?”她哀求。 软绵绵的身体,软绵绵的求饶,脱去平日里的清高孤傲的尹雪苼着实可爱,可爱的就像一颗糖,让赫连曜浑身都甜起来。 “抱住。”他忽然喊了一声,然后把雪苼甩起来放在马背上。 雪苼一阵眩晕,差点以为天都翻过来了。 跟着,她发现自己正坐在马背上,离着地面那么高。 她脸色发白,大声喊:“赫连曜。” 踏雪听到她的声音也不高兴起来,开始摇着尾巴挪动蹄子,虽然没有暴跳,但也不友好。 赫连曜抓着缰绳摸摸马耳朵,大概是安慰吧,跟着他踩了马蹬一跃而上。 双手绕过雪苼的纤腰抓住缰绳,他和雪苼的身体没有一点距离。 这个认知让他很恼火。 那天她也是跟齐三宝这样坐在一起的,难道也是紧紧靠着吗? 雪苼忽然说:“少帅你能否往后点,挤到我了。” 赫连曜不悦,“齐三宝没挤到你吗?” 她微微偏头,帽子被风垂下,额前的刘海也全给吹到了一边,“那怎么一样,他离着我很远,可能他的马身体比你的马很长。” “胡说。”不好的俩个字说的却没那么冷,他的醋总算喝完了。 雪苼却在心里腹诽,他的马不能跪下还这么短,一定没有齐三宝的好。 赫连曜的手从她的腰往上移到了腋窝,没等她的惊呼发出他已经在她耳边说:“抓紧了。” 踏雪骤然冲突,完全是没有一点防备的速度,雪苼哪里还管赫连曜手放在她哪里,脸色苍白的靠在他怀里。 赫连曜骑马喜欢快。 他的快在雪苼这里简直是要命,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打的脸颊都生疼,道路两边的树木眼见着闪似的倒退,遇到小河沟小土坡赫连曜不但不让踏雪减速,反而扬马鞭,踏雪更是风驰电掣。四蹄生风。 雪苼能做的就是紧紧靠在他怀里尖叫,后来嗓子喊疼了,只好闭上眼睛。 赫连曜眉眼带笑,贴在她耳根说:“小乖,你真能叫。” 雪苼已经没法子理解他的意思,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让马停下。 到了山顶,雪苼已经“晕马。” 赫连曜把她从马上抱下来几乎软成了一滩泥,她也不管草地干净与否,就一屁股坐在那里。 赫连曜一皱眉,他从马背上取下毯子,然后揪着她的衣领把人给扔到了毯子上。 雪苼瘫在毯子上不能动,赫连曜从警卫手里接过军用水壶,拧开盖子后递给她,“喝口水。” 雪苼摇摇头,可是看到他一副不准拒绝的样子,只好接过小的抿了一口。 他接过去,仰起头喉结鼓动,贵公子也有粗狂的一面。 雪苼这会儿休息过来,她往四周看,一片蒙蒙的新绿沾着露水,远处山峦峰障隐在薄雾里,就像隔着一层轻纱,而那轮红日正要撕破青色天幕,从裂开的口子里已经隐约见到了红光。 雪苼没少见过山,但是这么早还真没有,日出更是没见过,懒,起不来。 但是赫连曜却是司空见惯的,常年行军一宿不睡的情况经常有,而且他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红日初升的感觉,就像这一切都属于他这个人,现在他愿意带着另一个来跟他分享这份狂妄的秘密。 雪苼站起来走到他身后,声音有些哑,“你说,有没有可能有一天我们再看不到这太阳了。” “有,死了。” 她不过是感慨一下,他却回答的这么生硬,雪苼翻了翻白眼儿,她还是跟他少说话为好。 “日升日落月圆月缺都不会改变,改变的只有人,生老病死,谁也抵抗不了。” 雪苼愕然,他原来这么通透呀,也许他的感慨才是真感慨,毕竟他是见过那么多生死的人。 雪苼小心翼翼的问:“那既然这样,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那么轻易的剥夺了人的性命?” 他回头,身后染着镀金的玫瑰色。“弱肉强食,在这个时代里,我要求生唯有这样。” “那你也不该滥杀无辜,就像上次你要杀了金粉阁全部的人” 赫连曜打断她,“你说这么多就是提醒我金粉阁的事吗?” 雪苼争辩,“我不是。” “行了,都办妥了,回去就给你。” “真的?”雪苼瞪大了眼睛,那晶亮的黑眸此时就像揉进了宝石粉,散发着细碎的光芒,格外引人注目。 赫连曜在心里冷笑,果然是女人,得到好处就高兴成这样,刚才不还要教训人吗? 看完日出后他们下山,这次赫连曜让踏雪慢慢的走,沿途风光慢下来后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透着生机和春意,小鸟的叫声在山谷中回荡。 雪苼看着路边不知名的小野花,她觉得这不是来的路。 “等等,我们要绕路吗?” “嗯。”赫连曜的气息薄薄的喷在她耳边,怀抱很紧,她都热了。 “你别抱的那么紧,现在天亮了,城里有人。” 她这话就是白说,赫连曜想干什么哪里容她来说。 踏雪在一片墓地前停下,警卫过来牵住缰绳,“少帅,就是这里。” 赫连曜翻身下马,他张开双臂给雪苼,“下来。” 雪苼似乎懂了他带她来的是什么地方。 从马背上被他抱下来,她鼻子有点酸,“这里是我爹的墓地?” 他给她解下红披风扔给警卫,然后拉着她的手快步走过去,在一处汉白玉墓碑前停下。 黑色书着“显考尹南山之墓”,四周还摆着香蜡纸钱,显然是现行的警卫做好的。 雪苼紧紧咬出颤抖的唇瓣儿。扑通一声跪在了父亲的坟墓前。 按照云州的规矩,女人在出殡那天是不能去坟地的,知道头七上坟的时候才可以,雪苼早被赶出家门还没有给父亲上过坟,现在算来,早就过了头七。 赫连曜没去管她让她一直哭着,自己点了一根雪茄放在墓碑上,他似自言自语又似说给雪苼听,“见到你爹了,以后可不许梦里抱着我叫爹。” 雪苼太过伤心没有理会他,又过了一会儿他拉起她,“走了。” 磕了个头。雪苼爬起来,可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幸好赫连曜揽住了她的腰,一直也就没放开,“真娇气,回去你要多吃饭。” 雪苼不服气,“女孩子都这样好不好?” 赫连曜没理会她,“走。” 又要上马,她挺害怕被他抱来抱去的,就对他说:“你先上去,我试着踩着马蹬,你拉我一把。” 本来就是要教她骑马,刚才那样搂着是为齐三宝也曾那样跟她共骑,现在赫连曜说,“自己上去,我在下面看着,” “啊?” “啊什么?上!” 雪苼给他拍了一下屁股,没有办法只好抬高腿踩在马镫上。 踏雪已经熟悉了她的气味,故而很乖没有乱动,她一提气抓住缰绳竟然上去了。 她还有些不敢相信,竟然如此的轻松,不由得开心的摸着踏雪的鬃毛,“踏雪,谢谢你。” 踏雪听到她跟自己说话,就来了精神。大概这马跟它的主人一样都喜欢美人,忽然一尥蹶子长嘶。 雪苼吓得魂儿都没有了,她大叫:“赫连曜。” 赫连曜赶紧抓住缰绳,“你别害怕,它在对你表达喜爱。” 雪苼拍着胸口说:“妈呀,这种喜爱方式,跟你还真像。” “你说什么?” 雪苼忙闭上嘴巴,“什么都没说,赶紧上来,我们回去。” 赫连曜飞身上马,这次没有抱着她,而是让她自己控制缰绳。 回去后。赫连曜就给了她金粉阁的批文以及房契。 “陈逸枫那里真不用我出手?” 雪苼摇摇头,“你相信我,我有办法。” “嗯,自己小心。尹雪苼,你记住了,你是我的。” 这话雪苼并不爱听,就算是夫妻也有个人的空间吧,他的话明显就是把她看成了所有物。 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她手里有了这些就安心了,计划一步步开始,她总有办法摆脱他的。 见她拿着文件一副动小心思的样子,赫连曜淡淡的说:“今晚有个宴会。你和我去参加下。” 雪苼点点头,“是什么宴会。” “司政厅厅长太太开的春宴。” 雪苼点头:“那请您去可是他好大的面子。” 赫连曜嘴角带点笑意,“听说他有好几个漂亮的女儿,着急嫁出去。” 心念一动,雪苼笑着说:“选金龟婿呀,那少帅可要当心,您一表人才位高权重,别让人姐妹抢起来就不好看了。” 赫连曜垂着的眸子一暗,忽然伸手把雪苼扯到怀里。 他低头看着她,“你就这么巴不得我找别的女人?” 雪苼摇头,“我可不想家里有个女人找罪受,只是希望少帅在我们维持关系的这段时间洁身自好的好。别到处招惹桃花。” “尹雪苼”他叫着她的名字,声音磁性而凉薄,“我们的关系是什么关系?这段时间又是哪段时间?” 雪苼神经紧绷起来,她觉得自己有可能又触怒了他,但是天生的骄傲没让她服软儿,“我们的关系自然是男女关系,这段时间指的是你厌恶我的时间。” 男人漆黑的眼睛没动一下,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揣摩,“你乖乖听话,等我把云州的事处理完就带你回封平,结婚。” “你说什么?”雪苼没听懂他的意思。 他冷笑,声音冷然薄怒。“你以为我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吗?你不同于青楼女子,我招惹了你自然会负责到底。” 明明是要给她婚姻,可是雪苼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 她是恨他的,带着恨嫁给他的婚姻能维持多久?更何况,她也没想过要嫁给他。 当然,现在讨论这个问题尚早,她更觉得应该在他要实行这个之前给自己找好了退路,到时候阳关大道,各走一边。 她把话题扯开,“那今晚是不是会有很多青年才俊去?” 赫连曜危险的眯起眼睛,“你想做什么?” 雪苼在他下巴上亲一下,“我还能做什么。看人家相亲呗。” 吃完早饭,雪苼和红姨在胡妈住的地方见面。 一来是她去看看胡妈,而来她总去醉生楼不好,毕竟要顾及赫连曜的脸面。 红姨看到文书和地契自然是高兴的,但是雪苼的一句话又让她起了疑虑。 “红姨,地方我是弄到了,你打算还留着金粉阁的人继续经营吗?” “当然,什么都是现成的,我只等拿钱就行。” 雪苼轻蔑的笑了笑,“红姨,你落伍了。” 红姨有些不高兴,“雪苼呀。皮肉生意无论在哪朝哪代都不会落伍。” “您已经有了醉生楼,难道不想把金粉阁做成云州最有特色的欢场吗?” “你什么意思,小蹄子别卖关子。” 雪苼用勺子舀着胡妈做的酒酿小圆子,“要是今年没有我花魁会是谁?” 红姨不是笨人,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也做沪上大世界那样的?” 雪苼点头,“红姨,我知道我跟您说这些您可能骂我,但是逼迫姑娘们卖身是损阴德的事儿,我们的金粉阁卖唱跳舞都行,卖身全看姑娘自己,还有醉生楼,您也不要逼她们了。” 红姨叹了口气,她想到了那年死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就连她在内,都曾想着会有一心人能相守到老,可是入了这行只能一身腥臭走下去,没有回头路。 红姨一拍桌子,“成,这个我答应你,但是她们自己想你可别怪我,窑姐不卖拿什么活?还有,你那地契还没拿到呢,现在说什么都是早了。” 雪苼神秘一笑,“地契自然要拿,但是需要红姨帮忙。” “怎么帮,你说。” 雪苼嘴角泛起孤冷的杀意,“醉生楼是我身败名裂的地方,既然起因是他们,但我就他们一件件的全给我还回来。” 红姨不由得心头发凉,她就知道这丫头绝对不是省油的灯,现在有了赫连曜撑腰,她要无法无天呀。 雪苼跟红姨分手后回家睡了个午觉,今晚有晚宴她要养足了精神,做一件大事情。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火热共舞 赫连曜一连打了几枪都偏离了靶心,齐三宝傻乎乎的看着他都不敢开枪了。一 赫连曜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打呀。” “少帅,您带大洋出门儿了吗?” 赫连曜拿着块丝布擦枪,“没有,我把张副官给你押在这里,你去张家要钱。” 张副官苦着脸说:“要不少帅您歇着,剩下的几枪我替你打。” 赫连曜站起来把枪扔给张副官,“要是输了你就负责到底。” 蓝子出看少帅要走,也苦着脸说:“少帅您走了张副官更赢不了了,我可是把钱都压上了。” 原来他们打靶下注,今天赫连曜不在状态,愣是让齐三宝这个常败将军拨了头筹。 赫连曜站起来把大手压在蓝子出肩头,低声说:“没钱了也好,就少去醉生楼找人家小丫头。” 蓝子出本来面皮就薄,现在似血染透,齐三宝还来凑热闹,“看有个几把用,他就张俩眼睛。” 赫连曜刚要上马,张副官也跟着跑出来,他问道:“少帅。您要去哪?” “回家。” “家?”张副官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燕回园。 赫连曜进门就解了皮带脱下军装,刚要叫雪苼的名字,忽然看到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地上一地的纸张,大概是被风吹到了地上。 赫连曜一张张捡起来,都是她画的旗袍礼服样式,赫连曜自然是不懂这些,不过也觉得她画的好看。 捡到最后一张,被她踩在了脚下。 赫连曜轻轻的从她脚底抽出来,不仅愣住。 原来这是一副人物肖像速写,纸上的人戴着军帽鼻梁高挺,不是他是谁? 赫连曜指尖微微一颤,一股子难以言明的情绪从指尖一直蔓延到了心头。 他把画稿整理好,给她用镇纸压住,然后弯腰要把她给抱到床上去。 雪苼忽然就醒了,她揉着眼睛,"你回来了,晚上了吗?” “还没有,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雪苼摇摇头,“我不睡了,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他看着她惺忪的睡眼。觉得她哪里都可爱,“跟人打靶输了,要赔钱,我就跑回家了。” “耍赖呀你”刚说完,雪苼又觉得不对,“你们军中不是禁止赌博吗?你身为官长竟然带头,应该打你五十军棍。” 赫连曜咬着她的耳朵说:“我倒是想打你五十军棍,不知道你能受的受不住?” 他的声音太,雪苼想不想歪都难,特别是醉生楼里走了一遭。对于这些“爱称”自然是都熟悉了,她推开他,“去去,没个正经。” 赫连曜果然放开她,刚才在打靶的时候总觉得她在眼前晃,心里烦躁,现在看见了才觉得踏实。 雪苼乖巧,洗手给他泡茶,又让厨房送来一些点心,她把茶杯递给他,“少帅喝茶。” 赫连曜嘴角抿着笑,“无事献殷勤,说吧,你又想干嘛?” 雪苼眨了眨眼睛,“我要跟你借张副官一用。” 赫连曜砰的放下茶杯,自然是不高兴了,“尹雪苼,你要干什么?” 雪苼有些委屈:“我又不会吃了张副官,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不行。” 他连原因都不听一口拒绝,还站起来拂袖离开。 雪苼跟着他走入卧室。看着他站在床前解衬衣,她咬咬牙,从后头抱住了他的腰。 赫连曜身子一震,他喉结上下动了动:“抱我也不行。” “我是想他在春宴上帮我撩拨一下尹雨苼。论相貌自然你更好,但是她不配你也不会答应,我也不愿意呀。” 她的绵软就像贴上了他的灵魂,她的软语就像羽毛弗落在他心尖儿,赫连曜回身握住她的肩膀:“你说让张副官去色诱你妹妹?” “不是亲的,行吗?” 她巴巴的仰起头,眼神里带着水汪汪的渴求。 赫连曜点点头,“好,撩妹张昀铭可是行家。。” 此时,正在喝水的张副官狠狠地打了个喷嚏,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主子坑了。 许是云州城很久没有开盛大的宴会了,今天来的人有点多。 应雪苼的要求,赫连曜今晚没穿军装,他一身黑色西装臂弯里挽着素白小礼服的雪苼,俩个人一出现就惊艳全场。 尹雪苼自然大家都认识,尹家大小姐最近新闻很多,而她身边的那位云州之主赫连曜确实很多名媛贵妇没见过的,一个个眼睛跟黏了蜂蜜一样黏在赫连曜脸上。 雪苼低声说:“赫连少帅,看来女人都被你这身皮囊吸引,却不知道你的脾气有多坏。” 赫连曜轻哼,“就算我的坏脾气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见识的,尹雪苼,你今晚如此招摇,这是要成为全云州女人的公敌吗?” 尹雪苼抱紧了他的胳膊,把下巴抬得更高,“当然,有这么好的装饰品我不炫耀岂不是傻子?”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当电灯泡的张副官替雪苼捏把汗,把少帅当装饰品,这女人还真敢说! 但是,赫连曜并没有生气,他捏捏她的小下巴,“那是谁又死活不肯跟着我,清高的说宁可孤身一辈子也不做我的玩物?” 雪苼觉得有粉盖脸自然脸皮可以厚一点,“此一时彼一时,少帅不说是不是?” 这才几天,这丫头尾巴就翘上天,果然是受宠惯了的大小姐。只要一不打压她就还是那么任性骄傲。 不过,她的任性骄傲他喜欢,只要不冒犯他的底线,他都能容忍。 雪苼在人群里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人,陈逸枫跟尹雨苼。 这俩个贱人果然没辜负她的期望,双双对对的来了。 雪苼唇角勾起一抹笑,仰头对赫连曜说:“我的老熟人都来了,我过去打个招呼。” 赫连曜握紧了她的手臂:“你今晚打算怎么玩?” 雪苼冲他眨眨眼睛,“你怕我给你添麻烦?” 赫连曜勾起唇角:“勃朗宁带了吗?” 雪苼摇摇头:“我穿裙子呢,带枪干什么?” “要不要我借给你一把?直接一枪崩了他。” 雪苼摇头。“那多血腥!我要慢慢的来,把我受到的委屈c无助c羞辱全部还回去。” 赫连曜看着她清澈如溪水的眸子,不由得扬起眉,“那我呢?你会这样对我吗?” 雪苼皱起鼻子拉住了他的领带,“不,我会把你脱光了关起来送给醉生楼当小倌。” 赫连曜乘机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那我只伺候你一个人。” 他们这些互动是雪苼故意做给人看的,她知道自己以后在云州要靠着他,但是没有名分只有在这样的场合让人知道她是他的女人。反正她现在已经声名狼藉,不如把坏女人的名声做实了。 但是。她没想到赫连曜会跟人这样介绍她。 市政厅厅长带着他太太以及三个女儿过来跟赫连曜打招呼,自然是各种客气各种感恩,他的三个女儿长得不一样,大女儿很呆板二女儿很活泼三女儿很天真,但无一例外的,都着迷的看着赫连曜。 厅长太太是南方人,咬着舌尖儿问:这位是” 雪苼心里暗骂,这女人曾经带着三个女儿来自己店里做过衣服,现在又装着不认识的样子,明明是知道自己是赫连曜的一个情妇。这样她也好让女儿们展开攻势。 赫连曜拉着雪苼的手,一改刚才的冷漠,“尹雪苼小姐,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厅长太太和她的女儿们受到了打击,竟然不是情妇。 雪苼也愣住了,虽然她不想嫁给他,但是在这种场合说未婚妻明显好于情妇呀,而且今晚她也需要这个脸面,他怎么就这么好,要什么就给什么。 跟他们分开后雪苼小声说:“你那么说不怕我赖上你?” 赫连曜倾身在她耳边说:“只要给我生儿子,我让你赖一辈子。” 这话说的好像情人间的密语,但是雪苼也就听听罢了。 “不要脸。”尹雨苼骂了一句,她转身想和陈逸枫交流一下对雪苼的感情,却发现陈逸枫不见了,自己身边站着一个穿白西装的俊逸男人。 个高腿长笑容慵懒,虽然比不上尹雪苼身边的那位少帅,但是绝对不比陈逸枫差,更重要的是他看着尹雨苼,似乎要搭讪。 尹雨苼不淡定了,她娇羞的说:“对不起先生,我刚才认错了人。” 张副官想骂人,雪苼小姐交给他的好任务,来撩这么个肥婆。 其实尹雨苼也没多胖,只是比较丰满而已,但是她不懂扬长避短,整天学着雪苼的穿衣打扮,今天就穿了一条白色蓬蓬纱裙子,过于高的领子显得她没脖子,过大让她的身体膨胀了好几个号儿,就像一个肥白的大馒头。 张副官闭了闭眼睛,逼着自己把她当成仙女,声音甚是温柔的说:“没关系,这是我的荣幸。” 尹雨苼顿时觉得幸福上了天,这男的真会聊天儿。 雪苼看着角落里眉毛眼睛都挤在一起的尹雨苼,然后从长长的吧台上端了两杯酒。 也巧的很,她刚转过身,陈逸枫就走过来。 “雪苼,好久不见。” 雪苼眯起眸子,看都不看他就要绕过去。 陈逸枫张开手臂挡住她,“雪苼。上次多有冒犯,我是来道歉的。” 雪苼冷哼,“道歉?陈老板,我们之间的恩怨一句道歉就能成吗?” “雪苼,你大人有大量,我真不知道你是少帅的人。” “现在知道了?让开!” 陈逸枫不让,他知道得罪了尹雪苼没有好果子吃,刚才少帅说她是自己的未婚妻已经在晚宴上传遍,他现在只有硬着头皮来道歉。 “雪苼,我知道你要金粉阁的地契,我们老规矩,我比租给金粉阁便宜一成的价格继续租给你,算是我的赔罪。” 她抬起下巴,黑白分明的杏眸里尽是轻蔑,“你以为这是打发要饭的?” “这一成可是不少钱,那我再让一成,这总成了吧?以后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我还要仰仗着少帅订购军需呢。” 雪苼心里了然,这个王八蛋竟然想跟赫连曜做生意,果然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她忽然笑开,整张脸都洋溢着明艳的笑容,“我只付一半的钱。” “这个你这是抢吗?” 雪苼转身就走,“不答应就算了,少帅还等着我去送酒呢。” “好,我答应。”陈逸枫咬牙应下,赫连军的军装布匹需要不是个小数,正好他的纺织厂可以做这个,能攀上少帅自然是一本万利,刚才他已经去跪舔过,但是少帅不搭理他,只好从雪苼这里下手。 雪苼把酒杯递给他,“说话算数,陈逸枫,喝了这杯酒我们的仇就算了。” 陈逸枫大喜过望,“真的?” 雪苼弯起眸子自己仰脖喝了,“你不信可以不喝。” “我信我当然信。”说完,他也仰脖喝光了杯中酒。 雪苼转身又去重新拿了两杯,“再见。” 赫连曜把雪苼拉到怀里,很不满的说:“你在跟他笑。” 雪苼因为哄陈逸枫喝下酒。心情很好,所以像个猫一样蹭着赫连曜的脖子,“我笑他蠢。” 赫连曜捉住她乱动的身体,“别闹。” 雪苼踮起脚贴着他的下巴问:“少帅,你说男人要是吃了那种药不跟女人做会怎么样?” 赫连曜看看已经跟厅长二小姐聊得火热的陈逸枫,说:“你给他酒里下药?” “嗯,张副官给尹雨苼下药,我要让他们俩个当着大家的面丢尽脸面。” 赫连曜皱起眉头,“你这个小毒妇。” 她咯咯笑,“我毒?你可知道我后娘封了门窗,我这位所谓的妹妹给我的汤里下药让我这位前未婚夫强暴我?要不是我的佣人胡妈救了我,我早给他毁了,后来我逃走了,他却把胡妈的腿打断了,我不过是以牙还牙。” 她说这些时眉眼弯弯一副笑面如花,可是握住赫连曜的手冰冷,还微微颤抖着。 他大手反握住她的小手,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她抽手转头,借机盖住眼中的泪,“不晚,你回来的刚刚好。” 赫连曜皱起眉头,总觉得她这话不是什么好话。 音乐响起,是该跳舞的时候了。 赫连曜拉住她的手:“我们跳你上次的那支舞。” 雪苼轻嗤:“你个当兵的会吗?” 赫连曜丝毫不把她的嘲讽放在心上,“会不会你试试。” 现在的上流社会效仿西方,一般的都会跳个华尔兹,但是上次雪苼跟长安跳的探戈因为难度大且比较暧昧,会的人很少。 赫连曜打了个响指,优雅缓慢的华尔兹急变成了热情华丽的探戈。 刚滑入舞场的人都傻了。赫连曜却趁机带着雪苼滑入了舞池。 大手一只放在她腰间一手捏着她的小手,标准的探戈开场。 雪苼微微一笑,随着音乐摆动身体,美丽的裙摆就像一朵鲜花盛放。 今天她穿的没有在金粉阁那么暴漏魅惑,却增加了一种清新和灵动,而且跟她配舞的是真男人,那种很分明的男女差异更能撩动人心。 音乐激狂舞姿撩人,男人用强壮的身体矫健的舞步告诉尹雪苼什么叫会。 现场的人都看傻了,没有想到整日里庄严肃穆的少帅今晚给了这么个大惊喜。 当背对着他的时候,赫连曜握住她交叉的手。让她的臀部紧紧贴住自己,她轻抽一口气,发现他竟然 “小乖,今晚你可得负责喂饱它。”灼热的气息贴着她的耳朵,磁性魅惑的声音带着笑意,说这些的同时,他推着她的背前进,身体却一直没有离开她半步。 粉再厚,她的脸也红了! 真不敢相信,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个男人竟然还这么无耻。 热情的舞蹈,热情的舞伴,几乎每一步都是他大胆的挑逗,在他火热的大手下,她觉得自己都成了融化的奶油。 陈逸枫早就看的受不了。 他感觉到一股股热流全汇集到小腹,那种感觉来的如此强烈,让他控制不了自己。 趁着还有一丝清醒,他转身就往外走,想去洗手间里想着雪苼疏解。 一直在他身边的厅长二小姐跟着他出去,她以为陈逸枫喝醉了想趁机照顾。虽然赫连少帅嫁不到,但是能嫁给这位会赚钱的陈老板也不错。 这位二小姐风骚大胆,在学堂里就跟男同学不清不楚,去年又给军营里的军官诱奸,早已经不是完美之身,所以当她听到厕所里陈逸枫发出奇怪的声音后不由得脸颊发热,竟然推门进去。 这个时候给个母猪他都能当貂蝉,何况进来的是个前凸后翘的女人,陈逸枫抱住就心肝宝贝的乱亲,拎起旗袍就给人推倒在洗手台上。 雪苼在跳舞。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变化,按照她的计划,这个时候应该是陈逸枫和尹雨苼大战模式开启,可是可怜的张副官,给喝了药酒的尹雨苼抱住,说是跳舞,吃尽了豆腐。 张副官再也受不了,他猛地推开尹雨苼,“这位小姐,请你自重。” 音乐嘎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到张副官的衣服凌乱,脖子上全是口红印子。 尹雨苼倒在地上,感觉身体里一阵阵发热,她撕扯着衣服,嘴里胡乱喊着:“快,开来干我。” 她的话越来越下流,众人都惊掉了眼珠子,谁能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能说那么的话呢。 厅长觉得是好意,他想过去服尹雨苼,“这位小姐。你是不是病了?我让人送你回家去。” 她闻到男人的味儿就扑上去,用身体蹭着厅长,“来呀,上我,我等不及了。” 厅长老婆面色铁青,推开厅长就给了她一巴掌,“谁家的小贱人真不要脸,大庭广众下敢勾引我老公,来人,给我拉出去。” 婉娘刚去跟人打麻将了。听人说有热闹看有个女人在发骚,等来了才发现是自己的女儿,她感激扒开人群用自己的披肩给女儿盖住,“雨苼,雨苼你这是怎么了?” 雪苼和赫连曜早停止了跳舞,她冷眼看着这一幕,看着雨苼的放荡看着婉娘的无助,她不心软也不可怜,她们对自己下狠手的时候是不是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婉娘把尹雨苼拉出去没有了戏看,众人略失望。要是这女人的娘再来的晚点估计她就自己动手了。 这时候,忽然洗手间的方向又传来惊呼,大家纷纷跟着过去,这回可看到了活春宫。 雪苼皱眉:“怎么和她?” 赫连曜低声说:“换个人而已,也许更有乐趣。” 这些人里恰好有记者,竟然拍下了这伤风败俗的一幕。 厅长气的气血逆流,拿着文明棍儿也不管是女儿还是陈逸枫披头盖脸的一通砸,直到砸的陈逸枫满脸血才给众人搀扶着喘气儿去。 这里,陈逸枫总算明白过事儿来,他有些懵。黏着血的眼睛眨了好几次才看清已经办昏迷的人不是尹雪苼。 他眼睛里一片雪花,耳朵里嗡嗡的像灌满了潮水,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都大的像巨人一脚能碾死他,他该怎么办怎么办? 喘过气儿的厅长跟赫连曜哭诉,说陈逸枫奸了他女儿。 赫连曜摆出一副好人的样子,“厅长,你看令千金已经这样了,我们先把人弄个进屋,慢慢再处理。” 宴会不欢而散,赫连曜在厅长家里呆了好长时间才走,而雪苼则被张副官送回家去。 在车上,张副官还一直拿着个帕子擦嘴擦脖子。 雪苼故意逗他:“张副官,你今晚可捞到大便宜了。” 从来都是好脾气的张副官今天也涨红了脸,“雪苼小姐,你可欠我一个人情。” 雪苼不认账,“有吗?我可什么都没说,要讨人情找你们家少帅去。” 这个翻脸不认人的女人! 雪苼在家里睡不着,她里里外外的走来走去,等着赫连曜回来说处理结果。 事情出了这种纰漏还是她计划的不够完美,但是事发突然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听到门响她立刻迎上去:“少帅您回来了,到底怎么样呀?” 赫连曜把西装外套一扔,伸手就搂住了她,“雪苼小姐我们的舞还没有跳完呢。” “可是没有音乐我们还是不跳了,处理结果你告诉我呀。” 赫连曜一颗颗捏开了衬衣的扣子,他的声音有点邪有点哑,“没有音乐,我们可以去床上跳。”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乖,叫我的名字 雪苼知道,今天她是逃不掉了。 身体陷入绵软的被子里,她手紧紧抓着身下的真丝床单,僵硬而紧张。 赫连曜那双像夜空一样深邃黑沉的眼睛看着她,并没有跟往常那样粗鲁冒进,只是看着。 雪苼给他看的喉咙发干浑身发软,就连出口的声音都有点发飘,“少帅,你看什么。” 他修长的手指按在雪苼唇瓣上,声音低沉而魅惑,“叫我名字。” 雪苼给他撩的心尖儿一抖,“赫连曜。” 赫连曜眉头一皱,跟着捞起她的下巴,又细又密的吻着她。 他说:“小乖,你真美。”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声从屋檐上滴下来,跟雪苼的嘤咛高低起伏,婉转魅人。 一夜春情无限,花湿锦官城。 雪苼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悠悠醒转,脑子里迷迷糊糊的,身体的疼痛却清晰的传到她脑子里。 “好疼。”抓住手边的真丝床单,她低低的咒骂了一句。 “哪里疼?” 转头瞪大眼睛看着男人的笑面。昨天某些清晰的画面传到脑子里,她说话有些结巴,“少,少帅。” 赫连曜紧紧捏了她一下,“叫我什么?” 雪苼嘴唇动了好几次,她知道昨晚他逼着她哄着她,哥哥亲老公都叫过,但是现在是青天白日的,她喊不出来。 赫连曜翻身把人给压住,“昨晚叫的挺好,还是需要我帮你恢复记忆?” 昨晚。 想起昨晚,她已经头皮发麻,感觉抱住他的脖子哀求,“阿曜,我不要了。” “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赫连曜眸色变得很暗,怀里滑腻温软的触感让他心猿意马,抱着这么个惹人疼的小可爱,赫连曜把持不住。 况且,他向来也不是什么克制的人。 雪苼的惊呼更让赫连曜的肌肉绷紧了好几度,她眼睛里含着细碎的泪光,哑声说:“疼。” 男人吻着她的眼角。“小乖,哥哥疼你。” 此疼非彼疼,赫连曜你住手! 一日之计在于晨。赫连少帅用实际行动完美演绎着 大清早的又纠缠了两次,卧室一次,抱着去暖泉的路上又一次,好容易把人洗干净放在床上,他还痴缠着她,“小乖,跟我说再见。” 雪苼伸手给了他一巴掌,“滚。” 吃饱喝足的男人分外好说话,这样程度的打骂他只当闺房乐趣。但是他要的再见没要到,不由分说就把人给拉起来,深深的一吻。 几乎要窒息他才放开,看着雪苼酡红的脸蛋儿他觉得很满意,又忍不住用下巴去厮磨。 雪苼烦透了他,这个男人房事不知道节制更不懂温柔是何物,虽然自己早给他破了身,但是好歹昨天也是第一次,刚才她去洗澡的时候看到都出血了,求着他不要可是还没有逃脱,现在她只对他充满了厌恶。 终于走了,屋里才安静下来。 雪苼脑袋沉痛浑身酸痛,也顾不上想别的,就沉沉睡过去。 过了一会儿,她有感觉到有人在碰她,似乎有什么清凉的东西在涂抹,她毫无意识出于本能的婉转嘤咛,倒是让上药的人又起来一身的火。 赫连曜方心说这女人真娇气,不过她的娇气他也很喜欢。 雪苼一直睡到下午才起来,她懒懒的起来忽然想起件事情,慌忙从床上跳下来。 脚一落地,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小腿抽搐额头冒出了冷汗。她嘶嘶的抽着气儿坐在梳妆台前,拿开一层一摞的盒子,终于从底下找到了一个精巧的小盒子。 她从里面拿出一粒药丸,先把东西收拾了再挪到外间倒了一杯水,用水把药吞服下去。 帘栊一挑,男人高大的身影走进来,他问她:“起来了?” 雪苼的手一抖,一口水全呛出来。 她拼命咳嗽,一张小脸儿憋的通红,赫连曜忍着笑给她拍打,“慢点喝。” 雪苼拍拍胸口,确定药丸是咽下去了才敢开口说话,“你吓死我了。” 赫连曜挑眉:“一般做亏心事的人才害怕,说,你做什么了?” 雪苼心头一颤,莫非他看到了? 可马上她又否定,这根本是自己吓自己,不过想想也是惊险,幸好把里面的东西都收拾了,要是给他看见麻烦可就大了。 她故意不去理他,一杯水慢慢喝,却给他一把把水杯夺过去,放在桌子上。 雪苼满嘴苦味,不想喝杯水都被他剥夺了,顿时不悦的拧起眉头。 “你看什么?” 赫连曜按着她坐下,然后扬声道:“小喜。” 小喜一身利索的出现,她手里端着个银质大托盘,一样样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奶茶c蛋糕还有鸡蛋布丁,你去哪里买的?”雪苼一天没吃饭了,看到这些可爱的西点顿时胃口大开。 赫连曜咳了一声,“自然是外国人的饭店里,中午去吃饭他们说你经常跟莫长安去吃这个,就给你带了点回来。” 雪苼叉了一口蛋糕塞到他嘴巴里,“谢谢少帅。” 他皱起眉头一脸的不情愿,“太甜了。” 雪苼伸出舌间在叉子上舔了一下,“不会呀,奶油不腻味道也不是很甜,刚刚好。” “是吗?”赫连曜盯着她掠过叉子的粉色舌尖眸光一黯,跟着捧住她的脸就亲上了。 “唔,放开。”雪苼好生窘迫,小喜还在呢。 小喜羞得赶紧退下,都要长针眼了。 赫连曜放开她,“什么味道,你嘴巴里怎么有股苦味?” 雪苼忙抿唇把他渡过来的奶油吞掉。有些心虚的说:“哪里有,我还没刷牙洗脸呢,我去了。” 赫连曜抿着舌尖,的确是类似药的苦味。 雪苼快速的刷牙洗脸又换了衣服,一身清爽的坐在沙发上,先拿起奶茶喝了一口,不冷不热刚刚好,暖暖的甜味让她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赫连曜刚才不在,这会儿又出现在她面前,手指里夹着一根雪茄,坐在她身边的沙发扶手上。 雪苼抬起头。嘴巴里塞着蛋糕含糊不清的说:“陈逸枫最后怎么处理的呀?送警察局了吗?” 赫连曜替她把鬓边的头发掠到一边去,“当然没有,厅长那么好面子的人。” “那怎么办?不会让女儿嫁给那个混蛋吧?” “定了,下个月的婚礼,不过要陈逸枫拿出二十万大洋的聘礼。” 雪苼眼睛瞪得老大,“狮子大开口呀,那陈逸枫给吗?” “自然是给,要不他就要下大狱。”说完,赫连曜把一张薄薄的纸推给她,“给你。” 雪苼低头,“是金粉阁的地契?你不会花了二十万买的吧?” 赫连曜冷笑。“我有那么傻?这是他感谢我保他无虞的礼物。地契到手,你也别闹腾了,昨晚张副官差点。” 雪苼噗的笑了,她把地契收起来,然后小手搭在赫连曜膝盖上,“少帅,你可帮了我大忙,要我怎么谢你呢?” 赫连曜眯起狭长的眼睛看着她那双白嫩的小爪子:“就因为这地契能让雪苼小姐以身相许?” “我不是说这个。你把厅长的二小姐送入陈家,依着她的身份和脾气定然不能做到时候三个女人纠缠着陈逸枫,他还不被缠死?” “最毒妇人心。可能会把他给用老鼠药毒死,也可能和奸夫一起把他给杀死,也可能” 赫连曜含着一口烟堵住了她的嘴巴,烟雾散尽他的笑意却不散,对咳个不停的雪苼说:“小骗子,你要什么我给你就是,废这些周折。” 雪苼摇摇头,眼睛变得水蒙蒙的,“你做了就等于仗势欺人强取豪夺,我自己拿回来的就不一样。” “好,随便你,别吃那么多,一会儿去吃饭。”他把她抱在膝头,细细把玩着她那双如玉的小手。 雪苼看着小手被他大手握住的样子,心知他对自己好不过是因为床上尝到了甜头,可是他对自己的宠爱又能有多久? 正在这时,小喜在外面说:“夫人,玉坊的人把东西送来了。” 雪苼皱起眉头,“这么快,送进来。还有,小喜你不是叫我小姐吗?怎么改口叫夫人了?” 小喜把盒子放下并不说话,她看看赫连曜意思是他让自己改口的。 雪苼让她下去忙,然后当着赫连曜的面儿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一对鸳鸯玉佩相对而放,正好组成一个漂亮的同心圆形状,虽然玉料普通,但也通透可爱,十分精美。 赫连曜目光凉凉的落在盒子上,“你想要自然可以买更好的,这个太过粗糙。” 雪苼拿来一只放在掌心里揣摩,“我不觉得呀,给你看这个。” 说着,她解开衣扣,从脖子上取下个一模一样的玉佩来。 这只在她手心里发着柔润的光芒,一看就不是凡品。 雪苼摇摇头:“赝品就是赝品,一比就知道了。” 赫连曜扬起眉,“你这是干什么?” “你记得上次玉玉要挟我就是要这个东西。我看不透,这个东西虽然值钱也不至于敢在少帅府里抢劫吧?你帮我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她把真的玉佩送过去,然后仰起脸很认真的看着他。 赫连曜翻来覆去也看得很认真,末了还给她,“没看出来。” 雪苼把下巴垫在他腿上,仍然是一派有商有量的口吻,“以前看画本子或者茶馆里听书,有什么哪个皇帝留下的宝藏藏在宝剑宝刀里。可是我这玉也藏不下东西呀,要不是因为是长安的妈妈留给我的信物,真想砸开看看。” 赫连曜推开她的头站起来,“故人的东西还是留着的好。” 雪苼也跟着站起来,“但是我不懂为什么玉玉非要抢夺,当时你要是不一枪把她打死,我就可以” 他看着她,黑眸里满是嘲讽,“我不把她打死,死的人是你。” “可是我不信她有那么大的本事,其实你知道她的图谋对不对,要不你不可能那么巧的时间出现。” 赫连曜薄唇紧抿想说什么又轻嗤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雪苼好不容易把这个问题摊开了,她怕以后没有勇气也没有几乎,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声音有些急促,“赫连曜,我再问你一次,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也为了玉佩?” 赫连曜推开她,冰冷的眸子黑的吓人,“尹雪苼,乖乖守你的本分,别以为我睡了你就一步登天,我可以给你什么也一样可以收回,你不过是个暖床的而已。” 她往后一退跌倒在沙发上,他的话,是实话,但还真是难听呀! 赫连曜很不开心,刚帮着她办成了大事,这个没心肝的小东西就拿那破玩意儿来试探他,果然是不吃亏又狡猾的女人。 过了一会儿,外面响起了汽车声,是他连晚饭都不吃离开了,一直到了半夜都没有回来。 雪苼开始还很紧张,她那处疼得厉害,害怕他今晚又要来,后来慢慢睡着了,半睡半醒间好像感觉到身边躺了人,可是早上醒来身边又是空荡荡的。 她捡起扔在地上的衬衫,一股子浓郁的香水味,他竟然去找喷香水的女人,难道不怕过敏吗? 她知道他是生气了,不过这样也好,她还是真是害怕他那个孟浪劲儿。也许在外面被别的女人榨干精力,回来就可消停了,她可以修养一下。 雪苼在家休养了整整三天,三天后她拿着地契去找了红姨,俩个人开始谋划大计。 要开歌舞厅在云州还是第一家,红姨大包大揽让雪苼等着拿钱,雪苼却把地契折好放在自己口袋里,“红姨,这个地契是少帅送我的,但是土地咱随便使用,没存在什么费用,权当少帅入股了。” 红姨心里说好个厉害的小蹄子,她这样也算留了一手,以后金粉阁再值钱自己也没法子把她给踢开,更何况她搬出了赫连曜的名头,分明就是要压着自己。 但是,两个人有着切实的利益关系,红姨陪着笑说:行,现在红姨什么都听你的。但是这要开歌厅,还得有个能震住场子的人出面才行,这个恐怕还得你去求求少帅。” 雪苼心说我都有三天都没见到人了,但是为了生意她只好硬着头皮应下来,“好,我去说。” 红姨笑的猥琐,“这就是枕头边儿吹吹风的事儿,只要你把他伺候好了,什么都简单。” 雪苼在心中哀嚎,就算我现在想伺候了也得见到人呀。 既然家里见不到他,雪苼决定主动出击,去督军府找他。 去求人就要拿出求人的诚意来,她去买了很多瓜果点心,亲自送上了门儿。 毕竟雪苼还是不惯求人,脸皮也因为没抹粉变得更薄。都到了门口她心里打退堂鼓,有心让小喜把东西送进去自己留在这里等候。 可是转念又一想,人都来了钱也花了难道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不行,这不是尹雪苼的风格。 她手里拎着糕饼跟小喜走进去。 少帅的勤务兵见到了她忙迎上来,“夫人,您来了。” 雪苼微微一笑:“少帅呢?” “他在书房里。” “那好,我自己过去。” 雪苼连小喜都没让跟着,自己拎着东西走到了门口,她故意提了很多,就是想来点苦肉计。 手贴在门上刚要打开,忽然听到里面赫连曜说:“金粉阁的老板还是不肯说抢那个玉佩做什么?” 不是雪苼要偷听。只是她听到玉佩后全身僵硬,赫连曜果然是两面三刀的小人,在她面前装的若无其事,回头又来审问金粉阁的老板。 只听张副官回答:“不说,用了刑也不说,这个女人嘴巴很硬。” “换点手段,不是我说你,就你那两下子连女人都拷问不住。” “少帅您指教。” 雪苼正听着出神,没地方手里的装苹果的袋子碎了,咕噜噜滚了出来。 “谁。”张副官低喝一声,一推开门看到雪苼蹲在地上捡苹果。 “夫人?” 雪苼笑容僵硬,“张副官。” 张副官忙蹲下帮着她捡,三两下把苹果都放进袋子里,而这整个过程,赫连曜都冷冷的看着,一言不发。 雪苼拿了一个苹果给张副官,“谢谢您,吃苹果。” 张副官说了声谢谢接过苹果,在少帅的眼睛里的飞刀扔过来之前赶紧逃走。 张副官走了,雪苼却更觉得尴尬。 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赫连曜的桌子上,“我给你送点吃的来。” 赫连曜目光淡淡的,“这里是办公的地方。” “办公也需要吃饭呀。你这几天怎么都不回家吃饭了?” 赫连曜并不回答她,他把她买的东西都拎到一边去,自己则低头看文件。 雪苼咬住了粉唇,虽然觉得委屈,但是来的时候就该明白要面对什么,他没把她赶出去就是好的了。 大小姐跑到一边的矮桌上拿起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有顺手拿起了旁边的水果刀,笑着跟他说:“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赫连曜连头都不抬,仿佛他的文件能看出个花儿。 削苹果这样的大事雪苼还是第一次做,她笨拙的拿着刀子,缓缓推着一大片果皮沿着一个十分别扭的方向前行。 她觉得。这个时候可以来点苦肉计什么的,比如割伤了手。 这么想着,她啊了一声,果然是割伤了。 血迅速把苹果的果肉染成了红色,她见他还是没抬头,只好可怜兮兮的说:“我割到手了。” “张副官。”赫连曜喊了一声。 也不知道躲在那个角落里的张副官瞬间出现,“少帅,您有什么吩咐。” “带她去找军医包扎伤口。” 张副官一看雪苼皱巴巴的小脸儿和捏着的伤口不仅失笑,“夫人,您这伤口也太浪费我们军医的纱布了。” 雪苼正疼的眼泪汪汪,她恨不能也给张副官来上一刀。说好的泡妞高手呢,就这样泡,不被打死才怪! 跟着张副官去找军医包扎了伤口,再回去却发现赫连曜不在办公室里。 雪苼坐下,喊了勤务兵给倒杯茶。 她趁着勤务兵送茶的空档问:“少帅呢?” 勤务兵忙说:“少帅去牢房审犯人了。” 雪苼站起来,“带我去找他。” 勤务兵忙拦着:“您别去了,里面气味不好又脏。” 雪苼莞尔一笑,“那有什么,你们少帅还让我在大牢里住过呢,这临时的审讯室算得了什么。” 雪苼说这话可以说是大话,她并不知道审讯室有多可怕。满嘴巴胡说而已。 等靠近了,一股子阴气里夹着血腥气,浑身就觉得阴寒不舒服。 再走的近些,就看到红色的苍蝇开始出没,才刚过了三月,这里竟然有了苍蝇还是红色的。 雪苼问:“这些苍蝇好怪。” 到了这里,勤务兵说话都压住嗓子:“这是染上血了。” 雪苼闭紧了嘴巴,她觉得腿肚子一阵阵抽筋,有点怕。 雪苼跟着勤务兵来到了一件审讯室门口,漆黑的铁门紧闭,门口站在两名只穿着裤子的彪形大汉。样子很吓人。 雪苼能听到里面传来惨叫,声音尖细,应该是女人的。 赫连曜关了金粉阁的老板这么久没审没放,到底是因为什么,也是因为玉佩的秘密吗? 勤务兵说:“夫人,您要进去找少帅吗?我给您通报一声。” 雪苼忙摇头:“算了,我还是不进去了,我害怕。” 勤务兵心说你们女人真麻烦,要来的也是你害怕的也是你,但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一点不耐烦,“是。那我带您回去。” 雪苼心里翻滚,她慢吞吞的走着,“这里守卫好森严,是怕犯人跑吗?” 勤务兵叫石头,是个挺机灵的半大小子,他跟雪苼说:“进来这里的人半条命都没有了,哪里能跑呀,是为了防止有人来劫狱。” “谢谢你,我懂了,那如果别人要进去,就比如张副官他们是可以随便进去的吗?” “张副官当然可以。别人要进去必须是少帅批准,要拿着盖着少帅印鉴的条子。” “印鉴?”雪苼经常见,赫连曜有时候在家批复文件,末尾就会盖上红红的印鉴,这个他会放在哪里。 石头觉得少帅的老婆很好看说话又客气,心里也有几分欢喜,便又给她倒了一杯茶,还加了一道解释:“少帅一般会随身携带,方便使用。” 雪苼手指摩挲着茶杯,雪白的牙齿轻轻咬住嫣红的下唇,心里暗暗的想,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拿到赫连曜的印鉴。 “你怎么还没走?”高大的男人推门而入,带着一身的血腥气。 雪苼站起来,呐呐着不知道说什么,“我” 赫连曜皱着眉,伸手就解开衣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给少帅洗衣服 雪苼忙走到他身边,踮起脚尖帮他解军装的扣子,“你要换衣服吗?” 又软又滑的小手就跟没有骨头似得,缓缓的滑过他突出的喉结落在胸膛上,她明明就是在很认真的给他解扣子,他却心猿意马。 赫连曜抓住她的手,轻嗤道:“雪苼小姐这么主动,难道又想从我这里讨要好处吗?” 他这话说的真难听,雪苼待要张嘴反驳,又觉得人家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是带着目的来找人家的,自己能做,又怎么不能让人说? 她故意糯糯的笑:“是呀,少帅全身是宝,就跟唐僧肉一样,我这女妖精自然是要问唐长老要些好处的。”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把他比成唐僧肉! 赫连少帅黑了脸,松开她的手冷声说:“所有的女妖精都是想把唐僧给煮熟了吃掉。” 雪苼抬起头,清澈的眸子里掩饰不住的挑衅,“那少帅给我吃吗?” 妈的,赫连曜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声,明明长了一张干净端庄的脸,可骨子里全是勾人的搔媚,素了好几天的身体忍不出全是火。 毫不怜香惜玉的推开她,他脱下上衣扔在地上。“既然雪苼小姐想巴结我,不如给我把衣服去洗了。” “我洗衣服?” 雪苼愣住,“我不会洗衣服。” 男人大手捏住她的下巴,俊美的容颜几乎要贴在她脸上,“女人不会洗衣服?学!” 雪苼举起包着纱布的手给他看,“我受伤了。” 赫连曜捏着她那根手指微微用力,听到她的哀叫后嘲笑道:“你这算是伤?雪苼小姐好娇气。” 雪苼很疼,疼的那点子耐心都用光了,或许她天生就不适合伺候男人,更或许她是从小给家里惯坏了,她觉得不应该的事情就不会去做,“赫连曜,我不要洗。” 他听着她强硬的口气,阴冷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尹雪苼,你可以试试,金粉阁你是不是不想做下去了?还是你想让醉生楼也成为第二个金粉阁?” 说完,他猛地松开她,摔门而去。 雪苼看着地上那件染血的厚布军装,气的狠狠踩了两脚。 但是发泄归发泄,她不敢不洗。 用两根手指把衣服拎起来,她捏着鼻子,那股子血腥味道让她作呕。 这是金粉阁老板的血吗?想到赫连曜那些残酷手段,雪苼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她喊了石头,“我要给少帅洗衣服,请问去哪里洗?” 石头赶紧去接,“夫人给我吧,我来洗。” 雪苼忙拒绝,“不用,你带我去吧,我要亲手给少帅洗。” 不是没想过甩给石头,但是雪苼怕给赫连曜知道了下场会更惨,她只好装出自己很贤惠的样子。 石头真这么觉得了,他带着雪苼去了后院的一口水井旁,“我们都在这里洗,您会提水吗?” 这个当然不会了,雪苼尴尬的摇摇头,“我不会用这个东西,还要麻烦小哥。” 石头撸起袖子一口气提了五六桶水,把旁边的水缸倒满了,然后对雪苼说:“夫人,您先洗着,有什么事叫我。” “哎”雪苼喊了一句,“这个用什么洗?” 石头把肥皂给她,“用这个,染血的地方要用力搓洗,会洗掉的。” 看石头似乎是很忙的样子,雪苼不好意思再问。她提起裙子蹲下,又把衣袖挽到肘弯的位置,大铁盆里舀水然后把衣服给泡进去。 衣服一泡到水里,水面上立即浮上一层淡淡的血痕,丝丝缕缕的跟水纠缠在一起。 雪苼伸出一根小手指试了试,虽然是三月天,但是刚汲上的溪水彻骨的凉。 她赶紧把手拿出来,在裙子上擦了擦。 看看左右,她发现有一根木棍,便过去拿了弯下腰在水盆里搅动。 军装本来就是厚重的布料,沾了水更是沉重的不像话,尹雪苼觉得搅动起来非常费力,她几乎要握不住木棍。 搅了几下,她被木棍上的木刺给扎到了掌心,疼的又啊了一声。 气的她扔了木棍对着那盆衣服咒骂:“该死的王八蛋,一件破衣服扔了就算了,洗什么洗,啊,疼。” 手掌的木刺应该是扎进去了,用手轻轻一动就疼。 她特别后悔今天没带小喜出来,要不还能帮帮她,这下可好,她要怎么办呀。 这样耗着也没有办法,雪苼想只要把带血的地方洗干净就行,于是她忍着刺骨的凉意把衣服从水里拎出来翻找带血的地方。 是左侧下口袋的位置,雪苼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抓着滑溜溜的肥皂,努力擦洗。 忽然,她发现衣袋里有东西。 手伸进去一摸,她大喜,原来是赫连曜的印鉴。 真是老天开眼,她刚才还不知道去哪里找这玩意儿,可是这东西竟然自己送上了门儿来。 雪苼抚抚胸口,压下心中喜悦,把印鉴装好然后真心真意的给赫连曜洗起衣服来。 虽说真心但是毕竟技艺有限,她洗了满头汗勉强把衣服给洗的算是看不出血迹,刚才光顾着要用把把衣服泡过来舀了满满的一盆,现在却倒不掉,她索性把衣服直接扔在水缸里。 等觉得泡的差不多,她看到后面拴着根绳子,便捞起水淋淋的衣服扭也不扭给挂到绳子上去。 洗这件衣服她就跟洗了个澡差不多,手上的纱布浸湿了,身上的衣裙也全湿透了,她就这样水淋淋的去找石头。 石头差点掉下眼珠子,忙低下头不敢看,“夫人,您洗完了?” “嗯,小哥,你看我这衣服湿透了,能不能给我找身小号的军装给我换上。” 理由得当,石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说了声您等着,他就去找衣服。 很快的,他拿回一套军装给雪苼,“这个您凑合着穿,是新的。” 雪苼手指在衣服上摸过,“谢谢你呀,对了,少帅呢?” “刚才跟齐团长他们去视察防御工事去了。” “哦”雪苼长长的应了一声,随即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石头以为她着急跟少帅显摆洗好的衣服,便笑着说:“那您得等会儿。来回的路不近,恐怕要天黑。” 雪苼巴不得他晚回来,便点点头,“那好,既然他要很晚才回来,我换好衣服就回家。” 石头过去给雪苼拉好了帘子,又赶紧退出去,雪苼把门关好,她顾不上换衣服,先从赫连曜案头拿了张便笺,又拿起钢笔唰唰写了两行字后才掏出赫连曜的印鉴,饱蘸了印泥盖在了白纸上。 做完后她又细心的把印鉴给擦干净放在一边。自己去换衣服。 石头拿来的衣服只有外衣和裤子,雪苼里面的衣服也湿了贴在肌肤上很不舒服,她看看四周,架子上有件赫连曜的衬衣,她忙抽下来穿上。 衬衣是他穿过的,带着一股淡淡的雪茄味道,雪苼贴身穿着就像被他搂在怀里一样,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浮现在脑子里,她双颊绯红,咬住了下唇。 暗骂自己不要脸,她飞快的换好衣服,而这个时候那张纸已经干了。她折起来放好,盘好长发把军帽下压,又去了后院。 那印鉴装在那件湿漉漉的军装口袋里,她才向着审讯室走去。 很快又来到了那扇铁门前,她又把帽檐往下压了压,没有说话,只是把那张纸递给了门口的大汉。 大汉足足看了有一分钟,可是每一秒都让雪苼心惊肉跳,她额头鼻尖手心全是汗水,整个人都要虚脱。 终于,那人把纸张还给她,走过去打开了铁门。 雪苼这才把心放下。但是她仍旧不敢放松,迈着大步子走进去。 一进去,她先看到的是成排的刑具挂在铁锈斑斑的架子上,一个劈头散发的女人被绑在架子上,浑身上下的衣衫都被鞭子抽的破碎不堪,几乎都遮不住羞耻部位。 听到声音,她从乱发里抬起头里,看着雪苼很诡异的笑。 雪苼毛骨悚然,同时心里又生出一层怜悯,金粉阁的老板她在花魁大赛那些见过,不到四十岁的年纪,生的杏眼桃腮,据说当年也是云州一等一的美人,可现在竟然被一群丘八糟蹋成这个样子。 她的嗓子里发出类似风箱的粗喘,声音沙哑粗砺,就像被石子给揉搓过,“你们还有什么手段尽管来,我金娘不怕。” 雪苼自问哪怕是被抽一下自己都受不下来,这个金娘也算是个女中豪杰了,她摘下军帽露出一头秀发,“是我。” 金娘使劲儿睁开被血模糊的眼睛,慢慢看清了雪苼,“你是尹雪苼?” “是我,金娘,你们派玉玉去抢我的玉佩自然是对我已经很了解了,我问你俩个问题,如果你能回答我,我可以去赫连曜那里给你求情,让她放过你。” 金娘冷笑,“尹雪苼,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他宠你但不代表你能左右他的决定,赫连曜这样的男人岂能是女人能影响的,不过你要是肯帮我一个忙,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 “真的?” 女人的笑容狡猾,因为一张血迹斑斑的脸显得就跟鬼魂一样,“随便你,我反正一个要死的人,你难道还害怕吗?” 雪苼点点头,“好,那你先说让我干什么,我得能办到。” “你看到我头上这朵红绒花了吗?你今晚带着它去七步街,自然有人跟你过来说话,你就跟那人说金娘这辈子走到头了,让他自己保重,如有来生,不负相思不负卿。” 雪苼愣住,赫连曜曾经说过她是长安父亲手下杨六的姘头。这么看来她倒是个多情的可怜女人。 雪苼心生怜悯,“我不知道你坚持的是什么,为这样一个男人连命都不要了,值的吗?” 金娘轻蔑的看着她,“世人都看轻我们青楼女子,认为表子无情,其实无情的是你大小姐之流吧。我可听说你在三四个男人间游走,最后不择手段上了势力最大的赫连曜的床,你是不是比我们这些表子更无耻。” 她的话句句扎心,世人眼中的尹雪苼已经变成了这个模样,雪苼也不想否认,“是就是吧。我的时间有限,我替你做这件事,那你告诉我长安在哪里。” “莫长安?”金娘眼睛了闪动着狡猾的光芒,“她自然是活着,不过情况很不好,那晚她受了枪伤,因为没有及时治疗伤口化脓发炎,现在也不知道死活。” “什么?那她在哪里?”听到长安这么惨,雪苼已经失去了冷静,她抓着金娘的胳膊摇晃:“那她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送到医院去?” “找到杨六后他会把人交给你,现在能跟莫凭澜对抗的也只有赫连曜了,尹大小姐你一定要救莫长安。” 雪苼只顾着着急。没听出金娘话里面的毒意,“嗯,我知道。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我的玉佩?” 金娘冷笑:“那你该去问莫长安,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 “你胡说,长安她都病的要死要活了,金娘,你别跟我耍花样。” 金娘嘶声阴笑:“赫连曜把我打成这样都问不出的问题你以为就凭着你三言两语就能问出来的,尹雪苼,答只有一个,我并不知道。” 外面传来脚步走动声,雪苼知道不能再耽误下去,她拔下她头上染血的绒花,快步走到了门口。 金娘看着她,眼睛里阴光闪动,嘴角也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雪苼打开门走出去,门口的看守依然没有多问,她赶紧快步离开。 可是走了两步她忽然停住,因为她闻到了空气里有些不一样的气味,丝丝缕缕缠绕在鼻息间,甚至盖过了阴暗的潮气和血腥味道。 那是她最熟悉不过的雪茄味道。 雪苼咬住下唇,某些念头在脑子里凸显,她嘴角凝起笑意,低低的骂了句王八蛋。 雪苼连赫连曜的房间都没去。她坐上车去了红姨那里。 把汽车支走,她换了一身佣人的粗布衣服,柔软的秀发包在粗糙的头巾下,那朵绒花却没有戴,因为染着血又残破不堪,她怕引起注意。 红姨有些担心,“雪苼,你这又是搞什么鬼?” 雪苼说:“红姨,还请你帮个忙,一会儿找个姑娘换上我的衣服去大街上走一圈儿,我那两个保镖还一直在门口等着呢。” 红姨知道她不想说,她也不好再问。只是警告她,“要是你做的这件事有危险,我安排俩个人跟着你,你看如何。” 雪苼想了想点头,“不用,我有保镖。” 红姨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用涂着鲜红丹寇的手刮了刮她嫩嫩的脸,“你呀,还是少些作,说实话,你这样的大小姐脾气也就少帅喜欢,要是找个别的男人得一天揍你三回。” 雪苼笑的打跌,“红姨,您要是我的男人估计一天会揍我八回。” 说笑归说笑,天黑下来后,红姨让一个身高跟雪苼差不多的姑娘穿上她的衣服从侧门出去,果然有俩个戴着礼帽的黑衣人在抽烟。 因为天黑,姑娘又带着帽子,他们也没看清楚容貌,但是总体感觉是了,就跟上去。 等她们人一走,雪苼挎着个篮子走出来。 她坐上红姨替她准备的洋车,去了七步街。 七步街,这是个普通人白天都不敢来的地方。 这里是云州最下流最野蛮最暴力的地方。赌鬼烟鬼色鬼晚上都在这里出没,最下等的流莺画着恐怖的浓妆站在街头揽客,醉醺醺的汉子厮磨着她们,甚至随便找个隐蔽的角落就能完成交易。 从雪苼接受的教育就是远离七步街,甚至方圆几里都不能靠近。 所以,她没敢告诉红姨她来的是这里,恐怕说了她就是关她也要阻止她。 今晚的七步街分外冷清,除了几个拉客的流莺倒是看不到什么人,风吹过杨树的叶子哗啦啦的响,也不知道从哪家传来杀猪似得叫声,这一切让雪苼觉得自己是进入了一个鬼街。 她把围巾拉的更低。故意驼背慢行不引起人的注意,但偶尔还是有醉鬼看她,因为她老朽的样子谩骂着离开。 她从衣服里摸出那朵红绒花,按照金娘说的戴在了头上。 走了这半天,她心里开始没底气了,难道她的预料是错误的?如果不是她想的那样,今晚可就危险了。 这样想着,她就没敢继续往前走,只是站在街头的位置徘徊,七步街的胡同很多,而且错综复杂的串联着,陌生人进来容易迷路。更是不好进攻,她能做的就是尽力把人给引出来。 咬了咬牙,她看看左右,撤掉了头巾挺起了胸膛。 扔下篮子她也学着站街女的样子站在街口,头上插着红绒花,做出搔首弄姿的样子。 很快的,便有一个老头儿过来,一只长满老年斑的手伸到她脸上,“哪里来的水丫头,陪我怎么样?” 雪苼知道这个肯定不是杨六,咬着牙说:“五百个大洋。” 那老头子差点把假牙掉出来,“五百。你那儿是镶着金子吗?臭婆娘,我呸。” 老头对着雪苼就吐出一口浓痰,带着腥臭的味道落在她脚面上。 雪苼气的咬牙,她蹲下就捡起个大石头,冲着老头子的后脑壳就来了一下。 没打中,擦着他的衣领子过去,老头子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嗷嗷骂着,比兔子跑的还利索。 雪苼出了一口鸟气,总算是舒服了些,她蹲下拿出手绢,擦去了绣花布鞋上的浓痰。 “五百大洋。我买。”阴冷的声音响起在她头顶,雪苼只觉得后背发寒,她慢慢的站起来。 她面前站着个黑汉子,容貌周正脸上有刀疤,眼神很阴鸷。 雪苼扶了扶鬓边的红绒花,“五百大洋,一点都不多不是吗?” 那人的目光直直盯着她头巾上的红绒花,大手落在她肩头几乎捏碎了她的骨头,“金娘呢,她怎么样了?” 雪苼疼的脸色发白,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就是她要找的人?你先放开我,金娘对你有话说。” 那人放开了尹雪苼。但是目光赤红,明显对她与敌意。 “金娘说,让我把这朵花送给你,她说。” 说到这里雪苼一停顿,本来金娘的是来生不负相思不负卿这样伤感的话她在最后却改成了,“她说,她很想你。” “金娘!赫连曜这个王八蛋,老子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男人低声咆哮着,看来对金娘是真感情。 听到有人骂赫连曜雪苼觉得很痛快,“他何止是个王八蛋,金娘一个女人,被打的皮开肉绽。一点都没有人性。” 男人气的捏起了拳头,胸腔也剧烈起伏着。 雪苼把红绒花放在他手里:“金娘不让你去救她,他怕你也遭了赫连曜的毒手。” 他冷笑,“就是死我也要去救她,金娘呀,你太小瞧老子了。” “好了,信我送到了。对了,金娘还有一件事让我告诉你,赫连曜也在找莫长安。”雪苼到底没有信金娘的话,她没那么傻别人说长安在哪里就在哪里,前头她已经吃过亏了,同样的错处她犯两次了真就是赫连曜说的蠢了。 她细细看着男人的眼睛。想看他的反应。 听到长安的名字他明显的一缩瞳孔,跟着脸上的肌肉动了几下,但很快的就恢复了平静,他此时也看着雪苼,问道:“你是谁?赫连曜的大牢戒备森严,你怎么能见到她?” “很简单,因为我是他的女人。” “女人?”男人看着围巾下女人雪白的肌肤,“你是尹雪苼?” 没等雪苼回答,他有抓住了她的肩膀,“好啊,天堂右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投,正好拿起去换金娘。” 雪苼猛然抬起了一直缩在衣袖的右手,勃朗宁袖珍手枪的枪口穿透她肥大的衣袖射进男人的大腿骨里。 男人一声惨叫,跌落在地上,鲜血喷涌而出溅到雪苼的裤腿上。 勃朗宁的射程是三十米内,他们之间这么近的距离雪苼自己也受到了子弹出膛的冲击,整个手腕都抖的不像话。 枪声划破了长夜惊起了树上的乌鸦,更让不远处的流莺尖叫不已,雪苼怕引出他的同伙,大声喊着,“赫连曜,你躲在哪里生蛋我快顶不住了。” 说话间,倒地的男人忽然也拔出了枪,他冷笑,“尹雪苼你这个臭婊子敢暗算我?莫长安早死了,我现在就送你去见她。” 枪声响起,雪苼肉眼看到了子弹擦着火花冲破空气的阻碍向着自己飞过来,她的第一反应是躲开,可是脚底就像生了根,身体又僵硬的动不了,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打个对穿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疼也给我忍着 电光火石之间,她鼻息间雪茄味弥漫,接着身体被大力扯进一具温厚的胸膛。 火药味c皮肤烧灼的味道,还有鲜血的味道,雪苼身体不知道哪个部位一阵阵钝痛着,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受伤了。 一想到自己受伤她更觉得好痛好痛,跟着就晕了。 看着怀里昏迷不醒的人,赫连曜气的差点扇她。 张副官跑过来,“少帅,你手臂受伤了就别参加战斗了,这几个人我们能对付。” 赫连曜抱起尹雪苼,转身扔给了张副官,“妈的这是尹雪苼的血,你带她回去。” 张副官看到少帅猩红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少帅这是要大开杀戒了! 果然,他走到杨六面前,对左右的侍卫说:“砍了他的两只胳膊。” 侍卫没有一秒钟迟疑,抽出雪亮的短刀一左一右欺身而上,转眼间俩只染血的胳膊就给扔在了大街上。 看着两只染血的手臂,赫连曜面无表情的踩踏而去,然后大手一挥下命令: “包围七步街。捕杀叛党余孽。” 赫连曜想清理七步街许久,但是一直苦无名目,现在他一声令下,一个团的兵力涌上去,瞬间枪声和惨叫声混成一片。 张副官还抱着雪苼没走,赫连曜一回头,“你怎么还不滚?” 张副官忙说:“走,马上走。” 与其说搏杀不如说屠戮,不到半个小时,七步街血流成河尸骨堆积,看着熊熊的火光赫连曜面无表情,倒是莫凭澜一脸的痛惜。 “少帅,有点狠了。” 赫连曜黑眸中尽是狂野,“莫老板,难道这不是你要的结果吗?或者,你比本少帅有更好的办法清理这里?” 莫凭澜抚着扇骨摇摇头:“没有,七步街藏污纳垢这么多年,都成了没人敢动的毒瘤,少帅这一举是割了个干干净净。” “所以,你要的事情我帮你办到了,你也要守好自己的承诺。”说完,赫连曜翻身上马留下莫凭澜一个人。 哔哔火焰中,他眼睛里的悲怆是如此清晰,所以火焰都变成了灼热的火蛇一条条缠上他的身体,紧缩着,扭绞着,教他无法呼吸。 “长安,长安。”他喃喃叫着这个名字,仿佛那才是他的救赎。 把所有的事情收尾再散布出去一个公众能相信的理由已经是天亮了,赫连曜精力无限又跟齐三宝去跑了一趟马才回到了燕回园。 小喜捧着一碗燕窝粥正好与他撞上,忙行礼问安。 赫连曜皱起眉头冷冷的问:“死了没有?” 小喜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雪苼,忙回答:“夫人刚醒过来,军医来看过伤口了,是子弹擦破了皮,虽然流血挺多的但是没有大碍。不过” “不过什么?” “她的脑袋后面撞了个包,有些晕。军医说可能是脑震荡,让她好好躺着休息。” “活该。”赫连曜冷冷的甩下一句就要回房间,可是他又想起来尹雪苼住在里面,便硬生生止住了步子。 “进去帮我拿衣服,我要洗澡。” 小喜看少帅一脸的冰冷也不敢多问,说了声是就快步走进去。 赫连曜在外厅的太师椅上坐下,他一手摁着头心想自己这是摊上了什么样的小麻烦。 小喜把燕窝粥放下,然后忙不迭的去西厢找衣服。 雪苼晕乎乎的躺在那里。刚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死了。可是关键时候还是赫连少帅救了她一命,让她欠了他老大的一个人情。 其实自己根本就是赫连曜放出去的一块香喷喷的诱饵,但是人家赫连少帅偏偏就要她自投罗网去冒这个险,他的目的就是要给她个厉害的教训,让她明白别妄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小动作。 雪苼的个性是有些傲有些自以为是有些不知进退,但那是以前。她还当大小姐的时候以为世界是跟着她的脚步转动的,自从父亲死了她一次次被人陷害她的臭脾气就改了很多。这次她本来是没有想去七步街送红绒花,但是在大牢门口她闻到了赫连曜的雪茄味道,忽然明白了自己就那么巧洗件衣服就能找到印鉴,赫连曜这是侮辱她的智商呀。 当时她冲动的想要去找他理论,最后一细想才明白赫连曜就是要她去当诱饵。他来云州势力不稳固,而七步街是最容易藏匿着反抗势力的地方,前面他对金粉阁就起了杀心,这次肯定需要个极好的借口进攻,所以自己就是他的那个借口。 雪苼不戳穿他,由着他把自己当傻子,既然谁也不信任谁,她不建议被他利用一次,她是拿自己赌博了,要是利用的好他就不给她冷脸了,说不定能对她更好点。 大小姐胆子虽大到了关键时候却怂了,所以当杨六要对她出手的时候她先给了他一枪,先把他打残了再说,只是没有想到打不死人家就有反击的机会,当时真的以为自己就死了。 她死了,也不知道赫连曜会不会难过,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看到小喜抱着衣服匆匆忙忙出去,她问:“小喜你干嘛?” 小喜回头说:“少帅要洗澡,他让我给他拿衣服。” “他回来了?”雪苼听到他回来竟然有点惊喜,不自觉的伸手去拢头发。 大概是因为在要死的那一刻看到了他的脸觉得特别美好,所以她现在挺想看他。 小喜送衣服很快就回来了,她给雪苼后背垫了个大靠枕,“您先喝粥,少帅去洗澡了,一会儿肯定干干净净的过来看您。” 雪苼眨了眨美眸,“他没说什么吗?” 小喜想起赫连曜的那句“死了没”但是这样的话夫人听到肯定很伤心的,便摇摇头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没说,您知道的,少帅不喜欢和下人说话。” 雪苼抿抿唇,秀气的一口口喝粥,有些心不在焉。 一个小时过去了,赫连曜都没有出现,雪苼以为他淹死在暖池子里了。 但是小喜说他已经去睡了。 雪苼顿时明白,他还是继续前头跟自己的怄气,大概加上了这次,可是这次是谁的错,难道又是她? 她还以为算是帮了他的忙,他就算不说谢谢也该对自己好些,却没有想到变本加厉了。 不见就不见吧,她也没有多少精力应付他,结果雪苼自己也睡着了。 到了晚饭时间,小喜说少帅在饭厅用饭。 雪苼觉得自己精力好了很多,头也不晕了,就从床上起来也要去饭厅吃饭。 她简单的换个了衣服又把有些油腻的头发绑起来。军医吩咐这几天不能伤口不能碰水,怕是不能洗澡了,那岂不是要臭死? 小喜扶着她去了饭厅,赫连曜正在吃饭,听到响动淡淡的往这边看了一眼,却没有言声。 这个时候她脸色苍白一身的病弱,是不是也该娇滴滴的喊声少帅再凑到他怀里? 雪苼没敢,她怕被他给扔到院子里。 咬着下唇,她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小喜忙给她拿筷子添饭,而赫连曜就跟没看到她一样,捏着个扁扁的银酒壶喝酒。 雪苼捧起碗。有些食不知味的吃着,她从饭碗的边沿偷偷看着他那张俊脸,这个男人的眉毛很浓密鼻梁很挺直嘴唇很薄很软,明明就是个优雅绝色的贵公子模样,可是脾气却又臭又硬,简直难搞死了。 眼睛光顾着看人,伸出的筷子竟然不知道落在他筷子上,他厌恶的抽回筷子,很是凉薄的嘲讽,“尹雪苼,你犯贱吗?” 雪苼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大概是那天摔坏了脑子,她都没有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愣愣盯着他有三秒钟,然后就去夹他不会动的青笋鸡丝。 她的反应倒是出乎赫连曜的意料,还以为这个小女人会有一堆歪理等着他,可是她来似乎真的是吃饭,而且似乎是很饿很饿,一下就吃了三碗饭。 他放下空了的酒壶站起来,他觉得他要是再喝下去,这个女人大概要撑死。 雪苼这才发现自己吃的有多撑。只好让小喜扶着到院子里散步消食,她觉得自己真是傻透了,吃了三碗饭都不敢跟他说一句话。 雪苼忽然发现院里少了点什么,她指着那棵树的位置问:“树怎么没了?” 小喜说:“早给少帅砍了,您在发现呀。” 尹雪苼从醉生楼回来后天天忙着算计哪里有空去注意树,她有些奇怪,“他砍的?为什么要砍?” 小喜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大概看着不顺眼吧。” 不顺眼?雪苼觉得脖子凉凉的,他现在就是看着自己最不顺眼。 在外面晃了好一会儿觉得冷了才进去,赫连曜书房里灯亮着自然卧室里是没有人的,雪苼让小喜拿着毛巾给自己简单的擦了擦身体就躺下了。 虽说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刚才擦拭的时候不小心渗到伤口里水,现在雪苼觉得很疼,她又是个向来不耐疼的人,自己哼哼唧唧半天,疼得根本睡不着。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吧,雪苼听到了房门响,她马上闭上眼睛装睡。 他一靠近,淡淡的酒味就侵占了她的呼吸。 雪苼知道他晚上喝了不少酒,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闭着眼装睡。 他站在床边看着她,床头的台灯开着,他能看到她不断眨动的睫毛,所以认定她是在装睡。 但是他不说破,拎开被子躺下,就跟出事前那几天一样,背对着睡觉。 那几天还好,雪苼都已经睡着了,可是现在她白天睡多了很清醒,面对他这样的冷淡,本来应该是求之不得,却偏偏又生出一层浅浅的凄凉。 翻来覆去一整夜,到了天色微明十分才睡着,而身边的人早已经离开。 慢吞吞的拥着被子起来,她手揉着额头,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熏晕了,但是手肘上的纱布却因为不安分的一晚弄得散开,还染着淡淡的血迹。 雪苼看着就觉得疼,大呼小叫的喊小喜,却没有想到赫连曜冷着脸站在门口。 她看到他后白皙的小脸儿上挂着惊讶,粉嫩的小嘴唇微微张开,长长睫毛下的水润黑瞳透着迷惑。 他不是应该走了吗?怎么这会儿还在家里? 她咬着下唇,样子柔软而无辜。“我喊小喜,我的纱布开了,流血了。” 他冷哼一声,转身出去没理会她。 雪苼在心里狠狠骂着他,真是个小人,明明不对的人是他,整天摆着张臭脸,欠他很多钱吗? 也不知道小喜哪里去了,雪苼只好自己把纱布拆下来,经过一晚上,纱布黏着血肉。只轻轻一撕她就疼的受不了。 门口响起脚步声,却不是小喜,赫连曜去而反复,嘴巴叼着个根雪茄,手里还拿着个小药箱。 雪苼正疼得呲牙咧嘴,现在这种不雅的形象全给他看光了,她有些自暴自弃,看来是该被他抛弃了,她尹雪苼从赫连曜这里还没捞着什么好处就该被扫地出门了。 他脸色阴沉,眼神更是冷的骇人,一把就抓住了她受伤的胳膊。 雪苼吓得往床里面躲。肩膀也缩起来,“你不能打女人。” 他轻嗤,薄唇间噙着淡淡的嘲弄,大手扯着她绑在伤口上的纱布一扯,竟然给生生的扯下来。 雪苼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一张小脸儿也皱起了核桃,看着不断渗出血迹的伤口细细碎碎的哭起来。 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反而薄唇的弧度扯得更大,“疼吗?” 雪苼咬着唇点点头,“求你了,轻点儿,真疼。” “疼也给我忍着。”他嘴巴说的无情,下手更是冷酷,白色的消炎药粉直接倒在伤口上,跟撒了一把盐没什么区别,雪苼疼得都要跳起来。 他大手紧紧按住她的肩膀,“真娇气。” 雪苼细白的牙齿都在红唇上咬下了牙印儿,她抽噎着,“你皮厚你不疼,可是我疼。” 大概她疼的样子让他觉得很解气,赫连曜叼着烟的那边嘴角勾起来邪气的笑,“活该。” 雪苼管不了那么多。噼里啪啦的泪珠子跟下雨似得,好像全世界都得罪了她。 赫连曜却不为所动,他拿了一卷沙发给她包扎伤口,劲儿用的非常大,而且雪茄上的烟灰积了长长的一段儿,眼看着和就要落在雪苼的嫩藕似的胳膊上。 她求他,“让小喜来好不好?” “她不会。”被烟雾熏得他眯起眼睛,样子就更像个英俊的恶魔。 雪苼知道哀求没有用,她抽抽搭搭的哭声转却还有力气控诉他,“赫连曜。你堂堂大男人就这么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吗?” 他包扎完,还给她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大手在她伤口上拍了拍,在听到她的呼痛后得意的站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我没看到,倒是看到一个自不量力的小女子,尹雪苼,你还真让我惊喜!” “惊喜?赫连曜你根本就是个王八蛋!现在厚脸皮的指责我,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干的缺德事儿?你根本就是在利用我,从头到尾都在利用。” 他大手钳住她娇嫩的下巴,“难道你陪我睡不就是为了给我用的吗? 雪苼气的小脸嫣红,胸口也剧烈起伏着,情绪发酵到不可控制的程度,“就算是去醉生楼睡窑姐儿也是明码标价,你赫连少帅仗势欺人睡了还要用了去当鱼饵,给你个光明正大进攻七步街的理由,军人应该是光明磊落的,你配吗?你他妈的就是个小人!只会欺负女人的小人。” 疼痛让她失去理智,她不顾后路了,想到死亡曾经贴着她的头皮擦过去她就害怕,她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给他扫地出门也好。再扔进醉生楼也好,反正就是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赫连曜的手一点点收紧,垂在身侧的那一只不可抑止的握起发出咯咯的声音,上位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当面骂的这么惨,还是个女人! 雪苼一度以为,他会掐死她。 但事实是,他甩开她,一个人跳上汽车轰然而去。 她一头冷汗坐在床上,因为后怕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发抖,她刚才太大胆了。敢骂他,这下可彻底把他给得罪了。 赫连曜喜欢什么样的?估计是听话小鸟依人那种,就像何欢儿那样的,男人大概都喜欢她那款,所以她打败了长安,要是赫连曜身边真也来那么一款,估计自己的地位也不保了吧? 一连三日,赫连曜连家都没回,雪苼也提心吊胆了三天。 横竖这里什么都不是她的,要是他赶她走,倒是一身的轻松。 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她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问题她有,但是赫连曜更多,既然相互之间都没有一点信任,还不如提早散了好。 第四天,红姨差人把她给请了去。 雪苼小脸苍白,整个人仿佛缺少十分的花朵,红姨捧着她的小脸儿说:“哟,看来你受伤是真的,现在整个云州都传遍了,你给歹人掳到了七步街,少帅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得意呀。” 雪苼垂头丧气,“快别说了,我把他给得罪了。” 红姨来了兴趣,“你好大的胆子呀,床上他让你做什么你不给?” 雪苼白了她一眼,“老不正经的,不是,我骂了他。” “你骂少帅?雪苼大小姐,你可真够胆子大的,他把七步街又杀又烧眼睛都不眨一下,你竟然敢骂这个活阎罗?” 雪苼捏着茶杯哀叹。“往事不堪回首,他现在都好几天没回家了。” 红姨眨眨眼,“雪苼呀,男人女人吵架是正常,你撒撒娇说点好听的,再不行就多来点儿花样把他伺候爽了,什么都解决了,上了床的男人女人没有隔夜仇的。” 雪苼想想也是,以前自己的爹嫌弃婉娘上牌桌发很大的火,结果晚上房门一关第二天出来又是夫妻恩爱,她其实也不是不会这些。这是不屑于去做,也许这根本也是一种自卑心理。 越是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他的情妇,就越不想以色侍奉,所以她才对他的态度这么强硬。 红姨见劝说的火候差不多到了,就拍拍她的屁股,“赶紧去,金粉阁还等着少帅主持大局呢。” 雪苼站起来,“好吧,我这就去督军衙门找他。” “等等。”红姨拦住她,“看看你,灰扑扑的这一身。我是男人也对你道尽胃口,我这里有几件素净的新衣服,你挑件穿上。” 雪苼不想换,她只接了红姨的化妆匣,抹了点胭脂涂了口红,整个人立刻明艳起来,她又借了红姨的一条花色丝巾,果然一身灰色的西式裤装显得妩媚起来。 红姨挑大拇哥,“小蹄子,就你会浪。” 雪苼给了她个飞吻,这次空着手去了督军府。 门口。警卫换了班拦着她不让进。 雪苼今天倒是脾气好,好说歹说但是人家警卫跟石头一样,愣是听不懂人话。 雪苼怀疑这是赫连曜故意的,更加想进去,她倒是要看看赫连曜到底想把她怎么样? 可巧了,石头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刚从南方过来的琵琶,雪苼一把拉住他,“小哥。” “夫人,您怎么来了?” “我来了有一会儿了,你来的正好,他们不让我进去。” 石头从篓子里拿出一个枇杷给雪苼:“要不我给您带点枇杷回家吧,今天少帅不方便。” 雪苼皱起眉头,“他在开会?没事我不扰他,就在外头等着。” 说完,她抬步上了台阶,因为她和石头在一起警卫这次没拦着她。 轻车熟路去了书房,石头想拦都拦不住,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她却惊呆了。 屋里除了赫连曜还有个穿黑色真丝旗袍的年轻女子,此时正靠在赫连曜怀里嘤嘤哭泣。 赫连曜的大手放在她背后一下下拍着,是对雪苼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石头在雪苼身后都替她难过,他挺喜欢雪苼的,觉得少帅这样对她不好,但是一个勤务兵自然是不敢乒乓少帅的,他能做的只是打了个报告,“少帅,枇杷我拿来了。” 赫连曜头都没抬,“嗯,给傅小姐拿过几个。” 女人终于从赫连曜怀里抬起头,她擦擦眼泪说:“阿曜,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爱吃枇杷,我” 她说着话转身,跟雪苼就这么脸对脸的撞上,俩个人都一惊,然后不约而同的问赫连曜,“她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你今晚不会回来睡了 雪苼没想到,对面的这个人竟然跟自己有些像。 不是容貌,准确的说应该是气质,都是那种干净秀雅的大小姐,特别是身上穿着这件黑旗袍,她自己也有一件差不多的。 那女人也觉察到这一点,忽然脸上的神情变得复杂,通红眼圈里的眼神有欣喜也有失落。 一句“她是谁”俩个人都等着赫连曜的回答。 赫连曜却谁也没有回答,这个时候他喊得竟然是张副官。 张副官一进来也有些傻眼,他惊讶的目光从那女人脸上掠过,然后垂首问:“少帅,您有什么吩咐?” “带她回去。”说她的时候,他指着雪苼。 “是。”张副官转过身,低声对雪苼说:“雪苼小姐请。” 雪苼敏锐的捕捉到不一样的地方,最近张副官可是喊自己夫人,怎么就变成雪苼小姐了?怕对面的女人生气吗? 雪苼低下头温文的笑,其实那笑是自嘲的意思。早就听说赫连曜身边女人不少,虽然都没什么好下场但是保不齐剩下一两个果实。看情势这女人绝对不是一般人,看来自己离着被扫地出门的日子实在是不远了。 “张副官”许是很长时间没说话,她的声音带点沙哑,就像春日的风刮起柳絮的轻缓,“我自己走就好了。你去忙。” 说完,她竟然还是很有风度的对那个女人点点头,然后再把带笑的眸子落在赫连曜脸上,“少帅再见。” 赫连曜竟然是一怔,看着她转身的样子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胸口蔓延,就像吃多了红果,十分的酸软。 雪苼手插在裤袋里走的很慢,能听到那个女人说:“阿曜,她到底是谁?” 步子更缓了些,她想听他如何说。 可是却没有等到答案,赫连曜只是说:“你不用管。走,我带你去吃饭。” 你不用管?这算是个什么答案? 因为是低着头,她看到从眼睛里滴落的清亮液体落在了地面上。 她用脚狠狠踩了一下,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 深吸一口气,抬头挺胸仰起尖尖的下巴,雪苼快步离开了这里。 张副官忙跟上去,少帅说让送还是送的好,看这位大小姐的样子该是不舒服了。 没想到大小姐走的挺快,他在督军府门口到处张望都没找到人,便拉了一个警卫:“夫人去哪里了?” “夫人?往那边去了。” 张副官忙快步跟上去,果然看到雪苼走在前面。 “夫人,夫人等等。” 雪苼回头的那一瞬间风吹乱了头发,她下意识的眯起眼睛,娇憨的样子比平常更加美丽可爱。 张副官是抱着纯粹的欣赏态度,觉得还是她好看些,但是他却不知道雪苼此刻想到了什么,她以为他在拿着她和刚才的女人比较。 “张副官,谁是夫人?夫人在哪里?” 张副官瞬间把可爱这个评价从她身上挪走,这位大小姐刺儿太多,是多扎手的白玫瑰,也就是少帅这种皮厚又欠虐型的才喜欢。 张副官是个八面玲珑的副官,他忙说:“夫人就是您!刚才我那么一说您也明白的,我不是怕少帅又罚我跑步嘛。” 她一手挽着长发淡淡的笑,跟着转过身去。 张副官忙快走几步追过去,“您去哪里,我找车送您。” “不用了,我的车都给打发了。” 走了两步,雪苼停下,“你怎么还跟着,怕我想不开去投莫愁湖?” 张副官讪笑,“哪能呀,您是聪明人可办不了那糊涂事,我就是送送您。” 雪苼看着他。忽然挽起嘴角:“张副官,你说我现在要是花少帅的钱还可以吗?” 张副官忙笑着说:“看您说的,想买什么尽管买。” “那你愿意跟着我就给我当个苦力吧,好久没买东西了,现在买了等被扫地出门的时候也不至于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话语里还是有几分怨的,张副官装作听不懂,不过心里却对雪苼高看了几分。这女人委实聪明,她并没有拉着自己追问什么,甚至提都不提,因为她知道赫连曜自己都不说的事问了别人也是无益,况且问了又有何用? 张副官陪着雪苼逛了一下午。几乎把云州城所有的铺子都逛遍了。 最后,她还送了张副官礼物。 雕刻着银色花纹的pp防风打火机一直很受男人的追捧,张副官以前也有一个,是朋友从美国带回来的,却在战场上丢了,却没有想到在云州看到一只相似的。雪苼抢先替他付了钱,说是对他当了一下午苦力的感谢。 张副官开玩笑:“你可别想收买我。” 雪苼轻晒:“知道你是赫连曜的贴身小棉裤,我哪里敢?” 贴身小棉裤?张副官觉得这个形容词莫名猥琐了。 他们俩个人回去已经是晚饭时间,刚进门就发现赫连曜一脸的阴沉站在廊檐下。 雪苼就跟看不到一样,张副官也给东西挡住了视线没看到,他还跟雪苼说:“你找人把东西拿进去我就不进去了,一下午没找少帅报道,估计要挨骂。” 雪苼冷冷淡淡的说:“估计你们少帅也不需要你,放这里吧,我让人来拿。” 张副官把东西往地上一放,抬头抹汗的时候看到了赫连曜的大黑脸,他吓得腿肚子都转筋,“少,少帅。” 赫连曜冷冷哼了一声,转身就离开。 张副官冲雪苼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撒脚丫子就跑了。 雪苼抿起嘴角笑,这个张昀铭还真是个活宝。 她也没叫人,自己一趟趟把东西拿进屋里,在进卧室的时候有些踌躇,她是不是该搬出去了? 不过最后还是拿了进去,既然赫连曜还没说搬她暂时就放着,不过到时候麻烦些而已。 小喜帮她拿东西,雪苼扔了手里的袋子就在地上翻找,“小喜,我给你买了一双皮鞋,正好配上次做的新旗袍。” 小喜抓着她的手不让找,“夫人夫人。” “你干嘛?不准说不要。” “夫人,不是这个”小喜都快急的蹿上房了。 雪苼放下手里的东西,葱白一样的手指往耳后顺了顺头发,“你蝎蝎螫螫的,怎么了?” “少帅带了个女人回来,还有孩子!” “孩子!”女人她自然想到了,但是孩子也没听说赫连曜有子嗣呀。 那天,他还说让她给生个儿子。 大概是因为弯腰低头的关系,雪苼觉得眼睛里酸胀的厉害,她抬起头,很快就换上一副淡淡的笑模样,“哦。” “夫人,少帅让人把燕回园的整个西厢全收拾出来。说以后就给那个雅珺夫人住。” “哦。”雪苼忽然笑起来,“找到了,这个是,送你。” 小喜急的直跺脚,“夫人,您到底听到我在说什么没有?” 雪苼忙着把自己的东西分门别类,“小喜,这个燕回园的主人是少帅,他让谁来住还轮不到我插嘴,你赶紧把鞋子送回房去。既然府里添了娇客自然活而比较多,你去忙不用管我。” 小喜对雪苼又是疼又是怜。“那您有什么事叫我。” 雪苼挥挥手,“去吧去吧。” 等小喜走了后,雪苼却不若刚才的镇定了。她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到了一杯水,捏着茶盏慢慢想:“赫连曜也是够渣的,女人儿子都有还要来招惹她,幸好自己没对他投入真感情,否则” 否则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心里像被沾满水的海绵密密堵住,让她呼吸都很困难。 仰头灌下一杯冷茶,满口的涩味。她想,或许是因为赫连曜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所以才心生不甘。 枯坐了一会儿她觉得甚是无味,刚站起来看到小喜在门口,她笑着问:“又怎么了你?” 小喜没说话,闪身让身后的赫连曜走过去。 他看到了一地的东西,不由的皱起眉头。 雪苼忙蹲下收拾,“我马上收拾好,不会妨碍你。”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下手上的活儿,抬起头对他嫣然一笑:“我想你今晚不会回来。所以也谈不上妨碍你。” 放在身侧的手蜷缩了几次才敛住黑眸里的情绪,他淡漠冷然的说:“去饭厅。” 雪苼一愣,要她去当他们一家三口的电灯泡吗?有点儿意思。 看着他挺拔颀长的背影,她喊了一声,“等我换件衣服。” 从一堆东西里捡出一盒糖果,她又飞快的换了一身衣服,淡蓝色闪花绸旗袍,清淡而娇艳,是她很少穿的颜色。 倒不是虚荣比美,她实在厌恶跟那个女人差不都的品味,看着就像被赫连曜收获在手的复制品。 饭厅里,长长的欧式餐桌上前一家三口已经坐好,那女人的旁边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长得虎头虎脑倒是跟赫连曜很像。 雪苼深吸了一口气拿着糖果走过去。 平时吃饭只有她跟赫连曜俩个人自然是各自一边,但是现在多了俩个人,那女人跟孩子坐在一边,赫连曜自己坐一边,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在赫连曜身边坐下。 赫连曜面无表情的说:“这位是傅雅珺,她会暂时住在这里。” 雪苼狐疑的扫过赫连曜,这样的介绍是不是敷衍了点儿? 傅雅珺已经站起来,“你就是雪苼吧,阿曜说你受伤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会好好照顾你。” 雪苼觉得要不是坐稳当了,估计能给这个姐姐好好照顾你给照顾到桌子底下! 什么意思呀,一进门儿就给她下马威?他赫连曜还真想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呀。 雪苼抿抿唇角,“有心了,不过我这个人没什么姐妹的,还是叫您雅珺夫人吧。” 傅雅珺一上来就碰了个软钉子,她有些尴尬,淡笑着:“是我唐突了。” 看着女人低头敛眉一脸委屈的样子,雪苼觉得大事不好。 果然,赫连曜一拍桌子。“尹雪苼,你少给我阴阳怪气。” 雪苼微微侧身,挑起眉毛仍旧是一脸的温婉淡薄,“少帅,雪苼本来就是这样。” “你”她坐下才有几分钟,他就给她气的额角青筋直跳。 傅雅珺一看赫连曜要发火,忙拿起筷子说:“吃饭吧,小旸已经饿了。” 雪苼这才想起还给人孩子带了礼物,这本来是想要和平相处的,人家说了句姐姐就触碰了底线,差点把少帅给气翻了脸,也不知道现在挽救还来不来的及。 这个孩子让雪苼想起云生,这世界上唯一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不由的对孩子放软了语气,把装着糖果的精美铁盒子推过去,“你好。” 云生很喜欢吃糖,她以为这孩子也会喜欢,谁知道那孩子推开盒子冷冷一哼,“你这个坏女人,要害我呀。” 雪苼着实愣住,这是个孩子说的话吗?怎么比他娘还直接狠辣? 傅雅珺立刻变了脸,看着样子难为的快哭了,“对不起呀,这孩子有颗牙坏了去看医生遭罪不少,所以就不再吃糖和甜食,他也认为给他吃糖的都是坏人,实在对不起,是我教育的不好。” “小旸,谁让你这么没礼貌的,赶紧给姨姨道歉。” 那孩子极其固执,扭着嘴把身子转到一边,拒不道歉。 赫连曜此时展现了慈父的风范,“小孩子家懂什么,吃饭。” 有赫连曜宠着,那孩子更觉得自己有理,在椅子上摇摇晃晃,美的他不行。 傅雅珺没完没了,一个劲儿跟雪苼道歉,间或训斥孩子。 其实雪苼也没往心里去,她不至于跟个小孩子去计较,但是傅雅珺这样就没意思了,她不就是想逼着雪苼说出点宽宏大量的话吗? 她越是这样,雪苼偏不,就当成她在教训孩子。自己低头开始吃饭。 “行了!”赫连曜这次拍的是筷子,“尹雪苼,你哑巴了吗?雅珺说了这么多难道你就不会说句没关系吗?” 雪苼给他吓了一跳,跟着从善如流的回答,“哦,没关系。” 赫连曜一拳打在棉花上,气的眼珠子都瞪的老大。 傅雅珺竟然拉着孩子站起来,“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那孩子正在啃鸡腿儿,忽然被妈妈强行拉走立刻大哭,傅雅珺脸色冷然,“你给我闭嘴。” 雪苼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她也站起来,“我也吃饱了,告辞。” “都给我坐下!”这次赫连曜没有什么可拍,要不是有孩子在,估计就开枪了。 傅雅珺低头闷声说:“阿曜,对不起,我没把孩子教好。” 赫连曜对孩子说:“小旸你过来。” 孩子含着泪的眼睛看着傅雅珺,“阿妈。” 傅雅珺点点头,孩子才慢吞吞的走过去,赫连曜把他抱在腿上,拿手绢给他擦了眼泪。然后捡出另一条鸡腿给了他。 “慢点吃,都是你的。” 孩子笑的时候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竟然还是能啃动鸡腿儿。 傅雅珺只好也跟着坐下,低头捧起自己的碗。 雪苼却还是俏生生的站在那里,觉得自己不应该打破人家父慈子孝c夫妻琴瑟和鸣的美好。 转身就要走,却听到身后赫连曜冷冷的说:“你敢走我就打断你的腿。” 好吧,雪苼承认自己没有出息,伤个胳膊就疼得要命,要是断了腿还不直接去街上讨饭去? 重新坐下,她也捧起才吃了两口的饭,连客套都懒得伪装了。 一顿饭,除了赫连曜和孩子偶尔说几句。饭桌上基本是没有交谈的。 终于挨完了这顿消化不良的晚饭,雪苼再度想要走出去。 “你最近把汽车让出来,雅珺初来云州路不熟悉,让她坐车,你没事儿就在家呆着别出去。” 孩子还坐在赫连曜腿上,他说这话时候一片的自然,连看都没看雪苼。 傅雅珺忙拒绝,“不用的,我跟小旸哪里也不去,等要是给他看牙或者打营养针的时候再提前跟你说。” 雪苼觉得赫连曜下了命令自己也没必要再说什么,而傅雅珺也不过是客套话,但是赫连曜却不高兴了,“尹雪苼,难道你很忙吗?” 雪苼淡然一笑,“我不忙,而且云州我也熟。” 这么笑着,终归还是给刺痛了,她拿起桌上的糖盒大步流星离开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屋子。 出了房间,她竟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不想回房间,那里有赫连曜的味道太深同样会窒息,她像个游魂似得在宅子里到处闲逛,也刚好治治刚才的消化不良。 小喜是在花园里找到她的,她靠在廊柱上跟个木头人似的运动都不动。小喜一摸她的胳膊冰凉,忙把人往屋里扯,“夫人,回去睡觉吧,夜深了。” 雪苼乖巧的点头,“小喜,我的礼物你满意吗?” “满意,当然满意。” “对了,一会儿你去拿,我给大师傅c花匠他们都买了礼物,大家这几天都挺照顾我的。你跟他们说聊表谢意。” 小喜忙点头,“好,我一会儿就去,您先睡吧。对了,今晚不洗澡了吗?” “我去浴室淋浴就好了,估计暖泉那边有人。” 小喜看看左右,忽然压低声音说:“夫人,您猜那孩子是少帅的吗?” 雪苼拽了拽她的长辫子,“不准嚼主子的舌头,懂吗?” “我没有,我就是听他们底下人说那女人刚从南洋回来,都离开好多年了,听说走的时候没有孩子。”雪苼皱起眉头,原来是旧情人呀。 她忽然想起那次她给赫连曜唱送别,他忽然变得很奇怪,难道那个时候他想到了傅雅珺? 雪苼想的脑子有点疼,她拍拍脑门儿,“小喜我们赶紧走,我怎么有点头疼。” “估计是着凉了,回去我给您端碗姜汤,少帅亲自熬得,一大锅。” “原来他喜欢熬姜汤呀。”雪苼以为他给自己熬姜汤是特别的。却没有想到他也给别人熬。这个男人,就会这么一种伎俩,估计随便哪个女人都用的上。 回到房间,她蹲下捡送大厨花匠那些佣人的礼物,“这是给大厨的枣泥儿糕,给花匠的剪子,给王妈的” 她一抬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换成了赫连曜。 有些许的惊讶,不过很快给她掩饰好,又是那种不在意的口气,“小喜呢。她要帮我送东西。” 赫连曜用脚踢散她整理好的东西,“这么着急去贿赂佣人?是想保住你在这宅子里的地位?” 雪苼有些恼,“你干嘛?这些东西里面有吃的东西。” “是吗?”赫连曜把脚恶劣的碾了碾。 雪苼给他气得头更疼了,索性把东西扔下不管。 赫连曜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尹雪苼,你要贿赂第一个该贿赂的是我,我才是燕回园的主人!” 雪苼不想和他歪缠,真是见鬼了,他这个时候不该和他的雅珺共度良宵吗?还是今晚他的雅珺受了气他是来替她讨公道? 想到这些,雪苼更不耐烦,她拿起放在放在桌上的那盒糖,“少帅,我贿赂你,求求你放我去睡觉。” 看着糖盒上的美人像,赫连曜额角的青筋再度蹦出来。 “尹雪苼,你拿我当孩子糊弄?” “不要就算了!孩子我也糊弄不了呀,给人吃都是坏女人。少帅既然你不爱吃糖那我自己留着,请离开,我要睡觉。” 赫连曜忽然从她手里抢过糖盒,用非常暴力的手段打开。 盒子里一个个五颜六色的小球儿包在透明的糖纸里,非常的漂亮。 赫连曜拿起一颗蓝色的剥开糖纸,用舌头卷进嘴巴里。 雪苼有点头皮发麻。她怎么看都觉得他的样子是在吃自己! 果然,下一刻他把她按在床柱上,大手把住她尖尖的下巴,嘴唇粗暴霸道的贴上去。 “你干什么?”感觉到他嘴巴里的甜蜜味道,他竟然把那颗糖用这种方式堆到她嘴巴里。 他反过来吸吮着她嘴巴里的甜蜜,一颗糖在俩个人嘴巴里相濡以沫共同融化 开始雪苼是懵的,僵硬的承受着他的吻,后来她开始反抗,手脚并用的捶打他踢他,这个男人是有病还是在跟她示威?用刚吻过那女人的唇再来吻她是告诉她必须接受共侍一夫的事实! 对于她的捶打赫连曜连管都不管,他似乎很享受这种软弱而无用的反抗,雪苼越是打的激烈他就吻的更加激烈,那种疯狂的样子就像要生生吻死她。 雪苼算是明白了,他就是不想让她好受,不就是给那个女人出气吗?好,她任由他宰割。 忽然感觉到身下的人停止了反抗,他的唇微微离开她,发现她双眼紧闭抖得不成样子。 她躺着一动也不动,声音虚脱沙哑,“赫连曜,我错了,我不该对你老婆无礼。我不该对你儿子无礼,求求你放过我,行吗?” 赫连曜僵住,“老婆儿子?你听谁说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女人,不准闹! 雪苼别过苍白带泪的脸庞,眼神变得平静了些,“大家都在说,难道你赫连少帅还有更好的说法?” 赫连曜硬生生拉高她的双手禁锢在柱子上,灼热的气息逼近,他几乎是含着她的唇说:“尹雪苼,你是在吃醋。” 雪苼瞪大了眼睛,根根分明的睫毛翘起很漂亮,“难道我不应该吗?好歹我在燕回园里还被人成为一声夫人,就算再没有地位你带人回来也该说一声,而且在督军府” 她说不下去了,越想越觉得委屈。真不明白那些几个女人一个丈夫是怎么过下来的,每天光吃醋生气都要死了。 赫连曜不要脸的去亲她的眼睛,“尹雪苼,你可真小心眼儿。” 是的,她脾气不好心眼儿不会伺候人,所以呀,干嘛还赖在她身上,直接把她扫地出门就好了。 她又要挣扎,而且闹腾的很凶,赫连曜把腿卡在她腿间才制住她,“不准闹。” 她流着泪,语气有些悲凉。“少帅,既然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了你就放我走吧,我天生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女人,我怕我会继续做给你添堵的事儿。” 赫连曜抱起她给扔在床上,火热热的压住她的时候已经是热情高涨,“一家三口?那你给我生个儿子!” 雪苼烦透了他,手脚并用爬起来想走掉,“你要那么多儿子分家产吗?” 可是在赫连曜的狼爪下岂有逃走的猎物,他把人给压回去,“尹雪苼,欲擒故纵我权当是小情趣,过度了就让人讨厌。” 面对他,雪苼真是没了办法。打不过骂不了,连跑都跑不了,身体累,心更累。 咬咬牙,她索性自己撕开了衣服,“你要做就快点,别耽误我睡觉。” 他的脸立刻就黑下来,看着摆出一副受难模样的小女人,有些兴味索然。 从她身下来,他扯开被子躺下,背对着她。 雪苼愣住,这是完了吗? 果然,刚才不过是做做样子,傅雅珺在,他怎么又能和自己做那种事? 这么躺着有些难堪,她也爬起来裹了一条被子躺在里面,俩个人背对着背,典型的同床异梦。 这个夜晚注定了要无眠,雪苼把眼睛都闭的酸痛了,可还是睡不着。 身边躺着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要面对怎样屈辱的一份关系,怒火妒火各种复杂的火在她体内燃烧,让她手脚发热嘴里也发苦。 索性推被而起,她窸窸窣窣的摸着披上衣服,想出去透透气。 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脚踝,“你去哪里?” “不用你管。”她很强硬,这是尹雪苼的特点,即便她活的再狼狈也摆出衣服强硬高傲的姿态,让人很很像去驯服,看到她低头的样子。 赫连曜冷笑“尹雪苼,如果你想用这种方法引起我的注意,你成功了。” 还要闹吗?她没力气。 给他上吗?她不甘心。 咬着牙,她用一切恶心的话去骂他,妄想去激怒他。 但是他不为所动,沉默着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她在一阵尖锐的疼痛里手指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背,“赫连曜,你为什么不去睡傅雅珺。我看她的样子巴不得和你大战八百回合。” 他咬了她,是用力的那种咬,听到痛苦的尖叫后才满意的松口 确切的说,这是他们的第二次。 赫连曜饿了好多天。 他把她压进床铺,尹雪苼涂了水胭脂一样的脸上眼泪汪汪的,透着一股子可怜兮兮的劲儿,是真被欺负的狠了。 她抓着他的胳膊,亲那些被自己抓出的痕迹,“不要了好不好,留着明晚。” 他亲着她泪迹斑斑的小脸蛋儿,“这个没有留到明天的,今日事今日毕。” “可是我好难过。我疼。”尾音上扬又压下,还带着点哭音儿,撩拨的赫连曜心痒痒。 “小乖,你听话。” 如海浪一般的快乐打在脑子里,雪苼眼前一片茫茫的白,迷迷糊糊的,她好像听到赫连曜在说话,他说:“傅雅珺不是我老婆,她是我大嫂。” “大嫂?!” 雪苼无法细想,她就像在一场暴风雨里被抛到岸边的小船,浑身的骨架都松散掉了,睡觉才是她唯一想要的。 伸手搂过她的身子,赫连曜让人窝在他的怀里,她的小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真是给自己收拾狠了。 后知后觉的心疼,收紧手臂把她搂的更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那股子没有来由的烦躁。 第二天早上,雪苼依旧醒来的很晚,不出意外的,赫连曜早已经离开,平日里到还不觉得,今天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她觉得分外的难受,有种心被挖去一块的失落。 知道一会儿小喜会进来,她不想给她看到这么激烈的战况,想起来穿衣服,可是已经晚了。 小喜进门就看到扔在地上的衣服,她捡起来眉间带些喜色,“夫人,昨晚少帅留宿在您这边呀。” 雪苼蹙眉尖儿,“小孩子间说这些干什么,不知羞。” 小喜是由衷的替她高兴,“这个羞什么,说明少帅心里有您。啊,少帅昨晚打您了?” 雪苼顺着小喜的目光,发现自己露在外面的胳膊大腿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她人本来长得就白,平常稍微用力碰一下都会淤青,昨晚 她赶紧穿上衣服,“不是,他没打我,你准备一下,我要去暖泉那里泡一下。” 昨晚故意错开傅雅珺,她觉得早上就一定不会碰到。赫连曜昨晚在她耳边说那是嫂子她也听到了,可是她不瞎,傅雅珺对赫连曜个什么样子她看的一清二楚,听说赫连曜的哥哥过世很多年了,小叔子和嫂子有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看来,赫连曜是把想撒在傅雅珺身上的野都撒在了自己身上。毕竟还有点礼义廉耻的。等等,她说的是赫连曜吗?他那种人会有这种东西? 雪苼想不透也不再去想,她沉入水里,泡着酸软疼痛的身体,舒服的直呻吟。 昨晚“操劳”过度,她泡着泡着就靠在池边睡着了。 很浅的睡眠,甚至能听到水流声,却也做了个梦。 梦里,她穿着一身黑旗袍手里还牵着个穿红衣服的小姑娘。 小姑娘长的很好看,圆圆的脸大眼睛,叫妈妈的时候声音很甜很糯。 她说:“妈妈我冷,妈妈我饿。” 雪苼第一次有了那种身为人母的心疼滋味。她紧紧抱着孩子,跟她说:“再坚持下,我们去找爸爸。” 爸爸?谁是孩子的爸爸? 天上下着大雪,她跟孩子都很冷,相互搂抱着在一家人的屋檐底下取暖。 忽然,有人推开她们,说少帅回来了让她们滚远点。 雪苼看着马上的军装男人,十分的高兴,这是赫连曜呀,她和孩子终于不用挨冻了。 可是就在她冲过去的时候,赫连曜用马鞭抽下来,雪苼拼命护在孩子。梦里的她竟然喊:“赫连曜,女儿是你的。” 他一身寒气,说出的话跟冰锥一样刺着她,“本少帅的儿子在这里,哪里来的阿狗阿猫都敢说是我的孩子,来人,放狗!” 又是放狗,赫连曜也和陈逸枫一样渣。 “救命,救命。”耳朵边传来孩子的呼救声,雪苼给梦魇住了,她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梦是醒。 所以,当傅雅珺和她孩子的奶妈冲进来的时候。雪苼是傻愣愣的靠在池边,而那个小孩子君旸则在水里扑腾。 奶妈穿着衣服就跳下来把孩子给拽出来,池子里的水适合大人洗澡,一个六岁的孩子却可能淹死。 君旸喝了水,上岸的时候就昏迷不醒,奶妈又哭又叫,雪苼这才清醒过来。 她有些茫然,刚才发生了什么,那个小孩什么时候到了池里的? 奶妈扑过来揪住了雪苼的头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要害死我家小少爷吗?” 手足无措的傅雅珺哭着喊,“奶妈,你赶紧放手,她是阿曜的人。” 奶妈上赶着打了雪苼俩下,“太太,就是您太善良,她把小少爷害死了。” 雪苼这才反应过来,她推开奶妈就是两耳光,“哪里来的贱人,给我滚。” 奶妈气的打跌,“太太,你看看她,你看看多嚣张,赶紧叫少帅回来主持公道呀。” 雪苼给气的脸都白了,这是哪里来的泼妇,也太混了。 她用浴巾裹住自己,哗的从水里站起来。 奶妈捂着半边脸想冲过去,却给雪苼吼道:“你再闹,再闹下去孩子可真没命了。” 一句话提醒了她们,奶妈要去抱孩子,“太太,我们去看大夫。” 雪苼一把推开她,“你有没有点常识,雅珺夫人,我劝你换个奶妈,这样的人带孩子你也放心。” “尹雪苼你要干什么?” 见雪苼要去碰孩子。傅雅珺拦了一把。 雪苼抬起眼睛看她,“你孩子是溺水,当然要施救了,让开。” 傅雅珺一迟疑,却还是拿来了手。 雪苼试了试孩子的鼻息,然后让他躺平,双手按住他的小胸膛给他用力按压。 这些都是在港岛大学学的救生术,幸好还没有忘。 奶妈对傅雅珺挤眼睛,小声叫着太太,付雅珺没理她,还不耐烦的推了她一把。 奶妈有些害怕了,追究起来是她看护孩子不利才让孩子溺水的,她得想个法子屎盆子给雪苼扣严实了。 小孩儿哇哇的吐出好几口水,肚子也迅速瘪下去。 雪苼一看差不多,就给他人工呼吸。 奶妈急的直搓手,“太太,这算什么呀。” 傅雅珺低喝了一声,“你给我闭嘴。” 孩子终于苏醒了,张嘴虚弱的叫妈妈。 雪苼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毕竟是一条人命,刚才在梦里她如此呵护自己的孩子,想必傅雅珺也是一样。 傅雅珺抱着孩子喜极而泣,一个劲儿跟雪苼道谢,雪苼忙摆手:“赶紧找个大夫来瞧瞧,别有其他的问题。” “嗯,那我这就去了,真的谢谢你。”傅雅珺抬头看她,忽然看到了她半果身体上的遍布的吻痕。 她的心头一紧,眸子顷刻间发红,昨晚她等了赫连曜整整一宿,他却和她如此激烈的翻云覆雨。 浓烈的恨意漫上心头,她的手不由的收紧。 奶妈抱过孩子,“太太,我抱着少爷。” 傅雅珺声音冷厉,“还是我自己来吧,你看看你一身水。” 奶妈低下头,感觉里太太还是第一次对她声色俱厉,她手攥紧,越发觉得这都是因为尹雪苼。 发生了这么一段插曲,雪苼回房间后又想起刚才的梦,心里像被挖空了一块,她摸着小腹,幸好她不要生育赫连曜的孩子,幸好。 想到这里她才记起自己没有吃药,忙从梳妆盒里拿出吃掉,这才安心下来。 刚才救人很耗费体力,她又躺会床上。幸好小喜已经换了干净的床单,她舒服的滚了俩下,随手拿起一本书看着。 她看的是当下流行的才子佳人白话小说,虽然太过梦幻但是写的很有趣,她看着看着不觉笑出声儿来。 赫连曜还没有进门就听到她银铃一样的笑声,顿时怒从心起。 一脚踹开房门,他在尹雪苼惊愕的目光下扣住了她的手腕。 雪苼疼得皱起眉头,“赫连曜,你干嘛呀?不会是大白天又想做吧?不行呀,我身上还疼着呢。” 她眉眼间都是小女人的俏丽风情,倒是让赫连曜松了力气,勾起唇他讽刺道:“尹大小姐一天到晚就想着榨干本少帅吗?真荡。” 雪苼俏脸绯红,“你别胡说。对了,你赶紧去看看的侄子,他今天不知道怎么掉在暖泉里了,差点溺水。” 赫连曜深深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的眼睛里辨出真假,“听说是你施救?” “是呀,我在大学时候学过。原来真是技多不压身,当时你大嫂和孩子的奶妈都要疯了。” “自然,谁的孩子出事不害怕,就你一个旁观者冷静。” 雪苼忽然觉察出这话里的邪性,她上下打量着赫连曜,“你不该是怀疑我把孩子给弄水里的吧?” 赫连曜居高临下看着她。话语里满满的都是压迫:“那你说孩子怎么能掉下去。” “自然是大人的看管不利了。你得给孩子换个奶妈,他的奶妈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赫连曜大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你这张嘴。” “赫连曜我警告你,第一孩子怎么到的暖泉我不知道第二孩子怎么掉下去的我也不知道第三孩子是我施救的,你们别想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她言辞昭昭句句在理,可是赫连曜就是不喜欢她这股劲儿。 粗砺的拇指在她下巴上来回摩挲,他黑沉沉的眸子盯了她一会儿,“雪苼,可是雅珺和孩子的奶妈都看到了孩子在水里挣扎你却靠着水池看光景。” “那是因为赫连曜,你在怀疑我?” “事实俱在。” 浓稠的讽刺浮现在他眼底,看的雪苼很扎心。 她冷笑,“那你还真是没有脑子。很怀疑你是怎么带兵打仗的,那些你是战神的传说大概也是假的,你不过是个靠拼爹的草包而已。” 从他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人敢这样说他! 赫连曜眉间跳动这戾气,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怒火在眸子燃烧压都压不下。 雪苼心里凉了大半截儿,这是真发火了,而且这火气还不是一般的大,他不会打她吧? 可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他的行动,雪苼睁开眼睛,发现他正深深的看着自己。 “你” 她刚开口,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傅雅珺拉着她的奶妈推开门进来。 她一脸的歉意,当然是对着赫连曜,“阿曜,对不起,我敲门了你没有听到。那个,我是来道歉的,奶妈她就是胡说你不要听信,也不要为了这个跟雪苼吵架,雪苼救了君旸,这个我们如论如何是要感谢的。” 听着她的意思,是来劝架的。 雪苼看着赫连曜,她倒是要看看这位少帅是不是草包。 赫连曜放开尹雪苼,对傅雅珺倒是一脸的温和,“雅珺,你不用替她说话,我自会查明。” 傅雅珺一推奶妈,“奶妈,赶紧给雪苼夫人道歉。” 奶妈心不甘情不愿,她看了看尹雪苼,忽然对着赫连曜跪下。 她对傅雅珺说:“太太,我知道您是初来乍到不愿意惹事,可是小少爷的命多矜贵,他可是赫连家的长子长孙呀。今天这事儿您完了我也完不了。我不过是个下人,大不了给少帅拉出去毙了,也不能让您和小少爷受这样的委屈。” 跟着,她给赫连曜砰砰的磕头,“二少,我是跟着我们家雅珺小姐嫁到你们赫连家的,也算是老相识了,我拿我的命发誓,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这个女人就是没安好心,她想要小少爷的命呀。” 原来是老交情,雪苼想,完了,这次屎盆子可真给自己扣瓷实了,要是赫连曜不饶自己贱命,那也得打包走人。 赫连曜不仅对傅雅珺好,对她孩子的奶妈也好,他把人给亲手扶起来,“行了,刚才雪苼已经跟我说清楚,她当时是吓傻了才没有救君旸。一场误会而已,大家都不要再追究了,都是一家人。” 赫连曜给了这么大一个台阶下,虽然心有不甘。但奶妈和傅雅珺都赶紧接着,奶妈又给他磕了一头,“谢谢二少。” 傅雅珺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跟赫连曜说,都融化在那柔情的眸光里,但是因为有雪苼在场,她只好说:“我都说了是误会,还望雪苼妹妹不要放在心上。阿曜,我先回去了,你有空的时候去看看君旸吧,他一直在念叨你。” 赫连曜点点头,“好,我一会儿过去。” 雪苼还是大跌眼镜。她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通情达理懂人情味儿的赫连少帅,简直完美的放在桌子上就可以当菩萨供奉。 赫连曜转身问她:“怎么?不服气?” “怎么敢?”雪苼说话阴阳怪气,“不过我倒是要把刚才草包二字收回,简直是混蛋,哪里配的上草包。” 赫连曜捏住她的尖下巴晃了晃,“尹雪苼,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差不多就行了,不要闹下去。” “我闹?刚才你也看到了,是那个奶妈一直咬着我。你你相信不是我干的?” 光顾着生气了,她反应有些慢。 “你没那么蠢!” “你既然知道不是我为什么还要那么说,那个奶妈分明就是在诬陷。” 赫连曜有些不耐烦,“奶妈是雅珺的陪嫁女仆,她的丈夫当年为了保护我大哥被人打死,难道你雅珺因为这点小事赶走一个忠仆?” 雪苼这才明白,原来赫连少帅的通情达理全是为了傅雅珺。 她一直都觉得,虽然赫连曜算不上好人,但起码是个是非曲直很分明的人,但是为了傅雅珺他连自己的原则都不要了,看来要是事情严重些,他是宁可把自己都牺牲了,也不会动傅雅珺身边的一个下人。 这等深情要真说只是单纯的叔嫂关系,打死她都不信。 咬住下唇,她不知怎么的心里就铺开一层悲凉。其实她是个很少伤感的女人,但是这一刻,她觉得很难受,就跟想到她爹去了,身边再也没有爱她的人一样难受。 赫连曜淡淡看着她,尽管她掩饰的很好,但是他还是觉察到她的一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捧起她的脸就吻,他说:“如果觉得委屈你可以说出来,我是你的男人。” 他说这句话本身就让她觉得委屈。 自己的男人替别的女人出头,难道这不够讽刺吗? 她摇头却又跟着点头,“嗯,委屈了。那少帅什么时候给我们批文开办歌舞厅?” 吻变成了咬,雪苼吃痛的推开他,“啊,好疼。” “你还真是不吃亏,什么时候都不忘了捞点好处。” 雪苼纤细手指轻轻抚弄着他的衣领,“我是得捞点好处,省的哪天被赶出去一无所有。” 赫连曜眸光深邃,“永远没有那一天。” 雪苼抱住了他的脖子,“好了好了,你说没有就没有,批文给是不给?” “可以给,但是你要替我做件事来换。” “什么事?”看着他凝重的表情。雪苼忽然隐隐不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制服游戏 男人粗砺的手指来回抚弄着她的唇瓣儿,眸子幽深,就是不说话。 雪苼有些急了,“你到底要干嘛?” 他把手拿开,整个人变得严肃无比,“换衣服,要穿那次那套军装。” 雪苼更摸不准他要干什么,“为什么?” “不准问。” 雪苼心里狐疑,她不知道赫连曜卖的什么关子,从傅雅珺进门后他更加阴晴不定,不会把她带进军营当军妓吧? 换了衣服出来,她特意把头发紧紧的盘在脑后,戴上帽子显得非常精神。 还是不放心,她仰着头问他:“你不会是养不起我,要我去女扮男装当兵吃粮吧?” 赫连曜深深的眸子锁在她红唇上,这个女人穿一身军装都这么诱人,让他根本把持不住。 少帅的座右铭就是克制不了自然是无需克制,他把她推到墙上狠狠的吃了嘴唇。 雪苼身体软了大半,她小手紧紧揪住他的腰带,气息不匀的说:“少帅,你这样很容易让我误会的。” 赫连曜的手在她系着皮带的细腰处流连,哑声说:“误会什么?” “误会你大白天吃药了。” 赫连曜在她腰间软肉狠狠捏了一下。“不知死活的女人,等晚上本少帅再收拾你。” 他一把就薅住她的脖领子,把人给拎到车上去。 雪苼尖叫,“我的头发,你轻点,赫连曜” 傅雅珺躲在树后看到了这一切,心紧紧揪在一起,她终究还是回来晚了。 奶妈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太太,小少爷醒了。” “嗯。”擦擦发红的眼睛,傅雅珺低下头就要往房间里走。 “太太”奶妈喊住她,低声说:“您别难过,二少他还是对您有情的。” 傅雅珺凄凉的说:“有的是叔嫂之情吧。” “难道您没发现那位跟您很像吗?说来说去,不过是您的代替品。” “那又怎样?阿曜只要一天忘不了那件事,我根本没法子跟他在一起,他只会把对我的感情加倍发泄在那个女人身上。” 奶妈眼睛里闪着狡猾的光,“太太,不如我们” 傅雅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六年前的事你想再做一次?被阿曜知道了会生气的。” 奶妈的表情猥琐,“那有什么关系呢,男人都是管不住裤子的二两肉,二少一直那么喜欢您,这不过是给他找个借口,反正大少已经不在了,这里也不是封平,老督军和老夫人都不在这里。” 傅雅珺给她说的极其心动,红着脸说:“可是要怎么做呢?” 奶妈说:“这个您别管,只管收拾的美美的等着吧,交给我。” “你真是”傅雅珺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树的另一边传来一声惊呼,接着就有瓷器掉在地上的声音。 她吓得脸都白了,忙对奶妈使眼色,奶妈一闪身,看到小喜打翻了茶杯,正在地上捡碎片。 她拉着傅雅珺就走,等到了屋里关上门才说:“坏了,给那女人的丫头都听去了。” 傅雅珺慌了,“奶妈这可怎么办?要是告诉了阿曜他会不会赶走我们?” 奶妈瞪起三角眼发狠,“不怕,我让她没机会开这个口。” 雪苼没想到赫连曜所谓的让她去做件事竟然去训练。 他把她带去了西山营地的训练场。 雪苼远远的就看到了一群光膀子的男人在练习射击,她拒绝,“我不要过去,那些男人都没穿衣服,而且我射击技术不错,不用练。” “不错?”赫连曜挑起眉毛。“要是上次一枪能把杨六打死还能出后面的事儿?” “我是故意的,我怕你要留着审他。” 赫连曜才不听她说这个,拎着她的后衣领子把人给拎过来。 远远的,齐三宝就看到少帅和一个小兵,他跑过去,一身的汗珠子在古铜色的皮肤上闪闪发亮。 “少帅,你带着石头来长见识了,咦,不是石头。” 一巴掌推开齐三宝凑过来的大脑袋,“滚,这是雪苼。” “夫人呀。失敬失敬。呀你可别说,夫人穿这一身儿,那个词怎么说,英姿风风。” 雪苼噗的笑出声儿,“齐团长,谢您谬赞。” 赫连曜横了她一眼,“他白丁你也给白丁着夸?” 雪苼才不管他,“飒飒和风风在我这里没什么区别,少帅,你要训练我什么,不如让齐团长来?” 见雪苼不害羞的把目光锁在齐三宝麻将块儿似得胸膛上,赫连曜觉得很不舒服,他一把把雪苼扯过来,“不用,我自己来。” 指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训练基地,他对她说:“跑吧,先跑五圈儿活动活动筋骨。” 雪苼自然是不干:“我是女人,我不跑。” “你是女人你不吃饭?给我跑!” “是人都要吃饭好不好?赫连曜,我现在身上都疼,我不跑。” “就是为了你以后不疼才跑。”他在她身上凉凉的看了一眼,“本少帅龙精虎猛,做一次你就给我晕,以后怎么尽兴?” “你?”雪苼万万没想到他打的是这种主意,太龌蹉了。 “你什么你,赶紧的,我给你计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金壳子的瑞士怀表,还是好多年钱的样式,一看就是旧东西。 她盯着那块表,忽然想起那天他问自己要礼物的事情。 家里人都有礼物,但是他没有。 见她还在发呆,赫连曜忽然喊了一声,“张副官,鞭子。” 张副官没来,蓝参谋长给递了鞭子,雪苼对这个小白脸儿印象更差了。 蓝参谋长其实就是听到要鞭子并不知道干什么,现在看到雪苼咬牙的表情,才知道自己又把夫人得罪了。 他冷汗涔涔,老齐那样的糙人总能博得美人一笑,自己却走到哪里都给女人讨厌,这是什么道理? 少帅拿着鞭子,雪苼却在他要抡的时候早一步抱住了他,“君子动口不动手。” 赫连曜冷笑:“我是什么君子,我是小人无赖王八蛋草包。” 雪苼吐出丁香小舌,原来她骂了他这么多名词呀。骂的真棒。 雪苼不管训练场上有多少人她抱紧了赫连曜,“少帅不如和齐三宝比赛一回,要是你赢了我就跑。” 赫连曜皱起眉头,“你敢跟我讲条件?” “不是呀,我觉得齐团长勇猛无敌,少帅您养尊处优一定比不过他。” “你在激我?” 雪苼讨好的摇头,“不敢。我只是想证明是我的体力真不好吗还是您吃了药?” 从刚才她看齐三宝的身体开始,赫连曜身上的荷尔蒙就给她挑动了。 男人,在成熟的男人在女人面前有时候就有幼稚的一面,他伸手解开了皮带,甩手挂在了雪苼脖子上。 这种色色的暗示。赫连曜你也是够了! 跟着他解开军装的风扣,跟着是衬衣,最后跟齐三宝一样,只剩下条裤子。 雪苼开始兴味盎然的看着,乖乖,不比不知道,一比她还是喜欢赫连少帅。 赫连曜的皮肤要比齐三宝的白些,是正宗的麦色,修长的骨骼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紧实又漂亮,而且他胸口没有那些看起来很野蛮的毛发,也没有那么多狰狞的伤疤。除了他后背一条条的 她迅速把衬衣给他披回去,低声对赫连曜说:“衣服就不用脱了。” 赫连曜偏不,他随手把衬衣扔在她怀里,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野猫抓都抓了,有什么好遮掩的。” 齐三宝现在还是傻的,他要是能晚生个几十年,大概就知道自己是那种传说中的躺枪帝。 他跟活动筋骨的赫连曜小声说:“少帅,真比呀,那我让着您。” 赫连曜一手肘子戳他肋骨上,“齐三宝,一会儿我让你叫娘。” 齐三宝摸摸他新剃的头。小声儿说:“少帅,看看您说的,我又不是小娘们儿。” 赫连曜上下看了看他,“要是你是个娘们儿,老子出家当和尚。” 蓝子出在看台上大喊:“预备,开始。” 十圈儿,看谁先到。 蓝子出让人给雪苼搬了把椅子,又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遮阳的小伞,还有一包瓜子。 赫连曜想带雪苼来训练,结果却变成了他和齐三宝在挣着命的跑步,雪苼磕着瓜子边看边和蓝子出聊天儿。 “蓝参谋长,艾莲才十二岁。” 蓝子出最怕人家提这事儿,他这点爱好已经在军营里传遍了,他好好的一个芝兰玉树的大好青年给生生说成了猥琐大叔,他觉得有必要跟雪苼解释一下,“夫人,这其实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 蓝子出忙把茶水递过去,“艾莲让我想去了早夭的妹妹。” 雪苼毫不留情的戳穿他:“是情妹妹吧?” 蓝子出一脸的尴尬,“是,订过婚的。” 这时候忽然有人高呼,“齐团长超过少帅了!” 雪苼往场上一看,果然齐三宝在前头,赫连曜明显的落后于他。 军官们开始偷偷的下注,有人赌赫连曜有人赌齐三宝,雪苼扬起眼角问蓝子出,“蓝参谋长,您觉得少帅和齐团长谁会赢?” 蓝子出颇有些踌躇,“我觉得齐团长吧。” “为什么?难道齐团长不该让着自己的长官吗?” “夫人有所不知,我们大家都经常跟少帅比赛,设计c摔跤c格斗,赢了少帅是有赏的,所以没有人让着少帅。” 雪苼再一听,果然大家全买齐三宝。竟然没有人买赫连曜。 雪苼急了。 她站起来,身上也没什么钱,就把一只细细的金镯子给撸下来押上。 镯子虽然细,但是镶了一圈儿小钻石,也是值钱的东西。 她扬声说:“我押少帅。”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夫人对少帅是真爱。 雪苼扔了帽子站在操场边缘,把手拢在唇边大喊:“少帅加油,少帅加油!”赫连曜迈动长腿跑过来,到了她身边的时候还和她击掌,雪苼的加油喊得更响亮了。 一群军官老爷们喊三宝加油,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喊少帅,但是脆脆的女声却一点每给他们盖住,越发成了训练场上的一道风景。 赫连曜不紧不慢始终落后齐三宝两三米的样子,一直保持到了最后一圈儿。 然而,蓝子出等人开始脊背发凉。 少帅开始加速,齐三宝却力气却使尽了,速度越来越慢。 离着终点越来越近,赫连曜也越来越跟齐三宝接近,跟着成了齐头并进,跟着超出了半步一步二步 雪苼嗓子都快喊哑了,整个人就跟煮开的水要沸腾起来,“赫连曜加油,赫连曜加油!” 赫连曜最后一次跟她响亮的拍掌,然后拉着她一起冲到了终点。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雪苼欢呼跳跃,赫连曜一把把她给抱起来旋转。 “放我下来,晕了,我晕了!” 也不知道给转了多少圈,雪苼都晕了他才把她放下,在阳光中他有一滴汗落在她脸上,俩个人交汇在一起的眼光都一颤,随后不自然的移开。 可是就算眼睛移开了,心却还是受到了震动,雪苼那一瞬间忽然懂了长安告诉她的一个词,“心动。” 在这个时候对他心动,恐怕不会是好事。 “你可要愿赌服输,跑五圈儿。” 雪苼这才想起自己挖的坑,天呐,早知道这样就该让齐三宝赢。 她腻着他耍赖。“可不可以不跑?天儿好热,我怕热。” 赫连曜捏捏她的脸,“真娇气。不跑也可以,用别的代替。” 雪苼丝毫不知上套儿,瞪着黑白分明的杏眼问:“什么?” 他贴在她耳边说:“给我做五次,就饶了你。” 雪苼去捶他。“赫连曜,你不要脸。” “不答应就去跑步。”赫连曜抱着胳膊一脸的痞笑。 雪苼只好抱着他的胳膊晃:“好少帅,那就一次,行吗?” “四次。” “两次。” “三次。” 看他们在伸手指头,别人并不知道他们伟大的少帅正在讨论炕上那点事儿,还一个劲儿夸奖少帅韬光养晦有勇有谋。 雪苼看到蓝子出用军帽兜着大洋和她的金镯子走过来,“夫人,您可是女中诸葛,第一次来就赢了个盆满钵满。” 雪苼捡出自己的镯子戴上,然后对赫连曜伸出手:“少帅,我要钱。” 赫连曜皱眉:“要钱干什么?我没带多少。” “有多少都给我。” 其实少帅很穷的,他身边一般都有张副官管账,裤子口袋里也就掏出十几个大洋。 雪苼把带着男人体温的大洋也放在帽子里,然后交给蓝子出,“钱算我请大家喝酒了,你去办。” 这一点身为大家小姐的雪苼是非常豪爽,倒是对了军营男人的脾气,大家一齐鼓掌,“谢谢夫人。” 蓝子出忙说:“既然夫人来了就别走了,我们中午一起吃饭,也尝尝我们的伙食。” 雪苼去看赫连曜,大小姐大学是男女同校。所以跟男人相处起来毫无压力,但是毕竟这里不上港岛,而赫连曜又是个控制欲那么强的男人。 没想到,他竟然点了头,“可以,就怕你吃不下。” 她睨他,“我有那么难伺候吗?” 赫连曜冷哼,“难道没有吗?” 雪苼捏起拳头冲他比划,赫连曜一把捏着把人给带怀里。 齐三宝一个个都快得红眼病了,他趴在蓝子出耳边说:“以后别让少帅往咱面前带,太扎心了。我老齐啥时候也能娶上个媳妇呀。” 蓝子出也眼热,男人都到了他们二十好几三十左右的年纪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可是这他们这些当兵的在这个动荡的年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捐躯了,还是别祸害人家姑娘了。 赫连军拿出热情好客的本事来,中午倒是置办了满满一大桌子菜,这次跟醉生楼那次不一样,大家和和美美的一齐敬少帅和雪苼,最后干脆就撇开赫连曜只敬雪苼。 她多喝了几杯,回去的时候窝在赫连曜怀里睡着了。 她听话他也愿意宠着她,而且他自己也高兴,心里那些烦躁竟然慢慢忘了。 到了家门口,他也没忍心把人叫起来,给抱屋里放床上。 亲手给脱了衣服又盖好被子,他看了她的睡颜一会儿才走出去。 门口,傅雅珺已经等了他半天。 “阿曜,我听说你回来了,正好有件事要跟你说。” 赫连曜点点头,“我正要去看君旸,我们边走边说。” 傅雅珺欲言又止,“还是算了。” 赫连曜站住,他对傅雅珺说:“雅珺,我让你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不要有顾虑,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 “我的戒指不见了,别的戒指我也就算了,偏偏这个是我的婚戒,你大哥也就留给我这么点念想,我挺着急的。” “都找过了吗?最近舟车劳顿比较慌乱。” “我昨天还戴着的,你应该看到了。我是今天洗脸在摘下过,这转眼就不见了,我怀疑这宅子的下人手脚不干净。” “这事交给我。” 傅雅珺忙问:“阿曜你要怎么办?” “让人去搜,拿了的人立即赶出去。” 果然,这些年他的行事一点都没有变过。傅雅珺这才放下心,却虚伪的说:“你这样不好,是不分青红皂白。万一人家是随手捡到的呢?” 赫连曜冷笑,“捡到?这样贵重的东西就算是捡到的更应该交给主子。雅珺你不要说了,赶走是轻的,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故弄玄虚,理应就地处死!” “阿曜。”傅雅珺的声音有些发抖。 “怎么?” “我觉得我还是尽快找房子搬出去的好,我在这里给你添麻烦太多了。”说着说着,傅雅珺眼圈发红,她忙低下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惹人爱模样。 赫连曜的手伸过去想摸摸她的脸,可是半路又收回放在身侧,“你姓的是赫连还要去哪里?回房去,我一会儿去看君旸。” 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傅雅珺有些痴迷:阿曜,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赫连曜的侍卫对内宅的仆人们进行了一次大搜索。 下人们都忐忑不安,都觉得是新夫人回来三把火,这是要给园里立规矩。 一番搜寻,最后,戒指竟然是在小喜的枕头内芯里发现的。 带头的侍卫捏着小喜的下巴就是一巴掌,“好你个小贱人,藏的可够隐秘的。要不是咱够机灵可就找不到了,给我继续搜,如果是惯偷肯定有别的东西。” 小喜都吓傻了,她跪在地上拼命辩解,“长官,不是我,这个我真不知道哪里来的。” 这时候有人从小喜的箱子里搜出了新旗袍和皮鞋,那个带头的大叫:“果然是惯偷,一个丫头哪里弄这么好的旗袍和鞋子。” 小喜肿着脸辩解,“那是我们夫人赏给我的。” 有人知道这是雪苼的贴身丫头,怕闹出事。“头儿,我们要不要跟夫人证实一下?” 带头的在搜查以前接了傅雅珺奶妈给的二十块大洋,自然是忠心替她们办事,此时歪着嘴巴子说:“你们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少帅怎么说的?少帅说一经查到立刻赶出府去,少帅大还是夫人大?” 赫连曜说话自然是说一不二的,谁也不敢再插嘴,小喜就算哭哑了都没用,她的东西被人包了一个小包袱给扔到了燕回园后门的街上,跟着她的人也给推出来。 她跪在门口捶打哭诉,“我要见夫人,我是被冤枉的,我要见夫人。” 没有人理她,第一次,她觉得燕回园这么冰冷无情。 她一直跪到了晚上,可是没有人理会她,反倒是大街上的人对她指指点点。 小喜心如死灰,她费力的爬起来,抱着自己的包袱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下去 雪苼醉的挺厉害,这一觉竟然睡到了掌灯时分。 她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觉得口渴,便大声喊:“小喜,小喜。给我倒杯茶。” 过了一会儿进来个容长脸儿水蛇腰的丫头,捧着一杯茶给雪苼,“夫人请用茶。” 雪苼打量着这张陌生的脸孔,“小喜呢。” 丫头很机灵,忙说道:“这个奴婢并不清楚。” 雪苼疑惑着,“那你叫什么,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奴婢叫如意,是雅珺夫人派过来伺候夫人您的。” “雅珺夫人?”雪苼皱起眉头,怎么她睡了一觉傅雅珺就当起这燕回园的家了? 接过茶,她让如意下去,自己则穿衣下床去找赫连曜。 刚走到门口她又返回,坐在床边想了想觉得事情不简单。 洗了一把脸清醒了清醒,她跑到厨房,去跟她熟悉的厨子去打听情况。 大师傅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最后他对雪苼说:“夫人,小喜是什么样的孩子我们都清楚,都不信她会偷大夫人的钻戒,可是少帅发火了会也不敢说话,你说她可怎么办?” 丢钻戒?还这么巧在小喜的枕头里找到?雪苼也不相信小喜能干出这种事。 雪苼安慰他们:“你们别急,我去跟少帅说说。对了,谁知道少帅在哪里?”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配菜的小李子说:“在后花园里。” 雪苼看他们的样子也猜出个大概。肯定是和傅雅珺在一起。 本来是不想给自己添堵,但是雪苼怕夜场梦多,还是咬牙找去了。 今儿是十六,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果然天上一轮明月皎皎,四周三两颗星子点缀,倒是有些一夫多妻的意思。 雪苼沿着小路快步而行,远远的就听到了风铃中夹杂着阵阵笑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手冷,给我暖暖 雪苼心生怯意,虽然不是一家三口,但脱了裤子关了灯,小叔子立马就成了亲老公。 但是没办法,她怕耽误一分时间小喜就多一分的危险,说来也怪自己,为什么要喝醉呢。 她故意放重脚步,又使劲儿咳嗽了两声,给他们点心理准备。 果然,听到她的声音,他们都停止了说话,一起往这边看。 雪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少帅。” 赫连曜淡淡嗯了一声,“头还疼吗?” 回来的时候她嚷着头疼,没想到他竟然记住了,而且还要当着傅雅珺问出来。 雪苼瞬间觉得自己没有怒气冲冲来兴师问罪是对的,她要找小喜还得靠他,把他给得罪了可什么都完了。 “早不疼了,我又没喝醉。” 傅雅珺给晾了半天,这时候插上嘴:“妹妹饮酒了?” 雪苼刚要回答,忽然一直窝在傅雅珺怀里的孩子指着雪苼大声说:“是她,就是她推我下水的。” 所有人都一愣。傅雅珺忙在孩子的手上打了一下,“你傻了吗?不许胡说。” 孩子立刻大哭,“阿妈你也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明明就是她推我下去,你们为什么不准我说?她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叔叔没有名分的一个暖床女人,我堂堂赫连家长孙的命还比不上她的命吗?” 傅雅珺一把捂住了孩子的嘴,又上赶着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让你胡说,都把你惯的无法无土了。” “呜呜,我没有胡说,这女人就是要谋害我好自己生个孩子。” 雪苼正经事儿还没问,却给这孩子搅合了,这样恶毒的话她是不会相信一个孩子能说出来,倒是像那个奶妈的口风。 她漆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赫连曜,等着他发话。 雪苼想,要是今天他就听了这孩子的,那她也不用找小喜了,自己立刻滚蛋要是他能明辨是非,她就好好尊重他以后不跟他犟。 赫连曜坐在圆桌前,手里捏着个青花瓷茶杯,眼神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傅雅珺也等他的话,他不开口,她也骑虎难下,不知道该不该拉着孩子走。 月亮躲进了云层里,风吹的花枝叶子哗啦啦响,一盏风灯在廊檐下摇摇晃晃。 赫连曜站起来,身量很高影子也很长,他从傅雅珺手里拉过孩子,看着君旸的眼睛说:“君旸,你几岁了?” 君旸给他那双狭长冰寒的眼睛看的浑身发抖。虽然小孩子不懂什么,但也知道这位二叔绝对不是像他阿妈和奶娘那样一味的纵着他,他垂下眼帘小声说:“六岁了。” “嗯,六岁不小了,该进学堂读书了,明天我就给你这个学堂。” 傅雅珺没想到会是这样,她忙说:“阿曜,孩子还再等两年吧。” 赫连曜淡然一笑,“不小了,我像他这个年纪都拿枪了,我大哥六岁已经能自己作诗,雅珺,男孩子不能娇养。” 傅雅珺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低声说:“好,我知道了。” “还有,暖泉的事不管是谁的错都过去了以后不准再提。”他声音低沉,带着深深的寒意。 傅雅珺低下头,小手揉着丝帕一副无助的小模样,虽然是大嫂,但是她的年龄应该比雪苼大不了一两岁,就算生了孩子但皮肤细腻光滑腰肢也很细,丝毫不输给雪苼,反而更有雪苼没有的那种小鸟依人的女人味,就算是同为女人的雪苼,都犹怜三分。 果然,赫连曜再看她的时候眸子转柔,声音也缓和了几分,“孩子送进学堂你也轻松点,以后这个家交给你管,还有你忙的。” 这也是雪苼要求证的事情,她都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原来还是个房客,人家一回来就成了主子。 不是她想当主子,只是这女人当了主子她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她的目光迎向赫连曜,微微眯起黑白分明的杏眼,似乎在询问他。 赫连曜今天很满意她的表现,要是按照往常这丫头可能进来就兴师问罪生生把他推到了傅雅珺那一边,那样的话他会很不喜欢。 他走到她身边拉住了她的手 拉小手呀,雪苼微微一僵,她没想到他当着傅雅珺会对自己表示的这么亲热。 他对她说话,虽然没有对傅雅珺那么温柔,但因为手心里传来他灼热的温度倒是让雪苼心跳快的异常。 他说:“以后内宅的事由雅珺做主,你有什么事可以找她商量。” 雪苼手指收紧,用指甲狠狠的戳了他的掌心,脸上却笑容灿然,“好的,雅珺夫人辛苦了。” 赫连曜微微皱起眉头,“雅珺夫人?叫大嫂吧。” “大嫂?!”雪苼随口说了一句,好在把扬起的音调又降下算是叫过了,她发现赫连曜今天有些怪。 要知道从傅雅珺进门的那一刻起他都没有跟任何人坦然承认过对方是自己的大嫂,所以她和下人才会都误会,而他自己则直呼名讳,就算雪苼知道了傅雅珺是他嫂子,也没有放弃对他们有一腿的怀疑。 但是看赫连曜现在的意思,好像是在撇清他和傅雅珺的关系。 雪苼再去看傅雅珺,果然此女正痴迷的看着赫连曜,双眼含情,又有些许的怨,说她拿赫连曜当小叔子,打死雪苼也不会信。 “走了。”赫连曜拽着她的手,微微用了些力。 雪苼不由自主跟上他的脚步,可是走的有些急,差点撞在他后背上。 他似有些无奈,终于放慢了步子,慢慢的和她统一。 雪苼仰起脸侧着去看他,“少帅。我一会儿跟你说件事。” “嗯。”他答应着,一张脸绷得很紧。 她的长发被风刮的纷纷扬扬,正好有发丝拂过他的脸颊,一股子女人的幽香盈满了鼻息,他表情一松,伸手抓住了她的发。 她的头发又黑又长,绸缎一般的滑软,赫连曜忍不住缠在了指头上。 雪苼头发给他抓在手里,只好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你讨厌,还给我。” “不还。叫哥哥。” 他大她六岁,叫个哥哥也无妨,可是她偏偏就不成全他的恶趣味,“不叫,好恶心,你还给我。” 看着俩个人闹在一起的身影,傅雅珺几乎要把手绢抓碎,滚滚的珠泪顿时湿了衣襟。 君旸抱着她的腰摇晃:“阿妈,你为什么哭呀。” 傅雅珺忙去擦眼泪,“阿妈没哭,君旸以后要听话。不要让二叔生气了好吗?” 小小的孩子脸上出现了跟年龄不相称的恨意,“我知道,都是那个坏女人搞的鬼,等我长大了一定杀了她。” 傅雅珺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你少胡说,是不是奶妈教的?” 孩子倒是义气,“不是,我自己想的。” 正好奶妈找来,她接口说:“太太,小少爷他聪明,我们做什么他会看。还用教吗?” 因为有上次的教训,傅雅珺不敢在外面说话,一直到回房后她支开儿子关上门才对奶妈说:“奶妈,刚才君旸当着阿曜的面说是尹雪苼推他下水的,但是阿曜却不准提这件事,还让君旸去学堂,我看我们还是回晋州吧。” 奶妈一个劲儿摇头,因为三角眼睁得太大周围的皱纹又深又难看,“我的太太,你是不是傻?晋州虽然是你的娘家,但你是庶出,现在当家的又是最不喜欢你的大少爷傅晏瑾,你回去遭人白眼吗?而且你身边的孩子是你不能回去。” “可是我要怎么办?当初他们把我送出去,我以为过个几年等阿曜不那么难受了再回来我们就能在一起,可是他身边却有了别的女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呀。” 奶妈三角眼里寒光一闪,“太太,你不能先自暴自弃。我倒是看着二少对你还是有情的,你看现在都让你给他的内宅当家,男人嘛,总会有个三妻四妾的,但是正牌夫人只有那一个,而且君旸他。” 奶妈的话被傅雅珺给瞪回去,“这话以后少说,那是我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亮出来懂吗?” 灯光里奶妈的笑阴沉诡异,“放心吧,总有一天您会成为赫连大帅的夫人。” 回到房间,雪苼挣开了赫连曜的手。 她怒目相视,“赫连曜,你演够了吗?” 刚才在外面赫连曜已经给她勾的心猿意马,本想回到房间好好撒野。却没有想到她翻脸比翻书还快,不由得也来了气。 “你闹什么?”他推开她坐在椅子上,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雪苼伸手夺过去一口喝干,“再来一杯。” 赫连曜给气笑了,“当我是下人呢。” “你把我的小喜赶走了,这杯茶就该你倒。” 赫连曜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必要的联系,他冷声道:“原来是因为这事,没有给你安排新的丫头吗?” 雪苼在他对面坐下,“自然是安排了,但是为什么赶走小喜,她不可能偷走傅雅珺的戒指。” 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桌上的烟匣子忽然说:“昀铭的打火机不错。” 雪苼没工夫跟他扯这些没用的,她身体前倾脸微微涨红着,“小喜她不会偷走戒指。” 赫连曜点了一根雪茄,一闪一闪的火光中他漆黑的眸子有股子让人沉沦的眩晕感。 雪苼心里暗暗骂了句妖孽,再次强调,“小喜她不是那种人,我的东西她从来都没动过。” “尹雪苼,这些是小喜自己说的还是你猜的?”他悠悠吐出一口烟圈,问道。 “是我自己想的,因为我跟她相处这么久,我清楚她的品格。” “她说的你就信你是幼稚,你猜的自己也信就是愚蠢。证据摆在那里,不是她戒指会自己跑到她枕头里?” 雪苼忙辩解,“可能是别人拿的故意放在她那里?” “你的意思是栽赃?那你看着家里谁像是贼?” “这个”雪苼说不上来,赫连曜说的其实也没有道理,但她还是相信小喜,固然证据重要,但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更重要。 “少帅”她企图说服他,“你们行军打仗对自己的部下要有起码的信任吧,要是张副官被人说通敌,难道你也什么都不问就把他给军阀处置?” “不是谁说通敌就能通敌,需要切实的证据。证据在手,无论是谁都要军法处置。” “那要是别人用了非常手段栽赃陷害呢?你就相信那些所谓的证据错杀亲信吗?” 小女人言之凿凿,竟然跟他讲起了军法。 赫连曜把茶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一样,我赫连曜眼睛里容不下半粒沙子,能给人陷害却自保不了,只能说明是个废物,留着也没有用。” “你”雪苼给他气哭了,“你就是没有心肝,我不跟你说了。” 赫连曜扬声道:“大晚上你要去哪里?” “去找小喜,她是被家里卖了的,现在被你们赶出去肯定不敢回家,也不知道能去了哪里,要是给人欺负了可怎么办?” “站住!”赫连曜站起来,伸手把她拉到怀里。 雪苼鼻头泛红,眼睛也水汪汪的,“你别瞎想,我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小喜,但是她照顾了我这么久对我好我理应要回报的,我必须去找她,否则我良心不安。” 赫连曜自然是不肯放,“你又逞匹夫之勇,尹雪苼,我是你男人,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帮你做的。” 雪苼惊讶的看着他,“可是你赶她出去的,你会帮我找人?” “赶她出去是一回事,找人是另外一回事,你给我老实坐下,看来七步街的事教训还不够!” 雪苼真的快不认识赫连曜了,他为了傅雅珺把人赶走又为了自己答应去找人,这算是什么意思? 可不管怎么样,能把小喜找到就好。 雪苼小心翼翼的问:“那我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出去找吗?” 赫连曜挑动眉梢,狠狠的把雪茄蹙灭在烟灰缸里,“你这个麻烦的女人。” 雪苼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细金镯子,“对,我的确很麻烦,其实有位不麻烦的在等着少帅。” 赫连曜满脸的戾气,薅着她的脖子喊:“走。” 雪苼给他拖在背后,脖子都勒痛了,“去哪里?” “找你的小喜。” 跟他坐在汽车上,雪苼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竟然亲自带着自己出来找小喜。 张副官最近不在燕回园,大晚上的也给叫过来,他很快弄到了小喜家地址,现在他们的车子就停在外面的巷子里。 张副官说:“少帅,夫人,我进去看看就行,你们还是在车上等着吧。” 雪苼摇摇头,“我想下去看看。小喜说他们家重男轻女,一连生了六个丫头,个个贱卖就是为了再生养个小子,我倒是想看看什么样的爹能狠到卖儿卖女的地步。” 赫连曜拉住她的手:“这个社会贫富不均,穷人中发生这些也没什么稀奇的,倒是你大小姐不食人间疾苦,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穿法兰西的高级时装吃美利坚的面包巧克力。” “我没有,我好吧,我承认我以前是不懂穷人的苦。” 赫连曜先下车,这种地方其实不太平,他走在前面,微微侧身挡住雪苼,是一种保护的姿势。 雪苼咬住柔软粉嫩的唇瓣儿,她快走一步拉住了赫连曜的手。 赫连曜手指一顿,侧头看着她。 雪苼仰起头,撅起了嘴巴,“我手冷,你给我暖暖。” 虽然她有点小狡猾,但总体来说还蛮可爱的,所以赫连曜也没戳穿她快到端阳节的天气哪里会冷。 走过又长又窄的深巷子,到了一间破败的房屋前,大晚上虽然关着门,但是能听到里面传来嘤嘤的哭泣已经打闹声。 张副官说:“这是干什么?” 雪苼抢在他前头,“快走,小喜有危险。” 张副官三两下就把门给撞开,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中年汉子手里的藤条也掉在了地上。 大晚上的一群当兵的破门为入,普通老百姓是够害怕的。 抱着膝盖哭泣的女孩子听到声音抬起头,借着不慎明亮的灯光她看清了是雪苼。一时间嘴角抽搐只会掉泪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小喜,对不起,我来晚了。”雪苼走过去抱住小喜,用手帕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小喜身上有伤,给雪苼一抱疼的嘶嘶的,“夫人,对不起,是小喜给您添麻烦了。” 借着油灯,雪苼看清了她披头散发一脸一身的伤痕,“这都是谁打的?” 小喜的娘这才明白是女儿的东家来了,忙换了一副小脸儿。“是夫人吧,我知道这丫头在府里做错了事,正在教训她呢。” 雪苼捡起地上的藤条,狠狠的抽了小喜娘一下,“我的人凭什么你来教训?” 小喜的娘一声闷哼,刚想哭叫猛然看到赫连曜阴沉的脸,顿时给憋了回去。 小喜跪在地上说“夫人,我真的没偷东西,求您相信小喜。” 雪苼轻轻拍着她的背:“不怕,我相信你,走,我送你去医院。” 小喜不去,“不用,我命贱很快就好了,夫人,只要您肯信我比什么都强。” 赫连曜不耐烦了,“张副官,把人抱车里。” “是。”张副官弯腰把小喜抱起来,这丫头看着脸圆乎乎的,其实没多少分量,在他臂弯里轻的像一片云。 小喜第一次给个成年男人抱住,羞得头都抬不起来,张副官少爷出身爱干净,身上是好闻的男性麝香味,小喜觉得自己快晕了。 看着吓得像筛糠一样的两口子,赫连曜问雪苼:“说,你想怎么做?” 雪苼看了看缩在角落里的几个瘦弱的孩子,“让他们两口子自己对打耳光二十吧,再给他们点钱,以后小喜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赫连曜一摆手,身后的警卫就栖身而上,监督他们自己打耳光。 张副官问小喜:“是少帅出手教训你的父母了,你不替他们求情吗?” 小喜咬着牙道:“不去。他们商量着要把我卖到窑子里去,我就当爹娘死了。” 张副官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心说这丫头挺狠。 在医院里安顿好小喜已经是大半夜,赫连曜在车里搂住昏昏欲睡的雪苼,“起来,快到家了,我可不抱你。” 雪苼脸在他胳膊上蹭蹭,十分的耍赖,“不要。” 她慵懒娇柔的就像只波斯猫,小爪子挠的赫连曜心痒难耐,偏偏却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任命的抱住她,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你一天到晚在外面野从来都没把燕回园当成家。” 她低语反驳,“所以你就给园子找了个女主人,我看我还是等金粉阁装修好了去那里住得了。” “你敢!”他说的咬牙切齿,“需要什么直接跟张副官说,不用从园里的帐走。” “我要你的心你能给吗?”她忽然咕哝了这么一句。 赫连曜皱起眉头,“你说什么?” 雪苼闭住嘴巴不再说话,跟赫连曜说话太费神,这样下去她怕会早死。 最终还是赫连曜把她给抱下去,少帅亲自给她脱鞋脱衣服,服侍她睡觉。 谁让他把她的丫头赶走了呢,他活该。 早上。雪苼给院子里的噪音给吵醒了。 雪苼烦躁不已,捶着床发脾气,如意进来回复说:“是找到偷雅珺夫人戒指的贼了。” 她蹙起秀气的眉头,“贼?不是已经赶走小喜了吗?何来的贼?” 如意忙说:“是少帅让查的,这人是洒扫的赵妈,她前段时间想把小喜说给他娘家侄子,但是小喜拒绝了,这才演了这一出儿。” “哦。”雪苼长长的应了一声,她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但是既然揪出一个替死鬼她也不好再追究,这个台阶不管是不是赫连曜给她铺出来的,她都得下。 想到赫连曜,她忽然看了身上的衣服,是她惯常穿的睡衣,看来是赫连曜给她换的。 虽然俩个人已经做了那么亲密的事,但是一想到一个大男人给自己换衣服,她就羞红了脸颊。 如意看着她比桃花好娇艳的脸蛋儿,悄悄的退出去。 雪苼不再睡,她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医院看小喜。 刚想吩咐人去叫车,忽然又想起赫连曜说把车让给傅雅珺,她便拿了手提包,准备出门口叫一辆洋车。 也是巧了,她走到前门发现汽车正好停在门口,傅雅珺带着孩子和奶妈正准备上车。 她先看到雪苼立即打招呼,“雪苼你要出去吗?” 雪苼点点头,“是呀,你们也要出去。” “是的,我们要带孩子去教会医院,他有点发烧怕是肺炎。”她倒是很家常,一副正妻的样子。 “那你们赶紧走吧。”雪苼绕过车门,想去街的另一侧。 傅雅珺一把抓住了她,“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吧,云州我实在不熟悉。” 雪苼看着她那只细白漂亮的手,微微蹙起眉,其实她也是去教会医院的,倒是也顺路,而且要是不答应指不定这女人又跟赫连曜说些什么,她便点点头,“那好吧。” 雪苼跟傅雅珺还有孩子坐在后座,所以没看到在她的那一瞬间奶妈对傅雅珺做出的怪异表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滚,找你的大嫂去! 虽说是同坐一辆车,雪苼也不跟傅雅珺说话,转头淡淡看着窗外。 都快五月了,杨树新叶成冠,柳树白絮飘飘,她跟赫连曜已经纠缠了一个春天。 君旸紧紧靠着他阿妈,好像雪苼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正好,雪苼也不愿意靠着这么没有教养的孩子。 傅雅珺忽然开口,“雪苼,实在是对不起,那天我回去教训君旸了,他还小你别放在心上。” 雪苼心说孩子小你可不教完孩子然后又说不是你,这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什么孩子给你教不坏?这样当人家的妈妈实在是不合格。 但是她也学乖了,没有直接让傅雅珺下不来台,只是淡淡的说:“少帅都说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你还是别说了。” 傅雅珺自讨了个没趣,但是她还是不死心,继续说道:“我知道阿曜那么做是想让大家的面子都好看,阿曜是个好人,别看他冷冰冰,其实他心里很为别人着想,以前我初到他们家,因为想家经常半夜起来哭。给他发现后就陪着我给我讲笑话,带我去厨房偷吃糕饼,还” 看着傅雅珺那张沉溺在往事里的俏脸,雪苼很不善良的打断了她:“原来叔嫂可以这样相处。” 傅雅珺瞬间红了脸,但很快的就像给吸血鬼吸干了一样变得苍白,她嗫嚅着,唇瓣有些抖,“不是你想的那样,阿曜他” 雪苼转过头,黑白分明的杏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雅珺夫人,人还是往前走的好,太沉迷于过去,会老的很快。” 说完,她不等傅雅珺再说什么,又转过身看着窗外。 傅雅珺的手紧紧抓住了放在膝上的丝帕,指甲深深的戳进肉里。 她们的对话自然是一字不差的落在奶妈的耳朵里,她倒是没有傅雅珺那么生气,只是三角眼里的光更恶毒。 教会医院在东郊,路途不近,要不是因为这个雪苼也不会跟她们坐同一辆车。 过了闹市,有一段不平的路要走,车子颠地厉害,傅雅珺一个劲儿抱怨,“阿曜也不修修这路。” 雪苼看着外面,她忽然心口一紧,大喊一声“趴下。” 子弹逆着阳光穿透了玻璃,一枪打中了司机,车子歪了歪,向着山崖冲下去。 车里一片尖叫,傅雅珺抱住孩子哭喊,“奶妈,救我。” 奶妈也傻了眼,她坐在那里像个僵尸,事情怎么会这样,这搭上命的事儿可不是她策划的。 车子继续前行根本没有停顿的意思。眼看着到了山崖的边缘。 雪苼大吼:“赶紧跳车。” 傅雅珺边哭边喊:“不要,我不想死。” “不跳就得死。”雪苼说完,也管不上她们,自己推开车门就跳下去。 车速很快,她跳的时候身体给抡起来摔到了草丛里,直接晕了过去。 看着雪苼跳了下去,傅雅珺问奶妈:“奶妈怎么办?我们也跳吗?” 奶妈去打她那边的车门,发现根本打不开,她也吓得哭起来,“太太我不知道。”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车子冲下了山崖 在撞断了好几棵树后车子的速度终于慢下来,追后卡在了一颗大树之间。 车子嘎然而止,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会掉下去。 但是下冲的力量把车窗玻璃都震碎了,而且人的脑袋不断碰撞,傅雅珺跟奶妈也晕过去。 她们车子后面有保镖,因为在闹市的时候给挡下过来的晚些,当看到了这些都吓傻了。 赫连曜很快就来到了现场,他弯腰抱起满头是血的傅雅珺,大声吼着:“赶紧送医院。” 雪苼迷迷糊糊的听到了赫连曜的声音,她想喊,可是跟哑巴了一样喊不出一点声音,她双手紧紧揪着草用力睁开眼睛,刚好看到赫连曜穿着皮靴的大长腿,她伸手想去抓,可是看着近其实远,她根本就够不着。 耳边赫连曜的声音很清晰,他喊着傅雅珺的名字那样焦急,充满了担心。 一口血痰涌上来堵住了雪苼的呼吸,她举起的手无力放下,又晕了过去。 四五月份的草长得其实并不高,但是因为她躺的位置是凹陷的,因为赫连曜急着救人,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她。 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随后是汽车的引擎声也消失了,她孤独的躺着,被这个世界抛弃。 身体很疼,却不知道哪里疼,血流出来的时候开始是热的,却慢慢变冷,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冷。 她躺着,再清醒的时候是因为下雨,雨点儿砸在她已经没有什么温度的身体上,就跟大石头一样。 尹雪苼就这样死了吗?她不甘心,不甘心呀。 忽然,她听到有人说:“爷,这里有辆汽车出事了。” 一个沉稳好听的男声说:“嗯,但是伤者估计都获救了。” 大概是雨水刺激了雪苼,她紧紧揪住草地,用尽了全身力气喊:“救命。” 她喊的声音自己觉得很大,其实对一个正常人来说是很虚弱的。 脚步声远了,她闭上眼睛,心说这下完了。 注定了,她要变成一个孤魂野鬼,而那个男人却拥着旧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心一动却成了她的死刑。 忽然,脚步声又回来了,跟着一个男人的大手把她抱起来,“姑娘你雪苼!” 雪苼颤巍巍的睁开眼睛,她视线里的人影是模糊晃动的,大概认了好久她才虚弱的说:“学长,好久不见。” 男人大声喊:“送医院。” 他身边的下人却拦住了他,“爷,这好像不太方便,我们的行踪会暴漏的。” 男人一把推开了身边人,“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赔命!” 赫连曜在医院里守了一夜。 奶妈的伤相对轻些,很快就苏醒,君旸因为一直被他阿妈抱着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脑子受到了震荡,有些头晕想吐。 傅雅珺受的伤最重,昏迷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才清醒过来。 一睁眼她就看到了赫连曜。顿时精神大振,挣扎着想起来,“阿曜。” 赫连曜忙扶住她,“你别动,好好休息。” “你一直在陪着我吗?” 她全然没管自己身上的伤,眼睛追寻着赫连曜尽是痴迷。 硬朗的脸部轮廓,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深邃如海的眸子,还有那上位者的狂霸气势,七年的时间,他从一个男孩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阿曜。这是真的吗?七年了,每次我梦里有你可睁开眼睛却是空荡荡的房间,要不是有君旸,我真想去死。” 赫连曜看着她抓住自己的柔白小手,不动声色的把她推开躺好,“你好好休息,别多说话。” 傅雅珺再次抓住了他的手,把脸依偎上去,“阿曜,不要离开我,我怕,我害怕。” 赫连曜拍拍她的脸。“放心睡,我在这里。” 她像个小女孩一样撒娇,“阿曜,你不会骗我吧?” “不会。” “那我醒了要吃糖拌鸡蛋。” 赫连曜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都多大的人了还没改过那个坏毛病,糖拌鸡蛋,也就你能吃下去。” 俩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属于过去的美好就像一缕清风从指尖穿梭而过,带着时光的温柔扑了满脸。 奶妈扶着门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就说,二少对她们家太太还是有感情的。 傅雅珺睡着了,赫连曜给她盖好被子从病房里出来。张副官就迎上去。 “少帅。” “查的怎么样?” “偷袭的人已经抓到,但是服毒死了,身份是七步街的余党,但是我怀疑他这次偷袭不是报复那么简单,应该是有人买凶。” 赫连曜挑起眉头,“说说看。” “我去让人查了,这个人生前忽然发了一笔财,大吃大喝还去了醉生楼。” 赫连曜眉头皱的更紧,“查不出钱的来路吗?” “现大洋,没法查。不过我已经派人撒网排查他这几天接触的人,总会有蛛丝马迹的。” 他点点头,“嗯,一定要尽快找出幕后黑手。” 张副官掉头就走,迎面却碰到了小喜。 小喜一瘸一拐的走路,看起来很吃力,张副官忙扶住她,“你去哪里?怎么不在不在病房里好好休息?” “张副官您早。我是来看看我们家夫人的,她昨天说来看我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来。” 张副官取笑她,“你以为夫人整天闲着没事干吗?她可是个大忙人,行了,我一会儿让人回去跟夫人说说,就说你想她想的哭鼻子。” “张副官你” 少女娇憨的撅起嘴巴,圆嘟嘟的小脸儿水汪汪的黑眼睛,倒是看的张副官心里一阵荡漾。 不过他是看不上这样的小丫头的,以前在家的时候也许会来了兴致抓过来亲亲摸摸出出火,但张昀铭现在是军人大丈夫,可不会再做残害少女的事儿。 他摆摆手,“行了,你回去吧。” 张副官说话算话真的回到燕回园找了一趟雪苼,其实他也是好意,想提点一下傅雅珺受伤住院,于情于理雪苼都该去看一下,但是却没想到下人说她昨天跟着雅珺夫人一起坐车出去,再没有回来。 张副官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现在可能两种情况:第一就是雪苼半路下车,可是她这一晚上去了哪里?另一种情况就是她也出事。生死不明。 但是不管哪一种,都要马上通知少帅。 张副官又赶紧回去,四月的天热出一头汗,也顾不上敲门他就推开病房的门儿,差点闪瞎了他的狗眼,少帅正在喂傅雅珺喝粥。 擦擦额头的汗,他这算是明白了不是少帅不温柔,只是少帅没遇到那个温柔的人。 赫连曜抬起眼帘,“又有什么事?” 张副官忙说:“少帅,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雪苼夫人不见了。” “不见了?”赫连曜把勺子重重一放,瓷勺断成两截儿。 傅雅珺看到断了的勺子,眸光一缩。 张副官低声说:“夫人昨天跟雅珺夫人一起出来的,但是到现在谁也没看到人,还得问问雅珺夫人,雪苼夫人是半路下车还是?” 傅雅珺急了,她推被就要下床,“没找到?我一直以为她也在医院呀。” 赫连曜捏住她的胳膊,“把事说清楚。” 他的力气很大,傅雅珺给他捏疼了,“阿曜你轻点儿,我真的不知道她不见了,出事的时候她自己跳车下去,我们都在车上晕了。根本就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赫连曜深黑的瞳孔似乎喷溅出黑色的火焰,傅雅珺细心的发现,他的瞳孔在颤抖。 原来,尹雪苼对他那么重要。 他已经和张副官出去,傅雅珺大喊了一声:“阿曜。” 赫连曜蹙着眉头说:“你好好休息。”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不见了。” 赫连曜连看都没看她,跟张副官匆匆忙忙的走了。 他们立刻开车去了昨天出事的地方,护卫队立刻展开了搜索,昨天一场雨把痕迹都冲淡了,并没有找到雪苼。 张副官安慰他:“少帅,其实找不到才是好事,要是真在这山崖下呆一夜。估计” 赫连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眉目间的戾气敛都敛不住。 张副官赶紧去另一边,现在的少帅有点可怕,别引火烧身。 忽然,他发现草丛里有个金灿灿的东西,低头一看,一个镶着钻石的金镯子。 他立刻捡起来,“少帅,有发现。” 赫连曜快步走过来,他接过一看果然是雪苼的东西,那天她是拿着这个镯子跟蓝子出他们打赌比赛。 他捏紧了手里的镯子,脑子里浮显傅雅珺的话,“出事的时候她自己跳车下去,我们都在车上晕了,根本就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眸色暗沉,心脏也在微微抽痛,他环顾四周,这个小骗子到底又去了哪里? “少帅你看。”张副官指着附近的草叶子,虽然已经被雨水冲刷,但草尖上的露珠却是红色的。 也就是说她曾经躺在这里,而且还在流血,可他竟然站在她不远的地方都没有发现? 赫连曜感到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他用冷漠掩盖了情绪,哑声吩咐,“找,就算把云州给我翻过来也要找到人。” 一直找到傍晚十分,这里的每根草都给翻遍了,没有丝毫踪迹。 赫连曜一脚一个,把跟着汽车的警卫踢断了肋骨。 “车里有几个人你们不知道?” 警卫再疼也不敢喊:“我们的确没有看到雪苼夫人上车。” 他们自然不会看到,雪苼上车的时候有些混乱,傅雅珺和奶妈都挡着她的身体,而且提前制定的出行计划里也没有雪苼,所以才错失了第一时间救援的机会。 雪苼失踪的事惊动了西山军营,齐三宝和蓝子出骑马到了出事的地方,见赫连曜还在山崖前站着便问张副官:“老张,这是个什么情况?” 张副官一脸的愁苦:“夫人在这里出事,少帅来救援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只救走了雅珺夫人,现在” 齐三宝心直口快,“这雅珺夫人又是谁?少帅又找了一个?” 张副官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你也别问了。” “你这个拉皮扯淡的怂货,平时嘴皮子不挺溜的吗?现在又一言难尽,难尽你个蛋。” “粗俗。”张副官怼他。 蓝子出拉了拉俩人,“你们就别吵了,快想个办法让少帅回去呀。” “什么办法呀,你们来了,你们上。”张副官躲到背后,是时候让他们享受少帅的暴脾气了。 蓝子出聪明,把齐三宝推过去,“老齐,少帅对你最好,你上。” 齐三宝撸起袖子,“奶奶个熊,少帅又不吃人,看看你们那熊样,快躲娘们儿的裤裆里去吧。” 蓝子出冲他挑大拇哥,“你厉害,三宝,上!” 齐三宝真到了赫连曜的身后,也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吓的缩了脖子。 他尽量让自己的破锣嗓子听起来柔和些,“少帅,黑天了,咱撤吧。” “嗯。”赫连曜应了一声。 齐三宝愣住,“竟然这么好说话?” 他也是贱,跟着说:“那您先上车,回去吃点东西睡会觉,找人的事儿交给兄弟们。” “三宝,你说她当时倒在这草里的时候会不会很恨我?” 齐三宝腹诽,我的少帅,您抱着那个忘了这个,人家能不恨你吗? 但是话不敢这样说:“或许她晕了,不知道您来过。” 赫连曜猛然回头,一双冰寒的眸子盯着齐三宝,“她晕了,那她怎么又不见了?” “嗯,会不会是给人救了?您看这里是路,人来人往的也不算荒凉。” 赫连曜的眼睛立马亮起来,“对,我怎么没想到,光想着她会给人害,却没有想到她会给人救。传令下去,马上搜索全云州的医院和医馆药铺,要快。” 云州的医院也就是教会医院,还没等赫连曜到医院就传过来消息。“尹雪苼人在医院里。” 听到这个消息他双目更加灼亮,虽然他绷住了情绪,但是他的喜悦大家都看的一清二楚。 张副官觉得尹雪苼已经赢了。 医院里,赫连曜的军靴重重的踩在走廊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少帅,就是这间病房。” 赫连曜紧走两步,伸手就要推开门,但手放在门上却又握起拳头,他收回手整了整衣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下颌的线条绷得很紧。 伸手推开门,他大步走了进去。 张副官细心的帮他把门带上。然后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让众人别出声。 这是间单人病房,不算大的空间里只有一张床,面色苍白的小女人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一头黑发扑散在白色的枕头上。 赫连曜大步走过去,他弯下腰,轻轻的拉开了她的被子。 四肢俱全身体也没有太大的伤口,但是从病号服卷起的袖口可以看到雪白的胳膊上到处是擦痕划痕,很是触目。 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脸上,轻轻抚摸着,低声叫她的名字,“雪苼,雪苼。” 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叫她,雪苼的神志还停留在被人救下的那个点,她费力的睁开眼睛,动了动唇艰难的说:“学长。” 学长?那是谁?赫连曜低下头耳朵贴在她嘴巴上,只听到她说:“学长,我疼。” 赫连曜皱起眉头,她这是在跟谁撒娇?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那些愧疚后悔统统不见,只剩下对这个学长的恼怒,“睁开眼睛看着我是谁,不要叫错了。” 这般熟悉的声音即便雪苼闭着眼睛都知道他是谁,可是她不想看到他,所以直接闭上了眼睛。 她艰难的把身体想里侧翻过去,自己动手扯了扯被子,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眸色暗沉,他深呼吸几次才压住脾气,但声音依然粗重,“伤到了哪里?我看看。” 雪苼眸子闭的紧紧的,就像睡着了一样,根本不回答她的问题。 赫连曜耐住性子,又问了一遍,“伤到了哪里,给我看看。” 就像石沉大海。激不起一点反应。 他咬着牙,问了第三遍。 雪苼猛地坐起来,速度快的不像个受伤的人。 密密的黑发包裹着一张苍白的小脸儿,细小的伤口额头脸颊上都有,她态度疏离冰冷,淡然的对赫连曜说:“谢谢少帅关心,我没事,您可以走了。” 赫连曜着恼的看着她,俊脸扭曲。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拿着热脸去贴了人家的冷屁股。 他一言不发掀开了她的被子,伸手就要抱她。 女人嘶嘶的抽气,身体本能的蜷曲起来,他弄疼了她。 “你干什么?”她眼睛通红,额头冒着细细的冷汗。 赫连曜的动作一顿,却没有敢用蛮力,他沉声道:“没事就回家。” 雪苼气的浑身哆嗦,她哪里是没事,方才不过是憋了一口气才如此的敏捷,现在她疼得浑身都要散架,闭上眼睛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 医生来查房看到门口守着一群当兵的,顿时吓得要跑,张副官一把拉住了,“医生,这里面的人怎么样?” 医生结结巴巴的说:“挺。挺严重的。身体好几处骨裂,后脑还有个包,需要好好修养,没有个把月出不了院。” 齐三宝倒吸了一口冷气,“乖乖,夫人浑身就像个雪做的人儿,这能经得折腾吗?” 张副官摇摇头,“谁知道?削苹果切道口子都哭的主儿,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闹腾。” 门忽然开了,赫连曜抱着雪苼走出来。 医生吓坏了,“长官,她不能出院,这位小姐伤的很严重。” “很严重?”赫连曜垂下眸子,“你说没事?” 雪苼汗水都湿透了衣衫,她咬着惨白的唇说:“没死就是不严重。” 张副官齐三宝他们都过来劝说,赫连曜脸色极其难看,却还是把她送回了病房。 雪苼躺下的时候发出细细的呻吟,听着很凄楚。 赫连曜面部线条绷得紧紧的,他低低的问“为什么要骗我?” 雪苼哪里想跟他说话,嗓子里发出一连串的冷笑,听起来倒是像哭。 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太柔弱了,她不要他的可怜,快滚吧,滚去找你的大嫂去。 赫连曜拉着医生出去细细询问雪苼的情况,这一问才知道她其实比傅雅珺更严重。 他忽然想起了雪苼嘴里的那个学长,便问道:“谁把她送到医院里的?” 医生摇摇头,“当时不是我接诊的,但是我可以给你问问,听护士说是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抱着来的,进门就给拍下一根小黄鱼,说必须救活她。” 赫连曜皱起眉头,年轻英俊的男人,难道是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是谁自作多情 年轻英俊的男人,又能随手拿出一根小黄鱼的,在云州除了莫凭澜他想不出第二个人。幽阁 但是,如果是莫凭澜救的人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要知道他们现在已经达成了一份隐秘的合作关系,在这段利益还存在的时候,这么大的人情莫凭澜肯定不会失去。 “少帅,少帅。”张副官叫了他。 赫连曜回神,“她不是有个奶妈吗?找来照顾她,还有务必查清楚送她来的人是谁。” “是,那少帅您呢?” 赫连曜长眉一扬,“我自然回督军衙门,怎么你们都很闲吗?” 众人赶紧散了表示我们其实都很忙,赫连曜二话不说就钻进了了汽车,脸黑的有点吓人。 赫连曜回了督军府。小石头一看脸色不对赶紧沏茶递毛巾,又摆上两盘不太甜腻的点心。 赫连曜喝了一口茶觉得淡,吃了一口点心觉得苦,手巾觉得不够冰,看了两眼文件又觉得烦,暴躁的走来走去。 小石头吓得脸都白了,虽然少帅脾气不好但是在吃穿用这方面一贯不难伺候,今天咋看着像要杀人呀。 他想找个人讨主意,但是张副官又不在,只好自己小心翼翼的拿了见军装外套走进去,“少少帅,您身上的衣服脏了,不如换一件吧。” 赫连曜一摆手,“不换。” 小石头给吓傻了,磕磕巴巴的说:“这是夫人给您洗的衣服,不太干净,我再去找一件。” 赫连曜皱起眉头,他看着小石头手里的衣服,果然是不太干净,肥皂沫根本就没洗净,一个圈儿一个圈就跟小孩尿了一样。 他从小石头手里把衣服夺过来。一股子阳光的味道盈满鼻息,他猛然想起那天她举着个被水果刀划破的手指说:“我受伤了,不洗。” “这个磨人的小丫头。”赫连曜自言自语,恨不能现在就把人给抓到怀里揉上一揉,捏上一捏。 这么想着,他做什么都没心情,抓了车钥匙大步走出去。 他记得,她很爱吃福香斋的糕饼,便亲自去买。 说实话,赫连曜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他来的时间很不巧,正好是每天栗子饼出炉的时候,有一堆女人在排队,就他一个大男人,顿时少帅的脸就黑了。 他挺后悔没带着石头来,不过现在只好硬着头皮闯到前面去。 “给我” “喂,你谁呀,当兵的就了不起吗?好意思跟女人抢?” “就是,大男人家怎么也这样馋,真不要脸。” “你,你,后面排队去。” 赫连曜的脸色阴鸷,眉骨间杀气跳动,他妈的,这群女人胆大包天,信不信本少帅把你们的舌头给割下来。 福香斋的老板也是个机灵的,当兵的他哪里敢惹,便点头哈腰的问:“老总,您要点什么,不用管这群长舌妇,我给您拿。” “我要”赫连曜只记得雪苼爱吃这家的点心,可不知道她爱吃什么。 “都有什么?”他压着火气,大手重重的网柜台上一放,手背青筋凸起。 “你看,栗子饼,玫瑰鲜花饼,枣泥儿花糕,绿豆糕c红豆糕c白糖糕” 赫连曜一摆手让他打住,“你认识尹雪苼吗?” 掌柜的脸上乐开了花,“当然认识,尹大小姐从小就在我这里买糕点吃,就是出去上大学都要买些带去学校。” “就要她喜欢吃的。” “好嘞!枣泥花糕绿豆饼各来半斤,您看行吗?” “嗯。”赫连曜点点头。他妈的,被一群老娘们儿盯着,他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着。 老板话痨,“尹大小姐呢,她怎么自己没过来。” 赫连曜压低帽檐低声说:“生病了。” “病了呀,那您是” 赫连曜拿起糕点扔给掌柜的一个大洋,掉头就走。 掌柜的在后头喊:“找您钱。” 赫连曜头都不回。上了汽车加大马力跑了。 娘的,以后打死他也不会找这份洋相出。 进了医院,他直接奔雪苼的病房。 一推开门,他愣怔了一下,因为傅雅珺竟然在雪苼的房间里。 看到他,傅雅珺从椅子上站起来,“阿曜。我过来看看雪苼,幸好没有大事,否则我们这辈子良心难安。” 我们?雪苼冷眼看着他们,说不出的恶心。 其实傅雅珺也是刚进来坐下,一句话还没有说赫连曜就已经来了,还真是巧。 赫连曜看着她毫不掩饰的厌恶神情,刚来时候的满腔温情瞬间给浇灭。 好不容易拉下脸想哄哄她。却在看到她的冷脸后只剩下一腔怨怼。 不过看在她有病的份上他不跟她计较,刚想要把手里的糕饼递过去,谁知道傅雅珺抢先一步,“好香呀,阿曜你还记得我喜欢吃枣泥糕呀,谢谢你呀,你真好。” 动情的笑容就像怀春的少女,比那枣泥糕还要甜上几分。 傅雅珺拿出一个咬了一口,“嗯,好吃。虽然没有我们在封平吃过的好吃,但是已经很不错了,好多年都没吃到这个味道了。” 赫连曜喉结上下滚了滚,他并不知道傅雅珺也喜欢枣泥糕,也不记得他们在封平吃过,但是现在他也没法子抢过来说这不是给你买的你自作多情了。 雪苼冷眼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没有她脸上表现的这么淡然,就像有根冰柱戳在她心口,血液瞬间被凝结。实在不愿意看下去,她冷漠的说:“请你们出去吃,我要休息了。” 傅雅珺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还有个人,她歉意的说:“对不起呀。雪苼,我忘了你现在除了粥什么都不能吃,我走了,过会儿再来看你。” 傅雅珺转身去拉赫连曜的衣袖,“去我房间吧,别打扰雪苼休息。” 赫连曜对她说:“你先回去,我跟她有话要说。” “哦。”低低的哦了一声,傅雅珺一脸的失望。 但是赫连曜并没有看她,而是走到她刚才坐的那张椅子前坐下。 雪苼闭起眼睛,长长的睫毛细密颤抖着,显然那股子充满侵略的男性气息让她非常不适。 “好点没?”这样关心的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显得很笨拙,他自己都觉得头皮发麻。 雪苼眼睛都没睁开,只是冷声说:“死不了。” 她的每句话都像个火星要点燃他,赫连曜抿着薄唇。用力压着脾气。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硬,他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 雪苼倒是先发话了,“赫连少帅,您还是走吧,有人等着和你一起吃点心呢。” 赫连曜俯身,湿润的薄唇几乎贴到了她的睫毛上,“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雪苼拒绝。“你滚!” 这短短的几分钟,赫连曜想清楚了一个道理,在尹雪苼这里,他永远作不了好人,索性就坏到底。 他伸出舌尖舔着她的睫毛,那湿漉漉的酥麻感觉让雪苼浑身颤抖,好像他要吃了她的眼珠子。低吼从喉咙里撕裂开来,“你要干什么?” “放心,不干你。看看你自己,哪里能提得起我的兴趣?尹雪苼,告诉我救你的人是谁?” 他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嫌弃人家多管闲事?他大概巴不得她死在外面一了百了,所以不能说,说了他去找人报复怎么办? “不知道。” “真不知道?”他的大手解开了她病号服的扣子。 雪苼没想到他会如此可耻,但是散了架一样的身体使不出半分力气,其实能使出来又怎么样?她好胳膊好腿的时候也没逃过被他亵玩的命运,现在就更加不能。 她喘息不匀,胸膛剧烈起伏着,“赫连曜,你这算什么?救我有罪吗?既然那样你杀了我呀,” 苍白的脸因为气愤染上赤红,漂亮的眸子里燃烧着火光,她手指紧紧抓着被子,薄薄的皮肤下青色的血脉因为用力而凸起。 “给老子装什么贞洁烈女?醉生楼里混过的大小姐,果然是当了表子还要立牌坊。” 他轻慢侮辱的话像利剑一样刺进雪苼的胸膛,把她努力包裹好的情绪全部都刺破,扬起手,她想都不想就扇了他一个耳光。 这是赫连曜第二次被扇耳光,没有例外,这两巴掌都是尹大小姐扇的。 他扼住她的手腕,眸子里深邃黑沉的吓人,似乎要把雪苼给吞下去。 雪苼这是杀敌一百自损八千,打他能有多疼?连个手印子都没有留下,可是她的全身都疼了一遍,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冒出冷汗,她身体摇晃,觉得自己就像一片残破的老树叶儿。 “尹雪苼”他咬牙,“不要以为我不能杀你。” 雪苼眼睛里全是深深的失望,这要是在以前或许除了恨也就算了,但是现在不一样,她除了恨还有怨,还有自己都不想面对的爱。 对,她在和他纠缠的一整个春天里,竟然爱上了他! 是不是很讽刺?是不是很可笑?因为讽刺和可笑,所以她现在才这么痛苦,这都是报应。 咬住失去血色的唇瓣儿,她凄然冷笑,“我可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反而觉得你杀我正是时候。说实话,我也很恨那个救了我的人。他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在草丛里流干了血死掉?” 看着他抱着傅雅珺越走越远的身影,她那一刻有多绝望他根本不会明白。 她的话揪住了他的心,那一句句全是对他的指责。 现在回想,他也怕,怕她在雨里淋上这么一夜,那第二天见到的只是 心火蔓延。他知道自己的情绪并不全是针对她,但是又控制不了的发作,“是你自己蠢,你为什么要跳车,他们没跳的都比你受伤轻。” 他就是嫌她死不透,还要再给她补上几刀,对吗? 眼睛酸胀的难受,可是偏偏流不出一滴眼泪,她冷笑着,“是呀,我不跳车车子就始终平衡的往下冲,自然是生死难当,说不定你的雅珺你的君旸早就见了阎王,是我蠢!” “尹!雪!苼!”他扼住她的脖子,眸子里火焰蒸腾。 雪苼懒得挣扎,她闭上了眼睛,密长微卷的睫毛就像合欢叶子阖下来,把他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赫连曜瞳孔的光都在细碎的颤抖! 这个女人为什么就不能软一点,非要把他的火气全引出来她才甘心吗?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是一场无声的心战。 笃笃的敲门声打怕了这种可怕的僵局,赫连曜乘机放开她。整了整衣领说:“进来。” 张副官一进来就感觉到气氛不对,简直压抑的没法喘气,他细声问雪苼,“夫人,好点了吗?胡妈在家给您熬最继续的蜜豆粥,一会儿我去接她。” 雪苼白着脸对张副官微微一笑,“谢谢张副官。” 张副官看着赫连曜这张阴天脸可不敢居功,“要謝您謝少帅,这是他吩咐的。” 雪苼看都不看赫连曜,微微对张副官笑了一下。 赫连曜瞪起眼睛,“你还有事?” 张副官忙说:“是,少帅您出来下,我有事跟您说。” 赫连曜一看张副官凝重的神情就知道肯定是车祸有关系,他看了雪苼一眼。雪苼却立刻闭上了眼睛。 他脸色一冷,气呼呼的出去了。 张副官在后,他看到赫连曜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小声对雪苼说:“夫人,少帅开始是真不知道您也在当场,后来为了找您他饭不吃觉不睡,差点把云州翻过来,您别生气了。” 从出事到现在,雪苼没哭过,甚至所谓的委屈她都觉得不算是委屈,可是张副官的一句话戳到心尖上,她眼睛一热鼻子一酸,竟然哭了。 “夫人,您看您,别哭了,少帅他脾气不好又不会说话,但是他心里有您。” “张副官!”赫连曜在外面叫。 张副官忙对雪苼眨眨眼,一溜烟跑出去。 雪苼咬住了下唇,她对自己说哭是疼的,只是疼。 门外,赫连曜皱起眉头,“你在里面磨叽什么?” 张副官觉得有空真要好好给少帅普及一下男女相处的方式,看看他横眉冷眼的,雪苼夫人没给他气死就是很厉害了。 看到赫连曜要发火,张副官忙说:“少帅,我已经查到是谁给的凶手钱了。” 赫连曜挑起眉毛,眉眼间戾气大盛,“是谁,快说!” 本站访问地址p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对女人要哄不要吼 张副官稍有迟疑:“是陈逸枫的老婆尹锦瑟,但是我却觉得没这么简单。zi幽阁一” “自然是陈逸枫干的,他这是针对雪苼。” 赫连曜一语中的,张副官已经不需要多说。 “少帅,我们下面怎么办?” 赫连曜冷哼,眸子里的光芒残忍嗜血,“乱枪打死太便宜,先把那女人抓起来扔给兄弟们玩玩。” 张副官面露痛苦,“少帅,您就饶了兄弟们吧,那个女人据说小产后得了一种怪病,瘦的跟骷髅一样,也怪不得陈逸枫流连青楼,太特麽的恶心了,谁愿意抱着具骨头架子睡觉?” 赫连曜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儿,“不是说战场上半年给你们条母狗都上吗?” 张副官赶紧拿手盖着脸,“您那是说的齐三宝,他是个驴货,那玩意儿缺了女人就不行,等以后给他找个悍妻,得好好管他。” “扯远了,那就先抓起来。给她点颜色瞧瞧,不用她供出陈逸枫,他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花招,好,本少帅就玩死他。” 张副官头皮发麻,觉得这个陈逸枫下场会很惨。 说完了正事儿,张副官还磨蹭着不肯走。 赫连曜眯起狭长的眸子,“你还有事?” 张副官为难的搓着手,“我,我,” “没事儿就滚,别在这里碍眼。”他抬脚作势要踹张副官。 张副官一咬牙一跺脚就说了,“少帅,其实我就是想说你要对雪苼夫人好一点儿。这次的事儿不是个小事儿,她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给扔在草丛里,还一身的伤要是搁软弱一点的姑娘想不开就咬舌自尽了,别说她现在对您的态度不好,要是换我” “换你怎么样?” “我就得哭瞎。” 赫连曜皱起眉,“张副官。” 张副官一看事儿不好赶紧跑路,还不忘了回头喊:“少帅,女孩子是用哄的不是用吼得,吼得好的那都是驴。” 赫连曜气的牙根儿痒痒,“张昀铭你这个王八蛋,敢说本少帅是驴。” 张副官发现自己最近真的特别忙,给少帅当完情感导师后又去了一趟小喜的病房。 听说雪苼出事住院小喜手脚都在抖,“张副官,夫人没事吧,我要去看看她。” “嗯,你要是好的差不多就去多陪陪她,我看着她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喜忙点头,“我皮糙肉厚给打惯了,本来都不用住院,夫人非要我住。她对我真是太好了。” 张副官看着她水葡萄似的大眼睛不禁问:“小喜,你有没有得罪过雅珺夫人?” 小喜摇摇头,“当然没有,我都没怎么见过她。对了,有一天晚上她和她的奶妈在树下说话我走过的时候打碎了一个茶碗,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得罪。” 张副官眼神一闪,“她们在说什么?” “我也没听清楚,什么和七年前一样?” “七年前?”张副官也不知道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跟着赫连曜还不到六年,他到赫连曜身边的时候傅雅珺已经去了南洋,而那个时候赫连曜曾经受过一次致命的伤,足足躺了好几个月才康复,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赫连曜人特别瘦,面色苍白阴郁,上了战场不要命。 张副官像拍小狗一样拍了拍小喜的头,“行了,你去吧,自己小心点,这么的姑娘要是留下伤疤长大了可没法子嫁人了。” 小喜红了脸,她长这么大还真没有被男人如此对待过,而且是这么俊朗的男人,顿时一双眼睛更水,低下头垂下长长的睫毛,害羞了。 张副官纯粹就把她当小丫头,也没有多想,风风火火的走了。 小喜捂着发烫的脸平静了好一会儿,才去了雪苼的病房。 胡妈已经给人接来,她抱着雪苼哭了一会儿,现在正给她盛粥。 小喜麻利的接过碗,“您歇着,我来。” 雪苼对小喜笑了笑,“你好了吗?这个是胡妈,我的奶妈。” 小喜忙给胡妈行了个礼,“胡妈您好,我叫小喜,是夫人的丫头。” 胡妈一听夫人这个称呼就别扭,想雪苼是怎么娇贵的身份,现在可好没名没分的跟了男人,还搞成现在这样。 雪苼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忙劝解道:“胡妈,你别多想,我们家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我也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了。” 胡妈擦眼泪,“要是夫人还活着看到您这个样子该多难过呀。” “我现在怎么了,不好吗?” 胡妈不敢多说,究其到底她也是个下人,雪苼待她好是出于恩义,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雪苼正喝粥呢,门又被敲响,君旸和他的奶妈过来看雪苼。 这无非是傅雅珺那些虚伪的客套,做给赫连曜看罢了。 但是既然是做给人看雪苼也懒得拒绝,她应付了一两句就推说身体不舒服下了逐客令。 君旸到底是小孩子,对她喝的蜜豆粥很好奇,胡妈熬了很多,而雪苼不过才喝了一碗,胡妈便把剩下的送给了君旸的奶妈。 君旸的奶妈叫秀芳,名字倒好人太坏,看着这蜜豆粥她心生一计。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她知道傅雅珺太过软弱便不告诉她,正好她手里有通便的西药,就给孩子和白糖一起给放在了粥里。 君旸喝了粥后上吐下泻,脱水很严重没了半条命。 傅雅珺抱着孩子那通哭,医院里的警卫只好把赫连曜给请回来。 这里是医院,处理方法和时间都很及时,医生给孩子输生理盐水,赫连曜到的时候已经平稳下来。 傅雅珺扑到他怀里一个劲儿的哭。说自己当初到了南洋才发现腹中有了孩子是怎么艰辛的怀胎十月,又是怎么辛苦的把孩子养育成人,简直就差捶着赫连曜说负心汉。 赫连曜有些烦躁,他最恨女人哭哭啼啼。把傅雅珺拉开,他耐着性子说:“医生说君旸没事,你不要瞎想。” “可是我不能不多想,这里是医院,刚才孩子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赫连曜道:“我问过医生,说是食物中毒,你们给孩子吃了什么?” 傅雅珺诧异,“没有吃什么呀。他吃的饭菜都和我一样,我没有任何问题。” 奶妈一看时机到了,忙眨巴着她的三角眼说:“太太,有件事我没跟您说,我们去看雪苼夫人的时候,她的奶妈给了小少爷一碗蜜豆粥。” “蜜豆粥?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什么都给他吃?君旸的肠胃弱你又不是不知道?”傅雅珺气的又要哭。 奶妈一脸的懵懂,“太太,雪苼夫人给的东西自然是好的,而且小少爷也想吃。” 赫连曜问:“那粥还有吗?” “有,有。还有少半碗,可能是小少爷吃撑了,他喝了多半碗呢。” 奶妈把粥端来,看倒是看不出毛病,赫连曜叫来医生去化验,但是化验结果一时半会还出不来。 效果已经达到,奶妈满心的得意。 她不是不爱君旸,但是她就觉得傅雅珺太过软弱。想得到赫连曜又不敢下狠手,比如这次尹雪苼出事,她心里很害怕,得给她来点狠的让她恨死尹雪苼才行。 从君旸下手。当然是最好的由头。 果然,傅雅珺气的浑身发抖,在病房里大骂:“她尹雪苼怎么这么缺德,就算她恨我们没有第一时间告诉阿曜她在车上也犯不着拿一个孩子下手呀,这个女人太恶毒了。” 奶妈添油加醋,“可不是吗?这样的女人就该被拉去点天灯。” 此时,赫连曜却站在雪苼房间外举棋不定。 那个蜜豆粥的结果如何他不想去追究,既然孩子没事他也不想雪苼有事。 他推门进去,本来有说有笑的三个女人一下都沉默了,小喜最先反应过来,忙行礼,“少帅。” 奶妈也站起来垂首站在一边,赫连曜对她说:“你就是雪苼的奶妈?” 胡妈忙说:“见过少帅。” “嗯,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照顾雪苼。你们先下去,我跟她有话说。” 小喜忙拉着胡妈出去,胡妈却有些紧张,到了外面才说:“没事吧,我看这位少帅很凶的。” 小喜并不知道他们两个从受伤后发生的龌龊,还以为跟去接她那晚一样好好的,便笑着对胡妈说:“放心,少帅和夫人好着呢。” 胡妈还是不放心,不断的往屋里看。 病房里,赫连曜站在那里并不说话,一双墨色的眸子深深看着她。 雪苼烦透了他,伸手抓着被子蒙住头。 皱起眉头,他毫不迟疑的上前伸手要掀开被子。 可是手在半空停住,他想起张副官的话,“女人要哄不要吼。” 深吸一口气,他压住脾气,手隔着被子抱住她,“这么不想看到我?” 被子里传来一声冷笑,她说:“难道你想见到我?赫连曜,我们见面就吵有意思吗?” 他粗砺的手指隔着被子描绘她的轮廓。“可是不见你我更没意思。” 这种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还是蛮新鲜的,但是雪苼在这个时候什么都听不进去。 只要一看到他就想起自己在草丛里流着血看他们抱着傅雅珺越走越远的画面,她觉得这是毒,已经把她的五脏六腑狠狠的毒了一遍,现在每一处的血都是黑的。 见她不语,他也没再说话,只是隔着被子去找她的手。 找到后轻轻的把手覆上去,一副深情缱绻的样子。 雪苼想,要是在这件事之前他这样,她一定跟个小狗一样巴巴的凑过去,可是现在她只感到心寒。 “烦我?”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雪苼在被子里憋的慌,她瓮声瓮气的说:“对,烦你,烦傅雅珺,烦她的儿子和奶妈,请你以后告诉他们不用做戏,别有事没事的出现在我面前。” “烦人你也不用拿着个孩子撒气。”赫连曜觉得她实在不通人情,一气之下差点把君旸蜜豆粥中毒的事儿说了。 “我不想见到他就是撒气?请你讲点理。” 赫连曜忍住没再说下去,“我跟你是来谈正事的,你别闹脾气。” “正事?” 雪苼忽然掀开被子,看着他冷冷的笑,“是你准备放我走了吗?” “你那么想离开我?去找谁。你的学长吗?” 雪苼一愣,她被学长救的事并不想给他知道,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雪苼不敢多说话,有些时候说一句错一句,特别对方是赫连曜这种“我就是天”的人。 见她不说话,赫连曜却以为给自己说中了,顿时满心的郁结。 “赫连曜”雪苼忽然幽幽的开口,“如果你很讨厌我,要么就放了我,要么就杀了我,否则我会整天惹你不痛快的。” “杀了她?”他眯起眼睛看到她那张白到透明的脸。即使病着,她乌眉低睫请冷冷的眼睛,看了就让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熏心,这是真的。他喜欢她的脸她的身体,她笑起来甜美的样子叫起来又野又隐忍的样子,他也中了她的毒,他觉得即使把她毁了也要把她的骨头留在自己的枕头边。 这强大的占有欲,他自己都惊讶。 伸手解开军装的扣子,他脱下扔在椅子上,然后把靴子一脱,他上了床铺。 雪苼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了,她抱紧了自己的身体,“赫连曜,你不要胡来,我的骨头都快断了,经不起你。”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细手腕儿,拉着她的手放在长满细细胡茬的下巴厮磨,“你别闹,我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会儿,我有事要跟你谈,别惹我。” “那你坐起来说。”雪苼真怕他没个轻重,虽然说了让他杀了自己那样的狠话,但是他的折腾有时候还不如一枪崩了来的痛快,特别是现在自己这样的破身体,哪里经得起他的折腾。 没想到他却小心的把她给拉到怀里,让她苍白的小脸贴在自己扯开扣子的胸膛上,“你别乱动,我也不动你。” “这样我难受。” “让我抱着!”他觉得自己今天已经做了许多让步,甚至连君旸喝了她的蜜豆粥拉肚子都不计较。 但是雪苼眼睛里,讨厌就是讨厌,他觉得任何事情只是增加了讨厌的程度。 “害你的人找到了,我让张副官去抓人了,现在问你要怎么做?” 雪苼却没有想到他说的是这个,不仅一愣,“是谁?跟我有关系?” “尹锦瑟,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 雪苼一愣随后冷笑道:“原来是你的雅珺和君旸是受到了我的牵连,少帅是要兴师问罪吗?” “你少给老子阴阳怪气,尹雪苼,我抱着你有法子问罪吗?”他有些怒了,这个女人怎么就是软硬不吃不识好歹。 雪苼的念头转到了尹锦瑟身上,她自然是恨自己的,先不说前仇就是现在因为她的缘故又给陈逸枫弄了个母老虎媳妇,尹锦瑟在家里肯定没了地位,但是凭着她的本事买凶杀人还是做不到的,“尹锦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是陈逸枫拿她当枪使。” “这个我自然知道,所以是问问你要把陈逸枫抓起来一枪崩了还是慢慢折磨他?” “一枪崩了?恐怕即便是少帅你也没这么随便处置他吧?现在的陈逸枫今非昔比,听说他攀上了大总统的秘书,你不怕惹祸上身?” 赫连曜冷笑,“谁告诉你要光明正大的崩?绑黑票这些事儿齐三宝最在行,保准干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太便宜他了。” 看着雪苼眯起的眸子,赫连曜心里是欢喜的,他喜欢这种有商有量的感觉,所以看着雪苼的眉眼有些失神。 而雪苼也陷入到深思中,并没有注意到他火热的目光。 “你不反对我就这么做了,在做了他之前我会先送给你个大礼。”说完后他闭上了眼睛。 雪苼推他,“你要干什么?” 他的大手把她的手按住,薄唇擦过她的额头,“别吵,我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觉了。” 要不是雪苼腿不能乱动,她真想一脚把他给踹下去。 他不睡觉是因为要照顾他的雅珺,要睡也该是去找他的雅珺睡,为什么非要赖在自己床上? 推不动打不动,对着这个无赖的兵痞子她实在没有办法。 雪苼毕竟是个病人,闹了这半天烦累的厉害,自己郁闷了一会儿竟然也沉入了梦乡。 胡妈和小喜在外面等了好久也没见赫连曜出去,胡妈是个过来人,她有些担心赫连曜要胡闹,正好医生来查房,便跟过去。 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应,医生只好推门就去,众人一眼看到了抱在一起睡着的两个人,小喜握着笑:“胡妈,我说不会有事吧?” 胡妈这才放下心,她小声对医生说:“医生,我们别打扰他们了。让他们睡吧。” 一群人出去,胡妈给他们贴心的带好房门。 门口,两名警卫扛着枪站好,闲杂人等不准入内。 赫连曜是下午进来的,这一觉睡到了晚上,他睁开眼,看到一室的黑暗,出于军人的警觉让他立刻进入了戒备状态,随后才想起来他竟然和雪苼挤在一张病床上睡的无知无觉。 拧开了床头的灯,他偏过头去看雪苼,她还是睡的很熟。大概因为在自己怀里的缘故,她苍白的脸染上颜色浅淡的粉色,像初春二月埋在雪里的桃花。 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却还是不满足,他低下头,唇瓣贴在她粉唇上轻轻的厮磨,柔软的舌尖舔过就像在品尝一道精美的菜,吻了一会儿,他才下去穿衣,精神抖擞的走了出去。 雪苼的睫毛颤抖,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才打开了眼睛。 其实他一开灯她就醒了,只是懒得再跟他面对才装睡的,现在人走了她放松身体,觉得脸上热烘烘的,不仅抬手摸了摸。 空气里全是他混合着雪茄的淡淡味道,她有些生气,按了床头的铃。 护士和小喜一起进来的,小喜一脸的喜色,“夫人,您醒了,饿不饿,胡妈给你煮鸡丝粥去了。” 雪苼指指窗户,“开窗,我要透气。” 护士阻止,“您身体还没好,要是受了风寒怎么办?还是忍忍吧。” 小喜很听护士的话,“好的,那我们不开。” 护士走了,雪苼烦躁的说:“你没闻到有股子味道吗?” 小喜忙摇头,“没有呀,除了消毒水的气味我没闻到别的,小姐,要不我去买点花放在房间里吧?” 雪苼点点头。“这个季节该开百合了,就百合吧。” 小喜愉快的去了,圆圆的小脸上挂着笑。 可是很快她就回来了,两手空空,脸上的笑也不见了。 “怎么了?花店关门了吗?” 小喜摇摇头,她压低声音说:“夫人,我压根就没出去。刚才我听到了一个传闻,关于您的。” “怎么了?”雪苼最近多的是传闻,她不在乎。 “今天下午的时候那位君旸小少爷食物中毒,听说差点没命,把少帅都给惊动过来了,他们都说是吃了咱的蜜豆粥才出事的,说咱在粥里下药。” “放屁!”雪苼这样的火爆性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小喜忙给她按摩心口,“夫人您别气,少帅来了没说什么吗?听说剩下的粥都送去化验了。” “他倒是什么也没说。”雪苼回忆着,他的确是什么都没有说,不过她也想起了他好像隐忍着什么,难道就是这件事。 小喜还是担心。“夫人,你说要是粥真有问题怎么办?” 雪苼立刻否决,“不可能,粥我也喝了,我一个病人都没事他有什么事。绝对是无中生有,还不知道他们孩子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不要怕。” “嗯。”小喜点点头,“少帅疼你我们就不用怕那个雅珺夫人,她算什么东西呀。” “小喜。”雪苼低叱,“要是还想跟着我身边就别说这些,我最讨厌人搬弄是非。” 小喜给她认真的样子吓到了,忙低下头说:“是的,夫人我知道。那我去看看胡妈的粥熬好了没有,花明天一早我再去买。” 雪苼点点头,“去吧,你们也吃饭,不用管我,我不饿。” 小喜走后雪苼又闭上了眼睛,从这个傅雅珺进门就灾祸不断,她等出院后即便赫连曜不放她,她也不要回燕回园了,自己也不是什么正妻,谈不上鸠占鹊巢这一说,自己倒是要想个办法把尹家的大宅弄回来到时候住进去,也算有个家了。 正想着,小喜又跑进来,这次她慌慌张张一脸的泪水,“夫人,大事不好了,胡妈给人绑了!”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你爱这个混蛋 雪苼从床上坐起来,她不顾身体的疼痛强行要下地,“你给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喜抽抽噎噎的说:“我也是听到他们说,胡妈在蜜豆粥里下泻药,害了君旸小少爷,是少帅的兵把人给绑了。” 如果一次两次是意外是巧合,那么三番四次呢,她要在没个觉悟就真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雪苼虽然生在富贵人家,但是深宅大院里的那点儿事她还是经历的少。他爹就婉娘一个女人,她又整天在莫家厮混,在家里她爹又是把她捧上天,虽然婉娘憎她厌她却不敢怎么样,就这样的环境养成了雪苼清高骄傲的毛病。纵然家道中落后屡次碰壁,但是骨子里的本性还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变的。 她一直以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却不知道有些人就跟讨厌的虫子一样,你不招惹他们,他们却想着把你给蛀空。 她扶住小喜的手臂,沉声问:“赫连曜来了吗?” 小喜摇头,“并没有看到少帅。” 雪苼暗嗤,傅雅珺的胆子也够大的,难道她以为不用赫连曜出面她就敢对付自己的人? 她对小喜说:“你去找赫连曜,就说我快死了,要快。” 小喜咬住下唇,“那夫人您一个人?” “别担心,我没事。” 小喜还是去了,雪苼拿起她做针线的剪刀。藏在衣袖里慢腾腾的走出病房,她还真是高估了自己这破身体,每走一步都跟牛毛针扎的一样疼。 她径直走到了傅雅珺的房间,推开门时屋里的人都愣住了,齐齐看着她。 傅雅珺c奶妈c还有个穿军装的男人。 这人她有点面熟,大概是护卫队的一个小头目。 雪苼连虚伪的客套都免了,直接问:“我的奶妈在哪里?” 傅雅珺脸上一白,雪苼的气势让她有些怕。 奶妈秀芳拉了她的一下衣袖,意思是要拿出气势来,傅雅珺只好硬着头皮说:“雪苼你来的正好,我正要问问你,你的奶妈给我儿子粥里下毒害他差点没了命,应该怎么处理她?” “你有证据吗?” 秀芳立刻说:“当然有,医生都化验出来了,里面有泻药,粥是你们给的难道我们会自己害自己?” 雪苼眯起眼睛,“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过来说。” 秀芳往前一步,三角眼里散发的幽光跟毒蛇一样,“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啪,雪苼扇了她一个耳光。“你一个下人敢在我面前撒野,你算什么东西。” 雪苼指间夹着好几根绣花针,她打的不疼但是针都扎进去,奶妈半边脸都被划花了,她用手一抹,全是血。 “血,太太你看” 傅雅珺吓得脸色苍白,她本来就是个懦弱的女人全凭着奶妈的教唆,她没想到雪苼一个病的快死的人竟然如此强悍,不由得怕起来。 雪苼披头散发双眼猩红,一步步靠近傅雅珺,她吓得一步步后退。 那个兵头伸臂把雪苼拦住,“夫人,您请自重。” 雪苼眸如寒霜,“你也想搀和?不如我们去跟少帅谈谈你收了她们多少钱?现在我倒是想起来了,小喜的戒指是你带人搜出来的,看来这笔帐要好好算算了。” 那人就像给扇了一巴掌,也害怕的变了脸,但是尹雪苼不是奶妈,他还真不敢动。 雪苼走到了傅雅珺面前。 傅雅珺缩在墙角,“你,你别过来。” 雪苼摸出怀里的剪刀,森冷一笑。 奶妈吓坏了,她叫着要扑过来。 雪苼把剪刀对准了傅雅珺的脖子,“你敢过来试试?” 奶妈投鼠忌器,没敢靠近。 剪刀虽然不是新的,但却是新磨得,很锋利。刀尖儿扎进肉里疼不疼先把人给吓傻了。雪苼拿着剪刀在傅雅珺脸上来回比划,“傅雅珺,你搞这些不就是为了赫连曜的老二吗?你是有多下贱呀,就那么想男人?连自己的小叔子也不放过。” 傅雅珺一脸的泪水,她哆嗦着说:“尹雪苼,你敢伤害我阿曜一定不放过你。” “是吗?那我们打个赌好不好?要是我把你这张脸弄花了,他是不离不弃的爱你还是抱着我翻云覆雨?对了。你浪了这么多天他去你房间留宿了吗?没有吧,那是因为少帅他都在我房间里,我们颠鸾倒凤过的不知道有多快乐,你猜少帅叫我什么,他说我是个把他吸干的小妖精,还有” “别说了你别说了。”傅雅珺双手捂住了耳朵,哭的别提多可怜。 雪苼忽然把手里的剪刀塞到她手里。“你恨我吗?恨我天天缠着你的阿曜,恨就杀了我,来呀。” 傅雅珺双手发抖,眼睛里却迸射出狠毒的光芒。 奶妈秀芳一看不好,她冲过去,“太太,不要中计。” 雪苼双眼寒光闪过。她嘴角凝着一抹冷笑,眼见着傅雅珺的剪刀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一口鲜血喷在了傅雅珺脸上,她笑着倒下去,“很好,很好。” 苦肉计而已,只要对自己够狠谁不能使? 赫连曜目眦尽裂,他冲过来抱住了雪苼像断翅蝴蝶一样下坠的身体。 傅雅珺手里拿着剪刀一脸的血,“阿曜,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她自己扑上去的。” 小喜跟着赫连曜一起来的,她一看雪苼这样了护主心切,也不管危险不危险扑上去捶打傅雅珺,“你这个毒妇,我们夫人还能自己不要命了?分明就是你杀的,你手上有凶器脸上有鲜血,你还狡辩。” 雪苼紧闭着眼睛,脸色发白,身体更是一动都不动。 “医生,叫医生。” 张副官已经把医生给带来了,医生蹲下看了看。“赶紧把病人送回病房抢救。” 赫连曜抱着雪苼大步离开,傅雅珺跟着追上去抓住他的衣服,“阿曜,不是我,你相信我。” “张副官”赫连曜眸色如血,“把她给送回燕回园,哪里都不许去!” “是。少帅!” 雪苼的抢救持续了三个多小时。 其实伤口不深,只是她是个重伤病人,卧床修养都来不及还别说再次受伤了。 张副官送人回来,看到赫连曜独站在抢救室门口,地上全是烟头。 “少帅,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赫连曜沉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张副官又说:“我把奶妈放了,等会夫人苏醒了看到她心情会好一点。” 赫连曜还是不说话。 张副官都有些担心了,“少帅,您没事吧。” “她这是在跟我怄气。”嘶哑的嗓音似乎是被烟草灼烧过,听着就很疼。 “少帅,雪苼夫人的性子是跟一般人不太一样,您得让着她。还有,您要是真喜欢她就” 感觉到赫连曜眸子里孤冷的杀意。张副官忙闭上了嘴巴。 赫连曜不再说话,他又点上了一根烟,在辛辣滋味释放的那一刻,他问自己,还有资格喜欢吗? 扔了一地的凌乱衣衫,大床上纠缠翻滚的身体,他着迷的占有着身下的人,不断释放着自己的体力。 房门被踹开,斯文病弱的男人双眼血红,看着床上翻滚的俩个人大喊着畜生,跟着喷出了一口血。 顿时眼前蒙了一层血光,众人的闯入,女人的自杀,最后砰的一声枪响,吐血的男人身体往后倒去 “少帅,人出来了。”张副官的话把他从混乱的回忆里拉回来,赫连曜把燃烧的香烟揉碎在手心里,灼热的温度在肌肤上翻滚,但是这样的疼如果能减轻心里的负罪感,他宁愿重刑加身,永不超生。 雪苼面色苍白。仍然是昏迷不醒。 赫连曜抓住了医生的领口,“她怎么还没醒?” 医生一个大男人给他像个小鸡似得抓起来差点给吓尿了,“少,少帅,麻醉药还没过呢。” 赫连曜这才把人给放下来,跟着轮床去了病房。张副官在后面给医生把白大褂的领口轻轻抚平,“医生。莫怪,着急了。” 医生苦着脸,“不敢不敢。” “再见。” 小喜见赫连曜护着雪苼不让人靠近自己,忙拉住了张副官,“我能进去照顾夫人吗?” 张副官点点头,“能,但是不要出声。你要尽量让少帅觉得你不存在。” 小喜点点头,轻手轻脚的跟着进去。 赫连曜守在雪苼床边,其实他什么都不会做,只是这么看着,小喜觉得他很碍事,但是没有胆子说。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雪苼醒了。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赫连曜伏过来的脸。 她动动唇,似乎是冷笑,却没有一丝力气说话。 赫连曜也看着她,眼睛黑深的像个漩涡,也是一句话都不说。 他们不说话小喜自然也不敢说,她觉得屋子里压抑的厉害,便偷偷的退了出去。 雪苼闭上了眼睛,却没有睡,这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要拿着自己的生命赌气,听到没有?”他口气很硬,但是心已经软了。 “赫连曜”雪苼的声音很虚弱,“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里吗?” “我哪里你不讨厌?别说了,好好休息。” “我讨厌你的自以为是。你想两全,你想压下,我就偏不,现在你终于知道我有多危险了,我迟早会杀了你,所以你想活命就放了我。” 赫连曜握着她的手,很用力。“休想,尹雪苼,你够狠,狠的足以配上我,我要娶你。” “混蛋。” “你爱这个混蛋。” “滚!” “好好休息。” 他挺高兴的,她还有力气骂自己说明她状态还不错,打开门叫小喜进来。刚好看到奶妈也在,他问:“他们有没有难为你?” 奶妈有伤,却战战兢兢的摇头,“谢谢少帅,我没事。” “进去好好照顾她。” 等她们进去后,赫连曜忽然就怒了,“张昀铭!” “唷!”张副官站直了身体,少帅很少这样叫他,要坏菜。 “身为卫队长你的手下竟然被人给收买,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张副官忙回答,“回少帅,人我已经给打死了,绑在树桩上,侍卫队一人抽一鞭子到死为止。” “杀鸡儆猴?也算是个办法。扣你军饷半年,下次再有此事,你一并论罪。” “是,少帅。” 张副官没觉得冤枉,妈的一个害群之马竟然敢搀和在他纯洁的侍卫队里,是自己大意了,但是他挺不明白,傅雅珺一个刚从南洋回来的人怎么一找就这么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少帅自己没说他也不敢提醒,这个雅珺夫人回来的也太是时候了,是巧合还是有意? 病房里,小喜和胡妈都一直在哭。 雪苼安慰她们,“行了,我就是吓唬他们的,我没事。” 小喜哭的更大声,“夫人,您吓死我了。” 胡妈不知道什么情况,她只哭着说:“我一个老妈子死了不值什么,您可是千金玉体。” 雪苼苦笑,“什么千金呀,不过是个落魄千金,行了,你们都别哭了,胡妈你回去把房子收拾一下,我出院了过去住,小喜你给我煮的稀粥来。” 把人支开,雪苼瞪着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她这么一招挺蠢的,但是她用这一剪刀豁开了赫连曜想要粉饰太平的想法,也豁开了他和她之间仅存的情分,她是时候离开了。 因为这一剪刀,她赌他对自己有愧疚,所以不会收回自己在金粉阁的投资,那么自己姑且这么生活着,他总是要打仗的,总是要离开的,那个时候他们就真的没有关系了。 她刚睡着,却没有想到赫连曜去而复返,手里拎着个黑木头箱子,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雪苼给吵醒十分的不耐烦,“你还有完没完?” 他一脸献宝的神情,就跟小孩过年跟人炫耀他的糖果一样,“我送你件东西,保证你看完后病就好了。” 说着,他打开了箱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我想结婚了 箱子打开,一阵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里面放的竟然是两只齐腕砍断的女人手。一 雪苼只看了一眼就白了脸,她要是能动此刻非掐死赫连曜,“你,你弄两只人手给我看什么?” “没觉得熟悉?尹锦瑟的手,我替你砍了。” 那样讨喜的表情,就差有个尾巴要摇起来。 雪苼却没有高兴,她目光平淡的扫过箱子里的人手,倒是替尹锦瑟觉得可悲。 尹锦瑟有今天是罪有应得,她错在轻信男人,到了这种地步还给他当替死鬼,这么蠢砍手算什么,砍掉脑袋才是真格儿。 见她不说话,赫连曜凑过去,“不开心?那我让齐三宝砍了陈逸枫的手。” 雪苼别过脸,“你砍了自己的手我才开心。” 他又转到另一边,“不行,我的手还留着抱你摸你,很多用处。”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能如此无耻,雪苼也是佩服他。 忽然,她嘴角一勾,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闪过流光,“行。你把这手留给我吧。” 赫连曜起了警惕,“你要干什么?” 雪苼冷哼:“怎么?不是送我的就凭我处理?” 赫连曜爽朗一笑:“好,随便你。我走了,有点事要忙。” 雪苼眼睛一直在那双人手上,漫不经心的说:“你其实不用来的。” 赫连曜眸光落在她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忽然倾身亲了她一口,“明天我再来。” 她已经懒得抗拒,他自己难道不觉得可笑吗?现在做这一切,毫无意义。 雪苼喊小喜进来,“小喜,帮我找个这么大的精致首饰盒。” 小喜没有注意到地上的箱子,但是觉得一股子血腥味,“夫人,你伤口流血了?” 雪苼摇摇头,“你就不想我点好吗?赶紧去,有些东西你不用看到。” 可是晚了,小喜已经看到了盒子里的人手,她捂住了嘴巴,“夫人” “什么都不用问,按照我说的去做,盒子底下给我垫上一层花瓣,要鲜红的蔷薇花。对了,你把盒子盖上,别怕。” 小喜哆嗦着盖上盒盖。她还是往里看了一眼,一双女人的手,很瘦,全是青筋。 雪苼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赫连曜送这个礼物也不全然无用。 小喜很快就办妥了她要的东西,乌木雕花的盒子四角包着银,非常精致漂亮,打开一股芳香弥漫,红红的蔷薇花瓣扑了厚厚一层。 雪苼抓起一把花瓣,然后看着从透明指尖掉落,“真美。” 雪苼很满意,她对小喜说:“你把盒子提起来,你不敢动我来。” 小喜大着胆子说:“夫人,你要把这双手放在盒子里是吗?” 雪苼点点头,“是的。” “您躺着不方便,我来吧。” “你不怕?” 小喜深吸了一口气,“不怕。” “好丫头,谢谢你。” 小喜找了一块粗布帕子盖在那双手上,然后咬着牙拿起来。 手被砍下来已经有些时候,血早已经凝固,小喜小心翼翼的给摆在盒子里。 雪苼说:“盖好了,找个侍卫给送到燕回园,给雅珺夫人,就说少帅送给她的礼物。” 小喜有些担心,“夫人” “你不用怕,照我说的去做。” 小喜应着,把帕子扔在了黑箱子里然后拿着首饰匣子就出了门儿。 赫连曜现在专门给雪苼派了八名守卫,人是张副官亲自挑选的,保证不能出一点差错。 小喜随便拉了一个说去燕回园送东西,倍精神儿的小伙子二话不说,接过匣子就要走。 小喜忙叮嘱,“要告诉雅珺夫人这是少帅给她的礼物。” “知道了,小喜姑娘。” 小喜拍拍心口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虽然不知道夫人到底要干什么,倒是一定是对雅珺夫人的报复,她也是活该。谁让她欺负夫人。 侍卫快马加鞭就把东西给送到了燕回园,傅雅珺正在闹呢,听说当兵的送东西,以为是少帅送的,立刻雨转晴。 “少帅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吗?”傅雅珺问那个二愣子大兵头。 小伙子瞬间就忘了小喜的吩咐,结结巴巴的说:“就说送给雅珺夫人的礼物。” “行了,我知道了,下去领赏吧。” 小伙子挺高兴,送东西还有赏钱,下次他还来。 傅雅珺看着精致的小盒子心里像灌进了蜜糖,“我就知道阿曜不会相信那个女人的话,奶妈你猜这里面是什么?镯子还是项链?” “这么大个盒子不能是小的首饰吧?说不定是一套。” 傅雅珺更喜,“是不是阿曜看到我回来后打扮的太素了?他还是有心,只是不说罢了。” “行了我的太太,您还是打开看看吧。” 傅雅珺点点头,带着微笑打开了首饰匣子。 笑容在她脸上凝结,跟着一张脸扭曲,发出了毛骨悚然的尖叫声。 奶妈往里一看,只见一双青白色的人手放在盒子里,底下红通通一片,似乎是鲜血。 傅雅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她的手用力抓住椅背惊恐不安,“奶妈,你说阿曜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都知道了,拿这个东西来警告我?” 奶妈的心也凉了半截,她看着那双手都觉得自己腕骨发凉。 傅雅珺更害怕,她忽然抓住了奶妈的手臂,“奶妈,我回来也听到了很多关于阿曜的传闻,他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们是不是该收手了,我想回晋州。” 奶妈恨铁不成钢,“我的太太呀,你给一双手就吓到了吗?好,回晋州,你吃什么住什么?你以为傅家能容得下你吗?这些年一直是少帅供你吃穿粮钱,你唯一的依靠也就是他呀。” “可是” “没有可是,而且这是不是少帅送的还难说,说不定是那个女人。” 傅雅珺摇头,“怎么会,她还躺在床上不能动。” 奶妈咬着牙说:“反正你不要提这件事,看看少帅怎么说,他要是也不说可能就是个警告,我们这段时间好好的在燕回园里不要生事就行了,你还有君旸,他不会对你怎样。” 傅雅珺这才被安抚下,但是这双手已经深深的烙印在她脑海里,一闭上眼睛就是。吃饭要吐,睡觉做噩梦,本来也是受了伤的人,这下可真病了,当天晚上发起高烧。 她在昏迷中还叫着奶妈,可是奶妈却在入夜后乔装从后门出去。 她偷偷的到了一间隐秘的房子里,昏暗油灯下,俩个人穿着带帽兜披风的人正在等着她。 一进屋,秀芳奶妈就跪下,对着其中一个人磕头,“公主。” 女人的声音娇嫩,是个年轻的女子。“秀芳嬷嬷,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南洋飘零,受苦了。” 秀芳眼含热泪,“秀芳不苦,倒是公主受苦了。” 另一位年老的说:“行了,现在云州步步是刀尖儿,有话赶紧说,以后我们能不见面就不见面。” “是。”秀芳很恭敬,“傅雅珺不行,胆子太小,我来请示是不是要” 她把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个杀的动作。 那位公主帽兜下露出红唇,“你跟着她这么多年。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老奴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 公主摆摆手,纤细如葱白的手指上戴着个硕大的碧玉扳指,“算了,她也是个可怜人,而且她还有利用的价值,好好教导她。” “是。老奴这次是来讨几种药,春药和毒药。” 公主的红唇勾起,长长的指甲微弯成兰花,“我说过,能不杀人就不杀人,这云州城里谁都不是傻子,更何况你面对的是赫连曜。” 逐鹿云州。谁才是最后的王者? 这个问题,同样的赫连曜也在想。 齐三宝把他的酒杯倒满,“少帅,我觉得绑票这事儿过时了,对付陈逸枫不用这个。” 赫连曜眯起眸子,深黑的像进了墨,“你有馊主意?” 齐三宝眉飞色舞的说:“少帅,我问您一下,您是要钱呢,还是要命呢?” “不要他的命,先要钱,我要他自杀。” 齐三宝一口酒呛住,“少帅,这个很有难度,就得交给老齐来办。” 蓝子出都急出汗来了,“你能不能给个痛快的,赶紧说。” “老蓝你急什么呀,皇上不急太监急,你呀就是大内总管小蓝子。” 张副官噗的笑出声儿,他挺期待齐三宝的馊主意。 齐三宝晾晾杯子,“你们两个赶紧给老子倒酒,让我这土匪出身的人好好给你们这俩个少爷讲讲把一个人逼到想死。” 赫连曜替他把酒满上,“三宝,说的好有赏,说不好老子割了你下面儿堵住你吹牛x的嘴!” 齐三宝吓得打哆嗦,“少帅,您老人家别这么认真嘛,咱也是讨论讨论。” 赫连曜一瞪眼,齐三宝赶紧把自己的想法儿给说出来。 蓝子出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说:“这也太损了吧?” 张副官也觉得太损,“齐团长,我真没觉得你有这么坏。” 赫连曜却点点头,“三宝你没让我失望,赶紧去办。” 齐三宝听到少帅夸奖就有点翘尾巴,“少帅,您这么做是不是为了雪苼夫人呀。” 赫连曜倒是不否认。“这丫头手段不行,还得本少帅替她出手。” 齐三宝一拍大腿,“少帅,您这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呀。” 赫连曜今晚喝了不少,俊美的脸上透着点微醺的醉态,他捏着酒杯一饮而尽,“嗯,想结婚了。” 蓝子出和张副官对望了一眼,“少帅说的是真的吗?” 没等张副官回答,齐三宝却顺势抱住了蓝子出,“老蓝,我也想结婚了。没母的咋办?” 蓝子出挣脱不开他,白皙的脸羞得通红,“你这个齐三炮,齐混子,赶紧起来,你,你手摸哪里。” 军营里,没有女人好看的男人也能拿来取乐,蓝子出位置高别人当然不敢,唯有这齐三宝,蓝子出再次想给他找个悍妻。 一夜小酒几个男人醉的东倒西歪,其实少有这样的放松时刻,早上赫连曜去河边淋了个冷水澡,换了干净衣服去医院。 小河边有不少的野花,赫连曜叫不上名字,其实平日里见到了,只是忽然想到了雪苼,他对张副官说:“去采些花儿来。” 张副官可没干过这事儿,“少帅,您要送给夫人去花店买就是了。” “要你去采哪来那么多废话。” 张副官不敢废话,乖乖的采了一大把野花抱着,到了病房门口才给赫连曜一把夺过去。 推开门,雪苼还睡着,小喜正拿着东西要出去。 “少帅。您来了。” 赫连曜把花给她,“找个瓶子插起来。” 小喜深深的嗅了一下,“好香呀,还带着露珠,昨天小姐还说要去花店买点花,医院里味道大,又太素了。” “去吧。” 张副官跟着,“我帮你。” 门关上,赫连曜站在床边,想了想他脱了鞋子,不要脸的挤上去。 雪苼睡得沉并没有觉察,她穿着一件白色丝质睡裙,被子盖在肩膀以下,因为侧身的动作露出大片凝润晶莹的肌肤。 赫连曜手撑着头着迷的看着她,心尖儿就像有羽毛划过,酥酥的痒。 就在昨天,他看到她倒下时,那一刻他觉得天地都失去了颜色,心里百念全消,只想着没有她怎么办? 是不是爱他已经不去深究,反正他认定了这个女人,他要娶她,跟她过一辈子那种。 所以,无论她怎么抗拒,他都不会放手,这就跟攻城掠地一样,无论用什么手段,到手了就是自己的。 没忍住,亲了她露在外面的肩膀。 睡梦中的雪苼感觉到一阵痒,像是有羽毛从她肩头划过,但是羽毛会这么热吗?还湿湿的,落在脖颈,酥痒难耐。 蓦的打开眼睛,却被放大的人脸给吓了一跳。 “你一一”雪苼截住了话头,她不想和他说话。 “今天好点没有。”他没离开说话间薄唇的热气洒在脖颈上。 雪苼感到痒,她微微缩着脖子去躲。落在他眼睛里却是娇憨可爱。 伸手把她给搂住,“你还往哪里躲,要掉床下了。” 雪苼深吸了一口气才不让自己至于失控,“你能不能下去,我是个病人,连病人你都不放过?” 他松开她,却仰面朝天把手垫在脑后,“看看你说的,好像我强你一样。” 病床能有多宽,他那么高大的一个人躺平了几乎没有雪苼的位置。不躺在他怀里就真的没有了位置。 这个坏男人! 雪苼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虽然对傅雅珺用了苦肉计,但是不代表她真的不想活了。稍微往里点,她尽量不接触到他的身体。又闭上了眼睛。 他却找到了她的手,指缝穿过她的指缝交握在一起,微微用了些力。 雪苼一愣,他的手大而温暖,粗厚的茧子更给人一种真实感,这样闭着眼睛单单给这样的一双手握住,会有一种执子之手的感觉。 很安全,很温暖。 但是,这不过是个假象,他就是个恶魔混蛋,一点点消耗了她的生命。她恨他。 眼窝发涩,睫毛濡湿,她特别想哭。 赫连曜没有看她的脸所以也没感觉到她的情绪,柔软的小手包在他的大手里,他有一种深深的满足感,微微侧过身,他看着她的脸,“你喜欢中式的婚礼还是西式的? “婚礼?”雪苼张开了眼睛,睫毛上的泪珠就像花瓣上的晨露。 他倾身吮去,“对,婚礼,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雪苼讽刺的勾起嘴角。“你是不是表白错人了,看清楚,我是尹雪苼,不是傅雅珺。” 他没生气,卷着她耳侧的长发说:“就是你,尹雪苼。” “这算什么?为你做下禽兽不如的事儿做补偿?” 赫连曜笑的风流倜傥,“为了方便以后做禽兽不如的事。” “你” “我想要你。” “滚出去。” “想滚进去。” 她说一句他怼一句,一句比一句流氓,气的她捂住了耳朵。 气的心口喘息困难,他赶紧抚她心口,“别生气。” 雪苼平躺着,心说不跟这等王八蛋生气,可是王八蛋偏偏凑过来亲她,“雪苼。” 她不答,他就亲,亲一口,叫一声。 “雪苼,雪苼,雪苼。” 雪苼都要烦死他了,索性闭上眼睛继续睡,他大手越来越不规矩,手放到了 尹雪苼头皮发炸,“赫连曜!” 他重重一捏,从善如流的说:“唷!” “你别无耻。” 他却拉着她的手往下。“这才是无耻。” 他竟然她还是个病人呀。 好想杀了他! 小喜送花进来,看着雪苼发红的脸摸了摸,“没发烧,脸怎么这么红?” 雪苼说:“绞个帕子给我。” 小喜忙去洗了个湿帕子,“要擦哪里?” 雪苼接过来,“我自己来。一会儿你去问问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伤筋动骨一百天,夫人,你一定要好好养着。夫人您看,少帅采的这花儿多好看。” 雪苼细细的擦去手上的黏腻,冷哼道:“采花贼。” 小喜忽然回头,“夫人我觉得您今天气色蛮好的。饿了吧,我去拿燕窝粥来。” 小喜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说话总是很跳跃,雪苼没法跟她聊下去,就问道:“奶妈呢?今天没来吗?” “估计一会儿就到了,夫人,我去拿粥。” 雪苼还在擦手,虽然刚才她没有用力,但是最后那个混蛋竟然还弄在她手上,恶心死了。 今天开始有人来探望她,当地的名媛贵妇谁不想趁机巴结她,不过大多数都给侍卫挡在了外面。最后只有红姨进来。 红姨买了一篮子水果,她放下后先看了看雪苼,“气色还不错,好好养着。” 雪苼看了看那篮子水果,“红姨,你现在又开新店,就给我那么个小果篮,太小气。” “我的小祖宗,我省钱可也是给你省,不过刚才很过瘾呀,一群阔太太给挡在了外面就我一个老荡妇进来了,她们的鼻子都气歪了。” 雪苼给她的幽默逗乐,却不小心牵扯到伤口,当真是乐极生悲。 红姨正色起来,“我要问你呢,好好的怎么汽车就出了事?对了,现在满大街都在说燕回园换了新主人,那群来看你的估计也是为了打听你下堂没有。” 雪苼自己的事情不想多说:“金粉阁忙的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我还等着你给起名字,大家小姐读书多,起的名字肯定好听。” 雪苼也没费脑子,“这个要的是勾人魅惑,要高雅干什么,就夜来香如何?” “夜来香?这个名字挺好,那你休息着,我现在白天晚上的忙,都快累死了。” 雪苼轻嗤,“我倒是觉得你越忙越年轻了。” 红姨摸着脸,“有吗?哎呀我走了,你要是下堂了记得来找我,赫连少帅的女人可是谁都想睡的,一定赚大钱。” “老荡妇快滚!” 红姨走了,雪苼脸上的笑许久没散,开始她和红姨的确是利益关系,可是相处的时间越长她越是觉得红姨也算是个侠义女子,起码比陈逸枫这样的男人是好上千万倍。 红姨刚走,小喜又来说有人探望,竟然是何欢儿。 雪苼想了一下,还是让人进来。 上次陈逸枫说她怀孕了,等见到人雪苼却没觉得有什么变化,只是走路更慢,娇气的不得了。 雪苼对孕妇没有好感,像尹锦瑟,别什么人想流产都要赖着她。 何欢儿带了很多珍贵的补品,穿着素雅笑容得体,“雪苼,好些了吗?” 雪苼点点头,“好多了,你怀孕了还到处跑什么,别把莫凭澜吓死。” 何欢儿永远都给人一种比春风还温柔的感觉,“看你说的,我又不是纸糊的。倒是你,以后可要当心。” “你什么意思?何欢儿,我倒是没发现你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何欢儿一点都不生气,“雪苼,你跟着赫连曜固然威风八面,可是当兵的人总是有危险的,他又不能整天护着你,我的意思是这个,你别误会。” 这句话怎么这么扎心,雪苼低下头微微看着自己的掌心。 何欢儿伸手拿起茶杯,手指上的扳指翠绿可爱,“对了,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雪苼懒懒的说:“要是关于你和莫凭澜的不要说,我不想听。” 她轻轻吹着茶碗里的茉莉花,垂下的睫毛盖住了眼睛里的情绪,声音也变得平淡无奇,“那我要是说的是莫长安呢。” 雪苼一下坐直了身子,“长安,你有她的消息吗?”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这屋里藏着野男人 何欢儿摇摇头:“这个倒是没有,我就是想问你她也怀过孩子?” 雪苼顿时就跟被剪了毛的孔雀一样,整个人都愤怒了,“何欢儿,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积点福德,现在说这个,你是要炫耀自己呢还是要践踏长安。73483” “雪苼,你想多了。”何欢儿挽起眼帘,一抹杀气从她好看的眸子里闪过。 如流星一般来去匆匆,但是雪苼却是真的看到了。 这个何欢儿,也许比自己想的更复杂,雪苼心里一阵发寒。 何欢儿继续说:“我体弱,大夫说容易流产。听说长安也流产过便生出将心比心的痛楚来了。” “猫哭耗子,何欢儿,你还是好好保重自己吧,毕竟你和莫凭澜都做了那么多缺德事,万一生个孩子没屁眼儿可咋办?” 何欢儿身边的瓶姑气坏了,“雪苼小姐,我家夫人好心来看你,你却诅咒她,怪不得市井都说你是蛇蝎心肠,果然呀。” 何欢儿轻斥,“瓶姑姑,不得无礼。” 瓶姑气呼呼的退到她身后,一张老脸很是不平。 雪苼忽然觉得瓶姑给人的感觉很熟悉,她的一些做派样子倒是很像那个秀芳。 难道大户人家的婆子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她的胡妈就不,胡妈老实朴素,哪有她们这些花花肠子。 何欢儿站起来告辞,临走时又说:“其实澜哥一直在找长安,但是好像她跟一帮不入流的人在一起,现在下落不明,雪苼你要是见到她就好好劝劝她,哪怕是不愿意回家也别在外面流浪了。” 雪苼道:“谢谢你的好心,麻烦你也和莫凭澜说一句,长安不欠他什么,但凡他对莫家还有一丝感恩,就放了长安,不要再到处找她,逼得她过不上安稳日子。” 何欢儿点点头,“听是你跟赫连少帅好事将近,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们喝喜酒。” 雪苼皱起眉头,“你听谁说的?” 她神秘一笑,“这个你别管。” 人走了,雪苼倒是憋了一肚子气,早知道就不该见何欢儿,就知道这货没有好心肠。心思转来转去又转到瓶姑身上。雪苼觉得她在某些方面真的和秀芳奶妈好像,她们的做派都有些古典,跟宫廷里的人相似,难道 雪苼真真想不通。 赫连曜从白天来了一次做了那等不要脸的事就没再来过,雪苼也乐得清静,可是入夜的时候门窗户忽然被笃笃的敲了两下。 屋里只有雪苼一人,她顿时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她手摸到了枕头下的勃朗宁,外面有侍卫站岗,她安慰自己不要怕。 窗户被推开,接着一个高大的人影翻窗而入,借着淡白的月色,在地上投出淡淡的剪影。 “不许动。”雪苼的枪口指着来人。 那人声音激动,“雪苼,是我。” “学长,怎么会是你?我以为那天我是在做梦!” 男人快步走到她床前,低头看着她消瘦苍白的脸,“对不起,那天因为有事急着走没有留下陪你,好点了吗?” 雪苼忽然低笑出声,眉目清隽的男人倒是愣住了。 “你笑什么?” 雪苼有些顽皮的吐吐舌头,“今天见到我的人几乎都这么问,我好点没有?” 男人看着月光下雪苼娇美的容颜不仅有些痴了,“几年不见,你越发美丽了。” “你也是呀,越发有气势了。对了,当年你不辞而别,可知港岛大学多少少女为你心碎?” 男人看着她的眼神深暗,“那你呢?” “我”雪苼脸有些发热。“我自然是觉得不舍了,你在学校那么照顾我和长安。” 男人莞尔,“当时家中有急事所以才来不及告辞。雪苼,我很快也要离开云州,你跟我走吧。” “跟你走?”雪苼完全愣住,她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凝视着她,细碎的光芒铺满了眼睛。“雪苼,这句话本该几年前就说的,可是没有机会。现在我知道你在云州过的不好,家里又出事了,不如跟着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雪苼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形,觉得他的话很吸引人。 他和约翰不同。约翰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人,而他却和她在大学里同学两年,备受他的照顾,当时很多人都传着她和他谈恋爱。 雪苼去读书的时候已经跟陈逸枫定了婚约,她谈不上多喜欢陈逸枫,但是在这一面还是比较守旧的,在大学里循规蹈矩并没有和他发生什么。一直把他当成了哥哥。 现在,他说要带着自己离开,她很信任他,觉得这是自己逃离赫连曜的一个机会。 但是 见她低头不语,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雪苼,我还会在云州几天,你要是想通了就去城郊的法华寺找我。”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他皱起眉头,迅速抱了雪苼一下,然后沿着来路返回。 来去匆匆,雪苼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门被大力推开,雪苼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你怎么来了?” 赫连曜在屋里转了一圈儿,“刚才谁在这里?” “你问我我问谁去?倒是你,大半夜扰人清梦你缺不缺德?” 赫连曜面对她的质问痞痞的笑,“我怕你没我睡不着。” 雪苼不去理他,心里却打鼓,学长千万不要给他发现了。 赫连曜走到了窗边,手指一捻,发现了一撮塘泥。 他伸手就要推开窗户 雪苼忽然大叫。“啊,好疼!” 赫连曜收回手,走到她身边,“怎么了?给我看看。” “刚才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现在好多了。” “没事就好。”赫连曜又准备去窗户那边。 雪苼拉住了他的手。 赫连曜一愣,低头看着她。 雪苼说:“你能给我倒杯水吗?” 赫连曜勾起唇,“以前不是使唤我挺溜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雪苼冷哼,“我不敢,你少帅是个给人使唤的人吗?” “你喜欢,我可以。” 雪苼愣住,他英挺的五官在淡淡灯光下变得轻柔,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他拿着水给她,发现她一直在看自己,便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儿。 “喝吧。” 雪苼收回视线,其实脸已经红了,她赶紧垂下头,头发也跟着垂落,挡住了脸颊。 赫连曜却举目四望,不是他多心。总觉得这屋里有属于陌生男人的气息。 伸手去摸她的胳膊,雪苼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他帮着她拿稳了杯子,“你怕什么,莫不是这房间里藏了野男人?” 雪苼那一瞬间都能感觉到血液突突的往脑门儿上冲,端着杯子的手指蓦然收紧,“是。” 她这样说赫连曜反而失去了兴致。 伸手把她的杯子拿过来放在了桌子上,“好了,晚上别喝那么多的水,会尿床。”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 他欺身过去,含住了她的耳垂,“没尿过吗?那天是谁” 雪苼捂住了他的嘴巴,“赫连曜,你住嘴。” 灯影下,她的粉脸云蒸霞蔚,红的能烧起来。 那明明是因为他那么丢脸的事他竟然敢提。 赫连曜狭长的眸子一眯,舔了她的手心。 雪苼啊了一声,脸更红了,她伸回手赶紧面向墙壁躺好,闭上了眼睛。 这个王八蛋讨厌死了,那么丢脸的事儿他怎么就不忘记? 赫连曜脱了衣服跟着贴上去,身后抱住了雪苼的腰。 雪苼差点蹦起来。“赫连曜,这里是医院。” “我知道。” “那你赶紧回家睡觉。” 赫连曜头在她颈窝那里蹭了蹭,“你不想惹事就闭嘴睡觉,我很累了。” 雪苼微微把身体往里挪了挪,企图躲开他的张狂,可是他又贴上来,“不弄你。睡觉。” 啪,灯灭了,一室的黑暗里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 那一刻,她想或许还是跟着学长走吧,呆在云州,她永远无法逃脱他的掌控。 “雪苼”黑暗里他忽然低声开口。 “嗯。”她睫毛忽闪心里一惊,那一刻就像是自己所想给他堪破了一样。 “过几日陈逸枫回来求你。到时候你开口要宅子和铺子。” “什么?” 他的手扣住她的,温暖有力,“今晚齐三宝把他给绑了,现在正在教化,估计不日就来找你。” 雪苼有些吃惊,“不是说过些日子吗?你刚砍了尹锦瑟的手,他明显知道是你做的呀。” “就是让他知道。要不还有什么意思。” 雪苼浑身发毛,这个男人果然睚眦必报,不过她也知道他这次生这么大的气是因为陈逸枫害了他的雅珺,以前陈逸枫也没少算计自己,可是没见他这么生气。 陈逸枫走到今天这步才用了多长时间?他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也不知道齐三宝用什么法子能让他屈从。 此时,在一间密闭的屋子里,陈逸枫悠悠醒转。 他往四下里一看,发现自己躺在一顶红帐子里,红绫被子红枕头,到处散发着异香,倒是像谁家的新房。 他忙坐起来,发现自己浑身光溜溜的,从上到下连个布片都没有。他摸摸酸疼的后颈,忽然想起来自己是在家里的书房给打晕过去的。 “不好。”他刚要下床逃跑,忽然帐子被掀开,钻进来个光溜溜的美女。 美女一上来就钻到他怀里,“陈老板,我来伺候你。” 这是个什么情况,被打晕了还有桃花运。这是在做梦吗? 陈逸枫没有色迷心窍,他把女人推开,“这是哪里,给我滚开。” 他掀开帐子下去,可是看到外面的风光却瞪大了眼睛。 外面或坐或站还有六个美女,跟帐子里那个一样,都是原始风光。 陈逸枫血脉喷张。有点把持不住。 七个女人一拥而上,把他给围在中间 外面,蓝子出跟齐三宝在房上,听着里面动静蓝参谋长心里辣的,“三宝你什么馊主意,要美死那孙子吗?” 齐三宝往嘴巴里灌了一口酒,“你懂个屁,最难消受美人日,你给七个女人上一天试试,尿都没了。” “噗!”蓝子出把酒喷了他一脸,“你真损,也就你那装米田共的脑子能想出来。” “滚蛋,说老子脑子装大粪你以为我听不出来,蓝子出我告诉你,不管用什么方法,能办成事那就是好方法。” 齐三宝说的对,下半夜陈逸枫就开始惨叫,姐妹们不管,继续给他喂药。 外面那位爷可是吩咐了,可劲儿了玩,留着一口气就行。 辗转了一夜,雪苼没睡踏实,到了天色将明才睡着。 赫连曜却早早起来,他看着她睡的像个孩子,他俊逸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 帮她把被子盖好,他出去到了后窗那里。 蹲下细细看着松软的土地,果然有属于男人的脚印。 赫连曜眉目泛寒,一张脸阴郁到了极点。 张副官被叫过来,他看着脸比锅底还黑的少帅,心里以为他肯定是欲求不满。 “少帅。” “张副官,你的侍卫队是摆设吗?” 张副官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脚印,“少帅,这是” “有人夜闯你的人全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 “是,属下明白了。”张副官冷汗涔涔,半年的军饷都扣了,再扣半年他就去喝风了,雪苼小姑奶奶果然那是他的克星。 本来想去西郊大营,可是赫连曜改变了主意,他静静等着雪苼醒过来。 雪苼一觉睡到了上午八点多,醒过来的时候吓了一跳,赫连曜正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她,一脸的阴沉。 “昨晚那个人是谁?” 雪苼一愣,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他站起来捏住了她的手臂,“尹雪苼,不要给我撒谎,我会查出来。” 雪苼疼得脸都变色了,“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赫连曜,你放开我。” “你确定还要跟我撒谎?” 他这样雪苼就更不敢说:“我真不懂你在说什么?好疼,我的伤口要裂开了。” 他撒手把她往床头的位置一推,“你等着。” 他什么意思,什么叫等着?这里是他的地盘,学长不会给他找到吧? 雪苼惶恐不安,要是因为她的原因让学长发生什么不测,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忐忑中听到外面脚步杂乱,小喜进来的时候她忍不住问:“外面怎么了?” 小喜也很惊恐,“又多了好多人,把这里里外都围住了。” 雪苼心说完了,还是给赫连曜发现了。 本站访问地址p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磨人的小祖宗 关于学长,雪苼能感觉到他是个有秘密的人,这年头谁都有秘密,她尹雪苼也有,所以学长不说她自然不问。 但是他的秘密跟赫连曜有没有关系?他要是被赫连曜发现了会不会有别的后果? 这样混乱着,她熬到了黄昏。 春末夏初,草木葱茏一片翠色,那半天的晚霞就显得格外瑰艳。 赫连曜全副武装踏着夕阳而来,仿佛每一步都踩出了金边。 他推开病房门,顿时大片金子般的光芒倾泻而入,室内一片橘色暖光。 他身后似乎披着霞光,俊美的脸也成了泥金色,真像是天神一样。 不,纵然有霞光的掩饰雪苼还是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鲜明尖锐,就像磨快的刀,正闪着湛湛寒光。 她放下手里的书,有些惊恐的看着他。 赫连曜大步走过来,他撑开双臂把人困在胸膛之间,“我马上要去法华寺,你有没有说的。” 那一瞬间,雪苼浑身的血液仿佛被抽干了。 这么快他就找到了法华寺,那 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她尽量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正常些,“去法华寺干什么,你这样的人会神拜佛吗?” 鹰隼一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像是一把刀子要破开她的皮肉看到心里,雪苼听到他高高在上的声音:“我去那破地方,自然是去找你的姘头。” 雪苼震怒了,一双眸子瞬间变得血红,她忽然大力的去扯他,不顾一切的捶打他,“赫连曜,你他妈的血口喷人,我的姘头只有你一个,就算快死了还要用手伺候你,我连死的功夫都没有哪有功夫去找姘头?” 她突然的爆发倒是让赫连曜愣住,随后他钳住了她的手臂,“你发什么疯?” 大片的泪水落在脸上,也模糊了她的眼睛,雪苼放下大小姐的骄傲,闹得跟个泼妇一样不可开交。 既然都不要脸了,那么索性就不要到底。 她手不能动,就张开嘴巴去咬他,他没有防备,正好给她一口咬在脖子上。 一口小白牙又快又利索,他疼得头皮发毛,红着眼睛吼她,“尹雪苼,你放开。” 她脸和眸子都很红,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死活都不松口。 赫连曜毛了,松开手就捏了她的雪软。 一阵酥麻涌遍全身,她发出一声惊呼,果然松了口。 赫连曜乘机退后,一抹脖子,全是血。 这个不要命的女人! 他目眦尽裂,抡起拳头扑过去。 雪苼自然是害怕的,她闭上眼睛,密长的睫毛细碎的颤抖着。 苍白的小脸儿明显带着害怕的情绪,却还是那么义无反顾,她这么辛苦的激怒纠缠他,不就是为了不让他去法华寺吗?那个人对她就这么重要? 赫连曜后颈的血管突突直跳,跳的他都有些头疼,可是捏起的拳头还是放在了身侧。然后一根根手指打开。 她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 慢慢打开眼睛,对上了他那双因为隐忍着愤怒而变形的眸子。 她小声的甚至有些颤抖的喊了一句,“赫连曜。” 他抿着下唇下颌紧绷,转身就要走。 雪苼慌了,她几乎从床上跌落下去伸臂抱住了他的腰。 “放手!”他低头看着腰间的手,柔滑无骨白皙如玉,指尖涂着淡淡粉色,美丽的想让人低头亲吻。 “我不让你去。”太大的动作幅度牵扯到伤口,她疼得又哭起来,淋淋的泪水好像怎么流都流不完。 “尹雪苼,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赫连曜,那个人根本不重要,你又为什么非要给我难堪呢?” 他的神经都给挑动。湛黑的眸子风浪涌动,“给你难堪?” “对,从傅雅珺出现后你一直给我难堪,你不在乎我尽可以杀了我,可为什么非要把黄连和糖一起让我吞?” 见他没说话,她索性一直说下去:“赫连曜,虽然我是个没爹没娘没人要的落魄女人,可是我也有自尊的,你把我当成一只狗一样逗弄就算了,毕竟打一巴掌还给根骨头,可是你从傅雅珺来了后都对我做了什么?” 他的瞳仁更加黑沉可怕,但是没说话。 大概是无言了吧,雪苼的情绪被挑动起来。她忍着痛继续说:“她的孩子掉在暖泉那么明显的事情你虽然没有说是我推的,但是那副息事宁人的态度符合你赫连少帅的作风吗?我的丫头被人诬陷偷戒指,你二话不说把人就赶出去,我住了那么久的燕回园说给人当家就给了,这些我都可以忍,谁让她是你的心头爱?可是车子出事,你来到现场后眼睛里只有她,我躺在草丛里全听到了,你一直喊着她的名字那么焦急,我其实就在距离你身后五米不到的草丛里,我在流血,我浑身疼着,看着你抱着她越走越远,那天一直在下雨,而你一直陪着她甚至连我在哪里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死了才最好。” “尹雪苼!”他转过身,伸手把她的下巴抬起来,强迫对上他的眼睛,“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给傅雅珺买枣泥糕我不管,可为什么非要在我面前吃,这不是给我难看是什么?不过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你最让我失望的是对君旸中毒的事情。蜜豆粥是奶妈熬给我喝的,君旸来看到想喝,我当着他们的面给的,就这么光明正大的下毒我到底有多蠢?她们蠢不要紧,问题是你赫连少帅更蠢。你想息事宁人,可偏偏为了给他们个交代要拿去化验,更是纵容她们绑了我的奶妈。其实我可以等你来,跟你哭跟你闹,跟她们撕破脸强调真像,但是我偏偏就不让你两全。” “不是尹雪苼我不惜命,我只是让你看看,我随时有结束自己永远离开你的勇气,所以这一剪刀我不是为了傅雅珺她们扎的,我是为了你,赫连曜。” “讨厌我?”他贴着她的粉唇,吮了她脸上的泪。 她恼,她在跟他吵架,他干嘛要这么恶心。 想都没想,又是一耳光。 第三次打他。 他能躲过去,但是生生受了下去。 皮肉碰在一起的声音很响,一时间雪苼也呆住了,傻傻的看着男人阴鸷俊美的脸。 他一手就圈过了她细细的腕骨,似乎一用力就能折断,可是他却牵着那手贴在他被打的侧脸上。 眉眼略挑,他斩钉截铁的说:“尹雪苼,在这世上,你是唯一一个敢打我三次的女人,所以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就算我在地狱也拉着你。” “赫连曜,你唔唔”话没说完,他已经用唇堵住了她的嘴巴。 他吻得太过迫切和激烈。雪苼有被吞掉的感觉。 雪苼想抗拒,刚才说了那么多,有个字在舌尖上翻滚许久却终于没有吐出来,但是她自己却深深的明白,那就是爱,否则何来这么多的怨和恨。 搂住她的大手是如此的有力量,俩个人的身体间没有一丝空隙,他好像要把她揉到身体里一样。 雪苼感觉到窒息,身体的刺痛更是让她承受不住,她发出细微的抗议和哀鸣。 终于,浓重的血腥味让赫连曜清醒,他看到她心口位置白色的睡衣已经被染红,而自己的军装也染上了血。立刻惊慌起来,“你流血了,伤口裂开了吗?” 雪苼向后倒去,脸蛋白的可怕,她还是紧紧抓着赫连曜的手不曾松开。 “医生,医生,张副官,叫医生来。” 在昏迷前,她说:“你哪里都不要去。” 听到这句话,他有那么一瞬间是愤怒的,她用生命在保护那个人吗?可是她的样子让他不得不做出妥协,当着她的面他说:“法华寺行动取消。” 听到这句话,她终于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他冷鸷的鹰眸盯着雪苼。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这是我欠你的,所以就容你一次,但是绝对没有下一次,你的心里,除了我不准有任何男人。” 曾几何时,他贪婪的要了她的人还要她的心。 雪苼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再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室内只亮着一盏台灯,淡淡的灯光流转到赫连曜紧蹙的眉心上。 他本来是闭着眼睛,可是出于一种军人天生的敏锐,雪苼睁开眼睛看他他也清醒了,见她醒来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喊了小喜。 小喜忙推门进来。眼角似乎还有泪痕,“夫人你终于醒了。” 雪苼淡淡的皱眉,“说的我好像要死一样,我想喝水。” “好我马上去倒。” 赫连曜紧抿的薄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关门的声音不大,但是还刺激了小喜的神经,她拍拍胸口,“少帅好像不高兴。” 雪苼浑身疼得难受,而且喉咙里也灼痛,所以不管他高兴不高兴,喝了几口水又闭上了眼睛。 这次,她的伤口发炎恶化了,一连好几天都在发烧,迷糊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总是做恶梦。 梦里元宵节她爹带她去看花灯,一路上爹说要拉紧了手,要是给人贩子拐去就坏了。 年幼的雪苼很听话,一手拿着一串艳红的糖葫芦,一手紧紧抓着她爹的大手。 花灯好看,烟花也漂亮,可就是人太多,而且那些人都那么高大,她的两条小短腿就像穿梭在巨人国里,每走一步都觉得恐惧,好像要被踏碎了一样。 她紧紧的紧紧的抓住他爹的手,生怕被弄丢。 走着走着,忽然花灯没有了,烟花也不见了,乌云遮住了月亮,四周的人也没有了。 雪苼觉得好冷,她对她爹说:“爹,我冷。” 可是她爹不说话,那只大手也失去了温度,雪苼不由得抬起头,她看到了一张陌生的男人脸,并不是她爹。 她吓得松开了手,另一只手上的糖葫芦也掉在地上,她拼命大喊。“爹,爹,你在哪里,雪苼害怕,爹!” 没有人回答,四周就像回音一样连绵不绝的把她的声音给压回来,一股脑的塞到她耳朵里,压得耳朵嗡嗡的疼着,她伸手捂住了耳朵,小小的身体才颤抖。 那个阴森的男人脸很长,声音很粗,他说:“尹雪苼,你没有爹。没有亲人,没有人要你,从此你要在这吃人的世界里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走下去。” “不,我不,我有爹,爹,爹你在哪里,雪苼需要你,爹!” 她一头热汗,小脸儿烧的通红,被梦深深的魇住。 忽然,有一只暖热的大手紧紧握住她,力气大的都有点疼了。她却感到安心。 手的主人隐在一团白雾的后面,模糊的看到是个高大的男人,她想走过去看看是谁,可是明明就是一步的距离可是她就是走不到,急的她都要哭了。 见她不再哭喊叫爹爹,赫连曜才放下心来,他接过小喜手里的帕子换了雪苼额头上的那一块。 小喜低声说:“少帅,您这几天都没休息好,您去睡一会儿吧,我来照顾夫人。” “不用。”赫连曜发红的眼睛盯着雪苼的脸,心里很乱,她在梦里的哭喊他都听到了,平日里强悍的外表下她其实惶恐不安,无助的像个小女孩。 她的唇干裂脱皮,因为高烧的缘故,就像被热日灼过的土地。 他对小喜说:“给我倒杯水来。” 小喜以为赫连曜要喝水,忙倒了一杯捧过来。 赫连曜喝了一口,然后倾身低头,全数哺到雪苼嘴巴里。 在灼热中感觉到一丝清凉,雪苼立即大口的吞咽,甚至在没有了后伸出舌头去追逐,甚至发出不满的嘤咛。 赫连曜勾起唇角,“真是个磨人的小祖宗。” 又喝了一口,再次喂过去。 小喜都看呆了,等反应过来红了脸,悄悄的退出去。 用这种方法,他喂了她半杯水,而她的唇红润了许多,甚至连呼吸都平稳了。 赫连曜摸摸她的唇,“知道你喜欢这样,我早该喂你。” 雪苼的梦变了,她终于看清了梦里的人,男人一身戎装,身材高大英挺,五官俊美无俦,正是赫连曜。 她紧紧拉住他的手,仰起脸问他,“少帅,我爹不见了。” 赫连曜一直看着她。目光深邃,却不说话。 她有些急了,扑过去抱住了他,“我爹不见了,怎么办?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这样看着她,眼睛闪亮,就像有一条星河在里面绵延。 忽然,傅雅珺也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她推开雪苼,大声喊:“不要脸的女人,想要霸占我的阿曜。” 雪苼想扑上去打她,可是忽然发现自己还是那么小只。根本都够不到人家的膝盖,她很着急,看到那女人依偎到赫连曜的怀里,便过去抱住他的大腿喊:“赫连曜,你到底要不要我?” 赫连曜眉头一蹙,她的声音并不大,其实很多听起来就像是呢喃,但是他明显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在喊自己的名字吗? 赫连曜忙俯身过去,果真听到她在喊着自己的名字。 一股子喜悦在心里炸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要顶开干涸的土壤发芽生长。 用力握紧了她的手,他说:“雪苼,我在这里,我在。” 雪苼终于平静下来,这次她梦里没有觉得冷和害怕,因为有双大手一直把她握的很紧。 这次生病不但是因为伤口发炎,也是雪苼情绪崩溃的表现,她这样过了三天,直到第四天清晨才算真正的清醒。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医院明亮窗户上的阳光,那些梦里的黑暗和虚无一下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慢慢伸展酸痛的身体,她对正在背对着她更换鲜花的小喜说:“小喜,我饿了。” 小喜转过身,顿时满脸惊喜,“夫人,您终于醒了,太好了,我要告诉少帅去。” 雪苼皱起眉头,“小喜,我要吃东西。” 小喜喜极而泣,脑子又有些跳脱,“我跟胡妈说做很多好吃的,对了,我去告诉少帅去。” 雪苼都给她打败了,她平日里见了赫连曜不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吗? 小喜去了,一会儿又回来,带来了医生和护士,医生给雪苼检查后连连说神奇,发了一场高烧,伤口反而恢复的更快了。这也算是个奇迹。 雪苼想出院,想回家洗澡,她觉得自己都要馊了。 医生不同意,还是要她多观察几天。 雪苼嫌弃自己脏,小喜端了一盆水来给她擦洗,“其实夫人你一点都不脏,你发烧这几天少帅每天都给你擦洗呢。” 雪苼皱眉,“你说什么?他给我擦洗?” “是呀,我要给你擦身子,但是他不让,把我们都赶出去自己亲自动手。” 雪苼冷笑,“怪不得我觉得浑身的皮都疼,肯定是他弄得。” 小喜抿着嘴巴笑,“他可温柔了,比我的擦的都轻柔,还有呀,他这几天一直都守着你,眼睛都熬红了。” 这个雪苼知道,梦里握着的那双手除了他还会有谁? “他呢?”雪苼终于肯问了。 “今早医生说你稳定了他才走的,军营那边有人来叫,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哦。”雪苼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夫人,看着少帅对你很好,他这几天都没有回燕回园。” 雪苼瞪了小喜一眼,“我怎么跟你说的?不要嚼主子的舌根。” 小喜低下头,“夫人。我知道错了。对了,你这几天病着,有个人倒是来过好几次。” 雪苼心下一凛,“谁?” “是陈逸枫陈老板。 雪苼松了一口气,她以为是学长寻她来了,她问小喜,“我昏迷了几天?” “三天。” 三天,学长也应该走了,希望他一切都顺利,他和她之间终究是没有缘分的。 “夫人,您想什么呢。” “没什么?除了陈逸枫没有别人找我吗?” 小喜摇摇头,“自然没有。少帅这几天天天在,这里都快变成少帅府了,里外都是兵,都没人敢来看病了,你刚才问出院,人家巴不得我们赶紧走。” 雪苼莞尔,“等你收拾一下,我要是没问题我们就走,我不喜欢医院。” “回燕回园吗?” 雪苼摇头,“不,我们去胡妈那里,当初买下那个房子虽然旧些,倒也够住。” 小喜有些担心,“少帅能让吗?外面那么些兵。” “不用管他们,我会和赫连曜说。” 小喜这些天亲眼看到赫连曜对雪苼怎么样,觉得他也不会难为她,这才放心去收拾。 过了一会儿,她又跑进来,“夫人,那个陈逸枫又来了,见不见?” 雪苼摇摇头:“不见,说我身体虚弱。” 陈逸枫苦着一张脸站在走廊里,雪苼的病房门口全有警卫把守,他连靠近都不能。 小喜从里面走出来,陈逸枫忙迎上去,“好姑娘,你们夫人答应见我了吗?” 小喜摇摇头,“陈老板,我们夫人正在病中身体虚弱,您还是改天再来吧。” 陈逸枫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大洋塞给小喜,“好姑娘我求求你,好好给你们夫人说说,我找她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小喜哪里能要他的钱,一番争夺中小喜生了气,“陈老板,你这个样子就好像我故意刁难你一样,我们夫人确实是生病,你再这样我可喊人了。” 陈逸枫没办法,只好说改天再来。他脸色蜡黄走路也弯着腰,哪里还有平日里风流潇洒的样子。 在那间红粉窟里给七个女人玩了一天一夜,他差点被榨成了人干儿,直到现在那玩意还肿着,油皮也全破了,就连小解都困难,估计以后是要废了。 但是他现在都没有心情管这个,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给几个戴面具的男人塞到后门儿点东西,那人说是苗疆的蛊毒,只要他七天内部拿出五十万大洋就不给他解药,现在他那处又红又肿又奇痒无比,他不敢去医院光明正大的看医生,怕人误会他是给男人玩狠了,只花重金请了一个外地的名医来,却看不出一点毛病。只说过些时间就好了。 能好了吗?他就死了! 陈逸枫不用查都知道这是谁干的,他一时糊涂想利用七步街的人给尹雪苼教训,却没有想到惹恼了赫连曜,他把尹锦瑟送出去顶锅保命以为他会就此罢休,不过是个女人,赫连曜不会因为这个而对付他这个有背景的纳税大户,但是他低估了尹雪苼在赫连曜心里的重要性,才引来了大祸。 五十万呀,他上哪里去找那么多的现金,想来想去,他只好来求雪苼。 却没有想到雪苼生病,他来了几趟都没见到人,今天好不容易打听人醒了,但是人家还是不见,这不是往死路上逼吗? 他从医院出来坐上自家的汽车,盘算着明天来能不能见到,汽车行到雪苼出事的地方忽然汽车打了个弯儿,熄火了。 陈逸枫浑身发毛,他现在出来都带着俩个保镖,立刻对他们说:“下去看看。” 凭空旷野里,忽然有人在说:“你不要怕我不会害你,我是来救你的,只要你相信我,赫连曜就害不了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五章:我这破身体经不起你折腾 陈逸枫是惊弓之鸟,他抓了个保镖挡在身前,“你是谁,少在那里抓鬼弄鬼。” 山崖边树影晃动,处处草木皆兵。 “你自己过来看。” 陈逸枫不敢动,他让另一个保镖过去,“你,去看看。” 他的保镖其实都是些小混混,遇到这种情况早就吓尿了,他哆哆嗦嗦的,“老板,我,我不敢。” “饭桶!过去,赏你十块大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用保镖司机一个箭步冲过去,果然在一棵老杨树上看到匕首插着一封信。 司机拔下匕首,拿给了陈逸枫。 陈逸枫现在看什么都怕是险境,万一信封里跑出个带毒的虫子咋办?又花了十个大洋,司机给他把信封打开,抖了抖,果然什么都没有。 普通的白宣纸,字迹十分潦草,应该是左手写的,他逐字逐句的读下去,顿时皱紧了眉头。 信上说的很简单,要救自己去求莫凭澜。然后附带了一个地址。 陈逸枫那么聪明的人一看便懂。对了,如果说在云州能和赫连曜抗衡的也只有莫凭澜,不过听说他们俩个人最近关系密切,没点实际东西还真打动不了莫凭澜。 他无法相信这纸上说的一切,不会有人凭空就对自己那么好。 但是,他也没有别的方法,只好自己去验证这信上消息的真假。 上了车,他对司机说:“去码头。” 商号里,莫凭澜正捏着一块玉出神,玉佩雕成鸳鸯,玉质通透雕工精美,一看就不是凡品。 下人来报,“少爷。锦瑟坊的陈逸枫要见您。” “他?”莫凭澜不动声色的把玉塞到怀里,然后对下人说:“让他进来。” 陈逸枫走进来,顿时闻到满室的茶香,陈逸枫穿了件白色绣素竹叶的长衫正在烹茶。 “陈老板,坐,尝尝我这明前。” 陈逸枫哪里还有心情喝茶,他讪讪笑着,“莫少,我这次冒昧造访是有件事相求。” 莫凭澜淡淡的挑起眉头,“求我?陈老板开玩笑吧?您现在可是云州的大红人,马上要迎娶厅长的千金,听说有攀上大总统的秘书,莫某还要高攀您呀。” 陈逸枫苦着脸道:“莫少,您别取笑我了,最近我可是倒霉到家了。因为家里那个妒妇得罪了少帅,要是您不救我,我的命就没了。” 这些事莫凭澜早有耳闻,他不动声色的说:“少帅?谁敢惹?陈老板您这是太看得起我了。” 陈逸枫仗着信封上的那个秘密有恃无恐,“莫少,您帮我我也帮您。” 莫凭澜长眉一展,“陈老板请回吧,我实在没有什么能让你帮的。” 陈逸枫并不慌乱,“是吗?莫少,那不知道长安小姐的下落您还需要不需要?” 一贯温雅的眸子忽然寒光凛冽,莫凭澜沉声道:“陈逸枫,我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 “莫少,我知道长安大小姐的下落,不知道您帮不帮这个忙?” “你要什么?” “我可以带你先把人找到,你去赫连曜那里保下我的命。” 莫凭澜眉眼略挑,再看陈逸枫的眼睛里多了丝笑意,“好,你很聪明。不过我也不可能空手帮你讨厌人情,就尹家的宅子吧,你把房契准备好。” 跟这种人打交道陈逸枫知道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点头,“好,谢谢莫少。”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找她?” 陈逸枫也怕夜长梦多,“现在就去。” 莫凭澜立刻清点人数,跟着陈逸枫的车子去了码头。 莫凭澜皱起眉头。“这个地方,陈老板你逗我呢。” “我知道这里是莫少的地盘,可是您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吗?” 莫凭澜最能沉住气的一个人,此时忽然手指弯曲起来,紧紧抓住了膝头上的袍子,掌心里全是汗。 在码头的浅滩那里,停泊着很多渔船,他们都是靠打渔为生的渔民。 陈逸枫指着一艘很不起眼的渔船,“莫少,就在船上。” 这些船莫凭澜也搜过,当时没有发现,他有些不信。 陈逸枫看出他的迟疑,“有没有莫少上去看看就知道了。您不吃亏。” 莫凭澜挥退了手下人,自己举步走过去。 他的手下拉住他,“少爷,不可。” 莫凭澜推开那人,他的心跳很快,快的都要豁开他的胸膛。 走近,一脚踩了甲板,他洁白的袍子全弄上了泥泞。 船舱里有个带着蓝色碎花围巾的渔妇正在做针线,听到声音她没有回头,只是咯咯娇笑着,“看看这个小肚兜,我绣的鸳鸯像不像鸭子,敢问哪个女人能有我这一手活计。” 那明艳清灵的嗓音仿佛是划开他心头粘稠的一把利剑,他觉得一腔子血又热起来。 唇瓣儿微动,他无声的叫了出来。 坐着的妇人没听到回答,忽然警惕起来,她收手到笸箩里,想要拿盖在布片下的枪。 可还是慢了一步,她的手给一只男人的大手按住,手指修长干净,好看的不像话,无名指上戴着个素白银环。 妇人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你还是找到了。” 莫凭澜的眸光落在她腿上的鲜红布片上,那是个肚兜,小小的能有巴掌大,中间五颜六色绣了个丑小鸭。 他把人给带进怀里,伸手落在她柔软的小腹处,“孩子还在?” 莫长安闭上了眼睛,等再睁开的时候美艳异常,“你误会了,我又怀孕了,但孩子爹可不是你。” 莫凭澜双眸如寒潭,大手更紧的扣住,“是他吗?” 说着,他的手下已经押着一个黑壮的青年走进来。 青年大力挣扎着,“你们放开我,一群畜生,放开长安。” “长安?”莫凭澜眯起好看的桃花眼,“长安也是你叫的,把他的嘴巴给我缝上。” 长安在他怀里剧烈挣扎,“放开他,莫凭澜你不得好死。” 莫凭澜把她给抱起来,紧紧的裹在怀里,“长安,长安。” 长相思,在长安。 长相思,摧心肝! 赫连曜捏着房契,心里特别的烦躁。 莫凭澜竟然要他放过陈逸枫,在他们合作期间他的要求他不能不答应,但是这么便宜了陈逸枫他很不爽。 幸好还有尹家的房契,要不他在雪苼面前都没法子交代。他可是对她夸下海口的,到头来一个堂堂少帅连个商人都收拾不了。这丢人丢到家了。 医院里警卫们都聚在一起,看到赫连曜齐刷刷的打了个哆嗦。 张副官顿时就毛了,“你们这群兔崽子,都杵在这里干什么?” 其中有个小头目站出来:“报告队长,夫人她,她走了。” “什么?”赫连曜拧齐眉头,一把就揪过人,“她去哪里了?” “不,不知道。” 没等赫连曜出手,张副官一脚就把人给踹倒了,“一帮废物,夫人她还病着,你们就不知道护着拦着?” “我派了几个人跟着去了。是夫人以死相迫,我也没办法。” 赫连曜额头青筋突突跳动,越来越能耐了,动不动就寻死觅活,尹雪苼呀尹雪苼,你当我是死的不成? 赫连曜大步走出去,张副官赶紧招呼人跟上去,“少帅,我们去哪里?” “她还能去哪里?自然是胡妈的家。” 雪苼深吸了一口气,小院里满是蔷薇花的芳香,还有两只绿头鹦哥在笼子里叽叽喳喳,一片安恬美好。 小喜扶她:“夫人,去屋里吧。您躺会儿。” “医生让我每天适当活动一下,小喜,帮我倒杯水过来。” 小喜进去倒水,雪苼则站着逗鸟儿,怎奈胡妈买的是便宜货,怎么教都不会说话。 这时,忽然听到了汽车喇叭声,接着就是军人皮靴子踩地的声音。 人来的倒是快,雪苼的笑凝在嘴角,连应付他都觉得烦。 张副官去扣黄铜门环,笃笃就是好几声。 刚好小喜倒水出来,她脸色一白,“夫人。是谁来了?” “还能有谁?去开门吧,水放在小木桌上。” 小喜紧紧脸皮,快步走过来拉开了门。 抬头对上张副官英气勃勃的脸,她的脸一红,“张副官。” 赫连曜则是一言不发,推开小喜大步走进来。 张副官在他身后用唇形说“生气了。” 小喜有些怕,又生气,不会跟夫人吵架吧。 屋子太小,士兵们分两列站在门口,张副官跟着小喜走进去。 雪苼买的是两进的小院儿,过了正房就是后院,此时她正坐在后院的藤萝架子下,端着一杯红枣桂圆茶。 大病新愈,她的脸还是没有什么血色,趁着乌黑的浓眉,密长的睫毛,透粉的小嘴儿,给人一种分外清透的感觉。 绵长的黑发没有丝毫装饰,就这么散在肩头上,居家她穿着一件白色裙子,腰间松松系这带子,走近了才发现其实是淡淡的黄色,就像庭院中的那树栀子花。 清新隽逸,闻之皆醉! 赫连曜一肚子的火气顷刻化为乌有,变成了绕指柔肠。 三两步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他难得的温柔,“穿这么少,回屋去。” 雪苼倒是听话,慢吞吞的站起来,一言不发回了房间。 赫连曜给人晾在了当场! 他脸上的表情僵住,那种吃瘪的样子还真是让张副官有点高兴。 他装模作样的上前,低声说:“少帅,追上去呀,记住,女人要哄的。” 赫连曜狠狠瞪了他一眼,跟着去了雪苼房间。 推开门,一股子属于女人的幽香扑面而来。 他贪婪的嗅了一口,这些日子雪苼都呆在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把身上的香气都掩盖了,他现在闻到,有点把持不住。 环顾四周,屋子收拾的很简单,一张梳妆台一张床几乎就是全部,此时雪苼歪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他在她身边坐下,伸手去拿她手里的书。 她很乖,没了书遮挡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翻身往里躺下,伸手解开了衣服的丝带。 裙带散开,细腻的丝绸贴在她娇美的身体上,诚实的勾勒出她每一分每一寸的曼妙。 这样突然的福利。赫连曜有些傻眼。 她闭着眼睛,密长蜷曲的睫毛不安的眨动,“你想做就快点,还有,不要太激烈,我这破身体经不起你的折腾,我可不想再回到医院。” 她是什么意思,拿他当禽兽吗? 他的手放在她腰间,摩挲着那没有一点赘肉的柳腰小腹,“你觉得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事儿?” 雪苼冷哼,“那还能有别的事吗?我都快死了你还用我的手,你自己有多禽兽难道你不知道?” 言之凿凿,把他描绘成一个精虫上脑的禽兽。 虽然那也是事实。 所以赫连曜被堵着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蹙眉瞪眼坐在那里。 最终还是恼羞成怒,他站起来撂下狠话,“尹雪苼,不要太高看了自己,本少帅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 躺着的人并没有睁开眼睛,声音清冷如冰,“是呀,少帅红粉无数,更是有知己名雅珺,为了她少帅可以不顾及世俗眼光,简直是疼爱有加,所以您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干什么,有这点时间。估计第二胎就怀上了。” “尹雪苼你”赫连曜给气的胸膛上下起伏,要不是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一定要堵住她这张不饶人的小嘴儿。 赫连曜甩门而去,震得雪苼身体都抖了抖,她闭着眼睛,想平息来自内心深处的钝痛。 忽然,门又被推开,他高大的身躯如旋风一样旋进来。 雪苼吓得缩起脚往床里面退,“你怎么又回来了?” 他冷哼一声,扔下手里的房契,一句话都没有说。 等他走了雪苼才捡起来看,当看到是老宅的房契时她紧紧的握住,竟然真的回来了。 所以说,赫连曜来不是为了跟她睡觉,而是送房契的。 雪苼脸染红霞,这是自己想多了吗? 赫连曜火刺刺的从小院里出来,张副官忙跟上,“少帅,回燕回园吗?” “去西山。” 张副官觉得少帅最近西山跑的有点勤,而且照着今天这个势头,齐三宝他们要倒霉。 齐三宝今晚烤了一只羊,正和蓝子出以及自己的团副在喝闷酒。 陈逸枫那只到手的肥羊最后跑了,能不闷吗? 赫连曜进来的时候带着一股子风,他进门就扔了军装,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还觉得闷,伸手捏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齐三宝早就光着了,本来还怕赫连曜训斥,但是少帅跟没看到他一样伸手拿了个大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倒酒。” 蓝子出赶紧给倒满了,纯正的高粱酒,一个字,烈。 赫连曜一口气灌了一大碗,蓝子出忙把沾着孜然盐巴的小羊腿切好了放在他面前,“少帅,吃点菜,空腹喝酒伤人。” 赫连曜并不说话,拿过酒坛子就给自己满上。 他进来后几个团副都吓得出去了,他喝闷酒没人敢说话。齐三宝用眼睛询问张副官:‘咋回事?’ 张副官比了个兰花指,齐三宝秒懂,女人! 能让少帅气的喝闷酒的女人,除了尹大小姐还有谁? 赫连曜不是个多话的人,喝了酒更闷,他一声不吭的喝酒,很快就空出一个坛子。 都知道赫连曜酒量大,可是这么喝下去迟早是会醉的。 大家都看齐三宝,这个时候也就他皮厚能顶风上。 他搓搓指头做了个要钱的动作,然后才凑过去说话,“少帅,吃点菜,别这么喝,伤身。” “滚!” 果然好无情! 齐三宝表示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他伸出五个手指,意思是你们该加钱了,看到蓝子出和张副官都点头后又凑过去,“少帅,夫人惹您生气了?” 赫连曜终于给人说中了,他抬起头,话到了嘴边,却发现根本无法启齿,又端起了酒。 “少帅少帅。”齐三宝挡住了他的碗,“这女人要哄,都说了很多遍了,你跟她们较真儿干什么?” “她说本帅是个只知道上床的禽兽。” 哇,这信息量,三个大男人都猥琐的瞪起了眼睛,等的好着急,再多说点儿。 可是赫连曜说完后清俊的脸都气红了,推开齐三宝又喝了半碗酒。 “这些娘们儿就是嘴上说不行,其实她们心里想着呢,其实少帅你可以少帅,少帅你干啥去?” 赫连曜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伸手就拎住了张副官,“走。” “走?”张副官看了一眼烤的金黄的小羊腿,都没有吃一口。 赫连曜把人给拽上车,“去福香斋。” 车子到了福香斋,赫连曜让张副官下车去买糕点。 “要什么样的?” 赫连曜修长的手指按着头,刚才喝的太猛了,现在能觉得头上的血在血管里乱窜,又晕又难受,他粗声说:“枣泥儿花糕,玫瑰油膏c绿豆糕。” 张副官动作麻利,很快就买来了,他还买了点新鲜的栗子饼准备送给小喜吃。 车子又到了小院门口,站岗的警卫立刻敬礼,赫连曜拿过糕点,径直进屋。 张副官跟在身后握起了拳头,“我的栗子饼。” 赫连曜醉醺醺的进屋把胡妈吓了一跳,“少帅,您怎么又来了?” “又来?” “啊。不是,不是,您喝酒了,我去给您煮碗醒酒茶。” 赫连曜坐在椅子上,他微微闭着眼睛问:“人呢?” 胡妈忙说:“在房间里呢,刚喝了一点燕窝粥,这会子在房里歇着。” 赫连曜站起来,高大的身形有些晃,胡妈忙过去扶住,可是赫连曜那么高大差点把老人家的骨头压碎了,张副官赶紧进来扶了,然后让胡妈去煮醒酒汤。 赫连曜还不忘拎了糕点,走向后院的闺房。 张副官不好进去。他把人送到了门口,“少帅,您行吗?” 赫连曜一把推开他,自己摇摇晃晃的走进去。 小喜正在跟雪苼说话,听到声音吓了一跳,他进来就把糕点扔雪苼怀里,然后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 浓重的酒味迎面扑来,雪苼捏起了鼻子,“赫连曜,你喝了多少酒?” 少帅倒是还记挂着他的糕点,“给你买的。” 雪苼看都不看扔给了小喜,“拿去和胡妈吃,我不爱吃这个。” 赫连曜并没有醉。只是空腹喝烈酒烧的他难受,听到雪苼这样说,他爬起来吼,“我是给你买的。” 雪苼看都不看他,下床穿鞋就拉着小喜出去,然后在外面喊:“张副官,你家少帅喝醉了,请去照顾一下。” 张副官低声下气的说:“夫人,您就给少帅个机会吧。” 雪苼假装听不懂,“我还没康复,照顾不了他,辛苦张副官了。” 绵里藏针的一番话,张副官还能说什么。他硬着头皮走进去。 赫连曜身上的衬衫已经大开,露出了精壮的胸膛,他手盖着眼睛,看样子是很难受。 张副官走近,刚想伸手去拉他,却听到赫连曜说:“你总说我没有真心,若我真心给了你,你可一辈子不负我?” 张副官如遭雷击,愣住了。 他和少帅相识这么多年,少帅的脾气秉性了解的很清楚,他为什么接近雪苼更是一清二楚,可是现在却假戏真做输了心,那万一以后让雪苼夫人知道了真像,会不会 张副官不敢去想后果,他也没惊动赫连曜,少帅的真心自然是不希望别人听去的,悄悄的退出去,他给关上了门。 胡妈来送醒酒汤,张副官给拦住了,“少帅睡了,先放着吧。” 胡妈往里看了一眼,“那我先告退了,张副官您今晚留在这里吗?我去给您收拾间屋子。” 张副官看了看这房子,“要是没有房间我去车上睡。” “有的有的,您别嫌弃就好,今晚您就睡小喜的房间,小喜跟我睡。” 张副官觉得也只有这样了,“那夫人呢?” “夫人她就睡书房吧。” 夜已深,除了啾啾的虫鸣就再没了声息,薄薄的乌云遮住了月亮,星子三两颗。 雪苼认床,翻来覆去的好容易睡着,可是忽然觉得满身寒意。 她翻身睁开了眼睛,果然黑暗里有道凌厉的目光射过来,吓得她心跳漏了半拍。 “是我。”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一开口满屋子的酒气。 吧嗒一声,雪苼扭开了床头的法兰西台灯,顿时看到了赫连曜染着醉意的俊脸。 雪苼抓紧了身上的被子,“少帅你喝醉了就去睡觉。” 他抵在床侧,低头去看她的脸,蓬勃的酒气喷了她满脸。 她厌恶的皱起鼻子,微乱的气息却始终平静不下来,“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他伸手穿过她的身体,把人从床上抱起来。 他那么高,被他抱着仿佛身体已经悬空,雪苼不敢乱动,而且她的身体现在经不起任何的伤害。 可是心里的抗拒表现的很明显,她的声音里含着明显的厌恶,“赫连曜,你到底发什么疯?” 他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关门,现在直接抱着雪苼出去。“睡不着,带你去个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六章:我要娶你 他出门的时候还顺手扯了个薄毯把雪苼裹住,打开门就往外面走。d7cfd3c4b8f3 门口站岗的小兵大半夜的跟钉子一样,见到他出来打了个敬礼,“少帅。” 赫连曜微微颔首,对他们说:“牵匹马来。” 雪苼有些眩晕,“赫连曜,我现在不能骑马,你饶了我行不行?” 他不说话,身上的酒气依然浓重,但是步子很稳,高大的身躯也很暖。 雪苼阻止不了他就懒得再费力气,搂住他的脖子闭上了眼睛。 马很快就牵来了,虽然不是他的踏雪,但也是匹壮实的战马,赫连曜把雪苼抱上马背,不紧不慢的向城东门而去。 清辉月夜,马踏銮铃,要不是俩个人在闹别扭,倒是生出些浪漫来。 十几名护卫不远不近的跟着,好像影子一样存在着。 东门守城的士兵看到有人骑马过来立刻拉了枪栓,“什么人,站住。” 赫连曜沉声道:“是我。” 领头的一看是赫连曜,差点吓哭了,少帅大半夜来巡城。幸好没有打瞌睡。 赫连曜抱着雪苼上了城楼。 苍茫夜色中,远山也只是个剪影,他指着东边的方向说:“出了城门,沿着这条官道骑马走两天一夜,就到了封平。” 雪苼实在不懂他的意思,“赫连曜你想说什么?” “雪苼,你喜欢云州吗?” 雪苼点头,“自然,这是我的家。” “那我就把云州和封平之间修一条铁路,等你嫁到了封平后随时坐火车回来。” 雪苼仰起头看着他狭长的眼睛,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少帅。梦游了吧,还是回家继续睡觉去。” 他遽然把她给放下来,还不等她站稳就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朗声说:“尹雪苼,本少帅上对着天下对着地对你说,我要娶你。” 他们四周都有守城的士兵,本来他一下来众人都装着瞎了聋了,可是一听到少帅这么说,集体瞪大了眼睛。 少帅这是跑城门来求婚了,是不是该助助威风? 守城的士兵有守城的纪律,他们不敢说话,却齐齐剁了左脚,不轻不重,整三下,意思不言而喻。 雪苼着实愣住了,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赫连曜说要娶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如果没有记错,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要订婚期,当时也许是因为她跟傅雅珺有点像他才寥寄思念,现在正牌回来了,他这么做还有什么意思。 雪苼冷冷的说:“你要是说完了我想回去,我冷。” 他把她身上的毯子裹紧,抵着她的额头说:“你还没有答应我。” “少帅,我已经是你的情妇,想干什么不都是干了吗?现在说这些不好玩,如果您酒没醒就在这里吹会儿风,我走了。” “尹雪苼。”他拉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的掌心滚烫,被他握着的地方就像烙铁一样穿过骨骼烫在心上。 雪苼头也不回硬着一颗心说,“放开。” “尹雪苼,傅雅珺她和我不会有结果。” 雪苼回头去看他,但是因为太过阴暗她只看到了个模糊的轮廓,“赫连曜,有没有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有事就是你的事,放不开她,我和你之间才永远不会有结果。” “你到底想我怎么做?” “很简单。放手,我累了。” 赫连曜岂是会低三下四的人,要不是因为喜欢,他现在早就把雪苼扔到了城楼下。 他背光站在那里,高大的身体像铁塔似的,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被黑暗隐没着,但是听着粗重的喘息已然是怒气勃发。 雪苼心里觉得好笑,这算是什么,求爱不成恼羞成怒吗?赫连曜的气量小的很呀。 他一挥手,“找辆马车送夫人回去。” 雪苼松了口气,她收回自己被握住的手,他果然放开了。 有人说:“夫人。这边请。” 雪苼刚要走,忽然赫连曜窜上来搂住了她的腰肢。 她浑身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他这是要反悔吗? 低下头,他贴着她的耳朵说:“回去好好想想,我等你的答案。还有,傅雅珺是因为我欠她的,与情爱无关。” 说完,他立刻退后,隐没在黑暗里。 雪苼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抓住了毯子,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马车行的很慢,雪苼却毫无睡意,她翻来覆去想着赫连曜最后那句话,与情爱无关,却又是亏欠,但到底是欠了什么? 给他这么一折腾,这一晚上基本上不用睡了,她到天明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过去,但是他却一直没有回来过。 张副官睡的挺沉,到了早上去房里找少帅却空无一人,他立刻去问看门的警卫,才知道少帅昨晚出去就没有回来。 张副官匆忙梳洗离开了小院,小喜在后头喊:“张副官,吃了早饭再走。” 张副官哪里敢吃,坐上汽车回了督军府。 果然,少帅正在后院跟人过招。 已经放倒了十一个,他招呼张副官,“昀铭,让我看看你这个侍卫队队长有没有长进?” 张副官脱了衣服就冲过去,不多不少走了三招,就给赫连曜擒住了胳膊,力气大的差点就弄脱臼了。 张副官像个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少帅,您这么大的火气呀,我们哥几个哪里够您玩的。” “一群废物,带着你的人给我好好练。” “是,少帅。” 赫连曜走到墙根的大缸那里,随手舀了一瓢水就浇在头顶上,他甩了甩,透明的水珠在阳光闪耀着七彩的光芒。 张副官看傻了,等他反应过来赫连曜已经拿着毛巾回屋,他立刻跟上,“少帅昨晚你去哪里了?” 赫连曜瞪眼,“我去哪里需要向你汇报?” “不是,我昨晚听守卫说您带着夫人一起出去的,但是看您好像不太高兴,夫人又惹您生气了?” “她”赫连曜闭紧了嘴巴,“没事。” “少帅,一看您就没追过女孩子。我给您推荐本书,这是最近最流行的一本堪称追女孩子宝典。” 赫连曜觉得他很烦,“滚。” 张副官把书放在他桌子上,“您看看,里面那个男主人公为了跟女主人公求婚,把学校宿舍到教室的路全弄成了女孩子喜欢的百合花,女孩子其实很好哄的,你温柔一点,送送花和礼物,请她吃饭看看戏,您不能总是跟对待士兵一样的下命令。” 见赫连曜又瞪眼,张副官赶紧消失在他眼皮子底下。 赫连曜坐了一会儿。伸手拿起了那本就红粉缘的书。 刚翻了两页,张副官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少帅,不好了,芦县起了一股子博家军的残余势力,竟然把县长和守城的将领都杀了。” 赫连曜扔了手里的书扶着桌子站起来,“芦县和余州的万花县一河之隔,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备马,去西山。” 一连三天,赫连曜都不曾上过门,那天说的话仿佛就是一个梦。雪苼以为她的拒绝让他恼了,最后一打听才知道他出去打仗了。 其实这次本来不用赫连曜去,他心里烦也是为了避开傅雅珺和尹雪苼,才跟齐三宝一起去了芦县。 他不来骚扰雪苼的病好的很快,几天的功夫就能行走如常了,每次出门看着门口来来往往的大兵,她找了一个问问,他们一共是十二个人来回倒班。 雪苼拿了一些现大洋出来,让他们十二个人都一起在门口等着。 坐了汽车浩浩荡荡,雪苼去了尹家老宅。 她手里拿着房契,自然是有声有势有凭据。 门房是新换的,并不认识她。光看着背枪的大兵都吓傻了,连滚带爬的跑进去通知。 雪苼让人推开门,自己率先走进去。 陈逸枫买了这处宅子并没有赶走婉娘她们,他想的很好,将来这处宅子住上尹锦瑟尹雨苼和尹雪苼,他陈逸枫坐享齐人之福,但是没想到尹锦瑟醋的那么厉害,没搬过来就整天过来打砸,后来厅长把二千金给了他,他又想把婉娘他们赶出去,这里当他的新房。 但是一切都因为他的一念之差泡汤了,大婚在即,他那玩意都成了废物,哪里还有心收拾宅子,这里还是婉娘和尹雨苼住着。 门房刚说了外面来了一群当兵的,雪苼已经走入了正堂。 婉娘正和她的姘头徐谈说话,抱在一处的手臂都没来得及分开。 雪苼对他们的奸情早有耳闻,现在亲眼目睹气的眼珠子都红了。 雪苼并不是个守旧的人,就算婉娘也改嫁她也不能说什么,但是她看不了徐谈这种以男主人自居的样子,而且她爹这才死了多久? 她冷冷的看着他们丑恶的模样,讽刺道:“你们胆子真大,也不怕我爹的鬼魂站在肩膀上。” 婉娘恼羞成怒,指着雪苼的鼻子就骂,“尹雪苼,你这不知羞的表子,上次害雨苼在酒店出丑,这次你又来干什么?” 话没说完,站在雪苼身后的侍卫就栖身而上,狠狠地抽了她一个大嘴巴。 婉娘头被打偏到一边,张嘴吐出了一颗带血的牙齿,顿时就哭嚎上了,“老头叽,你为什么要走的芥末早,我给这个小蹄子欺负死了呀,你到我走吧。” 没了门牙漏风。连话都说不清楚。 雪苼目光扫过被制住的徐谈,她走过去,踩住了婉娘的手。 用力碾了碾,在听到她杀猪一样的叫声后才冷笑着说:“无耻的荡妇,就凭你的脏嘴巴也配提我爹?” 虽然雪苼背后有一排大兵撑腰,但是婉娘也豁出去了,她知道要是这个时候自己示弱就更证明了亏心,便哭喊着说:“我可是你爹明媒正娶的老婆,还给你们尹家生了儿子续了香火,尹雪苼就算你一直不叫我娘也该承认我是尹夫人。” 雪苼的脚更加用力,“臭婆娘,尹夫人几个字你也配提?我爹死了才多久你就引着奸夫上门。按照你说的,是不是该浸猪笼?” “你,你胡说什么?尹雪苼,不要以为你有少帅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要见族长,请大家给主持公道。” 雪苼冷笑,“好啊,我也想开祠堂,我倒是要大家评评你这个荡妇。” 婉娘还想耍花招,“你早就不是尹家的人了,你有什么资格说开祠堂?” 雪苼把手里的房契一亮,“我还是尹家宅子的主人。你,带着你的奸夫女儿给我滚出去。” 婉娘一哆嗦,她用力睁大了眼睛,“我不信,房子我卖给陈逸枫了,他还没给钱。” “好个倒贴,给你们一盏茶的功夫,收拾了给我滚。” 她松开婉娘,对手下的侍卫说:“好好看着徐夫人,别让她带走不该带的东西。” 这个时候尹雨苼和云生都来了,云生较之前段时间又长高了些,看着雪苼怯生生的叫“姐姐。” 看到云生。雪苼的鼻子发酸,她点点头,“云生,你是我们尹家的人,要住在这里还是跟着你娘你随便。” 云生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姐姐,我们是一家人呀。” 雪苼摇摇头,“你娘和你姐姐从来都没把我当成一家人,甚至她们还把爹留下的房子和铺子都卖给了别人,云生,我没有这样的家人。” 云生继承了尹南山仁厚的性子,他点点头,小小年纪倒是也明理,“那我跟着我娘,雪苼姐姐,我可以来看你吗?” 雪苼点头,“那是当然,你姓尹,这里随时对你打开大门。” 婉娘打了孩子几下,“你这个小软蛋,人家把你的家产都抢光了。” 云生扬起眉怒怼他娘亲,“行了,你少说两句,房子你早卖给陈逸枫了,哪里还是我的。在姐姐手里总比姓陈的好。” 婉娘都快给气爆炸了,“吃里爬外的小混蛋,枉老娘把你养大。” 云生也是有脾气的,梗着脖子不说话。 雪苼心里难受,在这个世界上她只剩下云生这一个亲人了呀。 尹雨苼早就吃了尹雪苼好几次亏,现在看到她身边全是扛枪的大兵就更不敢吱声,悄悄的退出去收拾她的东西。 雪苼并不想赶尽杀绝,毕她身边还带着云生,但是今天看到她公然在宅子里和徐谈卿卿我我,真是气坏了。她吩咐侍卫看好了他们,只可以拿走自己的衣服细软,家里的东西一件都不许往外拿。 其实也都没什么可拿了。就好比以前那个值钱的白玉九龙杯早给徐谈拿起当了还赌债,这个家里就剩下个空壳子。 大约过了一顿饭功夫,侍卫来报说都收拾好了,现在都到了大门口。 雪苼点点头,“赶他们走,关上大门换锁换佣人。” 那一天,雪苼在祠堂里跪了好久,“爹,不孝女儿雪苼回来了。” 婉娘带着一双儿女站在大门口,她拽拽徐谈,“雇马车呀,我不是给你钱买了一处宅子吗?” 徐谈支支吾吾,“那里都还没有收拾,根本没法子住,要不今晚先去找个旅馆住一晚吧。” 婉娘自然不肯,“我带着东西呢,这样不安全还丢人,别磨叽了,先安顿下来再说,” 徐谈给催的没有办法,只好雇了马车带他们回家。 西天雷声滚滚,似有一场暴雨要降下。 雪苼在他们走了后不久也回到了小院儿,老宅她打算收拾一下再回去住,只留下两个侍卫看守着。 明天就是端午节了,胡妈包了很多粽子,有北方的糯米红枣也有南方的糯米腊肉,雪苼只吃了半个红枣的就觉得心口闷,呆呆坐在窗边闻着外面潮湿的泥土气息。 胡妈只当她是因为回老宅想她爹了,便不敢过去打扰,其实雪苼是想起了赫连曜。 他给的房契她也是借着他的人狐假虎威才把房子给收回来,要是没有那队耀武扬威的大头兵,徐婉娘这些人怎么能善罢甘休。 赫连曜他走了也快十天了吧,这大过节的有粽子吃吗? 忽然觉察到自己在想什么,雪苼狠狠的啐了自己一口,骂自己下贱。 整天嚷着要离开他,这才不到十天就想着了,这不是贱是什么。 为了惩罚自己,她伸素手关了窗,去外面拿胡妈泡的雄黄酒斟着喝。 刚喝了一杯,大雨倾盆而至,整个世界仿佛成了水晶宫。 雪苼从小就喜欢这样的天气,以前遇到这样的天气她和长安哪里都不去准备点小酒和糕点安安静静的呆在家里,哗啦啦的雨声仿佛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声音。 又喝了一杯,她觉得凄凉,以前那样的心境无疑是神秘而快乐的,现在确实凄凉而孤单的,长安呀,你是不是也听到了这雨声? 忽然。雨声里夹杂着一样慌乱的声音。 胡妈拿了一把伞准备出去,给雪苼叫住,“你别出去,外面雨大,侍卫会进来。” 门开了,一个打伞的侍卫牵着一个半大的孩子出现在门口。 “云生。”雪苼喊了一声,胡妈忙把孩子给拉过来。 云生面色铁青,身上似有血迹混着雨水滴答而落。 雪苼去问侍卫,“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忙回答:“刚才他自己找回尹家老宅,说要找夫人您,我就给送过来了。” 雪苼道了谢,先让胡妈带着孩子去洗澡换衣服。又给他端了一碗胡妈煮的甜酒酿。 家里没有男孩子的衣服,胡妈让他穿了自己的一身衣服,显得不伦不类,云生倒是也不讲究,刚才是吓傻了现在扑到雪苼怀里就哭。 云生哭哭啼啼说了半天,雪苼才明白不过是短短半天的时间,徐婉娘已经命归西。 原来徐谈拿着她的钱不但买了房子,还买了一个娇娇的大姑娘养在房子里,徐婉娘领着一双儿女乍然到访,徐谈也没个地方藏人,他现在仗着婉娘的钱都在自己手里,让那女人叫婉娘姐姐。说以后俩个人一块侍奉自己。 婉娘当场就疯了,拿了做针线的剪刀就要撕了那女人,结果徐谈护着,俩个人就扭打起来,徐谈一个失手,把婉娘推倒撞在桌角,而婉娘的剪刀也扎在了他心口,俩个人当场都死了。 雨苼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云生冒雨跑出来。 雪苼真没想到人性竟然如此经不起考验,她安慰了云生一番,然后让胡妈带他去睡觉。 大雨过后,雪苼让人去报了案。那个女人也早跑了,白得了徐谈和徐婉娘的财务,他们俩个人机关算尽,竟然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雪苼让云生安心在家里住下,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也不方便,而且她又怕乱世中太过动荡,便决定要送云生去港岛上学。 端午节,家家户户插艾草吃粽子喝雄黄酒,胡妈在天还没亮就给雪苼手腕上系上五色丝线,按照云州的老规矩,这是驱邪避祟。 雪苼皓腕粉白,系着彩线格外好看,云生就痴痴的看着,也不说话。 雪苼问他:“还在害怕?” 他摇摇头,黑色的眼睛里满是与年龄不相称的愁思。 “那是想你娘?” 他又摇摇头,“姐姐,我其实很恨她,她跟那个人在一起都不避着我,以为我笑不懂,其实我知道这是偷人,是不对的。” 雪苼摸摸他的头,“好孩子,你要学咱爹,当一个正直有用的人。以后姐姐送你去港岛上学,以后还要留洋。” 云生很崇拜雪苼,“就跟姐姐一样吗?” 雪苼失笑,“傻瓜,姐姐算什么呀?” “那跟他那样呢?” 顺着云生所指的地方,雪苼看到背着阳光走进来的高大身影,她下意识的站起来,身体退后抵在桂花树上。 赫连曜步步逼近,转眼就到了她身前,一身崭新军装在五月热烈阳光下光华流动,熠熠生辉。 他贪婪的看着她,想要把她的每一寸都收到眼底,偏偏她却像惊弓之鸟一样只剩下惊吓,这让他很不舒服。 大手落在了云生的肩膀上,“谁家的小孩。” 雪苼立刻把云生拉过来挡住了身后,“这是我弟弟,赫连曜你要干什么?” 就像给人狠狠扇了个巴掌,打没了赫连曜眼睛里的思慕,他在尹雪苼心里果然就没一点好,碰一下她家的孩子都觉得要杀人。 偏偏把人给拉过来,他皱眉看着云生,“你叫什么名字?” “赫连曜,你放开他。” 越是这样赫连曜握着云生肩膀的手就越紧,“说,你叫什么。” 云生乌黑的瞳仁果然布满了惊恐。“我,我叫尹云生。” 雪苼不顾一切的冲过来,她把云生往屋里推,“进去找胡妈,不准出来。” 她等孩子进去了才抓着他的手说:“赫连曜,你不在云州的时候我利用你的名头干了不少事儿,现在我也好了,你也该取走你的报酬了。” 赫连曜捧着颗热乎乎的心一路而来,却迎头给她泼了一盆雪水,血液似乎都给冻住了。 浓眉染上戾气,“看来你是饥渴坏了,放心,我这就满足你。” 说着,他抱起雪苼,青天白日的扯开了衣裳。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七章:鸟儿尚成双 天气热了,雪苼居家只穿了件浅色的丝袍,给赫连曜这么像剥嫩笋似的一剥,就看到了她的娇嫩雪肤以及精致的法兰西小衣。一 眸子一紧,眼神也越来越深,他俯身把她抱起来,跟他颀长有力的身体严丝合缝的贴合在一起,十分邪肆的说:“取悦我呀,自己主动还做出这幅烈女相,尹雪苼,你他妈的还能再恶心点吗?” 雪苼咬住下唇,被他这么盯着喉咙里就像灌了热粥,烫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张了几次嘴才勉强说:“去屋里。” 赫连曜亵玩着她,看着她因为忍耐涨红的脸和哆嗦的身体,忽然意兴阑珊。 一身朗然的站起来,他衣装整洁,而她却狼狈不堪。 居高临下他看着她酡红的脸蛋儿,冷声说:“尹雪苼,别惹我。” 他转身离去。 门口很快响起了汽车的引擎声,他来去匆匆,甚至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 雪苼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她大口的喘气,过了半天才用哆嗦的手指拢好了衣服。 她站起来回房,尽量忽略身下的黏腻,现在她想的是为何刚才他推开她的时候她会失落是不舍,甚至想跟他发生的更多? 原来她骨子里就是个如此不堪的女人。 雪苼擦洗后换了衣服,她脑子不清楚,一刻都不愿意在家里呆着。 云生赶出来追她,“姐姐你要去哪里?” 雪苼温柔的摸摸他的头,“你在家好好呆着,姐姐出去有点事情。” 她带了一些粽子去了醉生楼。 今天过节,红姨带着一帮姑娘们中午吃了酒,此刻正躺在后花园的石凳上,脸上盖着个帕子纳凉。 听到雪苼来她坐起来,娇娇的笑着:“我的大小姐。听说少帅回来了,大过节的你不好好的陪着他来我这里干什么?” 见桌子上有酒,雪苼取了个杯子倒满,喝了一口后才说:“红姨,你不要笑,我先问你个问题。” 少见雪苼如此郑重,红姨盘腿坐好,“什么事呀,你大小姐都不明白的我又岂能明白?” 雪苼看着她,然后又低头倒酒,“这事儿我只能问你。” “好你问,不过你少点喝。别醉了。” 雪苼点点头,她鼓起勇气,不过没开口脸先红了。 红姨这个人精瞬间明白,她要问的肯定与闺房事有关系。 眯起眼睛,她摇着帕子,不紧不慢的等着雪苼。 咬咬后槽牙,雪苼说:“红姨,女人要是喜欢一个男人会喜欢和他?” 后面的实在说不出口,但是雪苼知道红姨会明白。 红姨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看看你说的那个斯文劲儿,不就是男女那点事吗?” 雪苼脸红的能滴血,狠狠的瞪了红姨一眼。 “雪苼呀。我们女人跟男人不一样,难能是谁都有感觉?虽然我干这缺德的行当,我也和我的姑娘们都希望遇到自己的良人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可是入了这一行,一辈子都脏了,想要遇到一心人,那是做梦呀。所以我们都羡慕你,少帅对你好不好你自己知道,不要拿他和普通男人比,他本就不是普通人。” 雪苼低下头,她想起刚才的情动,她是真的喜欢赫连曜,从身体到心灵。都喜欢。 红姨也倒了一杯酒,她眯起眼睛意味深长的说:“雪苼呀,人这一辈子要遇到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还能好好到老的人太不容易了,怎么开始的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以后,能不能实打实的为你做什么对你好。” “即使三妻四妾也行吗?如果那样,我宁可做一个没有名分的情妇。” 红姨叹息,“我觉得三妻四妾这个制度早晚就要废除,就跟我们女人缠小脚一样,民国了就不能裹小脚,最重要的是要有人敢提出来,雪苼,这个我看好你。” “我?”雪苼唏嘘,“你太高看我了。” 红姨摸摸她的小脸儿,“你绝对有本事让少帅只要你一个,我的大小姐,为人不要那么硬,女人软一点不吃亏,面子有时候也没那么值钱。大好的春光,连鸟儿都成双了,你还不赶紧去?” 雪苼扑过去打她,“你个老不正经的。” 红姨跟喝醉了一样吃吃的笑,“别怪红姨没教你,其实那段时间你也没少学呀。” 雪苼脸更热,“你说什么我可没听见。” “别不好意思的,男人跟你横都是装出来的,他们在女人面前完全没有抵抗力,只要看你大小姐怎么做了?走吧,我要睡了,晚上还要开门做生意呢。” 雪苼从醉生楼出来后慢慢走着,端午节的烈日很快就把人晒出一身的汗,小喜给她打着伞说:“夫人,还是坐车吧。” “我想走走。” 小喜不敢再说什么,忠心的跟着她走了一条又一条街。 忽然,雪苼抬头问:“为什么街上都没有人?” “今天是端阳节呀,大家都去看赛龙舟了。” 雪苼点点头,“是呀,过节呀,我们回家吧。” “夫人您不去看赛龙舟吗?” “你想去你就去吧,我不去。” 小喜到底是小孩子心性,“那我回家后问问小少爷,要他去我们就一起。” “嗯,你顺便去一趟督军府,请少帅晚上来吃饭。” 雪苼回家,脸都晒红了,她一头扎进胡妈的房间,“胡妈,我们晚上过节吃好吃的吧。” 胡妈一脸的褶子笑开了花,“早准备好了。” “多做几个菜,我请少帅和张副官都来。” 胡妈忙点头,“有的有的,准备了好多。” “那一会儿我帮你。” 胡妈忙摇头,“那可使不得,切到手怎么办?” “胡妈,你看看把我说的跟废物一样,我会煮面呢。” 胡妈好久没看到她这么开心了,自己也觉得舒畅,“好,都听你的。” 小喜带着云生去看赛龙舟,整个下午雪苼都跟着胡妈在厨房里奋斗。 等最后一个菜做好。她们把正厅收拾出来,一张超大的八仙桌摆在中间,各色菜品挨挨挤挤一桌子,雪苼闻了闻,好香呀。 她去洗澡换衣服,对着镜子淡淡的扑了粉,大病新愈后的脸实在没十分血色,她心一横,擦了点胭脂。 一身白底撒碎花的小洋装,细细的掐腰,层层叠叠的衣袖,胸前还有系成蝴蝶结式样的飘带。她照了很久的镜子才满意。 心脏砰砰的跳的有些快,她印象中自己还是第一次为了赫连曜打扮,扯着裙摆飞了个媚眼,又转上了一圈儿,她忽然想起了那次跳舞,他有力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腰肢,现在都能感觉到那股子烫热的温度。 她有些忐忑,看书看不下去,就去后院坐着,一颗心悬起来真是坐卧不安。 天黑了,小喜和云生才回来。 但是只有他们两个,并没有赫连曜。 雪苼没问。心里已经知道答案。 小喜扭着衣襟吞吞吐吐的说:“我没见到少帅,他手底下的人说他去了燕回园过节。” 雪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过了半天才嗯了一声,然后招呼大家,“赶紧坐下吃饭呀,胡妈做了这么多菜。” 胡妈拽了拽雪苼的手,“要不你别吃了,也回去吧。” 雪苼愣住,“胡妈你说什么呢?” “小姐,当初是你出院过来的,少帅可没有赶你出来,现在过节你回去也是正经。” 雪苼很无言。她知道胡妈这种传统的人一肚子的女德和妈妈经,她回去看人家全家团聚吗? “别说了,都坐下吃饭。” 四个人能吃多少,况且雪苼也没什么胃口,匆匆忙忙吃了点,雪苼酒倒是没少喝。 胡妈准备的是青梅酒,没有什么度数,但是喝多了也微微觉得有点上头,雪苼坐在院子里,五月初月,黑丝绒一样的天空中模糊着一抹浅金,倒是十分贴合她现在的心情。 大概是酒意上涌,她越想越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胡妈说的不对但也有对的地方,她的确是自己从燕回园走出来的,现在回去谁还敢拦着她不成? 她就是想看看赫连曜跟她说的对傅雅珺没有什么情爱,又是怎么陪着她过节的。 怀着这样的心思,她站起来,对小喜喊:“跟外面的说一声,我要去燕回园。” 小喜怕出事,“夫人,您要不明天再去吧,今天就算了。” “我偏偏今天就去,我倒是要看看赫连曜是不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夫人,夫人你等等我。” 燕回园内,自然也是好酒好菜一番过节的景象。 傅雅珺把酒席摆在了后院的水阁旁,初夏微凉的风吹过到来晚香玉的芬芳,十分宜人。 她给赫连曜斟满了酒,然后举起杯,“阿曜,这杯酒我敬你,谢谢你这些年对我和君旸的照顾。” 赫连曜拿起酒杯声音沉冷,“也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还要回军营去跟他们一起过节,我就喝了这杯,你和君旸慢慢吃。” 傅雅珺一时没把控住,幽怨的喊出来。“你是不是要去陪着尹雪苼过节?” 男人黑眸凛然,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雅珺,她是我的女人,我陪着她谁也不能指手画脚。” 傅雅珺手脚酸软,心头好像有只蚂蚁在细细啃食。 她留不住他的。 “那这样,你把碗里的参汤喝了吧,我炖了一个下午,你刚打仗回来,人都瘦了一圈儿。” 赫连曜皱起眉头,“以后不要费心,我不爱喝这些东西。” “阿曜!”看着赫连曜站起来。傅雅珺不由得喊出声。 赫连曜瞳仁深处渐渐渗出一丝疑虑,“还有事?” 傅雅珺面色苍白的摇摇头,“没有了,你少喝酒,对身体不好。” “嗯。”他微微点头,刚要走却给君旸的小手拉住。 “二叔,您把这碗汤喝了吧,我妈妈熬了一个下午。”孩子乌黑的眼睛看着他,满是祈求。 赫连曜一直对这个孩子不亲,也许看到他就想到了大哥。此时他摸摸君旸的头,端起碗把汤一口气全部喝掉。 看着空了的碗,傅雅珺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赫连曜放下碗。转身往外走。 傅雅珺的心又提起来,这个时候人再走掉了,可就功亏于溃了。 也是巧了,奶妈秀芳端着一盘汤进来,正好赫连曜撞个正好,汤水全数洒在赫连曜身上。 奶妈立刻就跪下了,“少帅,对不起,老奴该死,我该死。” 傅雅珺也装模做样的惊呼,“奶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幸好是冷汤。否则还得了。” 赫连曜皱起眉毛,一脸的不耐烦,“行了,我去换件衣服。” 奶妈给傅雅珺使眼色,她忙说:“对,阿曜你赶紧回房间换衣服。” 赫连曜随手脱下外衣扔在椅背上,然后回房间换筷子,等他走了傅雅珺把孩子推到奶妈手里,然后对她点点头,跟上了赫连曜。 他回到房间刚解开裤子,就觉得不对劲儿。 一股子热流在体内流窜最后全汇聚到小腹,那股子劲儿甚至比白天在小院儿里抱着雪苼的时候更猛烈。 那个时候不管怎么心动。他都能控制,但是现在不行,他觉得随便来个女人都能按在身下。 手指紧紧抓住了床单,他遽然明白自己是着了人家的道。 是谁自然不用再说,那碗参汤的劲头儿简直冲破天际。 正在这时候,门被推开,傅雅珺走了进来。 朦胧灯光下,她一身米色的旗袍就像身体的第二层皮肤,勾勒出成熟女人的曲线,一身幽淡的香气更是勾魂摄魄。 她走过去,手轻轻的放在赫连曜的大腿上,柔声呼唤:“阿曜。” 赫连曜本来眯着眼睛。此时猛然睁大,灼亮的让傅雅珺心头一悸。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大的惊人,“你在汤里下了药?” 傅雅珺不顾疼痛整个身体都贴过去,胡乱的亲吻着他的脸,“阿曜,我是逼不得已。我都回来多久了,可是你从不多看我一眼。我知道你拿尹雪苼当我的替身,可是我回来,我就站在你面前,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什么伦理道德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阿曜,我只要你。” 赫连曜狠狠的推开她,以至于她的后背磕到了门上,他手指颤抖,指着门的方向说:“你给我滚出去。傅雅珺,你不要忘了,我大哥是怎么死的?我赫连曜这辈子绝对不会第二次对不起他。” “那是意外!我们谁也不想发生的。我知道你大哥对我好,我也恪守着本分好好做他的夫人。但是我爱的人一直是你,从十四岁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发誓非你不嫁,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家里会把我嫁给你大哥。那些日子你知道我有多煎熬吗?我时时刻刻想着去死,却又放不下你。我们那晚虽然是个错误,但是我还是高兴的。起码我完完整整的属于了你一回,阿曜,你大哥临死也说让我们在一起,就算是为了完成他的遗愿,我们也该好好的呀,都已经七年了,我们已经对的起他了。” “够了!”赫连曜摔了桌上的花瓶,一地的陶瓷碎片飞溅,有的甚至崩到傅雅珺脸上,把她娇嫩的肌肤划出了血,“我欠大哥的一辈子都还不完,傅雅珺。我对你好只是因为你是我大嫂,是我亏欠的人,绝对没有别的感情。” 傅雅珺不信,她扑过去抱住他,“阿曜,你不要再装了,你爱我,你是爱我的。” 赫连曜周身的血管都要膨胀,女人一挨近他身体的活跃度又提高了好几个点,被她的香软厮磨着,他的脑细胞脆弱的像一跟蚕丝,几乎一碰就要断掉。 赫连曜的喉结上下滑动,女人的黑发柔软像一朵花,盛开在他的身下,只要 他猛地把人给抱了起来。 傅雅珺媚眼如丝,像猫一样喊着他的名字。 赫连曜抱着她给扔了出去! “阿曜,阿曜!”傅雅珺已经一身的火,眼看就要得偿所愿了,她哪里肯放弃? “雅珺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清冷的声音,尹雪苼带着四个警卫走了过来。 “尹雪苼,你怎么来了?” “这燕回园我不能回来吗?什么时候这里变成了你的地盘?”果然,赫连曜让她当家她就鸠占鹊巢,自己赫然当了老大。 雪苼觉得自己带人还是带对了,要不估计能被她打出去。 果然,她大喊:“来人,请雪苼夫人出去。” 赫连曜的卫队不在内宅,她喊来的不过是些丫头仆妇。 这些人哪里是警卫的对手,警卫一亮枪,都吓哆嗦了。 雪苼对警卫说:“送雅珺夫人回去睡觉,少帅的卧室一个做大嫂的还是少来的好,我是为了你寡妇的名节着想。” “你”傅雅珺气的浑身哆嗦,可是一左一右俩个侍卫把她给夹住,“夫人,请吧。” 傅雅珺自然是不甘心,她走进尹雪苼低声道:“我和阿曜刚亲热完,你确定要进去吗?” 尹雪苼看着她被划破的脸,冷笑,“那你为什么离开,他可是喜欢抱着人睡觉的。” “我” “你既然不走我只好得罪了。来人,雅珺夫人的脚抽筋了走不动,把她给我抬回去。” 警卫是接受过张副官的死命令,只听雪苼的命令,更何况平常雪苼对他们非常好,一听雪苼的话立刻一人一只胳膊把傅雅珺给架起来。 傅雅珺鬼哭狼嚎,“尹雪苼,你敢侮辱我,我不会放过我。” 雪苼冷晒,“恨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对另为两名侍卫说:“你们去外门守着,谁也不准进来。” “是,夫人。” 雪苼吩咐完毕后走近了卧室的房门。 推了下没推开,她仔细一听,好像是门口有男人的粗喘。 卯足了力气一推,这次推开了,果然看到赫连曜衣冠不整的坐在门口。 上衣散开,裤子脱了半截,而那个 难道他真的和傅雅珺亲热完?不对,要是真做了他也不能这样呀。 雪苼看着他红的过分的脸,觉察到不对劲儿。她蹲下去摸他的脸,“赫连曜,你没事吧?” 眼神涣散的男人陡然闻到了自己熟悉的香味,想都不想就把人拉到了怀里。 雪苼一声惊呼,对上了他猩红的眼睛。 他的眼神迷蒙氤氲,却异常的妖异迷人,低头含住她唇的时候他试图确认怀里的人是不是他想的那个。 “雪苼?”很少见的疑问口吻,听起来竟然有那么点可怜巴巴的意味。 雪苼开始闻到了浓重的酒味,以为他喝醉了,但是看着他的样子又不像。那晚他喝了那么多的酒也没有醉成这样,还能带她骑马上城楼,而现在确是连意识都涣散了。 她摸着他的脸。果然烫手的厉害,她在醉生楼这样的地方混过,很快就明白了赫连曜是中了药,这下药的人自然就是刚才的傅雅珺,不过看来赫连曜还是挺有节操的,把人给赶了出去,也亏自己来了,要是晚个个把时辰,少帅可是名节不保。 她穿的那么漂亮他也不看,两三下就撕裂了她的高级洋装。 看着他的样子雪苼很害怕,今晚不会给他弄死吧。 赫连曜的战斗力她再清楚不过,就是不吃药也都要给他做晕了。今晚 男人已经容不得她多想,他吻着她的唇一路向下,她的锁骨肩膀处处留下了他爱的印记。一边吻着他还叫着她的名字,“雪苼,雪苼。” 他热情的吞没她,让她在自己身下婉转绽放,她紧紧攀住他,被他抛进猛烈炙热的浪潮里。 夜深沉,她在他怀里燃烧殆尽 清晨,一缕缕纱雾围绕着苍翠的绿树,在阳光穿透它们之前,做最后的起舞。 夏日微风。拂过绿叶,掠起晨雾,扬起了窗边的纱帘。 被折腾了一夜,雪苼倒是比赫连曜早醒了。 她头枕着自己的一只胳膊,把身体蜷缩成虾米状,眯眼看着身侧的男人。 飞扬的剑眉,密实的睫毛,高挺的鼻子,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看的男人,容貌可以称得上颠倒众生。 但是很多人都不敢注意他的样子,看到的只是他的霸气c冷血和残忍。 但是她知道,他那张整天发出冷硬命令的嘴巴其实很软很软。 想着他昨晚对自己做的她不仅红了脸。赶紧从床上滚下来。 起身的时候浑身酸痛,简直像被汽车碾压过一样,她小心翼翼跨过他雄壮的身体,却不小心 她吓得心都快跳出来,还好他没有醒,其实那种药对身体的损害很大,想想他平时那么警惕的人竟然睡的跟猪一样就明白了。 雪苼找了一件衣服换上,然后去外间打开梳妆台下面的暗格,拿出了首饰盒子。 东西还在,她飞快的取出一粒吃掉,然后又放回去。 身上实在黏腻的难受,她看了一眼屋里熟睡的男人,拢着衣服去了暖泉。 她前脚刚走,傅雅珺后脚就跟过来,原来她昨晚一晚上没睡,一直躲在花从里,今早看着撤了守卫,而雪苼也去了暖泉,她便偷偷的潜入到房间里。 一进门,一股子欢好后的味道迎面扑来,瞬间红了傅雅珺的眼睛。 地上,到处是纠缠的衣物和丢弃的布巾,从门口到卧室,可见昨晚是怎样惨烈的战况。 傅雅珺揪住衣服,幽怨的看着床上的赫连曜,忽然就扯开了衣襟。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八章:七年前的真像 衣衫半退,傅雅珺手脚都在哆嗦,脸皮更是跟烧起来一样让她神志不清,她甚至都搞不懂想要做什么。 人一旦有了执念就容易入魔,这些年傅雅珺全靠这个执念活着,可是七年相思空成一梦,她又怎么能接受? 爱的人近在咫尺,她整个人都发着热,几下就撕扯下旗袍,趴在了他身上。 可是没等接近赫连曜的身体,他忽然睁开了眼睛。 凛冽的黑眸像凝固的墨,没有一点迷乱之情。 傅雅珺难堪的抱住身体,可是转瞬间她又想起自己的目的,便半闭着眼睛想要亲下去。 赫连曜一把推开她,“昨晚是你?” 沙哑的声音透着丝丝的性感几乎要把她的呼吸淹溺。 微微张着小嘴红着脸,她其实是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赫连曜推被坐起来,他的手按住太阳穴微微闭起眼睛,从阴沉的脸色来看,他显然是懊恼的。 傅雅珺忽然就明白了,他以为昨晚的人是自己。 一抹窃喜划过心尖儿,她忽然又感觉到无穷的希望,这是个拙劣的谎言,尹雪苼随时可以回来戳穿,但是哪怕是片刻的温存她也不会放弃。 软软的身体贴在赫连曜宽厚的背上,她的小手往前抚摸,“阿曜,对不起,我太想要你了。” “所以你给我下药?傅雅珺你越来越有手段了。”赫连曜满嘴的苦涩,他抓住傅雅珺的手,似乎想把她的腕骨给捏断。 傅雅珺的脸在他后背上摩挲,像个女妖精一样,“阿曜,你要是觉得不好对家里人说没关系,我不要名分,只要能跟着你怎么都好。” 赫连曜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怎么又会发生这种事,他明明以为身下的人是 忽然,他发现枕头边有一条五色丝线。 他不动声色的伸手过去,抓在了掌心。 那股子甜馥的味道似乎透过掌心的纹路穿透到心肺间,把刚才的污秽浊闷一扫而空。 同时,他脑子里一根玄微微挑动,曾经刻意逃避的往事片段忽然回到了脑海里。 七年前,他爹的寿宴,他虽然也喝了很多酒,但是以他的酒量也万万到不了酒后乱性的地步,更不能跑到大哥的房间里把大嫂给强暴。 因为太过痛苦,足足有一年的时间他都不敢去想这件事,现在忽然意识到现在身体的感觉跟七年前一模一样。 难道七年前他也是被下药? 赫连曜敛住黑眸里的情绪。他拽过傅雅珺紧紧看着她的眼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不怕我杀了你吗?” 傅雅珺抚摸着他的胳膊,柔情万种的说:“阿曜,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赫连曜忽然笑起来,“雅珺,你当真对我爱的这么深?” 傅雅珺眼睛里的柔情几乎要滚出来,“阿曜,我爱你,从十四岁开始,到了现在我二十四岁,整整十年。从来没有变过。” “原来那年你才十七呀,你十七岁就对我下药了。” 傅雅珺听到他的话后心跳骤停,惊恐的看着他,“阿曜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他捏着她的下巴,声音忽然变得狠砺嗜血,“七年前我是被你下药,而不是我酒醉潜入你的房间强暴你。” 傅雅珺拼命摇头,“阿曜,不是的,你不要误会。这次是我一时糊涂,那次我真没有,你要相信我。”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傅雅珺。你知道我赫连曜最恨什么吧?背叛和欺骗。你既然两样都占了,看在你是君旸亲娘的份上,我会留你一具全尸,怎么个死法你自己选吧。” 都说赫连曜冷血无情,傅雅珺以为他对自己从来不会,现在才知道这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紧紧抱住了赫连曜,她哭着哀求,“阿曜你不能,你不能随便冤枉我,七年前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呀,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呢。” “够了!我不需要解释。在我赫连曜这里,宁负天下人不会让一人负我,你给我滚!” 傅雅珺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周身抖得像筛糠,“阿曜,你不能,你不能,我是君旸的娘,而你是他的亲爹呀,亲爹杀了亲娘,你要孩子怎么活?” 赫连曜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想,只要这么一用力就可以掐死这个满嘴谎话的女人。 可他知道什么是真像,当初她从南洋传来怀孕的消息,他不说破她也没解释就当成了大哥的子嗣,但是大哥体弱,跟她成亲一年多都没有怀孕,哪里能一去就有了遗腹子?而且君旸的模样跟他 大手的关节泛着白,他猛地推开她,狠狠捶在丝绒包裹着的床柱上。 在极大的震动中,傅雅珺再次抱住他,“阿曜,我们有孩子了,君旸是我们的儿子呀。” 赫连曜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看着门口的方向,尹雪苼站在那里,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黑发,清澈的目光淋淋漓漓,就像破碎的湖面。 但是很快的,她恢复了平静,看着床上的狼藉淡淡笑了笑,“你们继续谈,我是来拿点东西的,马上走。”说着,她弯腰把扯碎的裙子从地上捡起来,看了看委实不能穿便卷起来准备扔掉。 “尹雪苼。”赫连曜沉声叫她。 雪苼从百忙中抬起头来,平淡的与他对视着,“衣服碎了就算补好了也不好看,我走了。” 说完,她打开梳妆台上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个精致的黑色小盒子,然后抱着破碎的衣服走出去。 赫连曜死死的攥住了拳头,眸底深邃的似有寒光,他直接下床,都没管自己光着身子,就去追雪苼。 拽着她的手腕,他死死盯着她,“你要走?” 雪苼疼着把手里的盒子掉在地上,她有些担心的看着。“处理好你自己的生气,不要管我。” 推开赫连曜,她捡起地上的盒子,转身就跑掉了。 “阿曜。”傅雅珺跟着下来,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腰。 低头看着曾经以为是仙子转世的女人,赫连曜眸子里的杀气越来越浓烈,他大手推开她,“要是想活命就好好给我呆着,傅雅珺,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就这么半果着被摔出去,傅雅珺一身狼狈的倒在院子里悲恸不已。 雪苼回到胡妈的小院后一言不发就爬到床上,说了句谁也不准打扰我就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日头偏西她才醒来。风撩起纱窗,那玫瑰色的光线也爬上的床。 她这么看了一会儿,觉得十分口渴,便喊着:“小喜,给我倒杯茶。” 话音刚落,一盏香茶送到她手边,不冷不热,温度刚好。 雪苼看都没看就仰头喝了,嗓子被甘甜的水一润,她舒服的喟叹。 “再来一杯,我好渴。” 等第二杯送到手里,她觉得奇怪。今天的小喜是怎么了,话痨不说话,是被谁欺负了? “小喜你”她转过头,却撞进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睛里。 她皱起眉头,“怎么是你?” 赫连曜并不恼,饶有兴味的看着她,“怎么不会是我?” “你来干什么?”她的语气生硬不耐,睡了一觉身体舒服了许多,但是因为一直没有时间去想昨晚以及今早发生的事儿,所以她很烦。 他把一条五色丝线往她眼前一晃,“我是来送这个的。” 雪苼低头往自己腕子上一看,果然只剩下左手的。右手的已经不见,便抢过来揉成团就要扔了。 赫连曜阻止,“你这是干什么?” “你大概不知我们云州的规矩,要是丝线掉下来就不能再系回去,要扔在水里让它变成小蛇游走。” 赫连曜扬起嘴角,“骗小孩的。” “我已经给骗了好多年,但是我还是选择相信。” “为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睛,明明是最简单的一个问句,他问出来偏偏有咄咄逼人的意味。 雪苼一愣,胡诌了个理由,“因为蠢一点不会那么痛苦。” 他的眼神闪了一下,因为太快雪苼没有捕捉住,是脆弱无助吗?不,肯定是她眼睛花了。 他从她手里拿过那条丝线,皱着眉研究了一下,捏在手指间给揉搓旋转,看着样子跟她手上那根差不多才抓过她的手腕,给重新系上。 雪苼抗拒,“我不要了。” “不准。”那本他看了,就在打仗的间隙,但他还是不会说情话,只会下生硬的命令。 显然他的命令雪苼是不喜欢的,但也没有再抗拒,任由他笨拙的系上。 他说:“君旸是我儿子。” 雪苼当然都听到了。却没有想到他会来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线系好了,他却捏着她的手腕不放,“我大哥大我六岁,从小体弱多病,有人说他活不过二十岁。” 雪苼的心蓦然抽紧,她漂亮的贝齿咬住了下唇,“你要是难受就别说了。” “我既然要娶你这些事就该让你知道,从我嘴巴里说出来总比你将来听人闲话后再来问我好些。” 他的话自然亲昵,可是那种郑重的样子跟酒醉带着她上城楼那晚很相似。 “傅雅珺跟我们算是表亲,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耍,她和我比较玩的来。因为是庶出的,她在家里没有什么地位,所以很难逃脱政治联姻的命运。八年前,我大哥二十四,她十六岁,为了给我大哥冲喜他们成亲。” 雪苼舔了舔下唇,她大概明白了这又是个悲伤的故事,傅雅珺想嫁的人肯定是跟自己年纪相当又健康英俊的赫连曜。 他继续说下去,“那段时间我大哥身体特别不好,雅珺总是哭,因为我们从小在一起玩的缘故总爱找我诉苦,其实这也没什么,可是在她过门一年以后,我爹的生日宴,我酒醉在大哥的房间里把她给强暴,当场被大哥撞破,她抢了我的枪自杀,争夺中我大哥中弹,被我打死了。” “啊!”雪苼浅浅的惊叫出声,马上又觉得不妥,她赶紧反握住赫连曜的手。 赫连曜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出事后父母的打骂知情人的鄙视他都忍下来,甚至连软弱都不屑,可是此时此景被雪苼的小手握住,他竟然像在茫茫大海中遇到了浮木。 “小道德家,难道你不骂我吗?骂我畜生不如,竟然淫嫂杀兄。” 雪苼低头看着他掌心里纹路,“总有原因吧,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是?你平日里可不是这样说的,我多跟你弟弟说句话你就紧张的不行,好像我会吃了他一样。” 雪苼微张小嘴儿,也是呀,平时赫连曜可没少在自己这里挨骂,怎么就信了他呢,按照坊间对他的评说以及他素日里行事的风格,倒也是能做出那样的事。 可是,她就是信他,完全没有原因。 “可能是我对傅雅珺印象太差,比比她,你倒是成了好人了。” 赫连曜蹙起眉头,这倒是尹雪苼式的解释。这丫头看人也是全凭自己好恶,何欢儿那样贤淑的一个女人到了她这里一文不值,反而红姨那样的青楼老鸨却给她青睐有加。 赫连曜笑了一下,凑过去抵住了雪苼的额头,“我就是这样的畜生,起码这七年里我一直都这么认为的。” 两个人的距离很紧,他鼻息间呼出的气息划过她的脸,痒痒的。雪苼嫌弃的别开头,“你不用这样说。反正你在我心里压根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再坏也不关我的事,只要你不害我不害我的朋友和家人就行。” 捏捏她的脸,又宠爱的拨开她的头发,“如果我早认识你就好了。” 她有些气愤,“我可不想。” 他正色起来,微微退后看着她的眼睛,“昨晚傅雅珺在参汤里下药,我尚在清明之时把她给赶出去,早上房间里又看到她,虽然我知道昨晚的人不是她,但是却记起了七年前的片段。原来我当时也是被下药。” 雪苼有些嫌弃,“都说少帅风流不羁,恐怕也是讹传,被下药和酒醉竟然都分不出来。” “大哥死在我枪下,自责悲痛怨悔让我无法去分辨,虽然傅雅珺拒不承认药是她下的,但是跟她脱不了关系,只是” “只是你没想到孩子是你的,对吗?” 后面的雪苼都已经听到,自然是不用解释。 雪苼淡淡的看着他,“所以,你跟我说这些又是什么用意?” 他深深的看到雪苼眼睛里,声音沉沉的似有魔力,“雪苼,那天我才城楼上的话没变过,你要嫁给我现在必然要考虑上君旸这一层。”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母子?” “君旸是我的儿子,赫连家的血脉自然是不能流落在外的,但是傅雅珺不能进赫连家,要是能容下她也不会把她给送到南洋去。” “所以你打算金屋藏娇对吗?” 赫连曜伸手揉着眉心,似乎是对雪苼无可奈何,“不是那样,为了孩子我会照顾她,但是她不会和我有关系。” 雪苼短促的呵呵两声,“那个女人,你不想和她有关系都难。” 赫连曜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 雪苼刚想要站起来就给他捧住了脸,男人裹着烟草味道的呼吸沉沉而落,最终消失在她的唇瓣里。 长长的一吻,蚀骨的缠绵。 他贴着她的唇瓣儿,说话的语气冷酷无比,好像刚才那个柔情拥吻她的人不是他,“我给你时间考虑,尹雪苼,我赫连曜并不是个混到底的人,我要你,要甘心情愿的你。” 等她能清楚的思考时,他已经大步走出了房间,还带走了最后一片光明,只剩下一片沉沉的暮色。 这人 雪苼很暴躁,他这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以为撂下这么句狠话走了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了吗? 赫连曜是个很守信用的人,说了不来烦她就坚决不来,雪苼百无聊赖的坐在藤萝架子下,连思想都是迟钝的。 五月微热的风穿过了树梢,每一片树叶都在阳光下发亮,也有叶子遮挡不住的,从缝隙里斑驳而下,落在雪苼的脸上,身上。 小喜捧出一个大玻璃盏,一层亮晶晶的冰块上面放着红红的西瓜球儿,又剔透又清凉,她推给雪苼,“小姐,少帅差人送过来的。” 雪苼一个激灵站起来,“他人呢?” “是小石头送过来的,少帅在西山,并不在督军府。” 雪苼觉得自己可以骑马去西山一趟,就说想齐三宝他们了,不过这样赫连曜会掐死她,而且天这么热,她凭什么要往他身边贴?真上赶着给人做后娘吗? 正烦着,红姨派人来请,原来今天是她的生辰,她请雪苼去吃饭。 雪苼又备了一份礼物,颗颗圆润的南洋大珍珠项链,价值不菲倒是也能拿出手。 她到的时候正是下午四五点钟,喝花酒的客人都没到,红姨摆了桌酒在后花园的水榭,请姑娘们吃吃喝喝也算是过了生日。 雪苼把礼物送上去,红姨笑颜逐开,“我倒是不想过这个生日的,女人到了我这个年纪最怕老去。” 雪苼摸了她的脸一把,“不老,皮肤还很紧绷,估计骗个二十多的小伙子还是可以的。” 大家哄笑成一团,里外都是活泼的空气。 有人提出唱曲儿助兴,自从香莲被赶出去后醉生楼里唱曲的姐儿就没了好的,这个不是气短那个就是声音不够美,红姨给制止了,“行了,你们那破锣嗓子,还不如听雪苼唱个歌呢。” 雪苼今晚多喝了几杯桂花酿有点兴奋,她用筷子敲打着酒杯,曼声唱了一首苏轼的水调歌头。 寂寂夏夜。暮色刚刚漫了一层,水榭旁流水淙淙偶有风声,和雪苼的歌声相映成趣,十分的空灵。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一行男人忽然止步,其中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问道:“这是谁在唱歌?” 领着他们过来的龟奴忙回到:“爷,今天我们嬷嬷生日,想来是姑娘们在唱歌,您先内堂坐了,我去喊一声儿。” 中年男人对身边的人说:“少帅。不如我们也过去凑个趣,还真没想到云州的烟花之地如此风雅。” 和男人一起的正是赫连曜,他蹙眉,但愿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龟奴率先跑过去通知红姨,红姨一听少帅带了贵客来都慌了手脚,她看着雪苼,“你家少帅来喝花酒。” 雪苼双颊微红,连着眼皮就像抹了一层水胭脂,她捏着海棠花形的小酒杯左右着看,“他来喝花酒,我就陪花酒。” 红姨知道这位大小姐醉了,她醉了可是什么都能干的出来,忙唤艾莲把人送到后院休息。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赫连曜带着人已经来到了面前。c 红姨不愧是欢场老手,笑着抚掌迎上来,“哟,这是什么风把少帅给刮来了?” 赫连曜表情冷冷的并不跟她搭讪,他身侧的张副官忙说:“红夫人,这位是京城来的贵人庞先生,你可要好好招待。” 红姨立刻使了个颜色,碧莲和青莲立刻一左一右搂住了庞先生的胳膊,红姨说,“庞先生,我们屋里去,这里有蚊子。” 庞先生摆摆手,“我觉得这里倒是凉快,我喜欢这里,你们刚才唱歌的是哪位美人?” 红姨偷眼去瞧赫连曜,果然发现他正在看雪苼,那脸阴沉的都能滴下水儿来。 红姨忙说:“哪里有什么人在唱歌,我们的姑娘在胡闹,庞先生不要见笑,不如让我们的碧莲姑娘给您弹奏一曲思凡?” 这个姓庞的也邪性了,“嬷嬷你不老实,你们这里明明有宝不露,少帅。这是待客之道吗?” 连红姨都起了嘀咕,“这姓庞的什么人呀,敢对赫连曜这种态度?” 其实这人叫庞瑞,正是大总统的贴身秘书,他这次来云州说是私行,其实不过是替总统巡视各路军阀,看看到底多少是能买的多少是能杀的。 赫连军名声在外,自然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但是赫连曜爹的意思是不准和京城撕破脸,该要粮钱的还得要,拿着打谁都好。 所以,赫连曜不能和庞瑞撕破脸。 雪苼晕乎乎的,现在眼睛里只看到了赫连曜。 她心里有怨,臭不要脸的前几日扔下一句话就走了,明明有错的人是他还要逼着她做出选择,还说不是仗势欺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在那里站了那么久也不和自己说话,脸色还那么臭,能有人比他更讨厌吗? 正在这个时候,她听到有人问歌是谁唱的,想都没想的推开艾莲,摇摇晃晃的走到赫连曜面前,“是我,怎么了?” 庞瑞一愣,烟花场所还有这样的女子? 雪苼一袭白色稀纺旗袍,长发挽了个低低的发髻,稀疏的长刘海一直飘到眼睛里,十分规矩的打扮。可是因为酒的缘故,眸子云山雾罩的迷离,唇也玫瑰般的鲜红欲滴,明明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偏偏又娇媚的不可一世,让人忍不住想更亲更近的去看透她。 赫连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雪苼,你别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九章:赔我的裙子 雪苼眯着眼睛凑近他,忽然就笑开了。 点染着红霞的脸和粉红的嘴唇,以及勾勒在耳朵墨色的乱发,这样的她看起来很让人有胃口。 仰起的小脸在他胸膛上磨蹭,“赫连曜,你来喝花酒?” 抿紧了薄唇,连下巴都绷起来,赫连曜的声音很沉,“让人送你回家。” 她整个人都扑上来,赖在他怀里撒娇,“不要回去,你跟姑娘喝花酒我得看着,讨厌的臭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什么非我不娶,都是骗人的,你这个混蛋。” 她声音很小,在别人听来都是她在嘀嘀咕咕,但是赫连曜却听清楚了,清醒的时候就义正词严的骂他,这喝醉了才来泼醋。 抱着她娇软的身体,他有些心软。 刚要说些好听的哄哄她,忽然雪苼从他怀里出来,大声问:“刚才谁要听歌的,知道醉生楼的规矩吗?你要点歌就拿现大洋来。” 说话间,她舔了舔嘴唇,更让唇透着粉釉一样的光泽,庞瑞上前竟然拉了雪苼的手,“这位姑娘在下甚是中意呀,不知少帅可否割爱?” 雪苼不喜欢陌生人的拉扯,她挣脱开,不悦的说:“你是谁?” “庞瑞,你该知道吧?” 雪苼扭头娇笑,“那是什么?能吃吗?” 庞瑞对美人自来很有耐心,他笑着再次去拉她,“好不好吃你一试便知。” 赫连曜已经忍不下去,他遽然把人给抱起,大步离开。 庞瑞勃然大怒,“赫连少帅,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副官把人给拦住。不卑不亢的说:“庞先生,刚才那位是我们家夫人,他们小夫妻耍花枪我们外人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红姨,感觉伺候庞先生。” “是你们少帅夫人?这” 赫连曜抱着雪苼大步往外走,出了醉生楼直接扔上了汽车。 雪苼上车后老实了很多,她窝在赫连曜的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 赫连曜很快给她蹭的口干舌燥,抓着她的双手把人给禁锢住。“老实点儿。” 雪苼仰起头看着他咯咯的笑,忽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下巴,可是下一刻却给胡渣刺的皱巴着脸,“不好吃,扎人。” 赫连曜简直哭笑不得,这丫头胆儿可是越来越肥了,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就算酒醉都不是借口。 他抬手摸着她的发,轻声问她:“我是谁?” 她看了看他,似乎觉得他这个问题很弱智,“赫连曜呀。” “那你喜欢我吗?”赫连曜问出这话自己都差点吐了,觉得矫情。可是偏偏又矫情的想知道。 她仰起脸很认真的看着他,然后纤细的手指划过他的眉毛,“眉毛喜欢,皱眉不喜欢。鼻子喜欢,红姨说鼻子挺的男人那里也厉害。” 她的声音很低,跟个小奶猫一样喵呜喵呜,却勾的他心尖儿发痒。 ,他沉沉的气息全扑簌到她脸上,“还有呢?” “喜欢你的嘴唇,亲起来很软,但不喜欢你说话,就知道骂我命令我。” 果然。张副官说的对,女孩子都喜欢被哄着。 她的手指继续往下,划过了他突出的喉结,最后落在他左胸上揉捏了俩下,“这颗心,里面有我吗?” 赫连曜给她惹得情动,抬起她的下巴就对着那张多话的小嘴儿亲下去。 他的吻一贯的强势,雪苼给他亲的很不舒服,开始不配合的反抗。 混乱中她咬伤了他的嘴。 他把人给压在身下,正要再亲下去,车子忽然停住,司机不敢回头。“报告,到家了。” 赫连曜咒骂几声,打开车门下去,他走到另一边拉开车门想抱雪苼下去,转眼却发现她爬上了车顶。 这是怎么上去的?她喝醉了难道比孙猴子还有本事? 赫连曜气的头上青筋突突的跳,他低吼道:“尹雪苼,你给我下来。” 雪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去的,此刻她摇摇晃晃的站在上面,看着赫连曜要仰头看自己,忽然觉得很解气。 她掐着腰说:“赫连曜,我比你高,让你狗眼看人低。” 赫连曜后槽牙都咬疼了,以后尹雪苼要是敢喝酒一定要关她的禁闭。 “你下来,”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气些。 雪苼迷迷瞪瞪的在上面转圈儿,还哼着歌儿,看的赫连曜心惊肉跳,怕她摔下来。 忽然,她想起个事儿,忽然蹲下冲赫连曜招招手。 有些规矩和礼仪就像生在骨子里,就算是酒醉她下蹲的姿态也很将就,把旗袍的下摆捋平,丝毫不失去仪态。 伸手揪住赫连曜的衣领,她眯着眼睛质问他,“你赔我的裙子。” 赫连曜给她说懵了,“什么裙子?” “你撕了我的裙子,最喜欢的那条。” 这算是喝醉了吗?她根本借酒装疯跟他来算账,赫连曜说:“赔给你十条。” 她似乎有些不信,“法兰西的?” “嗯。” 她醉兮兮的眯起眼睛,伸出了小手指,“拉钩。” 赫连曜不理她,“你差不多就行了,别给我装疯卖傻。” “你不拉勾就是胡说八道,你这个赫连骗子。” 赫连曜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她是真醉了还是在装疯卖傻。 他把手给了她,做了一个从三岁后就不屑于做的幼稚动作,小手指跟她的勾在一起。 雪苼眉眼弯弯的,眉宇间染着层薄红,她抓着他厚实的大手,“抱我下去。” 赫连曜微微退后些,然后张开双臂,“你跳下来。” 雪苼毕竟还是有点脑子的,“我怕。” “乖,我接住你。”他又抖抖自己的胳膊,证明自己确实很可信。 于是雪苼就真信了。 她闭上眼睛往下一条,就在她下跳的那一瞬间,赫连曜忽然退后,雪苼扑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一秒的愣怔。跟着爆发了惊天动地的哭声。 赫连曜袖手旁观,连拉都不拉。 司机和站岗的警卫都假装看不到,不敢笑也不敢拉,都憋到脸抽筋。 胡妈和小喜听到了动静赶紧跑出来,看到雪苼趴在地上哭,胡妈立刻急了,“我的小姐哎,你这是干什么呀?” 雪苼呼着被摔破皮的手哭诉:“胡妈,他欺负我。” 胡妈看了看冷着脸的赫连曜,走过去拉着她小声说:“小姐,赶紧起来,这太丢人了。少帅生气了。” “他生气关我什么事?整天摆着张棺材脸,都不如张副官好看。” 正陪着庞瑞的张副官忽然打了个喷嚏,他身边的姑娘忙关切的问:“张副官您是着凉了吗?” 张副官摇摇头,“没事,没事,继续。” 雪苼继续趴在地上控诉,“别说张副官,连齐三宝都不如。齐三宝一身腱子肉,笑起来有酒窝,人也很率直。还有蓝参谋长,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都比赫连曜这个棺材脸强。” 赫连曜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眼角都在突突的跳,一甩袖子转了身,“把她给我弄进来,少在外面丢人现眼。” 小喜和胡妈把人给拉起来,雪苼呼着破皮的手去按膝盖,“疼。” 胡妈和小喜心疼死了,可是又有什么用,赫连曜根本就不管她。 好容易把人给哄到屋里,门一关上,外面的警卫终于无声的笑出来,真是要憋死了。 卧室里。雪苼的旗袍给挽起来,玻璃丝袜也给脱掉,小喜拿着冰凉的药水要给她消毒。 赫连曜伸手接过去,“我来。” 小喜吓得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扔地上,刚才他还在前面喝茶,什么时候过来的? 赫连曜稳稳接住。“你下去吧。” 小喜一步三回头,她还是怕雪苼吃亏。 赫连曜长眉一扬,“还有事?” “没事,奴婢告退。” 小喜赶紧退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赫连曜拿着手里的东西靠近雪苼。 雪苼正曲着膝盖乖乖的坐在那里,他刚在床沿上坐下她就吓的小声的抽噎。 赫连曜又好气又好笑,“怕我?” 委屈的点点头,黑黑的瞳仁泡在泪水里就像刚从水里捞出似得,更加清澈动人。 他用手扶着她的膝盖,“怕什么,我又不打你。” “你摔我。”都说喝醉了,这点事情记得还蛮清楚。 赫连曜把声音放柔,“乖,我不摔你了。” “你是坏人。” 她纤细的手指指着他。 赫连曜握住了她的手指,在她惊恐的目光中张嘴咬住 她惊呼,其实他没有用力,只是感觉上应该会疼,所以她才叫了。 赫连曜皱眉,舌尖舔过她的指肚。成功的把她的喊叫变成了嘤咛,甚至身体都跟着轻微的颤抖了。 他放开她,鼻间溢出一丝冷哼,“真敏感。” 雪苼脑袋木木的也不懂他的意思,反正指头没有给吞掉赶紧把手都藏到背后。 她这幅样子让赫连曜心情大好。 低头握住她的脚踝,拉到自己的腿上,他低头看她的膝盖,果然两边都跟手一样擦伤了。 浸着消毒药水的棉球轻轻的按在伤口上。 她疼得嘶嘶的发出声音,秀气的眉头也皱起来,“好疼。” “现在知道疼了?”他丝毫不怜香惜玉,反而更加用力。 雪苼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疼,我不用你,小喜,让小喜来。” “小喜也是疼,你忍着。”阴沉的命令,他很不耐烦她的娇气。 瘪着小嘴儿,雪苼果然不敢哭了,但是明显的对赫连曜充满了怨恨。 腿处理好了,他拉过她的手。 手更严重些,皮肉里有些细小的沙子。 “尹雪苼,知道错了吗?” 她抽噎着,却不认错。 “庞瑞是来寻我软肋的,你就这么送出去,让我顾还是不顾?” 她像个小动物一样锁着只顾疼,并听不懂他说的什么。 赫连曜似乎是说给她听,又好像是自言自语,“不过这样也好,我再无顾忌,管他想要作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赫连曜的女人谁敢动!” 弄好了,他在她手上一按,在听到她的抽气声后才笑着说:“不准沾水,睡觉吧。” 一直都迷迷糊糊的小女人忽然拉住了他的衣服,“不准你回燕回园。” 赫连曜一愣,他捏捏她的下巴,“吃醋了?我不回。” “陪着我。” 他倒是意外,“我是坏人也让我陪着?” 雪苼点点头,伸手抱住了他的劲瘦的腰,“不准走。” 他摸摸她的头发,“好,我给你脱衣服。” 她闹够了乖的不像话,任由他给解开了旗袍的扣子,这种盘扣其实不好解,赫连曜又没什么耐心,三两下就给撕破了。 反正下摆也磕坏了,他索性一撕到底,随手扔在一边。 她旗袍里面是一件白色蕾丝小衣,细细的带子勾在肩膀上,赫连曜却不会脱。 他前后看,把雪苼翻来覆去,"扣子在哪里?” 雪苼给他的鼻息弄得浑身发痒,她笑着滚在床的里面,“前面,前面呀。” 原来前面有一排又长又密的搭扣,他废了好大的劲儿才给她解开。 雪苼翻身把他压住,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变得迷蒙氤氲,小手拨弄着他的浓眉,然后滑到鼻子上。低头轻轻亲了一口,“少帅,你的鼻子真挺。” 赫连曜眸子一紧,身体完全给她点燃了。 这个小妖精,本来今晚不想再碰她,可是她偏偏来招惹。 雪色镂花纱帐飘然落下,遮住了翻滚纠缠的一双人影 清晨,不会叫的绿头鹦哥开始每日的晨练,阳光穿门入户爬上了纱帐,斑斑点点洒在了俩个人身上。 雪苼眉心动了动,她睁开眼睛,看到了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顿时有些凌乱。 昨晚她到底干了什么? 那活色生香的记忆在心底漫开,她用手捂着发红的脸倒在枕头上无力的呻吟。 忽然,一双大手按住了她的手,从她的眼睛上拉下来。 他黑瞳幽暗,透着些许的魅惑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雪苼给他看的脸愈发红了,她赶紧垂下眼帘就要起来。 赫连曜按住她,“还早,再躺会儿。” 雪苼这才意识到自己跟婴儿一样,她赶紧拉好了被子,却不小心触碰到他坚实的肌肉。 咬住下唇,她心说这有什么可脸红的,便强自镇定的说:“你平日早起了。” “既然已经晚了,索性就晚到底。” 她抵抗着他炙热的呼吸,“那样不好,你是他们的首领,要起到带头的作用。” 他把她完全抱在怀里,“那我去跟他们说夫人不让起。” “赫连曜你”她的话被他吞没在吻里,青天白日的又纠缠起来。 雪苼又睡了,这次醒来都已经中午。 一睁开眼睛她便想到那句诗,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懒洋洋的去梳洗,小喜和胡妈看她都是脸上带着笑,搞的她特别别扭。 纯粹没话找话,“云生呢?” “小少爷早就去学堂了。” 云生一个孩子也没给他妈妈守孝,早就开始按点上下学。 雪苼拢着衣服领子,“你们别看我,我饿了,赶紧准备点吃的呀。” 小喜把一碗凉凉的绿豆百合粥端出来,一笼小肉包一碟子青青绿绿的拌莴笋,“您快吃吧,小笼包是少帅专门差人去买的。” 其实雪苼好几次想问赫连曜去了哪里不过没好意思,现在小喜提了她便顺着话问:“他人呢?” “张副官给叫走了,听说还要陪着那个什么秘书长去巡查。” 想起昨晚似乎见到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雪苼按按额头,昨天真是太丢人了。 吃完饭小喜给沏好茶,可还没等喝,外面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人,正是醉生楼的碧莲。 见到雪苼碧莲就哭了,“夫人,艾莲她没了。” 雪苼手里的茶一抖,泼出来烫红了手背,“你说什么?去哪里了?她逃了?” “不是的,她死了,给人弄死了。” “什么?”雪苼站起来,大热的天,她却觉得一股子寒气从脚底板沿着小腿一直往上爬。 她抓住碧莲的手腕,指甲深深陷入到她的肉里,“你说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昨天,少帅带着那个姓庞的到醉生楼,后来少帅带着你走了,那人留宿在楼里。我和青莲俩个人伺候的。他根本就不是人,专挑阴毒的法子折磨我们,后半夜我们都给折磨的晕过去,艾莲进来送茶却给他弄死了。” “混蛋!”雪苼紧紧咬住了下唇,“走,去楼里。” 看着雪苼匆忙的出来,警卫连忙备车跟着去了醉生楼。 中午烈日灼心,雪苼只觉得脑子里似有蚂蚁啃噬,疼得死去活来。 进了后院,便听到有哭声传来,雪苼用力拉住了小喜的手。 眼睛闭上再睁开,她强忍着泪水,快步走了进去。 艾莲的尸体放在床上,盖着一条白布单子,红姨正站在抹眼泪。 雪苼推开众人,红姨忙抓住她的手,“雪苼,艾莲向来最崇拜你,你送送她吧。” 泪水不觉滑落在脸上,她抖着手腕,想去揭开白布。 红姨拦住她,“雪苼,还是别看了。” 雪苼摇摇头,“我要看。” 白布一点点被掀开,露出了艾莲的小脸儿。 艾莲今年刚十二岁,细细的身量手脚都很大,做起事来很麻利。 但她还是个孩子,甚至腰身都没有出来,一张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蛋,眼睛很大,笑起来有酒窝。 每次见到雪苼她总是笑,酒窝很美很美,“雪苼小姐。我又学会了俩个字,等我长大了要当你这样的女先生。” 布单继续往下卷,雪苼的眼睛越来越红。 从脖子往下,艾莲的身体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鞭子刀子烟蒂灼烧牙齿咬的还有些说不上来的痕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弄的。 再往下 雪苼无法形容那种震惊愤怒又恶心的感觉,艾莲的腿间全是血,即便凝固了也是一团血泡子。 “畜生!畜生!”雪苼就像一头受伤的母兽,发出凄厉的声音。 艾莲八岁就给自己的亲爹卖到了醉生楼,在这里已经呆了四个年头,从最初的惊恐害怕到现在的安之若素,虽然她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命运。可是她依然有少女的梦想,她想有一天能离开这里,读很多书,当一个女先生。 可是她的梦想永远都不会实现了,欢天喜地的过了最后一个端午节,手上还系着精心搭配的五色丝线,却在一天后被人虐杀。 雪苼眼底红丝密布,她暴躁的想杀人,“那个姓庞的呢?” 红姨叹了口气,“他是总统的秘书长,在古代就是皇帝的钦差大臣,少帅也拿他没有办法,今早人家跟没事一样,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说去茶楼吃茶。” 雪苼的指尖掐到自己掌心里却也感觉不到疼,“太嚣张了,这里是云州不是他的京都,我去找少帅。” 红姨拦了她一下,“雪苼,算了,窑姐儿的命不值钱。” “红姨,大家都是平等的,我就不信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她正要走,迎面被人撞上,正是红了眼睛的蓝子出。 “蓝参谋长,您来了,我对不起您,艾莲她” 蓝子出推开红姨,他踉跄了几步,看到了艾莲的尸体。 如玉的俊公子,此时满脸的肌肉都在颤抖,他的目光从艾莲的脸到了她小小的身体,又从身体到了娇嫩的脸上,高大的身躯忍不住摇晃。 艾莲的尸体就像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把他带入到那段噩梦里。 他曾经有个青梅竹马的爱人叫小菲。他们俩家是世交,孩子从小都在一处玩耍。因为知道要结为夫妻的,所以那份情愫从小就萌生了。 小菲在十二岁那年跟着她娘去姥姥家,路上糟了土匪,娘俩个全部都被奸杀。 当时他看到小菲的尸体时,情形跟艾莲差不多。 虽然事情过去了很多年,他的情爱始终停留在那个年龄段的女孩子身上,他知道这是不正常的,所以他只是爱护从不亵玩。遇到艾莲后他仿佛看到了小菲,都是大大的眼睛甜甜的酒窝,他本来有意把孩子赎出去养着她长大,因为怕被人笑话就没有,却没有想到因为一念之差就葬送了她。 浑身的戾气大盛,他杀不了土匪给小菲报仇,但是要杀了庞瑞给艾莲报仇,拔出枪,他咬着后槽牙,大步往外面走。 雪苼知道他是要去找庞瑞,忙把人给拉住,“蓝参谋长,你别去。” “放开。”蓝子出清俊的脸已经扭曲变形,握着枪的手一条条青筋蜿蜒紧绷。 雪苼怎么也不放,“你别去,先跟少帅说让他主持公道。” 蓝子出看着她冷笑,他的笑声让雪苼的心里都发毛,“你别做梦了,就是他睡了你杀了你少帅也不一定敢吭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章:寒刃热血,换你含笑九泉 雪苼不信他说的话,“不会的,艾莲也是少帅保护的百姓,而且庞瑞是他引来的,他要负这个责任。” “夫人”蓝子出冷冷的看着她,“庞瑞代表大总统,现在的巡查不过是为了排除异己,少帅等着把他伺候好了拿钱拿枪,怎么会把一个女支女的命放在眼里。” 这话说的没毛病,这个社会本就重男轻女,更何况关系到一方军阀的大利益,别说一个妓女,就算一个醉生楼估计也算不了什么。 雪苼刚要开口,便被红姨打断,“蓝参谋长,既然这些您都知道,就不要拿着自己的生命和前途去冒险了,就算艾莲命不好,没有被您疼的福气。” 蓝子出看着温文尔雅,却是个有血性的男人,他抽下腰间巴掌宽的武装带,三两下就脱下军装,“我不是少帅,背后还有赫连军还有那么多顾忌。我蓝子出人命一条,不替艾莲讨回这笔血债我他娘的就不算个男人。” 他的话刚说完,赫连曜已然站在了门口。 一双寒星般的眼睛阴鸷的盯着蓝子出,他的声音沉冷而有压力,“蓝子出,难道在你的心目中本帅是个没有担当不爱惜下属的长官吗?” 蓝子出满目的创痛,他低下头深深的给赫连曜鞠躬,“少帅,对不起,我辜负了您的栽培。现在请您卸我的职务,我不再是个军人,我的一切都是个人行为,与赫连军没有任何关系。” 看着蓝子出交出的枪,赫连曜冷笑,“好个蓝子出,我竟然今天才知道你是个情种,为了一个女人,你弃战友同僚不顾,罔顾本少帅的苦心栽培,蓝子出,你不配当一名军人。” 蓝子出扑通一声,双膝着地竟然给赫连曜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军人。 低头敛眸,泪水夺眶而出,“少帅,子出对不起您。当初平山一战,是您把子出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子出这条贱命是您给的,理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是这次子出忍不了。只有辜负少帅了,若是子出侥幸不死,定当白刃热血,到少帅面前谢罪。” 赫连曜墨黑的眸子似燃起火焰,他抿着薄唇,一脚就踹在蓝子出胸口,把个高大修长的男人踹倒在地上。 众人发出惊呼,雪苼忙扶住蓝子出,眼睛里含着泪冲赫连曜喊:“你够了,就算蓝参谋长不对,你也不用这么糟蹋他。” 赫连曜皱眉抿唇,毫不掩饰他此时的嘲讽和鄙夷,“愚蠢。你们都愚蠢。蓝子出,我问问你,身为赫连军的参谋长,哪怕你此刻解职,你跟赫连军能脱了关系吗?” “先不说你能不能杀了庞瑞,就算你能杀了他,他死在云州,不管是何种死法何人所为,统统都要算在我赫连曜的头上,你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我会让你去杀人?你一出门,我的侍卫队就会把你打成筛子。” 蓝子出羞愧的低下头,赫连曜说的这些他何尝不懂。可是太愤怒了,更多的是竟然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他还是无能为力,这让蓝子出鄙夷了自己活着的意义和能力。 尹雪苼替他不服,“赫连曜,你说的这些无非是想证明庞瑞关系到你的权利和势力,他在云州逞凶你就是那个帮凶,所以艾莲就是白死,对吗?” 赫连曜冷酷点头,“对,今天无论谁敢出去对付庞瑞,我都一枪崩了他。” 雪苼满眼的失望,“真的没有什么能比的上少帅的野心,你们这些军阀为了地盘和势力不断的打仗。几千人你都可以随便坑杀,更何况是青楼里的一个小姑娘,赫连曜,我终于认清楚了你。” 蓝子出赶紧拽她的衣袖,“夫人,不要胡说。” 雪苼珠泪长流,“蓝参谋长,你怕他吗?我不怕!大概我们所有人不过是他争权夺利的棋子,艾莲的命运也是我们每个人的命运。赫连曜,要是昨晚庞瑞执意要我,你也可以双手奉出吗?” 赫连曜咬着牙,“尹雪苼,不要太高看了自己。” 她的目光薄而淡,隐在一层泪光后无限的凄迷,“是呀,我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暖床的,少帅喜欢的时候给点好脸色,我却蹬鼻子上天。不过,我也可以选择不要,赫连曜,你这个缩头乌龟王八蛋。” 前面还自轻自贱,后面直接开骂,众人都惊呆了,因为他们都看到赫连曜眼角在突突的跳。 可见是怒到了极致。 他手指一点,“你们都给我下去。” 谁也不敢多说,红姨担心的看着雪苼,却也不得不退出去。 现场只留下雪苼和蓝子出赫连曜三人以及艾莲的尸体。 赫连曜压着浓眉,负手站在艾莲的尸体前。 他语气沉而冷,是对雪苼说的,“你从来都不肯对我有半点信任。” 雪苼微微张开嘴巴,想说什么又咽下去,他的话好像别有深意。 赫连曜伸手拉住白布单,慢慢的给艾莲盖上去,如果雪苼没有看错,他的表情很凝重,甚至有些痛。 对,是痛。薄薄的布单似乎有千斤重,他捏的指骨关节都泛了白。 所以,他不是不生气不沉痛,只是他也没有办法吗? 这么想着,雪苼为自己刚才的态度感到了歉意。 细心的把白布单展平,他对着艾莲的尸体深深的鞠了一躬。 雪苼和蓝子出大骇,蓝子出甚至喊出来,“少帅” 赫连曜转身扶住蓝子出,“子出,疼吗?” 蓝子出摇摇头,“不疼,少帅,我错了。” 赫连曜眼风撩过雪苼,阴阳怪气的说:“知道错了就好,不像有些人。永远用她的小心思去猜度别人。” 雪苼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咬着下唇脸皮涨红,“我” 赫连曜根本就不理会她,自顾自跟蓝子出说:“子出,身为云州的父母官艾莲的死我不能不管,但身为赫连军的少帅我也不能动庞瑞分毫,甚至还要保护他平安,我有我的不得已。” “子出明白。” “你不明白。子出,你让我失望的不是扔下军装和枪,而是你跟我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懂我赫连曜,我的人,岂有给别人白白虐杀的道理。” 看着面色森冷的男人,蓝子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少帅,您的意思是?” 赫连曜捏着拳头,整个人犹如嗜血阎罗,“杀庞瑞,不用刀。” 雪苼完全迷糊了,她走过来抱住了他的手臂,“你要怎么做?” 赫连曜甩开她,“离我远点儿,我可是为了权势什么都能卖的人。” 雪苼知道他是为刚才自己问会不会把自己也交给庞瑞生气,刚才是太冲动了,现在想想他要是真想那么做昨晚就不会抱走她,而今天在这里躺着的也不会是艾莲。 雪苼后悔自己的鲁莽,他一定是被自己伤透了心。正如他说的,自己从来不肯对他无条件的信任。 不顾蓝子出在场,她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我错了,你就当我刚才说胡话。艾莲出事,我又气又伤心,你原谅我吧。” 赫连曜掰开她的手指转身看着她,脸色很黑,“当着那么多人骂我乌龟王八蛋,尹雪苼,反了你。” 她抓起他厚实的大手贴在脸上,“你打我,。打我出出气。” 赫连曜扬起手,雪苼吓得紧紧闭起眼睛。 看着她不安颤抖的睫毛,赫连曜又气又心疼,狠狠的捏了她的脸,“尹雪苼,要是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睁开眼睛,眉目间染上温情,她拉着他的手低下头,“我下次也不敢了,现在你可以跟我和蓝参谋长说说要怎么做吗?” 赫连曜看着蓝子出,“蓝子出,戎装一穿上,是轻易能脱掉的吗?” 蓝子出胡乱抹了抹脸,赶紧把衣服穿戴好,又拿回枪。 “赫连军参谋长蓝子出待命。” 赫连曜朗声道:“蓝子出听命。” 蓝子出打了个敬礼,“少帅请吩咐,子出万死不辞。” 赫连曜压低声音附耳对蓝子出说了一番,蓝子出的眼睛就跟复活了一样,开始一点点闪着亮光,“是。” “那就这样,你先把艾莲下葬,这事不能操之过急。” 赫连曜要离开,雪苼跟着追出去,“那我呢,我能帮什么忙?” 赫连曜看着她,不由得声音放柔。“杀人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女人搀和什么。” “可是你刚才跟蓝参谋说的那些事需要有个女人去做呀。” 赫连曜眼睛里迸射出两道骇人的白光,“那也不该是你。” “你先别生气,我不会去冒险的,我只是想帮一点忙,不会有危险,好不好?” 她仰着头,清亮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能看到睫毛的根部。 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写满了担心的自己,摇摇头,还是拒绝,“不行。” 雪苼也不敢再纠缠,“那有用到我的地方一定要说。” 赫连曜点点头,“你和子出帮着料理一下后事,我现在去找庞瑞。” 雪苼点点头,“那你小心。” 终于从她那张厉害的小嘴里听到了好听的,他眼底染上一抹暖色,摸摸她的头发才转身。 雪苼一直看着赫连曜的背影消失才对蓝子出说:“我们让艾莲入土为安吧。” 蓝子出说:“她的真名叫招弟。” 招弟,又土又难听的名字,已经足足有四年没有叫了,艾莲她其实不喜欢。 赫连曜出了醉生楼,刚好张副官来接他,轻轻附耳过去说:“少帅,果然庞瑞跟陈逸枫在一起。” 赫连曜真觉得陈逸枫是个祸害,上次就算答应了莫凭澜也该暗地里把人给做了,打死一个不承认他莫凭澜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现在却造成了这么多麻烦。 好久没有这么憋闷的感觉了,赫连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还是喜欢能动手就别叨叨的干,玩弄权谋,让他厌烦又恶心。 庞瑞住在浮翠园,这里也是前督军的私宅,因为有一池子芙蕖,所以取了个浮翠的雅称,但是住在这里的人却都不是人玩意儿。 此时,他和陈逸枫一人端一杯加了冰块的红酒,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冰湃葡萄和红瓤黑籽的西瓜。 自从给齐三宝找人玩废了那玩意儿,陈逸枫的样子越来越像个太监,光溜溜的下巴没有一根毛,头发背梳着头油抹得锃明瓦亮,估计苍蝇落上去都会劈了叉。 他一手挽着香云纱褂子的衣袖,压低了声音说:“先生,赫连曜没找您麻烦吧?那醉生楼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他那个小情人尹雪苼,和醉生楼的老板一起合伙做生意,估计这里面都有赫连曜的干股。” 庞瑞冷笑:“不过是个窑姐儿罢了,他赫连曜敢跟我翻脸?他这几年树敌可不少,云州博州都是肥的流油的地儿给他一言不发的占了,别的军阀可是看着眼红呢。只要我一句话,是十几路军阀的联合军的讨伐,还是大把的银元枪炮,他赫连曜不是个傻子吧?” 陈逸枫恨死了赫连曜,他趁机挑拨离间就是想让赫连曜被人攻打,“先生,您不要小看了他,他这个人阴毒着呢。” 庞瑞显然不想跟他提政治上的事儿,虽然他权利大,但是他也要受大局的限制,吹牛归吹牛,他可不会轻易去冒险。岔开话题,他问道:“对了,我见过那个尹雪苼,可是个绝色,傲的很。像匹小野马。逸枫呀,我可听说她是你的未婚妻,怎么舍得退婚呢?” 陈逸枫那么精明的人一看就知道庞瑞是起了淫心,这倒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他装着无奈的叹气,“我有什么办法呀,赫连曜权势摆在那里,我总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吧?” “那个小妞那么有本事?其实容貌绝色的我见了不少,她也不算顶尖的,莫非床上本事了得?” 陈逸枫咂咂嘴,“这个没吃到的人不好说,听说是浪的不得了。” 庞瑞脸上的表情猥琐,“看来要想法子弄到手玩玩儿。否则云州白来了。” 陈逸枫忙摇头,“不可呀,赫连曜可是把她当宝贝。” “一个女人而已,赫连曜不会不识抬举。” 陈逸枫但笑不语,这下有好戏看了。 刚说完,有人来报:“秘书长,赫连少帅来了。” 庞瑞对陈逸枫哈哈一笑,“说什么来什么,逸枫你看着吧,我怎么把那个妞弄到手。” 陈逸枫很怕赫连曜,他忙站起来告辞,“先生我先走了,你们谈的是军国大事,我一个小商人在这里不好。” 庞瑞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点点头,“那从后门走。” 赫连曜昂首阔步走进来,庞瑞忙迎出去,“少帅,这大日头的您有什么重要的事还需亲自跑一趟,赶紧坐下吃块冰镇西瓜。” 赫连曜早就听说庞瑞有笑面虎之称,现在看了果真不假,这厮弄死一条人命,竟然还能吃喝玩乐谈笑风生。 他在长藤椅上坐下,大热的天军装整齐额角干净,并没有见到一滴汗。长腿交叠,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庞瑞,一副深情的样子。 就算庞瑞是个老狐狸也给他这只老虎看的发毛,“少帅,吃西瓜。” “庞先生,昨晚可有尽兴?” 庞瑞心知他是为了昨晚的事儿而来,估计也是想趁着这事儿讹一笔。他手里握着大权自然不怕给他点好处,便有恃无恐的点头,“还行,女人嘛,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赫连曜捻起一颗葡萄看了看,又厌恶的扔回去,“庞先生把人给玩死了,现在人家老鸨哭着跟我讨公道,难道我也不当一回事?” 庞瑞哈哈大笑,“少帅,不就是一个表子吗?这样,我手里有匹德国货,足够武装一个团,送你了。” 赫连曜长眉一扬,“庞先生好大的手笔。” “好说好说,其实只要少帅跟庞某人成了朋友,这点不过是皮毛。” 赫连曜逼近一步,“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好东西自然要跟好朋友一起分享,那位尹小姐,少帅能割爱?” 赫连曜一听这个,放在身侧的手摸到了腰间的枪上,他现在最想做的是把枪口塞到庞瑞嘴巴里,打烂他的舌头。 见他不语,庞瑞继续说:“难道少帅是不舍得?” 赫连曜压着怒火冷笑道:“庞先生也听说过我为了她火烧了七步街?” 庞瑞一脸的不以为然,“你初到云州不过是要扫除异己,为她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女人嘛,爱的时候自然是想捧在手心上,不过这股子新鲜劲儿总会过的。少帅,你说是不是?” 赫连曜倒是点点头,“庞先生说的对,可是我对她的新鲜劲儿还没过,这可怎么办?” 庞瑞拍了拍他的肩膀,“五十万的现大洋和能武装一个团的德国枪炮,有了这些,我想少帅对女人的新鲜劲儿会过的。而且我也不过是要她陪个几天,到时候毫发无伤的还给你,这个买卖很合算。” 赫连曜紧紧看着他,深邃的眸子就像古井无波,“庞先生,会毫发无伤吗?” 庞瑞一愣,而后哈哈大笑“那是自然,她怎么又能和青楼里那些下贱的女支女相提并论,我会怜香惜玉的。” 赫连曜脸色好看不到哪里,“我考虑考虑。” “少帅快点,我还要去余州,我想余督军也会对我的条件有兴趣。” 从浮翠园出来赫连曜一言不发,气压很低。 张副官小心看着眼色,“少帅,去哪里。” “督军府。” 说完,他捏着鞭子闭上了眼睛。 张副官看了看他握着鞭子的手,小声对司机说:“督军府。” 到了他的办公室,赫连曜摘了军帽脱衣服,脱了衣服后还是觉得燥热,伸手解开了衬衣的扣子又卷起袖口,但是这一切根本缓解不了他的怒火,抬脚踢碎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古董大花瓶。 张副官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眼见着少帅要掀桌才大着胆子抱住他的腰,“少帅,你消消火。” “娘的,王八蛋,他敢打老子女人的主意。老子阉了他。” “夫人?庞瑞觊觎夫人?” 赫连曜喘着粗气,他终于平静下来,庞瑞当然得不到雪苼,但是一想到那个恶心的王八蛋在意淫雪苼,他心口就堵得慌。 张副官忙说:“其实少帅可以顺水推舟,让夫人把戏唱下去。” 赫连曜连想都不想的拒绝,“不行,你给我闭嘴。” 张副官很委屈,“我觉得夫人是个很好的人选,少帅,除此之外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张昀铭,你他娘的给我滚出去。” 张副官也不敢再劝,他刚要走。看到了雪苼站在门口。 她一双清澈的眼波在阳光下流转着璀璨的光芒,坚定而清晰的说:“到底是什么,我去,我要为艾莲尽一份心力。” 张副官眼睛一亮,“其实夫人很简单,这个只要你跟庞瑞讲一个故事。” “闭嘴,张昀铭,你信不信我让你去西山洗一个月的茅房。” 张副官可怜的小眼神儿闪呀闪,“夫人救救我。” “少帅,你就让我去,我相信你在我身边就绝对不会让我有任何危险的。” 赫连曜瞳孔紧缩,恨不得把手里的墨色狮子镇纸捏碎了,半天,他才艰难的点点头,“那好,但是你一切都要听我的吩咐,不准擅自行事懂吗?” 雪苼喜出望外,她用力点头,“懂。” 赫连曜气的要吐血,她能乖乖的才怪。 三天后,赫连曜请庞瑞吃饭,尹雪苼作陪。 庞瑞收到帖子的时候得意的笑出声儿,果然是没有人能拒绝了利益的诱惑,赫连曜什么狗屁战神,为了钱和武器不还是乖乖的把自己的女人给交出来。 当晚,他细心的收拾了一下,虽然最近发生了一些不怎么好的事情,但是并不影响他的心情。 赫连曜请客的地方是在莫愁湖上,他弄了一艘画舫,摆上酒菜,倒是很风雅。 可惜的是今晚没有月亮,莫愁湖上薄雾笼罩,画舫似乎游走在仙境里。 庞瑞皱起了眉头,对来接他的张副官说:“怎么在这里?” 张副官忙说:“这是我们夫人选得,她说这样有情调。” “才女就是不一样,带路。” 上的船来挑开水晶珠帘,果然看到美人坐在灯下。 雪苼穿着一袭素白珍珠纱旗袍,黛眉轻扫,红唇嫣然。一双明媚的眸子顾盼生辉,只是娇滴滴的看了他一眼,已经勾魂摄魄。 庞瑞四下里看了看,假装惊讶,“怎么不见少帅呀?” 雪苼轻轻摇着团扇,慵懒的嗓音在船舱里弥散开,“庞先生您演戏呢,如果不愿意我可以立刻走。” 庞瑞自觉风趣的堵住了帘子,“夫人去哪里?这四周可都是水。” 雪苼垂下眼帘,“那我就跳下去,庞先生要不要去我的水中府邸看看?” 庞瑞色迷迷的眼睛在她身上逡巡,“夫人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 素手提壶,雪苼道:“庞先生坐下喝一杯?” “有美人相伴庞某人求之不得,夫人请。” 雪苼把酒杯斟满,嘴角的笑容渐渐诡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一章:给我生个孩子 灯下看美人,雪苼的笑容落在庞瑞的眼睛里就成了别样的勾一引。一 雪苼推开画舫上的纱帘,让夜雾涌进来。 烟波浩渺的水面上响起了悠扬的乐曲,似洞箫又像笛子,如泣如诉。 雪苼说:“庞先生,您可知道我为什么请您来这湖上?” 庞瑞去摸她的手,“自然是夫人也是同道中人,想体验点不一样的。” 雪苼故作羞娇的收回手,“庞先生果然聪明,不过还有一个用意,您看在那边,本来有座青楼叫金粉阁,现在却改了名字叫夜来香,是个大舞厅,要是您晚来些时日,说不定我会在那里招待您,我的探戈跳的很是不错。” 雪苼忽然站起来,旋转扭腰做了个跳舞的基本动作。 庞瑞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就是洋女人也睡过几个,却没有见过雪苼这样看着大家闺秀又带着男子率性的女人。 心底升起少的可怜的温情,他想,如果赫连曜肯给,他带回京城养在宅子里倒也不错。 美人下酒,不知不觉已经喝了好几杯。 夜更深了,浓雾翻卷,船舱里的蜡烛被风刮的不断摇曳,连空气也越来越潮湿阴冷。 庞瑞觉得头有些晕,他伸手去拉雪苼,“美人,给我靠一下,我头有些晕。” “先生可是晕船了?” 庞瑞吃吃的笑,“我是晕你。” 说完,他把雪苼拉到了怀里。 一股幽香扑鼻,顿时软了他身体的半边。 也就在这个时候,如豆的烛光终于熄灭。 水上的音乐渐渐变得急促诡异,就像有人在凄凉的哭泣。 庞瑞觉得这烛光灭的正好,低头去亲怀里的人,“雪苼,我想死你了。” 一只冰冷的长得长长指甲的手指搭上了他的脖子。 幽蓝灯光一下燃起,他看到了一张惨白的女人脸。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女孩脸,还带着点婴儿肥,大大的眼睛里鬼影憧憧,正怨毒的看着他。 庞瑞提着一口气断喝,“是谁在那儿装神弄鬼?” 长长的指甲掐入到皮肤里还不断的收紧,像冰一样的气息吐在他的脸上。 就这一口气,庞瑞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明明就是刚过了端阳节的初夏。他却像被扔到了冰渣子里,从头到脚变得冷而僵硬。 阴冷幽怨的女人脸贴着他的脖子,散乱的头发似乎堵住了他的呼吸,彻骨的阴寒渗进他的血液里。 就在庞瑞觉得要被掐死的时候那双手忽然松开,沿着他的胸膛往下。 血肉分离腥气四溅,庞瑞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被一双鬼手捏爆,淋淋沥沥的血洒在桌子上纱帐上 庞瑞脸上的肌肉抽搐着,瞳孔瞪的几乎破裂。 “庞瑞,下个月的十五我来要你的命。”阴沉的女声响在耳畔,血淋淋的手正在疯狂的掐着他身体上的皮肉,满意的掀开一块块的人皮,露出白花花的肉。像枯枝一样的手指插进去搅合,血和肉从他的心口汨汨流出 “庞先生,庞先生。”忽然他被一记耳光打醒,画舫里粉色纱帐飘荡,蜡烛迎风摇曳,而尹雪苼正一脸焦急的看着他。 庞瑞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水湿透了,脸上也全是汗水,他苏醒后第一个反应就是低头看身下,也不顾雪苼在不在,直接用手抓住。 还在还在,他松了一口气,再看自己的心脏。全都好好的,没有血也没有坏,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幻觉。 雪苼拿着手绢去给他擦汗,一张脸在蜡烛下发出幽蓝的光,他又想到了刚才的一切,忍不住想呕吐。 再也没了兴趣,他对雪苼说:“今天我不舒服,我们回去吧。” 雪苼忙问道:“庞先生,刚才您也感觉到寒气逼人吗?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耳边一直听到有人在说什么下一个月十五索命,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刚刚有点平复的心又揪起来,他看着雪苼。瞳孔几乎要跌出眼眶,看起来倒是他比较吓人。 庞瑞走南闯北到了今天的高位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强压着恐惧,“你听错了吧,有人在瞎闹。” “是吗?”雪苼的脸色苍白,她抱紧了胳膊,“算了,我们走吧,怪不得人都说莫愁湖太过邪性,凡是枉死的青楼女子不能投胎轮回都坠入水底成了水鬼,晚上就钻出来索命,我不该不信的。” 这辈子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庞瑞午夜梦回的时候不是没怕过,但鬼怪之说到底是无厘头的,没有见过谁会信? 他强装着,可是衣袖里的手已经不停的抖动,“走吧,都是无稽之谈。” 雪苼点点头,她撩开珠帘出去,刚要喊船夫开船,忽然身形定住,手指僵在半空。 就像被什么拉住,她身不由得的被拖着往前走。 她回头,眼睛里似乎看到了恐怖的东西,一条条的细线裂开,喉咙里咯咯的响却说不出任何话,接着湖面上水花一番,她的人已经掉落在水里。 庞瑞大喊着救人,船夫听了他的喊叫后一动不动,庞瑞大着胆子走过去,看到白雾里的船夫一身白衣,黑色的长发一直拖到脚后跟,听到他的声音后回头,一张血盆大口。 庞瑞冷汗涔涔,他掏出枪扣动扳机,可是手指汗津津的发涩,扣了好几次扳机枪根本不响。 那个长头发状似僵尸的人已经冲着他走过来,嘴巴里的腥臭气味迎面扑来 “救命,救命,救命”庞瑞不断后退着,后面却撞上了人,雪苼穿着白色旗袍站在迷雾下,一身干爽哪里有落水的迹象? “别碰我,鬼呀。”庞瑞大喊一声落在了水里。 “庞先生,庞先生。”雪苼装模做样的大叫,却挥手让装成僵尸的蓝子出跳到水里。 庞瑞的保镖现在正在岸上,自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什么,雪苼正是利用他色迷心窍的心理做了这个套。 等时间差不多。她让齐三宝扮成的船夫下去把人给捞上来。 这个局终极谋划者是赫连曜,因为要极度隐秘,知道的人很少,所以行事的都是这些官长们。 庞瑞的酒里被加上了一种致幻的西药,再加上莫愁湖的这些景象以及雪苼的配合,还有亦真亦假的演出,他已经分不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庞瑞被捞上来就剩下半条命,给送回浮翠园后雪苼一直跟着,关切的端茶倒水,给他的随身侍从官长道歉。 对方虽然恼怒但是却也不敢对雪苼怎么样,然后赫连曜也知道了,来了装模作样的关心了一番带着雪苼离开。 汽车里。大概是入戏太深,雪苼的身体在细微的颤抖。她靠在赫连曜的怀里,“刚才我好怕,就好像真的有鬼一样。” “鬼由心生,你没做过亏心事,怕这个干什么?”他薄唇紧抿,脸色不是很好看。 他赫连曜再不长进,也不会交出自己的女人去买富贵,虽然只是演戏,但是已经足够他窝囊了。 雪苼抓着他的衣襟,忽然仰头看着他,“少帅。你杀过那么多人不会怕吗?” 他坚定的摇头,棱角分明的下巴骄傲的扬起,“本少帅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什么鬼怪都不妨在眼里。” 雪苼忽然咯咯娇笑着滚倒他怀里,“吹牛,孙悟空都翻不出如来佛的手心呢。” 他拿着她的手去揣摩自己的下巴,胡茬扎的雪苼手心发痒,她娇嗔的躲他,“别闹,我跟你说正经的。” 他眸色深暗,含着她的耳垂说:“我只知道我是逃不出你这只小妖精的”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极低。扑到雪苼耳朵里就变成了她的脸红,这个男人呀,怎么能说出这么羞人的话。 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她问道:“这样庞瑞就真的能死吗?” 他摇摇头,“让我们的人继续在他的汤药里下药,前几天铺的闹鬼传闻也派上了用场,你放心,他一定不得好死。” “可是这样你要的钱和枪炮” 他看着她的眼睛,眸子里似有星河流淌,“雪苼,就像你说的,我连自己的百姓都保护不了,那我就算有再多的枪炮又有什么用?” 雪苼崇拜的看着他,她对这个男人又有了新的一层认识。不对,也许她从来没有认真的去理解过他,她总是武断的评价他的一切,而他也从来不解释。 有种骄傲在心头弥散,她觉得自己的男人是个英雄。 自己的男人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雪苼羞红了脸,深深的埋在他怀里。 “你今晚去哪里?”她的声音低不可闻,今晚很想和他在一起。 赫连曜玩着她手腕上的镯子,朗声对司机说:“去夫人的小院子。” 雪苼的耳朵发热,不敢去看赫连曜。 下车的时候她刚要脚着地,却给他抱起来。把她紧紧按在怀里,他说:“我怕再爬上车顶。” 讨厌呀,那么丢人的事能不能不提? 到了家,雪苼先去洗澡,赫连曜跟着进来。 这里的浴室巴掌大比不了燕回园的暖泉,就因为这一点,雪苼觉得失去燕回园还是挺可惜的。 她浑身上下就遮挡着一条素色薄纱,把人给往外推,“你出去,我要洗澡。” “一起洗。” 雪苼不乐意,“你来了还能好好洗吗?出去,这里不比燕回园,有点动静胡妈和小喜都能听到。” 赫连曜正色起来,“夫人想什么了,本少帅就是想单纯洗个澡,这你也要叫?” 雪苼气的去打他,“又编排人,出去。” 赫连曜自然不出去,腻歪着跟雪苼简单的洗了个澡,是真的洗澡,别的啥都没干。 两个人躺在被窝里,雪苼还是有些担心,“你的攻心计真的能成吗?” 赫连曜翻身把她给压住,“夫人睡觉。” “讨厌,谁是你夫人?” 赫连曜亲了她一下,“你是。” 这一晚,俩个人相拥而眠,而蓝子出在艾莲的墓前喝了一晚上的酒。 乌云遮月,白幡被风吹的四下舞动,一个影子慢慢靠近了蓝子出。 黑色的手掌搭上他的肩膀,蓝子出却一点都不害怕,而是一个闪身把冰冷的枪口顶过去。 齐三宝另一只手抱着书哗啦啦落在地上,“好了,篮子,我不过是吓唬吓唬你,还拔枪了呢。” 蓝子出收回枪,他指着地上的书问:这是什么? 齐三宝洋洋得意,“你不是说艾莲小丫头最喜欢看书吗?我给找了这么多,都烧给她,让她在下面好好看。” 蓝子出哭笑不得,“三宝,你这是哪里去找的小黄书?” “小黄书?怎么会?我看着都挺正经的,上面画的人物都穿着衣服。” 蓝子出把书都捡起来放他怀里,“留在你出去的时候排解寂寞,虽然这书全是字儿,但是金瓶梅确实是黄书。” “乖乖,这么厚的黄书?那都得写些什么呀,篮子你给我讲讲。” 蓝子出推开他,“这里是坟地,不要对亡灵不敬。” 齐三宝赶紧给艾莲的坟墓鞠躬,“对不起呀小艾莲,今天爷们儿也算给你报了仇,你好好的重新转世托生,说不定还能赶上蓝子出。” 蓝子出眼睛发红,他看着飞扬的灰烬,忍不住又落下一颗泪珠。 此生,蓝子出算是流尽了眼泪,以后流的只有这一腔子的热血。 天气越来越热,雪苼是大门都不想出。 中午的时候赫连曜让人来送信,说庞瑞病好了要离开云州。为了表示欢送,他特地在西皇大饭店弄了个舞会,到时候让雪苼跟他一起出席。 雪苼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庞瑞统共病了七八天,不会就这么轻易好了吧? 想的再多也没有用,晚上雪苼早早的换好衣服等着赫连曜来接。 汽车在门口停下,赫连曜进来先把人抱个满怀。 雪苼忙推开他,“别弄皱我的衣服。” 他这几天有点忙,都没好好的跟雪苼亲热过,这一见面就有点不行了。 他拉着雪苼的手,“你摸摸,想你了。” 雪苼贴着他滚烫的肌肤。咬着他的耳朵说:“少帅,要是迟到人家会说你无度的。” 赫连曜眯起眼睛,“听谁说的这些混帐话?以后不准跟齐三宝他们在一起。” 雪苼亲着他去哄,“别冤枉他们,你才是那个不正经的王。” 他身上的火都给她勾上来了,立刻给压在了床上,大夏天的窗没关,雪苼不敢叫出声,只能咬着枕头低泣。 他滴着汗用力,“不愿意回燕回园就回你家的大宅去,这里实在是憋屈。” 雪苼嘴巴里咬着枕头角,黏黏腻腻的说:“你小点力不就行了?” 吻落在她的肩头,他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魅惑勾人,“小点力?你能舒服吗?” 如此一番纠缠,他们出现西皇大酒店的时候着实晚了。 还好有张副官里外照应,倒是也没有失礼。 他指着那边长椅上的人,“庞瑞面色晦暗双目无神,一脸的病容。” 赫连曜拉紧了雪苼的手,“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雪苼点点头,还调皮的在他手心里挠了挠,“放心,看我的。” 赫连曜眸子一暗,“看来刚才没把你给收拾踏实,今晚回去继续。” 雪苼赶紧垂下眸子,拿出高雅端庄的范儿来。 见赫连曜牵着尹雪苼走过来,庞瑞勉强笑笑,“少帅,夫人。” 雪苼在他对面坐下,也是娇娇弱弱的模样,“庞先生,真对不起,我这些日子一直病着,没能去看您。” “我听少帅说过了,您是中暑。” 赫连曜打了个招呼就去和别人应酬,雪苼说:“你去吧,我和庞先生说几句话。” 赫连曜冷着脸离开,雪苼幽幽叹了一口气。 她低头去端果汁,手上带着朱砂。 见庞瑞一直盯着,她忙解释,“最近心慌的很,老是睡不好,奶妈让我戴着这个。” 庞瑞问她:“夫人失眠?” “失眠多梦还总是噩梦缠身,我家奶妈给我找人看过”她看看左右压低声音说:“说我被一个女鬼缠上了。” 庞瑞啊了一声,声音发颤,他怔了怔才说:“这些不能信,有病还是看医生的好。” “我们家少帅也这么说。对了庞先生,这大热的天您要走了吗?为何不在云州多留几日?虽然这里也是热,好歹离着海边也近,可以去洗海澡。” 庞瑞摇摇头,“公职在身不敢耽误。” 雪苼叹了口气,“还想着等夜来香开业的时候请庞先生剪彩呢。” 庞瑞抬头在人群中寻找,果然找到了和莫凭澜站在一起说话的赫连曜,“有少帅和莫少这样的人物,你的夜来香还怕找不到人吗?” 雪苼摇着扇子,“他们比不上庞先生有面子。” 庞瑞精神欠佳,说了几句话就懒懒的,雪苼站起来,她从手袋里也掏出一个红线系住的朱砂香囊,“庞先生,您要走没什么可送的,这个算是纪念吧。” 庞瑞一迟疑还是接过来,“谢谢夫人。” 雪苼微微点头,然后离开了他去找赫连曜。 庞瑞等她走远把香囊交给了身边的保镖,“找人去看看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雪苼一靠近,莫凭澜和赫连曜的谈话嘎然而止。 雪苼扬起眉毛看着莫凭澜,“你气色倒是不错,看来最近一段时间过得十分舒心,是因为何欢儿要给你生儿子吧?” 莫凭澜态度非常好,“雪苼,你也赶紧给少帅生一个。” 一阵阵怒火攻心,雪苼发现她见不得莫凭澜好,她冷哼,“管好你自己的女人就行了,毕竟没生下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流产这种事很容易发生的。” 莫凭澜勃然大怒。 赫连曜拉着雪苼就走,等到了无人之处才放开她,“雪苼,有点过了,咒一个没出生的孩子,这不是你的作为。” “我天生就是这样恶毒。”她生气,虽然知道赫连曜和莫凭澜之间是因为利益才结盟,但还是不舒服。 赫连曜倒是没发脾气,把人给圈在怀里,他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下次要说也要偷偷的说。当着这么多人多没风度。” 雪苼以为他会骂人,却没有想到是这样,她不仅看着他,“你不怪我吗?” “你只需要讨好我,其他的人不必。” 雪苼抱住了他的腰。 “赫连曜,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但是长安在离家出走之前已经有了身孕,是莫凭澜打了她导致孩子流产,我亲眼看到长安身体里流出很多的血,他亲手杀了一个孩子凭什么马上有资格再有一个孩子?” 莫家那点纠葛赫连曜多少还是知道的,他不太喜欢雪苼提起长安,这会让他很吃醋,非要找虐的在心里疑问自己跟长安哪个最重要。 亲了亲她的鼻子。他说:“雪苼,别想别人了,给我生个孩子。” 他的话让她睁大了眼睛,忽然想起来刚才欢爱后忘记了吃药。 看着她的样子,他理解为她不愿意,心头明显不悦,不过他不想在这种场合跟她闹起来,便放开她转身离开,“走吧,去应酬一下。” 雪苼看着他的背影,委屈的咬住了下唇,他就这点耐心,怎么能当好一个爸爸? 今天的晚宴是赫连曜故意为之,连陈逸枫都有请到。 陈逸枫以为几句话就埋了一个局,却没有想到害庞瑞病了好几天,庞瑞不肯跟他说那晚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也能猜到赫连曜做了手脚。 但是他的能力根本无法跟赫连曜抗衡,庞瑞也不是个好惹的,他也就没再敢多说话。 宴会上遇到了厅长的二小姐,他们的婚期将近,陈逸枫却一直躲着她,虽然二千金没有多喜欢他却也觉得被人嫌弃没面子,当即给堵住。 俩个人一言不合吵起来,很多人都看到了,直到赫连曜去劝解了才分开。 对于他们俩个人的婚姻,云州人都是当笑话看的,现在当场吵架更是验证了大家的看法。 陈逸枫一肚子的气,找到庞瑞喝闷酒,庞瑞问他,“你娶了她回家怎么收拾都可以,干嘛要吵架?”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逸枫灌了一杯酒就站起来,“先生我懂了,告辞。” 庞瑞无力的摇摇头,他抬头看了看明晃晃的灯,觉得很满意。他现在就喜欢人多明亮的环境,现在晚上睡觉他床上都要挤上个彪形大汉,他需要男人的阳气来壮胆。 忽然,头顶明晃晃的水晶灯闪了几下,跟着啪的灭了。 很多人都习以为常,毕竟有时候电压不稳停电也是正常的,酒店都备有油灯和蜡烛,可是忽然的黑暗却让庞瑞慌了。 黑暗里,那只冰冷黏腻的手又搭上了他的脖子,女鬼在他耳朵边咯咯的冷笑,“庞瑞,庞瑞,我在下面好冷呀,你快来陪着我,六月十五快到了,我等着你,等着你。” 啪,灯又亮了,他却面如死灰,浑身抽搐在一起。 这一切都落在雪苼眼里,赫连曜的计策真不错,就算庞瑞不死,这样被折磨疯了应该更有意思。 雪苼在看庞瑞,同时也有人在看她,黑暗里有双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她的背影。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二章:分享一个丈夫 第二天一早,庞瑞早早的离开了云州去余州,听说后来死在了余州督军的公馆。 这个暂且不说,他前脚走,后脚云州就出了大事。 原来是陈逸枫捉奸在床,抓到了厅长二千金和米店的小老板鬼混,当场把人给打死了。 警察局局长亲自上门抓人,把陈逸枫给押进了大牢。 小老板家几代单传就这么个儿子,他们家闹得很凶,去督军府和警察局请愿,要求严惩杀人凶手。 赫连曜自然是顺水推舟,判了陈逸枫的死刑。 现在的陈家已经没人,他的家产被没收充公,除了给警察局长一部分,小老板家一部分,剩下的尹家家产少帅自己占下,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陈逸枫稀里糊涂,还没有弄明白事情就被判了死刑。 夜深人静时,他在大牢里咬牙谩骂,知道是中了赫连曜的套儿,可是现在没有任何用,没有一个人能帮到他。 心如死灰之际,那个神秘人又出现了。 上次他没看到人,这次他见到了,是个全身黑袍蒙脸的怪人。 这么热的天气,那人也是除了眼睛一点不露。 戒备森严的大牢这人能进来就是很有本事,他磕头下跪求着救命。 来人声音粗嘎分不出男女,他问陈逸枫,“为了活命你真什么都干?” 陈逸枫磕头如捣蒜,“自然,只要能活着怎么着都行。” “那你想报仇吗?” “想,赫连曜把我害的这么惨,我杀了他都不解恨。” “好,我给你找个去处。” “求高人指教。” “晋州,傅家军。” 当晚,牢房里传来陈逸枫自杀的消息。 “自杀?”赫连曜有些不信。 张副官也有些气闷,“警察局已经处理了尸体,现在连面目都看不出来,不过夏天的确也臭的快。” 摆摆手,赫连曜沉思了一会儿,“那就这样吧,料想他也掀不起大风浪。夫人的家搬得如何?” 张副官忙说:“都收拾妥当了,刚才夫人还让人来送信儿,说今晚请少帅吃饭,算是祝贺乔迁之喜。” 赫连曜面露笑容,“这么说我要送贺礼了?” 张副官也笑,“那是自然,少帅不如送个戒指吧。” 他皱起眉头。“戒指?” “嗯,也是您的承诺呀。” 这个是必然的,但是自己想不到需要张副官提醒,赫连曜黑了脸。 张副官忙退出去,下次他要说的婉转些,省的少帅下不来台。但是他又怀疑,要是真的婉转了,少帅他能听懂? 刚站在门口要跟小石头说话,忽然听到赫连曜又在里面喊:‘张副官,备车。’ 少帅的车子在云州最大的银楼凤祥银楼门口停下。 他一进门儿掌柜亲自过来迎接,“少帅,您需要什么我送到府上您挑便是。还要亲自跑一趟。” 赫连曜心情好,“要钻戒,不要大但要别致,你懂吗?” 掌柜的忙点头,“少帅的意思我懂,您请坐,我马上来。” 里面雅间里,正在挑选耳环的雪苼手一顿,她问小喜,“是不是少帅的声音?” 小喜忙撩开帘子一看,果然赫连曜。 “夫人,少帅在买戒指呢。要送给你吗?” 雪苼心里齁甜,表面却装着不动声色,“管他送给谁?走,我们去找掌柜,别让他弄个鸽子蛋压断了我的手指。” 她们从另一侧的门绕过去,拦住了端着一托盘钻戒的掌柜。 “夫人,少帅正在外面。” 雪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不要让他知道我在这里,我看看你手里的戒指。” 掌柜的拿出来的钻戒虽然不算特别大,但是光头很足,甚至很有罕见的火油钻粉红钻,掌柜的是拿出看家货了。 雪苼看中了一个不大不小铂金托镶裸钻的一个。她暗暗记下却不说,“果然都是极品,你拿出去让少帅选吧,记住,别说我在这里。” 掌柜的见多识广,知道这是俩个人在耍花枪,他面带微笑点点头,把雪苼跳得那个戒指放在显眼的位置。 小喜对雪苼说:“夫人,少帅对您可真好。” 雪苼一脸的梦幻,“走吧,我知道选哪种耳环了。” 当然是要跟那个钻戒相配的耳环。 对于女人,钻石是星星,对于男人来说,钻石如果除却了金钱的价值,大概就是石头了。 看着一堆闪亮的石头,赫连曜皱起了眉头。 张副官现在可不敢发表意见,他捏着果盘走的远远的,一边嗑瓜子一边喝茶。 掌柜的也不敢多说,只是把雪苼看好的那枚戒指往前推了推。 赫连曜果然看见了,他拿起来看看,“就这个。” 掌柜的如释重负,“少帅好眼力,这个夫人一定喜欢。” 买这样的东西现大洋不好使,五根小黄鱼妥妥的交上,戒指拿走。 赫连曜这是第一次送女人戒指,有些不好意思,看看时间还早,他西山军营里去了一趟。 一到西山,他就发现了一件怪事。 齐三宝竟然在学习识字! 别看齐三宝打仗厉害,这货除了自己的名字别的字一个都不认识。不识字还有理,开口闭口蓝子出这样的留洋生读书都读傻了。 张副官一把把他手里的线装书抢过来,“齐团长,看什么好书?” 赫连曜夸奖了他几句,“三宝不错,知道学习了。” 张副官已经看明白了,他刚要说话齐三宝朝他挤眉弄眼,张副官伸出手指做了个喝酒的手势。 齐三宝松了一口气,上前挡在张副官和赫连曜之间,“少帅,大热天儿您来干什么?” “我看看子出,他最近怎么样?” “男人的情伤都埋在心里,子出最近打靶训练都有劲儿着呢。” 赫连曜点点头,“你们两个要相互帮助。你教他打仗他教你读书。” 张副官忍不住捂着嘴巴笑,齐三宝狠狠地瞪他。 赫连曜问:“昀铭,你笑什么?” 张副官一脸的正气,“报告少帅,我没笑什么,我是为了齐团长的好学开心。” 赫连曜眯起眼睛。这帮兔崽子有几根儿花花肠子他清清楚楚,伸手抢过张副官手里的书,他刚好看到潘金莲被绑在了李子树下 把书扔到了齐三宝头上,赫连曜冷笑,“齐团长,你要是能把金瓶梅通篇读下,也是个大进步。” 齐三宝摸摸寸把长的头发,“我觉得还是算了,下次还是看有图画儿的,那玩意儿学习起来直观好懂。少帅今晚留下,我去摸鱼。” 军营前面的河里有很多鱼,没事儿齐三宝就脱光了下去摸鱼。 赫连曜眼睛一亮。“摸几条给我带走。” 齐三宝立刻就扒了军装,就剩下一条大裤衩子,“少帅,我这就去摸,新鲜的。” 赫连曜在营帐里喝茶等着,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齐三宝拎了两条肥硕的大鲤鱼回来。 张副官立即让勤务兵接了,赫连曜吩咐,“送到夫人的新宅子里。” 齐三宝扬起眉,“感情是给夫人的呀,早知道我多摸几条。” “等下次,下次我在夫人家里请你们喝酒。到时候带着鱼来。” 齐三宝摸着湿漉漉的头发说:“少帅,您还真该请我们喝杯喜酒了,难道要等有了孩子一起喝满月酒吗?” “贫嘴。” 齐三宝的话倒是说到了赫连曜的心里,他觉得应该给雪苼一个名分,要是真有了儿子也名正言顺的,自己已经有了君旸一个儿子,要是雪苼没有地位,将来生的孩子肯定会受到排挤。 等过几天修铁路的批文下来,他就带着雪苼回封平一趟把喜事办了。 他在军营里呆到太阳落山,刚要准备去尹家大宅,去送鱼的勤务兵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少帅。燕回园里的雅珺夫人到处找您,小少爷病了。” “病了?”赫连曜皱起眉头,“找医生没有?” 不是赫连曜冷血,君旸的存在时刻提醒着七年前的那段往事,不管是醉是药,他的确在大哥的房间里跟大嫂发生了关系还失手杀了自己的大哥,这就是他怕的东西,甚至可以逃避,所以最近他特别想让雪苼给自己生一个孩子,说不上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总觉得会缓解君旸给他造成的窒息。 但是无论怎样君旸都是他的血脉,现在听到孩子有病,他不能不管。 见赫连曜神色阴沉,勤务兵吞吞吐吐的说:“找了医生,但是医生说小少爷可能不好了。” 赫连曜劈手给了他一巴掌,“你怎么不早说?” 飞身上车,赫连曜对司机说:“去燕回园。” 此时,雪苼正在家里让胡妈教着做糖醋鲤鱼。 胡妈看她笨拙的拿着锅铲就觉得提心吊胆,“我的小姐哟,你小心点,别让油给烫着。” 雪苼尽量把自己的身体隔着锅灶一定的距离,但是灶火已经把她的脸烤的通红,抹了一把汗她说:“原来做饭这么难,胡妈你帮帮我。要糊了。” 胡妈帮着她把鱼翻面儿煎,“小姐呀,少帅一定很开心,你今晚下厨做了这么多菜。” “又不是给他做的,我们自己也要吃。”雪苼忽然想起那颗钻戒,不由得笑出来。 胡妈一看就知道雪苼是春心萌动了,便把她给推出去,“好啦,也差不多了,你去洗澡换衣服,打扮的漂亮点,少帅马上就到了。” 雪苼听了胡妈的话去沐浴更衣,她把所有的衣服都比量个遍,最后选了一条浅米色薄纱长裙,她对着镜子戴上刚从凤翔银楼买的钻石耳钉,左右顾盼。 伸出纤纤素手,她小心的把指甲油涂在漂亮的指甲上,鲜红的颜色趁着雪白的皮肤,说不出的好看。 她本来不喜这大红色,因为今晚要戴戒指,索性就全部涂红,就当 一颗心砰砰跳的厉害,就像那里踹着一个活蹦乱跳的兔子。 她打开抽屉的暗格,从里面拿出她的药来。 打开数了数,还有三颗,最近和赫连曜的房事太过频繁,一晚上总要好几次,这药很快就没了。 不过她也不打算吃了,红姨说吃多了会影响受孕,既然赫连曜也想要个属于他们俩个人的孩子,不管男女,她想给他生一个。 拿起盒子要扔,却又顿住手指,雪苼把盒子放回原处,总有个万一的,预防着也好。 雪苼却不曾预料,就因为这一念之差,却引起了轩然大波,直接毁了她和赫连曜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情感。 赫连曜赶到了燕回园,孩子果然病的很厉害。 不过他并不知道,之所以这么厉害,其实全怪傅雅珺。 君旸高热好几天一直没有退烧,起初傅雅珺以为是中暑就给他灌些绿豆汤,她觉得拿着孩子生病的名头可以见到赫连曜,所以一直没有请大夫看病。可是到了第三天孩子烧的浑身抽搐翻白眼儿,这才找来医生,医生说太晚了,孩子恐怕要烧坏了脑子。 傅雅珺这才觉出事情的严重,疯了一般的找赫连曜。 赫连曜一到她就扑上去,“阿曜,君旸不行了。” 他一把把人推开,走到床前看孩子。 君旸躺在床上很安静,小脸儿红红的,呼吸微弱,眼看着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 赫连曜抱起孩子,大声喊:“张副官,赶紧送医院。” 傅雅珺跟着上车,赫连曜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没把她赶下去。 到了医院医生们拼死抢救,不拼也不行。赫连曜都拔枪了。 到了后半夜,君旸终于稳定下来,虽然还是发烧,但是没有那么高热,呼吸也平稳了。 傅雅珺就跟脱了一层皮一样,瘫在椅子上。 赫连曜看着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和傅雅珺认识足足有十年了。 她说七年前的药不是她下的他信,因为在赫连家的大宅里,每天都上演着勾心斗角的把戏,她一个地方军阀庶出的女儿,也不过是个牺牲品。 这么想着,他声音也和缓下来。“你回家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 傅雅珺摇摇头,“不用,我是孩子的妈妈当然要留在这里。倒是你整天那么辛苦,还是回去吧。” 见她不走,赫连曜也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养神。 这一刻,傅雅珺仿佛看到了希望。 刚才她还恨死了奶娘,都是她出的馊主意,说借着孩子生病的理由可以接近赫连曜,差点把孩子弄死。但是现在她和赫连曜在一个小房间里,守着孩子,很有一家三口的样子,倒是感谢起奶娘的好主意。 她站起来,倒了一杯水递给赫连曜,“阿曜,你喝水。” 赫连曜摆摆手,“你别管我,好好坐着。” 傅雅珺在他身边坐下,“阿曜,上次的事我知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这几天她吃不少睡不好,人清减了不少,此刻蓬头乱发的样子倒是让赫连曜想起多年前她曾经不眠不休照顾了大哥七天,在门口幽幽看他一眼的时候也是这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由得心软下来。 “雅珺,你也不小了,凡事要有自己的主心骨,别什么都听别人的。” 傅雅珺愣怔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阿曜,我那是一时糊涂,与秀芳奶妈没关系的。还有,七年前真不是我下的药,你不要觉得这次我这么干了那次就一定是,你要相信我。” 赫连曜面容寡淡双眸深邃如井,他抿着薄唇淡淡的说:“雅珺,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你带着君旸好好在燕回园住着,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张副官说,等君旸大一点我会送他去国外留学,要是你有好的人我会给你准备一份嫁妆,让你这辈子衣食无忧。” 前面傅雅珺听着还有些欣喜,可是后面的却让她心跌落到了谷底。 “阿曜,我不会再嫁给别人,就算你们不承认,我也生是赫连家的人,死是赫连家的鬼。” 赫连曜站起来,“那你随便吧,我出去透透气。” 傅雅珺跟着他站起来,拢拢鬓角的乱发,她鼓起勇气跟上去。 赫连曜站在大树下点了一根烟。 腾起的烟雾盖住了他眼睛里的情绪,暗夜里的高大身影显得那么孤独。 傅雅珺从后头冲过去抱住了他的腰。 脸蛋摩挲着他的后背,她软声祈求,“阿曜,别推开我,就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赫连曜看着她搂在自己腰间的纤手,“雅珺,放开。” 傅雅珺到底是惧怕他,恋恋不舍的松开手,她转到他前面,泪眼婆娑的问:“是因为尹雪苼吗?要是没有她你会要我的对不对?” 赫连曜对着夜空悠悠吐出烟圈儿,“与雪苼无关,雅珺,我们之间的障碍你不明白吗?” “我懂,督军和夫人自然是恨死我了,但是我不要名分的,哪怕你跟尹雪苼结婚我都不在乎,我就想守在你不远的地方,看着你。阿曜,这么卑微的要求你都不能让我实现吗?” 赫连曜定定的看着她,黑眸里似融进了夜色,越发的深暗 他一直都明白,是傅雅珺不明白,经过生死和背叛,一切都回不去了。 等了已经快3个小时,一桌子的菜都凉透了。 雪苼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珍馐美味,忽然有掀桌的冲动。 但是她忍着,赫连曜不比普通人,随时都会有公务缠身,她不能无理取闹。 派去找人的人终于回来了,雪苼忙站起来问:“找到少帅了吗?” 那人恭敬的说:“回夫人,少帅他去了燕回园,小少爷病了。” 说不上有什么失望的。她淡淡嗯了一声,可是转身的时候身形晃了晃,是那种心脏被攥紧了带出的窒息感。 “夫人您没事吧?”小喜忙过来扶住她。 雪苼明明白着一张脸,却兀自笑着,“没事,你们带着警卫都过来吃饭,天热了,真这么一大桌子菜吃不完就要坏掉了。” 小喜知道她心里不舒服,“夫人,您也吃点吧?” “我做菜的时候吸了太多油烟吃不进去,你给我泡杯茶送到那边的荷花池去。” 尹家大宅挖了一个莲花池,现在正是莲花盛开的季节。一茎茎莲花破水而出,嫣红粉白,在月下更加芬芳美艳。 小喜泡了一壶龙井,又带了一小碟桂花糖藕和百合莲子羹过去。 “夫人,你多少吃点,这些日子又瘦了。” 雪苼摸着自己还缠着端午彩线的手腕,想起端午节那天她也是做菜等着他来过节,结果他却去了燕回园。 她也说过,傅雅珺不是一个能守得住规矩的人。 雪苼觉得她现在没有讨厌赫连曜和傅雅珺,她只是讨厌充满了猜忌和怨恨的自己,这样越来越像个跟人争夺男人的怨妇了,她一点都不喜欢。 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要是让她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她宁可一辈子都不嫁。 见小喜还在身边站着,她赶她,“快去吃饭,必须都吃完,这是我交给你们的任务。” 小喜却哭了,“夫人,您别这样,要是难受您哭出来。” 雪苼嫣然一笑,她站在莲花池边,婷婷的风姿比出水的莲花更要美上三分,“我为什么要哭,有什么好哭的。孩子有病少帅去看是正理儿,你这小蹄子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在这里挑拨我。” “夫人我”小喜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雪苼推了她一把,“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快去吃饭,我在这里凉快会儿。” 小喜只好离开,她一步三回头,生怕雪苼一个想不开跳到池子里。 雪苼摇头,小喜是真对她好,胡妈也是。还有云生,她身边有这些亲人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 也许,赫连曜就是她的奢侈品,跟钻戒一样,可以有可以无。 钻戒贴身放在赫连曜的衣兜里,他摸烟的时候用手指触到。 方才太急了,他这才想起根本就没告诉雪苼他今晚不过去吃饭。 他清楚雪苼的脾气,估计这会儿一定发飙难受,闹不好大半个月又不理他。 拿出怀表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他忙转身要往医院的大门走。 傅雅珺喊住他:“阿曜你要去哪里?” 赫连曜头也不回,“我有事要去处理,你进去照顾君旸,我晚些时间再过来。” 一股子怨恨堵在心头,枝枝蔓蔓的生出了毒刺,刺的傅雅珺整个人都暴躁起来,她忽然怨毒的吼起来,“你是不是去看尹雪苼?阿曜,你的儿子快死了,你还有心思惦记别的女人。” 赫连曜停住步子,他眯起眼睛看着傅雅珺,月光下眉目寒砺。 “傅雅珺,君旸是你自己的亲生儿子,你这样咒他,配当一个母亲吗?” 傅雅珺自知失言,她咬住下唇道歉,“阿曜,我,我错了。对不起,刚才是我口不择言了。” 看着她又哭了,赫连曜一股子烦躁漫上心头,他现在特别想见到雪苼,好好的把她抱在怀里亲一亲。 挥挥手,他对傅雅珺说:“算了,我会让人和你一起陪着君旸,今晚我不过来了。” 傅雅珺用手绢擦擦眼睛,她已经不敢再说别的,怕更加惹恼了赫连曜。 赫连曜转过身要走,她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了一道寒光冲着赫连曜的后背而去。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三章:屋里藏着别的男人 “阿曜!”傅雅珺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然后整个人都扑上去。 赫连曜回身,接住了第二支射过来的弩箭,可是第一根已经深深的钉在女人后背上,热血迸射出来,把箭羽染的鲜红。 “雅珺,雅珺,你挺住。来人,抓刺客!” 傅雅珺的手牢牢抓住了他的衣服,“阿曜,阿曜,不要丢下我,我好疼。” 赫连曜抱起她就往医院来跑,染了一身的血。 雪苼做了个很可怕的梦,半夜给吓醒了,一头一脸的汗水,脑袋涨的发疼。 她捧着脑袋坐起来,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到底梦见了什么,但是那种恐惧失望哀怨的感觉却真实的塞住了心房,她几乎要窒息。 撩起纱窗,她看着外面,今晚有月亮所以外面并不黑,反而一切都像披着一层薄纱,朦朦胧胧的亮着。 手按在心口。她像经过长途跋涉一样喘息着,那种声音在屋里回荡,带着一定的惊悚效果,她都以为不是自己的声音。 快速披衣下床,她穿过长长的回廊,等走到门口被守夜的警卫喊下,“谁在那里?” 雪苼忽然惊醒,她这是在干嘛? 警卫看清了是她,忙说道:“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雪苼摁着额头摇了摇,“没事,我可能是睡糊涂了。” 警卫有些狐疑,“那您还是回房吧。” “嗯。”雪苼答应着,却没有移动脚步,过了一会儿她问:“有没有少帅的消息?” 警卫摇摇头,“夫人,要我去问一问吗?” “不用,我就是随便问问。” 雪苼转身回房,不知道为什么她心跳的好快。 尹家大宅在夜晚中显得格外大,电灯照不到的地方黑乎乎,就像有人影在晃动。 雪苼壮着胆子问:“谁在那里?” 自然是没有人回答的,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刚想要走忽然背后冷森森的,类似匕首的利器顶住她后背,低沉的男声说:“别动。” 雪苼浑身的汗毛孔都缩紧,她压住惧意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别激动,要钱我给。” “我不要钱。”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中气不足像是受了伤。 雪苼猛然转身捏住了他的手腕,借着风灯微弱的光芒,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学长,怎么是你?” “雪苼”男人的话没说完,高大的身躯往前倒下来,正好压在雪苼身体上。 雪苼刚要喊人,忽然又觉得不对,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给弄到了她爹以前住的卧室。 放下帐子,她发现男人身上有好几处刀伤,有的已经凝固,有的却还在汨汨流血。 雪苼忙去找了剪刀来,三两下就把他的衣服剪开,往下脱的时候还是有些费劲,黏在伤口上的布片需要用些力气,疼得他低声呻吟。 “钟麟学长,你坚持一下,我马上给你包扎。” 拜赫连曜所赐,雪苼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竟然还懂一些简单的包扎技巧,她给他伤口消毒,又倒上药粉,这才用纱布密密的包扎起来,想了想,她又去找了消炎的西药给他服下去。 忙活了大半天,天色已经发白,她低声对钟麟说:“学长,你睡一会儿,我去收拾一下。” 钟麟已经陷入了昏睡状态,雪苼一边往回走一边用湿布巾擦拭血迹,把能看到的都给擦拭干净。 换好了衣服后她把自己沾血的衣服以及从钟麟身上扒下的外衣都用布包好了,放在了床底,想等个机会扔了。 这个时候天色大亮。她也睡不着,索性起来梳洗。 刚把头发挽起来,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跟着小喜从外面跑进来。 雪苼皱起眉,“出什么事了?” 小喜头发还毛躁着显然没梳妆,“夫人,来了一队兵正在跟警卫交涉,说要搜什么刺客。” 雪苼心下一惊,“刺客,到我们府上搜刺客?警卫们是摆设吗?” “警卫也是这样说,他们现在吵起来了。” 雪苼站起来,“我出去看看。” 外面的兵雪苼不知道属于哪一营,但是不管哪里的总归赫连曜管吧,难道他们连侍卫队的帐都不买? “什么事?” 领头的是个团副,三团张团长的手下,跟雪苼并不熟悉,但也是知道她这号人的。恭敬的行了军礼,团副说:“夫人,属下奉命缉拿昨晚刺杀少帅的刺客,一路追着血迹到了这里。” “少帅被刺杀?”雪苼脑子里只听到这几个字,她甚至失了仪态抓住团副,“少帅没事吧?” 团副很尴尬,“请夫人放心,少帅只受了点皮外伤,雅珺夫人帮他挡了一箭。” 听到赫连曜没事雪苼的心才放回到肚子里,可是傅雅珺帮他挡箭说明当时是及其凶险的,这刺客 这刺客难道是钟麟学长? 雪苼脸色垂下眼帘,一颗心在变化万千。 她和钟麟认识于港岛大学的操场,当时一颗球砸在她身上,把她给砸到了医务室,始作俑者就是钟麟。 因为都是来自内地,他们很快就熟悉起来。钟麟虽然是富家子弟,但是为人低调神秘,鲜少参加那些有钱人的聚会。 他喜欢读书雪苼喜欢画画,早晨的山脚黄昏的海边经常出现他们的身影,他们一起读书一起谈论人生,日子过的充实又快乐。 那个时候,要是雪苼没订婚,要是钟麟没有忽然休学离开港岛,也许他们会有无限的可能。 可是,从来没有如果。 时隔几年,他们再见是雪苼遇车祸生死一线,赫连曜遇刺他就带伤出现在尹家,这一切都是巧合的话那就是骗鬼。 但是不管怎样雪苼都不可能把他给交出去,他对她有救命之恩,她救他一次也算扯平。 见雪苼一直不语,团副有些急了,“夫人。还是让我们进去看看吧,凶手受了伤我们是循着血迹追到这里,万一他躲在宅子里的哪个地方,对您的安全也是隐患。” 赫连军也不是全忠心赫连曜。三团张团长跟赫连曜二叔十分要好,当时赫连曜接手大军的时候他可是没少闹幺蛾子,赫连曜手腕铁血冷酷,治了他几回才服帖,但是现在一有事儿他就起刺儿,非要闹出什么风浪来。 这些赫连曜不曾说,雪苼也是在喝酒的时候听他们谈话猜出来的,现在张团长的团副要搜人,她要是不让估计又要闹。 雪苼往后推开。“那就请吧。” 团副也不敢造次,嘱咐大队人马在外头候着,他只带了几名亲信走进去。 大厅和房间走马观花的看看,他们自然不能想到雪苼会窝藏人,重点是花园,怕人藏在花草和假山洞里。 雪苼不好跟着,只能去隔着一间房的书房去,纱帐里的人还在沉睡,她的内心忐忑不安。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她从窗户往外一看,原来是她父亲卧室外面的窗口一丛绿竹上有血迹。 雪苼暗道不好。别的地方都擦了,可是谁能想到竹叶上也会留下痕迹? 雪苼站起来,手握着冰凉的镇纸,手心却还是一片滚烫。 团副抬头看着窗户那边,问下人:“那是谁的房间?” 下人回答:“现在空着没有人住,以前是夫人父亲的,先去了。” 团副手一挥,“那请跟夫人禀报一下,我们想进去看看。” 雪苼的冷汗顺着鬓角滴下来,他要是一进去就看到了钟麟,那不就是全完了吗? 一时之间,她想不出对策。正着急着,忽然看到胡妈拿着菜刀奔过来,那菜刀上还有血迹。 团副手摸在枪上,他示意手下,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挡住了胡妈。 胡妈一脸的懵懂,“咦,今天警卫换班了吗?你们可都是生面孔,快点帮我找找大公鸡,我杀了一只鸡给夫人炖汤,可是一刀下去却飞了,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团副一皱眉,果然看到了地上有鸡毛,他往竹从中一看,果然躺着一直毛色火红的大公鸡。 伸手拎出来扔给胡妈,“是这个吗?” 胡妈点点头,“对,就是这个。小伙子,看在你帮我找到鸡的份上,中午给你留个鸡爪子。” 团副微微一笑,心说看来在这里站岗的警卫们是整天帮着做些杂事的,没出息。 这个时候他的手下问:“团副,还要进去看吗?” 他摇摇头,“不用了,是公鸡血。想来是去了别处。这里有戒备森严估计也进不来。” 他们终于退出去,雪苼终于把一颗揪着的心放回到肚子里,她三两步走到隔壁,推开了门。 伸手撩起纱帐,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她正诧异,有人从背后扼住了她的脖子。 她一回头,看到了钟麟苍白的脸,钟麟也放开了她,“雪苼是你。” “学长,你赶紧回去躺着,别乱动。” 雪苼把人扶回床上去,她伸手试了试钟麟的额头,并没有发烧。 “学长,要喝水吗?” 钟麟拉住了她的手,“你怎么什么都不问我?” 雪苼把手收回来,淡淡的看着他,“那你有什么跟我说的?” 钟麟慢慢笑开,一如往日的沉稳英俊,“雪苼呀,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伶牙俐齿。” “可惜只能逞口舌之利,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你觉得有用吗?” 雪苼咄咄逼人,眸子里的光已经不善。 钟麟慢慢收起笑容,“雪苼,昨晚的确是我刺杀的赫连曜,可惜,给他侥幸逃脱了。” 看着他漆黑淡定的眸子,雪苼已经恨得咬牙,“钟麟,你可真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不怕我把你交给赫连曜?” “雪苼。要交刚才你就交了,我也知道你跟着他是逼不得已。前几天因为我们暴漏所以我才匆匆离开了法华寺,这次我一定要带走你。” 雪苼冷笑,“你少说大话。自己都快没有命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他?” 钟麟冷哼,“像他这样的暴徒恶棍人人得而诛之,我杀他是为了替平山一战被他坑杀的上千人命讨个公道。” 平山战役赫连曜坑杀村民的传闻雪苼不是第一次听到,她没有过度关注过真假,赫连曜也从来没有否认过。现在被钟麟满脸正义的说出来,她自然还是跟第一次听到一样觉得赫连曜不是人,但是可能她太过没有节操,并没有钟麟那种强烈的恨意。 秋水般的双眼凝视着他,雪苼说:“钟麟学长,别说的那么正义凛然。要说报仇,这里面没有你的亲人你也不会如此愤慨吧?” 钟麟讶然她的聪敏,他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那里面有我的家人。” 这样就可以解释他的刺杀行动了,雪苼叹了一口气,“那个军阀不是双手沾满了鲜血?钟麟学长,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钟麟摇摇头,“现在还不能,雪苼,你跟我走,离开云州,我什么都告诉你。” 雪苼只是笑,“你的承诺太单薄了,学长,既然我们的故事止于几年前,就不要再发展了,你金坛晚上就离开这里,你也看到了,我家并不安全。” 看着她转过去的背影,钟麟眼睛慢慢红了,“雪苼,你是不是爱上赫连曜了?他不值得!” 雪苼后背一僵,跟着回眸一笑,“学长,好好休息。” “雪苼!”钟麟语气沉痛。“他真的不值得,昨晚他在教会医院里陪着另一个女人,难道你忘了在大学里说的话吗?宁可孤独一世也不和人共侍一夫,你能忍了这份委屈?” “你休息吧,那是我的事。”说完,雪苼走出去轻轻的带上了门。 钟麟手指紧紧抓住了床上的被单,脸色深寂。 雪苼刚出了房门,就看到胡妈守在走廊里。 她走过去,轻轻握住了胡妈的手,“胡妈,谢谢你。” 胡妈左右看看才压低声音说:“小姐,让他走。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雪苼点头,“等晚上我出去的时候带着他,胡妈,他不是坏人,是我的大学同学。” 虽然雪苼这样说胡妈还是一脸的愁苦,“小姐,你好容易跟少帅过安定日子就不要节外生枝了。对了,少帅那边你不用去看看吗?” 自然是要的,她担心他,很担心。 “这就去。” 胡妈拉住她,“先吃了早饭。” 雪苼摇摇头,“不用了。你帮我装点带到医院里,他估计也没工夫吃早饭。” 胡妈答应了忙去弄,鸡汤米粥包子煎饺荷叶饼,倒是弄了满满一个食盒。 雪苼让小喜拎着,自己慢慢的爬上了汽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热的缘故,她觉得胸口很闷。 进门就见到步一岗哨,倒是不用问人,顺着岗哨就来到了病房。 张副官在门口站着,看到雪苼忙直起身子,“夫人。” “少帅在里面?” “嗯。”张副官点头,又觉得太干巴就补充了一句,“雅珺夫人还昏迷着。少帅不好离开。” “我可以进去吗?” 张副官忙给她打开门,“夫人请。” 雪苼接过小喜手里的食盒,悄悄的走进去。 房间里布置简单,一目就可以了然,傅雅珺躺在床上鼻孔里插着管子,脸色白的像纸,赫连曜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这个画面很让人心酸。 雪苼咬住下唇看了一会儿,她没有叫醒赫连曜。 肯定是昨晚煎熬了一夜才睡着,就让他休息吧。 雪苼深吸了一口气,她告诉自己这都是意料中的,可是心脏还是好像给一只大手攥住了,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她不想再在这里酸下去,转身往外走,想出去。 就在这个当口,傅雅珺忽然呼吸困难,脸色变得青紫,好像随时要停止呼吸。 赫连曜被惊醒,他用力按着铃,跳起来去找医生。 因为他按铃的声音把张副官等人都给引进来,大家都站在门口,赫连曜嫌弃碍事,随手一拨拉就把人推到一边,自己大步走出去, 雪苼的身体狠狠的撞到门的玻璃上,破碎的玻璃划伤了她的手,顿时一片粘稠。 食盒也落在了地上,包子饼和小米粥撒的到处都是。 没等雪苼反应过来,门再次被人大力的从外面推开,接着一群医生护士跑进来,领头的赫连曜大脚踩过早点,顿时地上一片狼藉。 这一脚,也像踩在她心上。 雪苼身体紧紧贴着墙壁怕再受到波及,等安全了她才吩咐门口的警卫把这里打扫干净,而她则在门外守着。 抢救大概持续了一个小时病人的状况才稳定下来,等医生们都退出去,雪苼从破碎的门玻璃上看到了赫连曜如释重负的样子,他站在床头,一直看着傅雅珺,就像雪苼看着他。 张副官回头看到了雪苼,他叫了声“夫人。” 赫连曜这才发现了她的存在,密布着血丝的眸子回头看着她。 雪苼冲他点点头,“我听人说你这里出事了,过来看看。” “嗯。”他沉沉的应了一声。 雪苼等了许久也没有下文,便压着心里的委屈说:“看来也没什么能让我帮的上的,我走了。” 也不等赫连曜的回答,她转过身去就要走。 “等等。”他喊了她。 雪苼的后背一僵,却没有回头,喉头里似乎梗着点什么的说:“还有事吗?” “让张副官送你。” “不用了,我是坐车来的,张副官忙别的吧。”雪苼说话的时候看着自己的脚尖,她穿着一双白色镂空皮鞋,站了这么久的时间脚疼。 刚走了两步他又说:“等等。” 这次雪苼步子没停,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挺胸,话语里明显的带出了小情绪,“什么事?” “我送你。”随着话音落地,男人的步子橐橐响起,距离她越来越近。 她猛然回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水汪汪湿漉漉的,“我说不用了,路我熟悉。又有司机和警卫,还是青天白日,你送我干什么?” 她这话说的很流利,甚至唇边还带着一点笑。 赫连曜蹙眉,“别闹,走。” 雪苼避开他伸过来的大手,不让他碰。 赫连曜的精神受了一夜的摧残,他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哄她,大手粗鲁的抓住她的手腕,“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走。” 雪苼嘶的一声,是真给他弄疼了。 赫连曜把她的手给翻过来。一看血迹都凝固在掌心。 “怎么弄的?” 雪苼一蹙眉,很快的垂下睫毛盖住了眼睛里的情绪,她勾起的嘴角带着柔美的弧度,“不小心划破的。” 赫连曜皱眉看着破碎的玻璃,“以后小心一点,让医生给你处理一下。” “不用,我累了想回家。” “消毒包扎个伤口能用多长的时间?先处理。” 雪苼的脾气很燥,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我说不用就不用,又不是能死人的伤。” 赫连曜的眉头皱的都打褶子,“你确定要跟我闹?” 雪苼很无力,她手指插在头发里用力揉了揉。“算我求你,这样的浅伤口我回家自己处理就好,还是让医生专心照顾伤重的雅珺夫人就好。” 赫连曜黑眸凛凛的看着她,“这个时候你不要闹别扭。” 雪苼几乎要崩溃,她疲惫的靠在墙上,“我只是有点累,昨晚也没睡好。” 言下之意,她没有闹别扭。 可越是这样,赫连曜越觉得她是在闹。 按照她的脾气,昨晚自己爽了她的约,今天她来了许久又没有注意到她,是该闹上一闹的。 大手摸了摸她的黑发,他说:“雪苼,你应该懂事点。” 她点点头,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是,我确实不怎么懂事。” 不懂事就不会明明知道来了会不高兴还是要看到他,不懂事就不会一直站在这里好脾气的跟他解释,他竟然还是觉得自己不够懂事。 在转过头的那一刹,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咬住粉唇一声不吭,她快步走出去。 张副官的角度正好看到了她哭的样子,便冲赫连曜做了个揉眼睛的手势。 赫连曜依然黑的脸没太多的表情,她哭也是意料中的事。 雪苼自己先爬到车上,她坐在靠窗的一边。始终偏着脸看窗外,一言不发。 脑子里全是刚才被推开的那一幕,她都没有精力去想别的,甚至忘了家里还有个要刺杀赫连曜的人,而此刻赫连曜要跟着她回家。 赫连曜见她不说话只当她是在闹脾气,想着要说两句好听的哄哄却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错处,忽然想起昨天买的钻戒,伸手去怀里摸,可是没摸到,他这才想起昨天的衣服被血染透他脱下后随手扔在了病房里。 要送戒指的念头打消,他也闭上了眼睛,女人总是要闹上一闹,不去管她大抵就好了。 快到家门口,雪苼才想起屋里还藏着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家里很大,那间屋子离着雪苼的卧室也远,但是万一 雪苼不敢让万一发生。紫幽阁 ziy一u 她下车的时候直接对赫连曜说:“已经送到家了,你还是回医院吧。” 赫连曜深敛着眉目,很是理解不了她。 都一路了,她还是没闹够,这是要跟自己闹到底吗? 黑眸一凛,他抬手拉着了她。 又捏到了伤口上,这个男人是猪吗?对傅雅珺挺上心的,怎么到了她这里就跟变了个人似得。 她忍着疼去瞪他,“你弄疼我了。” 赫连曜这才想起她的伤口,忙松开。 雪苼几乎是逃命一般,跑回到屋里。 赫连曜后脚就跟上来,小喜和胡妈在走廊遇上,都看到了他铁青的脸色。 胡妈心里开始打鼓,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赫连曜却没有立刻进卧室,他在外面的套间了倒了一杯水,离开医院他整个人轻松了很多,现在也觉得肚子饿。 喊了一声小喜,问她有没有吃的。 “给您煮碗面吧,家里有鸡汤。” 赫连曜点点头,“要快。” 小喜立刻让人煮了一碗鸡汤面送过来。赫连曜吃了面喝了茶才去卧室。 他做这些无非还是给雪苼不闹的时间,进去发现她正靠里躺在床上,他歪在她身边去摸她的脸,却摸了一手冰凉的泪水。 没有二话,他直接把人的脸掰过来,捏住了鼻子就亲。 呼吸来源全给堵住了,雪苼只能从他嘴巴里汲取一点稀薄的空气,再也无法装的漠然。 推开他,她用手背擦了一下被亲湿的唇,“你干什么?” “反了你!老子现在都不能亲你了吗?” 在军营里混的人,还是跟齐三宝那样的多,满口老子小兔崽子的混说,赫连曜极少说,但是偶然爆粗,就是真的生气了。 他生气了,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雪苼又往里些,把头埋在枕头里,不想看到他。 赫连曜哪里是不想见就能摆脱的人。 他黢黑的眸子盯着她姣好的身体,嘴角凝着一丝冷笑,跟着坐起来给她脱衣服。 雪苼今天出去穿的是裙子衬衫,他在她腰间扒拉了一会儿,也没有找到窍门儿,索性直接撸起裙子给她脱了丝袜。 雪苼抬起脚就踹,恰恰蹬在他脸上,“你发什么疯?” 赫连曜捏着她的小脚眼神很深,这个时代女人解了裹脚布还没有多久,脚作为身体私密的一部分总是有它的神秘性,雪苼的脚好看,因为养尊处优脚上连个老皮茧子都没有,脚趾一根根跟花蕊似得,脚趾甲透明圆润,就像小颗小颗的珍珠。 他低头去亲吻她的脚背 雪苼绯红着脸呼吸急促,她使劲儿搓着脚挣扎,“你放开,有病吗?” 忽然,赫连曜停下来,他看着她的膝盖,那里有淤青。 手掌按住,“这也是刚才不小心碰的?” 雪苼只觉得那股子烦躁从头发里透出来蒸的浑身发热,也不知道手里抓的是什么东西她就扔在他脸上,“滚,你给我滚,赫连曜我烦透了你,滚到你的雅珺身边去。” 赫连曜阴着脸把她扔过来的东西从头上拿下来。 精致的蕾丝做工精美,正是女人最贴身的小衣。 早上,她急着出去,换下后忘了让小喜拿去洗。 此时,那东西在他的大手里,隐隐还透着女人的体香。 赫连曜一言不发的放在她眼前。 雪苼也是一愣,她只顾着发泄,却没有想到 一般来说,男人都是忌讳女人贴身的这些东西的,觉得碰到会倒霉,特别是他们打仗的军人。 雪苼立刻揉捏成团儿,扔在了床头的小储物篮里。 但是。她无论怎么做都无法避开男人像黑豹一样凶狠阴鸷的眼睛。 他拽着她的脚踝就把人给拉过去,像个孩子一样被按在他的大腿上。 雪苼闷哼,他又弄到自己的伤口。 忍着眼泪她一个劲儿的骂,“赫连曜,你放开我,能不能别发疯?这里是我尹家,你给我滚,滚回你的燕回园去。” 她越是骂,男人的眼神越是凶悍。 抬起手重重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然后把人给提起来放在大腿上,他似要吞噬她一般重重的亲吻着。 那么深的纠缠让雪苼的舌头都痛了。 但是她躲不开,每次都被他很好的吻住,越来越深入。 她浑身发热,软的没有一丝力气,这个时候他要做什么她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但是他却放开她,像抱小孩子一样把她抱在怀里,“还闹吗?” 又是这句话,但是雪苼已经不想再说别的,“不闹了。” 他抓着她软绵绵的手掌。“雪苼,今天的醋你没有必要吃。” 她轻嗤,他竟然是以为她在吃醋。 心里果然酸涩难当,她深吸了一口气,“好,我不吃醋,你放开我。” 他不放,似乎是要好好教育她,“起初是我不对,说好了要来吃饭结果君旸生病都没来得及告诉你,我跟你道歉。” 她眨了眨干巴巴的眼睛,“那我接受。” “可是你后来不该跟我闹,雅珺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理当守着她。” 她点头,甚至微笑,“对,应该。救命之恩理当以身相许。” 这话说的,要多邪气就有多邪气。 赫连曜黑眸敛着怒意,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脸。 雪苼从他身上滚下来,又躺回去,“少帅要是教训完了就请回去照顾雅珺夫人,要是因为教训我耽误了什么,雪苼担待不起。” 赫连曜前面说的都是白说,反而让尹雪苼变本加厉更加反感。 他摁着眉心,竟然也无计可施。 “雪苼,你大概不懂雅珺之于我的意义。” 雪苼本来不想搭理他,听他这么说不禁冷笑:“自然是不懂的。毕竟我没和少帅青梅竹马又共赴巫山。” 这话真是酸出了十里。 赫连曜带着粗茧的大手轻轻拂过她的脸庞,“你别说这样的风凉话惹我生气。” 雪苼似笑非笑的说:“那好,我就说我现在特别希望傅雅珺死,她死了少帅大可把她一辈子记在心里,甚至把我当成她来排解也好,总比这样一出出闹得好。” “你”赫连曜怒极反笑,“你那么想激怒我,可想过下场?” 雪苼很坦然,“下场不过是少帅也杀了我。” 赫连曜抬起她的下巴,咬牙切齿的说:“小妒妇。” “我还是毒妇,你最好别招惹赫连曜你干嘛?” 雪苼的话还没说完。已经给赫连曜狠狠的吻上了嘴唇。 这个吻来的又凶又猛。带着惩戒的粗暴和疯狂的占有,赫连曜越吻越深,在喘息的间隙,他贴着雪苼的唇角说:“小妒妇,就算死也是被我干死,别的你想都不用想。” 雪苼使劲儿摇头想要摆脱他,刚刚以为哭不出来了,现在咸涩的泪水又流了满脸,都被他吮去。 她被他吻的脸蛋潮红浑身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的样子动人的不得了,可是一张嘴巴就是不老实。低低的咒骂着他,也不知道这深闺里的大小姐去哪里学到的混账骂人话。 “小泼妇。”赫连曜真是哭笑不得,把她卷到腰间的裙子给放下来整理好,又拿了帕子给她擦泪,下床去倒了水端过来喂她喝下去,还不停的给她拍着后背顺气儿。 给撩拨了一身的火却只能压着,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要她。 “行了,闹也闹够了,把手给我,给你包扎一下。” 雪苼脑子哭的晕乎乎的,任由他把小手给拉了去。赫连曜一看就皱起眉,虽然鲜血已经凝固,但是能看出来是不浅的一道伤口。 “为什么不让医院里处理?我让小喜去拿药箱。” 雪苼晕乎乎的脑袋就像给劈开了一道缝儿,忽然清明起来。药箱放在了她爹的卧房里,小喜并不知道里面还躺着个人,要是她去拿势必要叫起来,到时候赫连曜可就发现钟麟了。 雪苼一身的冷汗,她拧住赫连曜的手开始犯了别扭,“你别假好心。” 赫连曜的耐心真的快被她磨光了,皱起浓眉,他不悦的看着她,“你到底想怎么样?伤在手心,要是不治疗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一半是因为怕他发现钟麟,一半却又为他的关心觉得讽刺。她低下头,长发遮住脸,声音里透着不耐烦,“你这算是什么,关心我吗?” 赫连曜的手捏起又松开,要是雪苼是个男人,他现在早就捏出了她的蛋黄子。 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全仗着那点喜欢来压着,此刻赫连曜已经暴怒。紧紧捏着她的手:“不想找难看你就给我老实点,我不介意把你绑起来给上药。” “赫连曜。”她吼起来,“收起你的假关心,要是真的怕我疼怕我发炎,那你为什么要推倒我让我受伤?” 准备找绳子的赫连曜一愣,显然没有意识到是自己推倒她受伤的。 “赫连曜,你不要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张副官还有很多人都看到了,当时你的眼里只有傅雅珺,把我推在门上直接撞碎了玻璃。” 赫连曜回忆了一下,好像自己真的推到了什么人,怪不得她一直闹着不肯上药,原来是纠结在这里。 怒气全没了,他轻轻的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我不是有意的,乖,我给你上药。” 说了这么多他还是回到这上面来,雪苼都要快崩溃了。 “小喜,小喜。”他扬声喊着。 雪苼焦躁的不行,可是小喜一贯的麻溜,赫连曜一喊她就跑进来。 “少帅,您有什么吩咐?” 赫连曜刚要说话,雪苼就低吼:“小喜,你去把我的衣服给洗了。” 小喜狐疑的看着他们俩,低低的应了一声。 赫连曜蹙眉,“雪苼,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雪苼冷哼,“少帅发怒雪苼不是第一次见,随意。” “你小喜,去把药箱找来,我要给夫人处理伤口。” 小喜这才看到雪苼手上有伤,顿时慌了神,“好,我去拿。” 雪苼紧紧的咬住下唇。这下可坏了。 可没等小喜出门,外面忽然有警卫禀告:“少帅。医院那边张副官派人来请您,说雅珺夫人又不好了。” 赫连曜立刻站起来。 雪苼心里一阵冷笑,这个傅雅珺不行的还很是时候,等于救了她。 赫连曜看了雪苼一眼,他对小喜说:“给夫人处理伤口,让她吃消炎药,还有别让她碰水。” 小喜忙应着,“少帅您放心。” 赫连曜大手摸摸雪苼的脸,然后低头在她耳畔一吻,“等我回来看你。” 雪苼垂着眼帘不看他。“少帅安心的去吧,我这点伤死不了。” 她话里有明显的负气成分,赫连曜却没有时间再跟她纠缠下去,捏捏她的脸,他说了句我走了便离开了房间。 雪苼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但是失落控制了情绪,她没忍住眼泪。 小喜要去拿药箱,给雪苼喊住,“不用你,你让胡妈去拿,你给我洗衣服去。” 不是不信任小喜,她始终年纪小,怕她受到惊吓。 胡妈听明白了状况,忙去拿了药箱,回来后雪苼问她:“人怎么样?” “吃上药睡着了,应该没有大问题。” 雪苼给消毒的药水弄的很疼,她蹙着秀气的眉心说:“今晚我们把人给送走,呆在这里不安全。” “就是,刚才少帅回来可把我吓死了,一直在那附近不敢离开,幸好他走了。” 雪苼等纱布缠好后站起来,“你给他准备点吃的送过去。我头疼要睡一会儿,就不过去了。” 胡妈隐约觉得雪苼和房里那个人有点不愉快,但是她总归是主子,她一个下人问的过多不好,便点头应着,拿着药箱出去。 雪苼是真的头疼,而且刚才给赫连曜一通折腾嘴巴都肿了,她不想让钟麟看到自己的样子。 这一觉睡的比较踏实,起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她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吃了点东西便悄悄的去了父亲的卧房。 钟麟已经收拾停当。很明显的,就是雪苼不送他走,他自己也要离开。 雪苼上下看了看,“学长,你的伤好点了吗?” 钟麟的眸光落在她的脖子上,虽然雪苼刻意挑了一件高领子的旗袍,但是有一处的红莓还是露出了那么一点点。 “雪苼,你真不跟我走吗?” 雪苼摇摇头,“学长,这里有我的家和我的家人,我哪里也去不了。” “只是因为这样吗?”他呐呐的。表情很悲伤。 雪苼转移话题,“这里是警卫的服装你穿上,我一会儿就送你走。” “雪苼”钟麟上前一步拉着了她的手,“要是当时我没有那么着急离开港岛,要是当时我让你等着我,我们是不是就” “学长”雪苼打断了他,“我已经说过一切都没有如果,我们做人还是脚踏实地的好,你换衣服吧。” 钟麟满脸的悲怆,“雪苼,当年我走就是因为平山之战。可还是回去晚了,没醒到赫连曜在几年前已经是分开我们的凶手,新仇旧恨,我不会放过他。” 雪苼的心一下就提起来,“学长,你要干什么?” 钟麟的手压在她的肩膀上,“我会让你从他的手里解脱,相信我。” “学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跟他在一起是” “嘘,别说话,有人来了。”钟麟的耳力极好,过了一会儿,雪苼才听到脚步声。c 原来是胡妈,她都准备好,过来喊人。 雪苼忙让钟麟换上军装,钟麟的身材高大面目英俊,穿上军装更显挺拔,雪苼觉得还是招摇了些,好在有夜色的掩护,便带着他出去。 警卫换岗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他,甚至他坐在司机的旁边,司机也没有注意他。 胡妈和雪苼坐在后面,胡妈粗糙的手握住了雪苼的,一直到了醉生楼才放开。 这个时间雪苼来自然是走的后门,她人进入后并没有后再继续走,而是躲在了藤萝架子下。 钟麟高大的身影隐在一大片藤萝阴影里,他忽然伸臂抱住了雪苼。 “学长” “雪苼,让我抱一下。对不起,我喜欢你这句话我说的太晚了。” 雪苼仰头看着他,其实看不清他的样貌和表情,但总觉得现在的他很紧绷很凝重,刚要说些什么他已经大步走出去。 雪苼深嘘了一口气,她的心松下来的同时也觉得深深的负罪感,他是赫连曜的敌人,这样放走了就等于对赫连曜造成了一份威胁。 “什么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雪苼一回头,看到了红姨。 “红姨,是我。” “我就知道是你,要是别人早放狗了。雪苼,你可越来越大胆了,借着我的地方私会野汉子。” 雪苼听她说的不堪,便去撕她的嘴,却又不小心碰到了手心,疼得喊出声儿。 “这手怎么了?” 雪苼忙摇头,“没事的,就是扎了一下。红姨,我今晚的事你要帮着保密。” 红姨点点头,“那是自然,难道真的会跟人说吗?雪苼,不过我要多说句,你可要自己做到心中有数,少帅不比别的男人,他的眼里别说是沙子,连口气都容不下。” 雪苼低头看着的伤手,弯起的嘴角好歹也算是个笑。“红姨,不是你想的那样。” 红姨见她有所隐瞒便不再说这个话题,“雪苼,我最近听到些风言风语,说少帅的旧情人从南洋回来了,还给少帅生了个儿子,为了安置他们所以才把你从燕回园赶出来,这是真事吗?” 雪苼苦笑,“这是谁说的呀?” “整个云州都传遍了,你现在住在尹家大宅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都说你要成为下堂妾了,劝我小心点。少和你往来。” 雪苼捏捏红姨的手,“这一天总会来的,但是你放心,该拿的好处我不会不要。” “就知道你不会吃亏,我们的夜来香马上就要开业了,到时候让少帅来捧场呀。” 雪苼又跟红姨扯了一会儿闲话才回去,她钻上汽车,司机倒是问了一句闲话,“夫人,刚才那位副官大哥呢?不会去了吧?” 雪苼平日里好说话才让司机嘴巴没个遮拦,雪苼并不想回答。胡妈替她说:“自然是去办别的事情了,小哥休要胡说。” 司机说完也知道造次了,忙开车回尹家大宅。 雪苼白天睡足了觉不困,但是整个人都恹恹的,倒不是为了钟麟,现在他那头是放下了,雪苼是想起赫连曜觉得伤心。 刚走到卧室门口,看到小喜搓着手在来回走,雪苼皱眉叫住,“小喜,你这是干什么?” 小喜忙拉住她,“少帅回来了,已经有时候了。” 雪苼一愣,他不是在陪着傅雅珺吗?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她对小喜说:“你去泡壶茶送进来。” 小喜麻溜的去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进去。 赫连曜在外面的套间坐着,高大的身形投影到墙壁上,显得格外长。 雪苼刚想说话又觉得白天才闹过不能显得太热络,便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进去。 赫连曜也站起来,跟着她走进去。 雪苼站在床边解旗袍扣子,刚解开上面的俩颗就停下来,她回头对他说:“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赫连曜站的近,身上的热气辐射过来,他亲热的捏着她的肩膀,“穿这么好看,去哪里了?” 雪苼觉得俩个人在闹别扭自然不能太顺从,偏着身子躲了躲,“我什么时候都好看。” 这话带着点小情绪,又有几分撒娇的语气,赫连曜听了一愣。 不像平日里那么受用,反而让他更加觉得火大。 把人给扳过来,他低头去看她,“我看看,哪里好看。” 雪苼有些不耐烦,“你别烦我。” 本来正摩挲她下巴的大手忽然用了力,紧紧钳住了她。 雪苼疼得眼泪汪汪,“你发什么疯?” “见了野男人就嫌弃我烦了?尹雪苼,你可真不要脸。” 雪苼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这是怎么了,难道给他发现了? 怕有诈,她打死都不承认,“赫连曜,你什么意思?你自己和旧情人卿卿我我反过来打我一耙。有意思吗?” 赫连曜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但是一双眸子却黑的吓人,“这句话我倒是要问问尹大小姐,跟你的旧情人约会有意思吗?把情人带回家有意思吗?跟旧情人重温旧梦有意思吗?” 雪苼偏着头去挣扎,“你胡说些什么?” 赫连曜忽然放开她,手指着床下,“尹雪苼,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五章:总喜欢把她弄哭 雪苼大骇,坏了,钟麟的血衣忘了扔出去。一 果然,包裹的一团还放在那里,异常的刺目扎眼。 赫连曜冷笑:“那是什么?” 雪苼小脸儿苍白,她却睁着眼睛说瞎话,“那是我来月事弄脏的衣服。” “夫人来月事了?”说着,赫连曜的手竟然往裙底去。 雪苼自然是不从的,“你拿开,要做什么?” “夫人现在是连碰都不让我碰了?” 雪苼烦透了他现在的样子,他明明知道她在说假话却不拆穿,还配合着演戏,是想看到她出更多的丑吗? 推开他就要跑出去,却给赫连曜抱起来扔在床上,他三两下就解了衣服,没有任何防备的就把她给办了。 雪苼疼的死去活来,贴身的衣服还挂在脚脖子上,身体的疼痛和心理的羞辱双双折磨着她,她像频死的鱼一样挣扎,“赫连曜,你疯了吗?放开我,好疼。” “夫人的月事可真是奇怪,流了那么多血,现在这里倒是没有。” 雪苼手指狠狠的抓了他的后背。“你喊谁夫人,赫连曜你太恶心了,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夫人?” “啧啧,人不给我碰夫人也不给我叫,是不是给小白脸儿把魂儿勾去了。” 雪苼到了这个时候放弃了挣扎,她知道越是挣扎他越会猛烈的欺负自己,他见她乖了果然动作也轻柔起来,亲着她的唇吮走她脸上的泪水,贴着她的耳朵喃喃的叫雪苼雪苼。 折腾了很久他才停下来,开始是疼的,后来有了那么一点点感觉,再后来他恶劣的使出些把戏逼着她哭逼着她叫,还不断的提些问题让她来回答,她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反正是些没有节操让人脸红的话,忘了也就罢了。 月光下,他吻干了她最后的一滴眼泪。 她在晕过去之前问他:“为什么男人总喜欢把女人给弄哭。” 他的回答是一番更猛烈的进攻,看着她眼睛被逼出泪水,听着她破碎的喊叫,那个时候,仿佛身体冲上了云端。 然而,他不打算放过她。 给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他给她穿好了衣服,然后抱着她走出去。 门外,张副官已经准备好了汽车。 本来想等她一回来就带去,可是没管住裤腰带,赫连曜觉得自己是真栽到她手里,越是生气就越想更紧的占有她,哪怕是毁了,也不想放手。 大哥说,自古求而不得的爱情大抵有俩个结果,一个是放手,一个是毁灭,大哥用自己的死做到了放手和成全,而他不是大哥,他想要的东西如果得不到,他就会毁掉! 张副官看了一眼他怀里的人,没敢多言,默默拉开了汽车的车门。 赫连曜抱着她上车,到督军府的一路都抱的她很紧很紧。 半路的时候,她醒来了。 大概是觉得有点凉,她下意识抱紧了赫连曜。 她的这个动作让赫连曜很是欣慰,低头亲了她,“还疼吗?” 雪苼猛然醒悟过来,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她又是疼又是脸红,这个臭男人竟然亲遍了她的全身,把那些羞耻的事做到了极致。 赫连曜看穿了她的想法,“小乖别害羞,夫妻之道本来就是这样。” 雪苼一张嘴自己都吓了一跳,嗓子里哑的不像话,“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声音骤然变冷,赫连曜看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督军府,刑房。” 雪苼打了个冷战,觉得鸡皮疙瘩一层层暴起。 他一直抱着她,哪怕是到了督军府的刑房门口,也把她亲昵的抱在怀里。 雪苼给他折腾的浑身发软,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更何况,他也不准她挣扎。 明明是最亲密的姿势,俩个人的心却像隔着天涯海角。雪苼无力的说:“你就打算一直这么抱下去?” 赫连曜好脾气的说:“自然,我把夫人折腾的太过厉害,当然要抱着。反正这里面的人是你的老朋友,我想他不会在意的。” 她看着他,睁大了眸子,“这里面关押着他?” “谁?”赫连曜故意装出不懂的样子。 “赫连曜”雪苼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人是我救下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捏住她的下巴,让她被迫看着自己,赫连曜的眸子一片黑沉,“当日士兵说追人追到尹家大宅就没影了,原来真是雪苼夫人给藏起来了。我倒是很好奇,他跟你什么关系,能让你把刺杀你男人的男人给藏起来。” 雪苼心头一阵阵发冷,他会把钟麟学长怎么样? 赫连曜唇角勾起笑意却没到达眼底一分,“怎么?夫人心疼了?” “赫连曜,我不懂政治但我上次出车祸奄奄一息之时是他救的我,做人知恩要图报。” 他恍然大悟,“原来这人就是夫人的学长呀,想不到夫人还交友广泛,连他都收罗在裙下。” 这种侮辱性的语言雪苼可以忽略,她拉住赫连曜的手,“我求求你放过他。” “要我放过他,你没搞错吗?他可是要杀我的人。” 雪苼急了,眼眶已经泛红,“他是为了报仇而来,你当初坑杀数千无辜的村民,就该知道总有人报仇。”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该反抗,要躺在那里给他递刀子,还要祝他杀得愉快?” 雪苼都快疯了,她双手紧紧的抱住头,“赫连曜,你别曲解我的意思。换成别人我肯定不会帮他,但他是我的学长,又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管。” 赫连曜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少年情分的确可贵,救命之恩更应该以身相许,就是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和他巫山过?反正第一次是没有的,这个我知道。” 这个混蛋竟然把雪苼说他和傅雅珺的话原封不动的还回来,还拿着她第一次的事说笑。 赫连曜继续说:“法华寺那次夫人是想过和他双宿双栖吧,怪不得傅晏瑾至今未娶,恐怕是等着夫人的。” “傅晏瑾?那是谁?”雪苼一脸懵懂的看着他,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赫连曜皱起眉头,“还要跟我装?你的好学长不就是晋州少帅傅晏瑾吗?” “不是的,我的学长是钟麟,他家在晋州经商,他刺杀你是因为平山之战死的人里面有他的亲人。” 赫连曜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倒是不会觉得她说谎,叹了一口气,他卷着她一缕长发,“傻丫头,你给人骗了,傅晏瑾,字钟麟,晋州督军的大公子,所谓报仇之说不过是因为他们晋军想趁着我跟人打到两败俱伤的时候好坐收渔翁之利,现在你就进去问问你的好学长,所谓的坑杀千人到底是无辜百姓还是他晋家军?” 雪苼整个人都处于混乱状态就给他抱着走进去,昏暗潮湿的室内点着油灯。诡异的火苗跳动在被绑着的男人脸上。 听到声音,男人抬起头来,当看清男人怀里抱着的女人时他睁大了眼睛,手腕拽动捆绑的铁链哗啦啦乱响。 赫连曜老神在在,朗声道:“傅少帅,好久不见。” 钟麟,不,傅晏瑾瞪着赫连曜的眸子似乎要喷出火来,“赫连曜,你放开雪苼,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 赫连曜皱起眉头,“我的女人要你来指手画脚?今天我抱着雪苼来。是想让你亲口告诉她,你是谁?” 傅晏瑾目光凄楚,落在雪苼脸上是浓浓的歉意,“雪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只是因为身份特殊,我不得不” 不得不什么傅晏瑾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不言而喻,不就是骗人呗。 其实雪苼倒是理解他在港岛上学那会儿隐藏身份,但是他直到她收留他的时候还继续骗着,这就有点不厚道了。 果然。这世上谁的话都不能信。 看到雪苼对他漠然的态度,以及她挂在赫连曜身上的亲昵,更有她脖子上被赫连曜刻意露出的吻痕,傅晏瑾的心就像被盐在揉搓。 雪苼,我一定会带你离开云州离开赫连曜。 “雪苼,有什么话要对你的钟麟学长讲吗?” 雪苼没去看傅晏瑾,而是搂着赫连曜的脖子软软的说:“少帅,不管他是谁,他救过我一命,能否高抬贵手放了他?” 傅晏瑾大声喊:“雪苼,你不用为我说清,他不敢杀我的。” 赫连曜冷冷一笑:“傅少帅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傅晏瑾的目光扫过雪苼,话语很淡含义很深,“公主陵。” 赫连曜遽然变色,他眯起眸子看着傅晏瑾,足足有半分钟。 “雪苼,你先出去。” 终于把人放下来,赫连曜指了指门口。 “少帅,我能跟钟傅少帅单独说几句话吗?” 赫连曜自然是不乐意的,他眉头皱的死紧,仿佛能夹死苍蝇。 “少帅,你不要以为我会蠢的想放走傅少帅或者给他挟持吧?” 赫连曜冷哼,“那也需要能打开锁链,就几句。多了不行。” 看着气呼呼走出去的男人,雪苼走到了傅晏瑾的面前。 傅晏瑾长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平日里都掩盖在镜片后面,现在眼镜没了,雪苼能看到里面的水光。 “真是荣幸能跟傅少帅同校上学。” “雪苼,你别讽刺我。事出有因,我没办法” 雪苼打断他,“是呀,你没办法的,身处乱世,我们谁又是自由的。你们男人为了江山天下斗来斗去我不管,但是希望傅少帅明白,雪苼也救你一次我们就再也不亏欠,既然你和赫连曜是敌人,我们以后还是,陌路的好。” “雪苼,你听我说。我一直很喜欢你,这些年未曾娶妻就是因为你,我知道你跟着他不开心,他的心里只有傅雅珺,根本没有你。我跟他谈判,我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我换我们两个的自由,我带着你离开!” “够了!傅晏瑾,我不是你们男人争夺地盘附带的福利。我说过了,我们以后再无瓜葛,现在我就去求赫连曜放了你。还有,不管你们有什么交易都不要带上我。” “雪苼” 雪苼转过头抹去了脸上的眼泪,她对钟麟学长一向敬重有加,却没有想到到头来也是一场欺骗。 她走出去迎面撞上了一堵肉墙。 赫连曜看到她红红的眼睛很不满意,冷笑道:“怎么?不舍得?” 她垂着长睫毛淡淡的说:“是呀,他说要用什么东西把我换过去,你倒是可以考虑。” 赫连曜捏着她的肩膀似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尹雪苼,你休想,就是死本少帅也要把你的骨灰放在枕头下。” 雪苼挽起嘴角。“那么喜欢我?那少帅能否把那位雅珺夫人送给傅少帅带走?他们可是一家人!” 赫连曜脸色一沉,“那不行。雅珺本来就是庶出在家里没有任何地位,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哦。”淡淡的应了一声,虽然早知道是这个答案可是心里还是会难受,雪苼对小石头说:“送我离开这里,熏得我头疼。” 看着她傲娇的背影,赫连曜眼角都突突的跳。 又回到刑讯室,他看傅晏瑾就更不顺眼了。 “你想学我兵不血刃的拿下云州?可惜了,本事不够。” 傅晏瑾冷哼,“你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讨厌呀。” “那也比不上你们父子口蜜腹剑的可恨。傅晏瑾,平山那一战死的是平民还是你们的兵我从不屑解释,你倒是脸皮厚。到处去宣扬。” “对我来说,平民和兵都一样是人命。” “自然,可是那些兵都是被你们故意染上鼠疫去害人的,我不杀死他们死的就是我们甚至更多人。这些你敢去跟雪苼说吗?” 傅晏瑾不信:“你别胡说,虽然我没参加战斗,但是绝对不信我父帅会这样做。” “你太嫩了,你爹那样的老狐狸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我懒得跟你废话,从朋友到敌人我们不过是用了一天的时间,从敌人到死敌现在我只跟你用一秒的时间。说,你拿什么跟我谈判?” 傅晏瑾神秘一笑,“就是你接近雪苼的目的。赫连曜,关于公主陵的秘密我手上也有线索。” 赫连曜黑眸中如潮水翻涌,最后慢慢缩成一线,“傅晏瑾,我杀了你!” 傅晏瑾胸有成竹,“你不会的,前有余州余家军虎视眈眈,后有博州余孽骚扰复仇,再加上京都那边对你的忌惮防备,赫连曜,你不会在这个时候跟晋州开战。我来的时候已经和我父帅说好了,要是我一去不归,炮轰你们封平。” “果然是有备而来,你对雪苼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彼此彼此。不过我和你不一样。我对雪苼是真爱,她需要一个真心爱她的人来保护。” 赫连曜紧紧握着拳头,几乎要崩断了自己的骨头,“说的冠冕堂皇,其实也不过是小贼一个。傅晏瑾,你死心吧,雪苼是我的。” “雪苼自来最讨厌男人三妻四妾,我为她可以终身不娶,而你跟傅雅珺纠缠不清。” 赫连曜眸子里火光一闪而过,傅雅珺选择这个时候从南洋回来,难道是 笑纹从他唇边漾开,他出手才傅晏瑾的伤口上用力拍了拍。在听到他的闷哼后才说:“傅少帅放心,令妹既然已经嫁到赫连曜家就是我们家的人,我一定好好照顾她。” “赫连曜,你这个混蛋” 雪苼坐立难安。 石头问:“夫人,这里有刚摘的西瓜,您要不要来块解解渴?” 雪苼摇摇头,“不要了,给我倒杯茶。” 石头忙去泡茶,刚倒出来雪苼就端起来往嘴里送,他要提醒已经晚了,雪苼给烫了舌头。 赫连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吐着粉色的舌头用手扇,顿时喉头一紧。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这是怎么了?” 石头忙禀报,“少帅,都是我不好,沏的茶太烫了,夫人烫到了舌头。” 赫连曜蹙眉,“刚沏的茶还有不烫的,小笨蛋。石头,去打点井水来。” 石头飞快的去取了一瓢井水,赫连曜端着递到她面前,“把舌头放进去。” 雪苼觉得自己的样子像个狗。 但是舌头火辣辣的疼,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她把舌头泡在冷水里。 夏天的井水沁凉。泡里面果然舒服,那种被灼烧的感觉好了很多。 可是一从水里拿出来又开始痛。 总不能这样,赫连曜问石头,“有冰块吗?” 石头忙回答,“有的,我去拿。” 雪苼吐出红红的舌头,“是不是烫熟了?” 赫连曜吮住,“嗯,待会儿让石头去弄点蒜泥。” “蒜泥能治?” “谁告诉你要治了,我要蘸着蒜泥吃。” “你” 俩个人说着俏皮话儿,竟然缓解了这一晚上让人窒息到死的关系。 石头送进冰块,倒是不大不小的刚刚好,赫连曜捡了一块放倒她嘴巴里,“缓解了就忍着点,吃多了冰不好。” 含着冰块果然舒服了很多,雪苼垂下眸子,看着赫连曜粗糙的大手,想了想,就把手放在他手里。 正是受伤的那只手。 因为刚才俩个人的一番缠绵,这手的纱布已经快脱落。 “手也疼。” 赫连曜在她的伤口上重重一按,“疼吗?” 雪苼整个膀子都歪下去,小脸儿也皱的像个核桃,“你想杀了我就直接给我一枪。” “放心,我舍不得。”他说的极其冷硬,哪里有舍不得的意思。 他屋里有药箱,便站起来去翻找纱布。 挺拔的男人宽肩长腿,即便是炎热的夏天依然衣冠楚楚,雪苼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失神。 男人坐在她对面,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雪苼看着他垂下的密密睫毛,细声说:“傅晏瑾他” “我不会杀他,现在我不敢。” “啊?!” “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来我云州刺杀想要全身而退我赫连曜的颜面何存,我打算留他点东西?一只耳朵如何?” 雪苼忙摇摇头,“不要。” “那就一只手,没了手的傅少帅更加英俊潇洒。” 雪苼不敢说话,她发现要是她多说一个字他就把刑罚加重一分。 最后,他自己都说烦了,猛地站起来踱步,“越说越烦,恨不能把他给大卸八块。” 她不敢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笨拙的把药给擦上。 赫连曜回头发现了她笨拙的动作,走过去接手她的工作,“舌头还疼吗?” 雪苼摇摇头,都忘了舌头疼了。 赫连曜却豁然开朗,“对,割下他的舌头。” 雪苼扑过去堵住了他的嘴,用自己的舌头。 赫连曜皱眉看着她。 “我舌头疼,给我吹吹。” 嫣红的小嘴微微张开,就像一朵渐次展开的花朵,赫连曜眸色深暗嗓音粗嘎,“为了他你要牺牲这么多?” “如果有一天你被他捉住我也这么救你,甚至可能牺牲的更多。” 赫连曜怒气蓬勃,狠狠地亲吻她,“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 人永远都不要把话说的太满,后来,当他从晋州大牢的铁窗里看到那一线的月光几乎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伤口包好后,雪苼站起来,“你什么时候放他走?” “已经放了。” “那你砍了他的耳朵?” 赫连曜双手穿过她的膝盖把人给抱起来,“尹雪苼。你到底有多不信我?” 雪苼看着他俊美的侧脸,心说我能有多信你,赫连曜,我的心也是肉长得,会伤会疼。 俩个人一路踏着月色缓缓而去,影子交叠相依,变成了长长的一个人,看着是十分的美好。 只是,雪苼望着月亮在心中长叹,不过是假象罢了。 两个人回到尹家大宅的时候雪苼已经睡着了,屋里小喜已经收拾过,干净的真丝床单凉滑舒爽。雪苼躺下后滚了几下,脸埋在床单里像个小狗一样的蹭了蹭。 赫连曜想起她伸着舌头泡在水里的样子,不仅莞尔。 雪苼感觉到他伸过来的手臂,便有些拒绝,“不要了,我疼。” 赫连曜皱起眉头,“不要你,过来抱着。” “热。” “过来。” 他扣住腰肢,不要她逃。 “不要以为你的钟麟学长走了就有恃无恐,我随时可以让人割了他的舌头。” 雪苼讨厌死了他的威胁,可是管用。依偎到他的胸膛里还要刺激他一下,“不去陪着你的雅珺了吗?” “不去。陪你。” “我又没得要死的病。” 赫连曜咬了她的耳朵。 “哥哥。”她被逼急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取悦他,嫩嫩的小脸在他心口摩擦,就这么叫出来。 赫连曜愣怔了几秒。 雪苼也曾叫过,不过是在床第间被他逼着,现在软软的一声就像羽毛撩拨在心间上,又酥又痒,十分的受用。 他低头用鼻尖去碰的鼻子,“怎么这么乖?” 雪苼咬着舌头不敢说话,她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舌头抽筋了。她没哥哥,有个莫凭澜却从来不叫哥哥,现在这样叫着,不知怎的总觉得有股子淫的味道。 赫连曜却上瘾了,“再叫来听听。” 雪苼有些羞恼,想翻身过去,“睡觉。” 赫连曜的手却不规矩了,“不叫你能睡的着吗?” 雪苼知道他没下限的那些手法,更怕他再来,身上疼着受不住,便抱住他的劲腰想哄过去,“哥哥,不要了。” 就这么几个字,完全点燃了他,赫连曜化身为狼。“乖宝宝,哥哥疼你。”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六章:一身的桃花债 夏夜,热风扬起窗边绿纱,小虫在叶间鸣啾啾。 屋内,压抑的喘息散开在丝缎枕头上,低低的哭泣软了男人的心房。 事必,他抱着她,粗砺的手指卷起她被汗水和泪水湿透的头发。 雪苼从他怀里推开,“热。” 大手握着蒲扇给她扇风,“我让人从港岛那边买了几个电风扇,这样夏天你就不那么热了。” 丝丝的凉风让她很受用,她觉得这个男人是很喜欢自己的身体,因为每次让他满足了就格外好说话,对自己也格外的体贴关心。 大概这就是男人的本性,他们要的是看得到享受到的直接利益,不像女人,总要追求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思想很累,她今天接触了很多东西,又给赫连曜榨干了体力,到最后他用毛巾给自己擦身体的时候已经迷迷糊糊了,但记得打开四肢让他擦起来方便。 赫连曜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伺候人。偏偏伺候的心肝如怡有滋有味,他觉得尹雪苼就是个妖精是块老烟土,让他一吃再吃就上了瘾,哪怕要了好几次再给她擦身,看着她舒服小样儿,他又有点忍不住。 他房事一贯孟浪,就怕雪苼受不了,现在都一身的青紫痕迹,要是再来上几次,估计三天下不了床。 他想着和她长长久久的,不糟蹋她。 擦拭完毕他自己出去冲了冷水澡,凉凉的往床上一躺她就往怀里钻,舒服的还直哼哼。 得,刚冲的凉水澡又没有用了。 清晨,雪苼是被吻醒的。 唇瓣儿酥麻唇角微微刺痛,她睁开眼,就看到了男人过分好看的脸。 他邪恶一笑,继续用新生的刚硬胡茬在她娇嫩光滑的脸蛋上肆虐。 雪苼抱住他的头不让动,声音里还有浓浓的困意,“你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要干什么赶紧滚。” 大概也就这一个女人敢这么吼他。 但就是因为唯一,他才爱不释手。 “起来,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雪苼把头埋在枕头上,脾气很差。 赫连曜见她身上的真丝睡裙卷起大半,就算是背影冲着自己已经很是曼妙,他饶有兴味的看着,然后在她的腰间大腿印下亲吻。 喋喋的吻让雪苼浑身发痒,她躲着滚来滚去俩个人闹成一团。 能睡在一个被窝里的男人女人就是这么奇妙,上一刻恨不能把对方捅死,下一刻又恨不得把对方爱死。 小喜从房间前走过,听到里面的声音羞得脸都红了,她臊着脸走开,迎面差点撞上胡妈。 胡妈挤眉弄眼的问:“还没起来?” “醒了,但是没起。” 胡妈合着掌说了声啊弥陀佛,“昨晚我都要吓死了,我以为少帅要杀了小姐呢。” 小喜很笃定,“不会的,少帅喜欢夫人。” 胡妈叹了口气,“你还小不懂!男人的爱有几个是长久的?都是喜新厌旧,见一个爱一个。” 小喜不信,“总有那种从一而终的。” “你是才子佳人的戏文看多了吧?傻丫头。” 小喜大眼睛里满是少女的憧憬和渴望,“我就不信,我要找个只对我好的。” 胡妈用属于长辈的宽容说:“那我祝你好运。” 雪苼还是给赫连曜祸害起来。 他今天没去跑马没去医院,看起来竟然心情还不错。 他打开衣柜,亲自给雪苼挑选衣服。雪苼的衣服很多,他一个拿过刀枪的大男人懂什么,拿了一件红衬衫紫裙子扔给雪苼。 雪苼把裙子扔到他头上,“红配紫一泡屎,赫连曜,你眼光真差。” 赫连曜单膝压在床上把她按在身下。“是,我眼光差,看上你这个” 雪苼捂住他的嘴,“敢说!” 赫连曜乘机含住她的手指,舔了一下 充满含义的暗示让雪苼红了脸,她抽出手指自己下了地 双腿一落地浑身就酸痛不已,更难堪的是有什么流了出来 她猛然惊醒,昨晚没有吃避子药 那天她是下决定不吃药的,想给他生个孩子,可是发生了医院里的事情,她不坚定了。 但是现在也没法子吃,他一直在身边守着,她没有机会。 心不在焉的取出一条白色荷叶袖连身裙,她指着门说:“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赫连曜头枕着手臂躺在床上,“你哪里我没看过,不要这么客气。” “你”雪苼懒得理他,背对着他脱下了睡裙。 没等穿裙子已经给那个无赖从后面搂住,他趴在她肩头低低的说:“我伺候夫人更衣。” 雪苼像是给他蛊惑了,点了头。 但是几分钟后,她就后悔了。 说穿衣服,其实跟脱衣服差不多。 赫连曜重新占了她一遍的便宜,然后才把裙子给穿好。 她双颊嫣红似桃花,配着白裙子分外好看。 今天赫连曜推了所有的事,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她梳头的时候他也充满了好奇,从她手里接过了象牙梳子,“我给你梳。” 雪苼从镜子里看着他,目光浅浅的挑衅,“你会吗?” “有什么难倒本少帅?” 他大手捏着精致的象牙梳子慢慢的从她头顶梳下来,她的头发又软又滑,赫连曜觉得手指从中穿过的感觉应该像穿过了云堆。 他的动作轻柔,一点都没弄痛她。 雪苼不喜欢盘头发,他便学着她的样子给用缎带扎起来。 雪苼对着镜子说:“要是我去剪了短发好不好?” 赫连曜好捏住她的头发,“敢!我不准。” “是我的头发。” “你是我的!” 赫连曜和她的头靠在一起,镜子里就出现了交颈厮磨的样子,夏日的风扬起绿珠帘子,在镜子上留下斑斑的痕迹,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宁静。 这个画面深深的扎根在他们心里,以至于多年以后一想到对方美好的样子就想起这个夏日的早晨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小喜来叫赫连曜。说是张副官有事找他。亲了雪苼一口,他说:“乖乖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雪苼等赫连曜走了手忙脚乱的找出了避子药,她打开,里面三颗黑色的药物散发着浓烈的麝香,她手指触到一颗,捻起,却迟迟没放在嘴里。 自从想要生他的孩子后,她就想过他们的孩子是个什么样子,到底是像他多一些还是像她多一些。大概是有了这些想法,现在再吃药她变得举棋不定。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雪苼忙把药放回去。 他进门,就扫到她捏着个精工雕琢的小盒子给放进抽屉里,倒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贵重首饰,那次她离开燕回园可是什么都没带只带着这个盒子。 雪苼回头看他,“这么快回来了。” “你收拾好了吗?西皇大饭店新聘请了一个法兰西糕点师,他会做冰淇淋蛋糕,刚才张副官说蛋糕快做好了,要是去晚了怕融化。” 雪苼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体贴。这几天天热她吃的少,一直在说想吃又甜又软的东西,他竟然央人做了冰淇淋蛋糕。 “这东西没法送过来,只能我们过去吃。吃完了我们去看戏,不准喊热,我给你打扇子。” 雪苼噗哧笑出声儿,“少帅,你也不怕被云州的人笑话堂堂少帅,给女人打扇子。” 赫连曜无所谓,“只要你不生气就好。” 雪苼忽然不说话了。她看着他足足有几秒钟,然后垂下头低声说:“这算什么。” 他自然是没有回答,所谓的温柔不过是把钝刀,随着时间的拉扯一点点割下了皮肉。 收拾完毕,俩个人坐着汽车去了西皇大饭店,刚好蛋糕做出来,甜滑沁凉的冰淇淋入口即化,蛋糕甜而不腻很绵软,还带着薄荷的清凉味道,雪苼自己吃了一大块。 赫连曜坐在一边看着她吃,不时的给她擦嘴巴。 雪苼把叉子递到他唇边,“你尝一口。” 赫连曜皱眉,“我不喜欢吃甜的。” “你吃点,要不这么大一个我自己怎么吃完?又不能给小喜带回去。” 赫连曜张开嘴巴,忍受着满嘴巴奶油的甜腻味道。 雪苼幸福的眯起眼睛,粉唇上还沾着白色的奶油。 赫连曜眸子一紧,忽然站起来隔着桌子吻了她,顺势卷走了她唇边的奶油。 这个时间没有客人,他们是唯一的一对,可是还有侍者跟糕点师傅。雪苼红着脸几乎要埋进碟子里,“你不知羞耻。” 赫连曜索性站起来,长腿几步就走到雪苼的面前,他把人给抱起来放在大腿上,“那就不要脸要底了。” 雪苼扭,“热。” 赫连曜提起她的腰往下按了按,“你确定还要动?” 雪苼一愣,果然不敢乱动了。 这个男人真是不分时间和场合的乱来呀。 雪苼被他抱着喂蛋糕。 可是每一口他都要从她嘴巴里卷走一部分,好像这样吃才美味。 雪苼开始百般抗拒,但无济于事,最后破罐子破摔只好由着他,不过这样倒是吃了大半个蛋糕,也不算浪费。 赫连曜给了蛋糕师傅丰厚的小费,然后带着雪苼去听戏。 前几天雪苼就听说从京都来的名角梅艳秋来云州唱戏,她自己并不喜欢听,但是父亲生前特别喜欢梅艳秋的戏,所以她打算去听一次,也算对父亲的一种缅怀。 这个她可没说,估计赫连曜带她去听是巧合。毕竟很多军阀有钱人都喜欢嫖戏子,听戏不过是为了找漂亮的男人和女人。 想到这个,她就有些不悦。 雪苼不喜欢唱戏的女人,她这个算是小脾气,因为何欢儿是唱戏的,她就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 梅艳秋先生算是京剧大师,已经不惑的年纪扮起女人妩媚英气,一曲霸王别姬唱的是满座叫好,就算雪苼这样不懂戏的人也眼含热泪,为项羽的英雄末路感叹,为虞姬的美人情意动容。 赫连曜大概是身为行伍中人跟楚霸王有很多共鸣之处,他整场戏都紧紧握着雪苼的手。不曾松开。 他低声问道:“雪苼,如果我有这么一天,你会怎么办?” 雪苼裹着泪的眼睛狠狠的瞅了他一眼,然后笑着说:“简单,卷东西快跑,拿着你的钱养活小白脸去。” 黑暗里,他的手不知伸到了哪里,“小没良心的。” “有良心的不敢跟着少帅,而且少帅也不会有那么一天。” 他转头去看她,忽然觉得这一刻雪苼很懂他。 戏散了。梅先生带着他的女徒弟亲自来见赫连曜。 原来是故交,梅先生曾经带着女徒弟在封平唱过戏,女徒弟被当地的一名纨绔子弟调戏,是赫连曜出手把女徒弟给救了,这会子女孩子见了赫连曜满脸的羞娇一双秋水眼含情脉脉。 雪苼手里摇着个扇子躲得远远的,果然赫连曜是满身的风月债,都倒是女人怕他,要是不怕还不得走到哪里都跟树瘤子似的挂一身? 这么想着火气就旺了些,扇子也摇的快一些。 赫连曜忽然喊她:“雪苼,过来。” 雪苼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去,她的架子可比赫连曜大,微微点头后含笑不语。 赫连曜拉着她给介绍,“我的未婚妻尹雪苼。” 未婚妻这个头衔让女徒弟生出一些失落,但是并没有吓退她的决心,毕竟在她觉得赫连曜这样的人不可能只娶一个,她一个唱戏的哪怕是个妾也好,只要能跟在赫连曜的身边。 梅先生是深知自己徒弟的心的,所以这次他来云州也是想撮合这段美姻缘。 梅先生说:“少帅,我徒弟小蝶中了暑热恐怕是跟我去不了下一场戏了,想拜托少帅照顾她一段时间。在云州修养。” 这位梅先生是赫连曜父亲的朋友,据说当年赫连督军还不是督军的时候得罪了一位高官,还是梅先生给说情的,赫连督军一直欠着梅先生的这份情,所以叮嘱儿子一定要对梅先生恭敬。 赫连曜恭敬是做到了,但是并不承情,“那就送去教会医院住几天,我会让人关照。” 小蝶一看如意算盘要落空忙看着自己的师父,梅先生为难的说:“医院那种地方不适合修养吧,少帅能否让小蝶去贵宅邸修养?” 赫连曜拒绝的很干脆。“不瞒梅先生,我现在也是住在雪苼府上,她素来孤僻,不太喜欢和陌生人同住。” 雪苼听他这样说不由得皱起眉头,堂堂少帅把自己说成了倒插门的女婿,你有燕回园呀,你不回去住。 “这个” “算了师父,我还是跟着您走吧,我觉得我还是能坚持的。” 梅先生看着赫连曜和雪苼握在一起的手心想一定是年轻热恋分不开,这个时候小蝶倒是不好插进去。不如再等段时间他的新鲜劲儿过了再让小蝶接近。 这么想着他便不在勉强。 因为他们下午有演出赫连曜也不再耽误,带着雪苼回了家。 一进门儿,雪苼的脸子就撂下来了。 其实一直也没给过笑脸儿,不过是因为刚才在外面给他面子,她没有发作而已。 赫连曜把手放在她肩膀上,“生气了?” 雪苼甩开他,“少帅以为我是谁,有什么资格生气。” 赫连曜倒是难得的好脾气,“我都说了,你是我的未婚妻。雪苼。我今天下午要去京都一趟,拿修铁路的批文,你别这个档口跟我闹脾气,嗯?” 他要去京都?雪苼想起庞瑞,自然对京都的老大没有任何好印象,不由得担心起他来。 “要去多久?为什么这么突然?” “没有突然,这是早打算好的,因为雅珺出事耽误了几天。要是事情顺利,前后也就是六七天的光景,你要在家乖乖的,听到没有?” 不该有不舍,但是雪苼还是生出一层又一层的担心。赫连曜这人树敌太多,她跟他在一起遇袭已经有好几次,出了这云州,就是活在了刀口上。 知道他要走,她便不再揪着小蝶的事不放,“既然你下午要走那我中午给你践行。” “不用了”一会儿我去看看雅珺,还有些军营的事要安排。 雪苼很失望,原来他陪着她去吃蛋糕看戏是为了这个,他倒是把所有人和事都考虑到了。 她很懂事的点点头,“那好,你去吧,我刚好也有些困了,我去睡觉。” 赫连曜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那种弃如敝履的态度恨不能掐死她。 眉目深锁,他拉住她的手腕,“我还不走,吃碗面的功夫还是有的。” “那你让小喜给你去煮面,我要去睡觉。” 赫连曜用了几分力气,“我要吃你煮的面。” 雪苼冷笑:“我煮面有什么稀奇,我还做过一大桌子菜呢,只可惜少帅不赏脸,第一次的喂狗了,第二次的给你们的警卫吃了。” “那你也给我炒个菜。” 雪苼态度强硬,“不做,天热。” “尹雪苼”他咬着牙,“我要吃。” 俩个人一僵起来连个苍蝇蚊子都不敢飞过来,小喜悄声跟胡妈说:“这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又开始了?” 胡妈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欢喜冤家呀。” 忽然,她们听到雪苼喊:“胡妈,小喜。” 俩个人忙跑过来打开门,看到赫连曜和尹雪苼冷着脸一人站在屋里的两个不同位置,雪苼说:“去准备一下,少帅要吃饭,我做。” 原来,雪苼不耐烦他的纠缠,只好退一步做好了让他吃了滚蛋。 胡妈和小喜忙下去准备,雪苼冷冷的对他说:“少帅稍安勿躁,一会儿饭菜就好了。” 赫连曜背着手冷哼,大热天的一肚子火气都饱了。还吃什么饭。 说是雪苼做,一堆下人呢也就是做作样子。可是天热,雪苼一进厨房就晕。她让小喜拍个黄瓜自己随便拌了拌算是一个菜,又炒了个小炒肉,煮了面过凉水,虽然她没怎么出力,可是一头细汗,额前刘海湿透,后背也洇出汗迹。 她端着面和菜走进了餐厅。 赫连曜正姿势随意慵懒的倚在窗前抽雪茄,手里的雪茄燃了一半。他眯着眼睛皱着眉心,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雪苼重重的把托盘一放,“少帅,吃饭。” 赫连曜看着她紧绷的小脸儿就来气,可是她大汗淋漓的样子又让她心疼,满身的戾气很刚硬都给她揉捏于指尖,赫连曜浑身的不舒服。 坐在桌前,他指着饭菜问:“这是什么东西?” 雪苼本想去洗澡换衣服,“饭菜呗,难道少帅不认识?” 赫连曜压着脾气。“我不瞎,我问是什么菜?” “拌黄瓜和小炒肉。”雪苼特别的不耐烦,不瞎还看不出来是什么。 赫连曜终于肯坐下拿筷子了,他却还是不肯放过雪苼,“坐下,陪我吃饭。” “我不饿。” 赫连曜抬起眸子不阴不阳的冷笑,“我也不喜欢吃蛋糕,但是我还是陪了你。” 雪苼无法,只好坐在他对面,拿着扇子一个劲儿的乱扇。 赫连曜勾起嘴角,显然心情好了很多。 “继续,对着我扇。” 雪苼都要气死了,有这么无耻的吗?上午才给自己扇了那么几下,还没到下午呢就要还回去,以后他给的她都不养了简直是高利息。 扇着风吃着凉凉的面,赫连曜觉得没白等。 雪苼的手都酸了,可是他的饭还没吃完,她扇着扇着就觉得委屈。 委屈这东西是可有可无的,要是赫连曜一直对她不好也就无所谓的委屈了,可是这个男人偏偏给她极致的温柔。可是一转身又亲手把她从云端推下去,这样反反复复,就算是金刚不坏之身恐怕也顶不住他的伤害。 终于喝完了最后一口汤,他把数量不多的菜也吃的干干净净,吃完了抹抹嘴还评价,“做的真不怎样。” 雪苼瞬间给气哭,“不好吃你别吃呀,或者给我吐出来。” 赫连曜忽然抓住了她拿扇子的手。 把扇子夺过去扔了,他顺势把人扯到了怀里,温热的唇瓣落在她的唇上,重重的辗转亲吻。 雪苼皱着眉,想去推男人压在身上的重量,可是赫连曜却乘势捉住她的手,把人给推到窗边的墙壁上。 他把她的双手拉高禁锢,更加方便自己的亲吻,就在雪苼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的时候他放开她,声音粗哑的说:“饭后甜点。” 雪苼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身体慢慢的从墙壁上滑落下来,最后软倒在地上。 本来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分离,可是雪苼不曾知道赫连曜这一去九死一生,赫连曜也不会想到雪苼在云州遇到了那样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七章:他要的是江山天下,不是你 那天不欢而散,赫连曜下午就坐船离开了云州,他从云州到沪上,然后从沪上再坐火车去京都,不长不短的路线,有水路也有旱路。 他走了,雪苼整个人就更闷了,最讨厌的是她的伤口化脓,手整个肿的跟馒头一样。 没有办法,她只好去医院处理。 坐车到了医院,一进门儿好巧不巧的就碰上了傅雅珺。 那个几天前还要死要活的主儿现在竟然能出来了,不过是坐在轮椅上给她那个可恶的奶妈推着。 于理,雪苼该去问候一声,于情,她该无视而去,本来新欢和旧爱就是水火难容,你跟我来抢男人还要我做出孔融让梨的姿态来? 没等雪苼看情看理,倒是有脸皮厚的贴上来。 奶妈推着轮椅把雪苼拦住,傅雅珺竟然是兴高采烈的叫她:“雪苼,真高兴能看到你。” 高兴?确定这是真话?雪苼可高兴不起来,傅雅珺不会以为自己是专程来看她的吧? 她神色淡淡的,“夫人有礼了,我是来看病的。” “雪苼生病了?”她一脸的关切。 雪苼不胜其烦,赫连曜不在。她这么胸怀博大是做给谁看? “一点小伤而已,告辞。” 她刚要走忽然衣襟被傅雅珺扯住。 雪苼低头,眼睛被她手指上的东西一刺,立刻闭上。 再睁开的时候她看清了,原来她手上带着一枚钻戒。 铂金托儿,大大方方的一颗裸钻,光头和亮度都非常好,戴在傅雅珺的无名指上很好看。 觉察到她在看自己的手指,傅雅珺也低下头,她满脸的幸福,用手指抚摸这这枚戒指,“这是阿曜送给我的,好看吗?” “好看。”雪苼的回答很由衷,毕竟是她看好的东西。 “我也觉得很漂亮。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中箭后阿曜一直抱着我喊我的名字,要不是因为他不放弃我,也许我真就成了一堆白骨了。雪苼,通过这次我看开了很多,人的一辈子太短了太脆弱了,能爱的时候就好好爱,我不在乎什么名分和地位,我只要能留在阿曜的身边,用我的方式爱他关注他,就满足了。” 她的话像知了的叫声在耳朵里嗡嗡的乱响,可是每个字又听的那么清楚,好像那字变成了石头,一各个扔在了耳膜上。 果然是情到深处不怨尤呀! 雪苼扯唇笑开,对她点点头,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情绪,“祝福你。” “你可别不高兴,雪苼,我也劝你想开些。阿曜那样的地位不可能就娶一个人的,而且你能不能成为正妻也难说,他也许会和某政要的女儿联姻。我们在这里争吵让他后宅不安,不如好好的想想怎么应对将来,你说是不是?” 雪苼觉得傅雅珺特别好笑。 她这是在拉拢自己要对付将来赫连曜的正妻吗?她是看准了自己做不了赫连曜的正妻吗? 不过她可能真看对了,尹雪苼或许不屑嫁于赫连曜。是不屑不是不能。 给了傅雅珺一个轻薄的笑容,绕过她往医院里走去。 小喜在后面紧紧追着,一张小脸儿绷得很紧。 看着她们的背影,奶妈露出得逞的笑容,“太太你放心,她一定会往心里去的。” 傅雅珺忙把手上的戒指脱下来,“你赶紧把这个藏好,要是给阿曜看到了就坏了。” “太太你怕什么,你救了少帅一命买个戒指谢你也是应该的,再说了,这又不是你偷的,而且依着尹雪苼这种骄傲的性子一定不会和少帅说,您就等着请好儿吧!” 小喜追上雪苼,小声说:“夫人,她们真讨厌,你不用把她的话放在心里。” 雪苼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医生给雪苼看了伤口,说要打针吃药每天都换药,雪苼也没什么反对,淡淡的跟医生聊了几句。 “夫人,最近不要吃海鲜也不要吃牛羊肉这些。” “好的。”雪苼静静的回答,唇角的笑容始终像开着一朵栀子花。 她太冷静了,冷静的小喜都觉得可怕。 医生给她换药的时候她还是像平时一样娇气,轻轻一碰就蹙起眉头。疼厉害了很低低的呻吟一两声,看起来也没什么不正常,但是小喜总觉得不对头。 她想说些开解的话,可想了一顿都没有一句合适的,反而自己憋的难受。 当晚回家雪苼就发烧了。 大热天儿浑身滚烫,却一直喊着冷,关门关窗还捂着被子,她人在被子里打冷战。 胡妈都心疼死了,熬了姜汤想让她喝了发汗,谁知道雪苼都呕了出来,根本是汤汁不进。 她闹着不要去医院,胡妈只好去请医生,医生给她打了退烧针,说她有些中暑,要好好休息。 后面每天医生都要上门来换药打针,雪苼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身体这么破败了。 到第三天的时候好了一些,人能坐个把时辰,晚饭还喝了一碗绿豆百合粥,吃了一个小小的野菜包子。 傍晚的时候闷热的不得了,空气里全是潮湿的泥土气,过了一会儿闷雷从头顶上滚过去,铮亮的闪电蜿蜒如刀不时的撕开了墨黑的口子,看着就要扔在人头上。 不过是病了三天,雪苼瘦了一圈儿,现在浑身就剩了骨头,她抱紧了自己看着窗外,她也有那种感觉,觉得闪电会把她劈开两半。 要是她死了会怎么样?云生会哭,胡妈和小喜会哭,赫连曜呢,估计也会难受一会儿吧,毕竟自己是他豢养的宠物,小时候她养个猫死了都要哭上半天呢,虽然赫连曜是个铁血的男人不会哭,但是一定会难过一会儿的,只有一会儿。 大雨终于下来了,本以为是暴雨一会儿就停了,可是越下越大,吃了晚饭后还是不休不息。 胡妈一边儿编着艾草葫芦一边说:“这雨下的好,明天就凉快了。” 雪苼说:“是呀,凉快了我要吃莲藕炖排骨,我要补补。” 胡妈最喜欢听这个,“好,我明天就去做,小姐你要多吃,都瘦成啥样了。” “我瘔夏。不过再瘦下去衣服都肥了,穿着不好看。” 小喜端了一盅温鸡汤进来,“小姐。您喝鸡汤,我放了蘑菇炖的,可鲜了。” 雪苼拒绝,“不想喝,油腻腻的。” “真的好喝,少帅那个不喝鸡汤的人还让我用这个煮了面呢,我放了鸡丝蘑菇,他吃的干干净净。” 胡妈瞪了小喜一眼,小喜这才发现说溜嘴了,这几天谁都不提赫连曜,仿佛成了禁忌。 半天,雪苼很不在状态的说:“他不是不喝鸡汤吗?” 小喜看看胡妈不知道这话该不该接下去。 屋里陷入了沉默。小喜刚想说点什么忽然看到灯泡忽闪了几下,停电了。 本来停电的事儿很常见,但是这样雷雨交加的夜晚停电就有些恐怖。 小喜吓得叫,胡妈年纪大镇定,“别怕,我去掌灯。” 豆大的光芒燃烧起来,屋里渐渐明亮,胡妈套上灯罩子,对小喜说:“你别一惊一乍的,小姐怕打雷。” 借着灯光,小喜去看雪苼,果然她抱膝坐在床上。脸孔雪苼,身体微微发抖。 “夫人。”小喜轻轻的去摇晃她。 雪苼吓得差点跳起来,等看清了小喜才沉沉的嗯了一声。 她的样子单薄而忧伤,看起来很可怜。 小喜鼻子一酸,她知道雪苼这次的病是心病,她越是不说心里越是苦的厉害。 忽然,雨似乎下大了,霹雳啪嗒的响的厉害。 小喜觉得心里发慌,她拽住胡妈的衣服,胡妈,下冰雹吗? “你这孩子说胡话呢,大夏天的下什么冰雹。” 话刚说完。忽然门外想起哒哒的脚步声,好像是军靴。 小喜站起来要出去看,“会不会是少帅?” 听到这个,雪苼明显的把身体前倾,眼睛看着门的方向。 这个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喊:“夫人,莫凭澜府上的欢儿小姐求见。” 雪苼抬起头来,这样的大雨夜,何欢儿竟然来找她?是被莫凭澜扫地出门了吗? 她披衣下床,对小喜说,“走,出去看看。” 胡妈拦着,“请进来就好,您这病刚刚好。” 已经来不及了,雪苼带着小喜走出去。 何欢儿穿着黑色雨衣一身狼狈的站在偏厅里,看到雪苼她忙取下风雨帽,“雪苼,不好意思,这大风大雨的晚上,我来拜访实在是太冒昧了。” 雪苼也不让座,只是冷冷的说:“你有什么事?” “雪苼,能否让你跟我走一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雪苼惊疑,“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好好站在这里,难道是莫凭澜遭了报应?” 何欢儿掠了一把额前湿透的头发。“是莫长安。” 脑子里就像有焦雷炸开,雪苼死死的拽住何欢儿,“你说什么?” 何欢儿握住她冰冷的手指,“雪苼,来不及了,一切路上说。” 黑色的轿车在大雨夜里开不快,雪苼的心就像在热油里煎炸,她的手紧紧按住汽车椅坐,青筋凸起,关节泛白。 车子到了城东的教堂附近。 云州在很久以前曾经列强占领过,这一片的哥特风建筑都是当时沦为殖民地的最好证据,车子在一幢别墅的门口停下,黑色锻花大门徐徐打开,车子开了进去。 进了客厅,雪苼看到一个穿着青色宽身旗袍的妇人在徘徊。 妇人看到何欢儿喜出望外,“夫人,你终于来了,长安小姐怕是不行了。” “长安!”雪苼一把推开妇人,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上了楼梯。 青衣妇人问道:“夫人,这位是” 何欢儿疲惫的往楼梯上走,“她是唯一能救长安小姐的人。” 厚重的橡木门打开,房间中央的铺白色蕾丝床罩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女人,正在痛苦的呻吟。 雪苼一颗心紧紧的揪起来,她上前几步,颤声叫道:“长安。” 床上的人听到声音后睁开眼睛,虚弱的笑着:“雪苼,她们还是把你找来了。” “你告诉我,你这是干什么?”雪苼一伸手,摸到了黏腻的血迹。 长安抱住肚子,“孩子,我不想要,我不要莫凭澜的孩子。” 说到最后,本来虚弱的人忽然凄厉的喊叫出声,怨念非常强烈。 雪苼懵了,“孩子不是当时给莫凭澜亲手打掉了吗?怎么” “没有,我骗他的。可是他还是找到了我,还杀了我的救命恩人。雪苼,我不要生他的孩子,不要。” 何欢儿站在门口说:“她往洗澡水里倒冰块堕胎,却不肯去医院。澜哥现在不在云州,照顾她的凤姑只好去宅子里找我。雪苼,你劝劝她去医院吧,先不说孩子,这样拖下去她自己也有危险的。” 长安疼痛的间隙嘶声道:“雪苼,我不需要她的可怜,你让她滚。” 雪苼紧紧握住她的手,“长安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医院。你不要孩子可以从长计议,但是这种残害身体的方法万万用不得呀,我求求你,就算你是为了我,我现在我在这世上出了云生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你别那么狠心。” 又一次镇痛袭来,长安身下的血流的更多,雪苼不顾一切的想把她给抱起来,可是她自己大病新愈,那点力气连个娃娃都抱不动。 “何欢儿,叫人,我做主,送她去医院!” 面对雪苼的嘶吼,何欢儿忙让人进来,强制的抱走了长安。 何欢儿要跟着一起上车,雪苼狠狠的推开她,“何欢儿,她有什么力气反抗,你叫我来是为了拖延时间吧,这样她死了你也可以跟莫凭澜交代。” 何欢儿张大了嘴巴站在那里,刚说了个我字又觉得无从辩驳,默默的退到大雨里。 凤姑抓了一下她的胳膊,“夫人别生气,您赶紧回去休息。我跟着去就好了。” 何欢儿叹息了一声,面色苍白的看着汽车里的人。 雪苼自然不会照顾何欢儿的情绪,她紧紧的把长安抱在怀里,“长安,你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 长安的手带着她自己的血,缓慢而艰难的对她说:“雪苼,一定不要生个父母没有爱的孩子。男人不爱你,不要给他生孩子,不要!” “我知道,你别说话,保存力气。知道了吗?” 这个时候雨小了很多,雪苼拼命催促司机,“快点,再快点,快点!” 长安,你要坚持,任何人都不为也为你自己! 一夜风雨后,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 大清早儿的太阳已经开始发挥威力,地面的水很快被烤干,要不是墙上掉下的蔷薇花瓣和树上反射着阳光的雨滴,真看不出昨晚经历了那么一场大暴雨。 雪苼病歪歪的身体熬了一宿今天倒是反常的神清气爽,她看着床上的莫长安。脸上的笑容真挚美丽。 长安有气无力的说:“都看了一个晚上你没看够吗?” “真好,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 莫长安想去抓她的手,可是抬手的力气都没有,雪苼忙靠近她,“别急,你身体还虚。” 长安低头看着肚子,不由得苦笑,“真顽强呀,这样还是保住了,果然是莫凭澜的种。” “长安,你别做傻事了。医生让你好好保胎,说要是再流产会危及性命的。” “不流了。我算是败给他了。流了两次还能留在我身体里这就是孽缘,孽缘呀。” 最后几个字她说的无限苍凉,雪苼悲从中来,几乎落泪。 长安问她:“雪苼,你过得好吗?” 雪苼一愣,这个问题见面是必然会问的,可是她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行,赫连曜他对我” “他怎么可能对你好?他有野心,他要的是江山天下,而不是你。” “长安我知道。那你呢,你是什么时候被莫凭澜抓到的,他把你单独关在那栋别墅里又怎么会给何欢儿知道?” 这一定是个很长的故事,因为长安想了很久,她低低的跟雪苼说:“雪苼,我离开莫家后背我父亲以前的老部下带走,但是每个人似乎都想从我身上撕下块肉来,我不知道我哪里值钱,我值钱的东西全给莫凭澜抢走了,可是后来通过我的调查才发现,我,我们真的很值钱。” “我们?” “对,是我们,因为我们身后有个巨大的秘密,秘密”长安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低不可闻。 雪苼虽然着急听到答案,但是长安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刚才已经跟她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现在已经昏睡过去。 门被敲了几下,何欢儿推门走了进来。 她穿着宽松的裙子,小腹已经显怀,走到长安床边看了看,“还好,孩子保住了,雪苼我替澜哥谢谢你。” “何欢儿”雪苼冷冷的看着她,“你跟我说实话,你愿意她留在莫凭澜的身边吗?” 何欢儿碧清的妙眸无惧的看着她,“那你呢,你愿意赫连少帅的身边有别的女人吗?” 雪苼摇摇头,“当然不愿意。” “我和你一样,但是我比你更累,我要装出大度的样子来,毕竟他是澜哥名正言顺的女人,而我只是江南勾栏院里买来的。这次澜哥把她找到后就没跟我说过,要不是昨晚的事那边派人来找我,我压根儿就没想到澜哥会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还要救她,甚至为了她冒着大雨去求你。” “别说这些好听的,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你以前做过什么我们都清楚,不要假惺惺。我恨你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不像你,只会背地里坑人。” 何欢儿苦笑,“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我也知道你一贯的瞧不起我,但是莫长安害我也是真,我凭什么就不能讨回公道?要是你大小姐给人卖到妓院里去试试,一点朱唇千人尝,一双玉臂万人枕,那是个什么滋味,我有怨恨难道不应该吗?” 雪苼提高了声音。“说了多少次,不是长安,她那时候不过是十岁,做不出这种事。” “她不做自然有人替她去做,因为她是莫长安。她从小就得到的比别人多,就好像她现在,看着受了很多苦,其实还是比我受的苦少,你们根本就想不到,我经历了什么。” 雪苼不想再听下去,“你既然那么恨她就把她交给我,我送她离开这里。永远离开,行吗?” 何欢儿立刻拒绝,“不行,澜哥会杀人的。” “他这么看重长安?” “自然,她肚子里有他的孩子。” “你也有,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他以前可是要杀死长安的孩子。” 何欢儿话语里有些躲闪,“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找到莫长安,但是一定有他的用意,雪苼,你别逼我。” 雪苼走到她身边,“你怕他我不怕。你把长安交给我,就说我带人给劫走的,何欢儿,对于撒谎,你可是比我们谁都精通。” “尹雪苼,你好大的胆子,我看你是疯了。”莫凭澜怒气蓬勃,也不知道在门外听了多久,他一脚踹门进来,狠狠的瞪着雪苼。 雪苼比他还生气,“莫凭澜,你有什么资格在关着长安?你看看她现在样子,再跟你在一起只会被你害死。” 清俊的脸上肌肉扭曲跳动,他厉声说:“很好,她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说完,抱起人就走。 “莫凭澜,长安需要休息。” 莫凭澜自然不会管,他身后的保镖拦住了雪苼,“雪苼小姐,还是请回吧。” 雪苼给急的跺脚都没有办法,她和长安才说了几句话,这个莫凭澜! 何欢儿幽幽的看着莫凭澜的背影,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手放在小腹上,她轻轻的摸了摸。然后对雪苼说:“雪苼,告辞了。” 雪苼这才意识到她的存在,忽然咯咯笑起来,“原来你也在,怎么你的澜哥都没有管你?” 何欢儿很有涵养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匆匆离去的背影很是落寞。 不过雪苼不会同情她,这个女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根本让人摸不透,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何欢儿为什么要雨夜来找自己救长安,明明就算自己不去她可以把长安送到医院。 还有莫凭澜,似乎很忌惮自己接近长安,他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好可惜,长安就说了那么几句话就昏睡过去,否则她一定会告诉她一些关键的东西,雪苼能感觉到长安知道的很多。 她说,我们的身后有个巨大的秘密,可是那个秘密是什么么,就差一点点,雪苼就可以拨开迷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八章:管教贱人 莫凭澜抱走了长安,雪苼也无力阻拦,起身茫然四顾,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教会医院里。 最近好像跟医院结下了缘。 不过令雪苼更见厌烦的是医院这么大,却总能遇到自己不想遇到的人。 傅雅珺带着儿子在外面玩耍,赫连君旸上窜下跳的不时袭击过往的路人,要么推护士下,要么就是去扯路人的袍子。 而他的妈妈就面带微笑的看着,觉得她儿子很活泼很有意思。 医院里的人都知道她们是赫连曜的人,自然也没有人敢管,那个小孩不知道从哪里捞了根棍子,到处抽打花草树木。 雪苼眉头皱的死紧,要是她的孩子早就扒下裤子抽一顿了,也不知道那个傅雅珺怎么想的,这样教儿子,长大了也就是个纨绔。 她拉着小喜说:“我们从这边走。” 小喜忙点头。“好的夫人。” 明明都绕路了,可是给君旸这小破孩给看到了,他跟个小牛犊子一样冲上来,用棍子狠狠地敲了雪苼的腿。 “坏女人!”边敲打边骂,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傅雅珺看到了,她刚要出声阻止她儿子,却给秀芳奶妈拉住,“太太,让君旸去。” 这孩子力气不给他抽了一下雪苼的小腿肚子生疼,她拧着眉看那孩子,谁知道那孩子掐着腰一脸的不服气,还吐她口水,“坏女人,你抢了我爸爸,你这个不要脸的坏女人。” 小喜气的咬住了后槽牙,她刚要上前,雪苼拉住了她,“算了,我们走。” 小喜恨恨的看了君旸一眼,扶着雪苼就往前走。 这孩子见人家没搭理他,觉得她们是怕了自己小少爷的威风。刚好园丁浇过草木,他从一课石榴树下挖了一坨黑泥。 站在喷泉池子的沿儿上,他大喊:“尹雪苼。” 雪苼一回头,他把烂泥冲着她的脸就扔过去。 怎么说都是个孩子,他的手法没有那么准,没有扔到脸却全粘在胸前的衣服上,黑乎乎的散发着恶臭。 小喜急了,她一把推开了君旸,“你干什么?” 小孩往后一仰,掉进了水里。 水池里的水不深,但是有鹅卵石,他给碰到了脑袋,立刻就出了血。 奶妈早看到了,她跑过来先劈手给了小喜一巴掌,“小贱人,你敢推小少爷,想死吗?” 傅雅珺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她大声喊:“奶妈,先把君旸拉出来。” 奶妈三两下就把小孩拉出来。那孩子还知道捂着额头,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汨汨淌出来盖住了眼睛。 傅雅珺一看眼睛都红了,她自己推着轮椅往这边来,“君旸,君旸你没事吧?” 刚才是吓傻了,现在听到他阿妈叫他,君旸哇的大哭起来。 秀芳奶妈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小喜的胳膊,“小浪蹄子,连小少爷都敢打,今天一定剥了你的皮!” 雪苼拉开她,“先给孩子治疗要紧。” “雪苼夫人,你这是要包庇她吗?”叫着夫人,秀芳奶妈可是没有一点尊敬的意思,横着一双三角眼,看样子能把雪苼给活吞了。 傅雅珺也转了过来,她看清了君旸头上的血,也吓哭了,“尹雪苼,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君旸不过是个小孩子,他扔你是不对,但也不能把他给推到水里呀,你的心太狠毒了。” 又是这一招,雪苼发现她们就跟苍蝇一样,永远的嗡嗡嗡围着转,可是就消灭不掉。 她忍着气冷声道:“先去看病,有什么以后再说,你要是再耽误下去,你儿子可就真的有危险了。” 秀芳一脸的肌肉颤抖,“太太,她诅咒小少爷。她真是个恶毒的女人。还有她身边这个丫头,就该让她受点苦头。” 那孩子哭着也跟着喊:“打死她打死她。” 傅雅珺大声喊:“来人呀,把这个小丫头给我按在水里,也让她试试呛水的滋味。” 傅雅珺身边有人,很快就过来几个粗壮的仆妇,她们抓住了小喜的胳膊,拉着人就往喷泉里按。 雪苼环顾左右,她身边根本没有警卫。只好自己上前想拉住小喜,“放手,我的人你们也敢动。” 这些仆妇也不知道傅雅珺从哪里找的,手上力气很大,而且根本就不在乎雪苼的身份,她们把她狠狠的推开,雪苼的后背撞在一棵树上。 “小喜,小喜。”她大声喊。 小喜给那几个老女人按住了脖子和头颅。身体悬空给按在水池里,只剩下两只脚在外面扑腾。 小喜做惯了粗活也有力气,中间有几次给挣开,可是又给人按下去,雪苼听到了她的惨叫,心里跟又油煎的一样。 她厉声对傅雅珺说:“你赶紧把人放了,会出人命的。” 傅雅珺狠毒的说:“雪苼,你不会教导下人。我这次是帮你教训教训,你也学着点儿。” “傅雅珺,你放不放?” 傅雅珺看到雪苼眼睛里的无助和焦急顿时心情大好,她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的快感。 眼神充满挑衅,她就这么看着雪苼。 雪苼咬着牙,“傅雅珺,我再问你一次,放人不放?” “雪苼,你要有耐心。你这个下人不规矩不是一天了,她上次还尹雪苼,你干什么?” 原来雪苼解下扎头发的缎带勒住了她的脖子。 雪苼扎头发的缎带是浅蓝色的,很宽很长,她现在身上没有任何武器,一时情急就解开了这个。 但是足够了,傅雅珺坐在轮椅上没有什么力气,而且也是娇生惯养的主儿。给雪苼这么一勒,马上就呼吸不畅。 “尹雪苼咳咳你为了一个下人敢这么对我?” “傅雅珺,小喜是个人,就算是下人也有她的尊严,放人!” 秀芳奶妈抱着孩子,此时她把孩子放下,就要冲过来。 雪苼眼睛里都冒寒气,“你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妇人,你过来呀,过来我就把傅雅珺勒死。” 奶妈咬牙切齿,“你敢!少帅会崩了你。” 雪苼一双眼睛弯的像月牙儿,却没有一星星笑意,冷笑似从她嘴巴里漫出来,“求死!” 那群仆妇并没有撒手,她们都听奶妈的话,小喜还在痛苦的挣扎。 眼下的情况很胶着,雪苼是卯足了一股劲儿,可是这点劲儿正在流失,她确定不了能坚持多久。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赫连曜的大吼,“你们这是在闹什么,撒手!” 是他,他回来了! 雪苼眼前一阵发黑,却没有松手。 赫连曜跟闪电一样冲过来。把她的手掰开紧紧攥住。 他们俩个人一个在轮椅前面一个在轮椅后面,中间隔着一个傅雅珺。 雪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眼眶子湿润带毒,她倒是要看看他会把她怎么样。 赫连曜见不得雪苼看他就像看仇人一样的目光。 他捏着她的手腕很用力,他要她说软话。 可是在雪苼那里全部理解成他是给傅雅珺出气,所以捏的越疼她越是笑,樱花般的唇瓣勾起,一口糯米牙又白又亮。可是眼睛里的水汽越来越浓。 终于,那层水雾盖住了仇恨,赫连曜才放开她,大步走到秀芳奶妈身边抱去君旸就往医院里面去。 雪苼一颗心松下来,她看到张副官早就把小喜给拉上来。 他拉人的时候没太控制住,几个老娘们儿给他踹着屁股蛋儿,一脚一个全踹下去,这还不解恨,招呼了几个兵按住她们猛灌一通水。 小喜在水里憋得脸色铁青,鼻子里直冒血泡子,衣服也湿透了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玲珑的曲线。 张副官脱下自己的军装就给她盖上,双手摁压着她的心口用力压。 手下软绵绵的,提醒他压得是什么地方,但是张副官心无旁骛只管救人。 小喜很快缓过来,她看到张副官的脸。直接扑进去嚎啕大哭。 张副官摸着她的后背安慰,“没事了,不怕不怕。” “张副官,把小喜给我,送我们回家。” 雪苼觉得很晕,理智告诉她应该留下来问赫连曜讨要个说法,可是情感又不容许她这么做,他眼里始终只有傅雅珺和孩子罢了。 张副官把小喜抱起来。“夫人,还是给小喜去检查一下吧。” 雪苼点点头,跟着张副官也进了医院。 秀芳奶妈跑到傅雅珺身边,摸着她冰冷的手,“太太,您没事吧?” 傅雅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她抱住了奶妈:“奶妈,怎么办?阿曜都没看我。” “太太莫怕。这次尹雪苼她死定了。少帅亲眼看到她拿绳子勒您,只要您多多哭诉几声,她一定会倒霉。” “会吗?” “当然,小少爷也受伤了,他不会不管自己儿子的。” “君旸,君旸也受伤了,我要去看他。” 奶妈也推着她进了医院的诊室。 医院的医生护士刚才谁也不敢过来多事,这医院都快成了少帅家的后院了。老婆们争风吃醋都改在这里。 医生正在给君旸包扎,傅雅珺进来,她一张嘴就哭了,“阿曜,都怪我不好,没看好君旸。” 赫连曜的眼睛黑的吓人,看了她一会儿才冷冷的说:“收起你的眼泪,这里是医院。” 傅雅珺果然不敢哭了,她心里很不安,赫连曜的态度让她觉得今天的事要有麻烦。 本来以为可以整到尹雪苼,却没有想到她那么强悍,脖子上有道深深的勒痕,但更可怕阿德是赫连曜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 她不安的绞紧手指,闭上嘴巴不敢多说一个字。 君旸的伤口包好了,医生给他打了消炎针,然后让人抱着去病房休息。 偌大的诊室医生给赶出去关上了门。 赫连曜沉沉的看着傅雅珺,“今天是怎么回事?” 这事儿傅雅珺不敢撒谎,在医院的院子里,那么多人赫连曜随便找个人问就能知道前因后果。 “君旸他顽皮,把泥扔在雪苼身上,雪苼的丫头就把君旸推到水里撞破了头。阿曜,虽然君旸不对,但是他毕竟小不懂事,雪苼的丫头怎么能那么狠,万一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是赫连家的长孙呀。” 赫连曜垂着眸子,看不出里面的喜怒,“那后面呢?” “后面?” “小喜又是怎么一回事?” “小喜”傅雅珺咬着唇,“我和奶妈都说她,她反而顶撞我,还骂奶妈,我是想给她点教训。” “教训?”赫连曜的声音陡然提高,“她有自己的主子还轮不到你教训,而且你的教训是杀人!” “我没有,就是吓唬吓唬她,但是没想到雪苼动了真格的,一个下人而已,她竟然借题发挥要勒死我,她才是要杀人呀。阿曜你看!” 傅雅珺扯开衣服领子,露出脖子上的淤痕。顺便露了别的东西。 赫连曜缩起了瞳孔。 他盯着傅雅珺,眼眸里浮动着她看不懂的东西,“我早跟你说过,做事要有自己的主意,不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今天这事我不想闹大,但是你要给小喜个交代,把你的那个奶妈给我赶出燕回园。” 傅雅珺瞪大了眼睛,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阿曜你说赶走谁?” “君旸的那个奶妈,你身边的那个女人。” “阿曜,奶妈是我以前的丫鬟,跟在我身边已经十几年了。这些年我孤身一个人在南洋,也是她照顾我,她现在就跟我的亲人一样,你不能赶走她。” 赫连曜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忽然靠近傅雅珺。捏住了她的下巴。 不轻不重的力道,倒像是到这几分暧昧。 “阿曜”傅雅珺又发了春,眼睛里春情荡漾,看着赫连曜。 他薄唇勾起,眸子有的笑有些妖邪诡异,“不走也行,那就按照我的家法来,五十鞭子死不了,她就继续留在燕回园。” “五十鞭子?那样会把人打死的。” 赫连曜猛地放开她,“你自己选!” 说完,他摔上门,大步离开了这里。 傅雅珺瘫在了轮椅上,完了,这次她也保不住奶妈了。 小喜虽然呛水,但是没有什么大问题,雪苼要离开医院。 张副官竭力劝说:“夫人。再等一等。” 雪苼面色苍白,“在哪里都是等死,我不如回家去,还舒心些。” 赫连曜手把着门冷笑,“尹雪苼,你连死都想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九章:戒指的含义 雪苼抬头看着他,笑容里有浅浅的嘲讽,“难道少帅打算放过我?” 赫连曜眉目凉薄,“你觉得呢?” 张副官看着自家主子那张阴沉的脸,忙说道:“少帅,夫人,咱还是回家吧,有什么事回家关上门慢慢说。紫阁” 他一番苦心,把他们拉拢成一家人,也不知道这俩位能不能听懂人话。 雪苼自然不想在这里丢丑,她刚迈步出去就给赫连曜扯住了手腕,她挣得乱厉害他就捏的越紧。 张副官看的心惊肉跳,几次他把眸光放在赫连曜的右臂上,欲言又止。 雪苼给赫连曜拉到车上,张副官带着小喜坐另一辆车。 此时小喜已经好多了,可一直在哭。 老张给她哭的烦,“你别哭了。” “张副官,我给夫人闯祸了,她不会给少帅惩罚吧?” 看着女孩巴掌大小脸儿上那双哭红的眼睛,张昀铭忽然恶劣起来,他故意逗她,“你说要怎么惩罚?” “抽鞭子呀,蘸着盐水抽,少帅要打人不还是有的是方法吗?” 老张摸索着下巴上的胡茬儿。眯起眼睛色色的说:“抽鞭子不可能,顶多赏她一顿军棍。” “啊?”小喜吓得都不敢哭了,“夫人那么娇贵连一棍子都挨不起的,少帅会打多少下呀。” “这个我怎么知道,以他的体质来看,至少好几百下吧。” “好几百?”小喜完全给吓傻了,“那夫人就给打成烂泥了,张副官,要不您跟少帅说说我替夫人挨打,反正我贱命一条,爹不亲娘不爱,死了也没有关系。” 本来老张是逗她玩儿,听到后头觉得自己过分了,一抬头看到司机正在挤眉弄眼的笑,气的他一脚踢在座椅上。 “好好开车。” “是。” 小喜也给他吓了一跳,“张副官,求求你,夫人真的不禁打,她前两天刚病了,高烧的厉害,饭不吃水不喝,手上的伤口也化了脓。” “病了?”怪不得看她的脸那么苍白,得,这两位主子离开了几天谁也没过安生。 张副官一般都很正经,所以他一本正经的决定不逗小喜,“别怕,逗你玩,少帅疼夫人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揍她?” “可是夫人今天对雅珺夫人那样了,少帅会不生气吗?” 老张觉得这些问题比较难回答,他又不是赫连曜谁知道会怎么办?伸手在小喜的脑袋上揉搓了几下,“你属蚯蚓的呀,钻什么钻?他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你什么都不用管,从现在开始给我闭嘴,不准说话也不准哭,听到没?” 小喜刚要张嘴,忽然又想起不可以说话,忙闭上嘴巴点头。 老张心情大好,这个傻丫头。 他们研究了一路赫连曜也想了一路,到底用什么方法来治治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 他正在这绞尽脑汁的想,雪苼却睡着了。 她本来病都没好利索,昨晚折腾了一晚上,今天又闹了这么一出,早就精疲力竭,一上车后就开始犯困。 赫连曜只这么看了一眼,什么怨气脾气都没有了。 最近她瘦的厉害,本来就不大的脸现在他的一个巴掌就可以覆盖,脸色也苍白的厉害,透过车窗而入的阳光洒在上面,那皮肤几乎白的透明。 拉过她的手,他看她的伤口好了没有。 那天临走的时候逼着她去做饭,开始没有想到她的伤,后来想到了一因为面子又收不回话,这几天他一直在担心着。 软软滑滑的小手偏凉,就算在这么炎热的天气里都没什么温度,这丫头难不成是来人间渡劫的白蛇吗? 为自己荒诞的想法笑了,赫连曜低头看着她的掌心,只见还红红肿肿的,虽然拆了纱布。但是已经留下难看的疤痕。 他心疼,自己一个老爷们有多少疤痕都算不了什么,她一个女的又是冰雕玉砌的人儿,有了伤疤就觉得遗憾。 拉起她的手,轻轻的在掌心印了一个吻。 雪苼大概是感觉到了被胡子扎的酥痒,她动了动,蹙起眉心,很有脾气的咕哝了一句,却不知道在说什么。 赫连曜把她的身体给扳过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用力的时候有点猛,他皱了一下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肩。 咬咬牙,还是伸臂搂住她,那股子柔软的触感馥郁的味道让他就觉得安心踏实。 闭上眼睛,脑子里枪林弹雨炮火连天,成片的鲜血泼过来几乎盖住了眼睛,他战斗他挣扎,他垂死不休,只有靠着这个女人他才能静下来,感觉灵魂都靠了岸。 美人乡英雄冢,戎马一生,他愿意把她当成自己最后的故乡。 车子到了,侍卫打开车门,恭敬的等他下去。 赫连曜没叫醒雪苼,把人给抱下去。 侍卫紧张的看着他,“少帅” 赫连曜拧眉制止,把人给稳稳抱到屋里去。 胡妈赶紧迎出来,“少帅回来了,这是” “睡着了,胡妈,去准备点吃的,要清淡一点的,熬点荷叶粥,一会儿她醒来要吃。” 胡妈忙不迭的答应,拐着脚去做。 小喜和张副官随后进来,见到胡妈就问:“俩个人吵架了吗?” 胡妈打了她一下,“小毛丫头,你就不想点好了,哪能天天吵?睡了。” “睡了?”小喜望着张副官。 张副官在她头上揉了一把,“你看我干什么?胡妈说没事就没事,你还希望他们俩个吵呀,你想替夫人挨军棍她还不乐意呢。” 小喜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这时候胡妈发现小喜一身的湿,样子很狼狈。 “小喜,你下海去了?” 小喜忙摇头,“我掉喷泉池里去了。” 张副官才想起这茬儿,他对小喜说:“你别瞎操心了,回房间去休息。” “那我去换衣服。” 小喜走了后。胡妈拉住了张副官,“这到底怎么回事呀?” 张副官一脸的小贱,“胡妈妈大美人,您想知道呀,那给我做点好吃的,都要饿死了。” 胡妈老脸上的褶子都笑平了,“等着,我做的荷叶粉蒸肉,给你去端。” “胡妈您真漂亮,我正馋这口呢,走着,我跟您去。” 张副官吃了一大盘肉。小喜换好衣服后给他泡了一壶浓茶,他在后院儿荷花池旁的桂花树下放了把躺椅,躺着打盹儿。 小喜坐在他身边儿给他倒茶,“张副官,你们不是说去六七天就能回来吗?这连来带去都有十天了。” “想我了?” 小喜红了脸,不知道怎么回答。 张昀铭这才觉得自己过分了,看来是真缺女人了,连个小丫头都逗上了。 “哎,一言难尽,总之这次九死一生。小喜,你劝着点夫人,让她别呛少帅。少帅不容易。” 小喜似懂非懂,“夫人很懂事儿的,她好着呢,要不是少帅跟那个雅珺夫人不清不楚的,夫人也不至于这样呀。”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都是夫人给你洗脑了!少帅这样的大丈夫,三妻四妾是最平常不过了,这种醋你们夫人都要吃,那可没救了。” 小喜很不服气,“凭什么男人就非要娶那么多老婆?要是女人找那么多丈夫能行吗?” 张副官扒拉这椅子扶手坐起来,“你这个小丫头,想法还挺多!男人娶妻娶妾是为了传宗接代,再说了男人赚钱养家。女人能干什么呀?” 小喜涨的脸通红,“张副官的意思是因为女人吃你的喝你的所以你娶几个老婆也要听你的吗?夫人可是说了,男女要平等,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总有一天我们女人会踩到你们脑袋瓜上。” 张副官一时手贱,捏了捏她圆滚滚的苹果脸,“我说小宝贝儿,你这么可爱,等我哪天娶了妻后就问夫人讨你做妾怎么样?” 小喜打掉他的手,气呼呼的说:“你根本看不起女人,我就是去当姑子也不跟你。” 说完,她一甩大辫子,扭着小腰气呼呼的走了。 张副官气的眼珠子发蓝,这小丫头真是跟着尹雪苼长本事了,你想嫁我还不要呢。 张铭恩今日随意说下这番话,他可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一趟趟奔波到那深山古刹,可是缁衣光头的妙龄女尼却说,失主,世上再无小喜这个人。 雪苼睡的很熟,半点没有醒的意思,赫连曜在她身边躺下,多日的紧张与疲累在这一瞬间放松下来,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晶光四射的钻戒。 粉红钻,有价无市,市面上很难求,他在京都足足花了十根小黄鱼才买到,也是因为买这个耽误了行程遭到伏击,这个戒指上沾了他的血虽然擦掉了但总觉得染血的地方光头没有那么足了。 拿过雪苼的左手,轻轻的给她套在无名指上,不大不小刚刚好。 赫连曜摩挲着她的手指,据说这根手指直接连接着心脏,他套住了就等于套住了她的心。 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短短十天,他对雪苼的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占有,他想要她的全部,要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雪苼一动,醒了。 她的眼神有片刻的迷茫,很快就看到了手上的戒指。 她把手举到眼前,细细的看了,真的很美。 可是,她并不稀罕。 他还是真公平,给了傅雅珺一枚也给她一枚,这就是所谓的雨露均沾吗? 可是在尹雪苼这里只有独一无二,从来没有并蒂花开。 “喜欢吗?”男人在她耳朵低语,那只强壮的手臂横在腰间,紧紧搂住她。 雪苼嘴角的笑容讽刺意味十足,“少帅,你是什么意思?” 论起泼冷水,尹雪苼要是说第二,绝对就没有人敢说第一。 赫连曜一颗热烘烘的心顿时冷下来,他想到银楼了的混战,火车上的刺杀,跳车时候的惊险,他都没有像上一个戒指一样弄丢,而是好好的护在怀里。 甚至他一回到云州,听到她在医院后没管自己的伤就去找她。 原来自己的真心全都喂了狗。 深吸了一口气。赫连曜记着张副官的话,“女孩子要哄。” 耐着性子,他在她手指上亲了一下,“自然是送你的,好看吗?这可是千金难求的粉红钻。” “少帅可知戒指不能乱送更不能乱戴?” 赫连曜哪里懂得那么多,他也不是没送过女人礼物,让手下买了他送,那些女人自然要乖乖的搂着他的脖子说喜欢感谢的话,哪个像她这样,十根小黄鱼买回来的戒指给戴上了还要受她的诘问。 雪苼把戒指摘下来放到他手里,“戒指戒子,在古代是戒禁的意思。就说我戴上这枚戒指就是你的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少帅,我为你戒禁一辈子,那你呢?” 赫连曜的眉目间已经染上了戾气,他看着她冷笑,“夫人的意思是我不配?” “三心二意的人如何相伴到老,少帅,你说呢?” 不怒反笑,只是他的笑容却妖异肃杀,捏着她的下巴,他咬着呀说:“尹雪苼,看来我还是太宠你了,你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了?跟我谈偕老终身,你也配!” 说完,他把十根小黄鱼买来的戒指随手一扔,人也翻身下床,怒气冲冲的走出去。 巨大的关门声吓得雪苼肩膀一缩,整个人软在了被子上。 赫连曜,不能只牵一人手,你来招惹我干什么? 本以为会哭,可是脸蛋干干的,她和他纠缠了这么久,原来也学会了适应。 过了一会儿,她估摸着人走了便起身。挽着头发打开房门,小喜正在院子里晒衣服,看到她便喊起来“胡妈,夫人醒了,快上饭。” 看着小喜神气活现的样子雪苼不仅皱起眉头,“姑娘,你好歹也该躺着休息休息,你可是差点被人淹死呀。” 小喜蹦达过来,“夫人,我皮实着呢,天生属猫的,有九条命。我没事。” 雪苼皱起眉头,“那也回去躺着,装病也得给我装,这桩公案还没有了结呢。” 小喜凑过去小声说:“夫人,应该没事的。少帅亲自抱您回来,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责备我。” 雪苼冷笑:“傻丫头,那可未必。” 小喜愣住,“难道还要再闹腾?” “算了,天塌了也要过日子,你去我房间收拾一下。” “是。”一听到干活答应倒是的痛快。 雪苼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挪到饭厅里。 胡妈给端上荷叶粥和清淡的小菜,“小姐。快吃点吧,少帅特意吩咐我给你熬得,不过他怎么走了呢,也吃了饭再走嘛。” 雪苼不说话,她小口小口喝粥,却食不知味。 小喜一会儿过来,这丫头一脸的贼笑,“夫人,你猜我捡到了什么?” 她打开手心,那枚戒指在她手心里美轮美奂的发着光。 胡妈擦了擦眼睛,“乖乖,这个要很贵的吧。我见过婉娘夫人有一个,比这个要小的多,却花了好几根小黄鱼,哭了好几天老爷才给她买。” 原来这么贵呀,雪苼把戒指攥在手心里。 “去问问警卫,他去哪里了?” 小喜答应着,过了一会儿来告诉她,“夫人,少帅去了燕回园。” 钻石的棱角刺痛了她的掌心,就知道他会去,雨露均沾嘛,他自然是要去安慰的。 傅雅珺在赫连曜带着雪苼离开后已经给人接回了燕回园,用赫连曜的话说,丢人也丢在家里。 赫连曜下了命令,要么让秀芳离开要么就要打五十皮鞭,虽然他人没来,但是傅雅珺深知他的脾气,说了就要执行,万万不会说说就过去的。 此时她正和奶妈秀芳在商量对策。 “要不你走吧,我给你一笔钱。”傅雅珺无法想像抽了五十鞭子秀芳还能活着。 秀芳却摇头,“太太,你善良又软弱,我要是走了别人欺负你怎么办?我不放心呀。” 傅雅珺很感动,“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不能看着你去死呀。” 咬咬牙,秀芳说:“您放心,我能挺过去。” “你别逞能了,阿曜手下的都是杀人不见血的莽夫,别说五十,就是十鞭子你也挨不住的。” “夫人放心,我能挺住。” 傅雅珺感动的热泪盈眶,这个秀芳对她忠心耿耿,真是宁死也不离开她。 正说着,下人来回报,“少帅到了。” 平日里傅雅珺盼着赫连曜来,现在听到他来却腿肚子都打颤,她紧紧的抓住了秀芳的手,“秀芳,我对不住你。” “夫人别说,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好了。”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赫连曜大步走进来。 傅雅珺坐在轮椅上,仰头笑了笑,可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君旸怎么样?”他拧着眉头,显得很不耐烦。 傅雅珺忙说:“挺好的,吃了药已经睡熟了,但是医生说过几天要去医院检查,别留下后遗症。” 他在椅子上坐下,深黑的眸子像蘸了墨,“怎么样,商量的如何?” 秀芳立刻跪在地上,“少帅,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意接受鞭刑。” “确定了?” “确定。” “那好”赫连曜一扬手,对身后的张副官说,“带出去行刑。” 外面立刻进来两名侍卫,跟老鹰抓小鸡一样把秀芳给拎了出去。 傅雅珺一脸的泪水,“阿曜,你能不能放过她?秀芳是个女人呀。” “你们把人往水里灌的时候有些有想过这些?” 傅雅珺还想狡辩,“那是因为发现君旸受伤太过气愤了。” 赫连曜猛的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掼,“把受伤的孩子撂在那里半天不管。却只顾着惩罚,你这是哪门子当妈的?” 傅雅珺吓得脸色都变了,她咬着唇不敢再说话,赫连曜变了,变得冷血残酷,再也不是她能驾驭的阿曜了。 外面传来惨叫声,秀芳每叫一下傅雅珺就跟着一哆嗦,好像那鞭子也是打在自己头上。 哪里还用五十鞭子,只抽了二十鞭,侍卫就进来禀报,“少帅,人已经昏死过去了。” 赫连曜站起来走到傅雅珺身边。居高临下的充满了压迫感,“雅珺,今天我饶过她,要是有下次,别说她,凡是有关系的人一律在我云州消失。” 傅雅珺吓得后背抽筋,她抖着唇半天才说出来,“阿曜,为了一个尹雪苼你有必要这么绝情吗?既然你惩罚了我的人,那尹雪苼勒我脖子的帐怎么算?是不是也该给我个交代?” 傅雅珺觉得自己说的合情合理,没有过分。 赫连曜点点头,“我会让她给你道歉。” “只是道歉?” “那你还想怎么样?”他忽然诡异一笑。微微弯腰手臂撑开在她轮椅两侧,“你知道射杀你的人是谁吗?” 他的气息曾经是傅雅珺最渴望的,现在却只剩下害怕,“我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是你的好哥哥傅晏瑾,兄妹这么多年没见,他就送给你这样的大礼。” “我不知道等等,阿曜,你的意识是我跟他串通一气吗?我可是差点送掉性命呀。” 赫连曜直起身体,背对着她说:“我可没说,雅珺,你不要多想。我这样说只是想告诉你,你身边的下人有晋州的人,不代表他们的心思会和你一样。” 傅雅珺思索着他话的意思,难道他觉得秀芳是傅晏瑾的奸细? 这个问题她可从来没有想过,秀芳是真的对自己好,又怎么会是自己那个所谓的大哥的人。 但是,人跟人之间的关系是脆弱的,一旦埋下怀疑的种子,总有机会会开花结果。 从燕回园出来,赫连曜对张副官说:“找人盯紧了那个秀芳。” “是,少帅。我们去哪里?” “哪里?还能哪里?去西山!难道要去醉生楼喝花酒?” 张副官心说这个主意不错,鬼门关滚了一遭,抱个香软的娘们儿过过瘾也好。 想到娘们儿张副官忽然想到了给小喜抢救的时候碰到的。小妮子看着该有的还都有了。 看着他一脸的猥琐,赫连曜一脚就踢过去,“想什么?” “报告少帅,我忽然想起在车上的时候小喜跟我说夫人在你离开云州后就病了,高烧不退,这才刚好。”张副官心说好险,幸好脑子转的快。 想到她苍白的脸色,原来是病了。刚要说去尹家,忽然想起她拿着戒指对自己的指责,赫连曜心头一阵烦躁,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还是去男人最多的地方吧。 到了西山,蓝子出和齐三宝等人夹道欢迎,赫连曜巡视了一番,最后歇在齐三宝那里。 就剩下他们几个的时候,赫连曜跟他们说了这次去京都遭到刺杀的事。 赫连曜敌人一向众多,傅晏瑾有可能,余州也有可能,甚至有可能是大总统的人。 他们各自在纸片上写下自己怀疑的,张副官写的是傅晏瑾,蓝子出写的是余州督军,而齐三宝却画了个王八。 本站访问地址p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章:捉奸闪了腰 齐三宝字儿写的不怎么样,王八可是画的不错。幽阁中间一个大圆圈儿,四周四个小圆圈,前头一个不怎么圆的圆圈,后头拉一道线儿,果然是个好王八。 但是王八就是王八,齐三宝因为这个王八挨了蓝子出的骂。 “三宝,大家在说正事儿,你别闹。” 齐三宝立刻就不高兴了,“老蓝,你怎么看不起人呢?我这是胡闹吗?我在说正事,你给我出去找点好吃的。” 蓝子出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儿,“少帅,我们继续讨论。不用理他。” 赫连曜倒是很肯定齐三宝,“听听三宝怎么说。” 齐三宝凑到赫连曜面前想给他捏肩膀,“还是少帅最懂我。要我是个娘们儿呀,我天天不穿裤子缠着少帅。” 张副官一把把他的爪子给掰开,“胡闹,少帅身上有伤。” 齐三宝这才想起来,他轻轻的摸了摸赫连曜的肩膀,“没事儿,回家给夫人亲亲就好了。” 蓝子出对于他三句话不离男女那点事儿实在很无语,“三宝,你要是个女人就把少帅给掏空了,还是说你的想法吧。” “好,就让你听听齐团长的高见。这个王八是谁?你们看不出来吗?我整天骂谁老王八呀,还说是好兄弟,不懂我。” 被齐三宝整天骂老王八的人是章团长。 大家异口同声的喊出来。 “对,就是这个章王八。哎,张副官你不要介意,我说的不是你。” 张副官白了他一眼,“赶紧说,我不在意这些。” “我一直留意着那个老王八,从少帅走了后他就告病假,没出过王八头,每天就他那个贼眉鼠眼的团副儿到处溜达。按理说要是老王八病了,那个团副要该跟着溜沟子舔一屁股呀,这才引起我的好奇。” “可是刺客都很陌生,要是我们的人我一定能看出门道。”张副官还是不信。 齐三宝急的抓耳挠腮,“你傻呀,人家能用自己的人?那不给你们抓现形吗?他肯花钱自然有大把的人在。” 赫连曜沉吟不语,章团长是自己二叔赫连洪德的亲信,而赫连洪德对赫连军的军权也是虎视眈眈,这个章团长就是放在赫连军里的一枚定时炸弹。 但是要除掉他也不容易,他的三团人数众多武器精良,而且上下都是他的亲信,一动就要摇撼赫连军这棵大树的根,不太好办。 但是难办也要办。这次赫连曜决定忍痛拔牙,一颗坏了的牙齿,到最后连累的可能是满嘴的牙齿。 几个人密谋到深夜,赫连曜一摊手,“子出你去三宝那里歇着,我去你那里。” 齐三宝犯贱,“少帅你不回家呀,都说小别胜新婚,夫人等你等的睡不着呢。” 赫连曜脸黑的跟猪肝一样,眼看着就要发作。 张副官连忙救场,“三宝你又说胡话,少帅还有伤。” “也对呀。不过伤在肩膀又不是腰,少帅呀”齐三宝笑的极其猥琐,“让夫人坐上去自己动。” “齐三宝!”蓝子出和张副官一起出声喝止他。 赫连曜咬着后槽牙说:齐三宝,给你三天的时间,要是那事儿办不了你给我脱光了绕着云州城跑三圈儿。张副官,回城! 张副官满脸的无奈,“三宝,唉!” 蓝子出连说他都懒得,“齐三宝,我祝你幸福。” “哎你们这帮王八犊子,跟老子扯啥几把蛋呀,我说错了吗?” 这注定是个不眠夜。 坐在车上,张副官小心翼翼的问:“少帅,我们去哪里?” 赫连曜阖着眼睛,声音低沉清冷,“你说还能去哪里?” “其实夫人那里也没什么的,要不咱去?” “你想下去跟着汽车跑吗?” 张副官赶紧对司机说:“督军府。” 赫连曜心里的憋屈张副官又怎么会明白?他送了尹家的宅子给雪苼。现在自己倒成了上门女婿,要是自己的家随便怎么回去逞能都成,那是人家的家,他去了要看人家的脸色。 督军府里床硬屋冷,好歹是自己的地盘儿,他只能去将就。 因为要对付章团长,一连几天。赫连曜奔波在军营和督军府,雪苼那里倒是乐的清闲。 她以为他不会这么算完,总要找点事儿让她难堪。可是过了好几天连个风吹草动都没有,甚至人也见不到,她反而有些坐不住了。 夜来香眼看要开业,红姨催着雪苼去请少帅捧场,可是他们现在这种情况又让她怎么去说?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几次去莫家看长安都给人挡出来,莫凭澜根本不让她见。 也许,只要跟着赫连曜一起登门,莫凭澜就让进去了。 雪苼自然不会去求赫连曜,她收拾收拾再次去了莫府。 这才赶巧了,正好遇到莫凭澜从外面回来。 雪苼一把拉住了他,“莫凭澜。我要见长安。” 莫凭澜穿着个香云纱的长衫,大热天也是清凉不见汗。他生的白皙,脸上光滑的几乎看不到汗毛孔,越发的让雪苼觉得他不是人。 把雪苼的手拿开,他冷的不可一世,“长安在养身子,谁也不见。” “她就是谁也不见也会见我,莫凭澜你这样拘禁着她是什么意思?” 莫凭澜斯文的脸上一片漠然,“让你见你鼓捣她逃走,尹雪苼,以后少在我们家出现。” “我要带走她又怎么了?莫家的一切你都拿到手了,你又不喜欢长安为什么还不放开她?让她生活在你跟何欢儿的夹缝里你觉得她会开心吗?不开心对孩子不好。” 莫凭澜不想跟在她在门口吵吵,便提起袍子要上台阶。 雪苼立刻拉住他,“莫凭澜。你不爱长安却囚着她不放,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莫凭澜的眼神一下就冷下来,他看着雪苼,嘴角神经质的抽搐,“你都知道些什么?” 看到他的样子,雪苼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想,她跟莫凭澜耍小聪明,“你有什么怕人的我知道?莫凭澜,杀人不过头点头,你这样对长安,是要遭到报应的。” 雪苼四两拨千斤,反而叫莫凭澜拿不准她知道多少,不过莫凭澜这样的人又岂是别人能拿捏住的,他诡异一笑,对身边的保镖说:“来人,把雪苼小姐给少帅送过去,大热天儿站在我家门口,中暑了我可担待不起。” 雪苼怕他胡来,“我走就是了,不用你送。” 莫凭澜发现她很抵触,她越是抵触他就越是要做。“还等什么?是不是耳朵都聋了?” 保镖一听主子发火了立刻一拥而上把雪苼给推上车,一鼓作气给送到了督军府。 小喜跟警卫都没明白过怎么回事儿,只好开着车在后面追。 保镖送到门口却不能进去,雪苼想着立刻就走,可刚好张副官从里面出来,“夫人来了,快请进去。少帅正在吃药。” “吃药?”雪苼一愣,“他病了?” 张副官自知失言,“没有没有,他吃,吃,吃错药了。” 雪苼这下不走了,她推开张副官,大步走进去。 张副官忙说:“不在前面办公的地方,在后院儿。” 雪苼一走进后院就闻到了一股子泥土的味道,夹着湿润的水汽,就像剖开的西瓜透着一股子新鲜,原来是石头在捣鼓着种什么东西。 他没看到雪苼,雪苼也没跟他打招呼,她径直走到了赫连曜的睡房。 雪苼绝对不是故意偷看的。只是因为房间里开着窗户,她从跟前儿走,自然往里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就定住,身体僵硬一步也动不了。 原来,屋内赫连曜光身子站着,一个女人更伏在他的身下。雪苼看不到她的全身。 赫连曜微微仰着头,古铜色的胸肌很有张力的起伏着,呼吸粗重。 大热天儿,头上是滚滚的太阳,脚底下是要晒化的石板地,可是雪苼却觉得就像掉在了雪窟窿里,浑身冷的僵硬。 捏着手绢的指骨都微微发白。喉咙里也像含着个毒日头,雪苼紧紧咬住下唇,周身的气浪起起伏伏。 一个声音对她说:“走吧,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就知道他不甘寂寞,别说有个正主儿,这还不知道哪里来的姐儿青天白日的就和他做那种事”可是另一个声音又说:“不准走,尹雪苼你怎么这么懦弱?他不是净用那些甜言蜜语哄着你吗?现在就踹开门就去。看他怎么说?闹就闹翻了,一拍两散各不相干,以后也省的这么三天两头的闹。” 打定了主意,她三两步就走到了门口,抬脚就狠狠的踹开了房门。 门没关,甚至是虚掩着,所以她的力气没使上,差点就闪了腰。 听到声音,屋里的俩个人齐齐看着她,雪苼更僵硬了,她站在那里进退不是,傻傻的看着他们。 那女人想要站起来,却给赫连曜阻止,“你继续。” 女人没敢动,继续蹲着给赫连曜腹部的位置擦药。 赫连曜冷冷的看了雪苼一眼,都没搭理她。 本来雪苼要说对不起你们继续,可是赫连曜蔑视的眼神刺激到她,她大步走过去,伸手拍了拍女人的肩膀,“你起开。” 女人不知道雪苼是谁,抬头睁大了眼睛看着赫连曜。 雪苼觉得她这眼神儿是公然的勾引,火气更大。 伸手把人给拎起来,“我是他女人,这些事儿我来做,你给我出去。” “少帅”女孩可怜兮兮的看着赫连曜,大眼睛里泪水滚滚。 没等赫连曜说话,雪苼大喊:“张副官,张副官。” 张副官早就站在外面的树荫下准备看好戏,听到喊他忙说:“夫人,什么事?” “这位姑娘是谁?”雪苼指了指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女人。 “回夫人,是医院的护士,少帅烫伤了,她来帮少帅处理伤口。” 雪苼挑衅的看了赫连曜一眼,“是护士呀,那给人出诊费。送护士小姐回家。” 这女人还不死心,用湿润的眼睛看着赫连曜,“少帅。” 赫连曜薄唇抿了抿,对张副官说:“听夫人的,把人送回去。” “是!”张副官进来,也不等护士说话,拽着就给拽出去。 妈呀。好容易看到夫人的醋坛子摔破了,赶紧清理战场。 雪苼的目光落在赫连曜的腹部,他下面还穿着裤子,不过是那种白布睡裤,裤腰拉的低,都能看到腹部下面健美的线条。 不过,好像还烫的很严重。 应该是胃的位置。那里烫起一溜水泡,有给护士处理的,扎破了淌出黄色的脓水,涂着透明的貂油药膏。 见雪苼一直在看,赫连曜转身去拿了一根雪茄,夹在指尖点上,他拢唇吸了一口,待白色烟雾游走一圈儿从鼻孔喷出后才幽幽的说:“你把护士赶走了,我的伤口怎么办?” 雪苼说:“我给你处理。” “你?”赫连曜冷哼,“不犯恶心?” 的确,那一溜水泡还淌脓水是很恶心。 雪苼深吸了一口气,“我可以,还有,为什么不叫军医反而让个女护士来给你处理?” “没军医。” 雪苼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没军医,你骗谁呢?” “你管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雪苼正在洗手,听到他的话气冲冲的走到他面前,伸手夺下他的雪茄狠狠的抽了一口,然后把烟雾尽数喷在他脸上。 在赫连曜那满脸的惊讶中她的红唇贴在他脖子上,“就凭我睡了你,要么你就跟我一刀两断,否则休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跟这些女人不清不楚。” “是吗?”话刚说完,他就搂住了她的脖子,重重的咬住了她的唇。 雪苼疼得尖叫,他乘机在她口中狠狠掠夺,那淡淡的雪茄味让他疯狂,这个女人还真长本事了竟然还敢抽烟。 雪苼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住了桌子,他变本加厉推搡着她,按在桌子上,用力咬着她颈边的小小块皮肤,像猫似得舔,吻的天昏地暗。 本站访问地址p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我看上一个恶婆娘 刚涂好的药都蹭在了雪苼的衣服上,她穿的裙子外层是硬质的玻璃纱,摩擦着他腹部的水泡和烂肉,很快就变得血肉模糊,但是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用各种方式各种角度的去亲吻雪苼,激烈的像要把她给吞到肚子里。zi幽阁一 直到他不规矩起来,雪苼才想到他是有伤的人,顿时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叫起来,“赫连曜,你的伤,你的伤。” 他去解她的衣服,“先别管。” 雪苼不肯就范,她推搡着他,“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他松开她,眼睛里有沉沉的欲色,即使是日光灼灼的大白天也是这么耀眼,雪苼有些不敢看,把头歪到一边去,“我给你上药。” 裤子太薄不好,什么轮廓都看的清清楚楚,雪苼想着刚才那个护士蹲在他面前的样子,心里又酸的冒泡泡。 “去床上躺着。” 她说这话,激动的赫连曜小腹都发抖。难道真跟齐三宝说的那样,她要上来自己动? 少帅你果然想多了,雪苼搬了一个小琴凳坐在床边,柔软的小手在他腰间按了按。 他的小腹又是一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闷哼。 “你看看你,都弄出血来了,怎么会给烫到这里?”她声音很温柔,说不出的受用。 赫连曜本以为这些天憋得火非要干哭她才能消下去,可是就只有一句话,他竟然觉得通身舒泰,憋在胸口的那股闷气一下就没有了。 怎么就那么神奇? 他伤口的位置坐着不太好处理,而躺着他又觉得太过暧昧,所以才站着让小护士处理,却没有想到给雪苼想歪了,却也误打误撞,破解了这些天俩个人之间坚硬的关系。 现在都不用拿三棱针扎了,脓水和鲜血搅合的一塌糊涂,雪苼喊石头拿来清水,她慢慢的给他擦拭。 这点痛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可是她却当成了大事,小心翼翼不说,每擦一下都要吹一口气,仿佛这样会减轻痛快。 这口气仿佛是仙气儿,赫连曜觉得比什么伤药都管用。 刚才护士给处理的时候还是疼的,现在她馥郁柔软的气息喷上去,他只觉得小腹发紧,哪里还能觉的疼。 “喂,怎么烫伤的,告诉我呀。” 赫连曜喉结上下动了好几次,他说不出来。 原因无他,犯蠢。 一碗滚烫的羊肉汤他因为想某人想的失神给扣在肚子上,这样的事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但是雪苼问的急,他只有出卖兄弟,“是齐三宝把羊肉汤给倒了我身上。” “什么?齐三宝他蠢死了,这么热的天喝什么羊肉汤?喝就喝呀,他怎么往你肚子上倒?不行,我要去找他算账。” “雪苼。”赫连曜拉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是我不好。” “分明就是他,一定是他喝醉了。” “雪苼,是我不好。”他又说了一次。 雪苼这才反应过来他是道歉。 其实道歉什么的真不用,她不过是借机讨好他,好求他办事,他说这些她反而不好意思。 雪苼总要给堂堂少帅一个台阶下,“我也不好,太任性了。” 其实是没什么诚意的道歉,可是此时这么软绵绵的说出来,赫连曜很是受用。 给他涂好药膏,雪苼说:“你还是先别穿衣服,会把药都蹭没了。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太容易好,大夏天的,混蛋齐三宝,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齐三宝今天是喷嚏不断,给雪苼骂成了筛子。 赫连曜坐起来,着迷的看着她的眉眼,伸手把人楼过去又想亲。 雪苼去搂他的肩膀,忽然碰到了纱布,刚才她只顾着发火没看到,他的肩膀那里也有伤。 “这个地方又是怎么弄得?” 赫连曜无所谓的说:“没事儿,在京都遭到了伏击。被人砍了一刀。” “赫连曜你”雪苼掰过他的肩膀仔细看了,哪里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夏天的伤口本来不容易好,他平时又不注意,现在看起来还是随时都能出血的样子。 “在京都被人伏击?一定很危险。” 赫连曜抓过衬衣披在肩头,“没什么,一帮小毛贼。” 他越是轻描淡写,雪苼越是觉得凶险。 跟他在一起虽然没见过大风浪,刺杀倒是有几次,那次在车上遇袭,十几个人拿着枪扫射,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雪苼忽然想起那天他抱着自己,还用这只手捏过自己的手腕,这个男人,就知道逞强,一点也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受伤了你还吃羊肉?医生说羊肉吃了伤口容易发炎,是不是还喝酒了?” 他舔舔下唇,点点头。 雪苼气的来回转圈儿,“我就知道,张副官他们根本就照顾不了你,专门把你往沟里带,跟我走。” 赫连曜还是第一次被人呼来喝去,不仅皱起眉头,“去哪里?” “回家呀,让胡妈给你做点能让伤口愈合快的东西吃。还有,我得管着你,不准喝酒。” 赫连曜眉眼染上了笑意,他攥住雪苼的手,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不生我气了?” “我不敢,您是少帅,我算什么东西。”这是那天他对她说的话,她也如数奉还。 “你是我的心肝儿我的” 剩下的他贴着她的耳朵说出来,自然是极其下流的话,雪苼听的面红耳热,却也淡淡的失望。 他们俩个本来是利益捆绑的关系,黑夜里关了灯的身体关系,要什么真心? 可是雪苼却发现他们现在越来越像一对夫妻,明明上一刻恨死了对方,在听到他受伤后整颗心却提起来,这不就是胡妈说的床头吵完床尾和吗? 赫连曜把雪苼抱在腿上坐下,她小心翼翼的不碰到他的伤口,他却看到了她脏的裙子。雪苼这个大小姐有轻微的洁癖,衣服第二天绝对不会再穿,更何况弄脏了。 他想到那天她裙子上的一堆黑泥。 “雪苼,那天君旸用泥土扔你?” 又提起这事儿雪苼很不乐意,她扭着腰想要站起来,却给他按住,“不想被收拾就老实的坐着。你感觉不到吗?” 她自然是感觉到了,这么坐着很怪异,他却一派自然,憋死他倒是一了百了。 “我不想说这事,君旸是你的儿子,你会护短。” 赫连曜叹了口气,“君旸是被教坏了,我对他也没什么希望,不如你给我生一个好好调教,让他像他爹一样英明神武。” 雪苼一愣,随即讽刺道:“他爹是谁啊?在哪里,我认识吗?” 赫连曜眯起眼睛。“欠收拾。” 雪苼忙抱着脖子去吻他的喉结,“赫连曜,我问你,你为什么非要我给你生孩子?你这不是有了一个儿子吗?他还小,只要你把他带在身边好好教养,还是能改变的。” 他气息粗重,一口咬在她唇边,“我就是想要我们的孩子,不管儿女,都喜欢。” 雪苼却没有跟着热起来,她的眼神有些茫然,“可是我们的明天在哪里我都不知道。要是有了孩子怎么办?” 赫连曜不悦的看着她,“你对我没信心?雪苼,戒指的含义我懂,我要你的心,你给吗?” “我”给不给,雪苼不知道。 其实,她的心已经血淋淋的从胸膛里拿出来攥在了手里,只是还差那么一步就送出去。但是只差那么一步,她怕他嫌弃有腥气。 见她犹豫,赫连曜握着她的手指拉到自己唇边,他一根根手指亲着,“雪苼。你说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愿意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雪苼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她看着赫连曜,整个人脑袋的思路要断掉。 她傻乎乎的样子难得一见,赫连曜扬眉笑着:“吓到你了?” “你什么意思?” “雪苼,此次我去京都可谓是九死一生,受了伤逃过命,当时躲在臭水沟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娶老婆生孩子。” “娶谁当老婆?”她的声音飘渺轻微,显然是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赫连曜捏着她的鼻子,“这个人可了不得,又矫情又坏脾气,敢骂我敢打我,还动不动就威胁我,你说我怎么就看上这样的恶婆娘了呢?” 雪苼咬住下唇,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儿,“赫连曜你” “少帅,有事。”隔着门,张副官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这几天,因为要对付章团长章天贵,每个人都扯着一根弦,时刻备战。听到张副官的话,他立刻站起来扬声说:“我马上来。” 雪苼心里一紧。“你要去打仗?” “不算。去清理个叛徒,我让人送你回家,这几天好好在家待着,我会加派人手保护你。” 他虽然轻描淡写但是雪苼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看着他系好腰带挎好枪,便抬手帮他扣扣子,“我来。” 赫连曜扬起下巴,身体挺直的如一杆标枪。 雪苼微微低着头,那馥郁幽冷的气味从黑发中散发出来,他用力嗅了几下,“真香,雪苼,等我办完事回来好好办你。” “都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赫连曜,你刚才说的还算数吗?” “哪句?我忘了。”他故意逗她。 雪苼揪住他的衣领就用头去撞,“敢说忘了?” 赫连曜捏捏她的脸,“没忘,雪苼,等我办完这件事我们先办婚礼再回封平,我带着丑媳妇见公婆。” “谁丑?” “我丑。” “这还差不多。那你要小心。” “关心我。不生气了?” 雪苼正色起来,“你这人,生气是生气,这怎么能混为一谈。我纵然气你不好,也终归是我自己收拾你,别人要动人我不许。” 她说完,赫连曜蹙着眉,眼睛漆黑深邃,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雪苼给他看的浑身发毛,咬了咬下唇蹙起眉头,“你别这么看我,怪吓人的。” 赫连曜大手一扑,把她给紧紧搂在怀抱里。 太紧了,紧的雪苼都喘不过气,她以为赫连曜要把她给闷死。 他的唇靠在她耳边,坚定的一遍遍重复,“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直到他离开。雪苼还懵懵的,觉得幸福来的太过突然不真实,不过他的拥抱第一次让她觉得有安全感。 雪苼给侍卫护送回家,跟着家里里里外外给人保护起来,就算胡妈上街买菜都是有人跟着,她回来说城门的守卫也增加了,整个云州城的空气都紧张起来。 雪苼的心紧紧揪着,她跟侍卫什么都问不出,身边又没有一个能说上话儿的,她吃不好睡不好,有个风吹草动就吓的够呛。 小喜跟着胡妈出去一趟,回来跟雪苼说:“夫人。我在街上看到张副官了。” 雪苼正在插花,一激动差点被玫瑰花扎到手,“他说什么?他和少帅在一起吗?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小喜羞羞她,“我们家夫人想男人了。” 雪苼作势要去撕她的嘴,“小丫头,我撕烂你的嘴,看你还胡说不胡说。” 小喜躲在胡妈背后,“胡妈救我,夫人想汉子不让人说,还要杀人灭口。” 胡妈给她转的头晕脑晕,“我的老骨头都散了,诶哟。” “小喜,你不说我就给你配了小厮撵出去。” 小喜自然是不怕的,她放开胡妈对雪苼说:“夫人,您还是真的关心少帅。每次看你们吵架我都要吓死了,心说这下完了完了,可是你们总能又和好,而且比上一次还要好。” 雪苼扬起唇角,"小丫头懂什么?我们这叫欢喜冤家我可告诉你,少帅要带我去封平,我自己去,不带你" 胡妈问道:"为什么要去封平?” 雪苼露出一丝小女儿的羞娇来,“因为我们要成亲了。” “真的呀?”小喜大叫起来。 “你给我闭嘴,大呼小叫的。” 小喜闭上嘴巴。她见胡妈一脸的凝重,“胡妈,你不高兴吗?” 胡妈忙摇头,“不是,太突然了,恭喜小姐。” “对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夫人,我虽然遇到张副官但是并没说上一句话,他在车里,车上还拉着醉生楼的姑娘。” “什么?”雪苼愣住,“醉生楼的姑娘?去了西山?” 小喜点头,“是向着西郊的方向。少帅不在车上。” 雪苼着实想不透,看赫连曜如此紧张,难道要窑姐去取乐? 西山军营里,车子一停,张副官开车车门对姑娘们说:“姑娘们,下来吧。” 车里挤了四个姑娘,都是醉生楼下等的姑娘,她们一下车都故意扑倒张副官身上,“哥哥,你这是带我们去干什么?不会是你们这满营的兵要和我们姐妹快乐吧?” 张副官捏了一个红衣服姑娘的下巴,“怎么?你是不是想想都要偷着乐?我们的军人哥哥勇猛,一个人少说也得抽你们一千军棍。” 一个年纪小的粉衣姑娘吓坏了。“哥哥,您别说笑了,这里得有多少人呀,我们就是不吃不睡也伺候不过来的。” 张副官怜香惜玉,“放心,就让你们招待几个人。待会儿见了我们齐团长该怎么做他会跟你们说。” 那个粉衣姑娘看上了张副官,不舍得他,“哥哥,可是我想伺候你。” 张副官见她长得模样清秀楚楚可怜的,顿时动了怜香惜玉的心,“叫什么名字,下次去楼里点你。” “我叫筱莲。” “好。哥哥记住了,带你们进去。” 几个穿红挂翠的姑娘给带进了齐三宝的房间里。 蓝子出一抬头看到了娇滴滴的脸,他的喉头动了动,想到了艾莲。 齐三宝一瞅他脸色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他坏唧唧的对蓝子出说:“老蓝,要不先抱个嫩的去给你去去火?” “滚!” 张副官说:“齐团长,你要的人我给带来了。下次再有这种事你自己做,这走街过巷的,幸好不是在我家封平,否则我爹会打断我的腿。” 齐三宝满不在乎的挥挥手,“老张你装什么初男,自己去逛窑子的时候咋不说?我们几个中,属你最色。” 张副官刚要回嘴,看到赫连曜走进来,忙恭敬低头,“少帅。” 赫连曜看了几个女人一眼,“就她们?” 张副官声音洪亮,“红夫人说这几个鲜嫩。” “嗯,三宝,今晚就看你的了。” “少帅您放心,我一定老蓝,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蓝子出其实讨厌他用的这个美人计,“兵不血刃。” “对,咱就兵不血刃。” 原来,今晚他们要借着齐三宝生日的机会把章团长和他的手下请来喝酒,然后直接把人给拿下。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瓮中捉鳖。 忽然,通讯兵慌慌忙忙的进来汇报,“少帅,章团长的几个团副都来了,但是他称病没来。” 齐三宝摔了杯子,“这个老王八,太精了,先不管,把他几个手下先捆了再说。” 赫连曜忽然冷声道:“三宝,你对付那几个团副,子出,你负责调度指挥,昀铭跟我回城里。” 齐三宝瞪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 “嗯,分头行动。” 赫连曜是怕章王八带人去抓了雪苼或者傅雅珺当人质,他带着人到了城门,张副官问:“少帅,我们先去哪里?” “你带人去燕回园,我去尹家大宅。” “是。”张副官立即要带人走。 这时一骑快马奔驰而来,一到城门马上的人就滚下来,“少帅,大事不好了,雪苼夫人和雅珺夫人都给章团长绑到山上去了。” 赫连曜一把揪住了来人的衣领,“你说什么?” “我说两位夫人给章天贵绑了!” 赫连曜狠狠的松开了通讯兵,他站在黑暗里看着苍茫夜空,有那么一瞬他脑子里空白一片,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他为何要站在这里。 周密的计划严谨的布置,他每一步都抠算的很细,却没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还是给章天贵这个老王八有机可乘,他好本事,既然能绑了两人。 “少帅,这绝对不是章天贵一人能办到的。云州城里有奸细,而且还是在俩个府里的人。” “昀铭,你带人去把两座府全包围起来,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是。那少帅您?” “我带人去山上救人。” 张副官忙拦住,“少帅,等等齐团长他们,咱不清楚对方的实力,章天贵肯定有外援。” 管不了那么多了,“侍卫队,听令。” 侍卫队知道到了生死关头,一个个挺拔如标枪,“誓死追随少帅。” 赫连曜一扬手制止他们。“都别吵,我们的此次目的是救人,你们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听到没有?” “是,少帅。” “那好,检查你们的装备,轻装进山。” 赫连曜的踏雪给牵过来,他率先上马,对着张副官一点头,窜入到黑暗中。 赫连曜几乎天天在云州跑马,几个月的时间他已经摸清了每座山的情况,哪里有水哪里有洞哪里树林密。哪里有猛兽。 浓稠黏腻的夏夜是很短暂的很短暂的,要忍着住,就是光明。 雪苼悠悠的睁开了眼睛,但还是黑暗一片,原来她的眼睛上蒙着黑色的布条,所以才什么都看不到。 她动了动酸痛的肩膀,想着刚才自己还在家里插花,一瓶瓶玫瑰花让她放满了屋子的每个角落,一进来就能闻到一股子浓郁的花香。 她更想让自己也香香的,赫连曜说她真香。 她等着他盼着他,盼望他安全回来,再问问他在督军府说的话。 想到这里,雪苼不仅翘起嘴角,她的这颗心终于送出去了,不再像浮萍一样无根的到处飘荡。 忽然帘子一挑,进来一个人,她笑着回头想跟来人打招呼,却没有想到脖子是那个一痛,被人扎上了淬麻药的银针。 在昏死的那一刻,雪苼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 电光火石间,那些解不开的疑团忽然都明朗了,原来如此。可惜已经晚了。 身边有细微的声音,雪苼凝神听,似乎是个女人的呻吟,她伸手摸了摸,摸到了一只女人的手。 “谁,是谁?快放了我,你要是敢伤害我,我让少帅砍了你的脑袋。” 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傅雅珺,难道她也给抓来了?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小宝贝的这张嘴太厉害了 傅雅珺唧唧歪歪叫个不停,雪苼实在听不下去了,便说道:“傅雅珺,你能不能闭上嘴巴。” “尹雪苼?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一定是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把我抓来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雪苼给她的蠢折服,就这样的女人还一天到晚玩心机,要是没了她的那个奶妈,她估计什么都不是。 她的奶妈! 雪苼立刻想明白了她被抓的问题出在哪里,狠狠的在她手臂上拧了一下,“你闭嘴。我也是给抓来的,你这样是想让我们死的更快吗?” “你别惺惺作态,一定是你跟人做的鬼把戏。尹雪苼,我劝你别太得意,少帅一定会看穿你的。” 雪苼不想跟她说话了,跟着这样一个女人关在一起,她会给吵死。 忽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听着像军人的脚步声。 雪苼跟当兵的混在一起久了,对他们走路的声音相当熟悉,因为穿皮鞋,踩地的时候又格外有力度,而且迈步也很规律,橐橐有声。 会是谁? 没用雪苼猜想太久,她眼睛上的黑布给揭下来。 突然的光明让雪苼眯起眼睛,不过这是在山洞里,四周虽然点着火把也很晦暗,她很快的就适应了光明。 对面的军装男人光头,四十多岁的年纪,唇上有小胡子。 这个人她见过,是赫连军三团的团长章天贵。 赫连曜说出了叛徒,就是他? 雪苼记得上次去家里搜人的就是他的团副,果然这老小子早就居心不良。 她认识,傅雅珺更认识。 章天贵在赫连军里是老人儿,以前经常跟在赫连洪德屁股后面,她身为赫连家的大少奶奶自然是见过的。 傅雅珺大喊:“章团长,帮我杀了这个女人。” 雪苼惊讶的侧头看她,这个女人到底有多恨自己,上来就想着让人杀了她,她也没看看现在自己是个什么处境。 果然。章团长也觉得她的话很有意思。 蹲下,他捏住了傅雅珺的下巴颏,啧啧有声,“傅大美人,都多少年了,你可没见老呀。也是,刚嫁到赫连家的时候你还是个嫩葱一样的小姑娘,轮着给兄弟俩睡,你他娘的到底有多搔呀,大的有病满足不了你就找上小的。” 傅雅珺没想到他会不言不逊,顿时睁大了眼睛,“章团长,你要干什么?” “你这娘们儿没长脑子吗?你说老子要干啥?自然是拿你们跟赫连曜这个狗日的换点好处了,你看看这位尹大小姐就聪明多了。” 章天贵的另一只手捏住了雪苼的下巴,让她被迫仰起头来,“啧啧,赫连曜的眼光还真是从一而终,找女人都是一个模子来的,尹大小姐,你当了雅珺夫人的替身觉得亏不亏呀,明明就比她漂亮。” 雪苼淡淡的说:“既然你知道我是替身那就把我放了。” “尹雪苼你真卑鄙。” 傅雅珺的骂雪苼并不放在心上,她那么说本就毫无意义,要是能放她章天贵就不会费尽心机把她给抓来,而且这也比不过傅雅珺开口就要杀她狠毒吧?这女人的脑子真有问题。 章天贵对她们俩个吵架很有兴趣。他叼着个黑烟卷劝架,“两位夫人,都不要吵,两块地一头牛,如果觉得牛不够用我这里有的是。” 说着,他拍拍身边的士兵身体。“小伙子都身强力壮保证你们欲死欲仙,争一个赫连曜干什么?要兄弟们先伺候伺候夫人?” 看着他靠近的大脸,雪苼感到一阵阵恶心,她别过脸去说:“章团长,你不要乱来,还是给自己留点退路好。” 章天贵凑过去看着雪苼的小脸儿。“都说尹大小姐不是一般的女子,章某今天算是见识了。你这样的女人跟着赫连曜可惜了,要不就跟着我吧,我会好好对你的。” 雪苼自然是不信他这些鬼话,“想要我你也得离开这云州城呀,你真把赫连曜当傻瓜吗?他手下的兵了比你多多了。而且你就算逃出去又怎么样?不是占山为王当土匪就是投到别人的麾下,比团长又能高的了多少,你哪里来的自信跟兵强马壮的赫连少帅比?” 雪苼这番话是带着试探,这个人敢谋反自然是有退路了,他的退路在哪里,会对赫连曜造成多大的威胁?这个时候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身处险境,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赫连曜的安全。 章天贵冷笑,“宝贝儿,你这张小嘴儿可真够厉害的,脑子更厉害。睡女人有模样有身材就好。要什么脑子,不如我先尝尝雅珺夫人的滋味,听说你在床上可不是一般的浪呀,否则他们哥俩又怎么会拼的你死我活?” 傅雅珺哭喊着躲避他,喊着救命,反而引来章天贵和他手下更兴奋, “叫吧,小宝贝,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管你。” 雪苼把头扭到一边,这个傅雅珺太蠢了,他们也就是逗着她玩玩让她害怕,现在这种情况对他们来说也必定很危急,哪里有心情玩女人,但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想诱赫连曜来一举杀之吗? 不要! 雪苼的心揪的疼,她暗暗祈祷,不管是为了谁,赫连曜你千万不要来,你也算是一代枭雄。死在这帮牛头马面手里不值当。 “章团长,你是怎么答应我的?都说人抓到了要给我玩玩。” 暗处响起个娇滴滴的声音,雪苼听了头皮发炸,她死死的盯着那处,“尹雨苼!” 果然,从那里走出个穿着紧身旗袍的丰腴女人。正是尹雨苼。 她笑嘻嘻的走到雪苼面前,伸手拽住了她的头发,“尹大小姐,我现在姓徐,叫徐雨,虽然我没有爹,但是我也跟着我娘姓,再也不用为了讨你们家那口饭就尹了。” 雪苼冷笑,“刚好,我们家也没有你这样的贱人,别玷污了尹家的名声。” 一个耳光打下来,雪苼的脸被打偏到一边。徐雨拽着头发又把她给拽回来,“尹雪苼,你害死了我娘,我今天就要替她报仇。” 雪苼伸出舌尖舔着被打破的嘴角,一口血沫子淬在她脸上,“别提你娘那个贱人。这些年她用我爹的钱养小白脸儿。最后反而给小白脸坑了,她死是自己咎由自取,你为什么不去挖开坟问问你娘她被报应的爽不爽?还有你,你几岁就跟着你娘到我家,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我爹也拿你当亲生女儿待。可是你跟你娘一天到晚就想着算计我家的家产。害死我爹,把我绑给陈逸枫你都有一份,徐雨是吧,你娘的下场也是你的下场,我等着看你的报应。” 徐雨给气的脸色铁青浑身乱颤,她本就说不过雪苼。只好扑上去撕打,可没两下就给章天贵派人拉开,“行了,你要是把她给打死了我的计划还怎么进行?” “团长你说” 啪,章天贵甩了她一个耳光,“闭嘴,你一个军妓,就是供兄弟们玩的烂女人,跟我讲什么条件?徐雨我告诉你,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你的命值钱,给我滚一边去。” 徐雨摸着被打的脸,满是不甘和怨毒,偷偷的躲在了暗处。 雪苼被打,傅雅珺很是开心。 她幸灾乐祸的看着雪苼,“尹雪苼,你也有今天呀,看来你的人品实在太差,到处都是敌人。” 雪苼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傅雅珺,我如果是你就赶紧闭上嘴。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还是好好想想你怎么能活下去吧。” “你阿曜一定会来救我的,他一定会。” 雪苼哂笑,她真的不希望赫连曜来,章天贵一定布好了天罗地网等着他,他来就是送死。 雪苼觉得自己早死晚死也没什么,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把云生抚养长大,还有,她没有跟赫连曜亲口说过一句话,非常重要的一句话。 他说他在被追杀的时候,在九死一生的时候想起跟她成亲生娃。现在这个局面轮到了她。她也很想,想跟着他一路走下去,晚上被他抱着睡觉,清早醒来能看到他长着胡茬的俊脸,更想有个像他又像她的小娃娃叫爹娘。 可是一切都要结束了,赫连曜。我爱你,可你大概永远听不到。 雪苼很平静,没有慌乱没有害怕也没有痛苦,她只是失望,淡淡的失望。 有人进来跟章天贵说了什么,他挥手带人出去。就剩下两个人在洞口外面看守。 人一走,徐雨又从黑暗里走出来。 因为没了压力,她再次来到了她们俩个人身边。 傅雅珺看到她还挺高兴,“姑娘,你又来收拾这个贱人了?” 徐雨看着她,“你就是赫连曜的另一个女人傅雅珺?” 傅雅珺点点头,“姑娘,你放了我吧,我一定给你很多钱,还有,我跟少帅说让他收你做房里人。” 雪苼在心里骂傅雅珺的蠢。 徐雨见过赫连曜几次,自然是迷恋他的英俊外貌。可是她更怕他。这个男人太过冰冷和残酷,她才不敢去肖想。 再说了,她又不是傻子,就凭着她现在章天贵的人,赫连曜岂会放过她。 眼珠转了转,徐雨咯咯娇笑着,“雅珺夫人,看来你很恨尹雪苼呀。” 傅雅珺拼命点头,“她这种贱人,我恨不能她死去。” “好!”徐雨一拍手,“我给你这个机会,我给你松绑,你杀了她。” 改了姓后她倒是长进了,懂得借刀杀人。 “我杀?”傅雅珺虽然嘴巴上说的狠,但是她到底没做过,所以很怕。 “对,你杀。”徐雨割开了绑着傅雅珺的绳子,把匕首塞到了她手里。 傅雅珺的手在颤抖。 “杀了她,你的少帅就不会有人抢了。”徐雨像个诱惑夏娃吃下禁果的毒蛇。 傅雅珺举起匕首,泛着冷光的刀身照出她那双怨毒的眼睛。 都是因为她,阿曜才不喜欢自己了;都是因为她,害的自己不能和阿曜长相厮守,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徐雨一直在她耳边鼓噪,“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傅雅珺一咬牙,举起匕首刺向雪苼的心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我把她送给你 雪苼瞪大了眼睛,看着就要落下里的利刃,她不甘心,不甘心死在傅雅珺的手上。 忽然,徐雨扑过去握住了刀身,鲜血顿时从她手上滴下来,“你别,章团长留着这个人还有用处。” 这个变故傅雅珺和雪苼都懵了。 可是看到章天贵出现在山洞里,雪苼顿时明白了徐雨是发现人进来了才阻止了傅雅珺,否则她自己也难逃一死。 章天贵一脚把傅雅珺踹开,傅雅珺身体还没有康复,这一脚就给踹出了血,躺在地上说不出话。 徐雨马上跪地上,“团长,这个女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匕首,还割断了自己的绳索,要不是我拦着,她可能就把尹雪苼杀了。” 章天贵又是一脚,这次是把徐雨踢开,他蹲下捏住了徐雨的下巴,“小贱人,你什么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差点坏了老子的大事!” 说完,他捡起地上的匕首,直接在徐雨的左脸画了个x。 徐雨疼得死去活来,像个死鱼一样在地上翻滚痉挛,章天贵哈哈大笑。她越是痛苦他就越开心。 傅雅珺和雪苼都吓傻了,明明从鬼门关遛了一圈儿回来,但是雪苼却忘了自身的害怕,盯着徐雨的脸感同身受。 章天贵还没过瘾,他把徐雨拎过来,又掰过她另一边脸,笑嘻嘻的问手下人,“这边来个什么?” 有人说贱有人说搔,还有人说浪,章天贵想了想,“就表子吧,显而易见呀。” “不,不要,求你,不要。”徐雨趴在章天贵面前,给他磕头给他舔鞋子。 可是无论她怎么乞求都没有逃过去。 过来两个人,一个踩着她的上半截,一个踩着她的下半截儿,而章天贵则拿着匕首一下下的在她脸上画着。 血肉横飞惨叫不断,傅雅珺捂着耳朵闭上眼睛,可是还逃避不了恐怖,她双眼一翻,吓晕过去了。 徐雨也晕了,她以为她在军中伺候章天贵和一帮团副就了不起,却忘了男人根本就把她当玩物当东西,还妄想着耍个小聪明,这样的下场咎由自取。 雪苼面色惨白双唇发抖,这个章天贵不是人,简直就是个魔鬼,他真的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把晕了的徐雨踢到一边儿,他又去看了看傅雅珺,然后对雪苼狞笑,“有点儿意思,你果真不怕。” 雪苼的声音发抖,“怕,我怕。” 章天贵染着血的手在她脸上捏了捏,“尹雪苼,你等着我杀了赫连曜就带走你,你这个女人是男人都想征服,老子要看看你在我身下是个什么样儿。” 雪苼咬着唇,她紧紧攥着手指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小宝贝,赫连曜已经上山了,看来你们俩个女人对他很重要,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今晚并不是漆黑不见五指,天上还有个月亮,但是周围浮着好多云,月亮变得惨白暗淡,更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这片山峰丛林叠嶂,树木高耸入云,大白天的也是很难透进日光,更别说晚上的那点稀薄月光。 赫连曜弃了马,身边有人打着火把,正紧张的在林中搜索。 星星点点的火光在密林中若隐若现,就像是鬼火点点。 赫连曜跟大家说:“这片山林有很多山洞,敌人在暗我在明很危险,大家都把火把给熄灭了。” 一名军官疑问:“少帅,要是没了火把我们怎么找人?” 赫连曜一个耳光扇过去,“饭桶,夜间训练你们都白做了吗?要是以后问这样的问题,就别做我赫连曜的侍卫队。” 军官羞愧的低下头,率先冲了出去。 赫连曜抿抿唇,他闭上眼睛在脑子里搜索曾经对这片山峰的记忆,然后把手一挥,“都跟上我。” 他记得。就在山腰的位置有个大溶洞,平日里给草木遮掩,他也是差点掉下去才记住的。 还未接近,就听到了乒乒啪啪的枪声,果然那处隐隐有火光。 那名军官又回到赫连曜身边,“少帅,找到了,章天贵老王八果然在这里。” 黑夜中,赫连曜看了他一眼,眼瞳如星星般灼亮耀眼,“别学齐三宝,叫章天贵就乐意了,老王八就算了。” 军官的心一松,顿时觉得心里有了底气。 他怕赫连曜心焦乱指挥,现在看自己的少帅还是气定神闲,夫人的被抓显然没让他失去方寸。 赫连曜久经沙场,这样的道理又怎么会不懂,他要是乱了军心就乱了。 忽然,林中乌鸦磔磔飞起,跟着有人大声喊话。 “赫连曜,我知道你来了。现在你的俩个宝贝都在我手里,我替你照顾的很好。” 很好俩个字他故意咬着字,说的相当下流。 他的用意就是侮辱和激怒赫连曜,毕竟,男人都不希望头上有颜色。 没有回话,他继续喊:“赫连曜,你想不到吧,就算你有千算万算还是给老子拨了头筹。黄毛小子,老子跟着你二叔打仗的时候你还在你娘的裤裆里呢,凭什么我们用鲜血换回来的江山给你来掌管,你爹是督军就了不起吗?今天要救你的夫人,你就自己上前来说话。” 砰!一颗子弹快如流星,瞬间划破了黑夜 “团长小心!” 章天贵一脑门儿的冷汗,他都不知道子弹从哪里来的,而且是在这样的黑夜里,差一点就打中了他。 赫连曜没有把握打中,因为他是闭着眼睛开枪的。这样的黑暗他无法看清,只能凭着对声音的分辨出一个大概的方向,但是听章天贵的惊呼,显然那个方位是准确的。 他摆手示意,指着那个方位。 “赫连曜,你出来,要是不出来我立刻把你的两个老婆扒光了让兄弟们轮着上。” “章天贵,年纪大不是本事,只能说明你老了,我来了,你想怎样。” “少帅!”军官没拉住他,懊恼的拍了大腿,然后猫腰偷偷跟上去。 赫连曜越走越近,到了章天贵面前。 依稀的火光照亮了他俊美的面容,平淡冷漠,依然那么狷介狂傲。 “呵呵。还真敢来呀,赫连曜,女人是衣服,俩个女人就值得你来送命?” 赫连曜冷冷的看着章天贵,“就是没她们我也要来,章天贵,你这样的败类我还没放在眼里。” “啊哈哈”章天贵狂笑,“赫连曜,你都这样了还狂什么狂?” “章天贵,你这里一共有一百余人吧,你的整个三团都捏在我手里,就凭你这百十人怎么跟我斗?” 章天贵咬着牙,“所以我把夫人请来了。请少帅你放我一条生路呀,让我走。” “你走的了吗?” 章天贵狞笑,“把人给我带过来。” 很快的,雪苼和傅雅珺就给人拖出来。 赫连曜谁都没看。 等人走进了,他才平平的看过去。 雪苼鬓发蓬乱嘴角脸上都有血,一定是受到了虐打,傅雅珺本来就有伤,现在看着似乎连站的力气都没有。 赫连曜收回目光,平静的看着章天贵。 他的反应倒是把章天贵给弄懵了。 本来他不同意绑架女人这个计划,在赫连曜手下当差也好几年了,他很清楚赫连曜向来把女人当玩物,但是跟他合作的人却坚持,并且认为这俩个女人足以牵制住赫连曜。 他没有办法。因为赫连曜先下手控制了他的三团,他只有带着亲信出逃,这是他最后的机会,死马也当活马医。没想到的是赫连曜竟然为了女人还真来了,可来了为什么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章天贵在心里跟自己说,“天贵呀天贵,你不要给这小子糊弄了,他可是跟他爹一样狡猾。” 想到这里,他随手就拉过了傅雅珺,“少帅,你很长情呀,这么多年还护着雅珺夫人,这可是你大嫂。你为了她杀死了你哥哥,现在我替你解决了这个祸水好不好?” “阿曜,救我阿曜你快救救我。”傅雅珺哭喊着。 赫连曜的眼睛就像千年的古井,又黑又深,却看不出一点波澜。 章天贵松了傅雅珺拉过雪苼,“那这个呢,听说少帅可是为了她做了不少出格的事儿,去莫府抢人,烧了七步街,少帅,这个女人我看中了,要是您不喜欢就归我了。” 赫连曜忽然勾起了嘴角,笑的风华绝代。 他的笑惹恼了章天贵,他忽然俯身,狠狠的咬了雪苼的脖子。 “啊!”雪苼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喊出声音,她不能让赫连曜分心。 赫连曜面上冷的能结冰,可是心里却像被刺进一根又一根的针,疼得他指尖都在发抖。 黑暗里,他不动声色的把手握紧。 章天贵舔了舔唇上的血迹,“真甜。” “章天贵,放了女人,我给你一条生路。” “哈哈,我没听错?少帅真的要为了女人放了我?” “想杀你我随时,但是要让人说出去我赫连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章天贵缩起瞳孔,这个臭小子果然够阴毒,他的意思是这俩个女人伤了残了都不管。就是弄回去保住面子。 “章天贵,我再给你个法子,我带走一个,你手里留下一个,保你安全出云州。” 章天贵的眼珠子来回转,他生性多疑,怕赫连曜耍诈。 赫连曜老神在在,“很快就天亮了,要是你不能天亮出城,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好,我就信你一次。我倒是要看看赫连少帅要带走哪个夫人。” 赫连曜的眸子终于放在了雪苼脸上。 他没有任何表情,看着雪苼就像是陌生人。 雪苼也漠然的看着他,两个人的样子很怪异。 忽然,赫连曜开口,“章天贵,你不是喜欢她吗,我把她送给你。” 雪苼蓦然瞪大了眼睛。 那一瞬间,她看清了赫连曜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刺痛。 她懂他的意思,非常懂,可是心里还是好难过。 咬着唇,雪苼竭斯底里的喊:“赫连曜,我恨你,你一直把我当成她的替身,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赫连曜脊背停止,嘴角挂着凉薄的笑意,“雅珺回来了,你还算个什么东西。” 说完,他向着傅雅珺的方向一步步走过去。 黑暗的山林,笔挺的背影,冰冷的枪口,铺天盖地的绝望 雪苼想,演员大概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职业,因为作假可会当真,也会死人。 一步,两步,三步,夏天的深山宁静的可怕,不知名的野兽在低吼。 四步,五步。六步,傅雅珺紧紧盯着赫连曜的脸,“阿曜,我就知道你还是最喜欢我。 一滴泪,流过面颊,落在了雪苼的心口。 “站住。”章天贵忽然大喊一声。 赫连曜身体一顿,太阳穴两边的青筋突突跳动,左手无名指在发抖。 那个地方连着心脏,他的心在发抖,这场赌局终于用他想要的方式结束,却没有赢。 章天贵薅着雪苼的头发把人给拖过去,“我改主意了,你带走这个。傅雅珺我要留下。” “你出尔反尔?” 章天贵狞笑:“少帅,人可都在我手里,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赫连曜沉下眸子,杀机尽显,“章天贵,你想试试?” 章天贵心里也没底,他强笑着,“试试就试试。” 说着,他反手就是一刀,削掉了傅雅珺的衣袖,露出了嫩藕一样的手臂。 赫连曜的瞳孔一缩,“你敢。” “少帅,你不是说试试吗?下一刀可就见血了。” 赫连曜投鼠忌器果然不敢动了,他看了看雪苼,充满了厌恶。 “既然你不放雅珺,这个女人我也不要了。”说完,他抬腿就要退回来。 “站住!”章天贵天生的多疑,本来主动权是掌握在他手里,又岂能任由赫连曜摆布? “少帅,你是怕带走这个留下雅珺夫人心里难受吧?都说少帅无情,今天才知道你的情原来在你大嫂身上。少帅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你大嫂,只要你让我们安全离开云州,她完好无所的送回到你怀里。” 赫连曜的眉头拧成川字,“我怎么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吗?” 赫连曜不说话,眼中那嗜血的红色即使在如此黑的夜晚也很分明。时间一格格的爬过,他咬着牙,似乎下不了决定。 “看来少帅是下不了这个决心了,不如我替你来下。”说着,章天贵又扬起匕首,就要刺入傅雅珺的手臂。 “阿曜阿曜。”傅雅珺的哭喊在夜色里传出很远,听来分外凄厉。 赫连曜握紧了拳头,终于下了决心,“好。” 说完,他大步走过去抱起雪苼,很不情愿的转过身去。 雪苼咬着流血的下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她能感觉到放在身下的那只手是如何紧张的抓住自己。 “阿曜,阿曜。不要丢下我,阿曜。你爱的是尹雪苼不是我,你是要牺牲我呀。” 章天贵听着她的哭喊忽然警惕起来,前后一串联他忽然觉得自己上了当。 “赫连曜,你敢耍我。” 赫连曜劈手就把雪苼扔给了身边的军官,然后扬声道:“包围起来,赫连军的叛逆一个不留。” “是。”震彻山野的吼声,密集凶猛的子弹,章天贵被围堵在山洞里,成了瓮中捉鳖。 赶来增援的齐三宝抓着枪就要冲上去,“少帅,我打头阵。” 赫连曜一把推开他,“这一战。我亲自上。” 章天贵带着傅雅珺退回到山洞里。 他此时懊悔的要死,早不该听那位公主的话,玩什么挟持,更不该自作聪明让他抱走了尹雪苼。 一耳光扇到哭泣的傅雅珺脸上,他咒骂:“臭娘们儿,你害死我了。” 傅雅珺哭的更凶,她没想到赫连曜对她这么绝情,她可是君旸的亲生母亲呀。 “哭,我让你哭。”章天贵又是几巴掌,直接把傅雅珺的脸打成了个大号的馒头,“贱人,赫连曜不要你了,他扔下你要你跟我们一起死。人家喜欢的是尹家的大小姐,而不是你这个的骚狐狸。” “你胡说,阿曜会救我的。” “救你?哈哈,等着去阴曹地府救吧!妈的,反正要死了,兄弟们,都给我上,玩烂了她,我们就是死也要死个够本儿。” 傅雅珺看到他脱了裤子,“你要干什么?” “贱货,当然是干你,今天也让你尝尝被一群男人干的滋味。”说完,没有任何的预兆,他占有了她。 一边动着,他招呼手下,“都给我上,一起来。” 到了绝路的男人都疯狂的释放出兽性,把对赫连曜的恨全发泄到傅雅珺的身上。七八个精壮的男人围拢着她,撕扯着她的衣服,伴随着她声嘶力竭的哭喊和男人们狰狞狂妄的笑声,一场惨绝人寰的轮暴就此展开 “少帅,前面已经折了不少兄弟,现在这么黑,他们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呀,我们等天亮再进攻吧?” “不行。”赫连曜知道,拖得时间越长傅雅珺的危险就越大,他牺牲了傅雅珺救雪苼心里很是愧疚,只希望她能挺住,等待自己的救援。 “去弄点汽油来,泼到洞口给我烧。” 赫连曜一声令下,很快就有人拿来了汽油,几个火把扔过来,接着汽油桶也跟着扔到了洞口。 熊熊的大火烧起来,热浪在狭窄的山洞里滚动膨胀,漆黑的浓烟翻滚,人的惨叫呻吟,烧烤皮肉的焦糊味道,整个山洞变成了人间炼狱 赫连曜一马当前冲进去,他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面前的情形他眼睛都红了,一枪开花,他射穿了章天贵的脑袋,跟着砰砰几枪把傅雅珺身上的人都给毙了。 不管傅雅珺是不是他爱的女人,却是因为他受到了这无妄之灾,大脑里除了杀人再无别的,眼中的侮辱累成层层叠叠的血痕,他拽过章天贵的尸体,枪托儿打烂了他的脑袋,徒手插进了他的心脏里。 西山一战,叛军全部剿杀,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有人看到,赫连曜双手染血,抱着一个女人。 “不要,不要,不要。”雪苼大叫一声,从噩梦里醒来。 “夫人,夫人。”小喜抓着她的手,哭的眼泪汪汪,“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雪苼茫然的眼睛看着她,好像不认识一样,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回家了?” “嗯,回家了?您要喝水吗?我去倒。” “少帅”雪苼只说了俩个字心就抽起来,如果战斗结束,她不用别人说。也该知道赫连曜在哪里。 小喜忧伤的看着她,“您是问少帅吗?他在医院里陪着雅珺夫人,听说她伤很重,可能要残废了。” 如果只残废还好些,通过徐雨的遭遇,她能想到丧心病狂的章天贵会做些什么,傅雅珺,恐怕是经受了常人不能经受的痛楚,而这些,差点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不傻,而且在那个时候她竟然读懂了赫连曜的全部心思。他舍了傅雅珺要了自己,却再也抛不开对傅雅珺的这份内疚。 赫连曜选了她,可在这场爱情的博弈里她却输了。她恶毒的想,为什么傅雅珺没有死,她死了赫连曜就不会内疚不需要负责了。 可是她没死却残废了,就是赫连曜一辈子的责任。 摸着左手的无名指,这里连着心脏,却无法在让赫连曜进入到里面了。 “夫人,夫人。”见她一直发呆,小喜很怕。 “胡妈呢?” 小喜一听就变了脸色,“她在督军府的刑房里,张副官说等您醒了后听您的处置。” 原来是没有逃脱,她还以为回来后就再也见不到胡妈了。 雪苼没想到这次绑架事件会对她的人生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最亲近信任的奶妈竟然是绑架自己的凶手。 那天,她正坐着插花。从镜子里看到奶妈进来,刚要跟她说话,却发现她手里的银针刺在自己的脖子上。 那种麻醉药不是刺入立刻昏厥的,先是眼前发黑四肢无力,然后才晕过去,这些症状跟着来的时候雪苼无声的问她:“为什么为什么,我可是吃你的奶长大的,你和我的亲娘又差了多少?” 她没回答,苍老的脸上一片漠然,就这么看着雪苼倒下。 “去备车,我要去刑房。” “夫人”小喜企图阻拦,“您还是过几天再去吧,身体好没好。” 雪苼等不及了,她要去问问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这辈子才活了短短的二十年,却没有少经历背叛,陈逸枫和尹锦瑟的背叛,婉娘和她女儿的背叛,这些她都没怎么难过,那是因为他们在她心里根本不重要。 但是胡妈不一样,她是妈妈的陪嫁丫头,从自己生下来那天就开始吃她的奶,这些年她始终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关心她维护她,她一直觉得除了爹没有人能像胡妈那样对自己好了,可是到头来她竟然背叛了自己。 一想到这个。她的心脏就被巨大的悲伤占据,如同汹涌的海水冲击着胸口,让她喘不上气。 听到雪苼要见胡妈,张副官忙亲自安排,他带着她去了刑房。 那扇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一线光亮随着门的宽度缓缓地变大,雪苼站在门口,眼睛浮上了一层水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不如归去 刑房雪苼不是第一次来,可是无论来多少次,她都感觉到害怕。 听到声音,绑在刑架上的胡妈抬起头来,额前的乱发遮住了她散碎的目光,雪苼看到了一张沟壑纵横苍老的脸。 她发白干裂的唇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 雪苼环顾左右,发现了一个大黑陶碗。便倒了一碗水放在她唇边。 胡妈很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大口的喝起来。 她很可怜,就像垂死的老兽跋涉过烈日黄沙的大沙漠,好容易找到了水源,与其说用嘴巴喝不如说用精神喝,到嘴里的水不过几滴,剩下的几乎全泼洒在衣服和地上。 雪苼眼圈儿发红,她没有愤怒只有悲戚,她觉得应该永远都不会背叛她的人背叛了她,她觉得自己就像被亲娘卖掉的孩子,心里扎上一根根的细针,然后再一根根拔,带出大片新鲜的血肉。 深吸了一口气,她把碗放下,用手里的帕子给胡妈擦着脸上的水,她动作很轻柔,轻柔的一如夏日里胡妈在她帐子里唱的歌谣,拍在她身上的手。 咬住唇,她的眼泪奔涌而出。 胡妈脸上的水也越擦越多,多的怎么擦也擦不完。那是眼泪,从她浑浊的老眼里流淌出来。 雪苼扔了帕子,抓着她的衣襟猛烈的摇晃起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哭,把我送入豺狼手的那一刻你不该是觉得我死了吗?为什么要哭?” 胡妈泣不成声,“小姐,小姐,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 “杀你?”雪苼眼睛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我是孩子是女儿呀,羊跪乳鸦反哺,我是吃你的奶长大的,你要我杀你?胡妈,我恨我太善良,明明你对我做了这种事。我还一直问我自己,问我们尹家哪里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没有,都没有。老爷太太还有小姐你都对我恩重如山。” “那你为什么?”雪苼竭斯底里的吼起来,她压抑的情绪借着这个端口全部爆发出来。 “小姐。一步错步步错,我身不由己畜生不如,还请小姐杀了我。” “既然无仇无怨你是不是效忠某种组织,胡妈你跟我说实话。” 胡妈忽然眼睛里冒出惊骇的光芒。仿佛眼球被割裂破碎,“小姐,你不要问,什么都别问。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胡妈”雪苼按住她消瘦的肩膀,她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都到了这种地步,是有什么不能说的。 “小姐”胡妈的声音忽然变得虚弱起来,“我找老爷和太太赎罪去了,以后你自己要当心身体,好好保重,你是神选定的。要小心何” 最后几个字模糊不清,雪苼用手背擦擦眼睛,“胡妈你说什么?胡妈!” “夫人。”她的尖叫引来了张副官和几名手下,他们看到绑着的老年人眼球突出,七孔流血。 “夫人别看。”张副官捂住了雪苼的眼睛,把她往外拉。 雪苼拉开他的手,“张副官,放开我,那是我奶娘,仅次于我生母的人,我要送她上路。” 张副官忙让手下把绑在胡妈身上的绳索解开,却叮嘱雪苼。“夫人小心有毒,我觉得这好像湘西等地的毒蛊。” 他抽出随手携带的匕首,轻轻割开她的衣袖,果然在右手手臂上有个青色的类似纹身的图案。只是那个图案是鼓起皮肉的,就跟皮下藏着跟蚯蚓一样,非常的恐怖。 张副官皱着眉头,“应该就是了,湘西的赶尸人其实就是利用毒虫操控死尸,几年前我跟少帅曾目睹过,非常的邪恶,这个大概也是其中的一种邪术。” “可是这跟胡妈有什么关系?我从有记忆她就在我们家里。” 张副官让手下人处理尸体。“夫人,胡妈的尸体最好马上烧了,这个东西太邪气,你看看她的身体。” 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果然她的血管都凸起变青,就跟身体里无数条蚯蚓在爬,雪苼看的浑身发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带着雪苼走出刑房。张副官对她说:“夫人,雅珺夫人的那个奶妈也死了,跟这个情况一样,所以我怀疑她们是来自同一个组织的。这个组织专门控制这些富贵人家的仆妇,毕竟这些人是无孔不入的。” 雪苼忽然想起胡妈最后跟自己说那句话,但是没有听清楚,说她是神选的?还要小心什么? 看到她紧皱的眉头,张副官忙说:“夫人,我送您回去休息吧,这些事我们来做就好了,你好好保重身体,少帅他最近有些忙。” 雪苼点头,“谢谢你张副官,我都知道了。对了,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夫人请讲。” “张副官,我想请你帮我照顾一下小喜。” 张副官一愣,他以为她被奶妈出卖后怕不想要小喜了,“夫人,小喜对您忠心耿耿,她没问题的。” “你多想了,我是想如果我以后有照顾不到她的地方你帮我多照应一下。” 张副官这才松了一口气,“夫人放心。” 雪苼微微一笑,竟然是由衷的。张副官微微一愣,竟然有说不出的怪异。 雪苼离开了刑房后去了一趟醉生楼,一直呆到日头落山才回尹家大宅。 暮色四合的时候,整座宅子就像拢在一层黑色薄纱里。显得分外的孤独和苍凉。 雪苼看着门口的垂花门上的黄杨影壁,犹记得刚学会走路那会儿摇摇晃晃的在宅子里走来走去,胡妈跟着身后喊着,“小姐小心。小姐小心。” 什么时候,她长大了,人却都没有了,这偌大的宅子就剩下她一个人,好孤独呀。 前后不过几日的光阴,家里一草一木都没有变过,甚至那日她采的玫瑰花都还鲜艳如初,可是胡妈死了。她的心也变了。 晚上,她一个人坐在花藤下,身上带着胡妈编的艾草葫芦,那是防蚊虫用的。 一盏清茶凉透入口却冷香弥漫,雪苼仰头看着星空,有些事她终究是要放下了。 她这一生,断不能去跟别人争一个丈夫,不是一心一意的爱其实不是爱,就算她太过苛求吧,她也不愿意自己的一生葬送在深宅大院女人的争风吃醋里。 “夫人,夜深了。”小喜来喊她。 雪苼声音有些哑,“嗯,知道了。” 长夜漫漫,星河灿灿,谁又知道一眼就是万年。 三天后,赫连曜在医院里收到了雪苼失踪的消息。 他手一滑,手里的青花瓷碗跌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顾不上一手的黏腻,他抢过汽车风驰电掣的开到了尹家大宅,门口的一棵花树在他下车的时候顷刻零落如雨下,撒了他一身的落花。 推开雕花门,伊人已去,空留余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找我的女人 满室的空寂腐蚀着赫连曜的心,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走进屋,慢慢坐下,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男人不修边幅清瘦颓废,哪里还有赫连曜果决刚毅的半分影子。 看了半晌,他忽然冷笑,抄起椅子把镜子砸的四分五裂。 亮晶晶的碎片四处飞溅,他却不罢手,抡起椅子继续砸,整个梳妆台都四分五裂解了体。 雪苼没有带走的瓶瓶罐罐滚下来砸碎,顿时浓香飘满屋子。 赫连曜坐在了地上。 他把能捡起来的东西一样样捡起来。 有个熟悉的小黑盒子,他亲眼见雪苼离开燕回园的时候什么都不要也要带着,里面装着什么,为什么这次偏偏就不要了? 打开,里面有个透明的小袋子装着几颗黑色的药丸,这种药丸发出一种很特别的香味,他皱眉,并没想到雪苼还吃什么药。 不过他很快就忽略了,因为他看到还有一枚切割成方形的红色钻戒。 这是他那天扔了的粉红钻。 没想到她那天还留着,没想到她现在不要了。 赫连曜把盒子揣在口袋里。 他站起来,打开了她的衣柜,柜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衣服,却少了她日常爱穿的那些。 赫连曜冷笑,这是连家都不要的跑了。她尹雪苼到底有多厌恶自己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张副官在外面听着里面乒乒乓乓,心里着急,却不敢出声儿。 过了一会儿,忽然门打开,少帅在门口喊:“张副官!” “在!” 他抬头一看,赫连曜竟然洗漱了一番,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又是那个英姿勃发的少帅了。 “去查,车站,码头,凡是能走的地方都查,小喜呢。” 张副官吓得一激灵,“少帅,小喜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再说一次。” “少帅,夫人临走时跟我说要照顾小喜,您能不能饶了她?” 赫连曜的眼睛里一片沉冷,“张副官,你说夫人临走前?” “不是,少帅,就那天夫人去刑房看她的奶妈,然后莫名其妙的说好我照顾小喜,我没往这方面想呀。” 赫连曜一脚踹过去,差点把张副官给踹倒,他也不敢吱声。 “小喜,还有醉生楼的红夫人,都给我带来。” 看着赫连曜阴鸷的脸,张副官头皮发麻。 很快人都给带来了,其实小喜就在宅子里,张副官长了个心眼儿没让她立刻进去,等红夫人来了才让她们一起就去。 “说人去哪儿了?”赫连曜没有一句废话。 小喜和红姨偷偷的对视一眼,“不,不知道。” “不知道?”赫连曜就在这间房里见的她们,脚下踩着一堆玻璃渣子。 “小喜,你可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觊觎她?” “红姨,你可知道她一个女人在外面生活会多艰难?”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陪着她胡闹,什么还带着云生这个孩子,要是她在外面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拿你们点了天灯。” 这些话把红姨和小喜吓坏了,小喜也不管满地的碎玻璃,立刻给跪下,“少帅,夫人真的会有危险吗?” 赫连曜不去看她而是看着红姨,“红夫人,你倒是说说她一个有姿色身边又有钱的女人会遭遇什么?而且她身份特殊,死了一个章天贵不代表没有第二第三个。” 小喜吓得发抖,“少帅,夫人去哪里我是真不知道,她故意没跟我说,她怕我受不住审问。” 赫连曜冷哼,“就知道她最聪明。红姨,你给我说说,你觉得她能去哪里?” 红姨也跪下了,“少帅,夫人是真的没说,不过她从我这里拿了些钱,是港岛那边也能通用的银票。她这些年能熟悉的地方也就是那里了,毕竟上了好几年学。” “张副官,去定船票,我要立刻去港岛。” 张副官为难:“少帅,可是雅珺夫人还在医院里。” “那你留下来照顾,我跟李程石头一起去。” 张副官就像吃了一嘴巴的狗毛。苦不堪言。 李程就是那天被赫连曜打了一个耳光的军官,西山一战,他升了侍卫队副队长。 红姨和小喜总算逃过一劫,小喜机灵,爬起来后立即打扫卫生收拾屋子。 赫连曜临走吩咐,“去定一张梳妆台,把以前的东西照着去买上,夫人几天后就回来。” 小喜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悲伤,高兴的是又可以和夫人在一起了,难过的是夫人还是逃不出少帅的手掌心。 赫连曜军权强大,但是他却管不了天地,海上起风浪,买了船票也晚了一天才开船,这让他很恼火。 他不相信雪苼乖乖的呆在港岛,他怕她从港岛出国,到时候他可真就没有办法了。 船在羊城靠岸,然后才能转去港岛。 他走南闯北去无数的地方,眼线遍布大江南北,一路上走的也顺利,无风无浪的到了港岛。 这个小岛不大却发达富庶,很多商人都把这里当成了跟外国人做生意的天堂,赫连曜在这里有生意场子,以前他行走这里到南洋用的都是连城这个名头,但是从在余州暴漏后他便加倍小心。 谁都可以来这里,傅晏瑾都是港岛大学毕业的,要遇到个熟人其实很容易。 他到了后手下立刻去找人,很快的就拿到了消息。 没办法,地方太小了,而且雪苼的活动地点又集中在港岛大学,她在这里有个很好的老师叫iss庄,一个闷热的下午,赫连曜上门拜访。 iss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的身份很厉害,曾经是前任总统的填房夫人,后来总统死了她就在港岛大学任教,却给人当成了国母对待,所以赫连曜也不敢造次,带着礼物穿着亚麻西装,很是有礼貌。 他去的时候iss庄正在弹琴,正是弹的那首送别。 琴声低沉悠扬一波三叠,赫连曜听的很用心。 等谈完一曲iss庄站起来,“赫连少帅,好多年不见,你已经从英姿勃勃的少年变成了一方将领,我却成了老妪。” 赫连曜按照西方礼仪亲吻了iss庄的手背,“夫人,您风采依旧还是那么美丽迷人。” “都说你是个木头,我看倒是比你父亲好。这才来港岛有事吗?” 赫连曜看着女人,心说真会跟我装疯卖傻。 保持着笑容,他很有礼貌的说:“是有点事情要麻烦夫人,我的未婚妻,也就是您的学生,她叫尹雪苼,您有印象吗?” “雪苼呀,我有印象,非常可爱的一个女孩子,也很漂亮,她和你订婚了?” “夫人觉得奇怪吗?” iss庄点点头,“当然。你是军她是民,我以为你的婚姻要和哪位督军的小姐,确实很奇怪也很惊讶。” “缘分天注定,当年夫人和先生不也是很奇特的一对吗?” 提起故去的丈夫,iss庄脸色露出浅浅的笑容,“是呀,先生大我二十岁,当时全家都反对这门婚事,倒是你父亲还帮着说合。赫连曜,你今天就是来找我讨要这个人情是吗?” 赫连曜微笑,“阿曜不敢,还请夫人告知雪苼的下落。我们之间有点小误会。” “小误会?能让她抛弃家和最好的朋友仓皇出逃不是小误会吧?赫连曜,我一生并无子嗣,我把雪苼当女儿看,我不许你欺负她。” 赫连曜苦笑,“我哪里敢欺负她?夫人,我不能失去雪苼,还请您告知她的下落。” iss庄竟然耍赖,“赫连曜,按理说我就得给你个面子,但是我并不知道雪苼的下落,抱歉。” 撒谎也能跟她一样光明正大的赫连曜也找不出别人了,但是没办法。她是长辈,身份地位都在那里,赫连曜只好站起来,“那我改日再来拜访。” “赫连曜”iss庄大喊:“别把你的那些狗腿子放在我家门口,这里不是你们封平,我可是要报警的。” “夫人说笑了。”赫连曜微微鞠躬,然后推出来。 人走后,iss庄松了一口气,“青出于胜于蓝,这小子可比他爹更有王者气势,雪苼哪里是他的对手。” 门口,正急的搓手的李程看到少帅出来忙迎上去,“少帅,怎么样?” 赫连曜冷着脸,“先回去再说。” 李程心知没戏,忙跟上去。 在车上,赫连曜问道:“酒店都查了吗?” 李程忙回:“是的,都查了,但是” 赫连曜摆手制止,“去查查中学,她带着弟弟过来,肯定要给她报名读书。” “是。” 汽车经过浅水湾大酒店,一帮男女嘻嘻哈哈的从他的车边经过,那个女的穿着一条印度灯笼裤。上身是件顶小的背心,皮肤晒成了金棕色,看到赫连曜她朝他飞了个媚眼,厚重的双眼皮上飞着金粉,涂着黑油膏的眼睫毛就跟老房子翘起的飞檐一样,都能蹲住一只鸱吻。 赫连曜淡淡的移开了眼睛,对这种女人他不感兴趣,刚要让司机快走,忽然听到一个男人说:“曼丽,你打听到那个内地女人的底下了吗?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她儿子?” 赫连曜一皱眉头,他让司机在前面停车,自己走下车点了一根雪茄,倚着车慢慢抽。 那个曼丽以为赫连曜对她着迷了,便越发搔首弄姿卖弄风情。 赫连曜对着她喷出一口烟雾,曼丽立刻翘起涂红的厚嘴唇,她的唇角有颗痣子,可能觉得很俏皮,就不停的用手摸。 赫连曜扔了雪茄上车,示意司机开车。 曼丽以为自己已经钓上了赫连曜却没有想到人家走了,顿时急的跺脚。 她身边的男人问:“曼丽,你看上那个男人了?” “他是谁,为什么我没见过?” “连氏银行的连二少呀,听说特别有钱,内地来的凯子。” 曼丽一脸的志在必得,“今晚的浅水湾舞会,我去,顺便把你想要的那个女人给拐去,你可要帮我把这个男人弄到手。” 男人兴奋的满脸通红,“太好了,我就喜欢她那种看着很良家妇女的。” 他们说的女人正是雪苼,也是巧了,她来这里不敢住酒店,就租住了房子,她的邻居正是曼丽。 曼丽虽然靠着男人的追捧弄钱,却从不往自己的住处带男人,所以雪苼只觉得她是个摩登女郎没做多想。这里她也住不久,顶多一个月,她就要去法兰西。 那天她带着云生上街给来接曼丽的男人看到了,只一眼就惦记上了她,只是雪苼并不知道。 关于赫连曜来港的事iss庄并没有告诉雪苼,她不帮赫连曜找雪苼,也不帮雪苼逃避他,至于能不能见到,就看俩个人的缘分了。 曼丽下午回家,敲了雪苼家的门。 雪苼正在了云生聊天,听到敲门声警觉的问了谁,听到是对面的女邻居才开了门。 曼丽带了很多热带水果给她。雪苼拒绝着不想要,曼丽哪里是容易给人拒绝的,她把水果塞到雪苼怀里人跟着走进来,“家里收拾的真干净,是你自己收拾的?我却不认为你是个能干活的主儿。” 雪苼见惯了醉生楼的窑姐,现在跟曼丽靠的进了就闻到一股子风尘气,不过风尘也是高贵的风尘,估计这女人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因为家道中落了才到了这一步。在港岛这种地方,像曼丽的这样的女孩子很多,不是窑姐却也干窑姐的勾当,不过她们的仪态容貌都是顶尖儿的,攀附的也都是有权有势的男人。 雪苼并没有歧视的意思,但是她带着个孩子不得不提防交友的层次,收下水果,她把热乎乎的水饺拿出来,“可巧了,我们请的保姆给包的,要是曼丽小姐不嫌弃就尝尝吧。” 曼丽看着饺子,脸上陇上一层落寞,她对外说自己是外国华侨,其实也是内地来的。她已经有好几年没吃到家乡的食物里,现在看到了有些失态。 一想到自己当初刚来港岛的无助,她就不忍心把雪苼拉下水。 她端着饺子说:“谢谢,我正想吃呢。今晚在浅水湾有个舞会。你要不要来,也好早日融入到港岛的生活中去。” 雪苼摇摇头,“不去了,我要照顾弟弟。” “是弟弟呀,长得跟你不像。” 雪苼不喜欢跟陌生人过多的透漏自己的信息,便笑笑,“可能他比较像我爹。” “那我走了,你们吃水果。” 等曼丽端着饺子走了后,云生小声跟雪苼说:“姐姐,我不喜欢她。” 雪苼点点头,“我也不喜欢,但是我们初来乍到不好得罪人。等我给你办好了学校你就住在学校里,好好跟同学相处。” 云生很舍不得,“姐姐,为什么你不留下来跟我一起?我一个人害怕。” “云生。”雪苼摸着他的头发,“你是个男孩子,以后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要这么胆小好吗?就我们去见那位庄老师,她的先生可是12岁自己漂洋过海去学习深造,他们那个年代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后来他回来就当了大总统,你说这有多厉害。” 云生很没志向,“我什么都不要当。只要能保护姐姐不受欺负就行。” “云生乖。” 这么说着,但是雪苼心里是没底的,港岛也不是最安全的,要是赫连曜想找人肯定还是能找到的,不过她倒是怀疑他有没有精力找,或许此时能不能发现自己离开了云州都是个未知数。 曼丽换了一个银色亮片的晚礼服,等着那个叫朱大全的朋友来接。 朱大全是个马桶商人,身上有几个钱就到处眠花宿柳,本来他是迷上曼丽了,第一因为曼丽的裙下之臣太多,他又舍不得花钱,所以曼丽一直对他不咸不淡的。上次接曼丽看到了雪苼,他以为是个单身母亲从内地来港岛捞,就想着花些小钱赚点便宜,这才让曼丽从中拉纤。 看到曼丽一个人出来,他不仅失望,“那位薛小姐呢?” 雪苼在这里说自己姓薛,并不想透漏真名。 曼丽摇摇头,“你别想了,人家是正经人家的。” 朱大全看着房子里面的灯光,甚是失望,不管好歹也能吃曼丽点豆腐,就打开了车门。 曼丽今晚想的是猎到赫连曜,所以对朱大全放在她腿上的手很厌烦,“你好好开车。” 她却不知道人刚离开,她想猎的人就来到了她住的大楼。 李程说:“少帅,就是在这里,我查过了,有个姓薛的年轻女人带着个小孩搬了过来。” 看着半旧的房子,赫连曜皱起眉头,“iss庄是老糊涂了,雪苼来投奔她为什么不给找个好点的住处,和这种女人住在一起。” 李程问:“少帅,要上去吗?” 赫连曜却不急了,“算了,别吓着她,去车里等天亮。” “少帅,要不您回去我在这里守着。” 赫连曜摆手,“不用,我自己看着才踏实。” 他的车子就停在能看到雪苼房间的地方,他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明亮的灯光,赫连曜一根一根的抽雪茄提神。 港岛这地方潮湿闷热,到了晚上蚊子特别多,李程找了个扇子给赫连曜扇着,自己却给咬了满脸的包。 雪苼都已经来了港岛好几天,可是择席的毛病还是没改过来,加上港岛的天气潮湿,她昨晚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宿,早上起来头疼。 外面响门铃的时候她以为是雇的钟点佣人来做早餐,她打开门,声音里带着浓厚的困意,“今天这么早,我们吃” 话没说完,她立刻去关门。 她看到了什么?赫连曜在敲对门曼丽的门。 她的心重重的揪在了一起。 当初租房子的时候房东也是说把曼丽住的房子给她住,可是等来看房了才知道弄错了,她选了对门,但是合同上却写了曼丽那间。 因为她很快就走,也没有去改合同,却阴差阳错的让赫连曜找错。 雪苼后背贴在门上不敢发出声音,她紧紧揪着胸口的衣服,那里,疼痛的如此清晰。 从被章天贵抓走到死里逃生离开云州,他们大概有十几天没见了,每一分每一秒,她的神经细胞都被赫连曜这三个字折磨着。 她总是对自己说:“雪苼,你可以的,只要熬过这一刻,下一刻你就忘了那个人。”可是到了下一刻,她还是要对自己说:“等等,等下一刻你就把他给忘了。” 越是这样越是清晰,赫连曜这三个字仿佛是带着尖儿的石头把她的每一条神经给磨砺着。磨出深深的印子成了坑,再也无法填平。 打开门,看到他,是那样的淬不及防却又千回百转,其实在梦里无数次她卑微的盼望过,他会扔下一切,名利c责任c权势飞奔而来,只为她。 她的心房里一下有俩个自己。 一个说,雪苼,开门吧,他那么骄傲的人都能来找你,你还要求什么? 另一个说。雪苼,不能去,要是就这么妥协,那么你们又回到了过去的那个原点,你和他之间的矛盾不会解决,等待你的也只是和傅雅珺分享他一个人。 外头,她清晰的听到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说:“少帅,确定是没人,难道是弄错了?” 跟着是赫连曜低沉的宛如冷兵器出窍的声音,“对门呢?对门住的谁?” 雪苼紧紧捂住了嘴巴,“是那个叫曼丽的交际花。” “可能我们真弄错了。” 过了好一会儿,脚步声渐渐远了。雪苼浑身一软,坐在了地上。 云生揉着眼睛走出来,“姐姐,你怎么了?我怎么听到有人敲门?” 雪苼迅速抓着云生的胳膊,“快去收拾,我们离开这里。” “为什么呀,是不是那个人找来了?” “别问那么多了,赶紧走。” “哦。”云生赶紧去收拾,幸好也没有多少东西,当初租住这里就是因为什么都有才付了高价,现在倒是白白浪费了房租。 雪苼带着云生下去的时候正好遇到玩了一夜的曼丽,朱大全昨晚终于开了荤,今天屁颠屁颠的送人回来,又看到了雪苼。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喜事。 曼丽看着雪苼拿着行李便问道:“你这是干嘛?要搬走?” 雪苼忙笑着说:“不是,我弟弟要去上学,我把她送到学校里。” 朱大全立刻献殷勤,“刚好我也要走,薛小姐,令弟是那座学校的,我送你们一程。” 雪苼刚要拒绝,忽然看到有人往这边探头探脑的看,看样子很像是赫连曜的侍卫队军官,她大惊,拉着云生就上了车。“麻烦您,港岛大学。” 那边一直守着的李程也发现了,因为隔着远他看不出清楚,便大步走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你要跟他回去吗? 雪苼对朱大全说:“请您快开车。” 美人一句就让朱大全魂儿丢了大半,车子本来就没有熄火,他立刻踩油门上路,把温存了一晚上的曼丽给扔在了大街上。 “死衰仔,挨千刀的祸,下次休想上老娘的床。” 骂完了,她抬脚就想走,却给人拉住。她挑起眉毛想发脾气,发现对方是个英气的小哥哥。 眉头舒展开,她媚声媚气的说:“先生,你弄疼人家了。” 李程忙把手放开,他微微退后一步红了脸,“小姐,对不起。” 曼丽阅人无数,一看就知道对方是个不惯风月的,她收了几分媚多了几分娇,“没事。” “小姐,我想请问一下你是住在这里三〇二吗?” 曼丽勾着眼尾娇娇的笑,涂着鲜红豆蔻的指尖刮过李程的耳根子,“你干嘛?想打听我的住址吗?” 李程红着脸呐呐不出来。 曼丽觉得无趣,这个年轻人固然英俊却没什么钱,她从来不在没钱的人身上浪费时间,转身就要走。 “小姐,刚才跟您站在一起的那位小姐您认识吗?就是上了车的那位。” 曼丽警惕起来,莫不是那位薛小姐是什么大人物的姨太太逃到这里?风尘人有风尘人的侠义,她冷冷的说:“不认识。” 李程不好尾随人家上去,只好离开这里。 在半山的别墅里。赫连曜站在窗口抽烟,港岛的风景就像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全收在他平淡无波的眸子里。 李程回话有半天了,也不见赫连曜出声,他傻呼呼的站着也不敢离开。 终于,一根雪茄抽到了尽头,赫连曜转头来说:“李程,你给人耍了。” 李程抬起头,眉骨豁然一跳,“少帅,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曼丽一定知道雪苼的存在,而且今早咱去敲门的时候人就在,不过住在对面。” “啊?”因为怕惹事,他们来港岛后异常的规矩,要是换了在别的地方,当时李程早就撞门进去了,现在他特别懊悔。 赫连曜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我们起码还知道曼丽,有她在一定能找到雪苼。你要好好历练,论功夫和射击。十个张副官都追不上你,但是论周旋办事,十个你追不上张副官。” “少帅教训的是。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赫连曜在长藤椅上坐下,他眉心紧蹙内心十分焦灼。雪苼呀雪苼,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外面有多危险,为什么就不开门见我。 “等晚上,去浅水湾大酒店。” 能跟曼丽混在一起的男人雪苼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故半路上就要下来,朱大全倒是想在美女面前留下个好印象,把人送到了港岛大学。 雪苼带着弟弟去了大学旁边iss庄的别墅,没想到朱大全也跟上来。 雪苼忙说:“朱先生,这是我导师家里,不方便待客,改日再谢谢先生。” 朱大全潇洒的摘了草帽,“不瞒薛小姐说。这里的iss庄是我恩师,我正要来拜会。” 雪苼着实愣住,他这样俗气的人是iss庄的学生?我的上帝! 见到iss庄,朱大全一改市侩精明俗气的样子,变得虔诚无比。 iss庄穿着灰色暗花旗袍,脖子上带着一串圆润的珍珠项梁,一头黑发束在脑后,是个风度与美貌于一身的奇女子,这样看着她反而比朱大全年轻。 她笑着问雪苼,“你们俩个怎么走到一起了?” 朱大全说:“有幸载了这位薛小姐一段路,对了夫人,上次您说的马桶浴缸都要换。我正好过来看看。” iss庄让人带着他去看,雪苼才知道这人还是有智慧的,他知道自己有话要跟iss庄说,故意离开。 iss庄说:“大全其实是先生的家奴。当年因为我的一句话先生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来港岛谋生,他很能吃苦耐劳,这些年事业做的不错,却一直还拿着自己当我们家的家奴,我这里的事就是他的事,看着平凡的一个人,却也有恩有义。” 雪苼这才觉得自己以貌取人了,她以为朱大全是个好色之人。一直都没给过他好脸色。 夫人继续说:“大全年过而立,却一直没有娶妻,说是要找个绝色的,但绝色的谁不是为了他的钱。这点我不赞同他,雪苼呀,他对你热心必是有所图,但是你放心。他没有坏心眼儿。” “夫人,我知道了。我这次来是想请您帮助的,他找来了,我要换个地方住。” iss庄叹了一口气。“他也来我这里了,我看得出来,他的态度非常坚决。雪苼你是怎么想的,要是喜欢他就跟着回去吧。” 雪苼看了眼云生,夫人马上会意,拿出糖果让下人带着他出去玩,云生其实什么都懂,黑黝黝的大眼睛不停的看雪苼。 等孩子走了,雪苼伏在夫人的膝头说:“夫人,纵然是有情有爱,但是我怕这情爱经不起时间长久的摧残。您一直致力倡导我们国家的一夫一妻制度,虽然先生做了表率,但是他们这些军阀一个个跟土皇帝一样,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他还好些,到目前为止也就我一个人,但是他对傅雅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有我的骄傲,更有我的小心眼儿,我不愿一辈子这么委屈了自己。” 夫人摸着她的黑发,“雪苼。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夫一妻是没错的,往后的社会女子一定不会是男人的附属物,自己的命运要自己决定。但是我也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情意,赫连家的老二是何等的桀骜不驯。能为你做到这步,不容易了。” “这么着吧,既然你不愿意见他,我让大全给你安排个住的地方。也就这几天了,等法兰西的学校联系好了你立刻走,你看行吗?” “谢谢夫人。” 刚好,朱大全看过浴室出来,他笑着对夫人说:“夫人,等过几天我在福州的工厂有了新货马上给你装。” “大全呀,我的学生雪苼想找个住的地方,我在半山的房产你也知道。不如你帮我把他们送过去。” 朱大全立刻答应,“好的,愿意为美丽的小姐效劳。” 雪苼很不好意思,“劳烦朱先生了。” 在夫人家吃了午饭几个人才离开,朱大全在车上说:“原来你叫雪苼,不是姓薛呀。” “朱先生,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骗了你不好意思。” “没事,谁没点秘密呢?对了,夫人在山上的房子很安静,临近的那家基本都没人住,晚上也有印度巡捕执勤,不过你一个女孩子家最好没事别晚上外出。” 雪苼点头,“这个我知道。”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半山,从上面开下一辆车,因为路比较窄朱大全放慢了速度,隐隐看到车上坐着俩个穿西装的男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对面的邻居看过来 端坐在后面的男人戴着墨镜,目光浮掠之间,雪苼觉得熟悉。 她正要仔细看,忽然云生低声叫起来,“姐姐你看。” 雪苼转头去看云生指的那一边,原来全是杜鹃花,火红的开了半山,一阵风出来,殷红的花瓣簌簌的飘落,蔚然壮观。 云生第一次离开云州,看到什么都是新奇,雪苼抿嘴笑着,“港岛的景色美艳火辣,以后你慢慢看。” 说话间,已经跟那辆车交错而过。 赫连曜转头看了一眼,只看到车里女人大大的草帽,他便转过头去。 有些时候,你疯狂的寻着那个人,可是当擦身而过时,你却不一定能看到她,这就是所谓的缘浅。 到了半山的住宅区,云生的嘴巴张得更大。 这里是一片姜黄色的英式建筑。像城堡一般矗立在碧绿草地上,黑色的铁艺雕花大门,有维多利亚风格的白色门廊和希腊式的大露台。 港岛亚热带气候,这个季节潮湿的要命,夫人虽然住在山下,但是山上的房子都有专门的佣人在看管打扫,夫人的电话早就来了,佣人们已经将雪苼的房间准备好,洗刷用具一律俱全,而在路上的时候朱大全买了不少新鲜的果蔬,这会儿全放下。 雪苼甚是不好意思,她对朱大全说:“朱先生,太谢谢您了,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 朱大全对待好人家的女孩和交际花是完全不同的态度,他对雪苼很尊重,“尹小姐,您别跟我客气,全是为了夫人。” 雪苼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多嘴了一句,“那要不您就留下来吃晚饭吧?” 这个朱大全喜欢,他忙道谢,“好,不过我晚点过来,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雪苼松了口气,“那好,我让人做好了饭菜等您。” 朱大全走了后雪苼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要去厨房看能准备什么菜色。 云生跟在她后头,“姐姐,我不喜欢那个姓朱的。” 雪苼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云生,人家帮了我们很多,是好人。” “可是他对你有想法。” 雪苼去捏他的脸,“小孩子家哪里那么多黑暗想法,一会儿人来的要乖乖的,我们人在外面,要好好的跟人相处,有人帮我们要懂得感恩。” “这个我知道,但是我就看不惯他看你的眼神。” 雪苼拿他没办法,“那就收起你的看不惯,反正几天我就要走了,到时候还要拜托他对你多照顾呢。” “我不用。”说这话的时候云生气鼓鼓的,像个小男子汉。 雪苼打了他头一下,去厨房交给佣人一些钱让她去买菜,三个人,四菜一汤是够的,在港岛这种连淡水都需要船运的地方,不讲究铺张浪费。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可是晚上的时候发生了一点问题,雪苼这里停电了。 这人马上就要开吃饭,停电了只能点蜡烛,佣人自告奋勇,说要去对面家问问他们有没有电,要是有,那么就是他们的保险丝给烧了。 雪苼只好让她去,自己在家跟云生等着。 佣人一会儿回来了。还带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雪苼带着云生回避了,她不太想让别人知道这里住着什么人,这么大的房子只有他们兄妹两个住,要是给人知道了就怕会引起有心人的非分之想。 小伙子帮着给接好了保险丝,他对佣人说:“你们家房子不是空着吗?” 佣人也是个机灵的,“我们老爷过来住几天,谢谢小哥了。” 对方摆摆手示意不用谢,然后回了他那边去。 屋里大亮,雪苼从玻璃窗里看到了那个小哥的背影,长的很高,脊背停止,走路的样子像军人。 刚好朱大全的车子开进来,灯光一刺,雪苼迅速离开了这里。 朱大全又给带来了很多东西,生活用品零食糕点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把鲜花,雪苼找了个花瓶插起来,放在客厅里。 云生对那花也好奇,“这是什么花,看起来像狐狸尾巴。” 雪苼跟他解释,“这叫淡巴菰花,我们北方没有。” 晚餐很丰盛,但是厨子是港岛人,做的口味云生吃不来,他放下筷子去吃朱大全带来的糕点。 刚才还说讨厌人家,现在又吃人家买的东西,还真是个孩子。 朱大全对雪苼说:“我去打听了一下,对面住的也是内地来的,他们在港岛开洋行,不过也是住个几天。” 雪苼点点头,“刚才家里保险丝断了,佣人就是去那边请了个小哥过来帮着换的。” “邻居之间有事帮忙也是可以的,不过你不要过多的暴露,还有,我带了些衣服来,你让下人白天给洗了晾晒出去。” 雪苼没想到他这样周到,“谢谢你朱先生,我可是遇到贵人了。” 朱大全喝了杯酒有些感慨,“我就斗胆叫你雪苼了,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觉得你不是个平凡的女子。真要离开港岛吗?我觉的在这里生活挺好,你跟你弟弟还有个照应。” 雪苼轻笑着,“我想去法国学设计,这也是我的愿望。谢谢朱先生的好意挽留。” 朱大全笑笑,也没好意思再说什么。 赫连曜到了浅水湾大酒店,这里几乎每晚都有宴会,很多像曼丽这样的女人就混迹其中寻找目标。 此时她正跟一个小开周旋,那人说:“怎么不见老朱呢,你不是勾上他了吗?” “他那样的土鳖也配?”曼丽红唇吐出烟圈儿,漫不经心的目光看着门口。 她有些兴致缺缺,今晚这里没有什么有分量的人,搞的她都想要离开了。 忽然,门口走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西装。面容俊美气质冷然超群,带着一股王者的霸气。 曼丽红唇勾起,立刻撇开了小开,向着赫连曜走去。 李程说:“少帅,人来了。” 赫连曜不动声色的从侍者的盘子里拿了一杯酒,淡淡的看着来往的人。 曼丽站在他身边,“先生,面生的紧呀。” 赫连曜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难道没见过。” “啊哟你讨厌,人家上次是见过你嘛,这不就记住了。” 赫连曜拿开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 曼丽觉得这人很难搞,但是又好看又有钱的人的再难搞她也值得一试。 “先生贵姓?” “连,连城。” 曼丽娇滴滴的问:“是价值连城的连城吗?” 赫连曜忽然转过身,深邃的双眼看着她,“烽火连城的连城。” 曼丽忽然觉得不对劲儿。 无他,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了一个人,她回头一看,正是那天在楼下的小哥哥。 她刚要说话,赫连曜忽然扼住了她的手腕,“请曼丽小姐借一步说话。” 曼丽惊慌害怕,“你们是仙人跳?这里可是法治社会。我要喊人了。” 腰间一疼,被一个冰冷的武器顶住,李程压低声音说:“曼丽小姐,你最好配合,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曼丽哪里经历过这个,她吓得浑身哆嗦,“我走,你们不要伤害我,我没有很多钱。” 三个人鱼贯而出,刚才那个小开张大了嘴巴,“乖乖了不得,这个曼丽今晚要玩双一飞。” 曼丽跟着他们进了酒店的一间房里,她都怕死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进门后,李程收起手里的东西,哪里是武器,原来是个酒杯的杯底。 曼丽一看给人骗了就要往外跑,却给李程狠狠按住了肩膀,“你最好老实点,枪不是没有,只是没拿出来。” 曼丽浑身发抖,“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赫连曜在椅子上坐下。他双腿交叠懒懒的点了一根烟,“曼丽,我问你几件事,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住302?” 曼丽拼命点头,“是的。” “那你对面住的是什么人?” “一对薛姓姐弟,刚从内地过来的,姐姐长得很美,喜欢穿白色的衣服。” 李程看了赫连曜一眼,这跟夫人很吻合。 “那她现在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曼丽的声音很尖,“这位小哥哥,就你见到我那天早上,她一大早就拉着个箱子走了,我问她是不是搬家结果她说是送弟弟上学,却再也没有回来,昨天房东还来收拾房子说有新住客过来,我才知道她是不回来了。” 见他们好像是不信,曼丽忙补充,“对了,那天她上的是朱大全的车,说去什么港岛大学。” “朱大全?” 曼丽忙点头,“是的,他是一个马桶商人,算是个暴发户,有几个臭钱,但是人特别小气。” 赫连曜对李程说:“去查朱大全这个人。” 曼丽忙说:“本来今晚的舞会他也要来的,可是说临时有事,听说要去福州的厂子。” 赫连曜并没有搭话,而是对李程说:“李程把曼丽小姐送走。” 李程打开门一伸手,“曼丽小姐请。” 曼丽回头看了一眼赫连曜,他嘴角叼着烟,狭长的眼睛眯起来,有一种寂寥到了骨子里的神秘和落拓。 在门口,她轻声问李程。“小哥哥,我问你,那个薛小姐是什么人,你们先生的小妾?” 李程冷着脸说:“曼丽小姐不要胡说,不该你管的事也不要多问。” “切,我闲的呀,下次这种事” 她的话没说完,手上已经被塞了一卷钞票。 厚墩墩的,是英镑,数目不小。 曼丽眉开眼笑,话锋一转就成了“下次有事还找我”然后扭着腰就走了。 李程摇摇头。然后回到房间里。 “少帅,我们现在回去吗?” 赫连曜站起来,“回去。” 他们到家的时候正好朱大全从雪苼这里告辞。 熟悉了,雪苼倒是能和他谈上两句。这个人在经商方面的见谛倒是和自己的父亲尹南山有很多相似之处,他跟她浅谈了港岛这里的发展形式,也说了一些挺有名的商行商号,雪苼对这些很有兴趣。 朱大全说:“要是雪苼小姐不算急,等过几天我从福州的厂子回来再带着你到处看看,港岛寸土寸金呀,要投资还是买地。” “好,到时候还请朱先生支教,您一路顺风。” 雪苼送他出去,朱大全不让到她到大门口,雪苼就站在院里远远看着,正好邻居家的车子也回来,雪亮的灯光倒是一下把朱大全照的很亮。 赫连曜在车里皱起眉头,“这家人这么晚出去?” 李程说:“港岛的夜生活很丰富。” 赫连曜冷哼一声,看着对面的房子,院里似乎站着一个纤瘦的身影,大概是那人的夫人吧。 男人半夜出去,当女人的总是心里不舒服些。这些本来也没什么但是最近可能被雪苼感染的,他竟然觉得不好。 雪苼见朱大全走了便回房间。吩咐佣人把门锁好。 第二天雪苼要到山下去谈学校的事,她也没叫车,早上那个沿着山路自己慢慢往下走。 出门的时候她往对门的黑色雕花铁艺门看了一眼,觉得他们家爬在门上的花格外漂亮,就是不知道名字。 赫连曜在家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要是这个时候他出去,一定会看到在他家门口的雪苼。 脚刚跨出房门,忽然石头在房间里喊他,“少帅,电话。” 原来,是他找人查朱大全的回信了。说他确实去了福州的厂子,昨晚凌晨的船。 给这么一耽误,他就晚了些,坐着汽车下山的时候发现路边有个女郎戴着大草帽慢慢走路。 赫连曜半闭着眼睛,并没有在意。 李程说:“这女人大概就是对门的女主人吧,她男人昨晚半夜出门一直没有回来。” “李程!”赫连曜低低的叫了一声。 李程忙闭嘴,不敢再八卦。 车子几乎贴着雪苼的帽檐过去。 雪苼捂住了帽子,同时看着人家的汽车跑下去很是羡慕,她真是低估了这段山路,特别的禁走。 她下山后去了教会中学,这里的条件比较适合云生。她手边并没有很多的钱,到了国外也是处处用钱,教会学校学费低生活费也低,是比较好的选择。 她办妥了入学手续,就去了旁边的教堂。 以前上学的时候她很喜欢来教堂,特别是心里有事的时候,可以在这里坐一上午。 她坐在那里半天,老神父竟然认出了她。 “我亲爱的小姐,好多年不见了。” “神父,好多年不见,您的身体还是那么硬朗。” “来。我可爱的孩子,我带你去后面看看你当年种下的树。” 原来,以前她和长安曾经布施给人家一笔钱,神父就说让她们种棵树为她们祈福。雪苼想种白兰树,但是长安要种香樟树,她觉得只有这样的树才能坚强的成长。 几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棵香樟树长得怎么样了? 赫连曜刚走进教堂就看到神父和一个女子一起去了后堂,他一愣,觉得那个女人的背影和雪苼很像。 但是他却没时间追过去,因为他身边坐下一个人。 “少帅,您来港岛的消息已经泄漏了,现在岛上杀机四伏,你赶紧回去。” 这人是赫连曜的暗探,给赫连曜传递消息。 “有没有确定是哪方面的人?” “二老爷赫连洪德的人,您动了章团长,他等于断了一条大腿,自然要伺机报复。” “我知道了,但是我不能走,我走了雪苼更加危险。” 来人有些急了,“少帅,您是万金之躯,断然不能为了一个女人” “你逾越了!别以为是我父亲身边的人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而且这话你也可以带给我父亲,大丈夫男子汉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天下霸业又从何而来!” 说完,赫连曜站起来就往教堂的后头走。 那人坐在原地,久久都没有动。 赫连曜在一棵香樟树下看到了刚才那位满头白发的神父。 赫连曜蹲在他身边,“神父,刚才和您一起的那位小姐哪里去了?” 神父看了一眼,因为上了年纪,蓝色的眼睛像蒙上了一层白雾,“她已经走了。” “走了?” “嗯,愿上帝保佑你!” 赫连曜四处张望,原来那边还有一道门,他忙推开赶出去,大街上人流如织,很快就混淆了他的视线。 没有雪苼,也没有一个背影相似的女人。 他蹙眉,愣了好一会儿,才退回来,站在了香樟树下。 他不曾回头,所以也没有看到,就在他退回的那一瞬间,从旁边的店铺里,雪苼拿着一把新买的阳伞走出来。 阴差阳错,他和她的距离就差了一个回头而已。 雪苼回程的车子到了山脚下出了问题,不能给送上去,她只要再度往回步行。 早上还阳光灿烂的天气这会子变了,阴云密布还一阵阵刮着腥风,看样子要下雨了。 雪苼快步往家里走,身上的白裙子给山风吹的鼓荡,就像衣服下面藏着一群咕咕叫的白鸽子。 半山景色美丽,在风雨欲来的时候尤其浓艳,大片的杜鹃花飞舞,一路上花语飘洒。落在白衣丽人的身上,美的真是动人心魄。 可是雪苼并没有觉得享受,她需要快点回家,否则极有可能被大雨淋到。 雨说来就来了,一个炸雷在头上滚过后,雨就开始下,那雨线就跟赫连曜的鞭子粗细,打在脸上连眼睛都睁不开。 赫连曜的汽车在风雨里缓缓往山上行驶。 李程看到前方有个白影子撑着根本不管用的雨伞东倒西歪,不仅对司机说:“开慢些。” 不用说也快不了,雨刷都来不及刮去前面挡风玻璃上的雨水,这是在山上。开快了不是找死吗? “少帅,少帅。”李程喊闭着眼睛的赫连曜。 “外面有个女人在走山路,好像是对门家的,我们要不要载她一段路。” 赫连曜微微打开眼睛看了一眼,那个女人拱着身体,几乎成了半弯的月亮,正艰难的前行。 玻璃窗上全是雨水,他模模糊糊看了个大概,然后又闭上了眼睛,“不必。” “少帅”李程于心不忍。 赫连曜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李程。怜惜弱小是大忌,上一刻你还可怜的妇孺儿童,下一刻就可能是要你命的杀手。” 李程忙低下头,“李程懂了,李程该死。” 赫连曜摆摆手,淋一场雨死不了,但是他不能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还要找雪苼。 不知道后来赫连少帅知道了那个山路上淋着雨踽踽独行的女人是他要找的夫人时,会是个什么表情?不怪他冷漠也不怪他愚蠢,要怪就怪这作弄人的命运,他跨越千山万水去找她,却不知道,总是错失她在面前,和她一次又一次的失之交臂。 叹情深缘浅,空留恨事难追回。 汽车几乎贴着雪苼的耳朵过去,她吐掉嘴巴里的雨水,挥手想让对方停下载她一程。 可是人家跟没看到她一样,就这么慢慢的开过去。 雪苼抹了一把雨水,一怒之下大步往前走,这些势力的人! 到家的时候她浑身湿透一头就扎进了浴室。 泡了个澡,她换了干爽的睡衣,为了御寒。她倒了一小杯白兰地站在卧室的窗前。 她的卧室有个希腊式的大露台,刚好可以看到对面的房子。 此时,赫连曜也站在露台上,手里端着一杯酒。 大风暴雨把整个天地都卷的一片模糊,他看不到她,她亦看不到他。 风雨更大了 朱大全回来的时候雪苼已经把云生送到了教会学校,而她下午的船就要离开港岛。 他是先去了iss庄那里得到的消息,然后马不停蹄的上了山去找雪苼。 雪苼正在收拾行李,看到他来还是很高兴的,“朱先生,我以为来不及和你告别了呢。” “雪苼,你非要走吗?” “当然了,船票我都定好了。朱先生,谢谢这些日子你对我们姐弟的照顾,以后朱先生,你跪下干什么,快起来!” 朱大全打开了一个精致的丝绒小盒子,里面是一枚亮晶晶的钻戒,他举着戒指说:“雪苼,这个戒指我早买好了,但是一直没找到求婚的对象,我爱您,求您嫁给我,我会好好照顾你们,把云生当成我的亲弟弟,让你们过幸福安定的日子。” 看着戒指,那一刻,雪苼还是动心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雪苼跳海 心动的原因倒不是因为朱大全捧出了钻石戒指,而是他这个时候的虔诚样子,以及他许诺的幸福安定。 可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是自己心里想要的那个人,雪苼自然是拒绝的,她把给人拉起来,然后尽量把话说的很漂亮,“朱先生。我是有妇之夫,接受不了您的好意,您一定会遇到比我好的姑娘。” 这是朱大全意料中的结果,但还是忍不住失望,他失落的说:“我觉得不会了,但我还是感谢你给了我一个美好的梦。雪苼,在法兰西过的不好回来找我,我永远等着你。” 这些话让雪苼很伤感,如果是那个男人这样说的话,她会不会就打消了出国的念头? 朱大全开车送她去了码头,这天港岛的天空是一种诡异多姿的嫩兰色,偶尔飘动着藕色的浮云。 汽笛的长鸣带着沉重的离愁别绪时时在码头上响起,没有十里长亭,没有萧条古道,甚至都没有她想要的那个人。 雪苼冲朱大全摆摆手,人生如戏,她也不知道这一离开下一刻会在哪里又会不会在再有重聚的那一天。 过不了很久,也许赫连曜就迎娶新妇,那些曾经的甜言蜜语也就说给别人听了。 她转过头,伸手压住被风吹乱的长发。去意决绝。 “姐姐”她身后有人喊。 雪苼回头,原来是云生来了,她说过不让送,这孩子还是求着照看他的人来到了码头。 云生扑到她怀里,“姐姐,我一定要快快长大,然后保护你。” 雪苼摸着他的头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姐姐等着你来找姐姐团聚,乖乖的要听iss庄的话,不准哭鼻子听到了没有?” 云生用力点头,“姐姐,我是男子汉。” 已经在催促上船了,雪苼推开了云生往甲板走去。 “雪苼!”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心头一颤,回过头却失望了。是朱大全。 “我说的话你要记住,要是在法兰西过的不好就回来。” 微微点头,雪苼再无留恋,大步踏在了甲板上。 尹雪苼呀尹雪苼。所有的结果都是你自己选择了,还在希望什么又在等待什么? 上了船,她和许多旅人一样,站在围栏处看着送别的弟弟。 云生不断的冲她挥手。大声喊着姐姐。 大海蓝绿色的海面腾起了细细的浪花,甲板给笨重的收了起来,汽笛长鸣,这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雪苼转过头。擦擦眼角的泪水准备回船舱。 花花世界,男女情爱,不过是大梦一场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忽然她听到了背后有人喊:“尹雪苼,尹雪苼!” 那样熟悉又那样心悸,霎那间她的心揪成了一团,细白的手指狠狠抓住了手里的帕子,她肩膀耸动。却不敢回头。 回头就意外着失败,她要离开不是拿着逼迫他的筹码,而是她真的想要离开。 虽然渴望在见他一面,但是只能在心里描摹他的样子,雪苼闭上眼睛,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在白皙的脸颊上。 “尹雪苼!”赫连曜疯了一样的喊着,“你敢逃走,你竟然敢逃走!”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过善良?信不信我毁了你最看重的东西,你的” “不要!”雪苼猛然回头,他不能伤害云生,他不会的。 她转过头,睁大了眸子看着岸上的他。 他在看到她转头的一瞬间笑了。她也看到他的手下制住了云生和朱大全。 “尹雪苼”他喊着,“你敢抛下我独自离开,信不信我把你弟弟也丢到大海里喂鱼?” 距离很远,雪苼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却看到了他把云生拉过去,大手放在孩子的脖子上。 孩子很倔,一直用力的嚷,“姐姐,你走,我不怕死,我也不怕他。” 雪苼比她自己预料的还要平静,她看着赫连曜。高声说:“你不会。” 说完,雪苼甚至不需要赫连曜的回答,坚决的扭过头去,向着船舱走去。 她在赌。赌他根本不会伤害云生,不过是做样子来吓唬她。 赫连曜没想到女人要是真绝情起来是这么可怕,要是依照他平日的作风,早就把云生和朱大全撕的粉碎了。可是他不敢这么做,他怕这样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他栽在尹雪苼这个女人手里,打不得骂不得,他活了二十多年的手段在她身上一点都不好用。对她没有任何办法。 眼看着船就要开,他竟然无计可施。 赫连曜一甩外套,就要跳到水里。 李程死死的抱住了他,“少帅,不可。” 赫连曜一手肘顶到了李程的胃部,李程吃痛松开手,眼睁睁的看着赫连曜纵身要往海里跳 碧海蓝天银鸥细浪,在这平静又普通的夏日午后忽然给锐利的枪声打破了。 扑通一声,赫连曜栽在海里,水波之上泛起丝丝缕缕的血丝。 有人大喊:“有人被枪打中掉海里了。” 岸上一片混乱,李程拔枪怒吼,“少帅,少帅。” 雪苼脸色惨白,她迅速转过身看着那海面上泛起的浪花,似有心脏爆裂涌出血泉的痛感,她想都没想,跑到围栏边翻身上去,然后像个白蝴蝶一样跳到了大海里。 雪苼是游泳的好手,即便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她还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拼命向着赫连曜落水的地方游去。 李程也跳下来。他隔着赫连曜落水的地方近些,但是水面上甚至连波纹都消失了,难道是赫连曜中枪后沉入水底? 不,雪苼不信。也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一刻她想不起他抱着傅雅珺离开时候的绝望,也想不起一生一世只爱一人的执念,她只想他能好好活着,哪怕自己碎成齑粉。他也要好好活着。 冰冷的海水倒灌在嘴里,是最尖利的凶器,雪苼渐渐觉得呼吸涩重眼前发黑,金色的小光点在她眼皮上跳跃,那段又爱又恨痴缠的时光变得绚烂温暖,萦绕在她心头 黑暗里,有双大手托住了她的腰,她似乎又回到了云州的那个小院子里。五月的石榴花开的正好,清风拂动翠色纱帘,她和他痴缠的影子在镜子里荡漾。 她握住了那双粗糙有力的大手,想着不管生与死,她都不再放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在我身边不要想别的男人 缦长的水草就像水底的冤魂束缚着手脚,灌进口腔里的海水就像侵蚀着五脏六腑,雪苼看到自己的头发在水里飞舞,耳鼻口涌出大量的鲜血,而那个抱着自己的男人却给围拢而来的鱼啃噬着血肉。 “赫连曜!”她一声惊呼,整个人从床上挣坐起来。 “夫人!”是李程,他出现在门口,脸上露出欣喜。 雪苼有片刻的迷糊,原来脑子里有甜蜜有悲伤的故事都是做梦。 可下一瞬,她记起了很多,顿时挣扎着要下地,“少帅呢,你们少帅呢,赫连曜!” 李程忙走过来拦住她,“夫人,我们少帅他” “他是不是死了?是不是被鱼吃掉了”梦境和现实混淆不清,雪苼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嗓子嘶哑粗重,神情也恍惚着。 李程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往外面看求助,刚动了动嘴唇,身体就被人推开。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赫连曜松松垮垮的穿了条西裤,上身光着,白色纱布横亘过胸肌和一边的肩膀,还隐隐透着血迹。 见到雪苼清醒,他伸手按住了她,“躺着别动,头还晕不晕?” 雪苼躲开了他的大手,这个动作让赫连曜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 “还要闹?” 雪苼根本就没听他说话,反而把他往床上拉,“你躺着,受伤了还到处乱走,赫连曜你不要命了?” 赫连曜任由她的小手在身上东摸西摸,凉凉软软的,很受用。 声音微微有些哑,他握住了她的手腕,“要不一起躺着?” 门口传来李程没有憋住的笑声,在赫连曜的瞪视下他忙退出去,还给他们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雪苼这才放松下来,她觉得头有些晕,幸好赫连曜把她抱在怀里。 她忙挣扎,“不要。” “不要?你确定?” 赫连曜脸色越来越阴鸷,看到她不顾一切的跳到了水里赫连曜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可是她这百般别扭的又是要闹哪样? 雪苼脸色很白,推开后点点头,“我怕蹭到你伤口。” 原来是这样呀。 赫连曜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继续把人抱住按在怀里,“我没事,你让我抱着,否则我心里不踏实。” 雪苼这次终于没反抗,静静的趴着听他低沉有力的心跳。 原来没有尸沉海底也没有葬身鱼腹,经历了那么漫长的黑夜,现在醒着看到他真好。 不过这个好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我弟弟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看着雪苼质问的样子,赫连曜嘴角抽搐,“扔大海里了。” “那朱大全呢?” 不提朱大全还好,提起那个长得跟冬瓜一样的男人赫连曜更是来气,竟然妄想跟他抢女人,便气闷的说:“他呀,我让李程扒了他的皮扔海里喂鱼了。” 他这么凶狠的说雪苼反而就笑了,她用手指去刮他的下巴,“你才不会,就吓唬我。” 赫连曜眸子一紧,抓住了她的小手。 俩个人从山洞里抓章天贵的那天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细算起来竟然有十八天了。 十八天,对赫连曜来说就像过了十八个冬夏那么漫长,现在美人在怀,他忍不住抱起她转了个圈儿,等放下来后,温柔而霸道的吻就落在她脸上。 雪苼开始还顾忌着他的伤,后来就给他转晕亲晕了,男人醇厚的声音落在她耳畔,“不想我,嗯?” 雪苼晕乎乎的看着他,忽然踮起脚尖狠狠的咬在他唇上。 “嘶。”赫连曜疼得抽气,手指狠狠的掐住了雪苼的腰不给唇跟着覆上去。“小野猫。” 雪苼不给他亲,挣扎着推开他的脸,赫连曜却不依不饶的压上来,亲的心焦火燎。 男人表达思念的方式最直接不过,他想要雪苼,想的浑身都在疼。 俩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纠缠在床上,身体被他高大沉重的身躯压着,嘴唇和肌肤给他吮的又痛又痒,这种感觉很折磨人,又特别的让人渴望。 雪苼闭着眼睛,手指抓在他宽厚的背部,身体跟他厮磨着理智却在说话,“不行,赫连曜你有伤。” “小伤,别去管它。雪苼,你真是个雪娃娃,给我一亲就全化成了水。” 雪苼的理智就这样轻易的被他摧毁了,她也想要他,想的发狂。 赫连曜伸展四肢做出一副任君采撷的姿势,“小乖,来吧,我等不及了。” 被年老的医生絮叨着,雪苼的脸上能滴出血的红,而赫连曜却还乘机跟她挤眉弄眼眉来眼去。 老医生仗着年纪大口无遮拦,他敲敲桌子,很严肃的对赫连曜说:“年轻人,不要以为娶了个漂亮老婆房事上就不知道节制,你还有好几十年呢,现在图了一时痛快,过了四十你就不举。看看你这一身的伤,要是再裂开可别来找我。” 雪苼眼睛都不敢看人,赫连曜的笑容却越发狷狂。 原来,就算昨晚她主动,可是到了最后场面也成了不能控制,赫连曜本就是个需求猛烈的人,饿了这么久又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他简直是拿着性命折腾,翻来覆去到了天亮,伤口那里洇出大片的血迹,这可吓坏了雪苼。 李程请来了医生,结果从他进门到现在一直就没停下念叨,就差说雪苼是个害人的狐狸精。 好容易把人给送走了,雪苼摔了手里的帕子,“赫连曜。你老实呆着我要回去找我弟弟。” 赫连曜知道她是面皮薄害羞了,便拉着她的手撒娇,“雪苼,我好疼。” 雪苼立刻就蹲下,小手小心翼翼的摸着他的心口,“哪里疼,医生刚走,我让李程把人喊回来。” 赫连曜拉着她的手不放开,“你摸摸,摸摸就不疼了。” 雪苼这才知道又中了他的计,顿时撅起小嘴。“赫连曜!” 赫连曜低笑着亲她的脸,“好了,云生在学校,你还要去哪里?你过去住那幢别墅?小乖,这就是对面。” “什么?”雪苼瞪着湿润的黑眼睛,她站起来四处看了看,果然是跟自己住的那幢一样的格局,从窗子往外面一看,遥遥的能看到对面的房子。 赫连曜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我蠢的都想杀了自己。跟你做了好几天的邻居,甚至有几次从你身边经过,都没有发现你。雪苼,差一点,差一点就错过了。” 雪苼手肘顶在他腹部,自然是避开了他的伤口,在听到他的闷哼声后才是,“原来你就是对面那个人渣,下大雨想让你捎我上车你都不肯停车,赫连曜你坏死了。” 说着,她哭了。 不是为了大雨里自己的艰难跋涉。就跟他说的那样,原来他们已经错过了那么多次,真的是差一点就永远的错过了。 赫连曜紧紧圈住她不让她动,“我错了,你可以在床上随便惩罚我。” “你你想着早衰吗?受伤还想着那点事,我要跟你分房睡。” “不行,我不准。”在这方面他很霸道,绝对不妥协。 “那你要保证老实点。” “我只能说尽量不扑过去,你要是扑过来我欢迎。” “赫连曜你”雪苼气的跺脚,他们直接那么和谐,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赫连曜心里却是怕的。 他甚至不敢问雪苼还走不走了。 雪苼什么也不说,就好像他们不过是做了一程旅行,码头上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雪苼问他:“朱大全呢?” 这是雪苼第二次问这个男人了,赫连曜的脸色沉下来。 “你问他干什么?这个男人对你很重要吗?” 男人要是幼稚起来,哪怕是威震四方的战神也像个三岁的小孩子。 “他帮了我不少忙,你别伤害人家,我不能恩将仇报。” 赫连曜不以为然,他霸道的抱紧了雪苼,“我不管,他竟然敢拿着戒指跟你求婚,就凭这点我可以让他在港岛消失!” 雪苼给他吓得心惊肉跳。“你别对他做什么,朱先生是好人。人家又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而且我和你本来也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赫连曜把她的身体给转过来,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他毫不掩饰眸子里的占有欲,霸道的样子好像要把雪苼连皮带骨头都吞到肚子里。 抓着她的左手,一根根指头按下去,等到了那根无名指,他忽然张嘴含住。 那种直接到达心脏里的刺激让雪苼连脚指头都蜷起来,她低呼,“赫连曜。” 赫连曜满意的看着她喘息脸红才放开她,精致的俊脸染着一丝痞笑,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个东西戴在她手指上。 雪苼吃惊,这是那枚她放在云州家里的粉钻戒。 搭着她的小手放在自己大手里,他低声跟她说:“戒指早就买好了,云州凤祥楼买的,可是不小心弄丢了,就去京都买了这个粉红钻,我给你戴上,就一辈子不准摘下来,尹雪苼,你生死是我的。” 雪苼把重点放在了前面,她皱起秀丽的眉头,“你说你在凤祥楼买过戒指?” “嗯。”赫连曜点点头,“反正是丢了,也没这个好看。” “那确定是送给我的?” 赫连曜为她揪住这点不放很头疼,“你说我还能送给谁?” 想起傅雅珺对自己的炫耀,原来是这个女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得到了那枚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戒指,这个女人也真是可悲呀。 雪苼翘起嘴角,“那可难说,少帅红粉可是不少呢,我知道的就有两个,还有很多不知道的莺莺燕燕。” 赫连曜抓着她的手抓到了疼,“尹雪苼。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你要时刻牢记你是个有男人的女人,一年也好,半载也成,你在外面呆够了就给我回来。” 他说什么,雪苼怎么就听不懂呢? “你别看我”他大手忽然遮住了她的眼睛,“雪苼,你再这样看着我,我会舍不得放你走。” “你准我走?”太不真实了,雪苼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不是准你走,是让你出去看看。刚好我身边有些事我要处理一下,也许个月你回来就都解决了。” “你就不怕我一去不复返?” 赫连曜冷哼。“你敢!你弟弟可是捏在我手心里,你给我不回来试试?老子捏爆了小云生的蛋黄子。” 雪苼嗔怪的咬在他下巴上,“你真粗俗。” 他气息有些粗重,“还有更下流的呢。尹雪苼,你给我听着,我放你出去是散心玩一圈儿,可不是让你背着我去找洋鬼子,你这个女人太爱招人了,以前有那个约翰,还有傅晏瑾,一来港岛又招上这个朱大全,你” 赫连曜越说越气,忽然就怀疑自己是被驴踢坏了脑子才想到成全她去法兰西。这要是她真找了情投意合的,他不就鸡飞蛋打全完了吗? 真是越来越气闷,他推开雪苼,大步走出去,关门的时候屋里的古董架都跟着一震。 好好的温存着这就生气了,赫连曜真是比女人还要小心眼儿。 不过他的话也让雪苼陷入了深思。 一场生死劫,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放了她,却并不知道她真正需要的时候。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离开,而是长久乃至一辈子的陪伴。 许久不见他回来,雪苼惦记他身上的伤。只好到处去寻找他。 李程指了房间另一边的房子,“夫人,少帅进去半天了。” 雪苼端着刚熬好的汤水去找他。 敲敲门,发现屋里并没有人,雪苼把汤放下往里一看,果然他在露台上。 这边的露台是临山而建,仿佛把千万沟壑都踩在脚下。山风一过,层层叠叠的绿叶子翻起阵阵绿色浪涛。 雪苼从后头抱住他强壮的腰,把脸放在他后背上厮磨,“这里又潮湿风又大,你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冷透了。” 赫连曜手里夹着半根烟,微微回头的时候就扑了她一脸的烟雾,“别来招我。” 雪苼愣是不听,“你以为你谁呀,离开了云州还拿你军阀的架子压我吗?过来吃饭!” 她说的凶悍无比,倒是像云州西街王屠户家的那个拿杀猪刀的泼妇王大娘。 赫连曜给她弄懵了,愣是给拽到了屋里,雪苼凑过去闻了闻,然后又去露台那边走,果然发现了还剩了半杯的白兰地。 雪苼气呼呼的把酒给倒了,“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医生都说了不能喝酒。你想让自己废了吗?赫连曜我告诉你,要是你残废了可别指望着我会照顾你。” 赫连曜掀起唇角冷笑,“我哪里敢劳烦尹大小姐,尹小姐是要做大事的人,” 雪苼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把碗和勺子一股脑塞到他手里,“喝掉。” “这是什么?这么难喝。” 雪苼不准他吐掉,“必须喝下去,这是用对伤口好的中药材炖的鸽子汤,赫连曜你吐个试试。” 赫连曜吐了,是吐到她嘴巴里。 他重重吻着她。把嘴巴里的药汤过渡进去,看着雪苼皱在一起的小脸儿得意的笑:“不能我一个人苦,夫人也该尝尝。” 雪苼赶紧找水漱口,“你怎么回事,受伤的是你不是我,看看你这身横七竖八的口子,难看死了。” 赫连曜灼灼的黑眸看着她,“雪苼,我从前很少受伤。” 雪苼低下头,对,以前章副官跟她说过,赫连曜这人很惜命,虽然上战场先身士卒却很少受伤,但是从跟自己搅合在一起后,他大伤小伤就没断过。 “赫连曜,也许我真的是个扫把星,小时候克死我娘,又克死了待我如亲人的宁姨c莫伯伯还有我爹” 赫连曜打断她,“正好,都说我命硬克妻,刚好跟雪苼小姐凑成一对,我们日后倒是看看谁的更硬些。” 雪苼还沉浸在伤感中,没听明白他话里隐含的污秽意思,“少帅命硬克妻的传闻我倒是听说过,不过是传闻罢了,我的这些可是实打实的。” “雪苼,跟着我的女人充满了危险,你是见识过的。”他微微一顿,才继续说下去,“雅珺给章天贵的人轮暴折磨现在还是神志不清,而且她的腿也废了。” 俩个人见面后似乎可以回避着傅雅珺这个名字,现在提起来心口都沉重,像压上了个秤砣。 雪苼想过她会遭到非人的待遇,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惨,被无数个男人玩弄做羞耻的事她想想也要疯。 他继续说下去,“你很聪明,我呆在医院里一直没见你,你就猜到了她是我这辈子无法甩开的责任。雪苼,我赫连曜不是个好人,如果她不是君旸的妈妈不是大哥的嘱托,我会杀了她!” 雪苼打了个冷战,她相信赫连曜一定能做的出来,但凡妨碍了他的人,他是不会手下留情。 “现在我不能杀她只能委屈你,我给你半年的时间去国外散心适应,回来再也不许离开我。” 雪苼一颗刚刚暖了的心就在这一瞬间沉下下去。 赫连曜是喜欢她的,喜欢到不顾自己的危险可以从云洲跑到港岛来把她追回,喜欢到随时可以为了她用性命相搏,但是这一切都改变不了他性格中的兽性。 就好比丛林里的猛兽,他对伴侣和领地的捍卫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一旦伴侣背叛他宁可将其咬死,这种兽性的爱可以让人暖也可以让人怕。 但是没有任何办法,雪苼就是爱上他这样的一个人,改变不了他就想逃走,可是当逃走也变成奢望后。雪苼要改变自己吗? 这就是和死不同的地方,要活着就还是要解决问题,而他们之间的问题就像个死结一样。 那一刻,一个无比清晰的决定在雪苼心里形成,她站起来给他倒了一杯水,似笑非笑的说:“半年的时间,又能解决什么?” “很多”他的目光灼亮的骇人,就像黑豹的眼神一样肃杀凌厉,“时间总是能改变很多事情,雪苼,一切会有转机。” 雪苼并没有说什么。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去了露台那里。 端着一杯酒站在这里,是一种很危险的体验。 赫连曜三两口就喝光了鸽子汤,然后走到她身后抢过酒杯,“小乖,你喝醉了很难伺候的,还是别喝了。” 雪苼知道他指的是从车顶摔下来下次,修长的手指在赫连曜的喉结处划来划去,“少帅有醉过的感觉吗?” 赫连曜点点头,“有,难受。” 她忽然掂起脚。嫣红的唇贴在他吐突出的喉骨上吐气如兰,“雪苼愿与君共醉一场。” 没等赫连曜反应过来,她像个小泥鳅一样滑出房间,在门口冲他大声喊:“赫连曜,你不用臭着那张脸,本小姐我不走了,你要拿钱出来养活我和我弟弟,听到没有?” 赫连曜一愣,他皱起眉头,“你说什么?” 雪苼傲娇的哼了一声,扭着小屁股就走了。 赫连曜抬脚想追,可是用力过猛牵扯到伤口,他忙撑住桌子,等那阵疼痛过去后忽然就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 李程第二次把老医生请来,他看到赫连曜渗血的伤口勃然变色,对李程说:“把你们夫人叫出来。” 李程如实说:“大夫,我们夫人说了这个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是我们家先生自己不在意,你要是有疼的药就多给他上点。” 那老医生的胡子都翘起来,他问赫连曜:“你这夫人是娶进来的吗?不是你把人抢进门想着你早死改嫁的?” 赫连曜心情好脾气也就格外好,“就听夫人的,有什么虎狼之药您尽管用。” 老大夫摇头晃脑。现在的年轻人他不懂,不懂呀。 赫连曜这次伤口开裂可非同小可,老大夫强制他躺在床上养伤。 赫连曜在云州还有一堆事儿,现在倒是也不急了,他知道回到云州后还要面对各种问题,他和雪苼之间就难得有这么亲密的时光,便决定留在港岛养伤,半山的别墅成了他们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地方。 但是,事情真的不像他想的那么美好,因为雪苼根本就不管他这个伤员。 她前段时间来港岛躲着赫连曜不敢出去,现在可是光明正大的出去玩,每天都让李程陪着,跟李程有说有笑热热闹闹。 赫连曜已经临近了暴怒的边缘,脸色黑的跟大阴天似得。 但是雪苼根本看不到,这天傍晚她又打扮的漂漂亮亮要出去,说是朱大全的生日宴会。 赫连曜本来就不同意,一看她的穿着更炸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乖乖的别乱动 雪苼要去参加舞会,自然是穿的礼服。这身衣服是她刚买的,一线天的大开领,露出大半个美背,红色软纱虽然是好几层,但是走路之间就隐隐看到两条雪白笔直的长腿,不露比露更有诱惑力。 赫连曜脸色阴沉的可怕,她就穿成这样也敢出去? “李程。”赫连曜喊了一声,“替夫人给送份礼物去,就说夫人不舒服,不去了。” 雪苼拨了拨刚做的卷发,“赫连曜,我好好的。李程,不许去。” 李程有些为难,到底应该听谁的,要是张副官在场他会怎么做? 赫连曜已经动了真火,“李程,还不去!” “是,少帅!” 看着李程走了,雪苼气的跺脚,“赫连曜,你什么意思?” 赫连曜鹰一样的眸子瞪着她,看到她裙摆撩动间秀美的长腿就双眼冒火,“雪苼。过分了。” “我有什么过分?我朋友过生日我去祝贺一下不行吗?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李程,等等我。” 说完,雪苼提起裙摆去追李程。 赫连曜一口气给闷的脸都黑了,他知道雪苼是因为上次弄裂伤口的事儿在跟他闹别扭。这丫头太过磨人,要知道她打他骂他闹他不理他都行,可是穿成这样去外面招蜂引蝶不是要气死他吗? 眯起眸子,他按着自己的伤口,大声喊着“石头。” 石头进来,“少帅,您有什么吩咐?” “给我找两卷纱布过来,要快。” 雪苼一到浅水湾大酒店,立刻成了全场的焦点。 李程寸步不离她左右,“夫人,您还是回去吧,少帅生气了。” “不管他,我这次不拿下他的威风,回去就没有机会欺负他了。你帮我把礼物拿着,我们去送给朱大全。” 朱大全一见雪苼双眼都亮起来,“雪苼,你今晚真漂亮,简直艳光四射。” 雪苼很少穿大红的衣服,她皮肤白,正跟赫连曜说的那样像个雪娃娃,红色穿在身上特别的好看。 她把礼物交到朱大全手里,“朱先生,生辰快乐。” 朱大全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上的粉红钻,不由得垂下眼帘,“你和你丈夫和好了?” “嗯,这次是我任性了,他人都找到这里我也算了,过几天我们就回内地,正好跟你道别。” 那天,在码头上朱大全给赫连曜的人制住,正当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赫连曜中枪落下海而雪苼义无反顾的跳到海里,他才明白了求婚前征求iss庄意见时候她说那句话的含义。“如果她喜欢你不会因为你是谁,反之,她要是有了喜欢的人,你是谁她都不会喜欢。” 她果然有深爱的人,甚至为了那个人不惜性命。 想想自己,也是做了一回跳梁小丑。 雪苼看出他的尴尬,忙安慰道:“朱先生,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关照,以后我弟弟还是要麻烦你的。” “哪里的话,我求之不得。” 角落里有双眼睛直直的落在了雪苼的身上,火热而浓烈。 朱大全被别人拉去说话,雪苼回头要找李程回家,却给一双男人的大手拉住。 雪苼吓得要喊叫,对方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雪苼,是我。” 雪苼仰起头看着男人的脸,“钟麟学长,不,应该叫您傅少帅。” 傅晏瑾眼神里的痛苦之色一闪而过,“你这是在疏远我吗?” 雪苼想推开他的手,“傅少帅,我想以我们现在的身份不太适合谈论这个话题。” “雪苼,我和你之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好朋友,走,我们去那边说话。” 雪苼被迫给傅晏瑾拉到了外面的露台上。 相比屋内的明亮奢华,外面一片浓黑。屋里的音乐传出来,倒是有些恐怖的感觉。 夜风一吹,雪苼抱紧了双臂。 傅晏瑾立刻脱下了西装给她披上。 雪苼想拒绝却给他压住双臂,“别动,雪苼看到你不停的拒绝我,我的心在滴血。” 她忽然觉得好笑,傅晏瑾这话也太过夸张了,她和他分别这么些年,别说以前也不是情侣,就是情侣也没资格说这些话的。 “学长,我觉得我们之间更不适合说这些话,我现在是有夫之妇,请您放开我。” 傅晏瑾有些激动,“雪苼,你可知道赫连曜他为什么娶你?你千万不要给他迷惑了,这个男人没有心,傅雅珺就是个例子,女人对他不过是工具而已。” “够了!”雪苼低吼,“学长,如果不想让我们的友谊到此终止就不要说他的坏话。我知道你们是敌对方,为了地盘明里暗里斗得厉害,但是请不要把这些阴谋带到我身上,赫连曜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清楚,不需要别人指指点点。” 傅晏瑾清俊的脸扭曲,微微楞起的眉骨突突跳动,“雪苼,你太单纯了。赫连曜对你实在是另有居心,他能追你到港岛不过是为了能让你给他” “傅晏瑾,放开雪苼。” 赫连曜的声音犹如炸雷响在耳边,雪苼瞪大了眼睛,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赫连曜一把把人给拉过来,扯过她身上的衣服给扔到了地上,做这一切的时候他死死的盯着傅晏瑾,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挑衅。 “赫连曜,你不要太过分。” 赫连曜冷笑,眸色森冷如刀,“傅晏瑾,你这话自己说出来不觉得可笑吗?雪苼是我的女人,不是你这等无耻之徒可以肖想的。” 说完,他对李程说:“李程,带夫人走。” 雪苼担心他身上的伤,她猛然挣脱挡在俩个人中间,“我求求你们今天就这么算了,这里毕竟不是内地,为了大家的安全,别闹出乱子。” 傅晏瑾双眸燃火,他上前一步搂住了雪苼的腰肢,“雪苼。你让开,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赫连曜眯起眸子,俊美的脸上笼罩着浓浓的阴云,他伸手去砍傅晏瑾放在雪苼腰上的手,“傅晏瑾,你找死。” 虽然给傅晏瑾躲过了一击,但是雪苼又重新回到了赫连曜的怀抱,他死死的抱住她,绝不容许她再挡在两个男人之间。 雪苼贴在他身上,红唇间散发着好闻的香味,她贴着赫连曜的耳朵哀求,“我们回家好不好?” 赫连曜的眼神很冷。“女人少管男人的事。” 雪苼心里很不舒服,他这个臭脾气果然够呕人的。 傅晏瑾起了杀心,他伸手就要去掏枪,却被忽然而来的光柱刺激到了眼睛。 “什么人在那里?”原来是来了一堆巡捕。 这里是港岛,洋人占领的地盘,要是他们两个内地军阀暴漏了身份自然要引起不必要的争端。赫连曜抱紧了雪苼往外走去,“没事,我们在叙旧。” “叙旧?叙旧到屋里,有美酒有美人,外面只有蚊子。”为首的巡捕队长自以为幽默,色色的眼神在雪苼身上流转过,一阵的惊艳后却也明白。这两位是在争一个女人。 看双方的衣饰都很华贵,巡捕也不敢得罪,只是说:“二位,有事还是进去说,今晚港督也在这里吃饭,不要惊扰了他老人家。” 雪苼趁机拉了赫连曜的手,在他手心里软软的捏了捏,“我们回家吧,我有点冷。” 赫连曜脱下自己的西装给她披好,然后伸手把人在抱起来,在雪苼的惊呼中扬长而去。 李程断后,小狼崽一样凶恶的目光紧紧盯着傅晏瑾。 等人走了。巡捕队长对傅晏瑾拱拱手,“先生,里面的美女多的是,再进去找一位就是了。” 傅晏瑾冷晒一声,转身融入到夜风中,剩下这人风中凌乱。 赫连曜抱着雪苼疾行,雪苼抓着他的胳膊哀求,“慢点儿,赫连曜你慢点儿。” 赫连曜忽然停下,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儿低声说:“别用你那个声儿跟我说话,一会儿有你叫的。” 雪苼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他又犯了邪劲儿,顿时气的小脸儿通红,“你放下我,要是伤口裂开我就把你给扔到大海里去。” “好啊,我的夫人要学潘金莲,那傅晏瑾就是西门庆了。” “闭嘴,我才不是那种妇。” 赫连曜嗤笑,“怎就不是,夫人荡起来可是不输潘金莲。” 这还是在街上,后面有李程,雪苼怕他还不知道说出什么羞耻的话,纵然觉得屈辱也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说话。 赫连曜在她翘臀上拍了一下,“这才乖。” 一上车,雪苼就趴在车边。跟他保持着距离。 赫连曜低头看着她散开裙摆里露出的修长大腿,想到她今晚就这样在男人堆里走来走去,甚至允许傅晏瑾把手刚在她的细腰,他的眸子腾起火焰,伸手就把她给拉过来。 雪苼脸碰在他的胸膛上,差点碰掉了鼻子,她眼眶里含着泪,捂着鼻子轻声喊疼。 赫连曜拨开她的长发,捏着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还没开始你就叫?” “赫连曜,我给你机会道歉,你要是再这样胡说八道我可真不理你了。” 他冷笑,“你能吗?我的小乖。” 前座有司机和李程,雪苼真怕赫连曜继续说出羞耻的话,她先下手为强堵住了他的嘴巴,“赫连曜,你要点儿脸。” 男人眸子里危险的火星点点飞溅而出,他借机亲吻她。 雪苼脸颊发烫,大眼睛里水汽朦胧,“赫连曜,我求你,放开我。” “放开?你确定?夫人的身体可比嘴巴诚实多了。” 雪苼都要给他气死了,她情急之下咬住他的脖子,狠狠的用了力气。 赫连曜疼的蹙眉,真没想到小野猫儿还有这等本事,他冷冷一笑,加重了对她的惩罚。 他越狠雪苼越是狠,嘴巴里已经涌进了鲜血的腥黏,赫连曜的笑容愈加邪恶放肆,“还不松开?” 雪苼浑身软成了一团,她松开嘴巴倒在他怀抱里,捶打了他几下后就嘤嘤哭泣。 赫连曜低头亲着她的小嘴,尝到了他自己鲜血的腥气,“雪苼,你可真狠。” 车子终于停下,李程几乎是窜出去。二十左右的大小伙子给折磨了一路,都要爆炸。 赫连曜抱着雪苼往屋里走,雪苼现在完全是自暴自弃,打不过骂不过就连流氓都耍不过,她还能怎样? 可是他的伤 “赫连曜,你停下,你的伤口刚好,我不准你撕裂第三次。” 赫连曜像头狩猎的豹子,哪里可能停下,“放心,伤口裂开你不是有借口把我扔在大海里了吗?你这个小毒妇,看我怎么收拾你?” 雪苼挥舞着枕头扔他。“这可是你自找的。” 赫连曜拿起枕头扔地上,咬着牙说:“对,睡你尹大小姐也也是我自找的。” 他直到天色将明才停下里,雪苼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但是倒在被子里嘤嘤的哭声却没有停止过。 赫连曜也累的够呛,这只小野猫比他想的更难以驯服,简直都是小野豹呀,不过知道她爱干净,便勉强给她清理了一番,可是发现帕子上有血迹。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许是雪苼这些天给他喝的汤药效果好,伤口早已经愈合没有问题,那么这血 他以为她是来了月事,但是看着又不太像,这个时候雪苼的哭声已经停了,却无意识的呻吟,一张小脸儿白的可怕。 他立刻穿好衣服,又拿了简单柔软的衣服给雪苼穿上,抱起她就往外面跑。 “李程,李程,备车。” 李程从梦里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他用紧急集合的苏速度几秒就穿好了衣服,看到赫连曜怀里软绵绵的人吓了一跳,心说少帅不会把人给做死了吧? “备车。你还傻站着什么?” 李程赶紧去备车,把雪苼送到了医院。 急诊的医生是男人,赫连曜抱着人不让动,“找个女大夫来。” 医生企图去碰雪苼,“我是医生,我的眼睛里没有男女,只有患者。” 赫连曜的眼睛发红,“找个女的来。” 看他可怕的样子,医生也没有办法,女医生没有,只好把妇产科的护士长叫来,她看了后跟医生说了什么。最后打电话把医院里唯一的妇产科女医生给叫来。 这位女医生四十多岁,是个白人,有金色的头发和灰色的温柔眼睛,她对赫连曜说:“先生,你太太是不是在服用一些你们传统的避孕药物?” 赫连曜并没有听懂,他摇摇头,“医生,您什么意思?” “在你们国家,有些女士不愿意生孩子,会服用一些中药来堕胎,要是吃的早也有避孕的作用。比如麝香c藏红花,这些东西制成到成的药吃下去就不用担心怀孕。但是这些东西要是长期服用是有危险的,比如不孕。你夫人这是因为服药造成的内出血,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以后还是不要吃那种药了。” 赫连曜努力消化着她每一个字的意思,“大夫,您的意思是她服药避孕?” “你是丈夫难道你不知道?年轻人,好好关心一下你的妻子,问问她为什么不愿意生孩子。” 赫连曜陷入到沉思里,他想要个和雪苼的孩子说过不是一次,她也答应了,可是为什么要偷偷的服药? 麝香c藏红花他想起那个小黑盒里的药丸,就是带着一股子麝香味道。他还惊奇里面是什么东西要她随身携带,可是离开云州却抛下不要,那一定就是她吃的避孕药。她觉得离开后就摆脱饿了自己的纠缠,那些药也就失去了作用。 雪苼呀雪苼,你不想生可以跟我说,为什么要偷偷的吃药? 医生并没有注意到他不善的脸色,继续对他说:“先生,避孕的方法现在西方比你们东方的方法先进的多,你可以试试,千万不要让你太太吃药了,她的身体太差,再吃下去不仅生不了孩子,对自己的身体也会造成危害。” 赫连曜抿唇点点头,下颚绷得很紧。 雪苼在病房里输液,她其实是晕了一小会儿,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昨晚被他要的太厉害,现在感觉人被拆散了重装一遍,处处都是酸疼和不舒服。 赫连曜大手捧着她的小脸,一双眸子里戾气很重,到底为什么她不愿意给自己生孩子。 大概是感觉到了,雪苼慢慢张开眼睛,她看到他,小脸儿一红。 “天亮了吗?我还想睡。”她声音慵懒,带着一点点鼻音,是非常可爱的撒娇模样。 要是在平时,赫连曜一定扑过去亲她一番,可是今天他只是看着她。 雪苼给他盯的发慌,“你干嘛?咦,我这是在哪里?” 她稍微一动,发现了自己手上的吊针。 他按住她,帮她整理好针管,“别乱动,你在打针。” “我怎么了?”问完了她小脸就红了,不会是给做晕过去就送医院了吧,自己那一身的淤青要是给医生看到还不丢死。 她挣扎着想起来,“赫连曜,我们回家吧,我没事。” “乖乖的别动,都是我不好,昨晚伤到你,雪苼”他拉起她另一只手放在下巴上摩挲,说不出的缱绻。 他下巴上新长出一层胡茬,扎的雪苼手心发痒,她咯咯笑着去躲,“别,我痒。” 密密的亲吻印在手背上,他好像今天特别的温柔。 “你没事吧?”雪苼问他。 赫连曜摇摇头,“没事,你要乖乖的,等打完针我就带你回去。” 雪苼撅起嘴巴撒娇,“我要吃蚵仔面线。” “好,我让人做。” “赫连曜,我没事。”雪苼觉得他真的不太对劲儿,便一直宽慰他。 赫连曜又亲了她一下,“我知道。” 不比昨天要吃了她的狠劲儿,赫连曜今天温柔的不正常,事出反常必有妖,雪苼觉得很奇怪,但是她没那个精力去追究。跟他说了几句话后又沉沉睡去,再醒来已经回到了别墅里。 昨晚逞凶的男人此刻就躺在自己旁边的枕头上睡着了,他的睡姿很好,微微侧身横过一条胳膊,抱住了她的腰,薄唇几乎贴在她的额头上。 雪苼本来想起床,可是现在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想陪着他躺一会儿。 许久没有这样亲密的看过他的容貌,雪苼忍不住用手指描摹着他的眉眼。他的眉毛很浓,眉尾像宝剑锋一样扬起,显得非常英气,人家都说这样的眉毛是帝王将相之貌。 生在他那样的军阀家庭。估计从一出生就决定了以后的命运。他年纪轻轻就能执掌赫连军一定是付出了别人不能付出的艰辛,争斗背叛杀戮算计,这些充斥在他日常的生活里,所以才养成了踏实现在这种霸道狂妄又不讲理不通人情的个性。说实话,雪苼是真不喜欢他的臭脾气,昨晚的事明明可以说的清楚,可是他偏偏就不让人说,还要用那种方法折磨她,搞的她今天都没脸出去见下人了。 但是无论他脾气怎么臭,都改变不了她已经爱上这个男人的事实。因为太过喜欢他,所以连这些臭毛病都不计较了,想到这里。雪苼觉得自己好亏。 戳他脸的手指不由得加重,她使劲儿戳,“臭不要脸的。” 手指被捉住,男人的眼睛被没有睁开,低沉的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分外好听,“我的脸昨晚已经给过夫人了,难道还想再要一次?” 雪苼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顿时浑身上下都烧起来,她嗖的拉被子盖到头顶,大概觉得太过气闷又往下拉了拉,就露出两只乌黑清澈的大眼睛。 带着一点点惊恐又有一点点挑衅,落在赫连曜眼睛里却成了挑一逗,但是他全然没有兴趣,就这么看着她。 雪苼大概是觉得太闷便把被子扯下,她侧身要起来被给人按住,“再陪我躺一会儿。” 雪苼摸着肚子说:“不要,我饿了。” “现在吩咐人去做蚵仔面线还需要一点时间,乖,躺下。” 他的声音就像丝滑的浓咖啡,香醇的让人拒绝不了,雪苼又躺下,细白的手指在他喉结上划来划去。 赫连曜抓住她的手,声音低沉的警告:“别乱动。” 雪苼往他怀里靠了靠,伸手搂住他的腰。小声说:“赫连曜,我有个秘密想要告诉你。” 赫连曜心头一跳,莫非她要说避子药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羞耻的喂粥方式 抬起眼帘,密匝匝的睫毛上下扇了扇,雪苼柔声说:“我并不知道傅晏瑾会出现在那里,也没有跟他说什么做什么,你不要误会。” 他的怒气她看的很清楚,既然打算跟他回云州就不想因为傅晏瑾而横生隔膜,她觉得解释很有必要。 但是赫连曜却已经不太关心这事了。 傅晏瑾跟他是一路人,都是野心勃勃,绝对不会为了个女人放弃现有的一切,他对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威胁,他最大的威胁还是来自雪苼的内心。 不管自己能给雪苼多少,他要的是她的全部。 可是现在的她越来越让他看不透,就算抱的再紧他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这种感觉别说他一方霸主,就算是个老爷们儿都不该像个婆娘一样患得患失,这才是最让他不能接受的。 见他一直不说话,雪苼以为他不信,“你还是不信我?” 他拉住她的手,轻轻在唇边亲了一下,“起来吃面吧。” “赫连曜!” 他背对着她整理裤腰,听到她的声音后肩膀微微一僵,而后站起来,“去吃饭。” 雪苼皱起眉头,小气的男人,生气就直说,这样藏着掖着算什么。 他们的饭菜当然不止是蚵仔面线这么简单,素烧鹅香辣蟹濑尿虾都有,甚至还来马来风味的牛腩咖喱饭,他细心的给她剥虾皮去鱼刺,现在看来倒是很正常了。 雪苼夹了青菜给他,“你不准吃虾蟹这些东西。” 挑眉轻笑,赫连曜又恢复了翩翩浪子的模样,“夫人,你吃好吃的就给我吃青菜,这算不算虐待?” “活该,谁让你受伤。对了,今天厨房给你炖汤了吗?” 赫连曜对那个汤药避之不及,现在她问忙说:“已经喝了。” “喝了?”雪苼不信。 他凑过去贴着她的唇,“要不你尝尝?” 雪苼推开他,“吃饭的时候不要闹,好脏。” 赫连曜在她的油嘴巴上亲了一口,“我喜欢的,不脏。” “赫连曜,你这是为了吃我的虾。” 俩个人闹起来,早上的僵硬气氛算是过去了,正吃着饭,李程进来。趴在赫连曜耳朵说了什么。 赫连曜听了脸色凝重,他站起来对雪苼说:“雪苼,你快些吃,我们今晚要离开港岛。” “为什么这么快?”一口饭梗在喉咙,雪苼好容易咽下去。 “上次刺杀我的人抓到了,他们还有大批杀手潜伏在岛上,甚至还准备对我们定下的船偷袭,我们先走。” 雪苼立即撂下筷子,“我去收拾东西。” 接下来的时间雪苼几乎见不到赫连曜,家里来了一帮人和他在书房里密谋,晚上的时候他们坐车去码头,再坐渔船离开了港岛。 当晚的天很黑,没有月亮只有寥寥几颗星,汽车沿着山路蜿蜒而行,汽车的车灯把前路照亮,路边的灯却像没有睡醒的人眼睛,惺忪而朦胧。 赫连曜问她:“你的枪在吗?” 雪苼捏紧了手包,“嗯,在。” “拿好了,这一路指不定有什么样的凶险,石头会全力保护你,但是他护不到的地方你自己也要当心。” 因为太过用力,雪苼觉得牙齿都咬到了腮帮,“嗯。我知道。” 赫连曜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放心,这都没有什么。我在,一定没事。” 雪苼其实不担心自己,她和赫连曜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就出奇的团结一心。她怕的不过是他有事,而她也知道,他怕的也不过是她有事。按理说,他们这种超越了生死的感情应该比金子还坚定,但事实却并不是那样,他们之间总有一些连生死都无法逾越的东西,但是她又无法确切的知道是什么。 车子前面一个转弯,忽然司机一打方向盘,接着就有冷枪打过来。司机对后头喊:少帅,有埋伏。 赫连曜眼睛都没眨一下:“冲过去。” 这些人都是敢死队里的英雄,没有任何疑问,汽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过杀手故意设下的障碍,轰隆隆而去。 不少的流弹擦着车身而过,汽车跌跌撞撞像个蹒跚的老人。赫连曜按着雪苼的头让她躲在座椅下,自己则和李程从车窗射击。 其实从山上下来的车不是只有这一辆,先头那辆已经引走了一部分刺客,这是刺客的双保险,在另外一条路上设下的杀局,但好在人数不多,他们给逃了出来。 都说港岛治安好,这么激烈的枪战竟然没有巡捕敢出来,任由大街上流弹飞窜。 雪苼紧紧伏在赫连曜脚下,手指拽着他的裤脚,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添乱和祈祷。 车子终于冲出去,司机的手臂中枪,流着血咬牙继续开车,李程想换手儿,“我开吧。” “不行,你不熟悉这里的路,反而会浪费时间。” 雪苼去过一次码头,当时风和丽日和朱大全说说笑笑也没觉得多远的路,可是今天反而觉得格外漫长。 终于,车子停下,李程回头对赫连曜说:“少帅,到了。” 李程先下来,他看看四周环境,在确定安全后才打开车门让赫连曜和雪苼下来,雪苼的腿脚全麻,赫连曜单手把她抱住,另一只手拿着枪。 李程又去叫司机,却发现他已经趴在方向盘上死了。 原来他不但胳膊中枪,后背也中了枪,为了能把人安全送到,硬是用意志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赫连曜摘下帽子长长一鞠躬,转身狠心离开。 这就是乱世,这就是战斗,甚至死了也不能把自己的战士带回家乡安葬。 雪苼在渔船上拉紧了赫连曜的手,她觉得他们的归程就好像这茫茫的海面,到不了终点的样子。 幸好一晚平安无事,雪苼靠着赫连曜的肩膀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忽然觉得有人推她,睁开眼睛看到赫连曜已经抱着她走到甲板上。 一轮红日从海天相接的地方冉冉升起,清风涤荡着大海,海鸥鸣叫着日光,一切美的都像是一副画。 “没有过不去的黑暗,雪苼。天亮了。” 雪苼伸出手,看到白皙透明的手指都被染成了红色,她挽起嘴角,笑的天真无暇,“看看,我抓到了太阳。” 曜字,闪亮照耀,日c月c星,皆可成为曜。 赫连曜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满是胡茬的下巴在她细腻的小脸上厮磨,“你这个连太阳都敢抓的女人,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 雪苼窝在他怀里。他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在无所依傍的大海上是她唯一的依靠,她愿意拿出所有的努力和他一起走下去。 渔船靠岸后又坐上了火车,这一捣鼓比直接坐船多走了近一倍的路程。雪苼娇生惯养,哪里经得起这样的颠簸,在火车上就生了病。嘴巴出火生疮,人也热伤风,整个人恹恹的看着很是让人心疼。 赫连曜随身带了点西药,也不管对不对症就给她吃了,但是她吃不下去东西让人发愁。 赫连曜心急也没办法,火车上也没好吃的,好容易等车在站台上停下的时候他让石头好容易买了一碗绿豆粥。嘴对嘴一口口的喂下去,才喝了半碗。 如此颠簸了几天,终于回到了云州。 张副官这几天就天天在官道上等着,终于见到了他们,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少帅,少帅。”他挥手。 李程心里这个激动,因为是第一次出远门儿,为了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他跑过去就抱住了张副官,却给老张一巴掌扇一边儿去,“站直了,让老子看看你这次去花花世界有没有?” 李程想起那个妖娆的曼丽,顿时红了脸。 张副官立刻跟侍卫队的人哄笑起来。“看看,李程一定是开荤了,下次去醉生楼一定带着你。” 赫连曜沉着脸走过来,张副官立马带人立正站好:“恭迎少帅,和夫人。” 原来雪苼被赫连曜密密卷着抱在怀里,张副官都没有看清楚。 赫连曜冷哼一声,“先去尹家大宅,让医生也过去。” 张副官跟着上车,“夫人病了?” “嗯,旅途太过劳累,就这么个娇气身子还想着自己去国外,让人怎么放心。” 张副官虽然觉得赫连曜一定能追回雪苼,到底只是觉得,现在看到人回来了特别高兴,“少帅,晚上咱也弄个局热闹热闹吧,您这次肯定是九死一生。” 赫连曜看了一眼怀里的娇娃娃,“今晚先不用,等雪苼好了在尹家宅子里,叫上三宝和子出,还有让三宝带着鱼。” “好嘞!少帅,夫人一回来您跟换了个人一样,看着就神清气爽。” 赫连曜瞪了他一眼,“少拍马屁!” 小喜这几天跟张副官一样。因为归期不定所以天天在门口等着,这天终于看到了黑色轿车,她擦了擦眼睛,是真的,没有看错。 小喜跑的太急都差点被车子撞到,张副官下车就训斥她,“你这个女娃娃走路不长眼睛呀,要是给车子撞到怎么办?” 小喜光顾着高兴去了哪里还管这些,她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夫人呢,夫人!” 赫连曜抱着人下来,雪苼从披风里露出一张雪白的小脸儿。“小喜,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小喜喜极而泣,因为赫连曜在却不敢哭出声音,只要紧紧咬住了下唇。 “给夫人放水洗澡,还有,吩咐厨房做点清淡的菜蔬,熬些清粥,再弄点水果来。”张副官不愧是赫连曜贴心的小棉裤,事事都想到他心里头,这些日子跟着李程这个棉坎肩在身边,赫连曜没少给捂出痱子。 雪苼梳洗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正好请的老中医也来了。 看了之后也说没什么大病,就是身体虚弱旅途劳累导致的,开了几帖药好好调养。 赫连曜送老大夫出去,他从怀里掏出那个小黑盒子递过去,“老先生,麻烦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 老中医打开一闻脸就变了色,“少帅,这等东西赶紧丢了,怪得不夫人气血两虚身体虚弱,都是给这个东西害的呀。” “你确定?”赫连曜黑眸如古井深邃,堪堪敛住了杀机。 老中医慨叹:“自然是确定的,这是青楼里姑娘们用的避子药,药效倒是厉害,但是太过伤身,常服用的都不能再生育。以前醉生楼的红夫人曾经拿着药房让我给她丸制这药,因为太过伤阴鸷,我给拒绝了,但是这股子麝香味我一闻就闻出来了。” “好,我明白了。老先生,至于该怎么做,你明白吧?” 老头吓得忙作揖,“少帅放心,老夫定然不会乱说。” “张副官”等老中医走后,赫连曜喊了一声。“去醉生楼通知红姨,就说雪苼回来了,邀她一叙。” 张副官一愣,少帅一直讨厌夫人跟红姨混在一起,但因为红姨在夫人在困难的时候有恩情,而且当初的醉生楼也是他把人给丢去了,所以才不说什么,但是这个主动邀请也犯不上呀。 见他还在犹豫,赫连曜皱起眉,“还不快去。” 张副官立刻让人去请,没有很长时间,红姨就来了。 大热天儿。红姨穿了一件浅金色香云纱旗袍,露出的光胳膊上带着一只碧青玉镯子倒是有几分普通妇人的端庄。 自从认识了雪苼之后,醉生楼里姑娘的衣品都蹭蹭的上升,不再追求穿红挂翠的俗艳,反而懂得颜色和自身气质的搭配,红姨叫阿红喜穿红,现在却很少定制大红的衣服了。 她听说雪苼回来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她一直不认为雪苼能走的了。赫连曜是谁?他是雪地里的孤狼森林里的猛狮,怎么会让雪苼逃出他的五指山。 她兴冲冲的来找雪苼,倒是没想到一进门就给带到了赫连曜的面前。 赫连曜坐在黄梨木太师椅上,等红姨一进来就沉下了脸。 红姨吓坏了,她会察言观色立刻给赫连曜跪下。 赫连曜把小黑盒子扔给她。“看看里面是什么?” 红姨一看吓得心都凉了,她赶紧给赫连曜磕头,“少帅,这是我们醉生楼的避子药,当初夫人从我们这里拿的。” 果然,她就是不想生他的孩子,就跟她不想嫁给他一样,她虽然爱他,却更爱自由。 红姨看着他不善的脸色,结结巴巴的说:“少少帅,您不要生气。当初夫人去要这些药的时候,她是被逼着您二位感情没有现在这么好。现在不一样了。您看这药就剩下三粒,她要是想再吃早就问我拿了,因为我跟她说过要提起准备,现在看来,她大概不想吃了。” “这药吃了会不孕?” 红姨脸白的跟纸一样,“是” 赫连曜好看的剑眉锁在了一起,过了片刻,他对红姨一挥手,“去看看她吧,但是今天的话一个字都不准到了她耳朵里,否则我让你在云州消失。” 红姨忙跪谢,然后抹着冷汗退出去。 赫连曜把小黑盒子捡起来,他沉思着,最后还是会决定放回原来的位置。 只剩下三颗,他想赌一赌。 红姨见到孱弱的雪苼吓了一跳,雪苼看到她额头上的红色也吓了一跳,“红姨,你撞到头了?” 红姨心说还不是给你男人磕头磕的,话到了嘴边就改成了“就是,撞你家南墙了。” 雪苼哈哈大笑,“我们家的南墙在哪里?” 红姨道:“听说你病了,现在看来精神还不错。” 雪苼摇摇头,“是真病了,我也太没用。拖累了他一路,现在虽然看着好些但是全身乏力,我觉得我是不成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雪苼你才几岁,红姨我这等人尚且苟延残喘,你这么尊贵的身份更要好好活着。” 雪苼问她:“夜来香筹备的怎么样了?” “快了,再有些时日就开业了。正好你回来,我害怕请不到有头脸的人物呢。” “到时候我会让少帅帮着安排的,但是事情你要多吃力,我实在是没有精力。再说我这次走从你那里拿走了不少钱,就顶了股份了,以后我也不想做了。” 红姨没想到离开这十几天雪苼的变化这么大,以前她可是野心勃勃的想做云州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现在倒是不看重钱了。 红姨是个爽快人,她拍着胸脯说:“你放心,该扣的我扣下,该给你的我一分不会少。” 俩个人聊着,小喜来叫吃饭,因为有用糯米蒸的甜糕便叫了红姨一起吃,赫连曜不在。 雪苼问小喜,“少帅呢?” 小喜一脸的不高兴,“去燕回园了。” 雪苼淡淡的嗯了一声看起来没有不高兴,她拿起筷子对红姨说:“看着都很清爽,我都有好久没吃青菜了。” 红姨知道她是当着外人不愿意表露情绪,便问道:“你回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雪苼放下筷子,“也没什么具体的打算,我就想把弟弟抚养长大,别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红姨于心不忍,多高傲的一只天鹅呀,愣生生给赫连曜折断翅膀养在家里,但如果没有傅雅珺,他们倒也是一对璧人。 吃完饭红姨便回去了,小喜这次把憋着的话全说出来,“夫人,您不看到家里的东西都换了新的吗?是少帅砸的。您不见了他太生气,看来是很在乎您。但是人没了着急,人一回来他就去燕回园,这到底什么意思?” 雪苼摇摇头,“算了小喜,赫连曜他自己会处理,我走了这段时间云州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小喜一听立刻八卦起来,“自然是有的,听说莫凭澜的那个如夫人何欢儿,差点给坏人玷污,连孩子都没有了。” “什么?”雪苼紧紧抓住她的手。 当初离开云州,她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长安,明明知道她在莫凭澜手里。自己却她一个人不管,她这次回来也是经过细想自己冲动了,怎么可以把长安留在虎穴,现在看来,果然是出事了。 “那现在呢,现在何欢儿怎样?是谁敢玷污她?” 小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大家都在说是长安小姐干的,她也怀孕了,是怕何欢儿的孩子跟她的争家产。” 雪苼冷笑,“家产?本来就是莫家的东西管他们俩个人何事,这帮人,唯恐天下不乱。” “可不是吗?还有比这更难听的,是说您的,说您偷了少帅的钱跟人跑了。” 雪苼这些都已经想到,她人回来了,就有可能再说她是给赫连曜抓回来的吗,但是流言这东西总有散的那一天,就当听不到好了,她现在最想去见一下长安,弄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但是莫凭澜肯定不会让她见,她还是要找赫连曜想办法。 但是赫连曜现在在燕回园呀,她怎么跟长安陷入一样的境地了? 不,她和长安还不一样。赫连曜起码是喜欢自己的,但莫凭澜却不同,他是狠起来能杀了长安的。 越是这样想她就越为长安的处境担心,有些等不及了,她站起来对小喜说:“我们去燕回园。” 小喜愣住,“夫人您是要去找少帅吗?” “嗯,要不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要去砸场子。” 雪苼扑哧笑了,“幸好是这个,要是胡妈一定以为我是去看傅雅珺胡妈。” 提到这个名字雪苼心里一酸,她自始至终都恨不起胡妈来,就像一个孩子恨不了自己的妈妈一样。 小喜知道她难过,“夫人,胡妈还留下些东西,要不您先看看?” 雪苼一愣,胡妈出事后她太过悲伤又急着离开,真没去看过她的遗物。 “好,我去看。” 小喜打开了胡妈的房间门,她屋里很简单,除了一把梳头的梳子和几根发簪什么都没有,所以雪苼出事后从来没想到胡妈是被人用钱收买的。 她这一辈子都过得清苦,却对钱没有什么要求,能糊口就行。 小喜翻开她的被子,从里面摸出个东西,“夫人,您看。” 雪苼的手指抚过那块圆圆的玉牌,这不是她去玉坊仿照自己真的做的假玉佩吗?怎么会在胡妈手里。 雪苼拿着回房去看,自己的假玉佩一块都没有缺少,而细看就发现了俩者的不同,胡妈的这个小更像个腰牌,似乎是证明身份的物件儿。 雪苼细细看着,发现玉佩上有个小篆字,看着很熟悉。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来了胡妈在死的时候手臂上就是有个类似的印记,所以说这一定是她所在组织的信物吗?但是为什么他们的信物会和自己的玉佩那么想象? 雪苼如坠迷雾,她觉得四周都是网,而她被困在网中央,这种滋味让她无法呼吸,她急于见到赫连曜。 抓着小喜,她苍白的脸色很吓人,“快点,去燕回园找少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想吃酸的 小喜少见雪苼这样的惊慌,她总是觉得夫人虽然是女人却比一般的男人都要强,也就是少帅,换成别的人还真是配不上她。 到了燕回园,正巧李程在门口站着,看到雪苼便行了个军礼,“夫人,您怎么来这里了?” 雪苼的手指用力抓着包的带子,“李程,我能进去吗?” “这个”李程是个实诚的孩子,他觉的能进去,但是少帅和雅珺夫人在,他怕雪苼不高兴。 雪苼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闹事。” 她这样说李程反而不好意思了,他伸手做个了请的姿势,“夫人请进。” 雪苼心中感慨,倒是外人都在意着她的感受,赫连曜却连跟她说一声都不曾,难道在他心里她就是那么不懂事吗? 雪苼进去,她和小喜都对燕回园熟悉的很,穿花拂柳就到了傅雅珺的别院。 可是,竟然没有人。 小喜拉住一个丫鬟问:“少帅在哪里?” 丫鬟是新人,不认识雪苼,但觉得这位小姐通身的气派不凡,也不敢敷衍,“少帅和我们夫人在正堂。” “正堂?那不是” 雪苼阻止了小喜,反正她已经离开了,燕回园是傅雅珺的,她喜欢在哪里就在哪里。 “小喜。我们走。” 两个人去了正堂,走进了她曾经和赫连曜的卧室。 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傅雅珺的尖叫,雪苼一愣,拉住了小喜的手。 小喜是个姑娘,自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便问她:“夫人,为什么不走了?” 雪苼能闯入人家的卧室是自然拿准了赫连曜不会跟傅雅珺做羞羞的事情,但是听到她这个叫声怎么就 忽然,她听到了赫连曜的声音。“雅珺,你别怕,护士给你打针不疼的。” 雪苼拧紧的心这才松开,原来是打针,她就是小心眼儿,赫连曜会对一个病人做什么呢。 她放开小喜的手继续往前走,卧室的门没关,她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啊。”小喜低呼出声儿,她忙捂上了眼睛。 雪苼面色惨白,一瞬间想转头,原来不是她小心眼儿,是她心太大了。 床上,赫连曜光着上身把傅雅珺抱在怀里,而傅雅珺只穿了个几乎透明的纱衣,整个身体都往赫连曜怀抱里搡。 床边还站着个护士,拿着针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们,面红耳赤。 “雅珺,你老实点,要是想早点好起来就必须打针。” “不要,我不要打针。阿曜,我不要打针。” 雪怒从心起,这是撒的哪门子娇,赫连曜离开燕回园这些日子难道傅雅珺都不吃药打针吗? 她的疑问也是赫连曜的疑问,“她这些日子都是这么闹着吗?不吃药不打针?” “是,少帅,夫人她从您走了后就不让人靠近。” “你们都是废物吗?不会抓住她?” 小护士委屈的要命,“她力气很大,而且我们也不敢伤到她。” 原来是赫连曜不在身边就闹,现在回来了怎么还闹呀。 雪苼的眼睛落在了傅雅珺的脸上。她眼神涣散空洞,是不太正常。 此时赫连曜哄她,“雅珺,你把针打了我就陪着你。” “真的?” “嗯。” “那你骗人是小狗。” “嗯。” 傅雅珺终于破涕为笑,放开赫连曜乖乖去打针。 雪苼忽然就兴致缺缺。 她扭头往回走,小喜快步跟上,“夫人,不见少帅了吗?”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 “可是张副官。” 张副官一看雪苼的脸色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低声对雪苼说:“夫人,雅珺夫人她是个病人,所以无理些。” 雪苼笑了笑,她不太想说话。 “您这是要回去吗?” 雪苼答所非问,“这里的佣人都换了。” “嗯,因为出了奶妈的那件事,怕府里的人被收买了所以就全换了。” 雪苼想起奶妈的案子是张副官负责的,便问道:“对了,你上次查的怎么样?有线索吗?” 张副官看看左右,压低声音说:“有了些眉目,她们是来自一个叫‘天女会’的组织,据说这个组织的头领是前朝的公主。” 雪苼把那个玉佩拿出来递给张副官,“这是小喜从胡妈房间里发现的,你看看有什么线索。” 张副官接过来,他映着太阳看了看,“这里有个篆字。” “是天女?”雪苼现在倒是觉得像。 “应该是,这个天女会用的是宫廷古法训练了一批侍婢,估计是很早就下手了,所以这批人的年龄全都在三十多到五十之间,所以这次燕回园的下人没有过三十岁的。” 雪苼见张副官平日里不着调,可是真办起事来相当仔细,简直是滴水不漏。 她没有犹豫,从衣服里把自己的玉佩给拽出来,“张副官,我倒是想麻烦你件事情。” “夫人您请吩咐。” “这个你看。”说着,她把玉佩递到了张副官手里。 张副官眼神一闪,却马上收敛,玉是雪苼贴身放置,带着幽冷的香气,如此闷热的天气里入手沁凉,十分的舒服。 “这个” “是不是跟胡妈的那个很像?我也有,但是明显的要比她们的要高级很多。我想拜托你帮我查查,我这个玉佩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或者说我跟这个天女会有关系吗?” 张副官神色凝重,双手把东西还回去,“夫人,您这些都跟少帅说了吗?” “没,我也是刚才发现的,他太忙了,我就不打扰他了,我回去了。” “夫人。”张副官喊住她。“少帅他明知道去港岛危机重重,但他还是去了,他对您的情意” “我懂,谢谢张副官提点。” 看着雪苼淡然的脸色张副官心里实在替少帅担心,夫人的心越来越看不透了,这段时间她也成长了许多,从一个有些心眼的姑娘长成了很有心眼的女人了。 这个成长其实是让人心疼的,这段时间她承受的太多。 雪苼率先走出去,小喜拉住张副官,“你别光说夫人也说说少帅。我觉得夫人虽然回来了但是就没开心的笑过。” 张副官摆手让她走,“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小喜不服气,“我起码懂得人心好坏,我看那个人就是装的。” 张副官顿时捂住了她的嘴巴,“胡说什么,以后再胡说我抽你。” 小喜摇摇头他才放开她,却没有想到这个丫头跑出去后对他吐舌头。 张副官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真是给惯坏了,胆子越来越大,哪里还是以前就知道哭那个小可怜儿。 小喜追上雪苼。“夫人,现在去哪里?” “你跟张副官瞎说什么了?” “没什么的。” 雪苼停下步子看着她,“小喜,以后不准瞎搀和我的事儿,知道吗?” “知道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身边的亲人不多了,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小喜的小脸儿通红,捏着小拳头发誓,“夫人,我不怕的,您是我的亲人是我的恩人,就算是为了您死我也愿意。” “可是我不愿意。我希望我们大家都活的好好的,虽然是乱世,但也能一世长安。 小喜知道她是担心长安,“夫人,那我们去莫府吗?” “去,买点东西,就说去看何欢儿。” 赫连曜从屋里出来,看到张副官空着手站在大太阳底下,便拧眉问:“我让你拿的衣服呢?” 原来刚才赫连曜的衣服被傅雅珺的汤药撒上弄脏。他让张副官差人去督军府取一件过来,张副官跟人说完后只顾着跟雪苼说话,竟然给忘了。 他看着赫连曜古铜色皮肤上新添的疤痕,就拍了马匹,“少帅,您这么着去军中找一圈儿也是励志。” “放你娘的屁。” 刚好,取衣服的回来了,张副官帮赫连曜穿妥了后小声说:“夫人刚才来过了。” “她来过?人呢?” “自然是又走了,她说你忙不打扰了。” 赫连曜一听这话就不对劲儿,听着就觉得生分和邪性。 他刚要抬脚追人。张副官拉住他,“少帅,夫人跟我说了她玉佩的事。” 听到这个,赫连曜的脚步自然停下来,他看着张副官眼神有些冷,“她都知道了些什么?” 张副官把雪苼交给他那块胡妈的腰牌给赫连曜看,“她从胡妈的遗物里找到了这个,还问我跟她的那个有没有联系?我把天女会的事跟她说了,她就问她和这个帮会有没有关系。” 赫连曜听了沉吟不语。 张副官试探着说:“少帅,我看夫人对您情深意重。要不您把那些事都告诉她吧,省的她乱猜疑。要是有别人先说了,恐怕她就” “不能告诉她。雪苼的脾气我很清楚,要是她知道了我的目的是利用她开宝藏的大门一定不会原谅我。而且到了现在我们也没有找到另外的半张地图,云州山脉相连绵延几十公里,要是我们的动作大了势必引起各路军阀的觊觎,所以还是等找到剩下的半张图再说。” “少帅”张副官欲语还休,“我怎么觉得您最近都不找地图了呢?” “张昀铭,你到底什么意思?” “少帅,属下没意思,我们还是去找夫人吧。” 赫连曜甩开他走出去,李程忙迎上来,“少帅。” “夫人去哪里了?” “我派人跟着,她好像往莫府方向去了。” “走,你跟着我去。” 李程上车的时候冲着张副官做了个鬼脸,张副官心说老子还有一堆事儿要办呢,臭小子你跟着去就知道了,只要牵扯到夫人的事儿,就没个好。 雪苼到了莫家要见人,鉴于上次吃闭门羹的经历。她这次说要见何欢儿。 下人去禀报,过了一会儿回来说他们家欢儿夫人在做小月子,不方便见客。 大毒日头下,雪苼给晒的发晕,她对下人说:“那就见见莫凭澜。” 门房为难的说:“夫人,我们莫少不在家。” “是吗?那我倒是要进去看看。” 雪苼身后传来男人醇厚的声音,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赫连曜。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忙完了,而且还找到这里来。 雪苼回头对他笑着说:“你的意思是硬闯吗?” “不可以吗?” 雪苼点点头,“你要说可以自然是可以的。” 门房一看就拦不住,正发愁呢。莫凭澜闲庭信步,款款而来。 “少帅,有失远迎,恕罪。” 赫连曜淡然一笑:“不是说莫老板不在家吗?” “这厮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我刚回来他就给忘了,少帅请,夫人请。” 雪苼看着莫凭澜那笑容灿烂的假脸几乎想扇他,她来了多少次他都不让见,赫连曜来了就巴巴的把人给让进去,太无耻了。 莫凭澜问道:“雪苼。听说你去港岛玩了一圈,那边的风光如何?” 雪苼冷冷的觑了他一眼,“你在说废话吗?港岛我去过你也去过,我们哪次开学不是你去送的,哪个月你不去港岛呆上几天?” 一连串反问说完后她厌恶的远离莫凭澜,仿佛跟他靠近都觉得难受。 赫连曜把她伶牙俐齿的样子收在眼底,看着她发红的小脸儿更觉得活色生香,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这般可爱了。 莫凭澜很无语,他对赫连曜说:“你是不是太宠她了?” 雪苼忽然说:“莫凭澜,我们的事干嘛要扯上别人。我素来这个脾气,跟他有什么关系?” 赫连曜眯起黑眼睛点点头,“就是,你比我应该更了解她。” 莫凭澜朗声一笑,倒是一点也不像个刚失去孩子的父亲。 不过雪苼也知道他向来会装,别说未成型的婴儿,就算爹娘死了他照常谈笑风声,再说了何欢儿失去孩子是报应,是她自己倒霉,只不过长安别因为这事受到牵连就好。 进屋,奉茶,莫凭澜让人端上了冰镇的西瓜球,赫连曜却不让雪苼吃,“她在吃中药,戒生冷食物。” 雪苼本来想吃的,给莫凭澜气出了一身的火气,现在不让吃便没好气的说:“莫凭澜,我要见长安。” 莫凭澜装着吃惊,“你不是说来看欢儿的吗?” “她说小月子不见客人,那我见见长安总行了吧?是不是少帅?” 赫连曜自然是配合她的,“正是。” 莫凭澜喊了下人,说让长安小姐出来见客。 雪苼的心一下提起来,终于可以见到长安了。 时间不长,长安出来了。 这些日子不见,她的肚子更大了一点,穿着一件到小腿的宽松樱花色裙子,半长的头发松松的扎在脑后,比起以前,倒是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长安。”雪苼站起来。 “雪苼。”长安倒是镇定的多,应该说看起来没那么高兴。 莫长安微微对赫连曜行了礼,然后在莫凭澜身边坐下。 她的乖巧让雪苼侧目。 知道在这里说不出什么,雪苼跟莫凭澜说:“我要和长安单独谈谈。” 莫凭澜并不反对,“正好,我也要和少帅谈些男人的事,你们去吧。” 在莫府,她们知道哪里是自己的秘密地方。 后花园有个大假山,长安觉得好玩便让人给挖空收拾了一番,她和雪苼有时候就跑进去玩,感觉钻到山洞里一样。 当然,这次她们没进去,而是在假山外面的凉亭坐下。 雪苼问她:“长安,莫凭澜没有欺负你吧?” 长安摇摇头,“没有,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的很吗?倒是你,怎么看着如此清减?” “我去了港岛一趟,回来的路上生了病。” “港岛?你去做什么?” “送云生上学,还见到了iss庄。” “她可安好?” “很好,还是老样子。” 俩个人时间紧迫各自有一堆的问题要问,现在却不知道问哪句好,而且这周围不敢说没有莫凭澜的眼线。她们自然要谨慎。 压低声音,雪苼问她:“长安,何欢儿是怎么回事,真流产了?我听外面传言她流产跟你有关系。” 长安冷笑:“她是咎由自取,而且我对她怀孕的真假很是怀疑,也就是莫凭澜那个傻瓜相信她的话。” 看这样雪苼都是真信了莫凭澜没迁怒于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是因为孩子吗?他放你一马?” 提到孩子,长安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她站起来转过身,望着一棵玫瑰低声说:“雪苼。你要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自己怀孕,懂了吗?” 雪苼茫然的摇摇头,“为什么呀?” “男人对你不好怀了孩子是负担。” “可是赫连曜对我很好。” 长安冷哼,“很好?很好他会和那个傅雅珺牵扯不清?我虽然不出门,你们的事多少还是听说的,你这次去港岛也不是因为弟弟吧?” 雪苼忽然觉得长安有些陌生,她好像在极力压抑隐瞒着什么。 “长安,可你肚子里已经” “我是没有办法,我但凡有一点办法一定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 “你真的想走?” 长安点点头,“我必须走。” “那好,我去想办法。在我想到办法前,长安你一定要保重。” “你也是,记住我说的话。” 两个人刚说完就有下人过来请雪苼,说是少帅要回去了。 雪苼知道是莫凭澜不想她和长安在一起太久,便站起来告辞。 临走时,她拉着长安的手依依不舍,“长安,我们什么时候能再像以前一样。” 长安嘴角的笑很勉强。“雪苼,我们长大了,或许永远都没有那一天了。” 莫凭澜和赫连曜一起找过来,莫凭澜打趣说:“看看这两个还准备十八相送了。” 赫连曜牵过雪苼的手,“我们回去吧。” 雪苼点点头,然后对长安说:“过几天我再来看你,要是莫少爷容许的话。” 当着赫连曜的面莫凭澜就打哈哈,“要来随便来就是了,以前你可是把这里当家的。” 雪苼冷笑,“可现在换了主子,我要进来都是难上难。” 等雪苼走远了,长安的脸撂下来,转身就要回去。 莫凭澜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没和她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长安甩开他的手,冷冰冰的说:“莫少爷,请问什么是该说的,什么又是不该说的。” “这个你还用问我?莫长安,欢儿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给我老实点,虽然尹雪苼是赫连曜的人,但是我要她的命易如反掌。” 长安双眼淬火,“你真卑鄙。” “我向来如此,你还不清楚吗?” “莫凭澜,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淡淡笑着,“也许吧,长安,等我死的时候一定拉着你让你看我的下场。 “混蛋。”说完,长安咬着牙回房去了。 莫凭澜狭长的眼睛看着花丛伸出,他看到了那里有张脸一闪而逝。 在车上,雪苼一直在想长安对她说的那些话。 赫连曜问雪苼,“跟莫长安见面了你怎么也不高兴?” “她处境不好我怎么能高兴起来?” “别担心,莫凭澜就算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也不会对她太差。” “希望吧。” 赫连曜把她的身体扳过来靠在自己肩头,“你不开心。”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他感觉到了她的低迷情绪。 “你抱着傅雅珺的时候为什么不穿衣服?”她倒是开口问了。 “因为我的衣服给撒上汤药了,还有,她受了刺激忘了很多事情,现在连君旸都管不了了,我想带在身边管教。” 雪苼按着额头,“那是你自己的事不用跟我说,反正不是让我帮着照顾就好。” “我哪里敢?也就是这几天,过了几天我就把他送到封平去。” 雪苼点点头,忽然对赫连曜说:“忽然想吃橘子了。” “橘子?” “嗯,酸酸甜甜的,特别想吃。” 橘子是南方的东西,这个时节也是青的,赫连曜皱起了眉头。 雪苼抬手去摸他的眉头,“你别犯难,我就是随口说说,我们快回家,我想喝酸梅汤。” 怎么都是酸的? 赫连曜刮了她的鼻子,“小馋猫。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我让人一并给你做,最近太瘦了,这腰我一手都能掐过来。” “好,我会努力吃胖的。” “对了,三宝他们知道你回来了就要庆祝,我让他们今晚过来。” 雪苼懒懒应着,“嗯,不过你让张副官过来张罗,我可没那个耐心。” “行,你只管等着吃好了,我让三宝下河去捉新鲜肥嫩的鲤鱼,让他给你做个松鼠桂鱼尝尝。” 雪苼咂咂嘴,“我想吃糖醋鲤鱼。” 又是酸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来,亲一个 雪苼身体尚未恢复,劳神了这半天已经是困顿不已。 赫连曜轻轻抚着她的肩头,“睡吧,到了家我叫你。” “嗯。”雪苼答应着,眼皮却已经睁不开。 到了家门口,雪苼似醒未醒的要下车,却给赫连曜一把摁住,“我抱你下去,你只管睡。” 小喜在后头听着窃喜,看来少帅和夫人是雨过天晴了,看这恩爱的劲儿。 雪苼能感觉到自己被放在铺着亚麻席子的床上,闭着眼睛她说:“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赫连曜嗯了一声,却没有走开。他伸手摸着她的小脸儿,帮她把散乱的额发掠开。 雪苼梦里似乎觉得有只温暖的大手在摸自己的脸,不由得小声叫出来,“爹。爹。” 赫连曜觉得又爱又怜,她经历了这么大的家庭变故一直很坚强的挺住,只在睡梦里才敢放纵自己想念爹爹。 还有一堆事的他放弃了要走的想法,脱鞋子上床躺在了她身边。 雪苼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她伸手摸了摸旁边的位置,难道是做梦?她明明看到赫连曜躺在身边的。 “小喜,小喜。”她喊着。 小喜忙进来,“夫人,您醒了,赶紧收拾收拾,咱家今天可热闹了。” 雪苼慢半拍的想起赫连曜说今晚要请齐三宝他们吃饭,“是齐团长他们来了吗?” “嗯,齐团长带来很多鱼呢,他现在正在厨房里做,少帅说您想吃糖醋鲤鱼。” “赶快帮我换衣服,我要去看看。” 因为家里来了男人,雪苼就穿了裤装,长裤配短袖碎花衬衣,衣服的下摆利落的收在裤腰里,再扎上一根豹纹斑点的腰带。显得特别清爽利落。 还没到厨房,就听到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还有哈哈的笑声,倒是比平常厨子的声音大。 刚好蓝子出从里面出来,见到雪苼简单的行了礼,“夫人,您过来视察工作吗?” 雪苼笑道:“我是怕齐团长把我家的厨房给掀了。” 蓝子出此时倒是替齐三宝说话,“放心,三宝厨艺不错,当年要是没上山当土匪,他就开饭馆了。” “那我就要瞧瞧了。” 雪苼一走进厨房,一股子热浪迎面扑来。 原来是开了好几个炉灶做菜。她家的厨子忙着煎炸烹炖,齐三宝就在收拾鱼。 雪苼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背后,看他做鱼。 他处理鱼的手法比雪苼家的厨子都要专业,从水里捞出的活鱼,鱼嘴里插上两根筷子,先刮鳞,然后再用小刀直接将鱼腹切开,抠出内脏和鱼鳔,冲洗干净后再在鱼身上下刀,上下抹一层盐后就起锅放油。 “齐团长好利索的手法呀。” 齐三宝热的一头汗,身上穿着个小白坎肩儿,这要是在军营里早打赤膊了。因为尹家上下不少女人,他在蓝子出的劝说下只好加了点东西,现在热的要爆炸。 “夫人。”他笑的时候露出一口森森的大白牙,“我做两种鱼,一种松鼠桂鱼一种糖醋鲤鱼,少帅说您想吃。” “有劳齐团长了,小喜,拿个布巾给齐团长擦汗,还有,给齐团长端杯凉茶过来。” 齐三宝忙拒绝,“不用了夫人,我一会儿就好了,您赶紧出去,这里面太热。” 小喜也说:“夫人,少帅让我给您准备了冰镇酸梅汤,你赶紧去喝吧。” “好,那齐团长你忙着。” 外头,张副官正在吩咐下人洒扫庭院摆在荷花池那边摆下桌子。 见到雪苼他忙说:“夫人,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安排的,我去准备。” 雪苼摇摇头,“你做的那么细心周到哪里还再需要什么?我就是个吃闲饭的。” “看看夫人您说的哪里话?” “少帅呢?”雪苼终于问出了憋了大半天的问题。 张副官看看左右,“这个我还真不清楚,要不我去找找?” “不用了,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们忙。” 雪苼觉得自己真成了无用之人,她躲回到房间里,老老实实的喝小喜给她准备的酸梅汤。 夜幕降临,张副官却把园子里弄得灯火通明,今晚天气也不错,月朗星耀还有清风阵阵,是个适合宴饮纳凉的好天气。 菜上齐了酒也摆上,独独不见少帅。 齐三宝大嘴巴,“少帅呢,少帅人呢,这要吃饭人跑哪去了,张副官!” 老张狠狠瞪了他一眼,“少帅去哪里自然有他自己的计较,你吵吵什么?” “我不是怕菜凉了味道不好吗?少帅不该是去那位那里了吧?” 蓝子出狠狠的捏他,他偷偷的指了指屋里,“你少嘴贱。上次都闹出走了,还敢乱说。” 齐三宝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老张,赶紧的给我嘴里塞根烟,堵住我的臭嘴。” 张副官给他气火大了,直接推开他,“我给你塞个几把。” 这话刚巧给端菜而来的小喜听到,少女的小脸儿顿时就红了。都说军营里的男人都是兵痞子,她还以为张副官不一样,却没想到他说起来更是粗俗不堪。 老张也是尴尬,他在小丫头心里的高大形象估计就这么毁了。 小喜放下菜盘就跑了,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儿,齐三宝摸着粗糙的下巴啧啧有声,“这小丫头出落的越来越好看了,以前跟个豆芽菜一样,现在长开了,身材是个葫芦样儿。” 蓝子出逗趣,“那你今晚跟夫人讨了来给你做房里头的人。” 张副官粗声说:“都别瞎惦记,夫人不会给,人家还是个孩子。” “啥孩子,看着也有十六七了,都可以当娘了。” 张副官站起来,动作大的带翻了凳子,他粗声说:“我去看看少帅在哪里?” 齐三宝点上一根烟,“这脾气见长呀,你说老张是不是对小丫头有意思?” 蓝子出横了他一眼,“原来你不傻。” “老子火眼金青,我什么看不懂,老张思春呀。” 蓝子出叹了口气,“火眼金睛,不会说以后少说,看来你的金瓶梅是白看了。” 屋内,小喜红着脸靠墙站。浑身的不舒服。 雪苼往外走的时候看到了,不由得笑了,“你这是在罚站呢?” “没,没有。夫人你要出去吗?” 雪苼点头,“是呀,他们要开始了吧?” “夫人别去。”小喜张开双臂拦住她。 雪苼拧眉,“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小喜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他们,他们一帮大男人在一起没好话。” 雪苼捏着小喜的脸大笑,“我的喜宝贝,他们这群兵痞子在一起能有什么好呀,这还没喝酒。等灌了黄汤就更没好话了。不过我去了会好点,他们就一个个都变成人了,少帅呢?” “少帅” 雪苼立刻明白过来,“是不是去了燕回园?你不要那个样子,我没事。” “夫人,难道你能接受和雅珺夫人共” “不算吧,赫连曜虽然对她好毕竟没说要娶她的话,如果他要娶她我是绝对不会嫁的,我宁可做他的一辈子的情人也不做下面有妾侍的正妻。” 小喜却有些担心,“你的想法跟少帅说过吗?我觉得他是不会答应的。” “随便他,我做的让步够多了,除了跟他们的大家庭生活在一起。我是连生儿育女都愿意。” 小喜替她委屈,“哪有女人不嫁人就生孩子的,您这样牺牲太大了。” 雪苼扯着她的辫子笑:“你放心,我一定要给你找个好人家。” “我不嫁,我要在您身边服侍。” 雪苼想到了胡妈,心里一股子酸痛,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谁又能跟谁一辈子。 看到雪苼出来,果然大家都肃穆了,齐三宝穿好了衣服,对雪苼笑的灿烂,“夫人。试试我老齐的手艺。” “嗯,一看就色香味俱全,齐团长就这一手的本事就可以当厨子了。大家都别站着,快坐。” 张副官想替赫连曜掩饰,“夫人,少帅他” “少帅有事出去,我们等一会儿。” 张副官一愣,夫人这是明显的在替少帅遮掩,他就说她这次回来不一样了,太过懂事,反而有种看透一切的淡然。 话刚说完,赫连曜推门而入。 他大概是走的急,还是第一次看到满头大汗的样子,一进门就了军装扔在座椅上。 小喜忙去洗了冷毛巾让他擦汗,赫连曜也顾不上,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几个青青的橘子,一股脑儿放在了雪苼面前。 “刚去码头了,知道他们有南方的船今天傍晚靠岸,就挨个问了有没有橘子,这是从一家米行的船上弄来的,他们总共就弄了这几个,我全要来了。” 雪苼愣住,手里捏着一个青青的小橘子,她问道:“你这半天就去了码头?那么多船你是怎么问的呀?” “我没问。让李程去问的。” 雪苼低下头,眼圈儿有些发红,这虽然是小事,但事小更难得他有心。 俩个人郎情妾意看的这些光棍们眼热,齐三宝看着桌上的橘子心念一动,小声跟蓝子出说:“夫人不会是有了吧?” 蓝子出瞪他,“你什么都知道,这个也会看?” “吃酸的呀,酸梅汤糖醋鱼还有青橘子,我娘可是说了,酸儿辣女。” 蓝子出觉得他说的有理,不过还是叮嘱。“你别多嘴。” “我知道。” 大家又都重新落了座,李程给大家斟酒,然后让张副官扯着坐下。 赫连曜举起酒杯说:“好久没和大家一起喝酒了,平了章天贵这个叛逆大家都有功劳,我赫连曜敬大家一杯。” 放下杯子,赫连曜给雪苼夹了一块糖醋鱼,“这块没刺,你慢点吃。” 雪苼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吃你的。” 赫连曜自然是不听的,陆续给她碗里夹了好多菜,“难得你有了胃口想吃东西。就多吃点。” “那你也吃,别光管我。” 两个人甜蜜蜜的样子把众人的牙都甜掉了,这哪里是吃饭,分明是看他们秀恩爱。 雪苼吃完饭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小喜在她身后给捧着橘子,剩下这帮男人没了拘束胡吃海塞胡说八道,非常的热闹。 雪苼坐在屋里勾起嘴角,尹家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小喜把橘子给她放下,“夫人,您的橘子,看着外皮我都要流酸水。” 雪苼剥开一个,捏了一瓣塞嘴里。“不会呀,挺好吃的。” 小喜咽下口水,“真的吗?” “你尝一个。” 小喜忙摆手,“我可不敢,大热天少帅千辛万苦给您弄来的。” “你就吃小小的一瓣,多了我还不舍得给你呢。” 小喜捻了最小的一瓣放在自己嘴巴里,刚咬了一口满嘴的酸水她都快哭了。 看着她小脸皱成一团的样子,雪苼都要笑死了,“有那么酸吗?” “有,太酸了。夫人,您是不是有了?酸儿辣女呀,我看我妈怀弟弟的时候就是想吃酸的。那个时候是冬天,我爹给买的红果。” 雪苼的手指僵住,她在港岛和赫连曜行闺房之事的时候没有吃过药,该不是那会怀上的吧? 见她不说话,小喜问:“您于月事来了吗?” 雪苼摇摇头,从她吃了红姨的药后月事就不正常了,有时候一个月来两次,有时候是两个月一次,全乱了。 “不会的,我只是因为生病吃那种开胃的汤药吃的,你别瞎想。” 小喜到底是个大姑娘,也不懂这些。更不好意思多问,她下去,剩下雪苼一个人发呆。 她清楚那种药的霸道,一般是不会怀孕的,而且上次老中医来诊脉也没有诊出,小喜就是瞎说。 这帮男人大概喝到半夜才散,赫连曜已经薄醉,给人扶了进来。 到了卧室门口他一挥手,下人退下,他跌跌撞撞的走进来。 雪苼听到声音坐起来,拧开床头的羊皮罩子台灯,“好大的酒气。你喝醉了?” 赫连曜扑过去就倒在床上。 雪苼忙下地给他脱鞋,“难受吗?我去让人煮醒酒汤。” 赫连曜拉住了她的手。 “雪苼,还有礼物送你。” “都醉成这样了送我什么?明天再说。” 他不行,非要送,摸了半天摸出一叠纸,塞给了雪苼。 雪苼一张张看着,她看一张眼睛红一分。 原来这些全是尹家铺子的契约,他从陈逸枫以及旁人之手全给弄了回来。 “所有铺子的都在这里,赫连曜,全都给我吗?” “嗯,还有陈逸枫的一家工厂,但是你得供我们军队穿衣服。” 雪苼叭的亲他一口。“这个我全包了,少帅,虽然你喝醉了,但是我替我死去的爹谢谢你。” 赫连曜去亲她,“来,亲一个。” 亲了半天没找到嘴巴,雪苼只好去给他脱衣服,“一会儿再亲,你先把这身衣服给脱了,乖,把手臂抬起来。” 这个他倒是配合,几下就给脱下上衣。见雪苼没动,他指指裤子,“还有这里。” 雪苼伸手去解腰带,可是她不会弄那个卡扣,好久都没弄开。 可是明显的,他等不了了。 雪苼顽皮,伸手拍了拍,“酒醉还能这样,看把你能的。” 赫连曜闷哼一声,把她给扑在身下。 “头发,我的头发。”他压到了她的长发。 醉醺醺的赫连曜翻了个身,很是温柔的不她的头发从自己肩膀处给拽出来,还给贴心的拢好。 雪苼哭笑不得。这是喝醉了吗? 她趴在他胸膛上问:“少帅,喝了多少?” “很少。” “少?那起来正步走给我看看?” 赫连曜一把搂过她按在肩头,长指贴在她锁骨上饶有节奏的动着,“一二一,一二一。” “不要,好痒。”她笑着去躲开,顺势压在他身上。 “赫连曜”她亮晶晶的眸子看着赫连曜惺忪的醉眼,“你知道人家会带橘子吗?” “不知道。” “那你还去问?” “你想吃。” 她的脸摸索着他的面颊,“其实也没有多想吃,就是那一瞬间,你真好。” 赫连曜大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雪苼。” “嗯?” “雪苼?” “嗯?” 她开始以为他叫她有事,后来才知道他只是单纯的想叫她。 “雪苼。” “嗯。” 这次他是真叫她有事,“我喜欢你。” “我知道。”她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以后别离开我了。” “好。” “给我生个孩子。” 孩子?雪苼想起小喜的话,此时看到赫连曜的样子,她竟然期盼自己是真的怀了孩子。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他们交缠在一起,就像风儿赶着花香,流云缠着月亮,一屋子的旖旎风光。 “赫连曜赫连曜。”被撩拨到了极致,雪苼闭着眼睛等他,却迟迟不见动静。 她张开眼睛一看,给气笑了,英明神武的赫连少帅既然趴在她肚皮上睡着了,还打着抑扬顿挫的小呼噜。 雪苼把他给弄下来,自己去洗洗身子,又拧了毛巾给她擦脸,等一切收拾妥了才在他身边躺下。 幸好没吐,不过躺在他身边就像对着一个大酒缸,她都要给熏醉了。 早上,天刚蒙蒙亮她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便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 赫连曜正在穿衣服,“刚刚接到消息下面的米云县遭到了洪水灾害,我得去督军府开会,你再睡一会儿。” 雪苼也给吓清醒了,“水火无情,又该有很多人流离失所了。少帅,越是乱越容易出流寇,即便为了云州的稳固您也要救救他们。” 赫连曜挑起眉头,他倾身捏捏她的脸,“我的夫人,这是给我上课吗?放心,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嗯,那你自己当心。” 赫连曜走了后雪苼再也睡不着,她收拾一番赶着去看铺子,他爹的基业终于回来了。 她一下就成了有钱人,盘算着给受灾的米云县捐点钱,尽她的一份绵薄之力。 最近少见雪苼这么精神。小喜不由得问道:“夫人,您是不是跟少帅好事将近?” “比这个还高兴,走,我们去看铺子。” 走到广安茶楼门口,雪苼忽然想吃这里的下人煎饺,就对小喜说:“我请你去吃饭。” 雪苼没有想到今天一出门就碰上了熟人,莫凭澜也在茶楼里吃早点。 雪苼不想理他,但是莫凭澜却跟她打招呼,“雪苼,你也来这里吃饭?” 雪苼索性在他身边坐下,“莫凭澜,我可以随时去见长安吗?” “听说少帅刚把你家的铺子交还到你手里,我以为你会很忙。”莫凭澜慢悠悠的吹开茶杯里的一朵茉莉花,“果再闲了就给赫连曜生个孩子。” 雪苼懒着跟他废话,“我的事要你管。莫凭澜,是不是男人都像你这样不要脸,吃着锅里的还要看着碗里的,长安她讨厌你,为什么你非要绑着她不放。” 他兴致盎然,“要你管。” “你,跟你说话就是个错误,小喜我们去吃饭。” 莫凭澜闲闲的说:“雪苼,我劝你一句,少管闲事。” “长安不是闲事。对了,米云县发洪水,你这云州首富拿点钱出来救济一下灾民,也算是给你积点阴德。” 莫凭澜手里的扇子一下下打着他另一只手的手心,用一种很包容的眼光看着雪苼,仿佛她只是个不成熟的孩子,“雪苼,当女人还是本分点好,管男人的大事就不可爱了。” “莫凭澜,我真没有想到你这么狭隘,看不起女人?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云州商号之首的名头抢过来。” “好大的口气,可这并不是赫连曜宠你就能做到的,我就当你开玩笑了。” “你”雪苼都给气死了。这个莫凭澜! 饭都没吃雪苼就给气饱了,她挨家去看了自己的商号。她以为陈逸枫消失后这里都会破败关门,却发现每一家都好好开着,生意有条不紊。 一定是赫连曜,他拢住了陈逸枫的一匹老工人,才让铺子继续。 走进中心街那家,果然,王掌柜还在这里。 一切都跟雪苼想的那样,是赫连曜让人把这些老人给找回来的,而且等生意稳定了才让雪苼接手。 这人偷偷的就把这一切给办好了,从来也不说一声。 有种暖洋洋的幸福在全身流淌,雪苼觉得自己不走是对的,而且更见坚定了要给他生孩子的信心。长安是被莫凭澜给吓怕了,不是所有男人都是莫凭澜,起码赫连曜不是。 她决定了,一会儿吃了饭就去医院看一下,她还是比较相信西医。 忙了半天,肚子更饿,雪苼想起这条街上有家饺子馆,做的三鲜饺子味道特别好,而且绝对不会遇到莫凭澜。 她跟小喜就去了,一进门儿,差点跟个中年妇人撞在一起。 “对不起,小姐,对不起。” “没事。”雪苼和她微微错身,可当看到她的脸时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天女会的秘密 妇人从容走出去,雪苼还失神的看着她背影,小喜忙摇着她胳膊,“夫人,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紫幽阁 ziy一u”雪苼扭过头,她觉得一定是自己眼睛花了,否则怎么会觉得这女人怎么跟傅雅珺的奶妈秀芳那么像,张副官可说她已经死了。 “夫人,您请坐。” 雪苼心里慌慌的,她对小喜说,“算了,要不我们回家去吃饭吧,我有些不舒服。” 见雪苼的脸色不对小喜忙扶住她,“您是怎么了?夫人别动!” 雪苼低头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小腿上已经爬上了一只碧青色的小蛇。 她今天穿的是洋装,裙子盖到小腿肚子的位置,这条筷子粗细的小蛇正昂着头在她腿上缠了一圈儿。 那股子阴冷的感觉从小腿蔓延到全身,雪苼浑身就像给冷冻住,一动都不能动。 紧急关头,小喜也顾不上那么多,她从就近的餐桌上拿了一双筷子就夹住蛇头用力把它给扯下来。 “小喜小心。” 被夹住蛇头的小蛇分外的凶猛,呲呲吐着红色的蛇信子去袭击小喜,只听到小喜啊的一声,已经被它给咬到了手腕。 “小喜。”雪苼这时缓过神来,她夺过老板手里的菜刀,把小喜的手往桌子上一按,就砍掉了蛇头。 小蛇失去了头颅,身体还在不停的蠕动,看着更渗人。 “夫人,发生了什么事?” 雪苼看着赶来的李程,她第一次动怒,对着李程怒吼。“人都出事了你们才来,真是饭桶。” 李程低下头,他是刚接到命令过来保护雪苼的,没想到一来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雪苼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赶紧送小喜去医院,还有,去追一个穿青衣的妇人,四十岁左右,面皮发黄,戴着一个蓝底白花的三角围巾,脚大。裤子上一圈儿碎花贴边。” 雪苼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觉得这个女人会让自己觉得熟悉,傅雅珺的那个奶妈秀芳也喜欢在裤脚处贴碎花的贴边,这个细节一般人都不会注意,雪苼因为是做布匹出身,对这个特别敏感,觉得她这种穿戴不伦不类特别惹人讨厌,现在看来这个人真是秀芳? 李程懂蛇毒的处理,他先给小喜放了毒血然后对雪苼说:“这种蛇毒还是找懂行的中医处理。” 雪苼点点头,“你去安排。” 雪苼被送回到家里,她受了惊吓心里发慌,不知道为什么胆子变得小了。总觉得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少帅呢?”她问李程。 这正是李程过来的原因,“少帅中午的时候去米云县附近了,估计要几天才能回来,他派我过来保护您。” 雪苼很意外,知道发生险情时候她还怕赫连曜不管灾民死活,现在倒是出乎意料,他竟然在险情发生的第一时间赶往灾区,就冲这一点,以前说他残暴那些谣言也是胡扯。 又过了一会儿,侍卫来回:“那女人抓到了,不过她骨头很硬,什么都不肯说。” 雪苼嚯的站起来,“那我倒是要见识见识。” 李程拦住她,“夫人,还是我去吧。” “不,我倒是要看看,这帮人到底要做什么。你去帮我准备点东西,要快。” 那妇人给五花大绑关在柴房里,脸上身上都有伤痕,可是很硬气,一点都不害怕。 雪苼走到她面前,上下看了看。让人去打盆水来。 一会儿水端来了,雪苼让侍卫拿着布巾给她擦脸,只擦了几下布巾就染黄了,然后一点点露出秀芳那张长着雀斑的脸。 “果然是你,秀芳奶妈。” 女人冷笑,“尹雪苼,今天你不死,算你命大。” “我倒是觉得你很命大,被抓了还能死里逃生。” 秀芳冷笑,“就凭那帮傻兵头能把我怎么样?我不过是杀死了一个跟我年龄身材差不多的女人又划伤了她的脸,那帮人就信了。” “你果然够阴狠,傅雅珺那些歹毒的计谋也是拜你所赐呀。” 秀芳的三角眼里闪着怨毒的光芒,“她待我不错,只是可惜了没帮她除掉你。” 雪苼不愿意跟她废话,“来人,搜身。” 几个侍卫涌过来,上下把这女人给摸了遍,果然搜出了带篆字的腰牌。 雪苼拿着看了看,“天女会的人,你倒是说说,用一条小蛇想置我于死地的法子是哪个笨蛋想出来的?” “小蛇?那叫七步蛇,中毒走不出七步。”女人脸上的肌肉抖动,一双眼睛闪着的光芒就跟那条小蛇一样阴毒。 雪苼摆摆手,侍卫提着一个用黑布罩住的笼子走过来,“你说的是这种对不对?” 侍卫一揭开布罩,竹编的笼子里装着七八条七步蛇。 秀芳的脸色大变,“你,你要干什么?” “你的蛇咬伤了我的婢女,我也要你尝尝这种滋味。” “你,你不能,尹雪苼,你也是天女的侍婢,你这是背叛,天女会让你破飞魄散不得好死。” 雪苼微微皱眉,这个天女会听着怎么跟早年的白莲教一样搞些神鬼之说? “你说我是天女的侍婢,可是因为这个?”她手里捻的是女人的腰牌,但是那女人一定懂。 女人冷哼一声,看了看站在身边的李程,没有言语。 雪苼对李程说:“你退下。” 李程当然不肯,“夫人,这女人很危险。” 雪苼从他手里接过蛇药,“放心,我也很危险。” 李程没有办法,只好出去守在门口。 雪苼看着秀芳。“现在只有我们俩个人了,你说吧。” 女人把头扭到一边,脸上挂着狰狞的冷笑。 雪苼也不急躁,她蹲下身子,把蛇药往她的伤口上细细撒去。 她吓得扭动身体,怎奈被绑的死紧,根本就动弹不得。 “别动,要是浪费了多不好,我才知道这东西很贵,这一小瓶花了我十个大洋,看你穿的朴素可是很有钱呀。你们的主子给你不少好处吧。” 秀芳一听就明白她的意思,“你别想套我的话,你这个叛徒。” 雪苼猛的撕开了她的衣服。 “这身皮肉还不错,小蛇一定喜欢。”说着,雪苼把药均匀的洒在了她的肌肤上。 七步蛇这东西虽然霸道,但是没有吸引它的味道是不会随便爬到人身上的,当时秀芳撞了雪苼,就是把蛇药弄到了她身上,所以那条小蛇才爬上了她的小腿。 女人自然是知道七步蛇的霸道,一条足以让她生不如死更何况是七八条,她因为太过惊恐眼球几乎要突出眼眶。一条条红色的细丝密布,就像是把眼球割裂开。 “不要!尹雪苼,身为天女的式神,你和莫长安背叛了天女都已经受到了报应,不要执迷不悟了。” “天女的式神?大婶,你听的神话故事过多了吧,你们那个什么天女会我也是最近才听说,更不认识什么天女,拜托你别瞎说。” 女人冷笑,“尹雪苼,你别装了。你身上的鸳鸯玉佩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有式神女才能配拥有。” 雪苼套出话来,原来那个玉佩是这么个来头,那宁姨是怎么得来了? 她伸手把自己的玉佩也拿出来,“你说的是这个吧,我这是人家送的,本来就不是我的。” 秀芳满脸的嘲讽,“尹雪苼,看来你是真的傻。这个玉佩你和莫长安一人一块,莫长安她能得到因为她娘本来就是式神女,而你正是因为和莫长安同年同月同日生才被选中,要不以你们尹家低贱商人的身份哪里有这等运气!” “你说什么?” “从你接受玉佩的那天起,你已经滴血入玉成为它的主人,你的一切也都记入了天女会的宗谱。我们天女会衰败了几十年,好不容易要复兴,却因为唐宁这个贱女人和她男人的背叛而功亏于溃,莫家和你们尹家现在的衰败都是天谴,没有神女的庇佑你们注定了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她说这些雪苼已经听不到,她的记忆回到了很多年前,她记得宁姨给自己玉佩那天是带着她和长安去了一个阴森的山洞里,烟火缭绕间好像供奉着一个非常美丽的仙女。宁姨用针扎破了她和长安的手指滴入玉中,还教着念古怪的文字。那个时候太过年幼,只觉得好玩儿,宁姨又给了很多好吃的,后来只记得吃糖而把这段经历都忘得差不多了。 女人看到她这样就知道她想起了什么,“想起来了吗?看来莫长安什么都没告诉你,否则你也不会这么无知。” “长安这些全知道?” “你觉得呢?莫长安为什么能逃了?为什么她手下会有人跟莫凭澜抗衡?她利用了天女的侍从却让赫连曜都给灭了,这笔血债,我们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雪苼终于懂了为什么每次见到她长安都是欲言又止,她大概是开不了这个口,毕竟是她母亲利用了雪苼,对尹家却只字不提。就把她给卷入到这种诡异的命运里。 心里是疼还是别的她已经分辨不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人要有这么多的欺骗和利用? “难受了?你这就难受了?尹雪苼,你这个叛徒败类,你现在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你高高在上欺凌你的同伴,却不知,你根本就是赫连曜的一颗棋子,等你没用的时候看他还能这么宠你,估计也多看你一眼也恶心。” 雪苼一耳光扇到她脸上,“闭嘴。你别胡说,你以为你说了这么多我会信?” “你可以不信,反正你这样的叛徒总有一天天女的天火会烧了你。不,也许根本不用,等你生下孩子让赫连曜拿着去做祭品打开了云梦山的宝藏,你就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你说什么?”突然得到的消息太多,雪苼根本消化不了,她皱起眉头,看着女人那张苍白的脸。 “尹雪苼,我不打算活了,不过我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看着你这贱人到底是哪一种死法。不管你是被赫连曜抛弃折磨死还是被天女的神罚烧死,都会很惨。不过最惨的是看着自己男人杀了自己孩子吧,到时候你一定生不如死。” “你闭嘴,你再胡说。”雪苼双眼发红,因为她的话心绪全乱了,她气愤的把剩下的蛇药全倒在她唇上。 扔了药瓶,雪苼打开了笼子。 “说,你们的天女到底是谁?” 秀芳的三角眼里精芒四射,她忽然像某种仪式一样对着东方念着古老难懂的文字,然后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雪苼觉得不好,“来人。快来人!” 李程一个箭步就蹿进来,可是已经晚了,秀芳的嘴里溢出黑色的血液,一看就是中毒死了。 这种毒跟胡妈的一样,原来她们这种人都把毒藏在衣领上,刚才她趁着雪苼不注意,咬破了衣领。 从笼子里钻出来的七步蛇闻到蛇药的味道纷纷往她身上爬起,有几条爬到她的唇上想钻进嘴巴里。 这几条七步蛇一接触到她嘴巴里的血细长的身子迅速扭曲起来,显得很痛苦,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都死了。 李程看的触目惊心,“好霸道的毒药。好歹毒的妇人。” “应该是好歹毒的天女会,她们拿着人命这么用。” 雪苼幽幽凉凉的口气像含着一口冰说出来,李程不禁倒吸了口凉气,以为她吓坏了。 “夫人,你赶紧回房去,我把这里给收拾了。” “嗯。” 雪苼深一脚浅一脚回到房间,她躺下后姿势就没变过,大夏天里手脚冰凉,就像掉进了雪窟窿里。 大眼无神的望着雕花的屋顶,她的耳朵里一遍又一遍回响着秀芳的话,最后都变成了好多个秀芳占住了她的大脑。魔音穿耳。 一直躺到了晚上,整个人跟死去了一样。 她艰难的爬起来,摸了杯冷茶喝了,然后站在黑洞洞的屋里。 摁着发涨的额头,她想死了也是个疙瘩,索性推开门大声喊:“备车。” “夫人,您要干嘛?”李程怕她有事,今天一直守在外面。 “我要出去,去莫府。”不管能不能见到,她等不了,她要去见长安。否则她非烧心而死。 “夫人,这个点儿去?不太好吧?” “我不管,必须去。” 从审问了秀芳那个女人夫人就不正常,但是李程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少帅正在水深火热之中,他又不能去求助,只好由着雪苼。 已经过了晚饭时间,莫府门口冷冷清清,只有两个黑衣保镖跟钉子一样站在门口。 见到李程前来,这些人也够狂妄的,立刻拽了腰间的盒子炮,“什么人?” “少帅府侍卫队副队长李程,我们家夫人要见长安小姐。” 两个保镖对视了一眼,然后一个敲门跟门房说了。 雪苼其实来了又后悔了,莫凭澜不会让她见长安的,她根本就是白来。 等了一会儿,就在雪苼要放弃的时候门房忽然来回,“夫人请进来。” 雪苼大喜过望,进门的时候问了门房,“这是让我去见莫凭澜吗?” “不是,少爷不在家。我刚才去禀报了夫人,她说让我带您去见小姐。” 雪苼顿时觉得讽刺。鸠占鹊巢却占的那么理直气壮,长安生活在这样的情况下该有多憋屈。 长安住在后院的贪欢楼,所谓贪欢者,自然是那个独自凭澜的男人。瞧瞧,他们有多欺负长安,连住个房子也要让她感受到莫凭澜对何欢儿的爱。 不过现下雪苼顾不得想这么多,她恨不得脚下的路缩短或者她长双翅膀飞到长安身边去。 “夫人小心。”因为雪苼身边没带婢女,李程只好跟来,到了贪欢楼门口却被拦住。 自然是男宾止步不方便入内,这些传统人家规矩守的严格,也就是赫连曜这样的兵痞子才把老婆扔给男侍卫。 “你在这里等着。”雪苼和长安对话自然也不希望任何人在场。 走进去,雪苼上楼后引路的婆子去敲门,“小姐,雪苼小姐来看您。” 长安吃了一惊,她猛地拉开门不信的看着雪苼。 雪苼对她笑笑,“长安,是我。” 长安一把把她拉进来,“你来干什么?他们怎么能让你进来的?” “莫凭澜不在家,何欢儿大概顾不上管就让我进来了。” “这么晚你过来有什么事?” “长安”雪苼少见的严肃,“我要问你几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 看着雪苼的样子,长安心里咯噔一下,她还是知道了吗? 她笑的有些勉强,“问什么呀,这里到处都有人监督着,你还是回去吧。” “长安!”雪苼很固执,“我不怕给莫凭澜听到,我估计他肯定早知道了,你们都知道,蒙在鼓里的也只有我一个人,是不是?” 莫长安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拼尽了力气要保住那个秘密,不想雪苼被牵连遭受无妄之灾,可还是事发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你说吧。” “这个,”雪苼把脖子上的玉扯下来,“你告诉我,这个到底代表着什么?” “这不是我们的玉佩吗?” “长安!”雪苼因为激动拿着玉的手都在颤抖,“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我不要做傻子。” 长安把自己的也拿出来,幽幽叹了一口气,“这看似是一对普通的鸳鸯佩,其实是天女会的天女式神信物,俩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童用手指鲜血滴入玉里。然后对着天女像宣誓,就成了天女式神女。” “所以,当初宁姨找上我不是因为我娘跟她是好姐妹,也不是因为她喜欢我,是因为我跟你一样的生辰?” “嗯,全云州的女孩子她都查过,只有我们两个的是一样。” 雪苼就像给一只铁拳砸在胸口,呼吸间带出一片淋漓的血肉,“原来这都是真的,我和你不是天生的姐妹,只是人为的阴谋。” “雪苼,对不起,我替我娘给你跪下谢罪。”说完,长安双膝跪地,就要给雪苼磕头。 雪苼扶住她,“这跟你有什么想干的,想必你也不愿当这什么劳什子式神吧?” “可是我没得选,我爹是这天女会的护法,我娘是式神女,我生来就改变不了这样的命运。但你是无辜的,我娘她把你拉到这漩涡里,也是很后悔的。以前我不懂她为什么总是对你比对我还好,现在想来不过是弥补自己的罪孽。” “罪孽?长安,我倒是要问问,这个天女会到底是个什么组织,他们都要做什么,而我们这些式神又要经历什么样的灾难?” 长安大着肚子不能久站,她在床边坐下低声说:“天女会,就是前朝皇朝的余孽,他们在前朝覆灭后用各种方式把自己的身份隐藏起来,成立了这秘密的天女会,想的就是能光复大天朝,领头的是一位公主。” 雪苼恍然。“怪不得那些妇人都是四五十的年纪,想必当初都是十几岁的宫女。” “对,他们最厉害的武器就是一帮妇人,因为她们能进入所有豪门的内部。我爹和我娘当初皇族的人,他们在这个天女会里担当要职,在光复天朝的同时还有一个重要职责,就是保护历代皇族积累下的云梦山宝藏。” “云梦山?是我们云州传说的那个云梦山?那是不存在的,还宝藏呢,这是听评书看画本子吗?这事太荒谬了。” “尽管荒谬却是历代天女会人的职责,他们韬光养晦准备东山再起的时候,我爹却适应了现在安稳的日子,更不想让我娘涉险,就想要脱离组织。他自己成立帮会甚至和军阀合作打击天女会的力量,我们虽然在这之前被选定的,但是因为他们后期几乎摆脱了这个组织,所以一直瞒着我们不说,以为我娘那样的厄运不会降临在我们身上。” 雪苼听了半天还是没听懂,“到底是什么样的厄运,长安,你告诉我,是不是跟你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 长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长流,“罢了,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就把全部都告诉你。雪苼,我们的命运是注定的,所以你这辈子,绝对不可以给赫连曜生下男孩子。”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从头到尾都是他的骗局 长安的痛长安的泪都深深的灼伤了雪苼,那个真像她已经无力承受。zi幽阁一 但是长安的话就像拉开的弓,岂有回头的箭? 擦了擦眼睛,长安的手放在雪苼的肩膀上,“天女会的式神女如若生下儿子,就要送到天女面前做祭品,天女吃到来自人家的供奉和心意,自然会打开天女之路,到时候就能取到富可敌国的宝藏。当然,这个供奉之人只能是孩子的父亲,也就是说需要父亲杀死自己的孩子。” “无稽之谈无稽之谈,这都是在放屁,什么狗屁天女会,根本就是个邪教。” 长安苦笑,“听说当年的公主本就是个阴毒女人,这些我也不信,但是那帮被宝藏馋红了眼睛的人信,莫凭澜信赫连曜也信。” “这些我以前不知道,我娘也从来不说,她大概是希望我们永远逃脱那样的命运。从我离家出走遇到了杨四那帮人以后我陆续知道了这些,还有这个,我娘的遗书。” 雪苼颤抖着手指把长安递过的信打开,开头就看到宁姨那手秀气的簪花小楷,“长安吾儿,娘亲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打开这封信,因为那样娘亲在地狱也知道你是平安快乐的,那娘亲和你爹爹造的孽都是值得的,但是如果你打开了,那么我们的命运不管怎么样都改变不了,有些事你也该知道了” 雪苼苍白唇瓣颤抖的厉害,握着信纸的手更似乎是拿不住那一片薄薄的纸张,她的声音如鬼魅一般幽怨,“原来是真的。” “莫凭澜开始并不知道,他以为只要拿到了玉佩就行,可是后来他知道了到处找我想尽办法囚禁着我,为了就是有一天孩子生下来好为他所用。” 正是因为知道了。所以长安才想法设法打掉孩子,不管是男孩女孩,她都不要让他们来人世间冒险。 雪苼长久无语着。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犹记得那天她窝在赫连曜怀里,把自己的推论告诉他,然后说陷害自己的人一定是个很了解自己又很了解赫连曜的人。现在想想答案昭然若揭,要了解自己简单,要了解赫连曜就很难,除非他自己。 从头到尾不遗余力甚至要做出宠爱的样子,天天喊着生个儿子,原来都是为了他的千秋大业,亏她天真的以为这就是爱。 尹雪苼。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回来?你太傻太天真! 她站起来,“长安,我还是不信,他们都是人,为了子虚乌有的宝藏怎么能忍心杀害自己的孩子。莫凭澜和赫连曜都是我们熟悉的人,纵然他们有千般不好我也不认为人性会泯灭到此种地步。” “雪苼”长安的声音又慢又缓,就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男人跟我们女人不一样,他们看中的是权利和财富。现在军阀割据剧烈,旗鼓相当的军阀们不是被人吞并就是吞并别人,想要安然的独霸一方是不可能的。赫连曜为各路军阀觊觎,大总统视他为眼中钉。他如果不发展壮大只能等死。你看云州离着封平这么远,他为什么非要单枪匹马的拿下来,难道还不说明问题吗?” 雪苼还是不信,“那莫凭澜呢?他是为了什么,一个商人而已,他要富可敌国的财富难道要做皇帝?” 长安冷笑,“对,他狼子野心,他比赫连曜更可恶十倍。他是余州督军的私生子,所以他更需要钱来上位。” 雪苼眼前一阵阵发黑,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颠倒了她的一切认知,怪不得莫凭澜在余州有那么那么大的势力,甚至余州少帅余思翰也对他忌惮,原来是想演一处庶子夺嫡的戏码。 阴谋c罪恶c贪欲c欺骗,编织成一张巨大的黏着毒液的网,让她深陷其中任人宰割。 “不行,我要去问问赫连曜。”她疯魔的站起来往外走。 “雪苼”长安喊她,“你别和他硬碰硬,抓紧时间离开云州才是正道。” 雪苼露出一个飘渺的微笑,“不,我这次不会自己走,你才是最危险的,我要想法子弄走你。长安。等我。” “雪苼!” 看着雪苼孤独的背影,长安跌坐在椅子上。她无语问苍天,为什么人生会变成了这样? 前头卧房里,何欢儿从瓶姑手里接过放了姜汁的牛奶,“人走了?” “走了,跟鬼一样。” 何欢儿喝了一口牛奶,微微露出嫌弃的表情,“怎么这么辣?” “想必是放了老姜。” 何欢儿忽然撩起眼皮笑的荡漾,“你的意思是姜还是老的辣?” “小姐谬赞了。 “这次你有功,赏!” 瓶姑微微垂下眉毛,“谢小姐。” 何欢儿站起来走到窗口,外面是浓黑的深夜,她喜欢极了。 “夫人。”李程跟了雪苼一路,她一句话都不说。 “夫人您上车吧。” 终于开口,“李程,从这里到米云需要多长时间?” “要是现在走,天亮就到了。” “好,我们现在就去。” 李程差点扇自己耳光,怎么就这么嘴欠。 “夫人,您要是想念少帅我明天让人去给你带信去,现在米云大水,前路未知,您这样去有危险。” 雪苼忽然定定的看着他,看的李程莫名其妙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我的前路在哪里,哪里又不是危险?” 李程真是傻了,抓着后脑勺不知道该说啥。 “走,马上去备车。” 雪苼到底是主子,李程不能违抗命令,他只好让雪苼上车,“我们回去收拾一下行吗?” “立刻走!”她的眼睛发红,神态很是吓人。 李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好遵从了雪苼的命令,谁让他是个老实人呢。 黑夜之中一辆汽车车灯闪烁,缓缓的开到远方。 夏天水多米云地势又低,而它的上游正是云州的大鼓河,现在洪水暴涨随时有决堤的危险。 赫连曜来了后没有一刻停歇,经过多方的探查后决定要开闸泄洪。 这个举措让米云的几万人口逃脱被淹的命运,却独独有个叫陈家庄的村庄要毁灭。 云州的水利总长坚决不同意,因为这个村的人百口人连逃跑的时间都没有,等于直接被要了命。 米云的县长也不同意,陈家庄有数顷的名贵草药,眼看就要到了收获的季节,这一损失直接让县里的收入跌到底。 双方争执不休,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乌云翻滚又一波的降水要来了。 额头青筋乱跳,赫连曜手按在腰间利落拔枪,一枪就打灭了那个电压不稳老是像闹鬼的电灯。 那些个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瞬间鸦雀无声。 赫连曜倒背着手,皮鞋踩在地上就如同踩在他们心口,“我是个军人,我不管你们的那些理由,我只知道做最有利的。这跟打仗一样,没有不死人不牺牲的,我用一百人保你们的上万人还在这里跟我胡扯,张副官!” “唷!” “传令下去,开闸泄洪,要是谁敢阻拦,给老子毙了。” 赫连曜到了云州,除了火烧七步街杀了几个跟他对抗的官员并没有什么大动作。时间长了让人忘记他其实是比洪水还要厉害的猛兽,命令一下,瞬间一个个脸色跟死人一样,没有个敢再多说话的。 大鼓河拦水坝一开闸,洪水像兴风作浪的蛟龙浩浩荡荡的冲到了下游 雪苼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她身上披着雨衣,一身的泥泞,汽车在临近米云抗洪指挥部的时候陷入了泥潭出不来,她是给李程背着过来的。 可是她都看到了什么? 嚎哭控诉,在大雨里,流民们聚集在指挥部周围,却遭到了士兵们无情的驱赶。而那汤汤的河水里,浮尸无数。 这就是赫连曜的抗洪救灾,他是在杀人! 赫连曜面前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张副官真是使出浑身的本事才给他搞到了这碗面,可是他却食不下咽,皱着眉满腹的心事。 听到声音抬起头,乍见雪苼那张湿漉漉的小脸儿他以为是梦,扶着桌子就站起来,“雪苼,你怎么来了?” 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冻的,雪苼的唇瓣儿铁青浑身发抖。她看着那碗撒着碧绿葱花的面,顿时怒从心起。 微微勾起嘴角,她问道:“你在吃面?” “啊,刚做出了,你吃。” 雪苼端起面重重的砸在他身上! 赫连曜被这濡突然的变故惊呆了,他愣怔了两秒钟就皱起了眉头。 跟着进来的张副官和李程更是懵了,本来觉得夫人冒雨前来灾区少帅一定很感动,可是哪有一见面就动手的。 特别是张副官,为了这碗面都差给人下跪了,夫人竟然这样糟蹋了,他心痛! “夫人,少帅他” 赫连曜制止他,“雪苼,你这是干什么?” “赫连曜,我没想到你如此狠毒,你是来救灾还在是在杀人,你听听外面,孤儿寡母老弱病残,他们全在咒骂你,我们在来的路上,看到大小河道支流到处是浮尸,死了这么多人,这么多人在大雨里饿肚子,你竟然还在这里吃面。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夫人!”张副官知道少帅不会解释,他刚要说话,却给赫连曜指着门,“你们都出去。” “少帅!” “给我出去!” “走走。”老张实在没有办法,拉着李程走出去。 房内,就剩下雪苼和挂着一身面线的赫连曜。 两个人对峙着,喘息粗重,显然都动了气。 半天,赫连曜决定不跟她个女人计较,拿起一块破布就去擦身上的面条。 雪苼抢过破布扔在地上,“赫连曜,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对谁你都这么狠心?” 赫连曜挑眉,他瞪着尹雪苼,伸手去摸了鞭子。 雪苼冷笑,“你这是要打我?赫连曜,你果然是铁石心肠!” 赫连曜握着鞭子的手因为用力关节发白,手背上更是青筋蜿蜒,“尹雪苼,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怎么来的怎么给我滚回去。” 他的威胁雪苼又怎么看在眼里,“我会走,但是我有句话要问你,我要听真话。” “滚!” “你不说我就不走。去站在难民堆里反对你。” “你敢!” “你抽死我呀!”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几乎要把鞭子捏碎了,还是没有办法,又不能真揍她。 “快问,什么事?”外面雷声滚滚,又是哭又是闹,他还要急着带人去县政府安顿,还要筹集抗灾物资,他一天一夜没合眼了,现在给雪苼闹的脑子疼。 “赫连曜,你当初为什么接近我?” 赫连曜愣住。“你说什么?” “宝藏,云梦山子虚乌有的宝藏,因为这个,你才接近拥有鸳鸯玉佩的我,因为我不是普通人,我是所谓的式神女。” 赫连曜在片刻的错愕后冷静下来,“你都知道了?” “你和莫凭澜早就相识,他陷害我爹入狱,你再趁机接近我,他得长安你得到我,然后共同开启宝藏,是这样吗?” 他没有否认。“我们两个早在两年前就认识了。” “果然,一切都是阴谋,只有我傻傻的困在阴谋里,以为害我的人是陈逸枫是尹锦瑟,其实他们都是你们的工具,对吗?” 赫连曜上前扔了鞭子,企图握住她的手,“雪苼,你听我说。” “你闭嘴!赫连曜,你这个凶手,害死我爹让我家破人亡的凶手,到了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我承认开始接近你带着目的。但是后来我对你是真的。” 雪苼疯狂的大笑,眼睛里却蓄满了眼泪,“真的,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真真假假全是利用,还妄想我给你生孩子,生了继续利用吗?” “孩子对我们很重要你不明白吗?” 雪苼听他提到孩子浑身更冷的厉害,“是对你很重要,但是我不会生,不会让孩子沦为被你利用的工具。” 他紧紧搂住她不让反抗,“你别给我闹,听着。孩子是我们的未来,要是没有孩子你没法子在封平在赫连军中立足,你懂不懂?” 雪苼现在只觉得他满身血腥丑陋不堪,“赫连曜,没有人心狠到拿孩子做筹码。” “愚昧,这算什么筹码。” “也对,你能拿一百多人的性命当筹码,一个孩子又算什么。而且你已经有了一个嫡子,赫连曜我懂了,我全懂了。” 赫连曜觉得她的话越来越不像样,忍不住低头去用唇堵她的嘴巴,“你在胡说什么?” 雪苼剧烈的反抗。咬了他的舌头,血腥味溢到口腔里的时候,她忽然一阵反胃,猛的推开他,一阵干呕。 “雪苼,你怎么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雪苼一步步后退了,“你别靠近我,你这个杀人凶手。赫连曜,别的算我蠢,但是杀父之仇我不可以不记得,从今天开始我们的情意一刀两断,我尹雪苼绝对不会再爱你。” “你发什么神经?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哪里都不准去,我更不允许你去找傅晏瑾,我早晚有一天会杀了他。” 雪苼就跟跟抽了筋一样浑身抽搐成一团,“你还想着杀人,你到底要杀多少人?” “女人家懂什么?在这个世界我不杀人就会被杀,你要不是有我早就死一百次了。” 雪苼双眼无神,很多看不清的疑惑现在水落石出,那么清晰那么丑恶的摆在面前,她恨不得死了。 正在这时候,一个勤务兵闯进来,他糊着满脸的泥浆。都没有注意在坐在地上的雪苼,“少帅,又有一处决堤,我们的沙袋已经用光了。” 赫连曜不顾地上的雪苼,大步往外走,“去看看。” 雪苼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谁也把她拉起来裹上了一件干燥的大衣,更不知道她被带上车送回了云州。 一路上大雨倾盆,天地间迷蒙一片,几乎要把这个丑恶黑暗的世界淹没。 雪苼直勾勾的看着外面,她真想一个雷劈下来的了,死了,一切都一了百了。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可她是个懦弱的人,因为还有弟弟和长安,只能卑微苟且的活着。 车子到家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了,她能感觉到一只手在她脸上摸,好像还听到小喜的声音,“怎么这么烫?快去请大夫来。” 她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觉得自己在水里,被水泡的肿胀不堪的浮尸涌过来,伸出惨败的手跟她索命,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在火里,火光里一个小婴儿啼哭着喊妈妈,她的心像给饿狼的利爪撕扯着,却根本找不到孩子在哪里。 “不要,不要,在哪里,在哪!”她大喊一声,张开了眼睛。 眼前出现小喜惊喜的脸,“夫人,您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雪苼冰冷潮湿的手紧紧握住小喜的,“小喜,我这是在哪里?” “家里呀,夫人,恭喜你。” “恭喜?”她失神的看着小喜,“小喜你傻了吗?” “不是的,夫人刚才大夫来给您看说您有喜脉,是有喜了!怪不得您喜欢和酸梅汤吃酸橘子,这下可好了。” 她耳朵里什么都听不到,只看到小喜一张一合的唇瓣儿,脑子里一片空白。 “夫人,夫人,您高兴傻了吗?” 许久,雪苼的手落在小腹处,这里真的有个孩子吗?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一把攥住了小手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小喜,我怀孕的事都有谁知道?” 小喜被她握的疼,“夫人,小喜做错了什么吗?好疼。” 雪苼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对不起。” “夫人您怎么了?你有喜的事儿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就不要说,谁也不准说,听到没有。” 小喜从没见过雪苼这么严厉,觉得很害怕,她忙点头,“好,我不说。” “现在是什么时候?” 小喜看了看西洋自鸣钟,“下午四点钟。” 雪苼似乎是自演自言,“今天来不及了,明天吧,明天再去。” “去哪里?” 雪苼并不回答她的话,而是翻了个身看着墙壁,眼睛睁的大大的却暗淡无光。 小喜不知道自己中了个蛇毒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在屋里枯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出了卧房。 她四处看了看,扯了个侍卫问:“你们李队长呢?” 侍卫忙说:“喜姑娘,我们李队长受了点皮肉伤在园子里包扎。” 小喜穿花拂柳快步走到园子里,果然看到了李程正给一个小兵包扎,伤的轻重不说先给包成了粽子。 她扑哧笑了,接过了小兵手里的纱布:“我来吧,这五月端午都过了又包粽子呢。” 李程面皮薄,红着脸站起来,“小喜姑娘。” “李队长,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李程忙说:“举手之劳。” “您的举手之劳可是救了我一条贱命,对了,李队长,我们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离开府的时候我压根儿不知道,她为什么看起来很不开心?”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抓了那个秀芳后她单独审问了她,后来大半夜又去了莫府,从莫府出来就去了米云,好像是和少帅吵架了。” 小喜蹙起眉头。“我就知道一定和少帅有关系,他们俩个怎么又吵上了,我以为这次回来后就不会再吵了,你说说怎么又吵上了?” 李程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他可不会跟老张那样教导分析,虽然比小喜年龄要大些,但是李程的心理年龄要小,在小喜面前他跟个弟弟一样。 小喜问他:“吵的厉害吗?” “嗯,我听张副官说少帅差点动了鞭子,前方很危急,夫人又去闹,是不太识大体。” “你瞎说什么,夫人才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 小喜给李程的话惹恼了,一转身就走了。 李程抓抓后脑勺,这话又不是他说的,是张副官说的。 雪苼在屋里躺了许久,越来越没有安全感。 明明睁大了眼睛,可是看到的那些浮尸就四面八方的涌过来,一个个伸出长着剪指甲的手去抓她的肚子,从里面掏出一团血肉来。 雪苼用力把身体蜷缩起来,无力的呼喊:“还给我,把我的孩子!” 眼前的幻象被惊破,雪苼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她猛地坐起来。 不能给赫连曜当祭品用,与其给他杀死不如让孩子先胎死腹中。 雪苼下去一阵翻找,果然找到了那个小黑盒子,打开,那三粒药丸依然在。 红姨说,这些药可以当避子药来吃也可以当堕胎药吃,她没有迟疑,三颗一起吞了下去。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来,取悦我 药入口中,满嘴的苦涩,雪苼忙倒了一杯冷茶喝了,这才把嘴巴里的药给送下去。一 本来想等到明天去医院,雪苼却一刻都不想耽误,她怕再生什么枝节,如果这孩子注定要短命,不如在没有任何感觉的时候死在自己肚子里。 吃完药,她爬上床,身体还是软的,就刚才这么一闹腾,她就冒虚汗。 又躺了一会儿,她忽然觉得小腹开始痛。 开始是一抽一抽的疼,并不严重,她闭上眼睛想睡着,睡着了就不疼了。 迷迷糊糊的似乎是睡着了,但是那股子疼痛依然存在着。 小喜进来,看到她在睡没敢惊动她,把被子给拉了拉就出去了。 大概是半夜的时候,雪苼给痛醒了。 就像是内脏被搅碎成了血肉沫子,她疼的眼前发黑,浑身抽搐成了一团。 咬着牙,她爬下床,稍微一动,身体里的热流一股股的涌出来,她双膝一软趴在了地上。 没有一丝力气,她感到了死亡的威胁,想张嘴呼救却疼得连嘴巴都张不开。 出于求生的本能,她双手抓地向前爬去,爬一步拖一步,身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身体碰到了桌子,桌上的青瓷花瓶掉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破碎声,让睡在外头的小喜给听到了。 原来她不放心雪苼,晚上便在外间的贵妃榻上将就着,听到声音她吓坏了,推开门一看大叫起来! “来人。快来人!” 她的喊声惊动了仆妇,进来好几个人把雪苼弄到床上,有个妇人有经验,一看雪苼下身的血吓得脸都白了,“不好了,估计夫人是小产,快送医院。” 小喜忙喊:“找人,去找人,找车子。” 忙乱中小喜扯了条毯子裹住了雪苼的身体。 李程把人抱上车,深夜送到了医院。 赫连曜深夜回府,守卫一见他忙敬礼,"少帅。” 赫连曜大步往里走。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府里大半夜的卧房里竟然亮着灯还有浓重的血腥气。 他忙大步走进去,推开门一看,地上长长的一道血痕,还有破碎的花瓶。 “雪苼,雪苼。”没有人,床上也是血。 他脚下给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低头一看,是装避子药的小黑盒子。 盒子随意被扔在地上,里面空空如也。 他记得里面还有三颗药,而且从回来后他也没跟雪苼行房过。 他承认,当时他这么做的想法有些偏执,他不过想看看她还会不会吃那种药。却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念之差就 一个丫鬟听到声音跑过来,看到赫连曜忙行礼,“少帅。” “发生什么事了?” “夫人生病给送到医院了,流了很多血。” “流血?” 赫连曜一听顾不得换下身上那件满是泥浆子的军装,骑着同样狼狈的踏雪立刻去往医院。 那天雪苼被送走他心里就觉的不安,可因为太过忙乱就没顾上她反而粗暴的把人送走,现在水患一安稳他就赶着回来,却没有想到果然出了事。 一进诊室的门,就看到了小喜搓着手来回走,他一把把人薅住,“雪苼怎么了?” 小喜一见赫连曜就哇的哭了,“少帅,夫人下身流血,好像是小产。” “什么小产?” 小喜边哭边点头,“嗯,她从米云回来后就发烧,大夫来给她看病的时候说有喜脉,这刚告诉她没有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果然是怀孕了,想起那天在米云她呕吐,以前吃的青橘子,竟然是怀孕了。 可是小产他心头一片火光,那三颗药,尹雪苼说不要他的孩子,一定是吃药给打掉了。 这时候急救室的门开了。一个外国医生走出来。 他的中文不是很熟练,“谁是家属。” 赫连曜推开小喜上前,“我是。” 医生看着他一身的戎装,虽然形容狼狈但是气度不凡,便恭敬的说:“先生,您的妻子她吃了什么药?” 赫连曜皱起眉头,“你就直接说孩子没保住,对吗?” “孩子?没有孩子。”外国医生一摊手,表示没有。 “没有孩子?小喜!” 小喜忙跑过来,“少帅。” “你跟这位医生说说夫人有没有怀孕。” 小喜忙说:“我家夫人前几日想吃酸的,前日发烧中医来给她号脉的时候发现了喜脉。” 那位西方医生好像看不起中医,“美丽的小姑娘,你家夫人根本没有怀孕,那个中医看错了。” “怎么可能?这位大夫在我们这里很著名,他可是有神医之称。” 洋人医生不可置否,“我不是不尊重你们的中医,只是我们的x影像确实没看到你们夫人怀孕。” “这不可能” 赫连曜用眼神制止了小喜,他问道:“那我夫人下身出血是怎么回事?” “她服用了某种药物,伤到子宫引起了内膜出血,这正是我要跟您说的,她不能再吃这种药了,会导致不孕。” 赫连曜手不由得紧紧攥住,尹雪苼,你好样的,为了不要我的孩子竟然不惜毁了自己的身体,行,你够狠! 医生离开后小喜拉住赫连曜,“少帅,这事一定有问题,我们要不要再找个大夫给夫人看看?” “你那天请的是哪个?” “回春堂的白老先生,就是上次您请来给夫人看病的那个。” “行,我知道了,这事我来安排,你去照顾夫人。” 小喜带着担忧退下去,这事儿她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儿,但是心里总是不踏实。 赫连曜喊了李程过来:“去把回春堂的白先生弄医院来,再另外找一位大夫,也带到医院来。” “是。” “回来。” 李程站住,等着赫连曜的吩咐。 赫连曜眉目间染着一层深重的戾气,“把醉生楼的红姨给我关起来!” 李程走后,赫连曜进了病房。 小喜看到他进来忙退到一边,“少帅,夫人还在昏迷。” “你先出去。” 赫连曜在床边坐下,看着昏迷中的雪苼,心里一阵阵的拧着疼。 这种感觉许久没有过了,七年前经过大哥的那件事,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烂掉,可是没想到这丫头给了他一颗鲜活跳动的心现在又狠狠的伤回去。 他是个男人。再重的伤都能忍着,可是雪苼用自己做武器一次次重创他内心,他有点忍不了了。 抬手,轻轻放在雪苼的面颊上揣摩,他一贯冰冷的眼睛里满是温柔,“雪苼,你就那么恨我吗?” 一颗泪珠沿着她的面颊缓缓流下来,原来她已经醒了。 他抬头去擦,她身体一动不动也没有反抗,反而对他的动作有一种漠然的反应,那种漠然让赫连曜的心更加绞紧疼痛。 “雪苼,你就那么恨我?” 翻来覆去。他问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身为赫连军的接班人,他生来就要做强者,哪怕到了现在的局面,他还是不肯有一点示弱。 雪苼紧闭着眼睛始终不肯说一句话,甚至连眼泪都没有了。 俩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不放手不妥协,抵死的抵抗,也是抵死的纠缠。 外面传来敲门声,李程在外面喊:“少帅。” 赫连曜站起来,他收敛心绪,打开门走出去。 李程低声说:“白老先生死了。” “死了?”赫连曜挑起眉头,黑眸亮的骇人。 “嗯。就是给夫人瞧病完了那天晚上,他去给亲家祝寿喝醉了酒,一头扎进了臭水沟里淹死了。我检查过尸体,确实是溺水而亡,而他回家的路线确实有一条深挖的臭水沟,因为连日下雨,积水很深,看着确实是意外身亡,找不出半点毛病。” 赫连曜拧紧了眉头,死了,还真是巧呀。 “少帅,另外的大夫找来了。要是云州城里有名的,他不愿意来医院,给我绑来了。” “带进来。” 李程立刻让人把大夫给带了过来。 对方也是个年过六旬的老者,不过骨头很硬,即便被绳索加身,也是高昂着头,倒是比圆滑富态的白老先生更像个医者。 赫连曜亲手给松绑,“老先生,得罪了。” 老人狠狠的剜了李程一眼,“你们这些当兵的就是仗势欺人。” “少说废话,给我夫人看病,否则我让你回不去!” 看看,主子比下人更蛮横,所以老人家还是不要跟这帮拿枪的讲道理。 老人被推搡进去,把凳子把他面前一踢,“坐下,看病。” 这样被人按着脖子看病老人自然是不乐意,但他上有老下有心也不敢得罪这些大兵,就着雪苼的手给号脉。 他神色越来越凝重,最后深深的锁起眉头。 赫连曜心里就像爬着一窝蚂蚁,却又不敢开口,等了半天老头才把雪苼的手塞回到被子里去。 “她怎么样?” 老头站起来,“我们外面说话。” 赫连曜率先走出去,他神色如常。只是出门的时候脚下步子一乱,差点扑到。 李程扶住他,“少帅,您小心。” 赫连曜推开他,等李程关上门后才问道:“老先生,我夫人小产体虚,需要服药调养吗?” 老头一脸不解的看着他,“小产?你夫人不是小产,她是内出血。是那群西医说的吧,我早就说这帮洋鬼子信不过。” 赫连曜的脸色阴沉,让人心惊肉跳。 “你说她没怀孕?” “没呀,夫人滑脉平稳。即便是小产了可不会这样,她根本就没怀孕,不过是因为乱服了堕胎药造成的内出血。” 下一刻,赫连曜揪住了人家的衣领。 “你再说一遍,确定她没怀孕?” “老夫行医三十多年,从来就没看错过,少帅你别被西医忽悠了。” 赫连曜狠狠的放开他,差点把人给甩出去,幸好李程把老人的身体扶住。 “那她前些日子嗜睡喜酸是怎么回事?” “咳咳,这是因为她喝了开胃健脾的汤药,难道你不知道吗?” 李程制止他,“休得对少帅无礼。” 赫连曜现在却明白了。他摆摆手,“拿根小黄鱼给大夫,李程,你跟我来。” 老头不仅惊讶,给折腾的老骨头差点散了,却给了一个小黄鱼,这少帅还没那么坏呀。 拿到钱了他就多嘴了一句,“少帅前头是让回春堂老白给看的吧,这些年他只顾着赚钱,给不少豪门夫人开过补药结果喝了都以为有孕,其实是假孕。” 赫连曜的瞳孔缩了缩,带着李程就离开了这里。 李程把他离开云州发生的事全禀报了。说完他不安的看着赫连曜。 赫连曜沉吟不语,秀芳被抓显然是天女会做的一个局,他们牺牲秀芳不过是要雪苼知道宝藏的事情。 果然,事情就像张副官说的那样,他没有告诉她,等别人来告诉她的时候完全就变了。 “少帅,是我办事不利,您罚我吧。” 赫连曜不耐烦的说:“滚出去,把姓白的死因给我查明白了。” “是,少帅!” 赫连曜疲惫的闭上眼睛,要应付雪苼比对付一个团的士兵都累,最关键的是他竟然拿她毫无办法。 现下他不想去见雪苼。怕太过激动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洗了个澡换身衣服,他就在书房里枯坐。 掌灯时分,外面想起一阵嘈杂的敲门声,有侍卫在外面喊,“少帅,夫人给人带走了。” “什么?”赫连曜嚯的从椅子上跳起来,他打开门揪住了侍卫的衣领,“被谁带走了?” “是总统的特使,他说要找夫人就去驿馆里。” “特使,我草他妈!” 自从秘书长从云洲走了死在余州后,大总统对赫连曜恨得牙根发痒。但是一直苦于对付他的理由。前段时间他又巧立名目说要派特使来云州,但是一直没成行,赫连曜以为他只是说说,可是没想到这特使说到就到了,而且还能去医院劫走雪苼,他到底是谁? 他的兵马大部分还留在米云抗洪,云州城里只剩下蓝子出带着一个团,这个时候特使来也是太巧合了。 赫连曜带了一个营的兵,直接把驿馆包围了。 驿馆馆长吓得半死,立刻亲自迎接出来,赫连曜问他:“这特使什么来头?” 驿馆馆长摇摇头,“我也不奇怪。但是此人非常熟悉云州。” “我在这里等着,你把他给我叫出来。” 驿馆馆长去了片刻回来,他小心翼翼的说:“少帅,特使让您移步到室内去,他说他不方便。” “不方便!”赫连曜几乎要咬断了后牙槽,他手握在腰间的枪上,老子一枪毙了你就方便了。 驿馆的门窗开着,浅绿色纱帘正随风飞扬,从窗户里赫连曜看到雪苼半靠在床上,正喝着她对面男人喂来的清粥。 赫连曜额角青筋突突的跳,他快走几步一脚就踹开了房门。 听到声音,屋里的俩个人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刚才的喂食动作。 赫连曜二话不说,走上前就要把雪苼给抱起来。 男人拦住,“赫连曜你要干什么?” 赫连曜一手抱住雪苼,一手拔了腰间的枪,他扣动扳机对着男人的额头,“傅晏瑾,别拿着大总统来压我,区区特使还想再我云州撒野,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把我的女人带到这里?” “你的女人?”傅晏瑾抽动嘴角,一脸的嘲讽,“你们行聘了还是举行婚礼了?赫连曜,别不要脸,这次我一定要带雪苼走。”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是大总统听说雪苼姑娘设计衣服惊艳出众,让我带她去京都给总统夫人设计礼服。” 赫连曜瞳孔紧紧缩起,“傅晏瑾,你出卖了雪苼?” “赫连曜,明明是你在利用雪苼。” 俩个人剑拔弩张各不相让,但是在雪苼眼睛里却只是狗咬狗的一场闹剧。 她谁也不信,不管是赫连曜还是傅晏瑾,要她去给总统夫人设计衣服,这根本就是个借口,恐怕要见她的目的也跟宝藏有关系吧。 但是被傅晏瑾出卖总比赫连曜利用好,因为她不在乎傅晏瑾,所以伤的不会那么痛。 她现在要利用傅晏瑾离开赫连曜。 脚尖踏地的那一瞬间。她浑身绵软的没有力气,眼前也一阵阵的发黑冒金星,她忍着疼挡在傅晏瑾身前,对赫连曜冷冷的说:“赫连少帅,把你的枪收起来,钟麟学长现在是特使,难道你要造反吗?” “尹雪苼,你给我过来,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雪苼莞尔一笑,“那您呢,赫连少帅,您又算什么?算了,你我本来就是相互利用,到了现在也算相互撕破脸皮了,那我就明说了,你和莫凭澜害死我爹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你等着。” 赫连曜眉目不动,可是声音愈加阴沉,“雪苼,回到我身边来,你想怎么样都随你。” 雪苼摇摇头,“算了,我已经懒的再看到你那张脸,面对你这个杀人狂,我会吐。” 说完,她扑到傅晏瑾的怀里,“钟麟学长,我们走。” 啪,枪声响了,赫连曜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傅晏瑾的腿上。 傅晏瑾没想到他敢真开枪,顿时疼得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外面,傅晏瑾带的几十名侍卫早被赫连曜的侍卫队缴了枪,现在听到枪声也无能为力。 雪苼扑在傅晏瑾的身上,“钟麟学长,你没事吧?” 傅晏瑾脸色苍白,他微微摇摇头,伸手也要去拔枪。 赫连曜踩住了他的手,狠狠的碾压。 “傅晏瑾,我早看你不顺眼了,这一枪在港岛的时候我就想给你了。我告诉你,她是我的女人,死了也是我的,你想碰,门儿都没有。” “赫连曜!”雪苼一巴掌打在他脸上,随后疯狂的扑过来捶打他,“你这个恶魔混蛋,你不是人。我要杀了你。” “杀我?来呀,只要你能我死在你刀下也开心。”赫连曜揪住她的头发,当着傅晏瑾的面去亲吻她的脖子,“小乖,别忘了还有你弟弟。” 被他咬住了脖子,雪苼心里的疼远远大于身上的疼,她到底有多傻,要去爱上一个魔鬼。 “来人。”赫连曜喊了一声。 很快就进来俩个侍卫,他们一左一右拉住了傅晏瑾。 傅晏瑾完全忘了自己的腿伤,他眼睛里只看到了赫连曜对雪苼欺辱凌虐,通红的双眼让他像一头发疯的狮子,“赫连曜,你放开雪苼。” “心疼了?傅晏瑾,今天我就要让你看看,她是谁的女人!” 嫉妒,这有毒的嫉妒完全蒙蔽了赫连曜的内心,他手从雪苼的睡衣里伸进去,邪恶的到处点火。 没有平日的欢愉,只有耻辱和疼痛,雪苼怕了,她哭着哀求,“赫连曜,不要,你放手。” “放手?我放开你就跟着他走了,我不放,死都不会放。”他张口咬住了她的脖子,吮吸蹂躏着那里细腻的皮肤。 雪苼被他压在墙上,双手拉高扣住,他趴在自己身上动作,而她可以从的肩头直接看到满眼仇恨的傅晏瑾和面无表情的两名侍卫,这俩个人她都认识,是曾经在她院里站岗恭敬叫夫人的。 耻辱痛苦疼痛混合成一把要剖开她胸膛的利剑。 既然逃不过她也不想逃了,软着身体去迎合他,赫连曜为她这个小小的变化惊喜,他心头一软,心说自己在干什么? 可是没等他反应过来。雪苼小声说:“赫连曜,你要干什么我都依着你,但请你把钟麟学长放了!” 这一句话,足以把赫连曜所有的温情都给杀死! 停住动作,他黑的透不进光的眸子狠狠看着她,“想要他活命,好,取悦我。” “不要,雪苼你不要怕,赫连曜迟早会成为我的枪下亡魂。”傅晏瑾大叫着,想冲过去。 钳制他的侍卫一脚踹在他中弹的部位,傅晏瑾疼得扭曲,血流的更多。 雪苼看着那些红色的东西,神情有些漠然,她已经见过太多了,那个代表的是死亡。 她伸手,就解开了自己的睡衣。 赫连曜巨大的身躯挡着她别人是看不到的,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竟然为了傅晏瑾做到了这一步。 赫连曜一直都知道尹雪苼是多么的高傲,就算他用死亡逼迫也从没有这么狼狈过,可是今天她竟然 一股子暴怒的情绪直冲脑颅,赫连曜的血液在身体里突突的奔流,他一挥手,“把人带下去。” “赫连曜,把他送医院!” 雪苼不怕死的添了一句。 这一句也成功的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好,就听夫人的,把傅少帅送医院!” “是!” 人退出去后,赫连曜把衣冠不整的雪苼扔在了她刚才躺过的大床上。 欺身把人压住,他粗砺的手指在雪苼的脖子处来回游弋,“尹雪苼,你想你的钟麟学长活着吗?” 雪苼眸子清明的眸子无惧的对上他通红的眼睛,“想。” “那像个表子一样伺候我。” 雪苼害怕的缩起来,“赫连曜,你不能,我身体不舒服。” “不舒服?吃了三颗堕胎药怎么会舒服?你是打算一辈子都不生孩子了对吗?不过我觉得不能生是做的少了,以后我们天天做,做到你怀上为止。” 面对他的疯狂,雪苼吓得大叫,“不要,不要。” 他捏住了她的腮帮,“那就用这里吧!”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用相思下饭 这场可以成为凌虐的欢爱直到半夜才结束,雪苼伏在床边就像个被玩烂的破布娃娃,一动也不动。zi幽阁一 赫连曜倚着枕头点了一根烟,青雾腾起模糊了他的面容,出口的声音冰冷骇人,“雪苼,你弟弟c红姨c小喜还有你的钟麟学长命都捏在你手里,想要做什么你可要想清楚了。” 雪苼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她抓着一个锦帕慢慢擦着粘在脸上嘴巴头发以及胸口处属于他的东西,可是越擦越多,粘乎乎的怎么都擦不完。 她的脸蛋干巴巴的,没有眼泪也没有情绪,仿佛在意的不过是粘在身上的这些东西而已。 赫连曜眯起眸子更加的烦躁,明明身体得到了满足,可是心里却越来越空虚,那一刻他甚至有种感觉,雪苼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捏断了手里的半根烟,他把人给拉过来,粗暴的裹在自己身下,“睡觉。” 她瞪着美丽的大眼睛,却没有焦距,更像个假娃娃。 赫连曜看不了她那种眼神,伸手按在她眼皮上,“睡觉。” “赫连曜。”她忽然低低的叫了一声。 赫连曜心间一悸,迅速嗯了一声。 但是她却再没有一句话,闭着眼睛呼吸匀称,似乎是睡着了。 赫连曜皱起眉头,刚才妒火怒火欲火三重焚心,他对她犯下了大错,现在是有些后悔了,但是她和傅晏瑾的那段旧情是梗在他心里的一根刺,时不时刺痛一下,他很难控制住。 他最近几日全在抗洪一线。已经很多天没有睡个好觉,现在又经过这么大的体力消耗,很快也闭上了眼睛。 熟悉了他的气息,等知道他是真的睡着了后雪苼迅速睁开了眼睛 天色将明之际,赫连曜被一阵雷鸣给惊醒,他第一反应是摸身边,冰凉凉的并没有人。 他一个激灵就清醒了,立刻下床穿衣,却发现自己的裤子和衬衣不见了。 毫无疑问,是雪苼穿走了。 他打开门,大声喊人。侍卫忙跑过来,“少帅。” “夫人呢,夫人呢?” “夫人不是在屋里吗?” 赫连曜劈手就打了他一巴掌,“蠢货,给我找!” 驿馆不大,很快就翻遍了,哪里都没有雪苼的踪迹。 赫连曜气的回房里,一脚就踹塌了床。 床塌了,却意外的发现床底竟然是个暗道,从这里可以直接逃到驿馆的后门外。 赫连曜额头青筋乱蹦,他下令。“把驿馆馆长给我带进来。” 看到这个暗道,驿馆馆长也惊呆了,他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求饶,“少帅饶命,我在这里干了十年,都不知道这里竟然有个暗道。” 赫连曜一看问不出什么,就让人把他关起来,自己则带着人出去找雪苼。 雷鸣闪电过后,大雨倾盆而落。 雪苼跌跌撞撞走到大街上,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她只为别人着想,却给赫连曜抓着这个弱点百般威胁,今天她打算任性一回,她死了赫连曜自会放过别人。 其实雪苼这个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她搞不懂自己要干什么,只想快点脱离赫连曜。 头上电闪雷鸣她也浑然不觉,浑浑噩噩的走到大街上。 两个在屋檐下躲雨的赌鬼看到了,顿时起了色心。 “瞧瞧那妞长的不错呀。” “就是,大半夜的走到街上不就是给咱哥们儿送夜宵的吗?” “对对,都说赌场失意情场得意,今晚我们赚了。” 俩个赌鬼围上来把雪苼拉到了屋檐下。 雪苼无知无觉,空洞的眼珠里有他们的身影,但是她却看不到危险。 “是个大美人呀。妈呀,真是赚到了。” “就是,玩玩就卖到窑子里,我们稳赚一笔。” 说着,俩个人就动手去撕雪苼身上的衣服,领口撕开,露出脖颈以及锁骨处斑斑叠叠的青紫痕迹。 俩个人顿时一愣,“草,原来是个给人玩烂的鸡,我觉得呢大晚上的良家妇女谁来大街上,哥们儿我们谁先上?” “一起?” “好,就一起。” 商量妥了俩个人便对着雪苼伸出了魔手 雪苼此时已经清醒了点,她茫然的看着俩个人,等他们伸出手的时候才觉察到危险。 许是经过的太多,她没有害怕,而且出来的时候她顺手摸走了赫连曜的枪。 没有迟疑也没有废话,她一枪就爆了一个男人的头。 同伴的脑浆子喷了另一个赌鬼一脸,他跟看恶鬼一样看着雪苼,然后嗷的一声钻到了大雨里。 雪苼默默的站了一会儿,冷漠的看着那个人身上的血被雨水稀释,原来死是这样容易,只要狠下心闭上眼就 手抬起,乌黑冰冷的枪口就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她的手指因为冷或者因为别的,在微微的颤抖。 闭上眼睛,沾了水的睫毛细细密密的抖动,她想,这个世界上尹雪苼终于可以消失了。 忽然,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雪花睁眼举枪,瞄准了对面的男人 赫连曜已经把云州城翻了个天,但是没找到雪苼。 李程给他举着伞,却给赫连曜推开,他又追过去,“少帅,您休息一下,我们走。” “休息?她一个女人在雨里你让我怎么休息?都去找,今天找到人谁也别想停下。” “少帅,少帅,破庙那边死了一个男人。” 赫连曜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立刻跟着报信的人而去。 李程赶紧追上,这一天鸡飞狗跳的,娘的他一辈子都不要娶媳妇。 “少帅,您来看,这个人被一枪爆头。” 赫连曜蹲下。看了看赌鬼的伤口,“挖开他的头骨。” 李程接过匕首迅速的把子弹挖出来,他在死者的衣服上擦拭干净递给赫连曜,“少帅,是夫人动的手。” 赫连曜的枪是德国研制的新型,在国内只有三把,雪苼走的时候带走了他的枪,现在这个人又死在他的枪下,自然是雪苼干的。 看看四周,赫连曜大声说:“方圆五里给我地毯式搜查,李程。去调查死者的身份。” 天色渐明,大雨停歇,远处的树丛似乎笼着雾气,一切都是看不分明的样子。 莫凭澜到少帅府的时候赫连曜正在吃饭,确切的说是桌上摆着饭他自己看着。张副官今早刚从米云回来,一回到就碰到了这么棘手的事儿,他正束手无策呢,看到莫凭澜来了倒也欢喜。 “莫老板,您劝劝我家少帅,他不吃饭扛不住呀。” 看着胡子拉碴的赫连曜,莫凭澜捏起桌上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看来你是真动心了。” 赫连曜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我跟莫老板熟悉到可以谈论私事的地步了吗?” 莫凭澜并不生气,“死者叫王一水,是个赌鬼,我还给查到那晚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一个同伴!” “人呢?”赫连曜眸子黑的骇人,就连莫凭澜心里也不由得打了个突。 就在这一刻他下了个决定,要是日后和赫连曜成不了朋友,也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做自己的敌人。 摇了摇手里的扇子,莫凭澜老神在在的说:“说起来雪苼也算我半个妹妹,这次不用算你人情。人在我那里关着。” 他站起来,“现在就去。” 莫凭澜不起身,“先吃饭,你现在可是我大计的关键人物,饿死了岂不坑了我?” 赫连曜皱着眉头看了他一会儿,坐下端起饭碗。 莫凭澜摇着扇子风流倜傥,“吃饭要慢慢嚼。” 赫连曜几乎是三两口就把一碗米饭吞掉,站起来擦擦嘴,“莫老板,行伍之人不讲究那些,现在可以去了。” “少帅,请。” 在莫凭澜的仓库里,木桩子上绑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见到人来了,他睁开细小的眼睛,“莫老板,小的哪里冒犯您了,小的给您赔罪了,求您放了我。” 莫凭澜用扇子拍拍他的头颅,“不是得罪我,你得罪的人是赫连少帅。” 莫凭澜一起身,让开地方给赫连曜。 看着军装笔挺的阴寒男人,赌鬼陈三儿腿肚子发软。 “陈三儿。你认识王一水吗?” 提起王一水,陈三的眼白几乎翻出来,“认认识。” “昨天晚上你们在一起?” “在,没有。” “嗯?” “真的没有。 陈三儿刚说完,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插进了他的左肩。 赫连曜的劲儿很大,插进皮肉后他转了几下,然后握着刀柄说:“我讨厌不说实话的人。” 陈三儿要不是被绑着手他一定要抽自己嘴巴子,嘴欠的说什么不认识,他忍着疼拼命点头,“在一起,我们赌输了想去捉条狗吃。结果天下雨就在破庙里躲雨,遇到了一个女鬼。” 赫连曜冰寒的眸子盯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们就看到个女的,那女的在大雨里走,浑身都湿透了,看起来非常可怜。我们好心拉她进去躲雨,结果她拿出一把枪就把王一水给杀了。” 赫连曜听到了大雨里浑身湿透很可怜这几个关键词,他其实知道她的情绪不对劲儿,也想过要道歉哄哄她,可是她冷漠的态度让他更加愤怒。为了不让自己继续折磨他,他只好选择睡觉,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从驿馆的密道里跑了。 手里的匕首慢慢向下,划开陈三儿的皮肉,他说的肯定是谎言,赫连曜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两个无聊一定是觊觎雪苼的美色才被她一枪杀了。 “那后来呢?” 陈三儿惨呼着,“我说错了,不要再割了,我说实话。是我们两个想上她,啊!” 这个上字换来了赫连曜的又一刀。 莫凭澜提醒,“少帅。别玩死了。” 赫连曜猛地拔出匕首,把沾着他自己血的匕首放在他嘴唇上,“继续说。” 屋里一阵臊臭,陈三吓尿了。 “我说,我说。王一水的脑浆子喷我一脸,我当时就吓尿了,怕她连我也杀了,就跑了。” “再然后呢?” “我回家躲在床底下睡觉再就给莫老板抓来了。” 赫连曜刀锋压着他的唇,“那女人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我没有撒谎。我自己跑了,谁知道她去哪里了。” 赫连曜哐啷扔了匕首,在陈三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对莫凭澜说:“没用了,处理掉。” 陈三眼球几乎爆裂。 “少帅,莫老板,我就是个屁你们放了我吧,对了,还有,我还知道一个事儿。” 赫连曜脚尖一点那把匕首就从地上弹起扎在他脚上,“给我说。” 本来陈三儿还想拿着换活命的机会,不想又给插了。他啥也不管了,像杀猪一样嚎着,“我跑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她拿着枪对准了自己的头,对了,她还一直在说什么生什么欢死什么惧的。” 赫连曜目眦尽裂,好个尹雪苼,你竟然想自杀! 他劈手推开莫凭澜就走,张副官在身后问:“少帅,要去哪里?” “破庙周围十里再给我搜,就算是把土翻上来也要把人找到。” 张副官心头一震。他下意识的觉得赫连曜的意思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死要见尸?这几天前还好好的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夫人不想活了? “张副官,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赫连曜大吼。 “是,少帅。” 整个云州城动荡不安,上空笼罩着恐怖的空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大街上人人自危,说话声音都不敢大。 哪怕是一个耗子洞都翻遍了,还是没有雪苼的消息,张副官焦躁起了满嘴的泡。 已经是深夜十分,赫连曜坐在桌前,无一例外的。晚上的饭菜又没动。 “少帅,”张副官一说话嘴巴疼,“您吃点儿,这样会扛不住的。” 赫连曜正在擦拭一把女士手枪,这是雪苼的勃朗宁,她带走了赫连曜的枪,赫连曜就一直拿着她的,每次看着枪,就想起他们在港岛逃亡的经历。小女人明明怕的发抖,可是在枪林弹雨中一直握住枪和他并肩战斗,那个时候的他们生死是绑在一起的,这才过了多久就成了现在的模样,他错了吗? 半响,他沉沉的开口,浑身透着一股能拧出水的阴郁,“傅晏瑾那边有什么动静?” “没有,我故意把消息透漏给他,他也很着急,不像是装的。密道的事情我查了,这竟然是驿馆馆长妻子为了跟人偷情弄得,可怜这老王八竟然给瞒了足足十年。” 赫连曜挑眉:“那雪苼怎么会知道?” “傅晏瑾跟夫人说的,要从这里逃出去。至于傅晏瑾怎么知道的。属下就不得而知了。” 赫连曜冷笑,“看来这云州他的人不少。走,我们去会会傅晏瑾。” “是!”张副官看了看桌上冷掉的饭菜,心里很无奈。 今夏多雨,很多路面泥泞不堪,司机转了好几条路,从卖糕饼的福香斋门口走过。 刚出锅的糕饼香味浓郁,赫连曜喊了一声:“停车。” “少帅,您想吃点心吗?” “雪苼最爱吃绿豆糕。” 张副官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只好敷衍着,“夫人她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赫连曜推开车门下车,慢慢的走到了店门口。 张副官赶紧跟上,最近云州不太平,他随时做好警戒。 赫连曜手指敲了敲柜台,“老板,给我一斤绿豆糕。” 胖老板喜笑颜开很会说话,“长官,您来巧了,我这里就剩下一斤绿豆糕,不再来点别的吗?” 他摇摇头,抿着薄唇绷着下巴,样子可不像个能吃甜点心的人。 老板正包着,外面来了个高个儿年轻人,他戴着一顶旧毡帽盖着脸,进来就说:“老板,给我一斤绿豆糕。” 听他也要绿豆糕,赫连曜的目光冷冷斜过去,那个人立刻低下头。 老板忙说:“小哥,您来的不巧,最后的一斤绿豆糕已经给这位长官买了。” 那人踌躇了一会儿,“长官,能不能让我半斤?” 即使求人,他也低着头,不敢看赫连曜。 本来他是拒绝的,可是看到这人遮遮掩掩的样子,他决定都给他。 “喜欢吃绿豆糕?” 男人回答:“不是我,是我的亲人生病,想吃。” 老板插话,“是媳妇吧,小哥年纪轻轻就知道疼媳妇,是个好男人呀。” 男人头更低,没反驳算是默认。 赫连曜对掌柜的说:“那给我换成栗子饼,绿豆糕给他。” 掌柜的生怕赫连曜不同意,他是当兵的又板着一张脸。一看就是不好伺候的主儿,现在听他这样说才放下心里,麻利的包好绿豆糕给了男人又去给赫连曜包栗子饼。 见男人离开,赫连曜低声对张副官说:“派人跟上。” 上了车,赫连曜把栗子饼扔给张副官。 张副官满嘴的泡哪里还敢吃这种东西,他拿出一个给赫连曜,“少帅,您吃点垫垫,要是真有情况一会儿少不得又要劳心劳力。” 赫连曜皱眉看了半天,他忽然想起那次带着雪苼去西皇吃冰淇淋蛋糕的情景,她一口口的喂他,那又甜又腻的滋味竟然无比的爽口,现在他试着咬了一口栗子饼,用思念下饭,得来的却是苦涩。 见他吃了,张副官才问道:“少帅,为什么要跟踪这个人,我觉得他很普通呀。” 赫连曜瞪了他一眼,“你没觉得这个人面熟吗?” 张副官把认识的人都在脑子里筛了一遍,却没有想起这么个人。 “蠢货。”赫连曜低低的斥责他,“他的背影有点驼,手臂很粗壮,走路的时候步子又大又垮,他应该是常年拉车。” “拉车?” 赫连曜觉得张副官没救了,他狠狠瞪了一眼,不想再搭理他。 张副官也不敢再多说话,脑子里还一个劲儿想那人是谁。 这跟强迫症一样,他都想的脑仁儿疼了。 过了一会儿,跟踪的人回来了,告诉了赫连曜一个地址。 “少帅,你监视着还是立刻冲进去?” 赫连曜可没有耐性,“我亲自去看。” 张副官忽然灵光一现,他激动的抓住了赫连曜的衣袖。“少帅,我想起来了。” 赫连曜嫌弃的推开他,“滚。” 张副官话卡在嗓子里吐不出来憋的脸通红,但是不敢造次,看着赫连曜的侧脸可怜兮兮的眨眼。 赫连曜看着烦,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车子停下,李程来打开车门,“少帅,前头的巷子狭窄车子进不去,请您下车。” 赫连曜走下来,他捏紧了手里的勃朗宁,“人都安排好了吗?” 李程压低了声音:“是,整条巷子已经被我们包围。” 赫连曜点点头,他并不百分百肯定自己的推断,这几天无数次的希望无数次的失望都要把他给逼疯了,这一次几乎是他最后的一个希望,如果扑空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几天,有人也提议去河道里找找看,他一直拒绝。他始终不相信雪苼会自杀,她虽然看着柔弱娇气,其实内心很强大,就算是一时被自己气糊涂了,万万也不会找上不归路 纵横沙场的赫连曜也怕也退缩了,他怕找不到雪苼,更怕找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晚,雪苼其实一直在哭,求着他不要弄。他以为没有做到底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宽容,用嘴用手用腿不过是对她敢随便跟着傅晏瑾走的惩戒,可是她哭的嘶哑窒息,难道那样她也很疼? 如果他那个时候放手,抱抱她亲亲她哄哄她,哪怕是睡觉的时候跟平日一样紧紧抱住她,她都不会这样绝望的逃走。 那样欺负一个女人,如果时光倒流,他自己都想把自己揍成一个猪头。 走过黑暗的长街,他的眉头死死皱紧,心跳越来越紊乱。 最后走到那扇根本看不出颜色的破门前,赫连曜烦躁的问:“就是这么个破地方?” 李程忙点头,“他就是从这里进去的,不会错。” 这里隔着破庙不止有十里,住的都是打零工的乡下人,虽然也搜索过,但是没有当成重点。 此时,赫连曜脸色阴郁,戾气逼人。 他沉声对李程说:“把门砸开。” 李程有些担心,“会不会打草惊蛇?万一夫人真在里面” “少废话,给我砸门。”赫连曜一分一秒都等不了。 李程也没用别人,这样的门充其量也就是个摆设,他抬起一脚,破旧的门板顿时四分五裂。 听到巨大的声音,里面的人走出来,“谁在外面?” 李程和几个侍卫一跃而上,把那人给死死压在地上。 赫连曜居高临下看着他,“果然是你!”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我不希望别人碰你 赫连曜看着地上的年轻男人,他的猜想不错,这个人正是雪苼家的车夫小马。 小马当时因为宋义的案子被雪苼从牢房里救出逃跑,他始终担心着雪苼,伤一养好就偷偷回了云州,这一片儿打工度日。 他好几次曾想去见雪苼,但是又怕自己的身份给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只要小姐过的好,他远远看着就行。 那晚他送了个客人回来的时候遇上大雨,只好去破庙躲雨,却没想到就遇到了雪苼在破庙里被两个无赖调戏,刚要出手却看到她一枪把人打死了。小马不过也是个普通人,当时给吓傻了等他反应过来,就发现雪苼把枪顶住了她自己的头。 小马现在想起都后怕,要是当晚自己没有路过那里,她到底会做什么? 李程把他给拉起来要绑,赫连曜摆手制止,“雪苼人在里面?” “她病了,你别打扰她,就要她在这里好好养病吧。” 赫连曜想扇他,“在这里养病?她是什么身份有多娇气有多娇贵你不知道吗?就你这个破地方以为给她买俩个绿豆糕吃就行了?” “姓赫连的,她不想见你,你把她打成那个样儿,现在说她娇贵不晚了点吗?” “我打她?”赫连曜眸子暗沉,一脚踹开了房门。 被他踢的房门在吱呀惨叫了几声后,终于寿终正寝了。 赫连曜走进晦暗的房间,一股子潮气扑面而来。 这是一间房子,做饭睡觉连在一起,靠着暗黑色生着霉斑的墙壁那边挂着个蓝布帘子,里面应该就是睡觉的地方。 赫连曜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她这几天就是住在这闷不透气的地方,没病也给捂出病。 手伸过去,他慢慢的拉开了帘子。 床上果然躺着雪苼。她头靠里闭着眼睛,身上盖着个破布片儿吗,在听到声音后有气无力的说:“小马,你不要再浪费钱给我买吃的,我什么都吃不下。” 只听到气息没有听到回答,雪苼只好转过身来,“小马,我” 微微睁开的眼睛对上赫连曜深邃的黑眸。 没有太多的惊讶,她知道他早晚会找到,却可就在那一瞬间,她以为再无波澜的心还是疼了。 没想到她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但是这样的漠然还是让赫连曜心里透不过气的难受,他手伸过去,却在半空没有落下,“我带你回家。” 雪苼还是没什么话,但是发白的唇却微微颤抖着。 赫连曜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握在身侧的手指张开,伸到到她肩膀和腿弯处,把人给抱起来。 雪苼倒是没有反抗,因为她深深的知道就算她反抗也反抗不了。 赫连曜抱着她退出帘子里,在亮光下才发现雪苼一张脸红的不正常,他把脸贴过去。果然是烫的厉害。 他回头吩咐,“备车,送夫人去医院。” 却没有想到雪苼自己会反对,“不去医院,我只想睡觉。” “乖,去医院打个针你再慢慢睡。” “不去医院。”她没什么好脾气,特别的暴躁。 赫连曜只好由着她,转头对李程说:“找个好西医去尹家大宅,要快。” “是。”李程答应着,眼睛却去看雪苼,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开裂的嘴角。 那种伤怪不得夫人要跑,少帅这是把她的嘴撕开了呀。 注意到李程的目光,赫连曜声音冷了好几度,“还不快去。” 李程立刻转身跑了,心里却唏嘘慨叹,少帅太狠心了。 赫连曜沉沉的眸光落在她的嘴角上,瞳孔缩了缩,抱着雪苼大步离开了这里。 小马还给人抓着,他大喊了一声小姐。 雪苼有气无力的说:“我跟你回去,你把小马放了。” 赫连曜冷酷的要命,“是我带你回去,其他的你不要管。” “赫连曜” 只叫了个名字她就喘息不匀。她没有力气跟他叫板。 赫连曜也不理会她,抱着她上了汽车。 在车上,他紧紧把她搂在怀里,贪婪的看着那张通红的小脸儿。 她最近多灾多难,几乎是一场病没好另一场又连接上,跟着他,她真有那么痛苦吗? 即便这样他还是不会放手,一想到她会跟别人这么亲密搂抱在一起,赫连曜就有毁了一切的冲动,他绝对不允许。 手指拂开她额头的乱发,他轻轻的在她饱满的额头印下一吻,“雪苼。” 雪苼没有回应,她从一上车人就迷迷糊糊的,现在应该是睡着了。 他们一回去医生就到了,他给雪苼打了退烧针又开了些药,撸起她袖子时候看到了那些淤青脸上明显的有惊讶的神情,但是什么都没敢说。 然后,又多了一瓶生肌化淤的药。 打了针之后雪苼一直睡着,小喜给她盖了厚被子发汗,本来想在床前守着却给赫连曜赶出去,她大着胆子想跟他讲理,却给张副官拽着衣领子给拽走了。 雪苼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一身的黏腻,很不舒服。 她微微抬起身子想起来,却给人一把按住。 赫连曜漆黑的眸子看着她,“要做什么,我来。” “我想洗澡。” “我抱你去。”他伸手就要抱她。 雪苼闭着眼睛,她现在很抵触他的靠近,只要他一靠近她就不受控制的发抖,“不要你,我要小喜。” “小喜抱不动你。” “我可以自己走。” 即便是病的半死不活,她也是固执的不肯屈服,赫连曜气的心跳突突的。 他抱起她往浴室走,“你确定要让小喜看到你这一身的痕迹吗?” 她哑声说:“我不介意,难道施暴者介意?” 他不理会她话语里的冷淡嘲讽,“对,我介意。” 把她放进浴缸里他没有再去碰她,而是真的把小喜给叫进来。 雪苼躺在温度适宜的水里一动不动,长发像海草一样垂在外面,小喜乍进来的时候要以为她昏过去,吓了一跳。 “别怕,我没事。”雪苼哑声安慰她。 小喜啪啦啪啦的掉眼泪珠子,“夫人,您以后别再跟少帅对着干了。我发现他们当兵的都不讲理。” 雪苼给了她一个姑且能算上微笑的笑容,“嗯,以后不会了。” 小喜小心的拿起她的胳膊,“这些,全是少帅打的吗?” 她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当然不知道男人有时候不用打反而能让女人更痛,雪苼无力的摇摇头,“不是,给我洗头吧。” 那天雨夜,小马把她给带回去后她就一直在发烧。小马那里条件简陋而且他也不方便照顾她,以至于雪苼都以为自己会跟咸鱼一样发臭。这会子稍微有点力气她就想洗澡。赫连曜说的对,她这样娇气的人哪是说随便就能生存下去的。 洗的差不多的时候赫连曜又进来了,他用大浴巾把雪苼裹住抱到床上,没再经小喜的手,亲自给她擦头发换衣服。 小喜怕他再伤害雪苼,一直不想离开,赫连曜对她说:“去给夫人熬点粥。” 小喜这才退下,雪苼闭着眼睛躺在柔软的床铺里,似乎又睡着了。 赫连曜低头看着她脸上一道道细小的擦伤,他手指落上去,却不敢动。“这也是我弄的?” “不是,我逃走的时候自己碰到了墙上。”她干巴巴的回答了他的话,眼睛都没有睁开。 “我给你擦药。” “不用,不是什么大伤,慢慢就好了。” 她越是这样轻描淡写,他心里就越紧绷的厉害。 手里的药膏几乎要给捏爆,他拿出这辈子都不曾有过的耐心和温柔,“雪苼,听话。” “我要是听话你就会离我远一点吗?”她忽然张开了眼睛,看着他。 她的眼神很静,甚至给人一种看透了尘世的错觉。 他被她刺痛了。几乎是立刻扑上去,用唇盖住了她的眼睛。 她的长睫毛颤了颤,无力抵抗着他的靠近。 他的唇又凉又薄,曾是雪苼最眷恋的感觉,现在她却觉得像毒药。 一吻立刻离开,他重复:“上药。” 雪苼做了妥协,“让小喜。” “小喜这几天为了你都快哭瞎了,现在还在哭,你还让她来?” “那换个丫鬟。” “雪苼,我不希望别人碰你,女人都不行。” 她睁开眼睛,诧异的看着他,“那你轻点儿,还有,不要乱碰我。” 他懂她话里的潜台词,她真把他当成禽兽了吗? 眉头皱起,他看起来很不高兴,但手上的动作却出奇的轻柔。 玉簪子沾着薄荷味的药膏给她身体带来了清凉,她圆睁着眼睛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尽量漠视着他逼近的气息。 但身体还是细微颤抖着,赫连曜有几次停下看着她。 最后一次她长时间都没等到那种清凉,便动了一下。“完了吗?” 赫连曜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更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害怕与抗拒。 “对不起。”虽然只是简单的三个字,但对他来说说却是陌生的,因为已经很多年没有对人说过。 雪苼却是漠然的没有反应,她在他手里的小手就像个受到惊吓的小鸟,瑟瑟的发抖。 她的表现让他莫名的烦躁,毫不迟疑的把她的睡袍扯开,“别乱动。” 她心口的位置淤伤的格外厉害。 他眯起眼睛,倒不是因为看到了自己最喜爱的,是因为那里全是抓痕和指印。 那晚,他因为她内出血。没有做的那么彻底,可是这里和嘴巴就遭了殃,他记不清到底做了多少次,可是最后一次他发现那里已经沾上了血,雪苼的血。 “那晚上,是我的不对,以后不会这样了。”他又一次认错。 雪苼跟没听到一样,眼睛继续看着天花板。 药膏抹在身上很清凉,缓解了疼痛,但却没有减轻她心理上的不舒服。 赫连曜尽量忽视心里的烦躁,细心的给她抹药。等都弄完了他给她穿好衣服,“吃点东西再睡觉。” 雪苼已经不拒绝,因为从见到他开始,她的拒绝都没有用。 赫连曜的脚步走远,门也给关上了。 雪苼松了一口气,她紧紧抱住自己,把身体蜷缩起来,这样才有了一点安全感。 可是没过一会儿,赫连曜又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个盘子,盘子里有一碗红枣粥。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端盘子。没想到做起来倒是十分的娴熟。 他把粥放下,伸手要去扶雪苼,却给雪苼避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可马上抓住了她的胳膊把人给拉起来,腰下垫了个枕头让她坐好,“吃了饭吃上药再睡觉。” 雪苼没想到他这么没完没了,皱起秀气的眉头说:“我不想吃,我很累,我要睡觉。” “我喂你,很快的。” 雪苼的神经都快给他折磨断了,明明是不想理会他。却被一次次挑战磨砺,她忽然失控的吼起来,“我不想吃,我不想吃。” 忽然,唇被堵住,他不知什么时候喝到嘴里的粥给用舌头推过来。 雪苼被迫吞咽着,瞪大的眼睛看着他黢黑的眸子,她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苍白和可怜。 直到她最后一粒米吞咽下去他才离开,“你果然比较喜欢这种喂法,我们再来。” 他的气息,让她想吐。 但是她不敢。怕会换来他更严重的羞辱,只好指着勺子说:“我吃,用勺子。” 他勾起嘴角,她有点棱角的样子他喜欢,毕竟不是那种飘渺的像流沙一样让他抓不住。 端过碗,赫连曜舀了一勺粥,“里面放了桂花糖,很甜。” 雪苼看到了上面有一朵朵黄褐色小桂花,她乖乖的张嘴含住勺子,却啊的一声。 原来是粥刺激到嘴角的伤口。 赫连曜眸子一暗,他拿着丝帕轻轻给她擦了擦。“忍一下,一会儿就不疼了。” “你快点,我要睡觉。”她反而催促他。 赫连曜勾唇一笑,俊美的五官终于阴霾散开,“乖。” 她喝了半碗粥实在喝不下,赫连曜也没有再逼迫她,吃上药后给她盖好薄被,然后手掌轻轻盖在她眼皮上,“你失血过多,要多吃些补血的东西,也不要费神。所以什么都别想。” 又是洗澡又是擦药的确是耗费了她大量的体力,她闭上了眼睛,很快就陷入到一种混沌里。 黑暗中,她听到了赫连曜的声音在耳边说:“雪苼,你不想我们以后就不要孩子,我只要你。” 他不要孩子,这是真的吗?他不是需要一个孩子替他去开启宝藏吗?这么说难道只是为了安抚她? 这些想法在她脑子里飘着飘着就陷入到黑暗的漩涡里,她沉沉的睡过去。 赫连曜等她睡了又去拿了药膏,玉簪子挑着细细的抹在她唇角,他每抹一下她都疼得皱一下眉,却没有醒来。 赫连曜推开被子上床,躺在了她的身边。 伸手去试试她的额头,还是有点热,但没有那么烫手,看来西医的针剂已经发挥了作用。 他转过身手放在她腰间,看着她几乎要埋在枕头里的苍白小脸儿,眸底涌动着暗流。 脑子里一遍遍过着李程说的他离开后她遇到的事情,对秀芳的单独审问,深夜去见莫长安,然后就是去米云,再和自己吵架被送走,再到被中医诊断怀孕吃了药。这一切都巧合的不可思议。 当然,赫连曜如果相信是巧合那他就是傻子。 无疑的,问题出在莫长安身上,但是莫凭澜力保莫长安,他甚至连审问的机会都没有,看来他需要和这位雪苼的好朋友谈谈。 脑子里思绪很乱,一点都不冷静,他发现只要一牵扯到雪苼,他就会变得激动不理智。 可是,当躺在一张床上,又能呼吸到她身体散发出的馥郁气息,他那颗悬空激荡的心终于落回到心房,开始有力的跳动。 雪苼已经成了他的软肋,能轻易的左右他。 忽然外面响起很轻微的敲门声,赫连曜立刻张开了眼睛,他掀开被子下去,低声问:“谁。” 外面传来张副官的声音,“少帅,是我,昀铭。” 赫连曜打开门,看着站在黑暗里的张副官,“什么事?” “已经查出是谁给了姓白的中医好处说夫人怀孕了。” 赫连曜眸子缩起来,“是谁?” 张副官趴在赫连曜的耳朵边说了个名字,赫连曜的眸子缩的更紧,“消息可靠吗?” “还没有百分百的证据,因为兹事体大,所以李程正在查找更确切的证据。” 赫连曜点点头,“嗯,让李程抓紧点。” “是。少帅,夫人怎么样了?” “睡下了,明天你去跟莫凭澜说雪苼找到了,让莫长安来看看她。” “好,我天亮就去办。” 关上门,赫连曜又回到了卧室,他在床前站了一会儿,其实黑暗里什么也看不清,他只能看到被子底下隆起的一团,可还是痴痴的看着 大概是医生开的药有镇定的效果,雪苼一觉睡到第二天的中午,还是给一阵阵的哭声吵醒了。 她打开眼睛,看到赫连曜站在床边冲她笑。 雪苼皱起眉头,“是小喜在哭吗?她为什么哭?” 赫连曜摇摇头,“我不知道。” 雪苼不想跟他多说话,便大喊:“小喜。小喜。” 小喜从外面走进来,圆圆的脸上带着笑,哪里像哭过了。 雪苼以为她是强作笑颜,便问道:“怎么又哭?谁欺负你了?” 小喜偷偷的看了一眼赫连曜,她现在很怕他。 雪苼看到了这一眼,以为是赫连曜冲小喜发飙,便怒道:“赫连曜,这里是我家,小喜是我的人,你给我滚出去。” 赫连曜什么都没做就给骂了,想要辩解又觉得很没有面子,所以脸色发黑站在一边儿,气鼓鼓的。 小喜忙说:“夫人,您别生气,我真的没哭,是外头那个鹦鹉,它好好的话学不会竟然学着我哭。” 正说着,那只小东西又凄凄切切的哭起来,样子跟小喜果然很像。 小喜给气的呀,“我去抓了把它炖汤,这坏东西,好的不学学我哭。” 雪苼倒是有了兴致,她对小喜说:“我去看看,估计这几天找不到我你只哭,它听多了。” 见她要下地,赫连曜伸手去扶,却给雪苼甩开,她手搭在小喜肩膀上慢慢的走出去。 看着她缓慢的背影,赫连曜的脸色更黑了。 外头,小东西一看到人来就不出声儿,瞪着黑豆一样大的眼睛四处张望。 这只鹦鹉是胡妈买来的,因为图个便宜不会说话,现在胡妈不在了。它竟然学会了哭。 小喜骂它:“臭东西,不能随便哭知道吗?这样不吉利。” 鹦鹉并不理会她,继续溜眼睛。 雪苼其实出来就是个借口,她不想面对赫连曜,现下便对小喜说:“我想去那边坐坐,你扶着我。” 雪苼刚转过身去,忽然鹦鹉又开始哭。 小喜气坏了,拿起个石头就扔它,“闭嘴。” “找死!”忽然,那鹦鹉竟然口吐人言,那语气凌厉,又有些苍老,仿佛一个老妇人说出来的。 小喜惊骇,“它竟然会说话了。” 雪苼拧起眉头,“还真的,当时我教了它好久都不会,现在怎么就忽然会了。” 那鹦鹉又说:“李平,闭嘴。” 鹦鹉到底不是人,说话吞吐不清,小喜听了半天也不知道它让谁闭嘴,丽萍?里边?还是别的。 站在门口的赫连曜却心中一动,他立刻叫过来一个侍卫,对他耳语了几句。 侍卫领命走过来拿起了鹦鹉就要走。 小喜以为他嫌弃鹦鹉哭晦气,也不敢多言。 雪苼却因为这鹦鹉是胡妈的遗物不免多说了句,“你要拿去干什么?” “炖了。” 要是以前雪苼一定要和他争吵,可是这次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厌恶的扭过脸去。 他得了个没趣,只好解释:“我把它带给张副官调教去,不炖。” 雪苼看着他伸过来的大手,冷冷的说:“放手。” 赫连曜对小喜说:“你先下去给夫人准备早饭去。” 等小喜走开他对雪苼说:“你不觉得我们该谈谈吗?” 雪苼看着他握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声音很冷淡:“傅晏瑾你想杀就杀,至于红姨我弟弟小马我实在也没有能力救他们,你看着办吧。” 他眼瞳墨黑,“还真是豁出去了,要是我杀了他们你是准备用性命赎罪了对吗?尹雪苼,你在威胁我。” 这种颠倒黑白的说法雪苼早就习惯了,她点头,“你要是这样认为我也没法子,请放开我。” 她现在的样子让赫连曜觉得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充满了无力感。 “那要是给你自由呢,你也不谈吗?” 雪苼看着他,无法置信,“你会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你不能跟别的男人好 赫连曜姿势随意的倚在廊柱上,手里夹着半支烟,青白色烟雾缭绕着他的俊脸,眸子更显得深邃,让人看不透。 等烟雾散进,他长腿一收往前几步,把雪苼困在了怀里。 他的气息被柔软的风带着扑到雪苼脸上,烟草味很浓,她睫毛不安的扑朔了几下,然后闭上眼。 从她回来后还是第一次这么柔软乖巧,一张柔软的唇虽然苍白,但还是如罂粟般诱惑着他。 赫连曜用了很大的定力才把眸子从她唇上移开,喉结上下滚了滚,他说:“只真的,我放手,但是有条件。” 雪苼张开眼睛,她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什么条件?” “我可以不来你这里,也可以不打扰你,但是你不能嫁人,更不能跟别的男人好。” 她以为会是什么不平等的条件,原来是这个,赫连曜真小人,难道她水性杨花跟他分开只是为了跟别人吗? “我答应你。” 虽然知道她是下了决心离开自己。但是她这么迫不及待的答应,他还是很受伤。 心口弥漫着苦涩,就像堵着一团烂棉花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抿抿唇,压下这份苦涩,目光更加沉晦,“先别答应的太早,我还没有说完。” 雪苼很不耐烦,“还有什么?” “尹雪苼,我离开你不是让你逃离我,你就在云州好好的经营你家的事业还有陈逸枫的那个工厂,当时他可是跟我签了合同要供应我部队军装的,你不能耽误。” “可以。” 他的黑眸定定落在她脸上,“答应的可真快。” “赫连少帅,只要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做什么都行。” 赫连少帅,这个称呼简直让他痛恨,这么快就急着和他撇清关系。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最后一个,你要好好调养你的身体。我问过红姨,醉生楼的姑娘多是吃了一年避子药后就月事紊乱体质下降,而你上次在港岛检查的时候医生也说过,本身就是虚寒体质,不适合吃任何避孕药物,这次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让你中了别人的圈套,三颗药丸差点要了你的命,以后即便打理生意也找人去做,万不可什么都亲力亲为,你这身体熬不住。” 雪苼的眸光闪了闪,随后低下了头。这几天,她仗着病的糊糊涂涂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事,可现在逃避不了了。 她在医院的时候半睡半醒的已经听到了一些,她根本就没有怀孕,至于恶心想吐嗜睡喜酸是白中医给开的汤药有问题,当时她是没有精力去多想,现在只不过一经大脑,就知道自己可能给人下套儿了。 至于这个套有多大,有几分假几分真,她却弄不懂。 赫连曜似乎看透了她,“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要劳神,这些事我已经派人去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说完,他也不等她的回答,迈开大步就要离开。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他怕自己反悔。 “赫连曜。”雪苼忽然喊了他。 他眉头一松,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快速的回过头去。 “小马,小马他” 他眼睛里的光芒瞬间寂灭,放在身侧的手捏紧,他简直是痴心妄想,怎么以为她会改变主意? “小马现在跟着李程训练,他日后要跟在你身边保护你,没个像样的身手怎么行?” “那红姨?” “她竟然擅自给你秘药差点害了你的性命,理应枪毙!” “那是我要的,跟她无关。” 赫连曜眼里闪过一丝疼痛,却很快的消散开来,她还是真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呀,说的那么坚决。 “人已经放了,你以后少跟她来往。” 雪苼垂下头。她不感激赫连曜,她有今天全是拜他所赐,如果没有什么所谓的宝藏,没有她这个狗屁的式神女身份,她现在也许还是那个整天跟着她爹风风火火的尹大小姐,就算陈逸枫跟尹锦瑟通奸退婚都算不了什么。 可是,说白了她爹是她自己害死的,尹家走到今天也是她的责任。她恨不了天恨不了地更恨不了命运,只能恨赫连曜这个贪心的军阀。 所以,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感激,而只有满满的恨意。 赫连曜又岂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事到如今他从没后悔,而且还有些庆幸。庆幸得到半张宝藏地图的人是自己,要是换了别的军阀,她岂不是早落在别人的手里了。 雪苼因为这个身份,注定了她过不了平淡安静的生活,而且她也不能离了自己,否则还不知道给人吃了还是吞了。他所谓的分开不过是给彼此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他一定要重新把她追回到怀抱里。 赫连曜离开后雪苼木木的站在院子里,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想,不过是一团乱罢了。 小喜捧着早饭过来,“夫人,吃饭了。” 雪苼看了看,猪肝粥,菜包子,还有两份小菜,除了那晚粥,别的都还可口的样子。 “猪肝粥拿走,别的我吃。” “不行,少帅吩咐了这个您就是当喝药也要喝掉,他不准再找医生给您开补药,怕有副作用,说只能食补。他还给厨房抄了份食谱,给您看看。” 说着,小喜从桌上翻了翻,找到了赫连曜抄写的食谱。 铁钩银划峭拔锋锐的笔迹,一看就跟他的人一样不羁,只是这样的字却抄了红豆桂圆汤c红糖鸡蛋c菠菜猪肝粥 轻轻放下,雪苼眉宇间并没有感动,“那就多做点甜的,我不喜欢猪肝。” “但是也要吃的,少帅说猪肝补铁” “够了”雪苼忽然抢过食谱几下就撕了,“你开口闭口少帅,不如去他的督军府伺候。” 小喜没想到雪苼会大发雷霆,她吓得立刻抱住了雪苼,“夫人,是我不好。以后不再提了,你不要赶我走。” 雪苼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暴躁,她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平静下来,“小喜,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小喜忙收拾了她撕碎的纸屑,“夫人,那先吃饭吧,不喜欢猪肝粥我去换桂圆汤。” 雪苼坐下,她皱眉喝了一口,“不用了,我吃。” 看着雪苼憔悴的样子。小喜很是担心,夫人和少帅俩个人之间似乎这次是真的彻底崩了。 小喜伺候雪苼吃完饭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把被雪苼撕成几块的纸片摆好,用浆糊一点点给粘起来。 小喜没读什么书,骨子里很迷信,她真怕雪苼和赫连曜之间的姻缘就像那撕碎的纸片,再也回不去了。 “小喜。”张副官在外面喊她。 小喜忙站起来去开门:“张副官,有事吗?” “我能进去跟你说几句话吗?” “您请进。” 以前,还住在胡妈的小房子的时候,张副官曾经在小喜的房间里睡过一晚,这姑娘房间里干净利落,朴素的根本不像个年轻姑娘住的。但枕头上有股子幽香,他这样混迹欢场的老油条自然知道那是处子香。 现在小喜的房间可比那里的大多了,依然是简朴,除了一张床一个梳妆台和一把椅子一个衣柜,就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是在梳妆台上用香水瓶子插着一支玫瑰花,更这朴素的房间增添了些许的颜色。 “张副官,您喝茶。”她倒了一杯甘草茶双手捧了递给他。 张副官喝了一口,满嘴的青草味道,不仅笑道:“夫人不给你茶叶你就弄了草叶子糊弄着?” “哪里?这是甘草和白菊花,是祛暑的。” 张副官又喝了一口,“这么喝着回甘了。挺好喝。” 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给张副官坐着,小喜站在他身边,“张副官,您找我有什么事?” “关于夫人的。在夫人出事之前发生的事,应该就是从你被蛇咬开始,把你知道的一句不落的告诉我。” “好。”小喜把那天的事全说了出来,“我中了蛇毒然后的事就不清楚了,后来李程带着夫人从米云回来,夫人病着,我只好去请大夫,因为上次给夫人看病的是白大夫,我还让人去请了他。” 张副官一杯茶喝光。自己动手去倒,小喜忙抢了茶壶,结果两个人的手碰在了一起。 老张这样的欢场浪子倒是没什么,小喜瞬间红了脸,忙把手给缩回去。 张副官自己倒茶,然后问道:“你有没有发现那个白老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件事一直是小喜的痛,她要是不轻易相信白老头没有跟雪苼说怀孕,也不会害她吞下三颗避子药导致了大出血。 见她哭,张副官于心不忍,“你别哭,这事谁也不怨,就算少帅在家也不一定能起疑心。” 小喜点点头去擦眼泪,又给张副官倒水:“您喝茶。” 张副官端着茶杯一转眸子,看到了少帅手抄的食谱。 他眼角一挑,看着纸张的黏合痕迹,“这是少帅写的?” 小喜吓了一跳,她怕张副官回去跟少帅打小报告说雪苼给撕了,忙用个纱巾盖住,“不是。” 张副官心眼多,他立刻就觉得这个小丫头在暗恋少帅,拿着少帅写的东西在思春呢。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邪火往上撞,他忽然重重的一放茶杯。 小喜给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小喜,我警告你,做人下人就该安分的好,夫人待你好,你要是恩将仇报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小喜以为他是怀疑自己害夫人,她吓得拼命摇头,“我没有,我真没有。” 看着她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样子张副官也觉得自己过了,但他又不能立刻下了这个台,便说道:“没有最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还有,少帅最近都不会来这里了,你要照顾好夫人。” 他摔门走了,小喜却吓得半天都没有敢动,张副官还是第一次对她这么凶,还怀疑她,这让她又害怕又伤心。 张副官回到督军府,就连赫连曜都发现了他脸色不太对。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 他摇摇头,“没有,少帅,我觉得小喜没有嫌疑。” “她第一时间帮雪苼挡了毒蛇应该没有,不过说不定也是个套儿。这个天女会无孔不入,一帮女人侵入到豪门显贵的后宅简直是防不胜防。” 张副官低低嗯了一声,“我觉得我们调查那个方向是没错的,鹦鹉虽然只会那几句话,但它喊得人名一定是当时胡妈跟她的同伙起争执时候喊得。而那段时间出入老白头药店最频繁的人就是莫府的那位瓶姑,她恰好也姓李,李瓶,李平,应该是一个人。” “这个人在天女会的地位一定不低。张副官,带人包围莫府。” 张副官迟疑“少帅,这样不会打草惊蛇吗?” 赫连曜鹰隼一般的眸子透着冷光,“是蛇早就该惊了,我们发现的太晚了。” 军队迅速把莫府包围住,张副官严正以待,等着赫连曜下命令。 赫连曜大手一挥:“进去抓人。” “少帅,不用通知莫老板吗?” “不用。等他知道了估计犯人也跑了,进去。” 赫连曜一声令下,即便是莫府守卫森严也不敢跟上千扛枪的军人对抗。 莫凭澜正在商行里,听到消息后立刻往家里赶。 一路上他眼皮突突的跳,跳的心烦意乱,直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尹雪苼出事后赫连曜就三番五次要见长安,但是莫凭澜都给推了回去,今天,他没想到赫连曜会登门抓人,抓谁?为什么连个招呼都不打,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他留? 一进门儿,发现赫连曜坐在他家客厅里。手里还捧着一杯茶。 莫凭澜栖身上前,“赫连曜,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我们的约定你不打算遵守了吗?” “莫老板误会了,我们来是抓天女会李瓶的。” 他话刚说完,莫凭澜便睁大了眼睛,他转身就往贪欢楼跑。 赫连曜注意着他去的地方,是软禁着莫长安的地方,而不是何欢儿的后院。 张副官上前,“少帅” 赫连曜摆摆手,“他自己去看了也好。” 没等莫凭澜上楼,他的保镖就跑过来拦住他:“少爷,长安小姐和夫人都不见了。” “不见了。”饶是莫凭澜见惯了风浪。也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推开保镖,他还是上了楼。 房门大开着,他大步流星走进屋里,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地上扔着绣品,他拿起来一看,原来是绣了个小孩的肚兜,勉勉强强能看出来是绣了个鸭子。 不用说,这是长安的手艺,她这样仓皇肯定是被人突然袭击带走的。 赫连曜跟着上来,他背着手左右看,“我带人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我就怕夜长梦多。谁承想还是晚来了一步。” 莫凭澜手里紧紧抓着那块绣布,“你说瓶姑是天女会的?” 赫连曜满脸的嘲讽,“莫老板,天女会都是些什么人您又不是不知道,自从上次雪苼被虏后我就全城彻查仆妇,你府上我们没动,难道你自己都不查吗?” 莫凭澜自然是查的,不过没查出来罢了。莫长安的爹娘本来就是天女会的护法和式神女,他们想要脱离天女会自然会小心身边的人,所以莫府是云州豪门中最干净的,至于跟着何欢儿来的瓶姑他更是派人去南方查的底细,根本没有问题。 “是我太笨了。” “你的确笨。莫凭澜,你家里养着恶狼还不自知,还自称什么心机深沉,你的心机喂狗了。” 莫凭澜此时已经恢复了镇定,好看的桃花眸子里黑沉的可怕,“是,心机狗就是瓶姑的样子。既然她们挑衅到我头上,我自然是不能让她们失望的,少帅,有没有兴趣联手一次?” “好说,长安是雪苼的姐妹,这次我也不跟你讨要人情。” 莫凭澜可没有心情跟他争论这些。“你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想必有法子对付她吧?” 赫连曜下令,“张副官,带上你的人去把天女会的几个秘密据点,一律杀无赦,不留活口。” 莫凭澜也对手下说:“下令下去,无论是街口巷尾码头仓库,就连耗子窝都不准给我放过,搜。” 他们俩个一个手握重兵,一个通吃黑白两道儿,都是跺一脚云州都要颤上三颤的人物,此时联手。想必李瓶是插翅难逃。 但是也不那么乐观,毕竟李瓶手里有人质。 长安好像听到有人在哭和吵闹,她打开沉重的眼皮,影影绰绰看到何欢儿跪在地上,而她旁边有个壮汉正拿着皮鞭抽她。 这是怎么回事?我和她都给绑架了? 长安回想自己清醒时候的情况,她正无聊的在楼上绣鸭子,忽然听到门响,她抬头一看是何欢儿的奶妈瓶姑进来了,她记得当时问她来干什么,瓶姑却不言不发的冲着她抖了个手帕。 那个手帕散发出一阵刺鼻的香味,跟着她就觉得眼前发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听何欢儿在哭着哀求,“瓶姑,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你们?你还替她求情,刚才你可为她挨了一顿鞭子,何欢儿,你别蠢了,她不会感谢你,反而更恨你。” 这个苍老的声音是瓶姑,长安立刻明白了,原来这女人也是天女会的。 果然是无孔不入的天女会,她怎么就没怀疑过呢?是因为她平日里唯何欢儿命是从,所以就没人怀疑吗? 又一皮鞭落下去,何欢儿惨呼,“别打了,瓶姑我求求你别打了。” “我的大小姐,看在我们主仆一场的份上我就饶了你,以后别替莫长安求情,她和你不一样,你充其量就是莫凭澜的一个女人,而她是我们天女会的叛徒。” “瓶姑,你放过她肚子里的孩子吧,那是澜哥唯一的血脉了,我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求求你了。” 什么?何欢儿竟然在替自己哀求?长安觉得自己是听错了,她可真没感动,谁知道她们是不是在做戏。 脚步声越来越近,长安赶紧闭上了眼睛,他们是要对她下手。 有人在她身边蹲下,接着传来那老女人的声音,“莫长安,你别再给本公主装了。” 公主?这老女人是公主?长安因为太过震惊,果然睁开了眼睛。 瓶姑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她顶住了长安的肚子,“莫长安,今天我可要跟你算算帐了,你们莫家欠我们天女会的太多,从你爹娘开始,他们身为天女会的骨干竟然背叛。抛弃了天女的庇佑还杀死了那么多会里的姐妹兄弟,我不会让你好死的,我要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挖出来,泡成药酒去供奉天女。” 说着,她真的割开了长安的衣服,露出她凸起的雪白肚皮。 凉凉的刀尖游走在肌肤上,长安又怕又恨,后槽牙几乎咬断了。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需要搏一搏。 “瓶姑,你不会这么做,因为我的孩子还有用。要打开宝藏需要用我生下的婴儿祭献天女,难道你不想得到宝藏吗?” 瓶姑手里的刀并没有拿开。反而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莫长安,你被骗了,那都是假的。你妈的信,那些所谓的传说都是本公主让人给编造的。” “假的?”长安现在反而不相信了,“我娘的信” “都是假的,你娘既然身为式神女多年自然有人会模仿她的笔迹,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生下你这么蠢的女儿?我告诉你,她没给你生弟弟妹妹是因为当年生了一对双胞胎后大出血,以后不能再生了,而你的那个哥哥遭天谴被天女给收了,所以根本没有祭献这一说。”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长安红了眼睛。为什么有这么多秘密她不知道,爹娘为了保护她什么都不说,她为了真像自己去寻找,看来从一开始就踏入了人家的圈套。 瓶姑的刀在她的肚子上划来划去,阴狠的杀气刺入到血肉里,而肚子的婴儿像是受到了威胁,竟然在胎动。 瓶姑大喜,“这里,这里是屁股还是头,我真想挖开看看呀。莫长安,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说那么多做那么多都是为了让你去害尹雪苼,听说她吞了三颗避子药。导致了大出血,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生孩子了,还和赫连曜闹崩了,你高兴吗?” “什么?”长安一直不知道雪苼住院的事情,她此时发出了困兽一般的怒吼。 “别叫了,现在我就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挖出来,用他来祭拜天女,你们莫家欠的血债就靠这个孩子来还了。”说完,她举起了刀。 “不”长安挣扎着直起身体,从雪亮的刀锋里看到了自己绝望的眼睛以及 噗,温热的血从身体里喷出来,何欢儿软软的倒在了她肚子上。而那柄匕首从她的手心扎入,只剩下个刀柄在外面。 “何欢儿!” 长安怎么也想不到,何欢儿竟然为她挡了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上来,我背着你 小喜神色仓皇,进门儿的时候差点摔个狗啃泥。 雪苼正在看账本儿,她皱起眉头,“你这是怎么了?” “我们家门口突然增添了很多兵,都给围住了。我找了李程一问,才知道莫府的那个欢儿夫人的奶妈也是天女会的,她把长安小姐和何欢儿都抓走了,现在全城戒严抓人,少帅派人来保护咱们。” “什么?” 雪苼手里的账本掉在了地上,她站起来往外走,小喜赶紧跟上,“夫人,你去哪里?” “去找长安。”说着,雪苼已经到了前院,她拉开门,果然看到了黑压压的一群军人,她随手抓了一个“带我去见少帅。” 这人当然不敢做主,立刻去禀报,过了一会儿过来个当官的,他恭敬的对雪苼说:“夫人,现在少帅正忙,您看” “带我去见他,我有大事,耽误了你能担待的起吗?” 雪苼声色俱厉,那个人果然不敢怠慢,“夫人请。” 赫连曜此时正在督军府里跟莫凭澜等消息,赫连军和莫家帮会的人连夜捣毁了天女会十几个据点,但是到现在仍然没有长安她们的消息。莫凭澜再冷静也坐不住了。 天女会的手段赫连曜是领教过,前段时间雪苼和傅雅珺共同被抓到山上,虽然最后逃脱了,但也是付出了一番血的代价,特别是傅雅珺惨遭蹂躏,到现在都神志不清。 “我们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现在海城草木皆兵,他们会躲在哪里?” 莫凭澜摇摇头:“现在只有等搜山的回来了,我现在一直弄不懂,她们到底是怎么把人给带出去的。” “天女会的人跟老鼠一样,恐怕走的都不是正常路径。” 俩个人正说着,石头进来报告,“少帅,夫人来了。” “夫人?”赫连曜眼睛里闪过喜色,不过他很快想到雪苼是为了长安而来,那抹欢喜来去匆匆,消散在黑沉沉的眸子里。 雪苼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莫凭澜,伸手把人给拽住:“你跟我走,我知道他们把长安带到哪里了。” 这会儿欢喜的换上了莫凭澜,“真的?” “真的假的一看便知,也好过你在这里跟个死尸一样等消息。” 莫凭澜现在也不管她说的多难听,只要能找到人,别说骂就是给雪苼打也行。 俩个人拉扯着就往外头走,赫连曜彻底给无视了。 他站在那里足足僵硬了五秒,才黑着脸跟上去。 雪苼已经上了莫凭澜的汽车,莫凭澜问雪苼:“去哪里?” “回莫府。” 莫凭澜一愣,刚要吩咐司机,赫连曜高大的身躯已经挤上来。 后排的座位挤了三个人显的有些狭窄。 不过,雪苼和莫凭澜是顾不得计较,赫连曜乘机紧紧靠在雪苼身边。 这两天一直忙,刚好可以逼着自己不见她,可是当她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才发现思念一刻都没有停止,反而在心里汇聚成汪洋。 就像现在这样,能坐在她身边,呼吸着她身上的幽香,他已经觉得很幸福。 督军府离着莫家并不远,车子开进大门后停下,雪苼下车的时候因为太急给绊了一下,眼看要摔倒的时候给赫连曜扶住了腰。 她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看着他,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赫连曜却像给电到。 雪苼离开他的怀抱,对莫凭澜说:“去后花园。” 一行人跟着她去了后花园,她从小在莫府长大,清楚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到了最大的那个假山前面,她指指里面,“进去。” “这里?”莫凭澜自然也知道这里的,雪苼经常和长安在下雨的时候躲进去吃零食,结果还引了一群耗子去,那是她们两个的秘密基地,他有一次和长安要在里面长安抵死不让,说是会污染了她们的姐妹情意。结果这句话完全惹恼了莫凭澜,他当场把人扒光让她跪在软垫上,自己从后面把她给就地正法。 那天,他不停的问她:“我和尹雪苼谁重要。” 她说:“当然是雪苼,你是个男人,还那么厉害,而她只是个娇滴滴的女人,我要保护她。” 这样的回答换来的当然是更猛烈的伐沓,直到长安哑着嗓子说他重要的时候他才放过她。 想起这些往事,那股子的缠绵带着大雨的潮湿扑簌在身上,他的心重的要坠到脚底。 雪苼见他一直沉吟不语,便自己打开了假山的机关,要走进去。 赫连曜一把拉住她,“你别进去,里面有危险。” “雪苼,你在胡闹吗?里面根本躲不了好几个人。” 尹雪苼指指里面。“里面有暗道,我跟长安进去过好几次,但是走了很短一段就给堵住了,我不知道能通往哪里。” 听了她的话,莫凭澜一把把她推到赫连曜的怀里,“保护好你的女人,莫府的人,跟我走。” 雪苼后脑勺撞到赫连曜的身体上,她疼得皱眉,刚想要离开那个男人的怀抱却给他用一只手臂压住了腰,“想跟着去就老实点。” 他说的对,要是瓶姑真的从这里撤退,她有可能会在暗道里布置陷阱,所以雪苼没挣扎,乖乖的跟着赫连曜。 暗道里阴暗潮湿,一股股不知名的臭气从四面八方涌来,雪苼捂住了鼻子,难受的想呕吐。 赫连曜忽然伸手向她的身体摸去。 “你干什么?”她打在他的手背上,声音异常响亮,四周的人都看过来。 雪苼立刻后悔自己的冲动,害他丢脸,他不会发飙不带着自己了吧? 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说,而是继续从她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手帕。 折成三角的样式,他给她蒙在鼻子上,然后在她脑后系紧,“行了。” 他的好心雪苼并不领情,“以后别乱碰我。” 赫连曜不搭话,继续把她拉在怀里往前走。 很快就到了当年雪苼她们看到堵死的地方,果然石头全部都被搬开,而且从痕迹看,已经很久了。 莫凭澜让手下扔了个火把过去,火把落地还燃烧,可见前面是空气流通的。 他回头说:“前后都跟紧了,拿出武器提高警惕。赫连曜,你愿意带着她就把她给看好了,那就是个惹祸精。” 雪苼气的想反驳却给赫连曜用目光制止,他低声对她说:“前路多远还不知道,你回去吧,身体都没好,经不起这个。” 雪苼心中仔细盘算,她不敢跟他耍横,只好哀求:“你带我去吧,我保证不给大家添麻烦,这事毕竟和我有关系的。” 赫连曜低头看了她一会儿,“那我背着你。” 她本能的拒绝。 “来人,送夫人回去。” “好,我答应。”说完,她自动站在了他身后。 赫连曜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容,估计要是给莫凭澜看到会打他,人家要死要活的去救老婆情人,他却借机揩雪苼的油。 他半蹲下身体,给雪苼一个最适合的高度。 雪苼看着逐渐走远的队伍,心一横眼一闭,双腿攀上他精壮的劲腰,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好了?” “嗯。” 听到她的答复后赫连曜稳稳的站好,大步向前走去。 他身边的侍卫个个握紧了手里的枪。面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赫连曜人高腿长步子大,就算山洞里崎岖不平又黑暗,在他的背上也感觉不到颠簸,但是因为离开地面太高,雪苼还是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他的身体很热,刚好能驱散暗道里的阴冷,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刚好也冲淡了这里的恶臭,想到这些,雪苼不由搂的更紧。 抱她是常有的事,背着她还是第一次,纵然脚下崎岖不平纵然前方艰难险阻,但是这一刻他们俩个能这么亲密的贴在一起,赫连曜已经兴奋的每个毛孔都张开。 男人不同于女人。特别是赫连曜这样的男人,越是危险的环境他越是觉得刺激,此时漆黑的山洞,心爱的女人,还有女人勾住他的细腿,贴在身上的柔软感触,都让他的男性热血膨胀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那点点旖旎心思就像热恋的毛头小子,他头上冒出点点热汗,要不是急于去救人,他真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黑暗里忽然发出磔磔的怪叫,接着出现了一双双血红的眼睛。 “是吸血蝙蝠,怪不得这么臭,大家小心。”莫凭澜的声音刚落地,大片黑压压的蝙蝠就扑上来。这玩意儿一口的小尖牙,一张嘴就是尸臭味,咬不死也给熏死。 侍卫们围成一圈儿,把赫连曜和雪苼护在中间,赫连曜单手板着她的腿弯,压低声音说:“抱紧趴好,不要抬头。” 雪苼听话的趴好抱紧,纵然是她经过大风大浪,乍见那么多丑陋恶心的蝙蝠还是心惊肉跳,那股子血臭气更是让她作呕。 砰砰的射击声不绝于耳。暗道里狭窄,射杀蝙蝠的流弹乱串很容易就伤到同伴,赫连曜大声喊:“大家冲出去,这帮畜生太多了,杀不完。” 大家听了赫连曜的话不再恋战。踏着蝙蝠的尸体一路往外冲杀。 “少帅,小心。”随着侍卫的话音刚落,一只巨大的蝙蝠冲着赫连曜的脑袋而来。 赫连曜早就听到了风声,他背着雪苼躲闪,大吼一声,“抱紧了。” 他抬手就是一枪,那畜生嘶叫了一声,一头就栽下来。 他没有迟疑,跟着又是一枪,蝙蝠发出类似小孩一样的惨叫,死了。 这好像是个头儿,它一死那些蝙蝠的攻击弱下来,大家趁机疾行,冲出了暗道。 刚才在里面冲杀没察觉到长短。出来才发现这里竟然通到了一片荒山。 云州依山傍水,山岭绵延几十里,这大晚上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又怎么找人。 正当莫凭澜愁眉不展的时候,雪苼忽然说:“你放我下来。” 赫连曜依依不舍的把人给放下,“你要干什么?” “这里好熟悉,我好像来过。”说着,她闭上眼睛,在脑子里回想。 是的,真来过,不过还是孩提时候,就是那天宁姨带着她和长安来的,然后她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式神女的身份。 那么小的记忆是很模糊的,但是大概关系到长安的生死,这时候反而清晰起来。她眯着眼睛往前走,“都跟上我。” 赫连曜第一个冲到她身边,手伸过去想搂住她,忽然看到她凌厉的目光,又给撤回来。 雪苼在山上转了转,在一片乱石丛中停下来。 她摸到一块大石头前,在风化的石头窝子里,也不知道怎么弄了弄,那个石头竟然动了,跟着露出一个硕大的洞口。 莫凭澜眼前一亮,握紧了手里的枪,第一个冲进去。 赫连曜知道他是救人心切,自己却不能乱了阵脚,把人一安排,他也跟着要进去。 雪苼拽住他的衣服,“我也要进去。” “不行,你在外面守着。” 雪苼连连摇头,“要不是我你们走不到这里,里面要是再有机关怎么办?让我进去。” 里面的莫凭澜又折回来,“让她进来,恐怕非她不可。” 赫连曜皱起眉头,拉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走进去。 她有些挣扎,“你放开我。” “背都背了,你吵什么,我是怕你有意外。” 果然,洞里又一道石门挡住了去路,石门上画着一个起舞的女人画像,那女人生的娇媚,几分似仙几分似妖还有几分似鬼怪。 这个肯定就是传说中的天女了,看来这里就是天女会的老巢了,早就该想到瓶姑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原来她是从这里走的。 莫凭澜拳头都要捏爆了,他万万没想到日防夜防真是家贼难防,天女会的源头就是莫家,他以为越是这样莫家就越安全,赫连曜说的对,他太蠢了。 雪苼往前走,赫连曜一把拉住她,“小心。” 她把他的手拿开,走到石壁前,慢慢闭上了眼睛。 大约过了半根烟的功夫,她找了一个位置跪下,对着天女一拜。 就在她磕头的时候。那道石壁缓缓而来。 赫连曜低低的咒骂,这个破天女会还真是邪气,只有跪拜天女才能开启机关,要是敌人来万万不能拜的,他们也太会矫情了。 石门大开的时候,他们看到了里面通明的亮光。 原来,里面放着夜明珠点着鲛油灯,把偌大的山洞照的雪亮。 里面的人显然没想到他们能找到这里,瓶姑拿起手里的弓弩对准了他们,可是人家有上百条枪呢,她的势力也太单薄了。 瓶姑身边只有两男一女的护卫,看来这个秘密基地不是一般人能来的,也许他们有十足的把握觉得他们找不到,所以面对从天而降的莫凭澜和赫连曜才会如此的惊讶。 莫凭澜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何欢儿。她本穿着一袭白裙子,现在已经给血染透,毫无生机的趴在莫长安的肚子上,不知道死活。 他一个箭步就冲过去,“欢儿。” 长安靠着非凡的意志支撑着自己才没晕过去,“别,别动她,她后背有匕首。” “谁伤的她?”他怒吼,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瓶姑始终站在高台之上,她身上穿着前朝的凤纹朝服,头上带着八宝攒珠丝珞凤冠,一张老脸擦得红红白白,就像从棺材里出来的僵尸。 “都来了,既然你们找死。我就送你们一程。”嘶哑的声音跟那个吸血蝙蝠有的一拼,她一说话咧开血盆大口,模样也像个蝙蝠。 赫连曜沉声道:“李瓶,你是前朝公主?” “大胆逆贼,还不给本宫跪下,我们的江山都是给你们这帮子军阀给抢去了,今天我就让你血债血偿。” 赫连曜不敢掉以轻心,她能这么说一定还是有后招的,这个山洞很邪气。 雪苼早跑到长安身边,在莫凭澜把何欢儿抱起来后她扶着长安,“长安,你没事吧?” 长安的眼睛扫过莫凭澜,随后不动声色的落在了雪苼身上,“没事。扶我起来。” 旁边有保镖过来,帮着雪苼把长安给扶起来。 长安身上都是何欢儿的血,雪苼以为她受了伤,长安摇摇头,对李瓶喊话,“公主,我和雪苼都来了,现在是我们算账的时候了。” 李瓶把目光落在雪苼身上,她哈哈怪笑,“竟然还没死,尹雪苼,我以为你会为了不生孩子把自己弄死。” 雪苼皱着秀眉,“你什么意思。” 长安捧着肚子幽幽的说:“雪苼,我对不起你。我上了李瓶的当。我娘那封信是她伪造的,根本没有那种祭祀的说法,她实在挑拨你和赫连曜的关系。” “什么?没有祭祀一说?只是个圈套?”说着,雪苼不由自主的去看赫连曜。 赫连曜并不知道要用婴儿祭献一事,他一直以为是雪苼不肯生他的孩子,现在通过她们的对话他差不多全明白了,顿时恨死了李瓶这个老妖妇。 她竟然设计让雪苼相信要要孩子的性命开启宝藏,他在她心里就是那么残忍吗? 李瓶哈哈大笑,“你们这帮天女的叛徒,我是我替天女给与你们的惩罚。身为式神女背叛了天女,你们的孩子就该被作为祭品,只是这个剖腹的工作要由我来做,尹雪苼,要是你们晚来一会儿就能看到我割开莫长安肚子取出孩子的模样了。都是这个何欢儿,她耽误了我的好事。” 李瓶指着何欢儿,眼神里满是怨毒。 雪苼吃惊,她低声问长安,“何欢儿救了你?” “嗯。” 咬住下唇,她因为莫凭澜在场有些话说不出口,但是依着她和长安的默契,有些话在交换的眼神里已经明了。 莫凭澜感觉何欢儿的身体越来越冰,他咬牙切齿的说:“赫连少帅,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此等妖妇,抓不住就杀,不用留活口。” 赫连曜早起了杀心,“好。一个都不留,杀!” 李瓶磔磔怪笑,就像一堆蝙蝠在震动翅膀,“你们以为我们还想活吗?我们要去侍奉天女!但在那之前,我要把你们所有的人都带上,作为给天女的供奉。来人呀,启动机关,点火!” “不好,她要跟我们同归于尽,撤退。”莫凭澜大喊一声,抱起何欢儿就往外跑。 他没有看大着肚子的长安一眼,甚至都没有吩咐保镖护着长安跑。 长安的心就像给嚼碎了捏成团儿扔进油锅里。 这就是莫凭澜,她爱了十几年的莫凭澜。 从上次他从医院里把她给抱回莫府后,她心里有了那么一点点希望。认为莫凭澜也许没有绝情懂啊那个地步,他对自己还是有情的,现在看看,只不过是个自己痴人说梦罢了。 赫连曜让侍卫带着莫长安逃,自己则抱起雪苼,“别傻呆着了,走。” “你们走不了。”说完,洞口的石门开始缓缓关上。 赫连军治军严明,众侍卫合力扳住石门,“让少帅夫人先走。” 雪苼在危机时刻忽然从赫连曜怀里挣脱,她从身上摸出两块玉佩扔到了大火里,“你们的鸳鸯佩还给你们,从此再也没有什么式神女。” 赫连曜瞳孔收缩,把人给扛起来就跑。 在李瓶的高声呼叫中,洞里大火燃烧烟雾弥漫,更有爆炸声似乎从远处隆隆而来,原来,她说的炸不是炸山洞,而是整座山。 冲天火光中,她高声说:“大清国的列祖列宗,爱新觉罗瓶儿辱没使命罪该万死!我亲爱的天女呀,请你降罪这些无耻的叛徒,让他们不得好死!” 烟尘弥漫火光冲天,山洞摇摇欲坠,一切都往地狱的方向下沉下沉 宁静的午后,新焚的百合香从鹤嘴香炉里袅袅的吐出来,俩个美人相对坐着,正在品茶对弈。 雪苼把黑子一落,“你又输了。” 长安耍赖的抹了棋子,“不跟你玩了,次次都不知道让着我,你光胜有意思吗?” 雪苼点头,“当然有意思,我喜欢胜利。” 长安扶着桌子要站起来,小喜忙过来扶着,长安一手扶腰一手抱着肚子,“出去溜达一会儿,坐时间长了肚子不舒服。” 雪苼叹了口气,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她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和长安一起过这么悠闲的日子。 荒山大爆炸,赫连曜抱着她拼死逃出来,但是他的侍卫队死伤过半,都给炸的尸骨无存。 莫凭澜抱着何欢儿去医院,长安自然就留给了赫连曜照顾,他怕莫宅不安全,又为了做人情,便把俩个女孩一起送到了尹家,这已经是第三天。 “何欢儿还没有醒过来,也不知道能不能过了这一劫。”长安望着天空,悠悠的叹息了一声。 雪苼拿了点吃的往莲花池里扔着喂鱼,她看着荷叶底下两尾红鱼嬉戏,似漫不经心的说:“她这次救了你,想来这个家里的大姐是当定了。” 长安从她手里抢了一把鱼食,也扔下去喂鱼,“错,她做什么我都不会感激。” 雪苼上下打量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你不怕莫凭澜说你蛇蝎心肠吗?这次她不像是做戏,哪里做戏会搭上自己命的。” “我也说不清楚。雪苼,你觉得天女会真的完了吗?” 雪苼点点头,“我听说他们的分舵据点还有那个老巢全都捣毁了,还有公主李瓶也死了,应该没有什么大气候了。” 长安却摇摇头,“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雪苼看着水里的鱼凝重的说:“你知道我最怀疑的是什么吗?” “就是何欢儿救你,这救的也太没道理了。” 长安眼睛发亮,“就是,对着别人我不敢说,人家为了我命都快没有了我还说风凉话,但是真的不合情理。还有。关于那个宝藏,我就不信事情能真的完了。” “对,宝藏,这才是个大问题,所以我才把玉佩给扔在火里。” 长安立刻明白了,“你扔的玉是假的吧。雪苼,我总觉得这事看似凶险但是虚虚实实,搞不好是天女会的金蝉脱壳之计。” “我也有那种预感,但是,又很飘渺,什么都抓不住。算了什么都不想了,你以后就住在这里,我们俩个人好好过日子。” 长安捏了捏她的脸,有些心疼她的消瘦。“傻丫头,你以为莫凭澜会放过我吗?” “为什么不放?他的何欢儿如此大度勇敢,他还留着你给她添堵吗?” 长安丹凤眼眯起的时候样子很妩媚,明明是没有一点忧伤的样子却让雪苼觉得心碎,“我和他是个死胡同,我不懂他为什么就是不放手,但是我不会让他得逞,不管我娘的信是不是捏造,不管他会不会拿着孩子当祭品,就冲我和他之间的深仇大恨,我都必须离开这里。” “你的意思是不信李瓶的话?” “不是,这件事真真假假,宝藏的事一天没了结,只会给孩子带来危险。” “那我立刻送你走。” 长安拉住她。“走不了的,莫凭澜是谁?他敢让我在这里一定是有万全的准备,其实我也在策划,我准备等到临产的时候从医院里逃走,那个时候是警惕最松懈的时候。” “可是太危险了。”雪苼真是服了长安,她总是富贵险中求。 “那你和赫连曜呢,既然是一场阴谋,现在说开了,你们” “我们同样也回不到过去,宝藏是个大问题,还有我爹的死。我和他既然已经分开,断然不会有再和好的道理。” 长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可不一定,我总觉得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雪苼气的要打她。“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姐妹?怎么帮外人?” 长安扶着肚子往前同顶,“冲这里打,打这里。” 俩个人正闹着,下人忽然来报,说莫凭澜登门了。 俩个女孩同时白了脸,这个莫凭澜不在医院里陪着他的欢儿,死到这里来做什么妖。 俩人走到前厅,雪苼脸更白了,因为莫凭澜身边的那位是赫连曜。 赫连曜站起身走到雪苼面前,拉着她的手就往后面走,“我们谈谈。” 雪苼挣脱他,“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赫连曜步步紧逼,“那孩子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良辰美景奈何天 雪苼被赫连曜拉到了后花园的莲花池边,一路的狼狈拖拽让她气息不稳,“赫连曜,你放手,你自己说过的话难道忘了吗?” 赫连曜松开手,发现她的手腕已经给捏红了,便又覆上给她揉了揉,“疼吗?” 多此一举的问题,雪苼根本不想回答。 “莫凭澜想和长安谈谈,而我们也需要谈谈。” 刚才是太突然,雪苼还没有做好准备,现在她无惧的看着他,眼神帧静清澈,却透着冷漠,把他给拒之千里。 “少帅请说吧。”雪苼知道她不能逃避,赫连曜也不容她逃避。 赫连曜看着她。用了很大的定力才忍住把人抱住的冲动,“雪苼,我问你,你之所以吃那种药是因为听信他们的谣言以为我会把我们的孩子当祭品?” 雪苼微微转身,看着池里的莲花叶,清风一吹,那叶片摇曳生姿,卷起银色细浪,她似乎是痴了。 过了好半天,才转过头看着赫连曜,脸上带着一点笑容,“开始不是,你我相互利用没有必要弄出个孩子拖累,所以我找红姨要了避子药。再后来,我想生了,可是就中了他们的圈套。” 赫连曜的眼睛很深很黑,但依然能看到里面兽般的伤痛,他捏着拳头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让声音听起来平淡,“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为了野心和财富能杀害自己儿子的禽兽吗?” 雪苼此时低下头,是的,他不是。虽然他杀兄淫嫂坑杀千人放水淹村但都是有理由的,他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残暴没有人性。在听到孩子要作为开启宝藏祭品的时候,雪苼也不是没有想过赫连曜会不会这么狠心,但是她就怕,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依然有不得已的理由。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永远没有孩子,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深吸了一口气,她抬起头,嘴角依然含笑,那点笑意就像初绽的莲蕊,被风吹的颤巍巍的。 “少帅,你可能不是,但我没有赌的勇气,我信你,但信不过这纷扰的乱世,你难道能保证不会发生像米云陈家庄那样的事情,你要牺牲一个而保全大局吗?” 她的话句句锥心,他竟然无从反驳。 如果他只是赫连曜。他会拼了性命保护她和孩子的安危,但他是赫连曜又是几十万大军的主帅,是华北七省十三县一百多万人口的少帅,有些事他不想去做要做,有些事他想做却不能做。 看着他的样子,雪苼已经知道自己说对了,虽然知道结果,还是忍不住失落。 “事已至此,再说下去也没有意思了,既然孩子的事是假的那就更好,我不用担心觊觎宝藏的人会抓我去生孩子。至于我们,少帅既然已经说分了就分了吧,祝少帅早日喜结连理早生贵子。”她说完这些,嘴角的笑容更灿烂,莲花已经完全绽放。 赫连曜拳头捏的咯咯响,几乎咬碎了后槽牙。 好个喜结连理,好个早生贵子,尹雪苼,你够狠。 他转身举步,军人的脊背挺得笔直,即便在如此炎热的夏日,军人的姿容丝毫不乱。 雪苼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就像滚在莲叶上的露珠,满的都要兜不住。 他的背温暖厚实,趴在上面是那么的有安全感,即使在血蝙蝠肆虐的通道里,她都没有感觉到一丝害怕。 可为什么他就是一个能共患难却不能同相守的男人? 他步子一顿,忽然停住了脚步。 雪苼吓坏了,立刻低头,用垂下的长发掩住了流泪的眼睛。 但是他并没有回头,只是这么站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尹雪苼。如果真有那样的事发生,我宁可拼死,也要护你们母子周全。” 雪苼听了他的话差点栽到池子里,她紧紧捏住手绢,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赫连曜,有你的这句话已经够了! 军装男人愈走愈远,炎炎夏天只剩下个尾巴,盛开在莲池里。 那天。长安终究是跟着莫凭澜走了,他们说了什么雪苼并不知道,但是她能看到长安眼睛里清晰的恨意。 莫凭澜临走时候笑着说让雪苼多去陪陪长安,雪苼开玩笑似的说那你好陪着何欢儿吗?莫凭澜果然变了脸,骂雪苼歹毒,雪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说这些话不过是替长安说的,现在依照长安的立场。是不能对何欢儿有一点不敬的。 人家救了他们母子俩,要是长安再不知恩图报,会被说成畜生都不如。 他们都走了,世界好像一下变得安静了,雪苼恹恹的走进书房,倒在铺着竹席的榻上,斜对面有个电风扇在轰轰的制造冷风,那是赫连曜让人从国外买回来的。军火中夹带着电风扇。 起身,去关掉,这种外国的玩意虽然凉快,但是扇的多了容易偏头痛,她抓起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忘掉那个男人,不过是需要时间罢了。 唱片里。是谁咿咿呀呀在唱: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从那天开始,雪苼的日子果然恢复了平静。 门口的侍卫撤去,换上了黑衣的保镖,小马是这群保镖的头儿。他从西山军营回来后整个人都并不一样了,连眼神儿都倍儿亮,跟脱胎换骨一样。 经过这些天的调养,雪苼的气色好了很多,但是人依然没有胖起来,她觉得等夏天过去就好了,天凉了就喜欢吃饭了。 赫连曜说到做到,真的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一样,大街小巷云州城变得宽阔无比,就是偶尔看到穿着军装经过的军人,雪苼心里都会悸一下,生怕遇到他。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是多虑了,赫连曜不在云州,听说带着傅雅珺去外地看病。 转眼就过了大半个月,昨晚儿下透了一场雨,早上起来开窗的时候一股子凉意扑面而来,雪苼不由得抱紧了肩膀。 原来燥热的夏天已经过来,秋来了。 雪苼难得的好兴致,她没顾上梳洗,便打开画稿本子设计云州贵妇们的秋装。 虽然现在她是赫连曜下堂妇的名声传的沸沸扬扬,但是尹大小姐靠着赫连少帅拿回了自家老宅和铺子,甚至还弄到了陈逸枫的工厂,她现在俨然是云州最有钱的女人,她的经历成为传奇,云州的闺阁里整天说的都是她那些不要脸的故事,这些女人们有多鄙视她就有多崇拜她。她的穿衣打扮俨然成了云州的典范。 不过她现在的重心都放在了工厂上,眼看着赫连大军就要冬天的军需了,工厂虽然一切运作正常,但始终缺一个懂技术和管理的心腹。 小喜走进来,她穿着一身豆绿杭罗旗袍,袖子是到肘弯的长度,黑色滚边,衬得她皮肤又白又年轻。 小喜的两条鞭子已经打散了。雪苼带她去剪了个现下流行的女学生头,别个镶钻蝴蝶发卡,一点也看不出以前的小丫头气,倒是像个刚进学堂的大小姐。 见到雪苼一直看她,小喜有些手足无措,做惯了活计的手都不敢去碰那细软的旗袍,“小姐,我真要这么穿吗?” 现在又改回来了。不叫夫人叫小姐。 雪苼点点头,“多美!小喜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要教你店里的管理,跟着我学看账本儿,再也不准干那些端茶倒水铺床叠被的活儿。” 小喜愁坏了,“小姐,你就花钱雇个女学生吧,我懂什么呀。” 雪苼摇摇头。“我不喜欢用外人,你给我好好学,学不好就别吃饭。” 小喜知道雪苼是为了胡妈的事儿有阴影,她只好勉强答应,“小姐,那你一定要对我有耐心,我很笨的。” 她不笨,雪苼比她自己都知道。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贴身女秘书了。喜秘书,你说说我们今天的行程安排吧。” 小喜对于这个怪异的称呼十足的别扭,“今天您要复查,去教会医院,然后再去工厂一趟,前段时间港岛的朱先生给您介绍的那个纺织技术人才今天到。” 雪苼拍着脑门儿,“看我这记性,赶紧吃饭。先去医院。” 今天天气凉,雪苼出门的时候换上了一条酒红色长裤,裤脚又长又阔一直垂到脚面上,需要穿高跟鞋才好看,偏偏她上身穿了一件灰色暗花的衬衫,像男人一样在裤子上插了个背带夹,挽起长发扣了顶帽子,既帅气又妩媚。放眼整个云州,也就雪苼敢这么穿。 医生检查完毕后看了看雪苼,欲言又止。 雪苼倒是很看得开:“医生,有什么您直接跟我说好了,大不了是生不了孩子。” 医生当然知道她是谁,虽然传言她已经离开了赫连曜但还是不敢得罪,“夫人,您调养的不错。再过两个月估计就能来月事了。记住,不能喝冷水吃凉的东西,那些桂圆红枣还是要继续吃喝,每晚都要用热水泡脚。” 雪苼噗的笑了,“您什么时候改行当中医了?” 医生略有些尴尬,“夫人,您本就宫寒,现在又受到了重创,估计要怀孕很难,但是” 雪苼阻止了他的但是,不让她说下去,“我知道了,没关系的,我本来也不想要孩子。要是没有别的问题我们走了。” 医生点头,“我给你开点药,还是要按时吃,您的贫血很严重。” 小喜去拿药,雪苼因为不喜欢医院里的气味就站在外面的一棵树下等。 她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精致瑞士腕表,时间还来的及,她不想人家去面试自己却迟到。 再抬头,她看到了一对男女走过来,男人一身深灰色军装,高大威武,正是赫连曜。 至于女人,自然是那个差点残废的傅雅珺。 雪苼低下头,嘴角微微抽动,果然呀,他一直是个“深情”又不甘寂寞的男人。 这个念头仅仅一动就给雪苼压下,她聪敏的发现了这里面的醋意,她都和他分手了,不是应该淡然处之吗?他和谁在一起,干什么。都与她无关。 想到这里,雪苼抬起头,眼光淡淡的扫过他们,仿佛不认识一样。 赫连曜早就看到了她,其实不仅是他在看她,来来往往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在看她,她的着装她的容貌她的风姿都让人着迷,不过是离开了十几天而已。她竟然更美了,美的让他失去理智。 眉间蹙紧,他有股子把偷窥她的男人眼珠子全挖出来的冲动。 “阿曜,那个女人好特别,她穿的衣服真好看,是巴黎的新款吗?”傅雅珺腆着小脸儿问他,眼神天真单纯。 “不知道。”这样敷衍着,他已经走到她面前。 雪苼微微点点头。“赫连少帅,陪着雅珺夫人来看病吗?” 赫连曜眉间的皱褶更深。 要是雪苼不理会他,或者是讽刺他两句甚至开骂他都能接受,可是她俏生生的站在面前,用这种风轻云淡的口吻跟他打招呼 要不是真的放下,哪能做到跟路人一样平淡。 这个想法让赫连曜几乎失去了理智,他被傅雅珺握住的手攥紧再攥紧。 傅雅珺惊呼出声,“阿曜。你弄疼我了。” 雪苼垂下漂亮的长睫毛,从他们交握的手转到傅雅珺身上,还真把她给愣住了。 傅雅珺比她大个两三岁,又是个寡妇,一直穿着素淡的旗袍或者很有女人味的裙子,像眼前这么少女的装扮,还真让人大吃一惊。 烫卷的长发扎成了两个高马尾,还扎着粉色蝴蝶结。粉色的小洋装上到处缀满了蕾丝花边,还有白色的蕾丝花边袜子,她这是把自己当成了二八年华的少女吗? 但是因为人长的好看,纯情的样子倒是也没什么违和感。要不是雪苼认识她,还真把她当成了个小少女。 见雪苼看她,傅雅珺冲她甜甜一笑,“姐姐你真好看。” “姐姐?”还有比这更恶心的称呼了吗?雪苼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叫她姐姐,尹锦瑟尹雨苼,她给这些妹妹害的还不够吗? 刚好看到小喜拿着药走过来,她对赫连曜淡淡一笑,“告辞了。” 看到她要走,赫连曜眉骨跳的厉害,他把傅雅珺推给身后的侍卫,“带她进去。” 傅雅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阿曜。” “你先进去,我有事。”说完,赫连曜向着雪苼走的方向追去。 长腿几步就追上,他伸手拉住了女人的手臂拉扯着她转过身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想我,还是想睡我? 雪苼看着他握在自己手腕上的大手,卷长的睫毛扑簌两下,“少帅,您弄疼我了。紫y一u阁 一” 赫连曜却没有放手,反而把她拉的更紧,俩个人之间的距离薄的只能放下一张纸。 男人身上的高温辐射而来,烫的雪苼手心发潮鼻尖也沁出汗,但至少眼睛还保持着淡然:“少帅,大庭广众之下,你非要这样吗?” 赫连曜迷醉的看着她酡红的小脸儿,沉沉的声音扫在她耳朵里,“雪苼,我想你了。” 心中就像给什么重重撞了一下,可那股子悸动过后又似针刺一般绵绵的泛起疼痛, 少帅呵,想念可不是这么轻易说出口的,你方才还牵着傅雅珺的手现在又说想我,是侮辱我还是侮辱你自己呢。 雪苼双手抵着他坚硬的胸膛挡住他的厮磨,“赫连少帅,请自重。” 鹰眸里闪过一丝锐痛,他刻意压低的声音钻入到她耳朵里,“如果我不想呢。” “不想?”雪苼忽然扬起脸。发红的眼角勾起丝丝的妩媚,“难道你还想强取豪夺吗?少帅,现在外间都传我是下堂妾,你要是再回头恐怕会沦为全云州的笑柄。” “那又如何?”他眯起眸子,菲薄的唇瓣几乎要碰到她白嫩的耳根,“我喜欢的,谁敢取笑。” 雪苼就怕他纠缠,毕竟他是云州之首,她没法子给撕破脸,现在唯有盼着他收手回封平,俩个人永运都不要相见。 就在雪苼以为他要亲她的时候,他忽然放开她,微微退后几步和她算是保持着守礼的距离,“雪苼,别忘了我们的冬用物资。” 雪苼的眸光越过他的肩头已经看到了满身粉红的傅雅珺,瞧瞧,刚才还说思念的男人在看到另一个女人后马上变了态度,雪苼心中漫过一丝冷笑,她抬手整理被他弄歪的帽子,“少帅请放心,我一定按时交货。不过请少帅也准备好款子,我们小本经营,可一概不赊账。” 敢拿着他弄回来的产业再赚他的钱,也就是她尹雪苼,看来他真是给她惯下无法无天的臭毛病。 “尹老板放心好了,我们赫连军也从不吃白食。” “那告辞了。” 雪苼转身疾走,一直瑟缩在树后的小喜忙跟上。 赫连曜看着她潇洒飘逸的背影,又恨又爱的竟然把眸子给黏住了。 傅雅珺走过来拉住了他的胳膊,“阿曜,你怎么一直都不进去呀,我等你好久了。” 赫连曜眸子一沉,“不是让你自己先检查吗?” 傅雅珺有些害怕的缩着脖子,“阿曜,你别那么凶。是不是我打扰你跟那位姐姐说话了?要不我不检查了,你去追那位姐姐吧。” 赫连曜不耐烦的挑起眉,拉着她粗鲁的往医院里走,“赶紧检查回家,君旸还等着你吃饭呢。” 傅雅珺听到这个皱起小脸儿,“阿曜,君旸真是我们的儿子吗?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儿子呀,我都还没嫁给你。” 傅雅珺从经历了那件事后一直神志不清,赫连曜去了港岛那段时间闹得尤其厉害,自己撞墙后醒来就忘了这些年的过往,就记得自己年华二八情窦初开时。 赫连曜带着她去了趟港岛,洋医生给看过说她是选择性失忆,把那些给她带给痛苦的记忆全给忘了。 看着打扮的不伦不类的傅雅珺,赫连曜怎么也想不起十六岁的傅雅珺是不是也这么小粉红,不过忘了就忘了吧,这样她会更好过些,再也不用做那些撕心裂肺的噩梦。 小喜快步追上雪苼,难过的说:“小姐,对不起呀,刚才见到少帅我腿肚子都软了,没敢上前去帮您,而且我觉得他要对您” “对我做什么?亲我还是睡我?这里是大庭广众。他赫连曜再不要脸也该注意他一州之首的颜面,还有,他身边不是跟着一个吗?” 小喜惊讶的说:“那是傅雅珺?我还以为是她侄女。” “叫我姐姐,看着眼神也纯净了很多,难道她返老还童了?算了,她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就是,小姐现在要管的是那个工程师。” 雪苼抬手一看腕表,“坏了,给他纠缠了半天都要耽误了,我们快走,小马呢。” 现在雪苼进出没有汽车,小马也再是过去的人力车夫,路边停了辆马车,他正坐在车辕上等着雪苼。 纵然是坐着马车,等到了纺织厂也晚了半个小时。 雪苼一看办公室没有人顿时心凉了半截,定然是人家觉得自己这个老板不够重视,走了。 像这种留洋的技术人才实在是难找,雪苼都快要懊悔死了,心里狠狠的把赫连曜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个遍。 她太失望了,不过既然来了就去车间看看,可刚进车间就发现一大帮人都聚拢在一起,她这才想起刚才办公室了连个人都没有。 老板顿时生了气,看来这些人因为她接手工厂的时间太短公然欺负她,这上班时间就敢聚在一起玩闹。她大步走过去,厉声说:“你们都在干什么?” 众人听到了声音都抬起头退开,渐渐露出中间的人来。 原来,中间是一台坏掉的织布机,旁边还蹲着俩个人,一个是自己工厂里的老师傅,一个是穿着衬衣的年轻男人,只是现在他的手和身上都是油污,显然他和老师傅在修理织布机。 听到声音,他一回头,对上雪苼的眼睛闪过一抹惊艳。 他赶紧站起来,“我叫梁汝白。” 原来这个就是朱大全给自己介绍的工程师,雪苼忙伸出手,“梁先生您好,我是尹雪苼。” 梁汝白看看自己的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才握住雪苼的手。 寒暄完毕,他对老师傅说:“就照我说的办,肯定没问题。” 老师傅和几个人把拆卸的零件装回去,再开机试验,这次果然好了。过的棉纱不再打结,车间里顿时掌声一片。 雪苼带着梁汝白去了办公室,把同事都介绍给他认识。 梁汝白这人开朗活泼,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没有一会儿跟大家比雪苼和他们都熟悉。 雪苼这次真的感谢朱大全,梁汝白这样的人才在她的小工厂里简直是屈才。 晚上,由雪苼做东请大家去玉春楼吃饭,给梁汝白接风。 梁汝白这个人自来熟,这半天他早把雪苼当了朋友,“我觉得大家都很害怕你,可是我观察了半天。你这么美丽的女人又怎么会很凶恶?” 雪苼微微一笑,“他们不是怕我是看不起我,我是个军阀的过期情人,这个工厂是军阀给我的补偿,你明白了吗?” 雪苼亮出身份,因为梁汝白是个年轻男人,又没有掩饰过对她的欣赏,她不想再闹出沈什么花花事件,给赫连曜欺负自己的理由。 听了雪苼的话,梁汝白果然露出些许的愕然,不过他很快就释然。转了别的话题,“你们云州有什么好吃的,我还是第一次来云州,你要让我感受到这里的好。” “没问题,好吃的管够。” 玉春楼里,雪苼选的是十几个人的大包间,纺织厂里的管理人员都叫上了,大家平日里少见这位富有传奇色彩的女老板,本以为是个妖艳似蛇的女人,却没有想到对方既美的不可方物又有男人的潇洒,杯的酒后对她放下戒备。加上有梁汝白这个活宝,现场的气氛非常融洽。 小喜也给带到这些人中间,因为雪苼从不喜说别人是自己的妹妹,但是看着小喜的年龄小又穿着华贵,自然猜到是姐妹关系,她也尽量不给雪苼丢脸,努力去适应这种场合。 轮酒下来,她就有些顶不住了,自己偷跑出去透风。 一出门,她就遇到了熟人,张副官。 张副官并没有认出她。伸手拦住,“姑娘,你们在这个包间吗?” 小喜眨眨大眼睛,“张副官。” “小喜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张副官看着小喜的变化,觉得受到了打击。 不过是换了身衣服和发型,以前那个小土豆就变成了水蜜桃,小脸大眼,一笑还有俩酒窝,差点晃瞎了张昀铭的狗眼。 “咳嗯,那个,夫人在里面?” “是的,夫人和纺织厂里新来的工程师吃饭呢。” 张副官往里一敲,果然看到雪苼和一个小白脸儿谈笑风生,他顿时看到了少帅头上一片绿油油。 本来是嫌弃隔壁的包厢太吵,他要来警告,却没有想到成了捉奸现场,还看到了小喜这个大美人,他觉得忧喜参半。 转身回了包厢,他在赫连曜耳边说了几句,赫连曜立刻站起来,跟着他走出去。 小喜也回了自己的包厢,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跟雪苼说遇到张副官的事,包厢的门已经被推开。 赫连曜一进门就看到了头对着头说话的俩个人,雪苼正在给她对面的男人剥螃蟹,男人也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雪苼挽起唇角,美眸婉转,流光溢彩。 赫连曜差点就拔了枪。 张副官压住了他的手臂,“少帅,咱有事好好说。” 雪苼包厢里人多,大家都在嗡嗡的说话,赫连曜进来的时候她并没有看到,而且他今天也没穿军装,西裤衬衣宝石扣子马甲,看着像个纨绔公子。 靠着门近的人问:“你们是谁,走错包厢了吧?” 赫连曜抿着唇,一双眸子泛寒,怒气一触即发。 雪苼这时候刚好放下擦手的帕子抬头,她皱了皱眉,脸上的不悦立刻显露出来。 梁汝白问:“什么事?他们是什么人?” 雪苼站起来:“没事,我的朋友,你们慢慢吃。” 她走到门口,还不等说话就给赫连曜拉出去。 梁汝白一看忙跟上去,却给张副官拦住。“先生。不想惹麻烦就好好坐回去吃饭,我们家夫人跟少帅有话说。” 梁汝白顿时明白,这就是雪苼说的那个前军阀金主。 赫连曜拉着雪苼走到走廊最后面的一个房间,把人给推进去。 雪苼后背撞到了墙壁,痛的她脸色发白,可还没来得及喊痛,他高大的身形已经压过来。 不像白天那样这人还保留着一点脸皮,因为喝了酒他身上的兽血沸腾,俯身间,薄唇已经贴在了雪苼的耳垂上,粗重的喘息和沙哑的嗓音都带着十足的危险。“雪苼,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从最初的慌乱到现在的冷静,雪苼不过是用了几秒钟,她冷透的眼神看着他不断起伏的喉骨,冷声说:“少帅,我可什么都没做,是你自己在找不痛快。” 什么都没做,自己找不痛快? 赫连曜觉得没有火药,自己也可以原地爆炸。 这个女人是不是把他当瞎子?都这么久了,她都没对自己那么笑过,更没有给自己剥过螃蟹。 嫉妒。全然的嫉妒,嫉妒到眼睛都要滴血了。 盯着她漂亮的眉眼,赫连曜沉下高挺的鼻子跟她的摩擦,“雪苼,你这样不乖,我该怎么惩罚你?” 她脸上带着笑,挑起眼尾的样子很妩媚,“睡我吗?少帅,你忘了自己的话我没忘,如果只是想睡我,来就是了。何必找那么多的理由?” “你”赫连曜闭上眼,睁开的时候已经压下被她挑起的火气,他粗砺的手指摸着她白皙细腻的脸蛋儿,“我去问医生了,她说你身体恢复的很好。” “可以行房吗?”她语气淡淡的,美丽的眼睛里全是讽刺。 赫连曜心里的温情热情跟柔情,都被这个女人一点点谋杀殆尽,赫连曜黑沉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心说自己为什么就喜欢上这么个难缠的女人。 她伸出手,拍了拍赫连曜的脸,“少帅要在这里吗?我看衣服就不必脱了。你拉开裤子,随便选个地方弄出来,不过要快,我想回家睡觉。” 赫连曜大手缠上了她的脖子,眼角都给气的突突跳动。 她把自己当成什么?狗吗? 雪苼闭上眼睛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心里就像揉上一把沙子,又碜又疼,磨着磨着就出了血。 赫连曜终于放开了她,身上的桎梏也没有了,但是她依然不敢睁开眼睛。 黑暗里听到轰然巨响,原来是他踢翻了屋里的大圆桌。 雪苼慢慢打开眼睛。看着一屋子的狼藉,再也撑不住了,她顺着墙壁软倒在地上,抱起膝盖无声的痛哭。 这些日子她从没有哭过,甚至连一滴泪都没有流过,反而笑的更多,可是这一刻她卸下所有的伪装,哭的像个孩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把头抬起来,她的面前站着小喜和梁汝白,小喜一如往日的担心。而梁汝白,她看不透他的表情,是同情吗? 雪苼擦擦脸,哑声说:“让你们见笑了。” 说完,她站起来,拒绝了小喜的搀扶自己一个人走出去,腰背挺直下巴扬起,宽大的裤腿随着她好看的走路姿势飘飘荡荡,也是那么骄傲的样子。 梁汝白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能如此柔弱又如此坚强,如此帅气又如此妩媚,怪不得 这个时间大家饭都吃的差不多。雪苼让小喜结账自己则和梁汝白一起出去。 “梁先生住在哪里?” 梁汝白说:“我先住在西皇,明天就找房子。” “要是梁先生不嫌弃我有处房子空着,不过老了点小了点,好在一切都俱全,但万万不能和酒店比的。” 梁汝白忙说:“当然不嫌弃,有不拿钱就可以住的地方,我这是何等的好运气。” “那我明天让人帮你去搬家,我身体不太好,以后工厂的事还要多多仰仗梁先生。” 雪苼上了马车离开后好一会儿梁汝白才回了酒店。 一推开门,他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雪茄味道,他立刻打开灯,冲着阳台上的背影喊:“谁在那里?” 赫连曜慢慢的转过身,轻蔑的看着被吓白了脸的男人。 “你想吓死我吗?” 赫连曜指节搭在雪茄上抖了抖,把烟灰抖落在烟灰缸里,他慵懒的走过来,黑色马甲没扣扣子,里面的白衬衣也穿的松松垮垮,可就是这样的他像极了在丛林里慵懒漫步的猎豹,随时都有可能飞扑露出爪牙把猎物控制在鼓掌间。 大手伸过去,把梁汝白抱住。 伸手拍了拍,“欢迎来到云州。” 梁汝白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你吓死我了,妈呀,真不想跟你这武夫说话。” “那你喜欢跟我夫人说话吗?” 梁汝白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咧开嘴巴露出一口的白牙,“夫人?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可是从人家那里听到你不过是个前军阀金主。” 他故意加重了那个“前”字,说完了就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看赫连曜的变化。 赫连曜伸手把他的杯子给打掉,一杯的水画着弧线泼洒的到处都是,不少还撒到了床上。 梁汝白睁大了眼睛,“赫连曜,这就是你的诚意恳请我来云州吗?” 赫连曜撩起眼皮淡淡看着他,“我请你是来帮她不是让她给你剥螃蟹,梁汝白,你想实业救国可以把这里当成你的第一站。” 梁汝白哈哈大笑,“你这是吃醋了,你别说呀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爱,比平时死板板的帅多了。” “闭嘴。工厂里你多操心,她身体不好,你别让她累着了。” 梁汝白倒在沙发上哀嚎,“还得照顾她还不准喜欢她,我的命真苦,我要回美国。” “你敢,我打断你的腿!” 梁汝白觉得自己是上了一条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贼船。 “对了。你的前情妇给我安排了一个住处,让我明白搬过去。” 赫连曜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胡妈以前的房子,“你去住着也好,不过后厢的那间屋子不准进去,听到没有?” 梁汝白凑过去,“为什么?难不成里面有什么秘密?” 赫连曜嘴角抽搐,“那曾经是她的房间。” 梁汝白已经暗暗打定了主意,他就住那一间。 赫连曜离开了西皇后,张副官问他:“少帅,我们去燕回园吗?君旸还说今晚要跟你下棋。” 赫连曜看了看时间,“嗯。答应了他就应该言而有信。” 他们到的时候果然君旸还没有睡,拿着棋盘在等赫连曜。 这个孩子从秀芳奶妈被抓后就变了很多,好的保姆,还有严厉的先生都让他变得比以前懂礼貌了许多,现在见到赫连曜就赶紧问安:“父亲。” 这个孩子从小没爹,让他叫二叔就是二叔,叫爹就是爹,可能这对他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你妈妈呢?睡了吗?” 君旸摇摇头,他懂事的说:“要不你先去看看她吧,闹了一晚上。” 自从傅雅珺忘了前尘旧事,完全是孩子脾气。有时候还没有君旸成熟,动不动就吵闹。 赫连曜摇摇头,“我是来陪着你下棋的,去看她更要闹。” 君旸的小脸涨的通红,半天才问了句,“父亲,您是不是不打算要她了?” 赫连曜执棋的手一顿。 张副官适时解围,“君旸,这里有少帅从酒店里给你带回的蛋糕,吃一块儿。” 那孩子年纪虽小却很执拗,他不吃张副官给的蛋糕。一直看着赫连曜等答案。 赫连曜落在棋子,“我会照顾她一辈子,你也要好好学习文韬武略,将来照顾她。” 他的话君旸已经懂了,他根本不会要自己的妈妈,他的心只在尹雪苼那个女人身上。 下了两盘棋,君旸的眼睛已经睁不开,赫连曜让人带着他去睡觉,小孩睡眼惺忪的问:“父亲,您会留下来吗?” 赫连曜摇摇头,“不。我还有事。” 君旸垂下头,跟保姆去睡觉了,只是在赫连曜看不到的地方,小狼崽仔把手握的很紧。 从燕回园出来,张副官问都没问,直接对司机说:“去尹家大宅。” 每天,不管赫连曜忙到多晚,都要来这里转一圈儿,风雨不误。 今天天气好,月明星稀,不比昨晚的大雨倾盆。 赫连曜下了车,手里夹着一根雪茄,站在后院的粉墙外一口一口的抽。 忽然,他来了兴致。 雪茄咬在唇间,他伸手把外衣脱掉扔给张副官,他往后退了几步,紧紧裤腰带,助跑跳跃一气呵成,竟然蹿上了女墙。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待月西厢偷美人 张副官瞠目结舌,“少帅,您这是要学张生月下会西厢?” 赫连曜咬着雪茄痞痞的笑,“不,我要检验一下宅子的安保状况怎么样?” 张副官倒吸了口冷气,“那您可要小心了,这些人可都是齐团长亲自挑选的精兵。一” “外头候着。”说完,他猫腰跳了下去。 脚刚落地,不知从哪里就窜出两条黑色大狼狗,不怎么叫,却呲着一口獠牙对着他低咆,好像要把他给撕碎了一样。 赫连曜捡起两颗石头捏在手里,对狼狗说:“狗东西,见到本少帅还敢这么嚣张,信不信我把你们给炖了?” 那狗听不懂人话,哪里知道他在威胁。而且这威胁估计它们也不放在眼里,其中一条腾起跃扑,非常凶悍。 赫连曜见它们冥顽不灵,手里的石头就扔过去,那畜生嗷的一声,也不知道给赫连曜打在哪里竟然一下软在地上没了力气。 另一条见到同伴被打吓得夹起了尾巴灰溜溜的钻回到笼子里,还嗷嗷的求饶卖萌。 赫连曜差点气笑了,也不知道是谁买的狼狗,估计是给人骗了,分别就是两只小土鳖,明天就炖了吃狗肉。 赫连曜对这里的地形熟悉,几个保镖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就是形容虚设,几个起落间,已经到了雪苼的房间外面。 他手扣在门上推了推,没推开。 还算不错,这丫头知道关门睡觉。 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镶嵌着宝石的精致小刀儿,他在门上拨弄了两下,再轻轻一推,门开了。 今天,他见过雪苼两次。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想念,甚至到了不见一面就睡不着的地步,跟着魔了一样。 特别是最后在玉春楼,她巧笑嫣然的样子刺痛了他的眼睛,她到底有多久没对自己真正的笑过了? 放轻步子,他走进来,慢慢走到了雪苼的床前。 她青丝铺枕睡意正浓,穿着象牙色真丝睡裙的胳膊放在被子外面,因为侧身的睡姿,左边的领口滑落大半,露出丰泽如玉的肩膀和一大半白腻的肌肤。 月光正好,从没有拉拢的窗帘里钻进来一点儿,这点儿刚好落在雪苼的身上,越发让她像笼在一层轻纱般的华光里,圣洁又诱惑。 他的喉头上下滚动,伸出了手 但是,他的手停在半空,老半天,才下定了决心轻轻的擦过了她的锁骨。 梦中的雪苼瑟缩了一下,发出猫似的嘤咛。 赫连曜从下巴到小腹,全都崩的紧紧的。他虽然不重欲但是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还是很久没有抱的喜欢的女人,就这样无意的勾引他,他不做禽兽之举都不像他。 弯下腰,他离着她只有一个睫毛的距离。 月下看美人,犯了什么错误,都是月亮惹的祸。 月下的雪苼,肤如凝脂眉目漆黑,粉透的小嘴浅浅吐着气息,无声的邀请似乎从那么丝丝缕缕的睫毛间透出来 赫连曜在热血沸腾之余忽然就生出烦躁,这是他的宝贝,这辈子只准他看到这样的美景,要是给别的男人看到,他不但会杀人,自己也会疯。 不再做小儿女的痴缠,他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碰,“小乖,你跑不了,我的只能一辈子都是我的。” 亲完,他把被子给拉了拉,转身出了房门。 刚出去,一把黑洞洞的枪顶在他后背上,“什么人?” 赫连曜并不回头,只是淡淡的说:“现在才发现,我要是真的做什么不都晚了吗?” 小马一愕,却在一瞬间给赫连曜抓住了手腕,枪口调转了个方向,压在他自己的头上。 小马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少,少帅。” “反应还不错,但是还要多加磨练。还有,后院两条狗宰了重新买。屁用不管。” “是。” 赫连曜放开他,“你们后院女墙那里的防卫还是要加强,有空我再来,看你们进步没有?” 还来?少帅这是上瘾了! 张副官等的着急,脚下都扔了好几个烟头儿还不见少帅出来,他有些担心,怕少帅给那帮不长眼的小犊子给伤了,正想着去前面看看。少帅已经从墙上跳下来。 他这心才放到肚子里,“少帅,您没事吧?” 赫连曜扑扑身上的土,“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张副官话锋一转,“夫人也没事吧?” “这么短的时间,你觉得她会有事?” 张副官往少帅散发着杀气的下三路看了看,还短呀,我都抽了好几根烟了。 早上。小喜拉开了窗帘,屋里一片明光。 雪苼眯起眼睛,她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闭上眼睛,唇上似乎还簌簌的有点痒,她昨晚在梦里梦到赫连曜亲了她一下,他身上披着一层月光,那么英俊那么温柔,亲的她心都醉了。 如果他们能少年相识。没有身份和羁绊,是不是结果就跟梦里一样美? 短暂的沉迷,她嘲笑自己的痴傻。 已经不是怀春少女,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起床梳洗,就听到小喜在絮叨,“今天红姨的夜来香开业,小姐您也要早点准备。” 雪苼嗯了一声,夜来香折腾了这么久终于要开业了。想想当时拿下金粉阁的事恍若昨天。以前红姨整天闹着让她找赫连曜去撑面子,现在都不说了,是知道自己和他闹崩了。 差人送去大花篮,她又捡了个开光的玉貔貅送过去,算是开业致喜,她白天也不去参加什么开业典礼,等着晚上去参加酒会就好。 她想了想说:“给梁先生送张帖子,说是晚上邀请他去玩。” 小喜麻溜的差人去办,雪苼则坐在椅子上发呆。 她昨天并没有设计出衣服来,脑子里没有一点灵感,也许她跟出去看看了,没有外面的见识,她怎么保证自己的设计能赶上潮流? 忙起来时间过得快,转眼就到了晚上,雪苼选了一件烟蓝色纱裙礼服,又帮小喜挑了一套樱花粉色小礼服,收拾停当,准备去参加宴会。 好久都没有到莫愁湖附近了,为了增添夜来香的景致,红姨在湖边让人撞了一圈儿小地灯,此时灯光映进湖水里,就像散了一湖的星星,美的如梦似幻。 梁汝白一身白色西装,歪带着礼帽的样子很潇洒,他在门口一站就引来姑娘们的注目,不过这个人不招蜂惹蝶,对待姑娘跟对待机器没有什么差别。 雪苼手里拿着个精致的蓝色绢包,款款而来。 红姨穿着黑色绣折枝红梅的旗袍,更显得风骚神秘,她上前勾住雪苼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她,“你这一到。我精心培养的姑娘们又都成了庸脂俗粉了。” 雪苼滟滟的笑,“你这是取笑我,我现在可是云州最著名的破鞋。” 她穿着高贵的礼服,那烟蓝的颜色就像月华笼过的天空,又像浓雾腾起的海面,低调中透着神秘,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傲和美丽,偏偏又能笑着说出自己是破鞋的话。红姨看着她的脸,现在都是真猜不准她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哟,这是小喜?我都认不出来了。”红姨拉着小喜说话,很快就岔开了破鞋的这个话题。 雪苼把梁汝白拉过来,“这位是梁先生,我们工厂的工程师,以后他这里喝酒消遣,帐都记在我身上。” 红姨其实早就看到了他。立刻上前笑着打招呼,“梁先生那以后还要多多关照。” 梁汝白有些哭笑不得,尹雪苼这是要把自己照顾的很好,连嫖都替自己想到了。 雪苼他们进去,红姨也没有在门口迎客反而跟着,雪苼刚要说你不去忙跟着我们干什么,可是她看到了到场的人,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 原来。宾客中混着不少军装男人,齐三宝c蓝子出都到了,他们能来,赫连曜大概也来了。 齐三宝左搂右抱俩姑娘,蓝子出却落寞的拿着酒杯,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军中三宝就差了个张副官。 “小姐,去那边坐坐吧。”小喜知道夫人身体弱。今天还晕了一回,是不能累着的。 他们在僻静的角落里坐下,雪苼不能喝酒,小喜便给她拿了一杯果子露。 “梁先生,您随便玩,不要管我。” 雪苼指指舞池,让他去跳舞。 本来梁汝白想邀请雪苼跳舞,但是看她微微阖着眸一副很累的样子。便把手给了小喜,“小喜小姐,我有这个荣幸吗?” 这几天,雪苼教过她跳舞,但是跟男人还是第一次,她呼吸都紧张起来,“我,我不会。” 雪苼推了她与一下。“傻丫头,去试试吧,练了这么久,梁先生一定是个好舞伴。” 小喜跟着他滑入舞池。 雪苼端着酒杯看着这一片灯红酒绿出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觉得自己特别孤单,不管是在寂寞的深夜还是在如潮涌动的闹市,她都孤独的想把自己蜷缩起来。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男子看到了她,眼睛里闪过惊艳后就邀请她跳舞。 这个男人雪苼并不认识,他介绍说是现在海关总长谭家的公子,刚从国外回来。 雪苼刚好有船布料要从海上来,她想跟他打好关系,但又不想跳舞,便带着点浅笑说:“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不能陪着您跳舞了。” 男人说:“那我陪着你聊会儿天,我刚才注意你很久了,总觉得你不开心,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雪苼求之不得,却不想承认他的话,“我其实就是不舒服,不舒服又怎么会开心。” 男人很识趣,知道雪苼是不愿意多谈,他便跟雪苼聊起国外的风土人情,气氛倒也融洽。 远处,三宝和老蓝都看在眼里。 蓝子出叹了口气,“可惜了,夫人这么好的女人,还是要落在别人手里。” 齐三宝推开身边的女人,对他瞪起眼睛,“你懂个屁,真以为我们少帅是懒洋洋晒晒太阳的小猫咪?老虎没发威呢,少帅不会这么罢休的。” “可是夫人不愿意呀。” 齐三宝给了他一个“你懂个蛋”的表情,“女人嘛,口是心非喜欢闹闹别扭,你还能当真?压在身下睡两回就好了。” 蓝子出才不理会他,“夫人是一般的女人吗?” “是女人就行,那个什么女作家不是说吗?要进入女人的心,就要通过下边的” “滚。正经事儿从来记不住,这个比谁都懂行。” 齐三宝却没有回嘴,他精光四射的眼睛紧紧盯着雪苼那处,蓝子出跟着看过去,娘的,有人在欺负夫人! 雪苼依然坐着,看着眼前这个来挑衅的女人,有些不耐烦。 总长的公子却站起来。拦着女人说:“琴琴,不要在这里闹。” 这女人正是议政厅厅长的大女儿,二女儿跟陈逸枫闹了一场最后也没结成婚,反而跟个米店少爷私通,幸好讹了陈逸枫一笔钱,她爹就把人给送到了外地去。剩下的俩个女人一心想嫁得好,听说海关总长的儿子谭世陵从国外回来,立马借机结实。琴琴长得不错又不比二女儿那么风骚,但是和谭公子看对了眼儿,俩个人很快就交往起来,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谭公子到了今天才发现自己见识浅薄,也许呆在国外久了,回来一看到黑发娇俏的琴琴就当成了美人,现在再看看这满舞池的美人,他瞬间觉得琴琴太一般了。肿眼泡脸盘大,也就算个一般,更别说跟面前这个蓝衣美人比。 雪苼安静的坐在那里,不用扭捏作态也不用卖弄风姿,就已经勾住了大半男人的眼睛。 他很后悔,为什么鬼迷心窍的答应了琴琴,要是早认识这位美人该多好。 琴琴早就把谭公子当成了自己的未婚夫,现在看着形容就知道他的魂儿都给尹雪苼勾走了。她一直很怨恨尹雪苼。因为她抢走了全城最厉害的男人,本来暗地里和人已经嘲笑了她下堂妾的身份八百回,却没有想到这个贱女人又勾引她未婚夫。 琴琴不知高低深浅,端起桌上的酒杯,把里面的红酒泼到了她脸上。 嫣红的液体顺着她的头发脸颊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她满身的狼狈,任由恨着她的女人指指点点。 今天,是赫连曜下的命令全城的权贵都要来捧场,所以来的贵妇很多,她们逮到了嘲笑雪苼的机会舞都不跳了,都围拢过来看她的笑话。 琴琴还在骂:“尹雪苼,你真不要脸,跟了一个男人又一个男人,我二姐的未婚夫陈逸枫就是受不了你的淫荡才退婚,莫少爷是你好姐妹的丈夫你也抢,还去嫖小倌儿,现在你被少帅抛弃了又想着勾引我男人,你这样的人怎么有脸活在世上。” 雪苼置若罔闻,任由千夫所指,只是安静的擦着头脸。 红姨小喜她们给拦到外面进不去,而齐三宝他们纵然想替雪苼出头又怕再给雪苼带来不好的名声。 琴琴越骂越上瘾,“你不但淫荡,还狠毒,你让人把你堂妹的手剁下来,让人杀了你继母还把你同父异母的妹妹逼成了军妓,你干了这么多缺德事就不怕下地狱吗?我要是你,我早去死了。” “我不是你,但是我已经知道你是个死人了。”阴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在不断退后的人潮里,比恶魔还嗜血的男人仿佛张开了巨大的黑翼,从地狱踏血而来。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醉死这个法子很浪漫 琴琴吓得浑身哆嗦,她没有想到赫连曜竟然还替雪苼说话,“少帅,我,我只是开个玩笑。幽阁” 赫连曜鄙夷的看着她,“我从来不开玩笑。” 说完,他身边的侍卫就走过来俩个,一左一后把琴琴的胳膊给拧住。 赫连曜看着雪苼脸上的红酒,他冷笑着,“既然你喜欢用酒泼人,那就醉死如何,这个死法听起来很浪漫。” 听了他的话,四周的贵妇和权贵都惊呆了。 毕竟,赫连曜来了云州这么久,除了火烧七步街水淹陈家庄还没有做出什么残暴的事儿,以至于人们都还没有认识到这位传说中暴君的手段。 现在因为一个无知的女孩用酒泼了他的前情妇就要把人用酒灌死,这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琴琴的父亲从一个舞女的臂弯里出来早就吓的成了一堆软泥,他的老婆哭着让他去救女儿,而他的小女儿则恨不得姐姐死了她好取代跟谭公子订婚,所以完全是看好戏的样子。 雪苼坐在那里安静的擦头发,好像发生的这一切都不关她的事。 她并没有觉得赫连曜是在跟那个姑娘开玩笑。反而她知道他是动了杀心,他这是要杀一儆百,让云州没有人再敢说自己的闲话。 好好的开业酒会就要变成了杀人现场。 侍卫们已经打开了几十瓶酒,不管是洋酒白酒还是红酒,摆在雪苼面前的长几上,而琴琴则给压着肩膀跪在地上,一个侍卫拽着她的头发,一个侍卫捏着她的下巴灌酒。 琴琴开始还反抗,“赫连曜,你放开我,我也是官家小姐,你这样对我我爹去大总统那里告你。” 他爹都要吓尿裤了,就算他有这个想法,这个蠢丫头也不该说出来的。 一瓶红酒灌下去,琴琴猛烈咳嗽着,头发上脸上衣服上全是红酒渍,比雪苼可是狼狈多了。 赫连曜饶有兴味的挑起眉毛。“酒量不错,换这个。” 他伸手拿了一瓶烈性朗姆酒。 刚给灌了一口,琴琴觉得五脏六腑就要烧起来了。 她爹终于忍不住了,跪在赫连曜面前,“少帅,是我教女不善,请您放过她吧。” 赫连曜似笑非笑,声音也很轻缓,“那你替她喝。” “这” 那位谭公子先是吓傻了,现在正义感终于爆棚,他一把拉起了琴琴,“够了,怪不得我在国外就听说你们这些军阀都是土皇帝,无法无天残暴狠砺,今天算是见识了,国家都是给你们糟蹋了,这酒,我替她喝。” 赫连曜兴趣更浓,他皱眉,张副官忙说:“他是海关总长谭喜的儿子。” 赫连曜也不说话,只是眯起眸子盯着谭公子,他手里握着琴琴的胳膊,浑身僵硬的不敢动弹,这种感觉就像被枪顶住了后脑勺,被猎豹咬住了喉管。 雪苼这个时候已经擦干净了,她不拿脏了的手绢扔在一边,看着眼前的这幕闹剧。 这时候,忽然有道柔软清甜的声音插入,“这是怎么了?阿曜,发生了什么事?” 是傅雅珺,她穿着一袭杏黄色小礼服,走到了赫连曜的身边,并抱住了他的胳膊。 琴琴先是一愣,然后扑过来抱住了傅雅珺的小腿,“珺珺,求求你,求你跟少帅说说,饶了我吧。” 傅雅珺把琴琴给扶起来,“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得罪阿曜的?不要紧。他就是吓唬你,他是个好人。” 赫连曜皱起眉,他倒是不知道傅雅珺什么时候在云州有了朋友? 放开琴琴,傅雅珺抱着赫连曜的胳膊哀求,“阿曜,琴琴是我的朋友,你就放过她吧。我求求你!” 众人都知道赫连曜在燕回园还养着一位,为了这个尹雪苼没少和他闹,现在算是见到了真身,看着年龄不大,但是心地善良,比尹雪苼好了一百倍。 一直低着头的雪苼忽然抬起头来,她倒是要看看面对傅雅珺的求情,赫连曜会怎么做。 赫连曜也在看着雪苼,他又岂能不知道她的心理,俩个人就这么对视着,这四周的众人竟然都成了一道布景。 傅雅珺一看这个样子,忙上前一步对雪苼说:“姐姐,阿曜是为了给你出气才要惩罚琴琴的对吧?琴琴骂你是她的不对,我给你赔罪。” 说完,她拿起一瓶酒,从自己的头上倒下去。 “雅珺!”赫连曜低声叱喝,伸手把酒瓶子夺下。 酒已经流了大半,顺着傅雅珺的长发和脸颊淌下去,她伸手抹了抹脸,还顽皮的伸出舌尖舔了舔,一副少女的娇憨模样。 “姐姐,现在你能放过琴琴了吗?” 周围一片唏嘘,怪不得赫连曜不要尹雪苼,果然一个天使一个淫妇,高低见了分晓。 这帮人,把所有的错全推到了雪苼的身上,甚至忘了要用酒杀人的是谁。 闹到现在,雪苼完全没了兴致。 她站起来,嘴角含着笑,却没有到达眼底一分,“雅珺夫人你难道看不出少帅在和她闹着玩吗?难道在你心目中阿曜是个会随便杀人的魔鬼吗?看来你也太不了解他了!” 傅雅珺的笑凝结在嘴角,她没有想到雪苼会这样来收场,他们这些行为在她眼里都成了娱乐她的小丑而已。 桌上有梁汝白扔下的烟,雪苼摸出一根叼在嘴角,她勾着眉眼对谭公子说:“谭公子,是男人还是洁身自好的好,否则你这个小醋坛子还不知道给你搞出什么事儿,就凭你刚才那番言论。在这个军阀当道的国家里,别说混仕途,就是命也保不了。” 说完,她转向琴琴,眉眼压了压,漆黑的眸子透不进光的阴沉,“姑娘,说起贱人淫妇,我可记得你二姐是偷过人的,身为亲姐妹,你难道没有耳濡目染?”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扫过那群自以为高贵的女人们,“今天的酒会是夜来香的开业酒会,你们知道夜来香是干什么的吗?是提供欢乐的地方。你们的男人们可以来这里唱歌跳舞喝酒谈生意。看到这些舞女了吗?她们一个个摇曳生姿出卖色相,就是你们嘴巴里的贱人。但是今天我要告诉你们,这天下要是没有嫖客就没有妓女,造成她们吃这碗饭的是你们的男人。而你们,以为比她们高贵吗?同样是侍奉男人让男人养,你们不也是几个甚至一群女人争夺一个丈夫吗?甚至为了这个男人勾心斗角不惜害人性命,你们哪家的豪门深闺里没有一两个冤死的鬼魂?说起来,这些女人实在比你们高尚,因为她们只负责快乐。却从不害人。” 说完这些,她啪的燃起了打火机,那个橘色的火苗一下映亮了她阴影里的那张脸。 美艳c冷傲c野性c高贵,这个尹雪苼是平日里大家都不熟悉的样子。 吐出嘴里的烟雾,她推开挡在身前的琴琴,袅着腰像舞台中央走去。 在舞台灯光的大光圈里,她站在那里就像被一团烟雾包裹着,似妖又似仙。 “夜来香,音乐!” 她一喊,把愣了半天的红姨惊醒了,本来准备好的伴舞姑娘们都跟着上去。 伴舞姑娘们穿的衣服都是露大腿的。站成一排拿着假的夜来香勾起眸子的样子很能让男人血脉贲张。 但是,这些都没有雪苼诱惑。 她的衣服明明哪里都没有露,可是修长的脖颈,扭动时纤细的腰肢,随着臀部摇摆扬起的羽纱,还有低眉抬眸时候的慵懒,嗓音里的沙哑低缓,不仅是男人,就连女人也给她勾住了眼睛。 男人们忽然恍然大悟,原来前段时间的花魁大选那个惊鸿一现的美人就是尹大小姐! 所有人都为雪苼失魂,但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赫连曜。 他因为绷的太紧手背青筋毕露,太阳穴就像被淬火的针扎着,愤怒,愤怒,还是愤怒! “阿曜,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呀,我怎么觉得我好像认识她?” 傅雅珺使劲儿摇晃着他的胳膊,却冷不防被他重重推开,接着赫连曜大步向着舞台走过去。 这个男人要是真发起火来那就是千军万马也抵挡不住,他一把夺下雪苼嘴巴里的烟叼在自己嘴里,然后就把人给扛起。 层层叠叠的裙子纷纷落下,男人们伸长了脖子企图看到点儿什么,但除了纤细脚踝上一根细细的镶嵌着碎钻的金链子什么都没有。 “小姐。”看到雪苼被扛走,小喜要去追,却被梁汝白给拦住,“别去,让他们自己处理。” 张副官这才看到了小喜,见她和昨天的那个男人那么亲密,眸子不由得缩了缩。 琴琴和谭公子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还没等走出去,却不想给张副官拦住。 厅长都要哭了,“张副官,你们还真要了琴琴的命吗?” 张副官向来不狐假虎威,“厅长,我来只是想劝您一句,好好管教女儿,这般骄纵着,恐怕早晚给您惹出祸事。” 厅长靠着女儿升官发财的梦早已经破灭,“你放心吧,我连夜把她送到外婆家去,还有个小的,也一并送走,我是给她们害死了。” 张副官说完又看着谭公子,谭公子到底是个男人又带着几分自觉高人一等的傲气,“怎么,你也要逼走我吗?” “谭公子,我不敢,我只是劝您以后对女人专一点,我以为今天我们夫人的话能让您醍醐灌顶,清醒点儿。还有,海关总长是肥差同时也是个险差,您父亲兢兢业业做的不错,你这个当儿子的千万可不要给老子抹黑。” 说着不敢,偏偏说的话句句带刺儿。谭公子敢怒不敢言,他到底不敢把自己老爹的前程搭上。 处理完这些,张副官看了还跟梁汝白紧紧靠在一起的小喜一眼,对手下说了几句,就有人向着小喜走去。 他自己对傅雅珺说:“雅珺夫人,我送您回家。” “阿曜他?” “少帅有事,您自己先回去吧。” 那边,侍卫对小喜说:“喜姑娘,张副官让我送你回去。” 小喜婉言拒绝,“谢谢兵哥呀,不过我要等我家小姐。” “张副官说您不用等夫人了。” 梁汝白淡淡的说:“就是。你先回家吧,到底这里不是好女孩呆的地方。” “那好吧,梁先生我先回去。” 张副官看着他们俩个告别后才上的车,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是气闷。 赫连曜扛着雪苼一路疾行,到了后面的包房里。 夜来香虽然是歌舞厅,但肯定也有方便撒野的地方,这些包房就是为了这个准备的。 簇新的房间里摆着欧式的大软床,挂着粉红纱帐子,拉开粉色光晕的水晶灯,雪苼觉得这里像是个洞房。 赫连曜把她扔在了洞房的床上。跟着就压下来。 两个人已经对骂了一路。不对,是雪苼骂,赫连曜听,一路上他抿紧了唇,一个字都不发。 等把她压在身下,他用嘴巴堵住了她那张厉害的嘴。 雪苼泼悍起来要了命,她狠狠的咬破了他的唇。 喘着粗气,她的眼睛淬着毒,“怎么?又想强暴我?那次的伤到现在都还没好,你要接上吗?” 赫连曜就像给她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冷下来。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尹雪苼,你今天这是发什么疯?” “少帅,我怎么是发疯?既然我是云州的破鞋,我也别枉担了虚名,而且身为夜来香的老板之一我总要表示的,倒是少帅你,竟然鼓动了全城来参加,不是为了想让我出丑还是什么?” 赫连曜俊脸沉下来:“你这样想我?” 雪苼的手指挡住他唇间喷过来的热气,“我怎么想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样带我走了。让云州人怎么想你,傅雅珺怎么想你?” 赫连曜眸子里闪过喜色,“你这是在吃醋。” 他在陈述而不是疑问。 “雅珺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她现在就跟十几岁的女孩子一样,我带着她不过是让她出来热闹热闹。” 她的脸往左边一偏,“哦。” 这算是个什么答案,不阴不阳的,让赫连曜很不舒服。 他大手捏着她的下巴,然后伸出舌尖舔舔自己受伤的唇,“你真狠。” 雪苼看着他唇上的血迹有些失神,“没有你狠。” 他从她身上下来。隔着层层叠叠的纱绢把人给搂进怀里,“雪苼,我给那天死去的将士们办了个追悼会,就是后天,你也参加吧。” 难得的,他用的是询问的口吻而不是命令,这倒是让雪苼惊奇。 不过现下俩个人的样子不太好,她想坐起来却没有想到被赫连曜按住,“别动,好好躺着,要是想动我就陪着你动。” 雪苼的指尖僵了僵。过了几秒她才说:“好,我一定参加,他们也是为了救我而死。我们的话说完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吗?赫连曜,不要忘了你说的话。” 赫连曜看着她薄纱下莹白的肩膀,忍不住把手放上去,“雪苼,我在忍,你没看出来吗?要不就凭着你今晚的那股子劲儿,我可以上你一百回。” 一百回!雪苼心说你就不怕做死。 一时间俩个人无言,躺在这洞房里各怀心事。 赫连曜的手紧紧抓着她的小手。“雪苼,你今天为什么要那么做?” 雪苼看着华丽的屋顶,“那要不怎样?让你真的杀她?我的名声已经够坏了,虽然我不在乎,但毕竟这里是云州,万一哪一天你离开了就凭着这个我也会给人踩死。” 赫连曜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怜惜的吻着,“不会,我说要护你一辈子。” 她抽回手,唇间带着一丝不屑,“你护的人太多,我怕你护不过来。” 赫连曜给她软钉子一下下钉的上来了脾气,忍不住又翻身压住她,“小乖,你这就是在吃醋。” 雪苼看着他深邃的眸子,倒也没有否认,“是呀,我吃醋又怎样?就算自己养条狗也是有感情的,要是看到自己养的狗哪天围着别人转,我会开心吗?” 赫连曜的脸色异常的精彩。 雪苼很有趣味的看着,倒是也觉得有点意思。 赫连曜一口重重咬在她耳朵上,听到她的痛呼才满意,“坏丫头,敢说我是狗。” 雪苼疼得眼里含着泪,“我没有,是你自己说的。” 他亲着她湿漉漉的睫毛,“说我是狗,那你是什么?” 本想跟他说两句就脱身,却没有想到这个无耻的男人总能把话题引导到这上面,可是给他亲着,雪苼竟然该死的喜欢。 她还是喜欢他,特别是在知道他根本不会拿着孩子当祭品后,但只是因为俩个人之间有太多的问题她宁愿躲着他也不要再去受伤,可是她是个糖喂惯了的孩子,这些日子不吃糖,给他这么一碰,身体就发热了。 当然,她还是不想跟他做什么,他那晚的粗暴行为已经深深的刻在她骨子里,现在想起都疼得害怕,但是这个影响不到身体有感觉。 用尽了所有力气推开他,她红着脸把自己缩在锦被里,“你别碰我,我害怕。” 她的身体发抖又发热。把赫连曜磨的厉害,但是他一想起那晚对她的强迫也是后悔的要死,他已经发誓要她不乐意,他一定不会再碰她。 所以他要忍着。 隔着被子他抱住她,“不碰你,但是要抱着。” 雪苼微微带着点哭腔,“你就让我回去吧。” “不准,今晚是你惹我的。而且你当众把云州的男人女人都骂了,要不和我共度还指不定他们怎么对付你,今晚我们就呆在这里。” 雪苼明白他的意思,他要给云州人看到。他依然宠幸她,她不是下堂妾。 别人骂她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看着好像比自己更在乎的样子。 他想这样就随便吧,雪苼有些犯困,她因为贫血的缘故,特别容易累和眩晕,今天浪费了这么多精力,她已经困的不行,缩在被子里,一会儿就睡着了。 赫连曜以为平复一会儿会好些,但是小腹那里越来越热。 这个时候隔壁传来羞耻的声音。 原来娘的。这房子隔音也太差了。 赫连曜本来就石更着,听到这些声音更是把持不住。 这房间里的熏香有催一情成分,他现在被多重夹击,就要溃不成军。 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身体里像是火在烧,而隔壁偏偏不怕死的喊着,他忍不下去了。 女人就在身边,他何须要忍? 伸手揭开被子,他把雪苼给拉出来。 雪苼睡意正浓,软软的哼哼了两声,窝在他怀里继续睡。 幽香扑鼻。软玉在怀,赫连曜竟然亏待自己的兄弟抱着雪苼一动也不敢动。 他自己许下的承诺就算是兄弟忍成太监也要跪着忍下去。 想把她推开离着自己远一点,但是雪苼却主动巴过来,手脚并用的缠住了他的腰,像个小狗一样蹭了蹭他坚硬的胸膛,继续睡。 可不可以不遵守诺言? 隔壁的大床发出咯吱的声音,他心里就像无数的蚂蚁在爬,最要命的是怀里的女人,紧紧的贴在他身上,把自己当成了人肉抱枕。 长夜漫漫,谁说当场扛走女人的男人酷?是苦! 忽然。外面响起敲门声,“少帅,少帅。” 赫连曜知道没有急事张副官不会来找自己,忙下床去拉开门。 把门关好,他低声问:“怎么了?” “君旸少爷受伤了。” “什么?”赫连曜扬眉,“怎么受伤了?” 他练功的时候不小心用刀砍到了自己,伤口还挺深的。 “那傅雅珺什么表现?” “她给他吹吹,还跟他一起哭。” 听完张副官的汇报,赫连曜拧起眉头,想了想还是下了决定,“我跟你走。” “那夫人她?” “让她睡,找俩个人在门口守着。” 赫连曜离开的时候雪苼就醒了,她听到他们的对话,人却没有动,只是更深的把自己埋起来。 说什么要护她,果然他是护不过来的。 雪苼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闭上眼睛继续睡。 清晨,雪苼醒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长腿一伸,她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她转身一看,赫连曜正黑着脸看着她。 雪苼愣住,他昨晚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难道听到的那一切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赫连曜的脸更黑了,他咬牙切齿的说:“尹雪苼,要是不把腿拿开,我会把昨晚想做而没做的事全都做一遍。” 雪苼红了脸,她忙缩回自己放在他腰上的腿,却不小心撩到了 本站访问地址p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他就是个小祸害 他的脸更黑了,推开她翻身下床,去了里面的浴室。 雪苼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他竟然真的抱着自己睡了一晚上,衣服除了皱,连拉链都没有被拉开。 想起他发黑的脸,雪苼有点想笑,事实上她也是拉起被子咯咯的笑。 赫连曜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她脸上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的笑意,生动漂亮,就像春风吹开徐徐吹开的梨花,消融了冰雪,绽放静雅的美丽。 忍不住凑过去,他用冒出细小胡茬的下巴去摩擦她的脸,“昨晚睡的舒服吗?” 她的皮肤格外娇嫩细嫩,给他这么一磨,就有些泛红,还有微微的刺痛。 她推开他,“你离我远点。昨晚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她不确定,故意诈他。 赫连曜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自己离开,便凑过去亲了一口,“嗯,昨晚君旸伤到了自己,我回去看了看,没事又回来了。” 雪苼似笑非笑:“你来回奔波不累吗?” 他又想去亲,“不累,跟夫人同床共枕的机会甚是难得,就算是千里为夫也要赶回来。” 他话里那些什么夫人为夫都让她觉得好笑,拢拢身上的裙子,她打了个呵欠,“派你的人给我回家取套衣服来。” “已经去了,不如我伺候夫人洗澡?” 雪苼故意气他,“瞧瞧少帅今日的样子倒是像个小倌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嫖了你呢。” 赫连曜凑过去,伸手到她腿弯里,“那不如夫人嫖我一回?” 雪苼给他抱住,伸出嫩葱似的手指刮他的脸,“算了,就这胡子拉碴的样子让人倒尽了胃口,要找也找个细皮嫩肉掐一把出水儿的。” 黑着脸他低头去咬她,“夫人的想法不少。” 雪苼给他咬的气若游丝,“你们男人不都这样想吗?” 赫连曜气息也重了,“我不是,我只想要你。” 雪苼洗完澡,衣服也送到了,赫连曜敲敲门,“给你送进去。” 雪苼自然不能让他进来,“放在门上,你出去。” 赫连曜这才竟然没有歪缠,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关门声,是真的出去了。 雪苼松了一口气,她不是怕他,是怕自己,在他的柔情攻陷下,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定力。 拿浴巾包了身体,她慢慢的打开门走出来。 此时,屋里还拉着厚重的窗帘,暗沉沉的发黑,她看到了衣服整齐叠好放在一把椅子上,就走了过去。 忽然腰肢给人从后面抱住,她惊呼一声,浴巾掉在了地上。 男人衣服上的铜制纽扣又凉又硬,硌的她背疼。而他的怀抱又那么热那么紧,都让她窒息。 “雪苼。”男人的烫热的气息喷到她脖子上,带着十足的渴望。 “少帅,请让开,我要更衣。” 赫连曜低笑,“好啊。我帮你。” 说完,他真放开了雪苼,去拿了她的贴身里衣。 一件件帮她穿好,他动作严谨认真,虽然也因为动作笨拙好几次才把她的里衣穿妥。 看着他额头沁出的汗珠,雪苼心里有片刻的柔软。 他要是温柔起来能要女人的命。 雪苼整理了一下,故意不去看被弄得浑身起火的男人,推开门走出去。 赫连曜摸着下巴湛清的胡子,“等等我。” 昨晚,大家都看到他扛着雪苼走了,今天俩个人不一起离开没有说服力。 上了赫连曜的汽车,雪苼又恢复了冷冰冰的状态,一言不发。 这都是上午九点多了,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很多人都看到了赫连曜的车在尹家门口停下,然后雪苼从车上下来。 小喜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她上前拉住雪苼,“小姐,没事吧?” 雪苼拍拍她的手,“能有什么事?” “那不请少帅进来喝茶?” 这话赫连曜听到了,刚要夸小喜懂事,却给雪苼把话头抢过去,“不用了,少帅军务繁忙,就不喝茶了。” 赫连曜给气笑了,“我听夫人的话,我没空。” 雪苼跟他说:“明天你派车来接我,我在家等着。” 赫连曜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好。” 等走进内宅,小喜问雪苼,“小姐。你跟少帅和好了?” 雪苼摇摇头,“怎么可能?他乐意要给我撑腰,我也只好由着他。对了,昨晚那个女孩最后怎么样了?” “张副官不知道跟她父亲说了什么,她父亲连夜就把人给送走了。” 雪苼点点头,“还算聪明,他那几个女儿,一个比一个蠢,要靠女儿升官发财。迟早出事。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给您留饭了,还有少帅的。” 雪苼剜了她一眼,“你倒是乖巧,看来就该去督军府当差。” 第二天一早,雪苼换好了黑色旗袍,头发也给一根玉簪挽起来,在家等着赫连曜。 刚收拾好,他就来了。是赶着饭点儿。 雪苼正好在吃早饭,他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下,对小喜说:“给我也盛碗粥。” 雪苼冷冷的说:“没有。” “没粥就来俩馒头,我不挑食。” 小喜笑嘻嘻的说:“少帅等着,今天我们的厨娘做了鲜虾仁煎饺,味道好着呢。” 雪苼气她胳膊肘往外拐,低头吃饭不说话。 赫连曜看着她那张透粉的小脸儿,美色可以下饭。光看着她,他什么菜都不需要,就能吃下十个大馒头。 吃完饭,雪苼上了他的车去了西山。 今天,不同于往日充满生机和活力,西山一片寂静,就连开放的山花,都觉得是满眼白色。 赫连曜在营帐里设立了一个灵堂,死去的几十个侍卫的灵牌全放在上面。黑压压的一片,看了让人触目惊心。 到了军营后赫连曜就撇开雪苼自己去忙,蓝子出走过来,“夫人,这边请,外面太阳烈。” 雪苼看了眼沉闷的军营,“蓝参谋长,你们每次死去的战士都要追掉吗?” “嗯,少帅说大家都是兄弟,每次战争的胜利都是用一部分人的生命换来的,他们是我们活着人的恩人,少帅第一个跪拜。” 雪苼嗯了一声,赫连曜也并非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对待战友有情有义。 进了屋,雪苼发现傅雅珺的儿子君旸也在。 蓝子出并不知道她和这孩子不对盘,只是简单的解释,“少帅也让小少爷过来看看。” 这孩子今天倒是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恭恭敬敬的给雪苼行了个礼,“雪苼阿姨好。” 雪苼愣住,没想到这孩子跟着赫连曜教导后长进了许多,她不能跟一个孩子记仇,但也无法做到不计较,特别是孩子看她的那双眼睛,总像藏着东西,让她很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追悼开始,大家站在灵堂里垂首肃穆,由赫连曜带领,对着灵位鞠躬叩拜。 仪式简单,主要是对亡者的尊重,完毕后赫连曜把君旸拉到前面去,对他说:“君旸,这里都是我们赫连军的勇士们,你来磕个头。” 君旸漆黑的眼睛瞪着前面的灵位,忽然问他:“父亲,他们是怎么死的?” 赫连曜说:“他们是为了保护父亲撤退。被天女会的炸药给炸死的。” “那天女会是我们的仇人了?”稚嫩的声音,好似是无意的提问。 “对。” 等赫连曜回答完毕,他忽然指着雪苼说:“父亲,她是天女会的人。” 赫连曜皱起眉头,呵斥道:“不许胡说。” 君旸声音很大,脸都涨的通红,“就是,我听你和副官叔叔说她是什么天女会的式神女,既然天女会是我们的敌人。那她就是我们的敌人,理应杀了祭奠亡灵。” 雪苼不由得吸了口冷气,她终于看清了孩子眼睛里的东西,那是仇恨,一个不该属于小孩子的恶毒仇恨。 “君旸,你再胡说八道我可要抽你马鞭了?” “为什么不能说?父亲,你不要给她迷惑了,她就是天女会派来迷惑你的,当着诸位叔叔伯伯的亡灵。你如此维护她,你不怕他们寒心吗?” 都说君旸长进了,原来他的长进在这里,赫连曜气的扬起马鞭,“孽障,这些混帐话是谁教你的,看我不抽死你。” 这孩子有恃无恐,“反正我从小生下来也没有父亲,母亲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也不想活了。” 赫连曜给气的青筋凸起,他跟老鹰捉小鸡一样把君旸抓过来,就要抽他鞭子。 雪苼上前,给拦住了。 “算了,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就算要教训,回家关上门好好教训,这里是灵堂。” 赫连曜这才罢手,他把君旸推开。“张副官,把人给我带下去。” 孩子一点都不感激雪苼,反而狠狠的瞪她,雪苼别过头不去看他,这孩子要是不严加管教,迟早是个祸害。 从灵堂里出来,赫连曜追她到了一棵大树下,“雪苼,我替君旸道歉。” “算了。我不会生一个孩子的气,而且他说的也是实话,这些话他一个孩子编不出来,你应该好好查查,在你的士兵里面是不是也有想杀我祭奠亡灵的。” “我已经让子出去查了,中午三宝要做鱼,让你留下来吃饭。” 雪苼摇摇头,“这样不好吧,如果你的士兵也压着这样的情绪。我留在军中就跟褒姒妲己一样,他们会对你有逆反心理的。” “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如果连这点事做不好,我也不配当这个主帅。” 雪苼还要拒绝,齐三宝已经拎着一篓子的肥美的鱼走来,“夫人,您今天一定要赏脸,我等今天可是等了好久。” 李程挽着裤腿手里拎着一串用草串起来的蘑菇。“是呀夫人。齐团长今天为了您来还特意上山采了蘑菇,您一定要留下。” 盛情难却,雪苼只好留下来。 齐三宝果然盛情,烤了一只羊,做了好几条大雨,还煮了满满大盆的蘑菇鲜鱼汤,奶白的鱼汤上面撒着香葱芫荽,看着就想让人喝几大碗。 马上要开饭了,赫连曜却临时有点事去处理,齐三宝也在厨房,房间里就剩下雪苼和小喜。 雪苼又感到头晕,她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小喜则坐在她身边想布料样本的事,俩个人都没有在意屋里偷偷的溜进一个人来。 君旸看着雪苼,又看看她身边的那盆鱼汤,小孩的眼睛里闪过厉光,冲过去把盆子冲雪苼身上倒过去。 滚烫的鱼汤,要是倒在身上肯定会烫层皮去,他杀不了这个女人,但一定不让好过。 小喜听到了动静,她大叫一声扑过去,趴在了雪苼的身上。 大半的鱼汤全倒在了她的后背上。 雪苼惊醒,看着面前的状况惊骇的大叫,外面的人冲进来,李程首当其冲,也给吓死了。 “快,快去拿冷水。” 李程如梦初醒,傻呼呼的跑去找冷水,正撞在张副官身上,“你干什么?” “小,小喜给鱼汤烫了,我找冷水。” 张副官一把推开他,大步冲进去抱起小喜就走到了厨房后面,把小喜扔进了大水缸。 开始被烫,身体是麻木的,现在被冷水缓解了灼热。她还没有感觉到多疼,只觉得整个后背像抹了辣椒面儿,火辣辣的。 雪苼也跟着跑过来,她拉着小喜的手,“小喜,李程去找军医了,你不要怕,不要怕。” 小喜一脸的泪水,此时还顾着说:“小姐。你有没有烫伤?” 雪苼只是手指给泼到了一点,并不疼,她摇摇头,“我没事的,你个傻丫头,怎么就扑过来了?你放心这个公道我一定给你讨回来。” 小喜摇摇头,“算了,既然您没事我没什么的,您就别和他结怨了。上次我把他推到水池里。这次算我还了他。” 雪苼哪里能让,“不行,我不能看着他这么祸害人,上次也是他主动挑衅,赫连曜以为自己教就能教好,这个孩子种子就是坏的,根本就是个祸害。” “小姐,您不适合对他做什么的,这样会让世人更加恶意的揣测您。” “我不怕。”说完。她冲一直在打井水往小喜身上浇的张副官说:“去找你们少帅来。” 没等叫,赫连曜已经来了,手里还牵着君旸。 一见那个小魔鬼,雪苼的眼睛都红了,她冲过去一把拉住了君旸,“你去看看,你做的好事,你一个小小孩子,心思怎么这么恶毒?” 君旸哇的就哭了。扑过去趴在赫连曜的腿上,“父亲,我害怕。” 雪苼看着他跟他的娘亲一样会伪装的样子更加生气,“你还装,你害怕,害怕还把整盆的鱼汤往我身上泼。赫连君旸,你不是想杀了我吗?来呀!” 赫连曜皱起眉头,“雪苼,你先别吵,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雪苼气的手指发抖,“赫连曜,难道你今天要包庇他吗?如果是这样,我不介意亲自动手给你管教儿子。” 说完,雪苼从赫连曜的手里夺过了马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脸红心跳的梦 孩子吓坏了,抱着赫连曜的大腿哭,雪苼气的颤抖,甩手就是一鞭子。 但是,给赫连曜挡下了。 他的手背给鞭梢扫到,立马一条红痕,他抓着鞭梢说:“雪苼,他是我的儿子,我自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雪苼冷笑,“赫连曜,是我傻,今天我就不该呆在这里,以后我也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瓜葛。” 扔了马鞭跑过去找小喜,“小喜,我们去医院。” 张副官拦住她,“夫人,先让军医给处理下,否则会更严重。” 雪苼听了他的话,总算冷静下来,她再也不看赫连曜一眼。 军医来了,他让张副官把小喜从水里抱出来带到屋里。 小喜给放在一张铺着竹席的板床上,她的衣服跟后背的皮肉已经粘合在一起,根本无法脱下来,需要用剪刀把衣服全部剪开。 雪苼把男人都赶出去,“这里我和军医来就好了,小喜是个姑娘。你们一帮老爷们儿围着算什么事儿。” 人都出去了就剩下张副官,雪苼一挑眉,“张副官不是男人?” 张副官却把她往外赶,“夫人,这伤口定然是很可怕,您还是出去吧,这里有我。” 雪苼现在连他也不待见,“不必了,我不怕,小喜是为了护我受伤,正好我也看看,要是这汤落在我身上,我会毁成个什么样子。” 张副官没法子坚持只好出去,临出门的时候他看了小喜一眼,她脸色苍白痛苦,一张脸都哭花了。 有种被捏住了心脏的感觉,他转身去找赫连曜。 小喜的这个公道总得有人去讨,尹雪苼的身份尴尬,要是真和君旸没完会被说成借机报复,看看她刚才那样子,也是够憋屈的。 赫连曜的营帐里,蓝子出和齐三宝都在门口守着,见他来了就拉住,“老张,快去看看,少帅要把他儿子打死了。” 张副官凝神一听,果然是鞭子抽动的凌厉声音,少帅整人一向不出声儿,抽一鞭子就听到君旸有气无力的哭声。 他摆摆手,“少帅的家事我们管不了。” 蓝子出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难道你不就是专门管少帅家事的吗?” “娘的,你把老子说成是太监吗?我不管。”张副官瓮声瓮气,就差在脸上写着老子现在很生气。 蓝子出不在行,齐三宝看这种事儿最准,他心里想着嘴上也说出来,“老蓝,你对那小丫头挺上心呀。” 张副官推开他,“一边去,嘴巴这么臭,刷牙了吗?” “张副官!”忽然,赫连曜在屋里喊他。 张副官忙拉开门就去。 赫连曜背手站在阴影里,君旸正惨兮兮的倒在地上,他的屁股给抽开了花,一根根的血臊子,看来赫连曜真没跟他手下留情。 “把他给关紧闭,不准吃饭。” 张副官一愣,虽然他刚才还气呼呼的要讨公道,但是看到孩子这幅惨样儿,他还是于心不忍了,“少帅,既然已经惩罚过了就算了,毕竟他还小。” “正是因为小更要好好教导,现在不管长大了还不知道变成什么阴毒的东西,快去!” 张副官不敢再说什么,抱起君旸小小的身体就往禁闭室里去。 门口的蓝子出和齐三宝也听到了,他们本想前去讲情,可是看到赫连曜那张黑沉的脸就知道少帅不是只做样子那么简单,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张副官把小君旸送到了禁闭室。 张副官自然不能真把孩子扔下不管,他让人找了军医给君旸上药,那小孩很倔,也哭也闹,但是哭闹后竟然咬着牙说:“我一定杀了那个贱女人。” 张副官心下一寒,顿时对这个孩子的怜悯全无。 还是揍的轻了,这要是他的儿子,干脆就掐死。 这时。赫连曜到了小喜治伤的屋外,轻轻敲了敲门。 小喜的衣服已经从后背全部剪开,烫破的皮肤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果然跟张副官说的那样可怕,雪苼给吓到了,她打开门的同时跑出去,不停的干呕。 赫连曜在开门时已经看到了小喜伤口的严重,一想到这些伤本是雪苼要承受的,他脸色更加难看。 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军医给处理了就送医院。” 雪苼忽然抬起头来,她脸色苍白,神色异常的冷漠,“你说没事就能没事吗?小喜还是个没出嫁的姑娘,现在后背留下疤痕是一定的,你让她怎么嫁人?先不扯这些远的,这种伤没有个把月是不会结痂的,也就是说小喜在一个月里要忍疼痛的煎熬,睡觉也要趴着,这能没事吗?” “雪苼,对不起。” “赫连曜,你不需要说这三个字,我只求着你以后离着我远点,没有你我没有厄运。” 她这样说,真是把他的面子生生给剥下来踩到了脚下。 赫连曜咬咬牙,“雪苼,我已经把君旸揍个半死,还关了紧闭,你还要我怎么做?” “那是少帅的事与我们无关。请少帅给我安排车子,我要带小喜去医院。” 赫连曜没法子,只好安排人送小喜和雪苼去医院。 人走了,他脸色阴沉的可怕,那吃饭那屋的桌子给掀了。 齐三宝扇了自己巴掌,“让你欠的,做什么鱼汤呀,好好的一顿饭就这么毁了。” 到了晚上,张副官去医院看小喜。 雪苼这时已经回家去,宅子里派了两名丫鬟来照顾她,张副官来的时候小喜一个半趴在床上,秀眉紧蹙,看样子十分的痛快。 因为整个后背都擦着药,她必须不穿衣服全部光着,现在被子盖到腰间,纤薄的美背就这么露着,上面虽然涂着药膏,可是红红白白的混合着,惨不忍睹。 张副官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轻轻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 小喜以为是伺候自己的丫鬟,便说道:“姐姐你去睡吧,我没事的。” “都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别人,你从来都不为自己考虑吗? 小喜一听是张副官的声音吓坏了,想去盖被子又拉不到,委屈的声音都快哭了。“你来干什么?” “你别害羞,我什么都不看,就是看看你。” 他这话说的,没毛病吗? 小喜的声音带着哭腔儿,“我没事,你走吧,男女” “屁的男女,你还是个小孩子,我从来都没把你当过女人。” 小喜给他说的眼圈儿更红了,从上次他莫名其妙的训了她之后她就觉得他很讨厌自己,现在看看人家是把自己当了小孩子,忍着眼泪她说:“张副官,谢谢您能来看我。现在也看过了,请您回去吧。” 半天,没有听到他的话也没有听到他离开的声音。 小喜慢慢的把头偏过去,正对上他黑亮的眼睛。 小喜脸一红,没憋得住,眼泪终于下来了。 张副官伸手去给她擦,“还不是小孩子,你看都哭了。” “大人也哭的,张副官难道从来都不哭的吗?” “我一个大男人哭什么,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你疼吗?” 她没想到他问这个,忽闪忽闪睫毛,一滴眼珠还停留在睫毛似坠不坠。“还行,挺疼的。” 他站起来,小喜以为他要走,忽然生出恋恋不舍的感觉来。 没想到他只是去拿桌子上的东西,打开拿出一包糖来,拨开糖纸给她塞到嘴巴里一颗,“吃颗糖就不疼了。” 小喜张嘴的时候连他的手指都含住了,傻姑娘没觉得什么,张副官这个久经欢场的老手却不淡定了,那股子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手指一直传到心里,他讪讪的收回手,藏在裤兜里,可是总觉得有张小嘴在吮自己的手指。 “真甜。”小喜粉色的小舌伸出来在唇上舔了一圈儿。还幸福的咂咂嘴。 被诱惑的心跳漏掉半拍,随后他又感觉到一点心酸。 这个傻姑娘,从小受尽了虐待,就因为雪苼把她从泥坑里拉出来,她现在就对雪苼死忠,毒蛇要荡挡,滚烫的鱼汤也要挡,她就不知道危险吗? 俩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小喜吃糖,他看着小喜吃糖。 小喜渐渐忘了自己害羞这回事了,她问张副官:“你们那个小少爷怎么样了?是不是少帅不打算追究他的责任了?其实这样也好,要是烫到了雪苼小姐,少帅肯定两难。烫到了我没什么的。” 张副官忽然生了气,“你的命就不是命?你受伤就可以作罢吗?小喜,你不爱自己让别人怎么去爱你?” 小喜有些害怕,半天才闷闷的说:“也没有人爱我,除了雪苼小姐,我从不奢望有人会爱我。张副官谢谢您来看我,现在人已经看过,请回吧。” 张副官气的咬牙,“跟尹雪苼什么都没学会,就学会气人了,这伶牙俐齿也是跟她学的,一点都不可爱。” 小喜刚要反驳,张副官又说:“少帅把君旸狠狠的打了一顿,现在关禁闭,谁求情都没用。你的命值不值钱,现在你明白了吗?” 小喜没想到赫连曜会真下黑手,这么听着好像是挺严重的,她对张副官说:“那你劝劝少帅吧,一个小孩子这也挺重的。” 张副官叹了口气,“你管好你自己吧,我走了。” “谢谢你来看我。” 张副官指指桌子上,“里面有好吃的,让人给你拿,不过你现在要忌口,问问医生再吃。” 小喜点点头,心里头热乎乎的,被他关心的感觉真好。 张副官走了一会儿,负责照顾她的丫头就来量床的尺寸。 小喜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张副官要我们去做个帐子给您,要不这样人来人往的也不好看。” 小喜眼窝一热差点又哭了,她没想到张副官这么体贴。 张副官在外头抽了根烟,丝丝的烟雾也带不走他脑子里小喜那张脸,还有她背上的伤,很疼很怜惜,有股子冲动要把她藏起来保护着,这个傻丫头心里只有尹雪苼都没有别人。 今晚赫连曜在西山,张副官也只能回西山。 一回去就听到大家各种劝,原来赫连曜不给君旸饭吃。 张副官一想到小喜的样子就觉得这孩子不吃饭没什么,比比小喜,他还算不上惨。 赫连曜问他:“人怎么样了?” “医生说等好了还留疤,而且不恶化的话起码要趴一个月,我去的时候夫人已经回去休息了,别人在医院里看着。” “那傅雅珺呢,听到儿子被我打还关起来什么表情?” “她挺害怕的,还说不听话就使劲儿揍,但看不出有多心疼。少帅,我觉得她不像是装的。” 赫连曜沉吟不语,傅雅珺失去部分记忆成了少女样,他多少有些不信,所以才故意带她到公共场合去,特别是有雪苼的场合,想看看她的反应,没想到她真的一点反常都没有。连最疼爱的儿子给打了也反应平平,难道真的是失忆了? “继续监视,有什么随时向我汇报。” “少帅”说了俩个字儿,张副官忽然涨红了脸说不下去了。 赫连曜抬眼看着他,“昀铭,你有什么话就说。” 张副官舔舔唇,他冒着被赫连曜一枪崩了的危险说:“少帅,按理这些话我不该说的,但是您难道从来都没怀疑过小少爷的身份吗?” 果然,此话落地,赫连曜拍了桌子。 桌上的茶杯纸杯都像跳高一样跳起来,有落回到桌子也有掉在地上的,茶杯是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淋淋沥沥的茶水弄的到处都是。 深吸了一口气,赫连曜说:“张昀铭,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既然说了,张副官索性也不藏着掖着,“少帅,我不看别的,我就说孩子。虽然他的五官跟你有那么点相似,但是性子却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个虽然跟后天的教导有关系,但是也总不至于没有点相似的地方吧,不但不像你连老督军和太太的都不像,我看倒是像而二老爷的阴狠善妒。” 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赫连曜直直的扔过去。张副官没躲,硬生生挨了这一下子,都说好男儿不流泪,他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 其实论年龄,他只比赫连曜小了两岁,但从小吃喝玩乐是个典型的纨绔。当初老爹把他送到赫连曜身边的时候没少挨打骂,一根马鞭把他从纨绔抽成了堂堂好男儿,他从来都没有怨恨过赫连曜,他是打心眼儿里敬重赫连曜,他的这条命也是赫连曜从鬼门关给抢回来了,明明按照父亲和他的约定改好了就可回家他却爱上了赫连军,誓死要和少帅共进退,也就是觉得自己和少帅这种兄弟情才敢说出心里的话。 看着张副官额角的血迹。赫连曜也后悔了。他皱起眉,放软了语气,“昀铭,那个时候你没来我身边,有些事可能不了解。雅珺年少时候天真无暇,除了大哥她也就跟我走的最近,孩子” “少帅您不要忘了,她可是一直在南洋,孩子的出生日期可以胡编的。” 赫连曜沉吟不语,他一直派人在南洋照顾她,后来传信说生了孩子。按照孩子的出生日期他认为是自己那晚所为,她一个寡妇要承认生了小叔的儿子肯定不行,所以一直说是大哥的。现在想想当时确实有很多漏洞。而且自己派去的人也是可以收买的,难道 “张副官,暗地派人去南洋了解情况,要秘密进行。” 张副官抹了一把流到眼睛上的血,“是,少帅。” “去包扎一下。” “是。” “还有” 张副官站住,愣愣的等着他的命令。 他站起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才下手重了点儿。” 张副官呲牙一笑,“少帅,您最近火气大,是该泄泄火了。” 赫连曜瞬间后悔跟他道歉,这小子简直是欠揍。 君旸给关了一晚上第二天放出来。果然是安分了很多,赫连曜连夜下个决定,把他和傅雅珺都送到封平督军府,让他的母亲亲自调教。 以前因为有种种的顾忌,现在下定决心反而轻松,但是听说要回封平,傅雅珺闹得不可开交。 但是不管怎么闹,赫连曜都是铁了心,刚好蓝子出要回封平办事,便由李程保着连夜赶路。 此时,赫连曜倒是有了几分那个厅长父亲的心思,养了品性差劲的孩子真的没脸。 一连十天过去了,小喜的伤口慢慢结痂。但是因为烫的厉害,要留下伤疤是一定的。 为了这事儿赫连曜登门道歉数次雪苼都避而不见,鲜花,糖果,珠宝,衣服,赫连曜天天送,每次不是被原封退回就是给扔到街上,一点都不给面子。 云州城风言风语的传起雪苼是个妖精,不但逼走了赫连曜的旧爱和私生子就逼走了,真的是祸国殃民的狐狸精。女人骂男人垂涎,赫连曜更是紧追不放。 雪苼没有心情理会这些无聊的事项,她的工厂进行的如火如荼。很多事都忙不过来,而且法兰西的新布料马上要来了,带着法国最新款时装的样本,她需要做很多准备。 可是没有想到船到了沪城出了问题,给海关扣留了。 雪苼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去处理,梁汝白自告奋勇要陪着她去。 她一个女人总归是不方便,便带着梁汝白和小马以及两个保镖,准备坐船去沪城,可是哪里知道临行前一天工厂又出了问题,最后梁汝白只好留下来,她只身前往。 雪苼一个女孩子怕龙蛇混杂的环境,定的是头等船舱,她拿着船票找了自己的房间,躺下后就闭着眼睛休息。 这艘船是外国船务公司的,头等舱装修的很奢华,也比较安全,而且有小马在,她放心了很多,一觉醒来发现天已经黑了。 睁眼看到身边躺了个男人,她吓得心都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不过很快她就镇定下来,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赫连曜。 她抿抿唇,伸手就拿掉了男人遮挡在脸上的帽子,“赫连曜。” 赫连曜慢慢睁开了眼睛,勾起薄唇露出一口白亮的牙齿。 雪苼很生气,“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小马,小马呢?你是怎么进入我房间的?” 赫连曜摁住她,“雪苼,你别激动,小马带着人去吃饭了,你说你一个人去沪上,我怎么可能放心,当然是陪着你。” “我不需要你陪,赫连曜,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我们之间最好不要有任何瓜葛。” 赫连曜松开她,“雪苼小姐,我碰巧跟你坐同一班船而已,这个你也要管吗?” 雪苼没脾气,“好,你睡,我换个地儿。” 他拉住她的手腕,“你别闹,三等舱里什么人都有,就那个味道你都闻不了,你乖乖的,我就是陪着你,什么都不做。” 雪苼呵呵冷笑,“我就是不想看到你怎么办?闻到你的气味我都烦。” 他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然后凑过去亲了她一口,“这样不是挺好吗?” 雪苼没了折,她站起来坐到沙发上。因为太过生气她又有些头晕,忙从包里拿出一颗糖扔到嘴巴里。 “吃的什么?”赫连曜跟过来,双手撑住沙发的扶手看着她。 “毒药。” “那我要尝尝。”说着,不要脸的男人就把唇给压过来。 这些天,虽然他各种追求送东西,但是都没有强迫过雪苼,以至于雪苼都忘了他的危险和攻击性。现在,被他圈在他的方寸之间,雪苼觉得呼吸不畅,有种会被他吃掉的错觉。 男人微凉的薄唇落在她唇上,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是甜的。” 雪苼逼近了嘴巴,绝对不说话。说话就给他赚了便宜。 俩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他深黑的眼睛看着她,仿佛千万星辰落在里面,亮的耀眼。 雪苼微微偏头,“赫连曜,你别这样。” “那你让我跟你一起去,沪上那个地方不简单,你又不认识海关的人怎么去办事?” 她微微一怔,随后说:“可是那里是中央军的地盘,你去没有危险吗?” 因为她的关心,赫连曜欣喜若狂,“你放心,沪上的官长是我军校的同学。我的安全不成问题,但是你要听我的,嗯?” “赫连曜,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就像养在笼子里的鸟,永远都要依靠你。” 他的眸子黑的充满了侵略性,“所以你别想离开我,为了你我都把君旸送走了,你就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不是那样的,我们之间的矛盾呜。” 她的唇被堵住,他强势的吻她,“雪苼,我们没有矛盾。唯一的矛盾是你不肯要我而已。” 尹雪苼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说这话的样子特别可怜,就像个被人抛弃的小狗。 赫连曜伸手把她抱起扔在了床上,“雪苼,别离开我。” 雪苼自然是反抗,“赫连曜,你忘了你自己的话了吗?别,嗯,不要。” 她越是反抗他更加兴奋,“雪苼,我们还没在船上做过呢。” 雪苼给他亲的软成了一滩水儿,眼看着就要坚持不下去。 这时候外面一阵嘈杂的砸门声。“小姐,您醒醒,出事了!” 雪苼猛然睁开了眼睛,身边空空的哪里有什么男人,原来是一场春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这次不是梦,是真的 她迅速整理了衣服,为了坐船方便,她穿的是男装,站起来感觉到微微的黏腻,想来做梦的时候已经动情。 打开门,他看到小马带着保镖站在外面,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昨天在港口上来了一帮流民,现在整艘船都搞的很乱,您一定要小心。” 雪苼出门没看黄历,一上船不久就遇到了这种事,但是又有什么办法。便点点头,“我知道了。” “这帮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但是很邪乎,您一定要提高警惕,不可自己轻易行动。” “我明白了,现在我有点饿,我们去吃饭吧。” 去餐厅的路上,真的不如往日宁静,隐隐约约的哭声传来,她正要往外看。 “小姐别看。”小马挡住了她,“那是上来卖的,自愿的。” 雪苼心里堵着喘不上气,她对小马说:“还是叫点简单的,我们回去吃。” 小马应了一声,雪苼便坐下等着。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几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小孩闯进了餐厅,她看着雪苼手里的三明治流口水。 雪苼把三明治递给其中一个小女孩,“拿去吧。” 小孩似乎很羞涩,不敢上前。 雪苼从位置上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刚要过去却被小马拦住,“小姐,别过去。” 那个小孩对小马狠狠的瞪了一眼,抬腿就跑了。 雪苼不解,“你为什么不让我过去?” 小马却不解释,立刻拉着她往回走,“小姐,有一种拆白党专门用小孩子做诱饵,你过去递面包,她们会一拥而上抢走你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 雪苼摇头。“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可怕,我又不是没做过船。” “这帮人身份可疑,一不知道船长为什么要让他们上船,我们还是小心些好。” 雪苼给他说的心里毛毛的,感觉此时沪上之行充满了凶险。 餐厅经理带着警卫把孩子赶走,那帮孩子果然凶悍,冲上来又咬又撕,有个船警的耳朵都给撕裂了。 小马三个人把雪苼紧紧护在身后,他们手里有枪,小孩们不敢上去,但是餐厅里有个年轻的姑娘就没有幸免,给一个男孩抢走了手提包,拽她脖子项链的时候给勒出了血痕。 船警开了枪,这帮孩子才一哄而散,那个被抢的女孩呜呜的哭,样子很可怜。 小马立刻带着雪苼回到自己的房间,几个人轮班在门口守着她。 吃完饭,雪苼照常在房间里呆着,没带着小喜出来就是有很多不方便,但是她有伤在身,而雪苼也不喜欢带别的丫头,只好将就。 半夜的时候,她听到门有动静,她紧紧抓住手里的枪躺在被窝里一动也不敢动。 果然。门被推开,一道黑影闪了进来。 她每根毛孔都要竖起来,咬着后槽牙绷紧了每一根神经把手指扣在扳机上。 那人已经走到了床边,刚要伸手她却早了一步把枪顶在那人腰间,“不许动,再动我打死你。” 黑暗里的男人气息平稳。并没有害怕的表现,他不怕死的倾身,雪苼低吼,“我开枪了。” “雪苼,是我。”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是赫连曜。 在听到他的声音后雪苼紧绷的神经就像被拉扯过度的橡皮筋一下就松下来,她扔了手里的枪一下抱紧了他,“赫连曜。” 赫连曜怎么都没有想到雪苼会投怀送抱,其实他不知道雪苼给吓糊涂了,她以为还是跟刚才一样做梦,所以什么都不顾的就抱住了他。 赫连曜拍着她的后背。“傻丫头,怎么坐了这么倒霉的一班船,要不是我紧追还不知道遇到什么事儿呢。” 雪苼把他抱的紧紧的,“赫连曜,你陪着我,不准走。” 赫连曜脱鞋上去。“好,我陪着你,乖。” 雪苼自然不乖,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真的存在自己的梦里,她扑上去亲他的嘴巴。 赫连曜真没想到小野猫今天如此热情,被亲的同时他也搂住她的身体不让乱动,“雪苼,外面都是人,别勾我。” 她不听,使劲儿的亲着,就在赫连曜完全控制不了自己要爆发的时候,她从他身上爬下来,喃喃的说着,“果然是梦,梦里他都不会亲了。” 说完,她窝在他怀里竟然睡着了。 赫连曜去嗅了嗅她身上的衣服,果然是中了迷药,原来她给小女孩拿面包的时候那个小丫头已经把药抹在了手上,雪苼已经嗅进去一些,要不是小马阻挡的及时,她就着道了。 现在少量的迷药让她神志不清,弄不太明白现实和梦境的区别。 第二天,太阳从海上升起。 雪苼揉揉眼睛,看着身边的男人以为自己在做梦。 赫连曜张开了眼睛。指指自己被咬破的唇角,“小野猫,早。” 雪苼啊的尖叫一声,一脚把赫连曜从床上蹬下来。 外面的众位听到了声音,李程第一个冲进来,可是看到眼前的画面 赫连曜低吼。“滚出去。” “少帅,我什么都没看到。”李程忙闭上眼睛退出去,给关好了门。 赫连曜撑着地站起来,摸着被摔疼的屁股,咬牙切齿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雪苼抓起枕头防卫,“不怪我。你自己跌下去的,还有,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赫连曜气的脑仁疼,“是你用力搂住我不让走的,你还压倒我亲我。” 雪苼气的咬牙,“你胡说。我问你为什么在我房间里?” 这个问到点子上了,雪苼可不能把他从云州拉过来。 赫连曜言之凿凿,“这艘船混上了歹徒,我是上来收拾他们的。” 雪苼松了一口气,随即觉得不对劲儿,“这不是你的地盘呀。” 他看着她。忽然深情款款的说:“有你在的地方,我都得管。” 这时,李程冒死在外面敲门,“少帅,人都抓住了,船长已经在处理。现在应该安全了。” “嗯,你们盯着点船长,他这次责任最大,别收了什么好处。” “是。” 雪苼看着他,“你真的把那帮坏人都抓住了,那帮小孩子呢?” “都给扔大海里淹死了。” 看着他恶狠狠的样子。她忽然笑了,“你才不会。” “为什么不会?在雪苼小姐的心目中我连自己的孩子都杀,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雪苼正色的说:“我没说过你不会杀,但是要分情况。赫连曜,你不是个好人,这一点你洗白不了。 ” 她盘腿坐在床上。虽然是衣着整齐,但是松散的领口露出白嫩的肌肤,红扑扑的小脸儿透着春情,一大清早的,她就这么让人有胃口。 赫连曜忽然倾身把她压住,“去沪上为什么不跟我说?” “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就是我的事。” “赫连曜”雪苼尽量忽视他那只在乱动的手,“我不能靠你一辈子,我得学会自己解决事情。” 他深邃的眼睛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说:“雪苼,你一个女孩子家不懂这个乱世,有些时候不是你有能力就能解决的,就像昨晚那些事,谁也保不齐发生什么,让我在你身边,看着你安全我才放心。” 他说的是一本正经的大事,可是他的手到底放在了哪里? 两个人磨叽了半天才一起出去在门口,李程小马都低着头很恭敬,但不知道是不是雪苼的错觉,她觉得他们都在笑。 过了一晚,果然船舱里又恢复了平静。 赫连曜带着去了甲板,“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很美?” 雪苼给憋了一天,吹到新鲜的海风不由得深深呼吸了一口,“大海也很美。世界这么美,为什么人就这么丑恶?” 赫连曜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雪苼,给我时间,我会给你一个现世安稳的生活,给这个国家的人民一个现世安稳的生活。” 雪苼身体一僵。她从来都没有听赫连曜提过志向,不过作为军阀自然是为了地盘权利争斗,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想的是这整个天下。 “想要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就要结束军阀割据的场面,现在的中央政府昏聩无能,甚至还想着再复兴帝王制。所谓的新世界也就是先生的一个梦想罢了。他太温和,以为凭着道理能改变世界,我不一样,我要靠武力,任何政权都是从武力中夺来的。” 他说的先生是iss庄死去的丈夫,这个国家的前总统。他领着大家推翻了帝王制,却造成了军阀割据的局面,现在赫连曜竟然有了比他更为高远的目标,想要统一整个国家。 她对他又有了新的认识,但是却不知道这个认识是好是坏。 自古以来成大业者没有不是踏着鲜血和白骨一路走过去的,他既然有这么远大的志向。那宝藏肯定是必须得到的,他想要的这么多,那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雪苼忽然觉得冷,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赫连曜抱紧了她,“冷吗?” 她忽然转过头,看着他俊美的脸,“赫连曜,我们一起出国吧,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乱世。” 赫连曜低下头,用鼻尖磨蹭着她的鼻子,“雪苼,相信我,在国内一定也能保护你。” 雪苼没有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她不相信自己能让这个男人放弃宏图大业,既然如此,也只能殊途同归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我们俩,天造地设的一双 几天后,他们在沪上的黄浦码头靠岸,早有人在那里迎接。 高个子的男人穿着异常醒目的军装,他和便装的赫连曜亲密相拥,然后大声说:“我听说嫂子也来了,人呢?” 一群大老爷们中并没有个女人,军装男人皱起了眉头。 赫连曜把雪苼拉出来,“内子尹雪苼。” 雪苼摘下帽子,她穿了一身条纹西装,高挑的个子在南方人中并不算矮的,所以军装男子并没认出她。 赫连曜乘机介绍,“雪苼,这是我的同学,中央军第五师师长白长卿。” 雪苼对男人微微一笑,“白师长,您好。” 白长卿眉清目朗是个俊俏模样,要不是这一身军装很难把他和中央军位高权重的第五师师长联系在一起,但是雪苼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到跟赫连曜本质里一样的东西,那是男人对权势的热切和渴望。 白长卿也在看雪苼,虽然说朋友妻看仔细了不好,但是他好奇有哪个女人需要赫连曜以身犯险到沪上这种虎狼之地来,现在一见立刻就懂了。如此红颜,莫说以身犯险了,就算搭上命也是值得的。 白长卿比赫连曜稍微矮一点,可是他偏偏喜欢搂着他的膀子,俩个人并肩而行,“这次来住我府邸吧,安全。” 赫连曜摇摇头,“我们一行二十多个人,去你家里太麻烦了,我们已经定了黄埔大饭店,想来也不该有什么问题。拜托你的事帮着早早解决,我也好离开你们这等虎狼之地。” 白长卿亲热的给了他一拳,“刚来就要走,真有你的。” 白长卿把他们送到了饭店里,说好了晚上去他家里接风洗尘。 进了酒店,雪苼才放松下来,可是没有想到赫连曜定的房间竟然是他们俩一间。 雪苼不同意,“为什么我们要住一起?” 赫连曜一边解开衬衣的扣子一边说:“船上都住了好几天,难道夫人现在才想起我们不该住一起?” 雪苼红了脸,“那是因为你没有船票,我总不能让你去睡甲板吧。” 赫连曜亲热的抱住她,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大手扣住她的手放在小腹。 “雪苼,我没有钱,这次出差的一切费用有你报销。” “你”雪苼偏头想去发火,谁知赫连曜乘机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赫连曜!”雪苼气的肺都要爆炸了,早就知道他是个大流氓头子,却还是不能适应。 她追他去了浴室,男人已经宽衣解带赤条条的站在镜子前面,他摸摸自己的小腹,又捏起拳头鼓起自己胳膊上的肌肉,对雪苼说:“船上的伙食不好,我瘦了,老板娘你得多弄点好吃的给我补补。” 雪苼真想把他按在马桶里灌他肚子马桶水,但是她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气呼呼的说:“吃你个大头鬼。” 他没羞没臊的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吃你也行呀。” 雪苼忽然意识到危险,她是脑壳坏掉了才跟他进来的,现在跑还有机会吗? 事实证明,根本就没有机会了。 赫连曜抱起她,把她给扔到了浴缸里。 黄埔大饭店极其奢华,这里的浴缸是圆形的,水上还飘着一层玫瑰花,想来是供客人鸳鸯浴的。 这几天在船上赫连曜都和雪苼睡一起,但绝对没有越雷池一步,只是偶尔的亲亲摸摸也是含蓄的要命,不像他少帅的风格,雪苼本来以为他转性了,却没有想到今天就要变本加厉。 雪苼穿着衣服进入浴缸,自然是百般不舒服,她也不敢脱,只是奋力想爬上去。 赫连曜下水,把她逼在浴缸边上。 他黑眸灼亮,微微低头看着她。“刚才在码头,我说你是内子,你没反对。” 雪苼微微偏过头不敢看他,“难道我要当着人家说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吗?赫连曜,我在保全你的面子。” “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小狐狸在想什么?你是利用我的身份想尽快了结海关的事。” “你陪着我来不就是为了帮我吗?现在又反悔了?” “不是”赫连曜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回头看着他,“我只是想收些利息,也别枉担了虚名。” 水下是他纠缠过来的长腿,水上是他靠过来的的胸膛,雪苼无路可退,浑身又热又红,就像被煮熟的虾子。 洗完澡,雪苼身上穿着柔软的睡衣,倒在大床上。 赫连曜一身水汽从浴室出来,他拿了衣服慢条斯理的穿上,低头在雪苼脸上亲了一口,“你睡会儿,我出去趟。” 雪苼羞得不敢看他,胡乱嗯了一声,把头缩在被子里。 刚才在浴室里,他并没有对她做什么,而是单纯的洗澡,可是给雪苼洗的浑身无力,现在羞得连人都不敢见。 她也知道他比自己晚出来这会儿干了什么,果真是她不同意他只能自己动手,也不敢再强迫于她。 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也许是像他们的这种关系所谓仇恨也是跟爱有关系的,恨不了那么纯粹,甚至就算在恨的时候,身体还难免会受对方的吸引。 她讨厌这种关系,她想要的是干净一点纯粹一点的爱情,而不是现在这样。 想着想着,雪苼睡着了。 她也不知道赫连曜什么时候回来的,醒来的时候看他躺在自己身边,一只手放在自己腰肢上,而自己则蜷缩在他的怀抱里。 只要跟他一起睡,她就习惯这样。 两个人那么亲密,好像彼此是对方缺失的一部分,合在一起正好是个圆。 也许是因为远离了云州的纷纷扰扰,雪苼有些放纵自己,她更紧的靠在他怀里,抱住他的腰。 可是她一动,他就醒了。 赫连曜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睡的可好?” 雪苼点点头,“还是回到陆地上舒服。” “睡醒了就起来收拾一下,今晚白长卿请咱们吃饭。” “你和那个白师长关系很好呀,看着像兄弟。” 赫连曜把玩着她一缕长发,“那可未必,老白这个人玲珑八面,是个很有手段心机的人,恐怕他拿谁都当兄弟,也当敌人。” 雪苼想了一下白长卿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他是这样狡诈的人,不由得担心起来。“那你托他办事能行吗?” “为什么不行?左右不过个利字,不说他了,你起来换衣服。” 赫连曜自己西装领带很快就收拾妥当,但雪苼却没个一个半个小时不成,赫连曜今天有时间,索性叼了根烟靠在床上看她梳妆打扮。 雪苼低眉浓睫,她从不跟流行的那样把眉毛钳的很细又用铅笔画的很长,她的眉毛保持着自然的勾挑状态,虽然浓密又不会太粗重,在赫连曜的眼睛里是刚刚好。 她不画眉,只在脸上淡淡的扑了一层粉。然后涂上点法兰西的唇膏就好了。 雪苼头发乌黑浓密,她又不惯梳头,弄了半天都没有把头发给挽起来。 气的她扔了象牙梳子,“就这么着吧,累的膀子疼。” 他起身,站在她后面给捏着肩膀,“这样好看。” “让沪上人笑话我个土鳖,你看看她们女人都电烫那种一圈圈的小鬈发。” 赫连曜撩开她的长发去亲她的脖子,“我觉得这样好看。” 女为悦己者容,听到他这么说雪苼也放弃了折腾,不过到底这样披头散发的不像回事。她简单的盘起来,戴上了一顶圆圆的小帽子。 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6点多,再不去要吃夜宵了。 白长卿亲自派了汽车来接,到了人家府上,早已经摆好筵席等着了。 白长卿亲自迎接出来,“赫连兄,有人等你等的差点哭了,幸好你来了。” 赫连曜眉头一皱,“怎么今晚还有别的客人?” “也不算客人,就是一个” 没等白长卿说完。里面就走出一个穿着白西装油头粉面的清秀少年,“赫连曜,你不该把我给忘了吧。” 赫连曜差点没气歪了鼻子,这位正是余州那个好男色的余思翰。 雪苼惊讶,果然这白长卿是左右逢源,余家军和赫连军向来水火不容,他也能都交往上。 余思翰眼睛里只有赫连曜,等把他上下看了个遍后才看到雪苼,还用鼻孔哼了一声,“你这个女人怎么还在阿曜的身边?” 雪苼故意刺激他,“瞧你说的,好像我不在他身边你就能在一样。” 白长卿噗的笑出声儿,“果然是个呛姑娘,思翰,你最好乖乖的,否则给赫连夫人剥了你的皮。” “夫人?”余思翰往前凑了凑,问赫连曜,“你跟她成亲了?” 赫连曜点点头,“所以你对她要尊重。” 皱起眉,他油光水滑的小脸儿也跟着皱起来,“你没瞎吧?” 他虽然说话不客气,到底因为长得和长安过于相像厌恶不起来,她笑着凑近赫连曜,“是你瞎,看看我们,天造地设的一双。” 余思翰差点气死,一转身就回了屋。 白长卿替他道歉,“对不住了,还是小孩子脾气。” “我倒是忘了他是你的小舅子,早知道他在这里我才不来。” 原来白长卿和余州是这种关系,估计是政治联姻。 “还有你赫连曜害怕的事情吗?快请进。” 因为雪苼在,白长卿也叫出自己的妻子相陪,他的妻子就是余思翰的六姐余思瑶。 余六姑娘跟余思翰长得不像,很是清雅端庄,虽然不够漂亮却是极耐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和白长卿的关系不好,俩个人之间冷淡的要命,甚至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比起自己的六姐,余思翰更像这个家的主人,他自顾自的吃着醉蟹还不时的吩咐他姐姐给她拿这个递那个,跟使唤丫头一样。 不过他们家的事儿雪苼才不会管,但是余思翰这个土鳖不停的给赫连曜夹菜是几个意思? 满桌子的本帮菜,赫连曜胳膊那么长。他喜欢吃什么自己夹什么,可余思翰愣是用沾过他口水的筷子给赫连曜夹了满满一碗。 雪苼瞪起眼睛,怎么说赫连曜也是带着女人来的,这个余思翰当自己是死的吗? 她勾起眉眼,娇滴滴的对赫连曜说:“曜,我要吃龙井虾仁。” 赫连曜立刻用筷子给她夹了一个,“张嘴。” 雪苼樱唇微启,张嘴含住了虾仁。 一送一迎,俩个人默契的相视一笑。 余思翰顿时黑了脸,夹起一块油焖笋嚼的咯吱响。 余思瑶羡慕看着他们,再偷眼去看白长卿。刚好跟他的眼光撞在一起。白长卿漠然的移开眸光,就跟没看到一样。 余思瑶低下头,嫁给他一年有余,他一直都是这样冷漠,她应该已经习惯了,现在看着人家夫妻琴瑟和鸣就觉得不舒服,真是傻极了。 一顿饭,就看雪苼跟余思翰斗战,倒是不觉就饱了。饭后,余思翰凑到赫连曜面前,“阿曜。我们去新世界吧,听说那里的舞女特别搔。” 雪苼似笑非笑的说:“那跟你有什么关系,有舞男才和你口味。” “你我不跟你一个妇道人家吵,反正我是男人,吃喝玩乐我能,你不能。” 白长卿把自己的小舅子拉到一边去,“好了,你别闹。我跟阿曜有重要的事,一边玩去。” 赫连曜和白长卿去了书房,雪苼则和余思瑶在花园里赏花喝茶,余思翰没地方去。远远的坐着,手里拿着把扑克自己一个人玩儿。 余思瑶温声对雪苼说:“对不起呀,我弟弟就是惯坏了,赫连夫人不要介意。” 雪苼对余思瑶印象不错,“别叫我赫连夫人,我可不是他明媒正娶的,叫我雪苼就好了。” 余思瑶有些脸红,看雪苼又不像那种欢场女子,刚才听他们的谈话好像她还是个商人的千金,却没有想到会如此的率性和潇洒。 她低下头,这些大概就是白长卿喜欢的女人类型。而不是像她这样只会躲在家里,出去连句话都不会说的传统女人。 余思翰忽然招招手,“女人,你过来下。” 雪苼不怕他,“你倒是过来呀,既然觉得自己是爷们儿就不该随意支使女性。” 余思翰果然走过来,他对余思瑶说:“六姐,听说你有上好的大红袍,不如给我们沏一壶尝尝。” 余思瑶知道他是支开自己,无奈的站起来,还不忘了叮嘱。“不要对客人无礼。” 等余思瑶走了,他坐在刚才余思瑶的位置,“尹雪苼,一会儿我们跟阿曜一起出去玩,你可不准跟着。” “随便呀,我都困死了,鬼才有兴趣跟?” “我们去的新世界,有好多美女,可不是你这种小地方的女人能比的。”说完,他还上下打量着她,充满了鄙视。 雪苼才不理会他。“行呀,正好带着阿曜去长长见识。” “你不吃醋?我可是听说你特别善妒。” 雪苼冷笑:“你听哪个不开眼的说的?” “这个你别管,反正我是知道的。你别嘴巴上说着行,回头就跟阿曜闹。” 雪苼喝了口茶,慢慢的说道:“我都对他放心你有什么不放心的?男人要是心里有你,走到哪里都会想着;反之如果没有你,你就算把人拴在裤腰带上又如何?” 余思翰对她刮目相看,“想不到你还有如此胸怀。” 雪苼冷笑,“你以为我是你?空有男人的一副皮囊,却比女人都小肚鸡肠。余思翰,我问你个问题。你这样有意思吗?” 余思翰没明白过来,“你什么意思?” “你这样缠着阿曜,有意思吗?你说你堂堂一个少帅,要是喜欢个戏子什么的,随便弄回家养着也就是了,可是你偏偏对跟你一样的少帅动心,而且人家还是战神。要是你够强也行,破了他的城抢了你的人,可偏偏你又那么和善,做小伏低的讨他欢喜,有意思吗?” 余思翰竟然哭了。 他拿着绣花的帕子擦眼泪,“想不到最懂我的人竟然是我的情敌,尹雪苼,就冲你懂我,到时候我也会放过你。” “我什么呀需要你放过我?” 余思翰噗的笑了,“我什么呀,我就是要告诉你,咱们走着瞧,我一定能正大光明的走到阿曜身边去。” 雪苼不由得对他的痴心敬佩,“呵呵,你真有本事。你爹养了七个女儿,其实是八个吧?” “你讨厌!” 雪苼想晕一会儿。 书房里,白长卿给赫连曜看了一样东西。 “你二叔这些年和中央军的过往甚密,几乎我们每个人都收到过他送的这种白玉观音。而这次尹家商号的船被扣留也跟他有关系,现在沪上的海关总长是他的拜把兄弟,所以这事处理起来有些困难。” 赫连曜陡然明白,“你的意思是他扣留尹家的船是冲我而来?” “引你来沪,不管是杀是压,出了事都有中央军替他兜着,所以此行你要格外小心。” 赫连曜修长的手指扣着桌子,“我小心有用吗?既然这样不如撕破脸,明白我就去见海关总长,看他怎么说。” “那倒是不用,这事还到不了那么僵的地步,这事儿你要请思翰给你帮忙。” “他?” “你想不到吧?海关陆总长最受宠的五姨太是思翰的干姐姐,思翰对她有救命之恩,他正要一说肯定行。” 赫连曜还是不信,白长卿拉着他往外走,“走走,带你去。这个五太太可了不得,是南洋有名的交际花,你二叔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带回来送给他把兄弟的。” “你说什么?南洋?他什么时候去的南洋?” 白长卿自知说错了话,想打哈哈打过去,赫连曜却不放过。“长卿!” “他什么时候去的我不知道,但是五太太却是七年前来的沪上。” 赫连曜胸中了然,果然,昀铭还是猜到了点什么。 在余思翰耀武扬威的小眼神儿下赫连曜真跟他们走了,雪苼给人送回到饭店,她说着不计较,心里却气的要命,这个余思翰,要不是看他那张和长安一样的脸,真特麽的想抽他。 雪苼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多了,竟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会儿想着船的事儿,一会儿想着赫连曜去干什么,一会儿又想着余思翰恨不能扒了赫连曜的眼神儿,气的她直咬牙。 睡不着便坐起来,她来到窗口,从这里看着沪上。不愧是华国最繁华的城市,这里的夜晚流光溢彩奢华绚烂,那些霓虹灯下,也不知道留住了多少男人的心,那些孤灯里,又不知道淹没了多少女人的眼泪。 将近天明。赫连曜才回来,一身的烟酒味道以及女人的香水味。 雪苼用被子蒙住头,“先去洗澡,臭死了。” 赫连曜不知她是醒来还是没睡,便去浴室草草冲了个澡,带着一身潮湿的水汽钻进了被窝。 雪苼给他冰的一激灵,“能不能离我远点儿。” 赫连曜无赖的去抱她,“不能。” 她冷笑,“少来,你的胳膊没废吗?” 赫连曜不知她这句话从何而来,“我胳膊好好的。” “抱了一晚上女人难道没废?” 赫连曜低笑。“原来夫人是吃醋了,告诉你个好消息,船的问题解决了。” “真的?”雪苼此时顾不上生气,转身扑到他怀里。 “嗯,昨晚去找的人,这次还多亏了余思翰。” 听到这个名字雪苼不由得拉下脸,“那他岂不是要你以身相许?” “又醋了,你见到余思翰开始就成了个小醋坛子。雪苼,我真喜欢你这样子。” 他的唇贴过来,冰凉凉的很舒服。 她低声说:“赫连曜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奔波多久。” “傻丫头。我说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可是我来了除了吃醋什么都没干,到最后反而让情敌帮了忙,我太没用。” 吃醋情敌这些字眼让赫连曜心情好一起,一晚上给余思翰歪缠的烦躁也减少了很多,“别说傻话,这是我该做的。这次扣你船是我二叔所为,目的是诱我入沪,所以我们等天亮后船走了也赶紧回去,我怕横生枝节。” 雪苼想起在港岛的刺杀,她就知道赫连曜一离开云州的大军就像唐僧肉一样招人喜欢。 赫连曜应酬了一晚上自然是累了,他很快就睡着,雪苼却做了好几个不踏实的梦,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李程进来报告说装布料的船已经顺利离开港口,雪苼这才松了一口气,小马去定了船票,刚好是晚上的。 赫连曜都没给白长卿说离开的时间,到了晚上,他们一行人轻简行李,离开了黄埔大饭店。 晚上的码头总有些神秘,船半埋在白雾里有些像鬼故事里的样子。雪苼用力拉着赫连曜的手,手心微潮,还有些发抖。 赫连曜把她的风衣给拢紧,“别害怕,我们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 雪苼点点头,“我不怕。” 李程说:“少帅c夫人,请上船吧。” 雪苼刚要上船,忽然被两道闪亮的车灯刺到了眼睛,跟着就看到一辆汽车飞奔而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你长的丑想的美 赫连曜给雪苼遮住眼睛,他不悦的皱起眉头,嘴巴里冷冰冰的吐出三个字,“余思翰。” 果然,车子一停,这个小兔爷就从里面滚出来,大晚上的他一身白西服很扎眼,加上轰轰的汽车,说好的低调都给他破坏殆尽。 赫连曜眉骨突突的跳,握着拳头半天才忍住砸他眼眶的冲动,可余思翰不会看好歹脸,上前就要拉赫连曜:“阿曜。你怎么走都不说一声?” 没等赫连曜说话雪苼一把就推开他的手,“没说你都找来了,你属狗的吗?” 余思翰极不耐烦她,“去去,老爷们儿说话你插什么嘴。” “你也得是老爷们儿呀,我怎么看不出来。” 余思翰给气的暴跳如雷,“脱裤子给你看,你敢看吗?” 雪苼跟齐三宝这些人学坏了,她荤素不忌的继续气他,“来呀,你敢脱我就敢看。” 余思翰气的都快吐血了,“阿曜,你看看她,哪里有半点女人的样子?” “哼,跟男人告状就有女人的样子了,是不是呀,余八小姐?” 赫连曜从没见过雪苼这样,一想就明白她是知道自己看在白长卿的面子上不好得罪余思翰,只有她出面把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给气走,不过她的确够气人的,要不是情况危急,他挺想泡上壶茶看雪苼怎么把余思翰给气的跳江。 余思翰推开雪苼,他抱住赫连曜的胳膊,“阿曜,我不管,我帮你那么大的忙你都没好好谢我,不能走。” 赫连曜最讨厌他碰自己,顿时一张脸黑的要滴水儿。 雪苼只好再做恶婆娘,她对余思翰说:“你想要他怎么谢你呀,难不成以身相许?” 余思翰拍手。“这个好。” 赫连曜鼻子都要给气歪了,他们俩个是在干什么。 雪苼狠狠的瞪了余思翰一眼,“呵,余少帅,你长的不咋的可是想的真美!” “谁说我长的不好看,我比你好看。” “啧啧,一个大男人跟女人比美,八小姐,你可真有出息。” 众人都低下头憋着笑,都知道夫人不是个普通女人,可见识她的伶牙俐齿还是头一次,那个余少帅快给她气的翻白眼了。 余思翰真不知道该怎么好,他忽然拔出了枪,“阿曜,你敢走试试。” 李程面色一沉,众人纷纷拔枪。 赫连曜呵斥,“都收起来。” 他手往余思翰的手腕一托,枪就到了他手里,他看了看,“勃朗宁,好枪。” 余思翰努着嘴巴,一脸的傲娇。 赫连曜把枪放在他手里,“余少帅,纵然你我是敌不是友。我也不希望有一天我们拿枪相互指着对方。” 余思翰大眼睛里含着泪水,“赫连曜,你没有良心。” 雪苼扭过头,就差咬手指剁小脚了,听闻余少帅上面七个姐姐,他果然是女人堆里长大的。没有一点男子汉的阳刚之气,比她还娘们儿。 她正想着,冷不防给余思翰抱住。 雪苼气的都要爆炸了,“混蛋,放开我。” 他却很用力,“我不能抱阿曜只能抱你了。以后他抱你就等于抱我。” 啊呸!雪苼都快给他恶心死了,死兔爷死二椅子,呸呸呸。 赫连曜脸色自然更不好看,他拎着余思翰的衣领子把人给拎到一边去,“别闹了。” 他这一闹,耽误了赫连曜上船的时间。 他们这次做的不是来的时候那种大轮船。这是个能承载百人左右的小船,人家都不耐烦了,一个劲儿喊他们。 赫连曜拍了拍余思翰的肩膀,“保重。” “赫连曜,”他真哭了,“我不想做什么少帅。要不我给你做副官吧,一辈子伺候着你。” 他这么痴情雪苼都感动了,她低声对赫连曜说:“要不你就收了他,反正他长得也不差。” 赫连曜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尹雪苼,你欠收拾。” 他还真生气了,转身就像甲板走去。 “阿曜!”余思翰哭着喊。 忽然,赫连曜像是受到了他的召唤,猛然回身,他一把就按住了雪苼,“都趴下!” 话音刚落,巨大的轰响震耳欲聋,跟着海面上腾起巨大的蘑菇云,火光冲天。 即便隔的远,他们也被掀起的气浪给击倒在地上,赫连曜紧紧护着雪苼,对手下们高喊,“抄家伙,有埋伏。” 果然,几辆汽车冲过来把他们给包围了,一群黑衣人从车上下来,对着他们就扫射。 赫连曜护着雪苼,他对李程喊:“保护余少帅。” 余思翰给子弹逼得抬不起头来心里还甜丝丝的,阿曜还是心里有他。 敌人的攻击猛烈。硬来是不行,赫连曜大喊,一组掩护,二组撤退。 余思翰的车子近在咫尺,他大喊:“坐我的车走。” 浩瀚的江边火光冲天流弹乱飞,不时还伴着怒吼和惨叫。雪苼能听到子弹打在她身侧,撞击到金属围栏的声音,也能听到子弹打进侍卫的皮肉,他惨叫死去的声音。 战争,该死的战争! 不知怎么,她就跟赫连曜给冲散了。 躲在江边的废旧栅栏边。余思翰用枪指着她。 他说:“我杀了你阿曜也不知道。” 雪苼脸上有擦伤,“那你来呀,杀了我他也不要你。” “你”砰的一枪,他打中了企图摸到雪苼身边的黑衣人。 雪苼摸着心口,把一把特质的收缩匕首给收回去,“你吓死我了。” “我才不杀你。起码我还看你挺顺眼的,你死了他要是换别人,我还不一定喜欢呢。”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想这些,雪苼也是醉了。 “余思翰,小心。”一枚子弹冲着余思翰而来,雪苼一把推开他。自己却掉在了江里。 “尹雪苼!”余思翰伸出手,可是已经看不到雪苼的影子。 他救了她,却没有想到她也救她。 猛然一个黑影栖上来,余思翰刚要射击,却被人推开,他才发现那人是赫连曜。 赫连曜纵身跳下江水。向着雪苼落江的方向游去。 余思翰在栏杆后面大叫,“赫连曜,你回来!” 喊不回来人,他也跟着跳下去。 白长卿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笨蛋小舅子跳江殉情,他立刻让人下去把他给救上来,傻缺玩意儿不会游泳还跳什么江? 余思翰抱着姐夫就哭。“是我害了他们。” 白长卿安慰他,“你救了他们,要不是你来胡搅蛮缠他们可能在船上已经被炸的粉身碎骨了,现在掉在江里还有生机,我们派人去找,乖。” 余思翰抹着鼻涕。“姐夫,你真好。” 白长卿拍着他的后背,“乖,别哭了。” 余思翰是给白长卿抱回家去的,看到水淋淋的弟弟,余思瑶问:“这是怎么了?” 白长卿跟她向来没有什么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还杵着,不去准备热姜汤和洗澡水?” 余思瑶只好离开,白长卿把余思翰放在浴缸里,余思翰一身细白的皮肤泛着青。泡热水后才渐渐好起来,他一好就说白长卿,“姐夫,你对我六姐好点儿,你看人家赫连曜,尹雪苼掉在江里他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要是我姐掉下去,你能吗?” “为了一个女人那样,你不觉得他蠢吗?” 余思翰摇头,“不呀,我觉得他有情有义,我更喜欢他了。” 白长卿站起来,“你先泡着,我去看看姜汤好了没?” 门口。他遇到了送姜汤的余思瑶。 伸手接过去,他把姜汤放在桌上,“思翰,姜汤在桌上,我让丫头来伺候你喝。” 说完,他拉着余思瑶就往房间走。 男人的步子大。余思瑶几乎被拖拽着,她忍不住说:“长卿,你慢点,慢点儿。” 白长卿不耐烦,他伸手把她给抱起来,快走几步踢开了房间门就把她给扔在大床上。 伸手扯碎了衣服。没有丝毫的预兆,他生生的占有了余思瑶。 女人疼得死去活来,惨呼着求饶,“长卿,不要,求你。不要。” 白长卿哪里管她的死活,他猛烈的要着她,把她往死里折腾,直到发泄出来才提上裤子,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余思瑶就像个被扯碎的破布娃娃,除了一两声低泣证明她活着。再无生机。 雪苼浸在冰冷的江水里,她的腿在抽筋,身上的力气也用光了。 她想就这样放弃吧,只要不再用力,就可以舒舒服服的沉下去。 可是一双有力的手托住了她的腰,赫连曜在她耳边大声喊:“雪苼,不要停下,不要停下,加油,加油,前面有灯光,加油。” “赫连曜!”她大喊一声,睁开了眼睛。 一个老婆婆闻声转过头,一张黧黑满是皱纹的脸透着慈祥,“姑娘,你醒了。” 雪苼不顾身体的疼痛爬起来,“婆婆,和我一起的那人呢,他人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不准偷看我男人 雪苼以为赫连曜不见了,她推开婆婆递过来的水,就要起来找人。 “你说的是你男人吧,他不是在那里躺着吗?”阿婆指着她身边。 雪苼一转头,果然看到赫连曜就躺在自己身边,刚才因为太过激动,没有看到。 他的呼吸粗重,脸也是不正常的红色,雪苼伸手一摸,果然烫手。 “婆婆,这是哪里?我男人病了,能买到药吗?” “这里是渔村,我老头子在江边救了你们,你们两个一定很恩爱的,被大浪冲到岸边手还拉在一起,我们用了好大的力气才给你们分开。” 雪苼哭了,她记得赫连曜一直拉着她的手,很紧很紧。 “哭什么,我又没死。”赫连曜没有睁开眼睛,声音也很虚弱,但他一贯的强霸口吻没有变。 雪苼胡乱擦擦眼泪,“可是你病了,我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地方受伤,你说你是不是傻,我跳你也跳,你” 赫连曜用力捏了她的手。不让她混乱的说下去。慢慢张开眼睛,看着她哭成小花猫的脸,他招招手,“你靠近些。” 雪苼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刚把脸贴到他脸上,就被他捧住脸亲了。 因为高烧的关系,他的唇滚烫,可又那么强悍侵略,好像是用这种方式来验证她的存在。 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他还病着,老婆婆还在,可是感情上她不受控制,毕竟又是一次生死劫,她以为她恨的讨厌的男人差点和她永远的分离,那一刻,她是那么害怕,她爱他,不管他曾经做了什么,怎么利用她欺骗她,可是在生死面前,她还是爱他。 这个吻缠绵悱恻,分开时候雪苼已经脸蛋红透,她回头一看老婆婆不自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还贴心的给他们带上了茅屋的破门。 雪苼责怪的看着赫连曜,捏起小拳头轻轻的捶了他一下,“都是你,真讨厌。” 赫连曜包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一吻,“老婆婆是过来人,说不定现在找老大爷去亲亲了。” 雪苼真是服了这个人,都快着火了还能满嘴胡说八道。 “我出去找找,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她想站起来,可是赫连曜却拽着不放。 “你放手,我又不走。” 他被烧的隐隐有些红雾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我不放,雪苼,你好久都没对我这么好了。” 他的话有些委屈,这不是雪苼的错觉,大概是因为生病,他整个人都收起了一身刚硬的棱角,变得柔和了许多。 在他身边半跪着,雪苼捧起他滚烫的脸,偷偷看了看门口,她跟做贼一样啵的亲了一口,“你这话说的不要脸,这许多天哪天你不是抱着赚足了便宜?我有吭声过吗?” 他把她往自己腰下压,“可是我都不敢碰你,这里想你想的要命。” 忍不住咬了他,“真不要脸,你都这样了,就不管这是哪里我们有没有危险?” 他有些无赖,“我才不管,要是没有你,家乡也变成了异乡。” 这句话如此动听,算是不会说情话的他说的最动听的一句情话。 后来的后来,雪苼坐困愁城,总会想起这句话,想起那个男人说这句话时候的样子,入鬓的长眉带着几分冷峻,发红的眼睛水雾朦胧。呵,赫连曜,择一城终老,只因为这城里有你。 两个人正眉眼缠绵,门被吱呀推开,这次进来的却不是满脸皱纹的老太太,而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紫棠色的肌肤是海风的赠与。乌黑的辫子一直垂到腰间,身材虽然不高却也腰胯分明,屁股很大一看就能生儿子,这样的一个女人走进来他们自然是停止了说话,静静看着她。 女孩虽然垂着眼帘,但是雪苼却发现她可总偷偷的往赫连曜裸露的胸膛上瞟,虽说是救命恩人,但雪苼对她觊觎自己男人的行为很不高兴,站起来接过药碗,她对女孩说:“姑娘辛苦了,我来吧。” 女孩粗鲁的把碗往雪苼手里一推,乌黑的药汁溅到她手背上,烫的雪苼肌肤一片红。 女孩倒是一愣,看着雪苼被烫红的肌肤,她眼睛里流露的是深深的嫉妒。 雪苼不动声色的把药碗放下,然后把赫连曜扶起来,“药很烫,一会儿凉凉再喝。” 赫连曜却抓过她的手,小心的吹了吹,“疼吗?” 雪苼摇摇头:“没事的,我没有那么娇气,比起小喜的伤,我这点伤实在不算什么。” 她是无意提起,并没有任何责怪赫连曜的意思,赫连曜却不仅心思一沉,但是因为外人在场,什么也没有说。 见那女孩一直没走,雪苼浑身上下看了看,她穿男装一直不喜戴首饰,现在唯一的值钱的就是手腕上的瑞士钻表,便解开给她:“谢谢姑娘的药,这个送给你。” 手表本是个稀罕之物,更何况还镶嵌着钻石,虽然没有见过大世面,但女孩还是吓坏了,她摆摆手,转身就跑出去了。 雪苼撅起嘴巴,“不要东西,原来是看上人了。” 赫连曜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吃醋了?” “是呀,少帅魅力十足男女通杀,一个沪上之行就桃花运不断。”雪苼小手扇着风,一张俏脸通红,看来是真气到了。 赫连曜揽住她纤细的腰,“那也没办法呀,谁让你男人帅。” “屁!我可没忘记少帅怎么对我说的。招惹人的本事一顶一,一个朱大全一个傅晏瑾,尹雪苼,一不看着你就要上天!” 她模仿着赫连曜的口气,可是眼眶已经红了。 赫连曜这才明白出来混是迟早都要还的。 赶紧转移话题,他忽然捂着胸口喊:“好疼。” 雪苼吓坏了,“是不是有什么伤口我没发现。我看看。” 他顺势把人拉过去压在身下,“夫人,我好疼。” “那你起来呀,我快看看,南方的天气太过湿热,要是伤口不及时处理要发炎的。” 他拉着雪苼的手往下,“是这里疼。” “这里赫连曜!” 她的怒吼给他堵在嘴巴里,最后变成了小猫一样的呜咽。 明明是这样的危险,又是病伤加身,可是此时的他们却比锦衣玉食的云州要快乐的多。 雪苼还是不陪着他胡闹,亲了一会儿便起来给他端药,她嗅了嗅,“这药不会有问题吧?” “应该不会。要是人家要加害我们早就动手了,还用等我们醒过来吗?” “说的也是,那我先尝尝。” 没等赫连曜制止,雪苼已经伸出粉色小舌头舔了一口,顿时苦的她小脸皱成一团,“好苦。” 赫连曜接过去,面不改色的给一气灌了下去,他抹抹嘴巴,“夫人还是太娇气。” 雪苼赶紧给他倒水,“你快喝点水,别跟我逞强。” 赫连曜笑道:“什么逞强,这点苦算什么。” “好啦好啦,知道你厉害。” 赫连曜点头一派的淡然。“那是,不厉害怎能伺候的了夫人?” “赫连曜!”雪苼俏脸通红,怎么会有人流氓起来也这么一本正经。 他们正说着话,门又响了,这才进来的是老婆婆,她端着两碗白粥,“来,一定饿了吧,这是鱼肉粥,我们家也没啥好吃的,你们将就。” 雪苼对她很恭敬,“谢谢老婆婆,对了。刚才送药的那是您女儿吧,我把这个送给她当个礼物。” 雪苼把她的钻表递过去。 老太太一看就用力摆手,“夫人,我们可不敢要,救你们本来就是举手之劳。” 老人怎么都不要,雪苼只好收回,她这才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了。 赫连曜几乎没有带钱的习惯,这时忽然想起在裤子口袋里还装着钱,伸手一摸果然有十几个银元,他掏出来放在雪苼手里,雪苼也没有想到会有钱,忙给了老婆婆,“这个收着。” 老婆婆还要推让。雪苼忙把她的手给摁紧,“买药买米都要钱,您就留下吧。” 十几个银元,估计要打半年的鱼才能卖到,老婆婆千恩万谢拿着钱走了,雪苼本吃不惯南方这种放了鱼虾的粥,此时饿了肚子倒也觉得鲜甜,呼噜噜喝光一大碗。 赫连曜把自己的推给她,“这里还有。” 雪苼当然拒绝,“我饱了,你吃,吃饱了好有力气。” 他坏笑,“有力气抱夫人吗?” 雪苼给了他一记老拳,“胡说什么,好离开这里呀,怎么都是别人的地盘,还是快些离开的好。” 赫连曜叹了一口气,“其实做个渔夫也不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打渔你织网,再生几个孩子,我们也可以过一辈子。” 雪苼此时心里的感觉就像吃了一口黄连再吃一口白糖,满嘴的甜却也盖不住苦涩,“别想了,我可受不了这苦。” 赫连曜眼睛里的光彩一闪而过,他搂过雪苼,低声说:“是呀,要是爱你又怎么忍心你受这样的苦,雪苼我要给你的是锦绣荣华江山如画。” 赫连曜,或许我过不了村夫鱼妇的苦日子,但是我也不需要过的锦绣荣华,这些你懂吗? 老婆婆这一海碗的苦药渣子还真有点作用,赫连曜喝了药后烧慢慢褪下来了,到底是身体的底子好,到了傍晚的时候他已经能站起来活动,一身肌肉线条绷在薄薄的衬衣里面,宽肩长腿的,更惹的那女孩眼睛直往他身上飘。 他们住这间茅屋是老婆婆家置放杂物的屋子,不过他们的主屋也比这大不了多少,当时考虑有个青年男人而他们家有个没出嫁的姑娘不好住在一起,就把他们放在了这里。到了晚饭的时间,老婆婆来请他们去正屋吃饭。 因为得了赫连曜的钱,晚饭很丰富,除了飘着一层浓绿葱花的鱼汤,还有汤汁浓稠的红烧鱼和煎的金黄的小柳叶鱼,一碗用辣椒炒得喷香的小虾,大块的红烧肉,雪白的米饭,估计过年也不一定吃上这么丰盛的饭菜,老婆婆脸上的皱纹都笑平了。 雪苼见到了老婆婆的丈夫,也是个黑乎乎满脸皱纹的老头,听他们说才知道其实老两口才不过五十岁。渔村的生活有多苦可想而知了。 老头拿出米酒招待赫连曜,按照规矩他们吃饭姑娘不能上桌,赫连曜倒是不在乎,“一起来吃,我算什么客人,要不是老公和阿婆,我们夫妻两个的命就没了。” 老头略微有些失望,“你们真是夫妻呀。” 原来,老头看透了女儿的心思,觉得要是人家是兄妹还可以借机给女儿找个婆家。 赫连曜点头,“嗯,我们是绸缎商,在船上遇到了劫匪。” 老婆婆看过人家亲热。再说就算不是,像人家这人表人才的又怎么会看上自己的女儿,趁早死了这份心。 女孩叫过来吃饭,听阿婆叫她招弟,这女孩子其实胆子蛮大的,当着雪苼的面净是偷看赫连曜。 一顿饭下来,雪苼气到气饱了,哪里还吃的下去饭。 阿婆以为是她吃不惯粗茶淡饭,有些歉意的说:“我去给你熬点粥吧?” 雪苼忙摇头,“不用了,很好吃,我胃口小,这就吃饱了。” 赫连曜也吃掉碗里的饭。他放下筷子,对阿公阿婆说:“我们都吃好了,我夫人不舒服,我先扶她回去休息。” 招弟看着他们俩个相偕离去,黑黝黝的眸子里闪过失望。 老太太劈手在她肩膀上打了两下,“看什么看,洗碗去。” 回到房间,雪苼发现那张破硬板床上铺了一床半新不旧的蓝布花被,看来大洋还是有用处的。 雪苼上了床,躺在床上生闷气,赫连曜笑了笑,出门打了一盆冷水,就在门口哗啦啦的冲洗。 过了一会儿。男人带着一身的水汽走进来,他躺上床,长臂一伸就把雪苼捞到怀里。 彼此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雪苼贪恋的贴着他冰凉的肌肤,觉得很舒服。 赫连曜去亲她额头,“小醋桶,还生气?” “刚才你在洗澡,那女的偷看了吗?” “没有,她还是个姑娘,哪里好意思?” 雪苼冷哼,“还姑娘,我看她比余思翰还饥渴。赫连曜,不是我小心眼。这个招弟你注意点,我真觉得有问题。” “嗯,我知道。”他伸手把她的小脸掰过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跟她厮磨,“我们会尽快离开这里,幸好我们都没有外伤,开始我以为那一枪打中了你,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我没受伤,不过是不小心跌下去了,我会游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想等一会儿再爬上去,可是没想到小腿会抽筋。” “所以幸好我跳下去,要不你该怎么办?”他说着。心脏又觉得疼。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大腿也缠在他腿上,“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抛下我。” 他拍着她的背,柔声在她耳边说:“傻丫头,我怕你抛下我。雪苼,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 雪苼的哭腔很浓,“赫连曜,我怕,我不知道我们能在一起走多远,我总觉得我们之间那么多的障碍,如果我可以不那么自私或者你可以不那么自私。或者我们的世道可以不那么自私,我们或许可以白头到老。” “雪苼”他看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们可以的,一定可以,除非我死,否则我不放手。” 他的眼睛黑而亮,俊美的眉宇间泰然又霸气,仿佛把命运和未来深握在手,完全不容雪苼拒绝又不容她不信。 手指摩挲着他菲薄的唇瓣儿,她微微抬头去亲吻他,“我信。” 他眼神一喜,用力吮住她的唇,语气带着威胁。“不准反悔。” 她的回答是深深的回吻,吻的用力,吻的缠绵。 这一刻,没有了乱世纷争,没有了爱恨情仇,只剩下眼睛里的彼此,他好闻的男人气味疯狂席卷了她的整个世界。 伸手扯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是他的,她搂住他的劲腰,“曜,我要你。” 赫连曜的眼眸沉淀了星河,又黑又亮,气息粗重的像个毛头小伙子,但他还是忍着,沉静的目光盯着她,再次确定,“要我吗?不怕我?” 雪苼勾着他的脖子,热乎乎的气息吐在他唇畔,“不怕了,我不怕。” 听到这个回答,他低吼一声,深深的把自己沉醉在她身体里。一遍遍要着她,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雪苼,雪苼。” 床板咯吱咯吱叫着,似乎也承载不了这样的热情 忽然,他们听到了门响。 雪苼吓得缩在赫连曜怀里,“什么声音?” 他抓过裤子穿上,用被子把雪苼盖好,“不要怕,我去看看。” 他拉来门出去,正好抓到了想跑还没跑了的招弟。 说好的大姑娘呢,难道渔村的大姑娘都喜欢偷看活春宫? 赫连曜没穿上衣,匀称的胸肌彰显着男性的力量与健美。其实渔村也不乏好身材的男人,只是赫连曜比他们要白些,伤疤也多些。 赫连曜皱眉,“你走吧,一个姑娘家。” 招弟忽然抬起头狠狠的看了他一眼,明显的眼睛发红了。 她脱掉了上衣,光溜溜的跪下抱住了赫连曜的大腿,“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呆在这里,我可以给你生孩子,你夫人身体那么弱,一定生不出儿子。” 赫连曜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是给光流露的大姑娘抱住腿喊着要生儿子的还是头一遭,怪不得雪苼说她比余思翰还要大方。 赫连曜正要甩开她,雪苼披着衣服出来了,她对招弟说:“你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们说,但是你不能抢我的男人。” 赫连曜并不懂女人,现在他的腿还在人家怀里,甚是尴尬。 雪苼把女人拉开。给她披上了衣服。 招弟看了她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说了自己的事情。 原来,她跟村东的大成私定终身,可是月前大成当兵走了,她现在发现怀了身孕,在这种封闭的小渔村要是给人知道了她未婚怀孕一定要扔在江里淹死,她本来想自寻短见的,可是看到赫连曜他们看到了希望,只要把她带走了,她可以去外面寻找大成哥,还有一线生机。 雪苼摇摇头,“外面的世界哪有你想的那么好混?你说说你大成哥去了哪个部队当兵,我们或许有办法。” 她茫然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赫连曜要摇头,“不说别的,就是这个江南大大小小十几只番号的军队,难道要挨个去找?” 招弟忽然想起来,“对了,大成哥他说过什么小白龙的,他说特别崇拜这个人,想跟着他干。” 赫连曜对雪苼说:“小白龙就是白长卿,难道这个大成去了第五师?” “那好说呀,只要我们能离开可以帮她问问。” 说完,她为女孩子,“你的大成哥全名叫什么?” “江成。” 赫连曜说:“好,我记住了。等我离开的时候带着你,你也不要再做些奇怪的事了。” 招弟羞愧的低下头,她也是豁出去了,可是渔村的姑娘并不懂怎么勾引,特别是人家身边还有个天仙一样的夫人,她只记得老人说过家花没有野花香,所以才如此举动。 劝走招弟,雪苼悻悻的走回房间,她去关门,“睡觉吧。” 男人沉重的身躯从后面压过来,“雪苼,我们继续。” 雪苼去躲避,“不要了。我想睡。” 这个男人答非所问,“床上老是响,我们就在这里。小乖,哥哥疼你。” 每次,他说哥哥疼你雪苼都要心口一酥,身体软成了水儿,任由他为所欲为。 赫连曜从那次失控对她一直没敢碰过她,一是为了惩罚自己,二是为了让她养好身体,今日得了,真该下山的猛虎一样,勇不可挡。 他们在小渔村里住了三天。 这里虽然贫穷但是风景很优美,哗哗的江水流淌不息。渔民日子过的日复一日的单调安静。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阿婆补网看阿公捕鱼看招弟晒干鱼,或者携手去江边看日落,他们从来没有这么贴近。 这三天,赫连曜和雪苼如胶似漆,走到哪里都要黏在一起。 这种恩爱,就像蜂蜜里拌上砂糖,甜的心都要化了。 如果可以,真希望闭上眼睛再醒来已经是萧萧白发,已经过了一辈子。 可是,该来的总要来,他们终归不是平凡人。第三天的下午,渔村上空是一片艳红的云霞,伴着这云霞走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余思翰。 雪苼正在帮着招弟从渔网上摘鱼,两个人商量着晚饭要吃什么,她一眼就看到了余思翰被晚霞染红的脸,手里的鱼啪的掉在地上。 余思翰看都没看她,而是走到不远处正光着身体帮阿公修船的赫连曜身边,伸臂抱住了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这么晚来我房间有什么事? 余思翰抱住赫连曜,哭的凄凄切切,“阿曜,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你吓死我了。” 雪苼一看就红了眼,她捡起一条鱼,走过去就塞到了余思翰的嘴巴里。 余思翰正张着嘴哭,小鱼儿滑不溜口的还正合适,他哇哇叫着跳脚,好歹把鱼给吐出来。 雪苼看着地上的鱼大叫:“余思翰你果然是条鱼呀,八小姐你生鱼了。” “尹雪苼,你这个恩将仇报的臭娘们儿,小爷我好心救你,你却这样,我,我打你。” 雪苼躲在赫连曜的背后,“来呀,八姑娘八小姐,小心动了胎气。” 赫连曜护着一个躲着一个,心里是快乐的。余思翰虽然是个兔爷,但是赫连曜觉得他心思单纯,即便是对立的身份,却不讨厌他。 李程早就按奈不住,一把抱住余思翰给丢一边去。单膝一点跪在赫连曜面前,“少少爷,李程没用,害您和夫人受苦了。” 赫连曜看着李程,他胳膊上还绑着绷带,也是受了伤的,再看跟在他身边的侍卫,来的时候有二十人,现在零零落落只剩下九个,死了一半。 咬紧牙关,赫连曜在心里发誓,赫连洪德,既然你自己找死,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雪苼这才发现没有小马,她忙问道:“小马呢?” 李程忙说:“夫人别急,小马受伤在医院里医治。” 雪苼这才把心放下,一次沪上之行真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余思翰放眼渔村,“这也算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要是我们没找来,你们是不是打算在这里当一对神仙眷侣呀。不过尹雪苼,你好像黑了不少。” 雪苼气的眼前冒金星,“滚你,我就是黑了不少也比你好看,八小姐。” 赫连曜把她搂住,“好了,你们也别斗嘴了。思翰,外面是个什么情形?” 他压低了声音,“那艘船死了好几十个人,现在每个军区都在打太极尽量把事儿推出去,我姐夫说先去他家住下,避避风头过几天再走。” 雪苼不愿意跟他住一起,“那我们在这里避风头就好了。” 余思翰嘲讽她,“你以为我能找到他们找不到吗?” 赫连曜捏了雪苼的手安慰,“听思翰的吧。” 他们跟阿公阿婆告辞,雪苼跟余思翰伸手,“借我点钱。” 余思翰顿时就拽起来,“借钱是这个态度呀。” “你借不借?”雪苼凶起来。 “给你。”余思翰掏出一把银票,这位少爷花钱也是没数的,借钱随便就扔了一把。 雪苼心细,她怕给阿公阿婆一家带来灾祸,没要银票而是搜罗了余思翰所有的现大洋,一共三十多块,也不算少了,全部给了阿公阿婆。 阿公阿婆还要拒绝,雪苼用力攥住了阿婆的手,“留着给招弟出嫁的时候准备点嫁妆,我们只有这么多了。” 阿婆阿公千恩万谢,雪苼他们一行人走的时候送出去老远。 雪苼扯了招弟到一边,“你在家等着,我让那人帮你找你你的大成哥,定然在十天内给你个准信儿。” 招弟眼含热泪给雪苼下了跪。 余思翰瞅到了,很不解的问:“阿曜,那婆娘又干什么?不会那黑丫头看上你了,又给她挡回去了吧?” 赫连曜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少年人,你知道的太多了!” 赫连曜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口吻跟他说话,余思翰这颗少女心哟。 回去的时候余思翰靠着赫连曜,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赫连曜闭目养神。 他说的没意思。就隔着赫连曜问尹雪苼,“喂,臭婆娘,你们这些日子都干什么了?” 雪苼给了他一个白眼儿,“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你不说我还不想听,估计是你没脸没皮的缠着他要个没完。” 雪苼真想把狗屎抹在他嘴上,她眼珠一转,忽然说:“八姑娘,我们还真有点事想要麻烦你。” “滚,叫小爷。” “八少爷,是你的赫连哥哥有事求你。”雪苼为了招弟只好牺牲自己男人的美色了。 余思翰立刻靠过去,腆着敛问:“阿曜,是真的吗?” 雪苼偷偷的拧了赫连曜的腰,赫连曜只好点头,“嗯。” 余思翰来了兴趣,“你说,只要是你的事我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雪苼忽然看着他出神,虽然他的爱为世俗所不能容忍,但是试问,他的这番话自己是否又对赫连曜说过? 她忽然有了很浓的危机感,这样的八姑娘太过痴情了,她怕时间长了赫连曜会动心。 见她不出声余思翰反而急了,“你快说呀,到底什么事?” 雪苼忙把自己从胡思乱想中拉回来,“是关于那个黑女孩的,她的心上人在你姐夫的军队里当兵,现在她有了身孕,需要男人回家娶她,她的男人叫江成。” 余思翰矫情起来,“我为什么要帮你?” 雪苼本来想让赫连曜说话,但是她怕这等于把肉送到余思翰的嘴边,忙说:“因为我们是朋友呀。” 余思翰哼了一声,“我和你是情敌,我和阿曜才是朋友。” 赫连曜咳了一声,“思翰,你就帮帮他们,你不是很喜欢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赫连曜一句话比雪苼说一百句都好使,他立马答应,“好,我一会去就去办,阿曜你又欠我一次。” 雪苼刚要说话赫连曜握紧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跟他斗嘴。 车子到了白府,白长卿和余思瑶亲自迎出来,白长卿捶了赫连曜一下,“就知道祸害一万年。” 赫连曜低声说:“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住进来,不会连累你吗?” 白长卿笑的时候隐隐有酒窝,“放心。要是怕,我就不让你们来了。” 众人进了内宅,余思翰抢先说:“我要阿曜和我住一间房。” 雪苼气的狠狠瞪他,他的男人为什么要住他房间里去。 显然白长卿和觉得他胡闹,“阿曜和夫人的房间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让下人带你们过去,先洗个澡换身衣服休息下,等吃饭再请你们。” 赫连曜点头致谢,“谢谢白兄,大恩不言谢,赫连曜记在心里了。” 看人家夫妻回房余思翰气的嘟起嘴巴,“姐夫你太讨厌。” 余思瑶自以为这个时候不能娇纵着弟弟。便说他,“思翰,不准说你姐夫,这本是常理,胡闹的是你才对。” “你很闲吗?还不去看看厨房的饭做的怎么样了?上次做的那个桂花鸭简直不能吃,要你还有什么用?” 白长卿一顿疾言厉色,把余思瑶说的面孔雪白,她低下头,把眼泪忍住,低低的说了一声是就快步去了后厨。 看着她的背影余思翰也觉得姐夫今天过分了,便说了一句,“姐夫。即便你当时不想娶她,但米已成炊,好歹对她好点。” 白长卿忽然低下头,他这人不笑的时候脸冷的很,“小八的意思是要我对她好点?” 余思翰背后靠着石柱子,这样被困在姐夫的方寸中忽然觉得不适应,他干笑着推开他,“你们夫妻的事儿,我吃饱了撑的才管。” 看着他跑掉的背影,白长卿忽然想起那年在余州第一次见他,那时候他和一帮女娃子躲在海棠树后,花朵拥簇。他只露出半张脸,可白长卿已经惊为天人。 房间里,雪苼感觉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的洗过澡了。 赫连曜给她擦澡,丝珞澡巾划过她细嫩的肌肤,渔村的风硬,果然是黑了一点。 “这几天让你受苦了。” 雪苼看着自己晒黑的胳膊,“我没觉得呀,这里黑点还健康,而且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快乐,真的,从没有过的快乐。” 她把头靠在赫连曜肩膀上,人在坐在赫连曜的腿上。俩个人人交颈鸳鸯一样缠绵在一起,连洗澡都是满满的爱意。 赫连曜轻吻着她的脸庞,“雪苼,你要相信我,以后我们的每一天都会好好的,都会很快乐。” 在甜蜜的爱情里,女人总会变得很傻很傻,这个时候雪苼愿意相信他。 赫连曜打开花洒,他们谈话的声音被水声覆盖。 雪苼知道他是谨慎,“你信不过白长卿吗?” “现在我们谁都不应该相信。” 雪苼不解,“可是他对你是真的好,这次帮你肯定是跟很多人为敌了。” 赫连曜手指穿过她的长发,帮着她洗头,“很明显的,他是有所图。白长卿,可是出了名的狐狸。” “他位高权重,又在富饶的沪上,对你有什么图谋?难道是” 云梦山宝藏爱雪苼脑子里一闪而过,估计一定是这个了。 赫连曜点点头,“这个宝藏的传说由来已久,从我爹年轻的时候就在寻找,奔波了这些年终于找到了半张藏宝图,但是关于开启宝藏需要的是整张的藏宝图,还有开启的四把钥匙。” “四把钥匙?玉佩?” “嗯,你和莫长安的是两把,还有一把在莫凭澜手里,剩下一把和半张藏宝图不知下落,估计他白长卿一定是得到什么消息也想来分一杯羹。” 雪苼还是第一次和赫连曜正面谈起宝藏的问题,她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多她根本就不知道的。 顶着一头的白色泡沫,她傻傻的坐在那里,一直等有泡沫水流到眼睛刺痛才清醒。 “啊,好疼。” “弄眼睛里了吗?给你冲冲。” 他还是不会伺候人,给洗个头都笨手笨脚的,就不该相信他。 雪苼转过身胡乱把泡沫抹到他身上,“赫连曜,你笨死了。” 看着她发红的眼睛,他愿意接受惩罚,“好了,我笨死了,要不夫人罚我吧。” 看着他伸开手脚一副明明很享受的样子,雪苼狠狠的在他腰间拧了一下,然后趴在了他身上。 人家白家的浴缸大,可给了他们瞎折腾的条件。 雪苼轻轻弹着他胸口强健的肌肉,“赫连曜,八小姐对你一片痴情,我都要被感动了,你动心不动心?” 赫连曜心说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刚说正经事。这会儿她又想到了这里,这个要怎么回答她才不生气? “别瞎说,我可是堂堂男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豪门子弟很多都是男女通吃,特别是当兵的,更是红楼梦里都说了,老婆不在身边的时候就选些清俊的小厮拿来出火,估计你” 雪苼张大了嘴巴,恍然大悟,“你和张副官,你们” 赫连曜按下她的手指,“瞎说什么呢,你说你一个闺阁小姐整天看的什么乱七八糟。把你那些龌龊的思想给我除掉,听到没有?” 雪苼越想越觉得是真的,“你们真不要脸!” 赫连曜气的脸色发黑,“再胡说我就强了你。” 前一刻还生气的雪苼忽然膝盖顶住他的肚子,“少帅,问个问题,要是男人和男人,应该怎么办?” 嘴巴被吻住,赫连曜按着她的肩膀往下压,“夫人这么好奇我就来告诉你,可要稳住了。” 一场浴室大战,雪苼给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个遍。好奇杀死猫,她以后再也不敢乱当好奇宝宝了。 吃饭的时候,赫连曜自己一个人出去。 余思翰往后看,“那个臭婆娘呢?不是整天看你看的紧,怎么人没来?” 赫连曜咳了两声,“她有些不舒服。” 余思瑶忙说:“那你们先吃着,我给她送碗粥过去。” “夫人不用麻烦了。” 余思瑶人很温柔,“哪有不吃饭的,我去去就来。” 她一走,白长卿忽然说:“阿曜,你可真是,这点功夫就把人弄的下不了床。你们的感情可真好。” “你们赫连曜你不要脸。”余思翰摔了筷子,气呼呼的跑了。 没有人去追他,白长卿微微勾起眼角,他的眼睛细长,细看了倒是有些像戏子的勾画,生气的时候格外凌厉,要是动情的时候估计格外妩媚。 当然,赫连曜这样的男人是看不出他的美,也不想看。 “你用管他,都给惯坏了,我们吃我们的,来试试我这从法兰西来的红酒。” 赫连曜自然也不会管余思翰。他接过红酒先看了看,晃动酒杯,跟着将杯口整个罩住鼻孔深呼吸,最后浅浅的啜了一口,酒液在嘴里停留片刻才咽下去。 “不错,味道c果香突出,芳醇柔顺,应该是拉菲庄的皇后。” 白长卿一挑眉,“不错,喝酒还得知己对饮,就这酒给了思翰,他都能漱口水用。” 余思翰气呼呼的跑出去。可是肚子还饿的叽里咕噜叫,他气的跑到厨房,进门儿就问厨娘,“有什么还吃的?” 厨娘给自己留了半支鸡,为了讨好余思翰马上端出来,“余少爷,这里有半只鸡,您要是不嫌弃” 余思翰撕了条鸡腿儿,啃了一口觉得没什么滋味,他扔下,“算了,我不吃了。” “要不给您煮碗面?有蹄子。就蹄子面行吗?” “油腻腻的谁吃?算了,我走。” 其实就是怄气,虽然知道人家是夫妻,但是听到看到他们亲密他浑身就是不舒服。 一时冲动,他跑到了客房。 白府给赫连曜准备的客房是里外两间的小套间,雪苼正和余思瑶在外面的沙发上闲谈,面前的小茶几摆着燕窝粥和几样小点心,很是可口可心的样子。 只听余思瑶问:“真的女人可以和男人做一样的工作?女人也能赚钱养活自己?” “那是当然,现在的社会风气已经开放了许多,我的工厂里就有几个文职的女孩子。我觉得以后的社会女人的地位会越来越高,大家都会走出家庭走向社会,再也不用男人养活。” 余思瑶心生羡慕。“我也想去上学呀,可是从小家里管得严,也就是跟着先生年了几年女德,这水平上学谁要呀。” 雪苼握住余思瑶的手,微笑着说:“放心好了,你这么聪明想学什么一定成。” 余思翰推门进来,“臭婆娘你说什么呢,把我六姐教坏了。六姐你也是,有空多想想讨我姐夫欢心早点给他生个大胖小子巩固地位,你听这个臭婆娘的栽了,她算什么呀,到现在都每跟阿曜成亲,算是个情妇。” 他死死盯着雪苼,总算明白为什么她不去吃饭,原来她脖子到处是吻痕,现在虽然用丝巾遮掩,但还是盖不住。 这话说的太过无礼,余思瑶都生气了,“思翰,你怎么可以这样没有礼貌?” 雪苼倒是无所谓,“余少帅,你瞧着好了,恐怕我这个情妇一日不嫁给赫连曜,他一日不会娶别的女人。” 余思翰挑起眉头,目光再次掠过她的脖子,“这么肯定?别把话说满了。” “要不咱就打赌。” “打赌就打赌,赌什么?” 雪苼看了看,“那就赌你六姐呀,要是我赢了你就说服你姐夫让令姐去上学,要是我输了,我离开赫连曜永远不出现。” 余思翰愣了一愣,他没想到尹雪苼的赌注这么大。 其实要是赫连曜真的能另娶别人,雪苼自然是永远不会出现的。 俩个人击掌为誓,余思翰笑的神秘诡异,“尹雪苼,你就等着认输吧。” 雪苼笑笑,她实在当时哄孩子玩没有放在心上,怎么也不会想到余思翰会一语成谶,那漫天的红色刺伤她的眼睛。 入夜,赫连曜醉醺醺的回到房里。 他倒在雪苼身边,伸手就把她的脸掰过来亲。 雪苼尝到了他嘴巴里的红酒味道,“你喝酒了?” “嗯,法兰西的拉菲庄皇后。你呢,吃饱了吗?” 雪苼哼了一声,“自己去吃肉喝酒,你还管我呢。” “怎么不管?是你不想去的。” 雪苼推开他的俊脸,“我想去,可是这样你让我怎么去?人家余思瑶来的时候我用丝巾遮挡。但还是遮不住,那个余思翰呀,一直看。” 赫连曜心情极好,他把雪苼抱起来放在自己身上,“那就给他看,好让他死心。” “就怕他越看越不死心,你怎么心情这么好?跟白长卿喝出感情来了?” 赫连曜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达成了个协议,他帮我对付赫连洪德在沪上的势力,我帮他把江南到北方的水路打通。” “果然是处处有交易。”雪苼咕哝了一句,她对政治不敢兴趣。所以也没往深处想。 赫连曜把劲腰抬了抬,“小乖,刚才没尽兴,不如” 雪苼翻身要下去,“还来,这几天我们都我要睡觉。” 赫连曜哪里容她逃开,他掀起裙子把人摁住,“就这么着挺好,我喜欢你的这个样子。” 雪苼屈服,“那可不准再弄出印子,我没脸见人了。” “那就不见人,只见我。” 云遮月。风拂柳,花自香,情更浓。 想比雪苼房里的一番春情,余思瑶卧房可以用寒冬两个字了。 她回房梳洗后刚要躺下,忽然房门大开,白长卿摇摇晃晃的走进来。 余思瑶急忙去扶,却给白长卿大力甩开,他厌恶的说:“别碰我。” 余思瑶的腰碰到了桌角,疼的厉害,她勉强站起来,“长卿你” “叫我师座。” 余思瑶咬着下唇,“白师座。您这么晚来有什么事?” 他冷冷看着她,这女人身上穿了一件珍珠色真丝睡袍,显出一副好腰身,白腻的皮肤趁着水盈盈的眼睛,在灯下看格外动人。 “你说我来干什么?自然是睡觉,有客人在这里,难道你想让他们看到我们不睦吗?” 这是事实为什么要遮掩?但是这些话余思瑶不敢说,她上前把被子展开,“那师座去床上睡,我睡地上。” 白长卿从不留宿,余思瑶也不想自取其辱,认为他会留下。 她刚转身要去拿被子。忽然手腕被白长卿紧紧攥住,跟着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被他压住。 余思瑶紧紧咬住下唇,承受着像凌迟一般的酷刑,手指的指甲陷入到锦被里,她能做的只有抓紧再抓紧。 以往,白长卿都要一次就走,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缘故,他的时间特别长,而且一次过后跟着来了第二次。 忽然,他紧紧抓住余思瑶的腰,低低的在她耳边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余思瑶的身体僵住,灵魂都飞出了身体,她脑袋里一片空白,忽然跟发疯似得挣脱了白长卿,连滚带爬的缩到了床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逃跑计划 白长卿那一瞬间明白自己说了什么,他本来享受愉悦的表情变得狰狞,他握着她的脚腕把人拉过来,余思瑶却不像平日的柔顺,一个“不”字似乎从她胸膛了吼出来。 “不,你放开我,白长卿,你真恶心。” 没有语言只有暴力,他扑上去伸手掐住了余思瑶的脖子。 空气被阻断,余思瑶的脸因为呼吸困难脸憋得通红,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心想就这样死了也不坏。 可是下一刻屈辱的刺痛把她给带到了地狱,白长卿还是没有放过她,一边掐着她的脖子一边继续侵犯她,在她支离破碎的呜咽里狞笑,“今天你什么都没有听到,余思瑶,要是你敢说出半个字,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难道她现在就过的好吗?现在就不是生不如死吗? 第二天,一向贤惠的女主人并没有起来操持早饭,而白长卿神清气爽的在花园里打拳,余思翰昨晚自己出去闹了一会儿,这会儿自然是还在抱着被子睡大觉。 雪苼和赫连曜在这里呆了两天,终于在第三天拿到了回云州的船票。因为要走了,她去跟余思瑶告别。 这两天身为家里的女主人,余思瑶却一直没有露面,白长卿只说她病了。雪苼看出余思瑶在这个家里没有什么地位,基本上可有可无,每天吃饭不见她都没有人问起,她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作为一个女眷,她要离开是应该跟她告别的。 被带到她的卧房,雪苼推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她看到余思瑶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屋里光线晦暗,要不是余思瑶跟她说了一句话,她还以为人死了。 余思瑶说:“雪苼。” 雪苼忙握住她的手:“怎么病成这样?白师座没请大夫来看吗?” “看过了,没事。”她手一动,雪苼就看到了她胳膊上大片的瘀伤,身为过来人,她自然是懂发生了什么,真看不出白长卿那么斯文的一个人,竟然此地的变态。 “雪苼,你说我真能出去上学吗?” 雪苼终于明白了那晚说起妇女解放的事情她为什么如此热衷,大概是受不了白长卿的虐待,只是她想走,白长卿会放她吗? 不过雪苼也只能安慰她,“思瑶,事在人为,我们想的就要努力去实现,不要被现实打垮,也不要失去希望。” “雪苼,谢谢你,真希望能多留你住一段时间。” “等你去云州可以找我呀,我随时恭候。” 告别了余思瑶,雪苼心情沉重,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白府太过阴沉,令人心里不安。 幸好要离开了。 当天下午,他们坐上了船,一路乘风破浪,这次再没有意外顺利的到达了云州。 可是从这次以后,雪苼已经对和赫连曜一起远行有了恐惧症,哪一次不是刀光剑影提心吊胆,以后呀,还是老老实实呆在云州。 这次回来后赫连曜都没顾上她,送回家转头就去忙,她知道他一定是准备反击了,这俩次给赫连洪德打压的太过憋屈,差点就丢了性命,要是不报仇,估计就不是赫连曜。 走了这些日子,小喜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后背已经结痂,但是会留下伤疤。小喜自己没什么,雪苼却很是内疚,她想能给小喜找个不嫌弃又贴心的男人嫁了才好。 赫连曜忙她也忙,货物已经到了云州,她忙着下货铺货,幸好工厂里有梁汝白,否则她会累死。 回来已经有四五天,她都没见到赫连曜,白天还好大家都忙,到了晚上她还真有点想他。 这天晚上。她因为睡眠不好就喝了一杯酒,刚躺下,就听到了外面有动静。 她睡觉必须保持安静,外面的声音气的她够呛,拿了个枕头扔下去,“别吵。” 赫连曜进门就抱住了枕头,他笑着说:“就用这个迎接我?” 雪苼心里一喜欢,脸上却不肯露出半分,其实她并不知道,酒量不怎样的她一杯酒下肚已经是伊人桃花面,娇娇软软的样子就是想做母老虎也不像。 “别来烦我。”她转身向里,故意不去看她。 赫连曜把枕头扔在床上,自己解了腰带和衣裳,转身去了浴室洗澡。 雪苼等半天人来抱,等的脸都烫了,可是半天也没个人。她一翻身,赫连曜的衣服搭在椅子上,浴室里传来水声,原来是洗澡去了。 知道他今晚是要留宿,她心里不由得又荡漾了几分,飞快的爬起来换了一件粉色真丝吊带睡衣,又把长发梳理了几下,刚躺好就听到了细细碎碎的声音,他从浴室里出来了。 赫连曜穿了一家灰色真丝浴袍,他大咧咧的敞开,连带子都没有系,毫不羞涩的展现着自己健美精壮的身体。 上来后他从后面圈住雪苼,薄薄凉凉的唇擦过她的耳根。 “想我没?”他说着,更贴紧了几分。 雪苼压住他不安分的手,“我才不想,天天忙死,没有那些闲工夫。” “哦?忙些什么,说来我听听。”他的唇从她的耳根划到脖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就像羽毛刷过,雪苼痒的嗤嗤笑,还缩起了脖子。 她转过身体和他面对面,伸出手指摸着他的唇,“我要忙的事可多了,正确引导云州的女人穿衣,还有跟梁先生学习纺织技术,梁先生好厉害的,他会好几个国家的语言,英文法文德文还有日文,竟然都懂,我” 赫连曜抓住她的手指,然后唇压下来,把她的梁先生全给吻了回去。 两个人几天没见。刚才都还在绷着,现在一点燃火焰,都不管不顾了,赫连曜把她压在枕头上,十指紧紧相扣,吻的难舍难分。 接吻,是比语言更能倾吐思念的方式,有些时候甚至比身体的融合更能触动人心。 被吻着,身体好像给融化,思念在升腾,身体在燃烧,爱意在蔓延。 吻的后果自然是水乳交融。两个人用最原始的方式倾吐着思慕和爱恋。 也不知过了多久,激情平息下来,赫连曜靠着枕头点了一根雪茄,他一边抽烟一边摩挲着靠在他怀里雪苼圆润的肩膀。 他抽了两口烟,转头来把烟雾喷在她脸上。 她皱起鼻子,“讨厌。” 赫连曜用沾着烟草味的唇亲着她柔软的唇,“是谁给我公然抽烟?还喝酒,你这婆娘现在一身的毛病。” 雪苼一口咬在他下巴上,“都是你教的好。” “我教你抽烟喝酒?” 她挑衅的眨眨眼睛,“你自己整天抽烟喝酒,我自然是学会了。怎么,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赫连曜气的去捏她。“伶牙俐齿,看来刚才收拾的还是轻了,再来。” 雪苼不怕死的用长腿勾着他的腰,“少帅,不如抽完这根事后烟,你行吗?” 这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的确是够刺激赫连曜的。 他虎啸一声就压下来,不似刚才的温柔,又直接又强硬,“雪苼,不准离开我,乖乖做我的女人。” 雪苼没想到他又提出这个话题。现在每次情浓的时候,他仿佛都要印证。 她的手指从他的唇滑到喉结上,凑过去慢慢啃咬着,声音妩媚的说:“嗯。” 赫连曜的眸子骤然变深,小腹的血液翻滚沸腾,抓住她到处点火的小手儿,扣在软枕两边,新的激战又拉开了序幕。 第二天,雪苼很晚才起来,她转身看旁边,男人早走了。 昨晚亲热的时候他跟她说今天要早起到西山,睡的朦朦胧胧的时候她也感觉到他亲吻她告别。但是心头还是很惆怅,她把枕头抱在怀里,打了个滚儿,十分的不愿意。 越是爱他就越希望他陪在自己身边,一刻也不分开。可他是天上的鹰丛林里的虎豹,怎么可能变成家养的小羊羔? 小喜在外面敲门,“夫人,醒了吗?长安小姐来了。” “什么?”雪苼一个激灵翻身起来,“长安,让她等等,我马上。” 雪苼没有想到长安回来,这几天她一直想找借口去看她,但是没有得空,却没有想到她人就来了。 雪苼简单的收拾好,她来到前厅,果然长安坐在椅子上,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明显的身上的衣服紧了,绷在了肚子上。 “长安。” “雪苼。”长安笑着站起来,她的样子很笨拙,脸也圆润了许多。 “长安,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雪苼其实要说的不是这个,因为长安身边有人,她就改成了这句。 长安身后一男一女,一看就是保护兼照顾她的,长安现在肚子很大,莫凭澜不担心她逃跑,也总不会那么放心。 “雪苼,你看看我,这天一凉我连件合身的衣服都没有了,听说你店里进了好多漂亮的进口衣料,我想做两套衣服。” 雪苼忙拉着她的手:“刚好,我替你设计了几套衣服,有旗袍有裙子,走,我带你去店里挑衣料。” 小喜忙说:“小姐,您还没吃早饭呢,长安小姐,您吃了吗?” 长安一摸肚子,“好啊,我现在肚子是无底洞,也好久没吃过你们家的饭了。” 雪苼一个人吃饭很简单,粥,菜包,小点心还有小菜,放在小小的碟子里摆在他们面前。 小喜对长安跟来的人说:“这里我来伺候着,二位去喝杯茶等着吧。” 那女仆忙说:“不用了,我们伺候着小姐。她现在情况特殊,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们担待不起。” 雪苼忙说:“行,就在这里吧,小喜你去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去铺子里。” 她们俩个简单的吃完饭,长安是坐车来尹家的,现在车子在外面等着,雪苼上了她的车子。 这一路上俩个人漫无边际的谈着一些过去的事情,就跟普通的朋友见面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 到了店里,忽然长安提出要吃糖炒栗子,因为刚才来的时候在街口看到了有家卖的。新栗子上市,这还是头一家。 她的那个男仆被支使出去买糖炒栗子,剩下的这个女仆则被小喜缠住,小喜带她去看布料和成衣,没有女人不喜欢这些东西,就渐渐的放松了警惕。 长安乘机扯着雪苼走到一堆布料后,“雪苼,我快生了,我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我要离开。” “可是怎么走,去哪里,这些你都有底儿吗?” 长安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神秘,“我会先坐船去港岛,然后从港岛直接出国,这些我都计算好了,也有人接应我,你都不要担心,现在最难的是我怎么才能从医院里逃走,我想拜托你。” 雪苼点点头又摇摇头,“莫凭澜防我跟防贼一样,我觉得我不大能有机会接近你。” “这个有何欢儿,你放心好了。” “她?你信她?” “没有办法,我跟她达成了协议。只要我离开莫凭澜她可以帮我,到时候她引开莫凭澜。” “那好,但是莫凭澜肯定会在医院里安插很多保镖,我想法子调赫连曜的侍卫队,我觉得我能做到。” “好,雪苼,到时候就拜托你了,我的预产期还有一个周,一个周后我住进医院,就在我住院的当晚进行。” 雪苼还是不放心,“太危险了,你要是在船上生产怎么办?到国外有那么长的时间。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长安说:“我跟医生撒谎了,我把怀孕的时间提前了,这样预产期其实还有二十多天。” “那也不一定,万一早产怎么办?” 长安握住她的手,“雪苼,我们没有法子了,虽然李瓶所谓的祭祀不是真的,但我也不能生下孩子冒险,而且我也绝对不会让孩子叫莫凭澜爹,他是杀死我爹的凶手,这个仇我报不了但也绝对不会跟他生活在一起,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雪苼咬牙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长安选了好几块漂亮的衣料,其中有块大红的软缎,她穿红裙子最好看,很少有人能把红色穿的那么热烈,就像午后的一朵大美人蕉。 雪苼说:“这件我先给你做,大红的袍子穿着进医院,喜庆。” 长安走后雪苼一直心神不宁。 赫连曜晚饭前就回来了,雪苼忙让厨房加了两道他喜欢的菜,赫连曜是真饿坏了,吃饭的时候狼吞虎咽,一个劲儿夸今晚的饭菜香。 雪苼洗了手给他剥虾壳。他面前的小碟子里已经堆了不少,他皱起眉:“别光给我弄呀,你自己吃。” 雪苼嫌弃手上的腥气难闻,去用绿豆面子搓洗后才回来,“某人不是说我给梁先生剥螃蟹,螃蟹没吃倒是吃了一大碗的醋。其实我哪里会剥螃蟹呀,我就是做做样子。” 赫连曜咬了虾尾凑过去,意思要让雪苼吃。 雪苼看看左右,“你要脸吗?下人都看着呢。” 赫连曜才不管,他半倾身过来,雪苼不张嘴他就这么一直保持下去。 下人们都握着嘴走开,雪苼这才张嘴咬住。她也是个厉害的,把虾咬了一半顺势亲了一下赫连曜。 男人给整懵了,看到他也有这时候雪苼哈哈大笑,阴霾的心情顿时好了一半。 赫连曜恼了,他绕过桌子把雪苼抱起来,结结实实的亲了个够,雪苼指着桌上的食物,“别闹,你吃饭。” “现在吃你。” 雪苼自然不同意,“哪有人吃饭吃一半的,我辛苦剥的虾,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给人剥虾。” 赫连曜把碟子拿过来下就给吃光了,然后抱起雪苼稳稳的往房间里走去。 雪苼都没脸了,她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胸膛里,但是比较担心明天怎么见人。 赫连曜一脚踢开了房门,把雪苼轻轻的放到床上,他去浴室简单的梳洗,正在漱口,雪苼跟着进来了。 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宽厚的后背上。 赫连曜后背一僵,微微转头去问她:“怎么了?有心事?” “没有,就是想抱抱你。” 赫连曜眼睛里的疑惑一闪而过,不过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任由她抱着。 “赫连曜,其实我们永远呆在小渔村里也挺好的。” 赫连曜勾起嘴角,“是呀,我们在那里无所事事,我一天到晚只伺候夫人,夫人是美了,我怕过了二十年我就不举了。” “赫连曜!”雪苼用头去撞他后背,“你这个老,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就能想到这里去。” 赫连曜一脸的恍然大悟,“正经的呀,可是我只记得我们天天在渔村里做呀做,那床不禁压,我们只好在地上” 雪苼伸手去捂他的嘴巴,却给他反过来亲吻,俩个人黏在一处,难舍难分。 暂时的欢愉让雪苼忘了烦恼,可是半夜醒来她有愁的睡不着觉。 第二天赫连曜起来后并没有立即离开,他陪着雪苼躺了一会儿,见人还没醒来的迹象,便走到院子里。 快过中秋节了,虽然是北方,院子里一棵水土不服的桂树好歹开了花,小喜正在让下人摘了做桂花糖藕。 “小喜。” 小喜忙跑过去“少帅,您有什么吩咐?” 赫连曜问她:“昨天长安小姐来过?” “嗯。长安小姐想做衣裳,就来找了夫人。” “他们都说了什么?” 小喜茫然的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我跟长安小姐带来的女仆在一起,少帅为什么不去问夫人?” 赫连曜真不知道小喜这句话的意思是真天真还是在讽刺他,“行了,我跟你的话不要跟夫人说,懂了吗?” 小喜点点头,“是,少帅。” 赫连曜捏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关于宝藏的开启方法是藏在另一半地图里的,所以到底是式神女的血还是玉佩还是式神女的孩子他并不清楚。但他是不会杀害自己孩子的,他也相信莫凭澜不会,但是从莫长安的态度来看,她似乎并不相信。 是她到底知道了什么没说还是另有隐情他不得而知,但是从种种迹象来看,莫长安是想逃! 到底要不要告诉莫凭澜,他沉思了一会儿,决定不说。 对于宝藏,他从开始的志在必得变成了现在的可有可无,原因无非是他爱上了有宝藏有牵扯的雪苼,他现在的目的就是希望宝藏不被别人得到,自己得不得到都无所谓。这东西要是没有大家实力还是那样,各凭着本事吃饭,如果因为长安的离开宝藏永远打不开,反而是件好事。 他下定了决心就决定暗中帮助雪苼,让她送莫长安离开云州城,这丫头光知道怎么走,她不想长安走了她自己怎么办?莫凭澜要是真迁怒于她,还是需要自己出面保下她,不过那个时候恐怕就要跟莫凭澜撕破脸了。 一个周的时间,不长不短,雪苼紧张的安排每个步骤,定了推翻。推翻再制定。头着前两天终于制定了一个方案,她不放心,拉着小喜以去复查为名,又亲自把医院跑了一遍,里里外外每个环节都验证了一遍。 她不敢让太多人知道,小喜小马知道她的计划全部,再剩下的细节只有每个环节做的人才知道。 七天后,长安以肚子疼为名,果然住进了医院。莫凭澜也想过在家请人接生,但是长安的情况比较特殊,西医说她胎位不正,怕生产的时候出问题。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去医院生。 到了医院长安开始阵痛,但折腾了一天并没有生产的迹象。 这个时候,何欢儿出了事,她不小心掉在了后花园的鱼池里,差点溺毙。 莫凭澜顾不了长安,连忙赶回家里,这边雪苼便开始行动了。 她买通了护士找了个孕妇伪装成长安,在去厕所的时候俩个人调换,长安从医院里顺利出来上了车子。 雪苼一身男装在车子上,她的帽檐压得很低,上车后俩个人的手紧紧攥在了一起。 车子一路疾驰,向着码头开去。 赫连曜一直隐藏在暗处,等着他们离开后才松了口气。 他问张副官:“码头那边都安排好接应的人了吗?” 张副官点头,“虽然码头是莫凭澜的地盘,但是我们的安排很周密,应该万无一失。” 忽然,赫连曜问道:“陈桥呢?” 陈桥是赫连曜的副手,天天就跟张副官一样,几乎和莫凭澜形影不离。 张副官心下一紧,“一直没看到他,从莫长安进医院就没有看到。” 赫连曜皱着眉,手紧紧的握起来,大约思考了半分钟,他忽然喊道:“不好,赶紧去码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她死了 赫连曜喊着要去码头,张副官大概也明白了什么意思,他立刻让人开车,在车上对赫连曜说:“少帅您的意思是我们中计了?” “嗯,莫凭澜果然高明。莫长安要生孩子他就先把码头这里给堵死了,我估计现在陈桥一定在码头上严密监督,而莫凭澜他说不定也已经到了。” 张副官急的直抹汗:“那夫人岂不是有危险?” “慌什么?他莫凭澜大不了不让人走还能做什么?莫长安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的,但是这次走不了莫长安是真的逃不掉了。” 张副官还是有些坐不住,“少帅,他这个人深不可测,我们跟他合作就是与虎谋皮,他现在还不是余州之主,要等他成了余州督军,我们不就多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吗?为什么不能把他给嗯!” 看着张副官手下杀的动作,赫连曜冷哼一声,“别说你杀不了他,莫凭澜也不能死。余家军和他手里的帮会一旦落入别人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在他手里起码暂时是对我们无害的。” 见张副官还是一副懵懂,赫连曜恨铁不成钢的说:“莫凭澜横跨余云两州的势力恐怕不是一般军阀能比的,我们现在只能和他交好,他也不傻,犯不着和我们为敌,至于最后,”说到这里。赫连曜忽然扯唇笑,“最后,谁又能知道呢。” 这句话说的有些玩世不恭,其实几个字里已经腥风血雨,大有马革裹尸的悲壮之情,不是军人不会懂。 码头上,车子停下,小马先下来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才拉开车门让雪苼出来。 雪苼穿着浅色细条纹裤装,同色的西装马甲白衬衫,头上扣着一顶灰色帽子,她呼吸了口带着咸味的空气,左右走了几圈儿没事才暗示小马把车里的人给拉出来。 长安也戴着帽子,大大的帽檐下垂着面网,盖住了她的脸,身上一件黑色的裙子,但无论如何也盖不住她的肚腹。 雪苼握着她的手,“快走吧。” 长安面网后面的眼睛泪光闪烁,“你要保重。” “放心,我会好好的在这里等着跟你见面的那一天。”雪苼的眸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到底还是不放心。 小马催促,“小姐,快上船吧。” 雪苼抱了她,贴在她耳边说:“在这衣服的里子里我给藏了一张支票,钱不算多,但是够你和孩子生活几年的,你到港岛就去换了存单,知道吗?” 长安紧紧的抓着她的胳膊,“雪苼,我娘害了你,但你” “别说那些,这是我和你的好姐妹情意,长安,我这辈子能承认的姐妹也只有你。” 从孩提到少女再到人妇,她们共同走过的光阴落在身后已经是厚厚的一层,那是日复一日积淀的深厚情意,那个小时候开始她有一块新奇的糖果她有一个稀奇的玩具都要一起分享,到长大后旦夕祸福一起承担,她们俩个的深厚情意不经历过的人根本不会懂。 长安松开雪苼,毅然转身而去,虽然她怀孕了,但是步履稳健,仿佛间雪苼又看到了那个鲜衣怒马少年任性的莫长安,一袭红衣一匹白马,她跑遍了云州大小街巷。 汽笛长鸣,是催促离别的声音,雪苼忽然很讨厌码头。 就在她掏出手绢拭泪的那短暂时刻,忽然小马惊叫起来,“小姐。” “什么?”雪苼一愣,虽然看到了站在船上的莫凭澜。 他一袭白色长袍,背着手站在甲板上,太阳光匀称的洒在他头顶上,如此玉人却像个恶魔一样把雪苼吓呆了。 何欢儿果然不能信,她不是已经勾留住他了吗,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雪苼的手紧紧攥着手绢,她想跑下去上船,却给一双大手死死的拉住。 是赫连曜,他也出现了。 雪苼有些慌,她调动赫连曜的侍卫是没有跟他打招呼的,但他能找到这里说明他本来就是知道的。那么他是他跟莫凭澜通气儿的吗? 她脑子乱,根本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只听到赫连曜在她耳边说:“别胡思乱想,不是我。” 船上,长安和莫凭澜面对面站着。 海风扬起长安的面网,她的眼睛在网格后面只看到点点晶莹。 从最初害怕的颤抖到镇定下来,长安用了没有一分钟。 她微微偏过头,看着海面上掠过的一只青灰色海鸥,“你是不打算放过我吗?” “带着我的孩子,你要往哪里走?” “天大地大,我只想带着我自己的孩子远离你这个恶魔。莫凭澜,我不是你的棋子,我的孩子也不是,如果你还有一点人性,就放了我们。” 莫凭澜衣袖上的精致银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映在他眼睛里就像冷兵器的森芒,这点森芒落在长安脸上格外的肃杀狠砺,“莫长安,休想,就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怀里。” 莫长安从被他抓到后一直拒绝和他谈话,此时那种已经给千百遍磨砺过的淡然又激起了血花,“凭什么?莫凭澜,你有何欢儿,要我留在身边无非是折磨我。以前我不懂是为了什么,现在我大概明白了,是因为我们之间有深仇血恨,对不对?” 莫凭澜眼神一凛,“谁告诉你的?” 长安看着他的眼睛,“果然,果然呀,莫凭澜,你来告诉我,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他垂着眼帘。“没有,你别瞎想,乖乖跟我回医院生孩子,你这样很危险。” “我”长安忽然抱住了肚子,整个身体都软下去,看起来非常痛苦。 莫凭澜上前一步伸手去扶她,可是手没有伸出去就已经面容变色。 长安手里的枪顶在他胸口,正是心脏的位置。 莫凭澜完全没有设防,而船上只有他们俩个人,四周的人隔着远,都等于隔岸观火。 长安的脸上露出嗜血的快意,“你以为我是个孕妇就不要防备了吗?莫少爷,你太轻敌了。” “莫长安,你不敢开枪。”他面容淡定,不过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你开枪,你自己也活不了。” 长安冷笑。她忽然伸手摘下帽子一扔。 黑色的帽子被风刮着掉在了大海里。 她的容貌落在他眼里,那么的鲜艳浓烈。 长安不是那种柔婉美女,她的眉毛粗重,大眼高鼻就连脸型也是有棱有角的,她的美狂野明媚如火似荼,鲜艳的让人过目不忘。 此时,她唇角含笑,大大的眼睛里仿佛沉落了星海霞光,明艳的让人不敢逼视。 有种玉石俱焚的决绝,她扣动了扳机,“莫凭澜,既然是一个没娘的孩子。不如我就不让他来到这个人世。” “长安!”雪苼大叫,“不准做傻事。” 她只顾长安,却没有发现赫连曜已经陀枪上膛,扣动了扳机。 赫连曜闭起一只眼睛瞄准,“莫凭澜不能死。” 雪苼忽然明白过来,她刚要去阻止赫连曜,可是已经晚了。 一声尖锐的枪声,带着死亡的召唤,射入了长安的后背。 她手里的枪掉在了甲板上,后背洇出大团的血花,她回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高处。整个人摇晃几下,落入到水里。 “长安!”雪苼跟疯了一样,她纵身就要跳下来。 赫连曜紧紧抱住她,“雪苼,不准下去。” 尹雪苼抬手就是一耳光,啪的打在赫连曜的脸上。 “你杀了她!” “不是我!那枪不是我开的。” “赫连曜,你当我是瞎子吗?我杀了你!”说着,雪苼夺过他手里的枪,顶在他的咽喉上。 张副官都给这瞬间的变化惊呆了,“夫人,不要呀。” 赫连曜双手抓住她发抖的手,“来呀。开枪呀!就冲这里打,一枪穿透我的喉咙,尹雪苼,手别抖。” 雪苼双眸含着热泪,她的心都要给搅碎了,一个是她的挚友一个是她的挚爱,可是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她的好友杀了她的挚爱,这让她情何以堪。 手不停的发抖,她的意志已经支撑不住这具身体,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最后只剩下眼睛里的一团血红。 她双膝一软。倒在了赫连曜的怀里。 赫连曜抱住她,单手拿枪扣入枪套,他刚才那一枪根本就没射中莫长安。 本来想要打她手腕,可是要开枪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一个奇异的角度射过去一颗子弹,他的枪临时改变了方向想去阻截那颗子弹,却终归晚了一步沉入到海里。 抱着雪苼,他大声吩咐,“西南方向,寻找可疑的人,要快!” 张副官这边拉网似的去搜查,那边莫凭澜已经亲自跳下海,等他上来的时候手里托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原来,长安掉下去的地方刚好落在船锚上,船正要起航,船锚在水底搅动,把她的身体都给搅碎了,要是莫凭澜再晚一点,估计就剩下一堆血肉。 那具血肉模糊的女尸,唯一能分辨身份的就是她身上的那件黑裙子以及那隆起的肚子。 赫连曜不忍再看,他抱着雪苼离开了这里。 雪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她气血两虚经常头痛晕厥,这连西医都束手无策。 她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大概是在回忆晕过去前发生的事情。 忽然,她琉璃一样的眸子忽然转了转,整个人从床上扑下来,“长安,我要去找长安。” 小喜抱住她,哭着说:“小姐,您别去了,长安小姐她,她没了。” 雪苼一屁股坐在地上,眉目间一片无辜跟迷茫,“没了,是什么意思?” 小喜很心疼,小姐本来身体就不好,受了这样的刺激一定受不了,但是又不能不说,不说她更揪心。 “是,就是,长安小姐她死了。” “死了?!”雪苼坐在那儿,肉眼能见的一张脸抽干了血色,就连唇瓣儿也变得苍白。 半天,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一双腿就像不是她的,怎么样都起不来。 “小姐,小姐,您别激动,大夫说您要好好休息。” “赫连曜呢。赫连曜,他这个杀人凶手。”雪苼大喊一声,跟着嗓子咯出一口血。 小喜都要吓坏了,“小姐,小姐,您别吓我,别吓我。” 雪苼的双手染血,她手指紧紧握着,想要爬出去。 “长安,是我害了你,长安,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母子俩。” 赫连曜赶到的时候雪苼又晕过去,她手上脸上全是血,样子很吓人。 赫连曜忙把人给抱到床上去,“这是怎么了?” “小姐她咯血了。”小喜哭的几乎要喘不上气儿来。 “快去请大夫。” 小喜抹着眼泪要出去,给张副官一把拉住,“你在这里,我去。” 赫连曜拿了帕子给雪苼擦脸擦手,可是血液都干在肌肤上,有些擦不掉。 小喜忙去拧了湿手巾,“少帅,我来吧。” 赫连曜一言不发从小喜手里拿过手巾,轻柔的帮她擦去脸上的血迹。 张副官去安排人请大夫。他自己走回来,低声在赫连曜耳朵边说:“少帅,找遍了码头也没有找到开枪的人,应该是早有预谋的。” “早有预谋” 这件事越想越不简单,赫连曜嗅到了一股子浓重的阴谋气息,这开枪的人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这次请来的是上次在医院里给雪苼看的那个老中医,他看了看说雪苼是急火攻心才导致的咯血,这个也没什么好法子,只能内调外养,他临走时语重心长的对赫连曜说:“少帅,夫人的身体真的很差。要是长期下去就算怀孕也怕留不住孩子。” “谢谢大夫,张副官,送大夫。” 赫连曜回到房中,他看着面色苍白的雪苼,心里难受到了极点,不怪雪苼误会他,是自己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看来这人是想挑拨他和莫凭澜的关系,估计忙完了葬礼,莫凭澜不会跟他善罢甘休。 他摩挲着她的小脸,声音里充满了宠溺,“傻丫头。” 雪苼赶去莫家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到了莫家,莫家一切如常,没有一点办丧事的样子。 她身后跟着赫连曜和侍卫队,自然是没有人拦着她,她冲进去,大声喊着莫凭澜。 何欢儿从屋里出来,她一身素缟蹙着眉尖儿,眼睛也红红的,看起来倒是很伤心。 雪苼冲上去掐住了她的脖子,“何欢儿,你不是说你拖住莫凭澜吗?为什么他会出现在码头?” 雪苼双手无力,何欢儿也不反抗。她抻着脖子说:“我怎么知道他看穿了我在演戏,是你们自己不小心泄漏了消息,现在一尸两命弄成这样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反过来怪我!” 雪苼松开手后退,退到赫连曜的怀里,她猛然转身抓住赫连曜,“是不是你,你发现我调动你的侍卫队却不言声,私下里却告诉了莫凭澜,你是怕长安走了宝藏无法开启,一定是这样的。” 赫连曜蹙起眉头,当着何欢儿的面他不太愿意跟雪苼撕捋原因。他抱起她沉声说:“你不是来看长安的吗?” 雪苼这才想起来正事,她问何欢儿,“长安呢?” “她已经下葬了。” “下葬?你们连葬礼都没办就下葬了?” 何欢儿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澜哥说她是双身人,而且尸体怕不吉利就尽快下葬了。” 雪苼现在恨不得掐死莫凭澜,他从头到尾冷心冷肝,长安之余他,到底算什么。 “墓地在哪里?” “就是长安父母的坟地。” 雪苼转身就要往外走。一个下人挑着一担东西也往外头走,看到雪苼他们躲在了一边。 雪苼看到他挑的东西里露出红裙子的一角,便停下步子问:“这是长安的衣物?” 下人忙说:“是,我们少爷让我把这些给烧了。” “烧了?这些都是长安的东西。” 莫凭澜真的太绝情了,长安没了。他连她的衣物也不准留,但是无论他怎么清理,也改变不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印着长安的印子。 “你放下,我看看。” 那人后退,“夫人,这些都是死人的东西,是不吉利的。” “我偏要看,你给我放下。”雪苼上前去撕扯,却没想到一阵阵头晕。 “放下吧,给雪苼小姐看看。”是莫凭澜,他从坟地回来,依然是一副温润的斯文败类模样,看不出一丝悲伤。 雪苼转过身,她上前狠狠揪住了莫凭澜的衣领,“莫凭澜,我现在彻底看清了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就算不为了长安,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也该给她办个葬礼,你就这么让她去了,你不是人。” 莫凭澜按住雪苼捶打的手,把人给推开,他对赫连曜说:“赫连少帅,管好你的人,我不想有人在我府里发疯。” “莫凭澜,我跟你拼了” 赫连曜按住雪苼,把人给搂紧了,“雪苼,你别闹。” 莫凭澜冷笑,“尹雪苼,如果你真要替长安报仇找你面前的人好了,那枪可是赫连少帅开的。” 赫连曜直直的看着他,“不是我,我的子弹打到了海里。” “赫连少帅你不用辩解,我们的合作关系依然存在,我不会为了一个不能掌控的女人跟你翻脸的。至于儿子,我还有欢儿,我会有很多儿子,有莫长安这样一个母亲,我也不知道胡生出什么样的儿子。” 听了他的这番话,雪苼觉得自己像给雷劈中了。 长安,你如果在天有灵,看看你爱了十几年的男人! 莫凭澜甩了甩衣袖,“赫连少帅,麻烦你把她带走,这些天我们府里事儿多,我没有精力招待你们。” 赫连曜点点头,“好,我们走。但是可不可以从这里面挑一件衣服,给雪苼留个念想。” 莫凭澜冷冷的,“你随便。” 赫连曜推推雪苼,“去找一件吧,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雪苼踉跄着上前,下人把箱子打开,雪苼一眼就看到了那件黑裙子。 那是她亲自给做的,裙子做成百褶的样式,能适当的遮掩大肚子。 现在这裙子破碎不堪,血迹干涸在上面是一种深褐色。 她捡起这件抱在怀里,眼泪潸然而下。 “长安,你说过的。但凡是你爱的爱你的人都一世长安,喜乐如意,可是你自己呢,你骗我。” 赫连曜紧紧抱住她,“雪苼,你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你的身体要紧。” “滚!赫连曜,我不想见到你这个杀人凶手。” 她推开赫连曜,抱着长安的衣服就往外走,赫连曜皱起眉跟上。 莫凭澜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等人走远了才转头看何欢儿。他一改刚才的冷漠,眉宇间一派温柔,“不是说不准出来吗?外面风大,你身体刚刚好。” 何欢儿摇摇头,“都躺了这么久,骨头茬子都要躺废了,而且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你让我怎么躺的住?” 莫凭澜走过去环住了她的肩膀,“别操心,一切都有我,看看你,一阵风都能吹跑了。欢儿,赶紧好起来。我们要属于自己的孩子。” “澜哥”何欢儿忽然仰起头看着他,“你难道一点都不伤心吗?她死了,她肚子里可是有你的孩子呀。” “那也是她的孩子,沾染着他们莫家的血!本来我也是等着孩子出来更加有折磨她的利器,却没有想到给她逃脱了。” 何欢儿依偎到他怀里,“澜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欢儿,”莫凭澜摸着她的头发,眼睛里绵延着无限的恨意,“她只能怪自己为什么姓莫,为什么有那样的父母,她活该。” 何欢儿不知为何打了个冷战。她对莫凭澜说:“澜哥,我冷了,我们进去吧。” 莫凭澜抱起何欢儿走进屋里,他垂下眼帘,又恢复了那副芝兰玉树温文尔雅的模样,但是那敛住的眼神里,总游离着一股杀气。 雪苼离开了莫府,去了坟地。 这种阴气重的地方赫连曜是不赞成她去的,但是现在她和他的关系剑拔弩,他说一句话她就反感的要死,他只能由着她。 在长安母亲宁姨的坟墓旁边果然多了一座新坟,光秃秃的写着莫氏长安几个字,雪苼扑过去痛哭,哭的声嘶力竭疼痛难忍,赫连曜一直由着她发泄,直到她又一次晕厥,才把人给抱上车。 看着那座新坟,赫连曜悄声对张副官吩咐,“到晚上找人仔细来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尸体。” 张副官一愣,随即明白了赫连曜的意思,他点头,“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你就是我的事儿,我忙你 入夜,风高月黑,吃腐肉的乌鸦栖在树间怪叫,张副官带人挖开了长安的坟墓。 当兵的不怕鬼神,而且这些男人阳气杀气都有,恐怕恶鬼都近不了身。 打开乌金镶嵌的棺材,里面一个穿着艳丽衣衫的女尸还没有腐烂,曾经姣好的面容已经血肉模糊,盖着一方绣着安字的罗帕。 张副官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外国人的医术高明,本可以剖腹把孩子给取出来,满月的孩子可以活下去,但是长安掉下去的时候给船锚铰到腹部,腹中的婴儿也给绞死了。解开外面的衣服,那个已经是黑灰色的婴儿被一层层白布给固定在肚子上 张副官当场就吐了。 张昀铭从军数年,什么样的死状没见过,这种还是第一次。 他手撑着地,好半天才缓过来,挥挥手让士兵重新盖棺填土。 等他们走了,另一帮人出现在坟地。 他们都穿着黑衣,还蒙着面,其中一个人问头目,“还需要开馆吗?” 那人摇摇头,“张昀铭都吐了,还能有假吗?回去跟公主汇报。” 阴风飒飒,刮得坟地上的白幡哗啦啦响,墓碑上冰冷的字闪着幽光,就好像一双双来自地狱的眼睛,看着这群搅的死人都不能安宁的活人。 长安的死对雪苼打击很大,她一病不起。 虽然赫连曜一直在身边照顾,但是雪苼对他很抵触,每次看到他就想到长安血肉模糊的样子,最揪心的是她竟然下不去狠手杀他给长安报仇,一边是十几年的友情难放,一边是生死相依的爱情难舍,她活的混乱不堪,只能靠生病逃避现实。昏昏沉沉的过了几天,马上就要中秋节了,可是她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 最着急的莫过小喜,她一边要兼顾店铺的生意,一边还要照顾雪苼,人都瘦了一圈儿,脸上肥嘟嘟的肉都不见了,整个人越发沉静成熟起来。 张副官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身上的伤哪有那么快好的,新生的嫩肉被衣服磨了一天都破裂出血跟衣服黏在一起,张副官偷偷在人家房间外面偷窥过。 托人买了一件柔软如丝的衣服,在一天午后他塞给她。 小喜以为是少帅给夫人的。最近几天少帅买了不少东西给雪苼,但是都给她扔出去,她忙问:“张副官,估计夫人又不能要。” 一向自诩风流潇洒的张昀铭也红了脸,“给你的。” 说完,他就跑了。 小喜打开袋子,当看清里面的东西心跳的都不成样子,她看看四周忙把东西装回去,回到房间才敢仔细看。 把衣服捧在心口,她对这种国外的柔软小背心自然是不陌生的,可是张副官送的 少女的一颗心剧烈悸动起来,她捧着衣服,就像捧着一颗火热的心。 小喜当即把衣服换了,果然又软又凉爽,后背的伤口也不跟衣服摩擦了,她心里的幸福感满满的。 刚要去雪苼房间里,忽然听到里面传出了打翻瓷器的声音。 黑褐色的药汁被打翻,床上的被褥只弄伤一点,而赫连曜的白衬衣已经变得乌黑,药汁全部倒在了他身上。 小喜吓坏了,她忙拿了毛巾给赫连曜擦,“少帅,您要原谅小姐,她不是故意的。” 赫连曜脸比那药汁还要黑,可是看着雪苼那苍白的脸色以及像琉璃珠一样没有什么感情的眼睛,他就没了脾气。 “小喜,吩咐下人再去熬一碗药。” 小喜担心的看了他们俩个一眼,然后退出去。 赫连曜随手解开衬衣去衣柜那里拿了一件新的。然后去了浴室。 过了一会儿,他一身清爽的出来,手里还拿着个湿毛巾。 给雪苼擦去手上胳膊上沾的药汁,他温声说:“幸好药不热,要是烫到可怎么办?我皮糙肉厚,你可是细皮嫩肉的。” “赫连曜,你很闲吗?”几天了。她终于跟他说了一句话。 赫连曜勾起唇一笑,“你就是我的事,我忙你。” “你别这样,我怕长安在边上看着。” 赫连曜手里的动作一滞,随后抬起眼帘说:“我问心无愧,她能看到最好。” 雪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赫连曜,你能不能别这么坦然,我有愧,我愧对长安,看到你我就想到她的死,我求你,别来折磨我了。” 赫连曜黑着脸退出去。吩咐小喜让雪苼喝药。 一连几天,赫连曜总在雪苼睡着的时候才出现,一脸的疲惫。 这天下午,梁汝白带着礼物来看她。 他的礼物很特别,是一匹细白的软绸缎,自己纺织厂研发的新样品。 雪苼见了病都好了一半,“梁先生。你太厉害了,我一直以为我们制造不出这样的绸缎。” “我跟他们国外进口的比较过,在纱织的密度上已经没有什么区别,而且我们的要更细腻些。” 雪苼揣摩着柔软的布料,“说实话,这外国的东西怎么可能比得起我们老祖宗传承下来一张机一双手织的好,但是不管是杭绸还是蜀锦都是娇贵的东西,太容易破损,而且在颜色和花样上要比我们的丰富,这就是差别。” 梁汝白把布料收起来,“那我就继续照着这个路子走,做出我们最好的布料,不用再整船的从国外进口,没不让外国人的工厂在我们这里落地开花欺负我们的工人。” 雪苼忽然说:‘梁先生,您毕业于名牌大学,以您的能力为什么要屈居在我这个小工厂里?’ 梁汝白一愣,随即哈哈笑道:“这样才有挑战性,好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着,梁汝白站起来告辞,在门口正好遇到了赫连曜,他跟赫连曜打了个招呼,俩个人交错而过。 雪苼不由得多想,赫连曜那性子要是知道有男人进入她的卧室该发火的,为什么就默许了梁汝白,难道他们很熟悉? 她的思路被赫连曜伸过来的手打断,他摸了摸她的脸。“今天好点了吗?” 雪苼冷冷的别过脸,“不用你管。” 他并没有发火,放在脸上的手改捏她的耳垂,她的耳垂白的透明,软软的小小的,每次他去亲的时候都会以为会融化在自己的舌尖上。 眸子有些热,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忙压下。大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雪苼,我再说一次,那一枪不是我打的。当时我只是想射在她身边的甲板上让她害怕然后制造机会让莫凭澜夺枪,我要说多少次你才能相信?” 雪苼咬着下唇,整个面部的肌肉都在颤抖,“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长安死了,你拔枪开枪也是事实。” 他叹气,长安的死对雪苼的打击太大,他不怨她误会自己,毕竟这里面的连环扣他到现在都没有解开。 大手落在她的腰部,本来就细的腰现在连那一点点肉都没有了,他心疼的捏了捏。“雪苼,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雪苼闭着眼睛,好像是不胜其烦。 “我刚接到封平那边的信,说我爹病的很严重,这个消息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但我必须回去,因为这次。我要跟赫连洪德正面开战了。” 虽然是恨他的,但是雪苼听了心里还是一哆嗦。 要开战就意味着要有死亡,赫连洪德那么狡猾,而且他经营多年一定有很大的暗藏实力,赫连曜这样回去会不会等于自投罗网? 她虽然眼睛紧闭,但是睫毛还在不安的颤抖,赫连曜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心里多少有点安慰,不由得收紧了手臂,而身体几乎趴在她身体上。 “雪苼,本来说要带你回封平去见父母成亲的,但是你的身体不允许,而且现在情况也危急。赫连洪德是庶出,本来也就是个纨绔少爷我爹没有把他给放在眼里。反而因为他的百般讨好把他当成了心腹,却没有想到这些年他竟然暗中招兵买马到了不能控制的地步,这次我回去必须一举消灭他,你乖乖的在云州等我,嗯?” 一句我跟你走差点脱口而出,雪苼的身体被分割成俩部分,一部分是不顾一切想跟他生死相依。而另一部分却沾着长安的血长成了仇恨的藤蔓,恨不得他去死。 就这样,雪苼被一把刀生生的把心剖开成了两半,疼得她眼泪直流。 赫连曜粗砺的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小乖,睁开眼睛,看着我。” 她不敢,她怕睁开眼睛后会不顾一切的抱住他,可是那样又怎么能对得起一尸两命惨死的长安。 赫连曜也不勉强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铺子的事小喜去忙,工厂里有梁先生,你就乖乖的在家里养病,中秋节,我就不陪着你过了,这个送给你。” 她觉得手心一凉,他塞给她一个东西,她伸手握紧,应该是匕首之类。 “这把匕首很小巧,而且是伸缩的,你带在身上比较方便,光有勃朗宁还不够,你这个惹祸精” 他说不太下去了,这个女人扯住了他所有的牵挂,其实是恨不能一天到晚都绑在裤腰带上,可是这次他自己都有危险,又怎么能让她跟着去犯险。 “你要好好吃饭,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就算是讨厌我恨我都需要个好身体。雪苼。只要你能好好的,哪怕哪天我把命都交给你手里,都行。” 雪苼的睫毛剧烈的翕动,她几乎要忍不住打开眼睛看看他。 “行了,我也不儿女情长了,我要走了。” 他的手紧紧的跟她手指相扣,力气大的都有些疼了。 她刚要喊疼。他倏然放开,能听到他的吸气声。 雪苼咬住下唇,心里被赫连曜这三个字撞的生疼。 她用力眨动睫毛,想睁开眼睛。 忽然,本该离开的他转身,浓烈的男人气味兜头而下狠狠的亲住了她。 这个吻跟以前的都不一样! 粗暴又温柔,缱绻又激烈。细致又潦草,留恋又诀别,他这一吻饱含了太多矛盾的感情。 雪苼吞咽着他生猛的气息,无声的眼泪落了满脸,赫连曜,赫连曜,赫连曜。 心脏被撞的疼痛。如果能扒开心房,她觉得那里一定是hi一片血肉模糊。 他狠狠的咬了她的唇,一直到流血。 “小没良心的,记住我。”说完,他转身就走。 雪苼睁开了眼睛,只看到了那个挺拔颀长的背影。 “赫连曜”她的喊声被吞没在黑暗里,因为太过激动。她来不及挽留他,就已经昏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房间里连男人的气息都已经散去,她握紧了手里精巧的匕首,眸子飘到了窗外。 窗外一片云谲波诡,摧摧而成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少帅要娶别人 赫连曜已经走了三天。 这次他离开云州,并没有带走大部队,只是带了自己的侍卫队和齐三宝一个团,蓝子出留下协调云州所有事物。 赫连军的家底不都在云州,赫连曜底牌并没有全亮出来。 中秋节这天,家家户户做月饼买香果供月,团团圆圆的过个节。 雪苼没有什么亲人,小喜自作主张把梁先生请过来,她和小马还有雪苼一共四个人,也算凑了一桌。 此时正是海鲜肥美的季节,云州靠海自然是诸多美味,小喜张罗了一大桌子菜想要热闹一番。 雪苼最近精神好多了,偶尔也能去铺子里,那位老中医开的药很有效果,她现在也没有那么容易头晕了。 只是,不头晕却失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总觉得一颗心被吊着,为了某个人。 如此矛盾的心理让她多喝了两杯,好歹是果酒,小喜也没舍得管她。 梁汝白秉承着朋友妻不可欺的道德准则,把对雪苼的爱慕压在心里,却为她的憔悴黯然心疼,一晚上搜肠刮肚的讲些国外的笑话趣事,雪苼听的津津有味。 忽然,雪苼问他:“梁先生。国外那么好,为什么还要回来?” 梁汝白捏着酒灌进喉咙,“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国外再好,我还是爱这片生我养育我长大的土地。” 雪苼低下头,“梁先生情操高尚非我辈儿女情长之人能比的。” 梁汝白轻笑,“雪苼可比我实干,你开办工厂公然跟外国人的工厂叫板,还给那么多人提供了就业机会,已经走出了第一步。” 雪苼指尖捻着一朵花,眉头间流转着娇憨,“我那算什么呀,梁先生,以后工厂就全拜托您了,我这破身体。” 梁汝白剑眉飞扬,一派少年英姿,“放心,我看好云州,更看好我们的工厂,将来一定会发扬光大。” 对于梁汝白的雄心壮志雪苼也是心生向往,但是她并没有在脑子里有什么实际的蓝图,大概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她更趋向于稳定中发展。 梁汝白这晚喝的有点多,是小马给亲自送回去,临走时候雪苼听他叫自己的名字,无限缠绵的缠绕在他唇齿间。 她的心一紧,不想这位眼高于顶的梁博士也对自己动情,从此后她更要注意言行,不要让他心生希望。 忽然想起那晚和赫连曜的对话,要是给他知道自己又招惹了一位不知道又该怎样的暴跳如雷。 右手抚上左手的无名指,那里并没有戴戒指,上次去沪上的时候她怕太招摇就给摘下来,可是手指已经留下了淡淡的痕迹,那是一辈子他给的烙印。 正发着呆,小喜过来说:“小姐,都准备好了,开始吧。” 雪苼点头,“好。” 后花园里,雪苼在石桌上摆了香果蜡烛,要祭拜长安。 她拿出那件血衣,准备给烧了,云州这里有个规矩说亲人去了一个月内的月圆之夜烧了她的一件衣服便可让逝者回魂,虽然这纯属子虚乌有的传说,但规矩就是规矩,估计莫凭澜也不会给长安招魂,她只好自己做。 面前放着冬天的火盆,小喜点燃了香烛,小声对雪苼说:“小姐,都准备好了。” 雪苼跪下冲着桌子拜了拜,桌上供着的正是长安的那件血衣。 她双手合十,嘴里喃喃有声,“长安,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也无力给你复仇,我不配做你的朋友。今日香果鲜花拜你一是跟你过个节,而是给你招魂,希望你早日轮回投胎,下辈子开心快乐,不要再遭遇这么多不好的人和事了。” 说完,她伸手,接过小喜递过来的血衣。 抱着衣服,她情绪又崩溃了,跪地大哭。 火盆里的火焰跳跃燃烧,就跟一个个鬼魂一样,雪苼的手抖了抖好几抖,都没忍心把衣服放进去。 “小姐。错过时辰就不好了。”小喜只好从旁规劝。 雪苼这才哆哆嗦嗦的,把裙子放在火里。 火苗遇到布料燃烧的更欢快,长安唯一的一点东西很快就要化成一堆飞灰 雪苼的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也像燃起了火苗,诡异的跳动着。 忽然,她双目一凛,伸手就往火盆里伸。 小喜吓坏了,“小姐,你干嘛?” “灭火,灭火。” 小喜也是机灵,她把浸着鲜花的花枝往外一拿,一大瓶子的水全倒在火盆里。 火瞬间被熄灭,雪苼乘机把衣服给拽出来。 小喜忙蹲下,“小姐,我看看您的手。” 雪苼却顾不上疼,“没事,小喜你来看,这是我给长安做的那件裙子吗?” 小喜以为雪苼是悲伤过度出现了幻觉,现在裙子下摆几乎给烧没了,看着就是。 “是吧,这料子是我们进的新料子,整个云州就我们家有卖呀。” “但是这不是我给长安的那件”她说着,那只被烧起水泡的手把裙子给翻过来。 “我在裙子里长安缝上了一张支票和几张银票,就在这个地方,虽然裙子碎了又被火烧,但是这个地方还好好的,你看看,什么都没有。” 小喜也想起这个事情,裙子是店里的师傅做的,但是雪苼要求给留了个口子,她亲手把支票和银票缝上的,现在这个地方果然平展的很,什么都没有。 雪苼继续说:“当时我怕长安找不到,特别的用红色的线缝的,你看这里,就算呗砍断烧断线也是红色的,可这里根本没有,也就是说,这根本不是那件衣服。” 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小喜,“这个要是给做衣服的师傅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他做的了,他们做衣服都有个人特点。” “好,明天我们拿着去店里看看。对了,小喜,当时我晕过去,你在场应该看的分明,当时莫凭澜亲自下水把长安的尸体捞起来的吗?” 小喜点头,她皱起眉头似乎在用力回忆那天发生的每个细节,“长安小姐落水后莫少爷似乎是傻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跳下水去,把长安小姐抱起来的时候她已经血肉模糊。” “没有别人下去打捞?” 小喜摇摇头,她怕不确定,又凝神想了一会儿,“是的。没有别人。” “这就奇怪了,要是我掉在水里,张副官李程都给跟跟着跳下去呀。还有,小喜我问你,要是我对少帅动手,能成功吗?” 小喜更加肯定的摇头,“不可能的,少帅那么厉害。” “是呀,莫凭澜身手了得,怎么会给长安制住,而且莫凭澜向来狡诈,既然他都谋划好了抓长安,又怎么会考虑不到她随身携带武器。” 小喜到了现在才算明白。“小姐,您的意思是” 雪苼点点头,“我怀疑那具女尸根本不是长安,但是现在尸体腐烂已经无法证明。这样,我们明天去店里跟师傅求证一下裙子。” “好,那祖宗您先给手抹抹药吧。” 雪苼低头看着被烫起一片水泡的手却不觉得疼,要是长安没死,这点疼算什么。 入夜,雪苼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如果长安没死,那么这个设局的人只有莫凭澜,也只有他有这样的能力,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把长安藏起来要防的人是谁? 如果长安没死,那么赫连曜就不是杀她的凶手。难怪他一次次解释,为什么自己就不能相信他? 她从枕头下摸出那把匕首,粉唇贴在刀鞘上,仿佛在亲吻他一样,她还能清楚的记得他临走那天给自己的亲吻,那用力的撕咬似乎要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他,哪里会忘记,他已经刻入她的骨髓里。 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夜,第二天雪苼顶着黑眼圈儿爬起来,她匆忙梳洗吃饭,赶着去店里。 可是很不巧,那个做衣服的师傅今天请假在家里。 雪苼打听了他家的地址亲自找上门。 老师傅看到东家找上门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吓得脸都变色了。 雪苼也顾不得寒暄。她把衣服拿出来,“老师傅你看看,这是你的手艺吗?” 一件又脏又破的衣服,还带着死气,他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东家又看又不能不看。 他动手翻了翻,“不是,这不是我做的。” 雪苼见他看的潦草,便强调,“你再看一次,这关系重大,千万不能看错。” 老师傅不屑的撇嘴,“就一眼我都能看出来。虽然使我们锦绣坊的布料,但是这破手工,你看看这包边宽窄不一,还有这压肩也不够圆润,特别是这里,握边呀,我闭着眼睛也做不出这样的活来。” 雪苼大喜过望,“谢谢你师傅。” 说完,她对小喜说:“给这位师傅封个红包。” 小喜给了师傅一个红包,她笑着说:“东家给你就快收下吧,今天你帮了大忙。” 看着东家匆匆离去,老裁缝师傅揣起红包,一脸的不解。 确定了衣服不是长安的雪苼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又不由得担心,长安现在会在哪里过的好不好。 几次冲动想去质问莫凭澜,但是又怕他真是为了躲开什么人,自己这么一做反而暴漏了。 心头的大石头落了地,雪苼顿时觉得精神好了很多,干什么都有了力气,这病也慢慢好转。 又过了大概十天,她跟小喜去药铺里抓药,却不想遇到了那位早该被他爹送到乡下的琴琴小姐。 夜来香的事情闹过之后,谭公子自然是不能再娶她了,虽然那次赫连曜没有杀她,但是她却没有学乖,反而把一切都恨到了雪苼身上,今天看到雪苼恨的眼睛都红了。 她走到雪苼前面把人给挡住。 雪苼身后跟着小马,他刚要上前却给雪苼阻止,雪苼绕道,她不想理会这女人。 琴琴却不懂知难而退,反而伸开了胳膊,“尹雪苼,几天没见,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给赫连曜甩了就活不下去了。” 小喜气不过,大声说:“闭上你的嘴巴,我们少帅不知道有多爱我们家小姐。” 琴琴冷笑,“爱?你说的什么笑话?要是爱能娶余州督军的七小姐吗?” 听到这话,雪苼抬起一张冷清的小脸儿,不怒而威,“你说什么?” 看到她冷厉的眼神,琴琴吓了一跳,不过想到自己收到的信,却撞起胆子来,“怎么?你还装着不知道呢。在封平,人家赫连曜少帅马上要和余州督军的女儿余思玥成亲了,早就知道你也是个情人的命,声名狼藉的跟个舞女差不多,怎么配做未来的赫连督军夫人?” 雪苼忽然伸手扯住了她的胳膊,没等她挣扎,一把小巧的匕首放在了她的脸上。 “你,你要干什么?”琴琴这种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哪里见过这种大阵仗。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别动。”雪苼的声音低哑,“我病刚好,这手发抖不稳,要是在你这张美丽的脸蛋上来这么下可就完了。你说,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的。” “我,我是从傅雅珺那里听说的,我们是好朋友,她一直和我通信。我看到了这个,才敢从我外婆家回来,你都过气了别这么嚣张,好歹我也是千金小姐,没有少帅给你撑腰,我爹弄死你。” 雪苼的小刀在她肌肤上擦过,肉眼能见的看到琴琴腮边的细小绒毛被撩断。果然是把好兵器。 伸手在琴琴的小脸上拍了拍,“你说的对,那你回去跟你爹说说,我等你。” 琴琴都给吓得腿软了,跟她一起来的丫头此时才敢靠过来,扶着自家小姐就跑,看着她狼狈的背影,雪苼不由的皱起眉头,“看来这些女孩子没有点惨痛的教训是不行的。” 小喜却有些担心,她跟着雪苼久了,知道她越是不表现出来其实心里越有事。 “小姐,我们回去吧?” 雪苼摇摇头,“不。我们去西山。” “你信她的话?” 雪苼莞尔,“去问问蓝子出不就行了,难道他会不知道?” 小喜只好跟着她去,心里一重重的担忧着,这又是发生了什么,少帅不是非小姐不娶的吗? 雪苼一路沉默,但是看起来还算正常,不过小喜一次次看到她手摸着自己左右的无名指,那里戴着赫连曜送的粉钻戒指。 他们的车子是赫连曜的专车,所以进入西山毫无压力,蓝子出正对着情报在出神,忽然听到人来汇报说“夫人来了”,给吓了一大跳。 还没有来的及把东西藏起雪苼已经进来。“蓝参谋长。在忙什麽。” “夫人。”蓝子出一头热汗,忙把手里的东西藏到背后。 雪苼假装没看到,她让小喜把月饼放在桌子上,“这是我们自己做的桂花馅月饼,虽然中秋早过了,还是送几个给你尝尝。” “谢谢夫人。”蓝子出额头热汗滚滚,他一个冰肌玉骨的人,此时汗珠出了一鼻子。 雪苼似笑非笑的说:“蓝参谋长,这都过了中秋了十多天了,你的秋老虎还没过去吗?” “不,没,没,夫人请坐。喝茶。” 雪苼拿起茶杯看了看又放下,“蓝参谋长,有少帅的消息吗?” “少,少帅,没有呢。” 她忽然转到他身边,伸手抢过了他一直藏着的东西。 那是封平的日报,时间在在两天前。 大标题浓墨重黑的夸张,“赫连少帅迎娶余州督军七女余思玥,阴历九月初二大婚。” 雪苼勾起眼角,滟滟的汪着一潭秋水,“蓝参谋长,您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吗?是少帅的新战略方案?” 蓝子出摇摇头,“夫人。这个我真不太清楚,只是他们从余州传来的,我这里还没有接到来自少帅的任何情报。” 她垂下睫毛温柔的小,“可能是顾不得吧,毕竟要成婚了,又有很多事要忙呢,这才几天的功夫,多着急。” “夫人,不一定” 雪苼摆手打断他的话,“我要是去封平该怎么走?” “夫人,你不要去,不管发生什么您在云州等这就好,少帅一定会给您个满意的答案。” 雪苼并不接话而是说:“蓝参谋长。我前段时间去沪上,在中央军第五师师长白长卿那里遇到了余州少帅余思翰,我们俩个人打了个赌,赌你家少帅除了我不会娶别人。余思翰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好像他赢定了似得,我当时还觉得他好笑,现在才明白好笑的人是我,也许,我根本就是个笑话。” 蓝子出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夫人,您想多了,少帅一定不是那个时候跟他约定了婚约。” “我们在沪上遇到了很多凶险,都是余思翰和他的姐夫白长卿救危解困。你们少帅说哪里是好心,不过是利益交换吧了,现在我懂了,他始终把他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他并没有抛弃我,但是他需要娶一位地位和权势都跟他匹配的夫人对吗?” “夫人,别瞎猜,政治比我们想的更复杂。” 雪苼微微一笑,“所以我要亲自去问问他,蓝参谋长,如果你能帮我到封平最好了,如果不能,去自己去也行,从这里到封平也不算很远,我定能在九月初二前赶到。” “夫人!”蓝子出很为难,时间紧迫,他没法子跟赫连曜请示,但是又怕雪苼去不妥,但是他不送这女人肯定也去,他管不住她,也知道她有多野。 “蓝参谋长慢慢想,我走了。” 雪苼转身,还不忘了说:“月饼是新做的,因为中秋的时候我夸着好吃,就留了些桂花准备做给少帅吃,但是现在看来他吃不到了。” 蓝子出一咬牙,“好,夫人,我派人护送你,但是一路旅途劳顿,你的身体能受的了吗?” “谢谢蓝参谋长关心,我已经好了。” “那明天一早,我让人去府里接夫人。” 雪苼盈盈一福,“谢谢蓝参谋长。” 雪苼一走,蓝子出就差点去撞墙。齐三宝不在,他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人生灰暗呀。 离开西山后雪苼就去了纺织厂,她和纺织厂和铺子都委托给梁汝白,本来向把小喜留下,可是她死活不肯,鉴于上次去沪上没有人照顾的难处,最后雪苼决定带上她。 当晚,她收拾行装,一身利落的裤装,扣上帽子要是不说话倒是有几分公子哥的意思,而穿着旗袍在她身边的小喜恰似她的家眷。 第二天一早蓝子出就来接人,前后两辆汽车去了相隔二百多里的济城坐火车。 蓝子出派了八个精良的士兵保护她,加上小马和一个保镖总共十个人,上了车大家都分散开,怕目标太大太明显。 这一路上倒是很平静,除了火车发生了一次故障要转车耽误了一天,竟然在九月初一那天到了封平。 封平是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古城。曾经是历代君王的王都所在地,纵然经历了几千年的风云变迁,还是带着一股子肃穆庄严的感觉,让人望而生敬意。 一进城,雪苼就给那满目的红色给刺痛了。 到处张灯结彩,哪怕是一颗树都要在枝桠上缠上红布条,庆祝少帅大婚。 特别是到督军府的都庭门大街,早早的十里红毯铺路,闲杂人等早已经不准经过,荷枪实弹的守卫把着。 因为少帅大婚,对于外来人员盘查的特别严格,雪苼本来想找家客栈住下再说,可是竟然没有一家客栈收留他们。 侍卫队都给赫连曜带走了。跟着她的人虽然也是赫连军,但是对于督军府的情况所知不多,幸好领头的还算机灵,“夫人,我们的目标太大,这样走到大街上不惹人注意都难,不如我们分散开,我带着您去督军府后门的那条街上等,保不齐就看到了侍卫队的,那就好说了。” 事到如今只好这样,雪苼跟着俩个人去了督军府后门的街上。 因为大家的注意力全在前门的大街,这里倒是清静的很,他们几个人在门口等了许久还没有看到个人影。 又等了半个时辰。忽然一辆汽车在门口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雪苼熟悉的人。 这女人穿着一袭粉色的旗袍,烫过的长发用同色缎带绑着,这样满满的少女感不是傅雅珺是谁? 无论是拜托谁都不该拜托她的,但是侍卫快了一步,没等雪苼下令就跑过去敬礼,“大少奶奶。” 傅雅珺吓得花容失色,她把包挡在面前,“你们是谁,警卫,警卫。” “我们是云州来的赫连军第一团的,我们是护送雪苼夫人来找少帅的。” 这个时候雪苼只好硬着头皮走过来,“你好。” 傅雅珺看着她张开嘴巴。“我记得你,你是阿曜在云州的女人呀,上次就是因为你阿曜差点杀了琴琴,你叫尹雪苼,对不对?” 她这失去记忆力的倒是把后来发生的事儿记得挺清楚,雪苼苦笑着,“是我。” 傅雅珺上下打量着她,忽然一脸的落寞:“我知道了,你也是因为阿曜要成亲才来的,其实阿曜成亲我也难过,但是他们说我是他的大嫂。对了,你要见他吗?” 雪苼点点头,“嗯。他在哪里,能不能麻烦你” “你见不到他的,他去城外迎接余家的七小姐去了,也就是他的夫人。” 刚才看到那些红色雪苼或许可以骗自己不要相信,可是现在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了,她还要自欺欺人吗?她要怎么办?转身离开余州任由他迎娶别人还是在这里等着要一个理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她就是个妖精 纵然胸中有丘壑,此时也为一个情字所困,让她千回百转。 “夫人,都已经到了” 听到侍卫的话,雪苼咬咬牙,问傅雅珺,“那我要怎么才能见到他?” 傅雅珺是真天真,她咬着唇想了想,“既然你都来了,那你跟我进来吧。” 雪苼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我可以吗?” “当然了,怎么说你也是阿曜的人。走,我带你进去。” 说着,她伸手拉住了雪苼的手,没等雪苼做出反应,就要把雪苼给拉进去。 雪苼就算知道了她失去记忆,却还是忘不了在山洞里她恨的要杀了自己的表情,所以挣脱了傅雅珺的手。 “算了,我还是去别处等他,这里”雪苼抬头看了看那过高的院墙,“不适合我。” “雅珺,你这跟谁说话呢,家里这么忙就你还有空到处野。”说着话,从里面走出一个盛装的妇人。 这老女人穿着一件暗红色凤尾花旗袍,细致的面容保养得当,并没有一丝皱纹,但是那双过于冷厉的眼睛和紧抿的薄唇让她显得严厉尖刻,这样的人物自然是赫连曜的母亲督军府的老夫人了。 “姨母。”傅雅珺和赫连家是远亲,她小时候一直这么叫赫连夫人,现在失去了记忆自然还是恢复了原来的称呼。 “姨母,这个美人是尹雪苼,她是来找阿曜的。” 老夫人一听这名字,不由得瞪起眼睛,她上下打量着雪苼,“原来你就是那个把云州搅得乌烟瘴气的尹雪苼,果然是个妖精。” 雪苼一身男装风尘仆仆的,而且她的容貌温婉高雅,只好她肯端着,那就必须是大家闺秀,怎么就成了妖精。 不过就算她的话里对雪苼百般不待见,但是她的特殊作用赫连夫人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没再继续刁难,而是说:‘雅珺,你把人给带进来,去我房间。’ 傅雅珺甜甜的对雪苼笑,“我就说我姨母很好的,你进来吧。” “夫人”侍卫有些担心。 雪苼看了看这深宅大院,断断是没有把侍卫带进去的道理,就算是赫连军也不行,她对侍卫说:“你们先回去跟小马汇合,如果”她顿了一下,“我要是真有什么事,回云州找蓝参谋长。” 傅雅珺一直在撕扯自己的大白珠子皮包,看起来根本无心听他们说话,但是雪苼提到蓝子出的时候,她的眼神还是闪了闪,寓意不明。 雪苼叮嘱完,跟着傅雅珺踏入了督军府。 一进门,一股不明气息的冷意就扑过来。 雪苼知道这是老宅子的特点,因为花木葳蕤庭院深深自然会有一股子阴森感觉,虽然尹家没有这里的一半大,但她已经厌恶,所以在她当家后家里的很多大树都给砍了,却不想还是逃脱不了这深宅大院的窒息。 穿花拂柳过粉墙,终于到了赫连夫人的房间。傅雅珺随便吩咐了丫头几句,便带着雪苼进去。 老夫人正端坐在太师椅上,很是威严的看着她们。 傅雅珺撒娇的腻在她身边,伸手给她捶肩膀,“姨母,我是因为怕给家里添乱才出去的。我还给您买了一对耳环,您看。” 闪闪的金刚钻耳环别致漂亮,虽然不甚精贵,但是也讨了老夫人的喜欢。 她本来是讨厌傅雅珺的,这个女人害死了她的儿子。 但是事隔多年,她又忽然变得跟个少女一样。赫连老夫人想起很多年前这个女孩子在自己膝下的温柔可爱,而且儿子纵然不死也活不了多久,更重要的是她还生下赫连家的血脉,不管是老大还是老二的,都是自己的孙子,因为过去的一点点内疚。现在反而对她不错。 对这个好,再看着尹雪苼,就觉得格外讨厌。 但是赫连老夫人自觉是个开明的长辈,更是个有胸怀的女人,她沉着气对雪苼说:“听说也也是出身大户人家,难道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吗?” 再无礼也是赫连曜的娘。而且看这样子跟她刚认识赫连曜的时候也没差多少,雪苼调整心绪行了个礼,“督军夫人好。” 她哼了一声算是他懂礼仪的回应,“你不呆在云州,来我封平看什么?” 雪苼微微抬起头,“看看。” “看看?” “嗯,看看。听说少帅成亲,特地来看看。” 赫连夫人不由得发了怒,“尹雪苼,你少给我油嘴滑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我告诉你,阿曜这门亲事关系重大,我绝对是不容许你给捣乱的。既然阿曜也喜欢过你,那就先留在府里。” 雪苼蹙眉,她的意思是要软禁自己,防止她在大婚前见到赫连曜,还真是个有韬略的好母亲呀。 雪苼没慌,反正她见到赫连曜不容易,不如先呆在这里看着,其实他要是真的铁了心娶谁,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这么冲动的来封平,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谢夫人。” 雪苼的举动倒是让赫连夫人放心不少,她听说这个尹雪苼不是个省油的灯。把儿子迷得晕头转向,现在看来除了有个好皮囊也稀松平常。 “行了,你下去吧。雅珺,带她去后面找个房间住下。” “姨母,是后面?”傅雅珺以为自己听错了,特别问了一遍。 赫连夫人挑起眼角。“有问题吗?” “没,没有。” 雪苼不明白她们话里的含义,等跟着傅雅珺到了才知道后面是下人们睡觉的地方。 傅雅珺有些不忍,“真对不起,我不知道姨母她会这样对你。” 雪苼淡淡的,她反正也不会久住。一俩个晚上而已。 “没事,我住哪一间?” 傅雅珺喊了后面管事的,对方是个胖胖的女人,一脸的横肉也不是什么善类。 “王大娘,这是夫人让我带过来的人,麻烦你给找个房间。” 王大娘对傅雅珺喜笑颜开。“是,大少奶奶。” 傅雅珺一走,那老婆子立刻就换了一副嘴脸,她上下打量着雪苼,雪苼一身西式打扮,虽然一路的丰风尘但是难掩清贵。这倒不是什么穷亲戚或者落魄丫头,她捏着下巴有点拿不准怎么对她。 雪苼立刻从衣袋里掏出一把银元,她也没数多少就塞到王大娘的手里,“我不过是借住一两个晚上,有劳您了。” 这年头有钱能叫鬼推磨,王大娘摸着起码有十几块钱。但是喜笑颜开,“哟,您太客气了。您贵姓呀,来我们这边走亲戚?” “我姓尹。” 王大娘见人家再不多说一句,心里立刻明白了几分,这恐怕是二少的风流债找上门了。要不这样的人物老妇人怎么会让住下人屋。不过看这女人出手阔绰又不似青楼女人,应该是有来头的,她不敢怠慢,收拾了一间干净的屋子,让雪苼住下。 可再干净也是下人屋,跟雪苼家里差的太远。 但是出门在外又哪里有那么些将就。雪苼只求有个落脚的地方,能熬到明天。 王大娘来给雪苼送吃的,虽然不是山珍海味倒也不是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雪苼借机问:“大娘,少帅在府里成亲吗?” “那是自然,你看看我们府里上下都焕然一新了,明天还要发漂亮的绢花呢。” “那少帅的新房是在哪里?” “这个”王大娘年纪大办事稳重,她怕说了出乱子。 雪苼是什么人,自然是明白了她的顾虑,随便的就叉开了话题,“这红烧肉做的不错,跟我们那里的好像不一样。” “我们这里做红烧肉放黄酒,小姐您是哪里人。” 雪苼抬起头,淡淡笑道:“云州。” 雪苼一头长发瀑布般披在肩上,洗去风尘的脸雪白细腻,笑的时候更是光彩照人,整间屋子都装不下的感觉。 王大娘心里咯噔咯噔的,这女人不是一般人呀,夫人为什么会扔到下人房里。 此时,赫连夫人正和傅雅珺在用饭。 “雅珺,我问你,那个丫头人怎么样?” 傅雅珺摇摇头,“我不知道呀,我跟她不熟。奥。对了,我记得有一次云州议政厅厅长的女儿因为她勾引自己的未婚夫,用红酒泼了她,结果阿曜要用酒把人家给灌死,我当时还求过情,但是阿曜不理会。后来是她上台唱歌跳舞。才把这件事给不了了之。” “勾引别人的未婚夫,还唱歌跳舞?她是舞女吗?” 对于赫连夫人,杀人什么的都激不起她的反应,反而是这种事情,更让她愤怒。 显然傅雅珺的铺垫起了作用,在她心里。尹雪苼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妖艳贱货。 “果然,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人看好她,等阿曜大婚过了我再慢慢收拾她。” 看着赫连夫人咬牙切齿的样子,傅雅珺说:“姨母,阿曜应该很喜欢她。你对她不好,将来见到阿曜她会告状的。” 赫连夫人一咬牙,“告状?我还怕她不成!” 赫连曜的爹三妻四妾都有,但只有正室夫人给他生了俩个儿子,所以说,这位夫人对待女人是很有手段的。 现在。她要把这些手段放在雪苼身上。 傅雅珺少女心,水汪汪的大眼睛颇有些害怕的看着赫连夫人。 赫连夫人不禁摸摸她的脸,“你乖,姨母疼你。” 这一晚,雪苼睡的极不踏实,天还没亮她就被吵起来,到处是喧哗声一片,仆人们早早起来,为了大婚忙活。 她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捏住,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炸,她忍着,忍着。 这天都忙的要命,没人来理会她,听说赫连曜要先举行西式婚礼再回家来拜堂,非常的折腾。 她这一天米水未进,自己吃不下也没有人来管她,忽然,她听到外面的人喊:“来了来了,少帅接回新娘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洞房花烛夜 雪苼一听就急了,她倒是想出去看看,特别是赫连曜在见了她后又该怎么说。 一打开门,她就看到俩个背着枪的士兵站在那儿,挺的跟树一般,不管院子里怎么喧闹连动都不动。 果然是一块老姜,赫连夫人这是怕她出去搅局呀。 外面的喧哗一个劲儿往雪苼心口扎,她在屋里走来走去却也想不出办法。 她只好坐在床上,任由外面喧闹的锣鼓一点点敲打在心上。 手指甲深深的嵌入到掌心里,等自己疼的发现,已经是血迹斑斑。 从知道赫连曜要成亲起,她没有时间伤心,一路风尘仆仆从云州到了封平,却没有想到连见他一面都成了困难,心中那些汹涌的爱恨此时都沉淀下来,变成了束缚住她的绳索,还一圈又一圈,把她给紧紧束缚,喘息越来越困难。 她问自己,他成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还有什么不甘心?可是那个不甘心在呐喊,不见他一面,不听他亲口承认,她始终是不能相信。 挂在心口的粉红钻戒指像一个小火锅烫着她的心。那是他给的承诺,他说他懂戒指的意思,执一人之手,相守到白头。 难道真的最没有用的就是誓言吗?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她听着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原来是后厨这里不知道怎么把柴草里混进了几个爆竹,啪啪一炸以为是枪声,连给雪苼的警卫都跑去支援了。 雪苼不知道谁这么好心帮她或者另有目的,但现在已经顾不上想那么多,她趁机从房间跑出去到了前厅。 到处都是红色,红色的柱子红色的毯子铺地,为了这喜庆吉祥,他们恨不得连天空都变成红色。 督军府再大也不难找到前厅,因为到处的红色给引路,她终于看到了久违的新郎新娘。 布置精美的礼堂上,赫连督军和那位老姜夫人正襟而坐。赫连督军微胖,这些年纵情酒色身体已经垮了,实在看不出半点英明神武的样子。 此时,他们刚接受完新郎新娘的跪拜,脸上都洋溢着喜色。 雪苼紧走俩步,隔着那对要夫妻对拜的新人只有五六米的距离。 因为她出现的太过突然,警卫都没有来得及阻止,所有人都看着她,本来安静的喜堂之上窃窃私语,都不明白这个长头发的西装佳人是个什么意思。 赫连督军诧异的看着雪苼,显然也不知道她是谁,而赫连夫人却有些慌张,看来这丫头还真不简单,竟然让她给跑来了! 赫连曜也看到了雪苼,他眯起眼睛的样子冷漠而危险。 雪苼从头到脚把他看了个便,在转到那位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身上,余家的女孩都不矮,高高瘦瘦的身量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听说余家七小姐是位美人,这么看着,不会差。 目光再次转到赫连曜身上,少帅还是一身笔挺军装,肩章和军帽上都带着黄色的穗子,飘逸又英武。他的手落在新娘的胳膊上,见到尹雪苼,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拉住了新娘的胳膊,这是十足的保护姿态,他这是怕自己伤人吗? 雪苼觉得很讽刺,特别的讽刺。 有些不合时宜的,她忽然想起了那个夕阳漫天的下午,她去了陈家的书房,结果发现陈逸枫和尹锦瑟通奸,陈逸枫当时对尹锦瑟也是一副保护的姿态,难道她尹雪苼就是这样的危险? 还是,她尹雪苼就是个天煞孤星,娘死爹死,那些信誓旦旦要爱自己的男人最后都拉着别人的手。 这么想着,她吞下眼泪,勾起了唇角。 没等雪苼说话,赫连曜却抢先发了话,可是他讲话的对象竟然是张副官。 “张副官,把她给我带下去。” 张昀铭站出来,他眉心动了动,低声说:“夫人,得罪了。” 雪苼什么还没来得及问。他就用一句话把她所有的问题都给堵了回去。 看着赫连曜,她的美目就像把碾碎的宝石粉揉在里面,亮的让人不敢直视。 “少帅,你要成亲了?” 赫连曜薄唇抿成一条锋锐的直线,他的声音沉冷:“你不乖乖呆在云州来这里胡闹什么,做女人不要太贪婪,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 他的话雪苼理解起来很费力,或者说根本听不懂。 是人都有两面性还是雪苼误会了什么,她还记得他临走时候那个堪称撕咬的吻,不是至死不渝的意思吗? 看来,一切都是她理解错了。 她看着他,眼睛里的火光却渐渐寂灭,“少帅,你要成亲了?” 还是那句话,伶牙俐齿的她此时语言贫瘠,唯有颠来倒去的问这一句。 赫连曜越来越不耐烦,“我再说一次,要是你安分守己,这督军府可以给你一个妾侍的位置,要是还纠缠不清,尹雪苼,别怪我不客气。” “哦。”她点点头,终于是听懂了。 这么残忍的话雪苼相信他不是出于真心,就跟娶余州的七小姐一样,也一定是迫于情势。但是他永远有他的不得已,甚至在他的这个不得已来临时候,他从来都不考虑她。 什么没有你家乡也是异乡,或许那一刻是赫连曜的真心,但是她对他来说永远只是贴在窗上的窗花,束在高阁上的壁画。 她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并不一定是别人看到的那么残酷,但是却足以让她失望。 雪苼从嘴巴到眸子,都含着笑。不是假笑更不是勉强的笑,是那种从心里发出的非常由衷的笑容。 就像盛开的昙花,最美最惊艳的时刻。 轻轻袅袅的声音很是好听,“我是跟赫连少帅贺喜的,只是有些不懂规矩,破坏了婚礼的进程。不过既然已经破坏了,那我斗胆说完我的祝福,还望少帅能海涵。” 赫连曜居高临下,那冷漠的脸色就跟她第一次在车里看到他一样,阴鸷晦暗充满了杀气。 雪苼上前一步,张副官伸手把她给拦下。 雪苼并不理会,她继续往前,盈盈的笑意兜挂在粉如樱花的唇瓣间。 赫连曜摆摆手,示意张副官退后。 终于和他面对面,只是还隔着一层台阶,她需要仰视他。 抬头的那一刹那。她把眼泪给逼了回去。 从一开始,她是落难的千金而他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少帅军阀,她仰视他,俩个人的关系不对等。 雪苼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少帅,您大婚,是大事,怎么连招呼都不打?怎么说我都是得您照顾这么久,也该备份大礼。” 赫连曜眸子深邃如井冷酷如冰,“不必,你赶紧回云州去。” 雪苼摇摇头,“我说完话就走。不长,几句而已。” 赫连曜眸子收紧,越发的不耐,“尹雪苼!” “少帅大婚,没来的及备大礼,我把这个”说着,她伸手从颈上生生的扯断了项链。 那链子极细又极坚韧,她硬生生的扯下时伤到了肌肤,顿时鲜血淋漓,却毫不在乎。 这点血算得了什么,怎比的了她心里的一分一毫。 随手把染血的链子扔在地上,她把那枚粉钻戒放在手心。抬高手臂,送到了赫连曜面前。 “这个,就当是给少帅的新婚贺礼。一贺少帅千岁,二贺夫人常健,三贺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伴。” 说完,雪苼把戒指随手一扔,那晶莹剔透的石头在空中划了一个最贵的抛物线,然后落在了赫连曜的脚下。 而那个扔戒指的女人潇洒的甩了甩长发,那密如海藻的长发也在阳光下划了个七彩光泽的抛物线,随后落在美人的香肩上。 赫连曜死死盯着她的背影,双眸几乎要把她给洞穿。 “张副官!”这一声喊。已经是杀气尽现。 “把这个拈酸吃醋的女人给我轰出去。” 雪苼步子一顿,他何苦要这样,自己难道还会赖着不走吗? 张副官就跟一阵风掠到雪苼身边,紧紧的拧住了她的胳膊,“夫人,别闹了。” 他的声音极低,低的也只有雪苼听到,雪苼挑起眼尾看着他,无声的笑了笑,“张副官还是叫我雪苼小姐吧,你们的夫人在那里。” 张副官并不跟她废话,仿佛有仇似的。用力推搡了她一下。 雪苼向前踉跄而去,要不是给人扶住,估计就摔倒了。 扶着她的人声音温柔,“小心。” 雪苼抬头一看,竟然是白长卿。 果然,这场联姻把各路的军阀利益最大化,赫连曜下的一手好棋。 雪苼点头道谢,可是张副官跟疯了一样,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拉着她推给了俩名侍卫,“把雪苼小姐给带出去。” 雪苼挣扎了俩下,“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张副官不由分说,让人把她给赶出去。 雪苼回头,看到了赫连曜那双刀刻一般尖锐的眼睛,他看着她,似乎把要她给撕扯成千段万段。 疼痛和眩晕一起涌来,她连质疑的力气都没有,跟着就被人用枪指着赶出了督军府。 见人走了,赫连曜大声对宾客说:“不好意思,一个吃醋的妾侍,婚礼继续。” 观礼台上,脸上有道疤的赫连洪德小声问身边人,“这就是阿曜在云州的那个宠妾?有点意思呀。” 那人也小声说:“是呀,看着很辣,爆炭一样的性子,也就阿曜能吃下去。” 跟着俩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发出猥琐的笑声,惹得白长卿直往那处看。 雪苼的到来并没有造成任何意外,就像掉如深海的石子,连个水花都没有激起,婚礼还是如常进行,新郎新娘拜过天地,送进了洞房。 少帅大婚,筵席从早到晚一直没断过吗,赫连曜被人围住左一杯右一杯,很多居心叵测的家伙就是想着灌醉赫连曜,不能让他洞房。 婚宴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雪苼一个人站在铺着十里红毯子的大街上。 士兵继续驱赶她,“别看了,快走,赶紧走。”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雪苼拢住长发,想要挺起腰身,可是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她咬着牙往前走,路边很多人并不认识她,可大概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他们在对她指指点点。 一个豪门千金,给人玩了睡了。最后竟然沦落到如此下场。尹雪苼,你的骄傲呢,为什么会输的一塌糊涂。 身后依然是鼓乐齐鸣,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她却跟失了魂魄一样,分辨不出方向。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感到脚疼,刚靠着石墙站住,就觉得后颈一痛。 她回头,模糊的看到一个男人的样子,然后才刺痛和眩晕中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雪苼才慢慢苏醒过来。准确的说,她是被人压醒的。 感觉有个人形的东西压在她身上,而且还对她动手动脚,似乎在解她的衣服。 雪苼手脚冰凉麻木,这是什么人,要对她干什么? 用尽所有力气想把人给推开,却被抓住了手臂,有个嘻嘻哈哈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力气还挺大,尹雪苼,你说我扒光了把你丢到宴会大厅里会怎样?” 雪苼遽然睁开了眼睛,一张大脸近在咫尺,那满脸的粉渣滓掉在了她眼睛上。 她欣喜的伸手去触摸那张脸。“长安,是你。” 手被狠狠的打了一下,“什么长安,你看看小爷是谁?” 雪苼恍然,这是跟长安很像的余州八姑娘,余思翰。 “余思翰,你怎么在这里?” 问完了雪苼又觉得多余,他七姐嫁给赫连曜他自然是来送嫁的,但是他穿的是什么? 雪苼眨了眨眼睛,终于看明白了他还真是穿着大红的嫁衣,头上还戴着个凤冠。 跟见鬼了一样,雪苼差点就尖叫了。 他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姑奶奶,你给我噤声,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们的男人要干什么,他要干他叔!” 我们的男人这个词听起来太扎耳朵了,雪苼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后又觉得不对。 干他叔这样的话雪苼说不出口,而且有太多的疑问让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发问,就这么傻乎乎的看着余思翰。 余思翰敲了她脑袋一下,“我的美人儿,都说你美貌和智慧并重,我看不尽然吧,怎么看着比我六姐好傻。” “你六姐不傻。她是脾气好。”说完,雪苼到处张望。 “你看什么呢?” “你七姐呀。” 余思翰笑的肚子疼,“说你笨你怎么就那么配合我呢?我就是我七姐呀,你看看我这身打扮,我刚才已经和阿曜拜堂了,你想不到吧?” 雪苼抬手就给他一巴掌,“别把你的口水喷到我脸上,你是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代嫁?” 余思翰捏着小手绢娇滴滴的说:“你看看我,难道我不美吗?宝贝儿,我七姐都二十了能没个意中人?她都怀孩子了,可是我爹非逼着她嫁给阿曜,我呢。这个当弟弟的就牺牲了一回,替她嫁了,开心不开心,惊喜不惊喜?” 雪苼已经给吓得喘不动气了,“赫连曜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了,他本来也不是要娶我余思玥的,他不过是勾结余家军和第五师把赫连洪德给包了饺子,要真是我七姐他不坏了她名节吗?” 雪苼脑子不够用,她没想到赫连曜的一个联姻竟然是下了这么一大盘棋,但即便是假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娶了余家军的七小姐,如果余思玥不逃婚。那么现在在这张喜床上的人就是她,是他赫连曜该负责一生的人。 忽然,雪苼冷飕飕的看着余思翰。 余思翰给她看的浑身发毛,“你干什么?不要觊觎爷的美色,我对女人没有兴趣。” “余思翰,你七姐是逃婚还是你逼着她逃婚?” 余思翰没有想到被她看穿了,又打了她头一下,“臭婆娘,说那么透干什么,我不就是给她和侍卫下了点药,她和那个军官眉来眼去很久了,就是都胆小。我只是给他们添火加油。” 雪苼迅速推开他,“你这个人渣,连自己的七姐也算计,那你是想将错就错给赫连曜当一辈子夫人吧?余思翰,我们的那个赌注,你明显的是知道会赢我,那个时候你们就跟赫连曜商量好了,你,你姐夫还有他。” 余思翰翻了翻白眼儿,“你就不能装的傻点吗?阿曜不让你知道是为了你好,其实你也不损失什么,我跟着阿曜又不能给他生儿子,估计也就是睡他几晚就得回余州,到时候又是你的天下,你用的着又是摔戒指又是一贺二贺吗?你可差点坏了阿曜的大事!” 雪苼咬住下唇,她推开余思翰坐起来,忽然觉得身边有什么硌的慌,用手一摸,原来是几颗栗子和枣。 举目四望,红烛罗帐,大红的鸳鸯锦被,这里是赫连曜和八姑娘的洞房。 她曾想过,跟赫连曜做一对野鸳鸯,等他要大婚了,她就永远离开他。 可是在云州接到消息,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根本就做不到淡然处之,不管他跟谁在一起,结果她都接受不了。 爱是唯一的,爱是自私的,她爱他已经到了唯一又自私的程度,这让她自己都觉得厌弃。 “你想什么呢,这傻模样。” 她摇摇头,“没什么,我没你傻。” “我很傻吗?你看我多好看!我跟你说,你都是我的人给带回来的,要不是我,你可能早就给阿曜的二叔抓去了,那个老秃驴竟然跟傅晏瑾勾结在一起,你说这多可气。” “傅晏瑾?他们怎么会在一起?”雪苼脑子又不够用了,这帮军阀可谓没有节操到了极点,只要有利益,什么都能干的出来。 余思翰捧起床上的大枣就啃,样子跟小松鼠一样,还挺可爱,不过说的话一点都不可爱。“我怎么知道,或许傅晏瑾喜欢上赫连洪德那张老脸皮了。你现在就乖乖给我躲在这里哪都不许去,我不能让你给阿曜拖后腿。” “可这里是” “哎。不如我们这样。”余思翰冲她眨眨眼,“我们三个一起,保准你新鲜。” 雪苼要不是没力气又得赏他一巴掌,“你滚,真变态。” 看着雪苼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哈哈大笑,“逗你的,看你那怂样儿。给你,换上。” 雪苼接过他递来的衣服,展开一看是丫鬟的撒花裤和红底白花的元宝领上衣,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怎么,八姑娘想要我扮成你的陪嫁丫头?” 余思翰那描绘浓重的眉微微一挑,“你不乐意?” 雪苼冷哼。“便宜你了,我的小姐。” 说着,她下床转到了屏风后面,去换衣服。 过了一会儿,雪苼从屏风后走出来,那衣服还算合身,不过即便丫头的衣服也给她穿出了一种大小姐的俏皮味儿。 余思翰气的不行,“什么玩意儿,长得这么难看。” 雪苼不去理他,对着镜子编辫子。 看着她笨拙的样子,余思翰踮着脚从大床上下来,“你是不是女人。连个辫子都不会梳。” 雪苼懒得跟他打嘴泡,头发却给余思翰一把捞过去,八姑娘手段了得,一会儿就给编了一条漂亮的大辫子。 看着雪苼那张雪白的脸蛋他不满意,“你想法子把自己弄的丑点,我可不想让人觉得丫头比小姐漂亮。” 雪苼瞟了他一眼,“你终于承认我比你好看了。” “去,阿曜不看外表看内涵。” 雪苼真不懂他哪里来的自信赫连曜会喜欢他,就算是因为要借助他们家的势力,赫连曜也不会 雪苼看了余思翰一眼,决定不再想下去,太吓人。 忽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余思翰赶紧在床上坐好,还支使雪苼,“赶紧的,把那个盖头给我盖好。” 他难道还想真跟赫连曜洞房?雪苼没好气的把盖头扔在他头上,心里暗骂贱人。 挡着盖头呢,余思翰竟然能读心,“你是不是骂我了?” 雪苼忙说:“我没有,你多心了。” “没有就好,我刚才骂你了。” 雪苼气的够呛,“你骂我什么。” “骂你是贱人,耽误我和阿曜洞房。” 雪苼气的咬紧了后槽牙。“你有本事尽管和他洞房。” 正说着,门咿呀一声被推开,赫连曜大步走进来。 余思翰素手挽着盖头往外看了看,然后羞涩一笑,然后把盖头严严实实的遮好。 这货!还等着赫连曜给他掀盖头吗? 雪苼垂首退到一边去,她倒是要看看,赫连曜怎么跟余家八姑娘洞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你们做,我看着 赫连曜看着床上的“佳人”,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走到桌边,看看上面的蜜饯糕点,伸手去拿茶杯,想了想又给放回去。 这一切都落在偷窥的余思翰眼睛里,他捏着嗓子说:“少帅,你是怕奴家给你下药吗?” 赫连曜手里的杯子摔过来,“闭嘴。” 余思翰伸手接住。他把盖头往下一扯,气急败坏的说:“我不管,我一定要你给我掀盖头,否则我现在就出去掀了你的老底儿。” 雪苼真是服了这个余思翰,他是男人吗?怎么比女人还能胡搅蛮缠,不过看赫连曜对待他的态度好像无计可施,要是八姑娘是个女人,还真是和赫连曜绝配。 想到这里,她的头又垂下几分,眼泪顺着美丽的脸颊往下滑。 赫连曜对余思翰还真没了脾气,开春儿那次在余州,这货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还痴缠不已,而且还一直缠到了现在,难道就那么欠睡? 昂首阔步走过去,他在余思翰惊喜的目光里把他的红头巾随便一盖 余思翰心里都甜透了,隔着红盖头还瞟雪苼,如果有个尾巴他一定能摇起来。 可是下一刻,嗯,就悲剧了。 赫连曜顺手扯下身上挂的大红花,下就缠绕在他脖子上。把红盖头给扎紧,余思翰的头成了个造型不错的红色台灯。 “赫连曜,放开小爷,憋死了。” 赫连曜在他脑袋上掰了一把,随手把他给塞进被窝,“里面呆着去。” 雪苼瞪大了眼睛,她很同情余思翰,赫连曜这是过河拆桥。 赫连曜站起来,他扔了军帽,“那个谁,过来伺候我更衣。” 雪苼一愣,从进门开始赫连曜并没有看她一眼,是没认出来吗? 眼下的情形十分尴尬,她进退不是,缩在那里半天没动。 赫连曜显然不耐烦了,“你们少帅没教给你规矩吗?过来!” 雪苼只好走过去。她穿着粉底白话的衣服,一条乌黑的发辫绕过柔软的颈子垂到胸前,低头垂手的饿样子十分赏心悦目。 “帮我更衣。”赫连曜张开了胳膊。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雪苼咬咬唇。赫连曜没有认出她吗?他把人轰走了就没担心过她?现在还真有心情更衣和八小姐洞房? 太多心思压住了心头,她微微抖着手指去解他的衣服扣子。 手刚放上去他忽然收拢了手臂,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压着的声音有几分哑。“余思翰给我准备的这个小丫头看着很可口,今晚就跟你洞房。” 无耻,混蛋!雪苼没有想到他会这么不要脸,挣扎着一巴掌就要去打他的脸。 赫连曜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顺势抬起了她的下巴。 “啧啧,长的都跟我夫人一样,余少帅怎么知道我好这一口?” 雪苼气的眼角发红,她咬牙切齿的说:“赫连曜。你放开我。” “好胆大的丫头,竟然敢直呼我名讳,看本少帅怎么收拾你。” 赫连曜力气很大搂的很紧,她这个刚跟他决裂断交的人现在又紧紧贴在他怀里,俩个人亲密无间到没有一点缝隙。 虽然知道他娶了个“男妻”,但成亲就是成亲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消息遍布了大江南北,雪苼做不到因为他一个拥抱就可以装作没有事。 而且看看他的样子,就随便把她混说成余思翰的小婢女调戏,一点都没有歉意,要知道,刚才他在喜堂上可是对她很是残忍,那个时候他就是拔枪杀了她,雪苼也不会奇怪。 余思翰早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他看着他们俩个。很受伤。 闷闷的声音,显得特别可怜,“你们能不能顾及一下我的感受?” 赫连曜一松劲儿,雪苼趁机逃离他的怀抱。远远的躲在了墙角。 “看看,你把我的小丫头吓得。” 赫连曜懒得再装下去,“余思翰,闹洞房的不会有。但是我不保证没有听房的,你确定要留在这里妨碍我们?” 余思翰发毛了,“赫连曜你什么意思,今天是我和你的洞房花烛夜。” 赫连曜看了他一会儿。“我对你没兴趣。” 余思翰使劲儿眨巴眼,“我对你有兴趣,还很大。” “我不喜欢男人。” 余思翰死猪不怕开水烫,“人活一世你总要多体验。等体验了你再下定论你到底喜欢男还是女。” 赫连曜脖间青筋乱蹦,“我去找白长卿。” 余思翰软了,“好好,我不说话行了吧。我就躺在边上,看着你们两个洞房,有不正确的姿势我可以指导。” 赫连曜真想掐死这个没脸没皮的兔子。 赫连曜转身就要往外走,余思翰急忙拉住他的衣服。“好了,我走还不成。” 余思翰这么闹背后肯定有给他撑腰的,要不是有白长卿,余州恐怕早就来抓人了。余督军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说是个兔爷,但好歹也是个带把儿的,再嫁出去他可没有继承人了。 是白长卿替余思翰求情,说等一个月必然带着他回余州,而到时候就说七小姐病逝,反正余督军女儿多的是真死假死无所谓。 所以,现在的余思翰是必须听白长卿的话,也就白长卿能制住他。 他站起来,随手把身上乱七八糟的嫁衣给脱了,然后哼哼唧唧的站在了赫连曜面前。 “我怎么走?” 赫连曜也不多说,走到一面放着古董架子的墙壁前,他伸手摸了个粉彩花瓶儿,那扇墙壁就开了。 “进去,在里面呆着,明天一早我放你出来。” 余思翰气的要跳脚。“赫连曜,你这是恩将仇报!我在里面孤枕难眠,你们一对狗男女在外面翻云覆雨,我。我恨死你了。” 赫连曜也不多说,一把把他给推了进去。 墙壁缓缓关上,把余思翰的骂声阻断在墙里。 雪苼忽然觉察到危险,她应该跟着余思翰一起进去的。 慢慢的想往门口移动。没想到赫连曜竟然没发现她。 可是就在她要伸手拉开房门的时候,赫连曜的一只大手伸过来,按住了房门。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还沾着泪水的眼睛。 “一贺少帅千岁?” 雪苼看着他缓缓压过来的身躯。不由得使劲儿把身体往后退,放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扒住门上的雕花,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 “二贺夫人长健?” 雪苼已经无路可退,她自觉没错。可是在他的强势侵犯下,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三贺如同梁上燕?尹雪苼,我跟别人成了梁上燕,你拿自己的钻戒来祝福,好博大的胸怀呀!” 雪苼隐忍的情绪终于爆发,错的人是他,可他凭什么还这么理直气壮,既然他要问,那她就好好跟他理论理论 洞房里如火如荼,被送到墙壁那边的八姑娘把耳朵贴了好久也没有听到动静,该死的督军府,隔音怎么这么好? 听不成墙根儿,他无聊的转头想打量自己所处的密室,却发现根本不是密室,奶奶的赫连曜闲的没事弄了一面活动的墙就是为了把他送到隔壁房间吗?他有腿,他可以再回去。 赫连曜你给我等着,今晚本少爷一定要跟你洞房。 八姑娘斗志满满要去打扰人家洞房,却没有发现门缝里伸进一根麦秸粗细的管子,有人往里面吹迷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她的失忆是装的 余思翰闻到了似有似无的香气,他还以为是哪里有熏香,心说赫连曜兵痞子还懂这情趣。 又溜达了两圈儿,他躺在床上,觉出了不对劲儿。 小腹处火热,身体里的血放出来直接可以泡茶,而且身体里还有个地方 余思翰绮念连连,特别是知道赫连曜和尹雪苼可能在隔壁干不可描述的事情后,他更兴奋的异常。 余小八嘴头上说的厉害,其实还就是一个雏儿,那点子本事不过是从画册书本儿上看来的,现在中了迷药儿就跟抽去了骨头一样,嘤嘤叫着到处翻滚。 就在他最难受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一个男人走进来。 他的大手轻轻放在余思翰脸上,很是温柔的抚摸他。 余思翰并不感激这样的温柔相待,他此刻需要的是狂风暴雨,循着那只手看过去。笔挺的军装刀刻一般的五官,他肉嘟嘟的唇瓣动了动,“阿曜。” 男人听到这个名字,那只修长好看的手一顿,随即眉头蹙起。 余思翰并不知情,他还在进行着鸳鸯蝴蝶派的表白,“阿曜,我爱你就像蝴蝶恋着花朵,白云恋着蓝天” 男人痛苦的握紧了他的手,“小八,你真傻,我却比你更傻。” 此时吗,余小八喊得阿曜也在犯傻。 雪苼被赫连曜逼到门边,火气全爆发出来。 她指着那扇关闭的墙,“赫连曜,你别不要脸,你的夫人在那边,你要洞房找他去。我说祝福的词怎么了,我送你钻戒怎么了?要成亲的人是你不是我,你凭什么反过来指责我?” 说完了,雪苼等着他解释,但是赫连曜看着她,一句话都没有。 雪苼气的浑身哆嗦,她推了赫连曜一把,手指点着他的胸膛继续说:“赫连曜,沪上之行,我以为和你推心置腹,可是你跟白长卿余思翰定了婚约却瞒着我。” “那是权益之计。” “权益之计?我不懂你们这些男人,为了你们所谓的权势拿着一个女孩子的终身幸福开玩笑。那个余思翰,他就凭着比七个姐姐多长了一点肉就那么嚣张,在人家六小姐的家里耀武扬威还不算,把七小姐的终身幸福都给算计了,就算他们不是一个娘生的,有必要这么狠吗?女人在你们手里都是玩物和筹码,想必赫连少帅也是这么看我的,对吗?” “雪苼,你和她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比她们更可悲吗?赫连曜,我承认关于长安那件事我不够信任你是我的不对,为了这事儿我日夜难安盼着早日能见到你跟你道歉,可是等来却是你跟别人成婚的消息。想来你觉得我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只要我尹雪苼是你赫连曜的就成了,对吗?” “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你能在我身边答应迎娶别人,那以后也有可能把我当成筹码送出去,我不要成为你的工具。赫连曜,今天白天我在仰视你的时候已经想的很清楚,这份不平等的感情我不要了,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男婚女嫁跟不相干。” 他忽然把她给抱起来。 雪苼吓得尖叫,“你要干什么?” 赫连曜把她给放在椅子上站着,然后自己仰起头看着她,“那我仰视你,还不行吗?” 雪苼一顿,满腔的怒气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充满了无力感,她咬着唇,站在高高的椅子上,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 为什么,这段感情这么辛苦还是要纠缠不休。 他双手握着她的小腿,仰头看着她美丽的脸,“雪苼,我只想和你做梁上燕。” 这样的高度,她缩小的影子盛在他眼睛里,满满的,全是她。可是她知道这都是假象,只要这个男人一转头,他所看到的就是权利和地盘。 垂下长睫挡住眼睛里的悲痛,她手扶着椅背微微蹲下身子,想从椅子上下来。 “小心。”赫连曜伸手想要去扶她。 “你走开。”雪苼推了他一把,却没有想到椅子往一边儿歪倒,眼看她就要跌在地上。 可是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关键时候赫连曜一脚踢飞了椅子把她给抱在怀里。 出于恐惧,她的腿跟爬树一样紧紧缠在赫连曜腰上,让素了这些日子的赫连曜顿时血往下三路涌。 雪苼自然是觉察到了,她扭着想下去,“你放开我。” 他跟端花盆儿一样端着她往喜床那边走,同时咬着她的耳朵说:“嘘,不要说话。” 外面似有脚步声,应该是有人来了。 雪苼紧张的就跟炸了毛的猫,整个后脊梁骨都绷紧。因为赫连家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她一来就给软禁,已经成阴影了。 他似乎也很紧张,但并不影响他想洞房的强烈需要,而且这股子需要因为走路时候的摩擦,越来越强烈。 终于走到了床边,他把雪苼放下,大红喜服往她身上随便一套,就给盖上了红盖头。他离开床铺。随手把红绡帐子给放下。 这一切刚做完,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他把军装又给扣好,挡住了身体的张扬,沉声说:“进来。” 这个时间,来的人竟然是傅雅珺。 她手里捧着一个红漆托盘,里面放着俩碗汤,“阿曜,娘让我把合欢汤给送过来。” 赫连曜微微抬起眼帘,“怎么让你来送。下人呢?” 傅雅珺把托盘放下,“都忙去了,前厅的喜宴还没结束呢,有她们忙的。” “难为你了。” 雪苼在帐子里绞紧了手帕,这督军府还真有意思,小叔子大婚竟然让寡妇嫂子给送合欢汤到洞房,看来傅雅珺是对赫连曜还不死心的。 傅雅珺往帐子里看了一眼,“你怎么还没有掀盖头,我听说余家小姐很漂亮。还以为能看到新娘子呢。” 赫连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人家都二十了,跟你这十五六的孩子没什么好说的。” 雪苼心头蓦然一动,刚才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傅雅珺刚才说话的口气完全就是她刚认识时温婉样子,并不是在刚进督军府的天真样子。 说来,她被赫连夫人软禁,还是这位大少奶奶的功劳。 “那可不一定,余家妹妹。你说是不是?” 终于,傅雅珺憋不住了。 赫连曜状似顾忌的看了一眼帐子,那里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新嫁娘总是羞娇的,这点倒是没毛病。傅雅珺伸手拿起一碗汤,走到帐子前,“弟妹,这是娘用莲子红枣熬得合欢汤,你和阿曜赶紧趁热喝。早生贵子” 赫连曜皱起眉。她今天的表现真是热心过头了。 可是没等他说话,傅雅珺已经掀开帘子把碗送进去。 赫连曜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听到啊的一声,碗碎了。 合欢汤洒了傅雅珺一身,虽然不是特别热,但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她站在哪里,看着样子快哭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我再去端一碗。” 新娘子端坐不动一言不发,显然十分的傲气。 赫连曜对傅雅珺说:“你快去换衣服吧,还有,剩下这一碗我们俩个分着喝,你不用再过来了。” “是。”傅雅珺委屈的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等确定人走了赫连曜才走过去,“你没事吧?” 雪苼掀了盖头,“她什么意思,刚才她摸我这里。” 赫连曜眉目一沉,她这是想验证雪苼的身份,看来余思翰替嫁的事情暴露了,不过傅雅珺刚才这一试,倒是有点意思。 赫连曜低头给雪苼脱了鞋子。 雪苼想要逃却给她抓住了脚踝,“你放心,我今晚不在这里睡,一会儿我要出去,带人偷袭赫连洪德在狮子门的军队。” “什么?”雪苼一听他要去打仗便紧张起来,“你的新婚夜要去打仗?” 他笑着捏捏她的脸,“要不你以为呢,我会跟那个八姑娘洞房?” 雪苼拍了一下他的手。“你们这样,岂不是把婚姻当儿戏?” “我也是没有办法,这次回封平惊险万分。赫连洪德趁我出去打仗的这几年把封平的主要地方都换上了他的人,而跟我回来的三宝他们根本就进不了城,我先用和余家军联姻来震住他,然后趁着这个机会扫清他在城里的布防,杀他个措手不及。” 雪苼不由得担心。“他会没有防备吗?恐怕你一回城他就提高警惕了。” 赫连曜帮她脱下了刚才披上的嫁衣,又把那件碍眼的丫头衣服脱去,“你担心我。” “我。我是怕受你牵连。” “雪苼”赫连曜把她抱紧贴在心口的位置,“你来封平我又欢喜又害怕。欢喜是你终于肯相信莫长安不是我杀的,害怕是你出现在赫连洪德这老东西的眼皮子底下,他太坏了,我怕他拿你做文章。” “所以你急着赶走我?” “嗯,昀铭他明白,你一走他的人毕竟跟上,这还为了你和赫连洪德的人交了火,要不是有余小八的人协助。你恐怕会落在他手里。” 雪苼心情无比的复杂,她承认自己太冲动了,但是这事儿换做是谁听到自己的男人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也不能淡定。而且,这事儿从头到尾赫连曜都瞒着她,却和余思翰走的那么近。不得不说,雪苼是吃醋了,她嫉妒余思翰,即便他是那么的娘娘腔,只因为他那个少帅的身份。就有权利和赫连曜并肩战斗。而自己要不是因为偶然得到了这个消息,也许从头到尾都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偶然?雪苼心里忽然打了个突,赫连曜要成亲的消息间接是傅雅珺告诉她的,而她来督军府也是被傅雅珺带进来,再加上刚才傅雅珺的态度 如果说她是单纯的拈酸吃醋是可以说过去的,毕竟疯狂的女人为了争夺男人的宠幸什么都可以做,但她真的是吗? 雪苼忽然想起她在山洞里要雨苼要杀她的样子,不仅打了个寒颤。 见雪苼一直不说话,目光有些空茫。赫连曜不仅低头吻她,“小乖,想什么呢。” “傅雅珺有问题,她的失忆可能是装的。” 赫连曜又亲了她一下,自觉是对她聪明的奖励,“你看出来了,她已经和你的好学长还有赫连洪德勾结一气,算作他们在督军府的内应。” “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我们去港岛的时候,回来她就说自己失忆。那个时候她就想要报复我。” 雪苼没有想到女人狠起来是如此可怕,“她报复你?我怎么看她还是很依恋你呢?” “得不到的就要毁掉,难道不是吗?她暂时还不能动,你要小心她。” 雪苼不解,“难道你不打算放我走?” “现在哪里都不安全,你不如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说了,我的时间到了,你乖乖的睡觉。我走了。” 说完,赫连曜狠狠的亲了她一下,然后转身就走。 “赫连曜” 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赫连曜惊喜的回头,“嗯。” 雪苼咬着下唇有些虚弱的说:“那个,小喜和小马他们还在城里,麻烦你给留意一下。” 赫连曜有些失望,但是发生这么大的事儿让雪苼马上原谅他也不大可能,他点点头。“放心,这事儿张副官已经去做了,但是你们先不能见面。” 赫连曜一走,雪苼的心就揪起来,虽然看他的样子难度不应该太大,但是要打仗就会有死伤,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红烛一直在燃烧,不断的流下晶莹的泪滴,雪苼给熏得眼睛疼,她躺在这张赫连曜和别人的婚床上,觉得一切都不那么真实,就像陷入到蜡烛那虚无的幻境里。 这一夜,被拉的格外漫长。 因为赫连曜的大婚,凡是有头有脸的军官都给请来喝酒,这个赫连洪德阻止不了,毕竟封平还不是他当家。当然,他也是有准备的,而且赫连曜入城带的那点人是万万不能跟他抗衡的。 但是,他并不知道,赫连曜最喜欢干的事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喝了点酒,没醉,他微醺。躺在卧室的床上他没有叫任何人来陪寝,脑子里却闪现着赫连曜在云州那个女人的样子,想着想着,他有点激动。 他赫连洪德再美的女人也见过,但还是一眼就给那个云州的小辣椒勾住了魂儿,也许女人就跟烈马一样,越烈越让男人想征服,他脑子里满满都是她甩戒指和长发时候的样子,太美! 而且他还有个怪癖,对于侄子的女人,他有种病态的喜欢。 这么想着,他浑身跟着了火一样,越发的睡不着,正在这个时候,忽然管家敲门。“二老爷,人来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就坐起来,“让她进来。” 门口挤进来个女人,赫连洪德也不开灯,伸手就把人拽过来脱衣服。 “你,慢点儿。” 女人显然不愿意,挣扎着想拒绝。 一个耳光甩过去,赫连洪德抓着女人的头发就从后一楔而入,“送上门来你还跟我装什么贞洁烈女。” “我是来跟你说事儿的。不是为了做这个。” “一边说一边做,怎么样,我虽然年纪大点,可不比他赫连曜差吧。” 女人咬着唇把屈辱一点点咽下去,尹雪苼,这是你欠我的,以后我一定要你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赫连洪德没忘了正经事,“说,你的事。” “是关于新娘子的。你的消息可能有误,新娘的确是个女人,我试过了。” 赫连洪德狞笑着,“你试哪里,这还是这儿?” 女人尖叫着,“上,上面。” “看来你哥哥的消息也不准,宝贝儿,这次做的不错。二叔好好疼你。” 黑暗里的世界包裹住了他们的肮脏,但是他们却忘了,黑夜之后将是白天,他们的污秽终归会被暴露在阳光之下。 黎明时分,赫连曜带着一身血气回到了卧房。 雪苼本来就一夜未眠,看到人回来立刻起来,“怎么样?” 赫连曜点点头,“成功了。” “我是问你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他摆摆手。把身上的白衬衣脱下来,拿起放在一边的白帕子给印上去,顿时染满了血迹。 雪苼忽然想起第一次在车里的白手套,不由得移开目光红了脸。 赫连曜把脏衣服脱下来扔了去洗澡,出来的时候神采奕奕,一点看不出疲态。 看来这次战斗非常顺利,以至于他精神大振。 抬腿上床,也不管雪苼是个什么情绪,低头直接含住了她的唇。 对于男人来说,大概鲜血和战斗是很能让他们身体的本能膨胀,他呼吸急促,垂眸看着雪苼的小脸儿。雪苼白瓷的脸蛋儿就跟剥壳的鸡蛋一样没有一点瑕疵,长长的睫毛总是很无辜的翕动,让人忍不住去触碰她,他吻着她,手指一寸寸划过她的脸颊,他现在胃口大开,想把她给吞到肚子里去。 雪苼给他忽然而来的吻化成了一滩春水,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而且雪苼在这方面一直是个被赫连曜用糖哄着的小孩儿,尝过了甜头就变得嘴馋。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亲热了,身体的反应很快就战胜了理智,她配合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们缠绵的正浓烈,并没有看到墙壁那侧余思翰走了出来。 他面若桃花眉飞色舞,刚要说话忽然看到了床榻上缠绵的俩个人,脱口而出的“阿曜”变得轻飘飘的,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纽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躲在被子里哭 雪苼听到声音,迅速推开赫连曜,而赫连曜则面带不满的看着余思翰。 余思翰把脸上的落寞收起来,一屁股就坐在榻上,“困死了,一会儿还要敬茶,你往里点儿,我要再睡会儿。” 一张床上三个人,这 情况特殊赫连曜顾不上将就,他抱住雪苼滚到最里面,用被子紧紧裹住,距离余思翰起码有俩个余思翰的距离。 但即便是这样。雪苼还是接受不了。 堂堂大小姐,跟俩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这算怎么一回事,就算有个是小兔爷也不行。 她就要起来,“我下去。” 赫连曜摁住她,刺刺的下巴在她脖子那里蹭了蹭,“小乖,将就一下吧,我很累,一晚上跑了好多地方,一共杀了五百多人。” 余思翰的手越发捏的紧了,他脸上作着笑对雪苼说:“你这个臭女人怎么这么不懂事儿?男人辛苦你就该好好照顾着。阿曜,到我怀里来,我疼你。” 赫连曜气的给了他一巴掌,“没你的事儿,给我闭上嘴。” 余思翰笑着,眼角却红了,他假装负气把被子拉到头顶,“不管你们了,睡觉。” 雪苼却因为他的话生气了,一把把赫连曜抱紧,“离他远点儿。” 赫连曜乐见其成,乖乖的让她抱着,“遵命,夫人。” 余思翰在被子底下牙齿紧紧咬着被角,才没让自己哭出声音。 早上,这三个人诡异的出现在赫连家的客厅里。 赫连督军和夫人高座,等着喝媳妇敬的茶。 作为大少奶奶,傅雅珺当然是要在场的,应赫连夫人的要求。她严谨的穿上一件淡黄色旗袍,头发也挽起来,很神奇的,这个妆容一改她的十六岁天真也都给收进去了,一如雪苼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样子。 余思翰在男人中身量不算高,甚至连中等都算不上,扮成女人却成了又高又瘦,他天生的细皮嫩肉滑不溜手,又加上整天跟戏园子里的小旦们厮混,这大红的旗袍一穿还真有几分女人的袅娜,更绝的是他旗袍里面的小衣服是特制的,不知道谁给他在法兰西进口的胸衣里面缝上了两层薄薄的棉花,虽不至于波涛汹涌,但趁着这清瘦的身体不大不小刚刚好。 这厮以前是个小分头,但是从春天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开始留头发,给勒令剪了几次,现在不长不短的散在肩膀上,像个学堂里的女学生模样。 雪苼责备他勒令涂黑了脸点上了乱七八糟的雀斑,弯腰弓背的跟在后头当起了陪嫁丫头。 一进门儿,他就跟赫连曜跪在大红垫子上,纤纤玉指端起茶杯,捏着嗓子说:“爹,娘,请喝茶。” 督军和夫人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的这位儿媳妇。看着也不错,细皮嫩肉漂漂亮亮,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头,但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头。 见余思翰一直捧着茶杯没有人接,赫连曜吭了两声,“爹。娘,思玥给你们敬茶了。” 督军先把茶接过去,给了余思翰一个大红包,“赶紧起来,快起来。” 夫人倒是亲自来搀扶了,她摸了摸余思翰的手。柔软无骨,是个大小姐的手。 余思翰又捧了一杯茶给傅雅珺敬茶。 在来之前,雪苼已经把傅雅珺的情况告诉他了,这个傅雅珺对赫连曜还有想法,对他的新婚妻子心怀叵测,而且昨晚她的冒犯是有意试探。所以让余思翰小心。 余思翰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傅雅珺的眼睛总是往赫连曜身上飘,这小兔爷就掏坏呢,想要治治傅雅珺。 “大嫂,请喝茶。” 傅雅珺都看了他半天了,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这位大小姐美是很美。但是嗓子却比一般的女孩粗,要不是昨晚她亲自试过一定也对她有所怀疑的,估计这位就长成这样了,怪不得傅晏瑾和老狐狸能以为“她”是男人。 伸手去接茶水,“谢谢弟妹,这里啊。” 傅雅珺的手心不知道被什么扎了一下,疼的她顿时就松了手。茶水泼了她一手,茶杯也打碎了。 茶水滚烫,是刚沏的。 傅雅珺手背一片通红,眼眶也跟着红了,“你,你这是干什么?” 余思翰一脸的无辜,“大嫂,你的手怎么了?竟然连茶杯拿不稳,是不是昨天太累了?” 他无意的一句话却让傅雅珺脸变了色,她昨晚当然是太累了,被赫连洪德那个老变态差点折腾死,到现在大腿那里还是酸疼的。 “大嫂,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要是不舒服一定不要扛着,要赶紧看大夫。” 傅雅珺手背上一片灼疼,却给他握着手不放,她脸上红红白白的变化着,终于撑不住,“谢谢弟妹关心。爹。娘,我先下去了。” 督军因为七年前的事对傅雅珺一直没好感,要不是因为她生了个儿子估计也不能让她进门儿,现在看她连杯茶都端不好更是厌弃,“下去吧。” 督军夫人却看着傅雅珺的背影,这丫头今天明显的是想给阿曜的新媳妇下马威。难道我的警告她没有听进去吗? 余思翰有惊无险的完成了敬茶,还给傅雅珺吃了个闷亏。 这时,督军夫人的目光落在了雪苼身上,“这是谁?” 余思翰忙说:“是我的丫头。” “你的丫头?”赫连夫人尖刻的看着雪苼,“抬起头来。” 雪苼并不畏惧,她抬头盈盈一福。“督军,夫人。” “你是”赫连夫人指着雪苼,计算再扮丑她也是记得那个丫头高傲的样子。 赫连曜把雪苼往身后一挡,“你们先出去。” 雪苼看了他一眼,拉着余思翰走出去。 门关好,四处也无人。赫连夫人压低声音说:“阿曜,你在做什么?” 赫连曜也压低了声音,“昨天我扫除了狮子门的障碍,但是他的势力远远不止于此,我们府里到处是他的眼线,爹娘还是小心些好。还有。那丫头就是雪苼,她怎么入府被软禁的我不追问,但是你们也别对她不好。” 赫连督军气的低吼,“你这是对父母的态度吗?” 赫连曜眼神发冷,“爹,我们家闹到现在这么被动挨打的局面是谁造成的?你年轻时候的英明神武都到哪里去了?还有娘你。不要以为你平日里在后宅做了什么爹他不知道,他不过是用沉迷酒色来报复你,是你们两个人的明争暗斗毁了赫连家,让赫连洪德有机可乘,如果不想把封平拱手让人,就不要给我添乱。” 夫妻俩个面面相觑。虽然儿子说的话大逆不道,可是他们竟然无力反驳。赫连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蛀成了空壳,只靠这个儿子在外面撑着。 余思翰回了房间却不安分,要去给傅雅珺送药。 雪苼拦他,“你别出去得瑟了。没看到人家看你的眼光很怪异吗?你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个有点像男人的女人或者说很女气的男人,跟真的女人是有差距的。” 余思翰拧她的脸蛋儿,“那是你没见过我七姐,见到了你就知道我和她谁更女人,二十岁没嫁出去,是有原因的。” 开始不疼,雪苼只是蹙眉,“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你六姐那么好的人你说她傻,余思翰,是不是你们家就你最聪明漂亮?” 他一甩头发,“那是自然。” “臭美!我告诉你,我有个好姐妹,她跟你长得特别相像,但是比你好看,而且她穿男装比你像男人。” “你说的那个女人我好像见过,莫凭澜的妞是不是?莫凭澜第一次见我的时候看我看的毛骨悚然,估计他是把我当成了那妞儿,你的脸真好玩。” 说着正经话,他把雪苼的脸当成了皮球,气的雪苼大喊,“放手。” 他拧上瘾,“不放,为什么阿曜拧你的时候你不让他放。” “你真不放。我就不客气了。” 余思翰手腕一凉,低头一看自己手腕上贴着一把冰凉精巧的小匕首。 “最毒妇人心,你这个死女人!” “放开!” 余思翰讪讪的收回手,“臭婆娘,没看出来你还蛮有一套的。” “那也没有你厉害,你手指上那个戒指里藏着东西吧。傅雅珺又不傻,肯定会找你算账。” “老子怕她个球儿!就她欺负你对吧,哥哥替你讨回来。” 雪苼冷哼一声,“八姑娘,我们俩个还不知道谁大,你就敢妄称哥哥。” “肯定比你大。我今年都二十了。” “我也二十。” “又是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小爷我生日大,正月初六,你肯定没这个大。” 雪苼愣住,“我也是正月初六,长安也是。” “不会吧?我是亥时。” “太巧了,我也是。” 这下余思翰都说不出话了。这真的是太巧了。 但是雪苼却比他想的更多,他和长安长得那么像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真的就没什么联系吗? 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余思翰眉毛一挑,“谁。” “是我。” 雪苼能听出来,是白长卿的声音。 余思翰在听到他最信任的姐夫的声音时。并没有像往日那么高兴。他皱眉胡乱看了看,找到那面墙上的机关,把雪苼给塞了进去。 “在里面好好呆着,一会儿我放你出来。” 雪苼不解他的意思,怕她偷听他和姐夫的谈话吗? 这个时候他已经关闭了机关,走到门口去开门,“来了。” 白长卿一见眼前的红妆丽人,竟然一愣。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教训这个小崽子 余思翰黑发齐耳,一边儿掖到耳朵后去,露出红色璎珞耳坠,一袭红绸旗袍趁的脸色很好看,腰身袅娜多姿。紫幽阁 ziy一u这样乍一看,跟余思瑶有那么几分相似,只是五官比余思瑶的艳丽张扬了许多。 白长卿看傻了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余思翰却妩媚的勾起眼角,“姐夫,你过来找小姨子就打算在门口杵着吗?给人看到不妥吧。” 白长卿猛然回神,他进来把门关上,“赫连曜不在吗?” “不在,你是要找他?” 白长卿左右看了看,“不,我有话跟你说。” “姐夫做,喝茶。” 隔着屏风,白长卿看到了里面通红的卧室,不过他很快收敛心神,接过余思翰递过来的茶水。 在余思翰心里,白长卿就跟哥哥一样,亲切温和,对他百般纵容维护。 可是。这也许只是表象,人称小白龙的白长卿其实更应该叫白狐狸,否则他怎么成为中央军第五师的师长,又怎么能把敌对的人都变成自己的朋友呢。 “小八,你虽然进入赫连家,但是他们家的事你不能搀和,更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余思翰抿唇笑,“姐夫,我既然嫁入赫连家自然就是他们家的人,要是阿曜有什么危难我哪有不出手的道理,你这样说倒成了我们骗婚了。” 白长卿手里的茶杯重重一放,“你说的什么?都听我的!现在又给我闹,别忘了,你可不是余思玥,你是余家军的少帅,将来的督军。” “不如让爹把军权让给你这半个儿子,我这样的怂包当什么少帅。” 白长卿气的眼角直跳,“你这孩子,我看你是给赫连曜迷昏头了。” “是呀”余思翰腆着脸,幸福的像要冒泡,“我都跟阿曜洞房了,虽然我是男人,但也是阿曜的人了,我要跟他共进退同生死,这才是为妻之道,你说呢,姐夫!” “你”白长卿压下心头涌上来的气,“小八,我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反正姐夫是站在你这边的,要是有什么事你先告诉我,我们合计着来。你记住了,天塌下来,姐夫给你顶着。” 要是以前,余思翰一定感激涕零,觉得姐夫真好,可是现在却完全变了。 他觉得白长卿真虚伪,特别虚伪。 “姐夫,要是没事您别到后院来找我,毕竟是姐夫和小姨的关系,我怕好说不好听。” 白长卿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当初真不该由着你胡闹。” “看看姐夫说的,好像你没有好处拿一样。” 白长卿眼角一抽,他觉得今天余思翰说话夹枪带棒,一点不像平日的样子,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呀! 雪苼被余思翰关在隔壁,她闻到了屋里有一股子欢爱过的味道,作为过来人,她敢肯定。 看看那张床,因为没有人来收拾,余思翰弄得乱糟糟的,但不像是有过那什么的痕迹,难道是他自己 她赶紧不让自己胡思乱想,男人和男人。想想都可怕。 墙开了,余思翰斜着胯站在那儿,“出来吧。” “你姐夫走了?” “不走还留在这里睡觉呀,你陪着?” 雪苼真想掐死他,“你说话注意点,好歹还有你六姐呢,要你真是个女人,我都怀疑你勾引你姐夫。” 余思翰一撩帕子,手帕的一角打在雪苼的眼睛里,她啊了一声。 “没见识的丫头,我告诉你,就算我是男人想勾引他也可以,要不今晚咱们打个赌,我勾引阿曜试试。” 雪苼红了脸,“谁跟你说这些不要脸的事,你们是夫妻,要干什么我才不管。” “这可是你说的,走!” 雪苼给他拉着手,“去哪里?” “刚才我们说什么来着,去看望傅雅珺呀。” 雪苼温柔的拍了拍他的手背,“余思翰,傅雅珺她身份不单纯,而且这个女人很歹毒,没事你别引火烧身。说白了,这是阿曜家里的事,他也不希望牵扯上你。” 这话的口气跟白长卿差不多,更让余思翰生气,“尹雪苼,我不是他家里人吗?不要忘了,我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就你没名没分的也就个外室。还有,看你怂的这胆子,你不去我去,今天就让你看看得罪小爷的下场。” 见他真要去,雪苼只好跟上,虽然俩个人百般看不顺眼,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同站赫连曜这条船,关键时候还是要互帮互助。 丫头见他们来了忙行礼,“二少奶奶。” “我来看大嫂,给她送点药。” 丫头还想拦着,“大少奶奶这会儿不舒服。” “没事儿,都是一家人,我放下药就走。” 说完,余思翰推开丫头。大步走进去。 雪苼佩服余思翰的刁蛮,估计平日在家霸王惯了,到哪里都是他最大。 傅雅珺听到了动静,她正在屋里和君旸说话,忙止住了声音,往外面看。 “大嫂,你的手怎么样了?我回去后越想越觉得内疚,就找了嫁妆里这支烫伤膏来给你。” 一进门儿他就装好人,还拿出一条淡绿色的药膏来。 傅雅珺忙说:“我已经涂过药了,没事。” 余思翰笑着说:“你那药哪里有我的好,我这是从国外过来的。我给你涂上。” 傅雅珺想拒绝,却给余思翰抓住了手,不由分说的就给涂上了药膏。 傅雅珺啊的尖叫,“这药怎么这么疼?” “良药就是疼,你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傅雅珺闻到手上的味道就要流眼泪,“这到底是什么药膏,怎么这样?” “这什么薄荷胶的,超好用的,我姐夫从国外带妈呀,我拿错了。我拿了芥末。来人,赶紧拿水来给大少奶奶洗手。” 傅雅珺气的都要哭了,“你,余思玥,我跟你无仇无恨,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大嫂,你别误会,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好心想帮你,谁知道拿错了。肯定是我这下人脑子笨不认识外国字,翠花,你说你怎么搞的,笨死了,我大嫂都要给你害死了。” 雪苼光顾着看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叫翠花。这个余思翰非得拉她当垫背,是不是觉得有她赫连曜那里就更保险了。 她忙低头弯腰上前说:“小姐,您说就是这个绿色的,我也不认识外国字。” “蠢死了,你这蠢丫头,我要把你送回去。跟着送亲的队伍一会儿回余州去。” 疼痛难忍中,傅雅珺觉的这个翠花的声音莫名熟悉,她忍着剧痛说:“你抬起头来。” 雪苼抬起头,虚虚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就看着余思翰。 傅雅珺指着雪苼,“你,你是。” 余思翰捏住了她那根手指,用了十分的力气,“大嫂,她是我的陪嫁丫头翠花。长得是磕碜点儿,没有吓到你吧?” 傅雅珺这手本来就被烫伤,给抹了芥末,现在又给他掰折,虽然他是个力气很小的男人,但不管怎么说都是男人。 傅雅珺觉得自己的手都要废了,她带着哭腔说:“你放开我。” “大嫂,你怎么哭了,是太疼吧,来人,人呢,快拿水来。”余思翰都要把她的手给掰废了,就是不松开。 傅雅珺算是最会装的女人,一路装到失忆到了十六岁,这次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余思翰比她还能装。 一直默不作声观察着大人的小狼崽仔忽然拿了做针线用的剪刀,去捅余思翰的屁股,还大声喊着,“妖精,放开我妈妈。” 雪苼一把拉住他,伸手把剪刀夺过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狠,敢伤害我们家小姐。” 余思翰松开了傅雅珺,一把摁住君旸,“宝贝儿,你是赫连君旸吧,这么小就敢拿剪刀伤人,这个习惯不好,得改改。” 说完,她对雪苼说:“给小少爷倒杯水来,让他压压火气。” 余思翰冲着雪苼眨眼,雪苼心领神会,茶杯里捏上芥末糕,摇晃了摇晃。端到了余思翰面前。 余思翰手劲儿足以制住君旸,傅雅珺想上前给雪苼拦住,她抹了一脸雀斑的样子确实很吓人,此时皮笑肉不笑的对傅雅珺说:“大少奶奶寡居太惯孩子,让我们小姐好好给教育教育,您也多学着点儿。” 一杯芥末水灌到君旸的嘴巴里,那孩子又是咳嗽又是流鼻涕打喷嚏,哭喊着叫妈妈特别热闹,傅雅珺哪里还顾上找余思翰他们的麻烦,喊着下人给孩子喝水,连自己的手都不顾。 余思翰拍了拍手。拉着雪苼就开溜,“快走。” 两个人一气跑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哈哈大笑着喊痛快,忽然余思翰松开了手,“呸呸呸,。你这臭婆娘的手好硬,硌死我了。” 雪苼抽了抽嘴角,“你的手软,傅雅珺都挣脱不开。话说你这么闹着她们能善罢甘休吗?恐怕去你婆婆那里告状去了。” “不怕,我们有阿曜当护身符。这个时候,不用白不用。你还怕她跟你撕破脸不成?” 雪苼比他想的要多,“我反正是她的死敌,估计做梦都想杀了我那种。但是你不同,你这么做等于把自己也搅进来,依着她有仇必报的个性,肯定不会放过你。还有她那个儿子,那个小东西可狠了,有次想用一大盆鱼汤烫死我,结果我的婢女替我挡了一下,到现在还是留了一后背的疤痕,开始我还以为孩子小可以教化。现在看看,是大人教的好,已经形成了个性,改不了了。” “他真是阿曜的儿子?” 雪苼看看左右,“她说是,但是不是谁知道了?但是我真不希望阿曜有这样的孩子,丢人。” “这话一点都不贤良淑德。” 雪苼无所谓的笑笑,“我要贤良淑德干什么?二少奶奶。” 余思翰还挺高兴,“乖,少奶奶有赏。” 两个人正说笑着,丫头过来请。“二少奶奶,老夫人让您带着您的丫头过去。” 雪苼和他交换了个眼神儿,来的还真快,傅雅珺果然去告状了。 余思翰对丫头说:“你去跟老太太说,我昨晚给少帅折腾的太累了,现在走不动,让她有事儿去问少帅去。” 不仅丫头吓了一跳,连雪苼都吓了一跳。 他这就是没有长久做赫连家媳妇的念头,否则就凭着这个不尊敬长辈的罪名,也得给休了。 话说,现在赫连家还指望着他。又有谁敢动她。 丫头回去回话,雪苼真是无语凝咽,“你这是要公然对抗了吗?” “你放心,赫连曜把我们支走一定是跟他爹妈说了什么,老太太叫我也是因为傅雅珺告状,她不敢真对我怎么样?这就是娘家硬的好处。再不成我真带你会余州去,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个体面婆家给嫁了,再不然你就跟着我,反正阿曜睡过的我不嫌弃。” “我嫌弃好吗?八姑娘,别做你的美梦。就是天下的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跟着你。” “这么确定?那我就强了你。” “你要强了谁?”赫连曜推门而入,目光冷冽,看起来很危险。 余思翰却不害怕,他把爪子搭在雪苼肩膀上,“看看我们,般配吗?” 赫连曜把他的手给掰开,推到一边去,不动声色的把手臂缠在雪苼的腰上。 他抬起下巴倨傲的说:“刚才谁说被我折腾的起不来,余思翰,你还能要点脸吗?” 雪苼仰头看着赫连曜,这句话以前是她经常对赫连曜说的呀。他终于也给人磨的要吐血了。 可是他被制服了,雪苼却酸溜溜的,越是发现余思翰的好她就越是害怕,万一赫连曜也喜欢了怎么办。 看看,跟着这个冷面杀神多不容易,防了女人还要防男人。 “你娘那里怎么说?” 赫连曜摆摆手,“没事,我跟他们都说了,不要随便来招惹二少奶奶,那你们也安分点,别随便去招惹傅雅珺,男人的事男人去解决,我不希望你们有危险。” 这句你们当然是包含着余思翰,他却不乐意,“阿曜,你说什么呢?我可是爷们儿,要是真打仗,算上我一个。” 赫连曜摆摆手,“你给我老实点,你姐夫又找我了,让我看好你,不行早点送到沪上去。” 忽然想到了什么,余思翰眉角抽了抽,有种说不出到的厌恶,“我不要去沪上,我在这里挺好,每天调戏你女人,这是最大的福利。” 赫连曜和雪苼对视了一眼,都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傅雅珺此时还在赫连夫人的房里哭。 手肿着,孩子还是不断的咳嗽流鼻涕,这个让赫连夫人很心疼。 但是,赫连曜也说了,余家的小姐谁都不能动,否则赫连家就有毁灭的危险,她也只能安慰傅雅珺。 “好了,雅珺,她是个新媳妇,又是余督军的女儿,我怎么也要给几分面子,你先忍一忍,等过了新婚再说。” 傅雅珺这个亏吃大了,她哪里能让,“我无所谓,这君旸可是赫连家的孩子。她这么做不是太过分了吗?”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能让我怎么做?人家送亲的队伍还没走呢,我要是对人家不好,带信回了余州怎么办?我们跟余州关系一直不好,好不容易借着这门亲事把局面给定下来,你又闹腾,要是把阿曜闹腾毛了,我可保不了你。” 傅雅珺万万没想到赫连夫人会这么偏袒新娘子,她想起那“女人”就气的浑身发抖,现在无的放矢只好把火气转移,“那您看到了她身边那个丫头吗?她说叫翠花。可是我看着怎么像那个尹雪苼呢?” 赫连夫人心里本就膈应这事儿,她偏偏又提起来,便气呼呼的说:“我看你真是糊涂了,要那丫头真是尹雪苼,那她和余思玥是什么关系?是情敌关系。情敌可以共处一室吗?” 赫连夫人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傅雅珺也相信自己的眼睛。尹雪苼和余家的小姐在一起,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 在老夫人那里没得到一点好处,傅雅珺越发的怨恨赫连家人,开始她还是狠不下心赶尽杀绝的,可是这一刻,她决定一定要和赫连洪德联手。把赫连曜一家连根拔起,一个都不留。 又到了晚上,这次赫连曜怎么都赶不走余思翰。 他抱着枕头滚在床上,“我不去睡隔壁,我一个人害怕。” 赫连曜冷着脸说:“那你以前睡觉都有人陪着吗?” “那不一样,那是我家里。你看你们家,阴森森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雪苼说:“我去隔壁睡。” 赫连曜自然是不允许,“不行,我才不要跟他睡。” 余思翰手托着腮一脸的天真,“你是怕我非礼你吗?” “滚!” 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但雪苼无论如何接受不了三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的混乱局面,她对赫连曜说:“要不这样,我本来就是下人,应该睡下人房,我出去。” 赫连曜不同意,“不行,你走出这间房子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危险在等着,越就是几个晚上,你们再坚持一下,要不就让他自己在这里睡,我们去隔壁。” 余思翰往里面滚了滚。“可以,晚安。” 雪苼忽然想起那边的味道,要是余思翰曾经在那张床上她拒绝。 “你自己过去吧,我在外面的榻上凑合一晚上。” 赫连曜见久久僵持不下,便拎着余思翰的衣领子把他送到了隔壁去。 余思翰激烈的挠墙,怎么可以这样粗暴? 话说,他觉得有点恐怖,那个人今晚还会来吗?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我这辈子只认准了你 余思翰想要打开门,可是发现是从外面锁上的,他气得踹了一脚,这不就是赫连曜胳膊的房间吗?怎么还有这样的玄机。 绷着神经,也不睡觉,他尽量让自己保持清明。说实话,昨晚发生的事儿他不讨厌,但是他受不了是那个人。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里,雪苼却在担心他。 “我觉得余思翰不太对头,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正在喝水的赫连曜动作一顿,抬头看着她,“你确定?不怕我一去不回来吗?” 雪苼迅速转过头不去看他,“那更好,我祝你们这对狗男男早生贵子。” 赫连曜放下水杯,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膈应我呢?” “真是可惜了,要是余思翰是个女人,一定和你是绝配,他很适合你,起码能制的住你。” 她的这番话酸溜溜的,带着醋意,让赫连曜高兴又生气,捏着下巴的手紧了几分,“我这辈子也就给你制住了,他余思翰要不是余州少帅,我再就给五花大绑狠狠揍一顿了。” “可他就是,余州少帅就是他的资本之一。就好像我,始终不过是个破落户的女儿,要靠着少帅你才能生存,让你给了我很多好处。” 她的眼睛就像琉璃珠,浅浅的反射着灯光细碎的光芒,细细一看,是眼泪。 赫连曜知道她这是在记仇,因为他在喜堂上说了那句“我给你的已经够多了,做女人不要太贪婪。” 封平的这些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甚至比余思翰是男是女更让人心烦,雪苼这种对爱情有浪漫憧憬的人已经幻灭了对爱情的渴望,她和赫连曜之间,想来一辈子都会在这些腥风血雨里跌宕起伏,直到哪一天忽然变成了一具没有呼吸的尸体。 想到这里,她不仅打了个寒颤。 赫连曜抱紧了她,他有些时候其实不懂她。他爱她是一会事,可是懂她又是一回事。雪苼身上,有些读书人的小矫情,这些是赫连曜看不上的。乍看可爱再看可笑,但是因为总体是爱她的,就能连她的这些小矫情一起爱了,但是又有很多时候。这些小矫情就成了她的主宰,控制她所有的情绪。比如这才婚礼,都解释了是一场戏,可是她为什么总是过不去。给俩个人找不痛快。 还有余思翰,他就是一个大男人,虽然是兔爷,但是自己不喜欢。可她整天揪着不放,特别没意思。 赫连曜是个刀口上舔血的军人,骨子里充满了掠夺和杀戮。对于女人,向来只有他要他不要的分别,而雪苼改变了他,他可以说已经拿出了一辈子的温柔。他自问,她会是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有些事不跟她说是为了她好,他以为解决完封平的事回到云州照样跟她成双成对,她乖乖等着就好,何来找的不痛快。 可是赫连曜呀,雪苼是人不是玩偶,任谁知道自己爱的男人要娶别的女人会无动于衷?他在把雪苼列为掌中物的时候,得知雪苼要嫁给莫凭澜还从战场上跑回来生生夺走了她的清白,他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俩个人就这么抱着,用最亲密无间的姿势,可是两颗心却忽然离得远了。远的就像隔了千山万水。 赫连曜忽然觉得烦躁。 他是个掌控欲很强的男人,什么都要握在手心里,包括雪苼的心。 那种烦躁让他的人变着有侵略性,低头就擭住了她的唇。 情绪是会感染的。雪苼现在很多事都自己理不清,根本不想跟他做那种事,可是赫连曜这段日子里维持的温柔忽然就没有了,他不顾雪苼的反抗猛烈的把她压在了他和别人的婚床上。 她挣扎。做最后的反抗,“赫连曜我不要,我不要在这里,这是你和别人的混床。” “矫情!” 他说了一句。却遵循了她的意愿把她抱在了桌子上。 一把扫掉了梳妆台上左右的东西,他让她后背抵着镜子,按着她就亲上去。 身前火热,身后冰凉。雪苼觉得自己要跌落在镜子里 这天晚上,赫连曜爆发出他强悍的侵略性,雪苼几乎被折腾成一只被解剖的青蛙。到了最后,还分什么谁的床。她被按着腰,一次次被疯狂的进攻和占有。 雪苼的声音支离破碎,“赫连曜,你够了。我不要了。” 他丝毫没有放松自己火热的进攻,声音粗哑,“尹雪苼,什么别人的婚床。我只认准了你,你他娘的不知道吗?” 他吼完,雪苼白眼一番就晕过去,但在是晕之前,他的那句话在她脑子里来回循环。 我只认准你赫连曜,是不是我对爱情太苛刻了?你本来就不是一般人,要爱你,就比爱普通人要辛苦很多。 按照昨天的经验,俩人应该一大早收拾好战场,因为余思翰是很早就会钻回来的,可是雪苼太累了,在赫连曜的怀里睡的特别沉,而赫连曜也不忍心打扰她,拉好被子抱住她,余思翰喜欢看就看吧。 但是八姑娘今天特懂事儿,并没有大清早就起来扰人清梦。倒不是因为他情操高尚,是因为昨晚的时候他一直提高警惕防止人家暗算,就连困了都拿戒指上的银针刺大腿。 但是这一晚平安无事,到了快天明的时候他实在熬不住了。才昏昏的睡过去。 昨晚是他多心了吗?是自己的一个梦吗? 他睡的太沉了,最后是给赫连曜用冷水给浇醒的。 “起来!” 睁眼看到那张英俊的脸,他丝毫没计较他把冷水泼在自己脸上,“阿曜。你终于来看我了,是不是知道这里有一只早起的鸟儿呀。” 赫连曜眼角一抽,他身后的雪苼就探出头来,“八姑娘。哪里有鸟儿?” 余思翰流里流气的目光放在了赫连曜的下三路,“少帅,你的鸟儿还好吗?” 雪苼终于懂了,她气的红了脸。就要扑过去撕他的嘴,“余思翰,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赫连曜一把把她扯回来,他才不忍心雪苼被余小八占了便宜,“你们俩个别闹了,收拾收拾,你们今天有大任务!”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庙里捉奸 余思翰对这个大任务很有兴趣,“阿曜,你不会让我脱光了施展美人计刺杀你的叔叔吧?” 雪苼噗的笑了,“你脱光?那是惊吓呀!” “你,阿曜,我说的是不是?” 对于余思翰的话,赫连曜向来忽略不听,只把自己要说的告诉他们,“今天按照惯例赫连全族女眷会到山上去拜菩萨,你们俩个也要去。一” 封平是古城,是最早称王称帝的地方,这里的佛寺在山上,宝相庄严香火旺盛,因为赫连家的女眷参拜这里早就给军队封锁,禁止别的香客进入。 赫连家的规矩是但凡家里有新婚的就要在新婚第三日全族女眷去寺庙祈福,这次来的人除了赫连夫人c傅雅珺之外,还有赫连洪德的夫人和两个小妾以及族内几个辈分比较高的太太。 别小看余思翰,他就像在红楼大观园里长大的贾宝玉,从小在女人堆里长大,只要他愿意就十分会讨老女人的喜欢,到了庙里不过半天功夫,他就把一群老女人哄的服服帖帖。都一个劲儿都赫连夫人说她的儿媳不愧是大家闺秀,好! 晚上,大家在佛寺的偏殿休息,里外都有兵把守。 余思翰的房间在傅雅珺的旁边,雪苼作为他的丫头要贴身伺候,跟他睡在一间房里。 老太太们跟方丈去礼佛谈禅,余思翰就跟雪苼躲回房间。 他拿出个小镜子补妆,手势熟练,比雪苼都女人。“你说这赫连家什么破规矩,一帮女人到和尚庙里来,难道不是为了给家里的老爷们儿弄顶带颜色的帽子回去?” 雪苼拿起个枕头扔他,“闭嘴,你的嘴怎么那么碎?” “臭娘们儿你看看,这里是人住的地方,那些和尚不会也住在这里吧?” 雪苼用一个蜜饯堵住了他的嘴巴,“赫连家这是秉承前朝皇族的传统,的确是些陈规陋习。你看这里,其实就是为贵族修建的别院,哪里是和尚能进来的,你就老实的睡吧。” “我哪里睡的着呀,你看傅雅珺今天一天都那么老实,她不会不动手吧。” 雪苼一挑眉,“要不你去撩撩她?” 余思翰一失神,“尹雪苼,你刚才那样子跟阿曜真像,是不是俩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有些小动作都会差不多?” 雪苼摸摸脸,“有吗?我怎么不知道?余思翰,我问你,你真的喜欢赫连曜吗?” 余思翰瞪大眼睛看着她,“难道你一直以为我在闹着玩?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这种人,可是我就是喜欢阿曜,就是喜欢。” 雪苼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都不眨,“我没有歧视你,只是我觉得你喜欢的挺肤浅。你喜欢他什么,长得好看?他那个臭脾气,比不上你姐夫的一分温柔。” 一提到白长卿余思翰就变了脸,“臭娘们儿你提我姐夫干什么,他温柔干我什么事?我就是喜欢阿曜的不温柔,喜欢他的霸道强势,喜欢他吼我时候的样子,尹雪苼,你说你前世到底在佛前添了多少香油,才睡到了他。” 雪苼简直无语,“感情你喜欢被虐待呀。余思翰,不是我说你,你的这些都跟做梦的小女孩没什么区别呀,盲目的崇拜,你根本不了解赫连曜。” 余思翰急了,“你说什么呀?你还不是因为我喜欢阿曜在嫉妒,尹雪苼我告诉你,我现在可是正室,你一个外室要好好巴结我。” 雪苼觉得他就像个怀春做梦的小女孩,反而有几分同情,“好了。我的赫连夫人,我知道你地位高贵。但是我们现在不谈这个,我就跟你说你这种少女,不对,是少男怀春的情怀,你都二十了呀,不是小孩子,为什么还这么幼稚?” 余思翰给她气的跳脚,“凭什么你喜欢阿曜可以,我喜欢就成了幼稚?” “我们两个是日久生情呀,你和他才见过几次?” 忽然,余思翰不怀好意的笑起来,“日久生情,你们先做了?” 就算他是个兔子,跟自己一样喜欢的男人,雪苼也没脸跟他讨论这些问题,“那个,你怎么我的意思是我跟他是细水流长的爱情。” “我们是一见钟情,在封平,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是我梦里男人的样子。当时就该杀了你,也许他现在就是我的了。” 雪苼忽然来了兴致,“对了,你把他软禁在余州的时候你们都做了什么?” 余思翰就像个小奶狗一样虚张声势的嗷嗷叫着,“要你管,我们上床了,我们大战七天七夜,小爷我金枪不倒把阿曜伺候的舒舒服服。” 雪苼含笑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这让余思翰很气恼,他刚想要刺激刺激雪苼,忽然外面有人敲门,“二少奶奶,老夫人让您去前厅喝佛豆汤。” 这庙里的和尚在院子里中了一片豆,就说是佛祖的豆子,喝了祛病消灾大富大贵,还要等到一定的时辰才能喝,就好比现在,说是佛光普照的时辰。 余思翰皱起眉头说了声来了,雪苼却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要小心。” 余思翰先去前厅跟着赫连夫人一起磕头祈福,雪苼则偷偷的去了后厨。 厨房里忙活的是赫连家的下人,其中有王大娘。 只见她甩着一身的横肉大着嗓门吩咐摆碗盘,一大锅不知什么豆的汤在咕咚咕咚的冒热气。 雪苼深知这个王大娘谨慎胆小贪财。她捏了捏手里的银元走出去。 她现在的样子这王大娘是无法跟那位高贵美丽的小姐联系一起的,见来了个陌生人就拦住,“你是谁?” 雪苼微微一笑,“王大娘,我是二少奶奶的丫头翠花。” 二少奶奶出身高贵,又有中央军的师长姐夫亲自送嫁自然地位身份在赫连府是一顶一的高,王大娘满脸的笑容都绽放成菊花儿,“翠花姑娘有事吗?可是少奶奶饿了要吃点心?” 雪苼忙摇摇头,“不是的,我们小姐听到说要喝什么佛豆汤,就感到好奇。你也知道这在我们余州是没有的,她让我来看看有什么规矩,别一会儿不懂规矩闹出什么笑话儿。” 说完,她塞了几个银元到王大娘的手里。 王大娘脸上的菊花儿笑的更密实了,她忙热心的讲解,雪苼漫不经心的听着,她的目光落在那一个个红漆托盘上。 “王大娘,这些就是装汤的碗吗?” “嗯,别小看这几个碗,都是有讲究的,老太太们用的是鱼戏莲花。少奶奶们的是百子献桃的,里面的佛豆数量也不一样。” 雪苼一数,鱼戏莲花的有八个碗,而百子献桃的只有四个,赫连曜这一辈的人丁单薄,子媳人不多。 她忙点头,“我都知道了,幸好来问问你,要不我们小姐不小心拿了那个老太太们喝的可就闹笑话了。” “二少奶奶果然是大家闺秀懂得规矩。” |“对了,有什么点心吗?我们小姐今天晚饭吃的少,我给她带点回去。” “有。有的,我去给你拿。” 雪苼按住了她的胳膊,“我自己去拿,你忙着。” 王大娘还感叹这丫头懂人情,不像那个尹雪苼,虽然给她十几块大洋,但是身边连个丫头都没有,一看就不上等。 雪苼偷偷的在厨房里躲起来,傅雅珺一整个白天都没有行动,这次一定会下手。 正在她着急的时候,果然傅雅珺的丫头来了。 她的丫头是赫连洪德的人。 一进门就问王大娘。“佛豆汤好了吗?太太们等着要。” 王大娘忙指着鱼戏莲花碗说:“这些是,别弄错了。” 那丫头有些不服气,“又不是第一次做,我懂得。” 王大娘唠唠叨叨说些年轻人不懂规矩的话,却没有看到那丫头在百子献桃的碗里加了点东西。 雪苼躲在暗处却看的真真的,那碗是一字排开的,按照顺序给余思翰的是第二碗。 那丫头端着太太们的走了,雪苼忙端着点心过来,她借着身体的遮掩把第一和第二的碗给换了。 此时,前厅里女眷们都做好了,听那老和尚念了一会儿经一个一个跪着从他手里领佛豆汤。 雪苼进来的时候刚好轮到余思翰,她冲他点点头,示意都办妥了。 余思翰端过碗,眼睛看了看她身边的傅雅珺,而傅雅珺正好也在看他,俩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后忙各自退开,余思翰翘起兰花端着碗,把碗里的蜜豆吃的干干净净。 傅雅珺看他吃了不由的勾起嘴角,把自己的也给吃了。 看大家都吃完了,赫连夫人说:“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烧头一柱香就下山。” 余思翰站起来,“娘,我有件事要跟您说。” 傅雅珺刚要走,听到余思翰的话忙站住。 “什么事?”赫连夫人问道。 “我那个房间,外面是一丛竹子,我在出嫁前爹给我找算命的算过,说不能在有竹子的房间睡觉,否则会给亲密的人带来厄运。” “还有这种事?” 余思翰说的煞有介事,“是呀,我爹也是因为合了八字才同意我嫁给阿曜的,说我会旺夫,这些还是相信的好。” 赫连夫人得过赫连曜的叮嘱,一个房子的问题自然不会跟余思翰为难:‘那你想住哪里?’ 余思翰忽然走到傅雅珺身边拉住了她的手,“这么晚了也不要麻烦别人了,我就住大嫂的房间好了,还请大嫂成人之美。” 傅雅珺当然不同意,她已经把“余思玥”的房间告诉了赫连洪德,这要是换了房间怎么行。 她不同意,“弟妹,你也太迷信了。” 余思翰眉目含笑,“这种事关系到阿曜,我觉得还是信的好,大嫂你说呢?” “这个” 说到赫连曜。谁也没脾气。 赫连夫人说:“雅珺,就是换个房间而已,反正都还没睡,你就跟思玥换换吧。” 傅雅珺实在是没有办法,她仔细一想,反正这女人已经喝了迷情散,大不了等赫连洪德进来的时候跟他说明白了要他再去隔壁,想到这里她点点头,“那好,既然弟妹需要,我就跟你换。” 余思翰在心里得意非常。“臭婆娘,今晚你死定了,想算计我,没门儿!” 入夜,山上很安静,也很冷清。 雪苼自然是睡不着的,她警惕的听着动静,“赫连曜说的那个消息准吗?万一赫连洪德不来怎么办?” “怎么办?大不了去抓个和尚来给傅雅珺当解药呀。她自己下的药,就是哭着也得给日完!臭娘们,敢算计我,能算计小爷的人还没出生呢。” 他的自信雪苼是佩服。但是他自信的到底有谱没谱呀。 余思翰忽然想起刚才俩个人未完的话题,“尹雪苼,我问问你,你喜欢阿曜什么呀?” “我,我可没有你那么多的少女梦,我开始是不喜欢他的。” “我知道呀,你竟然敢出卖他!我当时真以为阿曜会扒了你的皮,没想到你还活的好好的而且一直在他身边,你这个女人也是有些手段的。” 雪苼微微一笑,“他那个时候不杀我不一定是因为我们俩个哎,余思翰。我问你,你是余州少帅他是赫连军少帅,你们俩支队伍向来水火不容,你怎么敢去喜欢他?你就不怕你们有一天成为敌人吗?” 余思翰抱着枕头笑的特别甜蜜,“没事,要是我们打仗我立刻就投降。” 噗!雪苼是真的笑了,这个答案也就是他余思翰能说出来,在他心里父母兄弟姐妹满城的百姓和千里肥硕的土地都比不过一个赫连曜吗? “怎么样?佩服我吧,知道什么是真爱了吗?” 雪苼点头,“要是你能做到我就真心佩服,试问刚才那个问题。别说做,就是回答恐怕这天下的人除了你都要迟疑上几分。” 余思翰倒是没有笑想到她会肯定自己,便也有了几分认真,“我从小跟别人不一样,我爹怕我不好养从小给我穿裙子戴花,我总觉得自己跟那帮如花似玉的姐姐没有什么区别。结果等到了七八岁的时候我已经笃定的认为自己是女孩子,为了纠正这个变态的想法,我没少挨鞭子。我爹他娶了一堆姨太太才生出我这么个儿子,自然是宝贵的要死,如果我不能堂堂正正做个男人,我估计我娘会把我一口口啃了。在这种重压下我才穿起男装像个男人一样,可是骨子里的东西已经注定了,要改是不可能了。” 雪苼同情的看着他,“这都是你爹娘的问题呀,你才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明着叫我余少帅,背地里却一声声说余州那个小兔爷。我其实也不想这样的,我也想像阿曜那样金戈铁马,可是我什么都不会,除了吃喝玩乐我什么都没学会,这样的我治理个屁领地呀。当个屁少帅,要是我真成了余州督军,我立马就投奔阿曜,连人带着军队全归他,还打什么打。” 雪苼有些敬佩的看着他,他果然爱赫连曜很深,什么都可以放下。 她不评价他的爱情,也不想像他那样,每个人对爱都是有底线的,底线不同,根本就没法比较。 “那你有什么打算?” 余思翰抽了抽嘴角。“傻婆娘,你以为我真的要跟你争阿曜吗?他不喜欢我,我能看出来。其实不喜欢我也不要紧,反正我脸皮厚,可以慢慢磨他。但是有你了,他喜欢的人是你,我又怎么能做棒打鸳鸯的那种事。其实我真不介意我们仨在一起的,反正我不能给他生孩子,有你也能给他传宗接代,但是我知道你不能同意,瞧瞧你跟我六姐说的那些话,女人要独立女人要自主,女人不能让男人三妻四妾,我还敢奢望吗?” 雪苼叹了口气,“余思翰,要你是个女人,也许我真败给你了。” “这样你也就胜在自己是女人。对了,隔壁怎么还没有动静?” 余思翰也急了。 其实,不是没有动静,只是赫连洪德太多疑,他不敢贸然行事。 这次上山拜佛他觉得有机可乘,虽然没有弄到尹雪苼,但是听说赫连曜的这个媳妇也是少有的美人,他在山上把她给办了,谅她也不敢声张,余州督军的女儿不更应该要脸吗? 房间里,傅雅珺开始在焦急的等着他,等他来了还告诉他换房间的事情。 但是,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身体里像有一把火在烧。 她解开了衣服还是觉得热,不由得用手去摸皮肤,没有想到这一摸引出了她更深层的渴望。 太难受了,她解开衣服卷起被子来回磨蹭,可越是磨蹭越受不了,她不由得发出暧昧的声音,特别渴望个男人。 赫连洪德推开门的时候就听到了这血脉贲张的声音,头皮都兴奋了,他摸到床前,叫了声宝贝儿就把人给抱住。 傅雅珺的另一侧住着赫连洪德的老婆陈氏,她这些年被赫连洪德冷落,又没有生出儿子,就养了一条狮子狗当儿子,这半夜的她“儿子”跑了出去,闻到了傅雅珺门口放着的香肉。一路扒着门儿进去。 陈氏没有了狗睡不着,她大半夜的叫醒了丫鬟一块找狗,结果那狗竟然扒开了人家的门进去,她生怕挨赫连夫人的骂,就想抱着狗悄不声儿的退出去,却没有想到听到傅雅珺的房间里传出暧昧的声音。 这寺庙的房间还都是纸糊的窗户,她能看到有俩个人在起伏干着无耻的事儿,顿时头皮都炸了。 赫连夫人自诩是督军夫人又是长房的,平日里没少对她耀武扬威,现在她的儿媳妇偷人,这都给合族看到了。看她还有什么脸! 想到这里,她悄不声的去别的房间拉出了族长的夫人九奶奶还有赫连夫人,说要去看件新奇事儿。 九奶奶的眼皮都睁不开,赫连夫人则厌恶的看着她,心说她这是又耍的什么幺蛾子。 隔着窗户,她得意的指着里面,“大嫂,看看你的好儿媳妇!” 赫连夫人气的心脏都要炸了,她万万没想到傅雅珺竟然无耻到这个地步,想都不想,她让手下的大丫鬟砸开了房门。 屋里。其实赫连洪德也是神志不是太清楚。 赫连曜布下这个局引出他来,怕一群女人捉奸不成反被他逃走或者伤害,就让余思翰和雪苼提前在屋里焚过迷情的香,她们去喝佛豆汤的时候正好焚上,而因为换了房间也不用再回来,刚好给他们准备了一场大战。 此时房门被砸,赫连洪德才清醒过来,他伸手想去摸枪,却没有想到傅雅珺的双腿还勾着他要,赫连夫人却提前掌灯拔枪。 赫连夫人家里以前是做镖局的,年轻时候也是个拿过枪杀过人的狠角色。现在看清儿媳妇床上的人静竟然是自己的小叔子,气的浑身发抖。 要不是情况特殊,她真想一枪打死这对狗。 陈氏又是气又是怕,气他赫连洪德无耻,多少美人没有,他竟然把主意打在了侄媳妇头上,怕的是自己带头捉奸赫连洪德一定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这里声音一响,雪苼和余思翰也听到了,俩个人古音大声呼喊把人全给叫出来,而侍卫队也根据提前的安排到了。 赫连夫人到底是经过大场面的,她把小辈的媳们拦在外面。就是怕她们看到这么龌蹉的画面,,市侍卫们一拥而上绑了赫连洪德和傅雅珺。 赫连洪德虽然被赫连曜摸了五百多“钉子”去,但是他有的是后路所以没放在眼里,这次一心想着奸了赫连曜的新媳妇给他个教训,就只带了几十个人上山,现在都在庙外面给李程带人包了饺子,他在这里成了光杆司令,给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赫连夫人气的浑身哆嗦,头一柱香也不烧了,连夜下山要回府,丢人不能丢在外面。 因为这件事太大,她让侍卫控制了知情的所有人,一个都不准离开,都跟着去了督军府。 雪苼看到傅雅珺和赫连洪德给捆绑了塞到马车里,不仅高兴的击掌,等击完了余思翰又觉得自己太不把雪苼当情敌了,拿出个手帕擦手。 雪苼才不跟他一般见识,她心里有些疑问和压力,也不知道赫连曜下面会怎么做,而且这个傅雅珺跟赫连洪德偷情娴熟,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七年前那件事,到底跟他们两个有没有关系?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真相大白-头上有点绿 大晚上的,督军府灯火通明,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紫y一u阁 一 赫连洪德现在都还有些懵,一群女人而已,他玩个侄媳妇而已,怎么就给绑了? 他现在手上有重兵,把控着这座古城的每个重要通道,还埋了大量的炸药在地下,而且城外有晋州的傅晏瑾瑶瑶呼应,更是在中央军那里有后援,他赫连曜敢对自己做什么,他不信! 赫连督军给从红牌的被窝里给揪起来,他现在是个五十岁的男人了,因为常年打仗受伤的关系身上很多病痛,在儿子接手军队管理后他纵情酒色还抽了鸦一片止疼,现在完全没有了二十年前的风采,瘫坐在椅子上就是一个不怎么讨喜的老头子,跟他一比,督军夫人还是年轻好看的。 看着底下乌压压的人头,他问道:“这大晚上的怎么了?你们不是去庙里吗?这祈福没结束怎么回来了?” 督军夫人冷笑道:“督军,看看您的好弟弟做的事儿吧,赫连家的脸全都给丢光了。” 早就等着的赫连曜把九太爷给搀扶进来,“九太爷,您上座。” 赫连家是大族,本来出了这种事自己打折胳膊往袖子里藏,可是赫连曜要对赫连洪德用兵要是没有个好理由。又给别人落下口舌,到时候又生了很多事端。 九太爷看着衣冠不整被五花大绑的赫连洪德,心里不免凄凄然,这老二前几天还送了他十根小黄鱼,现在自己都不忍心看他。 “傅雅珺,你有什么说的。”督军夫人肌肉抽动,她真恨自己瞎了眼,这个女人害了自己儿子,现在又勾引自己的小叔子,败坏自己的家风,她真想一枪打死她。 傅雅珺大哭,“姨母,我是给人算计的,我是冤枉的,我给下药了。对了,要跟二老爷私通的是余思玥,她跟我提出的换房间。” 余思翰冷笑,“大嫂,请不要随便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来封平不过三天,我连二老爷都不认识。” 督军夫人拿起桌上的茶盅就扔在她头上,“不知羞耻的贱人,你不但侮辱了佛门清静之地,还污蔑佛祖的福汤,你们坐下什么可是二夫人亲自所见,二夫人你说说。” 陈氏被赫连洪德瞪的浑身颤抖,可是想起这些年的遭遇她恨意翻滚,“这事儿我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这骚狐狸给二老爷下了什么蛊,求夫人把这贱人浸猪笼。” 对于这种事,吃亏的总是女人,要是真浸猪笼,只有傅雅珺,赫连洪德不会有什么事。 一直沉默的赫连曜忽然说:“九太爷,父亲,我倒是有点证据给大家看看,来,带证人。” 一个畏畏缩缩的丫头被推上来,雪苼认识,正是那天去给佛豆汤里下药的丫头,好像叫菊秀。 她扑通一声跪下,身体因为害怕在发抖,不敢看赫连洪德和傅雅珺。 赫连曜面色沉静,他在家里的时候其实很少,对于这位冷面少帅下人们除了害怕没啥别的感觉。 “你不要害怕,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那丫头使劲儿磕头,都把额头碰的砰砰响,“督军饶命,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把佛豆汤里下的药,又告诉二老爷那是二夫人的房间,我,我是恨大少奶奶,因为有次她说我偷她的东西,我怨恨她,对,我怨恨她。” 赫连洪德得意的摸着他上唇的小胡子,赫连曜想要拿他的人指控,简直是做梦。 赫连曜听到这话也蹙起眉头,“你可知道你把这些都揽在自己身上是什么大罪?” “奴婢就是死路一条,奴婢死不足惜。” 赫连洪德忽然狂妄的扬声,“阿曜,你听到了吧,都是这个贱人的栽赃嫁祸。我不过是想上山找我老婆温存温存,可是这丫头竟然算计了我!说来这也不算是什么大罪吧。毕竟你也跟你大嫂睡过,也害死你哥哥,也没怎么样呀,现在还不是手握重兵好好当着少帅吗?” 他的反扑把赫连夫人气的七窍生烟,“赫连洪德注意你的言行,翻出那些旧账有什么意思。” “大嫂,你儿子还出人命,我什么都没发生,你这心偏的。” 赫连曜却不温不火,“二叔,既然你提起往事,我倒是有些不明白的事想要请教你。” 赫连洪德眼角的肌肉抖动了一下,“你还有脸提你干的混账事儿?” 赫连曜一脸的无辜,“我这被指控的不怕,二叔怕了吗?” 赫连洪德冷哼一声,他大喊着,“给我拿把椅子。” 赫连曜对李程说:“给二老爷拿把椅子。” 赫连洪德拢拢那凌乱的衣衫,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 余思翰气的直咬牙,“这跟侄媳妇偷情的王八蛋连裤子都没提上就不认账,他真觉的就没有人管了他吗?” 雪苼用力捏了他一把,“别说话。” 余思翰就是气不过,一想起这个老东西本来想着是要上自己的时候,他很不能把他给手撕了。 赫连曜情绪稳定气场强大,不紧不慢的说:“二叔,七年前那个晚上我被人下药扔进了大哥的房间里,我记得我最后那杯酒是跟二叔你喝的,不知二叔有什么要说的?” 赫连洪德冷哼,“你太可笑了,你的意思是跟我喝酒就被我下药?” “要是我有证据呢?” 赫连洪德一摊手,“拿出来我看看呀。” 赫连曜对李程说:‘带人上来。’ 这个人一带上来,赫连洪德的脸色就变了。 这个是他的老管家,老钟。 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老钟是他几十年的忠仆,他家里的人都捏在他手里,他自然也会跟菊秀一样不会指认他。 老钟哆哆嗦嗦的跪下,嘴巴跟糊了胶皮一样,一声不吭。 赫连曜对他说:“老钟,你跟了我二叔几十年,我问你,七年前你们坐下了什么勾当?” 赫连洪德看着他,“老钟,你可要想好了再说。” 老钟头触地,“督军c夫人,老钟该死,七年前二少的确是被下药了,但下药的不是二老爷,而是大少奶奶的婢女,秀芳。” 赫连洪德并不在乎傅雅珺的生死,他心里笃定,但是却也有些不安,老钟为什么说出事实。 傅雅珺却不干了,她一直跪在地上。此时大喊,“我没有,是赫连曜他自己酒醉。” “少奶奶,您现在可以说不知道,但是秀芳手里的药可是二老爷亲手给的,他还对您说只要给二少喝了这个,您就可以甩脱大少这个药罐子,跟二少双宿双飞。” “老钟。” “狗奴才!” 傅雅珺和赫连洪德一齐喊出,真是神同步。 九太爷还是向着赫连洪德的,“这样一个奴才随口说了就要定老二的罪,这个也太草率了吧?” 老钟从怀里哆哆嗦嗦掏出一叠东西,“督军,夫人。二老爷让我亲自把二少给背到大少的房间里,自己又掐着时间把大少给带过去,发生悲剧后大少奶奶被送到南洋,他也跟着过去,其实就是跟大少奶奶坐的同一班船。他在船上玷污了大少奶奶,后来大少奶奶怀孕生了他的儿子,他就让人捎信给二少,让二少一直以为这孩子是他的,其实他这几年每年都有十几天在南洋和大少奶奶跟夫妻一样过日子,小少爷也叫他爹,这些账本都是给大少奶奶置办房产以及生活用度的钱。” 陈氏忽然尖叫,“好你个赫连老狗,我问你家里每年都有一大笔钱没有出处。你只说拿去给中央军的人送礼,原来是去养小的了。” 面对一连串的攻击,赫连洪德也没法子保持镇定,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推开陈氏大声喊着:“你们都给我闭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明明就是赫连曜这个崽子买通了老钟来加害我。” “赫连洪德,那你认识她吗?” 又一个人被推上来,却不是本地人,一个皮肤黝黑的马来女人。 她本来还挺害怕,可是见到赫连洪德和傅雅珺后就高兴的用蹩脚的汉话喊:“老爷,太太。” 傅雅珺还在惊讶当中,赫连洪德却一脚踢开了她。“哪里来的女人,滚!” 马来女人不懂这些弯弯道道,她给带来后本来怕的要死,现在只认识他们便去抱住傅雅珺,“太太,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努卡呀。” 这个时候,赫连曜对她说:“努卡,你看看这是谁?” “小少爷!”见到君旸,努卡更高兴,她要扑过去却给赫连洪德给拉回来狠狠的摔在地上。 赫连君旸这小崽子很机灵,他看到自己的妈妈跪在地上,而赫连洪德坐在椅子上。还有努卡,孩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只走到傅雅珺的身边,“妈妈,你怎么了?” 赫连曜对他说:“君旸,你二爷爷欺负你妈妈,他要害死你妈妈。” 君旸抬起头看着赫连洪德,以前觉得他像赫连曜,其实只是因为他们都是继承了赫连家男人好相貌,现在他和赫连洪德更像。 他对赫连洪德一点都不陌生,甚至充满了恨意,毕竟傅雅珺跟赫连洪德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被胁迫的,她的恨意无形的加在孩子身上,他只知道只要赫连洪德出现傅雅珺就不开心,他也不开心。 现场情况有点乱,就算这俩个人百般狡辩,可是面对这么多证据就成了死不认账,特别现在君旸还在,这可是个活证据。 赫连洪德姬妾众多,也有过俩个儿子一个女儿,但都没有长大,一个胎死腹中,另外俩个都夭折,现在就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对君旸这个儿子他是十分重视,特别是这个孩子身份特殊,他数次暗杀赫连曜,本想等他死了正好君旸就光明正大的继承了军权,再等赫连曜爹娘都死了他就认回儿子,到时候封平就是他的,赫连军也是他的。 可是数次暗杀都功亏一篑,他本想利用大婚这天再掀风浪,却没有想到余家军和中央军共同送亲,再就加上赫连曜的手下,他是不敢贸然挑战,虽然他有傅晏瑾的全力支持,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最近各路军阀在大总统的高压政策下都很老实,要是他挑事儿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封平给人分的渣不剩,他什么也得不到。 僵持到如今,他没有想到还是栽到女人手里。 赫连曜问君旸,“你认识那个人吗?” 君旸眼睛很黑,他一直看着赫连洪德,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特别是傅雅珺,她想过去抓住君旸却给赫连曜让人拉开。 赫连洪德也一头的冷汗,喉头上下滑动着,显得很紧张。 终于,君旸说话了,“认识,他是二爷爷。” 赫连洪德终于放下心来。他有些挑衅的抬抬眉,看着赫连曜。 赫连曜却继续问:“二爷爷以前也欺负你妈妈吗?” 这个问题太突兀,孩子本来就不喜欢赫连洪德,他以为说了赫连曜会给他讨回公道,遂点点头,“嗯,在南洋的时候他总骂妈妈是贱人。” 完了完了,傅雅珺通体冰冷,“君旸,你瞎说什么。” “妈妈,你忘了那次他往你身上泼酒,还揪着你的头发打你吗?” 一时间,满屋子的尴尬。这坑人的娃,终于实力坑了爹娘。 “妈妈,你不用怕,我们请二叔给主持公道。” 自从回来后孩子又改叫二叔,早就说过了,父亲爸爸这个称号对他来说随便叫谁都好。 赫连曜看着赫连洪德,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是一片漆黑的的冰冷,“赫连洪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赫连洪德涨红了脸,“一个小孩子,一定是你挑唆的。”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你自己看看。” 说着,赫连曜把一张照片给丢在了地上。 众人身长脖子去看。原来这是赫连洪德在南洋和傅雅珺君旸拍的全家福,他穿着个南洋风的花衬衣,傅雅珺穿着旗袍,而君旸则是短裤衬衣,一家三口还蛮像那么回事。 照片给送到了九太爷面前,他拿着放大镜看,还企图替他遮掩,“这是洪德吗?” 赫连督军一把把照片夺过来,“你要是看不出来就是瞎。” 雪苼大惊,原来孩子不是赫连曜的,幸亏不是他的,这熊玩意儿。 赫连曜乘胜追击,“这个照片我造不了假。赫连洪德,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上次在沪上派人暗杀我,我顺藤摸瓜摸到了你拿南洋美人送给沪上的海关总长,结果我派人摸了过去,就发现了这一切,你还真大胆,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那边招摇。” “你这就是污蔑。” “我知道你还不承认。赫连洪德,我给你准备了滴血认亲,也确定确定君旸到底是谁的孩子。” 年老的仵作被带上来,他滴血认亲的本事可是祖传的。 他对赫连督军行礼,然后看着赫连曜。 “来人,给老二爷取血。” 赫连洪德反抗。“滚,什么瘪犊子玩意儿敢把主意打在老子头上,我不验。” “赫连洪德,你莫非是怕了?” “我” 赫连曜可不是因为他不想验就不验的,几个人过来按住了他,老仵作的银针扎破他手指鲜血滴进碗里。 而赫连曜也捏住了君旸的手,在小孩瑟缩的目光下也给他取了血。 两粒血珠颜色并不尽相同,君旸的鲜红,而赫连洪德因为年纪和酗烟酒的原因血是暗紫色,可慢慢的,这俩滴颜色不同的雪珠子慢慢融合在一起,最终变成了一滴血。 赫连曜让人把碗拿给九太爷等族里的人看。 众人脸色大变,其实都知道赫连洪德不会无辜。可是有人是因为受了他的钱财有人是因为忌惮他的权势,现在就算是看到了事实也是不敢说什么。 傅雅珺软在地上,完了,什么都完了,她给魔鬼一样的赫连洪德控制了七年,本以为这次回来可以重新得到赫连曜的爱拜托他,却没有想到 赫连洪德做最后的挣扎抵抗,“赫连曜,我们都是一家人,血液相溶有什么了不起的。” 赫连曜摇摇头,“看来你根本不懂这道理,只有父子至亲或者亲兄弟姐妹血液才能融合,我再跟君旸做个你看看。” 说着。赫连曜在另一个碗里滴入了自己的血,君旸又挨了一次针扎。 这次的血珠子颜色看着差不多,但是至始至终却无法融合,保持着两滴的样子。 赫连曜扔了碗,“赫连洪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刚才那个不敢指控他的丫头此时痛苦,“少帅,不是我,我是被二老爷逼得,他手里扣着我妹子的性命,他和大少奶奶密谋,本来昨晚是要去染指二少奶奶的。” 余思翰这半天都快给憋死了,这下可有了发泄的地方。她上前一脚就踢飞了傅雅珺,又给了赫连洪德一巴掌,“你们,原来你们,太可恨了,怎么这么不要脸,应该立刻拉出去枪毙了。” 赫连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来人,扶二少奶奶去休息,一个妇道人家不要管这些事。” “可我差点给他们算计了,少帅,要是真发生那种事我势必没脸见人要自杀,到时候我一死我爹肯定不能跟你算完,余州和封平必定一场大战,你说这些人的心思有多歹毒。” 他的这些话当然是说给别人听的,那些宗族的长辈们都怕死怕打仗,一听果然勃然变色,赫连曜成绩乘机说:“九太爷,您看这怎么处理?” 他咳咳了一顿,想逃过发表意见,可是赫连曜很有耐心,等着他说话。 九太爷看逃不过只好说:“此时兹事体大,关系到我们赫连一族的声誉,我看先把他们暂时关押,大家先商量一下对策。” 赫连曜询问他爹,赫连督军烟瘾发作,正在流眼泪鼻涕,“就按九太爷的办。” 此时,天色以明,李程把人给押下去,众人都离开,就留下了赫连曜一家。 赫连夫人追悔莫及又是气又是恨,“好个赫连洪德,好个傅雅珺,我真是瞎了眼,曜儿呀,娘对不起你,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赫连曜摇摇头,“没事,我们都是被奸人蒙蔽,只是爹这个样子实在让儿子痛心,还有娘你要不是你们两个明争暗斗,我们家哪里会让赫连洪德有机可乘成了现在的样子?现在虽然把他关着,但是我们还是不能处决他,恐怕也就能杀傅雅珺当个替死鬼。” “为什么不能杀死他,你们不敢我去。” 赫连曜一把拉住余思翰,“你能不能别添乱?他控制着封平城内所有重要枢纽,还把持着弹药库,手里还有几万大军,在而和封平咫尺之隔的晋州军正等着几口进攻,他要死,哪里那么容易?” “那你这样说是拿他没办法了?” 雪苼替赫连曜跟她说了。“只要把他的罪名坐实,少帅讨伐他就是家里的内部争斗,外人不敢插手。” 赫连曜这一晚都忙的要死,此时看到雪苼,虽然她满脸雀斑的样子很丑,但他的目光还是宠溺温柔,“对,雪苼说的对,从明天开始雪苼就不用躲躲藏藏了,还有你,也不用穿女装了,余少帅。” 赫连夫人和督军都懵了,“阿曜。你说什么呀?” 他拉过余思翰,“这是余州少帅余思翰,那个是尹雪苼,你们都见过。” 赫连督军烟瘾犯了啥都不管,“我知道了阿曜你自己处理,我要去抽几口。” 看着赫连督军笨拙的身影,赫连夫人气的流泪,“不成器的老东西!阿曜,你的意思是你媳妇是个男人?” “哎,你看看,就做了几天俏姑娘,我又给打回原形了,夫人。在下余思翰,不是七姐余思玥。” 赫连夫人年纪打了也受不了刺激,此时心跳一阵快似一阵,但是现在赫连曜当家,她也管不了了,抚着胸口说:“算了,阿曜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你们随便玩,开心就好。” 等人走了,余思翰一脸的兴奋,“阿曜你娘的话什么意思呀,她不会以为我们那个?” 他的左右手大拇指碰在一起。做了个甚至猥琐的动作。 赫连曜假装看不到,他走到雪苼身边摸了摸她的脸,“累了吧,去睡一会儿,白天也没什么事。” 余思翰十分的生气,“那我呢?” “你也去睡。” “赫连曜,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赫连曜给他鞠了一躬,“余少帅,谢谢你,虽然你和你姐夫和得到了好处,我们直接爱你不过是一场公平的交易,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余思翰的眼睛深处流淌着忧伤,“你觉得我就是为了利益吗?” “赫连曜是个只看利益的人。你觉得我还能看到什么?” 余思翰看了一眼雪苼,“她呢?” 赫连曜也看着雪苼,“她也是利益,有了她在我身边,我会开心会高兴,做什么都有力气,这就是利益。” 余思翰踱着脚大喊,“闭嘴闭嘴,你们这是纯粹要气死我,走了,去睡觉。” 雪苼从后头勾住他的胳膊,“我陪着你。” 这下赫连曜怒了,“雪苼,他穿了几天女装你还真以为他是女人了,他是男人。” “我喜欢他,要你管。” 看着两个“好姐妹”相携离去,赫连曜立刻追上。 可刚走了几步,李程就急匆匆赶来,“少帅,赫连洪德带着傅雅珺和君旸跑了!”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快乐吧堕落吧 对于赫连洪德逃跑,赫连曜并没有太过惊奇,是他故意让看守的人让他有机可乘的,要想连根拔起只有放虎归山,但是他带走了傅雅珺倒是让他惊奇。 赫连洪德不是个讲情意的,而且从努卡和君旸的说法里,傅雅珺也不是心甘情愿跟着他,中间势必产生了很多矛盾,他带走她,估计是还有用处。 现下,他很累,从大婚那天神经就紧紧绷着,他需要好好休息,打后面的硬仗。 追上去,一把扯过雪苼,直接扛上了肩膀。 四下里佣人很多,雪苼不敢大叫,“你放开我。” “不放,放了你就跟他去。” “我觉得我们两个人还是冷静一下比较好。” 赫连曜一脚就踹开他书房的门,“冷静?不需要,那天我已经让你热起来。” 提起那天的事雪苼还在脸红,“那是个意外。” “意外?我可以让这种意外天天发生,所以你还是当作常态比较好。” “可是余思翰” 赫连曜把她给扔在了床上,“跟我在一起,你什么时候喜欢想别的男人?还是这几天你觉得这小兔子不错,喜欢上他了?” “赫连曜。你不能这么说他,他对你是真的好。” 看着雪苼认真且不吃醋的样子,赫连曜气的肝儿疼,“你是真的给他迷惑了,对我真好的人大有人在,难道每个对我好的都要回应吗?你同意我就去。” 雪苼咬唇垂下头,他说的也对,爱情这回事就是这样,不爱的那个人对自己再好也是负担,可为什么自己会有离开他要成全他跟余思翰的意思? “雪苼”赫连曜捏住她尖尖的下巴抬起来,“他很狡猾,懂得怎么攻陷人心最柔软的地方,此次交易,我给他和白长卿的好处绝对是可观的,你别被他迷惑。” 她舔舔唇,水水的眼睛里含着三分清愁,“不知道怎么了,我就觉得他成了你的正妻,跟你在一起,我心虚,还觉得他可怜。”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呀,傻丫头,这个乱世,他又是余州少帅,要是真没点心机能活的好?” 赫连曜说的也有道理,雪苼眨了眨长睫毛,“也是呀,但是我心里总是不舒服,刚才你没看到他那种眼神,就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赫连曜在床边坐下,然后把她整个人抱到了大腿上,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辗转厮磨了好久,他放开她,深暗的眼眸盯着她迷离的水眸,“你说,要是我抱着他走了,被全世界抛弃的不就是你了吗?” 雪苼想了一下他说的那个画面,其实不用刻意去营造,就那天他在喜堂之上拉着新娘的手,她的心就被撕成一片片。 垂下眸子,大颗的泪珠猝不及防的落在他手心里,灼痛了他。 “赫连曜,你不要逼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那就闭上眼睛。”说完,他的唇落在她眼睛上,用力吮着苦苦咸咸的泪水。 喉结上下滑动,他的眼眸里燃起火苗,身子一转把雪苼压在床榻之间,他说:“雪苼,我不准你离开我。” 不准,不行,不要,这就是他的祈求,强硬中其实是拖心拽肝的柔软,让她根本就不能拒绝。 雪苼真的闭上了眼睛,她再次在心里跟自己的自尊妥协,尹雪苼,你为什么总是要计较,这乱世,这杀伐,有可能活了今天就没有明白,不如闭上眼睛快乐,管什么名分什么妻妾,快乐吧堕落吧。 这么想着她伸手搂住了赫连曜的脖子,整个人变得主动。 赫连曜为她这个转变欣喜不已。雪苼翻身压住了他,一双细白的腿轻轻摩擦着他,黑白分明的杏眼勾出妩媚的弧度。 她低头,轻轻咬住赫连曜的喉结,“赫连曜,知道我的破脾气,以后不要再骗我。” 赫连曜眯着眸子享受着她给自己带来的极致快乐,气息不稳的说:“小乖,快点。” 这就是掌控的感觉,雪苼看着他被折磨,终于闭上了眼睛,跟他紧紧拥抱在一起 下午,雪苼在花园里遇到了余思翰。 他换回了男装,那头半长不长的头发用生发油抹到脑后,露出个好看的美人尖儿,穿着雪白的西装,虽然有那么丝女气,但依然是个好看的清秀少年。 雪苼拍了拍他的肩膀,“喂,你吃饭了吗?” 余思翰一声冷笑,“吃饭?饭是什么东西?有些人白日宣淫恬不知耻,还知道吃饭吗?” 原来赫连曜抱着雪苼里里外外要了三次,做完后俩个人都太累了,连午饭都没吃就睡了。现在赫连曜去忙公事,雪苼才醒来。 她洗去了脸上的雀斑,换了一件杏黄色阔绒镶边的长旗袍,被男人滋润过的一张小脸儿明艳的不像话。 余思翰心里就像被狠狠的捅上了一把刀,疼得几乎直不起腰,他索性蹲下看着滑下的一条虫子。 雪苼虽然觉得那虫子很恶心,但也陪着他看,“我跟赫连曜和好了。” “去去,你是故意来气我的吗?这种事不用跟我说。” “余思翰,我知道你是对阿曜真心的,可是这种事没法子勉强,就算你是个女人,他也不喜欢你” “闭嘴!如果我是个女人,就凭我们俩个人成亲了你也给我滚一边去,我一定拿出手段折磨死你,让你敢到我面前耀武扬威?” “可就算我离开他或者我死了他能喜欢我吗?别怪我多嘴,我看你姐夫就对你六姐很冷漠,你看看你六姐多痛苦。” 被扎到了心,余思翰几乎要跳起来,“闭嘴闭嘴,尹雪苼信不信我打死你。” “我不信。”雪苼笑着眯起眼睛,还拉着他的手,“我知道你中午肯定没吃饭,我们去吃点东西吧,要不我们自己煮,我会煮面,阿曜说好吃。” 余思翰被雪苼拉着去了厨房,他坐在烟熏火燎充满了气味的屋里等着雪苼煮面,忽然心就静下来。 余思翰呀余思翰。你到底在气什么,这就是你的命,你该知道就算阿曜他要你,你的身份地位还有世俗陈规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现在他能当你是朋友,是可以信任的人,不好吗? “烫死我了,给。” 雪苼手脚算麻利,很快就煮好了两碗面,封平这里好吃面,吃面的花样也繁多,他们厨房擀的面筋道滑细,配着肉丝和葱花。还有一个煎的金黄的鸡蛋,味道竟然不错。 余思翰是真的饿了,他大口吃面,雪苼把切的细细的金黄色的咸菜给端过来,“你慢点,别烫着。” 余思翰一改刚才乌眉灶眼的样子,嘻嘻笑着说:“宝贝儿,要是赫连曜不要你就去封平跟着我,我会好好疼你。” 雪苼并没有刺激他,“好啊,这是你说的,我是个贪婪的女人,胃口很大。普通女人要那些可满足不了我。” “我知道,你不就是喜欢自己做生意赚钱吗?我会把余州最赚钱的生意交给你去做,反正赚钱是我们俩个花。” 雪苼喜笑颜开,“好,我们说定了。” 余思翰脸上笑心里也很舒服,他跟尹雪苼接触了这么久,竟然喜欢上了她。既然自己得不到赫连曜,那让他们在一起也不错,算是一种移情作用吧,让自己喜欢的男人女人在一起,他也是满足了。 雪苼也不知道一向不喜欢女人的余思翰竟然也对自己动了心,当然这不是男欢女爱的喜欢。她也不知道今日的一碗面,他日竟然让余小八拿着命来还。 俩个人吃完面后余思翰这个坐不住的提出要出去走一走。要知道这些天可是把他给闷坏了。 雪苼当然不同意,“你还是安分点,现在封平这么复杂,而且赫连洪德还在逃,你要是出去遇到危险怎么办?” 见雪苼这样,余思翰顿时觉得没意思,“好了好了,我不出去了,你赶紧回屋里绣花去。” 雪苼不放心他,“你跟着我一起回房。” “不害臊,我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儿,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天天跟我独处就不怕累及名声呀?” 雪苼撇撇嘴。“得了,你跟我和赫连曜挤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怎么就这么好心过?” “那个时候不同,那时候我是女人。”说完,他挽了个兰花指,雪苼竟然发现自己不会。 她比划了半天,气的余思翰捏住了她的手,“真笨,要这几个指头捏,算了,我是跟着人学过戏的,你这样的笨蛋学不会。” 雪苼正要反唇相讥,忽然下人来报,“小姐,张副官带着您的婢女来了。” 雪苼放开要去拉余思翰的手,“真的吗?快带我去。” 看着雪苼远去的身影,余思翰哼了一声,“看看,没良心的女人,这么快就不管我了,小爷才不要听你的,小爷要出去浪。” 余思翰有自己的保镖,先前因为扮成女装保镖跟着不方便,现在让人去一通知,他的四个保镖就齐齐到了。 余思翰要保镖跟人不一样,别人要本事大能力高,他要长得好看。 这四个人年龄都不超过二十五岁,剑眉星目长得周正,黑黑的皮肤下裹着薄薄的肌肉,配了军装那绝对是制服诱惑,大家都猜想这是他养着的玩物,其实真的是保镖,这个余思翰比窦娥还冤枉。 “都给我换上便装,我们去逛逛封平这个古皇都。” 他的手下自然不会像雪苼那样罗里吧嗦的劝阻,几个小伙子都话不多,换了衣服藏着枪就跟着他出门。 大街上车水马龙看着很繁华,谁也想不到这些街上曾经死了五百多个人,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种是外松内紧,岗哨侍卫重多,城门那里更是把守严格,对于结伴入城的超过俩个人都要被盘查。 余思翰选了个茶楼,点了一壶碧螺春,看皮影戏。 封平这地儿人人爱看皮影戏,越是乱世,大家都爱听个才子佳人,而且带着点,更能引起人的兴趣。 余思翰在选了二楼的位置,津津有味的看着张生怎么把莺莺按倒怎么抱怎么啃,在看看四周的痴汉们,一个个哈喇子流的老长。 在看看他手下的四个小伙子,都有点起火了。 余思翰站起来,“是不是难受,走。少爷我带你们去风流快活去。” 叫来茶小二,一问封平最大的青楼,原来是一家叫牡丹楼的地方。 小兔子带着他的四个小狗崽子去了牡丹楼,他出手就是一根小金鱼,叫来了最红的姑娘。 他搂着一个喝茶聊天,剩下的让狗崽子们带着去玩,这些年轻人有的还没开过荤,也不知道少爷的用意,但美色当前都经不起考验,跟着去了。 剩下的一个美女在人都走了后就给余思翰跪下,“少帅,奴家给您行礼了。” 看着漂亮的女郎,余思翰敲着手里的扇子。“不错,没想到我们余州大名鼎鼎的间谍黑影是个这么漂亮的姑娘,说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黑影挑眉一笑,“奴家还真知道点不一样的东西。” 督军府里,小喜抱着雪苼嘤嘤哭起来没完。 雪苼皱起眉头,“你再这样,我觉得是张副官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害怕,怕再也见不到小姐。” “傻丫头,我看看,都胖了,估计张副官给的伙食还不错。” 小喜破涕为笑。张副官却脱口而出,“没胖,抱起来还是那么轻。” 抱起来?雪苼觉得自己耳朵没问题,不禁疑惑的看着张副官。 小喜红了脸,她不好强调此事,只好岔开话题,“小姐,你这几天还好吗?” “嗯,挺好的,小马他们呢?” “在李程那里,都很好。” 雪苼这才放下心来,“你来了就别走了,张副官。你去忙吧,你们少帅我都大半天没见到了。” 看雪苼这口气,张副官知道她和赫连曜雨过天晴了,“少帅在军营布防,夫人可是想他了?” 雪苼皱起眉,“谁想他,我的意思是你太闲了。” 张副官含笑说:“那我走了,省的给夫人嫌弃。” 小喜的目光追着张副官的背影老半天,雪苼忽然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 “小喜子,你不会是看上张昀铭了吧?” 小喜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小姐,你再取笑人家,人家就” “就怎么样?” “就不理你了。” 雪苼哈哈大笑。“看你紧张的,我开玩笑的,张昀铭花花公子一个,他不如梁先生,你别没眼光。” 小喜僵硬的笑了笑,“梁先生怎么能看上我个丫头?” “你别自己看不起自己,我早说了你以后就是锦绣坊的副经理,不是随便什么男人都能配的上的。不过梁先生确实文化和见识都太丰富,估计一般女孩子看不上。要论门当户对找小马,他人老实可靠,假以时日也会有成就的。” 小喜转身把自己手里的箱子放下,取出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挂起来,算是回避了她的这个问题。 雪苼也没有再提起。她看着小喜挂衣服忽然想起身上这件是赫连曜给她拿来的,不会是傅雅珺的吧,想起那个女人她就恶心的要命,跟赫连家三个男人牵扯不清还装纯洁,心思又极其歹毒,真想抽死她。 “小喜,忙我找件衣服换下来。” 小喜少见她穿那么娇艳的旗袍一边翻出一件薄毛衣和西裤,“只能穿毛衣了,别的都皱了,要熨一下,其实小姐你穿这件旗袍很好看。” 雪苼也没说话,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刚换好,赫连曜就回来了。他身上带着血腥气和硝烟味道混合的一股子味道,那是属于死亡的气息。 雪苼皱起眉头,“你的副官到处逍遥,你到哪里去了?” “刚才又捣毁了好几个赫连洪德的据点,他在城里埋了炸药,要是我们关着他不放估计他的手下就要点燃几处给我们点颜色瞧瞧,这个王八蛋是想要得不到索性就毁了这座古都。” 雪苼也顾不得脏拉着了他的衣服,“那怎么办?” “所以我们要把他放走,现在循着线基本上都已经挖出,只是有最后一处还不知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发动了江湖人,估计不日就挖出来,而且只有一处。威力不会涉及全城了。” 雪苼忽然紧张的看着四周,赫连曜忙捂住了她的眼睛,“别瞎看,不是督军府,他没找个胆子,这里人进人出,没法子做那么大的工程,而且我也排查过了。” “那你千万要小心,他太过狠毒,坐下那些事我竟然不知道世间还有这种龌龊的人。” 赫连曜把人给抱在怀里,亲昵的蹭着她的脖子,“你放心,我有你这样的解语花,我舍不得死。” 小喜低头捂着嘴偷笑,悄悄的退出房间。 雪苼帮赫连曜脱了外套,“去洗个澡,饿不饿?” “你给余思翰煮面了?” “这个你都知道?” “我嫉妒,凭什么给他煮面?” 雪苼把衬衣也给他脱下来,“因为他跟你一样难伺候呀。对了,他去哪里了,我把他给撂下了,我去找找。” 赫连曜攥住她的手腕不让动,“陪我洗澡。” 雪苼给拖进浴室,赫连曜颀长精壮的身体躺在西式的浴缸里,雪苼给他洗头发。 手指从他粗硬的黑发里穿过,雪苼手指轻轻的给他按摩着头皮,那男人竟然打了了鼾。 轻轻攥了攥他的手,真是太辛苦了,虽然他轻描淡写,但是雪苼也知道一定是惊险万分。 没有打扰他,她给细细的洗了上面,花洒下移,她柔软的小手落在他小腹上,那里有伤,看着是浅浅的抓痕,雪苼顿时红了脸,这是自己的杰作。 忽然,睡觉的人抓住了她的手,“别动。” “你不是睡了吗?那里还” “就算我睡了,它对你还是反应激烈。” 雪苼忽然顽皮了,赫连曜按住她的手,“别动,你想要把在这里要你吗?” 雪苼摇头,“你给我老实点,洗好了,赶紧去睡觉。” “陪着我。” “那你只睡觉,不准干别的。” 赫连曜亲了亲她的手心,“好。” 雪苼拿了毛巾给他,赫连曜精壮的身躯哗的从水里站起来。 纵然是已经很熟悉了,但看到还是眼睛一热红了脸,微微低下头,她把睡衣递给他。赶紧穿上,你晾肉呢。 “你给我穿。” 雪苼知道他是耍赖,只好给他套上浴袍,正要系腰间的带子,却给他紧紧抱住。 “放我下来。” “地上滑,夫人莫闹。” 他抱着她稳稳的走到卧室,放在了床上。 雪苼发现卧室里早就换了那一片大红,浅灰色的真丝床单和被褥,倒是赫连曜的风格。 她给放到床铺之间,赫连曜也跟着挤上来,他把她纳在怀里,皮肤散发着好闻的薄荷香皂气息,“雪苼。这张床我睡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跟我睡。” 雪苼明白他话里的意义,窝在他怀里喃喃道:“胡说,前几天我和余思翰还陪着你睡了。” 提到这个,他的眉头蹙紧,“我让人明天就把床换了。” “不要了。”雪苼亲了亲他的腹肌,“你别对他那么冷淡,余思翰是好人。” “我说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要谈他,我不喜欢。” “那他要是个女孩子呢,如此深情待你,你也不喜欢吗?”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不存在如果,而且他要是个女人我万万不去招惹的,我这辈子只想跟你在一张床上滚。” 雪苼抱的更紧。“可是赫连曜,我总觉得我们走不到最后。” 他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看着我。” 雪苼看着他深邃如井的黑眸,那里面有自己清楚的倒影。 “我们一定会好好的,一定好好的。” 他的笃定让雪苼流出了泪,这个乱世谁又知道明天怎么样,可有他这样强势的男人这样强势许诺着,她会去相信。 俩个人腻歪着亲了一会儿,赫连曜反应激烈,可是人却困顿不堪,竟然那样就睡着了。 雪苼依偎在他身边,看着他精致的俊颜,也迷糊要入睡。 “尹雪苼。出来,看看我弄到了什么好东西。”余思翰闯进来,看到大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脸色一白。 纵然千百次的做好了准备,可现在的感觉还是给重锤击中了胸口,疼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位。 雪苼本来就没熟睡,听到声音忙起来,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点,睡着了。” 赫连曜本来是个非常警醒的人,可是因为在雪苼身边,他放下了所以戒备,睡的特别沉。 “你们真不要脸,大白天的干来干去。” “我们没有。他就是累了。” “给你累的。” 雪苼知道越描越黑,索性不说了,“你让我看什么?” “你出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雪苼爬起来,她不知道余思翰还有什么好东西给她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大白天的,你们可真不要脸 本以为余思翰是拿什么重要的,谁知他却给雪苼看了俩个叠在一起做羞羞事的皮影人儿。 雪苼哭笑不得,“你这是干什么?” “让你出去你不去,小爷我自己去玩了,那皮影戏,啧啧,果然是活色生香。” “少爷,祝您玩好。”雪苼站起来就要回房间。 “站住。”余思翰喊住她,“你就让阿曜安静会儿,你想累死他呀,你这女人好不要脸。” 雪苼气的在木凳子上坐下,“我算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尹雪苼,要不你跟着我回余州吧,我娶你。” “好啊,那你先把你的余州送给我当聘礼。” “谁跟你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 雪苼拍拍他的脸,“你受什么刺激了?” 余思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捂着脸笑起来,那笑声就从手指缝里一点点露出来。 “我是逗你的,看你当真了呢。” 雪苼觉得他今天极度的不正常,“我看你真是疯了,起开,疯子。” 雪苼刚站起来。忽然来了个丫头,“雪苼小姐,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余思翰一努嘴,“鸿门宴。” 雪苼白了他一眼,“你就幸灾乐祸吧,对了,我男人快醒了,你要是想讨好他就去做点好吃的拿过来,他不喜欢甜的,其他都可以。” “滚你吧,我立马把你男人再照顾到床上。”说完,他拿着手里的皮影比量,真心不要脸。 雪苼已经了解他,便笑着说:“去吧去吧,只要他乐意,我没话说。” 余思翰水汪汪的眼睛从手指缝里溜出来看着她,“尹雪苼,你可真有自信,也许,也许” 最后的字他噙在唇齿中,越发的低不可闻。 牡丹楼里黑影带来的消息像根鱼刺一样梗在他喉咙里,他想不透余州有谁有这样的宏图大略,他那个督军父亲? 开什么玩笑呢,老头现在能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就行了,他又怎么敢要儿子借机挑起封平内乱从而乘虚而入从而得到好处呢? 除非是那个人。想到了这点,余思翰打了个冷战,那个压在心里的秘密变成了一根带着捆住他的绳索,让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真是那个人,那么这次的行动就成为他的刑场,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活着回到余州的。 心里越发的苦闷,他看着赫连曜房间的方向,心里艰难的抉择着。 雪苼给叫到赫连夫人的房间,看到夫人正在擦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 雪苼心下了然,这是要给她个下马威吧。 没当回事,她盈盈一福,算是给老妇人请安。 老夫人也不看她,继续擦她的宝剑。 接下来就成了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擦剑一个看着擦剑。 雪苼有些困了,她张嘴要打呵欠,忙用玉手捂住了嘴巴。 咔,宝剑猛地甩过来,压在她的脖子上。 不得不说,这也是个神兵利器,跟她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没什么区别。 被寒气激起的毛发落在剑锋上,立刻就断成了两截,而那股子寒气更是透进她的血管里。 但是雪苼神色如常,她掏出小匕首格开了宝剑,“老夫人,别说我是您儿子的女人,就是个普通人你也不能随便拿剑指着。” 老夫人的目光落在她的匕首上,“阿曜把凤池给了你?” “这把匕首叫凤池?还挺好听的。” 老夫人把宝剑入鞘,“这把宝剑叫龙图,和你的凤池是一对,都是我父亲留下来的,没想到阿曜竟然给了你。” 雪苼把匕首装起来,“他说给我防身,没让我去压着人家的脖子。” 赫连夫人年轻时候就是个厉害的美人,现在老了不美了却更加厉害,她冷冷的看着雪苼,“尹雪苼。这几天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威风?大敌当前我不跟你计较是为了阿曜,但不代表我能接受你。就算阿曜和余州的婚事不成,你也成不了赫连家的儿媳妇。” “为什么?”雪苼问的不温不火。 “为什么?自然是你出身低微名声又不好。我家阿曜自然要娶一个门当户对又品性高洁的大小姐,你算什么东西?” 雪苼冷哼,“出身名门品性高洁,你说的是傅雅珺?听说当年的婚事就是你定的,看来您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这是老夫人心口永远的痛,却没有想到给雪苼毫不留情的翻出来,她气的眼白都快瞪出来,“那是我们家的家事,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不是我做晚辈的说您,赫连夫人,要不是因为督军失政您失德,赫连曜他怎么会面临现在的困境?他是你亲儿子,你有心疼过他吗?为了这封平古城,他常年在外打仗,孤身一个人潜入云州拿下云州城;他的士兵,马革裹尸餐风饮露。而你们抽大烟争权夺势,结果把封平搞的就像给虫子蛀坏的木头,可是这坏了的木头还要拿出他最好的血液来修整,你们不觉得对他有愧吗?你们管过他幸福开心吗?现在还对他的女人指手画脚,你有什么资格?” 赫连夫人气的脸色铁青,“好你个尹雪苼,果然是伶牙俐齿,阿曜就是这样被你迷惑了,我杀了你。” “赫连夫人”雪苼的声音很冷,“要我是你,一定不会做错事,恐怕你杀了我阿曜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还有,你有对我的本事为什么不去对傅雅珺?她害死你的大儿子,嫁祸你的二儿子,勾搭你的小叔子,还给你弄了个假孙子,你有本事该对着她呀,宝剑该放在她脖子上呀,可是那个晚上,你一动都不敢动,甚至都不敢抽她一顿鞭子,你现在跟我耍威风,不觉得惭愧吗?” “你你你”一连说了好几个你,赫连夫人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雪苼句句锥心,雪苼句句都没有说错。 她觉得自己老了,不中用了。 手里的剑再也不是什么杀人的利器,而是成了以往她逞凶的证据。 颓然坐下,悉心保养的脸上沟壑尽显,她看着雪苼那光滑紧致的皮肤,明亮纯净的眼睛。忽然就被打败了。 就这么认输吗?她还是不甘心。 “娘,你们在干什么?”赫连曜快步闯进来,他一脸的阴郁,向来衣冠齐整的他此时竟然扣错了衣服扣子,可见他的紧张。 雪苼回头轻笑,“没什么,夫人在给我看与凤池一套的宝剑龙图。” 赫连曜又岂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感激的看着雪苼,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当年打造龙图的铸剑师把剩下的一小块玄铁打造成了凤池,这是我娘从外公家带来的嫁妆,我把凤池送你。你就是我们家的人,跑不掉的。” 雪苼有些脸红,他也太不讲究了,他娘这么不待见自己,他还刺激她,这样算不算不孝? 但是她好喜欢他现在的样子。 所以她歪着脑袋糯糯的笑,“我会好好用凤池的。” 赫连夫人越发觉得腻歪,但是她一向对自己的儿子有礼如宾客,便勉强笑着说:“阿曜,马上要开饭了,带她去换个衣服吃饭。” “好,娘您今晚也一起来吧。怎么说都该跟余少帅吃顿饭。” 提起余思翰赫连夫人就膈应的不得了,她觉得好听漂亮的儿媳妇竟然是个男人,这让她情何以堪。 可是没想到,余思翰倒是没有出来吃饭。 丫头说:“余少帅说他不舒服,不想吃饭。” 雪苼要去看,赫连曜制止了他,“我去。” “那你好好跟他说,不要吼他。” 赫连曜一勾唇,“他什么时候需要你来保护了,还有,他不是孩子,不用惯着他。” 现在余思翰搬进了客房。此时他正四仰八叉躺在牙床上,看着一本品花宝鉴津津有味。 赫连曜进门冷冷一笑,“不吃饭看小黄书,你倒是好胃口。” 看到赫连曜,余思翰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阿曜,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看到我不吃饭心疼了?” 赫连曜推开他扒过来的手臂,“余少帅,请自重。” “什么呀,那个臭婆娘不在这里你不用跟我客气,那天晚上你可不是这样对人家的,你很热情的呢。” “那天?哪天?余思翰。你越发的疯了,是不是今天牡丹楼里受刺激了?” 余思翰黏腻腻的凑过去,一张脸倒是剑眉星目,可惜脸型太过柔和完全没有棱角,要是个女儿倒是英武的样子,可身为男人,就太过阴柔了。 “牡丹楼里的女人不错”他似笑非笑,把赫连曜躲开后的一丝受伤表情给藏匿起来,继续后脸皮的道,“换换口味你会发现你也许根本不喜欢尹雪苼那种类型的。” 赫连曜别过头微微蹙眉,“我只喜欢她,跟类型无关,你不要整天满嘴胡说八道。” 忽然,余思翰抱住他去亲他的脸,毫无章法却狂乱的很有力量。 “你干什么,松开。”赫连曜捏住他的手臂,因为生气,脸上的肌肉都在簌簌的跳动。 “阿曜,你要了我吧。”余思翰勾起的眼尾泛着薄红,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 赫连曜微怔了一下,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只是忽然看到了嬉皮笑脸的余思翰要哭了他有些意外。 趁着这个意外,余思翰的手伸到他衣服里 赫连曜紧紧捏住,力气大的几乎要捏断他的骨头,“余思翰,你自重,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倏然低下头,整个人像被切断了提线的木偶,一下就失去了生机。 “阿曜,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他声音很低,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在问他。 赫连曜一张脸铁青,“思翰,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性别关系,我喜欢雪苼在先,不管男女,我都不会再喜欢,更不会做背叛她的事情,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我尊重你,希望你也尊重我。” 他的话掷地有声,要是余思翰再纠缠不清就是真的不要脸了。 他给了赫连曜一个笑,却比哭更难看,“行了,我知道了,你先走,一会儿我去吃饭。” “嗯。” 说完,赫连曜转身,他对雪苼的时候是个流氓。可是对着别人的时候就是铁板一块。 雪苼站在门口,她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微笑着对赫连曜说:“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赫连曜指指屋里,“你别进去了,让他冷静一会儿。” 走的远了些,雪苼才叹气,“少帅呀,要是你不喜欢的,一定就不要爱上你,你这个人太可怕了。对于喜欢自己的人,起码要有一定的耐心和温柔,可是却堪比刀子。” “对他温柔和有耐心更是一把钝刀。不清不楚的会疼得更久。” “好,你有理。你对别人这样我自然是赞成,可是你对余思翰这样我就不忍心,我总觉得他有什么苦衷。” 赫连曜冷哼一声,“那是因为他好歹也是个男人。” “男人?赫连曜你什么意思呀,讨厌。”雪苼去锤他,却给赫连曜拦腰抱起转了个圈儿。 “放我下去,我好晕,不要转了。” 雪苼被放下后靠在赫连曜怀里,软的不像话。 赫连曜看了看左右,忽然一把把她按在树上,狠狠的就吻了上去。 虽说已经是晚上。督军府里灯火通明,又是开饭的时间难免人来人往,雪苼别过头想推开他,却给捏住了下巴,那股像野兽一样的力量几乎要吞噬她,雪苼也不知道赫连曜忽然变得这么有侵略性。 可就是这样简单粗暴的吻,很快就把雪苼软化了,她能感觉到他薄薄衣料下赫连曜那强壮的,手摸上去是真实的安全的。 这一刻,她也疯魔了,只想抱住他,什么都不管。只是这样抱着他,从天荒到地老。 “雪苼,雪苼,”他舔吻着她的唇角,一副要宠到骨子里的暖。 余思翰顿住了脚步,他苦笑,所以那个男人并不是冷酷无情,他只是对他冷酷无情而已。 雪苼看到了余思翰,她忙推开赫连曜,“余少帅来了,去吃饭。” 余思翰快步走到他们前面去,“我先走。你们继续不要脸去。” 余思翰到了宴会厅才发现他姐夫白长卿也在这里。 自从那日后他不待见白长卿,完全没有了以前腻腻歪歪的样子,反而冷漠的出奇。 前几日他扮成女装,白长卿碍于身份不好去找他,现在一见面就拉住他,“小兔崽子跑的这么快,后面有狼追你不成?” 余思翰冷笑,“这不有只白狐狸吗?” “思翰,你来了封平后这嘴巴倒是磨尖了,看来没少吃油泼辣子面呀。” 油泼辣子面是这里的特色小吃,白生生的面皮配上红红的辣椒碧绿的葱花用滚油一浇,简直是香辣一绝。吃的额头冒汗百病全消。 余思翰冷冷一笑:“莫非姐夫忘了我胃不好不能吃辣?” “对,我倒是忘了你这娇气的身体,怎么样?这几天还吃的惯吗?” 他点点头,“还好,起码有酒有肉,不过和你沪上的大闸蟹大龙虾没的比。” “那等事情结束跟我回沪上。” 一阵冷风吹过来,余思翰不仅打了个冷战,这封平比余州冷的早,此时竟有点霜寒秋落的意思了。 “冷吗?你穿的太少了,给,披上。”白长卿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就给余思翰披上。 那股子熟悉的法兰西香水味道席卷而来,余思翰漆黑的眼瞳微微一闪。似笑非笑的说:“姐夫这木调香水倒是别致。” 白长卿眉眼朗朗,一副清隽温雅的样子,“你要是喜欢我送你一瓶,这是大总统赏的。” “那我可不敢要,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我的东西,你还有什么不敢要?”他的声音发沉,竟然是贴在了余思翰耳边。 余思翰勃然变色,他正要推开他,忽然看到雪苼和赫连曜也来了,雪苼说:“两位怎么还不进去?” 白长卿脱了外套里面是一件米色西装背心,怀表的链子微微露出在上面的口袋里,他身形挺拔修长。站在灯下非常的潇洒。 而余思翰此时穿了他过大的外套,倒是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再加上他弓腰塌背,若不是白白的脸蛋还有几分看头,要不真有几分猥琐。 白长卿对雪苼微微一笑,“夫人,这么快又见到了。” 那天,他扶了雪苼一把,雪苼自然是记得的,便盈盈一笑,“白师长好。” “几日不见夫人更漂亮了,赫连兄真是好福气。” 赫连曜不惯这样的寒暄,勾起嘴角算是回应,沉沉的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余思翰也转头看着雪苼,发现她穿着一件鸡心领的毛背心,下面是一件黑白格子的长裙,本来属于男人的毛背心竟然给她穿的非常漂亮。 他伸手去拽,“你这衣服有点大。” 雪苼往后退,“这是少帅的,自然有点大。” 余思翰把西装外套扔给白长卿,“阿曜,我也要。” 赫连曜皱眉,“就这一件,还是我以前的,哪里还有。” 余思翰作势要去雪苼的,“你穿了不好看,给我。” 雪苼自然是不肯给的,“你穿更不好看,滚蛋。” “臭婆娘,男人你跟我抢,一件破背心也跟我抢。” 尹雪苼气的瞪他,“明明是你跟我抢好不好?” 赫连曜搂住她的胳膊,“不闹了,我们进去吃饭。” 余思翰忽然眼珠一转,拉住了赫连曜的另一只胳膊,“阿曜,我给你织件新的。” 雪苼嗤之以鼻,“你会吗?” 余思翰则是满满的不屑,“应该是你会吗?尹雪苼,我猜你一定不会。” 雪苼心里没底了,其实她真的不会,但是看余思翰的样子,他应该会。 见她这样,余思翰越发的得意,“看着吧,我一定给阿曜织件毛背心。” “阿曜穿军装。” 余思翰一跺脚,“我不管,哼。” 他们在这里一唱一和完全把白长卿当成了外人。他不由得尴尬的捏住了自己的西装。 晚饭很丰富,赫连督军还小陪了一会儿,他现在不大见人,完全被大烟拖垮了。 这顿饭总算还吃的和谐,赫连夫人没有给雪苼冷脸当然也不会热情,她说话的对象横竖只有白长卿一个而已,而雪苼则是跟余思翰眉毛眼睛的斗了一晚上。 赫连曜喝了几杯酒,抱着雪苼的时候丝丝酒香就飘到她鼻子里。 “你们封平的酒好烈,闻着就能醉。” 赫连曜伸手去脱她的裙子,“那是,这酒叫闷倒驴,霸道的很。岂是你们云州那软绵绵的云梦酒能比的。” “闷倒驴?那你是驴吗?” 赫连曜手去了相熟的地方,同时咬住了她的唇,“我是驴,那你来骑。” 雪苼无语,伸手打散了帘子 吃完饭后,白长卿跟着余思翰回到了他的房间。 余思翰却明显的不待见他,“姐夫,虽然我不是你的小姨子,但好歹都知道我喜欢男人,你也要避避嫌呀。” 白长卿伸手去摸他的头,“我跟你避嫌什么,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孩子。” 看着他那张俊朗的脸。余思翰真想找把刀割开他的面皮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做的。 冷哼一声,他那双清澈的眸子都泛了红,“白长卿,你会对小孩子心存不轨吗?姐夫,我呸,你他娘的就是个禽兽。” “思翰你” “别用你那脏嘴巴叫我,白长卿,说实话,你也是个堂堂男子汉,又长的俊美不凡。你要不是我姐夫,光明正大的追求我,我会喜欢你。但是你” 白长卿蹙眉打断他。“你都知道了?” “嗯,知道了。白长卿,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哥哥,我的亲人,我也没有抢夺姐姐男人的癖好,但是你你却毁了我对你的信任和尊敬。” “思翰,我不要你的尊敬,我要” “闭嘴,那么恶心的事儿我不想听。你看这个,是你的吧?你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否则我会一直以为是阿曜,骗骗自己也好。就在今天。我还问过他,你说我是不是傻?那一晚他都在跟赫连洪德的人浴血奋战。” 白长卿的眉骨耸动,他也懒着再掩饰了,伸手抱住了余思翰。 “你放手。” “思翰,那年海棠花开,你躲在海棠树后对我笑,我以为你就是你六姐,所有的误会是你造成的,不怪我。” 余思翰挣扎着,“你别假惺惺了,自己不要脸反而怪起别人,白长卿,你的假仁假义让我恶心。” 白长卿单手按住他,“余思翰,你别逼我。” 被扯松的领口皮肤粉白,余思翰却跟个小火炉一样烫的扎手,“白长卿,你敢动手试试?” 狡猾的狐狸嘴角勾起笑意,他勾起余思翰的下巴,“小八,我动口,不动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秘密被他发现 余思翰没有反抗,他直直的看着白长卿的眼睛,目光很静,带着一种不屑的淡然。 白长卿皱眉,唇在离着他一寸的地方生生停住,看了他一会儿,直起腰身点了一根烟。 一连抽了几口,他忽然塞到余思翰的嘴巴里,他没有防范,给呛得直咳嗽。 这种情况以前经常有,男人之间塞根烟也没有吃口水之嫌,可是余思翰今天分外膈应,他抽出来扔在了景泰蓝的烟灰盘子里。 白长卿却又捡回来塞到自己嘴巴里,他长长的吸了一口,仿佛这样也得到了满足,细长的眼睛隐在烟雾后面,让余思翰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他坐在椅子上,姿势慵懒的翘起二郎腿,“思翰,你放心,即便余州你回不去我那里就是你的家。” 余思翰的指尖一抖,他随即紧紧蜷住,心惊之下用笑做掩饰,“你都知道些什么?” 白长卿手指捏着自己的下巴。倒是想从余思翰的神色里看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想,你总是不想做余州少帅的,如果不做少帅,我家就是你家。” “你想养我吗?让我做你的小兔子?” “别胡说,我对你怎样你该知道。” 余思翰冷笑,“那白师长还想着要个好听的名目?我知道白师长为人虚伪,喜欢伪装成道貌岸然的样子,可惜我呀,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 白长卿很无奈,“你这张嘴,思翰,我是真心的。” “可惜我只当是歹意。白师长,我对余州少帅这个位置很有兴趣,我还想着以后有点野心跟你们中央军过过招呢。” 这次换白长卿眼神很静的看着他,“可是我知道你要当督军需要拿一样东西去换,你舍得动赫连曜吗?或者说思翰本来就使了个计策,搅合他和尹雪苼之间只是为了拿到藏宝图和开启宝藏的钥匙。” 余思翰脑子嗡的一声,接着弯弯道道的转着,那双狡黠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白长卿。 好个白狐狸,说是什么不知道,其实自己这点事什么都瞒不过他。 指甲深深刺进手心里,余思翰第一次对人动了杀心,而这个人竟然是他最敬爱的姐夫。 可是他那点道行白长卿还真没放在眼里,“小八,想杀我?” 勾起眼角,余思翰像伶人一样带着点女性的娇媚,“是呀,我真想你死。” “可惜”修长的手指曲起弹了弹烟灰,“我不能死,我死了谁来保护你?小八,余州已经不是你的余州了,那个人早晚会取代你成为余州之主,而你的身世也会被揭穿,要是你爹,不,是余督军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小八不过是他深爱过的女人给他戴的绿帽子,你猜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余思翰拔出枪,对准了白长卿的脑袋。 “小八,想要开枪就冲这里来,能死在你手里是我最喜欢的一种死法。但是你能吗?起码我活着你还有退路,难道你真的想依靠赫连曜,他不喜欢你,甚至要容下你都不能” “你给我闭嘴。”从手指到心脏,都像被一把火苗在灼烧,余思翰的手抖得根本握不住枪。 白长卿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小八,我对你好,跟我走。” 余思翰的眼神茫然,他真的要沦为白长卿的玩物吗?做他一辈子不见光的小兔子,而他的喜欢又能有多久? “小八,你先好好想想,不急。” 白长卿走了,还给他带上房门,余思翰呆呆坐着,许久,他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到了赫连曜的卧室窗外,里面一团黑。显然人家已经睡下了。 刚要走,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压抑的啜泣,却又带着一点愉悦的媚音。 这声音是尹雪苼的,他当然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接着更细碎的啜泣声男人的低吼声,在这浓黑的夜色里香艳无边。 心里就像给插上一把刀,随着他们的每一声给搅着,余思翰闭上眼睛,全身的血液都给抽光了。 他一步步晃了回去,他的面前好像张开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而他给困在了网中央。 白长卿躲在暗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小八,你除了到我怀里,还能去哪里? 第二天,小八又是那个活蹦乱跳的余少帅。 他吃了早饭就不安分,拉着雪苼往外跑。 雪苼自然不乐意,“你又要去哪里?” “牡丹楼呀,你要不要去跟着长长见识?” 雪苼撇撇嘴,“余少帅不知道我曾经在青楼里做过女先生?余少帅也不知道我跟人合伙开歌舞厅?” “哟,原来你还是个有见识的,怪不得那么饥渴。说,昨晚又怎么折腾阿曜了?” 雪苼粉面泛起薄红,“你一天到晚嘴巴里跑火车,再这样我生气了。” “好好,宝贝儿,我不惹你,我们不要耽误时间了,赶紧走。” “我不去,你也给我回来。” “别啰嗦,小心我揍你。” 纵然雪苼不情愿,余思翰还是把她给拉上了汽车。 小喜追出去汽车已经绝尘而去,余思翰带着个圆圆的小黑眼镜儿,小分头抹得油光锃亮。 她想去追汽车,却给张副官一把拉住,“你干嘛去?” “小姐跟着余少帅出去了,我不放心。” 张副官一拧眉,“这个余思翰一天到晚搞事情,你别追了,我让人去出找,放心好了。” 余思翰一身的香水味熏得雪苼打了好几个喷嚏。 “你疯够了没有?我们回去吧。” “尹雪苼,你胆子怎么那么小,我可听说你曾经孤身去了七步街。” “传说都是不属实的,现在封平情势复杂” 余思翰制止她,“你想不想早点抓到傅雅珺,找到埋炸药的最后一处?” 雪苼皱起眉头,“当然想,但这是阿曜的事情。” “你这个做他女人的难道就想着床上榨干他,不想给他分忧吗?” 雪苼轻嗤。“我有自知之明,我不会去做我不擅长的事。” “但是我擅长呀,我想要给阿曜分忧,尹雪苼,我带你立功去。” 雪苼顿时提高了警惕,“余思翰,你别乱来。” 余思翰右臂压着她的左肩头,“你老实点,否则我把你杀了随便抛尸荒野。” 他的恐吓雪苼并没有放在心上,“你能不能别闹。” 余思翰沉下脸,“我闹?尹雪苼,你是不是还把我当成了女人?你别忘了。我是男人还是余州少帅!” 雪苼知道自己说什么他都会怼回来,索性不说话,他闹够了估计就回家了。 但是雪苼真的不了解余思翰,他虽然没有赫连曜白长卿这些人的本事,但他绝对也不是个姑娘。 当他带着她走进封平最著名的鸿鹄塔的时候,她隐隐感觉到不安。 鸿鹄塔,是历代帝王祭祀天地的地方,前朝的时候皇帝的弟弟靖王的封地在此,但后来靖王谋反被镇压,全家一百多口给锁在鸿鹄塔里用毒气毒死,这里就成了禁地,没有人敢在靠近。据说到了晚上都有不能投生的冤魂在附近徘徊。 但是雪苼并不知道这些,她就觉得这里阴气太重,让人觉得毛骨发寒。 “余思翰,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余思翰点点头,“我的人说傅雅珺并没有跟着赫连洪德在军营里,她跟她的儿子就躲在这里。” “这不可能,这里这么恐怖,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怎么可能躲在这里?赫连洪德的军队和阿曜的军队正在城外的雁荡山对峙,她一定在山上。” “我的消息很确切,现在赫连洪德的女眷都扔在了封平,他根本坐视不管,我怀疑傅雅珺在这里是为了看着什么。” 雪苼冰雪聪明。“那更不可能,要是真的最后炸药埋在这里,她不是很危险吗?” 余思翰戳戳她的脑袋,“想什么呢,我觉得这里一定是炸药的引信所在地。我们只要找到了,循着引信不就能找到炸药吗?” 雪苼不懂战事,难道引信不在埋炸药的地方吗? 她的疑问余思翰不回答,拉着她闯了进去。 “傅雅珺,傅雅珺,我把人给带来了,你给我出来。” 雪苼终于觉察到不对头,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余思翰。“你出卖我?” 余思翰身后的保镖紧紧抓住她,“老实点儿。” 余思翰弯起眼睛,笑的像个孩子一样天真,“是呀,只要把你交给傅雅珺,她就会给我埋炸药的地址,到时候你死了我却成了功臣,以后可以永远留在阿曜身边。可惜你呀,一直都傻乎乎的把我当成好朋友。” 雪苼不信,“余思翰,你不是那样的人。” 余思翰捏起她的下巴,“傻妞,你真傻的可爱,你说我是哪样的人?” 就算陷入到如此境地,就算被很多人背叛过,雪苼还是无法相信昨天跟自己打打闹闹的余思翰变成了这么可怕的样子。 “尹雪苼,不要用你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我不喜欢女人,不会被你打动的。就是在昨晚,我想要去找阿曜,你却和他在房间里做那事儿,我都听到了,你叫的要高兴,那个时候我就恨死你了,也许开始还有点下不去手,但是在那一刻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杀了你。” 啪啪啪,传来鼓掌声,傅雅珺从黑暗里走出来,她身上打开的门倾泻进淡淡的光线,就像生在她身后的黑暗翅膀。 “余思翰,没想到你还真能把她带来,而且她到现在还不信你会出卖她,是她单纯还是你太会装?” 余思翰插在裤兜里的拇指外翻,露出手指上碧翠的玉扳指,“论起装你是鼻祖呀,傅雅珺,你只让我把她带来,那你不恨我吗?毕竟我也捉弄过你。” 傅雅珺笑笑,“余少帅出身尊贵怎么能和这个贱人比。” 余思翰揪住雪苼的头发,“人我带来了,那你的诚意呢?” 刚才黑没看清,现在雪苼适应了黑暗,才发现她身后起码有七八个人,而余思翰带着四个保镖来,不怕反被抓住吗? 显然的,人家俩个交易是早有准备的,雪苼担心的余思翰一点都不担心,他胸有成竹的样子甚至有那么一点草包。 雪苼不仅起了疑心。虽然现在身处险境但是她隐隐有种感觉,觉得事情另有隐情。 不是不怕,但是怕也没有办法,雪苼发现,她现在胆子很大也很冷静。 但是,并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傅雅珺的手下拿着绳子把雪苼捆了个结结实实,而余思翰则一脸的幸灾乐祸。 雪苼深吸了一口气,“傅雅珺,你要干什么?” 傅雅珺穿着一件黑色斗篷,本来跟雪苼有几分相似的五官因为恶毒变得扭曲,竟然显出一种中年妇女的苍老来。她冷冷笑着,“你说我要干什么?尹雪苼,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跟阿曜在一起了,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雪苼真不懂这些人的脑子是怎么长得,明明是他们自己的错偏偏把造成的后果都算在别人头上。她看着傅雅珺,有些讽刺的说:“那你的意思是要阿曜忍气吞声当王八了?傅雅珺,人在做天在看,你自己造的孽还怪别人,阿曜岂是你能糊弄的?” 傅雅珺的样子有些疯狂,她本也是个单纯的女孩,跟赫连曜青梅竹马,却因为出身低微只好嫁给身染重病的大哥。不甘心自己的命运又没有用正确的方式摆脱,结果给赫连洪德利用,被他强迫了这么多年。 就在前段时间,赫连洪德忽然让她回国到赫连曜身边去,她以为真的可以和赫连曜破镜重圆,却没有想到横空出来个尹雪苼,她的梦再次破灭,还被章天贵那么多人给轮爆,这所有所有的一切,她认为都是尹雪苼造成的。 所以,她得不到赫连曜也绝对不要尹雪苼得到,她要送她去地狱。 不知她从哪里拿出一把小刀。雪亮的刀锋在雪苼脸上来回比划,“你说,我要是把你的脸划花了,阿曜还会喜欢你吗?” 雪苼头皮都麻了,可是她装着镇定,“反正不会喜欢你,反而更加恨你。本来,就算你诸多对不起他,但是因为你对他的救命之恩他能原谅你,可你觉得在你伤害了我后他还会吗?” 余思翰一直冷眼看着,他倒有几分佩服尹雪苼,这个时候还临危不乱企图说服傅雅珺。不过就是有些蠢,傅雅珺到了这个地步,又怎么能被说服? 但是,雪苼的话还真是起了那么一点作用,傅雅珺的眼神有些茫然,“阿曜还能原谅我?” “他是个什么人你该很清楚,当时你为了救他差点丧命,他欠你一条命。” 余思翰不怀好意的哼了一声,“傅雅珺,我们的交易还没有完成呢,你就这样把我孤零零的撇在这里吗?” 傅雅珺茫然的看着他,“交易。什么交易?” 余思翰气的鼻子都歪了,“你给尹雪苼骂傻了吗?埋炸药的引线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这个女人” “余少帅,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知道了?你这个蠢货,你以为你比尹雪苼聪明很多吗?” 余思翰大闹起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赫连洪德可是跟我们余州有协议的,你要是敢对我不敬,我爹饶不了你们。” “那是赫连洪德,我巴不得他死又怎么会管这些?余少帅,我就是骗你来的,你死了,你爹找他或者找赫连曜报仇。都是我乐意见到的结果。”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傅雅珺,我给你骗了。” 傅雅珺一挥手,“把余少帅和他的手下也给我绑了。” “你敢,傅雅珺,你放开我,放开。” 这才多一会儿,余思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被扔在了雪苼身边。而他的四个保镖,连反抗都没反抗,就给人制服。 看来好看是不行的,当保镖最重要的是有真本事。 雪苼竟然还能笑出来。“你这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傻瓜,你怎么可以相信她?” “我愿意,我要你管。” 雪苼仰天叹了口气,“同样爱着一个男人的三个人,能做成什么交易,余思翰,你不该这么蠢的。” 余思翰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忽然碰了碰她。 雪苼心头一震,偷偷的看了他一眼,余思翰目不斜视,可是上挑的眼尾已经勾起,肯定了雪苼的猜想。 余思翰这个混蛋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不会以为自己和他在这里作饵然后派那四个小伙子就能刺探引线的位置把,他这也太胡闹了,先不说他们余州又两面三刀的背着赫连曜和赫连洪德又做了什么交易,但拿到明面上的他要是真出了事,余州督军绝对不会和赫连曜善罢甘休的。 傅雅珺被手下叫到一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忽然尖声道:“你跟赫连洪德说,这俩个人是我抓到的,怎么处理是我的事,他少多管闲事,有种就杀了我,让君旸恨他一辈子。” 是啦,现在君旸是她的护身符,赫连洪德把家眷全扔在了封平,身边只留下唯一的儿子,自然是觉后继有人就不要陈氏她们,这个人的歹毒心思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余思翰忽然破口大骂,“傅雅珺,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感情你是骗我的,我就知道这里肯定没有引线,赫连洪德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军事秘密告诉你这种下贱的女人。” 他这话还是很有作用的,傅雅珺拿着马鞭狞笑,“我还就是知道,但是我不会告诉你。” 狠狠一鞭子抽在了余思翰脸上,她狂声骂着,“贱人,竟然敢烫伤我还给我儿子灌芥末水,你说你有多蠢敢跟我做交易。” 余思翰脸上立刻给抽出一道血痕,平日里娇气的他却没有喊疼,“别说我蠢,你才是最蠢的,别以为现在你抓着我们就得意了,你不敢伤害我们的,赫连洪德很快就会来要人,我们两个可比你值钱多了,他就是杀了你也不会让你伤害我们的。” “你给我闭嘴,我不会让他来的及。”又是一鞭子。落在余思翰的另一侧脸上。 雪苼咯咯的娇笑,“活该,余思翰你才是最蠢的,就这样的智商还想着跟我斗?我死了阿曜起码会怀念,那你呢,谁会记得你?” “尹雪苼,你给我闭嘴,你这个贱人,要死你一定死在我前头。” 俩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起来,倒是没有傅雅珺插嘴的余地了。 “你们别吵了。” 傅雅珺喊,但是没有人听她的,尹雪苼说:“你以为她是个什么好东西。阿曜说炸药引线这都是假的,就你这样的蠢货才受她威胁。” “不是真的?阿曜说的?傅雅珺你这个贱女人!” “闭嘴!”这一鞭子傅雅珺抽到了尹雪苼的肩头,她冷笑着推开了一间房子的门,“蠢货们,你看看这里,全是炸药。是没什么引线,因为这里就是最后的一处,鸿鹄塔,就是赫连洪德的最后一个秘密据点,我敢在这里跟你们见面就是不怕死,我要在这里送你们上西天!” 终于骗出了消息,余思翰长吁了一口气。忽然对着空气大喊,“蠢货们,你们还真等着被杀吗?” 四个被推挤在一边的保镖忽然凌空跃起,一脚踢翻了傅雅珺手下,其中一个口含短刀切开身边人的绳子。 几个人就像变了个样子,从奶油小生变成了一杆利落的标枪,其实都透着凌厉。 傅雅珺一看情况不好,立刻跳起来跑到了那间满是炸药的房子里。 跟着不知道哪里的机关启动了,古塔里所有的门都自动关上,一片黑暗。 雪苼大喊着余思翰的名字,余思翰摸到了她的手,“别急。给你解开绳子。” 没多会儿,她身上的绳子就给匕首切断,她终于得到了自由。 一双柔软的手抓住她,“臭婆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拿你做诱饵的,我是诚心的的。” “现在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们赶紧出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古塔了那些凸出的龙头张开嘴巴吐出了红色的烟雾。 “不好!”余思翰大叫一声,“看来说前朝的皇帝用毒气杀死了靖王一家是真的,这烟雾有毒,快捂住口鼻。” 那扇门里想起了沈心慧竭斯底里的笑声。“余思翰尹雪苼,你们就死在这里吧,刚才我是骗你的,其实我身边的这堆炸药就是引线,你们想知道下一处埋着炸药的地方是哪里吗?就是赫连洪德的府邸。” 雪苼大惊,赫连洪德真不是人! 赫连洪德的府邸和督军府比邻,那条街是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只要他的家一爆炸,不仅督军府,半个古城也会毁了。 他就是打算老婆孩子都不要了,要和赫连曜背水一战。 余思翰此时显示出他少帅的威风来,“赶紧去撞开门,不能让这女人得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英雄梦,女儿心 余思翰的四个手下一齐上前拿着膀子撞门,可鸿鹄塔虽然古老但是异常坚固,四个精壮的大小伙子愣是没撞开。 余思翰气坏了,“饭桶,我来。” 雪苼已经吸入了少量毒气,她现在眼前雾蒙蒙的看人有点重影,她大声喊着:“余思翰,你还好吧,我们要赶紧想法子出去,坚持不了多久的。” “不行,我一定要把引信给破坏了,否则我等于给傅雅珺这娘们儿耍了,没脸见人。” 雪苼不断的咳着,“你不要意气用事,你们赶紧拉开余少帅。” 这四个帅保镖是只听余思翰的话不听别人的,余思翰也咳起来,“不要管那个臭婆娘,我们想出去也找不到出口,听我的加把劲儿,来,一二三” 还没等撞门,几个保镖忽然相继倒下,原来那个门里射出了毒箭,余思翰因为在后头才幸免。 偌大的古塔里现在就剩下雪苼和余思翰。她好容易摸到他,“余思翰,你不要闹了,我们走。” “哪里走?你找的到门吗?”余思翰倒是出奇的冷静。 雪苼却冷静不了,她怒声道:“那就把你的本事放在找出口上,我不想和你死在这里。” 他忽然笑了,“死了更好,我们谁也得不到阿曜。” “余思翰,你少自欺欺人了,如果你真的爱阿曜更不能这样枉死,乖,我们出去。” 被当成小孩哄着,余思翰也没反驳雪苼,他用后背靠在那扇门上,“臭婆娘,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蠢?” 雪苼咬着下唇一直咬出血才没让自己晕倒,她本来就贫血容易晕厥,虽然经过一段时间调理的差不多了,但是最近吃和睡都不好,现在又中了毒,她不确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余思翰,你真的想死吗?” 他点头,“对,尹雪苼,我给你出个问题猜,你说我爹是因为爱我才让我不男不女还是因为他怀疑我不是他亲生的才搞的我不男不女?” 这话说起来都十分绕口,更何况雪苼已经头脑发晕,她虚弱的说:“我听不懂。” “我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什么身份尊贵风流不羁都是假的。我不是我爹亲生,我娘听说是个大美人,却跟着别人跑了,所以我就是我爹头上那个绿帽子;我不男不女没有本事,注定接不了余州督军的大任;我爱的人不爱我,又有居心叵测的人亵玩我,我活着真的没有一点意思。” 雪苼急了,“你别胡思乱想,余思翰,还有我还有阿曜,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把你当朋友。” “朋友我余思翰最不需要这种多余的东西。”他话音刚落,不知道按了哪个地方,门竟然开了。 也在这个时候,古塔的大门口那边传来了动静,有枪声有撞门声,最清晰的还是赫连曜的嘶喊,“雪苼,余思翰。” 雪苼喜出望外,她一把拉住了余思翰,“我们有救了。” 余思翰勾起嘴角,他的唇是浅浅的红色,就像被雨打过的海棠花,淡淡薄薄的,有一种被摧残的美。 以后的很多年,雪苼总能在梦里看到他的笑容。 那么绝望又那么勇敢。 身体狠狠的被推开,余思翰闪身进了那道门,而后那道门就在雪苼面前缓缓的关上。 那速度慢的出奇,她想只要一伸手,或许就可以阻止。 但是,她没有力气,甚至抬起一只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喉头一阵腥甜,她呕出了一口血。 混乱的意识中忽然感觉到脚步近了。接着她的身体被搂入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她的男人在她耳边喊着她的名字。 “余思翰在这里面,救他救他” 赫连曜指着门大声说:“撞开门,救余少帅。” 看似平常的门,坚固且有机关,张副官没有那么多的耐性,砰砰俩枪后几个精壮的警卫一顶,门开了。 张副官往里一看,靠近门口的地方堆着炸药,再往里黑洞洞空荡荡,好像是条密道。 他率先冲进去,赫连曜抱着雪苼要出去,“我们去外面,这里有毒气,你坚持不了多久的。” “可是余思翰” “有张副官。”说完,赫连曜抱着雪苼往外面走。 雪苼的意识已经很薄弱,她几乎看到了眼前的一片黑暗,在黑暗的尽头,有个少年勾起唇对她笑。 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赫连曜给气浪顶出去,他顺势趴下裹住雪苼,大喊:“怎么回事?” 仓皇逃出来的张副官大喊:“少帅快出去,炸药爆炸了。” 话刚说完,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起,古塔内硝烟弥漫眼看着就要被炸毁。 “都撤退!”赫连曜大喊着,爬起来抱着雪苼就往外面跑。 又一个气浪打过来,只赫连曜顶飞出去,而雪苼的意识也彻底消失在黑暗里。 黑暗的那头海棠花开的正好,余思翰微微抬起脸对她说:“臭婆娘,我走了,你要好好的照顾阿曜。” 雪苼不服气,“为什么要我好好照顾他,而不是他好好照顾我?” 余思翰笑的摘下一朵海棠花,“身在福中不知的女人,以后你会明白的。” “我不明白,余思翰,你把话说清楚,余思翰,余思翰!” “雪苼,你冷静。” 身体被按住,赫连曜熟悉的声音响在雪苼耳畔。 雪苼睁开眼睛,手紧紧抓住赫连曜的,“余思翰呢,他没事吧?” 赫连曜薄唇抿了抿,“雪苼,思翰他那间密室里发生了大爆炸,整个鸿鹄塔都被移为平地。塔里的人。” 他是个见惯了生死的人,可是这一次,他说不出口。 雪苼紧紧抓住他的手,瞪大的眼睛里泪水滚滚,“你的意思是他死了?” “里面的人都炸成了一堆血肉。” 雪苼推开他就要往外头跑。 赫连曜紧紧抱住她的腰,“雪苼,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看看,我不信他会被炸死,他能傻到去送死吗?” “雪苼”赫连曜沉痛的说:“现场发现了傅雅珺的没了一半的尸体,还有余思翰的一截指骨,上面还戴着个玉扳指,白长卿说那就是他的。” “真的死了?他和傅雅珺同归于尽了?”雪苼又想起他那个笑容。他是奔着死去的吗? 忽然,她想起那条引线,“炸药埋在赫连洪德府上的院子里,引线就在那条密道里。” “嗯,我们已经找到了,但是引线已经给破坏,是思翰他做的。” 雪苼愕然,她不知道余思翰到底做了些什么,跟傅雅珺发生过怎样的搏斗,也不知道受没受伤在死前是一种什么心情,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 “他这辈子对大的愿望是希望你能记住他。少帅,你把他葬在你家祖坟吧。” 赫连曜皱起眉头,“他的尸骸白长卿会带走。” “哪怕是衣冠冢,你把他收了吧,他是跟你拜堂成过亲的,再也没有人会对他真的好,我求你。”想起余思翰最后跟她说的那番话,雪苼不禁泪如雨下。 他拿了条帕子给她擦眼泪,“好,我都听你的。” 俩个人正说着话,忽然张副官跑了进来,他这次受了轻伤。给崩裂的碎片划伤了脸,怕是落下一辈子的伤疤。 不过张少爷可顾不上这些,他焦急的说:“少帅,白长卿手下有个当兵的要见你,他说他叫江成。” “江成?那是谁?” 雪苼忽然想起来,“就是我们在渔村里遇到的招弟那个相好的,当初我们让思翰帮招弟找他。” 赫连曜想起来了,“他来干什么?张副官,让他进来。” 张副官去了片刻带进来一个黑壮的年轻人,他圆圆的脸眼睛很亮,倒是跟招弟带着几分夫妻相。 一进门他就给赫连曜行了个军礼,“赫连少帅。夫人,江成给请安了。” 雪苼问道:“招弟现在怎么样了?” “多亏了余少爷,他给我批假又给我钱让我和招弟成亲,现在招弟在家养胎,谢谢夫人挂念,要不是当时有您和少帅还有余少爷,我们俩还有孩子都完了。” “小事一桩,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 江成忽然跪下,“少帅,我听说余少爷他被炸死了,他这样的好人怎么能怎么短命呢。但是我更不懂我们白师长,他不但不替余少爷报仇,反而调兵遣将,好像要跟您开战。” 张副官接着说:“白长卿带着余少帅的遗骸走了,可是他的队伍和余家军的送亲队伍却在距离我封平五里的长平山驻扎,开始我们不明他的意图,照江成这样一说就懂了,他是要联合赫连洪德来对付我们封平。” 赫连曜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他对江成说:“谢谢你,我们已经知道了。” “你赶紧回去,不要给白长卿发现了。”张副官比较心细,他要送走江成。 江成给赫连曜磕了一个头,“少帅,您放心,江成绝对不会对您动武的。” 赫连曜摆摆手,“身为军人为上司命令是从,这是军人的天职,你不要为难。” 把江成送走后张副官又赶紧回来,“少帅,晋州傅晏瑾撕开了我们沭阳守卫,也向封平而来,加上雁荡山的赫连洪德,我们给包围了。” “白长卿临阵倒戈这可怎么办?”雪苼也顾不上悲伤,发白的手指紧紧抓住了赫连曜的手腕。 赫连曜蹙起眉头,面临这么大的危难他依然能沉住气,“下命令,让云州的蓝子出跟博州的队伍都过来解围。” “那我们辛苦得来的云州和博州岂不是?” “丢车保帅,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出路。” 张副官点头应道:“是,我马上就去下命令。” 等张副官出去,雪苼一声不敢吭,只是紧张的看着赫连曜。 他觉察到她的紧张,“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打了这些年仗,兵临城下的事儿又不是没发生过,你不要怕。” 雪苼紧紧的抱住他,“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如果我死了余思翰活着。也不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赫连曜忽然发起狠来,“胡说什么?要是你死了我怎么办?本来余思翰就是胡闹,他带着你去雪苼,打仗是男人的事你不用担心,更不用自责。白长卿本来就是狼子野心,这场仗是迟早要打的。” 虽然他轻描淡写,但是雪苼却放松不了,余思翰的死她怀有内疚,为什么当时没有拉住他。 此时,在长平山下的营帐里,白长卿抱着一个小盒子坐在椅子上。 他的副官走进来,“师长。您真要跟赫连军开仗吗?大总统那边的批文还没下来,这样” 他一摆手,手指拇指上带着一个发黑的玉扳指,“将在外什么时候要听他们的?再说了,大总统早就对赫连曜恨之入骨,我这么做他有什么不高兴的。” 副官见长官主意已定便不再说什么,“师座,我们的军队已经从最近的南江坐火车赶来,不日就可以布防完成。” “不急,先让傅晏瑾和赫连洪德顶上,我们远道而来是疲兵,让赫连洪德送点好的来犒劳一下再说。” “是”副官转身要走。忽然又看了那个描金小盒子一眼,“师座,您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您不能把自己的身体给搞坏了,从余少帅出事到现在您没合过眼也没吃过东西,您” 白长卿的手落在盒子上,他细长的眼睛发红,却没有一滴眼泪,但是声音却沉的要滴水,“你说,他那么娇气怕黑又怕冷。这一个人呆在底下,可怎么办?” “师座” 白长卿似乎在自演自言又似乎在跟盒子说:“不过不用等太久,你不是喜欢赫连曜吗?我就把他送到底下陪着你,小八,你等等,再等等。” 副官有些怕,他怕白长卿真跟着余思翰去了。 白长卿当然是不会的,从余思翰出事到现在,他一直表现的很冷静。冷静的去了支离破碎的鸿鹄塔;冷静的从随时还有可能爆炸的灰烬里扒出了他身体的碎片;冷静的把那枚竟然还完好的玉扳指戴在自己手指上,冷静的把他放在这个小小盒子里;冷静的把余家军送亲的队伍和他带来的第五师团带到长平山;冷静的给余州督军发了丧报;冷静的给大总统发了要讨伐赫连曜的电;,还冷静的和赫连洪德谈判。 他冷静,可是有一把叫做小八的刀已经狠狠插进了心脏。他活着,可是他已经死了。 外面的天阴沉的可怕,一场秋雨要来了,在封平这地方,一场秋雨一场凉,小八最不喜欢冷,他要快点结束战斗,杀了赫连曜和尹雪苼,然后带着小八离开这里,从此再也不分开。 捧着小盒子放在唇边,他冰冷的吻着,落下第一滴眼泪。 小八。 与此同时。赫连曜和雪苼找了余思翰的衣服,给他做了一个衣冠冢。 赫连家的祖坟,精致光滑的汉白玉墓碑上,并没有名字,只有一个“赫连余氏的称谓。” 冷雨落在树冠上,似乎是老天为余思翰落的眼泪。 雪苼哭的眼睛都肿了,手里的帕子也浸成了水蛋蛋,她倒在赫连曜怀里,哭的几乎要晕过去。 赫连曜把她交给小马:“带你们家小姐回去。” “我在陪他一会儿。” “回去吧,你的心意他明白,但是你身体不好,不要让他担心。” 雪苼跟着小马走了。赫连曜背着手却长久的站着。 “余思翰,你真蠢,你就是想要我欠你一世,对不对?可是你不知道,我赫连曜冷情冷心惯了,你做的再多我也看不到,不管是你自己傻罢了。” “余思翰,对不起,我这一辈子的情都给了雪苼,实在没法子回应你,但是绝对没有嘲笑看不起你,你救了我们封平赫连家上下一百三十八口人。还有无数的百姓,请受我赫连曜的一拜。” 说完,赫连曜的跪下对着墓碑磕了一个头。 张副官举着伞却不敢上前,少帅这人这辈子都不会说软话,在他心里除了想要的就是不想要的,对于想要的诸如尹雪苼,他就掠夺;对于他不想要的,他就毁灭。这辈子他没欠过谁,可是余思翰终于让他欠了一次,还是永远都还不清那种。 瑟瑟的冷雨越下越大,赫连曜完全湿透,他已经跪了好久好久。 张副官去拉他,“少帅,起来吧。” 赫连曜站起来的时候因为腿麻扶了一下墓碑,赫连余氏几个字让他瞳孔一缩。 余思翰,愿你下辈子投身做女儿,找到你爱的也爱你的人。 山上寺庙传来长长的钟鸣,似乎是在和他告别。 余思翰,余小八,成了英雄梦,空了女儿心。 逝者已逝,可是活着的人却不能停止杀戮。 战斗的第一枪是赫连洪德打响的,鸿鹄塔的爆炸彻底粉碎了他的底牌,而让他更加恼火的是傅雅珺竟然带着赫连君旸一起死在爆炸里,他一夜之间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死个女人对他是无所谓的,但是君旸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也快五十岁了,日了这么多年才弄出个宝贝儿子,就算他能成为封平之主他也不敢确定自己还能弄出儿子来,这让他很悲伤。 为了让自己的悲伤有个发泄的地方,他决定对赫连曜开战。 赫连曜在封平的军队有四万人,赫连洪德三方的人加起来也有八万人,这场战斗还不算兵力悬殊。 但是,谁都想不到大总统竟然又派来了中央军一个师,而且篮子出的军队在离开云州后也遭到了余家军的伏击,现在好几方的势力联手,势必要把赫连曜挤死在封平城。 赫连军是不怕死的,可是他们一直是出去拼命,被人家打到家门口还是第一次。 封平城里有他们的父母儿女兄弟姐妹,军人不怕死,但是他们怕要保护的人会死。 中央军装备精良,很快赫连曜被逼出雁荡山退到城里,可是几次大炮攻城已经让他们损失惨重,赫连洪德清楚城里的布防,他不打弹药库不打督军府,专门打学堂平民区,没有防备的孩子和大人相继死去,大街上到处是死尸。整个封平城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当中。 这个时候流言蜚语相继传起,说赫连曜杀兄淫嫂逼走叔叔,是犯了众怒,现在大总统都要灭了他,无辜的百姓都是受了他的牵累。 宗族的人,那些有钱的商贾,背地里蠢蠢欲动,都对赫连曜意见很大。 而此时他们痛恨的赫连曜正在刚爆炸后的一处学堂里巡查。 雪苼给最后一个受伤的孩子包扎后刚要站起来,却不想给孩子抓住了衣袖。 这个孩子在爆炸的时候给炸掉了一条腿,但是他很坚强,他一直没有哭。 他问雪苼,“我是不是以后再也不能走路了?” 雪苼不忍心打击一个孩子的自尊心。“没事的,只要你好好养伤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是我们要死了,大人说你是个狐狸精,因为你把鸿鹄塔炸了,让你们的冤魂厉鬼全跑出来索命所以封平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跟他都是坏人。” 雪苼看了一眼孩子嘴里的“他”,赫连曜已经几天没合眼,人看着瘦了一圈儿,脸上的棱角越发的鲜明,此时他正站在一处极高的地方,望着城外的方向。 雪苼心里一悸,迅速冲过去拉住他。“你干什么?万一大炮再打来怎么办?” 赫连曜握住她的手,“雪苼,坐困愁城,这是我赫连曜从军以来打的最窝囊的一场仗。” “这不怪你,是他们人太多了。阿曜,你不要管他们怎么说你,你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 “问心无愧?如果我不开城门投降,他们会把封平轰得稀烂,杀光这里最后一个人,我就是杀害他们的凶手。” 看着赫连曜冷峻的眉眼,雪苼忽然有不好的感觉,她抱住他。“你不能投降,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放过你。” 他看着远处苍茫的天空轻嗤,“谁说我要投降,我赫连曜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投降俩个字。” 雪苼循着他的视线,看到天空上有一队大雁正往南飞,领头雁发出阵阵鸣叫,呼应着后面的雁群。 当晚,赫连曜召集了五百死士。 他们要夜袭敌营,从装备最薄弱的赫连洪德下手,撕开一条口子。 这次行动,赫连曜亲自领兵上阵。 张副官根本不同意,“少帅。哪有主帅亲自出击的道理,我去。” “你不用跟我争,只有我去,赫连洪德才会有所忌惮想要抓活的,这样就给我们可乘之机。张昀铭听令,城中保护百姓整装待命。” “是!”行完军礼,他对齐三宝说:“好好保护少帅。” 齐三宝肩胛骨给打了个对穿,可是他丝毫不在乎,“老张你他娘的少婆婆妈妈,少帅的本事用谁保护,你保护好督军和老夫人,还有雪苼夫人。” 刚要走,雪苼一身戎装赶来,“我跟你一起去。” “不准胡闹,我去是打仗,你去我要分心照顾你,好好听昀铭的话。” 雪苼不顾这么多人,一把抱住了他,“那你小心,我等着你,不管如何,我都等着你。” 赫连曜摸着她的脸,狠狠的亲了一下,“嗯,我一定活着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踏雪成了大家最后的食物 跃马扬鞭,踏雪四蹄生风,马背上挺拔俊逸的人影,渐渐远离雪苼的视线。 小喜拿着件长风衣给她披在肩膀上,“小姐,起风了,回去吧。” 雪苼却不肯,她问身边的张副官,“张副官,你说他们此去胜算有多大?” 张副官心里七上八下,却又得安慰雪苼,“夫人,别想多,少帅可是战神。” “可他不是真的神。”说完这句,雪苼便闭起嘴巴,她瘦弱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好像很冷的样子。 小喜还是坚持着,“小姐,走吧。” 这次雪苼答应了,她却没有回房,而是去了余思翰的那间房。 余思翰臭美的不得了,床下放了一个大箱子,雪苼上次找衣服给他做衣冠冢的时候发现了他刚开始编织的毛背心。 浅灰的颜色,一看就是给赫连曜的。虽然只编织了几行,但是可以看出细致的手艺。 果然,余思翰比自己要女人的多。 雪苼坐在床上,双手捏着软软的一团,低声说:“小八,你要是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赫连曜安全归来。” 这一晚,雪苼根本没法子入睡。 她拿走了余思翰的毛线活儿,让小喜教她编织。 大体教会了,她就对小喜说:“夜深了,你去睡吧。” “那您也睡吧。” 雪苼摇摇头,“我不能睡,赫连曜腥风血雨去杀敌,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小喜自然也是睡不着的,她就去厨房给雪苼熬点红枣汤。 “小喜,你怎么还不睡?”是张副官。 小喜抹去脸上的眼泪,“都睡不着,估计今晚督军府没有几个人能睡着的。” 张副官拍拍她的头,“别多想。” “张副官,我问你,少帅此去把握大吗?” 张副官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揪了揪她的短发,“现在打扮的这么好看,就别做这些粗活,有下人。” “我就是下人,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小姐给的,我要知恩图报。” 她捏着拳头的样子特别认真,没想到这小小丫头还挺懂得恩义道理。 张副官故意逗她,“那你能跟着她一辈子吗?不嫁人?” “我”本来不这个字几乎脱口而出,可是看到张副官脸上的伤疤又生生顿住,她对张副官说:“你脸上的疤能好吗?” 张副官抬手一摸,“这个算什么呀,当兵的哪里还能没有个疤?我跟你说话你怎么给扯到我这里来了?” 小喜甜甜一笑,“张副官要不要来碗红枣桂圆汤?” “我又不是女人我要那玩意儿干什么?” 说话间小喜已经离开,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张副官才发现自己竟然被这个小丫头摆了一道。 摘下帽子挠挠头,风流张大少觉得自己老了。 雪苼已经数不清自己被毛衣针扎到多少次了,而且那么简单的东西到了她手里总是出错,气的她摔了几次。 小喜帮她把错的拆了,“小姐,你心不静,不要织了,太伤眼睛。” 雪苼摇摇头,“不织我更会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赫连曜现在怎么样了?” 小喜看着雪苼的侧脸,叹了一口气。 此时,赫连曜的五百死士已经跟赫连洪德短兵相接。 他料想的不错,虽然白长卿和傅晏瑾的驻兵都隔着他不远,但是没有人来帮他,说到底这帮人都是居心叵侧,要不是为了利益,也不会在一起。 赫连曜的兵马都是骁勇善战的,加上打了赫连洪德个措手不及,他的人死伤无数,营帐大乱。 赫连曜吩咐下去,不要恋战,烧了他的粮仓就算大功告成。 李辰把汽油浇上,很快营帐内火光点点,加上今夜有风,顿时粮草就烧起来。火光都映红了半边天。 赫连洪德在军营里还搂着两个军妓睡觉,此时穿着女人的裤子就跑出来,赫连曜在黑夜里一眼就看到了他,一枪过去,给他打飞了帽子。 赫连洪德顿时就尿了裤子,他虽然钻营投机厉害,到底没打过几次仗,更别说像给从地底下冒出的人偷袭,他捂着脑袋高喊,“打信号,求助,求助。” 信号弹打出去,傅晏瑾和白长卿没出动,从京都过来的中央军倒是出动了。 这帮乌合之众胜在人多,一时间给赫连曜断了退路,他只好率领手下的人往西南方向败退。 西南有河,尚有一线生机 哪知道傅晏瑾和白长卿也来捡便宜,他们从两肋插上,三下形成了包围圈儿断去赫连曜往西南溃败的意图,死死的把赫连曜和他手下的不足四百人给困在了镜子山下。 镜子山上多怪石,不生什么草木,全是陡峭的石壁,别说人要爬上去,就算鸟飞上去都不容易。 天色将明,浴血奋战了一夜的战士们又困又乏,而且此去无退路,只好原地休息。 清点人马,死去了一百多人,齐三宝也受了伤。 “少帅,你喝口水。” 赫连曜看了眼他的手臂,“你没事吧?” “没事儿。” “下令,让大家原地休息,吃点干粮,我们散到石头后面去,别让他们发现。” 把人围住后,这些军阀们都不急着开战,反而在四周埋锅造饭,煮起了大块的牛羊肉。 阵阵的香气飘得到处都是,这样啃着干馍馍的赫连军辛苦异常。 白长卿和傅晏瑾竟然还摆了桌子沏了壶碧螺春,就着赫连曜这碟儿被腌的咸菜,不亦乐乎。 他们的意思很明白,不用动一兵一卒就要困死赫连曜。 还有什么比看着仇人垂死挣扎更让人开心的呢,白长卿抚着手上那枚戒指,森冷笑意爬满了脸。 赫连曜已经被困了一天,整个督军府陷入一片混乱当中。 老督军被挖出来支持政事,他捶胸顿足的喊怎么能让主帅去冲锋陷阵,可是现在封平除了几个副将也没有可用之人,赫连军给分散后实力减弱。又给好几方的军阀包了饺子,现在所有人心里只有几个大字,“天要亡封平。” 雪苼带着小喜出现在议事厅里的时候,督军夫人猛地站起来。 她快步走到雪苼面前,劈手就是一耳光。 雪苼给打懵了,张副官拦下督军夫人的第二巴掌,“老夫人,您这是干什么?” “都是她,这个女人!我早就听说尹雪苼命硬的很,克死亲娘亲爹继母继妹,凡是跟她亲近的人就没个好儿,这才进我们家的门儿。阿曜和我们赫连家就跟着遭殃,我要杀了她!” 议事厅里还有几个军官,都对督军夫人很不满。大敌当前不想着怎么御敌,反而把错误推到一个无辜女子的身上,是爷们儿的都不服! 雪苼捂着被打红的脸,她并没有激动生气,反而平静的说:“夫人,您是少帅的母亲,担心他我可以理解,但是您现在不想着怎么救他反而拿着我撒气,如果有用如果能救他,我现在可以去死。但是我死有用吗?阿曜能回来吗?这样不过是让亲者痛仇者快罢了。” 督军赞赏的看着雪苼。“对,雪苼说的有礼,我们先别起内讧,救阿曜要紧。” 赫连夫人狠狠的瞪了督军一眼,替她说话,你也给这狐狸精勾了魂儿去了吗?” 督军这些年给大烟早就磨去了血性,给夫人骂也只是软绵绵的说:“你看看你,这样说晚辈好吗?” 赫连夫人眼睛一瞪,“你们赫连家都是些没人伦的东西。” 虽然知道她说的是傅雅珺和赫连洪德,但是这话太过难听,比打了雪苼一巴掌都让人下不来台。 赫连夫人一挥手,“我看着她就烦。一个女人在这里能有什么作用,给我赶出督军府。” 张副官吓坏了,“老夫人,您这是让少帅回来恨您吗?” “张昀铭,你不要忘了你是谁!一个副官,不去打仗反而在这里管起主帅的家事,张昀铭,你是不是和这女人也有一腿?” 张副官都要抓狂了,大敌当前赫连曜被困镜子山,可是他的母亲不但不救人反而给儿媳妇乱扣罪名,现在连自己这个下属都要遭殃,这是怎么回事? 可不管怎么说督军府还轮不到他张昀铭说的算。这位夫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把雪苼赶出了督军府,实在让人费解。 看着身后肃穆古板的大门,雪苼气的浑身哆嗦。 小喜在她身后跟着,小马和另外一个保镖一人提着一个皮箱,四个人站在门口,颇不知何去何从。 “小姐,我们要去哪里?” 这个时候雪苼哪里都不想去,就算是死她也会用自己的方式陪着赫连曜到最后,“随便先找个地方住下,别说我们离开不了,就是能离开我也不走。” 小喜张了张嘴巴,想要说的话又给咽下去。 “你要说什么?大胆说。” 小喜支支吾吾的,“其实要是您能见到傅少帅,估计还是能离开这里的。” 雪苼差点打人,“你怕死吗?我让张副官想法送你走。” 小喜吓得立刻跪下,“小姐,我是死活都要陪着您的,可是督军夫人这样对您,我是不甘心。” “她又算什么,我是为了赫连曜。算了你起来,我们之间更不能起内讧。” 小马把小喜拉起来,沉声说:“小姐,先前我们租了同福客栈的房子还没退,要不我们再回去住,这时候店里也没什么人。” 雪苼点点头,“那行,我们走。” “夫人请留步。” “是张副官。”看到老张,小喜莫名的欣喜。 “夫人,您慢走。” 雪苼心里还有点渺茫的希望,“张副官,是不是赫连夫人” “不是的,夫人,对不起,昀铭竟然保护不了您让您受辱。” 原来是来道歉的,雪苼淡淡一笑,“没什么。就算赫连曜在也不一定能忤逆他自己的母亲,我去客栈住下,有什么消息你通知我。” “夫人,现在城里这么乱你住客栈不安全。走,我带你去我家的别院住。” “你家的别院?” “嗯,张家在封平也算是大户,到时候我找几个人过去守着,您就放心的住。” 雪苼没推辞,这个时候也没必要跟张副官客气。 张家的别院叫映月园,院子虽然不大但胜在优雅别致,但雪苼哪里有心情观赏人家的园子。 这里什么都有,就连做饭打扫的仆妇都有,要是平时雪苼一定开玩笑问他这是是不是金屋藏娇的地方。但现在她没有心情。 安置好一切张副官又出去了,他要想法子营救少帅,镜子山上草木稀少这个季节连个野物都没有,他们就带了一天的干粮,别说敌人进攻了,时间一长饿都饿死了。 这也是白长卿和傅晏瑾的损招儿,到了第二天,他们可不仅在山下煮肉,还架起炭火炉子烤肉涮火锅,喝起了小酒。 赫连洪德给赫连曜一枪打飞了帽子,那颗子弹也擦着他的头皮过去,让他本来就不丰盛的毛又没了一大块儿。还擦破头皮见了血。 这个踌躇满志想当督军的主儿抛弃了家眷想带着年轻的侄媳妇和侄媳妇给生的儿子双宿双飞,却又没想到鸡飞蛋打,现在他头破血流孤家寡人,就算在营帐里嫖个军妓都热乎不起来,看着萎靡不振的身体,他知道他完了。 一个人的精神完了,身体衰退的很厉害,这几天他的营帐里进进出出的全是中西医和各路江湖术士,反而不管镜子山上的赫连曜。 白长卿和傅晏瑾没有深交,所以这次围困被没有商量,但是他们有个共同的目标,就是把这位战神拉下神坛。让他名声扫地死的很难看。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都不进攻,你涮锅我烧烤,还聚在一起喝个竹叶青,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转眼到了第八天,赫连曜带着这不到四百人把能吃的全吃了,甚至战马也杀了,就剩下踏雪。 几次拿起刀子,但是一接触到踏雪那温柔的眼睛,他的头皮都麻了,根本下不去手。 “少帅,我看还是算了。要是没有了踏雪,您的腿” 原来,赫连曜的腿也给子弹的碎片击中,不过他一直忍着没说,知道李程发现他腿上的血才发现他把药品都让给了伤员,自己忍了好几天。 看看的有气无力的手下,他问道:“我们还有多少弹药?” 李程早就清点了一百八十遍,“还有二百发子弹,炸药50斤,雷管30个” “好,”他把手里的刀递给李程,“杀了踏雪。让大家饱餐一顿,今晚我们突袭。” “今晚?”李程拿刀的手有些发抖。 “西边乌云密布,今晚应该有大雨,我们借机突围。” “可是踏雪” “大家的马都死了,不差它一个。”说到最后,赫连曜眼角的肌肉抽动起来,他抿紧薄唇微微闭上眼睛。 踏雪之余他,不只是一匹马那么简单,它曾经驮着他走过千山万水,追过溃败的敌人也躲过敌人的追杀。 动物的寿命毕竟是有限的,赫连曜曾经想过有一天踏雪在阵前被乱枪打死也曾想过是垂暮老死,可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被自己当成了果腹的食物。 雪苼说的对。不管他有多不愿意,他总是有那么多的不得已。 他的心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柔软,还是他赫连曜吗? 忽然,他大喊一声,“站住。” 李程手里的刀子哐啷掉在地上,“少帅,你要放过踏雪” “把刀给我。” 李程捡起刀子递给他,赫连曜大步向着踏雪走去。 纯黑的烈马,只有四蹄雪白,这马天生的像个王,即便在如此境地,它还是那么威武潇洒。 赫连曜把拔到的干草喂到它嘴边。“踏雪,吃吧,最后一餐。” 那马通人性,竖起耳朵发出恢恢的叫声,用马头蹭着赫连曜的脸。 闭上眼睛,淹没了男人的柔情。 再睁开,他的眼里通透的像琉璃,没有一丝温度和感情。 右手的刀泛起寒光,他没有给自己一丝犹豫的机会,噗的一声,捅进了踏雪柔软的脖子里。 他的力道,稳准狠。一刀毙命,没有让踏雪受过多的痛苦。 马抽搐着倒在地上,四肢蹬了蹬,口吐白沫一命归西。 赫连曜扔掉手里的刀,“那皮扒了煮熟,今晚吃饱突围。” 他扬长而去,再没有看踏雪一眼。 李程蹲下抚摸着踏雪的眼睛,“宝贝儿,你安心去吧,兄弟会多杀几个敌人给你报仇,不要怪少帅,他心里比谁都难受。” 齐三宝走过来踢了李程的屁股蛋儿,“你小子在嘀咕什么?” 李程擦擦眼泪,“我跟踏雪最后告别。” “还哭了呢。臭小子,我告诉你,军人流血不流泪,留着你那点猫尿以后娶了婆娘给她洗脚后跟去。” 接过李程手里的刀,齐三宝熟练的剥下马匹,李程在边上看着,迟疑着问:“齐团长,你说我们这仗能打赢吗?” 齐三宝把马利落的翻过去,“要熬。毕竟这些人都是为了利益组合在一起的,要等他们自己想猫腻整幺蛾子我们才能打翻身仗。” “那要等多久?” 齐三宝剜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你这倒霉孩子,一边儿去。” “也不知道蓝参谋长那里怎么样了?” “我倒是不担心老蓝,他这个人要是真狠起来,他自己都怕自己,余州那帮孙子不会有好果子吃,我怕的是博州的队伍,给白长卿的队伍拦截,有点玄。” 当夜,几百人围着一锅肉,静静的吃着。 大家都知道这里煮的是少帅最爱惜的战马踏雪,已经不需要做战前动员,大家都卯足了劲儿要杀敌报仇。 果然跟赫连曜预料的那样大雨倾盆,这样的天气别说突围,就是走路都看不清。 他们看不清自然敌人也看不清。 赫连曜安排好战术开始下山,山底下那帮孙子都躲在帐篷里躲雨,下面连个守卫都没有。 李程冲锋在前,遇到这种状况他不由得大喜,看来敌人是疲沓了,今晚绝对是个机会。 赫连曜和齐三宝却发现了不对劲儿。 按理说,这种天气他们也该提防山上的突围,守卫这么松懈一定有问题。 齐三宝眉骨一跳,对身边的通讯员说:“去通知李副队长,让他带人回来,前面有埋伏。” 砰!大雨里发生了爆炸,那冲天的火光一下把黑暗的夜晚照亮。甚至赫连曜能看到破碎的血肉一块块飞上天再跟下雨一样落下来。 “李程!”齐三宝跟发了疯的公牛一样,就要冲上去。 赫连曜一把抓住他,“齐三宝,只打胜仗不会打败仗了吗?都他妈的给我撤!” 这么大的雨很快把前面的血葫芦给冲洗干净,山路蜿蜒流淌全是红色血线,震天的杀声在雨里更像是千军万马在厮杀,赫连曜且战且退,等退回到镜子山深处的山洞里,他的身边就剩下二百多人。 “少帅,您没事吧?”齐三宝一扶赫连曜的胳膊,沾了一手的血水。 赫连曜摆摆手,“你去看大家。不要管我。” 等齐三宝走后,赫连曜疲惫的靠在石壁上,他手撑着头,有些不合时宜的想到了雪苼。 也许,那些和她终老的话不过是他的空许诺而已,也许,以后雪苼得到自由了,可以追求她想要的爱情。 雪苼,雪苼。 雪苼从噩梦里惊醒,她看着赫连曜浑身是血的从山上滚下来,一直还叫着她的名字。 心口揪痛,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可是每次呼吸喉咙就像给刀片割着,她手剧烈抖着,想去倒杯水润润喉咙,结果捧起水杯还没喝,一口血就喷出来。 雪苼慌了,忙拿帕子去擦,可是那血似乎止不住了,从她的手指缝里漏出来。 呼啦,她不小心把茶杯碰到了地上。 这声音惊动了睡在外面的小喜,她跑进来一看到处都是血吓得浑身乱哆嗦,“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雪苼摆手。她嗓子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给小喜搀着坐在床上。 ‘小马小马。’小喜跑到外面喊人。 很快的,不仅是小马,连张副官都惊动了,大半夜的找来大夫,把脉后倒是没有大问题,就是急火攻心。 大夫走后,张副官安慰雪苼,“夫人,您不要急,少帅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雪苼密长的睫毛颤了颤,“已经第八天了,你骗我还是骗你自己呢。” 张副官哑口无言,陷入到沉默。 忽然,他的手下冒雨前来送信,他出去片刻后回来,一脸的凝重,“夫人,我有话对你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学长,我是你的 看到张副官一脸的凝重,雪苼的心提到嗓子眼儿,“是不是少帅有什么消息?” “是江成又来了,他现在在白长卿身边做事,这次来一定有消息带给我们。” “那快让他进来。”雪苼嚯的站起来,她往前走了俩步又退回来,满脸的焦灼。 “小姐,你的手怎么了?” 雪苼低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折断了指甲,血从指尖冒出来,素白的衣服上都是。 “我先给您处理一下吧?” 雪苼拒绝,她随便用帕子一裹,“不用,等一会儿再说。” 江成是偷摸混进封平城的,他穿着一身粗布衣裤,扮成送货的模样,见了雪苼后双眼发红。 雪苼一见他的样子帕子下的手都在发抖,“江成,我家少帅他怎么样了?” “夫人,少帅给困在镜子山,这几天他们发起了三次突围,但是都失败了,副将李程死了,齐三宝团长失踪。现在少帅身边就剩下不足一百人,估计要是再过个天,就要弹尽粮绝。” 雪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种尖锐的刺痛在她小腹里蔓延,她不由得深深的吸气。 “小姐,小姐。”小喜是最了解她的,知道她是情况不好。 雪苼无力的挥挥手,她继续问江成,“就这些吗?” “不是的,我听白师座说再过三天要放火烧山,到时候把少帅给逼出来。” “放火?白长卿这个混蛋!” “他说余少帅死的那么惨,连个完整的尸骨都找不到,赫连少帅就该成为一堆飞灰。” 雪苼深深的吸着气,她面容惨白,整个人脸上笼罩着一股绝望。 李程死了,齐三宝失踪,蓝子出下落不明,现在的封平成了一座死城,要是赫连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张昀铭又有什么本事能守住? 他们迟迟不攻城不过是因为谁都不想有损伤却想拿最大的利益,这帮军阀! 这个时候,雪苼不知道别的女人会怎么做,但是她不会看着赫连曜被害被抓,他就是天空的雄鹰草原上的孤狼,怎么又会被这帮小人愚弄? 无数个念头在雪苼的脑子里交战,以至于张副官叫了她好几句她都没有听到。 小喜轻轻晃了她一下,“小姐,张副官跟您说话。” “啊?” “我先送江成走。” 雪苼点点头,“张副官,你马上回来,我有事跟你商量。” 张副官果然快去快回,雪苼问他:“督军那边有什么对策吗?他难道真的要看少帅去死?而封平就束手待毙?” “他派人去见大总统,俯首称臣要中央军撤军;还到处求人,要割地给钱求援助,但是现在有中央军搀和着,谁敢轻易出兵,都在等大总统的意思。” 雪苼悠悠的说:“那恐怕来不及了。” 张副官握着拳头,“是,白长卿是诚心让少帅死,他不会等到大总统下命令。” 雪苼闭上了眼睛,一滴透明的珠泪从她颤巍巍的睫毛下滑落,可等她睁开眼睛时,眼神清亮坚定,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超脱生死的光芒。 张副官心头一骇,“夫人,您” 雪苼离开椅子,她对小喜说:“小喜,你先下去。” 小喜担心的看了张副官一眼,然后才退下。 雪苼走到张副官面前,扑通给他跪下。 张副官忙伸手去扶她,“夫人,你这是干什么?” “昀铭,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尹雪苼生死都追随少帅,但是现在以我能换他一线生机,我必须去试试。” “不行,傅晏瑾现在利益熏心,您去是羊入虎口。” “反正也是个死,与其坐以待弊不如去试试,我很了解傅晏瑾这个人,他对我不会那么绝情。” “可是少帅知道了会怎么想。让个女人去换他平安?少帅那么骄傲的人接受不了。” 雪苼珠泪纷纷洒洒,“先别管那么多,救出他来要紧。” 张副官还是狠不下心,“少帅会恨你的,他不需要一个女人来这样为他牺牲。” 雪苼凄婉一笑,苍白的脸竟然浮现一丝红晕,“他恨我总比他死去的好,我是一个女人,只要他能好好的平安了,过几年就会忘了我,到时候就算我们再见,也不过是路人罢了。” 尹雪苼和赫连曜这一路走来,张副官是看的最清楚的一个人,从最初的相互试探相互利用到现在的生死相许,他们认识的时间并没有很长,可是却足以用跌宕起伏来形容。这一路上风风雨雨,尹雪苼曾经那么恨少帅,可是谁又能想到为了最后要救赫连曜她甚至可以牺牲自己。 一股子无力感蔓延全身,张昀铭紧紧扣住配枪,“让一个女人出卖自己去救少帅,我们这帮拿枪的大男人还有什么脸面,我去召集人,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把少帅给救出来。” “不准去!莫说你现在根本没有调兵遣将的权限,就是有一一一一你让那么多人跟你去送死吗?到时候非但少帅救不出来,你们也白送了性命,大家都是爹生父母养,都有妻儿老小父母兄弟,你忍心吗?” “可是夫人你” 雪苼摆手制止他说话,“我无论怎么样都是一个人,而且傅晏瑾也不会伤害我,不过是和阿曜分开罢了,比起生死,比起千万条性命,张副官,你说说,孰重孰轻?” 雪苼说的对,要不古时候为什么要和亲,虽然意思大不相同,但如果她真能压下傅晏瑾的兵,这是再好不过了。 但是张副官还是有隐忧,“可是傅晏瑾不好对付,就您” “不,不光我,还有另外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雪苼说服了张副官,他下去准备,让雪苼尽早见到傅晏瑾。 “等等。”雪苼喊住了张副官。 张副官看着她,等着下文。 “小喜我不打算带着她去,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她。” 张副官点点头。“夫人放心。” 雪苼微微一笑,“那拜托张副官了。” 以前,张副官还不明白赫连曜见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美女,为什么就栽在了尹雪苼身上。单论容貌,她并不是最出色的,更别说那个孤勇偏激又任性骄傲的大小姐脾气,要是他,根本就受不了。 可是今天他才知道,尹雪苼虽是女人却重情重义,面临危却比男人更胆大心细,绝对是巾帼不让须眉。 可是,这样的女人却最终成了战争的牺牲品。她真的能救出少帅吗? 这一夜,雪苼无眠。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她在漫长的黑夜里把思念纺成线,等待着黎明。 她脑子里那些过往都被翻出来,跟赫连曜在一起的每一秒,好的坏的,甜的苦的,她记得都很清楚。 第一次醉生楼里给他轻薄了去,第二次燕回园里给他抱了,现在想来,可能是因为他生了副好皮囊。那个时候竟然没有特别的反感和憎恨。 再后来,他在车里用手指要了她,还有余州的出卖和纠缠,他和她之间已经给一个名叫情丝的网网住,一辈子都难逃脱。 摸着小腹,雪苼很后悔吃那些药,要是能给他留下个孩子,这辈子也算有个想念。 但这就是人生,以她无法预料的姿势展开凶猛往前,她不能回头,亦不能回头,哪怕是头破血流她也只能往前走。 轻轻抚摸着手上的戒指。她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才慢慢褪下来。 要是见妇傅晏瑾,这个不能戴。 赫连曜,你一定要活下去,为了不辜负我的牺牲也要活下去;赫连曜,你尽管恨我,但也要活下去,用王者的姿态活下去,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把这些欺凌你的人统统踩在脚下。 督军府的人还在伸长脖子等着大总统收手,雪苼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傅晏瑾的营帐里。 傅晏瑾见脱下军帽后的女子一头秀发散落,手里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雪苼走过去给捡起来。白玉般的面容凝着微笑,“学长,你的茶杯掉了。” 傅晏瑾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雪苼,是你,真的是你。” “学长,你勒的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傅晏瑾忙放开她,“你怎么来了,我还想着等封平城破去找你。” 雪苼的笑忽然变得讽刺,“那个时候你能找到我吗?也许只是一具尸体。傅少帅,覆巢之下无完卵。” 傅晏瑾温润的眸子深深的看着她,“你是嫌弃我找你找的晚了?” 雪苼离他远些,自己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不该找我,连这样的念头都不该动。我的男人给你围困残害,你还想要我怎样?” 傅晏瑾从他的角度看着尹雪苼。 这个女人,明明就是个残花败柳,但是每次见到她都比他梦里港岛大学里的尹雪苼要美百倍鲜活百倍。 傅晏瑾这个人从小活的隐忍,他虽然是长子长孙,却因为他父亲妻妾儿女重多,整天要提防着被下毒暗杀,活的比别人更辛苦百倍。 他的母亲教他要懂得藏起锋芒,要对什么都淡淡的不要表现出喜好,所以傅家人眼睛里的傅晏瑾整天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是个温润无害的书生,还体弱多病根本就不能接掌晋州。 他去港岛那几年是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虽然真名不敢用,但毕竟不用再提心吊胆,他打球读书看女孩,一眼就看上了尹雪苼。 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他觉得这就是以后的晋州督军夫人,他傅晏瑾共度一生的人。 那个时候雪苼和莫长安是港岛大学一道靓丽的风景,一个火热一个清灵,却都拥有美貌和智慧,是很多男生倾慕的对象。 但是火热的莫长安心有所属,每个月都有个长相妖孽的男人来看她,而清灵的尹雪苼听说也是定亲的。 但是傅晏瑾不在乎,定亲又怎么样吗,凭着他晋州少帅的名头让她退婚也不是不行的,关键是他看的出来雪苼对他有好感。 那个年代自由恋爱在一帮学生之间成了最神秘又最向往的东西,傅晏瑾跟雪苼相处的越来越好,他去买了一枚戒指,想趁着那个寒假来之前跟她求婚。 但是,父亲病重的大事传来,他不得不连夜离开港岛。以后大概有三年的时间他都在和家里的那帮兄弟姐妹斗来斗去,等他真正拿到晋州大权的时候,雪苼已经成了赫连曜的女人。 要是她嫁给了陈逸枫或许他可以横刀夺爱,但是赫连曜,这个兵力权利远远强于自己的人,他没有法子。 他不甘心。曾经一次次冒险,但是雪苼都放弃了他,他看的明白,雪苼是真的喜欢上了赫连曜那个王八蛋。 但是这次他绝对不会再放手。 端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穿着一身晋军的普通军装,衣服稍微有点大,就连捆在腰间的武装带也是松松垮垮的,但即便是这样,她的清丽脱俗都掩盖不了。随着她倾身的动作,秀丽的长发盖住半边脸儿,从他的角度只看到秀挺的鼻子和弧度美好的唇瓣儿,他不由得喉头一紧。 雪苼长发一撩给掖到耳后,她的红唇印在茶杯上。却迟迟没有喝下去,唇角兀自在茶杯的边缘弯起,“钟麟学长,我不浪费你的时间,我要救赫连曜。” 傅晏瑾走到她面前,伸手拿下她的茶杯给蓄满,“救他?怎么救?” “用你最想要的东西来换。” “我最想要的东西?” “对”雪苼伸手,从身上摸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 她推给傅晏瑾,“我知道你们这些军阀都在觊觎云州云梦山上的宝藏,而我这里有开启的钥匙,我也知道钟麟学长手里肯定也有东西,所以。这东西你一定感兴趣。” 傅晏瑾把玉佩拿在手里捏了捏,“据我所知,这个你在天女会的神坛那里已经毁了。” 雪苼抬起眼帘看着他,“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那个是假的,我是为了掩人耳目才那么做的,至于这个是真假,我想你能看出来。” 傅晏瑾把玉佩推给她,“雪苼,你不用这样。” 雪苼一点都不感动,“怎么?你不要报酬就能帮我救出赫连曜?” “你也看到了,围困他的不仅是我晋州军。还有中央军,白长卿狡猾的很,我做不到。” 雪苼叹了口气,“原来真是这样呀,我以为钟麟学长能念点旧情帮帮我,看来是我想多了。” 傅晏瑾长腿伸过去,几乎要把雪苼困在他的腿间,“雪苼,求人不是你这样求的。” 雪苼满嘴的苦涩,“是呀,我总觉的学长和别人不一样,你不会拿出被求人的那种嘴脸来。看来我又错了。” 傅晏瑾本来想磨磨他,但雪苼是个生意人谈判她在行。而且在爱情里,先爱的那个势必是输家。他爱雪苼,可是雪苼不爱他,他的一切她都能做到风轻云淡,可是他却不能,他等这个机会等的太久了。 不切切实实抓在手里,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 “雪苼,”他搓搓手,显然霸道邪魅不是他的本色,对面尹雪苼,他舍不得让她受任何委屈。 “我不要别的。我只要你。” “我?”雪苼指着自己的鼻子。 傅晏瑾握住她的手,“嗯。” 雪苼微微一笑,“钟麟学长,你想清楚了吗?我不过是个女人,你为了个女人要得罪白长卿,还可能失去很多利益,这好像不合算。” 傅晏瑾眼睛里的温柔就像漫撒的白月光,“雪苼,几年前我没有能力才错失了你,现在我不会犯相同的错误。白长卿得罪就得罪,军阀之间本就这样,而我的利益你就是我最大的利益。” 本来达到目的应该高兴。可是雪苼却异常的苦涩。她和傅晏瑾竟然到了这个地步,感情可以用来交换吗?当然不是,可是他竟然答应了。 雪苼把玉佩又给推过去,“你收着吧,既然我说了就要拿出诚意,以后我是你的我的东西自然也是你的。” 傅晏瑾在她发上亲了一下,“雪苼你放心,现在云州已经在我手里,你的还是你的。” 雪苼心下一惊,他把云州给拿下来,果然也是狼子野心,那他嘴巴上说着不要玉佩。其实心里也是很想的吧。 她心里隐隐有个想法,赫连曜这次被围攻,很有可能就是宝藏惹的祸,这个东西先别说到底是不是真的,却已经成了祸害,军阀之间你争我夺,不管是谁凑齐了开启的条件,到时候都会是一场恶仗。 两个人条件已经达成,雪苼问他:“到底怎么才能救出赫连曜?” 傅晏瑾倒是很干脆,“这样,就今天晚上,你写一封信给他,让他在晚上从我东面防线悄不作声的出去,我替他挡住白长卿和中央军。” 雪苼凝神看着他足足有十几秒,“我能相信你吗?” 傅晏瑾苦笑,“我要是说你没得选择呢?雪苼,什么时候我们之间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赫连曜放我两次,我也该还给他这个人情。而且,从中央军的地方出去,他也不至于想到是你找我” “好。”雪苼下定决心,“如果他死了我也不会独活,学长,这算是我对他最后的忠诚。” 傅晏瑾目光复杂,“雪苼,你好像真的很喜欢他。” 雪苼长长的目光从他身上看到了远方,微微的讽刺在唇上像一朵带刺的花,“学长,喜欢又怎样?在这个争斗不断的乱世,爱情不过是个美丽的传说罢了,要是我还是坚持,那就该跟他荡气回肠的死去,可是那样多年后被人说起会不会太荒谬?这样我能活他也能活,不过是身边换了个人,有什么不好?” 傅晏瑾眼神暗了暗,他有些怜惜的看着雪苼,“雪苼,你变了。以前的你可是个浪漫主义者,追求爱情至上。” 雪苼伸手掠了掠头发,她的手指又白又细,晶莹剔透,仿佛是玉雕成的。傅晏瑾目光全落在那上面,跟黏住了一样,撕都撕不下来。 雪苼那只手软绵绵的往他的胳膊上一搭,“那我们就说定了,我现在就写信。” 傅晏瑾从口袋里掏出钢笔,雪苼接过来就愣住了。 “这个笔,你还留着。” 傅晏瑾微微一笑,“是的。你送我的东西我都留着。钢笔,棒球手套,还有一条围巾。” 雪苼把笔横起来放在眼前,她记得这个是送给傅晏瑾的圣诞节礼物,他们在港岛上学跟洋人学着过圣诞节,先是傅晏瑾送给她和长安一人一双小羊皮靴子,那靴子质量特别好穿着很舒服,当时长安急着要回去找莫凭澜过节,礼物让雪苼买,雪苼只好去定了这支笔刻上字,说她和长安俩个人送的。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笔身都磨得褪色。但是他还留着,而且需要用到写信给她的前情人。 这人生呀,还真是无常。 雪苼简单的把傅晏瑾的话写在信纸上,微微一凝神,她又加了一句,“全力突围,我和封平等着你。”写完后,她从脖子上取下自己的戒指,和信纸放在了一起交给傅晏瑾。 “这是信物,你快去安排吧。” 傅晏瑾看着那枚戒指心里不由得沉了沉,这样也好,以后雪苼的手指就戴他送出的戒指。 那枚陈旧的戒指他到底没拿出来。赫连曜送了个豌豆大的粉红钻,他送的一定要比这个好。 傅晏瑾做到做到,这封信果然送到了赫连曜的手里。 他正捧着肮脏的雨水喝,看到那枚亮闪闪的戒指不由得愣住。 下一秒他抢过来,果然是他送给雪苼的那枚粉红钻。 “少帅,还有信。” 清秀的字迹简单明了,赫连曜却足足看了半个时辰。 让他从傅晏瑾的防线突围,原因只有一个,雪苼去找了傅晏瑾。 这个傻丫头,傅晏瑾哪里会有什么好心,除非 想到那个可能,赫连曜的心揪起来。 他的拳头砸在旁边的石头上。顿时血肉横飞。 “少帅。”送信的手下忙拉住他,“您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他能干什么?难道他要拒绝雪苼的好意?不,他拒绝不了,如果他为了该死的自尊还在这里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而那个时候,他的这百余名手下,失踪的齐三宝,死活不知的蓝子出,封平,他的父母,还有他的军队和百姓应该怎么办? 还是那句话。就算他不想,他还是有那么多的不得已。 “传令下去,都养精蓄锐,今晚再准备突围!” 与此同时,白长卿正拿着个丝帕在擦拭没有什么灰尘的描金骨灰匣。 副官进来汇报,“师座,有人看到傅晏瑾营帐里去了个女人,呆了很长时间,一直还没有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恶心呕吐 白长卿并没有回答,直到他把匣子擦完放下才缓缓的说:“不用说,一定是尹雪苼,她可是傅晏瑾的心头爱,此时出现当然是为了换取赫连曜的生路。紫y一u阁 一” “那我们” “我们最近太闲了,该活动活动了,走,出去看看。” 这天是十月二十三,封平冷的像是要下雪。 入夜,张副官带着侍卫队悄悄的出城,潜入到镜子山外五里的地方。 雪苼已经让人给他送信,在这里等着接应赫连曜。 天上密布着一层卷毛云,挡住了月亮。黑沉沉的夜里冷的咯嘣脆,彷佛连呼吸都给冻住了,眉毛睫毛都结了霜花。 张副官带的人都没有穿军装,一律的青衣短打马腿上包着棉花,他们静静等着五里外镜子山的动静。 就像傅晏瑾说的,赫连曜没得选择,他按照约定的时间从傅晏瑾把守的东方边突围,就跟第一次突围一样,毫无阻拦。 但是那个大雨夜里,李程也是这样一脚踩上了鬼门关。 看着身边这百余人,赫连曜推开身边的侍卫,自己走在最前面。 被困这些天,镜子上的老鼠都给他们吃光了,赫连曜仿佛瘦了一圈儿。大眼睛凹陷在眼窝里,整个人更像是刀削斧凿的一般。 但是他精力还好,眼睛灼亮,注意着每一点动静以及可能发生的意外。 没有意外,他们顺利通过了防线,走出了包围圈。 每个人心里都有小小的雀跃,但是赫连曜却低声说:“不要放松警惕,继续跑步前行。” 身体在加速前进,他的心也在翻腾,这就是雪苼和傅晏瑾的交易,他要是回到封平,还能看到人吗? 不过看不到也没有关系,傅晏瑾敢趁火打劫,他也能把雪苼抢回来。这次的大仇这帮落井下石的小人,他会好好算算帐。 一行人无声的在黑夜里疾行,离着镜子山越来越远,眼看着前面有高身大马的人。 赫连曜身边的通讯兵发出咕咕的特殊声音,那边很快就回应相同的声音,通讯兵大喜过望,“少帅,是我们的人。” 赫连曜眉头一松,他怕傅晏瑾耍花招,却没有想到他真的放了他出来。 张副官也看到了他们,他下马跑过去,一把就搂住了赫连曜,没说话先哽咽了,“少帅。” 赫连曜手指紧紧扣住张副官结实的肩膀,“昀铭,李程牺牲了,三宝不见了。” “少帅,这些我都知道。您先上马,咱们回去慢慢说。督军已经派人去和大总统和谈,我们封平这次割地赔款受点委屈,可是会卷土重来的。” 赫连曜明白这是最后的办法,他点头,“走,上马。” 他刚上马,还没等坐稳,忽然暗夜里一声呼哨,然后只听到一声巨响,炸药把前方的道路给翻起来,气浪混合着土石冲他们打过来,顿时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不好,有埋伏,保护少帅。”张副官大喊一声,却给人从后扑倒。 是赫连曜,他压着他说:“你找死吗?” “少帅,我们上当了,傅晏瑾这个孙子!” 抿着薄唇,赫连曜的眼睛格外亮,“本来就是敌人你还想他怎么帮你?准备战斗。” “可是夫人还在他那里。”张副官嘴快,给说了出来。 赫连曜的眼睛里埋上了冰雪,“雪苼给他利用了,这个傻丫头。” 张副官没有想到他如此开通,“少帅您没生气?” “想生气,也要我活着。”说着,他一抽张副官的腰间,果然摸到了枪,拔枪翻滚射击一气呵成,杀了一个摸过来的敌人。 四周火把大亮,白长卿端坐在马上,冲着赫连曜喊:“阿曜,你瘦了。” 这就是同学好朋友,现在顶着一张假脸说这样的话,赫连曜并没有说话。而是扣动扳机。 当然,这一枪没有打中,不是赫连曜枪法不好,而是白长卿拉了个士兵挡枪,跟着无数的长枪对准赫连曜,却给白长卿摆手制止了。 “阿曜,你的枪法在我们学校是公认的第一,我自愧不如。但是打仗还是用脑子,你轻信了一个婆娘的话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啧啧,人家可是和傅晏瑾在被窝里滚的热乎儿。” 明明知道他是在胡说八道,但是赫连曜还是受了刺激,雪苼在傅晏瑾手里发生这种事是寻常的,不管是自愿还是胁迫,总之都会发生,他恨,恨自己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今天,势必成为一个历史,是他赫连曜从军以来栽的最大的一个跟头。 赫连曜,代表的其实是一个时代。 他少年得志,在沙场上所向披靡,入伍以来大小战役几百场,曾经以一千人胜了敌方二十倍的兵力,所以他才叫战神。可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不掰的将军,二十六岁这年,他一败涂地。 可是,他更没有想到的是,白长卿一句话粉碎了他最后一点希望。 “阿曜,你看那边,你们封平城。就在一个时辰前我们的大军已经攻陷了,赫连督军打开城门举白旗投降,我怎么就诧异了呢?听闻他早年英雄了得,现在不战而降,怂的也没谁了,我真为你有这样的父亲感到可耻。” 赫连曜差点没站稳,他举目望去,果然是火光隐约。 真是大势已去,天要亡他赫连曜! 此时,雪苼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她冲进了傅晏瑾的营帐,傅晏瑾正在灯下擦枪,看到她眉骨一跳。 雪苼手指着外面,“傅晏瑾,你给我解释一下,那是怎么回事?” 傅晏瑾紧紧皱着眉头,想起晚上发生的事。 白长卿踱到他的营帐里,神秘兮兮的看着他,半天来了一句“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傅晏瑾心头一颤,不过他早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你什么意思?” 白长卿抚摸着他手指上那个漆黑的扳指,“钟麟兄,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觉得还能瞒住我?” 傅晏瑾眼神一寒。起了杀心。 “怎么?想杀我?你还没这个本事。你们晋州在军阀中不算是个有势力的,你还不是要攀靠大总统?哪像人家封平,到处都是煤矿,那可是黑金子,你猜猜这封平城督军府到底有多少钱?” 傅晏瑾把握枪的手放下,“你倒是说说,要做什么?” “今晚我们要大军进攻封平城。” “白长卿,大总统还没下命令,你疯了吗?” “哼,你放心,要是大总统怪下来所有的事我一力承担。傅晏瑾,你要做的就是给你的美人个面子,让赫连曜出来。我要瓮中捉鳖。” “白长卿,你和他还是同学之谊,太卑鄙了。” 白长卿微微勾起嘴角,“我现在可是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傅晏瑾,你要想明白了,赫连曜活着一天你的美人就不可能真心对你,而且,大总统想要的是什么你也知道。” 傅晏瑾心中一寒,他闭上眼睛片刻,再睁开时里面一片狠砺,“好,就按你说的办。” 可是,当时的狠心再面对雪苼的时候。他还是愧疚的很。 “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傅晏瑾,你骗我!”雪苼双手揪住他的衣襟摇晃,双目赤红,仿佛要把他给吃了。 傅晏瑾陡然想起白长卿的那句话来,“他不死尹雪苼就不可能真心对你。” 声音冷了几分,他看着雪苼的眼睛,“对不起。” “对不起?傅晏瑾,你觉得这三个字就可以抹煞一切吗?” 傅晏瑾刚要说话,忽然通讯兵跑进来,“傅帅,赫连曜已经被白师长擒获,封平城也拿下。请您拔营封平。” “出去!”傅晏瑾爆喝一声。 通讯员这才发现自家大帅给一个美人抓着衣领,妈呀,他这是耽误大帅的好事了吗? 赫连曜被抓的可能雪苼早就想到,可现在听到确切的消息她眼前还是一阵阵的发黑,要晕过去。 “雪苼。”傅晏瑾伸手去抱她的腰。 就在那一瞬间,雪苼伸手拔了他的枪,顶住了他的脑袋。 太阳穴一痛,傅晏瑾却没有慌乱,他的眼睛直视着雪苼,“你要杀我?” “有何不可?傅晏瑾,我不是什么讲理的人,你害死我的男人我就要杀了你。” 我的男人几个字刺痛了傅晏瑾,他冷笑。“好呀,你来吧,我死了赫连曜更活不了。” 雪苼冷笑,“反正都要死,多死一个也不亏。” “雪苼,你就这么爱他?” 雪苼淡淡叹了口气,“傅晏瑾,只要你保他无事,我是想好好跟着你过完这一生的,可是你不守信用。” “我没有,是白长卿,你该知道我也被动。” “这些理由我不听,你要是愿意总有救他的法子,可是你想要他死。是我蠢,我竟然轻信你,我对不起他,所以我要杀你陪葬再自杀。” “不要!”傅晏瑾阻止的不是雪苼,而是雪苼身后他的副官。 副官进来就看到有人拿枪指着自己的大帅,当然要开枪,傅晏瑾抱住雪苼给压在桌子上,副官的子弹射穿了他的手臂。 副官吓坏了,“大帅。” “混蛋,谁让你开枪打她的,传令下去,谁也不准动这个女人,她就是你们的督军夫人。” 雪苼没听清他说些什么,就只看到他的血了,那些血溅到她脸上,腥腥的,黏黏的,她有些恶心想吐。 “雪苼,你怎么了?” 雪苼摆摆手,“我没事,傅晏瑾,我杀不了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傅晏瑾用力握住了雪苼的肩膀,眸子幽暗深邃,“你很容易难的是你活下去。雪苼,要是你死了我更不会帮他了。” 雪苼轻蔑的看着他,“你还想继续骗我下去?你要是真能帮他就不会让他落在白长卿手里。”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害他。” 雪苼嗤的笑出声,“你不用害,你就袖手旁观等着就好了。傅晏瑾,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他沉下脸,因为疼痛眉头紧紧蹙起,手臂上的血也流淌在白皙的手背上,可是却依然握紧了雪苼的肩膀,“雪苼,我带你去封平城,我带你去见他,只要你让他交出那半张藏宝图,就会有一线生机。大总统是想消减赫连军的势力,但没有致他死地的心。毕竟他是个干将,只要归顺了大总统帮他对付有异心的军阀,还是有活下去机会的。” 雪苼推开他,一张脸成了惨白色,“果然,都是那子虚乌有的宝藏惹的祸,你们这帮人都安的什么心?” “有钱就等于有势力,现在全天下的军阀都在瞅着,他拿这半张图不是给自己招惹祸端吗?” “那剩下的半张呢?请问傅帅,是你拿着吗?” 傅晏瑾淡淡的说:“我没有他那么大的野心,我早就交给大总统了。” 雪苼勾起嘴角,眼睛里的讽刺毫不掩饰,“傅帅果然是好韬略。你一次次潜入云州也是因为这个吧,还口口声声说为我,傅晏瑾,你真恶心。” 傅晏瑾忍着心里的刺痛,他暗暗告诉自己,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一定会把雪苼的心给焐热,让她忘了赫连曜爱上他。 微微倾身,他几乎要贴在她脸上,“雪苼,这是他唯一的机会,现在你去睡觉,明天我带你进城。” 说完。他也不等雪苼回答便喊道:“来人,带夫人去营帐休息,再找个军医过来。” 雪苼没有跟傅晏瑾继续纠缠下去,结果已定,她现在冷静了许多,本来想陪着赫连曜赴死,但是他现在生死未卜她又怎么能走在他前头,就像傅晏瑾说的,她要是有事就更没有人能管赫连曜了。 她回到营帐后喝了一杯水,可是水刚滑入喉咙就闻到一股子腥臭味道,她没忍住,哇哇的吐出来。 身边并没有人服侍,她随便擦了擦便歪在皮毛铺的榻上。 虽然精神还是撑着。但她的身体异常疲乏,她本来就不怎么健康,又遭受这样的打击眼前一阵阵的发着黑。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驱散了晨雾,落在白色的薄霜上,雪苼已经站在傅晏瑾的帐子外。 傅晏瑾看她穿的单薄分外心疼,“雪苼,穿的这么少生病了怎么办?” “我这破身体也不怎么健康,我们什么时候走?” “吃了早饭就走,陪我去吃早饭。” 军营的早饭不会好到哪里去,不过大概是因为傅晏瑾的吩咐,雪苼面前竟然有一碗粥,而他不过是馒头c肉和咸菜。 雪苼知道自己需要力气。她努力把粥都喝了,然后竟然吃了那么一点点水煮羊肉,可是肉到嘴里就变得异常难闻,她又给吐了。 傅雅珺皱起眉头,“你这是怎么了?” “厌食症,你没见过吧?” 傅晏瑾心疼的要命,“等到了城里我找个大夫好好给你调理一下,忍一下。” “走吧,进城。” 此时,封平城里一片大乱。 进入城里的中央军毫无纪律,一路巧取豪夺奸淫掳掠,好好的古城变成了人间地狱。 赫连曜被胁迫投降,此时和自己的父母关押在督军府的大牢里。虽然他平日里对自己父母的所谓所谓颇多微词。但是不代表别人能随便欺负,看着他们那么大年纪还要受这样的苦,他心里就像被插上一把又一把的刀,血肉已经汨汨流出这具钢筋铁骨的身体。 “阿曜,爹对不起你,爹不该投降。”赫连督军手扒着牢笼,哭着跟儿子说。 赫连曜淡淡的摆摆手,“爹,不怪你。” 赫连夫人鬓发蓬乱,早就没了昔日的威风,她一张脸干巴巴的,无神的眼睛看着赫连曜,“阿曜。我们还能出去吗?” “会的,娘你别怕。” 作为一个儿子,一个男人,赫连曜现在只能说几句苍白的话语哄着爹娘,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什么生机。 “吃饭了吃饭了。”一阵刺耳的叫声,外面进来个中央局的狱卒,他把玉米窝头和不知道什么熬成的粥放在他们面前,“吃饭。” 赫连夫人顿时火了,“这是什么东西,喂狗都不吃。” 那人一听抓起碗就给砸了,“不吃,不吃饿着!还以为自己是督军夫人呢,娘的。” 赫连曜眼睛里暗芒一闪。抓起窝头就咬,“我吃,我们吃。” 那狱卒一口黄色大板牙,看着赫连曜就乐,“还军神呢,不过也是个阶下囚,我呸。” 他一口浓痰吐在了赫连曜脸上。 赫连曜眼角的肌肉跳了跳,但很快的就恢复了平静,他抹去了那口浓痰,一声不吭的把窝头吃完。 旁边一个狱卒大叫,“原来也是个贪生怕死的,这样还叫军神,真太妈的恶心。” “对,吐他,吐他。” 几个恶劣的兵卒一起对赫连曜吐口水,甚至有人掏出家伙对着赫连曜撒尿。 赫连曜稳稳的坐在那里,就好像坐在他的少帅府里,半点表情都没有。 “滚你们,谁让你们这么糟践人的,我跟师座告你们。”一声怒吼,把这些人给吓跑了,这人正是江成。 他现在是白长卿身边的人,狱卒惹不起,做鸟兽散了。 江成压低声音,“少帅,对不起,让您受委屈了。” 赫连曜看着江成,“你不该来的,会给你自己带来麻烦。” “少帅您放心,虽然白师座抓了您但他还是敬佩您是条汉子,这些不开眼的都是别人队伍的,第五师没有这种王八犊子,我给你送饭,一会儿重新拿件衣服来。” 赫连曜摆摆手,“不必了,你去把白长卿给我叫来。” “阿曜叫我有什么事?” 说曹操,曹操就到,白长卿今天似乎格外的容光焕发,一身簇新的军装,腰板儿挺得笔直。 赫连曜虽然一身的浓痰和尿液,但却只见落拓不见狼狈,他那么懒懒的一抬头,五官分外的明朗,好像他还是在沪上白公馆跟白长卿品茶下棋一样。 他声色很淡,“白长卿,你是无权处置我的,打算什么时候押解我入京?” 白长卿淡淡一笑,“你入京?不用!一路舟车劳顿的,你能受了老督军和夫人可受不了,你就在这里陪着思翰可好?” “你这是为他报仇?” “是呀,他为了你死活来封平却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你难道不该死了去陪着他?” 忽然。赫连曜像发现了什么,眼睛里闪过一抹疑惑的光。 “你对他那晚上的人是你!” 白长卿面色大变,“赫连曜,你闭嘴。” 赫连曜一脸的鄙视,“小八能坦然承认,你却百般遮掩,白长卿,你真够虚伪的,怪不得小八不愿意跟你回沪上。” “你闭嘴!”白长卿气急败坏,“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否则你会死的更快。还有,交出藏宝图,这是你最后的生机。” 赫连曜冷笑。“恐怕我交出来就没命了,我要去京都,我要见了大总统再交。” “你不交?好,我就让你的爹娘受点苦头!” “你敢!”赫连曜双眼喷火,几乎咬碎了满口的牙齿。 白长卿一甩鞭子,“我有什么不敢?听说赫连少帅喜欢用马鞭教训人,现在让赫连督军实验一回如何?” 说着,他戴上了白手套。 赫连曜双手几乎把困住他的铁栏杆给掰断了,“白长卿,有种你冲着我来。” 白长卿手里浸了桐油的马鞭乌黑锃亮,他清脆的在空中甩了一下,然后大声说:“把赫连督军给我押出来。” 赫连曜的父亲最近这几年染上了大烟,现在恰少烟瘾犯了。他瑟缩着,鼻涕眼泪全流下来,像个狗一样匍匐在白长卿的脚边,“白师座,给我烟,给我烟。” 白长卿觉得这个比抽鞭子更好玩,他打量着赫连督军,小声说:“督军,去求求你儿子,只要他交出东西,你依然可以过那种喜乐的日子。” “阿曜,阿曜,给他。给他!” 赫连曜没想到自己英武刚毅的父亲会变成现在这样,他咬着牙喊:“爹,不要忘了你是谁!” 而赫连夫人,看着她丈夫跪地求饶的样子恨得眼睛都要喷出火来,这样的孬种怎么会是她的丈夫。 白长卿见赫连曜不答应,便用马鞭抬起赫连督军的下巴,“督军呀,看来你的儿子不关心你的生死,我就帮你戒了吧。” 马鞭在空中甩出一道弧线,可没等落下来就给人伸手抓住。 傅晏瑾伸手一扽,“白师座,你这样对付一个老人家真的好吗?” “原来是傅帅”他看着他身边的尹雪苼,“哟。赫连少夫人也来了,不过你为什么跟傅帅站在一起?” 雪苼根本不理会他的混账话,蓄满泪水的眸子痴迷的看着赫连曜。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原来,最好的爱是放手 如果可以,雪苼想在大牢里的人是自己。一 赫连曜那么骄傲的人,此时一身的狼狈,还要面对别人对他父母亲的羞辱,她的心简直疼碎了。 赫连曜的目光在傅晏瑾脸上移开,淡淡的落在雪苼脸上。 不过也是几秒,他就移开,不再去看她。 可是没有人知道,在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手紧紧的蜷起,指甲刺入到掌心里。 只有疼痛才能让他清醒和克制,他是个阶下囚,生死尚不自知,父母已经被人如此凌虐,没有必要再把雪苼拉下水,她呆在傅晏瑾身边,起码是安全的。 雪苼对傅晏瑾说:“我想单独跟他说几句话。” 傅晏瑾伸手去拉白长卿,“我们出去。” 白长卿嘲笑,“傅兄,你的胸怀可真够宽广的,就让她这么跟赫连曜呆着你也放心?” 傅晏瑾一把把他给拖出去,“白长卿,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可以了。” 长官都退出去,牢里顿时一片安静。 雪苼刚才还在忍着,现在完全崩溃。她踉踉跄跄跑到牢门外,隔着牢门去抓赫连曜的手,“赫连曜。” 泪水成串的划过她雪白的面颊,让赫连曜想起雨打过的梨花。 他手慢慢抬起,想要给她擦去眼泪,跟她说自己很好,让她不要担心。 可是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他狠狠的掐着自己,冷声对雪苼说:“滚出去!” 雪苼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没有血色的唇抖了几下,她吸吸气,破涕为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哭哭啼啼,我不哭。” 说着,她拿出帕子,却不是给自己擦眼泪,而是给赫连曜擦去头脸上的赃污。 “够了!”他一声低吼,紧紧的钳住她的手腕。 雪苼疼的脸色一白,“赫连曜”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你骗我上当,害我的兄弟被屠戮,现在还在我面前假惺惺的哭,你给我滚,我这辈子都不愿意看到你。” 雪苼脸上的泪水越流越多,怎么也擦不完的样子,“不是的,你听我说,根本就不是那个样子。” 赫连曜推开她,眸子里射出的冷光让她心颤,“别再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尹雪苼,你最好让傅晏瑾想办法弄死我,否则我出去后第一个就要掐死你。” 尹雪苼拿起他的双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放,“你来呀,在这里就可以。阿曜我不解释,事情本来就是我弄砸了,我笨我轻易相信别人,我死有余辜,能死在你的手里我很开心。” 赫连曜冰寒的眸子看着放在她雪白脖子上的手,慢慢收紧,“不要以为我不敢。” 尹雪苼泪中带笑,“阿曜,我死而无憾。” 赫连曜的脸色铁青,嘴角含着讽刺,他的大手越来越紧,雪苼双眼翻白,气息也喘不上来。 但是她没有挣扎,甚至闭上了眼睛。 ‘蠢货!’赫连曜大骂着,咬着后槽牙用力。 雪苼眼前一阵阵发黑,嘴角却慢慢溢出了笑意,这样死了也不算太差。 忽然,脖子上一松,大口大口的空气灌进来,她却因为无法吞咽而剧烈咳嗽着。 是傅晏瑾,关键时候他冲进来,拉开了赫连曜。 轻轻抚摸着雪苼的后背,他把她交给副官,“把夫人给带出去。” “夫人?”赫连曜拧紧了剑眉,“奸夫淫妇。” 雪苼的嗓子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她拉住傅晏瑾拼命摇头,不让他去对付赫连曜。 傅晏瑾推开她,“副官,把夫人带走。” 雪苼跪下抱住了他的腿,死死的不放开。 副官不好来硬的,只能看着傅晏瑾。 “晏瑾,求你。不要。”沙哑的嗓音几乎要裂开,她满脸的珠泪,哭的撕心裂肺。 傅晏瑾心软了,他把雪苼抱起来,“傻丫头,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他还不领情,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对他好。” 赫连曜一直冷眼看着他们,可一颗心就像给砍碎了抓上盐腌着又放在油锅里炸,手掌里的细树枝戳到大腿的伤口里用力搅了搅才让他冷静下来。 “滚,别在我面前演戏。傅晏瑾尹雪苼,你们最好给老子记住,只要我活着,今天的这一切我都要讨回来。” 傅晏瑾捏起拳头,却给雪苼拉住,他恨恨的放下,“好,赫连曜,你最好活着,我傅晏瑾等着你!” 人都走了,最后赫连曜看到的就是雪苼脖子上被自己留下的青紫手印。他手里的树枝又刺进去一分,他伤害了她,他自己惩罚自己。 一直冷眼看着的赫连夫人冷笑,“你这是何苦,那个贱人出卖了你还这么维护她,阿曜,你真让我失望。” 赫连曜一声没吭,她是他的母亲,现在又处于这种境地,她说什么他听着就是不去反抗,反正雪苼的好他自己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以前,他强权在手,她一次次想离开自己的时候他总是说,“你不准走,生死都是我的人。”可是现在他成了阶下囚,他一点都不想再让她陪着自己等死,就算看到她跟傅晏瑾在一起他会难受发疯,可是只要她能好好的,他也甘心了。 原来,最好的爱就是放手。 这个,大概就是雪苼要的浪漫爱情,他现在懂了,好像有点晚了。 嘴角的笑和大腿上的血一起凝固住,他觉得很舒服。 雪苼跟着傅晏瑾回去后就给他跪下了。 傅晏瑾忙扶她起来,“你快起来,雪苼你这是干什么?” “求求你,救救他。” 傅晏瑾摇摇头,“他现在是大总统要的人,我要是把他给放走了我们晋州也要跟着遭殃,对不起。” 雪苼站起来,“好,既然你帮不了,就把我送到大牢里去吧。我也是赫连曜的人,我理应跟他关在一起。” 傅晏瑾都要气疯了,“你这是无理取闹。” 雪苼却很坚决,“在你看是无理取闹,在我却是最正确的选择。” “尹雪苼!” 雪苼微微转过头不看他,准备往门口走。 “你给我回来。”傅晏瑾大喊一声。 雪苼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个淡淡的笑容却继续往前走。 傅晏瑾咬着牙把她给拽住,“我救我救,我救还不行吗?” 没想到雪苼却笑了笑,“不用勉强,傅帅也是拖家带口的人,我们不连累你。” 傅晏瑾也是没了脾气,“我的姑奶奶。我求你听我说。赫连曜我是救不出来的,我先把他父母给弄出来,然后想法子保全他让大总统赦免他行吗?” “行吗?”雪苼反问他。 傅晏瑾举起手发誓,“我发誓这次是真的,绝对不会再让白长卿钻空子。” 雪苼总算松了一口气,虽然她还不是百分百信得过傅晏瑾,但是也没别的法子,只好再试试。 傅晏瑾对她说:“可是这件事比较难办,我谁也信不过,而且我也不方便出面。” 雪苼立刻皱起眉,“你准备反悔?” 傅晏瑾哭笑不得,“小狐狸,我哪里敢?我给你支开狱卒给你钥匙。你自己办怎么样?” 这事儿听起来虽然危险,但是应该没什么难度,雪苼点头答应。 当夜,傅晏瑾就布置好了一切,狱卒给用迷香迷晕,雪苼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开了监狱里关着赫连曜父母的大门。 赫连曜提高了警惕,“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尹雪苼拉下蒙在脸上的黑色布巾,“阿曜,我先带着你父母出去藏起来,但是却没有法子把你给救出去但是你放心,我会继续想办法的。” 赫连夫人却不信任,“阿曜。我们不走,我是不相信这个贱人,她已经出卖了你一次,这次一定是有阴谋。” 雪苼焦急的哀求,“你要相信我,这个机会稍纵即逝,赶紧说服你父母。” 赫连曜皱起眉头,“你真能救我父母?”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我求求你,要走赶紧!” “娘,要不你跟她走吧。” 赫连夫人想了想,“也好,反正我们是一无所有的人,也不怕她对我做什么。但是留下你一个人。娘不放心。” 赫连曜摆摆手,“娘你放心,他们不敢杀我,你和我爹要是安全了也让他们少了个威胁我的利器。” “好,我走。”说着,赫连夫人站起来,她伸手拉住了半死不活的赫连督军。 雪苼让傅晏瑾的人把俩个人带走先走,她又深情的看了赫连曜一眼。 “阿曜,我走了。” 赫连曜心尖儿一颤,几乎要忍不住去抱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压住那种蠢蠢欲动,他闭上眼睛不看她。 雪苼叹了口气,他能听到她的抽噎声,估计又哭了。 她来就是怕赫连夫人和督军不肯跟着走,现在只要把他们送出督军府让外面接应的人带走就安全了。 督军府的后门旁边,有个树掩盖着的洞,雪苼对赫连夫人说:“从这里出去外面有人接应,等阿曜被赦免了你们再来找他。” 赫连夫人点点头,她忽然对雪苼说:“你的那把凤池呢,我想带着防身。” 这个是人家赫连家的东西,在这个时候雪苼也没有必要纠结一把刀,她从口袋里逃出来递给她,“给,您带着督军快走。” 赫连夫人对她的丈夫说:“督军,你先走。” 督军现在恨不得快点脱离这个魔鬼之地,他一弯腰,蜷着胖大的身体准备要钻。 赫连夫人站在他身后,忽然眼睛里寒光一闪,只听到噗的一声,她已经把匕首扎到了赫连督军的后腰。 赫连督军长得比较胖,匕首又比较短,本来是扎不到脏器的,可是他一起腰,赫连夫人乘势把刀柄都捅进去又拔出来。 鲜红的血大量喷溅出来,雪苼在看到血迹的时候已经惊呆了。 她身上还有一把勃朗宁,下意识的去摸。 赫连夫人忽然像个厉鬼一样咯咯笑起来,“尹雪苼,我不会让你继续祸害阿曜,我不会。” “你要做什么?”雪苼惊呼一声,她想开枪可是已经晚了。 赫连夫人扑到她身上,刀锋冲着她的心脏。 出于本能,雪苼用手去挡,可是匕首切入皮肉的声音分外清楚,她甚至能听到皮开肉绽的声音。 但是,这不是她。 不知何时,赫连夫人手里的匕首刀柄已经到了她手里,而刀尖插入了赫连夫人的心脏。 “你,不是我,是你自己。” 赫连夫人手指捂着出血的地方,一步步往回挪,她的身后是一个个的血脚印。 雪苼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张着染满鲜血的手跟着她。 赫连夫人走回了牢房。 正在假寐的赫连曜张开眼睛就看到了母亲浑身浴血的样子。 “娘。娘你怎么了?” 赫连夫人扑通一声倒在了儿子的牢房门前,她伸出哆哆嗦嗦的手拉住赫连曜的手,口里涌出了大量的鲜血,“阿曜,曜,那个女人骗了你,她,她杀了你爹。” 赫连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雪苼冲进来,双手满是鲜血。 赫连曜双眸一寒,“这是怎么回事?” “你娘她” “阿曜”赫连夫人口鼻再次涌出鲜血,“阿曜,阿曜。她杀了你爹又杀我。” 赫连曜低头一看,在他娘的胸口插着他送给雪苼的凤池。 “娘!”他大呼,把牢门的铁栅栏摇撼的哗啦响。 雪苼跑过去,“你娘应该还有救,赶紧叫人。” 隔着铁门,赫连曜紧紧扥住了她的手腕,“尹雪苼,你对他们干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真的不是我,是你娘她” “阿曜,我疼,我难受。” 赫连曜赤红着眼睛,他猛的把雪苼推开。“给我滚!” 终于有人听到了这里巨大的动静,一个狱卒叼着烟走进来,“吵什么吵,你们啊,这是怎么回事?” “叫人,叫白长卿快救我娘,他要什么我都给他。”野兽一样的嘶吼从赫连曜的胸膛里撕裂开来,他看到大量的血他娘的身体里流出来,染红了衣服也染红了褐色的土地。 雪苼一直张着手傻傻的站在那里,她现在已经没有足够的心智去想明白赫连曜的娘要干什么,杀自己的丈夫杀了她自己,然后嫁祸给她,现在这个逃命的关口她这么做是疯了吗? 白长卿恰如其分的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有些惊慌的傅晏瑾,他看到雪苼双手染血慌乱的站在那里,走过去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发生了什么事?” 白长卿没等雪苼说话就喊道:“傅兄,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你的这位美人大晚上跑到牢房里杀人。” “白长卿,你别信口雌黄,证据呢?” 正在这时候,卫兵来报,“师座,赫连督军死了。” “死了?在哪里?” “尸体已经抬了过来,他企图逃跑,不知道给谁刺了一刀。” 白长卿看着雪苼,“这么说尹小姐还是功臣喽。帮我们杀了逃犯?” 赫连曜大吼,“白长卿,你他妈的赶紧救人。” 赫连夫人紧紧抓住了儿子的手对他摇头,“阿曜,我不中用了,不要救,不要。你要好好活着,替我和你爹报仇,杀我的仇人是尹雪苼” “娘,娘,你醒醒,你醒醒呀!” 赫连曜捧着大口溢出鲜血赫连夫人,去掐她的人中。可是她的脑袋歪到了一边,没有一点反应。 白长卿欣赏着他痛快的样子,觉得人生分外有意思。蹲下,他伸手在赫连夫人的鼻息上试了试,“呀,没气儿了,赫连兄,伯母她死了。” 赫连曜目眦尽裂,像钩子一样的目光几乎要一片片从白长卿身上撕扯下肉来,“白长卿,你不得好死!” 他轻佻的勾起唇,“杀你爹娘的又不是我,为什么你不去恨那位楚楚可怜的美人?就是因为她陪着你睡过?可是她也陪着傅兄睡了呀。这样的女人,啧啧。” 赫连曜大脑被大片的鲜血烧到空白,现在所受的屈辱和伤痛已经超出了人类所能接受的范围,那天的枯枝再次插进了没有愈合的伤口,搅出一片片血肉。 愤怒让他失去了思考能力,一种最原始的兽性贯穿了他全身,他想咬断白长卿以及这帮中央军的脖子,捏碎他们的头骨,痛饮他们的鲜血。 雪苼挣开傅晏瑾的怀抱,冲到赫连曜面前,她跪在地上去抓他的手,“阿曜,赫连曜。你听我说,真的不是我。” 现在的赫连曜就像一头野兽,看着地上他爹娘的尸体,他的眼角通红,鼻孔张开喘着粗气,怒火焚烧着他的骨骼,从深处一点点舔舐他的和灵魂 忽然,他的手抓住了赫连夫人身上“凤池”的刀柄,噗的拔出来。 没有一丝迟疑,刀锋上的血珠子在空中画了个圆弧,刀锋已经贴着雪苼的头发过去。 雪苼跌坐在地上,看着自己一缕黑发飘起来,她几乎不敢相信,刚才赫连曜差点杀了她。 要不是傅晏瑾拉了她一把,她现在就是刀下亡魂。 那一刻,恐惧和无助像云州大海的潮水一般席卷着她,眼泪在隐隐作痛的眼眶里滚动,四周一切的人和事都仿佛浸在潮水里半梦半醒的,她几乎以为只要睁开眼她就在云州的尹家自己的卧室里,赫连曜正抱着她说,“又做噩梦了?” 可是没有梦,一切都是现实,她一次次想要去帮他,却一次次把他推到一个更万劫不复的境地,尹雪苼呀尹雪苼,刚才为什么不让他杀了你! 情绪一下就爆发了,她忽然大喊着,“赫连曜,你不信我就杀了我,杀了我呀。” 白长卿皱起眉头,他冷冷的对傅晏瑾说:“带着你的女人走,别在这里添乱。” 傅晏瑾一愣,心下不明白长卿为什么不拿此事大做文章为难自己。 现在,封平城拿下,围困赫连曜时候各家的团结已经打破了,大街上经常发生各个队伍为了抢夺更大的利益而发生枪械冲突,死人更是家常便饭,管都管不了,其实也没有人管,上面就算口口声声说着不准抢劫,可是哪个队伍不是靠打仗发财的? 白长卿好像看透了他,故意大声说:“傅兄,您的美人是放在赫连曜身边的奸细吧?要不怎么连他的爹娘都杀?这次她可是立了大功,我一定禀明大总统要论功行赏。” 这些话听在赫连曜的耳朵里无异是雪上加霜,他的胸膛里发出闷哼,那是属于野兽的声音。 白长卿冷着脸吩咐,“来人,把赫连督军跟夫人的尸体抬下去入殓下葬。” 赫连曜伸手去抓,可是一个牢笼就锁住了他,他就像被关进笼子的老虎和狮子,就算爪牙再锋利也是没用的。 这一天,赫连曜知道了什么是极致的隐忍和屈辱。也知道其实杀人和被杀都没有什么了不起,难得是要活下去,背负着这一切活下去。 “赫连曜”白长卿并不打算放过他,“赫连曜,看看你自己,家破人亡狼狈不堪,想要活下去吗?交出藏宝图,我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我让你的赫连军你的封平百姓跟你陪葬。对了,我还听说你曾经坑杀过一千名晋州军,我想傅晏瑾一定有兴趣也玩玩你的赫连军。” 几乎把满口的牙都咬碎了,赫连曜抬起头来,双目喷着仇恨的火焰。“你敢!” “我们走着瞧,这次谁也救不了你,你就等着去底下陪小八吧。” 看着他得意的背影,赫连曜的眸子一沉,里面鬼影重重,似乎要把这丑恶的世界都吞噬。 雪苼给傅晏瑾强制带回了房间。 开始她还反抗,可是慢慢消停下来,却不停的在哭。 从无声的流泪到小声的啜泣再到嚎啕大哭,傅晏瑾没拦她。 知道她是憋了太多的事,可是他心里还是不舒服,赫连曜有什么好,能让她这样悲痛欲绝。 雪苼最后哭的晕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旁边的桌子点着的蜡烛已经到了尽头,火苗一跳一跳的发出幽蓝的颜色,似乎要熄灭。 再看看外面,薄薄的曙色已经占住了窗户,天亮了。 昨天晚上的事又在她脑子里上演了一遍,她抬手去摸头发,想到赫连曜通红绝望的眼睛,想到他要杀了自己的决绝,这一刻,她心如死灰。 从来都没有这么绝望过,即便是爹死了家产被夺她总还觉得有希望,因为她还有个赫连曜可以依靠指望,可到底是怎么了?她走着走着。就和阿曜背道而驰,越来越远了。 如果,身边没有了赫连曜,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么想着,雪苼就跟着魔了似得,她从床上起来,对着镜子理了理长发。 赫连曜最喜欢她的长发,也喜欢在欢好的时候把她放在上面,她身无寸缕只披着一头锦缎般的长发,随着身体的起伏一波一浪。 梳头c扑粉c上妆,她最后把唇膏擦在嘴唇上,对着镜子淡淡笑了一下。 “赫连曜,既然我救不了就先走了。我去黄泉路上等着你,那个时候,我们永远不再分开。” 说完,她拿出勃朗宁,对准了自己。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逃脱牢笼 雪苼手里握着赫连曜送给她的勃朗宁,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她嘴角弯起,绽放出一个无比艳丽的笑容,“再见了,赫连曜。” 可是还没等扣动扳机,她的手已经给人握住,傅晏瑾双眸冒火,似乎要把她给吃了,“尹雪苼,你这这是在干什么?” 雪苼怔怔的看着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的眼睛就像桃花泉水,好像要流出眼泪,又好像游离在一个谁也进不去的空茫世界。 傅晏瑾一阵阵恼怒着,同时又觉得酸楚,用力摇着她的肩膀。他大声喊:“尹雪苼,你醒醒,看着我。” 雪苼慢慢的抬起了眼帘,看着眼泪随时都要落下来的样子,偏偏很平静的说:“你不要管我。” “我不管你?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要是你死了,我一定把赫连曜千刀万剐死无全尸。” 雪苼凄婉一笑,却比哭更让人心疼,“他还能活吗?” “能活,只要你活下去,我一定让他活着,我傅晏瑾拿我的命发誓!” 雪苼忽闪了几下沾着泪水的长睫毛,眼神慢慢由怀疑转变成了无波无澜,“算了,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你身边的这些豺狼虎豹。” 傅晏瑾都要给她逼疯了,他暴躁的在耙着头发,“那你到底要怎么才能信的过我?” “傅晏瑾,我不让你去冒险救赫连曜,你想法子放了张副官以及他手下的侍卫队。” 傅晏瑾瞪大了眼睛,他不得不佩服尹雪苼,虽然她是一介女流,在这种情形下却能很快的判断出什么是对赫连曜最有力的,只有他的人在外面才有能力招呼他的残兵旧部,到时候就算他身陷囹圄,也不是孤身一人,还有谈判的资格。 但是,要放出张昀铭和侍卫队,何谈容易。 雪苼的一张小脸儿白的透明,并没有什么期待,一双无神的眸子愣愣的看着他的肩膀,时间久了才发现她不过是看他身后青瓷花瓶里插的孔雀羽毛,哪里是看他。 一颗心跳来抖去,傅晏瑾却狠不下心来拒绝她。也不知道尹雪苼在他心里种了什么魔咒,他只要一看到她愁眉不展就心疼的难受,哪怕要摘下天上的星星哄她一笑他也会去做;相反的,只要她一笑,这世上的花儿就全开了,所有的冰雪寒冷都驱散了,傅晏瑾觉得,自己的后半生已经被这个叫尹雪苼的女人占据。要有她,才算是活着。 咬咬牙,他终于点了头,“好。” 雪苼勾起唇角的样子带着嘲讽,“那这次不会再出纰漏了吗?” “不会。” 雪苼那只一直攥紧的手终于放下打开,她轻轻的对傅晏瑾说:“但愿我们之间的信任不要这么经不起考验。” 因为雪苼这句话,傅晏瑾绞尽了脑汁。 但是只要事在人为,肯定就能办成。 他偷偷让人把枪运到牢里,张昀铭率领手下打烂了牢房的锁头不但突围而出,还顺便嫁祸了赫连洪德那个老鬣狗一把,因为傅晏瑾买通的人都是他的。 赫连洪德一直卧病在床,前段时间是因为被赫连曜打那一枪,进入封平后又因为中央军占去了大部门的资源,丝毫没有以他为封平督军的意思,而且还抢了他的店铺,这口气憋得心火更旺,这一病不起。 等白长卿找上他,那个狐狸说话不会直来直去,他只以为是为了抢店铺的事,又咳又喘的骂了他一顿,把个白长卿气的拂袖而去。 这事儿竟然就这么记在赫连洪德帐上,全城下了通缉令,逮捕张昀铭。 张昀铭带着人已经潜入映月园,张家一家并不在封平,老宅也不是这里,这是张公子曾经金屋藏娇的地方,因为怕给老头子找到所以是隐秘的,故现在没有几个人知道映月园是他的产业。 小喜和小马一直住在这里,因为雪苼的关系,虽然封平乱成一团到处抢夺,但是这里却平安无事。  但是小喜却安心不了,赫连曜被抓。雪苼留在傅晏瑾身边这些事太过匪夷所思,她特别想见雪苼一面。不仅仅是担心雪苼和赫连曜,她还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担心张副官。 这天夜里,她跟小马又商量了一番,决定天亮后让小马去找雪苼,看看能不能见到人。 说完了这些,小喜准备回房间休息。封平的深秋已经冷的很。她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走过了树影晃动的院子。 忽然,一只手拍在她肩膀上,小喜吓得魂儿都要丢了,她刚要叫,就给对方捂住了嘴巴。 男人靠着她很近,臭烘烘的味道很是难闻,“是我。” 小喜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她微微转过头,声音从他的手掌里泄漏出来,“张副官?” “是我。”张副官放开手却不放小喜,温香软玉在怀,他这些日子所受的苦忽然觉得就不算什么。 小喜光顾着高兴也没有发现自己被抱在他怀里,她伸手摸着他清瘦的脸,“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大概是大难不死的激动。看着小喜粉嫩的唇瓣儿,张副官一个没把持住,低头就封住了她的唇。 因为太过高兴,小喜都没有觉察,等张昀铭干裂的薄唇擦痛她细嫩的唇瓣时,她才反应过来 她咬了张副官。 男人疼得一缩,自然放开了她。 小喜却吓坏了,她踮起脚凑近了去看。“你没事吧,痛不痛?我不是有意的,我你,那个舌头。” 原来,是张昀铭企图把舌头挤进去,小喜不知所措才咬了他,那一瞬间他很失望,现在看着她羞红了脸颊,心情忽然好起来。 当然,他也清醒了,这不是表达感情的时候,他双手压住小喜的肩膀,“小喜,下面还有我们几十个弟兄,家里有吃的吗?弄点来。” “下面?”小喜低头,去看下面。 张副官囧了,不是那个下面。 “这个院子里有暗道可以通到外面,我也是买来后才发现的,现在大家都呆在暗道里,人太多上去会暴漏,你准备点伤药和干粮,我给他们带下去。” 小喜答应了一声,她刚要转身,忽然又想起来,“那少帅呢?” 张副官摇摇头,其实现在他怎么出来的都是懵的,不过他觉得这事肯定跟雪苼有关系,否则现在谁还管他们。 小喜赶紧去准备东西,她喊了小马把家里所有的干粮都拿了给张副官。 “只有这十几个馒头,家里没有人我们也没多准备,我再去煮饭。” 张副官摇摇头,“不用了。这些先凑合着给大家垫垫。这院子里东北角那间屋子有个仓库,里面有不少米,当时是我买来准备卖的,正好这几天可以给兄弟们吃,小喜,辛苦你了。” 小喜没有推开张副官握住自己的手,“这是我该做的,只是少帅和小姐没有出来。” “我们会派人去联系蓝参谋长以及少帅放在万州的储备队伍。我们一定会把他给救出来。” 小喜眼含热泪,“拜托了。” “是辛苦你才对。” 俩个人你来我往就差执手相看泪眼了,小马有些尴尬,他看看四周,要是有个地缝儿就好了,他可以先钻进去一会儿。 张副官躲在映月园使出浑身的解数要救赫连曜,赫连曜却没有坐以待毙,他在自救。 花了一点手段买通了狱卒。他见到了中央军第三师的师长常宽。 长宽今年四十岁,长得黑黑瘦瘦像个干巴老头儿,他不像白长卿那样出身世家又是军校里毕业的,有切实的功绩,他是总统身边的下人,全靠溜须拍马做到了今天的位置,这次大总统派他来也纯粹是为了监视这些虎狼,也让他赚点便宜。可是没有想到便宜全是白长卿的,他倒是给骗的打了好几场仗,死伤的人数不少。 一趟被说成天上掉馅饼的差事却给他办的灰头土脸,要是再不拿出点成绩来他没脸回去见大总统。 这听到赫连曜要见他,他就赶紧来了。 果然,赫连曜给了他天大的好处,半张藏宝图。 这就是大总统处心竭虑得到的东西,他怕落在白长卿或者傅晏瑾的手里。便立刻答应了赫连曜要即刻送他入京的要求。 听到这个消息,白长卿自然明白了是个什么意思,而傅晏瑾也纳闷,但是他任何行动都没有采取,反而要促成。 病的七零八乱的赫连洪德却不同意,他要杀了赫连曜,摘草不除根,他下半辈子就别想着睡踏实。 就这么着。几路军阀争吵不休,赫连洪德派人给刺杀了赫连曜几次,虽然未果,但却让常宽惊心不已。 他怕夜长梦多,即刻要带着赫连曜入京。 因为他和大总统的特殊关系,没有人敢明着拦他,就这样,赫连曜被押解进京城。 刚出了封平。就在城外二十里地的安平山,黑衣蒙面的一伙人拦住了囚车。 常宽知道此行不会顺利,他特意派了一个加强连护送,可是第一帮人正在和他交战,第二帮人就出现了,接着第三帮人和第二帮人短兵相接,一群人混战在一起。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是黄雀后面。还有个猎人。 张副官带着侍卫队的几十名弟兄砸开了囚车,救出了赫连曜。 张副官顺手扔给他一把枪,把他扶上抢来的马,“少帅,您先走,从这里往东去万州的路上,跟蓝参谋汇合。” “子出突围了?” “嗯,不过也是人员伤亡的厉害,”说着,张副官喊就近的俩名侍卫,“保护少帅先走。” 赫连曜却调转马头往封平的方向而去。 “少帅,你要去干什么?” 他回头冷冷的说:“你们按照原定计划回去等着我,要是一个小时后我没有到,你们就撤退。” 张副官忽然明白了他要去干什么,“少帅,夫人身边傅晏瑾派了好多人,您这是去找死!” 赫连曜冷哼一声,“我就是要找死,看看谁能杀了我。” 说完,他一夹马蹬飞奔向着城里而去。 “少帅!”张副官是劝说不动这位祖宗,他却不敢乱了计划,吩咐好了后他带着两个人,扒了死去的中央军的衣服,也往城里而去。 赫连曜对封平熟悉的很,他知道怎么能避开守卫摸进了督军府。 此时,雪苼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里就跟爬着一窝蚂蚁一样。 傅晏瑾已经带人去暗中保护赫连曜,因为大家都知道有人不会让他到京城,可是傅晏瑾到底有多可信?他会不会像镜子山那样背信弃义,这些雪苼都不得而知。 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过得极其煎熬,真后悔没有跟着傅晏瑾去城外,至少她不用这样傻等。只要赫连曜能平安撤退,她怎么样都行。 忽然,门被一脚踹开,她以为是傅晏瑾,一回头所有的表情就凝固在脸上。 赫连曜站在门口,他一手提着枪,另一只手握着滴血的龙图宝剑,正阴寒的看着她。 雪苼足足愣了三秒钟。可是她很快就清醒过来,伸手把他往外推,“你快跑,你还回来干什么?” 赫连曜的宝剑对准了她的心口,“我是回来杀你的。” “杀我?”雪苼的心撕裂了一般疼,“你不信我,我没杀你父母。” “我只信我眼睛看到的。” “赫连曜!”雪苼嘶吼了一声,“好。既然你那么觉得那就赶快,你杀了我立刻走,一分钟都不要耽误。” 说完,她挺身上前自己撞向宝剑的剑尖儿。 赫连曜冷吸一口气,抽回了宝剑。 剑锋划破了她的衣服,宝剑的寒气让她心肝儿都觉得冷。 忽然,院子里的动静越来越大,雪苼急忙推他。“你走,你快走。” 赫连曜眉骨一挑,忽然抓起她就往另一边跑。 封平这个地方因为煤矿的缘故,地下通道非常丰富。 督军府这样的地方,自然是有逃生的秘密通道。 赫连曜带着雪苼走到一口水井旁,他一手抱着雪苼的腰,一手抓着打水的绳子,跳入到井里。 “闭气。” 井水冰凉刺骨。雪苼觉得自己都要死了,她闭上眼睛紧紧抓住赫连曜,“我没杀他们。” 她一张嘴,大片的井水就灌到嘴巴里,她肺叶里几乎给水挤走了稀薄的空气。 正当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忽然一张嘴巴堵过来,带着烟草味道的熟悉气息遍布口腔。 她张开眼睛,看到了赫连曜近在咫尺的俊脸。 这是在水里,他们的头发都随着井水漂浮向上,她伸手抱紧了他,如果现在能这么死了,倒是也不错。 但是他们并没有死,短暂的窒息后,他们落入了井底,也不知道赫连曜动了哪个机关,他们就被卷入了一个干燥的空间里。 赫连曜放开她,她大声咳嗽,吐出了嘴巴了的水。 赫连曜在这个潮湿诡异的地方转了转,从一个角落里找出一套干的粗布衣服,他伸手就要去给她脱身上的湿衣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你生死都是我的人 赫连曜的手指落在雪苼衣服上,双手一用力,就把旗袍上的盘扣给崩断。 雪苼太过惊异,不由得脱口而出,“你干什么?” 赫连曜冷笑,“怎么?跟了傅晏瑾几天我连碰都碰不得了吗?忘了是谁在我身下浪成一滩水儿。” 雪苼一脸的凄楚,“赫连曜,你不用这样。” 他手指蜷了蜷。把衣服扔在她脸上,“赶紧给我换上。” 雪苼也顾不上羞耻,哆哆嗦嗦的把衣服给解下来,她雪白的身体磨这赫连曜的眼睛和定力,要不是时间和地点以及情绪都不对,他真想生生的把她给吞下去。 一身青色的粗布衣服把雪苼曼妙的身躯包裹起来,赫连曜拉着她往一条通道而去,“拉着我。” “可是你的衣服还湿着,你不用换吗?” 赫连曜不搭理她,带着她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慢慢穿行。 四周,真的是一点光亮都不透,他们什么也看不见,故而拉在一起的手感觉更加明晰,甚至心跳的声音都是那么贴合。 “赫连曜” “别说话,慢慢走。” 这些通道都经年未走,现在他们连个火折子都没有,里面到底有什么都不知道,不说别的,就是有个莫家地道里的吸血蝙蝠也够他们受的。 幸运的是一路有惊无险,他们的眼前出现了稀疏的亮光。 过长的黑暗都要把人的毅力磨光。雪苼惊呼一声,“到头了吗?” 赫连曜点点头,他率先爬出去又把雪苼拉上来,竟然是个废弃的矿井。 忽然而来的光亮让雪苼闭起眼睛,与此同时,赫连曜伸手去给她遮挡。 这种习以为常的体贴爱护他自己都感到气恼,甩开手,他大步往前,“跟上。” “赫连曜,你要带我去哪里?你不该带我走的,我只会是你的累赘,你赶紧走!” 赫连曜忽然站住,他异常凶恶的看着雪苼,“怎么?你想回去找傅晏瑾吗?放心,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尹雪苼,你别忘了我说过。你生死只能是我的人。” 雪苼心里有苦说不出,“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跟着你一是怕拖累,二是因为我不能离开傅晏瑾。” “为什么?”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狰狞的样子异常骇人。 雪苼这才发下他头在流血,原来是在山洞里的时候给上面的东西碰到磕伤了。 她伸手去摸,“阿曜,你流血了。” “别用你抓过别的男人那玩意的脏手碰我。尹雪苼,你是看我落魄了想另外找靠山?我偏不让你如愿。” 雪苼知道他恨她,他爹娘的事现在解释不清楚。为了他,她已经答应了傅晏瑾。注定了他们以后只能是陌路,既然是恨,那就让他恨到底吧。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对,你说的对,我就是这样虚伪势力的女人,我还害死了你爹娘,赫连曜,像我这样的女人你还要来干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 赫连曜冷笑,“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快死掉的,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他几乎是拖拽着她,把她给弄走。 这个煤矿离着去万州的路不远,只要往前再走两里地,就能找到蓝子出接应的军队。 可是,就当赫连曜和雪苼站在路边的时候,白长卿的追兵到了。 他心情愉悦,挑眉看着狼狈不堪的赫连曜和尹雪苼。 “真好。”这是白长卿说的第一句话。 “阿曜。你们现在的样子让我想到了沪上那次小八把你们从渔村找回来,你们伉俪情深,一个人跳下江另外一个人也跟着跳下去,我以为你们是世界上感情最坚固的情侣。牢不可破,所以我劝小八放手,但是你们猜小八说什么。” 并没有人回答他,他自说自话。“小八说,他不信,他还是要试试。所以我才答应他那荒唐的要求,替老七嫁入你赫连家。现在。小八尸骨无存,尹雪苼也跟了傅晏瑾,这个结果,真好。” 赫连曜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衣服上。不由得饿眯起了眼睛,“你去了赫连家的祖坟?” “是呀,我替你这个不孝的儿子送你父母入土为安。赫连曜,看看你自己。杀害双亲的仇人就在你身边,你却不能替父母报仇,你该活着吗?” 赫连曜不打算理会他这个话题,“你把我给他立的衣冠冢给扒了?” 提到衣冠冢。白长卿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恶意,“赫连余氏,你也配。” 一直没有说话的雪苼忽然大喊,“白长卿。你以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他报仇吗?” 白长卿笑意更加狰狞,“难道不是吗?” “你要替他报仇先杀了你自己,你知道他临死的时候对我说了什么吗?” 雪苼是和余思翰最后交集的人,从赫连曜把她从鸿鹄塔救出来后,白长卿只顾着悲伤和复仇,并不知道余思翰还有遗言。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雪苼,长枪瞄准了她,“说的什么?” 雪苼毫不畏惧的看着他的眼睛,“你确定要我当着这么多人说给你听?” 白长卿心头一跳,他眯起眼睛看着雪苼,虽然知道这个女人不似一般的女人那么柔弱,但是她还能对自己做什么,便对他手下说:“你们退后点。” 雪苼继续说:“你下马,我的声音可是很大。” 白长卿嘴角抽了抽,从马背上利落的跳下来。 “你说吧,要是敢捣鬼。我立刻打死你。” 雪苼想上前,却给赫连曜狠狠拉住。 雪苼用力挣脱,“你放开我,赫连曜。我杀了你父母和你是仇人,你何苦还要纠缠不休。” 她说的对,他为什么要纠缠,但是他一想到她是想上前对付白长卿。他就没法放开这个手。 “你别妄想能杀了他,太愚蠢了。” “那是我的事,我被他打死你可以趁机逃走,我们两清了。” 赫连曜眉目狰狞。“休想,尹雪苼,我说过了,你生死也是我的人。你的命只能是我的。” “放手,来不及了。”雪苼突然抬腿对他下体一撞,赫连曜本能退后一步,她逃离他,跑到了白长卿面前。 白长卿轻蔑的看着她,他知道她在耍花样,但是小八的遗言对他太有吸引力了,哪怕是个陷阱,他也要试一试,再说了,他也不把雪苼放在眼睛里。 雪苼皱起眉头,淡然的对他说:“我被他骗到了鸿鹄塔,当成跟傅雅珺交易的诱饵,他这样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他跟我说了很多话,特别是最后,把他不是余督军儿子的秘密全说了,他还说了你。” 这些尹雪苼造不了假,白长卿跟魔症了一样,他失魂落魄的靠近尹雪苼,“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你居心叵测的”亵玩俩个字低不可闻,白长卿凝神靠近,雪苼却乘机用枪顶住了他的脑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有点疼,忍着 枪口陷入到皮肉里的痛让白长卿退后了一步,他刚才还空茫的眼睛陡然寒光四射,逼视着雪苼。 出于人的本能,她觉察到了危险。 可是想退后已经不可能,她的枪又往他肉里顶了几分,“给赫连曜一匹马,让他走。” 白长卿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为他着想,但是他领你的情吗?’ 雪苼的眼神越发的坚毅,“白长卿,我再说一次,给他一匹马。” 白长卿眼瞳一缩,“给赫连曜一匹马。” 赫连曜似乎没有多大的触动,他眯起眸子看着雪苼,在有人把马给放过去的时候他牵住缰绳翻身上马。 白长卿冷笑,“看看,他要抛弃你不管了,尹雪苼,你为了他做了那么多,又得到什么?” 雪苼对他嗤之以鼻,“你懂什么?白长卿,像你这种只会亵玩别人却连爱都不敢承认的人又懂什么。” 雪苼并不知道他和余思翰的关系。但是从余思翰死前的话以及白长卿的疯狂报复还有刚才他说的挖了余思翰在赫连家的衣冠冢,雪苼猜想,他肯定喜欢余州小八。 他这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喜欢不敢说,却暗地里搞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雪苼实在看不起。 回头对赫连曜喊:“你快走,我尹雪苼不欠你的,以后我们就是敌人。” 赫连曜一勒缰绳,战马恢恢叫着撂起前蹄儿,是要弃她而去。 雪苼一闭眼睛,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沿着玉雕一般的面孔滑下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白长卿忽然一抬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雪苼的手腕,她的勃朗宁不知道怎么就到了他的手里。 雪苼惊骇,电光火石间只听到一声枪响,策马赶来的傅晏瑾打穿了白长卿的手腕。 可就是这一瞬,那个策马的赫连曜乘乱把雪苼抓到马背上,向着万州的方向而去。 捏着流血不止的手腕,白长卿制止了拔枪对着傅晏瑾的手下,“调转你们的枪头,去追赫连曜。” 说完,他恨恨的对傅晏瑾说:“傅晏瑾,今天的帐改天再算,你还不去追你的小情人。” “用不着你说,驾!” 雪苼被赫连曜裹在身前,她大声喊:“你放我下去,赫连曜,你一个人逃生的机会大,带着我是累赘。” 赫连曜用力掐住她的细腰,“小乖,我比较喜欢你给我陪葬。” 雪苼看着他刀削一般的侧脸,发现这男人根本就是铁板一块,听不懂人话。 被追到山涧前,后有追兵前无道路,那马都吓得裹足不前。 后面的杀声越来越近,白长卿加上傅晏瑾起码有几百个人,他们果然是插翅都难逃了吗? “赫连曜” “闭嘴!” 男人铁臂紧紧搂住她,忽然用力抽了那马一鞭子,吃不住痛的马更疯了一样狂奔,四体腾空就越过了山涧 啊!雪苼惊呼,原来马的前蹄是落地了,可是因为距离太大,它的后蹄子落空,庞大的身体跟着向后坠落。 赫连曜双臂紧紧抱住她,厉声喊着:“闭上眼睛,抓紧了!” 事实上,不用他喊雪苼已经睁不开眼睛,那种坠落的熏晕以及石子打在脸上的疼痛让她绝望,心说这是跟赫连曜共赴黄泉了,她也算是如愿。 赫连曜,抱紧我,这次我们再也不分开 赶到峭壁前,白长卿和傅晏瑾亲眼看着他们二人和马同时坠落深谷。 白长卿叹了口气,“可惜了,必死无疑。” “你闭嘴。”傅晏瑾情绪激动。他大喊:“给我下去找人,快。” 白长卿手腕上的伤可不轻,他疼得嘴唇发白偏偏一片嗤笑,“傅帅还真是痴情,但这万丈深渊,只怕是尸体都难倒找。” 傅晏瑾一拳打在他下巴上,“白长卿,你给我闭嘴!”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苼悠悠醒转,她只觉得脸上冰凉一片,是下雨了吗? “赫连曜,赫连曜。”她爬起来,大喊。 可是很快她就看到,赫连曜正躺在她身边不远的草地上,一身的血。 她挣扎着爬过去,骨头就像要折断的疼也不顾上,她轻轻摇晃着赫连曜,“赫连曜,赫连曜,你醒醒。” 谢天谢地,在她喊了十几声后,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看着她,他好像不认识她,眼神茫然。 “赫连曜,你回答我,你是谁?” “我是赫连曜。” 男人的声音虽然残破,但好歹发出来了。 雪苼喜极而泣,“还好,我怕你撞坏了脑子,幸好你还记得你是谁。” “不是你说的我是赫连曜吗?” 雪苼一愣,想去解开他衣服的手顿住,“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谁?” 在她紧张的眸子里,他缓缓的点了点头。 雪苼急坏了,她满是擦伤的手摸着他的头,“这可怎么好?是被石头撞伤了头吗?不过你别怕,我一定带你离开这里。” 赫连曜眼睛里的暗芒一闪而过,却没有说话。 “你现在这里躺着,我去给你弄点水喝,顺便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她刚要站起来,赫连曜拉住了她的手,“别走。” 摸摸他的额头,“可是我得找水和吃的东西,还有能给你止血的草药,你的伤很严重。” 说的跟真的一样。她娇生惯养,知道什么草能止血吗? 赫连曜拽着她的手,“扶我起来。” 雪苼一拍脑袋,“看看我这个笨蛋,这里树林茂密异一定有野兽,万一闻着血腥味来了就坏了,我带着你一起出去。” 他们扒开草丛往外走,原来这处是安平山的绝壁,虽然看着深不可测,但是全被植被树木覆盖,他们掉下来的时候给树枝挡着减轻了下坠的力量。虽然身体多处被划伤,但是奇迹出现,他们没有死。 可是那匹马就没有那么幸运,它在底下给他们起了垫底的作用,就在他们坠落不远的地方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好可怜,它死了。” 赫连曜不置一词,继续往前走。, 这个傻丫头没有野外求生知识,这匹马才是野兽的美味,一会儿肯定吸引很多野兽过来分食。 “你疼不疼,要不要我背着你?” 雪苼看着赫连曜一走一拖拉的腿。很是担心。 “没事,我们往前走看看。” 如果他没有记错,像这种地方应该有猎人建造的小屋,他们出来打猎几天回不了家,就在这里搭个建简易的屋子,要是找到就安全多了。 “你看,前面有个房子。” 在比较宽阔的空地上,四周都用坚硬的木头围起来,果然有个简易的木头房子,雪苼喜出望外,她赶紧扶着赫连曜进去。 估计有好久没住人了。这房子透着一股子霉味,但是有床,床上还铺着动物的毛皮做的毯子。 雪苼赶紧把赫连曜扶过去躺下,她伸手就要给他解衣服。 男人按住她的手,眯起狭长的眸子看着她。 雪苼这才想起他可能是害羞。 赫连曜害羞是个全新的体验,雪苼忽然升起了逗弄之心。 她嘿嘿笑着,“美人,不要怕,我一定不会弄疼你的。” 赫连曜:“” 他紧紧揪住衣服,看来还真像个被迫害的无辜少女。 雪苼只好摸着他的手安慰:“好了,不怕。我是你的女人,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乖松手。” “你是我的女人?” 雪苼点点头,“不信你自己看看,就在你大腿这个地方,有个伤疤,那是你在战场上辈流弹击中的地方。” 赫连曜警惕的看着她,慢慢褪下了裤子。 雪苼一看就晕了,原来赫连曜身上别处的伤都不严重,就在腿上,这次是大腿外侧,那里血肉模糊,好像已经溃烂发炎了。 “你这又是什么时候弄得伤?我知道了,一定是白长卿那个王八蛋。” “白长卿?他是谁?” “他是” 雪苼忽然卡住,她要告诉他吗? 如果赫连曜什么都记不起来,他们就放野在这深山里,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多好。 存着这样的心思雪苼便没有再说下去,“他是一头野狐狸。” “野狐狸还有名字?” “嗯,就是,野狐狸骚狐狸,我们不说它了,我弄点水给你清理伤口,你要忍住。” “嗯。” 雪苼转头去找了个盆子,又从外面的水缸里舀了水,走到赫连曜身边。 屋里没有帕子,她从衣服里摸出自己的手帕,浸到水里给洗干净。 她手上全是被树枝石头划出的细小伤口,被水一泡疼得她直抽气。 她皱着眉隐忍着,拧干后轻轻的贴在赫连曜伤口上,“有点疼,忍着。” 赫连曜一把抓住她的手,没让她动。 她以为他怕疼,“你忍不下,虽然我们这里没有好药,但是起码的清理还是要的,等发炎了更难受。” “手疼吗?” 雪苼心里一暖,没有剑拔弩张的对峙,他们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她摇摇头,给他一个安抚的微笑,“肯定没有你的疼,你要忍着。” 赫连曜放开她的手,示意她开始。 雪苼的动作非常轻柔,其实这点伤对赫连曜真的不算什么。可是因为她过于珍视的动作,他竟然觉得有点难以承受。 “再忍一下,马上就好了。”她手忙脚乱,不停的把染血的帕子放在水盆里清洗,丝毫不顾及自己受手上的口子。 终于给赫连曜把血迹擦干净,她松了一口气,不觉一头一脸的汗水。 “过来。”赫连曜喊她。 雪苼靠近,“怎么了?是渴了还是饿了?一会儿我去烧水煮饭。” 他没说话,只是抬起袖口给她擦了擦汗。 雪苼的鼻子一酸,差点就哭了。 他这么温柔的对她好像是上辈子的事,大概是因为赫连曜太宠她。她从来都没有想到俩个人会有剑拔弩张的那一天,他的每一句狠话都像带着倒刺的刀子插在她心上,现在他虽然没有温言软语,雪苼就已经委屈到不行。 终于,泪水滴到了赫连曜的手背上。 他眼瞳一暗,稍微迟疑了一下,握住了她的小手。 “我没事,我就是高兴的哭,这么高我们掉下来都没死,后面一定会很有福气的,你说对不对?” 半响。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赫连曜终于点了点头。 她眼睛里一下有了光彩,反握住他的大手。 怕自己失态,她握了握他的手,转身去烧水。 这房子因为时不时的有猎户来住,所以柴火是有的,还有挂在墙上风干的腊味,只是没有米面。 不过这已经够好了,要是没有这个,他们不还得风餐露宿。 雪苼把锅刷了,从水缸里添上水。她在灶膛里塞了点干柴,准备生火。 这东西她没干过,也没看到过,完全是凭着感觉来。 结果鼓捣了大半天,烟雾弄得到处都是,就是没有点燃。 她给呛得鼻涕眼泪全流下来,还咳咳喘不上气儿,越发觉得自己没有用,竟然连个火都不会生,这要是真嫁给普通人家,俩天还不得给人打出来? 正当她记得要哭鼻子的时候。床上的男人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开,我来。” 雪苼忙去扶他,“不行,你还伤着,我怎么能让你生火做饭?” “我怕你把这屋子点着了。” 一句话雪苼羞愧的很,她退开,看着那个号令千军万马的男人蹲下身体从灶膛里拖出很多柴草来,他只留了一点点细树枝和干草在里面,打亮了火折子点燃干草,然后用放在旁边的竹筒吹了几口。橘红色的火焰就烧起来。 雪苼喜形于色,“好厉害!少帅,没想到你还会这个。哎,你不是想不起来吗?” 赫连曜面色一僵,“这是本能,还有,少帅是什么?” “那是你的小名。” “我的小名叫少帅?” 雪苼点点头,“对,就是。” 赫连曜没有理她,捡了些干燥的树枝塞到灶膛里,先烧开了水盛在瓦罐里。趁着灶膛里有火她想做饭。 可是只有腊肉,煮腊肉好像不太好吃。 赫连曜说:“你把腊肉切切,放在盘子里,滴上点菜油炖一下就好。” “好的。”雪苼拿下腊猪肉,洗了洗想用刀切。 第一下,她砍了个白印子,第二下,她直接就给砍偏了,腊肉掉在了地上,而菜刀差点剁到了自己的指头。 雪苼皱着眉把腊肉捡起来,她如临大敌。自己对腊肉嘀嘀咕咕,“我就不信了,还砍不了你。” 可是那块腊肉好像在嘲笑她,“呵呵,你就是没这本事。” “怎么?不好切?”不知道何时,赫连曜已经站在她身后。 许是因为他失去记忆,雪苼觉得有些羞赧,“嗯,我不太会。” 他并未说话,而是从后头握住了她拿刀的手。另一只手从她腋下穿过去,按住了腊肉,他下巴垫在她肩头,身体和她毫无缝隙的贴合在一起,那种感觉就像他们亲密如初,中间没有隔着他父母的两条人命。 “切肉要找准一个点慢慢下刀然后用力,就这样。”他的刀法娴熟,一刀又一刀下去,肉片切的又薄又均匀。 雪苼由衷的感叹,“你切的太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厨子呢。” “我不是吗?”他的呼吸洒在她的耳畔,让她的身体一阵阵酥麻,而后头男人顶住她的东西,她自然也明白是什么。 他失忆了,她可以无耻的不用去提醒那一切过往,哪怕一时一刻,也要跟他纠缠在一起。 可是男人浓郁的气息淡去,他离开她又回到床上去。 她把肉炖上,就到外面看,房子后面有一棵大树,竟然还是棵柿子树。这个时节正是柿子红的时候,被霜打过的红柿子挂了一树,她踮起脚尖企图摘几个,可是总差了那么一点点。 “想吃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站在她身后。 雪苼一回头,唇瓣擦过他的下巴,“嗯,腊肉还没熟,我想摘几个先充饥。” “柿子不能多吃。” “为什么?”雪苼问完了又加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我说这是本能,你以为我真傻了吗?” 脾气还挺大,雪苼本以为失忆的赫连曜会很好糊弄,现在发现他怪怪的。 赫连曜伸手摘了俩个柿子,他把其中一个的皮剥掉,刚弄完,看到雪苼伸长了脖子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你要吃?” 雪苼点头。“柿子很甜。” 赫连曜咬了一口,“嗯,是很甜。” 雪苼气的都要跳起来,他到底有没有失忆?怎么还是这么混? 看到雪苼气红的小脸儿,他把刚咬了一口的柿子递到她唇边。 雪苼扭过头,很有骨气的说:“不吃,要吃我自己去摘。” 赫连曜点点头,拿回来几口就吃掉了。 雪苼气的眼睛都要喷火,“赫连曜,你绝对是故意的。” 赫连曜见她真生气了,就把另外一个剥皮给她送到唇边。“逗你的,赶紧吃,这个会更甜。” 还是抵挡不住诱惑,她咬了一口,幸福的眯起眼睛,“嗯,好甜。” 赫连曜眼珠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天渐渐黑下来,四周的风声渐起,锅里腊肉的香气也飘散出来。 赫连曜拉过雪苼的手,“回家吃饭。” “回家吃饭?”雪苼听了这句话眼眶倏然一热。 她和他因为阴谋开始。从来都不是你情我愿的爱情。 阴谋里滋生的爱情虽然也称之为爱情,可是有太多的隐瞒c欺骗c利用在里面。像现在这样,单单纯纯的做一个主妇煮夫才是最快乐的。 晚上他们点了一盏油灯,对着一碗蜡肉。 雪苼夹了一块给赫连曜,“你多吃点补充体力。” “你也吃。”赫连曜把肥腻的都给夹下来,然后把瘦的给雪苼。 雪苼甜蜜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肥肉。” “或许,你根本不喜欢吃肉。” 他刚说完,雪苼就捂住嘴巴跑到外面去吐了。 虽然胃里很空很饿,但是她实在吃不下这油腻腻的腊猪肉。 “还好吗?”他递给她一碗热乎乎的水。 雪苼也不顾碗是不是干净,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喝完了她对赫连曜说:“你慢慢吃,我不吃了。” 赫连曜不高兴,“吃点肉那么难?你太娇气了。” 雪苼垂下密长的睫毛,“对不起,其实我不是这样的,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胃里就是难受。” 他没有再说话,一言不发的吃光了那碗腊肉。 雪苼忽然又觉得可惜,你好歹给我留点,万一我要是饿了也可以吃点垫垫。 吃完饭后他一个出去。 雪苼以为他出去解手,也没有多问。等一切都安顿下来她才觉得浑身酸痛的厉害,那种感觉就像浑身的骨头给拆碎了又重新组装起来一样。 躺在铺着皮毛的床上,她摸着扁扁的肚子,有点怀念那盘腊肉。 这漫长的一夜她要是给饿的睡不着可咋办呀。 可是她多虑了,刚躺下她就听到了自己过于粗重的呼吸声,有点像打鼾。 忽然,门被推开,屋里的油灯顿时摇曳不清。 他用身体挡了挡风,然后扒开灶膛把什么埋了进去。 雪苼迷迷糊糊的问他,“你去干什么了?” 他没吭声,一口气吹灭了油灯,然后在黑暗里,他在她身边躺下。 俩个人早已经熟知对方的身体,可是这次,竟然都带着一点青涩的慌张。 雪苼用力往里靠了靠,在黑暗里对他说:“床很窄,要不我下去睡?” “不用,要下去也是我下去,你乖乖的睡觉。” 雪苼侧着身体,她动的时候牵动了身体被碰伤的地方,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 黑暗里赫连曜的身体一下就激动了,他紧紧把雪苼按在他怀里,让她感受他的热情。 雪苼像给烫到了一样,她忍不住缩了缩身体,“你,你伤还没有好。” “那我这里没受伤。” “那也不行,你伤在大腿,要是用力的话伤口就会撕裂的。” 赫连曜没有再回话,雪苼能感觉他松开了手臂,而身体则更往后退了几分。 “你说,我们是夫妻?”他的声音在黑夜里听来格外的性感沙哑。 “嗯,不过还没成亲。” “那我们是怎么掉下来的?” 雪苼心尖儿一颤,到底是要不要告诉他实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你是我入赘的小女婿 雪苼心里几次翻转,最后还是决定不告诉赫连曜实情。 如果这是天意,他忘了,他们又呆在这里出不去,那不如来之则安之,哪怕是一天俩天,他们开心的过下去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她便笑着说:“都跟你说了是个叫白长卿的野狐狸把我们给追下来的,我好累,睡觉吧。” “嗯。”他答着,飞快的剥干净自己的衣服。 已是深秋,山里又冷,雪苼却给他超高的体温烫到了,“你在干什么?” 他很无辜。“睡觉难道穿着衣服?” 黑暗里,他的眼睛沉落了千万星辰,格外的璀璨晶亮。 雪苼看着他的眼睛,已经没什么好回答的了,“你喜欢就好,山里冷,只有这一条被子还很潮湿,你凑合着。” 可是他却没有接被子,而是把雪苼密密的困在怀里。 雪苼想说什么,又觉得很多余,便闭上嘴巴安心的呆在他怀里。 被他这样抱着,好像是上辈子的事,而且她也以为,他们今生已经不会这样亲密相拥。 隔着薄薄的衣衫,她听着他坚实有力的心跳,那些战火厮杀渐渐的远了,她的手落在他的唇畔,轻轻摸了摸,他的唇是软的,软的她的心一塌糊涂。 “赫连曜” 没等她说完,男人张嘴含住了她的手指,细细的亲吻舔弄。 “赫连曜。”她小奶猫似的叫着,一双眼睛在夜色里仿佛夜明珠,一闪一闪魅惑着他的灵魂。 男人低吟一声,扪住她的腰把人给放在自己身上,他看着她嗓音沙哑,“我们是夫妻。” 一个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雪苼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是的,我们是夫妻。” 他扯了她的衣服,含着她的耳垂细细碎碎的亲,“雪苼。” 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雪苼低低的应了一声,声音娇媚柔软,让赫连曜眸子更加深暗。 “这里挺好。” “什么?”雪苼的注意力全在他的身上,没听懂他说什么。 “也许我们可以过一辈子的。”赫连曜说完。并不等雪苼的回答,而是把自己化成了一团火密密的裹住了雪苼,俩个人一同热烈燃烧。 清晨,不知名的漂亮小鸟停在窗台上,舒展翅膀清脆的鸣叫,雪苼就是在这美妙的声音里睁开了眼睛。 身边的男人睡的乱七八糟,头发乱糟糟的翘着,古铜色的坚硬胸膛有几道抓痕,这是她昨晚留下的,雪苼脸一红,把被子给他往上拉了拉。 忽然,想到了一个事情,她忙掀开被子往下,去看赫连曜的腿。 “还好伤口没有裂开。”她拍了拍胸膛,昨晚他们激烈的很,开始她还能顾及着,最后给他折腾的狠了,魂儿都没有了,哪里还能想到这些。 “雪苼,大清早你在看什么?” 男人的声音来袭,雪苼吓坏了,她立刻给他盖好被子,“我,我,我看鸟儿。” 她的意思是看窗台上的小鸟,结果赫连曜却误会了,他微微抬起身体,被子从他健壮的肩膀处滑落。露出的胸肌,“好看吗?” “好,好看,好多毛。”其实她想说好多漂亮的羽毛,可是舌头跟打了结一样说不利索。 她说的没多想,听的人却往心里去了,赫连曜抿抿唇。“想不到雪苼有如此爱好,以后想看可以光明正大的看。” 雪苼心想我什么时候没光明正大过,正要反驳忽然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她尴尬的抱住了肚子,“我饿了。” 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像个隐没在草丛里的小动物,赫连曜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他披衣下去。出去梳洗。 雪苼愣在被窝里,她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说饿了,他都不理。 正委屈着,听赫连曜在喊:“你赶紧去梳洗一下,难道要在被窝里吃饭吗?” “哪里有饭?”她一边问一边下去,穿了衣服去外面。 一开门,一股子寒气扑进来。昨晚屋里烧过火所以一直维持着温度,现在外面冷的像冬天。 雪苼赶紧梳洗好了,她一进屋就被一股子香气吸引。 “给,快吃吧。”金黄喷香的大地瓜送到她眼前,赫连曜还细心的给她剥了皮。 “地瓜?你去哪里弄的,还是烤的。” “后面种着一小片地瓜,你不认识。” “那你昨晚怎么没说。” 赫连曜唇动了一下。他背过身声音平板,可是雪苼却发现他耳根红了。 “我知道了。其实你也不认识,怕出丑就挖了一个试试。哈哈,阿曜你太可爱了,这个很丢人吗?” “闭嘴。”他回过头呵斥她,但是没有什么威力。 雪苼忽然顽皮了,她凑近他,“喂喂,你怎么敢这样跟我说话,你可是最听我话的。” “听你话?” “对呀,我们是夫妻,你是我入赘的小女婿,就长了个大个子和一张好看的脸,你啥都不会,我养你呀,所以你听我话,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赫连曜的眉头挑了挑,显然不相信。 雪苼拼命点头,不过又怕伤害他的自尊心,“也不是,你有点力气,平时帮我搬搬东西,有人来欺负我就替我出出头什么的,但是你特别讨厌,长了一张脸到处拈花惹草,特别不让人省心。” “我沾花惹草?” 雪苼拼命点头,“当然了,你这次就因为惹了一个野狐狸。才害我们掉在这里的。” “那我们要怎么办?” 雪苼咬了一口地瓜,烫的小舌头伸出来用手不断扇风,“能怎么办?” 赫连曜眸子一黯,这个小妖精,一大清早又在勾引他。 为了缓解腹部的紧缩,他看看四周的环境转移注意力,“住着也没什么。就怕冬天风雪大了这屋子扛不住。” 雪苼脸上笑着心里却伤感,冬天,还能等到冬天吗?赫连曜,我跟你过一天也算是一辈子了。 她把地瓜送到他唇边,“你吃。” 他摇摇头,“我不饿。” “也是,你昨晚吃了一盆子的肉呢。” “是的。我吃了很多肉。”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落在她的脖子下面,让雪苼总觉得是另有深意。 吃完早饭,赫连曜便带着雪苼出去溜达。 他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需要找些柴草和食物,茅屋里的东西毕竟有限。 他先带着她去扒地瓜。 地瓜种的地方比较隐秘,其实也就是一小片。赫连曜对雪苼说:“我们必须全收到屋里去,否则就给野兽吃了。” “这是猎人们种的吗?那他们大概不久就会来的,毕竟地瓜也是粮食。” “嗯,我们去找工具。” 在茅屋的后面,他们找到了一个类似锄头的工具,雪苼在前面用匕首把地瓜秧割断,赫连曜负责把地瓜刨出来。 一个优秀的军人却不等于一个合格的农夫。开始的时候地瓜不是给弄成两半就是给切一下,刨了十个没有一个好的。 雪苼失笑,“我就说你了,除了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什么都不会干。” 汗水淋漓的男人忽然扔下了工具,几步走到了她面前。 雪苼手里还拿着一个地瓜,不自觉的后退了俩步。黑白分明的杏眼睁大,“你,你要干什么?” 赫连曜伸手抵住她身后的一棵大树,把她半圈在怀抱里,低头时候呼吸落在她唇上,柔软的一寸寸厮磨。 “我还能干你,昨晚不是挺舒服的吗?” 雪苼拿起带着泥土的大地瓜就往他嘴里塞。“赫连曜,你讨厌。” 赫连曜给弄了一嘴巴的泥土,他抢过地瓜就扔了,追着雪苼就跑,“你这个小坏蛋,给我停下。” 雪苼绕着树转圈圈儿,“我就是不。有本事你来追我呀。” 她太坏了,赫连曜腿上还有伤,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怎么可能追上她。 俩个人绕着圈儿,就像俩个顽皮的孩子,赫连曜变着角度想逮到她,可是雪苼狡猾的像个兔子,怎么也抓不到。 闹了一会儿,雪苼担心他的腿,“我投降了,给你追的太累。” 他停下,这样看着她的眼睛,“这算我追过你了吗?” 雪苼心尖儿一颤,她看着他漆黑的眸子,仿佛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光点儿就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沉溺下去 他忽然抱住了她。 雪苼一愣,随即去挠他的痒痒肉儿,“你耍诈。” 赫连曜嘘了一声,“躲起来。” 他看看四周,并没有躲得地方,就把雪苼给抱起来高举,“上树。” 这个技能,雪苼会。 她爬上去,顿时就吓呆了,原来是一头野猪。 她对赫连曜招手,“你上来呀。” 赫连曜却握住了身上的枪,正愁着没有吃的东西呢,它自己送上门来了。 在这个深山老林里,最让人害怕的是狼。因为它们是群居动作,一只俩只好说,一群就对付不了,而野猪虽然看着可怕,但它不是群居,而且野猪肉也好吃,看来今晚雪苼有鲜美的肉汤可以喝了。 他躲在树上。看着那个长着长长獠牙的家伙从地里拱出地瓜,然后边吃边糟蹋。 这哥们儿以为自己捡到大便宜,拽着肥硕的大屁股,边吃边吭哧。 这种东西皮毛很厚,他要准确的找到它最柔软的地方,保证一枪毙命,否则会浪费子弹。 想到这里。他忽然冲出去,扛了一根树枝就打在野猪的后背上。 野猪吃痛,发出尖锐的嚎叫,它转过身冲着赫连曜而去。 就是这个时候,赫连曜站在原地不闪避,眼看着就要被野猪钉穿了肚皮。 “赫连曜!”雪苼都要吓死了,她差点抓不稳树枝从上面掉下来。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赫连曜一矮身,几乎平躺在地上,而他的枪贴着野猪的肚皮射进去,正好打中了它的心脏。 那家伙也是彪悍,这个时候竟然还一拱用獠牙穿透了赫连曜的衣服,就差那么一点就要刺进他的肉里。 强弩之末,它还是没有了力气。后腿蹬了蹬,死了。 赫连曜喘了几口气才上前,他用匕首割破了野猪的血管,给它放血。 雪苼早在树上呆不住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蹭蹭从树上滑下来跑过去抱住了赫连曜。 伸手就捶打他的胸膛,“你吓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我买你时候很贵,你要是有什么意外,我还不亏死。” 赫连曜皮糙肉厚给她捶几下也没有什么,他好脾气的笑着,“没事,我会陪你一辈子,一定不让你亏本。” 一辈子吗? 有些话,当时说出来是最动听的诺言,可是经年以后,却成了最深的伤。 那天,雪苼看着身下汨汨流淌的鲜血,忽然就想起了那个深山那个承诺,那个一一一辈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赫连曜,抱紧我 晚上,赫连曜下厨,给雪苼煮了一锅骨头汤。 他的厨艺比雪苼高多了,放了点盐巴和香叶,汤汁浓稠奶白,闻着就好香。 雪苼早上和中午都吃的地瓜,这会儿早饿了,她在赫连曜把骨头下锅的时候就问:“好了吗?” 赫连曜皱眉:“刚下锅,你要吃生的?” 她脸羞的有些红,可是真的好馋,馋的她都抑制不了口水。 赫连曜把锅里给添上柴草,他去后面摘了一个柿子,给她把皮剥了后递给她:“先垫垫,一会儿就好了。” 她点点头,“可是我想吃米饭。” 这个真没有,赫连曜摸摸她的头,“等着吃肉。” “我还想吃菜。”馋虫一旦出来,她根本就抑制不了,眼前飞过一盘又一盘的好吃的,就连以前她不吃的烧鸡肥鸭都变得美味无比。 “乖。先吃柿子,我们明天去山里看看有没有蘑菇。” 这都深秋了,估计再过几天草木都凋零了,想吃菜不大可能。 雪苼吃了一口甜柿子,她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算了,我随口说说的,对了,骨头汤熟了没有?” 赫连曜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她,她这么馋吗? 锅里的骨头熟是熟了,但是不烂。 赫连曜还是盛了一块给雪苼,拳头大的一块上面肉很多。 雪苼咬了一口,虽然很硬但是已经满嘴喷香,她也顾不上烫,平日里不怎么吃肉的人几口就把肉给吃光了。 她抹抹嘴,问他:“还有吗?” 赫连曜疑惑的看着她,又去夹了一块。 雪苼这次吃的慢了许多,她小口吹着,样子非常可爱。 “慢点吃,还有很多。” “我想喝汤。” 赫连曜又用另外一个碗给她舀出一碗汤,他有些担心,这会不会等吃饭的时候就吃完了。 不过他还是想多了,他煮了那么多,雪苼就算连续要了好几次,等真吃饭的时候已经吃不下去了。 她摸着肚子很幸福,“终于吃饱了。” 赫连曜把她从皮毛垫子上拉起来,“别坐着,会积食。” 雪苼却很懒,腻在他胳膊上撒娇,“可是我好困呀。” “刚吃完饭就想睡觉?” 她打了个呵欠,“今天很累呀,又是刨地瓜又是杀野猪。” 姑娘,你确定这些都是你做的吗?你好像负责的只是吃而已。 不过赫连曜没跟她计较,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那也别睡,陪着我吃饭。” 然后的场面就变成了他吃饭,她在一边看着。 自己吃饱了,那诱人的香味就变得难闻,她捏起鼻子,“我们是吃的一样的肉吗?” “不是,你吃的是唐僧肉。” 雪苼噗的就笑了,她已经忘了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很自然的说:“赫连曜,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讲笑话呀。” 赫连曜的筷子一顿,“以前我很严肃吗?” 雪苼这才想起他失忆的事情来便敷衍着,“也不算严肃吧,就是不会说甜言蜜语。” “甜言蜜语?” “嗯,比如你应该说‘雪苼你真好看’,‘雪苼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那不是睁着眼睛撒谎吗?” “赫连曜,你还气我。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她说着就扑过去,作势要撕赫连曜的嘴巴。 赫连曜把一块肉塞到她嘴巴里,“这样才好吃。” 雪苼顿时觉得一股子动物的臭味在嘴巴里挥发,她有些受不住的给吐出来。 赫连曜追着她去了外面,看着她吐了个天昏地暗。 雪苼把最后一口肉汤吐出来,整个人都软在赫连曜的怀里,赫连曜拿了温水给她漱口,“我就觉得吃的太快了,还难受吗?” 雪苼忽然哭了,她把脸埋在赫连曜怀里,“我会不会死去?” 赫连曜抱起她放在床上,“胡说什么,就是饿的太久刚才又吃的太快了,估计胃里受不了这么油腻的,明天我给你熬点地瓜粥。” “赫连曜,抱紧我。” 赫连曜紧紧抱住她,“不怕,有我在。” 当晚,不是赫连曜要她,而是她扭着腰求欢,一次次喊着要他快一些深一些,她想要感觉到他真实的存在。 因为她有种感觉,他们这样的好日子过不了几天。 果然,在过了甜甜蜜蜜的五天后,山里惊飞了一群飞鸟,然后出现了一群穿军装的人。 赫连曜把她藏在身后,“你别怕,我去看看。” 雪苼拉住他,“不用管我,要是白长卿的人你直接跑,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赫连曜惊愕的看着她,足足有半分钟,“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说自己叫赫连曜我就知道了,谢谢你,给我这么快乐的五天。” 他拢拢她的衣服领子,“放心,我会带着你走。” “不,赫连曜,你在这山里可以把自己当成一个失去记忆的人,不去记得杀害亲人的大仇。但是你成了赫连军的的主帅后你就不能不在乎,一个连杀害父母的仇人都能放过的主帅,又怎么能服众?” “雪苼” 她抱住他亲了亲,“这五天,是我这辈子过的最开心的日子,谢谢你,赫连曜。去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他咬咬牙,松开她走到那边的山路旁。 领头的人是蓝子出,他正四处观望。 赫连曜鼻子一酸。差点落了泪。 他冲出来,大声喊:“子出。” 全服戒备的士兵一看到他都哗啦啦放下枪,蓝子出上前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少帅,是你吗?” 赫连曜点点头,“是我,子出,你没事吗?” “少帅!”蓝子出大喊一声,单膝已经跪在了地上。 后面的士兵跟着哗啦啦跪倒了一片。 “都起来,这是做什么?” 蓝子出哽咽着说:“赫连军总参谋长蓝子出跟少帅请罪。我们来迟了。” 赫连曜伸手把他扶起来,“不,你们来的不迟。” 蓝子出简单的跟他汇报了这一天的战况,赫连军已经在万州安家,呆在封平的中央军已经撤军,但是封平并没有给赫连洪德,相反白长卿把他当成谋害余思翰的罪臣给带去了京都,现在封平就剩下傅晏瑾把守。 “少帅,只要我们再杀个回马枪,一定能拿下封平。” 赫连曜摇摇头。“不,我们必须先放弃封平。封平地方太大,我们的兵力又不足,要是真打起来势必拉长战线反而对我们不好,还不如退居万州等着卷土重来,他们每个人,我都会把欠我的一笔笔讨回来。” “誓死追随少帅!” “誓死追随少帅!” 他们的喊声在山谷里回荡,格外有气势。 蓝子出说:“少帅,我们走吧。” “等等,那边还有人。” 蓝子出压低声音:“是夫人?” 他点头。“是。” “少帅,恕我多嘴。现在全军都知道她害死了督军和老夫人,也知道她背叛了您做了傅晏瑾的女人,要是您执意把她带在身边,恐怕难服众。” 赫连曜脸冷的可怕,“子出,你也相信这些传言吗?” “子出不敢,可是子出知道人言可畏。而且,我们赫连军的家都是在封平,这次城破,很多人的亲人被中央军和晋州军杀害,他们正恨得要死,恐怕夫人会成为他们发泄的” “够了!”赫连曜制止他,“把对敌人的仇恨加诸到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身上,如果赫连军就是这点本事,我看也没有必要复仇。” 蓝子出神色凝重,“可是少帅您自己就一点不在乎吗?她真的是无辜的,和夫人督军的死无关吗?” 赫连曜长长的叹息,“人一定不是她杀的,雪苼不是那种人。一定是我娘怕我因为她优柔寡断顾忌儿女情长,她要我恨雪苼恨中央军恨晋州军余家军,她用她自己和我爹的死来逼迫我。” 看着赫连曜如野兽一样赤红的眼睛,蓝子出忽然觉得少帅真可怜,都看到他威风八面的时候,可又有谁看到他的为难。 “少帅!” “先不管,总不能把她丢在荒山野岭喂狼,把人给带着,我们去万州。” 蓝子出见到雪苼,心头不由得一酸,想起第一次在醉生楼里见到的谈笑风生,军营里的把酒言欢,要来封平时候的勇敢决绝,少帅说的对,她这样美好的女子,谁又忍心把她给丢弃。 “蓝参谋长,能见到你太高兴了。” 蓝子出给她行了个礼,“夫人,您最近憔悴不少。” “有吗?雪苼摸摸脸,我觉得最近过的很开心。” 蓝子出拿了一套军服给赫连曜,“少帅。先让夫人换上,对外就说是您的勤务员。” 雪苼凄楚一笑,“阿曜,我现在是犯了众怒了吗?” “闭嘴,你这女人,哪里有那么多的话。去,换上。” 他们俩个男人出来,背对着茅屋,赫连曜对蓝子出说:“有烟吗?” 这些天他都没有抽烟,竟然都没有犯过烟瘾。现在一看到蓝子出,竟然又想抽了。 蓝子出拿出一根烟送到他唇边,又摸出打火机给拢手避风给他点燃,“少帅,您身上有伤?” “腿上有个口子,不过不碍事。” 蓝子出往四周看了看,“看出来了,劈柴储备粮食,还有野猪肉,少帅您要是在这里过几个月也是没问题的。” “我也想过。要是你们找不来就这样和雪苼过一生的。可是我们谁都知道,这不可能,我背负着血海深仇,身后还有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我不能。” 蓝子出满目的凄楚,“少帅,您曾经问过我弃笔从戎是为了什么,当时我说是为了替亲人复仇,现在我想说我想要的是这天下太平放马南山。” “子出,我们都是这乱世里的一枚棋子。妄图改变这世界却又不知道被命运推倒哪里。” 他说到这里就停顿下来,食指和中指搭住香烟娴熟的弹了弹烟灰。 蓝子出却心下骇然,少帅这是没斗志了吗? “少帅” 赫连曜摆手制止他,“您不用说,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再不是那个踌躇满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赫连曜了。” “不,你还是,赤子之心从来没有改变过,赫连曜,我相信你。” 俩个男人都回过头。正是雪苼,她穿着一身过于肥大的军装,却依然掩盖不住绝世的风华。 “我们走吧,张副官在山脚下等着接应。” 雪苼不由得一愣,看来他们是拿捏准了赫连曜在这山里。 虽然雪苼低调的跟在赫连曜身边,但不是没有人对她指指点点,赫连军治军严明,没有人敢出来骂她,但是她能感觉到一双双仇恨的眼睛。 到了山脚下,他们才发现张副官正和傅晏瑾的队伍对峙。 张副官守住了山路不让对方上山。而傅晏瑾竟然没有开火,俩个人似乎在谈判。 看到赫连曜下来,张副官激动的差点从马上掉下来,事实上他也是翻身下马,走到了赫连曜身边,“少帅。” 赫连曜摆摆手,对傅晏瑾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傅晏瑾死死的盯着他,似乎要把他的脸给盯出俩个洞来,“雪苼呢?她人呢?” 蓝子出抢先了一步。“那样的女人自然是死了,我们少帅还能留着她不成?” 傅晏瑾拽着缰绳的手紧紧攥住,指关节都泛白,“赫连曜,你把雪苼交出来,要是她少根汗毛,我就屠了你们封平城!” 站在赫连曜身后的雪苼想上前,却给他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用力按住了手指,“不准去。” 他对傅晏瑾说:“你敢吗?你以为白长卿把这块肥肉留给你是个好事吗?他自己吞不下却让你成了赫连洪德很多军阀的仇人,他们都等着从你身上割肉。你要是敢妄动,第一个死的是你。” “不用你假好心替我分析,为了雪苼,我一切都在所不惜。不过在我死之前,我先杀了你。” 傅晏瑾手下大约五六百人,而蓝子出他们为了缩小目标,现在不足二百人,而且一旦双方开战,傅晏瑾必定有援军,到时候他们可给人瓮中捉鳖,想逃都难了。 但是赫连曜是谁,他冷笑,“那你尽管试试,看看谁先死。” 他话刚说完,忽然身后一个副将站出来给赫连曜跪下。 “少帅,我知道你带的那个小兵就是尹雪苼,既然她背叛了您跟着傅晏瑾在一起您就交了人吧,我们不怕死,但绝对不会为了一个仇人去死。” 他刚说完,身后的士兵跟着跪倒一片,“少帅您下决心吧,少帅您下决心吧。” 赫连曜太阳穴处的青筋不受控制的跳动,这帮王八蛋大敌当前不想着杀敌,竟然在为难一个女人! 赫连曜的手紧紧抓住雪苼,怕她一个激动跳出去。 傅晏瑾也皱起眉头,虽然这是个消灭赫连曜的大好机会,他们都没打自己先乱了。可是他偏偏下不去那个命令,他怕伤害到雪苼。 “雪苼,”他扬声道:“你过来,那里已经没有你容身之地,赫连曜根本保护不了你。” 赫连曜的手几乎要捏断了雪苼的骨头。 见赫连曜迟迟不下命令,那个副将眼中寒光一闪,他忽然蹿起来,对着雪苼就挥出一刀。 赫连曜的手紧紧攥住了刀刃,血从他的手掌滴下来,落在了雪苼的身上。 “赫连曜!”她再也忍不下去,得以自由的手臂抓着赫连曜,“你松手,让他动手。” 赫连曜咬紧牙关额头的青筋乱蹦,“你闭嘴。我还是赫连军的主帅,我看谁敢造反!” 那人不敢再用力,他哭了,一个大老爷们儿哭的像个孩子,“少帅,红颜祸水呀!这女人害死了老督军和夫人,您要是再包庇她我先杀她再自杀谢罪。” “我们自杀谢罪。” “够了!”雪苼大喊一声,她扔了军帽大喊,“赫连曜,我是褒姒妲己。我出卖你。骗你出镜子山给中央联合大军围剿;我杀了你父母就为了逼出你的半张藏宝图,我害你坠崖,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女人,我其实一直不喜欢你,我爱的是傅晏瑾,我们从大学开始相爱,是你生生拆散了我们,我这是报复,报复你懂不懂?” 赫连曜的眸子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他哑声说:‘尹雪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些话一旦说出口,你永远没法子改变了。’ “我说的都是事实,只是你少帅以为自己很有魅力,不肯承认罢了,放我走,我让傅晏瑾也放你们一条生路。” 张副官想起雪苼给自己下跪求着去救少帅,又怎么会不知道她今天这么做是为了少帅,他心疼这个女人,同时又恨自己,为什么男人之间的战争。每次牺牲的都是这个女人? 她奋力推开赫连曜,跑向傅晏瑾那边。 “尹雪苼!”赫连曜松开握刀子的手,大吼。 雪苼没有回头,她的每一步都是走在刀尖儿上,赫连曜,原谅我,我不要自己成为你的负担,我跟不能让人成为背负千古骂名的罪人。 “尹雪苼,我再喊一次,你不回来我要开枪了。”赫连曜举起枪。对着她的后背。 雪苼后背一僵,还是没有回头,她心说,就算是死,我也不能拖累你。 “尹雪苼,我数一二三,你给我回头。” “一,二三。”随着最后一个数字落地,他开了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夫人有喜了 雪苼闭上了眼睛,嘴角含着微笑,虽然不能回头,她也在心里默念,“赫连曜,我爱你。” 这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赫连曜,你说我们都是乱世的一颗棋子,那么我希望是一颗能给你带来益处的棋子。 砰,枪响了,却没有对着雪苼,赫连曜对天开了一枪。 而傅晏瑾已经被这一枪压垮了耐心,他策马上前,隔着还有几步就跳下来抱住了雪苼。 “雪苼不怕,我在,我保护你。” 雪苼软软的倒在他怀里。“钟麟学长,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赫连曜目眦尽裂,双眼都要喷出火来,要不是张昀铭压着,他早就冲过去了。 傅晏瑾抱着雪苼上马,他对赫连曜喊,“今天看在雪苼的面子上我就放过你,赫连曜,他日再见,我定不会手下留情。” 赫连曜根本就没听到他说什么,他的眸子一直落在雪苼的身上,那只被伤到的手流血更多。 傅晏瑾带着人撤退,蓝子出等人当然也不敢追,他和张副官一起把赫连曜弄到了马上,也离开了这里。 青山薄暮,残阳如血,一群乌鸦飞掠而过,苍凉的叫声回响。 傅晏瑾抱着雪苼回到了封平城,他对副官喊:“找大夫,找最好的大夫来。” 很快大夫就来了,他给昏迷不醒的雪苼足足号脉号了半个时辰,才捻着胡子说:“大帅,夫人她是气血不足引起的昏厥,倒是没有什么,只是这” 傅晏瑾心头蹿火,对于大夫这慢条斯理的说话方法简直能跳起来,“只是什么。你别卖关子。” “只是她腹中的胎儿养护要耗费她更多的心血,恐怕难成呀。” “什么?”傅晏瑾都快惊成个石头人,“你说她什么?腹中的胎儿?” 大夫知道这女人身份复杂,现在也吃不准该怎么说了,只好实话实说,“夫人有喜了。” 傅晏瑾揪住他的衣服,“你没有骗我?” 老头子吓得哆哆嗦嗦,这大帅看着斯文实则粗野,“大帅,小老儿怎么敢骗你。” 副官一看情形,忙带着大夫下去,“走,我送你出去。” “怀孕了,竟然有了赫连曜那王八蛋的孽种。”傅晏瑾伸手一扫。把案头的东西统统扫到了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平静下来。 找来副官,他说:“把那个大夫给做了,雪苼怀孕的事不能传扬出去,更不能让赫连曜知道。” “大帅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我没意思,你照我的去做。” 副官领命下去,他替那个大夫可惜,早知道结果会这样,他就不去找人家了。 傅晏瑾在房间里枯坐到掌灯,终于去了雪苼的房间。 雪苼已经清醒过来,她不吃不喝,俩只眼睛空茫茫的对着天花板发呆。 “雪苼,起来,吃点东西。” 雪苼一动不动,似乎听不到他的话。 “雪苼,乖,起来喝粥,我喂你。”说完,他把她给扶起来,后背垫了个大迎枕。 雪苼还是不说话,他喂她粥她就喝,一口又一口,很快就把一碗喝完了。 傅晏瑾挺高兴,摸了摸她的脸,“真乖。” 可是他刚转身,雪苼哇的一声,把粥全吐出来。 他手忙脚乱,喊着人来收拾,一面埋怨又一面心疼。 下人们把一切收拾好,丫鬟又给雪苼换了衣服,傅晏瑾才坐到她床边。 他好声劝着,“雪苼。你别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是最不明智的,而且我也不觉得你是个能随便自暴自弃的人。” 她终于说话了,声音沙哑的厉害,“那是因为没有伤心到了极点。” “就算离开赫连曜,你还有大把属于你的生活,现在云州在我手里,你依然可以过你自己的生活。你的店铺你的工厂,难道你都不管了吗?” 她终于看着他,目光执着认真,“傅晏瑾,你离开我吧,我是个不祥的人。” “你在胡说什么?” “不是胡说,我克父克母,克死长安。跟我在一起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你看看赫连曜,我害他失去了封平和父母,你离我远远的,我不想给你带来灾难。” “胡说八道。”傅晏瑾生气了,他抱紧她,“尹雪苼,别听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劫数。不是你一个弱女子能左右的,你乖乖的吃饭恢复身体,我先带你回晋州,我们成亲。” “成亲?你确定?” 傅晏瑾的眼睛深邃坚定,“对,成亲。” 雪苼笑了笑,并没说什么,显然是不相信。 傅晏瑾也没有说话。但是心里暗暗发誓,雪苼,我一定十里红妆娶了你,赫连曜给不了你的,我给你。 一场军阀混战终于落下了帷幕,闻名天下的赫连军被几路军阀围剿,最后寡不敌众被迫放弃封平龟缩万州,这场大战最后的赢家貌似成了傅晏瑾,不但拿下了封平和云州,还抢走了赫连曜的女人,但是,这只是假象罢了。 沪上,白长卿府邸。 他手里拿着条丝帕,仔细的擦拭着描金的小骨灰匣子,好像在擦情人的身体。 余思瑶推开而入的时候看到,不由得惊呼一声。 白长卿拿起一个茶杯就扔过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余思瑶的额角。 额头先是一痛,然后有热热的液体流淌下来。 意余思瑶用手一抹,竟然是血。 看着她额头鲜红的血迹,白长卿的眸子里泛起一层嗜血的寒意,他猛地把门关上,拉过了余思瑶。 一触碰到他的身体,余思翰就浑身害怕的颤抖,她哭泣着求饶,“你放过我,以后我再也不进来了。” 白长卿已经容不得她逃走,把人给压在桌子上,他伸手就撕了她的裤子。 没有任何的温存,他就把余思瑶给穿透,伸手压着她的后背,让她面对面看着匣子上余思翰的小照片。他冷漠的声音就像刀子一样撕扯着她的耳膜和身体,“小八,你这个不听话的孩子。你不是不喜欢我不要我吗?可现在还不是在我身下承欢,我干死你,看你还跑不跑,还想不想赫连曜?” 白长卿已经疯了,他用这种变态的方法折磨着余思瑶也折磨着他自己,他的话他的动作都让余思瑶觉得恶心和屈辱。 她闭上了眼睛。生生承受着要被撕裂的痛苦,下腹一阵阵绞痛着,可是她已经麻木,如果现在这样死了,是不是以后就可以不疼了。 终于发泄够了,白长卿擦去凶器上的血迹,整理好衣服,不管身下的人死活。只是捧起余思翰的骨灰盒扬长而去。 余思翰趴在那里,连抬起手指整理衣服的力气都没有,她觉得眼前越来越黑,是一种闭上眼都无法体会的黑暗,而身体却越来越轻,慢慢的飘了起来。 过了许久,丫头进来打扫房间,发现了瘫在血泊里的余思瑶。她吓得尖叫,“来人,夫人出事了。” 余思瑶小产了,她怀孕已经有两个月余,却给白长卿亲手杀死了。 她失血过度,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才从鬼门关醒过来,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她摸着平坦的小腹已经决定。要逃离这里,逃离白长卿的毒牙。 雪苼跟着傅晏瑾回到了晋州。 晋州离着封平不远,虽然没有封平的古朴典雅,却另有一番繁华,这几年傅晏瑾把这里治理的很是不错。 但是无论什么落在雪苼的眼睛里都是空洞没有颜色的,她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跟着傅晏瑾不过是履行自己的诺言,虽然他背弃过。但最后要不是他放出张副官这些人,赫连曜不可能有机会脱险。 雪苼向来恩怨分明,能让她丧失原则的也就赫连曜一个人罢了。 傅晏瑾这次算是大获全胜,现在满大街张灯结彩的欢迎他,傅帅成了晋州的大英雄。 傅晏瑾直接带着雪苼回到了大帅府,他把她安顿下,派了两个丫鬟伺候着,才去给自己的母亲请安。 雪苼前脚进府。后脚早有人跟傅晏瑾的母亲傅何氏说了,她心头十分的不痛快。 但是看到儿子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愉快,一个劲儿的夸赞儿子。 “母亲,我这次带了一个姑娘回来。” 见儿子说到重点,何氏抬起眼睛,“是哪家的姑娘给我们傅大帅看上了?想来一定是极好的。” 何氏坐在暖炕上,腿上还盖着貂皮,她的腿脚不方便。当年为了傅晏瑾给妾侍算计才废了,一到冷天就疼得厉害。 傅晏瑾不轻不重的给她捏着,“这女子以前是我在港岛大学的同学,现在有幸遇到了就把她给带回来。母亲,你要替我好好待人家,万不可让人欺负了。” 何氏看着儿子想起自己被女人迷得五迷三道的丈夫,这些男人都给好看的女人迷得找不到北,亲生儿子倒是先给当母亲的来提醒了,她倒是要看看这尹雪苼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心里想着这样嘴上却说的好听,“钟麟你放心去祖坟祭祖,这位姑娘为娘一定给你照顾好。” 傅晏瑾要去乡下祖坟祭祖,不方便带着雪苼,才来他娘这里提前打招呼,不过他没想到,他前脚刚出门,他的娘亲后脚就让人找到了飘雪苑。 飘雪苑是傅晏瑾给雪苼安排的住处,因为有个雪字刚好跟雪苼的名字般配,而且这个地方偏僻,适合雪苼修养。 无论是封平还是晋州都比云州要冷,这个天儿又阴沉的很,感觉要下雪一样。 雪苼裹着厚厚的棉衣团在炕上,可能晋州的人比较耐寒,到现在屋里都没有生炭火,也没有给她烧火炕。 丫头跟雪苼说:“姑娘,我们老夫人要见您。” 雪苼给带到了何氏的房间去,进门就一股子暖意扑面,原来不是不生火,只是她那里没生罢了。 雪苼给傅晏瑾的娘行礼,只称傅夫人。 何氏冷眼看着雪苼,倒真是个美人胚子,看着也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可是这半天她早就把雪苼的底子给查明白了。原来她是赫连曜的女人,就这一点,她就忍不了。 雪苼虽然垂着头,但是她能感觉到何氏的目光带着敌意,这个女人虽然看着和蔼端庄,但绝对不比赫连曜的娘好对付。赫连曜的娘杀气带在脸上,倒是不用防备软刀子,而傅晏瑾的娘则是阴狠在骨子里。防不胜防。 她放下茶盏,平和的声音里带着三分不屑,“就这张脸让钟麟痴迷,我看这钟麟的眼光呀跟他爹一样,一般般。” 她这话说说给身后的仆妇丫头们听的,雪苼也不言语,反正她喜欢说什么都好,她就当没听到。 何氏没想到尹雪苼竟然是个木头美人。难道外界传说她伶牙俐齿既有手段都是假的? 想到此处,她便说:“也罢,儿大不由娘,反正也就是个侍寝的,钟麟将来自然要迎娶财阀权贵家的大小姐,你就先伺候着吧。” 这些话说的难听,但因为雪苼对傅晏瑾无意,倒是也没觉得怎么难受。 为了试探雪苼。何氏对她说:“马上要开饭了,家里的女眷庆祝钟麟得胜,你在一边伺候着。” 傅晏瑾答应雪苼只要安排好家里的一切就带她回云州,她不愿意多生事端,便点头答应。 陆陆续续来了些女人,何氏并不介绍,雪苼乖乖的站在一边,却引来不少的探视。 都知道傅晏瑾带回了个女人。听说是赫连曜玩剩下的,这些七大姑八大姨都好奇的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狐狸精。 看了却觉得失望,哪里是狐狸精,看着像个大家闺秀,莫非骚在骨子里? 过了一会儿,傅晏瑾的姑姑傅明珠也来了。 她是个寡居的女人,却穿的十分鲜亮,脱了貂皮大衣,里面是件到胳膊肘的翠绿锦缎旗袍,衣服做的很贴身,把她中年妇女的赘肉勾勒的很明显,她却觉得自己是最美的,一见面就拉着何氏说:“大嫂,你看看你,脸上的皱纹又多了,还有呀,你这小肚子,不知道的以为你要再给钟麟生个弟弟呢,不过我大哥早死了很多年了,这可说不清了。” 她自以为俏皮,说完自己先捂着嘴巴笑了,可是四周的气氛甚是尴尬。 正在这时,下人来说傅明珠的管家来给她送东西了。 因为府里都是女眷,傅明珠的管家低头进来塞了东西就走,可是雪苼却一愣,这个人的背影还熟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三宝给女土匪抢去了 这个熟悉的背影无端的让雪苼遍体生寒,她想看清楚,无奈人已经走了。 “你,过去给大家倒酒。”何氏吩咐雪苼。 雪苼捧起酒瓶,就给众人去倒酒。 何氏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的身份直接刁难雪苼不好,她就借刀杀人,靠傅明珠的手。 果然,到了傅明珠那里,雪苼刚给她倒满,就被她拿起酒杯泼了个满脸,“你想害死我呀,整个府里谁不知道我吃药不能喝酒,你是哪里来的下贱奴才?” 这满桌的女眷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她们都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傅家在何氏的管制下已经很久没有有趣的事发生了,她们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何氏,拿着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嘴角,“明珠,虽然你是长辈,但她是钟麟带回来的人,你给点面子。” 傅明珠冷哼,“我还不知道她是钟麟带回来的烂货吗?一个女人,因为嫖小倌给夫家退亲。转眼就攀上了赫连曜,赫连曜去打仗就急不可待嫁给好姐妹的丈夫,再后来,赫连曜打仗回来又跟了他,在云州还整天跟个男人走在一起,开妓院开舞厅,这样的女人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个,就是害了赫连曜城破家亡的尹雪苼。” 这些女人们虽然知道雪苼是赫连曜的女人,却不知道她有这么丰富的经历,顿时看她的眼光充满了鄙夷。 何氏只想傅明珠给她几分颜色瞧瞧,却没有想到傅明珠对她如此了解,这样的场合把雪苼的经历一一道来,没脸的是她儿子傅晏瑾,也是她。 到底是老狐狸能沉住气,她对傅明珠说:“小姑,你怕是道听途说吧?” “大嫂,我这是好心提醒你,钟麟还年轻,别搞来家破鞋给我们傅家丢了脸面。” “那不如把她交给你调教如何?” 傅明珠脸上露出个阴森的笑容,“大嫂,你这是借刀杀人呢,我可没那么蠢,你儿子带回家就好好收着吧。” 何氏微微一笑,“小姑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让你帮我调教调教,原来你没有胆子。” 傅明珠一拍桌子,“怎么没有,可是出事你要自己担着,别赖在我身上。” “那是自然,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我能诬赖小姑不成?” 雪苼跟木头一样,并没什么反应,好像她们说的不是她。 傅明珠也不吃饭了,她站起来喊:“来人,把这丫头给送到我府上去。” 雪苼就跟睡醒了一样,猛然挣脱架住她胳膊的手,“你们要干什么?” 傅明珠长得没有她高,站在她面前舔着脸的样子有几分滑稽,“臭丫头,我在教你做人的规矩。” “规矩?你也配!”雪苼推开她转身就要走人。 傅明珠气的打跌,“你这小贱人,来人,给我上,打死算我的。” 雪苼红了眼睛,她是不想活,但不代表她会给这些小人糟蹋。 一伸手,她抓住了傅明珠的手腕,那女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给雪苼用枪顶住后腰。 她们两个人靠的很近,身体几乎贴在一起,别人是看不清雪苼动作的,她压低声音说:“你把我打听的那么清楚,那你有没有听说我杀过人?” 傅明珠不过是后院里闹腾点本事,遇到更硬更狠的早就吓得抖如筛糠,脸色就是脂粉也盖不住的苍白。 “你,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好久没杀人了,想杀个玩玩儿。” “你敢,我是傅晏瑾的姑姑。” “那我就杀个试试,看看傅晏瑾会不会杀了我替你报仇?”说着,雪苼把冰冷的枪口更用力的顶进去。更让傅明珠魂飞魄散。 她不敢试,虽然看不到身后女人的样子,但是她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杀气,她身骄肉贵,亡夫留下一大笔钱财供她享用,要是死了多可惜。 “你放了我吧,今天我错了。”傅明珠嘴唇哆嗦着,脑门上全是冷汗,她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早知道就不该听管家的话来惹这女人。 雪苼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扬声说:“我早就知道姑姑是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傅明珠颤声道:“对,雪苼冰雪聪明,能遇到你是咱家钟麟三生有幸,姑姑我特别喜欢你。” 何氏冷眼看着,这尹雪苼果然比传说中的更不好对付,这样的女人断不能留在儿子身边,但要从长计议,否则儿子可是要怨恨她的。 想到这里,何氏也对雪苼亲热起来,“都是一家人,赶紧坐下,刚才我让雪苼给大家倒酒也是让大家认识一下,她是钟麟的同学。” 雪苼慢慢的把傅晏瑾送她的枪滑入到衣袖里,她把傅明珠扶回座位,趁着给她倒水的时候轻声心爱她耳边说:“这傅夫人可是给你下套儿,她好像很恨你。” 谁都知道傅晏瑾父亲活着的时候最疼这个小妹妹,甚至被人传为,其实何氏很明白,他们之间就是不清不楚,只不过傅明珠根本就不是亲生的,但傅明珠仗着这点宠爱横行霸道嫁人了还插手家里的事情,哪怕何氏掰倒了一干妾侍却也拿她没有办法,隔三差五来恶心她。 从目前的情况看,她倒是要好好对尹雪苼了,要是利用得到,这就是一把好刀呀,无论谁死都是有力的。 正在这里闹着,傅晏瑾从外面进来,他进门就脱了黑色大氅,伸手把雪苼给轻轻揽住。 雪苼见他大氅上一片白,“下雪了?” “嗯,不算太大,你怎么站在这里?” 何氏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但语气一贯的慈爱,“你这孩子,这么多长辈都在场也不打招呼?” 傅晏瑾点点头,“各位好。” 女眷们站起来。“大帅好。” 何氏对他说:“你也别在这里了,都是女人,都不好意思吃饭了。” 傅晏瑾问雪苼,“我们换个地方吃?” 雪苼本来不愿意在这里,可是她就是故意给何氏找不痛快,“我要伺候着。” 傅晏瑾拉着她就坐,“这么多下人哪里用你,你病还没好不能累着,我也饿了。” 说到这里,他抬头对何氏说:“母亲,我也在这里吃点吧,你们这菜可不错。” 旁边有位婶婶忙给他一套干净的餐具。“难得少帅不嫌弃我们这群老太婆。” 何氏也不好说什么,眼睁睁看着儿子给雪苼夹菜倒水,殷勤的堪比丫头。 见雪苼没什么胃口,傅晏瑾问她:“是不是都太腻了,我让厨房给你煮碗燕窝粥?” 雪苼对他这样的殷勤很不适应,但是明白他是为了做样子给大家看自己的重要性,只好应付着,“还好,就是想吃点甜的。” “有什么甜品?”傅晏瑾问身边的丫头。 “回大帅,是从大酒店里定的西式奶油蛋糕。” “那就先上呀,赶紧的。” 何氏已经忍到头了,她说:“钟麟。现在上甜品不合规矩。” 傅晏瑾笑道:“母亲,我们打仗的时候饭都吃不上还管什么规矩,想吃就吃。” 何氏眉头一皱,她再次认识到儿子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将帅,她又骄傲又恼火。 蛋糕切好放在雪苼面前,她却心头一痛。 她记得那次她说想吃的又甜又凉的,赫连曜就带着她去吃冰淇淋蛋糕的情景。 “怎么了?蛋糕不和口味?”傅晏瑾问到。 “没有,很好吃。”她慢吞吞的舀了一小口,让甜腻的奶油慢慢融化在舌尖,就像怀念一个人的吻。 他说,雪苼你死活都是我的人。 他说,雪苼我要和你过一辈子。 他说。雪苼给我生个孩子。 他说 赫连曜,为什么我们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 万州。 赫连曜躺在病床上,张副官坐在床边端着碗,蓝子出站在门口,一屋子的愁云惨淡。 “少帅,喝药吧。” 赫连曜把药碗一挡,“不喝。” “不喝伤怎么能好,都发炎了。” 他非常不耐烦,“该怎么好就怎么好,你们有这个时间就出去给我找三宝去。”  齐三宝在镜子山一战中为了保护赫连曜突围受伤不知所踪,找了这些时日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蓝子出叹了口气,“少帅。三宝的下落还是要慢慢找,您的伤却不能再拖了。” 赫连曜给他们两个唠叨的不行,夺过碗几口就喝光了,然后从床上起来。 “少帅,您要去哪里?”现在张副官跟保姆一样,对赫连曜是亦步亦趋。 “去茅房!” 张副官脸上一僵,有些无奈的说:“少帅,你上大的还是小的?要是大的可别长时间蹲着,您的伤” “子出,把你的袜子脱下来给我。” 蓝子出不知道什么意思,就要低头解军靴。 张副官去踹蓝子出,“老蓝你不地道,少帅要用袜子堵我的嘴,你还真配合。” 蓝子出一脸的懵懂,“不是吧,少帅不会的。” “蓝子出!” 赫连曜拜托了老妈子张昀铭,独自一个人跑到了山上。 从万州山看过去,一叠又一叠,遥遥可以看到晋州的方向。 他拧着眉,心里出现一副地图,然后地图上把晋州和自己能调的兵都列出来,万州穷,要趁着过年抢一把,否则兄弟们连肉都吃不上。 傅晏瑾,你做到了等着我的准备了吗? 张副官找的焦头烂额,看到赫连曜差点跪了,“我的少帅,你让我好找呀。” “找我干什么?你还吃奶?” 张副官垂着头低声反驳,“我吃奶您有吗?” “张昀铭!” “到!” “沿着训练场给我跑两圈儿,看看你,都胖了。” 张副官心里苦呀,这兵荒马乱的都吃不饱睡不好,哪里来的胖。 忽然,蓝子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少帅,少帅,有三宝的消息了。” 赫连曜捏紧了双手,“他在哪里?” “封平五十里外有个大马山,三宝给山上的女土匪抢上去了。” “什么?” 张副官来了兴趣,“他皮糙肉厚的,女土匪看上他哪里?” 蓝子出跟齐三宝好的穿一条裤子,现在听到张副官嫌弃他很生气,“那还需要哪里,自然是那里,三宝器大活好,别说女土匪,就是男土匪也给睡服了。” 赫连曜听不了他们这些混账的荤话儿,他皱眉问道:“那三宝那边有什么消息?” “三宝给您的信。”蓝子出拿出一张递给赫连曜。 齐三宝自从看了金瓶梅后学问见长。核桃大的字竟然也能写成句子,“少帅等我把娘们给拉下山帮我们打仗,他们有钱。” 张副官凑过来,“少帅,齐团长写了什么?” “他想把大马山的土匪给招安,子出,他们有多少人多少枪?” 蓝子出粗略一算,“大概有二百多人,一百多条枪,听说早几年大马山的土匪抢过开煤窑的大老板,非常有钱。而且,他们的大当家是死在晋州军的手里。现在当家主事的就是大当家的女儿,人称小五爷,使双枪,人特别狠。” 张副官张大了嘴巴,“那三宝岂不是给太惨了。” 赫连曜却不管这些,他对蓝子出说:“子出,联系三宝的事就交给你去办,要快,我准备在年前有大动作。” 封平的仗大家都打的憋屈,现在听说有大动作都打起了精神,蓝子出立刻要走,“行。我立马去联系。” 张副官还在琢磨,“三宝小五爷,要是他们生个儿子叫小四就行了。” 赫连曜皱起眉头,“张副官。” “到!” “你的跑步完成了吗?” “报告少帅,没有。” “没有还不快去!” “是。” 好久都没有这么跑步了,张副官忽然就想起了雪苼,以前被罚跑步都是因为她,现在也不知道她在晋州忘了少帅没有。 跑着跑着,他看到训练场上多了一抹娇小的身影,是小喜。 他跑到她身边,“小喜,你怎么来了?” 她跟他说:“张副官。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我跟小马商量了要去晋州找我们家小姐。” “什么?”张昀铭一听就火大了,“胡闹,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为什么不听话?” 小喜给他凶哭了,“可是我们家小姐现在生死未卜,我怎么能在这里等下去,你就别拦着我们了。” “她是给傅晏瑾请回去的,不是抓回去的,有什么不放心。” 小喜才不听他这一套,“可是谁能保证傅晏瑾一直对她好,毕竟我们小姐和少帅的关系” 张副官握住她的肩膀。“小喜,别让我担心,这事儿不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也许还不等见到她就给傅晏瑾当奸细抓起来了,到时候又给你们小姐添麻烦。” “可是我” “听少帅的安排,再说了,你舍得我吗?” “你”小喜羞红了脸,“我,我回去了。” 小喜转身就跑,张副官傻傻的看着她的背影,要不是因为不是地方,他真想追上去抱抱她亲亲她。太可爱了。 “咳咳。” 听到咳嗽声,张副官回过神来,发现是赫连曜不仅老脸一红,“少帅。” “张昀铭,我让你跑步,你在干什么?” '“那个,我我在” “小喜想去晋州?” 张副官没想到赫连曜会给他台阶下,“嗯,但是太危险了,我劝她不要去。” “其实他们可以去一个人的,你跟小马说,让他去晋州。” “是。少帅,我这就去安排。” “慢着,昀铭,你们张家在晋州有生意吧?” 张昀铭只觉得浑身冷飕飕的,“对,有间生药铺子。” “张大少,当我副官也几年了,你想没想过回家经营生意呀?” 张副官立刻立正,“少帅,昀铭想要一直跟着您。” “放屁,你有不是个婆娘跟着我做什么,我想要你回家做生意。做到晋州去。” 张副官皱起眉头,“少帅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意思,昀铭,带着小喜,你回家吧。” 张副官:“小喜?” “嗯,你不是挺喜欢她的吗?就让她在你身边伺候着,但是要记住,她是雪苼的人,不要偷吃。” 张副官:“” 雪苼这几天过的还算安全。 傅明珠那天受了惊吓,都没有来府上骚扰,而何氏因为傅晏瑾在,要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也没有难为雪苼。 但是雪苼自己不舒服,她这些日子越发的懒,整日里窝在炕上不愿意起来,对吃的更是挑剔,还恶心干呕。 傅晏瑾每天都吩咐人给她煮一碗燕窝,大部分却都吐了。 开始,她以为是老毛病,可是感觉着又不像,倒是 摸着小腹,作为一个女人,她很明白身体会发生什么变化。 只不过是因为她服用避子药的缘故,医生已经说她怀孕的机率很小,所以开始她才没往这上面想。 本来想让傅晏瑾找个医生给自己看看,但她转念一想,傅晏瑾再大度也不会接受赫连曜的孩子,她还是要尽快想办法回云州。 傅晏瑾对她好是好,但是只局限在他允许的范围内给雪苼自由,她想找个靠谱的大夫看看都不成。 不过机会很快就来了,何氏的亲外甥女颜玉来晋州探望她姨母,却因为风寒发热住进了医院,何氏让雪苼去陪护。 正巧傅晏瑾去了军营视察,雪苼痛快的答应了,跟着颜玉到了医院。 颜玉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生的天真烂漫,没有什么心眼儿,脸上对傅晏瑾的爱慕藏也藏不住,正因为这样她对雪苼是有敌意的。 因为雪苼在场,她打针也不配合,还乱发脾气,把护士都给骂了,雪苼气的想揍她。 把医生和护士都赶出去,雪苼对她说:“颜玉,我们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那你的傅晏瑾哥哥呢?” 一听到替傅晏瑾,颜玉立刻瞪起了眼睛,“你要打什么坏主意,我妈妈可是说了。你是个最不要脸的女人。” 雪苼不可置否,“你妈妈根本不认识我,她这样说凭的什么?还有你,你想嫁给傅晏瑾吗?” 到底是小姑娘,给说了三两句就红了脸。 “嗯。”她倒是敢作敢当。 “那你觉得我是你的障碍吗?” 颜玉又点点头,“他们都说晏瑾哥哥特别喜欢你。” “可是我跟他是不可能的,他的母亲不会让,她亲口跟我说过要娶财阀权贵的女儿,你倒是和她有亲戚关系,不过不知道令尊是不是财阀权贵?” 颜玉摇摇头,“我们颜家这些年败落了,就靠着姨母的接济过日子。” 说道这里。她大小姐的任性也收起来,到底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那你觉得你能嫁给傅晏瑾吗?或者说,要是给他做妾也愿意?” 颜玉摇摇头,她眼睛里满是泪水,“但是我妈妈也说了,我家不能总靠着姨妈,等我嫁给傅晏瑾才能翻身。” 雪苼现在很同情她,也是一枚棋子罢了。 “你乖乖的打针吃药,我可以帮你。” 颜玉不信,“你帮我,撒谎。” “你可以试试呀,不过现在主要的是好起来。你的晏瑾哥哥很快就从军营回来了,要是看到你流鼻涕还会喜欢你吗?” 这么一说果然管用了,颜玉乖乖的打针吃药,对雪苼的态度也好起来,还叫她雪苼姐姐。 雪苼趁着她睡着了,偷偷的溜到了妇产科。 她身上披着一件黑色斗篷,风帽招上去盖住了大半张脸,医生一看她的造型吓了一跳。 “你,你要干什么?” 她坐在椅子上,“医生,我想查查我是不是怀孕了。” 做过一系列检查,医生对她说:“恭喜你。是怀孕了。”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雪苼还是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想给赫连曜生个孩子,这是她的心愿。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前有狼后有虎,真的不适合,她不是在云州什么都自己说的算,傅晏瑾虽然百般对她好,但是这种关系到男人原则性的问题,他肯定就接受不了。 摸着小腹,雪苼长久沉默着。 医生见她自己一个人来,又不见高兴,便以为她是青楼女子或者是有钱人的外室,“你是不是想打掉孩子?其实我还没有跟你说。你这个孩子本身就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雪苼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有没有吃过堕胎药? 听医生说孩子有问题,雪苼的心提到嗓子眼里了,虽然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但那是她和赫连曜的孩子,就算拼了命,她也要保护。 医生翻了翻病例本子,“你在吃避孕药打胎药这些东西吗?” 雪苼咬住下唇,“您的意思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以前吃过,不过早就停药好几个月了。” “不是的,是现在,准确说应该就是这几天,但是量很少,少到你自己可能不觉察。”说到这里,医生忽然停下,“你不是本地人吧,你的丈夫在哪里?” 就像一条毒蛇爬在了脚面上,那股子阴冷的寒气从小腿肚子慢慢往上爬,雪苼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一张小脸儿变得雪白,而手指正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雪苼深吸了一口气,她看看左右,然后微微弯下身子低声问道:“那我肚子里的孩子能保住吗?” “这个很难说。你的身体不好,子宫又受过创伤,能怀孕已经不容易了,虽然那些药你吃的还少。但是对胎儿有没有影响这谁都不好估测。你要么先回家好好养着,别再吃那些东西,要么就去大医院看看。” “谢谢你医生,那今天的事请您帮我保密好吗?” 医生点点头:“你放心好了,我们尊重病人的。” 雪苼回到颜玉的病房里,颜玉已经睡着了,她拉了条毯子坐在椅子上。 她紧紧蜷缩起来,用力抱住自己的身体,十分的恐惧。 沉睡间,似乎有人把自己抱起来,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傅晏瑾那张放大的脸。 一时间就像看到了张开獠牙的毒蛇,她不觉尖叫起来。 傅晏瑾捂住她的嘴巴,“嘘,你把颜玉吵起来就走不了了,傻瓜。为什么要你来陪床你就来,不知道你身体不好吗?” 被傅晏瑾抱到车上,他用他的大氅盖住她,伸手握着她冰冷的小手想给她取暖。 雪苼往后一缩。收回了手。 傅晏瑾眸子沉了沉,明显的压住了不悦。 雪苼也觉得做的太明显了,可是她一靠近傅晏瑾就像靠近一条毒蛇,压住不那股子恐惧和恶心。见他探究的看着她,雪苼只好转头看外面。 前两天下过雪,地上厚厚积了一层,现在给车子行人踩踏开。到处是泥泞肮脏,让人看了想吐。 一路无话,回到了大帅府。 车子一停下,雪苼就推门下来。也不管傅晏瑾,自己跌跌撞撞回到了飘雪苑。 傅晏瑾阴沉着脸,步子顿了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雪苼的房间里终于生上了火盆,炕也烧暖了。一回来她就把自己团被子里,可还是忍不住上下牙紧磕,发出咯咯的声音。 好一会儿,她终于平静下来,却陷入了深思,她现在到底该怎么样才能回到云州? 门被推开,傅晏瑾从外面走了进来,还带来一股子寒风。 雪苼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抱紧了身体。 傅晏瑾梦关好了门又拨拨火炭,“这么怕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南国女子呢。” “颜玉那里谁在照顾?”由于长时间不说话,她的声音有些涩滞和干哑。可落在傅晏瑾的耳朵里让他不由得心头一颤。 再去看雪苼,只见她身子全藏在一张裘皮里,只露出一张被炭火烤的红扑扑的小脸儿,乱蓬蓬的发遮着。本来应该是个邋遢相,可是再她身上就成了慵懒娇憨,一寸寸拿捏着他。 一个没忍住,他上了炕。隔着被子抱住了她。 雪苼的身体一缩,不着痕迹的就把他给推开。 傅晏瑾不太高兴。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钟麟学长。打过仗杀过人,他的心变得冷硬贪婪。为了雪苼他自觉付出很多,想要点甜头有什么不可以。 这样想着,他就做了,伸手捏住她尖尖的下巴。眯起眼睛着迷的看着她美丽的脸,粗重的呼吸喷在她脸上。 傅晏瑾不抽烟不酗酒,他是个自律又有点洁癖的好男人,呼吸里有淡淡的肥皂香气。很好闻。 可是雪苼偏偏不合时宜的想起了赫连曜,他身上也好闻,但是烟草味道比较重,那种气味好像烙印在他的肌肤里。每次欢爱的时候她总喜欢去嗅他的皮肤,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男人的阳刚味道。 她一个失神,傅晏瑾的唇已经碰到了她的脸上,微微一触后他就去亲吻她的红唇。 雪苼猛地醒过来。她去推没推开,伸手就恼怒的掌掴他。 傅晏瑾脸上挨了好几下,他眼睛里的柔情一下就没了,脸色黑的出奇,非常可怕。 雪苼因为愤怒脸变得通红,她的胸口上下起伏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缠着血丝,怒瞪着他。 俩个人僵持着对峙着,好像多日的温情就要烟消云散 笃笃,传来敲门声,打破了俩个人之间的僵局。 “进来。” 傅晏瑾的声音很沉,含着不悦。 小丫头手里的黑漆托盘上放着一碗血燕粥,她低声说:“雪苼小姐,您该喝粥了。” 这粥是给雪苼补充营养的,一天一碗,每天晚上都要喝。 傅晏瑾伸手拿过来。用勺子搅了搅,低声温柔道:“刚才是我鲁莽了,过来喝粥。” 雪苼看着那碗粥,她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没有忍住,伸手就把碗抢过来扔到了地上。 傅晏瑾眼瞳一缩,“雪苼。” 这个时候,雪苼反而什么都不怕了。她纤细的手指指着地上的狼藉,“傅晏瑾,不如我们就摊开说吧,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傅晏瑾重复着她的话。褪去刚才那一瞬的慌乱,他很快平静下来,视线落在雪苼紧绷激动的小脸上,“雪苼。我能对你做什么?” 见他还是不承认,雪苼不由得勾起唇角,讽刺的说:“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孩子在我肚子里,有没有我会不知道?但是你在粥里放了什么你知道。傅晏瑾,你这么做是想我恨你吗?” 傅晏瑾的眸子沉下来,他脸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眼眸里闪过一丝狠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这个孩子要姓傅 傅晏瑾慢慢逼近她,唇尖擦过她的唇,像是情人之间的亲昵,“雪苼,我喜欢你的聪明,但是女人太聪明了真的不好,她会以为男人都是笨蛋。我做了这么多想要的是什么,难道你要给我赫连曜的孩子吗?” “钟麟学长,你变了。”她这个时候这样称呼他,无非是想换起他的人性以及对她以往的情意。 可是,人变了,有了权利就有更大的,这个女人是他想要的而且已经得到,就不需要再压抑委屈自己。 她忽然感到难过,不由得垂下睫毛,一滴泪水划过了脸颊挂在下巴的地方,似坠未坠。 看到她的眼泪,傅晏瑾的心像被烫了一下。 他在做什么?这可是他心心念念的雪苼呀,人到了手里,他怎么变得这么不是东西? 雪苼终于唤起了他仅有的一丝温情。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雪苼,对不起。但是你也要体谅我,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了自己喜欢的女人生下别人的孩子,而且我要跟你成亲,这个孩子更是要不得。” 雪苼温柔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既然他不跟她动怒她也还是要哄着他来了,“成亲?你觉得这不是个笑话吗?钟麟学长,别说我是个残花败柳,就算是个清白姑娘以我的身份嫁给晋州大帅都是高攀。难道你没有想过,到了今天这样的地位,你的婚姻已经不能自己做主了吗?” “能,我是大帅不是少帅,我母亲左右不了我。” 雪苼苦笑,“我们拭目以待,但是,我应该和你好好谈谈条件。” “条件?”拧起眉头,傅晏瑾不觉得雪苼有资格跟他谈条件。 “嗯,我现在人在这里,但是心不在,你愿意你得到我的人吗?” 傅晏瑾当然不愿意,读书人骨子都有些浪漫和清高,他希望的是和雪苼琴瑟和鸣恩恩爱爱。 “你想怎么样?” “让我回云州,这个孩子如果保不住就是他的命,要是能保住就让我生下来不能加害他,以后不论是妻还是妾,我都认了。” 傅晏瑾眉间掠过一丝隐忍,“不行,你呆在晋州,去云州我不放心。还有,这个孩子就生下来,以后不管是男是女,他都姓傅。” 雪苼尖叫,“傅晏瑾,你疯了吗?” 傅晏瑾大手捏着她的肩膀,非常用力,“我没有,雪苼,我只是告诉你,这个孩子我认了。” 就像当头给了一闷棍,雪苼眼前金星直冒,她没有想到傅晏瑾会让步到这里,不过话说回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在这些官宦之家,亲生的都自相残杀,更何况死对头的孩子。 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只能过的一时是一时,便点头答应,“好。” 傅晏瑾下炕。“你让人来收拾一下,我去跟我娘说,我们年底成婚。” “傅晏瑾” 他没听雪苼的话,大步走了出去。 雪苼摇摇头,他是不是太天真了,成婚?说着玩呢。 果然,在何氏的卧房里,傅晏瑾说要跟跟雪苼成婚,何氏翻了茶杯。 傅晏瑾把杯子捡起来,又吩咐下人打扫,笑着对他娘说:“母亲,有这么惊讶吗?” 何氏如论如何都当不了慈母了,她把茶杯重重一放,“钟麟,我何止是惊讶,都惊吓了。” 傅晏瑾笑笑:“您还会这么开玩笑。” “什么是玩笑?你当我不知道她是谁?云州城里出了名的交际花,赫连曜玩儿剩下的,你要是娶个这样的女人,是让全天下的军阀都笑掉大牙吗?钟麟,你要玩她我不管,反正你爹也曾把书寓里的姐儿带回家做妾,但是觉不能做正妻。” 傅晏瑾给何氏的杯子里蓄满茶,“母亲,我跟雪苼从上学的时候就情投意合,中间是发生了很多波折,但她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她是个很好的女人,聪明能干,只要您肯接受,一定会喜欢她的。” 何氏看了儿子几眼,“你就真的那么喜欢她?” “非她不娶。” “不怕天下人耻笑?” “没她,有天下人都不算什么。” 何氏气的打跌,“好,傅帅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当娘的也老了,我不管。” 傅晏瑾还赖赖的腻着她,“母亲,您不能不管,哪有当娘的不管儿子的婚姻大事?” “我管的了吗?” “雪苼性格很好。要是找个军阀的女儿来气您还不如找个听话的,您说对不对?” 何氏冷笑,“她能听我话?才怪!” 何氏不能一味的拒绝,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但说到底现在晋州说的算,她不能把事儿闹僵了。 她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我得好好想想,我这老婆子年纪大了经不起刺激,你让我慢慢考虑。” 见母亲说考虑。傅晏瑾就觉得有戏,他笑着说:“那母亲你好好想想,我下去了。对了,雪苼怀了我的孩子,你把这个也考虑进去。” "什么?”何氏一阵头晕,她的儿子这样要往死里折腾她呀。 下了这个重磅炸弹,傅晏瑾便退出母亲的房间,他对贴身的侍卫说:“这几日要密切注意着老夫人的动静,飘雪院那边多加派几个人手,要是雪苼夫人有什么闪失。我扭掉你们的脑袋。” “是,大帅!” 傅晏瑾他不傻,从他自己身上得来的经验,后宅斗争的残酷向来不输给战场,母亲说考虑很可能是缓兵之计,他不会让人伤害雪苼,否则他岂不是比赫连曜还没用? 爱到深处,就有一种畸形的病态,他想占有她,想给她赫连曜都不曾给过的东西。她想要他后悔,为什么没等着他去娶她而爱上了赫连曜。 房间里,何氏倚着大迎枕生气,这胸口给儿子堵的死死的,喘气儿都困难。 正在这时,傅晏瑾父亲的五姨太来给她请安,她向来跟何氏要好,又没有生养过,所以在激烈的宅斗里活了下来,现在经常帮着何氏出谋划策。 五姨太给她捶着腿。“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我那孽障儿子,非要娶他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五姨太在那天的家宴里见过雪苼,那么跋扈的傅明珠都给她制住了,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五姨太试探着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何氏抚着胸口发泄,“我还能怎么办?难不成把那女的给杀了?钟麟嘴巴上不说,他一定会防着我,到时候就伤了母子感情。” “这倒也是,太太一向是看重和大帅的女子情分对了,您不用出面,这事儿有人做。” “你的意思是” “傅明珠恨尹雪苼恨的要死,你适当的给制造个机会,还怕那个蠢货不动手吗?” 何氏轻轻的打了五姨太一下,“你这蹄子就是鬼心眼多,要是这次能成功,我呀,过年给你包大红包。” 五姨太忙谢过,“太太的赏赐我是不要的,我能在大帅府里陪着太太解闷,给我养老就知足了。” “这你放心,老爷一帮妾室就剩下你一个了,我当然要好好对待。” 听到对待俩个字,五姨太觉得后背一阵发冷,她想起了傅雅珺她娘的死。 第二天,傅晏瑾陪着母亲吃饭,何氏给了他给痛快话儿,准了。 傅晏瑾没按奈住兴奋的心情,差点把米粥都给撒了,他抱了抱他的母亲,“娘,您真同意了?” 何氏有多年没和儿子亲近了,没想到儿子抱她一下还是托了别的女人的福,她有些酸楚,“是呀,都有了你的孩子我还能说什么?不过钟麟你被犯糊涂,这孩子是你的吗?” 这句话戳到傅晏瑾的心窝子里,他低下头,一丝苦涩从心里升起,他勉强笑着,“这是当然。这个可不能乱认。” 何氏拢拢头发,“但是这婚姻大事不能潦草了,现在离着新年还有俩个多月,怕是来不及了,但是她的肚子又等不了,这未婚生子太难听,就这么着,腊月二十六,你们成婚。” 傅晏瑾没有想到母亲连日子都算好了,他有些感动。“谢谢您,母亲。” “好了,你一个大男人别整天在家里腻歪,有时间多去军营走一走。” “母亲放心,我一定很勤勉的。” 何氏点头,“那我这几天带着她去外头逛逛,买点料子好做衣裳,嫁衣的绣工复杂,没有一个月出不来。” “母亲,我们想举行西式的婚礼。” 何氏听着膈应。“我可以依着你们,但是这红袍嫁衣也得穿,祖宗还得拜。” 傅晏瑾觉得母亲的话也没毛病,便答应了,“好,我再和雪苼商量,母亲那我先走了。” 傅晏瑾走了后,何氏扔了在手心里皱成团的手绢,她跟下人说:“去请飘雪苑的雪苼姑娘。” 雪苼自从那天不吃加料的燕窝后身体还不错,一直没觉察出什么不舒服的。以前她以为离开了赫连曜自暴自弃不吃饭。现在却因为有了孩子使劲儿吃,她妊娠反应的厉害,往往吃了吐吐了吃,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先是傅晏瑾让人来说太太准了婚事,又有人来请她去见太太,雪苼不知道傅晏瑾怎么跟他娘说的,但是看他娘的脾性,这事儿简单不了。 她到了何氏的卧房,行礼问好。 何氏虽然对她还是淡淡的,却也没有以前的抵触。她身边还坐着个中年女人,雪苼依稀记得是五姨太。 何氏说:“雪苼,钟麟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我老了,也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只好随着他,你是什么身份自己清楚,我也不多说,只希望你好好恪守本分别给他丢脸。” 雪苼听的一愣一愣,但是何氏没有提孩子。难道他没有跟她说? 其实这个孩子在何氏心里是不承认的,虽然傅晏瑾说是他的,但是他才跟雪苼在一起多久,就算是这好说也不好听,何氏是打算牺牲了这个孩子。 “你收拾一下,我们去采买些东西,主要是为了你的嫁衣,你这没有嫁妆” “夫人,可以派人去云州,布匹绸缎尹家的铺子应有尽有。其实我可以回云州待嫁。” 何氏给抢白,顿时不悦,“我知道你有钱,可是这是冬天,天寒地冻的又隔着云州那么远,你来来回回不嫌麻烦我们还嫌呢,嫁妆我只是随口说说,我们大帅府还差你那点东西吗?不过女人也不用赚那么多钱,你好好的在家相夫教子就成,至于你的那些产业。都让钟麟去打理好了。” 何氏好厉害,三言两语就把雪苼辛苦复兴的尹家商号占为己有,世间哪有这样的好事! 她微微低头,“夫人,我家还有个弟弟,这家里的商铺他自会打理,不劳烦大帅。” 何氏没想到自己给顶回来,她早打听好了,尹雪苼真正赚钱的是她的纺织厂,不管她答应不答应,反正云州现在给他们握在手里,这纺织厂也跑不了。 “你随便吧,赶紧回去收拾,我们走。” 雪苼回房间换上貂皮大衣,她本来不喜欢这种动物皮做成的衣服,觉得太过残忍,可是晋州冷的穿别的衣服就跟光着一样,她在貂皮里又穿的很厚,带好了枪和匕首。 她不傻,知道自己步步荆棘,但是为了孩子,她会拼。 坐着汽车她跟何氏上了街,在一家旗袍店停下。 何氏早打听好了,傅明珠今天也来取衣服。 一进门,她借口肚子疼带着五姨太不见了人影,让雪苼自己在看花样。 雪苼随便翻着一匹红锦缎,这样的货色实在算不上中上等,但是做夹绵旗袍胜在结实,但也算实惠。 正看着,外面一阵响动,跟着傅明珠走了进来。 她往里看雪苼往外看,俩个人打了个照片,顿时傅明珠就炸了。 本来想一个箭步冲上去,但她还算有脑子,怕再闹家宴上的那一出,便摆手对后面的丫头老妈子,“给我把这个女人按住。” 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奴才,傅明珠的女仆都非常强悍,上前就要抓雪苼。 “慢着!” 雪苼呵斥了一声,并没有害怕。 “小贱人。你以为我还能让你有拿枪的机会吗?我今天一定扒光了你扔到宝福大戏院去,让整个晋州都知道你有多无耻。” 雪苼颇为同情的看着她,“你这样不对,你一个做长辈的每次弄得这么狼狈实在不好看,我劝你还是老实点。” 傅明珠以为雪苼是在吓唬她,顿时跟个老母鸡一样咯咯笑起来,“你作死呢,现在我就看看我们谁狼狈,动手。” 还没等婆子的手碰到雪苼的衣服,忽然被一阵大力给甩出去。傅晏瑾派给雪苼的保镖出现了。 他们虽然不敢打傅明珠,但是她的下人却不管,霹雳啪啦的一顿臭揍,直到雪苼喊停才住手。 傅明珠早就吓傻了,虽然她出身将门可是草包一个,现在抱着头喊:“你敢打我试试。” “我不敢打你,我怎么能动手打一个长辈呢,您说呢,我的姑姑。” “呸,谁是你的姑姑?” “傅晏瑾要跟我成亲了。到时候你还得给红包呢,不过现在店里的东西怎么算?我没钱的,麻烦姑姑把人家的损失给算上。” 傅明珠想抵赖,雪苼一瞪眼睛,“姑姑既然不想给钱,我看你手上的玉镯子不错,不如就陪给店家。” 傅明珠这镯子值好多钱,她自然不能给雪苼,气的哆哆嗦嗦掏出银票扔在地上,“尹雪苼。你给我记着,走!” 看着她的背影雪苼摇摇头,然后对手下的保镖说:“你们把东西收拾一下,这弄脏的布料我们买下,你们拿回家给父母媳妇孩子做件衣衫。” 保镖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顿时千恩万谢,雪苼在他们心里的形象顿时伟岸起来。 店伙出来,雪苼把傅明珠给的银票递到他手里,“这弄坏的几匹布我们买下了,至于嫁衣急用你们的锦缎就行。” “谢谢姑娘。”说着。店伙去接银票,乘机在雪苼手里塞了个东西。 雪苼感觉到手里的异物,眼睛里闪过怀疑,那点伙却很快离开了。 雪苼借口要去茅厕,她躲了进去,手里是一个叠的四四方方的小纸片,她打开一看,是个地址,城北永定门大街贵安堂生药铺。 雪苼又看了一遍把地址熟记在心后才把纸片扔在茅厕里,用水冲走。 她出来的时候何氏和五姨太竟然又回来了。 雪苼只是淡淡的打了招呼,并不提刚才的事。 何氏看了看五姨太,五姨太心领神会,“刚才我们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是干什么呀。” 雪苼笑着说:“刚才遇到了姑姑,她的人不小心弄坏了几匹布。” 何氏心里气的狠,可是又没法子发作,她的好儿子给这贱人配了保镖,比对他老娘都好。 雪苼对她说:“夫人,我已经选好了,还要继续逛吗?” 何氏气呼呼的说:“逛什么逛,回家。” 雪苼勾起嘴角,等她们出门口才跟在后面。 一路上,她小心留意着晋州的道路,她不熟悉,不知道永定门在哪里,那几个保镖虽然会保护她同时也会监视她,要她怎么才能去贵安堂圣药铺? 虽然不知道送信的是谁,但是雪苼能感觉到一丝丝暖意,就像大风雪里的火炉子,本来孤军奋战一场辛苦的她,看到了希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他们俩个谁帅? 她装作趴在玻璃上看热闹,很随意的跟身边的五姨太聊天,“这离着过年还早街上就这么热闹,晋州很繁华呀。” 五姨太诚心显摆,“那是,晋州怎么说都是老城,你们云州不过是因为洋鬼子多罢了。” 她说的很对,云州本就是小城。是沦为洋人的殖民地后才繁华起来。 “这条街叫什么名字?是中心大街吗?我们云州有个望海栈道,那里店铺林立,想买什么都成。” “不是,城北的永定门街才是杂货街,什么三教九流都有,你这是在城东,富贵街。” “富贵街?还挺好玩的。” 五姨太白了她一眼,也不知好玩在哪里,坐在一边的何氏拿着帕子小心的擦鼻翅上的粉,眸子很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路再无话,雪苼回到了飘雪院,几个保镖看到她进去才说:“把今天的事去跟大帅说一下。” 雪苼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永定门街贵安堂,她想着怎么才能去一次。 可是巧了,颜玉病好出院,何氏让她住进飘雪院。 她的意思很简单,就是看着傅晏瑾跟雪苼在一起,不过她这举动反而救了雪苼,免了单独面对他的尴尬。 颜玉是个小女孩,对什么都特别好奇。根本就闲不住,刚来了两天就喊着要出去。 雪苼便问她:“永定门大街你去过吗?听说那里很热闹。” “去过去过,有皮影戏有耍猴的,还有西洋的胭脂水粉卖。” 雪苼不屑,“西洋货要买去大商场里买,可惜了这不是云州,我云州的家里还有很多法兰西的香水没用过。” 颜玉问她:“雪苼姐姐,听说你以前是个军阀赫连曜做小的,是吗?” 看着颜玉清澈的眸子,雪苼心里一痛,“我是他的女人。” “那你一定很喜欢他了?不喜欢晏瑾哥哥?” 雪苼微微一笑,“你这么小的孩子整天情呀爱呀真的好吗?” “我不小了,我都十六岁了,我娘就是这个年纪生的我。” 雪苼真是拿她没办法,想想自己都二十多了在她眼里可不是成了老女人了吗? 颜玉长得不算漂亮,容长脸儿丹凤眼。有对小酒窝,但盛在年轻,天真烂漫,不像雪苼已经千疮百孔沧桑的不行 她好奇。托着腮问雪苼,"听说那个赫连曜是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物,他的牙是不是长得这么长,嘴巴长的这么大?" 雪苼终于露出这些日子以来最真的笑容。她怔怔的看着远方,说:“是,他是和别人不太一样,比别人要英俊一点。脾气要臭一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从来都不说,别扭起来的样子很可爱。” “啊?他不是怪物?” 雪苼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道听途说。哪里来的怪物,他也是人。” 颜玉也不知道要有多少个问题,“那你觉得他帅还是晏瑾哥哥帅?” 雪苼怕说了赫连曜帅这丫头又没完没了,只好说:“是你的晏瑾哥哥帅。” “哪里比较帅?” 雪苼快崩溃了,有谁能把这个丫头给弄走? “你晏瑾哥哥肤白貌美还有大长腿,这总行了吧?” 颜玉哼了一声,“那肯定的,我晏瑾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人。” 看着她的一脉天真,雪苼忽然为她的未来担忧。一个没有家世的女孩,她的前途到底会怎么样呢? 帘栊一挑,傅晏瑾走进来。 颜玉一看到傅晏瑾,小脸儿立刻变得通红,刚才的活泼劲儿也荡然无存,“晏瑾哥哥。” 傅晏瑾嗯了一声,“你先回屋去。” 颜玉咬了咬粉红的小嘴,别别扭扭的退下去。 傅晏瑾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果然是个大度之人,谁都知道玉儿是我娘给我选定的人,你却还能和她相处的好且不吃醋,看来你心里真的没有我。” “大帅你这是耐不住性子了?” 傅晏瑾往前一扑。“雪苼,我用一辈子跟你耗。” 雪苼不着痕迹的推开他,“对了,我和玉儿想出去逛逛。行吗?” “不怕再发生今天的事?” 雪苼摇摇头,“有你的人在,我还可以狐假虎威。对了,你的姑姑到底为什么要针对我?” “她就是那个脾气。雪苼,你尽量不要去招惹她,算起来我小时候是给她救过一命,就凭着这份恩情我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雪苼皱了皱秀眉。“我哪里敢招惹她,不过是她一直想替你调教我罢了。她有女儿吗?” 傅晏瑾摇摇头,“没有。” “那她有没有亲戚什么的到了适婚年龄,想着要嫁给我们英俊风流的傅晏瑾大帅。所以才对我百般看不过眼。” 傅晏瑾给她逗乐了,“还真没想到你也会开玩笑,雪苼,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前在港岛的时候你喜欢笑。他们经常在背后说,莫长安一笑山上的杜鹃花都没了颜色,你一笑,港岛好像看到了冰雪。” “我那么冷?” “那是一种形容。他们亚热带的人没见过雪,你的笑让他们想到了那种冰雪般的清凉。” 雪苼佯怒,“你们这些男生没有一个好东西,不是给这个起名什么皇后就是那个叫什么公主,满脑子龌龊。” 傅晏瑾顺势拉住她的手,“我想龌龊的只有你一个人罢了。” 雪苼是过来人,自然明白男人过深的眸子里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她没有缩回手,眼睛看着他,“那你同意我跟玉儿出去了?” “你想买什么?” “你这里有什么呀,我用的全是你从别人处拿的,都不是我惯用的。” 傅晏瑾知道雪苼向来挑剔,便柔声说:“你要什么列个单子,我去外地给你买。” 她气的失笑,“那要等到过年春天吗?看来傅帅是真不懂女人,不知道女人逛的乐趣在哪里。” 傅晏瑾顺势把她抱在怀里。“好,都听你的,去。” 雪苼躲着他,“你别。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现在怀着孩子,还是我不能。” 傅晏瑾的眸子深了深,他放开她挫败的躺在炕上。某处隔着衣服都很明显,“你就折磨我吧。” 雪苼压下心里的不适,她真受不了了,曾经想过闭上眼睛受过去也就是了。可是那个人不是赫连曜,她就想吐。 第二天,傅晏瑾给派了车,让她们俩个去永定门大街玩耍。雪苼眼睁睁的看着车子从贵安堂门口经过,她大喊一声,“停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出逃计划 见她喊停车,颜玉忙问:“雪苼姐姐,你要干什么?” 对于姐姐这两个字雪苼素来讨厌,她挑起眉头,“我说让你叫我雪苼好了,你又忘了?” 颜玉吐吐舌头,“忘了,你大我那么多我有些不不好意思。一” “没有什么的,叫我雪苼,我这辈子最恨人叫我姐姐。” 颜玉的好奇从来不分场合,“为什么呀?” 雪苼看了她一眼,“因为我被叫我姐姐的人害过,玉儿,你看到那边的店铺没有,有好多漂亮的首饰。” 顺着雪苼指的看过去,果然有家首饰店,铺面做的什么漂亮,到处悬挂着小小的各种材质的风铃。 “停车呀,我们要下来。” 其实这路上行人多车子开进来本就困难,是傅晏瑾叮嘱雪苼身体不好又怀着身子不能过于劳累,这下司机可松了口气。 下车后,一股子寒风扑过来,雪苼裹紧了身上的貂皮大衣,她带着一顶黑色呢制小帽。帽檐下压盖住了容貌,只剩下一张红唇越发的艳丽。 颜玉穿着一件何氏送给她的豹纹貂皮大衣,皮子是好皮子,但跟年龄不太合适,烫卷的长发扎起来系了个蝴蝶结,随说不伦不类的打扮,但胜在年纪轻,倒是也不难看。 她们俩个在前面走,后头跟着四个穿制服的侍卫,腰间的枪套毫不掩饰。 雪苼跟颜玉走进了首饰店,颜玉年纪小,看到喜欢的就一惊一乍的喊起来,雪苼心不在焉的挑着,在想用什么方法能摆脱颜玉和保镖。 颜玉选了一副孔雀蓝的耳坠,她戴上后喊雪苼:“你快过来看看,好看吗?” 雪苼一皱眉头,‘你不觉得这个颜色显得你老气吗?’ 颜玉撅起嘴巴,“怎么会,我觉的好看。” 雪苼对掌柜的说:“给我换那副猫眼绿的过来。” 换上绿色的后,雪苼把颜玉的头上的蝴蝶结取了下来,换成一个形状夸张的水钻发针,“你看看,现在是不是好点了?” 颜玉皮肤白,绿色更是把她的眼睛显得很亮,问题是她脱了大衣里面是件绿色夹面旗袍,果然是漂亮了很多。 “雪苼,你的眼光真好。” 雪苼笑笑,她忽然指着那边的架子说:“那条纱巾好漂亮。” 颜玉一回头,不小心把店主的炭炉架子给打翻了,火炭烧了她的衣服,铜炉还砸了她的头。 现场顿时打乱,雪苼大喊:“拿水来。” 老板抢着把浇花的水泼到颜玉的身上,好歹把火给弄灭了。 可是这一乱,货架子碰倒了好几个,东西散了一地。 店主是心疼他散了一地的东西,而颜玉不仅给烧了昂贵的大衣,还给货架子砸到了头,登时就流血了。 店主看她们身后跟着兵不敢得罪,而且还砸到了这年轻的小姐,他怕自己摊上事儿。 雪苼拿了帕子堵住颜玉的伤口,然后对后头的侍卫说:“你们快过来帮着收拾一下,老板,你清点一下,要是有坏了的我们按价赔偿。哪里有医馆,颜玉小姐受伤了。” 店主忙说:“我隔壁就是,他们卖药兼看病,小姐赶紧过去,小的这些东西也不值多少钱。” 三个侍卫蹲下帮着老板捡东西,雪苼和颜玉还有一个侍卫去了贵安堂。 一见进来个满脸是血的人,伙计吓了一跳,“姑娘,这是怎么了?” “你们能清洗包扎吗?我朋友受伤了。” 伙计忙说:“去后面吧,我马上让我们的大夫过去。” 雪苼在伙计的带领下进了一间屋子,侍卫也跟着进来。 颜玉吓得一直哭,“雪苼,我是不是要死了?” 雪苼失笑,“傻瓜,说什么呢,就是碰了一下,谁让你自己不小心?一会儿可能有点疼。你要忍着。” 颜玉点点头,“嗯,我要勇敢,跟你一样勇敢晏瑾哥哥就会喜欢我的。” 雪苼把她的大衣扔给侍卫,“你去给颜玉小姐取一身衣服来,不用回家了,这街上有成衣铺子就随便买一件,肥瘦都不说,先穿着好了。” 侍卫这才明白雪苼要把颜玉身上的湿衣服脱下里,他忙出去。 雪苼对颜玉说:“你先乖乖的,我把衣服给你脱下来。” 颜玉知道自己犯错了,一句话都不敢说。 雪苼把她的脏衣服给扔到外面去,刚进来坐下,门被敲了敲。 雪苼迅速拿被子把颜玉给盖好才说:“进来。” 门被吱呀推开,走进来一个穿着青布棉袍带着礼帽的中年男子。 他对雪苼微微施礼,“小姐好,我是这家药店的大夫。” 听到这个声音雪苼心尖儿一抽,抬起头来。 男人戴着礼帽看不清容貌,但是可以看到唇上的胡子,她不由的皱了皱眉,却也不动声色的说:“有劳先生了,麻烦你给她看看。” 男人顺手把帽子摘下来放在一边,露出一头掺杂着银丝的头发。 雪苼外表看似平静,其实已经心跳成疯。 颜玉给处理着伤口,开始是疼的,可是眼皮却越来越沉重,陷入了睡眠。 等颜玉睡了后,男人给雪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拉着她进入了里面的密室。 一进门,一个窜起的人影把雪苼给抱住,“小姐。” “小喜,真是你吗?还有张副官,你刚才吓死我了。” 小喜拉住雪苼,“小姐,让我看看你,又瘦了,你都不吃饭吗?” 雪苼却顾不过来回答她这个,“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傅晏瑾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赶紧走。” “夫人,我是来带您走的,这些日子少帅很想您。” 雪苼一听他提起赫连曜顿时心口一痛,“他还好吗?” “不好,没有您少帅跟没了魂儿一样,他说他赫连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活着还有什么脸面。” “他放屁!你回去跟他说这是放屁,不活着我们还能见面吗?” 雪苼的粗鲁让张副官抿嘴笑,“当然。他要来接您回去。” “别来,让他别来。君子不坐垂堂,他怎么就是不懂?而且我也不能跟他在一起,我是赫连军的罪人,我不能连累他。” 张副官面露凄楚,“夫人,他们不知道您但是昀铭知道,您正是为了少帅才跟傅晏瑾做的交易,我们这群男人却让您一个女人救命,我,我没有脸。” 雪苼很是欣慰,“张副官。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当时情况危急能救一个是一个,而且只有你们出来少帅才能脱险,这是我应该为他做的。” “可是夫人您的牺牲太大了。” 雪苼下意识的看着小腹,本来傅晏瑾救了张副官他们又在安平山放了赫连曜,她该遵守约定乖乖留在 这里嫁给他,可是她现在有了孩子,而傅晏瑾又有把孩子打掉的行为,让她还怎么相信他? 再有,晋州大帅府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昨天她遇上傅明珠可不是什么巧合,虽然何氏装的挺好,但也掩盖不住她那股子要把自己给吞噬的恶心气味。 为了孩子她必须离开这里。最好去港岛避一阵子把孩子生下来,这样对她对赫连曜都好。 想到这里,她说:“傅晏瑾对我看守的很严,你们也看到了,我难得出来,出来就要有好几个人跟着,我要脱身太难了。” “夫人,这事儿交给我们来办,到时候我们制定好方案会找人通知您。” 雪苼点头,“那你们要小心,晋州城步步杀机,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夫人放心。” “我也不敢耽误了。恐怕拿衣服的侍卫要回来了。” 小喜还是不舍,她抱着雪苼落泪,“小姐,您要多吃饭。” 雪苼拍拍她的手背,却是对着张副官说的,“张副官,请照顾好小喜。” 张副官点头,“您放心,我把她当自家妹子。” 听了这话小喜敏感的看了张副官一眼,却不言语。 雪苼打开密室出去,张副官把颜玉给弄醒,她睁开眼睛。“我怎么睡着了?” “不是睡着了,是晕过去了,这不马上就醒来了。玉儿,你呀这次可是闯大祸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呕人肯定会觉得我是在害你。” “雪苼,是我自己蠢。就跟我上次生病一样,就是因为不盖好被子,我反正一天到晚除了范蠢什么都不干。” 雪苼给逗乐了,她拍拍她的手背,“疼吗?一会儿把衣服送来我们就走。” 颜玉一脸的愁苦,“可是我把姨妈送给我的衣服烧坏了,这可怎么办?” “老实说就是了,一件衣服而已。” “那件衣服好贵的,听说要几百个大洋呢。” 雪苼很无奈,她帮她把头发弄好,“再贵也是件衣服,你能平安无事才是最好的,我就不信她看你伤成这样还说你。” 颜玉还是很忐忑,“可是她还是会骂我的,怎么办?” 雪苼想了想,“我也有一件,是你的晏瑾哥哥送的,我一直还没有穿,送给你了。” 颜玉忙摆手,“这个不好,晏瑾哥哥会生气的,我不敢要。” “随便你。” “那个,要不我先借你的。” 雪苼也不勉强她,“好的。” 正在这个时候侍卫来敲门,送来了衣服。 雪苼把衣服给颜玉穿上,去隔壁店问人家损失,雪苼身上没有那么多钱,便对他说:“你去大帅府结算吧。” 那店主一听是大帅府里的人钱都不敢要了,“算了,也是我的火吊子放的不是地方,害的这位姑娘受伤。” 雪苼知道他是害怕,“这样吧,我让人把钱给你送过来,老板,不好意思了。” 虽然雪苼和气,但是老板就压根没指望还能拿到钱,人走了后他赶紧关门,今天开门真是没看黄历。 雪苼和颜玉偷偷的溜回了飘雪院,颜玉怕人看到被骂愣是连吃饭都不出去,跟着雪苼吃清粥小菜。 通过这件事她对雪苼更亲近了,简直是腻上了她。 晚上傅晏瑾回来,脸色阴沉的去了飘雪院。 颜玉正在跟雪苼聊天,她叽叽咕咕的问雪苼和傅晏瑾在港岛上学的事儿。特别的感兴趣。 “咳咳。”傅晏瑾发出了声音。 颜玉看到他黑黑的脸,吓得赶紧退下,“晏瑾哥哥,我去睡觉了。” “玉儿,你的瓜子还没吃完呢。” 傅晏瑾低头一看,原来玉儿这个懒丫头让丫头给剥了一堆瓜子仁,她低头像个小狗一样在盘子上舔着吃。 本来一肚子的火气也给气笑了,他戳着玉儿的额头,“这是怎么了?” 颜玉低下头,吞吞吐吐的说:“是,是撞的。” “撞哪里?” “火吊子上。” 傅晏瑾用了点力气,“你这点出息。出去逛街还能撞到火吊子,你说你还能干什么?” 颜玉吓得大气不敢喘,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转。 “好了。”雪苼把他的手推开,然后让颜玉出去,“都是我没看好她,你就别发火了。” 傅晏瑾抱住她的腰身,“我这是担心你,你现在可是容不得半点差错。” 雪苼借着倒茶的动作脱离他的怀抱,她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学长,要是我出点意外把孩子给流掉岂不是更好。你也不用操心了。” 傅晏瑾眼底一暗,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还是不相信我。” “不是不信,只是心理上有阴影。” 傅晏瑾走到门口又回头冷冷的说:‘雪苼,日久见人心,我会用行动证明,我比赫连曜对你更好。’ 雪苼在心里说,赫连曜并没有对我多好,只是已经把心给了他,别人就算对我再好也再入不了心。 他走了雪苼准备睡觉,却给一阵砸门声吵醒。 丫头过来说:“姑娘,太太过来了。” 雪苼一愣。“这么晚了过来干什么?” “我过来自然是看我的外甥女,尹雪苼你好狠毒,玉儿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孩子你也下的去手。” 雪苼心里叹了口气,怕什么来什么,不过颜玉受伤也确实是自己算计的,挨点骂也不屈。 心里这样想,嘴巴却不能这么说,她一副委屈的样子,“太太这话从何而起呀,玉儿受伤纯属是意外,我也就是个没照顾好她,何来的狠毒。太太您太严重了。” “好一张利嘴!”何氏气的直翻白眼儿,“尹雪苼,玉儿是我的外甥,将来也是要生下傅家子孙的人,我不过是觉得以后你们要共同伺候钟麟才让她来找你住,也好提前沟通感情,你可倒好,算计她受伤差点被火烧死。” 雪苼这次可不打算忍气吞声,“夫人您这话严重了,第一我不知玉儿要就嫁给钟麟,第二她撞掉了火吊子实在真,但火烧之说太夸张了。” 颜玉听到了风声。她瑟瑟缩缩的站在何氏身后拽着她的衣襟,“姨母,不是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给我闭嘴。不省心的东西,你才来了几天就给我一直闯祸。” 颜玉吓得再也不敢说话,可怜巴巴的看着雪苼。 雪苼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小丫头你看我我还自身难保呢,我们都各自保平安吧。 不过来了救命的,傅晏瑾去而复反,他笑着问何氏,“母亲,您这是干什么?” 何氏把颜玉给拉出来。“你看看你表妹,都是给这个女人害的。” “母亲,这点小事您别发火,气坏了身体怎么办?这事儿呀我早知道了,怪不得雪苼,是玉儿顽皮。” 说完,他看着颜玉,“玉儿,还不给你姨妈认个错?” 玉儿忙跪下,“姨妈,是玉儿不对,玉儿把您送的貂皮大衣给烧坏了。” “你你要气死我。” 傅晏瑾忙安慰。“不就是一件大衣吗?我给你们都买,好了,母亲您不生气。” 堂堂大帅哄着,何氏怎么都要给儿子几分面子,她气呼呼的甩着袖子走了,傅晏瑾跟着去安慰。 雪苼把跪在地上的颜玉拉起来,“都说你姨妈和善,哪来的谣传?” 颜玉拍拍胸口,“是呀,我从小最怕她,那句话怎么说,绵里藏针。” 岂止绵里藏针,就是包藏祸心。通过这一次雪苼更加确定她不会让自己好过,当初她可是怕卷入深宅大院女人们之间的斗争死活不嫁给赫连曜,现在可好,不嫁也被深深庭院给锁住,她必须离开这里。 那天之后,大概傅晏瑾跟何氏说了什么,她没有再来找麻烦,颜玉也消停了很多,可是她的心里却不安定,距离年底越来越近了,她的肚子也会显怀,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 这天,她刚吃了早饭准备养几颗水仙花,忽然丫头来报说有个首饰铺子的老板来给她送货。 雪苼并没有定东西,不过她存了个心眼,就让把人带进来。 老板的小盒子里装着一副镶嵌着红宝石的耳环,“姑娘,您定的耳环我给送来了。” 雪苼见丫头在身边,便说道:“我以为还要等几天,这个好漂亮。” 雪苼对丫头说:“听说五姨太生日快到了,这个做礼物送给她不会嫌弃寒酸吧。” 丫头忙说:‘怎么会?明明就是这样好看,姑娘您真有心。’ 雪苼对老板说:“你等一下,我把上次欠你的钱都给你。” 掌柜的拿了钱痛痛快快的走了,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开始雪苼还以为是来送信,现在却只是他是拿着送耳环当借口其实是来要钱的。 独自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她总觉得事情有蹊跷,她把首饰盒里面打开,果然在夹层里发现了一张小纸条。 雪苼快速的浏览了一遍,感觉心脏要跳出胸腔,在确实把纸条的每个字都背过来后她把纸条烧了,然后把耳环放好。 纸条上写的很明白,三天后五姨太的生日,何氏给定了戏班子来演戏,以表达她对妾室的爱护和宽容,来堵住那些说她害死傅家妾侍和庶子的恶名。 到那个时候雪苼跟着戏班子混出去,城外的十里连波亭。赫连曜将亲自来接她。 雪苼激动的浑身的血液都在翻腾,到时候她告诉他孩子的事,他会怎么样? 一定是很高兴的,毕竟他以前那么想要自己的孩子。 可是光想好的又不行,她又觉得害怕。万一出不去万一给傅晏瑾发现,万一惊动了傅家军雪苼的脑子就像一个给猫玩坏了的毛线球,一团糟。 她心不在焉的,晚饭都吃不下去。 傅晏瑾让人送来了一碗合酪酥,雪苼没有胃口便放在了一边。 过了一会儿,去陪着何氏吃饭的颜玉回来了,她一进门就嚷着饿。 原来何氏吃素,一桌子上全是青菜豆腐。差点把颜玉给素死,她草草吃了点想回来找点心吃。 进门儿就看到了放在桌上的合酪酥,她馋的都快流口水了。 雪苼便推给她,“你吃吧。” “我可以吗?” 雪苼反问她,“你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客气吧?” 颜玉摸摸头,那里已经结痂,“我就是觉得是晏瑾哥哥给你的,我吃了有点对不起他的一片心意。” “你吃我吃都一样,而且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是你吃了?” “也对呀。”吃饱了颜玉滚上雪苼的炕,她今晚陪着何氏喝了俩杯酒,懒懒的犯困,“雪苼。我在你这里躺一会儿。” 雪苼帮她把被子盖好,“好。” 可是颜玉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雪苼皱起眉头,她喝的是黄酒,呼吸间味道很大。雪苼是将就惯了的人,她不愿意这样跟她将就一晚,而且除了长安,她也没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睡过。 她没惊动丫头,自己一个人退出了房间,先去外面透了口气。 冷风一吹她觉得自己冷静了很多,乱成一团的心也慢慢沉淀下来。事在人为,为了孩子她总要试试。 外面太冷,她准备回房间。忽然发现傅晏瑾走了进去。 这么晚他一般不来的,而且她看他脚步有点虚浮,像是喝酒了。 雪苼没敢跟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听他问丫头,“雪苼喝了那碗合酪酥了吗?” 丫头答是,“喝的干干净净。” 门口挂着灯笼,雪苼看的清清楚楚,傅晏瑾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特别的邪气。 雪苼心下一惊,里面的颜玉喝了那碗合酪酥,是不是就 屋子里漆黑一片,傅晏瑾进去后就关上了门。并没有开灯。 雪苼僵在那里,她不知道该不该去阻止,可是傅晏瑾对她要下药是事实,甚至不顾她有身孕,颜玉喜欢傅晏瑾也是事实,不如就将计就计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一下儿娶两个 雪苼觉得将计就计让傅晏瑾睡了颜玉,也算是帮了这个姑娘。紫y一u阁 一但是转念又一想,自己屡次算计颜玉已经很不厚道了,万一傅晏瑾因为这事儿迁怒颜玉 她慢慢的靠近自己的卧房,听到里面传出让人脸红心跳的黏腻水声以及女子的娇媚叫声,她眉头一拧,罢了这也是天意,颜玉爱慕傅晏瑾定然是欢喜的,而且她有何氏给做主,自己就装什么不知道,横竖是傅晏瑾不守承诺算计自己,那就别怪她。 雪苼摸黑儿去了颜玉的房间,被这事儿一搅合,她的紧张心情反而不见了,睡的特别香甜。 第二天一早,雪苼还没起床就听到院子里兵荒马乱的。 跟着,房门一脚被人踹开,傅晏瑾红着眼睛看着她。 雪苼一脸的无辜,“怎么了?” 傅晏瑾脸上的肌肉抽动俩下,咬着牙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雪苼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昨晚玉儿赖在我炕上不走,我不习惯跟人同睡就到了她这里,怎么了?” “怎么?”傅晏瑾的大手捏住了她的肩膀,“我再问你,我给你的那碗牛乳你喝了吗?” “给玉儿喝了,忘了跟你说,我现在闻到那个味道就想吐,以后不要给我送了,我喜欢吃点清淡的。” 她说的流畅自然,无辜又无害,傅晏瑾的瞳孔缩了缩,收回爆着青筋的手。放在身侧紧紧攥着。 他什么都没说,有些颓然的往外走,对,这一切尹雪苼都不知情,牛乳里的药是他下的,玉儿也是他睡的,可是到了这个地步他心里怎么就这么难受? “学长。”雪苼喊了一声,她穿鞋下来,“到底怎么了?” 傅晏瑾回过头,他眯起眸子看着尹雪苼,觉得很对不起她。 明明知道她已经是别的女人。但他在感情上还是有自己的执着和专一,他只希望跟她翻云覆雨做亲密的事,却没有想到 “雪苼,我该怎么办?”颜玉披头散发的闯进来,看到傅晏瑾在这里吓得扭头要跑。 “玉儿,这是怎么了?” 玉儿不敢说话,她穿的单薄,白皙的手臂露在外面青青紫紫,看来昨晚傅晏瑾用力不小。 雪苼有些庆幸,这男人发起情来没个轻重,要是昨晚的是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她放开傅晏瑾,赶紧拿了一件袄子给颜玉披上,“玉儿,你这是” 颜玉偷偷的看傅晏瑾,流着泪不敢说话。 “你们”雪苼也去看傅晏瑾,“学长,你们昨晚” “我把她当成了你。” 雪苼抿抿唇,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是表现出一点都不嫉妒,傅晏瑾肯定生气,但是要嫉妒过头又是装的很厉害。她现在唯有闭嘴本色出演。 傅晏瑾对玉儿说:“你不准哭,这事儿不准说出去,听到了吗?” 雪苼万万没想到他会这样,便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会替她找门好亲事,然后陪送一份丰厚的嫁妆。” 颜玉一听脸孔变得雪白,她咬着下唇不断的退后,直到身体撞在门上才停下。 “我不要嫁,我不会嫁!” 看着颜玉撕心裂肺的跑出去,雪苼担心的喊了声,“玉儿。” 傅晏瑾拦住她,“不用去,这事我来处理。” “你处理?你怎么处理?傅晏瑾,我们要好好谈谈,我认识的钟麟学长不是这么不负责任。” “负责?难道你想我娶她吗?你尹雪苼不是赞成妇女独立,誓死都不嫁给有三妻四妾的男人吗?” 雪苼苦笑,“本来就不是什么你情我愿的婚姻,学长又何必计较这些,我是残花败柳,你有个玉儿也算公平。” “去他妈的公平,尹雪苼,我把颜玉当成了你。” “我?”雪苼皱起眉头,忽然好笑的看着他。 傅晏瑾给她看的竟然有些羞愧。 “学长,这话要是骗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或许可以,我是什么样玉儿是什么样?关上灯开始或许会混了,但是当你昨晚你做了恐怕不是一次吧,难道次次都把她当成了我?” 雪苼不想和他闹僵的,但是有些事不说明白反而问题更大。 这次傅晏瑾真的是无言以对了,昨晚他是喝了酒,但绝对没有醉到不认人的程度。当脱光玉儿的衣服时候他就觉出了不对劲儿,但因为玉儿中了媚药,不断的勾着他的脖子挨挨蹭蹭,微弱的叫声就跟小奶猫一样一下下骚动他的内心,他明明知道那个人的身形身影都不是雪苼,可是箭在玄他不想收回,直接就把人给干了。 穿透那层膜的时候他已经确定了是谁,毕竟能在雪苼炕上还是处的除了玉儿不是别人。 但是初尝他根本停不下来,他把身下的人想象成雪苼的样子,一次次摆弄侵犯着,这一晚俩个人不停不休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直到精疲力竭才鸣金收兵。 可是早上一睁开眼睛,酒醒了药退了,谁也骗不了谁了,他又觉得委屈,才闹了这一出。 雪苼一针见血,毫不留情面的戳破了他自私虚伪的面具,傅晏瑾的脸红了白白了红,额头青筋暴涨,恼羞成怒。 雪苼有些怜悯的看着他,“学长,玉儿是无辜的。她没了清白,这不是让她在夫家抬不起头来吗?” “那你的意思是我非要娶她了?” 雪苼没点头也没有摇头,“这是你的事你来决定,我无权参与。” 傅晏瑾一步步逼近她,“在我和你成亲前我染指别人,你这个准新娘竟然不吃醋。雪苼。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嫁给我。” 雪苼一愣,“你的意思是我要大哭大闹?难道你还嫌弃不够乱?你明明知道我根本不是那种人,我” 没等雪苼说完,忽然传来一声尖叫,接着就听到有人喊:“表小姐跳湖了。” 雪苼的手紧紧抓住了傅晏瑾才没晕倒,“你快去看看。” 傅晏瑾飞奔到后花园,那里有个人工湖,夏天的时候开遍白色芙蕖,故叫白芙湖,现在天冷了湖面上结着一层薄冰,颜玉直接走下去踩破了冰坠入。 下人们已经跳下去捞人。因为是冬天,湖水放掉了一半,颜玉并没有淹死,可是浑身湿透冻得面色发青。 傅晏瑾眼神一黯,他把人从下人手里接过来,往卧房里去。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把何氏也惊动了,她带着她的跟班五姨太走过来,在门口遇到了雪苼。二话没说,她一巴掌就打在雪苼脸上。 因为没有什么防备,雪苼给打了个正着,她捂着脸退后一步。“你为什么打我?” “我打你,我还要狠狠的打你。钟麟怎么找了你这么个妒妇,上次害玉儿受伤,这次竟然逼着玉儿跳湖!” 雪苼本来大清早没吃饭,现在气血很低,听到她骂顿时不打算再当缩头乌龟,“太太,你要闹明白,玉儿是你给塞到飘雪院的,就算不闹出什么你也是要想法子闹出点什么好给我安插罪名。上次是在外面玉儿自己撞了人家的火吊子,这次你不分青红皂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来打我巴掌。太太。妒妇是有一个,但不是我。要不是看你是钟麟学长母亲的份上,我在这里受你的闲气?” 何氏气的手都哆嗦,她指着雪苼恨恨刀:“你,你” “我什么我?”雪苼逼近一步,“你要是不想你儿子娶我光明正大的去跟你儿子说。在他面前扮演慈母,背地后却屡次给我使绊子,太太,长辈有这么当的吗?傅帅在外拼命杀敌,回来不过是求个老婆孩子热炕头过点舒坦日子,你却想法子让他不舒坦。这是当母亲之道?” 雪苼一步步逼近,何氏倒是步步后退,她忽然扬起手腕,又想给雪苼来一巴掌。 雪苼把她的手给架住,“太太,您是长辈不假,但是打人要个理由,您儿子还在里面呢,给他看到好吗?” 说完,雪苼甩开她,转身往屋里走去。 何氏一转身撞到五姨太身上。五姨太刚喊了声太太,就给何氏打了一巴掌,“蠢货,刚才也不知道帮我。” 五姨太心里委屈,帮,她怎么帮,跟着她去打雪苼?要是给傅晏瑾看到,他拿自己的母亲是没有法子,却可以加倍发泄在自己身上,她才没那么傻。 何氏抓住一个丫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屋里。颜玉已经醒了,她抱着被子只是哭。 雪苼进来后对傅晏瑾说:“你先出去吧,我跟玉儿谈谈。” 傅晏瑾点头,起身的时候发现她的脸有手指印子,便蹙眉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雪苼没有回答他,微微扯唇然后走到玉儿身边。 傅晏瑾顿时明白过是什么意思,他大步走出去,眉头蹙的厉害。 雪苼坐在玉儿身边,伸手拢拢她的头发,“傻丫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傻?活着什么都有可能,死了可什么都完了。” 颜玉冻得脸色铁青,连嘴唇都是灰败的颜色,“雪苼,我昨晚跟晏瑾哥哥睡了,但是他不认,还要把我嫁给别人,我这样嫁人还不如死了的好。” “万事总有解决的方法,他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那么说也是可能怕我误会,你放心好了,我会说服他。” “可你真同意他纳我吗?他们都说你心眼小善妒,虽然我觉得不是,可” “要是我真那样你能住在飘雪院?傻丫头,晏瑾是个不错的男人,你以后好好照顾他。” “那你呢?” “我?”雪苼微微一笑,“我不惜花照顾别人的,我就喜欢别人照顾我。” 颜玉破涕为笑,“雪苼你真特别,可是我喜欢你。” 何氏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个画面,她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要诋毁雪苼的话,可是却说不出来,她顿时恼羞成怒,上前给了颜玉一巴掌。 颜玉顿时给打哭了,雪苼忙护着她,“太太你这是干什么?” 何氏一把把雪苼推开,“我教训我的外甥女管你什么事?颜玉,你这不顾廉耻的丫头,你竟然做下这等不要脸的事情,我今天要提你母亲打死你。” “好了!太太你能不能别闹?不是你说的颜玉是生下你们傅家孙子的人吗?” “那也要明媒正娶,我就知道跟着你这种人是学不到好儿的。” 对于何氏的两面三刀雪苼实在没法子说什么,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知道我不是好人又何必把她安排到飘雪院?刚才说我是因为嫉妒害她,现在又说是我教坏了她让她和傅晏瑾睡,太太,这可是自相矛盾呀。” 再次交锋何氏又败了,她气的正咬牙,对身后的俩个婆子说:‘把这个刁钻的女人给我拉下去。’ 俩个婆子凶神恶煞的走到雪苼身边,正要动手,忽然看到傅晏瑾走了进来。 “母亲”他对何氏一向客气,“您来的正好,我和玉儿的事还请您做主。” 何氏看了雪苼一眼,“她也答应玉儿进门?” 雪苼忙说:“自然。” “那好,等你大婚之日就俩个人一起娶,当成平妻。” 不管何氏如何打骂。她总不能让自己的外甥女给雪苼压着,而且玉儿年幼又胆小,比较方便她控制。 傅晏瑾看了雪苼一眼,“那我就谢过母亲了。” 何氏不悦的一甩袖子,“大帅也是的,就这么几天等不了了,来来回回的进出飘雪院,这好说不好听呀。” 傅晏瑾忙笑着说:“母亲提醒的对,儿子记下了。”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了,玉儿也有了笑模样,傅晏瑾和何氏一起离开后过了一会儿,雪苼去了五姨太那里。 她是偷偷去的,丫头都没告诉。 她进门儿,叫了声五姨太。 五姨太正在给脸擦药,看到雪苼来了忙站起来,“雪苼姑娘。” “五姨太,您的脸” 五姨太忙用手去遮。“没事儿,我就随便擦点药。” 雪苼把药拿起啦,“那这药我也随便擦点,可以吗?” “来,我给你擦。” 雪苼在椅子上坐下,五姨太是堂子里出身,伺候人的本领一流,她给雪苼擦药非常小心,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擦完药,雪苼把那对耳环拿出来,“您生日快到了,我给准备了这个,一点心意。” 五姨太是个玲珑剔透的人,自然明白雪苼不会无缘无故给她送礼,现在她是何氏的眼中钉。收了她的东西,万一她有个什么要求,她不是落了短吗? 何氏把装耳环的盒子给推过去,“您先看看。” 五姨太只好打开,她以为会是什么值钱东西,一看虽然漂亮,但不是很名贵,对于在傅家呆惯了的人也倒是罢了。 她立刻在心里称赞雪苼的机敏,这副耳环不昂贵也绝对不普通,她收了可以当成一份普通的生日礼物而不用有负担,这样看来雪苼只是想跟她搞好关系,而不是想要求她什么。 “真好看。” 雪苼道:“我听说那天您会穿紫红的旗袍,这幅耳环刚好配,虽然不名贵,但胜在花样精巧,戴戴玩也是不错的。所以我特地先送了过来,好给五姨太配衣服。” “谢谢姑娘,你有心了。” “这都是些小事,谈什么謝不谢的,只是希望以后有什么事五姨太能提点我一点,现在跟太太关系闹到这么僵,全是我任性的错。” 五姨太觉得她这话说的由衷,便叹了口气,“也不能全怪你,谁没有个小脾气呢?而且这媳妇和婆婆本来就是天敌。都是这么过来的。” 雪苼笑了笑,“说的也是。对了,您生日那天怎么安排的,我想熟悉一下,这毕竟是我进入家门后第一个大日子,我怕再出什么乱子让太太生气。” 五姨太随手拿了一份单子给她,“这本来也该是给你们的,不过你和晏瑾还没有成婚,这些事也不用你操劳,等下个生日呀,我可是要托清静了。” 雪苼把单子浏览了几遍又放回去,“行,我记住了,尽量不犯错就是。” 雪苼也没有闲谈就走了,这里始终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何氏还没知道,傅晏瑾倒是先知道了雪苼去五姨太那里,他皱起眉眼神凝重,脸上掠过一丝不悦。 雪苼回去后,她把每个程序的时间和中间会发生的牢牢记在脑子里,她不敢写出来,生怕会被发现。 忽然看到丫头在换被子,便问道:‘这大冬天的要晒被子?’ 丫头忙说:“是大帅要换了。” 雪苼顿时明白了。不由得脸上一红,昨晚他和玉儿在这房间里翻云覆雨,要是依照她的脾气恐怕这屋子是不能住了。 她问丫头,“还有空房间吗?” “有是有的,但是没火炕和火吊子,还是这屋里暖和。” 这个时候雪苼也不能再去招惹什么是非,她说了句“那好好收拾”便又坐在那里发呆。 一连过了几日眼看着五姨太的生日就到了,可是除了那张小纸条,雪苼就再没见到任何和张副官有关的消息,她这心里翻江倒海的很不平静。 终于到了这天,她头着一晚都没睡。早上起来后对着梳妆镜呆呆的,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今天到底会发生些什么。 颜玉穿戴的漂漂亮亮来找雪苼,“你真懒惰,我都收拾好了。” 晋州这地方比起云州比较保守,都还是老规矩,富贵人家的女眷常年在深宅里出去的机会少,遇到热闹的机会更少,所以今天颜玉特别兴奋。 雪苼摸了摸她身上的粉红斗篷,她想起傅雅珺装失忆扮成少女就穿粉色裙子,她来晋州这么久了。竟然没有人跟她提傅雅珺,更没有人来说,果然是个好薄情的家族,也不知道当年把她嫁给赫连曜的哥哥是不是何氏的主意,她恨自己竟然没有一条是为了傅雅珺。还有傅晏瑾,也是连提都不提,好像她根本不是他的妹妹。 “赶紧收拾,你想什么呢。” “好了,别催,我冷。” 雪苼想到今天要逃走自然要穿些轻便保暖的衣服,便穿了一条呢料西裤上身是织锦袄子。外罩一件黑白格子的大衣。 她自来做洋派打扮,倒是没有什么稀奇的,颜玉拉着她的手说:“走吧,我们去给五姨太拜寿。” 五姨太没敢在自己的屋里接受,她在何氏的屋里接受小辈儿们的拜贺,她今天穿着一袭枣红闪花的夹棉旗袍,带着雪苼送的耳坠子,很是闪亮。 颜玉拜完后送上自己的礼物,是一双小羊皮靴子,这是高级百货商店买来的,五姨太高兴坏了。一个劲儿夸颜玉。 有人故意问:“怎么没见雪苼姑娘送礼物呢?” 雪苼笑笑并没有说话,她还没有嫁入傅家,现在的身份也是尴尬,不像颜玉还有个表小姐的身份。 五姨太对着何氏说:“我都跟太太说过了,雪苼是客不要送礼物,可她前几天还是送了我这幅坠子。” 众人都看到了,好看是好看,但不名贵,就没再说什么。 熬了大半天,终于等到了戏班子来开戏。 戏台子搭在外面,虽然女眷们都呆在花廊下。但还是冷风阵阵,雪苼脱下自己的大衣给颜玉披在了肩头。 颜玉说:“我不冷,你这样很冷的。” 雪苼说:“我去如厕,怕弄脏了。” 颜玉只顾着看戏,对她摆摆手。 雪苼来到了约定的花藤下,这里有一面影壁,正好挡住了前面的人,却又不至于让人怀疑过来的动机。 她刚站定,忽然就给人抓住了胳膊。 “夫人。”来人一身青衣短打,看着像戏班子里的人,担雪苼认识他,他正是侍卫队的。 雪苼喜出望外,“张副官和小喜呢?” 他们已经出城和少帅汇合,您要等戏班子表演完了躲进我们装行头的柜子里,偷偷的出去。” “少帅也来了?”雪苼又是感动又是生气,他怎么就不请人劝。 那人点头,“少帅在城外等您,夫人我们快走吧。” 雪苼忙点头,“好,我等着。” 雪苼回去后心不在焉的看戏,因为这里都是女眷,傅晏瑾来过一次就走了,但是侍卫不少,充满了戒备。 戏演的差不多的时候何氏要忘台上扔赏钱,雪苼找了个借口说头疼就回了房间,其实她是偷偷的去后台躲在了箱子里。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提心吊胆,她能听到侍卫拦截的声音,还有他们要打开箱子看的声音,估计是塞了钱,她呆的这个箱子并没有打开。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忽然停下来,有人打开了箱子,“夫人,出来吧。”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用深爱换成仇 听到外面的人让她出来,雪苼才松了一口气,她拿掉盖在头上的头面,推开水袖绫罗的戏服,站了起来。 在前面停着另一辆马车,装饰十分简单,侍卫把一件黑色大披风给她披上,“夫人,我们换另外一辆车,再走一会儿就会得到张副官和少帅的接应。 雪苼点点头,长时间呆在箱子里让她手脚麻痹,她轻微的活动着身体,慢慢往马车上爬。 忽然,一种出于直觉的敏感,她回过头来 那一瞬间,她看到了一颗子弹射入了正在扶着她的侍卫身体里。 侍卫都没有什么挣扎就扑倒在马车上,另外几个掏出枪,“保护夫人。” 可是已经晚了,不过是短短的几秒钟,他们已经给人射成了筛子,而为首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正是傅晏瑾。 他看着雪苼,平日里温雅的脸阴沉冷厉,他双眸深寒如冰,又隐含着一点点被背叛的痛楚。 看着倒在自己身边的尸体,雪苼紧紧蜷起手指,唇色惨白,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生气,在微微的颤抖。 傅晏瑾对身边的副官说:“把人给我带过来。” 雪苼却不合作,“傅晏瑾,你放我回云州吧,我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死路?谁敢害你?” 雪苼凄凉一笑,“这个还用我说吗?你娘视我眼中钉,一次次陷害都让我侥幸逃过去了,但我不能保证我每次都那么幸运。” “是侥幸吗?尹雪苼,你真没有良心,明明就是我暗中派人帮你。可是你呢?背叛了赫连曜又背叛我,你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雪苼大喊,“我没有背叛任何人!我是个女人,在这乱世里只能随波逐流。傅晏瑾,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你放我离开吧。” 傅晏瑾忽然笑了,“回云州吗?尹雪苼,你撒谎的时候一点都不高明。赫连曜都到了城外的十波亭,你们很快就见面了,一家三口团聚想想都开心。” 雪苼忽然头皮发炸,有了非常不好的感觉。 只见傅晏瑾手一挥,几个人把五花大绑的张昀铭和小喜推出来。 雪苼脚一软。要不是扶着马车,她一定摔倒在地上。 傅晏瑾叹了一口气,“很好呀,赫连曜的手伸到我的地盘上来了,张副官,我晋州的饭可是好吃的?” 张昀铭冷笑,“晋州是出名的喜欢吃别人碗里的饭,都跟傅帅一个德性。” 傅晏瑾的副官反手就给了张副官一个嘴巴,打的他嘴角出血。 小喜扑过去,蓬头乱发的喊着:“不要伤害他。” 副官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迫使她仰起脸来,“小美人儿,那你亲哥哥一下就放了他。” 四周的士兵一通哄笑,是强者胜利的嘴脸,是对弱者凌虐的满足嘴脸,而对于这一切,傅晏瑾竟然不阻止。 张副官额头的青筋乱蹦,他冲过去想要护住小喜,“滚,你们这帮狗崽子。” 傅晏瑾的副官又是一巴掌,打的张昀铭另一边嘴角也流了血,“张昀铭,张大少,你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你他妈的现在不过是爷们儿手下的一条狗,想怎么整你就怎么整你。” 雪苼浑身的血液翻腾。为什么会这样,是她暴露的吗?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误。 傅晏瑾叹了一口气,“雪苼,你走吧,回云州还是找赫连曜去万州我都不会过问,这两个人,我就带回去排解忧愁吧。” 雪苼哪里会走,他这是在逼迫她,她一步步走到傅晏瑾面前,仰头看着马上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傅晏瑾微微一笑,很敷衍的笑,“我没想到怎么样,你要自由我给便是,难道你还不满足?非要提着我的头给赫连曜你才开心?” 雪苼咬着下唇苦苦哀求,“钟麟学长,不是这样的,你知道不是这样的。我不走了,我哪里都不去,你把他们放了好不好?” “不好!”傅晏瑾跟变了个人一样,直接拒绝。 他对他的副官说:“林钢,你觉得这丫头怎么样?” 林钢色迷迷的说:“小家碧玉看着十分的清秀可人,不过跟张昀铭这个情场浪子厮混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个雏儿?” “那你们就检验一下。” 林钢一听差点乐的蹦起来,“謝大帅,兄弟们,謝大帅赐给我们一个小美人呀。” 一群士兵齐刷刷的喊:“谢谢大帅!” 张副官要疯了,他用力挣脱了钳制他的士兵,用头去撞抓住小喜的士兵。 林钢一枪托打在他后背上,然后几个人把他给按在地上,林钢穿着大皮鞋的脚狠狠踩住了他的脸,“找死,就让你看着你的小美人怎么给我们兄弟玩烂了。” 雪苼扑通跪在傅晏瑾的马前,“我跟你回去,你要做什么我都听,求你放了小喜,她还是是个孩子。” 傅晏瑾勾起嘴角,“现在求我?晚了!我觉得我很傻,既然有那么多方法能得到你,为什么要选最笨的那一种?尹雪苼,我给你很多机会,把你当成掌上明珠,是你自己不识抬举,怪不得我。” “我错了,傅帅我错了,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是求你放了他们。” “你错了,现在的你已经没有任何资本跟我讨价还价,你跟他们一样捏在我手心里,我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甚至我死吗?”说着,雪苼的小匕首贴上了自己的脖子。 可是傅晏瑾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你可以试试看,你敢死我就把那个女人给扔到军营里,我的大军十万,挨个儿伺候,不如我们来打个赌,你的这个丫头能伺候多少人?三十五十一百还是一千?” 雪苼的手一抖,对,她以前仗着的不过是傅晏瑾对她的真情,一旦他泯灭了。她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 她跪在地上一个头又一个头的磕,一会儿就磕出血,“求你,傅帅,求你了,放了她。” 小喜还是一个很有骨气的姑娘,她冲雪苼喊:“小姐,不要求他,不要。” 林钢伸手就撕开了她的衣服,“别说话,这张小嘴儿留着以后叫。” 傅晏瑾看着雪苼蓬头散发满脸的血,终于从马上跳下来。他把人给抱在怀里,“你这是何苦,我会心疼的。” “傅帅,我不敢了。以后你要做什么我都听你的,求求你,放了他们。” “真的?他用手勾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 雪苼的眼睛清澈,脸蛋除了血并没有泪,没有想到她竟然没哭。 “是真的,我说话算话。” “好,要想我放了他们,必须答应我的要求。” 雪苼眼睛里燃起希望。“什么要求?” “带着我的人去十波亭狙击赫连曜,让他对你死心。” 雪苼不断的退后,“不,我不。” 傅晏瑾冷哼一声,“看来还是赫连曜比较重要,林钢,你还在磨蹭什么。” “是。”林钢大吼一声,就扑上去,咬在了小喜的脖子上。 耳边传来小喜的惨叫,雪苼没有退路,她大声喊着,“我答应我答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求你放了小喜。” 傅晏瑾终于笑了。他摆摆手,林钢舔着唇上的血贪婪的看着小喜,眼睛里闪耀着狼一样的光。 傅晏瑾对雪苼说:“我可以让人不动你的丫头,但是我也不能立刻放人,这还要看你的表现。来人,找东西给夫人补妆。” 雪苼在荒郊野外用冷水擦了脸,额头上有多痛她不知道,心里有多疼她也不知道,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麻木而腐烂。 收拾好后,她把帽子扣上,挡住了额头上的伤疤。 张副官给打的奄奄一息。“夫人,你不能去。” 雪苼没看他们一眼,却在心里说:“你们放心,你们为了我受的罪我一定会用命来还的,用命。” 雪苼带了五百人奔赴十波亭,傅晏瑾没有跟去,只让林钢跟着,林钢等着那双狼眼看着雪苼,倒是奇怪这女人到了现在还能这么平静,根本不像刚才磕头求饶的狼狈。 此时,赫连曜在十波亭早就觉察到不对劲儿,按照约定的时间。张副官和小喜应该先来汇合的,但是到了现在还毫无动静,一定是出了问题。 小石头劝说道,“少帅,您还是先撤吧,一定是出了问题。” “不行,我要再等等。” 小石头急的直搓手,“少帅,要不您先走,我在这里等着。” 赫连曜仍旧不肯,谁也不能明白他现在心里的感受,雪苼这个名字已经织成九千九百九十里的长线。一圈圈把他的灵魂给束缚住,今天不留到最后,他觉得会后悔一辈子。 “少帅,大事不好了,我们的行动失败了,张副官和小喜被抓,傅晏瑾的兵追过来了。” 就在约定时间他们还没到的时候赫连曜已经预见了这种结果,现在他脸上的神色也没什么变化,见他沉吟不说话,侍卫又说:’少帅,我们给夫人出卖了,她带着人来的。” “什么?”赫连曜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那她一定很危险。傅晏瑾一定是抓住昀铭和小喜来威胁她,雪苼善良,万万是不能忍心看他们去死。” “少帅!”侍卫头磕到地上,“我知道您对她一片痴情,可是这女人真不能信呀,我们这么严密的计划要不是她出卖怎么会被抓?她从封平就一直开始骗您,您醒醒吧。” “混账!”赫连曜一脚把侍卫踢开,他不信,他不信能跟他同生共死的雪苼会这样就背叛他。 “少帅,他们有几百人几百条枪,身后还是晋州大军,您就是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想想远在万州的军队呀。” 赫连曜看着侍卫,双眼血红,他攥着拳头道:“你不懂,我这次要是见不到她可能永远就见不到了,无论是敌是友是情是恨,我都要亲眼看看,看看她好不好?” 都说赫连曜冷血冷心,要是此刻的他给外人看到还能说他无心吗?他有,只给了雪苼罢了。 雪苼坐在马车里,缩在袖子里的手指早就把掌心刺的血肉模糊,她和赫连曜之间看来真的是八字不合,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波折? 她只盼着赫连曜能早些接到消息逃出生天,哪怕恨她一世也心甘情愿。 也许,遇到就是个错误,那么所以的苦果就让她自己一个人承担,赫连曜,你忘了我。 可是,无论两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都隔着一层肚皮,现在,她率领军队把赫连曜包抄,完全是要把对方往死里逼。 马车停下,雪苼从那车里出来,她带着黑色帽子身披黑色大披风,要不是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她。 可是赫连曜一眼就认出了她,忘了身陷险境,他痴迷的看着她,薄薄的嘴唇翕动,吐出的是雪苼二字。 雪苼压住心里所有的痛,她扬声对赫连曜说:“赫连曜,你好大的胆子,敢跑到我们晋州来闹事,是不想活了吗?” 我们晋州?赫连曜吃力的理解着这俩个字,他眯起眼睛,一贯的的沉稳淡漠,“雪苼。你说错了,你的家乡是云州。” 她勾起精致涂抹过的红唇,因为帽子遮住了眼睛和鼻子,她能露出的也只有这张过分妖艳的红唇,“错!我马上要和傅晏瑾成婚了,我马上就要成为大帅夫人,出嫁随夫,你说这里是不是我的家乡? 赫连曜很包容的一笑,“雪苼,别闹。” 听了他这句话,雪苼差点没支撑住。 她在心里呐喊,赫连曜,你感紧走,我们的宝宝也许会失去,但是你要好好活着。 这样的痛这样的纠结偏偏不能表露一分,她庆幸有帽子挡住了眼睛,否则她的脆弱和悲伤就全落在了他的眼里。 “赫连曜!”雪苼举起手里的枪对准他,“你让张昀铭来晋州卧底,现在我们已经把他和小喜抓起来了,你作为一方军阀,我给你个机会,再不离开我开枪了。” 赫连曜却毫不畏惧,他一步步往前走,“雪苼,小喜是你的人,你一定是不忍心她被人伤害所以才这样对我说的,跟我走,我带你回家。” “闭嘴!我压根就没有想着跟你走。赫连曜我受够你了,我年轻,觉得你长的英俊想享受一段罗曼提克的爱情,可是跟了你这么久除了伤害和痛苦你带给我什么?甚至连段婚姻都不曾给我!我恨透了你,所以我不想给你生孩子,而我现在已经怀了钟麟学长的孩子,你惊喜吗?你意外吗?” 赫连曜就像凭空给人扔到肚子里一个炸弹,他差点没支撑住,眼睛里的红一点点漫出来,“你撒谎。” “你站住,再进一步我就开枪了。” 赫连曜却不听警告,一步步靠近她,“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吗?” “我跟你无话可说,赫连曜,我再警告你一次,你再靠近我就开枪了。” 他冷笑,可是那笑容看起来是那么悲伤,指着胸口的位置,他大吼,“开枪呀,尹雪苼,要我相信你就开枪呀,我就不信我们风风雨雨的情都是假的,山上你对我说的话都是嗯!” 砰的一枪,雪苼打在他的肩上。 子弹射出的冲力让雪苼自己都往后退了半步,赫连曜摇摇晃晃的站住,他手摸着流血的伤口,勾起唇角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雪苼快疯了,看到他身上的血就像在自己的心口开了一枪,她拿枪的手在哆嗦,心里在呐喊,“赫连曜不要逼我,不要!” “来呀。你这枪打偏了,没有打中心脏,再来呀!”他像一直受伤的狂兽,样子狰狞又藏不住悲伤。 就像一只狼王,深陷泥沼当中,看着自己昔日的配偶带着一群野狼来撕咬他,赫连曜无法形容自己的心疼到什么程度,这种疼已经超越了肩膀上的枪伤,是要命的。 林钢一直观察着他们,此时赫连曜的要害全都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勾起嘴角,心想这次自己可以立大功了。 雪苼看到了他扣动扳机,她顿时调转枪口对准了林钢。 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巨大的爆炸声分散了他们注意力,“是大炮,是大炮。” 傅家军喊着都趴下,而浓厚的烟雾挡住所有人的视线,林钢只觉得手腕一痛,枪掉在了地上。 但是赫连曜并没有看到雪苼为了救他开的那一枪,爆炸的时候他被人扑倒,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朵边说:“少帅,三宝来了。” “三宝”赫连曜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后来,大帅府的人才知道五姨太生日这天戏班子里混入了奸细。还是雪苼姑娘发现了并带人把奸细击毙抓获,其中有一男一女关在了大牢里。 雪苼闯入了傅晏瑾的议事厅,她没有规矩的乱喊,“傅晏瑾,你让我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到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放了他们?” 议事的军官们都皱起了眉头,特别是林钢,一抹戾气从眼睛里闪过。 傅晏瑾挥挥手让大家都退下,他对雪苼说:“以后别这样好不好?”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吗?你的副官是亲眼看到的,我杀了赫连曜,为什么不放了小喜和张副官。” “小喜可以放,但是张昀铭不可以。他是赫连曜的人。” 因为生气手指都在微微的颤抖,雪苼悲哀的看着他,“可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傅晏瑾,我知道你仗着手里有他们威胁我,可逼急了兔子也是会咬人的,现在这种情形我已经无法顾忌他们了,他们生死有命,我是可以先死的,我死了什么都看不到,你喜欢怎样就怎样。” 傅晏瑾抓住她的肩膀,“你敢!” 雪苼眼睛里没有泪,一片苍白的空茫。就像一片无垠的雪原。 傅晏瑾有些慌了,他紧紧抱住她,“好,只要你听话,我就放了他们。” “说话算话。” “嗯。”说完,傅晏瑾忽然低头,薄唇封住了她苍白的小嘴儿,疯狂的舔尝她甜美的滋味。 雪苼并没有害怕和反抗,既然答应了她早晚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她只觉得恶心,虽然她用力压制,可这是生理反应。她不受控制的张开了嘴巴。 傅晏瑾见她张嘴以为是接受了自己,不由得吻得更深,雪苼想去推开他却被抱的紧紧的,她实在控制不了了,哇的一声,秽物吐到他嘴里。 那一瞬间,傅晏瑾就放开了她,然后低头狂吐。虽然说爱人亲人吃点唾液是小甜蜜,但是也没有见过吃呕吐物的呀。 秽物很多他的嘴巴都装不下,有些咽到了肚子里,有些顺着下巴流到衣服上,还有些吐在了地上。而雪苼则随手拿过他桌上的一个花瓶,大吐特吐。 她孕吐,这是不可避免的生理反应,但是傅晏瑾还是懊恼到了极致,他甩手就要出去。 雪苼抱着花瓶拉住他,“对不起,你嘴巴里有个鱼腥味,我现在最不喜欢了。还有,你什么时候放他们?” “我现在就让林钢去放,你满意了吧?”说完,他推开雪苼,回房换衣服去了。 雪苼换了一会儿才有站起来的力气。他说放了小喜他们就能放吗?她得想法子去大牢一趟。 傅晏瑾换好了衣服把林钢叫了去,让他把人给放了。 林钢自然是不愿意,但是军命难为,他低头看着自己被打伤的手腕,这只手算是废了,以后不能拿枪,他当然知道是谁打的,但是大帅包庇尹雪苼,他不敢对尹雪苼怎么样,可以去伤害她要护着的人。 想到这里,林钢狰狞的笑出声儿。 张昀铭和小喜关在一起,却隔了一层铁的牢门,林钢走进小喜的那边,上下打量着她。 小喜对他很是害怕,这个男人就像个老鼠一样让人恶心又害怕,看着他猥琐的眼睛,小喜拉紧了衣服。 林钢一步步逼近,根本不把她的防卫看在眼睛,“小美人,不要怕,哥哥这是疼你。” “你滚,你要是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还带着刺呢,带刺的我更喜欢了。” 刺拉,是撕碎衣服的声音。 张昀铭从地上爬起来,他晃动铁牢门,“小喜,小喜你怎么样,畜生,我要杀了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兄弟和绿帽你选一个吧 张昀铭的嘶吼小喜的尖叫林钢的淫笑,这一幕生生搅合在一起,成为这世界上的黑暗地狱。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半个小时,张昀铭用头一下下撞击着铁栏子,血肉模糊鲜血淋漓,可是这还不够,他想要的是杀人,想要把林钢给从到到脚从里到外撕成碎片肉渣子。 半个小时对于小喜来说就是人生一个走到完结的过程,林钢提上裤子后摸摸胳膊上的血,还踢了小喜一脚,“臭丫头,还挺能。” 狱卒在外面听了半天的动静儿,看到林钢出来总算松了一口气,“林副官,您可出来了,夫人派人来接那俩个人了。” 林副官一看,是侍卫队的人,整天跟在尹雪苼身后当保镖的狗腿子。 他森冷一笑,也没有理睬那二人。 牢头刚打开牢门,张副官就跌跌撞撞站起来到了小喜那边,他捡起地上的破布想把人给包起来,却怎么也包不好。 保镖忙脱下自己的衣服递给张昀铭,低声说:“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张昀铭并不说话,他把小喜抱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外走,俩名保镖跟着,其中一个对牢头说:“去弄辆马车。” 张昀铭带着小喜离开了帅府,保镖护送他们离开晋州城才回去复命,但是张昀铭并没有回去万州,天上飘着雪,落在他身上却凉不了那股子悲愤和痛楚,拽了拽缰绳他利索的转了个方向,消失在漫漫古道上。 此时,雪苼还在飘雪院里等着消息,围着貂裘坐在回廊下。她看着飞舞的雪花,看着是漫不经心,其实心里就像茶吊子上煮滚的水,都翻腾冒泡儿。 到底是谁发现了她的出逃计划,明明就做的这么不着痕迹,怎么又会给傅晏瑾发觉了呢? 心里冒出个隐约的想法,但是她不敢确定。 忽然人影一闪很快消失在梅树后面就,雪苼高喊:“谁在那里?” 颜玉从后面瑟瑟缩缩的走出来,“是我。” 颜玉穿着一袭红色披风,小脸儿雪白。 “颜玉,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有对不起你吗?” 颜玉扑在地上的羊毛毯子上,“对不起。雪苼,是晏瑾哥哥让我把你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他的,他说只有这样才能喜欢我。” 雪苼手里一松,茶杯掉在地上,她有些恍惚的问:“那你都跟他讲了些什么?” “就是你带我去首饰店我所有知道的都说了,还有那个老板来找你,我看到你抽出纸条了,还烧了。” 雪苼的心就像给大雪埋住,她恨死了自己的蠢。 正在这时,她的保镖进来了,因为那次在布庄的事,这几个保镖对她比较尊崇,其中一个低声说:“雪苼姑娘,人都送走了。” 雪苼深吸了一口气,恍惚的问:“他们都还好吗?” “都好” “你怎么睁眼说瞎话,明明林钢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他就是军人中的败类。”另外一个保镖对于同伴的睁眼说瞎话很是不忿,更对林钢的行为不忿。 雪苼顿时紧张起来,林钢对小喜做了什么她不是没看到,“到底怎么了?快说!” 先说话的那个保镖一顿,“姑娘,林钢把那个女孩给糟蹋了。” “你说什么?”雪苼猛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大把茶吊子里的水弄翻洒在脚面上,可是她丝毫感觉不到疼。指甲深深的戳入保镖的胳膊里,“你给我再说一遍。” “雪苼姑娘,林钢把那个姑娘的清白给毁了!” 雪苼推开他,抓起放在果盘里的水果刀,大步往外走。 颜玉拉住她,“雪苼,你不能去,林钢是晏瑾哥哥的左右手,心狠手辣,你是斗不过他的。” 雪苼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都是你,颜玉,你为了自己虚无缥缈的幸福毁了另外一个无辜善良的女孩子,要是我不能替她讨个公道,我还能算是个人吗?” 保镖也跟着拉住雪苼,“姑娘,您听属下一句劝,要是大帅不默许他林钢敢这么做吗?想要对付他就得从长计议。” 雪苼不听,“你们都让开,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她一气走到了傅晏瑾的书房,刚要推门就听到里面传出对话声。 “大帅,我们派去做掉他们的人一直追出去很远都没有找到人,难道他们没有离开万州?” 这是林钢的声音,雪苼心下一惊,他们在说的是谁? “好好找找,万不可放过活口。你说说你,把人杀了就得了,偏偏整出那么多事来。” “大帅,您当时没看到张昀铭是多绝望,他一头头的往铁笼子上撞,太好玩儿了。” 傅晏瑾的声音里含着笑,“你太损了,不过这事儿给雪苼知道了她肯定是要问的。” 林钢冷笑,“大帅还怕个她?您这也是给她个教训,省的这女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傅晏瑾竟然觉得他说的有理,“那这事儿就过去了,你抓紧时间找张昀铭的下落,留着是个祸害。” “是,那我走了。” 雪苼听到这里忙往后退,却踩到了积雪下的枯树枝,发出咯吱的声音。 “谁?”林钢大喊一声,打开门就追出来。 雪苼忙躲在假山后面,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要是傅晏瑾发现了她又会怎么折磨她? 幸好,一只白毛黑尾巴的猫跳出来,喵呜一声躲进了树丛里。 傅晏瑾皱起眉头,“是太太养的猫,这只雪里拖枪一天到晚到处晃荡。” 林钢笑了笑,“倒是给个猫吓了一跳,我们也是太小心了,这里横竖都是自己的地盘儿,爬个球儿。” “你也别大意,下去吧。” 林钢走了后,傅晏瑾若有所思的朝着雪苼躲得假山看了一眼,雪下的非常大,虽然把地上的脚印都盖住了,但仔细看,还是能有觉察。 雪苼慌慌张张离开了傅晏瑾的书房。 她真没有想到曾经温润如玉的钟麟学长变成了这个样子,太可怕了,就算赫连曜嗜血阴狠。但是他从来都不会背信弃义两面三刀。他坏,坏的毫不掩饰,坏的爱恨分明,而不是跟傅晏瑾一样包藏祸心,一面装着好人大度,一面又去以己度人全是猜忌。 雪苼不知道怎么回到飘雪院的,等她抬头,发现颜玉和俩个保镖还在看着她。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雪苼,晏瑾哥哥怎么说?” 雪苼摆摆手,满心的疲倦,“我没有去找他,你们说的对。林钢敢这么做是被默许的,可怜了小喜”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只是要逃走,我怕你对晏瑾哥哥不利。” 雪苼眯起眼睛看着颜玉,“所以呢,你把我的点点滴滴全告诉了傅晏瑾,然后让他根据我去过的地方见过的每个人都抓起来。这下好了,小喜她只比你大一岁,却给你们跟颜玉小姐说说,小喜都遭遇了什么?” 保镖是俩个大男人,这种事情要怎么跟个小姑娘说,其中一个想了想才说:“属下看到那姑娘的时候她全身都是伤。身下有血,衣服给撕得粉碎,样子,样子跟死去了一样。” 雪苼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她对颜玉说:“听到了吗?我的表小姐。” 颜玉双手抱头,“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 “怕听吗?你的良心会不安吗?” “雪苼,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别怪我。” 雪苼冷笑,“我要你去杀了林钢你也敢吗?” 雪苼这话一出,不仅是颜玉,就连俩个保镖也愣住了。 “雪苼姑娘。您不能轻举妄动,那个林钢阴狠毒辣,不好对付。” “那是因为不想对付,你们两个给我出去,你们是少帅的人,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活着是出卖我。” 俩个保镖对视一眼,齐齐给雪苼单腿跪下。 “姑娘,我们是军人,都痛恨林钢的行为,要是姑娘想除掉他,我们一定鞍前马后绝对不退缩。” 雪苼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真的?那颜玉你呢?想赎罪吗?” “想。但是我害怕,我没杀过人。” “小宝贝,不让你去杀人,只要你不去告诉你的晏瑾哥哥就行。” 几个人谋划了一番,第二天晚上就采取了行动。 因为林钢是副官,经常在傅家走动,这天傅家的管家生日,喝了不少酒。 大晚上的,他走在白雪覆盖的路上,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哭,就走过去想看清楚。 颜玉披着红色的披风站在一颗梅树下,灯笼隐约的光照在她脸上。泪水鲜明楚楚可怜。 开始林钢没认出来,不过很快明白这就是那个爬上了大帅床的表小姐,本来他应该走开的,可是没控制住自己的腿,反而向着颜玉这边走来。 “表小姐,你为什么哭?”一走近,他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重的酒味,原来颜玉也喝醉了。 一看到他身上的军装,颜玉就扑到他怀里,“表哥,你别不理玉儿好不好?玉儿已经是你的人,生死都是你的。求你别走。” 温香软玉满怀,女人的香气和酒气混合让林钢飘飘欲仙,他想把颜玉推开,却又不由自主的给抱紧,“乖,玉儿不哭,表哥喜欢你。” “那表哥你抱抱我,不要去找尹雪苼那个女人好不好?” 说着,颜玉开始撕他的衣服,还去生涩的亲他。 颜玉的嘴巴有种特别的香味,被她一碰林钢就觉得蚀骨。 林钢魂儿都要上天了,他不知道颜玉是真醉假醉,可是副官和后宅姨太太们的风流事在哪个军阀手里也是发生的,他喝了酒胆子有点大,就抱起了颜玉。 飘雪院本就冷清,冬日里雪一下更是连个灯影儿都没有。林钢一脚踹开门就把颜玉往炕上压,黑暗里急赤白咧的去扯裤子,刚想着要入巷,被给别人的顶在了脑袋上。 他魂飞魄散,可是浑身软的跟面条一样不听使唤,就连话都喊不出来,他心里明白是着道了,可是手脚不能动更不能喊,只有等着宰割。 黑暗里点起一盏油灯,有人拿着在他脸上晃了晃,接着他听到有人压低声音说:“把他那搞事儿的脏东西给割下来。”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他在心里呐喊,可就是喊不出声儿,脸上的肌肉扭曲,豆大的汗珠子吧嗒吧嗒的直掉。 油灯又在他面前晃着,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响起来,“怕了吗?你欺负女人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天,动手。” 冰冷的刀锋贴在大腿根儿上,跟着有人从背后把他扶起来,让他亲眼看着自己被阉割的过程。 这是男人的象征,大概没有哪个男人希望活着变成太监,可林钢这样自以为是的男人就这么简单给阉割了,他疼得死去活来,在心里骂死了尹雪苼。 雪苼都没有回避,她要看着林钢生不如死,他要看着他的挣扎和祈求,她要把小喜所承受的痛苦加倍的还给他。 “慢点儿,别一下玩死他,要慢慢来。” 这个阉割实施了很长的时间,林钢疼死了又给雪水弄醒,然后再割。他身下放着个瓦盆,血都积了不少,雪苼是要他慢慢流干血痛苦死去。 林钢终于体验到什么叫死亡,在一息尚存的时候他想到了自己一次次杀人,子弹射穿,一刀割喉,还有拧断人家的脖子,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让个女人给玩死。 雪苼的声音就像来自九天之外,“林钢,这就是惩罚,昨天你杀人,今日绝对想不到被人杀。带着你的忏悔下地狱去吧。” 颜玉早就回到房间了,虽然没看到什么恐怖的画面,但整整一晚上她都合不上眼睛,一闭眼就想到林钢抱住自己的恶心气味,再想想小喜是如何给他糟蹋的,就满脑子妖魔鬼怪。 天亮的时候,有人在帅府后面的引水渠旁边发现了林钢的尸体,他未着寸缕,浑身血迹斑斑,最惊悚的是他的那玩意儿给割下来塞到了嘴巴里。 此时太阳出来冰雪消融,看到他尸体的人不少,妇女也不少,大家惊吓之余纷纷讨论这是什么妖魔作祟,傅晏瑾震怒,要找出杀人凶手。 在他的议事厅里,雪苼再次推门而入,她把所有的军官都扫了一遍,“不要找了,凶手是我。” “什么?”傅晏瑾拍了桌子。 四周的军官更是炸了,都要嚷着杀死雪苼这个妖女给林钢偿命。 雪苼脸上挂着淡淡的不屑,“杀我?你们可知道这林钢做了什么?昨晚他喝醉了轻薄我,要不是我反抗用给了他一枪我就被他糟蹋了,是不是你们晋州军有随便凌辱女人的军风,如果是,那请大帅把我赐给你这群兄弟吧?” 傅晏瑾咬着牙,他低声用雪苼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这是在逼我?” “大帅,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难道不对吗?” 雪苼的一番话堵的众人哑口无言,大家都知道这林钢好色,还是色胆包天,要是雪苼说的是真的,那他也是该死。 傅晏瑾青筋乱蹦,雪苼抛给他一个选择题,绿帽和兄弟,你傅晏瑾选一个吧。 有人还是不信,“夫人一介弱女子怎么能如此残忍的杀人,想来还是有帮凶。” 雪苼冷冷的看着那个人,冷哼,“你的意思是有人救我就是凶手了吗?不过让你失望了,是我自己一个人干的,你可以问问你们大帅,我连战神赫连曜都能杀,一个副官又有什么了不起。” 她的话把所有的路都给堵死了,挑衅的看着傅晏瑾,你不是跟我玩阴的吗?好,我们就阴到底。 傅晏瑾自然是知道她在报复林钢,可他又不能因为一个林钢就把她给定罪成杀人凶手,此时只能息事宁人,“好,我会去调查,如果事情真的跟你说的那样,林钢死有余辜,身体应该丢在山上去喂野狼。” 雪苼暗笑,她已经把林钢的血做成了血豆腐,喂了狗。 “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大帅们议事了,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 雪苼袅着腰走了,她今天盘着美丽的花式,头上带着一顶黑色呢帽,身体裹在皮领子黑色大衣里。纤细秀丽,非常引人注目。 有人小声嘀咕,“这女人也太狠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她竟然把林钢的宝贝给割下来,这手腕儿” “闭嘴!”傅晏瑾怒吼了一声,他非常烦躁,非常。 雪苼内心并没有跟她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这么一闹,等于她和傅晏瑾彻底决裂敌对,她自己一个人横竖是命一条,可是肚子里的宝宝呢? 现在看傅晏瑾没有给她打掉的意思,要是生下来自然就是对雪苼最好的钳制,她是要把孩子扼杀腹中还是让他一生下来就被人当成人质,去接受不公平的命运? 就好像余州小八余思翰,他正是因为父亲清楚他不是自己的种,才故意让他长扭曲男不男女不女,傅晏瑾的心思那么阴狠,而他又知道孩子是赫连曜的,他又会怎么对付这个孩子? 一想到这些雪苼心痛不已,她两难,怎么都是个痛! 而此时,远在万州的赫连曜,自从中了雪苼那一枪之后就一病不起。 那一枪没有伤到要害。取子弹的时候是齐三宝用烧酒喷过的匕首给赫连曜挖出来,他当场用颤抖的手攥住了那颗满是鲜血的子弹,他要留着,永远记得雪苼给他的这一枪。 齐三宝从山上下来还拉了一只队伍,就是山上的土匪小五爷率领她的人,这婆娘抢了当时受伤的三宝上山,开始跋扈不堪,天天揪着三宝洞房采阳补阴,后来给三宝的活儿收拾舒服了就越发腻歪,但是三宝要离开绺子回去当他的团长,和小五爷没少闹,最厉害的小五爷差点打断他的腿。但是三宝表示他是个军人,他的兄弟正需要他,就是爬也爬到万州去。 小五爷终于给三宝感动了,索性扯了旗收拾家当跟着他下山,投奔了赫连曜。 这次要不是他突出奇兵,赫连曜也不可能安全突围。 但是他的少帅被情伤的太重,这都到了万州了,人还是高烧不好,吃药打针都不管用。 三宝天天跟蓝子出守着,都忽略了娇妻。 小五踹开门儿就进来,绑在身后的长辫子就跟条蛇一样晃悠着,还没说话呢她就给了齐三宝一巴掌。“齐三宝,你他娘的整天守着他有什么用,一个给人打了一枪就不死不活的窝囊废,他是你爹还是你老婆?” 蓝子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凶悍的婆娘,吓绿了脸。 齐三宝虽然给她打惯了,但是当着兄弟这么不给面子他这心里太不是滋味了,为了找回点齐团长的尊严,他呵斥,“胡闹,给我闭嘴。” 小五那比宝石还亮的眼睛睁的比牛还大,“去你娘的,你敢骂小爷?今天小爷就把床上装死的那个一枪崩了脑袋瓜子。让你安安分分跟老子上山当土匪去。” 说到做到,小五真的一个箭步跃进去,齐三宝都没拦住,小五一鞭子抽在了赫连曜脸上。 齐三宝火了,他攥住了小五的手腕,“你这疯婆娘,连少帅都敢打,我今天就休了你。” “你他娘的敢!要是真那样我先阉了你。” “你” 夫妻俩个人正闹得厉害,床上的赫连曜忽然坐起来幽幽的看着他们。 齐三宝腿弯子打颤,“少帅,少帅,我” “三宝。你放开她,她说的对,我再装死还对得起谁?” 蓝子出跑过去摸摸他的头,“少帅,你好了?” “这点病算什么,扶我起来。” 小五看惯了躺着的赫连曜,现在看到站起来的赫连曜一呆,“你真好看。” 齐三宝不知道该捂她的眼睛还是她的嘴,“少帅,别见怪,这婆娘就是欠揍。” 赫连曜摸摸给抽出鞭痕的脸,“打老婆算什么男人。而且你是被打的那个吧?” 人生艰难,求少帅不要说出真像! 赫连曜对蓝子出说:“子出,备一份丰厚的聘礼,去跟与晋州相连的金华郡提亲,就说我要娶他家的女儿,跟他结亲家。” 蓝子出一惊,“少帅,你这是想要从金华借道攻晋州?” “我们的亏吃大了,到现在昀铭生死未卜,我不讨回来就不叫赫连曜!” 齐三宝挠挠头,“可是为什么非要娶老金头的女儿,我记得那妞好像才十四。” 小五反手就是一嘴巴子,“人家女儿十四你倒记得清楚?少帅,要打仗吗?小爷我都快憋出蛋来了,真想痛痛快快杀一场,晋州那帮孙子可没少欺负俺们。” 赫连曜眸子深的看不到低,“反正要成亲,有个女婿的名头更名正言顺,齐三宝蓝子出,整顿三军等我的命令,杀入晋州一雪前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兵临城下 临近新年,晋州大帅府张灯结彩,除了要庆祝新年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大帅傅晏瑾要成亲,听说还一下娶俩个。 雪苼残忍虐杀林钢的事让后院的一干女人都避她如蛇蝎,连何氏都不找他麻烦了,颜玉也搬出飘雪院,现在能跟她说话的也就剩下了五姨太。 雪苼始终没有下定决心去把孩子拿掉,她有些天真的希望奇迹出现,这个孩子是她和赫连曜唯一的联系,也是她能为赫连曜做的唯一一件事,她想留下用自己的全力去保护她。 婚期一天天临近,雪苼也一天天绝望,真的要跟傅晏瑾成婚了吗?她最后还是要背叛曾经的诺言嫁给别人吗? 傅晏瑾这些日子天天宿在颜玉那里,雪苼对付林钢的事是真惹恼了他,他是故意冷落她给她个教训。要知道她和赫连曜的线是真的给断了,他也得到消息说赫连曜一直大病不起,估计这次被她伤害的不轻,尹雪苼没有了赫连曜的维护,她还剩下什么?即便她有点家私也是握在自己手里的,以后她就乖乖的做傅太太,没有人会再要她。 而对于一个女人,最怕的是失去丈夫的宠爱,他故意对颜玉好,就是让她知道,现在的傅晏瑾也不是非她不可。 这男人呀,也就是这么贱,得不到的时候想方设法,得到了又不珍惜。 雪苼不希望看到傅晏瑾更怕他触碰自己,如果真的要成婚,那她宁愿是个弃妇。 定下的日子是腊月二十六,这天丫头送来了喜服,难得的,何氏也跟着来了。 她不敢进屋,就好像雪苼身上有病毒。“尹雪苼,衣服我给你送来了,但是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你和玉儿都是妾。” 雪苼一挑眉,早就知道傅家主母的身份不会这么简单就给了她,但是最后关头傅晏瑾也答应了倒是让人好笑,开始的信誓旦旦呢? 不过雪苼都不在乎,她现在只想保护孩子,别的都与她无关。 何氏走后不久,傅晏瑾也来了。 这一天中久不见人迹的飘雪院如此热闹,雪苼倒是惊奇。 倒了茶,她盈盈含笑坐在傅晏瑾对面。“大帅,明天就是喜日子,这老规矩不是说新人不能相见吗?难道大帅就不把我当新人了?” 傅晏瑾捏着茶杯,曾是温柔多情的眸子此时潋滟着冷光,“你这话说的好像不想嫁给我?” “我哪儿敢!大帅喝茶。” “雪苼!”傅晏瑾忽然叫了她一声,“我们能不能别跟个仇人一样好吗?” 雪苼的手指一顿,长睫毛挡着眼睛看不到情绪,可等她抬起头来笑意潋滟,“大帅,哪儿的话?” “从林钢死后你就阴阳怪气的对我,你在恨我吗?” 雪苼把茶杯轻轻放下,她垂眸看着猩红的炭火,眸里似有水色,“钟麟学长,自古江山美人不可兼得,你既然想当霸主,又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你?总归我是随波逐流的一颗草,在您这安分守己,您还需要我怎样?” “尹雪苼,你不要太过分!”他忽然推翻了面前的茶盘,一杯滚烫的茶水溅落在雪苼的手上。 她不着痕迹的把手藏在袖子里,她现在已经学会了忍耐和隐藏,她不再对任何人抱怨,这里也绝对没有能听她抱怨的人。痛苦要是表现出来,也只有让恨她的人快乐。 漫漫长夜她无法安睡,明天,她的人生又将何处何从? 此时,也不能寐的人不止她,隔着百里外的军营里,赫连曜看着冷冷孤月眼神越发的深谙难懂。 蓝子出拿了个大氅给他披上,“少帅,深夜凉寒,您又是大病新愈,还是去休息吧?” “准备的怎么样?” “一切都稳妥了,城里的线也布置妥当,上次张副官是把自己交代出去也没有暴漏我们埋下的线。” “昀铭还是没有消息?” 蓝子出摇摇头,“石沉大海,他会不会?” “不会,昀铭武不如三宝,文不如你,但是市井钻营这些你们都不如他,我相信他一定能化险为夷,我赫连曜等着他。” “借少帅吉言。对了,城里的线报穿回消息,他们在城里发现了一个人,陈逸枫。” 赫连曜一皱眉头,“原来他躲在这里。” “对,当时天女会的人把他给劫走,这厮竟然躲在了傅晏瑾姑姑傅明珠的府里当了管家,所以我怀疑傅家和天女会有联系,夫人在傅晏瑾手上也是” “闭嘴,休要跟我提那个女人。” 蓝子出不敢再搭话,他沉默的站着,听风起云涌的声音。 天色渐渐露出了一点蟹壳青,那抹孤月也隐身在云层里,赫连曜望着东方勾起嘴角,“蓝子出,传的命令,全军挺进晋州城,正八点,三路大军一齐进攻,我要给傅晏瑾送新婚贺礼。” 此时,雪苼已经穿戴好嫁衣,人生如此滑稽,她已经穿了两次嫁衣却都不是为了心爱的男人,而赫连曜娶妻那次穿嫁衣的也不是她,看来他们俩个真的是有缘无份情深缘浅。 丫鬟看着一身艳红的雪苼由衷的赞叹,“姑娘你今天好漂亮。” 雪苼笑笑,她轻轻抚摸着宽松嫁衣下还平坦的肚子,这孩子都三个月了,虽被说成各种不好,但顽强的在她肚子里存活下来,她一个当妈妈的理当豁出命保护他。 “姑娘,吉时快到了,我们去前面候着吧。” 虽然都是侍妾,颜玉却从傅明珠府里发嫁,而雪苼则是直接在家里等着,这种不公平的待遇可见一斑,好在雪苼不在乎,要她去傅明珠家里,还不如老实的呆在飘雪院。 外面吹吹打打一番热闹景象,大帅府里办亲事虽然是娶妾也是高朋满座,雪苼呆在一个小厢房里。静静等着。 屋里一个丫头都没有,都去外面帮忙了,她摸着肚子轻声言语,“宝宝,妈妈希望你是个男孩,在这个世道,虽然妈妈百般挣扎不想走传统女人的老路,可女人终归软弱可欺,希望你以后坚韧不拔顶天立地,跟你爹一样做个真正的男子汉。” 外面喧哗声更盛,喊叫此时彼伏,原来是颜玉的花轿来了。 雪苼站起来。即便她今天是个演员,也该尽职尽责演好,不能让傅晏瑾挑出一点毛病。 她从窗口往出去正好可以看到送嫁的人,听说送颜玉的是傅明珠的管家,她对这个人有点印象,觉得他背影熟悉,这次不由得去看仔细些。 那人跟在新娘身后顶着一个小分头,身上穿着簇新的马褂儿,倒是也不难看,看着样子那人忽然转过头来,雪苼跟他打了个照面,雪苼惊得手指都僵硬。陈逸枫! 陈逸枫并看不到她,还洋洋得意的跟着队伍,不时的撩一下他的小分头,张嘴的时候竟然门牙是银色的。 他肯定是知道自己的,怪不得傅明珠处处针对自己,估计都跟他有关系,只是这个人渣为什么还没死出现在这里? 一个婆子进来打断了她,还毫无礼貌的拉了她一下,‘你怎么还在这里,要拜堂了。’ 雪苼一挣,“你慢点儿。” “慢什么慢?要是耽误了吉时你付得起责任吗?” 雪苼怕伤到孩子就没敢挣扎,给推到了喜堂。 此时。一身戎装的傅晏瑾正牵着颜玉的手走进来,他看了一眼等在旁边盖着红头巾的雪苼,不由的勾起嘴角。 不管怎么样他都算如愿以偿了,果然那些温情的法子不管用,想要得到这个有刺的女人,就该手段强硬些。 喜婆把雪苼手里的牵着花球的红绸带交到傅晏瑾手里,跟着就听到司仪喊:“一拜天地!” 司仪的声音抑扬顿挫非常好听,他刚喊完,忽然一声炮响,感觉大帅府都跟着晃动。 所有人都看着外面窃窃私语,“这是怎么回事,鸣炮庆祝吗?” 傅晏瑾顿时提高了警惕。他没有让人鸣炮,这是哪里来的炮声? 不等他得到答案,第二第三声跟着就来了,轰隆隆的声音就想要把整座晋州城给夷为平地,到了这个时候还以为是礼炮那傅晏瑾就是白痴了。 也就在这时候,通讯兵连滚带爬的冲进来,一进门儿就头触地,“大,大帅,大事不好了,赫连曜率领军队借道金华攻打我云州城,现在沿途的几个县都已经失守。他们的大炮离着我们不足五十里。” “什么?”傅晏瑾甩掉了手里的花球,一把揪住了通讯兵的衣领。 雪苼扯掉了红头巾,她现在得到的是俩个信息,第一是赫连曜没事,第二是赫连曜攻打晋州。 事前,傅晏瑾的人是一点都没有得到赫连曜要用兵的迹象,因为他的大婚,所有将官都来参加了婚礼,可以说他们真给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要打仗需要调兵遣将供应粮草,现在可好,大冬天的他们竟然一点准备都没有。 一个军官问道:“赫连曜封平一战损失惨重,他拿什么来攻打我们晋州?” 通信兵说:“不知道。但是得到的情报来说他起码带领了十几万人。” “滚,去给我个准确的数,你们这群废物,是干什么吃的。” 参加婚礼的达官贵人一听要打仗个个噤若寒蝉,不时的有人说:“大帅,赶紧派人去议和吧,这要大过年的,什么事儿过不去呀。” 对,就是大过年的,按照天朝人的传统,不管有钱没钱都要过年,这年是天大的事儿,可赫连曜偏偏不守规矩,竟然离着还有三天过年就来进攻,这厮自己不过年吗? 现在的傅家军,有的将官已经放假回家过年,在营的也都军心涣散想家了,这个时候赫连曜进攻,是想真把晋州夷为平地吗? 扔了身上的大红花,傅晏瑾大喊:“傅家军听令,去议事厅议事。” 人走了,婚礼也没有了,何氏坐在高堂之上忽然看到了尹雪苼,她不由得眼中寒光一闪,这个女人果然是祸害,她还没有进门呢,祸事就来了! 婚礼散去一切都变得草木皆兵,雪苼又回到了飘雪院,她心里很忐忑,这仗要是打起来她正好趁乱逃走,要是傅晏瑾输了第一个迁怒的人肯定是她,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傅晏瑾还是没把赫连曜的攻击放在心上,毕竟他远道疲兵还是在寸草不生的冬季,他只有速战速决否则一定给自己拖死,既然他来找死那就一举消灭,省的赫连曜跟耗子一样烦人。 可是,他却失算了。 赫连曜的军队远比他想象的对,金华的金大头那个老匹夫明明是谁都不靠的主儿,这次竟然把自己的兵给了赫连曜,五万大军全是德国武器,由赫连曜率领攻击正面;南和北分明是齐三宝和蓝子出率领的大军,齐三宝也不知道哪里弄来了一只不穿军装的队伍,一个女人率领,那女人一手长鞭一手拿枪,杀起人来跟砍瓜切菜一样;而看起来最是文弱的蓝子出这边有武将,他就负责出馊主意,今天火攻明天闹个火药攻,死起人来成片成片。 此时的赫连大军就跟来自地狱的复仇军团,士气高涨所向披靡,别说守城耗尽人家的粮草,就怕没有到那一天就城破了。 傅晏瑾到底是书生出身,实战经验非常少,这个跟赫连曜没法子。正面打了两次就败的一塌糊涂,死了好几员大将,自己也被流弹击伤。 现在,晋州城里分两派,一派要和谈一派要继续打,傅晏瑾是主张继续打的,但是一帮老东西都主张和谈。把封平给还回去。 这个太窝囊了,傅晏瑾不愿意接受,他发电报给大总统要援军,可是却得到了草草回复,要他坚持几天,过了年再说。 本来应该家家户户贴春联包饺子的春节,却人人自危,不过是三天的时间,赫连曜兵临城下,不时的炮火攻击,不管是军事衙门还是平民住宅,都有被轰炸,苦不堪言。 但这就是战争,上次封平被占领就被各路军阀抢夺屠杀,战争,不管是正义还是非正义的,受苦的总是普通百姓。 何氏是主张和谈的,不少人来找过她让她劝劝傅晏瑾不要一意孤行下去,何氏也是跟儿子谈了好几次但是傅晏瑾不听,她心里跟这些人是一样的,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就怕忍受辛苦和颠沛流离。 这天,傅明珠又来找她。 何氏推说腿疼躺在炕上,见了傅明珠懒懒的说:“你也是来要我劝钟麟的吗?我跟你说,根本没用。” 傅明珠这次倒是没跟平常那样跟炮仗信子一样乱炸,她在椅子上坐下,拿起何氏的经书看了俩眼,“嫂子,现在是赌气的时候吗?要是晋州真被攻破了,那封平赫连夫妇的下场就是我们呀。” 何氏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能吧,大总统会派兵的。” “你也太天真了,现在这么乱,谁能为谁好呀,都是枪杆子硬的说的算。” “那依着你说该怎么办?钟麟不肯和谈我们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办法。” 傅明珠摸着手指上的钻石戒指,“这个嘛,还真要靠大嫂你,不过这里面有风险,钟麟知道了会生气,你敢吗?” 何氏皱起眉头,“你想干什么?” “不是我,是我们。大嫂,你可知道这场战争是谁引起的?” “还不是那个贱人。”何氏咬牙切齿,不肯承认她儿子先破了人家的城抢了人家的老婆在先,反而一味的怪雪苼。 “对呀,只要我们把那个贱人绑起来押到城楼上,那赫连曜还能不跟我们和谈吗?” 何氏深以为然,同时又担心,“可是钟麟他” “绑人的事儿交给我来干,但是钟麟那边就需要大嫂你出手了,给他下点药迷晕个把时辰不就行了。” 何氏还是不放心,“可钟麟要是怪罪起来怎么办?” “你是他娘,他能怎么办?再说了这也是为了晋州城好,总不能就为了那么个女人就家破人亡吧,这样大嫂你有何脸面去见我大哥?” 何氏给说动了,她想了想终于点头,“好,我听你的。” 雪苼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间黑屋子里,浑身给五花大绑。 过多的遭遇并没有让她害怕混乱,她回忆了一下。自己在晕倒前是在飘雪院自己的屋里,丫头给端来一碗鸡汤,自己喝了后就觉得特别困,等醒来已经被绑住了。 绑她的是谁,要干什么? 雪苼猜的是何氏这帮人,最近以她为代表的和谈派闹得很凶,估计是想绑了自己去当谈判的筹码。 她苦笑,赫连曜现在恨死了自己,恐怕一见面就赏自己颗子弹,估计他们的计划要落空了。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跟着门咿呀一声,被人推开。 光亮一线线扩大,让雪苼眯起的眼睛也慢慢放松,看着对面的男人,她再次眯起了眼睛,“是你。” “是我,雪苼,没有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是陈逸枫,隔得近了才发现他下巴很光洁脸上的皮肤也很细腻,有些像以前皇宫里的太监,就连嗓子也尖细了很多。 原来,陈逸枫给齐三宝绑了那次是彻底玩坏了,现在他那玩意就是个装饰,失去了实质性的作用。 雪苼冷笑。“陈逸枫,你好歹也算个少爷,什么时候沦落为给人当狗了?” 陈逸枫阴险一笑,心变了,就连容貌也没有了以前的清俊,却像个眼镜蛇一样阴毒恶心,“有肉吃当什么不行,再说了,我有今天还不是拜你大小姐所赐?” 雪苼下意识的缩了缩小腹,她怀孕的事情幸好没有传开,否则她真怕他会伤害她的孩子。 “陈逸枫,我劝你还是放了我。要不傅晏瑾不会放过你。” 陈逸枫张狂的抽出雪亮的匕首,“尹大小姐,你吓唬谁呢,你的大帅现在在颜玉那小丫头怀里睡的正香呢,他也喜欢嫩的,你这个残花败柳,没人稀罕。” “你要干什么?”看着陈逸枫手里的刀子,雪苼是怕了。 “干什么?你让赫连曜把尹锦瑟的手指割下来,虽然我不喜欢她,但好歹是我的妻子,我也要割下你的手指,给她报仇。” “你敢!”雪苼咬紧了牙关。陈逸枫是个疯子,恐怕他真敢。 果然,他狞笑着,“敢不敢来看看,啧啧,这小手指,你说要是赫连曜看到了会怎么样?” 他刚抓到雪苼的手指,忽然五姨太推门而入,“陈管家,太太让你去,说有话要吩咐。” 陈逸枫后悔死了,要不是他废话。此时雪苼的手指已经断了,现在当着五姨太的面他不敢再动手儿。 他狠狠的啐了一声,“便宜你了。” 陈逸枫走后,五姨太走过来问雪苼,“你还好吧?” 雪苼笑笑,“我没事。” 她摸摸雪苼的衣服,“穿的这么单薄,来,把这个披上。雪苼,对不起,我不敢放了你,也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谢谢你五姨太。要不是你陈逸枫就砍断我的指头了,谢谢你。” 陈逸枫回来后把雪苼给蒙上黑色头套带上了城楼,她虽然给披上了斗篷,但冷风一吹还是发抖。 陈逸枫摘掉了雪苼的头套,让人对着困在城楼下的人喊话,“看看这是谁,我们要跟你们的赫连少帅说话。” 城楼下的人是小五爷,她穿着一身男人的衣服,辫子盘在帽子里,手里拿着壶烧刀子狠狠地抿了一口,然后问身边的士兵,“去问问你们齐团长。他们弄个妞上城楼干什么,还挺俊的。” 齐三宝远远看到了,他一拍大腿,“傅晏瑾这瘪犊子,自己没有本事,就把给女人推上来,赶紧去禀报少帅,说夫人在城楼上。” 一迭声的禀报已经到了大帐里,赫连曜正夹着一根雪茄和蓝子出他们看沙盘,听到夫人二字他勾唇讥讽,“哪里来的夫人,一个背叛我的女人罢了。” 陈逸枫手里拿着鞭子,因为久久得不到回应就抽在了雪苼后背上,“楼下的看真了,你们要是再没有人出来,我们可把这女人给打死了。” 小五狠狠的扔了酒壶,端起长枪就要瞄准,“奶奶的,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老子今天就废了你。” 齐三宝握住她的胳膊,“别轻举妄动,会伤到夫人。” “她就是赫连曜快烧死时候念得那女人?叫什么生雪。” “是雪苼,叫你多读书,没文化。” “嘿,小三子你敢嘲笑我,是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他们正闹着,楼上又抽了一鞭子,“真没有人管,我们可真打死她了。” “不用你们打,”一道低沉浑厚的男声扬起,跟着俊朗挺拔的男人骑着一匹骏马出现在城楼下,他一把抢过小五手里的长枪,对准了雪苼的心窝,“是我亲自打死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绝地逢生 赫连曜抢过小五手里的长枪对准了尹雪苼,差点把小五从马背上给撬下来。zi幽阁一 小五一直对赫连曜嗤之以鼻,一个大男人给个女人打伤让她和三宝死狗一样拖回来然后就癞皮狗一样躺在床上也真是窝囊到家了,也不知道三宝是吃了什么屎就是对他忠心耿耿? 小五是个暴力推崇者,谁的拳头硬她喜欢谁,赫连曜在她心里就是个软蛋,但是今天人家一招就夺了她的枪还差点把她从马背上给弄下来,她彻底对赫连曜刮目相看。 但是不对呀,楼上那个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吗?好男人不能打女人! 赫连曜长枪对着雪苼的心窝,说出的话比这北风还冷。 “尹雪苼,背叛我的女人,这就是你的宿命!” 长枪在手,他眉目森冷,双眸幽幽,那眸子里没有丝毫温度,有的只是满满的厌恶和仇恨。 雪苼的心比冰雪笼盖的北方原野好要冷上几分。 她没戴帽子,一头秀发被风吹的乱七八糟,鼻尖冻得红红的,嘴唇更是一种脆弱的红色,她站在那里,脸上被皮鞭抽出血痕,可是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动,神志变得恍恍惚惚。 漂亮的眸子水色朦胧,就像给遮上了一层轻纱,又像封闭在自己的世界中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生死一线,她又能想什么? 赫连曜,我死没什么,可是孩子呢?我们的孩子,你会后悔的。 可是一张嘴,她的声音就被风吹散,她的辩解也只有说给北风去听吧。 赫连曜冰冷的笑容从唇角慢慢绽开,他眯起一只眼睛,瞄准,扣动扳机。 雪苼身后的陈逸枫倒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他没有那么伟大的心思管他们晋州的死活,他要的就是赫连曜和尹雪苼自相残杀两两难受,这才能平息他心底的恨意。 此时,他也勾起了嘴角,等待着这会让他激动兴奋的一幕。 雪苼长睫眨了眨。终于有了点活气儿,她一张雪白的小脸仿佛清单简朴的素描,眉目乌黑浓郁,小嘴儿一点点的红,微微动动唇,她似乎在笑,“再见了,赫连曜!” 如果有来生,我们就做一对陌路人,不会相遇也不会相爱,更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 砰,枪声响震了山野,一群乌鸦被惊起四下里飞散。跟着狼烟四起枪炮声大作,攻城! 血花绽放,女人的身体倒下,在乱兵中被践踏,尸骨无存。 风吹走了夕阳的誓言,血染红了眉间的牵绊,此后,青山薄暮,你的心间,再也没了伊人桃花面。 威武!威武!威武! 战鼓声声,军心大振。 赫连曜亲手杀了尹雪苼,一雪前耻,扬威军中。 世人对赫连曜的恶魔传说又加了一笔,某年某月,在晋州的城楼上,他亲手杀了一个孕妇,这孕妇怀孕三月余,不知道是男是女,更不知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一年冬,腊月二十九正是除夕,赫连大军攻城,傅晏瑾在苦守之下只好连夜突围逃窜,带领一家老小逃到了云州,在逃过过程中他的老娘被流弹集中不治身亡;他的老婆颜玉小产,孩子胎死腹中;而俊美的傅帅也被赫连曜一枪击中了左眼,成了独眼龙。 至于陈逸枫之流。他本想趁乱卷着傅明珠的钱财逃跑,结果给傅明珠发现,双方撕扯中他杀了傅明珠,可刚逃出云州城,却给小五爷的马队发现,小五爷记得她是城楼上鞭挞女人的那个恶徒,立刻从马上一刀取了他的性命,截获了无数的金银财宝。 这一年,赫连曜夺回封平取下晋州又娶了金华金大头的女儿,几乎一统北方七省十四州,版图空前的大。 这一年,云州最大的商户莫凭澜在海上遇到海难,卒;他的夫人何欢儿被盗匪夜袭,也不知所踪。 这一年,余州的老督军去世,他那个女里女气又顽劣不堪的八公子继承了帅位,竟然也把余州治理的有模有样,还拿下了往南的几个省份,俨然成了赫连曜之后的第二大军阀。 这一年的故事被说书先生编成了话本子,天天在茶馆里叙说,给人当成了传奇,可每每说到那个城楼上的黑衣美人,无比扼腕叹息。这个乱世,女人本是棋子,她不甘的对抗着命运,最后却死无全尸,那一缕香魂飘荡在天地间。 疼,浑身的骨头像被碾开了一样,雪苼睁开眼睛,看到了白色的屋顶。白色,应该是天堂吧。 哗啦啦的晶珠帘子被挑开,有个扎着双发髻的女孩走进来。 她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圆圆的脸有点尖下巴,一双大眼睛乌黑透亮,转动的时候却灵气十足,像个小狐狸,她看了看雪苼,笑容天真,“姐姐,你醒了。” 又是姐姐,她这辈子最恨这个称呼,可就算这样,还是被颜玉坑了一回,所以就算是死了,她也不接受任何跟她靠近的小女孩。 “别叫我姐姐,你是谁?天使吗?” “天使?那是什么东西?我叫玉儿,金镶玉。” 这个名字 雪苼讨厌叫玉儿的女孩子,她皱起眉头,“我这是在哪里?” “在我男人的房间里。” “你男人?你有男人了?” 小姑娘玩弄着她腰间的玉佩,“是呀,我男人很厉害的。姐姐,你可不要爱上我男人。” “雪苼微微起身,“我没死?” 玉儿忽然哈哈大笑,“搞了半天你以为你死了呀,笑死我了,大篮子,你快来,这女人以为自己死了。” 水晶帘栊又一挑,进来个瘦高个穿军装的男人。 雪苼一愣,“蓝参谋长?” “夫雪苼姑娘,你醒了。” 雪苼敏感的听到他改口,不过她倒是没有在意,她现在脑子很混乱,她不是被赫连曜一枪打死了吗?怎么会完好无损? 她低头,身上并没有枪伤。疼大概是因为被陈逸枫抽的鞭子。 城楼上的一幕又出现在她面前,当时她抱着必死的决心闭上了眼睛,可是那颗子弹却射在了五姨太送给她的衣服上。子弹击中的地方,有面铜镜,还有个装着猪血的油包。 跟着,她的后颈一痛,似乎有人在袭击她,以后的事她就再也不知道了,醒来已经是这里。 “姑娘,姑娘。” 雪苼回过神,看着蓝子出,她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玉儿却不甘寂寞,她对雪苼说:“喂。你给我听着,我男人是赫连曜,我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我知道你以前跟他不清不楚的,可现在你怀着别人的孩子,别再想勾引我男人了。” 雪苼终于明白了,这小姑娘就是金华金大帅的女儿,他把兵和地盘还有唯一的宝贝女儿都给了赫连曜,所以赫连曜才在这么短的时间有兵力进攻晋州,他终于联姻了。 她没回答玉儿,只是对蓝子出说:“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蓝子出忙去倒水,还顺便埋怨玉儿,“你怎么搞的。不是让你照顾她吗?” 小丫头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可是等蓝子出转过身的时候忽然抱住了他的胳膊,娇娇的说:“大篮子,你凶我,人家还是个宝宝嘛。” 这要是别人,也就把这矫情的孩子给推开,但是蓝子出不行。玉儿软软的身体靠在他身上,他觉得骨头都酥了,同时又受到道德的严厉谴责,此时的蓝子出就是在地狱和天堂的缝隙里挣扎。 雪苼自然是明白他的这毛病,细看玉儿,倒是跟艾莲那丫头有几分像。估计蓝子出好这口儿,大眼睛小圆脸儿。却有个尖下巴,看着楚楚可怜的。不过艾莲是真的可人疼,这个小鬼精灵就难说了,雪苼总觉得她那双眼睛里藏着很多东西,特别的阴沉。 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那杯水早已经泼洒干净,玉儿还假装可惜,“啊,水都洒了,大篮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雪苼也不想喝了,她对蓝子出说:“蓝参谋长,我想休息了。” 蓝子出拉着玉儿要走,“那您好好休息。玉儿,我们走。” “走什么呀,我要好好照顾这位姐姐。” 说着,她伸手给雪苼拉了拉被子,让雪苼觉得毛骨悚然。 这边她不肯走,外头又来了一位,这位穿着一身军装,就是腰带不扎军帽戴歪了,左手里拿着皮鞭右手拎着齐三宝的武装带,“我说要看就看,她又不是雪做的,看一眼能化了?” 这声音嘎嘣脆,声音的主儿也是浓眉大眼皮肤微黑。一看就是个泼辣货。 事实上也是,齐三宝多横的一个人,想当年醉生楼里喝花酒,姑娘左搂右抱一夜五个战到天明,现在在这姑娘手里乖的跟只家猫一样。 小五到了雪苼面前,她皱起眉头,伸出手指就去戳她的脸,“你真白,是雪做的吗?” 齐三宝赶紧把她的手指给掰回来,“姑奶奶,你看看就好动什么手呀。夫人,得罪了。” 雪苼微微一笑,“三宝。这是你媳妇吗?” “是我婆娘,夫人见笑了。”说完他就把小五往外拉,“走走,回房去。” 小五恋恋不舍,“我,我还没看够呢,她的手好软,她说话的声音也好软。” 说到这里,她忽然甩开了齐三宝,“不行,老子要去看看她到底是什么做的。” 齐三宝真是给她伤透了脑筋,这本来就是被绑住拜堂的,这婚结的心不甘情不愿,他想要的是温柔又耐操练的女人,而不是个不男不女又喜欢操练他的“男人。” 但是雪苼似乎很喜欢小五,她对她招招手,“你可以留下来照顾我吗?” 齐三宝不同意,“夫人,她笨手笨脚哪里会照顾人。” 小五给了他一巴掌,不过他也躲得机敏,一看就是长期被打炼出来的本领,小五纯属是习惯,没打到人也没觉得不妥,“我怎么不会?美人,你想要啥?” “喝水。” 小五摆手,“都走吧,我要跟美人单独相处。” 玉儿还不想走,小五手里的鞭子一扬,“小丫头,你滚不滚?” 玉儿大怒,“你敢这样对我说话,我可是少帅夫人。” “得了,小丫头毛儿都还没长齐呢,你夫人个屁呀,小心我抽你。” 鬼都怕恶人,玉儿知道这野女人不怕她只好愤愤的跟着蓝子出出去。 小五倒了一杯水给雪苼,“给。” 雪苼这才知道她的确不会伺候人,力气大的能把她给撞断,水都洒出一半,幸好不热,否则非给雪苼的手烫出泡来。 雪苼小口喝着,甘甜的白水滋润了她干哑的嗓子,舒服了好多。 她喝完水,发现小五对她伸出手,以为她要拿杯子,谁知她径直掀开了她的被子。 “你干什么?” 小五看着她睡衣下起伏的峰峦,伸手就要碰,“你这个是真的?” 雪苼迅速用枕头挡住,她哭笑不得,“这还有假的吗?” 小五毫不避讳的军装一扒,“为什么你的那么大我的就这么小?” 雪苼一看不厚道的笑了,“那个,你小时候又强迫停止生长吗?” 小五点点头,她盘腿上炕,“一直用白布捆着,咱是占山为王舞刀弄枪的,有这玩意儿怎么当男人呀?” “那为什么要现在在意?” “因为齐三宝那孙子喜欢,他每次都要捏,捏着还说是个煎鸡蛋。” 雪苼笑的肚子疼,这个小五太可爱了,有这个活宝在,她把所有的忐忑和不安都忘掉了,甚至都把自己的处境都忘了。 想起正事儿,雪苼问她:“这里是哪里?” “金华。” 原来是金镶玉的地盘,怪不得她如此嚣张。 “我昏迷了多久?” “就从晋州到金华的这一路。哎呀你别问我,还有,赫连曜他不在,在晋州收拾地盘呢,你见不到他。” 心机被道破,雪苼有些许的脸红,看来这次前后都是赫连曜的安排,那面带铜镜的衣服,那一枪,那一记闷棍,他把每一步都算计到了,却唯独忽略了她。 当她知道他要杀她和孩子的时候,心里又是怎样的绝望? 不过想想也就气平了,她算是还了他一枪,那个时候他也不会好过。 这俩个人,太多的恩怨纠葛,到现在,虽然彼此深爱,却失去了在一起的勇气。 雪苼没有大伤,很快就能下地走动,小五和齐三宝不过是停留了一天,第二天就走了,雪苼要面对的就是金镶玉。 这丫头鬼精灵,看着无害一肚子坏水,因为蓝子出护着雪苼屡屡被她捉弄,不过雪苼也看出虽然被捉弄,蓝子出也心甘如怡,这蓝参谋呀,又是犯了邪了,不过这可是赫连曜的媳妇,真的好吗? 算是没大事住到第五天,忽然传来赫连曜大军归来的消息。 玉儿一下就萎了,别看她口口声声说是赫连曜的女人,但是她怕他,每每被他冰寒的眸子一看,她觉得自己那点坏水儿都要结冰了,所以,在整个赫连军里,她有俩个人是不敢惹的,一个是拿拳头讲道理粗暴野蛮的小五爷,一个就是赫连曜。 整座金华府里金镶玉最大,金大头早就回老家养老去,所以赫连曜一回来就变成了他最大这次打了打胜仗,金华府里天天酒宴宾客,把没过的年给补上,雪苼竟然成了无人管的,就连蓝子出都没有时间来看她。 这种状态好像又回复到在晋州的日子,她也乐的清闲,不过还是跟晋州不一样的,她在这里不怕有人加害,同时又有点失落,她想见赫连曜。 这天,不知道又宴请什么人,竟然还找了青楼的女人拉作陪,远远的就听到一片调笑,好不令人作呕。 可惜雪苼的妊娠反应已经在被枪杀的那一天结束了,最近她胃口不错,能吃能喝的,竟然还长了一点肉。 今晚,丫头送来一碗炖的很烂的羊肉,雪苼竟然很爱吃,结果她就吃腻了,搁在肚子里特别不舒服,又吐不出来,便来到院子里遛弯儿解腻。 这才过了年不久。院子里的一棵梅树刚开,被大雪一压,香气分外的浓,雪苼绕着梅树转圈圈儿,听着远处的琵琶声。 柔美的声音唱的是杜十娘,缠绵挑逗,很有青楼的作风,雪苼不仅跟着哼起来,却不是一样的调子。 想起在云州和红姨她们调笑的场面,不知他们现在可安好?听说傅晏瑾退到了云州,不知会不会为难商号和工厂里的人?梁先生又可安好? “少帅,您慢点儿。”正想着,那边走来俩个人,看着影子无比臃肿,大概是叠在一起的。 太过熟悉的烟草味,纵然是梅花香气都盖不住,雪苼的腿有些软,她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竟然一步也挪不开。 雪苼看着越来越近的俩个人,不由得紧紧蜷起了手指。 扶着赫连曜的女人忽然啊了一声,“少帅,那边有个人影,不知道是人是鬼?” 半醉的男人睁着眸子看了看,“傻瓜,少帅我的杀气这么厉害,就是恶鬼也绕行。是个人。” 那女人听说是人就不怕了,娇滴滴的喊着:“谁大半夜的在那里,人吓人,吓死人,赶紧给我出来。” 梅花枝头簌簌一动,雪苼从树后转出来。 地上有雪,天上有月,院里有灯笼,三下一照那女人看清楚了,便对赫连曜说:“哟,哪里来的美人,少帅,您还从别的楼里叫人了?” 赫连曜眯着醉眼睨了一下。“不是。” “那是谁?难道是夫人?” 赫连曜拍拍女人的屁股,“她也配?又老又丑,本帅的女人才十四岁,一掐都出水儿。” 他的大手掐到了女人的屁股,女人骚气的笑,“少帅,你好坏呀!人家一掐也有水的,你要不要看看呀。” “是吗?那本帅可要检查检查了。”说着,他抱起女人,也不分是哪里,一脚就踹开了最近的房门。 雪苼愣住,那是她的房间。 房间里掌着灯,从窗户的帘子上她可以看到不断起伏纠缠的身影。而安毫不掩饰的女人叫喊声更是一分分刺痛她的耳膜。 赫连曜,你这是要干什么?想杀我杀了便是,为何还要这样折辱我? 再者说,你已经有了玉儿,这里还是人家的金华府,你公然这样真的好吗? 雪苼的手指甲狠狠的刺入到手心里,从云州到封平再到晋州,她以为已经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可是面对赫连曜给的痛楚,她还是一丁点儿都受不了。 这偌大的金华府,还想一下子就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地。 雪苼慢慢蹲下,蜷缩在梅树下,她尽可能把身体蜷缩起来。让腿触碰到肚子,虽然现在没有胎动,但她用这种方式让肚子里的孩子给她勇气。 冷风一吹,梅树上的雪簌簌而落,落在雪苼的头上和衣服上,很快她就成了一个雪人。 小腹隐隐有些疼,她不仅委屈的想,宝宝,你是能感觉到妈妈的情绪吗?那妈妈想些开心的,妈妈开心,你也会开心。 开心的,有什么呢? 是和长安一起在港岛上学的日子吗?不,长安下落不明傅晏瑾又如此对她。不开心; 是和爹爹一起出入布庄码头的日子吗?不,爹死了家也回不去,不开心; 是和赫连曜相处的日子吗?渔村?山里? 嘴角勾起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也许吧,她可以靠着这段好似虚无缥缈的日子过下半辈子。 她这一生,似乎真是天煞孤星的命,跟她在一起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爹娘c长安c胡妈c小喜c小八c赫连曜和傅晏瑾,傅晏瑾他娘说的对,她就是灾星。 也许是心里苦,她来回翻腾着这些,不觉得腿麻也不觉得冷。 直到 眼前的光亮被遮住,一股子带着压迫和杀气的气息朝她压过来。 雪苼下意识的抬头,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哭了。也不知道自己长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泪珠,她慢半拍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蹙了蹙眉头,有些哑的说:“你挡到我的光了。” 赫连曜如深夜般幽暗的眸子看着她,转而到了地上,她在雪地上画了一支梅花,不过斜斜的一根枯枝,点缀着几朵小花儿。 赫连曜冷笑一声,忽然往前一步,一脚踩乱了她的图画。 雪苼睫毛颤了颤刚要说话,他忽然伏下身体,如铁的臂膀抓住了她瘦弱的胳膊把人给提起来,将她禁锢在胸前,迫使她和他四目相对。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孩子是你的 赫连曜的眸子里盛着火,似乎要把她的脸给烧俩个窟窿。紫幽阁 ziy一u 雪苼现在的处境十分尴尬,她被他提着腋窝脚悬空,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被摔在地上。 她摔一下子没什么,大不了屁股疼点,可她怕摔到孩子,所以她不敢动也不敢转眸,就这么被他逼迫着。 男人灼热的大手扣的越发紧了,用力的像要把她捏碎了一样,他咬着牙一点点逼近她,“疼吗?” 雪苼早就细微的抽气,“疼。” “原来你还知道疼,我以为你这个女人没有心!” 对于他这熊熊燃烧的怒火雪苼本就早有准备,再回到他手里始终是要面对的。可是想的和真的面对又不一样,他的话尖锐讽刺,他的手更是毫不怜惜,雪苼脸色发白,再想到刚才他和那青楼女人的种种更觉得屈辱气愤,“赫连曜,我已经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刮随便你,何来这么多废话!” “好!很好!很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月影下眼睛红的骇然。 “早就知道你没心没肺我还何苦跟你废话。”说完,他忽然松开她的肩膀 雪苼以为他要把自己摔下去,忙闭上眼睛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双手更是跟爬树一样勾住了他精壮的腰身。 赫连曜闷哼了一声,这个妖精,仅仅是一个动作就把他勾出了火。 他故意撒着手,残忍的欣赏着她细碎乱颤的睫毛,“抱住了,摔着我可不管。” “赫连曜,快放我下来,我还怀着孩子呢。” 她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却提醒了赫连曜:这个女人千方百计不生自己的孩子却跟别的男人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怀上了,这是不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她这么糟践他,他还在顾忌什么? 终于忍无可忍。赫连曜捧着她的臀往屋里走去。 屋里的妓女正站在门口,差点给赫连曜踢开的门打到鼻子,她退后一步,看到他怀里的雪苼脸上有了不满,“少帅,不是说不玩双一飞吗?” “滚!”如狮的怒号让女人都没有片刻的迟疑,几乎是跳出了这扇门,赫连曜回身用力踢上,没等雪苼回过神来,她的整个人已经被扔在了铺着柔软被褥的火炕上。 她惊了一下,本能的抱住了肚子,然后缩着身子想爬起来。赫连曜狼一般锐利的眸子落在她的小腹上。他瞳孔一缩,跟着高大的身躯就压下来。 雪苼吓坏了,她缩着身体去躲,“赫连曜,你放开我。” 他嚣张的顶着她,“放开你?尹雪苼,你这个贱货,你又是凭什么命令我?” 他和她之间的关系让她没有像对付傅晏瑾那么紧张小心,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会伤到孩子。” “孩子?很好,正好把你的孽种给干下来,我也省了一帖药。” 雪苼如梦初醒,对呀,她跟他说了孩子是傅晏瑾的,他现在也完全相信孩子是傅晏瑾的,所以才百般羞辱自己,不行,她要跟他解释。 想去抓住他撕扯自己衣服的手,“赫连曜,你停下,我要跟你谈谈。” “谈什么?谈在这张炕上我跟别的女人刚做过?你是不是又要嫌脏呀?尹雪苼,我不会再惯你些臭毛病,你以为你有多高贵?不过是给人搞过的烂货!” 他是在骂她吗?骂她是烂货,骂她是贱人?怎么全世界的人都在骂她? 雪苼推他的手忽然失去了力气。春笋般细嫩的指尖在微微的颤抖。 他把她的手捏在手里,举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笑,“怎么不反抗了?是不是给我蹭了俩下就起火了?啧啧,你可真够淫一荡的。” 咬着下唇,雪苼的睫毛抖得厉害,不是这样的,赫连曜,你听我说,真的不是那样的。 赫连曜眸色一沉,她在他眼睛里的样子又脆弱又可怜,竟然让他差点没忍住去抱她。 拳头攥到指节发白,他忽然狠狠的咬住了她的脖子。 她惊呼出声,本能的去挣扎,混乱中被他紧紧裹住了双腿,衣衫也给他粗暴的扔到了地上。 她呼吸急促心口剧烈起伏着,月光下的身子白滑细腻曲线玲珑,只是小腹那里微微隆起,穿着衣服是看不出的,但赫连曜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寸,现在唯有那个地方胖了许多。 他的眼睛更加深暗赤红,眼底暗潮翻涌,恨不能立刻把她揉碎了又恨不能把她给吞到肚子里。 再没有一丝迟疑,既然她已经不是他以前的雪苼他又何必再珍惜她,伸手捞住她白嫩的脚丫就把她的整条腿拎起来。 雪苼倒吸了口冷气,她深知他在房事上一贯的孟浪,自己没怀孕的时候每次都是给他做个半死,现在要真的诚心折腾她,那孩子 雾气逼上了眼眶,她苦苦哀求他,“赫连曜,不要,不要做。” “不要?你觉得这是你说的算的事儿吗?”他的大手拂过她丝滑的大腿,让她又麻又怕。 抽下腰带,他就要 那一瞬间,雪苼尖叫:“不要,孩子是你的。” 赫连曜的身体一顿,不过片刻又笑出声来,“尹雪苼,你这无耻的女人,我足足有三个多月没碰过你,你说孩子是我的,上次在十波亭你又是怎么说的?嗯?”到最后一个字,他咬了后槽牙,带出了凌厉的杀气。 雪苼身上的每一处肌肉都在颤抖,她红着眼睛额上全是汗水,那急促的喘息更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赫连曜,是真的,孩子是你的,上次我是骗你的。” 赫连曜的眸子沉了沉,彻底失去了兴趣。 这个女人,满嘴里都是谎话,已经分不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的。 他恨恨的拿过腰带,站起来摔门而出。 “赫连曜,孩子真的是你的,他三个月了,我费了千辛万苦才保护下来你怎么就不信?” 听到巨大的摔门声,雪苼像死过去一样,明明这样羞耻的躺着,可是她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汗水湿透了头发。而泪水,已经把思念湿透。 她委屈,她好委屈。 在晋州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她为了守住自己的清白夜里都不敢脱衣服睡觉,甚至说都不敢放松的睡,正因为她的小心谨慎把傅晏瑾的迷药和打胎药全都避过去,没有人知道她在深夜里一次次流下伤心的泪水,要不是因为这个孩子还有对赫连曜的思念,她也许熬不到今天。 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她多想钻到他怀里,跟他说说自己这些日子的遭遇,倾诉自己的委屈。让他好好亲一亲抱一抱。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十波亭的那一枪彻底打断了俩个人的情分。他对她,只有痛恨,哪怕把她从城楼上诈死弄下来也是为了无休止的羞辱吧。 赫连曜曾经说过,他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掉,他也说过尹雪苼这辈子生死都是他的人,所以他要把从她那里失去的骄傲c尊严和感情都要统统找回来吗? 被带到晋州她不曾哭,被傅明珠何氏难为她不曾哭,被傅晏瑾下药堕胎她不曾哭,被天下所有的人骂和恨她都不会哭,因为她不在乎他们,她把他们当个屁。可是赫连曜的讽刺羞辱让她崩溃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连月亮都给她哭没了,房门终于吱呀一声,走进个人来。 雪苼直挺挺的躺着流泪,身上没有寸帛遮掩,她心里是清明的,但是却没力气去管,似乎流不完的泪水顺着脸颊落在枕头里。 娇小的影子顿了顿,终究拿被子给她盖起来,然后像个大人一样叹了口气。 这人正是玉儿,她脱鞋上炕抱着膝盖坐在雪苼的身边,幽幽的说:“其实你也挺可怜的。” 雪苼没有回答她。泪水流的绵绵无尽。 玉儿忽然趴过去,脸几乎要贴在她的脸上,声音透着无限的诡异,“你是不是很痛苦?感觉有苦说不出来?没有人理解你?” 雪苼终于动了动睫毛,透过朦胧的泪光,她看着面前这个像精灵一样的女孩,心里一层层起来毛栗子。 “我说的很对,一定是这样,所以我是给你来解除痛苦的,你乖乖的把这个吃下去,保证你再不用说。”她笑着,特别的天真可爱。却从一个小玉瓶子里倒出了一颗黄色的药丸。 “闻闻,像不像巧克力?很好吃的,来。” 雪苼吓得牙关都颤抖,她拼命推开玉儿想逃跑,可是哭了太久的她身体绵软无力,而玉儿的力气又似乎格外的大。 “你干嘛?本小姐给你吃别不识抬举,你要这样跑出去吗?丢死人了!” 雪苼忽然看到自己光着的身体,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巴掌打在玉儿的脸上,嘶声喊道:“给我滚!” 玉儿手里的东西给打掉了,她并不生气,好像雪苼打的不是她。从瓶子里到处第二颗,是淡绿色的,“来,还有,你吃。” 雪苼一把夺过扔了,“你给我滚,滚。” 她匆匆忙忙的披上衣服,下去打开了房门。 玉儿撇撇嘴,她跳下去走到门口,忽然看了看雪苼哇的哭起来。 她的哭声把丫鬟婆子侍卫都引过来,特别是蓝子出,走在最前面。衣服都没有穿好。 看到他,玉儿终于弯起了嘴角,“很好,不是要跟表子睡觉吗?我让你睡不成!” 她越发的尖叫,头发弄得蓬乱,一张小脸片刻功夫都哭花了。 蓝子出一把拉住她,“这是怎么了?” 玉儿立刻扑到他怀抱里,“大篮子,她打我。” 蓝子出看着雪苼,轻声询问:“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个时候,赫连曜也来了,他看到雪苼衣衫不整还光着脚,顿时眸色深暗起来。 雪苼被惊吓过度,她指着玉儿说:“她,她要毒死我。” 玉儿哇的又哭了,惊天动地的。 “金镶玉,你到底干了什么?”赫连曜的声音冷厉,玉儿打了个哆嗦,果然不敢哭了,而是小声啜泣。 蓝子出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玉儿,你到底对雪苼姑娘做了什么?” 她把手里的药瓶儿摔在地上,“什么毒死她呀,我看她哭的厉害,给她颗药糖吃想哄哄她,谁知道她就这样。” 这金镶玉和赫连曜的亲事是蓝子出到金华来提的,从始至终他都代替赫连曜处理这里的一切,与其说金大头把玉儿交给了赫连曜不如说交给了他,现在玉儿有事他自然是要负责的。 低头捡起药瓶,他闻了闻然后倒出一颗塞到嘴巴里,雪苼此时已经看明白了,这丫头果然是拿着自己当消遣,也不算消遣吧,毕竟她现在是赫连夫人,闹点手段给自己看看也是在情理当中。 这么大个人栽给个小丫头实在是难堪,雪苼手捏了捏衣襟,看着玉儿说:“原来是药糖呀,那为什么你要说是毒药,又说我跟赫连少帅不清不楚的要毒死我,这玩笑真的不好笑。” 蓝子出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丫头看着天真纯良无辜,他也是吃了几次亏还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但就是对她狠不下心,再说了,她怎么都是赫连曜的人,要教训也轮不到他。 赫连曜长眉一拧,却把矛头对准了雪苼。 “我夫人年幼无知,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就动手?” 我夫人?雪苼听到这三个字后觉得就像有几把尖刀同时戳自己的心脏。 曾几何时,她矫情的在小姐和夫人之间纠结,总觉得不跟了他叫什么夫人。 可终有一天,他指着别人叫夫人,雪苼才知道那个曾经弃若敝履的称呼已经成了她穷极一生的梦。 对外,曾经的尹雪苼已经死了,她养在这金华府的后院不过是赫连曜的一个女人。 认清了这个事实,咽下了这口闲气,雪苼终于漠然道:“那是雪苼不识抬举见不得夫人的天真烂漫,可这打已经打了,少帅若是气不过就替夫人打回来吧。” “你”赫连曜被不深不浅的碰了个软钉子。想维护她都难,便转头对蓝子出说:“你来处理。” 蓝子出头都大了,这里里外外都是少帅的女人,他一个参谋长哪里管的了家务事。 他想息事宁人,“都是误会,我看就算了。” 没想到颜玉竟然也听话,“好,我也算了。都是我不好,不该把药糖随便拿着给人吃。” 赫连曜对身边的人说:“送夫人回房。” 金镶玉一蹦一跳的走了,还跟蓝子出挤眼睛。 赫连曜看了尹雪苼一眼,“你也给我进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雪苼忽然曲膝,给赫连曜跪下了。 曾经的尹雪苼是怎样的高傲,怎么会随便给人下跪? 赫连曜瞪视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少帅,我觉得我留在这里不妥,会破坏您和夫人的感情,不如您就把我给放了。” 赫连曜冷笑,“放了你?去云州找傅晏瑾吗?” “不,我想去港岛找我弟弟。” “港岛?”赫连曜噙着这俩字,“我倒是忘了,你在港岛还有个弟弟。” 雪苼忽然紧张起来,她差点扇自己嘴巴子,提什么不好提起了这个。 “你就给我在这里好好呆着吧,你这样的人不适合有亲人,省的给他带来无妄之灾。”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雪苼,是呀,云生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能去祸害他。 她神情恍惚的爬起来,伸手揉了揉膝盖,转身往屋里走,边走还边嘀咕,“是呀,我是个不祥人,谁跟我在一起就会遭遇不幸,我还是老实呆着,我哪里都不去。” 蓝子出看了赫连曜一眼,“少帅,夫人她” “不用管她,以后管着点金镶玉,不准她接近这里。” “是。”蓝子出答应着,他忧心重重,总觉得雪苼不太正常。 雪苼刚走进屋里,忽然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她身形晃了晃,若不是扶住了桌子,就倒在地上。 抖抖瑟瑟摸出了手帕,慢慢擦去满嘴的血腥,她咳血的毛病不是一天了,吃了很多药也没有管用,难道终有一天要栽在这病上? 雪苼心里一阵阵发凉,靠在窗边看着那轮孤月半天。 第二天,她起的晚,半靠在被窝里一阵阵发晕。 昨晚蓝子出亲自给伺候雪苼的丫头上了课,不要因为她们都是金镶玉的人而慢待了雪苼,否则把她们送到军营里当军妓。 丫头们这才感到了害怕,也不敢怠慢,听到里屋传来声音忙进来伺候。 两个丫头一个捧着水盆一个拿着雪白的毛巾,“姑娘,梳洗吧?” 雪苼只觉得喉咙里又肿又痛。她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她张大了嘴巴,自己都不敢相信。 丫头觉得奇怪,“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雪苼手按在喉咙处,发出嘶哑的几声,然后指指嘴巴。 俩个丫头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机灵些,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放下,“我去找大夫。” 丫头跑的急,差点撞到了穿着一身红衣的玉儿, “站住,你急急忙忙的去投胎吗?” 丫头忙站住,“小姐,大事不好了,后院住的雪苼姑娘忽然失声了,我去给找大夫。” “失声?”玉儿一脸的兴奋,“昨晚哭哭的吧?我就看那个哭法嗓子会坏,行了,你去伺候着,我让大夫来。” “是,小姐。” 玉儿扔了一颗松子糖到嘴巴里,失声,这么好玩。她还没见过呢。 派自己的心腹小虎子去找来给家里惯常看病的大夫,又仔细的吩咐了两句,才放人过去。 大夫给雪苼诊脉,又让她张嘴看了喉咙,最后开了些清火去热的药,雪苼却一个劲儿摇头,她指指肚子比划半天才让大夫明白她是有孕在身。 大夫这就犯难了,是药三分毒,难保对胎儿没有影响,最后药都没有开就走了。 他去跟金镶玉复命,建议让雪苼去大医院看看,玉儿摆摆手。“我懂了,你走吧,有人找你问起就说风寒上火过段时间就好了。” 大夫虽然觉得这样很不道德,但是碍于金家的势力只好妥协。 这天赫连曜被商户乡绅请去参加开工宴,一直到掌灯才回到府里,他带着一身酒气坐在客厅里。 晚上自然是有欢乐的节目等着,但是他没有心思,这一整天都在脑子里徘徊着雪苼的脸,他几乎要忍不住闯到她房间里去把她给抱在怀里,可是作为男人的骄傲让他不能低头。 他知道越是这样心里就越乱,便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卧房。 刚走到床前,忽然看到一个女人背对着他在睡着?赫连曜皱起眉头。虽然是喝醉了,但作为军人的警惕,他立刻拔出了枪 床上的女人吓得尖叫,推开被子转过身,“少帅,是我。” 赫连曜醉眼朦胧,眼前的女人黑发长眉,一双杏眸水润清透,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雪苼?” 女人听了后立刻伸出一双粉嫩的藕臂缠住了他的脖子,“少帅,是我。” 雪苼在床上躺了一天没有丝毫的好转嗓子反而疼得越来越厉害。 白天大夫来看时候说的话很明白,希望她去找大医院看看。她自己不怕死,可是却怕给孩子带来不好的影响,辗转了半天,她只好起身来找赫连曜。 她怕有人从中阻挠,所以是偷偷来找的。一路上躲着人,等到他卧室门口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 她手放在门上刚要敲门,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娇媚婉转的声音,“少帅,你好坏呀。” 手指就像被针扎一样僵住,她瞪着那门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做什么。 心就像破了一个洞,然后撕卷着雪花的北风呼呼的灌进来。冷的让人发颤。 她把手指蜷起慢慢放下收到了身侧,然后转过身去。 回去的步子比来的时候更沉重,每一步,似乎都是踩在雪窟窿上。 眼眶里干涩疼痛,可脸蛋却干巴巴的,没有一滴泪。也许,昨晚,她把该哭的都哭完了。 雪苼离开了赫连曜的卧室,一路再无回头。 房间里,女人伸手要去脱赫连曜的衣服。 忽然,他有力的大手掐住了女人的脖子,“你是谁?” 女人顺着他刚才叫的说:“我是雪苼呀。” “雪苼?” “少帅。我来伺候您休息。” 赫连曜忽然按住她把她给钉在墙上,“你撒谎,雪苼身上从来没有这么重的脂粉味道。” 砰,女人给他从窗户扔了出去。 此时,雪苼正好走在他窗外的那条道上,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看到这一切。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我用俩个丫头跟你换她一个 女人被赫连曜扔在雪地里顿时就晕了过去,她落地的声音挺重,震的树上雪都簌簌的落,有一块儿还落在了雪苼的脖子里。 雪很凉,却没有她的心凉,赫连曜天天换女人夜夜当新郎,是为了报复她在晋州跟着傅晏瑾吗?可是赫连曜,你知道不知道,为了保住清白我过的多辛苦。 雪苼双腿像灌满了铅,一步一步挪回了房间,进门后她就倒在了炕上。 夜这么长,她这么冷。 屋外,赫连曜站如松,长长的影子落在地上。 丫头看到他吓了一跳,“少帅,您怎么不进去?我去叫姑娘。” 赫连曜一摆手,“不必了,她睡了吗?” “睡了,姑娘今天不太舒服。” “不舒服?” 见赫连曜要发怒的样子,丫头忙回道:“就是有些风寒喉咙痛,已经看过大夫了。” “没别的吗?” “没有了。” “嗯,好好照顾她。”说完,赫连曜转身离开。 丫头吓得拍拍胸口,金镶玉不准把雪苼的病情透漏给赫连曜,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的嗓子竟然不疼了,她以为好了,高兴的想张开嘴巴说话试试,哪知道一张嘴就喷出一口黑紫色的血。 看着血珠子顺着指缝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她的心都凉了。 这座府就像冰雕的一样,处处透着冷,她所熟悉的蓝子出齐三宝等人都不在这里,而赫连曜估计是怕她被以前的旧部认出,给圈禁在这小院里哪都不能去。 她想看病她不想死,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她想解开这些误会。哪怕赫连曜不要她了,她也不能这么窝囊的被囚禁下去。 雪苼知道如果她自己放弃就真的没有人帮她,于是她开始像个正常人一样注意这府里的一切, 她手上有个镯子,出去后当了估计看病没有问题,关键就是怎么从这个戒备森严的金华府溜出去。 她找机会,机会也来了。 金镶玉生日,府里给她大摆宴席。 一大早儿,一盒一盒的礼物就往金镶玉屋里搬,看着非常热闹。 不过这热闹跟雪苼没有什么关系,她的房间静的出奇,只有俩个丫头在外面唠嗑。 “小姐收到了好多礼物。有这么大个的夜明珠,还有好漂亮的玉镯子。” 另一个丫头说:“你真没有见识,小姐哪年生日不收这些东西,照我说,还是少帅送的东西最有意义。” “少帅送了什么?我怎么没看到呀。” “我不告诉你。” “哎呀好姐姐,就跟我说了吧。” 那丫头卖了个关子,“少帅送的是一把银色的手枪,就巴掌那么大,看起来好精致。” “送手枪?亏他能想的出来。” “你懂什么呀,他这是爱我们小姐,送枪保护她。” “咳咳。”雪苼的咳嗽声让俩个丫头想起屋里还有一位,年纪的一点的丫头挑开帘栊问道:“姑娘,您可是渴了?” 雪苼摆摆手,那丫头想去凑热闹得赏钱,便说道:“姑娘,前面要我们去帮个忙,您要是没什么事儿我们就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雪苼点点头,答应了。 等脚步声离去,雪苼才用帕子捂住嘴巴一连串的咳嗽。 等打开帕子,不出意外,又是一滩黑血。 原来赫连曜一直用这招来讨好女人,她根本就不是唯一。 雪苼一刻都不能等了,趁着自己还没疯之前。她要离开这里。 趁着宾客盈门家里乱,她去翻出了丫头的衣服换在身上,又把长发绑成了辫子,偷偷的溜到了后门。 和一路上上她都低头行走,遇到几个士兵竟然都没有问她,她一路顺利的走到了后门。 可是大白天的后门竟然落着锁,她出不去。 雪苼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都到了这个份上她万万不能退缩,看看左右,在墙根的地方有一木梯子,看来是园丁修剪花枝用的,还没来得及拿走。 雪苼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攀爬上去,刚要上墙忽然听到有人说:‘小丫头,你是不是偷了什么东西,竟然敢翻墙而出?’ 雪苼心下一惊,低头一看原来梯子处站着个穿条纹西装的男人,油头粉面挂着怀表链儿,一看就是个纨绔。 她不能说话自然不能申辩,也没管他,咬牙就要把木梯子拎起来放在墙的外面。 那人手疾眼快,一脚把木梯子踢开,“你感激下来,要不我喊人了。” 雪苼恨得牙根痒,这是哪里来的混账东西,纯粹给她搅局。 院墙甚高,就算她没有身孕也不敢贸然跳下去,更何况肚子里还有个小包子,她又不能说话,蹲在墙头上干着急,样子甚是滑稽。 那纨绔看的欢乐,“你说话呀,你说你要干什么,不说我可就把你当贼了。” 雪苼一急,哑着嗓子喊了几声,但是她说什么纨绔一句也没听懂。 “原来你是个哑巴呀,好可惜,这脸盘子长得还挺正。算了,可怜见的,给你。”说完,那纨绔说着把梯子给搬过来,还好心的往上递给她。 雪苼伸长胳膊去拿,露出雪白的皓腕以及手腕上的翠玉镯子。 纨绔见了睁大眼睛,“好你个小贼,本少爷差点给你骗了,哪有丫头戴着这么好的镯子的?你给我下来!” 他去拽她,雪苼却用力拽梯子,可是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拽的过一个男人,梯子给他摔了,连人也给拽下来。 雪苼惊呼,她是万万不能摔到的,为了保护自己她只好用力去抱纨绔,那纨绔也是个银样镴枪头,给雪苼一抱就倒在地上,他成了雪苼的肉垫子。 虽然还是磕疼了,但这具肉垫子还是发挥了点作用,这少爷平日里酒色财气疏于锻炼身上也肉绵绵的,不怎么硌人。 雪苼压在他身上,着实是笨了些,刚要起来却给他攥住了手腕,热烘烘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脸。“细看你更美,这肌肤就跟雪一样,你莫非是雪生的?” “万奎表哥,你这是做什么?”一道略带嘲弄的稚嫩声音,跟着红影一闪,金镶玉已经来到他们身边。 雪苼趁机摆脱纨绔,她刚站起来就对上了赫连曜冰冷幽暗的眸子。 他看着她,瞳孔紧锁,似乎要把她给撕碎吞噬。 雪苼双腿一软,差点又摔在地上,那爬起来的万奎顺手扶住她,“丫头。你怎么了?刚才摔到了吗?” 雪苼无法说话,她现在一阵阵头晕,没有甩开万奎的手。 看着握住雪白皓腕的那只男人的大手,一股无名火砰的就燃烧起来,赫连曜嘴角微沉脸色沉郁,就连温度也下降了好几度。 万奎却不会看脸色,他对玉儿笑嘻嘻的说:“好你个玉儿,府里有这样的宝贝竟然不让我看,这丫头我要了,今天就带走。” 玉儿瞥了赫连曜一眼,大有看热闹不嫌弃事儿大的意思,“表哥。这丫头可不是我们金家的,这是赫连少帅的人。” 万奎伸手就要去碰赫连曜的肩膀,“那就更好办了,表妹夫,一会儿我给你送俩个来,换你你这一个,这丫头我带走了。” 没等他的手碰到赫连曜,就给他的大手紧紧握住,“万少爷,请叫我赫连少帅。” “叫什么不是叫,你放手,哎。疼疼疼。” 万奎这头疼那头也放开了雪苼的手,赫连曜这才松开了手。 万奎揉着手腕,一脸的不悦,“最不喜欢跟你们当兵的打交道了,太粗野。那个人我带走了,再见。” 赫连曜忽然长腿一伸,刚迈出步子的万奎就给他一脚绊倒,摔在地上来了个狗啃泥的姿势。 “你。你哎,你怎么把她给抱走了?” 原来,赫连曜双管齐下,把人绊倒后接着长臂一伸,就把雪苼给抱起来。 深邃的直直瞪着她。射出的寒光令人心颤,他冷声对雪苼说:“你想跟他走?” 雪苼很怕现在的赫连曜,觉得他一身的戾气,而且万奎这人看着也没那么坏,她跟着走后可能有几乎去看嗓子,便点了点头。 万奎看到了顿时高兴起来,“表妹夫,她说她乐意。” “那是你看错了,而且我再告诉你一遍,叫我赫连少帅。” 说完,他对身后的侍卫说:“把表少爷给我送出去。” 一左一右俩个侍卫把万奎架起来,那厮哀嚎。“放开我,赫连曜,两个不成我再加呀,我是个生意人,我要跟做生意。” 赫连曜抿着薄唇,额上青筋跳动,显然是压着火气。 雪苼害怕,从他身上挣扎着要下来。 他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手上的力道重了重,说出的话也很伤人,“尹雪苼,你勾男人的本事真行呀。你是我见过最淫荡的女人!” 本来就知道他不会说什么好听的,但冰冷无情的言语还是跟利刃一样划过她的胸口,疼的她手指都在细微的颤,“啊,啊啊。” “叫什么叫,一会儿留着力气床上叫。” 他的手臂几乎要把她给勒断,抱着她往她的房间走去。 金镶玉愣在原地,她好歹也是赫连曜要娶的女人,他敢把她当空气! 可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个男人根本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她现在手里没人没权,哪里敢跟他叫板。 赫连曜一脚踹开房门,把雪苼扔在了炕上。 即便炕上铺着软被,雪苼还是觉得身体给摔疼了,她下意识的抱住了肚子。 赫连曜在下面看着她,透着一股要把她给撕碎的危险。 雪苼心下大骇,他是要多自己做什么吗? 不过下一刻她否定了自己的看法,赫连曜转身离去,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雪苼忽然后悔了,她该跟他说自己嗓子的事情,让他带自己看医生的,可他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雪苼忙下地,想去追他,可是却看到他宠溺的摸了摸金镶玉的头发,还轻柔的揉着,很是缠绵的样子。 雪苼茫然无从的站在那里,忽然不知道眼睛该看到哪里。那是他的夫人,在这个时代十三岁结婚的也不是没有,而且他们都很好看,实在算不上恶心,而且还有点赏心悦目。 赏心悦目! 雪苼忽然猛地甩上了门,她嫉妒了,疯狂的嫉妒。 赫连曜,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一次逃跑没有成功,她知道再无机会,而且赫连曜和金镶玉在一起的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她。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赫连曜了,他纵情声色他无情无义,她和宝宝也不想要他了。 这一整天她都没吃什么,晚饭的时候就喝了点水,像个僵尸一样躺在炕上熬她的漫漫长夜。 夜晚的时候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放松下来,嗓子里的疼痛就更明显了。 她翻来覆去也不知道辗转了多少回,刚要朦胧睡着,忽然被一声巨响给吵醒。 雪苼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无措的坐在那里,大眼空洞茫然,看着门的方向。 男人披着一身雪花而入,他瞪着她,眸子猩红,忽然扑上来钳住了她的下巴,“尹雪苼,你竟然想逃走?” 雪苼终于清醒过来,她眨巴着大眼睛,“我不是要逃走,我是想去看病。” 可是她的话在赫连曜的耳朵里只是没有意义的几个声调,他忽然羞恼,“你现在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吗?一见面就喊就叫,好,我让你喊个够!” 说着,他高大的身躯就压上来。轻而易举的擭住了她娇嫩脆弱的唇。 熟悉的气息这次却不是带给彼此的愉悦和兴奋,雪苼被他的唇堵住不能呼吸,嗓子里疼得跟针扎的一样,她反抗推拒,不配合的去乱动,想拜托他。 “敢拒绝我?”他浓重的酒气喷洒在她唇畔,跟着毫不怜惜的咬住了她的下唇。 疼,很疼,疼的雪苼头皮都发麻。 血腥的味道在两个人嘴巴里蔓延,他吮着她的血,像西方传说中的吸血鬼,要把她变成他的点心。 雪苼想死的心都有了,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血腥和女人柔软的娇躯都让男人兴奋的不能自已,赫连曜已经有好久没有碰过她,更没有碰过其他的女人,那些妓女不是找来气雪苼的,是他真的想从别的女人身上找快乐,他想,不过是鸟大的点事儿,发泄了就不会再惦念她。可是不行,看着那些女人他根本提不起劲儿,脑子里全是雪苼哀怨的小脸儿,这个女人是毒,他已经病入膏肓,这辈子恐怕唯有她才可以做解药。 他不想再忍也不愿意再忍,今天她跟万奎那么亲密,竟然亲口承认要跟万奎走,还想着要逃跑,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好好的呆在他身边? 为了把她从晋州城里偷出来又为了能让她安然呆在自己身边,他机关算尽甚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五姨太给收买了,可是她为什么就不领情?就因为这个孩子,她怀着傅晏瑾的孩子,难道要自己说没关系,我赫连曜这个绿帽戴的很开心以后把他儿子当我亲生的吗? 这才是最大的症结所在。赫连曜太在乎雪苼怀孕这件事了。可是她不乐意跟着他,不惜毁了身体也不给他生孩子。傅晏瑾不一定有自己的手段,而且他向来对雪苼百依百顺,要不是她自己愿意,又怎么能怀孕? 越想越生气,他觉得眼睛都要燃烧起来,几下就撕了雪苼的衣服,这次不管她怎么哭怎么不愿意,他还是强要了她。 那种久违的快乐从头皮到四肢再到浑身的毛孔,他颤栗着,低吼着,一遍遍把自己不能说的真情倾诉给她。 可这种盛情不是两情相悦的时候就变成了一种折磨。 虽然到了最后雪苼也有情动,但也是痛苦大过欢愉,特别是她忌惮着孩子,心理上就受着折磨,可以说,这是一场酷刑。 这一晚,赫连曜翻来覆去的把雪苼折腾了四五次,直到她最后晕了过去。 大半夜的他让人去烧水,抱着她去洗澡。 洗澡的时候他又蠢蠢欲动,可是雪苼人还晕着,他不是禽兽只好忍着。 洗过澡后他抱着她去睡觉,跨过这个坎儿他就不打算放手,不管怎么样,雪苼都是他的。 天色微明的时候。雪苼给痛醒了。 已经不是嗓子疼那么简单了,她浑身都在疼,可是最明显的是来自小腹那里的一阵阵的钝痛。 撑着手臂起来,她掀开被子一看,腿间有两道血线蜿蜒。 “啊!”她发出了一声惨叫,把旁边的赫连曜给惊醒。 他一眼就看到了她腿间的血,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别害怕,我去给你找大夫。” 大夫很快就到了,可是一看这情形就吓坏了,“夫人这是动了胎气恐怕要流产,我先给止血,这要去西医院治疗。” “流产?”赫连曜觉得老天都在帮他,没有这个野种他和雪苼又可以回到从前了。 用大氅把人给裹住,他下命令,“备车,去医院。” 他还是不忍心让雪苼受苦,如果赫连曜还有一点赤子之心,那么也只是对雪苼。 金华这种小地方没有医院,他让人开车去晋州,那里有间教会医院。 昨夜落了雪,现在出了太阳融化,路上甚至泥泞难行,俩个小时的路程走了三个小时还没到。一个没留神,汽车掉在了坑里。 赫连曜眸子都要冒火了,他轻柔的把雪苼放在一边,然后大声喊:“下去推车。” 司机和小石头拦住了他,“少帅,您在一边等着,我们来就行。” “再叨叨我一枪崩了你们,快!” 司机开车,他和小石头推,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汽车推离了泥坑,他弄了一身的泥浆。 却顾不上这些。他上车抱住雪苼,吩咐司机:“快些。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医院,这期间雪苼几乎是半昏迷的,血断断续续的在流。 她清醒的时候一直在喊:“孩子,我们的孩子。” 但是赫连曜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他无力的安抚着,“雪苼,你坚持,坚持到医院。” 医院里看到送进来个满身是血的女人,顿时出来好几个医院和护士,赫连曜却不让任何人碰雪苼,跟那个大胡子老外差点动手儿。 幸好蓝子出也在晋州。他匆忙赶来把赫连曜给制止了,把人放下的时候赫连曜染着血的手一直在抖。 蓝子出很是无奈,他又不傻,看到了雪苼脖子胳膊上全没有一块好皮,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低声对赫连曜说:“少帅,既然真爱为什么要伤害?” “闭嘴,够给我闭嘴。” 蓝子出不敢再多说,吩咐下属给赫连曜取了干净的衣服来。 赫连曜闷不做声的擦着手,他怎么觉得那个大胡子外国人有点眼熟?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忽然一个护士跑出来问:“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已经一身齐整的赫连曜站起来,“我。” “请跟我来。我们医生要跟您谈谈。” 被带到另一边门里,刚才那个大胡子医生正在等着他。 “阁下,您的孩子保住了。” 这样还保住了,赫连曜淡淡的应了一声。 “阁下,但是您的夫人有事。” 赫连曜一听这个立刻起身,他手揪住衣服的胡子,“你说什么?雪苼她怎么了?” 老外疼的直抽冷气,“放手,你们军人真没有礼貌。” 赫连曜把手劲儿松了些,“你说我夫人怎么了?” “她的喉咙发炎的厉害都咳血失声了,你们为什么都不给她治疗?还有她身上的伤痕,虽然这不是我能管的。但是阁下这样欺负一个女人,太没风度了。” 赫连曜不听他这些话,他颤声问:“你说她失声了?说不出话来了?” “难道你不知道?我的上帝,有你这样做丈夫的吗?你不是她丈夫吧?” 赫连曜一把把他给掼在椅子上,推开抢救室的门,大步走了进去。 里面全是女护士和医生,看到他进来都吓了一跳,一个年纪大的修女样的女人来推他,“先生,请您出去。” 他把修女推开,快步走到雪苼面前,她躺在白色的床上。脸色惨白嘴唇干裂,若不是微弱的呼吸,都会让他以为那是一具尸体。 手指颤巍巍的落在他脸上,“雪苼” 雪苼连睫毛都没动,安静的像是睡着了。 “她怎么了?你们不是说她好了吗?”说着,他拔出枪,“你们都给我听着,要是治不好她,我让你们全部都给她陪葬。” 跟过来的大胡子医生直翻白眼儿,这个野蛮人! 雪苼的嗓子拖的太久,只好做了扁桃体切除手术,这东西别说在国内,国外都很少有,虽然只是个小手术,但听到是要从她身上切去一部分,赫连曜签字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手术很成功,雪苼被推到了病房,赫连曜一步不离的守着,心里懊恼的想要杀人。 雪苼这么重的病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他身边的人也没有露出一点风,他记得那晚照顾她的丫头说她风寒喉咙痛,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吗? 病房里,雪苼已经醒了,她看着推门而入的洋人医生,不仅一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重新戴上了戒指 洋人医生看着雪苼,不由得百感交集。他抹抹脸,颤声说:“雪苼,还记得我吗?” “约翰?”雪苼说不出话,她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认得。 约翰留起了胡子,她差点没认出来来,想来他也不过三十多,这满脸的胡子再就加上发胖的身躯,完全失去了以前西方美男子的样子。 约翰拉住她的手亲吻了一下,胡子极其扎人,他对雪苼说:“离开这里后我才发现我很爱这个国家,我现在已经结婚了,娶了一个你们国家的女人的护士做妻子。” “恭喜你。”雪苼用一个笑容来祝福。 约翰很是担心的看着她,有很多话想问她,但是现在她不能说话问了也白搭,只好给她把被子拉了拉,“你先好好休息,有事按铃。对了,那位将军一直在外面等着,你要见他吗?” 雪苼摇摇头,意思自己不想见。 约翰出去后帮她把门给带上。 赫连曜见医生出来,他立刻迎上去,“人醒了没有?” “阁下,夫人还没醒,她刚做完手术很虚弱,请不要打扰她休息。” 赫连曜只好退回到座位上,约翰偷眼看着他,这男人就算垂着眼睛不语的时候都是满脸戾气,他是残害雪苼的凶手吗? 快步离开,他不敢再在这里逗留。 赫连曜发现这老外在偷偷看他,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石头对他说:“少帅,要不您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等夫人醒了您再来。” 赫连曜不理会他的话,而是吩咐道:“你去查查这个西洋医生的底细,我总觉得他眼熟。” 石头走后他就闭上了眼睛。此时的他也是身心疲惫,睁眼闭眼都看到雪苼倒在血泊里的样子,他的心是真的疼。 浅浅的眯了一觉,蓝子出和齐三宝都没敢打扰,可是石头一回来他就醒了,石头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倏然睁大了眼睛,站起来就推开了雪苼的病房门。 病房里安静的很,赫连曜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走到了床边。 雪苼是真的还在睡,一张小脸儿苍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如云的秀发乱蓬蓬的散在枕头上。因为出汗的缘故,不少发丝黏在了脸和额头上。 睡着的她安静如斯,没有棱角也没有漠然,让他心疼又心慌。 轻轻的搬了把椅子在一边坐下,他伸手想去摸摸她的脸,可是到了半空又落下,拇指和食指对着搓了搓,他怕吓到她。 最后,改去握她的手,她的手跟他的大手一比非常的小,一根根手指纤细白嫩,就像上好的玉管子,在无名指上有个浅浅的印子,那是戴戒指的痕迹。 他低头,解开了军装的衣领扣子,摸出了曾经属于她的那枚戒指。 当日,她给他写信要他突围,怕他不信附上了这枚戒指,可从那一刻就是他们噩梦的开始,大概取下来就真的不吉利。 他扯断挂绳把戒指取下来给她戴在了手上。 雪白的皮肤趁着粉红晶光的戒指分外好看,赫连曜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皱紧的眉头这才舒展开。 许是太累了,呼吸着属于她的气味让他觉得分外安心,不觉就睡了过去。 雪苼一动。发现自己的手在一只热乎乎的大手里。 她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微微一动,把那只手从他的手里给拿出来。 她太伤心了,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想用那种方式把孩子给做掉,那可是他自己的孩子呀。 就算傅晏瑾卑鄙,他都没有真的强迫过自己。反而是赫连曜,他这个自己最爱的男人,却给了她这么大的羞辱和伤害。 雪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一颗珠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她一动赫连曜就醒了,睁开眼睛刚好看到她落泪的一幕,顿时心就像被烙铁重重的压下去,疼的他紧紧攥起手指。 “你饿不饿?医生说现在可以吃一些凉的流食,我让人给熬了粥凉着,现在刚好喝。” 雪苼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她这样虐待自己他很生气,但知道不能再过于逼迫她,只好站起来说:“我让别人进来伺候你。” 赫连曜找了一个护士专门负责雪苼的护理,安排好一切的时候他带着人离开了医院,只剩下一队侍卫守护雪苼的安全,顺便也看着她。 那名护士端着粥走到雪苼面前,“夫人,起来喝点吧,你起码要在医院里呆上十天,吃点东西好得快。” 雪苼睁开了眼睛,她不拒绝食物,只是拒绝赫连曜。 护士帮她坐起来,看到了她手上的钻戒,“真好看,夫人这是粉红钻吧?” 雪苼失神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这枚戒指,记录着她和赫连曜之间的分分合合,从第一次他从京都买来却给她扔掉再到后来她在他和八小姐的婚礼上再次扔掉再到镜子山送到他手里,此时又回到了自己手上,却失去了初初的光芒。 见她的样子很是伤心,护士忙转移话题,“夫人,我是约翰的太太,我叫舒嫚,我经常听他提起您,说正是因为您他才想娶一个中国姑娘。对了,我来照顾你也是他安排的,他现在是这个教会医院的院长。” 雪苼仔细打量了护士,她是个很朴素热情的女人,皮肤微黑身段苗条一头短短的黑发很利索。 “你现在虽然不能多说话,可是你可以试着说俩句,慢慢的来,试试。” 雪苼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说话了,她差点绝望的以为自己从此就变成了哑巴,她张开嘴巴,轻轻的发出了一个音节“你” 声音很轻,要不仔细听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确确实实能说话了。 雪苼很高兴,继续说下去,“你好,谢谢你。” “不客气,好了,您不要再说了,要好好保护嗓子。” 雪苼点点头,表情舒展了许多。 舒嫚喂她喝完一碗粥。又喂了她一碗温水,她看了看她的肚子,“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雪苼摇头,“还好。” “你身上的伤我都看到了,是那个男人给弄的吗?” 一问这个,雪苼沉默了。 舒嫚忙说:“我知道问这些是唐突了,但是约翰很担心你,那个人看着不像个好人。” “我的事你们不要管。”雪苼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嗓子有点痛,可是又觉得太过生硬,便补充了一下,“很危险。” “不要紧,我们不害怕。只要能帮到你。一个男人这么伤害一个孕妇,是人都看不下去的,当然他身边那些都不是人,是狗。” 雪苼莞尔,要是赫连曜知道有人敢这么骂他是不是要气的跳脚。 但是无论如何,她这次不能再连累别人。虽然对赫连曜死心了,但是她还是要想跟他解释清楚,起码要让自己的孩子在出生前不再颠沛流离。 赫连曜正和三宝他们议事,忽然侍卫进来说了几句,赫连曜顿时一巴掌拍裂了桌子。 他站起来往外走,三宝在后面紧追,“少帅。这是干什么去?” “尹雪苼要跑!” “什么?” 齐三宝和蓝子出对视了一眼,俩个人立即跟上,蓝子出边追边喊:“少帅,您别动粗,夫人她有身子” 齐三宝狠狠的踹了他屁股一脚,压低声音骂:“蠢蛋,哪壶不开你提哪壶,是少帅的种吗?” 蓝子出顿悟,不过他很快皱起眉头,“我就觉得这事儿不对头,你看夫人跟着少帅那么久都没动静跟傅晏瑾就有了呢?” 齐三宝张大了嘴巴,“你是说少帅不行?” “闭嘴。我才没这个意思。” “哎,老张不在,要是他在就好咯。” 蓝子出不解,少帅行不行昀铭怎么会知道,他又不是女人。不过提起了倒是让人惆怅,蓝子出叹了口气,“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哎,少帅不见了,快追。” 俩个人光顾着说话去了,都没发现赫连曜已经没影儿了。 赫连曜到了医院后一脚就踹开门,看着空荡荡的病床攥起了拳头。 “少帅。人抓来了。”俩个侍卫押着舒嫚进来,后面跟着把约翰也给押了进来。 约翰一进来就去护舒嫚,“亲爱的,你没事吧?” 舒嫚摇摇头,“我还好。” 约翰冲着赫连曜大叫,“阁下,你这是要干什么?” 赫连曜冷冷一笑,“约翰医生,好久不见。” 约翰摸了摸胡子,“我见过您吗?” “要跟我装傻?”赫连曜的皮靴踩在地上发出震慑人心的声音,他一步步走进,带着白手套的手忽然捏住了舒嫚的下巴。 约翰吓得大叫。“你要干什么?” “我想让你长点记性,约翰大夫。” 约翰额头上冷汗滚滚,这帮子军阀一个比一个不讲理,他不敢以卵击石,只好妥协,“赫连少帅。” “终于想起来了。”赫连曜放开舒嫚,“我不想对女士无礼,但是我的夫人,雪苼呢?” “夫人?雪苼她是您的夫人?” 面对约翰的质疑,赫连曜眯起眼睛,“对,她是本少帅的夫人。” 约翰的中文十分的流利。就连国人的表情他也学的入木三分,他讽刺的说:“看看雪苼狼狈的样子,怀着身孕被虐待成那个样子,嗓子发炎几乎把喉咙都烂掉了也没有人管,少帅,要您是她的丈夫,您觉得合格吗?” 他的话句句诛心,戳在赫连曜的最痛处。 “大胆!”一个侍卫伸手就推了约翰一把,要不是约翰体积庞大,就给推倒了。 他接着要揍约翰,给赫连曜制止了,他狭长的眸子缓缓收剧,充满危险的看着约翰,“你这是要替她打抱不平?” 约翰是个耿直的外国人,他对雪苼的感情一直都是中世纪骑士精神,充满了仰慕和爱戴,当看到雪苼被如此虐待,他真忍不住了,既然已经开口他索性豁出去。 “雪苼纯洁善良,是个难得的好女孩,你既然得到她就该好好珍惜。这般折磨凌辱她你还配做人家的丈夫和爸爸吗?” 赫连曜眸中的杀气大盛,他步步逼近约翰,他长得高,即便身为欧洲人的约翰也和他差不多,但是气势上却差的太远,就给他看的矮了下去。 “约翰大夫,你的夫人还在这里呢,你这样对另外一个女人,你问过她的感受没有?” 舒嫚心里虽然有酸涩,但是却很正义,“你不用问他,他做的事我都赞成。你的夫人在你走了后虽然没哭,但是我看出来她一直很难受。”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有,她说孩子” “你们在干什么?赫连曜把人给放了。”雪苼从外面走进来,看到面前的场面吃了一惊,以至于不得不说话。 她的声音哑的厉害,要不仔细听都听不出她说了什么,赫连曜心里一痛,摆手对侍卫说:“把人放了。” 他走到雪苼面前,拉起她冰凉的手,“你去哪里了,穿的这么单薄。” 雪苼身上只穿着医院的病号服,长发乱乱的披在肩头。 跟在她身后的护士吓坏了,抖着声说:“我带夫人去做检查了。” 赫连曜猛地回头瞪小石头,他吓得缩了脖子,都是怕人没了少帅怪罪,看到不在病房没搞清楚就通知了少帅,结果弄了这么一场乌龙。 雪苼一挥手,“你们出去,我要休息。” 赫连曜摆摆手让手下退出去,他自己留在了原地。 雪苼却毫不领情,她本来想控制住自己无论怎么都不能生气的,可是他那样对约翰夫妇,她受不了。 “你也出去。”她手指着门。 赫连曜想去抱她,“雪苼,我们谈谈。” 她不敢嘶喊,一个滚字含在嗓子里倒真相是滚了几次才出来,为了表示愤慨,她推翻了他搬过来的那张凳子。 赫连曜好看的眉头动了动,伸手就把她给抱起来放在了床上。在她发怒之前迅速退后,“我走,你别生气,好好休息。” 直到他退出去带上门,雪苼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可是胸口还是起起伏伏,气的够呛。 赫连曜一出去,看到蓝子出和齐三宝都在门口,他眸子沉了沉,“你们这是干什么?” “少帅,没跟夫人发火吧?” 赫连曜冷哼一声,“我哪敢,她朝我发火了,你们两个很闲吗?我吩咐的事情都做完了吗?” 两个人忙交换眼神,“马上就走。” “回来。三宝,医生说雪苼这几天最好喝点凉的东西,但是她有身孕,不能太凉了,我觉得杨梅冰露就不错,你给弄点来。” “是,我立刻就去找。” 等齐三宝他们走了,赫连曜对小石头说,“让约翰来见我。” 约翰见人又找来,虽然这次是很有礼貌的请,但他还是有些后怕。刚才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事后才发现自己的鬓角已经给汗水湿透了,他自己一个人还好说,现在身边还有舒嫚,看来他是该带着舒嫚回国了。 到了医院给赫连曜准备的房间里,他发现赫连曜坐在一张办公桌后,他面前有一瓶葡萄酒,俩个酒杯。 他倒上酒,然后对约翰说:“他乡遇故知,约翰大夫,你过来陪我喝一杯。” 约翰战战兢兢,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走到他对面却不敢坐下。 “坐吧,想来以前在云州的时候很多地方还仰仗过约翰大夫,都没有道谢过,就用这杯酒敬你。” 外国人到底还没全部给同化,他坐下,鼻子闻了闻,“好酒。” “知道约翰大夫喜欢喝一口,不过在我们这里要喝到拉菲庄园的葡萄酒不太容易。” 约翰感慨,“是呀,离开故乡后才发现还是有很多东西思念的。” “约翰大夫来我们国家行医有几年了?” 约翰一算,“前后也有十年了。” “十年,真不是个短的时间。我记得你和雪苼第一次见还是在我帅府上吧?” “嗯,夫人给狗咬伤,我去给夫人打针。” 赫连曜竟然微微一笑,似乎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那个时候我也是初初遇见她,她可是高傲的不得了,给人退婚竟然敢单枪匹马的上门去要钱,又单纯又冲动。” “可是也可爱的了不得”说完这话,约翰看到了赫连曜眼睛里的怒意,他硬着头皮说下去,“至少那个时候她还是一腔勇气,眼睛里光,可现在呢?” 是呀。不过是一年的时间,生活磨平了她的棱角,苦难也磨损了她的光芒,她不是当初的尹雪苼,他也不再是赫连曜。他们之间隔着家仇军恨,隔着无数条人命,还隔着一个孩子,即便他用尽方法把她给弄回来,却再也回不到过去。 一片惆怅,唯有酒能解忧。 端起杯子,他跟约翰碰了碰,一饮而尽。 约翰给他的酒杯倒满,看着他的眼睛试探着说:“少帅,那您和夫人她” “我们感情很好,只是最近吵架了。” “只是吵架就好,你们国家有句古话,夫妻床头吵完床尾和,以后万物动粗,你们国家还有句古话,女人都是水做的,柔软温柔却抓不住,少帅,好好对她。” 赫连曜扬眉,这洋鬼子竟然还敢教训起他来。可是他说的句句在理,他竟然没法子反驳。 这些话估计蓝子出齐三宝都懂,但是身在军中,他们多少也对雪苼是有点怨气的,只有通过外人的嘴巴来开解赫连曜才能让他清明些。 又喝了酒,他问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 约翰觉得蹊跷,为何提到孩子他总是不情愿的样子,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现在能跟赫连曜和和气气的说话就代表危机过去了,约翰断然不敢再去惹他,便说道:“夫人刚才去做的检查就是关于胎儿的,不过要过几天才能出结果,到时候您再好好看看就知道了。” 赫连曜点点头。又倒上酒。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不觉一瓶葡萄酒见底,约翰和赫连曜都是有酒量的人,约翰起来走了,赫连曜却觉得头晕。 他吃不好睡不好精神又不好,喝了酒后头晕乎乎的,很是难受。 走路的时候脚步虚浮,这些日子他没少灌酒,把胃都给烧坏了,现在只觉得里面跟火烧一样,很是难受。 灌了一杯冷茶才舒服些,他摇摇晃晃的打开门。向着雪苼的病房走去。 小石头在门外候着,一见忙扶住他,却给赫连曜甩开,“放开,我自己走。” 自从张副官失踪以后赫连曜没有再配副官,就小石头一个人跟着伺候,他此时也懂事了不少,默默跟着赫连曜。 雪苼的病房门一推就开了,此时她正在睡觉。 赫连曜站在床前半天,才确定她不是为了逃避自己装的。长指伸出摸着她的脸,他喃喃自语,“雪苼。我该拿你怎么办?” 忽然想起在山上的时候,他装着失忆她就装着以为他失忆,天天把他当傻瓜耍赖耍去,可是那个时候他很开心,即便没有军队权势富贵荣华,他也觉得很开心。 他脱鞋上去,侧身躺在她身边,薄唇轻轻亲吻着她的头发,“雪苼,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他头越来越重,不觉睡着了。 赫连曜做了一个梦,特别真实的那种。 他梦到了在云州的尹家院子里。有个小孩子到处乱跑,一头就扎在了他身上。 小孩长得很好看,雪团似的特别白,唯有俩只眼睛黑黝黝的,像黑曜石一样闪着沉静又冷漠的光芒。 这样的眼神很熟悉,他却记不得在哪里见过。 小孩抱着他的腿问:你是谁?” “那你是谁?”他低头反问。 “我是我娘的孩子,我娘来了。娘!” 荷塘那边走来个白衣美人,长发打着卷儿散在肩头,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子成熟妩媚的韵致,小孩腻在她身上,一个劲儿问:“娘,他是谁?” 白衣美人的脸渐渐清晰。正是雪苼,她看着赫连曜,眼神中就跟孩子一样的淡漠,连声音都那么冷,“他是你的仇人。” “啊!”他一声抵吼,就睁开了眼睛,不觉额角已是冷汗涔涔。 “那个孩子” 此时月上中天,一片皎洁柔软的光芒铺进来,轻纱一般,哪里有什么孩子。 可是他的眸光却落在雪苼肚子上,那个孩子就在这里吧? 要留着,他的父亲是傅晏瑾,若是有一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就是和自己是仇人吗? 不想留下祸根就及早处理,他不能让孩子成为君旸第二。 可是,这个孩子也是雪苼的呀,要是他真做了什么,她会恨死他恨死他。 赫连曜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为了一件事这么纠结,拿不定主意。 他的手,缓缓的伸过去,放在了雪苼的肚子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是个男孩儿 雪苼穿着睡衣,被温暖的大手摩挲了俩下却也给惊醒,她不敢动也不敢声张,浑身绷的紧紧的,看赫连曜要做什么。zi幽阁一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把手轻轻的放在上面。 雪苼忍的浑身酸痛,就在她几乎要忍不住出声的时候,赫连曜收回了他的大手,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听到这声叹息,雪苼的鼻子一酸。 虽然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这声音有的无奈c沉重以及不甘她都懂了,是因为这个孩子吗?作为一个男人,他一定是觉得自己很失败。 雪苼睁开眼睛,她的喉咙里很热,那些话忍不住了,不管相信不相信,她一定要告诉赫连曜,这孩子是他的。 “赫连”她的声音很微弱,加上长久时间没说话,一开口就像蚊子哼哼,而赫连曜此时推被下床向着外面走去,根本就没有听到。 雪苼鼓起的勇气就像被扎破的皮球瞬间就瘪了,她看着赫连曜高大的背景最终消失门后,放在身侧的手紧紧蜷起。 手指忽然觉得硌的慌,是戒指,她慢慢抬起手,这枚戒指在黑暗里也是光芒四射,刺痛了她的眼睛。 他给她戴上这个戒指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已经是订婚之人,虽然金家小姐还小但也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主儿,她横在他们之间又算什么? 雪苼觉得自己太累了,也就是这么一瞬间,她觉得压在自己头上的高楼大厦全坍塌了,肩膀和后脊梁都太累,累的不想站起来也不想面对,所有的问题管她对错是非因果。她想逃,逃的远远的。 但是,她又不能,她欠下的债太多了,小八,小喜,她还都还不起,现在万万不能再欠了约翰和舒嫚的。 抱着这样的心思,雪苼闭上了眼睛,从此那些深埋在心里的爱,被一场大雪掩盖。 从那天晚上赫连曜走了就没再回来,雪苼难得在医院里度过了两天安生日子。第三天是检查结果出来的日子,她跟舒嫚说了,结果一出来就给她带过来。 这天,赫连曜也来了。 他经过医生办公室的时候被妇科的医生看到了,她拿着手里的单子说:“阁下,夫人的胎儿检查结果出来了,您要看看吗?” 赫连曜看着她手里的报告单看了足足有几秒才别开了眼睛,“不用了,直接让人送去病房。” 看着他漠然的样子那医生十分的不平,对身边的同事说:“孩子都三个多月了还对他夫人那么暴虐,别看长了一张好皮囊,这心呀,比刀子还狠。” 一个年纪大的医生狠狠瞪了她一眼,“闭嘴,不想要命了?这些军阀哪个不是满手血腥,杀人比杀鸡还简单,那位夫人看着锦衣华服戴着罕有的粉红钻,想来日子也不好过的。” 刚好舒嫚来了,医生就把单子给她,“你送去病房吧。” 舒嫚打开看了看,“孩子还好吧?” “嗯,看着还不错,不过这次是幸运,要是再来上这么一两次可就难说了。” 舒嫚心事重重的。走到病房门口发现赫连曜在,她就没敢进去。 赫连曜一进门就带来了一股子寒气,他的黑色大氅上落了不少雪花,进门就脱下来。 雪苼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呼吸就紧张起来,心跳漏掉了半拍,不过她很快的调整过来。 赫连曜走近她,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一下。 他的手冰冷,雪苼自然的往后缩着去躲,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他眉心一蹙闪过不悦,随即把雪苼扣在了怀里。 随即,他的手放下,拢在唇边呵气,过了一会儿又去摸雪苼的额头。 “不烫,医生说过了两三天后可能会发烧,现在看是没事。” 原来他是在试自己有没有发烧吗?雪苼保持着那种别扭的姿势缩在他怀里,微微仰着头,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湿润,柔软的粉色唇瓣儿微微张开,大清早的,一副可口又可心的样子。 赫连曜的眸子一暗,喉结也急速的上下滑动,他向来就不是个能委屈自己的人,立即低头擭住了她的唇瓣儿。 浅浅的一吻没等雪苼反应过来他已经放开她,他笔直的站着,脸上带着平日里严肃冷漠,好像刚才亲吻自己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雪苼下意识的舔舔唇,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眸子躲闪的看着左右,忽然看到了他黑色大氅上的雪花,便像得到救星似的开了口,“下雪了吗?” 赫连曜看着她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心动。 尹雪苼已经变了,以前那个娇纵任性又清高的大小姐不见了,她磨平了自己的棱角学会了忍耐,她明明不喜欢自己的触碰,刚才他亲她的时候就感觉到她的身体绷的像僵尸。她也不喜欢跟自己在一起,却胡乱找着话茬儿,她,她把他当成了什么? 压下心里的诸多不快,他淡淡的说:“今天再在医院里观察一天,明天就出院。” “去哪儿?” 赫连曜一怔,“去金华,怎么你不愿意?” “没有,挺好。” 赫连曜仔细听着她的声音,忽然按铃叫了医生。 雪苼也不懂他为什么脸色变得那么难看,甚至带着几分杀气。 医生来了,赫连曜指着雪苼问他,“她的嗓子是暂时这样还是以后都这样了?” 医生给他凶悍的样子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战战兢兢的说:“夫人的嗓子,因为发炎的太厉害,已经化脓出血,我们的医院又条件有限,能保住让她说话已经不错了” 啪,狠狠的一巴掌扇到医生的脸上,那医生给扇了个趔趄,张嘴吐出了一颗牙齿。 他捧着红肿的脸害怕的看着逼近的赫连曜,他的眼睛血丝密布,就像地狱燃烧的红莲业火。 “够了!”雪苼低吼,人从床上跳下来。她张开双臂挡在医生的面前,然后回头对他说:“你先出去。” 医生吓得腿都打哆嗦,踉踉跄跄的要跑。 赫连曜伸手去拔枪。 “赫连曜!”雪苼一大声说话嗓子立刻就破了音儿,“你怪在别人身上有用吗?我变成这样拜谁所赐?” “他们这帮庸医,你不用袒护他们。” 雪苼的眸子越来越湿润,就像被一层薄雾笼罩,甚至赫连曜在她的眼睛里都不甚清晰,她喘息了一会儿才说:“赫连曜,非要我说出来吗?是你害的我,我在金华府吐血有三天,没有人管过,你整天纵情声色不说还百般折磨我。这次我没哑巴了就是上天的恩赐,如果你觉得我声音难听,以后有你在的时候我不说话。” 她的话就像一把钢针扎在赫连曜心上,不是很疼,却细细密密连续不断,想到她那晚的样子,他真想杀了自己。 雪苼见他铁青着脸不说话,心底一片荒凉,她摆摆手,“你出去吧,我不想看到你。” “雪苼,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吗?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让你随便伤害别人的性命吗?赫连曜。是我太幼稚,你是不可能变的,像你这种人只想着自己要的,怎么又会去考虑别人的感受?你要是今天在这里杀了这个大夫,不过是在我的人情债上又记上了一比!” 赫连曜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神色黯然,转身走了出去。 雪苼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回到了床上,她坐在床边,手指握着被子,心头一片空茫。 舒嫚进来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坐了多久。 “快到床上去,你要好好休息。” 舒嫚去扶雪苼。却给她用手推开,“那位医生怎么样,我不知道他姓什么。” 赫连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医院里的人自然都知道了,舒嫚忙说:“那是张大夫,没有什么大碍,需要镶上一颗牙,对他来说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 雪苼把手腕上的玉镯子摘下来给舒嫚,“帮我把这个给当了,把钱送给张大夫,替我跟他说句对不起。” 舒嫚一看玉镯的成色淳透颜色青碧,一看就是上品。她不敢拿又推给雪苼。“不用了,我让约翰从医院里补点钱就行了。” “拿去吧,钱是身外之物,能暖了人心弥补了歉疚就好。” 舒嫚推辞不了只好收下,她帮雪苼躺下,忽然想起那张报告单来,“这个出来了,孩子没有问题,有经验的大夫说可能是个男孩子。” “是吗?”提到孩子,雪苼终于有了点活气儿,她展开报告单,发现西医看这个真跟中医不一样。人家上面准备说了孩子多大,他们是用周来算的,十四周,就是九十八天,这孩子三个月多了。 如果把这个给赫连曜看了他会怎么样?不会再怀疑孩子的身份了吧?算算那个时候刚好是在封平的时间,在督军府,在他的婚房,那个时候她根本就没见到傅晏瑾。 要是以前,雪苼一定会欣喜若狂,因为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她现在又觉得没有意思。 她厌恶了战争,她厌恶了军阀。她厌恶了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她不想生下的孩子跟赫连曜一样从小就要接受铁血训练没有童年没有快乐,更不想跟傅晏瑾一样兄弟骨肉相残上个大学都不敢用真名字。她的孩子要长在阳光下,接受好的教育,将来做一个能主宰自己命运的人,而明显的,要是跟着赫连曜,他的将来也只能是个小赫连曜。 而且,赫连曜身边有金家那小丫头在,她有钱有势要对付自己和孩子很容易,所以为了孩子的未来,她要坚强起来,瞅准机会,能走就走。 打定了这样的主意孩子赫连曜不接受反而是好的,如果他知道儿子是他的,断不会让雪苼带着孩子离开半步。 “在想什么?”舒嫚把水递给她。 “没什么?外面什么声音?”雪苼听到外面好像很多人的样子。 “少帅又回来了。” 雪苼忙把报告单揉成团压在被子下,然后对舒嫚说:“你快去当镯子吧,我这里没事。” 舒嫚开门的时候正好遇到赫连曜,她低着头退出去,赫连曜也没看她,径直向雪苼走去。 他不说话,只是把一包东西塞到她手里。 雪苼只觉得手里还热乎乎的,低头一看原来是绿豆糕。 他紧绷的脸有些不自在,“拿着。” 小石头跟在他身后给解释,“夫人,少帅知道你爱吃,看到晋州有卖的就买了,可买了又想起你现在还不能吃。” 绿豆糕的香味扑鼻而来,是久违的家乡味道,她深深的嗅了一口,“好香,我待会儿问问医生可不可以少吃点,已经好久没有吃到了,谢谢你。” 赫连曜的眉头皱了一下,看起来是很不自然的别扭,他为了掩饰这种尴尬去给雪苼盖被子却发现了那个捏在一起的纸团。 他伸手就拿起来,“这是什么?” 雪苼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她尽量装着平静淡然,“没什么,刚才的废纸,我忘了扔。” 赫连曜用俩根手指捏了捏,随后扔在了废纸篓里。 雪苼已经捏了一把汗,她的视线从纸篓飘到地上,却感觉到赫连曜探究的灼热视线。 情急之下她抓住了赫连曜的手,这个举动明显的让赫连曜心头一喜,目光从废纸篓那儿收回来,看着他。 “那个,我想问你,明天就直接回金华府吗?” “怎么?你不喜欢那里?” “为什么你不回封平?” 赫连曜把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捏在手里把玩,看到戒指还戴在她手上才舒展开眉头,“封平已经给中央军糟蹋的不像样子,要是有人强攻无法防守,金华这里比较好把控大局。” 他说的浅显,雪苼倒是懂了,可也再无话,俩个人一时间沉默着。 赫连曜的大手烫热,她的手背他给捂着,很快手心里就出了一层细汗。 俩个人从重新见面后就没有过这么平静的时候,小石头悄悄的退出去,给他们两个带上了房门。 都说手指连着心脏,被他暖着手心也跟着热起来。雪苼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云州尹家西厢下,他和她双手交握在镜子前痴缠。 “喂,美人儿,小五爷来看你了。” 一道响亮的声音打破了静谧的气氛,小五没敲门就进来了。 雪苼忙把手收回去,可赫连曜却不放,紧紧的给握住。 俩个人的这些小动作都收在小五的眼里,虽然她大咧咧但又不是傻子,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指着雪苼问:“你们俩个和好了?” 雪苼微笑点头“嗯。” 赫连曜却说:“闭嘴,我们什么时候吵架过?” 小五不屑的撇撇嘴,“谁整天借酒浇愁喝的跟个孙子一样?” “赵小五!”赫连曜爆喝一声。 小五啪的给自己一个嘴巴,“少帅,对不起,我这张破嘴,你要罚就罚我好了,别对我们家三宝下手。” “一个妇道人家,本帅懒得跟你计较,你来做什么?” “我听三宝说雪苼姑娘住院了就来看看,听说还是给你干的住院,少帅你挺猛呀。” 赫连曜的脸几乎阴沉的要滴出水儿来,要不是因为赵小五这次攻打晋州立下大功,就凭她整天咋咋呼呼没有规矩的样子,砍头五百次都够了。 雪苼倒是很少见到赫连曜吃瘪的样子,顿时弯起了嘴角,可是很快的她意识到一个问题,小五是女人,她要是要留在她身边,赫连曜会准许吗? 想到这里,她问小五:“五爷,这些日子没见你,哪儿去了?” “去下面儿巡查去了,跟我男人分开了好几天,想死老子了。不过我一回来就先看你,够意思吧?” 雪苼点点头,忽然转身对赫连曜说:“少帅,你刚才问我是不是不想回金华,我的确不愿意回去。这才我病重了这么多天,都没有人管因为什么你明白,能让我留在晋州吗?和小五在一起。” 赫连曜断然是不同意的,“不行,金镶玉造的事儿我会处理,你哪里都不许去。” 雪苼冷笑,“看来少帅是忘了傅雅珺的教训,金镶玉虽小,却绝对不输给傅雅珺,甚至比她更厉害。” 她知道赫连曜不愿意提起傅雅珺,但是为了能离开他,她只能戳他的痛处了。 果然,赫连曜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小五听他们俩个文绉绉的说了半天心里急的很,“你们磨叽什么,老大你就叫她在我这里住几天儿,我虽然看她长得雪白好看,也就是能摸俩下却不能把她给怎么样,给你少不了去。” 她越是这样说赫连曜越是生气,“你给我闭嘴。” 雪苼硬的不行只好使出撒娇的手段,身体前倾靠在他身上,柔嫩的小脸儿轻轻摩擦着他的耳根,“好不好?求你了。” 馥郁的香气侵入鼻息。他几乎立刻了酥麻了一片。而那柔糯的嗓音虽然不复以前的清亮柔美,却平添的一种性感,她这样低低的在耳朵说话,就像把砂糖拌在蜂蜜里,拉扯间净是些黏黏腻腻的甜丝。 赫连曜无限的受用,他抓住她的小手握着,“那就先住几天。” “好。” 他一直都是这样,吃软不吃硬,雪苼从一开始就知道,可是每当俩个人闹矛盾的时候她却从来硬不去软,闹得越来越僵越来越伤心。 小五见少帅答应了,立刻高兴的要替雪苼收拾东西,“走,我给你找个大暖炕住,他们晋州人太娘的会享受了,冬天的大炕烧的我都起痱子。” 赫连曜拉开她,“说风就是雨,明天才能出院。” “那反正都得收拾。” 赫连曜怕她在这里吵到雪苼,刚要找个借口把她给赶走,忽然小石头进来。 他对赫连曜使了个眼色,赫连曜立刻放开雪苼走到门口,跟小石头小声嘀咕了两句后,他忽然面色一沉。 “赵小五,跟我来。” 听到赫连曜在喊她。小五也是一愣,她放开雪苼的东西,“我先去看看,不会又打仗吧,老子这些天可是闲的长虱子了。” 看着小五跟一阵风似的跑出去,雪苼忽然好羡慕她,像她这样快意恩仇敢爱敢恨的有多好,不像自己,虽说要独立,却还是要依附着男人才能生存。 跟他们闹了这半天,雪苼觉得十分疲乏,她拉好被子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护士进来收拾东西,看到地上的废纸篓,便拿出去倒掉。 雪苼醒来的时候发现舒嫚在自己身边,她把一张当票给她,“当了三十个大洋,现在到处打仗,给不了高价,你这个镯子,起码值好几百个大洋。” 雪苼倒是不在乎,“没事,你把钱给了张医生了吗?” “给了,张大夫人好没说什么。就是他老婆很不满意,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雪苼叹了口气,“人家埋怨也是正常的,我们不对。” “你今晚想吃什么?约翰跟人去砸开冰面钓鱼,竟然有不小的收获,晚上我熬鱼汤,给你带点。” “谢谢,放点豆腐吧,忽然想吃这个。” “好,那你休息,咦,这是什么?” 雪苼这才想起赫连曜送的绿豆糕。“绿豆糕,你尝一个,我可以吃吗?” 舒嫚摇摇头,“再过几天吧,你现在吃对嗓子不好。” “那你拿走跟护士们分着吃了吧,我明天出院总不能带着,会坏掉的。” 舒嫚谢过了,高高兴兴的带着走了。 雪苼嗅着那残余的香气,她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对自己不好的东西不适合自己的东西她坚决不能留,否则只会害了自己。 第二天,是蓝子出来接她出院的。 雪苼随便问了一句。“赫连曜回金华了吗?” 蓝子出微微一顿,“没有,少帅去办些事情,等夫人回去了少帅也就回去了。” 雪苼也没多问,跟舒嫚告别后就跟着蓝子出去了以前的大帅府。 故地重游却换了姓氏,这人生呀,还真不好说明天会怎么样。 雪苼提出住飘雪阁,老地方住的熟悉也习惯。 蓝子出派人给她收拾了,先让她休息,说一会儿请她出去吃饭。 雪苼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洗个澡,显然蓝子出也想到了,她刚进屋丫头就回报说水放好了。请夫人沐浴更衣。 雪苼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了一身舒服温暖的衣服,收拾好一切后她就坐在窗前喝水。 屋里的热气太足让她不舒服,她让丫头打开窗户透气,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俩个巡逻的士兵在外面小声嘀咕,“听说找到张副官了。”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这样,算不算白头到老? 一听到提张副官雪苼支起耳朵来,她记挂着小喜的下落更亏欠于她,要不是她打了林钢那一枪他不会报复到小喜身上,所有的错都是她,都是她。 俩个士兵走远,也没有说清楚点什么,雪苼迅速跑到前厅,身体撞在赫连曜身上后却又一把推开了他,直奔蓝子出而去。 赫连曜那只要抓她肩膀的手尴尬的放下,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雪苼并没有觉察,她一把拉住蓝子出,“蓝参谋长,找到张副官和小喜了吗?” 提到此事,蓝子出神色一变,“夫人,您确定张副官他没遇害吗?” “没有,那天我以命相逼让傅晏瑾放了他们,傅晏瑾答应了。我的人把他们带上马车,亲眼看着他们往万州的方向去了,我以为他和小喜会脱险。可是后来,我偷听到傅晏瑾授意他的副官林钢杀人灭口却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行踪,所以断定他们一定还活着。” 站在他们身后被忽视的赫连曜冷哼,“原来这就是你的钟麟学长,好一个君子端方如玉。” 雪苼好像才看到他,微微一福身,“少帅。” 赫连曜脸上的表情明显的僵硬了一下,她刚才就是没看到自己吗?而且她什么时候跟自己这么有礼貌了? 手里的东西用力捏了一下,他慢慢放回了大衣口袋。 蓝子出注意到这些细节,他忙说:“夫人,我还有事要忙,要是一有消息就让人禀报。” “谢谢蓝参谋长。” 蓝子出一走,屋子恢复了冷清。 俩个人各自占据一处,都垂着头不说话。雪苼见案头有束梅花开的热烈,便说道:“这晋州天寒地冻没什么好,独独这梅花开的比别处都香。” 她本是普通的家常,可听在赫连曜耳朵里完全就不是这个意思。 他冷笑。言语间也夹枪带棒,“只是花好?难道不是因为人?” 雪苼一愣,随即觉得这人非常的无趣,连话都不能谈了还呆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她又一福身,“少帅请忙,我下去了。” 赫连曜未置一词,没有反对她的离开,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也没有阻止,雪苼不仅松了一口气,快步向着门口走去。 可是下一瞬,她听到了脚步声,接着手腕被紧紧抓住。男人一个用力。把她纤瘦的后背给甩到墙上去。 她疼得直吸气,刚要说话却给男人捏住了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不是疑问句,他在陈述一个事实。 雪苼微微垂下眼睛,“少帅严重了,我只是不想打扰您而已。” “好个不想打扰,那你想做什么,嗯?” 他的不讲道理雪苼又不是第一天领教了,知道说什么都是无用,便淡淡道:“我想休息了,少帅没事就让开。” 赫连曜眼神一暗,就知道她做不了三分钟的小乖乖,手上越发的用力让她动不了半分。 “我有事,尹雪苼,你看着我。” 雪苼实在无奈,她有种感觉,现在的赫连曜很狂躁,不能惹。 她一抬头,就被他捉住了嘴唇。 她没反抗,任由他亲吻着,但是也没有回应,木然的好像全无感觉。 男欢女爱这事儿讲究的是水乳交融,雪苼没有回应,赫连曜吻起来很无趣。 他放开她。果然看到她的眸子不像以往被亲的时候水雾朦胧,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乱。 对他全无感觉?他偏不信。 眸子更暗一层,他松开她的下巴改把人抱在怀里,使出浑身解数去亲吻挑逗她。 其实,刚才的那一吻是雪苼用尽了力气才压下回应他的渴望。的欢愉有时候比深重的思念更猛烈,她怕纠缠了深了再次堕进去,可是面对他富有技巧的亲吻,她很快就溃不成军。 男人的大手一捏她敏感的腰窝,雪苼就不受控制的嘤咛出声。 他得意的勾起嘴角借机长驱直入,相濡与沫纠缠到她的灵魂里。 “不要,赫连曜,你住手。”在尚有一丝理智的时候她喊停,这是大白天,还是在随时有人就能出现的大厅里,她不能让他得逞。 其实赫连曜没想要对她做什么,她下面还有伤,而且怀着孩子,他不可能再跟那晚那么失控,本来只是想亲吻她吓唬一下,却没有想到一发不可收拾自己都欲罢不能。 松开她,却不让她脱出自己的怀抱,赫连曜气喘吁吁的把嘴巴放在她额头,哑哑的问道:“现在还有事吗?” 这个小气的男人,就因为这么一句话他就这样,雪苼更加的生气了。 不过,生气归生气,她已经不敢贸然挑战他,抬起手臂搭上他的脖子,“有事。” 看着他深暗的眸子,不等他发火,她去咬他的嘴角,“想让你陪着我去看梅花。” 赫连曜一愣,她趁机离开他的怀抱,“不过我要回去加件衣服,外面太冷了。” 赫连曜一把拉住她,解开大氅的扣子就把她给裹住,“不用去,就这样。” 她在他的臂弯里抬头,眼神潋滟,“这样走路方便吗?” 他偏头吻着她香气馥郁的头发,“如果觉得不方便,我可以抱着你。” 雪苼忙乖乖的把头埋进他的臂弯里,“不用,我想走一走,再不走腿就废了。” 他忽然停步,把她从自己的衣服挖出来,一双火热的眸子盯着她,许久才说:“我不介意当你一辈子的腿。” 雪苼呼吸一滞,差点被他这难得的情话击打的溃不成军,她卷长的睫毛细细密密的颤抖着,在他如火的注视下终究是把头又埋到他的臂弯里,“我还是喜欢自己走,这样不至于拖累你。” 拖累?赫连曜不语,如果真的是拖累也是最甜蜜的拖累,她是怕失去自由变成一只金丝雀吧。 俩个人一起去了帅府的后花园。 这里种着好大一片梅树,雪下的越大梅花越是香,雪苼伸出手指,接住了一片小小的雪花。 赫连曜一蹙眉,抓着她的手把已经融化的小水滴勾到嘴里,那一瞬间的柔软抵着雪苼的心脏。让她的心跳的很快,砰砰砰。 赫连曜嗔怪她,语气却甚是宠溺,“你身体刚好,不要接触这些凉的东西,再不乖就把你锁在屋里。” 雪苼迎着风笑,身体更往他的怀里缩,如果没有将来那么就放肆的享受现在吧,管他谁对谁错。 与其说看梅花不如就是给拥抱个理由,其实赫连曜是希望时间越久越好,但是他怕雪苼受不了,过了一会儿说:“走吧。我们回去。” “等等。”她喊了一声。 没等赫连曜允许,她从他臂弯里钻出来,伸手去折一支枝干弯曲的老梅。 赫连曜伸手握住她的手,“我来。” 雪苼也觉得碰到雪后浑身都冷起来,便由着他,可忽然又起了顽皮的心,倏然晃了晃那树枝,一蓬雪兜头就落下,全打在赫连曜的头上。 雪苼乘机退的老远,她拍手对他说:“赫连曜,你老了白了发大概就是这样吧?” 雪落在头上自然是凉的,但是赫连曜却没有扑落。他转身去抓雪苼,雪苼嗷的一声就跑,他怕她滑倒也不敢快追,任由她把雪团成球儿扔在身上。 由着她玩了一会儿,他才一把把她抓在怀里,此时她的头上也落了一层薄雪,赫连曜痴迷的看着,“现在你也成了老婆婆,雪苼,我们白头到老。” 他的话刚说完,雪苼的眼泪就下来了。 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对他们来说只能算是个奢望。 “赫连曜”她拉着他很有兴致。“我们拍张照片吧,我们从来都没有拍过照片呢。” 赫连曜一向不喜欢,不过能和雪苼拍,他倒是乐意。 喊了士兵去找照相馆子的师傅,他则拉着雪苼去房间里换衣服。 雪苼拉开衣柜,她的衣服不是黑就是白,竟然没有一件拍照能穿的衣服。 孕妇都敏感且脾气差,她一甩衣柜的门,“算了,不拍了。” 赫连曜知道她是发脾气,拉开衣柜看了看,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套嫁衣。 也不算是嫁衣。当时傅家人故意冷落她,所谓的嫁衣不过是一件大红的旗袍而已。 赫连曜拿出来给她,“穿这个吧?白雪红衣,又是何等的风姿动人?” 雪苼却不想,“那是我跟傅晏瑾拜堂穿的衣服!” 说完她又后悔了,果然赫连曜的眸子深深眯起来。 一步步逼近,在雪苼的惊恐中他伸手解开了她的衣服,“换上。不是没嫁给他吗?你是我的,谁也别想。” 说着,把衣服扔在她怀里,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 雪苼咬住下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在这个男人就是天的社会,她跟不同的男人纠缠不清,名声早坏的一塌糊涂,估计他也不会不在乎。 换上红旗袍,她坐在镜子前梳头发,忽然发现门被推开,赫连曜又回来了。 雪苼凝神一看,原来他去换了衣服,一身簇新的军装戴着军帽,俊美英武,让人移不开眼睛。 雪苼挽不起头发,他就笨手笨脚的帮她梳通。披在了肩膀上。 “就这么着,好看。” 他说好看就好,雪苼描眉涂口红,一张苍白的小脸儿在西洋化妆品的点缀下艳丽起来。 侍卫来报,“少帅,照相师傅来了。” “让他去梅园等着。” 雪苼站起来,“我好了,别让人家久等。” 赫连曜拿起镶着白色狐狸毛的披风给她裹上,“先穿着。” “你也等等。” 雪苼走到赫连曜面前,她踮起脚尖帮他把衣领整理了一下,退后看了看,“好了。” 赫连曜看着她如花的笑面,本来该觉得高兴,可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慌到他不得不紧紧攥住她的指尖。 “雪苼,我”他想说的是,雪苼,我们好好过吧,孩子我会当成亲生的,可是这些话到了唇边他竟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雪苼拉着他往外走,“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我们先去照相。” 照相师傅本来一千个不愿意出来,但是军阀的命令他不得不从,可等看到了要拍照的人,他都愣住了。 这样的雪天这样的梅花,这样的军人这样的夫人,是他生平所见的般配。 赫连曜和雪苼站在一株老梅树下,雪苼脱了披风只穿着一袭大红旗袍依偎在一身青色军装的赫连曜怀里,男的英俊女的漂亮,照相师傅只恨照片只能拍出黑白颜色,这样的美景丽人,恐怕只能记在他脑海里了。 砰,灯光一闪而过,拍下了他们的第一张也是唯一的一张照片。 刚拍完,赫连曜忙接过披风给雪苼密密的裹住,同时拨拨她的前刘海,把落上去的雪花给弄掉。 雪苼投桃报李,把他肩头的雪花也给拂去,同时对他微微一笑。 赫连曜的心就跟这雪花一样都要融化了,不管有人在场他把人给抱起来,一路抱到了屋里。 雪苼有气无力的说:“放我下来。” 赫连曜把她放在炕上,亲手给她脱了鞋子,果然这半天她的小脚冻的冰凉。 伸手解开了军装扣子,雪苼吓得惊呼,“赫连曜,不要。” “放心,不弄你。”他板着脸,明显的为她的误解不开心。 雪苼的小脚给他包在怀里,隔着一层衬衣就要贴到肉上,他的身体就像个大暖炉,一会儿就把她的脚给焐的暖烘烘的。 “好了。”她羞红了脸,微微勾着头说。 赫连曜恋恋不舍的把她的脚给放开,塞到被子下盖好,然后低头问她,“想吃点什么?” 这些天雪苼除了温热的粥什么都不能吃,嘴巴里淡的没味道。 “我想吃点有味道的,不想喝粥。” “可是大夫说你只能喝粥喝汤。” 雪苼立刻不高兴了,“可是我想吃饺子。” “好,我让厨房去给你做,想吃什么馅儿的?” “虾仁儿的。” “好。” 他的好说话让雪苼都好奇。看他转身要走反而不舍得,“怎么了?” “照片什么时候能洗出来?” “大概要五六天吧,怎么?等不及了?” 雪苼笑笑,“是呀,想看看你上了照片是不是也板着脸。” “我笑了。”他很认真的想了想,确定自己是笑了。 “是吗?我觉得没有。” 赫连曜皱起眉,“等洗出照片看看不就知道了,犟什么犟。” “你真是个没有幽默感的人,看不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赫连曜真的不适合开玩笑,他眉头皱的更紧了,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那谁适合,傅晏瑾吗?” 瞧瞧他这样子,跟个孩子有什么区别? 雪苼不想跟他吵架,“三宝呀,蓝参谋长,还有张副官。” 提到张副官,赫连曜脸沉下来,“前几天有人发现了昀铭的踪迹,但是后来我去找却没找到,我觉得他好像在故意躲着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子出没说实话吧?” 雪苼心头一痛,她自然没说实话,小喜给人糟蹋的事怎么能随便乱说,她已经把林钢给杀了,就把这一切当成个噩梦吧。 她手指曲起,抓着棉被几次又松开,那化不开的悲愤全写在了脸上。 赫连曜菁菁看着她,等着她给他一个答案。 深吸一口气,雪苼对他说:“这个你知道就好,不要对别人说。” 赫连曜点点头,看到雪苼这种表情,他差不多已经猜到了。 “傅晏瑾的副官林钢把小喜给糟蹋了,我想张副官不愿意见你们是不是这个?” 赫连曜沉默不语,小喜是个好姑娘,当初他让她跟着张昀铭一起来晋州,其实是怕雪苼不肯跟着张昀铭走,小喜跟着有种对雪苼的威胁意味,却没有因为自己的这个决定竟然给小喜带来了灾难。 见他不说话,雪苼不由得苦笑,“我知道在这乱世里能保命就不错了,贞洁实在算不了,但小喜那姑娘心思单纯,她跟我不一样,我是为了活命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出卖的,她可没我这么贱。” “尹雪苼!”赫连曜大吼着掐住了她的脖子,“你给我闭嘴,我不准你自轻自贱,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这些,你就别再想见到你弟弟。” 又拿云生威胁她,雪苼很不高兴的撅起嘴巴,“好了,我不说了,我的饺子什么时候好?” “我什么时候去跟人说了?你别胡搅蛮缠。”他的脸色铁青,给她气的不轻。 雪苼还生他的气呢,本来好好的想吃饺子,给他气的现在胃口全无了。 面向里躺下不再看他,雪苼闭上了眼睛。 他站在炕边看着她,一错目看到了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男人用的烟匣子。他的目光不由得狰狞起来。 她在晋州就是住在这里,想必傅晏瑾也曾进过这间屋子在这个位置站着,甚至还跟她在这大炕上翻滚才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想到这里,他几乎要捏断口袋里放的东西。 转身出去,房门差点给他摔碎。 雪苼的手紧紧揪住了被子,一颗心不断下沉下沉,最终沉入到梅花树下的雪窟窿里,给掩埋。 恍恍惚惚的她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听到门响的声音以及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却吵到了她睡觉,她不由的拉开被子低吼,“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了?” “起来吃饭,吃完再睡。”低低的声音却满含威严命令,正是赫连曜。 雪苼推被而起,以为他摔门走了不再回来,却没有想到看到他端着两碗饺子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丫头麻利的帮雪苼把被子收拾起来,又把一张小炕桌放在炕上,刚要打帕子给她擦手,雪苼摆手拒绝,“我下去梳洗。” 丫头伸手要去扶,赫连曜却给拒绝了,“你下去,这里有我。” 丫头出去后雪苼很不高兴。“你干什么呀,我要小解,你把丫头给撵出去你伺候我呀?” “那有什么不可的,你哪里我没看过?” 雪苼一愣,刚才不是很生气了吗?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快? “你赶紧的,不饿了吗?” 雪苼俏脸通红,“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提到吃的?” 赫连曜微微有了点笑意,“穿上鞋子,也不用多穿衣服了,我抱着你去。” “不用,我自己能走。” 可是等雪苼穿上鞋子他就把她给抱起来,雪苼惊呼。“你慢点儿。” 听了这话他目光古怪的看着她,雪苼忽然想起了这话她一般在什么场合下才说,不由得俏脸更红。 从她的卧房到茅厕需要走过一个走廊,虽然不是露天的,但出了温暖的房间雪苼还是打了个哆嗦。 赫连曜抱紧了她,“觉得冷就趴在我怀里,要是灌了风仔细一会儿肚子疼。” 雪苼听话的把头靠在他胸口,他身上的味道一如往日的熟悉好闻,只是少了那股子雪茄味道,她忽然想起他跟她最近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抽烟。 “你戒烟了?” “没,抽的少。” “为什么呀?” 他忽然停下,挺邪气的挑起一边的眉毛。“夫人管着,就抽的少了。” 他嘴巴里的夫人听在雪苼的耳朵里成了金镶玉那个小丫头,他可是当着她的面说过那是夫人,就连他的下属现在都改叫自己雪苼姑娘了。 因为这个,雪苼一下就成了哑巴,俩个人之间的暖意也下降了。 他把雪苼放在恭桶上,却没有离开。 雪苼羞得脸都没地搁了,“你出去。” “你怕我干什么,你哪里我没看过。” “那你也不行,你在这里我小解不出来。” 赫连曜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退到了外面。 雪苼这才小解出来,听到淋漓的水声。赫连曜忽然问她:“现在小解还疼不疼?” 雪苼正在提裤子,听到他的话差点把裤子掉在地上。 可是知道他那人较真儿,便吞吞吐吐的回答,“已经不疼了。” 他哦了一声,倒是没有说别的。 咬牙把裤子穿好,她从里面走出来,臊的个大红脸也不去看他。 赫连曜追上把她给抱起来,“你乖一点,别惹我生气。” 雪苼本想说我哪里敢,可又不想跟他拌嘴,索性就闭紧了嘴巴。 回到屋里她去洗手,他也跟着洗了。然后把她想吃的饺子一个个摆开放在盘子里。 雪苼刚坐下,他就把筷子递给她,“吃吧,刚好凉了。” 雪苼咬开一个,果然是虾仁的,还有鲜肉馅儿,鲜肉剁成细细的泥,把虾仁裹住,又鲜又香,特别好吃。 赫连曜给她倒了一杯水,“刚才三宝又传来消息,说是在晋州城外的王家村发现了昀铭的下落。你跟着一起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衣服脱了可以再穿上 “那小喜呢?和张副官在一起吗?”雪苼看着赫连曜,眸光中充满了期待。 赫连曜给她喂了一口饺子,“这个还不是太清楚,等到了才能知道。” 雪苼饭都顾不上吃,“那什么时候去?” 赫连曜看着嘴巴里鼓鼓的食物忽然觉得好笑,“你好好吃饭,最起码要等到明天。这晋州不比别处,虽然说傅晏瑾弃城逃走,却保不齐这城里有他的奸细,要不是你执意留下,我不会让你在这里冒险。” 两个人许久不曾打开心扉说话,其实很多事压在心里,如果早能这么心平气和,或者可以谈谈。 可是到了现在,雪苼却开不了口。他们俩人之间始终隔着个金镶玉,赫连曜也不表明态度,雪苼这边就认准了他是不想表明,已经是一本糊涂账,她也是个残花败柳,他能要,大概就是始于一份执念吧。 当然,这样想有些自暴自弃的成分,雪苼不是个糊涂人,素来以墙头草著称的金华金大头在赫连曜最惨最无助的时候拿出全部家当来支持赫连曜,甚至把唯一的宝贝女儿都许配给他,这份情意是赫连曜还不完的,他能做的就是好好爱着宠着金镶玉,才不负金大头的这份恩情。 可她呢,她就是隔在这份恩情里最大的障碍。当时赫连曜能下定决心就是把她抛在了他的大业之外,现在不管什么样的结果她都不埋怨他,她和他注定了是不能在一起的,有缘无份。 “听说你在找小马?” 雪苼微微一怔,‘是呀,小喜不见了,我也就剩下他,你可有他的下落?’ 赫连曜摇摇头。“他从你不见了后就离开军队,他不是我的人,不归我管。” 雪苼淡淡的惆怅,“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但愿没事。” 赫连曜忽然放下筷子,直直的看着她,“你不要多想,觉得没安全感侍卫队的人随便你挑。” 雪苼低低一笑,“也许他们都恨不得杀了我呢。” “你”赫连曜的大手收紧,他虽然做了那个局给天下看,但是雪苼活着这件事最终会不胫而走,他只希望自己靠更多更大的战绩来让手下的军队忘记以前的屈辱,也忘记安在雪苼身上祸国殃民的罪名。 此时。晋州的饭馆子里,给赫连曜和雪苼照相的师傅正在跟人吹嘘他今天的大生意。 “真的,是绝配,我就没看到过那么好看的女人。” 他对面的人说:‘你快拉倒吧,帅府里哪里有什么女人,傅帅撤出去后就给赫连军当指挥部占领了,听说都是一帮杀人不眨眼的老爷们儿。’ “我真的不骗你,那位夫人长得可白可白了,就跟雪做的人儿,对了,我听那位将军也叫她雪什么,好像就这个名字。” 他们的隔壁,一个戴毡帽的年轻男人眉眼一动,随即低下头默默吃光自己碗里的面 夜深了,雪苼看着外面的雪没有停的意思就让丫头在炭炉里多加点了炭,自己洗洗躺进了被窝儿。 赫连曜在吃完饭后就走了,也没说要去干什么,这大半夜的倒是不知道他在哪里休息。 眼皮刚阖上,就听到门口丫头喊:“少帅。” 他又回来干什么?雪苼被子里的手紧紧抓住了睡衣的下摆。 赫连曜挥手退了下人,他先去看了看炉火,然后就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当他要灭灯的时候雪苼实在忍不住了,“赫连曜,你要干什么?” 晋州因为前段时间打仗供电网还没有修好。到了夜里都要点蜡烛,听到雪苼的话赫连曜便没吹灯,而是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你你回自己房间去睡。” “节约开支,你以为每个房间都这么暖和吗?他们就职烧烧炕而已。” 虽然他没有靠过来,但是雪苼已经紧张的声音发抖,“你不是不怕冷吗?” “以前不怕,前段时间挨了一枪,一下雨下雪就浑身酸疼,找个热炕暖暖。” 雪苼没话说了,她知道那一枪是自己打的,手在被窝里摸索着他的肩膀,“还疼吗?” 赫连曜一把攥住了她的手,眼睛里似沉入银河星海,“你还关心我?” “那天,我是逼不得已。” 他显然不想多说,“我们一人一枪,算是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 雪苼垂下头,一瞬间燃起的勇气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对,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反而给对方更增加负担。 终是她欠他的,虽然他娘是自杀,但也是为了成全他的千秋霸业,那她也不该再牵绊与他。 赫连曜的一条手臂横过来,落在她腰间,捻了捻她的衣服,“给我看看你的伤。” 雪苼的脸比那蜡烛还红,“这个有什么好看的,快睡吧。” 他却不听,手往下捏了捏。 雪苼抓住了他的手,软软的肯求,“真的好了,不要看。” 他一个翻身把她给虚压住,“真的?” 看到他眼睛里的火焰,雪苼自然懂那是什么意思,她咬着下唇,那晚的疼痛记忆犹新,可是又不忍心推开他。 如果身体的欢愉将成为他们对彼此唯一可以倾诉的方式,那么就算是疼,她也愿意。 放开他的手反把他的腰抱住,她的声音软的就像小奶猫喵呜,“你一会儿轻些。” 他眼神深暗声音暗哑,“那你想要怎样你说,嗯?” “嗯。”轻轻的一声就像羽毛撩拨在他的心尖儿,赫连曜再也忍不住,俯身吻上去。 外面风雪大作屋里却春光旖旎,赫连曜这次是耐足了性子做前戏,雪苼怀孕的身子本就敏感,给他“折磨”的差点崩溃,最后好哥哥好老公的求着他才给了她痛快,事后俩个人紧紧抱在一起相拥而眠 第二天,风雪未停反而来了暴风雪,山里的路北封去寻找张副官也只能拖后。天灾来了,有钱人悠闲,关起门来带着妻妾喝酒打牌继续把这个年过下去。苦的是穷苦人,大街上不时的出现冻死饿死的人,赫连曜反而比平常更忙碌了,天天赶着救灾发粮,跟那帮土豪地主们斗智斗勇。逼着他们往外拿钱拿粮食。 赫连曜本来拿下晋州就不久,怕人趁机作乱,嘱咐雪苼不要出去,可是偏偏就有人闯帅府要见她。 雪苼把人叫进来一看,竟然是小马。 小马一见到她就给跪下了,“小姐,小马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您。” 雪苼忙把他给拉起来,“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在赫连军里好好呆着?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小马一脸的惭愧,“从小姐被逮到晋州后我就离开了赫连军,后来听说小姐出事我又潜入了云州,我不信传闻。想去傅晏瑾身边查探,差点遇险幸好被梁先生救了。” “梁先生?他还好吗?我们的工厂店铺怎么样?” “都给傅晏瑾占去了,工厂生产的布匹全给他的军队使用。但是一直都由梁先生管理,因为梁先生是个人才,他不敢加害。对了,梁先生让我把这个给您。”说着,小马脱下衣服,从里面的夹层里拿出了几张渣打银行的存款单子。 “这些钱梁先生说是我们工厂店铺的盈利,梁先生给存在了世界银行里。梁先生还说如果我找到您一定要劝您离开,不管是赫连曜还是傅晏瑾身边,您都不能呆,这注定了是一场乱局。” 雪苼幽幽叹息。“梁先生怎么知道我没死?”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是他说只要赫连少帅在,您就一定不会死,我开始还不信,毕竟但那天听照相馆的师傅在饭馆里谈论来帅府里拍照,我就想来碰碰运气。” 雪苼看看左右,压低声音说:“你来的正好,这钱梁先生也帮我解了燃眉之急。小马,等我找到小喜了了最后的心愿,我们就离开这里。” “小喜?她怎么了?” 雪苼不想多说,“发现了一些事情,她现在和张副官一起失踪下落不明。要是不确定她安全的活着,我不放心。” 小马点头,“小姐放心,不管您有什么打算小马都一直跟着您。” “谢谢你,小马。对了,你吃饭了没有?我让下人给你做点吃的,还有,赶紧去换个衣服,你的鞋子全湿了。” 小马看着自己被雪水浸透的鞋子差点哭出来,他在这冰天雪地里找了那么久才找到了雪苼,能看到她好好活着心里比什么都高兴。 晚上,赫连曜回来。一进屋就问:“有人找你?” 雪苼不瞒他也瞒不了,“是小马,他终于找来了。” 雪苼让小马出来见赫连曜,赫连曜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去找石头领身军装和配枪,等人下去了他才对雪苼说:“现在你的人在身边了,该有安全感了。” 雪苼依在他怀里,“你要多陪陪我,我更有安全感。” 赫连曜心神一荡,把人给紧紧抱住,“什么时候这么乖了?” “难道我一直都不乖吗?” 赫连曜亲她眉心,“乖。以前的都不管,以后一直乖下去就好。” 一直乖的意思就是不用问他的任何事,包括他是否要成亲和别的女人生儿育女吗? 两个人腻歪的结果自然是浴火焚身,赫连曜刚要去脱雪苼的衣服,外头就有人回报,“少帅,金华的夫人来了,已经到门口了。” 雪苼一惊,忙拉着衣襟把衣服归拢好,赫连曜一脸不悦,皱起眉头暗忖,她怎么来了。 这冰天雪地的。小姑娘赶路估计受了不少的苦楚,大红披风面儿上压着一层雪,雪白的狐狸毛把整张小脸儿簇拥着,只剩下一双黑黝黝的水葡萄似的大眼睛。 她一进门就抱着了赫连曜的胳膊,可怜兮兮的说:“赫连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赫连曜看到她左眉骨青了一块儿,“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我们家里那些人。他们以为你不要我了又来逼着要分家产,说什么我是嫁出去的人,我爹的病也拖不了太长时间了,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呀?” 雪苼见这情形心里灰了一大半,虽然是她的房间她也避出去,实在没有地方可去便躲在了廊檐下。 狂风撕卷着雪花倒灌进来,一会儿就把身上的热气给吹透了,她拢着双臂倒是没有觉得难受,这样也好,让她清醒一下,省的犹豫不决恋恋不舍。 房间里赫连曜心不在焉的听着金镶玉说她家里的那些事儿,脑子想的却是雪苼去了哪里。 “赫连哥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们要是在不成亲我们家里那些亲戚一定会把我给撕了。” 赫连曜推开她,“你还那么小成什么亲?” “过了新年我都十五岁了,在我这个年龄我娘都生我大哥了,可惜一直都没留住。” 赫连曜借机说:“是呀,太小成亲对你身体不好,你家的事我自会帮你处理。” 金镶玉忽然诡异一笑,“赫连哥哥,你不该想着过河拆桥吧?” “你说什么?” “赫连哥哥,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可是你别忘了,这个美人可一手把你推向了死路。是我爹爹对你施以援手才有了今日的你,难道你好了伤疤忘了疼,为了那个女人要背信弃义?” “够了!”赫连曜吼了一声,把金镶玉吓得打了个哆嗦,她实在是不敢顶撞赫连曜,可要再不下点狠药儿,赫连曜可真就不是她金华的女婿了。 赫连曜看着她,目光岑冷,“玉儿,你背地做那些小动作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雪苼这才差点变成哑巴是谁在背后搞鬼?我不找你算账是因为我答应你爹要好好照顾你,但是你千万不要触碰我的底线。” 到底是小孩又是娇纵惯的小孩,此时觉得一肚子委屈,不由得吼道:“你的底线就是她吗?” 赫连曜点点头,“对,雪苼就是我的底线,你好好跟她相处我自然是好好对你,要是再跟上次一样,小心我不客气。” “你你欺负我。”她呜呜哭着,伸手就把桌上放着橙黄香蕉的水晶盘子摔在地上。 蓝子出听说金镶玉来了,作为她的“保姆”他在就在外面候着,听到屋里的响声才敲敲门,“少帅,我带玉儿小姐出去。” 赫连曜摆摆手,“带她去换身衣服找间房子住下。” 玉儿一见蓝子出就跟见了亲爹一样,她哭着抱住了他,“大篮子,我要被欺负死了。” 蓝子出尴尬极了,不知道该抱住她还是推开她,赫连曜听到她哭更烦躁了,“马上把她给我带走。” 蓝子出这才拉着她往外走,“我带你去吃碗桂花汤圆。冷不冷?” 屋里终于清静了,赫连曜按着眉心,忽然想起了雪苼。 他推开门左右找了找,抓着一个丫头问:“雪苼呢?” 丫头忙说:“启禀少帅,夫人在那边的游廊里。” “胡闹,拿件披风来。” 赫连曜找到了站的像尊美人雕像一样的雪苼,伸手把披风紧紧的裹在她身上,然后把人给抱去来。 雪苼惊呼,“赫连曜你干嘛?” 赫连曜脸色不好,唇角也紧抿着,“我和她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你不用避出来。” 雪苼无声的笑笑,“是我不能见人。” 赫连曜忽然顿住,他站在漆黑的廊檐下看着雪苼,双目中怒火炙燃,“尹雪苼,你非要这样自轻自贱让我难受吗?” 雪苼不想跟他吵架,在一起的日子已经是不容易,要是天天浪费在吵架上没意思,她不由的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毛茸茸的脑袋也在他下巴处蹭了蹭,“别生气了,我下次注意。” 赫连曜的手扪住她柔软的翘臀捏了捏,“要是敢有下次,我打屁股。” 雪苼无声的笑笑,没再说下去。 赫连曜见她不再说话,却趁机解释道:“她来是因为在金华受到家里的那些亲戚欺负了,虽说金大头把军队交给我,但金家总有些反对的。” 雪苼笑笑没再说话,要说什么呢,问他会不会跟金镶玉成亲? 算了,这本就是个伪命题,她能装一日糊涂就装一日,人这一生呀,哪里有十全十美,都是猴子掰玉米,掰一路扔一路,最后在怀里的不管是什么样的都要留下,否则会一无所有。 赫连曜对于她的冷淡极其不舒服,可偏偏又有火没处发,进了屋也皱着眉头,好像世界都欠了他。 雪苼乖乖的躺在被窝里,她忽然对旁边站军旗的赫连曜招招手。 赫连曜凑近,“干什么?” “刚才我听说有桂花汤圆,我想吃。” “想吃?” “嗯?”雪苼的眼睛水汪汪的,难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天真。 “那亲我一下,我去给你煮。” “你煮?”雪苼记忆中他给自己煮过姜汤,还有,在山上的时候,俩个人吃的饭都是他给煮的,现在有点怀念他烤的地瓜和煮野猪肉。 赫连曜早给她撒娇的样子惹的满腔柔情,此时佯装生气,“我不煮难道你让人家下人煮?还让不让人睡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 赫连曜看了她一眼,“会冷,你都脱衣服了。” “再穿上就是了,人家想跟你一起嘛。” 雪苼眼巴巴的看着他,娇软的样子让赫连曜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心中的爱恋满的都要溢出来,他伸手拿了放在一边的袄子,“伸手,真是麻烦。” 雪苼抱着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轻轻的咬了一口。“谢谢哥哥。” 赫连曜心口一酥,差点没有把持住自己。 这句哥哥总是在俩个人床第间他诱她喊,雪苼却觉得变态,百般躲避拒绝,可是赫连曜有一百种方法让她叫,最后竟然是不由自主的喊出来,但是清醒的时候是绝对不会的,这还是第一次。 他满心的激荡,恨不能把这个乌眉低睫的女人压在被子上狠狠的欺负,咬着她的小嘴跟她的灵魂缠在一起。 可为了先满足她他还是忍住,把衣服给穿好后用大披风给密密包住了抱去了厨房。 厨房有个老妈子刚为金镶玉煮了面,看到赫连曜进来忙施礼,“少帅,可是需要什么?” 赫连曜把雪苼放在小板凳上,然后对下人摆摆手,“你下去忙吧,这里不需要你。” 等下人走了,赫连曜捏捏雪苼的鼻子,“小馋猫儿。” 雪苼手抚着肚子,她是有点忘形了,“不是我想要吃,是他。” 赫连曜的脸色一变,连气氛也变得不自然了。 “赫连曜”雪苼心里有什么顶着要往外出,她忽然想告诉他真想。那么温柔的他她舍不得。 可是没等她说赫连曜就打断了她,“吃几颗?要什么馅儿的?” 那股子冲动来的快消失的也快,雪苼垂下眼睛,有些失落的问:“都有什么馅儿的?” “红豆沙c芝麻,花生。” “但我要红豆沙的,嗯,要八颗吧。” “九颗,长长久久。” 雪苼抬头看着他在灯影里浓眉的眉毛,笑着点点头,“好,长长久久。” 锅里有现成烧开的热水,很快就煮好了汤圆。上面放着金色的桂花,香气扑鼻。 “好香呀。”雪苼闻了闻,一脸的满足。 “回房去吃?” “不用了,就在这里吧。以前我们在山里条件比这里恶劣的多,可我觉得挺好。” 想起山上的那几日,他心头也泛起甜蜜,拿了一张小桌子放下,“就这样吃。” “你先吃。”雪苼舀了一颗白白胖胖的汤圆送到他唇边。 赫连曜是不喜欢吃甜食的,他皱起眉头看着,可看到雪苼期盼的目光便低头咬住。 “好吃吗?” “嗯,甜。” 雪苼忽然倾身在他唇上舔了一下,“甜。” 赫连曜喉结上下滚了滚。“你给我老实点儿,再勾我别想吃了。” 雪苼吐吐小舌头,“好哥哥,我不敢了。来,再吃一颗。” “你要吃,怎么光喂给我吃。” “剩下的都是我的了,你可不准动。” “不行,再给我一颗。” 俩个人甜甜蜜蜜的分吃了一碗汤圆,却不知道外面有双怨毒的眼睛正看着他们。 蓝子出拉住金镶玉的胳膊,“你看到了,他们之间就算隔着山海也不能被分开,小丫头。你不要自不量力。” 金镶玉狠狠的甩开他,“那我不管,当初赫连曜要你上门求亲才让我们金华鼎力相助。他现在想过河拆桥我就让他付出代价,不要以为我们金华的人是好欺负的。” 蓝子出心口一震,“你要干什么?” 玉儿满脸的甜笑,又变成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模样,“我能干什么呀,我的兵都在你们手里,我还是个孩子,我就是说说狠话都不行吗?大叔,你真没意思。” 蓝子出还是不放心,“玉儿。你要去做蠢事,少帅狠起来我也保不住你。” 金镶玉对蓝子出扮了个鬼脸,“别唠叨了,大人真讨厌,好了,我去睡觉。晚安了,大叔。” 蓝子出揉揉她的头发,“晚安,我的玉儿大小姐。” 进了房间,玉儿对隐没在黑暗里的女人说:“我总算见识到尹雪苼的手段了,你说的对,她就是个妖精是祸害。有她在我当不了少帅夫人,所以我听你的。” 女人全身被黑色覆盖,宽大的风帽下露出一点红唇,大拇指上的碧绿扳指发着诡异的光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似是故人来 风雪下了几天才停下,雪刚停雪苼就迫不及待的想去找张副官和小喜。 赫连曜有些担心她,“这山路难行,你的身体受的住吗?” “我挺好的,而且是你说要我跟着去的,怎么,后悔了?” 赫连曜捏捏她的下巴,到底没舍那份滑腻的感觉,凑近亲了一口,“好,但是一切都要听我的。” 雪苼还给他一口,“好,都听你的。” 赫连曜心痒难耐,同时心里竟然有些隐约不安,雪苼太乖了,乖的让他觉得不真实。 在情爱里,所谓的患得患失不是女人的专利,赫连少帅想要的太多,家国天下知己红颜,岂不知,你能握住的又有多少? 也许,得到的不一定想要的,但失去的肯定会让他后悔终身。 听到雪苼要跟着赫连曜出去出,金镶玉倒是没有吵闹着要跟,在房间里吃吃喝喝一副悠闲的样子,她这样蓝子出也放下心来,不闹事就好,这男人呀,最怕后宅出乱子。 出了晋州城,这路越发难走了,最后马车根本就不能坐,赫连曜把雪苼抱到自己马上,用披风密密的裹住。 雪苼许久没骑马,感觉有点晕,她紧紧靠在赫连曜怀里,忽然想起了以前在云州和他纵马的日子。 那个时候是春天,青草初萌野花初绽,云州美的像仙境,他们骑着踏雪,那份美好的感情也像青草一样慢慢萌芽,然后在云州的天空下疯长 “在想什么?”赫连曜忽然低头问她。 “没想什么,就是想到了我们在云州的一些事情。” 赫连曜捏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想家了?” “我是个没家的人,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雪苼” 赫连曜猛地把她抱紧,紧的要勒进骨头里。隔着披风,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雪苼,要不你回去吧,我见到他们就是绑也绑回晋州城。” 雪苼一愣,“说好的,怎么又变卦了,你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赫连曜的脸色一变,“还不是怕你受苦,不识好歹。” 雪苼见他生气了忙去哄他,“好了,别生气了,我错了。” 赫连曜在她耳边呢喃,“雪苼,你给我时间,总有一天我会把云州给你夺回来。还有沪上,余州,京都,所有害我赫连曜的人都要加倍偿还。” 雪苼听着,心里并没有一丝宽慰,男人的世界她不懂,但是她厌恶战争,看多了死亡和杀戮,非但没有麻木自己的心,反而更让她心生恐慌。 前面的路越来越难走,这个王家庄是在山里的小村落,甚是偏僻。 “少帅,前方就是王家庄了,但是雪把山路给盖住了,十分的危险,马都过不去。” 赫连曜下马去看了看,他在附近看了看,把雪苼交给石头,“带着夫人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就回来。” 雪苼拉住他,“我跟你一起去吧?” 赫连曜摇摇头,“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昀铭,前面的路实在是太难走了,你乖乖的在这里等着,有了消息我再让人来接你。” 雪苼只好妥协,“那你多带几个人,我这里有小马。” 赫连曜怎么可能放心就给她留下小马,他从自己身边抽了六个得力侍卫给她,然后自己则带着人进了山。 雪苼看着雪地上越来越小的黑点儿,心里忽然发慌。她把手给举起想喊赫连曜的名字,却无奈的被北风吞噬。 石头带人扎好了帐篷,“夫人,您进来避避风。” 雪苼应了一声,却始终没进去。 小马猜透了她的心思,“小姐,您在担心少帅?” “谁都担心,他还有张副官小喜,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这次我们是不是大意了?” 石头宽慰她,“夫人您别自己吓唬自己,王家庄山高人稀,但都是普通良民,张副官是故意躲着我们不见呢。” “那他为什么要躲着我们,是不是受到什么伤害了?” 石头也说不上个所以然,“谁知道呢?夫人您别多想了,进来吧,外面冷。” 雪苼没再拒绝,她走进帐篷里,石头马上塞了个手炉给她,雪苼说了声谢谢。 石头并没有马上出去,他踌躇了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说:“夫人,我让您进来主要是不想让外面那些人看到您,我们以前侍卫队的兄弟都死的差不多了,这些人是从队伍里选得,他们不太认识您,却从队伍里听说了很多关于您不好的话,所以您别在意。” 雪苼微微仰着头,石头跟她记忆中那个十几岁的孩子也不一样了,半年的时间他长开了不少,战斗也让他沧桑起来,像个大小伙子了。 忽然想到了李程,雪苼的眼泪差点下来,她转过头吸吸鼻子,“石头那你呢,你信那些传言吗?” “我自然是不信的,夫人您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可是人言可畏,少帅他带领着十几万人,这次败得又这么惨。您是知道的,赫连大军向来战无不胜,这次把老家都搭上了自然很多人心里都难受甚至不服少帅,所以对您的传言就越发重了,少帅在晋州城楼上假装杀了您,就是为了重震军威,现在外面那些人都以为您是少帅的新欢,一个长得像死去的雪苼夫人的女人,所以就委屈您了,尽量不要和他们接触。” 雪苼大愕,她不是不懂这些道理,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些话不是从赫连曜嘴里说出来的,也不是蓝子出也不是齐三宝,而是一直默默无闻的小石头,这么看来,就算蓝子出齐三宝对自己还有有一定成见的。 雪苼忽然想哭,想扑到这冰天雪地里好好的哭一场。 “夫人,夫人您没生气吧?” 雪苼摇摇头,“没有,谢谢你,石头。” 石头脸红了,“您别跟我客气,夫人,我知道的,您是好人,您绝对不会背叛少帅。” 一个外人如此笃定,他凭的是什么?而赫连曜却始终没有深信她,又凭的是什么? 外面生了火,小马送了一杯热水进来,“小姐,您喝口水。” 雪苼接过水吹了吹,“都这么长的时间了,少帅不会有事吧?” 石头这会儿没说话,只是担心的看着外面。 忽然,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跟着他们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侍卫们大喊:“什么人?” “是我。我,赶紧的,我们在山里遇到了捕兽的陷阱,快去救少帅。” 雪苼几个人忙从帐篷里出来,赫连曜留下的几个侍卫已经要跟着走了,小石头喊他们,“少帅的命令是让你们保护夫人,你们要去哪里?” “石副官,要保护那个女人你自己保护吧,不要糊弄我们以为不知道她是谁?镜子山一战,李程副队长的命都是她给害的,还有那么多兄弟,还有我们封平的家,我们的家人,要我们保护这个女人。做梦去吧。” 说完,几个人抄起家伙就往山路上走去。 “你们我,我崩了你们。”石头掏出枪却给雪苼制止,她隐隐觉得不对头。 “石头,别冲动,你想法子叫他们回来,我觉得是个陷阱。” “陷阱?为什么?” 雪苼讲给他听:“你想想看,你家少帅要是真落入陷阱里,会派人求救吗?他的本事一个陷阱还困不住,更别说身边还有那么多人;而且你再想,这么多人都掉下去唯独剩下一个侥幸,这合理吗?大家又不是一窝子走路,肯定是有先后顺序,怎么可能一起掉?你确定这个人是跟你们一起来的吗?” 她这么一说小石头心中警铃大作,虽然这一行来的人有四十人之多。但每个人他都见过的,刚才情急之下竟然没觉得那人是个生面孔。 “坏了,上当了,夫人这要怎么办?” “石头,你别急躁。就像你说的,他们应该是太抵触我才失去了判断能力,你现在去追人,好好的说,把报信的抓住后再派人去找找少帅,雪天里有脚印,应该不难。” “是,夫人,可是您这边” 雪苼握紧了手里的枪,“不要紧,我有小马。你自己要小心。” 石头去追人了,他的小身形在雪地里跑的很快,但是雪苼还是担心,“但愿他没事,小马,我真是个不详的人,只要跟我靠近的都遭逢厄运,你不该来找我的。” 小马看着她伤感的样子都替她难受,“小姐,您别多想,乱世打仗就是这样。当初要不是您,小马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你也是因为要保护我才得罪了陈逸枫和宋义的,我真的不详,对我好的一个个都死了。” “小姐,您别胡说” 话没说完。小马忽然竖起耳朵,他警惕的看着四周。 雪苼也感觉到了,她发白的手指紧紧攥住了枪,“什么人?” 雪地上凭空出现了十几个人,把雪苼围住,领头的一个黑衣人撤去兜头的风帽,对着雪苼微微一笑,“尹雪苼,好久不见。” 就像冰雪塞进了心脏,雪苼手凉的几乎要拿不住枪,她跟见鬼一样看着面前五官狰狞的女人,“傅雅珺,你没死?” 傅雅珺用手摸着伤疤纵横的脸,沙哑的嗓子像是用砂纸打磨过,“我这般模样你竟然还能认出来。看来你对我印象深刻呀。” 傅雅珺竟然没有死,那小八他?“余思翰呢,他人呢?” 傅雅珺手上带着黑手套,她手一挥,“你跟我走很快就见到他了,他很想你。” 小马紧紧把雪苼护住,“小姐你快走。” “走?想得美,你们插翅难逃!”说完,傅雅珺对开了枪。 子弹穿透了小马的身体,鲜红的血染透了雪苼的裘皮,她用力去抓小马的手,“小马,小马。” 小马用力把她推开,“小姐,快走。” 说完。他用力举起枪,对着傅雅珺的人就是一阵乱射。 他打乱了傅雅珺的部署,雪苼趁机从这个空子里跑出来,她用力往山间小路那边跑,或许会遇到石头。 一个黑衣人问傅雅珺,“姑娘,她要跑了。” “跑?往哪里跑?公主在前头等着她呢。” 雪苼没命的跑,她不要落在傅雅珺这个怪物手里,她能活着她背后肯定有势力支持,可是哪一方面哪一方面的? 奔跑,思考,她的耳边只剩下风声,她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片雪白,北风呼呼的倒灌在嘴巴里,她喘不上气 赫连曜,赫连曜,我觉得我坚持不了了,如果我保不住我们的宝宝,你不要怪我。 忽然,雪地上响起了婉转的歌声,唱歌的人声音婉转,却又那么刺耳。 雪苼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站在那儿,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她看着那个全身包裹在裘皮的女人,眯起了眼睛 石头终于追上了那群人,他聪明,一枪就把报信的给撂倒了。 几个侍卫勃然大怒却不敢跟他动手,“石副官,你这是干什么?” “他不是我们的人,我们中计了。” 几个侍卫这才醒悟过来,等回到营地,除了纷乱的脚印和一地的鲜血,小马和雪苼都失去了踪影。 一拍大腿,石头跪在了地上,“少帅,石头对不起您,石头把夫人给弄丢了!” 此时,赫连曜在深山老林里已经找到了张昀铭。 看到赫连曜他的第一反应是要跑,侍卫们飞身就追,最后把他给按住雪窝子里。 他穿着一件老羊皮袄,带着一顶旧毡帽,此时帽子滚在雪里,滚碌碌滚到了赫连曜的脚下。 他把帽子给捡起来走到了张昀铭身边,挥手让侍卫退下,他把帽子给张昀铭戴上。 张昀铭低着头不敢看赫连曜,两只长满冻疮的手放在身侧不停的蜷缩伸开,伸开蜷缩。 赫连曜忽然一拳头打过去,在张昀铭毫无防备的情况把都在下巴下然后给掀翻在雪地里,帽子又落下,露出他冻疮鲜艳的耳朵来。 仰面朝天倒地的张昀铭张大了嘴巴,看着赫连曜。 “张昀铭,你他妈的要还是个男人,就给我站起来。” 张昀铭鼻涕流的很长,邋邋遢遢的躺在雪地上,没有半点要起来的意思,还真是哪里跌倒了就在哪里趴着。 赫连曜恨铁不成钢,“我真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孬种,张昀铭,我以为你在身边这些年早就变得不一样了,没想到你大少爷的本质一点都没改。腿瘸了又怎么样?妨碍你做条汉子吗?” 满山的北风呼呼的,刮着干雪到处飞,张昀铭爬起来,就跪在雪地上,他往前爬了两步,忽然放声痛哭。 他的哭声跟北风融在一起,带着一股粗矿的悲伤,成了这冰雪原野唯一的声音。 都说男人流血不流泪,军人更应该如此,可是没有一个人去嘲笑张昀铭,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他哭的不是他自己,他哭的是那场残酷的战争,哭的是在战争里死去的亲人和战友,哭的是作为活着的人却无力报仇的不甘心。 赫连曜眼睛里烈焰熊熊,他想到了镜子山。想到了踏雪和李程,想到了死去的重兄弟,想到了父母的尸体。 “昀铭,起来吧,一切都还来得及,欠我们的都要一笔笔讨回来。” 张昀铭的手深深的抓入雪里,“没有机会了,我是个男人无所谓,可是小喜这辈子毁了,她不愿意好好活着,而我亲眼看着她堕入地狱却救不了她,更不应该活着。” “妈的。”又是一脚,这次踹的是张昀铭的心口,“你给我听着,是男人就要抚平她心里的伤,你这样只能让她觉得你没过去。张昀铭,我们是军人,这辈子遇到的事儿多去了,她想不开你就让她想开,你觉得欠她的就去补偿,哭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一样,我是小喜我也宁愿去死。” “少帅” 没等赫连曜回答,石头吭哧吭哧滚过来,不是跑,是滚,把自己团成球用最快的速度滚到了赫连曜的脚下,他抱住赫连曜的大腿,“少,少帅,大事不好了,夫人不见了。” “什么?” 赫连曜被北风呛了一口,紧跟着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抬脚把石头踹开,转身就往回头走。 大家都不知所措,石头拉起张副官就追上去。 到了营地,北风刮得东倒西歪的帐篷还在,雪地上的血迹也给冻住了,赫连曜摆手不让大家跟过来,他四处看着脚印,然后指着西北的方向,“往这边追。” 脚印是往西南方向延伸的,但是赫连曜却要往西北方向追,石头怕他因为悲伤过度神志不清,“少帅,脚印是往西南方向的。” “他们要抓人这么明显的漏洞能留给你吗?赶紧上马去追。” 一行人一直追到了西北方向的石桥镇。 到了后立即联系镇上的治安队,对镇子进行全面排查,竟然没有查出有陌生人经过。 雪苼就像消失在晋州,雪地上那摊血似乎在告诉赫连曜她已经遭遇不测。 当晚,所有的人都回了晋州,张副官却除外,他在这里还有些私事要处理,他跟赫连曜保证,等处理完一定归队。 赫连曜此时无心管他,雪苼的失踪像一根针扎在心口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晋州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金镶玉找蓝子出去喝酒,几杯酒下肚,蓝子出就觉得口干舌燥小腹发热,身体的有个地方硬的像石头。 他趁着还有理智去推玉儿,“你回你自己房间去,我有些不舒服。” 玉儿眨着她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大篮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喝醉了?来,躺下,我照顾你。” 少女软软的身体依偎到他怀里,有意无意间在他身上流连。 蓝子出浑身热的像一团火,呼吸间全是少女馥郁的香气,他眼前一会儿出现他那个小未婚妻,一会儿又是艾莲,终于把持不住扑了上去 等他清醒过来,正躺在自己的炕上,身边空无一人,但被窝里残留的香气告诉他这不是一场春梦。 他痛苦的支着额头,恨不能一枪崩了自己。 玉儿还不到十六,还是个孩子,可是自己却对她做下禽兽不如的事情;赫连曜信的过自己才把玉儿交给自己照顾,可是竟然竟然背叛了少帅。侮辱了未来的少帅夫人,他蓝子出还有什么脸活着。 他提着枪准备去找赫连曜请罪,让他一枪崩了自己是最好的。 赫连曜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起来不见任何人,蓝子出一问才知道是雪苼出了事。 猛然想起了些什么,他顾不上避嫌,直接去了金镶玉的房间。 金镶玉一见他满脸的羞娇,红着脸小声问:“你来干什么,你这个坏蛋。” 蓝子出却顾不得温存,厉声问她:“玉儿,雪苼夫人失踪了,是不是你干的?” 金镶玉一挑眉,很任性的说:“那女人是不是跟着野汉子私奔了?我就知道她不可能安分的。” 蓝子出狠狠瞪了她一眼,“你给我闭嘴,玉儿,从现在开始你哪里都不许去,就在房间里乖乖呆着。” “为什么呀?” 蓝子出忽然收紧了瞳孔,“你敢问我为什么?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金镶玉吓得小脸儿都白了,却佯装若无其事,“我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你别冤枉我。” “金镶玉”蓝子出压低了声音,“你连我都要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天在房间里藏了人?” 到底是小,给一吓唬金镶玉就全说了,“大篮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整整尹雪苼这女人,你都说她背叛了少帅,凭什么让她留在赫连哥哥身边,她迟早会害死他的。” “那也不该你出手,你可知道以前害她的晋州傅家小姐傅雅珺是个什么下场?死无葬身之地!” “那我怎么办?大篮子,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要好好保护我,不能让他杀了我。” 蓝子出紧锁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行,竟然少帅执迷不悟这根肠子也只有我们帮着扯断了,但是以后无论那些人让你做什么都要告诉我你知道吗?” “好,大篮子我听你的。对了,你这样算不算背叛赫连曜呀?” 蓝子出看着她,目光是从来没见过的凶悍,“你说呢?” 到了这个时候,金镶玉忽然咬咬牙,她伸手抱住了蓝子出的脖子,“大篮子,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退路了,我们做了那种事他也不会放过我们。我喜欢的是你,我不要嫁给他。要不我们夺回我们金华的兵。你娶了我,我们俩个回金华去过日子。” 蓝子出瞳孔收紧,握着她肩膀的手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疯了。” “我是疯了,蓝子出,你是不是男人?你明明喜欢我却不敢承认还要把我送到赫连曜面前,要是我跟着他拜堂成亲,每天在他身下承欢,你愿意吗愿意吗?”玉儿的眼睛跟猫一样瞪的圆溜溜的,带着一种蛊惑的幽光。 “不,我不喜欢你,刚才那是因为我喝醉了。” “你胡说!蓝子出,你看着我的眼睛,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就喜欢像我这样年纪的女孩,每次你看我的眼神儿有多火热你知道吗?每次你抱着我的时候我都感觉到你硬了!” 说到这个。蓝子出就像给蝎子蜇到竟然跳了起来,他推开金镶玉就往外面跑,“你疯了。” 看着蓝子出落魄而逃,金镶玉却得意的勾起嘴角,“蓝子出,你跑不出我的手心儿。” “雪苼,尹雪苼。”黑暗中,雪苼感觉到有人在拍打她的脸。 跟着她的记忆复苏,想起在山谷那里看到了那个唱歌的女人模样后后颈就被刺入一根针,然后她就昏迷了。 可是叫她的声音那么熟悉,是谁呢? “臭婆娘,你再不醒我可要扒你的衣服了。” “小八,是余思翰!”雪苼睁开了眼睛,可是眼前乌漆墨黑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觉到有双手在摸自己。 她忙把那只禄山之爪给按住。“余小八,是你吗?” “臭婆娘,你终于醒了。” 雪苼试着坐起来,“小八,这是地狱吗?你说你为什么上不了天堂?” 余思翰气的鼻子都歪了,“滚,我喜欢男人自然上不了天堂,那你呢,又是为什么下了地狱?” “我大概是因为我没把一个宝宝生出来吧,害死他幼小的命自然要下地狱的。” “什么宝宝生出来?尹雪苼你怀孕了?”说着他那只爪子摸到她肚子上。 雪苼去打他的手,“滚开,你别毛手毛脚。” “看看你,都到了地狱跟我假正经什么?反正你这次是真和阿曜见不到了,不如就跟我做夫妻,我呢好好疼你和儿子。是儿子吗?” 本来还挺平静的,给他这一说雪苼鼻子酸了,她抽泣着,“是儿子,可惜赫连曜看不到了。” “哟,哭了?你这女人不是挺凶的吗?哭屁呀。” “小八,我不是哭我自己,爱了他这么久,竟然连一男半女都给他留不下,我是不是很没用?” 余思翰抱住了她,“宝贝儿,别哭了,我还不是一样生不出儿子。” “你滚。”雪苼推了他一把,倒是破涕为笑。 “你是男人怎么生孩子?” “我是男人你可以给我生呀。” “余思翰!” 见雪苼真生气了,余思翰便不再逗她。而是把她给抱紧了,“别出声,有人来了。” “有人?这里不是地狱?” “谁告诉你是地狱了?话真多,闭嘴。” 雪苼张大了嘴巴,她没死余思翰也没死,对呀,傅雅珺也没死,这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她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跟着一线光亮映进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前朝公主的阴谋 看到外面的光亮雪苼不由得紧张,余思翰似发现了她的紧张,轻轻捏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很软很滑,完全不似男人的手,但是却很有力量,雪苼的心慢慢安定下来,既来之则安之,现在只能坦然面对了。 进来的是四五个人,有男有女,都是蒙头盖脸的装扮,见不得人。 不过雪苼已经知道他们是谁,反而对他们这样遮遮掩掩的装扮嗤之以鼻,她轻声对余思翰说:“这是哪里来的丑猴子?” 余思翰先是一愣,不仅拍了大腿笑道:“知我者雪苼呀,我第一次看到他们这副丑样子的时候说的可也是这句话。” 雪苼也笑道,“这只能说明他们真的像猴子。” 走在前面的傅雅珺恼怒了,“你们这俩个阶下囚,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很快的,我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在傅雅珺身边的女人狠狠瞪了她一眼,傅雅珺忙闭上嘴巴,恭敬的退到一边。 女人往前一步,她身后的人把灯烛举得高高的,让雪苼也看清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好像是个地牢。灯光有限,能看清的也不过是方寸之间,而隐没在黑暗里的未知仿佛一个巨大的怪兽,要吞噬她。 余思翰轻轻在她手心挠了挠,“别怕,我保护你。” 雪苼瞪了他一眼,“少动手动脚,八小姐。” 俩个人之间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完全不把傅雅珺之流放在眼里,别人都气坏了,唯独领头那女人不急不躁,她慢慢的解开披风。露出绝色的容颜。 小八倒吸了一口气,“乖乖,这人长的怎么这么像狐狸精?” 雪苼没绷住,噗的笑出声儿。 她在山路上早就知道了这女人是谁,所以也不惊讶,倒是小八的嘲讽听到她耳朵里说不出的受用,“她不是长得像狐狸精,本来就是狐狸精,要不她怎么能把一头狐狸都耍的团团转呢?是不是,何欢儿,或者说,天女会的公主!” 何欢儿美眸盯着她,“尹雪苼,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落到这般下场?” 雪苼冷冷一笑,“还不是拜你所赐吗?从头到尾,我和长安都在你的算计里,不仅是我们,赫连曜莫凭栏,就算整个天下,都在你的算计里,何欢儿,你好谋略呀。” 何欢儿翘起涂着鲜红丹寇的手指,似在漫不经心的欣赏,“我有什么办法,他们这些贼寇夺我洪朝江山,杀我父兄淫我姐妹,把我大好的河山糟蹋的支离破碎,我身为大洪朝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公主,我一定要光复江山。把这些贼寇斩杀的一干二净。” 余思翰跟看疯子一样看着她,“大洪朝已经亡了有三十多年了,你看这也就二十岁,你哪门子的公主?难道皇帝老儿从墓地里出来日了你娘才生下的你?” “你,给我掌嘴。”何欢儿给余思翰气疯了,指着身后的人就要打余思翰。 雪苼护住余思翰。“何欢儿,你够了!你算什么公主,你娘是公主,你爹不过是个普通人,就算是王侯将相你也不过算是个郡主,别在这里耀武扬威。说。你把我们抓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是你莫须有的宝藏?” 何欢儿怪异的看着雪苼,她笑的样子很奇怪,勾起唇明明在笑,可是脸上的肌肉的就像是僵尸,而眼睛里更是没有一点笑意,“尹雪苼。你真聪明,但是那些军阀就蠢了,他们太需要钱了,我不过拿出几箱子金条诱惑他们就真相信了宝藏的传闻,太蠢了,天下交给这帮人。还能有好儿吗?” “那也不该是像你这样如老鼠一般不能见天日的人。何欢儿,你以宝藏为诱饵,多年来安排宫女进入富豪之家就是为了传播宝藏的信息让人深信不疑,又弄出玉佩和藏宝图,不过是想把他们一网打尽全部消灭吧?” 何欢儿点点头,“这个计划早在我皇外公活着的时候就开始进行了。大洪朝日薄西山,已经挡不了新兵营里那帮子豪强。但是只要我们大洪朝还有最后一个人在,就一定要把我们的江山夺回来。尹雪苼,你本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可以置身事外,只因为你和莫长安同年同月同日生。就被卷入到这个巨大的计划里成了一枚棋子,可是我也没有想到,你这枚棋子会影响到好几个军阀,冥冥中我皇外公在天之灵庇佑着我,才让计划如此顺利。” 事到如今,雪苼反而不害怕,她想要解开心里所有的疑团,更想拖住何欢儿,让她忘了要打余思翰这回事。 “那你的意思,宁姨他们也不知道宝藏的真假了?” 何欢儿点点头,“你错了,宝藏是真的,还是当年莫长安的爹亲手搬进去的,只不过已经被我用的差不多。” 说到这里,她忽然看着余思翰,雪苼以为她又想起要打余思翰这回事,却没有想到她说:“余思翰,那也是你爹,你和莫长安是双胞胎,你的娘就是莫长安他娘郄宁。” 余思翰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余督军的儿子,而且那次雪苼说了他和长安长得一模一样,他已经猜到他的身世和莫家有关系,却不知道详情,现在倒是想从何欢儿的嘴里听到一二。 何欢儿冷冷看着余思翰,“你想知道吗?” 余思翰冷哼一声,“爱说不说,小爷是谁的儿子不重要,要是当年那男的日墙上没我更好,所以不用这样来拿捏我。” “果然是贱人的儿子,真贱。” 余思翰没觉得什么。雪苼却对宁姨一辈子敬畏,听何欢儿这样说不仅生气,“何欢儿,你给我嘴,你小的时候宁姨不曾错待你,你敢这样说她。” 何欢儿不可置否,并不想在这些地方多谈,而是对余思翰说:“你那个便宜爹看着很窝囊,其实当年也是我皇外公的御前侍卫,他和莫长安的爹是拜把兄弟,是他们在皇外公的授意下把大洪朝历年积攒的财富送进了云梦山里。后来,大洪朝亡了,他们就成了天女会的左右护法,两个式神女分别嫁给了俩个护法,郄宁嫁的人是姓余的而不是姓莫的。” 雪苼和余思翰对视了一眼,原来宁姨是余督军的老婆,那戴绿帽子一说就成立了。 何欢儿很得意,因为这段往事牵扯着她最爱最恨的人,所以诋毁他们让她觉得很开心,而且像她这样默默做套下网的猎人,在拿到猎物后如果不炫耀捕猎的过程,那岂不是很无趣? “我娘怕两个护法起贪欲,就设计离间他们四个人,莫和郄宁本就是师兄妹,姓余的怀疑他们有私情也不是一天了,当他看到他们俩个在一张床上醒来,姓余的不敢去质问郄宁,却去糟蹋了姓莫的老婆。姓莫的老婆后来怀了他的孩子,去找他理论,俩个人争吵中女人被打下了山崖。再后来。郄宁和姓余的合离,跟着姓莫的去了云州,她在几年后生下龙凤胎,可是孩子百日那天却给人偷走了。” 说到这里,何欢儿看着余思翰,“余思翰,你其实该姓莫,知道吗?” 余思翰受的冲击不小,他从小给妾侍养大,虽然知道自己是娘亲偷人生下的野种,却不知道自己夜灯父母双全,而破坏的人竟然是自己叫了二十年亲爹的男人。 雪苼脑中灵光一现。“那莫伯父发妻的孩子就是莫凭澜,他其实是余督军的儿子,对不对?” 何欢儿看了她一眼,她显然不喜欢提莫凭澜,冷哼一声后道,“是又怎样?他也不过是个傻瓜。以为莫长安是他的亲妹妹。” 过往种种,在雪苼脑子里串起来,原来一切都有根有节,是长辈造的孽,让长安背负了所有的痛苦。 不,是天女会。是何欢儿和她的母亲,她们这俩个魔鬼,造成了那么多人的不幸,而后面,她们还要造成全天下人的不幸。 雪苼气的手指发抖,“何欢儿。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知道,这时代的步伐和人的步伐一样,都是往前走的,大洪朝已经灭亡,时代也在改变,你没有权利把全天下的人民都置身到战火里去。” 何欢儿的眼睛发出狼一样贪婪的光。她忽然走近,用鞭子抬起了雪苼的下巴,“不要悲天悯人把自己说的跟个圣女一样,你以为走到这一步我想吗?从小,我就是被这鞭子抽着一步步去完成大洪朝复兴的计划,我付出的我失去的。比你们要多的多。所以,我不幸福,你和莫长安凭什么幸福?” 何欢儿站起来,完全没有平日的娇娆可怜,反而像个帝王一样潇洒的转身拂袖,“这些年,我用云梦山的宝藏把我的势力遍布到大江南北,我有军队有力量更有谋略,我要一举消灭那些最有野心的军阀,然后直去京都拿下帝位,对了,我还要感谢你,尹雪苼,你送给我一支不错的队伍,知道是谁了吧?” 雪苼心头一怵,“傅晏瑾?” “对,是你的钟麟学长。他多好的一个人呀,被你逼到了这个份上,他现在可是我的大将军,不过我是不会让你们见面的,省的又出什么茬子,你的钟麟学长可是个多情种子呀。” 雪苼正要说话忽然外面进来一个人,她在何欢儿的耳朵边说了几句,何欢儿眉头一喜,哈哈娇笑起来。 “尹雪苼,我再送你个好消息,你的赫连少帅又出事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一座城,一个人 何欢儿眉飞色舞,那股子得意和喜悦让她那张美丽的脸都变得可憎起来,当然,她的喜悦是用来打击雪苼他们的,“尹雪苼,我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赫连少帅出事了。紫y一u阁 一” “什么?”没等雪苼说话,小八先激动了,“狐狸精,你说阿曜怎么了?” 何欢儿啧啧有声,“我还忘了,赫连曜有个男的红颜知己,真恶心。” “我都不恶心你恶心什么?男人又怎么了?他起码是真心真意,倒不像你,天天澜哥哥叫着,你对莫凭澜又有几分真心?对了,他现在怎么样?给你害死了吗?不过你们在一起可真是绝配,坏人和贱人,天长地久吗?” 听雪苼说出这番话,余思翰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握住了她的手。 雪苼嫌弃的甩开,“你不要自作多情,我不过是怕瞎了赫连曜的眼光。” 俩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完全不把何欢儿放在眼里,更不担心她刚才说赫连曜遇险的事,倒是搞的何欢儿很郁闷。 何欢儿现在的心情,就好像穿着锦衣华服的人在黑夜里走了好久,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展示给别人,可是这个别人竟然忽略了她的美丽,她又怎么可能甘心? 把鞭子在空中一甩,鞭梢掠过雪苼的脸画了个圈儿,雪苼疼的一激灵,满目气愤的看着她。 何欢儿得意的一笑,“怎么?你们两个勾搭上了?不管赫连曜死活了?” “我们两个的死活都管不了怎么又能管了他的?再说了,他手下有兵有将,用得了我们管?” 余思翰说完还看了雪苼一眼,在得到雪苼的认可后左手的食指曲起擦过鼻子,还不忘了耍帅。 何欢儿实在是憋不住了,“他的部下蓝子出偷了他那个小老婆,带着金华的兵造反了。现在归在我麾下。” 雪苼一听心里就凉了半截,她一点都不怀疑这事儿的真实性,金镶玉那个小蹄子有这个本事,而蓝子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好这一口,要是金镶玉给他下套儿,蓝参谋长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自己的心魔。 金华的兵少说也有四五万,装备精良也没有受过严重的摧创,可以说赫连曜能拿下晋州靠的就是这些人,而不是封平战后的疲兵败将。现在蓝子出给拉走了,而且赫连曜身在晋州,和万州中间隔着金华,要说打也容易,但是金华遍地是煤矿。金大头也是靠着这黑金子才敢在众多军阀里凭着一城立足,这里最不能发生战争,否则财路就断了。 雪苼心里飞乱的盘算,余思翰也看出她的想法,低声说:“那是男人的事,你要相信赫连曜,而我们眼下的事就是要如何自保。” 雪苼点头,她站起来,走到何欢儿身边,看了看傅雅珺又看看她身后的人,“你的意思是金镶玉也归你管了?” 她点头,“尹雪苼,其实你也可以归我管的,天女会的式神女本来就是我的人,你又那么聪明美丽,比这傅雅珺可有用多了。对于我来说,我不需要成千上万的军队,我只需要一个能驾驭男人的女人,不管多强的男人,最后会因为一个女人一败涂地,赫连曜,傅晏瑾,莫凭澜,还有,白长卿。” 提到白长卿,何欢儿看了余思翰一眼。“我说错了,对付白师长需要的是一个男人,对不对,八姑娘?” 余思翰的眉头紧蹙,眼睛里星火点点,“少跟我提那个王八蛋。” “你恨他吗?他可是对你日思夜想不能忘呀,他知道你在鸿鹄塔里遇难,从炙热的泥土里扒住你戴着玉扳指的小断指,还把你所谓的骨灰都装在骨灰匣子里日夜放在身边;为了你他背弃和赫连曜的合作,举兵进攻封平,要不是他,赫连曜何苦会被打的那么惨。说到这里,你似乎比尹雪苼还管用一点点呀。” “你这妖女,我杀了你。”玩世不恭的外表终于被何欢儿无情的撕开,余思翰血淋淋的伤口外露,他再也笑不出来,扑上去扼住了何欢儿的脖子。 雪苼看到他左手缺了一截小指,原来白长卿找到的那根断指真是他的。 “小八,你冷静。”雪苼知道这是以卵击石,他们越是生气,何欢儿就越得意。 果然,她毫不以为怵,身边却早有人抓住了下小八的胳膊,一顿拳打脚踢。 雪苼顾忌肚子里的孩子,不敢去护他,只好去求何欢儿,“你不是还要用得着我们两个吗?你把他打死怎么办?” 何欢儿摆手制止了她的手下,美眸含笑看着雪苼,“你越来越聪明了,怎么知道我是想用你而不是杀你?” “要杀我在王家庄的山路上就动手了,你费尽周折把我给弄来干什么?还有,小八竟然一直被你关押到现在,你还问我怎么知道?真不知道是我聪明还是你太蠢。” 何欢儿啧啧有声,“你这张嘴什么时候都不饶人呀,记得小时候我们在一起,莫长安除了脾气暴躁喜欢发横其实她什么都不会,每次都是靠你帮她说帮她出点子,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讨厌你们?” “当然是知道,我们又不傻,傻的是莫凭澜,把你当成小娇娇护着,屡次伤害真情对他的长安。” 何欢儿一听莫凭澜三个字人就不太对,她脸上的表情复杂,根本就看不透在想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莫凭澜一定对她影响很大,甚至可以说是威胁。 雪苼一直幽居,并不知道现在云州和余州发生的很多事,她问何欢儿,“莫凭澜呢?他现在是你公主的驸马还是和你反目成仇?” 何欢儿咆哮起来,“不准给我提他!” “你不会把他给杀了吧?何欢儿,你到底有没有爱过他?” “跟你说不准提他,不准!”说着,何欢儿的鞭子没头没脸的就抽下来,雪苼被抽了好几鞭子,皮开肉绽。 显然的,何欢儿也给刺激到了,她泄愤后就气呼呼的转身,她吩咐手下,“把这俩个人给我看好了,要是出了事我把你们一个个扒了皮。” 人呼啦啦走了,灯光也随着消失不见,小八摸了几下,“雪苼,雪苼。” “我在这里。” “你没事吧?” “没事。你呢?” 小八呵呵一笑,“尹雪苼,我本来该最讨厌你的,可是每次的生死关头总要跟你在一起,这也算是一种缘分。” 雪苼笑中带泪,“谁愿意跟你有这样的缘分,每次都没有好事。对了,那次在鸿鹄塔,到底发生了什么?” 余小八咳嗽了一会儿,虽然看不到,但是雪苼敢肯定他是被打伤了,从身上摸出一个帕子递给他,“咯血了吗?擦擦。” “你们女人还真是仔细。我没事,这些日子没少挨揍。那天我被傅雅珺诱进密道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道那里另有机关,他们砍下我的小指然后把我打晕带走,然后就关进了这里,不杀我不放我,开始我还不懂他们什么意思,刚才听你和那妖女的对话我算是明白了,他们是利用我挑起了白长卿和阿曜的战争。” “嗯。”黑暗里雪苼轻轻的点头,“从那以后发生了很多事,中央军的两个师,你们余家军,还有傅家军再加上赫连洪德的人。把封平围住,赫连曜突围被困镜子山,傅晏瑾让我上当骗了赫连曜,再后来他被俘,他母亲先杀了他父亲又自杀,为的就是嫁祸给我让他对我死心,在他母亲眼里,我是害了封平的罪人,就是妲己褒姒。” 余思翰怔了一会儿才说:“没想到我死后发生了那么多事,再后来呢?” “后来我被傅晏瑾带到了晋州,可这个时候我怀了孩子,阿曜不知道,但傅晏瑾知道。为了保住孩子我和傅晏瑾纠缠。却害了阿曜派来救我的人,也差点害死他。他对我绝望了,便娶了金华金大头的女儿,借兵攻打晋州,我再次落在他手里,跟着就被金镶玉出卖到了这里。” 她说的并不详细,其中自己为赫连曜做的一切都只字未提,有什么好说的,她爱他,所以甘愿为他牺牲,更何况她所做的所有努力也没有给他带来好的结果,说了又有什么用。 但是余思翰却听懂了,就像他只身闯入鸿鹄塔一样。他所做的并不是非要赫连曜感激他,现在的尹雪苼让他同情也心疼。 摸索到她身边,轻轻的把她的头扣在自己肩头,他轻声说:“那段日子你一定很难熬吧?” 是的,很难熬,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诉,她把牙齿打落了咽到肚子里,现在却因为余思翰的一句话崩溃。 因为他长得跟长安像,很多时候雪苼都把他当成了长安,现在又知道他是长安的亲生哥哥,便再无顾忌抱着他哭了。 “苦我不怕,可是阿曜不信孩子是他的,他觉得我一定跟傅晏瑾在一起了。可是我真没有,我以死相逼不让傅晏瑾碰我,可是他就不信。” 余思翰拍着她的后背,“别哭了,哭什么呀,男人都那个死德性,自己三妻四妾,那玩意儿啥都碰脏的要命,可自己的女人给别的男人碰了就不行。他不要你我要你,以后你跟着我。” “可你是长安的哥哥,也是我的哥哥。” “屁呀,我又不是你亲哥哥。对了,他们说的长安。死了吗?” 雪苼坐直了胡乱擦干眼泪,“不会的,长安一定没死。她是被莫凭澜打落海里,但那具尸体一定不是她的。你发现没,刚才一提莫凭澜何欢儿就疯狂,你可能不太认识她和莫凭澜,但是我太熟悉他们了,何欢儿对莫凭澜不会一点情没有,这其中一定有事情。” 余思翰说:“我也知道莫凭澜是个狐狸,他的阴谋诡计太多了。碰上这个公主还真不好说谁胜谁负。雪苼,我有种预感,何欢儿搞的这个寻宝大场面可能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黄雀是莫凭澜?” “有可能,所以我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的,要活着出去,有些人欠我的还没有讨回来呢。” “是白长卿吧?” 余思翰恨恨的嗯了一声,“这个假仁假义的混蛋!” 俩个人存了活下去的心就变得格外的有力量,但他们被关押的地方黑乎乎的,几天都没有摸清门路,而且到处都是巡逻的人,想要逃跑比登天都难。 他们在这地牢里并不知道外面的风云变幻,大总统终于凑齐了地图和开启宝藏的钥匙,他命令第五师长白长卿和第三师师长一起来开启宝藏,可是各路军阀闻风而来,整个云州城外军队密密麻麻的驻扎,少说有十几路的兵马。 这个寻宝开启计划由傅晏瑾负责,因为他手里还有至关重要的两个人,看守宝藏的式神女,要用她们的血祭奠,大门才会打开。 整个云州惶惶不已,兴奋的是军阀们,既然大总统开宝藏就代表了谁也独吞不了,能来的人就可能分一杯羹。 这些人马中自然少不了赫连曜和来自余州的人。 余州新少帅上任,大家都心存好奇,特别是白长卿,他明明把余思翰的骨灰带在了身边,所以他认为所谓的新少帅不过是余州元老挟天子以令诸侯弄出的一个傀儡。 傀儡他也有兴趣,只要跟他那个小舅子有关系的一切他都有兴趣。从余思瑶逃走以后,他就没了可以缅怀相思的地方,现在除了争权夺利,他就剩下余州了,他的想法是早晚占了余州,也好光明正大的相思。 总体来说,白师座就是个变态。 赫连曜一行轻车低调,他现在被下属偷了老婆和兵的传闻已经红遍了大江南北,赫连少帅前半生靠战绩活着,后半生估计就靠桃色绯闻活着,先是和傅晏瑾争夺一个女人,后是被下属撬了墙角,他的人生呀,绿油油。 可是谁也不知道,绿油油的少帅在一入云州就和那支神秘的余州军队接触了。 云州藏马山上,赫连曜和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并肩而立。 赫连曜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戴着这么个玩意儿,你是要来参加假面舞会?” “现在就是一场群魔乱舞的舞会,赫连曜,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没有舞伴,你让我怎么跳华尔兹。” 男人对他更是不屑,“你的舞伴是你自己亲手送到了恶狼手里,现在要后悔吗?” “本帅做事从不后悔,而且本帅也有把握把她给救出来。” 男人冷哼,“把握?就算我有把握也不会让怀着孩子的女人去冒险。” 赫连曜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是谁把快生孩子的女人打了一枪落水?五十步笑百步,你也是够了。” “赫!连!曜!” “怎么,你想要咬我?你家孩子的奶喂了吗?你老婆让你上床了吗?” 男人咬牙切齿。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赫连曜你敢取笑我,我一定要让你比我混的更惨。 闹够了,俩个人都低头看着脚下这座城市。 云州,一个不算大的城市,靠山靠海是重要的全国排名前五的港口,因为在大洪朝时期被皇帝割地给了外国人成了殖民地,现在这里倒是成了国内工业发展最早的城市之一,这样一座有生命力有前途的城市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大祸临头,那青山碧水,那蓝天白云,那红瓦绿树,很快会成为一片废墟。 这个结果也是雪苼和余思翰想出的结果,何欢儿丧心病狂,想要杀了各路军阀却要大半个云州城陪葬。 想到那个惨状雪苼的心脏都发寒,云州是她的家乡,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她不想发生那样的事情,她必须阻止何欢儿。 可是她现在都自身难保,想要阻止何欢儿又谈何容易,除非能见到傅晏瑾,雪苼不信他丧心病狂到此能和何欢儿同流合污把整座城摧毁。 她把想法跟余思翰说了,余思翰倒是对她刮目相看,“宝贝儿,你心也太大了吧,自己都要死要活的,还想要救一座城?” “可这是我的家呀,再说了,如果我们想法子说不定连自己都救了,要是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可能自己都死了。” 余思翰也觉得有道理,他很快想到了一个方法,“你看我们通过傅雅珺行不行?” “她?她恨死我们了,怎么会帮我们?” “但是她也恨何欢儿。我好想听说她的儿子落在何欢儿手里,拿着这个当要挟,她现在做梦都想要救出孩子。” 雪苼还是觉得不靠谱,“可是她跟傅晏瑾关系一点都不好,她在封平的时候无论死活傅晏瑾都不曾她一眼,她又怎么能给我们带信儿呢?” “傻瓜,谁让你把她当好人了,听我的,保准管用,不过你得受点苦。” 说完,余思翰就扇了雪苼一个耳光。 “好你个贱人,你的孩子竟然不是阿曜的,说,是谁的野种。” 雪苼脸上火辣辣的疼,可立刻心领神会,她抽泣着去推余思翰,“滚你个假娘们儿,我的儿子是谁都不关你的事。” “哼,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傅晏瑾的,你都给跟他要拜堂成亲了,阿曜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喜欢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你别胡说,不是,孩子不是他的。” “一定就是,你这个贱货。” 狱卒过来用力拍打着牢门,“吵什么吵,再吵中午的米饭给你们掺沙子。” 余思翰先不吵了,他过来双手扒着铁栏杆讨好的说:“哥哥,我乖我不吵,别把我的饭掺沙子,给这个贱女人的掺狗屎。” 雪苼暗自咬牙,余思翰你故意打击报复吧。太恶心了你。 那人见余思翰眉清目秀又那么讨人喜欢,便摆摆手,“行了,你乖乖的中午的饭给你浇上肉汤。” “谢谢哥哥。”余思翰这个得意,对雪苼做鬼脸,把狱卒逗得哈哈大笑。 旁边一个人倒是把这些话听到耳朵里,他趁着没人注意离开了地牢。 傅雅珺正对着镜子抹粉,她想多抹两层把脸上的伤疤给遮挡住,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还是横竖交错就跟老树皮一样,她扔了镜子泪流满面,这个何欢儿,明明能让余思翰全身而退为什么就让自己把脸给毁了,她就是故意的。 狱卒偷偷跑来找她,把刚才在监狱里放声的那些事都告诉了她。 “孩子是傅晏瑾的?”她泛起了嘀咕。 何欢儿手眼通天,早就探听都尹雪苼怀孕了,但是这消息的确是她在晋州跟傅晏瑾在一起的时候传出来的,难道孩子真是傅晏瑾的? 如果是那样倒是好了,她可以去跟傅晏瑾谈条件,她帮着救出他儿子,而让他帮着救出自己的儿子。 这么一想,她立刻采取行动,当天找了个机会离开了秘密基地,去了司令部。 傅晏瑾和傅雅珺接触的很少,虽然是同父异母,但是这些妹妹对他来说都是工具。听到傅晏瑾来,他倒是一愣。 他被赫连曜逼到了云州来,走投无路投靠了何欢儿,但是他始终看不起何欢儿。想要匡复大洪朝简直是做梦。 算是同床异梦,他也知道何欢儿防着自己,就好比她前些日子出去,听说带回来一个很重要的人,他竟然打听不到那个人是谁。 傅雅珺被请到屋里,下人看了茶,傅雅珺容貌被黑纱遮住,但是沙哑的声音却出卖了她此时的丑态,“哥哥。” 傅晏瑾凉凉的,“这句哥哥我可不敢当。听闻你现在是公主座下的红人。” “哥哥你取笑雅珺了,不过是给她卖命的一条狗,红什么红。” 傅晏瑾端起茶盅轻轻吹去了水面上的茉莉花,“听这话,你好像对她很不满意。” “不敢,被人当狗已经没有了自己,还有什么满意不满意。” 砰,傅晏瑾把茶杯重重的放下,“有话你就直说,不要给我拐弯抹角,我不吃这一套。” 傅雅珺的声音就像拉坏的胡琴,细听之下有些闹鬼的意思,“哥哥倒是变了许多。我记得你以前从来都不会不耐烦。” “人都会变,你又何尝不是。” 傅雅珺低下头,过去的种种划过脑海,不管是何种心境,都是再也回不去了。 “哥哥,你知道谁在何欢儿手里吗?” 傅晏瑾一挑眉,“说。” “尹雪苼,我听说她还大着肚子,也不知道孩子是不是我们傅家的,所以才来告知哥哥一声。” 傅晏瑾再也坐不住了,他扶着桌案站起来,眉头中青筋乱蹦,薄唇更是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 “她怎么会被抓?赫连曜是吃屎的吗?他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看到他这毫不掩饰的关切和愤怒。傅雅珺就知道找对人了,尹雪苼真是厉害呀,是个男人都为她要死要活。 “哥哥,你也知道何欢儿跟老鼠一样无孔不入,只要有女人的地方总有她伸进去的手,这次她是把金华金镶玉给控制住了。” 傅晏瑾眯起眸子,方才激动的情绪给掩饰起来,但是他放在身侧蜷曲的手出卖了他,他在紧张,紧张尹雪苼。 看着傅雅珺,他厉声问:“何欢儿要拿她做什么?” “哥哥不都明白吗?何欢儿让你做什么自然也要她做什么。” 傅晏瑾忽然一个箭步上前捏住了傅雅珺的肩膀,冰冷的枪口指着她的后背心,他压低声音说:“傅雅珺。你少给我阴阳怪气,你要耍什么花样我会不知道吗?想利用我?门儿都没有。” 傅雅珺腿吓得发软,可还是勉强笑着,“哥哥,为了一个外人你就拿枪顶着你亲妹子,傅家的亲情可真淡薄呀。不过我没有什么花招,我说的都是实话,何欢儿让你去埋炸弹,尹雪苼自然就是开启大门的祭品,那天何欢儿会当场杀了她和余思翰。” 话说完,傅雅珺明显的感觉到顶着自己的枪口一抖,然后慢慢的撤回去。 傅晏瑾把枪收回枪套,但他此时的样子更像是一把子弹上膛的枪。充满了危险。 “你想要怎么做?”他问她。 傅雅珺总算放下心来,这个宝是押对了,他真的太在乎尹雪苼了。 “哥哥,条件很简单,你帮我去救出我的儿子,我帮你救出尹雪苼。” “你的儿子?在何欢儿身边那个小孩子?何谈容易?” “我要救出尹雪苼也很难,怎么?哥哥不想交易吗?那就算了,起码我儿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到了二月二龙抬头那天,尹雪苼就没命了。” 傅晏瑾眉心蹙了蹙,“好,我答应你。” 傅雅珺喜出望外,“哥哥谢谢你。我们傅家也就剩下我们俩个亲人了,肯定要相互照顾,你说是不是?” 傅晏瑾冷哼,“你说是就是。” 傅雅珺临走的时候忽然问:“哥哥,尹雪苼的孩子是你的吗?” 傅晏瑾一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点点头,“是。” “那我就放心了,要是赫连曜的孽种死就死了。” 傅晏瑾的拳头紧紧捏起来,为了雪苼,他忍了。 俩个人在这里密谋,地牢里的余思翰和雪苼却愁眉不展。 余思翰压低声音说:“你说我们会不会弄反了?傅晏瑾恨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阿曜的种,就不肯救你了。” 虽然雪苼对傅晏瑾各种失望,但还存在着那么一点温情幻想,“会吧,我觉得他不会看着我死。” “都不确定,我相信你也是见鬼了。算了,也许奇迹出现到时候就不用死了呢,你也说过了,莫凭澜不是个会被狐狸精耍的狐狸。” 听到这句话,雪苼脑子里忽然有关于赫连曜的什么一闪而过,但是却抓不住。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你唯一的亲人死在你最爱的人手里 看到雪苼在沉思,余思翰托着腮问她,“你在想什么,不会是想孩子他爹吧?” 雪苼摇摇头,“不是,想我被抓那天的事。” “你就别想了,想想我们怎么出去吧。只要一想到我们会被何欢儿那个妖女利用,我这气呀就咻咻的。” 雪苼拍了拍余思翰的肩膀,“小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放松些。” “行,你心大。” 心大不代表不怕死,雪苼和小八一天天熬着,却没有看到任何希望,他们俩个放弃了。 离着二月二龙抬头只有一天的时间了。 小八对雪苼说:“你看看你,太高估自己了,傅晏瑾根本就不喜欢你。” 雪苼苦笑,“是呀,我也高估我自己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不知道,看命吧。” 雪苼摇摇头,“我的命一向不好。” 余思翰也附和:“我的命也不好。” 俩个人相视一笑颇有难兄难弟的感觉。 头枕在雪苼的肩头,看着上面黑不隆冬的屋顶,余思翰忽然伤感的说:‘雪苼。我有好久都没看到星星了。’ 雪苼心里一阵酸楚,算算鸿鹄塔爆炸的时间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五个月,他竟然一直被囚禁着,自己来了还有个说话的人,以前就是一个人。 “小八,等我们上去后我带你去山顶看星星看月亮,我们去喝酒吃好吃的。” 余思翰失笑,“得了。说的你跟个爷们儿似得,不要跟你,我要找个壮汉陪着。” “就你那小身板”雪苼摸着他细瘦的胳膊,“不怕被压死吗?” “你这女人,怎么可以这样信口雌黄,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呀。” “不是女人我肚子会大吗?” “谁知道你用的什么妖法,来来,给我弄大个肚子看看。” “小八,你真傻。” “我就是傻呀。” 两个人说笑着,忽然就流出了眼泪,很多很多的眼泪。 到底是在这人世上还有太多的牵绊,他们谁也不想死。 “吵什么吵,给我闭嘴。”狱卒拿着铁棍敲了敲栅栏门,很大声的吼他们。 每次狱卒进来的时候都会带入一点微弱的光线,那是烛火的光,此时那光线把狱卒的身体拉长在墙上。诡异的跳动着。 余思翰的瞳孔大睁,就想要脱出眼眶。 狱卒也注意到什么,他想回头,但是脖子一痛,已经被针狠狠的扎中。 小八和雪苼的心狂跳,手紧紧握在一起,这是要得救了吗? 那人从狱卒身上搜出钥匙打开了门,拉着雪苼就走,“走。” 雪苼去拉小八,“我们一起走。” 那人没有耐心去管,见小八跟上却也没有阻拦。 这个人显然很熟悉地牢的一切,就算在黑暗里行走也畅通无阻,雪苼和小八关了这么久也适应了黑暗,竟然一路跟着他走出去。 一线光忽然出现在面前,他们两个人激动的都要跳起来,久违了,人间。 从那个山洞钻出去,那人低声对雪苼说:“你们出去,上面自然有人接应。” 雪苼点点头,和小八爬了上去。 二月初一,天上只有一轮玄月,模模糊糊的就像一钩浅金,四周散落着几颗星星,就像被小孩丢弃的糖果。 可即便是这样,对于从黑暗里爬上来的人都是满眼的光明。 俩个人对视了一眼,那种劫后余生的兴奋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忽然,余思翰推了推雪苼,原来在离着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个男人长身而立,消瘦的身体上披着一件深色军大衣。 “傅晏瑾。”雪苼迟疑的喊了一声。 男人在听到她的声音后缓缓回过头来,黑暗里他还戴着一副圆圆的黑眼镜。 雪苼想起在军中听到的留言,说傅晏瑾突围的时候给赫连曜打伤了左眼,想来是真的,要不大晚上他戴什么墨镜。 雪苼向前走了几步,轻轻说了声:“谢谢你。” 眼镜的遮挡连他的情绪也挡住了,雪苼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只看他点点头,“赶紧离开这里。” 雪苼对余思翰招招手,却见他摇摇头,原来是傅雅珺来了。 她压低声音对傅晏瑾说:“我把人给救出来了,还买一送一多给你一个。我儿子呢?” 傅晏瑾在空中打了个响指,很快他的手下出现,怀里抱着个睡着的小男孩。 傅雅珺现在比以前精明多了,她指着孩子问:“他怎么了?” “给他吃了点糖果睡着了,你以为他哭哭闹闹的我有法子把他给带走?” 傅雅珺见到儿子失去方寸,上前就要去抱。 傅晏瑾让手下把孩子给她,傅雅珺接过来就去亲孩子的脸,“君旸。” 忽然。她把孩子扔出去,“这不是君旸,傅晏瑾,你敢骗我。” 说着,她身后的人已经举枪对着傅晏瑾,而傅晏瑾的侍卫也拔出枪对准了他们。 傅晏瑾皱眉,“当然不是你儿子,我会傻到去何欢儿身边偷你的儿子?” “你。你不要太得意,尹雪苼早就中了我的毒,要是没有解药一样是死,傅晏瑾,不要以为只有你聪明,哈哈。” 傅晏瑾夺过手下的枪就对她开了一枪,刚好打中她的手臂,“傅雅珺。交出解药。” 傅雅珺忍着疼痛,嘶声说:“没有解药,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傅晏瑾,为了这个不属于你的女人你要对付自己的亲妹妹,你还算是人吗?” 傅晏瑾很平静,“傅雅珺,你我早就不是人。你说过,我们都是公主的狗,不是吗?” 啪啪啪,鼓掌声响起,何欢儿从黑暗里走出来,她赞赏的看着傅晏瑾,“付大将军果然是个大大的英雄,这个贱人我早就知道她心存不臣。今天正好结果了她,省的坏我大事。” 雪苼惊悚的看着这一幕,要不是余思翰紧紧抓住她的手他几乎要晕倒。 “傅晏瑾,你变了,变得太可怕。” 傅晏瑾冷冷的看着她,却没有跟她说话的,微微勾起的嘴角满是嘲讽。 何欢儿替他说:“尹雪苼,你把他害的家破人亡。连眼睛都瞎了,又是哪里来的自信他还会喜欢你?实话告诉你,傅将军在成了大事后就是我的驸马,我的江山天下就是他的江山天下。” 雪苼忽然觉得恶心,“那莫凭澜呢,他死了吗?” “我说过不准提他!好了,傅将军,我乏了,剩下的就交给你处理了,我相信你会处理的很好。” 何欢儿拍了拍傅晏瑾的肩膀,转身要走。 忽然,受了伤的傅雅珺扑上去,从后头直接撞倒了何欢儿,和她紧紧纠缠在一起。 “何欢儿,你这个贱人,我儿子呢,你把我儿子藏到哪里去了?” 何欢儿身边的侍卫把她给拎起来,何欢儿爬起来后厌恶的看着身上的血迹,厉声对傅雅珺说:“你的儿子不过是个孽种,侄媳妇和叔叔偷情的产物,傅雅珺,我要是你早把他给掐死了,你还宝贝的跟什么似得,实话告诉你,那死孩子我早就杀了,现在我也送你去跟他团聚。傅将军,她是你们家的人,这个交给你来做。” 傅晏瑾点点头,他二话没说,对着傅雅珺的胸口就是砰砰俩枪。 血从她的身体里涌出来,傅雅珺瘫在地上的身体跟蛆虫一样扭动了俩下,她张开嘴巴似乎想说话,可是喉咙里只发出咯咯的声音,而且大量的血从她嘴巴里涌出来。 这个女人,生前受了不少苦,错嫁,被叔公公逼奸,被歹徒轮暴,她本来是个可怜人,可是她却把这些仇恨和怨毒都报复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她觉得自己一切的不幸都是雪苼造成的,却忘了在她不幸开始的时候,雪苼和她不认不识,毫无交集。 这个女人,她做了那么多坏事,最后竟然死在自己哥哥的手里,但是身为一个母亲,她到死都记挂着儿子的下落。 傅晏瑾吹吹枪口冒出的烟,对身后的侍卫说:“拉下去,埋了。” 何欢儿微微一笑,仿佛死的不过是一条狗,她对傅晏瑾说:“那有劳傅将军了,我头有些疼,先去睡了。” “恭送公主。” 等何欢儿走后,傅晏瑾对手下说:“把他们两个给我送回地牢去。” 从傅雅珺刚才死的时候开始,雪苼浑身的血已经凉了,她微微抽动嘴角,满是嘲讽的说:“真想不到,钟麟学长会成了一个女人的走狗。” 傅晏瑾缓缓的摘下眼镜,他用一只眼睛看着尹雪苼,“我不是你的钟麟学长,我只是何欢儿的一只狗,因为只有靠着她,我才能报仇雪恨。” “你报仇?因为赫连曜毁你家园伤害了你吗?傅晏瑾,你不要忘了,是你们先进攻封平的,他的处境比你好吗?你尚且还有云州可退,他呢,被你们几路大军逼得跟丧家犬一样。” 傅晏瑾看着她,那只独眼在淡淡月光下发出森冷诡异的光芒。 一步步逼近一点点碾压着雪苼的意志,他掐住她的下巴,恨声说:“你这算是替他在讨公道?你觉得我是咎由自取?不错,战争就是这样,你杀我我杀你,胜着王败者寇。可是尹雪苼,你没有资格在这里替他说话,你知道吗?在你跟我回晋州的时候,他就派人去港岛杀了你弟弟,你唯一的亲人也死了,死在你最爱的男人手里。” “你说什么?”雪苼奋力挣扎。“傅晏瑾,你不要挑拨离间,不管怎么样赫连曜都是我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傅晏瑾的眼睛似有一层妖火燃烧,红的骇人,“你最好记住你这句话,记住。” “傅晏瑾,我想见你不是为了什么儿女私情,但凡你还有一丝良心你就该阻止何欢儿,这云州城有几万百姓,你真忍心看到这里成为齑粉吗?你失去家人痛苦,他们难道不痛苦吗?” 傅晏瑾把尹雪苼放开,重重的推倒在地上,“既然痛苦就死个干净!这云州,将会是我大业起步的地方,赫连曜白长卿所有的军阀我都要他们死!” 被扔回到黑暗的地牢里,雪苼这下是心如死灰。 一个人怎么可以变得这样厉害。她还记得在港岛大学的时候傅晏瑾经常参加演讲,她被吸引就是因为他那些言论,和平发展壮大,她记得他每次演讲到动情的时候总是眼含泪热,那个时候她觉得他有一颗慈悲的心,可到了今天,和权势已经把他给吞没,他不再是钟麟。他只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军阀。 余思翰安慰她,“别难过了,他说的话你别信。” “我没信,我不信赫连曜会这么做,即便他当时恨不得我去死,也不会杀我弟弟的。” “就是,没凭没据的,他说几句我不会信。” 话刚说完。忽然牢门响,跟着递进来一盏油灯和一个纸包。 雪苼和余思翰都觉得奇怪,她拿起纸包一看,里面有几封信。 一封是梁先生的,一封是iss庄的。 一种不好的感觉蔓延全身,雪苼拿着信的手在颤抖。 “小八,你帮我打开。”雪苼没有了力气。 小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也知道肯定跟她弟弟的事情有关。果然打开信一看,是iss庄告诉她云生失踪了。 住处有血迹,小孩失踪,什么东西都没带走。 雪苼又打开梁先生的信,原来这些是他想邮寄出去给雪苼的,都给傅晏瑾扣下,意思也是云生失踪,他打给他的款子一笔都没动。 雪苼就像被兜头浇下一盆子冰水。她一动不动,连思维都凝结了。 小八把信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他对雪苼说:“你不要中了傅晏瑾的阴谋诡计,他就是想你难受报复你,这些只说明你弟弟失踪,根本也证明不了是阿曜杀的呀,他那个人你还不信吗?” 雪苼太了解他了,他在盛怒之下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呀。而且他当着她的面提了好几次云生。用云生来威胁她,就算她不信这些信的内容,这颗怀疑的种子已经被强制种下,在她的心缝隙里吸收血肉,想要成魔。 这一夜,是雪苼有生以来最难熬的夜晚,油灯在忽然爆发出巨大的火焰后跳了跳熄灭,一缕青烟冉冉上升,吞噬了雪苼心头的最后一丝光明。 是天亮了吗? 二月二,龙抬头。 华国大总统在这天祭拜天地请神女作法开启封存在云州云梦山的宝藏。 地牢门再次被推开,雪苼和余思翰被分别带走沐浴更衣,换上了花纹古老繁复的大红衣裙。 雪苼换上也就罢了,可是余思翰也被换上,而且还给套上假发套扮成了女装。 雪苼这才懂了,余思翰的作用不仅仅是让白长卿和赫连曜反目,她还要小八成为长安。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我再也不想懂这世上任何男人 何欢儿这部棋走的太大,她,不应该说她所谓的那个皇族,辛苦钻营二十年,是把天下都算计进去了,而所有一切的点从云洲开始又要在云州结束,不过身为式神女的长安下落不明,那么同胞哥哥余思翰就顶替上去。 这是何其疯狂何其荒谬! 小八看着那些女人的衣服,自然是拒绝穿的,他很不配合,把衣服首饰弄得地上到处都是。何欢儿推门而入,看着这一地的狼藉,“这是怎么了?” 余思翰掐着腰都要跳起来,“妖女,你看清楚了,小爷是爷们儿,我不穿这些衣服,不穿。” 何欢儿一把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她的手指看着纤细,但是力气大的出奇,以至于小八都能听到自己骨头要被掐碎的声音。 “余思翰,你给我放聪明点,现在不是我求着你穿,是你必须穿,穿上后你不是你,你叫莫长安。反正扮女人是你的强项,来,下面就让我看看我们长安小姐到底是如何的倾国倾城。” “你,你真是个妖怪。”小八咬牙切齿,身体却是软的,任由别人给她装扮。 本来何欢儿就讨厌他那张脸,当看到他换上女装后,何欢儿眼睛里的恨意更加浓烈,莫长安莫长安,你终于要死了,我会让你死无全尸。 看着她那种要把自己吞噬掉的眼神,余思翰打了个哆嗦,他敬从未见面的妹妹长安是条汉子,能让这个妖女恨成这样,是抢了她的汉子吗? 云梦山是在云州,但是云州的哪里却没有人知道。 根据地图来显示,每年二月二这天就如同海市蜃楼一样出现在人们的眼前,所以云州也一直有,二月二,拜仙山的传统。 其实,就是在藏马山的大珠峰和小珠峰之间,浓雾散尽露出一座山峰来,这座山峰就是云梦山。 云梦山很奇怪,说是在山峰之上,可又像在山腹之中,感觉就像个怪兽的大嘴。人们走进去就像走入了怪兽的肚子里。 古书记载:玄武藏头,苍龙无足,白虎衔尸,朱雀悲哭,这都是大险大恶的地形,可是到了这里,竟然什么都看不出,整个山腹寸草不生白雪覆盖,一片死气。 赫连曜浓眉紧拧,走在这些人的后头,齐三宝小声说:“少帅,虽然我不懂风水,但是这地儿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听名字是好的,云梦山,被跟云跟梦一样都是虚无呀。” 这次进山行动的总指数是白长卿,地图和玉佩却掌握在不同的人手里。 就算是中央军。大总统也不是完全信任,他要他们相互牵制,就好像这次能让这么多军阀来取宝一样,他也是想要这种方法来平衡眼前的形式。 按照地图,他们来到了山门所在的位置。 白长卿安排士兵们搬来柴草和机油,点燃了烧起来。 大火过后,积雪都烤成水终于露出了雪下的样子,原来到处都是石头,在一扇巨大的石壁前,按照四象,分别在太阳太阴少阳少阴位置放下了玉佩。 也是奇怪,本来平坦的石壁在接触到玉佩后忽然就像把玉佩吸进去,严丝合缝的宛如天成。 何欢儿扮成士兵样子一直跟在傅晏瑾身边,傅晏瑾做的每一步都有她的指导,但是很多军阀都奇怪,当初他们听到的传说玉佩有俩块,后来又听说三块,现在竟然是四块,如果其中俩块是式神女所有,那么剩下的两块是哪里来的,看来这个宝藏凭着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开启不了,但愿里面跟传说的一样有搬运不完的金山银山,好歹这样大家都能多分点儿。 玉佩放好后石门慢慢的开启,那巨大的声音好像把整个山峰都要震碎。 人们纷纷捂住了耳朵,越发相信了宝藏的真实。 如果不是埋着厉害的东西,谁没事儿到这里修建这么个东西,估计就这里的修建需要花费不少的人力物力。 一进门,人们越发鉴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阴森森的甬道里到处是白骨森森,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骨头渣滓了,应该是当年修建这里的匠人,完工后被毒杀在这里。 虽然有地图,看到眼前的形式让大家觉得恐惧,灯火半明半暗。把人都照成了失去颜色的鬼影,有些胆小的甚至不敢往前走了。 有人趴在白长卿耳边小声说:“师座,这洞里太诡异了,要是外面的门一关里面一埋伏,我们不是给一锅端了吗?” 白长卿自然不是毫无准备,“怕什么,门口有大队的士兵拿着炸药等着,只要这山门一关他们就炸,前面也是精兵开道,害怕的可以退出去。” 这个时候自然是没有人退出去,也没有人发现其实有人没跟进来。 是齐三宝,他在洞口的时候就走了,而现在赫连曜身边只跟着几个侍卫和一队兵,人太多,没有人去注意他。 这时候前方的路越来越难走,死人骨头也越来越多,火把不时的在发出绿色类似鬼火的幽光后噗的灭掉。 何欢儿戳了一下傅晏瑾,他此时早已经取下墨镜,那只被打废的眼睛用黑色眼罩遮住,斯文俊秀的青年平添了冷酷狠砺,完全变了模样。 他算是这才寻宝行动的大功臣,半张地图一块玉佩,大总统对他亲睐有加,又因为他在晋州被困的时候没有及时派兵,所以这次宝藏开启后大总统答应要给他三分。 所以,他对白长卿说的话不会像别人那么没有力量。 “白师座,这里空气稀薄,我看人还是出去些,太多了反而误事。” 白长卿赞同,但是要出去谁,谁出去,这是个问题。 这些军阀,虽然知道前路有危险,但是贪婪的心作祟,谁也不愿意派个下属上前而错失了对宝藏的第一眼,更不想身边少了人,一会儿抢不到怎么办? 最后经过协商,每个人只可以带着五个人进去。 山洞里的人顿时少了一大半,火把也没有再熄灭。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终于又看到一道门。 这道门,是青铜所制,上面画着古怪的壁画,这些壁画蔓延到俩边的墙壁上,仔细看起来像是讲了一个故事。 白长卿拿着图纸对了对,“这是什么,藏宝图上没有这个呀?” 傅晏瑾拿着火把照了照,“这是开启的石门的方法,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那个天女会很邪气,要开启这个,需要活人的血。” “那好办,随便抓俩个人杀了祭奠呀。”中央军第三师师长嚷道。 “放屁,随便是谁能行吗?你看这上面有字,还有这个,是女人,傅帅,你学问深,看看这些古文字是什么意思。” “你们知道皇陵吗?” 众人不知道为什么傅晏瑾提起这个,纷纷不解的看着他。 “大洪朝皇帝的皇陵大家都知道是在京都五百里的染河,其实那是个假皇陵,这里是历代大洪朝皇帝的真皇陵,大洪朝前后有一百多年了,这里也修建了近一百年,每次开启这里都需要一对阴年阴月出生的女人,也就是他们说的式神女。” “他奶奶个熊,我去是哪里找阴年阴月的女人?不如炸开!” 傅晏瑾微微一笑,“把人给带上来。” 众人都看着洞口的方向,本来昏暗的洞子因为俩个红衣女人的出现陡然亮了起来。 “阴时女,也就是式神女。” 一直没有说话的赫连曜忽然上前一步,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傅晏瑾,“傅帅,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又这样有准备?” 傅晏瑾皮笑肉不笑的说:“赫连少帅不如问问我怎么会得到藏宝图和玉佩,各人有个人的方法,你不知道还不准别人知道吗?” 都知道他们两个人的恩怨,就有人故意起哄,“就是,赫连少帅管那么多干啥,别耽误了开启宝藏。” 赫连曜把目光落在俩个被绑的女人身上,“她们是谁?揭下盖头看看。” 傅晏瑾的独目阴森森的,他冷笑,“赫连少帅那么想知道她们是谁吗?” “揭开看看。”说话的是白长卿,他看着眼前的红衣女人,忽然心口一阵疼似一阵。 傅晏瑾示意身边的何欢儿,她低着头上前,一手一个,揭开了红盖头。 那一瞬间。她挑衅的眸子从赫连曜的脸上流连而过。 可是赫连曜没工夫注意她,他的视线全被雪苼吸引了。 虽然被画着浓艳诡异的妆容,可是他只需一眼就认出了她。 这种情况他是早预料到的,可是这一刻出现在他眼前,他还是愤怒c心疼,甚至有种无力的绝望。 雪苼也看到了他,此时此地相见也说不上什么滋味,想要告诫他这是个陷阱,可是来的时候何欢儿给她和余思翰喂了麻瓜,根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同样的心情白长卿也是有的,他更多的是震惊。 没有想到余思翰还活着,更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相见,他该怎么办? 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捏起来,白长卿问道:“她们是谁?” 傅晏瑾不疾不徐的说:“她们两个就是前朝余孽天女会的俩个式神女,尹雪苼和莫长安我们开启山门的四块玉佩,其中俩块就是来自她们。” “莫长安?”白长卿缩起瞳孔,他不会看错。这是余思翰,是他的小八,绝对不会是个女人。 傅晏瑾微微一笑:“白师座不会把她当成了故人吧?听说他们是长得很像,还有人说他们可能是双胞胎,但绝对不是一个人。” “莫长安?”白长卿还在重复这三个字,好像这名字有无限的魔力。 第三师的师长已经不耐烦了,他对傅晏瑾说:“赶紧动手吧,杀了这两个女人祭奠,还早点打开宝藏的大门。” 赫连曜上前,把尹雪苼挡在了身后。 三师长皱起眉头,“赫连少帅,你什么意思?为了一个女人你想要阻止寻宝大业吗?” “不,我不是阻止,我就是想问一下,傅帅到底有几成把握杀了就能打开大门,而这门后一定就有宝藏?” 傅晏瑾摇摇头,“我没有把握。但是我知道,只要我们不试一下就永远也打不开。” “打不开?我倒是不信。” 傅晏瑾一摊手,“那赫连少帅有何高见?傅某倒是想见识见识。” “我的方法就是”赫连曜出手如电,扣住了何欢儿的脖子。 她的军帽掉在地上,露出一头乌黑的秀发,众人都惊讶,原来也是个女人。 何欢儿万万没料到赫连曜会被自己下手,明明他刚才一直被尹雪苼她们吸引的,却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敏捷。 但是她不怕,不怕 傅晏瑾眯起唯一的那只眼睛,“赫连曜,你这是干什么?” “傅晏瑾,你身边带着个女人干什么?” “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 众人都懵了,傅晏瑾身边带着个女人的确够诡异,但是赫连曜一直不让打开宝藏也诡异。 赫连曜冷笑,“那我替你解释,这女人叫何欢儿。是云州明安商会老板莫凭澜的夫人,也是那位所谓的前朝公主。” 傅晏瑾大声反驳,“赫连曜,你胡说什么。” 赫连曜并不回答他,他对白长卿说:“白师座,我倒是觉得用这个女人来祭奠靠谱些,你说是不是?” 白长卿痛快答应,“对,先杀了试试。” 何欢儿用力一挣,忽然表情狰狞的说:“来不及了,你们都完了。” 说话间,原来平整的石壁上忽然冒出了很多龙头来,龙张开嘴巴喷出一阵阵红色的毒烟。 烟雾弥漫中,这些彪悍的军人们都感到头晕脑胀呼吸困难,身体软的提不起一丝力气。 白长卿不断咳嗽着,可是他还强撑,伸手去拉住了余思翰的手。 绵滑的小手滑到他手里。小拇指却是没有的,他更笃定这是余思翰,抓紧了不放手。 这一群人,除了傅晏瑾跟他的人和何欢儿还有雪苼和余思翰,都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地上哀嚎。 何欢儿一甩秀发,哈哈大笑。 “蠢货们,我的毒烟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头晕眼花浑身无力呀?放心,你们死不了的,这只是暂时麻痹了你们的身体,重头戏没开始,我又怎么会让你们死?你们不是都想着宝藏吗?现在我就让你们看看,我们大洪朝的宝藏!”说完,她走到门前,也不需要什么祭祀,只是在门上在某个图案上按了按,那门自己就升了起来。 “各位将军,看看吧。我大洪朝的宝藏!” 倒在地上的人朝着门的方向看过去,什么宝藏,是棺材,到处都是悬挂的棺材。 何欢儿恭敬的跪下,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来,走了进去。 在棺材的正中,有个水晶莲花宝座,她坐了上去,像个女皇一样睥睨着趴跪着的众人,像个女王一样接受朝拜。 “这里是我大洪朝历代祖宗下葬的皇陵,当然里面也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可是我怎么会傻到等你们来拿呢,我早花了,收买人手购房置地,购买德火,建造属于自己的军队,收买你们当中的某些人。你们都知道的,这需要花很多钱,所以你们想要的宝藏,所剩不多,就在这些棺材里,可是你们谁有方法带走?” 说着,她站起来打开了身边的一个棺材,里面果然金光闪闪,全是金子。 但是,正是她的那句话,要钱有什么用,人都要死了。 白长卿用力撑着身体,他即便跪着也没有松开余思翰的手,“傅晏瑾,你竟然背叛了大总统,跟这个女人狼狈为奸。” 傅晏瑾冷冷的看着他,“背叛这个词用的严重了,白师长,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他现在是胜者,胜者自然为王,所以他连解释都不屑。 “傅晏瑾,带着你的人,把这帮人全给我杀了,留下赫连曜和白长卿,我要让他们跟我们的式神女一起沉睡在棺材里。” 傅晏瑾领命,就像砍瓜切菜一样,很快这里就血流成河,这里的白骨又多了一层。 三师长跟这些军阀曾经不可一世,死在他们手下的亡魂不计其数,却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像鸡鸭一样伸长了脖子等着被杀。 可是一切都晚了,他们死了,去阴间理论这比烂账吧。 最后,就剩下赫连曜和白长卿。 白长卿怒吼,“傅晏瑾何欢儿,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白师座,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反正我们死的比你晚。猜猜你们守在外面以及驻扎在山下的大军会怎么样?砰,爆炸呀,我要他们死在这山海之间做无主的孤魂!” 她的话音刚落,果然外面轰隆隆的声音如雷鸣,有大炮有火药还有枪声,这些交织在一起,成为一副人间炼狱图。 白长卿后悔死了,可是一切都晚了,他匍匐着,想要去抱住余思翰。 既然横竖是死,和他心爱的小八死在一起倒是也不亏。 余思翰身上的药劲儿褪去了,他看着白长卿,这几个月的时间,这个男人竟然白了头。 白长卿不过二十八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好年龄,可是他的头发竟然如雪一般,刚才戴着军帽还看不清楚,现在因为他挣扎帽子落在地上,才看清是一头白发。 余思翰愣住了,“白长卿,你的头发?” 白长卿看着他被涂抹的红红白白的小脸儿,“小八,真可惜,你是红颜我已经白发,但是你放心,这次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承受的。” 话说完,他用力撑起身体,站了起来。 “小八。”他走过去,一把把余思翰抱在怀里。 余思翰大喊:“你别碰我,我身上有炸药。” 他把脸埋在他脖子里,“跟你粉身碎骨也好,小八,我不离开你。” 余思翰觉得脖子里热热的,是他的眼泪,白长卿竟然哭了。 何欢儿鼓掌,“好个白师座,竟然爱恋自己的小舅子,这真是够滑稽的,不过你们没有机会丢丑了,因为这里就是你们的埋骨之地。” 相比白长卿的披肝沥胆,好像赫连曜就冷静了点。他不是有多爱尹雪苼吗?现在看到爱人有难他竟然不为所动。 傅晏瑾冷笑,“雪苼,你看到了吗?这就是赫连曜,生死关头,他毫不关心你,这就是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最爱的人!” 雪苼神情淡淡的,“那也比你好,傅晏瑾,你不配跟我谈这个问题。” 说完。她转身看着赫连曜,“赫连曜,我有两件事跟你说,第一,我身上有炸药;第二,我弟弟失踪了,傅晏瑾说是你杀了,是吗?” 赫连曜似乎心不在焉,过了半天才说:“你弟弟是被我的人追赶掉落在海里,他的死我不能推卸责任。” 雪苼微微一笑,“行,我知道结果了,既然大家都要死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雪苼,那孩子?” “孩子是我的,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他们两个人的一问一答引起了傅晏瑾的兴趣,他不由得开怀大笑,“赫连曜,你不会以为孩子是我的吧,尹雪苼怀孕都三个多月了,是在封平城破的时候查出来的,你说是谁的,太可笑了,尹雪苼呀尹雪苼,这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爱的男人,你的眼光太差了。” 赫连曜还在震惊中,他看着雪苼,雪苼却不想看他,闭上了眼睛。 只听到傅晏瑾说:“赫连曜,你到阴间去后悔吧,这个女人为了保护你,一次次拿着自己跟我做交易,可我到头来却没有得到她一根头发,你一定以为我跟她睡过吧,你再睡她的时候恶心了吗?哈哈哈,枉她为你做了那么多,可是你却不信任她,这太可笑了。 傅晏瑾觉得杀了那么多人都没有现在解气,他就喜欢赫连曜现在这种无力困顿的感觉,太让人振奋了。 何欢儿已经不耐烦,外面的炮火声也渐渐弱下来,她冷声道:“我们的人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你也别磨叽,给我动手吧。” 傅晏瑾一挥手,他的那四个手下就要冲上来把他们绑起来扔到棺材里。 士兵的手一碰到赫连曜,就响起了枪声。 枪声不是赫连曜发出的,而是从外面闯进来的人,按照何欢儿那完美的计划,死的人都是军阀的人,可是却没有想到,来的人是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男人潇洒的把枪口对准了何欢儿,“好久不见,欢儿。” 刚才那么嚣张跋扈的何欢儿在看到男人之后几乎瘫痪在座椅上,“是你,你没死?” “你不死我自然是舍不得的,我们的缘分哪里有那么浅。” “莫,莫凭澜,你到底做了什么?” 听了她的话,莫凭澜缓缓的摘下自己的面具,果然还是那张妖孽的脸,只是从额头往下,一直蔓延到鼻子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我的欢儿,你到底做了什么,不如你过来,我们叙叙旧。” 莫凭澜逼近赫连曜,“把她从那个水晶座上弄下来,那里有机关。”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何欢儿手里,却没有看到傅晏瑾已经偷偷转到雪苼身边,把她给挟持住。 “傅晏瑾,你在干什么?”最先发现的还是小八。 傅晏瑾一步步退后,把雪苼弄到了一个打开的棺材里,他对赫连曜说:“原来你是在利用我们除掉了这些军阀,赫连曜,还是你狠。” 白长卿也愣住了,既然赫连曜早就洞穿何欢儿的阴谋,为什么要现在才出手? 赫连曜冷冷一笑,“跟你想的一样,天下的势力太分散了,是时候该归拢归拢了。” 傅晏瑾在问,其实每一句都是说给雪苼听的,“你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所以她也是你故意让我们抓来的吗?” 赫连曜一点都不推卸责任,“对,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早晚都要有这么一天。与其天天跟放老鼠一样防着你们,还不如一下来个痛快。” 傅晏瑾在雪苼耳朵边低声说:“听到了吗?这就是你爱的男人,他利用你,甚至在你怀着孩子的时候还利用你,尹雪苼,你真可怜。” 雪苼在地牢里那点抓不住的东西终于抓住了,在去王家庄路上他的犹豫不决,原来是这样。 不过这才是赫连曜,是她第一次遇到的那个赫连曜,冷血冷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从来都没有变过,也许那颗心也并没有因为自己而捂热。 雪苼微微一笑,她轻飘飘的对傅晏瑾说:“这没毛病,有这样的机会你不也会利用我吗?” 傅晏瑾心很疼,“雪苼,你还是不懂我。” “对,我不懂,我不懂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也不想懂了。” 赫连曜始终冷眼看着这一切,哪怕心里火烤油煎,表情也没有一丝的泄漏。 有什么好后悔的有什么可煎熬的,既然当时做了他就要负起责任,如果雪苼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愿意以命相陪。 每一场战争都不一定非有个胜利者,就像今天,虽然赫连曜保住了云州拿下了霸业但他注定失去了尹雪苼。 齐三宝举枪瞄准傅晏瑾的眉心,咻的就冲他而去。 傅晏瑾一偏身体,子弹射入他膀子里,忍着疼,他忽然一把撕开雪苼身上的红衣服抱着她跳入到棺材里。 红衣像棺材盖盖在上面,跟着砰一声,爆炸了! 滚烫的硫磺味把这间充满死气的冰屋子似乎点燃了,爆炸的气浪夹杂着冰屑直往人脸上冲,而浓黑的硝烟暂时遮挡了人的视线。 “雪苼!”赫连曜一声嘶吼。就要冲过去。 齐三宝死死的抱住了他,“少帅,不要过去。” 趁着这慌乱,何欢儿逮住了这极好的机会按了山洞的机关,她的整个水晶宝座都沉了下去,而山洞的门也慢慢下沉要关死。 也只知道从哪里来的水一层层漫上来,还夹杂着不知名的气味,莫凭澜大喊:“有毒,快退。”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当初从莫府找到天女会的总坛时候也发生过,看来天女会总坛就是这里的缩小版是仿照这里打造的。 十几个壮汉扛着青铜门让将军们先出去,白长卿知道问题出在这红色衣服上,就撕了余思翰的衣服扔到水里,也不管他挣扎喊着雪苼就率先抱着人跑了出去,跟着莫凭澜等都撤了出去,而赫连曜却还在和齐三宝撕扯,他要去看看雪苼。他不相信她就这么没了。 “少帅,少帅,夫人都已经被炸成齑粉,求求你,快走吧。” “不,我要去,我说过的,即便雪苼死了我也到黄泉陪着她,你放开我!”一声怒吼,就像被刺伤的野兽,屋顶的冰都被簌簌的震落。 齐三宝哪里还顾上那么多,眼看这这水就漫到了腰眼儿,而青铜门马上就要关闭,十几个人正使吃奶的力气躺在地上撑着,要在再磨蹭下去就真出不去了。 伸手在赫连曜后颈上痛劈了一掌,他把人给拉出了冰室。 青铜们落下的那一瞬间,整座山都在颤动。 莫凭澜大声喊:“赶紧下山。怕是这里建造的时候结合了地理环境,要引发地动。” 齐三宝背起赫连曜,冲下了山去。 山下,蓝子出早带着人等候了,此时山上的水倒灌下来,死去的尸体都漂浮在血水里。 他们在离开了这里不久,身后忽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跟着碎石砸落,山塌了。 这一年的二月二,对海城人来说是个噩梦。 他们有的还在吃饭有的在逛街,有的才茶馆听书有的在谈情说爱,一声山崩让他们齐齐望着藏马山方向,却不知道他们是从死神手里逃出来的。 如果没有赫连曜和莫凭澜的周密计划,这座美丽的城市就会被夷为平地,几万百姓葬身。 可是他们活下来,却有人死了,雪苼被埋在那座大山里。连尸骨都找不到。 白长卿趁乱带着余思翰逃走,赫连曜一场重病烧了五天五夜,等他醒来,雪苼已经埋在了尹家的祖坟里。 身边有她的爹娘,她再也不是无依无靠的小孩,她会过的很幸福。 春雨贵如油,可是今年的雨呀,却带着怎么也清洗不掉的血痕。 大概很久以前了,赫连曜还记得,他打马踏青,怀里用红披风裹着一个雪一般的可人儿,她娇娇气气的说,“你别抱的那么紧。”她还说:“赫连曜,你凭什么剥夺别人的生命。” 很多很多,回忆要把他给压垮,傅晏瑾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捅着他,“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在封平怀的”“她为了你不择手段的利用我”“她为了你什么都肯做”“她不让我碰一下”。 赫连曜呀赫连曜。你欠尹雪苼的是命,这条命先寄存在这里,何欢儿没抓到,你没资格死。 赫连曜躺在雨水里,看着那雨慢慢变成了雪,真好,二月还下雪,他第一次正式见到她的时候也是这般的天气。 那天,她一身白衣狼狈不堪,坐在车里怯懦又好奇的看着他。 少帅,赫连曜,哥哥,老公。 可惜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这么叫她。 抹了一把脸,他娘的这些湿乎乎的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一把尖刀捅入胸膛,他要的是血不是泪。 鲜血汨汨流出,和雪水混迹在一起。 现在舒服多了。他继续躺在墓地前,看着头顶出现一把伞,然后是一双秀气的穿着皮鞋的小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爸爸,什么是太监? 三年后。 春花秋月白骏过隙,时间从来不会因为谁的离去而停滞不动,反而把记忆卷入齿轮中,无情的碾压而过。 有些人把伤痛写进诗里,让日月星辰陪着过每一天;有些人把伤痛扎进了心里,被撕扯折磨着每一口呼吸,有的人 这世界这么大,悲伤也千千万万种,谁知道呢?谁又会去管呢? 民国二十三年,正是海棠花开的春天,大总统寿辰,举国欢腾。 这三年。是最安定的三年,云州的一场大暴乱,前朝公主设计杀死了民国无数优秀将领,赫连曜白长卿以及余州的将军奋力杀敌。才把叛逆傅晏瑾绞杀,保住了大民国的国威。 这场杀戮过后,天下就三分,一分从封平开始的整个华北,高山雪岭森林煤矿,全是赫连曜的天下;一分从余州开始的整个华南,沃野千里五谷粮仓,全是余州督军余思翰的天下;剩下以沪上为中心的江南。则成了大总统的地盘,不过实质掌权的是白长卿。 这三路军阀,互惠互利各不侵扰,甚至还有个挺有趣的传说,白师座在妻子余思瑶去世后娶了一个跟小舅子余思翰一模一样的女人,叫小八。而余州司令余思翰一改往日里吊儿郎当的少爷脾气成家立业不但娶了娇妻,还生了孩子。 现下,白c赫连c余三足鼎立,却在南疆有个心腹大患。 这就是云州逃脱的公主何欢儿,她在南疆泥泽之地立足,俨然坐起了土皇帝。 南疆地形诡异,多雾漳沼泽,实属易守难攻的地方,而且那里精通巫蛊民风刁钻,所以她没闹事中原的三大军阀就由着她,毕竟谁也不愿意先出这个血。 现下,也算是太平盛世,大总统生辰,为了表示这三个大野心家的臣服,给他做了一场规模盛大的庆典。举国欢腾三天,赫连c余也都离开了自己的地盘儿,赶到了沪上。 这沪上,金迷纸醉歌舞升平。可是外松内紧杀机毕现。 毕竟,这三个人可不是跟传说中的相亲相爱,任何一个人出事儿 “任何一个人出事儿就会打破现在的平衡,这天下又乱了。”白长卿把橘子摘去筋络。在一个玻璃碗里碾成了橘子汁,然后用小勺舀着,喂给躺在床上的长发美人。 美人恨恨的看着他,“那你想天下大乱吗?” 白长卿用帕子把美人嘴角的汁水擦掉。“小八,我们三个谁也不想,因为我们现在谁也没有能力去吞噬对方,就怕有些有心人有这种想法。比如,南疆的何欢儿。” 躺在床上的美人正是余思翰,那日他被白长卿带回沪上,但是因为中了毒。余毒清除的时间晚了,就成了一个病秧子身体,一年倒有三百天是躺在床上的,但如了白长卿的意愿。他迫他留长发穿女装,在府里以夫人称呼,过去认识他的老佣人早就被白长卿遣散,现在竟然没人知道他是男人。 这种被压迫的日子开始是病着没有力气抵抗,后来好了反倒是习惯了,而且余思翰小小年纪竟然有了看破红尘的念头,在这白府里过一天是一天,他觉得自己没多少日子可活。 不管小八如何消极白长卿都是高兴,他终于拥有他,而且每晚都可以抱着睡觉,虽然不做什么,但能看到摸到他已经很开心了。 他的小八没死,是有血有肉热乎乎的身体,而不是一个冰冷冷的小盒子。 相比白府的冷清萧条,余司令在沪上的临时府邸里却是一番热闹景象。 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余司令正在训一个三岁左右的留着西瓜头的小男孩,“你知道这是什么?是枪!你敢随便拿枪去对准秘书长儿子的小j?儿子,一枪下去他可就太监了。” 小男孩腆着脸很是天真,“爸爸,什么是太监?” 余司令一瞪眼,“滚!” 小男孩特别好学。转身去问身边的烫着波浪卷发的美人,“妈妈,什么是太监?” “太监是古代宫廷里伺候皇帝的人,但是他们都没有小j。” 孩子恍然大悟,“那他们的小j都哪里去了?” “被用刀子割掉了。” “那怎么尿尿呀?” “问你爸爸去。” “爸爸,没有小j怎么尿尿呀,难道插上个麦管子吗?” 余司令发飙,“夫人,你管管你儿子。” 美人挑起眉头,美艳不可方物,“司令,这是你儿子,是你把他教成这样的,凭什么要我管?” “难道不是你生的?” 看到爹娘又在斗嘴,男孩摇摇头,“你们俩个别吵了,半斤八两,我能好到哪里去?” “余皓轩!” 看到爹娘一起发飙,他立刻飞奔,却一头撞进了一个带着半面面具的男人怀里。 男人一身笔挺军装。身材修长挺拔,只是脸上带着个银色面具,平添了神秘感。 他的到来让原本轻松欢乐的空气一下僵硬起来,甚至连随风飘洒的海棠花都不飘了。 他却不屑的评价,“这京城的海棠花太丑,还是我们余州的西府海棠还看。” 余司令瞅了他一眼,“你来做什么?” 男人把余皓轩抱起来,“司令。我来管我儿子。” 余司令气的火冒三丈,指着男人就骂:“莫凭澜,你这混账东西,皓轩是我跟雪儿的孩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长安,你们俩个女人是生不出孩子的,而我,是孩子的亲爹。你要是这么不乖,小心我罚你。” 一身男装梳着大背头的莫长安火了,细长的丹凤眼挑起的样子很是妩媚,“莫凭澜。不要忘了当初的协议,我不过是帮你假扮余思翰堵住余州那帮遗老的嘴,现在三年的期限已过,你也该还我的女儿身。让我带着孩子和雪儿一起离开。” 莫凭澜摘下面具扣在余皓轩的脸上,然后捏着他的小胖指头兀自妖孽的笑,过了一会儿,几乎在磨光了长安的耐心后才说:“你放心。我会遵守承诺,去法兰西的船我都给你们订好了,只要这次寿宴一过,你们俩个就带着皓轩走,我绝不食言。” “真的?”长安满脸的兴奋,她还是相信莫凭澜的,这个男人说到做到,这点她永远信。 但是雪儿却没有她那么乐观,寿宴呀,她可不可以不去,因为她不想看到某些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伯伯,你的腿怎么了? 赫连曜被琐事缠身,最晚一个到达,这会儿才刚下火车。 张副官,不,现在应该叫张团长,他先从车上下来,然后是石头副官搀扶着赫连曜下来。 这几年,赫连曜一直称病不出,现在看着高大的身躯还是跟以前一样精壮,并不像个病人。 时光对他太温情,三年的时间这个男人一点都没有变老,却越发的沉稳内敛,透着高高在上的王者之气。 只是他单手拄着拐杖,左脚走起路来稍微的颠簸。 前来迎接他的白长卿微微一皱眉,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赫连司令,好久不见呀。” 赫连曜大手回握,“白司令,好久不见。” “你这脚疾还没有好吗?” 听闻,在三年前,赫连曜痛失爱人尹雪苼后,在墓地里大醉了三天,用酒瓶的碎玻璃插入腿里,割断了脚筋。 赫连曜显然不想提这个,便看着白长卿军帽下露出的白色说:“白司令这少白头也没有治好呀,这次我给你带来了不少深山里的何首乌,你试试。” “赫连兄有心了。” 两个人一番虚情假意,相携离开了火车站。 刚出了专列站台,一群记者蜂拥而上。 赫连曜皱起眉头,难道在沪上民主到了这个程度,记者都敢公然采访军阀? 白长卿在他耳边低声说:“做做样子,总要给人看。” 一个话筒递过来,然后一个娇嫩甜美的女声问道:“赫连司令,这次听说给大总统祝寿是家宴,怎么不见您带着夫人?不怕舞会的时候没有女伴吗?” 循着这声音,赫连曜一拧眉,这个女人 跟在赫连曜身边的张昀铭也皱起眉头,这女人怎么长的这么像尹雪苼,是巧合还是有人存心? 他再看赫连曜,果然已经完全被那个女孩吸引。 乌黑的长发高挑的个子雪白的肌肤,还有那微微笑起时候有点歪的粉红嘴角,这个女人起码有六分像了尹雪苼。 张昀铭刚要把人驱赶,却被赫连曜给挡住,他对女孩竟然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笑容,虽然很浅很浅,而且是瞬间消失的,但张昀铭确定自己还是看到了。 赫连曜说:“夫人身体不适,如果小姐怕本司令没有女伴出丑,不如就由小姐来当我的女伴吧。”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赫连曜都走出好远了,那女记者还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助手拽她的衣服,“小雪,你傻了吗?” 小雪捧住脸。“他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呀。” “八成吧,快走,回家写报道去,你写了报道他不邀请你都不行。” “这样不太好吧?” 助手捏了捏她的脸,“你傻呀,又不是你一家报社,别人早写了。” 在车上,张副官压低声音说:“司令,要不要去查一下那个女孩?” 这一到沪上就有个跟雪苼相似的女孩子出现,张昀铭想不出巧合。 赫连曜点点头,“准备一套礼服给送上门儿去,要黑色的。” “司令?” “听我的,去办。” 张昀铭一脸的不情愿,“是,不过少帅” 赫连曜一摆手,“要来的总该来,你越是防备越是紧张。对了,莫凭澜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他比咱们到的早。现在静安寺那边的别墅住着。对了,这次他把余思翰给带出来了,还有那个藏的比海还深的司令夫人。” “司令夫人?真的余思翰在白长卿那里,他的余司令是莫长安,那这位司令夫人又是个什么角色?”张昀铭也皱起眉头,“这个还真不知道,自从两年前这夫人出现后就被藏的很深,这应该是第一次公开露面。” 赫连曜把玩着手上的白手套,似乎在自言自语,“这只狐狸又要玩什么把戏?昀铭,住下后我们去趟静安寺,就说我带了点上好的山货要送给余司令。” 张昀铭睫毛打颤,随即应道:“是。” 前头车子上白长卿对副官说:“那个女人是哪个报社的?” “光明日报。” 白长卿拧眉,“光明日报的不是个秃头吗?他们自己要求换的?” 副官陈东忙说:“那个秃头岳母得了重病住院,临时换了这个小丫头来,我还没来得及跟您说。” 白长卿捏着一个橘子不由得笑起来,“有点意思呀,把那个丫头好好给查查,看来咱的赫连司令是动心了。” 陈东一点都不懂,“那丫头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呀,她怎么就能入了赫连曜的眼?” 慢条斯理的剥开橘子,白长卿慢条斯理的说:“这你就不懂了,移情作用呀,赫连曜,也是个情种。嗯,这橘子挺甜,你在哪里买的,给我送一筐回去。” 赫连曜的府邸在霞飞路,一座欧式别墅,黑色锻铜雕花大门上爬满了白蔷薇,沪上的春天来的早,此时已经是含苞待放。 进了大门,平坦的汽车道两边是修剪整齐的草坪,西方小天使的喷泉池子喷出的水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有七彩的颜色。 汽车行驶了一会儿才到了主楼,一栋纯白色洋楼,在精巧的欧式圆弧形阳台上。一丛丛花木娇艳欲滴。 几个仆人从描金乳白立柱的廊檐下走出来,给赫连曜行李问好,都穿着洁白的制服,跟大饭店一样。 赫连曜觉得好笑,“这都谁弄的,你们这是进了洋人饭店吗?” 石头忙说:“是我,司令。这里不比我们封平那么传统,入乡随俗嘛。” 张昀铭想摸石头的脑袋,可这不是三年前了,石头都跟他一般高,而且戴上军帽后明显要比他高一点,他只好放弃了这个不雅的动作。 赫连曜把帽子和大衣扔给了石头,“行,就这么着吧,我洗个澡,这沪上太热。” 封平在这个季节还是雪刚融化,海棠花刚打了个花苞,哪里比上这里,要是中午热点大街上都能看到光着大腿穿裙子的女学生。 赫连曜洗了澡换了身便装,深色西裤白衬衫,外面是一件深色马甲,他从里面走出来,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姿态慵懒,褪去往日的严苛和冷肃,倒是像个大少爷。 张昀铭看着他的腿,低声说:“司令。” 赫连曜点点头,把拐杖接过来,转身却坐在沙发上,而拐杖却给他拿在手里把玩。 厨子飞快的端上几个小菜和面,石头说:“少帅,您就先凑合着吃点,这厨子是我从封平带过来的,他倒是用不惯沪上的东西,这下午要重新去采买。” 赫连曜点点头,“我看厨子的架子倒是比我大,这沪上的东西挺好吃的,靠江有个小渔村,那边人把刚打上来的鲜鱼做汤油煎,十分的美味。” 石头不懂,张昀铭却一下就懂了,“司令” “我没别的意思,改天去渔村看看吧,招弟的孩子应该很大了,那个江城还在白长卿队伍里吗?” “嗯,听说现在做了个营长,挺不错的。” 赫连曜嘴角动了动,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人能看懂他眼睛深处的表情。 昨日之事譬如昨日死,可是心给撕去了又该怎么补? 吃完饭稍作休息,他带着礼物去了余司令的府邸。 汽车在沪上街头穿行而过,因为人多走的并不快,沪上这座城市不愧是国内最繁华的城市,高楼广厦店铺林立,西洋来的东西这里应有尽有。 赫连曜把目光收回来,闭目养神。 汽车嘎然停下,石头对赫连曜说:“少帅,到了。” 赫连曜下车,石头在后头提着礼物,而明里暗里的保镖就不下二十个。 这宅子都是有军队站岗的,见到又是汽车又是人的来,自然有人上前拦着询问。 石头把拜帖送上去,对方一看是封平司令,自然不敢怠慢,忙进去送信。 一会儿,士兵出来,却给赫连曜吃了一个闭门羹,“赫连司令,我们家司令不在,这不巧了。” “不在?”石头有点恼火。 赫连曜却摆摆手,“我来的唐突,请问你们余司令去哪里了?” 士兵忙赔笑说:“这不好容易来趟沪上,我们司令陪着夫人逛百货商店去了。” “你们司令还真是有心,对了,我可以借一下洗手间吗?” 这个没毛病,士兵忙把人给让进去。 赫连曜其实不相信余思翰,不,是莫长安不在,大概她是不想见他。 撒了个谎,他让人带进来,石头跟着,剩下的人都在门口等候。 赫连曜看着这宅邸竟然跟自己的没什么差别,想来白长卿当初修建的时候就是怕失了偏颇给人诟病,索性修建成一模一样的。 到了门口,士兵便不往里走,而是把赫连曜交给了仆人。 赫连曜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三两下就把仆人给甩了,他去了后面的花园。 在楼上上洗手间的时候,他发现花园里有人,好像还有仆人往花园里端茶水点心。想必莫长安是在那里。 快步走了过去,可是越是往里他越是忐忑。 要是跟余州有什么事他尽可以找莫凭澜,那他找莫长安是为了什么? 告诉她雪苼死了后他有多想她? 哼,他怕长安拿大嘴巴子抽他。 赫连曜这一生,自负的很,因为在封平的那事上栽了个跟头他对自己爱雪苼的方式产生怀疑。为了复仇也为了彻底摧毁何欢儿,他暗中和莫凭澜设计用雪苼做饵引出了何欢儿最后的大计划,他以为他能掌控全局,可以把雪苼救出来,他千算万算却独独没算人心,即便雪苼被他救出来,恐怕两个人也只能是陌路了。 最后一刻,雪苼对他没有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多给,她把所有的委屈和失望都深锁在心里,甚至傅晏瑾把她给带入棺材的时候连挣扎都未曾挣扎,带着孩子却甘心去死,赫连曜伤她到了什么地步? 赫连曜后悔吗?不。他在雪苼的墓前就已经说过,他不会后悔,他只恨为什么不能以命相赔。 可是,他没死,那么他又怎么有脸来见长安?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忽然一个小肉包子撞上来,抱住了他的大腿。 小肉包子蒙着眼睛,抱住他的时候有一股子奶香,他摸着赫连曜的大腿不松手,还在言自语,“咦,你不是妈妈,妈妈不穿裤子,也不是爸爸,爸爸的腿比你的软,你是爹爹吗?可是觉得你的腿比爹爹的粗。” 赫连曜伸手把他的眼罩给解开,“那你看看不就知道是谁了?” 孩子一看,皱起了浓黑的小剑眉。“你是哪里来的伯伯?” 赫连曜摸了摸他的小分头,“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警惕的看着他,“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你说名字?” 看着孩子,赫连曜心里一阵酸楚,想必这孩子是莫长安当年肚子里的那个,要是雪苼的孩子还在 想到这里,他已经不能再待下去,刚好余府的保镖和佣人都跑了过来,看到孩子和陌生男人在一起都很紧张。 赫连曜转身想走,“好好照顾你们的小主子。” 孩子发现了他拄着拐杖的脚一跛一跛的,便迈着小短腿追上去,“伯伯,你的腿怎么了?” 赫连曜停下,摸了摸他的头,“伯伯的腿受伤了。” 小孩很有同情心,“那你疼不疼?” “赫连曜摇摇头,“现在已经不疼了。” “那还能治好吗?” 赫连曜又摇摇头。“治不好了,因为伯伯不听话,这算是对伯伯的惩罚。” 这孩子很是善良,乌黑的大眼睛里对赫连曜满是同情,他从小口袋里摸出一颗朱古力放在赫连曜的手心里,“你吃个糖就好了,伯伯,我叫皓轩。” “皓轩,这个名字真好听。”戎马峥嵘,赫连曜难得有丝柔软,对着这个小男孩,他却觉得更石头一样的心变得热乎乎的。 “那伯伯你叫什么名字?” 赫连曜蹲下,看着他清澈澄净的眼睛,“我叫赫连曜。” “哦,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这孩子投桃报李,还夸了他。 赫连曜手心里捏着人家给的一颗朱古力,才想起应该给人点回礼,他摸便了全身。除了一只金怀表,也没有什么可以给孩子的。 他打开怀表,里面放着一张黑白小照片。 每次看到这照片,他的心头就像被洒了一把盐,疼的厉害。这是他和雪苼在晋州时候雪地里照的,照片送来的时候,雪苼已经给何欢儿的人带走,甚至连照片都没有见过。 现在,这照片也成了他唯一的念想。 把照片从怀表里取出来,然后把表递给皓轩,“这是伯伯给你的。” 皓轩并不喜欢,“妈妈说不能随便要人家的东西,妈妈发火的样子很恐怖。” 说着,皓轩双手放在耳朵边,啊呜一声,做了个老虎的造型。 赫连曜露出难得的微笑,“你妈妈是老虎吗?” “不是,我爸爸才是老虎。我妈妈是个小白兔,我爹爹是只老狐狸。” 他说的惟妙惟肖,每个动物都要加上他的小动作。 赫连曜越看越是喜欢,而且把他家的关系也给捋顺了,爸爸想必就是暴脾气的莫长安,爹爹是莫凭澜,他真替莫凭澜难受,这关系乱的。 把怀表塞到孩子口袋里,“伯伯拿着你的糖,你也拿着伯伯给的礼物,嗯?” 皓轩终于点头,“那好吧,我也把和妈妈的照片放进去,我和妈妈还没照过照片呢。” 这个赫连曜倒是奇怪了,他们又不是穷苦人家,余州司令的儿子竟然和妈妈没有照片? “皓轩为什么不和妈妈照相?” “妈妈不喜欢呀。伯伯我扶你起来。” 这孩子好贴心,他知道赫连曜的腿脚不好,主动把他给扶起来。 石头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了什么,眼圈儿都红了。 皓轩把拐杖给赫连曜拿过来,拐杖是上好的沉迦楠木,相当的沉,孩子吃力的递给赫连曜:“伯伯,给。” 赫连曜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儿,“谢谢你。” “伯伯,你回家要多吃饭听医生的话让腿早早好起来,要不你怎么陪着皓轩玩躲猫猫的游戏呀?” 赫连曜抿抿唇,眼睛里的光越发的柔和:“好,伯伯听你的。” 把孩子交给保姆,赫连曜的脸沉下来,“就算你们司令不在家也该好好看着孩子,沪上不比余州,可不能大意怠工。” 那保姆很委屈,这别墅守的固若金汤,要不是他执意进来乱闯又怎么会遇到小少爷? 但是他的身份地位在那里,保姆也不敢反驳,只低头称是。 没见到正主儿,赫连曜也不再逗留,他转身要走,忽然给软软的小手拉住。 他转头看着皓轩,“还有什么事?” “伯伯,你什么时候再来玩?我让妈妈做蛋糕给你吃。” 赫连曜跟他握握手,“有机会一定要来,再见。” “再见。” 赫连曜转过身,却有意无意的往楼上看了一样,花木掩映的圆弧形窗户那里有一角窗帘纱随风舞动,特别像女人的裙摆。 赫连曜收回目光,拐杖点地,对石头说:“走,回去。” 石头的眸光一直在皓轩身上,此时他也跟皓轩摆摆手,跟上赫连曜。 还没出大门,他就迫不及待的对赫连曜说:“司令,您刚才和余家小少爷在一起的画面太好看了,就像,就像你们是父子。” 赫连曜一扬眉毛想说什么又给咽下去,他步履略为蹒跚,快步走到门口上车,然后对司机说:“开车。” 余府,长安关上窗户,对屋子里坐在桌前的雪儿说:“人走了。” 雪儿正在修建一盆兰花,她拿着竹剪刀头也没抬,“走就走吧。” “他的腿好像瘸了,还拄着拐棍儿。” 咔,剪断了一片多余的叶子,她退后仔细端详,这才觉得顺眼多了。 长安站起来瞪了她一眼,“我说他瘸了,你听到了吗?” 雪儿终于抬起头,她勾起的粉红嘴角微微有点歪,“是吗?” “雪苼!”长安叫出了许久这个不曾叫过的名字。 女人一愣,听到这个名字她总有点前世今生的感觉,稍微收摄心神后她才说:“不是叫雪儿吗?为什么要喊那个名字?” “喊你这个名字是让你正视过去,他出现了,你的生活平静不了。” 雪苼放下竹剪刀,坐在了长安对面,伸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了一口后才说:“我们不是要走了吗?山长水阔,以后永不相见。” 莫长安敲敲桌子,“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莫凭澜藏了你两年,为什么这个节骨眼把你给放出来?” “他是压根儿就不想让你走,却又不能食言,所以他让我暴露在赫连曜面前,他想让赫连曜纠缠我从而拖住你的步子。”还是那般轻巧,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长安给气笑了,“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呀,我还以为你是真傻,可往下我们要怎么办?必须离开,在这帮王八蛋中间周旋不会有结果的。” “可是我们没有绝对的自由。长安,有些事是我们躲不掉的,见了也不一定没有好处,也许我们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 长安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你还想打仗吗?不能再死人了,我害怕。” 雪苼拿开她的手摇摇头,“你以为我要报复吗?我没那个力气,再说了,他有什么值得我报复的,这个男人对我来说只是个男人而已。” 长安看着她的眼睛,现在的雪苼跟三年前完全不一样了,她的眼神帧静安然,却没有了以前的清澈纯净,那里就像无波的水面,你看不透到底有多深。 当然,她自己不也是?经过了那么多如果还能单纯才见鬼呢。 拉着雪苼她压低声音问道:“你到底有什么法子,别卖关子。” 雪苼看了她一眼,“有,我们到时候必须搏上一搏。” 长安握住了她的手,“好。我听你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保姆把皓轩给送进来,他迈着小短腿走过去坐在雪苼的腿上,兴奋的说话都结巴。“妈妈,我我我刚才” 雪苼打断他,“好好说话。” 孩子一向怕妈妈,忙缓了一下才说:“妈妈,刚才我遇到一个伯伯,他长得好高,比爹爹还高,皓轩能长他那么高吗?” 雪苼捧起皓轩的小脸儿,“能呀,只要你好好吃饭,菜和肉都吃,一定比他还高。” “真的吗?那我们什么时候开饭?皓轩要饭饭。” 雪苼皱眉,“这才吃饭多久?你的帖子临了吗?你的古诗念了吗?你的算数学了吗?不要以为离开余州你就休假,余皓轩,到十八岁之前你没有假期。” “爸爸。”皓轩立刻从雪苼腿上跳下来,跑到了长安身边。 长安抱着他哄:“好了,不要听你雪妈妈胡说八道,我们的皓轩才多大呀,要学习慢慢来,咦,这是什么?” 长安从他口袋里一摸,摸出一支亮闪闪的铂金怀表来。 皓轩伸手去抢,“给我,这是赫连伯伯给我放照片的,把我和妈妈的照片放在这个地方,我看到他就是把他和一个女人的照片放在这里。” 长安把怀表冲雪苼扬了扬,“百达翡丽的铂金表,少说也要几千大洋,他就这样送给孩子了。” 雪苼生气了,“余皓轩,我怎么跟你说的?怎么可以随便要陌生人的东西?” 皓轩显得很委屈,瘪着小嘴讲理,“第一,赫连伯伯不是陌生人,陌生人能进我们家门吗?第二,我没随便要,是我用一颗朱古力换的,那可是我最爱吃的朱古力。”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一支铂金怀表比不上一颗朱古力,毕竟糖果才能给他带来快乐,要不是赫连曜说这东西能放照片,他连要都不要。 长安帮孩子把怀表装进口袋,“行了,反正你百岁生日他都没到场,就当给的见面礼,一会儿叫人给我们拍个照片放里面去。” 雪苼面沉似水,“就你惯着他。” “他是我们的心头肉,不惯着他惯谁?而且你放心,我们皓轩一定是个好孩子,惯不坏的。” 雪苼也是无奈,“行吧,你们两个去照相,我不照。” “雪苼,你还说你过去了,可是你这不照相的毛病怎么就过不去。” 雪苼沉默,过了一会儿她才捻着指尖说:“哪怕是生场病都会有后遗症,更何况是一场死亡。” 那年,大雪封地梅花飘香,他和她在站在红梅树下,他军装笔挺,她红衣翩翩,她依偎在他怀里笑的甜美,可是随着闪光灯的寂灭,他们俩个人之间变成了永远无法触及的黑白。 后来,大概是在皓轩一周岁的时候,长安要大家拍个全家福,可是面对照相机,雪苼额头冒冷汗浑身冰凉,无论如何也不肯照相,最后只好让长安抱着皓轩照了,那年的事在雪苼心里是阴影,她怕那闪光灯之后,一切都是黑白颜色的分离。 赫连曜从上车开始一句话都不说,一直回到了宅邸也是这样。 张昀铭悄悄的问石头,“这是怎么了?余州那位骂他了?” 石头摇摇头,“没见到,就看到一个小孩子,长得特别可爱,少帅还把自己的怀表送人了。” “小孩?可是余莫长安的儿子?” 石头点点头,“应该是,两三岁的样子,嘴巴特别好使,那甜的,还给了司令一颗糖。” 张昀铭了然,一定是赫连曜想起了雪苼肚子里的孩子,本来去见莫长安就是要勾起很多回忆,这下可好。想到的都是最扎心的。 他不敢去劝,一直到太阳下山,他才摸到了书房,打开了灯。 赫连曜半躺在沙发上,手里还捏着一颗要融化的朱古力。 见到灯光他眯了眯眼,“昀铭,几点了?” 张昀铭看了一下手表,“七点一刻了,司令,吃饭吧。” 他不说话,慢慢的解开了那颗朱古力,塞到了嘴巴里。 一股子牛奶味道的甜味融化在味蕾上,他皱起眉头,似乎很难下咽,难到眼睛里似有薄薄的泪光。 往事就这么不期然的落在眉间,雪苼似乎坐在他对面,一脸的灿烂笑容,白瓷汤勺里舀着一颗白胖胖的汤圆往他嘴巴里塞,“好哥哥,我不敢了,来再吃一颗。”“我要八颗。”“不,九颗,长长久久。” 见赫连曜摁住额头,张昀铭忙去给他倒了水,“司令,头又疼了吗?我去给您拿药。” 赫连曜摆摆手,“我没事,今晚吃什么?” “吃面,臊子面,还炒了几个小菜。” “给我煮碗汤圆吧,要红豆沙馅儿的。” 张昀铭知道他不爱吃甜食,也知道他要汤圆是想起了雪苼。都三年了,他一直是这样,想雪苼的时候就吃她喜欢的食物看她喜欢的书去她喜欢的地方。 这种感觉张昀铭他懂,想着一个人的时候就希望把自己也活成了她,假装她在自己身边一样。 汤圆很快就煮出来。赫连曜刚要吃,忽然外面的侍卫来报,“司令,有位光明日报的肖雪小姐要见您。” 赫连曜皱起眉头,“肖雪,是谁?” 张昀铭站起来,“是那个女孩,下午的时候我让人把衣服给送上门了,这是找来了。” 赫连曜舀了一颗汤圆放在嘴巴里,过了一会儿才说:“把人带到客厅里。” 他慢慢吃饭,张昀铭却不敢再吃,“司令,这肖雪出身书香世家,父亲是江沪大学的教授,这姑娘也是这座大学毕业的,现在光明日报当记者,她家世清白看不出什么不对头,对了。她有个未婚夫,是市政厅一个副厅长的儿子,姓周。” 赫连曜瞳眸一缩,竟然是如此的巧合,样貌名字身份地位,还有未婚夫。 吃光一碗汤圆,他也没换衣服,还是身上的西裤衬衣就去了客厅。 肖雪在客厅里坐了有一会儿,捧着一杯茶却不敢喝,眼神忐忑很是不安。 赫连曜在暗中看了一会儿才出来,他拄着拐杖脚步微跛,却那么坦然大气,好似王者莅临一般。 对于肖雪来说,他其实跟皇帝也没什么区别。 她站起来,看到便装的赫连曜倒是一愣,这男人长得精致好看,又是雄霸天下的英雄,只可惜了这条腿。她不仅在脑中神往,这男人昔日腿脚好的时候又是怎样一番英姿。 赫连曜虚虚一伸手,“肖小姐请坐。” 肖雪是大家闺秀接受的是现代文明教育还是记者,除却刚才的不知所措,现在已经坦然的多,她对赫连曜微微一笑,把装着裙子的盒子从身后的沙发拿出来递到赫连曜面前:“赫连司令,我冒昧登门是来还这个的。” 赫连曜的目光从她雪白的小脸到她纤细的手指上,“怎么,肖小姐不喜欢?” 肖雪大方一笑,“我想赫连少帅是误会了,我并非不喜欢,我是” “那不是不喜欢就收下,我送出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收回。” 他伸手从茶几上拿了银烟匣子,抽出打火点上一气呵成,白色的烟雾中他俊美的五官更是讳莫如深。 肖雪一个做美梦的小姑娘,哪里抵得住他如此诱惑,顿时看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脸上写满了爱慕和崇拜。 赫连曜手指搭着雪茄,一双鹰隼般的眸子却躲在烟雾后面观察着肖雪。 这样面对面的细看,她还是很像雪苼,特别是在穿衣打扮上,她身上一件白衬衣,外罩黑白各自的背带裙,小小的外套也是白色,显得清雅恬淡,可以说,她现在的样子很像十岁的雪苼。 “赫连司令,我,那我走了。”女孩也觉得自己失态,忙站起来告辞。 赫连曜也跟着站起来,“那后天我派人去接肖小姐。” 抿抿唇,始终没好意思说别的,女孩低着头往外走。 “等等。” 女孩一回头,长长的发撩过赫连曜的指尖,那般的柔软。带着一股子馨香。 赫连曜的眼睛一下就眯起来,似乎很是迷茫沉醉。 他把袋子递给肖雪,“肖小姐,你忘了拿这个了。” 肖雪想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有礼服。” “可是我更希望你穿这一套。” 肖雪低下头一迟疑,还是伸手去接过了袋子,“谢谢赫连司令。” 赫连曜微微低下头,似乎是想要去看她的眼睛,却最终淡淡的说:“我要谢谢肖小姐才对,否则我连个女伴都没有。” 肖雪扬起头,脸有些涨红,“你只要愿意,肯定会有一大帮女人愿意给你做女伴的。” 赫连曜手指在袋子上一弹而过,“可她们都不是肖小姐。” “你”肖雪的脸涨红了,半天才含羞的问:“赫连司令,能问您个问题吗?” “如果肖小姐是以记者的身份来问我是不回答的。” 他的幽默让她噗的笑了,“当然不是记者。我就是以我肖雪的身份问。” 赫连曜似乎被烟雾熏到了,他眯着眼睛微微歪着头问:“请说。” “为什么是我?” “因为”他看着她,但是目光却不在她身上,似乎只是透过她在看遥远的远方。 肖雪走了,却没有等到赫连曜的答案,他在说了个因为后就喊了副官,“石头,派车送肖小姐回去。” 石头训练有素的上前,“肖小姐请。” 到了外面,肖雪忽然拉了一下石头的袖子,“副官,我想请问您一下,你们司令经常这么对女孩子吗?” 石头的声音刻板,“肖小姐请上车,肖小姐再见。” 肖雪握着衣服袋子整个心都要飘起来,后天见,后天见。 后天,也就是大总统的寿辰,到时候的宴会上,不管愿意不愿意,有些人总要见,有些话总要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这脸是给小野猫抓的 莫凭澜表面上是余家军的副司令,其实他干的是总司令的活儿,管的也是余家家主儿的事。 赫连曜来的时候他不在,但是一回来立即就有人汇报了,他感到好笑,赫连曜比他想的还沉不住气。 正想着问问详细却被人来说司令有请。 莫凭澜不由得一愣,这三年莫长安对他是能躲就躲能藏就藏,这主动见面还是第一次,看来这真是急着要走了。 他反而不急,让下人传话说自己不舒服,司令有事明天再说。 话传到莫长安那里,她恨得直咬牙,莫凭澜哪里是什么不舒服,他就是跟自己摆架子,想要她自己送上门。 长安不想跟他单独在一起,便让人去领了皓轩,顺手捞起白天赫连曜来时候带的人参鹿茸,美其名曰给他探病。 莫凭澜洗了澡躺在床上,正等着长安呢,听下人传话儿司令到了,他这小心脏普通普通的跳。 伸手把浴袍的带子扯松,头发又弄得乱点儿,也没盖被子,闭着眼睛假装睡觉。 门被敲了几声,他清清嗓子喊:“进来。” 他等着长安的尖叫,毕竟自己这身太猥琐了,他不会告诉任何人自己浴袍里面什么都没穿。 屋里他只开了一盏壁灯,面向着里面躺着,所以看不到进来的是什么人,就听到了很轻的呼吸声。 跟着,一直柔软的小手落在了他的大腿上。 莫凭澜浑身的筋都抻直了,皮肉更是绷得紧紧的,呼吸粗重心跳加速,全身的血都上赶着往一个地方去。 那只小手更不老实了,又是捏又是揉,竟然到了他那里。 莫凭澜给刺激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能不能别这么温柔,他想要狠狠的被蹂躏被糟蹋。 那只小手忽然不动了,就把撩拨火热的他给丢在了那里。 莫凭澜一把就握住了那只小手,“长安你” “爹爹,你病的很厉害呀,这里都肿了。” 是皓轩,怎么会是皓轩?! 莫凭澜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他抓了被子盖住,然后赤红着脸看着皓轩。 “爹爹,你在发烧吗?皓轩给你请大夫去。” 莫凭澜一把抓住了孩子的胳膊,他深吸了一口气平息自己的身体,“不用。爹爹没事。” “可是你的小鸟都肿了,而且也很红,我去找爸爸来。” “不准!”察觉到自己口气太硬,莫凭澜忙柔和下来,“皓轩,爹爹没事,刚才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 莫凭澜都要绞断自己的脑神经才说:“因为,这是我们男人的秘密。” “我们?”皓轩看看自己的小裤裤,“可是皓轩的小鸟没有肿呀。” “等皓轩长大就知道了。” 这句敷衍的话皓轩特别不爱听,“为什么小就不能知道,非要等我长大?” “皓轩!”莫凭澜严厉起来。 皓轩垂下头,非常不满,“那好吧,可是爹爹,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的小鸟长头发?” 莫凭澜:“” 一直等在外面的长安见皓轩还没把莫凭澜叫出来不由得不耐烦起来。她走到门口大声说:“余皓轩,你怎么回事,这么长的时间莫凭澜小鸡都要孵出来了。” 小鸡 “咳咳。”莫凭澜咳嗽了两嗓子。 长安低头一看,果然莫凭澜的脸通红,她伸手指指房间外面,“我去给你找大夫。” “不用,我死不了。” 刚才给皓轩折磨了一顿,莫凭澜把火儿都发在了长安身上,他敛起眸子,刚才那丰富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张冷漠的脸。 “那既然你死不了我就把我要说的话跟你说了。” 她的淡漠和冷然越发让莫凭澜生气,他手捂住唇激烈的咳嗽起来。 皓轩担心的看着他,然后对长安说:“爸爸,爹爹是真病了,他的小鸟都肿起来了。” 莫凭澜咳嗽的更剧烈了,余皓轩呀余皓轩,有你这么坑爹的吗? 长安起初反应不过来,“肿了,那是哪里?” 皓轩伸手就要去掀被子,却给莫凭澜死死压住,“余皓轩,你给我滚出去。” 长安此时明白过来,她看着莫凭澜发红的脸又看看被子下面便立刻有了主意,“莫凭澜,是那种病吧?其实沪上的医疗条件是最好的,比我们余州强,但是你要怕被人知道,那只好等到回余州。不过你以后一定要注意,毕竟你现在的身份是余州副司令,前朝一个皇帝是得花柳病死的,遗臭万年,你自己最好也不要闹的太过了。平白给别人当了笑柄。” 莫凭澜越听这话越是邪气,到最后听到前朝皇帝那茬儿才算是闹了个明白,她是以为自己得了花柳病,莫长安呀莫长安,老子为了你守身如玉三年,你竟然诅咒老子得花柳病! 这气呀,简直都能让莫凭澜心血逆行,不过他生生给压下了,狐狸的思维跟正常人不一样,他一笔笔的都给莫长安记在账本上,秋后算账。 微微一笑,他说:“谢谢司令关心,我倒是觉得如果我早死了,司令会更开心。” 长安很由衷的说:“我不开心,现在余州那么大的地盘都是你在撑着,你死了我管不了,而且你府里那么多姬妾通房,我也应付不了,所以你好好活着吧。嗯,你也不要悲观,现在不比前朝,中医治不了有西医,给你打几针就好了。” 莫凭澜带着血的干笑,“呵呵,司令说的是,如果司令没有别的事就回去休息吧,我听说沪上夜生活极其丰富,想出去长长见识。” “你都这样了还要去那种地方?” 皓轩拉长安的袖子,“爸爸,花柳病是什么病,那种地方是哪里?游乐场吗?” 莫凭澜神秘一笑,“皓轩,花柳病是一种很罗曼蒂克的病,那种地方是男人的游乐场,等你长大了爹爹天天带你去。” 莫长安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莫凭澜,你给我闭嘴,早晚你那玩意儿一定要烂掉。皓轩,我们走。” “等等,”莫凭澜的声音冷的出奇,好像刚才那个满嘴里跑火车的人不是他,“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长安不看他,挺直了脊背才说:“是赫连曜的事,他今天来过了,还送给皓轩一块金表,你要是见到他就谢谢他。” “就这么点事也值得司令亲自来?” 长安本来准备了很多话,现在却突然不想说了,她转身就要走。 莫凭澜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子邪火,他猛地下床抓住了她的手腕,咬牙切齿的说:“莫!长!安!” 长安身体一僵心头也跟着疼了,但是她不肯泄漏半分,把所有的情绪用一张硬壳包裹起来,冷冷道:“莫副司令,请注意你自己的言行。” “那请司令教教我,我该有什么样的言行?”说着,莫凭澜伸开臂膀把长安给抱住。 长安伸手抵住他压过来的胸膛,“莫凭澜,别忘了我们的协议。” 莫凭澜离着她很近,炙热的呼吸几乎喷在她耳根上,她的眼睛里有他危险的倒影,他有力的大腿贴在她腿上,他魔魅的声音穿透她的耳膜,“协议?我倒是忘了,还有几天我们三年的协议就满了。” 长安咬住唇,“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他看着长安因为生气变得通红的小脸儿,再也控制不住,一寸寸对着她的红唇碾压过来。 “爸爸爹爹,你们俩个在吵架吗?”皓轩钻到了他们的身体中间,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们。 皓轩,竟然还忘了他!长安就像给老鼠咬到了一样跳开,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莫凭澜紧紧捏住了拳头,狠狠捶在墙上。 皓轩好惊讶,“爹爹,你的手打墙,墙和手哪个会更疼?” 莫凭澜好无语,这小东西简直是他的克星。 蹲下双手摁住他的肩膀,“这个问题需要你自己去试试,打了墙后你就会知道哪个比较疼了。” “真的吗?”皓轩大眼睛里充满了求知的渴望。 莫凭澜坚定的点头,“对,不过现在你该回去睡觉了。我让你送你去你妈妈那里。” “哦。”皓轩答应着,走到门口忽然手扒着门对莫凭澜说:“爹爹,你刚才是要对我爸爸亲亲吗?” 莫凭澜咬着后槽牙,似乎很牙痛,“宝贝儿,你该去睡觉了。来人,送小少爷去睡觉。 皓轩满心的疑问,这些大人真的好讨厌,什么都不跟他说,还是那个伯伯好,还送他礼物,对了那个伯伯姓什么来着,贺?连?联合?好像都不对,算了,不想了,下次去问问他。 皓轩趴在佣人的肩膀上睡着了。小脑子里还闪过星星点点的画面。 长安跑回房间就关上门,大口大口的喘气。 雪苼刚洗澡出来,她擦着湿漉漉的长发,“看看你这样子,是被狼追赶了吗?” 长安推开她冲到了洗手间,掬着冷水用力往脸上泼,她怎么会心跳失控?她怎么会没有扇他?莫长安呀莫长安,你这辈子最恨的人是莫凭澜,最讨厌的人也是莫凭澜,可为什么最逃不开的人也是莫凭澜? 雪苼拿着毛巾在浴室门口等着她,“算了,不该让你跟他独处的,他是狼也是狐狸,会吃了你都不吐骨头。” “算了,也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开了,我再坚持一下。” 雪苼点点头。“所以我们这次要把握机会,成败在此一举。” “白长卿会帮我们吗?他犯不着为了我们得罪最有能力的莫凭澜呀。” “他当然不会,但是小八一定会,长安,你也该和他见见面了。” 莫长安的瞳孔缩起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直到雪苼告诉自己还有个同胞的哥哥,现在她用哥哥的身份活着,而哥哥却扮成女人活成了自己,这个世界怎么会这么变态? 第二天,她们俩个就以出去逛街为名单独出去,并没有带着皓轩。 早有人报备给了莫凭澜,莫凭澜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让手下跟紧了。 他知道这俩个女人肯定在想法子逃脱,他也不怕她们的任何手段,甚至都不去想招儿化解。有了赫连曜,他可以好好喝杯酒休息着看戏了。 雪苼和长安倒是真的逛街去了,在春天百货买了不少的东西,然后去了百乐大戏院。 雪苼早已经打听过了,小八一年到头几乎不出府门,就偶尔来这戏园子里听昆曲儿,今天有梅先生的高祖小蝶的新戏西厢记,他一定会来。 花高价买了靠近她包厢的票,雪苼坐下后把茶房给叫过来,“把这包蜜饯给隔壁的那位夫人,就说是臭婆娘给八姑娘的。” 那茶房心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但看对方穿着打扮贵气,便不敢多问,把蜜饯送了过去。 小八的心思也没在戏上,每次他不过是借着那紧锣密鼓的喧嚣来赶走心里的冷清,忽然接到这蜜饯。又听到了这番话,他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话像是从阴曹地府里来的,那个臭婆娘来找自己了吗? 当年他亲眼看着爆炸却无能为力,后来又直接被白长卿带回到沪上连雪苼到底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最后白长卿告诉他雪苼死了,赫连曜为此颓废了好长时间他才信了。 那个女人,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他以为她会好好的活下去,却没有想到这次是他送她走。 真希望有个奇迹,就跟他的那次遭遇一样,她还活着,只是在某个未知的角落。 但是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他已经放弃了希望,特别昨晚白长卿在吃饭的时候跟他说看到了赫连曜,他的脚伤还没有好,成了个瘸子。 他记得白长卿那个混蛋趴在他肩头抚弄着他的长发邪邪的问:“你现在还喜欢他吗?一个瘸子。” 喜欢?这个词余思翰早就忘了。他见识到雪苼和赫连曜之间的爱,可最后这样浓烈的爱情却抵不过男人的野心,在爆炸发生的那一刻他心跟着雪苼一起死了,不,这样说太严重了,只能说结束了一份肤浅的单恋而已。 那次鸿鹄塔的事不是他为了赫连曜送死,只是因为他为自己的身世所苦又被白长卿折辱,他起了轻生的念头,以为用这样的方式会让他记住自己,可是到了最后比比雪苼的付出,真是可笑。 见人一直在出神,茶房有点等不及了,“您” “哦,你跟那位夫人说,我马上过去。”余思翰捏着嗓子说话,这些年他演女人早已经得心应手。很多时候他都自己分不清自己是男人还是女人。 等茶房走了,余思翰整整衣衫,对身边的人说:“我去那边包厢,外面等着我,不用跟着。” 说完,他也不等保镖回话,自己起身去了隔壁包厢。 就在要进门的时候他呆了一下,许久都不曾有的羞耻心又回来了,他为自己此时不男不女的装扮觉得丢人。 正在犹豫着,忽然一只软软的手拉住他,跟着他听到一个只在梦里会出现的声音,“小八。” 余思翰一愣怔,随即抓住了女人的手,他咬住颤抖的下唇,眼睛里含着泪水,轻轻的叫了一声:“雪苼。” “是我,是我。” 戏台上光影交错,正演到张生夜班跳了粉墙会莺莺,那红娘咿咿呀呀的唱:你害得他卧枕捶床不思茶饭,害得他腰如病沉鬓似愁潘 戏台上一春一秋已过,人间也是悲欢离合,小八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人生如戏还是戏如人生。 雪苼把他拉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一身男装的自己坐在那里,差点以为自己见鬼了。 “小八,她是长安,现在正用你的名字余思翰做了余州的司令。” 长安慢慢站起来,她仿佛看到女装的自己,红色洋装长裙,厚厚的前刘海披肩长发,柳叶眉丹凤眼,弧度饱满的樱唇,连笑的时候鼻子先皱起来都是一样的。 俩个人都像是受了惊吓,虽然说双胞胎像的很多,但作为龙凤胎,男人扮成女人,女人扮成女人都毫无违和,这简直妖了。 雪苼拉住两个人的手,压低声音说:“赶紧都坐下,别引起别人的怀疑。” 小八被雪苼按着坐下,他始终怔怔的看着长安,长安也看着他,俩个人谁都没有移开眼睛。 雪苼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俩个人感叹,“我第一次见到小八,虽然他对我满是敌意,我却无论如何都对他讨厌不起来,因为你跟长安太像了。” 小八终于回神,他叹了口气,“可惜了,我们现在却只能做对方。” 长安忽然伸出手,在颤抖了几下后摸上了小八的脸,“哥哥。” 这句哥哥叫的很轻,几乎淹没在咿呀的胡琴里,但是双胞胎有心理感应,她几乎一张嘴他就感应到了,他紧紧握住了她的手,“长安。” 雪苼在一边抹眼泪,以前和小八在一起的时候她曾经幻想过他和长安在一起的画面,后来在地牢里听何欢儿说他和长安是亲兄妹,当时她还想也许这辈子都无法相认了,却不想三年后她还活着,他们也终于见面了,可见老天对她还是不薄。 只是眼下他们都不是自由之身,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叙旧,雪苼便把手放在他们俩个的手上,“好了,咱也别执手相看泪眼了,说正经事。” 小八忽然抽手在雪苼脸上轻轻拍了一下,“臭婆娘,我就知道你死不了,可是你怎么活下来的?这些年你在哪里?孩子呢?你过得好吗?你” 雪苼失笑,“你那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你?好了,这些以后咱们再说,先说正事。小八,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余思翰忙问:“什么事?” 雪苼把自己所求之事说出来后,很明显的,小八为难了。 “怎么?” “我跟白长卿关系并不好,这几年我们一直在吵,他那个人又奸诈又多疑,我忽然求他而且还关系到他的利益。他会答应吗?” 长安开口了,“哥哥,我知道这是为难你,可我和雪苼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余思翰叹了口气,“我知道,好,我去试试。” 雪苼喜出望外,“谢谢你小八。” 小八白了她一眼,“谢个屁呀,不过你们俩个走了就抛下我一个人。雪苼,我也想走。” 雪苼知道他现在也一定不好过,“小八,我们从长计议,要是真可以了,你到时候找个机会扮成长安上船。” 他眼睛闪亮,“可以吗?” “不过这个还需要周密的计划。” 小八眼睛里闪过黯然,不过他很快的嬉皮笑脸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你们放心,我不会拖累你们的,其实我在这里也不错,有吃有喝,关键是还过了当女人的瘾。” “哥哥”长安眼睛里藏着悲悯,被错待性别的痛苦她最了解,即便余思翰喜欢男人也不代表他愿意整天被穿着女装当成女人。 余思翰不经意的往戏台子上瞥了一眼,他忽然皱起眉头,“不跟你们说了,白长卿也在这里,他最近在捧这个小蝶。” 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雪苼果然看到了贵宾台子上的白长卿,她用力握握小八的手,“拜托了。” 小八抱了她和长安,“你们保重。” 他回自己包厢,而长安和雪苼则退出了戏院。 在包厢里坐了一会儿,余思翰忽然问身后的保镖,“你们司令去后台干什么?” 保镖不敢乱说:“这个小人不知道。” “那我们也去看看。” 保镖觉得今天的这位小八夫人特别不对劲儿,平日里可没有这么多幺蛾子。 小八起身穿上自己的黑色风衣,把红裙子的艳色给压住了,施施然走向后台。 刚到后台,就给俩个兵拦住,“什么人,不准进去。” 小八劈手就给了左边的那人一个耳光,昂首挺胸走进去。 白长卿身边的人平日里都耀武扬威惯了,现在忽然被打自然是不甘心的,伸手就要去抓小八。 他身后的保镖立刻把人给拦住了,“那是小八夫人,你要找死吗?” 白长卿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很宠爱府里的这小八夫人,可是因为那位深居简出见得少,却没有想到今天来捻酸吃醋来了。 小八昂首阔步往里走,那样子还真像个去捉奸的正牌夫人。 陈东一眼就看到了她,倒是吃了一惊,“八夫人。” 小八对陈东还算客气,“你们司令呢?” 陈东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他,“您不能进去。” 小八似笑非笑看着他,“为什么呀,难道你们司令在里面做见不得人的事儿?” “夫人,别开玩笑,司令是在里面有事。” 小八伸手去推陈东,“我倒是要看看堂堂的中央军司令和一个戏子有什么军国大事!” 陈东见拦不住,便高声喊起来,“夫人,司令是真的有事。” 小八暗暗冷笑,不就是给白长卿报信儿吗?他其实才不管他跟谁做什么,他只是 只是好奇罢了。 看到面前的一切,小八瞪大了眼睛,他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感觉,或许就像吃了个酸橘子,连胃都跟着不舒服起来。 原来,白长卿背靠着梳妆台子站着,裤子被解开,而那戏子小蝶连妆都还没有卸去,就伏在他的身下做那等恶心的事儿。 看到小八进来,本来一直不在状态的白长卿后背一紧,给小蝶洗了妆。 小八恶心的想吐,转身就要出去。 白长卿裤子都没提就来拉他,“小八,你听我解释。” 小八站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好呀,你解释。” 白长卿哑口无言,被当场捉奸他就算舌灿莲花也说不清楚呀。 那小蝶新得白长卿宠幸自然是要攀住这棵大树的。但是她不够聪明,没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因为白长卿一直没有续弦便以为小八跟她一样也是白长卿养来玩玩的,便大着胆子上前,“哟,这位姐姐,司令是何等人物要做什么哪里还用跟你解释?再说了,姐姐与其这么缠着司令还不如多喝点牛奶补补身体,您这身体平的跟排骨一样,硌着司令的手喽。” 这小蝶声音好嗓门儿亮,损人的几句话说的抑扬顿挫就跟唱戏一样。 小八是男人自然是平的,他出门的时候都穿高领衣服或者系条丝巾为了挡住喉结,他倒是不怕人家知道自己是男人,只是懒得听闲话,此时给小蝶呛了几句,这几年隐忍的委屈瞬间爆发出来。 看着她脸上滴滴答答的脏东西,小八更觉得恶心,劈手抓着她的头发把人给拧到自己跟前,“你刚才说的再给我说一遍。” 小蝶唱虞姬也是练过的,但是要在白长卿显得柔弱可怜便不还手,只是一位娇滴滴的喊司令救命。 白长卿这才顿悟过来,他有些惊喜,伸手抓住小八的手,“小八,放开。” 小八哪里肯罢休,他装傻充愣连白长卿都一块打了,“敢挑衅我,来呀,我排骨又怎么了?你大,你去当奶牛呀。” 余思翰的泼白长卿又不是第一次见到,以前当贵公子的时候还好点,现在披上女人的皮倒是越发的肆无忌惮了。这三年的淡然隐忍一瞬间爆发,他一爪子抓到白长卿的脸上。 “住手!”白长卿推了他一把,这下是真恼火了。 陈东开始不敢上前,现在也只好抱住小八。“夫人,别闹了。” 白长卿摸着流血的脸,“陈东,把他给送回家去。” 说完,他整理军装要走,小蝶还去拉他,“司令,你可要替我做主呀。” 白长卿一把推开她,“滚。” 小八被陈东弄上车,他看着手指上沾着白长卿的血肉就暗笑,“白长卿,明天可是大总统的寿宴,你就顶着这一脸的土豆丝去见军阀显贵吧。” 回家后他就去洗澡。长发挽起来,穿了一身舒服的睡衣裤,躺在床上吃橘子,一点也不像吃醋的样子。 其实刚才生气是真,不过闹却是因为那女人的挑衅,现在平静下来他有点害怕,还要帮雪苼呢,这样跟白长卿闹僵了还怎么求他? 他正心不在焉的吃着橘子想对策,忽然白长卿推门而入。 小八一个激灵,没等起来却给他按住,白长卿的身体压上来,“小泼皮,打完人就想了事?” 小八本想骂他,可看到他脸上猫须似的几道不由得噗哧笑了,“司令,你可想好明天怎么跟总统和宾客们解释这脸上的伤?” 抓着他的手白长卿放在下巴上摩挲。“我就说给个不听话的小野猫抓的。” 小八怒目而视,“你才是猫,还是偷腥的猫。” 白长卿给他的丹凤眼一瞪,有点色授魂与飘飘然,他亲了亲小八的手背,“要不是你不给我,我又何尝会去跟那戏子” “白司令请出去,那戏子还眼巴巴的等着您呐,我这里不欢迎您。” 白长卿拉下脸哄他,“小八,这都三年了,你也该消消气了,我对你怎样你还不”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六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只知道我余思翰堂堂男儿给你披上这身皮养在内堂里,白长卿。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呢,钝刀子割肉,你是想要我怎么死?” 白长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虚伪,他道貌岸然,他不敢让天下人知道他喜欢的人其实是个男人,所以小八骂什么他都得听着。 小八骂了这几句却再也没有了力气,俩个人之间就是个死结,他不放了他也是没辙,说再多只是让自己生气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白长卿却因为难得见了他吃醋,所以格外想跟他温存,“小八,你就原谅我吧,我求你了。” “司令这个倒是不必,我有件事求司令。不难,您动动嘴巴的事儿,不知道您答应不答应?” 白长卿哄着他,“什么事,小八什么事让我猜猜。想吃余州的豌豆黄驴打滚?还是想去江南玩几天?” 小八冷冷看着他,“在你心里我只会吃喝玩乐吗?我要你帮余司令一个忙。” “余司令?莫长安?她有什么找他的副司令去,我又能帮上什么。” 小八知道他是想回避,只好步步紧逼,“这事儿还就白司令能帮了,先说,您是帮不帮?” “原来小八今天去戏园子认亲去了,其实你要见她蛮可以光明正大,为什么要遮遮掩掩。” 小八笑的有些苍凉,“白司令,我们一个假凤一个虚凰,你觉得我们可能正大光明的见面吗?要是白司令有心。哼哼,我们也不用等上三年。” 今天小八言辞犀利句句带刺儿,开始白长卿以为他是吃醋,现在却越来越拿不准了。 看着他的眼睛,白长卿似乎想看到他的灵魂深处,“小八,到底是什么事,我可听说你们今天见面的还有一位夫人,不会跟这夫人有关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再相逢 万众瞩目的大总统生日宴终于到了,不仅是三大军阀来给总统祝寿,还选了不少有名望的商人学者还有外国友人,甚至还有一部分报社媒体的记者,这在大华民国成立以来都是没有过的。 一大清早,大总统府张灯结彩,大总统西装革履收拾的格外精神,虽然他现在已经是个挂名总统,但是白长卿这人还是把他伺候的很舒服,他甚至已经习惯这种富足又不用操心的生活,所以今天的喜悦也是由衷的。 他的女儿,今年刚满了十六岁。也打扮的花枝招展陪在总统父亲的身边,她今年刚过了成年礼,这样情窦初开的年龄又遇到这样的盛况不兴奋才不对,而且今晚有关她的一件大事要宣布。所以她不知疲倦青春飞扬。 上午,总统在家里接受下属们的拜会,算是家宴,重头戏是晚上国宴厅的酒会,到时候连外国友人也参加,还要放烟花,自然是盛况。 白长卿c赫连曜c莫凭澜三个人坐一桌,这三个人在一起就代表着这整个国家。偏偏三个人有年龄相当品貌优秀,白长卿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像个书生一样清俊儒雅;赫连曜高大挺拔五官精致冷漠,俊美中又透着深沉和疏离;莫凭澜白皙面皮桃花眼,俊美的近乎妖邪。 别说被女眷看到,现下就是这帮老爷们儿都觉得三个人在一起都是一副养眼的画儿,但可惜的是这三位将军竟然没有个全乎人,白长卿少年白头,赫连曜跛了一条腿,而莫凭澜则是从额头到鼻梁斜斜的一道疤愣是把他可以当小倌红牌的盛世美颜给破坏了,所以说这世上本不存在什么十全十美。 大总统的宝贝女儿珠珠从帘栊后面偷看着,小声对她的丫头说:“你看他们三个谁最帅?” 那丫头一脸的花痴,“都好帅呀,不过他们都好复杂的,我听说每个人的事迹都能写一本书了。” 珠珠撇撇嘴,“你懂什么,有经历的男人才懂得疼人,而且他们都是大英雄呀。” 丫头不关心这个,她只是担心今晚的宴会,“小姐。您跳舞的裙子选定了吗?虽然是三条,你总不能一会儿换一条吧?” “你讨厌啦,人家三条就是要一起穿。” 在珠珠这种无数怀春少女的期盼下,夜晚终于到来了。 富丽堂皇的国宾宴会厅里歌舞升平衣香鬓影。无数的水晶灯,加上巨大镶镜的折射,更显得耀眼夺目,把一众美女的脸色照的非常好看。 小提琴和钢琴的演奏让这场酒会充满了西洋气息。这也是最近这个国家流行的摩登。 经过冗长的讲话和礼仪,终于到了自由的跳舞时间,大总统和夫人领了一只开场舞就退下来,把场子留给了年轻人。 白长卿和莫凭澜都在他身边。大总统问道:“凭澜呀,你不是说你们余司令会来参加晚宴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总统先生,实在是对不起,因为当年跟前朝公主的一战。我们司令落下一身的伤,这些年都不曾出来应酬过,这次也是拖着病体来给您祝寿,可能过来的要晚一些。” “哎。难为他了,就是不过来也行的。长卿,你陪着珠珠去跳舞呀。” 白长卿微微一笑,“我等一下赫连司令。他这家伙去带女伴了,一直还没有过来,神神秘秘的要搞什么鬼。” 正说着,门口一阵小声的喧哗,原来是赫连曜到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丝绒燕尾服,手臂里挽着一个同样穿着黑色丝绒礼服的女孩,这女孩乌发雪肤,杏眼清澈纯净,粉红的小嘴就像初绽的海棠花,又鲜艳又有灵气,俩个人站在门口,头顶水晶灯的光洒下来,他们的周身仿似有光环,就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 四周一片惊艳声,更有些马屁的没话找话,“赫连司令,原来身边有如此佳人深藏不露,羡慕死人了。” 赫连曜一到沪上就闹绯闻,对着采访的记者说要请人家当女伴,现在大家并不知道他身边的人就是那名记者。还以为他是请的哪家闺秀。 这肖雪本是书香世家的孩子,又上过大学,气质自然差不了。 在一片掌声中,赫连曜带着肖雪滑进了舞池。 一个跛子跳舞,肖雪还是有压力的。 赫连曜的确跳的很慢,但是却都在节奏上,他绅士的做派优美的舞姿让他的舞伴觉得都是一种享受,这肖雪很快就陶醉了。 “司令,没想到您舞跳的这么好。” 赫连曜微微闭上眼睛,把头垂在她肩膀上方,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嘘,别说话。” 在若明若暗的灯光中,赫连曜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 长安和雪苼是在赫连曜后头入场的,要是他能回头,肯定就能看到了雪苼。 长安目光精准的捕捉到舞池中的俩个人,她有些担心的看着雪苼,“你还好吧?” 雪苼脸上淡淡的,连笑容都没有变过,“这是你今晚问我的第五遍了,我的司令。” 长安伸手拧了拧雪苼的脸。雪苼本来长得就跟他一般高,今天又穿着高跟鞋,这个动作看起来有些怪异和滑稽。 当然,在莫凭澜眼睛里简直多余。 他快步走过来,沉着脸不悦的说:“你们俩个别闹了,也不看是什么场合?” 长安微微一扬眉,“什么场合我们也是合法的,对不对司令夫人?” 雪苼可不敢刺激莫凭澜。她对他说:“让我们去见见总统吧。” 莫凭澜带着她们俩个来到了总统面前,“总统先生,我们余司令和夫人来了。” 本来正看着赫连曜跳舞看的津津有味的白长卿,在看到雪苼的那一霎那整个人都僵住。不过是短暂的几秒钟,他扬眉,手指饶有节奏的敲着,原来莫长安的夫人是她呀。这酒会,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大总统跟长安客气了几句,他早就听说余州这位太过女气是个小白脸儿,现在一看还真是那么回事儿。也怪不得万事都是莫凭澜出头周旋,这位估计也就是在家玩玩戏子抽抽大烟。 不过他这老婆挺漂亮的,看起来倒是跟赫连曜带着的那位有个几分相似。 客气了一番后,长安忽然说:“总统先生。听说您选了一个使团要去法兰西,我和夫人想加入,不知道可否?” 听到这个,莫凭澜明显的一愣。他小看她们了,还真是长本事了。 “司令您别跟总统开玩笑,您是余州之首,怎么能随便扔下公务去法兰西呢?” 长安一点都没有留面子的怼他,“余州万事有你我放心,对不对,白司令?” 白长卿立刻接过话来,“当然,要是我有莫副司令这么个得力助手,我也想去法兰西。” 一听白长卿果然帮着自己说话,长安就知道小八成功了。 果然,大总统立刻答应,“这是个好事儿,我正愁使团没个分量重的官员呢,余司令去正好。” 莫凭澜没再反对,“司令你可会脱清闲呀,看来我可有的忙了。” 见他这么痛快的答应了,雪苼却隐隐不安起来,莫非莫凭澜有什么阴谋。 他们正在这里说着话,却没有想到跳舞场子上出了乱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被她咬的流血 今天参加晚宴的人少说也有一百多位,人来人往的看着也眼花缭乱,可是此时舞池中心的混乱绝对成了焦点。 这是什么地方?大总统的国宴厅,哪里是能随便制造混乱的地方,所以一有动静便衣的侍卫就冲了过去,但是却没有好意思下手。 因为引发事端的不是别人,正是封平司令赫连曜。 此时,刚跟他跳舞的小美人躲在他怀里,而他们的面前有个穿白西装的年轻男子,正在大吼大叫。 周围已经有人听明白了,这男的是行政厅一位官员的儿子,姓周,而这小美人则是他的未婚妻。 人们向来对桃色绯闻感兴趣,而这制造绯闻的竟然是几年前的绿帽子专业户赫连司令,看来瘸了一条腿后他决定奋发图强,要给别人戴绿帽子了。 肖雪对周公子说:“你别闹好不好,让大家都看笑话。” 周公子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了这里的入场资格,却没有想到这几天被自己和一帮阔少口头上玩烂的女记者竟然是自己的未婚妻,他喝了两杯酒,一时间被管得住自己,竟然当场争风吃醋。 他伸手要去拉肖雪,“小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总统有各位司令,要是赫连司令强迫你尽管说,我请大总统给我主持公道。” 赫连曜点了一根烟,冷冷看着周公子,仿佛眼前的事情不关他的事。 肖雪甩开周公子,她本来就不喜欢这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现在更是厌恶之至,“周雄,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胡说八道,我只是给赫连司令当舞伴。” “舞伴抱的那么紧?你当我是死的吗?肖雪,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我可告诉你。他是有老婆的,你跟着他也就是当个见不得光的通房情人,你整天讲什么妇女独立,还不是要给人做小老婆?” 那肖雪是个烈性子,给这周公子一说,伸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现场连音乐都停了,大家津津有味的看着这出争风吃醋的娱乐。 大总统也看过来,他皱起眉头,“赫连司令这是要干什么,长卿,去看看,别在外国人面前丢脸。” 白长卿点点头。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雪苼脸上,“看来我们的赫连司令风流不减当年呀。” 雪苼保持着刚才的浅笑都没有变过,她小口抿着一杯果酒,只是瞅了一眼,似乎对那样的场面不感兴趣。 白长卿走后,长安低声在雪苼耳边说:“要不要先离开这里?” “你来的晚走的早,太没有礼貌了,一会儿还要跳舞呢。” 莫凭澜也饶有兴味的看着她,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 舞池中心肖雪打了周公子一巴掌,那男人恼羞成怒了。 刚举起手却被赫连曜捏住了手腕,这常年握枪杀人的手可不比公子哥们摸扑克牌的手,周公子觉得要给捏断了骨头。 赫连曜嘴角咬着烟,微微勾下头看着矮小的周公子,“对女人动手,你是男人吗?” 这姓周的反应还挺快,“赫连司令,你要仗势欺人吗?” 没等赫连曜说话,肖雪抢先道:“周雄,你吃喝嫖赌欺男霸女甚至还强暴了一个不满十三岁的小丫头,这些恶行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今天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就跟你说,我们退婚!” 赫连曜温柔的把手放在肖雪的肩头,“听到没有,肖小姐跟你退婚。还不给我滚!” “我”周雄娇纵惯了,他有点拎不清自己的分量,就要冲上前去。 顿时几个便衣按住了他,把他给压在了地上。 白长卿走过来,忽然带头鼓掌,“谢谢赫连少帅亲自出演给总统的寿宴带来一出舞台剧,把演员给带下去。” 周围的人虽然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可是谁敢跟这些大军阀做对,纷纷鼓起掌来,闹得那些外国人还真以为是演戏。 白长卿高喊:“音乐,起,大家继续跳舞,祝福我们的总统万寿无疆。” 他首先带着总统的女儿珠珠滑进了舞池,还不忘了对赫连曜挤眼睛,“赫连司令,再来一曲。” 肖雪脸色不好,不过她很识大体的顾忌着赫连曜的身体,“司令,我扶着您去休息一下。” 没等赫连曜坐下,张昀铭一把就把他给拉住。 “司令,您跟我走。” 赫连曜皱起眉头,“昀铭,你干什么?” 张昀铭一头的热汗,眼珠子都红了,“司令,来不及说了,你看那里。” 顺着他指的方向,赫连曜看到舞池中的一抹倩影。 虽然灯光不甚明亮,虽然隔着人影重重,虽然只是个背影,但是足以让赫连曜震惊! 在梦里,他曾经想了很多很多次,她没有死,好好的活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笑容灿烂明媚,生命里不再有阴霾。 在梦里,他也曾经想了很多很多次,她就在天堂,穿着素色的衣服,站在云彩上一次次从他的头顶上掠过。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敢想过,她会穿越了千山万水阴阳生死来到他面前,哪怕是光影交错哪怕是一片虚无,她都在他眼睛里,越来越清晰。 放在身侧的手紧紧蜷起,指甲扎入手心也不觉得疼,他呆呆的看着那抹蓝色的身影,眼睛几乎黏上,撕都撕不下来。 肖雪何等聪明,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舞池里有一对跳舞的男女,但是隔得远她看的并不清楚。 “司令,司令。”她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应,一边的石头拉住她,“肖小姐请到这里休息。” 赫连曜并没有冲过去,说到底,他没有这个勇气。 他怕,怕只是美梦一场,就像每次走在街上看到的背影,那些失望就像刀子一下下捅着他。疼得他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 张昀铭站在一边陪着傻掉的赫连曜,紧张的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一首舞曲的时间,就像是一辈子,赫连曜的心几次沉沉浮浮。 终于,舞曲结束灯光大亮,那对跳舞的人也牵手退下场来。 女人转身的动作定格在赫连曜的瞳孔里,其实就是一瞬间,但对他来说像是一个世纪。 优雅利落的盘发,挂着蓝宝耳坠小巧耳朵,雪白的侧脸,笔挺的鼻子,低眉浓睫下黑白分明的杏眸 不期然的。就这样面对面。 雪苼的眸子闪了闪,她在赫连曜做出行动之前抢先一步,微微勾起浅樱色唇瓣一笑,“赫连司令,好久不见。” 不是避之不及也不是装作不认识,她大大方方坦坦然然的跟他打招呼,平常的就像对一个陌生人。 赫连曜眸子都在发颤,他咬牙费劲儿,才忍着近乎崩溃的情绪颤声喊出在梦里萦绕了几万遍的名字,“雪苼。” 雪苼微微点头,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变过,然后拉着长安就离开了。 离开了?!! 赫连曜一脸的懵。他抓着张昀铭的手臂颤声问:“那个人是雪苼吗?” 张昀铭用力点头,“是夫人。” 是雪苼,真的是他的雪苼。 可是,她怎么能那么淡定那么坦然,就完全像个陌生人。 看着投身在人群里的蓝色倩影,他有一种梦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 分开人群他大步上前伸手抓住了雪苼的胳膊。 就跟一个外国人用英语交谈的雪苼微微一愣,抬头不解的看着他。 那双眸子淡然透明,就像上好的晶石,但是他已经看不透。 “赫连司令,有事吗?” 赫连曜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雪苼,你还活着。” 微微一笑,相比三年前她多了一份成熟和大气,“是呀,大难不死,谢谢赫连司令关心。” 她的冷淡恰到好处,让人都难以再多跟她说一句话。 长安怕雪苼吃亏想要上前解围,却给莫凭澜拉住,“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来,我给你介绍几个人认识,到了国外也好有个照应。” 和雪苼在一起说话的老外觉得赫连曜这样握着一个女士的肩膀很没有礼貌。便出言提醒,“先生,你弄疼余夫人了。” “余夫人?”赫连曜刚才只顾着看雪苼,这才想起跟她跳舞的人是莫长安,原来她竟然就是莫长安的那个神秘夫人,那皓轩是 更加用力的握住雪苼,几乎算是半抱了,他急切的说:“雪苼,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雪苼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拧起的眉头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赫连司令,刚才您已经闹了一场了。要是再闹起来会成笑话的,你出得起这个丑,我们余州可丢不起这个人。” 说完,她对外国人说了句rry,便转身离开。 赫连曜刚要去追,却给余州的两个便衣拦住,“赫连司令,请留步。” 赫连曜盯着雪苼的背影,几乎要瞪出窟窿。 他咬咬牙,转身去找莫凭澜。 把人给推到隐秘的角落,他差点挥舞拳头。 莫凭澜笑的有点贱,“赫连司令。你今天真要成为焦点吗?” “她一直都在,对不对?莫凭澜,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莫凭澜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你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 “你还装?”赫连曜真的给莫凭澜胸口一拳头,“当年你一定知道棺材底下有机关,她是给你带回了余州对不对,她的孩子呢?” 莫凭澜推开他揉揉胸口,“赫连曜,你今天的行为是想让我们封平和余州打仗吗?你说的那些我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她叫雪儿是我们余州司令的夫人,还有,想知道什么自己问去,你这样逼迫我算是什么。” 赫连曜真恨不得给他身上捅几个透明窟窿,甩开他就往外面走,却听到莫凭澜在后头喊:“赫连司令,你要问什么抓紧点儿,刚才我们司令才跟大总统请了令,要跟着使团去法兰西。” 法兰西?赫连曜狠狠的瞪了莫凭澜一眼,这都是千年的狐狸,跟他一个深山里的老虎玩招儿。养了这么久忽然让他们露面还觉得奇怪呢,原来自己留不住人了看上了自己,但是不得不说这这招玩对了,雪苼就在自己面前,他想了三年梦了三年等了三年,他不会放手! 刚走出去,他就在人群里看到了雪苼,不同于以前的偏爱浅色,现在的她穿一身电光蓝绸旗袍,浓黑麂皮高跟鞋,手里拿着跟旗袍同色的手包,手包上有个巨大的钻石扣子,甚是璀璨夺目。 这样装扮的她非常适合余州司令夫人的身份,华贵却不庸俗,大气优雅恰到好处的漂亮,也恰到好处的让他心动。 赫连曜偷偷的跟着她,在她没有防备的时候忽然从后头抱住她把人给推进了旁边的一个休息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把人给抵在门上,没有一句话就低头吻上去。 雪苼头一偏他的吻落空,然后狠狠一巴掌,她打了他。 清脆的皮肉撞击声音非常响亮,这室内隔音很好,大厅里的音乐一关上门就变得隐隐约约,所以这一巴掌听起来让人心惊肉跳。 打完了,雪苼拉门就要走,去给赫连曜握住了手。 “雪苼,你想打就多打几下,但是别走。” 这屋里没开灯,但是外面的彩灯映射进来照在赫连曜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有些神秘诡异,雪苼忽然笑了,“赫连司令,我当你是喝醉了,毕竟真打仗受苦的是百姓,还请你自重。” “雪苼!”他忽然在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那东西冰冷坚硬,是可以杀人的枪。 他拿着雪苼的手抵在他胸口上,咬着牙说:“我知道你恨我,那就冲这里开枪。” 枪在手里非常有质感,只要扣动扳机,这个男人会尝到跟她一样的背叛的痛楚。 雪苼紧紧盯着他。那一瞬间,似有恨意翻涌。 但很快的随着光影变化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的眸子又恢复了那种琉璃般的冷漠透明。松开手,她还是淡淡的说:“赫连司令是真想打仗吗?这个代价未免有点大。” 赫连曜眉骨一跳,一股子无力感绵延到指尖,就像在云梦山中一样,雪苼对他的无视让他心里发慌。 眸色一黯,他不能克制的吻了上去。 他的薄唇,用力纠缠住雪苼的樱唇,那种浓烈的思念是从生命的尽头死亡的缝隙里迸射出来,仿佛要烙印到彼此的身体和灵魂里才会善罢甘休。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雪苼雪苼雪苼,我想你 抱着怀里的人,胸口那被撕去的残缺终于又开始有了感觉,痒痒的麻麻的,似乎有新的血肉要长出来。 一个深到灵魂里的吻却以流血的方式收场,雪苼咬了他的舌头,不止一次,到最后俩个人喘不上气血流到下巴上才收场。 雪苼摸出帕子擦着自己的樱唇,表情冷的要凝霜,那把被松开的枪又给她握住,顶在他的太阳穴上。 她是恨的,却是一种不带感情的冷漠,就好像是单纯为了被侵犯而生气,“赫连司令,我给我们莫副司令个面子,希望以后您捡点些,有些事我也希望你能明白,以前我们是有些关系的,但是事情过了那么久,我们都是使君有妇罗敷有夫,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勾当就不要做了,毕竟我不是刚才那个满脑子梦想的小姑娘。” 听到雪苼这样说,赫连曜反而有点高兴,“雪苼,你在吃醋吗?你听我说,她不重要。” 摇摇头,她的笑容颇有些讽刺,“您搞错了吧,要吃醋也是赫连夫人,与我何干。” “雪苼”他丝毫不畏惧枪口,相反的倒是想要她真对自己做点什么,他也好受些。 “赫连司令,我再说一次,这样的称呼不适合您,请叫我余夫人。” 赫连曜近乎无赖,即使被枪顶着也要去抱她,“小乖,莫长安是女人,你是哪门子的余夫人。” 雪苼是给气极了,拿枪的手一收手肘对准他心口全力一击。 赫连曜好无防备,顿时疼的缩手弯腰,他的小猫爪子长利了,这手小擒拿耍的很漂亮。 原来这几年长安一直跟着保镖习武,她也学了几招防身术,虽然只是几招但是关键时候还是用得上。 打完人,她冷冷一笑:“赫连司令保重,告辞。” 说完,她把枪扔在他怀里,伸手拉开了门。 “雪苼”赫连曜这次并没有追她。他按着胸口,不只是疼,这样天大的惊喜他的心脏几乎要负荷不了。 不过既然活着既然出现了,那么雪苼,我们来日方长。 长安正在找人,看到雪苼一把给拉住,“你去哪里了?” 雪苼往后看了看,赫连曜没有追上来她才放心,“没事,等回家再告诉你。” “是他?” 雪苼点点头,她按着额头,“我们回家吧,皓轩应该要睡觉了,我也头疼。” “回去我给你按摩,但是你不能再吃那些药了,医生都说依赖性太大,等到了法兰西我们再找医生好好看看。” 雪苼点点头,她靠在长安身上,一张小脸儿苍白,看起来十分的难受。 长安吩咐一个保镖,“去跟副司令说我带着夫人先回家,夫人身体不舒服,让他跟大总统告罪。” “是,司令。” 张昀铭在暗处看着她们的背影。等人走了才去找赫连曜。 看着他破了的嘴角,张昀铭的眉骨动了动,“司令,您的嘴” “没事儿,给咬了,还是那么烈。” 看着他略有点得意的神色,张昀铭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提醒他,“司令,夫人刚才走了,好像头疼,我听和她和莫长安说的意思还像是旧疾。还要去法兰西治疗什么的。” 赫连曜心头一沉,当年那么大的爆炸她虽然没丢掉生命但是一点伤都没受是不可能的,一个孕妇他不敢想,要是细想下去自己都要头疼了。 “昀铭,我们带来的天麻还有吗?” 张昀铭一愣,马上说:“应该有的,没有我也想办法。” “嗯,带上天麻我们明天去余宅探病。” 舞会散了,赫连曜要上车回去,石头忽然跑过来小声说:“司令,你看” 赫连曜已经看到了肖雪,她站在冷风里。还穿着那件晚礼服,看起来楚楚可怜。 他往车里钻的动作并没有停下,“石头,你送肖小姐回家。” 石头想说什么到底没敢,“是。” 赫连曜上车后闭上眼睛,他需要平静一下兴奋的神经。 车子到了赫连府,刚在沙发上坐下解开衬衣的扣子,忽然看到石头带着肖雪走进来。 他皱起眉头,“石头,不是让你送肖小姐回家吗?” 石头很为难,刚要说话被肖雪拦住,“司令。是我让石副官带我来的。” 赫连曜把手放在身侧,“什么事?” “我,我不敢回家。” 赫连曜自然明白,今天这么一闹他们那种严谨的书香世家是肯定觉得她败坏门风的,这件事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 赫连曜今晚一颗心都在雪苼身上,此时豁然睁开眼睛看着肖雪,他差点忘了要让肖雪当女伴的目的。 这个套儿他钻了,而且今晚也顺着下套人的意思也做的彻底,可是雪苼的突然出现让他差点忘的干净,现在是要继续下去还是放弃? 微微一凝眉,他对肖雪摆摆手,“你要知道。如果你今晚住在我这里名声就全毁了。” “我就算不住这里名声也毁了。”女孩抬头看着他,勇敢坚定,眸子晶亮。 赫连曜忽然有些恍惚,要不是今晚见到变了许多的雪苼,他还真以为这女孩是雪苼的转世,个性脾气很多地方都太像了。 摆摆手,“既然你决定了就让石头带你去休息,但是我这里的规矩多,你要是乱走被谁开枪打死,要认命。” 肖雪满脸的喜色,“谢谢司令。” 石头把人给带下去后,张昀铭看着肖雪消失的方向。“司令,这是个烫手的山芋,不管您怎么做,诱拐良家少女的名声是被坐实了。” 赫连曜一摊手,“军阀是什么,不就是杀人掠夺跟土匪一样吗,当了表子就别想着立牌坊。” “话虽是这样说,但这是沪上,到时候保不齐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大做文章。” “怕也没有用,老子有枪,干他娘的。” 张昀铭嘴角一抽,司令这一身的匪气已经好几年不见了,可今天一见了雪苼夫人就整个人都年轻有活力。 不过赫连曜顿了顿又说:“查实这女孩真跟南疆没有关系吗?我觉得不像,这做派有些斯文。” 张昀铭附和,“是,现在有些学生受人鼓动罢课反对军阀,参议院那帮老东西还挺支持他们,我觉得这事儿也许跟他们有关系。” “有点意思,从我身上下手了。” 张昀铭不忘了提醒他,“别的好说,就怕雪苼夫人会误会。” 他这一提醒赫连曜想起了在休息室内雪苼的话,他不由得弯起嘴角,“昀铭明天早点起,我们去余府吃早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剩王八和绿毛龟 赫连曜激动的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早上起来又是洗澡又是刮胡子,用生发蜡把头发抹得铮亮,换好西装后却对着一堆领带发愣,见张昀铭走进来便问道:“昀铭,你看我戴哪条领带好?” 张昀铭一扒拉,“金色的?” 赫连曜皱起眉头,“不好,太浮夸。” “那就红色,显年轻。” 赫连曜推开他,“你有没有点品味,红色太土。” “那就蓝色吧,蓝色好。” 赫连曜把宝蓝色条纹领带往脖子上一比量,忽然想起了昨天雪苼的电光蓝色旗袍,看着就挺配。 他点头,“那就蓝色。” 张昀铭觉得他太麻烦,“司令,其实您穿军装就挺好的,精神,这穿西装” 看到赫连曜用眼睛扔过来的小刀,他赶紧闭嘴。却掩饰不了嘴角扩大的笑容。 赫连曜自己对着镜子慢条斯理的打领带,忽然对张昀铭说:“昀铭,你说要是小喜知道雪苼还活着,会不会很高兴?” 提到小喜,张昀铭眼神黯然下来,他轻声说:“肯定会,这次从沪上回去我就去靜慈庵告诉她。” “嗯。喜欢她你就要尽力挽回,我觉得还是有机会的,否则她不会带发修行。” “是那个老师太说她尘缘未了,我欠她太多,要不是我当时没有” 张昀铭说不下去了,他声音有些哽咽,垂下了头。 赫连曜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加油,媳妇会有的。” 张昀铭刚才还悲伤的情绪差点笑场,司令这是对夫人志在必得呀,愿有情人都终成眷属。 收拾妥当要出门,张昀铭忽然指着楼上的房间说:“司令,那个女人?” “先不用管她,让石头看着点儿。” 石头张张嘴巴。“那我不能去吗?” “嗯,你看家。” 石头都要委屈死了,“为什么又是我?” 张昀铭这次没有自取其辱的去摸人家的头,改成摸摸石头的脸,这俩年没打仗,这孩子的小脸儿油光水滑,还挺嫩。 石头苦着脸要告状,可是赫连曜根本看不见他,一阵风似的走了,他皱皱鼻子,什么味道这么香? 赫连曜到人家余公馆的时候是早上七点多,早饭刚刚摆上,还没有吃。 莫凭澜清晨遛弯就听到赫连少帅来了,他一点也不意外,反而觉得这厮老了,难道不是应该昨晚就堵在门口吗? 伸手剪下最后一朵玫瑰,他从暖房里出来,对手下说:“请赫连司令去餐厅,说我请他吃早饭。” 把玫瑰交给下人,“去,插在餐厅里的那个白色花瓶里。” 他迎到了门口,很是夸张的说:“赫连司令,好久不见。” 该死的昨晚才打了他一拳还真是太久了,看来莫凭澜是天生的欠揍。 赫连曜假笑的时候更觉得威严可怖,“是呀,好久不见,莫司令身体好吗?” 揉揉胸口,莫凭澜蹙眉想了一下,“貌似还可以,就是昨晚不知道被哪个剩王八打了一拳,有点疼。” 赫连曜在就咬牙切齿了,敢说他是剩王八,那你莫凭澜就是绿毛龟。 但这也就想想,毕竟赫连曜还要有求于人,只能忍住这口气。不过想想昨晚也揍了他,也算值了。 说话间已经进门,莫凭澜煞有介事的问他:“赫连司令,吃早饭了吗?” 赫连曜指指身后张昀铭手里的东西,“没,急着来给雪苼送东西。” “雪苼?我们这里没这个人呀。” 赫连曜懒得在跟他阴阳怪气的胡咧咧,“莫凭澜。我那里有批德国武器,双排固定弹仓毛瑟枪,回去送你点儿。” 莫凭澜终于拿到了好处,终于收起了他的阴阳怪气。亲热的拉着赫连曜的手,“就知道你没吃早饭,走,我请你们吃早餐去。” 张昀铭在后头一脸的黑线。自家司令从来最不屑的就是谋权之术,可是一个白长卿一个莫凭澜,都精于此道快成精了,也是难为司令。 莫凭澜平时也不跟长安他们吃早饭,今天忽然闯入餐厅,正在插花的长安一愣,没给脸。“莫凭澜,你来干什么?” 莫凭澜却抢先一步把她手里的玫瑰花抢下来,“我说让下人插好你怎么亲自动手了,下次我把刺弄干净再给你送来。” “真是变态,好好的花儿你把刺给人家弄掉了,那还是玫瑰吗?” 莫凭澜讨了个没趣,他咳咳两声。“那个,长安,赫连司令来了。” 莫长安其实早就看到了赫连曜,不过就是不想说看到了,此时眼皮撩了一下,“哦。” 一个单音节,算是她对他的全部欢迎。 但是赫连曜脸皮厚。他指指桌子让张昀铭把手里的天麻放下,“用这个炖鸡吃能缓解头痛。” 长安一听这个立刻紧张起来,“谁头痛?莫凭澜,你他妈的都跟他说了什么?” 听到她骂人,莫凭澜蹙起眉头,“长安,说脏话会教坏小朋友。还有。我什么都没有说。” 长安也觉得自己脾气太急了,没办法,她就是这个急脾气,改不掉。 赫连曜看看四周都没有发现雪苼和孩子,他还是要点脸的,没有好意思直接问雪苼,转而问皓轩,“皓轩去哪里了?” 长安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对了,还忘了感谢赫连司令送给我儿子的金表,谢了。” 我儿子,这三个字包含的意思挺多的。 赫连曜想起那天皓轩说叫莫凭澜是爹爹,那孩子果然就是他们二人的,雪苼的孩子呢?没了? 一时间三个人谁都没说话,长安插花,莫凭澜在旁边帮她整理叶子也尖刺,而赫连曜,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忽然,楼梯那边传来一道软软的带着沙哑的嗓子,“昨晚那么累,你们起来的倒是早。” 众人的目光随着声音都看过去,只见雪苼站在楼梯上,她披散着一头蜷曲的长发,身上是烟灰色西裤白衬衣,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派慵懒浪漫。 赫连曜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就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跟昨晚的贵气精致不同,今天的雪苼看起来要年轻一些,除了一头长发烫卷了,她跟三年前几乎没有任何分别。 她的目光落在赫连曜身上,微微沉了沉,然后不动声色的移开,“原来有客人。” 赫连曜的嗓子痒痒的,就像给什么堵住,好半天才吐出雪苼俩个字。却给皓轩的声音淹没。 “哇,好多人,伯伯,金表伯伯,你怎么来了?”看到赫连曜,皓轩兴奋的差点跳起来,不过他忘了赫连曜的姓名,只记得他送自己金表了。 赫连曜这次可没忘了带小孩子喜欢的东西,他从张昀铭的手里拿过一盒朱古力,“皓轩,看看,这是你上次送我的吗?” 皓轩好惊喜,他刚要扑过去拿,忽然听到妈妈凉凉的说:“皓轩。” 皓轩立刻耷拉了脑袋,他对赫连曜摇摇头,“金表伯伯,我妈妈说吃糖太对对牙齿不好,我的牙都要黑了,不能吃糖。” 接着听雪苼说:“谢谢赫连司令的好意,皓轩牙齿不好,您还是带回去吧。” 抬头就看到莫凭澜幸灾乐祸的表情,赫连曜把糖果砸在他怀里,“那就送给莫司令了,他反正也不褪奶牙,吃几颗糖没事,也省的生活过得太过苦闷。” 莫凭澜偷偷的跟皓轩挤挤眼睛,“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毕竟要是被拒绝了赫连司令会下不来台的。” 一时间气氛又僵住了。 最难过的是张副官,他在这硝烟弥漫的空气里站了大半天,都没有和雪苼说上一句话。 皓轩跑下来,因为大人都在场,他不能表现的跟赫连曜太过亲近,便勾了勾他的手,“伯伯,你陪着我一起吃早饭吧。” 赫连曜也不客气。直接跟孩子去了餐桌那里,选择了对这些讨厌大人的无视。 长安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对下人说:“添三幅餐具过来,再多准备点早餐。” 雪苼已经从楼梯上下来,张昀铭抢先一步,“夫人。” 雪苼看着他,三年的时光张昀铭倒是老了不少,眼角多了细纹,她想起最后出事的时候正是去王家庄找他,心头不仅有些酸涩。 “张副官,你还好吗?小喜她,现在好吗?” 提到小喜,雪苼的声音发颤。 张昀铭点点头,“她很好。不过她这些年惦念夫人的厉害,要是能跟您见上一面,我猜她会更好。” “她在哪里?” “晋州。” “哦。”雪苼淡淡的,也没再说什么,跟着邀请张昀铭,“一起吃早饭吧?” “不了,夫人您和司令吃。” 雪苼拉了他一把。“在我这里没有这么大的规矩,我们也算是朋友,过来坐。” 餐桌那边的赫连曜脸都黑了,张昀铭的待遇都比他好,他混的也太窝囊了。 大家分宾主在餐桌前坐下,赫连曜厚脸皮,在雪苼身边坐下。 雪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竟然没拒绝。 赫连曜刚要窃喜,忽然皓轩拍了拍他,“伯伯,那是我的,您起来。” 怪不得这个椅子这么小,打开折叠板还有个小桌子,原来是儿童座位。 他黑着脸换到了皓轩的另一边。跟雪苼隔着皓轩。 下人们把餐点也端上来,这顿饭有中餐也有西餐,牛奶面包还是米粥小笼包烧卖糕点自己选。 雪苼和长安都是牛奶面包,赫连曜默默的拒绝了自己吃惯的中餐,也拿了牛奶面包。 莫凭澜轻嗤,“没原则。” 赫连曜不跟他一般见识,有原则没老婆。他把莫长安带在身边三年了都没有拿下,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皓轩是喝牛奶吃小笼包,为了给他营养均衡,他每天早上都要一个白煮鸡蛋,而吃鸡蛋他最讨厌的是剥皮。 妈妈规定,这个蛋皮必须自己剥。 看着他笨拙的剥蛋皮,赫连曜忙伸手过去。“伯伯帮你。” 恰恰此时雪苼也伸手过去,“皓轩,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赫连曜的心都要蹦出来了,他的手竟然跟雪苼的手碰在了一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一起去洗澡呀 赫连曜和雪苼的手碰在了一起,雪苼的本能反应是抽回,可赫连曜却抢先一步握住,竟然还言之凿凿的说:“这个鸡蛋不好剥皮,你不要难为皓轩。” 餐桌上除了皓轩,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他们俩个交握的手上,雪苼挣了挣没挣脱,她另一只手拿起叉子,直接扎在他手背上。 赫连曜皮糙肉厚,他咬牙竟然生生受下来。 雪苼樱唇一抿,一点也没有客气,叉子扎进手背,隐隐见了血。 赫连曜也跟她较劲了,大有你有能耐扎透了我的手,否则我不觉会松开。 场面越来越血腥,莫凭澜和长安好像没看到一样,反正赫连曜死不了,扎几下也是应该的,张昀铭想管不敢管,不是怕雪苼怎么样,是怕司令生气。 但是这餐桌前还有个小朋友,皓轩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平时他做错了事情妈妈都是拿筷子敲他的手背,他还觉得委屈的不行,现在看来妈妈对他还是太好了。 瞧瞧伯伯,都被叉子扎出血也不敢吭一声。 他伸手去拉赫连曜的手腕,“妈妈,我自己剥蛋皮,你不要扎伯伯。” 雪苼这才想起孩子还在场,她忙收回手,柔声对皓轩说:“我跟伯伯闹着玩。” “闹着玩?”皓轩不信,“都出血了,伯伯你不疼吗?” 赫连曜当然不会把这点疼放在眼睛里,他现在跟受虐狂一样,只要雪苼肯动手,扎他打他砍他,什么都行。 他摸摸皓轩的头发,“伯伯一点都不疼,我们在和妈妈开玩笑呢,皓轩吃饭。” “真不疼吗?”皓轩不信,他扔下筷子,肥肥的小短腿蹬蹬上了楼。过了一会儿拿着药和纱布下来了。 “伯伯你过来,我给你上药。” 赫连曜饶有深意的看了雪苼一眼,然后走到刚才长安插花的小桌边。 张昀铭也放下筷子,“我过去帮他们一下。” 雪苼瞪着皓轩小心给赫连曜消毒的样子,心里堵得很严重。 “雪苼。”长安低低的叫了她一声。 雪苼没搭话,低头一口口啃着面包。 皓轩低头做小护士的样子很认真,长长的睫毛落在嫩嫩的肌肤上,特别想让人啃上两口。 赫连曜连大气儿都不敢喘,看着皓轩给自己清理包扎。 本来张昀铭是要帮忙的,最后也成了在一边看着,眼前的画面实在是太美好了,他不忍心去破坏。 赫连曜的手被皓轩柔软的小手捏着,感觉心都要被融化了,孩子身上的奶香不时的飘进鼻孔里。都让他有一种要抱住孩子亲一亲的渴望。 莫凭澜那个鬼样子怎么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孩子,要是他的,就完美了。 “好了。”笨拙的给赫连曜包好,其实松垮的一动就要掉,但是赫连曜还是夸他,“皓轩真棒,都可以当个小医生了。” “我才不要当医生,我要当个大将军。”挺起圆鼓鼓的小肚子,对自己的梦想他很骄傲。 赫连曜摸摸他的头,“我们的皓轩一定会很有出息。” 莫凭澜眼底闪了闪,在接触到雪苼的眼神后终于站起来,他把皓轩拉到自己怀里,不紧不慢的说:“赫连司令,我听说你家那位小夫人也怀孕了,想抱儿子回家抱你自己的去,抱我儿子算什么。” 赫连曜竟然无言以对,他捏着手指上光滑的触感,微微有些失望。 雪苼听到了莫凭澜的话,不仅笑着说:“原来您的玉儿夫人已有了身孕,恭喜呀。” 赫连曜黑了脸,这个莫凭澜是专业拆台的,这笔帐他是记下了,后面慢慢跟他算。 张昀铭此时当了赫连曜的贴心小棉裤,他对雪苼说:“夫人,这事儿很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但是司令心里只有您。” 赫连曜在心里跟他挑大拇指,昀铭呀。等到年底本司令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大大的。 雪苼笑笑并没有搭话,反正也是当了个笑话听的。 莫凭澜站起来,‘赫连司令,我今天应邀要去参观中央军的军舰,您有兴趣吗?’ 赫连曜饭还没吃,对他自然没有什么好脾气,“白司令邀请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去了要是有什么体己话儿你们可不就没法子说了吗?” 莫凭澜戴上帽子,“那我走了,可别说没叫你。” “莫司令”赫连曜忽然懒懒的说,“我听人说白长卿玩的很开,最近又搭上了戏子小蝶,你们可要好好玩儿。” 莫凭澜一皱眉,这个赫连曜果然是睚眦必报,不过说了他两句马上就给还回来。 忽然,一直低头不语的长安开口了,“莫司令,您那个身子要注意些,如果白司令有好的医院介绍还是去看看,这次玩坏了下次就没的玩了。” 赫连曜一挑眉,幸灾乐祸的看着莫凭澜的下三路,莫长安这话信息量很大,莫非这哥得了什么脏病不好意思看医生? 莫凭澜终于黑了脸,他一甩衣袖,冷冷的对赫连曜说:‘赫连司令还是去吃饭吧,至于余司令,我刚才没说完,人家白司令请的可是我们俩个人,走。’ 莫长安翻脸拒绝,“我不去,明明就没有。” 莫凭澜三两步走到她面前把人给拉住,“明明就是有,而且你让白司令帮了那么大的忙难道不该谢谢人家,走!” 赫连曜觉得莫凭澜人还是不错的,起码关键时候给他带走了一个电灯泡,雪苼看着长安走了皱皱眉,“赫连司令,您还是过来吃饭吧,吃完饭您也该回府,我们这里就剩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方便招呼。” 赫连曜却恬不知耻,他拍拍皓轩的小身板儿,“没事儿,这里不还有个男人吗?我们俩个呆着就好,你自便。” 雪苼眉心一蹙,到底什么也没说,她转身上楼,在上了三四个台阶后才转过身对皓轩说:“皓轩,别忘了你的任务,写大字,背书还有学算术。” 皓轩嘟嘟嘴,“妈妈,皓轩要陪着客人,难道你让客人陪着我做功课吗?” 赫连曜忙接口,“可以的,正好伯伯看你学的怎么样?” “伯伯那你陪着我写字。”皓轩眼睛亮晶晶的,小孩子还是喜欢大人陪着的,虽然府里有好几个大人,但终归她和长安是女人,而莫凭澜他和皓轩始终比不了亲父子,还隔着一层。 雪苼气的没话说,蹬蹬上了楼。 皓轩有些害怕,他双手捂着脸然后慢慢的露出俩只眼睛,“伯伯,你说妈妈是不是生气了?” 赫连曜把孩子的手拿掉,然后抓着放在自己的大手里揉了揉,“没有,你不是说妈妈是小兔子吗?小兔子都是温柔可爱的,不会生气。” “可我妈妈是能吃了老虎的兔子。啊呜。”他手放在圆嘟嘟的小脸儿旁边扮成老虎的样子特别可爱。 赫连曜这一早上心都给他塞满了,在雪苼那里被伤到的也给他抚平了,他伸手抱起孩子,“走,我们去洗手,然后回来吃饭。” 皓轩很懂事,“伯伯我自己走,你的手有伤口。对了,你看看,这就是小兔子,她厉害吧,我都不敢惹火她,你下次也小心些。” 赫连曜煞有介事的点头,“这个我知道。我认识她好多年了。” 洗完手又做回到餐桌前,早有佣人把凉的饭菜加热又端上来,刚才张昀铭没吃饱,现在又坐下陪着吃,他压低声音对赫连曜说:“司令,孩子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他的话其实也是纠缠赫连曜很久的问题,他摇摇头,“雪苼他们自然都不告诉我。” “我看着皓轩跟您长得挺像,要不您问问?” 这样偷偷摸摸赫连曜自己都觉得难为情,他一边帮着皓轩剥鸡蛋壳一边问:“皓轩,你几岁了?” 皓轩伸出四根手指,洋洋得意的说:“四岁了。” 张昀铭说:“四岁?看着不像呀。” 其实赫连曜也不知道四岁的孩子有多大,他皱起眉头,还是不甘心。“那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到时候我们去买一个奶油大蛋糕。” 小孩一听吃的都来劲,“好呀,不过我生日还早,要到秋天,吃桂花糕的时候。” 长安离开的时候刚好是秋天,这孩子是莫凭澜的,赫连曜很是失望。 “伯伯,你不高兴了?”小孩特别敏感,立刻觉察了。 赫连曜忙笑了笑,“没有,只是失望,也不知道等皓轩过生日的时候伯伯能不能还和你在一起。” “那伯伯的家就在这里吗?” 赫连曜摇摇头,“当然不是。伯伯的家要做很久的火车才能到,那里有成片的大森林,大森林里有野鹿黑熊小松鼠还有狼和小兔子,还有终年积雪不化的雪山。” 皓轩心生向往,“那我让爸爸妈妈带我去玩呀,我们去抓大黑熊。” “你小子胆子可不小,来,吃饭。” 吃完饭,张昀铭先回去,赫连曜就光明正大的留了下来。 张昀铭临走的时候小声对赫连曜说:“司令,我再去查查,我总觉得皓轩少爷和您很像。” 赫连曜摇摇头,“算了,当年那么凶险。雪苼能活下来已经实属不易,孩子肯定不在了,就别再翻开那些伤心事了。” “是。” 张昀铭走后,皓轩带着赫连曜去书房,这孩子倒是省心,自己主动去写字。 三四岁的孩子别人家的都穿着开裆裤,这个却已经在描红练字,赫连曜有点心疼。 看着字帖,小皓轩竟然写的有模有样,一看就不是练了一天两天了。 赫连曜把他给抱在腿上,“告诉伯伯,练字有多久了?” 皓轩竖起一根手指,“一年了。” “这么小就让你练字?你妈妈果然不是你亲生的。” 皓轩听不懂,不过他可逮到诉苦的了。“是呀,我要练字背诗还要学算数,这要是在我们家里,还要学弹钢琴。” 赫连曜气的拍了桌子,“你才多大,正是顽皮好动的时候,你这个妈妈要把你给累死吗?” “是呀是呀,妈妈自己每天练字弹琴,她也让我练。” 把孩子的笔扔了,赫连曜说:“今天我们不练了,走,伯伯带你去玩。” 皓轩还担心,“可是妈妈” “不怕她,有什么事让她冲着我来。” 说完。赫连曜把孩子夹在腋下就带去了后花园。 早说了这余公馆的建造跟他的府邸一样,所以自然也有秋千,赫连曜把孩子放在秋千架上,对他说:“握牢固了,开车了。” 皓轩发现赫连曜今天没有拄拐杖,“伯伯,你的腿?” “腿没事儿,我们开车。” 赫连曜把孩子推的很高,皓轩哪里试过这种刺激,又叫又喊,甚是热闹。 雪苼在房间里看书,听到这声音哪里还看得下去,她扔了书趴在窗户上,顿时吓了一跳。 开门下楼去后花园,她跑得气喘吁吁,“赫连曜,你停止,把皓轩抱下来。” 赫连曜慢慢的让秋千慢下来,却没有让皓轩下来,他喊了个佣人来看着皓轩,然后拉着雪苼往一边走。 “你放开我。”雪苼甩开他的手。 赫连曜皱起眉头,“你确定要当着孩子的面跟我吵架?还是你想再用什么扎我一回。” 雪苼咬咬牙,“你跟我进来。” 俩个人进入屋里,雪苼随便打开一间房子,然后对他说:“皓轩那么小,你摔到他怎么办?” “我心里有数儿,不会伤到他。” “你有数儿?”雪苼忽然嗤笑,“赫连曜,你对自己自信过头儿了吧?” 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剑狠狠的插在了赫连曜的心里,还要左右一分生生剖开了尘封的往事。对,他是自信过头了,他以为雪苼不会有事,结果她和傅晏瑾一起在爆炸里坠入了棺材里,他以为,他以为,他以为的算个逑儿! 狠狠一拳捶在墙上,他伤到了刚才皓轩才刚给包裹好的手,“雪苼,对不起。” “你没有必要说这个,身在乱世,我没有能力自保要生要死都是命,但是请你别来祸害我的儿子。现在,马上给我走。” 赫连曜果然开门就走,却又走到了花园里。 雪苼气的打跌,她还真是低估了这男人的厚脸皮。 花园里,赫连曜把皓轩抱下来,他对他说:“你妈妈觉得危险,不让我们玩这个,不如我们玩别的。” 皓轩正上瘾,被打断很不高兴,“我还是想玩。” “以后再玩,不如我们就浇花吧。” 赫连曜其实也不会哄孩子,他除了骑马打仗也想不出什么好玩的,看到一根水管子,就提议浇花。 小孩子对水感兴趣,皓轩立刻拍手赞成,“好啊好啊。” 赫连曜拉了水管子接好,开始的时候是真的浇花,水流从细细的水管子里流淌出来,在阳光下发出七彩的耀眼光芒。 “来,伯伯教你做个彩虹。” 捏着水管,赫连曜往空中浇水,这次他们俩个聪明了,不敢大声喊叫,跟小贼一样偷偷摸摸的闹。 不一会儿,俩个人衣服鞋子和头发都湿了,毕竟天气还凉,赫连曜也不敢再玩下去,怕孩子着凉,便偷偷的把他带回房间去洗热水澡。 皓轩房间里有个超大的浴缸。一大一小泡在里面还很宽敞,皓轩好奇的捏捏赫连曜的胳膊腿露出很惊讶的表情,“伯伯,你的肉跟石头一样硬呀。” 说完,他小手还敲打了几下,表示自己的形容很到位。 赫连曜捏捏他肉乎乎的小肚子,他从来没有碰过小孩这种生物,就算傅雅珺的君旸跟着他那段时间他也就是摸摸头而已。而且君旸已经大了,皓轩好小的很,现在光溜溜白软软的坐在水里,还用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赫连曜觉得心口暖暖的,真恨不得把他给抱住搂在胸口。 “伯伯,你这里是伤疤吗?”皓轩小手摸到的地方正是雪苼当年开枪的地方。 赫连曜体质挺好,这大大小小的战争本就受伤不多,有点小伤也很快就恢复了,伤疤都很少留下,但是雪苼给他的伤仿佛带毒,总是一次次的反复发炎,那块肉都差点烂掉,现在在肩膀上特别狰狞的一大块。 伸手抚过,他对雪苼给自己的,不管是伤还是痛都格外的眷恋,他微微笑着对皓轩说:“皓轩,这里是你妈妈留给伯伯最珍贵的记忆,每次想你妈妈的时候伯伯总要摸摸,就好像你妈妈在身边一样。” 皓轩小听不懂,要是上去十几岁一定会觉得他是个变态,但是现下他却听明白了一点,“伯伯,你喜欢我妈妈?” 赫连曜真是惊讶,这孩子才多大就能听懂自己深层的意思,小人精呀。 不过他倒是不隐瞒,反正长安和雪苼又不是真夫妻,“是呀,你妈妈以前是我的夫人。” 小孩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那你也是我的爹爹了?” 赫连曜很不要脸的点点头,“你能这么叫我很开心。” “爹爹,我有多了一个爹爹,皓轩很开心。” 皓轩跳到赫连曜大腿上乱蹦,把水都给溅出去了。 赫连曜感觉到水凉了,便哗的从水里站起来,拿了浴巾把他给包了起来。 皓轩哇了一声,看着赫连曜的大腿间。 赫连曜一低头,“怎么了?” “爹爹,你的小鸟跟莫爹爹的小鸟一样长头发呀,还那么大!” 赫连曜: 皓轩玩了一上午又泡了个热水澡给泡乏了,赫连曜给他擦头发的时候他就睡着了,小嘴巴流着口水,还打起小呼噜。 赫连曜觉得好笑,伸手捏捏他的鼻子嘴巴,把他给抱到床上给盖好了被子。 做好这一切,他发现出了点问题。 他的衣服全湿透了,他现在没有衣服穿。 这个家里应该有莫凭澜的,但是他不想穿,莫凭澜没有他高,而且比他长得清瘦阴柔,跟个女人一样,他才不稀罕他的衣服。 反正不急着回家,正好这也是个借口,他去浴室把自己的衣服拿去阳台晾晒,身上只围着皓轩的浴巾。 小孩的浴巾对他来说太小了,勉强遮挡住重点部位,不过男人有什么讲究的,他大咧咧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他在卧室的时候忽然门响了一下,他听到了女人的高跟鞋声音。 他以为是家里的女佣,这样出去不太好,便躺上床跟皓轩盖一条被子。 却没有想到进来的是雪苼,她听到下人说赫连曜带着皓轩玩水,顿时气的要爆炸。皓轩身体不好。三天两头生病,这才是几月他竟然就带着孩子玩水,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赫连曜,赫连曜,你给我出来。”她打开门,起居室里并没有。 推开卧室门,她要找的男人此时正躺在床上。 雪苼以为他对皓轩做了什么,扑上去要抱皓轩,“你对孩子做了什么?” 赫连曜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把人给拉到自己身上,“你小声点,皓轩睡着了。” 雪苼扒在赫连曜身上,她也不顾姿势的怪异暧昧,伸手摸了摸皓轩的额头,在确定他体温正常后才放下心来。 伸手滑到被子里摸了摸他的小胳膊然后又把被子拉好,她直起身体准备起来。 可是赫连曜却按住了她的腰,低沉的声音喷洒在她耳朵边,“在你心里我到底有多坏才会对个孩子下手?” 这样的姿势太过危险了,雪苼挣了好几次都没有起来,她不仅恼怒起来,“你放开,否则我喊人了。” 赫连曜不以为杵,“随便,看看他们的司令夫人躺在一个衣冠不整的男人怀里,你说这些下人会怎么说,他们可不全都是你们余州的人吧?” 雪苼这才看清他竟然是裸着肩膀的,顿时气的脸色发白,压低了声音她吼道:“赫连曜。既然知道你所做的都是在毁坏我名声,还不起来给我滚!” “你让我起来滚?”他眯起深邃漆黑的眼睛,危险的光芒却迸射。 雪苼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这里都是余公馆,她相信赫连曜不敢乱来,便点头,“对,滚出去。” 赫连曜松开她,却在她爬起来之前从被子下出来光脚踩在了地板上,那条小小的浴巾也随着他幅度过大的动作落在了地板上。 男人健美壮硕的身体出现在雪苼眼前,宽肩窄臀两条腿又长又直,从小腹开始往下性感延伸的两条线淹没在。 雪苼迅速闭上了眼睛转身,“你,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雪苼结结巴巴。舌头就像给猫吞掉了,虽然这身体她曾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是今日忽然这样坦诚相见,她羞窘的厉害。 赫连曜往前几步,站在她的伸手,低声说:“因为我没有衣服可穿,我的衣服都湿了。” 雪苼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这样的慌乱不对,不过一个晚上而已,她越来越做不到平静坦然了,这三年的锻炼竟然在一个晚上就被瓦解? 想到这里,她淡定转身,眼睛平静的看着他的脖子以上的部位,“我让下人给你送几件过来。” “别人的衣服我不穿。” 雪苼没有反驳他。知道越是那样他就越来劲,“我让下人去你的公馆取。” 说完,雪苼不再看他,甚至连方才的红晕也褪去了,一张脸孔雪白冷漠,就像上好的琉璃,美则美矣,没有感情。 赫连曜眉心一蹙,他特别看不了雪苼这个样子,她打他骂他掐他甚至杀他都行,但就是不能冷漠,因为她一旦这样,赫连曜就觉得真的失去了她。 “雪苼。”他喊她的名字。 雪苼没有任何的停留,“你稍微一等。衣服一会儿就送来。” 可话还没说完,腰间就一紧,赫连曜精壮的身躯已经贴了过来。 他身上没有任何布帛的阻碍,体温高热的不像话,隔着几层衣服透过来,仿佛要把雪苼给烧起来。 “赫连曜,你放开我。” “雪苼,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不准无视我,因为我这里会疼。” 雪苼自然知道他所谓的疼是哪里,深吸了一口气,她语音平静,“赫连司令,昨日之事譬如昨日死,都过去了。请不要这么放不开。” “我就是放不开,我一辈子都放不开。”他就像个孩子,在拼命的耍赖。 但是雪苼已经没有什么感觉,她微微勾起唇角,声音透着几分讽刺,“其实,那天舞会上的小姐更适合听你说这些话,而对我,才是真的不合适。” “尹雪苼!”他低吼一声,双手抓着她的腰把她转了个身给抵到墙上,然后强势又霸道的吻住了她美好的樱唇。 “呜,呜呜。”雪苼去捶打他,却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声音,怕吵醒孩子。 他一寸也不放松。就像野兽在抢占自己的地盘,一寸寸辗转缠绵,把她占为己有。 唇舌交缠间,雪苼又跟昨晚一样咬了上去,赫连曜这次早有防备,他轻而易举的躲过去,却把她的一只手举过头顶固定在她头顶,另一只大手把整个人牢牢抱住,以方便他的侵犯。 星星之火,足以燎原,更何况这是空虚了三年的余火,赫连曜越吻越深,越吻越是不过瘾,密密麻麻的吻落在雪苼的脖子锁骨上,他不着衣衫的身躯更是危险的要把她给燃烧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你光着身子抱妈妈 擦枪走火这种事不该发生在他们之间,可是眼前的情势就是这样暧昧危险,他的手扪住她的腰眼,因为太过熟悉她的身体,他清楚摸哪里能让她更加的酥软。 无论男人女人,都是有生理需要的,特别是被老情人这么一摸,雪苼说没有感觉那是睁眼说瞎话,但是女人又跟男人又不同,身体的欢愉无论如何都取代不了心里堆积皑皑雪峰的冰冷和失望,她推不开他却不迎合,身体僵硬冰冷,就连唇都是冷的。 赫连曜明显发现了她的这个变化,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雪苼,你在怕?” 干巴巴的脸蛋并没有一点眼泪,雪苼的眼睛冷冷的,“你放开,我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赫连曜用贲张的身体去蹭她,“都这样了你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雪苼忍住要拧断那根东西的冲动,“赫连司令,天下太平了好几年,我知道这都是你和莫副司令的功劳,所以不要破坏余州和封平的和平。” 赫连曜才不管那些,“既然知道余州是莫凭澜说的算,那他难道会为了你跟我反目?” “我更知道你们没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好,而且你们太好白长卿会觉得危险,所以,不要挑衅。” 面对雪苼的威胁,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但是这些都阻止不了赫连曜想要她的冲动,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只要能要她,管什么天下权势,他现在只想要她。 薄唇擦过她的脖子,他低低的说:“那就让我检验一下,你到底有没有想我?” 随着他手指的入侵,雪苼不受控制的尖叫,“赫连曜,你无耻。” “我无耻?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刚要采取下一步的行动,忽然皓轩嫩嫩的声音传过来,“妈妈,你怎么了?” 赫连曜僵住,雪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把他给推开,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跑出屋子去。 皓轩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赫连曜也是尴尬,只好把身体贴在墙后,只把后面留给了皓轩。 皓轩小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爹爹,你太不要脸了,当着妈妈的面露着大屁股。” 赫连曜回头看了他一眼,幽怨的说:“还说我,你不是也一样。” 皓轩低头,顿时小脸儿就红了,他别看年龄小可很是有讲究,“怪不得妈妈跑了,我们都光着屁股呀。” 赫连曜尴尬的劝他,“你乖乖上床躺好,我给你穿衣服。” “我自己穿就可以,你没有衣服去躺着吧。”皓轩很够义气。 这多半会儿赫连曜前面终于消停下来,他默默转身上床拉被子,等着来人给自己送衣服。 而皓轩一头扎进衣柜里,在一堆软绵绵的衣服里玩的不亦乐乎。 赫连曜喊他,“差不多就得了。你又不是花姑娘。” 皓轩从衣柜里走出来,小伙儿手里拿着一个条短裤跟一件毛衣,“爹爹,我穿这个好吗?” 赫连曜默默的移开了眼睛,“你想你妈妈揍你就穿。” 皓轩皱皱眉,“那要穿什么?” 赫连曜没法子,只好光着屁股再下来,他这样豪放皓轩是叹为观止,毕竟上次见到莫凭澜的是隔着睡衣,这位新爹爹简直大方。 给皓轩准备了一条厚点的背带裤和小衬衣,他把人给拎到床上,沉默着给他穿衣服。 这事儿他也是第一次做。 穿了半天,皓轩觉得动动胳膊都难受,“爹爹,你好笨呀,我的胳膊都要断了。” 赫连曜一看,原来是扣子给扣错了,因为不舒服他连胳膊都抬不起来,自然是觉得难受。 解开扣子,一粒粒比量着给扣好,又废了很大的劲儿才给穿好裤子,他擦了一把汗。 这玩意儿比玩枪可复杂的多。 皓轩好抱怨他,“新爹爹,你的手剌人,我都要给你搓去皮了,一点都不舒服。” “男孩子哪里有那么娇气,我看你不该练字儿,该练练皮肉。” “我也练呀,我会打枪,莫爹爹交给我的。” 赫连曜皱起眉头,他不太明白雪苼他们怎么教的孩子,现在看来孩子是叫她和莫长安是妈妈和爸爸。叫莫凭澜是爹爹,那莫凭澜这个亲爹怎么看起来对孩子一点都不上心呢? 正说着,外头有人敲门,是个女人的声音:“赫连司令,您的衣服送来了。” 赫连曜没想到是如此的速度,他还想赖在太阳下山,看来是没戏了。 他淡淡的说:“送进来吧。” 门一响,一个穿着西式长裙的女人推门而入,正是肖雪。 她第一眼就看到赫连曜坐在床上,被子只盖到腰间,露出壮硕健美的胸膛。 小脸儿爆红,她迅速低下头,随手把衣服放在椅子上,“我,我先出去。” 赫连曜愣了愣,不过一想就明白了,一定是雪苼怕他继续在这里胡搅蛮缠下去,索性把肖雪叫来。 雪苼这丫头真的比三年前更机敏聪明了,不过是短短的交锋几次就让他又爱又恨,他想不到这样聪敏美丽的女人躺在别的男人怀里是什么样子,这叫他如何能放手? 皓轩还看着肖雪发呆,“她好像妈妈!” 赫连曜沉下脸,“皓轩,帮我把衣服给拿过来。” 皓轩乖巧的把衣服给他抱过去,因为是军装,难免有金属的碰撞声,皓轩忍不住抚摸着那肩章问:“新爹爹,你跟我莫爹爹谁官大?” “自然是我,我是司令,你莫爹爹是副的。” “副的是什么意思呀?” 赫连曜一挑眉,脑子里出了个坏主意,“副的意思就是他要听我的,我让他去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皓轩恍然大悟,“所以你可以光着屁股抱妈妈,但是他却不可以。” 赫连曜心说他想抱也是抱你那个假爸爸,你妈妈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不过孩子怎么说都行,赫连曜点点头。 此时,肖雪站在外面,满脑子都是赫连曜半裸着身体的样子,他满身都是粗狂的雄性气息,好诱人呀。 “这位是肖雪小姐吧。” 一道淡淡的带着点沙哑的声音传来,肖雪忙收敛心神,她回头一看,顿时惊呆了。 不是说对方有多漂亮,而是她那张脸竟然跟自己有六七分的相似。 虽说相似,但又是不同的,那女人看起来年纪大些气质更高雅雍容些,她静静站在那里,眉眼淡淡的看不出情绪,却无端的让人感到了压迫,有那么一瞬间,肖雪觉得自卑,就好像是个临摹的不怎么高明的赝品。 但凡漂亮的女孩子都是骄傲的,肖雪也是一样。 她长得漂亮又谈了一首好钢琴,从上学时候身边就不乏追求者,可是她的心气儿高,一直说自己要找个惊世大英雄,无奈命运不给力,他爹给定了周家那么一门子糟心的亲事,她本来就一直在谋划退婚,却没有想到竟然见到了赫连曜。 本来只是一次交易,只要她能和赫连曜一起出现在总统寿宴的酒会上,就有人帮她取消婚约,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只一眼,她就对赫连曜着了迷。 他的容貌他的气势他的事迹都让她神往不已,这才是她心中的盖世英雄,她把他视为她人生中的一个奇迹,大胆的给自己的人生做了翻盘。 可是没想到,这个梦还没捂热乎,现在就已经破灭了。 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个神秘人会让自己出现在他面前,可是赝品终是比不上真人,现在人家站在自己对面,她这是该梦醒了吗? 雪苼上前一步,面对女孩肆无忌惮的打量她好像感觉不到一样,微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是肖小姐吗?我是这里的女主人,余夫人。” 肖雪这才回神,她忙说:“余夫人好。” “赫连司令跟我儿子很投缘。刚才俩个人玩的时候弄湿了衣服,我这才派人到贵公馆去给赫连司令取衣服,赫连司令可能着凉了,一会儿还麻烦肖小姐照顾一下。” 雪苼说的温婉有礼,一切真的事不关己。 但是肖雪不傻,一个跟自己长得相似度这么高的女人,却是别人的老婆还有孩子,那赫连曜在这里是个什么意思? 她们俩个的话赫连曜一句没差的听到耳朵里,不由得在心里一阵阵冷笑。她现在竟然都可以若无其事的把他给往别的女人怀里推了,还真是好样的。 赫连曜一阵风似的从屋里走出来,他军装笔挺,刚才那一副剑拔弩张的禽兽模样已经变成了衣冠禽兽,在雪苼错愕的眼神下他颇暧昧的说:“谢谢夫人的款待,我满意的很,我们下次再继续。” 雪苼始终保持着淡淡的情绪,“谢谢赫连司令陪我儿子。不过您公务繁忙,我们也不好经常叨扰,而且佳人陪伴左右,我想您也没有这个时间的。” 赫连曜冷哼一声,转身就往外走。肖雪跟在他身后,从头到尾都是被冷落的,她对雪苼说了声告辞,快步追上去。 看着赫连曜的背影,雪苼才松了一口气,同时她头皮一阵又一阵的发紧,总觉的他那一声哼含义丰富。 看来只有尽早离开国内才能摆脱他。 皓轩追出来,“妈妈,为什么新爹爹都不跟皓轩说一声就走了?” 雪苼愣住,“你叫他什么?” 皓轩眼睛大而无辜,“新爹爹呀。” 雪苼的怒气忽然一下就爆发出来,她大声质问:“余皓轩。谁让你这么叫的?你随便跟人这么亲近我就不说你了,爹爹是随便叫的吗?” 皓轩吓坏了,虽然雪苼一直严厉,但是也从来没有这么大声的凶过他,他又是委屈又是害怕,可是那脾气却倔强的很,“他说你曾经是他的夫人,难道我不该叫他爹爹吗?刚才妈妈还和他抱在一起,不要以为皓轩没看见。” “你”雪苼竟然是无言以对,这个熊孩子是老天派来折磨她的吗? 赫连曜坐到车里,发现石头竟然也在。 他刚要发火发现肖雪也跟随而来,打开车门做了进去。 他眼底一闪,忽然把火气都压下来,他对石头说:“把我送到总统府,把肖小姐送回去。” 石头知道今天这事儿有蹊跷,也不敢多说。答应了一声就让司机开车。 赫连曜坐姿笔挺,一张脸遮挡在军帽下看不出什么情绪,但能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阴沉气息。 肖雪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司令。” “嗯。”一个单音节,但不管怎么样,他算是应了。 “我觉得刚才的事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是有人去府里送信指明我来的,我还以为是您,所以” 赫连曜一抬手制止了她,“是我让你来的。” “啊?” “你也看到了,回去好好想想。”就说了这么一句,他闭上了嘴巴。 肖雪却如雷轰顶,她不安的偷看赫连曜,他知道了吗?他知道多少?他是都知道了吗? 内心忐忑不安,手心都潮出了汗,直到被扔在赫连公馆前她才松了一口气。 要不是扶着门。她差点摔倒,用手一抹,发现额头上全是冷汗。 在车里,赫连曜哼了一声。 石头立刻说:“司令,是真的,余司令府里来人说让肖小姐送衣服过去,我还以为是您说的,便跟着一起,但是上去的却只让她一个人。司令,我错了。” 赫连曜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才说:“石副官,你何错之有。” 石头都要吓尿了,“司令,您打我骂我都好,我真错了。” 赫连曜捻了捻手指,石头立刻拿了烟递到他嘴里。跟着又拿打火机给他点着,赫连曜悠悠的吐出一口白色烟圈后才说:“以前,张副官都是被罚跑步,每次至少五公里,至于你” “我也跑?” “你不用五公里,你从这里跑到四马路去,买绿豆糕送到余公馆去。” “是,司令。” “行了,停车,你先下去。” 石头蔫了吧唧的下车,赫连曜立刻瞪起了眼睛,“石头,跑步前进。” “是!” 赫连曜到总统府的时候刚好赶上了午饭,还不巧的,把人家白司令莫司令跟大总统的亲近饭给破坏了。 赫连曜扫了一圈儿,并没有见到莫长安。估计莫凭澜是不敢把她放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这会儿送家去了。 大总统见到他也是有点尴尬,毕竟三个司令请了俩就剩下他一个这明显的是有些偏心了,但这个偏心是肯定存在的,封平一战不过过去了三年多,自己派出中央军俩个师围剿他,最后让他城破家亡跟丧家犬一样,依着赫连曜那样的性格,没捅他几个透明窟窿还能跟他把酒言欢也是个奇迹了。 就因为这一层,大总统依附谁也不敢依附他。 赫连曜倒是随意,在莫凭澜的身边坐下随后搭住了他的胳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本来是走到门口想来跟总统先生讨杯茶喝,却没有想到遇到这等好事。” 总统身边的秘书长赶紧的招呼,“快给赫连司令添套餐具,要快。” 赫连曜拱拱手,“谢谢秘书长,大家随意随意。” 大总统脸上有些难堪,却也解释着,刚才长卿和凭澜也是来喝茶的,刚好我这里煮了午饭,就随便吃点,早知道你来就加几个菜。” 赫连曜忙说:“谢谢先生,我什么都吃的,不过我带来的黄羊野鹿獐子烤着吃最是味美。” 秘书长忙说:“厨房了煮了,我再去吩咐烤上些。” 莫凭澜推开他的手,“赫连兄,刚才总统先生还在说到你,本想去请你,但是我多嘴说了你在我那里替我看孩子,所以就没去。” “说到这事儿”赫连曜忽然正襟危坐,眼睛温柔的注视着大总统,“总统先生,我还真有点事要劳烦您。” 大总统脸上的肌肉抖了抖,跟着小胡子也一颤一颤的,“赫连司令有什么事?” “这事儿,呵呵,说起来跟白司令有关系。” 一直保持沉默的白长卿抬起头,看来每次刮风都要刮他一脸,是躲避不了的。 “赫连司令有话请说,长卿我哪里招呼不周了吗?” 赫连曜手指轻轻在大理石的桌面上敲着,“还不是昨晚那个姑娘的事儿,那天在火车站,你跟我说都是安排好的,我以为这也是你的美意,所以就多说了那么一句,为了与民同乐,我也是做出牺牲的。” 白长卿脸上的微笑都没变过,这肖雪的事不是他做的但是他知道的也不少,赫连曜还真是属狼的,逮住肉不松开,一点亏都不吃。 但是这事儿他推脱不了,谁都知道记者是他安排的,所以他点点头,“这可真是个冤枉,我估计那女孩子是仰慕你英雄了得才当场吸引你,你也是的,这英雄难过美人关呀。” “可不是吗?”赫连曜一摊手,“其实我也没多想,只是做个女伴而已,但谁知这姑娘是有主儿的,还闹了那么一出儿,我给总统先生赔罪。” 大总统脸上带着虚伪的笑,“人不风流枉少年呀,不是丑事,不是丑事。” “在我这里不算丑事,人家姑娘那里名声急不好听了,现在连家都不能回。” 莫凭澜又插刀,“那你就收了房得了,一个女人。” 赫连曜忙摇头,“这可使不得,我是有家室的人,而且夫人现在怀着身孕,我这个时候收房不好。” “你惧内?”莫凭澜时刻不忘了插插插刀。 赫连曜不以为意,他端起酒杯轻轻一晃,眼睛却看着大总统,“总统先生,这种事他们没成亲的人是不知道的,不如您也挑俩家好女孩给莫兄和白兄办了。” 论插刀,好像赫连曜也没输过。 大总统呵呵干笑。“对,阿曜说的很对呀。” “所以我想请你出面给那女孩子正名,说她给我当舞伴是政治任务,其实也真是那么回事,对不对,白兄?” 白长卿想看戏都不行,只能附和,“对,对。” “还有”赫连曜继续提要求,“在这件事平息之前女孩子只能住在我那里,但为了她的名声,我得搬出来住。” 大总统都觉得鼻尖有汗,“那你想住在哪里?” “这个不劳烦总统先生了,我就去莫司令的府上好了,反正建造的样子差不多,我住几天就要走了,也省的折腾。” 莫凭澜没有想到他这么不要脸,连登堂入室的理由都想好了,但是他想要的岂又不是自己想要他要的,但是适当的推辞是应该有的,要不有些人又该多心了。 “赫连兄,我那里不甚宽敞,余司令又带着女眷,怕是不方便吧?” “哎?莫兄推辞什么?我也就带几个人过去怎么会住不开呢?再说了,我和余司令老相识,他欢迎我还来不及。” 这下脸色不好的换了白长卿,都知道余州的小八对赫连曜曾经不是一般的好,虽然白长卿知道现下的那个小八并非真的小八,真小八可是在他怀里的,可是提起这段往事,他就恨得牙根儿发痒。 莫凭澜自己不答复,反而去问白长卿,“白兄,你觉得赫连兄住我那里好吗?要不去你府上住?” “他既然喜欢就住你那里好了,你们俩个也亲近亲近。”白长卿还不会傻到让他住在自己家里,那是典型的引狼入室。 听到白长卿给了自己一个口子,莫凭澜也不再推辞,他对大总统说:“那我就恭请赫连司令入住了。” 大总统皮笑肉不笑,“呵呵,你们感情好这个国家才能壮大。” “来来,我们敬大总统一杯,昨天没有喝痛快。”一时间觥筹交错,刚才的压抑算计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刚回来的秘书长却站在门边儿脸色阴沉,肖雪是他暗中找人安排的,可是真的尹雪苼活着,这个计划等于白搭了,而且肖家那丫头也靠不住,看来是时候该出狠招了。 几杯酒过后,赫连曜就告辞,兵贵神速,他要赶紧收拾东西去余公馆。 回到了宅子里,他让人把肖雪叫出来。 赫连曜坐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敲着沙发扶手,“都想明白了?” 肖雪的眼睛通红,“司令,对不起。” 赫连曜一摆手,“要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废话我不想听,我坐到这个位置上,每天想要杀我的人不计其数,但那些人都死了,你是个例外,我不杀你。” 肖雪泪水扑簌簌的落在脸上,她刚要张嘴赫连曜就制止了,“我相信你是被人蛊惑,所以回去后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参与到里,那种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我已经让总统亲自给你正名,今晚在这里住一晚,明天送你回家。” 说完,他站起来,问张昀铭,“东西收拾好了吗?” 张昀铭拎着两个箱子,“都好了,司令。” 他下命令,“派人照顾好肖小姐,我们走。” “是。” 赫连曜拿起手杖就往外头走。 张昀铭拎着箱子追出去,他压低声音说:“司令,要是她明天走了您不还得搬回来吗?” 赫连曜狠狠瞪了他一眼,“撒谎你都不会?张昀铭,撒谎你都不会吗?” “哦。会,昀铭知道了。” 赫连曜叹了口气,这张昀铭果然不适合当副官了,自从小喜出家后他就给勾去了魂儿,干事儿一点也不机灵。 看着赫连曜走出去,肖雪瘫在地上,她哭也哭了,赫连曜却根本不看一眼,在他的眼里其实她连个替身都不算,从一开始人家就看透了自己的伎俩,不过是在冷眼看戏。 她是感激他的仁慈,也许是因为自己跟那个女人有几分相似,否则自己可能现在命都没有了。他说的对,政治这个东西,岂是自己这种人能够涉及的。 赫连曜心里有点小激动,一想到要跟雪苼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一起吃饭一起喝茶,他的心都要飞起来。 “司令,司令。”张昀铭轻声叫他。 赫连曜回过神来,“什么事?” “您准备怎么接近夫人?” 赫连曜皱起眉头,“你要教我吗?” 张昀铭提着小心脏,“昀铭不敢,昀铭只是觉的皓轩小少爷这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这话说到赫连曜心眼儿里,要接近雪苼除了走皓轩这条路外没有别的可能,张昀铭还不算无药可救。 他对张昀铭炫耀,“皓轩现在叫我爹爹。” “恭喜司令,我看在过几日,该带着夫人一起回封平了。” 赫连曜白了他一眼,“你想的太简单。” 张昀铭不敢再说话,他心里嘀咕,我这不是为了鼓励你吗?要是一年追不上,难道你要在沪上待一年还是追去余州? 莫凭澜早就吩咐了下人。所以赫连曜的车子顺利的开进了余公馆,雪苼午睡起来,看到赫连曜的人正大包小包往大厅里搬,她不仅愣住,扬声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赫连曜在沙发上一坐,随手把军帽摘下来放在一边,手指敲了敲沙发扶手才慢条斯理的说:“怎么?莫凭澜回来没说吗?我府上有点问题,大总统让我来暂住几天。” “暂住?你府上有什么事?我为什么不知道?” 赫连曜双手摊在膝盖上,看起来竟然还有点腼腆,“不好意思,叨扰了。” 思想在脑子里滚了几个起落才压下怒气,雪苼淡淡的说:“你开心就好,这些行李也不用往里搬了,我们这里人多眼杂,怕你住不惯,不如去侧楼住。比较清静。” 赫连曜站起来,脚后跟着地竟然潇洒的旋转了半圈儿是个跳舞的姿势,那条腿竟然看不出一点残疾。 “我觉得住在这里就挺好,热闹,没事儿我们四个人还能凑桌麻将。” 雪苼放在身侧的手指收紧,几次收放才压下火气,“那赫连司令想住那间房?” “不用麻烦找了,我住皓轩的房间就好,他的床够大。” 皓轩房间的旁边就是雪苼的房间,他可真是会选。 雪苼自然是拒绝,“这恐怕不方便。” “雪苼,有什么不方便的,别忘了我们还曾经睡在一起。” 这等无赖好想让人泼他一脸黑狗血。 正说着,莫凭澜从外头走进来。 看到地上的东西也是一愣,“我以为赫连兄会晚上再搬过来,看来一顿晚饭的功夫都不放过。” 赫连曜大手一挥甚是潇洒。“莫兄莫非以为我是来吃白食?昀铭” 张昀铭忙上前,“莫司令,夫人,我们司令带了很多野味的肉过来,今晚他要亲手烤肉给大家吃。” 莫凭澜故意拆他的台,“吃肉呀,雪苼已经吃素好几年了,她不吃肉。” 不吃肉?怪不得这么瘦,赫连曜很是不满,“雪苼,不吃肉对身体不好,对了,我今早来的时候带的天麻,一会儿杀只鸡给你炖了,然后晚上我烤鹿肉和蘑菇给你吃。” 雪苼给气的头疼,她对莫凭澜说:“你看这安排吧。我回房间了。” 几个男人都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想法却都不一样,莫凭澜心说赫连曜你就等着吧,她一定会折磨的你褪下一层皮来。 赫连曜真住进了皓轩的房间,这会儿皓轩不在,跟长安去练习打靶去了。 赫连曜把行李放下后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儿,觉得十分的满意,特别是窗户那里,有个圆弧形的大露台,上面攀爬着常青藤。 不过让赫连曜更兴奋的是旁边的露台上,雪苼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喝茶,风吹起她蜷曲的长发,落在了眼睛和脸上,她就微微眯起眼睛,很是温柔的样子。 赫连曜心跳的很快,他痴迷的看着她。忽然想起在这三年里自己每晚临睡前都想着她的模样,想到最后竟然都想不起来了,那种害怕失落彷徨的情绪几乎要把他逼疯,现在她美丽的容颜落在眼睛里才陡然明白,他从来都没有把她给忘记。 雪苼已经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她偏过头去,不想看他。 她坚信,越是淡然越是不理会,就越是代表自己对他没有感觉了。 赫连曜微微一笑,忽然站在了露台的边缘,向前一步,跨出了长腿 雪苼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管是他安全与否,站起来回屋,砰的还把门给关上。 赫连曜利索的落地,人已经到了她这边。 看着关紧的彩色玻璃门。赫连曜忽然大声说:“雪苼,皓轩是我的儿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在被窝里等着他 隔着门,赫连曜忽然跟发疯似的喊:“雪苼,皓轩是我的儿子!” 雪苼手里的茶杯差点落在地上,她用力稳住自己,聪明的没有做出任何是或不是的答案,只是淡淡的说:“赫连司令有心了,皓轩的确可爱,你想让他叫你爹爹我也不反对。” 这样一个不温不火的答案,让赫连曜就像撞在了棉花上,充满了无力感,他走过去,手放在彩色玻璃门上,声音低沉的说:“雪苼,雪苼。” 不需要过多的话语,他这一声声呼唤就像是一针针细细密密的扎进去,疼的雪苼指尖都在发颤。 不是忘了不是能做到风轻云淡,只是在竭尽全力。可是这些假象经不起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她听到了自己皮肤皴裂心口裂开的声音,也听到鲜血滴滴答答的声音。 赫连曜呀赫连曜,我都把你给忘了,也确定了下辈子没有你会过的很好,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放过我。 雪苼拖着僵硬的步子,一步步走回到卧室去,砰的一声,把木质的门也给重重关上,同时关上的还有她的心门。 其实这种伤就像月缺或者潮退,已经成了一种自然,或许一生都好不起来。 晚饭时间,余公馆里热闹非凡。 赫连司令脱了军装,衬衣的袖口挽到了手肘,身上还围着个厨子的围裙,他在后花园里搭起了炭火架子,正油滋滋的烤着鹿肉和獐子肉,那个香味飘出去好远,连野猫也给引到墙上,一排排蹲了好几个。 赫连曜让小兵看着,自己则串起来了蘑菇,专门给雪苼烤。 皓轩早回来了,因为上午叫赫连曜爹爹被妈妈吼过,所以这次没有表现过分亲热,看赫连曜忙碌一直躲着,这会儿被香味吸引,跟小野猫一样蹲在赫连曜后面,不时的擦擦口水。 赫连曜把一烤好的鹿肉吹凉了,然后对他招招手。 皓轩看看左右,跟小贼一样冲到赫连曜面前。 “小心烫。” 皓轩的牙齿很小很嫩,还没有长齐。尽管赫连曜给他找了一块嫩的,但还是有点嚼不动。 “我看看你牙齿。” 赫连曜虽然不知道三四岁的小孩子应该多大,但是对于人的牙齿构造还是清楚的,因为在军队里有时候看人年龄大小也看牙,所以他觉得奇怪,作为一个四岁的孩子,皓轩的牙齿发育的很慢,是不是应该看看医生? 他又选了一块烤的嫩的给他,“皓轩,怎么看着好像不喜欢爹爹了?” “妈妈不喜欢我叫你爹爹,所以有妈妈的时候我还叫你伯伯,行吗?” 赫连曜心头一动,这小家伙还真是聪明。 “皓轩,你莫爹爹对你好吗?”赫连曜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他明明已经知道皓轩是莫凭澜的儿子,可总还有些不甘心。 皓轩啃的满嘴流油。“当然好了,但是莫爹爹不会陪着皓轩睡,还是新爹爹好,能陪着皓轩睡。” “那你在余州也去莫爹爹家玩吗?” 皓轩摇头,“不去。” 赫连曜就奇怪了,莫凭澜看着对孩子并不是特别亲热,而且感觉中都是雪苼对孩子管的比较多,这可是莫长安自己的儿子呀。 “什么味道?” “坏了,糊了。”赫连曜忙把肉翻面儿,他强压下疑惑,专心烤肉。 吃饭的人掐着时间来了,莫凭澜带着一瓶洋酒,他放在桌上,“赫连兄,过来喝一杯。” 赫连曜闻了闻自己一身的烤肉味道,伸手解了衬衣扔给身后的小兵,“去给我拿一件。” 看着赫连曜一身腱子肉的身体,莫凭澜皱起眉头,“你注意点,我们这里有好几位女士。” “我不怕我自己的女人看。” 莫凭澜伸手拿起一串蘑菇,却给赫连曜一把抢下,“想吃自己烤,这是我给雪苼烤的。” 莫凭澜冷笑,“赫连曜,你现在是剃头挑子一头热,雪苼根本不待见你,就算你急于撇清跟那女孩的关系,但你跟人家的关系已经坐实了,雪苼已经看透了你的嘴脸。” 赫连曜直接把肉盘全端走了,“我跟她什么关系?身为余州司令,你可不要信口雌黄。那女孩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吗?” 莫凭澜桃花眼潋滟一闪,“我自然知道。你这么大的动静儿,让有些人竹篮子打水,你说他们会善罢甘休吗?” “自然不会,不过要做什么是他们的事,不还有白长卿吗?” “你要拉他下水?” “这水他已经下了,想不湿都难。别说了,让她们来吃饭。” 莫凭澜打了个响指,“来人,去请司令和夫人。” 话说完,他指指赫连曜,“穿好你的衣服,你的女人愿意看,但是我的女人可不愿意。” 皓轩忽然抬头,“爹爹,你的女人是谁呀?” 莫凭澜:“” 雪苼给长安拉来的,在路上,长安小声对她说:“你放心,我们还有几天就可以走了,你就敷衍一下。” 雪苼点头,“我知道的,我没什么,你不用担心。” 在花园的石桌前坐下,赫连曜把一盘烤好的蘑菇豆腐干递给雪苼,“给你的,但是我还是建议你吃点鹿肉,非常鲜美。” 其实雪苼也没吃素,只是吃肉比较少,她点点头,疏离的说:“谢谢。” 月上中天,空气来飘来淡淡的蔷薇花香气,这沪上是海棠花败了蔷薇就开,一点季节的差距都没有。 大家都安静的吃东西,赫连曜和莫凭澜喝酒,男人间谈论的都是家国大事,倒是也和谐。 “皓轩,这鸡翅膀烤得了,来一个。”说着,莫凭澜把鸡翅膀递给他。 皓轩接过来,刚咬了一口忽然就吐了。 他把大家都吓坏了,赫连曜扔下筷子跑过来,“皓轩怎么了?” 雪苼也是急了,她脱口而出,“莫凭澜,皓轩不能吃鸡肉你忘了吗?” 赫连曜的手指一顿,不吃鸡肉?! 雪苼被赫连曜瞪的头皮发麻,她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儿,抱起皓轩就要走,“皓轩不舒服,我带他去休息。” 皓轩不想走,“妈妈,我还没吃饱,我只是不能吃鸡肉,我不吃就好了。” 长安和莫凭澜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看着那三个人较劲,终于,赫连曜一语道破了天机,“雪苼,我也不吃鸡肉,我跟皓轩还真是有缘。” 雪苼手指一顿,随后不动声色的拿起湿帕子擦擦手,“还真是巧。” 长安这才明白问题所在,她把刚拿到手的鸡翅放下,“这有什么呀,我也不吃鸡肉。” 莫凭澜诚心来拆台,他挑起艳丽桃花眼的眼尾,手指故意在桌子上敲了敲,“是吗?” 长安迅速拉过一只碗挡住面前的一堆鸡骨头。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雪苼为长安的智商着急,但是这也怪不了长安,她也是想要帮忙。 多说反而无益,雪苼也不在提,她低头吃东西,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赫连曜也没有再多说话,不过这一顿饭他的眼睛几乎黏在了皓轩脸上。 吃完饭,莫凭澜逮着机会拉莫凭澜去书房闲谈,其实就是借机讹诈。给点德国毛瑟枪有什么了不起,他有兴趣的是跟赫连曜谈个大买卖。 沏了一壶上好的雨前,他对赫连曜说:“这可是平明山顶峰那棵千年老茶树的顶尖儿嫩芽,一口就价值千金,今天便宜你了。” 赫连曜抿了一口。不屑的说:“可不是吗?你吃了我一肚子肉,也该拿点好茶好水给消消食了。” “怎么说话?我吃你肉?皮糙肉厚,我怕扎嘴!” 赫连曜冷笑,“难道你不想吃我点肉,那我告辞了。” “等等。”莫凭澜伸手关了门儿,“三年前和我合作的时候也不是这个狗脾气呀,现在火气这么大,我猜猜,肯定是能看不能吃给憋得。” 赫连曜砰的放下了茶杯,冷笑讽刺,“那你吃到了吗?三年了,我看莫长安是越来越不待见你。” 这心扎的,跟筛子眼儿一样,莫凭澜都觉得嗖嗖的冒冷风。 吭吭咳了两声,“我们谈点儿别的。” 赫连曜揪住就不放,“谈什么?谈我封平三年前被围攻。余州出了不少力?” 莫凭澜一翻桃花眼,“你还有完没完?那个时候我也受难,出兵的是封平那帮老头子。行了,这事儿你在沪上提合适吗?大总统本来就怕你怕的要死,你这传到他耳朵里还不再想法子弄死你?” 赫连曜一摊手,”这里就我们俩个,除非你去告密。” “我没那么无聊,不就是吃饭没叫你吗?知道就行,别没完没了。说正事儿,关于运煤炭的问题。” 赫连曜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这是我的问题,难道莫司令也想插一手?” “你有煤炭我有铁路,赫连曜,我们合作赚大钱。” 灯下,莫凭澜的刀疤带着点桃花色,横在那张妖孽脸上竟然毫无违和。俊美中带着煞气,让人又爱,却又怕。 赫连曜捏紧了手里的茶杯,眸色变得更加幽深。 手指敲了敲桌子,他对莫凭澜说:“合作好说,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关于皓轩的身世,莫凭澜,皓轩到底是谁的儿子?” 房间内,雪苼站在窗前发呆。 长安拿了件披肩给她披上,“在想赫连曜?” 雪苼点头,“他今晚要睡孩子的房间。” “他不会知道什么的,皓轩自己都不知道。” “可是他那人太精明了,你看吃饭时候的样子。” 说到这个长安还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呀,我也是想帮你。” “没事,其实也看不出什么。他要多心我们也没办法,反正皓轩跟他任何关系都没有。” 长安把手放在她肩膀上,“再坚持几天,我们马上就要出国了,到时候他再长的手也伸不过去。” 雪苼点点头,她拧眉想了一会儿,“我还是不放心,我去看看皓轩。” “嗯,去吧,他跟莫凭澜去了书房,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雪苼去了皓轩房间里,佣人刚给他洗完澡抱上床。 雪苼让佣人退下,她自己给皓轩擦头发。 皓轩年纪不大,但是头发又黑又浓密,每次洗完澡都要擦半天才能干,他的小身体包在软绵绵的浴巾里。非常享受。 “妈妈,伯伯真的要跟我睡吗?” 雪苼心里暗暗说这个鬼精灵,明明听到他叫赫连曜爹爹,现在当着自己的面就改口叫伯伯,这才多大呀,要是长大了那还得了,也不知道随谁。 “皓轩,跟着伯伯睡你要听话,记住妈妈以前跟你说的话,我们家的事情不要随便告诉别人。” “可伯伯不是别人呀,他说你以前是他的夫人。妈妈,那你为什么现在不是了?” 看着皓轩乌溜溜的大眼睛,雪苼连发火的勇气都没有,孩子是无辜的,他不该承载大人的情绪。 雪苼把他放在了被窝里,“那些事很复杂。” “又是说我长大了就知道吗?” 雪苼没了脾气。“是呀。” 皓轩瘪瘪嘴,“那我睡觉长大去了。” 雪苼噗的笑出声,这小东西还跟自己怄气了。 伸手去挠他的痒,“余皓轩,你还没跟妈妈说晚安。” 皓轩在被子里滚来滚去,一会儿就闹出了一身薄汗。 雪苼怕玩的太兴奋他更睡不着,就把他给压住,“好了,睡觉。” “那妈妈给我讲个故事,讲个故事我就睡。” “好,我的少爷。” 雪苼也躺在了被窝里,把皓轩给搂在怀里,“那我们今天就讲个哪咤闹海的故事。” “哪咤是个人名字吗?” “是呀,他跟皓轩一样,是个小男孩,他特别有本事。脚踩风火轮手拿乾坤圈,还有混天绫三头六臂” 讲到哪咤在陈塘关的大水里割骨剔肉跟父亲李靖断绝了关系,用自己的死救了陈塘关百姓的时候,皓轩已经睡了。 雪苼却流下了眼泪,父亲,父亲,对一个孩子来说,父亲到底意味着什么。 兴许想的太出神,她连赫连曜进来都没有发现。 赫连曜一进门眼睛都亮了,他千想万想都不敢想雪苼会在床上等着他,就那么一眼他就兽血沸腾,身体有个地方没羞没臊起来。 他站在门口移动都不敢动,怕一动就惊破这个美梦,而雪苼则呆呆的看着门口,她的视线里有赫连曜的身影,可脑子却像停止工作了,有点跟不上。 时间仿佛停滞,俩个人一个站一个躺,慢慢的磨着时间。 最先绷不住的是赫连曜,他狠狠的捏了自己一把,感觉到疼却丁不是梦,才缓步上前。 此时的他轻手轻脚,就像要扑向猎物的猛兽。 男人放大的脸出现在雪苼的眼睛里,她才清醒过来,伸手就扇了他的俊脸,“你干什么?” 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分外响亮,足以打破任何旖旎的梦,赫连曜手捂着脸,高高壮壮的一个大男人,此时脸上竟然带了三分委屈。 不过雪苼却看不见,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去,没对赫连曜说一句话。 用脚丫子想想赫连曜都不可能这样把她给放走。 赫连曜扣住她的手腕把人给禁锢住,他微微一笑,声音沙哑性感,“都等我大半天了,怎么又要走?欲擒故纵吗?” 雪苼早清楚他的毒舌和无下限,所以也不跟他逞口舌之利,身体缩着往下,她想要从他的臂弯里钻出去。 赫连曜洞悉了她的意图,早一步压住了雪苼的腿,她便进退不得,这个姿势很是尴尬。 赫连曜喉结上下滑动,眉心紧紧蹙着,“你想要这样?” 旁边睡着皓轩,雪苼不觉得他敢怎么样,可是她又气又恨,想要好好教训他。 于是,她伸出了手 赫连曜倒吸了一口气,呼吸变得粗重不已,他发出闷哼,“雪苼,我好想你。” 还真是个禽兽呀,床上有孩子,脸呢? 雪苼扬起嘴角,想想他在酒会跟白天时候对自己做的事儿,真该给他点教训了。 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凝,她柔软的小手滑过他的身体,赫连曜不敢相信眼下发生的一切,他的英明神武已经完全兽化,全被本能所控制,不由自主的哼出声。 雪苼略带沙哑的声音就像蜂蜜里扯起的糖丝,“赫连司令,那位肖小姐没让你尽兴吗?” “雪苼,我只要你。” “是吗?” 话音刚落,雪苼忽然抽下头发上的银簪,不轻不重的扎在他小腹。 “啊!”失控的低吼,他在雪苼抽出带血的银簪的时候喷了她一脸。 “赫!连!曜!”重重一脚,雪苼把他给踹下去。 跟着她的人也跳下去,逃似的冲出了房间。 赫连曜躺在地板上,跟死了一样,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皓轩给吵醒了,他看到赫连曜的样子吓坏了,“新爹爹,你那里流血了。” 赫连曜忙伸手拉好裤子,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冲到了浴室里。 清理干净后,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就那么不争气呀。 许是憋得太久,雪苼一碰就出来了,不过雪苼也太狠心了。竟然对他下这样的黑手,要是扎坏了可怎么办? 抬手看了看手背,早上给叉子扎了三个眼儿,晚上又给簪子扎了一个眼儿,雪苼可是一点都没有给他留情面,看来他笑话人家莫凭澜还是太早了。 想着想着,他竟然嘿嘿的笑出声儿,大晚上的看来也是可怖。 与此同时,雪苼在另外一间房里一遍遍洗着脸。 太恶心了,赫连曜这混蛋玩意儿到底是多久没做过了,这东西又浓又腥,差点沾到她嘴巴上。 雪苼一遍遍搓着香皂,可脑子里却不听使唤的想起些旖旎往事。这东西她不是没沾过,以前她要是给他,他可是超喜欢的。 狠狠的把毛巾甩在镜子上,雪苼掴了自己的脸,尹雪苼,你在想什么? 南方的早晨似乎比北方的要清亮,暖春的阳光是漂亮的淡金色,清晨的时候也不冷,清清凉凉的,空气干净舒爽,很惬意。 雪苼躺在柔软的真丝床单里,那双一夜未眠的眼睛微微眯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长安醒来就看到她这个样子,不仅用手卷着她长长的头发,闹一般的凑过去亲了她的脸一下,“在想什么,我的夫人。” 雪苼着恼的推开她,“你发什么神经?” 看着她眼底的青色,长安不由得叫起来,“你一晚上没睡?” “嘘。”雪苼竖起细白的手指在唇边,“小声点,他们就在隔壁。” 长安又躺平,她看着天花板淡淡的说:“雪苼,你此时的心情我理解,如果真的放不下他,那” “大早晨的还没睡醒呢?说什么疯话!我去看看厨房做的什么,昨晚皓轩吃了太多的肉,今天吃点清淡的。” 看着雪苼爬起来去换衣服梳洗,长安皱皱眉,又抱着被子滚了会儿。 早饭的时候,莫凭澜竟然也来赶热闹。 平时他自己在他那边吃,可是赫连曜一来他是准点儿上餐桌。 赫连曜却来的晚了,而且走路的样子似乎比平时跛的厉害。 莫凭澜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赫连兄,这是怎么了?” 赫连曜淡淡的看了雪苼一眼,“没事,南方湿气重,腿有些疼。” 跟在他身后的皓轩嘴巴快,“伯伯你撒谎,明明是你的小鸟受了伤。” 噗,莫凭澜嘴里的牛奶喷出来,小鸟?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赫连兄,你这么虚,要不要我让厨房给炖点牛鞭羊宝给补补?” 赫连曜的脸黑的可以跟锅底媲美,他拉着皓轩往回走,“皓轩,我发现你的衣服穿错了,回去我给你换一件。” 皓轩上下看了看,“没有呀,扣子没错,裤子也没穿反。” “反了,我说反了就是反了。” 皓轩委屈的给赫连曜拉住要往回走,忽然张昀铭跑了过来,他在赫连曜耳朵低声说了句话,赫连曜的脸色大变,“死了?” 张昀铭点点头,“是,今早石头派人过来说的,还等司令回去定夺。” 赫连曜放开皓轩的手,他看了眼莫凭澜,伸手拿起自己的军帽,“走。” 雪苼自然是不会问他去做什么,虽然听到个死字再看他严峻的脸色知道发生了大事,眼见着他要走出去,只听到莫凭澜问:“赫连司令不留下来吃早饭吗?” 赫连曜回头,眼眸似有似无的在雪苼脸上划过,“我回来吃晚饭。” 到了车上,赫连曜的脸色阴沉。车里的气氛也跟结了冰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 张昀铭其实也不是很清楚,来送信的人说的很模糊,“说是大清早的肖雪的父亲肖子安来接女儿,石头就带着他去敲肖雪的门,结果发现她自杀了,他父亲好像跟有准备一样,喊着报警察局警察就来了。” 赫连曜冷哼一声,“都是算计好了,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父亲拿着女儿来牺牲?” 张昀铭头皮一麻,“不会吧,虎毒不食子,会不会是她爹也是给利用?” 赫连曜的手触到衣袋里的东西,他逃出来一看,原来是个鸡蛋,看来是皓轩怕他饿着不知在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把鸡蛋握在手里他心也觉得热乎乎的,想要说的话改成了一句“走着瞧。” 车子箭一般的驶回到赫连曜的宅邸,一进门就看到乱哄哄的,拉起的红色警戒线外有记者有群众,而里面除了警察还有中央军的人。 “司令,您回来了,我没报警,是他们自己来的。”石头扑上去,都快哭了。 赫连曜踹了石头屁股蛋儿一脚,“慌什么慌,你没杀过人吗?” “不是杀人,她是自杀。” 赫连曜拧着眉头,“是不是自杀要看过才知道,别以为这样说就可以推卸你们的责任。” 其实赫连曜很明白,人家要下套,自然会在他处理之前就先下手。 进门上了楼,赫连曜让人推开了肖雪住那间屋子的门。 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肖雪穿着衣服躺在床上。白色的真丝床单被染成深红色,而她被割开的手腕血迹凝固,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在她枕头的旁边,放着一封信,是遗书。 赫连曜打开,这女孩子写的一手秀气的钢笔字,当记者的自然是文采斐然,但毕竟是年轻女孩子,满纸的鸳鸯蝴蝶派风格,与其说遗书还不如她在写了个短篇。 当然,这其中很大篇幅是说赫连曜始乱终弃玩弄女性却又不负责任的。 正看着,忽然冲进来一个穿着黑袍的中年男人,他扑过来抓住了赫连曜,“你还我女儿的命来,你还我家雪雪的命。” 有人把他给拉开,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局探长文远小声说:“赫连司令。这是死者肖雪的父亲,肖子安教授。” 赫连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肖教授,节哀。” 肖子安很激动,“节哀?你怎么这样没有人性?我的女儿给你逼死了,你竟然让我节哀?” “肖教授,在事情没弄清楚以前,请你不要侮辱一位将领。还有,要说逼死肖雪,你这当爹的把她许配给周雄那个公子哥儿,身为文人还贪慕虚荣,你不是第一人吗?” “你”肖子安的脸色发青,连瞳孔都在颤抖,别人以为是悲伤,赫连曜却看出了是害怕。 显然赫连曜不想跟他多说下去,伸手叫过探长。“贵姓?” “回司令,在下文远。” “文探长,你怎么看肖雪的死。” “呃自杀。” 赫连曜一撩眼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个女孩子能把自己的手腕切的这么深?文探长不如自己也试试,看你能不能做到?” 文远给堵了个大红脸,他其实也看不出来了,但是上峰的话他不敢不听。 赫连曜摘下白手套又问,“请了你们白司令了吗?” “还没。” “把白长卿叫过来,这里你们随便处置。” 肖子安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骂词,可是看到赫连曜那股子睥睨天下的气势,他才知道这个军阀能到了今天可不是光凭着枪杆子,自己不该卷入这场风波里。 不一会儿,白长卿也来了,看到外面堵的人山人海他皱起眉头,轻轻的骂了句“作死。” 赫连曜在楼下喝茶。见了他眼皮都没抬,“白兄,上去看看人家姑娘吧,好歹给你们利用了一回,去送送。” 白长卿绷着个脸一言不发,上去看了看又下来,“什么意思?” 赫连曜把茶杯重重一放,“你说呢?” “赫连曜,你跟我凶什么凶,你看看外面,记者成堆,学生们堵的人山人海,你这是在沪上不是封平,要是引起民愤让学生们把你撕了,我管不了。” “随便呀,就让我死在沪上好了。剩下封平你和莫凭澜随便抢。” 白长卿气的额头青筋都蹦起老高,“祖宗,算我求你,要我干什么,白某鞍前马后。” “还不算笨呀,我以为你也想我死。带我出去,剩下的事儿你自己处理。” 白长卿恨得咬牙切齿,“赫连曜,你敢把我当驴使唤?你哪里来的自信我会帮你?你死在沪上我跟莫凭澜分了你的封平才是最好。” 赫连曜叹了口气,“白长卿,你要是再笨点一定谁这么做。可是你太聪明了,聪明的不想去冒一点险。现在南疆有何欢儿,你身边又有人不安分,这个时候我要是出事就是打破平衡的那个点,莫凭澜离着封平近离着南疆远,而你身边有不安分的人。而南边儿鸦一片最泛滥的地方要流入中原也只有走你的水路,白兄,我出事后最倒霉的人是你,现在我都不确定人家是整我还是整你,还是说要整我们三个。” 白长卿脸色都变了,赫连曜分析的又岂不是他想的,估计也是设局人的目的,这位爷来了沪上第一天就闹绯闻,现在捅出这么大的娄子却把屎盘子扔给他,看来出来混真的是要还的,当年在封平欠他的都要还回去。 赫连曜从口袋里掏出鸡蛋仔细的剥皮,“走吧,把我送出去,这早饭都没有吃呆在这凶宅里,我害怕。” 妈的,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喊害怕,赫连曜你当我是棒槌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三大军阀相爱相杀 不管赫连曜当他白长卿是什么,他总得像个孙子一样给他殿后擦屁股。 乔装后的赫连曜坐在车里,看着不少学生往车门子上扑,他冷声对白长卿说:“你们江南地区大学最多,这些年轻人热情爱国,但是容易被人利用,你还是要好好防范这一块儿。” 白长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个不用你教,去哪里?” “自然是余公馆了,难道去你家?” “敢!”白长卿让司机快开车,仿佛跟他坐在一起都浑身不舒服。 还没到余公馆,在中途换了三辆车,白长卿的小心谨慎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此时,余公馆里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长安见莫凭澜找了人去书房商议,便有些担心的问雪苼,“看来这次事情闹的很大,赫连曜有麻烦了。” 雪苼望着窗外的景色。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那不正好吗?他们被麻烦缠身就没法子管我们了。” 长安一愣,“你真是这么想的?” 雪苼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机会难得,赶紧收拾东西,而且今晚我们能睡个好觉了。” “谁要睡个好觉?昨晚雪苼没睡好吗?”说曹操。曹操就到,赫连曜走进客厅,身后还跟着脸色难看的白长卿。 雪苼的脸一下子就僵住,这个王八蛋竟然没事?!! 她跟白长卿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身就上楼,没有跟赫连曜说一句话。 赫连曜问道:“皓轩呢?” “在房间里练字,失陪了。” 余州司令都不管,随便把两位司令给扔了到客厅里。 俩个人正面面相觑,幸好有下人来说莫凭澜有请。 一见赫连曜,莫凭澜就挖苦,“赫连司令,还真是桃花运呀。听说床单都染红了。” 赫连曜哼了一声,“是呀,你要不要去滚一下?” 莫凭澜岂肯罢休,“赫连兄,看到一个跟雪苼长得那么像的女人躺在血泊里,你没有一点心疼?” 赫连曜冷笑,“我这个人天生的善良,肯定不落忍,哪里像莫司令,亲手把自己的女人给打伤扔到了水里,还” “赫连曜,你闭嘴。” 白长卿一拽莫凭澜,“我们商议大事,不要理他。” 赫连曜作势出去,“好,你们聊着,我去找皓轩玩。” “回来,都是你惹的事儿,要是引起沪上学生大暴乱就坏了,赫连司令,算我求你了。”白长卿做低伏小,真真快要被赫连曜搞疯了。 赫连曜坐下后翘起二郎腿,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莫司令,早上没吃饭,来壶雨前在来盘点心。” 莫凭澜都要给他气炸了,“那要不要我找个姑娘给你捶捶腿?” “这个就不要了,不过要是莫司令给捶,我也不嫌弃你手糙。” 白长卿一拍桌子,“你们两个有完没有?要不要我找个戏台子给你们两个搭伙说相声?” “闭嘴。”这次赫连曜和莫凭澜竟然是异口同声。 三个人就算在商量对策也不能阻止事态的蔓延。因为对方早就准备好了,所以第二天报纸上铺天盖地的,全是军阀逼死女记者的新闻,因为死者是沪上大学教授的女儿,沪上各界人事口伐笔诛,学生们更是从赫连公馆到总统府来回游行。要求严惩凶手。 雪苼一大早儿醒来就看到赫连曜在露台上看报纸,他旁边还放着一杯英国红茶,清晨的风柔柔的吹乱了他的短发,他眯起眼睛,看起来很是惬意。 雪苼皱起眉头,想了想还是开口。“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他没有像平日里那样因为雪苼的主动说话就欣喜若狂,而是淡淡的看了雪苼一眼,“担心有用吗?再说了,我要是抓进去坐牢就没有人纠缠你了。” 雪苼勾动嘴角,“我觉得你该检讨下自己,毕竟是一条人命。” 赫连曜放下手里的报纸。他走到露台的边缘和雪苼面对面,虽然俩个人隔着的距离要有一两米,但是他的高度他的气势都让雪苼感到了压迫,“赫连曜!” “你叫什么?如果不是带着目的接近我,如果不是一早儿就注定了当个牺牲品,她会有这样的下场吗?”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他如果愧疚后悔,那么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但现在死的是个柔弱女子,世人肯定就把心中的天平偏向了肖雪,认为赫连曜是以权欺人把人给逼死,他有一百张嘴也辩白不了。 就像三年前,他明明是挽救了云州几万百姓。他明明就救了天下苍生,但出卖和背弃不会因为这些而改变,雪苼也不会因为这些不去恨他,这就是人,这就是矛盾的人生。 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色,雪苼摇摇头。转身走进屋里。 赫连曜看着她的侧颜,总觉得早上的她更有一种勾人的软媚,好想好想抱抱她。 “新爹爹,你看我妈妈长得漂亮吗?”不知道什么时候,皓轩走了出来,小小的胳膊抱着他的大腿。 赫连曜蹲下,狭长的眼睛看着皓轩圆圆的小脸儿,“皓轩,你妈妈是不要爹爹了,你别不要爹爹,行吗?” 皓轩不太懂妈妈为什么不要这个高大魁梧又官大的新爹爹,但是新爹爹的样子好可怜,他伸手小手摸了摸赫连曜的头,“新爹爹,没人要是很惨的,你放心好了,皓轩要你,而且只要你乖,妈妈也会要你的。” 赫连曜眼睛似蒙上一层水雾,竟然没来由的湿润了,“真的吗?” 皓轩点点头,“是真的。妈妈看着凶,其实心很软,每次皓轩只好听话哄哄她,她就不生气了。” 赫连曜把孩子给抱紧,“能吗?妈妈会原谅我吗?” “嗯,新爹爹加油!” 赫连曜把脸贴在皓轩的小脸上儿上,皓轩觉得他的胡子有些扎人,而且他抱的好紧不舒服,但是又觉得新爹爹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可怜。便叹了口气,有他抱着。 这些大人呀,真不听话。 外面都要翻天了,声讨赫连曜的呼声越来越大,甚至一些不法分子混入了游行队伍,借机对店铺打砸抢夺,场面甚是混乱,而总统府在此时一点动静都没有,态度很暧昧。 越是这个时候,大总统更把球踢出去,闭门谢客谁也不见,白长卿跑了几次都吃了闭门羹。 白长卿怒了。 要是沪上混乱倒霉的还是他,他不能容许有些人这么糟蹋他辛苦建立的城市。 这一次,他带着人来的,卸了总统的十二道岗,直接闯入了总统的卧室。 大总统还搂着一个比他女儿还年轻的姑娘在腻歪,给白长卿拎起光溜溜的身子给扔了出去,大总统一边抖着手穿裤子一边喊:“白长卿,你要造反吗?” “总统先生,要造反的人在外面,把你的总统府都要围起来你不知道吗?” 大总统现在倒是安逸起来,搭上一件纺绸衫子又走过去点了一根烟,颇有气势的抽了一口后说:“长卿呀,这些事你来找我有用吗?谁不知道我这个大总统和参议院是个摆设。” 白长卿看着他手里的香烟冷笑,“要这事儿不是你搞起来的你以为我会找你?总统先生,别放着好日子不过听那帮王八孙子蛊惑,他们要的只是自己的利益,没有人管你,而能管你的人只有我。” 白长卿咄咄逼人,是撕破脸的架势。大总统气的手指发抖,“白长卿,你忤逆。” “把人给我带进来。” 白长卿一挥手,秘书长就给人推进来,他五花大绑甚是狼狈,看那一双不整的衣衫,估计也不是从正经地方抓到的。 大总统的心都凉了,可还要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白长卿,放了我的秘书长,不要以为谁都治不了你,我要开国会。我要,我要” 他一口气没喘上来,剧烈的咳嗽着。 白长卿掰着秘书长的脸给他看,“总统先生,您和秘书长先生联系了一帮爱国文人,然后依靠秘书长的计谋选了肖雪当诱饵。本来你们想让肖雪刺杀赫连曜,但是我们的赫连司令英俊潇洒美貌无双,肖雪一眼就看上了他,甚至还想利用他脱离以自己父亲为首的爱国会,虽然计谋失败但是我们的秘书长将计就计来了个军阀逼死良家妇女,想的是一石三鸟!” 秘书长还想狡辩。“我没有,明明是赫连曜嚣张把人给逼死。” “肖雪是自杀吗?手腕的口子割的那么深,要不要秘书长也试试自己割一下?你们要闹我不管,但不准危害到沪上这座城市的安全,外面那些人你们以为能控制的了吗?现在四马路霞飞路这些最繁华的商业街都被人浑水摸鱼打砸抢夺,你们太愚蠢了。还是这本来就是秘书长的意思?” 秘书长吓坏了,这个时候他只能紧紧咬住大总统,“是总统阁下要我这么做的,我也没有办法。” 总统惊讶他的反水,“我让你去杀人闹事了吗?” “总统阁下,事到如今您不能都推我身上。总统阁下,我是奉命行事。” 大总统面如土色,他既放不下架子辩解又不知道如何辩解。 白长卿倒是救了他,“总统先生,您不用害怕,我不会相信他。因为他本来就死大洪朝公主何欢儿派来的奸细。” “什么?他是奸细?” “要不您以为呢?来人,把这个杀人凶手押下去,总统先生,这场灾祸因为您而起,还得您站出来灭了它。” 大总统无计可施,只好点头任由白长卿安排,这个结果也是三个人这几天商量出来的处理方法,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边平息事情,而余公馆那边,雪苼却把赫连曜送到了风口浪尖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后会无期 大总统亲自接见游行队伍的首领,跟他们坐下来谈,同时约见个大报社的老板,让他们澄清,但是肖雪被杀的真像不能暴露,只能说她是为了追求爱情,为了女性解放牺牲了。d7cfd3c4b8f3 这样的说辞白长卿都看不下去,但是目前也只有这样解决,而且报社的人自由他们的方法,无论何种理由都能把人给煽动的热血沸腾起来。 兵贵神速,这样一天下来,动乱基本就解除。但以肖雪父亲为代表的第一支也是最顽固的一支队伍还在活动,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个法师,说肖雪死不瞑目,非要赫连曜陪葬。 余公馆里,长安很是担心,“雪苼,你非要这么做吗?” “是呀,眼看着我们就没有机会了。长安,相信我,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莫长安还是忧心忡忡,“那你想过没有,万一伤到赫连曜” “要是他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也是他自己没有本事,我管不了。” 长安看着雪苼,她叹了口气,雪苼曾经有多爱赫连曜她是知道的,可是这三年里她从没表现出恨赫连曜,现在看来,不是不恨,只是恨也无处发泄而已。 见她下定了决心,长安只有配合,“那我这就找人去办,雪苼” 长安握了握她的手,最终什么都没说。 雪苼抱紧了自己的胳膊,这阳光明媚的。她却觉得很冷,冷的就像当年掉入棺材里一样。 赫连曜不在余公馆,他刚和大总统开完了记者招待会,期间大总统狠命的夸他,夸到吐,赫连司令只需要保持高冷本色就够了,说明他是被一个追爱小女生茫然的爱上了,而他只是扮演了一个有妻子的好丈夫拒绝了对方,烈性的女子为了追求自己的爱情不惜用血来表白,就连那封所谓的遗书也找个了笔迹相似的人模仿,然后公开,为赫连曜洗白。 记者会刚结束。忽然石头慌慌张张的跑来,在赫连曜耳边低语了几句。 赫连曜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的戾气压都压不住,伸手推翻了放置鲜花的架子,“这么乱谁让她出去的?” 石头支支吾吾的说:“听说是皓轩少爷病了,她带孩子去医院。” 赫连曜听了没有丝毫的迟疑,带着人就往外走。 石头追上去,“司令,你要去吗?龙王庙那带特别不安全,要是您被,而且这也可能是个圈套。” 赫连曜双眼发红,脸色更是阴狠的吓人,“只要是关于雪苼的,哪怕是圈套我也会钻。” 石头傻愣愣的,他记住了这句话,想着有机会一定要说给雪苼夫人听,司令对她一直有真情,她却那么不在乎。 龙王庙附近的清水路,一帮人紧张的埋伏着。 肖子安怎么说也是个文人,他紧张的手心发潮,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刀子。 “那人的消息可靠吗?” 他身边是个矮小精悍的男人,皮肤黝黑个子也不高,穿着一件红色的法师袍子,左耳耳朵戴着造型奇特的耳环。一看就不是中原人。 他舔了舔手里的刀子,“放心,别人说的我不信,那个女人给的消息,肯定可靠。” 话音刚落,就有人跑过来送信,“来了,真来了。” 肖子安揪住那人的衣领,“是赫连曜亲自来了吗?” 那人点头,“是,就他自己,带着没有十个人。” 耳环男阴狠一笑,“好,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准备!” 他们所谓的准备是把一群老幼妇孺全推到路上,挡住了赫连曜的车子。 面对这些人的堵截,司机是不敢开车了,“司令,都是老人和孩子。” 赫连曜一看是上了当,他吩咐,“掉头回去。” 无一例外的,回去的路也给老人孩子堵住,而这里却没有第二条路,这些人趴到赫连曜的车子上,用棍棒和石头敲击着玻璃,很快玻璃碎了,一个小孩竟然被扔了进去,坐在了赫连曜的身上。 这孩子跟皓轩差不多大小,手里还拿着棍子,在大人的授意下对着赫连曜的头就是一棍子。 石头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小崽子,你找死吗?” 赫连曜心里跟明镜一样,雪苼呀,看来为了对付我,你是费尽了心思呀。 “打开车门,我下去。” 石头抱着他不让,“司令,您不能下去。这样,我们开车冲过去。” 赫连曜狠狠的给他一耳光,“石头,你要碾死这些跟你爹妈差不多的人吗?” 石头急了,“我只知道效忠司令,要是我爹妈在这里我照压不误。” 赫连曜知道石头是忠心,但是他却不能毁了沪上的安定,费了那么大力气才让一切稳定下来,要是他今天能闹出什么,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沪上有可能来个大反转,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好好的一座城市就变成了人间炼狱。 他不是个善良的人,但是他懂得什么是大局为重。 推开石头,他走下去,自己举起手,“我是赫连曜,不过是想要抓我,何苦用这些手段,我人在这里,来呀。” 他站在那里,高高的个子在人群中出类拔萃,那君王般的气势更是让人敬畏。他身边的人竟然一层层褪去,很快的他的周围留出了一块很大的场地。 这个局面肖子安都没有想到,身为教书育人的老师,他本是个最爱好和平的人,却没有想到有一天要手拿刀子跟一个军阀对峙。 所以,当他上前的时候长衫下的腿是微微发抖的,就连拿刀的手都不稳当。 赫连曜面色平静,他冷冷的看着肖子安,“肖子安,看看现在的你,哪有半点为人师表的样子?所谓爱国,就是让一帮老弱妇孺为你挡子弹冲在前面吗?” 当啷一声。肖子安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他的面孔发白,赫连曜说的对,他枉为人师枉为人父。 耳环男见他当场怂了气的差点冒烟,伸手从后头揪住了肖子安的衣服,把人拉到了一边。 “肖教授,您是看到仇人悲痛过度,您去休息,这里有我。” 赫连曜眯起眸子,这个耳环男一看就不是跟肖子安一路的,看他的手和下盘,应该是个江湖人。 毫无疑问的。他是借着肖子安的手来对付自己,可是这里里外外的都是老人孩子,而且这个时间又围过来不少学生,他想要脱身很难了。 赫连曜身边有人,都端着枪,要真是打仗扫射一片是没有问题的,可是现在却一枪都不敢开,很憋屈。 耳环男阴笑着,“赫连司令,让你的部下放下枪。” “凭什么?” “你要是不放,我就杀了他。”说完,他手里拎过一个孩子。正是刚才用棍子打赫连曜的那个男孩,他刀抵着孩子的下巴,已经见血。 赫连曜眸子似乎落了火,炙热的要烧起来,他冷声道:“这是谁家的孩子,你们就忍心他被杀害吗?” 都是普通人,看到这种情形自然害怕,但也怪了,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耳环男怪笑,“为了伟大的神而现出生命,他会升入天堂。” 什么乱七八糟,这难道是个邪教组织? 赫连曜咬牙。他不是善良之辈,这要是在战场上莫说一个孩子,就算十个八个在交锋的时候他也不会因为这些突然的因素把自己的士兵交到别人的枪口下,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无论怎么都是别人的理儿,他怎么都不会对。 他却没让侍卫们把枪放下,而是掏出了自己的枪,“你们要针对的是我一个人,放他们走。” 耳环男反应迅速,“你想让他们叫人来吗?” 赫连曜嘲讽道:“你以为他们不走你们就敢随便处置我吗?肖子安,你最好搞清楚,我现在留下是为了沪上的安定。但真要我有什么意外,整个龙王庙必定血流成河,这是你要的吗?” 肖子安虽然偏激了些,但并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坏人,他咬咬牙,对耳环男说:“他说的对,我们只要留下他,别人是无辜的。” 耳环男狰狞起来额头的青筋都像小蛇在蜿蜒,“肖教授,放走了他的人后患无穷。” “要是留下你们想要怎么样?要杀光吗?看看你们这些人,都是有老有小的普通百姓,要是真起了战争。你们就那么想死吗?” 这些人受邪教蛊惑,但是时间不长还是贪生怕死的,被赫连曜吼得害怕。 肖子安下了决定,“赫连曜,让你的人走,我只要你在我女儿的灵前认错。” 石头看着赫连曜,是不想走却又不敢说,憋憋屈屈的在车子里,咬牙切齿的的把车子开走,一出他们的包围圈儿,就没命的往莫府而去。 赫连曜见人都走了,便举起手让他们把自己给捆起来。 “肖子安,”赫连曜喊住了人,“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雪雪的墓地,我要让你给她陪葬。” 赫连曜一愣,随即笑出声来,“陪葬?为什么呀?” “因为雪雪喜欢你,她活着我不能满足她的愿望,死了就” “肖子安,你是疯了吗?据我所知,肖家也算是名门世家,你上有高堂下有妻子幼儿,你可知道杀了我是什么罪?你要你满族陪葬吗?” 肖子安脸上满是悲怆,“我管不了那么多,等你死了我亲自跟大总统去请罪,祸不及全家,我一个人愿意承担。” 赫连曜嗤笑,“你担得起吗?” 一个麻瓜塞到赫连曜嘴巴里,耳环男不让赫连曜跟肖子安说话。 赫连曜眼神一凛,耳环男这么妖的人也觉到了害怕。 赫连曜给人装到了麻袋了,然后送上了马车。 赫连曜保持着清醒,他眼睛看不见嘴巴不能说话但是耳朵却能听,他仔细听着路边的声音,而手心里早就藏好的刀片儿一点点切着绳子。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慢慢的太阳也下了山,才来到了墓地。 肖子安对耳环男说:“龙二法师,时辰快到了,下葬吧。” 龙二看了看天边的下玄月,嘴角掠过一抹冷笑,“嗯,把人给弄出来。” 麻袋解开,赫连曜慢慢睁开了眼睛,周围有火把,他看清了自己是在墓地,而他现在所站的位置正是坟坑的边缘。 想要活人殉葬,肖子安你可是个好老师呀。 与此同时,雪苼和长安带着皓轩已经到了码头上。 下午的时候石头到了余公馆却没有见到莫凭澜,看门的说莫司令去了白司令那里,石头只好再去找白长卿,却不知道莫凭澜其实正被绑在自家卧室的床上,他着了长安的道,被迷昏了。 几个黑衣人站在雪苼身后,其中一个说:“小姐,船快开了,上船吧。” 雪苼看了看伸手的码头,点点头。 长安忽然拉住了她,“雪苼,你想清楚了吗?赫连曜有危险!” 雪苼握住了长安的手往前走去,“长安,一分钟都不能耽误。我早说了。他逃脱不了是自己没有本事,这是他的命他要认。” 长安见她意志坚定,便也没有什么顾忌了,毕竟她用美色把莫凭澜给迷昏了只是一时,要是给他抓住还不知道该怎么折腾自己。 踏上甲板,她们离着这里的爱恨越来越远。 墓地里,赫连曜浑身的绳索尽数抖落在地上,而指间的刀片紧紧贴在龙二脖子的大动脉上,只需要微微用力,就会被割断血管。 赫连曜冷冽的眸子紧紧盯着肖子安,“肖子安,对着你女儿的尸体你自己说,把我活埋了她就开心吗?她是怎么死的你不是最清楚吗?自杀,哼,被自己的亲爹当成了工具,甚至连性命都搭上,肖雪这辈子最大的悲哀是有你这个道貌岸然的禽兽父亲。” 肖子安扑通跪在了坟前,“别说了,你别说了。” “你们都别动。”赫连曜对蠢蠢欲动的那些黑衣下人吼了一声,刀片已经割破了龙二的皮肤。 龙二从南疆来沪上有两年多,他太轻敌了,以为赫连曜是自己的瓮中之鳖,却没有想到给人这么轻易的制住。 其实赫连曜要制住他的方法有一百种,可是有那么多不明状况的老百姓,他只好深入敌群才后发制人,等到了坟地才下手。 龙二又悔又怕,可还是不死心的叫嚣,“肖子安,开枪,打死他。” “他不敢!肖教授想流芳百世,他也想跟大洪朝末年的梁先生那样成为一个传奇,可是肖子安呀,梁先生一辈子对家人爱护有加,不爱家又怎么爱国家?沽名钓誉欺世盗名,也想成为梁先生那样的大文豪?” 肖子安被戳透了那张画皮,浑身抖的就像秋风里的叶子,他手紧紧抠进泥土,老婆的指责女儿的控诉历历在目,他不是人,不是人呀。 看到肖子安已经完全失控,赫连曜低头对龙二说:“何欢儿怎样?这几年她过的好吗?” 龙二咬着牙,“公主她老人家总有一天会带着大军扫荡中原,把你们这些窃国贼斩杀马下。” 赫连曜指间翻飞,横竖在龙二脖子上画了几道叉。 鲜血喷涌,龙二疼的浑身痉挛,赫连曜故意扬声,“原来你也会疼呀,我还以为你这等妖邪之徒不会疼,看来什么信公主得永生都是假的,你也会死。” 赫连曜下手很有技巧,血流的多也够疼就是死不了,龙二的脸跟血葫芦一样,他还是咬着牙喊:“公主万岁,公主万岁。” 砰,一枪打在他膝盖上,看着龙二跪在泥地上,白长卿狠着一张脸说:“继续喊,这下直接割了你的舌头。” 赫连曜把指间的刀片扔掉,微跛的腿一抽活动了几下,“你才来。真够慢的。” “还不是你的副官蠢,非要先去找莫凭澜,我还得去救他!” 赫连曜一脚把龙二踹到泥坑里,“莫凭澜也中招了?” “你倒是清楚,你们俩个给女人耍的团团转。那莫长安说要跟着使团出国不过是个幌子,今晚她和尹雪苼把你和莫凭澜都放倒了,现在扬帆起航已经离开了沪上。” “草,你怎么不早说?”赫连曜那条腿竟然一点都看不出瘸,飞似的抢了一辆车,往码头上开去。 白长卿一面命人把龙二和肖子安给弄出来绑了一面喊赫连曜,“你去了也没有用,人家早走了。” 赫连曜又岂能不知道?雪苼把一切都算计到了,又怎么能让他给追上?可是他必须去,不去最后看一眼他不甘心。 码头上,除了几艘小破渔船一无所有,薄薄的雾气笼罩在江面上,远远看过去仿佛那里就是通往天上。 赫连曜倚着车身,慢慢的点了一根烟,打火机微蓝的火苗在风中可怜的摇曳却也不熄灭,直到发烫他才关上装进口袋里,薄唇里吐出的白烟渐渐的和江面上的白雾融在一起,他的脸色在雾气里讳莫如深。 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有雾,他们一起掉到了江里,他记得不管江水怎么冲击他都不放开她的手。那个时候在想什么?想的是死也不会和她分离。 渔村的几天生活对他们来说就像天堂,白天结网捕鱼,夜里翻云覆雨,雪苼雪白的胳膊搂住他的脖子,修长的腿挂在他的腰间,一遍遍软媚的喊着他的名字,那个时候他仿佛又回到江里,俩个人随波逐流自由沉浮就像两尾自由的鱼,上上下下起起伏伏 “赫连曜。” 他指尖一顿,缓缓回过头去,不过下一瞬他却苦笑了,喊他的自然不是雪苼。而是莫凭澜这个妖孽。 他额角青筋突突的跳,一张俊脸涨的通红,而桃花眼变成了桃花汛,泛滥成灾溺毙成潮。 赫连曜修长的手指按在香烟上微微一弹,“着道了吧?千年的狐狸也有认栽的时候。” 莫凭澜手指摁着头,那迷药估计不是什么好货,他到现在头都疼的要命,莫长安这女人是从哪里买来的这种东西。 “你要怎么办?” 赫连曜跟看傻子那样看了他一眼,“自然是追去,给我安排船。” “就这命一走了之?你还一堆事。” 赫连曜点点头,“不是你想的吗?养了我的女人三年,不就是为了牵制你的女人。莫凭澜我不知道你跟莫长安有什么狗屁协议让你投鼠忌器不敢违背,但是我要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雪苼离开我。” 夜风中,莫凭澜微微扬起被头发盖住的眼睛,滟滟的笑容却跟这浦江一样沉淀着岁月的沧桑,“但愿你可以。” 赫连曜皱起眉头,本想嘲讽他几句但最后还是没有说下去。 安排一艘船远行可不是简单事,等准备好了已经天色微明,赫连曜一直等在码头,他刚经历了一场绑架,头发和衣服都很凌乱,人显得很狼狈。可是在清晨的微风中,他有种浪子的落拓和忧郁,还是帅的不像话。 白长卿暗暗骂了句王八蛋,然后对他挥挥手,“滚吧,沪上不欢迎你,以后别来了。” 张昀铭把手里的箱子递给赫连曜,“司令,真不需要我跟您一起吗?” 赫连曜摆摆手,“你回封平去,我跟石头就行。” 张昀铭对石头说:“好好照顾司令,今天墓地的事儿我给你记着。要不能立功赎罪,我回去扒了你的皮。” 石头低下头,难过的快要死了,今天这事儿要是张昀铭遇到,肯定不是像自己那样丢下司令。 赫连曜摆摆手,“张昀铭你别吓唬他,上船。” 莫凭澜始终一言不发,他看着赫连曜的身影,忽然对他也不抱很大希望了。 真不该让尹雪苼和长安在一起,她们俩个从小就能闯祸,一个敢想一个敢做,这都要上天了。 赫连曜站在船头。同样是心里没底,要是真追不上她们,这一出国可就真的石沉大海一点招都没有了。 按照雪苼和长安的计划,她们当天坐船去羊城,然后从羊城走旱路到广厦,再由广厦去南洋,转到英吉利,这样才能保证赫连曜摸不清她们的路子,找不到人。 可是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她们的船出了问题,被迫在一个小码头停靠,然后只有走旱路去港岛。 没有办法,她们只好转路港岛,想着一到立刻就定船票走人,随便哪个国家都行,可是没想到的是船运公司大罢工,港岛的码头竟然瘫痪了。 这是要走不了的节奏呀,雪苼和长安差点急死。 她们藏在前湾饭店里,等着外国公司跟本地工人的谈判,也就是前后一天的功夫,赫连曜到了。 好巧不巧的,他也住在前湾饭店。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孩子丢了 前湾饭店很大,光餐厅就好几个,按理说不想见一个人可以见不到。雪苼入住用的都是别人的名字,她和长安深居简出,从来都不去餐厅里吃饭,每天只等着海运公司的信儿,而且因为船的问题,前弯饭店人多且乱,她和赫连曜住一个饭店,竟然都没有相互发现。 赫连曜并不确定她们来了港岛,因为她们走的时候做的是私船,追到后面竟然连踪影都失去了,赫连曜在港岛不过是当成个中转站,他让人在广厦c羊城c潮汕等各个码头查访,港岛这面因为海运出了问题,他查的反倒是松了。 在前湾已经住了两天一个晚上,雪苼焦急的很,恰巧在这时候,有人来敲门。 雪苼和长安顿时警惕起来,她们对视了一眼,雪苼把皓轩紧紧抱在怀里。 外头有人低声说:“是我。小马。” 长安忙打开门,让小马进来。 这几年,雪苼和长安也不是就被莫凭澜圈养什么都不做,她们两个偷偷摸摸做了几个铺子,顺带养着小马以及一批保镖,这些莫凭澜都知道,但是他觉得俩个人做不出大名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时候他总要做出让步,否则一辈子也挽不回长安。 她们就是靠着他这点微薄的自责心,暗地里发展了自己的势力,然后在他们最猝不及防的时候,给与痛击。 小马垂首站着,他因为在晋州的时候受过伤,现在右臂基本废了,所以站的样子有些奇怪,“小姐,赫连曜到了,我刚在外面看到了他。” 雪苼的手用力抓着洁白的蕾丝桌布,过了一会儿才说:“那你没有给他看到吧?” “没有。” “那我们更要小心了,现在要换酒店也来不及。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我们就躲在他眼皮子底下。” 小马一直都很佩服自家小姐的大气沉稳,“我知道了,对了,海运公司那边传来信儿,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明天就能开船了。” 雪苼大喜,“好,我们再坚持一下。” 等小马走了,长安对雪苼说:“我们看好了皓轩,在这里憋了好几天,他都快憋出病来了。” 皓轩果然是小脸儿发黄,雪苼把他叫过来,“皓轩,我们要去旅行,虽然路上会辛苦一点,但是等到了地方你就可以天天吃冰淇淇和奶油蛋糕了,还有很多很多好玩的玩具,所以你要坚持呀。” 皓轩蔫蔫的,“那莫爹爹和赫连伯伯呢,他们也会去吗?妈妈,我想我的二宝。” 雪苼和长安对视了一眼,长安低声说:“总归是跟他们有了感情。” “小孩子忘性大,很快就忘了。” 皓轩已经很会听话儿,他仰起头一脸的不服气,“我才不会忘,我要莫爹爹赫连伯伯,赫连伯伯还说教我玩飞镖呢,还有我的二宝,也不知道有没有给大狼犬欺负。” 二宝是皓轩养的一只小土狗,撒娇卖萌特别有一手,想来这辈子也不一定会遇到第二只。 雪苼有些生气,她推了皓轩一把,“现在去睡觉,余皓轩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送回去。从此我们不用再见面了。” 皓轩哇的就哭了,“妈妈为何不讲理,皓轩又没有做错什么。” 雪苼见他还敢犟嘴,就更加的生气,“余皓轩,你胆子不小呀,才多大就敢给我犟嘴。好,我现在就把给你给送回去。” 皓轩哭的哽咽,“回去就回去,妈妈如此不讲理,皓轩不如没有妈妈。” 长安赶紧抱起孩子哄,她责备雪苼,“你看看你这脾气。他赫连曜没事了你反倒生气,难道你真想他死!” 雪苼进了卧室关上门,“他死了最好! 皓轩先是吓得一缩脖子,随后更加大声的哭,“妈妈,你好狠毒,为什么要伯伯去死。” 长安一把捂住了皓轩的嘴巴。“小祖宗,你能少说两句吗?” 门外,石头停住了脚步。 他身边的小兵问道:“怎么了石副官,您怎么不走了?” 看着那扇门,石头不禁皱起眉头,这里有个小孩在哭。 小兵说道:“是呀,这几天没开船。住在酒店很多人的孩子都因为天气燥热生病了,经常有哭闹的。” 石头皱起眉头,“不对呀,我总觉得这孩子的哭声特别熟悉。” 小兵笑道:“孩子哭起来都是一个样子,哇哇的,昨天在海边还有一个,气的他妈妈都要把他给扔到海里。” 石头摇摇头。也许是他太敏感了。 回到房间,赫连曜刚洗澡出来,头发还在滴水,一条浴巾围在腰间,露出健美的胸膛。 石头往下看了看他的腿,“司令你还好吧,这港岛实在是太潮湿。我怕您的腿受不了。” 赫连曜那天抢车的时候用腿过度,这几天都有些肿,加上这里的气候实在太过潮湿,他天天晚上疼得睡不着觉,不过此时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赫连曜摆摆手,“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石头点头,“我打听过,最后一班船刚好是去法兰西的,我们去查了一下海运公司的记录,确实有一男一女带着孩子登船的,据说长的都很好看,可能” “为什么是一男一女,她们很有可能为了掩人耳目让莫长安改穿女装。” “也有俩个女人带着孩子的。”石头声音很他发现赫连曜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果然,他啪的扔掉了手里的毛巾,“再去查,我不要模棱两可的答案,我要切切实实的证据。” “是,司令。” 关上门,赫连曜深吸了一口气,他拿起桌上的香烟包,却发现里面没有了,他攥在手里狠狠的捏皱了,才扔到了垃圾桶里。 皓轩哭够了也就睡了,雪苼却睡不着,她深夜坐在窗前,紫藤萝遮住了月色,她却喜欢这样的黑暗。 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冲动,可自从赫连曜出现后她就频频失控,最倒霉的是皓轩,几次承载自己的怒气,她真是该死。 手按着额头,雪苼觉得难受的要死,有种彻骨的寒冷从她的骨头缝里透出来,她不仅抱住了自己。 长安不放心她。披着衣服出来看,一看抱着头缩成一团的雪苼,她忙把人给抱住,“又头疼了吗?药,药呢?” 长安又放开雪苼,去她的手包里一顿翻找,拿出个白色小药瓶,她拿着半杯水给她吞下两粒药,刚要弯腰把她抱起来却给雪苼阻止,“别,别吓到皓轩。” 长安拿了个垫子扶着她坐上去,湿润的眼睛里含着泪水,“要不你先去医院看看吧,港岛的医院比内地强。” 雪苼摆手拒绝,“这个时候不要节外生枝,等到了英吉利再看,我还能坚持。” 长安给她揉着太阳穴,“雪苼你不要怕,一定会没事的。” 雪苼点点头,张开苍白的樱唇说:“长安,我也不自欺欺人,要是我真有什么不测,孩子就拜托给你了。” “不准胡说。”长安隐忍的泪水终于落下里,“我们姐妹一场,说好的要一生一世,我不会帮你带孩子,绝对不会,你要自己看着他长大上学就业结婚。” “我也想呀,可是能到那一天吗?”雪苼仰头,淡淡的紫藤萝瀑布落在她眼睛里,就像天上的繁星,却始终黯淡了光芒。 长安再也装不下去,她抱着她低声痛哭,“会的,一定会。我们说好了要再一起读书,一起等着孩子长大,雪苼,你不能不守信用,更不能不管皓轩。”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她忽然念了一句诗,便不再出声。 长安低头,是药效发挥了作用,让雪苼昏睡过去,这药本就是有镇定麻醉成分,医生说了不能多吃,在余州的时候还好,可是来了沪上几天,雪苼的头痛已经发作了两次。这都是情绪波动过大引起的。 她伸手摸了摸雪苼的脸,她的脸蛋干巴巴的没有一滴眼泪,三年前她醒来后从来没哭过,委屈也好伤心也罢,都被她悉心包裹藏匿起来,可是长安却不觉得这是个好事,一旦有一天她负荷不了这么沉重的压力。那么爆发起来恐怕会毁了她自己。 “雪苼,为什么你不哭,你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睡着的人连呼吸都是轻微的,更别说发泄般的哭一场。 第二天,海运公司的危机终于解决,码头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不,应该说毕往日更加忙乱,毕竟耽误了好几天,现在哪个船上也是人满为患。 小马把船票买了回来,是下午三点的,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雪苼因为昨晚突发头疼,今天脸色很是不好。苍白的样子仿佛随时都能倒下。 小马很是担心,“小姐,您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雪苼摆手,“别节外生枝了,赶紧的去买点东西带到船上吃,我们下午准时出发。” 下午两点,小马从外面叫了车。接雪苼她们去码头。 雪苼跟皓轩说要好好的呆着,哪里都不准去。 皓轩昨晚给妈妈凶了一顿,就很听话,乖乖的呆在房间里,一直到小马来接她们。 雪苼决定和长安分开走。 长安依旧是西装革履,礼帽的帽檐压的低低的,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她先从楼上下去上了车,然后在车里等着雪苼。 雪苼穿了一件墨绿色白圆点的连衣裙,头上的帽子拖着渔网面纱,就连皓轩,都戴着帽子,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水晶球。俩个人提着箱子从楼上下来,直奔酒店门口的汽车。 此时,酒店的大厅里闹哄哄的,原来是有人跟酒店发生了纠纷,说不见了贵重东西。 近来两天本来就乱,本来高级的酒店反倒给三教九流都混进来,雪苼拉着皓轩快走,可是在门口的时候却给人撞了一下。 倒地的同时,雪苼见到了石头。 石头没穿军装,带着几个人也往外出,看到有人摔倒便往这边看过来。 雪苼索性倒地不起,微微低头躲过了石头。 看着石头走过去,雪苼爬起来,快步走到门口打开车门上去。 “开车。”小马低声吩咐。 车子平稳快速前行,雪苼的一颗心这才放下,她习惯性的去摸什么的皓轩,却摸了个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女人很多,但都不是她 雪苼没有摸到皓轩,那一刻她脑子里空白一片,就像有大量的海水倒灌在耳朵里,嗡嗡的响成了一片。 脊背发冷,额头却有热汗源源不断的冒出来,雪苼颤声说:“皓轩呢?” 长安这才回过神,刚才太紧张,看到一队当兵的过去就把什么都给忘了,她前后左右都看了,没有皓轩。 雪苼一阵短暂的沉默,然后对长安说:“你先去码头,我回去找皓轩。” “雪苼,我跟你一起回去。” 雪苼紧紧扣住她的手,“你听话,带着一个人先走,我们不能俩个人都被扣在这里,就算我走不了你先到了那边也好有个接应,长安你听我的。” “那我在码头等着你,雪苼,一定要来。” 雪苼紧紧握了长安的手,让她下车,而自己则和小马一起坐车回了酒店。 皓轩确实在酒店里,当时雪苼摔倒,他也被拉的一个趔趄,然后水晶球就从手里掉了滚在了地上。 他跑过去追,可是水晶球却给一个男人一脚踩住了,不给他。 那男人长得很流里流气不像个好人样,他捡起水晶球发现这东西竟然很值钱,再看看皓轩白白嫩嫩的样子不由得起了歹心。 趁着酒店里乱,他把这个小男孩拐走倒卖,估计能赚点银子。 皓轩感觉到了危险,他去看门口的妈妈,竟然发现人不见了。 换成一般的孩子早就吓哭了,皓轩却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他对那男人说:“叔叔,这个球是你的吗?” 那男人倒是一愣。本以为这孩子会大哭大闹的要球,却没想到他这样说,便砸着嘴巴说:“是叔叔的,你喜欢吗?” “没,我就是想捡起来还给失主,叔叔我走了。” 男子一见他要跑就拉住了他,“小朋友,怎么一个人,叔叔带你去找妈妈可好?” “我的妈妈在这里。”他往门口一指,趁着男人分神的时候拔腿就跑。 男人这才发现上了当,他三两步就赶上,从后头抓住了皓轩的衣领子。“小东西,还敢骗我,走跟我回家。” “救命呀,坏人要抓小孩了。”现场人多,皓轩大喊。 男人一头的冷汗,他故意大声说:“你这孩子,不就是不让你吃糖吗?喊什么喊,跟爸爸回家。” 说着,他就把孩子抱起来要走。 皓轩又踢又打,他好后悔自己没把枪带在身上,否则也让这个男人变太监。 男人刚要把皓轩抱出酒店,忽然给一个高大的男人拦住。 赫连曜冷凛的眸子寒光四射,他伸手拦住了男人,“站住,你这是要干什么?” 皓轩瞪大眼睛看着对面的男人,在这个时候觉得他更加的高大英俊,心里高兴却没有露出来,眨巴着黑眼睛狡黠的看着赫连曜。 赫连曜真是哭笑不得,这孩子差点给人拐卖还如此兴奋,这都随谁的毛病? 抢人的男子看赫连曜是一个人,他自诩是地头蛇便凶狠的喊:“让开,我耽误我和我儿子回家吃饭。” 赫连曜上下撩了他几眼,“你儿子?看看你尖嘴猴腮一副癞蛤蟆的样子,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儿子?” 跟在赫连曜身后的侍卫们本来还挺紧张的。给自家司令的一句话逗乐了,司机不仅仗打得好,这埋汰人的功夫更是一流。 小皓轩一看护身符来了,忽然对赫连曜说:“爹爹,你带枪了吗?” 那男子吓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坏了,原来这是孩子的爹,怪不得看着就像。 赫连曜一挑眉,“你要干什么?” “听说没了小鸟就是太监,我要给这个坏人太监了。” 赫连曜喜上眉梢,这小子真带种,怎么看都像他赫连曜的儿子。 男人一听就发了狠,他伸手去掐皓轩的脖子,“小崽子,还想算计我,我”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给赫连曜抓住了手腕,一个用力,只听咔的一声,一条手臂折了。 赫连曜乘机把孩子抢过抱在怀里,而他身后的侍卫们早就一拥而上。 赫连曜低声问道:“皓轩,没事吧?” 皓轩摇摇头,我把妈妈给搞丢了。 提到尹雪苼,赫连曜额角的青筋蹦了几下,但是对皓轩说话还是很温柔,“没事,妈妈会回来找你的。” 被侍卫压着的男人开始反抗,赫连曜淡淡的说:“把人给悄悄的弄出去给点教训,就按皓轩说的办。” “是。”侍卫说完一枪顶在男人的后腰,“别出声,出声就打死你,走。” 看人走了,赫连曜抱着孩子去门外的长椅上坐下,“我们在这里等着你妈妈,她一回来就看到我了。” 皓轩很是担心,“那要是她不要我了怎么办?我觉得她不想要我了。” 赫连曜很是心疼,“不会的,妈妈怎么能不要皓轩呢?” 皓轩看了他一眼,忽然跟个大人一样叹了口气,“你不懂。” 赫连曜又是气又是笑,“我怎么不懂了?” “妈妈好像不喜欢你,这次她和爸爸一起带着我走是不打算回来了,也就是以后我见不到你和莫爹爹还有我们家二宝了。” “二宝?”赫连曜敏感的抓住这个词,“二宝是谁?” “我养的一只狗。” 赫连曜的心这才放下,他以为皓轩还有个弟弟或者妹妹。 “你放心,妈妈不会不要你,也不会不要我,而且妈妈她很喜欢我,只是我以前做错了一些事情,她现在不肯原谅我。” 皓轩刺溜从他腿上下来,“你完了!” 赫连曜把他拢到怀里,“小孩家胡说什么,我一定让你妈妈重新对我好。” 皓轩贴近他的耳朵,奶声奶气的说:“那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可不准说是我说的。” 赫连曜眸光闪动,“好,什么秘密?” “妈妈她有” “余皓轩,原来你在这里。”雪苼一眼就看到了凳子上一大一小两张瞩目的脸,果然是赫连曜。 那颗被揪起来的心这才放到原地,她也顾不上擦汗,上前一把就抓住了皓轩的胳膊。“你给我过来。” 她的粗鲁把孩子给吓坏了,他竟然死死抱住了赫连曜的脖子。 雪苼以为是赫连曜把儿子带走然后玩儿她,更加的生气,她不管不顾的去扯皓轩,“把儿子还给我!” 赫连曜怕她伤害到孩子,一把把人给推开,“你干什么,冷静一点儿。” 小马想上前保护雪苼,却给赫连曜的侍卫拦住,只能干瞪眼儿。 雪苼哪里还做到冷静,当发现皓轩不见的那一刻她都要崩溃了,不夸张的说。如果这次找不到皓轩,她就真不活了。 崩溃的情绪终于因为赫连曜的刺激全面爆发,雪苼揪住赫连曜的衣领,对他是又撕又打,“赫连曜,你这个王八蛋,你还我儿子,你还给我。” 皓轩都要吓坏了,刚才面对坏人的勇敢荡然无存,瘪着小嘴要哭,赫连曜伸手把他给了石头,“先带他下去。” 说完。赫连曜伸手抓住了雪苼,别在这里丢人,有话房间里说。 没等雪苼拒绝,他直接把人给打横抱起来,走进了酒店里。 门一关上,雪苼就给他扔在了大床上,床足够的柔软,把雪苼整个人都弹起来,再次落下的时候她双手紧紧揪住床单,蹭的跳在了地上。 她不能呆在床上,那是个危险的地方。 赫连曜眯起眸子,他单手松了松领带。还是觉得气闷,索性把领带给扯下来随手又解开了两颗扣子。 此时的他浑身饱和着荷尔蒙的气息,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豹,太危险了。 雪苼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正常些,“赫连曜,你到底想做什么?” “雪苼”他上前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你想做什么?看到我没有被肖子安他们整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他可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雪苼给他捏的奇痛,可是偏偏还不屈服的冷笑着。“赫连曜,要是给那么一帮乌合之众给弄死了,你也是活该,封平司令不过是须有其名。” “那尹大小姐觉得我该怎么样?对着一群妇孺射击还是用刀把跟皓轩一样大的孩子劈成两半?” “你” “我,对,我是没有人性,所以面对肖子安围攻我利用的一帮老子孩子,我跟砍瓜切菜一样全杀了才全身而退,现在死了这么多人你满意了?让很多跟皓轩一样大的孩子成了刀下亡魂,你满意了?” 雪苼看着他那双深邃如井的眼睛,却从里面分辨不出真假,她咬紧了下唇用力摇头。“你不会的,你不会。” “我不会?你敢信我吗?像我这种丧心病狂的人什么做不出来,这不是你尹雪苼对我的定位吗?” 听他这样说雪苼反而松了一口气,“行了,你别闹了,杀人也是你造孽,跟我何干?” 这么快的时间,她还没有来的及皴裂的硬壳又套上了盔甲,看着她那张苍白而美丽的脸,赫连曜心里说不出的闷疼。 松开她,他狠狠的把人往床上一摔,“皓轩在我手里。你别想带走他。” 雪苼已经冷静下来,一身的铠甲把自己给保护起来,包括脸。她对赫连曜说:“你想养他,可以,那就把他留给你。” “你说什么?” 雪苼从床上坐起来,她慢条斯理的整理了头发,“皓轩的身世想必你也清楚了,他到六月十六刚好是三周岁的生日,到时候你好好给他过个生日,再见。” 站起来,她把衣服拉平展,然后缓缓的走到了门口。 手刚碰到了门把手,赫连曜强壮的身体忽然压过来,他拉着她的手腕把人给转了一个身,狠狠压在门板上。 男人的眸色黑沉,里面锐利的光焰似乎要穿透到雪苼的心脏,他勾起薄唇,一个字一个字的很缓慢,却又透着一股子让人喘不上气的杀气,“你的意思是不要他了?你只要自由,连孩子都可以抛弃。” 雪苼舔舔干涩的唇瓣,嗓子哑的就像被沙子揉搓过:“是。” 赫连曜唇角掠过意义不明的冷笑,“果然,皓轩说的对,你是不要他了,跟我说他的生日无非是告诉我孩子是我的,不让我伤害他,但是你认为这个时候说出来我能信吗?” 雪苼不敢看他那双灼亮到能燃烧的眼睛,“信不信由你。赫连曜,我受够了,别想着再用任何人任何事来威胁我,从一开始,你对我威胁的还不够吗?我是死过一次的人,这次重活,决定不会再跟以前一样被你威胁。我宁愿死,也不会再受威胁。” 赫连曜看着她那双美丽而绝望的眼睛,心里疼成一片,原来在雪苼心里,自己那么不堪。 她说的没错,从一开始俩个人的关系就充满了算计阴谋和利益,这样的关系里建立的爱情,好比煤堆里的金子,可贵,却会被污染。 重新活过,她连儿子都能舍弃却不要自己,看来她对自己是真的绝望了。 赫连曜从来都没有这么挫败过,他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压在他背上。 把人放开,他转身到了窗户那里,用颤抖的手哆哆嗦嗦点了一根烟,他对她说:“你走吧。” 雪苼警惕的看着他,似乎不相信他的话。 “带着你的儿子走,这次走了,就别让我看到你。尹雪苼,我给你机会,要是再出现在我面前,哪怕打断你的腿用铁链子锁也要锁在我身边。” 雪苼还是不信,对他充满了戒备和怀疑,“你真放我们走?” 赫连曜觉得自己此时真是把心扒出来给人看都被嫌弃腥臭难闻,他大步走过来。猛地打开了房门,推着雪苼把人往后推,“滚!” 雪苼给他推了个趔趄,她扶着墙才站稳了,她回头看着赫连曜的挺拔背影,忽然喊了一声,“赫连曜。” 赫连曜后背一僵,心头却掩不住的狂喜,莫非雪苼是不想走了?她后悔了? 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压下要跳起来的兴奋,他装着平淡冷漠,“什么事儿?” “皓轩呢?你不是说要我带着孩子滚吗?我的孩子呢?” 她的话就像一桶夹着冰的水从头淋下来,彻底毁了赫连曜的幻想。 他回头,眸子赤红,咬牙切齿的说:“放心,你走到门口,皓轩自然给你送过去。尹雪苼,我赫连曜还没那么卑鄙。” 雪苼淡淡的点头,“那我信你一次,说起卑鄙,你是有前科的。” 赫连曜放在身侧的手因为蜷缩的太过用力,骨头几乎断裂,在走进房间后他咚咚打在墙上,一下又一下,直到血肉模糊为止。 尹雪苼呀尹雪苼,你到底有心没有心? 就算我害你一次,可是我只身落到肖子安的手里也算是还了三年前云梦山那次,你为什么都不给我机会呢? 都说哀大莫于心死,她是真对自己死心了吗? 雪苼走到酒店门口,果然石头等在那儿,同样还有对石头充满了敌意的小马。 雪苼伸手拉过皓轩,低声对儿子说:“我们走。” 皓轩挣了一下,他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雪苼,似乎是有话说。 “怎么了?”雪苼耐着性子,刚才跟赫连曜闹了半天,她觉得头又隐隐发疼了。 皓轩小嘴嘟了嘟,还是鼓起了勇气问道:“妈妈,我们是真不要赫连伯伯了吗?” 雪苼纠正他,“他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家人,你不过才认识他几天而已,你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跟他见面哪里有要不要这一说?” “可是他不想被抛弃的。他说因为以前做错了事惹你不高兴,这几年一直努力想要你原谅他,妈妈,伯伯一个人很可怜的,他的腿又不好。” 雪苼只觉得脑子里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爬,顶着血管和头皮都在疼,她想要发火,可还是耐下心。 蹲下,葱白似的手指摸着他的头,“皓轩,伯伯不是一个人,他有家家里还有夫人,夫人肚子里还有个小宝宝,他跟我们不是一家人,你记住了吗?” 皓轩已经无话可说,可是他脑子里总出现赫连曜那张失落的脸,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 像个大人一样叹了一口气,皓轩说:“好吧,妈妈,我们走。” 雪苼站起来,这次她紧紧抓住了皓轩的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放开。 一直像个石头一样站在一边的石头,看着雪苼要钻进汽车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忽然拉开了车门,在雪苼错愕的表情下说:“夫人,那天我们被骗到龙王庙附近,提前有人提醒司令是圈套,被困的时候他也可以逃脱的,可是他说,只要是为了夫人,什么样的圈套他都愿意钻。” 雪苼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说完了?” 石头点点头,一张脸涨的血红。 “说完了就不要妨碍我关车门,再见。”说着,雪苼砰的关上了车门。 看着汽车留下的黑色尾气,石头真的变成了石头,夫人她,怎么这么绝情? “妈妈,你弄疼我了。” 听到皓轩的声音,雪苼才松开了手,她脸色十分不好,对皓轩低声说对不起。 小马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雪苼的脑子越来越疼的厉害。她捏了捏手包,却没有敢吃药。现在只能快点赶到码头,等上了船再吃,可是脑子里疼得兵荒马乱,特别是石头的那句话,简直像一把锥子一下下在她脑子里剜。 皓轩也觉出了不对劲儿,他软软的小手摸着雪苼满是冷汗的额头,“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皓轩不乖气到你了?” “妈妈没事,皓轩乖。” 雪苼越是轻描淡写皓轩越是觉得自己有错,他忙掏出帕子给雪苼擦汗,还急着解释,“妈妈。不是皓轩乱跑,是我去捡莫爹爹送的水晶球被坏人给抓住了,幸好有新爹有赫连伯伯,否则我会给坏人卖了。” 雪苼现在状态虽然不好但也听明白了他的话,她一直以为孩子是赫连曜故意带走让她着急,却没有想到是一场误会。 她有气无力的握着皓轩的手,“那你谢过赫连伯伯没有?” “謝了,但是我更想陪陪他,他看起来很不开心。算了,妈妈我不说了,你赶紧闭上眼睛休息。” 好容易到了码头,她下车的时候差点扑倒。小马一手扶着她一手抱着皓轩,登上了甲板。 蓝色的海面浩浩汤汤,一群海鸥在海天相接的地方展翅飞翔,似乎那里才有它们要的自由。 赫连曜站在窗前,他听到远处传来汽笛声,不仅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她走了,终于还是走了! 跟着,就是长久而来的寂寞,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意仿佛亘古而来带着几千年的沧桑和腐朽,而他,就好像是从地底下挖出的尸体,带着那么新鲜的尸臭 一瓶又一瓶。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石头推开门的时候差点被酒瓶子绊倒。 “司令,您别喝了。” 赫连曜懒懒的抬起眼皮,惺忪的看着他,“石头?” “司令,您起来,地上潮。” “石头,给我拿酒,给我酒。” 石头老大的小伙子哭了,“司令,您别这样,夫人她。她已经不喜欢您了,您忘了她吧,女人这天下有的是。” 赫连曜把他推开,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他手扶着窗框,很少苍凉的说,“你不懂,女人再多,也不是她。” 他的这句话让石头的眼泪又落下来,都说司令薄性冷情,可又有谁知道他对雪苼夫人的这一片真心。 赫连曜摸起酒杯,空了。他扔掉,直接拿起酒瓶对着嘴巴灌下去,因为太猛酒液流淌到脖子和下巴上,还呛得他拼命咳嗽。 赫连曜一遍遍重复,“你不懂,女人再多,也不是她。” 雪苼在他心里已经是深深扎根在骨头血液和心脏里,三年前她的死已经要了他的命,可是三年后她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这就像一个病的快要死的人忽然得到了灵丹妙药,他欣喜若狂以为自己可以从此痊愈,刚要吃到嘴巴里却又给人把药抢走毁了,这种落差更痛更能把人给毁灭。 石头把醉倒的人扶起来放到床上,拉好被子后他擦了擦哭花的脸,“司令,您睡吧,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赫连曜翻了一个身,“雪苼,雪苼,尹雪苼。” 石头叹了一口气,给他把窗帘拉好,然后悄悄的关上了门。 还是下午,但是屋里已经陷入到黑暗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怎么又回来了? “赫连曜,赫连曜,你开门,开门。” 赫连曜在睡梦里听到砰砰的敲门声,一声紧似一声,还有女人在喊他的名字。 是雪苼?刚想了这个名字他自己就否定了,眼睛更加不愿意打开。赫连曜呀赫连曜,你在想什么呢,那个狠心的女人走了,带着你的儿子远走高飞,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翻了个身,用枕头按住了头。 “赫连曜,赫连曜,求求你开门,赫连曜。” 叫声还是不绝,一声声砸进他的脑子里,赫连曜觉得都要给吵疯了。 可是从心头到脑海的声音他又怎么能挖掉,便睁开了眼睛。按着胀疼的脑袋,坐了起来。 坐起来后那个声音竟然神奇的消失了,他不由得在额头上拍了两下,倒头又睡。 刚躺下,那个声音又响了,而且更强烈。还带着哭声。 赫连曜给烦躁的不行,他嚯的蹬掉了被子。 “吵什么吵,这里是酒店,被男人甩了就来这里吵吵?再吵我报巡捕房了。” 是个男人的声音,好像来自门外。 赫连曜一个激灵,他光着脚下床,可是头重脚轻,一头就扎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捂着被撞的额头他站起来,大步走过去拉开了门。 门口的人果然是尹雪苼,她衣衫头发凌乱,满脸的焦急慌乱,手里还牵着皓轩。 一个胖子掐着腰正口溅飞沫的在骂她。尹雪苼那么伶牙俐齿的人竟然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着急的看着他的房门。 “这是怎么了?”他大步走过去,先把皓轩拉过来。 “赫连曜,我找你有事。” “进来说吧。”他声音沙哑,先带着皓轩进去。 雪苼跟着进去,砰的关上了门,把胖子的那张油饼脸给挡在门外。 “什么玩意儿?”胖子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房间内,赫连曜倒头躺下,他摁着自己的额头,“我说不要你再出现我的面前,你知道回来意味着什么吗?” 雪苼俯身抓住了他的衣服,“赫连曜,长安不见了!” “莫长安不见了?”他坐起来,眼睛瞪着雪苼,忽然冷笑,“尹雪苼,你以为我是为了逼着你回来抓了莫长安?你不是说你谁都不在乎,没有人可以威胁的了你吗?儿子你都不要,难道还管莫长安?” 雪苼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抓住了赫连曜的胳膊,“不是你,我知道不是你。” “知道不是还回来?是不是后悔了没有理由?” 雪苼几乎要疯了,她说不明白,在身上一通乱摸,摸出了一块料质粗糙的玉佩,“这个,你看,是何欢儿。” 赫连曜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他从雪苼手里接过了玉佩一看。果然是天女会的腰牌,好久不见了! 觉出事情的严重性,他按着雪苼的肩膀让她坐下,刚要出去又把皓轩抱在她身上,他走到门后又折返回来给石头打电话,一会儿石头就带着人到了外面的套间儿。 石头一见赫连曜吓了一跳。“司令,您的额头” 赫连曜摆摆手,“先别管这些。” 他冲屋里喊,“雪苼,你出来说一下情况。” 雪苼的突然出现让石头大吃一惊,同时又感到高兴。司令和她还是有缘分的。 雪苼却什么都顾不上,她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她带着小马上了船找到了豪华舱订下的房间,本来以为长安会等在那儿,可是里面空空的,并没有人。 雪苼怕长安因为等她没上船。就到处去找,结果和保护长安的保镖碰了面,他也在找长安。 长安上船后去了洗手间,保镖在外面等,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出来,他找人进去看了没有。这才四处去寻找。 雪苼急坏了,她跟小马一起去找,刚好听到船上的服务人员问谁丢了行李,她跑过去一看箱子是长安的,在箱子的把手上就挂着这个玉牌。 “小马联系了码头上的势力,但是没有任何消息。你也知道何欢儿跟长安的恩怨,要是真落在她手里,我怕凶多吉少。” 赫连曜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有力的按了按,“别怕,有我呢。你现在进去照顾皓轩。别吓到孩子。” 雪苼掠了一下头发,她这才抬起头来去看赫连曜,刚要说谢谢,忽然发现了他额头上的血迹。 “你受伤了?” 这伤来的太蠢了,赫连曜自己都不好意思的说。他冷着脸转过去:“死不了,耽误不了给你找人。” 赫连曜话说的狠活儿做的细,但是他的身份不能在港岛暴露,所以只能通过各种途径联系港岛的黑白两道儿。 同时,他给莫凭澜拍了电报,这事儿他必须知道。 忙活了大半天,终于把事情都安排好了,石头看着他的额头,“司令,还是找人处理一下吧?” 赫连曜刚才说强忍着,其实他现在酒醉的头疼多过这点皮肉伤,他点点头,“让人来房间里。” 赫连曜还在在外面的起居室,他听到里面很安静,就强迫自己不看不念。 这个女人心狠的要命,不是莫长安丢了她早已经在开往外国的船上,又怎么会来见他?越想越是生气,越是生气就越是想要对她做点什么,但又怕把她给吓跑,所以他黑着脸离她远点儿,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不舒服的细胞。 一会儿,石头带着一个女护士走进来,女人没有穿白袍子,就说了一件素色旗袍,烫卷的头发一圈圈拢在脑后,看起来又朴素又艳丽。 石头指指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赫连曜。“帮我们先生头上的伤口给处理一下。” 女护士答应着就走到赫连曜身边坐下,因为要处理伤口,所以面对面。 她刚抬起手,一把就给赫连曜攥住了手腕。 给个这么好看的男人攥住手,女人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她红着脸问:“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石头,你过来。”赫连曜把石头喊过去。 “你来。” “我?”石头就纳闷了,有护士在这里为什么要自己,他又不是专业的。 但是司令的话他又不敢不听,护士只好站起来在一边儿看着。 赫连曜闭着眼睛,感觉到凉凉的碘酒落在自己伤口上,他忽然对石头说:“你没脑子吗?” 石头给他说的莫名其妙又有些害怕,手一抖差点戳到他的眼睛。 女护士看不下去,她低声惊呼,“还是我来吧?” 赫连曜并没有应声,他对石头说:“你不记得几年前护士去给我换药夫人是怎么闹的吗?” 石头摸摸头,司令这么一说他倒是想起来了,那个时候张副官就说夫人醋性太大,找媳妇千万不要找这样的。 他偷偷的往卧室里看了一眼,他觉得司令是想多了,就照现在这情势,估计司令跟个女人抱在一起夫人也是不会出声的。 但是司令就是想守节坚持,他也只能偷偷心疼司令。 刚给赫连曜歪歪扭扭的包扎好,忽然听到卧室里传来一声闷响,然后是石头的哭声。 赫连曜一把推开石头,冲进了屋里。 他一看心都凉了,雪苼倒在地上整个人痛苦的蜷缩在一起,皓轩则手里握着个小药瓶子,趴在她身边哭。 “这是怎么了?”赫连曜一边去抱雪苼一边问皓轩。 “新爹爹。这是妈妈的秘密,她都不让我知道,她每次头疼的时候就跟死去一样,吃了这种药都要睡好久,更像死了。” 赫连曜从石头手里拿过药瓶,问跟进来的护士,“看看,这是什么药?” 那护士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是镇定神经之类的药物,不过这里面还有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只是个护士。” 赫连曜一把把药瓶夺过来。然后对石头说:“备车,去医院。” 在车上,赫连曜紧紧抱住了雪苼,不停的亲着她的头发和脸颊,“雪苼,别吓我。你要是敢离开我,我就不管莫长安了,何欢儿要杀她也好要奸她也好,随便。” 雪苼虽然闭着眼睛但没有晕过去,只是她一睁开眼睛眼前就全是金星星,让她更加眩晕。现在听到赫连曜的话,她的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却软绵的没有一丝力气,“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赫连曜忽然抓着她的手咬了她的指尖。 这点疼已经被脑子里那种要死去的疼消磨掉,她感觉不到,可是那一瞬间。濡湿酥麻的感觉还是传到了心脏,肯能是太脆弱了,第一次在发病的时候有个这么温暖厚实的胸膛依靠,她不由得放下了所有的防备,把脸往他的胸膛里靠了靠。 虽然只是个轻微的动作,赫连曜还是感觉到了。刚说了那么多狠话的男人面对雪苼一点点的示好就溃不成军,他把人抱的更紧,几乎贴在了心坎儿上。 医院里,医生对雪苼做全面的检查,特别是头部做了最先进的光。 做完了检查后医生给雪苼打了镇定剂让她睡觉,但是检查结果却需要四个小时后才能出来。 赫连曜把雪苼的药给一声看。医生看了后说:“这是治疗头疼的镇定药物,不过这里面有吗啡,一种鸦一片的分离物,长期服用会成瘾,以后还是不要让她吃了。” 赫连曜攥住了药瓶,攥的指关节惨白,雪苼这是怎么了?这三年里她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本站访问地址p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病好了就做点别的 打了针之后雪苼一直沉沉的睡着,赫连曜和皓轩陪在她身边,赫连曜怕皓轩太累就把孩子抱在腿上,“皓轩,睡一会儿吧,爹爹抱着你。” 皓轩摇摇头,“我不睡,我要陪着妈妈,我怕妈妈再不要我。” 赫连曜心里一阵酸涩,“傻孩子,你是妈妈的命她怎么会不要你?你告诉爹爹,妈妈经常头疼吗?” 皓轩虽然心智比同年龄的孩子要成熟,但始终是个孩子,他想了想,“也不是太经常,不过每次疼起来都好可怕。对了,我们住到沪上的新家后,她疼了好几次。” 赫连曜陷入了沉思,听皓轩的话是前面疼得不怎么频繁,可是到了沪上就变得频繁,难道是因为受了刺激?她的刺激除了自己不会有别人。 好容易熬过了四个小时,赫连曜把孩子交给石头,迫不及待的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见他也不意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连先生,请坐。” 赫连曜用假名字登记的,港岛是英属殖民地,他要是用真的身份,会引起不必要的暴乱。 医生叫史密斯是个近五十岁的洋人,长了个大大的鹰钩鼻子,他是很著名的脑科专家,在世界上都享有盛名。 雪苼的病给他看,赫连曜才放心些。 史密斯医生手里有张黑色的大型胶片,黑乎乎的上面有些奇怪的东西,赫连曜看不懂。 史密斯问他,“您的夫人是不是曾经脑部受伤过?” 赫连曜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三年前那件事,也不知道这期间她有没有再受过别的伤,该死的,他对她竟然是一无所知。 深吸了一口气。他说道:“三年前,她应该受过很严重的创伤。” “三年前?那更棘手了,要是能自行吸收的早该没有了。”医生在自言自语说些赫连曜同不懂的话。 医生指给他看,“这是您夫人的脑部光片,就在这个位置,有血块,初步诊断是脑部遭受重击或者击打造成的,现在这血块压迫着神经和血管,造成脑内水肿,所以她才会头痛。” “血块?那要怎么办?”赫连曜几乎要站起来,眼睛里血丝密布的样子很是恐怖。 那医生吓得往后退了退,下意识的推了推眼镜,“那个。国外有过开颅手术,就是把脑袋打开把血块清理掉,但是这个一般的医院一般的医生都做不到,全世界也就一家医院一个医生能做,那就是我的师兄丹尼尔教授,但是他也不能百分百的保证成功。” 赫连曜一听要打开脑袋就懵了,人的脑袋切开不就死了吗,他不要雪苼去冒这个险。 “那有没有别的方案?” “我可以给她开点药来缓解头疼,不要刺激她,让她好好静养,也许血块会被吸收,但是这个很渺茫,三年前的伤到现在都没有好,所以” “那可能是因为三年前没吃药”赫连曜打断他,“史密斯医生您开药吧。” 史密斯很能理解他的心情,便点点头,“那连先生我给夫人开点药试试,要是越来越严重我建议你们去英吉利的伯明翰医院,找我师兄给夫人检查一下。” 赫连曜抿着薄唇点点头,“好,谢谢您。” 出了办公室,赫连曜的心沉到了谷底。 看来,雪苼的病只有找到莫长安或者等莫凭澜才清楚,他忽然想起那天在莫凭澜的书房的事情。 当时他问莫凭澜,皓轩到底是不是他儿子,莫凭澜回答的很痛快。“是。” 赫连曜看着莫凭澜那张狐狸脸总觉得有不对的地方,但是又说不上是哪里,便又问道:“那你的儿子呢?为什么莫长安没养在身边?” 莫凭澜凉凉一笑:“有些事你不知道我也没有必要告诉你,赫连曜,三年,你缺失了她的生命三年,当时又是那么个情形,这三年会发生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赫连曜好想一巴掌把他的狐狸脸给打烂了,“你知道那你说呀。” “等你什么时候决定修好铁路等我的火车去拉煤我就告诉你,毕竟帮你照顾了三年的老婆孩子,你有点诚意。” 莫凭澜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赫连曜怎么会上他的当?要查雪苼经历了什么他自己也可以,所以他没有跟他做交易。 要是知道有今天这种事,不管他要多少好处,赫连曜断不会拒绝他。 回到病房,发现雪苼已经醒了。 皓轩正在给她剥香蕉,拉去皮后递到雪苼嘴边,“妈妈,你吃。” 赫连曜的心更疼了,孩子还能给她做点事,那自己呢。 那边雪苼没吃香蕉,她摆摆手,“妈妈不吃,皓轩自己吃。对了,你饿不饿,这都几点了?” 赫连曜扬声说:“石头,带着皓轩去吃饭。” 皓轩跟着石头走了,赫连曜倒了一杯水然后走到床边,他柔声说:“起来喝杯水,一会儿我让他们煲点粥给送来。” 雪苼是真渴了,由赫连曜扶着喝了大半杯水,等赫连曜拿开杯子后说:“谢谢。” 赫连曜抬手擦去她下巴上的水渍,“你和我之间永远都不需要这俩个字。” 跟着病房里沉默了,想着自己前脚对他说的那些话,而现在又是这般光景,雪苼不由得尴尬。 倒是赫连曜率先打怕了僵局,“你不用过度担心莫长安,现在水旱两路都封锁了,港岛也不大,一定会找到的。” 雪苼急在心里,但是也不能再说什么,赫连曜已经尽力了。 刚想要说谢谢,又想起之前的那句话,她改口说:“你也没吃饭吧,你去吃饭不用管我。” 赫连曜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现在感觉怎样?头还疼吗?” “好多了,你都知道了?” “嗯。”淡淡的说了一个字,赫连曜的喉头就哽住了。 “也没有什么,就是点老毛病,就是疼得时候受点罪,不耽误吃喝。” 她说的轻描淡写,可是赫连曜受不了了,他猛地站起来走到窗户那边,几个深呼吸才压住了那股子焦躁抑郁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他平复了情绪,转过头来对她说:“你急着出国,是为了看病?” 雪苼一愣,过了一会儿才说:“一半一半吧,想要开始新生活。” 她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赫连曜双目炯炯,特别火辣的盯着她。 几步走到她身边,赫连曜微微倾身,伸展的双臂按在她枕头的两边,“跟我在一起开始新生活不行吗?” 那一瞬间。雪苼慌乱不已。 也许是长安不见了,也许是因为生病了,她觉得自己变得异常脆弱,而赫连曜的怀抱又那么温暖,她还能回想起刚才来医院的时候被他抱着的感觉,她觉得那一刻就算自己死了也是不怕的。 赫连曜的吻忽然落到了她眉心,湿湿的,暖暖的,带着一丝扰人的酥麻,“别伤神了,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长途劳顿,我想办法把外国著名的丹尼尔博士给请来给你看病,你好好的休养。” 雪苼垂下眼睛。她实在受不了他的魅惑气息,毕竟是自己爱过的男人,说对他完全死心那是在她正常的情况下。现在她脆弱的很,他卸去身上的霸气和逼迫而给与这么多的温柔,雪苼不是铁石心肠,又岂能完全不动心? “赫连曜,你起来,我喘不动气。”她伸手去推他,在他的气息笼罩下,呼吸的全是他的味道,她有些脸红。 赫连曜低笑,亲吻再次落在她的眼睛上,雪苼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濡湿的感觉从睫毛到眼皮,她觉得整只眼睛都要烧起来。 赫连曜终于起来,他握住了雪苼的手,“乖乖的休息,我去看看皓轩他们回来没有?” 刚说完,门就被敲了几下,然后皓轩和石头一起进来。 石头手里拎着食盒,他收拾了一下桌子放下,“司令,您去吃点东西,我伺候夫人吃饭。” 雪苼拒绝,“不用,我吃不下。” 赫连曜皱起眉头。“吃不下也要吃点,一天找不到莫长安你就不吃饭吗?乖!” 这话本来也没什么,以前赫连曜总对雪苼这么说,可是皓轩听了却觉得新鲜,“伯伯,妈妈又不是小孩子你为什么要让她乖?她是小宝宝吗?” 赫连曜这个没脸没皮的,竟然对皓轩说:“她就是我的小宝宝。” 这个说法真是挑战石头长达三年的人生观,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那我是什么?” 赫连曜微微一笑,“你也是我的宝宝。皓轩,以后不用叫伯伯了,以后叫爸爸,你妈妈已经同意了。” 皓轩被这些复杂的称呼搞忽然了。“可是我有长安爸爸了呀。” “她不是。” “赫连曜”雪苼打断了他,“这些事慢慢的跟皓轩说,他还小。” 皓轩最不喜欢的就是他还小他长大了就知道这些话,所以他挺起小胸脯,很是仗义的喊了赫连曜一句,“爸爸。” 赫连曜没想到会如此简单,他捏了捏孩子的小嫩脸儿,脸上乐开了花。 雪苼却高兴不起来,心里无味陈杂,刚才的慌乱过去了,她又恢复了冷静,忽然发现她又走到了赫连曜的羽翼之下。 怕她不高兴没敢在这些事上纠缠,赫连曜忙说:“我们吃饭。来,我喂你。” 雪苼忙坐起来,“不用,我现在好多了。” 赫连曜也没有坚持,他让石头放下床上的小桌板,把买来的东西一样样放下。 粥是补气血的红豆粥,还有清淡的小菜跟叉烧包,不多不少刚好摆满了桌子。 赫连曜摆摆手,让石头先出去。 用勺子舀了粥,他放在唇边吹凉,然后对雪苼说:“张嘴。” “赫连曜,不用你,我自己来。我可以的。” “张嘴。”他命令道。 雪苼不愿意在这些事情上跟他僵持,便乖乖的张开了嘴巴。 他的气息很近,他的动作很温柔,雪苼苍白的唇瓣过勺子,眼梢带起一片温柔的风。 赫连曜唇角勾着笑眼睛里燃烧着热情,紧紧盯着雪苼的唇瓣,喉头一阵阵发紧。 皓轩托着下巴好奇的看着他们俩,感觉好神奇。 这个场面似曾相识,自然是妈妈经常这样喂他,现在妈妈果然成了小宝宝,赫连伯伯,不,是新爹爹,不,是爸爸,亲自喂妈妈吃饭。 皓轩在一堆称呼里转悠觉得晕头转向,他趴在床边不知不觉睡着了。 雪苼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赫连曜,皓轩睡着了,你把他抱上来。” “不用。”说完,赫连曜把皓轩抱起来放到了对面的床上。 “让他在这里睡,省的吵到你。” 雪苼成绩自己端起碗,把剩下一半的红豆粥喝完。 一只手伸过来,柔柔的指腹擦过她的唇瓣儿,带起一片酥麻。 雪苼愣愣的,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洗手了吗?” 赫连曜脸色瞬间难看,“你还嫌弃我?” “这里是医院,要是你摸过了不干净的东西就” 他冷哼,“是呀,我刚才去尿了,掏了那东西又塞回去,但是那有什么,你以前也不是没吃过。” 雪苼给气红了脸,她随手拿起什么就要扔他,却给他早一步捏住了手腕。 他的声音有些哑,举高临下的看着她,“病好了?都有力气扔我了。” “你真不要脸。” “以前哭着喊着不要我停下,还要我快一些的时候你怎么没提脸这事儿,别说过了三年你对我的宝贝太陌生,我不介意让你重新认识。” 看了医院熟睡的孩子,雪苼压低了嗓音,“你给我闭嘴。” 赫连曜见她气的脸都发红了,也不敢再逗她,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我让石头陪着你,我得去见个人。” “是为了长安吗?” 赫连曜黑着脸皱起眉,“不是。” 听到他这样说她反而放了心,说不是就是是,他还是那么别扭。 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雪苼惊讶的捏住了嘴角,她这是怎么了?不过是见了他短短几天,这三年的委屈和怨恨竟然一点点在消失 赫连曜去见的人是港岛黑道上的老大,人称南五爷。 南五爷并不知道赫连曜的身份,引荐的人之说他是内地的富商,前些年在港岛的生意在封平沦陷的时候几乎败落,赫连曜后来便重新洗牌,现在这边生意稳定,但是鲜少人知道他其实是这里几家贸易公司的大老板。 赫连曜从雪苼那里拿来一张长安的照片,“还请南五爷帮我找这个人。” 南五爷看着长安的照片,“这是个男人还是女人?” 赫连曜咳了几声,“女人,穿男装短发的女人。” “懂了,连老板,您就等着信儿吧,这港岛屁股大的地儿。我一定把这位莫小姐给找到。” “南五爷还要小心,据我们推测,劫走她的是个邪教组织,颇有些门道儿。” 南五叼着烟,捻了捻带着好几个金戒指的手指说:“只要连老板钱给的足,别的不用担心,这年头呀,就是人命不值钱。” “好说。”赫连曜把一张支票放在他手里。 南五爷眼神一闪,他盯着赫连曜的手,慢慢的收拢了嘴角的笑容。 赫连曜刚走,南五爷的手下就问他,“五爷,你怎么不多敲那个凯子点儿,内地的,有钱。” 南五爷给了那个人的光头一巴掌,“脑袋挺大,就是不长脑子,那个人一看手就是常年拿枪的,在看看他身边的人,一个个腰板笔直又有规矩,这个姓连的不简单,我怕我们没命拿钱,还是安分点好。” 赫连曜离开后并没有立即回去,他让人开着车在码头转了一圈儿。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暮色深沉,他在外头抽了一根烟,又吹了一会儿潮湿的海风才慢慢走进去。 推开门,他就被面前的画面吸引,那一瞬间他觉得心里热乎乎的。 原来,雪苼和皓轩正挤在一张床上看书,竟然还是一本线装的红楼梦,雪苼绘声绘色的给皓轩读到贾宝玉初见林妹妹那段儿,痴情又多情的宝玉说:“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 皓轩睁大了眼睛,一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大事的样子,“妈妈,我知道了,这个宝玉哥哥肯定喜欢带鱼妹妹,他们后来结婚了吗?生宝宝了吗?” 雪苼摇摇头,“没有呀,黛玉因为生病去世了,宝玉娶的是另外一个小姐姐,宝钗。” 皓轩生气了,“为什么?有病要去治呀。” 说到这里,他忽然捂住了嘴巴,“妈妈,你也生病了,妈妈你不要死,就算没有宝玉哥哥娶你等皓轩长大了娶你,妈妈你一定不要死。” 雪苼拍着他的后背,“傻儿子,妈妈不会死的,但是你不可以娶妈妈的,你要娶个漂亮的姑娘生个可爱的宝宝。”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开始发涩,她真舍不得皓轩,可是她的病 赫连曜再也听不下去,他走进来拿走了雪苼手里的书,“男孩子看什么红楼梦,学着谈情说爱呢?好男儿志在四方,别这么点儿就教他风月事。” 雪苼淡淡一笑,“我倒是希望我的儿子活的平凡些,跟普通人一样在合适的年龄结婚生子,过最普通的生活。” 赫连曜很是认真的看了她一眼,“雪苼。” 雪苼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可是赫连曜什么都没说,伸手把皓轩抱起来。 “爸爸。” “皓轩饿不饿?爸爸带你去吃鸡仔糕。” 皓轩看看雪苼,“妈妈怎么办?” “饿着她,叫她不听话。” 皓轩小眼睛瞪圆了,“不,妈妈不吃我也不吃。” 赫连曜捏捏他的脸,“真是个孝顺儿子,我们去买来跟妈妈一起吃好不好?” 皓轩满意的点头,“爸爸乖。” 赫连曜眉头一皱,这小家伙倒是学的快。 雪苼问赫连曜,“长安还是没有消息吗?” 赫连曜摇摇头,“你好好养着,我说了万事有我。” “我就是问问也不行吗?”雪苼带出了脾气。 赫连曜一愣,心中一圈圈儿泛起涟漪,这样的雪苼除去了伪装,比较有人味儿。 刚要带着皓轩出去,忽然石头风风火火的跑来,在赫连曜耳边嘀嘀咕咕。 赫连曜的脸色严肃起来,他把皓轩放回到雪苼身边,“爸爸有事要出去一趟,你要好好保护妈妈。” 一听这个,皓轩顿时觉得自己高大起来,他拍拍小胸脯,“爸爸你放心,要是有人敢欺负妈妈,我一定要让他太监了。” 赫连曜眯起眸子。他记得皓轩对那个人贩子也是这样说的,有空得问问雪苼,这个太监是怎么回事。 他又对雪苼说:“你们乖乖呆在医院里,我会让人来送饭,要注意安全。” 雪苼手指紧紧勾住被单,“是长安有消息了吗?” 他点点头,“嗯,我走了。” 看着他拄着拐杖离开,雪苼的胸口一闷,她不由自主的喊出声,“赫连曜。” 赫连曜回头,“什么事?” “你要小心。” 赫连曜心头一喜,他以为永远都得不到雪苼的关心了。却没想到幸福来的如此突然。 贪婪的看着她那张白玉般的小脸儿,他声音里带着点笑意,“你放心,好容易把你找回到身边,我怎么舍得有事?” 门关上了,屋里变的冷冷清清,皓轩伸出胳膊搂住她,“妈妈,别怕。” 雪苼的吻落在皓轩额头,“好宝贝,我们等等爸爸回来一起吃饭好不好?” 皓轩点头,“好。” 但是雪苼还是没有等到他,赫连曜这一去就是一整个晚上。她开始撑着等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去。 醒来的时候东方已经鱼肚白,她双眼失神愣怔着,赫连曜一夜未归。 就在刚才,她做了一个噩梦,完全是被吓醒的,梦里又回到了三年前,何欢儿坐在莲花宝座上,她穿着大红的衣裙被傅晏瑾抱在怀里。 赫连曜在对面看着她,大声的喊:雪苼,你过来。 她茫然不知所措,刚要伸手忽然听到傅晏瑾在耳边说:“雪苼,你不能过去。他把你当成了筹码当成了工具,这个男人现在只想着复仇,他有野心贪心却独独没有爱你的心。” 傅晏瑾的话像一把刀往她心里戳,她疼得直哆嗦,赫连曜,我该不该信你? 赫连曜忽然笑了,他人好看但轻易不笑,笑起来有点孩子气,反而更加好看。 他手里拿着一把刀,笑着问她:“雪苼,你不信我有心吗?” 她咬着唇,警惕的看着他手里的刀,并没有走向他。 赫连曜看着她。深黑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失望,“雪苼,你不信我,你竟然不信我心里有你。还,那我就挖出来给你看看。” 说完,他猛地举起了刀扎到了心口。 “不要!”她大喊,想要阻止已经晚了。 血溅了他一脸,可是他依然笑着把刀继续往下拉 手指伸进去,他抓住一颗血粼粼的心,他捧在手里,一步步靠近她,“雪苼,我的心给你。从此他就是你的。” “赫连曜,不要!”她大喊着,可是惊天的大爆炸来袭,她眼前一片漆黑,他的心也在爆炸里碎成了齑粉。 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她似乎能闻到血的腥味和那颗人心的脉动。 捂着心口,她疼得难受,悄悄的掀开被子想要打开窗户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可是刚下床就听到了嘈杂的敲门声,她去打开门发现石头一脸血站在那里。 本站访问地址p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他被女人给藏了起来 开始雪苼没认出人,石头喊了一声夫人她才惊醒,看着他一脸的血雪苼说话都颤儿了,“这是怎么了?赫连曜呢?” “司令他,他不见了。紫幽阁 ziy一u” “不见?”雪苼差点倒地,扶着门把手好容易站稳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进屋,发生了什么给我说清楚。” 石头一进去就给雪苼跪下了,“夫人,我们接到线报说余司令在长龙一个废弃的仓库里,可是到了却遭到埋伏,少帅跳到水里去追被绑走的余司令,结果最后我们就跟丢了。找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找到,我只好回来跟您请罪。” 雪苼凝神想了一会儿。她忽然抬头问石头,“你受伤了吗?” “没有,是对方的血。” “那有没有活口?” 石头摇摇头,“都死了,尸体已经被南五爷带回去处理了。” 雪苼皱眉。“那是谁?” “是本地黑道的龙头老大,余司令的消息也是他给的。” 雪苼对石头说:“你去清理一下换身衣服,一会儿跟我去见南五爷。” “这太危险了,司令是不会同意的。” 雪苼厉声说:“你还有脸提司令?叫我一声夫人就要听我的,赶紧去。” 石头眼眶一热,差点流出猫尿,“是,夫人。” 雪苼的行李都在这里,她从箱子里捡出一套黑白格子的西装,穿戴好后又把长发盘起来扣上帽子。 一会儿。石头回来了,雪苼给他倒了一杯水,“石头,喝了他。” 石头疑惑的看着她,“夫人,我不渴。” “不渴也要喝,慢慢的喝,把心给静下来,你乱了司令就更危险,知道吗?” 石头敬佩的看着她,怪不得司令对夫人如此痴情,夫人真不是一般的女子。 安排好人照顾皓轩,雪苼带着小马石头等几个人去了南五爷的地盘儿。 南五爷此时正逗着他刚买的金丝雀儿,心里却七上八下的,这连老板在他的地盘上出事,消息还是他给的,这要是对方追究起来,他这钱就拿的不是那么地道了。 光头却不以为然,“五爷,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他也没有让我们去给他卖命呀,出事儿那是他自己的问题,怪不得我们。再说了,你怕个蛋蛋呀,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谁也放个屁试试?” “你呀!”南五爷有些无奈,“越来越不讲江湖道义了,这要是传出去我的脸往哪里搁呀。” “五爷,您想多了,正主儿都出事了谁还找我们。我们就” 光头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外面有人来报信,“五爷,有位连夫人要见您。” 南五爷逗鸟的银钩子落在了地上,“瞧瞧。怕什么来什么。” 光头还是不以为然,“一个女人,来就来呗,搞不好看上了您要改嫁呢。” “闭上你这张臭嘴,把人请进来。” 雪苼一进门就让人眼前一亮。这古香古色的大堂都显得晦暗逼仄了。 她是收拾过的,雪肤红唇一身利落的西装,既潇洒又有气势,一看就不是寻常的女人。 想到赫连曜那股子让人发寒的王者之气,南五爷越发觉得这两口子不简单。 雪苼对他伸出手。“南五爷,幸会。” “夫人幸会。” 雪苼也不罗嗦,“南五爷,我这次来不是问责不是诉苦,我是想请南五爷帮我找我家先生。钱不是问题,我要人南五爷要脸面,我们这个交易必须成。” 南五爷看着雪苼,心里对这个女人更加忌惮,刚要说话忽然光头插嘴。“美人,你那个连老板估计是给水鬼招了当女婿去了,我看你长得这么好看,不如嫁给我们五爷。” “闭嘴。” 没等南五爷的训斥完毕,雪苼已经狠狠的给了光头一个耳光。 光头开始被打蒙了,他刚要对雪苼不敬,石头和小马齐齐挡在了她面前,这俩个小伙子都高,那光头在他们面前矮了半截,气势上也就弱了。 “你给我退下。”南五爷狠狠斥责着,他给雪苼赔礼,“夫人,对不起,我这手下没管教好。” “不是我多嘴,南五爷,像您这样的身份以后身边还是带点像样的人,别阿狗阿猫都带在身边,辱没了您的身份。” “夫人您说的是,我看我们还是先忙正经事。” 雪苼点头,“南五爷是聪明人,想必也猜出我们家先生的身份不一般。我也知道南五爷这几年货运这块儿在内地走的一直不顺利,你放心,只要这次你帮我救了我们家先生,以后你们帮会的船在内地绝对是畅行无阻。” “夫人,这是真的吗?” 雪苼抛出这个鱼饵太有有诱惑力了。比钱好使。 雪苼点头,“南五爷不信我?” “信,当然信。夫人,我去查看了死的那些人的尸体,发现劫走连老板的人是我们港岛的人,是白和会的。” “你的意思是去白和会找人就行?那还要麻烦南五爷从中斡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方便出面。” “夫人严重了,我这就去办。” 离开了南五爷的地盘儿,雪苼还是忧心仲忡,虽然这次南五爷一定尽心,但就怕何欢儿的人太过奸诈,但往好处了想,赫连曜一定不会轻易被他们抓住,但愿他能安全脱身。 南五爷的效率很快,不到半天就传来了信儿,“白和会是被人花钱买的,买他们的人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她的手里只有一个很女气的男人,并没有一个坡脚的男人。而且她已经带着那个女气的男人离开了港岛。” 何欢儿抓去了长安却迟迟不见有动静,她的目的肯定不单纯,而她的目标势必也是莫凭澜,所以长安现在应该没有危险,但是赫连曜就不一样,港岛龙蛇混杂,他要是给 想到这个。雪苼的心又沉了几分,赫连曜那么硬的命一定不会有事。 雪苼对石头说:“你去跟南五爷说,我们重金悬赏,一定要找到赫连曜。”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雪苼发出悬赏令后,到了晚上就有了消息。 报信的人说赫连曜落在了白和会人的手里,是个女人。 这女人是白和会老大的干女儿,平日里很受宠爱,倒是不知道这个女儿有没有被干。 要是被干了她也敢拉个男人回家,这胆儿也是够肥的。 听到这个消息雪苼是哭笑不得。赫连曜看着冰冷冷的一个人,可身边都没断过这些烂桃花,总有些女人上赶着倒贴,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 五爷跟雪苼见了一面,他说因为是对头的女人。他去是不合适的,只能让雪苼自己上门找人。 石头担心,“夫人,莫司令估计也快到了,要不等他人来了我们再去吧。” 雪苼摆摆手。“不行,我怕多一分钟赫连曜就多一分的危险,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去找人。” 这位干女儿住在山上的别墅里,要说她跟那位干爹没啥雪苼打死都不信。 这地方的别墅似曾相识,雪苼记得那年朱大全就安排她住在这里。结果还和赫连曜住了个对门儿。 想起那些往事,就像是港岛潮湿的风裹着无数的杜鹃花瓣扑面而来,的沉重辣的缠绵,就连眉目也染上了些许的水色。 “夫人,敲门吗?” 雪苼推开石头。她自己上前按了门铃。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女仆来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高挑的女人,便降低了警惕,“请问您找谁?” 雪苼对她说:“你去告诉你的主人。就说失主找来了,要见她。” 那女仆一脸的疑惑,雪苼又加了一句,“你再对她说,要是不想搞的满城风雨就不要避而不见或者说什么都没看到。” 女仆走了,石头才从花丛中闪身出来,他问雪苼,“夫人,你说她会不会耍赖呀,这深宅大院的,门一关我们也无可奈何呀。” “不会,她能住在这里肯定是和白和会老大有些首尾的,所谓干女儿是拿来哄人的罢了,其实就是情妇,要是给她干爹听去她拿着自己的钱养男人,你猜会怎么样?” 石头恍然大悟,“但要是说出去司令也有危险的。” “我们只能赌,我才她还犯不着为了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去毁掉自己当前的安逸生活。” 雪苼话刚说完,那女仆就回来了,“我们家小姐让您进去。” 雪苼也没有多带人,就带着小马和石头走了进去。 院子里花木扶疏景色宜人,雪苼只觉得有双火辣辣的眼睛在看着自己,一抬头,便对上了二楼阳台那里女人的眼睛。 她一愣,现在倒是明白了为什么她会把赫连曜藏在这里。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想亲亲 女人对她微微一笑,跟着就消失在花丛里。 她走进客厅,女人已经从楼上下来,她穿着一件酒红色真丝睡衣,身材曼妙惹火,烫卷的头发蓬蓬的扫在肩上,看着是一副慵懒模样,其实红唇浓妆,妆容早就收拾的一丝不苟。 她纤长的手指中间夹着一根烟,见到雪苼后就滟滟的笑,“我竟然没想到,这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 雪苼对她勾唇一笑,“曼丽,你好。”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以前雪苼的交际花邻居,曼丽。 三年没见,她身上的风尘味更重了,一双勾魂的眼睛扫了扫雪苼身后的俩个年轻小伙子,“薛小姐,啊,不对,应该是尹小姐,几年不见,你身边的男人可总是换,那个叫李程的给你甩了吗?” 雪苼没理会她话里的轻佻和不敬,低声说:“李程他去世了。” “啊?不是我想的那样吧?”曼丽对李程记忆很深,越是风尘越是觉得纯真可贵,而李程,是她见过最纯真的男人。 雪苼垂下羽睫,可是悲伤却挡不住,“就是你想的那样,马革裹尸战死沙场,都三年了!” 曼丽鼻子一酸,她不是个轻易掉泪的人,可是李程的死却等于毁了她心里最后的一片伊甸园,说不出的难过。 雪苼跟着说:“你藏起的这个男人身份尊贵,可以说他的安危关系着半个国家。曼丽。非常感谢你能救他,我们会重金酬谢,但是别的打算,你想都不要想。” 她的这番话把曼丽给挑怒了,“瞧瞧你说的,都是女人,你怎么就这么看低我呢?好歹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就算你是他的正房夫人,我这样的身份当个小妾总可以的吧,你也说了他身份尊贵。” 雪苼轻笑,“其实我也不是他的妻子,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曼丽惊讶的很。“你说唬谁呢?几年前他为了你就追到这港岛,闹了多大的动静儿,这都三年过去了,你们还没在一起?” 雪苼笑笑,显然不想多说,她对曼丽说:“人呢,让我们见见吧。” 曼丽剑拔弩张的样子,“慢着,我们都还没谈好条件,见什么见?” 雪苼无奈,“如果是别人我可能觉得难缠,曼丽,我们是老相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曼丽红唇吐出烟圈儿,妩媚的眼神落在石头和小马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勾引。“那你说说我是什么人?” 雪苼跟红姨接触的久了,对风尘人没有歧视,曼丽倒是和红姨的性子有几分相似,所以她淡淡的说:“你是性情中人。” 一句话说的曼丽竟然红了脸,她张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胡乱把烟蒂在烟灰缸里蹙灭,她似乎很不耐烦的说:“你这个狐狸精,搞的老娘身边的男人都一个个都喜欢你。好容易钓个凯子朱大全,竟然还是让你撬走了,为了你呀,他都要独身了,到现在都没有成家。” 雪苼挺惊讶的,“大全还没有结婚?他年龄也不小了。” 提到朱大全,曼丽的眼眶漫上一层红色,情绪也不对劲儿了。 雪苼很会察言观色,她觉得曼丽和朱大全之间一定有什么问题,就暗暗把这件事给记下来。 曼丽转过身去,“我的条件很简单,你们把我摆脱白和会那帮人。以前没钱我就想就想着要有钱,住山上的别墅,穿豪华的衣服。可是现在有钱了,我却渴望自由。” 大概人都是这样,越是缺什么就越想得到什么,可得到了却又觉得不过如此。 雪苼的手放在曼丽的肩膀上,“好,我答应你,现在可以带我去见人了吗?” 曼丽摇摇头,“可惜呀,他人并不在我这里。” 雪苼勃然大怒,“你耍我?” 曼丽咧开艳丽的红唇,“你呀,还是不明白黑道儿里的这点龌龊。我是什么身份怎么能随便救你的男人?我不想活了吗?你的男人在我干爹那里,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我干爹的老婆白夫人那里。” 雪苼拧眉,“这到底怎么回事?” “在这个小岛上,谁不知道有个喜欢吸食男人精血的白夫人。她就跟白骨精一样,专门挑年轻力壮的男人交好,她的沙龙在港岛出名,我那位干爹也不过沾着她的光做做样子罢了。” 雪苼头皮一阵阵发麻,都说女人是红颜祸水,看来男人也不差,赫连曜竟然给老妖精看上了。 “那我怎样才能见到那位白夫人?” 曼丽的眼睛扫过小马和石头,“有这两位小哥在,你还怕见不到吗?” 小马和石头感觉凉飕飕的,蛋蛋发冷。 经过曼丽的改造,小马和石头大变了样子。 石头长得呆,戴上眼镜穿上学生服,俨然就变成了个大学生,而小马则是一身黑衣,黑背心外面是一件黑色夹克,隐隐看着身上的腱子肉,再加上他长腿宽肩,看起来特别的爷们儿。 雪苼也换了一件黑色紧身长开叉的旗袍,妆容艳丽,说是这俩个人的“姐姐。” 为了救赫连曜,雪苼这次是下了血本,小马和石头成了港岛人说的“鸭”,而她则成了拉皮条的。 一辆汽车拉着好几个人,到了白公馆。 白公馆到了晚上灯火通明,门口车子几乎要停满了,彩灯闪烁间有钢琴声传来,隐隐夹杂着男女暧昧的笑声,雪苼倒是觉得这里比醉生楼更加的热闹。 她拿出帕子擦擦鼻翅上的粉,扭着腰跟曼丽走进去,那高雅矜贵的气质全然变了,带着一种故意卖弄的风尘气,偏偏这风尘气里又有那么一点尖刻一点清高。倒是把一个内地来的做皮肉生意的女人演活了。 曼丽都不敢认她,心说这样清冷的大家小姐怎么还有这样一面,她不知道雪苼混迹风月场有多少时间,她在模仿红姨。 曼丽交给他们一人一个面具,在这里的人因为身份问题,都不已真面目示人,其实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熟悉的人岂是半面儿面具能挡住的?侄子和婶子,姐夫和小姨子,公爹和儿媳妇,都在这块遮羞布下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曼丽带着他们来到了金碧辉煌的大厅,虽然早有心理准备。雪苼还是给吓住了。 所谓的沙龙,不如说是淫窝。 虽然舞会还没有开始,但是窝在沙发上的男男女女都已经把持不住,,围在一起调笑声断,乌烟瘴气的不堪画面醉生楼根本比不了。 雪苼腿肚子发软,小马和石头紧紧在后头跟住他,在这样的地方可来不得一点偏差,否则就万劫不复。 曼丽跟一个穿着宝蓝色旗袍的女人耳语几句,那女人扫了雪苼身后的俩个男子一眼,眼睛里露出贪婪的光,“夫人最近可是忙着。那天你们从水里捞起的人她一直没有拿下,急的跟什么似得,估计也没有空理会这俩个人了,不过来了也好,陈夫人李太太这些一个个跟饿狼一样,总能有的玩儿。” 曼丽故意说:“还没搞定?这个混蛋真不识抬举,夫人那样的人,别人想抱大腿都抱不着呢。” “可不是。不过夫人说这人身份特殊,也不敢用强的,不过也快了,过了今晚,他就是夫人的人了。” 曼丽一听就明白了。这白夫人要对赫连曜用下三滥的手段。 她递了一个眼神给雪苼,雪苼其实心里也没有低,她就带了两个人,显然不能在人家的地盘上明抢,眼下只能先看看情形,要是赫连曜给人拘禁灌药,那么只要不危害到生命,干什么都行。 虽然这样决定,但是一想到赫连曜和别的女人做那种事,雪苼的心就闷得疼,整个人都带上一层烦躁的情绪。 忽然,钢琴声激昂起来。经常来这里的人都知道,是白夫人要出场了。 雪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眼看着铺着红色毯子的楼梯。 一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雪苼身边,他递给她一杯酒,“新来的?” 曼丽早就嘱咐过,这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能碰,她虽然接过但也不喝,只是对男人一笑。 虽然是戴着面具,男人依然还是惊艳了,他小声对雪苼说:“一会儿你身后那俩个男孩要去赚钱吧?我陪着你怎么样?” 雪苼一勾唇,“你怎么知道我不去赚钱呢?” 男人一愣随即色色的目光在雪苼身上流连而过,“我有钱!” 正在此时。一阵欢呼,原来是白夫人出现了。 楼梯上出现一个穿着大红晚礼服的女人,她带着渔网面纱,遮住了最能看出年纪的脸,虽然身材保持的不错,但是脖子上的皱纹还是出卖了她的年龄,雪苼猜她大概在五六十岁。 在她的身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带着金色魔王面具,和身材娇小的白夫人站在一起,他更像是一个王。 白夫人显然很痴迷她。隔着面纱都能看出她的一双眼睛黏在男人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男人走的很慢,手扶在白夫人的肩膀上,细看因为是腿脚有点问题。 众人鼓掌,白夫人慢慢走下来,她的声音甜滑,娇滴滴的像个小姑娘,“谢谢大家的光临,今晚尽情的玩儿,让我们快乐起来!” 说完,她就带着男人在黑色真皮沙发上坐下,几乎依偎在男人怀里。 雪苼从他们出现后一直都看着,要不是有面具的遮挡,她的眸子要喷出火来。 男人的目光跟她的撞在一起,虽然是很短暂的一瞬,但已经擦出火花,雪苼甚至还能看到他眼睛里戏虐的笑意。 太他妈气人了! 她身边的男人说:“这人是白夫人的新欢,说是什么大老板,我看就是个出来卖的小白脸儿,但是白夫人可是给他迷惨了,你看看,看看。” 雪苼明显的听出男人语气里的嫉妒,想来这男人也是白夫人的入幕之宾。刚巧有人跟男人打招呼,他走开后曼丽小声说:“这个人是霍公子,前段时间白夫人那里最得宠的,他给的东西不要喝。” 雪苼看了眼以及要黏在一起的俩个人,“这个霍公子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不过我看某人是乐不思蜀。” 曼丽娇笑,“你这是吃醋了,还说跟他没什么关系。” 雪苼抿紧了樱唇,不再说话。 雪苼身边的俩个小伙子太诱人了,不时的有女人来摸摸蹭蹭,小马对石头说:“你赶紧去招呼一下那个胖大婶,别引起别人的怀疑。” 她把小马也推给曼丽,自己成了一个人。 石头细皮嫩肉的一副呆样儿,“为什么不是你去?” 小马在他的帽子上摁了一下,“因为那个大婶比较有母性,她喜欢你。” 石头给小马推走了,雪苼也赞成他这么做,要不几个人在一起实在是怪异。 石头被胖大婶抱在怀里都快喘不过气来了,那位大婶的凶器差不多就跟石头的半边脸那么大,一直往他嘴巴上贴。 雪苼越来越受不了这里的之气,她想速战速决赶紧离开这里。 霍公子又回来了,看到雪苼身边少了人,便伸手搂住了她的细腰,“不如我们去跳舞?” “好啊。” 雪苼跟霍公子滑入舞池,跟着曼丽和小马也跟了进去。 霍公子看着轻佻,但是跳舞的时候手还算规矩,雪苼发现他就算有什么亲热动作的时候也是做给白夫人看的,但是白夫人一心都在赫连曜身上,几乎视而不见。 雪苼心生一计,她哎呀一声,说崴了脚。 “我们去那边休息一下吧。” 霍公子带着她坐到了白夫人附近。 曼丽说过,这里的座位都很讲究,大厅里的座位普通会员可以做,但是珠帘里面只有白金会员可以坐,雪苼自然是没有资格,但是跟着霍公子就可以。 他故意坐在对着白夫人的位置,白夫人看着赫连曜,他就看白夫人。把白夫人看的烦躁不堪。 雪苼倒是好奇他的怪品味,这霍公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看身形风流潇洒又口甜舌滑,为什么独独对白夫人这么上心,缺乏母爱吗? 白夫人给霍公子看的浑身难受,她实在是受不了了,站起来走到他们这边,先微微的对雪苼点点头,然后对霍公子说:“你跟我来。” 俩个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雪苼看着他们的背影,显然霍公子是很会讨好女人的,不知说了什么,本来愤怒的白夫人竟然娇憨的对拧了他的腰一把,他顺势把人给搂到了怀里。 雪苼出神的档口,赫连曜已经站在她身边,“小姐,请你跳支舞可以吗?” 雪苼看看他的腿,“跳舞?先生,你确定?” 她这样一身刺儿的模样勾的赫连曜浑身发痒,仿佛又看到了三年前那个尹雪苼,微微一笑,他拉住了她的手,“可不可以,你试试。” 暧昧的热气喷洒在手背上,俩个人算是老夫老妻,可是三年后的每一次靠近都那样慌乱无措,就像小姑娘一样。 被他拉起来,俩个人滑入了舞池,被胖太太缠的没法子的石头也拉着胖太太去跳舞。 光线幽暗,音乐,赫连曜的手紧紧放在她的腰上,“都找到这里了,还真是本事。” 雪苼咬着牙低声说:“我看我是不该来,耽误你的好事了。” “吃醋了?”低低的声音萦绕在耳边,低徊不去。 “谁吃醋,我”没等雪苼说完,赫连曜的手就在她屁股上用力一捏,然后让她整个人落入他怀里。 “别动。”他的声音微微沙哑,热气喷洒到雪苼耳畔。 雪苼脖子上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她觉得从后背到脚底一阵阵颤栗。最关键的是,这个男人竟然在这样危险的场合有了反应。 “你,你禽兽。”这几个字说的一点没有威力,倒是像在撒娇。 赫连曜眸子一黯,要不是因为场合不对他真想好好亲亲雪苼,可是现在他只能在她耳边说:“看到那边的红色牌子了吗?你去拿一个,然后跟我走。” 那些牌子雪苼早已经看到,不时的有人去拿,她一直没明白,现在看到很多人拿了牌子往后面走,原来后面是房间。 她有些担心,“你会有人阻止吗?那个白夫人” “她一时半会儿下不来,你再磨蹭我就保证不了了。” 雪苼去拿了牌子,跟着小马也拿了,剩下的石头一看傻眼了,那胖女人看他一直往放牌子的地方瞟,就发嗲的说:“宝贝儿,想休息了吗?” 石头忍着想吐的冲动,“是呀,我想,想,想” “死相!”女人捏了捏他的下巴。牵着他的手去摸了牌子,带着他也去了后面。 进了房间,雪苼惊呼,“这就是个妓院呀。” 赫连曜冷哼,“这里可比妓院贵多了,还不用白夫人自己养姑娘。在那里傻站着干什么,过来。” 雪苼走到赫连曜背后,见他推开了窗户。 他看看外面,原来这边的窗户直接对着后面的院墙,可以直接出去。 他率先跳出去,然后伸开双臂,“跳下来。” 不是特别高,但是也有一层楼的高度,雪苼闭上眼睛,一纵身就跳了下来。 稳稳的落在他怀里,他笑着说:“这么轻,你真要多吃点。” 雪苼从他怀里下来,低头看着他的腿,“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然后走到墙边,蹲下身子。 “你干什么?”雪苼不解。 “踩着我的肩膀,上墙。” 雪苼咬咬牙,先脱下高跟鞋拿在手里,然后爬到他肩膀上。 赫连曜慢慢的站起来。雪苼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眼见着自己够到了墙上,先把鞋子放上去,然后双臂紧紧扒住,“好了。” 赫连曜往后退开,双手托住雪苼的屁股往上一用力,雪苼已经上了墙。 雪苼极低的发出惊呼,不是因为害怕,这混蛋在她爬墙的时候竟然捏了她的屁股。 顾不得计较,雪苼伸出手,要拉他上去。 赫连曜一笑,在月光下露出一排白牙,然后他一个纵跃。上了墙。 他的身手好雪苼一直是知道的,但是现在他的腿还适合做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吗? 伸手去摸了他的腿,“怎么样?石头说你到了港岛后因为潮湿这腿是肿的,刚才有没有疼?” 赫连曜看着她,“你这是心疼我。” 雪苼收不回关心的表情,也没有刻意去掩饰,“当然,你是为了救长安才出的事,现在我们在一个战线上,我关心盟友,理所当然。” 赫连曜狭长的眸子凌厉眯起,在墙头上。他忽然把雪苼裹进怀里,嘴上说着,“我去他妈的理所当然。” 没等雪苼反应过来,赫连曜低头吻住了她的唇,那股子野劲儿,好像要把她给吞下去。 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松开她,但还是意犹未尽的在她唇上舔了一下,“真甜。” “赫连曜!”雪苼气的咬牙切齿,声音虽然压得极低,但是气愤的情绪没有压住。 赫连曜喉咙里溢出笑声,“小乖。下次叫一床的时候也这么叫,嗯?” “你” 雪苼话没说完,忽然给他捂住了嘴巴,“跳!” 这次的墙可比楼上的高,要不是赫连曜抱着她,雪苼自己绝对不敢跳。 落在地上,她都没有爬起来,虽然是摔在赫连曜身上,但双腿还是有些疼。 赫连曜把她给拉起来,“要尽快离开,你们的车子呢?” 雪苼看着他有些瘸的腿,想要关心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问你话。听到没有?” 雪苼回过神,刚准备说话,忽然看到小马石头还有曼丽都跟过来。 曼丽非常狼狈,给一瘸一拐的还没有了一只鞋子,她一把攥住了雪苼的胳膊,“我可是混不下去了,你一定要帮我。” 雪苼点头,“放心,我们的车子呢。” “跟我来。” 小马在前面带路,石头背起曼丽,而雪苼忽然想起来什么,“石头。那个胖大妈呢?” 石头俊脸一红,“给我打晕了。” 他们找到了自己的车,赫连曜对石头说:“你把夫人送回到医院里,小马跟我去救人。” “救人?是长安吗?”雪苼抓住了他的胳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你是我的解药儿 赫连曜说要去救人,雪苼自然是认为他要去救长安。 他点点头,“我已经打听出关押她的地方,你们就算不来我今晚也会采取行动。霍公子跟我达成了协议,他帮我拖住白夫人支开警卫,要不我们会这么顺利逃走吗?别废话了,到前面安全的地方你们就下车,我和小马去。” 雪苼没想到他连霍公子都能拿下,不得不对赫连曜的能力更加刮目相看,但他的话她不同意,“我要跟你一起去,别说我会是拖累的话,我可以给你当司机接应你。” 赫连曜忽然狭促的笑,“这是舍不得我?” 雪苼脸一红,“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动摇,要是说我没能力拖你后腿也不行,我会开车。” 赫连曜见她这么坚决,便点点头,“好。” 曼丽就怕撂下自己,“我也跟着,我熟悉这里的路。” 赫连曜这次轻易点头,“带了她就不差你,也好照顾她一下,走,水龙的跑马场。” 雪苼看了一眼曼丽,她有点小心眼儿了,凭什么自己求了半天,到了曼丽这里一句话就行了。 赫连曜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得出的地址雪苼并不知道,他不说她也不能问,到了地儿赫连曜问石头,“带着几把枪?” 石头递给他一把,“俩把,给您准备着。” 赫连曜检查弹匣,又从石头手里接过子弹袋装好,他顺手解开西装外套脱下来递给雪苼,“拿着。” “我” 没等雪苼说完。他一摆手,石头和小马就跟着他下车。 雪苼忽然推开车门低声对石头说:“你好好照顾他,他的腿不方便。” 石头听了傻笑,“司令,夫人关心你呢。” 赫连曜回头看了雪苼一眼,勾起的唇角无线的骄傲,“老婆关心男人,天经地义。” 一直闷不出声的小马吭了一声,“司令,您过了,我们家小姐现在是余州司令夫人。” 一向木纳的石头这次接话倒挺快,“得了。你们家的余司都给人打包儿带走了,还要我们司令去救呢。” 赫连曜第一次觉得石头还不是顽石一块,跟张昀铭平时那样摸摸他的头,“好孩子。” 小马没再吭声,握紧了手里的枪,对赫连曜说:“司令,一会儿有什么事儿我先上。” 赫连曜看了看他那只只能当摆设的右臂,“左手枪还行?” 小马点头,“不敢说百发百中。” “好,你先上!” 车里,雪苼紧张不安,六神无主。 曼丽掏出小粉镜照了照,还补了点口红,她嘲笑雪苼,“这么紧张干什么?你不是不在乎人家吗?” 雪苼不想跟她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苍白的樱唇闭的紧紧的。 曼丽可不是个轻易就能被打发了的主儿,她继续说:“我就挺好奇的,你们为什么还没结婚呀?看你这样子” “我已经有孩子了。” 曼丽都不敢相信,“都说女人生了孩子身材就会变胖变丑,你现在比三年前都好看,有什么秘方吗?” 雪苼看了她一眼,“有,生病。” 曼丽切了一声,“我宁可胖点也不要生病。你生的是儿子?” 雪苼点点头,曼丽拉着她的胳膊,“那是这位赫连先生的?” 这次,雪苼没有点头,似乎在思量,过了一会儿嗯了一声。 “没结婚就敢生孩子,夫人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雪苼不想跟她谈自己的事情,她眼神有些飘忽,看着远方一盏路灯出神。 “大全不知道你已经生孩子了吧?大全说三年前没有你的消息,还说你去世了,所以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见到了鬼。” 雪苼低低的叹息了一声,“世事无常,我也以为我死了,可是上天眷顾,我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 “你这人呀,命好!不像我,就是一根浮萍,也不知道明天会在哪里,更不知道会是生是死。” 雪苼把手轻轻放在她肩头,“别这么说,对了,大全他现在在哪里?” “他还是内地跟这边两地跑,他的买卖做的挺好。” “那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雪苼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曼丽看了她一眼,然后自嘲的笑起来,“我是什么身份呀,他看不上,再说了,他心里有的是你大小姐。” 雪苼摇摇头,“也不尽然,你这样自轻自贱哪里是追求幸福的态度。” 这句话刚落,忽然听到了枪声,跟着就看到了远处密集的火光。 雪苼手一抖,知道是双方已经动手,她真想过去帮忙,又怕给赫连曜增加麻烦,只能在原地等着。 这心就像滚油煎着,屁股又像被火烧着。 曼丽看她这样,忙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给点着了递给她,“抽一口,压压。” 雪苼接过来猛的抽了一口,被呛得剧烈咳嗽,她手扶着方向盘,却因为紧张拿着烟的那只手在不停的发抖。 “出来了!” 雪苼看过去,果然火光里跑出来三个人影,石头后背上还背着一个,应该是长安。 雪苼一脚油门,就把车子给开过去,曼丽已经打开了车门,在他们跳上车的那一瞬间,雪苼开足马力像追赶他们的人撞过去 那些人一看汽车跟疯了一样撞过来,忙跳着逃开。等他们反应过来要开枪的时候,雪苼一个漂亮的掉头,车子跟着飘了出去。 一辆车里坐了五个人,是挤在一起的,雪苼专心开车,还是忍不住问:“长安还好吗?” 长安的声音很虚弱,“我没事。” 雪苼这才专心开车,一段路后已经把那些人给甩开,赫连曜忽然说:“停车。” 雪苼不知道缘故。在路边停下后听到赫连曜对曼丽说:“你上后面来。” 雪苼以为他是因为人多挤着不舒服,等曼丽跟他换过来后他一把抢去了雪苼唇边叼着的烟,狠狠的吸了两口,“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搞了半天这爷就是因为这么点事儿,雪苼很是生气,“我不会,就是刚才太紧张了想压压,这就抽了一口。” “归我了。” 闻着烟草味,雪苼忽然意识到他们俩个人共同抽一根烟,妈的,他好暧昧。 车子直接去了医院,这里是南五爷的地盘。又是洋人管辖,白和会手再长也伸不过来。 侍卫们看到雪苼带着石头竟然就把赫连曜给救了回来,顿时对她刮目相看,可是雪苼却累惨了,她本来身体就不好,等医生给长安检查完了说没问题时,她软的几乎要倒下。 这时,她的腰间多了一双有力的大手,赫连曜低低的声音响在她耳边,"雪苼,你跟我来,我有话说。” 雪苼看他慎重。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细看下又觉得他不太对劲,一张脸绷得那么紧,眉头也打着结,而且额头上似乎有密集的汗珠。 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是他受了伤?那该找医生呀。难道何欢儿又有什么幺蛾子?雪苼满腹狐疑,跟着他进了一间空的病房。 等她进来后,赫连曜伸手就关了门。 雪苼警惕的看着房门,“你这是干什么?” 赫连曜扒拉了几下衣服,好好的衬衣从裤子里扯出来乱七八糟的挂在腰间,他躺在床上,脸色发红汗水更多,最明显的是他衬衣也盖不住某些地方的强大。 雪苼气的就要去打开门。“你太过分了。” 赫连曜倒是不阻拦她,只是幽幽的说:“你出去后帮我把曼丽叫进来,我付钱。” 雪苼刚想骂,忽然又觉得不对劲儿,她回过头看着他发红的脸色,终是鼓起勇气走到他身边,伸手摸了他的额头。 她清凉的小手给他带来一阵舒爽,禁不住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哼声,雪苼听了后心里已经酥了一半。 这个男人在犯规,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的声音很勾人吗? 手底下赫连曜皮肤的热度提醒了雪苼,他现在热的根本就不正常,想起在白公馆听到那个穿宝蓝色旗袍女人的话。雪苼不仅低声道:“你被下药了?” “没有。”赫连曜声音低的几乎压在嗓子里,“我没有直接中招,但是那个女人身上的香水有催情作用,我压了这么久,已经错过了做好的救治时间,就剩下最原始的一种方法。本来我想让你帮我,但是你不愿意我也不好冒犯你,帮我找曼丽来。” 雪苼慌张的很,她看看他脸上隐忍的汗水,抬腿就要走,“你等一下,我去叫。” 砰。门关上,她真的走了。 赫连曜气的把床上的枕头给扔下去,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她竟然真的要别的女人来帮他。 赫连曜一腔热火现在都成了气,虽然下身疼得要爆开,他还是选择了无视,一个人咬着牙看着天花板,有些负气的想死就死了吧,尹雪苼你就等着跟我收尸! 雪苼急急的走出去,差点跟一个护士撞上,护士扶住她,“夫人。您没事吧?” 雪苼摇摇头,她低头继续往前走,刚好看到了石头,便问道:“曼丽在哪里?” 石头指指前面,“她在余司令的病房里照顾余司令,您要找她吗?我去给你叫。” “不用!”雪苼喊完了不仅是石头吓了一跳,就连她自己也懵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忙说:“不用了,我自己去找。” 石头摸摸头走开,虽然石头脑子不想事儿,也觉得雪苼不太对劲儿。 雪苼往长安的病房走去,本来一路挺快的,到了这会儿脚步就放的很慢很慢,简直跟蹭的一样。 但只要是路一定就会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刻,长安的病房门就在眼前,她的手却抬不起来推不开那扇门。 她似乎从玻璃上看到了自己,尹雪苼,你在犹豫什么? 既然你早已经放弃了赫连曜,他跟谁好,跟谁做什么又关你什么事,而且这才也是事出有因,你为什么要婆婆妈妈犹豫不决? 一个护士走过来要给长安打针,她伸手推开门,“夫人,您要进去吗?” 雪苼忙点点头,“是。” 跟着护士走进来,她就像失了魂儿似的,一直看着曼丽。 长安在昏睡,曼丽给她看的浑身发毛,“夫人,您看我做什么,我可没对这位先生做什么。” “曼丽,你” 看着她吞吞吐吐的样子,曼丽都着急,“到底有什么事您说呀?” “你这些年都做什么了?” 曼丽被她问的奇怪,“我能做什么呀,还不是做些皮肉生意,跟着白和会的白老头以后,除了陪陪他就是帮着老太太弄人,你问这个做什么?” 赫连曜说的对,只要给曼丽钱就不算侮辱她,而且她还记得曼丽很喜欢赫连曜。 她咬咬唇,继续问:“那你觉得赫连曜他,他怎么样?” 曼丽今天都要给她憋死了,“您要说什么呀?我不是故意把他送给白夫人的,是因为我和那老女人在一起,我没得选择,要是我一个人哪里舍得把他给交出去?夫人,您不会要跟我秋后算账吧?” 她说了很喜欢他,想必不给钱也是愿意的。 雪苼笑笑,其实只要她说一句话,就是把赫连曜的病房号告诉她,然后说赫连曜找她,这事儿就办好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嘴巴像给胶水黏住舌头像给剪去了一截? “夫人,您到底要干什么呀?” 雪苼舔舔唇,“曼丽,赫连曜他” 曼丽的眼睛很亮,“他要干什么?” “他说,谢谢你。”雪苼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她还是没有办法看着曼丽和赫连曜去做那等事。 曼丽等了半天就等了这个。她挺失望的,“我为了他可是抛家舍业把这些年打拼的一切都给扔了,他要是真想谢我就以身相许让我当个小妾也好。” “他不会纳妾。”雪苼说了又后悔了,她怎么又会知道呢? “对不起。”她跑出去。 曼丽皱起眉头,“这是干什么呀,好奇怪。” 雪苼跑出病房后在走廊里站着,对面开了一扇窗,潮湿的气息裹挟着夜来香的馥郁之气扑面而来,雪苼的旗袍从开叉处被刮得飘飘摆摆,露出了雪白的大腿。 她咬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对自己这样说,赫连曜是为了救长安才受了算计,她这只是报恩,对报恩。 高跟鞋踏在走廊上哒哒的响,她一步快似一步,走到了赫连曜的房门前,大力推开。 “赫连曜,我想清楚了。既然是因为帮我才害你中招,我愿意。” 她的声音很大,吓的男人一哆嗦,刚才怎么也到不了的感觉,此时全便宜了自己的手。 雪苼循声看过去,脸顿时烧起来,她双手捂住了脸,结结巴巴的说:“既然你已经自己解决,我走了。” “回来!”赫连曜把手里的东西往旁边的衣服上一抹,“你以为这就完了?” “你都还想怎么样?” 赫连曜黑着脸,“自己看。” 雪苼倒吸了口冷气,这个白夫人到底用的是什么香水,看来药效比醉生楼的药可是霸道,也难为赫连曜竟然能坚持了这么久。 想到他这样都去救长安,却不敢去想他拼命救长安是为了谁。雪苼把门给关好,走到他身边,素白的小手轻轻伸开接替了他刚才的活儿,“我来,你闭上眼睛。” 赫连曜却不愿意配合她,“你打算这样?” “怎么,你不愿意?” 赫连曜的喉骨上下动了几下,发出让人羞耻的吞咽声,“我想看着你。” 雪苼都要羞死了,她用另一只手盖住了他的眼睛,“别看,你再看我就不管你了。”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你这是在撒娇?” “我撒你个大头鬼,我真走了。” 她都送上门儿了赫连曜怎么可能放走她,伸手把人给扥上床,他张开薄唇就把她的小嘴给含住。 “赫连曜,你犯规。”她去推他宽厚的肩膀,其实是他的吻太犯规了,她怕自己越来越沉溺。 赫连曜气息急促低沉,眼神暗沉的要把她给吞下去,“雪苼,我想要你。” 话一说完,他再次把她给吻住。 等的太久了,三年的时光里,他几乎每晚都会做梦,梦到她还在他身边,梦见她在自己怀里。 即便是在沪上见到了,他还是不敢相信她真的回来了,只要抱紧她亲吻她。他才能确定她回来了,她是他真真实实的雪苼。 他的吻强势中又很温柔,但是最让雪苼动容的是他的吻里有一股子悲伤,就像独自一个人被抛弃在冰天雪地里的绝望。 雪苼再也无法拒绝,她闭上了眼睛,开始动情的回吻他。 她的主动让赫连曜呼吸更加粗重,他低低的在她颈子边叫了一声“雪苼”,吻的更加激烈。 亲着亲着,雪苼的眼角湿润,无论在心理上再怎么抗拒麻木自己,但是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她还是忘不掉赫连曜,他的拥抱他的亲吻都让她为之沉醉着迷。 “雪苼,我好想你,每个晚上都想着你。” 他喃喃的低语更像是梦呓,却让雪苼的心酸软一片,什么理智克制,这一刻她都不愿意想,只想抱紧了他,放纵也好,贪欢也好,只要和他在一起。 久别的重逢,久旱的甘霖,总要来的猛烈激昂。 整整一个晚上。他们不知疲倦的纠缠放肆,直到东方发白才偃旗息鼓。 雪苼累极了,她现在是一个手指头都抬不起来,裹着被子沉沉的睡去。倒是赫连曜,人家都说男人的一分精一分血,他“出血”一晚上,还精神抖擞,甚至眼睛都又黑又亮。 雪苼在睡过去之前就看到他的这个样子,低低骂了一句禽兽。 赫连曜在她红肿的唇上亲了一下,“小乖,睡吧。” 按他现在的想法,好容易跟雪苼翻云覆雨一次自然是要相拥缠绵。可他贪欢却不敢耽误大事儿,眼下还不是舒舒服服抱着老婆睡觉的时候。 闭上眼睛小憩了一会儿,他就推被起来,而他身边的雪苼还睡的像个孩子。 赫连曜低头着迷的看着她白生生的小脸儿还有小脸上紧闭的眼睛c蜷曲浓密的睫毛,忍不住一而再的吻上去。 他的雪苼,终于回来了! 推开下床,他忽然发现衣服都不能穿了,他皱了皱眉头,抓了条床单遮住自己,打开了门。 门口,果然有侍卫站岗。 赫连曜跟侍卫说了几句,很快就有人把他和雪苼的衣服都送了过来。 他穿好自己的衣服。把雪苼的衣服叠整齐了放在床头,然后收拾了地上撕扯成破布的衣服,给扔到了垃圾桶里。 外面石头的声音低低传进来,“司令,莫司令到了。” 赫连曜一皱眉头,“这个王八蛋来的真是时候,完事儿了他又来了。” “莫司令昨晚就来了,他说您战况激烈,不适合见他。” “那就让他滚!” 赫连曜吼完了打开门,临出门时候他又恋恋不舍的看了雪苼一眼,勾起了嘴角。 一出门儿,石头愣了一下。“司令,您今天很不一样。” 赫连曜咳嗽着整整衣领,“哪里不一样?” “很英俊很精神,眼睛亮的发光。” 赫连曜挑起眉毛,“少拍我马屁,带着夫人到处跑这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准备好你的屁股。” 光听听石头就觉得疼,他跟在赫连曜后头小声说:“司令,可不可以不打屁股,我跑就是了。” “好啊,你跑回封平吧。” 石头都快哭了,“那我还是选择被打吧。跑出去,我得跑到明年也够呛。” 赫连曜轻轻哼了一声,“莫凭澜在余司令病房里吗?” 石头摇摇头,“这到没有,他在皓轩少爷的房间里。” 赫连曜倒是意外,按理说莫凭澜来了应该腻着莫长安才对,怎么会在皓轩房间里? 他推开门进去,果然发现莫凭澜还抱着皓轩躺着,而皓轩另一侧的人是莫长安。 听到声音,莫凭澜迅速把长安盖好,然后对赫连曜喊:“出去!” 赫连曜面不改色,“莫兄。你要做什么龌龊事儿也别拿我儿子当幌子,会教坏小孩子。” 皓轩从莫凭澜的臂弯里探出头来,“爸爸,莫爹爹说你在给妈妈打针,打什么针打了一晚上?你是医生吗?” 赫连曜:“” 他黑着脸对莫凭澜说:“你出来,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莫凭澜起来,他身上其实还穿着衣服,不过只穿了外套。一贯长衫儒雅的莫凭澜在穿上军装之后便再也没有穿过长衫,他现在一直都是西装革履。 走到长安那边,他对她说:“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 长安昨晚莫名其妙的给他抱到了这里,恨的咬牙切齿,“不准回来。” 莫凭澜饶有深意的一笑,倒是让长安红了脸。 跟赫连曜进了一间静室,他对赫连曜说:“连老板财大气粗呀,医院都成你家了。” “我把这层给包下来还不是为了你的女人好修养?莫凭澜,我们不说玩笑话,昨晚我把莫长安救回来的太过顺利,我怀疑这里面有蹊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你的胡子好扎人 赫连曜把自己的隐忧说出来,莫凭澜沉思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发现长安后背上有个指甲大小的殷红印记,看起来特别的古怪,这是以前没有的。” 赫连曜笑容猥琐,“看来你昨晚没少干坏事呀,当着我儿子的面,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莫凭澜精致的俊脸一抽搐,“不要脸的是你吧?医院的隔音不好,大伙儿都听了你俩的动静一晚上。” 赫连曜很是得瑟,“我的战斗力很强吧?” 对于这个连肉汤都喝不到的莫凭澜来说,赫连曜的这个炫耀行为简直就是该死,他咬牙切齿的说:“我跟你说正经事,长安是不是中蛊了?” 这个太有可能了,何欢儿本来就是邪门,南疆那个地方更邪门,邪门遇到了更邪门那就是非常非常邪门了,南疆人擅长养蛊使毒,莫长安在她手里这么久,她要做点什么也是很寻常。 赫连曜问他,“这么久了你没摸到何欢儿的门路吗?” “有,她现在算是依附着南疆的夜郎王金布,金布有好几个老婆,都不是简单货色。何欢儿有公主的身份,手下又有人有钱,她自己长得也有姿色,现在是金布最得宠的女人。” 赫连曜皱起眉头,“那她不留在南疆保住自己的地位来港岛做什么?” 莫凭澜冷哼一声,“你还要小看这个女人吗?她说服金布放她到中原来,给他采买武器弹药,顺便给我们捣乱,她身边有个用蛊高手,叫阿根,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也是金布一个儿子,因为他母亲的出身十分低微,是个女奴,所以这孩子受尽了冷落和折磨,但是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一手巫蛊之术。被何欢儿这女人一眼看中,便把阿根要在身边,如果长安真的中了蛊毒,肯定是这个阿根搞的鬼。” 赫连曜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们军人不怕枪林弹雨,但独独对这些巫蛊之术十分忌讳,他记得那年带着昀铭去过湘西一次,刚好遇到了赶尸人,就算是见过了死人他们也被那股子诡吊给惊吓到了。 “那长安现在有什么不对付的地方吗?” 莫凭澜摇摇头,“因为担心所以我昨晚才想和她一起睡,但是她不配合,我只好把她带到了皓轩的病房。” “让医生去给她做个全身检查,你也先别紧张。要是真中了蛊毒,我们再想办法,毕竟南疆的高人很多。” 看到赫连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莫凭澜一挑眉,“你认识?” 赫连曜摇头,"我哪里认识?但是何欢儿既然有目的的,肯定会来找我们,先看看她的动机。” 听到赫连曜这样说,莫凭澜心里才松了点,他这人一辈子也没靠过谁,从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步步为营成就了今天的一番事业,可是位高权重了反而贪生怕死,特别遇上了长安的事情,他更是慌乱的像个孩子。 按照赫连曜说的,送长安进去做全身检查,赫连曜见他这边没什么事了便回去看雪苼。 他一推门,屋里已经没了人影,昨晚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床此刻整整齐齐,要不是空气里还有那股子浓重的欢好味道,他几乎以为昨晚是做了一场春一梦。 他出来,问侍卫:“夫人呢?” 侍卫忙回答,“余夫人去了皓轩少爷的病房。” 赫连曜本来要走开的,听到那句余夫人脸一下就黑了,他冷冷瞪着侍卫,“不是余夫人,是赫连夫人。记住了!” “是,司令!”侍卫吓坏了,还很委屈,司令抢人家的老婆也太光明正大了。 赫连曜要去皓轩的房间,想了想又去了医生那里。 推开门果然看到雪苼在给孩子穿衣服,她大概身上有些不能说的疼痛,所以是跪在床上,而且就算这样还不时的蹙眉,看起来十分的痛苦。 赫连曜大步走过来,伸手就把人给抱住。 雪苼惊呼,“你干嘛?” “不舒服就好好休息,皓轩我来照顾。” 雪苼看着他,心情很复杂,最终却风轻云淡的说:“你不用这样,我说了,昨晚只是我为了报答你帮我救了长安,没有其他意思。” 赫连曜停止了给皓轩穿裤子的动作,忽然转过头去冷冷看着她。 他的目光侵犯性太强,雪苼不由自主的缩了下脖子,可马上她又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妥,便大胆瞪回去。 “你别这样看我,我们俩个之间的关系也就如此而已。赫连曜,是个男人就别纠着这点不放,昨晚你也说了,让我替你去找曼丽。” 赫连曜一言不发的收回目光,继续给皓轩穿衣服。 雪苼看到他竟然忍气吞声先觉得奇怪,后又觉得危险。 果然,他飞快的给皓轩把衣服穿好,然后把人从床上抱下来,“皓轩,先跟石头叔叔去吃点东西,爸爸跟妈妈有事情要谈。” 皓轩虽然小却会察言观色,他小声对赫连曜说:“爸爸,你不会打妈妈吧?” 赫连曜摇摇头,“好男人不能打女人。” 皓轩又问:“那你是好男人吗?” 赫连曜捏捏他圆嘟嘟的小脸,“你说呢?” “爸爸当然是。” 赫连曜亲了他一下,“还是我儿子乖。” 皓轩笑着去躲开他,“爸爸,你的胡子好扎人。” 雪苼都愣了,是为赫连曜的柔情。从来没想到他跟孩子相处的画面是这样温馨唯美,她还记得以前他每次见到君旸的时候都沉着一张脸,那个小孩也是阴沉着脸,明显的害怕他。 可是皓轩不怕他,反而从一开始就对他特别亲热,可能这就是父子天性,到底是血脉相溶的亲父子,交流起来完全没有障碍。 皓轩跟雪苼摆摆手,“妈妈再见,你也要好好的,别对爸爸凶巴巴的,他是很可怜的。” 雪苼嘴角一抽,忍不住去看赫连曜,很可怜这个词能用到他身上吗? 赫连曜一派的坦然,丝毫没觉得这个词很丢脸,儿子是为了他好,而且他真觉得自己现在很可怜,老婆儿子都在人家手里,太憋屈了。 皓轩出去后,赫连曜立刻变了脸。 刚才还充满了慈爱的微笑变得邪魅不已,他关好门,一步步走向雪苼。 她口干舌燥浑身发软。 男人高大威武的身躯充满了威胁性,她还记得昨晚她被他压在身下摆出了各种羞耻的姿势 赫连曜已经压住了她,俊脸也近在咫尺,“怎么脸红了,在想昨晚的事?这里。空虚了三年,昨晚吃饱了吗?” 雪苼压住了他的手,“赫连司令,请你自重。” “自重?我到底重不重昨晚你不是说了吗?” 他的话让雪苼的脸更热,是的,昨晚他压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就没羞没臊的喊:“赫连曜,你好重,我不要这样,我要压着你。” 伸手捏着她会要冒烟儿的粉嫩脸蛋儿,赫连曜的声音性感沙哑,“昨晚我是让你帮我去喊曼丽,可为什么最后来的是你?要报恩也轮不到你,莫凭澜比你有用多了。尹雪苼。我能想到的你就是想被我干了,这里干了三年,再没有点雨露滋润,都长不出庄稼了。” 听着他没有下限的荤话儿,雪苼的脸蛋都要烧起来了,她伸手想去推开他,“你起来,反正事情我说的很明白,赫连司令不要自作多情。” 赫连曜眸子里燃烧着复杂的火焰,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雪苼起初还能毫无压力的跟他对视,可是到了后面她觉得他现在是用眼睛把自己剥干净了然后做那种事,一股子更大的羞囧让她无地自容。不由得垂下了睫毛。 “为什么不敢看我?我自作多情那余夫人为什么还要那么热情?昨晚是谁抱着我的腰让我不要停要快点?” 雪苼都快要臊死了,她死死咬住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自取其辱,因为他说的那些都是事实,现在想起来她都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为什么就那么荡? 赫连曜大手箍紧了她的腰,忽然把手放在她的裙子里。 雪苼惊呼,“赫连曜,大白天的你干什么?” 他根本不为所动,“老实点,我给你上药,昨晚都流血了你不知道吗?” 她今早看到了,但是这种病痛也只能自己忍着。再不成就在心里骂他几句,还能怎样? 赫连曜的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个圆圆的小药盒,他对她说:“帮我打开。” 雪苼发现是祛瘀生肌的药膏,她按住了他的手,“谢谢你,我自己来。” “你自己?”他眯起了狭长的眸子。 “嗯,我自己,你出去。”说到最后都带了哭腔儿。 赫连曜偏偏不让,“医生教了我怎么上药,你自己恐怕不方便。” 雪苼真是要哭了,一想到青天白日的让他给自己上药她就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坚定的握着他的手,“我自己来,我可以的。” 赫连曜见她的样子快哭了。便不再逗她,“快点,一会儿我带你去吃饭。莫凭澜来了,莫长安估计有点麻烦。” 她的脑子现在迷迷瞪瞪的,他话的意思她没太弄懂,点点头对他说:“好,我尽快。” “亲我一下。”趁火打劫,他竟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雪苼愣住,“你,我” “不亲我就给你上药。” 雪苼咬咬牙,反正最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也不差这一口,她双膝跪着。凑过去在他的俊脸上亲了一口。 软软的唇带着她特有的芳香扑到赫连曜的脸上,他只觉得鼻子里都簌簌的痒,每个毛孔都透着惬意,但明显的不够。可是他也不敢再吓到她,抱着她的肩头快速的亲了一下,他勾起嘴角,“回礼。” “你”雪苼羞恼的想要去打他,却给他顺势抓住了手,粗糙的大手抚过指尖,还暧昧的捏了捏,让雪苼一阵阵颤栗。 这个男人总是能清楚的知道她的敏感点在哪里,这让雪苼有种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的感觉,非常不舒服。 等赫连曜出去后她关好门。草草给自己上好了药,不过那药真的管用,清清凉凉的,顿时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就好了许多。 收拾完毕后,雪苼打开门,她发现赫连曜赫然站在门口。 她好不容易冷下来的脸又烧起来,支支吾吾的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等你吃饭。”他样子懒懒的,但脸上还挂着莫名其妙的微笑。 好吧,那叫得逞的微笑,不过是雪苼不想承认罢了,她也能预见在未来的一两天里他大概一直会保持这样的表情,就像小孩吃到糖一样,幼稚。 “雪苼。”长安从那边一拐一拐的走过来,她甩开莫凭澜,但是莫凭澜又靠上去,也不知道他对她说了什么,长安虽然脸色不好,竟然没推开她。 雪苼因为昨晚没有去照顾长安不好意思,她赶紧拉住她的手,“怎样?感觉可好些?” 长安还是一身男装,虽然在外面不用装着余州司令的样子,但是她已经习惯自己不男不女的存在,她看了雪苼身边的赫连曜一眼,又眼尖的发现了雪苼脖子上的吻痕,顿时眸子深起来。 她把雪苼拉到了一边儿,“你和赫连曜睡了?” 雪苼脸又红起来,她低下头咬着唇,“是有原因的,昨天他被算计了,中了那种药。” 长安是个明白人,看到雪苼的样子这么难堪,便没有再问下去,“我们去吃饭吧,我在何欢儿那里好几天没正经吃上一顿饭了。” 提起何欢儿,雪苼一脸的不忿,“她折磨你了吗?除了不给饭吃,她还做了什么?” 长安摇摇头,“不给饭吃也不是折磨,她是为了在我身体里种蛊,那东西需要我不吃不喝好几天才能种下去。” 雪苼惊呼,“什么?她竟然对你做了这种事?” 长安表情淡淡的,“这有什么,这东西其实没什么的,她没想过要害死我,只要我不跟男人做那档子事儿,这东西就是个死的,一辈子老老实实的呆在我的身体里,只有男人的精液才能唤醒。” 雪苼睁大了眼睛,这个蛊毒竟然是闻所未闻,这何欢儿费尽了力气竟然是为了让长安没法子给莫凭澜睡,看来她对莫凭澜还真是余情未了呀。 眼下的场面十分尴尬,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天才说:“莫凭澜他知道吗?” “昨晚我太累了没有说,今早他让我去检查,但是医生都弄不明白我背后为什么忽然出现了一个红色胎记,我烦了就告诉了他。其实这也挺好的,就算走不了这一辈子我们也就没什么牵扯了。” 雪苼偷偷的去看了莫凭澜一眼,这厮除了脸色黑的厉害,倒是看不出别的,但是估计心里面翻江倒海把何欢儿给骂了一千遍了吧。 长安不想让场面变得这么沉重,不就是不和男人睡吗,她现在都觉得自己是男人了,要做到这个很容易。 “走,去吃饭。我真的太饿了。” 雪苼也拉着她的手,俩个人走到两个男人面前,长安对莫凭澜说:“我们要吃饭。” 莫凭澜看了一眼赫连曜,“我们要吃饭。” 赫连曜才不会跟个要一辈子都睡不到老婆的男人置气,他高喊:“开饭。” 有钱就是厉害,赫连曜在医院里竟然弄了一桌饭菜。 虽然说是早饭,但因为时间比较晚了,加上大家都饿了,是正经巴里的港岛大菜。皓轩也给人抱过来,他提前给石头带着去吃过粥,现在一点都不饿,但是对着一桌子好饭菜还是流口水。 港岛这边的甜品做的比较好,雪苼给皓轩弄了点软糯的小点心,别的却不许他再吃了。 皓轩眼尖,从雪苼的高领衬衣里看到了吻痕,他大吃一惊,“妈妈,你这里受伤了!” 他这一喊,引得所有人都往她脖子那里看。 虽然都是熟人,但雪苼还是不好意思,她捏了捏皓轩的小手,“乖乖吃饭,妈妈没事。” 皓轩伸手就要去摸,“妈妈你疼不疼,都要流血了。” 雪苼真的要流血了,不是脖子,是脸皮。 赫连曜伸手把皓轩抱到大腿上,“皓轩,妈妈说没事,那不是受伤了,那是给” “给蚊子咬的,妈妈是给蚊子咬的,皓轩要好好注意,这里蚊子特别多。” 知道赫连曜说不出来好听的,雪苼就怕他跟孩子说是他亲的。 雪苼的这个说辞皓轩勉强是信了,他感叹,“好厉害的蚊子。” 长安憋着笑,莫凭澜憋着气。他都这样了还给赫连曜生生打了耳光,显摆他们能睡吗? 啪的放下筷子,莫凭澜站起来,“我去找何欢儿。” 没有人拦他,只是长安淡淡的说:“去吧,最好跟着她回南疆去。” “你”莫凭澜的脸给憋成了猪肝色,这辈子他竟然是第一次这么狼狈。 赫连曜也放下筷子,“你去不是中计了吗?要是真的如长安所说没有生命危险,我们可以慢慢的找人,这巫蛊之术又不是只有阿根一个人会。要是能找到解毒的方法岂不比找何欢儿自投罗网更简单些?莫凭澜,你是个聪明人,何欢儿要只是为了简单的报复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长安掳走,她太了解你了,要的就是你的气愤你的方寸大乱,然后在拿出实质的利益和她做交换,这次她来中原可是为了枪炮子弹,你不会不懂。” 他的一番话戳到了莫凭澜的心窝子,也让雪苼对他另眼相看。虽然她一直都知道赫连曜厉害,也领教了他的厉害。但这种崇拜是没有限制的,你只要靠近就会不断的发现那些令人折服的面儿,而雪苼天生的又爱英雄。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紧紧的握住了筷子。暗暗骂了一声贱,不过给他睡了一晚上,又恢复到以前痴迷的样子,真是下贱。 一块烧鹅落在她碗里,赫连曜温柔的看着她,“别光吃素,吃点肉。对身体好。” 雪苼毫无缘由的红了脸,她低下头喝粥,过了一会儿,还是把那块烧鹅肉塞到了嘴里。 全程赫连曜都在看着,一直到她把烧鹅咽下去他才开心的勾起嘴角。 还好莫凭澜一直低着头沉思,否则他一定又给虐到,长安倒是气定神闲的,好像身体里有虫的人不是她。 可是在内心深处,她对何欢儿的恨根本没法疏解,而何欢儿又是和莫凭澜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人,她恨她自然也恨他,现在知道这样的结果倒是幸灾乐祸,莫凭澜,我们这辈子都注定了无法交集。 几个人各怀心思吃了一顿饭,莫凭澜和赫连曜饭后就去处理事情,同时派人去打探何欢儿下落。 雪苼和长安没有事,想着要去拜访一下iss庄。 谁知道一打听,iss庄竟然住进了医院,也就是她们所在的这家医院。 本来还怕男人们不让她们出去,现在在医院就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了,她们俩个去了iss庄的病房。 乍见她们,iss庄几乎都没认出来,等长安喊了一声她才认出来,顿时热泪盈眶。 iss庄得了重病,整个人都瘦脱了形,但是她依然保持着端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身上穿着象牙色真丝睡衣,那股子高贵典雅的气质无人能及。 “长安c雪苼,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们了。” 雪苼和长安也都很难受,长安轻轻搂住她,“iss庄,您好好保重,我们下次来还来看您。” “傻孩子,我没有几天了。我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还很高兴,我终于可以看到梁先生了,我要告诉他我这些年活的很好,做了许多他想做但是没有做的事情。” 雪苼和长安都为她对梁先生的感情动容。iss庄出身名门,十六岁那年出国留学,二十二岁成了国内著名的教育家,二十五岁嫁给了大她近乎二十岁的梁先生,当时梁先生夫人新丧,身边还有个拖油瓶,可是她排除一切阻力甚至和家庭断绝了关系,只可惜她只跟先生做了十年夫妻,先生因病去世,她三十五岁成了寡妇后就未再嫁,现在她四十五岁,却已经灯枯油尽了。 iss庄和前总统梁先生的故事是一段佳话,是每个学生向往的爱情。现在听着她的话,雪苼只觉得悲从中来,十分的哀伤。 “雪苼,你也帮衬着汝白让他成个家,他是先生唯一的儿子,却无心从政,只想实业救国。” 雪苼大吃一惊,“梁汝白是先生的儿子?我不知道呀。” “是呀,他跟阿曜从小相识,一回国就接受阿曜的邀请去帮你发展纺织厂,他给我来信说现在云州的纺织业发展的很快,云州很快就能成为国内的纺织之城。” “阿曜?不是朱大全介绍给我的吗?” iss咳嗽了两声,显然她也发觉了自己透漏了不该透漏的秘密。 叹了一口气。既然已经说了也不保留了,“大全哪里认识他,可能阿曜不想让你知道才这么说的吧。” 本来这尹家的产业这纺织厂对雪苼来说都跟上辈子的事情一样,却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知道了这样的事,雪苼也是哭笑不得。 她仔细回想,那段时间正是自己跟赫连曜闹别扭,拖着生病的身体还要打理店铺和工厂,他怕自己不接受才请来了梁汝白。这个赫连曜,他总是这样,悄不作声的去做一些事,从来不说也不解释。 有件事她一直缠绕在心头,本来因为iss庄生病没好意思说,现在也不顾了。“夫人,我想问一下,我的弟弟他” 提到这个,iss庄一脸的惭愧,“雪苼,是我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云生。他好久没有收到你的信,非要回内地去找你,出事那天晚上是有一帮人来找他,说是阿曜的人,他是跟着那帮人走的,可是他刚走又来了一帮人,也说阿曜的人。照顾他的人说云生已经跟人走了,那帮人就追过去,后来听说双方交火云生掉在了海里,我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不是阿曜的。” 雪苼紧张的问:“夫人,那这两帮人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吗?” 夫人摇摇头,“没有,都很普通。对了,第一帮人身上都戴着一个玉牌,巡捕从死尸身上取下来给我认,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雪苼的手紧紧抓住了衣服的下摆,“可是一块雕刻着类似鸳鸯图案的玉牌?” 夫人点点头,“应该差不多,时间过得久了我也不记得,明天我让人给你带来。” 长安此时忽然像想起来什么,她拉拉雪苼,“我们都耽误了夫人这么长时间,您一定很累了,好好休息吧。” 夫人确实是累了,她不过是遇到她们的欣喜心情支持着,听到她们告辞也没有挽留。 出了病房,长安拉着雪苼的手快走,她的脸色也非常不好。 回到了自己房间,雪苼问她:“到底是怎么了?” 长安的声音有些发紧,“夫人说的玉牌是不是天女会的东西?带走云生的人是天女会的?” “还不敢肯定,明天看到玉牌才能确定,可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云生已经” “不!”长安紧紧抓着她的手,几乎要抠进她的肉里,“雪苼,你听我说,云生可能在何欢儿手里,而且已经成了她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乖,我偷人 长安的话像个钻天猴爆炸在雪苼的脑海里,她反抓住她的手,“长安,你把话说清楚。” “我被何欢儿关在一个挺大的别墅里,她身边的人除了一个贴身的嬷嬷外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其中有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长得很俊秀,何欢儿好像对他很宠爱,那个阿根还因为他吃醋呢。” 雪苼脑子里轰轰的,她捏着眉心,“长安,你说何欢儿现在变成什么妖样儿,她不会把这些孩子” 长安摇摇头,“我不知道,反正看起来很暧昧。对了,那个孩子好像叫阿生,我还觉得他面熟,看来真的是云生。” “云生怎么会在她手里,我,我,我去找赫连曜。” 雪苼彻底失了方寸,她跌跌撞撞的出门,抓了一个侍卫问了赫连曜的下落,然后推开了那个当成临时会议室的门。 “赫连曜,我有事找你。” 赫连曜正和莫凭澜在摆弄什么,看到雪苼不由得吃了一惊。莫凭澜随手抹了桌上的东西,跟着站起来:“行了,我先去忙。” 等莫凭澜出去,赫连曜走过去轻轻抱住她,“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赫连曜,你跟我说实话,当时你是怎么对云生的?” 他没想到她又提起这段儿,当年她听傅晏瑾的话说他害死云生他都没有反驳,在他心里云生的“死”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他现在黑着脸说:“你又要追究责任吗?雪苼,我在你心里已经是罪行累累,也不差这一桩了。” 雪苼见他还来劲了。气的捶了他胸口一下,“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说这些废话干什么?” 赫连曜一愣,今天的雪苼很辣呀,比小红辣椒还辣,不是刚才说睡一觉其实是为了报恩的死板样子了,他怎么就觉得欣喜呢。 “你赶紧说!” “你别急,我慢慢跟你说。” 她越是急他反倒是不紧不慢了,雪苼气的直想咬他。 “我就问你,当时你是不是派人去找过云生?” 赫连曜点头,“我在港岛有生意,我让他们随时保护云生。他们发现云生要离开港岛,想阻拦他。可到了却被告知云生跟着号称我的人带走了。他们就去码头追赶,双方展开了混战,云生在混乱中落入了大海。” “雪苼,云生虽然不是我杀的,但是却因为我没有能保护他,你的这笔帐算在我头上很对,我对不起他。” “我不听你这些道歉忏悔的话,赫连曜,就像你说的,你欠我的很多也不差这一桩,我要跟你说的是当年带走云生的可能是何欢儿的人,而长安说她在何欢儿身边发现了一个叫阿生的男孩,长得很像云生。” 赫连曜也懵了,“当时傅晏瑾跟何欢儿勾结在一起,她的人来带走云生的可能性很高,但是为什么云生在她手里却不拿来要挟你?” 这也是雪苼想不透的地方,她暴躁的在地上来回走了两圈儿,然后一头撞进了赫连曜的胸膛里。 当然,是赫连曜故意挡在那里让她去撞,他不忍心看着她这么纠结。 “雪苼,交给我去调查。你别急躁,都过了三年云生没事就肯定不会出事。还有一件事你要明白,南疆人擅长蛊毒,也许云生不是你的那个云生了。” 雪苼心迅速下沉。“你的意思是说云生可能被控制了” “这只是我猜的,你也别瞎想,要不又头疼了,乖。” 雪苼给他最后一个字说的脸上一热,“我没事,谢谢你。” 捏捏她的脸蛋儿,“跟我说谢谢,嗯?” “赫连曜我” 赫连曜的薄唇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什么都不要说,雪苼,你需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她缩着脖子躲开他,声音也媚软起来,“我现在才知道梁先生竟然是夫人的继子,还是你的朋友,赫连曜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赫连曜的手在她腰间游弋,“要是你想知道我把老底儿都掀给你,等你看了其实会发现,我根本什么都没瞒过你。雪苼,我人都是你的,还能瞒你什么。” 不得不说,过了三年,赫连曜说情话的本事是蹭蹭的长。 雪苼现在很怕跟赫连曜独处,她也是血肉之躯,他这样情意绵绵,总让她忍不住想起过去。赫连曜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刻骨铭心爱过的人。他们的爱情浩浩荡荡波澜起伏随便想什么都让人惊心动魄毕生难忘,痛的深也爱的深。 如果毕生不见,也许她会慢慢的把他淡忘在生命的缝隙里。但这样天天在一起,还要听他说这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不是雪苼记吃不记打,而是埋在冰雪枯草下的情感小苗被阳光雨润滋润后,自然的就要破土而出。 这样真是太危险了,她着急要逃离。 幸好赫连曜已经离开了她,“雪苼,现在你乖乖的躺在床上休息,那里,不疼了吗?” 她几乎是逃出这间屋子的,她是来跟他说正经事,为什么到了最后都是不正经收场? 雪苼等着赫连曜的调查结果,但是到了晚上忽然接到了一张请柬。 赫连曜对她说:“你收拾一下,今晚我带你去参加晚宴。” 雪苼捏着请柬,“这是港督下的帖子?” “嗯,我估计今晚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雪苼心跳加快,“你说会遇到云生?” “这个我不敢肯定,但是何欢儿有可能。莫凭澜不方便露面,今晚就我去趟水。” 一直懒懒坐在角落里的莫凭澜捏捏手指,“说的跟我是个废人一样?我就不能暗地里做点什么吗?”赫连曜皱起眉头,“我可不像你趁火打劫,我这次就是为了我的女人,你不用怕。” 莫凭澜发现自己最近总被他打压,是赫连曜变聪明了还是自己变笨了? 答案只有一个,他吃到肉心情好了,而自己还是孤枕难眠。 晚些时候,赫连曜让人送来一个精美的盒子,雪苼打开一看,是一件黑色晚礼服。 雪苼抖开,软软的缎子像流水一样倾泻到地上,十分的凉滑。 “黑色?”她挑眉,这个颜色在这个时代女人穿还是有禁忌的。她没想到赫连曜能主动给她买黑色。 他点点头,“我发现你穿黑色最好看。” 雪苼把礼服扔在一边,“所以你给那个女孩也选了黑色,那晚上我可都看到了。” 她说的是肖雪,赫连曜没想到她会记得这么清楚,伸手捏起裙子在她身上比量,“你这是在吃醋?” 雪苼冷笑,“你做梦吗?我要是吃你的醋就是脑筋有问题。” 赫连曜伸手亲昵的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有水声,我确定是脑子进水了。” 雪苼气的去推他,“你脑子才有水。” 赫连曜并不辩驳,而是深深的看着她。“我脑子里有你。” 这个人也太犯规了! 雪苼红着脸刚要准备离开,赫连曜却单手解她的衣服,“我给你换。” 屋里就他们俩个人,但是雪苼还是觉得脸烧起来,胡乱拉住他的手,“你放尊重点,好歹我也是余州司令的夫人,你这样算什么。” “偷人。”他现在都懒得说别的,这女人不时的拿出那个破身份拿出个假男人来膈应他,真当他是死的不成? 雪苼没法子忽视他大手的魔力,寥寥几下就让她浑身酥麻,“赫连曜。你出去,我自己换行吗?” 赫连曜还是答应了,他捏捏她绯红的小脸儿,“快点儿,我等你。” 一会儿,雪苼从屋里走出来。 赫连曜正背对着门和皓轩在说话,听到儿子哇的一声后他赶紧回头。 没像儿子那么夸张的差点,不过眼睛灼灼发亮,充满了赞赏。 这件黑色衣服简单华贵,一字领鱼尾下摆,黑色的丝绸面料贴合着她的腰臀勾勒出曼妙的曲线,鱼尾的下摆流水一般随着她的步子款款而动。高贵c神秘c迷人。 赫连曜不由自主站起来,走到了她的身边。 雪苼吓得后退一步,“你要干什么?” 赫连曜当着儿子也没有含蓄,一手扶着她的腰肢一手捏着她的肩膀,“我想跟你跳个舞。” 雪苼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当年他们两个人一支暧昧的舞蹈艳惊四座更是让赫连曜过足了众目睽睽之下与她暧昧的瘾,他现在的样子不就是还想旧梦重温吗? 雪苼看着他的腿,“司令,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就别逞能。” 赫连曜掐紧了她的腰,“我年纪大?我身体不好?” 看着他一寸寸逼近的俊脸,雪苼只好把头偏到一边去,嘴巴却很硬。“难道不是吗?” 皓轩这个看戏不怕事儿大的,拍着巴掌喊:“妈妈跳舞妈妈跳舞。” 在家里没事儿的时候,长安和雪苼也经常开着留声机跳舞,每次跳的时候皓轩都乖乖的坐着当观众,给她们鼓掌,小家伙对这还挺爱好。但是他也有觉得遗憾的地方,因为雪苼比长安高,他看到的跳舞一般是男人比女人高,女人比男人高总不那么完美。 现在赫连曜要跟雪苼跳,他自然是很激动,一个劲的添油加醋,让他们跳。 雪苼勾起嘴角。“司令,上次你跟那个小姑娘跳的时候可是跟老牛一样,你确定今天能跟上我的节奏?” 赫连曜忽然手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你可以试试。” 没有音乐,没有灯光,但是雪苼主动强悍的昂首上前后退旋转,黑色的裙裾就像一朵盛开的郁金香,在她的脚边飞扬。 赫连曜勾起嘴角,这个小野猫,纵然她装的再淡然也改不了好强的个性,一脚踢开了拐杖,他跟随她的脚步。野蛮前进,而且渐渐占据了主导地位。 雪苼眯起了眼睛,几次去看着他的脚,这是个跛脚人应该有的样子吗? 看到她飘忽的目光,赫连曜低头贴近她的耳朵,“小乖,要专心。” 雪苼不满的看着他,“好好跳舞,你又犯规。” 赫连曜勾起薄唇邪魅一笑,结实的大腿忽然往前,强迫她面对面贴近自己,然后的每一步,他总要重复这个恶意的动作。 暧昧的因子随着汗水的挥洒不断升腾,雪苼美眸燃烧,满满的都是不服。 她一个旋转,借机脱离了他的掌控,跟着一次又一次在旋转,想让他跟不上步子出丑。 赫连曜只好松开手,却等她转过来的时候打开怀抱,直接从后头把人给抱住,随着舞姿不断的摇摆身体。 似有似无的摩擦落在她的后背,男人粗重的呼吸都洒在她白嫩的肩膀上,让雪苼一阵阵颤栗。 想离开,却给他抱的更紧,腰身被他蛮横拉过去,后背被潜入到足以把她融化的怀抱里。 雪苼倒抽了口冷气,这个坏蛋竟然在孩子面前 薄唇擦过她的耳垂,大手流连在她娇美的躯体上,他的声音都像带着高温一般的滚烫,“感觉到了吗?说,我行不行?” 雪苼忽然回身,一巴掌贴在了他的脸上。 没有多大的力气,不过声音还是很响,都把皓轩给打懵了。 本来他看的挺有劲儿,觉得赫连爸爸跟妈妈跳舞怎么会让人脸红?但是没等闹明白妈妈就揍了爸爸,这是为了什么? 雪苼满脸的桃粉色,就连嘴唇都散发着一层晶莹剔透的粉红光泽,她拉起皓轩就往外头走,“走,我们不和这个大在一起。” 皓轩不解,“妈妈,什么是大?” 雪苼:“” 见妈妈不回答,皓轩自作聪明,“妈妈,是摸你咪咪的就是大吗?我刚才看到爸爸摸了。” “赫连曜”雪苼咬牙切齿,恨不能把他给碎尸万段。 低沉的笑意从他的喉咙里溢出来,雪苼这样子太可爱了,那么鲜活生动,他爱的那个姑娘又回来了。 当晚,雪苼坐在车里隔着他老远的距离,一句话都不跟他说。 他凑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还生气?” 雪苼挣开,“滚,不要脸的男人。” 男人肆无忌惮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我只要你。” 雪苼觉得没法子跟他说话了,这个男人从那晚上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满嘴里带着色的甜言蜜语,什么司令的威严霸气,都给狗吃了。 幸好他再没有说话,虽然带着笑的眸子一直没有离开过雪苼的脸。但是雪苼只当自己瞎。 到了酒店,赫连曜体贴的帮雪苼打开车门,拉着她的手把她给接下车。 雪苼的晚礼服配着同色的过肘手套,帽子上的渔网面纱垂下来遮挡住眼睛,涂抹着蜜丝佛陀唇膏的红唇娇艳欲滴,站在璀璨的水晶灯下,她就像一朵静静绽放的黑玫瑰,美丽却有刺。 赫连曜同样一身黑色西装,包裹着高大挺拔的身躯。在人前,他收敛了刚才的风流不羁,举手投足间卓尔不凡气场凛然,冷傲尊贵的像个帝王。 他们俩个人一入场就收获了所有人的目光,因为是生面孔,所以就窃窃私语的打听起来。 港督亲自迎出来,他握住赫连曜的手,“连老板,欢迎欢迎。这位是夫人吗?我的上帝,夫人好美!” 赫连曜转头温柔的看着雪苼,然后微微点头,“港督先生,您好。” 其实港督已经知道了赫连曜的真实身份,为了打通官方渠道赫连曜不得不让人私底下引荐了。而港督也对封平的煤矿感兴趣,他得知赫连曜来港岛只是为了一些私人恩怨所以才示好,请他来参加自己女儿的订婚晚宴。 赫连曜出手阔绰,送给港督一笔不小的礼金,这个白种人简直要把他当财神爷,亲自引到大厅里。 港督先生亲自迎接,赫连曜俨然成了全场的焦点,很多人可以过来讨好攀谈,当然,这里面也有妒恨的目光。 雪苼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老妖精白夫人。 她低声对赫连曜说:“她怎么也来了?” 赫连曜附在她耳边,“这届港督黑白通吃是个很会弄钱的主儿,不仅是她,南五爷也来了,一会儿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他说话的时候薄唇擦过雪苼的耳朵,就顺势舔了一下,雪苼气的不行,但是又不好发作,只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赫连曜皮厚不要脸,雪苼越是这样他越是开心,捏住她柔滑的小手问:“想吃什么?” 雪苼摇摇头,“我没胃口,你也小心点,别再着道。” 赫连曜明白她话的意思,不由得在她手心里挠了挠,“不怕,反正你在我身边,便宜给人占不去。” 雪苼哼了一声,“你想的美,这次我可是直接把你丢给那个老妖婆。那女人看起来有六十了吧?” “没有,五十九。” 雪苼差点给噎住,“那位霍公子真是好胃口,这样也吃的下。” 赫连曜伸手把她鬓边的散发给绕到了耳后,“你不要小看那位霍公子,他这个人很不简单,说不定最后他吃了这位老妖精,要不我们打赌?” 雪苼给他这些小动作弄得十分的不自在,便站起来边走边说:“谁要跟你赌,无聊。” “谁无聊呢,我陪着你玩。保证有意思。” 雪苼听到一道轻佻的声音,一回头看到霍公子站在自己的身后,他手里端着一杯酒,穿着一身自诩风流的白色西装,生发蜡把小分头抹得铮亮,典型的小白脸儿形象。 雪苼退后,故意跟他保持着距离,她装作不认识,“您是” 霍公子上下打量着她,白公馆那晚雪苼画着浓妆,样子也比较风尘,跟现在这个神秘高贵的女人是不太一样,但是霍公子以他在女人堆里打滚儿的经验保证,这肯定是一个人。 他伸手放在雪苼身边的一个花架上,“我和老连是朋友,你不用防着我。不过你也是够大胆的,敢只身去救他,人美性子辣,难过老连为了你神魂颠倒。” 雪苼在人群里寻找赫连曜,她眉头一皱,原来是赫连曜又和白夫人搅合在一起。 被赫连曜摆了一道,那女人却更加的痴迷,不对,简直都要把脸贴到赫连曜胸膛上了。 霍公子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得笑起来,“看来阿沅没有尝到甜头是誓不罢休呀。” 原来白夫人叫阿沅,这名字倒是不错,可惜人太次。 雪苼刚要过去找赫连曜,忽然发现人群里有个女人在对她笑,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她这辈子都不会忘,何!欢!儿! 雪苼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危险,她隔着人群看着,却不敢贸然上前。 霍公子见她忽然变得很气愤,以为白夫人和赫连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仔细一看却发现她正和一位美女两两相望。 对方穿着一袭粉色旗袍,旗袍上绣着朵朵桃花瓣儿。一头乌黑秀发用一根碧玉簪挽在脑后,长长的齐刘海覆在眼睛上,看起来是那么的柔弱,让人爱怜。 “好美的女人!”霍公子感叹。 雪苼新生一计,“霍公子喜欢?” “你认识吗?” 雪苼点头,“当然,走,我去给你介绍介绍。这女人不但长得好看,还很有钱。” 雪苼和霍公子走到何欢儿的面前,何欢儿勾起眼角浅笑盈盈,“雪苼,好久不见了。我就知道傅晏瑾不舍得你去死。” “所以他死了,很多人都死了,可是最该死的你却活着。” 何欢儿笑容不改,“是呀,你是不是很恨?” 摇摇头,雪苼淡淡的说:“没,毕竟你做了那么多最后都功亏于溃,还是败在你最爱的男人手里。何欢儿,你比我们痛苦。” 果然,恶毒的光从她眼睛里一闪而过,虽然是很短暂的,但是霍公子都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变化。顿时觉得她不美了。 “莫长安还好吗?” 雪苼点点头,“拜你所赐,她终于有借口逃开莫凭澜的纠缠了,这些年莫凭澜天天缠她。对了,你猜猜,这三年里,他们有没有睡过?” 何欢儿脸上的笑越发的兜不住,“谁有兴趣知道这个。” “那你为什么要给她下那种蛊?何欢儿,我实话告诉你”雪苼靠近何欢儿,“没有。三年没有蛊虫他们也没有睡过,你弄那个东西不是多此一举吗?” 何欢儿维持着脸上那点稀薄的笑容,“尹雪苼。看来你是不打算救她了。” 雪苼摇头,“她现在这样反而让莫凭澜天天为她操碎了心。” 何欢儿脸色很不好看,爱情这玩意就是这么磨人,明明知道自己得不到了,她也不想要莫长安得到,如果不是这种心态,恐怕她能对莫长安做更狠的事情,想来尹雪苼也不能在这里轻松说笑了。 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何欢儿再如何聪明也逃不过情字魔障,眼下看着雪苼,她勾起唇角狞笑,企图扳回一城。“尹雪苼,我听说你弟弟死了。我这里有个孩子,长得跟你弟弟很像,而且还叫阿生,你要不要见见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章:腿不好还到处风流 提到云生,雪苼已经不能淡定,她寒声说:“何欢儿,别装模作样了,你把云生还给我。” 何欢儿冷笑,“好呀,你随便带走他,只要他愿意。” 霍公子当了半天的摆设,此时插嘴道:“两位美人,干嘛要吵架呢,听霍某人一句劝,和气,要和气。” 话说完,他忽然去拉何欢儿的手,“美人,我请你跳舞去。” 何欢儿是当过艺伎的人,她这辈子最恨男人拉扯她,可是霍公子跟牛皮糖一样岂是她能拒绝的,很快她就给带入了舞池。 霍公子还偷空跟雪苼眨眼,“看我厉害吧。” 雪苼忙出去,她找到小马和石头,“看到云生没有?” 小马摇头,“没有,小姐,我觉得她没把云生少爷带来。” “不可能。何欢儿来参加晚宴就是为了跟我挑衅的,不可能不让云生露面。” “是呀,想见云生跟我来。”何欢儿已经摆脱了霍公子,可怜潇洒的小霍此时跟堆烂泥一样倒在花丛里,闻起来酒味很大,也不知道何欢儿对他做了什么。 石头拦住雪苼,“夫人,你不能去,先跟司令说一声。” 雪苼冷笑,“那也要等你能找到你们司令再说,石头,别拦着。” 雪苼心里有数。何欢儿现在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她可能要利用自己对长安莫凭澜他们做什么。 小马和雪苼跟着何欢儿,又回到了酒店。 石头却着急了,他到处找他的司令。 雪苼并没有跟何欢儿走多远,她原来就是住在这里。 雪苼不仅对她更加的忌惮,这个女人的手脚连港岛都伸到了,难道港岛富豪家里的婆子仆妇也有她的人? 雪苼忽然想到了白和会的白夫人阿沅,难道她就是何欢儿的人? “怎么不走了?害怕?” 雪苼面对她挑衅的眼神微微一笑,“当然是怕,毕竟我已经死在你手上一次。” “尹雪苼,你变得聪明了,但是还不够。要是真聪明就不该跟着我来。” 雪苼轻笑,“要是我不来你怎么办?你费了那么多心思让白夫人把赫连曜给引开不就是为了让我上钩吗?” “哼,你知道就好。尹雪苼,我不想对你做什么,但是我要你帮我。” “筹码呢?” “他算不算?”说着,何欢儿打开了门。 门里面的少年听到了声音站起来,“欢儿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最后俩个字他说的轻不可闻,痴痴的目光落在雪苼脸上,“雪苼姐姐。” 雪苼紧紧用力咬住下唇才没有让自己失态,现在不是表露感情的时候,她对云生笑笑然后对何欢儿说:“你要把云生还给我吗?” 何欢儿花枝乱颤的笑了笑。“你问他愿意跟你走吗?” 云生胡乱的摇摇头,然后带笑跑到何欢儿身边,竟然亲昵的抱住了何欢儿的腰,“欢儿姐姐,我在这里好好的,你可不要赶走我,我不离开你。” 雪苼不知道何欢儿在云生身上施了什么妖法,她对云生说:“云生,跟姐姐走,我们回云州我们自己的家好不好?” 云生收起刚才见到她时泄露的情绪,淡淡的说:“雪苼姐姐,我的爹娘都死了,我没有家。” “可你还有我呀,我是姐姐。我答应了爹要好好照顾你,你才刚十六岁,还要继续上学。” 云生勾起了嘴角带着嘲讽,“雪苼姐姐,我可没忘记我娘是怎么死的,虽然她是咎由自取,可不是因为你把她逼走,她也不会死。以前因为我孤苦一个人又小才依附你,现在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你,我恨你,恨死你了。我娘和我的雨苼姐姐全都是你害死的。” 雪苼诧异的看着云生,不这不是她的云生,不是她那个乖巧的弟弟。 “云生,你不要有顾虑,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情,不是姐姐不要你,只要你能回到姐姐身边怎么都行。” 云生眼睛里一片冰冷的讥讽,“你是因为良心不安才这样吗?尹雪苼,你太幼稚了,你难道一直觉得我是你亲弟弟吗?” “闭嘴。”何欢儿忽然暴戾起来,她的脸色铁青,十分的恼火。 云生却没管她,继续对雪苼说:“其实我是那个死鬼徐厚的儿子,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雪苼看着清秀的少年,这个想法不是在心里没有过,但是她没有去深想,总觉得云生把她当姐姐那自己就要像个姐姐去照顾他,可是这个残忍的事实还是被他自己说出来,雪苼的心里就像被炮火轰炸过,一片荒芜。 啪,响亮的耳光扇到云生的脸上,何欢儿大骂:“阿生,你是傻了吗?你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的?” 云生可怜兮兮的抱住她,“欢儿姐姐,我的姐姐只有你,她不是,她是我的杀母仇人。” 何欢儿要利用云生,却没有想到云生对尹雪苼这个态度,她本以为云生是为了和尹雪苼划清界线防止被自己利用,可是这孩子趴在自己怀里哭的情真意切,卑鄙阴狠如何欢儿,竟然也下不去手了。 每个人都有弱点,何欢儿她也有,她的弱点就是她的弟弟。 想起那个为了救自己被人一脚踹破肚子的小男孩她忽然就对云生下不去手,反而去摸着头安慰。 雪苼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她抖着双唇。“云生,你抬起头来看着姐姐,你看这姐姐说你从来都不喜欢我,只恨我。” 云生果然抬起头,他的双目通红,露出血色的仇恨,“尹雪苼,都是你,是你害的我家破人亡,我恨不能杀了你。” 听到她的话,何欢儿忽然勾起唇角,她递给云生一把枪,“阿生,你既然恨她,那么我们就杀了她,反正她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云生接过枪,他的手很稳,一点都没哆嗦,枪口对准了雪苼。 雪苼眯起了眼睛,看来云生是真的恨她,想来那个时候抱着她喊姐姐流露出的依赖都是假的,那么小的他就懂得把仇恨藏起来,也是不简单。 雪苼苦笑,“云生,其实我也知道你可能不是爹的孩子,但是他那么爱你我也不会去追究真像。我总觉得我们两个人可以相依偎当成彼此的亲人,但是我没有想到,我真没有想到不过你没错,婉娘是你亲娘,她是因为我被赶出尹家也是事实,只是算了,路既然是你选的,你自己好好走。” 雪苼叹了一口气,却无惧云生的枪口,她的身后小马也举起了枪。 雪苼却制止了,“小马你放下枪。” “小姐?” 雪苼冷冷的摇头,“何欢儿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把我弄来不会是为了杀我,你不用紧张。至于云生,我这条命在这里,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欠你的,你随时可以来取。” “收起来吧。”何欢儿压住了云生的手,“尹雪苼,我发现你死了一次后真的变聪明了。我呢,没有别的想法,我听说赫连曜手里有一批德制迫击炮,我的手里有金子,他的手里有武器,我要你做个中间人,促成这笔生意。” 雪苼在心里冷笑,赫连曜要是把大炮卖给何欢儿不就是跟莫凭澜和白长卿过不去吗?现在三个人只是相互制衡,但万一哪两个人联合,那么另一方就危险了,势必要把三足鼎立的局面打破,赫连曜又怎么会给他们这样的借口? 但是她故意装出不懂的样子,“从赫连曜手里买枪炮?你那么有本事可以直接找军火贩子呀。” “你以为我不想?现在白长卿把整个军火市场都掐的紧紧的,我来了中原这些日子一点进展都没有。尹雪苼,只要你帮了我,我可以把云生还给你。” 本来这是何欢儿的筹码,但是没想到云生这么恨尹雪苼,她知道现在云生已经对尹雪苼没有任何意义,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劳。 果然,雪苼冷笑,“算了,我不要了。把一个枪口随时可以指着自己的人放在身边,我不傻。” “你好好想想吧,尹雪苼,你是个聪明人,我们之间合作会有更大的好处。” “是吗?” “你可以试试。” 何欢儿全是循循善诱,她的手段一点都没施展,这样软绵绵的样子可不符合她,雪苼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这个何欢儿到底是想做什么?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吧,别让赫连曜走久了。” “何欢儿,长安的蛊毒你真不打算给她解吗?” 何欢儿不看她,“这个要莫凭澜跟我谈,你说不着。” 雪苼没有再迟疑,转身就离开。 云生的眸子一闪,他紧紧捏住了自己的手指。 雪苼出去后发现了石头,他正上窜下跳的,跟个猴儿一样。 “夫人,你看到司令没?” 雪苼冷哼一声,“这么长时间你还没找到他?” 石头摇摇头,“听说被那位白夫人带走了,我担心他有危险。” “能有什么危险,左右不过那个老妖精要睡他。” 石头都快哭了,“夫人,您别不管,司令这些年一个女人都不碰,他就等着您呀。” 雪苼气的推了他一下,“石头你学坏了,他不碰女人那金镶玉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那不是司令的,司令为了保全她的名誉才当了活王八。” 活王八,这个词听起来跟赫连曜可是不搭呀。 这时,一个侍卫走过来,趴在石头耳边嘀咕了几句。 石头眼睛一亮。“夫人,司令找到了。” 走到一扇门前,石头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对准了门锁,闷响声过后,门锁被打坏,他一脚踢开了门。 石头跟李程很像,虽然为人纯良但是手下的功夫可一点不纯良,反而更是凌厉的厉害。 这酒店的房间很是豪华,进门都没有看到人,只听到老妖怪一般的喘息和恶心叫声。 雪苼锁起眉头,难道这里面的人是赫连曜? 一股子怒气萦绕心头,顶的她面红耳赤。雪苼一把夺过了石头手里的枪,气冲冲的闯了进去。 原来里面是个硕大的圆形浴缸,白夫人正坐在一个男人身上,她松垮的皮肤几乎要甩起来,玩的正嗨。 雾气弥漫,雪苼也看不清她身下的男人是谁,她对着水面开枪,却忘了枪是消音的,只是溅起了水花。 不过男人已经看到他们进来,吓得喊了一声,把白夫人给掀翻在地。 雪苼这才看清楚,原来这个男人并不是赫连曜。而是今晚的主角,港督女儿的未婚夫。 这是个白种男人,金发碧眼长得颇英俊,胆子却不大,被眼前的情形吓得嗷了一声,抱着身体沉入到水里。 白夫人已经从迷乱中清醒过来,她恶毒的看着雪苼,“又是你!” 可是没等雪苼说话,港督带着女人和一帮人也冲进来,港督小姐看到自己未婚夫的丑态,竟然抢了手下的枪,砰砰两枪。把白夫人和未婚夫全打死了。 港督吓得目瞪口呆,一池子血红的水在他面前不断翻滚,眼白一翻,人就晕了过去。 忽然间,屋里的灯灭了,现场大乱,黑暗中有人扯住了雪苼的胳膊。 雪苼没有慌乱,拿着枪托去砸那只手,却给另一只大手按住,男人低低的声音响在耳侧,“快走。” 是赫连曜,雪苼绷紧的神经这才松下来,她喊了一声走,迅速跟着赫连曜退出了房间。 到了外面的海滩上,雪苼甩开了赫连曜的手,因为她看到了他不整的衣衫和胸口的唇印。 感受到她充满怒火的目光,赫连曜笑笑,随便的衣服一扣,“这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赫连曜,所有人都在找你怕你遭到不测,可是你呢?却跟女人鬼混,你跟我说说这一会儿你跟谁混上了?白夫人身边那位穿蓝裙子的女人?还是港督夫人?” “我眼光那么差吗?” “那就是刚才在舞台上唱歌的美人了,我可看到她一边唱歌一边对你抛媚眼。” 赫连曜嘴角的笑意更深,“你这是吃醋了?” 雪苼冷哼。“吃醋?我还喝凉水呢。我是替石头和你的侍卫生气,有你这样的色胚司令可是够操心的。” 说完,雪苼就推开他,赫连曜刚要去追她却给她用高跟鞋踢到了小腿。 这女人真是彪悍,尖尖的高跟鞋准确的踢到他的小腿骨上,他这条腿本来就是个老伤腿,这下可真够受的。 “我的腿。”他在示弱。 雪苼却毫不同情,“活该,腿不好还到处风流,应该把你的第三条腿也给打断了。” 赫连曜深吸了口冷气,这女人越来越无法无天,他就不信管不了! 伸手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臭丫头,给我过来。” 雪苼低头就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赫连曜果然吃痛撒手跳起来。 雪苼走了两步忽然又转回来,赫连曜以为她是良心发现,谁知道雪苼冷笑着:“赫连曜,你该清醒清醒了。” 说着,她用力一推,竟然把他给推到了大海里。 赫连曜完全没有防备,人是向后倒下去,刚好给个浪头打过来,他的身体就被卷到海里。 一直站在远处不敢过来的侍卫们吓坏了,石头白着脸大喊:“救人,快救司令。” 雪苼知道赫连曜不会有危险,自己喊着小马回医院了。 一进门儿,就看到莫凭澜瘫在沙发上,他手支着头,要不是脸上的伤疤还真是一副美人模样,看到雪苼他懒懒的抬起眼皮,“你不是去参加舞会吗?怎么浑身是沙?” 雪苼懒得跟他解释,“我乐意。” 说完她就回到了自己的病房去换衣服。 过了没一会儿,赫连曜的进来了。 莫凭澜眼睛睁的很大,“你去水晶宫参加舞会了?” 赫连曜脾气很暴躁,“滚,要你管。” 莫凭澜差点给气死。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懒得管,睡觉。 忽然,的赫连曜又走回来,“赶紧招呼大家,我们要彻夜离开港岛。” “怎么了?” “督军女儿的未婚夫跟白夫人偷情被杀了,现场雪苼在。督军的这个准女婿的家族在英吉利很有势力,我怕他们把帐赖在雪苼头上,我们连夜就走。” 莫凭澜来了脾气,“我才不走,你们随意。” “那你就等着人来抓,恕不奉陪。” 赫连曜说完就进了自己的屋子。用力的甩上了门。 莫凭澜给震得一哆嗦,他皱起眉头,“什么毛病,草你妈。” 雪苼知道这个消息是石头传达的,赫连曜现在不太有脸来见她,毕竟被女人踹下海这种事是很多男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的体验。 雪苼没想到要走的这么匆忙,她现在弄成一样,要是跟着赫连曜去了算什么,她不要重蹈覆辙。 石头一脸的严肃,“夫人,现在港督的女儿杀人你是现场目击人,他一定会杀人灭口或者把杀人的罪名安插在你身上。司令说趁着他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必须走。” 石头说的句句在理儿,这空当雪苼反应过来才觉得是自己坏了赫连曜的大事。 他想要做的一定是先让白夫人上钩,再把港督女婿引过去,然后才是港督女儿去抓奸。可是自己的在场虽然没有阻碍他的计划,但是港督女儿杀人是自己亲眼所见,这就把灾祸给引到了自己身上。 雪苼赶紧收拾东西,抱起睡眼惺忪的皓轩,他在雪苼怀里迷迷糊糊的问:“妈妈,我们这是去哪里?” 雪苼安慰儿子,“我们回家,乖,别怕。” 到了码头,赫连曜已经在等着她,不知道为什么,雪苼忽然起几年前和赫连曜一起离开港岛的那个晚上。 一样的浓黑夜色,一样的兵荒马乱,雪苼的脸色发白,不由得抱紧了皓轩。 石头把孩子接过去,“夫人您上船,我抱着小少爷。” “赫连曜。”她喊了一声,自己都说不出来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叫了一声。 他神色凝重,锋利的薄唇抿成一条线,“不要怕,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 “对不起。” 赫连曜忽然伸手。雪苼以为他要打她,出于本能她缩了缩脖子,还闭上了如寒星一般的美丽眸子。 赫连曜皱起眉头,她脑子里都装了什么,自己是会打女人的男人吗? 本来想温柔抚摸她脸蛋的手改按在头上,他把她的帽子给压歪了。 雪苼没有等到预想中的疼痛,便睁开眼睛气呼呼的把帽子扶正,“你怎么这么讨厌?” 赫连曜冷哼,“这会儿觉得害怕了?把我踢到海里的时候怎么就不害怕?” 提起这茬儿,即使身处险境雪苼还是笑了出来,“谁让你那么弱,我就轻轻那么一下。” 赫连曜额头青筋乱跳,“我弱?!你那么用力尹雪苼,你给我记住,我一定让你见识见识我到底有多强!” 雪苼捏了一把冷汗,自己是说错话了,赫连曜要发飙她估计一定不好过。 上了船后长安看了一圈儿也没看到莫凭澜,“他人呢?” 赫连曜故意装着不懂,“你问谁?” “莫凭澜呀,”长安没觉得难为情,“他人去哪里了?” 赫连曜淡淡的说:“他不走,他要去找何欢儿给你拿解蛊毒的方法。” 长安顿时就急了,“他是傻子吗?解毒重要还是余州重要?” 赫连曜嘲笑她,“他死了不是更好吗?你就可以收回他手里的权利。当正真的余州司令。莫长安,到时候我们联手,把白长卿给干死。” 莫长安差点咬他,“你也傻了吗?要是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根本控制不住余州的局面,到时候恐怕余州的百姓又要身陷战火之中。” “就真的只是为了怕余州打仗才关心他的生死,你就没有一点点私人感情?” 长安否定的速度很快,“当然没有,他那个人城府太深,深的让我害怕,而且他还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不能原谅他。” 赫连曜冲门口的男人努努嘴,“听到了吧。我也就能帮你到这里了,莫司令。” 莫长安一愣,她很快的转过身去,看到莫凭澜站在船舱的入口。 莫凭澜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快步走过去拉住了长安的胳膊,“莫长安,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长安拒绝,“我跟你没话说。” “你是余州司令我是副司令怎么会没话说?长安,我们要是想说大概就跟一起睡一起吃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长安有些失控,“可是我不想,一句也不想。” 莫凭澜挑起桃花眼的眼尾,深深滟滟的看着她,“那关于孩子的事你也不谈?” 长安心头一跳,她蜷起手指,双眸紧紧盯着莫凭澜,“你说孩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我咬死你 听到莫凭澜提到孩子,长安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盯着莫凭澜求证,“你说孩子。” 莫凭澜点点头,“对,我们的孩子。” 长安一咬牙,跟着莫凭澜走了出去。 “长安。”雪苼伸手却没抓住她,有些担心。 赫连曜从后面圈住她的腰,“他们的事儿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你搀和不合适。” “可是关于孩子,我” 没等雪苼说完,忽然石头慌慌张张的跑来,“司令,港岛的军队向这边开来了,把码头都给围住了。” 赫连曜冷笑,“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洋鬼子就想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石头,吩咐下去,开足马力,我们离开这破地儿。” 岸上已经有枪声传来,他们的船刚刚离开码头一点距离,要是他们此时用大炮肯定就完了。 但是港督也没有想到他们真坐船走了,大炮没有,他命令手下的士兵,“下水去追。” 这次比多年前的那次要顺利,顺风扬帆,船又开足了马力,人要追赶上很难。虽然不时的有枪声传来,但是威胁性不大。 船行驶了一夜,终于见到了太阳。 雪苼睁开眼睛,很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她抬手想去遮挡,却发现自己的手被赫连曜紧紧握在怀里,根本就抽不出来。 “赫连曜,醒醒,放开我。” 赫连曜其实已经醒了,他却故意装睡,紧紧的拉着就是不放。 雪苼尿急,“你快放开,我要去上厕所。” 赫连曜沉沉的睁开眼睛,有些轻佻的说:“亲我一下,我就放开。” “你?”雪苼自然是不愿意,“你这是趁火打劫。” “对呀,可是你有什么办法?” “我,我咬死你。”雪苼低头想去咬他的手。 赫连曜自然是避开了,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不急了?尿裙子你这当妈的可怎么跟皓轩交代?” 雪苼都要给他气哭了,“赫连曜!” 见她真动了气赫连曜就放手,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好了,赶紧去,我不逗你了。” 雪苼也顾不上跟他计较,急急的钻进了厕所里。 毕竟有俩位,不,是三位大司令坐镇,这次出行是有惊无险,船舶直往云州而去。 云州是赫连曜的地盘,在这里上岸安全,而且离着余州也是最近的,所以雪苼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倒是长安,留意到一个问题。 “雪苼,到了云州你不回家去看看吗?” “家?”雪苼想起了云生,蓦的心头一痛,即便云生不是自己的亲弟弟,可是这些年她和他感情不错,而且爹又是那么宠爱他,曾经以为她和云生在一起还能算是个家,兜兜转转几年,一切都物是人非。从前的人除了小马,她身边竟然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长安继续说:“我是近乡情怯,我没有脸去祭拜我的爹娘。明明知道仇人就在眼前,还要依附他生存,甚至要给他生下孩子。” 提到孩子,雪苼忙问道:“他昨天告诉你了?到底孩子在哪里?” 长安摇摇头,“你别问了,我不想说。” 雪苼心里更加难过,云州,这是她们的家她们深深爱过的故乡。在这片土地上她们曾经有过最快乐恣意的一段时光,也埋葬了她们的爱情和亲人。 “还是回去看看吧,事情这么复杂,莫伯父和宁姨又怎么会怪罪你,而且这都是他们上一辈子的恩怨延续下来的,我们又能如何?我倒是真想去看看我爹。” 这惆怅的情绪翻滚如浪,落在茫茫的海面上。 赫连曜和莫凭澜站在船头,两个男人也是感慨万千。 赫连曜点着远方隐隐而现的码头,“老莫,想当年这里是你的地盘呀,看看你离开这几年我们云州的码头发展的,你服不服?” 莫凭澜冷嗤,“你确定我真的离开了?” 赫连曜瞥了他一眼,“知道现在云州码头的帮会力量还是你的人,可是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还要把云州抢回去不成?” 莫凭澜摇摇头,“如果真的开战,我希望这里是不要受到战火的侵扰。云州这几年发展的很快,特别是纺织业,我知道这是你的功劳。但是赫连曜。这里是港口城市,其军事重要性不需要我说,而且越是繁荣越会引人眼红,你可要护好了。” 赫连曜一挑眉,“不如你跟我一起保护,说起来这也是你的故乡。” 莫凭澜深吸了一口气,“你想找死吗?” “别打嘴炮,哪天我们俩个真刀实枪的打一场。” 莫凭澜不屑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我才不要让别人说我欺负残疾。” “我的腿没事,某人心理上的残疾才是真的残疾。” 莫凭澜一蹙眉,“你说的是白长卿?” 赫连曜一愣,接着笑起来,“对,就是那个王八蛋。” 石头看着俩位司令咬牙切齿又哈哈大笑的样子觉得非常恐怖,他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司令,船要靠岸了。” 赫连曜点点头,“上岸,去云州。” 云州是重要的沿海城市,按照现在的国家法规,按理说它是特别市,归中央直系管理。但是云州享受着特别市的待遇,却是赫连曜的军队驻扎,市政府大不过驻军师长,其实就等于赫连曜说的算。 因为是秘密而来,赫连曜也没有惊动云州的市办公厅,而是去了云州驻军师长齐三宝的府邸。 到了府门外,除了守门的石狮子连个人影都没有,莫凭澜不由得嘲笑他:“看看你手下一帮什么人,师长的府邸都没有个看门的。” 赫连曜脸色有几分冷,嘴巴却不饶人,“我们的军人不需要看门,天生的血煞护体,人神鬼都不怕。” 说完,他对石头扬扬手,石头忙去推开门。 刚进去,就听到鸡飞狗跳的一片喧哗,士兵们围起来三三两两的正在下注,面前放着小石子跟现大洋,好不热闹。 莫凭澜更来了劲儿,“好个血煞护体的兵团,大白天就聚众赌博。这就是你赫连曜手下的兵吗?” 他这话说的颇为气人,但是赫连曜竟不能反驳,看着莫凭澜,他眼睛都要出火。 可是下一瞬间,有人替他出了气。 也不知道哪里飞来了一只白帮黑底儿的布鞋,奔着莫凭澜的面门而来。 是出突然,莫凭澜凭着本能去躲,可是那布鞋似乎长了眼睛,拐着弯儿糊在了莫凭澜脸上。 莫凭澜的俊脸变成了猪肝色,他盯着落在地上的布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赫连曜!” 赫连曜赶紧去摸他的脸,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老莫,莫司令,你没事吧?我看看这小白脸儿,怎么多了个鞋拔子印儿?” 莫凭澜气的推开他,“这是谁扔的,谁?” 士兵们这才看到进来了一群人,有男有女的,其中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小白脸儿还挺横,有个就站起走过来,“你们什么人,这里是军老爷的府邸,也是你们随便来的,走走,给我走。” 赫连曜一直冷冷的看着他,那士兵觉得屁股蛋儿到脸蛋儿都凉渗渗的,他转头找到了蹬他的人,刚要发飙腿儿就软了,“司司令,您老人家是人是鬼?” 赫连曜气的差点抽他巴掌,这齐三宝从成亲后就越来越不靠谱了,闹得这些手下人更他娘的不靠谱。 石头见司令要发火,赶紧过来大声说:“齐师长人呢,还不去叫出来,司令来了!” 这一嗓子,赌博的人都吓出了蛋黄子,钱和小石子都不顾了,赶紧爬起来站好,赫连曜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慢慢的再算这笔帐。 石头见士兵不动弹,“还不去叫齐三宝?” “那个,师长他来了!” 众人还没看到人,就听到了一阵甩鞭子的脆响。 跟着,小五爷和齐三宝一起出现了众人的眼睛里。 小五赤着一只脚,一边儿抽三宝鞭子一边儿扯着嗓子骂:死三宝,你给老娘站那儿让老娘抽个够儿,让你去夜来香跳舞,老娘就抽断了你的腿儿,我看你是不是拿着你的第三条腿儿跳!” 齐三宝也没看清都来了些什么人,一个跳脚就躲在了赫连曜的身后,鞭子奔着赫连曜而来。 赫连曜伸手抓住了鞭子,“赵将军,你过了。” “奶奶个嘴儿,是哪来的王八犊子敢拉老娘的鞭子?看你也是个小白脸儿,一定是勾着齐三宝学坏的人,老娘我连你一起抽!” “赵小五!”赫连曜吼了一声,用力一扯,鞭子就到了自己手里。 小五这才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谁,她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可眼睛却一硬,冲着赫连曜身后的齐三宝就喊:“好你个齐三宝,连你家司令都搬出来了,今天老娘不活剐了你我就不姓赵。” 齐三宝这才看清了自己身前的人是谁,他差点就给跪了,“司,司令。” 赫连曜的眼睛里冷光一片,“齐三宝,赶紧的把我老婆给我弄进去,赫连军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看了半天戏的莫凭澜忽然笑了,“看来怕老婆是你们赫连军的传统呀,司令被踹下海,师长被老婆用鞭子抽,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雪苼很厚道的憋住笑没出声儿。 赫连曜的脸比猪肝还难看,他一甩袖子往客厅走,“齐三宝,我给你十分钟。” 小五单脚跳到莫凭澜身边捡起自己的鞋子,“你这人是谁,怎么这么讨厌?” 莫凭澜这才知道这鞋子原来是她的,但是眸子寒起来,齐三宝看清了他的脸,吓得直冒白毛汗,他拉着小五就赔罪,“莫司令,贱内山野村妇,不懂礼数,还请您不要见怪。” 莫凭澜冷冷一笑,“这就是齐师长那位骁勇善战的夫人呀,看来对敌人狠对自己人也不差呀。” 小五明白了他话里的讥讽意思,还没等反驳就给齐三宝拉着往后头去,“我的姑奶奶,你给我消停点,我求求你了。” 客厅里,有人奉茶,赫连曜的气才平了些。 这个赵小五他还是觉得不错,打仗的时候够勇猛,人也很义气,但就是醋劲儿大。而齐三宝这货有天生的不安分,所以两个人整天闹的鸡飞狗跳。 齐三宝换了衣服出来,赫连曜冷冷的对他说:“帮莫司令找间房子先去休息。” 莫凭澜哪能错过了看好戏的机会,“别呀,我还不累,跟齐师长也联络联络感情。” “齐三宝!”赫连曜吼了一声。 齐三宝立刻让自己的副官带着莫凭澜去后面休息,长安也聪明的跟着走了,雪苼也站起来,“我带着皓轩去休息。” 这大半天了,齐三宝才注意到赫连曜身边还跟着这样一个女人。 他眼睛瞪得很大,看看赫连曜又指指雪苼,“这,这,司令,您去哪里弄来个跟雪苼夫人长得这么像的女人?” 赫连曜给他气得牙疼。他这几个手下其实一直都不让他省心,齐三宝算是个好的了,现在也这样。 雪苼微微一笑,对皓轩说:“皓轩,叫齐叔叔。” 听着微哑的声音,再看着雪苼的一颦一笑,齐三宝的眼睛都热了,“夫人,真是你?” 雪苼笑意安然,“三宝你好。” 正在这时,小五从屋里走出来,见到齐三宝正在看着一个女人要哭了,她心里那个跟大海差不多大的醋缸顿时又倒了,横着眉直嚷嚷,“齐三宝,你是死性不改是吧?” 没等齐三宝说话,雪苼也跟她打招呼,“小五,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好看。” 妈呀,好看这个词儿小五还是第一次听到,夜叉一样的女人也红了脸软了耳朵,她再仔细看雪苼,“你不是那个让司令要死要活的女人吗?” 齐三宝给这婆娘都要气死了,“叫夫人。” “夫人,夫人你好,这小孩儿长得跟司令真像,是司令的种吧。” 就算是嫁给齐三宝多年,小五的脾气一点都没有改变,还是那么的直率。 “皓轩,叫姨姨。” 皓轩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着小五,小五一贯的不男不女,几年前还留着姑娘的大辫子,现在头发也剪短了,只比齐三宝的长一点,倒是跟女扮男装的长安很像。为了见赫连曜,她穿的是军装,往那里一站,要不是胸前的两坨肉是非可观,这浓眉大眼的英气十足,还真以为是个漂亮的小军官,能迷倒一帮姑娘。 皓轩瞅了她半天,小声的问雪苼,“妈妈,这是叔叔还是姑姑?” 小五瞅着皓轩,她给这孩子迷住了,看看这小细皮肉,这大眼睛,她自己结婚三年多了连个蛋都没下,虽然说小五彪悍,可是骨子里还是传统,女人不能生孩子,拿什么留住男人? 齐三宝知道小五又犯了病,这几年她被孩子给疯魔住了,到处看郎中吃补药,天天缠着自己下种。那种事其实他也是很爱的,但是带着任务做跟水到渠成那怎么会一样?而且这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天天日日的被缠着做,齐三宝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于是他越来越不愿意回家,越来越不愿意碰小五,俩个人的矛盾不断激化,但是小五又不会找原因,一个不爽就动鞭子,齐三宝不能真揍她,当然是真揍也不一定能揍过。现在他好歹是个师长,每天家里鸡飞狗跳的,侍卫们天天凑堆拿着他们俩赌博,搞的他军营里都没一点面子。 这些苦水呀他都咽到肚子里,可是今天给司令看了笑话不说,这女人鞭子抽自家司令,鞋子砸到莫司令脸上,现在又看着夫人的孩子发疯,她就不能有点正常模样吗? 雪苼也看出了俩个人之间有问题,她对小五说:“小五,能帮我找个房间让孩子休息吗?他有些饿了。” 小五对粉嫩嫩的胖娃娃没什么抵抗力,暂时放弃了对齐三宝的恼恨,对赫连曜拱拱手,“司令,刚才对不住了。” 赫连曜摆摆手,“你下去吧。” 等小五出去,赫连曜扬起巴掌就要扇齐三宝。 齐三宝五大三粗的一个悍老爷们儿,一动都不敢动的站在那儿,糙黑的脸上全是特麽的委屈。 赫连曜这巴掌哪里还能扇的下去,他推了他一下,“齐三宝,你的威风呢你的煞气呢,你看看她现在,是在你头上拉屎,你这师长还是别当了。” 齐三宝抽抽鼻子,“司令,她心情不好,这满府里就我们俩个人,她那些跟着她走南闯北的兄弟都战死了,也没有个人帮她解闷撒气,你说我一个大老爷们给她骂两声抽几下也没啥不好意思的,这是我欠她的。” 赫连曜再次扬起的手又落下,心里很不好受。齐三宝说的对,赵小五自从被赫连曜军招安后,打起仗来从不惜性命的冲在最前头。前两年这封平地界也是不安定,山高土匪多,因为她们也是土匪出身,熟悉土匪的路子,每次剿匪都是他们带头儿。几场硬仗下来,小五身边那些硬的跟石头一样的汉子都没了性命,她也几次死里逃生。这世上哪里有完人美事,打仗的时候想让人是刀枪不入的女将军,打完仗就想让人家成为娇滴滴的小女人?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赫连曜也头疼,他皱着眉对齐三宝说:“那你也要想个法子解决,好歹你是个师长,这样给人看去像什么话?” “哎。”齐三宝答应着。可是他的问题哪能是三言两语就解决的,倒是赫连曜的问题他老关心了。 “司令,夫人她” “她没死,当年是傅晏瑾把她给带走了,后来又给莫凭澜给藏起来三年。” “那孩子是?” “嗯”赫连曜很低调的炫耀,“是我的。三年了,我儿子都能买酒了!” 这刀子插的有点深,齐三宝为他数不清的填了无底洞的种子默哀,人家司令什么都不用做儿子都三岁了,自己整整奋斗了三年,屁都没有憋出一个。 赫连曜刺激完了人家又不忘了安慰,“你还年轻,加油。” “司令,算了。不说这些。您不是去沪上吗?怎么来了云州?还带着余州的那个祖宗?” 赫连曜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明天就送莫凭澜离开,他现在估计比咱们要着急。” “那夫人呢?还回去当余州的司令夫人?” 赫连曜用看白痴那样的眼光看着他,“放屁!老子的老婆孩子为什么要跟着他们走?我已经让人联系英吉利的丹尼尔医生,我会说服雪苼在这里看病,你放心好了,雪苼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云州,是雪苼和长安的家,回到了这里肯定是要扫墓的,好笑的是在两家老人的墓地都有她们的名字。 赫连曜当时是给雪苼建的衣冠冢,他要推倒雪苼却制止,“算了,尹雪苼已经死了,留着这里陪着我爹就行。” 赫连曜的脸色很阴沉。“雪苼,真的过不去吗?” “可以呀,你把时间到回去,回到我们相遇的第一天,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赫连曜那天我就是被陈逸枫扒了皮也不会遇上你。” 赫连曜拢着她的肩头,把她的乱发拂开,“雪苼,回不去的。就算回去我还是会想尽一切方法和你在一起,不过这次我一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雪苼没有意义的冷哼一声,她拉过了皓轩,“给你外公外婆磕个头,我们就走。” 赫连曜却抢先一步跪下磕了三个头,“爹娘,雪苼有我来照顾,你们就放心吧。” 雪苼气的牙疼,不过她懒得说他,反正自己的爹娘也受得起。 皓轩学着赫连曜的样子磕头,完了他拉紧了雪苼的衣服,“妈妈,我冷,我们还是回家吧。” 雪苼看着他红的不正常的小脸儿,伸手摸了摸,“这么烫,皓轩在发烧。” 这一路风餐露宿的,孩子到了岸上才生病,已经是很给他们面子。 没等雪苼做出行动,赫连曜已经把孩子抱起来,“一定是着凉了,山里风大,赶紧回去。” 赫连曜提早吩咐了石头去请了西医,把孩子放在床上,皓轩拉住了他的手:“爸爸,我好难受,又冷又热。” 雪苼拧了凉毛巾给他物理降温,“皓轩,你是男子汉要坚强,一会儿我们打一针就好了。” 皓轩的眼珠子都给烧红了,他哭闹着,“妈妈,可不可以不打针?” 赫连曜接过毛巾,“皓轩,想不想跟着石头哥哥去海边挖蛤蜊钓小虾?” 皓轩点点小下巴,“想。” “那就要乖乖的打针,疼就那么一点点,忍忍就过去了,我们是军人,我们不怕疼。” 皓轩握住他的大手,“爸爸,我勇敢。” 赫连曜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儿子真乖,等你好了爸爸带你去跑马。” 皓轩从来都没想到可以骑马,顿时觉得打针都没那么可怕了。 医生来了,就说皓轩是发烧,给打了一针。这个过程皓轩都要哭了,但是他紧紧抓着赫连曜的手,眼泪没有流下来。 雪苼心里百感交集,孩子还是需要爸爸的,男人的阳刚是长安这个假爸爸给不了的。 打完针后皓轩还是握着赫连曜的手,“爸爸,你今晚陪着我睡好不好?” 赫连曜看了雪苼一眼,“好。” 赫连曜脱了鞋子上床,躺在了皓轩的身边。 皓轩喊雪苼,“妈妈,你也来呀。” 雪苼想拒绝,赫连曜对她说:“儿子都说了,你就上来吧。” 雪苼觉得只是一小会儿,便去另一边躺下了。皓轩一人握住他们的一只手,很快就进入到梦乡。 雪苼不时的摸摸他的小脸儿,感觉热度一点点褪下来,她也累了,一会儿也睡着了。 赫连曜眷恋的看着他们俩个,从来都没有过的满足。 他也累了,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大家都睡的很安稳,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雪苼先醒了,她发现自己在赫连曜的怀里,赫连曜的大手搭在她的小腹上,扣的很紧。 雪苼顿时有气,一巴掌拍上去,“放开。” 赫连曜手上一疼就醒了,看到雪苼雪白的小脸儿,他心神一荡,忍不住亲了过去。 “你放开。”被占了便宜,不是矫情,但就是不舒服。 赫连曜更紧的把她裹在怀里,“不放,是你自己滚到我怀里的。” “我没有,你这个无赖,明明我睡在皓轩的这边皓轩!”雪苼觉得少了什么,一看床上没了皓轩。 赫连曜赶紧放手起来,他都没顾上掩饰自己早上的生理变化,赤着脚就下了床。 “皓轩,皓轩。”他把房间里里外外找了个遍,竟然没找到皓轩。 “会不会病好了出去玩?” 雪苼打开门去问外面的警卫,但是没有人看到皓轩。 “皓轩,皓轩,不要跟妈妈躲猫猫,我们今天不打针了,你出来。” 赫连曜一把抓住她,“雪苼你先别乱,这府里戒备森严,而且孩子是跟我们一起睡的,说不定他是跑到哪里去玩了。” “皓轩不会这样,他很乖的,要去哪里玩都会给我说,除非”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皓轩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我找别人生儿子 雪苼绝望的瘫坐在地上,赫连曜立刻把她给抱起来,“别怕,在沪上和港岛那么复杂的情况下孩子都平安无事,现在在云州更不会出事,别自己吓唬自己。” 雪苼忽然红着眼扑过去,小粉拳雨点般的落在他胸口,“都是你,都是你。我们的日子本来过的很平静,可是你一出现什么都打破了,赫连曜,我恨死你了。” 赫连曜任由她打着出气,“都是我的错,我不对,你先别上火,我派人去找了。” 长安和莫凭澜还有齐三宝都给这里的吵闹声引出来,齐三宝大手上满是面疙瘩,“这是怎么了?我在给大家包饺子,就听到这动静?” 赫连曜越来越觉得齐三宝很适合生孩子,堂堂师长一手面儿还给莫凭澜这人渣看去,他实在不怎么高兴,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皓轩不见了。” “皓轩?”长安走近了几步,对着雪苼说:“雪苼。他是在哪里不见的。” 赫连曜没让雪苼说话,而是把人给紧紧抱在怀里,在床上不见这种事是说不出来的,他最近总是犯蠢干蠢事儿。 齐三宝把面儿往身上抹抹,忽然问身边的士兵,“五爷去哪里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问了一下才有个人说:“五爷一大清早就出去了,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去哪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齐三宝忽然就脸色难看起来,他搓了搓手上的面粉,把围裙揭下来往副官的怀里一扔,“我去找人,司令你不用担心,我保准把孩子给您好好的带回来。” 赫连曜眉头锁起,“你的意思是小五把孩子带走了?” 齐三宝没回答,不过他从副官的腰上拔了枪。 “三宝,站住。要是小五带孩子出去一定没有恶意,你带着枪干什么?” 齐三宝头都没回,“司令,防身。” 赫连曜眉头锁的更紧,他厉声对副官说:“赶紧派人跟去,看住你们师座。” 副官傻愣愣的答了个是,带上一帮人就走了。 齐三宝猜的不错,孩子就在小五手里,她大清早的从赫连曜房间里把人给偷出来,带着孩子去了送子观音庙。 她一个是好心,孩子是因为从墓地里回来就发烧的,一定是他的姥爷姥姥稀罕他才会发烧,这个烧香可比打针吃药管用;一个是她听人说带着男孩子去送子庙里拴娃娃,一定就能生男孩,所以大清早的她就带着皓轩骑马到了山上的送子庙,烧了头一炷香,给皓轩祈福,给自己求子,还真拴了个大胖小子的泥娃娃。 皓轩昨晚出了一身的汗。今天病已经好了大半,开始的时候还犯困,可是小五骑马带着他感觉好威风就不困了,庙里的一切他又觉得有趣,特别是小五答应他下山后带着他去集市,这些可都是皓轩没有见过的,他从出生后基本就给困在余家的司令府里,这才到沪上算是第一次出门,自然对小五领他去看的事物充满了好奇。 现在已经是三月底,天热和暖,到处鸟语花香,大街上人来人往,做买卖的,杂耍的,还有卖艺的,非常热闹。 小五给皓轩买了一堆东西,拨浪鼓小水枪,他要什么就给买什么,吃的更是一堆,红果儿麻花臭豆腐,她爱吃的也给他买。 俩个人说说笑笑已经混的烂熟,小五也不是个没分寸的人,怕皓轩的父母着急,就遛了一会儿便往家里赶。 在马上。她对皓轩说:“宝贝儿,我把你带出来你爸妈才有时间亲热,估计这会儿亲热完了,我们得快些走,省着他们着急。” 皓轩问:“小五姑姑,什么是亲热?” “亲热就是光着身子搂在一起睡觉,等你长大了娶了媳妇也这样。” 皓轩摇摇头,“我不要,我要跟着妈妈一起睡。” “那你媳妇呢?不会跟着你爸爸睡吧?” 皓轩比她还严肃,“我还小,这些问题不要想,我得先读书。” “读书做什么,认识几个字儿就算了,你妈妈倒是读书多,看看把你爸爸折腾的,我” 小五没说下去,因为她的路被拦住了,齐三宝骑在马上,一张黑脸就跟抹了墨水一样看着她。 小五有那么一分钟的心虚,可是转念一想这是为了他们家的香火,便甩着鞭子过去,“齐三宝,给老娘让开。” 齐三宝竟然没跟一起一样躲开,而是生生受了她一鞭子。 虽然小五没使劲儿,可是这牛筋鞭子可是她的武器,刷了桐油倍儿结实,他的脸上立刻见了红。 小五心里一慌,虽然平日里她没少抽齐三宝,可他能躲,都可以算是夫妻间的情趣了,今天这样有些不对劲儿。 小五打小没了娘,又是在一堆土匪男人里长大的,他爹把她当男孩子养,她就是娘们儿的身躯爷们儿的心,而且还是个糙老爷们的心,没有人教过她夫妻之道。更没有人教过她该如何和一个男人相处,她只凭着本能想给她最好的,却不知道,她以为的好人家并不一定是人家以为的。 齐三宝眸子猩红,样子看起来跟平常夫妻间闹别扭,他伸手握住了小五的鞭子,声音有些嘶哑,“赵小五,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小五没觉得自己做错,“我当然知道,我带皓轩出来祈福,顺便让他帮我拴个娃娃,三宝你看,是个儿子。” 说着小五腾出另一只手,把泥娃娃给摸出来。 齐三宝一扯鞭子,小五被他的蛮力扯动,身子歪了歪,险些掉落马下。 可是她手里的泥娃娃没拿住,从手里滑落摔了个粉碎。 小五瞪大了眼睛,她翻身下马去捡,可是捧在手里都成了一摊。 “齐三宝!”她是真怒了,大喊一声就扬起了马鞭。 可是她忘了,马背上还有个三岁的孩子。她自己跳下来后那马就对皓轩欺生,现在又听到了马鞭响,顿时撂起蹶子喷着响鼻儿,咴咴叫着就冲出去。 齐三宝的马给它撞了个趔趄,他想伸手去抓马尾巴可是没抓住,那马儿撒开蹄子就往前跑去。 齐三宝给吓破了胆,这可是司令的儿子,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他和小五的命就是都搭上也不够赔的。 “追,赶紧去追。”他大喊着,自己一马当先先追了过去。 小五在愣了片刻后扔了手里的烂泥,伸手把一个侍卫从马背上拎下来,自己翻身上马追了去。 小五的马叫四宝,也是千里挑一的宝马,这种马的特点就是野性难驯,一旦有了机会就会发飙。皓轩本来还觉得骑马挺威风,可是被这突发的情况给吓坏了,他小手紧紧抓着缰绳,身体趴在马背上,很怕也很想哭,但是骨子里的一股倔劲儿让他没哭出声儿来,只是凭着本能坚持。 齐三宝的马很快就追上来,他拔出枪要射杀“四宝。” 可是没等开枪,就给小五的鞭子卷住,“不能开枪。” 齐三宝气的手都发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宝贝你那破马。” “不是的。”小五想解释,要是一枪打不死四宝皓轩有可能给它踩踏死,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她再回到马背上。 可是四宝的速度很快,她骑的马只是普通的马,在速度上追不上,这可把她给急死了。 咬咬牙,她一纵而起,生生的跃了过去。 “小五!”齐三宝肝胆俱裂,这个傻娘们不要命了吗?这个距离她当自己是飞人吗? 小五的鞭子缠在路边的一棵树上,借着那股子甩劲身体飞出去,稳稳的坐在了皓轩的后面。 她抓住僵硬,双腿夹住了马蹬,大喝道:“臭不要脸的四宝,老娘一天不骑你你就皮痒,给我停下来。” 四宝果然听话,乖乖的停下来。 后头齐三宝和他的手下都脸上成了菠菜色,果然三宝四宝都要五爷骑呀。 齐三宝跳下马背把皓轩给抱下来,小家伙一落地就吐了,吐得那叫一个惨烈,小五给他买的鸡零狗碎都吐出来,甚至连苦胆汁也吐了出来。 齐三宝让人找水给皓轩漱口,然后一句话都不说,顶着个大黑脸抱着皓轩步行回府。 小五把马的缰绳扔给别人,自己快步去追,“齐三宝,你给我站住。” 齐三宝根本不理她,抱着皓轩走的飞快。 小五知道今天她不占理儿,也不敢在街上闹了,默默在后头跟着。 府里,赫连曜都要原地爆炸了,而雪苼又开始头疼。 他抱着她给她按摩,不准她去吃那种依赖性强的药物,“雪苼,你别急,皓轩一定不会有事。” “小少爷回来了。”石头吼了一声。 雪苼立马推开了赫连曜,鞋子都没穿就跑出去。 皓轩的小脸儿雪白,看起来十分的憔悴。一见雪苼,他哇的哭出来。 雪苼伸手把孩子抱过去,一句话都没说就进屋关上了门。 赫连曜看了看关闭的房门,他蹙起眉头问:“这是怎么回事?” 齐三宝面喽难受,还没等他开口小五就赶上来了,“司令,是我,我把孩子偷偷带出去玩了。” 赫连曜的眉头跳了几次,额头上的青筋更是隐忍的簌簌乱跳,他握紧了拳头,好半天后才说:“以后要干什么打个招呼,雪苼都快急死了。” 说完,赫连曜离开,没有责备小五一句。 齐三宝知道赫连曜是给自己留了面子,可他宁愿赫连曜打他一顿骂他一顿,心里堵的死死的,他咬咬牙扭头就走。 小五拉住他的胳膊,“三宝你看,我说司令不会怪罪。” 齐三宝额头的青筋挣了挣,“放手。” “三宝。” “给我放手!”齐三宝狠狠的甩开了她。 小五目瞪口呆,齐三宝这瘪犊子竟然敢这么对她! 可是所有人都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傻乎乎的站在这里,她怎么觉得有点难受? 皓轩又发烧了,烧到四十度,而且因为烧的太厉害还抽风翻白眼儿,赫连曜不敢耽误把他送进了医院。 雪苼自己头疼,可还是忍着陪在儿子身边,她看着皓轩烧的通红的小脸儿都要心疼死了。 按照医生教给的方法,她用酒精给孩子擦身体物理降温,赫连曜几次想接手都被她拒绝,“我自己可以。” 看着她紧锁的眉头,赫连曜知道她是头疼,便握住了她的手腕,“雪苼你乖,你去休息下,我让别人来照顾皓轩。” “我不!”雪苼几乎是吼出来的,“你的人我不放心,要不是赵小五皓轩会变成这个样子吗?你听到没有?他差点从马上掉下来摔断脖子。” “雪苼,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知道不知道?皓轩是早产儿,我虽然活命,但是足足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生皓轩的时候是因为我刚刚能活动却不小心动了胎气。七个月生下的孩子才这么大一点,像个小猫一样哭都没有力气,很多人都说他活不了,可是他大概是怕我太伤心了也活不了,竟然一天天好起来。小时候的皓轩体弱多病,三天两头的发烧感冒,但是他很勇敢,从来都不哭,我的儿子是我心头的肉,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赫连曜,要是皓轩有个什么不测我也不要活了。” 那三年,赫连曜缺失在她们母子的生活中,他不知道雪苼受了多少苦也错失了皓轩的成长。而从见面后雪苼对那些过往一字不提,他也假装不去想,以为只要以后对他们好就行了,可是伤痛已经发生,哪怕是结了一层厚厚的痂也不是痊愈,稍微用力碰触,又是一片鲜血淋漓,甚至比开始的时候还要疼。 他欠他们的,又岂是一句对不起能弥补的,赫连曜眉目发寒,恨死了自己。 “你出去吧,我也不想看到你。” 他扑过去抱住了她,脸埋在她的脖颈里轻轻的摩擦,“别赶我走,雪苼,让我留下来。” 雪苼的手紧紧的抠进了被子里,她猛地回头把沾满酒精的棉纱扔在了他脸上,“滚!” 一个滚字撕心裂肺,就像一把刀深深的插入到他的肺腑里。 齐三宝看着司令跌跌撞撞的被推出来,砰的一声,门被死死的关上。 “司令”他扶了赫连曜一把。 赫连曜甩开他,“该干嘛干嘛去,在这里做什么?” “司令,我是替小五来赔罪的,她这鲁莽的性子,差点” 赫连曜摆摆手,“算了,人没事就好。不过以后没事儿你别让她出现在皓轩面前,雪苼的身体不好,受不了这种刺激。” 齐三宝知道赫连曜的脾气,留在这里也没用,他看了一眼病房,悻悻的走了。 赫连曜却没法子走,石头给搬来一把椅子,还带来一杯热茶,“司令,您休息一下吧,最近您也够累的。” 赫连曜确实累了,可是他还不是休息的时候,雪苼刚才的那些话像一把尖刀一点点剜着他,只要一闭上眼睛,他似乎就能看到她躺在血泊里生产皓轩的痛苦模样,他攥起拳头一下下打在墙上,他不配做个丈夫也不配做个父亲。 齐三宝离开医院回到家里,看到小五又在捣鼓那些牛鞭狗宝,看到齐三宝她扬扬浓眉,“三宝,看看,我也弄了三宝,一会儿就让厨子给你炖了,咱们这才一举抱儿子。” 一股子邪火直顶到太阳穴,齐三宝一言不发就把她的那些宝贝给全掀翻了。 小五也火了,撸撸袖子一把揪住了齐三宝的衣领子,“齐三宝。你刚才摔碎了辛苦求来的泥娃娃,这会子又弄撒了我的药材,你想干什么?” “小五,你闯了这么大的祸,司令不计较那是他宽宏大量,但是你不能不去赔礼道歉呀,皓轩高烧不退,夫人因为这个旧病复发,你怎么就没有一点内疚心?” 小五有她自己的道理,“他又没出事,虚惊一场那是磨练。老娘跟他那么大的时候滚下山被马踩断腿着胳膊都是家常便饭,小孩子惯着可不行。再说了。他爹妈也太娇气了,发烧上什么医院,一碗锅底灰水喝下去百病全消,你们这些人呀,就是活的太精细了。” 啪,一个耳光狠狠抽在小五的脸上,齐三宝神色狰狞,“赵小五,你给我闭嘴。” 小五给打懵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齐三宝,一张黑乎乎的小脸变得通红。 那双像盛着太阳光的黑眼睛烈火燃烧,似乎要把齐三宝烧成灰烬。 “齐三宝。你敢打老娘?” 齐三宝打了也后悔,可是又抹不开面儿,只能梗着脖子说:“打你怎样?赵小五,你赶紧跟我到医院里去道歉,否则” “我就是不去,你能对我做什么?齐三宝,你这个没种的,你怕赫连曜个蛋呀。他司令有什么了不起,他的地位都是我们这些人用血汗换来的,当年要不是我们,他早死在晋州了。” “赵小五,你给我闭嘴。”三宝一生敬重赫连曜,哪里容得小五玷污。 “我说的都是事实。一个大男人连个娘们儿都搞不定,我就是看不起他。你就别想着跟他学,就爱漂亮娘们自讨苦吃。” 齐三宝咬咬牙,想了一个最能打击到小五的借口,“赵小五,你给我闭嘴,否则我就永远不跟你生儿子!” 本来小五捏着拳头,等他说什么狠得好直接打掉他俩门牙,现在听他说这个,她不由得松开拳头冷笑,“好啊,老娘还怀疑你那驴货中看不中用,给老娘种不出儿子呢。齐三宝,从今儿起老娘不用你种了,满兵营里的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有的是,我一天晚上换一个,老娘就不信生不出姓赵的儿子!” 齐三宝气的浑身哆嗦,他指着小五,“你,你,你很好,赵小五,看来我们这日子也过不下去了,我走!” “滚了就不要再回来,齐三宝,你可给老娘记住了!” 齐三宝头也不会,果真是走了。 小五气的浑身哆嗦,俩个人成亲快四年了,虽然整天都吵吵闹闹,每次齐三宝闹不过自己的时候就给按炕上扒裤子,折腾一顿俩个人就又好的蜜里调油,但齐三宝从来没有对她动过手,更没有说要离开家。 开始她还生气,可到了晚上,她的心里开始发慌。 食不知味的吃了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睁着眼睛到了半夜,听到外面有滴滴答答的雨声,可是齐三宝还是没有回来。 小五爬起来,抽了自己的柳叶刀到灯下一通擦,“你个齐三宝,要是敢回来老娘就用这刀阉了你。” 可是齐三宝真的没给她这个机会,等她把刀枪都擦了一遍,最后甚至把家里的家具都擦了一遍,鸡都叫了五遍,齐三宝还是没有回来。 感情是一夜未归。 小五这气,她胡乱抹了脸,拿着马鞭就出去了。 找了一顿。所有的人都说没见过师座。 小五不知道他们是诚心瞒着自己还是真没有见过,反正那么个大活人不可能没有了,她便骑着马去了教会医院。 她以为齐三宝是去医院捧赫连曜的脚后跟去了,一定跟孝子贤孙一样守着,可是到了医院里,石头一把把她给拦住了。 “五爷,留步。” 小五瞪起牛似的大眼睛,“你干嘛拦我?” “您最好现在不要去见司令。” “谁要见他?”小五放低了声音,“皓轩怎么样了?” “已经退烧了,差点就烧成了肺炎。” 小五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你听洋鬼子医生瞎说,我们山寨里的孩子生病随手采俩把药草就好了。” “石头,你在干什么?” 石头一回头,看到了赫连曜,忙说:“司令,我这就去买粥。” 看到石头灰溜溜的走了,小五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司令。” “小五将军,你这又是来干什么?” 小五再猛撞也不敢在赫连曜面前撒野,她抿抿唇,“我就看看孩子,他好了吗?” “已经没事了。小五将军,我家皓轩从小身子骨弱,你不上你这跟老虎一样的体格儿,以后你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这话小五就不爱听了,她皱起浓眉刚要争辩几句,忽然她的手下跑来,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小五顿时头发都竖起来了,“齐三宝,你这脓包操蛋玩意儿,敢去那种地方,老娘我灭了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要纳妾 齐三宝在醉生楼喝了一晚上的酒! 本来千杯不醉的主儿结果喝了一坛的烧刀子就醉的不省人事,早上起来身边睡着个娇滴滴的女人,乌黑的头发散在枕头上,头发丝儿里都往外冒香气儿,薄薄的丝质睡衣贴在丰腴的身体上,一寸寸透着女人的温柔。 齐三宝从最初的惊恐慢慢安定下来,他低头看看自己,虽然是光着,但是那玩意还是干净的,没有粘粘糊糊的东西,应该是没有干啥。 话又说回来,他堂堂的一个大师长,要是真做了啥谁又敢逼叨叨,妈的受够了了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婆娘,不生儿子还一肚子的脾气,都是给惯的! 这样的就该找个小的气气她,看她还敢上天不? 想到这里,他舒展胳膊,伸了个懒腰。 女人立刻靠上去,把头枕在他的臂弯里,顺手还从烟匣子里抽了一根烟,自己叼在唇边点着了,才塞到他嘴里。 齐三宝懒懒的问她:“叫什么名字?” “睡莲。” 齐三宝拿出想当年欢场纵横的风流模样来,“水莲?有多水,我试试?” 女人缩着腰去躲,一口咬在他脖子上。“爷,您好坏,是睡莲不是水莲。” “没水儿怎么睡?” 睡莲羞红了脸,举着拳头去捶打他胸口,“讨厌讨厌。” 齐三宝见她生的好看人又娇滴滴的,顿时那颗心就不安分起来,再看看她又是个胸大屁股大的身材,就觉得一定能生儿子。 哼,不是整天想着生儿子吗?我就和别人生一个给你看看。 “多大了?” “十八了。” “还这么小?” 睡莲的声音低不可闻,“爷,昨晚您没碰我,我知道您是嫌弃我脏,其实我挺干净的,您是我第一个客人。” “第一个?你刚来这里?” “嗯,我的丈夫是个赌鬼,他赌输了钱就把我卖到这里换了赌本儿,爷,求您救救我,我不愿意当窑姐儿。” “那你在夫家可有孩子?” 睡莲摇摇头,“没有,我刚嫁到他家一个多月,这赌鬼天天泡在赌场,十天倒是有八天不回家。” 齐三宝见她哭的凄切,梨花带雨的样子楚楚可怜,便搂住她的肩头说:“好了不哭,我一会儿就帮我赎身。” 睡莲破涕为笑,“谢谢爷,以后奴家一定好好伺候您。” “我给你赎身不是要你,你出去自己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睡莲哭的更厉害,“您这是嫌弃我了?” “不是,我是有家室的人,我老婆很是凶悍,你到了我家也是受苦。” 睡莲依偎着他的胸口哭的好生缠绵,“我不要什么名分,只要能跟您在一起,哪怕是做个烧火丫头我也甘心。” 睡莲听人说这个男人不是平常人,长得这么英武又温柔贴心,她是真的喜欢上了齐三宝。 “你真的愿意跟着我?”齐三宝一颗心给睡莲哭的酥酥的,被女人依靠的感觉已经好多年没有了。不得不说,他心动了。 心动身也动,他不由得捧起了女人的脸就要亲上去 哐啷一声,门被踢了个粉碎,跟着长鞭就甩进来,打碎了桌上的茶壶茶碗儿。 睡莲啊的一声,扑到了齐三宝的怀里。 齐三宝一抬头,就看到小五横眉冷目站在门口,她掐着腰,一脸的戾气,她的身后跟着自己的副官和一众侍卫,也不知道是跟着来看戏还是保护自己。 “爷,她是谁?” 美人在怀,许多年都没有复苏的大男人主义就这么被唤醒了,反正已经破罐子破摔,齐三宝这次绝对不会服软儿。 再者说,当年的婚姻本来就不是他愿意的。他受伤被冲到河里被小五捡了回到山寨里,养了些日子就逼着他和她成亲,拜堂都是绑着拜的,也许这段捆绑的婚姻就是得不到幸福,今天闹翻了也好。 双方僵持着,小五在甩完那一鞭子后反而冷静下来,看着齐三宝和女人,咬着下唇一句话都不说。 她越是这样,齐三宝反而觉得心虚。 他冲后头的人喊:“都他妈的给老子出去,滚!” 副官喊着人出去。只是那扇门破了,堵不上。 齐三宝拿了衣服往身上披,他用身体挡住了睡莲,十足的保护架势。 睡莲早就被吓软了,她紧紧抱住了齐三宝,不肯松手。“爷,我怕,睡莲怕。” 小五看着那双放在齐三宝腰间的小白手儿,眼睛缩的更紧。 齐三宝觉得这不是个办法,他不耐烦的说:‘赵小五,你先出去,一会儿我们回家谈,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小五冷笑,“逛窑子不怕丢脸。” 齐三宝气息一弱,可是腰间的柔软触感让他男人起来,一梗脖子吼道:“哪家的男人不花心?赵小五,倚着我今天的地位,三妻四妾实在不过分,你被给脸不要脸,既然你来了就和你明说了,我要把睡莲带回家收房。” “你再说一次?”小五的手几乎要捏断了鞭子。 齐三宝现在标准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我说要把睡莲收房。” “好,”小五竟然说了这么一个字,可还没等齐三宝高兴,她就接着说:“那我先打死你。” 小五的鞭子铺天盖地而来,带着凌厉的风声,鞭鞭致命,手下一点可不留情。 睡莲吓得抱着头,可是小五只打齐三宝,并没有抽她。 小五心里想的很简单,这么大的妓院,不是这个睡莲也是红莲白莲,问题的核心是齐三宝想纳妾,跟女人没有关系,她不会去为难一个弱女子。 本质上,小五的心很爷们儿,普通的女人肯定会闹女人,而她不,她找根儿。根儿是齐三宝。 齐三宝狼狈躲避着,从床上躲到了地上,他光着上身,下身只穿了一件白色亵裤,现在身上已经见了红,鞭痕横竖交错,不是以往的玩玩,是小五真想抽死他。 睡莲忽然扑过去,替齐三宝挡住了鞭子,白嫩的脸上给抽出了血迹。 “睡莲你” 睡莲却跟小五解释,“夫人,我跟齐爷什么都没做,您别难为他。” 一阵热血上涌,一个男人被如此压制还要另外一个女人保护,他齐三宝怎么就这么窝囊?他从床头的衣服里摸出枪,对着屋顶就开了一枪。 小五停止了动作,却没有害怕,只是冷冷看着他,眼瞳有些发红。 “你再闹我就开枪了。” 小五的眼睛眯起,冷冷的光芒就像刀子一样刺着齐三宝的感官,“你要杀我?来呀,齐三宝,打不死老娘你就不是个爷们儿!” 齐三宝快疯了,他把枪口对着小五,“小五,你别闹了。”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小五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破了一个大口子,然后有什么一点点钻进来,疼,还痒,还麻。 齐三宝终于是不敢开枪,他收起枪,“你先回家,我们回家说。” 小五忽然低低一笑,她的样子让齐三宝十分恐慌,因为他从来没有见她这么冷漠过。 “齐三宝,我再问你一次,你要把这个女人带回去吗?” 齐三宝点点头,“小五,以前你任性我由着你,但是我已经够了,我忍耐的够久了!你以为我怕你打不过你吗?其实不是,我是在让着你,可是你自己却越来越无法无天。” 小五没有血色的唇瓣抽动了一下,“所以,你这是要给我个教训吗?” “女人就要有个女人的样子,以后睡莲到了家里也可以帮衬你料理家务,反正你做不来这些。” “够了!”她忽然打断他。 “齐三宝,别给老娘讲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就是用不着老娘了,嫌弃老娘不能生孩子没有女人味不够温柔。好,老娘成全你”说着,她掏出了一把匕首。 “小五,你要干什么?” 齐三宝吓坏了,这婆娘性子太烈,啥都能做出来。 不过小五没有傻到伤害自己,三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不值当。 刺拉一声,小五割断了她衣服的前襟。 “你以为我做什么?要伤害你的宝贝吗?我不屑!”她说的掷地有声,“从今天开始,我们俩个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跟你,夫妻情分,断了!” “小五!”齐三宝慌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大蠢事。 可是已经晚了,小五拿着自己的鞭子跑了出去。 齐三宝想去追,床上的那个还在哭,“爷,这到底怎么了?” 他冲外面喊:“拦住五爷!” 可是小五谁又能拦住,她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跑出了醉生楼,然后策马狂奔。 不知什么时候雨已经下的很大,冷冷的雨跟鞭子一样抽打着她的脸庞,可是小五觉不出疼,她只感觉一股股热流从身体里淌出来,似乎要把她的生命和灵魂全部流干净 从早找到了晚上,齐三宝不安的在厅堂里走来走去,看到副官进来,一把把人给扥住,“找到人没有?” 副官摇摇头,“没有,师座,五爷要是不想让人找根本是找不到的,咱还是别找了,过几天她气消了就回来了。” 齐三宝可没那么乐观,小五的脾气他是清楚的,这次的事儿闹大了,她哪有那么简单回来。 睡莲端着茶出来,“师座,您喝口茶吧,夫人她,会找到的。” 看着睡莲脸上的血痕,他想起小五那顿没头没脸的鞭子。便硬下心来,“那就不找了,给她个教训也好,省的无法无天,这些年把她给惯坏了。” 这么一眨巴眼,就过了三天。 皓轩的病好了,赫连曜也没让孩子回齐家,而是收拾了尹家宅子让雪苼搬回去。 他从傅晏瑾手里拿回云州后,尹家的院子就好生收拾着,一切都保持雪苼在的样子,每年他都要过来住上一段时间,就睡在雪苼的床上,抱着心中的虚无,跟她同眠。 现在,尹家大院终于又热闹起来,佣人们忙上忙下,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色。 能不高兴吗?司令因为夫人的归来每个人都赏钱了,所以这喜色都是从心里透到脸上的。 雪苼一步步走进来,她看着熟悉的黄杨影壁,攀爬的藤萝,父亲的太师椅,花瓶里的孔雀毛,总有一种时空倒转的感觉。 赫连曜从背后轻轻拥住她,“什么都没有变。” 雪苼的手抓着椅背,因为用力指关节都泛起白色。赫连曜根本不懂她,他一心想回到的过去却是她一心想忘掉的,看着这些熟悉的东西她却满满的只有后悔。 “赫连曜,这里还是我的吗?” 赫连曜点点头,“当然,云州的一切都是你的。” “那卖了吧,我不想住在这里。皓轩,我们去住酒店。” 雪苼拉着孩子就往外走,赫连曜跟个傻子一样给撂在原地 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她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赫连曜追上去,“真要卖?” 雪苼不想跟他废话,“老宅子阴气重,既然人都不在了还守着个宅子干什么,我不要了。” “好。”他简单的回答了一句,也没再说什么。 上了车后他对司机说:“去大八关。” 大八关是云州这两年新建的住宅区,那里风景优美道路两边全是枫树,到了秋天一片金黄一片火红,而白色的西洋建筑就掩映这枫树丛中,是云州的一大奇景。 车子在一幢白色小洋楼前停下,赫连曜指指,“就住在这里。” 雪苼拒绝,“我跟长安说好了去住酒店,我们明天就要回去。” “是她走不是你走,莫凭澜要给莫长安解蛊毒你不要添乱,而且我请了丹尼尔医生过来,他现在已经上路了,你乖乖的等着他来给你看病。” 雪苼还想说什么,赫连曜却不听,拉着皓轩就推开了门。 屋里干净雅洁,也清一色的西式布置,皓轩跳上椅子,“妈妈,这里好漂亮。” 赫连曜让佣人把行李拎上楼,然后对雪苼说:“去洗个澡休息一会儿,等晚上去西皇酒店给莫凭澜践行。” 雪苼呆呆的站在原地,兜兜转转,她还是没逃脱赫连曜,现在长安走了,她又落在他手里。 “妈妈”皓轩拉着她的手,‘我要尿尿。’ 雪苼带他去洗手间,然后又带他去洗澡,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这孩子身上都磨出了浆子,可要好好洗一洗。 洗完澡,她是真累了,皓轩去干什么她也不知道,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觉得身边热乎乎的,虽然已经三月底,她还是怕冷,就往身边的热源依偎过去。 赫连曜看着睡的迷迷糊糊的女人,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他的大手在她的后背摩挲,“雪苼,我的心肝宝贝,你终于把我的心给带回来了。” 晚上,赫连曜在西皇酒店举行家宴,给莫凭澜践行。 他来云州还是个秘密,所以地方官员并不知道,而莫凭澜的身份更是要保密,所以宴会除了齐三宝,外人一个都没叫。 因为长安要走,雪苼的情绪不高,也不知道莫凭澜到底跟长安达成了什么协议,长安一点没有抗拒跟他回余州,一派的风平浪静。 皓轩腻在长安的怀里,大病初愈,雪苼不允许他吃生冷油腻的,一碗白粥,一点小菜,皓轩的日子过的憋屈。 另一个比他还憋屈,就是齐三宝,小五失踪了三天,他的心悬了三天,虽然天天咋咋呼呼跟手下说不要管她,可还是担心的很。 赫连曜看了他一眼,“三宝,小五还没回来吗?” “还没。” 赫连曜冷笑,“她可是有军职在身的,这样擅离职守,你这个当上司的知道该怎么处理吧?” “司令,您给我点时间,这事儿全都因为我而起,要罚也是罚我。” 赫连曜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出息!” 雪苼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听这意思好像小五不见了,便问齐三宝,“三宝,小五她离家出走了?” 莫凭澜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忽然幽幽的说:“齐师长,我听说你要纳妾,本来想等喝完了喜酒再走,但是余州有要事,但我现在先敬你一杯,祝你和新娘子早生贵子。” 一听纳妾。雪苼眯起了眼睛,“三宝,你要纳妾?” 齐三宝本来挺理直气壮的,可给雪苼这么一问他脸都涨红了,“那个,夫人,小五她不能生孩子,我收个人延续香火。” 雪苼微微低下头,捧起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原来是因为小五不能生养。那小五怎么说?她同意吗?” 齐三宝憋了这么多天的苦水索性全倒出来,“她那脾气还不炸锅了吗?跟我吵了,割袍断义,说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赫连曜听说过醉生楼里闹的那一出儿。他不想管齐三宝的家务事,可是小五是军中得力的悍将,他更不想失去,所以这才多问了一句,却没有想到他们闹得这么严重。 雪苼却冷笑出声儿,“齐三宝,小五从嫁给你开始就是这么个脾气,你又不是认识她一天了。不管是不是她的错,你要纳妾就是不对,还拿着个七出无后的罪名,你这不是扎她的心窝子吗?” 齐三宝给雪苼说的更是哑口无言,心里的悔跟大海里水一样多。 雪苼继续说下去,“你们男人要孩子无非是为了延续香火家业有承。女人却不一样,孩子是她的命她的血她的全部。没有孩子,小五一定比你还难受百倍,可是你呢,竟然要纳妾。齐三宝,扪心自问,你这样做对吗?” 齐三宝给雪苼说的低下头,看着面前的酒杯一言不发。 “好了,小五再硬也是个女人,把人给找到好好哄哄,家里的那个女人送走就是了。”雪苼给他到了一杯酒,她虽然也觉得小五有不对的地方,但齐三宝要纳妾就是不对。 齐三宝仰头喝掉了杯中的酒,“道歉我可以,但是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这个妾我也一定要纳!” 雪苼气的翻白眼儿,果然是上司有多无耻下属就有多无耻! 赫连曜无辜受到牵累,狠狠的剜了齐三宝一眼。 端起酒杯,雪苼喝了一大杯红酒,也不知道是酒还是因为生气,小脸儿变得绯红。 雪苼太生气了,以至于她喝的有点多。 歪歪扭扭倒在赫连曜怀里,长安还想去阻拦,却给莫凭澜先拦住了她,“你去干什么,人家一家三口团聚,你去就多余了。” “可是我不能再让雪苼受一次伤,赫连曜现在是有妇之夫。” “有没有不是你说的,而且,你觉得你阻拦的了吗?长安,你要是真想保护她,就离开她,让何欢儿的注意力放在你身上。她是我们的敌人,不是尹雪苼的。” 莫长安觉得他说的对,她和何欢儿之间的仗才刚刚打响,不能在把雪苼给拉进来,现在赫连曜能帮她找医生看头痛,那自己就专心的跟何欢儿搏一把! 赫连曜把雪苼抱进车里,然后对司机说:“大八关,开车。” 到了家,雪苼开始闹腾,怎么也不下车。 “放开我,我要去找长安,你放开我。” 赫连曜对石头说:“先把皓轩给带进去,给他洗澡让他睡觉。” 皓轩同情的看着赫连曜,“爸爸你要小心,妈妈喝醉了可吓人。” 赫连曜早有领教,他对皓轩点点头,“放心,我有办法治她。” 雪苼给赫连曜抱下车,忽然雪苼大喊:“我要吐。” 喊完就吐了,没有一点防备。全部都吐在了他身上。 赫连曜眉头紧皱,虽然没有洁癖,可任谁给吐了一身也不会舒服。 裤子鞋子上都是,当然雪苼自己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把雪苼身上的外套给扔了,“走,我带你去洗澡。” 雪苼还很清醒,“衣服,你扔了我的衣服,你这个王八蛋,我的衣服。” 侍卫们都傻呵呵的看着,司令这女人可真不一般,敢骂司令是个王八蛋。 王八蛋不管这一些。等到了浴室里一边放水一边给雪苼扒衣服。 雪苼很顽强,揪住衣服紧紧的,“你谁呀?给我滚出去!” 这强硬的跟女王一样,赫连曜只好柔声哄着,“雪苼,我们洗澡好不好?你看看你多脏多臭。” 雪苼不管,“我自己洗,你是男人,给我滚。” 赫连曜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就是她喝醉了都不会给人占便宜,可是一放开她就真的自己脱衣服,还是那种很豪放的脱,边哼着调子边跳舞,就跟脱衣舞娘那样。 赫连曜都傻眼了,这女人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招? 衣服一件件堆在脚下,她款摆柳腰卖弄风姿,赫连曜只觉得血往下三路冲,浑身热的能烧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别碰我,滚! 我爱这夜色茫茫,也爱这夜莺歌唱,”雪苼散开了长发,乌黑柔软的秀发就像瀑布一样披散在她柔白的肩头,让赫连曜的眼神更加火热。ziy一u 扔掉最后一丝遮蔽,她跌跌撞撞的走向浴缸。 赫连曜飞快的把自己的脏衣服脱下来,然后抱住了她柔软的腰肢,“小乖,小心点。” 雪苼忽然提高了警惕,看着他的眼神也很愤怒,“你是谁,给我滚出去。” 赫连曜咬了她的手指头,“没心肝的小东西,我是你男人。” 雪苼冷笑,“我没男人!你这无赖,少骗我。” 赫连曜觉得好笑,“没男人那皓轩哪里来的?” 雪苼忽然安静了,她垂下眼帘,密长的睫毛忽闪,就像停到花间的蝴蝶,美丽,却又那么的脆弱,“皓轩是个意外,他都不认,还说孩子是别人的。我尹雪苼这一辈子除了他从来都没让别的男人碰过,他竟然说孩子是别人的。你说他是男人吗?他该死吗?” 她从来不说怨,其实怨早埋在心底,赫连曜又是心疼又是惭愧,摸着她的长发说:“对,是该死,根本不是个男人。” “就这样的男人还想跟我复合,你说我该给他机会吗?” 赫连曜心情复杂,这事儿要是真放在别人身上他肯定说不给,但是他就是那个男人呀! “雪苼,那你还喜欢他吗?”循循善诱,他可也是个老狐狸。 雪苼眨了眨眼睛,惺忪醉眼朦胧的看着他,忽然娇滴滴的笑着摸上他的脸,“三条腿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姐姐我长的貌美如花还怕找不到好人家?我看你就不错,不如从了姐姐吧?” 赫连曜气的脸都绿了,还姐姐,她从哪点看到他长得像个小白脸儿? 要是借机占点便宜估计可以,但是赫连曜也有他的骄傲,被自己的女人当成小白脸给临幸这种事发生在一个堂堂司令身上,丢死人了。 握着雪苼的腰他把人给浴缸里抱,“乖乖去洗澡。” 雪苼舒服的躺在热水里,手指撩着水花,“你还不乐意了,实话告诉你,我才不乐意呢。姐姐我是个随便的女人吗?对。我就是个随便的女人!既然他觉得儿子不是他的那就不是喽。从今天开始我要广纳后宫,养一群面首,天天晚上换男人,就跟那个白夫人一样。” 赫连曜鼻子都气歪了,这是喝醉吗?喝醉还能记得白夫人。 “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以花心无度?他齐三宝因为小五生不出孩子就要纳妾,那为什么小五不可以去找别的男人生孩子?根据科学来说,不生孩子不一定是女人的问题,也许他齐三宝就是中看不中用呢!” 看来今天齐三宝的事也刺激到雪苼了,她一边洗澡一边发着牢骚。 “我要是当了总统,我要发布的第一项命令就是男女平等一夫一妻,要是夫妻双方不合适就离婚好了,各生欢喜干嘛要死死绑住?这封建礼教害人太深了!” 赫连曜拿着毛巾给她清洗,一边听着她的高论,雪苼这几年一定很用工,这些言论都可以接替庄夫人成为国内女权第一人了。 说了一会儿,她大概是困了,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赫连曜伸手去抱她,却给激烈的反抗,“别碰我,滚!” 今天晚上,赫连曜给雪苼骂了无数次滚,每次他都觉得火冒三丈,可是下一刻还是屁颠屁颠的去服侍她,心甘情愿。 用大毛巾包住她,他低声哄着,“我们去床上睡觉,你不是困了吗?” “睡觉?不跟你!” “好,那你想跟谁?” 雪苼痴痴的笑,那模样有点花痴,“我想跟” 赫连曜看着她的嘴巴,心说只要她能说出一个男人的名字来,他立刻就把那个男人给杀了。 她咬着手指痴痴的笑,也不知道脑子里想的哪个男人。 赫连曜觉得自己真的要给她逼疯了。 “雪苼,说,那个人是谁?” “连城,连公子,你认识吗?” 赫连曜皱紧的眉头才松开,这个男人感情就是他自己,连城曾经是他的化名。 低头埋进她颈窝。呼吸着她身上浓郁的香气,赫连曜也要醉了,“雪苼,我就是连城。” 啪,一耳光打在他脸上,雪苼火冒三丈,“混账,信口雌黄,连城是个根本不存在的人,你休想来骗我。” 赫连曜哭笑不得,她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雪苼滚在床上,她娇美的身体在床上滚了一圈儿,长发跟海藻一般铺陈在身下,此刻的她就像个妖精,勾魂摄魄的美。 赫连曜早就给她弄出了一身的火,恨不能立刻扑上去,但是他又不敢,怕她明天醒酒后生气,怨他趁人之危。 喘着粗气,他帮她盖好被子,温润的吻落在她眉心,他柔声说:“乖,快睡吧。” 她忽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我渴。” “那你放开,我去给你倒水。” 她眨眨眼睛,无辜的看着他,湿润的眸子就像一头迷路的小鹿。 赫连曜的二哥都要爆炸了,他咬牙憋着,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雪苼小口喝着,不时的抬眸看着他,在他眼睛里这就是满满的勾引。 忽然,噗的一声,她把水全喷出来,吐了赫连曜一脸。 赫连曜的脸黑的跟包公一样,实在憋不住火气了,“你干什么?” 雪苼一脸的无辜,“你怎么跟赫连曜长得这么像?” 赫连曜伸手拿走了杯子,拿起刚才她用的那条浴巾擦了头脸,他上床拉开了被子。“好好睡觉,晚安。” 雪苼踢他小腿,“下去。” 赫连曜可是没理会她,闭上了眼睛,可是她却踢上了瘾,一下下玩的好开心。 这个尹雪苼不办她是不是还不舒服了? 赫连曜心头火起,他起身就压住了她。 眸子里暗火燃烧,他咬着牙说:“雪苼,我不想碰你的,是你自己勾引我。” 雪苼忽然伸出藕臂搂住了他的脖子,似乎是试探着问:“赫连曜?” 赫连曜身体一僵,“嗯,我在。” “怎么是你?刚才伺候我洗澡的猛男哪里去了?” 赫连曜顿时泄了气,他从她身上下来,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睡吧,等明天早上醒来你就看到你的猛男了。” “嗯,晚安。” 她这才倒是乖巧,老老实实的睡过去,大腿搭在了他的小腹上。 赫连曜睁着明晃晃的大眼睛,尹雪苼,你这个磨人的妖精! 雪苼觉得这一晚睡的非常好,早上醒来已经是满室的阳光。 枕边空空如也,并没有跟她梦里的那样还有个人。她在心里暗自嘲讽,尹雪苼呀尹雪苼,自从那天开了荤,你就天天想着吃肉了,真不要脸。 “你干什么?”身后想起一道声音,差点把雪苼吓个半死。 她一回头,看到了赫连曜从外面的屋子进来,他穿着一条黑色西裤白色衬衣,嘴里还叼着一根雪茄,微微眯着眼睛看向她。 俩个人足足瞪视了半分钟,随着他的目光越看越往下,雪苼才想起来自己没穿衣服。 感觉抓被子盖住,她怒目而视,“出去!” 赫连曜不听反而上前,他单膝跪在床上,单手捏住了雪苼的下巴。 深深吸了一口烟,他俯身把烟渡到她嘴巴里。 雪苼给呛的剧烈咳嗽起来,她手忙脚乱的去推他,“起开。” "不是让我滚吗?不是要见猛男吗?昨晚在梦里梦到了吧?哼哼唧唧叫了一晚上可真不害羞。” 雪苼又羞又气,一手抓着被子一手拎起枕头,“你给我出去,不管梦到什么都跟你没有关系。” 男人嘴角扬起邪魅的微笑,他竖起一根手指,“没关系?昨晚不是欲死欲仙的吗?雪苼,你昨晚怎么就就浪成那样” 雪苼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那些不知羞耻的话继续说下去,“昨晚我喝醉了,做什么都是正常的,你给我出去,我要穿衣服。” “我偏不!”堂堂司令竟然也撒娇了,“昨晚我出力了,我要讨点甜头。” 话音刚落,他就扑过去吻住了她的唇。她嘴巴里除了清甜的气息还有烟味,恰好是属于他的气味,赫连曜对这很满意,越发吻的深了。 大概是昨晚那个春梦的作用,雪苼的触感都敏感的不像话,嫩嫩的皮肤被他一碰就酥了,她的身体慢慢向后倒去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同时皓轩在外面喊:“妈妈,起来了。” 雪苼脑子里轰的就炸开了,她手忙脚乱的推开赫连曜,抓着被子走进了里面的浴室。 赫连曜伸手摸了摸嘴唇,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裤子,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他拽出衣服盖住了,才拉开了门。 “爸爸,你怎么在妈妈房间里?” 赫连曜一派的悠闲,“跟你一样,叫妈妈起床。” “那妈妈呢?”皓轩往屋里看。 “她去洗脸了,我们先出去玩,一会儿再来找她。” 皓轩忽然抱住了赫连曜的大腿往上爬,“爸爸,你抱抱我。” 赫连曜笑了笑,弯腰把他给抱起来。 皓轩觉得硌的慌,他伸手去摸,“爸爸,你身上带着枪吗?硬硬的。” 赫连曜哈哈大笑,“嗯,儿子,那是我们男人最骄傲的枪!专门对付女人的。” 皓轩很不满,他捧住赫连曜的脸,“爸爸,不可以欺负女人,女人是用来疼的。” 赫连曜在孩子脸上亲了一口,“这就是疼女人的方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雪苼换好衣服出来听到了,气的差点甩赫连曜巴掌。哪有这样教孩子的。 看到雪苼换了外出的衣服,赫连曜问她:“你这是要去哪里?” “送长安呀,她今早的车。” 赫连曜一把拉住她,狭长的眸子在她水润透红的小脸儿上徘徊不去,“这都几点了?我刚才就是送他们回来。” “赫连曜!”雪苼差点跳起来,“你怎么不叫我起来?” 赫连曜终于还是没忍住,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完了捏着存留在指尖的润滑说:“真嫩,不过要是再有点肉就更好了。” 雪苼捂着脸没空理会他这些乱七八糟的,“说你了,为什么不叫我?” “叫你了,你说头疼不起来。行了,”他伸手接过她的手袋,“我让人煮了醒酒汤,去喝。” 雪苼气的跺脚,“为什么不叫我,这次分开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长安?” 她说的倒是真的,这时局动荡不安,何欢儿虎视眈眈,莫凭澜和赫连曜又不可能永远都是朋友,下一次怎么样谁能知道? 赫连曜看出了她的担忧,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别担心,你们很快就能见面的,相信我。” 不相信又能怎么样,反正长安已经走了。雪苼有气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这几年她已经习惯了平静的生活,更习惯了和长安在一起,现在她一走就带走了半个魂儿,浑身都不舒服。 赫连曜让人把醒酒汤端过来,“喝了,不是说头疼吗?” 他的话提醒了她昨晚醉酒的事,雪苼很懊恼,她手指支着额头问:“我昨晚有说什么失态的话吗?” “你的失态指的是什么?” 雪苼皱起眉,难道真说了? 赫连曜看了看乖乖喝粥的皓轩,趴在她耳边小声说:“想要我给你侍寝算不算?” 雪苼在桌子底下踢了他,“赫连曜,你放屁!” 皓轩放下勺子,很是愤怒。“妈妈,你说脏话。” 雪苼简直败给这对父子了,长安呀,你为什么不带着我走! 还没吃完饭,石头把喜帖放在了桌子上,“少帅,齐师长送来的喜帖,他说趁着您还在云州,三天后就把喜事儿办了,也好请您当个证婚人。” “什么证婚人?他娶个妾侍还搞这么大的阵仗?找到小五了吗?” 石头摇摇头,“听说没有找到。” 雪苼啪的扔下筷子,“赫连曜,你不许去!” 赫连曜看着怒容满面的雪苼,勾唇笑道:“那你是我的谁?要是我的老婆,让我不去我一定不去。” 雪苼恼羞成怒,她推开椅子站起来,一脸的盛怒之下容颜更是鲜活明艳,“随便你,上梁不正下梁歪。” 看着她飘飞的裙角,赫连曜无奈一笑,对皓轩说:“生气了。” 皓轩对他扮了个鬼脸,“你惹的。” “怎么办?” “去哄哄。” 赫连曜也站起来,“那我去了。” 皓轩还给他打气,“爸爸加油。” 雪苼去了后花园,她心里真的很不舒服,虽然小五做事鲁莽但同为女人。她还是为她不值。齐三宝风流成性,她又强悍,俩个人当时成亲她就不看好,现在婚姻的危机出来了,如果真的有情就能过了这个坎儿,否则恐怕只能劳燕分飞。 “还在想三宝他们的事儿?” 雪苼不想看到他,“我一会儿要出去。” “去看梁先生?” 自己心里想什么他竟然都知道,雪苼不仅恼了,转身一把推开他,“怎么,不准去吗?” “你身体还没好,我让他过来。” 雪苼一摆手,“不必,我要去看看梁先生的工厂。赫连曜,现在纺织厂是谁的?” 赫连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当然是你的,这些都没变过。” “可是现在的产业扩大了五十倍都不止,我不相信就从那么点的小厂子就能完成这么大的扩张和资本积累。” “我肯定是有投资的,但是我的就是你的。” “好,我知道了。”雪苼神秘一笑,连赫连曜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但是雪苼去见梁汝白,赫连曜不可能放心,他现在不能放任任何一个杰出的雄性生物在她面前转悠。 当雪苼坐在车里,他带着皓轩也出现了,这样一家三口在一起,梁汝白那小子就死心了。 梁汝白的办公地址还是以前的那个纺织厂,雪苼一靠近,就看到了牌子上的烫金大字,“爱雪纺织公司”。 她拧眉,这么肉麻的名字梁汝白不会也不敢用,肯定是赫连曜的作为。 赫连曜眉目不动,很是厚脸皮的说:“这名字不错吧。” “亏你想的出来,好俗。” 赫连曜却一点都不生气,他看着牌子,眼神很迷离,“那个时候做什么都是徒劳的,但还是希望能留在有你痕迹的地方,你喜欢的你要保护的,我都会替你做下去。” 那股子酸胀的感觉又来了,雪苼只觉得胸口憋闷的难受,她推开车门,“我走着进去。” 赫连曜立即和孩子跟在后面,俊帅的大男人牵着精致白嫩的小男孩跟着高挑秀丽的女人身后,美的就像一副画卷,惹的人都往这边看。 办公室里,有人来禀报,“总经理,有位夫人要见您。” “夫人?不见。”梁汝白皱起眉,他以为是上次见过的那位贵妇,非要缠着他把女儿嫁给他。 一道清丽的声音随着推门的动作响起来,“梁先生,别来无恙。” 梁汝白先听到声音。他的头皮都要炸了,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丽影,他手里的钢笔掉在了地上。 说不惊人是假的,死去的人又活了,幸好是大白天。 雪苼帮他把钢笔捡起来,“梁先生,不必惊讶,雪苼大难不死。” 他激动的握住了雪苼的胳膊,还没说话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给拉开,“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梁汝白看清了来人是赫连曜,这才相信雪苼的真实性,不过他毕竟是个成熟有城府的男人。很快就收敛起自己激动的情绪,“雪苼,欢迎回来,这是” 赫连曜把皓轩抱起来,颇为得瑟的显摆,“我儿子。” 梁汝白看看雪苼再看看皓轩,最后看看赫连曜,他点头,“嗯,儿子比爹好看多了,随妈妈。” 赫连曜黑了脸,“梁汝白,你老眼昏花,该退休了。” 几个人坐下,秘书给送茶进来,雪苼看着那道俏丽的身影,忽然喊出来,“思瑶。” 余思瑶一震,这个名字许久没人叫过了,她一抬头,看到了雪苼。 赫连曜也看清了她,竟然是小八的姐姐白长卿的老婆余思瑶。 但她愣了一下,很明显的不想跟雪苼相认,“太太您好,我叫阿纹。” 雪苼是个聪明人,余思瑶跟白长卿没有合离开,她是逃走,而赫连曜跟白长卿又能车上关系,她自然不敢让他们知道她是谁。 还有一个问题,她大概也不希望梁汝白知道她是谁。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雪苼莹莹浅笑,道了歉。 余思瑶,不,阿纹退了出去,还给带上了门。 赫连曜喝了口茶,密实的睫毛挡住了里面的情绪。 梁汝白忙说:“阿纹是我的秘书,非常能干。” 雪苼把话岔开,“能干的是你呀,梁先生,你太让我惊讶了,云州已经让你发展成了纺织之城,外国人的工厂在我们北方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你的实业救国有希望了。” 赫连曜看不了她的赞赏和崇拜,咳咳的出声儿。 雪苼故意不理他,该说什么还说。 梁汝白轻笑,“这没什么,都是司令的大力支持。” “汝白,”赫连曜开口了,“庄夫人不大好,有空你去港岛看看。” 梁汝白神色暗淡,“我接到电报了,夫人这一生都在追寻我父亲,也许,这对她也是个好事。” 众人沉默,皓轩受不了屋里的沉默,梁汝白叫阿纹带他出去玩。 皓轩这个小人精,他对阿纹说:“姨姨,你真好看。” 阿纹蹲下看着他,要是她的孩子还在,也是这般大了,可是那狠心的男人 “姨姨,你哭了。” “没有,是风沙迷了我的眼睛。” “那皓轩给你吹吹。” 小孩软软的气息靠近,阿纹猛地抱住了他。 余思瑶,不能哭。噩梦过去了,你也脱离了恶魔,不是吗? 雪苼和赫连曜呆了一会儿就走了,临走的时候,她跟梁汝白说了一件大事,就是要把纺织厂全数转给梁汝白。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这些年投钱的人都是赫连曜。但是赫连曜就像不是自己的事,雪苼怎么说怎么做都行。 他行梁汝白不行,其中牵扯过多自然是百般推拒,雪苼说:“梁先生,要是我自己定当守不住这尹家产业,这些年多亏了梁先生,这是您该得的。我现在身体不好对这个也全无兴趣,您收下就是帮我。您也不要有顾虑,赫连曜这边他要的是税赋,要的是他的老百姓都有工做有饭吃,这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赫连曜终于开口,“你不能白要,就按当时的资产折算,给雪苼笔钱,剩下的就按雪苼说的,梁汝白,如果你能让我北方富强,别说几个工厂,送你一座城又怎么样?” 梁汝白看着坦坦荡荡的男人,终于明白雪苼为什么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他身边,这样的男人是大男子真汉子,值得托付。 回去的时候他们特意绕到了齐府,果然门口张灯结彩已经在布置,看着大红的灯笼和大红的喜字,甚至门口的树上都缠上了红色绸条,雪苼感慨万千,“看来三宝是下定决心纳妾了,那小五呢,就真不回来了吗?” 赫连曜捏住她的手,“不会的,小五对三宝情深一片,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 “可是齐三宝放弃了她!”雪苼瞪着他,忽然就红了眼睛。 她想到了当年封平他要娶妻,她也是看到了这满地的红妆,所以更能体会到小五的心情,一定是心碎了一地,拼都拼凑不起来。 门口出现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正是睡莲,她在看到赫连曜和雪苼的车子时,神情微微一变,然后躲躲闪闪,消失在人群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大闹婚宴 雪苼眼尖,看到了一个穿青色衣服的女人,虽然很朴素,但是眼角的一点娇媚却不像是仆妇。一 她皱起眉头,“三宝的那个女人是醉生楼里的吗?” 赫连曜眯起了眼睛,他伸手卷着她荡在肩膀上的长发,“你不会想去看看红姨吧?” 想起以往的故人,雪苼眼底生出一点温暖,“她还好吗?” “醉生楼她基本放手了,现在是青莲管着,她现在的精力全放在了夜来香。” 雪苼笑笑,“我就知道她一定能做起来了,我去看看。” 赫连曜看了一眼皓轩,“先把他送回家,你总不能带着儿子去吧?” 雪苼把他往车子下推,“你带着他回去,我自己去。” “你的安全!” “有小马陪着,你就别费心了,再见。” 赫连曜牵着皓轩的手站在齐三宝府门口,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气的咬牙切齿。 皓轩问他:“爸爸,我们怎么办?” “走,带你逛街去。” 夜来香,红姨见到雪苼后可比梁汝白震惊多了,她先是见鬼的尖叫。又抱着雪苼大哭大笑。 雪苼被她抱的都快喘不过气了,“红姨,你快放开,我又不是俊后生,你抱的那么紧干什么?” 红姨忙说:“死蹄子,你要吓死我吗?你知道我听到你没了的消息足足醉了三天三夜,我就知道你没那么轻易会没了。” 雪苼捏捏她的脸,“你一点没变,反而更年轻漂亮了。” 两个人叙旧喝茶,雪苼简单的说了点自己的事情,红姨也知道她身份特殊,她说多少听多少,也不会去胡乱问。 “红姨,现在你把醉生楼交给青莲了吗?” “嗯,那蹄子这些年历练的不错,能独当一面。” “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 “谁?” “睡莲。” “就是被齐师长赎身的丫头?” “你也知道?” 红姨点点头,“是呀,现在醉生楼的姐妹儿都羡慕死她了。你是” 雪苼轻轻压住她的手,“从根儿上查,为了她齐师长跟他的夫人都要闹翻了,这事说多说少跟我有点关系,我不想让小五受到委屈,所以你一定要帮我。” 红姨一拍大腿,“你放心,小事。” “那一定要快点。” 红姨立刻找人去查,人走了后她问雪苼,“那你现在是跟赫连司令和好了吗?” 雪苼站起来,她手指拨弄着白玉裂冰碗里的紫色碗莲,“我跟他” “雪苼,红姨这辈子也算是经过些风浪的女人。在这欢场之地,我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人,唯独没有见过他那样有情意的。你去了那几年,他每年都要来云州住,有时候也来我这里喝酒,独自一个人在你以前住过的房间里,一喝就是一夜的闷酒。不叫姑娘也不让人打扰,我觉得他过的像个苦行僧。” 雪苼继续拨弄那小小的莲花瓣,粉唇抿的紧紧的。 “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你比我更清楚,可就是那个权倾天下的男人眼睛里有盖不住的悲伤,雪苼,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他是真的爱你。” 雪苼长长的叹了口气,“可是那又怎么样?他有天下,我永远都是第二位。” “你可听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如果他赫连司令只是个儿女情长的小男人,你会喜欢他吗?” 雪苼走出“夜来香”,红姨的话还一直在她脑子里翻腾,小马打开车门。“小姐上车吧。” 雪苼摇摇头,“小马,陪着我走走吧,我想看看云州。” 小马跟在雪苼走在云州的马路上。 这几年云州富足了很多,码头和纺织业相辅相成,让这个城市空前的繁荣起来,大街小巷到处能看出富足,连街道也变得宽敞平坦了。 两个人慢慢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小马,你回家看了吗?” 小马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娘没了,我也没家了。” “唉,我们都是孤儿。小马,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小马涨红了脸,憋了一会儿才说:‘小姐,我觉得人活着就是为了折腾。’ “折腾?”雪苼停下,看着他,“继续说。” “我说不好,小姐你别嫌弃。我觉得人就是在不断的折腾,折腾自己没有的,又折腾掉自己有的,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折腾什么。” 小马的话听起来没有什么逻辑,可是却有一定的道理,雪苼不由得听出了神。 “小姐,您真不打算跟赫连司令好了吗?” 雪苼叹了口气,“我知道他爱我,也知道我自己放不开他,可是我总觉得缺少一个奋不顾身的理由。你知道的,我怕了,我怕再粉身碎骨一次。” 小马挺难受的,雪苼的苦他是亲眼看着的,那个时候他也是恨,恨不得杀了赫连曜,可是他也知道,要是真那么做,小姐会恨死他。 雪苼不想再说下去,“小马,你也该成个家了。” 小马的脸更红了,“我不,我要保护小姐一辈子。” “傻话,你看,绿豆糕呀,还是那家店,我们去买。” 雪苼拉着小马上前,一眼就看到了在一堆女人里排队的赫连曜。 他手里牵着皓轩,因为有个小孩子,他虽然面孔紧绷,但排队也排的理所当然。 小马刚要上前。忽然给雪苼拉住,“别去。” 皓轩被香味吸引的有些等不了了,“爸爸,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呀?” 看看前面还有四五个人,赫连曜摸摸他的头,“快了,再坚持一下。要是站的累了爸爸抱。” 皓轩摇头,“我是男人,不要抱。” 虽然知道孩子要从小磨练,但赫连曜一点都不介意多抱抱他,他亏欠孩子的太多了。 赫连曜很温柔的说:“皓轩真乖,一会儿给妈妈买她爱吃的绿豆糕,她从小就喜欢吃这里的绿豆糕,别处买来了都不是她喜欢的味道。” 前面一个穿竹布旗袍的大姐让了他,“先生,您带着孩子先到前面买吧。” 赫连曜婉言谢绝了,“没事儿,我们不急。”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暖春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软化了他刚硬的线条,显得无比的温暖。 雪苼的眼睛里泛起淡淡的涟漪,勾起的嘴角是真的春天来临。 她和赫连曜的关系已经深深的融入到骨血里,特别是还有个融合了俩个人血脉的皓轩,所以这种关系哪里是轻易能丢弃和割舍的? 赫连曜和皓轩买了好些点心,一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了雪苼。她站在阳光下,一张脸粉白粉白的就像栀子花,而她脸上被晒出的红晕又像是三春的桃花,滟滟盛开着风情。 赫连曜心神一荡,牵着孩子大步走过来,他伸手遮在她头顶上。 “晒多久了,脸都晒红了。” 雪苼牵着皓轩就往前走,“我想晒晒太阳,没准儿就健康了。” 后头买糕饼的人都羡慕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叽叽喳喳的议论,“真有这样的好男人呀。”“可不是吗对媳妇真好。”“一家三口都真好看,跟画上的人一样。” 雪苼听的不好意思,“赶紧走。” 赫连曜从后头追上来,伸手拉住她,“等等我。” 雪苼甩开他,“大街上别拉拉扯扯。” 赫连曜低声在她耳边说:“那回家就可以了吗?” 雪苼抬脚就去踩他,“别得寸进尺,皓轩,我们走。” 皓轩却胳膊肘往外拐,“妈妈,爸爸排了好久的队才给你买到绿豆糕,她说你喜欢吃。” 雪苼连耳朵都红了起来,她拉着皓轩快走,“快点回家,我累了。” 从车上到到家里,雪苼再一句话都没有说,回家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赫连曜要去敲门,却给小马拦住了,“司令,你给小姐点时间。” 赫连曜看着小马,皱了皱眉头,这个门还是没敲开。 接下来的两天基本就是这么个情况,雪苼尽量减少跟赫连曜见面的时间,而恰巧军营里有事,赫连曜也是早出晚归的,他们就真没见面。 期间,雪苼接到了红姨送来的消息,关于睡莲身世的。 就像睡莲跟齐三宝说的那样,她出身简单,是被赌鬼老公卖入了醉生楼。雪苼却陷入了深思,真的就是这么单纯吗? 三月二十八,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齐府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齐三宝娶个妾也惊动了整个云州城,不管是地方官还是富贾商户都来给军老爷拍马屁。 齐三宝红光满面,一身笔挺的青色军装显得人更挺拔精神,而新娘子则是凤冠霞帔一切都是按照正室的路子来,不少人猜测这是平妻的架势。 齐三宝第一次成亲说起来窝囊,等于是被绑着入赘。那个时候他都没搞明白小五是男还是女就给按着拜堂。洞房里也是小五主动,虽然他是个风流情种,但从来没有被女人绑着上的。小五也是彪悍,虽然第一次,硬是自己坐上去。他是不介意女人在上面的,那是小情趣,可是小五这不同,她从一开始就压着他。 在这个时候想起旧事似乎不妥,齐三宝忙甩甩头,把那女人对他的影响给甩出去。 吉时到,要开始拜堂了。 雪苼也在宾客之列,她心里很不舒服。有种砸场子的冲动;皓轩第一次看到结婚的很是兴奋,而赫连曜则是淡淡的,就是一个上司对下属结婚的态度。 看着齐三宝咧开的大嘴,雪苼真想弄坨马粪给堵上,太碍眼了。 小五手下人不少,但自己的亲信都战死了,剩下的都觉得她平日里对齐三宝太过凶悍,而且男人收个房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反而是不对了。 现在马上要拜堂,小五要是不回来反而便宜了这个青楼来的睡莲,你说这女人傻不傻? 不管大家心里怎么想,齐三宝的主意是定了,他没有父母亲人,就拜拜天地夫妻对拜就可以送入洞房了。 司仪的声音洪亮,“一拜天地!” 齐三宝拉过睡莲的手,对着天地就要跪下去。 忽然,鞭子破空的声音划破了这份喜庆,齐三宝对这份声音太过熟悉,以至于害怕之中生出了几分欣喜。 门口的人都看到了她,纷纷让出了道路。 小五穿着一身黑色男装,短短的头发抿在耳后,腰间挎双枪还别着一把短刀,手里攥着马鞭缓缓走来,看样子倒不是走进喜堂,反而像要去刑场。 当然,没有人敢杀她,她才是那个行刑的刽子手。 从最初的欣喜转为完全的害怕,齐三宝看出小五是来者不善。 他紧紧抓着睡莲的小手,充满戒备的看着小五。 没有人敢拦着小五,都瞪大了眼睛一步步看她走近。 走到一对新人面前,小五不说话也不看齐三宝,而是看着蒙了红盖头的新娘。 “睡莲?” 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睡莲也是个机灵的,她忙给小五跪下,“姐姐在上。睡莲给您请安了。” 礼数周到,声音也婉转好听,虽然看不到样子,但身段婀娜,再看看面前这位男不男女不女的夜叉,众人都纷纷觉得齐三宝这妾纳的好! 小五勾起嘴角冷笑,“姐姐?我可当不起!我跟齐三宝已经恩断义绝不是夫妻。” 齐三宝听她还是这么说,心里不由得难受,他去拉她,“小五,别闹了,快回屋里换身衣服好生休息。” 看着放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小五眼睛里的冷意更深,“拿开你的脏手。” “小五!” “别叫我。齐三宝,你不配!” 小五长得黑,但是牙齿雪白,浓眉大眼的一副英气模样,她以前男装的时候也不知道迷倒过多少女人,可是嫁了人就迷不倒男人。 齐三宝着实头疼,眼下这么大的场面丢不起人,他低声对小五说:“你别闹了,过了今天我给你赔礼道歉。” “不必,我不稀罕。” 众人都摸不着北,这位五夫人到底要干什么? 忽然,一直蒙着盖头的睡莲忽然用青葱一般的手指把盖头掀起来,露出一张粉嫩的小脸儿,“姐姐,我知道您对我有气,妹妹万万不敢独占师座的,您有什么火冲妹妹来,今天宾客满堂,求您给师座点面子。” 这个时代,男尊女卑,像小五这种恶名昭彰的女人最是给男人厌恶,现在睡莲识大体懂人情,虽然是青楼出身,此举给大家留了好印象,反观小五这铁血女将军反而善妒c不识大体,一身的毛病。 叽叽喳喳的议论像潮水一样涌入小五的耳朵里,她不是听不到,也不是不受伤,她只是不想懦弱。 她赵小五是条汉子,犯不着为了个男人哭唧唧,她要做什么,谁他娘的也拦不住! 嘴角挂着冷笑,她大步上前,忽然出手捏住了睡莲的脖子。 “啊,师座救命!” 这个变化太快了。谁都没有料想到,齐三宝白了脸,他伸手想去拉睡莲,“小五,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冲我来,放开睡莲。” 小五嘴角的笑容扩大,“齐三宝,你想救她?” 睡莲哭着呼救:“师座,救我。” 齐三宝一步步接近她,“小五,别这样,我们是一家人,就算我娶了睡莲也还会对你好的。” 小五抽出单刀压在了睡莲的脖子上,“我不稀罕。齐三宝,你越是在意我就越不让你如意,我要杀了她。” 刀锋雪亮见血封喉,而睡莲又是细皮嫩肉,一刀压下去颈子上已见血痕。 齐三宝腿都抖了,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愤怒,脖子额头青筋暴涨,他对小五喊:“放下刀,赵小五,你不要太过分。” 小五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永远的坚硬。于她来说,原谅解释沟通这些都不存在,她只要自己想要的达到的结果。 见小五还不松手,齐三宝一摸腰间,掏出了枪。 枪口对准小五,“放了睡莲,赵小五,大喜的日子,我不想血溅五步。” 现场已经乱了,看到师长和夫人动了武器,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夫妻矛盾,大家都不知道该帮谁好。齐齐看着赫连曜。 赫连曜刚要站起来却给雪苼按住了胳膊,她虽然跟小五不是很熟,但是总觉得小五并不是个单纯为了吃醋争风就能做到这布的人,雪苼压着赫连曜的手腕,“先看看再说,你能帮谁?” 在赫连曜的心里自然是帮齐三宝,不仅三宝是他的师长,还是他过命的弟兄。 齐三宝的枪一直对着小五,没有移动半分,“小五,你赶紧放下刀,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小五毫不妥协。阴鸷的眼神盯着齐三宝,“齐三宝,要是我杀了这个贱人呢?你要对我开枪吗?” “小五,就算是你也不能草菅人命。” 睡莲忽然又哭喊道:“师座,别为了我跟姐姐闹下去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心存妄想,你就让我死了算了。” “睡莲,你没错,都是这个泼妇,我今天一定要收拾她。” 小五紧紧咬住牙根,满脸的恨意。“好,齐三宝,我把她还给你。” 说着,她把睡莲把齐三宝怀里一推 齐三宝本能的伸手去接,小五手里的刀飞起,狠狠的扎入了睡莲的后心。 杀人了杀人了,现场一片混乱。 “睡莲!”齐三宝凄厉的喊出声,可是已经晚了,到了他怀里的睡莲刀锋从前胸透出,鲜红的血把嫁衣湿透,也把嫁衣给染得更加鲜艳。 “师座救我!”这是睡莲最后对齐三宝说的话。 齐三宝的手上全是血,他这个见惯了鲜血和死亡的军人都吓傻了,那只手一直在颤抖,颤抖 大家都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局面,女人吃醋见多了,哪家的后宅子没有几桩?明着闹的暗地里使绊子的,灌药堕胎不是没有,可是谁都没有看到大庭广众之下杀人的,还杀的这么理直气壮。 “赵小五!”齐三宝一声怒吼,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小五的心口。 小五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意,“你要杀我?” “赵小五,这是条人命!” “那又怎样?齐三宝,你欠我的岂止一条人命?” 齐三宝也是疯了,他咆哮着,“你要我的命拿去就是了,老子觉不皱一下眉头,可是睡莲她是无辜的。” “老娘的刀下从不死无辜的人,她是死有余辜。” “赵小五你你不讲理,今天老子就把你军法处置!” 小五不屑的看着他,“来呀,你开枪。齐三宝,不打死老娘你就是个孬种!” 赫连曜气的脸色铁青,他吩咐石头,“让人拦住他们,谁也不能受伤。” “是!” 石头带着人包围过来,但是小五以为要抓她。她转身要走,而齐三宝手一抖,没有控制住,就开了枪。 小五一歪身子,险些栽倒在地上,她捂住了左臂,鲜血从她的指缝源源不断冒出来。 齐三宝双眼血红,他嘶吼道:“把人给我抓起来。” “谁敢?”小五的身体虽然摇摇欲坠,但人还是很强悍,她也掏出枪,顶在了自己下巴上。 “齐三宝,你不就是想杀我替那个女人报仇吗?来呀。让你的人上来,我立马把尸体给你。” 雪苼抓住赫连曜,“已经死了一个人,你不能再让死人了。” 赫连曜走过去抓住了齐三宝,“三宝,让她走。” 齐三宝那样的一个爷们儿,在被赫连曜拉住的那一刻委屈的差点哭了。 赫连曜对小五说:“行了,你赶紧走。” 小五冷冷的看着齐三宝,“他不后悔吗?齐三宝,你不后悔吗?” 被小五的怒吼生生的给震住,齐三宝的手攥的咯咯响,“你滚。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雪苼怕小五犯浑,她大声喊:“小五,赶紧走!” 因为失血过多,小五的唇变得惨白,人也在轻微的颤抖,她咬咬牙,捂住手臂的伤口冲出了人群。 “赵小五,我们夫妻情分到此为止!” 小五头也没回,在门口跳上马,绝尘而去。 雪苼立刻对石头说:“找几个人跟着她,她受伤了,别发生意外。” 现场的人立刻给疏散了,只剩下军队的人在,齐三宝坐在地上抱着睡莲的尸体,老半天都没动。 赫连曜踹了他一脚,“起来吧,你真爱上这女人了?” 齐三宝摇摇头,“爱倒是不至于,只是看着这么鲜活的生命给小五杀了,我内疚!” 此时的小五在马上不辨方向的飞奔,身体越来越冷。 终于,她拉不住缰绳,身子一歪,从马上坠落下来。 落地的那一刻,有人抱住了她,男人紧紧把她扣在怀里,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儿,歉意的说:“小五,对不起,我来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夫妻反目 小五迷茫看着眼前轮廓清秀的男人,虚弱的动了动唇,“是,小书子?” “是我,小五。” “你这个叛徒。”小五举起手臂想打人,可是猛然牵扯到伤口的疼让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黎书抱起小五,脸在她苍白的脸上蹭了蹭,“傻丫头,我那么喜欢你却不要,偏偏找上个外人,看看,要吃多少苦!” 小五再醒来已经躺在屋里的床上,她的伤口已经止血,只是子弹还在。 她挣扎着想要起来,黎书按住她:“别动,老实躺着。” 小五觉得自己像做梦一般看到了他,没想到醒来身边的人还真是他。她有些恼怒,蹙着眉狠狠的瞪他,“你还有脸见我?” 黎书好脾气的笑笑,“小五,受伤还那么暴脾气,乖乖的躺好,我喂你吃点东西。” 小五伸手打翻了他手里的碗。“滚,我不想看到你。” “你还在生我的气?” 小五冷笑,“你太高看自己了,我生你的气,你配吗?” “小五,当年的事你该明白,我那种情况下不得不离开山寨。这么多年了,我对你什么心就算山上的狗都看明白了,可是你却要嫁给别人,你让我怎么再面对你?”黎书一贯的温柔,小五记得他连出走时候最后一次跟自己吵架也是这样的语气,她就是恨他的这个脾气,娘唧唧的不像个爷们儿。 可是现在再听,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反而是自己伤害了他。 但是那个时候是不会懂的,四年前的小五不知道天高地厚,总觉的天王老子第一她还得第一的第一,天不怕地不怕,看不上这个总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白脸儿,现在却没有想到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竟然是他出手救人。 “黎书,别说这个,我只当你是兄弟。” 黎书用毛巾擦着她身上的米汤,“可是我不是,从你第一次把我从狼嘴里救下来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小五,这辈子我也就喜欢你一个。” 小五心里挺难受的,她把黎书当好朋友,一个很珍惜的好朋友。在她十三岁那年的冬天,她救了被狼袭击的黎书,原来是他当教书先生的父亲病重,想吃点肉,这傻孩子就孤身一个人上山打猎。在小五看来,比自己大两岁的黎书跟麻杆一样,一阵风都能吹倒的主儿。她救了他,还把自己打的野獐子给了他,可是三天后黎书又来到了后山。手里提着獐子肉。 原来他爹已经去世了,一口獐子肉都没来得及吃,小五的爹觉得他孝顺便把他留在了山上,这小子识文断字竟然比山上的军师还来的强,小五的爹赵老大就把他留在了身边儿。 以后,黎书就成了小五的跟班儿,小五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小五上树他在树下等着接果子,小五下河他在岸上等着网鱼,小五杀人他给望风,整个绺子里,真的连那条黑狗都知道他对小五的意思。 但是小五和赵老大都不看好他。 小五拿他当兄弟姐妹。却没有一点男女之情,她太野太强了,需要个有血性的男人来驯服她,而黎书软绵绵的像个大姑娘,不是她的菜。 赵老大膝下无子,小五再强也是个女娃子,他希望找个更强大的男人保护着她。 那一年,恰恰是秋风起秋叶落的大秋天,粮食收割了入了粮仓,田野里野物肥的厉害,绺子里都忙着打猎储备过冬的食物,却给镜子山的一场大战给破坏了。 枪炮一响动物们都受惊藏起来,而正规军的战斗也让这帮子土匪开了眼界,他们手里就几把汉阳造,剩下的都是大砍刀,而中央军一色的德美武器,毛瑟汤普森这些都是杠杠的杀人利器,小五馋的眼睛都红了,要不是老爹给看着不准过去,她真想跑到镜子山去抢武器。 终于有一天,她趁着山上人不注意,骑着马从山上跑下来。 也是那一次,黎书没有给她当成小跟班,结果晚上的时候她马上驮着一个男人回来。 男人身上的俩把勃朗宁到了小五手里,肩膀上还扛着毛瑟,但是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弄个死尸回来。 当时的齐三宝身中三枪,其中有一枪还是打在要害,跟死人没什么两样。 小五说反正是死人,她就拿着来玩玩。 山上有医生,是个兽医,专门给牛羊看病给猪阉割的,叫陈老中。 老中拿了个烂木棍塞到了齐三宝的嘴巴里,然后用给猪阉割的刀子生生挖出了三颗子弹,小五在眼前守着,那个跟死尸一样的男人忽然就醒了,睁大一双眼睛,里面火光如炬。 豆大的汗珠,暴涨的青筋,一张饱经风霜的脸虽然粗砺,但却自有一种粗枝大叶的俊朗。 这男人就属骡子马的,被生挖了三颗子弹,除了敷了金创药,就喝了山上的药草,他以飞一般的速度好起来。 过了七八天之后他拄着根儿棍子就能行走了,还要下山。 小五当时一巴掌就把他扇到地上,“你的命是老娘给的,下山?先打败了老娘再说!” 齐三宝一心惦念着赫连曜,中央军和晋州军都如狼似虎。李程死了,他又不在了,张昀铭又不在他身边,少帅等于断手断脚可咋办? 但是小五不管他这些,一天到晚黏着他,甚至他用药草泡澡的时候她都要在一边看着,齐三宝这样的流氓都给制住了,每次洗澡都觉得要给这丫头的眼睛剜去两块肉。 他说她,“你是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知道羞耻?” 小五的眼睛使劲儿往他身下钻,“那有什么呀,他们谁的鸟我没看过,但是好像都没你的大。” 齐三宝的厚脸皮从此给败了,他还是太嫩,不知道世上有个女人叫赵小五。 从齐三宝上山后小五把时间全放在他身上,三宝能胡咧咧,懂得又多,他随便经历的一次战斗绘声绘色讲出来都能把小五迷死,小五迷恋他迷得要死,黎书一天基本都看不到她,更别说再跟她一起玩了。 虽然齐三宝跟小五玩的挺好,但是从来没想过要娶她。 第一,少帅生死未卜,他又怎么能放下他去成家第二,他心中的媳妇虽然不是跟雪苼夫人那样又好看又有学问的女人,但起码要是个温柔懂事的小家碧玉,小五不适合他第三,赵家要招赘,也就是说他这辈子就会被困死在这土匪窝里,他的抱负可不在此,否则他又怎么能从土匪当了团长? 他不同意,可把小五给惹恼了,这丫头一言不合就动手,从来不浪费口舌,三宝给结结实实教训了一顿后绑着洞房花烛夜。 那一晚,小五称心如意了,虽然三宝不乐意,可他怎么都是个男人,小五脱了衣服女人该有的一样不缺,而且火辣热情的没法子招架,上半场虽然是被绑着上的,可是下半场全是他主动,把小五收拾的跟一滩水似的。 他们奋战了一夜,黎书却在后山吹了一夜的笛子。 婚前,他曾经在这里约过小五,问她为什么不喜欢自己。 小五完全都不放在心上,捏着他的脸还戏言说要给他找个好可老公,黎书完全失望了。 小五成亲三天后,赵老大抱病身亡。 小五成了新当家,黎书是军师,山寨年轻人当家,一番新气象。 又过了段时间,他们山寨跟平川绺子里的大歪牙开了几仗,开始死了十几个弟兄,齐三宝不服气,带着人夜袭,把大歪牙打的拿金子求和,这下齐三宝在绺子里名声大震,连小五都对他言听计从,他就趁机游说要拉队伍下山投奔赫连曜。 黎书死不同意,那种伪装的平和局面终于撕碎了,小五当着人跟他撕破脸,黎书年轻气盛又情关难过,当夜自己一个人下山。 他走后,小五就拿起了钱,愿意跟着她的人就下山,不愿意跟的就给钱离开山寨,最后没有一个人走,都跟着小五成了赫连军。 因为黎书是自己擅自离开的山寨,按照规矩这就是叛变,所以小五一见他就喊他是叛徒,但是他根本不在乎,这辈子能再看到小五,让她躺在自己怀里他觉得值了。 小五心里却不是个滋味,她没想到自己落难时候出手的人竟然是黎书,再想想那些死去的兄弟们,那么刚强的女人也禁不住泪流满面。 黎书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小五,什么叫日久见人心?你现在是懂了吧。” 小五咬着牙关,她怕一说话会崩溃。 “齐三宝狼子野心,当时他根本不是诚心娶你,不过是看好了我们山上的兵力。那个时候的赫连曜就是落地的山鸡,要不是我们他们能有今天吗?你对他们来说是失去利用的价值了,兔死狗烹卸磨杀驴,这都是他们这帮无耻之辈做的好事!” 小五几乎咬断了牙根。“住口,不是这样的。” 黎书皱起眉头,看她的表情是恨铁不成钢,“小五,你醒醒吧?你看看你自己,在想想死去的兄弟们,老中叔c打起仗来不要命的黑袍子c小虎牙的栓子c还有豹哥c老田” “闭嘴,你给我闭嘴。”小五扬起没受伤的手臂,狠狠的给了黎书一个耳光。 黎书看着她冷笑,可是泪水也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他齐三宝拿着人命当草芥,可这些人却是我的亲人我的兄弟呀。” “闭嘴,你给我闭嘴,是我对不起他们。”小五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这些年了,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倒下,可是她还是要继续走下去,所以忍着泪流着血不吭一声,今天黎书是彻底释放了她的情绪。 小五又哭晕过去,黎书擦擦眼泪,他走出屋子,对着院子里不断颤动的大树道:“装神弄鬼,说,齐三宝那边什么情况?” 来人把一张通缉画像给了他,“在通缉她。” 黎书扬起嘴角,“好,这一次我要他齐三宝的命!” 小五再次醒来,屋里多了一个带着口罩的中年男人。 黎书歉意的说:“小五,外面在通缉你,我不能带你去医院,这是我请的大夫来给你取子弹。” “通缉?” 黎书把布告逃出来,“你看。” 小五虽然没什么学问,但是赵老大一直让她跟着老中学认字,后来黎书又一直教她,所以看完这个还是不成问题的。 上面写的是通缉杀人犯赵小五。 小五的心一阵阵抽搐的疼,她好歹还是赫连军特别骑兵营的长官。竟然会被通缉,这个睡莲对齐三宝到底有多重要呀。 她把报告揉成一团扔了,黎书注意着她的手,一直都在抖。 医生带着麻药但是小五不准用,她也要生挖。 记住痛记住教训,她赵小五这辈子都记住了齐三宝给的这一枪。 手术进行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挖出了子弹,小五把嘴唇咬破了,手指把被子也给抓破了,汗水湿透了衣衫,但是她始终不吭一声。 手术后,小五的力气用尽了,她一直不够白的脸此时几乎跟墙壁一个颜色。黎书心疼的很。 却没想到小五并没有昏睡,她从医生的手里要了弹壳,紧紧的攥到手心里。 黎书拧了毛巾给她擦汗,“你这是何苦?” 她动了动唇,“纪念,一辈子。” “小五,你恨他吗?” “恨,恨不得他去死。” “好,这个仇我帮你报。小五,跟我走,以后由我在,一定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小五蓦然睁大了眼睛,“你” “云州城外的云梦山里,我有人有马,趁着赫连曜也在云州,这次我要一锅端了。” 睡莲草草下葬,齐三宝一脸的萎靡不振,天天在府里喝闷酒。 他纳妾的事儿开始闹得太高调,现在成了云州城里茶余饭后的谈资,众人都知道他有母老虎一样的悍妇,竟然能当场杀了新娘子,不过那些深宅大院里的女人们却觉得解气,让男人不安分,该杀。 雪苼却不是这么认为的,睡莲虽然是个可耻的第三者,但问题的症结在齐三宝身上,她以为小五会跟齐三宝拼个你死我活,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小五会拿睡莲下手,小五不像那种嫉妒起来完全没有理智的人,所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但是她又不好插手人家的家务事,便迁怒在赫连曜身上,看他更加不顺眼。 总之,大家都过得很不开心,转眼就到了睡莲的头七。 齐三宝给睡莲买了不少的金银元宝和纸扎带到坟地上,这个女人还没跟他做过一天的夫妻就死于非命,齐三宝这心里很内疚。 一座孤坟。青烟袅袅,纸灰飞扬,虽然齐三宝不是袁枚,不能作诗赋词悼念,但是他的心是真的,总想到睡莲娇滴滴往自己怀里钻的样子。 一声声长叹一点点哀思,是他对睡莲最真的情,可也是对别人最狠的刀。 “师座!”副官喊了一声,看着远处的人很是紧张。 隔着青烟,远方牵马的女人有些变形,齐三宝眯起了眼睛。 “干他娘的,她还敢来!” 副官抱住他,“师座,有话慢慢说,为了一个女人跟五爷决裂不值当呀。” 小五不聋,副官的话都听到了,她心里一阵阵难受,一个副官都知道,他齐三宝却被美色迷了心窍,怎么就不知道呢。 齐三宝推开副官,拽过缰绳就上了马就冲过去。 小五看着他策马而来,不由得冷冷一笑,她飞身上马迅速消失在树林里。 齐三宝到处遍寻她不着,这次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哪里能那么容易放过。他策马直追,很快就把手下给甩出去很远。 小五向着云梦山的方向而去。 齐三宝越追越上火,始终跟小五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眼看着离着山越来越近,齐三宝大概是怕小五跑了,开始对她开枪。 小五顿时拧起眉毛还击,在树林之中他们曾经最为亲密的夫妻你来我往流弹乱飞,全然是把对方当成了仇人。 退到了山脚下,小五忽然停下来。 齐三宝也收起枪,“赵小五,你还是下马投降,我不会杀你。” 小五冷笑,“齐三宝。为了一个妓女,你这样对你的妻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齐三宝横眉冷目的样子很是狰狞可怕,“说起夫妻,你自己拍着胸膛问问,这三年里你为我做了什么?给我做过一顿饭还是给我加过一件衣服?我堂堂一个师长给你打打骂骂,赵小五,你知道什么叫给脸不要脸吗?你就是!” 小五给气的骂了娘,“我造你娘的,齐三宝,当初要不是老娘你早就没命了,还打骂不得吗?” 齐三宝冷笑。“我是欠你一条命,可是我早已经还了。我本来就不喜欢你,是你们绑着我成亲的,我三年没有娶妾已经是对的起你了,却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妒妇。” “闭嘴。”小五一枪打在齐三宝马蹄旁,子弹激起黄土,马儿也受了惊,咴咴叫着撂起了前蹄儿。 齐三宝大惊,他忙勒住缰绳,“赵小五,我给你脸你别不要,你当中杀人把司令放在哪里?我今天一定要把你绑回去跟司令请罪。” “我呸!你这个给赫连曜捧臭脚的王八蛋。五爷我就是看不来你这幅奴才相,想给赫连曜当小宝子老娘就成全你,老娘阉了你看你以后还怎么去睡别的女人。” “你敢!赵小五,你别怪我不讲夫妻情分。” 小五冷笑,“你光在那里卖嘴皮子有什么用,来抓我呀!” 齐三宝受不了她的激将法,策马上前就要追过去。 忽然,他的马狂叫,跟着前蹄又撂起来,齐三宝觉察到不对劲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连人带马掉入了陷阱里。 里面添着淤泥,人和马陷进去立刻给淤泥堵住了口鼻,而此时从树林里钻出了几个黑衣大汉,先把他按在淤泥里灌了个半晕,才把人给拎出来。 看着泥猴一样的齐三宝,小五嘴角冷冷飞扬,“齐三宝,你也有今天呀,给我带走!” 齐三宝现在眼不能看嘴巴不能说,给人用渔网一捆,就给放在了马背上。 等他的手下追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在泥浆里奄奄一息的马,副官一拍大腿,“坏了,师座被算计了。” 云梦山上,黎书的老巢竟然是当初天女会藏宝的地方。 不过当年这里的一场大爆炸机关全毁了,连那些装着前朝皇帝的棺材都给炸成了齑粉,唯一剩下的就是个山洞。这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而且轻易也发现不了,所以成了黎书安营扎寨的好去处。 齐三宝被抓是件大事,山洞里灯火通明,都等着看热闹。 几桶凉水浇下去,齐三宝被浇了个透心凉,眼睛和耳朵里的淤泥也去了不少,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黎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你!” 黎书居高临下不屑的看着他,“是我,齐三宝,你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齐三宝到处寻找小五,“你们,好你们一对奸夫淫妇。” 小五一脚踢在他后背上,“闭嘴。齐三宝,你少往老娘身上泼脏水,就算我跟黎书有什么也是在和你决裂之后,我没有你那么不要脸。” 听到小五这样说,黎书面露喜色,“小五。你的意思是接受我了。” 小五表情淡淡的,“你别误会,现在是不是怎么处置他要听我的?” 黎书点头,“当然,以后你就是这里的大当家。” 小五看着齐三宝,她咬咬牙,“那好,等今晚,我们就按照寨子的老规矩,涮洗了他。” 齐三宝一听浑身的血都凝固了,赵小五这个恶婆娘太阴损了,这“刷洗”酷刑是把人脱光了放在铁床上。然后用烧开的滚水和铁刷子来回刷洗,直到死为止,简直比凌迟还要残酷几分。 “赵小五,你真狠,有了姘头就这么对你男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呜呜。” 原来,他的嘴巴里给人堵上了马粪。 齐三宝有多少年没受过这样的侮辱了,气的目眦尽裂,恨不能把小五生吞活剥。 小五摆摆手,“把人给带下去看好了,今晚行刑!” 齐三宝绝望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英雄一世,最后折在个娘们儿手里。 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如果有,他要后悔认识赵小五还是后悔纳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想要和她好好过一生 俩个大汉把齐三宝拖下去之后,小五并没有多开心,她走出山洞,看着远山发呆。 “怎么?不舍得?”黎书站在她身后,把一件披风给她披上,“山里风大,你伤又刚好,要当心点。” 小五回过头来,她的一张脸绷得很紧,并没有一点点喜悦。 “黎书,你说我这命是不是太闹腾了,当年要是直接跟了你,哪里还有这么多事?” 黎书轻轻的拉住了她的手,“小五,人不失去过就不会知道珍贵和后悔。我很开心,我还能这样陪着你。” “可是我都嫁给他三年了,而且我不能生孩子,我” 黎书捂住了她的嘴巴,“小五,这不像你,是他把你变得这么脆弱了,他更得死。” 小五的眼睛里有迷茫,“是呀,我怎么变得这样婆婆妈妈?黎书,我好后悔,杀了他也换不回大家的命。我觉得最应该的是我以死谢罪。” “傻丫头,你杀了齐三宝就是替大家报仇了,别多想。” 小五勉强笑了笑,她转移话题,“你很了不起呀,以前大家以为你就写写字吹吹笛子,却没有想到你在赫连军的眼皮子底下建立了这只队伍,还是一色儿的德国装备。” 黎书把她的头发给掖到耳后,“头发长了,以后就再留起来绑辫子,我喜欢看你绑辫子的样子。” 小五见他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她甩甩头,“留辫子太费事,老娘以后要做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喜欢你的洒脱。小五,我们的云梦山寨是有大当家的,但是他很少露面,以后主事儿的都是你。” 小五一皱眉,“他住在山上吗?” “嗯,今晚他会出来,看齐三宝行刑。” 小五抿抿唇没有再说话,黎书到处是秘密,他不说她也就不问了。 云梦山的晚上冷的很,隐隐可以看到峰顶的白雪在月亮下泛着白光,可是山洞前却是大火熊熊,铁架子床都给烤的通红。 柴火堆上的大铁锅里填满了滚水,人要是下去估计能立刻涮熟了。 几个大汉把齐三宝给架出来,他身上的军装下就给扒光了,就剩下条亵裤,齐三宝身板笔直,古铜色的肌肤上伤疤纵横交错,就算是块垒分明的小腹上都有。 这铁铮铮的汉子此时也头皮发麻,身上的肌肉簌簌抖动。 一个汉子舀了一瓢水浇在铁片子上,只听到刺拉一声,跟着白烟腾起,跟刀子一样扎进眼睛里。 齐三宝浑身的肉都疼了,他骂小五,“臭娘们儿,你的心也太黑了,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男人,你这样对我,不怕下地狱吗?” 小五的眼睛漆黑,是透不进光的黑,她淡淡的看着齐三宝,“齐三宝,你要纳妾的时候我已经身在地狱。” “你小五,你真忍心这样对我吗?小五我错了。” 四周的人都没有想到刚才还那么横的齐三宝竟然摇尾乞怜,都哈哈大笑,“这货怂了,真怂了,还赫连军师长,就他奶奶的是个草包!” 不管别人说话多么难听。齐三宝只看小五,他希望小五能有点夫妻情分,“小五,要不这样,你给我一枪给我个痛快。” 小五意味深长的笑:“想的美,这个刑罚很多年都没看到了,你就让兄弟们开开眼界吧。” 齐三宝知道求饶没用,嘴里粗鲁不堪的咒骂着。 小五不知道给他那句话惹恼了,走到他跟前捏住他下巴,“再说我拔了你的舌头。” “别呀,有舌头才好,那凄惨的叫声你才能听到。”嘶哑阴冷的声音就像一把刀子在心尖儿上撩过,小五这样强悍的人都不由得收紧了毛孔。她转头一看,从山洞里走出一个穿着黑袍子的男人。 他只有一只眼睛一条胳膊,连走路都是一条腿,这幅模样要是去天桥底下要饭乞讨是最好不过的,可偏偏他一脸的戾气,只看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 小五不认识他,但是齐三宝却认识,“你是傅晏瑾?” “齐团长,不,现在该叫齐师长,你还记得傅某,不错,不错。” 齐三宝知道当初他带着夫人同归于尽的事,夫人没死他没死也就是很自然的,不过他显然是受了重伤,而夫人看着好好的,应该当初他是为了保护夫人。 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是没有放弃吗? 小五问黎书,“他就是你说的那个老大,你的贵人?” 黎书点点头,“小五,他以前是晋州的大帅,被赫连曜害到今天这个地步,跟我们一样,都是苦命人。” 小五深深的看了傅晏瑾一眼,“傅老大当年被打出晋州,也有我的一份。你收拾完齐三宝,下一个不会是我吧?” 傅晏瑾摇摇头,“五爷,你真是多虑了。你不过是受齐三宝诓骗,我可以原谅。” 小五慢慢走近傅晏瑾,“真的?我怕,你城府那么深,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黎书立马给傅晏瑾说话,“小五,别说混帐话,傅帅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以后还要仰仗你帮着拿下云州,他又怎么会对付你?” 小五嘴角噙着薄笑。“原来如此。但是老娘还有疑问,如果拿下云州后呢,黎书,你觉得傅帅不会对付我吗?” 傅晏瑾忙说:“这个你别问黎书,应该问我,五爷,傅某可不是齐三宝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我都跟黎书说了,我不会管事儿,到时候云州就是你们的。” “当真?”小五跟傅晏瑾面对面,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深意。 傅晏瑾问她:“你要怎么才能相信?” 她一挥手,“很简单,绺子里的规矩,歃血为盟,要是日后谁违约,就按这山里的规矩,刷洗凌迟插香,死无全尸。” “好,五爷不愧是女中豪杰,傅某应了。” 手下捧来两把匕首,都是磨的雪亮,傅晏瑾和小五一人一把,拿了起来。 黎书是这次合作的促成者,也是最兴奋的人,他脸色通红鼻翼微微张开,只要小五同意和傅晏瑾合作,那么她就是彻底和他一个战线上,等会儿杀了齐三宝,小五就永远属于他一个人了。 齐三宝还在滚水锅边煎熬,也不是是热是怕,他身上汗珠滚滚,焦灼的看着那俩个人。 小五和傅晏瑾一人拿起一把刀子,对着自己的手心抹下去 他们的面前是两碗烈酒,只要分别把血滴入,就算是成了。 小五忽然眼角一挑,抹着手掌心的匕首一翻,谁也没有看清她怎么做到的,匕首已经横在了傅晏瑾的颈上。 傅晏瑾虽然觉察到风声,可他现在是个残废,怎么能抵得过活阎王一样的小五? 冰冷的刀锋切进了肉里,小五冷哼,“傅晏瑾,想再拿回云州城,你还想再杀了赫连司令吧?不过现在这幅鬼样子,丢死人了别说拿着老娘当马,就是你给老娘当马都嫌弃是个残废马。” 这个变化太惊人了,黎书的肝儿都颤了,“小五,齐三宝那样对你,你还为了他卖命?” 小五冷哼,“错,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我的军队我的兄弟。黎书,你不要忘了,我也是赫连军的一员,我是个随便背叛自己弟兄的人吗?” 傅晏瑾不愧曾是一方霸主,他冷笑,“赵小五,最毒妇人心,你使的一手好计谋,亏了黎书对你如此痴心。不过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来人,把齐三宝给我活活涮了。” “谁敢!”齐三宝大吼一声,他一把揪住他身边的大汉,给扔到了热水锅里。 锅里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而齐三宝没等众人回过神已经夺了另外一个人手里的枪。 “都别动!否则我杀了他。”小五嘴角勾起薄笑,冷酷的很。 齐三宝迅速跑到她身边,狗颠儿的夸奖她,“老婆,你刚才切我绳子的手法太厉害了。” 小五并不理会他,而是对黎书说:“让你的人让开。” 黎书痛心疾首,“小五,你变了,他这么对你还是帮着他,你忘了他要娶妾吗?” 小五冷笑,“黎书,不要假惺惺了,你以为我不知道睡莲是你们派去的吗?” 黎书觉得头皮都要炸了,“你还知道些什么?” 小五的眼睛里有伤,“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可是你都做了什么?口口声声为了我好,你的好,老娘受不起!” “对,我老婆我献殷勤就够了!”齐三宝还不忘了讨好。 小五白了他一眼,“齐三混子,要是你的人没找到这里,我今天就把你切片儿涮了。” 齐三宝大吼,“孙子们,你们到了你们?再看戏老子扣你们一年的军饷。” 砰砰的冲锋枪把子弹梭子般的打过来,不断的有人中枪哀嚎。黎书吓得面如土色,而傅晏瑾则是悔不当初。 三年的谋算还是功亏一篑,到底是他笨了还是他们聪明了? 大队人马把云梦山围了个密不透风,赫连曜踩着落叶而来,他嘴巴里叼着根枯草,岁月沉淀的更加成熟睿智的面容此时倒有些年少时候的张扬锋锐,“傅兄,好久不见。” 傅晏瑾眯起眼睛,“好久不见。” “谢谢你当年救了我老婆儿子,我们现在很幸福。” “儿子?雪苼把那个孽种生下来了?不,我不信!” 傅晏瑾睁大了眼睛,他当年启动机关把雪苼带走是想制造死亡的假象,然后和她永远在一起,却没有想到被莫凭澜截胡,找到他们抢走雪苼,而他虽然侥幸逃过,但是却被莫凭澜的人打伤了腿,配上从棺材里掉落时候伤到的胳膊和被赫连曜打断的腿,成了苟延残喘的残废。 后来到处流浪的黎书救了他,而他则拿着以前自己的钱财以及在水晶棺底下发现的金子又重新组建了一只队伍,就藏在了云梦山,等待时机对赫连曜进行报复,夺回云州在谋大计。 这一次,他不要沦为何欢儿的棋子,他要堂堂正正的当一方霸主。 可是没有想到,第一步就失算了。他借着黎书的怨气想离间齐三宝夫妻,黎书神志小五眼睛里不容沙子的个性,他更知道齐三宝风流脾性,给个老虎似的婆娘管了三年,他不偷腥才怪呢。 可是千算万算,他还是算错了。 赫连曜冷冷的看着他,“不服气吗?” 傅晏瑾冷哼:“胜者王败者寇。” “这个道理你在你几年前就该明白的,雪苼不属于你,无论你用什么卑鄙的房子都无法得到她的心。三年前你错算了人心,三年后你依旧犯这样的错误,你根本不懂人心。” 傅晏瑾低低的笑,“雪苼她好吗?” 赫连曜蹙眉,“不好,因为当年从高空中坠落,她现在经常头疼,当年更是九死一生才生下孩子。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感谢你,没有你我也不会再找回她。” 被人抓住傅晏瑾没有什么害怕的,可是雪苼又回到了他身边才让他觉得心灰意冷,原来忙了一顿也不过是为了别人做嫁衣。 忽然他诡异一笑,那只能动的手对着小五的肚子就打过去。 小五没躲开,手上刀就这么切下去,她挨了一拳,傅晏瑾也被刀深深的划在脖子上。 他倒在地上,鲜血从伤口溢出来,速度很快。 看着黑漆漆的天空,他诡异一笑,“是该结束了。” 时光轮转,他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在港岛姹紫嫣红的校园里,白衣长发的女生对他笑的比杜鹃花还灿烂,“学长你好,我叫雪苼。” “雪苼你好,我叫钟麟。” 如果可以,他只想做钟麟,一个单纯向上的好青年,他想好好跟雪苼过完这一生。 硝烟弥漫,爆炸声此起彼伏,他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被石头他们按住的黎书忽然大喊:“要爆炸了。要爆炸了。” 一帮人好容易冲到了山下,看着山上腾起的巨大蘑菇云,赫连曜皱起眉头,“云梦山这次是彻底没有了。” 齐三宝去抱身边的小五,“小五,辛苦你了。” 小五一把推开他,“滚,齐三宝,老娘已经跟你恩断义绝。” “小五,我错了,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小五手里的鞭子迟迟没有落下去,她的脸色很不正常,手紧紧的摁住了肚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齐三宝也发现了不对劲,“小五,小五,你怎么了,小五!” 赫连曜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喊什么喊?赶紧把人送医院,齐三宝,你他娘的才是龟孙子。” 齐三宝如梦初醒,刚要去抱小五,却给人推开,“放手,我自己走。” 他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抱起来了,“姑奶奶,你就软弱一会儿又能怎么样?我是你男人!” 小五的脸色苍白,她捻了他的手一下,齐三宝低头一看,满手的鲜血。 女人下边流血代表什么齐三宝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的魂儿都被吓散了,他抱着小五上车,对司机说,“开,开车。” 小五坐在他怀里,手紧紧按着小腹,她抖着唇说:“齐三宝,可能是孩子没了。” 齐三宝铁铮铮的汉子已经给吓的泪流满面,他大吼,“闭嘴,孩子没了就没了,我就要你好好的,小五,我只要你。” 听到他的话,小五慢慢勾起嘴角,她抓着他衣服的手松开,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已经在医院里,满眼都是白色,鼻端是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小五手指动了动,发现自己的手在男人的大手里。 她满心的厌恶,低低的喊:“放开我。” 齐三宝差点蹦起来。“小五,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 小五眼神淡漠声音有些哑,“孩子,没了,对吧?” 齐三宝哭唧唧的,“小五,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怀了孩子,否则就是杀了我也不会让你去冒险的,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对你好,不管你怎么打我骂我抽我,我都不会还手也不纳妾,别说纳妾,就是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我就自己戳瞎了这对眼珠子。” 小五眼神黯然,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悲怆,她别过眼睛,对齐三宝淡淡的说:“三宝我们合离吧。” “好好,合离就你说什么?赵小五,你再说一遍?”齐三宝跟条藏獒一样,啊呜了一声就扑了过去。 小五这次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说要合离。” 齐三宝把手放在她额头上,“不会是烧坏了吧?” 小五打掉他的手,“我说的是真的,我也想清楚了。我的脾气个性是改不掉的,所以我也不适合做人的老婆。既然孩子没了,齐三宝,我们就别再纠缠了。” 小五说了这么多,把齐三宝的心脏都要扎成了筛子,他紧紧皱着眉一副仇大苦深的样子,“等会儿,你刚才说什么?孩子没有了?” 提到这个,小五的眼睛发红,她故意不去看齐三宝,“其实我也想明白了,就算我当娘也不会合格的,我没有司令夫人那样的耐心,虽然很想很想生一个我们的孩子。但没有缘分。” 这样感性的小五真把齐三宝吓坏了,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说:“小五,你的魂儿是不是都在云梦山上了,我去下碗面带点纸钱给你喊魂儿去。” 齐三宝站起来就要走,可是在门口又磨磨蹭蹭的,倒是像丢魂儿的那个是他。 “齐三宝,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还跟我磨叽什么,找人来,写合离书,我签字画押,以后你好好的娶个媳妇过日子,凭着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找到好人家的姑娘,不要去青楼找,那里的女人虽然长得好看又会逢迎,但到底来历不明。”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子,齐三宝觉得此时应该跳起来骂醒小五,可是他舍不得。 往前走了两步,他跟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小五,要是有尾巴他肯定会摇起来。 “小五,你还在生我气吗?我承认我是混蛋,我不该去逛窑子叫姑娘,但是我跟你保证,我真没跟她睡,不是。睡是睡了,但是我喝醉了,那玩意儿是软的,起不来。” 小五皱着眉头,“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齐三宝都要给跪下了,“小五,我必须说,就算我把人给弄家里也没睡过。抱是抱了,但那是逼不得已的,我” 医生推门进来,看到里面的情况吓了一跳,“这干嘛呀,齐师长,我们是不是进来的不是时候?” 齐三宝也不管丢人不丢人了,他拉着医生说:“医生,求您帮我劝劝我媳妇,她非要跟我合离。” 医生一听就不高兴了,“合离什么呀,都有孩子了,孩子哪能一出生就没有父亲?齐夫人,您好好养着身子等着做妈妈,别的先不要想了。” 齐三宝一个劲儿点头,“对对,大夫说的特别对。” 小五拢着眉头,死死盯着齐三宝,她的手落在小腹上,“什么意思?我的孩子还在?” 医生点头,“当然,不过有流产的预兆,还见了红,幸亏你身体好,不过往后一定要小心,一个月都别下床,好好养着。” 齐三宝还一个劲儿点头,“对对,好好养着。” 医生检查了一下就走了,等人一走,小五眯起眼睛,对着齐三宝招招手。 齐三宝凑过去,“小五,你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小五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压着声音说:“齐三宝,我的孩子好好的,你他娘的怎么不早放屁?” 说着,小五的铁头功已经发挥作用,狠狠的怼在齐三宝的狗头上。 齐三宝头疼心里甜,他的小五不打不骂他才害怕,现在打他了就代表原谅他了。 心里狂喜脸上却委屈,“你都没有给我机会说。而且小五,我不在乎孩子,真的不在乎,哪怕我们一辈子都没有孩子,我只在乎你。” “我粗鲁不堪不给你面子,你也在乎?” “打是亲骂是爱,我就喜欢那样的你。” 小五忽然放开他,看着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齐三宝呀齐三宝!” 齐三宝这心里又没底了,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以为总觉得自己娶了个爷们儿没有这样的苦恼,现在才知道小五要是深起来,他才是真的害怕。 “小五,你打我骂我怎么着都行,我绝对没有一丝怨言,但是你不要不理我。” 小五幽幽的说:“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不打你了。” 齐三宝都给吓破苦胆了,“小五,媳妇儿,你这什么意思呀,你别吓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奶奶,孙子来看您了! 齐三宝给小五的话吓坏了,这还是要坚持离婚呀,就算有了孩子也挽回不了她的心吗?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这床上的不是别人,是自己的老婆,自己孩子的妈。 “赵小五,你给我听着!”牙一咬心一横,齐三宝刺溜,给小五跪下了。 “媳妇,咱别闹了,你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爹吗?乖乖的,你让我怎么样都行?跪搓衣板端洗脚水,这都行。还有,你要是觉得手痒要揍我了,就把全军召集起来,你在他们面前扇我踹我,我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齐三宝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小五只是看着他,一句话都没有。 齐三宝的冷汗流的那叫一个欢快,比给架到大滚水锅里还害怕。 忽然,小五伸出了手。 齐三宝吓得一哆嗦,而后又觉得自己比较怂,他抹抹汗水,傻呵呵的看着小五。 “三宝,对不起。” 小五在道歉?齐三宝的心都凉了,看来小五是铁了心,真的不能挽回了吗? “以前是我不好,我不给你面子,让你在大家面前都抬不起头。” “没有,我很高兴。” “你闭嘴,听我说。”小五没绷住,吼了一声。 齐三宝打了个哆嗦,却面露喜色,他是被吼习惯了,小五好好跟他说话都不行。 “三宝,你起来,坐到我身边来。” 齐三宝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坐在小五身边儿,苦着脸看着她。 “三宝,我这个人脾气很不好。以前仗着我爹宠我,后来又仗着你宠我,让我越来越无法无天,可是经过这事儿后我才看透了,没有你们的宠爱赵小五屁的不是,我也不能把你的宠爱当成欺负你的资本。以前我错了,我改,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要是我再打你,你就打我。” 齐三宝睁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他几乎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吗? 见他一直不说话,小五心里还有些紧张,“怎么?你不答应?” 齐三宝哈哈傻笑,“我怎么舍得打你呢?你是我媳妇。” 小五浓眉一挑大巴掌又扇过去,“我让你打就打,你这个龟孙” 手到了脸上变成了轻轻的抚摸,她这都打惯了,根本控制不住。 齐三宝拿着她的手在脸上轻轻摩挲着,小五,你是我媳妇我孩子的娘,我爱你都爱不够呢,怎么舍得打你,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什么睡莲黎书的都去见鬼吧。 “等等”小五扬眉,“关黎书什么事儿?我和他没有什么。” 齐三宝一脸的委屈,“我和睡莲也真没什么。” “可是我看到了你们躺在一张床上!” “那我是喝醉了,我都说了我什么都没做,小五,轻点轻点。” 五爷一个没控制住,又揪了齐三宝的耳朵。 她后悔的不得了,有给齐三宝发誓,“我以后不打你,我控制不住就打孩子。” 齐三宝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好,我们就打孩子。” 刚说完,小五哎呀一声,手捂住了肚子。 齐三宝吓坏了,“怎么了?” 小五摸着肚子说:“这小王八羔子听说我们要打他还不服气呢。” 齐三宝忽然哭了,小五都怀孕两个多月了,他这当丈夫的竟然还不知道,自己抽了自己一个耳朵,让你欠抽。 小五抓住他的手,“我不打你怎么自己打上了?” 齐三宝腻着她,“小五,对不起,我都不知道你有了宝宝。” 小五在他脸色亲了一下,“现在知道了,以后可不准混账了,都是我给你吃的那些补药管用。” “你快拉倒吧,要不是吃那些破玩意儿,老子早就三年抱俩了。” “齐三宝,是不是又皮痒了?” “媳妇,我不敢了!” 听到屋里这么热闹,雪苼把果篮放在了门口,没有进入打扰这对患难夫妻。 赫连曜一直跟在她身后,快走几步把人给追上,“不进去了吗?” 雪苼冷冷一笑,“不进去了,司令可以进去慰问你的部下。” 赫连曜拉住了她的手,“生气了?” 雪苼压低声音:“放开,这里是医院,别拉拉扯扯。” “我知道你是生气我们没有把真像告诉你。” 雪苼只觉得怒火一下子烧到了头顶,“你们为什么要告诉我?我不是军中将领也不是你什么人,我知道这些干什么用?赫连曜,我只是觉得你一点都没有变,三年前这样三年后还是这样,让一个女人当诱饵以身犯险还是个孕妇,你们这帮男人怎么这么无用这么无耻?” 赫连曜给她骂的也火气大了,“这事儿我跟你说过,我真的不知道,就是三宝也不知道。是小五自己摸清了睡莲的底细给杀了,她连个招呼都不打。头七那天要不是三宝去追她,恐怕假戏变成了真做,她就真成了傅晏瑾的人。” 这件事相当复杂,要不傅晏瑾能上当,原来从一开始都是真的,没有掺一点假。 小五要跟齐三宝分是真,齐三宝为了气小五要娶睡莲也是真,可是小五在离家出走后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就去查了睡莲。 睡莲的身份是真的,的确是她的赌鬼老公把她给卖入了青楼,但是在这个期间有人找上她,对她百般的好,然后睡莲就爱上了那个人要为他卖命。 小五并不知道这个小白脸就是黎书,但知道这肯定是个圈套。大婚那天她本来是要和齐三宝说明白的,但是看到他们欢天喜地的样子她就疯了,既然睡莲不是好人她就直接动手儿,赵小五的格言向来就是能杀人的就不多话。 她杀人,齐三宝开枪打了她,都是真的,伤心欲绝也是真的,但是黎书的出现却让她看到了事情的真像,但是她不相信黎书有那么大的本事,就假意跟齐三宝决裂要报复他,这才走进了云梦山黎书的队伍。 有一种默契是夫妻间才有的,本来齐三宝也是对睡莲怀疑,他纳妾一是为了引出幕后的人另外就是为了气气小五,却没有想到小五血溅五步,他派去跟踪的小五回来报告了她的踪迹。为了让黎书真的相信他们夫妻反目,才有了通缉令一说。 在这期间,他们没见过没沟通,所以才让黎书对小五放心,认为她是真的和齐三宝决裂。 头七的坟地里,小五和齐三宝全靠眼神和默契,演了一出大戏,这戏凶险之极,也就是这两口子,换谁见了铁床和滚水锅都要吓的尿裤子。 事情看起来顺利,但里面的凶险只有这两口子知道,特别小五有了身孕,她都不动声色的把戏演完,要了傅晏瑾的命。 听了全过程,雪苼叹了口气,“傅晏瑾真死了吗?” 听到她提傅晏瑾,赫连曜顿时吃醋,“是呀,他死了,死无全尸。” “赫连曜,我求你一件事,帮我把他给葬了吧。三年前,要不是他我恐怕尸骨无存了。” 提到这个赫连曜更加生气,“他是坏事的,要不是他我们也不用分开三年。雪苼,你还关心他,他才是真正害你的人!” 雪苼勾起眼角凉凉的看着他,“到底谁是谁非能说的清楚吗?” “我” “在我心里,我只知道傅晏瑾在我坠下棺材下的暗道时候用身体护住了我,这份情值得我去厚葬他。” 这几天雪苼都不理赫连曜,他本来就不舒服的很,现在又听她这样说傅晏瑾,气的他脸都黑了,“你的意思要是当年莫凭澜没把你从他身边带走,你还让他当皓轩的爹了?” “怎么不行?我本来就是身不由己在你们这群军阀之中被当成货物推来推去。” “你尹雪苼,你只看到别人对你的一点点好,怎么就没看到我对你的一片深情?” 雪苼也是生气了,“没有,完全没有,我只看到了你的自私和占有。” “我自私,我占有?好好,尹雪苼,我他妈的赫连曜要是再管你我就是你孙子。” “请赫连司令放过我。” 赫连曜气呼呼的走了,一脚踹翻了旁边放的花盆,他身后的石头担心的看看雪苼,跟着跑了。 小马问雪苼,“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家。” 雪苼回到家,皓轩正在房间里写字,看到她便腻到怀里,“妈妈,爸爸去哪里了,为什么我好几天都没见到?” 雪苼挺生气的,这孩子现在腻赫连曜腻的要命,一天不见都要吵上几次,以前也不见他这么腻莫凭澜,果然是亲生的呀。 “爸爸忙,皓轩,你不能总是这么依赖爸爸,我们总是要跟他分开的。” “为什么呀?”皓轩天真无邪。“爸爸喜欢妈妈。” “可是”雪苼没法子跟他解释她和赫连曜之间的复杂关系,只好叹了口气,站起来出去。 皓轩也搞不懂妈妈,他苦恼的咬着笔杆子,总觉得妈妈这几天不太对头。 雪苼在房间里呆了会儿,她觉得哪里都不得劲儿,看什么都不顺眼,心里烦躁的要闹耗子。 这样一直到了晚上,只有她和皓轩俩个人吃饭。 “妈妈,我要吃烤鸭。” 雪苼看了看面前的饭菜,除了一个炒鸡蛋剩下的都是素菜,没有烤鸭。 雪苼夹了一些青菜放在皓轩碗里,“你要多吃菜少吃肉,看看你脸都圆了。” 皓轩推开她的手,“妈妈你讨厌,这是我去年吃的猪肉,我都瘦了,我要吃个烤鸭腿补补。” 雪苼对儿子无计可施,“皓轩,你要是不乖我就把饭收拾起来,然后罚你一天不准吃饭。” “哼,不吃就不吃,妈妈真讨厌。”小孩子竟然扔了筷子。 雪苼刚才还忍着的情绪一下就跟成熟的豆荚一样爆开,她啪的拍了筷子,“余皓轩,你长能耐了,既然这样给我滚回房间去,写一百张大字,不准吃饭也不准睡觉。” “妈妈我讨厌你,你是个暴君。”孩子哭着就冲了出去。 雪苼还给气的手发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脾气,皓轩以前也是有闹的时候,毕竟是小孩子,又给大人惯着,可是她都没有发火过,今天这火气是从头发丝里呲呲的往外冒,她想压都压不住。 皓轩跑到外面哭,小马看见了就过去问:“皓轩,怎么了?” 皓轩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小马叔叔,妈妈不爱我了,妈妈也不要我了。” 小马哭笑不得,“你是妈妈的命根子,她怎么会不要你呢?妈妈今天是心情不好,你别惹她。” “为什么妈妈心情不好?” 小马贴着他的耳朵说:大概是给你爸爸气的。 皓轩张大了嘴巴,“爸爸为什么气妈妈呀,他很疼妈妈的。” 小五抓抓头,他一贯的应付不了皓轩,便站起来开溜,“我也不清楚,等你见了司令问问吧。” 看着小马跑了,皓轩无可奈何回房间写字了。 雪苼让下人收拾饭桌,她也没心再吃饭,准备去看看皓轩。 刚走到客厅,就看到赫连曜回来了,他手里大包小包拎着,香味扑鼻。 雪苼一见人扭头就走,赫连曜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奶奶。” 雪苼一愣,不解的看着他,他是有病还是咋了,竟然叫自己奶奶。 “奶奶,别生气了,孙子给您赔不是了。” 雪苼没憋住,噗的笑出声来,她想起白天的时候他发狠说再管她就是她孙子,这一天没到,果然来装孙子了。 堂堂赫连军司令,竟然自己承认是孙子,还叫她奶奶,雪苼能不乐吗? 赫连曜把东西扔在桌子上,一把把她给拉到怀里,“雪苼,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雪苼伸手去推他,谁跟你闹了,滚开。 赫连曜把她禁锢在桌子和他的怀抱之间,“再闹你试试。” 雪苼感觉到一股子灼热的力量正抵着她,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赫连曜,你别混,去看看皓轩吧。” 本来,赫连曜真想对她做点什么,一听皓轩有事便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今晚跟我闹脾气让我给骂了,对了,他说要吃烤鸭,我闻到你好像买了。” 赫连曜放开她,喊来下人把烤鸭去切片装盘子,然后对雪苼说:“陪我吃饭,这几天我真是累坏了。” 雪苼本来想拒绝的,可又想到刚才皓轩也没有吃饱,便点点头,“我去餐厅等你们。” 皓轩被赫连曜拉出来,小家伙看到烤鸭眼睛都亮了,“爸爸,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烤鸭?” 赫连曜捏捏他的小脸蛋,“因为我是爸爸呀。” “爸爸万岁,爸爸好厉害。” 雪苼看着他们这么好有些嫉妒,便幽幽的说:“赫连曜,你是不是弄错了,你叫我奶奶,那叫皓轩该是叔叔呀。” 皓轩瞪大了眼睛,显然被眼前的情况给搞懵了。 赫连曜咳咳清着嗓子,他给皓轩夹菜,“来,皓轩,吃点这个。” 看着儿子满嘴巴的油,雪苼真觉得这孩子给惯坏了,她是不是应该跟赫连曜谈谈皓轩的教育问题? 饭后,赫连曜带着孩子在院子里散步,她则回房间去。 雪苼的生活习惯不算健康,她一直有贫血气血不足的毛病,一吃完饭人就没什么精神了,洗洗澡就上床。 好在她吃的少,倒也不至于积食。 朦朦胧胧刚睡着,忽然听到了门响,她勉强睁开了眼睛,是赫连曜。 “你来干什么?” “皓轩洗了澡现在睡着了,我过来看看你。” 雪苼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闭上眼睛没有看他。 赫连曜没说话也没动,只是静静的站在床边。 雪苼想忽略他的,可是这男人的存在感太强了,她只好睁开眼睛,“还有什么事吗?” 赫连曜弯下腰,蓬勃的热气几乎要喷在她唇上,“奶奶。” 雪苼的小脸儿立即红透了,这孙子都叫了一晚上了,可是在餐桌前和在床前叫的感觉不一样,特别是他把俩个字的音咬的很轻,雪苼有种被流氓了的感觉。 她拉起被子想转过身去,却给赫连曜扳住了肩头,“雪苼,咋俩好多天没好好在一起了,你不想我?” 雪苼冷笑,“我都好几年没见你也没有想,怎么几天没见回想呢,赫连曜你的脑子呢?” “没办法,见到你魂儿都丢了,哪里去找脑子。” 这男人他从什么时候变着这么油嘴滑舌?雪苼闭上眼睛不去理会他。 赫连曜并没有下一步的东西,只是这样呆呆的看着她。 雪苼累了,懒得跟他僵持,真的要睡过去。 忽然。听到他在耳边说:“再有十天,丹尼尔医生就到国内了,让他给你好好检查一下,嗯?” 他的话不轻不重,但是雪苼无端的打了个寒颤。 她自己的病她自己清楚,要是 翻身睁眼,她对赫连曜说:“赫连曜,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赫连曜在她身边坐下,“你说。” “要是我有什么不测,你把皓轩送出国吧?” 听到她的话,赫连曜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雪苼苦涩一笑,“我自己的病我很清楚,我真不想等我没了皓轩无枝可依。你虽然是他亲生父亲,但是你也知道你身边充满了危险,而且没娘的孩子苦呀。” 赫连曜气的脸色铁青,他双手抓着雪苼的肩膀,非常的用力,甚至紧紧的抓入她的肉里,“尹雪苼,你给我闭嘴,要是怕孩子没娘受欺负,你就好好给我活着。” 她神情哀伤,“你以为我不想?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自己的病我很清楚,我怕是等不到皓轩长大了。” 赫连曜忽然暴怒,他瞪着猩红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尹雪苼,你给我听着,要是你敢有事,我让整个云州替你陪葬!” “赫连曜,没用的,要是真有那天你要善待皓轩,我也不希望他继承你的霸业,你懂这份责任的重大和无奈,我不想将来他为了权利去联姻和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结婚,更不像他为了权利去牺牲自己的女人。” 赫连曜颓然放开她,眼睛里有深深的受伤,“雪苼,你还是在怨我。” 雪苼眼睛酸胀的难受,但是她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幽幽叹了一口气,“赫连曜,我承认我还是忘不了你,但这也不代表我能不计较过去再跟你在一起。我们之间隔的东西太多,我怕,我怨,我有太多的顾虑。” “雪苼,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深深吸了一口气,雪苼看着他的眼睛,“我也想的,很多人都说我该给你机会,红姨c小马,你对我的情感外人都看在眼里。可是我却不能,因为我缺少一个再次奋不顾身的理由,你懂吗?” 赫连曜他懂,他又怎么不懂?现在的雪苼千疮百孔是拼凑起来的一个人,而且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想要她再次接受自己这个害她的凶手,她的确需要一个理由。” 赫连曜抽回手,他现在没脸再跟她呆在一起,“我先出去,你睡吧。” “赫连曜” 他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回头满是期待的看着她。 “去看看皓轩,晚安。” “晚安。”赫连曜涩滞的咀嚼着这两个字,觉得苦涩无比。 莫凭澜说想要雪苼回心转意需要时间,他他娘的是哪根筋不对了才听那个混人的话,都三年了,他挽回莫长安了吗?除了坑蒙拐骗威胁打压,他还做了什么? 赫连曜已经想清楚了,这些他绝对不会做,他要好好爱雪苼,哪怕她不接受,他也要给她最好的爱。 小五在医院里住了三天就嚷着要出院,还说再住就要长毛儿了。 齐三宝这次没有听她的,跟医生沟通后跟她约法三章才把人给接出去。 回家后小五才发现她其实是住进了另为一间病房,卧床卧床卧床。 雪苼来看她的时候齐三宝正在给她喂饭,俩个人还顺便讨论了孩子的名字。 这俩个人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给孩子起名字也是难为了,什么狗蛋毛头二狗子起了好几个,小五差点把齐三宝打出蛋黄子。 “混蛋齐三宝,起的啥名字,一听就不三不四的。” 齐三宝一听就来劲了,“我三你五咱不就缺四吗?干脆就叫小四。” 小五还是嫌弃,她给起个小五就够让她觉得憋屈的,以后孩子叫小四,她替孩子憋屈。 看到雪苼,她便问:夫人,您学问好,给我们的孩子起个名字呀。 雪苼推辞,“这个我可不会,当时皓轩还是莫凭澜给起的,不过这事儿最好父母给起。” 齐三宝这个时候想起了蓝子出,“要是老蓝在这里就好了,他特别有学问。” 话音刚落,副官来报,“师座,蓝师座来了,还带着司令夫人。” 司令夫人?齐三宝看着雪苼,“夫人不是在这里吗?” 小五踹了他一脚,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夫人是金镶玉。 齐三宝往外面走。“我去看看,说老蓝他人就来了,也不知道这混蛋带着金镶玉那丫头来回跑什么。” 小五经历过这才事情,越来越有女人味,也越来越懂女人,她僵硬的对雪苼笑着说:“你别多想,这女人来肯定不是司令让人来的。” 雪苼始终淡淡的,这个时候她走反而不合适,就跟小五说了些关于孩子的事。 过了一会儿,传来脚步声,齐三宝带着人走进来。 蓝子出没怎么变,还是一身的儒雅斯文,而他身边有个娇小玲珑的女孩,看着能有十七八岁,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正是当年的小姑娘金镶玉。三年不见,她并没有长高多少,只是脸长开了些,透出了少女的妩媚。 只是,她的小腹隆起。看那形状,应该是四五个月了。 蓝子出最先看到了雪苼,他愣在那里,嘴唇张了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雪苼站起来,落落大方的说:“蓝师座,好久不见。” 他们这些人,在赫连曜当了司令后都按照中央军的番号给排了号儿,也从团长升到了师长,只有张昀铭手下的是独立团,但是他这个独立团团长和这些师长都是一样大的,现在都是手握重兵的大人物。 蓝子出这才回过神,他给雪苼施了一礼,“夫人。” 雪苼忙还礼,“蓝师座,严重了。” 金镶玉已经看了雪苼半天,忽然亲热的拉着了雪苼的手,“我当是谁,原来是雪苼姐姐,您这是从哪个坟头里钻出来的?大白天的就敢出来,也不怕给太阳化了形去?” 蓝子出的脸立即就变了颜色,“玉儿,不准瞎说。” 金镶玉回头看他的时候一脸的冰冷,“蓝师座,在外人面前你还是称呼我一声司令夫人吧,虽然你们是异性的兄妹,但好说不好听,我金镶玉向来是个重名节的女人,现在又怀了司令的孩子,我可不希望给别人落下话柄,毕竟我可没跟着好几个男人摇摆不定,连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 这下连齐三宝脸都变色了,都知道金镶玉刁蛮任性,还腹黑辣手,但是一见面儿就这样打击雪苼也是太过分了。 雪苼的眸光从她小腹上淡淡移开,她没有什么感觉,许是年纪大了争强好胜的心淡了,再者说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心上都结着硬硬的痂,要伤害她除非是赫连曜那种拿着感情为刀的人,否则别的人凭着三言两语又怎么能撼动她半分? 站起来,柔柔的对着大家笑笑,“我出来也有时候了,皓轩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告辞了。” 小五还拉了她一下,“下次带着皓轩来玩,我还没跟他道歉呢。” “皓轩还要感谢你呢,一下就学会骑马了,我走了。” 雪苼慢步往外走,她身上穿了一件淡蓝色水波暗纹旗袍,即便生了孩子腰还是很细,走路的时候腰下的衣料便随着步子款款摆布,就像流动的水,温柔c无声。 先是小五发出了赞叹,“这雪苼夫人越来越好看了。” 齐三宝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他不敢说,但是蓝子出来了一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这洛神女大概就是夫人这样吧?” 金镶玉一听就变了脸色,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蓝子出。“难不成蓝师座对她还有想法?我看让齐师长给你当个媒人,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倒是也能凑成段佳话。” 蓝子出一个老实人给她气的差点吐血,“夫人少在这里说笑。” 齐三宝嘴巴快了点,“那司令还不一枪崩了老蓝!” 金镶玉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忍不住嚷起来,“赫连曜呢,我要见他。” 齐三宝不愿意跟个黄毛丫头纠缠,他对小五眨眨眼睛,然后拉着蓝子出说:“走走,老蓝我正好有事请教你,我们去那边谈。” 屋里只剩下小五跟金镶玉,她一贯的怕小五,所以转身也要走。 “站住!”小五喊着住了她。 “小丫头,你看到了,雪苼夫人回来了,你男人还是爱她爱的死去活来,我要是你就干脆退出合离了,把男人还给人家,还有呀,人家有了孩子,你肚子里种我可听说司令不认。” 金镶玉气的颤抖,“你给我闭嘴。不要以为我没听到你的传闻,为了嫉妒把齐三宝纳的妾侍都给杀了,还让我合离,你怎么不退出?” 小五漫不经心的把蜜枣塞到嘴里,“要是三宝也跟爱雪苼夫人那样爱别的女人老娘肯定让,可是他就爱老娘一个呀,不像你,谁都知道你这司令夫人是怎么来的。” “要你管!”吼了一声,她快步走了出去。 门口的侍卫都不敢拦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大街上。这云州她还是第一次来,看着比金华繁华许多,她不由得在街上闲逛起来。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真不敢想尹雪苼还活着,死了三年的人都跑出来跟她争,而且还带着个孩子,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能争的过吗? 起初,她是不喜欢赫连曜的,反而整天缠着对她好的蓝子出。可随着年龄的长大,她开始崇拜赫连曜,就像所有的少女都喜欢英雄一样。 赫连曜对尹雪苼的深情更让她好奇,总想着能代替尹雪苼成为赫连曜的女人,可赫连曜不搭理她。所谓的夫人名号不过是为了报答金华当年对他的恩情给了个空头衔,他也说过,等她有了心仪的人就放她自由,像嫁妹子一样把她给嫁了,嫁妆就是金华。 其实这也没啥不好的,但是一年一年的,她就特别崇拜赫连曜,她觉得像她金镶玉这样美丽聪明的女人只有权倾天下的男人才能配得上,所以她就是扒住了赫连曜,怎么都不松手。 蓝子出对她的情愫她视而不见,不喜欢又不放他自由,就这么吊着他,让他能看不能吃,每次当他要放弃的时候就给个甜枣,等他看到希望的时候又给他一巴掌,蓝子出一个三十的大男人。给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给弄的焦头烂额,苦不堪言。 但是金镶玉一点没有内疚的感觉,她非常享受男人对她的爱慕和付出,甚至觉得这是一种荣耀。 也不知道金大头怎么就教育出这么个小变态,要是早知道她这样,还不如当年把那一发甩到墙上去。 小变态有小变态的方法,她去问表哥要了一点药,在过年的时候偷偷放在赫连曜的酒杯里,然后就有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赫连曜竟然提起裤子不认账,说孩子不是他的。 不是也得是,她顶着赫连夫人的头衔,而且要不真是他的还不借机休妻?他能留她到现在? 所以,金镶玉觉得他就是矫情,等孩子生下来,要是个大胖小子给他们赫连家继承香火,看他还能不承认? 但是万万没想到,尹雪苼也生了,还是个儿子,还比她的大。这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了危机。 她在街上闲逛,虽然没有人认识她,但是架势还是拿的足足的,身后一直跟着俩个保镖,都是酷酷的大高个儿,别人羡慕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感到非常的满足。 她逛累了就去了咖啡馆,叫了一个蛋糕和一杯果子露,喝了一杯觉得味道不错,就又点了一杯。 结果一喝就多了,她赶紧去上洗手间。 保镖在外面等着,这个可没法子跟来。 刚解决完生理问题,忽然一只软软的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小妹妹,我们好久不见。” 金镶玉一回头,看着对方裹在黑色披风里的脸,不由得大惊失色,把手里的包掉在了地上 保镖听到里面有动静,便不顾避嫌的去敲门,“夫人。夫人,没事吧?” 金镶玉打开门,脸色有些难看,却强自装着镇静,“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上个洗手间,你们跟着喊魂儿呢。” 保镖们都不敢说话,蓝师座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保证她的安全,否则谁愿意伺候这样的主子。 “大八关在哪里?”她问手下。 保镖也不是云州本地人,找人问了知道。 金镶玉叫了一辆汽车,直接去了大八关。 雪苼从齐府回来后脸色就不怎么好,赫连曜带着小皓轩骑马回来看到她坐在花园里喝茶,见了皓轩有点笑模样,可是转头对他的时候就是一张晚娘脸。 赫连曜很是纳闷,自从那晚俩个人聊了之后虽然她还是没有接纳他,但是已经不对他那么冷漠,甚至有说有笑给他追求的机会,现在可是一下又回到了原点,不,应该比以前还冷漠。 赫连曜推推皓轩,皓轩却推他,“你去。” 他硬着头皮上前,把一束野花给雪苼送过去,“给。” “紫苏花,你们跑到军营去了?”雪苼皱眉,她伸手拉过皓轩,果然是一身的汗,再仔细看他的衣服,有泥水。 皓轩憋了一肚子的话不敢说,给雪苼开了头便喊起来,“妈妈,太好玩了,我去训练,打假人,还下河。” 雪苼眉头皱的更紧,粗暴的打断他,“赫连曜,皓轩生病刚好,这才几月天你就带着他下河,这几年我们没有你这个当爹的过的也不错,可是你出来就添乱。” 赫连曜摸摸孩子的头,“你不是说他身子骨弱吗?我带着他锻炼一下就好了,我赫连曜的儿子哪能不在军队里摸爬滚打?” 雪苼脸挣的通红,她啪的把书扔在桌子上,“想要找儿子继承你的地位让金镶玉给生去,我的儿子姓余,跟你没有半点关系,皓轩我们走!” 皓轩乌黑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他偷偷的拍了拍赫连曜的大腿,“爸爸你保重,我走了。” 赫连曜站在原地烦得差点又要喊奶奶,这是怎么了?早上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石头跑过来偷偷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赫连曜顿时锁起了眉头,“她来了?这个蓝子出吃饱了撑的吗?怎么带着她来了?” 石头吓得大气不敢出,“司令,要不我去跟蓝师座说说,让他把人给送回去。” 赫连曜烦躁的踱步,“算了,就这么着吧。对了,让厨子把我带回来的鱼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下厨。” 石头嘴巴张的老大,司令要下厨给夫人做饭! 雪苼回到房间后就深呼吸,她觉得自己失态了,情绪越是发泄的多就代表她越在乎,说好的淡然处之呢。 皓轩偷偷摸摸的走进来,抱住了雪苼的腰。 雪苼低头,发现他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是正常的温热,便把他抱在椅子上。 “妈妈,对不起。”皓轩知道错了,赶紧道歉。 雪苼叹息一声,“妈妈也对不起,跟你发脾气是妈妈的不对。” 皓轩抬头望着她,乌黑的眼睛纯净的像一块水晶,“那妈妈是不是生爸爸的气?” 雪苼一皱眉,这孩子懂得太多了吧? “妈妈”皓轩抓着她的衣襟,“妈妈,你别生气,爸爸他是为了让你高兴。其实我没有下河的,爸爸自己去水里给你抓鱼,我就在边上看着,爸爸说你喜欢吃鱼。” “是吗?”雪苼的语气变软了,俩个人之间的回忆并不只是怨恨和悲伤,更多的是甜蜜和爱恋,只是这些雪苼封存在心里一直不敢放出来,她怕一旦放出自己会被淹没。 忽然,石头在外面大喊大叫,好像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雪苼皱起眉头,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心里很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我也要抱抱 皓轩刺溜从凳子上下来,跑到外面去问:“石头叔叔,你干嘛?” 石头着急的说:“刚才司令做饭给烫伤了,我找药,可是家里没有。” 原来是赫连曜给烫伤了,雪苼还以为是金镶玉找上了门儿,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的慌乱还真像是一个妾侍被正室找上门的样子。 雪苼压住心中的情绪,又有些担心赫连曜,她边走边喊:“先让他用冷水冲,然后敷上白糖。” “白糖?那不是吃的吗?” 见石头摸着头似乎不信,雪苼皱起眉头,自己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赫连曜把整只手臂放在了水缸里。他紧紧皱着眉头,看样子是很难受。 其实他不是疼得,是蠢的,几年没做饭了,看着热油在锅里刺拉的冒烟,他都忘了要做什么,伸手就往下捞,不烫他烫谁? 正悔的心头老血都要出来了,忽然看到一抹淡淡蓝影,没等他明白过来,一瓢冷水泼在他手下,跟着他听到了雪苼焦急的声音,“把手拿出来,我看看。” 赫连曜拿出来,果然手背上通红一片,还有水泡薄薄的贴在皮肤上。 赫连曜觉得很丑,忙把手藏在背后,“你快出去,你看不了这个。” 雪苼抓着他的手不让动,然后对厨娘说:“拿白糖来。” 厨娘早就吓坏了,赶紧拿来白糖,雪苼跟赫连曜说了句别动,细细的给他抹在手背上。 赫连曜身体没动,但是心却动了,看着雪苼脑后大花一般柔软的黑发,他没忍住,低头在白腻脖子上亲了一口。 雪苼肩膀一抖。手里的白糖洒在地上,她生气的抬起头,“你干什么?” “雪苼,谢谢你。”他嘴角含笑双眼含情,温柔的看着她。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雪苼握住的手松开,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后走了。 赫连曜傻傻的看着她的背影,半天没回过神来。 心里,有狂喜的情绪在炸开,雪苼这是在关心他。 厨娘在一边儿小心翼翼的问:“司令,您没事吧?” 赫连曜大手一挥,“没事,继续给夫人做鱼,你赶紧的去把鱼片成片儿。” 吃饭的时候,赫连曜做了鱼汤和糖醋鱼。 把刺挑干净了,他才把鱼肉夹到雪苼碗里,“来,吃鱼。” 雪苼看了他的手背一眼,水泡已经破了,上面又沾着白糖,实在是不好看。 皓轩也看到了,他笨拙的夹了一块红烧猪蹄给赫连曜:“爸爸,给你补补手,还疼不疼?” 得到儿子的贴心照顾,赫连曜心里甜滋滋的,他摸摸皓轩的头,“不疼,男人汉剔骨割肉都不算什么,这点疼就跟毛毛雨一样。” 没见过他这么夸张的样子,雪苼噗的笑出声。 她把鱼肉都夹给了孩子,“皓轩爱吃。” 赫连曜忙说:“那你们吃,我给挑刺。” “赫连曜。” “嗯?”听到雪苼叫自己,赫连曜忙抬头看着他。 雪苼脸颊微微一红,“一会儿吃完饭你再去把手看一下,给人知道司令做饭烫伤总是不好的。” 他一挑眉,“谢谢夫人关心。” 雪苼几乎把头埋在了米饭里,“吃饭,食不言。” “司司令。”石头急急忙忙闯进去。 “什么事?”赫连曜给鱼挑刺,头都没抬。 石头想说的话又咽回去,因为已经来不及了,金镶玉大步闯进来。 她看到人家正在吃饭,俨然一家三口的样子,而堂堂的赫连司令正在给尹雪苼挑鱼刺,她怒火燃烧,双眼充满了仇恨。 本该属于她的幸福,她却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不过,金镶玉也不是个简单的丫头,她用了些力气压下这火气,款款走过去坐在了赫连曜身边,“司令,吃饭都不等我。” 赫连曜都懒得跟她敷衍,“金镶玉,哪来的回哪里去。” 她抱住了他的胳膊把头靠上去,“我的夫君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从金镶玉出现后雪苼的脸色就冷下来,她默默扒着饭,一言不发。 皓轩虽小但懂得事儿多,他看到刚进来的这个女人跟猴子一样扒在爸爸身上,非常的生气,小脸儿都气红了。 “爸爸,她是谁?为什么来我们家?” 不等赫连曜回答。金镶玉抢先说:“小鬼,你要叫我句大妈,你妈妈跟着司令未婚先育,充其量也就是个外室,而你也就是个庶子,嫡子在我肚子里。” “够了!赫连曜一拍筷子,“石头!” 石头忙大声说:“到!” “把她给我送到蓝子出那里。” “是,夫人,请吧!” 金镶玉站起来,一巴掌就甩到了石头脸上,“你还当我是夫人?” 石头被打的委屈,可是他忍着继续说:“夫人请。” 金镶玉还想闹下去,忽然见好几个侍卫走进来要对她动粗,她知道这些人都死忠赫连曜,可不会管她是谁她肚子里有什么,只好恨恨的跺脚,“尹雪苼,你给我等着!” 雪苼眼皮都没抬,就跟没出现过这个人一样。 可是不管怎么伪装,已经回不去当才的温馨。 雪苼放下碗筷,“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皓轩也跟着她站起来,“我也吃饱了。” 赫连曜自己一个人坐在桌前,看着没动多少的饭菜,紧紧的拧起了眉头。 皓轩跟着雪苼进屋,他问她:“妈妈,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她是”虽然为难,但是雪苼还是不想瞒着孩子,“赫连曜的夫人。” “怎么可能?妈,爸爸的夫人不是你吗?” “皓轩”以前对孩子是敷衍的,说他长大了会明白,也没有好好解释他跟赫连曜的关系。这孩子自从见到赫连曜之后统统把以前的爹爹爸爸忘了,就认这一个爸爸,是不是需要好好跟他讲清楚了? 见妈妈这么认真,皓轩也意识到什么,小脸儿绷得紧紧的。 “妈,你说吧,我都长大了,能受得起打击。” 他跟个大人一样的说辞反而把雪苼给逗乐了,她捏捏肉嘟嘟的小脸,“你这个小人精。皓轩,别人家的孩子都一个爸爸,你却有两个爸爸一个爹爹,你就没有想法吗?” 被当个大人对待聊天,皓轩显然的很郑重,他想了一下,“没有。” “嗯?” 雪苼是想他可能听不懂,就把话换了个方式说了一次,“你要是他们三个要你选一个,你选谁?” 皓轩好纠结,他皱着眉头的样子仿佛是小版的赫连曜,真是像到了骨子里。 “妈选谁?妈妈选谁我就选谁。” 这个孩子好聪明,把球直接踢给了雪苼,要她来拿主意。 雪苼摇摇头,“我不选,我要你选。” 皓轩抬起眼睛,毕竟只有三岁,他弄不懂这么复杂的问题,只是凭着感觉问:“妈妈,那他们谁是我的亲爸爸?” 雪苼竟然有些紧张,舔了几次唇后才说:“是赫连曜。” 皓轩恍然大悟,却又马上不懂,“那你该是他的夫人呀,为什么那个很凶的阿姨是?” “皓轩,这里面的情况很复杂,你只要知道妈妈不能和爸爸在一起,他有了夫人,以后他们会有小宝宝,所以我们不能跟他生活在一起。等妈妈看了病之后我们就回余州,好吗?” 皓轩很失望,“真的吗?那爸爸他是不是以后只喜欢小宝宝不喜欢我了?” 听到皓轩这样说,雪苼忽然心头跟针扎的一样疼,明明是没有感觉了,又怎么会在知道他要和别的女人生下孩子的时候这么难受? “爸爸不会不喜欢我,我赫连曜的儿子只有你一个。”赫连曜走进来,他脸上带着不悦的情绪,显然不满意雪苼那么对儿子说。 雪苼也没有理会他,只对皓轩说:“差不多就去洗澡睡觉吧?” “妈,天还早,我想再玩一会儿。石头叔叔说晚上有夜市,我想去逛逛。” 雪苼刚要反对,赫连曜已经答应了,“好,我们去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妈妈也去吧。” “对,一起去,你睡得太早了,对身体也不好。” 雪苼想要拒绝的,但是看到皓轩期盼的眼神,便点了点头。 “万岁!”小孩子跳起来,高兴的抱着赫连曜的大腿。 一家三口坐着汽车上街,离着夜市远一点停下来,慢慢的散步。 现在已经是四月初,天气和暖鲜花盛开,走在路上有微风拂面,撩拨的人心头都发软。 皓轩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蹦蹦跳跳的像只小兔子。 “皓轩,好好走路。”雪苼提醒他。 皓轩指着头顶上的星星说:“爸爸你看,我们是三个人,星星也是三颗。” 雪苼一抬头,果然他们头顶又大又亮的星星有三颗。 皓轩指着说:“那颗是爸爸。那颗是妈妈,中间小一点的是我。” 赫连曜摸摸他的头,“皓轩真棒,都要拥有星星了。” 雪苼心头绵绵的酸涩着,她觉得幸福,可是这幸福不属于她,就像是偷来的。 夜市上果然是热闹非凡,除了买卖小吃外还有耍猴的,卖艺的,说书的,演皮影戏的,最热闹的一个摊子是表演西洋魔术的。 皓轩一下就被大变活人吸引了。 其实这些小伎俩一看就透,但是因为新鲜大家都爱看,眼睁睁一个大活人走到箱子里打开就没有了,难道不神奇吗? 赫连曜看夜市太乱,便暗中吩咐石头等人看好了皓轩,自己则紧紧跟着雪苼保护。 雪苼看到有卖金鱼的,想到家里鱼缸一直空着,而皓轩多次要从池塘里捞锦鲤放进去,她就对赫连曜说:“买几条金鱼吧?” 赫连曜很高兴,雪苼能买金鱼装饰家里说明她是把大八关当自己的家了。 俩个人选了红白黑花四个颜色条金鱼,雪苼说太多鱼缸就拥挤了,这样不多不少刚刚好。 买了鱼俩个人去找皓轩,却发现人群里发生了骚乱。 赫连曜心头一紧,他紧紧把雪苼护在怀里,“别怕,皓轩不会有事。” 果然,石头找到了他们,皓轩小脸儿绷的紧紧的,爸爸,有个小朋友不见了。 “怎么回事?” 石头忙说:“刚才大家都在看变戏法的,忽然有个人光顾着看戏法了,把儿子给搞丢了,到处找了个遍也没找到。” 他们只在说着话并没有注意雪苼,她的视线落在舞台上,那里的魔术师都是用油彩画出的小丑脸,夸张怪异,说是搞笑但在她眼里却是惊吓。 有什么一下浮上了心头,让她眼前一阵阵发花,同时跟着眩晕。 那丑陋的笑容却挥之不去,如同烙印一般的刻在她心头。 赫连曜往人群里看了一眼,这么多人要是不好好看着孩子真容易搞丢,特别是男孩子又太顽皮,他拉着雪苼换个皓轩要离开,然后对石头说:“你带着人帮着找一找。” 上了车后雪苼还拉着皓轩紧紧的,都把孩子的手弄疼了。 “妈妈,疼。” 赫连曜忙把她的手松开,“雪苼,放手,有我在你们都不会有事。” 雪苼松开手,她的额头渗出冷汗,现在她就是这样,一紧张就出汗,一出汗心就慌。 赫连曜摸到她的手跟冰块一样,忙把她给抱紧了,“怎么了?吓成这样?” “赫连曜,皓轩丢过一次,在余州。” 她的话没头没脑的,说完就剧烈喘息,赫连曜也不敢继续追问,只把人给紧紧抱在怀里,吩咐人快些开车。 到了家,他把人给抱到床上,又喂了些热水,雪苼的情绪才缓和下来。 他轻声问:“有没有好一点?” 雪苼艰涩的咽了一口唾液,又深吸了一口气,她摇摇头又恢复了平静冷漠,“我没事,只是刚才的情形让我想起一年前在余州发生的事情。” 赫连曜皱起浓眉,刚才雪苼说皓轩丢过,除了港岛那次,难道还有? “一年前,是十五的晚上,大街上闹花灯很热闹。我和长安带着皓轩上街,不知道怎么就把人给丢了,我们找了一个晚上,最后发现孩子自己躲在了司令府的柴房里。大家都以为他是走丢自己回去了,他醒来后也没什么记忆,本来两岁的孩子也不敢指望他能说清楚,但是奇怪的是他手里有一只气球,问他是谁给的也不知道。” 赫连曜一听也觉得蹊跷,“那后来呢,皓轩没什么事吗?” “我们带着皓轩到大医院去做了检查,这次把他带到沪上也是为了再检查一次,孩子的身体完全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赫连曜的心这才放下,“那是不是真是他自己回去的,皓轩很聪明,气球可能是别人送的,看他可爱。” “当时我们也是那么想的,可是过了不久,余州发生了好几起儿童失踪案,无头无脑,根本无从查起,莫凭澜特别生气,可连他也束手无策。” 赫连曜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莫凭澜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就连他都没办法事情一定很棘手。 拉着他的衣角,雪苼哀求他,“你不要把今晚的事掉以轻心,让地方上帮着找找孩子,当爹娘的要是没了孩子会活不下去的。” 赫连曜点头,“我让石头在那里帮忙,你别害怕。” 雪苼点点头,可是眼睛依然睁的很大,里面布满了血丝。 赫连曜把皓轩抱上床,放在雪苼身边,“那你抱着皓轩睡,好不好。” 雪苼点点头,却不放开拉着他衣服的手,“那你也留下来陪着我们?” 赫连曜点点头,“好。” 说完,他就站起来要出去。 雪苼紧紧拉住他,“别走,你不是答应我了吗?” “我去解手再洗个澡,乖乖的等我。”说完,他在雪苼额头上印下一吻。 雪苼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些,她抓着赫连曜的手,“你快点。” 看着眼前脆弱的仿佛一碰就要碎的小女人,赫连曜的大男人心又回来了,雪苼真的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坚强,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其实她内心早已经千疮百孔脆弱不堪,她需要他。 赫连曜出去后,皓轩软软的小手就搂住了她的腰,“妈妈不怕,皓轩保护你。” 小小的身体其实是蜷缩在她身边的,可是说出的话却又是那么坚定暖心,雪苼抱住他肉肉的小身体,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谢谢你,我的小英雄。” 赫连曜带着一身潮湿的水汽而来,他掀开被子上床,雪苼此时已经恢复了些,忽然后悔了刚才的邀请。 她身体紧紧的绷起来,说话的舌头都要打结了,“赫连曜,你还是去别的房间睡吧?” 赫连曜知道她是后悔了,但是他才不给她后悔的机会,大手横在她腰间,话却是对着皓轩说的。“皓轩,妈妈要反悔让我离开。” 皓轩马上祈求,“妈妈,让爸爸留下来吧,床这么大我们三个人睡刚刚好。” 雪苼知道今晚是逃不过了,谁让自己刚才是猪油蒙了心自己邀请的呢?她伸手去抱皓轩,“那让皓轩睡中间,好吗?” 皓轩却不要,“妈妈睡中间,我和爸爸是男人,都可以保护妈妈。” 雪苼感动的眼泪差点下来,儿子长大了,懂得保护妈妈,以前受的那些苦都是值得的。 赫连曜手紧紧箍住雪苼的腰,似乎怕她反悔逃走,“乖,听儿子的话。” 雪苼闭上眼睛装死,既然是自己邀请的,那就将就一晚吧。 皓轩很快就睡着了,身后的男人也很老实,但是雪苼被一个热烘烘的大暖炉贴着,怎么也睡不着。 她往皓轩那边靠了靠,却给人捉着腰给扥回来,“你要把皓轩挤到墙上去吗?” 雪苼咬着粉唇,脸颊不由自主的发热,“赫连曜,你,你顶着我了。” 没想到男人一派的坦然,“那是必然的,要是这么抱着你没有反应一定是有毛病。但是有儿子在我不会做什么,睡觉。” 很快的,她听到了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倒是像睡着了。 她轻轻的把男人的手拿开,然后转过身想去查看。 不期然的看到他平静的睡脸,他的心一颤。 赫连曜长得好看,就算是对他熟悉到此,雪苼还是会被打动。 就像此时,一颗心跳的砰砰有力,目光却不能从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移开。 鼻梁高挺嘴唇菲薄,这个男人的每一寸都像是精工打磨过的。磨的时候还加上了野气和霸气,让他从里到外都散发着让人臣服迷醉的气息。 手指从他鼻峰往下轻轻落在他的薄唇上,然后就是满是胡渣的下巴,细嫩指端传来粗糙刺痛的感觉,倒是让她的心密密的痒起来。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雪苼白皙的脸颊上飞上桃色,她刚要把手拿回来,却给赫连曜握住。 低低的声音透着沙哑,一寸寸撩拨她的心玄,“怎么?吃完豆腐就想跑了?” “我没有!”她解释的太快,反而显得更加心虚。 赫连曜闭着眼睛却勾起了嘴角,“那怎么算有?脱了我的裤子吗?” 雪苼顿时羞恼起来,她冷声说:“放开我,我去皓轩的房间睡。” 赫连曜对于这个用完就丢的小没良心是又气又恼,恨不能抓过来咬上两口,可是偏偏又舍不得,只好松手任她从自己身上跨过。 雪苼跨过一条腿,就在要抬起另一条腿的时候赫连曜忽然就抬起了腿刚好顶住了她的腿心。 雪苼被眼前尴尬的局面给羞窘坏了,她颤声说:“你把腿放下。” 赫连曜倒是听话,他放下腿。手枕在脑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雪苼松了一口气,可是腿却软了,整个人往前一扑,刚好骑在了赫连曜的腰上。 赫连曜黑眸含笑,他轻松的说:“你这是要把我绳之以法吗?欢迎!” “你”雪苼翻身就要下去。 赫连曜却紧紧按住她不让动,“雪苼,要是皓轩醒来看不到你他会失望的。” “不要拿着皓轩来说事儿,我不在乎。” “你在乎的,这孩子从小就没有爸爸疼,他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 雪苼还嘴硬,“他有。” “莫长安能算吗?” 雪苼忽然停止了挣扎,她看着他冷笑,“说到这里,那你该给金镶玉一个家呀,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几个月了,你是不是因为她怀孕你没法子泻火,才在我这里撒野?” 赫连曜给气笑了,“雪苼,你觉得要是我只为了泻火非你不可吗?” 雪苼微微有些泄气,他说的对,依着他的权势和相貌,单单拿出一样,无论是豪门闺秀还是风尘女郎都会趋之若鹜,所以自己说这个一点都没有说服力。 见她柔和下来,赫连曜乘机抱住她往自己身前带了带,“傻丫头,我只有你。” 雪苼自然是不信的,她冷笑,“先不说沪上那个肖雪,就单说你的玉儿夫人,她肚子里的孩子难道还是凭空来的不成?” 赫连曜有些为难,“雪苼,你听我说,这个孩子要等她生下来才能确定是不是我的,她是对我下药,但是我并不确定我睡了她。” 雪苼觉得这理由真滑稽,“赫连曜,你说这话能骗得了你自己吗?你是谁?连这么点警惕都没有还怎么当你的司令?” 提起这事儿赫连曜也很恼火,他自认为了雪苼守身如玉,却没想到闹出那种丑事,他一直不承认睡了金镶玉,他是被下药又不是死了,做了肯定有印象,但是在他的记忆里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痕迹。 事实是金镶玉怀孕了,他死不承认孩子,等生下来他就做滴血认亲,反正他就是觉得这孩子不是他的。 污点总归存在了,他现在后悔的恨不能跳海去,被雪苼骂的无话可说,他索性不要脸的装睡觉。 雪苼被他紧紧搂住也走不了,只好躺下来,反正她不会跟他发生任何的事情。 赫连曜自然也不敢妄动,就算憋得再难受也只得忍着,他抱紧了雪苼的腰,知道自己得慢慢来。 本来金镶玉来他还挺烦的,不过看雪苼的表现他觉得适当给点刺激也不错,要不她还真缩在壳子里不肯往前迈出一步。 一轮明月高高挂起,温柔的光辉从未及拉好的窗帘里透进来,洒在女人小孩柔嫩的脸上,就跟浸在牛乳里一样,赫连曜心头一暖眼里却一酸,差点落下眼泪来。 这样在一起,人生终于圆满了。 这一刻什么司令天下,什么煤矿财富,都不过是一缕浮云。 早上,雪苼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大一小相同的两张脸睡的正香,她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拢着睡衣的领子做起来,偷偷爬过赫连曜的身体要下去。 越是紧张就越是容易出错,她的腿撩过他,刚好感受到了 雪苼倒吸了口冷气,差点吓得坐在上面。 赫连曜一把抱住了她,“想在上面随时都可以,可别把它给搞废了。” 雪苼红着脸去推开他,“你别闹,皓轩要醒了。” 收起一身的刺,早上迷迷糊糊的她软的就像一碗熬了许久的白米粥,透着一股子软糯的香甜,赫连曜没把持住,一个翻身就把人给压在身下。 他深深的看着雪苼,黑眸里释放着灼热的火焰。 雪苼只被看着就觉得脚指头泛起电流窜过的酥麻,然后慢慢向着小腿方向蔓延。 “赫连” 她羞涩的声音打破了煎熬了一个晚上的渴望,他已经失控。 低头,他吻住了那张微张的樱花色小嘴儿。 呜呜,他竟然当着孩子的面亲她! 雪苼刚想要反抗,就被他握住双手压在了枕头两边,而他温柔的攻势一点点渗透她薄弱的防御。 “雪苼,我爱你。”他的低语呢喃在雪苼的耳畔,心脏贴着她的心脏,正猛烈的跳动。 他的话让雪苼失神,她定定看着他的黑眸,很清楚的看到了他深处的渴望和深沉的爱恋。 她累了,那一刻她仿佛兵败如山,不想再跟他抵抗下去,她伸手就要搂住他的脖子。 笃笃,有人在外面敲门,“司令,您起来了吗?” 雪苼猛然清醒过来,她咬住下唇。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要抱住赫连曜。 赫连曜气的想杀人,他挫败的看着身下的女人,却已经被她用力推开。 赫连曜爬起来开门,他对石头吼,“石副官,你最好有个强有力的理由,否则老子崩了你。” 石头傻乎乎的,他以为司令搞不定夫人,所以觉得司令该起了。 看着他猩红的眼睛以及他裤子下的狼狈,石头吓得差点尿了,“报告司令,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是昨天我们帮着找孩子那家人来登门道谢。” 昨晚,石头帮着人把孩子给找到了,但是这家人脑子也不太清楚,大清早的竟然来道谢。 “不见!”赫连曜回答的干脆利落。 雪苼飞快的把自己收拾妥当,她也觉得没有见的必要,就对石头说:“你就替司令受了礼就行了。对了,这是什么人家?” 石头头都不敢抬起来,“是城东酒坊赵家的孩子,带了老坛陈年老酒来。” 雪苼笑道:“没想到司令也为民解忧了。” 赫连曜忽然问:“你们昨晚在哪里找到的孩子?” 石头摸摸自己的脑袋,“其实也不算我们找到的,后来是在他们家放粮食到底仓库里发现的,这孩子大概是找不到亲爹便自己回家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躲进粮仓里。对了,还有好心人给了他一个气球。” “气球?”赫连曜看了雪苼一眼,他对石头说:“让孩子的父亲等着我,我一会儿就来。” 雪苼抓住了他,其实也没说什么,但是赫连曜看懂了她眼睛里的担忧。 赫连曜拍拍她的手背,“你不要怕,我去看看,好好呆在家里。” 雪苼点点头,但是无论如何就是放松不下来。 赫连曜换了衣服梳洗后去了前厅,跟赵先生见过后提出要去他家看看孩子。 赵先生不明白赫连曜的身份,但是能住在大八关而且手底下有那么多人的一定不是简单人物,他只好带着赫连曜去了家里。 赵家世代酿酒,就算现在云州有德意志开设的啤酒厂也没有撼动他家的地位,本地人依然是爱劲儿大辛辣的老白干儿。 赵家是四世同堂,小孩子只有三岁多,跟皓轩差不多大,长得胖嘟嘟的挺可爱,此时正在啃肘子,一点也没有受到惊吓。 赫连曜问他昨晚发生的事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摇头,赫连曜这才明白三岁孩子的语言能力是个什么水平,他家的皓轩绝对是个异数。 赫连曜提议孩子去做个检查,虽然赵老太爷不同意,但是赵少爷立刻抱着孩子去了教会医院,昨晚是他把孩子给弄丢了,他心里也是不安。 检查结果是孩子完全正常,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隐藏的伤害,跟雪苼说过的那种情况一模一样。 这一顿折腾已经到了中午,赫连曜回去后雪苼正在焦急的等着他,赫连曜把手里的气球拿出来,“你看看这个气球。” 雪苼脸色一白,“就是这个,一模一样。” 赫连曜让皓轩来看气球,皓轩对着这个完全没有丝毫印象。就当成个普通气球,赫连曜又把气球扎破了,还是没有研究出什么名堂。 雪苼很是担心,“我觉得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赫连曜你要相信我,绝对不是我小题大做。” 赫连曜问她,“我去联系一下莫凭澜,问问当年余州的情况,你也别担心。时候不早了,先吃饭。” 雪苼忧心重重,坐在餐桌前眉头都一直没舒展开。 赫连曜握着她的小手低声安慰,“你别吓着皓轩,有我在,别怕。” 雪苼头又有点疼,她疲惫的靠在了赫连曜肩头。 赫连曜看出了苗头,“可是头疼?” 雪苼点点头,“嗯。” “来,躺在这里。”赫连曜把她的头放在自己大腿上,然后给她轻轻按摩。 雪苼觉得跟他这么暧昧不好,可是没有力气挣扎,任由他给按着,而且真的舒服了很多。 这顿饭折腾了好久才吃上。 不过也许真是雪苼多心了,一连过了几天,赵家孩子腹腔胸腔的光片都出来了,没有任何问题。 天气越来越暖,云州靠海天气开始多雨,羊城一场大暴雨让丹尼尔的船延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云州的雨也下了好几天,这一天晚上特别的大,电闪雷鸣,看起来非常的可怕。 晚上吃过饭赫连曜在给皓轩讲三国的故事,雪苼则在一边收拾衣服,皓轩长得快,这天气一热就没了衣服穿,她盘算着明天要是雨水小了就出去给他买一些。 一家三口很是温馨,雪苼忽然脑子里跳出个念头,当时也没多想就问赫连曜:“你一直赖在我这里不走,金镶玉怎么办?” 赫连曜给她打算,也是觉得她问的奇怪,“她跟着子出到处闲逛。” “赫连曜。她是你老婆还是蓝子出的老婆?” “她是子出的干妹妹。”说完,他忽然来了兴致,放下书问雪苼,“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希望我去陪着金镶玉?” 雪苼把衣服往椅子上一扔,“只是给司令提个醒儿,我可不想闹得你们夫妻不和,到时候金镶玉到我这里大闹。” 赫连曜也扔了书站在她身后,她正靠着桌子微微弯着腰,这样倒是像赫连曜把她的身体给圈起来一样,呼吸间尽是他的气息,十分的缠绵暧昧。 雪苼不敢起身也不敢回头,要是起来就直接撞到他怀里,而回头就亲他的脸了,所以她保持着僵硬的姿势,雪白的小脸儿已经发热。 她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有些像撒娇,“赫连曜,你放开,皓轩还在呢。” “我又没做什么,你紧张干嘛?” 雪苼的身体几乎趴在了桌子上,她恨恨的说:“你别这么无赖。” 赫连曜薄唇几乎贴在了她脖子上,一开口说话暖暖的气息就喷在她脖子上,像电流一样酥酥麻麻涌遍全身。 “这才叫无赖,对不对?” 雪苼手指紧紧抓着桌上的衣服,气息有些急促,“走开!” 皓轩看了半天的戏,此时也把小小的身体贴在赫连曜身上,他费力的抱着爸爸的腰说:“我也要抱抱。” 赫连曜豪放一笑,“好,我们就这样抱着。” 雪苼脸颊透粉,从镜子里看简直跟桃花一样,赫连曜色授魂与,那手开始不规矩。 雪苼忍无可忍,她忽然回头喊了一声,“赫连曜” 樱唇擦过他薄唇印在他唇角上,转身却给他缠住,往深处纠缠。 皓轩还在他背后,这个混蛋 “呜,呜呜,赫连曜,你放开。” 甜美的滋味如冰淇淋在舌尖化开,赫连曜被挑起的渴望来势汹汹,他把雪苼往镜子里按,背后是冰凉一片,身前是热情如火,雪苼觉得自己像是跌入了镜子里,而那股子野火也跟着一路燃烧,燃烧。 俩个人都有些乱了,甚至忘了孩子还在这里。理智上都觉得应该停止,可是嘴巴就像给黏住了一样怎么也分不开。 赫连曜喘息急促,他抵着雪苼的唇低低的说:“把皓轩给石头,我们睡好不好?” 雪苼内心在交战,被感官冲昏了头的那个说:“答应他,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那个理智的却说:“尹雪苼,你不要沉迷下去了,你和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美丽的眸子沁出润润的水光,雪苼的内心在交战撕扯 “雪苼,你感觉一下,我好想你都要想死了,给我好吗?” “赫连曜。你别逼我。” “雪苼,我的小乖,是你别折磨我了,我觉得我自己要死掉,你摸摸。” 说着,他抓住了她的手。 雪苼就像被烫到,她慌忙躲开,“赫连曜,我们这样不对,是不对的。” 他已经憋到了极限,忽然抓住腰把她给抱起来,“皓轩,我要带妈妈去说点事,你去找石头叔叔玩。” 皓轩不懂爸爸妈妈为什么要喘气那么粗,也不高兴他们也自己抛下单独在一起,有什么要瞒着皓轩的,难道是要去生弟弟? 赫连曜抱着雪苼往外头走,石头却一步闯进来,这小子被淋湿了衣服,脸上也是雨水,走路慌慌张张没看路,差点撞到赫连曜身上。 赫连曜避开他,“站住,你去哪里?” 石头睁大了眼睛,“司令,您来的正好,我找您!” 赫连曜都要给气疯了,这个石头三番五次坏他好事,是不是给金镶玉收买了? “快说,不是大事我抽死你!” 石头这才看清了司令还抱着夫人,而雪苼在他望过来的时候忸怩着要从赫连曜身上下来,却给他抱住不放。 石头结结巴巴的说:“司司令,赵少爷又来了,他说这次孩子不见了,是真的不见了!” 一道惊雷在头顶上滚过,生生的让人心都颤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雨夜惊魂 赫连曜抬头看了看天,自言自语的,“还是要下雨吗?” “嗯?”石头也没明白司令的意思。 雪苼却脸色苍白,她紧紧揪住赫连曜的衣服,“是不是要出事?对了,我想起来了,余州那些孩子失踪也是在一个阴雨连绵的月份。” 赫连曜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你先别慌,好好的照顾皓轩,我去看看。” 雪苼点点头,手却不肯松开,“你要小心。” 赫连曜点点头,他走了几步才慢慢松开了雪苼的手。 雪苼看着他的背影,鼻尖雨天里的特殊腥气让她作呕,炸雷和闪电更是让她从心里生出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她抱紧了双臂站在廊檐下,所有的坚强外壳在这一刻变得脆弱不堪。 忽然,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抱住他,而温暖的怀抱也给她力量,男人淳淳的声音落在她耳畔,赫连曜说:“雪苼,别怕,别怕。” 原来,他走出后竟然感觉到雪苼的恐惧,又回来安慰她。 雪苼的手指几乎要掐进他坚硬的肉里,“赫连曜,赫连曜。” “乖,我在,别怕。”他反复说着这句话,大手轻轻拍着雪苼的后背,却依然能感觉到她的紧绷和颤抖。 有些无奈,赫连曜对石头说:“去把小马叫来陪着夫人。” 赫连曜等小马来了才走开。小马看着雪苼苍白的脸色很是担心。 “小姐,您没事吧?”小马给雪苼倒了一杯热茶,送到她手边。 雪苼看了一眼已经自己滚到床上睡着的皓轩,眼底的担忧越加浓厚。 喝了一口茶,暖暖的热流从喉咙一直到胃里身体才暖和了些,她对小马说:“小马,你还记得一年前的夏天余州发生的儿童失踪案吗?” 小马点头,“我记得,当时长安小姐跟莫司令吵得厉害,为了孩子。” 雪苼叹了口气,“长安是因为别人的孩子没了想到自己的孩子,现在云州又发生了这样的情况,我怀疑这是一帮人干的,会不会跟何欢儿有关?” 小马也没有头绪,不敢乱说:“小姐,您就别胡思乱想了,有司令在,他一定会查清楚的。” “嗯,这几天你们要对皓轩格外上心,好好看着他。” 小马应了一声,他没觉得雪苼担心是多余的,不管有事没,皓轩都是她的命,就该好好护着。 一直到深夜赫连曜才回来,小马站在外面的廊下更一杆标枪一样。 他拍拍小马的肩膀,“去睡吧。” 小马点头,“我让给小姐熬了些安神的汤药,她又在紧张。” 赫连曜忽然停住脚步,他问小马,”以前她也有过这样?” 小马抿抿唇,鼓起勇气说:“司令,要是你对我们小姐有真心就一定要保护好了她,她是不能再受任何打击了。这三年,她的身体精神都受到很大的损失,您也看到了,她” 小马有些哽咽,说不下去。 赫连曜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我会的,回去休息吧。” 小马没想到赫连曜这样的大人物竟然跟自己说谢谢,他愣了半天,眼睛里有些模糊。 石头撞了小马一下,“感动吗?” 小马低着头一言不发,匆匆的走回自己房间去。 石头摸摸头,跟我牛什么,小样儿! 赫连曜走进房间里,雪苼果然还没睡,屋里就开了一盏羊皮罩子的台灯,她坐在灯下手里拿着一本书,但赫连曜知道她肯定没看,是在发呆。 伸手把她的书拿走,“睡吧。” “赫连曜”雪苼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怎么样了?” “没有线索,孩子是在家里失踪的。但是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赵家守卫森严外人根本没法子进入,而且孩子有保姆一天不离身的跟着,根本就没发现任何异常。要是拐子拐走的孩子,这机率太小了。” “是呀,当年的那几个孩子好像也是这样,忽然就失踪了。” “先睡吧,等明天再说。”赫连曜给她拉了拉被子,让她躺下。 雪苼蹙着眉头,哪里有什么睡意? 赫连曜觉得她这样不行,脱鞋子上去,把人给紧紧抱在怀里。“要是睡不着就继续我们前面的事情,剧烈运动后就一定能睡着。” 雪苼立刻闭上了眼睛,她紧紧抱住了赫连曜,“赫连曜,有你在,一定不会出事,对不对?” “嗯,放心吧。” 有他的承诺雪苼才放下心里,也是绷得太紧,一松懈下来她就跌入了黑暗里。 赫连曜却睡不着,他总觉得脑子里有什么要出现,可是又根本抓不住。 齐三宝家孩子的名字终于定下来了,虽然蓝子出给了很多文雅才情的名字,但是小五不是嫌弃难懂就是嫌弃难写,不是有文化的人就不装,最后齐三宝靠着一本金瓶梅里学到的文化知识,给孩子起了名儿,生个儿子叫齐三思,生个女儿叫齐思舞。 小五非常感动,觉得还是自家爷们儿文武兼备,蓝子出就是个掉书袋的书呆子。 蓝子出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他们一番,什么学问,不是就是三四,四五吗?齐三宝这货也就是这么点本事。话又说回来,孩子是他们自己的,自己开心就好。 剿灭了云梦山上的土匪齐三宝就没什么事,天天在家给老婆下厨做好吃的,小五好多天没出门,人胖了一点脸也白了一点,就连胸口的肉都多了一点。但是齐三宝能看不能吃,憋得一身的火气。 于是他就偷偷摸摸的吃点豆腐打牙祭,本来小五也好此道,可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现在完全清心寡欲,齐三宝就连亲个嘴都要磨一个晚上,这天俩个人又闹在一起,原因就是因为齐三宝想过过手瘾。 小五不敢让他弄,怕自己也会控制不了想要,正闹着呢副官来说警察局局长过来了。 齐三宝虽然驻军在此,但是和地方上来往并不密切,而且中午他请了赫连曜和雪苼吃饭,这档口警察局来干什么? 不过人来了总要见,他忙整整衣服出去。 警察局局长姓丁,是个光着脑袋的中年人,一副络腮胡的样子比较凶,看着像个土匪头子。 可是现在他就跟没牙的小奶狗一样,看到齐三宝就抱大腿,“齐师座,您这次可是要救我呀。” 齐三宝皱皱眉,“咋了这是?” “咱云州一夜之间丢了七个孩子,都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我们警局一点线索都没有,想从军队这里调人去全城大搜查。” 齐三宝人看着是个莽夫但是他一点可不鲁莽,否则也成不了师长,“你这样兴师动众造成恐慌怎么办?” “可是那七家的人都要把我给逼疯了!” 齐三宝这才明白,原来是被这六家人逼狠了丁局长才找到他,但是全城搜查这事儿真的不能做,事情闹大了会造成更大的恐慌,到时候有人趁机作乱可就不好镇压了。 “丁局长你先别急,找我肯定帮着你找,但是咱们要暗访不能明察,你懂吗?” 丁局长苦着脸点点头,他也不敢耽误,回去布置了。 他刚走,赫连曜就来了。 见到赫连曜齐三宝倒是乐了。“司令,大雨天不在家陪着夫人睡觉出来干嘛呀?” “我刚在门口看到警察局的车子了,是他们来找你?” 齐三宝点点头,“发生邪乎事儿了,昨晚一夜之间云州城丢了七个孩子,都是大户人家的,这警察局局长被闹狠了,来我这里借兵想要全城大搜查。” “七个?”赫连曜的心一沉,原来不只是赵家的,还有别家的孩子。 “走,我们去看看。” 赫连曜拉着齐三宝就走,在路上把赵家的事儿都说了。 他们去找到了警察局,在探长的协助下跟丢孩子的人家都见了面,果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在仔细询问后得知,这些孩子在失踪前都有一只气球。 又是气球! 赫连曜曾经仔细研究过气球,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但是现在失踪的孩子都有气球,代表的是一个信号吗? 越想赫连曜的心越是往下沉,他想到了皓轩也曾收到过气球,却是唯一一个没事的孩子。 赫连曜和齐三宝在外奔波了一天还是没有任何线索,那几个孩子就像落在大海里的雨滴,完全就没有了消息。 忽然,赫连曜想起了那个表演西洋魔术的剧团,他问齐三宝:“在夜市上表演的都是固定的还是临时的?” “有固定的有临时的,比如那说书的,就是住在城西大桥下,一说几十年,那是杂耍什么的就有可能是暂时的,有些是从外地过来的。” 下了好几天的雨,夜市上自然是一个人都没有,赫连曜对齐三宝说:“你让人去查一下夜市卖艺的,重点是表演西洋魔术的。还有,把说书人给我弄到你那里,我有事要问他。” 赫连曜吩咐的事儿齐三宝向来不问原因,这都是多年的上下级来的默契,不过以前都是并肩打仗,现在并肩查案子,有点儿新鲜。 又是一天的雨。 云州这个城市在雨水的冲洗下闪闪发亮,可是也有陈年老旧的角落里,继续在腐朽霉烂。 雪苼的心都要发霉了,她发现越是下雨她就越是烦躁,总是心惊肉跳,感觉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白天好容易熬过去了,下雨天黑的早,厨子给她看过今晚的菜谱后她又加了两道荤菜,赫连曜和皓轩都喜欢只肉,没肉俩个人吃饭不香。 这一天里皓轩写字背书跟小马玩,没有半天不对劲儿,等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开始嚷着饿。 雪苼看看天气,“等等你爸爸再开饭。” 小马给拿了些冰糖核桃吃,雪苼又嫌弃太补了,不适合小孩子。 外面有了汽车的声音,皓轩刺溜从桌上跳下里,“爸爸回来了!” 房门推开,进来的却是一双圆口小羊皮镶着珍珠的平底鞋,雪苼皱起眉头,没想到金镶玉会来。 小马站起来把雪苼母子护在身后,虎视眈眈的看着金镶玉。 金镶玉手里提着个的蛋糕盒子,“干什么?怕我吃了你们?尹雪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 雪苼不想跟她磨牙,“你来做什么?” “做什么?你以为我愿意来呀。这么大的雨我还是个孕妇。是蓝子出要我来的,尹雪苼,你别总在赫连曜面前说我的坏话,我是他老婆这是众所周知的,你们有旷世绝恋这个大家也都知道,为了你他连封平都不回去了,天天呆在这云州。这几天蓝子出一直都劝我,让我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接纳了你。好吧,我答应了,你可以嫁入赫连府当妾,只是你以后得叫我姐姐,凡事依我为尊,你的儿子也要交给我抚养。” 雪苼听了她的话就觉得她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在胡搅蛮缠,“你是不是别雨水淋昏了脑子?我儿子姓余,我是余州司令的夫人,我是你们赫连军的客人,请你对我尊重点。” 对于余州的事金镶玉知道的并不太清楚,听了她的话后冷笑,“既然你是余州司令的女人,为什么要住在这里缠着赫连曜?” “赫连夫人,是你男人缠着我,而且这里是我的地方,请你出去。” 雪苼本来心情不好,这个女人又来搅局,她都懒得理会她。 金镶玉给气的脸都变色了,她气呼呼的要走,雪苼喊她:“把你的蛋糕拿走。” 金镶玉抓着蛋糕就在,上车的时候给扔在了路上。 破烂的蛋糕盒被雨水湿透,奶油从里面流出来,慢慢的洇入到雨水里。 金镶玉走了后雪苼还给气的胸口疼,她真是受够了,这一刻她连病都不想看了,就想快点离开这里回到余州去。 皓轩走到她身边,轻声说:“妈妈,别生气了。” 雪苼这才想起孩子,上次已经把金镶玉的身份告诉皓轩了,雪苼怕影响到他忙说:“妈妈不生气,你不是饿了吗?我们吃饭。” “不等爸爸了吗?” 雪苼摇摇头,“不用等了,估计他很忙。” 刚摆好桌子赫连曜就回来了,他浑身也湿漉漉的,看起来很累。 皓轩忙迎接过去,“爸爸,你回来了。” “嗯”赫连曜要去抱皓轩,又觉得自己浑身是水便快速松开手,“爸爸先去换个衣服。” 赫连曜一身清爽的出来,他问雪苼,“金镶玉来过?” 雪苼点点头,“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走了。” “我们先吃饭。”当着皓轩的面他们很有默契的什么都没有说。 等吃完饭后小马和石头带皓轩去玩,雪苼泡了一壶香茶。“孩子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赫连曜摇摇头,“雪苼,余州的事情发生了,昨天一下丢了七个孩子。” “什么?”雪苼的茶杯掉在了地上,应声而碎。 赫连曜忙去拉她的手,“有没有被烫伤?” “没有,那你联系了莫凭澜吗?” “还是没有联系上,他带着莫长安去解毒,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既然他当年也没有解开谜团,找他也没有用。” 雪苼眉头锁的很深,“那有什么发现吗?这事你不能交给警察局去查,你要亲力亲为。” 按理说这事儿真的用不到一个华北司令,而且这也不一个司令该做的,但是雪苼就是觉得这事儿跟他和她还有皓轩有关系。 赫连曜也意识到这一点,他拍拍雪苼的手说:“我明白。今天我就和三宝跑了一天,查出一点眉目。” “是什么?”雪苼的心提起来,很紧张。 “所有失踪的孩子除了都有个气球外,都去夜市看过西洋魔术。” 雪苼想到了那个恐怖的小丑,她紧紧抓住了赫连曜的衣服,“那肯定跟他们有关系,去抓他们呀。” “他们已经离开云州了,是前天走的,就是在孩子失踪的前一天,没有作案时间。” “啊?”这个真没法子了,人家都走了,还怎么作案。 她不死心,那个小丑给她的恐怖印象太强烈了,“那会不会他们走是个幌子,还有人留在这里。再或许,是方向错了,不是西洋魔术,那里还有耍猴跟卖艺的。” 赫连曜点头。“这些都有可能,故意混淆视听,我已经让三宝去调查,这两天就会有结果。” 夜深了,因为情况特殊,雪苼和皓轩睡一起,当然还有赫连曜,现在雪苼都不赶他。 面对这突然的福利赫连曜是哭笑不得,却没有飞来艳福的感觉。以前没有孩子还不会觉得,现在有了皓轩他内心多了些柔软,知道丢了孩子的父母会着急,他现在只想快点把孩子们找回来,还云州一个太平给雪苼一个安心。 沉沉的压着心事,但是因为疲劳过度也睡着了,窗外大雨如注,天空一片死亡般的黑沉。却不安静。 哗哗的雨声似鼓点儿似号角在耳边鼓噪,慢慢就变成了重锤一下下敲打着大脑。 雪苼猛地睁开了眼睛,她抱着头坐起来。 可是下一瞬她忽然脸色惨白,灵魂出窍。 本来睡在她身边的皓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去,脚上都没穿鞋子,就穿着单薄的睡衣外往外走。 雪苼以为他要尿尿,便匆忙下去喊了一声,“皓轩,你要嘘嘘吗?” 皓轩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继续往前走,双眼呆滞无光,看着十分像梦游。 梦游?皓轩可没有这个毛病,他的睡姿一直都很好,从一岁往后,起夜的时候都很少。 看到孩子的手搭在门上,似乎是要打开。 晚上睡觉的时候雪苼特意把房门菲反锁了。他一个小孩子是打不开的。 开始他的手伸过去后,那个门就像个摆设一样,自动就开了。 雪苼的头皮都要炸了,她刚要喊,忽然被赫连曜捂住了嘴巴,他在她耳边小声说:“别喊,跟着他。” 雪苼立刻明白了赫连曜的意思,他是怀疑那些失踪的孩子也是这样走的,他要跟着皓轩走。 虽然雪苼心疼皓轩赤脚走到雨水里,可为了那其余的七个孩子,她只能忍耐。 赫连曜往后推了一把,是他跟着,并不让她去。 看着男人手里的枪已经上膛,雪苼紧张死了,她对赫连曜摇摇头,意思是别伤害到皓轩。 赫连曜点头。他慢慢的跟上了皓轩,不远不近,在他能保护到孩子的范围。 外面的大雨哗啦啦的一直下,单调的声音不断的落在屋檐树梢和地面上。 彩色玻璃窗上雨水拧成麻绳粗的水流一个劲儿的往下淌,皓轩小小的脚丫子踩在木质楼梯铺着的地毯上,一步步往下走。 很快的,他到了一楼的大厅里,没有任何停留,目标就是门。 即便是黑夜里,这房子的楼梯处还是亮着着郁金香形状的壁灯,淡淡的光晕把皓轩的影子映在墙壁上,拉扯成诡异的形状。 赫连曜拧起眉,他往外头看了一眼,只是黑沉沉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皓轩的手已经放在了门上,想到刚才的情形,赫连曜的眉头皱的更紧。 忽然,外面一个炸雷落下来,照的屋里雪亮。 赫连曜看清了皓轩的脸,是惨白的,但是眼睛非常的黑,黑的几乎看不到眼白。 雷声干扰了皓轩,他忽然瞪着落地玻璃门外密集的雨线,似乎在雨里看到了什么。 赫连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好像是一个人站在雨里,那个人非常高,似乎是穿着一件肥大的雨衣,四周的雨雾弥漫又隔着玻璃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是那一刻,赫连曜似乎看到了他在对着自己嚣张的笑。 一把推开皓轩,他打开门,对着那个方向开枪。 枪声尖啸而过。惊破了雨夜。 石头和侍卫们立刻出来,石头问赫连曜,“司令,怎么了?” “前面看看有没有人中枪?”赫连曜对自己的枪法非常有自信,刚才那一枪肯定打中了人。 他抱起皓轩,轻轻的喊着:“皓轩,醒醒。” 皓轩到了他怀里软的跟犯困的小猫一样立刻沉沉睡过去,刚才的一切都跟没发生一样。 石头他们很快就去看了,根本没有人。 大家都不死心,他们深信司令的枪法,要打就一定能打中,可是找遍了整栋房子跟外面,别说人,就是鬼影子也没有半个。 赫连曜捏着眉心,怎么会这样?他一直对自己的目力很有自信,确定自己不会看错。那个人影子确实存在。看起来又高又诡异,仿佛天生带着一种邪恶。 雪苼从楼上下来,她飞快的跑到赫连曜身边,把皓轩接过来,“怎么样了?我听到了枪声。” 赫连曜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没有人也没有血迹,难道我看错了?” 雪苼忽然道:“你没看过,估计就是幻术,皓轩的样子像梦游,其实应该是催眠。我以前头疼的时候,以为英国医生也给我催眠过,他的催眠是让我放松睡去,他还说有一种催眠是控制人的行为,大概皓轩的就属于这种吧。” “可如果那样,对方是通过什么控制的皓轩,他一天到晚都跟我们在一起,怎么会被催眠?” 这些问题雪苼也解释不了,这种沉沉的迷雾重重的压在心头,就像一块巨石,压得窒息不透气。 雪苼抱着孩子上楼,赫连曜则再不能睡觉,他让侍卫再把这里的警戒加强又处理了一些别的事情,不觉就天亮了。 没想到的是,天亮以后云开日出,多日不见的太阳在东方露出冉冉一抹红。 就像在心上开了个窗户,赫连曜觉得开朗了许多。 雪苼也是,虽然眼底青黑一脸的倦色,但看到太阳后总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皓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他对昨晚的事一概不知。 雪苼也没再问下去,怕吓到了孩子。 早上,一家三口吃了饭,赫连曜要带着他们搬家,寻思再三,还是去齐三宝那里比较好,第一是靠近军营,第二是因为人多有照应。 皓轩却问道:“那个坏阿姨在吗?她在我不去。” 雪苼这次是站在儿子这边的,“金镶玉在那边,我不去。” “她没有住在三宝那里,她和小五不和。” “那她随便出入我也不去,昨天她一来晚上就出事了,不是我多心,反正我就是不想看到她。” 赫连曜昨晚没有多问,现在才想起来,“她又说什么了?” 雪苼忙说:“下着雨来,说什么同意你纳我为妾,但是皓轩要交给她抚养,还带着个蛋糕,可是我没要。” 一切都太平常。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而且赫连曜也比较相信金镶玉,这丫头虽然刁蛮任性又狠毒,但是她做事却不像傅雅珺那样阴狠,她还是有一定原则的,而且身边有蓝子出规矩着,这几天除了下药那次倒是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但是雪苼不想见她自然也是有道理的,她身上还盯着个司令夫人的名头,动不动就摆出正房的架子里,雪苼能喜欢才怪。 想到这里他便答应了,“好,不让她去,你收拾简单点东西,我们立刻走。” 雪苼一会儿就收拾好了,就一个皮箱,最近总是东走西奔的。也没多少东西。 赫连曜惊讶,就这么少? “嗯,要不你觉得我会一车子吗?” “最近事儿太多,都没有给你去买些衣服和日用品。” 雪苼淡淡的拒绝,“不用了,我估计也用不着,用不了多久就回余州了。” 一提这个,赫连曜心口像被扭住了一样,她还是想着回余州,这么长时间了自己果然还是没有打动她。 小五非常高兴雪苼和皓轩搬到家里住,本来她一个人都要憋死了,现在有个小宝贝陪着说话挺好的,而且她也想跟雪苼学着做个好妈妈。 齐三宝挑了最好的一间房给雪苼,屋里本来是有床的,他非让人搬出去然后换了一张花梨木雕花大床,几乎占了房间的一半。 小五还疑惑呢,“你干嘛呀,刚才那张床多少,这个料子还没那一半好。” 齐三宝神秘一笑,“我的傻媳妇,这个大!” 小五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有啥用,小的还能压在一起睡。” 齐三宝摸摸头,“你说的也对呀,你这娘们儿真坏,我让人换回来。” “行了,你换来换去得瑟个屁呀,这样也行,加上孩子三个人睡也可以,省的司令压到夫人的头发。” 齐三宝给她这么一说不由得坏笑起来,以前他们刚成亲那会儿是夜夜笙歌,小五哪天晚上都给齐三宝磨枪。开始龙精虎猛的,下半夜就软成一滩泥,这滩泥总压着小五的头发,她索性就去剪了,以后就不怕给压住了。 俩口子折腾了大半天,雪苼倒是不好意思,但是忙又帮不上,她索性让小马出去买了些食材,在厨房里烤了蛋糕和饼干给大家吃。 一壶英式红茶,然后是各种小点心,大家在一起美美的喝了下午茶,这也是大家这几天来最放松的一刻,儿童失踪案把大家都要搞疯了。 小五一直以为这些东西只有洋人开的店里才能买到,却没有想到雪苼做的味道一点都不差,甚至更好吃,她本来就是个孕妇,胃口大吃的多,男人们只是尝了几块她就全部抢下来,“都不准吃了,是我的。” 齐三宝真给这糟心娘们儿气坏了,“还有皓轩呢。” 皓轩很懂事,“小五婶婶吃,我不吃。” 雪苼把最后一盘饼干端出来,“这里还有,而且饼干虽然好吃,但是放了奶油和白糖,会让人发胖,小五你少吃点。” 小五才不管,“我就这个脾气,喜欢什么一定要管够儿!男人也是一样,看上谁了就必须要,不从就抢过来。” 齐三宝本来还觉得媳妇说话不中听。听到最后才明白她是在点拨雪苼,还真是不傻。 雪苼当然明白,她去看赫连曜,正好跟他的眸子撞在一起,他的眸子火热,似乎一碰就要内吸引,雪苼忙偏过头,端起茶杯淡定喝茶。 赫连曜把最后一盘饼干拉过去,“这是我的。” 小五瞪大了眼睛,“司令您不是不爱吃吗?” 赫连曜很是淡然,“别人做的不爱吃,皓轩妈妈做的我爱吃。” 小五翻了翻白眼儿,你这样讨好人家也不一定接受呀。 谈话间就说到了儿童绑架案,大家各抒己见都在发表看法,雪苼对齐三宝说:“我能看看这几个案子的档案吗?” 警局那边的档案都被齐三宝拿过来了,立刻让副官拿来给雪苼看。 雪苼一个个翻看着,眉头拧的越来越紧。 “可是有什么发现?”赫连曜忙问。 雪苼把档案放在桌子上,她捏了捏眉心才说:“是,我发现一个问题,你知道你们都注意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肚子大的不正常 七夕加更 雪苼说发现了问题,大家都看着她。 被这样灼热目光注视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眸后她却爽朗的笑起来,“也许你们早就发现了,我说出来大家不要笑话。” 赫连曜的大手放在她肩头,像是给她鼓励,“说吧。” 雪苼站起来。不着痕迹的把赫连曜的大手给躲开。她微微倾身,随便拿出一份档案扬了扬,“你们看,这份是万家粮油的万有,他四岁,是老板的老来子,将来也会是万家唯一的继承人,平日里娇生惯养,宝贝的很。” 说完,雪苼又拿起另一份,“这家姓刘,做的是木材生意,云州大半的木材都是经过他们家的手,丢失的孩子是长房长孙,也很宝贝。” “还有,酒庄c商行。最厉害的是还有赌场老板的儿子,这些人都是有钱有势,要是他们的儿子找不回来,你猜他们会怎么样?” 这些赫连曜在就注意到了,但齐三宝还真没往细处想,经过雪苼这一提醒,他不禁抹了一把冷汗,“要是他们的孩子找不回来,估计能把云州城掀翻了。” “要是寻常的拐子拐卖儿童,这样的人家一个两个也就是了,是因为家长的疏忽,反而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更容易拐些,但他们全抓的是有钱人的孩子,他们想要干什么?索要赎金吗?我看不止于此。” 赫连曜拍案而起,“这里面一定有个大阴谋,而且是策划已久的大阴谋。” 联系皓轩上次忽然失踪的时间。如果真的是一帮人,那么他们在一年前就行动了,目的是什么? 雪苼心底很沉,会这种蛊惑人心的把戏,又能提早布置,除了何欢儿她想不出第二个。 上次在港岛,何欢儿对长安下蛊却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这次是想在云州做文章吗? 雪苼恨不能咬死这个女人,在小孩子身上下手,她这辈子不得好死。 越说越是沉重,赫连曜也站起来,轻轻从后面握住她的肩膀,这次可是绝对不容许逃脱的姿势。 众目睽睽的,雪苼有些难受,她用低的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你要干什么?” 赫连曜薄唇落在她柔软的发上,“别想太多,这些都让男人去做。” 他的声音低沉厚重,却莫名的带着奶油一般的缠绵香甜,而雪苼的心就像是饼干被他包裹一起,一层层融化。 低头,她的脸已经呈现淡淡的粉红。 齐三宝拉着小五往外走,“那个,我想起我们还有点事,你们慢慢聊。” 小五还惦记着她的那些饼干,“饼干,我的饼干。” “姑奶奶,我去给你买一车还不行吗?皓轩,跟叔叔一起来。带你玩。” 屋子里这剩下了赫连曜和雪苼两个人。 雪苼转身也想走,“我去看看房间收拾的怎么样?” 赫连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人给拉到了怀里。 跌入他坚硬温暖的胸膛,雪苼像被烫化了,她勉强用手撑着他的胸膛把俩个人隔开,声音却带出了一丝妥协,“你这是怎么了?” “想必你也有猜想,关于这起绑架案的始终作俑者。” 雪苼点头。“何欢儿。” “我能想到的也就是她。这些年她虽然人在南疆,但中原的势力却也是在发展,沉寂了三年,她这次估计是想掀起风浪。” 雪苼垂下头。其实是不想让赫连曜看到她眼睛里的讥讽,“赫连曜,你说你和莫凭澜多大的势力,却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是呀。这是我和莫凭澜的耻辱。不过没有办法,谁让我们都有软肋给何欢儿抓住呢。”他并不恼怒,反而低头看雪苼的时候有些狡黠。 她却不知道怎么就恼羞成怒,用力去推开他。“赫连曜,别在这里跟我表演情种的模样,我看不下去。” “还在生金镶玉的气?我发誓,这是找回孩子后我一定跟她有个彻底的了断。” “怎么了断?她还怀着孩子,你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你的。” 赫连曜捧住她的脸,“我确定不是,以前是因为以为你不在了,也就什么都不在乎。现在你回来了。我得把这顶虚的绿帽给摘掉。” 雪苼终于推开了他,“那等你把事情处理好了再说吧,赫连司令,我儿子昨晚才遭遇到危险。我没有心情跟你在这里,如果有时间你就去调查。” 赫连曜不恼反笑,“雪苼,你越来越有一个司令夫人的样子了。” “不可理喻!”雪苼扔下这句话扭着腰走了,但是赫连曜分明看到她的耳朵都红了。 赫连曜嘴角勾起来,心情也轻松了许多,雪苼终归心里还有他,只是缺乏一个她能抛开一切重新扑到他怀里的理由罢了。 他觉得,要是这才的案子能办好了,雪苼会对他有很大的改观。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作为华北地界儿的司令,是真的很忙的。这次来云州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德国来的那批武器最近要在云州靠岸,蓝子出来也是为了这个。 现在看来,这个本来只有几个人知道的机密已经不是秘密,如果真的绑架孩子的人是何欢儿。那么动机很明显了,她要他拿武器换回孩子的性命。 大概觉得普通几个孩子的性命是抵不过一船先进武器的,所以她选择的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孩子,而且还要把皓轩给算计进去,但是她也知道皓轩难以靠近,所以他只是个完全之策。 这个女人心机深沉算计的滴水不漏,如果说前面是因为有她母亲甚至天女会这个庞大的组织在给她策划了一场大戏,那么现在就全是她自己的功力了。雪苼说的对,他和莫凭澜竟然都搞不定她,真的枉为一方霸主。 雪苼回到房间里收拾东西,小五带着皓轩回来了。 雪苼看看小五才不过几天就微凸的肚子,她伸手摸了摸,“你才三个月,肚子怎么这样大?” 小五哈哈大笑,“大吗?人家不都是这样?” 她挺起肚子扶着腰走了俩步。笨拙的样子像鸭子。 雪苼要不是知道她在没女人的地方长大还真以为她其实是男人,“那起码要六个月以上,你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小五摇头,“那破地方我呆够了,闻着那味我就想吐,女人生孩子不都是跟下马驹一样吗,疼一下就生出来了。” 雪苼真给她这个说法无语了,“傻姑娘,你不爱护自己还指望着个大老爷们为你操心吗?你去检查一下,你的肚子大的有点不正常,不会是双胞胎吧?” 小五可愣住了,“双胞胎?齐三宝一炮就打了俩?他好厉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我需要你 小五终于肯承认齐三宝的战斗力强! 雪苼真是拿她没辙了,说风就是雨,这不过是她的猜测,又不是真的。 小五按奈不住,非要雪苼陪着她去医院。 大白天的她身边又有那么多人,雪苼觉得不会出事,而且皓轩也需要做一下身体检查,她就跟小五去了。 没找到赫连曜,就让侍卫去跟他说一声,自己带着小马和赫连曜给她挑选的侍卫,还有小五这位活阎王,一大群人去了医院。 雪苼先陪着小五做检查,等在门外的时候,皓轩问她:“妈妈。小五阿姨的肚子里真的有小宝宝吗?” 雪苼点头,“当然了,等生出来你就有小弟弟妹妹玩了。” 皓轩摸了摸雪苼的肚子,“那妈妈你为什么不能自己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呢?” 雪苼尴尬,不过聪明如她,很快的就把话题给转移了,“要是妈妈生了弟弟妹妹,那妈妈就去看他,不爱皓轩了。” 皓轩一听这个差点哭了,赶紧说:“那我们不要了,就玩小五阿姨的弟弟妹妹好了。” 雪苼以为此生不会再有孩子,所以才对皓轩这样说,却没想到这完全是搬起来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等小五的空档。遇到了上次给皓轩看病的医生,他刚好有时间,雪苼就带着皓轩做检查。 这位医生叫爱德华,非常的幽默,他跟皓轩说了几句英语,皓轩对答如流,他就一个劲儿夸孩子。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孩子一切健康,雪苼却犹豫了再三,把皓轩那晚的事给说了。 当然,她只是说孩子突然梦游。 爱德华让皓轩做好,用手电筒照孩子的眼底,忽然咦了一声。 雪苼心头大惊,“医生,怎么了?” “夫人,你过来看。”医生喊着雪苼,让她看皓轩的眼底。 在皓轩的眼睛底部,有块米粒大小的红斑,俩个眼睛都有。 “这个是一出生就有吗?” 雪苼茫然摇头,“没有,虽然这个地方我们不会刻意去看,但是我能肯定孩子以前是没有这个的。” 医生去喊了几个同事归来,围着皓轩的红斑研究了半天,都没有看出是什么。 按理说,三岁的孩子应该眸子清亮,眼白也没有任何的红粉丝,可是一切都看起来正常的皓轩怎么会在眼底有俩个血点儿? 最后医生的答案是不要太过于在意,有可能长长就消失了,只要不妨碍到健康就没问题。 从医生这里出来雪苼心事重重,刚好小五也检查完了,她兴奋的抱住了雪苼,差点把她给抡起来,完全没有身为孕妇的自觉,“雪苼,你说对了,我真是怀了双保胎。” 雪苼心里有事,勉强笑了笑,“那恭喜你。” 小五不太会察言观色,而且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我们走吧,我要赶紧告诉齐三宝,他的三四c四五都有了。” 雪苼也想快点见到赫连曜,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了,可是只要是皓轩出了事,她根本就冷静不了。 她和小五一前一后走着,忽然小五眼睛里寒光一闪,一把飞刀已经脱手而出。 原来,跟她们擦肩而过的一个少年正往口袋里掏东西,他口袋里的东西鼓鼓囊囊,一看就是枪。 飞刀钉在他的手腕上,那人疼得哀嚎,攥着手腕就跑。 小五身后的侍卫去追人。雪苼却从滴血的地上发现了一个东西。 那是个西洋项链,银色链子串着圆圆的银坠子,坠子表面雕刻着一只飞翔的鹰。 “这是那个人丢下的东西吧?” 雪苼点点头,她站起来看着少年消失的方向,“他们不会伤害他吧?” “怎么了?你认识他?” 雪苼的手指在银坠子的纹路上拂过,“嗯,这个还是我送给他的,他是我弟弟。” 到底不是了,他叫徐云生,或者叫阿生,并不是她的尹云生。 小五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看出雪苼的神色不对,便没有再问下去。 一会儿,侍卫回来回报,并没有追上那个少年,他们是追到了天平间里,那孩子就消失在一堆死人里,跟鬼一样。 想到他刚才的样子,一张惨白的脸上黑乎乎的大眼睛,小五不由觉得后脖颈子发凉。 但是她还是想去查看。 雪苼却不让,小五是个孕妇,总归接触到阴气重的东西不好,而且云生的目的也不清楚,还是这么算了。 心里放着这么多事雪苼的心情当然好不到哪里去,回到齐府后她便回房,连晚饭都没有出来吃。 可是晚上齐三宝却弄了一桌丰盛的接风宴。 一是接风二是庆祝,他的三四都有了,人生一下就变得圆满华美起来。 下人来说雪苼不想吃饭,赫连曜便让他们先吃着,自己去看雪苼。 雪苼躺在齐三宝给换的花梨木雕花大床上,眼睛看着烟色的帐子,脑子里却空白一片。 赫连曜一眼就看到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儿,不由得心疼起来。 从沪上到现在也有快俩个月了,她是一点肉都不长,反而越来越瘦,现在下巴尖的几乎能戳死人。 这个时代的女人虽然不像唐朝时候喜欢胖美人,但是女性还是有点肉好,这样才够健康。 雪苼不健康,她现在一身的毛病,头疼症就不说了,就是她的气血不足眩晕症就已经很厉害了,可是她偏偏不在乎,还闹不吃饭。 想到这里,心疼下又有了几分责怪。 握住她细细的手腕,薄薄皮肤下,蓝色血脉清晰可见,又惹了他几分怜爱。 她的手里还握着银项链,赫连曜认识,以前云生脖子上总戴着。 “雪苼。”他低低的唤了一句,嗓音沙哑。 雪苼眼睛都没有动,只是嗯了一声。 “这是怎么了?” “赫连曜,我觉得我越来越撑不下去了。你要照顾好皓轩,用你的性命起誓!”说着,她忽然转头看着他,眸子流出黑色火焰。 赫连曜好像被烫到了,他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顿时也紧张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跟我说。” “皓轩真的有问题。” “啊?!”这句话就像一盆冷水,从赫连曜头上泼下去,他顿时就一激灵。 不为人父母是不会知道的,孩子对他们来说,是可以用性命交换的。 雪苼仿佛很冷的样子,一张小脸儿更加雪白,上下牙磕在一起不停地哆嗦,“今天我带皓轩去看医生,他的身体没有检查出任何状况,但是在我提到他梦游的时候,爱德华医生给他看了眼睛,在他的眼底,有米粒大小的血点子,这是以前没有的。” “那皓轩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任何问题,爱德华医生可看不出任何问题,他说也许过段时间就没有了,我觉得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可是没过一会儿我们就遇到了云生,他要干什么?刺杀?根本不像。我觉得他的出现跟皓轩一定有很大的关系。” “雪苼,你听我说。”赫连曜捧住雪苼的脸,“别再胡思乱想下去了,皓轩的问题我会找人给他看,云生我也会继续寻找,你好好休息,要是这个时候你的身体垮了,皓轩怎么办?他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赫连曜”雪苼看着他深邃的眼睛,以前她总觉得他眸子太过冷然,可是现在却看到一种类似破晓之后太阳初升的温暖颜色。 “你也需要我吗?”她问的很羞涩。 知道她是脆弱了,这个小女人最会折磨他,脆弱的时候就靠着他,可是等坚强起来的时候又推开他,总是把他一颗老心折腾的起起伏伏冷冷热热,可他还是像个傻子一样甘之如饴。 赫连曜看着她,灯光下雪苼的睫毛都带着一层暖黄的色彩,密匝匝的围了眼睛一圈儿,每一次的颤动就像扫在他心里,没忍住亲了上去,他薄唇含着她的睫毛轻声说:“没有你我也会死。” 雪苼是当情话来听的,可是她不知道,赫连曜的情话从来都当真。 开解一番,她终于起来吃饭了,赫连曜看着她身上皱巴巴的衣服,便说道:“换件衣服吧,舒服一点的就行,我去给你拿。” 雪苼懒懒的,“那你随便选,我看看你的眼光。” 赫连曜打开衣柜,雪苼的衣服不多,他很快就选了一件墨绿带圆点子的灯笼袖衬衣,黑色丝绒裙子。 “这身儿,怎么样?” 雪苼不由得笑了,“你的眼光还不错。” “那我给你换上。”说着,他就动手去解她小洋装上密密麻麻的扣子。 雪苼打开他的手,“你出去,我自己换。” 男人涎着脸皮,“我就先帮你解开扣子,这起码有十几个,你一个人解到饭菜凉了也解不完。” 雪苼气呼呼的指指肋下,“谁告诉你扣子是用来解开的?” 原来这洋装是侧边有拉链,穿脱根本不用解扣子。 赫连曜真是给战败了,女人的衣服跟女人一样花样繁多,扣子不用来解开要了还干嘛? 反正赫连曜是失去了这个机会,雪苼把他给推出去,过了一会儿门打开,她俏生生的走出来。 赫连曜双眼发直,差点留下口水。 雪苼随便把长发编了个麻花辫,墨绿的缎带系住发梢,墨绿的颜色显得她皮肤晶莹的跟雪一样,而束腰的长裙更是让她的腰肢不盈一握,一点都不像是生了孩子的女人。 第一眼的惊艳一点不亚于三年前,不,应该还早。在港岛大学的校园里,他早傅晏瑾遇到还是学生的她,弥补了他空缺过不曾相遇的遗憾。 雪苼的高跟鞋狠狠的踩了他一下,“看够了没有?” 明明很疼,他却笑起来,伸手搂住她的细腰,“一辈子都看不够!” 雪苼狠狠瞪着他,“司令,你这样你的军队士兵们知道吗?” “如果夫人想让他们知道我不介意哪天把他们召集起来,然后恩爱给他们看。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司令不仅知道行军打仗,还知道疼爱女人。” 他的厚脸皮雪苼是早见识过的,可是每次他对自己厚脸皮的时候,她却总忍不住想一下。“这人脸皮真厚。” 这么想着,竟然生出一丝丝的小甜蜜,也管不住自己,嘴角微微弯起来。 见她笑了,赫连曜终于把心放下来,就怕她淤积心结,把身体搞的更坏。 他们磨叽了这半天,齐三宝两口子竟然还在等着,不过他们已经拿着皓轩当试验品,不停的喂他东西。 皓轩此时一手鸡腿一手烤鸭腿,吃的满嘴流油儿,而他面前的碗里,东坡肉酱肘子狮子头堆的高高的。 雪苼哭笑不得。拿了湿帕子给他擦嘴,“我的少爷,你吃这么多肉要胖成球呀。” 皓轩嘴里塞满了没法子说话,只好摇头。 雪苼可不敢惯着他,把鸭腿和鸡腿统统给了赫连曜。 而皓轩给了喂了一点消食的山楂茶,不敢让他再胡吃海喝。 小五挺不高兴的,“你这是虐待孩子,只有吃肉孩子才能长得壮,你想要他像你这样一阵风就给吹走吗?” 雪苼哭笑不得,“小五,孩子他们的胃还很娇嫩,吃这么多肉食是会消化不良的。孩子要营养均衡,不是说吃肉就好。” 这点齐三宝和小五的看法是一致的,“夫人,我觉得是你平日里太约束皓轩,男人就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对不对,司令?” 雪苼的眼睛早已追过去,赫连曜哪里敢说个对? 他看着儿子啃的七零八乱的鸡腿,有些无奈的说:“我们都没有经验,还是听夫人的。” 小五这人明明把自己的丈夫欺负的跟什么似得,却偏偏看不起怕老婆的男人,对赫连曜这样她忍不住反对,“司令,您就是怕夫人,你自己还不是吃肉喝酒?大老爷们儿三天不吃肉嘴巴里就淡出个鸟儿来。反正我们的小三小四长牙就吃肉。” 雪苼轻笑,“好好,等着看你们家小老虎一样的三四。” 齐三宝怕这娘们儿嘴巴没有把门儿的,过会儿把怎么生三四的法子也给突鲁出来,忙给赫连曜倒酒,“司令,少喝点,解解乏。夫人呢?” “她不喝酒,就给她炖点乌鸡红枣汤就好了。”赫连曜淡淡的眼神落在雪苼脸上,却是满满的爱怜。 齐三宝招呼下人上鸡汤,“听了您老人家的吩咐,都炖了一下午了,现在搁砂锅上煨着,就等夫人来喝。” 雪苼瞪了赫连曜一眼,住在人家家里还吩咐做这做那,他怎么就那么不要脸? 齐三宝还不忘了替司令讨好,“司令还吩咐了,每天都要给您做个补气血的汤,夫人呀,你就多喝点,司令一片苦心。” 雪苼不好意思了,她垂下眼帘,可是温柔的眼神却从丝丝缕缕的睫毛处泄漏出来,落在赫连曜追逐的眼神里。 他心神一荡,竟然有些喉咙发紧,忙拿起筷子掩饰。 都是过来人大家都通透着呢,齐三宝心想不如把司令灌醉了。也好酒壮色胆。 不过赫连曜的酒量哪能是这种跟甜水儿一样的糯米酒能灌醉的,更何况他要照顾雪苼吃饭。 一点肉一点鱼一个虾一个蛋,他不准雪苼光吃素菜,这头晕目眩的毛病都是吃素吃出来的,就像齐三宝说的多吃点肉就真的好了。 雪苼好容易喝光了一碗鸡汤,又给添了第二碗,另一只碗里白米饭上放了各种菜色,赫连曜观察了许久,她还是喜欢吃鱼,他就酒都顾不上喝给鱼挑刺。 小五丝毫的不羡慕,反而觉得自己好娘们儿,还是自己的男人好。爱吃吃,不爱吃一大耳刮子给扇出去。 所以。这个世界上什么锅配什么盖都是一定的,盖错了就会不幸福。 这顿饭吃的磨磨唧唧,雪苼给填鸭似的喂了很多,最后她实在想吐出来,赫连曜这才停止。 饭后,他们去了客厅,小五孕妇犯懒吃完饭就去睡觉,雪苼却因为吃的太多需要到外面走走。 赫连曜有事要和齐三宝商量,所以让雪苼陪着皓轩出去溜达。 雪苼扶着腰感觉自己快跟孕妇一样了,刚走到门口就差点给石头撞倒,石头一头的热汗,走路快的像一阵风。 赫连曜蹭的站起来,“慌什么慌?” 石头结结巴巴的说:“司司令。警察局那边传来消息,有失踪孩子的下落了!” 连雪苼都屏住了呼吸,大家都看着石头,等着他说下去。 偏偏这就是块石头,说完后就等着赫连曜发问,一个字都不多说。 赫连曜只好问他:“在哪里?” “是拐走孩子的人用气球绑着纸条降落在赵家酒坊。” “纸条在哪里?”对于石头赫连曜要是失望了,当时就该不让张昀铭去当独立团团长。 石头抹了一把汗,“在丁局长手里,但是纸条的内容我记住了。” “快说!”赫连曜想打人。 石头给唬的更结巴了,“写,写着要走孩子去问尹雪苼。” “什么?”雪苼的手骤然抓紧了皓轩,这帮人又是耍的什么阴谋诡计? 齐三宝懵了,“问夫人?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赫连曜却隐隐有感觉这是对方布下的更大一局。孩子找不到,这七家又收到这样的纸条,肯定要把火烧到雪苼身上,而雪苼有事他不能不管,到时候什么军火大炮就随便开口了。 他此时又想起刚才自己跟雪苼的对话,他和莫凭澜都对付不了何欢儿,不是何欢儿有多厉害是因为她能抓到他们俩个的软肋。 三年前的云梦山是,这次云州城又是。 但是三年前他没有让何欢儿得逞这次更不会,而且他发誓,哪怕是牺牲生命,这次一定要保雪苼和孩子平安。 叮嘱雪苼照顾好孩子,他和齐三宝连夜去了警察局。 警察局里也是灯火通明,丁局长百年不遇的勤勉,可是光有勤勉是破不了案的。所以他对着一帮下属在训话,他破案不行训话可是一套接一套,身边的秘书不停的给他茶杯里续水。 “丁局长。” 丁局长看到齐三宝来顿时像看到了救星,他并不认识赫连曜,齐三宝也没有给介绍,所以他一直以为这是齐三宝的幕僚。 “师座,我的齐师座,您可来了,兄弟我都快顶不住了。” 齐三宝要不是这几年的脾气修炼的好了真想给他屁股一脚,此时他阴恻恻说:“丁局长你那是房事过多给掏空了,到我兵营里扛一年大炮,齐某保证你行。” 丁局长的脸色都菜了,他忙低头认错。“师座,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事儿太棘手了。” 齐三宝却偷眼看赫连曜,他生怕这样的怂货会让赫连曜立马拔枪给枪毙了,其实枪毙老丁他一百个赞成,但现在却不是时候,会造成更大的骚乱。 赫连曜别看在老婆面前奴颜婢膝,可是在外头那司令的范儿端的可足,听老丁讲了半天的废话,他不耐烦的说:“把纸条拿来给我看。” 警察局长在齐三宝面前低头哈腰也就罢了,可是一个高个儿小白脸儿也这么嚣张,他下意识的就瞪眼吹胡子。 可是他的眼睛还没有瞪圆胡子也没有吹起来,忽然就泄了气。 他看到了赫连曜的眼睛,寒光闪闪带着杀气,让他不寒而栗。 要出口的脏话憋了回去,他吩咐手下的警员把纸条取来,在仔细看了,齐三宝竟然对这小白脸儿很是尊敬。 “他到底是谁?” 七家,一家都没有少,都收到了纸条,普通的宣纸裁成条儿,笔迹也各不相同,但歪歪扭扭的样子像是用左手写的。 丁局长似乎是向齐三宝邀功,“齐师座,我去调查过了,这个尹雪苼是以前云州锦绣坊的大小姐。听说还是咱司令养的雀儿,可她已经死了,怎么纸条上要去找她?难道说的是她的墓地?” 齐三宝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着他,这个老丁就是找死,他也救不了。 可是没想到赫连曜却压根儿没理会他,他正在研究那些纸,估计没听到丁局长的话。 这个混子竟然又逃过一劫,看来命还挺大。 “三宝,你过来闻闻,这纸张是不是有股子香味?” 齐三宝拿过去像狗一样嗅了嗅,“嗯,是有股子香味,但是说不出来是什么香。不是脂粉香也不是香水,更不是香烛的香气。” 赫连曜眸子深深,他也拿不准这是什么香气,但是他总觉得自己闻过,一定闻过。 赫连曜把纸张分下去,让警员们都闻闻。 有人说没味道,有人说香却闻不出什么香气,警察局长撸了撸袖子,“让我来。” 他胡子几乎挡住了鼻子,齐三宝还真是没看好他。 却没有想到他皱起鼻子,“这个东西,应该是堕胎药的香气。” 他这话一说出来差点挨揍,怎么会有堕胎药的气味? 看到齐三宝警告的眼神儿。老丁也不敢在卖弄,老老实实的说:“齐师座,我说的是真的,我那喜欢拈酸吃醋的老婆常年备着这种药,就是准备给哪个怀孕的小妾吃的。我给她扔过,所以记住了那气味,很特别。” 他的话都是提醒了赫连曜,他记起来了,这味道也是雪苼服用的避子药散发出来的,具体说应该是一味药材番红花的气味。 一听番红花齐三宝倒是觉得目标小了很多,这东西本地不多见,去查查谁家里种说不定会有突破。 赫连曜拧着眉头不停的走来走去,他忽然对齐三宝说:“三宝,挂个电话回府,你问问夫人是不是尹家宅子里种着番红花?” 齐三宝愣住了,不过他很快的反应过来,问丁局长要了电话就往家里打。 丁局长对赫连曜越发的怀疑,刚才那明显的是给齐三宝下命令呀,谁个官儿这么大,莫非是 老丁也是淫浸官场多年,忽然想起别人对司令的形容,他出了一头冷汗,自己差点犯了大事呀! 齐三宝电话接通了,过了一点时间才让雪苼接到了电话。 “夫人来了。” 赫连曜抢过电话,他问道:“雪苼,我问你,在老宅的花园里是不是中了一片番红花?” 雪苼都要忘了这事儿,她对他说:“是呀,当时这是我父亲托人从西藏带回来的花球,这花是中药材,可以活血化瘀,在法国也做香料用。当年我们是想提炼里面的番红素染布,可是后来发现不合适就没有大面积种植,就留了后花园那一片,怎么了?” 赫连曜在电话里没有多说,现场人挺多,他怕里面有对方的奸细走漏风声。 挂了电话,他对齐三宝说:“召集人马,去雪苼的老宅子。” “夫人的老宅?难道您认为那些人是躲在那里?” 赫连曜点点头,“雪苼回来后去看了一次,她说深宅大院阴气太重,不想住在里面让我给卖了,我只是把仆妇佣人给撤了,就留下几个看门的,却也没有卖。那是她家的唯一想念,说卖可能是赌气,我给她留着,什么时候想看看也可以回去。” 可是齐三宝还是想不通坏人能躲在那里,果然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吗? 见齐三宝还不相信,赫连曜又说了俩个字,“云生。” 齐三宝豁然开朗,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看看我这个榆木疙瘩,调队伍来不及了,就带着这些人,我们立刻出发。” “全都配枪,跟着我来!” 赫连曜亲自带着队伍奔赴了尹家大宅。况往良低16981432,您好,感谢支持正版,为了方便下次阅读,可在微信中搜索关注“黑岩阅读”,更有海量岩币免费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雪苼的照片出现在灯笼上 最近的夜晚总是黑的让人心里发毛,按理说都是十几了,天上应该有大月亮,可有是有,却躲在云层里,露出一点点边儿却是诡异的红色。 看着乌黑的流云在红月亮身边涌动,齐三宝啐了一声,然后走到赫连曜身边说:“司令,你看这天儿,挺邪乎。” 赫连曜薄唇紧抿,他冷哂一声,“怕了呀?” “我怕个逑呀。就是觉得太妖气。你说这何欢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妖女吧,只要跟她扯上边儿的事儿总没有好的。” 赫连曜并没有多说,过了一会儿才咬紧牙关,“不管她是个什么东西,总有一天我会放出她的血,看她还怎么做妖!” “好!”喊了个好儿他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前方的路。 今晚的云州似乎格外的安静,就连狗都不叫了,这更让大家的心里增加了一层不安,特别是那些警员,最近都一直在传说抓走孩子的其实是云梦山里的魔王。 云州以前关于云梦山的传说很多,做多的一个版本就是云梦山其实就是神仙关押魔王的地方,三年前那里发生过爆炸没把魔王给炸出来,现在又炸了一次,估计这次魔王是跑出来了,为了惩罚云州人,所以才抓走有钱人的孩子。 有人悄悄的把这个传说跟齐三宝说了,齐三宝不耐烦的骂道:“都他娘的放屁,大家打起精神,我们手里有枪,即使鬼神也不怕。” 一行人到了尹家大宅子门口,看着紧闭的黑色大门,却没有去开。 尹家在云州曾经盛极一时。可就是在三年前他们家的人都死了,据说一个没有留下,就都说这宅子是凶宅,住在里面的人都被厉鬼索命而去。这些年虽然赫连曜一直派人维护着,但到底是庭院深深,再没有人敢靠前,甚至连这条街都鲜少有人来。 齐三宝一挥手,让人分散开,前后门堵住,然后带着侍卫以及几个精良的警察翻墙而入。 丁局长看着齐师长凌厉的身手,再看看面沉似水的司令大人,也甩着肥笨的身体想要爬上去。 结果,他就像一只短腿的狗只能挠墙却不能爬墙。 赫连曜站在他身后,目光很凉。 丁局长不敢再献丑,他回头用尴尬的笑容掩饰自己的笨拙,没想到赫连曜看都不看他,虽然一条腿看起来微微有点跛,但是一点都不妨碍上墙的动作,可是一点都不比齐三宝差。 丁局长瞪大了眼睛,他真是司令吗? 轻飘飘的落地,赫连曜问齐三宝,“有什么发现?” 黑乎乎的宅子没有一点光亮,按理说赫连曜留了几个看门人,守着这么大一所宅子一定要留灯。越是安静就越是不正常。 齐三宝一挥手,手下的人立刻分散开到处搜索。 四月中旬,已经是很暖了,空旷大大宅里传出了虫子的叫声,成了这暗夜里的唯一动静。 拔枪上膛,每个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儿,虽然不是对阵千军万马,但是敌人在暗他们在明,而且对方可能是会妖邪术法的一帮人,就算是跟着身经百战的侍卫都精神紧绷,更别说那些菜鸟警员。 一扇扇门被打开,吱呀的声音在黑夜里就像人发出的怪异尖叫,这让大家的心又揪了好几分。 忽然,东南角的方向传来枪声,赫连曜立刻扬起剑眉,“为什么开枪?” “是,是老鼠。”有人回答他,不过气息不匀,显然受到了惊吓。 老鼠竟然开枪,赫连曜真该问问这帮人是不是要回家坐在炕头上绣花。 正盛怒着,忽然又听到一声惊呼,砰砰的子弹声不绝于耳。 “我草呀,怎么他娘的这么多老鼠?”齐三宝大呼,当打开一扇门,他没想到里面的老鼠跟黑水一样涌出来,甚至大家的脚面上立刻就被爬满了。 也不怕再惊动对方了,因为枪声早已经暴漏了他们,火把点起来,大家看到面前的情形差点看吐了。 一地血污,超出普通老鼠体形的老鼠死了一地,连惊带吓的,现在已经没了影子。 齐三宝狠狠的啐了一口,他走到赫连曜身边,“司令,看来人家是有防备的,我们钻了套子。” 赫连曜看着黑魅魅的宅子,一股子凉意顺着脊梁骨攀爬,他大声说:“点起火把,全面搜索。” 刚下了命令,忽然又听到一声惊呼,齐三宝的头发都炸了,“这是谁又一惊一乍的。老子毙了他!” “师座,您快来看。”声音发颤,显然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赫连曜和齐三宝一前一后走进去,当拨开前面的人,他们俩个也 赫连曜这辈子经历的大小战斗上百场,什么惨烈的场面都见过。什么样的死人也见过,什么血流成河尸骨成山他也没有动容变色,可是面前眼前的情形他手在发抖心在发颤。 他的面前躺着一个小小的尸体,不,应该说残缺不全的尸体。 不难看出这是个男孩子,从残存的衣料看是好人家的孩子,但是孩子的胳膊手脚耳朵下巴都被老鼠啃得残缺不全,肚腹也被老鼠的利爪剖开,肠子肝脏血粼粼的流淌出来,也是残缺不全。 呕,有人已经吐了出来。 齐三宝眼睛红的能滴出血来,他对着空矿的屋子喊:“我糙你妈!有种给老子出来,祸害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大家总觉得他的声音带着回响儿,莫名的让人心头发颤。 赫连曜的拳头握的死紧,手背的青筋凸起的像一条条老树根,要是这帮人给他抓住,他一定要把他们凌迟了,不到一千刀绝对不能让他们死。 后 “听到找到人了,我看看。”丁局长挤进来,一看面前的情形,立刻跑出去抱着一棵树吐了。 大家都站在原地,听着他的呕吐声。 过了一会儿,赫连曜问警员。“这是谁家的孩子,你们见过照片,能看出来吗?” 有个警员认了出来,这孩子是万家粮油的老来子。 “让人把孩子给收殓了,今晚发生的事太蹊跷,不准把孩子的死讯给透漏出去。也不能把今晚的事说出去半个字,听到了没有?” 丁局长猜出了赫连曜的身份,但是他的手下并不知道,有人觉得孩子死了却不跟人家里说也不给尸体是很不人道的,便反驳他,“这怎么行。死了还不让人入土为安。” “闭嘴!”石头狠狠的呵斥了一声。 有人立刻不服气了,“这本来就是我们警察局的案子,你算什么东西,我们敬重的是齐师长,你什么都不是凭什么指挥我们?” 这帮警员是被吓破胆子了,他们想草草结案不敢在查下去了。 丁局长吐完了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儿,就听到他的手下在嚷嚷。 齐三宝气的要爆炸,他正准备给这帮孙子点下马威,忽然看到了前面的天空里飘来了几点绿光。 “司令你看。”他压低声音指着天空。 大家都看到了,在黑压压的天上飘来了几个素白灯笼,偏偏灯笼里是惨绿色,等近了。大家才看出灯笼上贴着一张女人的照片。 赫连曜后牙槽都要咬碎了,他一枪就把一个灯笼射穿,那东西落地后就变成了一堆破纸,里面放置的蜡烛呼呼的把纸烧起来,那张女人的照片也在火苗里变得扭曲,就像一个人在痛苦的呻吟呼救。 赫连曜差点不顾一切的要上前去。 因为那照片不是别人的。是雪苼。 而这照片正是雪苼墓地上的照片。 三宝死死的抓住他,“司令,不要上当,他们就是要你失去冷静。” 咬咬牙,赫连曜吩咐,“把灯笼取下来,看看里面有什么蹊跷,还有,把雪苼的照片全取下。”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认出来照片上的女人,“是尹雪苼,这个宅子的大小姐,果然都是鬼魂作祟。” 赫连曜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枪打到了那个人的脚下,“闭上你的臭嘴。” 刚才对着赫连曜的矛头对灯笼的出现打断,现在他的动作无疑是火上浇油,那人又怕又气,“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有局长有齐师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发号施令了?” 丁局长汗都出来了。“蠢材,闭嘴。” “局长,您不用什么人都怕,他们军队再厉害也不管地方上的事,到时候这事儿的大责还是在您,现在是厉鬼作祟。我们赶紧告诉大家,再请个法师来做法!” “你们谁敢把今晚的事说出去别怪我齐三宝的枪子儿不长眼睛!还有,我身边这位,是赫连军司令赫连曜,你们都把眼睛给老子瞪起来,看明白了!” 齐三宝这嗓子跟鬼罗刹一般都把人给糊住了,那刚才骂赫连曜的警员更是吓得尿了裤子,都听说赫连曜杀人不眨眼,这下完了。 赫连曜虽然脸色阴沉却没有对他们做什么,现在这种情况不合适自己对自己人下手,他厉声对丁局长说:“齐师长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吗?把孩子先收殓了,但绝对不准把他的死讯透漏出去。” 那局长唯唯诺诺,感觉今天自己就是进入了个死局。 过来人要把孩子给带走,赫连曜也要离开,可刚走了一步他忽然回头,“等等。” 齐三宝问他:“司令,还有什么事吗?” 赫连曜走到孩子面前蹲下,他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扒开了孩子还算完好的眼皮。况往良低16981432,您好,感谢支持正版,为了方便下次阅读,可在微信中搜索关注“黑岩阅读”,更有海量岩币免费领 本站访问地址p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我还没抱够你,舍不得死 齐三宝有些懵,“司令,您这是?” 赫连曜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自己的动作。紫阁 翻开孩子的眼皮,果然看到了眼皮底下的血点,但是已经变成了黑紫色。 赫连曜就像掉在了雪窟窿里,浑身冷的发颤。 齐三宝注意到不对头,他小声问赫连曜,“司令,有什么问题。” 赫连曜站起来扔掉了手套,“回去再跟你说。” 回来的路上,赫连曜心事重重,是齐三宝少见的样子。 他压住不敢问,可是过了一会儿赫连曜竟然主动开口,“今天的事不要跟夫人说。” “您也觉得他们是针对夫人?” 赫连曜摇摇头,“不是,是针对我。三宝,我觉得我不该从港岛把雪苼追回来,她又给卷入是非堆里了。” “那他们的目的是” “军火,过几天我们到港的军火。” 齐三宝很是气愤,“太卑鄙了,拿着孩子做筹码,这帮人要是给我逮到了,我一定把他们也尝尝山上那种酷刑,刷洗的滋味。” 沉默了一会儿,齐三宝忽然问:“司令,到这里又断了线索,难道我们就找不到他们了吗?” “可以。云生他是关键,医院里他的出现到底是要引我们过来还是要给我们示警?雪苼上次告诉我云生说恨她,可是他却一直把她送的项链带在身上,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齐三宝皱起眉头,“是呀,要是恨就早扔了,这事确实邪乎儿。还有,您刚才检查尸体” “那个死去孩子眼睛里的血点儿皓轩也有,三宝,看来我们需要找个高人了。” 这事到了这里邪乎的真不像人干的,齐三宝觉得很有必要,“我去问问这里有没有高强的法师。” 赫连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要什么法师,你真以为是鬼魂作祟吗?找一个厉害的催眠师,或者是懂南疆巫蛊之术的大师,我敢肯定,绑架孩子的人里面肯定有南疆王的那个不得宠的儿子阿根。” “好,我立刻让人去找。” 赫连曜一皱眉,催眠大师国外的厉害,但是来不及了,你要尽量低调,不要闹得满城风雨。 回到家以后,赫连曜发现雪苼还在等着他,他觉得自己身上不干净离她远远的,“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 “先睡吧,我去洗澡。” 赫连曜洗澡换衣服出来,雪苼已经靠在床边睡着了,她的手里还握着云生的项链。 赫连曜把她往里抱了抱,把她手里的项链拿出来放在了枕头边。 他一上来雪苼就醒了,她往他怀里靠了靠,“你身上好冰,好舒服。” 赫连曜一摸她的额头,发觉热乎乎的,“你有点发烧。” “嗯,我吃药了,没事的,你就用手给我捂捂。” 看着她红的不正常的小脸儿,赫连曜皱起眉头,“都说了要你好好保重身体,你偏偏就是不听话。” “赫连曜,别说话,我好困。”雪苼看起来累极了。她靠在赫连曜怀里,很快就沉沉睡去。 赫连曜却睡不着,他心里慌慌的,即便是手里有千军万马,可是只要一牵扯到雪苼,他就冷静不下来。 三年前的悲剧历历在目,他不能再失去雪苼一次,如果连保护她的能力没有,他又凭什么要让她留下来。 他的担心一点都不多余,天刚亮就出了事。 石头被骂了好几次,这次稳重多了,说出了事的时候也是木着一张脸,倒是很威严。 “怎么了?”赫连曜刚刮完胡子,用毛巾擦着下巴。 “外头来了好多人,都穿着孝服在外面哭,要交出妖女尹雪苼。” “什么?”赫连曜的毛巾扔在了地上。 石头刚憋了那么点儿刚气都给吓没了,他唯唯诺诺的说:“他们是来找夫人麻烦的,说夫人是妖女害死了万家的孩子。” 赫连曜都要爆炸了,这个用脚后跟想想就知道了,是昨晚那帮人没有守住秘密,把孩子的尸体给了万家。 刚要出去,齐三宝已经过来,他的嗓门大,开口就骂:“司令,奶奶个嘴儿的姓丁的,他没管好手下那帮兔崽子,有个警员去万家报了丧,现在满城里都说夫人是厉鬼复生,现在带着人在外面闹呢。” 赫连曜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你小声点儿。” 齐三宝一拍大腿,“都什么时候您还想瞒着,能瞒得住吗?告诉夫人也让她心里有个底。” 雪苼这个时候已经走出来,“什么要瞒着我?” 齐三宝和石头赶紧退出去,这个时候还是要交给赫连曜。 看着雪苼苍白的小脸儿,赫连曜先伸手过去,早上的时候他已经试了一次,不热,终归还是不放心,又试了一次。 “感冒好了。” 雪苼甩开他的手,“赫连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赫连曜深吸了一口气,“雪苼,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事儿,很血腥。” 等赫连曜讲完,雪苼的身体都在颤抖。 太没有人性了,竟然把孩子喂老鼠,她也是妈妈,懂得失去孩子的痛苦,可是谁也想不到他们会把她当成替罪羔羊,想要用更残忍的方法来报仇。 “我出去跟大家说明白,我没有死,不要做鬼神方面的猜测。” “你不能出去,这帮人已经红了眼。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现在看到万家的孩子遭遇这么惨肯定会不听你的任何解释,你乖乖呆在这里,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尹雪苼,你只是余州司令的夫人,来我们云州散心。” “赫连曜,那你” “我是男人,是这一方土地的主人,我自有办法摆平,哪怕是血腥镇压。” 听他说完这句话,雪苼打了个寒噤。 “赫连曜,你不能” 为什么不能,这帮忘恩负义的家伙。三年前是你保住了云州,要不他们早就在睡梦里给炸成了碎片,三年后他们要想对付你,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雪苼眼角湿润声音颤抖,“可是你始终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只要你有一点错误给他们抓住,白长卿那边就可能逼你下野,这些我都清楚。” “女人,你为什么要这么聪明!”赫连曜火了,他捏着雪苼的下巴,忽然堵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即便雪苼不挣扎不反抗,也全是苦涩的味道。 浅尝辄止,他看着她,黑眼睛星火点点,“你别想,有些事就当自己不知道,让我去摆平。” “那你要小心。” 赫连曜点头,他放开雪苼的腰,“从现在开始看好皓轩,不准出来,听到了没有。” 雪苼忽然抱住他,“你要小心。” 赫连曜摸摸她的头发,“你放心好了,我还没有抱够你,怎么会舍得去死。” 说完,赫连曜推开她,大步向着前厅走去。 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要不是齐三宝早打电话去军营调了一个团的兵过来,大概就要冲进去。 赫连曜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这帮人,前面披麻戴孝的都是万家人,剩下的都是其余六家的,还有些老百姓,大概有几百人,他们还雇了鼓手唢呐,在万家人哭的间隙就吹上一段儿鼓鼓士气。 赫连曜精准的抓住了一个中心,就是一个道士,虽然他没有站在前排,可却俨然是这帮人的指挥。 这事儿绝对是早有预谋,就算是警察局没有人泄密那帮绑架孩子的人也会把这事儿捅出来,而这个道士一定跟那帮人有关系。 赫连曜让人把道士叫过去。 那道士到没有想到赫连曜第一个要找的人是他,他在人群里看着赫连曜,笑而不语。 万家的人叫起来,“他们要让大师过去加害,大师不能去!” 后面的乌合之众就跟着喊起来,赫连曜特不耐烦,他一挥手,一对侍卫冲着天空开了枪。 鸟雀受了惊,扑棱棱飞的老远,这帮人终于安静下来。 那道士没法子,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抗蒙拐骗他行,可真要跟这帮兵痞子打交道,他还是很怕的。 赫连曜定定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但是黑眸里杀意尽显。 那道士还想卖卖风流,捻着几根山羊胡子说:“您就是齐师长吗?” “我不是。” “那您要跟我说话,你也得找个说话硬的来呀。” 赫连曜忽然搭住了他的肩膀,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枪管子早就顶在他小腹上,“道长,够不够硬?” 那道士脸色煞白,跟鸡吃米一样点头,“够,够的够的。” 拍拍他的肩,赫连曜撤回了他的枪。 道士算明白了,不管这个人是谁总之就是个横家子,他今儿的钱可是不好赚了。 “军爷要跟我说什么?” 赫连曜反问他,“你们要干什么?” “听说厉鬼尹雪苼住在这里,我要来捉鬼,还云州一个清平世界。” “厉鬼尹雪苼?道长,先不说这等军爷住的地方阳气有多重,单说一个鬼你们怎么知道她是尹雪苼?” 那道士脸上出了汗浆子,“有,有人见过,她还带着个小男孩。” “鬼生孩子?” “嗯,是鬼胎。” 赫连曜真想一巴掌扇掉他的大门牙再让他妖言惑众,一把推开他,他对着下面这些无知的百姓说:“这里没有什么尹雪苼,你们所谓的那个跟尹大小姐长得差不多的女人是余州司令的夫人,你们谁有胆子敢对余夫人无礼?” 虽然这样说出来,赫连曜心里无比的苦涩,他要保护自己的女人却不敢承认她是自己的女人,还要靠着余州的势头。 他的话刚说完,果然下面是一片安静,死了的人变成厉鬼索命本来也是荒诞至极,真有可能是认错人了。 赫连曜不仅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刚要趁热打铁,忽然人群里走出个女人,正是金镶玉。 赫连曜顿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瞪着金镶玉,用眼神警告她不要闹事。 可是金镶玉又怎么会听,她走出去,一步步走上台阶,向着众人高喊,“我可以证明,那个女人不是什么余州司令夫人,她就是尹雪苼。” 赫连曜扬起剑眉,“你又凭什么证明?” 金镶玉尽是些趾高气扬,她年纪小觉得这次可以出气了,甚至潜台词里还有能让赫连曜求她的感觉,“因为我是封平的司令夫人,我说的话大家不信吗?” 她的话音刚落,人群里爆发了一阵喧哗。显然是信她的。 赫连曜却不屑的摇摇头,“我站的地方是赫连军师长齐三宝的地方,我是赫连军的人,我都不认识,你又怎么证明你是赫连夫人?” 金镶玉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顿时气的杏眼圆瞪,冲着他嚷道:“赫连曜,你”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么你又怎么敢来招摇撞骗?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 赫连曜话音刚落,侍卫们一拥而上,不仅是金镶玉,就连她的保镖都统统按在了地上。 “赫连曜,你”嘴被堵住。是赫连曜吩咐一个侍卫脱了袜子。 怕她再生事端,赫连曜尽快吩咐人把她给带下去。金镶玉还是嫩,她想不到赫连曜无耻老脸到如此程度。 人刚带进去蓝子出就带人来了,他看了看眼前的情况就没说话,大兵们挡上前,他直接过去找赫连曜。 低头垂首站在赫连曜身边,刚才赫连曜说自己是司令道士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现在又看到军阶那么高的人也恭敬的站在赫连曜身边,他已然清楚了这个霸气的男人是谁。 赫连曜继续跟道士说:“刚才是一点小插曲,我们继续说我们的事。” 道士皱起八字眉,“你,您是赫连司令?” “不用管我是谁,你也别拿那些抓鬼的理由来糊弄我。道长,我有一千种让你死的方法。” 道士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到底不过是花钱消灾的玩意儿,不想有命挣钱没命花。 “司令,但是您看看那些人”道士微微回身看着,“就算我走了他们还是在这里的,我也是他们找的。” “这个很简单,你就说这里没有鬼,本来也没有。”说道这里,赫连曜忽然冷笑,“道长,我赫连曜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要说冤魂索命我也是被锁的第一个,何来报应到这些年幼的孩子身上?” 道士被他铁骨铮铮的话吓得倒退了半步,“司令,你至刚至阳又有猛虎真龙附体,邪秽不敢侵。” “行了,别跟老子扯皮,用你的法子把这群人给弄走,钱自然送到你家里。” “司令,您这真是难为我” 赫连曜嘴角一勾,“很好,那我就送你去作个鬼,看看你道行到底有多大,然后这帮人全杀了扔海里喂鲨鱼。” 道士听说过他当年曾经坑杀过千人,这样的军阀都是一步一个血脚印走过来的,要比狠,这一堆人都没有他一个厉害。 “好好,司令您老人家息怒。” 他说着就转身下去,在人群里开始胡咧咧。 但是他的胡咧咧真有用。那些人给他说的服服帖帖,不再吵嚷。 赫连曜借机高喊,“诸位,孩子一定给大家找回来,你们这样闹下去也没有结果,不如回家好好等着。” “那你得给我们个时间吧?”赵少爷也跟着过来,当他看到万家孩子的尸体一颗心都要碎了,他真怕自己的孩子也遭遇到这些。 “五天,给我五天的时间。” 赌场老板吼起来,“不行,五天太长了,谁知道我们的孩子发生了什么,三天,最多三天。” “好吧。就三天。”赫连曜答应了。 此时,赵少爷忽然扬声问:“你到底是谁,说话难道你齐师长好使?” 赫连曜深邃的眼神沉沉压下来,冰冷的扫过这些人,“赫连曜。” 人终于走了,赫连曜回到院子里,可没等他喘口气齐三宝就开始突突,“司令,三天呀,您怎么能夸这样的海口。” “石头,找人跟着,等那道士和这群人分开后把他带来见我,我看他也是个闯江湖的,兴许有点门道。” 石头领命走了,赫连曜转头看着蓝子出,“你有什么跟我解释的?” “司令,对不起,我都不知道大清早这里发生了什么,她自己就跑来了。” “我就知道她花花肠子多,三宝,把她给我关起来,今天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蓝子出忙求情,“司令,她年纪还又是个孕妇,您能不能?” “蓝子出,我问你,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蓝子出吓得脸都白了,他倒退两步,“司令,当初我是拿着命起誓的,孩子绝对不是我的,我不是敢做不敢当的孬种。” 赫连曜特别烦躁,他狠狠的骂了句粗口,“先不管了,把人给我关好,她的臭毛病也该治治了。” 蓝子出不敢再说话,他偷偷去问了关押金镶玉的地方,准备给她送点吃的喝的,他也只能帮她到这里,谁让她自己欠呢。 忙了一大早,昨晚又没休息好,而且还顶着三天找到孩子的压力,赫连曜的眼睛跟出火了一样,一圈儿红血丝。 雪苼端了一碗面过来,“你还没吃饭,先凑合着吃点吧。” 赫连曜本来不想吃,可是一阵阵香味从碗里散发出来,引得他低头看。 雪白纤细的面线上有个煎的金黄的鸡蛋,牛肉切成薄薄的片儿,还有绿色的菜心儿,这碗面好看又好吃。 赫连曜顿时觉出饿,他点点头,“好。” 雪苼给他拿了筷子,然后在他对面看着他吃。 虽然心里很多疑问,但是雪苼不想破坏他吃饭的情绪,只在一边看着。 赫连曜很快就吃上了一碗面,他把碗给雪苼,“还有吗?” 雪苼很意外,赫连曜这人其实饭量不是特别大,像今早这样还是第一次。 跟着他说:“我知道是你做的,所以还想吃第二碗。” 雪苼勾起嘴角,“好有的,你等一下。” 一会儿,她把面端来,这碗汤多面少,应该是剩下的。 “没有鸡蛋?” 雪苼摇摇头,“就见煎了一个,你要是喜欢吃我再去煎一个。” 赫连曜看着她呆呆傻傻的样子,不由得心生怜惜。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去,“不要了,我吃这些就够了。你这几天要照顾好皓轩和自己,千万不要离开这里,懂吗?” 雪苼点点头,“我听三宝说你答应他们是三天,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去找人?” 赫连曜眸光深远,“不用我去找他们,他们自己会找上我,明天我的军火就到港口了,他们当然要谈判。” “那孩子们不会再出事了吗?” “我也不会就坐等,会派人去查,因为我已经掌握到线索了。” “是云生吗?” 赫连曜点点头,“雪苼。这才要是真查实了云生干下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会饶了他。” 雪苼闭上了眼睛,“我还有什么脸替他求饶。” 谢谢你的深明大义。” “赫连曜,你要答应我,真的有那么一天你给他个痛快,别让他痛苦很久。” 吃完饭,赫连曜便开始忙碌,石头的人已经把道士给带回来,赫连曜立刻带着他去了尹府。 白天再来这里已经不像夜间那么可怕,但是一股子血腥味还是很浓郁,当然这不是人的,赫连曜知道这是那些死老鼠的。 打开门带着道士进去,这房子他一直派人看守维护着,以至于雪苼回来后他都想让她住进来,不觉得会招些蛇虫鼠蚁的东西。 这道士的底细赫连曜也打听清楚了,他叫清风,其实就是个江湖混混,也就给人摸骨算卦挣口饭吃,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混到了三清观里,跟老道士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再后来老道士去世后他竟然凭着那点本事混了主持的名头,阴阳八卦衣一穿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有人说他在荒年的时候去河里挖沙就能变成米,树叶在水里洗洗就能变成鱼,这些当然不可信,不过他倒是在荒年里接济过穷人米粮,所以说他虽然爱钱,也不算是个太坏的道士。 赫连曜先给了他一根小黄鱼,“你看看这里。就是这间房,昨晚的凶案现场,忽然跑出了很多老鼠,那孩子就是给老鼠啃噬而亡,这些老鼠从何而来,难道真是厉鬼召来的?” 清风摇摇头,“司令,当着您老的法眼我也不敢卖弄那些江湖骗术。老鼠这东西到处都有,不过要聚集要一起委实难些,对了,我能看看这些老鼠吗?” 赫连曜让人带他去看了,看着他对着一群老鼠的尸体摇头晃脑,石头低声问赫连曜,“司令,这人靠谱吗?” “他不靠谱你行吗?”赫连曜烦躁,其实他也不敢肯定,但是事态严峻,也只能靠他了。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清风果然带来了突破。 “司令,这些老鼠染布色素的味道,应该经常呆在纺织厂附近的下水道里,所以才是黑色的,而且它们是给人养的。” “给人养的?”这个发现太重大了,居然还有人养老鼠呀。 这个赫连曜还真是知道,云州做纺织行业,最怕老鼠破坏布料,所以就有了捕鼠人这个行业,但是一般抓到的老鼠都弄死了扔到山里喂野兽吗,能养下的自然是居心不良。 这个发现其实只要心细点就会发现,可是一般人却都错过了,赫连曜还真对清风刮目相看。 既然是纺织厂附近的捕鼠人目标就很小了,他吩咐下去全力查找这个人。 清风又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儿,他跟赫连曜说:“司令,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帮人中一定有会使用巫蛊之术的人,而且还是个高手。” 赫连曜点头,“应该是南疆来的,这个人很年轻,叫阿根。对了道长,这些失踪的孩子应该是自己丧失了神志跟着走的,跟梦游一样,我却搞不懂是被催眠还是中了蛊毒?” “我看了万家孩子的尸体,不是催眠,应该是蛊毒。” “道长知道?” 清风本性不改又想卖弄,可是看到赫连曜锐杀的眼神儿又不敢了,只好简明扼要的说:“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去过南疆,还在那里交了个朋友,也见识过他们有一种叫牵丝蛊的,细小如丝,不仔细几乎用肉眼都看不到,专门从人的指甲钻进去,然后寄居到眼睛里。我看过了万家孩子的眼睛,有两个暗红的血点儿,应该就是牵丝蛊寄居过,他现在人死了蛊虫跟着死了。” 赫连曜就觉得有虫子似乎在脊背攀爬,真是毛骨悚然。 现在基本弄明白了,这些蛊虫就是绕在气球的绳上,当他们拿的时候就跑到饿了指甲钻进去。皓轩这就是早中蛊了。 对何欢儿的仇恨已经到达了顶点,赫连曜现在真想大炮架到南疆把那里给轰平了。 “道长,你可有解法?” 清风捋着他的山羊胡,“牵丝蛊在苗疆是大人为了控制孩子回家吃饭的时间,有些孩子出去野一天就不知道回家,大人在家让母蛊振动翅膀召唤孩子身体里的,就会自动控制孩子回家,除了这个没有害处。但是要强制除去却很痛苦,需要给孩子放血,也可以杀了母虫。” 赫连曜还是觉得能找到阿根杀了母虫比较好,实在不行就给皓轩放血,不管有没有害处总不能要这玩意在身体里,想想就后怕。 误打误撞,赫连曜却没有想到自己真遇到了一位高手,小黄鱼又拿来一根,还告诉清风要是给孩子驱虫成功送他一箱金子。 赫连曜一直忙到傍晚才回家,这段时间清风一直跟着,他要带他去看看皓轩。 可是一进院门就发现情况不对,小五提着枪双眼血红要忘外冲,赫连曜一把拉住了她,“这是干什么?” 小五那么爷们儿的人哇的一声哭出来,“司令,金镶玉那贱人把夫人给弄出去了。” 本站访问地址p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血洗云州 原来,赫连曜走了后雪苼就在房间里坐卧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皮一直在跳,觉得有事情发生。d7cfd3c4b8f3 低头忽然看到了云生留下来的银链子,她拿在手里打开了坠子。 坠子里面放着一张照片,雪苼和云生分别站在两边,父亲在中间,一家三口都笑着,很开心的样子。她还记得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是一年暑假结束后父亲送自己去港岛上学,云生非要跟着。父亲溺爱他就带着去了。当时雪苼风华正茂,年轻女孩子经常拍照,所以也没当回事,却没有想到云生一直留着这张照片还放进了这个银链子里。 每次看到这个照片,雪苼心里就会一痛。云生本性纯良,就算不是自己的亲弟弟也继承了父亲的一切美德,要是真的恨自己,为什么要留着这链子这照片呢? 这样想着,雪苼眼中酸涩难受,她抬手去擦,却不小心把链子给掉在了地上。 可能是年岁太久远了,坠子一磕,镶在里面的照片竟然掉了出来。 雪苼忙去捡,可是她看到照片后面有几个浅浅的字迹。 她愣在那里! 这字没头没脑,是云生随便写上去的吗? 可是一般的这种照片背面不该写什么时候拍的。或者都是谁吗,为什么会是这样毫无联想的三个字? 雪苼正发着愣,忽然有侍卫在外面敲门,雪苼站起来去开门,侍卫慌慌张张的说:“夫人,金夫人忽然肚子疼,闹得很厉害。” 金镶玉在外面闹的那一出雪苼并不知道,只是奇怪她怎么来了这里?不是和赫连曜说好了不要看到她吗。 雪苼不想出现在她面前,“你赶紧去给她找大夫,还有,找几个丫头伺候着,让我去也是没有法子的。” 侍卫也不敢多说,要不是府里的男人都不在他也不敢来骚扰雪苼,忙退下去请医生。 可是没多会儿,一个丫头又来禀告,“夫人,金夫人下身流血,府里也没有个管事儿的人,您快去看看吧,毕竟您是过来人。” 雪苼这才想起府里本来女佣就少,有几个更是年轻的小丫头,雪苼只好跟着她去看看。 小马手里牵着皓轩,“小姐,你去干什么?” “我到那边房间里去看看,你一个大男人不方便跟着。看好皓轩。” 小马没法子,不过因为是在府里,也只好让雪苼去。 因为是女人的问题,侍卫也不好进去,金镶玉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果然裙子上沾着血,样子恐怖。 雪苼以为她小产了,忙去摸她的手,果然是冰冷的,她回头对丫头说:‘别等大夫了,赶紧备车,送她去医院。’ 丫头慌不迭的出去叫车,雪苼对金镶玉说:“你怎么样,疼得厉害吗?再忍一下,很快送给你去医院。” 话音刚落,她忽然发现金镶玉紧闭的眼睛睁开,然后冲她诡异一笑。 跟着雪苼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软软的倒下去。 刚才还要死要活的人赶紧坐起来,她把雪苼的头发给弄散了,再把自己染血的裙子给她换上,让雪苼躺在床上,用薄被单给盖住。 她自己换了丫头的衣服,披头散发手上脸上都抹了血,大喊着夫人不行了,冲出去。 刚好车子来了,侍卫也顾不上那么多,隔着被单抱雪苼上车,另一名丫头要上车,却给金镶玉推下来,“你在家照顾五爷,我去就行。” 眼下的场面有些乱,大家都没反应过什么事来,等车子开出去许久,直到皓轩找妈妈,才发现雪苼丢了。 小马一直以为雪苼跟着去了医院,但是伺候金镶玉的丫头却说没看到雪苼。这可把小马给急坏了。 那名小丫头忽然想起来,“跟着去医院的那个丫头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小马一听知道是坏事了,雪苼一定是着了金镶玉的道,这人真不能太好心。一好心就被坏人给利用。 大家都吓坏了,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就去告诉了在睡觉的小五,她怀孕不吐不呕,就是嗜睡,一天至少要睡十八个小时。 小五一听就火顶到脑门上,一巴掌把侍卫的牙打掉了,“废物,一群废物。” 她拿了枪想要出去追人,恰好赫连曜他们回来,一听小五的话他几乎暴怒,推开小五自己去追。 可是他还没有跨出院门,金镶玉回来了。 她蓬头垢面一身的血,看起来非常可怕。 赫连曜一把薅住了她的头发,“你还敢回来?” 金镶玉脸色惨白。头发被血和汗水全黏在了脸上,“赫,赫连曜,我上当了,他们说只要我交出尹雪苼就把孩子全还给我。可是他们故意通知了万家的来抢人,我的人拼命掩护我逃出来,现在尹雪苼被架上了柴堆,大家要用火烧了她。” 原来,金镶玉一直想做出点成绩给赫连曜看,她竟然蠢的以为自己可以救出那几个孩子,当对方要求用雪苼换的时候,正好如了她的意。她想的过于简单,带着自己的人假意拿着雪苼去交换,然后乘机把孩子们救出来。 但是她还是给人算计了,孩子没弄回来雪苼也搭进去,她这才明白闯了大祸,终究还不是坏到骨子里的,她就赶紧回来给赫连曜报信,却真的动了胎气。 话说完,金镶玉软绵绵的倒在地上,而她的身下的血把衣服都已经浸透。 小五大呼,“不好,她是真流产了。” 这个丫头,好的不装装流产,可是看现在这个样子倒是真的流产。 从外面回来的蓝子出一个箭步窜过去,把人给抱起来就往走,“让人备车,送医院。” 赫连曜却冷冷的看着他们,“金镶玉。要是雪苼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陪葬。” 他转身对齐三宝说:“三宝,传令下去,云州驻军全体集合,今天要是谁敢动雪苼一个指头。我就要血洗云州。” 所有人都僵住了,“司令,三思呀。” 赫连曜独断专行,“谁也不准劝我,这云州当年是雪苼用命保下的,因为她毁了也是天命。” 齐三宝不敢再多说,赶紧去调兵。 石头从外面回来,他大声喊着,“司令,找到了。捕鼠人全交代了,现在就去抓人吗?” 事儿全赶到一起了,赫连曜微微一皱眉头,他就是这样,场面越是乱他反而更冷静,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三宝,你带着一队人马去抓人,带着清风道长。记住,这帮人会邪术,带上火油和筒子炮,能打的就不要跟他们说话,救出孩子是第一目标,剩下的人杀无赦。” 清风心说我是赚钱的可不是送死的,但齐三宝的副官早就抓住他不让动,“道长,辛苦了。” 齐三宝还有疑虑,“司令,可是夫人的弟弟” “管不了那么多,他助纣为虐你现场灵活处理,雪苼也说过。害了孩子的性命他就该付出代价。” 齐三宝领命要走,小五跟上他,“我和你一起去。” 齐三宝自然不让,摸摸她的肚子,“你是妈妈,在家保护我们的孩子和皓轩,不能大家都走了这里成空城。” 小五因为丢了雪苼很懊恼,恨不能现在就杀几个人出出气,但齐三宝的话这次她听了,作为一个妈妈,她要保护这些孩子。 一切都调配妥当,赫连曜带着大军直奔云州城东的大广场。 此时,大广场上灯火通明,中央给人做了个神坛,神坛上堆满了浇过火油的干柴,而雪苼则被绑在了柴堆里的一根木头上。 灯火诡艳,映在她苍白的脸上,而神坛下一群衣衫古怪的人正围着她载歌载舞,跳起了大神儿。 雪苼一直在喊,喊着让他们去那个地方救孩子,但是没有人听她的话,更不会相信。 这帮愚蠢的人,他们不知道这么做是在消耗孩子们的生命,他们中了人家的圈套,还觉得自己是为民除害,驱鬼除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珍惜今天,珍惜身边人 雪苼真不是有多担心自己的生死,她更担心的那些孩子。紫y一u阁 一金镶玉这个蠢货被人利用,让自己陷入这帮仇恨又无知的百姓手里,那些人目的达到了就万万不会再留着孩子,他们更不可能放孩子一条生路。 虽然尹家老宅的血案她没亲眼所见,但想想都毛骨悚然,她是一个妈妈,她不能再让任何一个孩子受到这样的伤害。 清风道士倒戈跟了赫连曜,万家又去请了一位仙姑来,这老女人涂脂抹粉穿着花花绿绿的裙子对着雪苼的身前身后不知道洒了什么,说是要逼出她的原型。 她的原型是什么,她自己知道,是对云州她的故乡深沉的爱。 可是这片土地这些人竟然要这样对待她,雪苼真感到心寒。 “妖女尹雪苼,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雪苼看着苍茫的月色,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她不会死,至少不是死在这里。 冷笑,她看着那老女人,“我再说一次,我是人不是鬼也不是妖怪,要是想找回孩子就放我下来我带着大家去找。” 老女人冷笑,嘴唇血红,白粉深深的卡在皱纹里,“妖女,到了现在你还想蛊惑人心?看我的三昧真火收了你。” 雪苼才不管她咋咋呼呼的那一套骗术,她用尽了力气大喊,“我知道你们的孩子在哪里。你们要相信我,把我给放下来,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这次,赵家少爷有点动容了。 他想上前,却给他爹一把拉住,“你要去干什么?” “爹,既然那次帮我们的人是赫连司令,那这次孩子的事情肯定跟这女人无关,不如我们就信她一次,去看看也好。” “混账!”他爹狠狠的骂他,“你这是被她蛊惑了,因为这里有仙姑射下的法坛她才跑不了,要是真出了这里,你还能抓住她?” 赵少爷也是读过新书的人,他不信邪,“爹,你看我们云州现在都发展成什么样了,你还这么迷信?再说了,当年也是因为尹家大小姐开设了纺织厂请来了梁先生我们才有今天,大家不能忘恩负义呀。” “愚昧!”发话的是万家老爷子,他已经六十多岁了,就万有一个老来子还遭遇了不测,给这个从小信奉鬼神的老头子打击太大,要不是抽足了烟土,估计他今天也没有这样的精神来组织这样一场捉妖大会。 “死的不是你们赵家的孩子,当然还可以在这里说风凉话。我是每晚都看到我的有儿在我面前哭诉,他一身的血,还缺了一只耳朵。少了上嘴唇,你说这有多可怕多残忍。” 赵少爷给万老头的样子吓到了,再也不敢多说话。 警察局其实已经来人了,但是他们在外围不敢上前。这个丁局长现在也是破罐子破摔了,他得罪不起赫连曜,可也不敢惹这帮疯魔的百姓,只好眼睁睁看着。 忽然,仙姑喊:“时辰到!” 一声呼喊,四周就有人把火把投到了雪苼身下的柴堆上。 柴草都浇过火油,一遇火蹭蹭的燃起来,通红的火蛇就像狰狞的蛇信,蜿蜒而上,顷刻间已经熊熊燃起。 雪苼身上穿的是金镶玉带血的裙子,当时匆匆忙忙给套在她裤子的外面。也没有系上扣子,雪苼现在被火烤的难受一挣扎,裙子就掉在火里。 顷刻之间,化为灰烬。 被炙烤着,雪苼能觉得自己的皮肤发出收缩的滋滋声,而腾起的烟雾随着呼吸侵入到肺里,又热又呛,她觉得不用先烧死,她就先呛死了。 那样也好,不会感觉到身体一点点变成焦炭的痛苦。 这一刻,雪苼忽然后悔了,后悔她没有珍惜跟赫连曜重逢的每一天。 其实也没有那么恨,再次面临死亡,她除了对孩子放不下,再就是放不下他。 其实是很想很想跟他好好过,奈何命运总是不容许。 早知道明天和意外同时存在,就该珍惜今天,珍惜身边的人。 赫连曜,你在哪里,你再不来我可真死了,我坚持不下去了! 一滴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本来以为坏掉的泪腺,竟然有流出了泪水。 这突然的感觉让雪苼精神一振,她睁大了眼睛,熊熊火光中忽然看到了很多大兵。 跟着无数的人奔涌而上,其中有个人在最前头,他用身体去挡那些火舌。用身体去劈开一重重火障,雪苼的双眼模糊,看不清他到底在做什么,却隐隐觉得自己有救了。 “雪苼,坚持下去,我来了。”沙哑的声音,是被浓烟侵蚀了,头发睫毛全都给烤焦了,身上也着了火,可是赫连曜浑不在意,他用手里的刀一刀刀砍着木头桩子。 雪苼,坚持,坚持下去。 外面,几万大军把这里围的风雨不透,丁局长一看这架势要是自己再不行动也会被当作暴民。手一挥,百十号警察也挥舞着警棍,加入了平乱的队伍。 来这里参加活动的虽然也有上万人,可很多妇孺,遇到这种情况都惊慌奔跑,整个云州都乱成了一锅粥。 作为一个军人一个司令,到了这种地步是失败的,可是赫连曜完全不管,他说到做到,要是今天真的救不会雪苼,他就把这广场上的所有人都给杀了陪葬! 血和汗水流了一脸,还有他的眼泪,每砍一下他都要用嘶哑的声音喊:“雪苼,雪苼,答应我。” 每次灵魂要坠入黑暗里的时候雪苼总被他喊醒,虽然答应的声音很微弱,只有他自己能听到,可是她还是坚持说:“嗯,我等着你。” 终于,木桩子倒了,赫连曜把雪苼给抱起来,几个翻滚离开了火堆。 雪苼在他怀里虚弱的说:“赫连曜,别让他们打了,有很多女人小孩。” 被烧伤的手擦着她脸上的灰,他哑着嗓子怒吼,“你也是女人,这么多人在看着,为什么就没有人帮你!” 雪苼的心很痛。云州是繁华了,但是云州人骨子里的迷信愚昧还是没有消失,而且经济繁荣让人别的更加自私自利。 她的神志顶不住上的疼了,既然在赫连曜的怀抱里,她觉得生死都无所谓了,不过晕过去之前她还是把最重要的问题告诉赫连曜。 抓着他的衣襟,雪苼艰难的开口,“纺织厂,旧纺织厂,孩子在那里。” 赫连曜没想到雪苼也知道了,他忙说:“三宝已经带人去了,应该可以救出孩子们。” 听到这个,雪苼才彻底放松下来,赫连曜抱着她走了几步,也咕咚一声,摔在了地上。 “司令,司令,司令,您醒醒!” 赫连曜也倒下了,云州城里乱成一锅粥,而此时在码头上,一只队伍悄悄潜入,杀了正在监督卸货的士兵。 刚从船上卸下的货又装在了另一艘船上,一个黑衣人对穿着大斗篷的黑衣女人说:“阿娘,都全部装好了。” “验货了吗?” “验了,是武器。” “好,阿根你立刻带着这些东西走,也让你那个阿爹看看,我何欢儿不花一分钱,就能给他弄到精良武器。” “阿娘英明。那您不跟我们一起走吗?你都到中原这么久了,王该生气了。” 何欢儿一挥手,“我还有点事情要办,他生什么气,他光老婆就十几个,还缺我一个?再说了,我可是给他卖命,别啰嗦,走!” 阿根上船,无可奈何又万般不舍,何欢儿在他心里就跟女神一样,他喜欢她,一种超越了伦理的变态喜欢,却不敢违背她。 她喜欢培养年轻的男孩,他只是其中的一个,她带来中原一个阿生,还在南疆有个阿扬,都是他嫉妒的对象,总有一天他要占有她,就自己一个人。 何欢儿在岸上看着,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赫连曜呀赫连曜,你终究输在一个女人的手里,谁让你是情种呢,我最讨厌情种。 情种就该死! 她潇洒转身,离开了码头,却根本不知道这艘船和阿根接下来的命运。 清晨,室内漂浮着薄薄的青暗色,雪苼睁开眼,满目都是黎明的冷清。 忽然她松了一口气,这是人间,她活下来了。 但马上的,她的心提起来,赫连曜呢?孩子救出来了吗? 她想起来,可是浑身软的没有一丝力气,而且脚上腿上都包着纱布,一动就钻心的疼。 鼻端传来消毒水的气味,她知道这是在医院里,刚刚撑起身体想按铃,发现身边还躺着一个人。 医院的床不大,显然她身边的人是把另一张床给并过来,他的头上缠着纱布,五官全都盖住,可只一眼雪苼就知道他是赫连曜。 不是他别人也不敢跟自己躺在一起呀。 雪苼还是按了铃,护士没进来,进来的是小马。 “小姐,你醒了。” 雪苼指指赫连曜,“他烧伤了脸?严重吗?” 小马摇摇头,“还不是很清楚,我去叫医生来问问。” 雪苼现在无心管别的,只好等着小马去叫医生。 值班医生很快就到了,他问问雪苼疼不疼,她说很疼,但是医生却说没什么,只要养的好连个疤也不会留下,不算是烧伤,就是给烤的。 “那他呢?”雪苼指着赫连曜问。 “赫连司令的伤相对严重些,不过也不是很厉害,您放心好了,等他清醒过来我再给他做检查,他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 小马给雪苼倒了水,“小姐,您就别担心了,司令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问题。” 雪苼点点头,“对了,孩子们呢?救出来了吗?” 小马点头,“齐师座把孩子都救出来了,那帮人也就地消灭。只是可惜,那个叫阿根的巫师早就逃了,要不就能送给莫司令让他拷问长安小姐解毒的方法。” 雪苼松了一口气,“那种人岂是容易抓住的?估计正是因为他的不在场才让齐师长的解救行动简单了些,云生也死了吗?” 说到这里,雪苼心头一疼,云生在给她报信,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要不孩子能救出,云生也有一条生路。 小马低声说:“尸体中没有发现他的,或许早就跟着阿根一起逃了。” 雪苼也说不出心里的感觉,要是他回了南疆势必还是给人做爪牙,再见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小姐司令醒了。”小马喊了一声,其实他想说别的。看到赫连曜醒来就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下去。 雪苼没有注意到这些,她的注意力全放在赫连曜身上。 见他睁开了眼睛,忙去抓他的手,听到他低低的呻吟声,她又忙撒开。都怪自己太鲁莽,他的手上也包着纱布,估计伤的不清。 “赫连曜,你疼不疼?想不想喝水?” 赫连曜指指枕头,“躺下。” 听到他的声音,雪苼心头一颤,他的声音沙哑的可怕,她记得当时在火场里他就是一直这样喊着,让她坚持,让她活下去。 再多的坚强已经无用,雪苼扑在他身上嚎啕大哭。 小马一看这情形,忙退了出去,还替他们关好了门。 赫连曜艰难的抬起包着纱布的手臂,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都做娘的人了,还哭鼻子,羞不羞。” 羞,是真的羞,可是无论怎样她都想要大哭一场。 三年前,她面对生死没有哭;被摔的差点残疾她没有哭;生皓轩时候疼得死去活来也没有哭。她以为她的泪腺是坏掉的,她已经哭不出来,可是现在就想淤堵多年的河道忽然疏通开来,她的泪水就像决堤的水一样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没事了,乖。” 雪苼哭了许久才抬起头。眼睛肿的像个桃子,可赫连曜却早在她的哭声中有昏睡过去,他的呼吸很浅,眉头深深的皱着,显然是很痛苦。 这时候门被敲了几下,齐三宝和小五带着皓轩走了进来。 皓轩一见爸爸妈妈都这么狼狈的躺在床上,顿时就哭成声音,“妈妈,爸爸,你们怎么了?谁欺负你们了?” 雪苼忙把手指放在唇边做出个噤声的动作,“小声点,爸爸在睡觉。” 赫连曜却已经醒了,即使受伤他还是保持着警醒,看到皓轩很开心的伸出手,“过来。” 皓轩走过去,却不敢碰他,“爸爸,你疼吗?” 赫连曜摇头,“这点疼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要懂得忍耐。” “可是忍着也是疼呀。” 小孩子说实话,引得大家发出轻笑。 小五取笑他们,“好恩爱呀,住院都要躺一起。不过司令你可要忍着点儿,现在你那身皮可是经不起折腾。” 似乎这还是第一个敢跟司令开带色玩笑的下属家属,不过反过来小五也是赫连曜的家属,是个会下蛋的汉子,男人之间黄一点没什么。赫连曜就不去搭理她, 雪苼脸皮薄,好在这张脸给烤的乌漆墨黑的,要不早就红了,她把皓轩拉过来,忽然想到了这帮孩子身上的牵丝蛊。 当着皓轩的面儿没法子说,她不禁去看赫连曜。 赫连曜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对小五说:“你让小五带着皓轩去外面转转,医院里面空气不好。” 小五知道有事要说,她把小马喊进来,带着孩子出去。 赫连曜对雪苼说:“扶我起来。” 齐三宝上前搭了把手,“您还是少劳烦夫人吧,她身上也有伤。” 小五觉得齐三宝挺多管闲事的,明明人家赫连曜是为了享受雪苼的关爱。 坐起来喝了一口水。他对齐三宝说:“说说吧,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齐三宝道:这次我们出行动可算是有惊无险,不对,只能说去的正是时候。” 小五都还不知道昨晚他干了什么,只知道他是救了孩子全胜而归,可是今天又听到他这番话,不仅急的手痒,好久都没打人了,是不是该磨练一下? 看到小五的样子齐三宝立刻看穿了她的想法,蹦起来到了赫连曜床边,“臭婆娘你老实点儿,当着司令的面呢。” 小五把扬起的手捋了捋头发,“我挠头你怕个虾米呀,赶紧的说,老娘没耐心跟你扒瞎。” 齐三宝很委屈,“我这不正在说嘛。是这样的,孩子给关在纺织厂一个废旧的仓库里,这里常年废弃属于危房是没有人会过去的。可也是巧了,住在前面办公楼里梁先生的秘书养的猫丢了,她去找猫发现了孩子们。云州孩子失踪案闹得满城风雨,她一想当然是明白了,便大着胆子想要救孩子。” 雪苼听的心都提起来,“梁先生的秘书不就是思瑶吗?她成功了吗?” “没,被人发现了,差点丧命,还好梁先生也赶了过来拖延了一段时间,我们去的时候那写变态正把他们绑起来要喂老鼠。” “幸好来得及,要是梁先生都出事了可怎么好?” 听雪苼这样说,赫连曜却吃醋了,虽然梁汝白是他替雪苼找来的,可是梁汝白一见雪苼就起了色心他是知道的,而且雪苼还是那么崇拜他,有点文化就了不起吗?男人腰杆子硬才是真汉子。 所以他凉凉的说:“放心好了,他死不了,反正也没帮上什么忙。” 雪苼白了他一眼,“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梁先生?” 赫连曜这颗善妒的老心受到了伤害,很凉很凉,需要捂捂。 雪苼不理会他,继续问齐三宝,“那梁先生和思瑶都没事吧?还有那些孩子,六个都好好的?” 齐三宝点点头,“梁先生和那位小姐只是受到了惊吓,当然也有点皮外伤,孩子们也还好,只是” 齐三宝的迟疑把雪苼的心吊起来,“是不是云生?” 齐三宝点点头,没等他说话雪苼就哭了,“我对云生的揣测是错的,他是被逼着干的,他没有丧尽天良。” 赫连曜想起她在火场告诉自己的地址,便问道:“地址是云生告诉你的?” 雪苼点头,非常之后悔,“云生早就把地址给写在了项链坠子的照片反面,可是我一直没有去注意,如果我能早点把照片取下来的话,估计尹家大宅里万家的孩子也不用死了。都怪我。” 赫连曜把她给揽在怀里,“傻瓜,别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那帮人那么狡猾,就算早知道我们也不一定能救出孩子,反而可能害了他们所有人的性命。何欢儿抓孩子的目的我们都猜错了,她不是要交换,也不是为讹钱,她就是为了制造混乱。昨晚我倾巢出动去救你,三宝去救孩子,蓝子出到了医院去陪金镶玉,可是昨天也是我们从德国购买的武器到港的日子,何欢儿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几乎兵不血刃就偷走了我一船的武器,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真的很高明。” “啊?那怎么办?”雪苼惊呆,她真是小看了何欢儿,一个女人如此有心机,又是如此歹毒隐忍,以前长安被她一次次陷害也是情理之中,像长安那种耿直的脾气根本没法跟她斗。 看着她张着小嘴的样子赫连曜爱极了,果然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哪怕满脸是灰他也觉得美,虽然齐三宝他们在场,还是没忍住轻轻的握了雪苼的手,从而成功的让他自己疼得皱起眉头,“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会送给何欢儿一份大礼。” 雪苼给弄懵了,但是看这样子赫连曜不像是丢了一船武器,他难道早有算计? 赫连曜见雪苼还是疑惑不安,便对齐三宝说:“你说云生。他怎么了?” “他受伤跑了,我让手下没去追他,但是他跑的时候手里拿着个小盒子给用火烧了,而后我就发现这些孩子眼睛里的红点儿都不见了。” “那皓轩的呢?让皓轩进来我看看。” 齐三宝摆手,“皓轩的我也看了,没了。” 雪苼念了声佛,云生果然拿到了母虫并消灭了,可是这样他就有危险了,要是何欢儿知道他背叛了她,岂不是要狠狠对付他? 赫连曜猜出她的心思,便对齐三宝说:“派人暗中寻找云生,别伤害他。” 齐三宝点头,“好,我立刻让人去办。” 还没等他出去,石头一头闯进来,“司令,炸了,真炸了。” 赫连曜勾起嘴角,也成功的勾动了伤口,他一抽气,又觉得在下属面前喊疼不威严,只好生生忍着。 齐三宝都愣了,“什么炸了?司令您不会将那一船的武器都给炸了吧?那得多少钱,太可惜了!” 赫连曜哂笑,“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拿到不炸了留给敌人用?然后再来打咱们?” “理是这个理儿,可是就觉得心疼。” 石头咧嘴傻笑,“你以为司令像你那么傻吗?司令有大招!” 齐三宝都要好奇死了。感情还有他不知道的大招,到底是什么? 雪苼也好奇,她现在真是害死了何欢儿,不希望她拿到半点好处。 这种人老天怎么就不开眼,不生生劈死她? “我的船上是军火不错,但都是淘汰下来的,就是些破烂儿,他们懂什么德式武器,何欢儿阴谋诡计行,但真要行军打仗她差的远了。” “那你是怎么做到让爆炸的?” “何欢儿一提到要我的军火其实我就上心了,本来定下在云州入港我给改到了别处,子出来不过是虚张声势,早在两天前昀铭就偷偷的把货给卸了,腾出箱子装了这些运到港岛。我其实是没想好要怎么对付她的,以为是要跟她交换,便让人躲在箱子里,等着里应外合。可云州一乱我就看出了他们的意图,直接让船上的人跳水炸船,这也是当时制定的几套方案之一。” 不得不佩服,赫连曜真是个将才,所有人都被他蒙在鼓里。 但是赫连曜却极不满意,他没料到金镶玉竟然长了这么个蠢脑子,竟然把雪苼给带出去差点出事,看着雪苼细嫩肌肤上被烫出的伤疤,他恨不能立刻把何欢儿给抓过来撕碎了。 “下面我们该怎么办?何欢儿不会这么轻易罢手的。” “她没在船上,但是回来的人说阿根在船上,他有可能炸死了。”石头半天都插不上话。都着急了。 “传我的命令,全华北通缉何欢儿,再给莫司令和白司令发电报,让他们也把自己的辖区给下了通缉令。何欢儿,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来的时候也不短了,齐三宝和小五告辞,石头本来也是要走的,他忽然想起个事儿,“司令,昨晚的大火死了不少人,不少苦主在市政厅门口呆着哭呢。” 昨晚?雪苼依稀记得赫连曜跟疯了一样,而且有很多很多的兵,他不会真的血洗云州了吧? “赫连曜!”喊了一声。嗓子抖得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赫连曜看着她,俩个人的眸子交汇在一起的时候雪苼发现他的睫毛眉毛全都是焦的,刚才竟然没发现。 所有质问的话都说不出口,他是为了救她呀。 “雪苼”赫连曜的声音很沉,“如果我昨晚杀了很多人,老人孩子妇女,你会不会怪我?” 话说完,他紧张的看着她,放在耳侧的手指也轻微的颤抖。 能把一船军火在谈笑间灰飞烟灭的大司令,万人之上的大军阀,竟然会因为等一个女人回答变得胆小不堪。 雪苼看着他的眼睛,即便经过了一晚的修整,他眼睛里的红血丝还是很多,密匝匝的包围在黑色眼瞳的四周,而她还发现自己的身影在他眼睛里竟然是晃动的,说明他的目光都在颤抖。 想起昨晚他冲到火里的样子,想起他用血肉之躯给自己抵挡火焰,想起他一声声嘶吼着要自己活下去,雪苼心一横闭上了眼睛。 她很快又睁开,碧清的眸子无比坚定,“赫连曜,不管你杀了多少人都是为了我,如果要下地狱,就让我们一起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好好哄哄我 雪苼说就算是下地狱也要和赫连曜在一起,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紫幽阁 ziy一u “雪苼,没有,我没有杀他们。不过是把作乱的仙姑和万家老头子给杀了,其余收拾了几个领头的,你放心,他们都是该死。” 此时的他大概就像个盼着一样东西的小孩,整天念叨着想要想要。真要送到他面前了,他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雪苼到底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她还是依偎着他说:“没事,不管是杀了一个还是一千,我说了,下地狱我都陪着你。” 赫连曜对雪苼说:“我听到的是真的吗?你咬我一下。” 雪苼勾起嘴角,她都没想到赫连曜还有如此呆傻的一面,便用手指在他脸上的伤口一点。 “啊。好疼。”赫连曜咧嘴,不想又牵扯到别的伤口,他疼的抱住了雪苼,“我是真疼。你不能轻点儿。” “是你让我咬你的,我都没咬,就轻轻戳了你一下,现在司令就这么脆弱了?” 雪苼带笑的模样真是好看。眼睛也不是冰冷冷的,而是像铺着一层细碎的星光,闪闪亮亮动人心魄。 赫连曜心头一荡,忍不住靠过去。 雪苼却按住他。“你老实点儿,也不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赫连曜果然老实了,乖乖躺好半天没吭声儿,雪苼感到奇怪便探身过去,司令大人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副被抛弃的可怜模样。 雪苼感到有趣,她轻轻碰了一下他,“怎么了?” “别管我,也不看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男人的小心眼儿简直是细线都穿不过去,雪苼白了他一眼,却也好言好语的哄着,“要吃什么。我让人去给你做。” 以前都是赫连曜这样哄她的,现在倒过来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可是赫连曜不领情,他叹了口气,“我走这样了还吃什么吃?” 他就想让雪苼多心疼点儿,可是雪苼却没了那份耐心,“好吧,你既然不想吃那我就睡了,有些困,身上还是乏。” 赫连曜以为她在逗他,可是没过一会儿,竟然真的响起了匀称的呼吸,雪苼睡了! 他很挫败,可下一刻又觉得满足。 不管经历多少生死离别,两个人都能在一起,他赫连曜此生无憾。 挨着雪苼躺下去,他的手臂横过她腰间,也闭上了眼睛。 动乱不安的长夜终于过去,再浓重的黑暗也挡不住黎明的利剑,太阳越升越高,照的人心越来越暖。 可是在另一层楼的妇产科病房里,却真冷的像寒冬,即便太阳高挂,金镶玉也看不到,她的心里只有黑暗。 孩子没有了,虽然孩子来历不明从来都没有得到赫连曜认可过,但是她总以为生出来他看到了就不会不认,可是她亲手葬送了那个孩子,更记得何欢儿对她说过那番锥心刺骨的话。 那个女人穿着一袭黑色的衣服。外面的黑斗篷盖住了脸,只能看到一张菲薄的红唇,她一张一合,吐出的字冰冷如刃。一刀刀把她送到了死亡的边缘。 她说:“金镶玉,我从来都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丫头。当年莫长安也够蠢,但是她起码有自知之明,你却不一样,你什么都不懂,还想着要得到赫连曜,简直是痴人做梦!你知道我最恨人什么吗?我最恨别人骗我。三年前你和蓝子出演了一场戏,让我满盘皆输。你以为我会就此放过你?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赫连曜也不是蓝子出的,是个不知名的野男人的,我就是想让你出丑难堪,怀着野男人的孩子还以为自己母凭子贵当时司令夫人。小丫头。你太嫩了,嫩的一折就断,我真替蓝子出可惜了,喜欢谁不好,喜欢上你这么个贱货!” 手抚过平坦的肚子,金镶玉一点都不疼惜这个孩子,可是她自己到底遭受了什么呀,为什么一个堂堂千金大小姐能到了如此地步? 她没脸活着了,想想以前赫连曜对自己的厌恶,以及他斩钉截铁的说孩子不是自己的模样,简直就像巴掌一下下拍在自己的脸上,其实现在她也想明白了,赫连曜肯定觉得孩子是蓝子出的,否则又怎么会留着她的命到了现在? 想到蓝子出,她的心都要碎了,她到底欠了他多少。辜负了他多少? 金镶玉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偷偷的走了出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不知不觉就上了楼顶。 暮春四月,微风和暖。风吹在她身上柔柔的,就像蓝子出的手穿过她的长发。 这几年,她唯一的亲人爹爹也死了,虽然她强悍但也抵不住那些穷凶极恶亲戚们的鲸吞蚕食,幸好有蓝子出一直在身边帮她教导她,可是她却把一切当成了应该,她利用蓝子出的感情,享受他的爱慕,却消耗了他对自己的信任。 她记得蓝子出把她送到医院里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她醒来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也许他认清了她丑陋的面目,是再也不会理她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家c亲人c清白c蓝子出,她还要活着干什么? 想到这里,金镶玉一咬牙,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了天台的边缘。 医院的楼层并不抬高,也就是5层,所以底下的人抬头就看到了她。只见一个女孩子站在楼顶的边缘处,白袍子被风吹的鼓荡起来。就像一直白鸽子。 “有人要跳楼了有人要跳楼了。” 这里因为赫连曜在住院的缘故,到处是士兵,便有人去报告了蓝子出。 他其实就在金镶玉的隔壁,听到汇报后心头一颤,立刻跑到隔壁去一看,人没了。 他飞速跑上天台,可拿到金镶玉已经张开了双臂。 他不敢刺激她,更不敢大声说话,只是轻轻的叫了一声,“玉儿。” 她听到了声音回头,果然看到了蓝子出,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以为蓝子出永远不会见她。 “大篮子。” “你下来,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金镶玉拼命摇头,“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讨厌我,我现在自己都讨厌我自己,你让我去死。” 蓝子出一听她的话火气就上来了,“你死?你以为死能改变什么吗?金镶玉,你这是懦弱,是逃避,逃避你的错误逃避你的愚蠢,我以为经过这件事你会长大,我错了,你根本就是无可救药,你太让我失望了。” 还是第一次,蓝子出对她这么疾言厉色。 金镶玉心头一痛,闭上眼睛用力一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我要个西式的婚礼 金镶玉万念俱灰纵身一跃却没掉下去,原来刚才蓝子出说那些不过是转移她的注意力,早有士兵绕到她身边,把人给紧紧抱住。 蓝子出拉起金镶玉,左右开弓给了她俩个耳光。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打,红着眼睛吼起来,“蓝子出你算什么东西敢打我,你这个王八蛋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她扑上去,握着双拳在蓝子出胸口用力捶打,老蓝抿唇看着她,一声都不吭。 打了几下,金镶玉彻底泄气,她伏在蓝子出肩头,一双眼睛流露出悔恨跟柔软,“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为什么?” 蓝子出心头一痛,却不给她半点好脸色,“不让你死是因为你要弥补自己的错误,玉儿,没有人出生就可以高人一等,你也没有任何可以伤害别人的权利,做错了事情就要勇于承认,这才是个好女孩。” “我不要当好女孩,我生下来就是这么坏。我不会也活不到现在,我才五岁我姨娘就把毒药给我当糖吃,我笑着感谢她,可转身就把她给推倒了池塘里,她和她肚子里野种全死了;八岁那年,又一个姨娘找人来强暴我,我反过来用枪和金钱把那人给收买利用去强暴娘姨。我爹看到他们滚在一起,一人给了一枪。从小到大,我爹弄了一堆女人去家里害我,我不坏不残忍,我又怎么能长大?” 金镶玉的童年遭遇了什么蓝子出都知道,所以他怜她疼她,以为她会慢慢变好,可是没想到她越来越过分越来越离谱,这些年他在赫连曜面前的保证全都成了空话,他对她是彻底失望了。 “你起来,跟我走。”蓝子出拖着她,离开了楼顶,任凭她怎么喊叫都不停下。 “蓝子出,你干什么?放开我!” 蓝子出果然停下,他看着她。目光深邃沉重,“金镶玉,你觉得自己活的很难受对吗?你觉得你得不到爱生活过得很辛苦对吗?你觉得你做坏事很有理由对吗?” 他咄咄逼人,每说一句话眼睛就黑了一分,以至于金镶玉吓得不断后退,最后缩起手脚抱着头哭喊:“别打我别打我。” “打你还不够格,我蓝子出打的是敌人爆匪。金镶玉,我带你去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苦难,什么叫活不下去!” 不由分说,蓝子出带着金镶玉就出了医院。 他不坐车不骑马,就走到大路上,让她看路边的人。 正是明白,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热闹,蓝子出指着一个瘫坐在墙角卖木质雕刻的老人说:“你看看这老人,三年前我来云州的时候他就在这里摆摊卖货,除了大风大雨,他从不不耽误出摊儿。有时候一天能卖一两个木老虎,有时候几天卖不出去一个,可是他还继续卖着活着。他的家人,都死在一场匪患里,儿子孙子被砍成两段,女儿儿媳被先奸后杀,他的腿也给砍去,你说他悲不悲惨不惨?他这样的人比蝼蚁都不如,他为什么还要活着?” 金镶玉从小到大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觉得自己过得日子最可怕的,却没有去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看看别人都怎么过来的。 蓝子出走到老人跟前,他买了一个武松。一下给了老人块大洋,老人受宠若惊,送给他一个梳发髻穿裙裾的古代美人,“军爷,送你,给你身边的小姑娘。” 蓝子出说了谢谢,带着金镶玉走远一些。 老人今天一下赚了两块大洋,高兴极了,他把摊子收了给旁边茶水铺的伙计帮着保管,然后把木屐套在手上,就这样一步步往前爬。 金镶玉捂住了嘴巴。 “他是,爬着回家?” “那你以为呢?” 老人非常瘦,皮肤贴在骨头上,露出粗大的青筋,可是他爬的却不慢,像一条虫子一样穿梭在行人的腿之间,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家。 金镶玉咬住了唇,声音有些发颤,“他为什么不去死?” “是呀,他为什么不去死?因为他还想活下去等着他的小儿子。他的小儿子去当兵已经整整有十年没有音讯,老人等着,就想让儿子回来那天知道家里还有个人在等着他。可是他却不知道,他的儿子早已经战死了。” 金镶玉哭了,泪水肆意的流到了脸上,她颤声问蓝子出,“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我就是要告诉你,这世上比你不幸的人有很多,但是他们却都善良,没有去伤害过别人,只是卑微的活着。你是从小没了娘,但是你爹疼爱你跟命一样;你爹是有不少女人想杀你,但是她们最后的下场都很惨。金镶玉,你没失去什么,反而博取了更多的同情和爱护,就拿我来说,除了军队,这些年我的心全都用在你身上。” 金镶玉哭着哀求,“你不要说了,求你。” “可是我不懂,你明明不喜欢司令,可就是因为他是你得不到的,所以你就想法设法去占有他。如果夫人真没了你要这么做我也不拦你,追求幸福是你的权利,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会去害夫人。三年前她为了云州牺牲了自己,三年后她被架在火上想的还是被抓的孩子,就凭着这份胸怀和大气她配司令也配司令夫人这个称号,你拿什么跟她去比?你的阴狠毒辣?你的狡诈多变?那些孩子的命,整个云州的安危,你都根本不考虑!” 被蓝子出骂的狗血淋头,金镶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儿,她还想解释,“我没有,我想救出孩子的,可是我给何欢儿利用了,她骗我。” “即使你想救出孩子,你也只是想表现给司令看吗?所以你根本不考虑孩子的安危。好了,今天我话说的够多了,言尽于此,你想怎么做是你的自由,以后不管你是生是死,都跟我蓝子出没有关系!” 蓝子出仰天长叹,一滴清泪从脸颊上滑落。他累了,是真的累了,都快三十岁的人了,那些属于少年的梦想也该放下了,他以后就好好找个人成家立业,也为蓝家留个后。 看着蓝子出渐渐淡出了视线,金镶玉感到了莫大的恐慌,这种恐慌让她窒息不舒服,就像古代的一种酷刑,把湿了的棉纸一张张铺在自己脸上,呼吸一点点被剥夺,心肺一寸寸闭塞,喉咙一点点抽搐 “蓝子出,我错了!”她弯腰跺脚。用尽最大的力气喊。 可是蓝子出没有回头,他的步履有些蹒跚,却又那么坚决。 金镶玉以为蓝子出永远不会离开她,可是这一刻她才感觉到什么只真的一无所有,什么是绝望。 站在街头,虽然风轻柔暖和,可是她却觉得自己置身在寒风呼啸的大雪地里,浑身冰冷。 侍卫在她身后站了很久,“夫人,我们回医院吧。” “我不回去,我要去走走。” “夫人,您的身体不好,刚小月子” 金镶玉听不进去任何的话,她沿着云州最繁华的街道一步步走着,她觉得自己跟那个爬行的老人没有什么区别,孤独的像一只狗。 雪苼一看齐三宝送来的是鸡汤便皱起眉头,“三宝,司令不喝鸡汤。” “不喝吗?司令,您什么时候多了这么矫情的毛病?兄弟们在一起的时候您不是喝的挺好的吗?” 雪苼看着赫连曜,目射霹雳,好你赫连曜,骗了我多少年了,跟我说不喝鸡汤,原来当年就是为了整我。 赫连曜表情淡然,黑眸也是波澜不惊,“我要是在军营里还挑三拣四你们能听我的吗?我其实是不喝的,为了你们都当毒药喝了。” 这解释,齐三宝是服了,“司令您那个睡柴火吃苦胆,没事儿再加二两马粪,我们都知道您吃苦耐劳。” 这话把雪苼听懵了,卧薪尝胆没毛病,什么叫没事儿加二两马粪?“赫连曜,你好恶心。” 这次轮到赫连曜目射霹雳,他真想把齐三宝那张臭嘴给缝起来,“行了,三宝你回去吧,还有一堆事儿要处理,这里有石头和小马就可以了。” “对了,司令,报纸上说您为了女人草菅人命血洗云州,你看要不要把报馆给封了?” 赫连曜极度鄙视他,“你封了报馆不就等于自己打脸吗?写一篇反面的文章就行了,反正杀人是真,怎么洗也洗不清。这事儿你不行,让子出去处理,子出呢?” “金镶玉闹自杀,老蓝去批评教育了,估计这次那孩子也会受些教训。” 说道金镶玉,赫连曜想起来,“她的孩子没了吗?她还没说是谁的?” “听说是个野种,她给何欢儿算计了,报的是三年前坑她那次的仇。反正金镶玉这次受的打击很大,要死要活的。” 雪苼唏嘘不已,虽然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但是这姑娘也是傻,你惹谁不好偏偏去惹何欢儿,那个女魔头又怎么会有好心眼儿? 正说着,蓝子出进来了,他无精打采的,即便一身军装也撑不起威武的英姿。 赫连曜见他来了就把刚才的报馆的事吩咐了一遍,然后又对他说:“帮我写张合离书。” 蓝子出早就料到了这一天,所以也没什么可惊讶的,他点头称是,“我这就去办。” “子出”赫连曜叫住他,“要是喜欢她就别犹豫,其实玉儿还不算坏,只是从小她不知道什么是好。” 蓝子出摇摇头,“算了,我跟她耗不起。” 说完,他对齐三宝说:“对了三宝,要是认识什么不错的姑娘给我介绍一个,我想成个家。” 齐三宝都懵了,他一直觉得男人中司令是第一痴情蓝子出是第一傻,这痴情守得云开见月明,这傻子却开窍转弯儿了。 “好好,你要什么样的,我去给你物色,嫩的吗?” 蓝子出摇头,“不要,还是年龄大一点的好。要成熟懂事,脾气好的,长相过得去就行,最好能生养。” 齐三宝裂开大嘴片子笑,“你这说法儿,要生养得生过才知道,黄花大姑娘谁知道能不能生?” 蓝子出面皮薄,给他说的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雪苼忽然眼睛一眨,“那思瑶怎么样?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大家都知道她说的是那个在纺织厂救孩子的姑娘,却不知道她是白长卿的逃妻。 赫连曜瞪了她一眼,“别操心这么多,余思瑶的身份敏感不与我的人有牵扯。” 雪苼给他一点也明白了,“当我没说,还是让三宝去给蓝师长物色。” 齐三宝跟蓝子出勾肩搭背的走了,雪苼叹了口气,“可能人要是明白是一瞬间的事,蓝子出这是要转性了。” 赫连曜并不接话,只是看着她。 雪苼给他看的心里发毛,她摸着脸问:“我是不是很丑呀,医生说这脸色需要几天才能变过来。” 赫连曜冷冷的指着鸡汤,“我要吃饭。” 雪苼这才记起要给伤员喂食,她故意说:“那可怎么办,你不喝鸡汤,不如我都喝了然后让小马去给你弄点别的。” 说完。雪苼真的喝了一口,还咂咂嘴,“嗯,味道不错。” 赫连曜虎目圆睁,他都两天没吃饭了,肚子里叽里咕噜唱着空城计,这女人竟然不给他饭吃! 他越是生气雪苼越是开心,谁让他还骗她来着。她又喝了一口,没咽下去,故意鼓着腮帮炫耀,气赫连曜。 赫连曜黑眸里火光一现,忽然伸手扣住了雪苼的后脑勺,跟着就堵住了她的樱唇。 甜蜜的滋味混合着鸡汤的香醇滑入他的喉咙里,他满足的发出了让人手脚酥软的声音,“这样喝味道更好。继续。” “马粪!” 赫连曜气的脸都黑了,“他胡说的,你嫌弃我不成?” 雪苼怕他手上的伤口裂开不敢挣扎,气鼓鼓的看着他,忽然上前张嘴咬住了他的鼻子。 他这脸上大大小小的都有伤,唯独这管高挺的鼻子一点问题都没有。 赫连曜不能呼吸,嘴巴里发出哧吭吭哧的声音,不知道是痛苦还是笑。 雪苼觉得惩罚够了,她松开,“让你再欺负我。” 赫连曜抬手直至鼻子,“我是鼻水流到你嘴巴里了。” “赫!连!曜!”雪苼大吼一声,忽然上前一撞,赫连曜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被雪苼堵住了唇。 她心里极度不服气,凭什么你亲我我不能亲你?从现在开始我要主动,我要当你世界里的女王! 女王陛下拿出毕生所学的本领,取之于赫连曜用之于赫连曜,辗转厮磨勾缠濡沫,俩个人渐渐失去了控制,双双倒在床榻上。 雪苼在上赫连曜在下,他眼睛黑沉沉的,透着浓重的欲色,用沙哑的嗓音说:“雪苼,继续。” 继续你个头呀,雪苼双手撑着被子,她哪里敢压在赫连曜身上,可是这样长时间她也受不了。 赶紧翻身下来,她躺在旁边喘粗气,看着赫连曜衣服下高高隆起,气的她差点拿脚踢了。“你就不能消停点儿,一身的伤。” “都是小伤,几天就没事了,我想出院。” 雪苼想他们这样住在医院里也不是办法,便答应了,“这次能回我们自己家去住吗?住在三宝家里不方便。” 一听我们家这三个字赫连曜心头发暖,想起三年里与枪和孤独为伍的日子,他真不敢想还能这样拥着雪苼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有一个完整的家。 “雪苼”他声音低沉不似刚才的不正经,“等事儿办完了你的病也看了,我们就成亲,我一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好啊”雪苼答应的爽快,“我要西式婚礼,我不喜欢中式的,一想起你跟余小八拜堂,我就膈应。” 雪苼撅起嘴巴。毫不掩饰自己的吃醋,赫连曜却觉得可爱。 喜欢一个人,她不管做什么都是好的,而不喜欢,哪怕她再好,也不是自己要的。 雪苼之于赫连曜,经历了青春的热血飞扬,又经历了生死浩劫,已经变成了刻骨铭心的存在,什么白月光朱砂痣,那些浪漫的说法之于赫连曜是不存在的,他的雪苼是他的命他的血他的心头肉。 “对了,还要喂你吃饭。”雪苼这才想起来,俩个人把这茬儿都给忘了。 经历过那么多磨难,终于敞开心扉在一起,俩个人此时甜蜜的就像初恋,哪怕对看对方一眼,都能从彼此的眼中拉出糖丝来。 “哎呀,凉了,我去找人热热。” 赫连曜拉住她的手,“没事,我就爱喝凉的。” 其实赫连曜是不想让她辛苦,一顿饭而已,怎么样不行? “好吧,那你坐好,张开嘴巴。” 赫连曜难得这么听话,张开嘴巴乖乖等着她喂食,一碗鸡汤喝完了他意犹未尽,舔舔唇说:“还有吗?没饱。” 雪苼给他看看碗,“都没有了。医生说这几天就吃点流食就好,你忍忍。” “饿能忍吗?” 雪苼白了他一眼,“不能忍也得给我忍,听说某人光喝酒不吃饭,那个时候怎么不说了?” 她提的是三年前云梦山的事儿刚发生那会儿,赫连曜确实是天天酒醉,有一次在墓地喝醉了还把脚筋给碎玻璃隔断了,后来虽然缝合了,但是因为他没有配合医生好好做复健,搞的后来腿都瘸了。不过赫连曜才不在乎,没有了雪苼,瘸了瞎了都无所谓,是一种自虐的心理。 现在被雪苼重提,他才想起脚这回事,雪苼虽然生了孩子,但还是那高挑漂亮有气质。要是婚礼那天挽着自己一个瘸子,多不好。 也不知道现在再锻炼还行不行,他有些悔不当初。 吃完饭后雪苼稍微收拾了一下,她的伤本来是被热气炙烤的加上被烟呛得,现在基本没什么问题,涂了清凉的药油后连痛都觉察不到了。 但是赫连曜比他严重的多,他的伤主要集中在手和胳膊上。 雪苼让人去弄了一盆水,然后问他:“我给你擦擦脸,你忍着点。” 赫连曜点头,“放心吧,不疼。” 他说不疼,可是雪苼的心里疼,她小心翼翼的给他擦过眉毛,可看着光秃秃的两道,忽然不厚道的笑了。 赫连曜有些恼怒,“笑什么?” “你说你要是老了是不是就这个样子?” 他拉下脸,“我老了眉毛就白了不是没眉毛,你懂不懂?” “好,我不懂,不过我觉得就算老了你也是个好看的老头儿,就是脾气坏,肯定动不动就敲着拐杖骂孩子。” 给她那么一说,赫连曜似乎也在脑子里出现了那个画面,自己白胡子白头发,穿着小寿字团花的长袍马褂,龙头拐杖狠狠的敲着地骂子孙。 而雪苼呢,就算老了也是个时髦儿的老太太,银色的卷发烫成圈儿,带着翠兰的孔雀大耳环,穿着雪青色绣大团牡丹花的旗袍,用带着玉镯子的手端起茶杯,砰的扔在自己脸上 他一个激灵,雪苼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我想到我老了后你嫌我管教孩子拿茶杯扔我。” 噗,雪苼笑出声,她才发现赫连曜还有这么丰富的联想力,玉手在他额头试了试,“这没发烧呀说什么胡话,我有那么凶悍吗?” 赫连曜点头,还有点小委屈,“很凶,我要好好考虑清楚,这么凶的婆娘敢不敢娶进门。” 雪苼眯起眼睛,“赫连曜,你这是想悔婚吗?” “要是悔婚你能怎么样?” “我”雪苼漂亮的眸子在他身上溜达了一圈儿。“我也不干别的,就把你家二弟给拧下来,剁碎了给狗吃。” 赫连曜只觉得腿间发凉,忙夹紧了,“你这恶婆娘比赵小五还要泼悍几分,本司令万万要不得,退婚!” 雪苼的手覆上去,“退婚?这里都被我盖章了还敢退婚?好,把你的钱全给我就可以。” 闹够了,赫连曜把她拉到怀里,“好雪苼,退婚是不能的,我这辈子就赖着你,不,下辈子还赖定你。” 他这样说雪苼有些伤感。“下辈子的事谁知道呢,我只想把这辈子过好。赫连曜我答应你,我会好好吃饭好好吃药好好治病,我真的很想很想跟你过完这一生。” 一时间俩个人都静默无语,只是这样抱在一起,真希望下一瞬就是地老天荒暮雪白头,这样就再无变数,他们相拥到了老。 给赫连曜清理完毕,雪苼也是累坏了,她歪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许久没有梦到爹爹了,虽然雪苼知道不过是个梦,爹爹早已经死了,可还是很高兴。 她像个小女孩一样伏在爹爹的膝头,让爹爹的大手穿过她如云的黑发。她跟他说:“爹,我要结婚了,我想过了,就算我这病治不好,随时可能会死还是想跟赫连曜做一回夫妻,起码我要让皓轩有个名分,不能让人说是私生子,我这样不是自私吧?” 爹爹笑着不说话,他的样子很年轻,就像雪苼十几岁的时候。 “爹,你为什么不说话呀?是不是怪我把我们的家弄散了?其实我也想一切都好好的,也用尽了所有力气去挽救,可是您不在了一切平和的表现就全破坏了,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人,不对,我还是亏欠了云生,他是最无辜的一个。” 爹爹还是笑,他的胡子很黑,就跟浓墨染透了一样,透着年轻的活力。 “爹爹,这几年发生了许多事,我一度心力憔悴不想活下去了。可是您说话人生就得挨着,终有云开日出的时候,我想我是熬过来了。虽然您先前入狱又中风和赫连曜有莫大的关系,可是兜兜转转我逃不开他,他也逃不开我,而且我也是死过一会儿的人,我们所有人都被命运算计,所以我嫁给他您不会不愿意吧?” 爹爹摇摇头,他叹了一口气,忽然拉出一个人,给雪苼看。 雪苼睁大了眼睛,这个女人美丽而熟悉,正是她那早逝的娘亲。 “娘,是你吗?” 妇人把雪苼抱住,“我可怜的孩子,以后爹和娘不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 雪苼摇头,“不,娘,你抱抱我,抱抱我吧!我现在当了娘,却更想要自己有个娘亲,你不要和爹爹离开我。” 爹爹推开了雪苼,他拉住娘亲的手然后对雪苼说:“傻孩子,阴阳终两隔,你现在有丈夫有孩子,有自己的家,一定好好好活着,还有,照顾好云生。” “云生,云生,云生!”雪苼大喊,忽然从梦中醒来。 她的床前人影一闪,接着有人从窗户一跃而出。 雪苼看清了那个人是云生,她慌忙下床,鞋子都顾不上穿就跑了出去。 外面走廊里有站岗的侍卫,雪苼大声喊:“帮我拦住前面的那个少年,不要伤害他。” 云生分外灵巧,他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匕首,而侍卫又不敢伤害他,一会儿就给他冲出一条路。 雪苼赤着脚追赶他,边追还边喊:‘云生,你停下,姐姐有话跟你说。姐姐求求你,别跑了。’ 云生回头看她,见她赤着脚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可是并没有停留,反而跑的更快。 雪苼觉得这绝对是父母托梦给她,否则又怎么可能她喊到了云生的名字惊醒恰好又发现了他呢?所以她今天一定不要放他走。 小马也在追,他高声喊:“云生少爷,小姐她还受着伤,你快停下。” 果然,云生脚步一停,他回头看雪苼。 也恰好在此时,雪苼哎呀一声,摔倒在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我不爱跟他在一起 雪苼摔倒了,云生听到她的叫声自然回头去看,而且他还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去扶她。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小马一跃而上,把他给按住在地上。 “别伤害他。”雪苼大喊。 小马咬着牙对雪苼说:‘小姐,您还以为他是当年的娇少爷呢,现在特别有劲儿,我不用理都抓不住他。’ 雪苼爬起来,把卷起的裙子放下,刚才摔倒的时候碰到了膝盖上的伤口,疼得她眉头紧蹙。 “云生。云生,你别跑,姐姐知道你没有变坏,别挣扎。我让小马放开你。” 小马慢慢的放开了云生,云生脸色苍白眸子却很黑,他看着雪苼和小马,还是没有放下警惕。 “云生。让姐姐看看你,长得这样高了,爹在天上看到了一定高兴。” 云生的目光落在她腿上,他看的分明。刚才摔倒的时候膝盖隐隐见了血迹。 垂下长睫毛,他冷淡的说:“你提他做什么,他是你爹不是我的,我又不是他亲生的。” 雪苼焦急的解释:“可是爹一直疼爱你。刚才我做梦,爹还让我好好照顾你。云生,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不要离开我好吗?” 云生抬起眸子,里面有深深的惊疑,“你还认我?我和你不是亲生的。” “雨苼也不是爹的女儿,可是爹一样疼着她,在我和爹的心里,是把你当亲人,而不分亲生的。” 当年婉娘带着年幼的雨苼改嫁到尹家,尹南山以后不管做什么买什么都是俩份,至于去港岛上学是雨苼自己没本事。那也需要考试的,不是有钱就能送过去,她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子。可是就因为这个,婉娘和她一直不服气,觉得是尹南山偏向雪苼。 但是云生懂,就凭雨苼那个样儿,出去也是给尹家丢脸的。 他低声呢喃,“可是我跟坏人在一起了,我干了坏事,我” “知错就改是一个很珍贵的品质,不知道你有没有?能不能做到?云生,你姐姐这些年为了你牵肠挂肚,你忍心再让她失望吗?” 赫连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他现在的造型怪异,身上横七竖八的绑着纱布,虽然样子古怪,可是王者的气势可一点都没有减弱,以至于云生看着他的时候心灵是颤抖的。 “云生,你愿意给自己个机会吗?也给姐姐个机会好好照顾你。” 云生收回眸子落在雪苼身上,“我要当兵。” “嗯?”雪苼没听懂。 云生继续说:“我想要去当兵,我不要再被你照顾了,我要变成一个很强的男人,跟他一样。” 他手指着赫连曜,像他这种男人很容易被男孩子当成崇拜的对象,其实云生一直崇拜赫连曜,他在他眼睛里是个强者,经历过这么多事以后,他想要变强的更强烈。 赫连曜走过去拉住雪苼的手。“当兵就能变强吗?你这样的进了军队也就是去炊事班做饭。如果真的想成为一名强者,就该去沪上的淞沪军校学习,不过那里的招生条件非常严格,有体能和笔试俩个环节。不管是谁要是其中任何一项不过关都不能入学,你敢吗?” 淞沪军校是前总统梁先生创办的一所专门培养高级军官的学校,可是由于现任总统不重视一直没有发展起来,这几年白长卿把学校给发扬光大,他成了学校的名誉校长,赫连曜觉得云生去上学刚好。 他的激将法果然有了作用,云生一口答应,“有什么不敢的。我一定能行。” 赫连曜撇撇嘴,“先把吹牛,等你考上了再说吧。” 云生不服气,瞪着眼睛就跟小牛一样。雪苼莞尔,她喊云生,“过来帮我扶着点你姐夫。” 云生一愕,姐夫?姐姐真的要嫁给他了! 赫连曜见他呆头呆脑的不由来气。想起他以前整天缠着腻着雪苼的样子,奶奶个熊竟然不是亲弟弟,不能在让占雪苼的便宜。 想着他就伸出手搭在云生的肩膀上,“对。扶着我点儿,我现在可是伤员。” 云生今年已经十六岁,身高已经比雪苼还冒出一截儿,但就是细瘦。在赫连曜的肩膀下就跟个小豆芽菜一样,赫连曜还调侃他,“看看你,我真怕把你给压扁了。” 云生不服气,红头胀脸的说:“俩个你我也不怕,我有力气呢。” 赫连曜也不再耽误,当天办理了出院,以后上药的工作就交给了军医。雪苼细心的收拾好所有的药物,带着云生去了大八关的房子。 云生路上一直有话要说,一直憋着,下车的时候雪苼看出来了,“你有事?” “我想回去住我们的老房子。” 雪苼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想摸头高度都不行了,“云生,人要往前看。你还年轻要适应新的东西。老宅出了那样的事已经不能住了,听话。” “我不爱跟他住一起。” 雪苼莞尔,看着挺高还是个孩子,他明明就崇拜赫连曜。表面却要装出讨厌的样子。 雪苼当然不点破,只是好言好语的哄着,“就当给我个面子,你委屈一段时间。等还要去沪上上学呢。” 雪苼今天精神很好,跟赫连曜破镜重圆又找回了云生,她觉得人生一下子就丰盛起来。 所以回家也不休息,张罗着厨房准备饭菜。又让人把齐三宝夫妇以及蓝子出请来,大家吃顿饭热闹热闹。 她这一忙就冷落了赫连曜,皓轩还在齐三宝那里,赫连曜自己一个人在房里躺着。 他有些后悔要出院了,起码在医院里雪苼只围着他自己转,现在雪苼都不理会他。 司令躺在床上酸了一会儿,也睡着了。 云生看到四下里无人,悄悄的走进了赫连曜的房间。 他蹑手蹑脚的往前走,屋里铺了地毯,所以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慢慢靠近赫连曜,终于站到了他的床前。 床上的男人五官立体鲜明。精致的轮廓却矛盾的昭示着男人的粗矿和野性,就是这个男人,抢走了他的姐姐。 云生深邃的黑眸一暗,他伸出手,慢慢的靠近了赫连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给我挠挠痒儿 就在云生的手伸过去的时候,赫连曜遽然睁开了眼睛,炯炯的看着云生。 云生顿时脸红到脖子,垂下头蔫蔫儿的。 赫连曜看着他手里的小白瓷瓶,“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是苗药,特别好用,一会儿她回来你给她擦到膝盖上,流血了。” 原来,云生想要关心雪苼却不好意思,他本来想偷偷放在赫连曜枕头上,等他醒来看到了给雪苼擦,却没有想到给抓包,囧的不行。 赫连曜其实刚才的手一直捏着的,他没有完全相信云生。第一,是因为云生在何欢儿手里过了三年,凭着何欢儿的估计多端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他?第二,云生出现的这个时间段也是巧,保不齐他就是何欢儿计划的下一枚棋子。 但是这些他不会跟雪苼说,一怕她会觉得自己小心眼,二怕她在伤心难过,他已经让人注意云生,自己也提高警惕,特别是皓轩,不能跟云生有太近的距离,能早点把他给送走是最好的。 刚才云生推门的时候他就醒来了,一直在暗中观察他要做什么,却没有想到是给药,真是他多心吗? 赫连曜不觉得,要是没个警惕,他早死八百回了,正好雪苼现在不在,他要试探一下云生。 “云生,你坐。” 云生回头看了看,有把白色雕花铺锦缎的椅子,他坐下,双手交叉胸前警惕的看着赫连曜。 赫连曜不紧不慢的把眸光从他身上收回来,“刚才我已经给松浦学校打过电话了,再过几天我让他们带你去参见考试。” 云生话很少,他点点头,没有再说别的。 赫连曜又说:“明天我让人去请清风道长,让他好好给你看看,别让何欢儿在你身上留下什么绊子。” 他的话刚说完。就看到云生的肩膀耸动了一下,虽然是幅度很小,但赫连曜还是注意到了。 他黑漆漆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云生,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个细节。 云生眸光躲闪,迟疑了一下才说:“不用了,要是真有什么一般人又怎么能看出来?” 赫连曜被子里的手指收紧,“清风道长不是一般人,这个牵丝蛊就是他看出来的,对了,还忘了谢谢你,谢谢你毁了母虫。” 云生的回答并不对题,他自顾自的说:“阿根是南疆王最不受宠的一个儿子,可是他偏偏争强好胜嫉妒心特别强,为了引起南疆王的重视。他偷偷的去学习禁术。” “禁术?” “嗯,南疆虽说人人会下蛊,小孩会赶尸,但也不是什么蛊毒都可以下的,过于霸道残忍的都被当成禁术不让学习。牵丝蛊不过是最平常的一种,你让一个只懂牵丝蛊的人来跟阿根做比较?” 赫连曜扬眉,“那你的意思是你身体里有蛊毒?” 云生的脸越发的惨白,他站起来抿了抿唇,对赫连曜说:“我并不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怕我是被何欢儿控制的工具,但是你放心,我就算杀了自己也不会害姐姐。” 赫连曜眸光越发的深邃寒冷,“你最好说到做到,云生。但凡你有一点良心,就不该再让她伤心。” 云生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这话还是说给你自己听吧,赫连司令。” “你”赫连曜给这个小鬼头竟然气到无语了。 云生刚走,雪苼就回到房里,因为太过忙碌,她的脸上出了一层薄汗,脸蛋也红扑扑的,恰如三月春桃开,着实好看。 “对不起,这半天倒是把你忘了,渴不渴?” 赫连曜点头,“渴。” 雪苼忙要去给他倒水,赫连曜却拉住她的手,“好好坐着。我渴了会自己喝水,把裙子脱了。” 雪苼瞪大了眼睛,“赫连曜,你不会想不行,客人都快到了!” 赫连曜气的无语,在这女人心里难道他一天到晚就想床第之事吗? “我是要看看你的腿,是不是磕伤了?” “早说。”雪苼松了一口气,她也没脱裙子,只是把裙摆掀上去,果然膝盖的地方玻璃丝袜都碎了,皮肉还渗出血丝。 “天啊,都穿了半天破袜子,简直丢人。” 赫连曜哭笑不得,难道不该是先觉得疼吗?她竟然想到的是穿了半天的破袜子。 雪苼要去换衣服。却给赫连曜拉住了手,“过来。” 雪苼不敢推他,“别闹,我去换衣服。” “我先给你上药。” 雪苼只好坐在床边,可没等坐稳,赫连曜的大手就从她腰间往下,动作熟练的勾住了丝袜的边儿。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按住他的手,“我自己来。” 赫连曜没有坚持,毕竟他这样别扭的姿势一动就浑身疼,而且估计这丝袜脱完他就得闹了一身火。 雪苼在他的注视下脱丝袜还有些不好意思,“你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赫连曜却直勾勾的盯着她,“你哪里我没看过?” 话虽这样说,但是雪苼却坚持,这不是一样的情况。 可是赫连曜也坚持,他说正好也看看雪苼身上有没有其他的伤口。 雪苼不想跟他浪费时间,只好曲起一条腿,双手手掌慢慢卡住丝袜的边儿一点点往下推。 不得不说,外国人发明这玻璃丝袜是个好东西,女人穿上后一双美腿更显柔滑细腻,但赫连曜还是喜欢雪苼的这双腿,她皮肤细腻如乳冻,几乎连汗毛孔都看不出,不粗不细纤秾和度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握住。 赫连曜的喉结上下滑动,看来就算他不亲自动手也是免不了受煎熬。 右腿顺利脱下并没有什么瘢痕,可是左腿到了膝盖的地方雪苼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血渍跟丝袜黏在一起,要脱下来势必一番撕扯,当然会很疼。 赫连曜压住了她的手,“很疼吗?” 雪苼委屈的点点头,“当然了,都沾上了。” “忍着点,这个要是不弄下来你好会更疼。” 说着,他代替了她的手帮她脱丝袜。 可是大手从膝盖往上是几个意思? 一股子如电流蹿过的酥麻让雪苼颤栗不已,还没等她明白过他做了什么忽然膝盖传来一阵疼痛,跟这等欢愉刚好相抵,那厢赫连曜已经把她的丝袜一抹到底,他摇晃这手里的战利品,露出个得意的笑容。 雪苼俏脸更红,她扑过去捶打他,“你这个无赖。” 赫连曜趁机捏住了她的下巴,沉沉的男人气息扑到她的唇上,热热的痒痒的。“你喜欢无赖。” 雪苼可不敢真推搡他,也知道他现在就是口舌上赚点便宜,便由了他,“赫连曜,别闹了,给我上药呢。” 赫连曜给她甜甜软软的小模样逗得越发心里发软,“雪苼”他嘶哑的低唤着,非常缓慢的靠过来,把他的唇贴在了她的唇上。 没有进一步的厮缠,他闭着眼神深呼吸,刚长出来一点的细睫毛也微微的颤着,那是因为太过渴望她。 他的情绪感染了雪苼,她顺从着他,小手抱住了他精壮的腰。 片刻之后,他离开她,却又舍不得,低头鼻子跟鼻子又厮磨了一番,“你这个妖精,真想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干就干你!” 雪苼迅速在他唇边咬了一口,飞快退开后,指指自己的膝盖下命令,“给我上药。” 赫连曜带笑点头,他却没有拿云生给的药,而是用了医院给开的西药。 “有点疼,要忍着。” ‘放心,这点痛皓轩都可以。’ 赫连曜才不会去戳穿她,不过他的动作非常轻柔,就好像雪苼是易碎的娃娃,又好像她真的一捧雪,怕一碰就化了。 那是他越是小心雪苼越是紧张。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四处去看,发现了云生给的那瓶药。 她只觉得那瓶子精致好看,便拿来放在手心里把玩,跟着打开盖子凑近鼻端去闻,“这是什么,一股子青草味,还挺好闻的。” 赫连曜一紧张给夺过了,“什么都往鼻子下凑,万一是毒药呢?” “毒药你会放在枕头边上?可这是什么?医生没给开呀。” “云生给你送来的药。” 雪苼喜出望外,云生虽然跟着她回来了,但是一直对她很冷淡,爱理不理的,她这心里正难受着呢,听到他给送药关心自己自然很高兴。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擦呀,这药味道香香的。” 赫连曜把瓶子给扔到抽屉里,“明天让军医看看,雪苼,有些话我不说你也该懂,嗯?” 雪苼垂下眼帘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半天才悠悠的说:“我当然懂,可如果我们不给他关怀和信任,他也许就真的成了敌人。” 赫连曜如释重负,原来雪苼也想到了自己想的那一层,。不过她想的更细腻,她是不管云生是敌是友都想要感化他,让他重新回来。 伤口已经擦好,雪苼把腿轻轻放下,她看着赫连曜的眼睛轻声说:“赫连曜,我知道把他留在身边是很危险的,可是如果我们真不管他,他可能就彻底完了。云生还是个孩子,而且本性善良,要改正还来得及,希望你能给他个机会。” 赫连曜把玩着她耳边的长发,“我知道。可是我怕他被何欢儿利用,毕竟这里还有皓轩。” “我们多注意他,而且让皓轩跟他少接触,你不是要把他送出去上学吗?” 这次俩个人达成了共识,没有善意的欺骗和隐瞒,结果却出奇的好。 都想到了这一点,不仅相视一笑。 爱惨了的人哪怕一个对视都是深情,俩个人一时间痴痴的看着,竟然忘了移开眼睛。 “爸爸,我回来了。”皓轩砰的推开门闯了进来。 雪苼慌不迭的站起来,拉了裙子抹着衬衣,红着脸嗫嚅,“皓轩回来了。” 门外坏心的小五在偷笑,她是听到说司令和夫人在房间里才故意让皓轩不敲门进去的,就要抓奸在床。 赫连曜偷偷的看着雪苼的大红脸一眼,然后对皓轩说:“乖儿子,帮爸爸把水给端过来。” 趁着皓轩去端水,赫连曜捻着雪苼的手心说:“去换衣服。” 雪苼低低嗯了一声,然后低着头跑到另一边去换衣服。 吃饭的时候,赫连曜出来陪了片刻就回了房间,酒席由雪苼作陪。 雪苼左边是皓轩,右边是云生,她一边喂皓轩吃饭,一边给云生夹菜,竟然全是他爱吃的。 云生的眼窝发热,三年了,没有人知道他爱吃这些,更没有人管过他,他本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落在何欢儿手里的时候恨过恼过也闹过,最后却认了命,觉得自己就像一头栽到了烂泥里永远都上不了岸,却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 最近发生的大事是一件连着一件,大家绷着的这根筋都还没松过来。借着这次酒席,齐三宝和蓝子出推杯换盏,算是把那根弦彻底给放松了。 小五馋酒,但是怀着孩子齐三宝不让她喝,她趁着齐三宝去厕所的功夫偷偷的从他酒杯里喝了一口,还警告雪苼和蓝子出不准告状。 雪苼也是对她五体投地,“小五,你要是生出个小醉鬼怎么办?” “那不正好,以后哄孩子就拿酒,也不用吃奶水了。” 她说的豪放,蓝子出却有些尴尬,微微低下头不出声。 小五却想起来,“老蓝,三宝说你要找个婆娘?” 蓝子出点点头。“蓝某想成家了。” “我说大兄弟,你这是想开了,那个小死丫头有什么好的,这事儿抱在嫂子身上,保准给你找个能生儿子的。” 蓝子出天性腼腆,给小五说的脸都红了,举杯示意,“谢三嫂,我敬你。” 小五顺溜儿的端起齐三宝的酒杯给干了,比喝白水还快。 齐三宝解手回来,看到空的酒杯就发飙了,“我的酒呢,我的酒,是不是你喝了?” 小五猛的往嘴里塞大蒜,“你闻闻,有酒味吗?” 齐三宝啥都吃就是不吃大蒜,他忙掩住鼻子,“奇怪了,我记得出去的时候是满着的。” 雪苼给小五打掩护,“你的酒给皓轩洒了,我再给你满上。” 皓轩好好吃饭却给妈妈“栽赃陷害”,顿时不服气的反驳,“妈妈你胡说,明明是小五婶婶喝了,不要冤枉我。” 得,这个锅皓轩都不背! 齐三宝一瞪眼,“赵小五,你又喝酒了?” 赵小五心虚。“我说不喝不喝,都是老蓝,对,是蓝子出说要我给他找媳妇,非要我喝的。” “蓝子出,你活该打光棍儿呀,我老婆怀孕了还是双胞胎你也敢让她喝酒,老子灭了你!” 他们夫妻耍花枪竟然把枪尖儿对准了蓝子出,他好生冤枉,可是小五一直在对他挤眉弄眼让他应承了,蓝子出眼一闭心一横,站起来大声说:“是赵小五自己要喝的,管老子鸟儿事!” 众人都惊呆了,齐齐瞪大了眼睛看着蓝子出。 最是斯文的蓝师座竟然骂了脏话还是当着孩子。这让雪苼很猝不及防。 最是温柔的蓝子出竟然不保护女人当面揭穿了,这让小五很猝不及防。 齐三宝刚要表达点什么,忽然外面有人来报,“夫人,金夫人来了。” 雪苼愣了一下才明白金夫人其实是金镶玉。 蓝子出本来就站着,他往外走,“我去看看。” “蓝师座,”雪苼拦住了他,“让她进来吧,这还是在小月子里,别在外面受了风。” 说完,她站起来,对小五说:“你照顾一下皓轩,我去看看。” 雪苼前脚刚走齐三宝就说:“老蓝。你去看看呀,别让夫人吃亏。” 蓝子出快步跟上去。 这时侍卫已经把金镶玉带进来,这么暖的天她身上裹着披风,可看的出来她还是很瑟缩,脸色也十分不好。 雪苼赶紧让她坐下,“你就该好好的将养身体,这对女人来说是一辈子的大事。” 金镶玉越过雪苼看到了她身后的蓝子出,不由得心头一痛,可是小姑娘到了现在还是要强,她对雪苼嘲讽道:“你这是真关心我还是说风凉话?” 蓝子出面色一变刚要说话却给雪苼制止,她面容平淡道,“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金镶玉给堵了个哑口无言,她张张嘴巴,逞强的话说了没有意思。可是服软的话又说不不出来,愣怔了半天她赤红着脸说:“赫连曜呢,我有事跟他说。” 雪苼不拦着,他们俩个的事本来就该他们去解决,现在金镶玉登门,他们这样一屋子的人倒是像在欺负人家小丫头。 “蓝师座,你带她去见司令,我去看看皓轩。” 蓝子出知道雪苼是故意在回避开,也不好推辞,他对金镶玉淡淡的说:“跟我来吧。” 他的冷淡让金镶玉觉得很委屈,泪珠眼看着就要滚下来,站在那儿不动。 蓝子出皱皱眉,“走呀。” “大篮子,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金小姐。您说笑了。”蓝子出冷淡有礼,真把金镶玉当成了陌生人。 那天他把她扔在大街上她就知道回不去从前了,可被他这样对待,她就觉得说不出的委屈。 雪苼看着他们的背影叹了口气,金镶玉到了今天这步田地完全是咎由自取,可是总有些让人怅惘的唏嘘。 她又回到餐厅,小五和齐三宝正在吵吵闹闹吃着饭,云生倒是担起舅舅的责任喂皓轩吃东西,雪苼放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她想起和赫连曜说的那些话,但是皓轩好像很喜欢云生,让俩个人一点都不接触不太可能。 房间里,金镶玉敲门进去。 赫连曜看到她抬了抬眼帘,一句话都没说相当冷淡。 金镶玉就被这么晾着,她自己觉出了尴尬,只好开口道:“你没事吧?” “托金小姐的福,还死不了。” 金镶玉应该庆幸,庆幸有金大头送金华给赫连曜让他感情,庆幸有蓝子出保她,否则就单单他害雪苼被火烧这一条,赫连曜都想把她扔在油锅里炸了。 所以,和她合离是最仁慈的方式了。 金镶玉也知道这次自己闯了大祸,她把合离书拿出来放在赫连曜手里,“我签字了。” “金华的金府给你,买卖也给你,但是兵权你没权干涉,这合离书上写的清清楚楚,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 “我知道了。” 出乎大家的意料。她没有跟以前那样专横的大吵大闹,大概也知道自己做的多不对,心虚了。 既然说清楚了赫连曜不愿意多看她一眼,“行了,你可以走了。” “等一下”金镶玉喊了一声,“那个,对不起。” 赫连曜终于抬起眼帘看着她,“你这是在道歉?” “嗯。”垂下头,金镶玉活了这么大还真不认识这个词,但是这次,她知道自己欠了很多人一个对不起。 赫连曜冷笑,“既然你要道歉就该去跟雪苼正经巴里的道歉,跟我道歉,我不会原谅你。” 金镶玉哭了,她抽抽噎噎的说:“我知道你们都讨厌我恨我,我也知道错了,可我真没想她死,我就是想换出孩子,我觉得你早晚能把她给救出来。” 赫连曜不想听她说下去,他摆摆手,对蓝子出说:“子出,送金小姐出去。” 被他嫌弃的滋味太难受了,金镶玉终于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样东西很重要,那就是别人的在乎。 现在没有人在乎她也没有人喜欢她,看到他们都欢欢乐乐的在一起,她的心跟刀割一样难受。 跟蓝子出出来,她鼓起勇气说:“大篮子,不。蓝师长,对不起。” 蓝子出一脸的寡淡,镜片下的眼神都是金属般的冰冷,“你不需要说这些。” “那你的意思是你们都不原谅我了?”她的小姐脾气又有点往上上。 “金小姐,刚才司令说了,你既然觉得你没错就不用道歉,反正大家都不需要你的道歉,那天我都已经把事情说的很清楚了,以后大家各走各的路,你保重吧。” 说完,蓝子出头也不回,先行离开了这里。 金镶玉呆呆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侍卫走过来轻声催促,“金小姐。车子已经备好了,您请吧。” 叹了一口气,金镶玉再也没有任何停留的理由。 雪苼出来的时候金镶玉已经走了,她把皓轩交给小马,自己去了赫连曜的房间里。 进来的第一件事她先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医生吩咐了这几天一定要注意不能发烧,就怕发烧感染。 赫连曜拉住她的手,“我没事,给你看个东西。” 说着,他把金镶玉送来的合离书给了雪苼。 雪苼放在手里翻了翻,“她来送这个?” “还有道歉。” “道歉就不需要了。不管怎么样,当年人家亲爹把偌大一份家业和军队还有如花似玉的女儿都交给你了,你却冷落了人家三年。赫连曜,其实你也有不对的地方。” 赫连曜当然知道。当年雪苼在傅晏瑾手里他都要疯了,只想要无论什么手段都要把人给夺回来,压根就没有想过会对金镶玉造成什么,今日对她的仁慈其实就算是补偿吧,毕竟事情不能两全。 伸手把雪苼拉到怀里,他有些蛮横的说:“那我也不管,谁让我这辈子只对你这一个女人上心呢?负了天下所有女人又怎么样?” 女人要的是一个魅力让全天下女人都折服的男人,却又希望这样一个男人只对自己折服,是不是有些痴心妄想? 可是雪苼就做到了,她承认虽然赫连曜说的挺矫情的,但是她爱听,并且很虚荣的幸福着。 春笋般的尖尖手指点着他的额头,雪苼道:“你呀,就是会哄我。呀。时间到了,该换药了。” 每天固定的时间都有军医来给赫连曜换药。 果然,她刚从他怀里起身,军医就在石头的陪同下在外面敲门,雪苼拢拢发鬓,去把门给打开。 军医先给赫连曜做了检查,说他的伤口恢复的相当好,然后剪开纱布给他敷药。 赫连曜忽然问:“每天这样剪开包上多繁琐,能不能不包?” 军医手下的动作一停顿,然后说:“要是不包药物会蹭到衣物上。” “那就不穿衣服了。” 军医一听觉得也行,“既然司令在家里不穿也行,就直接上药好了。” 雪苼却觉得这个主意一点都不好。 在这个宅子里,除了自己,就都是男人,而且要照顾赫连曜也是自己一个人进进出出的,他不穿衣服岂不是自己天天要看? 想想那画面她就眩晕。 赫连曜却定了主意,他的伤口恢复的极快,有些浅伤口开始长新肉发痒,包着纱布更觉得刺痒。 军医都同意了雪苼也不能说什么,只好看着军医一层层把纱布褪下来。而他的肌肤一点点显露在自己面前。 他是病人,雪苼又是他的枕边人,就算脸红也得看着,不能跑。 偏偏那人还不老实,细细碎碎的发出些羞耻的声音,军医以为他是疼,岂不知他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一次次用眼神调戏了雪苼。 真想狠狠过去给他一脚,看他还猖狂不猖狂。 忽然,他对军医说:“你教教夫人上药,以后就她来,你不用过来了。” 雪苼推辞,“还是医生做的比较好,我怕弄疼你。” 军医倒是上道儿,“夫人,很好学的,教会了您就可以随时给司令上药,好的更快。” 人家说的很有道理,一切都要以赫连曜的健康为主,雪苼只好点头。 上药不是什么难事儿,一会儿雪苼就掌握了诀窍,军医笑的猥琐,“夫人做起来比在下更细致。” 军医一走赫连曜就开始吩咐雪苼,“雪苼。我这里痒,给我挠挠。” 雪苼把手伸到他后背,在他光滑的肌肤上轻轻挠着,“是这里吗?” “往下,往下,再往下,这回往前,再往前点,还差一点点。” 雪苼一巴掌拍在他屁股蛋儿上,“找揍!” 从三岁开始就没人用巴掌揍他屁股了,赫连曜觉得自己是老虎屁股被摸了,奇耻大辱! 雪苼一摔门出去,她才不要跟那个药膏涂到脑子里的男人说话。 她去找皓轩,被人告知在后花园,找过去的时候看到皓轩跟云生在一起。 皓轩坐在秋千上,云生站在他身手,手里拿着一把刀。 雪苼瞪大了眼睛,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你寂寞的想出墙了? 雪苼看到云生手里拿着一把刀站在皓轩后面,吓得面如土色,她想要喊,可是张开嘴巴后忙用手捂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边的画面。 云生手里的刀是弯月形状,有点类似镰刀可是要小的多,应该是一把南疆弯刀,他拿着刀冲着皓轩而去,却不是砍皓轩,而是越过他头顶钉在了绑秋千的大树上。 那树上有条花纹斑斓的小蛇,正对着皓轩的头吐信子,云生一刀砍在它七寸上,顿时断为两截儿。 皓轩还觉得可惜,他从秋千上跳下来,蹲着去看,“好可惜呀,舅舅,小蛇死了。” 云生也跟着看了看,“没毒,不过这里也要清理一下,蛇虫鼠蚁的都要清理。” 他看着四周,似乎在自言自语。 南疆人对蛇虫鼠蚁这些东西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爱好,他却觉得恶心,现在没到一个地方都要注意一下,特别是上次阿根利用老鼠咬死孩子,他就更加的敏感,现在一看到蛇他就以为阿根他们又来了。 现在看只是偶然,而他已经草木皆兵。 雪苼庆幸自己没有大喊大叫。这样会对云生造成很大的伤害,她快步走过去,关心的问:“这是怎么了?” “姐,有蛇。”云生现在话少,能用一个字表达的时候他绝对不用俩个字。 雪苼从小害怕这些东西,她倒是很佩服皓轩竟然一点都不怕,甚至还拿个树枝去把蛇挑起来,她有些嗔怪的说:“好了,快扔了,多脏呀。” “妈妈,我们去给爸爸泡酒喝吧?” 雪苼无语的看着皓轩,他还真是孝顺! 还好云生阻止了,“这个不能泡酒,没有什么药用价值,其实泡酒的蛇一般都是毒蛇,只不过加了跟它相克的东西就没毒性了,发挥了它对身体有好处的方面。” 皓轩敬佩的看着他,觉得这个舅舅懂的真多。 雪苼一直没机会跟云生好好聊聊,现在刚刚好,她便问他:“云生,这几年你受苦了。” “我没事,对了姐姐,何欢儿手里还有个孩子,说不定你认识。” “谁?”雪苼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 “叫阿扬。” 果然是君旸,当年何欢儿和傅雅珺杀了孩子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她身边留着个孩子干什么? “那他跟你们一起来到中原了吗?” 云生摇摇头,“他没来,何欢儿把他送给了师,师就喜欢年幼的男孩子。” 雪苼一愣,她在看着云生发红的眼睛,忽然明白过意思来。 “你是说何欢儿把他送给师当娈童吗?” 云生点点头,没有说话。 雪苼心头一颤,她握住云生的手,“那你” 这话真不好问出口,要是云生受到了侵害,这是多大的创伤呀。 云生知道雪苼是误会了忙摇摇头,“我没有,何欢儿本来想的,但是师对年龄要求很严格,我超龄了。” 谢天谢地,第一次雪苼感谢婉娘早生了云生好几年。 这个何欢儿果真是丧心病狂,她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也不知道最后会是个什么死法。 “姐姐,你是不是不信任我?”云生忽然问。 雪苼面对他漆黑的眼睛,忽然之间仿佛被他看穿了,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 云生轻哼一声,像是在自嘲,“我就知道,无论如何我也洗不清这一身污臭。” “云生”雪苼试着跟他沟通,“不是我们不信任你,是何欢儿的手段太过卑劣,一个小小牵丝蛊就把我们整的焦头烂额,我们更怕她有更恶劣的手段用在你身上。” 他摇摇头,“姐姐,无论你信不信,我都不会伤害你和皓轩,我能分得清好坏。” “云生”雪苼什么也说不出来,信任薄弱的像一张纸,可她还是妄图让这张纸变成最坚韧的纸。 “夫人,司令让你过去。”石头来喊雪苼,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云生把皓轩交给雪苼,“带他去屋里吧,玩了好一会儿了。” 雪苼感激他的贴心,其实他不过是因为雪苼不知道该把皓轩带走还是留下。 “你也回房间去休息一下。” 云生点头,转身走开。 雪苼问石头,“司令不是睡觉吗?他又怎么了?” 石头看看左右,压低声音说:“司令一时看不到您又在闹呢。” 雪苼真是无奈,这赫连曜越长就越回去,他闹什么呀。 雪苼推门而入,某大爷正四脚朝天躺着,双眼瞪着屋顶,一副仇大苦深的样子。 雪苼赶紧拿了薄毯盖在他腰间,杏眼瞪圆了训斥他,“你就不能盖一下,这里又没伤。” 赫连曜满不在乎,“凉快,这里也要适当通风。” 要不是孩子也在,雪苼真想爆粗口,不过皓轩以前见识过赫连曜的鸟儿,现在就没什么兴趣,他走到他身边,在他脸上研究了一下,伸手还戳了戳,“爸爸,你什么时候能起来陪我玩呀。” 赫连曜亲了他一下,“再过两天,我一定陪你下棋。” “小舅舅也会,我问他了,他什么都会。”提起云生,皓轩一脸的崇拜。 赫连曜却皱起眉头,他问雪苼,“他跟云生在一起了?” 雪苼把后花园里发生的事跟赫连曜说了一遍,她忧心忡忡的对赫连曜说:“我还是觉得云生有事瞒着我们,而且可能是很严重的事。” “可是他不说我们也没办法,我会让人留意他,没事你也跟他多沟通,让他放下心理包袱。” 雪苼点点头,‘你哪里不舒服?’ 赫连曜指指自己的心口,“是这里,一时见不到你就不舒服。” 雪苼给他说的脸红,伸手拧了他一把,“还当着孩子呢,能不能矜持一点?” 赫连曜把她的手给拉过去,“雪苼,我知道你不喜欢封平,那个地方留下痛苦的记忆太多了,我们就在云州完婚吧,毕竟我们是在这里开始的。” “好啊,也不用太大排场。赫连曜,你知道我不喜欢的,我们就穿着白婚纱去教堂举行个西式婚礼就好了。” “都听你的,这两天丹尼尔医生就要到了,等他给你看了病我们就结婚。” 皓轩被挤在俩个人的中间忽视掉了。他仰起一张脸极度不满意,“你们挤到我了。” 赫连曜和雪苼相视一笑,爱的涟漪就在屋里淡淡荡漾。 俩天后,丹尼尔医生终于到了云州,赫连曜派了蓝子出去亲自接待,还找了一名京都大学毕业的女孩子当英文翻译。 丹尼尔医生下榻在西皇大酒店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便要在教会医院里给雪苼做检查。 本来这是件好事,可是雪苼却越发的心神不定。 “雪苼,雪苼,粥撒了。”赫连曜提醒她。 “对不起。”雪苼发现自己把粥都洒到了赫连曜身上,幸亏不是很热,否则又要给他脱层皮。 赫连曜伸手把粥拿开,“雪苼,别怕,没事的。” “我知道,我知道。”说着知道,她眼睛里泪水潋滟,盈盈欲坠。 赫连曜把她扯进怀里,嘴巴贴着她的睫毛去吮那水珠,“别哭,乖,无论怎么样我和皓轩都在你身边。” “赫连曜”雪苼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要好好的照顾皓轩,要送他出国留学,也要尊重他的意愿,如果他不喜欢行军打仗,你就不要勉强他接替你的事业。还有,要是再找人就找个温柔的,就跟余思瑶那样的就行,不要让皓轩受委屈。” “尹雪苼!”赫连曜的语气很凶悍,“你都在说什么呢?你不会有事,我也不准你有事!” “我们不要自己骗自己了,我的病我自己很清楚,脑子里有血块随时可以让人失忆c失明甚至殒命,我能没有任何问题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对我的仁慈,其实我都不该跟你结婚,可是我自私,我想要名正言顺的拥有你也想要皓轩有个名分,可是我真不能陪着你一直走下去,不能的。” “尹雪苼,你给我听着,我赫连曜这辈子的妻子是你也就只有你,不管你在不在我身边,我都一直把你放在我这里。”他拍着胸口,眼睛里也是雾气蒸腾。 雪苼已经不许他再说下去,抬头堵住了他的唇,俩个人紧拥亲吻,用尽了必生的力气。 这个时候,赫连曜才觉得自己无用,司令是什么,拥有天下又怎么样?他解决不了雪苼头脑的毛病,也不能给她续命。 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拉住她的手,和她一起走下去。 第二天,许久没正经穿衣服的赫连曜终于穿上了衣服,雪苼特意给他选了一身柔软的布衫,看起来就像要耍太极剑的老大爷,赫连曜特别不满意这身衣服,但是雪苼说不穿不准出门。 没有办法,他只好答应,谁让他家有悍妻?今天丹尼尔医生要给雪苼做检查,本来雪苼说让云生和小马陪着她就可以,但是赫连曜还是不放心,软磨硬缠,终于让雪苼答应了他也去。 丹尼尔医生是医学界泰斗,赫连曜也不知动用了多少关系才把人给请来,他所服务的也只有雪苼一个人而已,所以一大早,教会医院的医生都悄悄的聚拢来,看这位医学神话是怎么给看病的。 今天雪苼特意打扮了一番,薄薄的阔腿西裤,圆点儿飘带小衬衣,外面随便披了件淡粉色开司米羊毛衫。 她极少穿这么鲜嫩的颜色,更显得雪白的皮肤有了少女感,粉嫩嫩的样子很像盛放在春天里的碧桃花。 赫连曜每看她一眼都浸润着浓浓的爱恋,仿佛拉丝一样牵扯不断,真恨不能把她的每一寸每一丝,都刻在自己骨子里。 丹尼尔医生用英文调侃他太爱慕美色,雪苼马上用英文回应,“医生,我丈夫不是好色,他是爱我。” 雪苼英文熟练,以前在港岛的时候她的英文成绩第一,经常参加一些翻译工作,而回到云州后也凭着有一口流利的英文帮尹南山做成了不少国外的生意,虽然这两年疏落了,但是普通的对话还不是问题。 丹尼尔很是惊讶,看来东方女人不仅美更有智慧,不能小觑。 雪苼和丹尼尔进了坚持室,门无情的在赫连曜面前关上。 整个检查过程对他来说是无比的漫长,他在门外的地面上走来走去,那样子估计等雪苼检查完了地一给他走出俩个洞来。 幸好时间不是很长,大约一个小时后,雪苼自己走了出来。 赫连曜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儿,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雪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是刚要开口就给赫连曜抱住。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什么都不要说,我去跟医生谈。” 其实在里面雪苼已经跟丹尼尔谈的很清楚,她坚持要自己明确的知道自己的病情。 可是一般来说病人的病情要跟她的家人谈,丹尼尔有些为难。 可是雪苼说服了他,她说:“丹尼尔医生,您也看到了,我的丈夫很爱我,我们还有个可爱的孩子,不管我的病情怎么样我都要坚持下去,因为我想和他们在一起。” 这个美丽的东方女人眼睛里光彩夺目,是对生命的尊重和渴望。丹尼尔相信这样的人一定会笑对病魔,所以他违背了自己的宗旨,把她的病情跟她做了个深度交流。 整个过程雪苼都带着笑,最坏的可能不过是死。既然抗拒不了,她只能淡然接受。 所以丹尼尔跟赫连曜谈的时候雪苼还是坚持在场。 三个人在临时的办公室里,丹尼尔的意思跟上次那位医生的差不多,如果可以,他建议雪苼冒险手术一次。 但是这个手术在国内做不了,需要去英吉利。 雪苼问丹尼尔,“医生,如果我不做这个手术能活多久?” 能活多久四个字就像锤子重重捶在赫连曜胸口,不是他贪心,好容易再得到,他真的不能再失去。 桌子底下,雪苼握住了他的手,无声的告诉他不要害怕。 丹尼尔迟疑了片刻说:“这个不好说,如果脑子里的血块不扩散不转移。那可能十年都没有问题,但这是个定时炸弹,只要存在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雪苼把他的话翻译给赫连曜,他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脑子里斗争的很激烈。 雪苼却率先做出了决定,“生命是我的,我就自己给自己做一次主,我想跟命运赌一把,暂时不去手术,我也知道现在这个世界的科技进步很快,也许我熬过年,医学技术会更发达,做这种手术的成功率更高呢。” 雪苼的这个说法丹尼尔倒是赞同,“是个,这个课题我们都在努力,如果这个世界上的战争少一点,我们的医学技术会进步的更快。” 赫连曜还想说什么,给雪苼阻止,“你就听我这一次,好吗?” 看着她眼睛里期待的星光,赫连曜想终于点了点头。他对她说:“但是有什么不舒服你一定要告诉我,不准瞒着,嗯?” 雪苼点点头,“好,我们一言为定。” 丹尼尔对雪苼的这个病人倒是很好奇,而且她的病例他也感兴趣,他跟雪苼相互留了联系地址说好了要随时交流病情。 虽然事情这样决定,但是赫连曜心头还是很沉重。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他一把抱住了雪苼,“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风格。” 赫连曜忽然也意识到最近自己软弱了许多,他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 雪苼在他后腰轻轻捶了一下,“开玩笑的,你在我心里永远是英明神武的司令大人。” 赫连曜抬手整了整自己的老头衫儿,挺直了腰板儿仰起头,“咳咳,不要太崇拜我,其实我也是平凡人。” “夸夸你就以为自己真的成神了。对了,丹尼尔医生非常喜欢你身上的衣服。你一会儿派人送个十套八套过来,等他回国的时候带回去。” “这洋鬼子怎么这么无耻?诊金给的不够吗?连吃带拿。” “好了好了,你富可敌国守着一堆堆的黑金子还计较几套衣服吗?小气鬼。” 赫连曜义正词严,“有钱也不能败家,我老婆这么会花钱,以后还要给儿子娶媳妇。” 雪苼噗的笑出声儿,“我有多会花钱呀,我是拿着你大把的银子去买零嘴吃还是去捧戏子偷野汉子?”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赫连曜眯起了眼睛挺危险的看着她,正当她不解的时候,他忽然凑近了贴在她耳边说:“雪苼,看来以后我得加倍努力,你现在都寂寞的想捧戏子偷汉子了。” 雪苼本想开个玩笑,却给他曲解,顿时气的去捶他,“你胡说,是伤好了欠捶了,可仔细你的皮!” 这是在外面就,雪苼不可能真打,怎么说赫连曜都是一方司令大人,这点威严还是要给的。 但是俩个人公然打打闹闹的也吸引了不少眼光,来往的小护士又羡慕又嫉妒雪苼,赫连曜这样俊帅又有权势的男人竟然能宠爱一个女人到了给她随便打的地步,还真是让人眼红呀。 忽然,雪苼停住了脚步,小声对赫连曜说:“你看,子出跟那位翻译小姐似乎了得很开心呀。” 原来,在长椅上,蓝子出身边坐着翻译苏子衿,俩个人就现在的一些社会话题展开了热议,蓝子出发现自己竟然跟这位苏小姐观点十分的契合,大有相逢恨晚的感觉。 “我们别去打扰他们了,我想吃绿豆糕,我们去买吧。” 现在雪苼说什么绝对就是什么,赫连曜摆摆手,一行人悄悄的退了,独独留下蓝子出。 这一幕同样也落在了金镶玉的眼里。 她今儿早忽然小腹疼,开始还忍着,后来实在疼得受不了,照顾她的保镖不敢耽误,把她给送来了医院,她刚要进诊室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幕。明明还能忍着的,可是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要晕过去。 蓝子出果然说到做到是真的不要她了,她看到他看那女人的眼神温柔泛光,她可是记得他只有那样温柔的看过自己。 “小姐,您没事吧?”保镖阿金从背后扶住她。 金镶玉摇摇头,她低下头匆匆走进了诊室,再不敢看蓝子出一眼。 可是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动了蓝子出,他抬头望那边看了一眼,刚好看到金镶玉低头的模样,她头发散乱脸色苍白,看来是很不舒服。 一种无法言说的痛从心口蔓延到自己全身,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惦念了三年的姑娘,到了如今的地步他怎么又会不难过? 苏小姐冰雪聪明,一看就知道他们俩有事,“那女孩你认识?要不要过去看看?” “没事。对了,司令他们离开了吗?我们也走吧。” 蓝子出站起来,他绅士的扶了苏小姐一把,换来对方甜美的笑容。 苏子衿跟金镶玉是完全不同的,她出身书香世家,温柔大方又有学问,给人很舒服的感觉,跟她在一起全无负担,也许是很多男人想要追求的伴侣。 但也只有蓝子出自己知道,苏小姐再好却也不是自己喜欢的,他的情爱已经在经年的付出中全部消耗掉。 现在的他只想要平淡生活,找一个能替自己打点好一切的妻子,然后自己安心政务。 金镶玉给医生一检查。原来是肚子里还有血块没有排除干净,需要再做一次手术,她本来就不敢提起流产的事儿,现在更是痛不欲生。 本来她还可以骗自己没有给陌生男人糟蹋,也没有怀了野种,可是现在就好像故意跟她在做对一样,时时刻刻都要告诉她,她曾经怎样的滑稽可笑,怎样的拿着一个野种去要挟赫连曜,像个跳梁小丑。 她现在不能自杀,经过跳楼的那一次,她觉得死都会让蓝子出看不起,可是也不想这样苟且的活着,特别是一想到蓝子出的那些好以后会对别人。她感觉心都要碎成一块块儿。 关于清宫手术其实是个小手术,有经验的大夫都做得了,所以阿金也没觉得多严重,签字就把金镶玉送进了手术室。 可是偏偏一个小手术出了问题,金镶玉大出血昏迷不醒。 阿金吓坏了,他赶紧让人去通知赫连曜。 赫连曜正在家和雪苼皓轩吃饭,听到这个消息不禁皱起眉头,“金镶玉又搞什么名堂?” 来报信的人立刻跪下,“司令,不是小姐她骗人,是真的,她现在昏迷不醒。” 雪苼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毕竟你答应过她爹要照顾她。” 赫连曜撂下筷子。衣服也没有换,和雪苼一起又去了医院。 医院里,金镶玉还是昏迷不醒,身下垫着的布片都给血染透了,一会儿护士就得给换,血淋淋的非常可怕,雪苼吓得双腿发抖。 赫连曜站在病房外没法子进去,虽然他对金镶玉没什么好印象,但就像雪苼说的,他利用了人家金大头就欠金镶玉一个平安,不禁也着急。 有医生出来喊血浆,他抓着医生鲜血淋漓的手,“她怎么样?” 医生可不管他是谁,大声说:“让开。没看我忙着吗?血浆血浆!” “医生,血库告急。” 医生对赫连曜喊:“不是在这里喊吗?给病人献血。” 雪苼从病房里走出来,她刚才在里面知道金镶玉的血型,便说道:“我是b型血,我给她献血。” 赫连曜瞪了她一眼,“你胡闹,自己都贫血还要给人献,我手下几万士兵,还需要你!” 几万士兵来是来不及的,跟着来的侍卫和车夫也有十几个,大家都跟着医生去验血,很幸运的,有俩个人跟金镶玉血型一样。 由于输血及时金镶玉是抢救过来,但她还是在昏迷中。 雪苼问医生,“既然病人没有生命危险,为什么还不清醒?” 医生也摇头,他觉得大概病人自己不愿意清醒。 赫连曜一听就来气了,他拉着雪苼要走,“走走回家,她不愿意醒就这么躺着吧。” 雪苼推他,“你别这样,好歹她还算你名义上的妻子,不能刚合离了不管人家的生死。”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用枪顶着医生的脑袋让他们把人给弄起来吧?” 雪苼皱眉:“你生的哪门子气?这样吧,我们把子出叫来,让他陪陪她。” 都说男人无情,其实在赫连曜身上就是最好的体现。他对雪苼百依百顺爱护有加,可是对于自己不喜欢特别是还害过雪苼的金镶玉,他真的是一眼都不愿意多看。 听到雪苼这样说,他也是赞成,“行,我让石头去找人,这小子跟那位苏小姐最近打的火热,我觉得好事将近。” 雪苼又觉得不好,“这样呀,不会给蓝师座造成困扰吗?” 赫连曜觉得现在自己有困扰,他拽着雪苼就往外头走,“行了,不用你管,赶紧回家,饭菜吃了一半。” 石头到了蓝子出那里,一说流了好多血,蓝子出放下筷子就往外头走。把人家苏小姐给撂在了餐厅里。 石头对苏小姐歉意的笑笑,也跟着离开。 蓝子出火速赶到了医院,却遇上了医生下病危通知。 就在赫连曜离开后,金镶玉忽然出现了呼吸困难心脏骤停的症状,医生要阿金通知家属,病人随时可能死亡。 医生以为金镶玉是赫连曜的小妾,挺为她打抱不平的,这样对待一个孩子。可是阿金却知道赫连曜已经仁至义尽,小姐有今天是她自己做错了事情。 他对医生说:“我就是她的家属,这个字我来签吧。” 医生一愣,“你是?那刚才的那对男女是?” “他们是东家。”阿金只好这样说。 医生也没办法,只好把纸笔给了他,“那你做好准备,她随时可能死亡。去准备一些衣服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要对美丽的姐姐做点什么 医生给金镶玉下了死亡通知,阿金哆嗦着手指签了字,他本是金家的家仆,从下派给金镶玉当保镖,和她的感情十分深厚,现在还真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她虽然有错,但别人又能干净吗?说到底她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这些人怎么就没给过她机会? 蓝子出一到还没等说话就给阿金怼到墙上,他揪住蓝子出的衣襟,“姓蓝的,你来干什么?我们小姐要死了,你该高兴了?这下她是恶有恶报,你们都高兴了?” 蓝子出虽然是一介书生,但好歹也在军队这些年,不可能没有反抗的力气,而且他身后跟着侍卫和副官,副官一把推开阿金,“放开师座,你找死吗?” 阿金知道自己没法子对付这帮人,蹲在地上抱住头,堂堂的大男人竟然呜呜哭起来。 蓝子出没管他,而是直接去了金镶玉的病房。 医生认得她,前段时间金镶玉住院他一直都在照顾,还以为他是病人的丈夫,医生埋怨的说:“你怎么才来,快去看看吧。” 阿金刚才说的蓝子出还不相信,他也以为金镶玉又早搞鬼,毕竟前几天她还都好好的。 可是现在医生这样一说,蓝子出就觉得晴天里忽然扔了个霹雳,刚好打在他头上。 说话都不利索了,“不,不可能,她前几天还好好的。” 医生语重心长的说:“先生,病人前些日子因为提前出院,加上情绪身体的很多原因,导致了子宫里的血块没有流淌干净,我们为她进行了清宫手术,却因为术后大出血。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最主要的是病人自己没有生存意识,我们也跟你说话,孩子没了她的情绪肯定不好,你们要多多照顾她。可是谁想哎,我们已经尽力了。” 蓝子出推开他,闯进了房间里。 虽然屋里收拾干净了,但还是有一股子浓浓的血腥气,金镶玉躺在白色床单上,黑发蓬乱,小脸儿几乎跟那床单一个颜色。 蓝子出一步一踉跄走到她身边,抬起颤抖的手慢慢落在她脸上。 金镶玉的脸冰冷的没什么温度,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浓重阴影,她整个人就像个放倒的小石膏像。 蓝子出见过各种样子的金镶玉,灵动的活泼的狠辣的刁蛮的可爱的,却唯独没有见过毫无生机的金镶玉,不,这不是她,不是玉儿。 那些被封存的画面接踵而来,小青梅c艾莲,她们小小的面孔冰冷漠然,带着来自地狱的黑气紧紧缠绕着他,蓝子出的心被掏出一个巨大的空洞,血液正汨汨而流。 “玉儿,玉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金镶玉,你给我起来,睁开眼睛,你这个懦夫,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给我起来。” “金镶玉,你不能做错了事就逃避,你要承担自己的责任。起来呀。” “玉儿,我的玉儿,你起来,看着我。” 无论他怎么呼唤,金镶玉都没有任何反应,好像睡着的美人。 蓝子出很后悔,金镶玉有今天他也有责任,这几年都怪自己太宠爱她,把对青梅和艾莲的爱都搁在他一个人身上,去纵容她,却没有教好她,而出事了只会责骂唾弃她,是他不好,都是他的错。 蓝子出摇晃她。喊叫她,可是金镶玉却毫不理会,终于是放弃了他。 “玉儿,你醒醒,你醒来,我们有话好好说。”男人的眼泪何其珍贵,却遍洒在金镶玉的脸上。 “玉儿,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你起来,我们重新开始。” 终于忍受不住这巨大的悲哀,蓝子出抱着金镶玉的身体,放声痛苦。 阿金在门口看着,他本来想把蓝子出给赶出去。不用他猫哭耗子假慈悲,可是他的悲痛太真挚了,阿金下不去手。 更何况,他也知道小姐此时比较想见到的人是他。 忽然,阿金看到金镶玉的手动了一下,虽然很细微,但是真的动了。 “蓝师座,小姐的手动了。医生,医生” 金镶玉给蓝子出喊了过来,她太年轻了,终究是舍不得红尘的羁绊。 经过一番抢救,她终于逃离了危险。 可是她清醒后却不见蓝子出。 阿金在门口把人拦住,他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恭敬的对蓝子出说:“蓝师长,您请回吧,我们小姐说不想见您,还有这东西是她让我转交给您的,她说算是送您的新婚礼物。” 蓝子出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上等成色的金镶玉翡翠镯子,正是当年在金华第一次见她时候她摔坏的那一只。 那年冬天雪大,蓝子出顶风冒雪到了金华已经是大晚上,他军装单薄冻得鼻青脸肿,给拦在了金华帅府外。 蓝子出知道金大头是给他下马威,所以不动声色等在大门口。 掌灯时分,外面一阵喧哗,一辆豪华马车在门口停下,车上下来个穿着红斗篷的女孩子,一张雪白貂裘围巾把她围了个严严实实,就露出一双黑葡萄珠一样的眸子,滴溜溜的打量蓝子出。 蓝子出猜想她可能就是金大头的掌上明珠,刚要说话那丫头却扬起了手臂,铺头盖脸的就打下来。 蓝子出哪里容得她放肆,伸手去挡她,偏偏她戴了一只不和尺寸的翡翠镯子,一下就给甩出去。 雪地上立即就多了一抹盈翠的碧光,蓝子出知道这镯子不是凡品,忙去捡了起来。 虽然是落在雪地上,终究镯子跌成了两半,就像两弯流光月影跌落凡间,十分可惜。 蓝子出把镯子送给去,金镶玉却把目光落在他脸上。 这镯子本是金大头重金买来讨好一个戏子的,金镶玉非要抢过来。却戴着大小不合适,她本来就有气,看到镯子断了反而冷冷一笑,那薄冷的翡翠光倒影着她的一双美眸,仿佛有水光在流转,看的蓝子出不仅心神一荡。 也就在此时,金镶玉的小巴掌贴在他英俊的脸上,小姑娘扯下围巾傲气的说:“登徒子,和你的马车给我滚!” 可能蓝子出是天生的受虐体质,被打了他还乐了,觉得这丫头真美,真野,就跟一串小红辣椒一样,火辣辣的。 蓝子出也没再等下去,他带着人到城里找了客栈住下,恰好客栈旁边有家首饰铺子,他付了重金,让工匠连夜赶制,把镯子用金片给接起来。工匠没用传统用的福禄吉祥纹路,而是做成了精致的雪花形状,是蓝子出亲自设计,特别的雅致漂亮,更让玉镯夺目三分。 第二天,蓝子出递了拜帖,这次金大头也不拿架子,亲自迎接出来。 家宴的时候他第二次见到了金镶玉,那丫头梳着双髻,卷卷的前刘海盖在秀眉上,虽然还没有长开,但是从小小瓜子脸上的秀气五官已经看出是个美人胚子,而且还是个辣的美人。 得了机会,他把镯子还给金镶玉,“金小姐,您的镯子昨天丢在雪地上,还给您。” 金镶玉淡淡的扫了一眼,“罢了,这等破烂东西也能配上本小姐?赏你了,大老远的替你们少帅跑一套也不容易,去换俩件皮大衣穿,可怜见的。” 她是在嘲笑赫连军穷,其实并不是蓝子出真寒酸的没有棉衣穿,赫连军本来就是这样,即使大冬天也很少有人鼓囔囔穿大厚棉衣,赫连军都是有血性的汉子,一身的阳气,不怕冷。 但蓝子出没有必要跟她解释这些,“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还望小姐多多提携。” 他这话说的漂亮,人又长得漂亮,金大头看着他跟女人站在一起的样子,觉得要他是赫连曜就好了。 金镶玉却从他手里夺了镯子过去,“你们封平还真是穷到家了,我就是砸了也不给” 她举起却没真砸,因为她被那精巧的镶裹给吸引了,孩子就是孩子,她立刻戴在手腕上,竟然大小刚刚好,碧玉流转,衬着雪白的皓腕,十分好看。 原来蓝子出让匠人把镯子给切去了一点,做成适合少女的尺寸,讨了金镶玉的欢喜。 金镶玉顿时蹦蹦跳跳的跑去给金大头看,“爸,你看多好看?” 金大头做了很多年的儿子梦,到头来也就这么一个丫头,自然是宠成了宝贝,见女人高兴对蓝子出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很快就称兄道弟,都忘了这是未来女婿的下属。 也因为这个镯子,金镶玉对他生了好感,以后和他形影不离,开口闭口大篮子的叫。 现在,这个镯子代表着他和金镶玉之间的全部回忆,她把镯子送给了他,代表的是他们完了。 捏着镯子,蓝子出往里看了一眼,然后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医院。 当天,金镶玉也离开了医院,回去了金华。 如此一别,怕是终身不见了。 一转眼,四月也走到了底,天气渐渐热起来,赫连曜的婚礼也准备就绪。 因为雪苼不让铺张,赫连曜也只好低调行事,但他是华北地区的总司令,就算再低调也引起瞩目。 一进五月陆陆续续的就有人送礼,大八关的房子几间都装不下,开始雪苼还有兴趣带着皓轩去打开,无非就是古董玉器金银珠宝,后来她也懒了,有人送礼便让人送到厢房里。 她自己则忙着做礼服,她和赫连曜的,还有皓轩的一套小西装,师傅是以前锦绣坊的老人儿,她出设计图,师傅动手,力争五月中旬的婚礼能穿上。 这是她很久以前的一个梦想。希望自己结婚的时候穿自己设计的衣服,她曾经以为这天不回来,可还是给她等到了。 这天,师傅又有个细节要和她讨论,刚好赫连曜也不在家,她就和小马去店里。 现在锦绣坊的铺子都是余思瑶,不,阿纹在打理。 见雪苼要出去,云生也说要跟着出去办点事情,雪苼也觉得他一个大小伙子整天跟皓轩一个小孩子在一起该闷坏了,便带上了他。 结果在家里学习的皓轩老大不高兴,雪苼最后留下小马陪着他,自己则带着保镖和云生出去。 在路上,云生一直看着窗外。看起来有心事。 雪苼便问他:“云生,你在找什么?” 云生忙收回目光摇摇头,“没什么,我就是随便看看。” 不久前云州发生了惨案,可是丝毫没有阻碍平凡人的小日子,大街上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车子在老锦绣坊的铺子前停下,雪苼款步下车,余思瑶已经在等着她。 现在的余思瑶跟以前截然不同,她双目有神脸上有光,变得非常自信,不像以前在白长卿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 雪苼拉着她的手说:“阿纹,辛苦你了。” 余思瑶当日从沪上逃走,走投无路的时候想起雪苼跟她提过云州纺织厂和梁先生。也是际遇巧合,她刚到云州在码头遭到流氓调戏,恰好遇到来码头验货的梁汝白,她听到有人喊他梁先生,顿时就报了雪苼的名字。后来梁先生给她解围把她带到了工厂里工作,余思瑶只说自己是逃婚的女人却没说自己的男人是白长卿,梁汝白知道她有故事,却也不多问,后来她就成了梁先生的得力助手。 余思瑶给雪苼倒茶,又张罗着云生吃水果,好不热情。 过了一会儿,他们开始讨论工作,云生站起来去看那些布。 这样的环境总能引起回忆,以前尹南山经常带着他来这里。他总不喜欢老实的呆在店里。搞烦了尹南山就给他一把铜钱,让他自己去买零嘴吃。 这条街他闭着眼都能摸到头儿,谁家的包子肉多,谁家的汤面鲜他都摸得一清二楚。 可是不过几年的时间,物是人非,他虽然是个少年,可是骨子里已经衰老的像个风烛残年的老者。 布帛丝滑凉爽的感觉在指间滑过,他眉头一蹙,双指一用力,狠狠的夹住了一条花纹斑斓的蛇。 布匹那头人影一闪,他忙追了出去。 那人似乎并不像甩掉他,不远不近的让他跟着,云生眼睛里寒光闪过,伸手把蛇扔过去。 那然反应敏捷迅速扭断了蛇头,他回头对云生诡异一笑,“好久不见,阿生。” “是她让你来找我的?” “我以为你过上了好日子就把我们这些兄弟给忘了,走吧,公主有请!” 云生并不想跟他废话,他冷冷的说:“带路。” 那人上下打量着云生一身好料子的西装,“啧啧,有个有钱的姐姐就是不一样,怪不得你要背叛公主,尹云生,我看你还是自求多福,你也知道我们公主是怎么处理叛徒的。” 云生还是不言声,他上前一步,忽然袖口滑出一把匕首,死死抵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少年的眼神就像一匹孤狼,透着要噬人的危险光芒,“少废话,不想死的就带路。” 那人吓得面如土色,“你别动,刀子不长眼,我带你去就是了。真是个孩子,玩笑都开不起。” 云生跟着他,曲曲折折到了一间无人的巷子里。 何欢儿穿着一身普通的竹布蓝旗袍,青布袢带鞋,看起来就像个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姑娘。 见到云生,她温柔一笑,“云生,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云生单膝跪地,“公主。” “起来吧,这里我也不是什么公主了,我不过是个被通缉的人。来,让我看看,有没有又长高了?” 云生迟疑着站起来,走到了她面前。 云生现在比雪苼都高,而雪苼和长安都比何欢儿高,她站在云生面前,扎着俩根长辫子,粉扑扑的脸上笑容羞涩,还真像个偷会情郎的小姑娘。 可是云生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他知道这个女人有多狠毒,她才是最毒的一条蛇,哪怕是靠的近了都让人感觉到害怕。 何欢儿只到他的下巴。很亲昵的投身到他怀里,轻轻搂着他的腰说:“云生都长大了,比姐姐高比姐姐壮实,可就是不会保护姐姐呀。” “公主” 何欢儿嘘了一声,“别说话,让我抱会儿。这些天我东躲西藏日子过的很辛苦,云生,你一点都不可怜姐姐吗?” “云生不敢。” “唉!”何欢儿叹息一声,“我身边也没什么人,你和阿根还有阿扬,现在阿跟生死不明,阿扬又在南疆,而你却不要姐姐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说着,她扬起头,青葱一般的手指在云生的下巴c喉结处抚摸,那尖尖的指甲随时可以穿透他的咽喉,取他的性命。 云生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他知道何欢儿不会杀他,他对她来说还有利用价值,但是他就是放松不了,脖子上的鸡皮疙瘩都一粒粒的浮起来。 “云生,这么细看还是你最俊俏,虽然比不上莫凭澜,倒是比阿根他们好看些。” 云生越发看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有些受不了她了,猛地把人推开,“公主,请自重。” “哈哈哈!”何欢儿哈哈大笑,她的眼睛看着云生的裤子,“云生果然长大了,那里也很大呀,有这么个宝贝,难道你不想对尹雪苼做点什么吗?不要以为跟我装着假正经我就看不透你那点子心思,你敢烧了牵丝蛊的母虫,不就是为了回到尹雪苼身边意淫她吗?” 何欢儿的话强烈刺激了云生,到底是年轻控制不好情绪,他放在身侧的手指一根根绷紧蜷缩,最后握成拳,年轻稚嫩的脸上再也装不了淡然,因为愤怒变的赤红。 “你胡说。” 何欢儿涂着浅粉色指甲油的手指来回摩挲着他的下巴,还攀爬到他唇上,“小弟弟,青春年轻血气方刚,喜欢姐姐阿姨老师都是可以的,你看看你,个子挺高可惜毛儿还没长齐,怎么跟赫连曜那样的情场老手比?而且你这算是乱一伦吧,虽然不是亲姐弟,可尹雪苼是把你当亲弟弟的,要是她知道了你这心思,你猜她能让你留在她身边吗?" 这番话把云生的套路全都打乱了,他还是太过年轻,怎么能对付的了何欢儿这样的女妖怪,他咬牙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听说尹雪苼要结婚了,我和她也算是老朋友,怎么也得去参加她的婚礼送份贺礼?" 云生知道她没好心肠,"公主,你要对付的人是莫凭澜和莫长安,为什么要抓着我姐姐不放?" "那是她活该,谁让她要嫁给赫连曜。赫连曜骗的我好苦,不但给我一船假军火还炸死了阿根,我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阿根死了?”云生很吃惊,他不觉得阿根那种人能死。 “废话,那是火药,半船的火药爆炸,又是在大海上,他尸骨无存。我现在连南疆都回不去。都是拜他赫连曜所赐。” 云生渐渐平静下来,“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何欢儿诡异一笑,手指在云生的嘴巴上来回摩挲,“我也不知道。嗯,到时候再告诉你。” “好,那我怎么找你?” 何欢儿笑的花枝乱颤,“云生,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想知道我住在哪里带人来抓我吗?弟弟,我没那么蠢你也没那么聪明。到时候我会联系你,你只管在你美丽的姐姐身边等着就是。” 云生恨的牙根儿痒痒,却无计可施,他本来想动手暗杀何欢儿,可先不说何欢儿的伸手自己都不一定能战胜,周围有她好几个人在虎视眈眈。他杀不了她反而打草惊蛇。 他忍了,推开她后说:“我可以走了吗?” “等等。”何欢儿手搭住他的肩膀,“云生,为了表示你对我的忠诚,把这个吃下去。” 云生看着她白到透明的手心,上面躺着一颗黑色的类似药丸的东西,看起来十分的丑陋。 云生跟在阿根身边这么多年,自然认识这是什么,他拧眉,“这是乌蛇蛊?” 何欢儿点点头,“我就觉得你聪明,果然是过目不忘。既然你认识想必知道这是由苗疆剧毒乌梢蛇吊住尾巴挂在枝头吐出的毒液制成,人吃了七日后便会有小蛇在腹中形成,开始吃鸡蛋可以抑制腹痛。可是再过七日,小蛇长大了,就要咬破人的肚子出来了,想必是很痛的。你吃下它,我就相信你的忠心。” 云生只觉得头皮发毛,他冷冷拒绝,“你这是要我死,既然不相信我直接一刀杀了我,何必这般作弄我。” “啧啧,不是不信任你,姐姐这么做只是想让自己信任的有理由。” 何欢儿真是厚脸皮呀,无论说什么都有她的理由。 “我不会吃的,你又没有解药,就算我帮了你还是死路一条。要是这样我还不如帮着赫连曜对付你,起码还有条生路。” 何欢儿开心的一拍手,“都说云生聪明,果然是进退有度懂得讨价还价。不过这么好的东西我怎么能浪费在你身上呢?你既然身上已经有了我给你下的情蛊就不需要再有别的蛊毒来牵制,你也知道的,这蛊毒发作起来尤其难受,除非我给你解毒。” 云生一直知道自己身上有蛊,但不知道是什么,他一直在试探何欢儿,现在知道了自己中的是她给下的情蛊。 南疆男人经常离开故乡去外面谋生,喜欢他的姑娘就怕他变心给他下了情蛊,其实就是除了和下蛊人之外的女人不能发生关系,否则七窍流血而亡,何欢儿竟然卑鄙的把这种毒下在了云生身上。光听着就觉得恶心。 何欢儿把乌蛇蛊放在云生手心里,“把这个放在赫连曜的食物里,刚好蛇毒发作那天是他的大喜日子,我这份礼物一定会让你姐姐很惊喜!” “何欢儿,你怎么不去死?” 何欢儿还保持着甜美的笑容,“看看你,装不下去了吧?不过你也可以自己吃,这样就成全了你姐姐和赫连曜,只是你甘心吗?云生,等赫连曜死了,我给你解开情蛊,以后你就可以和尹雪苼双宿双飞了。” 她就像个魔鬼,把云生一步步引诱到地狱的大门口。 群魔乱舞,把人性中的自私c懦弱c贪婪c纵情c嫉妒全给引发出来。而何欢儿则是一朵黑色的恶之花,在地狱的门口兀自盛放。 这一次,她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因为她可不只有云生这一枚棋子。 云生回到店里的时候雪苼早忙完了,跟余思瑶一起喝茶。 见云生回来,她佯怒道:“我们这等你半天了,又去哪里野了?” 云生把手里的绿豆糕放下,“给你买了,排队半天。” 雪苼忙把热乎乎的绿豆糕给拿出来给余思瑶吃,余思瑶羡慕的说:“你弟弟真乖。” 雪苼不敢说别的,她是见识过余思翰对他这位六姐的态度,所以抿唇笑道,“还好。那我们不打扰了,记得婚礼那天一定要到。” 余思瑶把他们送到门口,在车上的时候雪苼问他,“你哪里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 云生摇摇头,“没,就是想起很多以前的事,姐姐,我想爹了。” 一提到父亲雪苼也伤感,俩个人一路无话回到了大八关。 一进门儿,赫连曜带着皓轩在浇花,雪苼把包给了侍卫就去找皓轩,“我的小泥猴,看看你,好脏呀。” 赫连曜爱怜的目光从雪苼身上收回来,看到云生的时候就有些深不可测,他淡淡的问:“你和你姐姐去哪里了?” “去锦绣坊的老店了。” “哦?”赫连曜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根烟,叼在嘴角似乎无意问道:“那就没碰到个把熟人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天黑了,可以生小孩了 面对赫连曜的盘问,云生一头的冷汗。一 “没,没什么。”他躲避着赫连曜的目光,心虚的把头扭到一边,假装去看皓轩。 赫连曜把刀子一般锐利的眸光收回来,他脚上没穿鞋,裤子挽到小腿中间的位置,露出了毛绒绒的小腿。 云生眸子一紧,忽然想起何欢儿的话,自己是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拿什么跟赫连曜斗。 手忽然紧紧捂在裤子口袋上,那里面的乌蛇蛊跟刚出锅儿的热红薯一样烫着他,引得他十分紧张。 赫连曜却没有看到,他叼着烟走向雪苼,从后头贴着她柔软的腰身,“怎么才回来?” “跟思瑶聊了一会儿,你今天怎么有空?对了,你的伤口可以碰水吗?还疼不疼?” 说着,雪苼去扒拉他胸口的衣服,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气的吼道:“赫连曜,你骗我。” 赫连曜这才想起某些事情,顿时觉得不妙,左脚踏在右脚上俩只大脚丫子对搓着,他在想怎么圆谎。 雪苼却不等他编出理由,这混蛋天天晚上骗她给洗澡,害的她每次都要小心翼翼又给吃尽了豆腐,却不想这边早就跟皓轩玩水玩的不亦乐乎。 转身就往屋里走,她气呼呼的,连皓轩都不理会了。 皓轩叹了一口气,他很无可奈何的对赫连曜说:“妈妈生气了。” 赫连曜拿过水管子冲了冲脚,“没事儿,女人嘛,一哄就好。” 皓轩表示他在吹牛皮,摇摇头不信他。 赫连曜跟着雪苼进去,还冲皓轩扬扬下巴,意思是让他看好了。 云生被他们夫妻间的情趣深深刺痛了,他攥紧了拳头,转身往后花园走。 “舅舅。”皓轩喊了一声他也没听到。 石头注意到了他的反常。不仅皱起了眉头。 房间里,雪苼换了一件舒服的裙子,她还没系好带子,赫连曜就进了屋。 雪苼正站在穿衣镜前,而他直接从后头抱住了她,镜子里出现了俩个人缠绵依偎的样子。 赫连曜在她腮边啄了一口,“生气了?” 雪苼冷哼,“滚开,别碰我。” “你是我夫人!” 雪苼给他勾上了真火,一回头看着他,“赫连曜,你多大的人了,耍我好玩是吗?你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担心你吗?担心你发烧。担心你伤口发炎,你可倒好,竟然骗我。” 说到伤心处,雪苼的眼睛发红,忍不住要哭了。 赫连曜感觉去哄,“小乖,对不起。” 以为他说情话的本事长了,可是现在似乎又恢复到过去,相当一般。 “起来,不想看到你。” 赫连曜却哪能是轻易推开的,这些天大家都忙,晚上雪苼因为他的伤又不陪着他睡,他憋了一身的火。现在这么搂抱着,自然是从脚底开始已经摄魄。 亲吻落在雪苼的脖子耳朵上,绵密不绝,赫连曜怎么亲都不够,好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雪苼被亲的浑身发软呼吸不匀,她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小猫儿一般的叫唤着,“赫连曜,赫连曜。” 赫连曜把她给翻转过来,后背压在镜子上,那冰冷的触感让雪苼几乎想要跳起来,可是身前灼热的温度又挤压摩擦着她,让她逃不掉更跑不了。 赫连曜嘴角挂着邪恶的笑容。“小乖,我好了,你也别找借口逃。” 雪苼不想逃的,反而也想拥有他,但这是青天白日里,家里上上下下无数双眼睛,都看着他们来到了这间屋子,白日宣淫,总归不好。 所以她勉强收住一身的火,软语哄着赫连曜,“我的司令,等晚上给你便是,大白天的还是当爹的人。不能这么不要脸。” 赫连曜的手往她腋下去,眯着眼一脸的邪气,“要脸怎么能当了爹?难道孩子自己就能从你肚子里跑出来?” 这话说的有道理,雪苼反驳不了,而且在他的邪恶双手下,她喘息都急促起来,“那个,孩子也是晚上出来的。” 咬着她的耳朵,他的声音搔到她的骨子里,“你就确定皓轩不是我们白天时候怀上的?” 雪苼连眼皮都染上了一层粉色,她眼睛里水光细碎,想起以前的那些画面。他们的确是大白天的就没羞没臊过,夏日的黄昏,一天橘色晚霞铺陈,从木棱雕花窗飞扬起的绿纱恰好能看到流云舒卷,他把她按在梳妆台的镜子前窗外不时有佣人经过,还有细碎的对话生,雪苼紧紧咬住自己的纱巾,把酥软娇媚的嘤咛全都模糊在喉咙里。 “在想什么,嗯?” 雪苼猛然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大红脸,她心慌意乱的推开他,“你别再招我了。” 赫连曜这次没再强迫她,毕竟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刚才一就是打打牙祭过过瘾。 他冲洗手间镶花的玻璃门喊:“别躲着我,一会儿梁汝白来给你送东西,换个衣服就下来。” 这个坏人,既然知道有人要来还跟她雪苼都要给他气死了。 赫连曜推开门儿,发现石头站在走廊那头,他的眸子一下就沉冷起来,吭了一声提醒石头。 石头忙跑过来,他把手心里的东西给递过去,“司令,是这个。” 赫连曜点点头,“嗯,去办吧。” 石头刚走梁汝白就来了,他来送礼,挺大的一个木箱子。 赫连曜居家穿着灰色西裤白衬衫,手插在裤兜里朗朗的笑,“汝白。果然是云州第一大财主,送礼也要这么大手笔。” “托司令的福,我算什么财主,这个是我送给雪苼的,我希望她亲自拆开看。” 赫连曜有些不高兴了,“好你这个梁汝白,送新婚贺礼难道不是送给我们夫妻吗?给雪苼一人,你什么意思?” 梁汝白涵养很好,他但笑不语,琥珀色的眸子淡淡流转着一抹浅金。 “是什么呀,还这么隆重?”雪苼人未到笑先闻,她施施然走下来,长长的裙裾因为下楼的动作摇曳生姿。 梁汝白站起来,对着雪苼微微一点头,“看看吧,你会喜欢。” 雪苼让小马帮着把箱子打开,她只看了一眼,眼泪差点下来。 “九龙白玉瓶,你从哪里找来的?”细白的手指划过瓶身,温润的玉凉凉滑滑一如往日。 这个瓶子是雪苼的父亲尹南山生前最爱的瓶子,是宫里流落出来的东西,据说价值连城。当年雪苼为了救入狱的爹,曾经想去当当,结果没有当铺敢收,后来这瓶子还是给婉娘卖了,却没有想到梁汝白今天竟然给完璧归赵。 梁汝白笑着说:“这是在一个外国人的拍卖会上拍下的,开始我很生气,这一看就是我们的东西却给他们说成了自己国家的宝贝,一气之下就买了回来,谁知道在瓶底看到了你父亲刻上去的印章,才知道你父亲也收藏过,现在当成了新婚贺礼,雪苼,祝福你和赫连司令白头到老。” 要不是因为最后一句话说的还算中听,赫连曜真想把梁汝白给扔出去,当着自己的面给雪苼献殷勤,这梁汝白当他是死的吗? 随后便说了些闲话,说着说着就扯到了余思瑶身上。 因为雪苼刚跟余思瑶见过面就夸了她能干,她感慨道:“真没想到她会是今天这番模样,我就说新女性只要逃出了封建枷锁,成绩一定很非凡。” 梁汝白眉头紧皱,样子有些凝重,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没有忍住,“雪苼,有句话我是不该问的,想来阿纹也不想让人知道,可是今天我就小人一回,冒昧的问一下,她的夫家到底是谁?” 雪苼看了赫连曜一眼,不是她不相信梁汝白,只是这真是余思瑶自己的,不经过她的同意说出来真的好吗? 赫连曜眼眸灼灼,对梁汝白上下看了好几眼,似乎很有兴趣,“你的意思是你看上你哪个女秘书了?” 梁汝白俊脸一红,“胡说什么。” 这根本是欲盖弥彰。 都是过来人,自然懂他脸红代表着什么,赫连曜见他对别的女人有了心思而不再妄想自己的女人,心里是高兴的,但是又替他觉得难过,梁汝白呀梁汝白,你出身尊贵学富五车,为什么总要喜欢别人的女人。 “汝白,我劝你还是少些知道的好,那女人你也少招惹。” “为什么?” “因为”赫连曜倾身靠近他,“她也不是你能招惹起的。” 雪苼欲言又止,都是她的朋友,她也能看出来余思瑶对梁汝白很有好感,但是一个白长卿着实让人头疼,要是他们离婚了还好,现在却是余思瑶逃家,要是真跟梁汝白在一起了保不齐会落下个跟男人私奔的名头,梁汝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以后俩个人都不会好过。 梁汝白早就知道余思瑶不是个平常人,在赫连曜这边没问出一二,却更觉出了重要性,像这等军阀认识的人估计也是个将领之类吧,想起初见时候阿纹身上的伤 梁汝白眉间沉重了几分,他站起来,“那告辞了。” “好,等婚礼那天早点来。” 梁汝白看了雪苼一样,然后摆摆手。 把人送出去,雪苼叹了口气,“你说梁先生和思瑶怎么办?白长卿现在有了小八,是不是可以放过思瑶了?” 赫连曜揽住她的腰把人给拉到自己怀里,“他们的事你少搀和。白长卿这人心胸狭窄阴狠独断,他的女人就算是不喜欢,毁了杀了估计也不能送给别人睡。” 一听这个雪苼火气就上来了,她用力打了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我就知道。你们这帮子军阀依靠自己有人有枪专门欺男霸女做些不耻的勾当。” 雪苼下手挺重,赫连曜的手都给她打红了,他有些恼,“这又怎么转到我身上来了?” 雪苼红了眼眶,“难道不是你,你这个狗军阀王八蛋,你害的我好苦。” 赫连曜知道她是心里不舒服在发泄,便抓着她的手在自己胸口捶了几下,“这样可好些?” 雪苼贝齿咬着涂了浅浅蜜丝佛陀的下唇,杏眼里含着一汪水,软软的手抓了几下放在他领口,跟着整个人都依偎过去,“连城。我好累,如果你只是连城该有多好。” 赫连曜心中叹息,他又何尝不累?他也想和雪苼孩子一起归隐田园过些普通人的生活。可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他更要无上的权利,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孩子和她。 走到这一步,他们谁都没有回头的权利,前途再累,也要咬牙走下去。 忽然,赫连曜把雪苼给扛起来。 她惊呼,长长的头发垂下几乎要扫到地板上,“赫连曜,你干嘛?” “扛你去生孩子。” 雪苼尖叫着,俩个人都有些忘形了。家里的佣人侍卫都不好意思,躲着暗笑。 事后雪苼都好久没好意思从房间里出来,她觉得这里还是小了,要换个大宅子,大到佣人都看不到他们这样闹才好。 房间里,赫连曜拉好了厚重的丝绒窗帘,变得漆黑一片。 他无耻的说:“看,天黑了。” 雪苼苦笑,“没有,你耍赖。” 赫连曜栖身压住她,咬住了她的嘴唇,“那你耍我。” 还想去推拒他,男人已经扯开了衬衣。拉着她的手去摸的胸肌。 她的手摸到了他身上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是手感明显,想到他那天在火场里的样子,雪苼心头一酸,那手不由得温柔了几分,像春风一样慢慢的拂过。 赫连曜呼吸不由得粗重了几分,他抓住她的手,哑声说:“小妖精,这是在难为我吗?” “没有,我是在爱你。”说着,她的唇就贴上了那些伤口。 轻吻密密麻麻的落在他身上,她支着上半身。动作有些困难,样子却十分的虔诚,亲一下便问问他,“还疼吗?” 赫连曜握住她的指尖亲了亲,“这里不疼,这里疼。” 拉着她的手往下,赫连司令再也忍不住,化身成狼 晚饭的时候,皓轩板板正正坐在餐桌前,看看属于父母的位置空着,不由的问道:“爸爸妈妈呢?” 小马往楼上看了一眼,“那个,要不皓轩上去叫叫?” 皓轩立刻从座位上刺溜下来,边走还边摇头晃脑的说:“太不乖了,天不黑就睡觉。” 云生一直低着头看面前的汤碗,面无表情。 小马也离开了,餐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皓轩小短腿上楼梯需要一点时间,他跑到卧室门口用力的拍,“爸爸妈妈,开饭了。” 房间里,一室春光。 即便纠缠了一个下午,赫连曜还是不知餍足,此时他把雪苼扣在胸前,正吻着她的长发和雪颈。 雪苼浑身懒懒的,整整一下午的过分放纵换来到现在的骨节酸痛,整个人就像被拆了重装一遍一样。她无力再抵抗赫连曜的骚扰,像个小猫儿一样嘤咛着,“别碰我,要睡觉。” 赫连曜却精神十足,俩只眼睛黑曜石一般的簇亮,他一根根吮吻着雪苼的手指,“天黑了。” 天黑了不正好睡觉吗?雪苼不理他。 “要开饭了。” “不吃了。” 话刚说完,皓轩就在外面砸门,“爸爸妈妈,吃饭了。” 赫连曜勾起嘴角,脸几乎贴在脸上,“先去吃饭,皓轩在叫呢。” “你去,我不吃了。” 赫连曜不让,“你不去皓轩一定会以为你生病了,别让孩子担心,乖点。” 雪苼没法子,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他作弄。赫连曜给她穿上衣服,头发勉强用缎带给扎起来。 他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外面清新的海风连同花香拂面而来,把屋里欢爱的气息散去不少。 这才去打开门,门口皓轩绷着一张脸,显然很不耐烦。 赫连曜蹲下,“来了,不要叫了。” “赫连司令,你身为一方将领,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皓轩板着脸到背着手儿,这训话的样子正是赫连曜平日里训人的样子,真是学的一丝不差。 雪苼憋不住的笑,“该,皓轩司令,你赶紧训训这个不听话的赫连曜。” 皓轩可没给妈妈留情面,一起给训了,“你也是,还给我嘻嘻哈哈,站好了。” 雪苼可不陪他继续演下去,她现在觉出了肚子饿,自己先下楼,“那我先去吃饭。俩位司令训完下来。” 皓轩拧起眉头,看着雪苼的背影叹了口气,“哎,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赫连曜捏捏他的小鼻子,“还一套一套的,看来最近的老师教你教的不错。走,皓轩司令,我们上马。” 说着,赫连曜把皓轩给扛起来,往楼下走。 他这段时间在偷偷练腿,成绩显著,现在就是不用拐杖这腿基本也看不出跛。 看到雪苼下来,云生才抬起头。可是一眼就看到了她脖子上密布的吻痕。 虽然知道他们一下午在楼上干什么,但看到这些暧昧痕迹他心里像针刺一样疼,微微垂下眼帘,他淡淡的说:“姐姐。” 雪苼坐下,“嗯,饿坏了吧?我们开饭。哎,云生,你的脸色这么难看,生病了吗?” 说着,她伸手去摸云生的额头。 云生往后一缩身,雪苼的手落了空,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那个,我没事,好好的。” 雪苼有些尴尬,“对不起呀,我忘了云生都长大了。” “不是的,姐姐” 还没等说什么,赫连曜就扛着皓轩下来,皓轩咯咯的笑,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大家坐下吃饭,赫连曜忽然高喊:“来人,给我换一套餐具。” 一听这话云生的筷子差点没拿稳,还好没有人注意他,雪苼问赫连曜,“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脏。” 佣人很快就撤换了餐具,跟着把饭菜端上来,雪苼每天雷打不动的要喝补血药汤,而其余的人则是一锅新鲜的牛肉羹。 这个是皓轩的最爱,所以雪苼给他盛了一大碗。 云生也盛了一碗,他先递给了赫连曜。 本来这是佣人干的活儿,所以赫连曜看着云生,迟迟都没有接。 云生额头上一粒粒细小的汗珠跟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他的眼光有些虚浮,那只端碗的手也有些颤抖。 好在雪苼替他接了递给赫连曜,“你看看你,这么烫人家云生都端了半天了,你怎么做人姐夫的?” 赫连曜笑笑。“我不好意思,云生是客人,怎么好意思让他动手。” 云生笑笑,低头吃饭。 赫连曜倒是跟他攀谈起来,“考试准备的怎么样?我让人带给你那些书都看了吗?” 云生点头,“看了,但有些看不懂。” “那你没事儿就往蓝子出那里去,多问问他,他可是京都名校毕业。” “嗯。” 雪苼插话,“蓝师长哪里有时间?最近听说跟苏小姐发展迅速,我觉得很快就要结婚了。” “你觉得子出真走出来了吗?”赫连曜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雪苼愣了一下,却不予回答,“要不我们打赌。赌子出会不会和苏小姐结婚,赌注就是你输了就让你华北这十三省,推行一夫一妻制服,男人不准娶妾收通房。” 这个赌注大的要命! 要知道,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男人作为绝对的强者,从帝王开始,一夫多妻已经像规矩传统一样传下来,要是赫连曜率先打破,那得掀起多大的波澜? 赫连曜的汤勺在牛肉羹里点了点,竟然答应,“好。” 雪苼眼神晶亮,“赫连司令。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你要是输了就要办到。” 赫连曜点头,“我自然是说到做到。” 他的笑容讳莫如深,让云生觉得很刺眼睛。 这顿饭他味同嚼蜡,也不知道怎么吃完的。 看着赫连曜空空的碗,他松了一口气,果然他把牛肉羹全吃掉了。 松气的同时他又揪起了心,雪苼现在是那么的快乐,要是赫连曜真有点什么,她会怎么样? 雪苼本来想去休息,可她发现云生一直呆呆的,便想跟他谈谈,这孩子好像一肚子心事。 等云生回房后雪苼端了几块新鲜的蜜瓜也跟着他过去。 赫连曜叫住她,“雪苼,你去看云生吗?” 雪苼点头,“是呀,我觉得他有心事。” 赫连曜一笑,伸手从盘子里拿了块蜜瓜,另一只手抱了抱雪苼的腰,“早点休息,不是说累了吗?” “你真是的,那边很多,人家手里的有蜜不成?”雪苼娇嗔的嘟起嘴巴。 赫连曜低头偷了个香吻,邪肆的眸光在她身上流连,“手里有没有我不知道,别处的。我可是尝过了。” 雪苼臊了个大红脸,她发誓下次榻上可绝对不听他摆布,看看,下榻就给他取笑去了。 赫连曜捏捏她的脸,“好了,不逗你了,早点回来。” 雪苼狠狠瞪他一眼,然后抬脚踢了他一下才端着盘子去了云生的房间。 云生正在屋里呆坐,听到敲门声忙把桌子上的东西收起来。 打开门,雪苼嗔怪道:“怎么才来开门?” 云生言语仓皇,“我,我都要睡了。” “这么早呀,来,吃蜜瓜。” 说着,雪苼闪身进来,径直把盘子放在了桌子上,她也在刚才云生做过的椅子上坐下来。 云生紧张的看着那个没关好的抽屉,神色紧张。 万洪斌(17033629) 您好,感谢支持正版,为方便下次,可在微信中搜索关注“若相识”,最新最快章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媳妇跟人跑了 雪苼仰头看他呆呆站在那里,便笑道:“怎么?还跟姐姐生分了?” 云生摇摇头,“没,我只是有点不舒服。一” “我就说嘛。那吃饭的时候还跟我说没有,云生,我是姐姐,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嗯。”低低应了一声,云生觉得眼窝发热,特别想哭。 雪苼拿了一块蜜瓜递过去,“给你,这是你最爱吃的哈密瓜,很甜的。” 云生低头咬了一口,满嘴的苦涩。 “甜吗?” “嗯。”他点点头,木然的又咬了一口。 雪苼觉得十几岁的少年就是比较难琢磨的,所以她也不敢问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跟他唠唠家常。 “云生,再过半月我就跟赫连曜结婚了,等婚礼结束你也要去松浦军校上学,到时候你好好照顾自己,要坚持下来,姐姐觉得你以后一定会是位了不起的大将军。” 云生笑的有些虚,“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呢,赫连姐夫他说考试很严格的。” “我就相信你行。”雪苼盲目的乐观,大概这就是亲人的信任。 一股子无法言说的热气涌上来,云生冲动的问:“姐姐,你想好了,真要嫁给赫连曜?” 雪苼惊讶的看着他,在他几乎要接不住她纯净的眸光时她忽然低下头涩然说:“我知道你对他还是有成见,可是我们俩个经过了那么多,可以说这人世间的苦难我们都经受了,心里还能有彼此就没有什么理由不在一起,更何况还有皓轩,他需要父亲。” “那你”他迟疑着,“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会怎么办?” 他的问话很奇怪,但是雪苼没有多想,她看着窗外墨黑的天空,淡淡的笑容挂在唇边,“他就是我的命。” “姐姐”云生已经问不下去,他从雪苼眼睛里看到了星星,属于赫连曜的星星。 雪苼转过头,微笑看着他,“你还小,等你长大了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会慢慢明白那种感觉。虽然赫连曜这人有各种毛病,但是他是我的,就是最好的。” “他是我的就是最好的。”云生咀嚼着这话,顿时心里更加难受,姐姐,你要是知道我对你的爱人做了什么,你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好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晚安。”云生送走了雪苼,关上门后自己却瘫坐在门边,错了,到底是做错了。 一连几天,云生都提心吊胆,虽然药放了,也看着赫连曜把那碗牛肉羹吃了,但是乌蛇蛊是不是跟传说中的那么神奇呢? 这天早上,在吃早饭的时候赫连曜忽然捂住了肚子。 雪苼忙放下筷子,“都不让你喝酒,定是这几天喝伤了胃,去医院看看吧。” 赫连曜摇摇头,“没事儿,这点疼算什么,我喝点粥就好了。” 云生忙让下人去拿了一个生鸡蛋,磕在碗里后递给赫连曜,“土方子,胃疼吃点生鸡蛋就好了。” “这太恶心了,炖熟了不行吗?” “姐姐,这是当药吃的。” “是鸡蛋,又不是别的,谢谢。”赫连曜伸手接过去,仰头就给喝了。 说也奇怪,刚才还觉得自己里跟刀绞一样的疼,在吃了鸡蛋后一点都感觉不到了,赫连曜也没再当回事。 可是云生发现,不怎么爱吃鸡蛋的赫连曜从这天后几乎顿顿都离不开生鸡蛋。 看来乌蛇蛊果然霸道,现在小蛇已经在他腹中形成,需要吸收鸡蛋的营养长大。 婚礼的日期一天天逼近,可就在这个档口军队那边出了点事。赫连曜不得不离开云州,一走就是好几天。 临别时事发突然,雪苼惦着他的胃疼,便把一瓶胃药放在他的衣服口袋里,他这两天有时还是会疼,还经常会吐酸水。 赫连曜没当什么事儿,还跟雪苼调侃,“我这是不是害喜呀?” 雪苼用力捏了他的腰一把,“怀孕才好,你生下个雷震子来,帮你打天下。” “那不是怪物吗?我不生。” 俩个人你侬我侬的样子都落在云生的眼里,他放在身侧的手指一根根收紧,再过几天赫连曜肚子里的小蛇该要孵出了,到时候有他痛苦的。 雪苼把这次别离当成普通的别离,想着他离开也好。这几天他开了荤越发的收不住,哪天晚上都要折腾她好几次,她身体有些受不住了,更怕他身体受到影响,俩个人分刚好可以休息一下,接下来是新婚蜜月,更给赫连曜折腾的理由,大概不把这三年的份给补回来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走了果然日子过的安静了许多,她白天收收礼做做衣服,晚上就跟皓轩睡个好觉,有时候小五过来走一趟,她从不空手回去,厨房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一定要带走。 有些时候余思瑶过来,她们谈论的话题都是锦绣坊,很少谈及感情更不提过去。 身边有了朋友,雪苼更想念长安。 自从上次跟她分别后,虽然莫凭澜有几封电报过来报平安,但是长安却没有自己的只言片语,雪苼不知道自己的婚礼她会不会来,更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转眼间,赫连曜已经去了三天,离着婚礼还剩下四天。 雪苼有些急了,不是说去去就回来吗?是遇到什么危险的事儿? 又过了一天,赫连曜终于回来了,是给抬回来的。他整个人都变了样,看起来瘦了一圈儿,面色蜡黄。 雪苼拉着他的手,觉得他眼神都不对了,“这是怎么了?” 石头哭丧着脸说:“我也不知道,这几天司令总说肚子疼,特别是晚上,都疼得受不了。”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送医院呀。”雪苼方寸大乱,握着赫连曜的手哭着喊。 担架上的赫连曜用力攥了她的手,说话都有些含糊,“没,没事。” “好没事,你是不是死了才甘心?”雪苼吼了他,叫人立刻把他给送到了医院。 可是检查了好久,都没有人看出他到底得了什么病,最后只好去做光片。 拍完片子后她完全呆住了,医生说赫连曜肚子里有个蛇窝。 看片子的医生直接给吓晕了,这是闻所未闻的事,雪苼听到结果后全身发抖,她看看外面跟来的人里没有云生,又想起他交给用生鸡蛋止疼的法子,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从石头身上拔出配枪,她在医院门口抢了一匹马,跑回了大八关。 踹开房门,人去楼空,她最后那点奢望都破灭了。 她把房间里的东西砸了个粉碎,等砸完了才发现镜子上贴了一张纸,“二七一四天,乌蛇出,肚肠烂。” 雪苼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可是她没想到的事情还在后头,齐三宝带人把她跟皓轩关起来,原因很简单,她是云生的姐姐,是她把云生这条毒蛇给放在身边的,她就该承担起全部的后果。 她愿意承担后果,可是赫连曜怎么办?还能活吗? 蓝子出找来了那位清风道长,可他虽然知道这是乌蛇蛊却不会解蛊,也是束手无策。 离着第十四天越来越近,眼看着赫连曜就要殒命,最后齐三宝蓝子出以及医生共同下了个决定,给赫连曜开刀取蛇。 听到这个消息,何欢儿笑的前仰后合,“太可笑了,他们难道不知道就算那蛇取出来也晚了吗?已经把内脏给咬烂了,人还能活吗?” 前来送信的人谄媚的说:“公主说的对,我亲自去看了,赫连曜跟个活死人差不多。” 何欢儿拍着云生的肩膀,“云生,还是你厉害,以前姐姐可是误会你了。” 云生看着这个人,他终于知道了何欢儿放在赫连曜身边的内应,这个人叫阿健,是大八关的司机,这人行伍出身,本来对他也是忠心耿耿,奈何这人多情,爱上了一个青楼女人,那女人却是何欢儿的人,把这阿健给迷的神魂颠倒就变了节。 云生没理何欢儿,而是问阿健,“那尹雪苼呢?” “她给齐三宝关起来了,我看要是赫连曜死了,赫连军怕是要兵变呀。”阿健一脸的高深,好像他很懂一样。 云生对何欢儿说:“你说过不伤害她。” 何欢儿点点头,“那当然,不过是他们自己的人要害她,我就没法子喽。” 云生一激动,“我不管,我要去救她。” “回来!”何欢儿一下就变了脸,“这个节骨眼儿你别给我节外生枝,要做什么也要等我今晚的事办完了。” “你还要做什么?”云生挑起眉,显得十分不耐烦。 何欢儿涂着鲜红丹寇的手指一下下在桌子上敲着,“我要去送赫连曜最后一程。” “你想去找死吗?” “放心,有你在,我死不了。” 到了晚上,何欢儿换上一身白色衣袍带着云生等人潜入了医院。 医院里也有她的人,领头的是太平间看尸体的老头子。 这个何欢儿就跟老鼠一样到处渗透,云州到处都是被她腐蚀的痕迹。 赫连曜的手术是明天做,何欢儿知道这肚子剖开他等不到十四天就会死,所以她今晚必须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赫连曜的印章。 把赫连曜的印章盖在她伪造的文件上,然后从他在丹阳的军火库直接把那批德式武器给弄出去,这样她才有法子回南疆。 到了这地步,何欢儿也算给逼到绝路了,虽然阿根活着不得宠,但到底是南疆王的亲儿子,那些时刻想把自己踩在脚下的人肯定大做文章,到时候她只有死路一条。但有武器就不一样了,阿根为了夺武器身亡,也算是为他父亲尽忠了,她何欢儿不需要担任何责任。 赫连曜门口的守卫都给处理了,何欢儿大摇大摆的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一进屋,一股子腐烂的气味传入她鼻端,她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乌蛇蛊的威力,自己差点给熏得晕过去。 床上的人盖着白色被单,露出的手臂血管粗大,一条条蜿蜒的青筋好像好从皮肤里蹦出来,何欢儿磔磔怪笑,“赫连曜呀赫连曜,你这等英雄人物,也有今天呀。” 被单底下的人因为疼痛身体怪异的扭曲着,不时的发出奇怪的声音,何欢儿更是开心,“好了好了,乖乖把你的印章交出来给我,我帮你把蛇毒给解了。” 粗砺的声音就像拉坏的风箱,“真的?” “当然了,我说话算话,折磨死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好,我答应你。” 说完,被单的那只手缩回去,接着就看到被单细细抖动吗,里面传来衣物摩挲的声音。 何欢儿的心跳有点快,她的计划终于要成功了,只要能回到南疆取得南疆王的信任,就可以挑起战火,从此他们中原永无宁日,跟着她有更长远的计划,一定要推翻现在的三军阀专政的局面。 那只手终于从被子里伸出来,大手握着,并没有露出手里的东西。 “给你。” 何欢儿鼻翼翕动,因为兴奋脸颊有点潮红,她刚准备去拿,忽然身后的保镖喊:“公主,小心。” 何欢儿的手很快就蜷回来,她回头一看保镖的眼睛,又看了云生一眼,云生低下头,竟然不敢看她。 她伸手就掀开了赫连曜盖到脸上的被子,想要看清被子下的人到底是谁。 电光火石间,她蓦然瞪大了眼睛,一条青皮小蛇蹿起来直奔她而来,就算躲得迅速,还是给咬伤了手腕。 像何欢儿这种人怎么能没有防备?她手上带着一副蛇皮手套,小青蛇的毒牙虽然锋利,但也只是撕开了手套,沾着何欢儿一点皮肉。 她却不敢掉以轻心,身边的保镖立刻用闭上给她的手腕划了个十字,把毒血给挤出来,何欢儿又吞了颗清毒丹。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保镖给她去毒的时候她已经看清了床上躺着的人不是赫连曜,而是一个尖嘴猴腮的道士,她恼恨之急,大声冲云生喊:“你敢骗我!” 可话音刚落,床底下就冒出无数条黑洞洞的枪口,跟着门破,本来应该病入膏肓的赫连曜一身青色军服威风凛凛的站在哪里,三颗金花的领章闪闪发光。 “何欢儿,可终于等到你了!” 即便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可是局势已经无法挽回。 何欢儿腹背受敌,却毫无惧色,她出手如电死死扣住了云生的脖子,“赫连曜,你动一下试试,我就杀了你这个小舅子。” 云生也毫无惧色,“何欢儿,你不用在垂死挣扎了,我反正已经中毒活不了,你还妄想用我当人质?” “尹云生,我没对你下情蛊,我是为了让你帮我骗你。不过你既然求死,我就让你这位亲姐夫送你上路。” 赫连曜当然不能伤害云生,只得看着何欢儿挟持着云生从病房里退出来。 门口有接应何欢儿的人,早就准备好了汽车,司机就是叛徒阿健。她露出得意的笑容,“赫连曜,这次又是我赢。” 赫连曜冷笑,“你哪次赢过。” 时间紧迫,何欢儿无暇去体会他笑容的深意,坐上汽车疯狂逃窜。 她和云生坐在后排,旁边还有个保镖,而剩下的一帮人都因为掩护她跟赫连曜的人交火开战,估计这会儿已经全军覆没了。 何欢儿从衣袋里摸出一个扁扁的银酒瓶,拧开盖子灌了一口辛辣的龙舌兰,酒气上涌,她深深的吸了一口,脸上这才有了些人气儿。 何欢儿有心悸的毛病,每次发作都很难受,喝俩口酒才会好,刚才的一番逃窜她没有表面的那么冷静,还是害怕了。 缓了一会儿,她去看身边的云生,忽然发现他在对着自己笑。 从上车后何欢儿就把云生交给了身边的保镖,那人正用枪顶着云生的头,看他笑的诡异,不由得把枪往下压了几分,“你笑什么?” 云生垂着眸子,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丝红晕,竟然是像害羞了。 何欢儿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别给我故弄玄虚。我告诉你,敢背叛我的人不会活着,等我上了船我就把你扔在海里喂鲨鱼。” 云生慢慢抬起头来,“那你觉得自己逃的掉吗?” “你什么意思?”何欢儿顿时警惕起来。 云生的眼睛漆黑,此时就跟玻璃一样反射着冷漠如冰凌一样的光芒,“何欢儿,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你对我做了什么?” 何欢儿捂住心口,她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翻腾,腥气弥漫。 她花容失色,手伸进喉咙里,忍不住的干呕。 云生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长,“乌蛇蛊的滋味如何?二七一四天,乌蛇出,肚肠烂,我很期待呀。” 何欢儿脸上平静的面具渐渐皴裂,一条条深长的裂纹让她看起来丑陋又狰狞,她吸着气,瞪大的眼睛几乎要蹦出獠牙来咬云生,“你,你什么时候把蛊毒给我吃下的?” 云生勾起唇角,“清毒丹。” 刚才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整个疗伤过程又很匆忙,她竟然不知道服下去的解药其实是毒药。 她的人不会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云生把解药给换成了毒药。 她恨的要死,大声嘶吼,“把他给我杀了!” 云生很是平静,好像他真的做好了跟她同归于尽的准备。 就在保镖拉了枪栓的时候,开车的司机阿健忽然把车子的方向盘一转,车子来了个大转弯。 车上的人身体都失去了平衡,都推挤在一起,云生借机捏住了保镖的手,子弹反射进了他自己的胸膛里。 “公主,这个阿健也是他们的人!” 保镖最后留给何欢儿这样一句话,头一歪,一股子鲜血从嘴角溢出来。 忽然司机又打了一把方向盘,而且车子的速度完全失控。 何欢儿第一次这么狼狈,她这才知道赫连曜话的意思,她总算明白了什么叫以其人之身还其人之道,阿健跟她玩了把碟中谍,而云生则把乌蛇蛊给她吃下,她自己吞下了所有的恶果。 何欢儿是什么样的人,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等死,闭上眼睛,她咬牙去推门。 云生发现了她的意图,可是要去阻止已经晚了,“何欢儿要跳车!” 司机做出反应的时候何欢儿已经从车子里滚下去,因为车子的速度很快,云生就只看了一抹殷红血迹,很快就失去了她的踪影。 司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车子停下,他打开车门把云生给拉出来,“司令的人在后头,应该能抓到何欢儿。” 赫连曜的人很快就追上来,可是除了一堆血迹什么都没找到,赫连曜面色沉冷,他到背着手说:“搜查全城,就算把云州翻过来也要找到何欢儿这个妖孽。” “是!” 云生刚才跟保镖争夺枪的时候受了伤,此时他端着受伤的胳膊走到赫连曜身边,“她中了毒不会走很远,而且我也确定她把云州所有的势力都出动了,再无退路。” 赫连曜回头看了他一眼,“去医院处理一下你的伤口。” 云生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不友好,却还是忍不住问道:“雪苼姐姐呢?她没事吧?” 赫连曜冷冷的眼神儿像刀子,似乎要从他脸上片下几块肉来,“云生,你要记住了,她是你姐姐只能是姐姐,你那些龌龊的想法都他妈的给我收起来,要是给她知道了,她会伤心会讨厌你,明白吗?” 云生脸色灰败神色黯然,“你不说我也明白,我只把她当我的亲姐姐,你不必吃醋。” 赫连曜紧紧剜着他,恨不能拎起这小子给他几拳,吃醋怎么了,老子吃醋吃的天经地义! 闹腾了一整晚,赫连曜再回到大八关已经是黎明时分,此时却是半黑半白,半空中漂浮着隐隐的雾气,只是那一墙壁的蔷薇花香的一塌糊涂。 赫连曜这次为了骗何欢儿上当做了一场大戏,甚至雪苼和皓轩都要客串,直到昨晚才从牢里接回来,此时正睡意深浓。 赫连曜门口一踌躇,把放在门把上的手给收回来,他们一定还在睡觉,他不忍心去打扰。 不去打扰也不代表想离开,赫连曜索性坐在门口的地毯上,这神经一放松下来,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还做了个挺好的梦,梦见跟雪苼结婚了。他抱着穿着雪白婚纱的新娘,满世界都飘着花瓣儿。 可突然的,穿着一身雪白西装的云生对雪苼伸出手,雪苼竟然推开他跟着云生跑了,他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觉得很委屈。 鼻子又酸又痒,眼睛也控制不住的酸涩,他竟然吧嗒吧嗒的掉了眼泪。 雪苼一推开门吓了一跳,赫连曜的身体直挺挺倒在地上,还一脸的眼泪。 她以为赫连曜受了重伤,一颗心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她摇晃着他,“赫连曜,你醒醒,快醒醒,是哪里受伤了?石头,石头,小马,来人呀,司令不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