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海缥缈》 正文 1:撞棋 深山古道上,碎石嶙峋。 一匹黑驴迈动四蹄慢腾腾走着,黑驴背上坐着一位白衫少年,少年剑眉星目相貌颇为英气,腰间还绑着一柄利剑,只是年纪稚嫩了一些,十七八岁的模样,好似一个涉世未深的俗家公子哥。 少年拉着黑驴的缰绳,眉宇间有怨苦之色,一路上自言自语怒骂着某些人,言语中掺夹着几句粗话:“狗贼,都是狗贼,只晓得欺侮我,我李笛生下来又不是拿去给你们欺侮的,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看我李笛离了你们这群狗贼能不能活下来,只是” 想到某处时,少年李笛却又沉沉叹息一口:“与那些狗贼老死不相往来倒也没甚么,只是小师妹让我愁肠牵挂的很,她若是能整日与我说笑不去理会大师兄,我也不至于偷溜出来了。” “我出来的这四天,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担忧我,小师妹,没了我在你身旁逗乐子,你是不是这才发觉到我的好?但你发觉的太晚了,我已决计不会再回去了,我要一辈子浪迹天涯,闯荡仙海杀尽魑魅魍魉,你说你最崇拜大师兄那样的盖世英豪,我便当一当这盖世英豪又如何?” “唉,其实也不晚,只要你能找到我,恭恭敬敬情意绵绵喊我一百声好师兄亲亲师兄别说回宗门了,就算让我去火焰山上滚一圈,我也是肯的!唉” 这一场漫无目的的行程,在李笛的怨声自叹中悄然行进,一个多情少年闹的宛如深闺怨妇一般,辛亏是在深山老林人迹偏僻之处,否则这些话落入他人耳中非惹一番哄笑不可。 时至中午,烈日当空,正是一天中太阳最毒辣的时辰,黑驴懒惫了,停留在一处树荫下半步也不肯迈动,李笛无可奈何,刚想着要不要跟黑驴一起在这里打个盹再走,忽然瞥见前方有两道人影端坐着,心中不禁乍喜,他在深山老林中与驴相伴,走了两天一夜,只靠自言自语来消遣孤独,此刻又哪里有比看见活人更让他高兴的事情? 当即生拉硬拽着黑驴往两道人影靠去,走近一看,原来是两个老人,一位穿青袍一位穿红袍,都是满头鬓白鹤发童颜,二老中间摆着一副棋盘,黑白两子各在他们右手边。 只听青袍老人说:“师兄,既然你不肯让我子吃亏,也不肯我让子占我便宜,那我们便来猜先吧。” 红袍老人点点头,青袍老人又说:“那你就猜一下,我脚上脚趾的数量,是偶数还是奇数?” 旁边的李笛“哈”一声笑出来,道:“常人都是十根脚指头,当然是偶数了,还需要猜么?” 两个老人都没理会他,全当李笛不存在一般,李笛觉得好奇,两个老人跑到深山老林里来下棋,怎么看怎么古怪,我该不会是撞见仙人对弈了吧?想到此李笛又“哈”一声笑了出来。 红袍老人沉吟片刻,开口道:“我猜是奇数。” 青袍老人登时脱下两只鞋子,左脚的尾指不见了,九根脚趾赫然于眼前,红袍老人看了一眼后,拿起黑子便要往棋盘落下。 “且慢。”青袍老人制止他,手化掌刀干脆利落的将自己左脚的无名指给切下,鲜血唰一下流将出来。 “是偶数,师兄猜错了。”青袍老人笑道,不去管流血的脚趾,拿起白子往棋盘落下。 红袍老人深深看他一眼:“你耍诈,我无论如何都猜不对。” 青袍老人道:“兵不厌诈。” 而后二老不说话了,专注于棋局,你一子我一子,杀的有来有往霎是激烈。 一旁站着的李笛,面色煞白脸露惊容,他着实想不到青袍老人为了争一个棋局先手,竟然舍得生生切下自己的脚指头,看来这盘棋局的胜负对他来说不是一般的重要了。 这两个对弈的老人,如果不是仙人,那定是疯子了。李笛心想,同时好奇心被勾起,决定要看完这一盘棋局的胜负。 二老起先落子的速度是极快的,仿佛高手以快刀搏杀,刀光剑影闪掠不停,以快制快,可越往后面速度却越慢,每一个落子方位都要谨慎思索一番才肯放下,刀光剑影由快转慢,满盘河山徐徐图之。 在宗门中,李笛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术算能力超凡厉害,像是下棋这样的事物,只要懂得了原理,自十岁之后整个仙门里便没有他的对手了,当初他的师父越启德正是看上了他的这一能力,才收他作为亲传弟子。 以李笛败尽泰清无敌手的目光来看,青袍老人的棋力是要逊于红袍老人一筹的,就算他自残肢体抢得先手,暂时上风,在接下来的交锋中却又慢慢被红袍老人掰回去,想要获得一场对弈胜利需要真材实料,并不是耍点心机卖卖狠就行。 李笛缓缓摇头,青袍老人此刻的劣势已经展开了,一味被对方强攻防守,如此下去,输棋只是迟早的事,可怜了他的那根脚趾头。 红袍老人忽然说:“我走一步能看到一百三十步后面的路数,你能看到几步?” 青袍老人沉默一会儿,说:“一百一十步。” 李笛闻言愣了一愣,心想:“我能看到几步?八百步还是一千步?改天有时间做个实验试试。” 红袍老人说:“是了,所以你这把必输无疑,你的术算能力远不如我,可就连我都参悟不透宝经,又何况是你呢?北脉中出现了一位前所未有的天骄,他走一步能看见以后五百步的路数,早在三年前北脉就没人下棋能赢过他了,他的术算能力堪称恐怖,已与宝经取得共鸣,如若他近来不是处于共鸣的紧要关头,跟你下棋的人便是他不是我了,你也早就输了。” 青袍老人满头大汗,拿子的手在颤抖,迟迟无法落下。 红袍老人说:“回来吧,师弟,没有人能参悟出来的宝经,还算甚么宝经?北脉是十分欢迎你们的,决计不会给你们难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反杀 青袍老人一哆嗦,手中的白子居然啪嗒一声落在棋盘上,将白子以后的活路都给堵断了,青袍老人顿时惊的“啊”了一声,心急如焚大汗淋漓。 红袍老人却是哈哈大笑,连忙落下一字:“你分寸全无,反将自己生路堵断,已经是输了。” 青袍老人无话可说,满脸苦涩慌乱,像他们这种层次的人物,自然落子无悔,哪怕是意外落下也是一样的。 红袍老人劝道:“师弟,下一步你还走不走?还是说要就此认输?你还是认输吧,南北两脉大统一事关始终山千古基业,你又岂能当这个罪人?” 青袍老人不做回答,直勾勾死死盯着棋局,要从满盘珍珑中寻出一条活路来,整整看了半个时辰,已然是生路全无必输局面,恨的满面通红嘴角溢出血丝。 李笛不忍青袍老人的惨状,也不忍那根被他割下的脚趾头,觉得青袍老人随时会因这一局的胜负而呕血数升一命归西,便开口赞道:“白子高明,下到此胜局已定,是黑子输了。” 青袍老人一怔,红袍老人怒道:“你小子懂不懂下棋,甚么叫黑子输了?分明是白子生路断绝,黄口孺子胡说八道!” 这是李笛在此观棋一下午,二老第一次与他说话。 李笛道:“我没胡说,我下棋很厉害的,确实是白子赢黑子输。” 青袍老人苦笑连连,不理会李笛的话语,只要懂得下棋的人看到这局面,都会知道是白子必输无疑。 红袍老人冷笑道:“那请小兄弟给我指一指,白子接下来要下在哪里才会赢?” 李笛道:“‘去’位五路。” 见李笛真个说出落子方位来,红袍老人便朝“去”位五路看去,顿时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要往那里下就是自杀啦,我还没杀你你到是急着自杀,谈甚么能赢我?” 青袍老人心下稍一琢磨,脸上的表情愈加苦涩,只要稍明棋理的人,都明白李笛方才所指示的落子方位是自杀之举,犹如两军对垒,一方造围却举剑自刎横刀饮恨,荒谬的一塌糊涂! 李笛道:“老人家,如果你想赢的话就相信我,下一步走‘去’位五路。” 青袍老人犹豫一会儿,觉得反正这也是必输之局,就按这黄口孺子说的走又何妨?已没有再坏的结局了,白子依言落下。 白子自杀一大块。 红袍老人下子再杀他一步,似笑非笑道:“师弟,你怎真的与这小子胡闹?看来你果然是放弃了,我便由他指示你下又如何?” 李笛道:“‘去’位六九路。” 红袍老人不假思索攻杀一子,道:“胡闹,胡闹。” 李笛道:“‘平’位七路。” 红袍老人落子穷杀不舍,刚想再嘲讽两句,突然间却是“咦”了一声,脸上流露出惊诧神色,回顾一番局面,恍然大悟,原来李笛最先指示的那一步虽是自杀一大块,但也解放了一大块局势,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使得白子全局不至于束手束脚顾此失彼,可以放开手脚破釜沉舟与黑子再拼死搏杀上一回,仿佛两个高手过招,一方却身受重伤临死反扑,欲残血反杀一般。 而李笛之后指示的几步,乍一看平平无奇,再走出几步后才发觉那些全都是伏笔,一旦伏笔罩揭开来,俱是极凶极狠的攻杀路数!不知不觉恍然间,黑子的大片江山竟让其沦陷下一小块来。 这黄口孺子,竟有这等本事! “‘平’位二三路。” “” 李笛一面说,青袍老人一面下,到此时他也看出局势变化了,由原先的必死之局,到如今的苟延残喘决一死战,令的他心惊胆颤须发皆张,紧张的连呼吸都是不敢了。 攻杀持续,红袍老人全身心都注入棋局中,再顾不得说话或是发出甚么声音了,渐渐的额头渗出一片冷汗,两道白眉紧锁一团。 渐渐的,白子的版图扩张开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原本属于黑子的大好河山被征杀下一块又一块,从临死反扑,到局势持平,再到翻身压制 黑子势微,蜷缩防守,白子大占上风,不知不觉,已不用李笛再指示青袍老人下棋了,这残血反杀来的大优的局面,若凭他一己之力还胜不过红袍老人,还钻研甚么术算之学?必是活该因一局之负而生生恨死。 白子大刀阔马攻杀不止,黑子节节败退全面崩盘,红袍老人整具身体都在颤抖,又惊又怒,直至青袍老人最后落下一子,彻底将黑棋杀绝毙命。 “啊!” 红袍老人大叫一声,心神终从棋盘上剥离出来,胸前一阵憋闷气短,忍不住一口老血喷洒在棋盘上,斑斑殷红触目惊心。 李笛让此状骇了一跳,心中突觉歉疚过意不去。 青袍老人大喜笑道:“哈哈哈哈!师兄,敬谢承让,这盘赌棋终究是我南脉胜了,你们从哪里来的,这便回哪里去吧!” 红袍老人咬牙切齿:“若不是这小畜生指点你落子,凭你岂能赢我。” 青袍老人并不狡辩:“师兄事先可已允许小兄弟指点了,而且这盘棋局赌的就是胜负之分,虽然我的手段并不光彩,但赢了就是赢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李笛却是恼了,瞪向红袍老人:“你骂谁是小畜生?” 红袍老人劈出一掌打在黑驴身上,黑驴嘶也不嘶倒飞而出,于半空中炸成一团血沫肉块。 李笛惊怒交加,登时拔剑出鞘:“狗贼,安敢杀我驴子!” 红袍老人双目赤红狰狞瞪他:“小畜生毁我始终山千百年基业,我不仅要杀你驴子,还要将你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说罢一掌募的朝李笛挥拍而去,飞沙走石狂风阵阵,李笛狗胆包天竟也不知道怕,一剑往他手掌劈砍将去,千钧一发之刻却是青袍老人一指弹开剑锋,再一掌与红袍老人相抵而住。 “师兄,此子于我南脉有大恩大因果,还请饶他一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南北 “小畜生于你南脉有大恩,却于我北脉有大仇,我势必杀他祭恨!” 红袍老人杀意滔天,出手招招狠辣绝命,鼓荡全部真元,大风呼啸草折木崩,地面都让他掀飞几尺厚。 青袍老人真元修为比红袍老人要有所不如,而且此刻还要护着一个李笛,未免心有余而力不逮,勉力应对甚是狼狈。 而李笛看他们二人交手间山崩地裂的壮骇景象,心中终于升起惧意,想:“他狗贼的,莫非这两个老人真的是仙人不成?就算是师父与他们过招也不过如此吧?” 青袍老人见对方无论如何都要杀李笛泄恨,且出手愈加凶悍勇猛,往复百十来招下去自己怕是支撑不住,忙对李笛说道:“小兄弟,你助我赢棋对我有恩,但我师兄却是恨极了你要将你毙命,我恐怕保不住你,为今之计你只有拜入我始终山南脉门下才能活命,他北脉输了赌棋万万不能伤害南脉弟子性命。” 李笛闻言当即恭敬道:“原来老人家是始终山的师叔,小子乃是泰清派越掌座的四弟子,早有门户,却是不能另拜师门了。” 始终山,泰清派,烟花谷,骨煞宗,蜀山这五仙门联谊结盟,所以李笛喊青袍老人一声师叔是没错的。 青袍老人急道:“但你现在只有拜入我始终山才能不被我师兄杀害啊。” 李笛凛然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棋局是我破的,那老狗贼要恨我要杀我尽管来,但我手中的剑也不是拿来摆饰用的!” 红袍老人悲愤道:“小畜生,落到我手中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罢真元迸发,四方大地龟裂塌陷。 “赢你一盘棋而已你就要杀我,老狗贼定是奸邪中人。”李笛嘴上不肯吃亏,受青袍老人庇护对骂他。 青袍老人心中则是暗暗叫苦,没料到李笛小小年纪心性气节居然如此高傲,宁死不屈,想那越启德教导弟子必是一把好手,但欣赏归欣赏,他可不忍李笛当着他的面血溅于此,又劝道:“小兄弟听我一句劝,先拜入我始终山门下保住一条命再说” “爷爷,把恩人交给我们!”远处的灌木丛中忽然窜出数十道人影,为首的美貌少女向青袍老人叫喊道。 青袍老人面上一喜,伸手往李笛胸膛轻轻一按,李笛顿时觉得有一股不可抵御的柔力笼罩住全身,裹挟着他朝那些人飞去,美貌少女跳将起来,纤纤玉手接住李笛化解柔力,随即拉着他头也不回的跑。 “小畜生哪里逃!”红袍老人大怒,但苦于青袍老人与自己纠缠,便下令喝道:“北脉弟子听令,势必要将方才那小畜生剥皮拆骨狠狠折杀!” 另一边的灌木丛里跟着窜出数十道人影,齐齐应一声“是”,便朝美貌少女先前带李笛逃走的方位追杀赶去。 听着身后喊杀声阵阵,李笛这才明悟,心想:“原来在那两个老人下棋的时候,就有这两伙人藏匿于此了,此刻因为我的缘故都暴露出来,这拉着我跑的美貌姑娘和周围这些人,好像是甚么始终山南脉的,而后面要杀我的歹人,又是始终山北脉的,可始终山就是始终山,有哪里有甚么南北两脉之分?我泰清派与始终山结盟,从未听师父说过这等事。” 便对拉着自己跑的美貌少女问:“姑娘,你们到底是一些甚么人?后面要杀我的又是甚么人?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始终山原来已经分裂成南北两脉了吗?” 美貌少女想了想措辞,简单解释道:“我们始终山本是在承宇国,五百年前因故分裂成南北两脉,南脉落到大夏国扎根发展,就是我们这一脉了,而在两个月前,北脉的掌座辛无双,也就是那个红袍老人,他找到我爷爷提出南北两脉合并的事情,要我们南脉回承宇国归顺融入他们。” “爷爷自然不肯,因为我们当初被赶离承宇国,这五百年来已经自成一脉发展的很好了,不需要归顺融合谁,而且北脉嘴上是说合并,实际上是想要我们南脉附庸他们听他们号令,将仙法资源全给他们,哼,他们都是坏人,想的很美,我们不傻才不会听他们的呢!” 说到此,美貌少女气愤哼哼道,很不岔,这幅纯真神情倒是十分可爱。 李笛若有所思,原来与自己师门泰清派等众仙门结盟的一直以来是始终山南脉,又不解问:“那你爷爷今天又为什么在这里跟那个辛无双坏人下棋赌斗?好像还有赌注。” 美貌少女生气道:“还不是因为北脉那些坏人,他们见我们不肯合并,便威胁我们说要率门下弟子强行攻杀将我们南脉踏平。” 李笛闻言也怒了:“他们果然是坏人!竟敢如此强逼,你们也不要怕,我们泰清派,始终山,骨煞宗,烟花谷,蜀山五仙门既然结盟,肯定同进同退,帮你们击退北脉坏人。” 美貌少女摇头道:“没用的,这是我们始终山的家务事,不管南北两脉打的再如何惨也是家务事,与其他仙门无关,所以即便五仙结盟,其他仙门也不会插手我们南北两脉的事情。” “爷爷说,北脉确实要比我们南脉强盛上许多,若有朝一日北脉真的强攻袭杀过来,我们南脉是抵挡不住的,但后来北脉的几个太上长老祖宗又放话说,南北两脉是一母同胞出来的,自相残杀无仁无义败坏因果,还徒惹外派看笑话,便赌棋一场分输赢。” “我们始终山是很注重棋艺术算的,因为某些原因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反正在我们始终山,下棋越厉害的人越受到看重,所以今天中午,我爷爷和辛无双约定在这里下棋赌斗,我爷爷若是赢了北脉的人便不许再提合并一事,我爷爷若是输了则只能去与北脉合并,但我爷爷最后赢啦!我们刚才都看的清楚,因为有你出手帮助爷爷才会赢,你是我们南脉的恩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逃亡 周围其他南脉弟子也都附和说:“幸好有恩人相助,否则掌座输了棋,我们被逼着与北脉合并,今后势必要遭北脉欺凌压迫。” “多谢恩人相助!恩人是因为帮我南脉才招来北脉忌恨追杀,我们会拼死力保恩人,决计不会让北脉伤到恩人一根毫毛。” “北脉恼羞成怒迁怒恩人,为我们所不齿。” 听着南脉弟子们感激愤慨的话语,李笛却是觉得古怪的很,始终山太古怪了,为什么下棋越厉害的人越会受到看重?棋艺一道只是玩乐雅致而已,其中又有甚么玄机深意么? 李笛问:“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 美貌少女俏脸微微一红,像她这样端庄的闺秀女孩,被男子突问姓名是一件唐突的事,但还是答道:“我叫辛柔儿,恩人叫我柔儿就好。” 李笛道:“原来是柔儿姑娘,也别叫我恩人了,我姓李名笛,此次相助贵派只是阴差阳错” “小畜生哪里跑!”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咆哮,随即头上响起阵阵破风声,五名长须老者强行横渡虚空飞来,截断南脉的前路,似是北脉长老一辈的人物,指着李笛道:“掌座命我们将小畜生擒住,你们南脉要与我们对抗到底么?” 一名年轻的南脉弟子怒声道:“北脉输了棋,就不许伤害任何一名南脉弟子的性命,难道你们要违背赌斗不成。” 长须老者中的一位说:“我们只是要那小畜生而已,小畜生又不是南脉弟子,而且你们若是执意要维护小畜生,我们自然免不了一场争斗,刀剑无眼,不小心伤了谁也是不一定的事情。” 李笛让这五位长须老者一口一句小畜生骂的心头火大,暗想师父说的没错,仙海飘渺人心果然险恶,一不小心就惹来杀身大祸。 “你们带小兄弟回山门去,到了山门中他就安全了。”这时南脉中也飞出几位长老,与北脉长老风声呼呼拼斗在一起,对辛柔儿等人指示道,南脉弟子趁此机会夺路而逃,但遭北脉长老这一番拖延,与后方追杀来的北脉弟子的距离缩短了许多。 有南脉弟子分析道:“这里离山门还有半天路程,我们来不及回宗门就会被他们追上的,北脉人多势众,一旦被纠缠住我们不是他们对手。” “那怎么办?” “我留下来断后!”那南脉弟子坚毅道,“我留下拖延住他们脚步,你们带着恩人快跑,不用担心我,他们北脉输了赌棋,不敢伤害我们南脉弟子的性命,不敢对我怎样的。” 众人略一沉吟,觉得他的话深有道理,许多人纷纷响应道:“蒙师兄,我也跟你一起断后。” “我正想与北脉较量一场分个高下呢,他们北脉向来自喻为始终山正统,言语间对我们南脉轻蔑看低,我今天非要领教一下北脉的本领不成!” “领教北脉算我一个。” “哈哈哈哈!我早就看北脉不顺眼了,能有此次机会求之不得,柔儿师姐,恩人就交由你带回山门了,我们前去与北脉贼人战个痛快!” 说罢,南脉弟子纷纷停下脚步,转身凝望后方追杀来的北脉弟子,气势豪迈壮阔。 李笛心中大受振动,想这些南脉弟子真是有情有义的勇胆汉子,竟肯为自己这一陌生人舍身断后,感动之余深觉自己方才助青袍老人赢棋的行为是正确的,他不后悔! 事出从急,辛柔儿只能深深看众人一眼,嘱咐他们小心,拉着李笛的衣袖疾驰飞奔,但听耳边风声呜咽,两边的草丛灌木迅速倒退。 很快,身后便有打斗声传来,夹杂着愤怒的咆哮嘶吼。 李笛觉得愧疚,道:“给你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对不起。” 辛柔儿道:“恩人说的什么话?你助我南脉赢棋对我们有大恩,是我们给你造成大麻烦才是,要说对不起也是该我们说。” “恩人不用担心,既然有蒙师兄带人断后,北脉的人短时间内必定追不上来,只要我们回到山门里,受护山大阵庇护,他们便不敢追上来了。” 又疾驰出一盏茶的时间,辛柔儿在奔波中真元消耗颇巨,俏脸红润润的一片,丝丝秀发也让汗水给打湿,微微气喘。 李笛眼中闪过一抹黯淡失落,叹道:“我太弱了,体内经脉残废无法凝聚真元,不然也不会连累你要你带着我逃了。” 辛柔儿神色诧异:“恩人体内有隐疾吗?我始终山上有诸多天材地宝,到山门后跟爷爷说一说,爷爷定会答允为恩人治疗的。” 李笛:“这倒不用,我经脉的残废就连我师父也医治不好,也没必要浪费贵派的宝药” “说的对,一个将死之人,谁还会拿天材地宝给他服用?”一道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 辛柔儿神色一凛,霍然顿足抬头,但见前方山谷的大石块上,正坐着一名背负长剑的灰衫青年,嘴角冷笑连连,道:“若不是我有飞行法器,倒还真差点就让你们两人逃了。” 辛柔儿不动声色松开拉住李笛衣袖的手,低声道:“恩人,接下来由我来拖住这人,恩人一路往西跑,跟看守山门的弟子说明今天事情,他们便会放你进去的。” 嘱咐完后也不等李笛回话,娇咤一声拔出腰间宝剑,鼓荡真元一剑冲天朝那灰衫青年刺去。 灰衫青年眸子一亮,赞道:“好一招无始无终剑。” 随即二人施展相同剑招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兵刃相交声不绝于耳,逸散出来的剑气将周围耸立的大树尽数斩断。 李笛看的心惊,没想到辛柔儿看起来柔柔弱弱貌美如花的模样,真元修为竟是如此浑厚,与灰衫青年拆招的不相上下。 “恩人快跑!”辛柔儿高声催促道。 “他能往哪里跑?小畜生不知死活敢搅我北脉大业,等我击败你后立即就要将他剥皮拆骨,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灰衫青年故意用言语激辛柔儿,要乱她心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烟火 李笛也不是婆婆妈妈优柔寡断之辈,见辛柔儿战的险恶,明白自己真元全无几近废人,留在这只能起到拖累作用,而且他们北脉要杀的人是自己,对于南脉弟子他们却是不会杀的,想到这一点后,李笛抬腿就朝西边逃去。 辛柔儿一手无始无终剑使的高明,与灰衫青年拆下四五十招时渐渐取得上风,将灰衫青年压着劈刺,但她先前在奔波中真元消耗剧烈,终究力亏,须得速战速决击败灰衫青年,否则一旦后面力衰,她便不是灰衫青年的对手了。 辛柔儿攻势愈加凌冽,刀光闪闪草屑纷飞,灰衫青年苦于招架心惊胆颤,没想到辛柔儿看容貌比自己要小了七八轮,对于无始无终剑的钻研居然如此深刻精通,每一个剑招都使得妙到毫巅无可挑剔,如此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忽然心念一动,张口大喊道:“程师弟快,趁我拖着这女人一剑将小畜生斩了!” 辛柔儿大惊,登时回首看去,李笛的身影已在四五百米开外,周围青山碧草,哪里有什么程师弟?立即明白自己中了陷阱,心中暗叫不好,连忙转身迎敌,却只见一只方得始终掌拍击而来,仓促之下辛柔儿只来得及横剑格挡,灰衫青年一掌狠狠印在剑柄上,剑锋寸寸碎裂崩飞,逸散出来的真元仿佛一只大铁锤一般,汹涌撞击在辛柔儿胸上,辛柔儿喷血倒飞,再站不起来。 一击得手,灰衫青年大笑一声,却也不去管辛柔儿,拔腿就朝李笛追上去,辛柔儿心急如焚,抓起面前的一块剑锋碎片,灌输真元使劲朝灰衫青年投掷而去,噗哧一下直接将灰衫青年的左小腿给贯穿,灰衫青年惨叫一声跪在地上,狰狞瞪向后方的辛柔儿,怒骂:“贱人!” 李笛被二人动静吸引,转身看去,只见灰衫青年一瘸一拐蹒跚走向辛柔儿,将没受伤的右脚重重踩踏在辛柔儿背上。 李笛惊呼:“柔儿姑娘!” 辛柔儿忍痛道:“恩人快逃,这人的腿脚受伤了,万万追不上你的。” 辛柔儿终究善良,否则她方才的那一掷大可直接掷中灰衫青年的后心,将其给瞬杀了,但她没有,只是伤他一脚。 李笛犹豫。 灰衫青年大笑吼道:“逃啊,小畜生尽管逃啊,看我如何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哈哈哈哈!” 右脚施力,踏的辛柔儿痛苦,李笛神色一凛,便往这边跑过来,辛柔儿连忙叫停他:“恩人别过来,他北脉赌棋输了不敢杀我的,只要你逃脱了就好。” 灰衫青年狰狞道:“你说的没错,这小畜生助你们赢棋,我确实不敢杀你,但我为什么要杀你,你长的这么漂亮,我可以对你做的事情多了去了,我若是将你扒光了挂在旗杆上,不知辛有单那老头会不会气的吐血。” 辛柔儿俏脸煞白:“你” 灰衫青年喝道。“小畜生,还不过来,你要再不过来我这就将这女子的衣服撕裂了!” 李笛大步跑来:“住手,你要杀的人是我,放开柔儿姑娘。” 灰衫青年怪笑:“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小畜生,走到我面前来,让我狠狠扇你两个嘴巴子再说。” 李笛怒火熊熊,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走向灰衫青年,同时心中模拟演算等会儿该如何拼死反扑一击,将灰衫青年给制住。 待李笛离自己尚有五步之遥时,灰衫青年眼中便闪过一缕残忍之意,径直挥剑斩向李笛的双脚,原来他刚才说的大嘴巴子只是幌子,真正用意是要斩断李笛的双腿,让其再无法逃跑。 这一剑发难的太突然,辛柔儿与李笛俱意料不到,剑锋迅捷如电,李笛真元全无不可能躲得过,眼看双腿就此便被斩下之时—— 旁边忽然绽放出一朵灿烂烟花,五颜六色霎是美丽,对视觉感官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但见一粒漆黑渺小的尘埃在谁都没察觉到的情况下,贯穿了灰衫青年的心口,他的生机立即便此了断,脸上犹带残忍笑容,身体却直挺挺后仰倒去。 “烟火里的尘埃!”辛柔儿惊呼,认出了这一剑招,转头四顾道:“是烟花谷的前辈出手相助么?” 李笛只差一瞬就被斩下双腿了,吓的浑身冒出冷汗,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一位蒙面女郎现身朝二人走来,穿着劲装步伐有力,目光流转间竟是让人感到一股锋锐之意,辛柔儿对其感激道:“前辈的救命大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李笛也躬身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日后我也好报今日的救命恩情。” 蒙面女郎不言不语,一把抓住李笛的后领,犹如抓小鸡仔一样轻轻松松将他从地上提起来。 李笛下意识扑腾挣扎:“前辈!放我下来,我,我不习惯这样” 蒙面女郎伸出一指点在李笛的穴道上,李笛顿时被制服住动弹不得,心中莫名惊悚,不明白这位烟花谷的前辈要对自己做甚么。 点完李笛穴道后,蒙面女郎捏起剑诀唤出背上的宝剑,抓着李笛便踩踏在剑柄上,捏使剑诀御剑冲天飞起,在此过程中一句话都没说。 辛柔儿目瞪口呆:“蜀山剑诀?!” 不是只有蜀山门人才懂得御剑诀么?不是只有烟花谷门人才能施展烟火里的尘埃么?为什么这位前辈两样都会,她到底是烟花谷的前辈,还是蜀山前辈? 辛柔儿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而这时那柄载人的宝剑已经隐没于白云中,再看不到李笛与蒙面女郎的身影了。 “不知那位前辈要将恩人带到哪里去。”辛柔儿不禁为李笛感到担忧,实在是那蒙面女郎先前的表现太过神秘诡异。 辛柔儿唯一能肯定的是,蒙面女郎应该对李笛没有歹意,否则也不会在李笛危在旦夕的时候出手救下他了。 忽然体内一阵隐痛,辛柔儿顾不得思索太多,连忙调息真元稳定伤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参经 天可怜见,这是李笛第一次御剑飞行,也是他第二次上天。 第一次上天是因为小师妹说她羡慕鸟儿能飞来飞去,李笛便为她做了一个大风筝,两人狗胆包天不知死活,抱着风筝跳下万丈深渊,那次若不是有师父越启德出手相救,李笛和他小师妹的坟头草都有三米高了。 年少糗事暂且不提,此刻李笛被蒙面女郎制住穴道遨游九天之上,周身云雾飘渺,下方的名川大河仿佛棋子一般,散落分布着,李笛骇的魂飞魄散,却也发不出声音,幸好眼皮还能眨动,紧紧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敢看,猎猎狂风卷动他的衣衫,拍击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大约飞行了有一顿饭的功夫,周身的呼啸大风已然平息下来,蒙面女郎抓住李笛后领的手一松,李笛便摔落在坚硬的土地上,当即睁开眼睛看去,发觉自己与蒙面女郎处于一个山洞中,山洞不大,容下两人绰绰有余,角落里放着一些杂物,应该是有人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扔下李笛后,蒙面女郎伸脚在李笛胸前踢了一下,李笛便恢复行动能力,但如此野蛮的解穴方式,闻所未闻。 连忙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对蒙面女郎道:“不知前辈带我来这里所为何事?我师父是泰清派越掌座,想来可能还与前辈有一番渊源。” 蒙面女郎不置可否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送到李笛面前,李笛愣了愣,见册子的封皮上写着“天衍推算宝经”六个古朴沧桑的银字,盯着稍微看久了一点,便觉得这六个字似乎会化成道道雷霆,这是一种很荒谬的视觉感受。 李笛顿觉这本册子不凡,不敢贸然接下,问:“如若前辈没有什么要事的话,小子这便先行告辞了,我师父师兄等人正在等我” “这本仙法宝经给你拿去参悟。”蒙面女郎道,这是她第一次说话,声音虽然清脆,却令人感到肃冷森森。 李笛闻言吃惊,暗想这册子果然是一本仙法!每个宗门的仙法都是不传之秘,应劫而生应劫而灭,其中各有缘由造化,李笛做了越启德十七年的亲传弟子,却连泰山冥王功的影子都没见过,由此可见仙法的珍贵程度,此刻蒙面女郎居然给他一本仙法参悟,他如何能接?连拒绝道:“承蒙前辈垂青,但仙法太贵重了,而且小子经脉残废,没有能力参悟。” 蒙面女郎森然道:“少说废话,你若是不参悟或是不能参悟,我立马就杀了你!” 李笛蓦然哆嗦,他能感觉的出来,蒙面女郎并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自己究竟是落入什么样人的手里了?对蒙面女郎方才的救命恩情顿时淡了许多。 李笛道:“就算要我参悟的话,我也总要知道我参悟的是甚么东西。” 蒙面女郎哼道:“告诉你也无妨,天衍推算宝经是始终山的镇宗仙法,五百年前从万千雷劫中诞生而出,一分为二,一部在始终山北脉,一部在始终山南脉。” 李笛目瞪口呆:“是始终山的仙法?那,那岂不是?” “没错,是被我偷出来的。”蒙面女郎坦然承认道:“我想盗取这部仙法很久了,今天趁着南北两脉对弈赌棋,山门防守空虚,总算顺利得到这本仙法。” 李笛不解:“那你为何又要给我参悟?我与你素不相识啊。” 蒙面女郎道:“你懂的什么?若是能参悟出这本仙法,便能通过推衍天机得知过去未来的所有一切,辛无双那么想吞霸南脉,还不是为了这本宝经?也是你福缘深厚,参悟宝经的首要条件就是需要参悟者拥有超凡的术算能力,我方才见你三言两语就能引导辛有单反败为胜赢过辛无双,觉得你的术算能力还算可以,应该勉强有参悟宝经的资格。” 李笛若有所思,原来在古道旁的那盘棋局,全让蒙面女郎瞧在眼里了,始终山重视下棋厉害的弟子,便是出于这本宝经的缘故么。 蒙面女郎继续道:“你现在就给我参悟宝经,将你从中得到的感悟尽数如实告诉我,倘若胆敢诓骗,我便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甚么滋味!” 说罢一掌拍在山洞的岩壁上,震落一大块石土,森然凝视着李笛,虽是一名女子,却凶悍至斯杀意凛然。 李笛额头冒起冷汗,凭他个人的实力,是万万无法与这凶女对抗的,只怕她举手投足间便足以击杀自己,干涩道:“不是我不愿参悟宝经,而是我真的参悟不了,我经脉后天残废,无法凝聚出哪怕一丝的真元,别说仙法了,就算是寻常的功法招式我也研习不来。” 蒙面女郎眼中闪过狐疑,随即不由分说抓起李笛的手掌,将真元注入他体内查探,发觉李笛体内的经脉简直崩坏的一塌糊涂,仿佛千年老树的树根一样,七拐八扭纵横扭曲成一团,这等怪异情景,蒙面女郎有生以来从未见过,不禁感到诧异,寻常人的经脉若是交错成这个样子,早就一命呜呼死去了。 蒙面女郎的真元初入体时,李笛只觉得体内的经脉像是被刀刃一寸一寸割开一般,钻心刻骨的疼,好在蒙面女郎及时收回真元,使李笛不至于嚎叫失态,见对方望来的诧异眼神,李笛苦涩笑道:“没骗你吧,我经脉残废任何功法都不能研习,在我还小的时候师父用灵宝来延续我的性命,但师父告诉我,我还是不能活过二十岁,所以前辈,你放我走吧,我无法对你起到任何作用。” 亲眼探查一番,蒙面女郎已是相信李笛的话了,对她而言确实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废人,对于废人本来干脆一掌杀了就是,但蒙面女郎却是犹豫不舍,若是就此掌毙李笛,她再上哪里去找棋术能完败辛无双的术算天才? 整整五百年,始终山南北两脉从未有人能彻底参悟出天衍推算宝经,是因为始终山五百年来所收的门徒全是草包废物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雷霆 恐怕更大的原因是因为天机不可测宝经难参吧, 心念流转间,蒙面女郎已是做出决定,拿着宝经拍击在李笛胸膛上,李笛不防被打了个踉跄,一屁股摔在地上。 蒙面女郎冷冷道:“我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内你若不能从宝经中得到半分感悟,我就把你拿去给山中猛兽喂食。” 留下这句话后,蒙面女郎捏起御剑诀,脚踏宝剑飞出山洞,身形好不灵敏迅捷,如同水中游鱼一般,待李笛反应过来抬头看去时,蒙面女郎已经飞出十余米了,李笛也不出声喊住她,反倒脸上一喜,想着等这蒙面女郎走后,自己再偷偷溜走不就成了? 耐心等待盏茶时间,确信蒙面女郎已经飞远了,李笛便快步朝山洞出口跑去,跑至半途忽然察觉到不对劲,连忙刹停住步伐,身形摇晃了两下,只差一步便坠落深崖谷底。 原来这山洞是在悬崖峭壁上开凿出来,离下方有二三百米的高度,若是从这里摔下去,定然是粉身碎骨的结果,李笛后背上冒出森森冷汗,心中好不后怕,自己差点就跳崖自尽了,难怪蒙面女郎会放心将自己留在山洞里。 李笛绝了逃跑的念头,叹了口气,想想自己也真是够窝囊的,竟被人变相囚禁于这山洞中,随即无奈往回走去,捡起地上的天衍推算宝经,翻开看了起来。 虽然是被蒙面女郎单方面威逼看经,但其实李笛心中又何曾不想观摩这来历神异的仙法宝经?他毕生最大的梦想便是成为一名被小师妹所敬仰的盖世英豪,闯荡仙海灭杀四方的魑魅魍魉,可这只是梦想而已,李笛自幼经脉残废,十七年来半门功法都没修习成,是泰清派最弱的一个弟子,连扫地杂役都有所不如,说起盖世英豪来自己都惭愧。 泰清派的仙法泰山冥王功,据说是由一座巨刃山峰历经漫长岁月凝化出来的,镇压着整个宗门,重要性不言而喻,整个门派中只有师父,师娘,一众德高望重的长老,以及大师兄才习得掌握,小师妹虽是师父的女儿,但师父也未曾将泰山冥王功传与她,对于亲生女儿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废物如李笛了。 原本正常来说,李笛决计不可能接触到天衍推算宝经这样的玄妙经文,就像越启德不可能将泰山冥王功传于他一样,蒙面女郎的暴行逼迫,对李笛何尝不是一种机缘? 一页页翻读经文,入目处尽是密密麻麻的银芒小字,这些小字不断扭曲变化,仿佛每一个字都是由雷霆凝化而成的一般,挣扎着随时都想破经而出,李笛霎时间满头大汗屏息凝神,须得根据每一个字迹的扭曲轨迹以及公式规律,再在心底仔细模拟演算一番,如此终得出那一字的真正形态,但越往后面看,后面的银字便越是模糊变形,使得模拟演算的难度大大增加。 李笛长舒一口气,心中不禁感叹这果然是玄奥宝经,光是要把字迹都认全就已万分艰难了,有趣,当真是十分有趣。 不知不觉间,李笛的心神已沉浸在法经当中,好似自己也化身为那些变形的雷霆小字,万千雷霆狂劈电闪,在无尽高空中尽情撕裂纵横,但无论是哪一道疯狂的雷霆,它的劈闪轨迹都是有迹可循的,或是弧形或是直线或是曲线,但需谨慎算尽每一个条件,方能得出雷霆的运行公式,从而将其捕捉在手掌当中 李笛也不知自己究竟算出了多少道雷霆公式,当他的心神从宝经中剥离出来的时候,发觉天色已然漆黑暗沉,一团篝火在身旁不远处闪闪跳动,蒙面女郎就火烤着不知名的肉块。 “可看得懂?”蒙面女郎冷不丁问。 李笛合上宝经,感叹说:“很神奇!很玄妙,我从来没见过如此有趣的东西,要想把剩下的字眼都给推算出来,大约还要两天时间。” 蒙面女郎不动声色,心中却惊喜意外,因为在她白天盗取宝经得手之后,第一时间便翻看研习起来,但她不通数理,根本无法推算得出这些鬼画符,看都看不懂,如读天书一般。 蒙面女郎将几块烤好的肉块扔与李笛,道:“吃饱了继续看,再把你看懂的部分告诉我。” 李笛拿着肉块,颇为尴尬道:“前辈,我其实并不太饿,只是,只是有些内急,在这山洞里似乎不太方便,怕污了前辈的眼鼻,能否将我送到地面上” 蒙面女郎沉默了片刻,忽然捏使出一道剑诀,身后的宝剑铮然出鞘,径直朝李笛扎将去,李笛大骇,心道人有三急人之常情,我这也没说错话啊!因何杀我? 危乱时刻,先前演算的千百道雷霆的闪掠公式,却是石破天惊一般的在脑海中浮现而起,脚步一错,居然无师自通踏出一记玄奇步伐,以闪电劈鸣的极速,堪堪避开那当面刺来的一剑,利剑失去目标,深深刺进山洞的岩壁中。 蒙面女郎目光不由怔然,感到甚是意外,在她所预料中李笛真元全无,本是不可能避过这一剑的,但他刚才的身形步法好似一道雷霆闪电,竟比飞剑都还要快! 莫非这便是他今天从宝经中得到的参悟么?效果立竿见影啊。 蒙面女郎有心试探,继续捏使起剑诀,飞剑嗡鸣一声便从石壁中拔出来,调头又朝李笛刺去,李笛骇然,连道:“前辈手下留情!不至于不至于,大不了我将内急给消化了” 千百道雷霆的轨迹公式又一次在脑海中浮现起,慌乱中李笛脚踏残影步如闪电,险险避开这一刺。 蒙面女郎此刻的目光中,吃惊多过于意外了,因为她这一飞剑使出了七成速度,却依然不如李笛的身法快,竟还是让他躲过了,宝经中的感悟,真有如此厉害么?让半天前还是一个毫无能力的废物少年,掌握如此玄奇迅捷的身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难关 蒙面女郎不再留手,捏使剑诀御起十成速度的飞剑,但见一抹白芒撕开黑暗,霎那间便来到胸口位置,李笛措手不及恐惧胆颤,再想踏出雷霆公式来躲避已是来不及了。 飞剑直直洞穿李笛的衣衫,将其整个人悬吊在剑柄上,在空中回旋一圈便朝山洞外面飞去,李笛不断呼叫挣扎,衣衫却传来嗤嗤裂响声,吓的他又不敢乱动了。 飞剑将李笛带出山洞,凌空数百米,夜色漆黑高风呜咽,李笛脸色煞白瑟瑟发抖,飞剑又飞出十余米的距离,终于悬停在半空中一动不动,李笛又惊又惧,却也总算是明白蒙面女郎的用意了,她竟是御剑将自己带到这里来解手?! “给你一刻钟时间。”蒙面女郎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李笛且羞且愤,谈何盖世英豪,此刻的他怕是连做人的尊严都要保不住了,却又无计可施,活人总不能被憋死,只好好茫茫夜空中为难的褪下裤子 深山密林中,一伙远行的商队在此结营歇息,生了一堆篝火烤肉熬汤,一魁梧大汉对旁人哈哈笑道:“白天打死了一头大虫,用虎骨来熬汤滋味再鲜美不过了,都摆好碗来,我来给你们倒汤。” 旁人纷纷笑声附和,魁梧大汉随即掀开瓦罐,浓郁的肉汤味喷薄而出,众人闻之皆食指大动,忽然间一不明物体从天而降噗通砸落瓦罐内,肉汤味顿时坏了。 魁梧大汉怒极:“该死!哪里来的扁毛畜生胡乱排泄!” 一人端详了一会儿瓦罐里的不明物体,迟疑道:“这鸟粪跟以前见过的,大有不同啊。” “尝尝?” 一刻钟结束,飞剑回旋掉头,带着李笛往山洞内飞去,这次的解手经历堪称有生以来最为刺激,给李笛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恐怕这辈子都忘不了。 回到山洞中,蒙面女郎收剑入鞘,也不催逼李笛参经,自己倚靠着闭上双目歇息了。 李笛起初尴尬不已,渐渐好奇心旺盛,忍不住问:“前辈,你白天救我时使的是烟花谷的烟火里的尘埃,为何又会蜀山的御剑诀,我实在想不明白” 蒙面女郎冷冷瞅他一眼:“不该问的别多嘴。” 李笛悻悻然缩头。 翌日清晨,李笛醒来时已不见蒙面女郎的踪影了,不知她又飞哪里去浪荡,转头间忽然看到石壁上有两行用剑刻下的字迹:“专心参经,若敢怠惰,杀。” 言简意赅,一如蒙面女郎说话的口吻,字迹清秀俊丽,却又不知是否与蒙面女郎长的相似了,李笛暗想:“从未见过前辈的面容,若是生的好看的话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想来定是麻脸丑陋,心下自卑故此蒙上面纱,却不似我的小师妹,貌若天仙闭月羞花,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小师妹这般的好姑娘了。” 念及小师妹,发了会儿牢骚后,颇觉烦闷苦恼,便捡起宝经参看起来。 这一看与昨日大不相同,只觉得头脑异常轻敏灵活,心思通达,雷霆银字只消看过一眼,关于它的轨迹公式便自然而然推算得出,全不似昨日那般困难,所解得的雷霆公式越多,李笛便觉得感悟越是异样,密密麻麻一顿混乱,似是有什么东西电光火石一闪而过,一时捕捉不到。 到中午时,蒙面女郎御剑飞回,给李笛扔下果子淡水,随即又走了。 直至晚上,整篇宝经一共三千余字,尽数被李笛参悟推算得出,蒙面女郎有心试探他的参经进展,御起飞剑来刺他,吓的李笛大喊:“前辈剑下留情!我今天不内急了!” 脑中的三千余道雷霆公式蜂拥浮现,那种电光火石一闪而过的异样感觉又一次出现了,千钧一发之刻,李笛步如闪电侧身便躲过这一剑,蒙面女郎穷刺不舍,使出飞剑的十成速度,狭小的山洞内剑气如匹,纵横撕裂,李笛在刀光剑影中被吓的哇哇乱叫语无伦次,却每一次都能以极玄奥的身法险险避开刺击。 蒙面女郎越刺越吃惊,昨晚十成速度的飞剑只是一击就能制服住李笛了,将其戏弄于鼓掌之中,而今晚半分手也没留,全力刺出李笛四五十剑,竟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沾染不到,只是一天而已,这样的成长速度未免太可怕了吧! 如若李笛每一天都会比前一天强盛上这么多,不消七天,自己还会是他的对手么?蒙面女郎忽然感到危机,心想:“我逼他参经反倒是送他造化了,此子不能留,待从他口中得出宝经奥义后,登时就杀了他。” 躲闪过百十来招飞剑后,李笛终究力尽气竭,被飞剑洞穿衣衫整个人钉在岩壁上,苦涩道:“蜀山飞剑厉害非凡,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前辈何以用这等神奇飞剑来戏弄我?” 蒙面女郎目光一冷,只当李笛是在讽刺自己御剑上百招还伤不到他,若不是宝经的缘故,早就斩下李笛的头颅了,即便哼道:“宝经上的字,你可都认全了。” 李笛面色一紧,道:“实不相瞒,宝经越往后越难参读,在下蠢笨,昨日夸口说两天能看完,实则还需天。” 蒙面女郎皱眉:“不会天之后,你又说还要天吧。” 李笛道:“不会!再给我天,绝对能看完。” 蒙面女郎深深看他一眼,不再多说,闭上双目歇息。 隔日,蒙面女郎又早早的不见了踪影,李笛翻读宝经,他已认全了宝经上的三千余字,但要修行天衍推算法经一共有两大难关,解其字,析其意,李笛现在做的,便是分析这些字眼的奥义。 三千余字全是古文涩句,短短四个字组合在一起便有数百种不同含义,读起来极为晦涩难懂,比起推算三千余道雷霆公式还要艰难。 李笛并未知难而退灰心丧气,反倒被其勾起勃勃兴致,觉得如此玄奇深奥的宝经秘籍,当真是十分有趣,若是能解决这一难题必然身心舒爽愉悦不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衍算 那时的自豪成就感,怕是不下于在小师妹的粉嫩俏脸上狠狠香一口。 遇强则强,全不懦弱气馁,李笛的这一心态倒有几分盖世英豪的影子了。 组合三千雷霆文字,醉心研习其中奥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便轰轰然在李笛面前推开! 李笛心神失守震骇万分。 据他目前组合出来的部分文字大意,表明此宝经中记载天地间至高的规则大道,天地万物,一石一沙一世界,一草一叶一如来,无论是何种东西,只要身处在五行中便逃不出天道的算计,都有规律公式可寻。 而每个事物活体的计算公式又全然不同,只要掌握了这特定的公式,一一演算出各项必须满足的条件,便能推导得出最终结果,从而达到窥探天机的目的,正反逆推皆是如此。 好比邻里纠纷,一人失手将邻居给杀了,且问杀人者的下场将会如何? 把所有必须满足的条件摆入公式中计算,例如杀人者性别,高矮胖瘦,喜恶爱好,背景朝代等等等等,再经公式推导结果,便能得出那杀人者十年后会如何,二十年后又会如何,是受刑毙命,或是一生潦倒,或是造反为帝,或是隐姓埋名,根据无限种条件得出无限种可能,条件越是准确详细,公式推导出来的结果便越加精确可信。 而天衍推算法经的三千雷字中,便隐藏着种种天道公式,常言大道三千,而这三千只是虚数,泛指无穷数目,只要能将法经中无穷公式搜罗掌握住,再结合到相对应的事物中,掐指一算便能预知未来过去,所谓的天机不可泄露也便是一句笑话了。 至于泄露天机会遭来天谴,也无需担心,天谴也在天道的计算当中,只要一切演算得当,自然有化解之法。 通过组合文字析读其中的奥义,记载一项又一项天道公式,李笛只觉得这个世界变得与以往不同,好比原本眼前蒙了一层面纱,此刻面纱卸下,所看到的事物自然会比从前更加清晰明白。 李笛不禁得为这本宝经发自肺腑的感慨赞叹,如此经书,就算是仙人都写不出来啊!难怪蒙面女郎对自己说,这经书是从万千雷劫中诞生而出的,想来也只有天地劫难才能孕育出如此真经! 整整三日,日升月落阴阳交替,李笛全然沉浸在天道的无限玄妙中,日日夜夜浑浑噩噩,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大脑里记载了数不胜数的天道公式,但也只是记过一遍,至于事后会不会忘却,又是后话了。 蒙面女郎见李笛参经参悟的如此投入,便没去打扰他,只是一日三餐给他提供吃食放在他身旁,以免他饿死渴死。 三日后的某一天黎明,李笛形容枯槁捧着宝经疯狂阅读,眼眸里倒映出一缕又一缕扭曲翻腾的银芒雷霆,蒙面女郎怀抱剑鞘倚在石壁上闭目养神,二人之间的相处显得融洽又默契,各有事做,又互不打扰。 忽然,蒙面女郎睁开眼睛,道:“你明明已经参悟结束了,为何还在装模作样?” 李笛捧着宝经的手忍不住一抖,心中既是尴尬又是不解,不明白自己是哪里露出破绽让她看出来了?正满心尴尬的想要放下经文时—— 蒙面女郎却又是叹息一声,登时便捏起御剑诀飞出山洞。 李笛面色木然,实则心中惊涛骇浪,暗道好险好险,差点就被这娘们诈唬了。 原来蒙面女郎其实并没有看出李笛的破绽,只是这三日每一天清晨醒来,她都会这么对李笛诈上一句,李笛若是真的沉浸于宝经当中,自然听不见她的话,但他若是装模作样,则必会露出马脚。 殊不知,李笛确实是露出马脚了,但蒙面女郎却太过心急,等不到李笛缴械投降,便先行御剑离去。 耐心等待盏茶时间后,确信蒙面女郎不会突兀杀个回马枪,李笛合上宝经塞入怀中,走到山洞边上,望着下方陡峭险难的悬崖,丝丝云雾缭绕,脸色挣扎犹豫,似是要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一般。 原来李笛自昨晚从参悟状态苏醒过来后,便已决定要走了,这蒙面女郎亦正似邪,偷盗始终山镇派仙法来给自己参悟,以求从自己身上谋夺机缘,若是再拖上一些时日,等她知道自己已经将法经参悟完毕,必会逼自己将经文内容默与她,到那时就是要命的大事了。 况且自己立志成为盖世英豪,岂能让一女子囚禁于山洞中?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但已经屈了好几天时日,是时候该伸展伸展了。 按照以往规律,蒙面女子这一去,大概会在正午时刻回来,而中间这段时间,便是自己逃走的最佳时机。 只是这悬崖陡峭险恶,怪石嶙峋,寻常人只是看一眼便会头晕目眩眼花缭乱,非人力所能攀爬,若是在下爬过程中一个不慎滑落,就是万劫不复的结果。 “拼了!” 李笛咬牙道,刚要俯身有所动作时,忽然想到了某事,既然已经从宝经中得到衍算天机的法子,何不为自己的前程占卜一卦? 当即盘膝坐下收敛心神,一一列举推导公式所需要的条件,手指在地上划来划去,留下一道又一道不明所以的痕迹沟壑,如此一刻钟后,忽然五指并拢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挥洒而落。 落下的泥土,在地面赫然显化出一个“死”。 李笛瞳孔骤缩,自己若是攀爬悬崖逃走,竟然是会死! 木立在原地许久,李笛神色复杂,也不知自己到底是逃还是不逃,渐渐的,心里忽然有了几分侥幸,想:“我只是刚刚学会衍算之法,又没前辈教导,肯定疏漏了什么细节,算错了算错了,一定是我算错了。” 就算就算没算错,我也不信区区一把泥土就能写定我的生死! “我命由我不由天,今天这悬崖,我下定了!” 李笛毅然道,俯身趴在悬崖边,着手攀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妖女 远远看去,悬崖峭壁上吊着一位白衫少年,时不时有大风吹过一阵,将他的衣衫卷的猎猎翻动,似是风中的一浮萍一般,随时都会有溃散的可能。 悬崖虽险,但每隔几处便有石块凸起,给李笛攀爬受力,但这些石块的棱角太过锋利了,比起钝刀都相差无几,刚下滑出没多远的距离,李笛的手掌便被割开许多道口子,鲜血淋漓好不狼狈。 李笛发起了狠,心道:“今天最坏的局面就是坠崖身亡而已,反正师父也说我经脉残废,活不过二十岁,我今年十七,离二十只差三载,不亏不亏,亏也亏的不多。” 如此一想,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胸腔中没来由的多了一股豪色胆气,手上的力道增加了许多,不再缩手缩脚放开来,攀爬的越加快速。 直到双脚踩在松软的地面上时,李笛的大脑还是空白一片懵懵的,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安然下来了! 抬头看去,二三百米的上方,山洞的洞口若隐若现,他在那山洞里被蒙面女郎囚禁了六天,此刻重见天日获得自由,竟有一股再世为人的感觉。 “哈哈哈哈!”李笛忽然笑了出来,边笑边道:“就说我算的不对了,哪里来的一个‘死’字?我现在不是好端端活着么。” 笑了一阵发泄完后,害怕遭遇蒙面女郎又被她擒住,李笛连忙逃离此地,摸了摸胸口部位,天衍推算法经正安安静静躺在那里。 既然这法经是蒙面女郎偷盗来的,李笛自然也能毫无心理负担的将经文顺走,想着再好好琢磨琢磨这衍算天机的本事,下回可一定要算准了,像刚刚那个前程生死算的就十分尴尬。 拔足狂奔,李笛也不知这边的地形方位东南西北,反正只要离那洞口越远越好,他是再也不想看到蒙面女郎了。 跑了半柱香时间,忽然听到前方的密林中有异样动静,李笛怕极了蒙面女郎,草木皆兵,连忙躲在一垛灌木丛里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几人谈话的声音传入耳中。 “那妖女半月前中了我的冰烙,东奔西逃竟是躲到这里来,冰烙的感应已是十分微弱了,恐怕再过个两三日就会被她彻底炼化去。” 透过灌木的缝隙,李笛隐约看到数十人的身影,更怕他们是始终山北脉的弟子,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这次我们一定要慎重行事,务必将妖女生擒活拿!若是再让妖女溜走,没有冰烙感应,再想抓到她就是大海捞针了。” 另一道声音怒道:“那妖女胆大包天,竟敢盗取我宗镇派仙法,定要将她手足斩断废去真元,折磨炮制七七四十九日后再将她挫骨扬灰,如此方能解我恨意!” 一道浑厚的声音说:“好了,话不必说的太多,现在布置方位罢。” 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李笛透过灌木丛的缝隙,见到这伙人走远了,心头一阵狐疑,暗想:“他们口中的妖女,不知是不是蒙面前辈?估计是了,蒙面前辈既然偷盗了始终山的仙法,再去偷盗其他门派的仙法惹来追杀也就不足为奇了,就是不知,刚才那伙人是属于哪一门派的?” “听他们说,他们擒到前辈后要将前辈的手足斩断,折磨七七四十九日再杀前辈,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得了的残忍,这些人竟要用此等手法来对付一个女流之辈,简直枉称大丈夫!” 李笛岔岔不平,自言自语道:“这些人不知道通过甚么‘冰烙’感应追踪到蒙面前辈的踪迹,对前辈展开伏击,前辈猝不及防之下势必要吃亏,而且他们又人多势众的,前辈哪里还能讨得了好?” 这么一想,李笛竟是有些担忧了:“这六日来我虽是被前辈囚禁于山洞中,但前辈只是威逼恐吓我,用飞剑戏弄我,并未真正做伤害我的事情,而且那日承蒙前辈出手相救,我与柔儿姑娘才能在北脉弟子手下活命,这是救命大恩,又将始终山的镇派仙法授予我参悟,此传业大恩就算是师父都要不如,所以总体算起来绝对是恩大于过的!” “我李笛虽然经脉残废无法修行,但我自诩是一个盖世英豪,前辈对我恩重如山,我此刻明明知道前辈遭逢大难,又岂能知恩不报置之不理呢?此乃狗贼是也,算什么盖世英豪!” 这样一想,李笛胸腔中募的凭添上一股熊熊豪气,又是骄傲又是热血。 “不行,我得赶紧去告知前辈有大敌来犯,前辈若是事先知晓,凭她御剑的本事保下性命应该不难,我也当是以恩报恩不再亏欠前辈甚么因果了。” 李笛钻出灌木丛,拔腿就要朝山洞方位奔去,忽然却是一凝,原地盘膝坐下,沉吟片刻后,手指在地面划出一道又一道不明所以的沟壑痕迹,他这是在用天衍推算法经中的感悟为蒙面女郎衍算前程吉凶。 越算神色越为严肃,渐渐大汗淋漓,突然抓起一把松软泥土,朝前方一抛,泥土纷纷扬扬洒下,组合写出一个“吉”字。 李笛十分意外,为何蒙面前辈的前程会是一个“吉”字?不可能啊,刚才那群人分明谋划着要对付前辈,怎么看都是凶,无论如何都与吉沾不上边。 那么,只有唯一一种可能了,自己又他妈的算错了! 犹如方才,李笛逃离悬崖前为自己衍算出死路,结果却活的好好的,此刻蒙面女郎明明身处险境,却又衍算出大吉,莫非莫非自己算出的结果都是反的? 李笛不禁生起这个荒谬的想法,现在却也没时间给他验证猜测,当即也不纠缠细想太多,快步朝悬崖山洞的方位赶去,李笛一路上很谨慎,唯恐撞见先前那群人,可那群人好似蒸发了一般,直到李笛赶至悬崖底下,连一个人都没看到。 盯着悬崖上方若隐若现的山洞入口,李笛心中一急,便张口喊道:“前辈,有人要来对付你,你得需小心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围杀 一口气喊了三四遍,却没得到半点回应。 看看天色时辰,按照以往的规律,蒙面女郎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候回山洞,说不定她此刻就在山洞里也不一定,只是因为距离遥远,自己的声音传达不上去。 一念至此,李笛做出决定,随即俯身到崖壁上,着手开始攀爬。 半个时辰前冒死从山洞爬下来时,李笛决计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再冒死爬回去,这一来一回的,当真是造化折腾。 爬上去要比降下来更为简单,一些动作没有那么危险惊心动魄,但所花费的力气和时间却是更多,再加上山石嶙峋,几番剧烈动作之下,之前被割裂的伤口尽数迸裂鲜血横流,难免又增加了许多新伤。 爬到半途时,李笛身上的白衫已沾染了斑斑血迹,也被山石磨损出一道又一道豁口,双手双脚鲜血淋漓阵阵剧痛,李笛咬牙坚忍下来,也没去数自己到底爬了多久时间,眼看距离山洞越来越近,伸出手提足一口气力,上半身便窜进山洞,然而眼前所看到的场景,却是令李笛目瞪口呆。 只见狭小的山洞里,满满挤了人,有须发苍白的年迈老者,有正值壮年的魁梧汉子,放眼看去共有十数人之多,手里皆握着闪亮晃眼的兵刃,满脸凝重的将蒙面女郎围困住,双方原本正处于紧张严肃的对峙中,突然冒出来的李笛则是让众人颇感意外。 洞口旁边的一阔鼻汉子立即将剑锋架在李笛脖颈上,厉声逼问道:“你是谁?莫不是妖女的同伙!” 蒙面女郎对李笛冷笑道:“是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你会有爬下悬崖的勇气,但你既然已经逃走,为何又要回来自投罗网?” 李笛脖颈冰凉,犹如被死神吻住一般,苦涩道:“我是回来提醒前辈小心被人伏击的,但我似乎回来的太晚了。” 蒙面女郎冷笑连连,不相信李笛的话,讥讽道:“那我倒是要感谢你的仁义壮举了。” 李笛道:“不用,前辈救过我一命,我这也是报恩偿还因果。” 蒙面女郎仍是冷笑,以剑架在李笛脖颈上的阔鼻汉子却是怒了,喝道:“果然是妖女的同伙,将他拉上来,我要当妖女的面斩断这小子的手脚,再废去他的真元修为。” 说罢,边上便有几人抓住李笛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进山洞里,待看清李笛血迹斑斑c伤口横生c鲜血淋漓的狼狈模样后,众人不禁皆是一怔。 蒙面女郎隐藏在面纱底下的冷笑渐渐收敛。 阔鼻汉子怒道:“为了给妖女通风报信,你竟不顾生死冒险爬上这山洞,好个邪魔妖道,看我将你手脚斩断你悔是不悔!” 说罢剑锋倾斜就朝李笛的左臂削落而去,手起刀落只是一瞬间的事,蒙面女郎心念一动却也来不及阻止,千钧一发之际,眼看李笛就此便要被断去一臂,忽然脚步诡异扭动,像是闪电那般快,身形侧开险险躲过断臂一剑。 李笛自觉侥幸逃生,对那大汉惊怒道:“你这狗贼怎如此凶狠恶霸,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挥剑砍我!” 阔鼻汉子道:“妖女盗取我宗镇派仙法,此仇不共戴天,你与妖女勾搭狼狈,我砍你怎的!” 说罢又是一剑带起森森寒气,朝李笛当胸刺去,李笛不假所思矮身一截躲开这剑,阔鼻汉子接连使动剑招,一剑又一剑层出不穷,直指李笛身上的要害部位,只看李笛在方寸之间腾挪躲闪,如同一道雷霆扭曲幻化,尽显身法之玄妙。 短短五息时间内,阔鼻汉子一连刺出二三十剑招,却连李笛的衣角都不能割下一块来,一时间吃惊震怒,心想:“此人半点也不出手抵挡,只是一味凭借身法闪躲,有此身法他的真元修为还能差到哪里去?定是在戏弄我!” 阔鼻汉子的同门伙伴,心中也是这个想法,觉得突然冒出这一神秘少年相助妖女,对他们可是大大的不利啊,只有蒙面女郎清楚李笛,知道他的玄奇身法是从天衍推算宝经中参悟出来的,本身却是一丝真元都没有。 阔鼻汉子震怒,招式随之凌冽加急,剑锋上凝结起一层寒冰,李笛虽然都能避开他的每一剑招,但剑锋上寒气扑面,甚是阴森逼人,阔鼻汉子吼道:“师兄们助我斩杀这贼人。” 话音落下后,七八柄利剑便即送到李笛身前,众人分出一小部分围攻李笛,刀光剑影连绵不绝,李笛躲闪的难度陡然增加数倍,一时间险象环生堪堪保命,看到一柄杀剑擦过自己胸膛,钉在山洞岩壁上,那片岩壁便迅速凝结成一团冰块。 李笛骇然,心中叫苦不迭,这一剑若是刺在他身上,岂不是整个人都要冻的邦邦硬了?连出声对蒙面女郎道:“前辈,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就把他们宗门的仙法还给他们吧!” 蒙面女郎冷笑道:“我凭本事偷来的东西,为什么要还回去。” 李笛讷讷无言,一白须老者大怒道:“妖女还敢在此逞口舌之快,速速受死,结阵攻杀她!” 听闻白须老者的这一号令,众人脚步一错踏出奇妙阵印,围攻住李笛的八人中有七人抽身而出,加入剑阵中齐攻蒙面女郎。 蒙面女郎手腕轻抖挽起一朵剑花,剑锋霎那间盛开出烂漫烟火,美艳璀璨,站在蒙面女郎身前的一个白袍青年,忽然身体一软倒在地上,心口位置流出汩汩鲜血。 白须老者心神失守,惊骇道:“烟火里的尘埃?!竟连烟花谷也遭了你的毒手!” 蒙面女郎不答,挽出一朵又一朵烟花,齐齐在山洞里盛放开,白须老者等人都被这一手打了个措手不及,烟火里的尘埃是烟花谷的镇派剑诀,昔年从火山中喷发而出,共分一十九式,一式比一式美艳强大,其中细节旁人不得而知,只是大概知道剑招越是艳丽威力便越是强横,杀人于无形当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死斗 白须老者等人虽然联合起剑阵,却难防蒙面女郎剑招之玄妙,短短几朵烟花盛放的瞬间,便有四人被洞穿心口倒地毙命。 白须老者怒吼一声,一剑撩起森然寒气,径直将所有烟火统统斩灭,鼓荡真元与蒙面女郎斗杀在一起,其余人等纷纷挺身欺近。 其实单单只是一个白须老者蒙面女郎便不是他的对手了,更何况还有许多人重剑下手?但蒙面女郎此刻施展的剑招极端玄奥神秘,乃是当世一鼎立大派的镇派剑诀,其神出鬼没远超众人预料,缩手缩脚难以施展真正本事,导致蒙面女郎一人便与白须老者等数十人斗个旗鼓相当。 但见烟花接连盛放,每一朵便能带走一人性命,旁人连蒙面女郎是如何杀的人都看不清楚,心下越是骇然惊恐,仿佛见鬼一般。 “各位前辈都手下留情啊,打打杀杀有伤天和,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喝酒聊天,将误会仇怨解开了做朋友,这样岂不好?”李笛哇哇叫喊道,全力躲闪阔鼻汉子的杀招。 阔鼻汉子见他在自己剑下还有余力胡说八道,越觉羞愤惭愧,喝道:“闭嘴,速速给我受死!” 李笛不解对他问:“别人都不打我了,为何就你还打我?我只是一个劝架的人而已,你打我有甚么用?” 阔鼻汉子脸色憋的通红,只觉得眼前之人又在嘲弄自己了,看其模样只是一个弱冠不到的少年人,自己一世英名,在仙海上大大小小也算是一号人物,竟然让这样一个少年人戏弄如此之久,日后还有何颜面在人前立足?越想越是羞愤,恨不得一剑将李笛斩成七八十块,为自己正名。 李笛道:“你每一剑都刺的如此之慢,怎么能伤得到我?是了,我懂了,你害怕杀了我之后要去攻杀蒙面前辈,担心会丧命在蒙面前辈剑下,所以才一个人用慢剑跟我周旋是不是?” 那边结阵围攻蒙面女郎的众人,听闻此言皆是一愣,暗想这小子说的有道理啊!妖女真元修为堪堪,但一手烟花剑鬼神莫测,被其反杀了不少人,与围攻妖女相比,自然是跟那小子慢慢周旋要更为安全。 都是一门中人,白须老者等人深知阔鼻汉子的修为,凭他的实力岂会与一手无寸铁的弱冠少年缠斗如此之久?必是贪生怕死了! 只有先前与阔鼻汉子联手攻杀李笛的其余七人才知道,阔鼻汉子并不是贪生怕死,而是对手实在滑溜的紧,身法快如闪电一般,自己的剑无论如何也跟不上他的脚步。但那七人中,已被蒙面女郎剑毙了三四人,余下的此刻也都无暇说话。 白须老者猛势攻杀蒙面女郎,开口大喝道:“余师弟,我听宗门其余人都说你凶猛骁勇,对敌悍不畏死豪迈沸血,今日却怎的如此贪生怕死名不副实?快入阵来杀这妖女!” 被称作余师弟的阔鼻汉子,涨红的脸色闻言一窒,竟是哇的喷出一大口血,悲愤道:“方师兄,我余武杰顶天立地问心无愧,你莫要诬陷折辱我,我如何贪生怕死名不副实了?” 名门大派中的高人豪杰,最看重的便是自己的名望声誉,他们的名望声誉可以拿来吃饭,也可以拿来杀人,被称作方师兄的白须老者便是故意用言语毁他声誉,想以此激的余师弟速速斩杀李笛,来助自己等人围攻妖女,却不料反激的他呕血悲愤。 李笛见那余师弟一口血差点喷自己脸上,心中不禁岔怒,再一次侧身避过他的“慢剑”,伸手在他身上重重一推,余师弟不慎被推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又听李笛不屑道:“既然不想伤我就别在我面前做戏,我要去劝架没空陪你演。” 余师弟被这句话气的悲愤欲绝,登时竟是又喷出两大口血来,痛心道:“贼子卑鄙,我打不过你,大不了被你杀了就是,何故戏弄毁我声誉!” “方师兄,你们看好了,我余武杰绝非贪生怕死之辈!” 说罢,余武杰横剑于自己脖子上,猛力一拔热血喷溅,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连同身躯一齐掉落山洞外面,他杀不了李笛,只好自刎来为自己正名。 李笛被这一变故惊的目瞪口呆,万万想不明白这人自刎的原因,目睹这一幕的方师兄却是目眦欲裂,心中只道余师弟是被自己激死的,热泪滚滚道:“余师弟何苦如此,我信你,我信你还不成么!” 胸腔中也是悲愤难挡,鼓荡十足真元咆哮出雷霆怒吼,震的令人耳膜发溃,再不留招藏手,施展本门的镇派仙法。 “冰封三千里!” 一股极端冰寒的气息从方师兄的体内爆发而出,整个山洞顿时被冻成冰窖,除了方师兄以外,包括李笛c蒙面女郎,以及他的同门伙伴,全部被冻成栩栩如生的冰雕。 方师兄恨极了蒙面女郎,望着面前她一动不动的模样,径直挺剑刺入她的小腹,蒙面女郎已成冰雕,剑虽入体,却并不流血,方师兄含恨一刺后,正欲拔剑斩断她的手足再为其解冻,拷打逼问本门仙法的下落,突然—— 蒙面女郎体表的冰块碎裂出一道又一道缝隙,缝隙延伸,蓦然密密麻麻一片,砰的爆碎开来!与此同时,蒙面女郎的身后显化出一尊淡淡的紫色冥王的狰狞身躯。 方师兄心下骇然,脱口道:“泰山冥王功?!竟连泰清派的仙法也让你盗取了!你到底是谁?盗取这么多家门派的仙法,你究竟意欲何为!” 这一惊之下非同小可,方师兄方寸大乱,猛力抽剑却也拔不出来,原来蒙面女郎面色煞白黯淡,伸手死死抓住剑锋与他僵持抗力,不让他拔出来,若是让对方趁势一搅或是划动,自己焉有命在? 刃锋切开蒙面女郎的手掌,鲜血如同涓涓溪流一般倾泻而下,目睹这般残酷画面,饶是心狠如方师兄,心下不由恐惧颤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逃亡 猛然提足一口真元娇咤一声,蒙面女郎身后的那尊冥王虚影,挥动夸张巨爪朝方师兄拍去,方师兄身不由己爆射而出,将一块倒霉的同门伙伴冰雕撞击成粉碎,就算立即将其解冻也万万活不了了。 方师兄大悲:“妖女安敢逞凶!” 蒙面女郎身受重伤,却不等他起身过来斗自己,夺路便往山洞外面逃,路过李笛身旁时伸手往他身上一拍,醇厚的真元当即将李笛全身冰块震的粉碎干净,李笛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就此活了过来,不经意一瞥之下,看见蒙面女郎身后的冥王虚影,顿时惊骇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在泰清派呆了十七载,虽没资格修习泰山冥王功,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一眼便认出蒙面女郎此刻所施展的正是本门镇派仙法泰山冥王功! 难道前辈连我派的仙法都去盗走了?这还是人么? 不等李笛开口多话,蒙面女郎便抓起他的后领,另一手捏起御剑诀,剑锋嗡鸣脚踏飞剑窜逃出山洞,于半空中鼓荡真元逼出插在小腹上的剑刃,喷血激射间立即点了好几个穴道来止血,刚做完这一切,身后突然传来疯狂的咆哮喊杀声: “妖女哪里逃!” 回头看去,却是那方师兄迸射真元,以强大修为强行横渡虚空追来,蒙面女郎双眸里显现出慌乱,暗想此人一身玄功奥妙,实乃当世二流高手,自己凭借多派奇幻仙法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再加山洞地势狭小,这才能与他周旋一二,此刻身受重伤再被他追上来,如何会是他的对手? 一念至此,御使飞剑的速度猛然增大,身后的呼呼风声宛如死神的喘息一般,始终萦绕在耳畔,忽然又听那方师兄厉喝道: “九桜寒掌!” 蒙面女郎来不及回首,逼人的掌风便袭至背上,身后的冥王虚影仰天发出一声不甘的吼叫,便让掌风击打的溃散开来,余下的劲力尽数轰在蒙面女郎背上,注入她体内。 原来那方师兄见妖女御使飞剑越逃越快,一时不明她受伤程度,又想:“蜀山飞剑天下无敌,御剑飞行所需消耗的真元仅才自己的百分之一,我以百抵一,时间短暂还行,长久下去如何能跟得上妖女?此次再容她逃走当真是后患无穷,当须不折手段击毙她!” 这便呼出一道绝技掌功,轰散妖女身后冥王虚影,不料妖女遭此一击,反倒借助冲力猛然往前窜出一大段距离,而方师兄自己却是真元紊乱,横渡虚空的速度骤减下来,此消彼长之下,又加此地密林高山万座,抬头间已不知人影所去何踪,绕着一座又一座山峰狂猛飞掠,却再看不到妖女踪迹,方师兄怒极咆哮,声震山谷好似天雷滚滚,下方的无数野兽尽皆瑟瑟发抖呜咽低鸣。 蒙面女郎突遭掌厄,伤上加伤,狂喷呕血自不多说,只感觉侵入体内的那股真元冰寒无比,似欲将自己的经脉五脏六腑齐齐冻僵一般,分出一股真元与其抵抗,不顾一切的提升飞剑速度亡命逃遁。 李笛整个人被她制住提在掌心里,身处高空也不敢胡乱挣扎,看着蒙面女郎兀自流血的腹部,以及被血液染红的面纱,不由骇然道:“前辈你受伤了?” 蒙面女郎死死咬牙不作回答。 李笛劝道:“前辈,你何苦如此呢,盗取他门仙法实是不义之举,你这御剑诀也是从蜀山盗出来的吧?我刚才还看到你施展我泰清派的泰山冥王功,你到底盗取了多少家宗门的仙法?你这是要与整个天下为敌啊,依我说你还是将这些仙法一家一家奉还回去,诚恳道歉” 蒙面女郎身受重伤正在逃命,心中何等烦躁,又听李笛罗里吧嗦胡说八道,当即气的一巴掌狠狠打在他脸上:“闭嘴!” 李笛让这一巴掌打懵了,回过神来怒道:“我敬你是前辈,你怎如此凶霸不讲理?我好心劝你及时悔悟你还打我,士可杀不可辱,你放我下来,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 李笛心高气傲的很,几日前只是因同门弟子欺侮他几句,他便偷跑下山来,此刻被打了这么响的一巴掌,哪里忍得了,一边说一边挣扎,蒙面女郎伤重无力,一时竟制不住他,脚下的飞剑顿时摇摆不定失去掌控。 蒙面女郎惊怒道:“别乱动,你想死吗!” 李笛不甘示弱:“我就算死也不要被你这样对待,你放开我。” 蒙面女郎当然舍不得放手让李笛摔下高空,那本天衍推算法经还在他身上藏着呢,见李笛居然敢顶撞自己,气愤下又是一巴掌扇他脸上。 李笛大怒:“狗贼,我跟你拼了!” 说罢一头就撞过去,由于高度问题,李笛竟是一脑袋扎进了蒙面女郎的胸脯里,蒙面女郎万万料不到他会来这一手,简直魂都给他撞飞了,两人一同从飞剑上跌落下来。 虽然达到了自己目的,但从高空摔下还是令李笛吓的不轻,骇然叫喊,死命抱住蒙面女郎柔软的娇躯,却是下意识举动,不是为了占便宜甚么。 蒙面女郎羞愤欲绝,自她有生以来从未让异性如此轻薄侵犯过,此刻也不想甚么宝经的下落了,只想一掌拍死李笛,可体内重伤无力,连李笛的怀抱都挣脱不开,又急又怒,一时竟是生生昏了过去。 “啊!” 李笛闭眼尖叫,抱着蒙面女郎从天砸下,也不知撞断了多少根树木的枝桠,身上被刮伤了多少处伤口,最终落在一堆草垛里。 “哎呦,好疼。”李笛痛呼道,挣扎着爬起来,心想自己居然没摔死,好幸运,睁开眼睛却是看见下体一片殷红血迹,顿时吓的毛骨悚然!赶紧伸手去摸。 摸了几下没发现伤口,正奇怪这么多血是从哪里来的,又看到身旁昏迷不醒的蒙面女郎,此时她腹部的剑伤仿佛小喷泉一样,滋滋往外冒血,全溅在李笛身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发誓 李笛大惊,忙叫:“前辈!”当即伸手捂住她的伤口压迫止血。 蒙面女郎嘤咛一声,却闭上眼醒转不来,李笛见她危在旦夕命悬一线,不由十分后悔自己先前的任性举动,心想:“前辈若是死了,于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必须救她!” 慌乱间转头四顾,见前方湖边恰好生长了几株疗伤草药,忙过去拔下来,回到蒙面女郎身旁时却又不知该如何下手,挣扎犹豫了片刻,这才做下决心,心想:“事出从急,前辈重伤濒死,我岂能拘泥于世俗礼节?想必前辈醒来也不会怪我的。” 随即双手颤抖伸出,一层一层解开蒙面女郎的衣衫,见她身上的肌肤莹白若雪,娇嫩柔软,似是象牙绸缎一般,最里面的红色肚兜又性感撩人的很,李笛从未跟女子如此坦诚相见过,一时间面红耳赤口干舌燥,却是不必再解下肚兜了,腹部的剑伤已能完整看到。 李笛将草药放到嘴里咬碎,仔细敷到伤口处,又将自己的衣衫撕下好几条,给蒙面女郎包扎,做完这一切后,才又一层一层帮蒙面女郎穿回衣衫,长吁一口气,也不知道前辈能不能活过来。 想了想忽然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道:“都怪你胡乱捣闹,要没你害的前辈从天下摔下来,前辈的伤势岂能加剧的如此恶劣?前辈若是死了,你便是杀人凶手!” “李笛啊李笛,前辈再怎么侮辱你毕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能恩将仇报反过来害她呢?太不是东西了。” 李笛抬手又要给自己一嘴巴子,想了想住手了,心道:“我就算打自己一千个巴掌,前辈活不过来也是枉然。” 朝蒙面女郎看去一眼,发觉她此刻虽处于昏迷状态,但柳眉紧锁似是十分痛苦的模样,染血的面纱盖在她脸上,呼吸声极其微弱。 李笛一怔,随即醒悟过来:“这面纱被血浸湿,戴在脸上别把前辈给闷死了。” 伸手捞去,将面巾揭下,一张倾世绝美的面容登时印入眼帘。 鹅脸白腻,琼鼻小巧,唇若樱桃,柳眉弯弯眼眸垂闭,五官仿佛世间最精致的艺术品一般。 李笛霎那间看痴了,他本以为蒙面女郎长相丑陋才戴面纱,万万没想到她竟是如此漂亮,这突然一眼的惊艳,远胜过李笛此前见过的所有女人,心中下意识就想拿小师妹跟她比较,但不得不说,单论貌美当以蒙面女郎为之最。 更令李笛意外的是,蒙面女郎相貌上犹带着几分青涩稚气,似乎比李笛还要小个一两岁,如此一个少女姑娘,竟有这般高强的真元修为,手上也不知染下了多少条人命,偷盗了多少家的镇派仙法。 李笛忽然有些怜惜她,关于这少女的过去也不禁生起好奇心性。 在旁守护了许久,见少女丝毫未有苏醒的迹象,生机虽然微弱,但也还算是有。李笛拔了一堆草铺在少女身上掩盖形迹,自己则是跳入前方湖中捉鱼捕食。 泰清山上有一处瀑布,李笛自幼没少跟师妹在湖潭中游泳嬉戏,水性甚好,几个潜起间手里便抓了一尾鲜活乱蹦的肥鱼,拿根竹竿将其钉在地上,接连又去抓了三尾鱼来。 此时夕阳坠落月明星稀,山林间野兽的嘶吼声此起彼伏,李笛生了堆火焰驱寒避兽,四尾肥鱼钉在竹竿上烤的滋滋冒油。 忽然听闻一阵痛苦的咳嗽声,那女孩悠悠睁开眼。 李笛喜道:“前辈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 女孩勉力半坐起来,目光冷冷看他:“你怎么还没走。” 李笛惭愧道:“先前是我胡闹了,害的前辈从高空摔下伤势加剧差点丧命,前辈若是心中有气,尽管撒在我身上惩罚我罢。” 女孩不做言语,只是漠然瞧着他,李笛让她瞧的满心不自在,良久后女孩开口道:“你上午偷了我的宝经,明明已经逃走了为甚么还要回来,我此刻真元全无手足乏力,你大可将你的真面目示与我看看。” 李笛听不明白她话中藏的话,当即将先前在山林中如何遇见那伙人,听他们如何部署说要对付她,而自己又是如何担心对方的事情一五一十向女孩讲诉。 听完李笛这番诚心之话后,女孩自然不会全信,但望向李笛的目光已然少了一分敌意,多了一丝柔和,女孩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追究你盗我宝经的事情了,你把宝经还给我,我们之间一笔勾销,我就当从来没见过你。” 李笛颇为为难,但怕将对方再气出个好歹来,只好将怀里的仙法经书给她,道:“我还是希望前辈能将宝经还给始终山,包括其他被前辈盗走仙法的宗门,也请前辈一齐奉还,虽说只要付出一些代价,仙法便能够复印出摹本,但摹本终究离原本差的太多,原本是一个门派的立足之根,关系到整个宗门千千万万人的兴衰荣辱” 女孩冷冷打断他:“说这么些话,你不就是希望我能奉还你泰清派的泰山冥王功么?” 被猜中了心思,李笛微觉尴尬,道:“我毕竟是泰清派的弟子,知道本门仙法流落在外,无法坐视不理,还望前辈谅解” 女孩哼道:“你不必跟我解释,只要是我不想做的事情,就算别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答应,仙法我是不想还的,但念在你今天不顾性命为我着想的份上,只要你照料的我伤势痊愈之后,我便将泰山冥王功给你,至于别派的仙法,你就不用多话了!” 李笛心中一喜,目前的首先要事就是追回本门仙法,至于其他门派的仙法,他有心无力暂且是顾不上了,只能日后找机会慢慢劝导她,口中感激道:“我代我泰清派全体门人多谢前辈了,我发誓我定会全力照料前辈,直至前辈伤势痊愈,若违此誓五雷轰顶!” 听闻李笛郑重发誓,女孩嘴角泛起不屑冷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伤重 心下却是在想:“此人呆头呆脑单纯的很,一心想为泰清派讨回泰山冥王功,我便骗一骗他,等我伤势痊愈恢复真元,那时再给他一个痛快也就是了。” 李笛见有望要回宗门仙法,欢喜欣然,试图探一探对方的底,问:“前辈年纪轻轻,真元修为竟如此高强,实在令我佩服,不知前辈尊姓大名属于哪个门派?” 女孩道:“告诉你姓名也无妨,我叫茶花语,至于我的来历你就不必知道了。” 李笛赞道:“茶花有语,谓之清甜,前辈人如其名,好听的很!” 茶花语表面不以为然,心中却是有些微的喜意,除了李笛,可没有谁再夸过她的名字了。 如此一来,一股愧疚的情绪油然而生,她虽然拥有一身强横修为,处事观念又与常人大为不同,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初入世俗的少女姑娘而已,并不是杀人如麻的女魔头。 李笛天真无邪诚心待自己,自己痊愈后真要一剑给他痛快么?似乎留他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李笛自然不知茶花语此刻正在动摇杀心,见竹竿上的肥鱼烤的金黄焦脆了,便适时递上一尾送到她面前,道:“前辈请吃鱼,这些吃完若是觉得不够的话,我再去湖里抓。” 茶花语接过竹竿,目光里的柔和又多了一丝,心道:“留他一命便留他一命罢。” 伸手作势要撩起面纱吃鱼,忽然一怔,发觉了不对劲,脸上空空如也凉意习习,哪里有甚么面纱可以撩? 神色顿时煞白如遭雷劈一般,茶花语骇然摸着自己的脸,望向李笛的目光愤恨的足以喷出火焰,咬牙切齿道:“你摘了我的面纱!” 李笛不明白她好端端为何情绪会这般激烈,无辜道:“我当时怕前辈窒息,便将面纱取下来,现在面纱也已经晾干了,前辈若是想戴再戴上去就是了。” “你摘了我的面纱!我一定要杀你!”茶花语杀心澎湃道,自她奉命下山以来,从未如此强烈的想要杀死一个人。 竹竿一横,用尖锐的那端狠狠朝李笛眼睛扎去,要戳瞎他的眼睛贯穿他的颅脑。 李笛骇了一跳,脑中自动浮现起三千雷霆公式,身形一晃便避过这突袭刺击。 茶花语一击不中,反而牵动腹部的剑伤,脏腑随之剧烈绞痛,猛的喷出一口血渣子趴在地上。 茶花语没在意自己喷出来的为何是血渣,而不是鲜血,她只惊恐的盯着腹部那道歪歪扭扭包扎着的伤口,抬起头一字一句颤声道:“这伤口,可是你包的?” 李笛怕她再次发难,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心中暗道糟糕,这种不清不白的事扯起来没完没了的,可别让前辈把我当成趁人之危的小人了。 “前辈你听我解释,当时你伤口开裂血流不止,要是不能及时包扎你会死的,所以” 茶花语杀意森然道:“你最好趁着我现在受伤快杀了我,否则等我痊愈后第一个杀的就是你,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杀你!” “噗” 说着,茶花语接连又是呕出几口血渣子,而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笛听闻她方才的话语心中惧怕,见她忽然晕过去又是一惊,别是活活气死过去了罢?忙上前将手伸到她鼻翼下查探,还好,气息尚存。 幸亏茶花语此刻意识模糊,不然只需趁李笛查探气息之际骤出杀手,李笛十有八九要遭难。 “前辈,前辈你醒醒。”李笛推了推她,试图将其唤醒,茶花语仍是昏迷,这让李笛很着急,不知她是因为情绪激烈昏过去,还是伤情爆发才倒下,如果是前者还好,后者就糟糕了。 最怕的是茶花语就此昏昏死去,这样的话让她盗走的各宗门的仙法便下落全无了,白天时为茶花语包扎的时候李笛就已检查过,她身上并没有存放仙法原本,想来那般重要的事物定是被她藏在隐秘之地了。 当然,抛除仙法因素,单单出于自身的原因,李笛也不忍看茶花语香消玉殒。 李笛捡起地上一块茶花语吐出的血渣,放在眼前皱眉端详了一会儿,发觉这块血渣冰冷的很,正常人无论如何都吐不出这样的东西,由此看来,茶花语除了腹部的那道剑伤以外,体内另有严重内伤。 而内伤李笛就束手无策了,一些皮外伤的包扎他勉强还能应付,治疗内伤则必须用自身的真元过渡到对方体内来调理脏腑损伤,或者是服下灵丹宝药,以药治伤。 李笛自身筋脉残废,修炼不出真元,珍贵的灵丹宝药更是万万没有。 “怎么办?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前辈死不成?”李笛自言自语愁苦道。 “不行,我一定要救前辈,前辈伤成这样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我,而且就算是为了泰山冥王功的下落,我也要把前辈救过来!”李笛坚定道。 “我回宗门求师父救治前辈,师父宅心仁厚法力无边,一定能救活前辈。” 说做就做,李笛担心茶花语内伤恶化,不敢拖延时间,当即背起她就走,要带她回泰清派。 此刻夜黑风高禽兽咆哮,又加此地密林茫茫辨别不出东西南北,李笛想回宗门简直千难万难,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看走出这座山能不能遇到人烟,向其问路。 背着茶花语走了半个时辰,李笛累的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脚下的鞋子都让碎石荆棘给划破,脚底板火辣辣的疼痛,不需要看李笛也知道肯定被划破了许多道口子。 在山林中如此辛苦的走了这般久,可眼前仍是一片又一片的树木灌草,每一处的场景几乎都是一模一样,天知道走出这座深山需要多少时间。 李笛不禁心生绝望,不知活路何在,莫非老天注定要让前辈死在这吗? “等等!老天?差点忘了,我既然研习了天衍推算法经,为何不自己给前辈推算出一条活路来?” 李笛如梦初醒恍然大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16:误会 李笛连忙将茶花语放置在一边,凝神准备就要为她推算生路,手指刚刚在地面划出一道沟壑时,前方忽然传来人声动静。 李笛悚然一惊,在这几天的多般生死磨练中,他已是变的十分小心谨慎,此刻不明动静的情况下,他果断选择隐蔽,抱着茶花语躲在一棵古树后面,静观其变。 草丛窸窸窣窣被人拨开,几人的谈话声由远及近传来,李笛躲在树后看的清楚,一共有三名男子,其中一疤脸青年道: “这几天一定要加强警戒,掌座和众长老前往北脉商讨事项,导致我们始终山力量薄弱,得小心奸邪魔人趁机入侵,山门十里内都要派人巡视。” 另一高个青年道:“不知掌座等人,去北脉商讨甚么事情?” 疤脸男子道:“反正总不会是两脉合并的事了,既然最终是我们南脉赢了棋,他们北脉就得遵守赌斗约定。” 一长脸青年感叹道:“幸好掌座赢了棋,否则我们现在的处境不知该有多狼狈,话说掌座大人果然厉害,他们北脉自诩始终山正统,术算之学却敌不过我们南脉,说来可笑,呵呵呵。” 其余几人随之轰然发笑,言语间少不了对北脉轻视看低,只有那疤脸青年目光复杂,欲言又止。 “张师兄,你为甚么这幅表情,难道你不认为他们北脉惹人可笑么?” 疤脸青年叹道:“我两天前听蒙师兄说,那天的赌斗极为凶险,掌座本来是敌不过北脉的,眼看就要输棋的时候,幸好有一个神秘少年出手相助,指导掌座扭转局势反胜过北脉。” 众人闻言惊的“啊”了一声,不可思议道:“这怎么可能!” “掌座一生都在钻研术算数学,一步见百步,棋力登峰造极从无对手,怎么可能是因为他人的指导才胜过北脉?而且指导的人还只是一个少年?”高个青年等人纷纷不信。 疤脸青年道:“这件事是蒙师兄告诉我的,以蒙师兄的为人绝不会胡乱说话,你们不信就算了,我只是可惜赌棋那日跟你们一起留守山门,没能一睹那神秘少年的风采,看看到底要是甚么样的人物,能在棋艺一道达到如此造诣。” 听闻疤脸青年这番话,其他人不由的有些相信了,长脸青年狐疑道:“若那少年真在棋艺一道上比掌座还厉害,那他岂不是有很大的把握参悟天衍推算法经?” 疤脸青年道:“如若他加入我们始终山,掌座自然会给他参悟宝经的机会,但他没有,听蒙师兄说,那少年好像是泰清派门下的弟子,他气节傲然,宁愿被北脉群起追杀也不肯转投始终山门下。” 高个青年咦了一声,道:“泰清派的弟子?难道是段子絮不成,近几年来我没少听闻他的传闻,据说段子絮是越启德的亲传大弟子,天赋异禀古来罕见,二十三岁的年纪论真元修为甚至都能与老一辈的长老并肩,行侠仗义横扫四方,在仙海中着实打下了赫赫威名,人送外号称他‘飘絮过客’,如果助掌座赢棋的人是段子絮的话,我勉强就能理解了。” 疤脸青年闻言也有几分迟疑,不敢肯定。 李笛躲在树后,起初听这几人谈论自己的丰功伟绩时,心下甚是欢喜得意,想自己在他人眼中原来是如此厉害不得了啊! 可后面听他们将自己误会成大师兄,顿时就好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他的心灵哇凉哇凉,从小到大,段子絮的名头仿佛一座神山一般压在李笛头上,几乎永世不得翻身,不论做何种事情李笛都万万比不过他,就连为李笛所喜爱的青梅竹马的小师妹也百般仰慕段子絮,这让李笛心里很不是滋味,隐隐将段子絮当成自己的假想宿敌。 而这回李笛机缘凑巧终于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却又被人戴到段子絮头上去,李笛气的当即就想跳出来向他们澄清了。 不过李笛不是意气用事之辈,暂且忍下了这口气,因为他从一开始的对话中听出疤脸青年等人是出来巡视山门的,若是让他们发现自己和茶花语的存在,势必要将自己两人带回始终山审问盘查,而始终山的镇派仙法天衍推算法经正在茶花语怀里兜着,这宝经要是给搜出来,李笛的坟头怕是就要起在始终山上了。 继续老老实实的躲在树后听那伙人谈话,疤脸青年等人今晚似乎是巡视累了,居然就地坐下靠着古树休息,而他们所靠的树恰好就是李笛躲藏的树,双方之间只隔着一根树干的距离,这让李笛心下叫苦暗呼倒霉,连呼吸的声音都尽力克制。 谈论的话题很快就从神秘少年和段子絮上面转移了,长脸青年道:“师兄,不瞒你说,我其实有些担心,掌座与众长老前往北脉,若是北脉做了甚么阴谋诡计,使掌座等人遭遇不测……我们南脉该当如何是好?” 疤脸青年神色一变,斥道:“胡说八道!北脉固然与我们南脉不合,但也毕竟都是始终山,始终山乃是天底下浩然正气的名门仙宗,岂能做那种邪魔外道的事情?你未免将北脉看的忒也低了。” 长脸青年被这一番训斥,深感羞愧,连道:“师兄斥责的是,是我杞人忧天胡思乱想了。” 疤脸男子站起身,道:“休息差不多了,继续巡视去罢。” 眼见他们就要离开此地,李笛面上一喜,巴不得他们快些走,当疤脸男子等人刚刚走出七八步时,躺在李笛怀中的茶花语突然“噗”一下又吐出一团血渣,短暂清醒过来,发觉自身此刻的处境后,虚弱挣扎道:“放开我……我要杀,杀了你……” 李笛被她骇了一跳,忙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出声,却是迟了,疤脸青年耳骨一跳已然听到动静,转身喝道:“何方宵小鬼鬼祟祟躲在那里,快给我现身!” 过了片刻,动静全无,高个青年疑道:“师兄你是不是听错了?刚才我们就在那边休息,不会有人躲在那里的。” 长脸青年道:“可能是松鼠之类的动物罢?” 疤脸青年犹不确定,而那边茶花语被李笛捂嘴侵犯,心中甚是愤恨,张口两排贝齿便咬在李笛手掌上,疼的李笛“哎呦”叫唤一嗓子。 三人脸色齐变,方才休息的地方果真藏有人!登时拔剑出鞘,喝道:“阁下若是再不现身,我可就要出手了。” 李笛有苦说不出,心道前辈坏事,只好将茶花语放下,被她用那仇恨杀人的目光盯着,起身从古树后面走出来,对疤脸青年等人强自笑道:“见过三位大哥,我傍晚的时候误闯入这座大山,走了一夜也没找到出去的路,不知三位大哥能否给我指指路?” 三人打量着李笛,见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模样甚是猥琐,像极了不怀好意的狡诈奸人,道:“此地是我始终山的腹地,山外有护山大阵笼罩,常人就算是误入也决计进不来,难道你是从天上误入进来的不成?你到底是甚么人!” 李笛愣了愣,道:“我还真是从天上误入进来的。” 疤脸青年怒道:“还跟我这耍嘴皮子功夫,先把他拿下,押到执法堂审问一番再说。” 长脸青年与高个青年纷纷领命,三人挥动剑刃呈合围之势,朝李笛逼去,想将其给制住,而李笛哪里肯给他制住送到执法堂去?一个娇滴滴的美女前辈还等着他救命呢,虽然这前辈忽然发了疯的要杀他。 脑海中自动闪掠过三千雷霆公式,李笛脚下一错便踏出诡异步伐,将挺击而来的三柄利刃都给躲避开。 疤脸青年等人见一击制不住对方,神色不由严肃了起来,他们三位合围形成了剑阵,虽然这剑阵十分简陋,但也毕竟是剑阵,施展起来剑光撩人铺天盖地,若是被李笛挡住了他们还不会觉得怎样,偏偏李笛是在刀光剑影的笼罩中完美避过每一道剑锋,这等反应力和速度,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 三人对视一眼,彼此间的默契不言而喻,也不试探热身了,一手攻伐凌冽的剑招直接使将出来,真元鼓荡间好似秋风扫落叶,短短一霎那便有五六道剑影压迫而来,剑风迫人,李笛只觉得呼吸变的艰难了,依照脑海中的雷霆公式错步而走,整个人仿佛成了一道灵活的闪电一般,在刀刃上游走踱步,不管是如何快速凶狠的剑招,始终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沾不到。 表面上看李笛虽然躲的轻松,实际上心里慌的一匹,嘴上呜哇乱叫道:“三位大哥剑下留情啊,我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误入此地的,绝非奸邪歹人,你们就行行好别再为难与我,送我离开这里好么?” 三人神色肃然,对李笛的话语置之不理,拼尽全力出招攻伐他,却越打越是骇然惊悚!心道原来此人修为竟是这般高超深不可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17:来人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疤脸青年等人绝不相信,世上居然会有身法这般鬼魅飘逸之人! 由他们三人展开的剑阵已是全力在攻伐了,倾注了全身修为,无法使剑招再快上一丝,然而尽管就是这样全力以赴,却依然无法威胁到李笛半分。 且看对方游走于刀剑之中,似在闲庭散步览花采菊一般惬意,甚至还能开口侮辱自己等人——是的,疤脸青年三人就是觉得李笛是在侮辱自己。 要知道他们三人此刻全力合击,全身的真元都在沸腾,别提说话了,光是呼吸的节奏都不能乱,一旦呼吸节奏错乱,体内真元都将倾泄暴乱,轻则虚脱无力,重则走火入魔遭受内伤。 而李笛这个正在被围攻的人,却能随意开口,说甚么不要为难与我之类的话,落在疤脸青年三人耳中如何不是一种刻意的侮辱?但这侮辱他们又不得不接受,无可奈何。 疤脸青年是三人中辈分最大的师兄,见多识广,思考问题的角度也较为深刻,这百十来招交手下来,他的心情已是极为震骇!李笛的身法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他们的剑根本就追不上的程度,甚至只要对方想的话,完全可以借助那鬼魅至极的身法欺身而来,然后一指头直接捅进自己等人的要害处。 疤脸青年无法想象,对方只是身法就已是如此通神了,那他的真元修为又该是何等浑厚?恐怕就算是自己师父长老一辈的大能,也比不上他。 疤脸青年当下心头了然,明白眼前之人远非自己三人所能力敌的,要想对付他非得蒙师兄c柔儿师姐或者宗门长老之类的人物出手才行,他衣衫褴褛整的这般狼狈,也只是在刻意伪装,戏弄自己等人罢了。 想明白这点后,疤脸青年猛力扫出一剑,将李笛逼退数步,自己则借机从怀中摸出一枚信号弹,使劲捏去,一团火光顿时冲天而起,于半空中炸放开五颜六色的光芒。 烟火下,疤脸青年冷笑说:“我已经发出求援信号,不消半盏茶时间,便会有数十上百名始终山弟子赶来此地,到时结起完整剑阵合围,哪怕你再如何装神弄鬼也决计插翅难逃!” 李笛叫苦不迭,心想:“单是这三人几乎就将我乱剑斩死了,若是真再来个数十上百人,我便是有十条命也不够他们杀的啊。” 急欲脱身,李笛只得道:“好罢,既然你们执意要擒拿我,我只得跟你们说实话了,我并不是狡诈奸人,你们先前在大树底下讨论的那个助你们掌座赢棋的神秘少年,正是我本人,我是泰清派越掌座的亲传弟子,排行第九,姓李名笛,却不是你们方才猜测的段子絮大师兄。” 听闻李笛这番话后,疤脸青年三人大为吃惊意外,不由停下了手中攻伐凌冽的剑招,将信将疑面面相觑。 长脸青年道:“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们怎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极有可能是你刚才偷听了我们的谈话,信口胡说来蒙骗我们。” 高个青年也道:“你说你帮助掌座赢棋,有什么证据拿出来看看。” 那日北脉与南脉赌棋对弈的时候,疤脸青年三人留守山门并未在场,对那日的情况一概不知,就连有一神秘少年出手相助的事情都是从蒙师兄那里听来的,因此万万认不得李笛,若是换一个那日在场的南脉弟子,此刻便能认出李笛并证明他所说的话了。 李笛思索所谓的证据,想着要不要把那日棋局的始末一步一步说与他们听,忽然又听疤脸青年道:“你一口咬定你是误入我们的护山大阵,不是狡诈奸人,这么问心无愧的话为何不敢跟我们回山门接受盘查?若是最终查明你确实是误入护山大阵,我们师兄弟三人定当向你赔礼谢罪,甚至你若真是助我们掌座赢棋的那个恩人,我便跪在你面前随你处置又如何?话已至此,就问你敢不敢随我们回山门。” 长脸青年和高个青年也都附和道:“对,正是如此,若真是误会的话,我们便向你赔礼谢罪!” 李笛一时间慌乱了,不知该如何是好,疤脸青年的那番话说的滴水不漏面面俱到,逼的李笛不得不跟他们回始终山,但李笛如何能去,那本天衍推算法经的事情根本说不清楚,黄泥巴掉进裤裆里,纵然不是屎也是屎了。 见李笛的神情,疤脸青年冷笑道:“你若不是做贼心虚,为何不敢应下我的话,终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奸人!” 正当这时,密林里响起一片草木被拨开的声音,远处亮起火把的光芒,隐隐听到一女子娇嫩的声音:“刚才发出信号弹的位置,大概就是这里了,大家小心一些” 听到这动静后,高个青年登时大喜喊道:“柔儿师姐,我们在这边!” 一阵骚动中,七八十只火把从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压将而来,将李笛围的死死的,当真是插翅难逃,李笛目睹此状心都凉了一片。 增援来的众始终山弟子手持火把站定,看清场内李笛与疤脸青年三人对峙的局势后,顿时心头了然,随即有一弟子向李笛询问道:“阁下鬼鬼祟祟出现在我始终山的护山大阵中,还望禀明来意,好让我等知晓阁下是敌或是友。” 不等李笛出口回答,长脸青年便讥嘲道:“他说他是前几日助掌座赢棋的那位恩人呢,我说我摆出好酒好肉请他来宗门招待他,他却说甚么都不肯,呵呵呵。” 说罢冷笑几声,人群中闻言却是传来一片惊咦声,有许多支火把都往前凑了凑,似是要照清李笛的面容。 忽然见一美貌女子走出列,惊喜道:“恩人,真的是你呀!” 李笛回她一个苦涩的笑容,无奈道:“柔儿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众弟子中有大半都喜道:“嘿,错不了的,我那日见过恩人,他就是恩人。” “要没恩人当时出手相助,我们所有南脉弟子此刻都是北脉的附庸品,此等恩情简直重如泰山!” 在诸多喧哗吵闹的声音中,不断有人走向李笛,或是拉他的手,或是拍他的肩膀,或是给他一个拥抱,嘴里说着感激的话语,浑然不嫌弃李笛衣衫褴褛处处肮脏,超乎寻常的热情,李笛一时间大脑都懵了,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些人。 辛柔儿眉眼含笑站在一旁,望向李笛的目光中满是柔和欣然,那日李笛被一神秘前辈带走后,可让她担心了好一段时间,不知那前辈是好还是坏,此刻看李笛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虽是模样狼狈了一些,但也毕竟是完好无损,辛柔儿心中陡起一股说不出的欢喜。 至于疤脸青年三人,看着李笛被众多同门围着热情招呼,左一口恩人又一口恩人,叫的端是亲切感激,这变化使得他们一时都傻眼了,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木立当场。 在半刻钟前,他们决计不会相信,眼前这一身影狼狈鬼祟的人,居然真会是他们始终山的大恩人! 李笛身处在始终山弟子热情的拥捧当中,正不知所措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道呼喝声: “我张世文有眼不识泰山,先前冒犯了恩人,这就向恩人磕头谢罪,任由恩人处置!” 话音落下,一道人影屈膝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朝李笛磕头,那人赫然便是疤脸青年。 长脸青年和高个青年两人不假所思跟着下跪磕头,肃然道:“我等有眼无珠自取其辱,还请恩人处置!” 众弟子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三个同门师兄弟,对于仙门中人来说,自身的面子和名头是何等的重要,有些人甚至宁死也不愿自己的名誉受损半分,就好像白天在山洞里被李笛逼的当众自刎的余武杰那样,他不是傻,只是太过骄傲了。 而张世文三人,此刻抛却骄傲尊严,生生跪在李笛眼前,听候发落,让旁人看的讶异。 李笛心中明了,知道这三人是在履行先前的承诺,他们先前说如若李笛真是始终山恩人,便向他磕头谢罪,而李笛此刻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李笛心中在想:“这三人拿得起放得下,说到做到言而有信,先前怀疑我是奸人才向我出剑攻伐,实在是顶顶的好汉子!而我李笛向来同样自诩为盖世豪杰?豪杰惜豪杰,我可不能让他们在这么多同门面前受辱丢脸。” 念头一动间,连忙走上前将张世文三人搀扶而起,道:“先前都是误会,现在误会澄清就好了,三位大哥无需如此轻贱自己,快快起来。” 张世文等人爱惜自己的面子,李笛一扶他们也就顺势起身了,脸上满是惭愧神色,无法正视李笛。 众弟子中有人大概猜到了双方之间的过节,一名青衫弟子笑哈哈说道:“看来恩人和张师兄等人是不打不相识了,外面风寒湿气大,我们先带恩人回宗门休息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18:寒毒 “对的恩人,这便随我们回宗门,让我们好好酬谢你吧。”辛柔儿巧笑嫣然走上前,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对李笛诚挚邀请道。 李笛环视周围,只觉得每一位始终山弟子的面容都隐没在夜色中,模糊难辨,似是在笑,但笑中所蕴含的些许意味,却又让他看不太懂。 只有辛柔儿明眸皓齿神采奕奕,一双美目流转间顾盼生姿,笑脸端是纯真漂亮,又想起那日辛柔儿为保护自己,差点还落在那名北脉弟子手中受辱了,一时间,心中没来由的就对她生起一股信任好感。 李笛为难道:“柔儿姑娘,不瞒你说,我此刻有难言之隐,无法随你们回宗门,还请你能谅解我。” 辛柔儿一怔,而后问:“看来恩人是遇到麻烦了,不知是否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 李笛想了想,道:“需要!但我请柔儿姑娘先将其他人都遣散,有几句话我想单独对你说。” 辛柔儿点了点头,走到那名青衫弟子身边,对他轻声说了几句话,随即围在四周的众多始终山弟子纷纷往远处退散离开,只是离开前望向李笛与辛柔儿的目光,显得古怪又不解。 很快,众人都离去了,密林中只剩下李笛与辛柔儿二人,辛柔儿好奇问:“恩人想要跟我单独说什么?” 李笛往旁边的一株古树走去,道:“跟我来。” 辛柔儿快步跟上,只见李笛走到古树背后,拿开几根做掩饰用的树枝,一名昏迷不醒的蒙面女郎顿时呈现在她眼前,只见这蒙面女郎黛眉微蹙眼皮紧闭,身上各处包括脸上的面纱,都沾染上不同程度的血迹。 辛柔儿十分意外,道:“这不就是那日将恩人带走的烟花谷的前辈么?是北脉的人将她伤成这样的吗?” 李笛道:“她不一定是烟花谷的前辈,我也不知她到底是何门何派,倒也不是北脉伤的她,总之前辈之所以受这么严重的伤,于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想请柔儿姑娘帮我将前辈救活过来。” 辛柔儿二话不说便走近茶花语,伸手搭在她脉门上,分出一缕真元过渡到她体内查探,顿觉一股阴寒无比的气息扑面而来,整个人不由打了个寒颤,神色登时凝重起来。 李笛忙问:“柔儿姑娘,前辈的伤情如何?严不严重?” 辛柔儿暂不回答,从袖中拿出一玉瓶,又从玉瓶中倒出一枚火红色的丹药,拂起茶花语的面纱将丹药送到她嘴里,再伸手在茶花语后背轻轻一拍,茶花语喉咙耸动,便将那枚丹药吞入腹中,不消片刻药力发散开来,茶花语微蹙的眉头渐渐舒缓开,似是减轻了许多痛苦。 李笛见状就知晓,辛柔儿给茶花语服下的一定是某种珍贵的疗伤宝药。 辛柔儿一直捏着茶花语的脉门,真元源源不断注入她体内,帮她快速发挥丹药的药力,镇压她体内的阴毒寒气,约莫一盏茶时间后,终于将药力发挥完毕,辛柔儿长吁一口气有些疲惫,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对李笛道: “这位前辈的伤情十分不妙,腹部的剑伤还不甚严重,但她体内有一股我从未见过的阴寒真元,正一点一点侵蚀她的脏腑,若那股阴寒真元得不到化解,她的脏腑将会在九日内慢慢被冻成碎片,这是一种极其残忍的折磨方式,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像极了骨煞宗的九桜寒掌” 说到此,辛柔儿忽然顿了顿:“我冒昧问恩人一句,这前辈可是被骨煞宗的人打伤的?” 李笛叹气道:“我不知道那伙人是不是骨煞宗的,当时前辈遭到多人围攻,九死一生才逃出来柔儿姑娘,你能化解前辈体内的阴寒真元么?” 辛柔儿摇头:“不能,那股真元极为浑厚,我远远不及,而且骨煞宗的九桜寒掌在仙海上凶名赫赫,据说是由骨煞宗的高手从他们的镇派仙法冰封三千里中提炼出极其阴毒的真元施展出来的,寒毒剧烈,十分诡异独特,旁人若是不得其法的话,哪怕真元修为再如何强大也无法化解那股寒毒,只能苦熬九日的寒毒折磨,最终凄惨死去。” 李笛闻言大为震惊,他早知道茶花语伤情险恶,却没料到几乎是必死的局面! 辛柔儿道:“我给前辈服下了一枚火灵丹,以阳制阴,但也只能暂时压制她体内的寒毒,为其缓解一些痛苦,稍过时日寒毒再次爆发开,对火灵丹也有了抗性,我就无能为力了,如果我爷爷此刻在宗门里的话,或许他会有办法,可他已经去承宇国跟北脉商讨事情,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那时前辈也早被寒毒侵蚀致死了。” 李笛颓然坐在地上,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按你说这寒毒如此诡异独特,就算我回泰清派求师父出手,师父也不一定能救活前辈” 辛柔儿看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下不忍,却无可奈何,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李笛失落了一会儿,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开口道:“既然这寒毒是骨煞宗提炼出来的,那骨煞宗自己肯定会有解毒的方法,我前去骨煞宗向他们求情,求来化解之法前辈就有救了!” 想到了救命的法子,李笛很是激动,辛柔儿脸色一变连忙劝他:“恩人不可,虽说骨煞宗确实有解毒的办法,但他们又怎么会答应?这前辈既然伤在骨煞宗的九桜寒掌下,便说明她与骨煞宗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仇怨,万一到时候骨煞宗盛怒之下,再将恩人你牵连进去那就糟糕了。” 李笛面色踌躇艰难,又思索一阵子后,决然咬牙道:“我若前往骨煞宗求化解之法,固然是九死一生,但前辈好歹有了一线生机,我若是不去,前辈便是必死无疑,没有办法,我只能搏一把!” 辛柔儿担忧道:“但恩人会将自己也陷入险境当中啊,骨煞宗要是迁怒怪罪你,该怎么办?” 李笛凛然道:“那日前辈在北脉弟子手中救了我,否则我现在只是一缕剑下亡魂,可以说我这条命是前辈给的,此刻她遭逢大难濒临垂死,我又怎能置她不理?我李笛虽然真元全无,但也是一个问心无愧的大丈夫,便是为前辈豁出性命来报恩也是应该的!” 其实在李笛心中,报恩只是一方面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泰清派的镇派仙法泰山冥王功,他从小由越启德抚养长大,师恩如山,他要救活茶花语为泰清派取回仙法。 辛柔儿目光复杂的看着他,只得道:“恩人顶天立地大仁大义,实在令我佩服,但我还是劝恩人再慎重考虑一下。” 李笛偏头与辛柔儿对视一会儿,忽然咧嘴笑出了声,辛柔儿让他笑的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李笛笑道:“柔儿姑娘,那日我就说过了,你不要叫我恩人,我听着也怪别扭的,我看你年纪要较我为小,如不嫌弃的话唤我一声李笛大哥,这样听来我也舒服一些,我则叫你一声妹子,这样可以吗?” 辛柔儿闻言俏脸一红,支吾道:“行那我,那我以后就叫你李笛大哥。” 在仙门当中,并不是以年纪论辈份,而是凭入门时长,好比辛柔儿年芳二八,张世文却已是二十八岁,但张世文见到辛柔儿还是得喊她师姐,因为辛柔儿比他早入始终山,辛柔儿乃是始终山掌座的亲生孙女,可谓一生下来就拜入始终山,因此同龄弟子中,大多数都要唤她师姐,但李笛跟她就不用讲究辈份,直接以年龄来论兄妹。 李笛道:“柔儿妹子,我现已决定拼上我这条命去骨煞宗为前辈求来化解之法了,我想拜托你代我照顾前辈一段时日,前辈她有一个忌讳,她不喜欢别人摘下她的面纱,所以最好不要动她的面纱,后面若是,若是我不幸遭难未能及时带回化解寒毒的办法,前辈的遗体也请你帮我安葬,她名叫茶花语,墓碑上给她刻上姓名,日后若是给她父母亲人看到寻到墓前,便是很好了。” 李笛的口吻像是在嘱托身后事一般,说到后面甚至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辛柔儿心地善良,听了几句后忍不住美目中泪光点点,险些哭出来。 两人却都没注意到,身后静静躺在地上的茶花语,是何时睁开的眼睛,直直盯着李笛的背影,目光中既有凌冽杀意又有柔和感动,端是复杂。 李笛神色犹豫了一会儿,忽然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递给辛柔儿,看到那本册子时,茶花语嘴唇一动险些喝骂出声。 只听李笛道:“柔儿妹子,前辈在遭人围攻之前,曾遇到一个神秘人,前辈跟那神秘人恶斗一场,最终将他打跑取得这本天衍推算法经,前辈说这本宝经是你们始终山的镇派仙法,要来始终山物归原主还给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19:动身 听到李笛说出“天衍推算法经”这六个字时,辛柔儿登时色变,连忙接过宝经翻开看去,只见一道又一道雷霆文字蜿蜒蠕动,仿佛活物一般。 嘴中不由“啊”了一声,辛柔儿无比震惊,她自然读过这本始终山的镇派宝经,明白这本经文的诸多玄妙,因此仅仅翻看两眼便能确定,这百分百是始终山的天衍推算法经,确凿无疑! 额头上渗出一片冷汗,辛柔儿越想越是后怕,辛有单在前往承宇国北脉之前,将始终山大大小小的事务交给辛柔儿全权决断,辛柔儿第一次承担门派要事,唯恐自己犯了错误,这些时日里日日战战兢兢殚精竭虑,却居然没察觉到本门宝经丢失的事情! 李笛接着道:“但就在前辈来始终山归还宝经的途中,遭到了一伙不明身份人士的围攻,最终前辈带着我一路逃亡至此。” 听闻这番话,茶花语眼中闪过一抹疑色,但片刻后她就明白李笛胡说八道的用意所在了。 只见辛柔儿满脸郑重的将宝经收起来,不胜感激道:“多亏李笛大哥和前辈出手相助,从宵小鼠辈手中夺回我始终山镇派仙法,说来惭愧至极,要没有李笛大哥将宝经还给我,我甚至还不知道宝经失窃的事情,李笛大哥一次又一次有恩于我始终山,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报答李笛大哥了!” 李笛摇摇头,又听辛柔儿说:“李笛大哥尽管放心好了,前辈为我始终山夺回宝经,同样是恩重如山,你不在的时候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前辈,尽一切可能的帮前辈压制体内寒毒!” 至此李笛才松了口气,但心中却十分过意不去,想:“柔儿是何等单纯善良的一个妹子,如果不是关系到前辈的生死大事,我绝对不会欺骗她,欺骗一个女孩又算甚么盖世豪杰?不过现下将宝经还回去,也算是一种弥补了。” 想了想,李笛又嘱托道:“有柔儿妹子照顾前辈,我当然放心,不过柔儿妹子切记千万不要将前辈带回始终山,就在这密林里给她起一座简单的茅草屋就行了,平时除了你以外也别让其他人接触前辈。” 辛柔儿不解:“为什么要这样?” 李笛解释道:“那天围攻前辈的人个个真元强横,加之身份又极为神秘,你若是将前辈接到始终山,消息传扬开,难保会落到那些人耳中,从而对前辈赶尽杀绝。” “而且既然天衍推算法经是从始终山偷出来的,偷经的人便极有可能就是始终山弟子,前辈那日将他打跑夺回宝经,若是被他得知目前处境,必定会遭到嫉恨暗害。” 辛柔儿恍然大悟,不禁赞许道:“还是李笛大哥考虑的周到,我全听你的,我今晚就连夜在这里起一座茅草屋,围上一圈警戒线,绝不告诉其他人前辈的存在!” 李笛术算能力非凡,脑袋瓜子聪明,问题思考的也自然会比常人周到,天衍推算法经是茶花语偷的,难保始终山有弟子认识她,这些潜在的危险都要清除。 李笛道:“柔儿妹子,前辈体内的寒毒既然有时日限制,我便不敢拖延了,想这就动身去骨煞宗,但现在身处在护山大阵中,还请你给我指条路出去罢。” 辛柔儿道:“李笛大哥稍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牵一匹马来代步,我曾听爷爷说,从始终山到骨煞宗约有三天的马力,你只凭脚走的话怕是来不及。” 李笛点点头:“如此甚好。” 且看辛柔儿的身影几个纵跃间,便消隐在茫茫夜色中,李笛沉沉叹息一声,眉眼间满是忧苦,回首朝茶花语看去。 见茶花语静静的躺在地上,眼皮紧闭,黛眉间却没有先前的痛苦神色了。 李笛走到茶花语身旁坐下,看着她昏睡的模样,轻声开口说:“前辈啊前辈,我这回可是为你拼上性命啦,你把人家骨煞宗的镇派仙法都给偷了,人家怎么可能会肯帮你化解寒毒?而且白天在山洞里你还杀了那么多骨煞宗的人,说不定我一到骨煞宗禀明来意,就被他们拉去砍头刑毙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那么恨我摘了你的面纱,你应该是有你的难言之隐罢,我不仅摘了你面纱,为帮你包扎腹部的伤口还曾脱了你的衣服,不过真没看到太多东西,因为那时你还有一层肚兜我没脱,但这样也算是污了你女孩子的清白了,难怪你那么想杀我。” “但前辈其实也可以不用杀我的,我脱你衣服的事情,只要我不说,你不说,哪里还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既然没人知道我污了你的清白,你就自然还是清白之身,当然也没必要杀我了。” 李笛对着一个昏迷的女孩自言自语怨声自叹,却没注意到,在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茶花语的两只手悄然捏起一道杀人诀印。 “我这次若是让骨煞宗的那些人给杀了,也就相当于是死在前辈你的手里,说到底还是给你杀了,那你也就不那么恨我了罢?” 茶花语手上的杀人诀印,又悄然松开。 李笛忽然嘿嘿一笑:“其实我也不是一定会被他们杀了的,说不准凭借我的聪明机智,还真能从骨煞宗那里得到化解寒毒的办法,到时候赶回来给前辈你解毒救命,这也就皆大欢喜了。” “其实我李笛是不怕死的,在我二三岁岁的时候,家中遭逢大难,一伙恶匪将我父母亲人都给杀死,当时师父正巧路过将我救了下来,我本该在幼年就死去,活到现在十八岁,已经赚了好多年了,而且我体内经脉残废,注定活不过二十岁,再早死两年而已,我真的不怕,今天从山洞爬下来逃走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 叹着叹着,李笛却是说出了心中压抑已久的话语。 “虽是不怕死,但我很舍不得我的小师妹,我特别喜欢小师妹,这次之所以偷溜下山,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唉,我此刻是在跟前辈你聊天,小师妹也就不提了,话说在摘下前辈面纱之前,我万万没想到前辈居然是这么漂亮,比小师妹还要漂亮,我曾经还以为,小师妹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我坐井观天了” 说着说着,李笛竟又是将话题转到他小师妹身上。 “我看前辈的容貌,也不一定大我多少岁,喊你前辈有些把你辈分喊夸张了,你说你也真是,好端端的为何要去盗取那么多家宗门的仙法,你看看你都偷了几家,我泰清派的泰山冥王功,烟花谷的烟火里的尘埃,蜀山的御剑诀,骨煞宗的冰封三千里,始终山的天衍推算法经,好家伙!大夏国名扬天下的顶顶的五家名门正派全让你偷的一干二净了!” “前辈,你说我该怎么说你才好?你真是太调皮了,这样的事情若是说出去多么骇人听闻啊” 李笛又自问自答说一会儿不着边际的话,也是相当无聊,忽然眼前灵光一闪,跃跃欲试道:“托前辈你的福,我已从天衍推算法经里粗略学来推衍天机的本事,不过我前几次都推衍的相当不准,这次不防再为我们两个的前路衍算一把!” 李笛找到了事情做,两只手分别在地上划着沟壑,嘴里咕叨念着什么,左手算茶花语,右手算自己。 衍算了约莫盏茶时间,李笛两手各抓起一把泥土,朝空中挥洒扬去,同时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看。 右手中扬出的泥土最先落地形成文字,一个正儿八经的“死”字。 随即左手里的泥土也跟着落地,同样是一个端端正正的“死”。 李笛目瞪口呆,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忽然大喜说道:“前辈你知道吗,我衍算的结果我们两个都是死路一条,可前辈你又知道吗,我此前衍算了两把都不准,和现实极端对立,也就是说这次我算的是死,但现实反过来我们就一定能活!” 李笛很开心得意,坐地上乐呵了许久,伸脚将眼前的两下“死”字抹去,当下也不再跟茶花语多说什么,静静等候辛柔儿到来。 又半柱香时间过去,夜已至深,李笛等的几乎都要睡着了,终于听到前方传来马蹄踏地的声音,李笛一扫睡意神色大振,忙起身看去,见辛柔儿牵着一匹高头大马走来,夜色中马背上鼓鼓囊囊似乎还负着许多东西。 辛柔儿牵马上前,从马背取下一行囊交到李笛手里,道:“李笛大哥,这包裹里我放了大夏国的地图,还有几套衣服银两,按着地图上标示的走,不出三天就会到骨煞宗了。” 李笛拱手道:“多谢柔儿妹子。” “李笛大哥跟我来,我送你出护山大阵。” 李笛最后回头深深望了一眼地上的茶花语,再不顾虑甚么,转身便走了。 这一离去,也不知两人是否还会有再相见的那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20:少女 “李笛大哥,此行前往骨煞宗,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山脚下,李笛肩负行囊骑上高头大马,辛柔儿站在一旁美目汪汪,娇声细语对他说道。 “若是实在不能讨来化解寒毒的方法,你也千万不要勉强冒险,把自己的人身安全放在第一位,我实在不希望你出事,我在始终山会日日夜夜为你祈祷的。” 李笛颇为豪迈的笑了几声:“哈哈哈哈,柔儿妹子对我的好意我就此领下了,你回去罢,无需再送了,但愿我们后会有期。” 说着,李笛手起鞭落,甩在马臀上,白马吃痛,撒开四蹄便往前方奔冲而去。 但见清凉的月光下,少年手执马鞭一骑绝尘,少女在其后方远远遥望,恋恋不舍。 直至再也看不到李笛的身影了,辛柔儿这才转身上山,只是不知,心中为何会有一种空荡荡的失落感。 李笛日夜兼程,按着辛柔儿给的地图所标示的方位策马奔腾,辛柔儿细心无比,给他的行囊里装的全是必备品,比如干粮,饮用水,换洗衣物等等,为李笛节省了诸多麻烦事。 李笛心系茶花语安危,每日只休息两个时辰,余下的时间全在奔波赶路,两天风餐露宿下来不仅将自己整的憔悴不堪,就连辛柔儿送他的那匹宝马都吃不消了,在官道上口吐白沫险些倒毙过去,李笛怜惜它的性命,卸下白马的缰绳将其放归山林中,自己则走到附近的集市上,用行囊中的银两另外买了一匹马赶路。 如此奔波两日半后,李笛终于来到梁州,骨煞宗就设立在梁州境内,威名显赫,李笛向人打听好具体方位后径直赶往,在当天午后行至骨煞宗山脚下。 但凡是名门仙宗,选址无一不是在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大山上,骨煞宗也不例外,李笛一路走来但闻鸟语花香流水潺潺,望着大自然的壮丽美景不禁心旷神怡,连日来的奔波劳苦也觉得缓解了许多。 李笛在湖泊中洗了个澡换上一身装束,看着水中自己眉清目秀的倒影,心中增了几分胆气豪迈,往上山的路走去。 靠近一处隘口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呼喝声:“站住,前面是骨煞宗仙门宝地,闲杂人等不准接近!” 李笛循声望去,见左前方一根大树的树干上坐着五人,四男一女,四男皆一脸厉色,身上的服饰几乎相同,坐在中间的女孩容貌娇媚,尖尖的瓜子脸,服装鲜艳裙摆飘飘,正用鄙夷的目光打量自己。 李笛对树上的五人躬身行了一礼,拿出一枚令牌说道:“见过各位师兄师姐,在下李笛,乃是泰清派越掌座的亲传弟子,排行第九,今日特奉师命前来拜访贵宗掌座,还望师兄师姐们帮忙通报一声。” 泰清派,骨煞宗,始终山,烟花谷,蜀山这五个名声鼎赫的仙门在三十年前结为五仙联盟,有道是五仙联盟同气连枝,行走仙海若是相遇时当秉承师命相亲相爱互帮互助,故此李笛搬出师门的名号,如此才有面见骨煞宗掌座的资格。 五人中的娇媚少女听了这番话后,足尖一点便从树干上跳下来,如同风中花瓣一般飘到李笛身前,其余四名男子似乎是以这少女为首,都跟了过来。 少女接过李笛的令牌,这令牌乃是以精铁铸造,其上刻印了许多道繁琐美观的花纹,中间“泰清派”三个大字份外惹人注目。 少女掂了两下令牌,笑吟吟道:“这枚‘泰清令’确实是不假,谢师兄,这名泰清派的弟子说要拜访我爹爹,那我们这几个负责看守山门的该怎么做?” 谢师兄立即对边上的另一人指挥道:“成师弟,你来引导这位泰清派的师弟去面见率长老。” 那成师弟点点头,随后向李笛伸手邀道:“跟我来吧。” 李笛刚跟成师弟走出两步,那少女却忽然身形一晃闪到成师弟面前,一改先前笑吟吟的模样,冷笑道:“我只是随口问一下而已,你们怎么还真的将这人带回宗门里见我爹爹?若是随便来一个阿猫阿狗说要见爹爹你们都把他带去,我爹爹岂不是得忙死,哪里还有时间处理宗门事务,枉你们几个看守山门这么多年,简直就跟一块榆木疙瘩一样蠢笨!” 四名男子被少女训斥的唯唯诺诺满脸尴尬,却也没人敢反驳她一句。 李笛则是面色一沉道:“还请师姐说话放尊重一点,我是泰清派弟子,并非你口中的阿猫阿狗。” 少女又打量他几眼,嗤笑道:“我可没说你泰清派弟子都是阿猫阿狗,你那么着急说你泰清派弟子不是阿猫阿狗,但我又不是你泰清派的,也不知道你泰清派弟子到底是不是阿猫阿狗,只能全听你一张嘴说了,既然你说泰清派弟子不是阿猫阿狗,那阿猫阿狗就不是泰清派弟子了。” 这少女左一口泰清派弟子,右一句阿猫阿狗的,明摆着是在故意戏辱自己,李笛心中怒火熊熊,暗骂她大狗贼!若不是此行别有目的,李笛这便翻脸下山了。 少女接着道:“这枚‘泰清令’确实是不假,但你是不是真的泰清弟子还需要我拷问几句,你说你奉越掌座的指令来拜访我爹爹,为的是什么事情?” 李笛淡淡道:“此事涉及宗门秘事,我只能对贵派掌座讲诉。” 少女冷笑道:“好一个宗门秘事,这一句话就想把我搪塞过去么,那我再问你,你可知道你泰清派的越掌座此刻就在我骨煞宗里,与我爹爹还有各派长老在商讨事情么,既然越掌座都亲自来见我爹爹了,干什么还要派你这个小弟子前来转述所谓的宗门秘事,你现在还不承认你是假冒的泰清派弟子么!” 李笛闻言一惊,心想:“这狗贼说的真的假的,我师父此刻真在骨煞宗里吗?师父若是在的话我这两天准备好的说辞就不能用了,也就无法向骨煞宗讨来化解寒毒的方法,麻烦麻烦,当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少女咄咄逼人道:“你为何不说话,定是被我拆穿身份后做贼心虚了,你假冒泰清派弟子来我骨煞宗,到底意欲何为快快如实招来!” 李笛道:“我没有假冒泰清派弟子,你休要血口喷人。” 少女道:“那你如何解释越掌座此刻就在我骨煞宗的事情?” 李笛结巴道:“我我在路途中耽误了一些时日,可能是师父见我久不回消息,就亲身赶来骨煞宗了。” 少女问:“你是几时动身来骨煞宗的?” 李笛想了想,道:“六日前。” 少女道:“可越掌座八日前就已经来我骨煞宗了,并一直呆到现在,比起你动身越掌座都早两日到了,还怎么给你发指令?” 李笛讷讷无言心惊肉跳,生起怯意,心想:“师父居然在骨煞宗呆了这么久,是的了,泰清派和骨煞宗都让前辈盗走仙法,同是受害者,师父必是在与骨煞宗商讨前辈的事情好险好险,我现在还不能与师父相见,我得下山重新想个求取化解寒毒的法子,师父这个变数太大了!” 一念至此,李笛后退两步,道:“行,既然我师父已经亲自来到骨煞宗,确实也不需要我掺和了,那我这便离开,打扰了。”说着转身欲走。 “咯咯咯咯!”少女忽然捂嘴娇笑起来,“你被我骗啦,越掌座其实根本没在骨煞宗。” 李笛脚步一顿,满是不解看向她,心道:“这狗贼古灵精怪究竟想干什么,师父到底在不在骨煞宗?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当即正色道:“姑娘莫要戏弄我。”心下有气,便也不再称她师姐了。 少女笑道:“我不过是跟你开开玩笑罢了,但我确实有收到消息,你师父越掌座会在明天晚上到骨煞宗拜访我爹爹,你比越掌座还要快一天到,你说你有要事我也就不跟你闹了,这便带你去见我爹爹罢,跟我来。” 李笛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似是在看一团看不透的迷雾,脚下并未迈动,心想:“这狗贼嘴上虚虚实实,太狡猾不可信了,师父到底在不在骨煞宗我不敢信她。” 少女回头笑吟吟道:“怎么,你生我的气啦?好罢,你若是生我的气我就不给你带路了,也不让你进骨煞宗,你就在这等到明天晚上你师父来了,与越掌座一起去见我爹爹。” 李笛闻言踌躇不决,心想:“前辈身受寒毒危在旦夕,我早一刻为她求到化解之法她便安全一刻,我便干脆索性豁出去,今天就去给她求来化解之法,至于师父在不在骨煞宗,我看这狗贼满口胡话全不可信,师父乃是一派掌座日理万机,怎可能在骨煞宗呆了八日之久?想来师父必是不在的,我就此搏一把,拼了!” 想明白后,李笛对少女道:“我并未生师姐的气,劳烦师姐为我带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21:恶斗 少女登时嫣然笑道:“你不生我的气我就带你去见爹爹,跟我来。”说着伸手就要拉李笛。 她的这转变让李笛摸不着头脑甚是意外,心道:“这妹子似乎确实没有坏心眼,刚才估计只是在恶作剧逗弄我,见我真的要走了便收起玩心,倒也是个灿烂浪漫的姑娘,我再也不骂你是狗贼了” “狗贼安敢偷袭我!”李笛正这么想着,神色忽然大变骂出这句话。 因为少女伸过来拉他的手,忽然迸发出一股森然寒气,玉指如勾便抓向他的肩膀。 少女明明上一刻还巧笑嫣然,下一瞬却又骤起突袭,李笛又惊又怒,脑海里随即浮现起三千雷霆公式,脚下一错整个人后跳弹开,险之又险的避过少女的这爪,只是肩膀处的衣衫还是被她抓破了。 少女见一击没有奏效,惊奇道:“想不到你面貌长的清秀,身法也挺灵活的嘛,居然能躲过我的太阴冰冻爪。” 李笛沉着脸说:“姑娘,如果这也是开玩笑的话,你未免过分了。” 少女鄙夷道:“谁跟你开玩笑了,我只是想出其不意将你拿下而已,四位师兄,你们还当真是杵在这里看戏的么?此人明摆着居心叵测对我骨煞宗有所图谋,还不快出手将他拿下!” 边上的四名骨煞宗弟子愣了愣,也没料到少女翻脸的这般突然,都开口应下一声,随即呈合围之势朝李笛擒拿将去。 这些天诸多事件磨砺下来,李笛已不是刚开始时初入仙海的毛头小子了,性格沉稳了不少,此刻临危不乱,见这四人打出来的拳脚一个比一个慢,根本对自己造不成威胁,心下大定,脚踏玄奇步法,一一轻松闪躲开。 李笛一边闪躲一边冷笑道:“骨煞宗名扬大夏国威名顶赫,待客之道便是这样的么?毫无缘由的就对五仙联盟弟子动粗冒犯,我今天算是领教了。” 正展开围攻的四名弟子闻言都停下了拳脚,估计是觉得李笛说的话有道理,骨煞宗的待客之道确实不应该这样,其中的谢师兄向少女迟疑道:“师妹,这人是泰清派的弟子,拿住他不妥当吧,你要是不喜欢他直接把他赶下山就好了。” 另外三人纷纷点头赞同。 少女怒道:“你们四个大蠢蛋,到现在还没看出来么,此人满口谎话根本不是泰清派弟子,这枚泰清令是他偷来的,他定是对我骨煞宗有不良歹意,总之你们按我说的做就对了,快将他抓起来,我要严刑拷打逼问他。” 四人不像少女那般机灵聪慧,倒也确实没看出来李笛满口谎话,可一听少女说李笛对骨煞宗定有不良歹意时,纷纷肃然认真起来,师妹平时虽然刁蛮任性,这次也是因为犯错触怒掌座,被罚来看守山门,但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信口胡说的。 顿时便清楚了双方之间的立场,四人一招一式间真元鼓荡,拿出迎战大敌的觉悟来猛攻李笛,每一次出手都不计轻重,一心只想将李笛擒下,生死勿论。 因为仙法缘故,骨煞宗弟子的真元属性异于常人,带有一股极寒冰冻的气息,李笛虽然能轻松躲避开他们的拳脚,但真元辐射间所溢出来的寒气,却令他避无可避躲闪不得,十分难受。 这也是骨煞宗弟子真元独特的先天优势了,在仙海上,寻常修士对战骨煞宗弟子时,都会对他们真元中隐藏的寒冻属性极为忌惮,必须得分出一部分真元来抵抗寒气侵袭,此消彼长之下难免要落入下风。 而李笛难受的地方就在于此,他体内经脉残废,空荡荡的一丝真元都没有,只能用肉体硬生生承受寒气侵袭,躲避了十几招后,只觉得四肢险些冻的僵硬,脸上也是一阵麻木,针扎般的疼,反应速度不由慢下一拍,躲闪变的艰难了。 这变化让李笛暗道不妙,心想:“我若只是一味闪避的话,不出百招我冻的厉害了,必定会栽在他们手里,我可不能栽,听那狗贼说擒住我后要将我严刑拷打逼问,我怎能落在她手里?我得奋起反击才行。” 至此,李笛才生起反击的念头,目光锐利如电,瞅准一人挥拳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空档,脚踏玄奇步法欺身逼上前去,举起拳头不带商量的就砸在他鼻梁上。 李笛虽然真元全无,但自幼于仙门中长大,日日都要锻炼,故此体格强健气力颇大,这一拳下去也不是虚的,只听那名骨煞宗弟子惨嚎一声,鲜血从脸上迸溅开,双手捂着鼻子蜷缩在地上,直接就失去作战能力了。 另外三人见他下狠手,纷纷骇然,心神激荡之下不免有失冷静,李笛与他们游斗一会儿,三人中的谢师兄脚下武步乱了一个节奏,被李笛敏锐的捕捉到这个破绽,侧身上前抬脚就踹在他小腹上,那谢师兄倒射而出,在地上擦出两三米的痕迹,勉力挣扎了两下,一时半会儿也起不来了。 李笛这脚本来能踹在他胯下,给他造成更大的打击伤害,但电光火石间转念一想:“攻人下阴绝非豪杰所为,让师妹看到了岂不得把我小瞧的死死的?我李笛就算打不过他们三人也决计不能用这下三滥的手段!” 如此一来对手仅剩下两人,李笛顿时压力骤减,在游斗躲闪间寻找一击攻敌的机会,很快又被他放倒一人,最后站着的那名骨煞宗弟子心惊胆战,明白自己万万不是对方的对手,眼看被他干趴下只是时间问题。 李笛有条不紊打倒三人的过程,全被少女看在眼里,少女大为生气,心中暗骂那四人废物,四个打一个却被人家反杀,同时少女的脸上也第一次显现出郑重神色。 在李笛与最后一人交手的时候,少女凝神屏息加入战场,娇咤一声十指弯曲成勾,朝李笛身上的各处要害位置抠抓而去,勾爪还未至,冻人的寒气却已先行袭来,李笛打了个冷颤连忙躲开。 少女痛打落水狗,撩人的爪击接二连三攻来,李笛在与四人先前的交手中体力消耗颇剧,又加四肢被冻的僵硬,身形远不如之前灵活轻敏,此刻在少女的寒爪下腾挪打滚,好不狼狈。 李笛心中对这少女恨得牙龈痒痒,想:“这狗贼起先是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逗弄我,之后又偷袭我,还叫这四人围攻擒拿我,说要严刑拷打逼问我,简直比宗门里的其他狗贼还要可恨,我李笛怎能忍你?虽说好汉不打女人,但我也必须给你一点厉害看看!” 少女一爪快过一爪,招招直取李笛要害,惹得李笛发狠动怒,终在一次躲避中驴打滚滚到她身后,按照脑海中一记雷霆公式所演示的冲步前奔,整个人好似化成了一道雷霆,瞬间便贴到少女身后,张臂一扑便将她扑倒在地,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一手揪住她的两只手,另一手从后面探入,紧紧扼住少女的咽喉。 事出从急制敌非常,李笛此刻没有注意到他和这少女的姿势体位十分暧昧不雅,只觉得自己打败了这狗贼甚是得意,扼住她咽喉的手紧了紧,道:“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罢,快说,你认错了没?” 少女奋力挣扎两下,却无法摆脱李笛对她压制,感受着身后异性炽热的体温,以及喷薄到耳垂的吐息,少女羞愤的连死的心都有人了,想她贵为骨煞宗掌座爱女,生来便是天之骄子,从小到大何曾有被人这般侵犯压制过? 见她不做回答,李笛好胜心起定要逼的她认错,继续喝道:“你要是不认错我就扼死你。” “住手,不得对师妹无礼!”那四名骨煞宗弟子目睹此状大为惊骇,连忙出声制止李笛。 “你若是敢伤害师妹一根头发,必定会被我骨煞宗剥皮拆骨大卸八块!” 李笛冷笑道:“最开始对我动手的是你们,现在打不过又威胁我,我李笛要是怕你们便不是仙海豪杰,话就放这了,这狗贼今天若不向我认错,我决计不会轻饶她” 话说到一半,压在身下的少女忽然一阵颤栗,随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生平受这奇耻大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声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李笛被她哭的心慌意乱,大脑空白不知所措,心想:“我莫不是将她欺辱的太过火了?罢了罢了,既然她都哭了便是相当于认错,我的心胸应当囊括整片天下,岂能与这等作弄人的女孩计较不清?” 这样想着,李笛松开了她的咽喉和双手,刚想爬起来时,那少女突如其来的一记肘击突然撞在李笛的腰间大穴,李笛这下可真是措手不及了,被她瞬间制住穴道,一股阴寒刺骨的真元顿时注入体内四处横冲乱撞,李笛痛呼一声便软趴趴倒下。 少女这一手可谓是农奴翻身,急的连鼻涕眼泪都顾不上擦,二话不说猛踹李笛七八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22:掌座 “混蛋,居然敢这样对待本小姐,看我不把你杀了,呜呜呜呜。” 少女一边哭一边怒踢李笛,看来先前真是被他欺辱惨了。 李笛穴道被制,身上全无半分抵抗的力气,只能默默承受少女的踢踹,周身各处酸疼的厉害,心下暗恨道:“我终究是栽在自己的心慈手软上了,看样子这狗贼绝不会轻易放过我,杀了我也是有可能的,前辈啊,我可算是为你尽力啦。” 想到这,心中不禁悲凉伤感。 先前被李笛打倒的四名骨煞宗弟子此刻慌忙跑过来,其中的谢师兄对李笛愤恨啐骂道:“师妹风姿卓绝修为强横,乃是年轻一辈中的第一流高手,这名贼人不知死活终于败在师妹手中。” 另外三人也都出声附和,大贬李笛高恭少女。 少女听着他们恭维吹捧的话语,却觉得他们是在变相的嘲讽自己,一想到先前被李笛压在地上受辱的场面,心中更是羞愤,想:“我刚才的样子都让他们看到了,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半点,我便是身败名裂再无半点面子。” 少女气冲冲道:“你们四个废物,给我闭嘴!” 四人见其发怒,缩了缩脖子再不敢多话,少女伸手胡乱擦了几把自己的脸,把鼻涕眼泪都擦干净了,又一脚狠狠跺在李笛背上,厉声道:“把你是如何冒充泰清派弟子,以及来我骨煞宗的不良居心统统如实招来,如果有半句话不实,我,我就教你完蛋!” 李笛闭口不言,任她踢打。 少女冷笑道:“看来你嘴硬的很,什么都不肯说,那我也不问你了,我让人把你双手双脚砍断,再用锁链穿过你的琵琶骨,送进我骨煞宗的大牢里关个一年半载,等我哪天想起了你,便再去找你问一问,看你的嘴巴是否能一直这样硬下去。” 这番威胁的话语,听来实是狠辣至极,可李笛心性勇敢,没被她吓到,只是听她说要将自己关一年半载时,心中不免一动,想:“别说一年半载了,就是把我关个四五天,前辈体内寒毒发作,生生冻毙过去,那时就算我讨来化解寒毒的办法也为时已晚,如果只是因为我自己的性命,我绝对不会向这狗贼屈服,但为了前辈的安危,我却又另当别论了。” 李笛忽然道:“我确实是泰清派弟子,没有冒充,不信你带我去见你爹,他是一派掌座,总能瞧出我的端倪。” 少女轻蔑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也配见我爹爹?你那么想见他,我偏偏不让你见,把你放大牢里关十几二十年,让你一生一世都见不到我爹爹,急死你!” 从一年半载涨刑到十年二十年,少女的口吻中其实全是吓唬的成分,故意报复李笛先前对她的欺侮。 李笛沉默了片刻,又道:“三天前,我和我的一个朋友遇到一位脸上蒙着面纱的神秘女郎,她的修为很厉害” 听李笛好端端突然说起了故事,少女以及另外四人纷纷不明所以,但也都没打断他,任由他将故事说下去。 李笛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那蒙面女郎能使许多家仙门的镇派仙法,当时她正被人围攻,一会儿使出烟花谷的烟火里的尘埃,一会儿使出蜀山御剑诀,一会儿使出我泰清派的泰山冥王功” 少女五人顿时变色,谢师兄更是大惊道:“啊,居然是她!” 李笛叹道:“你们果然认识她。” 少女催促道:“你别废话,赶紧接着讲她。” 李笛道:“那蒙面女郎最后使出你们骨煞宗的冰封三千里,从围攻中脱身逃出,御剑飞走之前,发现我和我朋友躲在暗处观战,她便朝我朋友打出一掌,我朋友因她这掌伤的极重,嘴里不断吐出血渣,我事后连忙为他找来医师治疗,那老医师却说,我朋友受了你们骨煞宗的九桜寒掌,身中剧烈寒毒,只有你们骨煞宗的人才有化解寒毒的方法,我想骨煞宗贵为名扬天下的名门正派,决计不会见死不救,于是策马出行,日夜兼程赶来你骨煞宗求取化解寒毒的方法。” “我确实是泰清派越掌座的弟子,这点确凿不假,拜访骨煞宗掌座却不是奉承师命,而是为救我的朋友,一开始说谎欺骗你们只因我唯恐自己不够格面见贵派掌座,实乃情非得已,事情的来去始末便是如此了。” 谢师兄等人听了这番话,都感到惊疑震惊,面面相觑却也不多话,齐齐看向少女,要听她的看法,毕竟此事关系甚大,而他们只是骨煞宗小小的看守山门的弟子,全无资格决断此事。 只听少女冷声道:“一派胡言!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么,你若真是为朋友求取化解寒毒的方法,怎么不见你将你朋友带来?” 李笛道:“我朋友现在全靠灵丹宝药才吊着一条性命,万万经受不起奔波劳苦,你要不信大可带上解毒之法,随我亲眼去看看。” 见李笛口吻如此笃定,全无半分心虚,少女不由迟疑了,脸上一阵复杂,似乎是在做某件重要的决定。 李笛见状暗自好笑,想:“你糊弄我,我糊弄你,我们都是骗子,就看谁骗得过谁了,事关你骨煞宗镇派仙法的下落,我看有哪个骨煞宗弟子压得住?至于你会不会真的带上化解寒毒之法去瞧我朋友,那也只能到时候再想办法,反正我现在已是穷途末路,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谢师兄忍不住插嘴道:“师妹,不如就带他去与掌座见一面,万一他说是真的呢?” 少女又沉思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抬起踩在李笛背上的脚,道:“如你所愿,我这就带你见我爹爹!” 少女的口吻很气恼,觉得自己终究还是在这场交锋中输了,又道:“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见了我爹爹后,若是让他听出来你说的是假话,我骨煞宗的大牢你就得住一辈子了,哼!” “你们四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小贼抬掌座殿去,小贼狡猾的很,千万不能把他穴道解开,一定要将他制的死死的。” 谢师兄四人依言办事,每人各抬起李笛的一条肢体,便将他往山上扛去,李笛全不反抗任由他们行为,胸腔中募的升起一股豪气,心想:“我这孤胆英豪今日只身前往龙潭虎穴,这辈子也算是为人拼过性命了,虽然我真元全无连一个杂役弟子都比不上,但我的事迹若是流传到仙海上,有哪个英雄豪杰不夸我一句好汉子?小师妹也定然会大大的佩服我,此生不枉了!” 想到热血沸腾处,李笛直欲仰天大笑几声,但被他忍住了,少女察觉到他的异样,鼻孔里“哼”了一声不去管他,大迈步走在谢师兄四人前面。 进入前方山林隘口的一瞬间,周围的景物忽然天旋地转的变化,一块恢宏华丽的石门矗立在眼前,上面的牌匾用鎏金雕刻着“骨煞宗”三个气派古朴的字体。 李笛神色自若,并没有大惊小怪,心知那处隘口便是骨煞宗掩人耳目的一处幻阵,但凡名门仙宗大都布置着幻阵,泰清派也有。 李笛是被人扛着走的,仰头朝上,这种姿势使他只能看到一栋又一栋高大的宫宇楼阁,至于周遭的地形建筑则是看不到了,但依照四人的步伐节奏,李笛竟是自行默默脑补出一段骨煞宗的路线图。 进石门后,先是朝正北方向走了三百步,然后右斜三十度走五百三十八步,来到一处回廊,再左拐四十七步,右拐五十步,出了回廊后 这条路线图,在李笛的脑海中逐渐完善补全,李笛尽己可能的为自己埋后路,步伏笔。 一路上走来,听到许多骨煞宗弟子向那少女行礼问好,左一句师妹右一句师妹叫的端是亲切友善,而少女总是哼了一声便当作是回应,全不礼貌端庄。 李笛心想:“你是骨煞宗掌座的女儿,我小师妹是泰清派掌座的女儿,你们虽然都是掌座的女儿,但我的小师妹可比你好太多了,你说谎话骗我,又叫人抓我,还以德报怨偷袭制我穴道,着实是一个顶坏的女孩,实在让我瞧你不上!” 骨煞宗很大,谢师兄四人抬着李笛,兜兜转转走了有半柱香的时间,还是没到所谓的掌座殿,李笛脑海中的路线图随之越来越长,越来越复杂,这也是李笛头脑聪慧记忆绝佳了,若是换一个普通人断然无法记下这条路线图。 与此同时,骨煞宗的掌座殿里,最上的主位坐着一名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主位往下,则依次坐着形貌气质各不相同的人,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头攒动不下数百人。 “就目前消息所知,最后一个被妖女盗走仙法的宗门是泰清派,不知越师兄是否方便告知贵派仙法失窃的来去过程?” 主位上的刚毅男人,对下方一名儒士装扮的中年书生问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23:雪? 中年书生道:“那是六天前的事情了,我派的泰山冥王功存放在书阁顶楼,平时轻易不翻看,我与众长老合力布下六重禁制将仙法封印住,本以为无论修为如何强横的敌人,想要破解这六重禁制总得大费一番手脚不可,却不料那妖女竟有专门破解禁制的诡异手段,于六天前的那晚被她潜入书阁顶楼,施展手段偷了仙法。” “我当时心生感应忽有觉察,连夜去追,与妖女交了三招,第一招妖女用烟火里的尘埃来刺我,我吃了一惊以为妖女是烟花谷的门人,便没有对妖女下重手。” 说到此,中年书生有意无意看了旁边的一宫装美妇一眼,那宫装美妇微微低头神情惭愧。 “第二招妖女施展出御剑诀中的万剑归一,我见状极为不解,将飞剑震开,只想擒下她好好询问一番。” 中年书生又看了旁边的一长须老者一眼,那长须老者讪讪尬笑。 “第三招我与妖女对掌,妖女打出一记冰封三千里,我更是错愕了,仓促之间浑身真元让她冻住片刻,而妖女则是借助我的掌力趁势御剑遁走,我追了她许久最终还是让她逃了。”中年书生叹息道。 那名宫装美妇歉意道:“妖女之所以能在越师兄手中逃走,我是有责任的,我没有及时告知众位我派烟火里的尘埃被盗走的事情,导致越师兄没有心理准备,被妖女刺了个出其不意,于一开始就想着留情。” “说来惭愧,我派仙法的禁制封印,同样是被妖女施展诡异手段破解,但我不似越师兄,事发时全不知觉,还是一众弟子发现了妖女的形迹,追赶擒拿,等我知道这件事后,妖女已然逃的无影无踪了,连忙召集众位长老商讨,大家一致觉得仙法失窃一事对我烟花谷来说实在丢脸大失威望,家丑不可外扬,想凭借本派的力量自行追杀妖女拿回仙法,便没有将此事告知诸派师兄,我若早知道那妖女意旨盗取我们所有宗门的仙法,必定早早提醒诸位师兄防备了,悔之晚矣!” 宫装美妇这番话说的极是惜悔,言辞凿凿,她便是烟花谷的现任掌座,姓落名秋叶。 那长须老者不自然干咳一声,跟着叹道:“我蜀山也是一样,当日御剑诀被妖女盗走后,掌座师侄便说要将此事向五仙联盟公布,是老朽劝他不必那么着急,那时存了与落掌座一样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思,老朽糊涂啊。” 长须老者是蜀山的望龍长老,辈份极大,便是蜀山掌座秦一剑都得唤他师叔。 这时,主位上的刚毅男人洒然一笑,道:“望龍长老无需自责,在座的各位又有谁不是一样糊涂?我骨煞宗被妖女盗走仙法的时候,同样是想着凭借本派的本事拿回仙法,但这些天的追踪下来,竟是找不到妖女的踪迹,我终于是慌了,这才派遣弟子向师兄c师姐们求援,使得大家今日齐聚一堂,哈哈,若不是如此的话,我们都闷着一声不吭,要到何年何月才知道那妖女这般胆大妄为,竟将我们四家的仙法逐次给盗取走了?!” 这刚毅男人便是骨煞宗掌座,昔年位列煞字辈,被他师父赐名无极,有道是五仙联盟不分你我,五仙门弟子都是平辈论交,煞无极对其他仙门掌座一辈的人物或是称师兄,或是称师姐,别派掌座若是唤他,也是唤其为师兄,决计没有叫他师弟的道理,五仙联盟,同辈皆是平辈。 落秋叶扫视大殿一圈,忽然问:“辛师兄确定到不了了吗?” 煞无极道:“我派去的弟子回禀说,辛师兄携一众始终山长老前去承宇国,想来他们南北两脉五百年来的纠葛这回必是要做一个了断了,我很是为辛师兄担忧。” 中年书生道:“可惜那终究是始终山的家务事,我们虽是五仙联盟,却也无法插手干预,只能希望辛师兄吉人自有天相。” 落秋叶道:“五仙联盟中,我们四派都遭妖女偷去了仙法,不知始终山的天衍推算法经如今是否无恙?” 众人面色异样,有几分唏嘘,望龍长老道:“据说那天衍推算法经玄奥非常,自有法经五百年来,始终山南北两脉从无一名弟子参悟的明白,与其他仙法大不相同,就算妖女盗走真经,也必定不能研习。” “既然我们今日齐聚在骨煞宗,首要做的事情便是查明妖女的来历,再之后擒拿她追回本门仙法,据门下弟子告知那妖女听声音看身影,年纪至多不过二十岁,修为却强盛过寻常弟子太多,再结合她无声无息破除禁制的诡异手段,我将国内诸多仙门一一比较过去,不能确定她到底是哪一门下的弟子。” 煞无极道:“当世大夏国,承宇国,婆娑国三朝敌视鼎立,我们对外国的仙门知之甚少,那妖女或许是外国人也有可能。” 众人不免觉得他言之有理,中年书生道:“我就怕妖女将我们的仙法带到国外,给外国宗门研习参悟,那样我们不仅极难寻回仙法,还助长外国势力,他日让帝王知晓此事,指责我们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我们也是百口莫辩了。” 煞无极等人闻言皆是满脸凝重,若事情真按中年书生所猜测的发展,可是一等一的麻烦大事!一时间众人思绪百转愁眉不展。 忽然一抹白影闪掠而过,伴随着羽翼拍打的声音,中年书生等人抬头看去,见一只通体白羽的雪飞入掌座殿内,最终停在煞无极的肩膀上,用尖喙慢条斯理的打理羽毛。 煞无极抓住这雪,在它腿弯上取下一枚信筒,从里面拿出信拆开便看,一会儿后脸上呈现出喜意,笑道:“我有一项好消息和一项坏消息,不知各位师兄师姐们想先听哪一样?” 众人都好奇信上的内容,望龍长老道:“这档口下,你先说说好消息罢。” 煞无极道:“方长老给我的传讯里写着,三天前他们一行人通过‘冰烙’追踪,终于追查到妖女的下落,并设下埋伏与众弟子围攻她,但还是被妖女逃了,不过妖女在逃走之前,完完整整承受了一记方长老的九桜寒掌,这便是我要说的好消息了。” “九桜寒掌乃是我派蕴有极端寒毒的一门掌功,由我祖师父寒冰真人当年从仙法冰封三千里中分化参悟出来,凡是中掌者必须经过我骨煞宗的秘法治疗才能化解寒毒,否则哪怕修为再精深五脏六腑也会被寒毒冻成碎片,这门掌功修炼难度极高,本派里能施展九桜寒掌的,连我在内也不过一手之数,方长老也是其中一位。” 落秋叶喜道:“那妖女固然逃走,但她已身中寒毒,岂不是必死无疑?” 此话一出,大殿中超过半数人都松了口气,低声窃窃私语。 煞无极点头道:“这也正是我想说的坏消息了,妖女一旦殒命,被她偷走的诸多仙法便就此失去下落了,我们再想寻回来难上加难。” 中年书生道:“仙法失落,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不过好在影响并不甚大,我们各派里都有仙法的摹本,虽然摹本远不及原本玄妙,但也并非天差地别,总体来说此次损失并不是不能接受了。” 蜀山的望龍长老怒道:“越掌座倒是看的很开,老朽却觉得妖女这样死去真是便宜她,若是落到老朽手里,老朽非要她尝尝万剑穿心之痛不可!” 煞无极淡淡笑道:“恐怕望龍长老没有这个机会了,妖女既已身中寒毒,非我派秘法不可解,算算日期,大概还有四天时间妖女便要被冻毙,除非她亲自赶来我骨煞宗求取救命之法” 中年书生身后坐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女孩,这女孩灵动的眼珠子一骨溜,忽然“咯咯”笑问:“若是那妖女真的前来求取化解寒毒的方法,不知煞叔叔给还是不给?” 中年书生连道:“剑儿,不得无礼。” 女孩对中年书生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煞无极怔了怔,随即笑道:“干嘛不给?她若是敢来,我便敢救她,只不过少不了要在我骨煞宗的大牢里养冰了,呵呵呵。” 众人也都轰然笑出声,这些天因为妖女那无法无天的大胆行径,使得众人寝不安食无味,平添了多少愁绪,此刻听闻妖女终将伏诛的消息,大殿里的人无不喜悦轻松,心里好不快慰。 正当掌座殿内笑声朗朗的时候,外边忽然传来争执的声音,只听一道慌乱的声音说:“嫣然师妹,掌座正在与各派首脑商讨机密要事,早先吩咐了不能打扰” “你们给我滚开,我也有机密要事跟我爹爹讲,哪里是打扰了,耽误了大事情你们这几个人负的起责任么!”一道少女娇蛮的喝问声。 一时间,掌座殿里一部分人的目光,都好奇的朝殿外瞧去,另一部分人却是瞧向煞无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24:重逢 煞无极刚毅的面容登时沉下来,不自然干笑两声,对众人道:“是小女在殿外吵闹,她素来被她娘亲宠坏,性子刁蛮,让诸位师兄见笑了。” 众人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如何在意,而殿外的声音却越来越响,越来越吵,煞无极只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朗声道:“仁豪,仁杰,让她进来!” 掌座殿外,正在与少女苦劝纠缠的两名骨煞宗弟子,听到煞无极的吩咐后立时就站在道路两边,不再阻拦少女等人。 少女瞅那二人一眼,与他们擦肩而过,满是得意哼道:“早就叫你们滚开了,不听话的贱骨头。” 两名弟子默默低头不做言语,少女迈大步伐,一只脚刚刚踏进大殿时,便听煞无极冷声问她:“我不是让你去看守山门么,你又跑这里来胡闹什么?” 这少女便是煞无极的小女儿,名叫煞嫣然,平日在骨煞宗里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父亲,此刻听闻父亲斥责自己,煞嫣然也不惊慌,反倒嘻嘻笑道:“爹爹,我可不是来胡闹的,我刚才和谢师兄等人抓获了一个小贼,谢师兄,快把小贼抬上来。” 说话间,谢师兄四人扛着李笛走进大殿内,低眉顺眼战战兢兢,往常他们可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大场面。 李笛被人高高抬着,仰头朝上,虽看不清周围情况,但听煞嫣然父女俩的对话便知道自己来到骨煞宗的掌座殿里了,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而中年书生,落秋叶,望龍长老等人见状都觉得新奇,不知煞嫣然抓获的是怎样的小贼。 煞无极仍旧面容阴沉,道:“胡闹!你各门各派的师叔师伯正在商讨门派大事,岂能拿贼人来污他们耳目,你把他拿去交给慕长老就好了。” 煞嫣然急道:“他可不是一般的小贼,他说他三天前见过那名偷盗我骨煞宗仙法的妖女!”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面面相觑,煞无极神色也是一怔,转念想了想,道:“你先把他放下来,我问他几句话。” 谢师兄四人诺诺将李笛平放在地上,还没等煞无极发问,旁边的人群里忽然响起几道惊呼声: “小笛子!” “师弟?” “师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煞嫣然朝传出骚乱动静的人群瞟去一眼,见人群为首坐着的是一面相儒雅的中年书生,此刻那中年书生已经站起来,目光深沉,这时中年书生后面又走出一位白袍少年,那白袍少年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五官俊朗好不帅气,整个人的气质给人一股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感觉。 白袍少年走到煞嫣然面前,对她躬身道:“在下段子絮,见过师姐了。” 煞嫣然哼了一声,不知他站出来想对自己说什么,瞧他面貌英俊,便多打量了几眼。 段子絮自报姓名后,指着地上的李笛道:“这位可不是小贼,他是我的师弟李笛,前些日子出走山门,师姐是否与我师弟有什么误会?” 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引得中年书生身后坐着的几人起身附和,而李笛听到这句话时,一颗心便凉了大半。 只是听这声音,看都不需要看,李笛就知道说话的这人便是被他一直以来假想为宿敌的大师兄了,大师兄段子絮少年成名英雄豪杰,李笛向来只能望他兴叹。 李笛心知,既然大师兄出现在这里,那么师父越启德,师妹越女剑,以及其他几位师兄,也定是站在周围哪里看着了,心中又惊又慌。 煞嫣然对段子絮倨傲道:“我管他是不是你师弟,我说他是小贼他便就是小贼,你是小贼的师兄,你也是小贼。” 旁边响起几名泰清派弟子的喝声:“大胆!不准对我师兄无礼。” 段子絮表情不喜不怒,低下身要扶起李笛,煞嫣然柳眉一挑,出掌打他,嘴里怒道:“小贼是我擒住的,你碰他干什么!” 段子絮上半身微微一扭,不动声色避过掌击,煞嫣然变掌为爪,爪风凌冽抓向他胸口,段子絮横臂挡住,另一只手却是快速拉起李笛,煞嫣然见他执意与自己过不去,恼怒不堪,短短三息时间内屏气凝神,一连朝段子絮打出十八路爪招,一爪快过一爪,而段子絮单手化作道道残影,横亘身前将煞嫣然的攻势一一化解。 煞嫣然怒极,鼓足全身真元最后向他撕去一爪,段子絮单掌印在她爪上,煞嫣然便觉得一股强横澎湃的真元迎面袭来,令她浑身剧震,脚下不由“噔噔”后退五步,晃了晃险些摔倒,反观段子絮单手扶着李笛,带着他飘然后撤,身形仿佛风中柳絮一般轻灵潇洒,全不似煞嫣然那般狼狈。 这一番短暂的交手,高下立判,几名泰清派弟子拍手喝彩,煞嫣然只道他们都在嘲讽自己,心下越是盛怒,挺身又要去打段子絮。 煞无极虎目一瞪,喝道:“嫣然,不得放肆!” 煞嫣然又气又恨,只道连爹爹也不肯护我,一时间委屈了,段子絮则对她单手一拱,道:“师姐,多有得罪了。” 随即扶着李笛走到中年书生面前,李笛眼神闪躲,不敢去看中年书生,支吾道:“师,师父……” 这中年书生便是泰清派的当代掌座,仙海人称三笔书生越启德,一身玄功奥妙,传言说他三笔之内便能写定敌人的生死,平时虽是文弱书生装扮,却无任何人敢小觑他。 注视着自己的弟子,越启德目光中微露责备之意,也没开口说什么,只是伸手在李笛肩膀上轻轻一拍,这一拍之下,醇厚的真元顿时注入李笛体内,李笛腰间先前被煞嫣然点中的穴道,随之通络开,恢复行动能力。 见师父二话不说首先给自己解穴,李笛满腔感动,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眼含热泪道:“师父,徒弟不孝,这些天让师父担忧了!” 越启德弯腰扶起他,道:“你年纪轻轻,多去仙海上闯荡闯荡也好,但下次可不能不告而别了。” 李笛擦拭泪水:“我一切都听师父的。” 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从越启德身后钻出来,嘟着粉嫩的小嘴,不满道:“小笛……师兄,你跑仙海上去玩也不跟我讲,真是太不讲义气了,我以后有好玩的事情也不会跟你讲了。” 李笛对她讪笑,这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李笛出走宗门几天来,日思夜想的小师妹,姓越名女剑,只是在这种场合下与小师妹重逢,李笛一点都欢喜不起来。 看着李笛与泰清派众人你言我语氛围融洽,煞嫣然心生恼怒,高声道:“那小贼,别以为你师父在这里我就不能把你怎样,我能捉你一次就能捉你两次三次,你三天前是在哪里见到妖女的?把你所知道的统统如实禀来!” 煞嫣然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导致众人的视线一时间全落在李笛身上,李笛只觉得这些视线重如山岳,险些将他压的喘不过气。 越启德眉头微微一皱,问李笛:“你真见过那妖女了?” 李笛艰难咬牙,浑身冒出冷汗,心想:“事已至此,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常言道欺师灭祖罪大恶极,师父啊师父,我并不是存心要欺骗你,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拿回我泰清派被盗走的仙法,想必师父知道真相后,也会原谅我的。” 于是,在满场瞩目下,李笛开口道:“师父,我那天出走山门来到一座小镇上,在一家酒楼喝酒,因下棋的缘故与邻座的一青年结识,那青年名叫程云,是镇上一户人家的子弟,我和他对弈几局都觉得彼此投缘,并将对方引为知己,那几天我都是住在他家里,与程云同吃同睡切磋棋艺……” 李笛当真是说谎话不打草稿,张嘴就是瞎说,几句话就将背景铺垫好。 “然而就在三天前,我与程云接连几天下累了棋,便结伴去山上走一遭游览景色,走到一处密林里时忽然看到有两伙人在打架,十几个头戴白帽身穿青衫的人围攻一个蒙面女郎……” 听到这,大部分人已经听出几分味道,头戴白帽身穿青衫,这正是骨煞宗弟子的装扮,再结合煞无极刚才收到的方长老的雪传讯,便明白李笛那时看到的应该就是方长老等人围攻妖女的过程了。 接下来,李笛将双方之间的打斗场面详细描述一番。 “我与程云兄弟当时躲在一颗树后,不敢发出动静,那蒙面女郎很厉害,一下使出烟火里的尘埃,一下使出蜀山御剑诀,就连我们泰清派的泰山冥王功也被她使出来,我很吃惊,想不明白其中缘由……蒙面女郎最后使出冰封三千里从围困中脱身而出,御剑逃走,逃走之前发现了我和程云兄弟,随手向我二人打来一掌,程云兄弟奋不顾身,冲上去替我挡下了这掌,身受重伤口喷血渣。” 说到此,李笛满脸都是悲色,众人看着不免对他生起同情之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25:狡辩 李笛强忍悲痛道:“随后我将程云兄弟送出大山,找来医生为他诊断,那老医师说程云兄弟身中骨煞宗的九桜寒掌,体内蕴有剧烈寒毒,不日寒毒发作程云兄弟的五脏六腑都会被冻成碎片,只有骨煞宗才有化解寒毒的方法。” “程云兄弟舍身护我,我这条命便是他给的,于是我日夜兼程赶来骨煞宗求取化解之法……” 这时殿内的一名骨煞宗弟子忽然打断李笛,喝道:“一派胡言,九桜寒掌乃是我骨煞宗最难修炼的功法,那妖女盗走我派仙法也不过半月时间,谅她惊才绝艳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习得九桜寒掌!” 李笛道:“你们骨煞宗的事情我哪里清楚?我只知道我程云兄弟身受寒毒危在旦夕,只有骨煞宗才能救得他性命。” 煞无极目光意味深长的盯着李笛看,带有些许审讯,李笛硬着头皮与他对视,诚恳道:“我朋友遭受飞来横祸何其无辜,还请骨煞宗出手相救,我代我朋友在此感激不尽了!” 蜀山的望龍长老却是冷笑一声,向煞无极问道:“煞掌座,先前贵派的方长老雪传信回来,可是明明白白写着,妖女受了他一记九桜寒掌命不久矣?” 煞无极点点头,将信纸对向大殿众人,道:“信上确实是这样写的。” 望龍长老嘴角冷笑的弧度越加掀起了,道:“那为何这位泰清派的小友,却说身中九桜寒掌的人是他朋友,我们是应该相信方长老的传信,还是这泰清派小友的片面之词?他请煞掌座救命,也不知救的是他朋友,还是妖女!” 李笛闻言一怔,心想:“原来当日围攻前辈的骨煞宗门人已经传信回来了吗?幸好只是传信回来,若是那些人亲身站在我面前与我对峙,我非被归为前辈的同伙不成。” 李笛对望龍长老茫然道:“在下不明白前辈在说什么,我确实是为救我的朋友程云的性命才来的骨煞宗,只是我朋友受伤太重经不起奔波劳苦,故此没有跟我一起来,前辈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亲自与我去走一趟。” 望龍长老忽然瞪眼道:“你这小子阴险狡诈,老朽这一生吃过的盐巴比你吃过的米饭都要多,真以为老朽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吗?那妖女总是以面纱遮脸,我们所有人虽然都痛恨她,但都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你若是除下她的面纱随便往一户人家的病榻上一摆,还不是你说她是程云她就是程云,你说她是妖女就是妖女?” 大殿内顿时一阵哗然,众人交头接耳,看向李笛的目光满是异样,对他指指点点。 李笛让他这番话说的,一时竟无言以对,望龍长老瞧他这模样分明是被自己戳破心思做贼心虚,更是愤慨道: “那妖女将我们诸多门派的仙法都给偷盗走,其不良居心天地可诛,而你身为越掌座弟子,竟然自甘堕落与邪魔外道为伍,甚至企图为妖女求来救命之法,你摸摸你的良心,你是否对得起你泰清派祖上的列祖列宗,倘若你是蜀山的弟子的话,老朽今日非要清理门户将你掌毙于此不可!” 说到后面,望龍长老已是杀意迸发,显然极是痛恨李笛,越启德面色一沉,对李笛询问道:“望龍长老所说的,可是真的?” 李笛连忙否认:“假的,假的!我此行就是为了帮程云兄弟求取解毒之法,绝对不认识什么妖女。” 望龍长老咬牙切齿道:“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方长老都传信说身中九桜寒掌的是妖女了,难道他一前辈宿老说的话还不及你可信?” 李笛索性豁出去,要么不撒谎,要么就撒到底,打死都一口咬定,朗声道:“妖女中没中掌我不知道,但我朋友一定是中掌了,我没有在狡辩,你就算杀了我,我也是在为我朋友救命,我义薄云天问心无愧,何惧之有!” 虽然自己夸自己义薄云天,听起来厚脸皮,但李笛这番话说的倒也真是气势磅礴慷慨大义,宛如一个顶天立地的血性汉子,殿里有不少五仙联盟弟子,因他这幅姿态而对他另眼相看了。 李笛的小师妹越女剑在一旁听的热血澎湃,觉得小笛子这一刻酷极了,开口为他讲话:“小……我师兄说为朋友救命而来,那就是为朋友救命而来,他才不会帮那个可恶的妖女呢!” 段子絮也说:“李笛师弟自幼与我一起长大,他的心性为人我是十分清楚的,作为师兄,我能以我自己的名誉来担保李笛师弟所说的话。” 李笛闻言一惊,心想:“大师兄竟敢以他的名誉来为我做担保,但事情的真相偏偏是他担保错了,而这担保之事一旦错了,大师兄便是身败名裂的下场,大师兄待我如此大仁大义毫不作伪,我实在亏欠对不起他,惭愧惭愧。” 望龍长老道:“段师侄,你这些年行走仙海灭杀魑魅魍魉,做下许多行侠仗义的事情,你的名声也好几次传到老朽耳中了,五仙联盟年轻一辈的弟子,老朽仅有看好的几个人当中,便有你一位,想必过个十几二十年,你便能位列天下当世豪杰,可老朽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现在还太过年轻,经验甚少,对人心一事看不透彻。” “你虽与你师弟携手长大,但人心隔肚皮,未必了解他的真实为人,你用自己的名誉为他担保,稍有差错就会身败名裂,不值得,不值得。” 段子絮道:“多谢前辈警醒,但晚辈依然相信李笛师弟的为人。” 越女剑跟着喊道:“还有我,我也以我的名誉给李笛师兄担保!” 这孩子气的话难免惹得众人发笑,段子絮行走仙海闯下侠名,由血泪恩仇铸造起他的形象,故此才有名誉可以担保,至于越女剑不过一个小姑娘而已,哪里有什么名誉可言。 见师妹如此护自己,李笛更是大为感动,忽然又听二师兄尹北风呵呵笑说:“李笛师弟的为人我们这些师兄自然相信,就算刨除师弟的人品不谈,师弟自小经脉残废不通修行,而那妖女一身本事非同小可,不可能跟李笛师弟沾染上挂钩牵扯。” 众人闻言都若有所思,心想李笛真的经脉残废么?若是这样的话,倒也确实不太可能跟妖女做同伙。 李笛正感动着,听尹北风这么一说,心中顿时大怒,想:“二师兄这个狗贼,虽然话里是在为我开脱,但当这么多人面前说我经脉残废,未必安的什么好心,以前在宗门里欺侮讥嘲我也就罢了,就连这时候也要看低我几句,实在是一位大狗贼!” 望龍长老听尹北风当众说出这番话,料定不会有假,再加上段子絮已经用他的名誉为李笛做担保了,便想着放过李笛,嘴里轻蔑道:“原来是一个废人。” 李笛闻言怒极,他素来心性高傲,最恨别人戳他这一痛点,当日就是因为尹北风讽他废人他才怒而下山,此刻又从望龍长老口中听到这二字,立时还嘴道:“我敬重你是蜀山的前辈,你刚才污蔑我是妖女同伙也就算了,我是不是废人你又不是我的师父长辈,有什么资格说我?明明一大把的年纪,行事这般胡来全无修养,我看你是在倚老卖老罢了。” 望龍长老神色一僵:“你说谁倚老卖老。” 李笛道:“谁说我是废人,我就说谁。” 望龍长老怒道:“就算是你师父也不敢说我倚老卖老,你这小子竟敢当这么多人面前对我出言不敬,我看你定是与妖女相处久了才这般大胆,这就把你擒下拷问!” 说罢探掌伸出朝李笛拿去,众人见他突然发难,看这一抓的威势都觉得李笛必是躲不过了,越启德稍作犹豫,心想:“望龍长老乃是蜀山宿老,是我师父一辈的长者,我为笛儿而挡下他跟他交手终究不合礼数,而且刚才确实是笛儿言语不敬大有冒犯,吃点苦头也没什么,望龍长老出手必是知晓轻重。” 一念至此,越启德便袖手旁观不去干预。 煞嫣然见李笛要遭难,心中顿时欢喜起来。 眼见望龍长老的手掌即将抓住李笛胸口时,李笛忽然脚下一错踏出玄奇步伐,以流影电光一般的速度闪掠到旁边,躲过望龍长老的捉拿。 大殿里顿时一阵哗然,众人都震惊的看着李笛,本以为他绝对避不开望龍长老的捉拿,却不想大出意料,刚才见他那一步踏的简直玄之又玄,步伐中隐隐蕴含有天地间的某条大道至理,可刚才那个谁不是说李笛经脉残废不通修行么? 望龍长老先是一愣,随即更加盛怒,想他以长老之尊对晚辈出手,已是自降身份了,却还一抓不到,不由自感颜面大失恼羞成怒,再次探掌向李笛抓去。 李笛依照脑海中的三千雷霆公式惊慌躲闪,这还是自他参悟天衍推算法经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令他感觉来不及闪避的迅猛攻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26:身法 快,望龍长老的招式实在是太快了! 匆匆一瞥之中,李笛只看到一抹残影激射而来,望龍长老的手掌便几乎贴到他胸口处了,李笛猛然骇出一身冷汗,想不了太多,双膝下沉立即就地滚开,望龍长老的手掌是擦着他的肌肤掠过的,其过程万万惊险。 其余人则是更为震惊了,但听几道声音议论说:“那人的反应速度怎如此快捷?接连两次躲过望龍长老的擒拿了。” “躲过一次能说是运气,躲过两次便足以证明他的本事了,寻常弟子的话在望龍长老面前就连一招都挡不下来。” “刚才他的那师兄还说他经脉残废不通修行,我看全是胡说八道,这哪里是没有真元的样子?” “……” 也只有像望龍长老,越启德,落秋叶,煞无极这样一派掌座之类的长老大能,才看得出李笛在先前的躲避当中,身上确实没有丝毫真元波动,纯粹凭借一脚玄奇步法来应对,每一步的落脚方位都能给诸位掌座长老带来耳目一新的惊奇感。 显而易见,李笛这是掌握一门十分厉害的身法仙决,这个事实瞒不过在座的掌座与长老。 越女剑兴奋的叫喊道:“李笛师兄加油,溜快点,咱们不给老……别人抓到!” 越女剑本想说“咱们不给老家伙抓到”,但顾及场合,及时住嘴了,段子絮在她身旁,此刻的目光中满是惊奇,想来是李笛的表现大出他意料了,至于尹北风等其他几位泰清派弟子,则是满脸难以置信,表情像是吃了苍蝇又加便秘一般。 望龍长老此刻已极是羞恼,心想可一可二不可三,这第三次不管怎样都要把李笛擒下,否则他当真是要面上无光了,厉喝一声第三次探掌向李笛拿去。 这次出手的速度比之前两次还要快,李笛整个人都懵了,脑海里三千道雷霆的运行公式,更是一道都走不出来,李笛心道:“完了完了,这次绝对躲不过去了,免不了要被这老狗贼抓起来羞辱一顿。” 直到望龍长老的手掌真真切切贴在李笛胸口上时,李笛念头一转,又想:“不行,师妹就在一旁看着我,我唯独不能在师妹面前出丑丢脸,我不服,师妹,赐予我力量罢!” 强烈的反抗念头浮现而起,李笛脑海中随即嗡嗡作响,有如雷霆轰鸣一般,那三千道雷霆的运行公式,在霎那之间融合成崭新的一条雷霆大道! 心随意动,李笛按照按照崭新融合出的那道雷霆公式迈步后撤,千钧一发之刻电光闪烁,整个人化作一道银色电芒在大殿里射来射去四处跃动,一下子跳到房梁上,一下子跳到角落里,一下子踩到某人的头顶上,一下子钻到某人的裤裆下……仿佛发疯失去控制,暴走了一样! 众人目睹这幅场面皆是惊骇哗然,倒抽一口冷气,有人失声道:“不可能!不可能有人的速度会这么快,这比飞剑都要快了!” 煞嫣然则是目瞪口呆,心想:“没想到这小贼还藏有这一手,就算是我爹爹跟他比跑步也不一定跑得过他吧?先前在跟我交手的时候,他若是用出这种速度,我绝对制不住他,甚至……甚至都可能打不过他。” 那些寻常弟子的反应暂且不说,就连越启德、望龍长老、煞无极、落秋叶等人都是一脸惊容,李笛此刻所施展的身法仙决,他们完全看不出来历。 殊不知,此时李笛自己本人都被吓的不清,他按照那道崭新融合出的雷霆公式迈步而走出两步后,就发现自己身不由己停不下来了,一步迈出,后面的数十乃至数百步都自然而然算计好,逼着李笛不迈也得迈,却只是一步就能迈出数米的距离,仿佛缩地成寸一般,李笛第一次遇到这种诡异情况,一时慌了神也不知该如何让自己停下来。 整个人在掌座殿内“暴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被众人像看猴一样围观着,李笛叫苦不迭欲哭无泪,终于因为急速奔行而耗尽体力,双腿一软,脑袋“砰”的一声撞在房梁上,李笛登时眼冒金星倒地不起,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旋转模糊了。 望龍长老颇为意外,没想到自己守株待了一只兔,冷哼一声走到李笛面前,手臂伸去,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李笛抓在手心里制住,因忌惮他那诡异的速度,又用手指在他身上点了几下,封住他的行动能力,至此才放下心来,回头对越启德冷笑道:“越掌座,你瞧你教出来的好弟子!” 越启德皱眉,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望龍长老又接着道:“老朽且问问越掌座,刚才你徒弟所施展出来的脚步身法,可是你泰清派的仙法?” 越启德摇摇头:“不是。” “那越掌座对这身法可熟悉?” 越启德叹道:“闻所未闻。” 望龍长老立即义愤填膺道:“那这便是你徒弟与妖女勾结的证据了!” “身为师父,怎么可能对自己徒弟的修行功法不了解?刚才的身法必是这小贼在妖女那里学来的,否则作何解释?幸好老朽出手试探将这小贼的底细给逼出来,不然我们在场这么多人都要被他骗过去了。” 说罢,望龍长老看向李笛的目光满是痛恨,真想将他当作妖女给掌毙了。 越启德张了张口,却是欲言又止,对于李笛刚才的身法,他确实无法解释,心中不免有些狐疑:“莫非笛儿真的与妖女有勾结不成?那日笛儿下山没几天,泰山冥王功便被妖女盗走,倒也巧了点……” 越女剑忽然叫喊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师兄才没有从妖女那里学来什么,你休要冤枉好人!” 望龍长老冷声道:“既然你那么信任你师兄,你就替他解释一下身法的事情罢。” 越女剑讷讷无言,偃旗息鼓了,至于段子絮更是无话可讲,他先前当众人的面用自己的名誉为李笛担保,眼看就要受李笛所累身败名裂。 这时李笛从眼冒金星的状态下清醒过来,开口道:“我前几日在山中的一山洞里得到一本书,才学会这身法的。” 望龍长老讥嘲道:“你倒是福缘深厚了,竟有这等奇遇,那本书呢?” 李笛道:“看完我又把书放回山洞里了。” 望龍长老变脸斥道:“满口谎言!直到这时你还死不悔改,快说,那妖女现在身在何处,你要再不说老朽就将你打死在这里,想必你师父也不会拦我的。” 李笛强硬到底:“你打死我不要紧,但你要去给我的朋友送去化解寒毒的办法,我只求你救下我朋友,至于对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番话倒是让望龍长老怔了怔,其余弟子也都目光异样,想李笛直到这时候还对他的朋友念念不忘,其心甚是感人。 煞嫣然心中颇为复杂,暗道:“莫非这小贼真是为救他朋友性命才来的骨煞宗?并不是有别的不良居心?我错怪了他?” 回过神来后,望龍长老一巴掌就打在李笛脸上,威吓道:“真当老朽心慈手软不会杀你么,快说,妖女在哪里!” 李笛咬牙硬气道:“我不知道,我是来救我朋友的。” 望龍长老抬起手,又是一巴掌打在李笛脸上,左右开弓,将他两边脸都打肿起来:“说,妖女在哪里!” 李笛忍痛道:“我不知道,我是来救我朋友的。” “啪。”又是一巴掌过去,“说,妖女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是来救我朋友的。” “啪。”“说,妖女在哪里!” “不知道……我是来救我朋友的……” 望龍长老一口气接连朝李笛打出四巴掌,每打出一巴掌就逼问一句,但也只是单纯的严刑逼供他,否则只要巴掌上带上丁点真元,便能一掌将李笛的脑袋扇成烂西瓜,可尽管是这样,四巴掌下去,李笛也被他打的满嘴是血,嘴唇和舌头磕破了,誓死咬定自己是来救朋友的,话说到后面难免变的含糊不清。 而众人见李笛这幅凄惨坚毅的模样,竟是不由对他生起几分敬佩之意,煞嫣然此刻甚至都有些后悔了,心想自己先前带李笛来掌座殿里见爹爹,会不会害了一个这样义气之辈的人的性命? 不得不说,李笛这一“好汉”的形象算是塑造的十分成功了。 看着李笛当自己的面受辱殴打,越启德面色极为难看,心想这望龍长老太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你当众扇我弟子耳光,岂不是相当于打我的脸?过于欺人太甚,正想喝止他—— “喂!老家伙,你再打我师兄我就要跟你拼了!”越女剑挥舞着拳头怒吼道,也不管父亲在身旁了,张口就出言不逊称呼望龍长老为老家伙,要不是尹北风、段子絮等泰清派弟子奋力拉着她,她这就冲上去打架了。 望龍长老偏头瞅她一眼,眼看第五巴掌即将扇在李笛脸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27:劫狱 “望龍长老,还请手下留情。” 主位上的煞无极忽然开口道,望龍长老手掌一顿,第五巴掌终究没有扇下去,如果劝阻他的人是越启德的话,他未必会给越启德这个面子,但煞无极的面子他还是要顾及的,毕竟他此刻身处在骨煞宗内。 煞无极道:“虽然因为方长老先前的雪传信,以及那没有来历的身法,导致越师兄这名徒弟与妖女勾结的嫌疑极大,但也只是嫌疑而已,就此认定他就是妖女同伙,实在是太过武断了一些,我们要相信越师兄教导弟子的本事,而且也要拿出确凿的证据说话。” 望龍长老狐疑:“煞掌座的意思是?” 煞无极道:“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我想先将这位小兄弟送到我骨煞宗的大牢里住一段时间,同时传讯给方长老,让他暂停追踪妖女,即刻赶回宗门与小兄弟当面对质,只要他们一对质,事情的真相便会浮然跃显了。” 落秋叶点头道:“煞师兄的这个做法甚好,不过到时候如若真是冤枉了好人,煞师兄和望龍长老可都要向这位小兄弟道歉罢?” 煞无极道:“那是自然,不知越师兄对我的提议做何感想?” 越启德还没说话,越女剑就抢着说:“我不同意,你们凭什么把我师兄关到大牢里,我师兄是无辜的!” 煞无极和颜悦色道:“将小兄弟送进牢房里,只是为了防止变数发生,并不是真的就把小兄弟当作犯人看待,纵然身处牢内我也会将他视为贵客招待的,你们师兄弟要想见他也都可以去见,等到方长老一回归我就将他放出牢房。” 越女剑仍是摇头:“我不要你们关我师兄,你们太欺负人了……” “剑儿,休得任性。”越启德打断她,随即对煞无极道:“就按煞师兄所说的做罢,妖女盗走我们诸多门派的仙法,此事毕竟非同小可,小徒既然与她牵扯上孽缘,也是该当受累。” 煞无极微微一笑:“越师兄深明大义,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仁豪、仁杰,将这位小兄弟送到地牢里,不得轻侮怠慢他。” 两名骨煞宗弟子应声上前,从望龍长老手中接过李笛,李笛穴道被制身上没了力气,被这二人搀扶出殿外,嘴里却是高声喊道:“你们把我关起来,甚至是杀了我都没有关系,但你们要去给我的朋友化解寒毒,她生命垂危撑不了几天了……” 李笛的高呼声由近及远,渐渐模糊了,煞无极,望龍长老,越启德,落秋叶等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及李笛的那位朋友。 越女剑满脸忧思,她与李笛青梅竹马长大,深知李笛为人性格,自然对他深信不疑,有心帮助师兄,却是人微言轻无可奈何。 …… 随着李笛被押送到牢房内,掌座殿里的会议商讨很快就散了,众人都在等待方长老归来。 当天晚上,月光皎洁,骨煞宗的客房院落里。 段子絮正在床上打坐凝炼真元,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段子絮立时就从修炼状态中清醒过来,起身下床,询问道:“门外是谁?” “大师兄,是我。”越女剑贴着门缝,左看右顾,贼兮兮道:“快点开门,等下让人看到就不好了。” 段子絮心头顿时一荡,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位小师妹极为崇敬爱慕自己,但也没想到越女剑居然会半夜过来与自己私会,这要是让师父知道了怎么办?段子絮一时既是欣喜又是心虚,犹豫片刻后,还是将房门打开了。 门刚一打开,越女剑便抢步进来,同时反手将门关上,背靠门板微微气喘,两只秋水美眸乌黑灵动,漂亮的脸蛋上红扑扑的,在烛光下显得异常娇艳。 段子絮见她这幅模样忍不住喉结一动,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不自然道:“师妹,我们二人三更半夜见面于礼不合,你还是白天的时候再来找我罢。” 越女剑喘匀了气,摇头道:“白天人多眼杂不适合做那件事,而且我和大师兄越早做越好!” 段子絮募然一惊,没想到师妹竟然会说出这番大胆的话,不由惊疑道:“你要找我做什么事?” 越女剑迈出几步走到段子絮面前,段子絮下意识就想后退,又听越女剑恳求道:“大师兄先答应我,一定要和我做这件事!” 段子絮面红耳赤:“你总要先说是什么事啊,若是一些不符男女礼节的事情,我,我,我……” 段子絮却是突然结巴了,越女剑听他“我”了大半天,心生不耐,暗想大师兄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脱口而出道:“我们去劫狱,把小笛子劫出来!” “我,我,我……嗯?你说什么?”段子絮一愣。 越女剑只得重复道:“大师兄,我们一起去劫狱,把小笛子劫出来!” 段子絮瞪大眼睛:“你要跟我做的就是这件事?” 越女剑认真点点头,道:“小笛子的为人我们都很清楚,他绝对不会跟坏人做同伙,白天在掌座殿里他是让人冤枉的,还被关进大牢里,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很生气,我一定要把小笛子劫出来,想来想去,做这件事也只有大师兄才能帮我了……大师兄?你的脸怎么突然变的这么红,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说着,越女剑伸出手掌就要去摸段子絮的额头,段子絮连忙偏头躲开,脸上当真是羞燥的很,一想到自己先前误会小师妹要跟自己那个什么,简直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墙缝钻进去。 段子絮捂脸缓了缓,摆手道:“我没事,可能是刚才真元凝炼的有些上头了,你为什么忽然想把李笛师弟救出来?” 越女剑气鼓鼓道:“原因我说了啊,我很生气,他们不能这样冤枉小笛子!” 段子絮道:“可煞掌座不是说了么,等过几天方长老回来,让方长老与李笛师弟一对质,到那时候就清者自清了,我们现在去劫狱,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会说我们是做贼心虚不打自招,所以师妹,我们不能冲动,忍一时之气而已,没什么的。” 越女剑道:“忍不了,我一想起小笛子白天被那老家伙打了那么多巴掌,就越想越气,他凭什么打人啊,偏偏爹也窝囊,没有为小笛子出头,他要是为小笛子说几句话,不准他们关押小笛子,他们还敢强行关押不成?” 段子絮正色道:“师妹莫要误会师父了,师父乃是当世豪杰之一,师父答允煞掌座关押李笛师弟,其中自然是有师父的想法,这劫狱一事你可没跟师父讲罢?” 越女剑吐了吐舌头,悻悻道:“我哪里敢跟爹讲,让爹知道了非骂我一顿不可。” 段子絮被她这可爱模样逗的微微一笑,道:“既然你也知道师父不会准许你劫狱,你怎么还动这个心思?而且骨煞宗的大牢里有许多弟子甚至是长老在巡视看守,不是说劫就能劫的。” 越女剑嘟囔道:“所以我才叫大师兄跟我一起嘛,我一个人的话肯定是不行,但大师兄那么厉害,就算那些巡视看守的弟子全部加起来,也不是大师兄的对手!” 听她如此拥捧自己,段子絮心中甚是受用高兴,但仍是摇摇头,道:“师妹,听我的话,这狱不能劫,就算真把李笛师弟成功救出来,李笛师弟也背上了一个逃名,日后五仙联盟弟子每每提起他,都会说李笛师弟与妖女勾结,对李笛师弟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还是耐心等方长老回来还他清白。” 越女剑颇为不服:“可是,可是……” 段子絮道:“若是师妹实在担心李笛师弟的话,明天一早我就陪你去看望他,现在夜深了,师妹还是先早点回去休息。” 越女剑想了想,终于是被说服了,沮丧道:“好吧,我听师兄的,这狱先不劫了,我回去了,师兄晚安。” 越女剑推门而出,看着她隐没于夜色中的背影,段子絮脸上浮现起淡淡笑容,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事情,忽然变色大窘。 …… 离开段子絮的住所后,越女剑灰心丧气,暗想:“大师兄说的很对,很有道理,要是今晚把小笛子给劫走,小笛子今后的名声就坏臭坏臭了,虽然说小笛子经脉残废不通修行,很少会在仙海上走动,但名声这种东西还是要的。” “可那方长老到底几时能回来,要是拖个十天半个月的怎么办,到时候就算证明了小笛子的清白,小笛子要救的那个朋友也早就寒毒发作死去了。” “小笛子对义气一事看的极重,我当年偷喝了娘亲苦心酿造的九凤灵露,结果是小笛子主动帮我背锅,被娘亲关了半年禁闭,一些小事情上的义气也就不提了,小笛子的朋友现在可是有性命之危,要是因为被关押起来而错过了救朋友的机会,他肯定会抱恨终生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28:单挑 “依我对小笛子的了解,他宁愿自己名声坏臭也不要抱恨终生,而且人命关天,中寒毒的那人是小笛子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 “小笛子从前待我那么好,天天陪着我,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给我,我可不能没有良心,现在他有难我一定要帮他,尽管大师兄刚才说的话很有道理,差点就把我说服,但我也不听了,就算没有大师兄帮忙,我一个人也要去把小笛子救出来,大不了劫狱失败陪小笛子一起关在大牢里罢了!” 想到这,越女剑神情坚毅豪气万千,紧握着小拳头,这就动身前往牢房。 昨日越启德等人初到骨煞宗时,煞无极曾派遣弟子带领段子絮等人观光游览一圈骨煞宗的风景,越女剑也因此知晓牢房所在,在夜色中走了半柱香的路程,期间小心翼翼避开巡夜弟子,一路走来有惊无险,总算顺利来到牢房外面。 越女剑俯身躲在一块石头后面,探头探脑看去,只见入口处有两名骨煞宗弟子把守,周围还有十数人来回走动,观察有无异样情况。 越女剑的小脸顿时就苦下来了,心想:“大师兄果然没骗我,仅仅是牢房入口就有这么多人看守,更别说里面了,如果只有二三个人我勉强能瞬息制服他们,可这么多人我就办不到了,怎么办怎么办?连个入口我都进不去,还怎么救小笛子出来?” 越女剑苦无计策,决定静观其变,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看守入口的骨煞宗弟子却是有增无减,期间固然有弟子吃宵夜或是解手方便,但都有相应的人来接替换岗,越女剑始终没有找到守卫松懈的机会,有几次还差点被巡视的弟子看到了。 越女剑本就不是一个喜静的女孩,干等了这么久,心中十分不耐,正想着要不要直接冲出去跟这些人大打一场时,左后方忽然传来动静,越女剑做贼心虚吓了一个激灵,赶紧趴在地上屏住气息,一动都不敢动。 一位身穿淡黄色裙子的少女,两只手各提了一大坛酒,从越女剑身旁走过,只要她的脚步再往右五公分踏下,便能踩在越女剑身上,其中惊险实是惊心动魄,越女剑紧张的不行,唯恐被她发现踪迹,目光悄悄瞄向她的面孔。 “居然是她。” 越女剑一眼就认出这位少女的身份,她正是煞无极的小女儿煞嫣然,越女剑心想:“白天在掌座殿里,就是她让人把小笛子抬进来的,算是个坏人,不知道她现在来这里做什么?” 煞嫣然手提两坛酒,径直朝牢房入口走去,几名巡夜的弟子迈步赶上来,向她恭敬行礼道:“见过师妹。” 煞嫣然笑眯眯道:“各位师兄不用多礼,爹爹吩咐我今晚给你们带两坛花冰酒尝尝,你们看守牢房尽心尽责,真是辛苦了。” 听到“花冰酒”三个字时,众人脸上都是一喜,连道:“这是我们的分内之责,谈不上辛苦,回头还请师妹替我们向掌座问好。” 煞嫣然点点头,走向牢房大门,边走边说:“外面风大,都要把酒香吹散了,去里面跟大家一起喝吧。” 几名弟子顿时显露出为难之色,道:“我们的职责是在外面看守,若是被何师兄等人知道我们擅离职守,会狠狠责罚我们的,所以……” 煞嫣然脸上的笑容随即转变为冷笑,道:“我奉爹爹的命令来给你们送酒喝,何师兄他们就算要责罚也是责罚我,我都不怕你们还怕什么?还是说各位师兄不想给师妹面子,想让我回去后被爹爹斥责办事不利?” 众人忙道:“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煞嫣然脸上的笑容随即又转变为柔和,嘻嘻笑道:“既然各位师兄不想让我难做,这就和我进去一起喝酒吧。” 众弟子神色仍是为难,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心想:“师妹忽然冷脸忽然热脸,搞不明白她在想什么,把她得罪了我们以后可就糟了,而且等下何师兄等人真要责罚起来,我们大可将责任都推到师妹头上去。” 考虑明白后,那名弟子便笑呵呵道:“大家别愣着了,走吧,这是掌座和师妹的一番好意,我们又怎敢不从?” 有人起头,后面的事情就顺利了,众人随波逐流,纷纷跟着煞嫣然走进牢房大门。 …… 不远处躲藏踪迹的越女剑,看着牢房门口此刻空荡荡的场景,小脸不免有些呆萌,心想: “煞嫣然跟他们说什么了?怎么看守入口的弟子都走光了?” 越女剑摇摆不定,趴在地上又等了一会儿,下定决心:“这么好的机会,此时不溜进去更待何时?” 这样想着,越女剑从草地上一跃而起,身姿轻敏窜向牢房,快要接近时却又放缓脚步,谨慎观察周围,确定没有人后才闪身进入大门里。 骨煞宗的大牢建立在地下,这能有效的防止囚犯越狱,越女进入大门后,顺着地道往下走,很快来到一处拐角,忽然听到前面传来好多人的谈话声,她便不敢再走了,慢慢将脑袋探出去看。 只见在火把的照耀下,二三十名骨煞宗弟子围坐在一张大桌子旁,煞嫣然坐在人群中,桌上摆满了好酒好菜,众人一边谈笑一边夹取饮食。 除了煞嫣然以外,还有两个人越女剑认识,分别叫何仁豪、何仁杰,此二人乃是亲兄弟,同时也是煞无极的亲传弟子,昨日正是他们带领段子絮等人游览骨煞宗。 何仁豪痛饮一大碗酒,大笑道:“好久没喝到花冰酒了,往日只有在重大节日时才能喝到花冰酒,痛快,哈哈,多谢师妹大半夜过来给我们送酒。” 其余人也都赶紧附和道:“辛苦师妹了,这酒一下肚,我感觉我体内的真元立即浑厚了不少,足以抵过我三天苦修!” 煞嫣然轻抿一口酒水,笑眯眯道:“我只是过来送东西的,有什么辛苦,倒是各位师兄在此看守囚犯,这才是真的辛苦。” 煞嫣然的这番话语,让众人感到受宠若惊,都感觉她今天与她往常娇蛮任性的言行举止大不相同,奇哉怪矣。 何仁杰笑道:“等这顿宵夜吃完,我亲自互送师妹回去吧,虽然说是在自家宗门里,但大晚上的也有点不太安全。” 煞嫣然脸一板,故作不满道:“原来师兄这么不欢迎我吗,我一来就要赶我走。” 何仁杰连道:“我怎么敢赶师妹?我是担心这大牢里肮脏,会污了师妹的耳目,师妹若是愿意的话,想在这里呆多久就呆多久,我绝无意见。” 其余弟子听闻这两人的谈话,心下都松了口气,他们本来以为听从煞嫣然的话擅离职守进来喝酒,会被何仁豪、何仁杰狠狠责罚一顿,此刻却见他们与煞嫣然言笑晏晏的模样,哪里有半点要责罚众人的意思? 他们殊不知,煞嫣然乃是煞无极之女,是骨煞宗的掌上明珠,煞无极的那几个亲传弟子无一不想亲热讨好煞嫣然,何仁豪与何仁杰也不例外,白天在掌座殿外他们还曾阻拦煞嫣然,生怕惹她恼怒,此刻煞无极不在,此二人自然要绞尽脑汁讨好煞嫣然,弥补白天的过错。 吃了一会儿酒饮后,煞嫣然忽然眼珠子一转,瞅向旁边的一座监牢,道:“我们的宵夜是吃的很好了,还有花冰酒下饭,不知某些小贼是否也有这种待遇。” 何仁豪没懂她的话,问:“师妹什么意思。” “哼!” 旁边监牢里却是传出一道少年愤慨的冷哼声,何仁杰偏头看了看,似乎明白了什么。 煞嫣然冷笑起身,走近监牢,指着被关在里面的李笛说:“小贼,你哼什么哼,可是在对本小姐挑衅示威?” 李笛呸道:“狗贼,我那时候真不该手软,把你摁死就好了。” 这当然只是一句气话,但落在煞嫣然耳中,顿时就令她回想起不愉快的记忆,诸如被李笛压在身下骑乘受辱…… 煞嫣然怒火大盛,银牙咬的“咯咯”作响:“你居然还提敢那时候的事情,信不信我能让你死的很难看!” 李笛不屑道:“你是我的手下败将,没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煞嫣然张口喊道:“仁豪师兄,把这小贼放出来,我要跟他单挑!” 何仁豪愣了愣,忙劝道:“师妹不可,师父指名道姓要我跟弟弟照顾好这小子,没师父开口,绝对不能把他放出来。” 煞嫣然瞪眼道:“我不管,他得罪了我,我一定要跟他单挑教训他!” 李笛嗤笑插嘴:“谁教训谁还不知道呢。” “你闭嘴!”煞嫣然冲他吼道:“仁豪师兄,我命令你现在就把牢门打开!” 何仁豪头疼无比,只觉得这时候的师妹才有往常那种熟悉的感觉了,刚才那个笑颜如花言语有敬的好师妹已经飞走了。 “师妹就别为难我了,我要是把他放出来,回头师父就该把我关进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29:二女 何仁豪欲哭无泪,劝道:“若是师妹实在对这小子恼怒的很,我帮你饿他几顿不给他吃饭,也算是为你出气了,你说好不好?” “不好。”煞嫣然不容商量道:“我一定要你把他放出来跟我单挑,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放不放人。” 何仁豪:“真的不能放” “很好,我自己放他出来也是一样的,把钥匙给我。” 说着煞嫣然伸手就朝何仁豪抓去,要抢他身上的钥匙,何仁豪哪里敢跟她交手过招,心中暗暗叫苦,身形晃动就想躲开煞嫣然的抓拿,不料一口真元刚刚从丹田里提起,体内各条经脉顿时全都酥软了,这一异变使得他大为惊骇,被煞嫣然一爪抓在胸口处,“嗤”一声衣衫碎裂,一枚铜制钥匙便从何仁豪的怀兜中掉落在地上。 何仁豪上衣破碎,一屁股跌坐在地,目光骇然看向煞嫣然,煞嫣然冷冷一笑,俯身拾起牢房钥匙。 煞嫣然发难的太突然了,导致何仁杰等人刚刚反应过来时,何仁豪便已经被击倒,何仁杰见哥哥一招败北,也顾不上思考哥哥为何会这么不禁打,心中又惊又怒,喝道:“师妹!你怎么敢真的动手?太胡闹了!” 煞嫣然把玩着钥匙:“在宗门里有什么事情是我不敢做的?既然师兄说我胡闹,那我就胡闹给师兄看好了。” 何仁杰被她气的哑口无言,心想:“哥哥被打了不要紧,这牢房钥匙可不能丢,否则非被师父骂死不可。” 心中有了计较,何仁杰挺身上前,好言相劝道:“师妹,你好好把钥匙还我,今晚的事情我不会跟师父讲嗯?怎么回事!” 话说到一半,何仁杰忽然四肢麻木酥软,失去身体的掌控权,像个醉汉一般晃了晃,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其余弟子被他吓了一跳,刚要有所反应,身体却也突然变的麻木酥软起来,步何仁杰之后,都踉踉跄跄的摔了个狗啃屎。 何仁杰较为机灵,响起了某件事物,难以置信道:“悲筋酥,师妹你居然给我们下了悲筋酥!” 其他人闻言也都变色哗然,极为惊恐。 煞嫣然嘻嘻笑道:“否则你们真以为花冰酒有那么好喝?我存了八九年才存下那么多,一口气全让你们喝光了,我是真的心疼啊。” “不过各位师兄也用不着那么惊慌,悲筋酥只会使你们的经脉四肢酥软六个时辰,六个时辰后就会恢复如常,并不会对你们的修行造成损害,我本意也不是想伤害你们,只是不想你们妨碍我而已。” 何仁杰闻言松了口气,同时也隐隐猜到她想做什么了,但还是问她:“你想做什么?” 煞嫣然忽然顿了顿,表情不自然扭捏了片刻,随即柳眉一挑,拿起钥匙指向牢房里的李笛,杀意盎然道:“我要杀了这个小贼!” “你们以为我只是想教训他么?你们都错了,我是想杀了他,只有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会准许我杀他,所以我往花冰酒里添加悲筋酥,假借爹爹送酒的名义给你们喝,只要你们一倒下,就没有阻止我杀这个小贼了。” 何仁豪c何仁杰等人闻言简直哭笑不得,还是尽可能的劝阻她:“师妹你若是杀了他,师父必定不会放过你的,泰清派那边也无法跟他们交代。” 煞嫣然哼道:“爹爹不会放过我?他还能怎么处置我,继续罚我去看守山门么,除此之外还能拿我怎样?至于泰清派那边我自有办法交代,反正我已经打定主意了,今晚一定要杀了这个小贼,神仙也留不住他,我说的!” 说着,煞嫣然顿了顿,目光满含杀意的盯着李笛,李笛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这一刻是真的被她给吓到了,想她为了杀自己,煞费心机,甚至不惜代价将她的一众同门师兄给药翻,当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狗贼胚子啊 “除非” 顿了顿之后,煞嫣然却是忽然话锋一转,提出转折,卖关子道:“除非,你这个小贼向我恭恭敬敬的磕十个响头,一边磕头一边向本小姐道歉求饶,若是能将本小姐打动,饶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说到后面,煞嫣然脸上绽放出极为开心的笑容,似乎已经看到李笛向自己磕头求饶的场景一般。 李笛一怔,随即大怒道:“狗贼,休想捉弄我!你要是个英雄好汉的话,就解开我的镣铐与穴道,我们光明正大打上一场,这样就算后面打不过你被你杀了,我也服气!” 煞嫣然鄙夷道:“我为什么要你服气?我讨厌你讨厌的不行,巴不得你含恨而死死不瞑目呢,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对我磕头求饶,二是去死,小贼你选哪一个?” 李笛盛怒之下爆了句粗口,怒呸道:“我选你妈,狗贼,我宁愿吃块豆腐呛死也不会向你低头半分。” 煞嫣然怒极反笑:“你倒是没有让我失望,果然是我想象中的那样硬气,我先把你舌头割下来,看你还怎么跟我硬气。” 煞嫣然拿起手中的钥匙朝牢房大锁的锁眼捅去,俨然一副要把李笛宰杀的凶女模样,这时身后突然暴起一道娇喝声: “敲你吗坏人,休想伤害小笛子!” 煞嫣然起先募然一惊,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窜出来阻止她,而后狐疑不解,不明白那句“敲你吗”是什么意思。 殊不知,越女剑在情急之下出手,首先想的是向对方暴出一句最有杀伤力的脏话,以此乱她心智抢占上风,再步步紧攻她,这一系列战术步骤下来,都已经让她考虑好了。 至于那句“敲你吗”到底是什么意思,估计越女剑自己都不清楚,这是她前几年从一个老弟子身上学来的脏话,并一直引以为傲。 还没等煞嫣然想明白“敲你吗”是什么地方的口音,越女剑的拳风便已逼至身前,煞嫣然神色凌然立即挥爪去打,二女拳爪相撞,澎湃的真元从二人拳爪交接处鼓荡迸发而出,牢房里顿时大风呼啸瑟瑟作响,满地的枯草灰尘都被卷飞起来。 初步一交手,煞嫣然便心中有数,明白这突兀出现的来人真元修为不在自己之下,但也不会比自己强,两人顶多半斤八两。 越女剑此前一直暗中潜伏着,愁眉不展,不知该如何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救出李笛,令她想不到的是,越女剑后面居然跟那些弟子起内讧,甚至还下药迷翻他们,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简直太大了! 但后面听煞嫣然说她要杀了李笛时,越女剑的惊喜随即转变成惊怒,但还没贸然出手,怕煞嫣然还留了什么后手,又听了一会儿她和李笛的对话,直到眼看煞嫣然真个要对李笛动粗,越女剑终于坐不住了,挺身而出大怒斗她。 此二女皆是名门正派的掌座之女,天资聪颖,从小所接触到的修炼资源远超常人,此刻交起手来犹如龙争虎斗一般,各种复杂强大的招式层出不穷,每一次交手都真元滚滚,你撕我一爪我打你一拳,难分难解缠斗在一起。 缠斗中,煞嫣然怒喝:“你又是何方小贼,居然敢擅闯我骨煞宗的大牢,嫌自己的命太硬了么!” 越女剑不甘示弱还嘴道:“敲你吗别废话,我这次要帮小笛子好好出口恶气,一定要把你打的你爹娘都认不出来!” 煞嫣然冷笑,同时摸清对方底细:“原来是小贼的同伙,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啪!啪!啪!啪” 一连串惊心肉跳的拳脚相交声接连响起,煞嫣然与越女剑都打出了真火,拳来爪去不分彼此,身姿与步法看的倒也令人赏心悦目。 李笛初时被风沙草屑迷了眼睛嘴巴,虽没看清与煞嫣然打斗的人是谁,但越女剑一开口说话,那熟悉的声音与称呼一下子就让李笛认出了她,顿时大喜过望,“呸呸”几口吐出沙草,喊道: “小师妹是你来了吗,这狗贼极为诡计多端,与她交手可得小心” 越女剑一拳打出“桃花潇潇落”的招式回路,攻向煞嫣然腹部,出声不满打断道:“小笛子你再说一遍,你叫我什么来着?” 李笛微微一怔,随即领会了师妹的意思,立即改口道:“师姐!好师姐!亲亲师姐!亲亲好师姐!” 原来越女剑昔年出生较晚,故此按辈份排列下来,她是越启德十个亲传弟子中最小的小师妹,但越女剑性格跳脱不甘心当老小,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小时候一次玩耍的时候,软磨硬泡既是威逼又是利诱,让李笛以后在师父师兄等人不在的场合下称呼自己为师姐。 李笛那时虽然年幼,但也对越女剑爱惜谦让的很,答应了她,此后十数年间,在没有师父师兄等人的场合下,李笛真的就称呼越女剑为师姐,小孩子时候的玩闹,二人竟一直玩到成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30:老妪 他们两人之间的这个秘密,若是让越启德知道,非狠狠责罚他们不可,自古以来长幼有序,礼节森严,宗门里的辈分排序又岂能乱叫胡闹?太不成体统了。 此刻时隔多日重逢,又加思念与感动两种情绪迸发之下,李笛一连喊出三声肉麻至极的师姐称呼,十分激动。 而前方正缠斗在一起的二女,听了他的叫喊后,都不由打了个寒颤,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只见煞嫣然使出“弯钩划江”的招式猛攻越女剑下盘,唾弃道:“好一对不知廉耻的师姐弟,呸呸呸!” 越女剑先是“美人望月”飘然离地三尺高,随即“横扫昆仑”转守为攻,也对李笛愠怒道:“干嘛叫得那么恶心,会不会好好说话!” 李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喏喏道:“我,我是关心师姐,那狗贼实在狡诈阴险的很,师姐一不留神就会吃亏” 煞嫣然怒道:“小贼,你别蹬鼻子上脸,胆敢再骂我一句试试!” 李笛:“狗贼狗贼狗贼狗贼” 越女剑“咯咯”笑道:“小笛子都骂你几十句了,你能拿他怎样?我也再骂一句,敲你吗!” 煞嫣然被他们一唱一和戏骂的,简直气的七窍生烟,一时间气急败坏,手中的招式乱了分寸,越女剑寻到机会增势猛攻,本来二女的修为是旗鼓相当的,但煞嫣然一招落了下风便处处落了下风,往后的数十招中全程被越女剑压着打,疲于招架不得反击,如此下去百密终有一疏,眼看煞嫣然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李笛虽不通修行,但也能看得出越女剑此刻占尽优势,赢面甚大,这让他很高兴,加油助威道:“师姐好厉害,狗贼已经打不过你了,再加把劲把她打飞!” 煞嫣然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招架的十分吃力,又听李笛一直在骂自己,只觉得除却白天时被李笛压在身下那次,自己再也没受过这样的屈辱了。 终于,又是数十招的交手后,越女剑一记泰山落殇掌突破煞嫣然的防守,重重印在煞嫣然胸上,煞嫣然闷哼一声背靠墙壁倒下,鬓角凌乱衣衫不整,嘴角有血迹溢出。 越女剑得意俯视她:“怎么样,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想欺负小笛子要先过我这一关!” 李笛高声喝彩:“漂亮,师姐太棒了!” 看着他们二人兴高采烈的模样,煞嫣然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委屈涌上心头,令她喉头哽咽,随即嘴角瘪了瘪,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李笛和越女剑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手,都震惊了片刻。 越女剑轻蔑道:“打输了就哭鼻子吗?你这样的坏人我还从来没见过。” 李笛道:“师姐别理那狗贼,先把她身上的那把钥匙拿过来给我开门。” 还不等越女剑动手搜身,煞嫣然就哭着把钥匙掷向李笛,呜呜道:“狗贼狗贼,你才是狗贼,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把我存了八年的花冰酒带来给何师兄他们喝,把他们药翻,还不是为了把你救出去吗,呜呜呜呜,你不向我说声谢谢也就算了,我不就是想要你跟我道个歉吗,你要是能好好跟我说一句对不起,我早就放你出来了,呜呜呜呜” 煞嫣然哭诉的很伤心委屈,李笛听呆了,满脸惊疑表情。 越女剑则是气愤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装可怜了,我刚才明明听的很清楚,你跟你师兄说,你之所以给他们下药是为了杀小笛子!” 煞嫣然哭道:“我要是不这样说,这小贼又怎么会知道害怕?又怎么肯向我道歉?我要是早知道这小贼如此狼心狗肺,我管都不会管他,还搭上我存了八年的花冰酒,呜呜呜呜” 越女剑看她哭的不似在作假,又问:“那你为什么要救小笛子?” 煞嫣然一抽一嗒道:“你管我为什么,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越女剑道:“连原因都说不出来,就知道你是在撒谎,嘴巴长在你脸上,还不是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煞嫣然再次被她激怒了,将手伸进袖子里摸了摸,拿出一个小玉瓶又掷向李笛,气呼呼道:“我要是真想杀你,今晚就不会把九桜寒掌的解药带在身上了!” “九桜寒掌的解药?” 李笛吃了一惊,忙不迭捡起玉瓶,难以置信的看向煞嫣然。 煞嫣然哼道:“狼心狗肺的小贼,你看什么看,我不要你看,你拿着解药和你的亲亲好师姐滚去救你的朋友吧!” 李笛拔出瓶塞,放到鼻端前嗅了嗅,一股森然寒气立时扑面而来,夹杂着梅花的芬芳。 越女剑半信半疑道:“谁知道你给的是解药还是另一种毒药?” 煞嫣然冷笑道:“你可真聪明,一下子就猜出我的用意,没错,那瓶子里装的就是毒药,而且还是闻一下就能让人粉身碎骨的毒药。” 越女剑吓了一跳:“小笛子,快把瓶子扔了!” 李笛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将瓶子塞起来郑重其事放回怀兜里,随后捡起钥匙自己打开牢门,以及身上叮铛作响的镣铐,走到煞嫣然面前,认认真真的向她鞠了一躬,道: “多谢师姐的赠药之恩,我白天的时候确实太过失礼了,这就跟师姐道歉,还请师姐海涵原谅我。” 心中则是在想:“这女孩古灵精怪,绝不能以常理来揣测她,她今晚多半真的是想救我,瓶子里装的也极可能是寒毒解药,既然她那么想要我给她道歉,我就给她道一个歉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这解药是真的话。” 越女剑不高兴道:“小笛子,你干嘛要叫她师姐,我还以为你是在跟我说话呢。” 煞嫣然抹擦眼泪,冷冷道:“我是狗贼,不是你的师姐。” 李笛十分尴尬,心知她此刻正处于气头上,不适合触她霉头,而且目前当务之急是将玉瓶里的解药给茶花语服下。 一念至此,李笛又对煞嫣然躬身行了个礼,后退两步走开,对越女剑说:“师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 越女剑看了一眼煞嫣然,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点点头道:“好。” 随即两人转身朝牢房出口走去,看着李笛毫不留恋的背影,煞嫣然咬牙暗恨,心想:“小贼你居然就这样走了?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刚才的道歉未免也太没诚意了吧,而且因为你的缘故我还被你师姐打伤。” 煞嫣然有心叫住李笛,却又羞于启齿,内心活动正犹豫斗争之时,前方的石道里忽然闪出一道黑影,那黑影的速度极快如同流影一般,几乎瞬息之间就闪到李笛面前,李笛只感觉一只干枯折皱的手掌紧紧扼住自己喉咙,随即整个人被提到半空中,双脚胡乱踢蹬,痛苦挣扎。 “小笛子!” 越女剑猛然一惊,回过神来后当即奋不顾身扑上去就欲抢回李笛,那黑影仅仅只是挥了挥手掌,澎湃的真元便喷薄而出,冲击在越女剑身前,越女剑痛哼一声撞在石壁上,感觉连肋骨都断了几根,疼的厉害。 “师师妹。” 李笛被扼住喉咙,发出的声音极为干涩沙哑,手掌伸向越女剑被击飞的方向。 “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能得到九桜寒掌的解药,呵呵呵。”一道年迈老妪的声音忽然在牢房内响起,像极了传闻中作恶多端的老巫婆。 李笛也是直到这时才辨认出来,这突然现身袭击自己的黑影,原来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妇人,她穿着夜行服,浑身都包裹在黑暗中。 老妪闲下来的那只手伸进李笛怀兜中,拿出玉瓶放在眼前端详,像干瘪的橘子皮一样的脸颊上满是笑容,而后用赞许的语气对李笛说:“你很好,很不错!你今天的表现我全都看在眼里了,你大概是第一个愿意为小姐拼上性命的男人,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可对于像小姐那样年纪的女孩来说,第一个男人总是难以忘记的。” “凭借今日的事情,你本能获得一份很大的机缘却是可惜了,谁让你见了小姐的脸,就算是大夏国帝王见了小姐的脸,都会有一百万一千万个人前仆后继去杀他,更别说是你这样一个真元全无的小伙子” 老妪说话的表情极是惋惜,扼住李笛喉咙的手掌却渐渐发力,李笛呼吸的越来越艰难,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瞪大,意识随即变的模糊,连老妪的叹息声都听不清楚了。 “小笛子!”越女剑悲呼道,刚想提动真元前去激战黑衣老妪,体内各处脏腑却是一阵剧痛,使她就连站起来都非常勉强。 “你会把他掐死的,快把他放下来!”煞嫣然也是急忙叫喊道,同样身受伤势有心无力。 情急之下她也来不及考虑,比如她为什么会不希望李笛被别人扼死,明明白天时还恨他恨的想亲手杀了他。 老妪充耳不闻,仍旧惋惜叹道:“好好投胎去吧,记住,下辈子可不要乱看别人的脸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31:冰牢 叹息过后,老妪蓄势在掌心的真元正欲吞吐出,彻底扭断李笛的脖子—— “哼!” 一道不满的冷哼声蓦然在牢房里响起,犹如春雷绽放一般,听的令人震耳发聩。 老妪神色大变,扭头看去,只见一道鬼魅般的身影飘然袭至,双拳间携带一股不可匹敌狂霸气势,朝自己当胸轰来。 老妪不敢大意,撒手抛下李笛,双掌蓄满真元,正正抵上双拳。 “轰!” 一道强大的气浪从拳掌相交处爆发而出,如同火药爆炸一般,整座地下监牢摇摇欲坠,沙土碎石簌簌掉落。 炽烈的热浪冲面袭来,煞嫣然c越女剑c李笛等人毫无抵抗能力,一下子就昏厥过去,丧失意识。 而老妪与那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仍在较量比拼,只见他们二人的手掌仿佛被胶水黏住一般,始终紧紧贴在一起,滚滚真元从他们周身辐射开,一块又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从头顶砸下。 老妪与黑衣人此刻纯粹是在比拼真元修为,而比拼真元修为的过程极为凶险,稍有不慎非伤即死。 随着真元比拼的进行,老妪额头上渐渐渗出汗水,心中暗道糟糕,心想:“此人修为不在我之下,如此下去非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不可,而且我跟他交手的动静这么大,很快就会吸引来骨煞宗的长老弟子,若是那时再深陷重围,想走就难了。” 老妪不动声色道:“请问阁下是何方高人?” 黑衣人嘶声道:“今晚都是过来偷鸡摸狗的,何必自报姓名。” 老妪闻言心中一松,道:“阁下说的对,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并无恩怨纠葛,这次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就此罢手如何?” 黑衣人显然也有所顾忌,点头道:“可以,三息后一起收手。” 真元比拼要比任何形式的较量都要凶险,老妪与黑衣人这才只是初步交手试探,尚且还能回撤收手,若是拼的再凶狠上一些,就无法自拔不是想收手就能收手的了,双方之间必须要分出个生死。 三息过后,两人果然同时收手,这时地牢外面传来许多人奔走说话的声音,想来是地牢里的动静招惹来骨煞宗弟子注意。 老妪得了解药,有心要走,望着倒在一旁昏厥不醒的李笛,苍老浑浊的眸子中闪过杀意。 “他是我的。”黑衣人适时开口。 老妪看他一眼,迈步朝牢房出口走去,留话道:“你保不住他的,现在让我杀了他对他来说还是一种解脱。” 黑衣人无动于衷。 李笛是被冻醒的,感觉自己躺在一块大冰块上,森森寒气侵袭入体内,似乎连骨髓都被冻僵了。 李笛睁开眼睛,有生以来最为华美壮观的景象顿时映入他眼帘。 无论是头顶还是脚下,或是四周的墙壁,都是由寒冰打造而成,放眼看去除了寒冰以外再看不到别的东西,前方不远处有数百块坚冰高高隆起,仿佛小山包一般,这些冰块都往外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美丽而又神秘。 李笛被这场景震惊到了,随即看到躺在一旁越女剑,她仍陷入昏迷状态,李笛连忙摇她:“师妹,师妹你醒醒!” 越女剑迷迷糊糊醒过来,脸色虚弱苍白,道:“冷,好冷,小笛子,我们这是在哪里?” 李笛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衣衫,披在越女剑身上,环顾四周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在哪里,在牢房里晕过去,醒来后就在这了。” 尽管披了李笛的衣衫,越女剑依然是冷的簌簌发抖,牙齿打颤,李笛见状十分心疼担忧她。 越女剑发了一会儿抖,忽然说:“我们应该是越狱失败了,被骨煞宗的人抓住,这才又把我们关到这里来。” 李笛怒道:“那他们最多只能把我关起来,凭什么连你也一起关!” 顿了顿又问:“师妹,师父知道你今晚来救我的事情吗?” 越女剑有气无力白他一眼:“你要叫我师姐!” 李笛一窒,没想到她这种时候还在意这个。 越女剑接着道:“我今晚瞒着爹出来,他不知道,不过我来救你之前去见过大师兄了,我叫大师兄跟我一起去救你,可大师兄担心你会背上逃名,没有答应,我就只好一个人行动了。” 李笛十分感动,道:“师妹,你对我真好!” 越女剑一瞪眼:“还叫师妹?” “师姐!师姐!” 越女剑这才没有生气,又说:“明天早上要是看不见我的话,大师兄应该就会知道我被骨煞宗关起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等大师兄来救我们。” 越女剑说这番话时,秋水美眸里有欣喜的光芒在闪动,嘴角也不知不觉绽放出笑容,显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很憧憬段子絮来救她的那一刻。 李笛的心情忽然低落下去。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愈发觉得寒冷,越女剑哆嗦道:“小笛子,我们跑步热身吧,否则恐怕等不到大师兄来救我们,我们便已经被冻成冰雕了。” 李笛自然答应她,两人嘴里呼着热气,双手搓擦,迈步跑动开。 跑出几步后,越女剑注意到前方数百块散发幽蓝色光芒的坚冰,不禁赞叹道:“哇!小笛子快看,那边好美啊!” 李笛点头道:“我从来没见过会发光的冰,我们过去看看。” 很快,两人跑到数百块坚冰中间,幽蓝色的光芒将他们淹没,越女剑双眼迷离的看着眼前如梦似幻的美景。 李笛则是痴痴的看着越女剑的侧脸,在他眼中,哪怕是再美的东西也美不过越女剑,特别是当师妹嘴角勾起笑容,显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这副场景,李笛一辈子都看不厌。 一瞬间,李笛仿佛置身天堂一般,全然忘记了自己正身陷入于冰牢之中。 越女剑笑道:“太浪漫了!要是大师兄也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会很喜欢!” 李笛笑容一僵,越女剑又说:“等大师兄把我们救出去后,我要把这里的冰块都撬走带回泰清派去,这样我们和大师兄就能天天看了,小笛子你说好不好?” 李笛讪讪点头:“好,好。” 越女剑一时兴起,跑到一块坚冰面前,展臂抱住,发力想把它拗断,吃劲道:“我现在就先撬一块下来。” 李笛看着她活泼好动的身影,心中默然想着:“李笛啊李笛,你可不要自作多情了,师妹是因为同门情谊才救你的,并不是你所幻想的那样,师妹喜欢的只是大师兄一个人” “啊!小笛子!” 正黯然伤神之时,忽然听到越女剑的尖叫声,李笛猛然一惊抬头看去,见越女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恐神色,苍白的一丝血色都看不到。 “怎么了!师妹你没事吧?”李笛连忙扶起她。 越女剑指着面前散发幽蓝色光芒的冰块,颤声道:“有人,冰块里面有人。” 李笛闻言吓了一跳,感觉浑身毛骨悚然,扶起越女剑后,一步一步走近那冰块,小心翼翼将脑袋贴过去。 一个身穿古旧灰袍的青年,须发皆张,两只眼睛瞪的如同铜铃那般大,死死盯着李笛。 李笛强忍下心中的骇然,努力使自己不显露出害怕的模样,身体微微抖动,回到越女剑身边,轻轻安慰道:“没事,别怕,那人已经死了不知道有多久了。” 越女剑此时镇定了一些,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猜测:“这里的每一个冰块里面,会不会都封着一具尸体?” 李笛隐隐认可越女剑的猜测,又走到另一个冰块面前,脸贴上去看,看到一个裸女横卧其中,皮肤白洁栩栩如生,这具尸体给李笛带来较大的视觉触动,回头对越女剑凝重点点头。 越女剑胆子大了不少,也朝附近一个冰块走去,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当看到冰封在里面的尸体时,仍然难掩脸上的惊恐。 接下来,李笛和越女剑各自观察了一些冰块,每一个冰块里都发现有尸体,这些尸体死状不一,有的神色安详,有的恐慌挣扎,有的下跪磕头。尸体的年纪也全不一样,老少妇孺皆有。 “小笛子,你快过来看看,这人我好像认识!”越女剑忽然叫喊道。 从这些冰块里看到认识的人,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李笛走到越女剑身旁,朝她面前的冰块看去,里面封着的是一位中年男人,长相很阳刚,方方正正的一张国字脸,下巴处蓄有一把胡须。 李笛心头震动,认出了这男人,但不敢确定。 越女剑道:“这人好像是梁宇师叔,梁宇师叔是一名散修,素来喜欢结交仙海上的英雄豪杰,他每年都会来泰清派拜访爹,还给我们每人都准备了礼物,但从三年前起,梁宇师叔就再没来过拜访了,仙海上也失去了他的消息,爹曾经多次托人打探他的踪迹,却总是没有结果。” “没想到,梁宇师叔竟然不闷不响死在了这里!是骨煞宗弟子杀了他吗?” 说到后面,越女剑又惊又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32:默写 在越女剑小女孩一般单纯的世界观里,能被她父亲引以为知己好友的长辈叔叔,肯定是一个好人,更何况梁宇从前待越女剑十分和蔼亲善,总会给她送来稀奇玩意当作礼物。 此时在冰块中发现梁宇师叔的遗体,越女剑自然惊怒不已! 李笛的神情起先是不可思议的,随即转变为凝重,他本以为他是被骨煞宗弟子转移牢房关押在此,现在却觉得事情似乎并非这样,他曾听越启德说过,梁宇师叔虽是一名散修,但为人仗义豪爽,在仙海上闯出偌大一片好名声。 而就是梁宇师叔这样的英雄豪杰,怎么可能会被杀死在骨煞宗牢房里?就连尸体都被冻封在寒冰中,不得安葬。 其中的缘由详情,堪称细思极恐,李笛甚至从中嗅出了阴谋的味道,心里隐隐恐惧发毛。 越女剑倒没想太多,她只是痛恨愤怒,道:“等大师兄把我们救出去后,我一定要把梁宇师叔的事情告诉爹,必须要骨煞宗给出交代,给梁宇师叔偿命!” “哒,哒,哒。” 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忽然从后方传来,随即听见一道声音讥笑道:“别说是你大师兄了,就算是越启德本人,也万万不能将你们救出去。” 这声音落入耳中,异常干涩嘶哑,似乎那说话的人在刻意压抑嗓子。 李笛瞪大眼睛,身体发颤,不知是冷的还是被吓的,一点一点扭转脖子,回首看去,见一位浑身笼罩在黑袍里的神秘人踏冰而来。 越女剑也看到了他,怒声质问道:“你是何人?梁宇师叔就是被你杀害的么!” 李笛唯恐师妹被神秘人伤害,忙拉住越女剑,抢先一步挡在她面前,对神秘人谨慎道:“是前辈将我们带到这里的么,我们与前辈素不相识,不知前辈意欲何为?” 若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李笛跟这神秘人说话的口吻绝不会这么客气,定然要为梁宇师叔的死因好好质问个明白,但此时越女剑也在这里,李笛第一要做的是保护好师妹。 神秘人嘶嘶轻笑,道:“还是你小子说话识相,我先给你说明一下情况罢。” “你现在所处的这片寒冰之地,是骨煞宗极其隐蔽的洞天福地,全宗上下包括煞无极在内,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里,外面布置了好几座阵法,所以我才说,就算是越启德也不能救出你们,他就连找都找不到这里来。” “那些冰块里所隐藏的秘密,你们也都知道了,曾经一共有三百二十七个人死在这里,你们先前嘴里的梁宇只是其中一个而已,甚至比梁宇名头再大十倍的人也被冰葬于此,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我都不会放他们活着离开,从无例外。” 李笛心头一凛,不禁暗想:“这狗贼若是要杀我和师妹,就不会跟我讲这么多话了,必定另有图谋。” 果然,神秘人转折道:“之所以没有过例外,是因为我没有给过别人机会,但我这次愿意给你们机会,能不能破我的例全看你们怎么做听不听话了。” 嘶哑的声音中,带着猫戏耗子般的奚落,越女剑虽然年纪轻轻,但性子与李笛相似,同是刚烈之辈,怎会听从别人胁逼?当即双脚一蹬高高跃起,从李笛身后跳出来,迎面就朝神秘人打出一记泰山落殇掌,喝道:“谁要你给机会了,看掌!” 越女剑突然出手,李笛来不及阻止她,却见神秘人定定站着无动于衷,直到越女剑的手掌快要拍落到他头顶时,神秘人才不屑冷笑道:“不知死活。” 身形微微晃动,神秘人便错过了越女剑的掌攻,同时左手中指神出鬼没般的抵在越女剑小腹上,发力一送,越女剑便痛叫一声摔在地上,痛苦的缩成一团,嘴中呕出鲜血。 “师妹!” 李笛魂都给吓飞了,情急之中竟是踏出脑海里记载的崭新融合出的那道雷霆轨迹的公式,身化电光“嗖”的闪过,眨眼间就来到越女剑面前,神秘人目睹这一幕后,笼罩在黑袍下面的身体不明显的震颤了一下。 李笛伸手抱住越女剑,看着她嘴角触目惊心的殷红血迹,心如刀割一般,怒目瞪向神秘人。 越女剑目光黯淡,虚弱道:“小小笛子,我们运气不好,这次遇到了一个厉害的坏人,本来约好了以后要带你行走仙海,把大师兄曾经走过的足迹再踏一遍怕是,没有那个以后了” 说完后,越女剑慢慢合上了眼睛。 李笛大为骇然,以为她就此香消玉殒了,泪流满面哭喊道:“师妹你醒醒,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 神秘人伫立在一旁,默不作声看李笛哭嚎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她没有死,只是中了我的幻阴指,经脉被寒气堵塞住,内伤加剧,一时窒息昏厥而已,不过若是没能及时得到救治,便是早一天死和晚一天死的区别了。” 李笛呆了呆,随即向他求助道:“我求你,救救我师妹,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神秘人“嘿”的一声笑:“既然这句话从你口中说出来,那事情就变的简单多了。” “我要你给我默写一段仙决,白天时你在掌座殿里所施展的身法的仙决。” 说罢神秘人袖子一扬,笔墨纸张便摆在李笛面前,分析利弊道:“你若是不愿默写仙决,你与你师妹难逃一死不必我多说了,可你若是默写完仙决,你自己固然是一死,但我会治好你师妹的内伤,并将她放回到越启德身边,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你做选择罢。” 李笛毫不犹豫抓起毛笔,手腕颤抖着在纸张上写起字。 要知道,目前天底下闻名于世的仙法秘籍,都是由天地造化孕育而成的,比如泰清派的泰山冥王功,由山岳所铸,始终山的天衍推算法经,由雷霆凝化,烟花谷的烟火里的尘埃,则是在火山口诞生出的剑经 凡人,若非成仙,便不可能撰写出仙法,仙法全是天道创造出来的,天道之下,皆是蝼蚁。 受冥冥中天道的影响,仙法不准被临摹,也不准口述,总之任何复制仙法原本的行为,都会遭到天道排斥,天道只认可原本存在的合法性,这是修仙的基本常识。 若是有人强行要复制仙法摹本,最终的下场便是被天道诅咒,招惹来天谴死于非命,所以仙法原本对修仙门派的重要性可见一斑,也难怪望龍长老c煞无极等人白天时会那般仇恨盗走他们宗门仙法的茶花语了。 李笛拿着毛笔,要在纸上写下脑海中记载的雷霆公式,但笔尖刚刚接触到白纸上时,李笛便浑身募然一震,感觉自己跟冥冥中的某物牵扯上因果,一双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眼睛,就在李笛背后直勾勾盯着他,隔着天与地之间的距离。 尽管周围的空气寒冷刺骨,但在这短短一霎那的时间里,李笛如同进了一遭汗蒸房一般,浑身上下汗水津津! 李笛心知,他要默写仙法的行为已经招惹来天道的窥探了,若继续强行默写下去,他将跟以往记载的许多先例一样,最终纵使百分之一侥幸能默出摹本,但他却会因天谴而死于非命。 虽然已经知道了下场,但李笛丝毫没有掷笔不写的想法,以命换命,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拯救越女剑的方式,为此李笛不惜将生死置之度外。 “况且,师妹是为了要救我才会变成这样的,全是被我拖累,师妹若是能好好活下来,我怎样都心甘情愿!”李笛心中想着。 执笔的手在发抖,本来只是轻轻的抖,过了片刻变的像是抽疯一样,大幅度晃动起来,淋漓墨水在白纸上撒的斑斑点点。 明明萌生死志决心已下,却因为手抖而写不出哪怕完整的一道笔画,这让李笛满脸怔然,他心里很清楚,手抖的原因决不是因为他情绪很紧张,虽然他此刻的情绪确实很紧张。 这是天道抗拒摹本行为的一种方式,每当有人要手写或是口述仙法时,不可避免会出现手不能写口不能说的情况。 神秘人淡淡道:“你若是不能给我默出身法仙决,我也就没有救你师妹的理由了。” 这番话落在李笛耳中,无疑起到了极大的激励作用,李笛泪水与汗水混杂的脸上满是坚定神色,目光更是决绝的可怕! 师妹!师妹!师妹! 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拼上我的一切说出这句话。 小时候的一幕幕场景,在脑海中飞快闪掠而过,两个稚童手牵手走在山间小道上,在湖水中嬉戏捕鱼,坐在树顶上看日升日落云卷云舒,一起抱着大风筝呜哇乱叫跳下万丈深渊 李笛闭眼,再睁眼,片段式的记忆已在头脑里过了一遍。 长长呼出一口气,握笔的手抖的不是那么剧烈了,仿佛癫痫发病结束,从癫狂趋于平静。 李笛的手,前所未有的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33:往昔 一笔一画,李笛书写的异常专注缓慢,在与那股冥冥中不准他写字的力量对抗。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大概有半个时辰那么久吧,李笛只写出寥寥八个字,字体极丑,歪歪扭扭,所幸勉强还能辨认出是什么字。 李笛脸色苍白的吓人,全无丁点血色,仿佛他已经将自己的生命精力转注到那八个丑陋的字体中一般。 第九个字的偏旁部首刚刚写完一半,李笛突然觉得心脉一抽,剧烈的疼痛感顿时将他包围,李笛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的笔也掉了,费力去捡。 “今天写这些字够了,明天再接着写。”神秘人收起那张李笛写有八个半字的纸,淡淡说道。 李笛虚弱道:“好,我一定给你把仙决完整默写出来,你先救醒我的师妹。” 神秘人扔出两枚黑色药丸,道:“我什么时候治好你师妹,取决于你什么时候默完那段仙决,你别指望我会一次性治愈她,这是提升血气的大补丹药,你给你师妹服下一枚,能有效遏制她的内伤,连续服用半年她也就不治而愈了。” “另一枚你自己服下,默写仙决损伤了你部分寿元血气,若是没有得到恢复补充的话,撑不到明天你就会暴毙。” 说罢,神秘人转身离去,渐渐隐没在黑暗深处。 李笛忙将丹药塞入越女剑口中,让她慢慢含化,细心观察了一会儿,见越女剑没有异常反应,又探了探她的脉搏,感应到她生命体征稳定,这才放下心来,自己吞下另一枚丹药。 果然是大补丹药,丹药一入口,就像是一条火线顺着喉咙蔓延而下,一直烧到丹田,暖融融的热流散发开,李笛淡如金纸的面容重新浮现起血色,四肢也有力了些,精神旺盛,不再像先前那般虚弱。 此后一段日子,那神秘人每天都会来到冰牢,督促李笛为他默写仙诀,而李笛为了师妹能快快好起来,拼命勉强自己默出更多文字,每次都要逼的自己狂喷鲜血再也握不住笔,才肯罢手,渐渐的,从一天只能写八个半字,涨到后面一天能写十四五字。 李笛每默完一阶段的文字,神秘人便总会给他两枚大补丹药,李笛正是凭借这大补丹药才能支撑下来,每次服下丹药后都能一扫疲劳虚弱,血气滚滚旺盛,变的不惧怕寒冷,也不用饮食吃饭。 李笛心知,他这旺盛的血气是假的,是他以透支生命换来的假象,默写仙法这是在与天道作对,李笛不可能对抗的过天谴,他目前只希望他能死在越女剑痊愈之前。 由于身处在冰牢当中,李笛没有时间观念,只能以神秘人的出现次数做参照,神秘人每出现一次,李笛便在冰块上刻下一道划痕,代表一天过去。 不知不觉中,李笛和越女剑被困在冰牢已有十天之久,就像神秘人说的那样,十天里果然没有任何来救他和越女剑,李笛对自己已经不抱生还的希望了,但最令他难过的是,十天来越女剑只是断断续续的苏醒过来几次,意识模糊,嘴里说的也都是胡话,李笛心疼的不得了,旁边四周又到处都是寒冰,李笛怕她被冻坏,便不把她放在地上,十天来总是将她横抱在怀里,用体温给她取暖。 这天,越女剑又一次短暂苏醒过来,模模糊糊的说着胡话: “爹答应过我,等我十八岁了就准许我下山游历,我可喜欢山下的世界了,大师兄历练回来告诉我,外面有繁华城镇,有大街小巷,有胭脂红花” “小笛子,你好勇敢,也好狡猾,竟然敢偷偷溜下山,但你为什么不带上我,你明知道我也十分想出去的” “爹说,大师兄现在在仙海上已经闯下一片名声了,有好多人敬佩他,我虽然不明白大师兄在仙海上究竟做过了什么,但我也非常敬佩他,大师兄在我眼中,就是英雄般的存在,我好想以后跟他一起行走四方啊,我们游山玩水仗剑天涯,看世界上最美的风景,杀世界上最坏的坏人” “小笛子我相信你,你绝对不会跟妖女勾结,你是无辜的,他们要把你关起来,我却偏偏要救你出来” 尽管这些天里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越女剑说这些胡话,此刻又一次听到,还是令李笛心痛的如同刀绞一般,紧紧抱住师妹,泪水呜咽。 “我好没用!看着师妹受伤痛苦,我却半点都帮不了她,这样无能为力废物的我,到底有什么资格喜欢师妹!” 李笛万分痛恨道,一拳狠狠砸在冰块上,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为自己的弱小而感到悲哀。 “我豁出去拼了,一定要在两天内将剩下的四百多个字全都默写出来!这也是我唯一能为师妹做的事情了。”李笛毅然决然道。 “你若是想要你师妹活久一点的话,就放弃这个愚蠢的打算吧。”这时,一道苍老至极的声音忽然在冰牢里回荡,传进李笛耳中。 李笛起先一惊,以为是神秘人来了,但转念一想,又辨认出神秘人的声音不是这样的,他心下茫然转头四顾,见周围跟往常一样,被幽蓝色的光芒所笼罩,四下朦朦胧胧,没看到半个人影。 李笛朗声问:“是谁在说话?刚才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片刻的寂静后,又听那苍老的声音悠悠道:“你越迟默写出仙法,你和你师妹便能多活一刻,越早默写出来只是死的越快而已。” 李笛兀自不信,生气道:“他答应我了,只要我给他默写出仙法,他便会救活并放走师妹,这是他的原话,像他那样的高手又怎么会言而无信,你不要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呵呵呵呵。”苍老的声音惨兮兮笑着。 “高手就一定是英雄么?高手就一定说话算话么?多么单纯没有见过世面的孩子啊,他煞无极心狠手辣起来,就连弑师灭祖都不在话下,欺骗你一个天真的小孩又能算什么?” 李笛大惊:“你说什么!煞无极?那个人居然是骨煞宗的掌座煞无极?不可能!” 李笛十分难以置信,这些天里他猜测那神秘人会是骨煞宗一个位高权重的长老,却从来没往煞无极身上联想过,根本想都不敢想,那天在掌座殿里,李笛曾见过煞无极,也听过他的声音,跟神秘人半分相似之处都没有。 苍老的声音哼道:“你懂的什么,我当年被煞无极暗害,在这里半生不死过了三十多年,早已对他恨之入骨,还会骗你不成!” 李笛颤声道:“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呵呵呵,若是在四十年前,普天之下你随便找一个人问问,都能从他嘴里得到我的名字,但你现在问我,我也不知道该跟你说我是谁了,呵呵呵” 那声音边说边笑,极为惨兮凄厉,如同夜枭的啼哭一般,李笛让他吓的浑身寒毛倒竖,莫名恐惧起来。 大概是太久没跟人说话了,那声音时哭时笑,癫狂了好一会儿。 “若是让那些人知道,当年名动四海的玉面冰龙煞季行,如今却是这样不人不鬼的苟且偷生着,必是会被他们笑掉大牙吧!会不会有人可怜我呢?我怎么可能稀罕别人的可怜!我就是我!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全是我自己活该,是我自己作弄自己!是我自己把自己害的终生不幸!是我自己害了师父和师姐!” “那时候我明明掌握了煞无极这奸人与邪魔歪道勾结c残杀无辜修炼魔功的证据,我却顾及同门情谊,私下劝他及时醒悟,那奸人见我都知道他的那些勾当后,竟欲杀我灭口,最终不敌我反被我打奄奄一息,我本想废去他一身修为,让他从今往后像平民百姓那样平凡活着,可煞无极涕泪交加乞求我原谅他,我的师弟,与我一同携手长大修行的师弟,他便跪在地上哭天抢地,满是诚恳的求我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既然他都这么做了,我还怎么可能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所以我活该啊,所以是我咎由自取啊。” “我心生恻隐放过了他,与他约法三章,他向我发誓往后一定洗心革面,绝不与魔道中人打交道,往后的几年里,他倒是真的安份下来,还去仙海上行侠仗义闯下赫赫威名,每个人提及他都会竖起大拇指赞一句真豪杰,我当时居然还十分欣慰,为他而感到高兴,呵呵呵!” “再过了四年,我从师父手中接过骨煞宗掌座之位,迎娶师姐的婚礼与继任大典同一日举办,众多门派仙宗全来为我恭祝贺喜,师姐身披婚纱何其娇艳,那是我一生中最快意的时刻了” “而就在宾客满座,气氛最为高涨的时候,隐藏在人群中的大批奸邪魔人乍起发难,大举残杀各宗派门下的弟子,酒菜中不知何时也被人下了悲筋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34:灵戒 苍老的声音半疯半癫,向李笛讲诉了过往的一段辛秘。 “邪魔外道一边杀戮各派门人,一边高声向我道谢恭喜,说:‘季行兄弟部署周密,今天果然按计划将名门正派的高手统统云集于此,并顺利给他们下了悲筋酥,哈哈哈哈,大事可成,大事可成啊!等将这些侠义人士围剿杀尽后,我们必定按照先前约好的,从此以后尊季行兄弟为王,奉你为仙海第一高手!’” “其余门派的掌座长老听了邪魔外道的这番话后,都神色大变,质问我为何如此丧尽天良筹划阴谋,这没有的事情我自然是一口否认,怒骂他们血口喷人。” “邪魔外道却又说:‘季行兄弟,事已至此你不必再伪装遮掩了,看,这不就是你之前跟我们来往的书信么你在信中说,你会在你继任大典的时候召集大夏国所有名门正派的高层人物,当日你安排我们装作宾客混入骨煞宗里,待你在酒菜中下的悲筋酥药效发挥后,我们便掀桌而起大杀四方!’ ‘计划现已进行的这般顺利,季行兄弟还请放心,不出半个时辰我们一定将在座的所有人都给杀光,决计不放过一个活口,让你称心如意千秋万载一统仙海!’” “许多门派听了邪魔外道的这番话,又见他们拿出所谓的书信,竟然真的信以为真了,以为今天我联合邪魔外道要将他们覆灭于此,对我破口大骂,而当时情况紧急,到处都有邪魔外道作乱杀人,我百口莫辩,想来那时也只有师姐和师父才相信我是清白的了。” “怒火攻心之下,我拔刀上前斩杀邪魔外道,要以实际行动来为自己证明,我虽然中了悲筋酥修为大降,但几次冲锋也杀了好多魔人,怎知那些邪魔外道又惊慌大喊:‘不好了,季行兄弟竟是违背了约定,他不仅要杀名门正派的人物,还要把我们也一起杀了,他想一个人独霸仙海!既然季行兄弟你不义在前,我们也不能束手待毙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大家杀啊!’” “我被他们信口污蔑,心中怒火熊熊,愤怒的失去理智了,身陷邪魔外道的围攻中大杀四方,全身上下伤痕累累鲜血淋漓,我当时心想,这群贼人如此抹黑我,我今天就算是战死于此也定要将他们统统杀光了。” “那天的战斗十分惨烈,由于酒菜中被下了悲筋酥,导致各派弟子修为大降,被邪魔外道残杀了许多人,甚至不乏有掌座长老之辈陨落,死伤极其惨重,我犹记得那日骨煞宗处处洒满了鲜血,尸横遍地。” “付出惨重代价后,最终将邪魔外道击溃,他们的贼首伤在我手下,仓皇逃遁,我一路追杀出去,在骨煞宗山脚下堵住他,又一次跟他展开搏杀,眼看就要将那贼首斩于刀下时,忽然冒出另一个奸人偷袭我,那奸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曾经放他一马并以为他已经改邪归正的好师弟,煞无极!” 苍老的声音,癫狂中又满含愤恨杀意,李笛不敢插嘴打断他,只能又惊又怕的听他将故事讲下去。 “我跟他修习的同一门仙法,因此煞无极的偷袭轻而易举就破了我的命门,随即和那魔道贼首联手将我的手筋脚筋挑断,废去我的丹田,将我关进这不见天日的冰牢中。” “我生平遭此大难,被同门师弟暗算的生不如死,本想自尽心脉就此了断罢了,那奸人却笑嘻嘻的跟我说:‘师兄,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你若是没看到师父与师姐最后的下场,那真是太可惜了。’” “煞无极能以这般丧心病狂的手段来对待我,我生怕师父和师姐会比我更不幸,便迟迟不敢死,在这冰牢中苟延残喘活了下来。” 听他说到这,李笛神情动容,对他的遭遇非常同情。 “三天后,煞无极兴高采烈的来看我,对我说:‘师兄你知道么,外界那些名门正派的人都以为你那日跟随魔道中人一起逃了,他们绝对猜不到,你竟然被我弄成一个废人关在这里,哈哈哈哈!还有,我放在你房间的那些与魔道往来的书信,已经让人给搜出来了,再加这几天我让魔道的人到处宣传你与他们之间的勾搭,人证物证一应俱全,你已经被坐实与邪魔勾染,哈哈哈哈!我真是一个天才,竟然能把仙海第一豪杰算计的身败名裂不生不死!’” “再两天后,煞无极拿着一张通缉令又找过来了,对我说:‘师兄你看,这是各大门派对你发出的通缉令,上面的人是不是画的很像?那日各大门派遭你暗算,被邪魔外道杀的死伤惨重,自然对你恨之入骨了,他们昨天联合起来要师父将你交出来,可你是在我这里又不是在师父那里,师父又怎么交得出来?’” “‘现在骨煞宗每个弟子谈及你,都是深以为耻唾骂不止,唯独师姐还那么的相信你,整日整夜的为你流泪,原本美丽的人儿一天比一天憔悴了,嘿嘿,那天师姐穿上婚纱的样子可是真的惊艳到我了,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抹倩影,我肯定是忘记不了的,因为接下来师姐可是要嫁给我了啊,哈哈哈!师兄那日还未来得及与师姐洞房,想来必是你福薄,无缘师姐的娇美,师姐最终得是落到我手里!’” “再半个月后,煞无极又来到冰牢中,愤恨道:‘偏心眼!师父真是偏心眼,明明师兄你与魔道勾结残杀正派的证据已经那么明显了,师父却还是不肯撤掉你的掌座之位,对外仍然宣称你是骨煞宗的掌座,我今天联合了一众长老去向师父逼宫,要他将掌座之为转传与我,可师父居然痛心疾首的对我说;‘无极,就连你也不相信你师兄么?你与季行都是我一手带大的,知子莫若父,季行心性慈悲侠肝义胆,决计不会做那丧尽天良的事情!’’” “‘我心里在想,师父啊师父,我当然知道相信师兄不会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了,因为这一切都是我亲手陷害师兄的,你若是执意不肯把掌座之位传给我,我便很快就会告诉你这一真相了。’” “煞无极那次离去后,我感到了恐惧不安,我猜他终于是要对师父出手了,果然,就在第二天晚上,那奸人把重伤至奄奄一息的师父扔到冰牢里来,想来师父也必是被他用阴谋手段所暗害了,随即我与师父相认,师父不敢相信我会变成这样被关在这里,抱着我恸声大哭血泪滚滚,煞无极在一旁冷眼旁观时不时嘲笑两句,威胁师父若是不交出冰封三千里的后半段的仙法,他就将师姐依法炮制抓来这里。” “冰封三千里当年在绝域冰原中诞生而出,后被开派祖师流白真君所发现,并一手创立骨煞宗,并立下规矩,冰封三千里的前半段仙法能传与长老甚至是弟子研习,但后半段仙法则只有掌座才可以研习,后半段仙法才是冰封三千里中最精华强大的那部分,煞无极这奸人也是因此才那么想得到,流白祖师当年将仙法一拆两半,把后半段仙法祭炼成灵戒,当作掌座信物世世代代相传下去。” “那天我本应该在继任大典上从师父手中接过掌座灵戒,但被魔道袭杀给搅和了,直到最终不生不死关在这里,也没碰过掌座灵戒一下,那日我失踪后,师父便一直将灵戒藏在某处地方,煞无极寻破脑袋也找不到,最终铤而走险暗害师父,将师父也给关到冰牢来。” “看清煞无极人面兽心的真面目后,师父悲愤欲绝,拼死一击欲跟煞无极同归于尽,却因伤重落败半招,被煞无极一掌打的粉身碎骨血沫横飞,我红着眼睛嘶吼,要煞无极把我也一同杀了算了,煞无极却冷冷说:‘师兄,你见了师父的下场,却还没看见师姐的下场,我不舍得这么快杀死你。’” “煞无极那次离去后,我爬到师父的碎尸旁,叼起师父左手断掉的无名指,煞无极费尽心思想得到的掌座灵戒,其实就是师父左手的无名指,流白祖师当年祭炼仙法的时候,由于仙法本身材质特殊,导致灵戒炼成后能融入人的肌肤骨肉当中,要向让它显化出灵戒模样也只需一念意动而已,这个秘密是师父曾在一次私谈中告诉我的,也只有骨煞宗历代的掌座才能知道这个秘密。” “我阴差阳错在那种情况下得到掌座灵戒,将它融入到我的骨肉当中,同时悄悄研习冰封三千里的后半段仙法,后半段仙法果然是冰封三千里最精髓强大的一部分,我只研习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便能以冰雪为肌肉筋骨,重塑被煞无极废掉的丹田,被挑掉的手筋和脚筋也慢慢生长出来,眼看再有不到一个月,我便能恢复修为甚至更上一层楼,到那时就算有三个煞无极也不是我的对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35:暴行 “可仅仅十天后,那畜生又来了,他给我送上一张请帖,说:‘师兄你一定想不到,师姐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这是我与她的婚宴帖,婚期将在三天后举行,但我不像师兄上次成婚一样,广邀天下英雄豪杰大张旗鼓,原因一是我没有师兄当初那么大的面子,二是我害怕在我的婚礼上也会出现邪魔外道袭杀,哈哈哈!’” “‘还有一件事也要告诉师兄,师父在三天前离奇失踪,骨煞宗上下人心惶惶群龙无首,众长老弟子强烈要求我上任掌座之位执掌大局,我其实是很不愿意的,但架不住他们情真意切的恳求,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答应,唉,这时候要是有师兄为我分担一下忧愁就好了’” 苍老的声音闷声道:“煞无极那天说的话进入我耳中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他能不能担任掌座之位我是不在乎的,因为我只要再有二十天的时间休息静养,便能凭借灵戒中冰封三千里的后半段仙法重塑经脉丹田,恢复修为,那时轻而易举就能手刃他,但师姐怎么可能会答应嫁给这丧心病狂的畜生!?倘若我一生挚爱的师姐千真万确真的嫁与了这畜生,就算我重复修为杀尽天下邪魔外道,又有何意义?” “那时,我心脏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疼,我破口咒骂道:‘放屁!你是在放屁!哪怕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师姐也绝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那畜生哈哈笑道:‘若是师姐知道我所做过的这些事情,她自然不会答应我的求婚,但问题是师姐不知道,我在她眼中,是一个勇敢c正派c临危受命c爱她爱到骨子里的师弟啊!’” “‘昨天晚上,我将饭菜端到师姐闺房里,师姐伤心的人比黄花瘦,对我说:‘师弟,如今师兄和爹都失去了下落,各大门派又一直逼迫我们给他们交代,骨煞宗风雨飘摇眼看就要土崩瓦解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难过’’” “‘我轻轻搂住师姐,师姐便靠在我肩上呜呜哭泣,阵阵幽香从师姐身上钻到我鼻尖里,这我可是我从未享受过并曾经一直嫉妒师兄你的待遇啊!我快意极了,安慰师姐说:‘师姐不要担心,万事都有我在,我会一直呆在你身边的,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会为你一力背负!’’” “‘其实这句话我说的是真心真意的,如果,如果最开始的时候,师姐爱上的是我,而不是师兄你的话,我又怎么会自甘堕落与魔为伍?对当时的我来说,只要得到师姐一人的青睐,人世间的其余事物我便再无追求了,可师姐那时爱上的人偏偏是你,你与师姐两情相悦青梅竹马,如同神仙眷侣一般,每每我跟你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插不进你们的话题,比起空气都还要没有存在感。’” “‘师兄,你可知道,我那时候有多么嫉妒仇恨你吗!后来我绝望放弃了,心知你与师姐总有一天会结成眷侣,我是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又细想了想,师姐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你呢,论才华c人品c长相我一点都不比你差!你只不过是修为比我强大早早就在仙海上打出一片名声罢了!若是有一天我修为强过了你,师姐是否就会转而对我倾心?于是,怀抱着这一想法,我去找邪魔外道,想从他们那里学来强大魔功击败你!我知道,若只是修行本门功法的话,我一辈子都没有打败师兄你的机会。’” 听到这里时,李笛内心深处竟是受到了触动,感觉那时的煞无极,跟现在的自己十分相像,同样的对(师姐)师妹爱而不得,同样有一个不可击败的情敌师兄横亘在前路 “不过,若是日后师妹真与大师兄成婚,并且我也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我一定是在流泪祝福师妹吧。”李笛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想着,手中情不自禁将越女剑拥的更紧一些,忽然觉得就在这冰牢里一辈子与越女剑在一起也是很好。 苍老的声音说:“煞无极那畜生跟我说:‘我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地步,也不能说完全是因为师姐,但师姐起码占了一半的因素,我曾杀过最多人的一次,是将一整座村寨屠杀一空,吞噬数百村民的精血修行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杀死师兄你,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师兄你的憎恨已经成为我的心魔执念。’” “‘那日我暗中修行魔功被你撞破,本以为完蛋死定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与你拼命,最终果然不敌你败在你手下,听你说要将我修为废掉逐出骨煞宗时,我害怕了,我宁愿一刀干脆利落的死在你手里,也不要当一个废人,所以我向你磕头求饶,出乎我意料的是,你一时心软竟然真的放过了我。’” “‘我当时心里就在想,这是我最后一次输在师兄你的手里了,下一次我一定赢你,而且还要将你赢的彻彻底底,让你一败涂地再无任何翻盘的机会!五年了,这五年来我一直在隐忍,表面上对你低三下四恭恭敬敬,也再不敢主动去找师姐说话,我凭着去仙海上闯荡的借口,一边替天行道行侠仗义,一边暗中与邪魔外道重新取得联络,培养我自己的人脉势力,就想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你致命一击!’” “‘最终我总算达到了目的,师兄你现在经脉丹田一应俱废,乃是我的阶下囚,而我却高高在上,再有三天就将迎娶师姐,哈哈哈哈,师兄,你这次可是完完全全的输在我手中了!’” “那畜生对我说完这些炫耀的话后,即便就走了,我心乱如麻,一直在想他是不是骗我,可他事到如今还有必要骗我么?莫非师姐三天后真要与他成婚不成!为什么这么突然,为什么不再晚一点,二十天,我只需要二十天就能恢复修为卷土重来啊!” “那三天里,我思绪杂乱三心二意,使得重塑丹田经脉的过程缓慢了许多,甚至怀疑师姐对我的感情是不是那么虚假不堪,否则我只是失踪了半年不到,为何她这么快就要另嫁他人?而且嫁的还是她一看就能想起我的男人。” “第四天早上,畜生又来了,他穿着一身鲜艳大红的新郎袍来的,看到他的装束时,我立即便心丧若死一般,我曾经也穿过那样的一身衣服。煞无极把一件沾染血迹的被单送到我面前,说;‘师兄你看看,你闻闻,这是师姐昨晚的落红啊,哈哈哈!’” “‘昨晚是我有生以来最为春风得意的时刻,师姐向我奉献了她的所有温柔爱情,唯一的遗憾是师兄你当时不在场,让我少了最大一部分的乐趣,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给你口述昨晚的经历,一字一句,每一个场景,每一个动作,每一个体位,每一句求饶,每一声娇喘,我保证半点不漏的给你讲诉还原。’” “看着被单上那抹刺目晃眼的落红,我浑浑噩噩行尸走肉,又听那畜生在我面前说:‘昨晚进入洞房后,师姐先是主动摘下头纱,脸蛋红润,娇羞怯弱的对我说;‘师弟,我们事先说好的,这次的婚礼只是做个样子,不能算数,等到爹和师兄回来后’’” “‘我恶狠狠打断师姐:‘我们事先说好了什么?我全忘了,我现在只知道师姐是我的妻子,是我一个人的妻子!’’” “‘师姐恐惧的看着我,大概是被我突然展现出来的凶恶模样吓到了,说:‘师弟,你,你在说什么,我没明白,我们明明说好的’’” “‘我再也按捺不住,扑过去将师姐压在床上’” (此处省略一亿万个字) 对李笛来说,这是一次十分奇妙的体验,那苍老的声音竟一字一句,抑扬顿挫的向李笛转述了那晚的全过程,当真是细致到了每一个动作喘息,令李笛宛如身临其境一般,面红耳赤,也起了那尴尬至极的生理反应,而且还是在怀抱越女剑的情况下,不可避免心猿意马。 李笛心想:“这人疯了!就算煞无极那日真的细致入微的跟他讲了强暴过程,他又为何要同样细致入微的跟我讲呢?而且被强暴的那人还是他挚爱的师姐,疯了疯了,疯大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36:合作 不过想想也挺正常的,不管是谁被关在这冰牢中长达三十多年,绝对会神志失常疯疯癫癫。 那晚的强暴过程,细节之处听起来不禁令人血脉贲张,那师姐先是百般反抗抵死不从,后来怎奈何煞无极加在酒中的药水起了作用,渐渐意乱情迷,屈服于煞无极,甚至主动迎合缠绵悱恻。 李笛听的深感羞耻,几次想让那苍老的声音住口,却又怕触怒他会惹来什么后果,只能捂住耳朵耳不闻为静。 苍老的声音煞季行说:“那畜生向我讲完那晚的经过后,一阵得意大笑,笑几声便笑不下去了,狐疑问我:‘师兄,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事先究竟跟师姐约好了什么,使她心甘情愿跟我假成婚吗?’” “我表情麻木不理他,那畜生又说:‘看来师兄一点都不关心我是如何诱婚师姐的了,不过这也确实并不重要,反正最终假戏真做生米煮成熟饭,一日夫妻百日恩,师姐慢慢的总会真正爱上我的,更何况我还有许多手段没有施展’” “我忽然开口打断他,说:‘你不是一直想要掌座灵戒么?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灵戒在哪里。’” “那畜生起先一怔,然后笑道:‘师兄莫要耍我,你就算真的知道灵戒下落,也决计不可能告诉我,此刻诱骗我把耳朵凑过去干什么?难道是知道我糟蹋了师姐之后愤恨难当,要向我吐一口唾沫泄恨?毕竟现在沦为废人的你,除了吐我一口唾沫之外什么都做不了,也罢,我抢你掌座之位,害你身败名裂,又夺了师姐,让你吐一口唾沫也是应该的,你吐吧。’” “说着,那畜生将脑袋伸过来,我压抑不堪的仇恨霎那间爆发了,将得到掌座灵戒半个月来,所静养积累下来的真元一股脑狠狠朝他撞上去!那畜生头碰头被我撞的血流满面鲜血淋漓,倘若是再半个月后让我这样撞上一下,非把他撞的脑浆迸溅不可!” “那畜生突遭重创惊骇欲绝,对我说:‘不可能!我那天明明把你的手筋脚筋挑断,还废了你的丹田,你不可能伤的到我!’” “我的筋脉和丹田那时才重塑到一半,不顾一切的用半废的身躯搏杀那畜生,他因为恐惧起先只能堪堪招架,几十招后恍然大悟道:‘一定是师父将冰封三千里的后半段仙法传给了你,否则你不可能在丹田被废的情况下还能凝炼起真元,师兄,你好可怕!我原本想留着你的性命当余生知己,但现在却是不敢留你了,你让我看不透,我今天一定要除了你永绝后患!’” “那日一战自是惨烈,我凭借半废之躯不是那畜生的对手,被他震断全身骨骼经脉,双手双脚都被他斩落,胸腔位置更是被他轰出一道巨大的血窟窿,本来这种伤势我是必死无疑的,可那畜生仍然不放心,又施展冰封三千里中的冰爆送葬杀我两次,呵呵呵呵。” 煞季行古怪笑着:“可笑之处就在于此,那畜生若是随便换一种方式杀我,比如一刀斩下我的头颅,我也早就死透了,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偏偏用冰封三千里来杀我!” “研习了冰封三千里的后半段仙法后,对于冰封三千里的领悟我远远超过那畜生,我甚至都能以寒冰为骨重塑经脉,对于我来说,冰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昔年留白祖师将冰封三千里研习至大乘时,振臂一呼便能引来席卷一个国家的大雪,每一片雪花都是她的一缕分身,我虽然达不到流白祖师那种程度,但控冰之术也比煞无极高明了太多。” “那畜生自以为将我冻杀在寒冰中,实际上我借助他的极寒之力反将我自己的生机冰封住,造成一种无限接近死亡的假死状态,这一假死,就是三十多年” “起初几日,那畜生每隔一段便会来到冰牢里,对着我的尸体喃喃自语说着一些胡说,我对他恨意滔天自是假死不做动弹,苟且偷生活着,只希望能看到他伏诛的那天!” “这处冰牢,是煞无极建立起来供他藏污纳垢的肮脏地方,三十多年来,我目睹了那畜生犯下太多一桩又一桩的恶行,为了修炼魔功,他将修为深厚的骨煞宗长老诱抓来此,被他抓来的更多的是别派的长老高手,那些人被煞无极吸光一身精血后,又被冰爆送葬生生冻死在寒冰中,你眼前看到的所有发光的冰柱,都是这些年被煞无极残杀的受害人。” 听到此处时,李笛大概猜到梁宇师叔的死因了,若有所思。 “我好恨!我真的好恨,其实我在大婚那日就应该一了百了死去了,因为那时是我人生中最快意的时刻,死在那时我绝无半分遗憾,唯一支撑我活到现在的动力便是复仇,但我如今已是个半死人,靠寒气冻住生机才能活下来,万万无法亲自手刃煞无极那畜生,三十年来每次见他回到冰牢,都是吸人精血修炼魔功,一年一年,眼看复仇的希望越来越渺茫,我愤恨不甘,也不知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煞季行忽然语调激昂起来:“但是最终苍天开眼,给我送来了一次绝佳完美的复仇机会!半个月前,我看到煞无极将你们两人带到冰牢里来,本以为你们会像从前的那些人一样,被煞无极吸干精血做为他修炼魔功的养料,岂知他竟然没杀你们,反而协逼你为他默写仙法,就像那日他协逼师父交出掌座灵戒一般。” “小家伙,你若是想让你和你师妹活着离开这里,你就必须得帮我复仇!你没有选择,你若是不肯帮我,你和你师妹必然死无葬身之地!而我错过了这次,怕是再等一百年也不会有这样绝佳完美的机会了!” 李笛听他口气凶狠,提心吊胆道:“你要我怎么帮你?我天生经脉错乱不通修行,怕是不能为前辈起到作用” 煞季行道:“你不用考虑太多,只需要按我说的做就行,我且问你,那畜生要你给他默写的,是一部怎样的仙法?” 李笛犹豫了片刻,看看怀中的越女剑一眼,心知要想活命真的只有靠这个疯疯癫癫的人才行,毅然咬牙,和盘托出道:“是一部身法仙决,是我前一段时间从始终山的天衍推算法经中参悟出来的,按那参悟出来的公式法则踏步而走的时候,步伐就如雷霆一般迅猛叵测。” “天衍推算法经?好陌生的名字了啊没想到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人能参悟的了这本法经。”煞季行的声音不免有些感怀异样,随即又意味深长道:“不是说这本法经能使人通过推衍天机,从而得知过去未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么?又关身法仙决什么事?” 李笛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晚辈参悟的不对。” “连煞无极都那么想得到你的身法,就算你参悟的不对,那也是被你剑走偏锋另寻到福缘了,你先走出两步给我看看,到底其中有什么玄妙。” 李笛点点头答应了,刚要按照公式法则踏步而走时,又听那煞季行不悦道:“身法的要点就在于轻灵敏捷,你抱着那么大一个累赘岂不是徒增负担,把人放下来再走给我看。” 李笛拒绝道:“师妹身受重伤,体质虚弱,我不能再让她受寒,我必须抱着她!” 煞季行沉默了片刻,忽然“嘿”的一声冷笑道:“好一对情深义重的师兄师妹,但我从这几日的观察中,可听出你的师妹似乎另外心有所属了,那人便是她说胡话时十句必提起七句的大师兄吧?你是在害怕么,怕你这一放手,就再没有抱起她的借口?” 李笛似是被他说中心事,怔怔站住,不做回答,而大概就是他与越女剑相拥在一起的画面,触动了煞季行往日的旧伤疤,煞季行低沉了好一会儿,才悠悠道:“也罢,你就抱着你的师妹走两步给我看。” 李笛深吸一口气,依照脑海中的公式法则踏出第一步,这一步踏出后,仿若电光火石一般,李笛怀抱越女剑,两人化作电芒残影,在冰牢中四处掠来奔去,一时破风声骤起,“嗖嗖”作响。 “够了,我已经知道这是一部怎样的仙法了。”煞季行叫停李笛,语气复杂道:“难怪会惹来煞无极的垂涎胁迫了,果然玄奇奥妙,就我所知的所有身法仙决中,没有一样能比得上你的身法,若是其他居心不良的奸人看到你的身法,同样忍不住要打你的主意,天衍推算法经,不愧被称为近五百年来最为玄奥难悟的宝经。” “不过,我刚才看你的步伐中没有催动真元,这是何故?你若是将真元加入步伐当中,就算是面对煞无极也能周旋一二。” 李笛好不容易停止衍算法则公式,千辛万苦刹住奔行如电的脚步,又听到煞季行的这番发问,不由神色一黯道: “我前几句就说过了,我天生经脉错乱,不通修行,我不是故意不催动真元,而是体内没有真元可以让我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37:糊弄 先前李笛确实已经跟煞无极说过自己的修为情况,不过那时煞无极并未留意,此刻又听李笛复诉一遍,才明白他体内的隐疾。 李笛些许难过道:“因为我经脉的问题,这些年师父一直以灵宝丹药来延续我的性命,但也注定活不过二十岁。” 二十岁这个大限,从小到大一直沉甸甸的压在李笛心头上,令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会痛快,以前跟越女剑一起玩耍到极开心时,恰恰也是李笛极难过的时候。 “哈哈哈哈。”煞季行忽然笑出了声,笑声中却并无丝毫幸灾乐祸的意味,只是单纯觉得高兴,李笛微微皱眉,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果然是苍天开眼,竟如此凑巧的把你和我两个身处在绝境中的人撞见在一起。” “小家伙,遇到我真是你命不该绝!哪怕是医术再如何的高明的医师也无法治疗经脉上的伤势,但我这里刚好有一部仙法,研习之后能让你重塑经脉丹田,甚至是再造肌体!” 李笛闻言心头蓦然一震,已经猜到他口中的是哪部仙法了。 煞季行继续道:“骨煞宗的掌座灵戒三十年来一直在我身上,你若是能帮我杀死煞无极,我便将掌座灵戒传与你,准许你研习里面的后半段冰封三千里!” 这番话听的李笛心脏砰砰狂跳,激起了强烈的求生欲望,暗想:“若是真能渡过这次大劫,而我又能彻底消除经脉隐患,像正常人一般修行生活,以后岂不是能长长久久陪在师妹身边了?” 李笛沉声道:“前辈大恩浩荡,晚辈必然全力协助!就是不知前辈要我如何帮忙?” 煞季行:“你一直往前走,左手边第六块冰柱就是我了,我先走到我面前来。” 李笛依照他的指示,抱着越女剑走到一块与其他冰柱并无不同的寒冰面前,心中不免忐忑,想:“前辈便是被封在这里面吗?” 架不住好奇心,李笛慢慢将脑袋凑上去看,只是这一眼看的李笛差点呕吐出来! 封冻在里面的“尸体”,实在是太血腥太惨不忍睹了,双手双脚被锐器齐根砍下,削成人棍,胸口部位有一道巨大血窟窿,前后通透占了他上半身一半的位置! 李笛无法想象,受到如此可怕的伤势,到底是怎样的求生意志才能让他坚持三十多年下来。 “尸体”的脸部形容枯槁,发丝劈散极是颓靡,两只混浊黯淡的眸子死死瞪大,似是死不瞑目一般。 李笛忍不住后退两步,嘴里“啊”的叫了一声,他仙海阅历极少,论起来也才刚从泰清派溜出来没多久,此前从未见过死相如此凄惨壮烈的“尸体”,心中很是惊骇。 煞季行并未在意李笛的反应,问:“你的那部身法仙决,还有多少文字没有默写出来?” 李笛迅速镇定下来,又见对方说话的时候,封冻在寒冰中身躯没有半分动弹,嘴唇更是张都没张,也不知道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李笛觉得十分惊奇,随即答道:“还剩四百五十余字。” 安静了片刻,又听煞季行道:“剩下的那些字你不必再写了,仙法我帮你默,下次煞无极那畜生再来时,你用我默出来的仙法给他就好。” 李笛狐疑道:“用前辈默出的仙法?到时候不会与我之前默出来的差别甚大,前言不搭后语,导致被对方看出端倪吗?” 煞季行道:“这就不是你要考虑的了,只要煞无极见过我给你的仙法之后,就算被他看出端倪,他也只会更开心而已,哼!我给他的,可是他三十多年来日思夜想做梦都想得到的冰封三千里的后半段仙法!他决计舍不得错过这次机会。” 李笛闻言深感惊讶,但转而又想:“就算我问了,前辈也多半不肯跟我解释,我和师妹的性命已经是系在他手里,按他所说的做就是了。” 煞季行道:“小家伙,你先在纸上随便写两个字,好让我模仿笔迹。” 李笛拿起笔,难为情的琢磨了一会儿,这才歪歪扭扭的写下几个丑陋字体,其实李笛觉得他的笔迹没什么好模仿的,在与冥冥中天道的对抗下还能写出字,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还想有什么笔迹?自然是写的越难看便模仿的就越像了。 等李笛写完字后,煞季行又吩咐说:“你撒几滴墨水到地上,再用纸盖上去。” 李笛照搬就做,往地面撒几滴墨水,再盖上一张纸,这时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沾染了墨水的冰面上,凸起一个尖锐的部分,仿佛活物一般,在白纸下方蠕动了起来,一个又一个歪歪扭扭的字体就此接连写了出来。 李笛明白这是煞季行控冰的一种手段,觉得很是神奇。 寒冰在白纸上摩擦的声音沙沙作响,持续了约半柱香的时间后,纸上已经写了二十多字,突然“嘎”一声碎音,冰面上凸起的尖锐部分断裂成两截。 “等煞无极下次来的时候,你就将这段仙法给他。”煞季行说道,语气明显比起之前虚弱了好多,而那根将他全身冻起来的冰柱表面,也浮现起一道手指粗细的裂缝。 强默仙法,这是在与冥冥中的天道作对,哪怕默写者的修为再如何高深,都会遭到天谴反噬,最终死于非命,煞季行自然也不例外,他这三十年来全靠寒气冻住生机才能假死到现在,冻住他身体的冰柱一旦彻底碎裂开,就是煞季行丧命之时,现在第一道裂缝已经产生。 李笛郑重其事的收起纸张,同时心里松了口气,有了这张纸给煞无极交差,他今天就不用再默写仙法了,那种被天道诅咒抽光精神血气的感觉,李笛自然不会想经历。 “我求前辈一件事,前辈能不能先把我的师妹救醒?她已经昏迷半个月了,我实在是担心”李笛恳求道。 煞季行一口回绝:“不行!我若是将她救醒,煞无极便会知道我还活着,不能打草惊蛇,但你也不必担心,你师妹只是中了冰封三千里中的幻阴指,并无性命之忧。” 李笛听他拒绝的坚定,就明白自己强求不来他,又知道越女剑没有性命之忧,心中最大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下。 拒绝李笛的请求后,煞季行便没有再开口说话,估计是刚默完一段仙法急需休息复元,李笛也没再跟他说话了,抱着越女剑自觉的离他远了点,怕下次煞无极回来时,见自己离他靠的那么近,难免会起丁点疑心。 时间逐渐流逝,李笛只觉得冰牢中的时光格外漫长,虽身处囚地,但师妹在怀,令他又爱又恨心情相当矛盾。 许久过去后,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忽然回荡响起,李笛蓦然一震寻声看去,见那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神秘人一步一步由远及近走来。 “写好了么?”神秘人嘶声问道。 李笛故意做出一副极度虚弱颤颤巍巍的模样,半死不活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他,神秘人摊开看去,第一眼先看字数,见一共有二十多字,足是李笛往常所默写的两倍。 神秘人又瞥了李笛一眼,明白他今天为何格外虚弱了,冷冷道:“你想尽快默写出仙法救你师妹的心思固然是很好,但你若是一味逞强,还没将仙法写全就过早累死,那时我是不会管你师妹的。” 李笛道:“不劳你操心,把,把今天的丹药给我。” 神秘人袖子一扬,三颗黑色丹药便摆在李笛面前,往常只有两颗,但今天李笛上交的仙法字数是往常两倍的量,故此神秘人多给他一颗。 其中一颗李笛自己服下,另外两颗则塞进越女剑嘴里,神秘人毫不关心李笛如何分配丹药,专注的看起纸上的文字。 李笛悄悄注意他,见他拿纸的手很稳,然而在某一时刻,却是不太明显的震颤一下,随即被他很快掩饰住了。 神秘人收起纸张,深深俯视着李笛,李笛让他看的心中发虚忐忑不已,忽然听到神秘人沉声说:“你明天若是还能默写出这么多字,我就给你四颗丹药,要知道,每多吃一颗,你师妹便能早一日痊愈。” 李笛默默点了点头,神秘人便没再说多余的废话,转身即走,身影隐没在黑暗中。 囚禁在冰牢的这半个月来,李笛不是没有想过要逃走,而是根本不知道怎么逃,他也曾走到冰牢的边缘角落,可完全找不到出口在哪里,数十吨重的寒冰组成了一个铁桶般完美的监牢,想来那神秘人为了防止人逃跑,定是给这座冰牢布下玄奇阵法。 见神秘人彻底离去后,李笛紧绷的心弦便松懈了,煞季行默出的仙法果然能代替他这些天默出的仙法,悄无声息就糊弄过去。 “把纸墨拿过来,明天继续把我写出来的仙法给他。” 隔了许久之后,煞季行略带疲惫的声音忽然响起,李笛带着纸墨走向他,已是在绝境中看到一抹希翼的曙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38:入魔 此后十数天,李笛总是拿煞季行默写好的仙法交给神秘人应付交差,转而从他手中换来大补丹药。 第一次煞季行写出二十多字,第二次写出三十多字,第三次写出四十多字默写出来的文字与日俱增,一天比一天多,到后来固定在五十字上下。 这就让李笛有些尴尬了,每次将仙法转交给神秘人的时候,都得将自己伪装出一副纵欲过度一夜二三十郎的肾虚模样,生怕被他看出端倪,可能是因为李笛伪装的太像了,神秘人一直没对李笛起疑,而且给李笛的丹药数量也随着仙法字数而增加,近几日来,神秘人每天都会给李笛八枚大补丹药。 但李笛一天却只喂越女剑吃两枚了,因为他从煞季行嘴里得知,这丹药确实能补充气血,对越女剑的伤势也确实有那么一点效果,但吃太多会虚不受补,反有大害。 比起神秘人,李笛自然更愿意相信煞季行,不敢拿师妹的生命冒险,便每天喂她两颗,这种大补丹药相当于辟谷丹,寻常人只需要吃下一枚便可以一天都不需要饮食,而且因为丹药是由精华灵药炼成的,并无五谷杂粮成分,也便不需要排泄。 随着时间推移,丹药起了效果,越女剑苏醒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但都意识不清,一天里有四分之一炷香时间是在模模糊糊说着胡话,让李笛既是高兴又是难过。 李笛没有问煞季行为何要把冰封三千里的后半段仙法默写给神秘人,想来其中定有他自己的考虑,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近几日每次见到神秘人时,总觉得他跟以往不太一样了,整个人变得尤为狂躁,以前神秘人行走的脚步声听起来不急不缓,说话的语气也很平静听不出喜怒,但最近走路时都是急促迈步,脚步声“砰砰”作响,甚至走的急了一脚在冰面上踏出一道大窟窿,跟李笛说话时的语气也极是不耐,李笛刚刚从怀里拿出白纸时,便被他强硬的夺过。 这种变化,令李笛很在意,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定有原因导致这种变化的产生。 而煞季行默写仙法自然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他每控冰写出一段文字时,冻住他身体的那根冰柱便会裂开一道裂痕,这是天谴造成的直接反噬,等哪天冰柱上遍布裂痕之时,便是煞季行殒命之日。 这天,李笛倦了,抱着越女剑靠在一根冰柱上,正昏昏欲睡时,冰牢里忽然“轰”一声巨响,无数块冰渣往四面八方迸溅开。 李笛的倦意立即被吓飞了,循声看去,见那神秘人周身大风笼罩,将他身上的黑袍高高鼓荡吹起,龙行虎步整个人杀气腾腾走来,每一步落下,都会在冰面上踩出巨大深坑。 李笛见状惊出一身冷汗,想:“他两个时辰前刚刚从我这拿走今天的仙法,为什么这么快又来了?而且看他的样子很不正常啊!” 神秘人一路走来,暴躁吼叫道:“告诉我!卦元极脉,印丹为焚噗!” 说着,神秘人却是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因为他先前直接念出李笛给他的仙法上的文字,被冥冥中的天道干脆报复。 这一口鲜血喷出后,神秘人似是清醒了一些,脚步重踏冰面,使其坍塌粉碎,瞬息之间便来到李笛面前,一手扼住李笛的咽喉,另一手则是拿出一叠白纸,抽出其中一张,指着上面的文字逼问道: “告诉我!这一段话一共有几种意思,为什么我解读出来是要我逆行经脉焚毁丹田噗!” 直接念出仙法简意,也令他遭到天谴报复,神秘人又是喷出一口血,只是这口血红艳艳的触目惊心,落到冰面上竟是化成一团火烧了起来。 李笛只觉得自己快被他扼死了,而且神秘人的身体此刻就像是烧红的铜柱一般,极是火热滚烫,李笛甚至都闻到自己皮肤被烧焦的糊味,又怕他伤到越女剑,忙不迭用力一抛,将怀里的越女剑朝远处扔去。 神秘人又抽出另一张,指着又一段文字,咆哮道:“这句皮督死冲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按着将我皮督穴脉封死了,可为何我的灵海不能抱元守一!灵海若是不能抱元守一,我的灵魂元婴又该何处安放?!你是不是骗我!故意写出假的仙法害我!” 李笛从未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这么近,脖子上的肌肤已是被神秘人的手掌烫焦了,更是让他扼的呼吸不得,意识逐渐从脑海中抽离出来。 神秘人不依不饶,又指着另一张纸上的文字吼道:“还有这一段,为什么要我把虚火燃旺!我现在体内的真元烧的快爆炸了你知道么?既然你存心害我,我就把你师妹拿去给邪魔外道淫乐,再把你剁成人彘生不如死,看是你惨还是我惨!” 李笛被他的狠话吓到了,痛苦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呃啊!” 神秘人骤然咆哮,一簇火焰从他头顶熊熊冒了出来,火焰越烧越旺,将他头上包裹着的黑袍都给烧毁,李笛也借此第一次看清神秘人的长相,不出所料,神秘人果然就是煞无极!那日在掌座殿里,煞无极那副正派刚毅的面容,此刻在火焰中扭曲狰狞,犹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假的!什么都是假的!所有的仙法都是假的!我再也不会相信了!” 一簇又一簇火焰从煞无极身上的各个部位接连冒出来,迎风便涨,熊熊旺盛,他终于松开扼住李笛咽喉的手,整个人烧成了火球,在冰牢中声嘶力竭的吼叫,双手胡乱挥打,一道又一道澎湃火柱从他掌心里迸发而出,这是一场无差别的混乱攻击,火柱或是击中冰面,或是击中上方顶部,或是击中封冻住尸体的寒冰,轰鸣声四处响起,冰块塌陷碎裂,整座冰牢嗡嗡颤鸣,摇摇欲坠。 李笛骇然看着暴走发疯的煞无极,脑海里第一时间想起一句话:走火入魔! 煞无极必是因为修习了煞季行写出来的那些仙法,然后走火入魔疯了! “假的!全都是假的!想我煞无极一生作孽多端道貌岸然,既没被人揭穿真面目,也没等来天谴审判,最终竟是栽在你这小狗手里!” 煞无极疯狂吼叫着:“我死也要拉你们一起垫背,不管是什么样的仙法我都绝对不要了,一起埋葬死在这里面吧!” 炽烈火柱冲天而起,直欲将冰牢一切为二轰成粉碎,脚下的大地在沦陷,上方的顶部在坍塌,入目处到处都在毁灭,如同末日一般。 李笛强忍下脖子的烧伤,环视四周,找到越女剑所在后,奋不顾身扑在她身上做保护,心中凄凉,想:“这次终于是死定了,我自己死去也就罢了,师妹却受我牵连也要死在这,我万万对不起她,真是混蛋啊!” “哈哈哈哈,煞无极,你也有今日,遭业火焚身之恶,想必这滋味也不比我这三十多年来所受到的苦难轻多少吧?哈哈哈哈!” 正崩塌毁灭的冰牢中,忽然响起一阵畅快的笑声,笑声中包含着大仇得报的肆意,也有咬牙切齿的恨意,正是煞季行在笑。 处于焚身暴走状态下煞无极听闻这番话,身形顿时僵硬在原地,被火焰吞噬的面容显露出极端骇然惊恐的神色,颤声道:“谁?是谁在说话!” 煞季行冷声喝道:“畜生!三十多年过去,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么。” 煞无极更为惊恐,脚步忍不住后退:“你是师兄!不不可能!你早就死了,不可能是你在说话!” 煞季行道:“你别叫我师兄,当初一时心软放过你,害的我如今终生不幸,不过今日看到你这种下场,我死也能瞑目了。” 煞无极尖声叫道:“你不是师兄!师兄早就被我杀了,你是鬼,你是假的!仙法是假的,师兄也是假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你不是师兄,你不是师兄!” 煞无极浑身烈火熊熊,心底却是冒寒发毛,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了他,骇然尖叫着,一记燃烧业火的火拳轰穿上方顶部,无数块寒冰碎渣爆碎,煞无极立即冲天而起,仓惶夺路而逃。 就在煞无极逃走后没多久,整座寒冰大牢“轰”一声彻底垮塌,将这里煞无极曾经所有的罪孽统统埋葬,李笛在最后一刻时,只想用自己脆弱的身体为越女剑挡住砸下的冰块,为她撑出一条活路,尽管这个行为就像螳臂当车一般不自量力。 冷,好冷。 这种感觉,就仿佛被人埋在万丈深的绝域冰原之下一般,全身每个毛孔都在打颤,每个细胞都在发抖。 李笛睁开眼睛,下意识就想搓手取暖。 “别乱动,我正在为你疗伤,你的烧伤很严重,脖子上的肉都被烧烂了,幸好骨头没有化掉,不然我也救不了你。”煞季行的声音在耳边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39:脱困 李笛闻言却是另外想起了什么,忙问:“那我师妹呢?她怎么样了?” 煞季行顿了顿,随后语气略显欣慰道:“到这种时候你还对你的师妹念念不忘,足以说明你是重情重义之辈,我也就放心了,你不必担心,我已经为你师妹除去体内的幻阴指力,再过不了多久她就能苏醒过来。” 李笛大为感激道:“多谢前辈!前辈的救命恩情我今生今世没齿难忘!” 煞季行道:“你先别说话安静一会儿,我正在以冰雪重塑你的血肉,容不得失神分心。” 李笛随即不再说话,只是觉得身体越来越寒冷,仿佛有几百根银针在他身上扎来扎去一般,李笛死死咬牙隐忍,眼见无数斑斑点点的朦胧蓝光汇聚而来,在自己身体周围飞舞萦绕,融入进体内。 一段时间后,笼罩住全身的寒意渐渐消散了,李笛的四肢百骸也慢慢恢复行动能力。 煞季行疲惫对他道:“我已经将你身上被烧毁的血肉重塑好了,只是我现在半死身躯能力有限,否则也能将你体内错乱的经脉统统重塑一遍,那经脉上的问题,只能等你自己修习冰封三千里有所成就后,自己给自己医治了,我这些天所写出来的那些仙法,都被你背下来了吧?” 李笛心中一突,深觉尴尬,记下别人写出来的仙法,乃是一种偷师行为,实在算不上光彩,惭愧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煞季行似是看穿了他的心事,若无其事道:“你把那些仙法忘了,我将冰封三千里从尾到头逆写一遍,就是要煞无极那畜生逆练冰封三千里,最终走火入魔而亡,你记下的是反的仙法,而且不全,若是照着修炼的话,会落得跟煞无极一样的下场。” 回想了一下煞无极先前浑身沐浴业火,生不如死惨嚎的画面,李笛便感到十分后怕。 煞季行继续道:“现在,我将我骨煞宗世代相传的掌座灵戒交给你,里面记载了真正的冰封三千里的后半段仙法,你照上面的修炼,能领会多少全靠个人的悟性了,我是当代骨煞宗门人悟性最为高超的弟子,可尽管如此,我那时也花了一个月才堪堪迈入门槛,你若是悟性差劲的话,须得花个几年甚至几十年时间才能迈入门槛吧,不过这修行一事,急也是急不来的。” 说着,煞季行封冻在寒冰中的身躯,眉心忽然微微发亮,一枚白色骨戒破冰而出,悬浮在李笛面前,而与此同时,冻住煞季行的那块冰柱,表面已经遍布裂痕,就像一个随时都会崩碎的瓷器。 看着眼前的骨戒,李笛连忙拒绝道:“这是骨煞宗的掌座信物,我何德何能收下?能从前辈那里得到一段仙法造化,我已是十分知足了!” 煞季行轻笑道:“你倒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小家伙,可我几时说是把灵戒送给你了?我要送你的,只是灵戒中记载的完整的后半段仙法而已,等你将仙法都背下来铭记于心后,再替我将灵戒送还给骨煞宗,这掌座灵戒对骨煞宗来说,是镇派之宝一般的存在,已在我手中隐匿了三十多年,若是就此遗失下去,我可就是骨煞宗的千古罪人,死后也没脸去见我师父了。” 李笛不解道:“前辈大可自己将灵戒转交给骨煞宗弟子,何须假借他人之手,此灵戒事关重大,若是不慎在我手中遗失了,我万死也难以其咎,如何能对得起前辈对我的浩荡恩情?” 煞季行惨然道:“小家伙,你觉得我还能活着走出这里么?我给煞无极默写出来的虽然是反的仙法,但也同样遭到天谴反噬,这三十年来,我以寒冰冻住生机才能一直苟活到如今,而现在封冻住我生机的寒冰已经碎裂开了,我已是命不久矣,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我,再说,就算能救得了我,我一生不幸也是不想活了,看到煞无极最终遭到报应,我也便遂了心愿,再无任何遗憾。” “这些时日中,我虽与你相处短暂,但也共历过一番生死,对你的品性道德有所了解,你能在身处在绝境时仍对你的师妹念念不忘,足以说明你是有情有义之辈,将掌座灵戒交给你,我也能放心。” 李笛欲言又止:“前辈” “好了,多余的废话不必再说,我最讨厌婆婆妈妈的人,拿着灵戒快走吧,不然等会儿骨煞宗的长老和弟子搜到这边来,你再想走也走不了了。”煞季行催促道。 话音落下,周围的寒冰忽然发生奇特变化,一块又一块寒冰融合组建在一起,形成一道完全由寒冰构成的阶梯,径直往顶部通去。 李笛心中忽然觉得难过,但见煞季行话已至此,他也只好接过悬浮在眼前的戒指,塞进怀兜里,双膝跪下来,朝冻封在寒冰中的煞季行认认真真三拜九叩,行了一个严肃的拜师礼,煞季行救他性命,又赠他冰封三千里的后半段仙法,李笛对他行此大礼也无可厚非。 煞季行见状深感欣慰,忽然叹道:“小家伙,我想请你答应我两件事。” 李笛郑重道:“还请前辈指示,只要我能办得到,日后便是豁出性命也定会完成前辈的嘱托!” 煞季行道:“我不要你的性命,我只想让你出去后,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的事情,我活着的时候已经是如此不幸悲哀,不想在死去之后还让别人对我指点议论,就算是你师妹,你也绝对不能跟她说我的事情,这是我要你答应我的第一件事。” 李笛点头答允,又听煞季行接着道:“第二件事是,煞无极虽然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但我的师姐毕竟是他的妻子,师姐如今遗失丈夫,必是痛苦不堪,你日后若是有能力的话,帮我照料师姐,不要让她伤心难过,遭人欺辱。” 李笛自然又是点头答允,同时感叹煞季行对他师姐的一片痴心,忽而转念一想:“日后师妹若是嫁与了别人为妻,我是否也会像前辈对他师姐一样,就算过个三十年四十年,也仍然对师妹念念不忘牵挂留恋?” 这个问题,一时让李笛想痴了,心中受到触动,有种想要泪流满面的冲动。 煞季行见他一脸出神的模样,再一次催他道:“你带着你师妹快走吧,我的生机已经开始溃散了,这寒冰阶梯维持不了几时。” 李笛恍然回神,随即横抱起地上的越女剑,迈步走上冰梯,回首最后朝煞季行望去一眼,用目光做诀别。 李笛沿着冰梯一直往上方走,盏茶时间后,眼前见到了光亮,料定那是洞口所在,抓紧脚步赶上去,走出洞口的那一瞬间,沁人的凉风扑面而来,清凉的月光倾洒在身上,让困在冰牢里一个多月不见天日的李笛,生起了一股再世为人的错觉。 刚想深呼口气舒缓内心感慨时,远处一片连绵跃动的火光却突然印入眼帘,李笛大吃一惊,放眼看去,见远方另一处山脚下焰火撩天熊熊澎湃,骨煞宗的许多房屋建筑都被吞没在大火中,成千上万个弟子来来回回奔波不停,赶着取水救火。 李笛不明白眼前是什么情况,莫非今晚是有谁袭击了骨煞宗酿造出这场火灾?忽然,李笛想起先前在冰牢中业火焚身的煞无极,暗道:“难道是他?” 只是想想罢了,至于纵火者到底是谁,李笛可没有深究的念头,此刻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自然是带着师妹跑的离骨煞宗越远越好! 至于怀中煞季行托付的掌座灵戒,李笛肯定会将它转还给骨煞宗,但不是今晚。 半柱香后,李笛一路狂奔到山脚下,正欲辨别方向时,后方忽然轰隆一声巨响,李笛扭头看去,见他先前跑下来的那座山峰轰然垮塌下去,漫天尘雾土石飞溅而起。 李笛心知,煞季行定是在这一场山崩中彻底死透了,心中不禁为这位可怜的老前辈悲伤难过,几滴热泪夺眶而出,滴到怀中越女剑白净的脸蛋上,越女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一双秋水眸子就此睁了开来。 “小笛子,你在哭什么?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时隔一个多月,越女剑天籁般好听的声音再度传入耳中,李笛募然一怔,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紧紧抱住她,哽咽哭道:“师妹,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们还活着,太好了” 越女剑被他突然抱的很不适应,想推开他,但又见李笛泪崩哭泣,情绪脆弱失控,便没挣扎拒绝,由他好好发泄一会儿。 哭了两声后,李笛放开越女剑抹擦眼泪,道:“师妹,我们现在快离开骨煞宗,详细的事情我后面再跟你解释。” 李笛此时已经认出现在身处的位置了,是在骨煞宗掌座峰的山脚下,而身后垮塌的正是掌座峰,一个月前,李笛被煞嫣然叫人抬上掌座峰时,曾暗中记下行走路线,回忆了一番当时的记忆,李笛选了一个方向拉着越女剑狂奔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40:卖艺 骨煞宗此刻大火肆虐,人人都在奔走呼号救火,就算李笛拉着越女剑从众人面前大摇大摆跑过去,也没人注意管他。 偶然经过一处马厩时,李笛忽然灵机一动,牵出两匹马,与越女剑各自乘坐一匹策马奔行,但见夜风与火焰在身旁匆匆掠过,马蹄踏地驶出骨煞宗。 足足奔行一个时辰后,确认已经远离骨煞宗暂时没有危险了,李笛这才放下心,唤停住马,与越女剑稍作修整。 越女剑至此忍不住好奇,问:“小笛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被在冰牢中发现梁宇师叔的尸体,然后杀害梁宇师叔的坏人还现身胁迫我们吗?” 李笛道:“我长话短说吧,不过说来话又长了,师姐当日被那坏人打伤后,整整昏迷了一个月时间。” 越女剑惊讶道:“什么,居然过了这么久!我感觉就像睡了一觉一样。” 李笛满脸苦笑,心想:“你这一个月是睡过来的,我可是担心坏了。” “一个月里,那坏人逼我为他默写出我掌握的身法仙诀,我写出假的仙法给他,岂知他修炼了之后走火入魔,在刚才神志错乱疯了一样,我抓准机会就带你逃了出来。” 李笛说的话虚虚实实,依照煞季行的嘱托完全没有提及他的存在,而且基于某些原因,李笛不愿告诉越女剑那坏人正是煞无极。 越女剑拍掌笑道:“妙妙妙!小笛子你好聪明,不过想想也是,只有白痴傻子才会听从坏人的话,给他默写出真正的仙法呢!” 李笛闻言尴尬至极,暗想:“师妹你这样骂我是白痴傻子真的好吗?那时若不是煞无极以你的安危做胁迫,我才不会老老实实给他默写仙法。” 随即越女剑又问:“不过小笛子你没事吧?默写仙法可是要遭到天谴报复的。” 李笛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关怀询问,心中不由暖洋洋的甚是舒坦,道:“我没事,我给那坏人默写的是假的仙法,天谴就算要报复也报复不到我身上。” 越女剑道:“那就好,我们赶紧先找个地方洗澡,我闻着自己的身体都臭了,想想自己一个月没洗澡就觉得恶心!” 李笛一怔:“洗澡我们?” 越女剑鄙夷的看着他:“你想不想洗是你的事情,反正我是一定要洗了。” 随后两人又骑马走了一段路程,找到一处湖泊,越女剑让李笛在旁边为她守着,她自己则是跳入湖中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李笛站在岸边,听着身后的水流声,难免脸红耳赤心猿意马。 等到越女剑洗完澡后,换做李笛跳入湖中,越女剑站在岸边为他守候,李笛每每想起师妹已在这湖中先洗了一次,便相当于自己是在用师妹的洗澡水洗澡,其中旖旎暧昧,令李笛恍恍惚惚魂不守舍,呛了好几口水,咳嗦声引得岸边的越女剑大笑鄙视。 当真是少年彷徨,多情应笑我。 李笛从湖中捉了几尾鱼上来烤,与越女剑并排坐在篝火旁,微微火光映照在他们二人脸上。 “小笛子,你说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越女剑忽然问。 李笛一愣,道:“不是应该回泰清派吗?我们失踪了一个月,师父师娘肯定担心坏了。” 越女却是面容故作不悦,没好气道:“小笛子,你也太不明白我的心思了,既然爹和娘已经担心了一个月,再多担心一个月又何妨?我现在机缘巧合好不容易脱离爹娘的约束,一回去肯定又被他们锁在山门里了。” “我才不要天天呆在山门里枯燥的修行,我要借助这次机会行走仙海,就像大师兄当年一样,离宗三年五载,再归来时便是个人人敬仰的大英雄了,我也要去干出一番大事,回来变成一个盖世女侠,让爹娘和大师兄都对我刮目相看!” 越女剑得意道:“小笛子,我是没你狡猾啦,那日竟敢偷溜出宗门,现在你若是害怕的话,你想回去就回去,但可别向别人出卖我。” 李笛心情低落,想:“你不想回去,还不是受了大师兄的影响么,你只是一心想做出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给大师兄看罢了。” 李笛道:“我没有害怕,既然师姐不想回去,我便陪师姐游历仙海一段时间好了。” 越女剑喜道:“好样的小笛子,我果然没看错你,嘻嘻,小时候我们都说我们的梦想是长大后当一个行侠仗义四方游走的英雄,现在就去实现我们的梦想!” 李笛面上强做笑容,心里却苦的很不是滋味,忽然道:“在此之前,我要先去祭拜一下我的朋友,我被关在冰牢中一个多月,没能及时带回化解寒毒的解药,想来我朋友必定是死了,我很对不起她,要给她上几柱香。” 李笛嘴上虽认为茶花语死定了,但心中却有些忐忑不定,他有一个不敢确定的猜测,那天在牢房中现身抢走九桜寒掌解药的老妪,会不会就是茶花语的同伴?倘若真是这样的话,老妪夺走解药,茶花语未必会死。 只需要李笛到始终山拜访一番,看看茶花语是否还活着,便能验证他的这一猜测。 越女剑豪气道:“小笛子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跟你一起去祭拜她!” 当晚,两人以天为被以地为席露宿荒野,翌日醒来后,就着湖水洗漱,骑上骏马往始终山的方向驶去。 李笛那日从始终山赶来骨煞宗,是急着救人,故此星夜兼程奔波劳苦,险些把马都跑暴毙了,而如今从骨煞宗赶回始终山,却只是为了祭拜茶花语顺便验证猜测,不急着什么了,自然不用辛苦赶路。 李笛与越女剑并马骑行,不疾不徐,游山玩水说说笑笑,初时还觉得极为浪漫有趣,等到了中午时,腹中饥肠辘辘,两人顿时就变的软趴趴了。 想去打个山鸡野兔来填饱肚子,见四下古道荒芜却也难办,只好忍下饥饿策马前行,不多久后终于来到一处城镇,李笛与越女剑立即走进一家酒店,点了一大桌丰盛菜肴。 大快朵颐吃完后,听伙计要他们付账时傻眼了,他们二人兜里比脸上都干净,怎么拿得出钱付账,伙计与他们纠缠了一会儿,明白自己这是遇上吃白食的,威胁扬言要报官。 二人没办法,李笛只好将一匹马抵给伙计付饭钱了,这才能脱身离开,二人灰头土脸走在街道上,忽然默契的对视一眼,越女剑看着李笛苦兮兮的表情,忽然哈哈笑了出来:“小笛子,我们身上都没有钱,差点连一顿饭都吃不起,真是狼狈呀。” 李笛见她苦中作乐倒也洒脱,便收起苦兮兮的表情,随她一起傻笑。 越女剑又说:“这样下去可不行,身无分文在仙海上简直寸步难行,我们得想办法挣钱。” 李笛道:“怎么挣钱?我不懂。” 越女剑道:“真笨啊你,以前的小说传记都白看了吗,书中的仙侠豪杰一旦没钱了,有的街头卖艺,有的劫富济贫,我们大可以效仿啊!” “劫富济贫这个有点难度,我们先试试街头卖艺,好歹我也能露两手。” 两人凑头商量了一会儿,越女剑实是个机灵敢做的女孩,将仅剩的另一匹马牵到市集买了,换来八两银子,越女剑又用这八两银子雇了三名力气汉子,要那三个汉子搬几块大石头到市集上。 剩下的银子又买来铜锣钵盆,以及一整条冰糖葫芦,越女剑将冰糖葫芦分发给街上的孩童,要他们到处呦喝,喊人来看这边的卖艺表演。 冰糖葫芦发完后,越女剑拍了拍手两手空空,已是一文钱都不剩下了,整个过程李笛看的目瞪口呆,不明白师妹到底在动什么心思。 不一会儿,汉子们搬来了大石头,小孩们呦喝来了不少行人驻足围观,李笛被这么多陌生人注视议论,不免有些紧张,越女剑却毫不怯场,敲起手中的铜锣大声喊道: “各位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大家好,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和我师弟客落异乡身无分文,今日在此卖弄技艺,还请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我和我师弟谢过各位了!” 说罢,越女剑双手拱起,向众人行了个似是而非的江湖见面礼,姿势滑稽可爱。 众人见这姑娘人长的貌美如花,嘴巴又伶牙俐齿能说会道,还要表演什么技艺,一时都被她吸引住视线。 越女剑将铜锣转交到李笛手中,先是凭空打了一套拳法,拳风凌冽呼呼作响,路人们自然看不懂拳法路数,但见她打的好看,都齐齐喝彩叫好。 拳法打完后,越女剑随即展示身法,脚尖轻点美人望月便使了出来,一下飞到屋顶上,一下子飘舞在半空中,真如天外飞仙一般空灵,众人都看出了厉害,喝彩的声音比起先前还要大出一倍。 空中的越女剑向李笛使了个眼色,李笛便很自觉捧着钵盆朝路人迎去,笑呵呵的跟他们讨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41:游玩 而众人看到了真功夫,如今又是太平盛世,兜里有闲钱的都不做吝啬,文钱随手就扔进李笛钵盆里。 大气点的乡绅土豪,甚至六钱七钱的赏,李笛从人群这头走到人群那头,收钱收到手软,偌大一个钵盆里很快就装满了铜钱,掂量着拢共约有二三十两了。 李笛没想到这钱来的这么简单,心中极是高兴,对师妹更是大为佩服! 越女剑徐徐落地,柳眉倒竖娇喝一声,三记泰清落殇掌便连续击打而出,只听“砰砰砰”三声,三块大石头便被打碎成六块。 徒手开碑裂石,这一本领在凡夫俗子眼中极是不可思议,全场霎时间木立,片刻后爆发出雷鸣一般的鼓掌声,一枚又一枚铜钱像雪花一样投掷进来。 李笛大喜过望,俯身去捡铜钱,越女剑漂亮的脸蛋兴奋的红扑扑的,对众人拱手敬谢道:“多谢各位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的慷慨豪赏了,我和我师弟在此感激不尽” 一锭半个拳头大的银子,忽然从人群中掷了进来,各道喧哗的吵闹声顿时寂静下来。 看这锭银子的份量,足有一百两之重,也不知是哪位土豪扔进来的,李笛连忙将银子捡起来。 “家里的莺莺燕燕看都看烦了,在外面走一圈才发现,还是这样小辣椒般的女孩比较符合我胃口。” 一道散漫的声音传来,随即面前的人群被强行拨开,七八个家丁打扮的男人围着一名衣装富贵的少年出现在李笛与越女剑的视野中。 那富贵少年目光轻佻直勾勾的盯着越女剑,越女剑让他瞧的很不舒服,暗想这人真没礼貌,但冲他刚才的大笔豪赏,还是克制住脾气,对他道:“多谢这位兄弟的赏赐了,那枚银子足够支撑我与我师弟一段时间的花销” 富贵少年轻笑打断她:“刚才不是说什么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么?现在拿到钱就改口称兄弟了?来,好好叫两声哥哥给我听,若是让我听的高兴了,再赏赐你一枚银子又何妨。” 越女剑闻言心生气恼,又听旁边的人小声议论说:“王县官家的公子又出来胡作非为了,这小姑娘被他给盯上可就糟糕了。” “是啊,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这姑娘虽然拳脚功夫了得,但唉。” 听着旁人一阵又一阵的议论声,越女剑当即心下了然,明白这所谓的王公子原来是人人唾弃的坏胚。 王公子见越女剑不说话,以为她是怕了自己,又是得意又是倨傲,迈大步伐走过来,道:“我让你叫我哥哥你怎么不叫?你若是不想叫哥哥,叫好哥哥,情哥哥也是一样的,嘿嘿” “狗贼!” 一道怒骂声忽然响起,李笛脚步一踏便以流影一般的身法闪现到王公子面前,一拳狠狠打在他正中间的脸上,呸道:“就凭你这狗贼一般的东西也敢对我师妹无礼,信不信我弄死你。” 众人见李笛突发暴行打倒王公子,都吓的大叫起来,心想回头王县官追究起来,那还得了? 王公子的八个家丁更是骇然惊恐,呵斥道:“王八蛋你活腻了,竟然敢殴打王公子,你是在找死吗!” 说着,八人冲上去对李笛展开围攻,越女剑高声道:“小笛子打得好!别怕,我来帮你了。” 越女剑挺身加入战场,与李笛激战八名恶仆,那八名恶仆只是身形较常人要雄健一些而已,到底只是凡夫俗子,越女剑与李笛随便一人都能收拾他们,两人联手之下,不消一顿饭的功夫就将八仆轻轻松松打趴下,周围看热闹的群众纷纷一哄而散。 王公子见随从都倒下了,终于心生恐惧,畏缩道:“我,我爹是王县官,你们若是对我做了什么,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李笛冷哼道:“我们可不是无缘无故打你,谁让你对我师妹出言无礼,现在知道错了吧?” 越女剑心中暖暖的,嘴上却是不满打岔道:“小笛子,我是你师姐,你别又叫错了!” 李笛尴尬连应了几声是。 越女剑看着那王公子又愤愤道:“我们好好在卖艺挣钱,就你跳出来捣乱搅和我们,听刚才其他人的议论就知道你平时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少干坏事吧?本姑娘行侠仗义游历仙海,落到我手里算你倒霉,定要狠狠教训你一次” 越女剑思索了两下,没想出什么教训的法子,又道:“小笛子,你说我们该怎么教训他?” 李笛道:“把他吊起来示众。” 王公子害怕道:“你这样对我,我爹绝不会饶过你们的,我爹可是县官!” 李笛道:“你爹就算是皇帝你也不能对我师姐无礼,说把你吊起来就把你吊起来!” 李笛不再与他废话,对这个胆敢冒犯师妹的狗贼更是不会客气,把他脚上的靴子脱下来,塞进他嘴巴里堵住,又把他上衣扒下,撕成一块又一块布条,期间把他身上的贵重物品比如玉佩,戒指之类的事物都取下来,最后将他绑起来吊在旁边的一根梁柱上。 越女剑笑嘻嘻的看着李笛处置对方的全过程,对他的所作所为很满意,拍着李笛的肩膀道:“小笛子够意思,说的都是我爱听的话,算我以前没有白疼你!” “不过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不然这家伙的爹真派人来抓我们,我们可就麻烦了。” 县官的公子光天化日被人痛殴折辱,集市上的百姓早就给吓跑了,越女剑走到一处马栏旁,牵出她刚才卖掉的那匹马,在原地留下八两银子,算是跟那马贩子又把马买回来了,随后与李笛回到先前吃饭的酒店,跟伙计将欠下的饭钱还掉,把先前用做抵押的马取走。 一个中午的时间,两匹马不仅毫发未损,而且李笛与越女剑既是腰包大鼓,又做了一件行侠仗义惩恶扬善的事情,心中快慰极了,两人策马奔出城门,在古道上朗声大笑,只见越女剑的发丝被带着花香的微风拂起,她甜美的笑容在光影中定格,李笛恨不得两人就这样一直将马骑到天涯海角世界的尽头去,什么县官的爪牙,大师兄段子絮,善恶难辫的茶花语,极恶恐怖的煞无极等等等等人物,再也追不上自己和师妹才好。 到了晚上的时候,两人策马来到另一座城镇,腰包里有了钱,底气大足,两人进了家最豪华的酒店,要伙计给马喂食上等草料,备一桌丰盛菜肴,开两厢顶级单间,李笛与越女剑谁都不心疼,大手大脚就将银子使出去。 在酒店中睡了一夜后,第二天李笛与越女剑一商议,一致觉得祭拜朋友这件事情晚个十天半个月没关系,便决定在这座城镇中游玩一些时日。 白天时,李笛找个了当铺将从王公子身上撸下来贵重饰品当掉,换来七八百两银子,这笔巨额钱财足以让他和越女剑挥霍好一段时日了。 随即他陪着越女剑逛遍大街小巷,两人的童年都是在泰清派渡过的,极少跟花花世界接触,忽然置身于烟柳繁华之地,当真是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有趣,看什么都想买,就是绫罗绸缎都买了不下于二十条,其中有三分之二都是越女剑的衣裳,当越女剑换上鲜艳的裙装在铜镜前花枝招展的转圈试件时,掌柜的便对李笛惊艳赞叹道:“令公子的良人真乃仙女下凡啊!小老从业数十年,还从未见过这样能将衣裳穿出花的美女。” 李笛被他说的面红耳赤讷讷无言,越女剑却笑嘻嘻反驳说:“我才不是小笛子的良人呢,我是小笛子的师姐,掌柜的你乱说话,这件裙子我可拿走不给钱啦。” 掌柜一愣,随即赔笑告饶:“二位长的郎才女貌,小老一不小心就对号入座了,真是抱歉不好意思。” 越女剑也不去理他,朝李笛转了个圈,问:“小笛子,你说这件衣裳适不适合我?” 李笛自然不留余力的夸赞:“适合!师姐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不管穿什么衣服都适合好看!” 关于夸赞越女剑这种事情,李笛从小到大做惯了,总是能将越女剑哄的眉开眼笑合不拢嘴。 除却华美衣裳之外,越女剑还买了许多发簪首饰,胭脂口红,硬是将原本清纯可爱的一个姑娘打扮成明媚光彩的豪门贵女,至于李笛,只买了一把折扇和几件衣裳,其他东西就不需要了,本来折扇也不需要,越女剑却说李笛摇扇子的时候像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李笛这才买下折扇,其中未必没有附庸风雅的想法。 这一逛,直逛到夕阳偏斜落日余晖,在回去的路上,李笛与越女剑兴高采烈聊着今天的见闻与收获,李笛正欢喜时,却忽然听到越女剑遗憾叹道: “若是大师兄也在这里就好了,他可还从没见过我穿这些裙装的模样呢。” 李笛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42:故人 此后连续三天,李笛与越女剑将这座城镇逛了一遍,新奇的玩意买了不少,好吃的东西也都挨个吃了一遭,全当是出来旅游玩乐一般。 可越女剑是一个扫兴的家伙,每次当两人游玩到极开心的时候,她总会提起段子絮,那种遗憾的口吻,失落的神情,好比一柄利刃捅进李笛的心脏,说不出来的难受。 李笛知道,越女剑说这些话自然不是故意伤害自己,而是她真的对大师兄念念不忘,出口无心,自己在她眼中只是一个单纯的听她话的小师兄罢了。 这一日,李笛与越女剑再度游玩回来,商量着这座城镇里好吃的东西都已经吃过啦,明天动身再去别处地方。 一回到酒店,两人却是都傻眼了,他们厢房的门锁,被人粗暴砸开,房间里也被翻的一塌糊涂乱七八糟,这些天买来的新奇玩意,贵重饰品,以及铜钱银子,都消失不见了! 两人大惊,立即找来掌柜,掌柜见二人遭劫,三言两语便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说他们酒店并没有保护客人钱财安全的责任,不仅如此,还催促二人把这几天的房钱给结了。 李笛与越女剑倶是初涉仙海,经验近乎于小白,根本不懂财不外露这个道理,这些天大手大脚的使银子,惹来旁人觊觎偷盗,也只能说是活该。 李笛翻遍全身兜袋,发现今天带出去的银子差不多花的一干二净了,只剩下几枚散碎银子,但这点银子肯定不够他们这些天入住酒店的房钱。 李笛与越女剑目光一对上,便默契的决定再把马抵押掉,二人带着掌柜来到马厩里,竟发现连两匹马都被人拉走偷掉了! 李笛大怒:“狗贼!偷我银子盗我马,让我抓到非把你送官府里打板子不可!” 掌柜在一旁却是冷冷道:“两位到底付不付得起房钱?若是拿不出银子,我倒是要报官先把你们送到官府里了。” 越女剑道:“掌柜的,房钱能否再宽限两天,我和我师弟明天就出去挣钱还你。” 掌柜道:“你们若是跑了怎么办?宽限不了!不过我们做生意的也不是不近人情,这样吧,你们若是不想吃官司挨板子,就在我店里给我打工半个月抵债好了。” 越女剑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了他的要求。 其实按照她的修为以及李笛的身法,别说是这家酒店了,就算身陷在县衙大牢中,也是想走就能走,谁也留不住他们,但越女剑确是欠下了房钱,一走了之的话与她心中的侠义之道不符,还谈什么行侠仗义行走仙海? 第二天,李笛与越女剑都换上了粗布麻衣,李笛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端菜倒茶的伙计小厮,越女剑则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洗衣做饭的厨妇。 望着李笛滑稽窘迫的装扮,越女剑嘴角一掀,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李笛本来变成小厮感觉极尴尬的,见越女剑笑的那么开心,她的装扮比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随即同样笑出了声。 掌柜见他们无缘无故笑的这么欢乐,一头雾水,暗想:“给我打工抵债难道是一件如此令他们开心的事情么?” 冷哼一声道:“都别笑了,快给我干活去!” 小厮的工作不是那么好做的,李笛一整天下来跑个不停,厨房大堂来回跑,即是端菜又是倒水,偏偏客人都不拿小厮当回事,总是对李笛呼来喝去,轻慢蔑视,李笛本是心高气傲之辈容不得欺侮,几次想要发作,但最后都硬着头皮隐忍下来,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一个过程吧。 越女剑的工作也不轻松,一个上午要洗好几大桶衣服,中午给酒店里的伙计们煮大锅饭吃,下午接着洗衣服,几个伙计看她貌若天仙,想要去调戏她,却见越女剑一下就将敲衣服的棒槌拗成两半,伙计们一个个便都怂了,也是他们运气好,没让李笛知道他们的龌蹉心思,否则李笛管你三七二十一,敢打师妹的注意先把你吊起来打一顿再说。 到了晚上,李笛与越女剑累的腰酸背疼,躺在柴房里一动都不想动了,跟对方谈起这一天的遭遇,又好气又好笑。 越女剑生性豁达乐观,就算是在今时今日这种境地下,也跟李笛有说有笑嘻嘻哈哈,从没抱怨过半句。 李笛反倒是很心疼她,深觉愧疚,道:“师姐,对不起,都怪我没有看管好钱财,害的师姐在这里受累。” 越女剑不满道:“你跟我道什么歉?我是你师姐,万事应该是我罩着你才对,要道歉也是我跟你道歉,不过我也懒得跟你道歉了,多少觉得丢人。” 听着这番率真可爱的话,李笛不由想笑,却又憋住不笑,越女剑冲他挤眉弄眼了两下,两人便“噗嗤”一声互相把对方逗乐了。 乐完后,越女剑豪气干云道:“不就是钱嘛,被偷走咱再挣,只要跟着师姐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李笛化身成越女剑的忠实小迷弟,一个劲点头附和,夸赞越女剑智慧超群生财有道,实乃女中豪杰,让越女剑听着很受用。 “不过等从酒店脱身后,我们必须去报复那些小偷小摸的贼人,一天抓十七八个贼人送到官府去!”越女剑恨恨咬牙道。 又说了一番话,两人逐渐倦了,便吹熄烛火各自安睡,李笛听着越女剑均匀的呼吸声,却怎么都睡不着,心想: “我当年从六岁之后便没再跟师妹同房同床睡过觉了,今日倒是托了掌柜的福,将我和师姐安置在同一柴房里,这柴房里只有一张床,我本想到地上睡,师妹却说:‘我们师姐弟睡一张床有什么大不了?哪也别去,就睡这。’” “师妹丝毫不将我当做外人,看来我在她心中的地位未必会比大师兄低!” 想到此处时,李笛心头一阵火热澎湃,却又忽然听到越女剑喃喃梦呓:“大师兄我现在也到仙海上闯荡来啦” 李笛火热的心便立时冷冻下来,短短片刻间,体验了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忽而一晃,便是七日过后,按与掌柜的约定,李笛跟越女剑再在店里打工八天,便能恢复自由之身。 七日来,天天劳动累苦,二人虽然苦中作乐,却也实是干的厌倦了,恨不得马上就能走。 这一日,城镇下起绵绵阴雨,水珠在砖瓦上滴答有声,天气不佳,客人也少了,李笛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坐在门槛上,呆呆的看着天空噼里啪啦的雨水,这一坐便是半盏茶时间,李笛感觉再坐半盏茶,他便能忧郁成一个诗人,为这场阴雨写出一首连绵赋。 可上天似乎注定了不给李笛当诗人的机会。 “师姐,前面有家酒店,我们快进去避避雨吧!”不远处忽然传来行人说话的声音,随后许多人在雨中奔跑,将地面上积水踩的哗哗作响。 李笛叹息一声,为自己脑海中尚未出生便已夭折的连绵赋,感到深深的痛惜。 “这位大哥你好,我们一行人想要住店。” 一道轻柔娇嫩的女孩嗓音传进耳朵里,甚是熟悉,似乎以前在哪里听过一般,李笛正欲抬头去看—— “小笛子!掌柜的下午放我们假,我们出去玩罢!”越女剑兴冲冲的跑进大堂里,用布质粗糙的袖子擦着脸上汗水,对李笛说道。 李笛回头看越女剑一眼,刚想答应她,下一秒却鬼使神差抬头朝刚才对自己说话的女孩看去,这一眼把他整个人都看愣了。 只见眼前的少女,年方双十,明眸皓齿肤白貌美,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似是在其中藏匿了一汪湖水一般,温温柔柔,闺闺秀秀。 “柔儿妹子!”李笛站起身惊讶道。 那少女先是一怔,看清眼前之人的长相后,眉眼间顿时绽放出笑容,极是惊喜道:“李笛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笛不愿跟辛柔儿说自己是因为欠房钱才被压着当小厮抵债,含糊道:“我的事情乱七八糟的,不提也罢,倒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柔儿姑娘,真是巧啊。” 辛柔儿笑盈盈道:“那晚送李笛大哥走后,我担心了好久,现在见你安然无恙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李笛道:“那我倒是不好意思,劳烦柔儿姑娘为我担忧” 越女剑站立在大堂中央,仍然保持着用袖子擦汗的举动,眼睁睁的看着李笛与那名陌生的美丽女孩亲密交谈。 越女剑能肯定,李笛绝对听到她的那一声叫喊了,因为李笛刚才明确回头看自己一眼,然而,虽然李笛听到自己在叫他,他却没有出声回应自己,李笛所作的,仅仅只是回头看一眼。 从小到大,无论越女剑何时何地叫李笛,李笛总是会以十二分的热情回应,这看一眼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越女剑忽然觉得十分生气! 特别见辛柔儿一身粉色裙衫,自己却是粗布麻衣,对比鲜明,宛如天鹅与丑小鸭的差距一般,这大幅度增加了越女剑的怒气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43:越怒 随即,辛柔儿身后的众多始终山弟子也认出了李笛,对他热情寒暄,而李笛不擅长与这帮人打交道,应付了一阵子后,神经大条般猛的一拍脑袋,想起身后遭受冷落的越女剑,笑道: “瞧我这粗心大意的,还没给你们介绍,师妹过来,这几位是始终山的师兄师姐,这位叫辛柔儿,柔儿姑娘,这是我师妹越女剑。” 李笛心有顾虑,觉得在这些人面前若再称师妹为师姐就不合适了,两人之间的玩闹终究只能私下里叫。 但在越女剑听来就不是这样,愤愤暗想:“好你个小笛子,一见到漂亮姑娘连师姐都不肯叫了,忒没良心,刚才喊人家妹子喊的那么亲热,还说什么你的事情乱七八糟不提也罢,跟我一起被压在店里抵债就是那么令你羞于启齿么!” 越女剑起了性子,冷冷瞧着辛柔儿,既不开口说话,也不朝她走过去,倒是辛柔儿笑盈盈走过来,对越女剑行礼道:“柔儿在此见过越师姐了。” 其余始终山弟子也纷纷向越女剑行礼招呼,五仙联盟同气连枝,同辈中见面都是用师兄c师姐这样的敬称。 越女剑听他们都喊自己师姐,小小的虚荣心得到满足,暗想:“小笛子你不喊我师姐,别人都喊呢!” 越女剑朝始终山弟子不咸不淡的回了一个礼,对李笛问:“小笛子,掌柜的下午放我们假,你跟不跟我出去玩?” 李笛看了一眼天色,仍然阴雨绵绵,道:“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伞。” 说着便往柴房方向走去,越女剑见他答应的如此干脆利落,心中的不满已是消了大半了,暗想:“小笛子还不算太可恶。” “李笛大哥等等!”辛柔儿却是忽然叫停他,李笛诧异回头,辛柔儿犹犹豫豫道:“我有件事情要单独跟你说。” 片刻的诧异后,李笛便了然领悟了,明白辛柔儿要跟自己说的肯定是茶花语的事情。 茶花语身系四大仙门仙法的下落,李笛那日拜托辛柔儿照顾她,如今也不知茶花语究竟是生还是死,对她的事情自然是极为关心。 而且跟师妹已经游玩了这么多时日,不差今天这一下午,相比起来还是茶花语的事情较为重要,一念至此,李笛对越女剑道:“师妹,今天天气不适合游玩,我们还是在酒店里休息吧,我先帮柔儿姑娘等人开几间厢房。” 越女剑闻言差点没气炸了,心里在骂:“我叫你出去陪我玩,别人说有话要跟你讲,你为了跟别人说话竟理也不理我,还帮她开厢房,你是真的伙计小厮当上瘾了么?想不到你是这样一个没良心的小笛子,可恶可恶!” 越女剑怒气冲冲道:“你尽管去跟你的柔儿妹子说悄悄话好了,下雨天而已,有什么不适合游玩的,你不陪我我自己去!” 说完便冒雨跑出酒店,头也不回,李笛喊了几声师妹唤不回她,想拿伞追她,却见辛柔儿眼巴巴的目光,心想:“还是先了解清楚茶前辈的事情再说吧,师妹有修为傍身,淋一场雨并不打紧。” 这样想着便又张罗起给始终山弟子开房间的事情了。 而越女剑那边,跑出一段距离后,回头望去,见李笛丝毫没有追上来的迹象,又见四面八方雨水茫茫,仿佛天地间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此时此刻,伤心难过之情多过了生气,鼻子发酸很想哭。 “好你个见色忘义的小笛子,我冒雨跑出来你竟一点都不关心我,我这回可是恨上你啦,你若是不跟我道歉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你给我等着!” 收钱,报房号,给钥匙,一套熟练的开房流程下来,众始终山弟子看的惊奇,不明白李笛在这家酒店中到底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却不好贸然询问他。 拿到钥匙后,始终山弟子便纷纷去厢房洗澡更衣了,这一场阴雨将他们都淋的很狼狈。 李笛则是带着辛柔儿去她的房间里,刚一进门,辛柔儿便将房门反锁上,转过身,一脸凝重的对李笛询问道: “李笛大哥,你实话告诉我,那蒙面前辈到底是什么人?” 李笛听她说话的口吻,似乎已经知道茶花语的来历了,并不是很吃惊,沉思两下,心想:“上次欺骗柔儿妹子,只是因为事态紧急才出此下策,我若是现在再骗她,便是自身人品的问题了。” 想到这,李笛便决定跟辛柔儿坦诚相待,将茶花语盗取多家仙法的来历,包括起初盗走始终山的推衍推算法经逼自己参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告诉给辛柔儿。 李笛愧疚道:“那时为了报前辈对我的救命恩情,以及从她那里探得别家仙法的下落,我才冒险为她去骨煞宗求取解药,并欺骗柔儿姑娘代我照顾她,辜负了柔儿姑娘对我的一番信任,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柔儿姑娘要怪罪我也是应该的。” 得知事情的真相后,辛柔儿并没有像李笛意料中的翻脸生气,反而柔声细语体贴道:“我能理解李笛大哥当时的心情,李笛大哥为了报答恩情以及寻回各家仙法,不惜将自己置身险境,实乃大丈夫所为,我佩服还来不及,更不会怪罪李笛大哥了。” 李笛闻言很是感动,觉得辛柔儿真是太善解人意了,随即问她:“不知柔儿姑娘是如何对茶前辈的身份起疑的?” 辛柔儿:“那晚李笛大哥走后,我便在那处密林起了座茅屋照料蒙面前辈,起初几日我以阳烈丹药压制她体内的寒毒,可渐渐的寒毒产生了抗性,重新在蒙面前辈的体内肆虐破坏起来,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然收到骨煞宗方长老的拜帖。” “方长老一见到我,便问我有没有见到一个脸上蒙着面纱的女子,还说那女子穷凶极恶,不仅杀了骨煞宗众多弟子,还盗走骨煞宗的镇派仙法,要我一得到那女子的踪迹就立即通知他。” “我当时心想,方长老嘴中的蒙面女子,不就是李笛大哥托我照顾并从贼人手中夺回我山天衍推算法经的蒙面前辈?我心生动摇,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方长老的话,最终还是将蒙面前辈的消息隐瞒不说。” 李笛急切问:“那茶前辈最后还是寒毒发作死了么?” 辛柔儿目光古怪的看他一眼,说:“没有,在一个多月前的晚上,蒙面前辈体内的寒毒彻底爆发开,眼看就要被活活折磨致死的时候,忽然出现一个老婆婆,那老婆婆取出一个瓶子,将瓶里的东西倒进蒙面前辈嘴里,蒙面前辈便这样被那老婆婆救活过来,然后两个人很快就走了。” 李笛一惊,连忙又追问那老婆婆的相貌模样,对那日在牢房中夺走解药并要杀死自己的老妪一对比,认定了她们是同一个人! 得知茶花语终究是解毒活下来后,李笛心神大松,莫名的为她感到高兴,随即又叹道:“茶前辈性命无恙虽是很好,但这天下茫茫我该上哪里去找她,向她要回各家仙门的仙法?” 辛柔儿欲言又止道:“李笛大哥,你你以后,最好不要去找蒙面前辈。” 李笛不解道:“这是为何?” 辛柔儿犹豫了一番说词,道:“那晚蒙面前辈跟那老婆婆临走之前,曾要我向你转交一句话,说李笛大哥你若是死在骨煞宗也就罢了,若是侥幸活下来,她有朝一日定会让你死的死的很惨。” 李笛一怔,随后却是呵呵笑道:“那我倒是借她吉言,最后真的在骨煞宗手中侥幸活了下来。” 辛柔儿见李笛态度豁达,毫无半点忧虑,不禁为他松了口气。 表面在笑,李笛实则心中清楚,茶花语之所以念念不忘着要杀自己,全是因为自己那日替她敷药,看了她的脸以及身子。 她若真将自己的声誉清白看的那么重,甚至不惜要杀自己泄恨的话,李笛也只好等着她找上门,但李笛的一双腿不是白长的,人要杀他,他打不过总会跑。 说完了茶花语,辛柔儿又好奇询问李笛去骨煞宗求药的经过,李笛不愿提及煞季行的存在,含含糊糊几句话带过去,转移话题反问道:“柔儿姑娘一行人离开始终山来到这里,不知所为何事?” 辛柔儿道:“李笛大哥不知道吗?蜀山掌座秦一剑的女儿秦琴轻,一个月后举办成人典礼,蜀山向其余四派广撒喜帖,邀请各仙门人前来参加,我先前还以为李笛大哥也是去赴蜀山之邀,看来我想错了。” 李笛道:“我确实不知道蜀山典礼的事情,我和我师妹最近几天结伴在仙海上闯荡” “掌柜的!你给我滚出来!” 这时楼下忽然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喊话声,李笛一下就听出这是越女剑的声音,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与辛柔儿对视一眼,立即出门下楼。 “本姑娘受够你的气了,不干了!这是我欠你的钱,还给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44:结伴 李笛站在二楼上看到,全身上下湿漉漉淋的像落汤鸡一样的越女剑,将一枚鼓鼓的钱囊丢向掌柜。 越女剑身旁,站着一名面貌极为俊雅帅气的青年,气质飘然潇洒,赫然就是大师兄段子絮,段子絮身后还站着众多泰清派的弟子。 李笛起初极为心疼越女剑落汤鸡一般的模样,没想到她淋雨竟会淋的这么凶,心生自责后悔,看到段子絮一干人后,又是转而吃惊,心想:“今天偶遇柔儿妹子还不算巧,遇到大师兄等人就是真的巧了!” 掌柜的一开始见越女剑带这么多人上门,还以为她是来报复这些天的屈辱,吓的两股战战,随即被越女剑丢了一钱囊,掂掂份量,抵消房钱绝对是绰绰有余了,忙不迭将钱囊收起来,对越女剑百般恭敬谄媚。 忽然,越女剑看到了二楼上的李笛与辛柔儿,见他们并肩站在一起的亲密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李笛对掌柜说: “我给你的银子只是在付我自己的房钱,别人欠下的房钱我可不管,而且某些人当开房小厮还当上瘾了!” 掌柜一怔,随即明白越女剑是要自己去跟李笛拿他欠下的房钱,心中琢磨:“你们两个这七天在我店里打工,一有空闲便腻在一起蜜里调油,就连我给你们安排同一间柴房住也不介意,分明就是一对小情侣,此刻不知道什么原因闹了矛盾,说的是气话,我又如何能当真?” 琢磨清楚后,掌柜讪讪尬笑,不做应答。 李笛跑下楼,也顾不得先跟大师兄等人行礼招呼,对越女剑关切道:“师妹,你身上淋了雨快去洗澡更衣吧,否则寒气入体对你健康有损” 越女剑冷笑打断他:“我健康有损跟你有什么关系,用不着你来关心我!” 心中暗想:“小笛子,我说过我恨上你了,你要是不跟我道歉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李笛听她声音显然是生气的口吻,立即放低姿态道歉说:“师妹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看着你出去淋雨,是我错了,你要罚要打我都毫无怨言。” 越女剑听他这番诚恳的道歉,本来已经遂了心愿满意了,正要原谅李笛,忽然转念一想:“你以为你道歉有用吗?要是你随随便便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你的话,你还会以为我有多善良可欺呢!必须再给你苦头吃。” 越女剑道:“我干嘛要罚你打你,我现在看都不想看到你!” 身后的伊北风走上前,一脸痛心疾首的指责李笛道:“李笛师弟,你也真是心狠,竟眼睁睁放任师妹一个姑娘家外出淋雨,这种事情也做的出来,简直是置同门情谊于不顾了啊!我们遇到师妹的时候,她正蹲在大雨中伤心哭泣,向我们痛骂你没良心” 越女剑听伊北风说出自己的丢脸事,连忙打断他:“伊师兄你不要胡说!我什么时候哭过了?” 李笛心中一震,见越女剑眼眶泛红,似乎刚才真被自己害的大哭过一般,当即内疚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还没等他深刻反省承认错误,一旁气质超然俊雅的段子絮忽然开口道: “师妹,李笛师弟说的对,你先去把身子烘干,以免落下风寒伤病。” 段子絮发话,越女剑乖乖点头应了声是,随即目不斜视瞥了李笛一眼,冷哼一声走上楼梯了。 越女剑走后,李笛这才向各位师兄分别行礼招呼,伊北风等人冷冷淡淡的看着他,显然由于越女剑的事情,对他敌意甚浓。 李笛伸长脖子朝后方看了几眼,好奇问:“师父他老人家也来了吗?” 伊北风等人都不想理他,只有段子絮回答道:“骨煞宗前段时间发生变故,师父与其他仙门的掌座前去应急,让我先将众师弟们带去蜀山。” 李笛若有所思,骨煞宗的变故,应该是指煞无极走火入魔崩殂吧? 段子絮又说:“一个月多前的那晚,师妹找到我,要我一起去把你从狱中救出来,我当时怕你声名受损,便没有答应,岂知后来师妹一个人跑去救你,最后竟也真的把你救出来了,事后想想,我仍是觉得不可思议。” “你们那晚走后,师父便也带着我们离开骨煞宗,到处寻找你与师妹的下落,却一直都没找到。” 李笛深感愧疚,一把将黑锅都扛下来,道:“那时是我贪玩心重,要师妹跟我一起去仙海上游玩,所以才迟迟没有回宗门” “哼,我这次不用你帮我背锅扛责!你也不用假惺惺的为我说话,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叫你不要回宗门的,爹娘要罚,就罚我吧!” 越女剑倔强不悦的声音传来,她已用真元烘干了身上的雨水,并脱下粗布麻衣,换上一套淡青色的长衫,整个人看上去比之前灵性漂亮了许多,下楼走过来,期间有意无意向辛柔儿看了一眼,心想:“我刚才是厨妇装扮,自然美不过你,让小笛子看你看迷了,现在换一身衣服就不一定啦。” 李笛让她那句话呛得无言以对,弱弱叫了声师妹,越女剑也不搭理他,径直走到段子絮身旁,李笛的处境一度尴尬至极。 为了缓解李笛的尴尬,辛柔儿上前对段子絮行礼道:“始终山辛柔儿见过段师兄,素来听闻段师兄在仙海上威名赫赫,今日有幸得以见到真人。” 段子絮回礼道:“辛师姐客气,我不过是被仙海上的几位朋友抬举厚爱罢了,算不得什么威名。” 随即伊北风等人纷纷向辛柔儿行礼作揖通报姓名,伊北风等人虽然可以对同门师弟李笛不理不睬,但却不能对五仙门人失了礼数。 互相行礼后,辛柔儿对段子絮问:“不知段师兄等人此行是不是去赴蜀山之邀?” 段子絮点头道:“正是。” 辛柔儿喜道:“我和我的师兄师弟们也是去蜀山,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吧?” 说着,悄悄朝李笛看去一眼,越女剑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心中突觉烦躁,但若问她到底哪里烦躁,她自己也未必说得出原因。 段子絮没有拒绝,道:“我们五仙联盟同气连枝,能一起结伴同行自然是极好的。” 辛柔儿笑道:“我这就把师弟师兄们叫下来给各位师兄认识!” 当晚,泰清派与骨煞宗包下了这家酒店,将大堂里的桌子统统合并成一大张,二三十人围坐在大桌旁喝酒吃肉畅谈聊天,氛围极是融洽。 宴席期间,越女剑便坐在段子絮身旁,两人有说有笑举止亲密,看的李笛失落不已,只觉得一颗心凉透了,什么酒肉放到嘴里也都尝不出味道,一旁的辛柔儿看出李笛心情不佳,倒也没有吵扰他。 整桌宴席直到吃完,越女剑也没与李笛说过一句话,散场之际李笛终于忍不住,叫住越女剑再次诚恳的向她道歉。 越女剑却是冷冷道:“小笛子,我现在很讨厌你,你最近几天千万不要找我触我霉头,否则我会更加讨厌你!” 其实这句话是反话,女孩很擅长说反话,越女剑虽然叫李笛最近几天不要找自己,但实际上就是希望李笛来找自己,像从前小时候那样,把自己惹恼生气了,然后不厌其烦的哄自己,一遍又一遍,哄个一到两天,让李笛吃够苦头了,越女剑自然便会笑嘻嘻的原谅他,重新待他跟平常一般亲密。 吵架闹矛盾这种事,别说是师兄师妹,就算是亲兄妹也少不了打冷战的时候,李笛与越女剑从小到大十几年过来,自然也有许多次矛盾不合,每每都是李笛不厌其烦的将越女剑哄的眉开眼笑,李笛心性高傲,拍别人马屁不行,但拍师妹的马屁一拍一个准,总能在最关键的点上把她逗开怀。 但李笛这次没听出来越女剑的反话,怔怔的看着她与段子絮并肩上楼,二人在楼梯口互道分别。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凭你一个废人也配与大师兄相提并论?至于师妹的眼中就更不会有你了!” 二师兄伊北风充满轻辱的声音轻轻在李笛耳边响起,随即洒然一笑,若无其事般的上楼去了。 伊北风的话虽然很难听,很令李笛愤怒,但李笛不可否认,伊北风说的确实有道理。 “我与大师兄完全没有可比性,师妹跟着我流落到仙海上,连吃饭都成问题,而大师兄早就在仙海上扬名立威了,许多豪杰英雄都是他的朋友,只怕是大师兄的一个名字报出去,都能从别人那里换来钱财权力,我一个不通修行的废人,又怎么能跟大师兄比?” “师妹一直以来只是把我当做朋友玩伴,一心一意爱慕着大师兄,以前就我跟她两个人时表现的亲密无间没关系,但现在大师兄来了,师妹自是要与我保持距离,甚至放话让我不要再找她。” “既然如此,师妹,我便不再找你打扰了,你能开心就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45:误会 是夜,李笛躺在床上,耳边再没有八日来听惯了的师妹均匀的呼吸声,又想起白天时越女剑不理自己,与段子絮亲密交谈的场景,心中便酸楚的直欲掉泪。 难以入眠,辗转反侧,李笛翻了个身,却感觉肚子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李笛下意识伸手朝怀里摸去,摸出一枚通体莹白,在黑暗中微微发亮的骨戒。 那日从骨煞宗逃出来后,李笛便一直将煞季行给他的灵戒贴身存放寸步不离,此戒是骨煞宗代代传承的掌座信物,其中更是记载了冰封三千里中最精髓强大的一段仙法,非同小可不容有失。 煞季行曾明确的告诉李笛,当年他被煞无极暗害,导致经脉被挑丹田被废,后来修行了灵戒中的仙法,差点就将经脉丹田统统重塑成功,此仙法之玄妙厉害,远非其他仙法能相似,想来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仙法才有让人重塑经脉的奇效。 李笛得到灵戒的那时,心中便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学会灵戒中的仙法,把自己体内先天错乱的经脉重塑为正常,解决二十岁大限并成为一个能够正常修行的人。 但逃出骨煞宗的这几日来,李笛日日都在与越女剑游山玩水吃喝逛买,忙的乐不可支,便将修行仙法一事暂时搁置在脑后。 而就在今夜,李笛决定以后再也不去找师妹,在心境凄凉酸楚的情况下,终于有功夫研究起这枚戒指了! 李笛把玩着灵戒,不知该从何下手,又怎样才能看到记载在里面的仙法? 摸索了一阵子,李笛便找来一把剪刀,划破手指将血滴在灵戒上,看看能不能滴血认主,关于修行上的事李笛明白的不少,知道天地间有些灵宝就是需要用精血来滋养。 滴了老半天血,甚至都将原本莹白的灵戒染红了,也不见它起什么反应,反倒是因为失血过多,自己渐渐有些头晕眼花,便立即包扎住伤口,停止滴血认主的念头。 这下,李笛真拿这枚灵戒没辙了,心中苦恼,不禁生起气来,暗想:“师妹不肯理我,你也不肯理我,师妹我是强求不来了,你我还强求不来么?我非要你属于我不可!” 带着这种孩子一般赌气的想法,李笛便直接将灵戒套在左手的无名指中,出乎意料的是,尺寸竟是刚刚好合适,既不会大出一轮,也不会小上一圈,完美的与李笛手指贴合在一起。 李笛正感到惊奇时,一道寒冷的触感忽然从戒指上传来,冷的李笛打了个哆嗦,那股寒意很快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到李笛头上,将他脑袋从里到外冻了个通透! 一排又一排由冰雪雕琢而成的文字,随即悄然在李笛脑海中浮现起 “原来把戒指戴在手指上才是正确的使用方式!” 李笛恍然大悟,这时脑海中不仅多了一排仙法文字,还对手指上套着的灵戒生起异样感应,仿佛这枚灵戒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想让它脱落就脱落,想让它融入于血肉中就融入于血肉中 李笛试探着心念一动,灵戒的形状便渐渐淡化去,融进李笛的血肉里,半盏茶功夫后,彻底看不到灵戒的影子了,仿佛在空气蒸发一般,但李笛又能清楚感应到,那灵戒分明就在他手指上套着。 存在,却又看不到,李笛忍不住感叹这灵戒不愧是骨煞宗的掌座信物,好神奇! 接下来,李笛又摸索起脑海中浮现起的仙法文字,将其中大意理解明白,截取其中一段以冰雪为肌骨,重塑经脉肉身的文字,认真且专注的研读起来。 第二天,天气放晴阳光明媚。 辛柔儿与段子絮分别命令门下弟子整装待发,一路向西南方向行进。 路途遥远,众人一边聊着闲话一边策马慢走,以此慰籍行程枯燥之苦。 李笛骑着马默默混在人群中,目光一直盯着前方与段子絮并肩骑行在一起的越女剑身上,李笛虽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但见越女剑一直笑的很开心,心想,只要是跟大师兄聊天,不管聊什么师妹都会很开心吧?不像自己,只有靠说一些肉麻奉承的话,才能哄的师妹眉开眼笑。 辛柔儿见李笛无精打采的模样,过来跟他说话,却被李笛三言两语打发走了,伊北风则是几次有意无意的走到李笛身边,低低的说几句嘲讽轻辱的话,随即离开。 到后来,李笛也不盯着越女剑的背影看了,那对他来说是一种自虐行为,暗中默不作声的研读灵戒中的仙法。 人群前列,越女剑与段子絮并肩骑行,段子絮见越女剑一脸灿烂美丽的笑容,心下也甚是喜欢,微微笑问:“师妹,你今天怎么这么爱笑?” 越女剑道:“我从来都是这么爱笑呀?大师兄你以前没注意到罢了。” 段子絮摇头道:“你以前跟我说话,十句里有七句脸红结巴,我很少看到你这么开心的模样。” 越女剑与段子絮说话,向来容易羞怯脸红,倒也确实很少笑。 越女剑美眸一转,道:“我许久没看到大师兄,现在与大师兄重逢,心里高兴呗!” 这个解释听的段子絮心花怒放十分高兴,不过他素来是个极有城府的人,喜怒从不显于脸上,所以尽管心中喜不自胜,嘴上却是淡淡道:“师妹你笑起来的样子很美很有感染力,以后要经常笑口常开才好。” 越女剑闻言笑脸一僵,稍显尴尬道:“师兄这样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段子絮道:“不用感到不好意思,我说的都是实话,师妹天生丽质,我行走仙海五年,也交了许多朋友,却极少见过跟师妹差不多美丽的女孩。” 越女剑讪讪:“呵呵呵” 笑声听起来给人一种中气不足应付的感觉,不过越女剑倒也确实是在应付段子絮,表面上是在嘻嘻哈哈的与段子絮说话,实则心中气恼在想:“都出发这么久了,小笛子怎么还不来找我?你再不来找我跟我说好话,我就真的不理你啦!” “我为小笛子淋雨哭了一场,这件丑事昨天已经被二师兄说给小笛子听了,但我不能让小笛子相信是真的,否则就太丢脸了,我得时刻在他面前表现出极开心的样子才行,也不知道小笛子现在在不在看我,他要是不在看我,我不是都白做了?” “等等!我这样一直笑嘻嘻的跟大师兄讲话,不会被大师兄觉得我是傻子吧?算了,傻就傻吧,反正不能在小笛子面前丢脸!” 殊不知,越女剑的行为与想法上,已经有多处漏洞破绽。 破绽一,从前她与段子絮说话时,总是容易羞怯脸红,而现在却不会有那种娇羞的表现了。 破绽二,一个怀春少女,若是被喜欢的人夸赞笑容美丽,只会很开心,又怎么会有尴尬讪笑的反应? 若是夸越女剑笑容美丽的人是李笛的话,越女剑应该是美滋滋的一脚踢过去,娇嗔道:“就你油嘴滑舌话多。” 破绽三,女为悦己者容,越女剑不惜承担被段子絮误会成傻子的风险,也要摆出灿烂笑容给李笛看。 只不过是当局者迷,越女剑身为当事人,未能及时明白自己心境的变化。 又与段子絮聊了一些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事情后,越女剑脸上的笑容都要摆僵硬了,眼看就要到中午,李笛却仍然没有过来找自己。 越女剑渐渐按耐不住,心想:“小笛子可能昨天真被我吓到了,怕我更加讨厌他所以今天才不敢找我,想必他心里肯定已经内疚后悔的不行了,算了算了,看小笛子你这么在意我的份上,而我又是你的师姐,气量自然要比你大一点,就大度一点原谅你好了,只是像昨天那样的事情绝对不能有第二次了!” 这样想着,越女剑调转马头就要回去找李笛,不料却是看到李笛与辛柔儿并马骑行说说笑笑的模样,这一幕,简直将越女剑气的不轻,一口银牙咬的咯咯作响! 心中愤愤发誓道:“我还以为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原来是忙着跟别的姑娘说话,很好,小笛子你很好,我要是主动跟你说一句话,就罚我一辈子在你面前都抬不起头!” 能让骄傲的越女剑发出这等誓言,她心中的愤慨程度可想而知了。 身旁的段子絮不解问:“师妹为何停下马?” 越女剑木着脸说:“没什么,马忽然有点不听话,师兄,我们走快点,熬熬它的脾气。” 说罢马鞭一甩,越女剑身下的骏马便犹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段子絮不明白她好端端起了什么性子,心想:“难道是我某句话惹得她不悦了?不应该啊,师妹对我素来存有爱慕之心,又加我没说过分的话,她没理由恼怒我的。” 百思不得其解,段子絮也只好策马追上去。 李笛在后面见他们二人相继脱离队伍,以为越女剑和段子絮嫌这里人多眼杂,要两个人独处卿卿我我,一时间心中更是酸楚难受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46:重塑 中午时分,众人就地调整歇息,吃着事先准备好的干粮,李笛心有牵挂,别说是粗糙干粮,就算是龙肝凤髓,也是吃的味同嚼蜡一般。 直至看到越女剑与段子絮从远处纵马慢慢返回人群走过来,这才心下稍安,但从他们两人脸上的表情,又看不出什么情况端倪。 一众泰清派弟子顿时对二人流露出大有深意的笑容,越女剑心仪段子絮,这在泰清派中已是人尽皆知,算不得秘密,在他们的猜想中,方才越女剑与段子絮一前一后脱离部队,定是到哪里调情暧昧去了,若不是因为段子絮是泰清派大师兄c威望深重的缘故,必会有弟子对他说一些打趣调笑的话。 揶揄之语是不敢说了,伊北风笑呵呵的对段子絮喊道:“大师兄,来这边与我们一起吃吧,关师弟刚才用弹珠打死一只野兔,已经快烤好了。” 段子絮冲他点点头,又对越女剑问:“师妹,我们去尝尝关师弟的烤兔如何?” 越女剑:“好。” 美目一瞥之间,却是与角落里的李笛对上视线,见他手中握着一枚干巴巴的饭团,心中一动,就想叫他一起过来吃烤兔,忽然想起自己不久前发下的誓言,便忍住没叫,这时又看到辛柔儿提着一只扒光羽毛的野鸡走向李笛,显然是要请他吃鸡,越女剑眼中闪过怒意,鼻翼哼了一声,扭头再也不看李笛。 而李笛见师妹瞪了自己一眼,凭着两人之间的默契,李笛从她的目光中读出严厉的警告意味,一时糊涂,不明白师妹要警告自己什么。 沉吟了片刻后,李笛便想出了答案,心道:“师妹果然是在警告我,要我跟她保持距离,与大师兄重逢对她来说是多么开心的事情,又怎么会允许我从中捣乱?师妹你放心,我不会与你作对的,既然你不希望我找你,我,我就算再伤心难过,也不会跟你说一句话” 想到这,李笛心中便痛苦的厉害,不过很快,他的痛苦便被辛柔儿带来的野鸡缓解了丁点。 辛柔儿往鸡肉撒上盐巴蜂蜜,放在火中烘烤,阵阵诱人的肉香味随风散发开,惹来周围人的惊叹垂涎,离肉香味最近的李笛却是无动于衷,眼眸深处有一抹难以述说的哀伤。 辛柔儿早就看出李笛的异样了,自昨晚的酒宴起,李笛便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照她对李笛的了解,李笛本是一位一等一有情有义的英雄好汉,必是有极难过的心事羁绊着他。 “李笛大哥,你是不是因为你的几位师兄对你冷漠不理,所以才这么不开心?”辛柔儿忽然问。 起初的时候,始终山弟子与泰清派弟子相处的还算较为融洽,可后来因为李笛的缘故差点爆发出矛盾。 昨晚酒宴上,觥筹交错,众人都喝了不少酒,微有醉意,而后泰清派弟子听始终山弟子称呼李笛为恩人,便玩笑道:“李笛师弟自幼经脉残废,无法修行,说是废人也不过分了,你们为何称他为恩人?莫不是在嘲讽他?” 始终山弟子连道:“恩人对我始终山有大恩之情,我们从没觉得他是废人,也绝不敢嘲讽他!” 泰清派弟子不以为然,借着酒意道:“李笛师弟因为无法修行的事情,已经被我们全体泰清派同门轻视了十几年,摆明了就是废人,你们外派的人又懂的什么?” 始终山弟子肃然道:“就算你们是恩人的师兄,也请嘴巴上尊重一些,废人诸如此类的话,我们不想再听到第三遍。” 泰清派弟子冷笑道:“这是在威胁我么?我还偏偏不受你们的威胁,既然你们想听废人两个字,我便说给你们听” 两派弟子后来险些打起来,在段子絮与辛柔儿的威慑下,才把这场冲突镇压下来,不过始终山弟子也由此得知李笛在泰清派里十分不受待见,饱受排挤。 就连辛柔儿都为李笛感到愤愤不平,心想:“李笛大哥是一个何等英雄重情重义的人物?你们虽为他的师兄却对他出言轻蔑,实在是过分!” 始终山弟子对李笛的遭遇既同情又气愤,泰清派弟子越是对李笛冷漠不理,他们便越是对李笛亲近友好,不明就里的外人单单看他们的行为表现,还会以为李笛是始终山的弟子呢。 辛柔儿等人却不知,以前在泰清派时,伊北风等人虽然排挤蔑视李笛,但向来有越女剑护着他,他们都不敢表现的太嚣张,只能在暗地里对李笛奚落,李笛那日正是因为发现了他们暗地里对自己的奚落,又加越女剑对段子絮敬仰爱慕,才一怒之下出走泰清派。 而如今越女剑显然与李笛闹翻,昨日越女剑孤零零在大雨中,抱着段子絮哭泣痛骂李笛狼心狗肺没良心,这一幕场景,当时在场的泰清派弟子可都是看在眼里。 虽然不知李笛究竟因何得罪了越女剑,但并不妨碍众人要为小师妹出口恶气的打算,再加伊北风等人本来就看不起李笛,故此将对他的冷漠傲慢全表现在脸上。 后来见李笛反而与始终山弟子走的很近,心中忍不住痛骂李笛吃里扒外,与外人为伍,对李笛更是不满愤慨了。 辛柔儿愤愤不平道:“李笛大哥虽然不能修行,但李笛大哥的情义胆识不知他们中又有谁能比得上?!凭什么对李笛大哥出言轻贱傲慢无礼!” 李笛摇头道:“他们不理我,我也不想理他们,我从未将他们放在心上过。” 心中则是苦涩的想:“二师兄那几个狗贼,我自然不在意他们,我在意的唯有师妹一人啊,昨天这个时候,我还能与师妹说说笑笑帮她拧衣服,只是一天时间不到而已,师妹便已经讨厌我到了这个地步,唉,我总算是体验了一把生无可恋的滋味了。” 辛柔儿只当他是自我安慰才这样说,转而对他认真道:“李笛大哥,等我爷爷回来了,我就去求他,让他治好你体内的经脉,我爷爷见多识广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经脉!” 李笛闻言倒是有几分感动,道:“多谢柔儿妹子的一番好意,不过我已经找到了医治经脉的方法,倒是不劳费心。” 说着,悄悄摸了摸左手无名指没人看得见的灵戒。 辛柔儿以为他是怕麻烦自己,嘴上便不再牵扯这个话题,将烤好的鸡肉分给李笛吃,心中打定主意,等爷爷回来,说什么也要让他医治好李笛! 中午略作修整后,一行人再次踏上旅程,李笛也不再去偷瞄越女剑的背影,知道每多看她一眼,自己便会多上一分痛苦,心中默默研读灵戒中所记载的仙法,将其读至滚瓜烂熟为止。 众人运气较好,在傍晚之前,赶到了下一座城镇,免得露宿荒野。 找到一家稍大的酒店,两派弟子一同入住休息,此番离宗前去赴蜀山之邀,不管是是辛柔儿还是段子絮,身上都带足了银子,不愁花销,自然是每人一间厢房。 晚饭又是两派弟子合吃一大桌酒宴,李笛随便两口填饱肚子,便借口身体不舒服,早早回到厢房里休息。 段子絮最先感受到李笛离去之后的变化,身旁一直笑嘻嘻仿佛跟自己有说不完话的越女剑,忽然沉默了下来,闷闷的吃了一会儿酒菜,也回房间去了。 段子絮并非迟钝之人,结合今日一天下来的遭遇联想,隐隐猜出了其中的端倪,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晚上,段子絮走在廊道上,见越女剑在李笛厢房附近徘徊不决,星眸中闪过一缕异样寒芒,随即朗声笑道:“师妹,今晚夜色尚好,我们一起去街上走走如何?” 越女剑原本担心李笛早早回房到底因为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体内经脉的问题,越启德当年说李笛注定活不过二十岁,这件事越女剑也是知道的,若真是经脉不舒服,那事情可是很严重了! 越女剑受制于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誓言,正犹犹豫豫要不要去询问李笛时,忽然被段子絮的邀请吓了一跳,下意识喏喏结巴道:“好好。” 厢房内,李笛在专注研读冰封三千里上重塑经脉的法决,从昨晚直到现在,他已经将法决大意基本都掌握清楚了,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段子絮与越女剑一邀一答的声音,惊了李笛一跳,随即心下黯然神伤,听得门外两道脚步声逐渐走远后,默默叹出一口气。 失落了一会儿,李笛心道:“我不能就此沉沦下去,就算师妹暂时讨厌我,总不会一辈子都讨厌我,我得发奋振作起来,今天晚上就开始重塑经脉!” 李笛做下决定,要按照仙法所写的那样引寒气入体,以冰雪为肌骨,将体内错乱的经脉着手重塑。 李笛开门下楼,先找来伙计小厮,跟他要了十大盆的冰块,让他搬到自己房间去,伙计手脚麻利的照办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47:养成 十大盆冰块摆着房间里,冒着森森寒气,李笛左右踱步了一会儿,却是感到极为头疼,不知该从何下手。 灵戒中仙法记载,重塑经脉的第一步须得将冰雪中的寒气引入体内,这第一步就难住李笛了,要想把寒气逼入体内,必须要用真元来引导才行。 当年煞季行虽然经脉被挑丹田被废,但他体内好歹有真元残存,因此可以引寒气入体,但李笛不一样,他体内从始至终从未有过一丝真元,他无法引导寒气。 思索片刻,李笛便决定去找别人来帮自己,由于牵扯到骨煞宗的掌座灵戒,这个人必须是值得信任的人,思来想去,第一人选非越女剑不可。 “师妹虽然讨厌我,让我不准去找她,但重塑经脉一事与我性命攸关,乃是我以后的人生中最要紧的大事,哪怕师妹再怎么讨厌我,顾念以前的情谊也好,她总是肯帮我的,而大师兄虽是我的情敌,可素来待我极好,那日在骨煞宗掌座殿里甚至愿意用声誉给我做担保。” “不管是师妹还是大师兄,都是帮忙的第一人选,可他们不久前刚出去玩,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他们我只好叫柔儿妹子来帮我了。” 辛柔儿跟着李笛刚一走进房间,便看到地上摆着的十大盆冰块,不由一怔,试探着道:“李笛大哥,你是要请我吃刨冰吗?” 李笛哑然失笑,随即正色道:“柔儿姑娘,我眼下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请你帮忙。” 辛柔儿听他口吻郑重,心中凛然,道:“李笛大哥有事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得到一定义不容辞!” 李笛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前段时间得到奇遇,一位不能透露姓名的前辈传我一段仙法,说修行这段仙法后能重塑我体内错乱的经脉,我今晚叫柔儿姑娘前来,就是希望让你帮我修行仙法。” 辛柔儿惊喜道:“呀!真的能重塑李笛大哥的经脉么?那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我们快点这就开始吧!” 李笛神色一顿,没想到辛柔儿的表现居然会比自己还惊喜,而且也没向自己追问仙法的来历过程,直接一口答应下来,倒省了自己许多麻烦,心中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找对人了。 李笛却不知,他当日解棋救下整个始终山南脉,使得南脉弟子免遭附庸之厄,之后又将天衍推算法经的仙法原本毫发无损的交还到辛柔儿手中,这种种行为,已让辛柔儿彻底相信李笛的人品,甚至可以说辛柔儿极为崇拜李笛,不仅棋艺高超,人品道德也如此杰出,辛柔儿只觉得自己一生之中从未见过这等完美的少年! 听了李笛那番请求后,心中又道:“重塑经脉对李笛大哥来说是何等要紧的事情?他不叫他的师兄师妹帮忙,偏偏叫我,可见我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了。” 如此一想,辛柔儿心中又羞又喜,当然不可能拒绝李笛了。 李笛指示道:“柔儿姑娘,你要做的,就是用真元将冰块中蕴含的寒气引导进我身体里。” 辛柔儿应了声是,随即两人盘腿坐在床上,辛柔儿端上来一盆冰块,以真元催发烘烤,一缕又一缕白茫茫的寒气蒸发腾起,辛柔儿将这些寒气尽数引入李笛体内。 寒气初入体时,李笛浑身便被冻的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宛如有无数细密的银针在他肌肤上扎进去一般,比起酷刑也相差无几了,李笛硬着头皮坚忍下来,同时心里默念灵戒中的仙法口诀,控制寒气朝错乱丛生的诸多经脉冲击而去! 人体内一共有三千六百根经脉,每根经脉分布的位置都不一样,但所有经脉的源头都与丹田连接在一起,而李笛情况十分特殊,他体内的三千六百根经脉自幼便是纠结扭曲在一起,经脉与经脉之间重合叠加,互相堵塞,导致血气无法通行,短时间还好,多年累积下来,一旦爆发开便是浑身暴血而亡的下场,是以越启德说李笛注定活不过二十岁大限。 李笛先将一根一根纠结在一起的经脉逐条冻化,而后按仙法指引,将体内的寒气凝炼成经脉雏形,往正确的方位延伸开,正所谓不破不立,此过程自然是百般疼痛,不亚于从身上剜下块肉来,但李笛也只能拼命忍耐。 随着时间的推移,辛柔儿引进李笛体内的寒气越来越多,十盆冰块蒸发了六盆,而李笛也已经将体内纠结缠绕在一起的经脉冻化了三分之一,重塑起八百条经脉雏形 有道是物极必反,天生万物相生相克,李笛体内虽然满满充斥寒气,但身体表面却是燥热不堪,渐渐大汗淋漓如雨倾盆,意识恍惚间脱下自己的上衣外衫。 辛柔儿俏脸一红,若是别的男人在她面前脱下衣衫,必定会惹得她反感不悦,但看见李笛精壮有肉的胸膛时,却并无反感情绪,只是羞涩羞涩一再羞涩,心知李笛正在重塑经脉的要紧关头,不能吵扰到他。 越女剑与段子絮行走在熙攘的街道上,虽是夜晚却也依然繁华,各种玩意儿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段子絮笑道:“师妹,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天天跟师父嚷嚷着要去外面的世界玩吗?还许多次悄悄找上我,要我瞒着师父将你带下山去。” 越女剑看着街边的事物,心不在焉,随口应答几句。 段子絮又道:“现在你已经来到了外面的世界,也算是我带你出来的,怎么不见你有一点开心的样子?” 越女剑耿直道:“我是因为救小笛子才能脱离爹的约束来到仙海上,算起来我是被小笛子带出来,不是大师兄,而且在今晚之前,我已经和小笛子玩了很长时间了,小笛子为了我还把一个县官的公子痛揍一顿呢,然后我们抢了他的首饰钱财跑掉,拿去买了许多衣服和好吃好玩的” 段子絮俊逸的面容上始终保持微微笑容,静静的听着越女剑讲诉跟李笛的游玩经过,越女剑越讲越起劲,眉飞色舞,一双好看的美眸里充满了奕奕光彩。 几年前,小师妹望向自己的目光里,同样有这种奕奕光彩,当时还红着脸兴奋的恳求自己:“大师兄,等我长大了你就带我一起去仙海上闯荡好不好?求求你了” 每次自己游历回来,总能在不断峰顶上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影朝自己招手欢呼,然后时时刻刻黏着自己,要听自己闯荡仙海的传奇故事,被小师妹缠的没辙了,自己便也只好跟她讲诉,听到其中惊心动魄的地方时,往往就是师妹目光中的奕奕光彩跳动的最厉害的时候,那副场景,回想起来只觉得一颗心都暖化了。 每回来一次,那小小的人影便长高一些,到后面与自己只差一个头,自己从她嘴里也越来越频繁的听到一个师弟的名字,小笛子。 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对那小笛子有所了解,虽然精于术算之学,但经脉残废无法修行,更是被师父断定活不过二十岁,是个苦命而又可怜的人,充其量只能算是小师妹的玩伴罢了。 而且,把小师妹许配给自己这样的话,师娘也不知当着师妹的面说过多少次了,虽然是开玩笑的口吻,但却并不是开玩笑。 自己是泰清派年轻一辈中最杰出姣姣的弟子,仙海上威名远扬,下一代泰清派的衣钵传人不提也罢,除了自己之外,师父还能将他的女儿许配给谁? 谁都是这样认为的,自那小小的人影在不断峰顶上,第一次招手呐喊呼唤自己的名字起,便注定了是自己的,也只能是自己的。 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养成,但似乎在养成的路上出了什么岔子? 段子絮忽然打断越女剑,问:“师妹,我还一直都没问你,昨日李笛师弟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使你蹲在大雨中哭泣?” 越女剑俏脸一沉,双腮气鼓鼓隆起,愤愤道:“大师兄我们不要再提小笛子了!一提到他我就生气!” 段子絮忽然觉得师妹这副模样好可爱,反笑道:“可你刚才一直都在说你与李笛师弟游玩的经过啊。” 越女剑道:“刚才是刚才,从现在起我们谁都不要提到他!” 段子絮笑着点头答应了,又与越女剑并肩走出一段路,忽然心中一动,手掌悄然伸出就想牵住越女剑。 越女剑娇躯一震,条件反射般的打开了他的手,段子絮也不以为意,只是问:“街上这么多东西,有师妹喜欢的吗?我去给你买来。” 越女剑沉默了良久,期间段子絮一直看着她,等她说出喜欢的东西。 许久的沉默后,越女剑开口结结巴巴道:“小笛子” “小笛子傍晚的时候,说他身体不舒服,会不会是他经脉堵塞住的血气要爆发了?大师兄你说,小笛子不会有事吧?” 这一番话,越女剑说的既紧张又仿徨,极是小心翼翼,似乎语气一旦说重了一点,李笛便会暴血而亡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48:化龙 段子絮怔了片刻。 本来以为只是在养成的路上出了岔子,现在看来路线完全就走歪了啊。 段子絮郑重其事的沉吟两下,道:“有可能,是我这个当师兄的粗心了,一时忘了李笛师弟体内的暗疾,我们回去仔细看看他。” 越女剑立即喜道:“大师兄你真好,我们快回去吧!等等,要不要买些药材之类的东西?” 段子絮道:“不用,先了解清楚李笛师弟到底情况如何再说。” 越女剑没有异议,两人原路返回酒店,越女剑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终于有个光明正大而又不算违背誓言的借口去找李笛,忧的是自然不希望李笛出事情。 越女剑脚步加快迈大,近乎于是在跑了,而段子絮始终跟随在她身旁,不会落后她半个身位,还细致向越女剑询问李笛以前是否也有经脉不舒服的时候?越女剑一一作答,以前每次血气爆发,李笛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像是要炸开一般,鲜血淋漓,都是越启德借助灵宝之威为他镇压下险情。 听了越女剑的回答后,段子絮便眉头微蹙不再言语了,似是在思索李笛的情况,越女剑心中感动,暗想:“大师兄也很关心小笛子嘛!这也难怪了,大师兄毕竟是大师兄,当然是讲义气的了,有他在我也能放心。” 回到酒店,两人径直前往李笛的厢房,越女剑见房门紧闭着,直接上去拍门喊道:“小笛子,我过来看你了,你快把门开开。” 房内持续安静了片刻,随即“哐当”一声,似乎是什么锅碗瓢盆被失手打翻。 越女剑心中更是惶恐,又叫道:“小笛子你怎么了?没事的话回答我一声!” “李李笛大哥现在没事,你先不要进来!”一道女孩娇柔的嗓音忽然从房内传出来,口吻略带慌张害怕。 越女剑瞪大眼睛,与段子絮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一脸惊疑,随后越女剑手掌上运足真元,一记泰清落殇掌便将房门轰的四分五裂,破门而入。 眼前所看到的场景,却令越女剑如遭五雷轰顶一般,不可思议站在原地! 只见地面散落着许多冰块碎屑,李笛与辛柔儿双双躺在床上,躺在床上还没什么,关键是李笛还没穿衣服,上半身光着,而且整个人还将辛柔儿压在身下,双手在辛柔儿身上胡乱摸索,反观辛柔儿满面红潮眼眸迷离,发丝凌乱衣衫不整。 哪怕越女剑再如何不懂男欢女爱,看到这幅场景,立时便脑补出李笛与辛柔儿欢愉的画面,浑身上下气的簌簌发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憎恨目光瞪着李笛! 心中怒想:“我与大师兄都在担心你的安危,你却与别的女孩在床上做做这种事情!你对得起我吗小笛子!我与你自小携手长大,青梅竹马,自以为对你很了解,万万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渣败类,我这回是彻底看清楚你的嘴脸了,从此以后跟你恩断义绝,你是死是活,跟哪个女孩做什么事情,都与我半点不相干!” 这时压在辛柔儿身上的李笛,似是被人从梦境中惊醒过来一般,茫然抬起头,对越女剑与段子絮问:“师妹,大师兄,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却见大师兄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而师妹看向自己的目光冰冷的令自己感到害怕。 辛柔儿“嘤”的一声慌张推开李笛,连忙解释道:“你们听我说” 越女剑冷冷瞥她一眼,此时此刻哪里还能冷静下来听她说话?当即转身向外面跑出,段子絮叫喊一声“师妹”,便紧追她而去。 李笛此时大脑混混沌沌的,宛如大梦还未醒一般,不明白师妹和大师兄为什么刚来就要走,刚想询问辛柔儿,见她慌慌张张跳下床,满脸娇羞红艳,也朝门外跑去。 转眼过后,厢房里只剩下李笛一个人,一头雾水,糊涂疑窦满腹都是,随即感到精神空乏虚弱的很,迷迷糊糊躺在床上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半夜三更才醒过来,地上散落的冰块也都融化了,李笛就着淡淡月光看到门口那扇四分五裂的木门,模糊回忆了一番不久前师妹与大师兄进来时的情形,仍是糊涂不解,想不明白便也不去多想了,忽然察觉到身体的异样变化。 举手投足这样微微的细节动作,比起以往竟是轻灵迅捷了好多,仿佛以前生活在水中,忽然一下子来到陆地上,失去了水流重力的束缚。 李笛十分惊讶,心想:“我怎么感觉身体变的这么轻了?难道是我一夜之间瘦了么?我若是现在施展雷霆公式迈出脚步的话,肯定会比以前快出许多!” 随后又觉得体内精气饱满气力大足,好似有使不完的劲一般,李笛默念灵戒中的仙法口诀,内视感应体内的情况,看到三千六百根经脉以丹田为源头,往四面八方不同的方位延展开,至于先前那些扭曲纠结成一团的经脉,一根都看不到了,而丹田里又有丝丝缕缕的真元在盘旋萦绕。 “我!我这是成功了?!我成功的重塑经脉了!” 李笛大喜过望,立即尝试运转丹田里的丝丝真元,果然能如臂驱使般的让真元流入任意一条经脉中,这一刻,李笛欣喜的差点没哭出来。 “十八年,整整十八年,我终于修炼出属于我自己的真元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是废人,更没有师父所断定的二十岁大限,还能陪伴师妹很久很久!” 体内的三千六百条经脉由于刚刚塑造成形,十分脆弱,还需用真元长期温养,但依然挡不住李笛的喜悦,他兴奋的就像一个十八岁的孩子一样,脚步一踏,迈出雷霆公式,身形晃动间如同瞬移一般闪出厢房,肉眼看去,只能看到一抹模糊的残影匆匆掠过,倘若段子絮此刻在这里的话,也定会因李笛的的速度而暗暗吃惊。 李笛十分想将自己喜悦的心情跟越女剑分享,在她厢房门口徘徊多时,终究不敢敲响她的房门,长叹一声奔出酒店,但见清凉的月光下,寂静的街道上,一抹模糊残影极速掠行,带有赫赫风雷声。 一名醉汉原本趴在街角处,看星星数月亮,不知数到第几个月亮时,忽然眼前一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眼前跑过去,揉了揉眼睛,放眼望去前方五百米之内,却又不见哪里有异样,只能当作是自己眼花。 李笛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干什么,他只想单纯的想发泄心中的欣喜,管不住自己的腿,恨不得一口气跑上一万里才好。 那日煞季行将掌座灵戒交给李笛时,曾跟李笛说,他是那一代骨煞宗最杰出的一名天骄弟子,饶是如此,拥有灵戒后,也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堪堪将仙法修行入门,得以重塑经脉丹田。 煞季行与李笛说这番话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他打预防针,修仙一事极看重天赋悟性,由于天谴报复的存在,就算是师父也不敢对弟子的修行多加指导,只能靠弟子自行领悟,这就导致有些弟子一个月能悟出来的东西,其他弟子却要花上一年乃至十数年! 煞季行当时怕李笛日后长久领悟不出仙法奥义,会自暴自弃,才跟他说自己的经历警示他,但那日煞季行无论如何怎样都想不到,领悟灵戒中的仙法,他花了半个月,李笛却只用了一天时间! 白天的时候研读仙法奥义,晚上便直接叫来辛柔儿帮自己,并顺利将三千六百根经脉冻化重塑,这件事若是流传到仙海中,必会掀起狂涛波澜,让许多豪杰大侠跌破三观! 起初那本天衍推算法经也是如此,始终山南北两脉钻研五百年仍钻研不出玄机,李笛却只花了六七天的时间便参透所有文字,并学会推算之法——虽然每次都推算的不对。 李笛不仅精于术算之学,天赋悟性更是惊悚骇人,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都不过分,以前是因为经脉问题限制了他的发展,才导致他的天赋不为人知,如今机缘巧合得到骨煞宗灵戒,修复经脉问题,真如一句揭语所说: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李笛徒手攀爬上一座城镇中最高大的建筑楼阁,站在顶端对着天边那轮硕大的明月放声大喝: “我李笛不是废物,我能修行了,我一定能成为师妹所喜欢的盖世豪杰!” 其声灿若惊雷,饱含自信坚决,半夜三更不知惊萎了多少青楼嫖客。 翌日,始终山泰清派一行人离开城镇,再次踏上旅程。 此次赴蜀山邀约,路途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众弟子只当是出门游山玩水,全程欢声笑语不断,始终山与泰清派两宗弟子,表面上似是已经放下前两日由李笛引发起的嫌隙,时时还能笑谈几句。 而李笛昨晚经脉成功修复,心中无限喜悦活泼,十分想找人说话,主动去跟泰清派众位师兄聊天,却被他们冷眼相对,场面一度尴尬,而始终山弟子大都对自己尊敬有加,自己与他们又不熟悉,不好多聊什么话题,思来想去,随即主动找上辛柔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49:柔儿 李笛感激道:“柔儿姑娘,多谢你昨晚出手相助,我体内经脉的问题已经彻底解决了。” 辛柔儿闻言先是一喜,随后不知想起了什么事情,俏脸微微泛红,低着头轻声羞怯道:“那真是太好了柔儿恭喜李笛大哥。” 李笛听她的声音有些异样,但未过多留意,道:“柔儿姑娘帮了我大忙,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才行,这个人情我暂且记下,以后等有机会再做报答。” 李笛极看重人情承诺,说欠辛柔儿人情那就是欠辛柔儿人情,日后就算赴汤蹈火也会为她偿还。 辛柔儿忙道:“李笛大哥太见外了,我不用你报答什么,能看到你好好的我就很开放心了还有,昨天晚上的事情,李笛大哥还记得么?” 辛柔儿抬起头,小心翼翼问道。 李笛一怔,狐疑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除了柔儿姑娘帮我修行仙法以外,还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辛柔儿见他脸上狐疑的神色全不作假,料定他是真忘了那事,压在心头一晚上的心事忽然得以解决,整个人骤然放轻松。 辛柔儿霎时间眉眼绽笑,盈盈道:“没有发生别的事情!我只是随口问问。” “李笛大哥既然解决了经脉隐患,不知是否可以修行了” 随后二人顺着一些琐事话题,就这样在旅程中款款相聊下去。 原来昨晚辛柔儿引导寒气进入李笛体内,李笛又借助那股寒气按照灵戒中的仙法重塑经脉修行起来,由于仙法奇特的缘故,竟是使得李笛内冷外热,体内阴寒如冰,体外燥热似火,冷热交替之下,李笛心境修为低微,渐渐丧失意识,险些走火入魔。 恍惚之中,李笛心底的某些欲望被百倍放大开,于意识不清的情况下突然对面前的辛柔儿毛手毛脚起来,辛柔儿遭遇侵犯,一时错愕,大脑空白不知该如何是好,转眼间便被李笛压在身下摸索亲吻。 辛柔儿又惊又急,她虽对李笛心怀好感,却不能由他这般放肆,正想挣扎推开李笛,不料因为先前帮李笛引导寒气,几乎耗光了她丹田中的真元,怎么推都推不开李笛,随即李笛侵犯的举动越来越大胆,辛柔儿本是清白之身,一生之中从未与异性如此亲热缠绵过,被李笛撩拨的意乱情迷,渐渐失去抵抗甚至有所反应时,门外忽然响起越女剑的声音。 辛柔儿顿时吓的花容失色,如同被人当场捉奸一般,连忙不顾一切推开李笛,挣扎间失手打翻装冰块的铜盆,又听越女剑在门外喊着要李笛开门,辛柔儿心下更加害怕,想着若是被别人看到自己与李笛的样子,非被误解不可,自己的声誉清白也就都毁了,便叫越女剑不要进来,哪知越女剑直接一掌破门而入。 果然,越女剑与段子絮进来后,只是看了床上的两人几眼,随即就走了,辛柔儿心中大慌,明白他们一定是误会了——其实也不算误会,毕竟李笛于走火入魔意识丧失的情况下,确实是对辛柔儿忽加侵犯。 辛柔儿立即跟着跑出去,想让越女剑与段子絮不要将刚才看到的事情跟别人说,追了几步却没追上越女剑,辛柔儿顾及自己此刻衣衫不整的模样不能抛头露面,便放弃追赶回到自己厢房里,想着听天由命算了,越女剑若是想将刚才的事情说出去,自己就算追上她求她也没用,她若是不想说,则不用自己求,她也不会说。 一念至此,辛柔儿躲进被窝里难过的哭了起来,想象到了明天早上,师兄师弟们知道了昨晚的事情,用异样奇怪的眼光打量自己辛柔儿心中悲苦,想: “事情如果真的演变成了那样,而李笛大哥又不肯为我负责的话,我便只能自刎当场了,但若是李笛大哥愿意对我负责我我又该当如何是好?” 想到此,辛柔儿的心情既是痛苦又是甜蜜,又想刚才若是没有越女剑出现惊扰,这会儿她只怕真的失身于李笛了。 辛柔儿想不明白,依她对李笛的了解,李笛那日在始终山北脉弟子的胁迫下,放弃逃跑的机会甘愿回来受死救自己,这是何等有情有义?之后又因要报答蒙面前辈的救命恩情,不顾生死去骨煞宗为她讨取解药,离去之前还将天衍推算法经交还给自己,这又是何等的大仁大义? 始终山的天衍推算法经,虽然五百年来没人参悟得出玄机,但这也恰恰证明了这本经文的神秘强大,被外界称为普天之下最具有研习价值的仙法,无数仙门的掌座大能做梦都想得到这本法经来参悟,而李笛意外得到后,居然不求回报的将其还给自己,然后只身前往骨煞宗冒险赴死。 那一晚,李笛骑马离去的身影,实是震撼到了辛柔儿,使得辛柔儿不知不觉中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征服。 所以辛柔儿怎么都想不通,这般高尚大义的李笛,怎么会好端端对自己做出这种事?结合当时情形仔细想了想,辛柔儿很快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李笛强吻自己的时候,呼吸炽热急促,也不说话,嘴唇滚烫的吓人,动作粗暴仿佛失去了意识一般。 辛柔儿蓦然一惊,猜测李笛是因为修行仙法的缘故才对自己无礼,乃是无心之举,否则他绝对做不成这种事。 于是,辛柔儿抱着这样的猜测,迷迷糊糊过了一夜,她十分希望她的猜测是真的,李笛还是她以前所认识的李笛大哥,而不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伪豪杰,否则她会很伤心失望,甚至是绝望。 所幸今早起来,最糟糕的情况并未发生,师兄师弟们看自己的目光比起往常并无不同,辛柔儿便料定越女剑和段子絮没有跟其他人说那件事,心中大安,本想去跟他们二人道谢,却因为害羞难为情等种种情绪,不敢去找他们,而越女剑与段子絮自然也没有来找她。 直至一行人离开城镇重新踏上旅程,辛柔儿期间有意无意一直躲避着李笛,最终避无可避被李笛找上跟前道谢,却也仅是道谢,全不提及昨晚非礼的经过,是以辛柔儿试探问他还记不记得昨晚的事情。 得到李笛狐疑反问的答复后,辛柔儿纠结一晚上的猜测终于得到解决,确信李笛非礼自己果然是种种原因下的无心之举! 得知这一真相后,辛柔儿顿时拨云见日霍然开朗,极是欣喜,暗想自己到底还是没看错人,李笛大哥仍是大仁大义的正派伟男子! 忽然想起昨晚的某些细节经过,辛柔儿的脸蛋却是红润的宛如夕阳晚霞一般,看向李笛的目光增了许多娇羞,还有几分莫名其妙的的薄嗔意味。 李笛心中高兴,只是一句一句笑呵呵的与辛柔儿说着话,全然没注意到对方的神色变化。 到了中午,众人原地休整,拿出干粮和水囊吃饮,所谓的干粮也只是一块拳头大小的面团疙瘩而已,如今这气候炎热难挡,若是带上肉菜之类的食物行走一上午,很快便会变味发臭,只能携带面团干粮。 今天运气不佳,一路走来荒无人烟,山鸡野兔更是一只都没看见,不能像昨日那样开野荤,惹得众多弟子怨声道载直呼倒霉。 辛柔儿解下马背上的行囊,拿出几枚瓜果红着脸走向李笛,径直递到他面前,李笛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接过水果,道:“多谢柔儿姑娘,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辛柔儿红着脸,轻轻“嗯”一声坐在李笛身旁。 周围众多弟子目睹这一幕场景,都对李笛艳羡不已,暗道他有福气,这两日行程下来,大部分人早就看出辛柔儿与李笛相处亲密了,不管是吃饭还是骑马前行,辛柔儿总是呆在李笛身旁,一举一动温温柔柔,尽显少女的娇美气质,看的令人心中直痒痒。 始终山弟子虽羡慕李笛得到自家师姐的青睐,但并不觉得有什么,认为李笛是全体始终山弟子的恩人,师姐对他友好只是一种偿还报恩的行为,仅此而已,若是有人因此就认为师姐喜欢上李笛的话,那他可就大错特错太肤浅了! 在始终山上,由于辛柔儿美丽的容貌,以及闺秀温婉的性格,把她当作梦中女神来追求的弟子不知凡几,其中不乏英俊潇洒修为强大之辈,但从未有人得到过辛柔儿的另眼垂青,她对谁都是温柔有礼,微微一笑便如灿烂的晚霞洒满天际,迷的不明情况的陌生人神魂颠倒茶饭不思,随即产生一种她喜欢我的错觉。 但真的只是错觉,辛柔儿的温柔,不管对谁都是一模一样,既不会多出一分,也不会少上一丝,就如她闺秀典雅的气质一般,单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见微风轻轻扬起她的裙角,便能瞧的人赏心悦目心生美好。 不过,某些个别的始终山弟子,却是看出了堪称不正常的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50:心思 柔儿师姐今天脸红的次数,未免太过于频繁了吧? 几乎每与李笛说一句话,辛柔儿的脸蛋便红润上一分。 了解辛柔儿的人都知道,她虽然性子温婉柔和,但绝不是容易害羞的小女生,相反她的言行举止十分大方得体,像这种说一句话就脸红的情形,生平罕见! 那些看出端倪的始终山弟子,忽然起了紧迫的危机感。 至于泰清派李笛的几位师兄师姐,则是嫉妒起李笛来,尤其是伊北风c关中阳等人,均恨恨咬牙想着: “李笛分明就是一个一无是处不能修行的废人!凭什么享此艳福被辛柔儿这般青睐?当年众多同门师兄弟之中,只有他一人才能讨得师妹的欢心,跟师妹玩到一处去,在师妹面前说我们坏话,导致师妹一看到我们就讨厌,何等阴险狡诈!如今这始终山的辛柔儿又是如此,这废物对待女孩子到底有什么手段?难道他会灌迷魂汤不成?” 伊北风等人只是暗骂李笛狡诈阴险,却也不想想,当年若不是他们每每见到李笛总是出言轻侮,小小的越女剑又怎么会为了替玩伴出头,而讨厌他们?至于李笛在越女剑面前说伊北风等人的坏话,则完全是他们的一厢情愿了。 段子絮不露声色注意到,闷头吃饭团的越女剑,有那么一瞬间望向后方正并肩坐在一起吃瓜果的李笛与辛柔儿两人,看他们欢声笑语的模样,越女剑的目光冷淡的毫无情绪波动。 段子絮对她的目光很满意,真正的讨厌一个人,就该是如此,将他彻底冷漠无视,不管他在跟什么人做什么事,统统无视存在。 在养成路上走歪了的小师妹,正在慢慢的返回正确的轨道上。 “师妹,多喝点水,光是吃饭团太干了。”段子絮笑若暖玉,递上水囊道。 越女剑默不作声接过水囊,开塞即饮,从始至终未对段子絮说一句话。 段子絮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不应该这样,师妹似乎也把自己一起给冷漠无视了? “这香花果真甜啊!”李笛大口啃下果肉,一脸满足,随即好奇问道:“柔儿姑娘是何时准备的这些水果?比起别人可想的周到多了,我又一次沾了你的口福。” 辛柔儿笑盈盈回答说:“这些水果是我昨天下午经过一处树林时采摘的,当时还叫李笛大哥跟我一起去摘,只不过李笛大哥那时好像在想心事,没有理我。” 李笛歉疚道:“我那时只顾着想经脉的事情,却是对柔儿姑娘忽视无礼了,若是再经过水果林,我一定跟你去摘。” 辛柔儿喜道:“这可是李笛大哥答应我的,我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李笛豪爽大气道,又是啃下一大口果肉,饱满的汁水忽然迸溅到他额头上,李笛一怔之后哑然失笑,刚想用袖子擦去汁水,却是一阵香风扑鼻而来,随即额头传来绵软滑腻的触感。 辛柔儿拿着手帕,轻轻为李笛擦拭汁水,李笛措手不及,呆呆的看着她。 这一幕亲密的场景,顿时引起两派弟子的注意,众人都吃惊瞪大眼睛! 自古以来,男女授受不亲,礼教严防,一个姑娘家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贴身的手帕给别的男人擦脸,已是一种情侣恋人的行为了。 而辛柔儿此时意识到自己举止不妥,又被李笛看的心生无限娇羞,俏脸一红低下头,随即慌张想要缩回手,李笛却下意识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缩回去。 手腕一被李笛抓住,辛柔儿更是慌张羞怯,不禁想起昨晚的情形,只觉得全身都没力气软下来了,五指松开,忽然一阵大风吹过,手帕迎风起飞飘扬在半空中。 辛柔儿“啊”的一声惊呼:“我的手帕!” 话语刚刚落下,便觉得眼前一花,随即见一抹残影掠天而起,残影一掠之间离地八九米的高度,轻轻松松抓住手帕,不过飞起来容易,落地时就狼狈了,李笛没有落地经验,“轰”的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 全体起立,惊若天人般的望着他。 “李笛大哥!” 辛柔儿吓了一跳,连忙跑上前扶起他,李笛满心尴尬,只觉得自己出了个大丑。 “李笛大哥你怎样,没事吧?”辛柔儿拉着他,关切的嘘长问短。 李笛拍拍屁股,摇头道:“我没事,柔儿姑娘,手帕给你,幸好我没把它弄脏。” 辛柔儿满面通红接过手帕,心想:“李笛大哥为了帮我拿回手帕,不惜冒险跳那么高摔下来,对我真好!” 如此想着,心中极是欢喜甜蜜。 李笛转头看去,见周围众人都站起身目光莫名的盯着自己看,纳闷不解,刚想向他们询问几句,忽然一枚暗器疾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笛一惊,本能想避开那枚暗器,匆匆感应之下,却又发现这暗器竟然是从师妹越女剑所处的方位发出来的,明白这点后,李笛便站着不动了,一枚饭团“呼”一下就砸他后脑勺上。 李笛顿时喜的心花怒放,只当师妹是在跟自己玩闹,两天的冷淡后,她终于是肯理会自己了! 李笛当即回头笑道:“师妹扔的真准” “砰!” 说话间,又一枚饭团呼他脸上,随即水囊,石头,木块之类的杂物劈头盖脸砸过来,越女剑怒上心头,不管手里抓到什么东西都扔出去,李笛一时不防,被砸了个头破血流哎呦痛叫。 辛柔儿见李笛竟不懂得躲,心中大急,鼓足真元翻掌一打,将越女剑扔过来的杂物都拍飞,随即对越女剑愠怒道: “你干什么拿东西扔别人,以为不会疼的吗?” 李笛捂住头上流血的伤口,极是难过的看着越女剑,黯然道:“师妹,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越女剑冷静下来后,看见李笛头破血流的惨样,心中也是很后悔,暗骂你是傻子不懂得躲么!后听李笛跟自己说话,想起昨晚所看到的,怒火又是蹭一下窜起来,气冲冲道: “对,我不仅生你的气,我还讨厌死你了,我恨不得永远都看不见你才好!” “狼心狗肺的王八蛋,你早就忘了那天是谁去骨煞宗大牢救你的吧!” 说完后,越女剑转身就跑,段子絮抽身追上去,李笛本也想去追,却觉得师妹都说出永远都看不见自己才好这样绝情的话了,自己追上去除了惹她更加生气以外,什么作用都起不到。 如此一想,李笛心里的悲伤远大过于身体上的疼痛,颓然绝望。 原本因为经脉重塑的喜悦心情,刹那间崩毁的一干二净 段子絮追出许久后,见越女剑坐在一棵大树底下,双手抱住膝盖呜呜抽泣,与前两日见她在大雨中哭泣的情形何其相似? 段子絮眼中闪过一抹怒色,随即坐在越女剑身旁,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安安静静陪着她。 越女剑边哭便说:“大师兄,小笛子太没良心了,以前在泰清派,伊师兄和关师兄等人欺负他的时候,哪一次不是我一马当先为他出头?那日见他被关进大牢里,也只有我一心一意想救他出来。” “可小笛子半点都不记得我的好,那辛柔儿一来就天天跟她呆在一起,两天里竟一次都没来找我,别的不说,我毕竟是他的师妹,又不是陌生人仇人,为了跟辛柔儿在一起,他竟一次都不来找我,是怕辛柔儿误会要跟我撇清关系么?做人做到他这样子绝情狠心,我真是恨死他了!” 段子絮微微叹一口气,道:“师妹,我知道,从小到大你一直都将李笛师弟视为最好的朋友玩伴,但是,朋友也好,亲人也罢,总不能长久陪着你的,总有一天他会遇到让他携手一生的人,就像你也遇到你喜欢的人一样,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昨晚我们也看到了,李笛师弟与辛柔儿两情相悦,为了跟辛柔儿长伴厮守,难免会忽视你的感受,人之常情,其实也怪罪不了李笛师弟什么,只能说他为人处世方面不周到。” 越女剑听了他的安慰,反而哭的更伤心了。 段子絮伸手揽过她的香肩,让越女剑靠在自己肩膀上,温声细语道:“师妹别哭了,看到你哭我也很难受,你放心,我跟李笛师弟不一样,我会一直一直一辈子都陪伴着你,等见到师父后,我请求师父让我带你出去一同闯荡仙海,那时我再介绍许多朋友给你认识。” 越女剑只是哭,并不回应作答,但到了这时她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变化了,比起大师兄一辈子陪伴自己,她似乎,更希望那个人会是李笛? 越女剑慌张推开段子絮,擦抹几把泪水站起身,吸着鼻子道:“大师兄我没事了,我只是觉得小笛子很可恶,以后他不找我,我也不找他就是了,当没他这个朋友,我们回去吧。” 蜀山之行,继而启程,少男少女的情爱悲欢,真就如同雾里看花一般,朦朦胧胧,不清不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51:落剑 又过了五日路程,段子絮一行人终于来到落剑城。 这五日来的旅程,别人感受如何李笛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煎熬的快要死掉了。 被越女剑砸伤的那晚,李笛多次鼓起勇气想要去找越女剑,每每事到临头却总是不敢,越女剑绝情的狠话时时在他耳畔回荡,还有当日那抹警告的眼神。 李笛伤心欲绝,只道师妹一与大师兄重逢相遇,立马就把自己扔的干干净净,平日里就连多看自己一眼都是不肯了,其心之狠,毫无人情! 有几次李笛伤心的过头了,也会埋怨上越女剑,暗想:“我知道师妹你向来喜欢大师兄,但再怎么说我与你都是从小携手长大,是你的师兄,是你的朋友,你见了大师兄后不理我也就算了,竟还放话不准我找我,你当真是要跟我划清界限,一辈子当个陌路人么?” 在旅程中,越女剑与段子絮时时刻刻呆在一起,李笛暗中观察了他们不知多少次,看他们吃饭,看他们说话,甚至还看到他们把手牵在一起。 那日意外撞见他们牵手之后,李笛心中钻心剜骨般的痛苦,真想在一秒钟之内暴毙死去算了,也好过眼睁睁煎熬的看着心爱之人投入他人怀抱。 至于经脉重塑的喜悦,早已经荡然无存,如果可以选择,李笛宁愿自己经脉永远不要重塑,作为代价是越女剑再如从前一般与自己玩笑。 李笛心下有恨,恨段子絮夺走了师妹,恨那日为何要在那座城镇遇到段子絮,恨不得谁都没遇见才好!就他与越女剑两人,吃香喝辣逛街游玩也好,当伙计小厮洗衣厨妇也罢,只要是与越女剑一起,怎样都是极好的! 五日来,李笛日日心灰意冷伤心难过,一日胜过一日,辛柔儿来找他说话,他也只是强打精神应付一番。 辛柔儿瞧出李笛的反常,在一个住宿客店的晚上,特意约他出门聊天,李笛十分感动,觉得辛柔儿是除了师妹以外,自己最亲密的朋友了。 两人那晚沿着湖边漫步,李笛将越女剑这几天对自己造成的伤心,一五一十全都告诉给辛柔儿听,不料辛柔儿听完后沉默了很久,那一刻,李笛竟从她脸上看到跟自己这些天来似是一样的伤心神色,心中正诧异时,便看到越女剑与段子絮并肩从湖的另一端迎面走过来。 四人都错愕了片刻。 随即越女剑牵起段子絮的手,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李笛当晚浑浑噩噩回到客店,不知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 落剑城位于蜀山的山脚下,镇上的居民民风剽悍,受蜀山影响,据说上至八十岁老太翁,下到八岁孩童,都能使得一手好剑。 蜀山一方提前半天得到泰清派与始终山弟子结伴到来的消息,派出长老与一众弟子包下酒店设宴款待他们。 李笛当时惴惴心虚,生怕遇到蜀山的望龍长老,那日在骨煞宗的掌座殿里,他可是被望龍长老当做茶花语同伙,重重打了好几耳光。 李笛心道:“如果遇到那老家伙,他肯定又会打我耳光把我抓起来,也不知现如今的我能不能跑过他。” 算是运气好,蜀山派来招待的是另一位陌生长老,名叫棠棣,相貌和蔼,对段子絮辛柔儿等小辈弟子极是热情友好,一桌丰盛酒宴吃的宾客双方开怀尽兴。 五仙联盟表面上是五个仙门地位相等,平起平坐,但实际上另外四个仙门隐隐都以蜀山为龙头老大,蜀山在五仙联盟中占据很大的份量,比如这次仅仅是为了给蜀山掌座秦一剑的女儿庆贺成人大典,各派弟子便纷纷不远万里赴邀赶来。 若是两年后越女剑也举办成人大典,泰清派可不会大动干戈广邀仙门,最多把门关起来自家人庆贺一番就好了,一来是麻烦,二来只怕也没那么大面子邀得全人。 蜀山就不一样了,不怕麻烦面子也够,有道是白影茫茫一千里,取人首级茶未凉。蜀山飞剑天下无敌,在仙海上若是遭遇蜀山弟子,同辈弟子中很少有人会是蜀山弟子的对手,实在是蜀山的飞剑一法太过锋锐难挡,伤人于无形当中,以弱胜强越阶杀敌一事对蜀山精英弟子来说,就如家常便饭一般。 蜀山弟子之所以战力超凡,根本原因在于蜀山有两本仙法,一本御剑诀,一本天魔剑经,御剑诀的威力李笛深刻体会过,多月前的那个漆黑山洞里,他曾被茶花语御剑带人,悬停在夜空中解手方便,其过程相当刺激! 据说当年一颗陨石轰然砸落,才从天上带来了天魔剑经与御剑诀,其中细节外人知之不多,只知道御剑诀攻伐强大,但天魔剑经比其却更为强大,在蜀山只有极其优秀的弟子才有资格修行天魔剑经。 来到落剑城的第一晚,酒宴散席后,棠棣长老便吩咐蜀山弟子带众人上街游玩一番,让众人好好感受落剑城的风土人情,当然,一切开支花销全算在蜀山头上。 在落剑城的第二晚,李笛闲来无事与一众始终山弟子切磋起棋艺,十几二十人围在棋盘旁边观战,但见李笛落子纷沓,每一步路数都走的极端精妙厉害,一众始终山弟子完全不是李笛的对手,一个接一个被杀的丢盔弃甲投降认输,为李笛的棋艺所折服! “李笛师兄太强了!跟李笛师兄下棋,不管走出哪一步都好像是陷阱,我是真心服了!”一名始终山弟子由衷称赞道。 另一名始终山弟子也道:“可惜师父师叔他们等人,此时一个都不在这里,不然他们应该是能跟李笛师兄较量一番胜负的。” “李笛师兄棋艺如此超凡,如果加入我们始终山,说不定能从天衍推算法经上参悟出来什么玄机!”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有可能” 众始终山弟子热闹的议论着,却没有人再称呼李笛为恩人了,因为李笛前几日觉得恩人听起来膈应肉麻,便让始终山弟子正常喊自己名字就好。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辛柔儿巧笑嫣然走过来,问道。 众人喜道:“师姐,你来的正好,我们在跟李笛师兄下棋,可在他面前都走不了几步,师姐你来试试,看你能不能多撑一会儿。” 有人打趣道:“说不定凭借师姐的美貌,能迷的李笛师兄棋错一着,师姐还有赢的胜算呢!” “哈哈哈哈。” 辛柔儿俏脸一红,佯怒道:“别胡说八道。” 这时一身青衫的越女剑从楼上走下来,冷冷瞥了李笛一眼,便与身后的段子絮先后走出酒店。 李笛十分想叫住师妹,终究忍住了,心中黯然失落,又听到面前的始终山弟子都齐声怂恿辛柔儿与自己对弈。 辛柔儿坐到椅子上,对李笛玩笑道道:“柔儿妹子不才,斗胆请李笛大哥赐教了。” 李笛呵呵道:“柔儿姑娘说赐教可折煞我啦,我们最多互相切磋罢了。” 多天旅程下来,李笛与辛柔儿已然是成了一对知交好友,亲密友善无话不谈,自然也能说几句玩笑话。 不多时,棋局展开,辛柔儿执黑子先手,一来一往与李笛搏杀在一起,始终山弟子围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李笛顾念与辛柔儿的友谊,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在她的师弟们面前输的太惨,便精心设计几处路数,引得辛柔儿与自己杀的难分难解不相上下,李笛放水放的很心机,一般人根本看不出端倪。 随即众人见辛柔儿竟能与李笛下出平分秋色的局面,纷纷对辛柔儿吃惊赞叹,在一片赞扬声中,又是许多回合之后,辛柔儿终于不负众望的输掉了。 李笛笑着客气道:“柔儿姑娘,多谢承让。” 辛柔儿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其中眼波风情,既是妩媚又是娇羞,还有几分美人薄怒的嗔怪,看着竟是令李笛忍不住心头一荡。 辛柔儿道:“我棋是下不过你啦,就算放水让我我也还是输,脑袋没你聪明,太打击人了。” 忽然话题一转道:“李笛大哥,陪我出去逛逛街呗。” 还没等李笛回答,便有始终山弟子沉吟说:“陪柔儿师姐逛街这种事,我觉得不必劳烦李笛师兄,我就能够胜任!” 辛柔儿好笑的瞪了说话的那名师弟一眼,随即李笛跟她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走出酒店。 一来到街上,凉爽的夜风便拂面而来,李笛故作认真道:“柔儿妹子,我事先声明好了,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你待会儿若是看上什么新奇玩意的话,我可不能帮你付账。” 辛柔儿狡黠道:“没关系,没钱付账还可以把李笛大哥压在那家店里打工。” 这话说的赫然便是前几天辛柔儿刚见到李笛时李笛的处境,二人相视一眼,都“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落剑城,月光皎洁灯火阑珊,街道上人来人往繁华热闹,李笛与辛柔儿一路走来东瞧瞧西望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52:表白 “柔儿妹子,你真不用为我买衣服,大师兄已经给了我好几套泰清派弟子的衣服,够穿了。”服装店门口,李笛极力婉拒道。 辛柔儿使劲将他拉进店铺里,道:“李笛大哥别跟我客气啦,过几天你总不能穿着泰清派的服饰去参加蜀山大典吧?会显得很寒酸,还有你放心,我身上带钱了,事后不会把你押在店里的。” 李笛让她半劝半是调笑,也挺无奈的,心想:“柔儿妹子对我一番好意,我若是一味拒绝就显得太不识好歹了。” 便半拉半就与辛柔儿走进店铺里,掌柜的一看这二人,男的气宇轩昂,女的红粉佳人,实乃一对良人绝配,而且瞧二人气质超然,极有可能是修行中人,当即不敢怠慢,忙上前接应招待。 得知是要给那少年买衣服后,掌柜便拿来许多上等的男装布料,李笛挨个试过几件,果然人是要靠衣装的,换上上等男装后,李笛的形象登时便多出几分帅气潇洒,看的辛柔儿一双美眸中异彩连连。 李笛苦笑道:“柔儿妹子,这就随便挑几件买下来好了,一件件试要试到什么时候。” 辛柔儿走上前,伸手仔仔细细的为李笛整理衣衫领扣,白了他一眼,嗔道:“随便的东西哪里有精挑细选来的好?” 李笛让她这一眼嗔的,只觉得心中荡漾过一阵春风,又加辛柔儿细腻柔软的手掌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整理领扣,更是泛起了许多奇异感受,十分舒坦温暖。 李笛虽觉得辛柔儿待自己这样有些不妥,但也不是十分不妥,最多算朋友之间亲密的相处罢了,而辛柔儿一个女孩家都不介意,自己又耿耿于怀什么?岂不是显得太肤浅小心眼。 这样一想,李笛逐渐释怀,心中的奇异感受随即消散。 掌柜却在一旁接话笑道:“这位姑娘说的对,你相公长的这般英俊,正是要好好倒饰倒饰才是,买东西不能随便胡来。” 李笛一听对方误会自己与辛柔儿的关系,生怕辛柔儿不悦尴尬,正要出口解释,却见辛柔儿俏脸红艳,含羞带喜,指着先前试过的几件衣服,匆匆道:“掌柜你帮我把衣服装起来,我就买这几件了。” 掌柜一愣,狐疑问:“不要再试几件吗?” 辛柔儿讷讷摇头:“不不用。” 掌柜的心思通达,善于察言观色,看他们二人的神色便知道自己先前定是说错话了,心中暗自好笑,想:“这两人郎才女貌,就算暂时不是小两口,以后也一定会是一对,现在脸皮薄被我说破了才会这么不好意思。” 掌柜随即将李笛先前试过的衣服打包起来交给辛柔儿,辛柔儿付过钱后正欲离开时,却忽然听掌柜兮兮一笑,道:“姑娘,我这店里还可以量身定制婚纱嫁衣,口碑一等一的好,你日后若是有需要的话,大可再来找我。” 辛柔儿闻言哪里还听不出掌柜的潜意思,当即羞涩的一塌糊涂,俏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提着衣服逃也似的转身走了。 李笛见状有些生气,心想:“这掌柜太不识趣了,一而再再而三误会我与柔儿妹子,这下好了,终于把柔儿妹子惹恼了。” 李笛狠狠瞪掌柜一眼,随即出门追赶辛柔儿,而那掌柜丝毫不以为意,反倒满脸笑呵呵的,只觉得这两个小年轻太有意思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怎么就没这样一个花容月貌羞怯似水的姑娘喜欢自己呢? 李笛与辛柔儿并肩在街上走出一段路,期间安安静静的,气氛尴尬中略带些微的暧昧,先前掌柜的那番话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在李笛与辛柔儿之间造成一道无形的隔阂,李笛只以为辛柔儿在生掌柜的气,一时间也不知该跟她说什么话。 “这可是李笛大哥你自己的衣服呀,想让我提着走一路吗?” 辛柔儿冷不丁开口道,抬头笑盈盈的看着李笛,语气似嗔似喜,近乎于是在撒娇。 李笛顿时如释重负般的笑了出来,接过衣服道:“我还以为柔儿妹子在生气,还正烦恼要用什么话来逗你开心。” 辛柔儿问:“李笛大哥为什么会以为我在生气?” 李笛不假思索道:“因为刚才那掌柜误会了我们啊,想我柔儿妹子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一笑倾人二笑倾城,三笑倾人国,哪里是我这样一无是处的小子能配得上的?” 李笛这也是跟辛柔儿混熟,下意识就把以前哄越女剑开心的话语顺嘴说出来。 那时候的越女剑可喜欢李笛哄自己的套路了,听着李笛一面无限抬高自己,一面无限贬低他自己,什么甜蜜肉麻的话一股脑兜出,往往没几句话就能被他说笑的花枝乱颤。 而辛柔儿此刻听闻李笛这样放肆的夸赞自己容貌,相当于是在跟自己表白了!一颗芳心欢喜的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呼吸一窒只怕要昏迷过去。 那晚辛柔儿帮助李笛重塑经脉,结果反遭李笛无意识侵犯,虽说那晚两人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辛柔儿何等清白单纯,被李笛既是亲吻又是抚摸,这便认定自己已经失身于他,在心中暗暗将自己许了出去,视李笛为自己的意中良人。 所以辛柔儿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贴身手帕为他擦拭汁水,当着师弟们面前要李笛陪自己逛街,并为他买衣服细致整理领扣,以上这些事情,辛柔儿可从未对别的男人做过。 而李笛也实在是没想到,自己以前跟师妹说惯了的俏皮话,在别人耳中听起来竟会成了表白话语! 辛柔儿当即羞喜交加,美眸迷离望着李笛,柔情道:“我不许李笛大哥妄自菲薄自己,李笛大哥才不会一无是处,我最佩服李笛大哥了。” 李笛笑问:“你佩服我什么?” 辛柔儿一怔,随后脸红的要滴出血一般,心想:“李笛大哥定是在暗示我,要我像他刚才表白我那样,同样说一些情爱话语表白回去,可李笛大哥夸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笑容倾人倾城倾国我要夸他什么才配得上他呢?” 短短片刻间,辛柔儿想出很多表白的话语,其中有含蓄的,有委婉的,有大胆的,甚至还有肉麻的,可辛柔儿性子素来温柔端庄,知书达礼,一时半会儿哪里厚的住脸皮跟男人说甜言蜜语调情?实在是难为她了。 李笛见她半天没说话,呵呵道:“柔儿妹子,你不是说你佩服我么,怎么想了半天连一句佩服的话都说不出来?我果然是个一无是处的小子。” 听闻李笛自嘲的话语,辛柔儿心中又急又慌,暗想:“李笛大哥在催我了,看来他若是没听到我的表白,定不会善罢甘休,可那些话我哪里说的出口?真是羞死人了!李笛大哥是在存心捉弄我么?太坏了!” 李笛原本也挺想知道自己在辛柔儿心目中究竟形象如何,所以才催问她佩服自己什么,但见她半天说不出话神色着急,便知道自己是在为难对方,姑娘家脸皮薄,又怎么能当面说出别人的好话呢? 想明白这点后,李笛不敢再打趣她,道:“好了好了柔儿妹子,我是在跟你开玩笑的,说不出来就算了。” 辛柔儿闻言心中一咯噔,想:“糟糕,李笛大哥没听到我的表白生气了,他都已经对我说了那么深情的话,我绝对不能让他误会我!” 情急之下,辛柔儿索性豁出去,拼尽毕生勇气,踮起脚尖忽然在李笛脸上重重香了一口! 这一吻香的很快,李笛整个人都懵了,等他回过神来后,只见辛柔儿双手捂住脸朝远处逃去,浑身发烫发软,骨头都要酥了。 “李笛大哥,这下遂了你的心愿,你可满意了吧!”辛柔儿羞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边逃一边想着。 李笛不可思议的摸着脸上被亲吻的地方,大脑一片空白,心中重复想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一定有什么地方出问题了,柔儿姑娘为什么要亲我?她干嘛好端端亲我?难道,难道她喜欢我不成?” 李笛正想追上辛柔儿问个明白,忽然感应到一道犹如针扎般的犀利视线从身后传来,下意识回头望去,却见师妹与大师兄二人正站在自己后方不远处,也不知站了多久,刚才柔儿妹子香自己的那下他们有没有看见? 越女剑此刻望向李笛的目光愤怒而又冷冽,段子絮则是悄悄攥紧了牵住越女剑的手,微微笑着对李笛说:“李笛师弟,好巧,你也和辛师姐来这条街玩么?” 在他的有意引导下,李笛看到了他们紧紧攥在一起的手,心脏顿时如同被一枚大锤狠狠砸了一下,脸色煞白身形摇晃,一口心头血险些喷出来。 李笛头脑混乱,胡乱应答段子絮一句,也不知道自己应答了他什么话,即便转身紧追辛柔儿而去。 身后那道针扎般的视线,跟了他好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53:接风 直到李笛的身影彻底在街巷的尽头隐没后。 越女剑忽然展颜一笑,继而改变姿势,亲昵的挽着段子絮的臂弯,道:“大师兄,我们再去吃一次刚才的烤肉吧,感觉味道很不错!” 段子絮盯着她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并未从秋水美眸中看出异样,笑着应了一声好。 随即越女剑与段子絮返回先前的烤肉摊,再次大快朵颐一番,又沿着街巷一路游玩下去,期间越女剑兴高采烈欢声笑语不断,与段子絮一人买了一串冰糖葫芦边走边吃,在街边的小摊贩哪里买来鬼脸面具,以及佩剑的挂饰。 买佩剑挂饰时,越女剑抢着付钱跟段子絮说:“大师兄,这个挂饰一定要由我亲手买下来,不然我也不要了!” 段子絮见她如此倔强,只好依她,随即越女剑以三两银子买来两块吊玉,这两块玉拼在一起会形成一颗完整的爱心,其上刻着“百年好合”四个字体。 越女剑递给段子絮一枚吊玉,两人分别将玉系在佩剑的把手末端,在系玉的过程中,越女剑忽然抬头问了段子絮一句话: “大师兄,你当真一直一直都会陪着我么?” 段子絮见她月光下纯洁娇美的模样,发问时小心翼翼惹人怜爱的目光,心中忍不住动情,抓住越女剑的纤纤柔荑,果断发誓道:“倘若我有朝一日弃师妹于不顾,罚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越女剑听他发完毒誓,柳眉一抖,随即毅然道:“既然师兄发此毒誓,我也同样如此,倘若我有朝一日背师兄而去,罚我五雷” 段子絮却伸手掩住她的嘴,不让她把誓言说完整,深情款款道:“师妹,誓言一说有冥冥中的天道在见证,诺不轻许,我一人发了这誓言就够了,你不用跟着冒险。” 仙门中人,最忌讳的便是发誓一说,因为许下的誓言若是违背了,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会应验! 越女剑见段子絮如此护着自己,心中极为感动,忽然想起了另外的事情,险些当街泪崩哭了出来,心想只有到了此时,我才明白谁爱自己,而自己又是爱谁。 当晚,两人回到酒店,恋恋不舍互做分别。 段子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长一段时间,将佩剑挂到床头上,每每看到那枚半心玉的挂饰时,素来城府极深的他竟是喜的心花怒放,几乎直欲大笑出声,想来天下众生芸芸数亿,唯有越女剑一人才能引得他主动发誓了! 渐渐夜深人静,段子絮的情绪却是愈发亢奋欣喜。 他自从越女剑小时候起,就一直喜欢着这位活泼可爱的小师妹,只是当时豪侠之名初扬,他自重名声,只是以师兄妹的身份与越女剑正常相处,不曾想到等师妹出落成美貌少女后,情感一事竟是偏颇于他人。 那几天段子絮好一阵失落仿徨,现在好了,师妹已然回心转意,有些东西,有些人,冥冥中早已注定,该是谁的就会是谁的。 至于越女剑,今晚同样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过她却跟段子絮不同,不是因为高兴,纯粹是难过悲伤。 一想起那天晚上所看到的李笛与辛柔儿的奸情——反正越女剑就一口咬定他们是奸情了!再加今晚又目睹李笛与辛柔儿当街亲吻,越女剑的心口便疼的厉害,好似被人血淋淋啃去一口血肉一般。 这些时日,李笛因她黯然神伤生无可恋,越女剑又何尝没有因为李笛而夜夜伤心哭泣呢?只是夜深时分无人晓得罢了。 越女剑已逐渐明白了自己的情感变化,她小时候确实憧憬爱慕段子絮,不过那是小时候的事情,那时的段子絮,在一个懵懂女孩心目中扮演更多的,只是一个英雄偶像般的存在,有的人会把英雄穷极一生爱的死去活来,有的人则是等到某一瞬间受到某一触动后,幡然醒悟过来,明白英雄是英雄,喜欢的人是喜欢的人,两者未必一定要是同一个人。 “原来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真正喜欢的人居然是小笛子,我并不喜欢大师兄!” 那些个伤心哭泣的夜晚里,越女剑曾数次这样想着,她喜欢李笛,不是因为李笛能甜言蜜语哄她开心,也不是因为李笛对自己百依百顺毫不忤逆,更不是因为李笛从小受其他师兄欺负需要自己保护喜欢一个人和恨一个人的原因都是讲不清楚的,爱了就是爱了,恨了便是恨了。 “我喜欢小笛子,小笛子却喜欢辛柔儿,他为了辛柔儿竟一句话也不跟我说,今天在街上,他回过头看来,我就跟他面对面站着,他居然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转身追辛柔儿去了,好绝情无义的小笛子!你就算不喜欢我,顾念师兄妹情谊,连跟我打一声招呼再走都不行么!” 越女剑自一出生以来便是全体泰清派的掌上明珠,从未像如今这般伤心过,当时她强压下情绪,一路强颜欢笑与段子絮游玩下去。 于是很突然的,越女剑就对李笛由爱生恨。 “小笛子,我就不信,我这么喜欢你,而你会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真是这样,我也认了!你尽管跟辛柔儿好去吧,我从此以后跟你恩断义绝与大师兄在一起,我要让你一辈子伤心痛苦,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只要你最后能有我现在的一半痛苦,我便达到目的了。” 越女剑发恨暗道,随即又是想起李笛与辛柔儿那晚的缠绵,更是压抑不住的憎恨,冲动之下便要去段子絮的厢房,一样的跟段子絮过夜缠绵! 只见穿着单薄睡裙的越女剑身披月光,容貌精美肌肤雪白,身段窈窕而又美丽,如同不染凡尘的仙女一般,站在段子絮厢房门口好久。 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是谁?”段子絮沉声问。 霎那间什么报复李笛的心思全都吓的烟消云散了,越女剑花容失色仓皇逃遁,回到厢房紧锁上房门后,难以置信自己先前居然会产生那么可怕的想法! 越女剑狠狠打了自己两耳光,忽然觉得自己很脏,变的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打来井水,整整洗了一个晚上的澡。 第二天早上,始终山弟子与泰清派弟子陆续从酒店二楼下来,前往一楼大堂吃早餐。 越女剑与段子絮在楼梯口相遇时,段子絮满是柔和的对她笑了笑,越女剑红着脸情意绵绵看着他,段子絮重新从师妹眼中看到当年的那抹小女儿的娇羞姿态,心中荡漾不已,一切尽在不言当中,两人并肩走下楼梯。 早餐吃到一半时,忽然听到始终山弟子说:“奇怪,柔儿师姐怎么还不下来?她向来都是起的很早的啊。” 又听其他弟子说:“李笛师兄也没来,好像就他们两个不在。” “我刚才去柔儿师姐和李笛师兄的房间看了,都没人在,她们昨晚说是出去逛街,不会一晚上都没回来吧?” “可能他们逛的挺远的,在别处住宿一晚” 始终山弟子的议论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堂里几乎每个人都能听到。 其中部分人神情既是失落又是难过,孤男寡女逛街一夜未归,可供想象的空间太多了,再加李笛与辛柔儿这几天在众人眼前亲密交往,几乎就如一对眷侣一般,此刻只怕是真成了眷侣。 不过男欢女爱十分正常,他们之所以失落,只因为始终山这朵山花终于被摘了,只要摘花的人不是自己,不管是哪个始终山弟子都会不免失落。 越女剑听着他们的议论,脸上并无丝毫异样之色,只是亲密的与段子絮聊着其他话题,商量下午要去哪里玩。 中午的时候,蜀山的棠棣长老忽然带着蜀山弟子来到酒店,说是骨煞宗与烟花谷的弟子也要来到落剑城了,询问大家是否要一起前去接应。 段子絮等人自然不会拒绝,三派弟子齐身前往落剑城的城门口,迎接烟花谷与骨煞宗弟子。 不多时,两队穿着烟花谷c骨煞宗服饰的人马赶到,烟花谷和骨煞宗此行皆有长老一辈的宿老带队,五派弟子之间一阵寒暄问好,随即棠棣长老带众人去早就订好的酒楼吃饮宴席,给烟花谷和骨煞宗接风洗尘。 宴席半途,烟花谷的风铃长老忽然对段子絮笑道:“段师侄,上次月曼河一别,我们可有五年没见面了。” 段子絮拱手回应道:“五年不见,风铃师叔风采照人更胜往昔!晚辈理当敬师叔一杯。” 棠棣长老闻言惊奇道:“风铃师姐,没想到你与段师侄还有一面之缘啊,我此前只有在别人口中听过段师侄的名字,可从未跟他见过面。” 风铃长老笑道:“那时我带领门下弟子游历仙海,听闻月曼河匪乱严重,残杀迫害沿河百姓,便要与弟子一同前去剿匪,不料段师侄已经先行一步,纠集许多侠义人士攻杀进匪窝,以一己之力独战匪徒首领曼河双煞,一手剑术修为使的出神入化,将双煞杀的大败逃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54:大婚 风铃长老道:“我那时在远远的观战,尚不知道独战曼河双煞的那人就是段师侄,心里还在想,不知那少年师承何门何派,年纪轻轻就能力克凶名赫赫的曼河双煞,此等风姿在我烟花谷里罕有弟子能相比,实在是英雄出少年。” “后来我见曼河双煞不敌逃遁,便出手阻断他们退路,最终与段师侄联手斩杀二煞,经问一番姓名后,才知对方原来是越掌座的大弟子,仙海上的豪侠新秀段子絮,惊叹了好久。” 风铃长老的话语中对段子絮毫不吝啬大赞特赞,众人听明白了来去过程,没想到段子絮竟有过跟风铃长老联手杀敌的煌煌战绩,一时间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齐齐目光敬仰望向他。 段子絮谦虚道:“当年晚辈不知天高地厚带朋友去挑杀曼河匪徒,实乃自不量力,倘若没有风铃师叔出手相助,让双煞逃遁了去,必会疯狂报复沿河居民,到时候不知又会有多少无辜冤魂枉死。” 棠棣长老赞道:“段师侄不必谦虚,你心怀苍生大仁大义,实有豪侠之气概,越掌座可真是教导出一位惊才绝艳的好弟子啊!” “除了斩杀曼河双煞以外,楚西六霸c黄庄三凶c洛北五狗c太古湖中的蟒妖我听说的只有这些了,也不知有没有说漏,以上每一个都是依仗修为为恶一方,残害乡里百姓,最终都折陨在段师侄剑下,造福无数百姓,据说楚西那边的人甚至自发给段师侄起了一座金身庙堂,呵呵呵,关于段师侄的侠义事迹,我这几年听的耳朵都快起茧了。” 棠棣长老这番话说的在座众人无一不吃惊震撼,他们此前虽然或多或少听过段子絮的名声,但对他的事迹不是很清楚,本以为他只是做了一些小打小闹的事情,没想到他竟是做了这么多轰动的大事! 其中楚西六霸c洛北五狗等人,其实都是魔道中人,依仗一身邪恶魔功犯下累累罪行,仙门中曾经甚至有老一辈的长老人物前去绞杀,却是铩羽而归,想不到段子絮年纪轻轻,竟是有了这般能耐,实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天骄! 一时间,在场的上至长老,下到弟子,全都对段子絮仰慕称赞,泰清派众人见大家如此恭维自己师兄,都觉得一荣倶荣十分欣喜。 段子絮表面谦逊有加,但此刻出了这么大的风头,心中实是有些得意,特别是感应到身旁师妹投来的崇拜目光时,更是如此了。 这时,骨煞宗的奇连绵长老忽然扯开话题,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段师侄年轻有为,不知令尊师是否给你许下良人?若是没有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和我的嫣然侄女做做媒人。” 段子絮闻言怔了怔,随即忽然笑了,偏头深情的看着越女剑,越女剑俏脸一红,连忙低下头谁也不敢看,众人见这二人这副样子,哪里还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 果然,只听段子絮说:“多谢奇师叔的好意了,不过我自小与我师妹两情相” 酒店外面的街道上,突然响起一阵喧嚣吵闹声,马匹嘶鸣人声呵斥,打断了段子絮的话语,而在座的各位都面露惊疑之色,对外面的喧嚣吵闹感到好奇。 棠棣c风铃两位长老对视一眼,随即相继起身走到凭栏前,俯视望去,只见四五名蜀山弟子抬着一位浑身鲜血淋漓的伤者走在道路中央,而在他们前面另有三名蜀山弟子骑马开道,疏散人群,似乎是怕路上的行人冲撞惊扰了后面的伤者一般。 棠棣长老大惊,随即认出抬着伤者中的一人赫然是自己的徒弟,当即大声问道:“谭鹿,你们抬的是何人?” 下方的蜀山弟子寻声看来,看清发问的人是谁后,其中一人悲怆回答道:“师父,我们抬的是德行师叔!” 棠棣又是骇了一跳,顾不得多问,凌空一跃便从三楼跳了下去,众仙门弟子纷纷面露惊疑之色,心想定是有什么重大变故,这接风酒宴已是无法再吃下去了,便随棠棣之后,也都一齐从三楼跳下去,转眼间只见上百名五仙联盟弟子从天而降,场面煞是壮观震撼。 棠棣一步赶到伤者面前,见那人黑脸白须,气若游丝,胸口部位被人用刀剑之类的利器划出一道恐怖豁口,深可见骨,他的上半身乃至脸上都喷染了鲜血,不是自己的德行师弟又会是谁? 棠棣又惊又怒,他明白自己师弟这一辈子虽然性格冲动暴躁,但素来刚正不阿绝不会有坏心眼,当即喝问道:“究竟是谁下此狠手,把德行师弟伤成这样!” 德行长老张了张嘴,虚弱道:“师师兄,泰清派的淫贼坏透了!一定要把琴轻找回来” 众人闻言皆觉得难以置信,均想:“莫非是泰清派的人伤的他?” 越启德的三弟子关中阳,却听他这话不爽,哼道:“我泰清派怎么就是淫贼了?还请师叔讲话放尊重点。” 名叫谭鹿的蜀山弟子带着哭腔说:“我师叔就是被你们泰清派的淫贼害成这样的!害的师姐也被淫贼掳去,师叔和师姐要是有什么好歹,我们蜀山跟你们泰清派没完!” 段子絮见他语气如此悲愤,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镇定询问道:“师兄莫急,可否先把事情的来去经过说给我们听?其中必是有什么误会,我泰清派弟子人人良善,绝不可能行荒淫耻事。” 谭鹿哭道:“才没有误会,我就问问你,那个名叫李笛的淫贼是不是你们泰清派弟子!” 泰清派众人皆是一怔,原来他口中的淫贼是李笛? 段子絮看了身旁的越女剑一眼,见她听到“那名叫李笛的淫贼”这句话时,并无太大的反应,心中竟是忍不住一喜,暗想:“师妹向来敢爱敢恨,她若是心中还在意李笛师弟的话,听到别人公开辱骂李笛师弟必会出言反驳,但她没有,可见她心中果真没有李笛师弟的影子了。” 想到此,段子絮又摸了摸佩剑上的挂饰,忍不住欣喜,脸上却不动声色道:“李笛确实是我的师弟,不过依照他的能力,应该不可能将德行师叔伤成这样才是。” 谭鹿抹了一把泪水,喊道:“你承认淫贼是你师弟就好,你们泰清派想赖也赖不掉的!那淫贼当然不可能将我师叔伤成这样,若不是旁边有一个大淫贼帮他的话,我师叔一指头就能把他戳死了!” 棠棣见自己徒弟一口一句淫贼,犹如泼妇骂街一样,模样实在难看,喝道:“休要讲那些乱七八糟没有用的,快把事情经过说出来!” 师父发话,谭鹿就算有再大的委屈怒火也不敢废话了,说道: “师叔三天前带我们一众弟子去石矿山寻找炼制飞剑的精铁,到今天早上才回来,因为此行顺利,师叔很高兴,刚一回来便请我们去春风楼吃饭,我们一行人走上二楼时,看到旁边一桌有三个客人在吃饭,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的穿着泰清派的服饰,少女穿着始终山的服饰,另外一个男人身上的衣服就看不出身份了,他们三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谈天说地,十分亲密要好的模样。 当时偶遇五仙联盟的弟子,我们一众师兄弟都很高兴,便想请那三人一起过来喝酒,师叔却斥退我们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随即他自己朝三人走去,师叔对那穿着始终山服饰的少女和那淫贼问:‘两位师侄可是五仙联盟弟子?’ 那淫贼瞟了师叔几眼,倨傲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师叔肃然道:‘两位若是五仙联盟弟子,则为名门侠士,为何会与邪魔外道中的‘辣手摧花纯不爱’同一桌饮酒?’” 谭鹿说到这里时,段子絮等人都是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与李笛c辛柔儿一起吃饭的人居然会是恶贯满盈的纯不爱! 谭鹿接着道:“我们当时吓了一跳,那纯不爱是一个极度丧心病狂的采花大盗,十几年来被他淫辱虐杀的女孩不计其数,被冠上辣手摧花的名号,我们自然听说过他,只是没想到他会就这样坐在我们面前,琴轻师姐朝我们使了一个眼色,我们当即拔剑出鞘组合成剑阵,将纯不爱团团包围住,纯不爱不屑的嗤笑一声,还没等他说话,泰清派的淫贼便怒哼道;‘小爷我爱跟谁喝酒就跟谁喝酒,你们管的着么?都快滚,别扫了小爷的兴,否则要你们一个个血溅当场!’ 我们被淫贼的这番话气的七窍生烟,又听纯不爱拍掌笑道:‘义弟说的话好生霸道威风,我当哥哥的听的喜欢,不错,我义弟今天大婚,喝了这顿喜酒就要和他的新娘子去入洞房了,正是人生得意时,你们若是敢扫了我义弟半分兴致,我就把你们统统剁成八块!’” 越女剑闻言心神巨震,既是迷惘又是茫然,小笛子今天大婚?他一晚上没回来今天怎么就大婚了?跟他结婚的人又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55:淫贼 “师叔怒极冷笑道:‘泰清派的弟子果然威风,不知道你的姓名是什么,我见到越掌座后也好向他请教一番,到底要怎样才能教出这样威风的弟子!’ 那淫贼道:‘既然你想知道我的名字,我告诉你也无妨,我姓李名笛,你尽管去把我师父、师兄叫来,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也管不住我。’ 师叔铮然拔剑道:‘无耻小儿,我每看你一眼都算脏了我的眼睛!这位始终山的姑娘,我且问你,你可是自愿跟这两个淫贼喝酒的?” 那位始终山师姐如花如玉一般的容貌,叔叔怀疑她是被两个淫贼胁迫掳来喝酒的,果然,那师姐唯唯诺诺答道:“我,我是自愿的……师叔你们快走吧,不用,不用理我们。” 师叔见她吞吞吐吐的说话,更加认定她受两人胁迫,道:“姑娘你不要害怕,今天有我在这里为你做主,你先站到我后面来。” 那泰清派的淫贼忽然哈哈笑道:“柔儿乃是我正正经经的娘子,你干嘛要为我娘子做主?又干嘛要我娘子站到你后面去?” 师叔脸色顿时一沉,又对那师姐催道:“姑娘,你快站我身后来,否则我杀起人来怕误伤到你。” 那师姐却是脸一红,用祈求的语气说:“我确实是李笛大哥的娘子,也不用师叔帮我做主,你们快点走吧!” 那师姐显然说的是反话,她若不是受到淫贼胁迫威逼,又怎么会用这样祈求的语气说话?又听那淫贼说:“你若不相信柔儿是我娘子,大可去把始终山的长老弟子统统找来,让他们来看看,柔儿究竟是不是我娘子。” 那淫贼一会儿要师叔把泰清派的掌座弟子叫来,一会儿又要师叔把始终山的长老弟子叫来,显然是在故意嘲弄师叔,师叔又哪里肯听他的话?盛怒道: “小淫贼休要呈口舌之快,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就把你留给越启德清理门户好了,至于你纯不爱!我今天定要替天行道将你斩杀于此不可!’ 纯不爱不屑道:‘不自量力的老头,少在我面前自寻死路了。’ 师叔御起剑诀就要砍他,那淫贼却阻止道:‘老头,我哥哥说你不自量力你听到没有?我哥哥在仙海上威名显赫,若是随便一个像你这样的无名小卒都能跟我哥哥交手,我哥哥便是累也得活活累死了,这样吧,我替我哥哥来跟你过过招,你若是胜得过我,就有资格跟我哥哥交手了。’” 在场众人听到这里,俱是肺都要气炸了!许多人咬牙切齿骂道:“这个泰清派的淫贼是我平生见过最卑鄙无耻的畜生!” 风铃长老简直气的暴跳如雷,道:“身为五仙联盟弟子,却认邪魔外道为哥哥,胁迫始终山姑娘为妻,还妄言放话要替纯不爱应战……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无耻的人?我当时若是在场的话,定要一剑活劈了这孽障!” 泰清派众人听闻各派弟子愤怒的声讨,纷纷讪讪无言,心里郁闷的紧,伊北风等人均想:“李笛啊李笛,以前我们只当你是废物,万万想不到你竟是这般丧心病狂的混账,你自己丧尽天良遭万夫唾骂也就算了,居然害的我们也跟着你受累,活该你日后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段子絮倒是没有伊北风他们那般恶毒的想法,但也不会出声为李笛辩驳清白,更不可能如当日在骨煞宗里那样为李笛压上自己的声誉做担保。 若李笛犯下的只是无足轻重的错过,顾及同门情谊,段子絮自然会帮他向众人说几句好话,可李笛此刻做的却是十恶不赦的事情,惹得在场上百名五仙联盟弟子的众怒,只要段子絮敢为李笛说半句好话,不管他在仙海上的地位究竟如何,周围蜀山弟子的唾沫都能淹没他。 至于一旁的越女剑,她刚开始听谭鹿骂李笛是淫贼的时候,还在心中拍手称快,骂的好!小笛子与辛柔儿勾勾搭搭,就是淫贼! 后面又听谭鹿将李笛描述的那般十恶不赦,心中万万不会相信,但也没出口为李笛辩驳,因为她现在的头脑极是迷惘茫然,想不明白李笛怎么会当着蜀山弟子的面一声一声称辛柔儿为娘子,忽然又想起那天去买衣服时,被店铺掌柜误会成李笛的良人,那时自己一句话把掌柜顶了回去。 越女剑只觉得自己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疼得她天旋地转头晕眼花,直欲倒头昏死过去。 谭鹿接着道: “师叔见那淫贼如此维护纯不爱,心头勃然盛怒,骂道:“本想把你留给越启德,让他警警醒,现在看来却是没这个必要了,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便成全你!” 说罢,师叔捏起剑诀,御剑砍向淫贼,那淫贼身形一晃也不知使的是什么魔道身法,整个人像是化作一道闪电一般,师叔一连向他砍了数十剑,他屁股坐在椅子上,身体腾挪躲闪间竟是以不可思议的姿势将师叔的攻击全都避了开。 纯不爱在桌对面看的津津有味,见师叔久攻不到淫贼,甚至不能将淫贼逼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便开口大笑道:“义弟好身法,昨天晚上被我砍了两刀,此时以带伤之身对敌,还能将这位蜀山长老当做猪狗一样戏弄,假以时日成就必定超过为兄,为兄实在佩服的紧啊!” 那淫贼一边躲避师叔的飞剑,一边嗤笑道:“什么蜀山飞剑天下无敌?在我看来只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我哥哥比我强上十倍百倍,你连刺我一下都做不到,就更是万万没有资格与我哥哥交手了,你这蜀山长老还不快带着你的弟子滚下二楼!”” 棠棣长老等人听到这里时,倶是又怒又惊,心下在想:“那泰清派的淫贼虽是罪该万死,但他竟有这般能耐?我蜀山飞剑以速度和锋锐著称,在德行师弟的几番强攻下居然只是坐在椅子上就能躲避?那他若是站起来那还得了,普天之下还有什么仙法招数能伤到他!” 段子絮也是十分惊疑,心想:“若是将我与李笛师弟对换一下身份,我绝对不能像李笛师弟那样,只是坐在椅子上就能避过飞剑刺击,就算是师父亲至也不一定能做到吧?简直匪夷所思!就像他那天在骨煞宗掌座殿里所施展出来的身法一样,可李笛师弟自幼筋脉残废不通修行,他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奇遇?” 一时间,众人面色奇怪异样,他们却是不知,李笛所掌握的雷霆公式的精髓,就是在方寸之间尽一切可能腾挪躲闪,是以对他来说,坐在椅子上躲避飞剑,跟站起来躲避飞剑并无差别,已是全力以赴没有半点马虎。 谭鹿悲愤道: “师叔被这二人合力嘲讽的怒不可遏,当即使出御剑诀中最为强悍的杀招万剑朝宗,但师叔怕会误伤到始终山的师姐,留了几分余手。 纯不爱见成百上千柄飞剑笼罩住四面八方时,眼中精光一闪,喝彩道:“这一招终于有几分厉害了,义弟你强硬接下这招怕是有伤害,为兄替你出手就好!” 话语落下后,纯不爱提着一柄九洞连环刀闪到师叔面前,狂劈猛砍起来,师叔一时被他攻了个措手不及,御起上千把飞剑绞杀他,却被纯不爱一刀一把震飞开,他们交手的过程既是凶险又是快速,我没看清过程,最后只见师叔被纯不爱一刀斩在胸前,鲜血喷溅跌落二楼。 我们师兄弟见师叔遭难,悲愤交加之下便要对纯不爱发起围攻,却听那淫贼朗声大笑说:“你们这些蠢蛋还不赶快把你们师父送去治疗,晚上一时半刻只怕就一命呜呼再也救不回来了。” 我们想想也是,救师叔要紧,而且连师叔都不是纯不爱的对手,我们几人就算联合围攻也是枉然,琴轻师姐令我们收起飞剑退下。 我们正要下楼时,又听纯不爱冷笑道:“慢着!我刚才说过,你们若是扫了我义弟半点大婚的兴致,我就把你们统统剁成八块,我纯不爱向来说话算话,你们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我们闻言悲愤难挡,这就要跟他拼个玉石俱焚,却听那淫贼说:“哥哥,我今天与柔儿大婚,实乃我生平最为快慰的事情,故此在这顿喜宴上我不想看到尸体,对我与柔儿大大不吉,还是放他们一条狗命吧。” 纯不爱听了那淫贼的话后,点头道:“既然义弟不想看见尸体,我自当为义弟着想放他们狗命,不过他们也总得付出一些代价才行……” 纯不爱忽然目光满是淫秽的看着琴轻师姐,道:“把这个女孩留下来陪我,你们其他人统统滚蛋!” 这两个千刀万剐的淫贼,我们就算是死也不要受他轻侮饶命!更何况他们还对琴轻师姐图谋不轨?我们当即御剑向他们杀去,可那纯不爱一身邪恶魔功实在厉害,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打飞了,而琴轻师姐则是被两个淫贼掳夺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56:李笛之死 谭鹿道:“师姐被那两个淫贼掳走后,我们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先帮师叔止住伤口血液,简单的治疗包扎一下,然后叫两个师弟回蜀山向掌座求救。” “掌座得知事情来历后,当即带着许多长老师叔赶到春风楼,掌座见德行师叔伤情严重,便给他服下一颗保命丹药,随即让我们将师叔护送到蜀山去静养,掌座自己则是带着长老师叔们追寻淫贼的下落,德行师叔伤重无法骑马御剑,我们只能将他抬上蜀山,之后就在这里遇见师父你们了。” 谭鹿至此才把事情的来去过程说完整,在场上百名五仙联盟弟子听的无一不义愤填膺满腔怒火。 骨煞宗的奇连绵长老怒道:“那李笛与段师侄是同门师兄弟,怎一个英雄豪杰大仁大义,另一个却是卑鄙无耻下流淫贼?实在是给我们五仙联盟抹黑!我骨煞宗弟子听令,一旦见到那无耻小子,必要将他生擒活捉下!” 众多骨煞宗弟子慷慨激昂答应一声是。 烟花谷的风铃长老也说:“此次蜀山遭贼人侵犯,我五仙联盟本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大家所有人出动搜捕淫贼的下落,将始终山的那位姑娘和琴轻师侄救出魔窟!” 此话一出,立即得到众人热烈的响应。 棠棣对满脸血污的德行沉声道:“师弟,你安心回蜀山养伤吧,我这就去帮掌座追寻淫贼的下落,一定会把琴轻安然救回来的。” 德行闻言颤颤巍巍的点点头,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伤心的大哭声,众人闻之皆是诧异,当即寻声看去。 只见在前面的街道上,五个身穿骨煞宗服饰的弟子抱着一具尸体走来,边走边哭,极是悲伤沉痛的模样。 奇连绵大惊之下,认出那抱着尸体的弟子中赫然有两人是自己的徒弟,当即朗声问道:“陆勇c叶斐,你们怀里抱的是何人?” 那五名骨煞宗弟子愣了愣,看到面前不远处的奇连绵后,嚎啕大哭奔跑过来: “师父!我们可算是见到你了,你一定要为无愁师兄讨回个公道啊!” 奇连绵瞪大眼睛看向他们怀里的尸体,不可思议道:“你们抱的是无愁?” 身后一众骨煞宗弟子顿时哗然出声,随即蜂拥围上来,要知道,煞无愁可是骨煞宗掌座煞无极的亲生儿子,并且煞无极除了女儿以外,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煞无愁一出生起便是骨煞宗的少宗主,现在居然被人杀了?何等令人惊骇不可思议! 那五名骨煞宗弟子齐齐跪倒在奇连绵面前,将怀中的尸体放到地上,众人借机看清这尸体果真是煞无愁,只见煞无愁胸前心脏处有一道贯穿性的伤口,鲜血已经凝结成暗红色的血痂了。 又听那五名弟子悲戚道: “半个月前,无愁师兄带我们离开骨煞宗寻找失踪的掌座,可整整找了十几天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这时无愁师兄恰好听说蜀山正在广邀五仙联盟的弟子来参加大典,无愁师兄觉得等那大典之日时,必然会云集各仙门的掌座长老,到时候很容易就能从他们那里询问到掌座的下落,于是无愁师兄带我们一路朝蜀山赶来。” “四天的赶路后,直到今天早上我们六人才堪堪来到落剑城,却是万万没想到,在我们经过离城门口不远的一处荒野林间时,居然遇到一个淫贼畜生!” 听五人咬牙切齿说出淫贼畜生四个字时,在场不少人都是眼皮一跳,继而流露出震惊的神色,心下均想:“不会这么巧吧?” 五人中的陆勇嘶声道:“那淫贼畜生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从我骨煞宗大牢越狱逃走的泰清派弟子,李笛!我们看见他的时候,他在强暴两名陷入昏迷的女孩” “什么!”棠棣当即震怒吼道,声若惊雷轰隆作响。 风铃长老也是柳眉倒竖,恨恨跺脚道:“居然又是这个孽障!” 陆勇被他们的反应骇了一跳,心中发虚,以为他们想要加害自己等人,正恐惧心颤时,奇连绵对陆勇喝道:“继续说下去。” 陆勇咽了口口水,悄悄观察一番众人的神色,接着道:“我们当日在骨煞宗见过那淫贼,自然识的他,而且这种采花逞凶的事情既然被我们遇到了,绝对不可能置之不理,无愁师兄第一时间出面喝止他的兽行,怎知那淫贼丧心病狂,被无愁师兄喝止后竟也不逃,反倒拔剑相向与无愁师兄打了起来,我们五人连忙助攻无愁师兄,不料那淫贼一身魔功邪恶,无愁师兄一招不慎,与淫贼拼的同归于尽” 棠棣打断他:“同归于尽?那淫贼也死了么!” 陆勇哭道:“死了,他一剑刺进无愁师兄的心脏里,无愁师兄也一剑刺入他的心脏里,必是已经死了” 越女剑听闻此言眼花腿软,差点一个跟斗栽在地上,幸好段子絮眼疾手快扶住她,只听越女剑丢魂落魄,嘴里喃喃重复着:“小笛子死了,小笛子死了,小笛子死了” 自幼携手长大的小笛子,被人欺负总需要自己帮忙出头的小笛子,以哄自己开心为乐的小笛子,众师兄里面唯一一个肯喊自己师姐的小笛子这样就死了? 越女剑原先对李笛的满腔恨意顿时消散一空,转而被一股无法言说的悲伤替代,张了张嘴,却是无法说出话来。 “哼,这样就杀了那淫贼,真是便宜他了!”有人怒哼道。 另有弟子叹道:“人在做天在看,那李笛罪孽深重该当受此一死,只是可惜了煞无愁师兄一身正气,竟是死在那样一个奸人手中” 得知李笛死讯,五仙联盟弟子或是叫喊死的好,或是恨他死的太便宜,或是替煞无愁感到不值。 棠棣蓦然想起了什么,又对陆勇急切问道:“那两个女孩呢,她们此刻在何处?” 陆勇怔了怔,朝边上的四位同伴对了一眼,含含糊糊说:“这当时无愁师兄中剑后,还未第一时间死去,我们几个师兄弟吓的六神无主,便立马抱着无愁师兄赶去落剑城,想尽快找到人给他治疗,当时心神全系在无愁师兄的性命上,便把那两个女孩给忘了” “忘了?!” 棠棣闻言一阵气急,怒火攻心之下险些出脚将他踹个大马趴,斥道:“你现在马上带我去你们刚才杀死淫贼的地方!” 陆勇诺诺答应,随即抱起煞无愁的尸身,带领众人朝落剑城外走去,众人跟着他走了约莫半柱香的路程,来到一处密林里,见四周地上沾染了许多干涸的血迹。 陆勇指着一处草垛道:“我们就是在这里撞见淫贼对那两个女孩施加强暴的。” 棠棣上前一步看去,草垛里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人影?当即对陆勇喝道:“人呢?你说的两个女孩和淫贼的尸体都在哪里!” 陆勇结巴道:“我,我不知道,我们走之前她们还昏迷不醒躺着,可能是在我们走之后苏醒过来离开了吧?” 棠棣一刻没能见到秦琴轻,他就一刻都不能安下心,恨恨瞪了一眼陆勇,心里越加急躁起来,忽然想到一个猜测: “会不会陆勇他们撞见淫贼时,那纯不爱因为某些原因刚好与淫贼分开,等陆勇他们离去后,纯不爱又回来找寻那淫贼不好!若是如此的话,琴轻师侄和那始终山的姑娘定是落在纯不爱手中了!纯不爱乃是极邪极恶之徒,最好淫辱虐杀妇女,再加被他看到他义弟的尸体,难保不会迁怒于琴轻和始终山的那位姑娘糟糕,她们现在必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一猜测后,棠棣顿时心急如焚,正要发号施令将在场所有人遣去搜捕纯不爱的下落时,远方忽然传来一道悲伤的哭泣声: “李笛大哥,你在哪里,呜呜呜,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要找到你,呜呜呜,你若是死了我也就不活了,呜呜呜!” 这道哭泣声直听的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随即风铃长老二话不说就往哭声传来的方向追去,众人稍作迟疑便跟上她的步伐。 穿过这处林间后,只见在荒芜的山林道路上,一名少女一边蹒跚走着,一面哭泣呼唤李笛的名字。 “柔儿师姐!” 始终山弟子一眼就认出少女的身份,叫喊一声纷纷大喜过望,朝辛柔儿奔跑冲去,嘴里连道:“师姐,我们都担心死你了,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激动之下,辛柔儿被她的几个师妹紧紧抱住,有不少人喜极而泣。 棠棣c风铃等人虽没见过辛柔儿,但见此情形,也都猜出辛柔儿应该就是谭鹿先前嘴中,在春风楼上被李笛和纯不爱胁迫喝酒的那位始终山的弟子了。 辛柔儿推开几位抱住自己哭泣的师妹,顾不上擦眼泪,对面前众人悲戚道: “你们来的正好,快帮我一起寻找李笛大哥,我找不到李笛大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57:君子 众人均对辛柔儿的请求感到匪夷所思,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急迫要找到李笛,于情于理都解释不通啊! 一怔之后,部分人恍然顿悟,暗想:“这位始终山的姑娘,被李笛与纯不爱玷污了清白声誉,似乎还被逼着与李笛结亲成婚,心中必是恨死了那淫贼,因此一见到众人就要大家帮她找寻淫贼,她定是要手刃淫贼给自己祭恨可她又为何称呼淫贼为大哥?” 这一点就没人想得出原因了,众人见辛柔儿哭的梨花带雨,何等柔弱美丽惹人怜爱?不禁再脑补出辛柔儿在李笛手中受辱的画面,一个大好女孩就这样被惨遭不幸,忍不住为她叹息愤恨! 一时间却没人注意到,抱着煞无愁尸身的陆勇c叶斐五人,此刻脸上浮现起惶恐紧张的神色。 伊北风上前几步,安慰道:“辛师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淫贼,若他死了也罢,没死的话就将他交由你处置。” 辛柔儿哭道:“我不要找什么淫贼,我就找我的李笛大哥!” 伊北风眼中精光一凝,当着五仙门各位长老弟子面前,慷慨愤然道:“李笛以前虽然是我的师弟,但他如今犯下这等伤天害理的畜生之事,我泰清派岂能和这淫贼再有挂钩?等师父到来后,我将极力请求师父颁发四海八荒追杀令,只要那畜生还活着一刻,势必搅的他永世不得超生!” 此话一出,果然得到在场大部分人的阵阵喝彩声。 辛柔儿沾满泪水的面容呆了好久,这才明白伊北风嘴里的畜生淫贼原来是在说李笛,明白这一点后,辛柔儿擦了擦眼泪,忽然迈步朝伊北风走去。 伊北风以为她过来是要跟自己道谢,又见在场大半人都在喝彩自己先前的那番话,心中一时得意暗喜,只觉得自己出了一个大风头,好不威风。 很快,辛柔儿走到伊北风面前,伊北风微微笑道:“辛师姐,不必多谢” “啪!” 辛柔儿俏脸发狠,使劲抡圆了手臂,二话不说一巴掌扇在伊北风脸上,伊北风万万没料到她会对自己发难,措手不及之下被一巴掌抽飞了好远,牙齿都掉下几颗。 “辛师姐!” “伊师兄!” 泰清派c始终山两仙门弟子齐声惊呼。 却见辛柔儿此刻如同一只发怒的雌豹一般,愤怒瞪着被自己一巴掌抽飞的伊北风,美眸中满是寒意,道:“你凭什么好端端诬陷辱骂李笛大哥!你若再敢对李笛大哥出言不逊,我绝对不跟你客气!” 这一番话,辛柔儿说的既狠厉又果敢,丝毫不给伊北风留情面,众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尤其是始终山的弟子,一直以来,辛柔儿的形象总是温柔斯文,恰似一汪绵绵春水,看的令人舒心悦目,何曾有见过辛柔儿这样生气动怒的时候? 伊北风当众被一耳光抽飞,恼羞成怒,起身指着辛柔儿怒道:“我知道了,原来在春风楼上你果然没有受淫李笛的胁迫,你是真的与他结婚成亲了是吧!” 伊北风让辛柔儿一耳光打出心理阴影,莫名对她心悸,言语中不敢再指认李笛为淫贼了。 说他说到成婚喝喜酒一事时,辛柔儿神色一黯,语气伤心且又憧憬道:“对,我昨晚确实已经与李笛大哥结为夫妇” 众人哗然,目光异样打量着辛柔儿,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人群中本就头昏腿软的越女剑,听闻此言又是一阵炫目,若不是段子絮扶着她,她怕是站都站不住。 伊北风没想到辛柔儿会如此直接的说出她与李笛的婚事,即便又道:“既然你都承认那就更好了,李笛与纯不爱联手重伤了蜀山的德行师叔,又将秦琴轻师姐掳去,还杀了骨煞宗的煞无愁师兄,这三件恶事,可都是你丈夫所犯下,现在李笛失踪,身为他妻子的你,是不是该对他的恶行负责?” 辛柔儿:“李笛大哥没有跟纯不爱联手重伤德行师叔,更没有掳走琴轻师姐,你不懂就不要胡说!至于你口中的煞无愁,那才是真正的淫贼坏人!” 骨煞宗弟子顿时震动惊怒,自家师兄为了救你和另一个女孩,结果与李笛拼个同归于尽惨遭横死,还反被人骂作淫贼坏人,天底下哪有这种没道理的事情? 奇连绵长老愠怒道:“你倒是给我好好说说,我无愁师侄怎么就是真正的淫贼坏人!” 陆勇c叶斐五人抢着骂道:“你这人太也狼心狗肺了,当时你和另一位姑娘陷入昏迷,遭受淫贼侵害,是谁出面阻止,并为了你们跟那淫贼拼个同归于尽的?还不是我无愁师兄,现在师兄惨死,你竟污蔑起无愁师兄来,当我们骨煞宗良善可欺么!” 这番话说的极是撕心裂肺,在场众人听的纷纷感同身受,既是悲伤又是愤怒,同时看向辛柔儿的目光中带上了些许憎恶。 辛柔儿听闻他们的声音愣了愣,随即似乎想到了某事,当即寻声看去,看到怀抱煞无愁尸身的陆勇五人时,眼眸顿时红了起来,泪水不受控制夺眶而出,伸手“锵”的一声拔出身旁一名始终山师弟的佩剑,径直朝陆勇五人奔跑杀去,嘴里哭喊道: “是你们几个人!是你们害的李笛大哥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我要杀了你们为李笛大哥报仇!” 奇连绵见她当自己的面都敢呈凶杀自己徒弟,大怒不已,刚想制服她时,风铃长老却是快他一步出手,一指头弹飞辛柔儿手中的利剑,再在她的肩涡穴上点下,泄出真元封禁住她的经脉,令她浑身僵硬不得行动。 始终山弟子见辛柔儿被制,当即急的一窝蜂围过来,呼道:“放开柔儿师姐!” 风铃瞟他们一眼,并不理会,只是对满脸悲怆的辛柔儿问:“你为什么说煞无愁才是真正的淫贼,又为什么要杀陆勇他们为李笛报仇?不妨把其中原因说给我们听听。” 风铃长老同样是个女人,如今年过半百容颜衰老,在她年轻的时候因为意外痛失自己的爱侣,她当年的反应跟此刻的辛柔儿十分相似,所以对辛柔儿心生同情,出手制住她向其询问原因。 辛柔儿身受禁制,双眸仍是悲愤瞪着远处的陆勇五人,凄凉道: “既然你们想听,我就把事情完完整整说给你们听,李笛大哥乃是顶天立地的正人君子,你们谁都不要误会冤枉了他!” 多数人冷笑连连,只道辛柔儿怕不是疯了,倘若连李笛那样的人都能算作顶天立地的正人君子,那天底下还存在有邪魔外道么? 辛柔儿道:“纯不爱将我c李笛大哥,还有蜀山的琴轻师姐三人从春风楼掳走后,怕蜀山众多长老弟子赶来寻他麻烦,便一路奔行出落剑城。” “最终纯不爱在一处荒郊野外将我们放下,李笛大哥劝他说:‘哥哥,你还是将这位蜀山的姑娘放回去罢。’ 纯不爱道:‘义弟,你别忘了哥哥的老本行是干什么的,辣手摧花纯不爱可不是说说而已,这些天好不容易遇见两个绝色美人,其中一个已成了我的弟媳我自然不能动,但这个美人我若是再放过,流传到仙海上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我纯不爱还算什么辣手摧花?’ ‘现在你和弟媳的喜酒也喝过了,已是一对真正的夫妻,你们随便找个地方入洞房快活去,我也要跟这位美人好好快活一番,你们洞房结束后来这里找我就行,我想像义弟这样聪明的人,应该是不会做出傻事的。’ 纯不爱这句话便是在威胁李笛大哥,让他别想带着我逃跑,而李笛大哥无法看着琴轻师姐受玷污摧残,再次道:‘哥哥,你已经答应过我,今天我和柔儿大婚,不会杀人冲撞了我们的喜气,莫非你要反悔不成?’ 纯不爱呸道:‘哥哥我一口唾沫一口钉,说今天不杀人就今天不杀人,大不了我跟这美人快活完后不杀她就是了,留着她多快活几日再杀,这样总行吧?’ 李笛大哥坚决道:‘不行,你必须放了这位姑娘!’ 纯不爱随即恼怒,冷笑道:‘义弟,莫非你也看上了这美人不成?你若是看上她倒也好说,哥哥总不至于为了一个美人就破坏咱两的结拜情谊,不过这里一共有两个美人,恰好配我们兄弟两个,你若是要与这位美人快活的话,就得把弟媳让给我,你若是要与弟媳快活的话,就得把这美人让给我,我给你选择的机会。’ 李笛大哥沉着脸道:‘我并不是看上她,而是为了哥哥你的性命安危着想,才要你放了她。’ 纯不爱疑惑道:‘此话怎讲?’ 李笛大哥道:‘你体内的阴气已透入脏腑经脉中,虽然难办,但也尚有方法根治,若是再行男女之事的话,阴气一透入骨髓中,便是大罗金仙下凡,也万万救不了哥哥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58:老人 “纯不爱哈哈笑道:‘原来如此,义弟一心一意为我着想,我反倒误解你的心思,这是为兄的不是,为兄这就给你道歉。’ 李笛大哥道:‘道歉不用,哥哥只需把这位姑娘放走就好。’ 纯不爱道:‘义弟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安危冒险的,既然你说我不能行男女之事,我不行便是了,只是我与美人快活的方式除了男女之事以外,还有其他,不劳义弟为我牵挂,你先带着弟媳走吧!’” 棠棣听到这里时,心中惊怒交加,要知道纯不爱乃是仙海上一名极度丧心病狂的淫贼,传言说纯不爱是一青楼女子所生,自幼在青楼中长大,童年的种种遭遇扭曲了他的人格,使他变的极端仇恨女人,越是美丽动人的女子他便越是仇恨。 后来纯不爱偶得造化,得到魔道功法借以修行,从此高歌猛进一飞冲天,位列当世强者之一,只有仙门掌座一辈的人物才能对付他。 魔功有成之后,纯不爱便四处掠夺妇女来折磨,越是美丽的妇女被他折磨的便越是凄惨,他辣手摧花的名号便是这么来的。 后来纯不爱的淫行惹的仙海上下统统震怒,各大仙门联手布下一局给他钻,使得纯不爱身陷围攻险些陨落,可最终还是让纯不爱带伤逃遁去,自那一役后,纯不爱就销声匿迹了好长一段时间。 棠棣实在不敢想象,倘若琴轻师侄真个落入纯不爱手中,会被怎样惨无人道的折磨? 简直想都不敢想! 棠棣害怕从辛柔儿嘴中得到那一答案,始终未敢出声打断她,心情忐忑的听她将事情经过还原完整。 辛柔儿接着道: “听纯不爱这么说,似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琴轻师姐,李笛大哥无计可施,只好求他道:‘哥哥,不瞒你说,我毕竟身为五仙联盟弟子,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同门弟子遭难,会对我的心神产生极大障碍。’ 纯不爱跟着道:‘义弟,我也不瞒你说,若是面前放有美人我却不能对她行为,我会感到死一般的痛苦煎熬,昨晚全看在你是我义弟的份上,我才强忍住没对弟媳出手,已经是十分讲究了。’ 李笛大哥自顾自道:‘我心神一旦产生障碍,连带着会对我体内的真元修为产生影响,使我丹田萎缩真元枯竭,到那时,也不知还能不能帮哥哥吸出阴气。’ 纯不爱浑身一震,随即盯着李笛大哥看了好久,李笛大哥面无表情跟他对视着,我当时害怕极了,紧张站在李笛大哥身旁,以防纯不爱突袭发难。 纯不爱忽然呵呵笑道:‘义弟,你一定是在跟为兄开玩笑是不是?’ 李笛大哥摇摇头:‘这不是玩笑,还请哥哥将这蜀山姑娘放了,我一身真元修为全系在她身上。’” 段子絮c伊北风等泰清派弟子听辛柔儿说到这里时,越发觉得荒谬不可理喻,李笛自幼经脉残废不通修行,这在泰清派中早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还谈什么一身真元修为? “纯不爱即刻神色阴寒下来,道:‘你非要跟我作对是么?’ 李笛大哥凛然:‘是你非要跟我作对,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不仅要把这位蜀山的姑娘放走,而且还要把柔儿一起给放走,否则你就算将我千刀万剐我也决计不会再助你吸收阴气!’ 纯不爱狰狞道:‘我本以为你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为了保住你和你小相好的性命,不惜舍弃立场与我结拜,但你此刻威胁我的行为,却又让我觉得你愚蠢无比!’ ‘我纯不爱叱咤仙海一生,从最卑贱的龟奴娼儿一步一步走到如今这一局面,何曾受过别人胁迫?又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威胁得了我?你若是现在带着弟媳离去,我尚还能对你既往不咎,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吃相难看!’ 说着,纯不爱突然伸手朝地上陷入昏迷中的琴轻师姐抓去,李笛大哥情急之下踏出玄奇步法,整个人如同闪电一般疾掠而过,从纯不爱手中夺过琴轻师姐,纯不爱恼怒喝道:‘我单单玩个女人你都千方百计的针对为难我,你个龟奴王八蛋!准保对我包藏祸心,时时刻刻想着暗害我,我哪里还敢安心让你吸我阴气?要你这龟奴王八蛋做义弟有何用?不如干脆杀了你,如此我又多了一个绝色美人可以摧残,哈哈哈哈哈,快活,快活!’ 纯不爱祭出九洞连环刀,劈头盖脸就朝李笛大哥砍去,李笛大哥怀中抱着琴轻师姐,十分艰难的躲闪避让着,身上的衣服肌肤被刀气割裂出许多道口子,鲜血淋漓极是狼狈。 纯不爱一连七八刀都未能实实在在砍中李笛大哥,边攻边骂道:‘你个龟奴王八蛋,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诡异身法,简直比泥鳅还滑溜!’ ‘你若是一个人与我单打独斗的话,凭借一脚身法,倒也勉强有资格接我一百招,此刻却居然怀里抱着一个大活人跟我打,高手过招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你嫌自己死的不够的快是么?不出二十招,我势必将你斩于刀下!’ 又是数招后,李笛大哥渐渐力竭,行动迟缓,甚至被纯不爱的刀芒划出好几道伤口,我见李笛大哥情势危急,当即奋不顾身上前帮他。 缠斗中,我脖子被纯不爱戳了一指头,便闭上眼睛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了,就像昏迷过去一样,但我并没有昏迷,只是不能睁开眼睛和不能动,我的意识还清醒着,能思考,能听到声音,能闻到气味” 在场众人里只有风铃c棠棣c奇连绵这样三位阅历丰富的长老才明白,辛柔儿当时必是中了“鬼压床”指法,这鬼压床是纯不爱发明出来的一种点穴指法,能使中指者在昏迷中保持意识,并拥有感官触觉,传言纯不爱在淫辱妇女时,总会对受害者施加这一指法。 辛柔儿:“我倒地后,听到李笛大哥焦急的呼唤我一声,随后血肉被利刃划开的声音响起,李笛大哥痛叫一声噗通摔倒。 我料想李笛大哥必是遭遇不测,但我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又听纯不爱狠戾道:‘是你个龟奴自寻死路与我为敌的,你不想我跟美人快活,我偏偏要当着你的面快活给你看,连你的小媳妇也不放过,事后再将你杀了!’ 李笛大哥痛声唾骂他:‘狗贼!你多行不义丧尽天良,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李笛大哥声音十分虚弱,伤势很严重的样子,又听纯不爱说:‘我先把你舌头割了,看你个龟奴还怎么诅咒我!’ 李笛大哥仍然大骂不止,这时忽然传来一阵悲凉破铜锣般的歌声: ‘孤寡老人进山砍树,砍了柴火来卖钱,儿子不亲,女儿不爱,老伴早葬,阿黄汪汪叫’” 棠棣c风铃c奇连绵三位长老纷纷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态,而众弟子们则是听的满头雾水。 辛柔儿: “纯不爱吼叫道:‘那进山砍柴二十年没出去的龟奴樵夫,你唱的是劳什子的歌,难听死了,再多唱一嘴我把你舌头也给割了!’ 我听到一道陌生老人的声音说:‘我砍我的柴,唱我的歌,你杀你的人,快活你的美女,咱两井不犯河水互不打扰,不是很好么?’ 李笛大哥对老人提醒道:‘老伯伯,这人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不能跟他讲道理的,你快跑,去落剑城里找蜀山弟子,让他们出来救人!’ 老人道:‘你这后生倒是好心眼,可我老了,别说跑,就连走都走不动,正想坐在这里歇一会儿,唱唱山歌,他要杀我让他杀就是了后生,你说我山歌唱的好不好听?’ 李笛大哥回答道:‘好听。’ 老人哈哈笑道:‘第一次见到我就说我唱歌好听的人,后生你是第一个,可莫说别人,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唱歌难听,你为何要哄骗我’ 李笛大哥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转眼间就要被这狗贼杀了,最后的遗言就当哄哄你老伯伯开心,也没什么大不了。’ 老人笑的越加开心:‘你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后生,我看你眉眼清秀骨骼精奇,要不要跟我学砍柴?’ 李笛大哥道:‘我就要死了,还怎么跟你学砍柴?’ 老人笑道:‘你放心,他不敢杀你,他若是杀了你,便会有其他人帮你报仇,半天时间都不用到,这位自小在青楼长大的龟奴小厮,就会被抽离出魂魄炼成灯芯,煎熬七七四十九日永世不得超生!’ 李笛大哥吃惊道:‘为我报仇的人是谁?’ 老人道:‘我不能告诉你,否则我也被抽出魂魄炼成灯芯就糟糕了,不过某人只要想一想,便知道天底下究竟是谁会有这种能耐了。’ 纯不爱怒声道:‘老匹夫!少在我面前装神弄鬼,圣女怎么可能为了这个龟奴而下令制裁我!’ 老人道:‘你不肯相信,我也没办法,我所能做的,只有警醒你一句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59:抢救 “老人道:‘我将话给你带到便是尽了我的本份,你是执迷不悟还是好自为之,都与我无关。’ ‘后生,我是真的喜欢你,原本凭你刚刚第一面见我就赞我唱歌好听的举动,我就算拼上一把老骨头也要将你救下,但我得到的命令只是过来警醒一句,无法多管闲事,但愿我们后会有期,我真的想教你砍柴啊!’ 说罢,老人连叹三声,李笛大哥冲他喊道:‘老伯伯,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会为我报仇?’ 老人不做应答,用破铜锣般的声音哼唱着先前的山歌: ‘孤寡老人进山砍树,砍了柴火来卖钱,儿子不亲,女儿不爱,老伴早葬,阿黄汪汪叫’ 歌声越来越远,直至再也听不到,纯不爱恨声对李笛大哥骂道:‘龟奴王八蛋,你还真相信那老匹夫说的话不成!尽管我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在他嘴里听过谎话戏言,但但我这次就是不相信!他定是在装神弄鬼诈胡我,想诈胡我哪有这么简单,我这就一刀把你剁成两段!’ 纯不爱语气愈说愈发狠戾,似是真的要杀害李笛大哥一般,我苦于无法动弹,只能在心中默默悲鸣哭泣。 片刻后,轰隆一声巨响,也不知纯不爱挥刀劈坏了什么东西,许多烟尘沙土迸溅到我脸上,纯不爱对李笛大哥恼恨道: ‘龟奴王八蛋,我事先声明好了,我之所以不杀你绝不是因为受了那老匹夫的威胁,我纯不爱无论落入何种境地中都不可能受制于别人,大不了一死了之罢了,何惧之有!’ ‘但我早些年蒙恩于圣女,这次饶你一命,全当将恩情偿还给她了,你下一回可不要再撞在我手里,否则,哼!’ 纯不爱说完这句话后,周围安静了好久,没有一丝动静,我恍然明白,只道纯不爱已经走了。’” 这时,陆勇突然出声打断辛柔儿:“一派胡言!你那番话中全是漏洞,纯不爱出了名的嗜色如命,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过你们?那砍柴的老人就更是你随口编出来的了!” 不止是陆勇,其他各派的弟子对辛柔儿还原出来的事件也大都保持怀疑态度,据谭鹿先前所叙述,李笛在春风楼上的行为表现实是大奸大恶之辈,可听辛柔儿说起之后的续情,李笛怎么又成了宁死不屈的豪杰侠士? 这两个李笛,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李笛? 辛柔儿冲陆勇悲愤道:“你们这些无耻小人,污蔑完李笛大哥还要污蔑我,我这就把你们做过的丑事说出来!” 陆勇五人闻言满脸慌张,色内厉茬道:“你与那淫贼是夫妻,一丘之貉狼狈为奸,你编出来的故事自然是偏向于淫贼,一句话都不能信!” 风铃双眸饱含冷意暼陆勇五人一眼,喝道:“闭嘴!” 陆勇等人受到风铃的目光威慑,浑身上下打了个寒颤,一句废话都不敢说了,诚惶诚恐埋下头。 风铃收回目光,对面前的辛柔儿柔声道:“你继续说下去,只要你所言非虚,我五仙联盟定会为你遭受的委屈主持公道。” 尽管在场大多数弟子都不相信辛柔儿的话,但风铃c棠棣c奇连绵三位长老,却已是信了她大半。 因为辛柔儿先前话语中提及的砍柴老人,结合其独特的行为举动,赫然便是昔年魔道四大护法之一的劈柴道人! 这劈柴道人本只是一位寻常的山中樵夫,终日靠劈柴为生,在他四十岁的那年,机缘巧合之下在某颗巨木里偶得一本仙法斧技,以劈柴来磨练斧技,自此踏上修行路。 劈柴道人大器晚成,老年时依仗一手精妙绝伦的劈柴技法叱咤仙法,甚至都能与仙门掌座一辈的人物从容交手,乃是当世一大怪才! 可那劈柴道人掌握修行者至高无上的力量后,居然迷失本心,穷凶极恶生杀予夺,自甘堕入魔道,身居魔道四大护法之一。 后来由于劈柴道人的种种恶行,他的妻子儿女纷纷与他反目成仇,直至妻子被他活活气死后,劈柴道人这才幡然悔悟,念及自己后半生的罪孽,归隐山林销声匿迹,从此仙海再无他的半点风声。 劈柴道人归隐山林至今,已有二十年时间,仙海群豪都当他已经死了,便也从来不曾提及他,导致除却长老一辈以外,当代年轻一辈弟子中竟无一人听说过他的事迹。 而辛柔儿却能准确的描述出劈柴道人的种种特征,极有可能是亲眼见过他。 辛柔儿哭著继续讲诉道: “纯不爱离去后,周围安静了好一会儿,我正忧心李笛大哥的安危时,耳边忽然听到李笛大哥虚弱的声音: ‘我昨晚已经被狗贼砍了两刀,现在又被他划破肚膛,虽让我运转真元堪堪止住血,但在这荒山野地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半天时间不到我便会伤重而亡,倒也不用那狗贼亲自下手了。’ ‘我李笛贱命一条,正好师妹最近迷恋上大师兄,百般冷漠毫不睬我,我活着连做人的乐趣都没有了,死了就死了吧’” “啊!” 人群中一直没说话的越女剑忽然惊叫一声,连忙朝辛柔儿追问道:“小笛子说什么了?你再重复一遍!” 辛柔儿复杂看她一眼,段子絮却拉住越女剑,道:“师妹,先别打断辛师姐,我们再听听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越女剑心系李笛安危,也很迫切想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尽管再怎么想重复听一遍李笛曾经所说过的话,也只能强行忍住。 “李笛大哥自言自语道:‘我死了不打紧,但柔儿可不能死,要不是因为柔儿,我昨晚定然是与那狗贼拼死一战,而不是跟他结拜了,还有这位蜀山的姑娘,先前在春风楼时我听蜀山弟子都叫她为琴轻师姐,莫非她就是蜀山掌座秦一剑的女儿秦琴轻?’ ‘琴轻师姐,如果不是因为要参加你的成人大典,我就不会长途跋涉来这落剑城了,更不会在酒店里偶遇大师兄,师妹也便不会对我这般绝情冷漠仔细算下来,你过一个生日可把我害苦了啊!’” 听辛柔儿复诉李笛的这句话时,在场众人都莫名感到好笑,倘若不是此刻场合不对的话,半数人都要哄笑出声了。 越女剑则是听的两只眼眸中泪水泛滥,心里除了悲苦便是后悔。 “李笛大哥随即伸手在我身上戳了几下,无奈叹道:‘我真元修为实在是太弱了,无法解开狗贼给柔儿点下的穴道,这位蜀山的姑娘想必也是如此,我倒也不必再去戳她浪费力气,还不如把力气省下来,把你们背回落剑城去,我现在最怕的就是,我死了以后,你们穴道还没解开,结果来了豺狼虎豹,将我们三个一并吃个一干二净。’ 说着,李笛大哥就把我抱了起来,他身上的血腥味很重,湿漉漉黏糊糊的,随后我又感应到他将琴轻师姐也背了起来,李笛大哥以他的重伤之身,一背一抱,气喘吁吁将我和琴轻师姐带回落剑城,他每走出一步路,我都能听到鲜血洒落的声音! 李笛大哥一边走一边跟我们说:‘柔儿,还有这位过个生日害苦了我的姑娘,我大概不能将你们送回落剑城了,我只能尽我所能走的离落剑城越近越好’” 说到这里时,辛柔儿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在场一众五仙联盟弟子,虽然并未完全相信辛柔儿,但此时大多都被她说出来的话所深深感动。 自行脑补出这样一副画面,一位身受重伤浑身染血的少年,背上背着一个女孩,身前也抱着一个女孩,在深山古道上蹒跚前行,一步一个血脚印,耗尽自己最后的生命力给予两个女孩最大的生还希望,何等有情有义 一部分弟子悄悄流下泪来。 辛柔儿边哭边说:“李笛大哥带着我们来到一处山林间时,终于筋疲力尽,刚将我们放下休息时,那六个禽兽来了!” 辛柔儿指着陆勇等人痛恨骂道,陆勇五人纷纷变色。 “我当时虽然没看到你们的脸,但你们的声音我都记下了,我绝对不会认错人! 先是一道声音惊奇说:‘无愁师兄,你们快看那边,有个血呼啦擦的人坐在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一道轻狂的声音说:‘走,会一会那是何方神圣。’ 随即李笛大哥也看到了他们,对他们惊喜呼喊道:‘六位骨煞宗的师兄,快过来救救命,太好了,柔儿,你们有救了!’ 六个畜生很快走到李笛大哥面前,那道轻狂的声音倨傲问:‘你是何人,又要我救什么命?’ 李笛大哥回答道:‘我是泰清派的弟子李笛,而这两位姑娘分别是始终山和蜀山的弟子,我们先前被辣手摧花纯不爱所绑架,侥幸逃得一命,但我已是身受重伤,这两位姑娘又陷入昏迷,还请六位师兄看在五仙联盟的份上,将我和这两位姑娘即刻送到落剑城去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60:畜生 “另一道声音忽然惊咦说:‘无愁师兄,我认得他!他就是那天被小师妹抓到掌座殿向掌座求取九桜寒掌解药的小子,我当时就在现场,这小子极有可能跟妖女勾结有染,那日被押进大牢里关着,结果当晚就被他越狱逃了。’ 那名叫无愁师兄的畜生说:‘哦,原来那晚越狱的就是你这一小贼啊。’ 李笛大哥解释道:‘我是无辜的好吧,你们就当我是小贼好了,还请你们将我和这两位姑娘送到落剑城去,事后要杀要剐我任你们处置。’ 那畜生戏谑道:‘到底是你傻还是我傻?既然你都承认你是小贼了,我们为什么还要把你送去落剑城救你的命?’ 李笛大哥沉默了片刻,道:‘你们不救我也没什么,把这两位姑娘救了就好,她们是无辜的。’ 那畜生口吻轻佻道:‘谁无不无辜,你这小贼说了不算了,而且你刚才说你们被辣手摧花纯不爱所绑架,从小贼嘴里说出来的话定然是反话,你们指不定就是纯不爱的同伙,而这两个女孩姿色如此绝艳美丽,则极有可能是纯不爱的女眷,你为了掩人耳目所以给她们换上五仙联盟弟子的服饰,是也不是你说?’ 李笛大哥被他这番毫无道理的话惹的恼怒了,道:‘放你娘的狗屁,你到底想怎样!’ 那畜生道:‘我想怎样?我是堂堂正正的骨煞宗少宗主,这一生当以诛杀邪魔外道为己任,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魔道中人,而这两个女人疑似纯不爱的同党,我自然不能掉以轻心,先把她们的衣服给扒光,看看能不能找到身为纯不爱同党的证据。’ 另一道声音叫道:‘妙极妙极!无愁师兄不愧是无愁师兄,想的就是周到,就让我替无愁师兄效劳,将这二女的衣服扒下。’” 辛柔儿说到这里时,满场轰然骚动,骨煞宗弟子一个个更是气的簌簌发抖,有人痛斥道:“无愁师兄现已死了,你还一口一句畜生的折辱他,又当众编出这些某须有的事情来污蔑无愁师兄,你究竟居心何在!” 陆勇c叶斐五人忙附声道:“对,我骨煞宗岂能容你这般诽谤!师父,快出手将她拿下不准她再胡说了!” 奇连绵此刻的脸色也是极为难看,煞无愁的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对他的为人品性了解甚深,还在骨煞宗时,煞无愁没少勾引调戏一众师妹师姐,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恶少,甚至就连外出去仙海上闯荡,煞无愁也惹下一桩又一桩祸事,全是煞无极出手为他摆平的,搞不好辛柔儿此刻说的都是真的。 况且不论辛柔儿说的是真还是假,这番大损骨煞宗名声的话也已经从她嘴里落出来了,骨煞宗已是被推到风尖浪口上,免不了要被争论炒作一波,奇连绵深感头疼。 辛柔儿悲愤看着那些呵斥辱骂她,要她闭嘴的骨煞宗弟子,并不受他们打断,哭腔嘶声继续道: “李笛大哥当即对那畜生破口大骂道:‘狗贼!原来你是煞无极的儿子,怪不得了,老子丧心病狂无恶不作,生出来的儿子也跟着变烂肮脏!’ 那畜生怒道:‘你居然敢骂我爹!就你这垃圾一般的人物也配有资格提我爹的名字?说不定我爹之所以失踪,全是被你这样的小贼给诅咒的!’ 说着砰的一响,随即李笛大哥痛苦的哼了一声,必是被这畜生狠狠打了一下,李笛大哥痛苦喘息道:‘你们真要在这里杀了我么?我毕竟同是五仙联盟弟子,纵使有口头纷争,何以真的对我下杀手?你们杀了我之后,又会怎样对待这两个姑娘?’ 那畜生居然道:‘你辱骂我爹,我想杀你就杀了,谁能把我怎样!少在我面前提什么狗屁倒灶的五仙联盟,全是装模作样,我爹失踪了这么久,又有哪一个仙门真正肯上心帮忙寻找的?至于怎么对待这两个女人,呵呵,我找了我爹半个月,憋了一肚子火气,正好拿她们用作发泄,完事后是杀了她们还是留她们一命,到时候再看我的心情了。’ 李笛大哥痛骂道:‘你如此畜生行径,乘人之危,与邪魔外道又有何不同!无耻卑鄙!’ 那畜生道:‘我无耻卑鄙?你以为你自己很了不起吗,如此的话,我倒偏偏要留这两个女人的性命了,等我侵犯完她们后,一剑把你杀了,再等她们醒过来,告诉她们我目睹你对她们做下不轨事情,一怒之下拔剑将你杀了,反正她们此刻陷入昏迷人事不知,再加这里没有其他人在场,你又被我杀了死无对证,我还有五位师弟给我作证,自然我说什么什么就是真相了,到时这丑事传扬出去,被五仙联盟弟子戳着脊梁骨骂卑鄙无耻的人,究竟是你还是我?’” 在场众人听到此处时,顾不上再质疑辛柔儿还原出的事情的可信度了,只觉得自己几乎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实在无法想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等禽兽不如之人! “煞无愁当真说过这些话么!” “我几年前在仙海上见过煞无愁,此人傲慢无礼出口轻佻,我当时对他的印象极坏,觉得他不是好人,现在看来果然是个畜生啊!” “骨煞宗身为名门正派,少宗主却比魔道中人还魔性,呵呵!我算是对骨煞宗更深一步的了解了。” 一时间,各仙盟弟子陆续对骨煞宗冷嘲热讽,望向陆勇等人怀中煞无愁尸身的目光中,更是饱含深切的痛恨。 奇连绵大汗淋漓面色难看,这要是再让辛柔儿说下去,他骨煞宗非得身败名裂不可,但风铃和棠棣都护在辛柔儿面前,显然这二人都想得知事情的来去经过,而他并没有理由阻止辛柔儿,若是贸然开口喝止辛柔儿,必会被风铃c棠棣二人认为自己做贼心虚,如此一来的话,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奇连绵无计可施,只能以吞了死孩子一般的难受表情盯着辛柔儿。 “污蔑!这是何等的污蔑,我无愁师兄一生豪气干云光明磊落,何曾有说过这般无耻的话,你如此污蔑无愁师兄,师兄就算是死了也定然不会放过你!”陆勇五人奋力辩驳道。 辛柔儿恨声道:“他不放过我,我还不放过他呢!你们当时都以为我和琴轻师姐陷入昏迷一无所知,哪里能料到我的意识还清醒着,将你们的畜生行径都听的一清二楚!” “李笛大哥惨笑道:‘想不到纯不爱没能杀了我,我到头来竟是死在你这等狗贼手里,你将来一定会跟你爹一样遭报应不得好死!’ 那畜生恼怒道:‘王八蛋,你还敢诅咒我爹,我这就把你杀了!’ 说着便是一道剑锋嗡鸣声,随即响起剑刃刺进血肉中的钝闷声,李笛大哥痛苦的哼了一声,那畜生恶狠狠道:‘我现在一寸一寸将剑刃插进你的心脏里,再将冰封三千里的真元注入你体内,将你五脏六腑统统冻成碎屑粉末,要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另外五个畜生都只在一旁叫好:‘无愁师兄能以真元冻住他的生机,使这小子身受极刑痛苦,却又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这一手精妙绝伦的真元掌控之术,我们几位师弟望尘莫及啊!’ 李笛大哥的哼叫声越来越痛苦,而那畜生的笑声却反而越来越得意,道:‘现在知道与我为敌的下场了吧,你快嘴里说几句饶命磕头的话,我心情一好指不定就会给你痛快了。’ 李笛大哥忍痛骂道:‘狗贼!我就算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变成厉鬼生生世世缠着你!直至看到你和你爹一样的下场为止!’ 那畜生怒道:‘死到临头你还敢嘴硬,看来我得让你尝尝我更厉害的手段才行什么!怎么可能!你的真元怎么可能比我的还要阴寒纯粹,不可能,你是不是偷学了我骨煞宗的冰封三千里,快说!’ 那畜生的声音突然变的惶恐起来,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对另外五个畜生慌张道:‘你们快来助我一臂之力!这小贼体内不知有什么名堂,真元居然与我同出一脉,品质甚至比我还要高出一个档次,我的真元快要被他吞噬吸收了!’ 另外五个畜生忙说:‘无愁师兄别慌,我们这就把真元渡入你体内帮你。’ 说罢砰砰五声,似乎五个畜生拍掌叠在那畜生背上,将真元渡送给他,片刻后,我又听到他们惊恐说:‘不好,我们五个人的真元竟然都被他吞噬吸收了!怎么会这样,你小子到底修行的是什么歹毒功法!’” 原来,那时煞无愁将真元注入李笛体内,想将李笛活活冻杀折磨致死,却万万想不到,李笛修行的是骨煞宗掌座灵戒里冰封三千里的后半段仙法,煞无愁的真元却是修行冰封三千里前半段仙法得来的,而冰封三千里真正精髓强大的一部分,恰恰是在后半段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61:那一夜 于是乎,煞无愁的真元一接触到李笛的真元,两者便水乳(和谐)交融合成了一股。 两者实是同出一脉,但李笛的真元却要比煞无愁的真元高出一个等级,造成等级压制,如同大鱼吃小鱼一般,李笛的真元顿时霸道吞噬起煞无愁的真元来,煞无愁只觉得自己浑身真元不受控制疯狂倾泄进李笛体内,停都停不下来,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吸光一身真元而变成人干,这一异变差点没把他吓的魂飞魄散,忙叫陆勇五人来帮自己。 其实煞无愁的本意是要陆勇五人直接一剑将李笛杀了,只要李笛一死,他自然便无法再吞噬自己的真元,可哪想陆勇五人会错了他的意思,以为煞无愁要自己五人将真元过渡送去助他,便纷纷拍掌抵在煞无愁背上,给他输送真元。 这一输送,立马就发现问题了,陆勇五人修行也是冰封三千里的前半段仙法,真元品质与煞无愁一模一样,一时间,六人如成一体,李笛体内由冰封三千里后半段仙法修炼出来的真元,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肆无忌惮吞噬六人的真元。 阴差阳错之下,双方之间竟是形成了真元比拼的惊险局面,煞无愁六人身不由己被李笛吞吃真元,想要撒手撤开也是万万不能了,一生之中从未遇过这等诡异事情,直被吓的惊慌失措六神无主。 而李笛吸了一会儿他们的真元后,身上凭空增长出一股巨力,当即也顾不上思考眼前六个畜生为何忽然排排站着一动也不动,一心想着自己就算死也要拉一个人垫背! 李笛咬牙发狠,凭借吞噬六人真元所增长出来的力气,猛然握住插在自己胸前的剑柄,使劲扭动,乓的一声,剑柄生生被他拗成两段,随即拿着断剑反手狠狠捅进煞无愁的心口! 李笛先前就是以剑柄为媒介,才能吞噬六人的真元,此刻剑柄一断,没了媒介,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吞噬六人的真元了。 煞无愁心口被断剑一捅,顿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陆勇五人看到他血流如注的伤口后,皆是骇的亡魂乱窜,又加体内真元被李笛以诡异手段吸去大半,一时间满心恐惧,转头看去,见李笛浑身浴血踉跄站着,胸前心口部位插着半截断剑,手里也拿着半截断剑,双目赤红凶狠,形象宛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魔鬼一般。 一时间哪里还有勇气跟李笛交手?五人手脚发软,抱着煞无愁逃也似的飞遁走了。 辛柔儿哭着道:“五个畜生突然大喊道:‘他杀了无愁师兄,快跑!’ 我眼睛不能睁开,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感应到他们一伙人惊慌失措的逃走了,随后李笛大哥噗通一声摔倒,极其痛苦的喘息了一会儿,呼吸声逐渐微弱下去,似是昏迷过去一般,我再没有听到半点动静,我生怕李笛大哥遭难,急坏了,每过一秒钟都好像过了一年那样漫长,无比煎熬揪心。 也不知过了许多,我身上的穴道终于慢慢自行化解开,等我恢复行动能力后,睁开眼睛却发现周围只剩下我一个人,李笛大哥和琴轻师姐全都不见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身处在哪里,胡乱选了个方向跑出去寻找李笛大哥,可找了好久我都没有找到他,我害怕极了,再之后就遇到你们。” 至此,辛柔儿总算将她与李笛c秦琴轻c纯不爱四人离开春风楼后的续情经过,彻底还原完整。 辛柔儿对陆勇五人悲愤道:“李笛大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我死之前一定要杀了你们给李笛大哥报仇!” 众始终山弟子吓了一跳,连忙劝她冷静,其余仙门的弟子则是十分同情辛柔儿,觉得她与李笛的遭遇实在是太惨了,其中有不少情绪愤慨的人更是直接对骨煞宗弟子破口叫骂起来: “原来骨煞宗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仙门,我呸!” “强烈要求将骨煞宗革除出五仙联盟,与骨煞宗联盟只会令我们蒙羞抹黑!” “别的话暂且不说了,先将那六个畜生弟子交出来狠狠处置一番再说。” 辛柔儿美丽娇弱,又将自己的遭遇说的那么惨,自然容易博得众人的信任与同情,导致各大仙门纷纷激烈声讨骨煞宗弟子。 眼看骨煞宗众人即将淹没在唾沫中时,陆勇却是大声反驳道:“刚才那些事情,到底只是你空口说出来的而已,你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么!无愁师兄惨啊,死去之后还要遭人如此恶意诽谤,我是不比你伶牙俐齿能编会造了,但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你自己心理明白!人在做天在看,我们与无愁师兄光明磊落无愧良心!”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辩解话语,倒也为他博得了一些人的信任,愤怒的声讨声一下子衰弱了好多。 风铃长老叹了一口气,出指解开辛柔儿的禁制,辛柔儿刚一恢复行动能力,便又要朝陆勇等人扑过去,要杀他们为李笛报仇的决心十分坚定! 始终山弟子怕她冲动,赶紧将她拉住。 风铃叹息道:“姑娘,骨煞宗弟子说的话确有其理,先前事情的来去过程,只是你一嘴说出来的,我虽然可怜你,但在没有证据证明的情况下,我也无法贸然相信你。” 看着辛柔儿泪流满面伤心欲绝的模样,风铃心中最柔软的某处地方隐隐抽痛起来,她当年痛失爱侣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像辛柔儿这般痛苦? 她从辛柔儿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她想为她主持一下正义,但没有证据,莫说她是烟花谷的长老,就算是烟花谷掌座落秋叶亲至,没有证据也不能对陆勇等人出手。 就在这时,一名蜀山弟子忽然从人群中站出来,目光死死盯着辛柔儿,道:“就算你先前说的都是真相,那煞无愁确实是一个卑鄙无耻的下流之辈,但那李笛也绝对算不上好人!他早上在春风楼时,竟旁若无人的与纯不爱称兄道弟喝酒吃菜,如此一个不知廉耻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只能算他活该罢了!” “你放屁!”辛柔儿愤怒之下,竟是爆出了一句不雅粗话。 “我都已经把事情叙述的如此详细了,你们为何还要误解李笛大哥,还要我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也说一遍不成!” 那蜀山弟子恨声道:“不管你们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李笛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跟纯不爱在酒楼上称兄道弟,不然琴轻师姐也就不会被纯不爱掳去了,李笛分明就是个人渣!” 陆勇等人虽然不知道先前春风楼发生了什么,但此刻见有人帮自己骂李笛,十分惊喜意外,倒也乐的凑乱子,跟那蜀山弟子一起开骂起李笛来: “说的好!李笛不仅是人渣,他还是衣冠禽兽,还是杀死无愁师兄的凶手!” 辛柔儿简直要被他们气坏了,怒道:“住嘴!李笛大哥乃是有情有义的英雄豪杰,我决不允许你们栽赃污蔑李笛大哥!既然你们还对李笛大哥有误解,我再把昨晚的事情一并说给你们听好了!” 那蜀山弟子冷笑道:“我倒要听听你要怎么给那人渣洗白。” 在场众人齐齐望向辛柔儿,也都很想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李笛跟纯不爱结拜为兄弟,并且李笛为了纯不爱,还自动挺身应战蜀山的德行长老,大贬蜀山弟子。 但要说在场众人里,最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的人,赫然便是越女剑了。 越女剑昨晚最后一次看见李笛,是在落剑城的繁华街道上,在她的视角里,辛柔儿与李笛当街亲吻调情,看见自己后,辛柔儿立时害羞的跑开了,而李笛只是慌慌张张的看了自己一眼,一句话都没跟自己说,便跑去追寻辛柔儿。 然后第二天,就先后从蜀山弟子和骨煞宗弟子嘴里得知李笛犯下的一件又一件罪孽恶行——好吧,李笛到底有没有做过这些恶行,在越女剑看来都不是最关键的,她最在意的就是,怎么好端端一晚上过去,辛柔儿便已经与李笛成亲并成了他的妻子?! 你们确定你们不是在扮家家酒胡闹玩笑? 只听在众人的目光中,辛柔儿再次开口,还原起昨晚的经过: “昨天晚上,我和李笛大哥在落剑城中逛街游玩,我给他买了几套衣服,从布衣店出来后,李笛大哥忽然就跟我表白袒露心迹,我当时听了又羞又喜,紧张之下亲了李笛大哥一口就跑了” 说到这这里时,辛柔儿的语气满是回忆甜蜜,颊生红晕,美艳不可方物,看的部分弟子目眩迷离口干舌燥。 越女剑则是脸蛋煞白,既是伤心又是难过,与辛柔儿形成极端反差。 “我跑出没多远,就听到李笛大哥在后面追我,要我停下来等他,我刚想听李笛大哥的话等等他时,旁边一位不起眼的路人突然骤起发难,点住我的穴道后抓着我就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62:阴气 “那路人赫然便是纯不爱了,他抓着我施展轻功,一路飞檐走壁飞出落剑城,我当时心里非常害怕,听到李笛大哥在后面紧追不舍,大声喝止让纯不爱放开我。 很快,纯不爱带我出了落剑城,而李笛大哥一直黏在他身后大呼不止,纯不爱惊讶道:‘这小子年纪轻轻,居然能跟得上我的步伐,就算是许多仙门中的长老一辈都追不上我啊!奇哉怪也,难道是我轻功退步了不成?’ ‘也罢,今晚长夜漫漫,我就陪你玩上片刻,看你究竟能追我到几时!’ 纯不爱说着便鼓荡起真元,猛然提速朝远处的山林间奔去,风声在耳边呼啸作响,李笛大哥一下子就被他甩的不见踪影,纯不爱自以为轻功胜了李笛大哥,沾沾自喜道:‘我就说嘛,我辣手摧花纯不爱怎么可能跑不过一个毛头少年?’ 我听他自报出名号,这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那个仙海上穷凶极恶的纯不爱,只觉得自己落在他手里必是死定了,这时听到李笛大哥在身后叫喊道:‘喂!前面那个人你到底是谁,干什么带柔儿妹子跑这里来?快停下来把柔儿妹子还给我!’ 纯不爱见李笛大哥再度追上来,恼羞成怒自言自语道:‘要是让仙海上那些人知道,我纯不爱连一个小子都无法摆脱,非被他们笑掉大牙不可,哼!我纯不爱岂能成为别人扬名的踏脚石?我接下来使出全部的真元施展轻功,倘若这小子追不上我也就罢了,若是还追得上我,我便一刀干脆把他杀了。’ 话语落下后,纯不爱再度提起速度,抓着我飞快掠行在大地上,李笛大哥不知施展的是什么身法,整个人仿佛化身成一道茫茫闪电追来,风雷声霹雳作响,渐渐拉进与纯不爱之间的距离,纯不爱脸色难看道:‘我若不是因为抓着一个美人增加了负重,他哪里会有能耐追得了我?’ 我从纯不爱的语气中听出了惊人的杀意,担心李笛大哥就算追上了纯不爱也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枉送性命,便对李笛大哥大喊道:‘李笛大哥,你别再追了,他是辣手摧花纯不爱,你快回去请蜀山的长老师叔出来救我!’ 李笛大哥却是惊怒道:‘什么?他就是那个无恶不作的采花淫贼纯不爱?柔儿妹子你千万不要害怕!我就在你后面,绝对会把你救下来的!’” 场上众人听到这里,神色纷纷动容,心下均想:“那李笛得知对方是凶名赫赫的淫贼纯不爱后,居然没有舍弃追赶,反倒出声安慰辛柔儿让她千万不要害怕,倒也确实是个有情有义之辈,为了喜爱的女孩而奋不顾身。” 辛柔儿继续道:“我当时听李笛大哥这么说,心里十分感动,纯不爱却终于忍不住了,猛然刹停住脚步,将我扔在地上,祭出九洞连环刀指着李笛大哥,骂道:‘你个龟奴王八蛋,我掳个美人你居然追了我几十里路,本来不想跟你计较的,哪知你如此不识好歹,我倒是要看看,你要用什么办法从我手里救回这美人。’ 李笛大哥愤然道:‘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你要是不放了柔儿妹子,我就跟你这狗贼拼了!’ 纯不爱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笑道:‘跟我拼了?看你身上服饰,不过是一个泰清派的小辈弟子,以为自己轻功了得就天下无敌了么?竟然敢跟我说跟我拼了这种话,我今晚若是不把你杀了,指不定会被你怎样看低,日后在人前说我坏话,接我刀来!’ 纯不爱大喝一声举刀朝李笛大哥劈去,李笛大哥手无寸铁无法招架,只能依仗身法之玄妙堪堪闪躲,一连躲了几十招,李笛大哥一时不慎,后背被纯不爱划出一刀,鲜血喷洒如同泉涌一般,倒在地上痛叫连连。 纯不爱执刀冷笑道:‘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还想着和我拼了,我就问你,你拿什么跟我拼?’ 李笛大哥被他划了一刀疼的在地上直打滚,没有理他,纯不爱见状脸上的笑意更盛,李笛大哥趁他放松警惕时,骤然从地上弹跳而起,仿佛一道闪电掠过夜空,一掌狠狠拍在纯不爱天灵盖上。 纯不爱愣了愣,随即大怒道:‘龟奴王八蛋,竟敢偷袭我!’反手一刀又是劈在李笛大哥胸前,李笛大哥痛哼一声飞了出去,刚刚好摔在我旁边。 纯不爱被李笛大哥措手不及打了一掌,心头恼火,正想上来结果李笛大哥的性命,却又忽然察觉到哪里不对劲,惊奇道:‘被你打一掌我还挺舒服的,你刚才那一掌藏有什么玄机?我站着不动再让你打几下试试。’ 李笛大哥并不回答,而是用手指在地上划来划去,似乎是在算什么东西,纯不爱狐疑的看着他,看了几眼后一头雾水,烦躁道:‘我让你再打我几掌你听到没有?’ 李笛大哥突然抓起一把泥土往空中扬去,那些泥土落地后组合形成一个歪歪扭扭的‘死’字,李笛大哥忍痛笑道:‘我不打你了,哈哈哈,原来我打你反而是在帮你,纯不爱,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已经死到临头了?’ 纯不爱怒道:‘放你娘的狗屁!我活的好好的怎么会死?是你能杀我还是地上那美人能杀我?’ 李笛大哥道:‘我和柔儿都杀不了你,你是死在你自己手上。’ 纯不爱若有所思道:‘你是要在临死之前放狠话,诅咒我多行不义必自毙么?’ 李笛大哥摇头道:‘我刚才打了你一掌,感应到你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我吸收引导出来,再看你印堂发白c唇薄鼻尖c太阳穴凸起,分明是体内阴虚旺盛的特征,于是我随手就为你算了一卦。’ 纯不爱闻言一惊,问:‘你还会算卦?你给我算出了什么卦象?’ 李笛大哥指着他面前由落下的泥土形成的歪歪扭扭‘死’字,说:‘这就是你的卦象,你现已落入九死一生的局面。’” 风铃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辛柔儿,问:“李笛真的只是扬一把泥土,然后洒下来就形成一个死字了?” 棠棣c奇连绵二人也都是一脸惊疑表情,觉得很不可思议。 随手扬起一把泥土,里面至少有数十万颗尘埃,要想将数十万颗尘埃在落地之前组合成一个字体,其中的难度简直不可想象,对真元精确掌控的要求也达到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风铃,棠棣,奇连绵三人自认都做不到,并且他们认识的朋友里,估计也没人能做到,李笛却居然办得到,看来他确实是掌握有玄奇的卜算之术,否则无法解释。 辛柔儿道:“真的,李笛大哥扬起一把泥土,落地就形成死字,当时纯不爱看到那个死字后,也被吓了一跳,对李笛大哥惊怒道:‘你少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伎俩糊弄我,我不吃你这套,真以为我不会杀你么?’ 李笛大哥面不改色道:‘这个死字歪歪扭扭,说明你死局还未定,所以是九死一生,倘若这个死字变的端正了,你便定下死局十死无生。’ 纯不爱将刀架在李笛大哥脖子上,吼道:‘你再给我放个屁试试!’ 李笛大哥盯着他的眼睛道:‘我除了给你算出这个死字以外,还算出你近五年每到满月之夜时,腋下的冲凶穴和足底的涌泉穴都会像刀割枪戳一般极度剧痛,期间持续半个时辰,将你折磨的生不如死,是也不是?’ 纯不爱闻言霍然变色,架在李笛大哥脖子上的刀刃抖了抖,险些掉落在地,他震惊问道:‘这件事乃是我生平一大隐私,你怎么会知道!’ 李笛大哥看了一眼那个死字,平静道:‘全在卦里算出来的,你修炼魔功麻木不仁,体内阴阳失调,长年累月下来,阴气已渗透进你的脏腑里,至多不过半年,阴气便会透入骨髓中,到那时,你的经脉丹田将寸寸碎裂,如受凌迟之苦,浑身暴血而亡。’ 纯不爱神色悸然,显然是被李笛大哥的话吓着了,他狰狞咬牙道:‘既然你能算出这些,也必定能帮我算出活命之法,快将活命之法说出来!’ 李笛大哥道:‘你猜的不错,我告诉你也无妨,你活命的希望此刻全系在我身上,因为某些原因,我修行的是天底下至阴至寒的仙法,能够以阴治阴吸出你脏腑中的阴气,刚才我打你一掌意外将你的阴气吸出部分,你自己也感受到你体内的变化了吧?是否觉得神清气爽前所未有的舒泰?’ ‘而除了让我帮你吸出阴气之外,你再无其他法子能活命。’ 纯不爱道:‘少把你自己吹嘘的那么重要了,你修行的仙法再至阴至寒,还比得过骨煞宗的冰封三千里阴寒么?我随便抓几个骨煞宗的长老弟子来,让他们为我吸收阴气也是一样的!’ 李笛大哥冷笑说:‘你说对了,骨煞宗现有的长老弟子中,甚至把煞无极也算进来,他们修行的仙法的阴寒品质,真就统统比不上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63:爱的深沉? “胡说八道!我骨煞宗的冰封三千里,实是天底下最为阴寒的仙法,那李笛他修行的又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说冰封三千里比不上他修行的仙法!” 许多骨煞宗弟子听到这里时,纷纷觉得荒谬可笑,然而这极度荒谬可笑的话语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却又令他们感到屈辱愤怒,似是整个门派的脸面都人踩在脚底下一般。 “就算当时是为了活命而应付纯不爱,但说出这等轻辱我骨煞宗的话语,那李笛也实在是过分了。” “若是还有机会的话,我倒是很希望能向李笛讨教几招,看看他修行的仙法,是不是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么厉害” 一众骨煞宗弟子或是冷笑,或是热讽,吵的哄哄作响,可就连奇连绵都对这句话感到厌恶不爽,并不打算喝止门下弟子的起哄吵闹。 人群中怀抱煞无愁尸身的陆勇c叶斐五人,反倒是陷入异样的沉默中,他们绝无法忘记,早上的时候他们六个人齐齐被李笛压制住狂吸真元,差点被吸成人干的场面,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想明白原因,他们的真元为何会被李笛狂吸? 难道真因为李笛修行仙法的阴寒品质远远超过他们? 辛柔儿并不受骨煞宗弟子的打扰,继续道: “李笛大哥对纯不爱说:‘你可以认为我是在骗你,也大可以一刀直接将我杀死,但只要杀了我,地上这个歪歪扭扭的死字立即就会变的端端正正,天底下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救你性命的人。’ 纯不爱挣扎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恶狠狠道:‘就算一切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你也休想拿为我吸收阴气之事来要挟我放你们走!我纯不爱一生一世绝不受人胁迫,大不了一死了之罢了,为什么要受人胁迫行不由衷!’ ‘你若是乖乖主动帮我吸收阴气,那自然是极好,否则我要拿世间上最残忍血腥的酷刑来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笛大哥摇头道:‘我从来没想过要挟你,你的大名早已在仙海上响彻,我常听那些英雄豪杰说:‘纯不爱性子执怮偏爱自由,绝不会受制于人听人吩咐,如果有谁企图凭借某事来威胁纯不爱的话,实是一种愚蠢的找死行为。’,所以我从来没想过要挟前辈你。’ 纯不爱闻言朗声大笑,道:‘你小子倒是懂我,知道我不少事情,这么说来你是愿意乖乖给我吸收阴气救我性命了?’ 李笛大哥道:‘我自然是愿意,但在此之前我有一个心愿请求,希望前辈能满足我——这是请求,而不是要挟。’ 纯不爱道:‘说来听听。’ 李笛大哥道:‘不瞒前辈,我自懂事以来,便不断听闻前辈的种种事迹,实在对前辈仰慕的很,今晚得遇真人,我十分希望能跟前辈结拜为异性兄弟!’ 纯不爱一愣,问道:‘你说什么?你想和我结拜兄弟?’ 李笛大哥点头道:‘对,这便是我的请求了,无论前辈答不答应我,我都会全力帮前辈吸收阴气。’ 纯不爱哈哈笑道:‘好小子!就连魔道中人都轻易不敢交好我,你身为一个泰清派的弟子居然敢跟我结拜,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我看你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就掌握有这般令我都看不透的身法,倘若再修行个几年,我恐怕会再跟不上你的身法了,还懂得算卦看相,倒是有自傲称道的地方,在仙门年轻一辈的弟子中足以排行翘楚,再加你心性有勇有谋,多年以后让你崛起称霸一方也不是未必不可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不能欺你现在穷你有资格跟我结拜,行!我答应你了,我们这就马上结拜!’ 说着纯不爱挥刀砍倒旁边的一株树木,木屑纷飞间快速做出了一张香台,李笛大哥与他双双跪在香台面前,行结拜事宜” “好一个贪生怕死的无胆鼠辈!” 陆勇忽然指着辛柔儿大声喊叫道:“那李笛为了苟且活命,居然恬不知耻的与纯不爱结拜,这样的人要是有谁再说他有情有义,我第一个不答应!” “我也不答应!” 叶斐等人跟着响应道:“要知道纯不爱乃是一个丧尽天良的淫贼,但凡有点良知的人一听他的名字都会厌恶吐口水,而李笛竟然对纯不爱说出仰慕已久希望结拜这种拍马屁奉承的话,可见李笛的为人品性卑劣到何种程度,实在为我辈中人不耻!” 辛柔儿听闻他们如此轻侮李笛,哪里还忍得了,当即出声驳斥道:“你们知道什么,李笛大哥全是因为我才对纯不爱说出这些话的,李笛大哥有勇有谋忍辱负重,岂能由你们小人般的心思来议论!” 陆勇冷笑道:“我若是被纯不爱擒住受辱,宁愿当场自刎也绝不会跟他结拜,我相信在场诸位师兄师姐们必定也会这么做。” 辛柔儿怒道:“你也就只能在这里耍嘴皮子功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若真的被纯不爱擒住,指不定都会向他磕头求饶做更恶心的事情,而且,就算你想跟纯不爱结拜纯不爱也不会理你,你以为你是李笛大哥么?” 陆勇从她口中听出对自己的极度蔑视与轻贱,心头恼火起来,道:“听你这么一说,能跟纯不爱结拜还是一件值得显摆的事情了,显得你的李笛大哥很能耐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闭嘴!” 风铃忽然喝止一声,冷冷瞥了陆勇五人一眼,目光中满是警告意味,随即对辛柔儿和颜悦色道:“李笛师侄为了救你性命,不惜自毁名节与纯不爱结拜,可见他果真爱你深沉,这种爱护一个人的行为,任何外人都没有资格耻笑批判他。” 辛柔儿闻言先是俏脸一红,而后从风铃的话语中领悟到李笛当时对自己的绵绵情意,又是感动又是难过,两只眸子里噙满了泪水。 风铃是在场众人里最有权威的三个长老之一,她这盖棺定论般的一句话,听的大部分弟子纷纷若有顿悟,其实,越是在性命攸关的时候,才越能看出一个人的秉性,别看有的人平日里伪装的道貌岸然风度翩翩,在紧急时刻为了活命,指不定会做出怎样无下限卑鄙的事情。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种活生生的例子,瓢泼浮沉的仙海上随时随地都有在发生。 而昨晚所发生的事情,则是见证了李笛的人性,他在明知对方是极恶凶残的纯不爱时,仍然没有放弃追赶的脚步,并在对方停下来之后,为了辛柔儿毅然决然的跟他拼了这难道不是真爱么?天底下又有几个男子愿意为了喜爱的女孩而豁出自己性命? 一时间,在场的许多女性弟子望向辛柔儿的目光艳羡而又憧憬,至于部分男性弟子,心思则是要较为复杂一些了,暗想着:“若是有像辛柔儿这般仙女一样的女孩倾心爱慕于我的话,我说不定也会为她不顾一切吧?” 越女剑紧紧咬着嘴唇,脸蛋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与李笛青梅竹马长大,最了解李笛不过,李笛以前虽然经脉残废,跟个菜鸡一样弱小,但他的脾气相当高傲,有自己的原则尊严,他肯为了辛柔儿甘愿与纯不爱结拜,可见他当时是真的把辛柔儿看做比他自己的性命都还重要了。 “如果如果那时是我被纯不爱掳走,小笛子也会不会这么做?”越女剑心中忽然冒起这一荒谬想法,压都压不住。 辛柔儿哽咽着继续道: “纯不爱与李笛大哥结完拜后,立即就拿出一枚玉瓶,对李笛大哥笑道:‘义弟,第一次结拜,为兄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就把这瓶残花败絮粉送给你,这是我半年前潜入摆渡门偷出来的疗伤圣药,据说此药能治愈一切外伤,你把粉末洒在你的伤口上,不出一晚上的时间,你胸前后背的两道伤口便能愈合如初了。’ 李笛大哥接过玉瓶,对纯不爱称谢道:‘多谢哥哥赠药。’ 纯不爱道:‘我们兄弟之间无需客气,不过说来也是惊险,幸好我先前砍的轻了,倘若砍的再重一些,我还上哪儿找一个如此优秀的义弟去?哈哈哈哈!’ 李笛大哥一边敷残花败絮粉,一边对纯不爱说:‘等我伤势恢复一些之后,马上就帮哥哥吸取体内阴气。’ 纯不爱:‘此事不急,你今晚只管安心养伤好了,既然你我现已结拜为兄弟,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哥哥这条命全交在你手里啦!’ 李笛大哥敷完了胸前的刀伤,却不能照顾到后背,我接过药瓶帮他涂抹伤口,纯不爱忽然笑眯眯的看着我,问:‘义弟先前为了从我手里追回这美人,差点把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这美人想必便是义弟的意中人吧?’ 李笛大哥犹豫片刻,回答道:‘不错,柔儿是我生平最爱的女孩,我为了她可以连命都不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64:一拜天地 越女剑听闻此言一时贝齿用力,竟然将自己的嘴唇咬破,流出殷红的鲜血来,段子絮看她唇上的鲜血看的触目惊心,心中空荡荡的满是失落,悄悄摸了摸佩剑上的半心形吊玉。 段子絮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想让师妹对自己回心转意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越女剑对李笛的牵挂情意,远远超出他的意料,在这一场情爱的博弈当中,他竟是有输的可能! 抬头望去,又见辛柔儿一边擦拭眼泪,一边说: “我当时听了李笛大哥的这番话,感动的哭了出来,纯不爱惋惜道:‘那真是太遗憾,哥哥我平生嗜色如命,一遇到美人不管她身份如何,总要不折手段将她凌辱一番,先前我掳来这美人便是存了此等心思,可现在得知她在义弟心目中居然有这么重的分量,哥哥我也就不好对她下手了。’ 李笛大哥对纯不爱抱拳郑重道:‘哥哥今晚的人情,我铭记下了!’ 纯不爱叹道:‘我们是兄弟,兄弟之间不必谈人情那种虚假的东西,只是哥哥我一生阅女无数,极少擒获此等清丽绝色的美人,看到的却吃不着,对哥哥我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折磨,心中酥痒难耐,唉,我且问一问,义弟是否已经与这美人拜堂成亲了?’ 李笛大哥摇头道:‘还没有,我对柔儿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纯不爱道:‘原来你们并未成亲,不如这样吧,今晚由我这个当哥哥的充做长辈,为你们两个主持婚礼,你们这就拜堂成亲吧!’ 李笛大哥闻言一阵错愕,随即忙道:‘哥哥休要开我玩笑,我与柔儿现在连恋人都算不上,岂能突兀结婚?’ 纯不爱道:‘我没在开你玩笑,这美人实在是太美了!哥哥我只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犯下不可挽回的事情,从而惹得义弟跟我反目成仇,这种结果无论是义弟还是哥哥我,必然都不想看到,所以义弟还是立即与她拜堂成亲的好,让我亲眼看到这美人变为我的弟媳,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让我死心,断了我对这美人的所有念头,我纯不爱哪怕再嗜色,再凶残,也不会做出侵犯弟媳驳逆伦常的事情。’ 李笛大哥道:‘我实话跟哥哥讲,我与柔儿并没有发展到拜堂成亲的地步,一切对我们来说太快了,实在不能,不合适!’ 纯不爱板着脸说:‘有什么不合适?你先前告诉我,这美人是你生平最爱,你为了她可以连性命都不要,既然你都爱她爱到这个份上,又怎么可能会不想跟她拜堂成亲?难道你刚才是在欺骗我不成?’ 李笛大哥道:‘我没有欺骗哥哥,而是因为这感情一事需要双方你情我愿,我喜欢柔儿,自然也希望能与她拜堂,但我不知道柔儿对我的心思如何,她若是不喜欢我心中另有他人,纵使跟我一起游山玩水,纵使玩的再开心时也只想着其他男子,等见到那男子后对我不理不睬,叫我千万不要去找她,还多次用眼神警告我,让我跟她保持距离,连跟我说一句话都不肯她若是这样,我又怎么能跟她拜堂成亲’” 越女剑听闻此言不由睁大眼睛,竟是觉得李笛这番话说的跟自己好像! 她那日和李笛从骨煞宗逃出来后,一路上游山玩水街头卖艺,自己当时玩到极开心时,总会有意无意的提及段子絮,其实当时也只是随口一说,却并未考虑到李笛的感受。 在遇到段子絮后,越女剑又因恼火李笛与辛柔儿关系亲密,便对他冷言冷语不做理睬,故意与段子絮谈笑风生,甚至对李笛说出“千万不要来找自己”这样的话。 “难道小笛子最近都不来找我,真是因为我的这句话起了作用?可我跟他说这句话只是想让他明白我很生气,叫他快来哄我开心啊!” 一时间,越女剑思绪纷沓不可思议。 “至于多次用眼神警告我确实警告了小笛子好几眼,但都是警告他离辛柔儿远点,又怎么会是警告他跟我保持距离呢?难道小笛子这番话真是在说我?” 想到此,越女剑心情剧烈激荡,怎样都无法平静下来! 辛柔儿道:“李笛大哥那时似乎受到了触动,将这句话说的十分伤心难过,我听着只觉得心慌意乱,连忙对李笛大哥表露心迹道:‘李笛大哥我也喜欢你!你不要多想,我心里除了你绝没有别的男人,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我说完后,李笛大哥快速冲我眨了几下眼睛,我没看懂他的意思,又听纯不爱大笑道:‘义弟你听,原来这美人也是相当爱你的啊,刚才你那些话我差点就听不下去了,倘若你要真爱上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女子,哥哥我第一个就帮你把那对狗男女给宰了!等等,单单把那奸夫杀了就好,哥哥我从小在青楼长大,一生浪迹天涯,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什么样的情爱之事没经历过?’ ‘天底下的女人总是柔软的,她们以丈夫为自己天地,就算刚成亲时女人并不喜欢她的丈夫,可年久日深下去,只要以合适的手段调教,她总会死心塌地的跟随她的男人,就好比以前那些个被我凌虐过的美人,一开始都是寻死觅活哭爹喊娘,但大多美人在事后都愿意抛夫弃子随我远走高飞,可我嫌她们不如我心目中所想的端庄优雅,都将她们一刀杀了。’ ‘同理也是如此,美人爱不爱你并不重要,只要你是爱她的,直接强行拉着她把天地一拜,洞房再一送,生米煮成熟饭,还不是你怎么说美人就依你怎么做?更何况现在这美人同样倾心爱慕与你,这就更好了,免去了中间一些不和谐的细节。’ 李笛大哥急道:‘哥哥,不是像你说的这样的,拜堂一事关乎我与柔儿的终生幸福,不能如此马虎草率。’ 纯不爱哼道:‘哪里马虎草率了?我给你捋一捋,你是不是为了这美人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并早就决意与她厮守一生?’ 李笛大哥欲言又止,点了点头。 纯不爱又问我:‘我义弟对你一片赤忱深情,你也都看在眼中了,普天之下你哪还能找出第二个如此爱你的人,这是你的福分,你也甘愿嫁给我义弟对吧?’ 我当时不想跟他说话,也只是点了点头,纯不爱猛然一拍掌,道:‘这不就得了!两情相悦男欢女爱有何不可?我纯不爱一辈子作恶多端,今晚却是做了件好事促成一对佳人配偶,就这么定了,你们两个马上就拜堂!’ 李笛大哥为难道:‘不行的哥哥,你听我说’ ‘你还有完没完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你到底想怎样!’纯不爱突然大喝一声,沉着脸道:‘我是看在你是我义弟的份上,才肯将这如花似玉的美人拱手让与你,要是换做别人在这里,早被我一刀干脆杀了!’ ‘好,你若是实在不愿娶这美人,行,那对我来说更是再好不过了,你不娶我来娶,正好这么多年漂泊下来我也累了,还从未与女子成过婚,今晚就与美人入洞房尝尝新郎官的滋味,等到明年让她给我生一窝胖小子叫我爸爸!’ 纯不爱说着凶相毕露,一手朝我抓过来,我正想着就算自尽于此也绝不能在他手中受辱,这时李笛大哥身法腾挪快纯不爱一步,千钧一发之际从他手下抱走了我,隔着一段距离对纯不爱呵呵笑道:‘也罢,既然哥哥一番好心想促成我与柔儿的婚事,我若是再婆婆妈妈的推诿,就显得太不是男人了,干脆承下哥哥的好意,这便与柔儿拜堂成婚,实现我的毕生心愿!’ 纯不爱满脸阴沉的盯着李笛大哥,随即渐渐缓和下来,跟着哈哈大笑道:‘对嘛,这才是我的好义弟。’ 李笛大哥陪他笑了几声,低下头看他怀中的我,对我深深道:‘柔儿,委屈你了。’ 当时那种境地下,我不知该喜还是该哭,无法回答李笛大哥。 之后纯不爱又带着李笛大哥和我来到附近一座村庄,将村民们统统叫醒,赠给他们银钱,吩咐他们杀鸡宰猪大摆筵席,不知从哪户人家中搜出嫁衣,纯不爱命几个大婶给我换上嫁衣梳妆打扮,随后在全体村民的围观下,我与李笛大哥磕磕绊绊的拜了天地” “不能算的!” 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激烈的声音,众人循声看去,却见越女剑高声反驳道:“你跟小笛子是受纯不爱的胁迫,才拜堂成亲,事出有因,不能算数,你并不是真正的跟小笛子成亲,你们不算夫妻!” 辛柔儿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并不做以回应。 其实,她与李笛的婚事若是较真起来当然算不得数,但辛柔儿此刻当着五仙联盟弟子的面前完完整整还原了那晚的经过,大家都知道她跟李笛拜过天地了,辛柔儿身为姑娘家的清白已是毁的一塌糊涂,昨晚不能算数的婚事,也便成为事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65:真相 本来按照辛柔儿温柔典雅的性格,她是万万不会跟别人讲诉自己拜堂这种私密难为情的事情,但她实在忍不了别人对李笛的误解与栽赃,故此才将李笛与纯不爱的结拜经过,以及她与李笛的拜堂一事,原原本本当众讲出来。 女本柔弱,为妻则刚。 此刻李笛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辛柔儿已是伤心欲绝生无可恋,她的想法很单纯,倘若李笛真的遭遇不幸,她便要力证李笛的清白,不允许任何人误解他,而后杀了陆勇等人,最后再自刎殉情。 死志萌生,辛柔儿无所畏惧,哪里还会在乎自己的声誉清白?与李笛的婚事当众说了也就说了,况且辛柔儿与李笛虽是被迫拜堂,但辛柔儿根本没有丝毫的不情愿,她心里早就暗暗的将自己许给李笛了,被纯不爱逼着拜堂实是顺水推舟,真正将名分落实下来。 与李笛拜堂,辛柔儿完全不后悔,更不会觉得委屈,反而她每念及昨晚的拜堂种种,心中便涌起强烈的火热甜蜜,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因此辛柔儿自然不会对别人遮掩她与李笛的婚事,不管是谁来问她,她都会大方承认她是李笛的妻子。 但此刻听闻越女剑反驳她与李笛的婚事不算数,辛柔儿却无法回答她,几日前来落剑城的路上,李笛与辛柔儿发展成无话不谈的密友,将他与越女剑之事告知了辛柔儿,辛柔儿也从而知道李笛喜欢越女剑。 可现在她已经成了李笛的妻子,导致辛柔儿如今每看越女剑一眼,都会生起复杂难堪的心思。 辛柔儿语塞良久,对越女剑认真缓慢道:“我与李笛大哥被迫拜堂,算不算数只有我们两个才能说!” 越女剑闻言又急又怒:“你” “师妹,无光紧要的事情暂且不争。”段子絮拉住越女剑,对辛柔儿问道:“辛师姐昨晚与李笛师弟成亲之后,第二天早上怎么又会和纯不爱出现在落剑城中?” 辛柔儿:“纯不爱给了那些村民许多银子,跟村民一起将宴席吃到快凌晨了,村里所有的鸡鸭等牲畜都被杀光,纯不爱没有肉吃不尽兴,对李笛大哥说:“义弟,你虽然敷了残花败絮粉,但前胸后背两处刀伤还未好透彻,身体毕竟还是有恙的,哥哥知道你今晚成婚迫不及待想和弟媳洞房,可身体要紧啊,这样吧,我们到落剑城里给你和弟媳再补上一桌喜酒,吃到第二天中午你身上的伤就痊愈彻底了,那时再与弟媳洞房也不迟。” 李笛大哥想在落剑城里寻到机会摆脱纯不爱,便答应了他” “胡说,李笛哪里想摆脱纯不爱了!”先前质疑辛柔儿的那名蜀山弟子突然暴喝出声,痛恨道:“我们一众师兄弟和德行师叔上了春风楼后,可是目睹李笛与纯不爱谈笑风生把酒言欢啊!” “当时德行师叔询问李笛为何与纯不爱同一桌饮酒,李笛竟然开口喝骂德行师叔,并叫师叔滚,李笛若真如你所说是被迫跟纯不爱结拜的,那他当时的行为你又作何解释?” 辛柔儿听他如此质问自己,当即恼火回应道:“李笛大哥只怕你们会惨遭纯不爱毒手,所以才出言不逊,想第一时间把你们骂走,可哪知你们居然这么笨,都没有领会出李笛大哥的良苦用心,还一直纠缠不休!” “李笛大哥期间暗示你们好多次,要你们去把泰清派的掌座长老找来,或是把始终山的长老找来,要想对付纯不爱,至少要三位长老联手才有一定胜算,但李笛大哥的暗示你们同样一句都没听出来!反而一直出口辱骂李笛大哥,我那时真是要被你们气死了!” 众人闻言一阵错愕,特别是那位与辛柔儿对峙的蜀山弟子,被辛柔儿这番话给说的目瞪口呆。 难道当时的隐情真如辛柔儿所说的这样?是自己等人蠢笨,误解了李笛当时的用意?如此一解释,倒也解释的通,不过 那名蜀山弟子忽然一怔,捕捉到了某样极关键的点,连忙讥嘲道:“李笛最后为了维护纯不爱,向德行师叔挺身应战,难不成这也是对我们的良苦用心么?” 不提这事还好,听他说到这事,辛柔儿顿时火冒三丈,怒道:“当时那师叔不自量力向纯不爱出手,李笛大哥为了救他性命,当然只能挺身替纯不爱应战了!” “李笛大哥昨晚与纯不爱交过手,他凭借一脚玄奇身法尚且都不能在纯不爱刀下撑过数十招,而当时面对那师叔的咄咄攻势,李笛大哥却能一连躲过上百招,孰强孰弱还用说吗!” “李笛大哥想让明白他连自己都无法打败,就更不可能打得过纯不爱了,希望他能知难而退,岂知他不知好歹,越逼越急,终于惹的纯不爱出手,几刀就把他劈飞了,当时要不是李笛大哥为你们求情,你们觉得你们还能活的到现在吗?你们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还百般误解污蔑李笛大哥,我讨厌死了你们了!” 辛柔儿越说越恼火,到最后更是毫不掩饰自己对蜀山弟子的厌恶之情,棠棣以及诸位蜀山弟子听着只觉得脸上燥热难挡,极是羞愧,在辛柔儿解释之前,他们中万万没人能想到其中居然有这等隐情。 就连先前那名质问辛柔儿的蜀山弟子,此刻也是哑口无言无地自容。 先前痛骂过李笛的一位蜀山女弟子,忽然支支吾吾开口,向辛柔儿致歉道:“对不起,方才是我误会李笛师兄了” 随即另有人附和道:“原来李笛师兄是这样大仁大义的一位英雄,我们先前听了只言片语,断章取义,差点把李笛师兄误会惨了!”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眼所见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啊,我若是见到李笛师兄,一定要跟他赔礼道歉” 一时间,众人叹声四起,凡是先前辱骂过李笛的人,此刻都感到甚是羞愧,然而在场众人里,连同风铃c棠棣c奇连绵三位长老算在内,又有哪个没有开口辱骂过李笛? “错怪李笛师侄了,惭愧惭愧。”棠棣长吁一口气,叹道。 风铃同样是一脸惭色,至于奇连绵则面无表情,他是三位长老中唯一一个暗道糟糕的人,李笛的形象越是高大,反而对骨煞宗越是不妙,少宗主煞无愁之死到底谁来担责? 段子絮c伊北风等一众泰清派弟子,此时皆觉得如梦似幻一般,只听辛柔儿将事情经过一还原,李笛便由一开始人人喊杀的淫贼人渣,摇身一变就成了受人敬仰的少年英雄,一线之差,天壤之别! 辛柔儿见众人不再对李笛存有误解,自己总算是为李笛力证清白了,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时又听陆勇尖声叫喊道:“就算李笛与纯不爱结拜是被逼迫的,但跟我无愁师兄的死又有什么关系?无愁师兄为了阻止李笛施暴侵犯而惨遭杀害,这是不争的事实,谁也抵赖不了!” 辛柔儿怒斥道:“你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们骨煞宗弟子全都是畜生!” 辛柔儿悲愤之下,竟是将骨煞宗所有人都给恨上了,奇连绵眼皮跳了跳,脸色十分阴沉难看,其余各派弟子看向骨煞宗弟子的目光满含异样鄙夷之色,听辛柔儿说了那么多李笛的事情,他们对煞无愁的死因真相,已是相当质疑不信。 陆勇吼叫道:“我师兄死在你丈夫手里,还要被你如此污蔑侮辱,此仇不共戴天,血债血偿!” 骨煞宗弟子闻言人人愤慨,怒目瞪向辛柔儿,而始终山弟子纷纷不甘示弱,围在辛柔儿身边同样还以眼神,眼看双方之间剑拔弩张,似乎一言不合就会打起来一样。 奇连绵一声不吭,默认放纵门下弟子的行为。 棠棣突然鼓荡真元暴喝道:“都给我安静一点!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还有修行之人的气度么!” 这句话镇住了不少人,众人齐齐看向他,又听棠棣接着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寻找李笛师侄和琴轻师侄,他们中只要能找到一个,便能验证无愁师侄的死因真相了。” 风铃附和道:“棠棣师兄言之有理,大家现在即刻散开找人!” 众人正要依言散开之时,天空中忽然响起一阵奇特的嗡鸣声,蜀山弟子听着耳熟,一下子就辨认出这是飞剑飞行的声音,立即抬头看去,见半空中果真有数十道流光剑影闪掠而过。 还不等蜀山弟子开口叫喊,半空中的数十道飞剑便已察觉到地面的动静,其中一柄蓝光绽绽的飞剑一马当先贴地掠来。 那柄蓝光绽绽的飞剑降落到离地面还有七八米的距离时,众人便已经看清御剑之人的长相,这是一名正当妙龄的少女,身穿黄色长衫,体型婀娜,腰腹细隆,肌肤细腻明媚照人。 蜀山弟子大为吃惊,对那少女齐声惊呼道: “琴轻师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66:秦一剑 这名御剑降落的少女,赫然便是先前在春风楼里被纯不爱掳走的秦琴轻。 “琴轻师姐,看到你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诸位蜀山弟子乍一眼看到她,纷纷惊喜过望,抢上前围住她,棠棣直至此刻才终于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 秦琴轻张手一扬收起飞剑,并不回应各位师兄师弟的关切话语,而是开门见山问道:“你们有没有见过李笛师兄和辛柔儿师姐?” 此话一出,全场呆立半响,气氛顿时死寂下来。 秦琴轻见众人这一反应,黛眉微蹙,道:“有见过就说有,没见过就说没有,干什么不回答!” 大部分人一时间极有默契的扭过头,目光齐刷刷落在人群中的陆勇等骨煞宗弟子身上,反观陆勇等人此刻脸色惨白,神情惶恐,好似大白天见鬼了一般。 秦琴轻一开口的这句李笛师兄,已是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而秦琴轻初来乍到,不知道这里先前发了什么,因此自然不能理解众人的反应,正要再做询问时,忽然听到一女子焦急的询问:“琴轻师姐,就连你也不知道李笛大哥在哪里么!” 秦琴轻寻声看去,看清问话之人的相貌后,微微一怔,随即整个人明显的松下来一口气,对辛柔儿道:“我比辛师姐要较早一些苏醒,我当时刚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一道黑影抱着李笛师兄朝密林里窜去,我情急之下顾不得多想,当即迈步追上去。” “我追了一会儿彻底跟丢了人,眼见周围密林茫茫,无奈之下只好原路返回,可等我回到原地后,却发现辛师姐也不见了踪影,我以为你也被人掳去了,便立即赶回蜀山,在落剑城内刚好遇见我爹爹他们,就让他们一起出来找你们了。” 这时,天空中的另外数十道流光剑影跟着降落在地,都是蜀山的精锐弟子以及长老,其中为首的一位中年男子气度不凡,满脸英豪气魄,眼眸开阖间精光湛湛,如同绝世宝剑一般锋利,此人便是蜀山当代掌座,仙海人称一剑摧城秦一剑。 棠棣c风铃c奇连绵三人纷纷对秦一剑抱拳行礼,秦一剑同样对风铃以及奇连绵还以礼数,至于对棠棣就不必还礼了,棠棣是蜀山的长老,向掌座行礼理所应当。 辛柔儿听完秦琴轻的话后,忍不住呜呜哭了出来:“怎么会这样,李笛大哥又被谁给带走了?也不知道他现在伤势怎样,我好担心他” 秦琴轻神色一动,忙上前抓住她的手安慰道:“辛师姐不必多虑,李笛师兄何等侠肝义胆,我们要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辛柔儿不听安慰,仍是极伤心的哭着,这时一旁的风铃忽然开口道:“秦师侄,你来的正好,我们有一事相问,你可知道煞无愁是怎么死的吗?” “煞无愁?” 秦琴轻神情一动,随即流露出惊人的冷冽杀意,道:“那淫贼现在在哪里?他若是侥幸从李笛师兄手下逃得性命,我再给他补上一剑!” 这番杀意决绝的话语,听的竟是让人心神不由颤动,剩下的话也不必再说了,一切尽在不言当中,众人已经明白懂得了,这次望向骨煞宗众人的目光,则是不加掩饰的愤恨与仇视。 奇连绵面色顿时垮下去,苍老的面皮不自然抖动着,众位骨煞宗弟子均是难以置信的暗想:“难道无愁师兄真是因为做了那种禽兽畜生之事,而被李笛杀死的?” 忽然听闻陆勇嘶声喊道:“我无愁师兄到底哪里冒犯得罪你们了,他毕竟是我们骨煞宗的少宗主,而且现在已经死了,你们为何连一个死人都不放过,还要如此侮辱折杀他!” 其声之悲痛,撕心裂肺,若是不明真相的人在此,必会被他这番话博得同情心。 可惜,在场的众人里,已是都明白所谓的真相了。 秦琴轻听闻他的声音微微一怔,随即目光如电径直射向陆勇,忽然捏起剑诀锵的一声剑锋出鞘,一剑枭其首而去,出手便是杀招,毫无半分留情。 陆勇惊恐骇然,正欲逃命时,奇连绵手掌探出,在飞剑表面轻轻一抚,飞剑顿时凝为一坨冰块,死寂沉沉跌落在地。 奇连绵面无表情问:“秦师侄,为何无缘无故对我徒儿下杀手?” 秦琴轻冰冷道:“这你要自己问问你的宝贝徒弟了!早上的时候,煞无愁等六个禽兽是如何乘人之危,意欲图谋不轨的?我当时虽睁不开眼,但对周围的动静声音都感应的一清二楚,若不是李笛师兄拼死力保我和辛师姐,我现在能不能站在这里还难说!” 众人哗然色变,部分人痛恨道:“原来辛师姐先前说的都是真的,这煞无愁果然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说是小人都抬举他了,他都没资格称为人。” “煞无愁死的活该,骨煞宗弟子没一个好东西!” “” 听着各派弟子的咒骂声,骨煞宗众人皆都面色难堪无法应答,齐齐将目光望向怀抱煞无愁尸身的陆勇五人,想要他们给出一个交代。 陆勇高声吼叫道:“胡说,无愁师兄何时趁人之危图谋不轨了,我看你们两个女人是被李笛灌了迷魂汤,为了他不惜编造事实诋毁无愁师兄,早知如此,我当时就该劝阻无愁师兄,叫他不要搭救你们,任你们被李笛强暴好了!” 秦琴轻闻言恨的咬牙切齿,十分想立即将这五贼诛杀在剑下,紧紧盯着奇连绵,问:“师叔执意是要偏袒你的徒弟了?” 奇连绵摇头道:“此时关乎我骨煞宗声誉,非同小可,不能只凭两位师侄的片面话语就将事情盖棺定论下来,还需谨慎调查,无愁师侄的死因存在有许多疑点。” 为了骨煞宗的声誉,奇连绵说什么都不能承认煞无愁的罪行,一承认就完了,必须狡辩下去。 秦琴轻不再理他,而是回头看向她身后满脸英豪气魄的秦一剑,那目光似乎是在说:“你还不赶快为你女儿出头,杵那等着干什么?” 秦一剑呵呵一笑,走上前来,道:“齐长老,让我来询问你弟子几句话,只需我问一问大概就能得知事件的始末了。” 奇连绵面露难色,却也无法拒绝他,只能道:“悉听尊便,秦掌座但问无妨。” 秦一剑走到陆勇c叶斐等人面前,站定后目光瞬也瞬的盯着他们五人看 别看秦一剑只是随随便便的往那一站,看似毫无讲究,但这一刻他的身影在陆勇等人眼中,正无限的放大顶撑开,不过短短几个呼吸间,秦一剑的身影便伟岸的仿佛一柄开天巨剑一般,望向自己等人的目光更是锋锐如剑气,令得五人形容惊恐心神惧怖! 奇连绵仔细观察秦一剑的一举一动,防止他对五人严刑逼供,见他只是站在五人面前,并无异样行为,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 奇连绵却不知,秦一剑已经在无形之中将自己的气场都均匀施加到面前五人的身上,表面无所反应,心神却是震骇失守岌岌可危。 又等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秦一剑注意到五人中的其中一人,心神彻底溃败,迷失意识,便开口向他询问道:“煞无愁是怎么死的?” 叶斐恍恍惚惚回答道:“无愁师兄贪图两位女孩的美貌,想对她们施加暴行,却被李笛拼死阻止” 亲耳听闻叶斐承认煞无愁的罪行,众人都惊奇的瞪大眼睛,感觉秦一剑的这一手问话本事简直神乎其神! 奇连绵神色大变,怒喝道:“孽障,你胡说什么!” 秦一剑偏头看奇连绵一眼,目光中蕴含着一抹森然剑气,奇连绵一时间甚至从他的目光中感应到淡淡的杀意,顿时就不敢再开口了。 叶斐继续恍恍惚惚答道:“那李笛也不知有什么本事,明明心脏部位被无愁师兄插了一剑并注入阴寒真元,却还能大逆转吸取无愁师兄的真元!眼看我们六人被他吸去大半真元后,他忽然折断剑柄,反手将半截断剑捅进无愁师兄的心口处。” “我们见无愁师兄中剑后倒地不起,惊惧之下抱着他就跑,在半路上无愁师兄终于伤重不治死了,陆勇跟我们说,无愁师兄是骨煞宗少宗主,地位超凡,况且又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死的,若是被宗门里的一众长老得知,我们谁都免不了要给无愁师兄陪葬,唯一活命的方法就是将责任都推卸到李笛头上。” “我们觉得陆勇言之有理,便合计了一番,编造出无愁师兄为了阻止李笛强暴逞凶,惨遭杀害的事情,当时陆勇还跟我们说,李笛本就身受重伤,又被无愁师兄在心口部位插了一剑,必定难逃一死,死无对证,再加那两个女孩方才都陷入昏迷,只要我们统一口径,谁都不会质疑我们的话。” 叶斐这一番话,总算是将事情的真相彻底还原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67:越启德 李笛方才所蒙受的不白之冤,就此昭揭天下。 “李笛师兄何等有情有义的一位英雄豪杰,居然死在煞无愁这样狡诈恶徒的手里,可悲可叹呐!” 人群里,众人惋惜叹道。 “我真蠢,刚才竟是听信了这五个畜生的话,该死!” “骨煞宗出了这些个败类人渣,师门长老也逃不了干系,杀人偿命,骨煞宗要为李笛师兄的死担责!” 众人纷纷愤怒声讨,有些心肠柔软的女弟子,甚至都为李笛流出泪水呜咽低鸣,这一刻,凡是五仙联盟弟子统统都知道了李笛的名字,知道泰清派里有一位大仁大义的少年豪侠! 骨煞宗弟子们自知理亏,面对众人的声讨也不敢还嘴,诺诺低着头,面色难堪,为煞无愁所犯下的罪行而感到耻辱。 奇连绵则是铁青着一张脸,心情愤怒屈辱到极致,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再挽回的了什么,骨煞宗的声誉真要因为煞无愁的死而腐烂发臭了! 秦一剑眼神漠然,早先秦琴轻在落剑城里遇到他时,便就将她所经历的种种事情讲给秦一剑听了。 当时得知李笛拼死力保自己女儿免遭恶徒侵犯的事情后,秦一剑既是愤怒又是后怕,当即率领众人外出寻找李笛与辛柔儿的下落。 此刻听叶斐承认他们的罪行,秦一剑表面看似漠然,心中却是翻涌起狂风暴雨! 倘若当时没有李笛拼死力保秦琴轻和辛柔儿,秦琴轻究竟会遭遇什么?其结果是身为人父的秦一剑所不敢想象的,感激李笛的同时,他自然也痛恨极了煞无愁六人。 当下就欲加强对陆勇c叶斐等人的气场威压,要活活撑爆他们的道心,以无形剑气切碎他们的丹田经脉,令他们修行根基损毁,暴毙而亡! 秦一剑乃是蜀山掌座,对骨煞宗年轻一辈的弟子施加这等狠辣杀手,实在是不顾身份以大欺小了,传出去有损名声,但对一个处于暴怒状态下的父亲来说,能指望他有多冷静? 杀念刚起的霎那,秦一剑忽然感应到另一股无比强烈的杀意,下意识凝神看去,只见在他的视野中,人群的某个角落里,一个比他女儿还小,岁数约莫只有十六,脸上尚带着几分稚气的少女,袖子里藏着一柄出鞘的利剑,冷静且迅速的饶过人群走来,在场众人此刻居然都没有一人注意到这名少女! 秦一剑微微眯眼,他很快就知道那少女强烈的杀意是对谁而释放的了,她低调且迅速的饶过人群,来到陆勇c叶斐五人身后,随即猛然刺出藏在袖子里的剑刃,瞬息之间手腕连抖五下,每一下都刺在一个人的后心口处,五团血雾爆喷而起,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陆勇c叶斐等五名骨煞宗弟子噗通砸倒在地,均是死不瞑目大大的瞪着眼睛,背后的伤口兀自在喷血。 一秒五杀。 “啊!” 人群中响起惊恐尖叫声。 越女剑满脸愤怒痛恨的看着眼前的五具尸体,无视周围人的尖叫和目光,美丽的脸庞上沾染了些许鲜红血液,令她显得妖冶美魅,执剑的手同时也在抖,抖的剑锋上的鲜血不规则滴洒在地上。 “师妹!” 段子絮c伊北风c关中阳等泰清派弟子统统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越女剑会绕开他们所有人的视线与注意,对陆勇等人突袭一剑报以绝杀。 连泰清派众人都料不到的事情,其他人则更是料不到了。 奇连绵大惊之下回过神来后,陆勇五人已是命丧当场倒地不起了,自己的徒弟当着自己的面被人杀害,对奇连绵来说简直是有生以来前所未有的耻辱,整个人瞬间失控暴怒,手掌覆盖上一层阴寒坚冰,当头就往越女剑天灵盖拍落击去。 眼看越女剑就要在奇连绵的掌下香消玉殒,秦一剑正欲出手相救,忽然有所感应止住了手中的剑诀,只见在奇连绵的寒冰掌即将打在越女剑头顶上时,忽然横空杀出一尊紫色的冥王虚影。 冥王虚影一拳硬碰硬强势的轰在奇连绵的掌心上,似有撼山裂地之威一般,奇连绵身为骨煞宗长老,竟丝毫不能力敌这一拳,手掌“咔嚓”一声裂响,狂喷鲜血径直被轰飞,期间也不知撞倒了多少根林间巨木! “师叔!” 骨煞宗弟子骇然叫喊一声,忙朝奇连绵被打飞的方向冲去,将他搀扶而起,奇连绵胸襟处沾满了他喷出来的血,右手手臂夸张扭曲着,显然是骨断筋折了,满脸苍白虚弱,死死盯着面前的冥王虚影。 冥王虚影渐渐黯淡消散,随即一位儒士书生装扮的男人显现在众人眼前,看清那书生的相貌后,段子絮c伊北风等泰清派弟子立即惊喜叫道:“师父!” 这位突然现身为越女剑缓解杀局的书生男人,赫然便是泰清派掌座越启德! 越女剑仿佛找到了依靠一般,二话不说乳燕投怀扑进越启德怀里,呜呜大声痛哭。 “奇长老真是好大的气度,对一个小辈弟子也能痛下杀手,这等处事风格实在令我等汗颜。” 这时,十数名泰清派的长老携带门下弟子走进人群中,其中一位黑脸老人冷冷嘲讽道,他便是泰清派的刑罚长老,石铁砧。 奇连绵咬牙道:“她当着我的面袭杀我两位亲传弟子,我杀她给我徒弟偿命有何不可?” 越启德看着地上的五具尸体,微微皱眉,对怀里痛哭的越女剑询问道:“剑儿,这是怎么回事?” 越女剑泪汪汪道:“爹!他们都是坏人,他们杀了小笛子,我要给小笛子报仇,呜呜呜。” 越启德听她说的更是一头雾水,这时段子絮走上前来,向他简单复诉一遍辛柔儿方才的话语。 得知事情的来去经过后,越启德目光炯炯看着奇连绵,沉声道:“令徒以卑鄙无耻的手段来陷害我徒弟,我女儿悲怒之下连杀五人给她师兄报仇,这无可厚非怪不得她,至于你教徒无方危害正义,我方才废去你一臂,就当是给你的教训了。” 越启德站在道义上说出这番话,显得霸气而又不霸道,众人听着只觉得心中大大的出了口恶气。 奇连绵脸色铁青无话可说,他既是没有道理,打又打不过对方,只能暂时忍下这次的屈辱。 如越启德所说,方才仅仅只是拳掌交错一招不到的功夫里,他便被越启德生生废去一臂,双方之间修为差距实在太大。 秦一剑忽然走来,微微笑道:“越师兄的爱女为了给自己师兄报仇而杀人,于情于理倒是真的丝毫怪不得她,我十分赞同越师兄的言论说法。” 越启德对他行礼道:“见过秦师兄。” 双方随即互换一波礼数。 听闻就连秦一剑都出声力挺越女剑,奇连绵眼皮子抖了抖,觉得再在这里呆下去只会蒙受更大的羞辱,于是快速的收敛起地上的尸体,带领全体骨煞宗弟子离去。 骨煞宗等人离去后,越启德对越女剑安慰道:“不要再哭了,小笛未必一定会死,更何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先找到他再说。” 风铃跟着道:“我烟花谷愿意帮忙追寻李笛师侄的下落。” 秦一剑也道:“我蜀山同样愿意帮忙。” 始终山弟子接着喊道:“我们也愿意寻找李笛师兄!” 越启德冲众人抱拳道:“多谢各位热心相助,越某感激不尽。” 秦一剑道:“越师兄不必客气,令徒侠肝义胆少年英雄,就连我都十分敬佩他,我们都是心甘情愿帮忙的。” 各派弟子纷纷附和道:“秦掌座说的对,我们要相信李笛师兄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赶紧动身前去寻找吧,时间耽误的越久,李笛师兄就越危险” 听着众人对李笛关心热切的话语,伊北风c关中阳等泰清派弟子倶是觉得不可思议!在泰清派时,因为李笛不通修行废人一个,导致同门师兄弟里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使得李笛饱受冷眼与欺辱。 哪知出了泰清派后,今时今地,李笛竟然遭受五仙联盟弟子的拥捧热戴,这情形与李笛往日的境况一做对比,实是显得荒谬而又难以置信! 蜀山的望龍长老当即拿出一张落剑城郊外的线路地图,用笔划分出四个区域记号,众人略做商讨,很快就决定四仙门分别搜寻一块区域,一旦得知李笛的下落线索,即刻告知其他人。 区域划分完后,越女剑立即丢弃手中的宝剑,慌张惶恐的前去寻人了,越启德却是捡起宝剑拦住她,责怪道: “这柄青峰剑是你去年生日时,我用四季金为你炼制成的,上面有我亲手为你镌刻下的姓名,世间只此一把绝无仅有,你怎敢随便就丢弃了?愚蠢!” 越启德气恼越女剑不懂事,觉得她根本不明白佩剑丢失的严重性,对仙海上的修士来说,佩剑的重要性仅次于自己的性命,常言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这句话并不是说说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68:寻寻觅觅 打个比方,越女剑今日在此遗失了这把青锋剑,日后青锋剑若是出现在另外一处凶杀现场,越女剑则是会被认定为第一嫌疑人。 再或者,某天要是有人把青锋剑送还给越启德,并告诉他,越女剑正在他的手里,要越启德如何如何做他才肯放了越女剑,这种情况下,该叫越启德如何是好? 越启德身为泰清派掌座,仙海地位超然,结交的朋友遍布五湖四海,仇敌同样也不少,单单一把女儿的佩剑,落在有心人手里,极有可能会对他造成致命打击。 所以越启德才会责怪越女剑丢剑的行为实在愚蠢。 “青锋剑沾了坏人的血,我嫌它脏,不要了!”越女剑任性反驳道。 越启德闻言张了张嘴,竟是无话可说,只觉得越女剑的这句话太不可理喻,青锋剑由四季金炼制而成,价值万金,仅仅因为沾了坏人的血就要把它扔了? 越启德道:“胡闹,沾了血再洗掉不就好了么?” “不好,反正我就是不要青锋剑了,你们谁要谁捡走,我要去找小笛子不跟爹说了!” 越女剑却是不论怎么说都要执意弃剑,绕过越启德就跑,越启德拿她没办法,摇头长叹,心中只怪自己把女儿宠坏了。 段子絮在一旁默默盯着系在青锋剑把手末端的半心型吊玉,思绪复杂念头百转。 扪心自问,师妹不要的究竟是青锋剑,还是这枚吊玉? 寻找李笛的行动,一直持续到夜晚凌晨,以落剑城为中心,方圆百里之内都归纳在寻找范围里,泰清派c烟花谷c蜀山c始终山四仙门弟子尽皆加入寻找行列中,参与人数约有数千之多,其中蜀山弟子占了大部分。 这等搜寻力度,自数十年前五仙门结盟以来前所未有!尽管如此,却还是未能成功找到李笛,甚至就连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发现。 星空下,但见数千支火把漫山遍野的晃动行走着,一道又一道“李笛师兄”的呼唤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到了天明时分,众人寻找一天未果,不免都觉得劳累了,便分出一半的人回落剑城修整歇息,养足精神再来交替另一半人寻找。 越女剑原本青春美丽的脸庞此时则遍布着浓浓的疲惫之色,一双眼眸哭的都红肿了,发丝散乱,衣服沾满泥土灰尘,整个人看上去极为憔悴。 “小笛子,你出来啊,我已经不生你的气了,你快出来跟我说说话” 越女剑嘶声喊道,她从昨天一直喊到现在,有时候喊着喊着好端端就哭了,哭了一会儿擦了擦眼泪又继续起来找人,段子絮c伊北风等人看着都不忍心了,劝了她好几次让她去休息,越女剑却是执意不肯。 其实,越女剑此刻心里已经悔恨死自己了,恨自己当时不该跟李笛发脾气闹矛盾,导致事情演变到如今这一局面,倘若李笛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又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越女剑想都不敢想,心中暗暗发誓:“如果小笛子能完好无损出现在我面前,我一辈子都绝不会再跟他耍小性子了,要跟他好好的在一起!” 越女剑难免也会多次想到辛柔儿,每念及他们那晚的拜堂婚事,总觉得如鲠在喉心塞添堵,但越女剑顾不得思考太多,目前唯一要紧的事就是找到李笛再说。 伊北风犹豫道:“师妹,这都一整天了还是没有李笛师弟的下落,只怕是遭遇不测了,你先回去休息,我们接着找” “胡说八道!”越女剑闻言顿时就像炸毛的狮子一样,怒斥道:“你干什么诅咒小笛子,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以前就属你欺辱的小笛子最凶,你若是不想找小笛子就滚开,没人逼你!” 伊北风被越女剑斥骂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却也不敢跟她顶嘴,怕更加激怒她,只能忍气吞声。 有了伊北风这个前车之鉴,关中阳等人心惊胆战,轻易不敢再规劝越女剑去休息了,更不敢在她面前提及李笛。 一想到昨天,越女剑出乎所有人意料,闷不做声走到陆勇等人身后,突袭一剑绝杀五人的场面,关中阳等人便感到莫名的惊悚寒意,觉得这位从小看着长大的师妹,变的陌生了。 段子絮则是要想的更深一些,昨天,应该是小师妹一生之中第一次杀人吧 段子絮细思极恐。 寻找李笛的行动,紧接着持续了七天时间。 七天七夜,成千上万人轮休寻找,在落剑城广贴告示重金悬赏李笛的下落,落剑城方圆百里之内的区域,几乎都要被掀个底朝天了。 寻找期间,前来参加秦琴轻成人大典的仙门弟子一批又一批到来,其中烟花谷的掌座落秋叶,携门下数十长老不日而至,至于始终山的掌座——也便是辛柔儿的爷爷辛有单,则是因为身在外国的缘故,没能前来,只来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以及另外一批始终山弟子。 骨煞宗的掌座煞无极在月余前离奇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同样未能来,骨煞宗方行等数位长老携另外一批骨煞宗弟子,继奇连绵之后也来到落剑城。 落剑城里一时几乎云集满了五仙联盟弟子,成千上万热闹非凡,都去寻找李笛了。 方行等长老得知煞无愁的死因经过后,先是派人将被越启德废去一臂的奇连绵送回骨煞宗养伤,随即带领众长老向泰清派c始终山c蜀山先后登门赔礼道歉,将认错的姿态放至极低,最后率领弟子同样加入寻找李笛的行动队伍中。 骨煞宗目前的境况十分糟糕,掌座煞无极失踪,导致骨煞宗失去主心骨,各个长老派系争相夺权,眼看内乱将起,外面又有邪魔外道虎视眈眈,在这种情况下,骨煞宗决计不敢轻易得罪各仙门,若是惹发众怒导致被革除出五仙联盟,只怕当真会有灭顶之灾。 五仙联盟长老弟子齐齐出动寻找李笛,甚至就连三位掌座也都没有免于事外,这等寻人规模,在修仙历史上堪称屈指可数,动静之大,甚至都流传到仙海上,被部分英雄豪杰所得知。 可李笛仍是毫无音讯。 没找到李笛,倒是找到了纯不爱,纯不爱意外撞见在秦一剑手里,面对这名掳走自己女儿企图侵犯的凶徒淫贼,秦一剑怒不可遏,当即御起绝世飞剑将其杀的哭爹喊娘彻底溃败。 不得不说纯不爱的保命功夫实在厉害,最终还是被他从秦一剑的剑下逃得性命。 转眼七天过去,随着李笛失踪的时间越来越久,众人大多对他已不抱有生还希望了,有人甚至都猜测说,李笛在伤重之下被豺狼虎豹叼走,吃的连骨头都不剩,所以要不然上万人找了他这么久,怎么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个说法刚一传出,便被大部分人所认同,但这番话可不能让越女剑听到,否则必是要被翻脸斥骂上一顿。 渐渐的,寻人队伍散去大半,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人还在坚持。 转眼又是半个月后,已是快到秦琴轻举办成人大典的日子了,而李笛失踪迄今为止长达二十余天,只剩下泰清派和始终山两仙门的弟子还在坚持寻找李笛。 其余人则在一旁同情的观望,他们已经尽力帮忙了,但找不到人他们也没办法,他们总不可能将宝贵的时间一直浪费在寻找李笛的方面上,事到如今,已是没人相信李笛还活着了。 始终山弟子本也想放弃寻找,但这句话无论如何都无法在天天以泪洗面的辛柔儿面前说出口,辛柔儿平日里性格温柔端庄,这样的女孩若是执着起来,那是相当倔强的,非要一条路走到黑不可,就算撞到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辛柔儿已是将李笛视作为自己的丈夫,而身为李笛妻子的自己,又怎么可能放弃寻找丈夫的下落? 就算李笛确实已经死了,辛柔儿也要找到他的尸身,为他收敛遗骸,事后是要自刎殉情还是怎样,再作别论。 二十多天的辛苦寻人下来,泰清派弟子快都熬不住了,伊北风等人本来早些时候就要跟着其他仙门的弟子一起放弃,可哪想始终山弟子居然那么顽强,真就如他们仙门的名称一样始终如一,一起找了李笛这么多天,就没听他们喊过苦。 伊北风等泰清派弟子心里均想:“现在李笛正处于五仙联盟的风口浪尖上,连带着使得我们泰清派弟子也成为焦点,而李笛是我们的师弟,不是他们始终山的师弟,倘若我们放弃了寻找李笛,始终山却仍然坚持下去,鬼知道其余五仙联盟弟子会在背后如何议论我们,说我们罔顾师兄弟情谊,还不如人家始终山显得有情有义这次就跟你始终山杠上拼了,看谁熬得住谁!” 于是乎,伊北风等人相当于是被被逼的,才能一直坚持到如今。 想来在那山林中奔走呼唤李笛名字的数百泰清派弟子中,唯有越女剑是真正发自肺腑甘愿寻找李笛并牵挂李笛安危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69:小男孩 辛柔儿苦寻了李笛二十多天,期间衣不解带,没好好睡过一觉,也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整个人憔悴的都快不成样子了。 之后到来的始终山长老见她这副状态于心不忍,强行勒令她回落剑城中休息,辛柔儿仍是不肯,最终还是烟花谷的风铃劝她,说:“既然在落剑城外寻不到李笛师侄,兴许能在落剑城里找到线索也不一定。” 辛柔儿这才甘愿跟众人返回落剑城。 一行人走在街道上,阳光明媚的近乎刺眼,辛柔儿忽而精神一恍,看着面前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平民百姓们,不禁想起那晚跟李笛逛街游玩的场景。 “想我柔儿妹子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一笑倾人二笑倾城,三笑倾人国,哪里是我这样一无是处的小子能配得上的?” 李笛当时赞美自己话语,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回忆起来历历在目,仿佛上一秒刚发生一般,辛柔儿触景生情,街还是这条街,人却已经不是两个人了,顿时鼻子酸楚眼眶泛红,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一旁始终山的风骑语c道果等诸位长老,见状脸上都浮现起忧虑之色,不知该如何劝解辛柔儿。 世间的情爱之事本是男女之间极正常快乐的经历,但倘若演变成生离死别,则会令人觉得死一般的痛苦煎熬。 始终山众人,万万不希望看到辛柔儿如此痛苦的模样。 “大姐姐,我想吃糖,你可以请我吃糖吗?”一名八九岁的小男孩忽然跑到辛柔儿面前,睁着明亮的大眼睛,小心翼翼问道。 还不等辛柔儿回答,始终山的一名青年弟子便不耐烦的斥退男孩:“走开,别来吵我师妹。” 男孩瘪了瘪嘴,显得有些委屈,转身就要哭鼻子跑开,辛柔儿心中一动,拉住他的小手,随即从荷包里拿出几枚散碎银子放在他掌心里,朝他苍白的笑了笑,柔声道:“拿去买糖吃吧,吃完糖后要记得回家哦,不要在街上乱跑了。” 小男孩呆呆看着辛柔儿,稚嫩懵懂的他,从来没见过笑起来如此好看的大姐姐。 那名青年弟子道:“师妹心地善良是好,但这种年龄的小孩最是麻烦,你现在给了他银子买糖,保不齐他下次呼朋引伴又找上你,喂,那小孩,你拿了钱还不快买糖去,下回记得认住脸,别再缠着我师妹了!” 辛柔儿连道:“师兄,你别这样说话,会吓到他的。” 那青年是始终山年轻一辈中资历最为拔尖的弟子,相当于段子絮在泰清派中的地位,是辛柔儿的师兄,名叫斑星河。 斑星河此时听闻辛柔儿对自己的话语中稍带责怪意思,便立即闭嘴了。 小男孩却对他不满道:“我是看这位大姐姐长的漂亮,才叫她请我吃糖的,要是像你这样粗鲁的人,就算白送给我糖我也不吃!” 当着师妹的面被一孩童如此嘲讽,斑星河只觉得丢大了脸面,气的直瞪眼,他本就是个性格暴躁的人,倘若不是顾及辛柔儿在此看着,这就要把这男孩打几个耳光教训一番了。 小男孩又对辛柔儿说道:“大姐姐,刚才一位老婆婆跟我说,我若是带你去看大哥哥,你就会很开心,你一开心就会请我吃很多糖,可我现在也不喜欢吃糖了,我就喜欢看大姐姐笑,大姐姐笑起来的样子好好看,比我家隔壁的柳阿姨都要好看,我这就带你去见大哥哥,你开心了再多笑几次给我看好不好?” 小男孩这番话说的十分天真无邪,充满了孩童所特有的单纯。 辛柔儿听的心里一咯噔,忙问:“你要带我去见哪个大哥哥?” 小男孩答:“一个挺奇怪的大哥哥,躺在地上好像睡了很久的样子。” 辛柔儿迫不及待道:“那你现在马上就带我去!” 小男孩道:“好,大姐姐跟我来吧。” 说着,小男孩撒开脚丫子跑了起来,风骑语c道果等人惊疑不定跟在他身后,心下暗想:“这孩子嘴里的大哥哥不会就是李笛吧?五仙联盟找了他这么久都没找到,他真的还活着么?” 小男孩跑的很快,一下子就溜进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巷子里面暗沉沉的,十分僻静,辛柔儿等人跟着他跑到巷子尽头,只见在拐角处有一黑衫少年躺在地上,那少年脸色病态般的苍白,眼皮紧紧闭着,虽然陷入昏迷,但胸膛仍在平稳的一起一伏,两条眉毛挺拔锋利,给他虚弱的脸色增添上些许精神。 看到黑衫少年的瞬间,辛柔儿脑海中顿时“轰隆”一声炸响,眼前之人不是她朝思暮想的李笛又能是谁?一时间,只觉得整个人被浓浓的幸福感所包围,有生以来从没有一刻会像现在这样开心,二十多天来寻找李笛所受的一切辛苦,统统化为乌有! 辛柔儿紧紧捂住嘴巴,说不出话来,泪水不受控制的从一双秋水美眸中奔涌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小男孩见辛柔儿突然哭的这么凶,立即慌了神,忙拉着辛柔儿的衣角道:“大姐姐你别哭了,我带你来见大哥哥是想看你的笑,而不是想看你哭的,你要是再哭,我我也哭了!哇哇哇” 斑星河凶神恶煞的抓起小男孩,喝到:“少给我装疯卖傻,你怎么知道李笛在这里的,快给我从实招来!” 小男孩被吓的哭的一抽一嗒的,根本回答不出来一句话,长老风骑语道:“星河,把这孩子放下,先将李笛师侄送到蜀山让医师诊治。” 半个时辰后。 蜀山药殿的大堂里满满当当的挤着人,人虽然多但并不吵闹,因为伤者最忌讳的就是乱哄哄的环境。 大堂内里的一间屋子也挤了不少人,辛柔儿,越启德,秦一剑,落秋叶,风骑语等众人站在房门口处,目光都望向面前床上的那道被脱去上半身衣衫仍然昏迷不醒的人影。 只见李笛上半身遍布一块又一块大大小小的粉嫩肌肤,一看就知道是不久前刚生长出来的,只有零星几处肌肤上的血疤还没有脱落。 胸前心口处的伤疤是最大块的,至今还在用纱布包裹着。 可以想象的到,李笛刚受这些伤的时候,伤势是何等的严重,整块前胸后背几乎就没有好的地方,辛柔儿看的心疼不已,默默掉眼泪。 蜀山药堂长老卓启凡,端正坐在床沿边,右手手掌紧紧贴放李笛胸前,灌输真元查探李笛的生命体征。 约莫盏茶时间后,卓启凡忽然开口,凝重道:“李笛师侄身上曾一共受了二十六处刀剑劈刺的伤痕,最严重致命的是胸口的这处剑伤,这一剑倘若刺的是别人,不管是谁都会因为心脏受创而当场毙命,但李笛师侄身体特殊,他的心脏生长在右胸,与常人不同,因此活下一命算是李笛师侄福大命大了。” 说到后面,卓启凡的语气不禁唏嘘感慨,众人听的不禁色变,心中均想李笛当日果真的是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啊,要是他的心脏没有长歪,被煞无愁一剑正正插中心口,必然是无法活到现在了。 卓启凡又道:“我根据这些伤势的痊愈程度,以及李笛师侄身上残留的味道推算得出,那日救走他的人给他敷了残花败絮粉,而残花败絮粉是摆渡门的顶级疗伤圣药,且只有摆渡门才有炼制的方法,外人极难得到残花败絮粉!救走李笛师侄的人却能拿残花败絮粉给他疗伤,可见对方与摆渡门有莫大的渊源” 辛柔儿忽然道:“不是的,残花败絮粉是纯不爱跟李笛大哥结拜的时候,他送给李笛大哥的。” 卓启凡点点头,若有所思,又听风骑语说:“经过询问,我们从那名带领我们找到李笛师侄的孩子嘴里得知,是一个老婆婆早上的时候将李笛师侄放在小巷子里的,并引导孩子将此事告知给辛师侄,但我们事后在附近未能找到那老婆婆的踪迹,不知对方到底是何方高人。” 秦一剑沉吟道:“对方悄悄将李笛师侄送回来,不愿与我们五仙联盟光明正大接触,想来对方必是有自己的原因,我们若是太过追究对方的身份反倒是不好。” 落秋叶道:“秦师兄所言有理,我们不必一定要知道对方是谁,我猜对方可能是被李笛师侄的人品所折服,所以那天才将他救下,等如今李笛师侄伤势快要痊愈了,又送还给我们。” 众人微微点头,觉得落秋叶所说的猜测极有可能是真的。仙海上不乏有一些脾气古怪的高人侠士,他们独来独往从不与人打交道,这次救下李笛的或许就是这种人也犹未可知。 越启德忽然询问卓启凡:“卓长老,我弟子为何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卓启凡道:“李笛师侄体内被下了手脚,有一股真元将他的五识六感封住,使他迟迟不能恢复意识,不过这不是问题,只要将那股真元打散开,李笛师侄随即就会苏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70:还待静养 越启德闻言略做放心:“那就好。” 卓启凡道:“我现在就为李笛师侄打散那股真元。” 说着,卓启凡贴放在李笛胸膛上的手掌微微发力,将真元倾注入他体内,搅散另一股封住李笛五识六感的真元。 片刻后,卓启凡惊疑一声,道:“越掌座,我怎么感应到李笛师侄本身体内具有一股品质极其阴寒的真元?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修炼的不是你们泰清派的仙法?” 越启德怔了怔,很快淡淡笑道:“小笛有他自己的造化,倒不需要我这个师父为他操心。” 卓启凡听他说的点到为止,而且修行仙法实属个人隐私,便没有再多问下去了,但心中仍是对李笛所修行的仙法存有疑惑,据他的认知,普天之下品质如此阴寒的真元,应该只有骨煞宗的冰封三千里才能与之比较吧? 随着卓启凡出手,渐渐的,李笛脸上有了几分表情,眉头微微皱成一团,似是有些痛苦的模样,一直紧闭的眼皮微微跳动 这时,大堂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越女剑一路从人群中挤到屋子里来,急切道:“听说你们找到了小笛子,他在哪里?” 越女剑的这句话落入李笛耳中,似乎使其受到了什么触动一般,李笛的两只眼睛顿时大大睁开! 望着眼前的许多张面孔,李笛脸上先是表现出迷惘之色,随即看到刚刚挤进房门里的越女剑后,声音沙哑询问道:“师妹刚才是你在叫我吗?” 越女剑大喜过望,也不管周围人的目光,径直快步走到床边,一边笑一边哭,道:“我们找了你二十多天都没你的下落,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呢,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李笛闻言却是表现出比越女剑还欣喜的样子,激动之下一把抓住她的手: “师妹你终于愿意理我了,我还以为你为了跟大师兄在一起,真就要一辈子不理睬我,师妹你知道吗?就因为你不理我,我便像死了一样痛苦,我现在好开心,真的好开心,就算下一秒马上让我去地狱我也甘心了!” 李笛二十多天里断断续续的昏迷着,此刻初次恢复意识,精神恍惚,只觉得自己在做梦一样,故此一张嘴就将自己的心里话对越女剑说出口,经历了一番生离死别,对越女剑的爱恋之情爆炸递增,更是大胆的直接将她的手紧紧抓住,绝不会轻易松开。 然而,李笛的这番心里话落在秦一剑c落秋叶c越启德等人耳中,却是惹得众人目光异样不自然。 其中风骑语c道果两位始终山长老,忍不住偏头看向辛柔儿,见她脸色煞白,一副黯淡失神的模样。 越女剑啐道:“呸呸呸,你活的好好的,干什么去地狱,你要是去了地狱,可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李笛连道:“我说错话了,师妹在哪里,我就去哪里!” 眼看两人的话语越说越暧昧黏糊,越启德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干咳一声,询问道:“小笛,你现在身体感觉如何?是否有哪里不舒服?” 李笛这才注意到越启德等人,心中一惊,意识到自己先前的失态,忙松开抓住越女剑的手,回答道:“不劳师父牵挂,我感觉很好,并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柔儿!太好了你也没事!我还担心你和琴轻师姐会遭遇不测,现在看到你安然无恙我放心了。” 辛柔儿从他话语中听出对自己浓浓的关怀,心里只感觉甜蜜蜜的,随即也不介意他先前对越女剑的亲密举动了,这时又听秦一剑出声笑道:“当时辛亏有李笛师侄拼死保护我的女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等救命恩情秦某没齿难忘,日后李笛师侄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大可来蜀山找我。” 这番话无疑是秦一剑对李笛的人情承诺了,房门外的众人听着纷纷心生羡慕,要知道秦一剑身为大夏国第一仙门蜀山的掌座,实乃当世绝代强者之一,能得到他的这一人情承诺,李笛日后哪怕遇到天大的难题,秦一剑也会出面为他摆平! 李笛一怔,他此前并未见过秦一剑,不解问:“不知前辈是谁?” 越启德提醒道:“他便是我以前跟你们提及过的蜀山的秦掌座。” 李笛恍然大悟,忙抱拳道:“晚辈见过秦掌座。” 秦一剑摆手道:“贤师侄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落秋叶忽然微笑询问道:“李笛师侄失踪了二十三天,可知道当初是谁救的你么?” 李笛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那段时间是呆在一间阴暗狭小的房子里,一个我看不见的长相的黑袍人在照顾我,我当时虚弱的无法说话,他也从不跟我说话,我连他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知道。” 越启德道:“你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他对你有救命恩情,你应当牢牢铭记在心,日后再做报答。” 李笛正色道:“徒弟必将牢记师父的教诲,做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越启德欣慰的点点头,又道:“你此前经历的事情,我听别人说了,你都做的很好,不管是与纯不爱结拜,还是与辛师侄拜天地成婚,或是杀了煞无愁,其中种种都怪不得你,你凭借智慧勇谋能与与纯不爱那样的凶徒周旋,并在他手下保住辛师侄和秦师侄,这是我此前所始料不及的,看来你是真的长大了。” 听闻师父如此夸赞自己,李笛心中极为惊喜,又听落秋叶称赞笑道:“越师兄教导有方,教出段师侄与李笛师侄这两位十足优秀的弟子,令我佩服的紧。” 这些时日里,李笛当日的事情发酵传扬开,使得五仙联盟中无人不知无人不识李笛的名字,越启德从而竟是沾了李笛的光,也不知被多少人称赞过教徒有方之类的话了,越启德表面上显得谦虚,但心中还是会觉得有几分受用。 众人又与李笛谈了几句话,卓启凡起身道:“李笛师侄还有内伤未愈,不宜吵扰到他静养,大家先行退下吧,让他静养一些时日。” 秦一剑点头道:“李笛师侄,你且安心静养着,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提。” 李笛连向其致谢,随即越启德c落秋叶等人相继从房间里走出来,越女剑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道:“小笛子,我走啦,等你休息好了我再来看你。” “好。”李笛同样恋恋不舍的看着她。 辛柔儿此时心里有许多话想对李笛说,千言万语却不知从哪句说起,正要跟他告别时,又见李笛望向越女剑的目光中充满爱恋意味,哪里还有空暇看自己?顿时心口一阵莫名绞痛,欲言又止,只好默默走出房门。 离开蜀山药堂之后,越女剑随即回到自己的住所里——蜀山专门腾出一片厢房楼阁用以招待五仙联盟众人。 得知李笛平安无事,越女剑心中最沉重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又回想起李笛先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只觉得整个人身心愉悦不已,喜滋滋暗想: “小笛子真是的,刚才把我手捏的那么紧,都弄疼我了,这笔账我先给他记下,改天把他捏回来,小笛子当着爹他们那么多人的面,还说什么就因为我不理他,他就像死了一样痛苦,我在哪里他就去哪里哼,这些话说的也不害臊” 越女剑越想越开心,嘴里情不自禁哼唱起轻快的歌谣。 越女剑打来两桶泉水,倒进厢房的浴桶里,解下衣衫肚兜,少女青春美丽的身体随即浸入水中。 “为了找小笛子,我都多少天没洗澡了,不行,这笔账也得给他记下,让他,让他,让他怎么还我呢?我总不能逼他跟我一样多少天不洗澡吧?哦有了,我可以让他天天给我打洗澡水,嘻嘻。” 越女剑此刻犹如陷入恋爱中少女一般,就连洗澡的时候,心里所想也都是李笛,甜蜜憧憬,喜不自胜。 “等我洗完澡了,再换一身漂漂亮亮的衣衫去找小笛子,看他会怎么样夸赞我好看” “师妹,你在房间里吗?”这时,门外突然响起段子絮的声音,打断了越女剑甜蜜蜜的想象。 不知为何,如今听到段子絮的声音,越女剑竟会有一种心虚紧张的感觉,连忙回应道:“大师兄我在,不过我现在不方便,你先不要进来。” 段子絮站在门外,听着哗哗的水流声,哪还不明白越女剑在干什么?道:“嗯,我就在门口等你好了。” 很快,房内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随即房门打开,越女剑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现在眼前,刚洗完澡的她,给人带来一种清水出芙蓉的惊艳感,极是清纯美丽。 越女剑看了一眼段子絮手里拿着的长长的方形木盒,并未多加留意,询问道:“大师兄找我有什么事吗?” 段子絮微微笑着反问道:“师妹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越女剑犹豫一下,侧身让开:“大师兄请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71:胡思乱想 出浴后,越女剑大致的将房间收拾一番,因此段子絮一进厢房并没有看到女儿家贴身衣物那样令人感到尴尬的东西。 “大师兄稍坐,我去给你倒茶。” 段子絮道:“不劳师妹麻烦,我只是单纯过来看看你,李笛师弟现已经平安被人找到,你也不必再牵挂担忧他了,我这些天见你因为李笛师弟的事情而忧愁的形容憔悴,心中很是不忍。” 越女剑红着脸道:“多谢大师兄关心。” 段子絮淡笑道:“我发现师妹如今对我越来越客气了,我关心你本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你又何必要谢我?” 越女剑只觉得他话中另有所指,顿时更加脸红,忙给他倒上一杯茶水。 段子絮抿一口茶水,赞道:“好茶,师妹煮茶的手艺越来越纯熟了,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总爱让我喝你煮的茶,你那时煮出来的茶又涩又咸,我不忍拂你心意,只好一口将茶水都喝了,你见状开心的又蹦又跳,还说你以后煮的茶都给我喝,我当时闻言心中暗道不妙,现在反倒是要偷着乐了。” 越女剑扭捏道:“小时候的事情,大师兄还提他干嘛,是故意要取笑我么?” 段子絮道:“我怎么会取笑师妹?只因为师妹小时候实在是太可爱了,每次我游历仙海回来,你总都缠着我,要我给你讲诉仙海上的种种传奇事情。” 越女剑不好意思道:“那时候是因为爹总在我耳边念叨,说大师兄在仙海上行侠仗义诛杀坏人,闯下一片赫赫威名,我那时候不懂事,听爹说的只觉得大师兄极为厉害,便对大师兄心生敬仰佩服。” 段子絮自嘲道:“师妹话里的意思是,那时候不懂事觉得我厉害,现在懂事了便觉得我不过如此了?” 越女剑忙澄清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懂事后反倒越发明白大师兄的厉害了,大师兄所做过的一件又一件事情,诛杀过的一个又一个坏人妖兽,困难程度远超常人想象,我以前和小笛子玩耍聊天时,每每念及大师兄都会望洋兴叹,只觉得这一辈子都比不上大师兄了,当时我和小笛子还一起许下心愿,希望我们长大后都能成为像大师兄那样的英雄豪侠。” 段子絮笑呵呵道:“这么说来,李笛师弟如今倒是实现他儿时的心愿了,这次他智斗纯不爱,勇杀煞无愁,还娶了辛师姐如此一个佳人良配,五仙联盟弟子人人对他推崇至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名声更是流传到仙海,前段时间我许多仙海上的朋友都来传信询问我,问那大名鼎鼎的李笛是否真是我师弟。” 越女剑听他大肆赞扬李笛,就好像是自己被他赞扬一样,心中十分喜悦高兴,但同时也颇为在意段子絮先前所说的一句话,反驳道:“大师兄可是说错了,小笛子与辛柔儿拜天地成婚,纯属逢场作戏,哪里能算得了真?” 段子絮狐疑道:“李笛师弟与辛师姐那日虽是被迫拜堂,但他们难道不是两情相爱吗?毕竟那天在酒店里,我和师妹都不小心撞见他们在床上亲热欢爱,而且辛师姐被纯不爱掳走的那天晚上,李笛师弟还跟她当街亲吻,这不是直白的将恋情公之于众么?我在来找师妹的路上,还听几位始终山的弟子讨论说,他们要为辛师姐补办一场婚礼。” 越女剑听的俏脸发白,贝齿紧紧咬住嘴唇,段子絮每一句话都言之有理,都说在重要的关键点上,导致她根本无话可说。 段子絮见她神情有异,便岔开话题道:“不管怎么说,李笛师弟能平安回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他与辛师姐的事情模棱两可,我们暂时不提他,说说师妹你吧,你真是粗心,那日你嫌青锋剑沾了坏人的血脏了,便弃了青锋剑,可你怎么连我们二人的配饰吊玉也一起弃了?” 越女剑一怔。 “我之后厚着脸皮,跟师父开口将吊玉要回来,将其从青锋剑上取下,重新绑在柳叶剑上。” 说着,段子絮打开他手中长长的方形木盒,一柄纤细精美的宝剑安安静静躺在木盒里,往四周折射着锋锐刺眼的光芒,那枚半心型吊玉便系在剑柄的把手末端。 段子絮道:“这柳叶剑是我以前的佩剑,我曾用它斩杀黄庄三凶,以及太古湖中的千年蟒妖,一共伴随我渡过五年岁月,得到师父助我炼制成的紫霞剑后,我本想将柳叶剑就此封藏住,日后当作回忆来缅怀,可如今师妹弃了佩剑,我正好可以将柳叶剑转赠给你。” “见剑如见人,师妹以柳叶剑傍身,就犹如我时时刻刻陪在你身旁,寸步不离,好比我那晚当着师妹的面所发下的誓言一样。” 越女剑面露为难之色,迟疑道:“柳叶剑是师兄的佩剑,给我会不会不太合适。” 段子絮不以为然道:“怎么会不合适?莫说柳叶剑,就算是我身上这把被我视若性命一般的紫霞宝剑,只要师妹有所需要的话,我随时拱手奉上!” 越女剑闻言不禁娇羞,却仍是迟疑不决。 段子絮忽然直接将方形木盒放到越女剑的手掌里,盯着她明亮的眸子,深情款款道:“师妹不必有所顾忌,我与你之间还需要客气见外么,那天晚上买下我们二人的吊玉时,我发下誓言一辈子都会陪伴在师妹身边,这誓言我永远铭记在心不敢忘却!” 这番话相当于是在表露自己的心意了,越女剑听着只觉得面红耳赤,一颗芳心砰砰乱跳,段子絮毕竟是她孩童时所仰慕憧憬的英雄。 段子絮见她低眉顺眼清纯娇羞的模样,一时更是动情,情不自禁抓住越女剑白皙光滑的手背。 越女剑浑身蓦然一震,随即轻轻将手抽离回来,道:“多谢大师兄,那我就将柳叶剑收下来好了我刚洗完澡,现在想睡一会儿,不知大师兄还有没有别的事情要讲?” 段子絮起身道:“既然师妹困倦,我便不做打扰了,就此告辞。” 等段子絮走后,越女剑目光满是复杂的看着桌上那柄柳叶剑,心中既是喜悦又是烦恼,片刻后沉沉叹出一口气。 暗想:“大师兄好像是喜欢我了,若大师兄是在一年前或是两年前喜欢我,我必定会十分高兴,可现在我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喜欢的人是小笛子,并想要好好的跟小笛子在一起,我对大师兄或许还有一点喜欢,但肯定比不上对小笛子的喜欢,唉,好烦恼啊,这番话我该如何对大师兄讲?” “说来说去又该怪小笛子了,都怪他那时候与辛柔儿当街亲吻理都不理我,我才一怒之下赌气跟大师兄好,和大师兄一起买下两枚情侣玉饰,还听他发誓说绝不会弃我于不顾” “大师兄都为我这样子了,我若是跟大师兄说:“大师兄,我当时是在跟你开玩笑的,你是我一直仰慕的英雄,仅此而已,我并不喜欢你,吊玉这就还给你喽,我们就当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你也没对我发誓”” “不行不行!这种话我不可能说的出口,否则大师兄以为我在戏弄他感情就糟糕了,那我又该怎么办呢,我总得跟大师兄坦白啊,我可不能再让小笛子伤心误会我了。” 越女剑愈想愈烦恼,到后面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觉得自己陷入一个两难的处境,不得进退。 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越女剑有了主意,想:“我虽不能对大师兄说那番话,但小笛子可以替我说啊,小笛子肯定也是喜欢我的,既然如此,让他将我从大师兄手里抢回来便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你都能从纯不爱手里抢回辛柔儿,干嘛不能从大师兄手里把我抢回来?” 于是乎,越女剑便就将这一等一棘手的烦恼扔给李笛,转念又一想:“接下来就看小笛子的表现了,看他为了抢回我,会做些什么事情来,但那辛柔儿又该怎么办?她与小笛子的婚事到底算不算数?” 一想到辛柔儿,越女剑顿时就觉得她比段子絮还要令自己头疼烦恼,琢磨了半天也琢磨不出一个究竟来,再也坐不下去了,换上一身明媚亮眼的衣衫,推门而出。 先前辛柔儿离开蜀山药堂,回到自己住所后,每每想起李笛先前望向越女剑的那抹充满绵绵情意的目光时,便即感到极为伤心难过,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李笛大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可他那天为了我的安危,不顾自己生死追赶纯不爱,还亲口说我是他一生中最爱的女孩,为了我可以连性命都不要” “既然李笛大哥都这么做这么说过了,我怎么可以怀疑他?我真是对不起李笛大哥,李笛大哥岂会是那种朝三暮四脚踏两只船的男人?” “他跟越女剑是同门师兄妹,从小携手长大,手足情谊深重,因此李笛大哥才会对越女剑表现的那么亲密,一定是这样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72:坦诚相对 辛柔儿想方设法的为李笛开脱,自我安慰。 “我身为李笛大哥的妻子,自当信任李笛大哥的为人品性,而且李笛大哥对我一片真心热爱,我也要至死不渝回报他,不能再怀疑猜忌李笛大哥了!” 想到此,辛柔儿眼眸中满是坚定神色,又在房内坐了一会儿,忽然抑制不住对李笛的思念之情,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跟他说话,向他诉说自己这些天对他的思恋。 情念一起,辛柔儿便无法再安定下来,在椅子上坐了又起,起了又坐,往复七八次,忽而心中一想:“虽然李笛大哥的伤势需要静养,但他要是饿了渴了怎么办?我这时候不去照顾李笛大哥,又会有谁去?” 有了理由去见李笛,辛柔儿喜不自胜,随即跑到厨房里生起炊烟,一连烧了五样好菜,将其装进篮子里,动身前往蜀山药堂。 此刻时值正午,蜀山弟子大多都在房内午休凝炼真元,故此辛柔儿一路走来,很少有遇见蜀山弟子。 半盏茶后,辛柔儿来到药堂,里面仅有几个杂役在打扫清洁,辛柔儿穿过大堂,前往李笛静养所在的厢房,玉掌探出,刚要敲响房门时—— “怎么样小笛子,我削的多肉果好吃吧?” 越女剑沾沾自喜的声音忽然从房内传出,辛柔儿下意识一顿,手掌僵硬在半空中。 “好吃!一口果肉下肚,就好像吃下千年宝参一样,我浑身上下哪里都有劲了!” 越女剑故作不喜道:“乱讲,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你胡说八道也没有个底线。” 李笛道:“我可没有胡说八道,多肉果虽是多肉果,但师妹为我削果肉,我看着心里十足喜欢高兴,也便感觉是在吃千年宝参一样了。” 越女剑眉开眼笑道:“你真有这么高兴吗?” 李笛道:“有的,有的,我骗谁都不会骗师妹你。” 越女剑道:“现在厢房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还叫我师妹?” 李笛一怔,随即醒悟过来,半坐在床上,摆出一副抱拳行礼的姿势,肃穆道:“李笛师弟在此见过越师姐!” 越女剑顿时被他这副模样逗的花枝乱颤,嘴里“咯咯”笑个不停。 辛柔儿在房外将他们二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俏脸此刻苍白的令人感到心疼。 只听越女剑在房内笑了一会儿,嗔怪道:“同门那么多位师兄里,就属小笛子你最为油嘴滑舌了,娘说油嘴滑舌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们对谁都这样,我看小笛子你就是个坏东西!” 李笛道:“这真是师母对我天大的冤枉啊,我油嘴滑舌不假,但我从来只对师姐一人油嘴滑舌,对其他女子都十分矜持有礼的。” 越女剑哼道:“你对其他女子真的都是矜持有礼么?不见得吧!你敢说你对辛柔儿没有说过类似油滑的话?” 李笛愣了愣,随即道:“我跟柔儿是好友关系,就算我有对她说过什么话也仅仅是出于好友的立场。” 越女剑目光一冷:“那你就是有说过了?” 李笛迟疑不决:“好像有吧” 越女剑顿时起身翻脸道:“好你个小笛子,果然是个坏东西,我还在这里削多肉果给你吃,你怎么不叫你的辛柔儿来给你削!” 辛柔儿听闻此言忍不住,将要推门而入时,忽然又听李笛解释说:“师姐你误会我了,我与柔儿只是寻常朋友,非亲非故,我凭什么让她来给我削果肉?” 越女剑冷笑说:“你都跟她拜天地成婚了,还叫非亲非故?那我这个师妹就更不敢跟你攀上关系了。” 李笛却是连忙澄清道:“师姐说的哪里话,我与柔儿拜天地,就像是我跟纯不爱结拜兄弟一样,怎么能算得了真?” 厢房外,辛柔儿呆立当场,两行清泪划过她白嫩的脸庞。 越女剑闻言冰冷的脸色好转了几分,试探问他:“你也觉得不算数?” 李笛笃定道:“不算数,当时事出从急,我为了保住柔儿,才答应纯不爱,跟她假拜堂。” 越女剑又问:“既然拜堂是假,那你有没有喜欢辛柔儿?” 李笛苦笑道:“我当然没有喜欢柔儿,我与柔儿只是纯粹的朋友关系。” 越女剑道:“当真?” 李笛道:“千真万确,我骗谁都不会骗师姐你的。” 说到这里,越女剑脸上的一层寒霜已经消失不见了,重新坐回椅子上,道:“我偏偏不信你的话,既然你说你没有喜欢辛柔儿,跟她只是纯粹的朋友关系,那我就把你跟她之间的事情仔细捋一捋。” “那天在小镇上,你见到辛柔儿后怎么表现的那么开心,目光都紧紧黏在人家身上了,就连我那时候冒雨跑出去你也不管不顾,你如此见色忘义,做何解释!” 李笛道:“我不是见色忘义,而是我在此之前曾拜托柔儿帮我照顾一个人。” 越女剑狐疑:“什么人?” 李笛犹豫片刻,觉得茶花语的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骨煞宗冰牢里之事则是因为自己承诺煞季行在前,答应他不会对任何人讲诉自己见过他的事情,所以才一直隐瞒越女剑,茶花语一事就不必遮遮掩掩了。 李笛当下便将自己那日溜出泰清派后,骑着毛驴在深山里撞见始终山南北两脉赌棋,随即被茶花语救走逼着参悟天衍推算法经,以及最终茶花语身中九桜寒掌等一系列事情,一一简单的为越女剑阐述一遍。 “就连我们泰清派的泰山冥王功都被茶前辈偷窃走,茶前辈的安危关乎各大仙门的仙法原本,而仙法原本不容有失,为了救茶前辈的性命,我只好说下谎言欺骗柔儿,并将茶前辈交付给她照顾,我自己则前往骨煞宗为茶前辈寻求化解寒毒的解药。” 很快,李笛大致讲诉完他与辛柔儿的相识经过,道:“当日在酒店里意外遇见柔儿,我心系各大仙门的仙法下落,便急于向柔儿询问茶前辈的安危,因此才忽视了师姐,任由师姐冒雨跑出酒店,我当时不觉得什么,事后却是悔恨的想死,许多次想要去跟师姐道歉认错,但又听师姐叫我千万不要去找你,我怕惹的你反感,便不敢再找你了。” 听到这里时,越女剑心中感觉歉疚,暗想:“原来这一切真是因为我那句话的缘故,小笛子并非有意对我冷漠不做理睬。” 越女剑道:“好,念在你事出有因,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当时不理我的过错了,但你不来找我是一回事,与辛柔儿亲密黏糊又是另外一回事。” “来蜀山的路上,我见你们两个时时刻刻都相处在一起,一次吃饭的时候,辛柔儿还用贴身的手帕给你擦拭溅到脸上的汁水,这件事你做何解释!” 李笛不解道:“我解释什么?我和柔儿是朋友啊,一起相处说说话不是很正常吗?” 越女剑勃然怒道:“相处说说话!你们都相处到床上去了,这也叫正常?” 李笛登时变色,道:“师妹话不能乱讲,我与柔儿清清白白的,这样污蔑我们实是过火了。” 越女剑气愤道:“我才没有污蔑你们,那晚我和大师兄一起亲眼目睹的,你和辛柔儿窝在床上搂搂抱抱,当时房间里还放了许多冰块,鬼知道你们拿这些冰块做什么!” 李笛怔然,随即若有所思,笑道:“师姐你误会了,我当时是请柔儿来帮我修炼仙法,本来想找你和大师兄来帮忙,可你们都不在,我就只好找柔儿了。” 越女剑将信将疑道:“你骗谁呢,你从小因为经脉的问题不能修行,就连爹都断定你活不过二十岁,你能找辛柔儿修炼什么仙法?” 李笛为难道:“我当时得到这仙法时,曾向人郑重起誓,绝不会告知别人这件事的来去始末,所以我无法跟师姐说太多这方面的事情,还请师姐见谅总之我那晚凭借柔儿的帮忙,最终却是真的将仙法修行成功,体内残废的经脉被我统统重塑一遍,也不存在师父曾断定的二十岁大限。” 越女剑微微一愣,而后不可思议道:“你真的将体内经脉重塑一遍,并能成功修炼仙法了?” 李笛微笑点头,伸出手腕道:“师姐若是不信,现在就可以查探一下我体内的情况。” 越女剑踌躇看着他,见李笛眼神清澈,又加从小到大相处以来,李笛虽然总是油腔滑调哄自己开心,但他从未有意欺骗过自己。 越女剑忽然伸出手,触感温热,轻轻握住李笛的手腕,随即释放体内的真元,一点一点过渡到李笛体内,内视他的脏腑状况。 三千六百根经脉,以丹田为出发点,沿着各个不同方位生长蔓延开来,经脉虽然根根纤细柔弱,却是货真价实存在着的! 越女剑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秋水美眸里蕴满晶莹的泪水,同时伸手紧紧捂住嘴巴,直直望着李笛,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73:怦然心死 李笛口吻略带炫耀道:“师姐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我体内的经脉是否一切正常?” “重塑经脉之后,我便再没有师父断定的二十岁大限,以后还能活很久很久,而且还能像师姐c大师兄你们一样正常修行,等我修为有成之后,看二师兄那几个狗贼谁还敢欺辱我是废人,那时不用师姐再为我出头,我自己一拳就给他们放倒一个” 李笛说的正兴奋时,越女剑忽然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他,流泪哭泣道: “太好了小笛子!我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你了,从前我每次一想到你只能活到二十岁,便极伤心的哭着,要爹尽一切可能给你续命,可爹也没有办法,现在太好了,你自己就把经脉的隐患解决了,你好厉害,我好高兴!呜呜呜呜。” 感受着师妹身体柔软的触感,以及抽抽嗒嗒的呜咽声,李笛一时僵硬呆立住,犹如被人点中穴道一样。 李笛没想到,在得知自己解决经脉隐患后,师妹竟是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心中极为感动,只觉得整个人被浓浓的幸福感所围绕,悄悄反手搂抱住越女剑,嘴里安慰道: “师妹你别哭了,虽然说你哭的样子很美,但还是不及你笑起来百分之一的美,你越笑越好看。” 越女剑闻言破涕为笑,捶了他一下,骂道:“你又在油嘴滑舌了,那你倒是说说,我笑起来有辛柔儿好看么?” 李笛见师妹并不抗拒自己的搂抱,还在自己怀里与自己打情骂俏,一瞬间真真切切让他感受到了恋爱的甜蜜滋味,手中不由用力,搂的越女剑靠自己更近一些,深深凝望着她一双好美丽的眼睛,柔声道:“当然是师妹好看了,不管跟谁比,师妹总是最好看的。” 越女剑擦去泪水笑嘻嘻道:“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骗我。” 李笛喉结耸动了一下,道:“我李笛这辈子骗谁都不会骗师妹的,这是我对师妹的承诺。” 越女剑皱眉:“你又在喊我师妹了,我不高兴!” 李笛当即改口道:“师姐,我的好师姐,你要是喜欢听,我一辈子都喊你师姐。” “那你先喊一百句给我听听。” “这有何难?师姐,师姐,师姐,师姐,师姐” “师姐我,我可以亲一下你么?”李笛忽然忐忑询问道。 越女剑此时也已被李笛的甜言蜜语攻的几近沦陷了,心生无限娇羞喜悦,想着让你亲一下就亲一下,正想答应他时,忽然间又想到了其他事,脸色一板推开李笛,傲娇道:“小笛子你真大胆,这是你应该对师姐说的话吗,我好端端的干嘛要给你亲!” 李笛只当自己的孟浪冒犯了师妹,惹得师妹反感不喜,即刻认错道:“对不起师姐,实是因为师姐太美丽了,我一时没控制住自己。” 越女剑道:“你再怎么拍我马屁夸我也没用,该跟你算的账我都要跟你算,我姑且相信你那晚和辛柔儿在床上搂搂抱抱是为了修行仙法好了,但你竟然跟纯不爱坦言说,辛柔儿是你一生最爱的女孩,为了她你可以连性命都不要,这句话你又作何解释!” 李笛苦着脸道:“我当时若不是这样说,又怎么骗得过纯不爱?那狗贼丧尽天良无恶不作,那时为了柔儿的安危,我只能靠说一些胡话来取得他的信任。” 越女剑不满嘟嘴道:“那现在这里没有纯不爱,你跟我说实话,谁才是你一生之中最爱的女孩?” 李笛憋红了脸,诺诺道:“我不敢说,说出来怕被师姐笑。” 越女剑道:“你快说,你不说我就生气了。” 李笛不得已,只好眼神闪躲道:“我喜欢师姐。” 从李笛口中听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越女剑嘴角掀起一抹轻快弧度,继续问道:“那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李笛不敢去看她的表情,黯然道:“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总之很早就喜欢师姐了,只是从来都不敢讲。” “你以前不敢讲,现在又为什么敢讲,你胆肥了不成?” 李笛情绪低落道:“我怕我再不讲,以后就都没机会讲了,我知道,师姐喜欢的人一直是大师兄。” 越女剑见他这副神情,不禁感到心疼,出于骨子里的骄傲,不喜道:“你干嘛胡乱说话毁我声誉?我什么时候一直喜欢大师兄了?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打你。” 李笛怔怔看着她。 “我只是从小觉得大师兄厉害,崇拜他罢了,崇拜可不是喜欢,我喜欢的人也不是大师兄!”这番话,越女剑说的像是在解释一样。 李笛一时间惊喜过望,连问:“真的吗?那师姐喜欢谁?” 越女剑脸色微微泛红,却也不肯表白自己的心意,故作强硬道:“我喜欢谁干嘛要告诉你,反正不是大师兄就对了,你问什么问?” 李笛只觉得自己幸福的几乎要昏厥过去,心中狂喜不已,只道自己原来真的有希望能追求到师妹!欢喜道:“好,我不问了,我只要一直陪伴在师妹身边,总有一天自然而然就会知道师妹喜欢谁!” 越女剑闻言同样觉得十分开心,嘴上却不依道:“我嫌你嘴巴不老实,才不要你陪我。” 李笛道:“我对师妹再老实不过了,哪里敢对师妹包藏异心?来,师妹你坐下来,我削果肉给你吃。” “你别给我假献殷勤,我账还没跟你算完呢,就像你说的那样,你跟辛柔儿的婚事完全不算数,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话虽这样说,但越女剑还是表现的很不情愿的坐下来了。 李笛道:“我自然是实话实说,我跟柔儿只是朋友关系,又不可能真的和她成婚,我喜欢的人是师姐,就算要成婚也只会和师姐成婚!” 越女剑含羞带喜啐道:“呸!不要脸的家伙,谁要嫁给你了。” 厢房外,辛柔儿早已哭的梨花带雨,拼命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李笛与辛柔儿的每一句话语,都清清楚楚的落在她耳朵里,就好像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的捅进她心脏里,而后还残忍的搅动刀柄,令她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辛柔儿只觉得这是老天给她开的好大一个玩笑,在此之前她甚至都以李笛妻子的身份自居了,没找到李笛之前,一心想着李笛倘若遭遇不测,她便自刎殉情,倘若李笛安然无恙被找到,她则好好的跟他当一对恩爱夫妻,一生至死不渝 事到如今,她那种种行径想法,原来只是一厢情愿的笑话,李笛根本从未将她放在心上过! 听闻李笛与越女剑在厢房里打情骂俏笑声不断,辛柔儿一时伤心欲绝,仿佛整颗心都死了一般。 将手里装了饭菜的篮子慢慢放到地上,辛柔儿洒泪转身离开,走到药堂门口时,辛柔儿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悲伤,掩面大哭泪奔,朝山下跑去。 半途中与书生装扮的越启德擦肩而过,越启德一眼便认出了辛柔儿,开口就想叫住她: “不知辛师侄何故哭泣?” 辛柔儿也不回答,自顾自哭着往前跑。 越启德见状一头雾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跑出自己视野范围,总不好拦下她问个究竟。 越启德带着满腹疑惑,继续朝药堂方向走去,穿过大殿后,还隔着一段距离便看到李笛所住的厢房门口放有一只篮子,越启德若有所思,大致猜测辛柔儿方才来看过李笛,这篮子应该是她留下来的。 越启德捡起篮子,继而听到从厢房里传出来的越女剑银铃一般的笑声,越启德脸色微微一沉,推门而入。 越女剑坐在床沿边,李笛手里拿着一枚削好的水果,正想方设法哄越女剑,要亲手喂她吃下去,越女剑却傲娇不肯,欲绝还迎的与李笛腻歪打闹着。 这时房门忽然被推开,两人齐齐偏头看去,见越启德面色算不上好看的站在门口,目光炯炯盯着两人。 李笛莫名感到心中发虚,连忙行礼道:“徒儿见过师父!” 至于那枚要喂越女剑吃下的水果,匆忙之间被他塞到被窝底下。 比起李笛的做贼心虚,越女剑则是笑嘻嘻道:“爹也来看小笛子啦,咦,爹手里拿的是什么?给我看看。” 越女剑蹦蹦跳跳到越启德面前,从他手中接过篮子,刚一掀开盖子,一股诱人的菜香味顿时扑鼻而来,里面摆置着五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越女剑惊讶道:“爹这饭菜送的太及时了,刚好我和小笛子都饿了,这饭菜总不会是爹做的吧?” 看着女儿欣喜活泼的笑容,越启德紧绷的脸色微微放松,但还是质问道: “饭菜是辛师侄做的,你们方才对辛师侄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过来这边的时候,见她极伤心的哭着从我面前跑过去,叫也叫不住她。” 李笛一惊,随即与越女剑面面相觑对视一眼。 “辛柔儿没来啊,我一直都和小笛子呆在房间里,没看到她。”越女剑回答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74:师徒 李笛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道:“难不成柔儿刚才一直都站在房门外面?我对师妹说的话全让她听到了?” 想到此,李笛仿佛做了亏心事被人抓住一样,头大如斗,感觉极其羞耻燥热。 “柔儿那晚好端端忽然亲了我一口,极有可能是喜欢我对我有好感,而我当时追她就是为了跟她解释清楚,想叫她不要喜欢我,可后来遇到纯不爱这个大变数,我不仅没有跟柔儿解释明白,反倒阴差阳错的跟她拜了天地” 李笛越想便越觉得头疼难堪:“我刚才的那些话,私下里哄师姐开心自然是没问题,但怎么能被柔儿听到?也不知她听了那些话后是什么感受,会不会伤心难过?” 李笛心慌意乱极为后悔,他若事先知道辛柔儿在门外,便绝不会跟越女剑说那些话了。 越启德道:“那就是辛师侄当时站在房门外,听到你们两个在房内说了一些不应该说的话,才导致她那么伤心,你们先前到底说了什么?” 李笛喏喏不敢回答,越女剑则是想了想,不以为然道: “也没说什么啊,只是小笛子跟我说他喜欢我,不仅喜欢我还想娶我,我就问她你想娶我那辛柔儿怎么办,小笛子回答说他跟辛柔儿的拜天地属于逢场作戏不能算数,也就说了这些喽” 越启德听了几句脸色立即铁青下来,呵斥道:“胡闹!” 越女剑不服气道:“怎么就胡闹了,小笛子与辛柔儿的拜天地本来就不算数,有什么不能说的?至于小笛子说他喜欢我,这我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了,爹可以帮我考察他一下。” 越启德愠怒的瞪了越女剑好几眼,却是对自己这一素来任性惯了的女儿无话可说,转而瞪向李笛,问道:“你当真说过这些话?” 李笛眼神闪躲,一时竟不敢回答,唯唯喏喏不做吭声,越女剑恼火道:“小笛子,话是你自己说的,你别不敢承认叫我瞧不起你!” 李笛被逼无奈,点了点头。 越启德见状大怒道:“荒唐!这种无耻愚蠢的话你也说的出口,难怪辛师侄方才哭的那般伤心绝望了,我现在只怕她会被你逼的自寻短见去!” 李笛闻言骇了一跳,彻底慌了神,越女剑则是鄙夷道:“爹别危言耸听吓唬人,小笛子只是说了那几句话而已,怎么可能会把辛柔儿逼的自寻短见?” 越启德怒声道:“你小孩子懂得什么?虽然说小笛当时与辛师侄拜堂全是出于一番好心,想要保护辛师侄免遭纯不爱侵犯,但辛师侄那晚与小笛拜堂一事,如今在五仙联盟中已是人尽皆知,她身为姑娘家的名声彻底败坏在你手里,除了你以外,她日后还能嫁给哪个男人?你却又说与她的婚事不算数,这番诛心话语究竟是要将她置之于何种境地中?” “若真因为你那番话的缘故,导致辛师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的行径与纯不爱又有何不同?” 自古以来,姑娘家最为珍贵的便是她的清白声誉,哪怕是修行中人也不例外。 李笛听师父将事情说的这般严重,心中愈是惶恐,依他对辛柔儿的了解,辛柔儿性格温婉脆弱,听了那些话后,确实很有可能自寻短见。 李笛当即坐不住了,费力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要去追赶辛柔儿,却因为身体遭受多处创伤,精血亏空的厉害,四肢酸麻无力爬不起来,便对越女剑请求道: “师妹,你帮我去劝劝柔儿,叫她千万不要想不开!” 越女剑瘪着嘴不情愿,越启德沉声厉喝一句:“还不快去!” 越女剑只好委屈巴巴的跑出厢房了,随即房内只剩下越启德与李笛两人,越启德目光尽显复杂的盯着李笛,李笛被他盯的面孔燥热发烫,不敢与其对视。 良久后,越启德悠悠道:“小笛,自你三个月前出走宗门以来,在你身上发生了许多事情,而我一直都没机会好好跟你说说话,倒是我这个当师父的失职了。” 李笛忙道:“不光师父的事,只怪我自己瞎胡闹,给师父添麻烦。” 越启德摇摇头,忽然道:“十八年前,你家中遭逢大难,被贼人屠戮一空,我当时正好路过,仓促出手间只来得及救下你,我怜你童年不幸孤苦弱小,随即便将你带回泰清派。” 听师父突然说起自己幼年的不幸遭遇,李笛心中顿时生起悲戚伤感之情。 越启德继续道:“后来过了几年,你渐渐长大了,我关心你现状如何,一次特意去外门弟子中看望你,你那时年仅六岁,却展现出惊人的推算能力,就算是一些成年弟子也比你不及,我大为吃惊,只觉得你天生具有慧根,乃是绝佳的修行天才,因为修行一事虽有仙法引导在前,但也时常需要半蒙半猜,你的推算天赋无疑是一项巨大优势。” “我考验了你三天,最终决定收你作为亲传弟子,抛去剑儿不说,你是我亲传弟子里最后收的一位,也是年纪最小的一位,我不得不承认,在你众多师兄当中,我有失偏颇,将大多心血都灌注在你身上,偏爱你许多。” 李笛霎时感动不已,听着几欲哭出来,越启德对他的恩情如山似海,作为弟子,他当真是肝脑涂地不能报答。 越启德又道:“我视你如己出,将你当做我的亲生儿子看待,当时剑儿只小你两岁,你们两个小孩时刻相处一起玩耍,你师母却对此颇有微言,觉得你们二人若是如此青梅竹马长大,日后难免会产生爱情之念,我对此觉得不以为然,心想别说青梅竹马,就算日后剑儿真的嫁与你那也没什么,毕竟你是我一手亲自带大,日后还能成为品性恶劣的坏人不成?” “那时又过了几年后,我查探出你经脉残缺命理有损,不惜为你找来天材地宝续命,更是以仙器泰清珠助你疏通积郁在经脉中的血气,可随着你长大,你经脉的残缺越加恶化,纵使是天材地宝也无法再延续你的性命,我虽然断定你活不过二十岁大限,但从那时直到如今,我又何尝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寻找救命之法?只不过希望渺茫罢了。”说到这,越启德万般遗憾的叹息一句。 而李笛听闻师父吐露这番心声,顿时感激涕零流下眼泪,忍不住回答道:“不瞒师父,我这三个月出走宗门以来,侥幸得到一位老前辈赠我机缘仙法,我习得那仙法后已经自行将经脉重塑完整了!” 越启德微微一惊,询问道:“真的么?” 李笛忐忑道:“真的,只是那前辈在传我仙法的时候,曾要我答应他不准对任何人告知他的身份所以,我也不能跟师父说他是谁。” 越启德轻轻抓住李笛的手腕,将真元过渡一部分到他体内,内视他的经脉状况,确认李笛经脉确实重塑如常后,便如释重负般的长舒一口气,道:“有前辈传你仙法,这是你的机缘福气,我自然不必要知道他的身份,你既已解决了经脉隐患,对你来说便是天大的好事!我由衷的为你感到欣喜。” 在仙海上,倘若门下弟子修行的是别人传授的仙法,对他的师父来说则是一种莫大的侮辱,其他知情人更是会认定他的师父无能,否则弟子也不至于去修行别人传授的仙法。 因为弟子修行别人仙法,导致师徒反目成仇憎恨相杀,这样的事情在仙海上常有听闻,李笛也是知道的。 此刻李笛见师父对自己修行其他仙法的事情毫不动怒,甚至丝毫没有要追问仙法来历的意思,反倒是因自己而欣喜,李笛一时间头脑发热,跪在床上向越启德磕头道:“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此恩此情我永世不敢忘却!” 越启德淡淡笑了笑,摇头道:“我是你师父,你我就如父子一般,我要你记我恩情干什么?你只需做一个无愧良心的人,便算对得起我了。” 李笛热泪盈眶用力点头:“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越启德却话锋一转问他:“那你现在觉得你是无愧良心的吗?” 李笛一怔,面色茫然。 越启德道:“辛师侄现已跟你许下了婚事,你又怎能负她?你这一负,非得将她的终生幸福葬送不可!” 李笛表情艰难,欲言又止,越启德道:“再者说了,辛师侄是辛掌座的孙女,未来极可能是要继任始终山掌座,辛掌座虽然为人慈祥和蔼,但也不可能放任辛柔儿被你辜负痛苦而毫不作为,你前脚负了人家,辛掌座后脚就来跟我问责,到时候我于情于理如何给人家交代?” “更何况,就算辛柔儿只是一户寻常人家的女孩,没有辛掌座给她撑腰,你也不能辜负对方才是,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便是问心无愧,行的正坐的端,倘若连自己的良心都过意不去,还有可能会是一个好人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75:释怀与转变 李笛闻言深感羞愧,只得道:“师父说的是。” 越启德欣慰道:“人的一生是为了自己的良心而活着的,这一点无关修为强弱,只要忠于人品即可。” “从前知道你无法修行的那一刻起,我对你的唯一指望便是善良,你一直以来也都达到了我的要求,就如我心目中所想的那般善良,令我很满意,只是这次,你与辛师侄的前因既已种下,后果得需你来承担,你不能逃避,一旦逃避,不管是辛师侄还是你,都将受千夫所指。” 李笛含泪点头。 越启德道:“你是我视如己出的弟子,论身份也配得上辛师侄,更何况辛师侄本来就喜欢你,你也定然是喜欢她的,你们之间不存在隔阂差距,等这边蜀山事了之后,我便给你准备聘礼,再向始终山提亲,为你们补办一场风光婚礼,让你堂堂正正将辛师侄迎娶过来,你可还有异议?” 越启德这番话,实是说出了李笛内心深处的秘密,对于辛柔儿,他当真定然是喜欢的吗? 李笛对越女剑只说,他与辛柔儿是纯粹的朋友关系,然而实际对她的态度必是超出朋友之上的了,否则也不会为了从纯不爱手中救回她而不顾自己性命安危。 来蜀山的许多日路程,越女剑对李笛忽视不理,其余泰清派弟子更是憎恶李笛,李笛举目无亲,是辛柔儿一直在他身边做陪伴,辛柔儿那似水一般温柔的性子,未尝没有打动李笛,暗暗生出一些美好的憧憬。 说是朋友,实则隐含喜欢,但被李笛克制住了,而且那股喜欢比起他对越女剑的情感,就显得相形见拙不堪一击。 李笛艰难咬牙道:“我没有异议可是,师父我不甘心,我真正喜欢的人是师妹,我若是娶了柔儿,以后每见师妹一次,我岂不就痛苦一次?这对柔儿来说也很不公平。” 越启德叹道:“痴儿啊,你师母昔日的担忧如今真的兑现了,若你与剑儿是两情相悦倒也就罢了,可你对剑儿乃是单相思,这么多年,剑儿喜欢的人是谁,你与她朝夕相处你还不知道么?” 李笛立即道:“我刚才问过师妹了,师妹说她对大师兄只是崇拜,并不喜欢!” 越启德看向李笛的目光隐含同情,犹豫再三道:“她是骗你的,你身体有恙正在养伤,她不忍心伤害你才这样说。” 李笛面色苍白,咬着嘴唇,难过道:“我不信!” 越启德只好如实道:“子絮前两日向我拿了一样东西,是系在剑儿佩剑上的一块吊玉,那吊玉共有两瓣,剑儿和子絮各分得一瓣,两瓣合并在一起会形成一颗完整的心形,并且还有一行百年好合的字体。” 李笛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子絮告诉我,这吊玉是他与剑儿一起买的,买的时候还是剑儿抢着付钱,并说如果不是用她的钱买下来,她便也不稀罕要了,事后甚至还要跟子絮发下相守一生的誓言,不过被子絮阻止住。” 李笛忽然心中绞痛不堪,不知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 越启德的话,他自然是相信的,师父绝对不会骗他,越启德既然跟他这样说了,那肯定就是事实。 李笛痛苦暗想:“师妹先前跟我说她不喜欢大师兄的时候,我高兴的差点昏过去,哪知道师妹原来是在欺骗我,怕我伤情恶化才这样说,我就像个小丑一样真可笑,与大师兄相比,我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罢了。” 越启德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不忍,安慰道:“我把这件事说给你听,只是希望你能看开一点,长痛不如短痛,你与辛师侄早一日成婚,也早一日看开解脱,免得以后更加伤心痛苦。” “你现在尚且年轻,许多道理虽然知道,但却不懂,多经历一些事情,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了。” 李笛抹着眼泪,哭道:“师父,我明白你的苦心了,我答应你,我娶柔儿!” “我是喜欢柔儿的,虽然虽然不如对师妹那样喜欢。”李笛难过道。 越启德点点头,不好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出房门,最后留下一句话:“你先把身体养好,你与辛师侄的婚事,等你彻底痊愈了再做详谈。” 越启德离去后不久,李笛躺在床上失魂落魄,同时也百感交集,思绪十分复杂。 在此之前李笛万万想不到,他竟然真的会与辛柔儿拜天地成婚,只能说是冥冥中的缘分在牵引,将三个月前素未谋面的两个人,一步一步推演到如今这一境地。 李笛必须得承认,辛柔儿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女孩,她善良,美丽,乖巧,优雅,知性,温柔,懂事种种优点,列举不完,几乎就是一个只存在于幻想中的完美女孩。 若真拿越女剑与辛柔儿做对比,越女剑各方面因素实是差了辛柔儿一大截。 不过人与人之间也不好做对比,只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越女剑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傲娇任性的姑娘,在李笛与人起矛盾纠纷的时候,她会给李笛递刀子,帮他打架杀人,而不是像辛柔儿那样,为双方调和规劝,实在劝不动了,再帮忙打架。 但凡是娶了辛柔儿这样的女孩后,无论是生活上,或是修行上,或是床笫上,皆能渐入佳境,愈演愈欢,愈欢愈爱,最终达到和谐的大高潮。 只能这样说,能娶辛柔儿为妻并得到她的垂青,实在是李笛人生之中最大的福缘,福缘之大,相当于煞季行赠他骨煞宗掌座灵戒。 李笛不断回忆跟辛柔儿所相处过的一幕又一幕画面,从那日深山撞棋被始终山北脉弟子追杀,辛柔儿拼命力保自己,再到委托辛柔儿照顾茶花语,再到酒店偶遇辛柔儿,再到来蜀山的路上辛柔儿全程无微不至陪伴照料自己,再到繁华街道上突如袭来的香甜美吻。 一副又一副画面片段闪烁而过,最终定格在那晚乡野村间,花前月下,辛柔儿一身鲜艳嫁衣,略施粉黛的面容美艳的令月亮都黯淡无光,对自己盈盈一拜 李笛忽然心痒燥热,先前一直有意克制的对辛柔儿的思念情谊,随即爆发出来。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竟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喜欢辛柔儿。 再又想一想越女剑,李笛心里不免伤悲怀痛,不过师妹既然都与段子絮互换定情玉佩,并许诺要终生厮守,事已至此,那他李笛还能如何? “师妹出于好意才骗我说她不喜欢大师兄,我当时竟天真的以为师妹喜欢的人会是我,还对她表露我的心意,真是可笑啊!” “不过也不需要我表露,师妹肯定也早早的感受到了我对她的爱意,她一边喜欢着大师兄,一边又愧对着我的喜欢,想必她心里很同情可怜我吧?” “我跟师妹说,我与柔儿只是纯粹的朋友关系,说不定师妹也曾跟大师兄说过,她与我只是纯粹的师兄妹关系” “对不起柔儿,我现在大概体会到你先前听到我那些话的感受了,我十分对不起你,但请你放心,我既然已经知道师妹对我无意,并与大师兄承诺一生,我便会彻底了断对师妹有过的念头!” “与你成婚后,我必将好好对你,忠心不二,绝不再想着师妹或是其他女子,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倘若再让你感受过一刻的伤心,或是一瞬间有所托非人的感觉,我就畜生不如千刀万剐!” 李笛想想越女剑,又想想辛柔儿,心情从痛苦逐渐转变为甜蜜,嘴角情不自禁勾起笑容,也不再对越女剑耿耿于怀了。 倒像是松了一口气,解脱了一样? 李笛拿出藏在被窝里削好的水果,随手就扔出窗外。 随即费力支撑着爬到床沿边,拿过篮子,取出装在里面的五盘饭菜慢慢吃了起来,一如记忆中熟悉的美味。 来蜀山的路上,李笛有幸让辛柔儿为他下过几次厨房,或许是心理作用,当时味道比起此刻分毫不差,辛柔儿的厨艺就像是她本人一样,初尝或初见时都会令人深觉惊艳,这并非昙花一现的惊艳,而是随着年久日深,能越发深入的挖掘出其中的美好。 辛柔儿很体贴,李笛与她相处的越久便越觉得舒服,现在再一想起她,当真觉得她浑身上下全是好处。 李笛一想到从今往后每顿饭菜将都是辛柔儿为自己下厨所做,一时激动暗喜,却也不再去想念越女剑了。 李笛自觉这样有点不好,以他对师妹十几年的感情,不应该在短短一顿饭的时间里,就头脑里满满想着辛柔儿,从而不为师妹伤心难过。 这样会显得他以前对师妹的感情不够真,不够深,他应该表现的再痛苦一点才对。 但他已经完全痛苦不起来了,甚至还有点想笑。 李笛对天发誓,他绝对不是一个滥情的人,他只是此时十分想要见到辛柔儿而已。 见到辛柔儿,不跟她解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她所听到的那些话,一字一句确确实实是从李笛嘴里说出来的。 李笛只能跟她道歉,请求她的原谅与宽恕。 “柔儿那么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只要我道歉的足够真诚,她一定会原谅我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76:憧憬 李笛最终没等来辛柔儿,倒是在傍晚的时候等来了越女剑。 越女剑刚一推门而入,李笛便迫不及待询问道:“怎么样师妹,有没有见到柔儿?” 越女剑撅着小嘴道:“我就说爹是在危言耸听吓唬你嘛,辛柔儿怎么可能因为你那两句话就去自寻短见?我下午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洗澡,当时我在房外随便跟她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李笛闻言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那你从她声音里有没有听出什么不对劲?” 越女剑道:“没有啊,能说会道,好好一个大活人,能有什么不对劲。” “那就好。” 忽然,有风吹过一阵,带起瓷器碰撞轻微的声音,李笛这时才注意到站在越女剑身后的段子絮。 段子絮微微笑道:“早上得知九师弟被辛师姐找到后,我就想着来看望九师弟了,却拖到现在才和师妹一起来,不知九师弟现在伤情如何?” 众多师兄里,唯一能让李笛敬佩的只有段子絮一人,李笛当即冲其抱拳行礼道:“劳烦大师兄担心了,我很好,并无大碍。” 越女剑不耐烦道:“别说那些有用没用的话了,小笛子,你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李笛一怔:“什么?” 越女剑将一直负在身后的左手拿了出来,举着一个精致好看的木盒,沾沾自喜道:“现在是吃饭的时间,当然给你带饭菜了啦笨蛋,这可是我第一次亲手为你下厨做的,你一定要吃的一点都不剩” 说到这,越女剑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一旁的桌案上,摆着五副吃的干干净净半点油腥都不沾的碗碟。 “我中午都给你削了那么多水果吃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饿啊,瞧你这碗吃的都不用洗了。”越女剑冷笑,明里暗里嘲讽道。 越女剑中午得知辛柔儿给李笛带来饭菜后,便即起了好胜心,回到住所后也尝试着给李笛煮了菜肴,故此看到他将辛柔儿饭菜吃的干干净净时,心中暗自气恼,“砰”的一声,故意重重的把饭盒拍到桌上。 李笛并不知越女剑心中想法,正不解她好端端干嘛耍小性子,又听段子絮淡淡道:“九师弟现在是受伤体质,急需补充营养,饭量大一些实属正常。” “叮。” 又是一阵风吹过,再次带起类似瓷器碰撞的轻微响声,若不仔细听,根本注意不到这声音。 偏偏李笛注意到了。 这声音是从段子絮和越女剑的腰间发出来的,准确的说,是由系在他们佩剑把手末端的吊玉,撞击在剑把上发出来的。 两枚吊玉,形状款式一模一样,不仅如此,李笛还注意到,越女剑腰间的那把佩剑,已经不是曾经那把由四季金炼制成的青锋剑了,而是换成了段子絮的上一任佩剑,柳叶剑。 柳叶剑十分好认,剑身纤细狭长,炼制材料中掺杂了深海蓝金,导致剑柄连同剑鞘在内,隐隐散发着蓝色寒芒。 段子絮的佩剑就如同他本人一样有名,泰清派中无人不知。 李笛的神情霎时黯然了下来,随即很快释怀如常,仔细想一想,其实这也没什么,或许命理中,某件东西,某个人,注定了与自己无缘,但随即会有相应的事物取而代之,问题只是你愿不愿意被替代罢了。 就像中午越启德跟他说的那样,李笛还太年轻,有些道理虽然知道,但却不懂,只有多经历一些事情才会慢慢明白,而李笛现在正处在逐渐明白的过程中,也便是成长。 越女剑双手抱胸,一副骄傲的谁也不看的样子,李笛对她微微笑道:“多谢师妹给我带饭,说来我还从没有尝过师妹的手艺。” 越女剑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李笛取过木盒,拿起筷子,将一块焦糊的肉块塞进嘴中,各种油盐酱醋纷沓多姿的味道,顿时在味蕾上爆炸开,李笛面不改色含笑而咽。 越女剑不自觉挑了挑眉头,心中有些急切,很想知道李笛此刻的感受,却又不好开口问他。 李笛似是看出了越女剑的内心想法,又一次咽下一口饭菜后,笑道:“师妹第一次下厨,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以后有心的话可以再多练练。” 越女剑只当他是在夸赞自己,但嫌他夸的不够明显,也便不满道:“给你煮一顿就很不错了,你还想我煮几顿?想的美!” 李笛沉默不答,暗想:“师妹说的是,只是因为我现在受伤,师妹才可怜给我做菜,等我伤势痊愈后,就没这种资格被她对待了,从今往后,我与师妹的关系只怕会变的越来越生分。” 越女剑见李笛不跟自己说话,又有点气恼他,正想开口时,忽然听到身旁的段子絮说:“师妹,九师弟正在用餐,我们也就不打扰他,这就回院子去吃饭吧,师父和师弟们都在等我们。” 越女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又见李笛蒙头扒菜吃的十分专注认真,忽然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瞬间没了精神,道:“好吧,小笛子,我和大师兄走喽。” “师妹等等。”李笛突然出声叫住她。 越女剑面色一喜,随即转身嘟囔道:“又叫我干嘛?” 李笛道:“麻烦师妹等会儿见到柔儿后,帮我跟她带句话,叫她来见一下我,我有话要跟她说。” 越女剑皱眉:“就这件事?” 李笛点头:“就这件事。” 越女剑烦躁道:“真把我当成一个跑腿的了吗,算了算了,答应你就是了。” 和段子絮出了药堂后,在回院子的路上,越女剑忽然觉得李笛刚才有些莫名的不对劲,体现在他看自己的眼神,以及说话的语气上。 至于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越女剑却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让她觉得不舒服,而她一不舒服就想发小性子。 可一想想大师兄就站在自己身边,越女剑顿时就蔫了,半点想要发小性子的念头都没有了,深深的心虚,以及无奈。 其实越女剑给李笛煮了两个人的份量,她本来想和李笛一起窝在厢房里吃晚饭。 李笛花了平常吃饭两倍的时间,才把木盒里的饭菜吃完,打了一个饱嗝,有点撑。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越女剑的厨艺较起辛柔儿天差地别,但李笛还是统统吃完了,师妹好歹是第一次为他下厨,很有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李笛起码要表达一下尊重。 饭后眯了一会儿眼,同时考虑着等会儿辛柔儿来了自己该怎么向她道歉,要如何才能体现出自己的诚恳? “我若是一味自责自骂的话,柔儿肯定会拦着我,她不会想要我难堪的,我若是跟她说过几日后我将和师父正式上门提亲,她准保会害羞的跑掉,就像她那日在街上香了我一口之后的反应。” “不过我这次要紧紧抓住她的手,不会再让她跑了,有机会的话也把她香一口回去——当然了,我说这些话做这些事的时候,旁边肯定不能有师妹c大师兄这些外人在,他们要是在的话我又哪里好意思这样做?” “想不到,我竟然会比大师兄还要快成婚,纯不爱这狗贼倒也让我因祸得福了,在我与柔儿大婚那天,也不知大师兄和师妹等人会怎样祝福我?说来我也惭愧的很,这么多年来真正能称得上是朋友的,只有柔儿,师妹,大师兄这两个半人,我和大师兄实际还并不是很熟,因此他只能算我半个朋友。” “拢共就两个半朋友,其中一个还要跟我拜天地,只有一个半朋友参加婚礼,有这么寒酸落魄的婚礼吗?那时候我该怎么办,柔儿会不会因此而不高兴?” “不过还好不全都指望我,我朋友虽少,但柔儿的朋友可比我多了去了,她的人缘全不似我,在始终山具有相当大的威望,是大师姐一般的存在,始终山众多弟子们无一不仰慕亲近她,到时候完全可以凭借柔儿的朋友来撑起婚礼人气,只是我或多或少会丢脸了,不过我也不怕,跟柔儿成婚后,她的朋友便就是我的朋友。” “婚礼那天还得提防一下伊北风c关中阳这几位狗贼师兄,他们打小就见不得我好过,见我娶了柔儿这么好的姑娘,他们肯定嫉妒我,想着法子给我使绊子,他们介时若是闹的太过分,我也不跟他们讲师兄弟情谊了,我连纯不爱都不怕,都能与其交手过招,还会怕他们几个不成?惹怒了我把他们都踩在地上打,妈的,小时候被他们这样打过一次,想想就觉得好耻辱。” “不过想来那时也不要我出手,师父肯定也见不得他们这样放肆。” “成婚之后,我与柔儿先在泰清派住着,她若是想家了,我再陪她回始终山住,她若是嫌日子无聊,我就带着她去闯荡仙海四处游玩,只要不是要跟我分开,柔儿想要怎样我都依她,等什么时候玩累了,我就跟她生一个孩子,第一胎最好能是个女儿,我和柔儿把她教养的跟她母亲一样闺秀美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77:有妻如此 “我与柔儿好事之后,想来师妹和大师兄也快了,我与师妹虽做不成夫妻,但也是情同手足的师兄妹,不至于会成为陌路人的,到那时,我与柔儿的孩子,说不定还会跟师妹的孩子结拜或是联姻” 李笛想象力十足的丰富,只是想了一个起头而已,就连他和辛柔儿之后孩子的名字都连带着想好了。 一时心里热烘烘暖洋洋的,像是有一团炉火在烘烤一般,李笛兴奋极了,巴不得辛柔儿马上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对她好好的说一番情话。 他并没有等太久,一个时辰后,越女剑回来了。 李笛欣喜看去,越女剑是一个人来的。 “辛柔儿说她很倦,需要休息,不能来见你。”越女剑开门见山说道。 李笛微微一怔,随即表露出极失落的神色。 越女剑犹豫道:“小笛子,我觉得吧,既然辛柔儿已经听到你那些话了,你没必要画蛇添足再给她补充说什么,她也已经够难堪了,挺可怜的,给她一段时间缓和一下再说吧。” 李笛勉强笑笑,看到越女剑腰间的佩剑时,更是无意与她解释什么了,随口应付几句,找了由头把师妹打发走了。 李笛躺在床上,莫名感到心中惆怅,空荡荡的一片,冥冥中感应到不详,却也不敢用天衍推算法经中所学为自己卜卦衍算。 这是一种相当复杂的心理。 第二天,李笛的厢房突然变的极其热闹。 经过一天静养后,众多五仙联盟弟子都觉得他已无大碍,可以经由探视,于是大早上还没到饭点的时候,就有许多五仙联盟弟子成群结队前来看望他,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礼品。 李笛懵然,这些言辞热切诚恳,并给他送礼品的人,他竟是一个都不认识! “李笛师兄你好!初次见面,我叫卢伟,是烟花谷弟子,仰慕你大名很久了,今天终于得以见到真人,我好激动啊!” 一名身穿烟花谷服饰的胖子,将一把鲜花放在李笛床头上,随即欣喜激动的握着李笛的手,上下用力摇晃,一副情难自制的状态。 李笛被他摇的一头雾水,又见其余众人都密密麻麻围在床边,身穿各仙门服饰,手捧鲜花,皆是笑呵呵的看自己,一时心头更是懵懂不解。 这时,旁边一名气宇轩昂的烟花谷青年,及时拉扯住那自称为卢伟的胖子,斥责道:“李笛师兄现在还是伤重之身,你这样跟他握手,他哪里受得了你折腾?” 卢伟恍然大悟,忙对李笛致歉道:“李笛师兄对不起,是我一时激动失态!” 那气宇轩昂的青年也歉然道:“我师弟有失冒犯,还请李笛师兄勿怪。” 李笛愣了愣,道:“没,没事,我不介意,哦对了,不知你是?” 气宇轩昂的青年当即道:“我还未向李笛师兄自我介绍,真是失礼了,我姓华,名覆宇,是烟花谷落掌座的大弟子。” 李笛闻言顿时肃然起敬,华覆宇这个名字他是听说过的,他是近年来在仙海上崛起的一等一青年新秀,做下诸多豪侠事迹,名头比起段子絮相差无几! 李笛当即不敢托大,抱拳回礼道:“原来是华覆宇师兄!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华覆宇从怀兜里拿出一个玉盒,微笑道:“李笛师兄乃是我辈修行中人的楷模,初次见面为表敬意,这支千年雪莲赠给李笛师兄,关键时刻能保住性命,还请李笛师兄笑纳。” 李笛惊疑不定接过玉盒,并未贸然打开,倘若这玉盒中装的真是千年雪莲,那这份礼的价值着实是不轻! 李笛狐疑道:“请问,我与华师兄今天可是第一次见面?” 华覆宇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李笛更是警惕:“那你为何一见面就要送我此等大礼?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拜托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常言说的总是没错的,由不得李笛不小心。 华覆宇听出了李笛的警惕,忽然呵呵笑道:“我与李笛师兄虽是第一次见面,但听闻了李笛师兄的事迹后,我深觉对李笛师兄相见恨晚,我若是早先知道同龄人中有李笛师兄这样的侠义之辈,必会早早的就去泰清派找你把酒言欢了!” “一支千年雪莲虽然珍贵,但比起结交李笛师兄来说,又能算得了什么?” 李笛越听越诧异,华覆宇身为五仙联盟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天骄,竟是用这等推崇至极的语气与自己说话,只让他觉得受宠若惊,当即忍不住好奇,询问道:“你听说了我什么事迹?” 华覆宇不假思索道:“当然是李笛师兄那日盘斗纯不爱,为了护卫秦师姐与辛师姐的安危,甚至不惜舍身取义与煞无愁拼个同归于尽的事情了。” “不是我有意恭维李笛师兄,纯粹实话实说,普天之下所有仙门中,凡是岁数在三旬以下的弟子里,单独遭遇纯不爱这样的凶徒,能堪堪保住性命的不超过一手之数,再有能耐从他手中保住两个女孩安危的,恐怕是绝无仅有了,就连我也万万做不到,而李笛师兄竟然有这份能耐,如何不叫我等钦佩仰慕?” 周围其余人等也都附声说:“当日所发生的事情真可谓一波三折,我一开始听信骨煞宗那些贼人的话语,误会了李笛师兄的人品,跟随别人胡乱骂了李笛师兄好多脏话,最终得知真相来历后,我则是又追悔莫及,后来为了补偿错过,我自愿加入搜寻李笛师兄的队伍中,与近万人一起苦寻了李笛师兄六七天,最终一点线索都没找到,只好无奈放弃,幸好老天有眼,保佑李笛师兄最后安然无恙活了下来!” 还有热血弟子高声道:“李笛师兄,我在寻找你的那些日子里,心中已经暗暗发下誓言,从今往后我要以你为榜样,视你为修行路上的灯塔,要当一个如你一样有情有义的豪侠英雄!” 还有年轻貌美的女弟子娇羞道:“不知道待会儿能否请李笛师兄给我们签个名?” 胖子卢伟搓着手哈哈笑道:“我先前与李笛师兄热情有加的握了一番手,日后回到谷中,有的是牛皮跟别人吹了!” “” 他们的话语,李笛越听越是感到不可思议! 什么时候,竟然有近万人联合起来寻找过自己?自己何德何能会有这种面子? 虽然自己周旋纯不爱,拼杀煞无愁,这一系列事情虽然骁勇大义,但也不至于惹来近万人寻找自己吧。 李笛不想再云里雾里下去了,直接对华覆宇询问道:“不知华师兄等人是从谁哪里听说到我的事情?” 华覆宇笑道:“自然是从辛师姐那里听说的。” 李笛顿时神色一振:“哦!柔儿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胖子卢伟却是抢着开口道:“我来告诉李笛师兄!” 卢伟当即将那天的经过,给李笛一一讲诉还原。 从烟花谷弟子和骨煞宗弟子联袂来到落剑城,五仙联盟弟子在酒楼上接风洗尘,酒至酣热时,忽然听到一伙蜀山弟子的动静,随即从他们口中得知李笛在春风楼上和纯不爱联合行凶的事情,众人纷纷恨的咬牙切齿。 接着,骨煞宗陆勇等人又抱着煞无愁的尸体赶来,向众人哭诉李笛侵犯两名女子,煞无愁出面阻止,却被李笛歹毒杀害的事情。 当时那一刻,李笛的形象在众人眼中已是十恶不赦的禽兽之流了。 随后,棠棣众长老带众人前往煞无愁遇害的地方,撞见辛柔儿,辛柔儿以一己之力对抗所有人的误解,将真实事件详细向众人还原出来,就连她与李笛的婚事也不做隐瞒,李笛因此绝境大翻盘,彻底逆转所有人对他的看法印象,使他从一个十恶不赦的禽兽,转变成一位大仁大义的豪侠英雄,其中故事,可谓见者感动,闻者流泪。 最后秦琴轻和秦一剑到来,证实辛柔儿所言不假,众人纷纷被李笛的人格品性所折服,自发寻找下落不明的李笛,随着时间推移,寻找人数就像滚雪球一样愈发壮大,最大规模时达到将近一万! 之后找了许久,仍是没有李笛的线索,寻人队伍便渐渐解散,只有由辛柔儿带领的始终山和泰清派仍未放弃,最终在昨天上午的时候,辛柔儿成功找到李笛,消息传出后,令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卢伟讲诉的绘声绘色,李笛虽然当时不在现场,却也听的如同身临其境一般,心中大受感动。 得知辛柔儿为了解除众人对自己的误会,慷慨激愤的向他们还原事件真相,并凶狠的扇了伊北风一耳光时,李笛鼻头发酸险些落下泪来。 在他印象中,辛柔儿是一个何其温柔腼腆的女孩,实在无法想象她当时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决心?真是为难她了。 实际上,辛柔儿当时已是抱有和李笛殉情的念头了,只是一直没能找到李笛的尸骸,才撑着活到如今。 这些,李笛就无从得知了,但心中一时极是感动酸楚,生起有妻如此夫复何求的念头,更是决意此后绝不会辜负辛柔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78:各方送礼 当然,得知越女剑为自己怒杀陆勇五人报仇时,李笛同样深受感动,却也只是感动而已了。 卢伟讲诉完那日的经过后,华覆宇接话笑道:“这二十多天来,辛师姐的种种行为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了,为了能找到你,她仿佛魔怔了一般,日日夜夜在落剑城外奔走呼唤,从未好好休息过一刻。” “所幸李笛师兄如今平安无恙,倒免却了辛师姐再为你忧伤彷徨,你们二人之间好事多磨,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在此倒要提前祝贺你们百年好合。” 另有人附和道:“李笛师兄那晚与辛师姐拜天地纯属被逼迫,其中过程想必也是简陋不堪,不知李笛师兄打算什么时候再补办一场婚宴?到时候我斗胆去泰清派讨几杯喜酒喝,沾沾李笛师兄的喜气。” 卢伟激动道:“要说到喝酒,这个我就十分擅长了!到时候我给李笛师兄当酒保,看有哪个敢灌你酒。” “李笛师兄,婚宴定下来那天还请给我们师兄弟发一张请帖,否则我们怕是会不请自来哦,哈哈哈” 众人言笑晏晏,说了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李笛听他们说的只觉得心花怒放,暗想:“原来在我失踪的这些时间里,竟有如此多人仰慕想要结交我,我昨天还正烦恼婚礼那天我的朋友会很少,现在完全不用烦恼了!” 除了喜悦之外,就剩下对辛柔儿满满的感动:“柔儿,你为我所做的这些,我只能用余生来慢慢请你指教了。” 李笛随即高高兴兴的与房内众人聊了许久,记下他们自报出来的姓名,直接扬言大婚那天必将邀请所有人来参加。 众人留下鲜花礼品,以及祝福话语,便即恋恋不舍的走了,他们这一走,另一波新的五仙联盟弟子无缝衔接而至,同样手持鲜花礼品前来探望李笛。 李笛感叹于他们的热情,不敢怠慢任何人,一一对众人抱拳行礼。 来探望李笛的五仙联盟弟子中,有的是发自肺腑的仰慕想要结交他,有的则是单纯的好奇,顺便凑个热闹,来看看这个风头正盛人人讨论的李笛,到底长什么模样,还有的则是因为那日误解辱骂过李笛,心存愧疚,不吐不快。 来都来了,自然不能空着手来看望伤患,每个人手里或多或少都提了礼品,其中有治愈伤势的丹药,有炼制飞剑的材料,有送美味点心的,有送珍贵佳酿的,有些人不知送什么是好,则直接包了一团银票塞到礼盒里,也不嫌俗气,这就送给李笛。 总之各种玩意儿数不胜数,礼品价值有高有低,参差不齐,但架不住量多,一个早上的功夫,礼盒便堆放有半个房间之多了,其中大部分没有拆开看过。 李笛不是个贪财爱占小便宜的人,别人进来给他送礼,他一开始是想拒绝的,可对方实在热情,更有些人甚至说出“你不收我东西就是看不起我”诸如此类的话语,李笛没办法,也不想磨磨蹭蹭瞎矫情了,干脆收了就是。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收就堆了半个房间之多! 李笛咋舌,甚至在心里嘀咕想着:“师父昨天说他会给我准备提亲的聘礼,我现在完全可以拿这些东西当作迎娶柔儿的聘礼啊。” 从早上到中午,来探望李笛的人一波又一波,李笛应接不暇,忙个不停,期间收过价值最高的一份礼,赫然便是华覆宇送他的那支千年雪莲了,由此可见他当真是想结交李笛这一朋友。 到中午时,李笛忽然变的有几分焦躁失落,虽然来探望他的人很多,但辛柔儿并没有来,甚至李笛一个始终山弟子都没见到,这让他感到莫名的不安。 除却始终山弟子李笛没有看到以外,骨煞宗弟子他也同样没看到,想来骨煞宗弟子就算想来也没这个脸,来探望李笛的基本是其他三个仙门的弟子。 将近黄昏时,辛柔儿还是没来,李笛难免有些胡思乱想,段子絮却带着伊北风c关中阳c越女剑等九位越启德的亲传弟子前来看望李笛,在泰清派里也只有这九人,才是李笛真正的嫡系师兄妹。 然而关系并不大,伊北风等人看着几乎要堆满整间厢房大大小小的礼物时,眼里流露出极为羡慕垂涎的目光。 李笛现在不仅得到了名,还收获到利,甚至即将迎娶辛柔儿如此一个大美人,俨然一副走上人生巅峰的模样,关中阳等人简直快要嫉妒死他了,特别是伊北风,那日还被辛柔儿一巴掌重重的给扇飞,每每回忆一遍他都觉得耻辱不堪。 他们觉得,李笛完全就是运气好,撞了大运,才能从以前那个不能修行的废物少年,摇身一变成了如今人人敬仰的英雄。 “这一切,都只是运气好罢了,如果将这运气转接到我身上,我一定能做的比你还要好!”伊北风恨恨想道。 段子絮等人是和蜀山弟子一起来的,双方之间似乎提前约好了一样。 谭鹿致歉道:“李笛师兄,对不起,那日在春风楼上我们没能领悟到你的好意,若是我们那时候早点离去的话,你后来也不会被迫要与纯不爱生死相向了。” 李笛因为没见到辛柔儿,胡思乱想导致心情不佳,只是勉强笑笑道:“怪不得你们,当时也是我说话行事太鲁莽了,难怪会被你们误会。” 秦琴轻不善言辞,更是两手空空,只是干脆利落道:“李笛师兄,我欠你一条命,这个人情暂且记下,你日后若有地方需要我报答,只管说一声就是了。” 秦琴轻实是一位剑道天才,蜀山诸位长老都十分看好她的天赋,一致认为她假以时日达到的剑道成就,将会超越她的父亲。 一位剑道天才的人情承诺,便是她这次给李笛送来的礼了,更何况,李笛昨天还从她父亲嘴里另外得到一道人情,粗略算来有点赚了。 只是李笛开心不起来,苦笑道:“秦师姐不必觉得对我有所亏欠,毕竟我当时也只是在自保罢了。” 秦琴轻摇摇头,不认可他的说法,但并不出言回答。 随即,李笛一一与段子絮,伊北风,关中阳,越女剑等人各说一番话,众人都从他脸上看出深深的疲惫,觉得今天这么多五仙联盟弟子前来探望他,实是有些累到他了。 便不想再做打扰,出言将要告辞。 越女剑瘪着小嘴,闷闷不乐的样子,她本来一大早上就要过来找李笛,并打算一整天都陪着他,却不料段子絮犹如附骨之蛆一般总是跟着她,她不想被李笛看见自己跟段子絮在一起的场面,便磨磨蹭蹭到黄昏才和众人一起来看望李笛。 可还没说几句话就要离开了,这让越女剑深觉失落不甘。 垂头丧气的和大家一起迈出门槛,忽然,身后传来李笛的声音:“师妹,你等一下。” 众人身形一顿,越女剑惊喜莫名转过头,道:“你又有什么悄悄话要单独跟我说吗?” 李笛略做犹豫,摇摇头道:“不是,我想请你帮我再叫柔儿一次,就说我很想她,很想见见她” 李笛话还没说完,房门口忽然出现一群人影,尽皆穿着始终山的服饰,其中为首的老人李笛认识,他是始终山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名叫风骑语。 一众始终山弟子面无表情站在风骑语身后,文雅儒士装扮的越启德与风骑语并肩走进厢房。 “师父(越掌座),风师叔。” 段子絮以及秦琴轻等人纷纷行礼道,越启德与风骑语对他们点了点头。 风骑语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礼盒,笑容满面对李笛道:“李笛师侄真是我始终山的福星恩人呐!” “三个多月前助掌座赌棋赢了北脉,使我南脉免遭附庸之厄,如今还凭一己之力保卫住柔儿师侄的安危,这两样恩情加在一起,当真让我们不知该如何报答。” 李笛大喜之下,忙对他行礼道:“见过师叔,师叔所说的那些事情都是我应该做的,说什么报答之类的话,就太夸张言重了!” 风骑语笑呵呵的将礼盒放到李笛手中,感慨道:“这件天蚕丝甲水火不侵,刀枪不入,无尘无垢,乃是我始终山一件顶尖的防御宝器,我这次特意将丝甲从始终山宝库中取出来,本想带来落剑城给柔儿师侄穿,好能贴身保护她,现在却只好将丝甲赠送给李笛师侄,只有这样做才能让我始终山感到良心稍许安定一些。” 李笛听他将丝甲描述的如此厉害珍贵,摆明了是始终山压箱底一般的重宝,哪里还敢将其收下?再说,李笛之后还要给始终山送上厚重聘礼,就更不好意思要他们东西了。 忙拒绝道:“师叔快收回去,这宝甲太珍贵了,我不能要!” 风骑语摇头道:“送出去的东西岂还有拿回来的道理?李笛师侄收好就是了,毋须推脱。” 李笛真心不敢收宝甲,执意不肯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79:毁婚 “师叔就别再难为我了,我真的不能要!” 风骑语道:“我这样跟你说吧,其实我并没资格做主将天蚕丝甲送给你,这一切都是柔儿的意思,同理,我既然没资格送出去,当然也没资格拿回来了,你若实在不肯要,以后找机会自己退还给柔儿吧。” 李笛一听说这是柔儿的意思,便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暗想:“难不成天蚕丝甲就是柔儿的嫁妆了?那她干嘛不亲自给我?风师叔说天蚕丝甲水火不侵刀枪不入,这么好的东西肯定要给柔儿穿上啊。” 李笛勉为其难道:“既然师叔这样说,我就暂且收下,等见到柔儿后跟她再做商量嗯?柔儿没跟你们一起来么?” 说着,李笛伸长脖子往他们身后望了望,并未看到记忆中熟悉的人影,满脸难掩的失落,却没注意到,身前的越启德在这一刻神色变得奇怪了起来。 风骑语顿了顿,随即解释道:“柔儿由道果师姐护送,已经先行回去了。” 李笛闻言一呆:“她回哪里去?” 风骑语叹道:“自然是回始终山,这次因为纯不爱的事情,使得柔儿受到极大的心理创伤,已无法再参加秦师侄的生辰大典,在中午的时候,已经与道果师姐以及部分弟子先行回程。” 李笛大惊道:“受了心理创伤?是怎么样的心理创伤?柔儿现在还好吗?” 风骑语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异样,道:“柔儿还好,只是受到过度惊吓,调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并无大碍。” “没大碍就好。”李笛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咬牙切齿恨恨道:“那挨千刀的纯不爱,竟害的柔儿后怕至今,等我日后修炼有成遇到他,非得取他项上狗头不可!” 李笛只顾着痛恨纯不爱,却不去仔细想想,为何柔儿回始终山之前不来跟他道别,更没注意到,此刻越启德与风骑语两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变得古怪复杂起来。 “纯不爱乃是邪魔外道,仙海上人人得而诛之,李笛师侄有此念头也是应该的,只是” 风骑语考虑措词,犹豫道:“只是,事情是这样的,李笛师侄,柔儿中午在回始终山之前,曾托我给你带句话,她说她很感激你在纯不爱手中救下她,这份恩情她会铭记一辈子的,你永远都是她的朋友。” 李笛笑道:“柔儿感激我干嘛?我与她之间还需感激么?” 风骑语接着道:“柔儿还说,你们那晚拜天地一事,只是蒙骗纯不爱的保命策略而已,你们二人之间的夫妻名义有名无实,清清白白,如今已经脱离魔窟,那日被逼迫的事情自然就算不得数了,柔儿心中另外思量有良人,你与她之间的关系也便是这样了,从今往后继续当一对贴心朋友就好” 这一番话语,犹如当头棒喝一般,直把李笛听的目瞪口呆大脑空白,风骑语见他茫然出神的模样,末尾不禁补充问一句:“李笛师侄,你可都听明白了?柔儿要我告诉你,如果她有给你造成什么困扰的话,希望你能原谅她,同时她也希望你日后能获得另外一段幸福。” 整间厢房立即安静下来,秦琴轻,段子絮,越女剑,伊北风,越启德等人的目光统统都落在李笛身上,这一刻,每一个人心里的念头都不一样,但大多都是欣喜的,比如伊北风c关中阳等人,他们对李笛与辛柔儿拜天地一事本就怀有极大嫉妒,此时听闻辛柔儿当众悔婚也不算是悔婚了,只算是与李笛撇清关系吧,幸灾乐祸的念头顿时就活络起来。 至于越女剑,她也是欣喜的,她原本担心李笛笨嘴笨舌,不能干脆利落的拒绝辛柔儿,正因此而忧虑烦恼,现在好了,辛柔儿反过来主动的拒绝了李笛,倒是给她省了麻烦,如果不是顾忌场合不对,她现在都会鼓掌欢呼了。 李笛一时却是迷惘至极,瞪大眼睛道:“我没听明白你的话,我可能听错了,师叔再说一遍给我听好吗?” 风骑语皱眉,越启德也是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这时,一名眉目刚毅的青年从始终山弟子的行列中走上前来,瓮声对李笛道: “你没听明白我说给你听,师妹的意思是你跟她只是朋友,除了朋友以外再没有其他任何关系!你们那晚拜天地的事情,就好像小孩子扮家家酒一样,不可能算数当真的,师妹心里另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现在你听明白了吗?” 这名眉目刚毅的青年,便是辛柔儿的师兄斑星河,斑星河是第二批跟随风骑语来到落剑城的始终山弟子。 斑星河的性格素来暴躁不安定,因此他对李笛说出这番话时,口吻略微带着放肆与不客气,听起来让人感觉咄咄逼人佷失礼貌。 而风骑语并没有阻止这名弟子的放肆,反而默认放纵他的行为,因为难以启齿的话语,用一些偏激的方式才比较合适表达出来。 李笛死死盯着斑星河,却不是被他有失礼貌的话激怒,只是因他的话而感到震惊不可思议! “我不信,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柔儿为什么不亲自来跟我说?” 斑星河面无表情道:“师妹性格从小就善良纯真,绝不愿意给人带来麻烦,她不亲自来跟你说,自然是不想让你更加难堪。” “李笛师兄,你于我始终山确实是有浩大恩情,我们始终山弟子都是发自内心的尊重你,他日倘若你遇到麻烦,我们始终山上下定当倾力相助,但恩情归恩情,婚姻大事关乎师妹终生幸福,还请你以后莫要纠缠于她!” 李笛默然,心中则是在惨兮兮的笑,暗想:“我李笛真是个蠢猪啊!” “昨天还跟师妹放话说,我与柔儿那晚的拜天地纯属无效,说的好像是我觉得它有效就有效,我觉得它无效就无效一样?” “我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竟然认为像柔儿这样好的女孩,会是我想娶就娶,想不娶就不娶的?我又算个什么东西,何德何能?” 李笛心中半是悲苦,半是好笑,只觉得自己太自以为是了,被猪油蒙了心,才滋长出来这般莫名其妙的自信。 风骑语见李笛默默不吭声,满脸失落惆怅,觉得他应该不会对辛柔儿纠缠不休,便摆出样子,呵斥斑星河道:“住嘴,是谁教你说话如此无礼的话?还不快向李笛师侄道歉。” 斑星河只好不情愿的向李笛拱拱手,道:“我快人快语惯了,若有不得体之处,还请李笛师兄见谅。” 李笛仍是沉默,看也不看他,斑星河见他这副模样,分明是为师妹丢魂落魄的表现,再想想师妹曾与此人拜天地的事情,顿时吃醋恼怒起来,碍于场合却又不好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冷哼了一声退回到弟子行列里了。 风骑语随即呵呵道:“天蚕丝甲现已送到李笛师侄手中,柔儿的意思也已经带到,我们就不多做打扰了,李笛师侄安心修养着,等伤势养好了,到时我再邀请师侄来始终山做客。” 风骑语携门下弟子告辞离去,临走之前朝越启德投以一抹歉然的目光,越启德对他微微点了点头,聊表意思。 始终山众人离去后,魂不守舍的李笛这才回过神来,抬头对越启德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师父,我不能娶柔儿了!” 越启德闻言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道:“前段时间耳濡目染,我只以为辛师侄喜欢你,却没想到她只是出于感恩,更没想到她心思已经另属他人,也罢,既然毀婚一事是由女方提出来的,日后别人谈论起来,也无法怪责我们什么。” “小笛,你有伤在身暂且不必想太多,好好休息吧,今天来看望你的人太多,有碍你静养,我明天不让他们来了。” 越启德连叹三声说道,看向李笛的目光既是怜悯,又隐隐带着一股好自为之的意味,随即转身走出房门,段子絮等人跟在他身后。 伊北风c关中阳几人,嘴角略带着几分窃喜,越女剑则是走走停停,一步三回头。 越女剑莫名觉得苦恼烦躁,只觉得自己与大师兄以及爹重逢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自由了,身不由己,比如她此刻,她分明是想留在李笛房间里,再听他跟自己说一些腻腻歪歪油嘴滑舌的话语。 可一旁的无论是段子絮或是越启德,都不会允许她这样做。 越女剑忽然十分怀念当初她跟李笛逃出骨煞宗之后的那段日子,两个人骑着马游山玩水,街头卖艺,逛吃豪买,随心所欲。 那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不用顾忌着谁,李笛又是百般迁就奉承她,满足她一切需求 但是,在那座小镇遇到辛柔儿与段子絮之后,一切就变了,在段子絮面前,她不得不收敛起她那张扬傲娇的性格。 再又想一想,跟大师兄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确实也是觉得开心,但开心的并不纯粹,只有跟李笛单独相处的时候,她才能算是真正的开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80:决心 李笛一个人在厢房里,迷惘仿徨了好久。 听了风骑语转告的辛柔儿的话后,李笛最初极为难过,懊悔自责,可渐渐的,当懊悔自责过头了之后,李笛却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漏洞。 辛柔儿毀婚的理由是,她心中另外思量有良人,因此不能让李笛坏了她的清白。 问题来了,她思量的那个良人,究竟是谁? 李笛很聪明,对于逻辑方面的推算,他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假设在来落剑城之前,柔儿已经心中有人,她一路上之所以跟我相处的这么亲密,只是出于对我昔日解棋的恩情,那么,那天晚上她主动亲我一口的行为,这又作何解释?” “柔儿何等闺秀端正的一个姑娘,她若是有心上人,绝对不会做出亲吻我的举动!我百分百断定,她在来落剑城之前绝对没有心上人,就算有也只会是我!” “来落剑城之后就更不可能有心上人了,在被纯不爱掳走之前,我总是跟柔儿呆在一块,而在我失踪的二十多天里,听别人说柔儿都是在全心全意找我,哪里还会有心思时间喜欢上别的什么人?” 一念至此,李笛神情立即振奋激动起来,猛一拍大腿:“好你个柔儿!差点就把我蒙骗过去了,你何苦骗我故意让我难过?” 很快,李笛想到了其中原因,忽然重重打了自己一耳光! “柔儿之所以骗我,还不是因为我跟师妹说的那番话?” “那斑师兄虽然说话难听,但他说的很对,柔儿是我一生之中见过最善良纯真的女孩,她绝不会给人带来麻烦,她听了我对师妹说的话后,以为我喜欢师妹,并要跟她坦言那日拜天地不算数,而我若是真的跟别人放话说我与柔儿的婚事不算数,必定会有许多人跳出来谩骂指责我,说我糟蹋完人家姑娘的清白,吃干抹净就不认账了。” “柔儿不愿看到我被别人谩骂指责,所以她才主动开口毀婚,既然是她当了这个恶人,那便不管是谁都骂不得我了。” “柔儿这样对我用心良苦,我真混蛋!我怎么可以那样伤她心呢?不行,我一定要把柔儿挽回来,我已经失去师妹了,不能再失去柔儿,倘若不日后柔儿真的爱上了他人,我非得要一生痛苦伤心不可!” “等我伤势痊愈后,立即就动身前往始终山,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柔儿对我回心转意!我要抱着她,摸着她柔顺乌黑的秀发,要她答应我再也不离开我!” 李笛紧紧攥着拳头,暗暗坚定道。 随即想起风骑语方才送自己的礼盒,李笛小心翼翼将那礼盒打开,一件薄如蚕丝银闪闪好看的贴身内衣即便出现在他眼前。 摸起来手感极为绵软舒适,仿佛没有重量一般,只是一摸之下,李笛便感应出这件天蚕丝甲的不凡之处了。 李笛将天蚕丝甲摊开,覆盖在自己胸口处,随即拳头上鼓起真元劲力,狠狠的往自己胸口捶打而去。 丁点声音都没有响起,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天蚕丝甲将拳头上的劲力化解的彻彻底底。 李笛呼吸的节奏不禁急促上些许,此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件宝甲的珍贵程度。 天蚕丝甲是他今天,乃至一生之中,所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是辛柔儿送他的。 李笛望向天蚕丝甲的目光,顿时变的柔和情意绵绵起来,见物如见人,仿佛是在看辛柔儿一般。 如果那天,李笛有此甲护身,再加上天衍推算法经中雷霆公式的玄奥,与纯不爱单打独斗起来,他自信自己能立于不败之地! 那之后再遇到的煞无愁等人,就更加对他造不成威胁了。 “柔儿啊柔儿,既然你都要跟我毀婚撇除关系了,为何还要送我如此宝贵的甲衣?你还能说你心里没有我不爱我么?” 李笛如是欣喜想着,随即视若珍宝一般的将天蚕丝甲仔仔细细贴身穿起来:“既然天蚕丝甲是柔儿送我的,我便不能辜负她的心意,我且将天蚕丝甲当作柔儿与我的定情信物,等见到她后再亲手交还她。” “柔儿,你一定要等我,我伤势痊愈了马上就去找你!” 李笛躺在床上,默默暗想道,接着又回忆起与辛柔儿一次又一次的相处画面,念及她的各种好,嘴角忍不住掀起极开心的弧度。 “那晚我见柔儿被一陌生人掳去,连忙去追赶,之后听柔儿告诉我那人是纯不爱时,我整个人都吓傻了,当时心里只想着,我就算死在那淫贼手里,也绝对要把柔儿救出来!” “可见我那时候就已经爱上柔儿了,只是没有察觉,后来获救后,我于半梦半醒之间一边想着师妹,一边又想着柔儿,矛盾而又复杂,暗暗告诫自己我不能喜欢柔儿,我喜欢她就是对不起师妹,因此只能把柔儿当成朋友,克制住对她的思念但如今师妹已经与大师兄定情,再没有我什么事,我也便再没有心理负担,不需要克制自己了,我就是想念柔儿,就是喜欢她!” “我也不必请师父给我准备聘礼,伤好后,我就带着今天一整天收到的所有礼物,自己跑去始终山登门提亲!” 接下来,李笛在病床上一连修养了六天。 六天里,他体内由于重伤而亏损的精血元气,已然恢复的七七八八,都可以下床正常活动了。 而李笛对辛柔儿的思念之情,随着时间推移与日俱增,时时刻刻都在想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隐隐有害了相思病的征兆,茶饭不思,睡觉不想,体内的创伤虽是养好了,整个人却也消瘦许多,形销骨立。 养伤期间,越女剑每天都来三次,准点给李笛送饭,不过这饭菜不再是她亲手所做的了,她那日之所以下厨,只是因为跟辛柔儿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倘若真要让她顿顿下厨,依她的性子必定不愿意。 越女剑来的时候,大都有段子絮陪伴在旁,导致越女剑往往都是放下饭盒,简单与李笛说谈几句话,随即就与段子絮离开了。 最近一次越女剑寻个机会,摆脱了段子絮,单独前来看望李笛,好不容易两个人终于独处了,越女剑满心欢喜的想听李笛的甜言蜜语,却不想李笛对她已经无甚念想,因此对待她的态度难免敷衍上些许,远不似从前那样热情肉麻,聊天内容平淡生疏,多了礼貌客气,长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感。 越女剑让李笛冷落的态度激的恼怒,一气之下转身就走,放话道:“小笛子,你别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看我以后还给不给你送饭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此后几天,越女剑果然依她自己所说的,不仅没有给李笛送饭,甚至看都不来看他。 送饭的人换成了二师兄伊北风,伊北风显然很不乐意这份差事,每次来的时候都是臭着一张脸,放下饭盒后,有心埋汰李笛,故意在他面前说一些自以为能使李笛难过的话语。 “九师弟,你知道么,现在外界都知道辛柔儿与你毀婚的事情,我中午走在街上,都能听到从酒楼里传出五仙联盟弟子沸沸扬扬讨论此事的声音。” “有些人说辛柔儿与你毀婚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她可是始终山辛掌座仅有的孙女,长的花容月貌气质绝佳不说,她还是始终山下一代指定的掌舵人,怎么可能会外嫁别派呢?” “还有的人竟然在笑话你,说你那日在厢房里,当着许多人的面公然放话,说等你与辛柔儿大婚那天,你会邀请所有人一同来参加婚宴,这上午放出去的话,下午立马就被打脸毀婚了。” “九师弟你是不知道,我那时候听到他们在笑话你,气的就要跟他们理喻,岂知小师妹快我一步跳到酒楼上,对那些笑话你的人说:‘你们说的很对,那李笛就是一只自以为是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不仅如此,他还是个没有良心脚踏两条船的花心臭烂萝卜!明明前一刻还抱一个女孩坦言说喜欢她,下一秒却又跟别人说他要娶另一个女孩,这样的人算个屁的英雄豪杰!凭什么值得被人敬仰,听到你们笑话他,我很高兴,你们的酒钱我都包了。’” 伊北风诡秘笑道:“我和大师兄当时万万想不到师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拉都拉不住她唉,可师妹没带够银子,请他们的酒钱还是大师兄帮忙付的,小师妹如此胡闹任性,真是让人头疼啊。” 李笛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却也不放在心上,全程不与伊北风回答对话,伊北风自说自话了一会儿,见李笛半点反应都没有,反观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吧嗒”说个不停。 自觉有失气度,心头气恼,便灰溜溜的离开了。 而李笛将他送来的饭菜,一股脑统统倒掉,倒不是怕伊北风往里面下毒,而是怕他往里面吐过口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81:吃糖童子 李笛虽为辛柔儿害了相思病,但这些天来多少还是有吃几口饭的,可自从送饭的人换成伊北风之后,他便一粒米都没吃,饿了渴了就喝喝水。 如此两日后,李笛终于饿的受不了,在这天晚上,换上一身泰清派弟子的服饰,下榻走出房门。 多天的疗养,李笛纵使没有恢复完全,也已经能正常活动,他之所以还一直躺床上不动,只是单纯觉得出门无事可做,不如呆在床上思念辛柔儿来的好。 然而这次他再不下床就得活活被饿死了,而且就算他今晚咬牙勒紧裤腰带挺过去,明天也非得出门不可,因为明天赫然便是秦琴轻举办成人大典的日子。 五仙联盟弟子之所以云集落剑城,目的就是为了给秦琴轻贺喜,又或者说,是给秦一剑贺喜,给蜀山贺喜。 明天秦琴轻的成人大典结束后,按李笛的计划,他这就要火速飞奔到始终山,前去提亲。 一路下山走来,处处张灯结彩灯火通明,许多蜀山弟子成群结队忙着布置明天的场地,天空中时不时“嗖”的飞过一道飞剑。 李笛看的不禁心生唏嘘,暗想:“倘若秦师姐过个生日没有如此大动干戈的话,我与师妹恐怕这会儿还在哪座小镇上游玩卖艺吧?我也就不会偶遇到柔儿了。” 李笛苦笑一下,当即不做多想,继续朝山下走去。 半盏茶后,李笛来到落剑城中,街道上人来人往分外热闹,竟是有过节的气氛。 由于秦琴轻生辰一事,使得落剑城凭空多出近万人口,只令人觉得这座城市突然变的拥挤起来,过往行人中,十个里面有六个人是身具修行者气质的五仙联盟弟子。 此时天色漆黑,李笛穿着低调,又加见过他相貌的人并不多,因此李笛堂而皇之走在人群中一时也没被人认出来。 李笛故地重游,先是去那日辛柔儿给他买衣服的布衣店走了一遭,自己给自己挑了几身衣服,用做于明天的大典,没想到付账的时候被掌柜的给认了出来。 “哎小哥,你不是前段时间刚在我店里买过衣服吗,这么快又来买新的啦,咦,上回那个漂亮美丽的姑娘呢?这次没跟你一起来吗?”掌柜自来熟一般,热络对李笛说道。 李笛笑道:“她回家了,我得过一段时间才能见到她。” “哦,原来是回家了。” 掌柜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神秘兮兮对李笛说:“小哥我跟你讲,那个姑娘她绝对是喜欢你,我从她那时给你挑选衣服的眼神就看出来了,那眼神里面满满藏着爱慕情意,我卖了这么多年衣服,可从没见过有哪个小姑娘给别人买衣服会这样。” “小哥倘若对她也有意思的话,可得抓紧一点,否则错过就可惜了!要是能娶了那姑娘,我准保她既贤惠又会疼人,以我过来人的目光准不会看错的!这女人嘛,最重要的就是会疼自己男人,知冷知热贴心,其他倒还是其次” 此时店铺里并无其他客人,掌柜趁着李笛付钱的空档叭啦啦说了好多话,李笛倒也不急着走,乐呵呵的听着他说,听到后面忍不住问:“掌柜的,你叫我抓紧一点,可具体到底要怎么做呢?” 掌柜笑道:“抓紧抓紧,这就凸出一个紧字了,你要给那姑娘紧迫感,穷追猛打无所不用其极,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哪怕她走到天涯海角你都得不停的追,姑娘家大都脸皮薄,禁不住小伙子死缠烂打,就照我说的这样做,不需要十天半个月,一个娇滴滴的好媳妇准被你追到手了!” 李笛若有所悟点点头,虚心道:“多谢掌柜的指点,我受教了。” 掌柜不以为然道:“这都是追姑娘最粗浅的手段,谈不上指点,能帮到你就好,至于那些更高深的手段,讲上一天一夜都不说完,里面的学问可大着咧。” 李笛闻言顿时大为佩服,道:“既然掌柜学问这么厉害,想必贵夫人定是极好极体贴的吧?” 掌柜眼眸一黯,叹口气道:“我那婆娘,一点都称不上好,不过唉,不提她也罢” “爹爹。” 这时,店外忽然响起一道稚童的呼唤声,随即一名八岁左右的小男孩欢快跑进门里来,对掌柜叫道:“爹爹,娘在叫你了,你还不赶快去找她?” 掌柜眼皮子跳了跳,李笛则惊讶道:“没想到掌柜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好可爱的小家伙。” 掌柜苦笑道:“劣子而已,这几年没少让我头疼。” 李笛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随即拿起装好的衣服向掌柜告辞,临走之际,身后的一片衣角忽然被一只小手拉扯住。 “大哥哥,我想吃糖,你可以请我吃糖吗?”小男孩一脸希翼问道。 掌柜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将小男孩拉到身后,板着脸训斥道:“不许这样没规矩!” 小男孩瘪了瘪嘴,很不开心的样子,李笛笑呵呵的从腰包里掏出几枚散碎银子,放到小男孩手中,说:“不好意思,哥哥没有糖,你拿着钱自己去买糖吧。” 小男孩顿时绽放出极开心的笑容,道:“大哥哥你真好,就跟我前几天遇到的一位笑起来很好看的大姐姐一样好!” 掌柜松了口气,随即一脸歉意的向李笛赔不是,李笛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就此出门离开了,小男孩乌黑的大眼睛,一直咕溜溜的盯着他的背影看。 李笛走后不久,掌柜没好气的瞪了小男孩一眼,走到账台前拨动算盘啪嗒嗒算起账来,小男孩听了一会儿算盘的声响后,笑嘻嘻道:“爹爹,我都说娘在叫你了,你怎么还在这里算账?今天一天又赚了多少呢,够我的奶粉钱么?” 掌柜恶狠狠道:“闭嘴,被你这遭了瘟的王八蛋叫一声爹,我起码要折寿十年!” 小男孩撒娇道:“爹爹,干嘛这么生气嘛。” 掌柜板着脸道:“我问你,你刚才是不是当真想把他杀了?” 小男孩懵懂道:“爹爹说的什么话,我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能杀什么人?” 掌柜道:“少给我装疯卖傻了,你吃糖童子决意要杀一个人之前,必会先向他讨糖吃,他若是愿意给,你便放他一命,他若是不愿意給,你则会用残忍至极的手法将其折磨致死,几十年来从未有过一次破例失手,而你刚才向李笛讨糖吃,难道不是已经决意要杀他了么!” 小男孩沉默良久,忽然悠悠道:“我并非从未破例失手过,就在前几天,我差点就破例了。” “哦?”掌柜挑眉。 小男孩像个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声,说:“那个女孩对我笑的时候,我感觉我整个人的魂都飞了,心里吹过一阵暖洋洋的风,从来没有过的舒服温暖,我想这应该就是恋爱的滋味吧。” 掌柜瞪大眼睛,十分不可思议,自己居然从吃糖童子的嘴里,听到了“恋爱”两个字?! 小男孩满脸缅怀回忆之色,接着说:“我当时心里就在想,拒绝我啊,赶紧拒绝我啊,千万不要请我吃糖,就算你不请我吃糖,我也绝对不会杀你,我十分愿意为你破这个例,如果天上的星星能换来你又一次的笑容,我就去为你摘下来!” “然后,我就带她去找李笛了,岂知她非但没笑,反倒是哭的稀里哗啦,我因此后悔死了,便也跟着她一起哭,恨不得早些时候一刀把李笛砍死算了!省下她那一场伤心的流泪。” 掌柜满脸惊疑不定的神情,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在说胡话逗弄自己。 “六天前,道果以及部分始终山弟子护送她返回始终山,我扮做一个天真烂漫的孩童给她送别,她给了我好大一锭银子让我买糖吃,还嘱咐我财不外露的道理,我感动极了,若不是如今身不由己,我当时就要奋不顾身跟她一起走了。” “等蜀山事了后,我一定要提着纯不爱的头颅去始终山见她,她必会又一次为我绽放出笑容的” 吃糖童子神情迷醉,说道。 掌柜打了个寒颤,莫名觉得毛骨悚然。 忽然,吃糖童子歪着脑袋对掌柜问:“爹爹,你怎么还不走?我都说了几遍娘在叫你了?” 掌柜瞳孔骤然一缩,随即联想到某事,没好气道:“要是让圣女知道你嘴巴如此不干不净,非把你满嘴牙齿打掉不可!” 吃糖童子不以为然,笑嘻嘻的,一副纯真烂漫的模样。 李笛离开布衣店后,又到那晚辛柔儿亲吻他的那条街道逛了一圈,眉宇间满怀惆怅,思念之情自不必多说。 同时心中牢牢铭记住掌柜方才指点他的“抓紧”手段。 “姑娘家大都脸皮薄的很,禁不住小伙子死缠烂打的。” 李笛觉得这个方法对辛柔儿应该会十分适用才是,念至深处时不禁怦然心动。 再之后,李笛循着香味来到一处酒楼里,那天收礼收了不少银子,这会儿花起钱来半点都不心疼,包下一间安静雅致的厢房,叫来一桌丰盛酒宴,自斟自饮开怀吃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82:顶楼醉酒 这会儿也不再害相思了,反而每想念辛柔儿一下,胃口便大增上一分,不多时满桌菜肴已是所剩无几,酒至酣热,李笛微有醉意双眼朦胧。 忽然从隔壁传来一阵喧哗谈笑的声音,其中有一道声音听起来十分耳熟,李笛稍作细想便认出他就是那日送予自己千年雪莲的华覆宇。 李笛酒意刚起,正在兴头上,又听闻隔壁有熟人,这就起身前往隔壁要与华覆宇一同饮酒。 敲响了房门,得到进入的许可后,李笛推门而入,只见面前酒桌上果然端坐着十数名烟花谷弟子,其中华覆宇身居正位,众人看到李笛皆是一愣。 李笛借着酒意向他们行礼道:“我在隔壁听到诸多师兄的动静,便大着胆子不请自来叨扰,还请各位师兄勿要怪罪。” 华覆宇哈哈笑道:“李笛师兄说的什么话,快快过来坐下,跟我们一起喝酒。” 其余人也都是惊喜不已,特别是那名叫卢伟的胖子,他已是将李笛视作偶像一般崇拜,忙不迭将其拉到自己身旁坐下,二话不连向李笛敬了三碗大酒。 华覆宇也向李笛敬上一番酒,道:“那天我们看望李笛师兄后,第二天师父便警告我们不许再去了,说李笛师兄需要静养,我们冒冒失失前往只会吵扰到你,于是之后六天我们便不敢再去了,没想到今晚会在酒楼里偶遇到李笛师兄,真可谓是缘分啊!哈哈哈,想来李笛师兄如今已然痊愈无碍了吧?” 李笛本就有醉意,一下子被敬了好几碗酒下肚,一时晕晕乎乎的,缓了缓道:“承蒙华师兄关心,我现在肉也吃得酒也喝得,半点事都没有。” 华覆宇道:“那再好不过了,今晚这顿酒宴,就当是为李笛师兄复原而庆贺,大家不醉不归!” 修行中人大都性格豪爽正义,喝起酒来更是毫不含糊,在坐各位人人开怀畅饮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半个时辰后,酒桌上杯盘狼藉,倒了不少人,李笛也已是醉的厉害了,他一生之中从未如此与人放纵喝过酒,一时只觉得痛快舒坦,人生得意当需如此,倘若此刻有辛柔儿陪伴在身旁,那就更是完美别无所求了。 痛饮之后,华覆宇又与卢伟李笛等人勾肩搭背,前往顶楼去吹风,个别人事不省的家伙便任由他们在厢房里躺着。 顶楼风很大,吹的衣裳翻卷猎猎作响,华覆宇撑着栏杆,醉眼朦胧临高远望,俯视四面八方落剑城的夜景,他的视力很好,哪怕是千米之外的一个人影也能看清他相貌。 李笛躺靠在墙壁上,昏昏欲睡,半点欣赏夜景的闲情雅致都没有,只想好好睡一觉,华覆宇见他这副状态摇头笑了笑,也不去叫他,自顾自望着夜空发了一会儿呆。 忽然,一处静谧的湖边,一名少女安安静静的坐在岸上,穿着淡青色的裙衫,身段玲珑窈窕,一头长发扎成一束悬挂在身后,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华覆宇顿时被这名少女吸引了注意,开口道:“李笛兄弟,你快起来看看,那个女孩是不是你的师妹?” 李笛恍恍惚惚睁开眼睛,走到华覆宇身旁,照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是看了那女孩的背影一眼,李笛便呵呵笑道:“没错,她就是我师妹,华师兄,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华覆宇估摸一番,说:“现在是子时。” 李笛道:“原来都子时了,深更半夜的,师妹一个人坐在湖水边干什么?万一遇到纯不爱那样的狗贼坏人怎么办?不行,我得带她回蜀山去。” 说着,李笛转身欲走,晃了下身子差点一头从顶楼栽下去,幸好华覆宇及时拉扯住他。 华覆宇笑道:“李笛兄弟已经醉了,我也醉了,我们且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我们各自醒了几分酒后,再一起去把你师妹带上蜀山,反正她现在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坐着,并无安危隐患。” 李笛点点头,随即扶着栏杆,遥遥望向越女剑的目光中隐含爱意温柔。 华覆宇当即看懂了他的眼神,爽朗道:“李笛兄弟,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你师妹?” 李笛并未像他意料中所想的那样,被自己拆穿心事后慌张紧迫,只是对那抹岸边的人影淡淡笑了一笑,道:“我以前确实是喜欢师妹,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了,当初喜欢她喜欢到一种彷徨失落的程度,还曾暗暗跟天道发誓,誓言说,只要能让我完完全全明白师妹对我的心思与看法,我甘愿付出自己的性命作为代价!” 华覆宇闻言顿时吓了一跳,酒也醒了几分,他本来只想跟李笛开开玩笑,不想他居然是这么认真,干笑道:“李笛兄弟你太夸张了,我辈身为修行中人,应该明白诺不轻许这个道理,你那时跟天道发的誓言幸亏没有应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李笛自嘲道:“我当时经脉残废,就是一个不能修行的废人,师父都断定我活不过二十岁,我那时的人生除了师妹以外便再无其他乐趣了,因此才愿意以自己的性命换取师妹对我的心思,可惜当初天道没空理会我,半点不搭理我的誓言。” 华覆宇道:“既是如此的话,李笛兄弟不必以性命为代价向天道起誓,我现在就可以免费告诉你,你师妹对你的心思。” “哦?”李笛偏头好奇看向他。 华覆宇道:“你师妹必然是喜欢你的,那天我就在现场,她当着五仙联盟所有弟子的面,在秦掌座以及奇师叔眼皮子底下骤起杀手,瞬间袭杀了陆勇五人为你报仇,冷静而又果敢,那一幕我至今回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 “一个女孩能为你做出此等事情,她必然是喜欢你的,这一点确凿无疑!”华覆宇十分肯定说道。 李笛忽而一笑,摇头道:“华师兄你错了,师妹为我杀人,固然是在为我报仇,但绝不是因为喜欢我,她是敢爱敢恨的性子,纯粹是觉得我死的可怜,要为我讨回公道罢了,师妹真正喜欢的人,是我的大师兄段子絮。” 华覆宇不认可他的说法,道:“李笛师弟为何如此没自信?我就是觉得你师妹对你情有独钟,你不相信的话不妨现在就去亲口问问她。” 李笛道:“哪里还需要问?你看我师妹腰间的那把佩剑,它原本是我大师兄的佩剑,后来转赠给师妹,剑把上还系着一枚吊玉,那吊玉一分为二,一瓣系在师妹剑上,一瓣系在大师兄剑上,合并在一起则能形成一颗完整的心型,还有一排百年好合的字体,师妹与大师兄两人早已是定情了。” 华覆宇闻言若有所思点点头,随即又纳闷询问:“李笛兄弟说的那把佩剑,是你师妹腰上的哪一把?” 李笛笑道:“师妹腰上只有一把柳叶剑,还能是哪一把?” 华覆宇道:“不对啊,我现在见她腰上有两把佩剑,不止一把。” 李笛一愣,随即狐疑定睛看去,却是醉眼朦胧看也看不清楚,便说:“你准是喝多了酒,眼花看错了,我师妹除了被她弃掉的青锋剑以外,只剩下大师兄给她的柳叶剑了。” 华覆宇惊疑不定,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但他就是明明白白看到越女剑腰间悬挂有两把佩剑啊! 还想跟李笛再争执两句时,湖岸边却忽然多出了另外一道人影,身材纤长,气质俊逸潇洒,行走在苍凉的月光下。 越女剑感应到那道人影现身时,便拍拍裙摆上的灰尘,站起来走到人影面前,嘴巴一张一合的在跟对方说着什么话,却是因为距离遥远,顶楼上的两人聆听不到。 李笛指着那人影笑道:“你看,我大师兄出现了,难怪我师妹深更半夜跑来湖水边,原来是跟大师兄深夜私会来了,呵呵呵,既然是大师兄跟她在一起,也就不用我多管闲事带她回蜀山了,呵呵呵。” 李笛的笑声中略带苦涩意味,华覆宇听着有些于心不忍,正想安慰他几句时,却又听李笛询问自己:“华师兄,你是烟花谷当代的大弟子,这些年做下数不胜数的豪侠义事,与我大师兄声名并列,号称仙海上最具有修行前途的新秀天骄,想必你必定也是认识我大师兄的吧?” 华覆宇短暂沉默片刻,道:“认识自然是认识的,前几年机缘巧合之下曾多次跟段师兄打过交道,不过不过我自认我自己与段师兄天差地别,能跟他声名并列,是将我过分抬举了。” 李笛怔然,没想到华覆宇对大师兄的评价竟然高的如此出奇!有些不可思议。 华覆宇目光复杂的投向湖边的那道人影,缓缓道:“我本是一个爱好结交朋友的人,这些年所交过的朋友没有上千也有数百了,但对段师兄,我实在无法生出与他高攀结交的心思。” 李笛道:“华师兄不必妄自菲薄,我大师兄虽然厉害,但你同样威名显赫,就算比他有差,也绝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何须这般自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83:了断摊牌 华覆宇苦笑,道:“其中缘由,李笛兄弟或许还不甚了解,我也不能多说什么,等哪一天,李笛兄弟亲自去仙海上行走一遭,就会明白我今日所言非虚了。” 李笛越加困惑不解,华覆宇却不愿在这方面与他过多赘诉,摆摆手道:“今晚大家都已是大醉酩酊,实现那句不醉不归的话语,李笛兄弟,我这就要下楼休息去了,明天一早见。” 说罢,华覆宇扛起卢伟,摇摇晃晃走下顶楼,李笛苦思冥想他先前话语,但始终未得其解,纳闷暗想:“大师兄竟是这般的了不起?看来我果然是无法跟其对比,原本刚有了点成就,还想沾沾自喜来着。” “罢了罢了,反正我已经与师妹无缘,不需要再与大师兄比较什么了,明天大典过后,我这就前往始终山对柔儿死缠烂打,柔儿脸皮子那么薄,肯定受不了我的,就像那掌柜所说的,一个娇滴滴的好媳妇就让我追到手了。” 目光流转间,却是看到越女剑与段子絮面对面站着,两人双手互相紧握在一起,越女剑面色为难想要挣脱开,但在李笛眼中却是欲拒还迎的表现。 李笛当即又“嘿”的一声笑,想:“师妹的脸皮可是一点都不薄,要追她的话死缠烂打肯定不行,我都对她死缠烂打十几年了,还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那日在床上,只不过是因为师妹可怜我,我才能把师妹搂抱在怀里软言细语的哄着,可她最终还是没有准许我亲吻她。” “不想了不想了,睡觉去了,师妹,大师兄,晚安再见。” 李笛耸耸肩膀,最后看那两个双手紧握在一起的人影一眼,返身走下楼梯。 与此同时,湛蓝的湖水边。 “师兄,你放开我,这样让别人看到会误会我们的。”越女剑抗拒说道,口吻里满是不情愿意味。 “若是师妹答应我收回柳叶剑,我马上就放开。”段子絮沉声回答道。 一把狭长且散发淡淡幽蓝色寒芒的宝剑,丢弃在一旁的地上,剑把上系着的那枚吊玉正在反射月亮的光辉。 越女剑道:“原因我已经跟师兄解释了,爹把青锋剑还给了我,我没有理由继续再用师兄的剑当做佩剑,而且很多人都知道柳叶剑的上一任主人是师兄你,被别人看到很容易会引发误解。” 段子絮道:“那行,柳叶剑我收回去,不过吊玉你得拿走!” 越女剑为难道:“吊玉就更容易引发别人的误会了,这几天其他几位师兄看我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爹甚至几次三番询问我对你的看法我清清白白的,干嘛要被别人误会。” 段子絮不解道:“别人误会你什么?吊玉确实是我们两个一同买下来的啊,那时还是你付的钱,这难道不是我们之间的定情信物么?” 越女剑顿时红了脸颊,心虚不已,嗫嚅道:“大师兄别胡说我当时不过是在跟你闹着玩罢了,算什么定情信物” 尽管再心虚,再愧疚,越女剑此刻终于是将这番憋了许久的心里话说出口了! 她原本不知该如何面对段子絮,还想将这等麻烦的事交给李笛解决,坐等李笛从大师兄手里把自己抢回来,却不料段子絮这些天总是跟随缠着她,根本不给她与李笛单独相处的机会,导致越女剑无法向李笛传达自己的心意。 而在三天前,越女剑终于寻到机会摆脱段子絮,满心欢喜的去找李笛,想跟他讲诉自己被段子絮缠上的事情,要他想办法把自己抢回来,岂知李笛对待她的态度突然冷淡客气了许多,让越女剑着实气恼不堪,一怒之下就走了,并且放话说再也不给李笛送饭。 心想:“你不是说我不理你你就像死了一般痛苦么?那你就再去死两天好了,跟我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到时候别再抓着我的手求我理你,哼!” 岂知回去后没多久,越女剑又从其他人嘴中得知,李笛那日居然对前来看望他的五仙联盟弟子放话,说会邀请他们来参加他与辛柔儿的婚礼。 越女剑当时肺差点被气炸了,咬牙切齿怒骂痛恨李笛,只道李笛就是个渣男王八蛋,薄情寡义三心二意,明明不久前还抱着自己,说喜欢自己想亲吻,结果转眼间又是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 越女剑恨不得拿把剑在李笛身上狠狠戳几个透明窟窿! 后来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杀了李笛倒还不至于,但这笔账绝对要跟他算清楚,倘若算不清楚的话,不管是谁都别想好过,而在跟李笛算这笔账之前,她得先把她与段子絮之间的纠葛羁绊彻底解决,因此越女剑才在今晚,邀约段子絮来湖边见面,将柳叶剑和吊玉统统还给他。 听完越女剑的摊牌后,段子絮难以置信道:“师妹你说什么,你是在跟我闹着玩?” 越女剑不敢看他表情,断断续续道:“对啊,大师兄你知道的我从小就爱瞎胡闹,那次也是一样。” 段子絮:“身为修士诺不轻许,我那日都为你发下誓言了,你怎么还能说是在跟我闹着玩?” 实际上,别说诺不轻许了,有的修士就连狠话都不敢放,比方说有个修士在恼怒之下放话,说要将某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倘若做不到就让自己怎样怎样,这也是誓言的一种,只是要是从修士嘴里说出来的话,不管有心或是无心,最终都有极大概率会被天道应验劫难。 越女剑自知理亏,却也不能心软,突然咬咬牙一口咬死了,道:“闹着玩就是闹着玩嘛,我只是崇拜大师兄,又不是喜欢,怎么可能真的与大师兄定情倘若日后,大师兄那日的誓言应验了,大不了我一命抵一命赔给你好了! 段子絮死死盯着越女剑,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九师弟,你是不是因为九师弟才对我说那样的话的?” 事已至此,越女剑也不想再隐瞒他了,坦言道:“是的大师兄,我喜欢的人是小笛子,前段时间只因为恼怒小笛子与辛柔儿相处亲密,我才故意跟师兄亲近做样子给他看,现在我已经明白这是一种十分幼稚的做法,不仅伤害了小笛子,也伤害了大师兄,还把我自己也给伤害了,所以我想明白后,马上就来把柳叶剑和吊玉还给你,还请大师兄原谅我之前的所作所为,我确实是任性胡闹过头了。” 段子絮难过道:“怎么会这样,我以为师妹明白我的心思的,我在你还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并一直等着你长大,你那时不也天天跟师父嚷嚷着要与我一起闯荡仙海嫁给我么?” 越女剑歉疚道:“小时候的事情,大师兄以后不要再提了,毕竟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每个人都会长大,我确确实实喜欢着小笛子,想跟他一直一直在一起,他说我不理他他就像死了一样痛苦,可他却不知道,他不来理我,我又何尝不是跟他同样痛苦” “那你昨天还请那些笑话九师弟的人喝酒?” 越女剑解释道:“我当时在气头上,才这样做,其实我很不喜欢别人诋毁小笛子。” “可九师弟还曾对外放话说,要邀请所有人来参加他与辛柔儿的婚礼,这件事你总不能当作没有发生吧!” 越女剑闻言眼眸中闪过一抹怒色,随即冷静道:“我当然不能当作没有发生了,我要去跟小笛子算账理论,我要让他向我赔礼道歉,他以后要是再敢说这种胡话,动歪心思,我就打他,他死不悔改的话,我就让爹和娘帮我一起打他,他不敢对不起我的。” “师妹,我对你当真是一片痴心热爱,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九师弟能为你做到的事情,我同样能为你做到,而且只会做的比他更好” 段子絮身为名动仙海的青年新秀,名声修为皆不逊色于长老一辈的人物,为人城府深重,喜怒不显于声色,此刻居然以恳求的口吻跟人说话,若是这一幕场景传扬到外界去,必会惊落许多人的眼球。 然而越女剑并没有因他恳求自己,就对他心生恻隐,反倒觉得段子絮没完没了纠缠不休,实在有损他昔日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与风度,对他的好感骤跌,甚至生出厌烦之心。 “大师兄,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你不肯原谅我也是应该的,你若是恨我,对我要打要骂我都由你,但请你能不能先把我的手放开,你都抓了我多久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我也是懂得的。”越女剑强行忍耐住脾气,平静的看着段子絮说道。 段子絮无可奈何,只好颓然松手。 “大师兄,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参加秦师姐的成人大典。” 留下这句话,越女剑转身飘然离去,忍不住长舒一口气,终于彻底与大师兄做下了断,十分不容易,心里负担也是极大 “师妹,纵使你喜欢的人是九师弟,我也不会放弃喜欢你的,你总有一天一定会明白我的心意,我对你发下的誓言永远都有效!” 段子絮忽然从身后传来的这番话,使得越女剑两条秀美的眉毛,紧紧苦恼的皱在一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84:大典之夜 洪历八三四元年,七月二十一号。 是夜,蜀山修道场上灯火通明,人声熙攘沸腾喧哗,此次前来参加秦琴轻成人大典的五仙联盟弟子,足有近万人数,统统云集于此。 这是十分罕见的盛况,自五大仙门结盟以来,类似的聚会屈指可数,往往一年到头来也甚少发生。 其实,今晚聚会的目的已经不仅仅是给秦琴轻贺喜祝寿了,同时也给了五仙联盟弟子之间的情感交流提供机会。 这种情感交流是很有必要的,比如有的仙门弟子在自家仙门中没能找到对眼的伴侣,还有余地可以在其他仙门中寻找合适对象,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毕竟修士虽然强大,但未成仙之前终究是个凡人,逃不出七情六欲的困扰。 而就连仙门中的高层长老们,也都十分支持门下弟子与其他仙门联姻的这一行为,因为联姻会给仙门的发展提供有效助力。 此时此刻,今晚出席大典的修士们,都换上了一声鲜艳服装,浑身上下富丽堂皇,在修道场上来回走动,一旦遇到熟人便会停下脚步与其热络攀谈,看见令自己惊艳心动的异性时,则会礼貌有加的上前与其搭讪,双方互通一番姓名,简单说谈几句,至于接下来发展如何,是匆匆告辞,或是深入了解,则全看搭讪者的魅力与聊天技巧了。 李笛坐在一张摆满珍馐菜肴的大圆桌旁,百无聊赖的看着面前众人相互攀谈结交的场面,心中觉得有些无趣,默默夹食饭菜。 方才李笛较晚进场,他来的时候宴会已经举办到中途,众人已进入到游走猎艳这一阶段,只有少数人还坐在桌上闷声吃食,李笛便是这少数人中的一个。 一想到自己明天就将出发前往始终山,向辛柔儿提亲,李笛的心情便既是亢奋又是忐忑,哪里还有心思去认识什么朋友跟人聊天? 之所以等到明天才走,只是因为李笛觉得他大老远的来都来了,不参加一下秦琴轻的成人大典,委实是有些不给人家面子,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而且也只是一晚上时间而已,对李笛并不造成耽误。 今晚宴席的饭菜挺对李笛胃口的,厨师手艺很不错,与辛柔儿有的一拼好吧,正好好的吃着饭菜呢,李笛的思绪竟是又飘转到辛柔儿身上去了,一时间,执筷的手停顿在半空中,整个人一脸缅怀追忆。 周遭众人攀谈聊天的声音忽然寂静了下来,仿佛无形间被人布下一座禁音大阵一般,这奇怪的氛围变化,顿时就将李笛从追忆状态唤醒过来,李笛茫然抬起头,左看右顾。 一位清纯绝丽的少女,身披淡雅白裙,白裙的造型华美而又夸张,似是一朵骄傲盛放的雪莲花,将少女映衬的人比花娇,如同下凡的仙女漫步在人间一般。 原本正热络攀谈的众人,此刻全都呆呆的看着这名少女,男性修士的目光中满是惊叹赞赏,女性修士则是憧憬艳羡,心里暗自叹息自愧不如。 李笛看的也有几分呆,他可从来没见师妹穿过如此华丽的裙装,竟是给了他判若两人的感觉。 越女剑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目不斜视径直朝李笛走来,李笛对其呵呵笑道:“师妹今晚真好看。” 越女剑闻言俏脸微微一红,她白天时逛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才在一家布衣店里挑中这身裙衫,就是为了出席今晚的大典出风头,此刻听闻李笛称赞自己,心里不禁喜滋滋的,十分得意。 但她很快就将脸上浮现起那抹红润收敛起来,神色木然面无表情,在走到李笛面前的时候,忽然抬起腿狠狠跺在李笛脚背上。 李笛掌握有玄奥非常的雷霆公式,原本能很容易躲过越女剑的突袭,但他没有去躲,而当脚背上的痛意袭来时,李笛倒抽一口冷气,龇牙咧嘴,纳闷道:“师妹干什么踩我?” 越女剑冷哼说:“谁让你跟我说话了?我允许你跟我说话了吗你就夸我好看,你与流氓有何区别,踩死你都算活该。” 话虽这样说,但她也舍不得再踩李笛第二脚了。 李笛苦笑:“我说句实话也有错吗?” 越女剑理所应当道:“只要我不想跟你说话,你不管跟我说什么都是错的!” 这两句对话落进众人耳中后,方才因越女剑的美貌气质而看呆的五仙联盟弟子们纷纷回过神来,心中均想:“原来是一个任性刁蛮的娇娇女,亏我先前还以为是仙女下凡,不过她长的倒是真的很像仙女” 李笛只道师妹顽皮,跟自己过不去,故意要找自己茬,顿时哭笑不得,随即想跟她说自己明天要出发前去始终山寻找辛柔儿的事情,话到嘴边时却忽然伸着脖子往越女剑身后看了两眼,疑惑道:“师妹,大师兄呢,他今晚没跟你在一起吗?” 越女剑斜睨他:“你就那么希望看到我和大师兄在一起是么?” 李笛感觉她话里有话,不好直接回答,挠着后脑勺说:“当然不是了,师妹跟谁在一起我哪里管得着,我只是有件事要跟你们说,我明天” “姑娘你好,我是蜀山弟子,姓陈名达,不知能否有幸知道姑娘的芳名?”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忽然走到近前,出声打断李笛,向越女剑询问道。 越女剑看他一眼,鄙夷道:“我干什么要告诉你我的芳名,你叫我说我就说,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名叫陈达的蜀山弟子微微一怔,随即失笑道:“倒是我唐突孟浪,冲撞了姑娘,我只是觉得姑娘看起来仿佛是个仙女,自当也该有一个配得上仙女相貌的好听名字才对,所以才斗胆前来询问。” 当着李笛的面被人这样直接夸赞美貌,越女剑既是得意又是欣喜,道:“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好了,我叫李笛,李是木子李,笛是笛子的笛,你说我的名字配不配的上我的相貌?” 陈达顿时呆滞了,干涩道:“姑娘莫要开我玩笑,我虽然前几天刚从外地回返蜀山,但我也知道那李笛师兄是一个豪杰英雄,姑娘你怎么可能会是李笛师兄?” 陈达的这番话,已是相当能说明李笛如今在五仙联盟弟子中的声望地位。 越女剑虽然听的心中高兴,却不想助长李笛的气焰,故意板着脸说:“你怎么知道李笛是一个豪杰英雄的?你是亲眼见到他做过什么英雄事迹么?” 陈达摇头道:“没有,我连李笛师兄的面都没见过,但李笛师兄拼斗纯不爱,勇杀煞无愁的事情,我都从别人的嘴里听说了,我十分佩服他。” 李笛在一旁听的十分难为情不好意思,越女剑冷冷瞅他一眼,哼道:“听说听说,道听途说来的事情,你也敢信以为真?别人都说李笛有勇有谋大仁大义,但他真正的为人品性你们谁又了解?” 陈达狐疑反问:“莫非姑娘了解李笛师兄的为人品性?” 越女剑道:“我当然了解了,那李笛道貌岸然,根本就是个伪豪杰,他还是一根花心的烂臭萝卜,三心二意朝三暮四,天天只想着勾搭漂亮女孩,倘若你以后见到他,千万要对他留神小心。” 陈达目光一凝,语气隐含怒意道:“还请姑娘说话放尊重一点!李笛师兄既然能在五仙联盟中名声传扬,又岂会是你嘴里说的那样不堪?早知道你如此污蔑李笛师兄,我就不会来询问你的名字了。” 越女剑闻言也怒了:“我说的就是实话,你压根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人,凭什么说我污蔑李笛?你不来询问我的名字,我还稀罕你来问么!” 陈达说不过越女剑,一时气极,正想甩袖离去时,李笛连忙护在越女剑身前,尴尬致歉道:“我师妹古灵精怪最爱跟人玩闹,如有得罪之处,还望陈师兄海涵见谅。” 越女剑愤愤不岔的推了李笛一把:“我才不要你这根花心烂臭萝卜帮我讲话,我偏偏喜欢得罪人,关你什么事?” 陈达错愕片刻,忽然从越女剑的话语中意识到某事,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李笛,问:“难道你就是李笛师兄?” 李笛不好意思的点头承认:“正是在下,区区虚名而已,不劳陈师兄挂在嘴边。” 陈达顿时惊喜道:“你真的是李笛师兄?太好了我终于见到你了李笛师兄,那日你从纯不爱手中保护住秦师姐,我一直想跟你感谢来着,却苦于没有机会,没想到今晚会遇见你!” 这边由陈达三人引发的动静,很快就惹来周遭众人的注意,人人闻讯赶来,皆是惊喜交加,嘴里道: “我有想过李笛师兄今晚会出席秦师姐的成人大典,但没想到李笛师兄居然如此安静低调的坐在这里吃东西,导致我与李笛师兄擦肩而过好几次也没认出来” “李笛师兄,是我,烟花谷的欧皓辰,那天我去看望你,还给你送了一枚精铁石,你记得我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85:认不认罪 转眼间,李笛便被闻讯而来的众人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热闹的跟他说着话。 以李笛目前的名声事迹,他无疑是在场五仙联盟弟子中,最有被结交的价值的人之一,很多人也不管在此之前有没有跟李笛见过面,统统一股脑凑过来。 越女剑很快就被挤出人群里,看着面前被众星捧月一样围起来的李笛,气的满口银牙咬的咯咯作响,恨恨跺脚,心中恼怒想道: “你们干什么打扰我和小笛子?我还有好多话好多账没有跟他算,好讨厌的一群人!” 这时,天空中乍起一阵飞剑掠空的声音,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修道场中心地带的上方,秦一剑,秦琴轻,以及一众蜀山长老驾驭飞剑悬停在半空中,越启德,落秋叶,风骑语等仙门掌座长老坐在一旁的贵宾席位上。 秦一剑身处半空中,爽朗笑着对下方众人行礼道:“承蒙各位师兄师侄们给面子,愿意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参加小女的成人大典,秦某对此感激不尽!” “在大典开始之前,我先说几句话,除了感谢大家前来捧场以外,我还要重点感谢一个人,那人就是越掌座的弟子,李笛师侄。” 众人闻言顿时发出一阵哗然声,口中齐齐呼喊道:“李笛师兄!李笛师兄!李笛师兄” 霎时间,四面八方所有人的目光统统都朝李笛投射而来,满是热切仰慕,李笛有生以来何时经历过如此万众瞩目的时刻?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至于身处于修道场另外一处地方的伊北风c关中阳等泰清派弟子,皆都阴沉着脸色,心情极是糟糕复杂。 他们还是不能接受,以前那个不能修行人人可欺的废物师弟,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呼声如雷的局面,说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段子絮面无表情沉默的坐在椅子上,手里轻轻摩挲着两枚半心型吊玉,看不出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秦一剑继续道:“李笛师侄英勇无畏侠肝义胆,倘若当时没有他拼死相救的话,小女今晚能不能安然站在这里还是两说” “且慢!”一道威严苍老的声音忽然从下方传来,打断秦一剑。 众目睽睽之下,一位身穿灰袍目光阴寒的白发老人忽然鼓荡真元,扶摇直上强行腾空飞起,悬停在秦一剑面前。 这老人便是骨煞宗最后一批来到落剑城的长老,名叫方海。 如今骨煞宗掌座煞无极离奇失踪,骨煞宗各个派系的长老分裂夺权,方海便是其中夺权呼声较高的一位长老。 隔着远远距离看到方海的长相后,李笛似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两只瞳孔骤然一缩,心脏猛的从胸口提起来。 秦一剑面无表情看着打断自己话语的方海,目光十分冷漠,由于煞无愁那日的所作所为,使得秦一剑如今对待整个骨煞宗都怀有厌恶情绪,他没把骨煞宗弟子尽数驱逐出落剑城,已能算是没将事情做绝了。 秦一剑淡淡道:“方长老可是对我有什么见教?” 方海摇头,沉声道:“见教不敢当,我骨煞宗出了几个败类渣碎,犯下无耻罪行,这是既定的事实,着实为我仙门蒙羞!可如今掌座失踪,门上无人,我身为骨煞宗的刑罚长老,只能由我来为此事负责了。” 秦一剑皮笑肉不笑:“哦?那不知方长老打算如何负责?” 方海转头四顾,眸光湛湛扫视下方的人群一圈,毅然道:“门下弟子滋生出如此孽障,按理说我本该以死谢罪,可掌座失踪一事令骨煞宗陷入内忧外患的困境,我不得不留着这条命以扛大责。” “我本该死,却又不能死,只好以我一条手臂抵我性命了!” 说罢,方海的右手忽然凝结起一层冰雾,化掌为刀,狠狠斩在自己左臂上,霎那间鲜血喷涌,一条断臂凌空坠落砸在地上。 方海自残的太突然,完全没有征兆,秦一剑就算想阻止也来不及,等众人反应过来后,他的上半身便已溅满了鲜血,左肩处空荡荡的。 方海苍老的面容满是虚弱惨白,身处在半空中摇晃不止,右手缓慢的给自己点了几个穴道,止住断臂处喷涌的鲜血。 “师叔!” 骨煞宗弟子们见状,纷纷骇然大惊跑上前来,其中几人甚至欲腾空而起将他接下来。 “统统站住,别过来!”方海大声喝止他们,随即满脸慷慨大义吼道: “我骨煞宗弟子听令,日后倘若有人依仗修为之强大,胡作非为自甘堕落的话,无论其身份如何,必将遭到骨煞宗清理诛杀,下场如同我左臂!” 声若惊雷,在修道场上滚滚回荡,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场内近万五仙联盟弟子,这一刻无一不被他的气势震撼到,面色有异。 “师叔,你何苦这样,煞师兄他们犯下的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师叔本就年纪大了气血衰败,如今自断去一臂,你的身体怎么会受得住?呜呜呜” 许多骨煞宗弟子低声抽泣,悲伤难过极了。 秦一剑神色肃然,此刻看向方海的目光终于有了几分敬意,叹道:“方长老不必如此的,我怪的只是煞无愁c陆勇几人,与其他人无关,以方长老一臂来为他们赎罪,实在是不值可惜!” 秦一剑的语气中略带着几分懊悔自责,只觉得是自己逼的方海当众断臂,逼他自己侮辱自己。 方海虽已年迈,血液却依然沸腾豪迈,断去一臂后,整个人仅仅是气势萎靡下来,脸上却未显露出丝毫痛苦难掩的表情,肃穆道:“秦掌座无需为我可惜,宗门里出了败类,我身为刑罚长老责无旁贷,今晚左臂暂且替我假死一回,等日后掌座回归,骨煞宗缓解了困局,那时我再真正自刎谢罪,在场各位都可以当我的见证人!” 方海口吻决绝,似是不可能更改了一般,摆明了他求死的决心,秦一剑听的面色复杂,欲言却止,又闻方海开口道: “如今那六个孽障已经伏诛,又有我今晚给他们抵命,他们的罪行便就此揭过不提,日后也休要再累及我骨煞宗的声誉了,接下来,我有另外一件事,要与李笛师侄验证一番。” “李笛师侄,可否现身与我见上一面?” 方海目光炯炯,扫视下方的人群说道,众人不明白他意欲何为,其中知道李笛身份的人,都用茫然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李笛此刻心脏跳动的如同擂鼓一般剧烈,又觉得周围众人看他的目光放佛是在用针扎一样,正犹豫该不该现身时 “你找小笛子干什么?” 越女剑突然行走上前,出声怼向方海,愠怒道:“莫非你自己砍了自己一条手臂,要将这笔账算在小笛子头上不成?我告诉你,小笛子堂堂正正无愧天地,不管是谁都休想找小笛子麻烦!” “陆勇五人那日是我杀的,你够胆的话大可来找我的麻烦,就看我爹答不答应了。” 方海双眸微眯,直勾勾盯着越女剑,越女剑毫不惧怕,高高的抬起头跟他对视,眼睛里满是桀骜乖张。 李笛见师妹居然为自己出头回应方海,一时大受感动,但也不想师妹跟自己一起趟浑水,当即不再犹豫,硬着头皮挺身上前,挡在越女剑面前,向方海行礼道:“晚辈李笛,见过方师叔。” 越女剑在身后不悦道:“他明显是要找你麻烦,你干嘛要跟他这么客气?” 方海听闻李笛自报姓名,顿时集中精神目光向他凝视去,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弧度,还不等他开口,便听闻骨煞宗那边有个络腮胡汉子指着李笛暴怒喝骂道:“李笛,果然就是你这个小畜生!” “小畜生丧尽天良与妖女勾结也就算了,竟还敢做这欺世盗名的大胆匪事,我今天非要当众拆穿你的真面目不可!” 这等指名道姓谩骂侮辱人的话语一出口后,顿时引发起众人的喧哗反应,满脸懵懂不解状。 越女剑大怒不已,对那络腮胡汉子回敬道:“小畜生是在骂谁?” 络腮胡汉子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小畜生在骂李笛!” 越女剑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小畜生在骂人。” 络腮胡汉子一窒,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场上的其他人里却已经有人听出越女剑话中的玄机了,爆发出一阵起哄笑声。 络腮胡汉子随即琢磨出其中味道,又见其他人捧腹大笑的模样,便即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气晕过去。 方海瞥去越女剑一眼,并未过多在意这牙尖嘴利的女孩,很快就将目光和注意力都集中在李笛身上,开口冷笑问道:“李笛师侄,你可还记得我?” 李笛硬着头皮回答:“记得。” 方海闻言脸上的冷笑意味愈加浓郁,道:“看来你是不打算抵赖了,这样很好,省下我许多麻烦,我再问你,既然你记得我,那你认不认罪?” 李笛咬牙:“不认!” 方海脸上的冷笑僵化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86:杀人偿命 络腮胡汉子大怒道:“小畜生,我们都寻你到这里来了,你还敢不认罪?看来你是铁了心的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李笛无话反驳他,沉默不语,越女剑按耐不住脾气又要回骂那汉子时,端坐在贵宾席上的越启德终于坐不住,飘然而起飞到场中,向方海询问道:“方长老想要小笛认什么罪?若他真的有错在先,我身为他的师父,自当严惩不贷,可若是有人无端端的跟他过不去,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方海又盯了李笛好几眼,这才道:“越掌座有所不知,你这徒弟与妖女勾结有染,残杀我骨煞宗诸多长老弟子,此仇此恨,我怎么能说是无端端跟他过不去?”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众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交头接耳议论道: “方师叔嘴里的妖女,该不会就是那个盗取我们多家仙门仙法的妖女吧?” “李笛师兄何等英雄豪杰,不可能和妖女勾结的,我不信!” “我也不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骨煞宗摆明了又想栽赃污蔑李笛师兄,就跟那天一样” 越女剑呸道:“你才和妖女勾结有染呢,挺大岁数的人了,说出来的话还如此不堪入耳!” “剑儿,不得放肆。” 越启德轻喝一声唤住越女剑,不准她出言不逊,随即满脸肃容,神情有些许迟疑的看向方海,方海不等他反驳自己,开口道: “我现在就将事件的来去经过当众公布,那些质疑我的人,先听我把话说完再做结论也不迟!” 正交头接耳议论的众人们,闻言顿时安静下来,目光齐齐注视着方海,对他接下来将要说出的话感到十分好奇。 方海道: “妖女盗走我骨煞宗冰封三千里的那天晚上,中了掌座一道冰烙印记,之后我奉掌座命令,率领门中长老弟子沿着冰烙的感应,追寻妖女下落而去。” “半个月后,我等终于在始终山附近一座无名峰的山洞里堵到了妖女,联合剑阵将要对她展开杀势时,李笛就出现了,她与妖女当时的对话是这样的,妖女对他说:‘是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你会有爬下悬崖的勇气,但你既然已经逃走,为何又要回来自投罗网?’ 李笛对妖女说:‘我回来是想要提醒前辈小心被人伏击的,但我似乎回来的太晚了。’” “我们当时听李笛居然是为了提醒妖女而来,当即将其视作为妖女的同伙,后面他所做的事情,倒也确实证明了这一事实。” “我们对妖女发动起攻杀手段时,李笛为了帮助妖女解围,竟然凭借一脚玄奇步法牵扯住余师弟,导致寒冰剑阵的勘位无人镇守,白白将剑阵的威力削落大半,若非如此的话,我们早就将妖女伏诛了!” 越启德听闻至此,忍不住打断问:“那余师弟,可是余武杰余长老?” 方海眼中浮现起一抹黯然悲痛,点点头:“正是。” 得到肯定答复后,秦一剑,落秋叶,越启德,风骑语乃至其余普通弟子皆是面色有异,微觉惊诧触动。 骨煞宗的余武杰在仙海上小有名气,修为不算高,但也绝对不低,毕竟他好歹是长老一辈的人物,李笛既然能独自牵扯住他,可见李笛的能耐不容小觑。 随即转念又想想,李笛那日都能坐在椅子上从容应对德行长老的飞剑攻势,而且还能与纯不爱打的有来有往,这几件事一对比,能与余武杰牵扯便就算不上什么了。 不过一些人仍是感到震惊,因为在来落剑城之前,他们根本从未听说过半点关于李笛的传言,以前他们听闻的都是段子絮c华覆宇c秦琴轻c斑星河之类天骄翘楚的风声,与他们相比,李笛就犹如一颗彗星般的在近段时间内快速而又闪耀的崛起。 于是乎,以旁人的目光看来,李笛身上隐隐笼罩有一层神秘光环。 李笛此刻见师父等人皆是面色有异,心中焦急万分,自知不能再沉默下去了,连忙为自己解释道: “我当时躲在灌木里,听你们说将茶前辈擒住后,要斩断她的手足废去真元,折磨炮制七七四十九日,我听的害怕不已,而茶前辈此前曾救过我的性命,我不忍心她遭遇不测,为了报恩才回去提醒她的,仅此而已,我与茶前辈只是萍水相逢,绝称不上是她的同伙。” 方海闻言瞪向李笛的目光满是仇恨意味,忽然咬牙切齿道:“我辈修行中人,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本没错,你为了报恩偿命才去提醒妖女,这道理听起来无可厚非,倘若真是这样的话,我也不怪你,可你为何要帮助妖女残杀我骨煞宗的长老弟子!难道妖女的命是命,我骨煞宗一众长老弟子的命就不是命么!” 方海无比痛恨道:“那日余师弟不仅被你牵扯住,最终甚至还含恨折陨在你手中,一颗头颅滚滚落地,从百米高的山洞中坠落,事后我寻到余师弟头颅时,已是摔成一滩血泥模糊不清了!我余师弟一生热血直爽,从未做过一件亏心事,为何你要害他性命!” “什么?”落秋叶听闻至此募然一惊,难以置信道:“余长老死在了李笛师侄手中?” 秦一剑,越启德,风骑语等人也都很是震惊,李笛能与余武杰牵扯过招尚且还算不上了不起,但牵扯和击杀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就算是段子絮,华覆宇之流的天骄翘楚,也无法正面战败仙门长老,更何况是击杀了,而且身为长老,修行资源何其丰富,保命的手段层出不穷。 “李笛到底是如何击杀的余武杰?难道他的的修为已经强悍到如此境地了么?他现在才几岁,还有多少成长空间” 一时间,秦一剑,落秋叶等人心中均是感到不可思议。 李笛却是让方海这盆脏水泼的无比冤枉,急道:“余师叔是横剑自刎,不是我杀的,我好端端的怎么会杀他?而且就算我想杀他也杀不了啊。” 方海眼眸中杀意凝聚,络腮胡汉子大怒道:“余师兄分明就是死在你这小畜生的手里,我们所有人当时都在山洞里看的一清二楚,乃是铁定的事实,你以为只要你抵死不认便能蒙混过去么,痴心妄想!” 那日与方海一同围剿茶花语的骨煞宗长老弟子们,齐齐围上前来,同仇敌忾的怒视李笛,周围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似乎他们随时都会出手擒拿下李笛一般。 李笛欲辨无言,只觉得自己承受了天大的冤屈,有生以来从未如此无助过,转头哀怜的看向越启德,楚楚道:“师父,我没有杀害余师叔,余师叔真的是自刎死的,不关我的事,我没有杀他。” 越女剑见方海等人百般为难李笛,咄咄逼人,便即勃然怒道:“你们骨煞宗的人一个好东西都没有!煞无愁是这样,你们也是这样,千方百计只想着栽赃污蔑别人,一定要如此歹毒凶恶吗?上回小笛子已经被你们害的抓进大牢里关押了,这回我说什么都不能再让你们欺负小笛子,你们骨煞宗人多,我们泰清派的人同样也不少,大不了就打一场,看谁怕谁!” 这回,越启德难得的没有喝止住越女剑,神色复杂对方海道:“小笛是我亲手抚养长大的,他的品性为人我再了解不过,小笛天性善良,若不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宁肯自己受到伤害也不会去伤害别人,就更不会杀害余长老了,你们当时在山洞里可是有什么误会?” 方海斩钉截铁道:“绝没有误会!我们所有人当时明明白白,眼睁睁的看着余师弟被李笛斩杀在剑下,难道越掌座真以为我们就像你女儿说的那样,千方百计只想着栽赃污蔑李笛么?我方海还不屑于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越启德默然不答。 因为方海先前自断一臂的行为,使他显得既慷慨又大义,无形间拔高了他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导致他说出口的话具有相当可信度,否则此刻必是一片众人向他声讨的局面。 方海定了定,又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仙海上亘古不变的道理,而越掌座身为泰清派掌座,想来必是明事理的人,不可能放任门下弟子犯错而不做惩戒,因此我希望越掌座将李笛当众击毙,或是交由我们骨煞宗处置,以此慰藉余师弟的上天之灵!” 越女剑当即变色,道:“你们疯了么?凭什么要杀害小笛子,你以为你们是谁?我爹不可能会答应你们!” 骨煞宗方海等人今天晚上的目的这才真正显露出来,直接了当竟是要取李笛的性命,场上近万五仙联盟弟子没有意料到会是这样,纷纷惊变失色。 殊不知,自前几日起,李笛就被方海列入必杀的名单当中了,原因很简单,李笛与煞无愁的事迹已经流传到仙海上,在种种传言中,李笛有情有义的形象被无限拔高美化,而骨煞宗的形象反是显得无限卑劣耻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87:请我吃糖 如此下去,不需要多久,骨煞宗便会演变成仙海里的一大笑话,人人闻之唾弃。 方海身为骨煞宗的刑罚长老,绝不可能坐视宗门名誉不断恶化下去,他必须挽救,他所想出来的挽救方法十分简单,便是将李笛给杀了。 现如今,李笛已是相当于骨煞宗的耻辱牌,只要他多活上一天半月,人们每每一提起他,随即就会自然而然联想到煞无愁,顺带着讥笑嘲弄骨煞宗一番。 李笛一日不死,骨煞宗便一日不能脱离耻辱,所以,在方海看来,李笛是骨煞宗目前的头等大敌,他非死不可! 其中的厉害关系,已与他嘴里的妖女茶花语半点都不相干了。 方海为了能正大光明杀死李笛,甚至不惜跟其他长老弟子联合串供,一口咬定就是李笛将余武杰斩杀在剑下,要逼李笛一命赔一命,血溅当场! 余武杰那日之所以自刎,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久攻不下李笛,从而自觉羞耻愤恨,更大一部分原因却是被方海等人误会自己贪生怕死,余武杰生平性格桀骜激愤,若是外人误会他还好,但误会他的人竟是一众同门师兄弟,他才因此热血上头,自刎为自己正名。 余武杰虽是自刎,但较真论起来,他是被方海等人活活逼死的。 这件事情,无论是方海,还是络腮胡汉子等人,都心知肚明,但不得不昧着良心咬定余武杰死在李笛剑下。 这种当众撒谎污人清白的行为,实在是下三滥之举,不符合名门正派心中的侠义之道,若不是迫不得已,方海等人是不肯这样做的,但为了宗门声誉,他们别无他法。 在真正的大义面前,所有一切都得为之让步。 越启德脸色难看道:“就因为方长老等人的一席话,就要处置我弟子的生死,是不是太过霸道莽撞了?” 方海凛然道:“不过是杀人偿命罢了,如何会有霸道莽撞的说法。” 越启德道:“小笛始终坚称他那日没杀人,倘若他真的遭人冤枉了,又当作何解释?” 方海当即道:“如若我有半点冤枉李笛,就罚我有朝一日丹田爆碎,经脉寸断,七窍流血不得好死!” 身为修士,诺不轻许,每一句誓言都有冥冥中的天道在见证,极大可能会在日后兑现,方海为了逼死李笛,竟是发下如此自知必遭报应的毒誓。 越启德双眸微眯,随即又将目光转向络腮胡汉子等人,络腮胡汉子等人明白越启德眼神中的意思,心脏猛然咯噔一跳,迟疑片刻,面面相觑对视几眼,随即毅然附和道:“我们同样如此,倘若我们说了半句假话,污蔑李笛杀害余师兄的事实,就罚我们日后丹田爆碎不得好死!” 誓言发出的瞬间,络腮胡汉子便感应到自己丹田中赫然出现三道细碎的裂纹,不规则分散在丹田表面,并且三道裂纹还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不断成长延伸,当裂纹成长到某一程度时,便是他兑现誓言丹田爆碎之日。 络腮胡汉子心中骇然惊恐,没想到现世报会来的如此突兀措手不及,表面却不动声色,语调低沉且饱含恨意,对越启德道:“越掌座,我们现都已发下毒誓了,你总该相信我们没有冤枉李笛吧?” 越启德默然不答,或是说无话可答。 方海冷冷道:“越掌座执意不肯将李笛交由我们骨煞宗处置,难不成是想包庇门下弟子的罪行?又或者,是觉得我余师弟的性命,不足以让李笛偿命抵还?” 越启德顿时被逼入一种两难的境地,交也不是,不交也不是。 这时,秦一剑忽然开口道:“李笛师侄当日的事情,也非三言两语就能做下决定的,不如我们暂且将事情搁置,等到日后收集人证物证,详细还原余长老的死因经过” 方海冷笑道:“秦掌座,李笛救了你女儿,你从而对他心存感激,这无可厚非,但请你不要把袒护的话语说的那么明显好不好?在场的近万人里,没一个是傻子,我们这么多人都已发下毒誓,难道还算不上人证物证?而且我们亲眼目睹李笛斩杀余师弟的那一幕场景,还需要详细还原经过么?你想要怎样详细的过程,我都能说与你听!” “更何况,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是当朝帝王的皇子杀死了我余师弟,我骨煞宗都要讨取一个正义公道!于情于理不管在哪一方面,我骨煞宗都站的住道理,虽然如今掌座失踪,宗门暂时失去主心骨,但不代表我骨煞宗可以任由别人欺辱而不还手,三千外门弟子,三百精锐弟子,三十长老耄耋,随时都愿为仙门荣辱而拼尽最后一滴血,此乃我骨煞宗不可逾越的底线!” 这一番话语,方海说的掷地有声惨然豪迈,其中甚至蕴含有威胁意味,再配合着他此刻断去一臂半身染血的凄厉模样,俨然为了他所谓的底线,已经无畏自己的生死了,只听的众人心惊胆战满面肃容。 难道为了李笛一人的问题,结盟数十年的五仙联盟,便要就此分裂反目成仇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中的大局变化,实是令人不能揣测,近万五仙联盟弟子统统屏息凝神,十分关注事件最后会往何种方向发展。 越启德,秦一剑,落秋叶,风骑语四人纷纷皱眉,他们身为仙门的核心高层,十分清楚方海这番话的严重性,骨煞宗与泰清派之间,搞不好真的要引战分裂,这个结果,无论对五仙联盟哪一方都没有好处,任何一方都不希望看到。 那么,越启德真会因此就把李笛交给骨煞宗么? 越启德紧锁的眉头忽然舒展开,看了李笛一眼,面无表情,正要开口时—— “不就是发誓吗,说的好像谁不敢似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小笛子,你也发一个毒誓给他们听听,誓言就说你没有杀害那什么余长老好了。” 越女剑气哼哼嚷嚷道。 众人闻言一愣,先是觉得荒谬,随即竟又觉得她说的居然有几分道理! 身为修士,诺不轻许,方海等人敢发下毒誓,李笛敢么? 众人的目光又同时转向李笛,李笛恍然大悟一般,感激的看越女剑一眼,连忙朗声道: “我李笛许誓,我那日绝没有杀害余师叔,倘若所说有假,就让我” “啊哈,没想到今晚会这么热闹,可我逛了这么久,看到的都是酒啊肉啊之类的食物,怎么一颗糖果都没看到呢?有没有哪个大哥哥大姐姐,愿意请我吃糖呢?” 一道稚嫩的童声突然在耳畔响起,冷不丁打断李笛许到一半的誓言,众人下意识循声看去,只见一名穿着普通人家的衣服,八九岁左右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旁若无人的行走人群中,左顾右看,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一样。 李笛怔了怔,他认出这小男孩正是昨晚那布衣店掌柜的儿子,很纳闷他怎么会出现在今晚的场合上。 风骑语c斑星河等始终山弟子也是一阵怔然,同样认出这小男孩就是那日带领他们找到李笛的孩子,同样觉得纳闷困惑。 “哪里有糖果呢?有没有哪位大哥哥大姐姐愿意告诉我呢?好苦恼呀,现在想吃一颗糖怎么就这么难” 小男孩一路走来,嘴里自言自语说着话,也不去管周围人看向他的目光如何怪异,很快便走到络腮胡汉子等人面前,踮起脚尖东张西望:“糖果在哪里?糖果在哪里?糖果在哪里?” 络腮胡汉子脾性颇为暴躁,眼见马上就要逼的越启德做出交出李笛的决断来,突然横空冒出一个年幼稚童胡闹打搅,顿时就令他心生不爽,张口呵斥道: “小兔崽子,这里也是你能胡闹撒野的地方?快滚去别处!” 小男孩狐疑转过头,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盯着络腮胡汉子看,络腮胡汉子被他盯的一阵不舒服,又喝道:“看什么看,你家大人呢?我得让你家大人好好管教管教你。” 小男孩忽然呵呵乐了,笑的同时,鼻孔吹起一个大大的鼻涕泡,奶声道:“我爹他们今晚也来了哦,不过我现在找不到他们了叔叔,你可以请我吃糖吗?” 小男孩目光满是希翼的请求道。 络腮胡汉子一阵烦恶,挥手驱赶道:“我没糖给你吃,想吃糖去别的地方跟别人要去!” 小男孩若有所思,道:“原来叔叔不愿意请我吃糖啊。” 络腮胡汉子刚想继续呵斥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忽然说不出话了,随即小腹处传来一阵冰凉滑腻的触感,他惊恐骇然的瞪大眼睛,慢慢低头朝自己身下看去。 “啊!” 周围众人齐齐尖叫出声,只见小男孩短小且带着婴儿肥的手掌,不知何时插进了络腮胡汉子的肚皮里,鲜红的血液如同泉水一样喷薄而出,但当那股血液即将喷到小男孩身上时,却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横亘在小男孩面前,导致没有任何一滴血能溅到他。 然后,小男孩从络腮胡汉子的肚皮里,血淋淋抓出了他的丹田。 其上分布着三道细碎不规则的裂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88:一触即发 小男孩发难的太突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几乎就是瞬息之间的事情而已。 “孽畜安敢!” 方海目眦欲裂,咆哮吼了一声,随即仅剩下来的右手虚虚一握,一道森然冰矛便凝化在他掌中,用力朝小男孩投掷而去。 小男孩脚尖轻点地面,一个后空翻凌空跃起,轻轻松松躲过冰矛,冰矛落空射在地上,当即爆出一道锐利的轰鸣声,砸出深坑,尘雾四起。 躲过冰矛之后,小男孩咯咯笑着落在地上,把玩着手里血淋淋的丹田,嬉笑道:“你不请我吃糖我就要杀了你,把你的丹田活活挖出来咦?你这丹田怎么跟别人不一样?有点奇怪,别人的丹田有的大有的小,而你的丹田怎么会有裂纹呢?” “丹田上长了裂纹,乃是不可愈合的大道之伤,就算今天没有我杀你,你日后也会丹田暴碎死状惨烈,说起来我倒是帮你解脱了呢,你就不要谢我了。” 小男孩一脸人畜无害的纯真笑容,若不是他此刻手中还抓着一枚血淋淋的丹田,他就与寻常邻家小弟弟一般无二了。 众人听着只觉得毛骨悚然,同时也有些惊疑,定睛朝他手中的丹田看去,身为修士目力极佳,果然看到丹田表面分布有三道裂纹! 小男孩忽然哦了一声,若有所思道:“我想起来了,我刚才在找糖的时候,好像听见你发了什么毒誓,看来你发的准是假的誓言,嘻嘻,你胆子可真大啊,难道不知道诺不轻许吗?找的一手好死。” 越启德,秦一剑,风骑语,落秋叶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第一时间偏头朝方海等人看去,见他们果然脸色剧变,惶恐而又慌张。 至于络腮胡汉子,他此刻已七窍流血,徒然的张大嘴巴赫赫喘气,喉咙里传出“咕噜噜”的古怪声音,似是气管里被浆糊堵住一般。 越女剑当即气急反笑,毫不客气的骂道:“就说你们是在冤枉小笛子了吧!好一群臭不要脸的老家伙,还敢发所谓的毒誓,人在做天在看,你们迟早要遭报应的!” 周围的一众弟子们,此刻看向骨煞宗方海等人的目光也变的异样而又鄙夷起来,难以置信方海等人贵为长老,竟会联合做出诬陷李笛这样卑鄙无耻的事情。 李笛则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心里明白清楚,自络腮胡汉子分布裂纹的丹田呈现在众人眼前的那一刻起,他先前被泼的脏水便就在无形之中被洗清了,简单来讲,刚才是方海等人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现在换做李笛了。 越女剑痛打落水狗,穷追猛打,又对方海讥嘲道:“你刚才不是很大义凛然吗,说什么就算当朝帝王的皇子杀了你余师弟,你也要讨取公道正义,于情于理不管在哪方面都站的住道理这会儿你还有道理吗?你的正义呢?被打脸打的这么响,也不知你疼不疼,羞耻不羞耻!” “一开始见你自断一臂给煞无愁那些畜生赎罪,还以为你是个多么正义值得敬佩的人,现在看来你那时不过是在演戏罢了,无端端冤枉人清白,你与魔道中人又有何不同?身上还有半点名门正派的风骨么,上梁不正下梁歪,身为长老尚且如此,难怪门下会出现煞无愁这样的畜生了,我看你骨煞宗上下全都是欺世盗名之辈!” 越女剑愈说愈气愤,根本停不下来,一点面子都没给对方留下,完全就是怎么伤人怎么说。 周围众人闻言皆都露出深以为然的神情,赞同越女剑的说法,骨煞宗的种种处事行径,已是让他们太失望了。 方海被越女剑讥嘲的脸色铁青,再看看其余五仙门弟子望向自己等人的唾弃眼神,胸腔中的怒火顿时汹涌到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原本的想法是当众逼死李笛,以此来挽救骨煞宗声誉,却不想竟然出了吃糖童子这一个大变数,导致他们发假誓的真相败露,反倒弄巧成拙再一次使得骨煞宗名声大跌。 如此一来的话,还能用什么办法来拯救骨煞宗的声誉?怕不是已经回天乏术了。 一念至此,方海心中悲愤绝望到极致,只觉得自己要成为骨煞宗的千古罪人了,这时喉头突然传来腥甜感,方海来不及反应便“哇”的一声接连喷出几大口血,红艳艳的霎是触目心惊,喷完血后,方海满头银发散乱,形容枯槁萎靡不振,好似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迟暮老人一般。 随即身子晃了晃,再无力支撑,一头从半空中栽下,轰砸在地面上,骨煞宗弟子连忙惊慌的去搀扶他。 众人为此大吃一惊,没想到越女剑仅仅三言两语讥嘲几句,竟会将方海激的喷血濒死!简直是杀人诛心啊。 越女剑半点都不可怜方海,心里对他只有愤怒恨意,继续道:“吐几口血算什么?你又想靠自残来博取众人对你的同情吗,你为何不干脆一点直接抹脖子算了,更容易让大家觉得你豪爽正义啊!” 方海坠落在地面上后,被一众骨煞宗弟子搀扶着,听了越女剑这番话后,立即又心肌梗塞血脉迸断,浑身剧烈抖了几下,再次“哇哇哇”的吐起血来。 “师叔!” 骨煞宗弟子骇然惊恐,忙拿出救命丹药给他服食,其中几人对越女剑悲愤吼道:“闭嘴!你还敢再说,莫非是想把我师叔活活逼死吗!” 越女剑嗤之以鼻道:“我凭什么闭嘴,我就是要说,就是要把你们师叔逼死,他刚才想要逼死小笛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开口叫他闭嘴?骨煞宗上至长老,下到弟子,全是道貌岸然自私自利之辈!” 方海刚刚艰难的服下一颗珍贵丹药,听越女剑这么一说,顿时浑身又开始突突抽搐起来,一口接一口的精血仿佛不要钱一样喷涌而出。 骨煞宗弟子惊骇欲绝,顾不得再叫越女剑闭嘴,乱哄哄呼喊道:“快,赶紧把九转续命丹拿来给师叔吃了。” “还有补血丹,师叔吐了这么多血,肯定要补血的!” 越女剑没想到方海竟如此脆弱,受不得自己激,只觉得报复畅快,干脆再加把火直接把他激的一命呜呼算了,继续嘲弄道:“你们加油,一定要把你们师叔救活了,他还剩一条右臂,把他救活后再让他把右臂斩下来谢罪,不斩手臂也行,他还有两条大腿可以斩” “剑儿,不要再说了。”越启德忽然开口,打断越女剑叫停道。 “师妹够了,再说下去真会害死他的。”李笛也上前拉住越女剑,于心不忍道。 越女剑这才不甘心欲言又止的住嘴,不过她看向骨煞宗众人的眼神里仍然满是奚落嘲弄之色。 另一边手里抓着血淋淋丹田的小男孩,却是打了个哆嗦,目光害怕的看着越女剑,惊惧道:“好可怕的大姐姐,说话都能杀人,好凶好厉害,我找谁请吃糖都不敢找你了。” 越女剑挑了挑眉,愠怒瞪向小男孩,刚想开口骂他时,却适时的被李笛一把拉到身后去。 这小男孩显然是一个极度危险的怪物,李笛可不敢让师妹与他有任何接触。 秦一剑神情肃然,对小男孩道:“没想到堂堂魔道四大护法之一的吃糖童子,今晚竟会驾临我蜀山做客,但我这里没有糖可以给你吃,只好以大圆环剑阵来招待你了!” 话音刚一落下,便有数百名蜀山弟子御剑疾掠而起,布置阵法,有条不紊的站位,将吃糖童子紧紧围困在中间。 风骑语忽然叹息道:“是我眼拙了,找到李笛师侄的那日,居然没有认出你的身份。” 吃糖童子笑嘻嘻道:“老爷爷,你一点都不眼拙,你那日之所以没认出我,只能怪我名气不够大,长的又不够显眼。” 随即吃糖童子满不在意的将手中的丹田捏的爆碎,正苟延残喘惨不忍睹的络腮胡汉子便就此彻底气绝死去。 吃糖童子眼珠子滴溜溜的打量了一会儿周围布置好的对付他的剑阵,又是嘻嘻笑了,对秦一剑道:“看来秦伯伯今晚安排的十分周到啊,像大圆环剑阵这样攻杀力十足强大的剑阵,竟是随手就能布置而起,若是单单对付我一人的话,倒也勉强够了,可是” “可是我今晚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呀,嘻嘻,我还和爹他们一起来了,你得有四座大圆环剑阵才行,哦不对,不需要四座大圆环剑阵,无论是秦伯伯,还是越伯伯,或是落姐姐,都足以对付我们中的一人了。” 秦一剑闻言心中一颤,也不知对方是在实话实说还是故布疑阵,今晚到底来了那些人? 秦一剑骤然抬手,目光里蕴含有惊天剑意,布置大圆环剑阵的数百名蜀山精锐弟子,顿时随着秦一剑抬手的举动而蓄势待发,整座圆球状的剑阵随之酝酿起一股极度恐怖的真元波动,似乎这股波动一旦泄露出来,便能移山倒海毁天毁地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89:四大护法 当这股真元波动完完全全压制在吃糖童子身上时,吃糖童子便表现的仿佛一个被人欺负了的小孩子一样,扯着嗓子大声哭喊道: “爹,爷爷,奶奶,你们赶紧出来啊,你们再不出来我就要被他们活活打死了!” 秦一剑听他哭喊的凄厉,不像是在装模作样,愈发觉得惊疑不定起来,因为他从未听说过吃糖童子有家人亲属,吃糖童子身为魔道四大护法之一,孑然一身无亲无故,别看他外表如同稚童,但实际年龄早就超过六七十了。 很快,秦一剑便收敛起惊疑的神情来,随即身上爆发出一股惊天剑意,整个人好似一把绝世锋锐的宝剑一般,眼眸中神光湛湛,无比威严的扫视周遭一圈。 秦一剑决定不去想了,想的太多容易糊涂,不管今晚魔道到底来了多少人,也不管吃糖童子是否真的有家人亲属,只要露面统统杀了就是! 脚下的这座山峰,名字叫蜀山,让邪魔外道闻风丧胆的那个蜀山。 秦一剑杀心骤起,这就要发动大圆环剑阵对吃糖童子报以绝杀,不给他机会继续作妖下去。 可正当剑阵即发动之际,场上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名先前丝毫不引人注意的烟花谷弟子,忽然快步走出人群行列里,指着大圆环剑阵中的吃糖童子破口大骂道: “被你这遭了瘟的王八蛋叫一声爹折寿十年也就算了,但你居然管别人叫爷爷奶奶,你是什么意思,摆明了看不起我周某人,成心要恶心我么!” 这道声音李笛只听的分外耳熟,似是那布衣店掌柜的声音,可看他的容貌跟布衣店掌柜却又半点不相似,一时间满腹疑惑不明所以。 吃糖童子被那烟花谷弟子骂的一点都不气恼,反倒破涕为笑道:“我还以为爹藏在哪里呢,原来是换了身烟花谷弟子的衣服光明正大混进人群里,难怪我刚才一直都找不到爹,爷爷奶奶他们又在哪呢?” 那名烟花谷弟子被吃糖童子气的七窍生烟,猛甩袖子道:“秦掌座,你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发动大圆环剑阵把这王八蛋宰了,我绝对不会出手管他!” 吃糖童子闻言又哭哭啼啼道:“爹你好狠心啊,我可是你唯一的独苗,我要是死了,你这一大把年纪的可是再也生不出儿子了。” 那烟花谷弟子气急反笑道:“倘若你真的被宰了的话,我倒宁愿我一辈子绝后!” 吃糖童子嚎啕大哭:“爹不喜欢我了,我讨厌爹,我要爷爷,我要奶奶” 在周围近万五仙联盟弟子的围观下,吃糖童子与这烟花谷弟子一哭一骂,可谓是出尽了洋相,众人听着只觉得滑稽诡异,一时竟也没人打断他们两个。 片刻后,落秋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眼眸中闪过一缕炽盛杀意:“我当是谁,原来魔道四大护法之一的百面裁缝也来了,你杀害我烟花谷弟子,又穿着他的皮囊堂而皇之出现在我面前,真当我烟花谷无人能治你么!” 说罢,落秋叶铮然拔出腰间佩剑,剑锋处爆起一团烟火径直朝那烟花谷弟子刺去,那烟花谷弟子顿时脸色大变,仓惶在落秋叶剑下逃遁,却难免被烟火燎烧了衣服,胸前处也被划出一道血痕,极是狼狈。 那烟花谷弟子一边在烟花剑下躲闪,一边苦笑高呼道:“落仙子请息怒,你乃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仙女,哎呦!怎可动怒失态呢?你这幅拔剑杀我的姿态,与骂街的泼妇又有何不同?哎呦!你先把剑收起来,我们和颜悦色好好谈谈,叙叙旧,哎呦!” 那烟花谷弟子被落秋叶追杀的飞天遁地,转眼间就逃到半空去了,落秋叶施展出仙法烟火里的尘埃,紧随其后执着要杀他,但见夜空中成千上百朵烟火顷刻间绽放,景象无比壮观华丽,每一朵烟花便是落秋叶的一次刺击,那烟花谷弟子也不知被刺中了多少剑,整个逃遁过程中叫痛不止。 秦一剑,越启德,风骑语以及其余众人,此刻皆都抬起头颅观望半空中的追杀盛况,与此同时,那烟花谷弟子的真实身份也已是被人知晓了。 魔道共有四大护法,分别是吃糖童子,百面裁缝,极恶悍妇,劈柴道人,而那正被落秋叶追杀的烟花谷弟子便是其中的百面裁缝。 百面裁缝有个嗜好,每一个被他杀死的人,都会被他剥下皮囊做成衣衫,以人皮做成的衣衫可谓是栩栩如生,与原主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端倪,这么多年,百面裁缝一直穿戴着人皮衣衫行走世间,据说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正面目,就连魔道道主也不例外,堪称四大护法中最神秘的一位。 而百面裁缝方才是以烟花谷弟子的身份现身的,可见必是有一名烟花谷弟子被他杀害,还被他残忍的剥下皮囊做成衣服,所以落秋叶才会表现的如此愤怒,不顾一切拔剑去杀他。 “爹加把劲快点逃啊,那大姐姐又刺中你一剑了!哎呀,那血哗啦啦的流,该怎么办啊!”吃糖童子深陷大圆环剑阵里,仰望空中一杀一逃的两人,忧心忡忡大呼小叫道。 “虽然说爹你巴不得盼着我被别人打死,你不仁在先,我却不能不孝在后,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爹被别人一路追杀致死呢?这对身为儿子的我来说,是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啊!”吃糖童子泪流满面,奶声奶气哭喊道,表现的极是伤心痛苦。 众人闻言纷纷目光异样的望向他,心中轻叹,竟是生起同情之心,暗想:“吃糖童子与百面裁缝都是大奸大恶罪不可赦之辈,被杀死一万次都是活该,但没想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居然如此深厚,原来魔道中人也会讲究义气的。” 吃糖童子忽然抹了抹泪水,小脸上满是坚毅神色,坚强道:“我决定了,倘若爹真死在这位大姐姐手上,我,我就要!” “我就要把这位大姐姐娶回家去当小妾,让她任劳任怨给我生一堆宝宝!” 众人瞬间失神愕然,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刚刚生起的那股同情心,不知该往何处安放。 “小孽畜,安敢胡说八道!” 烟花谷的华覆宇勃然大怒喝骂道,随即对秦一剑道:“秦师叔,还请即刻发动大圆环剑阵将这小贼人斩杀了!” 秦一剑凝重的点点头,正要有所决断时—— “孤寡老人进山砍树,砍了柴火来卖钱,儿子不亲,女儿不爱,老伴早葬,阿黄汪汪叫” 一阵悲凉的破铜锣一般难听的歌声,忽然由远及近传来,歌声缥缈,似在天边,又像在眼前。 这阵歌声第一句响起时,秦一剑,越启德,风骑语等老一辈长老皆是愣了一愣,随即神情震惊的寻着歌声看去,就连半空中正强攻猛杀百面裁缝的落秋叶,也在这一刻停下了手中的烟花剑。 这阵歌声,曾经支配了一个时代的恐惧。 一位大器晚成的砍柴老人,手持开天斧杀穿仙海,站立在尸山血海的巅峰凄厉惨笑,俯瞰群豪。 在那个时代,歌声响起的同时,往往意味着又一阵腥风血雨即将被揭开帷幕,那位劈柴的老人,自从葬斧归隐的那一天起,便被世人选择性的遗忘了三十年。 场上的五仙联盟弟子们却对这阵歌声不甚了解,只觉得唱的极为难听,不知是哪一个五音不全的人唱的,更不知道,为何师门长辈们突然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肃杀模样。 李笛则是心弦猛然一颤,这阵歌声对他来说毫不陌生,因为当初就是这阵歌声,才使他从纯不爱手中保住一命。 “是爷爷!爷爷终于现身了,太好了,爹不用被人追杀了,我也不用被人围攻殴打了。”吃糖童子又蹦又跳,欣喜鼓掌道。 歌声越来越清晰,一道孤单单的人影终于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只见在惨淡的月光下,一位老人,长发长须散乱不堪,穿着一身破烂衣服,腰间绑着一柄锈迹斑斑缺了个大口子的斧头,一步一步缓慢朝众人走来,老人的步伐极慢,好像只要走的再快上一些,他苍老的身躯就会禁受不住一般。 他每迈近一步,秦一剑以及空中的落秋叶的脸色便强盛上一分杀意,其余人则只是严阵以待而已。 当年,秦一剑的恩师,落秋叶的父亲,便是陨落在劈柴道人斧下。 劈柴道人当年斧下的亡魂,不计其数。 “孤寡老人进山砍树,砍了柴火来卖钱,儿子不亲,女儿不爱,老伴早葬,阿黄汪汪叫” 又一阵旋律复唱完毕,破铜锣般难听的歌声,渐渐熄灭,劈柴道人定定站住,满脸沧桑,微微笑着看向秦一剑等人。 仿佛一个出走三十年的故人,在你没有觉察到的时刻,忽然就回来了。 越启德对劈柴道人沉声开口道:“今晚竟是将你都给惹来了,看来你们果然是对天魔剑经势在必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90:圣女 劈柴道人淡淡道:“天魔剑经能不能得到,倒还是次要的,我此行目的主要是保护圣女周全。” 越启德闻言神色一震,道:“圣女?原来你们魔道终于出现一位新的圣女,不知她叫什么名字?” 魔道的实际掌权人除了道主之外,还有一个圣女,每一代的圣女在魔道中的地位都极其超然特殊,堪称是所有邪魔外道的信仰,就算是道主比起她也有所不及。 不过,由于某些原因,魔道已经整整两代没有出过圣女了,时间一长,仙海上的众人甚至一度忘记了魔道中还有圣女这一存在。 因此越启德才会在惊奇之下,向劈柴道人询问那圣女的名字。 劈柴道人微微笑道:“我可不能直呼圣女的名字,所以我无法告诉你,不过,你曾经已与圣女见过一面。” “除了越掌座之外,圣女还跟骨煞宗,始终山,蜀山,烟花谷五大仙门统统都打过一次交道了。” 秦一剑,越启德等人听闻此言稍稍迟疑片刻,随即略做细想,头脑中便立即浮现起一个人影——那以纱巾遮面,胆大包天盗取四家仙法的神秘妖女! 秦一剑冷笑道:“我还一直纳闷她的来历,原来她就是你们魔道新任的圣女,呵呵呵。” “你们魔道四大护法今晚已来了三位,也不缺最后一位极恶悍妇了,你叫她也一并现身吧,无论有什么阴谋诡计我们统统都接着!” 劈柴道人摇摇头,笑而不答,这时,空中忽然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 “秦掌座竟是有这么希望见到我么,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与你见一面了。” 破风声阵阵,众人抬头看去,只见有两道人影从天边由远及近向眼前飞来。 两道人影皆是一身黑袍,一位是身材窈窕细腰隆胸的少女,脸上蒙着纱巾,脚踏剑锋御剑驶来,旁边有一名体型臃肿长相丑陋的老妇人伴随着她飞行。 李笛见状瞳孔骤然一缩,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场合下再次见到茶花语,而她身旁的老妇人赫然便是那日在骨煞宗监牢里想要杀死李笛的神秘老妪。 一时间,李笛的心情十分复杂。 “哦耶!奶奶来了,圣女姐姐也来了,我完全不需要再害怕了嘛!” 吃糖童子开怀大笑道,随即对老妇人和茶花语招手叫唤:“奶奶,圣女姐姐,我被困进阵法里了,你们快来救我出去。” 老妇淡淡瞥吃糖童子一眼,并不理会他,转而语气阴森森的对秦一剑讥嘲道: “我本以为秦掌座坐拥天下最强的飞剑,理应是一个胆色十足豪气干云之辈,却不料我想岔了,秦掌座原来是这般的胆小如鼠。” “我家小姐不过是在一个月前给你留了张纸条,说会在你女儿成人大典那天再次登门取走你蜀山的天魔剑经,你竟然因此心虚害怕的隔天就广撒请帖,邀请五仙联盟所有弟子都来蜀山参加你女儿的成人大典,这种行为可真是要把我笑死了。” 场上众人闻言皆是吃惊错愕,没想到秦琴轻的成人大典背后竟还有这样一番来历! 众所周知,蜀山是五仙联盟中底蕴最为浑厚的一个仙门,有两套修行仙法,一套是御剑诀,另一套是天魔剑经,每一套都具有十足强大的攻伐能力。 其中,天魔剑经要比御剑诀更为深奥神秘,修行难度同样也是更加苛刻。 蜀山的御剑诀早在数月前就被茶花语偷盗走了,她却仍是不满足,还盯上了蜀山的天魔剑经,并在一个月前留下风声,要在秦琴轻成人大典的那天来取走天魔剑经居然如此嚣张大胆的么?到底还有没有将蜀山放在眼里了? 一念至此,众人皆是觉得难以置信,随即目光情不自禁盯向半空中那双脚踏立在剑锋上的黑衣少女身上。 一袭纱巾将茶花语眼睛以下的部位统统遮敛住,导致众人只能看到她的眼睛,那是一双极其冰冷漠然c不夹带丝毫情感波动的眸子。 目光所过之处,仿佛看什么都是死了一般。 众人随即又对她隐藏在纱巾之下的脸庞感到好奇,魔道圣女,又会是一个什么样长相的女孩? 许多人都在心里偷偷揣测起来。 相比其他人的好奇揣测,李笛大概是在场所有人中唯一见过茶花语真面目的人了,李笛不仅看过她的脸,在给她包扎伤口的时候,甚至还看光了茶花语的身子。 这算是李笛生平中唯一做过的一件不道德的亏心事了。 越女剑戳了李笛腰间一下,直截了当问道:“那个什么魔道圣女,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个救了你一命,你为了报恩为她前往骨煞宗求取解药的人?” 李笛点点头。 越女剑气哼哼:“到头来你解药也没给她,她现在不也还是活的好好的?根本就没你事情,你白白为别人拼了一场命,却相当于什么都没做一样!” 越女剑的语气很不爽,李笛被她说的讪讪尬笑。 越女剑:“还有,她身边的那个人,就是那天晚上在骨煞宗大牢里想要掐死你的老妖婆,你为别人拼命求药,别人却还要杀你,魔道全都是这样恩将仇报不讲道理的坏人,你以后若是再见到那个圣女,理都不要理她,听到没有?” 李笛当即乖乖道:“都听师妹的,再说了,我也确实不能跟魔道中人有所来往。” 越女剑见李笛答应自己,满意的点点头,随即想起了什么事情,又戳了李笛一下,问:“那人脸上戴着面纱,我看不清她长什么样,你都为人家拼命了,肯定是见过她的脸了吧?” 李笛犹豫着点头:“见过。” 越女剑一双好看的眸子渐渐眯起弧度:“那她长什么样呢,好不好看?” 李笛继续犹豫道:“好看,挺好看的” 倘若实话实说的话,李笛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茶花语隐藏的面纱下的脸,茶花语长的太美了,远胜李笛见过的所有女子,无论是师妹,或是柔儿,或是秦琴轻,或是烟花谷掌座落秋叶,统统比她不及。 茶花语的容貌,就好似世间上最为纯粹美好的事物一般,李笛至今回想起那一晚她月光下的脸,仍是会感到惊心动魄,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一个人居然可以美到如此程度。 越女剑见他一脸似是陶醉回忆的神情,眸子眯起的弧度便越来越危险,悄悄伸出手捏住李笛腰间的一坨软(和谐)肉,使劲一拧。 “嘶!”李笛倒抽一口冷气,低声叫痛道:“师妹,疼疼!” 越女剑一边继续拧一边问他:“你再跟我说说,她好不好看?” 李笛怕闹出动静惹人注意,忍痛道:“这要看跟谁比了,她要是跟其他人比,勉强还算好看,但跟师妹一比就看不过去了。” 越女剑这才撒开手,用恶狠狠的语气警告说:“臭小笛子,就算什么时候她脸色不戴面纱遮掩了,你也不许瞧她一眼!” 李笛感觉越女剑这句话有些奇怪,暗想:“我瞧不瞧茶前辈,关师妹什么事?她这句话不是应该对大师兄说么?” 这个念头,只是想想而已,李笛只当师妹突然起了小性子故意要折腾自己玩,便干脆麻溜的点头答应配合她。 “好,师妹叫我不瞧谁,我就不瞧谁。” 一抹欣喜笑容,随即在越女剑唇角绽放,不过这笑容很快就收敛起来,越女剑故意板住脸,不再多跟李笛说一句话了。 李笛见师妹突然安静下来,狐疑的挠挠后脑勺,一脸懵然不懂。 越启德,风铃,风骑语等人听了老妇人的话之后,脸上丝毫异样反应都没有,想来秦一剑此前早已将天魔剑经被人盯上的事情告诉他们了。 老妇人又讥嘲道:“倘若秦掌座你的师父长生子还在的话,他不可能会做出你这样的举措,自家仙门的仙法被人盯上,要靠其他仙门的帮助才能保下来,这是一件多么耻辱的事情啊,长生子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就算仙法在他手中遗失了,他也绝不会寻求别人半点帮助。” 秦一剑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的盯着她,吐字道:“你不配评论我师父。” 老妇人讥笑道:“一个死人而已,不是我不配评论他,而是他不配被我评论” 一道惊世剑芒伴随着秦一剑扬手的动作,“唰”的一下冲天而起,白茫茫的剑气汹涌如同瀑布一般。 老妇人瞬间变色,刚准备要出手化解这道剑芒时,身前却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影。 劈柴道人抽出腰间锈迹斑斑的斧刃,摆出劈柴的架势猛然一劈。 剑气瀑布顿时破碎四散,蒸发在茫茫夜空中。 而劈柴道人的手中锈迹不堪的斧刃,应声断裂成十七八截,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斧柄。 秦一剑手持红艳艳的摧城剑,这一刻仿佛人剑合一了一般,他是摧城,摧城是他,剑意炽盛无敌,天下无物不可斩! 这一招的交手,劈柴道人落了极明显的下风,秦一剑的摧城一剑,就算是他也轻易不能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91:赌战 劈柴道人之所以在交锋中落入下乘,全是因为兵器的缘故。 秦一剑手中那柄通体殷红鲜艳的宝剑名唤摧城,摧城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神兵利器,而劈柴道人与之对抗的不过是一把寻常斧头罢了。 劈柴道人将光秃秃的斧柄插在腰带上,哑然失笑道:“三十年未见,不想秦掌座的修为已是强盛到如此地步,比起你师父当年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秦一剑默然不答,只是满脸战意昂扬的仰望着他,周身上下笼罩着恐怖炽盛的剑意,将他映衬的仿佛剑仙下凡一般! 这一刻,五仙联盟中一些修为较为弱小的弟子,甚至都不敢去看秦一剑,仅仅只是看他一眼,便会被他的剑意冲击损伤到。 于此同时,又一股可怕的真元波动从另一处方位滚滚辐射袭来,落秋叶手持烟花剑,雍容华贵的脸庞上冷若冰霜一般,目光瞬也不瞬仇恨的盯着劈柴道人。 劈柴道人感应到秦一剑以及落秋叶的心思,明白他们两人此刻都想与自己倾力一战,以为当年死在自己斧下的长生子和落霞红报仇。 劈柴道人摇摇头,忽然道:“秦掌座,你师父是我一生之中见过最具有剑仙气度的人,我十分敬佩他,但他最终被我所杀也是不争的事实,你想为你师父报仇的心情我很理解,但原谅我今晚不能跟你做下了断,我的职责是护卫圣女周全,这点希望你也能理解我,我们还是等到日后,时机到了再来了断这一番因果。” “还有落掌座,我也向你致歉,你父亲落霞红实是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反观我人品卑劣与他无法相提并论,当年杀死他后,我一直后悔至今,其实现在我已是一把行将就木的老骨头了,但曾经我手里沾满了无数鲜血,欠下无数人命,罪恶滔天用不了多久,等我最后处理完一些事情后,立马就会给你们所有人交代。” 劈柴道人对秦一剑以及落秋叶说道,口吻谦卑而又真诚,半点不似作假。 秦一剑和落秋叶闻言,身上毫不掩饰散发出来的昂扬战意相继平息下来。 他们心知肚明,倘若劈柴道人执意不愿与他们一战,他有的是办法能从容离开蜀山,更何况其余三位魔道护法也在,想将他们留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先前被落秋叶追杀不止的百面裁缝,此时浑身上下血呼啦擦犹如血葫芦一般,也往茶花语身旁靠拢飞去,毕恭毕敬朝其弯腰行礼道:“属下参见圣女。” 茶花语淡淡看他一眼,不做回答。 百面裁缝苦笑道:“圣女必是在嫌弃属下浑身血污肮脏,可属下也没办法啊,落仙子的剑美如烟花快似流光,我挡都挡不住,一共被她刺了三百七十三下,可惜我这件刚做好的衣服,就这样被毁了。” 百面裁缝连连叹息,随即将两只手放到他的喉咙处,像是在解开衣服上的领扣一样,忽然哗啦一扯,鲜血淋漓喷洒,他竟是自己将自己活生生撕成两半! 这一幕场景,部分心理承受能力较差的弟子直看的干呕不止,然而淋漓鲜血喷洒完后,但见一位面白无须,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纤尘不染的灰衫男子,悬浮于百面裁缝先前所处的位置,再一次对茶花语行礼道:“参见圣女!属下临时换了身衣服,不再血污肮脏,还请圣女不要再嫌弃属下了。” 茶花语至此才“嗯”了一声,点点头示意。 五仙联盟弟子中的李笛,此刻瞳孔骤然一缩,目光满是不可思议,那百面裁缝活撕了自己,又蹦出另一个百面裁缝,而这最新蹦出来的百面裁缝李笛丝毫不陌生,不是昨晚那教自己要厚脸皮追求辛柔儿的布衣店掌柜,又能是谁? 李笛心想:“莫非这百面裁缝人如其名,一共有一百副衣服,一百副面孔不成?明明他刚才被落掌座杀的浑身是伤鲜血汨汨,活撕完自己后就跟重生换了个人一样,生龙活虎毫发无损,这等诡异的事情,我以前和师妹在小说传记里都没看过啊,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飞。” “呸,真恶心!”一旁的越女剑则是厌恶的往地上吐了口口水。 正当众人都因百面裁缝这一手重生换人的诡异手段而震惊骇然之时,一道孩童奶声奶气欢喜的声音却又突兀响起。 “圣女姐姐,我也来参见你啦!” 一抹黑影在眼前闪掠而过,吃糖童子悬浮站立在茶花语面前,像是小孩子模仿大人的动作一样,滑稽生涩的作揖行礼:“圣女姐姐好。” 茶花语看他一眼,同样冷冷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吃糖童子的外表以及跟自己说话的语气,就对他有不同的反应。 秦一剑怔了怔,随即扭头朝大圆环剑阵看去,原本应该围困在里面的吃糖童子,此刻被一尊泥人替代,那泥人的体型容貌皆是与吃糖童子本人一模一样。 组合大圆环剑阵的数百名蜀山弟子,纷纷大惊失色,下意识惊呼道:“剑阵有结界隔绝,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吃糖童子嘲弄道:“你们若是把我围住后马上就打我,我当然逃不出去,可你们给了我这么多时间准备,我要是再逃不出去,还有什么脸面来参见圣女姐姐?” 秦一剑神情凝重而又严肃,心知这魔道四位护法中无论哪一个都是深不可测异于常人,不能以常理来度之,只怕蜀山今晚要在他们手中吃下大亏了。 这时,茶花语忽然开口道: “今晚五仙联盟齐聚一堂,强者无数,看来我无论是巧取还是豪夺,都似是不可能再拿走天魔剑经了,不过我今晚也不能白来一遭,就是不知,秦掌座,越掌座,落掌座,还有骨煞宗和始终山的几位长老,你们可有兴趣跟我打一个赌?” 这是茶花语今晚第一次说话,她的声音好似冰水一般冷冽空灵。 方海挣脱周围骨煞宗弟子的搀扶,用仅剩下来的右手指着茶花语,破口大骂道: “你在魔道的人口中是圣女,但在我们所有名门正派人的眼中只是卑鄙肮脏的妖女罢了,若不是那日有李笛助你解围脱困,你早就被我镇杀的形神俱灭了!哪还有你今晚大放厥词的机会?” 茶花语一双眼眸平静似水,无喜无怒的俯视方海,吃糖童子却气愤道:“你这糟老头子,干什么对我圣女姐姐出言不逊,是希望我叫你请我吃糖是吗?” 对于吃糖童子来说,他叫别人请他吃糖,就相当于在跟别人发出一决生死的战帖,对方闻言后若是怕了他,便会请他吃糖,因为吃糖童子一生只会杀不请他吃糖的人。 方海怒极反笑道:“小畜生,我若是会惧怕你们魔道的人,我这辈子就算是白活了,有胆量就下来跟我独战三百回合!” 吃糖童子受不得他激,当即就要下去会一会方海,茶花语却淡淡叫住他:“不要节外生机。” 吃糖童子这才不甘心的把乖戾的脾气收敛上几分,茶花语又对秦一剑等人道:“难道各位都不想与我打赌么,你们先别忙着拒绝,听我把赌注以及赌战条件说完,或许你们就会感兴趣了。” “今晚刚好五仙联盟年轻一辈最杰出的弟子都在场,而我身为魔道圣女,今年二十三岁,年龄上并不占优势,斗胆想领教一下五仙联盟所谓的精英弟子的实力。” “你们五大仙门各自派出门中一名三十岁以下修为最不俗的弟子,分别与我切磋对战,五局两胜,只要你们五仙联盟能赢我两场,就算做我输了,作为赌战失败的代价,我会把此前你们被我盗走的仙法原本一一物归原主。” 茶花语这番话出口后,无论是魔道四大护法还是五仙联盟弟子,统统面色异常。 丑陋老妇,劈柴道人,百面裁缝,吃糖童子四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目光中有惊疑担忧之色,显然就算是他们,也没料到茶花语竟会临时说出这种话,许下如此赌战。 他们都不想让茶花语冒险,有心阻止她,但却由于身份使然,不敢驳逆她已经说出口的话,张张嘴只能欲言又止。 秦一剑“呵”的一声冷笑,道:“倘若打赌最终是你赢了呢,我们该给你什么,是我蜀山的天魔剑经么?魔道圣女,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念念不忘想得到天魔剑经,也是难为你这番算计了。” 茶花语摇头道:“秦掌座想错了,倘若打赌最终是我赢了,你们什么都不需要给我,我立即转身离去。” 包括秦一剑在内,众人忍不住愕然,没想到茶花语说是打赌,她自己竟是毫无所求,反倒是他们这边只要赢了她,她就会返还当初偷走的仙法原本 有这么好的事情么,怎么越琢磨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连李笛也是满头雾水,猜不透茶花语的意图,一时间,众人窃窃私语讨论的声音嗡嗡响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92:第一战 片刻后,落秋叶平静出声道:“你要如何使我们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假如你输了之后赖账不认,又有四位护法保护你,我们也无法拿你怎样。” 众人闻言若有所思,都深以为然的点头,心中均是:“你把话说的那么为我们着想,那么漂亮,可最后要是赖账了岂不是一了百了?更何况魔道中人本就狡诈邪恶,你们说的话半个字都不能信!” 众人的神情随即转变为质疑鄙夷,茶花语秀眉微蹙,道:“这好办,我发个誓给你们听就好了——” “小姐不可!”丑陋老妇急忙阻止她,抢话道:“身为修士诺不轻许,要是只有发誓才能让他们相信,这个誓言就让老奴替你发吧。” 丑陋老妇又对秦一剑等人声音朗朗道:“秦掌座,落掌座,你们听好了,假如小姐赌战输了却没有将你们宗门的仙法归还,就让我道心碎裂死无葬身之地!” 全体修士默然,以一位魔道护法的生死誓言,换取一场赌战,这个代价也够了。 秦一剑,落秋叶,越启德,风骑语,方海,五位仙门里此刻能掌权主事的掌座长老,相顾对视一眼,都默契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们便接下你的赌战了。”秦一剑代表道。 得到了肯定答复,茶花语御剑缓缓降落在修道场上,四位魔道护法护卫在她身旁,吃糖童子嚷嚷道:“你们谁要第一个跟圣女姐姐切磋较量?说好了,每个仙门只许派出一个人,而且只能是三十岁以下才行!” 四周众人纷纷蠢蠢欲动,十分想领教一番魔道圣女的深浅,却因没有师门长辈发号施令,他们也不好轻举妄动。 这时,风骑语忽然意味深长道:“我现在才想明白阁下的居心用意,倘若我们五大仙门的弟子都败在你手中,等今晚过后此事传扬到仙海上,你们魔道的声势威名便将大涨显赫,而我们五仙联盟却难免要被天下豪杰笑话。” “难怪阁下说你赢了赌战后什么都不要,立即转身就走,你看似什么都没得到,实则为魔道赚取好大一波声望,这个价值倒也不比被你盗走的那些仙法轻了,更何况,仙法被你盗走那么久时日,改记的也都被你记住了,对你个人来说已是如同鸡肋并没有多重要。” “今晚这场赌战,你是在用鸡肋换取魔道声望啊,阁下不愧是魔道新任的圣女,一举一动,言行举止,都在处心积虑的为魔道着想。” 风骑语将茶花语此番赌战的目的,一语戳破。 茶花语平平静静的看着他,眼眸中并未流露出丝毫情绪变化,既没承认风骑语的推断,也没否认。 方海闻言勃然大怒道:“我刚才还在想,魔道全是狡诈邪恶之辈,又怎会肯乖乖归还偷走的仙法,原来你这妖女打的是这种算盘,妄图将五仙联盟当做你成名的踏脚石,以此巩固你在魔道中的地位!” 四位护法虽然不喜方海对茶花语出言不逊,但分别听了他和风骑语的话后,皆都感到若有所思,茶花语的用意已是被他们推断的八九不离十了。 丑陋老妇阴恻恻道:“你们现在还说这些多余的废话有何用?莫非是想反悔不成,你们反悔也行,我们这就立即离开蜀山,一路上逢人便说,你们五仙联盟统统都是无胆鼠辈,近万人围聚在一起,竟无一人敢接下我家小姐的赌战,吓的瑟瑟发抖,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秦一剑冷冷道:“我们既已答应赌战,那便不会再反悔,只是阁下为魔道赚取声望的想法虽好,但就怕魔道两代以来好不容易出现的圣女,还没有广为告知,就饮恨陨落在我蜀山了。” 丑陋老妇脸色一变,刚想斥骂他胡说八道时,茶花语淡淡接话道:“不劳秦掌座担忧,倘若我真的技不如人死在这场赌战中,也只能说明我不过如此,不配担任圣女一职罢了。” “其余的话不必多说,你们五仙联盟第一个到底要派哪位弟子上场?” 秦一剑微微沉吟—— “我来!” 人群中忽然响起一声暴喝,随即一名身材高大的威猛青年迈动龙行虎步走入场中,目光炯炯如电,引的所有人都将视线投放到他身上。 李笛怔怔的看着那人,没想到会是他第一个主动挺身应战。 这名威猛青年,赫然便是辛柔儿的师兄,始终山掌座辛有单门下第八代亲传大弟子,斑星河。 斑星河走入场中后,满脸跃跃欲试战意昂扬,转头对风骑语请示道:“师叔,第一战就让我上场吧!我绝不会丢我始终山的脸面,势必倾尽全力来斩杀魔道妖女!” 风骑语略做犹豫,此刻始终山年轻一辈的弟子当中,倒也确实没有比斑星河更适合上场的人选了,便点点头嘱咐道:“行,不过你要小心一些。” 修士之间斗法搏杀,生死往往就在一瞬之间,凶险无比,就连当事双方都难以把控收手,旁人想要出手干预就更加艰难了。 风骑语也是着实有些担心斑星河,毕竟茶花语身为魔道圣女,而且赌战又是她提出来的,身上必然藏有许多诡秘杀招。 得到风骑语准许后,斑星河当即迈步朝茶花语走去,满脸英雄豪迈之色,与她面对面站着,周围的五仙联盟弟子齐声为他助威呐喊: “斑师兄威武!此战斩杀魔道妖女手到擒来,壮哉我五仙联盟正义!” 李笛的心弦随之紧绷起来,这一刻,他竟是隐隐有些担心茶花语的安危。 斑星河人高马大威武雄壮,茶花语站在他面前显得十足的小鸟依人,再加成千上万人都在为斑星河助威,单论起气势,茶花语便远远不如他了。 斑星河瓮声道:“虽然你没有来偷盗我始终山的仙法,与我始终山往日并无恩怨,但仅凭你魔道妖女的这一身份,就足以使你人人得而诛之,我想杀你也不需要理由。” 百面裁缝“嘿嘿”笑道:“好一个除魔卫道的始终山弟子,一身慷慨正义竟是令我看的汗颜不已,我得趁着现在有机会,多看你几眼才行,不然等会儿你死在圣女手中,我可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哦对了,属下斗胆请求圣女给这小子留一个全尸,他这一身英武不凡的皮囊,天生就适合拿来做成衣服,要是穿在身上会很舒服的” “不成不成!”吃糖童子却是突然抢话道:“圣女姐姐,我求你手下留情不要杀他,他是大姐姐的师兄,他若是死了大姐姐肯定会很伤心,大姐姐一伤心,再见到我就不会跟我笑了!” 百面裁缝反驳道:“你个瓜娃子懂得什么,这么好的一副皮囊,不拿来做成衣服简直是暴殄天物,干什么不杀,只是要留全尸而已。” 吃糖童子生气道:“爹!你干什么总是要跟我作对?你要是对我这么坏,我改天就去认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做娘亲,把爹跟她生生世世绑在一块,吃你们两个的喜糖。” 吃糖童子与百面裁缝天生命理犯冲,两人只要一对上必会爆发口舌纠纷,眼看他们又一次要没完没了的吵起来时,茶花语发话阻止道:“你们都安静一点,往后面退开,别妨碍到我。” 四大护法依言后撤,五仙联盟弟子们随即自发散开,以茶花语和斑星河两人为中心,空出一片半径数百米的空旷场地,凝神屏息观看二人的一举一动。 斑星河近年来谨尊辛有单的指示,将自己关在宗门里一心一意研习仙法技艺,极少外出仙海历练走动,导致他虽然身为辛有单的第八代亲传大弟子,声名却并不显赫,许多其他仙门的弟子,甚至都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与段子絮c华覆宇等人相比,可以说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 但只有始终山内部的一些弟子才知道,斑星河的真实修为究竟有多么深不可测,别看他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然而在每年始终山的弟子大比中,每次都是斑星河出场摘下头筹,一些普通弟子在他手下连三个回合都难以支撑,就算是辛有单的另外几位亲传弟子,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君子藏器,隐忍不发,半生修法无人识,一朝出手天下惊斑师兄会不会就是这一情况?” 许多始终山弟子此刻忍不住浮想联翩起来,倘若斑星河今晚真的能当着近万五仙联盟弟子的面前,展露他那深不可测的修为,将茶花语当众斩杀了的话,他此前低调修法的那一段岁月经历,便会彻底成为过去往事,后面迎接他的,将是无比辉煌的赞誉名声! 斩杀魔道圣女,摧毁邪魔外道视若信仰一般的存在,这是何等丰功伟绩? 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颤栗激动。 茶花语道:“切磋规则很简单,并非一定要分出生死,只要两者中有一方主动认输,或是丧失行动能力,或是被逼出这处空旷场地,满足三个条件之一,便算是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93:斑星河 93: 斑星河听闻此言,心中随即暗想道:“妖女既然说出切磋并非一定要分出生死这种话,可见她心里必定是有些惧怕我的,想给自己留下余地,就算最后真的不敌我,只要开口认输,便能安稳保住性命。” “可我怎么能让你称心如意?今晚是我修法二十七年以来,真正意义上的对敌第一战!我要借助这次机会一战成名,把什么段子絮狗屁李笛统统踩在脚下,让五仙联盟乃至天下仙海中的英雄豪杰,都知道始终山里有我这一号人物存在,让柔儿师妹完全明白我的厉害之处,为此,我必须斩杀魔道圣女!” 斑星河时年二十七,正是风华正茂热血骄傲的年纪,其实早在多年以前他就想外出仙海历练,闯出一片属于他自己的天地了,可辛有单不肯放他出去,说他天资聪颖十万人中难寻一个,乃是一块奇佳的修行璞玉,假以时日成就不可限量,能成为当世最强者之一,但在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修为大乘之前,绝不能离开宗门,否则按他那暴躁易冲动的性子,极易招惹来麻烦导致过早夭折。 师父的话,斑星河不敢不听,于是他在始终山上渡过了一段极漫长且又煎熬的修法岁月,极少与人接触,在辛有单的指点下苦苦研习仙法技艺,修为确实是强横大涨了,都能与长老一辈的师叔从容过招,但内心里却是十分寂寞空旷。 不过好在当时还有辛柔儿日日与他作伴,给他带来了许多欢乐慰藉,如此他才能熬过那一段漫长的修法岁月,否则依照他本就暴躁激昂的性格,再被这样压抑束缚,就算他再如何不敢忤逆辛有单,也早就寻个机会悄悄溜走了,就像李笛昔日偷跑出泰清派一样。 数月前,承宇国始终山北脉的掌座辛无双,找上了辛有单,威逼利诱辛有单带领南脉归顺附庸北脉,当时南脉全体上下人心惶惶,无论是长老还是弟子都忧虑不堪,斑星河向辛有单请缨,愿拼死与北脉血战到底! 辛有单沉沉叹息,吩咐斑星河只要安心修法就好,其余的事情不要他多想。 后面随即发生南北两脉赌棋论输赢的事件,赌棋那天,斑星河并没有在场,辛有单没有带上他,怕万一赌棋输了后,斑星河性格暴烈,会与北脉弟子产生不可挽回的冲突,血溅当场。 因此,斑星河并不知晓那日赌棋的详细经过,只能在事后从其他人嘴里听说,然而,与他讲诉赌棋经过的人,正是他青梅竹马的师妹辛柔儿。 说起那千钧一发之际,力挽狂澜起死回生救棋的神秘少年李笛时,辛柔儿脸上的笑容便十分灿烂明媚,斑星河二十多年来,极少见过师妹笑的如此开心,可他自己却听的看的,半点都开心不起来,反倒莫名生气动怒,却不好在辛柔儿面前表现出情绪。 笑完之后,又说到那李笛最终被一位神秘的蒙面前辈御剑带走,辛柔儿脸上的灿烂笑容便立即消失不见,转而被忧心焦虑所替代,时时牵挂李笛的安危处境,斑星河见状心里更是恼怒吃醋,不知不觉中对素未谋面的李笛埋下隐恨。 之后的某一日,辛柔儿忽然一展愁眉,重新恢复以往笑吟吟温柔似水的模样,斑星河心里猛然一紧,当即问她:“师妹,你是不是又见到那李笛了!” 辛柔儿睁大一双美丽的眼睛,吃惊笑道:“师兄是怎么猜到的?难道师兄终于参透了天衍推算法经中的玄机,由此推断得出的么?那我倒是要恭喜师兄仙法有成了。” 辛柔儿那时心情大好,居然都能主动与斑星河说起玩笑话,这在过去以往,是极为罕见的情况,斑星河心中越发觉得不妙,又向辛柔儿详细询问她是怎么遇到的李笛,两人之间具体说了哪些话,李笛现在身处何地。 斑星河一连串全是疑问,辛柔儿却吞吞吐吐有意隐瞒,不愿告诉他太多,斑星河被她的这一态度惹的妒火熊熊,却没有在辛柔儿面前发作,只是另外去找别的弟子询问。 斑星河后来从其他弟子口中得知,李笛确实在昨晚现身于始终山的护山大阵中,并在最后遣散众人,与辛柔儿单独相处,聊了好久的话。 斑星河更是又是愤怒又是惊疑,十分想知道师妹与李笛单独相处的时候,到底都说了什么话,他向辛柔儿追问,辛柔儿执意不肯告诉他,斑星河无可奈何只能生着闷气。 赌棋后没多久,辛有单便带领众多长老前往始终山北脉商讨另外的事情,斑星河没有了师父管束,一时间颇得自由,再之后,蜀山广发请帖,邀请五仙联盟弟子前来参加秦琴轻的成人大典,辛柔儿身为大师姐,带领第一批始终山弟子率先前往出发。 辛柔儿走后没多久,斑星河渐渐对她起了思念之情,十分迫切见到她与她说话,再也无法安心修行仙法,不日得知,风骑语与道果两位长老,将带领另一批始终山弟子出发蜀山,斑星河安耐不住,便百般诚恳请求,让风骑语将他也一起带上。 整日整夜见不到辛柔儿的音容与笑貌,他还能继续在始终山上修个屁的法! 风骑语和斑星河等人来到蜀山时,落剑城正在大兴寻找李笛的行动,近万五仙联盟弟子统统动身参与,大街小巷漫山遍野的呼喊李笛的名字。 斑星河与辛柔儿相遇的那天,辛柔儿整个人已憔悴的不成样子,魔怔了一样,不顾所有人的劝阻,执意不眠不休不饮不食去找李笛,斑星河见青梅竹马长大的师妹,居然为了别的男人如此拼命,一颗心脏当即抽痛的厉害,只觉得自己将要失去世界上的所有一切了,痛苦的想死。 后面又得知,辛柔儿那晚在纯不爱的逼迫下,已经与李笛拜天地成婚,再见师妹为李笛不顾一切的模样,分明就是将那晚的拜天地当成了真事! 斑星河继而从痛苦转变为仇恨,李笛如果就此永远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便最好,但倘若他某一日忽然被人找到,并且要与辛柔儿结为夫妇的话,他斑星河便要与李笛决斗,生死决斗必须死一方的那种! 只要斑星河一刻还活着,他便不可能允许师妹另嫁他人,若是嫁了,自己则干脆死了一了百了,省得浑浑噩噩一生伤心,远走仙海望穿天涯。 最终果然被辛柔儿找到了李笛,她当时喜极而泣的模样,斑星河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李笛随即被送到蜀山药堂养伤,斑星河默默的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想着等李笛伤势彻底痊愈后,再向他发起公平的生死决斗! 以一场决斗,决定辛柔儿后半生的归属幸福,斑星河当时已然昏了头,什么正义道理都不去想了。 斑星河暗中准备着与李笛决斗的事情,不料找到李笛的当天傍晚,辛柔儿忽然跟风骑语c道果提出自己要返回始终山,并要风骑语帮她向李笛带一句话,说他们二人那晚拜天地的事情不能当真,她心中另外思量有良人。 斑星河听到这句话时,先是难以置信,随后欣喜若狂,暗想:“是了!原来师妹并不喜欢李笛!师妹说她另外思量有良人,至于那个良人除了我以外,又能是谁!?” 第二天中午,辛柔儿在道果以及部分始终山弟子的陪伴下,返回始终山,斑星河兴奋不已,原本是一定要陪辛柔儿一同回去的,但辛柔儿不同意,坚持要让斑星河留在蜀山,为始终山年轻一辈的弟子做大师兄代表,省得被其他仙门的弟子把始终山看轻。 斑星河不敢违逆师妹的意思,纵使不情愿,也还是答应她了,至于那事先决定好的与李笛生死决斗的事情,便此不了了之。 另外说句题外话,在听闻师妹要与李笛单方面毁婚时,斑星河那一瞬间简直要欢喜的疯了,当时那种情况下,就算要斑星河管李笛叫爸爸,叫爷爷,叫师父,叫祖宗,斑星河恐怕都会毫不犹豫的叫出口。 辛柔儿回始终山之后,斑星河在蜀山度日如年,巴不得秦琴轻的成人大典马上结束,好让他回去与辛柔儿团聚,向师妹诉说自己的衷肠。 好等坏等,在大典的这天晚上,却等来了魔道圣女茶花语,这是斑星河所始料未及的事情,同时也激起了年轻人争强好胜的心思。 辛柔儿与李笛毁婚,斑星河虽没必要再与李笛生死决斗,但他心里还是仇恨李笛的,对他念念不忘,无论哪方面都要与他比较一番。 由于纯不爱c煞无愁一事,使得李笛名声大燥,五仙联盟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反观他斑星河自己,苦苦修习了仙法,明明背负一身在年轻一辈弟子当中,可以说是强悍无匹的巅峰实力,却几乎都没人知道他的存在。 斑星河怎么忍得了他与李笛的如此差距?天知道他有多么想把李笛踩在脚底下,让包括辛柔儿在内的所有人统统知道,他是李笛拍马难及c望不到项背的男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94:第二战 因此,茶花语今晚突然现身于蜀山,并与五仙联盟定下赌战一事,对斑星河个人来说实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仿佛瞌睡了正好就有人给他送上枕头一般,他注定要借此一战扬名,他没有理由再继续低调下去了。 斑星河暗想:“这妖女惜命的很,不敢真正与我生死搏杀,我倒也不能吓着她,否则她不肯跟我决斗就糟糕了,我先且嘴上答应她的条件,等打起来的时候,生死一瞬之间,我快刀斩乱麻强势将她镇杀就是了,让她连开口认输的机会都没有!” 一念至此,斑星河面无表情点头道:“就按你说的,这场切磋不必非要你死我活,只要有一方开口认输就算分出胜负。” 茶花语淡淡道:“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我主动认输。” “好。” 斑星河下意识答应一句,转身没走出两步,忽然发觉有哪里不对劲!扭头死死盯着茶花语:“你说什么?” 茶花语道:“我主动认输,这第一战是你赢了,你走吧,让下一个要跟我切磋的人上来。” 语气平静淡然,仿佛她此刻不是在认输,而是已经胜了斑星河一样。 斑星河听的一脸懵然,外围的近万五仙联盟弟子们也都是目瞪口呆满头雾水,心中均想: “两个人连半招都没有交手,妖女怎么就开口认输了?为何如此突然儿戏?这第一战未免赢的再轻松不过了!” 后方的劈柴道人c百面裁缝等四大护法,同样没看懂茶花语的用意,疑惑不解的同时,百面裁缝轻叹一声道:“看来这件上好的衣服,还是得我自己另外找个时机去拿,这也算是好事多磨,我倒不必因此烦恼。” 吃糖童子则是笑嘻嘻道:“太好了,圣女姐姐没有杀害大姐姐的师兄,我不要担心大姐姐会伤心难过了。” 斑星河回过神来后,当即怒声道:“你在耍我?我连刀都没拔出来,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认输!” 茶花语道:“我行为处事从来不向人解释,过去如此,现在将来同样如此,故此自然也不会向你解释,我想认输就认输,你又跟我啰嗦问什么?” 其实,茶花语之所以向斑星河认输,可不是怕了他,而是因为茶花语当初身中寒毒濒临垂死时,是辛柔儿庇护照顾她,要是没有辛柔儿那些时日的照料,茶花语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茶花语性格虽然冷淡麻木,但骨子里也是极骄傲的,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而茶花语将辛柔儿对她的救命恩情转移到始终山整个仙门身上,对始终山弟子避而不战,开口认输,这便是一种报恩偿还人情的举动。 不管始终山过来跟她切磋的,是一个人还是一条狗,茶花语都会向其无条件认输。 斑星河却不知其中的隐情,怒极反笑道:“魔道妖女就只会故弄玄虚装神弄鬼么,你若是有种的话,就堂堂正正好好的跟我打上一场,怯而不战算什么本事!” 说着,斑星河铮然拔出腰间的利刃,一抹比月光还要雪白亮眼的刀芒闪烁而起,刀尖直指茶花语。 茶花语微微蹙眉,有些不悦道:“我现都已经认输了,你为何不下去还要跟我胡搅蛮缠?别浪费时间了好么,快点叫下一个人上来。” 斑星河听她说自己在胡搅蛮缠,心中更是怒火炽烈,顿时就想挥刀劈她,逼她不得不跟自己战上一场—— “星河,回来。” 风骑语的声音适时在身后响起。 斑星河回头看向他,咬牙不甘心道:“师叔,我还没有跟她较量,我” “既然对方认输,那就是你赢了,你做的足够优秀了,剩下的四场切磋,交给其他弟子来吧。”风骑语打断道,要斑星河回来。 斑星河虽然满腔恼恨,但听风骑语这么一说,也只能收起刀刃,乖乖从擂台走下来。 按照斑星河原本所设想,他要在切磋中击败镇杀茶花语,从而达到自己一战成名的目的,却万万没想到,他最终居然是以如此戏剧而又荒谬的方式赢下此战。 他非但一点都不感到光荣,还反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出场卖弄一波滑稽,然后灰溜溜的走下擂台,丢了大脸。 周围所有五仙联盟弟子都以奇怪异样的目光打量下场的斑星河,一部分人甚至心存疑虑,暗想:“这斑星河是不是跟妖女有什么勾结串联?否则妖女怎么会打都没打就直接认输?” 幸好斑星河听不到那些人心中的想法,否则非得被气到吐血不可! 目送斑星河走出场中后,茶花语转而将目光移向秦一剑等人,淡淡道:“恭喜五仙联盟旗开得胜赢下首战,你们只需要再赢我一场,我就会将之前盗走的仙法归还给你们。” 秦一剑c越启德五人面无表情,实则心中觉得甚是窝火屈辱,暗想:“这妖女简直太嚣张狂妄了,故意认输一场来嘲讽我们,此等行为,分明就没有将五仙联盟弟子放在眼里!” “不知第二位要与我切磋较量的,是哪家仙门的师兄?” 人群中的段子絮听的忍受不了,浑身热血沸腾,正准备要挺身应战给茶花语惨痛的教训时,另一道声音却是快他一步响起: “就让我来会一会你这魔道圣女好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几斤几两!” 一名骨煞宗弟子从方海身后走出来,慷慨激昂说道,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他身上。 那骨煞宗弟子向方海请示道:“弟子赵峰,恳请师父准许弟子迎战妖女,扬我正道名威!” 方海闻言神色略显诧异,请战的这人是他的三弟子,名叫赵峰,修为一般般,没有出彩特别的地方,很普通,虎头虎尾,平日里经常喜欢耍一点小聪明来占别人便宜。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平平无奇毫不起眼的弟子,此刻居然会主动应战茶花语,这大大出乎了方海的意料,方海心中甚觉欣慰,可一时也没答应赵峰,因为实话实说,现在在场的所有骨煞宗弟子中,修为比赵峰强横的人不在少数,既然每个仙门只能有一个弟子出战,自然是要选修为最强的那个人。 其实,骨煞宗年轻一辈的弟子当中,修为最强横的当属煞无愁莫属,煞无愁虽然没有什么好名声流传在外,但他自幼便得尽父亲煞无极的真传,任何同辈弟子都不能小觑他,按理说,煞无愁才是骨煞宗对战茶花语的最适合人选,只可惜煞无愁早已莫名其妙的死在李笛手中了,尸身还被方海冷冻封藏着,择日带回骨煞宗。 方海曾追杀过茶花语,与她交过手,对茶花语的实力有所了解,按他估计,骨煞宗年轻弟子中,除了煞无愁以外,不管派谁上场都不会是茶花语的对手,至于他这普普通通的三弟子赵峰,就更不用多说。 方海迟疑犹豫,不忍伤害赵峰,想婉言拒绝他。 赵峰却不等方海拒绝自己,抢话道:“弟子虽然一身修为平平无奇,但由于从小受师父教导的缘故,体内有一颗除魔卫道的心!这魔道妖女今晚现身辱我五仙联盟,嚣张跋扈危害正义,弟子对她的处事行径万万忍受不了,决意与她拼死一战!” 这一番话,说的极是热血豪迈大义有加,众人听着纷纷面色异常。 赵峰又道:“妖女既然被魔道中人尊称为圣,想必其中必有她的独到之处,而且赌战一事也是她亲口提出来的,她身上肯定藏有诡异歹毒的底牌,初次与她对决,不清楚她的手段路数,难免会吃下大亏。” “因此,弟子愿以身试法,前去对战妖女,揭露出她身上隐藏的所有底牌,这样的话,等下其他仙门的师兄迎战妖女的时候,就会对妖女有所了解不至于一无所知了。” 众人闻言神色顿时肃然起敬,不可否人,赵峰的这番话极有道理,在没摸清楚茶花语深浅之前,不管是谁跟她交手,都会心有忌惮。 赵峰甘愿自我牺牲的举措,对之后与茶花语切磋的人来说,实是有大大的好处。 就连秦一剑c越启德c落秋叶等几位仙门掌座,此刻也缓和下来神色,暗想: “抛去煞无愁,以及方海等人之前联合诬陷李笛的事情不说,骨煞宗里到底还是有真正侠肝义胆的弟子,这赵峰便是其中一个了。” 这时,人群中忽然响起几道喊话声:“赵师兄英勇无畏胆气过人,不管你最后有没有出战,单冲你刚才说的那几句话,我都佩服你了!” “骨煞宗毕竟也是一等一的名门正派,出现赵师兄这样的豪杰义士,也实属正常。” “对待魔道中人理应像赵师兄这样,我五仙联盟弟子如今众志成城团结在一起,又岂会畏惧区区一个魔道妖女?” “” 听着周围众人热血激昂的话语,方海觉得有些意外惊喜,这会儿也不再犹豫了,对赵峰点头道: “你心中存有此等舍己为人顾全大局的想法,我很是为你感到欣慰,不愧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弟子,既然如此,你就去与妖女一战吧,但切记要量力而行不可勉强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95:冰封三千里 “弟子谨记师父叮嘱!” 说罢,赵峰扫视四下众人一圈,在所有人热切的目光里,一步一步迎向茶花语走去。 不断有人在身后为他呐喊助威,声雷滚滚,威势丝毫不必刚才斑星河出场时弱。 赵峰的嘴角,随即情不自禁勾起一抹隐秘的弧度。 方海对自己弟子的感官认识十分正确,赵峰一身修为虽然普通,但他性格十分自以为是,经常凭借他的那点小聪明,偷鸡摸狗去占别人小便宜。 这次也不例外,但赵峰觉得自己这回是占了一个大便宜,一生之中所占过的最大的便宜,常言说的好,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茶花语身为魔道圣女,又有四位魔道护法在后方为她保驾护航,就算是秦一剑,越启德,落秋叶三人同时出手绝杀,她也能安然逃命离去,可以说是半点后顾之忧都没有了,那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她对斑星河不战而降? 赵峰在短短半盏茶的时间里,用他那有点小聪明的脑袋,绞尽脑汁苦思冥想,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这位魔道圣女虚有其名,表面上出言狂妄不可一世,实则心里怂的不行,所以之前一见到声势浩大的斑星河走到眼前时,不说二话立马开口认输。 只怕是自己上去,众人再在一旁推波助澜喊叫威风两句,妖女也会被吓唬住,从而向自己投降。 赵峰正是因为得出了这一结论,所以才会主动向方海恳请出战,他心里暗想: “就算我猜测错误,等我上场后,妖女不向我认输真要跟我搏命死战的话,我也用不着慌乱,视情况而定,若她的修为仅比我强盛些许,我便与她大战三百回合,狠狠出一番风头后再认输,若她的修为强我太多,根本不能力敌,我就立即跟她认输,无论横竖怎样,我都已做好认输的打算了,如此一来,我既无性命上的隐患,又博得了一次扬名的机会,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赵峰心里的算盘,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余人并不知晓,众人这一刻都是将他当做舍己为人无畏生死的英雄豪杰看待,想来普天之下类似于赵峰这样的道貌岸然之辈,只怕不在少数。 万人瞩目之下,赵峰与茶花语对面对站定,拔出腰间利刃,咄咄喝道:“呔妖女!小爷来会你了,你赶紧将你最厉害的本事使出来,否则等被我冻成冰雕后,你就追悔莫及了!” 后方的角落里,百面裁缝摇头道:“此人长的尖嘴阔鼻歪瓜裂枣,一看面相就是个极其虚伪的人,比起刚才那个始终山的弟子差了不知凡几,我不稀罕这件衣服。” 吃糖童子则叫嚷道:“圣女姐姐,这个人不是大姐姐的师兄,他跟大姐姐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你想杀他尽管杀,不用再顾及我的面子了。” 百面裁缝嗤笑道:“说的就像圣女先前是因为你才认输的一样,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个瓜娃子的面子又能值多少斤两?呵呵。” 吃糖童子闻言满脸气不过的瞪向他,眼看两人又要爆发起争吵,而丑陋妇人以及劈柴道人将他们二人当作空气,管都不管一句,目光默默注视着茶花语。 茶花语倒没有因为赵峰的话语而动怒,对他也没存有轻视之心,袖子轻轻一抖,纤纤素手之中便出现一把狭长轻薄的利剑,这柄宝剑虽然外表看起来质地不凡,但也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神兵利器,比起段子絮的柳叶剑都要有所不如。 茶花语刚刚取出兵刃的刹那,以她为中心方圆十米之内的温度骤然下降,地面上迅速覆盖起一层冰霜。 赵峰见状大为惊异,随即意识到了什么,震惊道:“你居然学会了我骨煞宗的冰封三千里!而且还要用冰封三千里来与我对战?” 不远处的方海等骨煞宗众人,面色顿时耻辱难看起来。 冰封三千里自被茶花语盗走以来,至今已有三个多月的时间,而茶花语在这短短的三个月里,就将冰封三千里研习到如此程度了? 简直让人难以置信,方海觉得愤怒耻辱的同时,心中又隐隐有些惊叹茶花语的修行天资。 茶花语不置可否道:“你不是想让我将底牌手段展露出来么?我就如你所愿展露给你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赵峰闻言暗自琢磨,想:“妖女居然要用冰封三千里来跟我对决,这是我先前所始料未及的,不过对我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我修行冰封三千里已有八年的火候,而妖女偷走仙法才三个多月的时间,论起其中造诣领悟,她必定是远远不如我的。” “她若是用魔道仙法与我对决,我因为摸不清她路数尚且还会对她怀有惧意,可她却要逞威风用冰封三千里来战我,我要是还会惧怕你,就算我这么多年都修行到狗身上去了!” “我先与她大战三百回合,在场上所有人面前狠狠出一番风头再说,我最终到底会输还是会赢已经不重要了,就看我能把这次扬名的便宜占到多大。” 一念至此,赵峰不再多做想法,当即运转起冰封三千里的口诀心法,一股森然寒气同样以他为中心散发开,与茶花语分庭抗礼,剑身上有冰雪在流淌。 “妖女,吃我一剑!” 赵峰大喝说道,随即施展出冰封三千里第一式雪中悍刀行,但见一抹锋锐剑芒狂野的上撩而起,直取茶花语项上人头。 茶花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看就要被这一剑斩中,赵峰脸上甚至提前展露出得胜的笑容—— 一道寒冰屏障蓦然在茶花语面前拔地而起,“嘎嘣”一声轰响,赵峰大吃一惊,措手不及收不回剑招,一剑来势汹汹斩击在寒冰屏障上,满天冰屑顿时粉碎飘扬。 “你居然能沟通天地之力!不可能,你哪里是妖女,分明是妖孽啊!” 赵峰骇然叫喊道,着实被吓的不轻,他之所以如此受惊,是有原因的,冰封三千里的修行阶段笼统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层次叫登堂入室,只要丹田中能凝炼出阴寒真元,便能算登堂入室,骨煞宗的弟子大部分都是处于这一层次。 第二层次叫沟天通地,只有达到这一层次,才能真正发挥出冰封三千里的奥妙威力,修行者可以通过沟通天地之间的阴寒之力来改变自然气候,从而使冰封三千里这一震撼景象真正具化显示出来。 但在骨煞宗里,只有个别长老以及弟子才能将冰封三千里修行到第二层次,因为其中的难度太大了,需要修行者拥有极高的资质或是机缘,而大多数人,却是穷极一生也无法迈入第二层次的门槛。 第三层次叫冰雪化身,这层次比沟天通地还要难上数百倍不止,骨煞宗所有弟子包括历代掌座在内,从无一人能修行到冰雪化身的地步,只有骨煞宗开派祖师流年白,当年才有这般能耐。 据说流年白昔年张手一扬,方圆三千里统统冻化成绝域冰原,无数雪花纷纷扬扬呼啸席卷,而每一朵雪花都是一个流年白,分身千千万,不计其数。 那种程度的力量,已是与仙无异了。 得知茶花语已达到沟天通地这一层次时,赵峰便明白自己绝不可能战胜她,继续与她交手下去,随时都会有身死的危险。 赵峰当机立断就想退开认输,不料手中的宝剑被死死的凝冻在寒冰屏障里,而赵峰实战经验少,一时被吓昏了头脑,竟也不知道弃剑,使劲拔了几下无法拔出来。 茶花语面无表情盯着他,左手飞快捏起玄奇法印,几道法印变化后,一根又一根尖锐的冰柱突然疯狂的从地面上生长而出,其中几根瞬间刺穿赵峰的脚掌以及腿肚。 “啊!” 赵峰惨叫呼嚎,声音凄厉至极,听的令人毛骨悚然,当即不顾一切喊道:“我认” “噗。” 一道冰柱随即从他的胸膛处洞穿而过,带起一篷血雾,将最后一个来不及发出的“输”字就此永远堵塞在他的喉咙里。 赵峰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死在这里,张了张嘴,除了不停的喷吐血沫以外,半点声音都无法发出了。 藏在寒冰屏障后面的茶花语,手中最后变化一道法印,地面成百上千根冰柱骤然激增而起,顷刻间便将赵峰整个人淹没其中。 远远望去,但见一朵巨大璀璨的冰花矗立在人群中央,滋滋的往外冒着白气,一篷又一篷殷红的血液不规则分布在冰花表面,将其点缀的越发美丽神秘。 茶花语孤身一人站在冰花下方,夜风轻轻吹起她黑衣的衣袍。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当中,无论是秦一剑,还是斑星河,或是段子絮,五仙联盟上至掌座长老,下到普通弟子,皆是满脸震惊凝重的表情。 “比起数月之前,前辈又变厉害了好多”李笛心中忍不住惊叹道,同时十分同情被埋葬在冰花中的赵峰。 “第二场切磋赌战,是我赢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96:天骄对决 茶花语淡淡出声道,打破周围的宁静,她的语气无喜无怒,似乎只是在宣布一项事实一般。 方海目光满是仇恨的盯着她,为自己争光的弟子被当场击杀,他方海心中实是愤怒到了极致,若不是有赌战规矩限制,他这就要不顾一切的对茶花语出手了。 在此之前方海却是实在没想到到,茶花语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冰封三千里修行到第二层次沟天通地,这放在骨煞宗以往的历史中,只有极个别惊才绝艳的天才才能在年轻时候达到这般程度,比如骨煞宗前一任的准掌座煞季行。 煞季行天生便是纯阴体质,与冰封三千里的仙法属性十分契合,煞季行当初也因此在二十二岁那年将冰封三千里修行至小圆满,此后纵横仙海睥睨无敌,被人称之为玉面冰龙。 “难道妖女跟当初的季行师兄一样,他们两人都是纯阴体质?否则妖女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达到骨煞宗大多数弟子一辈子都突破不了的层次?” “我上次与妖女交手时,她只能一招一式勉力苦苦支撑,仗着御剑诀的玄妙逃遁,而我方才看她那番出手,修为已是增强了一大截,比我弱不了多少了,这才数月不到的时间,妖女的成长速度居然如此恐怖!” “要是再过个一年两年,妖女岂不是都能与我正面交手而不落下风?如此下去数十年后,正派中人还有谁会是妖女的对手?” 方海越想越是心惊后怕,暗道:“这妖女不能留,假以时日必将成为魔道巨擘,甚至重现劈柴道人当年屠杀仙海无人能敌的惨象,我就算不折手段也得找个机会将她彻底斩杀!” 殊不知,秦一剑,越启德,落秋叶等人,此刻心里也是这个念头,茶花语那与她年纪不相符的实力,让他们感受到了深深的忌惮以及隐患。 斑星河原本不明不白赢下第一场赌斗,心中极为不甘屈辱,可现在那股不甘心的情绪已渐渐转变为凝重肃穆,他扪心自问,倘若他先前真的与茶花语拼尽全力战上一场,他其实并没有稳胜的把握,茶花语有资格成为他的劲敌。 斑星河的想法与段子絮一般无二,段子絮也从茶花语身上感应到了浓浓的威胁,茶花语恐怕会是他生平以来所遇见过的同辈中最强大的敌人! “两场赌斗,我一胜一负,第三场要来与我切磋的,是哪家仙门的高徒?” 茶花语看着秦一剑等人,平静问道。 秦一剑微微眯眼,正欲开口说话时—— “烟花谷华覆宇,愿来领教魔道妖女的本事!” 一道慷慨豪迈的声音忽然响起,随即身穿蓝色长衫的华覆宇从落秋叶身后走出,满脸战意昂扬的望着茶花语。 周围弟子见状皆都惊喜喊道:“这回是华师兄上场去斗妖女了!” “华师兄早些年就在仙海上扬名立万,如果是他的话,妖女一定不会是对手的。” “只要华师兄再赢妖女一场,妖女就得乖乖归还之前偷走的仙法了” 华覆宇只是刚刚一露面,便惹来众人一阵又一阵狂热拥戴的呼声,一扫五仙联盟上一场大败的颓势。 也难怪众人的呼声如此高昂了,华覆宇早年游历仙海,赫赫威名是他真刀真枪的闯出来,是五仙联盟中真正意义上的天骄翘楚,远不是赵峰那样的平庸弟子所能比较的,包括秦一剑等掌座在内,众人都对他大有信心。 华覆宇对落秋叶谦卑道:“师父,第三场赌战就由弟子出手吧,弟子绝不敢辱没师父威名。” 落秋叶雍容华贵的脸上显露出柔和关切之色,点了点头叮嘱道:“万事小心一些。” 华覆宇最后朝落秋叶躬身一拜,脚掌重踏地面,腾空飞起降落在茶花语面前,场上所有五仙联盟弟子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助威声。 李笛面露忧色,暗想:“华师兄是我刚交到一个知己好友,茶前辈又曾救过我的性命,他们两个打起来,我也不知道该盼着谁赢才好” “呸呸呸!我当然是希望华师兄赢,茶前辈虽然救过我性命,但她毕竟是魔道圣女,而我是正派中人,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我得摆正自己的立场才行。” “我那时冒险去骨煞宗为茶前辈求药,结果差点和师妹死在冰牢里,可以说我已经一命抵一命还给茶前辈了,再不欠她什么,既是恩断也是义绝我只希望茶前辈最终能将此前被她偷走的仙法归还给各大仙门就好了。” 后方的角落里,百面裁缝咂舌道:又来了一个皮囊极佳有真本事的家伙,圣女若是没有认输的话,一场龙争虎斗有的看了。” 劈柴道人与丑陋妇人下意识认同他这句话,目光瞬也不瞬的盯着两人看。 华覆宇上场后,并未多说废话,当即“锵”的一声猛然拔出腰间的赤金剑,沉声问:“你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茶花语从他身上感应到了十分强大的气机,足以对自己造成威胁,便将手中的薄剑提放到胸前,点了点头。 上一场赌战她击杀赵峰时,整个过程都没有挥剑哪怕一下。 华覆宇一双眼眸中骤然迸发出澎湃战意,手臂一划当即运转起本门仙法烟火里的尘埃,赤金剑上绽放出一朵美丽夺目的烟花,场外众人对这幕场景直看的目眩迷离,还没反应过来时,华覆宇便带动残影闪掠到茶花语面前,剑带流火狠狠刺向她心口。 茶花语匆匆挥剑格挡,险之又险堪堪挡下华覆宇的快剑,挡是挡住了,却抵受不住那股强大的冲击力,整个人被这剑刺的倒飞而出。 华覆宇一击占了先手,便要穷追猛打将优势扩大,手中的赤金剑再次喷吐炫目烟花,煌煌火光将华覆宇映衬的仿佛流星轰降一般,凶悍无匹的朝被茶花语砸落冲撞去!那等威势,只看的场上所有人屏息凝神目不转睛。 茶花语临危施法,左手掐起法决,一道寒冰屏障便在她面前拔地而起,不过也只是螳臂当车罢了,华覆宇使出烟火里的尘埃第四式,野火焚天不干净,无数流火仿佛汹涌瀑布一般,悍然轰撞在寒冰屏障上,寒冰屏障瞬间粉碎炸裂,冰渣碎屑被炽热火浪蒸发的一干二净,茶花语闷哼一声,随即身不由己被冲击力挟持的冲飞到天上。 华覆宇腰身微微下沉,目光牢牢锁定身处在半空中无处借力的茶花语,剑身流淌火焰的赤金剑四十五度倾斜,摆出上撩姿态,酝酿了一会儿剑招后,双脚猛然重踏地面,四方大地龟裂塌陷,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火箭一般冲天而起,迅速追上茶花语身影。 “烟火里的尘埃,流刃若火起手式!” 华覆宇猛喝一句,话音落下后—— “砰砰砰砰砰砰砰” 成百上千朵烟花围绕茶花语为中心,接连不断密集的在夜空中炸放开! 如同一场绝世盛大的烟火晚会,漫天烟花璀璨壮观,似是末日前的最后一番繁华庆典,将黑夜照耀的亮如白昼,明明灭灭的火光倒映在下方所有人震撼而又不可思议的眼眸中。 茶花语的身影,已彻底淹没在烟花里。 其实,烟火里的尘埃这一仙法,数百年来一直以“快”在仙海中著称。 世人常说,天下的剑,杀伤力最强的当属蜀山飞剑,其次便是烟花谷的烟花剑。 上一句话后面还有半段:至于最快的剑,则当属烟花谷的烟花剑,其次再轮到蜀山飞剑。 第一杀剑第一快剑,第二杀剑第二快剑,分别被烟花谷以及蜀山占据了名额,天下剑道,以此两大仙门为之最。 此时此刻,华覆宇将烟火里的尘埃的“快”字特长,已然发挥到淋漓尽致了,遍布在夜空中的成百上千朵烟花,每一朵其实都是华覆宇向茶花语发动的攻势,只因为他的攻势实在太快了!大部分五仙联盟弟子甚至根本看不清他的剑招,除了漫天烟火之外,他们什么都无法捕捉到。 在场所有人中,只有修为精通高深之辈,才能看清楚两人隐匿在烟火中的交手过程。 但见秦一剑,落秋叶,越启德等一众掌座长老仰望烟花的目光中微露喜意,魔道四大护法却是各个皱眉紧锁,段子絮,斑星河,秦琴轻等天骄弟子则面色肃然沉重,见识到了属于他们这一层次最巅峰的战力,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纵使资质卓绝惊艳古今,也未必能做到同辈无敌。 想要无敌,何其艰难。 “小笛子,这天上乱七八糟尽是在放烟花了,哪里还能看清两人的打斗?不行不行,我看的都眼睛疼了。”越女剑嘟嘴抱怨道,想跟李笛说几句话,转头间看到李笛正直愣愣的望着天空,嘴唇蠕动一张一合,自言自语轻声喃喃道: “三千一百七十二,三千二百四十八,三千四百三十五” 越女剑没好气拍了李笛脑袋一下,打断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三千几百几百的,是在数星星么?” 李笛回答道:“三千七百五十一,华师兄迄今为止一共向茶前辈出了三千七百五十一剑。”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97:烟火里的尘埃 “华师兄的出剑速度大概要比茶前辈快上三分,茶前辈应接的虽然颇为艰难狼狈,但也好在将三千七百五十一剑尽数挡下或是躲过了,并未受到实质性的刺击,只是招招受制落于下风,恐怕不出两百招就能分出胜负。” 越女剑闻言一怔,狐疑道:“小笛子,你是在跟我吹牛吧?三千七百五十一剑,让你说的有零有整还挺像回事的,可我怎么数不来呢?我只能看到两道残影时不时交错而过,他们速度那么快,怎么可能数的清!” 李笛纳闷道:“他们速度会很快吗?可在我看来挺慢的啊,要是他们的速度能再快上一倍,我应该就数不清了。” 李笛实话实说而已,华覆宇一手快似流火电光的烟花剑,在他眼中只是显得十分华美炫酷,论起速度真算不上有多快。 烟花剑不快,却只是李笛看来才会如此,在其他人眼中,连剑招轨迹都看不明白,你说快还是不快? 越女剑只当李笛在吹牛,想在自己面前彰显的他很厉害的样子,便没好气的又拍了他脑袋一下,不满道:“以前只知道你油嘴滑舌甜言蜜语,没想到你还这么会打肿脸装胖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几斤几两有什么能耐,我会不知道么?放心好啦,就算你看不清他们的剑招本师姐也不会瞧不起你的,胡乱吹牛才会让我瞧不起你。” 李笛不明所以的摸着鼻子,他只是实话实说,什么时候打肿脸装胖子?尽管一头雾水,但李笛并不打算跟越女剑争论,从小到大一直如此,不管李笛有理没理,也不管越女剑是不是在无理取闹,李笛从来不会跟师妹顶嘴争论,只会顺着她的话宠她。 “既然如此,我再也不吹牛了,师姐讨厌我什么,我就改什么,改到师妹不讨厌我为止。”李笛呵呵憨笑道。 越女剑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心中颇觉甜蜜受用,啐喜道:“你以为我不讨厌你就会喜欢你了吗,想得美等等!你刚才称呼魔道妖女什么?到现在了你还叫她茶前辈,难道你也是魔道的人么?我不准你称她前辈跟她有瓜葛,必须跟我一样叫她妖女!” 李笛讪讪然,自知师妹的话十分有理,他是名门正派,茶花语是邪魔外道,正邪不两立,李笛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称茶花语为前辈了。 “好,依师姐所言,我以后也把她叫做妖女。” 越女剑气哼哼的哼了一声,没理他,心里却在暗想:“听话就好,小笛子要是敢不听我的话,我就哼哼,谅你也不敢!” 李笛忽然激动道:“师姐快看,胜负分出来了!” 一道好似劫雷轰响的声音骤然炸开,震的下方众人耳膜生疼,只见在茫茫烟火中,一抹人影垂直被击落,“砰”的一声砸在地面上,砸出巨大深坑,尘土碎石激溅而起。 众人的心脏顿时提到嗓子眼,大气不敢喘,紧张注视那道深坑。 坑里面的,究竟是谁? 片刻后,又一道人影飘飘然从半空中降落,华覆宇手持流淌烟火的赤金剑,周身上下毫发无损,面无表情盯着眼前的深坑。 “赢了!是华师兄赢了,哈哈哈哈!” “妖女先前不是十分嚣张狂妄吗?这会儿半点也嚣张不起来了吧。” “华师兄不愧是落掌座的首席大弟子,乃是真正的天骄翘楚,这般强横修为,比起长老一辈都不弱多少了。” “华师兄干的漂亮!为我等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就是不知妖女死了没死。” “” 五仙联盟弟子齐齐欢呼出声,由衷的感到喜悦高兴,就连落秋叶雍容华贵的脸庞上,也跟着露出一抹柔和笑容。 “小姐!” 后方角落里,丑陋妇人惊呼一声,心中担忧不已,就要冲上场去,却被劈柴道人阻止拦住,淡淡道:“圣女只是吃了一点亏,并无大碍,我们不要多管闲事。” 丑陋妇人将信将疑,被劈柴道人劝住了。 “所谓的魔道圣女,原来只是这点程度么,在我看来不过就是土瓦鸡狗罢了。”华覆宇冷笑道,语气里尽是嘲讽轻辱。 五仙联盟众弟子统统激烈响应道:“华师兄说的对,魔道圣女就是土瓦鸡狗,在华师兄面前她就连鸡狗都比不上!” 华覆宇性格豪爽大义,故意在用话语侮辱茶花语,对待邪魔外道之辈他从不屑讲究风度涵养,自然是怎么伤人他就怎么说话。 吃糖童子听的大怒不已,嚷嚷道:“你赢了就赢了,干什么还要说看不起人的话,显得你自己很厉害吗,这样的话,敢不敢跟我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打一场!” 华覆宇不屑为之瞥吃糖童子一眼,正欲回应他时,深坑中忽然传出茶花语的声音: “你觉得我土瓦鸡狗,我却也觉得你不过如此。” 众人微微一愣,随即茶花语从坑中飞出,真元一震,将粘在衣服表面的尘埃粉末统统震落。 茶花语现在的模样,远不似她一开始时的高贵优雅了,发鬂散乱,几片衣角被火焰燎烧的焦黑,不过因为她一身黑袍的缘故,倒也并不怎么显眼,一袭纱巾仍然严严实实将她的半张脸遮掩住。 茶花语认真道:“刚才我一直在用你的剑招来喂我的剑招,本来想在跟你的交手过程中,收获到能让我顿悟突破的契机,却没想到,你对烟花里的尘埃的理解领悟,比我都要弱一线,你太让我失望了。” 话到最后,茶花语居然失望的摇了摇头。 华覆宇闻言顿时热血上头,怒不可遏道:“你说什么!我对烟火里的尘埃的理解领悟不如你?我从未见过你这等厚颜无耻嚣张狂妄的人!” 烟火里的尘埃的仙法原本,数月前确实是被茶花语偷盗走,若说茶花语如今对烟火里的尘埃初窥门径,如此华覆宇还会信她,但若要说茶花语在数月时间里,对烟火里的尘埃的领悟已经超过华覆宇,这便是天方夜谭荒谬无比了,华覆宇绝不会信她。 要知道,盗走仙法的数月之中,茶花语将冰封三千里修习到沟天通地的层次,这本身就十分令人不可思议了,还有多余的精力修习其他仙法? 茶花语平静道:“你相不相信我都不重要,因为我接下来,要同样用烟火里的尘埃来与你对决。” 华覆宇身为落秋叶的首席大弟子,五仙联盟天骄翘楚,自然是有他的风骨和骄傲,听茶花语说要用烟火里的尘埃与自己对决后,当即觉得她是在变着法子侮辱自己,再无法容忍她,于是赤金剑上绽放出璀璨烟火,再一次霸气汹汹朝她刺去。 茶花语眼眸微凝,这次既不打算被动防御,也不闪躲逃避,而是紧握手中的薄剑,剧烈一抖,随即剑锋上爆发出一团声势毫不弱于华覆宇的烟火,正面硬碰硬与他对冲而去。 “乓!” 一声精铁相撞的脆响,两团烟火交错而过,两人一触既分,各自倒飞后退出一段距离。 这一波交手,倒看不出谁占了上风,谁落了下风,算是势均力敌。 一击拼完后,两人丝毫不拖沓,翻手间竟默契十足的同时使出剑招“红莲烛舞”,一篷又一篷烟火不断绽放,两人的身影迅捷如电一般,悍然无畏拼杀在一起。 两人都是以烟火里的尘埃中的剑招交手,以快打快,短短半盏茶时间不到,便拼了七八百记剑招。 一些修为弱小的五仙联盟弟子,被两人的快剑直看的眼花缭乱目眩迷离,甚至连两人谁是谁都分辨不出来了。 只能看见场上有两团火龙一般火焰,正张牙舞爪彼此纠缠搏杀,阵阵澎湃的火浪从两条火龙搏杀的中心地带往周围激荡开,逼的观战的五仙联盟弟子不得不往后退远。 众人此刻都已收敛起先前对华覆宇的欢呼喝彩,他们都明白,刚才华覆宇确实占了大优势没错,但只有现在的这波交手才能让华覆宇和茶花语真正分出胜负! 他们二人施展的都是天底下最快的仙法剑招,剑招之快超乎常人想象,但凡其中一人出现破绽漏洞,恐怕瞬间就会血溅当场万劫不复。 落秋叶雍容华贵的脸庞上,忍不住浮现起忧色。 与茶花语比拼的剑招越多,华覆宇心中便越是震惊骇然! 他没想到茶花语说的是真的,茶花语对烟火里的尘埃的领悟理解,比起他来毫不逊色。 华覆宇将烟火里的尘埃中记载的剑招,统统轮流使了一遍出来,难度逐级提升,而茶花语则是还以同样的剑招来抵抗,并且剑招之纯熟丝毫不比华覆宇差。 华覆宇十分不可思议,不敢相信茶花语在盗走仙法的几个月时间里,不仅将冰封三千里修行到小乘,还把烟火里的尘埃也修行到小乘 天才自古以来都有,华覆宇本身就是天才,天赋资质超乎常人,可他从十四岁起,花了十三年功夫参悟烟火里的尘埃,才有如今这种造诣。 而茶花语只用了数月时间,就赶上他小半生的成就?!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98:冥王摄元决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华覆宇绝不会相信世间居然会有资质如此妖孽的人,能成为魔道圣女,茶花语果然有她的独到之处。 心神一时遭到冲击,导致华覆宇的气机有所影响,真元波动起起伏伏,手中的剑招跟着紊乱了些许,差点就显露出破绽从而被茶花语挑杀当场! 华覆宇骇了一跳,随即迅速收敛起心神,现在是对决的生死关头,容不得他胡思乱想,必须集中精神全神贯注。 “哪怕你资质再如何逆天妖孽,我今日也定然要将你斩杀,除魔卫道!” 华覆宇心中暗想,出剑的速度蓦然提升一个层次,终于在这一刻展露出所有实力,没有半分留手。 但见两团火龙愈舞愈急,火浪阵阵烟花四起,两人都是全力以赴,交手已进入白热化阶段,外围观战的众人纷纷提心吊胆注视着战局。 转眼间,两人又是数百道剑招强势碰撞,华覆宇却渐渐觉得吃力艰难了。 烟火里的尘埃固然威力绝伦,但有一个弊端,那就是施展的时候消耗修行者的真元以及体力的速度非常快,只适合打短时间的爆发,长久的耐力比拼便大大不如其他仙法。 天道有常,世事无绝对,有优势自然也会有劣势,仙法固然厉害,却也不可能完美。 自上场以来,华覆宇就展现出暴君姿态碾压轰撞茶花语,之后又一鼓作气与她拼了千余剑招,纵使华覆宇修为强横,此刻体内的真元也所剩无几了,手中的剑招无论是速度还是威势都不由自主放缓下来,口做鼻用呼呼喘气。 但令华覆宇感到吃惊是,他受体力真元限制,状态已近乎于强弩之末,茶花语却仍然气息均匀长盛不衰,手中的剑招更是没有弱下半分,始终大力与华覆宇抵撞拼招。 华覆宇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暗想:“妖女施展的也是烟火里的尘埃,与我拼斗了这么久,按理说早就应该气短了,状态不可能还是巅峰啊!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华覆宇想不出头绪,只当茶花语背地里另有诡异手段。 又是数十招之后,华覆宇气力衰竭,剑招威势骤然下跌,状态远远不如茶花语,逼不得已只能收缩起剑招,勉力防御茶花语的攻杀路数,茶花语既得优势,当即毫不留情赶尽杀绝,招招都是极狠极刁钻的角度,一心要取华覆宇的性命。 华覆宇狼狈不堪的应接着她气贯长虹一般的剑招,已是陷入单方面挨打的局面,丝毫还手的余力都没有了,渐渐险象环生,好几次因为身体迟钝,躲闪不及,差点就被茶花语挑杀当场,身上的衣服被茶花语剑锋迸发出的烟火燎烧了好几处。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真是该死!倘若我今日杀不了妖女,以她那妖孽一般的修行资质,从今往后我与她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再想独立斩杀她就近乎不可能了。” “但我此刻状态衰竭,非但无法斩杀妖女,还反过来有被她斩杀的危险!” 华覆宇一边苦苦支撑,一边不甘心恨恨的暗想。 “我若是现在开口认输,尚且还能保住性命全身而退,但我怎么可以认输!我一旦认输,便是在对妖女求饶,师门的脸面就被我丢的一干二净了,与其给师门蒙羞,我还不如死在妖女手中来的干脆。” “我就算拼尽最后一滴血,也要把妖女多余的潜力压榨出来,好让继我之后下一个与妖女对决的五仙联盟弟子占到优势先手,如此的话,我也死得其所了!” 一念至此,华覆宇死志萌生再无后顾之忧,猛然大吼一声给自己状威,不顾一切的透支身体换取来气力,重新恢复一开始所向披靡的暴君姿态,赤金剑大开大合反转守势,倾力对茶花语反攻,要与她悍然拼决生死。 茶花语看透了华覆宇的心思,轻声淡淡道:“你明明可以认输的,却偏要自找死路,我成全你好了。” 茶花语明白,只要撑过华覆宇透支身体换来的最后一波爆发,她便赢定了,而那时就算她手下留情饶华覆宇一命,华覆宇也会因为气血衰败根基损毁,而成为一个废人。 可茶花语从不曾有手下留情的念头。 右手持剑摆出剑招,左手轻捏掐起法决,茶花语一心二用,就要对华覆宇发动绝杀攻势—— “我烟花谷认输,第三场赌战仍是你赢了。”落秋叶忽然出声,代替华覆宇认输说道。 整个修道场愣了愣,随即所有人扭头看向落秋叶。 茶花语立即收起左右手的剑招和法决,身体飘飘然后仰倒飞而起,不再跟华覆宇纠缠搏杀。 华覆宇满脸羞燥火红,只觉得自己无比耻辱,向落秋叶瓮声道:“师父,弟子不需要认输,我还能跟妖女继续决战!” 落秋叶知道自己弟子只是在嘴硬逞强,冷着脸道:“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不能承认的,难道你是如此输不起的一个人么!丢人现眼,回来!” 华覆宇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只好颓然低着头,灰心丧气的离开场内,身影就像一条败狗一般。 五仙联盟众人都沉默复杂的看着他,没有人开口说话,因为在这种场合下,不管说什么都十分不合适。 正当众人心中百感交集的时候,后方刚刚得胜的茶花语忽然仰头朝天,丝丝缕缕的紫色雾气随即在她周身上下浮现,直往她嘴巴鼻孔里钻去,好像在吐纳日月精华一般。 人群中的泰清派弟子们目睹这一幕场景后,瞳孔骤然一缩,下意识喝道:“这不是我泰清派泰山冥王功仙法里的冥王摄元诀吗!” 冥王摄元诀能让修炼者借助仙法威能强行吸纳天地间的元气,以此达到快速恢复自身真元的目的。 强行吸纳天地元气,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这是逆天行为,难度十分大,只要一个环节出了差错,便会惹来天地反噬,最终被无穷无尽涌来的元气活活撑爆自身! 连同长老在内,泰清派能施展冥王摄元诀的人,不超过半百人数。 而有的长老,虽然有能力施展冥王摄元诀,但却不敢施展,因为失败的后果他们承受不起,一旦遭受天地反噬,除了暴毙而亡便再无第二下场,若非万不得已,就连越启德都不会轻易使用。 茶花语此刻却居然敢在群敌环视的情况下,施展冥王摄元诀如此危险系数极高的仙法来为自己恢复真元,她的胆气与自信不得不让人佩服! 劈柴道人,百面裁缝,丑陋老妇,吃糖童子四位魔道护法,不知不觉中已彼此围成一个大圈,将茶花语牢牢护卫其中,虎视眈眈盯着周围的五仙联盟众人,防止别有用心之辈会趁人之危偷袭茶花语。 他们显然低估了五仙联盟身为名门正派的侠义傲骨,五仙联盟中无论是长老或是弟子,都绝无任何人会在这种场合众目睽睽之下出手偷袭。 茶花语身后渐渐现化出淡紫色形象狰狞无比的冥王虚影,冥王虚影骤然张口大吸,笼罩在茶花语周围丝丝缕缕的紫雾,顿时就被冥王虚影吞吸的一干二净。 茶花语睁开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她此时全身上下真元鼓荡强盛无比,先前与华覆宇倾力拼斗所消耗的真元,已就此被她运转冥王摄元诀彻底恢复回来了! 茶花语迈步走出由四大护法围成的圈子,瞥了站在落秋叶身旁满脸写着耻辱难堪的华覆宇一眼,淡淡道:“承蒙烟花谷抬手相让,让我又赢下第三场赌战,不知第四场要上来与我切磋的,是蜀山还是泰清派?” 段子絮当即昂首挺胸出列,凛然道:“第四场就由我段子絮来战你!” 茶花语方才当众施展泰清派的仙法来恢复自身损耗的真元,这等举动对泰清派来说实乃一种侮辱,身为泰清派的大师兄,段子絮无法再袖手旁观下去了。 众人闻言齐齐目光肃然且又惊喜的看向他,又见段子絮朝越启德郑重行礼道:“还请师父准许弟子代替宗门出战第四场,洗刷妖女给五仙联盟带来的羞辱!” 段子絮在仙海上流传的名声,是五仙联盟年轻一辈弟子当中最响的一位,华覆宇c秦琴轻等人比起他都要有所不及,他早些年斩杀曼河双煞,黄庄三凶,洛北五狗,楚西六霸这些人无一不是魔道中恶名赫赫的强大凶徒,却都毫无例外折陨在段子絮手中,但凡是五仙联盟弟子,几乎全都听说过段子絮的豪侠事迹。 段子絮自出道仙海以来,降妖除魔横扫魑魅魍魉,从未有过任何一场败绩,其深不可测的实力,就是长老一辈的人物都看不透他。 此刻听闻段子絮要出战,五仙联盟众弟子皆是惊喜交加,只觉得段子絮出面定然能手到擒来诛杀妖女,虽然信心满满,但也不敢再放肆为他呼喝助威了。 实在是因为打脸被打怕,前两场赵峰c华覆宇上场时,都有众人在身后为其排山倒海般的助威,可两人最终都是输了,于是当轮到段子絮近乎压轴的登场时,五仙联盟近万弟子一时间竟无一人敢贸然叫喊,使的场上气氛一时间变的暧昧而又古怪。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99:另有人选 “大师兄加油,你那么厉害,一定能将妖女打的满地找牙!” 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场古怪的氛围。三寸人间 众人寻声看去,见越女剑挥舞着手臂,正卖力的朝段子絮叫喊。 越女剑见大家都在看自己,顿时气哼哼不满道:“你们看我干嘛,刚才其他人场迎战妖女的时候,你们都有加油助威,现在轮到我大师兄场,你们干嘛不加油了,是不是都瞧不起我大师兄!” 众人闻言讪笑尴尬,其一名蜀山弟子干涩道:“这位师姐说的哪里话,段师兄的名声如雷贯耳响彻仙海,做下无数豪侠事迹,我们又怎么敢瞧不起段师兄?” 另有人接话道:“对对,段师兄乃是成名人物,我们先前之所以没说话,只是怕会给段师兄的心态造成影响。” 越女剑仍是不满道:“大师兄才不会被你们影响到呢,反正你们不给大师兄加油是不行!” 大部分人觉得越女剑的话虽然有十足的任性成分,不过也很有道理,毕竟段子絮是代表全体五仙联盟弟子对战茶花语,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自己等人都应该为他加油助威。 “段师兄加油!” “段师兄加油!” “祝段师兄旗开得胜斩妖女于剑下!” “今日能有机会目睹段师兄出手的英姿风采,实是我的荣幸” 众人想明白后,纷纷激情澎湃的吼叫出声,给段子絮助威的声势霎时攀升到巅峰! 段子絮在万千道呼喝声,目光里满是柔和情意的遥遥注视着越女剑,既是感动又是欢喜。 昨晚越女剑在湖边向段子絮摊牌后,段子絮整个人便变的极为失落浑噩,之后又去找了越女剑数次,越女剑却都对他避而不见,出席今晚盛典的时候,越女剑更是直接找了李笛,视段子絮如同空气一般。 “师妹当众出声维护我,可见她对我有多么关怀,等我击败妖女之后,定要跟师妹好好细说详聊一番!” 段子絮心如是火热想道,因越女剑的缘故,给他增加了额外的信心力量! 越女剑听着众人对段子絮激昂的助威之词,觉得很满意,抬头间却又发觉段子絮投射来的情意绵绵的目光,顿时令她脸颊红润滚烫十分不自然。 越女剑暗想:“我是出于师兄妹的立场,才为大师兄说那番话的,可别让大师兄误会了不过应该也不会,毕竟我昨晚明确了当的拒绝了大师兄。” 越女剑心虚,不敢接触段子絮的视线,便顺手戳了身旁的李笛一下,没话找话问他:“小笛子,你说是大师兄厉害,还是你的茶前辈厉害?” 李笛苦涩道:“师妹别再逗弄我了,我先前既然答应你以后都叫她妖女,不会再把她唤作前辈了,至于妖女和大师兄谁较厉害,我当然希望是大师兄。” 越女剑随即开心嘻嘻的笑道:“算你识相会说话!” 李笛见师妹脸极美极烂漫的笑容,心便忍不住一阵恍惚酸楚,暗想:“师妹与大师兄相爱定情,所以在听我说我希望大师兄会赢的话之后,她便对我如此美丽的笑着,唉!我李笛又哪里识相会说话了?但凡是称赞大师兄的话语,都是师妹你爱听的话吧?” 本以为自己已将师妹彻底放下了,不曾想自己还是会因为师妹的言行举止而忧伤难过,这也难怪,毕竟自己偷偷爱慕了师妹十几年 另一方面,越女剑心又是甜蜜蜜在想:“臭小笛子,你刚才若是敢顺着我的话下去再称呼那妖女为前辈,看我不凶你给你好看,但既然你那么把答应过我的话放在心,我对待你的态度温柔一点好了。” 想到这,越女剑一颗芳心砰砰跳动,面红耳赤,动了女孩家的恋爱心思,想与李笛撒娇亲热,便悄咪咪伸出手握住李笛的手掌。 李笛浑身蓦然一震,偏头不可思议看向师妹! 只见越女剑清纯美丽的俏脸含羞带嗔,轻轻晃动握住李笛的手,装作若无其事道:“小笛子,你要不要趁着我现在心情好,再说几句识相的话给我听?” 李笛原本隐隐躁动的心,闻言瞬间沉寂至冰点,跟着涌起满腔哀伤情绪,险些流出眼泪来。 “师妹啊师妹,你那么想从我口听到称赞大师兄的话语么?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有多难过?” 念头纷沓间,李笛随即想起辛柔儿的音容笑貌,心的痛苦便得到些许缓解,又想:“罢了罢了,师妹肯定不是故意要我难过的,只是单纯的想听别人称赞她的情郎心人,既然她想听,我说给她听好了。” 越女剑正羞怯期待着李笛的甜言蜜语,忽然感觉李笛的手掌变的十分僵硬冰冷,想来定是因为自己牵着他的手的缘故,心下便更觉得欣喜,暗啐道:“臭小笛子,是不是我一跟你示好,你激动的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你说我不理你你像死了一样痛苦,这回总不会要死要活了吧?” “有我在,你也别想死” 内心的想法令越女剑变的愈加娇羞,对李笛的爱恋之情随即不断涨,手指头调皮的在李笛掌心里轻轻划动,嘟囔道:“臭小笛子,你干嘛不说话呀,平时油嘴滑舌的劲头去哪了?” 李笛此刻只觉得浓浓的悲哀,突然不动声色抽出自己的手掌,往前迈出几步,在口腔处积蓄起一股真元,大声呐喊道: “大师兄加油!” “你一定能战胜魔道妖女的!” “师父的几位弟子里属大师兄你修为最强大了,如果连你都赢不了妖女,其他人更赢不了了!” 这一番话,李笛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发泄一般的吼叫出来,一时间将其他人的助威声都给压下去,引的成千万人侧目看他。 吼完这些话后,李笛对周围人投来的古怪视线不管不顾,挤出一抹苍白笑容,回头对越女剑笑了笑。 心苦涩在想:“师妹,你爱听想听的,是不是诸如此类的话语?你若是没有尽兴,我还能再给你说,你却也不必牵着我的手与我矫揉造作了。” 越女剑一脸懵然的看着他。 “???” 这是一个假的小笛子吧! 身处修道场央,所有五仙联盟弟子都想将其杀之而后快的茶花语,听到李笛这阵动静后,蓦然偏首朝李笛的方位看去。 她那一双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始终冰冷漠然古井无波的眸子,今晚第一次出现异样色彩,有了些许生机起伏。 段子絮自然也察觉到李笛的动静,他见李笛当着师妹的面将自己如此抬高称赞,顿时便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意气风发! 暗想:“九师弟到底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论修为,家世,名声,相貌,你有哪一点得过我?又有什么资格与我争夺师妹青睐?” 这番刻薄毫无风度的话语,段子絮只会在心里想想,绝不可能实实在在讲出来。 段子絮朝越女剑微微一笑,也不管她此刻有没有在看自己,随即便要场迎战茶花语。 “子絮!” 越启德忽然冷不丁唤他一句,段子絮顿住身影不明所以看向师父。 只听越启德沉声道:“与妖女决战的人选我另有安排,你且回来。” 此话一出,不仅段子絮神情错愕,连其余五仙联盟弟子也都是惊诧纳闷,不明白越启德意图何在。 段子絮的名声威望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泰清派年轻一辈弟子当除了段子絮以外,还会有谁会他更适合出战? 要知道,今晚赌战的赌注是四大仙门镇派仙法的原本,是仙门的立派之根,禁不起半点悬念波折! 段子絮也没料到越启德会不让他出战,酝酿片刻措词,请求道:“弟子不才,愿为讨回我五仙联盟仙法而贡献绵薄之力,还请师父准许弟子与妖女决战!” 越启德不容商量道:“休要多言,我已经做好安排,你回来是了。” 段子絮很不甘心,师妹已为他鼓动起如此大的声势,所有人也都在看他,他怎能不战而退?可纵使再不甘心,段子絮也无法违抗师父的话语。 天大地大师门命令最大,身为弟子必须无条件服从师父长辈吩咐,这是修行界规矩,段子絮只能返身走回人群,其余仙门弟子见状纷纷面面相觑说不出话。 果然还是不能随随便便给人加油助威啊,这是一口毒奶,奶死了赵峰,奶败了华覆宇,现在又奶退了段子絮。 与这三人相,斑星河算是最幸运的,他第一战场时茶花语直接向他认输,简直赢的不要太轻松。 “爹到底在想什么啊!不让大师兄场还能叫谁场?难道还能是二师兄三师兄那些个废材弱鸡不成?” 越女剑气呼呼抱怨道,实在无法理解越启德的行为。 李笛同样理解不了越启德,但当他稍作琢磨之后,心神便募然震动预感到不妙,暗想:“师父不许大师兄场难道是想叫我场?!”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  https:xht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100:泰山冥王功 “我在几日前,已经跟师父如实告知了我与茶前辈结缘的种种经过,师父既知道茶前辈救过我的性命,也知道我冒险去骨煞宗为茶前辈求药师父竟真的打算叫我上场?” 李笛一时间惊疑不定,忍不住胡思乱想。 段子絮沉默回到越启德身后,一旁的秦一剑看出了段子絮心中的不甘愿,适时淡淡笑道: “段师侄倒也不必心焦急躁,你师父不让你上场,其中定是有他自己的考量想法,至于这第四场切磋赌战,轻儿,我蜀山中就由你做代表,去与所谓的魔道圣女会一会吧。” 今晚盛典的主角秦琴轻,听了秦一剑的话后,当即二话不说掐起剑诀,“锵”的一声唤出腰间的飞剑,脚踏剑锋驶向修道场中央,居高临下俯视茶花语,满脸冷傲之意。 但见月光下,两名气质超凡脱俗的少女,一个在空中,一个在天上,彼此冷漠对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机在二女之间攀升酝酿。 这一幕场景似是画卷一般梦幻美丽,五仙联盟弟子统统屏息凝神看着二人,没有人敢贸然出声惊扰。 “你将冰封三千里,烟火里的尘埃,泰山冥王功这三样仙法,都修行到不俗的层次,就是不知,我蜀山的御剑诀被你染指到哪里了?”秦琴轻面无表情吐字说道。 茶花语如实道:“在我盗走仙法的一百零三天里,修行御剑诀的时间最为短暂,仅不到半个月,修行时间虽短,但我从御剑诀中参悟出来的玄奥,却比另外三门仙法都要多,总体来说应该会比你强一点。” 秦琴轻冷笑一声,不再与她多废唇舌,立时就要直入主题展开决战,衣袖挥扬间,一枚鸡蛋大小的青色剑丸便激射而出。 剑丸迎风暴涨,短短三息不到,体型便从一开始的鸡蛋大小,增长到五丈方圆的直径,成百上千柄袖珍飞剑瞬间从剑丸里分裂而出,铺天盖地朝茶花语笼罩去,场面甚是壮观震撼! 这枚剑丸一共蕴藏有三千六百五十柄飞剑,其中每一柄都是秦琴轻亲自祭炼而成,这些飞剑对秦琴轻来说,就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一般,不需要掐捏剑诀都能驱使,也是秦琴轻最强的杀招手段之一。 经过前一场的观战,秦琴轻已彻底收起了对茶花语的小觑之心,故此一上来连试探预热都免了,直接祭出剑丸报以绝杀。 然而,秦琴轻的这手剑丸绝杀,却是看的五仙联盟众人统统目瞪口呆大惊失色! “秦师姐居然已经能同时驾驭如此多的飞剑了?!” “普通蜀山弟子,能驾驭数百柄飞剑就算很了不起了,而只有长老才能同时驾驭数千飞剑啊!想不到秦师姐不知不觉间已是如此厉害了。” 蜀山弟子们惊呼连连,又是激动又是惊喜。 “秦师姐展现出来的实力,就算比起一些仙门长老都不逊色,妖女如何还会是秦师姐的对手?势必要被秦师姐的飞剑千刀万剐!” “” 相比于五仙联盟弟子的震惊,秦一剑等一众蜀山长老则显得淡定多了,望着空中从容驾驭数千飞剑的秦琴轻,眼眸里流露出欣慰情绪。 反观魔道四位护法,他们的脸色却是有些不太好看,显然在此之前他们也没料到秦琴轻居然会有不下于长老的实力。 丑陋老妇森然道:“这女娃子,竟有这等本事,倒也勉强有资格与小姐一战了。” 话虽这样说,丑陋老妇脸上却是有着若有若无的担忧神色。 人群中的李笛,此刻同样因秦琴轻的御剑修为而感到震撼,但震撼的同时,他还有几分不敢相信,心中暗自念叨道: “不对啊,那日在春风楼遭遇纯不爱时,秦师姐分明没有现在这样强大,否则纯不爱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能把她掳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师姐就好像换了个人,一下子变厉害了。” 而身处在漫天剑雨下方的茶花语,此时眼眸满是肃然凝重,秦琴轻驾驭的数千柄飞剑的威势直接针对作用在她身上,导致她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明白这些飞剑到底有多么恐怖强大! 茶花语先前坦言说她对御剑诀的领悟要比秦琴轻高出一些,但现在看来她判断错误了,实际情况是秦琴轻对御剑诀的掌握反而高她一筹,这是她所意想不到的。 不仅如此,秦琴轻还拥有着剑丸这种杀伤力十足恐怖的大杀器,而茶花语却是没有,倒不是说她炼制不出来,只要将御剑诀参悟到某种程度,自然会懂得炼制剑丸,可炼制剑丸极其耗费时间,长则三年五载,短了也要一年半载,茶花语盗走御剑诀至今,也只才过了三个多月而已。 拼御剑诀拼不过,拼剑丸也没的拼,诸般情况对比之下,茶花语劣势的局面十分明显,纵使如此,茶花语并未惊慌错乱,只见满天剑雨笼罩下,茶花语临危不惧快速掐出一阵剑诀,她手中的那柄薄刃瞬间暴涨数倍体型,变成一柄三米宽阔的夸张巨剑,巨剑似乎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发出清脆嘹亮的龙吟声,下一刻悍然无畏冲天而起,独剑随形朝满天剑雨斩去! 在外人看来,茶花语试图凭借以那柄被御剑诀赋予力量增幅的宽阔巨剑来抵挡秦琴轻的剑丸,可一柄飞剑哪怕再如何强大,又怎么能与上千柄飞剑对抗? 精铁交鸣的“当啷”脆响声中,宽阔巨剑先以自身品质的优势,一气呵成将十数柄飞剑斩成暴碎,但巨剑的剑身上却也是千疮百孔,在又一波冲击中,终于毫无悬念被满天剑雨斩成废铁,黯淡无光从空中跌落,而没了巨剑阻隔,数千柄飞剑连成一线,寒芒闪闪,径直朝茶花语洞穿而去! 秦琴轻冷艳的容颜上浮现起冷笑,茶花语身上唯一一把宝剑已被自己摧毁,手无寸铁的她,还能凭借什么来对抗自己的御剑诀? 秦琴轻只觉得胜劵在握,因为在没有兵器的情况下,哪怕茶花语将御剑诀研习到大乘境界,也是毫无用武之地。 除非茶花语已经将御剑诀研习到圆满,御剑诀一旦达到圆满,那修行者便就成为剑仙一般的存在,虽然手中无剑,却照样可以驾驭心剑来杀敌,一石一沙一尘土,落在修行者手中,皆能发挥出绝世宝剑的威能! 然而茶花语有可能将御剑诀研习到圆满么? 仅仅只是想一想就觉得是天方夜谭一般的荒谬,就连秦一剑乃至秦一剑的恩师长生子,都不曾到达过圆满境。 漫天剑雨呼啸苍苍朝茶花语倾洒而下,茶花语先前牺牲舍弃宽阔巨剑,为她自己争取到短暂的结印时间,手中法印急速变化,周围地面上霎那间凝结起一层坚冰,一座椭圆形的冰屋便即拔地而起,将茶花语牢牢包裹其中,与此同时,剑雨也落下了。 “轰轰轰轰轰!” 排山倒海一般的爆鸣声响彻耳畔,整座修道场都在震颤不止,白茫茫的冰雾席卷天地。 剑雨整整倾洒了半盏茶时间,半盏茶后,修道场重新归于宁静,秦琴轻御剑悬停在半空中,数千柄飞剑在她身旁围绕旋转,她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下方白茫茫一片的冰雾。 五仙联盟众人顿时躁动惊疑,也都无比紧张注视眼前的冰雾。 “成了么!” “妖女会不会就这样被琴师姐千剑分尸斩成肉酱?” “讲道理,妖女刚才临时结冰封三千里的印唤出来守护她自身的那堵冰墙,论防御力必然不足以对抗秦师姐的飞剑攻势,所以,妖女凶多吉少应该是悬了” 在众人欣喜的猜想声里,白茫茫的冰雾逐渐散去,满地疮痍的景象映入众人视野里,偌大一个修道场,在秦琴轻数千柄飞剑的绝杀强攻之下,几乎被彻底摧毁去了,深达数丈的剑痕随地可见,寒冰与石块混和在一起。 冰雾散去的越多,众人所能看到的景象也便更多,一抹紫莹莹的光芒忽然在冰雾中若隐若现,众人立即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抹紫芒,十分迫切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片刻后,一尊冥王实体呈现在众人眼前。 冥王的体型足有三丈高大,通体发紫,浑身上下遍布铠甲鳞片,肩膀处长了四根骨刺,相貌青面獠牙端是狰狞! 冥王的背上密集的插着数十柄飞剑,令它看起来就像一只刺猬一样,透过冥王实体,能模糊看到茶花语的身影,她就站在冥王胸口的心脏部位。 “泰山冥王功!” 目睹此状,一众泰清派弟子忍不住惊呼出声! “妖女刚才先是以冰墙做防御,再施展泰山冥王功召唤出冥王实体,如此才挡下秦师姐的飞剑!” 伊北风c关中阳等泰清派弟子,倶是感到极震惊极不可思议,因为他们能感觉的出来,茶花语召唤出来的冥王实体,其凝实程度是研习泰山冥王功将近十年的他们远远比不上的。 冰封三千里,烟火里的尘埃,御剑诀,泰山冥王功茶花语居然在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就将这四门仙法统统修行到小乘境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101:四仙合一 茶花语天资之恐怖,简直骇人听闻前所未有!放眼漫长的修真历史当中,唯有那几位开山立派创建仙门的祖师,才能与之比较吧? 秦一剑,越启德,落秋叶等仙门掌座此刻皆是满脸阴沉,茶花语已是给他们带来的浓浓的危机感,若是放任她成长下去,数十年之后,茶花语必将独断仙海举世无敌! 而茶花语身为魔道圣女,邪魔外道也将因她兴盛,到时天下随即演变的生灵涂炭惨祸连连 他们必须想办法将这未来的魔道巨擎,扼杀在摇篮当中!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只不过是给自己套上一层乌龟壳罢了。”秦琴轻冷笑轻蔑道,故意用言语轻辱茶花语,想让她心神不稳情绪起伏。 可她的这番话,落在一众泰清派弟子的耳中,就显得尤为刺耳难堪了,秦琴轻将他们的镇派仙法说成是乌龟壳,若不是现在情况异常,泰清派弟子势必要叫秦琴轻将这句话收回去。 “没有飞剑的你,只是在向我垂死挣扎罢了,就看你身上的乌龟壳,受的起我多少飞剑!” 说着,秦琴轻手势变化掐起剑诀,围绕在她周身上下的数千柄飞剑同时发出嘹亮锋利的嗡鸣声,下一瞬便撕裂夜空朝茶花语斩杀去! 茶花语站在冥王的心脏部位,面对又一次席卷来的满天剑雨面不改色,淡淡道:“你错了,我有飞剑,而且数量不比你少。” “剑来!” 茶花语一声冷喝,操控冥王抬起两只粗壮狰狞的手臂,隔空虚虚一抓。 遍布满地的坚冰,立即凝结起成百上千柄袖珍飞剑,散发森森寒气,随着冥王抬手的动作冲天而起,正面与秦琴轻的数千柄飞剑抵撞在一起! 两股飞剑洪流相碰的瞬间,便即爆发出一阵极其锐利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响彻,伴随着漫天飘扬的冰屑碎渣。 茶花语这一手御剑的手段,着实出乎所有人意料,众人看的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万万没想到,茶花语竟然利用冰封三千里的玄奥,将满地坚冰凝化为无数飞剑,然后再用御剑诀来驾驭这些“伪飞剑”对敌其中种种过程,分明是将冰封三千里以及御剑诀两大仙法融合在一起施展啊! 仙法原来还可以这么用的么?震撼的同时,部分五仙联盟弟子难免在心中惊叹茶花语的奇思妙想。 两股飞剑洪流上下抵撞在一起,剑与剑之间彼此斩击切割,声势撼天动地一般,不断有残碎冰块从空中砸落。 秦琴轻和茶花语各自掐捏起御剑诀,全神贯注的驾驭着手下密密麻麻的飞剑,努力将对方摧毁击杀,战斗到如今这一地步,已纯粹演变成她们对御剑诀领悟高低的较量了。 其实,当秦琴轻一上场祭出剑丸时,就已经注定她要凭借飞剑来与茶花语分出胜负了,谁的飞剑厉害,谁就能赢下这场决斗。 茶花语仗着冰封三千里的神通,化冰为剑,单论驾驭飞剑的数量倒也不必秦琴轻少,可她的那些飞剑纵使受到御剑诀增幅,也改变不了本质是冰块的事实,而秦琴轻的数千把飞剑可统统都是真正的飞剑!炼制材料皆是上上之选,因此施展出来的威能自然要比茶花语强大。 二女驾驭飞剑初一交锋,便即显露出端倪优劣,秦琴轻的数千把飞剑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横冲直撞摧枯拉朽,将茶花语驾驭起的无数冰剑径直斩的七零八落节节败退,雪花冰雹纷纷扬扬爆洒而下。 茶花语一时陷入下风,她那些冰剑的威力比起秦琴轻实是差了太多,全方面受到压制,只能依仗冰剑数量的优势勉强支撑,每被秦琴轻斩碎一柄冰剑,她便第一时间凝结起新一把飞剑投入战场,替代补充。 所有冰剑都是茶花语用冰封三千里凝化出来的,可以说只要茶语花真元充足,她便能凝化出无上限的飞剑,前提是她要能同时驾驭的住这么多飞剑。 至于真元问题,茶花语一时半会儿也不需要去担心,因为她现在是处于冥王状态,泰清派的仙法泰山冥王功,最显著的一个优势就是真元雄厚,尤其当召唤出冥王实体附身时,不仅是披上一层无比坚硬的盔甲,体内的真元数量更是呈几何倍数递增,而且冥王呼吸吐纳间时时刻刻都会摄取来天地间的元气,给宿主补充。 上一场茶花语与华覆宇拼斗至最后,华覆宇因耗尽真元精疲力竭而不敌,茶花语则因为她当时运转的是泰山冥王功心法的缘故,才得以始终保持充足的真元战败华覆宇。 众人表面上看去,茶花语驾驭冰剑对战秦琴轻,只是将冰封三千里以及御剑诀融合,但实际上,茶花语还将泰山冥王功也给融入其中了,将三大的仙法的优势特征,取长补短整合在一起。 纵使是这样,茶花语却依然受限于冰剑品质的原因,被秦琴轻强势霸道的剑招攻杀的毫无反击之力,一退再退,仅仅只能防御,劣势极为明显。 倘若长此以往下去,秦琴轻不需要将茶花语全面击溃,茶花语就会被她逼出修道场外面,一旦逼出修道场,按照赌战约定,秦琴轻便是名副其实的获胜者! 茶花语力有不逮,在秦琴轻的数千飞剑之下节节败退,不多时,已被逼到修道场的边缘地带,眼看就要被逼出场外落败,众人见状统统激动万状神情紧张,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秦师姐就要赢了!” “我倒希望秦师姐是将妖女斩杀取胜,而不是将其逼出场外”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有能耐你上去杀一个妖女给我们看看!秦师姐能击败妖女本身就很不容易很厉害了好吗!” “但凡妖女一输,再算上第一场的斑师兄,妖女就总共输了两场,按照事先约定,她就要将偷走的各家仙法归还回来。” “” 五仙联盟众人统统满心激动,拭目以待茶花语被逼出修道场落败的那一刻。 然而,就当茶花语离修道场边缘仅有一步之遥时,她冰冷漠然的眸子里忽然掠过一抹火光,紧跟着手中的印决瞬息变幻,一半是御剑诀,另一半则是秦琴轻看不懂的法印。 “起!” 茶花语轻喝一声,围绕在她周身上下堪堪防御的无数冰剑,剑身上霎那间爆发出一团炫目炽烈的烟花光芒,转守为攻绝地反击,悍然冲天绽放! “轰!” 无数冰剑受到烟火加持,攻杀威势顿时攀升数个层次,带动起漫天炫目的火花纵横斩击,反过来将秦琴轻所驾驭的飞剑斩的东倒西歪七零八落,后起发力占据住上风。 “什么!” “怎么可能?!” 人群中的烟花谷弟子失声惊呼,他们对茶花语飞剑上笼罩的烟火毫不陌生,不是他们烟花谷的镇派仙法烟火里的尘埃,还能是什么? “妖女居然将烟火里的尘埃融合到蜀山的御剑诀里,使她驾驭的飞剑威力大大增加。” “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先是施展泰山冥王功唤出冥王实体增幅她的真元,然后再凭借被增幅的真元施展冰封三千里凝化出无数飞剑,再用御剑诀来驾驭飞剑,最后还将烟火里的尘埃中的剑招融合进御剑诀里四门仙法都被她融会贯通施展,难道就不会引发冲突抗拒么!” 众人大感惊骇,在这一刻,近万五仙联盟弟子,几乎所有人都对茶花语生起恐惧之心了。 要知道,蜀山飞剑乃是天下公认的第一杀剑与第二快剑,烟花剑则是第二杀剑与第一快剑,而茶花语居然将两种当世无匹的剑术合二为一,其中的匪夷所思,如何能不让众人感到惊恐骇然? 茶花语此刻展现出来的绝代风姿,已深深烙印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深处,倘若没有意外的话,就算许多许多年过去,茶花语今晚力战五仙联盟天骄弟子的身影,也始终会被他们牢牢铭记住,甚至成为他们修行路上的心理阴影,不离不弃陪伴着他们。 秦一剑,越启德,落秋叶等人的神情也皆是凝重肃穆,茶花语将四门仙法融会贯通施展,着实给了他们大大的意外惊喜! 秦琴轻没想到茶花语会在临败的一刻爆发反攻,更没想到茶花语居然能将烟火里的尘埃中的剑招与御剑诀融合,一时间被其反打的手忙脚乱,手中的剑诀也失了分寸,被茶花语驾驭的无数烟花冰剑长驱直入攻杀,隐约有不敌溃败的迹象。 “糟糕!妖女融合了四门仙法,导致她飞剑的威力暴涨许多,我已经无法再与她抗衡了,继续御剑比拼下去,我非败不可,倒不是说我对御剑诀的领悟不如妖女,而是妖女修行的仙法种类实在太多太诡异了。” 秦琴轻不可避免的出现败象,手下驾驭的飞剑的声势大大不如茶花语,困于防守的同时,努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绞尽脑汁思索求胜的办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102:天魔剑经(上)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不顾一切使出那一招了!只要能将妖女斩杀,就算暴露我的底细也在所不惜,想来爹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指定要我上场对战妖女的。” “我现在需要的只是一次机会,一招毙敌的机会”秦琴轻心中下定斩杀茶花语的决心,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伪装出稍许慌忙焦急的模样,手中的剑诀也是一乱再乱,眼看数千飞剑就要被秦琴轻的烟花冰剑彻底杀溃。 “除了御剑诀之外,你就再无其他别的手段了么?”茶花语突然淡淡开口询问道。 “我还想着从你手中看一看天魔剑经长什么模样,你却直到现在险象环生都要输了还不施展,难道说你不会天魔剑经么?若是如此的话,我会感到十分失望的。” 茶花语的口吻里,有几分遗憾惋惜的意味,似乎她真的很希望能见识到天魔剑经一般,秦琴轻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苦苦咬牙御剑支撑,试图挽回最后的败局。 茶花语道:“既然你不会天魔剑经,我也没必要与你多费时间了,一切到此为止吧这一剑,我给它取名叫剑起烟花笑,你是第一个见识过它的人,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说罢,漫天无数的烟火冰剑骤然彼此聚拢,以极快的速度融合在一起,短短十息时间不到,无数烟火冰剑便融合成一柄长达四十米的超大型巨剑! 巨剑之大难以想象,似乎足以开天辟地一般,剑身上燃烧着熊熊烈火,又有丝丝缕缕的寒冷之气蒸发而起,充满了诡异神秘,众人看的纷纷倒吸一口冷气,眼中满是无法掩饰的骇然。 狰狞万状的紫色冥王随即高高一跃而起,两只粗壮充满爆炸力量感的手臂合握住超大型烟火冰剑,一剑携带起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无坚不摧的恐怖威势,猛然朝秦琴轻挥劈而去! 茶花语的意图很显然,她想凭借这记终极杀招剑起烟花笑与秦琴轻分出胜负,彻底将其击败甚至是斩杀。 巨剑所过之处天地动荡,就连空气都被斩击的发出轰轰气爆声,威势恐怖强横到极致,似乎这一剑落下就足以将一座山峰给斩碎一般。 秦琴轻身前的数千把飞剑,在巨剑面前仿佛螳臂当车,仅仅刚一接触就被斩的四散倒飞,小部分飞剑更是直接被斩成两截废铁,根本无法阻止巨剑挥砍的趋势,眼看巨剑破开重重飞剑的阻碍,就要斩在秦琴轻身上—— “不好!妖女的这记杀招实在太强大了,秦师姐完全没办法与其对抗!” “没想到妖女将四门仙法融合在一起,修为居然强盛到这种地步,恐怕就算是段师兄上场,也不能说能稳胜妖女。” “秦师姐,你赶紧认输啊,你再不认输会死在妖女剑下的!” 五仙联盟弟子纷纷焦急呼喊道,很是为秦琴轻担忧,有的人甚至鼓动秦琴轻认输投降。 众人都认为,这场决战秦琴轻已经尽力了,她做的足够优秀,犯不着跟赵峰一样倔强,非要把命搭在妖女手中才好。 他们却不知,赵峰之所以会死,可不是因为他倔强有骨气,而是因为他在茶花语面前连认输的机会都没有。 秦一剑脸上此刻也忍不住浮现起担忧神色,整个人处于心神绷紧的状态,他十分清楚自己女儿接下来要做什么,很想阻止她,却又不能阻止,因为这次机会错过后,再想杀茶花语就极其艰难了。 而茶花语必须得死,她若是不死,日后整个天下必将因为她遭受动荡大劫的洗礼! 一个无敌的魔道圣女,手中掌握的能量,以及能发动的变乱,都是巨大而又恐怖的。 “轻儿,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修道场上空。 秦琴轻双眸冷漠,直直凝视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巨大烟火冰剑,丝毫没有要认输避让的打算,换句话说,她为什么要认输避让? 她先前在败势中一度故意示敌以弱,就是为了寻求这个机会,与茶花语一决生死的机会。 秦琴轻的右手缓缓举过肩膀,摸向她脖子后方的脊椎处,巨剑上燃烧的火焰,在她瞳孔里倒映的越来越炽烈,到了某一时刻时,秦琴轻动了! 她放在脖子后方的手,猛然抽动,一根白茫茫的细狭剑刃便就被她抽出来,以外人的视角来看,秦琴轻仿佛是把自己的脊椎给抽出来一样,这一幕场景既惊悚又骇人。 实际情况倒也差不多,这柄白剑,如今就存放在秦琴轻体内,秦琴轻以自身肉体做为剑鞘,温养滋补它。 白剑被抽出的霎那,整片天地间的光芒都是黯了一瞬,依附在冥王体内的茶花语,眼眸骤然紧缩,没来由的感应到一股死亡的威胁! 茶花语无比相信自己的直觉,既然自己感应到死亡的威胁,那秦琴轻手中的那柄白剑定然是绝世神兵那一流的大杀器,可茶花语此刻巨剑已出,强行收手只怕会令她的处境更加糟糕。 事到如今,只能心无旁骛全力以赴,剑之道,唯有向死而生。 茶花语倾尽全身真元灌输到巨剑中,将此剑的威能提升到上限极致,烈火在冰剑表面澎湃燃烧,将四周的空气都给烧灼扭曲,这已是她所能发动的最强大的杀招攻势了! 就在这时,秦琴轻手中的白剑,也与那巨剑对上剑尖。 “轰!” 一股汹涌的真元波动顿时从剑尖碰撞处迸发而出,下方的修道场不堪压力爆碎崩塌,远处一些观战的五仙联盟弟子也受到波及,被这股真元波动拍了好几个跟头,惨叫着往更远的地方跌飞而去,猎猎罡风横扫四方。 四大护法以及秦一剑等人,在一刻皆是紧张担忧起来,抬头死死盯着空中的两道人影。 “咔嚓!” 一道轻微的裂响声忽然传来,像是有谁打碎了一面镜子一样。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裂响声越来越密集,听的众人不明就里心惊胆战,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传来的。 “快看!那妖女的剑碎了!”一名烟花谷弟子顶着剧烈罡风,将手指向空中,艰难呼喊道。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照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身为修行者眼力都是极佳,众人很快就看到发现,茶花语手中那柄长达四十米的超大巨剑,剑身上果然崩碎出一道又一道细密裂纹! 李笛看的募然一惊,心中升起一股预感,茶花语要输了? “给我去死!” 秦琴轻嘶声叫喊道,不顾一切催动手中的白剑。 “乓乓乓乓!” 裂响声彻底演化为崩碎声,四十米超长巨剑,在白剑面前无可挽回的一寸一寸碎裂崩坏! 燃烧着火焰的冰块随即铺天盖地从空中洒落,弹指时间恍惚而过,秦琴轻手中巨大的烟火冰剑就被白剑彻底摧毁斩尽,而白剑去势未减,径直插进冥王的心口部位。 “呃啊!” 冥王狰狞可怖的面容仰天凄厉长啸,随即身影逐渐在空气中淡化而去,附身其中的茶花语毫无保留呈现在众人眼前。 白剑插在她的胸口,一动不动。 “成成了?妖女就这样被秦师姐杀了?!” 许多五仙联盟弟子纷纷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颤声道。 秦一剑脸上无比紧张的神色,在这一刻终于缓和下来,眼中浮现起欣慰之意。 “小姐!” “圣女!” 四大护法此刻也都是大惊失色呼叫道,十分担心茶花语的安危,可一时却也不敢贸贸然上场,怕会坏了茶花语的事情。 秦琴轻手握白剑剑柄,剧烈嗬嗬的喘的粗气,满脸虚弱惨白,显然先前催动白剑的行为已将她体内的真元尽数给抽空。 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茶花语,秦琴轻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弧度,努力平复气息:“你最终还是死在我手里了,这场决战,是我赢” 秦琴轻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因为她发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剑锋的血槽上为何如何干净?不应该淌满鲜血么?也不需要淌满,只需要见到一滴鲜血就足矣! 秦琴轻发力转动剑柄,白剑却纹丝未动,秦琴轻募然惊悚,终于看到剑尖的末端其实并没有刺中茶花语,而是茶花语的两只手掌放在胸前,死死将剑锋握住,这才造成一种剑尖插入茶花语体内的视觉错觉。 可是,她怎么可能握得住剑锋!秦琴轻身为白剑主人,十分清楚白剑的锋锐程度,白剑不仅锋锐无匹,而且还能吞噬真元,不可能有人能徒手接得住! 似乎是在给秦琴轻解答一般,秦琴轻随即又看到茶花语两只手掌上套着的黑色手套,可刚才在交手的时候,茶花语手中并无此物。 茶花语缓缓抬起头,眼眸古井无波凝视秦琴轻的眼睛,吐字道:“天魔剑经,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不等秦琴轻开口回话,茶花语穿戴手套的手掌猛然朝剑尖一拍,剑柄顺势倒飞而出,砸在秦琴轻的小腹处,秦琴轻喷一口鲜血从空中摔落,茶花语探手一捞,干脆利落的转接过剑柄,剑尖朝下顿时往地面的秦琴轻刺杀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103:天魔剑经(下) “妖女安敢!” 秦一剑目睹此景惊怒交加,大吼一声飞掠而出,一掌排山倒海般的向茶花语拍去,茶花语眼眸一凛被迫放弃对秦琴轻的刺杀,倒飞而回。 “秦掌座气急败坏,未免有失风度。” 劈柴道人呵呵一笑,同样飞身进场,拍击出掌与秦一剑抵撞在一起,汹涌气浪爆发而出,随即两人各自噔噔噔退开数步。 吃糖童子,百面裁缝,丑陋老妇三人当即第一时间冲入场内,将茶花语维护在身后,瞪向秦一剑的目光满是敌意警惕。 百面裁缝阴阳怪气道:“说好了只是小辈之间的切磋赌战,难不成秦掌座眼见五仙联盟胜利无望,就要出手反悔不成?这可与你们名门正派的侠义之道不符合啊。” 吃糖童子也是气呼呼道:“啊呸,爹爹,我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言而无信的人了!” 秦一剑冷哼一声,不去理他们,俯身抱起地上的秦琴轻,将真元灌输进她体内,简单探查一番后,明白女儿只是小腹处受了轻伤,以及大战一场虚脱乏力,除此之外并无大碍。 秦一剑松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来了。 “爹,天魔剑经……天魔剑经被妖女夺走了。”秦琴轻唇上沾染着血液,虚弱说道。 秦一剑瞄了一眼茶花语手中的白剑,又柔声对秦琴轻安慰道:“不用担心,天魔剑经已经认主,他们带不走的。” 四大护法闻言一阵愣神,随后顺着秦一剑方才的视线,狐疑看向茶花语手中那柄白剑。 “原来天魔剑经的仙法原本,竟然是一柄剑。” 茶花语若有所思开口道,随后握住剑柄试探性的往地上划了一下,像是切豆腐一样,地面立即被切割出一道长长的沟壑,在此过程中,她一丝真元都没动用。 “好剑!”茶花语眼眸一亮,忍不住赞道。 …… 众所周知,蜀山有御剑诀和天魔剑经这两大仙法。 但除了蜀山弟子以外,几乎没人知道所谓的天魔剑经原来是一柄剑。 顾名思义,天魔剑经本身是一柄魔剑,昔年从天外降落,来历不详,魔气滚滚邪恶强大。 蜀山的开派祖师李鸿钧当年得到天魔剑经后,明白此剑极端邪恶魔性,若是落入别有用心的人手中,必将引发大劫轰乱。 本着为天下苍生着想的念头,李鸿钧便将天魔剑经镇压在蜀山,以世世代代蜀山门人的力量,来洗涤荡却天魔剑经的魔性。 从李鸿钧那一代到秦一剑这一辈,蜀山已经传承千年有余,千年岁月洗刷之下,天魔剑经本身具有的魔性十不存一,渐渐转变从良。 而就在数年以前,天魔剑经对秦琴轻激发出感应,主动表示要认秦琴轻为主,成为她的佩剑。 这件事一度引发蜀山高层的震惊,因为在天魔剑经被蜀山镇压的千年岁月中,可从未有过要认谁为主的念头!就连李鸿钧当年都不曾收服这把魔剑。 之后秦一剑与一众蜀山长老商讨,都一致觉得天魔剑经认主对蜀山是大好事,秦琴轻倘若顺利收服了天魔剑经,不仅能彻底消除天魔剑经的魔性隐患,而且秦琴轻依仗魔剑之威,将来的成就定然不可限量,甚至达到开派祖师李鸿钧那种层次,也不是不可能! 商讨到最后,秦一剑等人都同意天魔剑经认主,但那时秦琴轻年仅十二岁,太过年幼弱小,秦一剑担心秦琴轻被天魔剑经认主后,心智脆弱,会被天魔剑经残存下来的魔性浸染意识,从而性情大变成为女魔头。 为了防止这一情况,秦一剑便决定等秦琴轻成年以后,心智修为各方面都强大了,再让天魔剑经认主。 那日在春风楼上,秦琴轻被纯不爱掳走,整个蜀山高层都因此震动惊恐,秦琴轻绝不能有失,她代表着蜀山未来的巅峰希望,岂能夭折? 所幸秦琴轻最终安然无恙,李笛先后在纯不爱以及煞无愁的手下拼死护住她安危。 秦琴轻得救归来后,蜀山高层为她又一次展开商讨,认为夜长梦多,而且现在时机也已成熟,可以让天魔剑经认主了。 于是,秦琴轻早在她成人大典的七日前,就已经在所有蜀山高层长老的见证下,接受天魔剑经的认主,收它为自己佩剑,以自身为剑鞘将天魔剑经置入体内,试图与魔剑融合,从而达到人剑合一的地步。 初步融合天魔剑经后,秦琴轻的真元修为便爆炸性提升好几个层次,就连对御剑诀的领悟也增强许多,论实战能力已经能与蜀山的普通长老比肩了! 李笛先前无法理解,秦琴轻怎么能在短短一个月时间里,脱胎换骨变的如此强大?其实全是天魔剑经的缘故。 融合天魔剑经后的秦琴轻,已然今非昔比,就算再遇到纯不爱,跟他也有一战之力,绝不会再轻易被他擒获! 所以,秦一剑才会放心让秦琴轻代表蜀山与茶花语决战,就是希望秦琴轻能凭借天魔剑经之威将茶花语斩杀,将这个未来的魔道巨擎扼杀在摇篮中。 可现实总比预想的要来的精彩,秦一剑不曾想,融合天魔剑经后的秦琴轻仍不是茶花语的对手,哪怕最后关头祭出魔剑施展绝杀,也依然败在茶花语手中。 …… 四大护法见茶花语挥剑随意一划,就将地面整块切开,都是微微一怔,感到有些惊愕。 剑体本身就已是如此厉害了,倘若再施加真元增幅,威力又将提升到何种程度? 恐怕断山裂江都不在话下吧! 难怪刚才两剑相交时,茶花语那柄巨大的烟火冰剑会被秦琴轻势如破竹斩破,茶花语更是差点在天魔剑下殒命。 四大护法皆是感到后怕,随即目光忍不住落在茶花语手中包裹着的两只手套,心中惊险暗道: “幸好在来蜀山之前,道中至宝混元套已经被圣女炼化,否则刚才那一剑过来圣女的性命就危矣了!” 初步试探一番天魔剑经的威力,茶花语颇觉惊喜,此剑可以说是她有生以来遇到过的最强大的一柄剑,而且现如今既然落入她手中,她也绝没有理由将剑还回去。 正当茶花语生起将天魔剑经据为己有的念头时,百面裁缝忽然代她向秦一剑呵呵笑道:“没想到秦掌座如此慷慨大方,竟然特意让你的女儿借助赌战的机会,把天魔剑经拱手相让给圣女,呵呵呵。” “既然秦掌座一番良苦用心,我们怎么说都不能驳了你的好意,这天魔剑经,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笑纳了。” 吃糖童子也跟着起哄道:“早知道秦伯伯这样热情好客,我和圣女姐姐,爹爹,爷爷奶奶早就会来蜀山了,也不至于拖到今日。” 面对他们的恶意讥讽,秦一剑并未动怒,只是冷淡道:“你们若有本事,尽管将天魔剑经拿走就是了,我只怕你们没有自知之明,风大闪了舌头。” 百面裁缝狐疑道:“我听秦掌座的话里,好像另外藏有玄机?天魔剑经现在不就是在圣女手上,我们倘若现在要走,你们还拦得住不成?” 秦一剑冷笑不答,吃糖童子嚷嚷道:“不行的爹爹,我们不能走,还有第五场赌战没打,我们要是现在走,奶奶就会被她先前所发的誓言害死的,你这个没良心不孝顺的坏爹爹!” 百面裁缝恍然大悟,自动将吃糖童子最后那句话过滤掉,略显尴尬的看着丑陋老妇,讪笑道:“差点忘了丑婆婆刚才还发过誓,既然如此,第五场赌战快点打吧,早点打完我们早点走,五仙联盟就剩一个泰清派没上场了是吧?” “越掌座,你赶紧随便叫一个弟子上来走一下过场好了,别耽误我们事,我们随后还要忙着到处跟别人宣扬,说圣女以一己之力,轮番将你们五仙联盟里最精锐强大的弟子杀的丢盔弃甲哭爹喊娘,就连秦掌座、越掌座、落掌座等人,也只能在一旁看的干瞪眼,嘿嘿嘿。”百面裁缝挤眉弄眼说道,模样既猥琐又欠打,五仙联盟弟子个个听的对他怒目相视。 “别人要是不相信我们我们的话,圣女再把这柄天魔剑经当做证据拿给他们看,他们就不得不相信了……越掌座,你看我的眼神为何如此充满杀意?你就别想着杀我了,想杀我的人多如粪坑之蛆,越掌座倒不一定排得上号,你还是赶紧叫一个弟子上来跟圣女打最后一场吧。” 百面裁缝一张嘴胡咧咧的话语,听的越启德怒不可遏,要不是担心会打草惊蛇误了大局,他这会儿就已经强势出手斩杀此獠了。 “吟!” 一道嘹亮锐利的龙吟忽然响起,众人下意识循声看去,见龙吟声是从茶花语手中的天魔剑经发出来的。 天魔剑经通体莹白发亮,不仅在鸣叫,而且剑身还在一阵接一阵的颤动,似乎急欲从茶花语手中挣脱出来一样。 茶花语凝视白剑,柳眉微蹙,她此刻感应到天魔剑经对她极明显的排斥以及敌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104:冲冠一怒 显然,天魔剑经具有自主意识,它不愿被茶花语持有。 茶花语一双清冷的眸子微微眯起,她阴差阳错之下从秦琴轻手中夺到这柄强大魔剑,已然是天命所归,又怎会容许魔剑抗拒? 纵使你有千般不愿,我也要你乖乖臣服! 茶花语动了执念,要强行收服天魔剑经,双手上的混元套猛然爆发出一团神秘黑芒,压制天魔剑经的反抗。 “吟!” 天魔剑经不肯屈服,剑身上发出的龙吟声越来越嘹亮,颤抖的幅度也越来越剧烈,却始终未能挣脱黑芒的压制。 这一刻,在场众人统统凝神关注修道场中央僵持对抗的一人一剑,心里暗暗诅咒茶花语,绝不希望看到天魔剑经被她收服。 秦一剑眼中浮现起些许异色,没想到茶花语竟会压制得住天魔剑经的第一波反抗,显然她双手上的手套不是凡物,也属于某种神兵利器之流。 盏茶时间过去,茶花语额头上大汗淋漓,微微气喘,而天魔剑经也已不再龙吟颤抖了,而是安安静静的躺在茶花语手掌中,仿佛一个闹腾厉害后睡着了的孩子一样。 五仙联盟弟子统统目光一凛,觉得不敢相信,天魔剑经就这样被妖女镇压收服了?未免也太轻松太便宜妖女了吧! 比起众人的难以置信,蜀山的诸位长老却是表现的十分淡定,因为天魔剑经已在蜀山镇压了千年,而身为蜀山高层的他们,很清楚天魔剑经的威力特性,可以毫无悬念的说,茶花语今晚绝对无法带走已经认主了的天魔剑经。 刚才在茶花语手中,只是天魔剑经的第一波反抗,茶花语将天魔剑经暂时压制住,那并不是结束,而是刚刚开始,之后天魔剑经还会一波接一波的抗拒反噬茶花语,并且每一次的反噬力度,都会比之前一次强盛数倍,一直往上无限叠加! 茶花语若是及时弃剑也就罢了,倘若她贪心不足执意要降服天魔剑经,她必然会在天魔剑经的层层反噬之下命丧黄泉,哪怕她双手的手套是再如何不得了的神兵利器,也无法改变这一结局。 千年岁月中,蜀山全是凭借不计其数的恐怖大阵,以及整座蜀山仙门的气运,如此才能镇压住天魔剑经,茶花语凭什么能达到这样的镇压力度? 秦一剑眼眸泛着冷意,暂且放任天魔剑经在茶花语手中握着,一时也不出手抢夺,实际上秦一剑反倒希望茶花语将天魔剑经握的越久越好,她握的越久,待会儿遭到的反噬便就越大。 要是茶花语最终因为反噬而丧命,这就再好不过!直接扫除去秦一剑内心深处的心病隐患。 …… 百面裁缝呵呵嗤笑道:“这天魔剑经与其他的死物神铁不一样,拥有自主灵性,不过它的灵性却是十分愚蠢,落到圣女手中居然还想着反抗?能成为圣女的佩剑,对一把武器来说,是何等的造化荣耀。” “将来圣女拿着你征杀天下,斩灭八方强者大能,到那时候,你就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神兵!这种成就,可还没有哪一把武器达到过,圣女现在稍微施展一点手段,给了你个台阶,你就顺着台阶下,象征性的挣扎几下就行了,别闹的太过分,这样无论是你还是圣女,大家面子里子都有。” 听着百面裁缝对天魔剑经煞有介事说的这番话,众人皆觉得荒诞可笑,这位在魔道中身居至高护法之一的百面裁缝,真的是一个正常人么? “多余的废话老裁缝我也就不说了,这最后一场赌战,越掌座究竟要派哪个弟子上来?还是说你们五仙联盟不想继续比斗丢脸了,若是如此的话,是你们悔战在先,我们就算即刻离去也不算违背丑婆婆先前所发的誓言。”百面裁缝毫不顾忌旁人古怪的视线,自顾自说道。 越启德闻言眼中闪过一抹阴沉,站在他身后的段子絮尽管满脸战意昂扬,却也没有再出口应战了,因为他心里清楚,就算他再一次开口,越启德也不会允许他出战。 五仙联盟众人统统望向一时陷入沉默的越启德,目光里有不解,有质疑,有迷惘。 越启德到底在想什么?事已至此,为什么还不让泰清派中年轻一辈第一人段子絮上场? 难道真如百面裁缝所说,越启德担心段子絮不是茶花语的对手,被击败后会给泰清派蒙羞? 可你这副避而不战的姿态,更会给你泰清派蒙羞啊!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生起诸多想法念头,对越启德的看法也随之变的异样起来。 …… 与此同时,人群中的李笛情绪忽然变的有些紧张惶恐,一颗心脏砰砰狂跳,暗想:“师父执意不让大师兄与茶前辈对战,表现的如此反常,只有一个解释能说的通——师父果然是想让我出战最后一场赌战!” “只怕师父下一次开口,就会直接叫出我的名字,我到时候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场,可茶前辈修为那般厉害,连华师兄和秦师姐都不是她的对手,我与茶前辈虽然相互有过救命恩情,但真要打起来,我怎么可能会是茶前辈的对手?” 一念至此,李笛忍不住愁眉苦脸,烦恼极了,无论从哪方面原因说起,他都十分不愿跟茶花语对战。 “我打不过茶前辈,上场后倘若被她抱以一顿老拳,把我揍的鼻青脸肿,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众目睽睽还是次要的,最关键的是师妹啊!我要是在师妹面前丢了这种人,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来面对她?” “被揍的鼻青脸肿还算茶前辈前辈手下留情了,她若是心狠手辣一些,直接用飞剑将我戳十几二十个透明窟窿,我这条命就交代在这里了,而我不久前机缘巧合好不容易得到骨煞宗灵戒,打破了二十岁大限,并重塑经脉踏上修行之路,未来的路那么长,我万万不甘心死在这里!” “我并非茶前辈对手,又不想死,只能在她对我痛下杀手的时候认输了,却也不知道,我如此一认输,师妹会怎样看待我?她会不会视我为耻辱瞧不起我再也不搭理我?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倒不如死在茶前辈剑下算了……” 李笛越想越是惶恐惆怅,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被逼上绝路了,进退维谷。 而就在一旁的越女剑,见李笛满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可爱的眉头微微一皱,用手指戳了戳他,问:“小笛子,好端端的你干嘛摆出这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李笛偏头盯着师妹的小脸看了一会儿,忽然沉沉叹出一口气,坦言道:“师妹,我要是不敌茶……那妖女,并且为了保命向她认输求饶的话,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越女剑愣了愣,随即竟然“哈”的一声笑出来,仿佛听到极有趣的笑话一样,笑的都要直不起腰了。 李笛见状满脸诧异,不明白师妹在笑什么。 越女剑边笑边说:“咯咯咯咯,小笛子,你想太多了啦,你以为我们泰清派没人了吗?虽然爹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没有让大师兄去与妖女决一死战,但前面还有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姐五师兄等七个人在,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你啦,你就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再说了,你前几天才重塑起经脉,几乎从来不曾接触过修行,让你上去不是叫你送死么?爹只有脑子坏了才会这样做,咯咯咯。” 越女剑的笑声清脆如银铃一般,此时此刻落在李笛耳中,却显得尤为刺耳扎心。 其实越女剑说出这番话只是随性所致,单纯实话实说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更不可能存心故意嘲弄李笛。 但说话的人,与听话的人,不可能总是心意相通。 李笛低下头沉默,两只拳头不知不觉间紧紧攥成一团。 “在师妹心目中,大师兄总是最厉害最好的,而我呢?只是说一番‘不自量力’的话,惹的你开怀大笑罢了……” “师妹,你也不用如此看低我,我尽管修为低微,却也有我自己的骄傲坚持,我要让你明白,一个人的侠义品性,并不仅仅是用修为强大来衡量的!” “我李笛,并非一无是处!” 一股热血募然冲涌上头脑,李笛两只拳头越攥越紧,浑身所有毛孔舒张开来,呼吸的节奏渐渐急促,目光无比凝重盯着修道场中央的茶花语。 原本李笛对迎战茶花语一事,怀有十分明显的畏惧心理,现在听了师妹的一番话,体内的血液变的沸腾澎湃起来,满腔胆气豪迈,再无任何彷徨情绪。 “不就是死么,我何惧之有,我最终就算死在茶前辈剑下,也绝不会向她认输求饶,师妹,我其实并不比大师兄差多少的!只是你从来不曾关注我。” 李笛由爱生悲,再化悲愤为力量,一时整个人战意熊熊无所畏惧,只等师父叫出他的名字,他便即刻挺身而出与茶花语倾力相战,哪怕结局是以卵击石或者螳臂当车,李笛全都不在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105:李笛上场? 沉默良久之后的越启德,终于将视线移向他十大亲传弟子中的一位。 五仙联盟弟子似有预感一般,瞪大了眼睛,吃惊道:“不是吧?越掌座难道要让他去与妖女决战?” “为什么会是他”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声当中,那名被越启德注视泰清派弟子,此刻也忍不住头皮发麻。 越启德淡淡道:“北风,最后一场赌战,就由你去与妖女较量吧。”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越启德这番话出口,便是彻底将泰清派的出战人选落实下来,段子絮果真不会出战,再无任何悬念! “虽然说伊师兄是越掌座的二弟子,一身修为同样在同龄人中排行翘楚可他跟段师兄毕竟还是有差距的啊。” “实在搞不明白越掌座心里在想什么,放着最强的弟子不叫,偏偏要叫一个稍逊一筹的,唉,要是最后一场再输了怎么办?” “” 原本已经看破生死,并决意与茶花语拼命一战的李笛,听闻越启德指名道姓要伊北风上场后,立即错愕懵然。 “难道一切都是我想多了?其实师父并不曾打算派我上场?” 正当李笛心中暗自狐疑纳闷时,越女剑忽然重重拍了一下李笛的肩膀,笑嘻嘻道:“你听你听,我就说嘛,爹不可能会叫你上场的,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怎么轮都轮不到小笛子你啦。” “二师兄虽然比大师兄差了许多,但还是会比你小笛子强,师父叫二师兄上场再正常不过,就算没有二师兄,还有三师兄四师姐五师兄六师兄他们” 越女剑心直口快的话语,仿佛许多只脏兮兮的脚,从李笛的自尊上踩踏而过一般。 心中悲哀在想:“原来我在师妹心目中,是如此弱小不堪的形象,难怪她最终会爱上大师兄并与大师兄定情了,说来说去,终究是我李笛不配。” “尽管我与师妹之间的情谊到此为止,她有她的大师兄,我有我的柔儿,但我还是觉得无比难过,我本以为我已经彻底看开了我与师妹之间的故事,却也只是在自欺欺人,师妹仍是我最在乎的人。” 修道场另一边,伊北风暗暗叫苦不迭,越启德叫他去与茶花语较量,摆明了是给他送来一个大麻烦。 “妖女将四家仙门全都修行到小乘境界,并且能融会贯通施展,我万万不是她的对手,只有大师兄上场才会有胜算。” “但师父既然对我发话,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大不了撑不住就认输,打不过妖女就是打不过妖女,就像我打不过大师兄一样,没什么好丢人的。” 如此一想,伊北风便一展愁眉豁然开朗,对越启德行礼道:“是,弟子谨遵师父吩咐,绝不堕了我泰清派的名头。” 说罢,伊北风神情凛然,这就要飞身上场—— “且慢!”方海突然出声大喝一句,伊北风措手不及被他吓了一跳,转头看向他。 方海走到越启德身前,郑重其事道:“越掌座,令徒与妖女决战,乃是五场赌战中的最后一场,也是至关重要的一场,令徒的输赢胜败,直接决定今晚赌战的最终结果,我五仙联盟被偷盗走的仙法能不能取回来,全系在令徒身上!” “因此请越掌座另外换个人选,伊师侄固然修为不俗,但泰清派中另外有人比他更强大,还是让更强大的人与妖女较量比较稳妥。” 众人听的纷纷点头,觉得方海所言极有道理,最后一战,说什么也得叫一个最强的人才是,段子絮身为年轻一辈第一人,理应叫他上场! 越启德蹙眉,眼中闪过一抹不悦色彩,方海不等他对自己冷言冷语,又率先抢话道:“该派哪个弟子上场,这本是泰清派内部的事情,轮不到我一个外人指手画脚,但实在因为这次事关重大,而且我说的那人不仅修为要比伊师侄强出一筹,再加他本身又与妖女有着诸多牵扯羁绊,让他去与妖女决战,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了!” 众人闻言怔然,随即面面相觑一头雾水,段子絮是比伊北风强没错,但段子絮什么时候跟妖女有诸多牵扯羁绊了,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等等!如果说泰清派中有哪个弟子与妖女有过交集牵扯的话,那个人不就是 众人像是想起了某件重要事情,随即成千上万人接二连三转头朝修道场的一处角落看去。 脸上写满哀伤难过的李笛,便就如此又一次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越启德蹙起来的眉头不知不觉张展开,若有所思。 方海凭借一番话语,极其成功的带动起全场节奏,随着众人的视线一起盯向李笛,冷声喝道: “李笛师侄,你还打算继续置身事外无动于衷下去么?你可别忘了,就是因为有你那天出手相助,才导致妖女在我骨煞宗手中逃得性命,酿成今日的心腹大患,你对此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不准备做点什么将功弥补吗?” 李笛没想到方海会突然对自己发难,一时没反应过来,在万众瞩目下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弥补你个大头鬼!”一道女孩娇蛮的叫骂突然从李笛身后传来。 越女剑气呼呼瞪着方海,毫不客气道:“你个老头坏的很,之前栽赃小笛子杀害你骨煞宗长老的账还没跟你算,转眼间你竟是又想着谋害小笛子,小笛子哪里打得过妖女?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部分五仙联盟弟子深以为然点点头,随即目光变的微妙起来,方海等人先前联合起来污蔑李笛,这已算是一件真相大白的事情了。 方海却面不改色回答道:“一码事归一码事,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最后一场赌战让谁上场,其余的事情等此事过后再做讨论。” “李笛师侄,我现在就问你,那日是不是因为有你相助,妖女才能逃脱活命?今晚妖女携魔道四大护法前来,公然挑衅我五仙联盟的尊严声望,你身为五仙联盟弟子,就不会感到良心有愧么?” 方海这一回终于是真正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了,将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澎湃热血,尽显名门正派的豪迈风骨。 李笛闻言倒也确实感到愧疚,嗫嚅不答。 他自己不说话,却另有人会帮他说话,越女剑怒道:“小笛子会不会良心有愧,这里面谁都有资格问他,但就你们骨煞宗的人不配问,因为你们骨煞宗全是假仁假义欺世盗名之辈!” 方海听越女剑竟是一竿子将他骨煞宗所有人打翻,难免感到气急败坏,却也不去跟越女剑辩驳,现在对他来说最主要的目的,是将李笛逼上场去,让他与茶花语对决最后一战,借刀杀人。 方海:“李笛师侄,但凡你心中还存有半点良知正义的话,我希望你能堂堂正正上场与妖女做一个了断!妖女是因为你才有今天的,泰清派中没有比你更适合出战最后一场的人选” “非也非也,方长老所言有误啊。”一名皮肤黝黑,体型壮如铁塔的老者忽然打断方海说道,这铁塔般的老者,正是泰清派的刑罚长老,姓石名铁砧。 石铁砧道瓮声道:“李笛师侄自幼经脉残废,不能修行,仅仅只是体魄比寻常凡人健壮一些而已,倘若方长老想要赢得第五场赌战取回仙法的话,就肯定不能让李笛师侄上场了。” 众人听闻石铁砧此言,便莫名骚动起来,窃窃私语声随即响起。 “我前天的时候,就听到风声,一些人议论说李笛师兄是一个不能修行的废人,我一直以为是谣言。” “我也觉得是谣言啊!可现在泰清派的石师叔,当众说李笛师兄残废的事情,石师叔的话总不会是假的吧。” “原来李笛师兄真的是个废人啊呸呸呸呸,我没有侮辱李笛师兄的意思,而是单纯觉得李笛师兄身残志坚,更值得我等敬仰了。” “既然李笛师兄确实残废,倒也不能叫他去与妖女决斗。” “” 众人议论的声音,不大也不小,李笛刚好能清清楚楚听到。 李笛忽然想起不久前他重塑起经脉的那晚,当时处在极度亢奋状态下的他,徒手攀爬上城内最高的一座青楼,并对着皎洁明月大喊誓言,说他一定会成为师妹所喜欢的盖世豪杰。 那时情景,再与现在周围的议论声一对比,李笛莫名感到好笑。 “这些人原本表现的对我十分尊重敬仰,但在知道我经脉残废之后,便都对我显露出如此怜悯同情的目光素不相识的人尚且如此,与我一同长大的师妹,岂不更是?师妹不仅知道我经脉残废,她还知道我全家被贼人残忍杀害的不幸遭遇,或许我在师妹眼中,从来都只是一个可怜虫罢了。” 此时此刻,李笛忽然有些理解那日在骨煞宗冰牢里,煞季行所说的那番癫狂极端的话语。 “若是让那些人知道,当年名动四海的玉面冰龙煞季行,如今却是这样不人不鬼的苟且偷生着,必是会被他们笑掉大牙吧!会不会有人可怜我呢?我怎么可能稀罕别人的可怜!我就是我!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全是我自己活该,是我自己作弄自己” 煞季行即使身败名裂不人不鬼,也都不希望别人同情怜悯他。 至于李笛,也同样不希望感受到别人对他可怜的目光。 这是一种侮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106:小小少年 方海冷笑道:“石师兄,你莫要说笑话了,李笛师侄那日相助妖女牵扯住余师弟,导致余师弟最终在他手中丢了性命,李笛师侄要是经脉残废的话,如何能做到这一点?难道真要把我余师弟看的那么轻不成?” “而且前几日,在春风楼上,德性师兄施展御剑诀向李笛师侄刺出百余飞剑,李笛师侄仅仅坐在椅子上就能尽数躲避不伤分毫,虽说我那日不在场没有亲眼目睹,但秦师侄等蜀山弟子那时可都在场,他们都能为此事作证。” “之后李笛师侄与纯不爱展开交手,他们二人的交手过程,辛师侄那日当着众人的面一五一十详尽讲诉了,纯不爱固然品性败坏作恶多端,但他的一身魔功绝不容小觑,李笛师侄却能在他的九洞连环刀下撑了数百招才落败,而且当时李笛师侄怀里还抱着一个秦师侄” “以上三件事,在场有哪一个五仙联盟弟子自认他能做到?恐怕就是让段师侄来,也不过如此不能做到更好了吧?李笛师侄拥有如此修为,比伊师侄都要强大些许,石师兄怎么还说他经脉残废?” 这三件事,方海说的条理清晰有理有据,众人听着只觉得恍然大悟,忍不住信服他。 “对啊,李笛师兄要是经脉残废,那天又怎么能在纯不爱手中保下秦师姐和辛师姐?” “话是很有道理,可石长老乃是泰清派的刑罚长老,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总不会胡说吧?” “” 一时间,五仙联盟弟子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人坚定相信李笛经脉残废,另一部分人则对此怀有质疑态度。 其实,能证明李笛实力的一共有四件事,第四件事便是李笛在重伤垂死之际,凭借冰封三千里后半段仙法的威力狂吸煞无愁等人真元,并最终将煞无愁一剑穿心刺杀。 这第四件事,最能证明李笛拥有真元的事实,不过对骨煞宗来说十分龌蹉不光彩,方海只好隐去不提。 石铁砧皱眉,感到十分不耐烦,这方海怎么就像块牛皮糖一样没完没了的?甩都甩不掉,十几年来,李笛经脉残废的事情在泰清派中早已人尽皆知,还会有假不成? 心中暗想:“这方海好说歹说就是想让李笛上场,但李笛分明就是一个废人,倘若真要让李笛与妖女决战,非把泰清派的脸面丢光不可,这老滑头处心积虑想让我泰清派难堪,实在是用心险恶!” 石铁砧却不知,方海之所以处心积虑,只是一心想逼死李笛而已,至于让泰清派难堪,他倒真没有这个想法。 石铁砧冷声道:“够了!李笛师侄经脉残废本身就是事实,难道因为你三言两语几句话,还真能让一个废人变厉害不成?没意义的话不必多说,既然掌座安排伊师侄上场,那就是伊师侄去与妖女决斗” “师父!” 一直沉默不语的李笛,忽然大喝一声打断石铁砧的话语,众人冷不丁怔了怔,随即都偏头看向他。 只见李笛尚带着几分青涩的脸庞上满满刻着坚毅严肃,郑重其事的朝不远处的越启德躬身行礼,一字一句朗声道: “弟子愿意代表仙门,去与魔道妖女进行最后一场决战,壮哉我五仙联盟正义威名,还请师父准许!” 众人闻言皆是感到错愕,等回过神来后,方海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隐晦弧度,似是计谋得逞了一般,越启德第一时间既没拒绝也没答应李笛,只是用目光跟他意味深长的对视着。 “荒唐!” 石铁砧一张老脸顷刻间黑下来,对李笛毫不留情斥责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经脉残废本身就是个废人,凭什么去与妖女决战!赶紧把你的嘴巴闭上!” 石铁砧担任泰清派的刑罚长老多年,见识过诸多丑恶之事,也亲手杀死过诸多丑恶之人,因此他的性子难免变的暴躁易怒,对门下弟子向来都是呼来骂去,他此时当众斥骂李笛为废人,也实是因为怒火爆发气的不行。 他没想到,李笛竟是如此的不识相,听了方海说的三件事后,真觉得自己有多厉害多了不起了?不自量力凭借废人之躯去与妖女决战,把你自己性命搭进去还是小事,再损了泰清派的形象,你百死也难解其咎啊! 说心里话,这十几年来,石铁砧一直都十分看不起李笛,不光是因为李笛经脉残废不能修行,更大的原因是在于李笛的性格以及他所做过的一些事情。 曾经在泰清派中,石铁砧目睹李笛跟许多人打过架,不是一群泰清派弟子单挑李笛,就是李笛群殴一群泰清派弟子,每一次打架李笛毫无例外都是输,而且输的十分惨烈,被人揍的鼻青脸肿,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 李笛跟人打架的原因十分简单,很多弟子都无法接受,越启德所收的亲传弟子居然是一个不能修行的废人,什么时候一个废人也能成为掌座的亲传弟子了? 许多嫉妒李笛运气的同龄弟子,便故意在李笛面前讥笑嘲讽他不能修行的事实,而李笛打小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受不得别人对他轻辱,要是有人对他轻辱,他势必要向对方还以颜色,一来二去的,李笛就与一群泰清派弟子杠上了,几乎双方之间每见一次面都要打上一场,李笛往往总是被他们打的遍体鳞伤,偏偏又不懂得吸取教训,今天挨完打明天又接着挨。 不管骂李笛的人是谁,只要他敢骂,李笛就敢挨他的打!小小少年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头倒是铁的很。 就是因为这件事,导致石铁砧初步对李笛怀有恶感,你明明打不过别人,却又不肯让别人骂你,还屡次主动出手与人打架,打得赢也就算了,问题是每一次都被人打成死狗啊。 这是一个何等不知死活自取其辱的孩子,无能之辈就应该忍气吞声,年仅十一二岁就已是如此死心眼倔强,等再过几年你长大了,岂不是要比现在更加执著偏激? 这样的人在宗门里生活还好,最多遭受欺辱殴打,若是放到仙海上,怕是连半天都活不下来。 石铁砧因此认定李笛朽木不可雕,并在心中早早给他判下死刑,觉得李笛日后必将一文不名的死在某处,半点利人利己的价值都不会有,而这样的人,就叫做废人。 之后发生的事情,导致石铁砧对李笛的感官变的更加厌恶。 身穿粉红衣裙,精致可爱的小越女剑,带着满身伤痕形如丧家之犬的李笛,以及一伙膀大腰圆的魁梧汉子,找上了那伙殴打李笛的泰清派弟子,跟他们兴师问罪。 “小笛子是我的好朋友,你们欺负小笛子就是跟我过不去,跟我过不去你们就得统统交代在这里!但凡是欺负过小笛子的人,都给我站出来!” 小越女剑奶声奶气说道,语气中却饱含一股不容分说的威严。 那伙泰清派弟子被吓的战战兢兢,只好硬着头皮出列。 小越女剑望着他们冷笑:“很好,给我打,狠狠的打,总之要把他们打的比小笛子还惨才行!” 小越女剑一声令下,由她带来的那伙凶恶汉子,便即刻挺身而出,展开拳脚将那些泰清派弟子狠狠凌虐殴打,哭爹喊娘c道歉求饶声不绝于耳。 当时石铁砧恰巧就在不远处的峰顶目睹这一幕场景,他有些吃惊意外,没想到李笛与那些弟子之间的冲突,竟会演变成如今这一地步,将越女剑都是给卷入进来。 等石铁砧赶到现场阻止时,冲突已经结束了,每一个泰清派弟子都被打成猪头状,倒在地上呜呼哀哉,论起形象果然会比鼻青脸肿的李笛要惨。 小越女费劲踮起脚尖,故作轻松的拍着李笛的肩膀,老气横秋道:“小笛子,以后我罩着你,有谁欺负你你只管跟我说,就算是二师兄三师兄那些人,我也会给你撑腰,你不要害怕!” 李笛当场就很没出息的哭了。 在石铁砧看来,李笛可不是没出息么?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虽然李笛当时才十一岁,但也仍算是个男子汉,在外边受了别人欺辱,居然回过头来找小自己两岁的师妹为自己做主撑腰,最终小越女剑为他出完气后,他竟还不知羞耻的哭了。 为人不知死活也就算了,骨子里却还是一个懦夫,简直无药可救,说他是废人都抬举他了。 修道场上的气氛在这一刻变的古怪且又寂静,所有人都将目光投放在申请出战的李笛身上。 不过,这种气氛并未持续太久,很快就被越女剑打破。 “小笛子别瞎说,我不许你去跟妖女决战,多危险啊!”越女剑反手拉住李笛,半是焦急,半是担心说道。 李笛转过头,看见师妹一脸为自己担忧的模样,冰冷的心中随即流淌过一阵暖意,肃然的目光也不由变柔和了些许。 暗想:“师妹到底还是关心我的,撇除开大师兄,师妹心中总归有一部分位置只属于我一个人” “你那么弱,能打得过谁啊?上去不是送死么,我不许你去!”越女剑焦急补充道。 李笛呆了一呆。 渐渐柔和下来的目光,再度变的肃然凝重,心中流淌过的那阵暖意,荡然无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107:借剑 李笛盯着越女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用力甩开她拉住自己的手,义无反顾回头,对越启德朗声重复道: “还请师父允许弟子出战,让弟子与妖女彻底了断往日的恩怨,并讨回我五仙联盟仙法!” 越启德不再继续沉默,而是轻轻点了点头:“好,你去吧。” 李笛神色冷酷,随即步伐坚定迈出,朝茶花语走去。 石铁砧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越启德居然真的准许李笛上场了?李笛可是一个不能修行的废人啊! 石铁砧念头一动,就要把李笛阻拦下来,可再又想了想,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打消念头,毕竟越启德才是是泰清派的掌座,他的决定任何人都无权干预。 可石铁砧不阻拦李笛,另有别人会阻拦。 越女剑猛冲上前,用力扯住李笛的衣服:“小笛子回来,我不许你瞎胡来,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会很生气再也不理你!” 李笛闻言惨然笑了笑,并不回答越女剑,短短一瞬间,心中苦涩想道:“在我得知师妹你与大师兄定情的那一刻起,我对你的所有幻想便全部被杀死消灭了,你理我如何,不理我又如何,难道你还会像从前一样与我说笑玩闹亲密无间么?” “就算我今晚的结局是从这蜀山峰顶跳下去,摔成肉酱,或是被茶前辈千刀万剐万剑穿心,我也绝不后悔,我要向你们所有人证明,我并不是所谓的废人,师妹,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吧!这或许就是我一生之中最耀眼的瞬间了。” 李笛运转雷霆公式,大力迈出一步,身后传来一道“嗤啦”裂帛声,不需要看也知道,他的衣服被越女剑扯坏了。 运转雷霆公式仅仅迈了一步,李笛便瞬间移动出十几米的距离,身化残影迅捷无比,下一刻就已来到伊北风面前。 而在场近万五仙联盟弟子足足沉寂了三秒之久后,才终于找到瞬移出十几米的李笛,回过神来后顿时都倒抽一口冷气,不可思议哗然道: “快!李笛师兄的速度好快!” “我根本没看见李笛师兄是怎么动的,他就已经走到十几米之外的地方,这也太恐怖了吧!” “刚才是谁说李笛师兄经脉残废不能修行的?现在再说一遍试试?” “切,原来石师叔是在胡说八道,我就说嘛,李笛大哥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是废人。” “” 越女剑抓着手中的碎衣角呆了半响,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即快步奔跑上前,又要去拖拽李笛,急切喊道:“小笛子,你给我回来!” 越启德悄悄屈指一弹,一抹真元便从他指尖倾泻而出,“啪”的击打在越女剑身上的某处穴道上,越女剑便立即丧失行动能力站立在原地,口不能言,两只乌黑灵动的眸子来回焦急的打转。 “子絮,你去把剑儿带到我身边来,今晚魔道妖孽云集,别再让她出了差错。”越启德说道。 段子絮闻言收回望向李笛震惊的视线,重重呼出一口气,应了越启德一声“是”,动身走向被制住的越女剑。 方才李笛突然一脚迈出的步伐,实是超乎段子絮意料,段子絮扪心自问,他并没有手段能使他自己瞬移出十几米的距离。 这一刻,段子絮忽然就对李笛生起危机感。 李笛在春风楼上与德行长老交手,以及周旋纯不爱c拼杀煞无愁的过程,段子絮都没有亲眼目睹过,因此他对李笛不以为意并不觉得李笛会有多厉害,段子絮认为,李笛之所以能做到那三件事,其中肯定是因为有运气成分或是种种别的因素。 只有此刻惊鸿一瞥李笛的雷霆公式步伐之后,段子絮才终于对李笛生起肃然凝重的情绪。 难道,这位从小便一直是废人的师弟,当真具有与自己为敌的资格了? 段子絮所想的那个“敌”,是情敌。 石铁砧浑浊的眼眸骤然一缩,饶是以他主掌泰清派生杀刑罚的修为,同样被李笛一步所展现出来的速度震撼到了。 “李笛不是一个废人么?他那一步到底是怎么迈出来的!” 石铁砧百思不得其解,仿佛见鬼了一样,再听周围五仙联盟弟子窃窃私语质疑自己的话语,顿时就觉得脸上一片羞燥火辣,又是难堪又是气恼。 方海朝越启德呵呵笑道:“原来李笛师侄竟是拥有如此神速,看来她与妖女的最后一场决战,有着不小的赢面啊!” 越启德淡淡看他一眼,并不回话,不过他心中也同样颇觉意外,李笛上一次从泰清派中偷跑出去,到现在已有三个多月时间,而就在这三个多月里,李笛就从当初那个经脉残缺的少年,摇身一变成为五仙联盟中人人知晓的情义英雄。 这种变化,无疑是翻天覆地的,甚至就连越启德都看不透如今的李笛。 自己这位曾经不被所有人看好的弟子,究竟成长到哪一地步了? 秦一剑,落秋叶,风骑语等掌座长老,这一刻目光也统统都落在李笛身上,近几日来,由于纯不爱事件,导致李笛成为落剑城的风云人物,一时名头极响,然而他此次出战茶花语,能否给五仙联盟带来惊喜? 这是所有人都好奇的事情。 方海见越启德不理会自己,不免有些悻悻然觉得自讨没趣,转过头阴沉的盯着李笛的背影,心中不怀好意在想: “虽然不知道你那诡异的身法是从哪里得来的,不过要想对付妖女,可不是仅仅凭借身法之玄妙就能办到的,就连强大如秦琴轻c华覆宇都败在妖女手下,我就不信你能掀起什么浪花,乖乖的让妖女杀死吧!你一日不死,我骨煞宗就一日要受你压制!” 伊北风见李笛居然要顶替自己上场,心中顿时狂喜不已,暗想着: “我自知自己不是妖女的对手,都已经做好认输的准备了,岂知李笛师弟这废物受了方海几句话的刺激后,居然真的要上场去与妖女决战,果然是个蠢货啊!就连我都自认不是妖女对手,废材如你不是去送死的么?哈哈哈哈!” “李笛啊李笛,我要是你的话,便会任由方海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屁话,全当他在放屁,总之哪怕被他说破天了,我也就是不理他,他又能拿我怎样?还能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么?” “可惜啊李笛师弟,你不是我,也没有我这么聪明,所以你注定要接我的盘去与妖女决战,毕竟我身为你的师兄,也不去想诅咒你必输必死之类的话了,你自己自求多福吧,哈哈哈哈!” 伊北风心中虽然狂喜,表面上却伪装出一副无比遗憾的神色,对迎面走来的李笛叹息道:“九师弟,原本代表宗门去与妖女决战扬我五仙联盟威名的人是我,但既然九师弟你执意请战,师兄我也只好把这个难得的名额让给你了。” “五仙联盟能否取回被偷走的仙法,就全系在你身上了,你可一定要赢啊,不然你又怎么对得起我让给你的这个名额?”伊北风语重心长谆谆教导说道,仿佛一位忧国忧民的帝王一般。 李笛淡淡瞥了伊北风一眼,他在泰清派中被这狗贼师兄欺辱了十几年,如何不了解他?如何不明白他心里虚伪的想法? 表面上忧心焦虑不太情愿,心中肯定高兴坏了吧? 李笛暗想:“我这次是抱着玉石俱焚的觉悟去与茶前辈决战的,一上场后不知道还能不能下来我实在看不惯你这狗贼师兄的嘴脸,这些年把我打压欺辱的那么狠,全靠师妹为我撑腰,师妹之所以看轻我觉得我无能,你在其中起到了功不可没的作用啊!” “我必须得报复你一次,不然万一我今晚死在蜀山,就再也没机会报复你了。” 想到这,李笛心中有了决断,淡淡笑道:“师兄所言有理,我与妖女一战,必将倾力所为,如此才不辜负师兄对我的相让,不过在此之前,我还需要师兄帮我一件事。” 伊北风狐疑:“九师弟要我帮你什么?” “很简单,把你的佩剑借我就好了。” 话音刚落下,伊北风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只觉得眼前人影一花,李笛就像一阵风一样从自己眼前飘忽而过,伴随着“锵”的一记利剑出鞘的声音。 双腿之间蓦然感到冰冷凉爽,伊北风下意识低头看去,见他腰间的腰带不知何时已被割断,裤子径直蜕落到脚后跟处,下半身除了最后一条内裤以外,光溜溜再无任何其他! 修道场上顿时爆发出极巨大的哗然声,有人轰然发笑,有人懵懂无知茫然不解,还有部分女弟子红着脸啐骂羞耻。 伊北风大惊失色,急忙将裤子提起来,随即扭过头朝身后的李笛咬牙切齿瞪去。 李笛手里拿着他那柄已经出鞘的水银剑,不好意思歉然道:“我取剑的时候手抖了一下,居然不小心将师兄的腰带割断了,真是抱歉对不起。” “轰!” 李笛这一番话出口,顿时引发在场近万人又一波哗然轰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108:反常态度 事到如今,在场众人如何还看不出来,伊北风腰带被割断大露洋相,乃是李笛故意所为。 李笛的身法实在是太快了,飘忽而过间,不仅神不知鬼不觉拿走伊北风的佩剑,甚至还对伊北风做出如此恶作剧之事。 “李笛师兄还真是性情中人啊,上场与妖女决斗之前,还要把他师兄戏弄坑一把。” “就算是在开玩笑的话,李笛师兄未免也太过分了吧,这么可以对他师兄这样?” “管他过不过分,你们看,伊师兄那提裤子的动作滑不滑稽?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呸,你们这些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 伊北风的这段小插曲,使得修道场上紧张肃杀的气氛活络了些许,倒是不像之前那样压抑了。 伊北风没想到,李笛居然会在这种场合下偷袭摆自己一道,令自己丢了如此大的颜面,恨不得杀了李笛的同时,他自己也是羞愤的想死。 狠狠瞪了李笛几眼后,伊北风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提着裤子一头灰溜溜的扎入人群中,狼狈的模样再一次惹得众人大笑失声。 可以预见到,今晚过后,伊北风所出的洋相怕是会成为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 “这孽障!我就该罚他一辈子禁足在泰清派!”石铁砧大为愤怒,两只眼睛几乎都要喷出火焰了。 李笛当众坑害伊北风,不仅是使伊北风颜面扫地,同样还让泰清派在其余四仙门面前声誉受损,所以石铁砧会对李笛如此恼火。 “这孽障还没有上场就已经给我泰清派丢了这么大的人,要他何用?不如等会死在妖女手中一了百了算了!” 石铁砧也是怒上心头了,因此他的想法不免有些恶毒极端。 “李笛师侄倒是小孩子心性,喜欢玩笑闹腾啊。” 风骑语呵呵笑道,话语中有为李笛的行为解释的成分,斑星河站在他身后,目光炯炯充满敌意的盯着李笛身影,显然因为辛柔儿的缘故,导致他注定不可能跟李笛交好。 落秋叶冷冷道:“虽是玩笑,却也实是闹的过火,身为师弟,岂能对师兄没大没小忤逆犯上?越掌座,你对弟子疏于管教了。” 落秋叶曾经在仙海上被世人称作烟花仙子,如今虽已年过四旬,却依然冰清玉洁娇美如花,没有半点衰老的迹象,岁月匆匆反倒越加衬托出她雍容华贵的气质,比起当年那个一剑花开一剑花败的少女,更像是烟花仙子。 而李笛割断伊北风腰带,报复也好玩笑也罢,这低俗的行为总归是污了落秋叶的眼睛,令她暗生不悦,因此迁怒于越启德,直接指出越启德对门下弟子疏于管教。 华覆宇本本分分站在落秋叶身后,低着头,身上满是先前与茶花语大战所留下来的痕迹,整个人像是被烟薰火燎过一般,黑漆漆的,往外散发着焦糊味。 越启德哭笑不得,道:“落掌座所言甚是,小笛这次胡闹顽劣了,我做师父的在此先代他向落掌座致歉,今晚过后,我会好好跟他说教一番。” 段子絮这时已经把被制住的越女剑带来到越启德身旁了,不过越女剑身上的穴道仍未被解开,越启德怕她会继续胡闹任性。 越女剑行不能动,口不能言,像一尊雕像一样矗立着,乌黑美丽的眸子来回转动,显得有些焦急,却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秦一剑沉默片刻,冷不丁忽然问:“越掌座,李笛师侄修行的是何种身法?我先后一共见他迈出两步,管中窥豹感应到,李笛师侄的身法中藏有极端玄妙,比起红颜宫的颠三倒四步c落凤阁的天雨霓裳舞,都要玄奥难参!” 在天魔剑经的第一波反抗被茶花语镇压住之后,秦一剑就带着秦琴轻下来了,坐等茶花语遭受天魔剑经无上限反噬的那一刻到来。 秦琴轻此刻面色苍白站在秦一剑身旁,满脸挫败神色,目光瞬也不瞬盯着茶花语手中的天魔剑经,她能明确感应到天魔剑经急欲回归自己身体里的念头,秦琴轻紧紧咬着嘴唇,佩剑被夺,令她深感无比耻辱。 越启德回答道:“说来惭愧,就连我也不知道小笛身法的来历,这是他自己另外得到的机缘造化,其实,方才石长老所言不假,小笛从前确实经脉残缺无法修行,不过数月前在他得到的那场造化中,已将他体内残缺的经脉彻底重塑正常了。” 风骑语惊奇道:“哦?竟有这等事?不知传授李笛造化的,是哪位高人强者?” 秦一剑以及落秋叶闻言也都纷纷感到好奇。 越启德却是摇头道:“小笛曾向那位高人发下誓言,绝不会对任何人透露那位高人的底细,所以小笛也不曾告诉过我。” 风骑语等人“哦”了一声,似是若有所思一般,不再继续追问了。 仙海之浩瀚壮阔,远非常人所能想象,其中诡异之事,卧虎藏龙之人,多如天上寒星一般,就算秦一剑c越启德等人身为仙门掌座,也不过是仙海中一朵较大的浪花罢了,不可能知晓仙海中的所有事情。 李笛能从中得到造化,乃是他命数如此,缘分使然。 不过风骑语有句话一直没说出来,那就是李笛的身法在他眼中,竟是有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看到过一样,可仔细想了想,风骑语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何处看到过,只能颓然叹罢,当作是错觉了。 “想不到李笛师侄之所以身法了得,是因为得到高人造化的缘故。”方海忽然走过来,淡淡笑道。 “话说越掌座也真是大度啊,这要换做别人,未必每一个师父都会允许弟子去修行别人仙法,毕竟这样教导出来的弟子,还算是你弟子么?” 方海这番话,隐隐有激化越启德与李笛师徒关系的意思。 越启德瞥他一眼,冷淡道:“我的弟子如何,不劳方长老操心,方长老身为骨煞宗刑罚长老,还是多花点心思在骨煞宗弟子身上吧,免得再出现像煞无愁那样道德败坏之辈。” 这句话实是戳中了方海的痛点,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紫来回变幻,最终恨恨不甘转过头,死死盯向李笛的身影。 心中暗想:“等李笛死在妖女手中时,我看你越启德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泰然处之!” 话不多时,李笛手持从伊北风腰间拿来的水银剑,在万人注视的目光里,一步一步走到修道场中央,跨越三个月间隔,再一次与茶花语面对面站着。 茶花语一直冷漠无情的目光,在这一刻忽然有些许涟漪泛起,一时间,两人竟是保持着共同的默契,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或者说他们两人都不知该向彼此说什么。 毕竟在这种场合下重逢相遇,无论说什么,都不会合适。 “大姐姐喜欢大哥哥,而大哥哥喜欢脱人裤子,我好像从中领悟到了什么,看来要想博得大姐姐的好感,我得向大哥哥学习才行啊。” 吃糖童子的声音忽然很不合时宜的从后方传来,李笛一怔,随即偏头朝四大护法看去。 百面裁缝目光意味深长的盯着李笛,道:“小兄弟,你不按我教你的办法,去把那既贤惠又疼人的好媳妇追回来,跑圣女跟前来凑什么热闹?要是不小心把命搭进去,你可就追悔莫及了。” 劈柴道人顿了顿,也说:“你不是圣女的对手,还是趁早下去吧。” 丑陋老妇森然道:“臭小子,小姐对你恩重如山,你却如此不识好歹” “他们说的没错,你与我之间的差距确实很大。”茶花语忽然开口说道。 “我远非你所能敌,你只是在自取其辱罢了,不想丢脸丢的太过份的话,你还是及时下去的好,我允许你们重新换一个人上来与我赌战。” 李笛沉声道:“不必了,我既已上场,就决意要从你手中取回四大仙门的仙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茶花语沉默了片刻,道:“你若是想要别的东西,我还能给你,但这四大仙门的仙法,我实在不愿还回去不如你向我认输,我单单将泰山冥王功还你,你拿了泰山冥王功回去,也算跟你师门有交代了,这样可以吗?” 李笛一愣。 四大护法一愣。 秦一剑c越启德c落秋叶c方海c石铁砧等掌座长老一愣。 段子絮c秦琴轻c斑星河等一众五仙联盟弟子一愣。 所有人统统大出意料! 万万没想到,自上场以来,这位冷酷无情,所向披靡横扫五仙联盟天骄弟子的魔道圣女,此时此刻,居然会用一种商量的口吻对李笛说话?! 甚至还承诺要把泰山冥王功单单还给他! 茶花语这般奇怪反常的态度,使得众人不禁浮想联翩起来。 “喂喂,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妖女怎么这样跟李笛师兄说话?” “啊!难道真就像方海师叔一开始所说的那样,李笛师兄与妖女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的牵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109:李笛战茶花语 “我不信!李笛师兄那日为了保护辛师姐和秦师姐,舍生忘死与纯不爱拼斗,乃是有情有义的真豪杰,绝不可能跟魔道中人有亲密关系!” “你信不信又怎样?妖女的话都已说出口了,事实就摆着眼前。” “……” 五仙联盟弟子都是感到难以置信惊疑不定。 石铁砧则是为此怒不可遏,心中愤愤暗道:“李笛这孽障,我本只以为他上场后会给仙门丢人,没想到他竟与妖女还有这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哪里是丢人了?分明在给泰清派抹黑啊!让其余四仙门如何看待我泰清派?” “此孽障罪不可赦,今晚过后,我要罚他禁足在泰清派,永远也不许迈出仙门一步!” 石铁砧就此便决定下对李笛的刑罚惩处。 …… “呵呵呵,看来李笛师侄与妖女之间的关系,比我之前说的还要亲密啊。”方海忽然冷笑说道。 “妖女估计是担心会失手伤到李笛师侄,所以才叫李笛师侄主动认输,而且还承诺说认输后会将泰山冥王功还给李笛师侄,呵呵呵!我等今晚也是长见识了,原来赌战还可以有这种操作。” 方海话语中字字诛心,要陷李笛于不义,将他与茶花语道德绑架在一起。 越启德闻言神色微有变化,可见方海的这番话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他的内心已经不复之前那样平静了。 风骑语、秦一剑两人都有心想为李笛说几句解围的话,不过话到嘴边却又欲言又止了,事情才刚刚开始发展,还是暂且静观其变来的好。 斑星河此刻嘴角泛起隐晦冷笑,暗想:“李笛啊李笛,我本以为你是个值得人敬佩的真豪杰,没想到你与妖女还有这等暧昧关系,你说辛师妹要是知道了此事,她会如何看待你?” 至于浑身散发焦糊味的华覆宇,他在几日中已与李笛引以为知己好友,故此他心中断然不信李笛会与茶花语有所勾结。 秦琴轻自然也不相信,那日她被纯不爱点中鬼压床指法,虽昏厥过去,却也能感应到李笛在纯不爱手中拼死保护她的过程,就冲李笛的这份救命恩情,就值得她无条件信任。 被点中穴道制服住的越女剑,此时美丽的大眼睛里忽然蓄满了眼泪,化成一条线流过她白皙的脸庞,心中难过在想: “臭小笛子,难怪你不听我的话执意要去跟妖女决战了,原来是因为你和她之间有这样亲密的关系存在。” “上一次你不听我的话,是为了辛柔儿,我因此生了好大的气,并差点永远失去你,这回你又为了妖女而不听我的话,你还想让我生多大的气?” “小笛子,我真是讨厌死你了,你那天在厢房里不是明确说喜欢我吗,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还不听我的话?你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很伤心么?就不能像以前一样总是顺着我的心意哄我开心吗,其实我并不是多么刁蛮任性啊!只要你多哄哄我对我好,我也会对你温柔体贴的,就像你上次抱着我说想亲我,我没答应你,但只要你那时再说几句好听的话,我还能真的不给你亲么,我也很喜欢你呀……” 想着想着,越女剑心中便更加酸楚了,只觉得李笛变了,变的让自己恨不得扑在他身上咬他打他,然后大哭一场。 段子絮默默拿起手帕,拭去越女剑脸上的两行泪线。 “师妹,你一时伤心就伤心吧,我只等你回心转意重新爱上我,李笛师弟,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 李笛此刻注意力全放在茶花语身上,因此没看见越女剑流泪的模样,否则以他对越女剑的情感,看到师妹流泪后,纵使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他也会第一时间不顾一切冲到师妹身前。 李笛回过神来后,耳朵里便传来众人对他质疑的话语,说他与茶花语勾结有染。 李笛蓦然一惊,暗道:“三人成虎人言可畏,我行的正坐的直,先前被方海几个狗贼诬陷也就算了,现在可不能再让别人诬陷我了!” 想到这,李笛当即对茶花语声色凛然道: “无耻妖女,休想妖言惑语乱我心智,凭什么要我向你认输!我今晚走到你面前来,就是要击败你并将四门仙法统统拿回!” 李笛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顿时将周围的窃窃私语都给镇压下来,众人凝视着李笛的身影,静看他与茶花语之间的关系变化。 茶花语闻言后,向来冷漠的眼眸中登时闪过一抹怒意,冷声道:“你叫我什么!” 李笛正色道:“你在魔道中虽是圣女身份,但在我们名门正派眼中,不过就是妖女罢了,当初不懂你的来历,所以我才称你为前辈,现在已清楚你的底细,自然就叫你妖女了。” 一股强大澎湃的真元波动顿时从茶花语体内辐射而出,她眼眸中怒意迸发,显然此刻动了真火。 “别人叫我妖女我无所谓,但妖女也是你能叫的么!” 话音落下后,茶花语当即含怒出手,决定要给李笛一个教训,天魔剑经的剑尖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炫目迷离的烟火,忽而一晃便已来到李笛身前。 李笛见状先是一惊,却并不慌乱,只当茶花语被自己骂了两声妖女后恼羞成怒了,脚下同时迈出雷霆公式,堪堪避过茶花语的烟火刺击。 当初正是茶花语逼迫李笛参悟天衍推算法经,才使李笛参悟出如此玄奥非常的身法,茶花语对李笛的底细十分清楚,因此被他躲过第一剑并不意外,手握天魔剑经运转烟火里的尘埃,第二、三、四剑招随后猛刺而出。 烟火里的尘埃中包含的剑招,乃是天底下最快的剑,此刻在茶花语手中施展而出,威力竟也不必寻常烟花谷长老低多少了,只见数十团烟火在修道场上璀璨炸放开,华美而又炫酷,五仙联盟弟子中,实力一般者只能看到烟火的绚烂,至于隐藏其中的极速剑招,则是无法看见了。 李笛见茶花语来势汹汹,剑招威势壮观的骇人,又加上场前曾目睹茶花语试剑,她手握天魔剑经仅仅随意划动,就将一整块大地切割开,其锋锐程度堪称不可思议。 李笛心知自己不能与茶花语硬碰硬,若是碰了,他手中从伊北风那里拿来的水银剑,恐怕顷刻间就会被毁去,而一旦损了兵刃之利,此战李笛便是毫无胜算了。 因此,李笛凭借身法之玄妙,将茶花语的各种强势剑招一一腾挪躲闪开,试图在游斗中寻找一击败敌的机会。 片刻间,茶花语就已连出数十烟花剑,却毫无例外都落在空处,连李笛的一片衣角都触碰不到。 茶花语心中微觉吃惊,她此番对李笛出剑,与前三场的意义完全不同,她之前对赵峰、华覆宇、秦琴轻三人出剑,可是抱着将他们杀死的念头,而对李笛她却没有杀心,仅仅是想教训他而已。 虽说茶花语有手下留情的成分,但也使出了七分力,这七分力却不能威胁到李笛,李笛的身法总会比烟花剑快上一步,剑还未至,人已先闪了。 显然,李笛的身法比起三个月前长进了许多。 周围五仙联盟弟子,看着修道场上眼花缭乱的烟火剑招,心中忍不住叹为观止,这场赌战的精彩程度,正逐渐赶上华覆宇出战的那一场! 茶花语久攻不到李笛,心生气恼不耐烦的同时,却又有些隐隐的为李笛感到高兴,要知道她第一次见到李笛的时候,李笛完全就是一个不能修行的废人,如今单单凭借这一脚身法,倒也是有自傲称奇之处了。 再出几十剑招,仍然无法伤到李笛,茶花语先前被李笛直呼妖女所产生的怒气,已是消退了大半,心中更多的则是对李笛的欣赏,暗想道: “三个月里,我参悟四大仙法进步不小,你也一样进步了许多,并不会多么弱小,假以时日,勉强有资格当我的……” “妖女,你就只有这三板斧的本事么?却不过如此罢了,只能跟在我屁股后头吃我扬起来的尘土!” 李笛突然开口说道,打断茶花语心中欣赏的念头。 李笛在躲避茶花语剑招的时候,其实一直在寻找一击败敌的机会,但茶花语剑招十分严谨,以攻代守滴水不漏,李笛根本找不到机会,于是他想凭借言语所激,试图惹出茶花语些许破绽。 茶花语闻言,手中的剑招先是一顿,随后一股比先前还要强盛数倍的怒火猛然喷薄而起! 用言语刺激茶花语,李笛并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在他之前,华覆宇以及秦琴轻都曾尝试过用言语刺激茶花语,可他们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茶花语生性漠然冷淡,一生中极少会因为某事而动怒,也不会因为某人而悲喜。 然而这一次,李笛凭借三言两语,却成功的勾动起了她的怒火。 茶花语手中的天魔剑经瞬间变招,从七成力提升到毫无保留的十成力,施展烟火里的尘埃中的流刃若火起手式,一股极端狂霸的真元波动从剑锋处激荡开来! 虽说茶花语不再手下留情,却也并未对李笛生起杀心,依然仅仅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至于这个教训是轻或惨,全看李笛个人的造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110:愤怒的茶花语 感应到天魔剑经其上传来的可怕真元波动时,李笛的神色顿时变的无比凝重起来。 他明白,他的言语刺激对茶花语起了作用,她此刻在酝酿一番十分强大的攻伐杀招,等她下一次出剑时,威力必会比之前凶猛许多。 不过李笛倒也不惧怕,世间万物,不可能存在绝对的完美,只要他能撑下茶花语的这波凌冽攻伐,便极有可能在茶花语真元空档后力匮乏的那一刻,寻找到她的破绽漏洞,那时就是李笛求胜反攻的机会了。 茶花语蓄势片刻后,终于在李笛严阵以待的目光中,重重刺出天魔剑经,一抹苍茫剑气夹杂着炽盛烟火,轰然在剑尖上炸放而出! 李笛脚步一错,正想凭借身法之玄妙继续躲避时,突然,令大多数人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噗呲!” 茶花语娇躯摇晃剧颤,一口红艳艳的鲜血狂喷而出,将她脸上的纱巾都是给染红了,与此同时,缭绕在她周身上下澎湃可怕的真元波动也是瞬间溃灭萎靡下去,茶花语仿佛受到某股无形的冲击力一般,脚下又不由“蹬蹬”后退数步。 李笛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摸了摸鼻子有点懵,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周围观战的近万五仙联盟弟子更是全体哗然出声! “妖女好端端怎么吐血了?” “我刚才看妖女蓄势的姿态,还以为她要发动多么了不得的杀招呢,没想到只是吓唬人,雷声大雨点小,一剑还未出,自己就先伤的吐血败退,呵呵。” “等等,我怎么感觉……妖女好像是故意吐血的?” “咳,这句话我可不能当作没听到了,你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妖女在对李笛师兄故意放水么?” “我可没说,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 众人忍不住惊疑议论,其中部分人的言语猜测,对李笛可是有着大大的不利,茶花语突然破招吐血一事,不管怎么看都诡异反常的很。 越启德、落秋叶等人也都是一怔,他们同样没能察觉出里面的缘由。 方海眼中闪过精光,随即意味深长道:“看来妖女对待李笛师侄果然是情深义重啊,为了李笛师侄,不惜当着众人的面表现出不敌吐血的模样,只是妖女的演技未免拙劣一些,呵呵呵。” 越启德闻言蹙眉,心中隐隐有几分动怒,这方海从先前开始,言语间就一直在针对为难李笛,越启德本不愿与他起唇舌之争,忍了他一时,他竟还如此得寸进尺没完没了! “若真让你一口咬定小笛与妖女有情缘纠葛,我泰清派又会被你置之于何地?真当我三笔书生没有半点脾气么!” 如此想着,正当越启德忍无可忍要对方海发作时,一旁的秦一剑忽然淡淡笑道:“方长老不懂其中缘由,可是说错了。” “妖女之所好端端吐血,可不是对李笛师侄情义深重的缘故,而是因为她手上的天魔剑经,如今天魔剑经开始第二波反噬,妖女正是因此吐血受创。” “天魔剑经如今已认小女为主,普天之下只有小女,或是花费巨大代价以一个仙门的底蕴为引子,如此才能镇压的住天魔剑经,否则个人实力哪怕再如何强大,都无法掌控天魔剑经。” 秦一剑这番话说的一点都不夸张,当年蜀山的开派祖师李鸿钧,修为登峰造极达到剑仙之境,强大如他却也仍然不能掌控天魔剑经。 “天魔剑经一事乃是我蜀山一等重要的机密,方长老无知不懂实属正常,却不要跟某些心智不成熟的弟子一般,妄加猜测自说自话,这样只会徒惹人笑话的。” 秦一剑淡淡的语气中带着刺,有嘲讽讥笑方海的意思,显然秦一剑跟越启德一样,十分看不惯方海不折手段针对李笛的行径,然而不止秦一剑和越启德,实际上,就连落秋叶以及风骑语等其他诸位长老,都是对方海怀有恶感。 原本方海自断臂膀代替煞无愁向众人请罪,此举初步赢得了众人对他的敬重,但他之后所做的一系列事情,先是用心险恶诬陷李笛,被揭穿后又恬不知耻对李笛胡搅蛮缠,哪里还有身为长老的气度风骨了?众人对他刚开始的那些敬重,逐渐统统败光。 而他的那条臂膀,算是白断了。 方海被秦一剑言语一刺,脸色便从冷笑转变为难堪,不过他倒也没有继续说什么愚蠢的话,识相的闭上嘴巴。 …… “小姐!” 丑陋老妇眼见茶花语遭创,下意识便惊呼一声,四大护法中,当属她最在意茶花语的安危。 劈柴道人眼力敏锐,第一时间便察觉出茶花语手中的天魔剑经十分不对劲,提示道:“那把剑诡异的很,圣女还是先将其放下吧!” 茶花语默然不答,身为当事人的她,自然明白是手上的魔剑使自己遭受反噬,但性格高傲如她却没有听从劈柴道人的建议,反而将天魔剑经更加用力握住,双手上的混元套再一次散发出幽幽黑芒,又想强行压制天魔剑经的第二波反抗。 李笛见她面纱染血肤色惨白,握剑的手十分不稳,如抽疯一般的抖着,心知她此刻必定不是很好受,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没有趁人之危去攻杀她,而是劝道:“妖女,你若是身体有恙的话,还是及早向我认输来的好,这种状态下的你,不是我的对手。” 茶花语闻言怒极反笑:“我不是你的对手?就凭你那只会逃命的身法么,你是把你自己太高估了,还是太看轻我?少自以为是了!” 茶花语原本是何等冷漠的性格,却屡屡被李笛言语所激,情绪变的一次比一次愤怒,要给李笛惨痛教训的念头随之越来越坚定,索性咬咬牙发了恨,一时间干脆不再去管天魔剑经的反噬,任由它侵蚀自己的精元肌体,单手捏起一道法决,倾尽全部真元与李笛拼力一搏。 在她法决捏成的霎那,修道场上的温度骤然下降,一层白茫茫的坚冰覆盖在地表面上,阵阵寒风呼啸吹过,刮在脸上像是刀割一般疼痛。 “起!”茶花语冷喝一声。 话音落下后,地面上的坚冰迅速凝结为成百上千柄寒冰飞剑,围绕在茶花语周身上下旋转飘舞,远远望去,这些飞剑仿佛具有生命力的冰蝶一样。 李笛神色郑重,明白茶花语要用上一场对付秦琴轻的招数来对付自己了,仔细凝视着每一把冰剑的飞行轨迹,随时做好躲闪的准备。 “噗嗤。” 茶花语忽然又是喷出一口血,天魔剑经的反噬威力,已渐渐超出她的承受范围。 丑陋老妇见状整颗心瞬间纠结起来。 “圣女,还是先将那把剑弃了吧,那把剑似乎无法被收服!”劈柴道人再度提示道。 茶花语无动于衷,继续催动手中的法印,越来越多的飞剑由剑柄凝结成,飘舞在空中。 丑陋老妇满脸忧心忡忡,十分为茶花语感到担心,她心里很清楚,凭借茶花语的性格,只要是她想得到的东西,便绝不会轻易放手,要想让她放弃手中的诡异魔剑,谈何容易? 若是茶花语此刻全力镇压天魔剑经的反噬,未必会镇压不住,可她现在一门心思全想着怎么攻杀李笛,以至于对天魔剑经的反噬完全不理会。 “倘若小姐因为那臭小子的缘故,被天魔剑经造成无法弥补的重创……那该怎么办啊!” 丑陋老妇心急如焚,同时也恨上了李笛,用吃人一般的目光死死盯着李笛,暗想:“我当日在骨煞宗冰牢里,就应该不顾一切将你给杀了,哪怕我事后被小姐迁怒赐死,也总好过你如今演变成小姐的孽缘!” 很快,数千柄寒冰飞剑飞舞笼罩在半空中,白茫茫一大片,场面壮观而又骇人。 下方的秦琴轻见状神情惊异,她能感觉的出来,茶花语此番凝结出来的寒冰飞剑的数量,竟是比上一场与她决战时还要多出两成! 如此可怕的飞剑数量,若是倾洒而下,必然是铺天盖地劈山裂海一般恐怖!到那时,不管李笛的身法究竟有多么诡异飘忽,他也绝对无法躲过这些飞剑,只能选择正面硬抗。 “李笛师兄不会我蜀山的御剑诀,他也没有剑丸之类的大杀器,他只有一把从他师兄那里拿来的轻巧剑锋,如何能硬抗的了漫天飞剑?”秦琴轻很是担忧的想着。 “倘若硬抗不了漫天飞剑,李笛师兄只怕顷刻间就会被万剑穿身而过,就算是我爹和越掌座一起出手,也不能及时救下他性命啊!” “不过还好,妖女现在只是单纯的用御剑诀来驾驭寒冰飞剑,并没有跟我上一场那样,将烟火里的尘埃融入到寒冰飞剑了,这些飞剑本质上仍只是寒冰,威力不至于太过恐怖……” “噗嗤。” 茶花语又是喷出一口血,手中法印虚幻变化,天空中的数千把飞剑,“腾”的一下往外迸发出熊熊烟火! 秦琴轻惊恐变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111:教训目的 茶花语到底还是将烟火里的尘埃融入御剑诀当中了! 天下第一杀剑与天下第一快剑结合,飞剑的总体威力将会暴涨上数倍,秦琴轻不久前刚刚亲身体验过,因此她是五仙联盟弟子中最了解此事的人。 更何况,茶花语这一轮凝结出来烟火冰剑的数量,比之前一场还要多,威力无疑也会更加强大。 “我在身具剑丸,以及将御剑诀修行到小乘的情况下,尚且都抵挡不住妖女的烟火冰剑,而如今这波烟火冰剑的声势已经远远超越我那一场,李笛师兄仅仅一人一剑,凭什么能抵挡的下?” 秦琴轻越想越后怕,在她设想中,这波烟火剑雨一旦落下,李笛便是万剑穿身十死无生的结局! 当即不再多想,焦急对秦一剑催促道:“爹,你赶紧出手救下李笛师兄,他不是妖女的对手,只怕会妄送性命!” 秦一剑闻言却是迟疑不答,他如果出手的话,其实是一件很不合适的事情,因为他对李笛知之甚少,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了解。 秦一剑心中暗想:“万一李笛师侄另外藏有某些压箱底的绝招,足以应付妖女的攻势呢?我贸然出手便是坏了李笛师侄的赌战,相当于直接判决他输了,而这最后一场赌战若是输了,被妖女偷走的仙法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再取回来?” “再者说了,越掌座就在一旁站着,身为李笛师侄的师父,要出手也应该是他出手才对,怎么轮都轮不到我。” 抱着这种念头,秦一剑悄悄瞥了越启德一眼,见他正淡定自若的望向战场,神色丝毫不显慌乱。 秦一剑见状心中同样大定,又想:“看越掌座的模样,他对李笛师侄怀有一定信心,那我也就不需要担心了……另外,我从妖女飞剑的威势上,并未察觉到一丝一毫的杀气,这可与她之前与轻儿以及华覆宇师侄交手的时候,全然不一样……妖女未必就想置李笛师侄于死地。” 秦一剑身为蜀山掌座,钻研了一辈子的剑道,要说对剑道的感悟,普天之下能与他相提并论的人,还真没有几个,因此,秦一剑对剑气杀意之类的感知十分敏锐,好比那日在落剑城外,在场众多长老中,只有秦一剑一人感应到了越女剑的杀意,并目睹越女剑袭杀陆勇五人的全过程。 …… 不得不说,秦一剑感知的十分正确,茶花语确实没有对李笛动杀心,茶花语不顾天魔剑经的反噬,一意孤行酿造出如此浩大的飞剑攻势,仅仅是想教训李笛罢了。 茶花语强撑住体内由天魔剑经造成的伤势,盯着李笛恨恨暗想:“虽然我已经将你认定为我未来的夫婿,但却不代表你能轻辱怠慢我,我要通过这次的教训,让你彻底明白,你与我之间,到底是谁在上,谁在下!” “去!” 茶花语清喝一声,剑诀直指李笛,随着她一字出口后,数千柄烟火冰剑裹挟着崩山裂海的威势,铺天盖地般的朝李笛激射而去。 李笛浑身僵硬,无数团炽烈的火光倒映他瞳孔里,就在此时此刻,他竟然是感受到了恐惧! 他深刻明白,如此密集的飞剑奔袭而来,已是将自己周围的每一寸空间都给封锁住,哪怕他雷霆公式迈出的步伐再快,再如何接近于瞬移,他也绝对无法闪躲开,唯一的办法只能正面硬抗。 而仅仅修行冰封三千里后半段仙法一个月时间不到的他,会有硬抗这波剑雨的实力么? 李笛实战的短板,在这一刻暴露的清清楚楚,他唯一值得令人高看一眼的,只有他从天衍推算法经中参悟出来的雷霆身法,一旦失去身法上的优势,李笛便是一个平庸到不能再平庸的寻常弟子。 “难道我注定要葬身在茶前辈的这波攻势之下么?” “虽说我上场之前已是做好必死的觉悟,但能不死的话,我当然不希望死了。” “就算师妹怜悯我,同情我,看不起我,并与大师兄定情,我又何以至于生无可恋?我不是还要去始终山向柔儿妹子提亲么?” “提亲一事也就算了,我心里总归是对师妹念念不忘,我配不上柔儿,但好歹也要因为那日的言语,亲口跟柔儿道一次歉,并将柔儿送我的天蚕丝甲,亲手归还给她啊!” “等等,天蚕丝甲?!” 电光火石之间,李笛募然想起一件极重要的事,随即双手一撕,便直接将自己的上衣撕裂,露出贴身穿着的那件银芒闪闪的天蚕丝甲,又以极快的速度将天蚕丝甲脱下,平摊开来往身上一披,整个人就地趴下。 于此同时,漫天烟火剑雨终于降落而至。 “轰轰轰轰轰轰……” 宛如流星崩坠,无数道劫雷一般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响彻,数不清的烟尘迷雾迸溅而起,形成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腾空绽放,而整座修道场都在这轮剑雨攻势中摇晃颤动不止,一众五仙联盟弟子被余波所累及,大部分站立不稳摔倒在地,眼眸中流露出震惊骇然的神色。 “这是何等强大的威力啊!” “妖女太恐怖了,就算是长老师叔一辈的人物,也未必能做到如此可怕的破坏力吧。” “不知身处在剑雨中心的李笛师兄,现在是什么情况?” “估计是悬了……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是事实,那种层次的攻击,只有长老师叔一辈的人物才能抵挡下……” 众人都因茶花语这波强悍绝伦的剑雨攻势而震撼失神,同时也为李笛的处境感到深深担忧。 “死了么?”方海喃喃自语,目光充满迫切的盯着眼前尘雾弥漫的区域,他无疑是在场所有人里,最希望李笛去死的人。 “孽障,你若是就此死去,也倒一了百了来的干净,省的我再见到你烦心厌恶了。”石铁砧冷哼暗道。 “李笛啊李笛,你要是死在妖女手中,不过说明你是一个只有这种程度的男人罢了,还有什么资格与我争夺柔儿师妹?”斑星河心中冷笑连连,感到快慰无比。 有人希望李笛死,自然也有人不希望李笛死,华覆宇、秦琴轻二人满脸皆是紧张慌乱的表情,心中十分希望李笛能安然无恙。 至于被制住穴道无法动弹的越女剑,此时也忘记了流泪,使劲瞪圆了眼睛,眨也不敢眨的盯着修道场中央地带,心中拼命为李笛祈祷安危,站在她身旁的段子絮,神色淡漠看不出喜怒,也不知此时他心中想法如何。 越启德、秦一剑、落秋叶等人,神色显得稍许凝重。 “哇,圣女这次是不是有点上头了?会不会直接把那小兄弟给搞死?”百面裁缝左看右顾了两眼,有些难以置信说道,“圣女之前为了救活这小兄弟,可是把什么灵丹宝药残花败絮粉都给砸进去,回头这就把他搞死了?” “完蛋了完蛋了,大哥哥这一死,大姐姐知道了岂不是伤心欲绝?不要啊,我不要大姐姐伤心难过!”吃糖童子哭丧着脸道。 “哼,圣女若是杀死他,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也不想他区区一个臭小子,阴差阳错之下看了小姐的脸,何德何能配得上小姐?本就该处以千刀万剐万劫不复的极刑!”丑陋老妇语气森然说道。 劈柴道人则是默默没有说话。 …… 茶花语虚弱无力的站着,蒙住她容颜的纱巾不断往外滴淌出血液,喉咙中嗬嗬微喘,对李笛发动完一波攻势后,她自身也近乎陷入强弩之末的境地。 在上一场驾驭漫天烟火冰剑对战秦琴轻时,茶花语还施展了泰山冥王功召唤出冥王实体,因为冥王实体加持,才使得茶花语体内的真元长盛不衰源源不断,但在第四场赌战到最后时刻时,冥王实体被秦琴轻以天魔剑经摧毁,导致茶花语短时间内无法再召唤出冥王实体,因此茶花语凝结数千烟火冰剑强力一击,就几乎将她体内的所有真元都给抽空。 同时,天魔剑经对她造成的反噬伤害,已是越来越严重了。 茶花语视线冷漠盯着李笛先前所在的区域,然而这一刻,她心中其实感到十分后悔。 她对李笛没有杀心,自从当初完整听丑陋老妇讲诉了李笛前往骨煞宗求药的种种经历之后,茶花语对李笛曾经有过的杀心便彻底消除了,转而生出别的念头。 毕竟,并不是所有看过茶花语容貌的男人都必须要死,他们也许还可能有第二种选择,而茶花语在经过彷徨思考之后,便就决定将自己这一生之中只有一次的第二种选择,送给李笛。 所以,茶花语当当真真没有对李笛怀有杀心,她之所以倾力对李笛施展出自己最为强大的杀招,只是想给他一个深刻教训。 就像大多数夫妻会吵架闹矛盾一样,吵的狠了,其中强势的一方往往会用拳头来跟对方讲道理。 但不管夫妻之间拳头耍的有多厉害,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让日子能继续和和美美的过下去。 茶花语教训李笛,正是出于这个目的。 但她教训的太冲动了,就像百面裁缝所说那样,有点上头,极度愤怒之下有失冷静,却也不想想,她的一拳头过去,若是能把对方劝服的话固然是很好,但万一…… 直接一拳头将对方给干死了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112:李笛的资质 剑雨落下尘埃已定之后,茶花语冲动的头脑随即冷静下来,懊悔、害怕、担心、紧张的情绪接连浮现上她心头,一颗心脏紧揪成一团,茶花语目光中的冷漠渐渐褪去,转而极是彷徨的望着烟尘笼罩之处。 李笛,不会有事吧? 自己只是单纯的想教训他而已啊,但似乎,出手有点没轻没重了…… 但如果茶花语发动的不是这种层次的攻势的话,凭借李笛雷霆电光一般的身法速度,茶花语还真的奈何不了他。 不过,一个在三个月前还是一个废人的人,体内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元,能有什么手段来抵挡漫天烟火冰剑的攻杀? 茶花语越想越感到恐惧,心里没底,一时间彷徨到了极点。 与此同时,在所有人复杂各异的视线里,那朵由无数烟尘凝结而成的巨大蘑菇云,终于慢慢在夜风中消散开。 “咳咳!” 一道难受的咳嗽声忽然从烟尘中传来,顿时牵动起所有人的心神,只见一道人影大力挥舞着手中衣服形状的黑影,似乎是在驱散周围的烟尘一般。 “咳咳咳咳!” 很快,李笛光着上半身跌跌撞撞从烟尘中走出来,喉咙被呛的十分难受,银芒闪闪的天蚕丝甲被他紧紧抓在手中。 看见李笛无损大碍的模样时,越启德、秦一剑、华覆宇、秦琴轻、越女剑以及众多五仙联盟弟子即刻大大的松了口气,一直悬起来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竟然没死!?”方海一愣,满脸意外不甘的神色。 石铁砧冷哼一声。 斑星河心中快慰的情绪瞬间消散。 …… 走出烟尘笼罩的区域后,李笛心有余悸的往后方看了一眼,随即既是庆幸又是后怕的看向手中的天蚕丝甲,他明白,他的这条命可以说是捡回来的。 倘若要不是他急中生智将天蚕丝甲脱下披在身上做防护,倘若要不是天蚕丝甲果真像风骑语说的那样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这二者只要有一点出了差别,李笛便在那波烟火剑雨的攻势下丧生了。 “柔儿要送我的,是何等的一件大礼啊!我今日这条命,算是柔儿救的!” 李笛心中复杂的唏嘘感慨道,随即将天蚕丝甲重新穿回身上。 “那甲衣,莫非就是始终山拥有‘绝对防御’称号的那件天蚕丝甲?”落秋叶想不注意到天蚕丝甲都难,略显吃惊的向风骑语询问道。 风骑语苦涩一笑,点了点头,他身后的斑星河,此刻脸上却是忽然显露出一抹狠厉之色。 落秋叶见风骑语承认,一时更是感到吃惊,忍不住又道:“据我所知,天蚕丝甲乃是始终山的方始末祖师当年游历三山五岳,遍访仙海洞天,搜集无数神铁宝料,再以神圣天蚕一百年才吐一根的蚕丝作为核心,将神铁宝料以及神圣天蚕丝用天外流火淬炼,这才炼制出天蚕丝甲。” “而最终方始末祖师因为无法携带天蚕丝甲一起破碎虚空登入仙境,便将天蚕丝甲留在始终山中给予后人使用,此甲来历甚大,足以说是始终山的镇派重宝,怎么会出现在李笛师侄手中?”落秋叶十分不解,一旁的秦一剑等长老同样不明白。 风骑语顿了顿,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叹道:“五百年前始终山分裂为南北两脉,天蚕丝甲被我们南脉带走,常年来一直封存在宝库中不曾使用,就在一个月前,远在承宇国的掌座传讯回来,掌座说他恐怕短时间内回不来了,指认柔儿师侄为代掌座,并由我们一众长老辅佐柔儿师侄处理宗门事务。” “我此次出发来落剑城之前,便将天蚕丝甲从宝库中取出,想要拿来给柔儿师侄傍身,可是出于报恩偿还人情的原因,柔儿师侄最终委托我将天蚕丝甲转送给李笛师侄。” 听完风骑语说明解释之后,落秋叶、秦一剑等人纷纷做出若有所思状。 原来,天蚕丝甲之所以落到李笛手中,还有这样一番兜兜转转的来历。 …… 茶花语眼见李笛安然无恙的从烟尘中走出来,心中原本惶恐不安的情绪顿时安定下来,幸好李笛没有三长两短,否则她也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安定下来之后,茶花语心中又想:“既然你那么想赢下跟我的赌战,想从我手中拿回四大仙门的仙法,我便让你一次又如何?但普天之下,我也只会心甘情愿无理由让你一人而已……” 一念至此,茶花语正要开口向李笛认输之时—— “妖女,你的手段对我完全不起作用,还有什么招数统统都使出来吧!” 李笛凛然说道,语气豪迈而又激昂,如今他有宝甲傍身,又有雷霆身法护体,两者都是一等一绝妙的保命手段,李笛自信自己已在这场赌战中立于不败之地了。 正即将要认输的茶花语,听了李笛这番话后先是一怔,随后一股怒火再次冲涌上她心头,心道: “我本不想跟你的关系变的如此敌对,正打算让你一次,你却又对我说出这番话,我若是再向你认输,岂不让你觉得我怕了你,这样我以后还怎么能压得住你?我今晚倒是非赢你不可了!” 茶花语疯狂调动起体内仅存的真元,手中天魔剑经忽然适时反噬一波,惹的茶花语又喷出好几大口血。 “小姐!老奴求你了,你先把那柄剑扔了吧,那柄剑极其的不详诡异!” 后方的丑陋老妇忧声呼喊道,她每见茶花语喷出一口血,就仿佛从她自己身上挖下一块肉一样,无比心疼。 茶花语无视丑陋老妇的话语,同时也对天魔剑经给她造成的反噬伤害不管不顾,一心执意要将李笛击败,调起残余真元后,强行催动天魔剑经,使剑身上迸发出璀璨至极的烟火,如同火龙一般狂野凶狠的朝李笛撞刺而去! 面对来势汹汹的剑招,李笛不敢大意,脚下一错跟着迈出雷霆公式,身形化作流光电影骤闪而过,完美躲避开天魔剑经的锋芒。 火龙一般的剑气失去目标后,去势未减,将前面本已残破不堪的地面硬生生犁出十几米的深刻剑痕。 茶花语抬手间施展出烟火里的尘埃中的“红莲烛舞”,天魔剑经上持续不断的往周围绽放出烟火剑气,烟火剑气所过之处,横扫四方无坚不摧,半盏茶时间不到,便将修道场切割的四分五裂濒临粉碎! 李笛就好似狂风骤雨中的一抹闪电,在茶花语极端凌冽的剑招下游离躲闪,他的身法总会比茶花语的剑招快上一份,导致茶花语的攻势无论再如何霸道无匹,也只是在做无用功而已,始终无法刺中李笛哪怕一次。 两人的决战过程既惊险又精彩,五仙联盟弟子纷纷看的赞叹不已,心神失守震撼! 难以想象,两个人明明都十分年轻,各方各面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就算是某些长老一辈的强者,也要有所不如。 五仙联盟众长老中,当属蜀山的望龍此刻心情最为复杂,当日在骨煞宗掌座殿里,望龍将李笛当做茶花语的同党,不顾颜面自降身份向李笛出了四次手,最终将李笛擒获,并恼羞成怒当场扇了他好几个耳光。 “李笛师侄当日的身法,若是有现在这样迅捷快速的话,我就算全力出手也很难再抓到他了。” 望龍心中震惊暗道,那日从骨煞宗一别再到如今,李笛的身法无疑是精进了许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呐。 然而,与李笛对战的茶花语,她的心情却是要比望龍还要震惊! 茶花语很清楚,放在三个月前,李笛是何等弱小的一个废人,体内一丝一毫的真元都没有,被茶花语囚禁在悬崖山洞中随意揉捏,甚至还曾用飞剑将李笛送到半空中解手方便,面对如此羞辱,李笛无能为力。 只是三个月的时间,李笛便从一个废人成长到如今这一地步了?! 这是一件何等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茶花语能在三个月里就将冰封三千里、御剑诀、烟火里的尘埃、泰山冥王功这四门仙法统统修行到小乘境界,尽管茶花语的天赋资质妖孽到如此程度,但在她盗走始终山的天衍推算法经后,却仍然无法参悟出半分玄机,她当初也是因此才挟持李笛让他助自己参经。 不料李笛只花了数天功夫,就从宝经里参悟出一套玄奇深奥的身法,而且就连那所谓推衍天机的本事,也被李笛悟了个七七八八。 这样说来,再将茶花语跟李笛放一起对比,谁的天赋资质要更厉害,也就不言而喻了。 秦一剑、方海、落秋叶等人,他们都一致认为,茶花语年纪轻轻就已展现如此可怕的修行天赋,将来势必会成长为魔道巨擎举世无敌。 可是,茶花语就算再年轻,她也都有从前苦修将近二十年的真元作为基础,而李笛,他完完全全是零基础! 真正要从修炼那日算起的话,便是一个月前,辛柔儿助李笛引导寒气重塑经脉,李笛借此将冰封三千里后半段仙法领悟入门,他是那时才踏上修行之路的,至今也不过一个月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113:胜负分晓 茶花语是因为自身有极特殊的原因,才导致她拥有妖孽一般的天赋资质,可李笛的资质竟然会比自己还要强大? 茶花语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心中也略感欣慰喜意,暗想: “李笛,你拥有如此天资,倒算配得上我的眼光了,不过即便是这样,我仍然不许你轻侮怠慢我,哪怕日后我与你结为夫妇了,我也始终要压你一头主导你,所以今晚你必须输在我手中!” 在茶花语看来,她与李笛之间的决战依然还是赌战,不过赌注却变了,赌注从四大仙门的仙法,变成她与李笛结发之后由谁来主导话语权。 只是,这赌注的变化只有茶花语一个人这样觉得,其余人包括李笛以及四大护法,都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茶花语是一个心性极其高傲睥睨的少女,要让她受人主导听人所制,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 已被烟火剑气切割的粉碎破灭的修道场上,只见茶花语施展“红莲烛舞”愈舞愈急,每一次出剑的声势都足以劈裂一块万斤巨石! 李笛不敢硬接她锋芒,仍然依仗雷霆身法的玄妙周旋游躲,寻找一击败敌的时机。 秦一剑、越启德、落秋叶、风骑语四人皆是目不转睛观望着那块惨烈至极的战场,他们四人都是当世第一流强者,眼力非同凡响,已是看出李笛与茶花语之间即将就要分出胜负了! 上一场与秦琴轻大战消耗剧烈也好,被天魔剑经反噬重创也罢,总之茶花语此刻已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 她体内的真元,只能支撑她施展完这套红莲烛舞,而一旦红莲烛舞停止住,她便没有再战之力,到时甚至都不用李笛对付她,她自然而然就会被天魔剑经侵袭杀死。 但若是茶花语在红莲烛舞停止住之前,便将李笛击败,并及时弃剑,她还是能赢下赌战安然身退的。 五仙联盟今夜的赌战是输是赢,四大仙门能否拿回被盗走的仙法,全在于李笛能不能撑住茶花语最后的爆发! 一时间,在场近万五仙联盟弟子,统统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发自内心的希望李笛能胜过茶花语。 “李笛师兄,你一定要撑住啊!” …… 茶花语烟火剑气纵横间,又是劈出十余剑招,在某一时刻时,手中的魔剑突然剧烈颤动了一下,茶花语只觉得自己的心脉随着魔剑颤动而颤动,一口心头血忍不住喷吐而出,手中的剑招难免紊乱滞涩了片刻。 然而,这片刻的破绽,在李笛眼中却显得尤为漫长!因为自上场以来,李笛一直等待并寻找的,不就是这片刻的破绽么? 一击败敌,在此一举! 李笛迈动雷霆步伐,毫不犹豫欺身瞬移到茶花语面前,紧握水银剑就要将其刺出—— “我等你近身好久了。” 茶花语充满冷冽的声音忽然传入李笛耳中,李笛闻言瞳孔骤然一缩,莫名生起不详的预感,下意识就想抽身而退。 但已经晚了。 “冰封三千里!” 茶花语清喝道,一股白茫茫的雾气随即从她身体往外爆发而出,雾气所过之处,任何一切都被冻成坚冰。 小笛整个人,连同手里的水银剑,在雾气笼罩之下毫无反抗能力,几乎瞬间就被冻成一块栩栩如生的冰雕,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水晶般的身躯冒出森然寒气。 整片天地间,鸦雀无声! “李笛师兄被妖女冻成冰雕了?!” 短暂的寂静后,众人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震骇的声音。 “怎么会怎样,明明眼看李笛师兄马上就要击败妖女了的。” “没想到妖女还留了一手爆发,故意卖弄破绽等待李笛师兄近身……将李笛师兄冻成冰雕,这应该也是妖女最后的手段了。” “最后的手段又能如何,李笛师兄现在已经被冰封住,第五场赌战还是输了,我五仙联盟被盗走的仙法,难道当真拿不回了么?” “妖女四战得胜,接下来便是由四大护法出手送她安然离去了……” 方海望着李笛被冰封住的雕像,嘴里喃喃道:“只是被冰冻住么,这离被杀死可还差的远啊。” 方海自身就将冰封三千里修行到极高深的境界,因此他对冰封三千里再了解不过了,别看李笛表面被冰封住很惊险的模样,实际上并没有生命危险。 …… 将李笛冰冻成雕像后,茶花语终于耗尽了真元,眼睛里满是疲惫虚弱之色,恍然未觉间,又接连喷吐了几口心头血。 今晚与李笛一战,乃是茶花语生平中屈指可数的惨烈战役,她强撑着天魔剑经的反噬,不顾一切全力猛攻李笛,使她自身陷入超负荷重伤状态,若是再拖延上一段时间,茶花语恐怕真会像秦一剑所预想的那样,直接在天魔剑经的反噬之下殒命。 虽然今晚付出的代价惨重,所幸结局是好的,她到底还是在这场赌战中赢了。 茶花语心弦放松,紧接着正要想办法压制天魔剑经的反噬时,身前却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真元波动。 这股真元波动莫名的熟悉,似乎与自己所修行的冰封三千里同出一脉,不过细细感应一下,茶花语又发现,那股真元,比起她修行冰封三千里所得到的真元,竟是精纯了好多! 仿佛是她的升级版一样。 茶花语惊诧的抬起头,看到李笛身体表面冰冻住的那层坚冰,正悄然碎裂开一道又一道细密的缝隙…… 置身于寒冰之中,对李笛来说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仿佛达到了骨煞宗掌座灵戒中所记载的那段法决——我既冰雪,冰雪既我,沟天通地,举手而来。 李笛冥冥中感应到,他对冰封三千里后半段仙法的领悟,在此刻不知不觉中打破了某种界限,到达另一种新的层次,天地之间冰寒的气息朝他奔涌而来,似乎只要李笛想的话,可以任意控制周围的冰寒气息,比如将他们凝结为各种形状的冰块,或者是覆盖在某物身上,将其封冻为冰雕…… 随着李笛身上碎裂开的缝隙越来越多,茶语话的眼睛也越睁越大,怎么可能!难道说—— “乓” 李笛双臂一展,整个人破冰而出,封冻住他身体的冰块统统粉碎炸裂,与此同时,一股跟茶花语之前身上爆发出来的类似的白色雾气,转而从李笛身上爆发出来,其中所蕴含的真元气息,比起茶花语之前竟是浓烈精纯了许多! 茶花语如同李笛先前一样,在雾气笼罩下,瞬间被冻成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像。 但茶花语握在手中的魔剑,却没有被雾气冰冻住,想来雾气要想冻住它,没那么容易。 …… “小姐!” “冰封三千里!” 两道震撼的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来的,前一道声音自然是丑陋老妇所喊,后一道声音则是恨不得李笛立即死去的方海。 方海如何能不震撼,李笛此刻所施展出来的仙法真元,分明就是他骨煞宗的镇派仙法冰封三千里啊!方海一辈子都在修行冰封三千里,他的感知不可能有错! 而且,看李笛模样,居然也跟茶花语一样,已是将冰封三千里修行到第二层次沟天通地的小乘之境。 茶花语修行并掌握冰封三千里,方海尚且还能理解,可李笛的冰封三千里,又是从哪里修行来的? 方海的脸色,瞬间便阴沉的有些可怕。 …… 电光火石间,李笛凭借刚刚突破领悟出来的控冰之法,反过来将茶花语冰冻成冰雕后,立即毫不犹豫挥动水银剑朝茶花语刺击而去,要乘胜追击凭此一剑彻底定下跟茶花语的胜负。 原本水银剑的剑尖直指茶花语的心口部位落下,但就在落剑前的一刹那,李笛蓦然一惊,心生恻隐不忍,不愿杀死茶花语,手腕运转真元极限一抖,将他的手骨都是给压迫折断了,如此才终于强行改变落剑的位置! “噗。” 隔着一层坚冰阻隔,水银剑径直插进茶花语的左肩,贯穿而过,带起一篷血花。 这是茶花语今晚五场赌战迄今为止,第一次真正为人所伤! 五仙联盟弟子们倒抽一口冷气,目瞪口呆震惊不已,眼睁睁目睹李笛反败为胜的全过程。 魔道四大护法统统变色,实是没想到茶花语竟会真的败在李笛手中。 “臭小子你竟敢伤害小姐!”丑陋老妇万分震怒,大吼一声就欲冲到场上将李笛掌毙。 然而这时,已被冻成冰雕的茶花语,她双手上的混元套猛然爆发出一阵神秘黑芒,将身上的坚冰震的四分五裂。 “别上来!我还没输!” 破冰而出后,茶花语当即便是大声冷喝一句,这句话显然是对四大护法说的。 丑陋老妇闻言只得止住身形。 茶花语冰冷的目光中夹杂着极度的盛怒,死死盯着李笛眼睛,犹如一头即将歇斯底里的母兽一般,李笛被她看的心中不禁生起恐惧寒意,干涩的吞咽一口唾沫。 “你以为,你真能赢得了我么,真能主导压的住我么!” 茶花语一字一句,冷冰冰说道,如同从九幽之地刮来的最寒冷的风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114:天魔诅咒 话音落下后,茶花语左手骤然伸出,死死攥住水银剑的剑锋,不让李笛有抽剑而退的机会,同时右手挥动天魔剑经猛刺向李笛的面部。 茶花语知道,李笛身上有一件防御力极端强大的甲衣,天魔剑经虽然锋锐无匹,却未必能破开甲衣,所以茶花语这一剑哪里都不刺,单单就刺李笛的脸! 李笛实是没想到茶花语在这种境地下还能突袭杀手,千钧一发之际下意识就想抽剑而退,使劲一拔却没能拔出来,这片刻的耽误,魔剑的剑尖已然逼到他面门,李笛大惊之下连忙偏头去躲,险之又险的避过茶花语的正面一刺,不过左边脸颊却被魔剑剑锋划出一抹浅浅的血线。 随即李笛当机立断,撒手放弃水银剑,脚步一动顿时倒滑出七八米的距离,不敢再跟茶花语靠的太近了。 左边脸颊微有刺痛感传来,李笛伸手摸去,却摸下几缕殷红的血液,李笛见状反倒松了口气,并未在意这种小伤。 “不好!李笛师侄危矣!”秦一剑突然大喝一句,连他在内,一旁的望龍、棠棣、德行等诸位蜀山长老,满脸皆是凝重急切之色。 越启德、落秋叶等人闻言不明所以看向他,不理解秦一剑什么意思,李笛反败为胜一剑贯穿茶花语的左肩,应该是茶花语危矣才对,李笛又怎么会危矣? …… 茶花语遭受左肩贯穿性的重创,再加体内天魔剑经造成的反噬伤害严重,使她的身体机能几乎达到极限,左右晃动了两下,连站都站不稳了。 李笛一眼便看清她的底细,开口劝道:“你已经没有再战之力,就不要垂死挣扎了,主动认输吧。” 茶花语冷冷盯着他,愤恨道:“想要我认输绝无可能!能做到的话你尽管来试试,看你到底能不能击败我!” 李笛闻言感到甚是头疼,暗想:“你第一场赌战的时候,不是十分干脆利落的向斑星河认输了,更何况你现在伤的如此严重,为什么就不肯向我认输呢,难道真要我杀了你不成?你虽然是魔道妖女,但毕竟曾救过我的性命,真要动手杀你,我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一念至此,李笛语气稍许缓和下来,对茶花语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四大仙法本就不属于你被你非法偷盗走,而且你如今也已经把四大仙法都修行到精深境界,是时候物归原主还回来了。” 李笛以为茶花语之所以不肯认输,是因为执着于四大仙法的缘故,却不知,茶花语只是不想被李笛压过一头罢了。 茶花语不再开口跟李笛废话,心神略作沉淀,打算再施展一次冥王摄元诀,将体内消耗一空的真元尽数补充回来,凭此继续与李笛决战拼斗。 只不过,这实是一件十分冒险的行为,冥王摄元诀能将天地间的元气强行吸纳为己有,达到短时间内恢复真元提升修为的目的,然而这种行为本身就是逆天之举,极容易招惹来天地反噬,就算是泰清派的资深长老,若非生死关头都轻易不敢施展,即使迫不得已施展,一天之中也最多只能施展一次。 倘若施展一次以上,遭到天地反噬的概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五!几乎相当于在找死了,一旦天地之力滚滚席卷而来,被反噬者唯有被活活撑爆这一下场! 而茶花语先前在战胜华覆宇之后,已经施展了一次冥王摄元诀,此刻再想施展第二次,无疑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安危冒险。 可茶花语别无他法,如今若是想要胜过李笛,她只有这一个办法,她是一个性格极其高傲倔强的少女,只要是她想做到的事情,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她都在所不惜。 “我,一定要赢!” 茶花语深吸一口气,正要运转冥王摄元诀的心法时—— “啊!” 一道凄厉的嚎叫声忽然传入耳畔,瞬间搅乱茶花语的心神思绪,茶花语狐疑抬头望去,见在她眼前七八米以外距离的李笛,突然身体翻滚摔倒在地,来回不停的滚动嚎叫着,仿佛正在承受某种极刑痛苦一般。 同一时刻,李笛左边脸颊处的细小的伤口,渐渐扩散出一道又一道诡异的黑色纹路,密集的爬满李笛的脸庞,并往他全身各处蔓延而去。 目睹这突如其来的异变,茶花语蓦然惊悚错愕不解,回过神来后,第一时间就想冲上前查看李笛的情况。 “妖女还敢呈凶!” 秦一剑暴喝一声,与棠棣、望龍、德行等数十位蜀山长老齐齐飞身上前,就要逼退茶花语,防止她对李笛造成二次伤害。 茶花语眼见秦一剑等人逼来,目光炯炯毫不惧怕,仍然向李笛奔去,丑陋老妇却是再也坐不住,既然秦一剑等人都已出手,便意味着这最后一场赌战是茶花语胜了,他们四大护法再不必束手旁观。 丑陋老妇挥手扬出一条丝绸缎带,紧紧缠绕住茶花语的小腹,发力一拽,不由分说就将茶花语朝自己这边拉回来,森然讥笑道: “今晚五场赌战,我家小姐一共赢下四场,唯一输的那场还是故意让你们的,使你们面子上不至于太过难看,五局四胜,按照赌战约定,那四门仙法小姐不必归还你了,呵呵呵!” 丑陋老妇拉回茶花语的同时,劈柴道人、百面裁缝、吃糖童子三人则是都已做好战斗的准备,打算在五仙联盟的围攻下掩护丑陋老妇,让她先带着茶花语撤退。 四大护法一致觉得,五仙联盟最精锐的天骄弟子今晚都被茶花语横扫一空,可谓是彻彻底底的颜面扫地了,因此他们自然不会轻易放任自己等人离去,要激战一场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四大护法皆已做好大战的觉悟,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秦一剑与众多蜀山长老飞身上场后,丝毫没有要去追击被缎带拉走的茶花语的意思。 “结万剑伏魔阵,先将魔意压制住!” 秦一剑沉声喝道,说罢,数十位蜀山长老按照特定的方位落地坐下,将躺在地上嚎叫不断的李笛牢牢围困在中间。 秦一剑占据阵法中枢,见大阵已结成后,再度喝道:“万剑起,伏魔!” 蜀山长老们纷纷祭出自己的剑丸,分化出数百柄飞剑,密密麻麻笼罩住一片天空,给人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当真是有万剑之多。 上万柄飞剑分化出之后,每一柄飞剑的剑尖上都有一抹毫光喷吐而出,万道毫光尽数射在李笛身上,李笛被毫光照耀的光芒万丈,一时如同神明一般。 …… “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谁能告诉我么?” 五仙联盟弟子震惊看着眼前的一幕,只感觉摸不着头脑。 “李笛师兄是中了妖女什么手段么?我见他上一刻好端端的,下一秒就倒在地上惨叫翻滚。” “妖女毕竟是妖女,诡异歹毒的手段层出不穷,也不知秦掌座以及各位蜀山的师叔,能不能助李笛师兄恢驱除异常。” 战场瞬息万变,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就算是越启德、落秋叶、风骑语以及方海等掌座长老,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都惊疑不定的观望着秦一剑的所作所为。 …… 万剑悬空,其中每一柄飞剑都是蜀山长老由半生心血修为所铸造,远不是一般的凡铁飞剑所能比较,万剑各自的威势再由阵法重叠融合在一起,总体威能甚至都能劈开苍穹斩下一颗星辰了! 四大护法眼见这万剑伏魔的声势,脸上皆是流露出浓浓的忌惮之色。 可想而知,他们要是落入这万剑伏魔阵当中,必是九死一生的下场,想来也只有手持开天斧的劈柴道人,才有闯出大阵的可能。 “大哥哥刚才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就倒在地上鬼哭狼嚎了,是圣女姐姐伤的他吗?”吃糖童子狐疑看向茶花语,问道。 却见茶花语眼眸中也满是迷茫不解,显然她也不清楚李笛莫名败倒是出于什么原因。 望着身处在万千飞剑毫光中的李笛,茶花语心中实是为他感到担忧不已,如若不是知晓秦一剑贵为蜀山掌座,此刻在做的必定是对李笛有益的事情的话,她这就要不顾一切的去把李笛抢夺过来了! 百面裁缝自言自语嘟囔道:“难道是那小兄弟体内藏有某种暗疾,跟圣女打斗的时候把他的暗疾给催发出来了?应该就是这样吧……” “不是暗疾。”劈柴道人忽然语气悠悠否定道。 百面裁缝不解:“不是暗疾又能是什么?” 劈柴道人看了一眼茶花语手中的天魔剑经,认真道:“应该这柄剑的缘故,圣女,能否将此剑给我试试?” 茶花语毫不犹豫将天魔剑经递给他,劈柴道人刚刚握住剑柄,便感应到一股至邪至恶的魔意从剑身上霸道的冲击进他体内,要对他的脏腑经脉造成强烈反噬伤害! 劈柴道人神色顿时变的凝重无比,催动真元便要镇压住那股至邪至恶的魔意,随着他镇压力度越强,魔意的冲击反噬也变的更加霸道汹涌,使得两者一时僵持不下。 “果然是这柄剑的缘故。”劈柴道人手握天魔剑经沉声说道。 茶花语以及其余三大护法闻言一怔。 “此剑内部蕴含有一股至邪至恶的魔意,能反噬一切执掌它的人,并且随着执掌者的镇压力度越大,魔意的反噬程度也会相应的更强,就算以我的真元修为,也只能将那魔意短暂的镇压一会儿,时间一久,我也会受其反噬。” 丑陋老妇、百面裁缝等人闻言都是深感吃惊,劈柴道人的修为绝对是四大护法中最强的一个,甚至就连魔道道主都未必敌得过手持开天斧的他,劈柴道人曾是一个站在时代巅峰的无敌强者,然而就算是他,也无法镇压收服这柄剑么? 那么当今世上,还有谁能做到?这柄剑到底是什么来历! 劈柴道人:“这柄魔剑与道主的饮血剑有类似之处,饮血剑是道主用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活人的骨髓融合北冥神铁祭炼而成,乃是一柄大凶之剑,自炼成的那一日起,便具有粗浅的灵智,极度渴望食人血浆,每天都必须吸干一个人的鲜血,否则就会反噬道主。” “而饮血剑在对敌的时候,剑锋只要将敌人割开一道口子,顷刻间就能将受伤者体内的血液吸食一空,想来这柄魔剑与饮血剑一样,自身便附带有独特的攻击效果,不过却不是像饮血剑那般吸人鲜血,我看小兄弟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某种诅咒之类的效果。”劈柴道人谨慎猜测道。 百面裁缝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那小兄弟只是脸颊被圣女划下一抹浅浅的口子,方才却嚎叫的仿佛杀猪一般凄厉,看样子这魔剑的诅咒效果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茶花语闻言心中猛然一纠,连忙对劈柴道人问:“那他会没事吗?还是说……会怎么样?” 这一刻,向来冷漠高傲的茶花语,竟然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四大护法对此都惊觉意外,劈柴道人愣了愣,随即目光深深看向不远处身处在万千毫光当中的李笛,道: “应该不会有事,这天魔剑经在蜀山存在了有千年之久,蜀山定然对其十分了解,拥有独特的镇压手段,小兄弟吃一些苦头是在所难免的,却不会有性命之忧,圣女无需为他担心。” 茶花语闻言松了口气,心神大定。 劈柴道人又道:“圣女,此魔剑虽然威力强大,但极其不详诡异,恐无人能将其持有,按我建议,还是将它遗弃为好。” 茶花语眼中闪过一抹怒意,她原本眼热于天魔剑经的锋锐强大,想把它收为己有,而且她此次夜闯蜀山的动机也正是为了天魔剑经! 可结果在与李笛的决战当中,茶花语差点没被天魔剑经反噬拖累的败在李笛手下,现下更是几乎害了李笛的性命,种种祸害,使得茶花语对此剑已是深恶痛绝,再不想着收服它了。 茶花语拿过魔剑,愤恨的朝远处用力抛去,魔剑径直被抛飞数十米距离,眼看就要隐没于夜色当中时,剑身忽然响起嘹亮的长鸣声,随即化作一道白光调头疾掠到秦琴轻面前,剑柄亲昵讨好似的蹭了蹭秦琴轻的肩头,好像是在跟她诉说短暂的分离之苦一样。 劈柴道人目睹天魔剑经的如此表现,神情顿时闪过异样之色,以及一丝微不可查的狂热,心中暗道:“此魔剑如此不凡,到底是被谁炼制出来的?想来只有真仙才有这种能力吧!而这片天地间,又是多少年没有出现过真仙……” 丑陋老妇忽然道:“小姐,趁着秦一剑他们此刻注意力都在李笛身上,我们这就走吧,否则等他们集中起来对付我们,那时我们再想走只怕要大废一番周折了。” 茶花语闻言秀眉微蹙,她现在其实并不想走,她想等看到李笛脱离危险安然无恙了再走,但她也是一个果敢聪慧的人,明白自己留下来非但半点都帮不到李笛,反而还会将自己置于险境,在场每一个五仙联盟弟子,都无一不想将她杀之而后快。 “我今晚虽然最终没有得到天魔剑经,但大败五仙联盟天骄弟子,狠狠折辱了他们的声望,也算达到我此行的目的了,而且既然柴叔说李笛没有性命之忧,那他便是安全的,我若是放心他不下,日后再找机会来见他就是了。” 一念至此,茶花语不再优柔寡断,最后朝李笛投去一抹深深的视线,暗道:“下一次再见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对我再换个称呼。” “走!”茶花语点头道。 四大护法裹挟着她,似风雷一般往天边远处飞掠而去。 …… “妖女跑了!” 下方的五仙联盟弟子纷纷出声惊呼道,脸上倶是气愤难耐的神色。 “该死!魔道中人都是属泥鳅的么,逃起来竟然如此之快。” “算妖女识相,倘若妖女再敢多逗留一时半刻,她和魔道四位护法就得永远留在这里了。” “妖女今晚大胜我五仙联盟而去,不知将会对外界放出怎样诋毁轻辱我等的风言风语,真是可恶可恨啊!” “妖女这一逃,五仙联盟被盗走的仙法,又应该去哪里讨要回来?” 五仙联盟弟子们面对茶花语飘然离去一事,全体义愤填膺群情激昂。 而落秋叶,越启德等人稍作犹豫后,便打消了追击茶花语的念头,放任他们走。 单论真元修为的话,四大护法中除了劈柴道人,其余人都不是越启德、落秋叶之流的对手,虽然打不过,但百面裁缝几人若是一心只想保命离去,越启德也拿他们没办法。 秦一剑此刻正处于万剑伏魔阵的中枢位置,虽感应到茶花语离去,但也不能抽身阻拦,只好专心全力主持大阵,给予李笛毫光洗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115:封印 倘若秦一剑第一时间出手对付茶花语,而不是为李笛组合万剑伏魔阵的话,茶花语等人定然无法离开的那么轻松,必须要大动干戈一番,甚至留下一两个护法的性命也是很有可能的。三寸人间 可秦一剑要是这样做的话,李笛当时便会死于非命!对于天魔剑经的威力,秦一剑身为蜀山掌座再清楚不过了。 因为秦琴轻的缘故,导致秦一剑对李笛欠下大人情,所以他无法坐视李笛当场暴毙,宁愿放任茶花语离去,也要第一时间布阵为李笛压制魔意,救他性命。 …… 越女剑见秦一剑以及数十位蜀山长老驾驭万千飞剑如此对待李笛,心里直被吓的惊骇欲绝,唯恐李笛发生不测,情绪剧烈激荡之下,体内真元随即澎湃,竟是自行冲开被越启德封住的穴道! “小笛子!” 越女剑哭喊一声,奋不顾身朝李笛奔跑去,心急如焚的站在大阵边缘处,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怕影响了秦一剑等人会坏李笛性命。 看着在万千毫光挣扎嚎叫的李笛,越女剑心痛的如同刀割一般,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噗噗往下落。 随着毫光的持续照射,李笛几乎遍布全身的黑色纹路,慢慢开始朝脸颊的那道细线般的剑痕伤口处回缩消退,李笛的惨嚎声也渐渐衰减下许多。 半柱香时间后,最后一道黑色纹路终于彻底回缩进剑痕伤口里,李笛浑身湿淋淋的满是汗水,紧紧闭眼睛,已是虚脱昏厥过去了。 秦一剑叹了口气,眉宇间愁色不减,事已至此,他尽力了。 万剑伏魔阵随即解除,天空的万柄飞剑凝华为一颗颗剑丸,落入下方众位长老手。 经过许久的折腾,这一晚终于是过去了,夜尽天明,一轮大日从周围一座山峰背后冉冉升起,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穿破层层云朵,代替之前的万千缕毫光,照射在李笛的额头。 “小笛子!” 越女剑大哭一声奔入场,泪流满面紧紧抱住昏厥的李笛。 似乎,越女剑现在除了哭以及喊“小笛子”以外,其余的事情不懂得做了。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叫你不要去不要去你非要去……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又叫我怎么办?呜呜呜……” 越启德神色复杂的站在越女剑身后,听着她对李笛悲伤至极的呜咽哭声,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却又见段子絮目光深情的落在越女剑背。 于是越启德的表情一时更加丰富复杂了。 “秦掌座,小笛到底怎么了?他现在情况如何?”越启德开口问道。 秦一剑又是叹息一声,微微摇摇头,道:“李笛师侄被天魔剑经所伤,已是了天魔诅咒,虽然被我用万剑伏魔阵暂时将天魔诅咒镇压,情况却仍然危险糟糕。” 哭的正悲伤的越女剑闻言整个人都傻眼呆了,眼眸泪水涟漪。 落秋叶不解询问:“什么是天魔诅咒?我以前可从未听过说蜀山有天魔诅咒存在。” 秦一剑回答道:“关于天魔诅咒,其的由来缘去,讲起来却是说来话长了,这本是我蜀山千年以来都不曾对外透露的秘密,不过今日……便随着天魔剑经的暴露,也说与各位师兄师姐们听吧。” 秦一剑道:“天魔剑经是一柄不属于世间的剑,由冥冥未知的存在铸造而成,大概在一千年前,此魔剑从天而降落到一座城池,是如今蜀山脚下的落剑城,落剑城的名称也是由此得来的。” “那时落剑城里数万百姓都被魔剑侵染意识,变成行尸走肉只知杀戮的机器,引发一场极大的动荡骚乱,当年的鸿钧祖师正在游历仙海,听闻到这场骚乱后便立即赶来落剑城,与当时灵智全盛的天魔剑经展开决战,历经九死一生最终将天魔剑经击败,解救了一城的百姓。” “鸿钧祖师深知这魔剑诡异不详,倘若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恐将危害苍生,可鸿钧祖师并无摧毁天魔剑经的方法,思量再三后,便在落剑城附近的山峰创立蜀山,广招门徒弟子,集一个宗门万千人的力量,世世代代镇压天魔剑经。” “多年镇压之后,一次机缘巧合下,蜀山历代的前辈师祖发现,天魔剑经其实不只是一把剑,在魔剑内部,还以魔纹纂刻了一套藏有无穷奥妙的仙法剑招,那仙法剑招的名字也是叫天魔剑经,不过要想成功修行天魔剑经,其的困难程度极其巨大且又惊险,因为在观看剑身内部的魔纹笔迹时,难免会被天魔剑经蕴藏有的魔意侵袭心神,一旦被侵袭成功,轻则修为暴跌生一场大病,重则行尸走肉沦为杀戮机器。” “因此历代以来,蜀山只有心境修为远超常人的弟子,才会被准许参悟天魔剑经,然而,算是心境修为强大到足以抵抗魔意侵袭,也并不是每个弟子都能参透剑经奥义的,近千年来,蜀山成功修行天魔剑经的弟子少之又少,其每一个都是拥有着惊世之才,纵横仙海所向无敌,奠定下蜀山是天下第一剑修仙门的事实。” 在场众人听闻此言纷纷做出若有所思状,心想原来如此,天魔剑经其居然是有着这样一番曲折缘由。 世人皆知蜀山有天魔剑经仙法存在,却不知那天魔剑经既是一部仙法,也是一柄魔剑。 只能说蜀山的保密措施做的万分周到,千年来都不曾向外界透露出半点风声,只是昨晚茶花语入侵蜀山挑衅五仙联盟,大闹一番后才将天魔剑经的真面目当众揭穿。 其实,算没有茶花语入侵蜀山一事,关于天魔剑经的秘密也会在不久之后公之于众,毕竟天魔剑经如今已认秦琴轻为主,只要放任秦琴轻安然成长下去,数年后她甚至会成为举世闻名的女剑仙,到那时,天魔剑经难免要暴露。 所以秦一剑才会在此刻向五仙联盟众人讲诉天魔剑经的事情,也是希望众人在知道此事后,能为蜀山起到或多或少的助力。 …… 秦一剑接着道:“天魔剑经除了内部蕴含有邪恶魔意,以及纂刻仙法剑招这两者之外,还具备一项独一无二的特质,那是李笛师侄此刻所的天魔诅咒。” “但凡被天魔剑经所伤,无论受伤者真元修为如何,都将遭到天魔诅咒,天魔诅咒极其霸道残忍,发作后将使伤者承受万剑穿身之痛,并在短时间内受痛苦折磨而死去,我蜀山曾经用抓捕来的魔道恶徒做实验,其甚至有历代的魔道护法,但算是魔道护法之流,身天魔诅咒后,也是不能幸免凄惨死去。” 风骑语闻言一惊,忙道:“那李笛师侄身天魔诅咒,岂不是?” 风骑语欲言又止没把话说全,但众人都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连强如魔道护法都不能抵抗天魔诅咒之厄,李笛便是相当于被判决死刑了。 秦一剑叹了口气,道:“当年为了镇压天魔剑经的魔意爆发,鸿钧祖师曾创造出一门万剑伏魔阵,而我刚才与望龍、棠棣等一众长老,已经联合施展了万剑伏魔阵,想将天魔诅咒当做魔意来镇压。” “但最终算是失败了吧,万剑伏魔阵,只能在李笛师侄脸的剑伤处形成粗浅的封印,暂时封印天魔诅咒,但是半年后,这道封印将会彻底崩溃,而到那时,天魔诅咒经过半年的滋养壮大,算再用万剑伏魔阵也无法再将其封印了,一旦发作,当魔纹从剑伤处扩散到李笛师侄全身,那也便是李笛师侄丧命之时。” 越启德心下一颤,追问道:“秦掌座的意思是,小笛只剩下半年的寿命了?” 秦一剑于心不忍,微微点点头,算是回答了。 “小笛子!小笛子!我不要你有事,你醒醒啊!” 越女剑用力抱紧李笛,歇斯底里放声大哭,仿佛即将不可挽回的失去某样极珍贵之物一般。 看的在场众人纷纷心生唏嘘,情绪不禁随她而酸楚起来。 “怎么会这样,李笛师侄不久前刚刚从纯不爱、煞无愁等人手九死一生保住性命,如今却又面临这等生死大限……莫非是天妒英才么?” 棠棣长老有感而发,仰天长叹一声说道。 纵使冰清玉洁纤尘不染如落秋叶,此刻望向李笛的目光,也带着几分同情怜悯。 …… 李笛在一片黑暗混沌恍恍惚惚沉沦了好久,也不知这是梦境,还是自己确实已经死了。 “如果是梦境那好了。”李笛心这样想着。 “我与茶前辈最后一战,已是用尽了我一切所能,还算是与茶前辈打的有来有往,并刺她一剑差点胜了她,虽然最终我还是输了,不过,应该不会再有人嘲笑我是废人了吧?” “师妹,你是否会觉得我刺茶前辈的那一刻,风姿足以堪的大师兄呢?呵呵呵……” 随后,李笛在茫茫黑暗持续沉沦下去,在某一时刻时,从前的一幕幕片段在眼前闪掠而过。 从还是稚童时的满目鲜血火光,再到在泰清派外门生活的数年岁月,再到被越启德考验收做亲传弟子接到不断峰,李笛也正是在不断峰,第一次见到那粉雕玉琢令自己为之神魂颠倒暗恋十数年的小师妹…… “这是死亡之前的回光返照么?原来我真这样死了啊……” 李笛喃喃说道,意识在片断性的画面渐渐模糊,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忽然感应到一阵微亮。 李笛睁开眼睛,看到了撒在自己身的阳光,耀眼的光芒刺激的他眼睛微微眯起。 越女剑正坐在床沿,两只原本美丽的大眼睛此刻哭的红肿一片,漂亮白皙的脸蛋满是惹人怜惜之色。 李笛心神一颤,脱口道:“师妹……” 声音前所未有的沙哑,李笛自己都是被自己吓了一跳。 “小笛子小笛子臭小笛子,你可算是醒了,呜呜呜……”见李笛醒来,越女剑却是双手掩住脸,兀自伤心的哭起来。 李笛见状当即心焦急切,忙道:“师妹你哭什么?可是有谁招惹你不开心难过吗?你跟我说,我帮你打他!” 越女剑不理他,仍然掩面“呜呜”抽泣。 李笛顿时急的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几次伸出手最后但又都缩回来了,却是不敢贸然触碰师妹。 “师妹别哭了,我看到你哭我心里发慌……该死!到底是哪个混蛋招惹你,要是让我知道他是谁我绝不放过他!” 越女剑闻言终于放下掩住脸的双手,哭的梨花带雨的道:“臭小笛子,你是那个混蛋。” 李笛一愣。 “你干嘛不听我的话,我叫你不要去跟妖女决战,都拉着你的衣服不让你去了,你也理都不理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乖乖听我的话,你变了,呜呜呜……” 越女剑一边抽泣哽咽,一边难过说道。 李笛闻言这才知道师妹原来是被自己惹哭的,当即咬咬牙,二话不说“啪啪”几巴掌狠狠扇在自己脸。 “小笛子你疯啦!”越女剑连忙拉住他,一时间顾不得再哭了。 李笛恨恨道:“千错万错都是我不好,竟然让师妹为我伤心难过,我这给师妹赔罪!” 说着,李笛欲抽出手继续打自己耳光,越女剑却紧紧攥着他的手不让他抽出去,李笛使劲拔了几下,越女剑人小力气没他大,眼看李笛的手掌要挣脱出来时—— “啪!” 越女剑反手是响亮的一巴掌拍在李笛脸,李笛被她这下给打懵了,怔怔的看着她。 越女剑随即忽然一头扎进他怀里,流泪满面的哭着,似乎心藏有天大的悲伤一般。 李笛几次想伸手抱住师妹安慰她,却又都作罢了,今时不同往日,他与越女剑之间的关系,已是不次伤重躺在床的那次了。 那次李笛还敢,也还能搂抱住师妹,对她软言细语哄着,甚至是说一些稍许大胆调情的话语。 但如今李笛既已得知师妹与大师兄定情,他便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对师妹做非礼之事。 “你干嘛不听我的话,我又不是叫你做多么过分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听呢,我真是讨厌死你了,呜呜呜……” 越女剑翻来覆去,总是在哭诉埋怨李笛,拳头无力的捶打着李笛的胸口部位。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  https:////x.htm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116:第三本冰封三千里 李笛见师妹对那时之事竟是如此耿耿于怀,心不免感慨良多,道:“师妹别哭了,大不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是,而且我现在也已经跟妖女决战结束,好端端的什么事也没有……” “你才不是好端端的,你事情可大了呢!”越女剑忽然情绪激烈的打断李笛,说道。三寸人间 李笛不解其意,问:“我怎么了,什么事情可大了?” 越女剑随即抬起头,抹着眼泪,一抽一嗒的将天魔诅咒之事说了出来。 李笛听到后面,脸色不禁变的煞白起来。 “秦掌座说那万剑伏魔阵只能将天魔诅咒封印半年,一旦到达半年期限,天魔诅咒爆发会把你给杀死……”越女剑悲伤说道。 李笛忍不住伸手摸向自己的左脸颊,能明确感应到,那里存在有一道纤细狭长的剑痕之伤,用手抚摸其时,有一股微弱的刺痛感传来。 “你那时要是听我的话,没有去与妖女决战,又哪里会有这种事发生?呜呜呜呜!” 听着师妹的哭声,李笛心一片惨然,苦涩暗想:“我修行冰封三千里后半段仙法,成功重塑经脉,本已经打破了我二十岁的大限,没想到半路又杀出天魔诅咒,使我的寿命仅剩下半年……这是何等的造化弄我?当真不给我留活路么?” 正当李笛心思泛苦之时,越女剑的哭声也变得愈加悲凉绝望,落在李笛耳,好似末日降临的风雷呼啸声一般。 “师妹从小到大本可怜我,如今我生命垂危,她又为了我哭的这般悲伤,岂不是更加更加的可怜我了?我李笛难道这一辈子都不能在师妹面前昂首挺胸一次么?” 想到这,李笛强行挤出苍白笑容,终于伸出一直想伸却不敢伸的手,抱住师妹单薄的背脊,轻抚她柔顺的秀发,越女剑仰起头,流泪满面楚楚动人的望着李笛。 李笛动作极温柔的拭去越女剑的泪水,脸虽是在笑,眼眸却藏有一股淡淡的悲哀,轻柔道: “师妹,你不要再为我哭了……事到如今,我跟你说一句心里话吧,我不希望看到你可怜我的样子,我可以忍受别人对我的怜悯轻视,却唯独不能忍受你的可怜,我先前之所以执意与妖女决战,是因为想在你面前神武威风一把,这样一来,你日后回想起我的时候,我便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可怜虫的形象。” 越女剑闻言紧咬嘴唇哽咽,眼泪仿佛不会停息的溪流一般,再度从她眼夺眶而出,张口带着哭腔骂道: “笨蛋!我什么时候可怜你了,我干嘛要可怜你!” 李笛苦涩道:“师妹,你不必骗我安慰我了,我知道,从小到大,你一直因为我经脉残废的事情,而对我同情有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总是保护我,不让我受别人欺负。” “笨蛋笨蛋,小笛子,都说你是笨蛋了!我从来都没可怜同情过你,我是心疼你啊!” “我心疼你小小年纪家破人亡,我心疼你百般努力入不得修行门槛,我心疼你倔强要强却被人欺负,我作为你的师妹,难道连心疼你都不行吗!”越女剑愤慨哭道。 李笛怔然,随即一股异样复杂的情感涌他心头。 “原来师妹不是可怜我,而是心疼我,心疼与可怜,两字之差,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意义,倘若我早知道师妹心疼我,我哪里还会一时冲动去与茶前辈决战?” 一念至此,李笛忍不住鼻头发酸,也跟着越女剑一起哭了出来,自责道:“师妹说的对,我是笨蛋,居然会对师妹有所误解,我真是天底下最笨的笨蛋!” 两人相拥痛哭,仿佛正在历经生离死别一般。 门口的那扇门,却在这时,很不合时宜的被人推开。 越启德,秦一剑,落秋叶,方海,风骑语,石铁砧等人看着眼前相拥痛哭的两人,都是愣了愣,感到有些意外。 段子絮,秦琴轻,华覆宇,斑星河,伊北风等一众年轻弟子跟在师门长辈身后。 越女剑回头看一眼,当即推开李笛,快步走到秦一剑面前,二话不说朝他一头拜倒,声泪俱下道:“秦掌座,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我师兄,我求你救救我师兄,他不能死,只要能让他不死,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众人纷纷动容,越启德神情复杂,不等他开口说话,秦一剑连忙俯身将越女剑搀扶起,叹道:“越师侄不必如此,李笛师侄曾经救过小女性命,对我整个蜀山都是有恩情在身,我自然不会对他见死不救。” “只是,我确实已经尽力,用万剑伏魔阵来封印天魔诅咒,这是我已知的对付天魔诅咒的唯一方法了。” 说罢,秦一剑看向李笛的目光深含愧疚歉意,李笛用力擦去自己的泪水,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软弱的样子。 落秋叶随即出声道:“李笛师侄是为了拿回五仙联盟被盗走的仙法,才去与妖女决战,并导致最终遭受天魔诅咒的,此番缘由,实是整个五仙联盟的英雄,倘若李笛师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的话,不妨此刻说出来,我等定会尽力助你达成心愿。” 李笛摇摇头。 未了的心愿,这算是交代身后事么? 而他李笛的心愿,恐怕谁都无法帮他达成,说出来也只是白说。 众人见他这副模样,未免感到于心不忍,这时,人群的方海忽然迈步走前,直接开口问道: “李笛师侄,我且问你,你目前修行的究竟是何种仙法?” 李笛愣了愣,并未马回答。 方海眼寒芒闪闪,又凛然道:“你修行的,是我骨煞宗的冰封三千里吧!” 这番突然的话一出,周围众人纷纷大吃一惊,感到不可思议。 “我不会感应错的,你昨晚打破妖女的冰封之术,反过来将妖女封冻住,所施展的正是我骨煞宗的冰封三千里!”方海咄咄逼人道,语气的敌视表现的极为明显。 然而,面对众人投来的狐疑目光,李笛却是陷入沉默状态。 “你胡说八道什么,小笛子怎么可能修行你们骨煞宗的冰封三千里!”越女剑怒声反驳道。 “小笛子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来跟他过不去,又想栽赃污蔑他,我跟你拼了!” 说着,越女剑挥掌朝方海打出一记泰清落殇掌。 “剑儿,不得放肆。”越启德低喝一声,随即挺身拦下越女剑。 越女剑悲怒交加,哭道:“爹,那老混蛋总是要害小笛子,我实在忍不了他!” 越启德闻言当即沉着脸望向方海。 方海凝重道:“越掌座,我并不是随口胡说,而是真真切切确定,李笛师侄修行的仙法是冰封三千里,你若是不相信的话,不妨现在让李笛师侄外放一道真元,再与我外放出来的真元对一番。” “倘若李笛师侄外放出来的真元,与我的真元属性不一样的话,我当场自毙于此,绝不食言!”方海语气决绝说道,众人听他话语说的如此凶狠,都是脸色一变。 越启德犹豫片刻,尽管他不相信李笛会去修行冰封三千里,但方海既然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也只能让李笛外放一段真元验证事实了。 面对众人的目光,李笛终于不再沉默,开口道:“我修行的确实是冰封三千里。” 众人统统震惊,越女剑满脸难以置信的糊涂状。 方海冷冷道:“你自己肯承认好,免得我多费唇舌,我再问你,你是通过什么途径得到我骨煞宗的冰封三千里?” “一个老前辈传授我的。” “那老前辈是谁?” “我不能说,我曾答应过他,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他的名字。” “当真不能说?” “不能。” “荒谬!”方海猛然暴喝一声,双目怒意迸发,咬牙道:“你当我是傻子么!会相信老神秘前辈传授你冰封三千里这种说辞?算真有神秘前辈传你仙法,你这种行为,也得按照偷师计较!” 仙海之,门派有别,最令修士深感痛恶的行为赫然便是偷师学艺,偷师者一旦被抓到,轻则废去一身修为,重则当场杖毙,无论哪个仙门都是这样对待偷师者,绝无例外。 “更何况,所谓的老前辈必然是你子虚乌有杜撰出来的,你的冰封三千里,绝对是从妖女那里学来的,仙法原本被妖女偷盗走,你也只能从她那里修习冰封三千里了!”方海肯定说道。 秦一剑、落秋叶等人闻言竟是隐隐认同方海的说法,因为事实如方海所言,冰封三千里的仙法原本在茶花语身,摹本自然有,但摹本目前肯定被骨煞宗派以极多的人手看管,李笛不可能会接触到。 如此一来,李笛唯一修炼冰封三千里的途径,是找茶花语讨要仙法原本。 除非,世间还有第三本冰封三千里,有么?不会有的吧! 秦一剑等人却是不知,世间除了冰封三千里的原本以及摹本以外,确实存在有第三本冰封三千里。 那是骨煞宗的掌座灵戒。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  https:////x.html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117:偷师 当年流年白祖师在创立骨煞宗之时,将冰封三千里一分为二,把后半段仙法炼制进灵戒里,仅供掌座修炼,其余长老弟子修炼的都是前半段仙法。 然而,冰封三千里最精髓奥妙的一部分,正是在后半段仙法当中。 仙法一分为二的事情,只有骨煞宗内部高层才知道,算是骨煞宗的一项秘密,不能为外人道也。 因此在场的秦一剑、越启德等人自然不知世间上有第三本冰封三千里,方海倒是知道,但他还知道自数十年前,自煞季行和老掌座离奇失踪之后,记载有后半段仙法的掌座灵戒便不翼而飞了。 后来煞无极继任掌座之位,曾发动长老弟子大肆寻找灵戒,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灵戒对骨煞宗掌座来说,就好比传国玉玺对帝王那般重要,没有灵戒,煞无极数十年来的掌座一直当的名不正言不顺,更是没能修行到真正精髓的冰封三千里。 方海尽管知道世间有第三本冰封三千里存在,但他万万不会相信,也不会知道,那枚骨煞宗失踪多年的掌座灵戒,此刻正是在李笛左手无名指上牢牢套着,只是那灵戒已经与李笛骨肉交融,只要李笛不想灵戒暴露,无论任何人都看它不见。 方海扪心自问,他此次并非纯心栽赃李笛与茶花语勾结,而是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证明。 “妖女费尽心机盗走我四仙门仙法,而她竟然愿意与你一同修炼,可见她对你可不一般呐”方海冷笑说道。 李笛坚持否认:“我没有与妖女一同修炼仙法,我已经说过了,冰封三千里是一位老前辈传授我的。” 方海:“你一口咬定老前辈传你仙法,但你却连那老前辈的姓名都说不出来,叫我等如何能够相信你好吧,就算你不能说那老前辈的姓名,那总可以告诉我们他为什么要传授你仙法吧” 李笛犹豫片刻,仍然缓缓摇头。 他不能说,甚至就连他和越女剑曾经被煞无愁囚禁在骨煞宗冰牢的事情也不能说,言多必失,说多了难免会被人猜出煞季行的身份。 煞季行说他一生凄苦疯癫,不想死后再遭受别人议论,李笛既然承他救命大恩,自然不会违背承诺。 只是,李笛这副沉默不答的模样,落到方海、越启德等人眼中,分明是心虚理亏的表现。 “小笛子,我相信你绝不会跟妖女学习仙法,你快向他们解释啊,别给他们栽赃陷害你的机会”越女剑见眼前局势对李笛十分不利,便出声焦急说道。 李笛眼神充满愧疚的朝师妹看去一眼。 方海道:“我一连问你几个关键的问题,你却统统避而不答,自认为无法回答是么” “但我还要再问你,你昨晚与妖女拼斗到最后一刻时,明明可以将妖女一剑穿心刺杀,但你没有,而是临时强行发力更改落剑位置,你的手骨甚至因此被你自己压迫折断,导致原本可以杀死妖女的一剑,最终只是刺伤她的左肩。” “当时这一幕场景,我相信除了我之外,越掌座秦掌座等人肯定也都注意到了” 说着,方海转头朝众人扫视一眼,见秦一剑、落秋叶、风骑语等人此刻都目光莫名的看着李笛被包扎着的右手手臂,那还是李笛陷入昏迷中时,越女剑为他敷药并包扎的。 秦一剑等人皆是当世第一流强者,眼力非同一般,连方海都能察觉到李笛对茶花语手下留情临时变招,他们自然也能注意。 “你先是从妖女那里学来冰封三千里,又在决战中不惜自断手骨也要对妖女手下留情,种种迹象表明,你与妖女关系莫逆暧昧不清,我甚至怀疑,你是魔道派入我五仙联盟的奸细” 方海盖棺定论般的说出他的猜测,众人闻言纷纷神情异样。 魔道奸细,这个帽子可是扣的有点大了,一旦被方海落实猜测,李笛必然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你才是魔道奸细,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了”越女剑当即激愤反驳方海道。 风骑语也跟着道:“方长老,单凭你所说的两点原因,就此认定李笛师侄是魔道奸细,未免有失严谨偏颇大胆了,李笛师侄如今身中天魔诅咒,正是妖女所为,如若李笛师侄真是魔道奸细,妖女又怎会下此死手” 方海道:“风长老此言差矣,天魔诅咒一事,我们也是不久前听秦掌座讲诉才得知的,妖女不可能知道其中详情,所以她才用天魔剑经在李笛脸上划下一道浅浅剑伤,倘若妖女事先知道此剑会给李笛带来天魔诅咒,她必定不会刺出这一剑” 风骑语道:“话虽如此,但这只是方长老个人的猜测而已,事实情况究竟如何,我们谁都无从得知。” 方海想了想,道:“既然风长老不愿相信李笛是魔道派来的奸细,我就暂且不在此事上纠结了,现在先来计较一下李笛偷师的行为。” “冰封三千里乃是我骨煞宗镇派仙法,非仙门中人不可修行,而李笛通过非正当途径习得冰封三千里,按照仙海规矩,我理应废去李笛的丹田修为,如此做法可没人有异议吧”方海口吻严肃说道,满脸大义凛然直视越启德。 越女剑闻言一惊,立即闪身挡在李笛面前,惊怒道:“老混蛋,你敢动小笛子一下试试,看我不跟你拼了” 方海冷哼一声,随即仅剩的一条手臂弯曲成爪状,就要朝床榻上的李笛抓拿而去,丝毫不受越女剑威胁。 然而,就在方海出爪的同一时间,越启德忽然拍出一记泰清落殇掌,抵在方海爪上,方海顿时噔噔后退数步被震开,体内气血翻涌险些要喷出血来。 “越掌座,你这是什么意思”方海脸色阴沉喝道。 越启德面无表情,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还请方长老高抬贵手放过小徒一次。” 作为师父,无论从哪方面原因说来,越启德都无法坐视李笛被人当场废去丹田。 方海怒极反笑道:“李笛偷学我骨煞宗镇派仙法,我若是放过他,我骨煞宗的尊严岂不是等同于儿戏我且问问越掌座,假如是你泰清派的仙法被人偷学走,你会怎样做” 越启德凝噎,无以为应。 偷师一事,实乃仙海中的大忌讳,偷师者但凡被抓住后,下场往往都会极凄惨,方海想要废去李笛丹田,乃是合乎情理理所应当的一件事。 方海见他不答,即便又道:“看来越掌座也不能容忍门派仙法被偷学,你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要求我放过李笛难道越掌座私心作祟,执意不讲规矩道理,就是要保下令徒不成” 越启德站不住道理,自知理亏,忽然沉沉叹道:“既然方长老痛恨小笛修行贵派仙法,作为赔偿代价,方长老可以派遣贵派一名弟子,来我泰清派修行泰山冥王功,直到他将仙法修成为止,这样一来,方长老可否满意” 此话一出,皆是有些出乎众人意料,落秋叶等人没想到,越启德为了让李笛免受偷师之责,居然愿意准许一名骨煞宗弟子修行泰清派仙法 要知道,仙海上无论哪一个门派,都极重视本门仙法的传承,仙法一事实乃整个门派最重要的根基,绝不允许外人修行。 越启德为保李笛,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重了。 秦一剑、落秋叶等人心中均想:“越掌座既然当众说出这番话,足以表明他要保护李笛的决心,这方海若是识相的话,最好的做法就是答应越掌座的条件,这样既给了越掌座面子,自己也有台阶下,否则继续纠缠下去,只怕场面最终会变的极为难堪。” 其实,方海此刻心中也有些意动了,同样是仙法门派,凭什么蜀山的底蕴会是五仙联盟中最强盛的还不是因为蜀山存在有两部仙法。 而且昨晚在修道场上赌斗,茶花语将四门仙法融会贯通施展,横推四方所向披靡,几乎可以称作是同辈无敌,毫无疑问,掌握的仙法越多,一个门派的实力便会越加强盛 “我若是得到了泰山冥王功,将其拿回骨煞宗里,到时我在宗门里的声望必定无人能及,说不定还能在残末之年,坐一坐那掌座宝座至于李笛,他身中天魔诅咒已是危在旦夕了,早晚都会死,我倒是不必再惦记他了。” 方海心中暗自思量道,已经有了计较,念头流转间,开口道:“既然越掌座有此诚意,我也不能不给越掌座这个面子,不过李笛偷学我派仙法在前,性质无比恶劣,我这边还有一个条件。” “我要越掌座答应我,此次蜀山事了后,必须要将李笛禁足在泰清派,有生之年都不许他迈出泰清派一步李笛疑似魔道奸细,此举既可以避免他向魔道通风报信,还可以避免他将我派仙法流传到外界上,再稳妥不过了” “只要越掌座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就不再追究李笛偷师一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118:人言可畏 越启德闻言当即心生不喜,暗想:“我都答应让一名骨煞宗弟子来修行泰山冥王功了,你竟还得寸进尺提出苛刻要求,我若是再答应你,岂不是让你觉得我越启德只会忍气吞声” “方长老的条件并无不可。”这时,后方石铁砧却是突然出声回答道,“我答应方长老,等李笛回到泰清派后,我便会将他看管住,让他有生之年不得再离开宗门一步。” 越女剑闻言却是不依,愤怒控诉道:“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这样对待小笛子,简直太欺负人了!” 越启德原本是想拒绝方海的无理要求,但既然石铁砧此刻已经答应下,他便不好再反驳,又想一想李笛只有半年可活,就觉得其中也没什么了。 朝越女剑看去一眼,见自己女儿眼眶红肿满脸泪痕,吵吵嚷嚷的模样实在有损形象不成体统,当即便道:“若波,你先把剑儿带下去休息。” 一名身穿青衣的女弟子闻言从泰清派弟子中走出,这女弟子相貌清秀颇有几分姿色,正是越启德的亲传四弟子诚若波。 越女剑不愿离开李笛回去休息,但她心里也清楚,此时此刻她抗拒不了越启德,否则等待她的又会是戳中穴道的一指。 在诚若波的牵扯下,越女剑很不情愿,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厢房。 越女剑离开后不久,众人很快也都纷纷散去,关于李笛的处置问题,已经就此一槌定音下来了,大部分人心中不免感慨唏嘘。 李笛为五仙联盟出战妖女而中天魔诅咒,本是一位可悲可叹的英雄,众人结伴前来探望他情况,本想对他开导劝慰一番,顺便表达一下心中的敬重。 不料方海的几句质问,瞬间就打破李笛的英雄形象,反令他成为一个可耻的偷师者,甚至还沾染上魔道奸细的嫌疑。 李笛身上所笼罩的英雄光环,已是彻底黯淡了。 等众人都离去后,厢房内仅剩下越启德与李笛这师徒二人。 “师父,我的冰封三千里不是从妖女那里学来的,我也不是魔道的奸细!”李笛眼含热泪,悲哀说道。 越启德双眼中复杂莫名,道:“我能信你,但别人却不会信你,堵不住悠悠之口的话,不管你的仙法是从妖女那里学来的,或是被老前辈所传授,那真相便已经不重要了。” 众口铄金,在没有千真万确的证据之下,人们往往都倾向于相信他们所愿意相信的真相,哪怕那个真相最终会被证明是假的。 目前摆在明面上的证据,纷纷一致指向李笛的冰封三千里就是从茶花语那里学来的,李笛对此百口莫辩,除非他能将骨煞宗掌座灵戒拿出来,或是当众讲诉煞季行的遭遇。 但这两者,李笛都做不到。 看着李笛脸上悲哀绝望的神色,越启德心中也感到十分不忍,自己徒弟在自己面前,从一个人人敬重的情义英雄,转变为如此这一境地,其中种种缘由,越启德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徒弟不孝,连累师父被迫答应骨煞宗弟子修行本门仙法,实在是过错巨大,我这就去找方海,他要废我丹田也好,杀我也罢,总之不能让骨煞宗弟子修行泰山冥王功!” 李笛忽然激动说道,就要下床去找方海。 越启德叹息一声,伸手摁住他,道:“我既然已经答应方海,就不要你多生事端了。” “可是泰山冥王功怎么可以让外派弟子修行!这是泰清派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事情啊,弟子不能当这个罪人!” “以前没出现过,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出现,何况,只是让一名骨煞宗弟子修行泰山冥王功而已,造不成多大损害,倘若他方海有本事解除你所中的天魔诅咒,就算再叫我答应十名骨煞宗弟子来修行泰山冥王功,我也是肯的。”越启德沉沉叹道,语气听起来颇为无奈。 李笛闻言满脸羞愧感动,暗想:“师父如此待我,我却犯下大错累及师门,真是想要以死谢罪都不够。” “其余的事情你不用多想,先安心调养身体吧,我们在下午就将动身返回泰清派,等回宗之后,到时我再想办法对付你体内的天魔诅咒,天无绝人之路,天魔诅咒未必就不能解除。”越启德开导道。 李笛重重点头,满脸坚强表情。 当天下午,烟花谷,始终山,泰清派,骨煞宗四仙门弟子,纷纷动身离开落剑城,蜀山一众长老弟子全体相送。 昨晚五仙联盟天骄弟子几乎全都惨败在茶花语手中,只有斑星河一人运气较好得以幸免,这次事件无疑给五仙联盟带来沉重的士气打击,导致众人离去时都是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 来时意气风发兴高采烈,去时却灰头土脸萎靡困顿,其中经由过程,回想起来直教人仰天长叹愤恨难堪。 李笛策马奔行在一众泰清派弟子中,周围时不时会有同门师兄弟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伴随着窃窃私语的微弱议论声。 “你知道吗,李笛师弟竟然有魔道奸细的嫌疑。” “听说了,他从妖女那里修习来冰封三千里,中午离去之前,此事就已经在五仙联盟弟子之间广为流传了。” “真的假的,我咋觉得你们说的这么不靠谱呢?” “哪里不靠谱!你想,妖女费尽心机盗走四大仙门的仙法,而李笛师弟既然能从妖女手中修行到冰封三千里,这难道不能证明李笛师弟与妖女暧昧的关系么?” “我还从别的弟子嘴中听说了,原本李笛师弟昨晚那一剑,可以直接刺穿妖女的心脏并杀死她,但李笛师弟最终不惜折断自己的手臂,也要强行更改落剑位置放妖女一命。” “啧啧,如此说来,这两人之间的关系表现简直不要太明显,想不到李笛师弟居然是这种人。” “不然你以为呢?李笛师弟原本经脉残废不能修行,乃是彻彻底底的一个废人,但在来落剑城之后,先是在春风楼接下德行师叔的数百剑招,又是在纯不爱手中保护辛师姐和秦师姐的周全,最后又在身处绝境时将煞无愁拼杀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啊,太猛了!” “要不是有妖女提点帮助李笛,按照他原本的废人之躯,怎么可能做到这些事情?” “我看呐,李笛在纯不爱手中保护住辛师姐与秦师姐,此事不见得就是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有做戏成分” “听你这样一说,某些部分倒也解释的通。” “李笛既然跟妖女勾结,那他身中天魔诅咒实属活该!干脆马上死了算了。” “伊师兄昨晚当众被李笛割断腰带摆了一道,想必伊师兄必定恨死李笛了,只怕一回到泰清派就要展开报复。” “伊师兄那点事其实都不算事了,我跟你们讲啊,李笛不仅有重大的魔道奸细的嫌疑,他还把我们整个泰清派都给连累了!掌座答应骨煞宗的方师叔,为了赔偿李笛偷师修习冰封三千里的行为,准许一名骨煞宗弟子来泰清派修行泰山冥王功。” “怎么可能!仙法是一个门派的立足之根,只有精锐弟子以及长老才能修行,连我都没这种资格掌座怎么可能允许外派弟子修行泰山冥王功?” “还不是因为李笛嘛,他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还连累的要我们给他擦屁股。” “” 周围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着,话题焦点赫然便是李笛,方海上午质问李笛的过程,已在极短的时间里,在五仙联盟弟子中传扬的人尽皆知了,其中也有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推波助澜的功劳。 众人此刻谈论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偶尔能让李笛听到几道完整的话语。 感受着师兄弟们不怀好意的目光,以及恶意重伤的言行,李笛深深低着头,拳头用力攥紧,略显尖锐的指甲刺破他掌心,带来一股钻心般的疼痛感。 在这一刻,李笛真正明白了什么叫人言可畏,在舆论大势之下,他渺小卑微的如同尘埃,无力抗拒。 李笛忽然感到发自内心的孤独,仿佛全世界都站到了他的对立面,所有人都厌憎他,遗弃他,指责他。 这种情况,就好比当年李笛饱受同门师兄弟欺负一样,那时所有人都在嘲笑讥辱他,甚至还要动手群殴他。 那段岁月,李笛至今回想起来仍是觉得无比黑暗压抑,小越女剑后来的出现,将那时笼罩住李笛的所有黑暗统统都给驱散,而师妹动人开心的笑容,好似冬日里灿烂的阳光,将李笛的幼年照耀的明亮且又温暖。 如今与幼时一样,也是在遭受所有人的敌视轻辱,从小到大一直保护并心疼自己的师妹,还会继续心疼保护自己么? 一念至此,李笛忍不住抬头看去,不远处的前方,师妹美丽窈窕的身影端坐在马背上,身旁伴随着段子絮,越启德,石铁砧等一众长老。 李笛的目光随即转移到段子絮背影上。 “是了,师妹已经有大师兄了,她与大师兄定下终生,便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心疼保护我。” “我的好师妹,已经是大师兄的好师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仙海缥缈》正文 119:回宗 想到这,李笛心中便感到极度的酸楚凄苦,比遭受所有人恶语轻辱都还要难过。 …… 于此同时,前方端坐在马背上越女剑,心中暗暗想道: “爹要我跟在他身边不准乱跑,而且他今天心情不好,我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跟他耍性子胡闹,不然准保又会被他戳一指头。” “其实我是很生爹的气的,昨晚我要是没有被他点中穴道,小笛子必定会被我拉下来,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爹实在是太可恶!” “不过爹先前答应我,等回到泰清派之后,他会想方设法为小笛子破解天魔诅咒,我虽然讨厌爹,但爹毕竟是仙海上数一数二的人物,有爹这句承诺在,小笛子的性命安危就算有了保障,我姑且原谅爹听他的话好了。” “路途上本来就枯燥无聊,跟在爹身边更是如此,尤其是大师兄还在一旁,我现在一看见大师兄就感到浑身不自在,我多希望在一旁的人会是小笛子啊。” “这次从泰清派出来,跟小笛子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我总算明白自己的心意,我以前或许喜欢过大师兄,但现在我喜欢的人绝对是小笛子……也是小笛子先向我告白的!” “等回到泰清派后,我要好好跟小笛子袒露一番心扉,我此生是非他不嫁了,他也必须非我不娶!小笛子对我那么的好,跟他在一起相处是我最开心的事情,我要是跟他说出要嫁给他的话,他肯定会开心的不成样子,而小笛子有多开心,我就跟着有多开心,便宜他了……” 想到甜蜜处时,越女剑美丽清纯的容颜上随即浮现起娇艳色彩,将她映衬的更是动人绝色。 一旁的段子絮,看过几眼后神情不禁有几分恍惚。 至于后方那些弟子对李笛充满恶意的谈论声,越女剑一句都没听到,否则她不可能坐视不理! 越启德也是基于这个原因,才将越女剑绑在身边不让她乱跑,他明白,李笛从茶花语那里学来冰封三千里的事情现已传扬的几乎人尽皆知,大部分泰清派弟子会对李笛颇有微词看法异样,就算越启德贵为泰清派掌座,也不能避免这点堵住悠悠之口。 而越女剑从小就十分维护李笛,保护他不受欺凌,倘若此刻听到别人对李笛的议论声讨,想来她会当场炸毛。 对于自己的女儿,越启德也是感到一股束手无策的的无力感,越女剑打小古灵精怪活泼好动,恐怕任何父母都对这样的孩子都难以管教吧? …… 十余天路程后,越启德一行人终于回到泰清派中。 大夏国共分十三洲,领域甚广,泰清派便坐落于大夏国的长玄洲境内,仙门建立在高山云巅之上,远远望去但见高山上仙雾笼罩流云彩霞,瀑布从百米高的悬崖冲撞而落,水声哗哗如雷鸣,有仙鹤成群结队绕空飞舞,一派美丽祥和的景象。 越启德的妻子藏海花提前收到越启德等人回来的消息,故此带着一众长老弟子早早在护山大阵外面相迎。 隔着一段距离,远远看到越启德一行人走来,藏海花的美眸中便浮现起盈盈笑意。 “恭迎掌座等人回归宗门!” 一旁的长老弟子们齐声呼喊道,数千人声音叠加在一起,显得很是大气磅礴。 “娘,我可想你了!” 越女剑快步跑来一头扎进藏海花怀里,搂着她的脖子撒娇说道。 藏海花年过四旬,但身为修行中人驻颜有术,身上并无大龄迹象,一眼看去给人带来一种优雅端庄的知性美,长相容貌与越女剑有八分相似,两人站在一起不像是母女,更像是姐妹。 “你这次离宗这么久,可没少惹出事情,我得好好责问你一番才行!”藏海花一指头点在越女剑鼻头上,口吻半是宠溺半是责怪道,眼眸中盈盈笑意不加掩饰。 “我这么乖能惹出什么事呀?而且我可是给娘带了许多玩意回来,娘还怎么舍得责问我?”越女剑在母亲面前尽显小女孩姿态,摇晃着藏海花的手臂甜腻腻的撒着娇。 “你的事情我等会儿再跟你算账。”藏海花没好气瞪她一眼。 越女剑曾在骨煞宗失踪了将近两个月时间,消息由越启德传回泰清派后,差点没把藏海花急坏了,当即带领许多长老弟子外出找寻越女剑,最后段子絮传回消息,禀告他已经找到师妹的事情,藏海花这才放心下来。 如今见女儿平安无恙毫发未损,藏海花固然心中气恼,但也是疼爱之情多过气恼。 “拜见师母。” 以段子絮为首,一众泰清派弟子纷纷向藏海花躬身行礼。 藏海花目光柔和的落在段子絮头上,道:“子絮,此次蜀山一行辛亏有你在,剑儿劳烦你照顾你了,我在此待她谢过你了。” 段子絮回道:“照顾师妹乃是我的分内之事,师母万万不要因此对我客气。” 藏海花闻言分别大有深意的看了越女剑和段子絮一眼,轻笑道:“说的也是,你与剑儿之间,倒也确实不用客气见外。” 这番话所蕴含的意思,在场是个明眼人都听的出来了,段子絮闻言目光闪动,忍不住望去越女剑,却见越女剑神色略显尴尬羞恼,咬牙反驳道:“娘不要胡说,我和大师兄……干嘛不要客气见外!” 藏海花调笑问道:“莫非你忘了你小时候说过的话了?” 越女剑年幼懵懂时,曾不止一次对越启德夫妇放话说她将来要嫁给段子絮,这句话在场许多人也是听过的。 李笛的脸色瞬间便黯淡下来,因藏海花的这番话而感到极是难过失落。 越女剑着急跺脚,生怕李笛在意这句话,当即恼羞成怒道:“忘了忘了!我说过的话我一个字都忘了!” 说着迈步就朝山上跑去,头都不回。 藏海花见状微微一怔,以为越女剑女儿家脸皮薄,不愿当众与段子絮有暧昧牵扯,心中莫名感到好笑,倒没怎么在意。 藏海花随后又与众人简单说了几句话,越启德便将众人遣散开,十余天路程奔波很是劳苦,让众人各自回去休息。 …… 被越启德遣散后,李笛并未着急回住所,而是循着泰清派的每一段山路场景,缓缓迈步行走。 藏海花先前的那番话,给李笛带来的触动实在不小。 “看来师妹,不久就要嫁给大师兄了。”李笛仰望着不断峰的峰顶,喟然长叹道。 从不断峰的峰顶到底部,一共有万丈之深,李笛依稀还记得,当年师妹羡慕鸟儿,渴望能够飞行,李笛为讨她欢心,用三天时间做了一个大风筝,叫师妹与自己一起乘坐风筝,越女剑也是心大不知惧怕,与李笛抱着大风筝双双跳下不断峰。 李笛做的风筝十分巧妙,两个小人当真御风飞了起来,耳边大风呼啸,云朵触手可及,太阳近在眼前,小越女剑激动的咯咯大笑,无比欢快,李笛随她欢快而欢快,只想抱着这风筝与师妹飞到天涯海角去——如果不是后来被一只仙鹤好奇的啄破风筝的话。 风筝毁坏,两人垂直坠落,都吓的面无人色呜哇乱叫,幸好最终有越启德出手出救。 当时的场景,回想起来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一般,李笛极是伤感缅怀。 “师妹与大师兄定情,便不可能再与我如从前那样亲密相处……我若是早知道我与师妹相处的时间如此短暂的话,那日无论如何都不会偷溜出泰清派了。” “我与师妹的曾经的相处,是我人生中的最美好的记忆,然而,却也只是记忆而已……本想去始终山向柔儿求婚,借此彻底放下对师妹的情感,但我如今身中天魔诅咒,仅剩半年寿命,师父未必救得了我,我说什么都不能去祸害柔儿了。” “反正也只是半年而已,痛苦不了多久的,我的一生,也便是这样了吧。” 李笛故地重游,将曾经与越女剑一起相处玩耍的地方,一一缅怀走过,从不断峰峰顶走到泰清湖,从泰清湖走到似剑岩,一处处地方走来,李笛越走越是伤心,几乎就要落出眼泪。 到了傍晚,天色昏暗,李笛终于黯然神伤的回到他的住所。 李笛好歹是越启德的亲传弟子,平日里享受到的待遇远非一般弟子可比,有一栋独立的楼阁别墅,有三层高,占地面积大,内部装修十分美观气派,以灵纹纂刻下聚灵法阵,对修行提供增幅助力。 不过李笛出走泰清派将近四个月,这么多天里,楼阁一直荒废无人打扫,李笛推开房门,桌案地板上都落满了灰尘,甚至一些地方都结了蜘蛛网。 李笛找来扫把,半个时辰辛苦后,将房子彻底清理干净,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那敲门的人口吻毫不客气喊道:“李笛师弟,快过来给我们开门!” 李笛一愣,不明白是谁找他,片刻犹豫后,便去开了门。 五个身穿泰清派服饰的弟子,站在门口满脸倨傲的看着李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