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请你先走》 正文 第一章 物非人依旧 衣着随意的女孩看机舱里的乘客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才伸了个懒腰,“嚯”的站起,伸手准备从头顶打开行李架上。岂料她的手还没有触到架子上仅剩的粉色皮箱,另一只大手已经先她一步有力的抓住了行李箱把手,猛的拎了出来。 看着男人稳稳的把箱子放在过道里,女孩礼貌性地笑着c下意识的用粤语说了句感谢的话。心里想:“这人力气可真大,里面乱七八糟一大堆,加上老师要的东西,份量可真不轻啊!” 男人墨镜下的眉毛皱了皱,随口说:“洒洒水啦!”边往前走,心里念叨着:“我靠!好歹哥们也会几句鸟语。不过这妞儿怎么看都像北方人,闹半天还判断错了。憋了一路,还说下飞机能遇到个岁数差不多的姐们逗会闷子呢!詹士跟发哥当时怎么说的来着?话不投机半句啊!箱子里装的什么啊?好重啊!要是撒了手了,那就丢人喽!” 女孩拖着皮箱,紧跟着男人走上了廊桥,想起了什么似的,先是摸摸牛仔裤口袋,然后从背后双肩包里掏出了现在最流行的银色彩屏翻盖手机,赶紧按动电源,开机动画刚结束,就迫不及待按下了1的快捷键。靠在耳边的听筒上好像立刻传来了声音说:“小惠啊?已经安全着陆了吧?” 女孩随口用标准的本地口音,有些撒娇似的说:“哎呀!母亲大人请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自己坐飞机了。有什么安全不安全的啊!也刚落地,就知道您不放心,赶紧开机汇报工作!这破飞机,足足晚点俩小时。不过挺好,起那么早,正好可以在飞机上补个觉儿!” 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又说:“我都打你电话好几遍了,都是关机。知道没事,可心里就是不踏实。你爸说瞎担心,我还跟他吵了两句。” 女孩劝慰地说:“妈妈同志,我都说了好几次了,您得改改那个急脾气。你老公也不容易,家里外头都指着他呢。” 听筒里的女人语气不善地说:“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啊?怎么每次都帮着他说话。弄得怎么感觉我跟后妈似的?” 女孩不依不饶地说:“哼!小时候您揍我的时候,我还真怀疑自己的确是您从铁道边捡来的。要不是我新爹拦着,估计还少不了多挨几鞋底子。他又盯着那缸龙鱼玩呢吧?叫他听电话,我有几句话嘱咐他。” 电话里传来微弱的声音说:“给你,你的宝贝女儿要跟你说话。白眼狼,辛辛苦苦带她好几年,还不如你个半道杀出来的便宜爹。” 听筒里传来一个洪亮的男声说:“你瞅瞅!从你飞机起飞了,这嘴就没闲着过,整个人跟掉了魂儿似的。刚才还哭天抹泪儿呢!现在又跟吃了炮药儿似的。” 女孩郑重其事地说:“越哥,困难是弹簧,你弱它就强。我妈那个脾气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现在怂了?我当年离家出走遇到你,单挑一群流氓那股嚣张的气焰哪去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嘬着牙花子说:“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你妈是阶级敌人吗?我下的去狠手吗!别废话,我都跟那边哥们儿打好招呼了,你要有什么事儿,就找我告诉你的那几个人,保准没问题。” 女孩不以为然地说:“哎呀!你们怎么都拿我当小孩子啊?开学报到我就是大学生了。真有事我就找大杰子去,别人我还真信不过。”压低了声音说:“多让着点老太太,我感觉更年期提前了啊?” 电话那头也传来了男人接头儿似的细微声音说:“真有这个可能!这两天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刚才因为你考去那边上学,没少埋怨我。我一高小毕业,瞎给你参谋什么啊!最后想考哪还得你自己决定。” 电话里隐约传来女人说:“你们跟哪嘀咕什么呢?有什么事儿还得背着我说啊?” 女孩笑着说:“得!不跟你们逗贫了,这长途加漫游的,我一穷学生可负担不起。我挂了啊?” 电话里传来一连串地叮嘱说:“小惠啊,没事多打电话回来。一会儿见到二老千万记得替我带好” 女孩知道如果不赶紧挂断,这些车轱辘话还得听半天,简单扼要地说:“老师培养我不容易,千万要记得报恩。开学绝对团结同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安安全全的放假了回去看你们。哎呀,我都快背下来了。挂了挂了!等我换了手机号,再打给你。不过我可叮嘱了,你老公人不错,对人家好点。偶尔出去应酬,别没事就罚人家睡客厅。不聊了,老妈我爱你!”俏皮的对着电话亲了一下,逃命似的挂了电话。 小惠拖着行李边走边想:“那家伙总念叨什么来着?我胡汉三又杀回来了!初一半学期都没上完,到现在大学考回来,五年多的时间,也不知道这帮孙子变成什么样了?除了春节回郊区姥姥家待几天,真就没好好在城里转过,看电视上说的好像变化挺大啊?” 远远的看着到港出口的人群中,帮自己取行李的男人踹了举牌的高大男生屁股一脚。随后摘下墨镜,露出了张稚气未脱的脸。被踹的男生也没生气,两人打闹后,勾肩搭背的往外就走。 小惠思绪忽然停住了,跟98系统死机差不多。再次开始正常运转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了刚才两个打闹的青年。随后看到了硕大的自己名字在空中晃动。牌子下一个扎着马尾的成熟英俊男人,随意的坐在围挡的栏杆上,眼睛盯着小惠的方向。到港出口向外走的人群中,只要不算太老的女人,都会明目张胆,或假装不经意的偷瞄一下这个男人。 小惠走上去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几道不友善的目光,随口调侃道:“我说大杰子~哥!您下次抛头露面的,能不能带个眼镜c口罩什么的?您要是去那边发展,估计那帮小丫头都炸了庙了。” 杰哥伸手敲了一下小惠的头说:“没大没小的!大杰子是你叫的吗!这大热天的,你让我捂个口罩,雷子不审我啊?几年不见看着挺淑女的了,怎么见天的还这么贫啊?”抢劫似的接过了小惠手上的行李箱,边聊边引导着往外走。 小惠拢了一下稍微有些凌乱的长发说:“打小就跟这地界儿长大的,天天跟着一帮胡同串子混,能学好吗!这辈子我是改不过来喽!再说了,这么说话哪不好啊?舍爷怎么说的,就这腔调节奏感强,抑扬顿挫,有板有眼的多美啊!” 杰哥回头疑惑地说:“哪个舍爷说的啊?没听说四九城有这么号人物啊?” 小惠憋不住笑出来说:“他可是个老前辈了,就是走的早,很遗憾的没看到《正红旗下》的完成本。” 杰哥似乎反应过来了,随口说:“嗨!我还以为多了号人物呢!闹半天你说那个舍爷啊!别说,当年我可真恨透了冠晓荷和大赤包了。能把人写的这么遭人恨,这位爷确实挺厉害的。” 一路闲聊着走到了停车场,小惠坐到副驾上,扣好安全带,朝放好行李晚一步坐在方向盘前的男人说:“车不错啊!又哪切的啊?” 杰哥打着火说:“嘿!牙尖嘴利的,怎么说话总挤兑人啊?现在条件好了,还用得着见什么都切吗!哥们儿自己置办的。最新款桑两千,时代超人,有面儿吧!本来想买奥迪的,可你嫂子不同意,非说一个家用的车花那么多钱干什么,愣给我降到这个档次,给公司添了个商务舱。说什么以后接送个客户什么的有面儿。哎!没辙,人家是内掌柜,最后只能听她的。一生儿女债,半世老婆奴啊!” 终于找到了这个打架不要命男人唯一的软肋,小惠随口说:“哎呦~闹半天赫赫有名的大杰子也有怕的人啊?这是不是叫惧内啊?” 杰哥歪头“呸”了一口说:“你懂个屁啊!这叫家和万事兴,仅是尊重。自从认识了你爸,就没怕过谁。”顿了一下说:“对了,你嫂子说让你去家里住。你俩年纪也没差太多,也是个伴儿。” 小惠翻着手机短信说:“看吧!等我入学报道完,没事周末什么的去你家住。这两天必须跟老师家呆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一个人带着我那些年,首先要考虑生活问题,根本没时间管我。要是没他们老俩管着我,没准我早就成小痞子了。” 杰哥叹了口气说:“嗯,没混的我们这个圈里来,你确实得好好感谢人家。我看啊!你们这个感情,也就差改个口的事儿了!” 小惠似乎微微地点了点头,大声读了一串地址。杰哥似乎对那个小区也不陌生,熟练的操作着汽车飞驰而过。小惠看着倒退的景物,问东问西。方向盘后的男人耐心的讲述着这些年的变化。堵车时候也毫不留情的挤兑着城市设计毫无远见,不过他还是替人开脱着责任说:“哎~变化也是忒快了,搁诸葛亮也预料不到啊!” 车子停稳后,小惠抢过行李箱说:“真不用你送我了,您赶紧麻利儿的回家陪嫂子去吧!不就是这个小区吗?总共才几个楼啊!我能找到!”说着把男人推到了车旁。 杰哥捏捏小惠的脸说:“成!那我回去了。你有什么事儿打我手机。有空了来家住几天,跟你嫂子逛街去,省得没事老拉着我溜。”说完一踩油门,缓缓的驾车远去了。 小惠站在原地,叹了口气想:“回头有空真得去拜访一下这个嫂子,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奇女子,能把这么匹脱缰的野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也不知道看没看到过这么这么斯斯文文的瘦弱男人,打架杀红眼的样子。”收拾了一下心情,女孩拖着行李箱,抬头找着高耸楼房上的标牌,满脑子全是五六年前这片区域平房的痕迹。陪伴她度过了好几年老师家小院好像只在梦里存在过。 小惠拿着手机短信再次确认了一下地址,才一头扎进了黑洞洞的楼道里。站在一扇被刚塞了一张崭新小广告的防盗门前,努力的平静着情绪,按下了门铃的红色按钮。顺便抽出小广告,看着某某超市大减价的促销信息。 屋里响起了熟悉的温柔询问声,小惠瞬间感觉回到了过去,那个慈祥的声音好像没有改变过。她努力的控制着眼睛里的湿气,尽可能顽皮得回答道:“是我啊!您教过最厚颜无耻的学生。胡汉三又杀回来了。” 门内似乎迟疑了一下,通过猫眼看看门口只站了一个女孩子,才小心翼翼的把门打开了一道缝,铁链还牢牢的挂着,露出半张脸仔细的观察着门外。 是啊!毕竟初中离开他们身边,已经有小六年的时间了,别说他们了,连小惠自己看以前都照片,都不敢相信这些年的变化,更不能怪老师认不出她了。女孩脑子一转说:“还是您说的对啊!《月牙儿》这么悲惨的书就不应该同意老师送给我。这么珍贵的签名本,算我寄存几年,还是物归原主吧!” 师母疑惑的眼神,逐渐变成了确认的表情,紧接着用一种惊奇的表情打量着眼前的女孩,最后是笑盈盈敞开了大门。老妇人扬头看着小惠的脸,努力的伸直了手臂,轻轻摸着她的头顶说:“长大啦!不敢认了。这个小没良心的终于知道回来看看了。” 小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微微弯腰把比记忆中瘦小了一圈的师母抱在了怀里,脸扎在熟悉的肩膀上说:“我怎么没良心啊!头几年没少写信啊?后来有手机了,没事不就短信电话随时汇报思想情况,长途电话费花了我大部分零用钱,您都得给我报喽。”边说边用泪水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也不管是不是弄脏了师母的衣服,反正她提前带了赔偿的礼物。 师母就这么揉着小惠的头,捋着她长发,听着絮絮叨叨的反驳。等女孩稍微平静了一些,不好意思把头从肩膀上移开,才重新看看对面的女孩说:“怎么越活越回陷啊!除了小学刚跳级学习吃力时哭过鼻子,没见你这么爱哭过啊?” 小惠皱皱鼻子想:“明明自己眼睛里也闪着什么东西,还好意思说我。”对着师母完全可以不顾及形象,用体恤的袖子在眼睛上揉了揉说:“哪有您这样,刚回来就挤兑人的啊?受了天大的委屈,还不允许人家哭两声啊?” 师母要去拿起门外的行李,被小惠抢先了一步提了起来。老妇人不高兴似地说:“怎么委屈了啊?上学总有寒暑假吧?也没见你跑回来看看我们啊?”边说边把女孩往屋里拉。 小惠气鼓鼓地反驳说:“也不知道是谁?每次放假前,我来信说要回来看看,就回信阻止说,刚过去那边,放假还是多跟同学相处,熟悉一下环境;难得放假学校组织你们成绩不错的活动,不要放弃这次机会;自己一个人来回跑,又费钱又不安全的,等考回来有的是时间。一会儿非得让老师评评理!” 师母露出以前那种无奈的神情说:“死老头子肯定向着你。你们两个就联合起来气我吧!我看就这点从来没变过。”通过小惠寻找的眼神,读出了将要问的话,用下巴示意了一下那台每天会慢十五分钟的老铜座钟,又看了看一个禁闭的房间门。 小惠会意地赞叹说:“雷打不动啊!这都坚持了几十年了,只要休息日,这几个时段就是在阅读写作。我要是有这份毅力,诺贝尔早就有中国人的身影了。” 师母边烧水边说:“吹牛皮的功夫比小时候强了。还是小时候那个腼腆的小女孩好,说什么都听。” 坐在那张小时候觉得很宽大的圈椅上,摸着棕红色油亮的扶手,吐吐舌尖说:“怎么吹牛啦?您建议的学校,我不是也以超过分数线的成绩考上了吗?” 师母拿出两个茶叶桶,分别打开盖子,在女孩眼前晃了一下说:“你都要拿诺贝尔了,再考不上大学,那不成了天大的笑话啦?” 小惠探头看了看两个桶里的茶叶,选了比较熟悉的茉莉花说:“我记得老师说尼古拉特斯拉也没上完大学吧?还有老师的偶像之一,菲利普迪克,什么课程也没念完,也没耽误人家成大师啊?好像比尔盖茨也是辍学的。” 师母放下一桶茶叶,腾出只手戳了一下侃侃而谈女孩的脑门说:“出去上了六年学,怎么老家伙留下的痕迹一点没消失啊?真是好徒弟啊?给你讲过的东西一点没忘不说,还学会自己找新的论据了。看来我一个退休的小学语文老师是说不过将来的中流砥柱了。” 小惠笑嘻嘻假谦虚说:“您可别这么说,我就是孙猴子,怎么可能跳的出您的五指山啊!小时候我妈为了两张嘴奔命,要是没有您照顾着学习生活,我指不定什么样的?没准早进少管所了。”说后半句话的时候,模模糊糊的想起个男孩的形象,做作的唱着:“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 师母抓出茶叶,放在擦洗非常干净的旧青花瓷茶壶中,不以为然地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你本身就不是那种坏孩子,而且你学东西挺快,当老师的愿意教。偏巧你妈也没时间照顾你,就顺手帮个小忙。不过我要是早知道你们一老一小的总串通起来跟我作对,还真得考虑考喽。” 小惠有些幸灾乐祸似的说:“后悔了吧?晚啦!我可是一块狗皮膏药,贴上去就下不来。反正这次回来,我就打算在沙家浜扎下去,学校放假每周我都回来蹭饭吃。” 师母第一次露出正式的神色说:“别住校了。我这儿离你学校也不远,就住家里吧!” 小惠摇摇头说:“那可不行!这么给您二老添麻烦,让我妈知道了,不得骂我不懂事啊!就她那个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真敢坐着飞机过来用鞋底子抽我。”看师母脸上多少有些失望的神色,劝慰道:“您都说了离学校不远了,我保证没事就过来蹭饭吃,过年过节肯定就这蹲点了。就怕您嫌我烦,往外撵我。” 师母眼神里还是有点失望,嘴上说:“真是从改革开放中心回来的,说话都变得这么油滑了。儿大不由爷,你自己看着办吧!” 接过师母手里的茶杯,开始在老人的追问下,小惠如实叙述着初一寒假前跟随母亲和继父越哥转学南方的经历。从小就生活在这座城市,进入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内心的孤独和惶恐也丝毫没有隐瞒的讲述着。这些话她的亲生母亲也未必听过。不过困难是弹簧,你强它就弱,这句话在小惠身上有了充分的验证。六年的时间她已经变得跟异乡土生土长的孩子差不多了。其中也包括可以说一口纯正的鸟语,身边也有了一群所谓的好朋友。只是在别人眼里,从外表上依然可以轻易的分辨出她不是纯正本地产的。最明显的就是身高,直接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不过下飞机回到出生的城市,一览众山小的优越感瞬间就消失在人流中,成为了身高比较普通的一个北方女孩。 分开六年的时间,虽然写了无数封信,打了不计其数的电话,真的见面了,好像还积累了说不完的话。直到老座钟发出了浑厚的整点报时,才同时止住了话头,不约而同盯着紧闭的房门,似乎从里面会走出当代最伟大的文学家。 门打开的瞬间,闪出一个神情古怪的老人身影。他表情绝对是兴奋和满足的,只是眼神中透露出忧郁。许多年前小惠还读不懂这种神情代表什么,可现在已经体会出了十之七八。那是对自己案头工作的满意和骄傲,但内心却对书里讽刺现实无法改变的无奈与凄凉。 老师下意识的直直腰,寻找多年精神和生活伴侣的眼神看向屋内一角时,愣了一下。笑吟吟地问:“怎么有客人啊?是你哪届的学生啊?” 见面的一瞬间,小惠心里下意识的叫了声,本应该属于人生中最先学会的至亲称谓。设想了千万遍重逢的场面,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用这句话开场。酝酿到要决堤的情绪,一下子灰飞烟灭了。她跟师母对视了眼,假装十分生气内心百分开心的嘟着嘴皱着鼻子说:“您还说老师一定会欢迎我住在家里呢!我还是老老实实的住学校宿舍吧。辛辛苦苦的考回来,就是觉得家乡有人照应。结果回来就假装不认识了。人走茶凉这句话可真有道理。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讨人喜欢的小丫头了,什么最得意的女弟子,超过了很多男生,都是哄小孩的。我还当真了。唉~” 女孩百灵般刚的连珠炮一开火,对面的老师已经掏出眼镜,前后对焦似的来回打量着,表情像找回了丢失多年爱犬的孩子一样,笑的有些让女孩担心,毕竟老师的年纪不小了。果不其然,老师咳嗽了几下。小惠赶紧走过去拍着老人家宽大的后背说:“您笑什么啊?” 老师平复了情绪,伸手在女孩鼻子上刮了一下,那种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好像在小惠梦里重复了无数次。听着洪亮充满磁性的声音说:“单从外貌上来看,到现在我还不敢确认。虽说也算桃李满天下,可能这么牙尖嘴利跟我说话的,貌似也就一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鬼了。”摸摸女孩的头,拍拍基本持平的肩说:“真是个大姑娘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像小时候夸口说的一样,等长的跟我一边高了,肯定比我懂得多。” 小惠脸上一红,嘴上斥责道:“哪个不懂事的小屁孩敢说这种话啊?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像我老师这么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融汇东西,根本就是后人望尘莫及的。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老师走到师母身边说:“学问长没长的不知道,油嘴滑舌,人情世故的学会了不少。我都跟你说了,让你不用担心,环境造就人,咱们看着长大的,就她那股机灵劲儿,保准吃不了亏。你还不相信,整天长吁短叹的,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我就说你瞎担心吧!” 小惠撅着嘴凑过去说:“谁说的!一个小孩子身处异乡,人生地不熟的,老妈他们也忙着赚钱,没时间管我,我可是吃了不少苦的。那地方多乱您都不知道。我能在那种地方没走歪门邪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了。” 老师笑眯眯地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什么词儿都敢乱用。” 师母逮住机会说:“还不是老师教的好,总说什么不拘一格降人才,不要读死书,死读书,要活学活用,才培养出这么听话的好学生。说好听的是言传身教,说不好听的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小惠冲老师吐吐舌尖,好像在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老师眼珠往上一瞟,好像反驳说:“用你管啊!”眼珠回位时充满了狡黠。小惠心里一惊丝丝警兆掠过心头,听老师用英文询问道:“推荐你的书都读完了吧?资本主义的价值观和案例分析,对家里做生意有没有起到间接的帮助?” 小惠心里叹息着想:“就知道这个眼神后面准没好事。既然考题出来了,也只能见超拆招,随机应变了。不过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小心我逮住机会,反将一军。”随后用流利英文回答说:“大概其的看了一遍,太深奥了,有些地方没看懂,还得向您请教。不过很多案例跟现在发展的阶段很相似,可以从分析总结中找到很多好办法,确实对家里生意有很大帮助。” 女孩眼珠一转,学着外商家日本小女孩对长辈打招呼的样子,拿腔拿调地说:“很久不见了,您的身体还好吧?” 小惠心里刚开始美滋滋享受着反将一军的快感,就被老师标准的日语回击道:“老啦!身体就那样吧。你这日文口语还不赖啊?敬语也用对了,回头拿本日文小说给你看看,再写篇日文的读后感。” 女孩瞬间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心里骂道:“该!你这才叫搬起石头咋自己的脚呢!就跟那个日本小妞学了点日常用语,能听懂个七七八八,读写全不会,还跑这显摆来了!那个死家伙不经常说什么,鲁班面前耍大斧,关公面前耍大刀吗!”假装谦虚地用日文说:“我也就是刚开始学,等过段时间感觉小成了,再跟您借书看。” 小惠脑子里开始回忆小时候老师家顶天立地的大书柜,八国联军用的语言好像都有专属的区域,难不成老师就真是无懈可击,没有知识死角的吗?想起转学过去时,第一个好朋友跟自己聊天说的话,有条毒计瞬间浮上心头,张嘴说了一段话,笑嘻嘻的看着老师张口结舌。心里窃喜地想:“上三路行不通,咱改下三路。就算您真是鸿儒,能跟八国联军谈判,就这一村一个调的地方话,您也学不过来。别说您了,就我同学说,都是粤语,稍微远点的地方,有些话都不一样。” 这么多年了,头一次看老师干瞪眼,小惠终于品尝到胜利的滋味,赢了也要有个气度,解释着说:“我是问您最近在看什么书?您的新作品是什么方向的?”咬牙切齿地说:“我可是被这种该死的鸟语折磨了好长时间,才终于学会了。那边除了天气很热,没有这边鲜明的四季,最头疼的就是很少有人主动讲普通话,都是叽里呱啦的用鸟语交谈。” 老师有些欣慰又不甘的表情朝师母说:“看看,学坏了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是要加紧推广普通话啊!这样不利于知识和经验的分享传播。” 师母没好气地说:“你们一老一小的,叽里呱啦讲个没完,我都听着一知半解的,合着就是让我一个只会普通话的小学退休教师下不来是吧?行!一会儿的饭你们自己做。我到要看看你们是不是什么都会。” 一老一少四目相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种感觉才是真的张飞拿耗子呢!小惠儿时吃过一次老师凉水煮面条的杰作,可很没胆子重温旧梦。自己炒菜手艺也还停留在离开时的水平,不退步就是奇迹了。真要是师母罢工,恐怕只能饿肚子了。 要说还是老师对敌经验丰富,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沉着机智地回答说:“哪的话啊?什么语言能有中文这么博大精深,表意鲜明生动。作为最核心语言结构的基础教育工作者,绝对是我们崇拜的对象。” 小惠为了自己的肚子,赶紧补充道:“对对对,我就是因为从小跟您学的扎实,才不会跟那些abc似的,中文英文混来一起说,前言不搭后语的。可以自由的切换纯英文和纯中文,句子结构听着都顺当。”看着师母嘴角微翘,偷偷跟老师对望了一眼,两人仿佛都松了口气。 师母用手在鼻子前凌空扇了扇风说:“哪来的这么大马屁味儿?我要出去买菜做饭去了,省得在这熏的头疼。”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小惠在后面跟着说:“我跟您一起去吧?顺便视察一下内地的菜价问题。” 师母回头说:“就会耍贫嘴!不用你跟着去啦。刚回来挺累的了,踏踏实实跟家休息吧。老头子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你还是多陪陪他吧。我可不敢横刀夺爱。” 小惠看看老师,又看看师母说:“这事您可以完全放心了,这个风流才子心里只有一个反抗封建家庭的大家闺秀,心里根本容不下第二个人,哪还谈的到什么横刀夺爱啊?” 老师嘿嘿窃笑着,师母脸上微红,依稀可以联想到青春年少时温婉的风姿。小惠记得好像看过一张老照片,上面学生装的女孩绝对比电视里演的革命女青年漂亮多了。 老师笑吟吟地说:“别去了,买菜做饭那可是她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域。咱们凑上去,肯定落个瞎捣乱的罪名。还是在家陪我聊聊,听听你的见闻知识。我一个足不出户的糟老头子,估计能跟你学到不少新鲜东西。” 师母边换衣服边说:“让你买块炒菜肉,你弄半扇猪回来;让你买点菜,总能把一堆里烂的买回来;让你买点佐料,半天不回来,给买菜的讲课,酱油醋的产生年代c工艺c化学结构。你说你不是瞎捣乱,是什么啊?让你的得意门生好好给你上上课吧。外边的世界很精彩。对了,你好好咨询咨询电脑和上网的事儿。要抱着学习的态度啊!老古董。” 这句话好像提醒了老师,小惠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连珠炮的问题打蒙了。看师母开始换外套,脑子里开了小差儿,根本没听明白问的什么。飞快的打开旅行箱,从里面翻出一件衣服,跟老师吐了吐舌头说:“脑子溜号儿了,一会儿跟您聊!”蹿到师母身边说:“给您买的,换上!雪纺的,穿上可舒服了,都是我妈他们走大商场的货。特意让我给你带一件回来。穿出去绝对让所有老头回头看。老姐们都得问您哪买的!” 师母眼神完全被吸引到女孩手里的衣服上,来回摆弄着说:“这合适吗?我穿是不是太艳了?摸着倒是挺舒服的。” 师母的眼神完全出卖了自己,女孩像个小恶魔似的怂恿道:“哎呀!这还艳啊?您是没去那边看看,您这个岁数穿这种算素的。赶紧换上吧!” 师母望了老师一眼,似乎是在征求意见,老师点点头说:“孩子让你换上,你就换上。一辈子没穿过什么好衣裳,到老了,也该体验一下资本主义的味道了。” 小惠反驳说:“您的思想确实该换换了。怎么就资本主义了?这叫顺应时代潮流,开放搞活市场经济,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穿上它,算是响应政府号召了。” 师母边换衣服边说:“这么大的帽子扣着,我不换都不行了。真不是当初那个心里有数,嘴上不说的小丫头了。一会儿好好治治老家伙。” 小惠上下打量了一下说:“哎呀~就是裤子差了点,回头我陪您逛逛商场,选条合适的裤子。您这个鞋也一般了点,有合适的,可以顺便买一双。不过就现在这样出去,也已经盖了帽了。也就您这个肤色和气质,一般人还真穿不出这个范儿来。” 老师凑上前来,左右端详了一下,调侃道:“嗯!别说。确实挺好看,弄不好一会儿真跟回几个老头来。” 女人如花,是需要赞美的。况且师母也确实对得起这夸大几分的描述。在一老一小,亦正亦邪默契的配合下,甩下句:“老不正经!”美滋滋的出门买菜了。 小惠刚把目送的视线收回来,看到老师狡猾犹如孩子般容易读懂的笑容,瞬间就明白了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在旅行箱下面翻出了沉重的一包东西,没好气地说:“给您!废了好大劲儿淘换到的。真不明白您怎么还看这么冷门的书啊!翻了两页,真适合催眠。装在旅行箱里重死了,一会儿得多吃两碗饭。” 女孩小时候想要什么东西,只是默默的看着。男孩可不管那套,想要了上去就抢。此时的老师与其说是接过去,倒不如说是从小惠手里抢走了一包书,嘴里说着:“哎呀,你们小孩子家家的不懂,这书必须是我们这种没几年活头的人才能看明白的。”迅速拆开了外边的报纸。伸手抚摸着第一本书的封面,又拿起第二本爱不释手的翻看着。叹了口气,才心满意足的合上了书。有些不好意思道:“说说吧?我得拿什么换啊?” 小惠表情犹豫地说:“还是在您的几样宝贝里选吧?谁让您小时候不给我啦。”偷看着老师恋恋不舍的神情想:“早就不想要那些东西了,真不明白小时候怎么喜欢抢那些东西。我又不信教,要个旧版圣经有啥用啊!”看抻得也差不多了,从后面搭着老师肩膀说:“还是拿您跟师母健健康康的白头偕老换吧!” 老师无比洒脱地说:“现在还硬朗,再有个几年就不知道了。” 女孩已经不会再像小时候似的说:“老师肯定身体健康,能活一百岁。”因为她知道,回答肯定还是:“活那么久干什么啊?也不能给人类进步做出什么贡献。有价值的人应该活的长点,没价值的人跟大家差不多就行了。”紧跟着一定是各种引经据典,尤其是太空族衰败和殖民者兴盛的逻辑。到现在小惠都没找出任何逻辑漏洞加以反驳。 老师把书送回了书房,小惠看着比老平房大了很多的屋子,书柜的尺寸也跟着升级了。随之发生变化的还有新分类方法,比小时候多了不少区域。老师坐在写字台边的椅子上。小惠则像儿时一样,在靠边的一张小板凳上坐下问:“您不都退休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小椅子?难不成还有学生来看书啊?” 老师哈哈笑着说:“书又不是藏的,是拿出来看的!小区里的孩子都可以随时过来阅读,不明白的我来讲解。原来学生的亲戚孩子,也都推荐我给补课,小区里也有学生来这问功课。闲着也是闲着,发挥余热吧!” 小惠吐吐舌头说:“您这不是呛行吗?我们那边老师上课都不好好教,让你下课去他的补习班学。收费收的可贵了。您这么搞免费补习,还是特级教师资格的,门口还不得给您挤破了。看来还是天子脚下好点,没人敢这么搞。这要是放我们那边,早就被报复了。” 老师叹了口气说:“都一样!也不知道怎么了,现在全这么搞!有国家给开工资,有吃有喝就得了,怎么教学生还不用心?世道变了。我改变不了什么,但是我能做的事儿,谁也拦不住我。有一帮老兄弟,大家都这么干,算是无声的呐喊吧!虽然” 小惠在心里接上了老师没说完的话:“虽然犹如泥牛入海般波澜不惊而已,好歹也得有人做吧!”后半句话永远是老师的座右铭。小时候不解偷偷的问师母:“为什么没人做,老师就必须去做?” 师母会摸着她的头说:“我也不知道,用你老师的话说‘这叫文人的良心’!” 这时候儿时的小脑袋里总会想起电视上那句标准的台词:“良心?能值几个钱?我的良心早让狗吃了。”镜头上的冷笑特写必须是逆光。 老师叹了口气,释然地笑道:“给我仔细讲讲这几年在外边都经历了些什么吧?”这句话问的女孩眼前好像闪过了无数往事,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抱头蹲那儿 小惠学着老师刚才的口气,老气横秋的“嗨”了声说:“一言难尽啊!” 老师哈哈大笑揉着她的头说:“小鬼!据传说你们八零后都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怎么看你总跟沧海桑田似的。” 小惠板着脸说:“您又逗我,明知道我最讨厌这种说法了。吾们怎么就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了?也许别的小朋友是,我从小过的那个惨象,真是给蜜罐丢人。不能比上一代人日子好点,就说是蜜罐吧?那几百年前的人是不是得说我们活的跟神仙似的啊?这几年在那边眼看着日新月异的变化,以后孩子条件更好,那应该怎么形容啊?” 老师顽皮地说:“哎呦,还生气了啊?小时候说话就冲,长大了更敢说了。算我用词不当,这总行了吧?” 小惠冲老师皱了皱鼻子说:“还不了解您吗!就是跟我开玩笑呢!看我什么反应。我知道您也不喜欢各种狭隘符号化的形容。” 老师点点头说:“是啊!每个时代都有其特殊的印记,而人的行为习惯和心里特征轨迹几乎是没有区别的。谁也不是圣人,何必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与自己不同时代背景的人。那些自以为是去批评和教育别人的人,往往显示出了自己内心的怯懦,思想过于僵化,不敢接受新事物。” 这番话听的女孩频频点头,崇拜地看着心里的偶像,心里却想起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嘴上辩驳似的说:“不过有些老祖宗传下了的东西确实挺好的,也不应该看做僵化的代表,还是要坚持一下吧。” 老师似笑非笑地说:“那是自然了!我们是唯一几千年没有中断的文明,这种历史文化积淀肯定会形成独特的哲学。对于新生事物要有选择的融入,不能丢掉了传统文化的精华。从周边各国都在提倡学习文言文,就能看出我们本身的文化优势,可惜现在有些矫枉过正了。”沉了些许的时间,老师才又说:“怎么扯到这些上去了?不是你要给我讲讲外边的世界很精彩,外边的世界也很无奈吗?” 小惠在老师面前原形毕露地打了个响指说:”您这点评的太精辟了。离开时这里下了第一场雪,下火车时却骄阳似火。好像我之前十几年都白活了。几年时间的变化比之前十几年都多。刚适应了一些东西,转脸就淘汰了。“用手指头勾着手机挂绳,一圈圈地晃着说:”我走那时,还有个同学显摆他的汉显传呼机呢。过去之后,老妈也给我买了一个。后来赚到点钱了,越继父说给我买个大哥大,联系着方便。怕带着上学影响不好,我就没要。现在看还挺明智的,一万多的大砖块儿,没两年就淘汰了。现在这小玩意儿多好用啊,也才几千块前,还是彩屏翻盖的。“摇摇头继续说:”不过也挺无聊的!那边同龄人里,十个有一半家里是做生意的,另一半不是倒腾房子的,就是玩股票的。只要碰一起,最开始的话题全是家里又赚了多少钱;最近什么东西能赚钱;港怂和台巴子多有钱;好几次我把话题扯到看书c考学c理想上,最后总会得到准备接班家里的生意c文凭没有钱和关系有用c理想都是骗人的鬼话等结论。最后我也懒得跟他们费吐沫星子了,随大流的跟他们瞎侃吧。“ 小惠一不留神把想的都说了出来,看着老师忧郁的神情,心里骂道:”你是猪吗?都什么岁数了,嘴上还一点把门儿的都没有。“口气一变,赶紧从转学后遇到的各种新鲜事,好玩的事,生活中好的变化娓娓道来。看老师脸色逐渐变得明亮,才减轻了一些内疚的自责感。 开始是女孩一个人的单口。听的差不多了,老师开始追加各种问题,就变成了一捧一逗的对口。再后来,开始演化成了基于每个事件互为捧逗。最后老师从更深层次的角度,给学生剖析了很多客观现象背后的成因。顿时让女孩把很多想不通的事情都点破了。 老师最后点评说:”我怎么感觉你出去几年,没进步,反而退步了啊?“摇头道:”这么说不准确。应该是在分析和看透事物本质的能力,还不如走之前了,以前那种灵性都没有了。社交和情商却提高了很多,有种超出年龄的精明老练。深谈下来,都觉得对面不是我引以为傲的关门弟子了。阅读量也大幅下降了,我建议你的几本书,看得都很浅。你要是好好读了,肯定不会对有些现象看不透。你这次考回来了,分数还挺高。从外在来看,确实很成功,可远没有达到我对你成长的预期啊!看来你后面的大学生涯要努力了。“ 这番话让小惠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过话里这种慈爱的责备又让她很温暖与愧疚,赶忙说:”这还不是因为远离了您的关系吗?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没有您的监督引导,自然像大海中失去了灯塔引航的孤舟,只能随波逐流。“手上还比划着船在风浪中上下起伏的样子。 老师终于被我逗笑了,摸着下巴上的胡茬说:”你啊!我看就哄我老头子高兴的本事没变。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词。那我们约定,到你毕业时,一定要把之前的书单内容和新推荐的书都看完了,然后再跟我来一场辩论会。到时候再惨败而归,看你有什么脸再过来蹭吃蹭喝的。“ 伸出手掌说:”一言为定!保证胜利完成组织交给我的任务。绝对不会辜负党和人民期望。“ 老师伸手跟女孩击掌约定时,师母恰好开门回来,提着满满的菜篮子说:“你俩又因为什么杠上了吧?都老大不小了,还跟小孩似的。我都懒得说你们。” 小惠嘿嘿笑着跑过去,抢过沉重的菜篮子说:“我的妈呀!鸡鸭鱼肉各种蔬菜,咱们不就做顿饭吗?您这是要给菜市场搬家啊?您二老一礼拜都吃不完吧?您这是要做满汉全席啊?”说完这句话,心里又冒出个坏小子的形象,摇头晃脑地说:“蒸羊羔c蒸熊掌c蒸鹿尾c烧花鸭c烧雏鸡c烧子鹅” 师母小心翼翼地换掉衣服说:“这不都是某些馋猫从小就爱吃的吗?这大老远的回来了,总不能落人口实,说什么不给做好吃的吗!” 小惠斗嘴似的反驳说:“谁啊?这么忘恩负义,不知道好歹的!您告诉我,我帮您收拾她去!反了她了!”眼珠一转说:“怎么样?这衣服回头率肯定高吧?没跟回来几个老头吧?” 师母边往厨房走,边拧了女孩一下说:“没大没小的,就会耍贫嘴。还是以前那个蔫有谱的小姑娘好。”顿了一下补充道:“确实不错,遇到几个熟人,都跟我打听从哪买的。”多少脸上还是露出些许得色。 师母把小惠往厨房外边撵了几次,看她帮忙打下手的意思非常坚决,也就默许了女孩的存在。边削土豆皮边说:“我出去买菜这么长时间,你们一老一小都聊什么了?” 小惠手上的豆角很嫩,都扯不出丝来,想着一会儿炖豆角的味道,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咽了咽口水说:”也没聊什么,就是说了说过去那边的见闻。“皱了皱鼻子说:”就这还挨一顿骂呢!说我脑子不灵光了,退步了。唉!我有什么折啊?一天天的都是被大堆的功课压着,课余还要参加很多活动。上了高中还要管班里的事儿,真不愿意当这个破班长。早知道肯定阻止他们托关系,别这么特殊照顾我了。我真不是喜欢接受考验,承担艰巨任务。闲云野鹤的惯了。“ 师母没好气地说:”我看就是惯的你,打小就应该给你安排点事儿干,也就不会整天这么自由散漫了。“ 小惠赶忙说:”高中开始当这个破班长,我才特庆幸小时候没安排我做这些事。腾出大量的时间干点有意义的事。还有,深刻体会到老师说的对,一帮上学的小屁孩,弄什么社会上那套三六九等啊?本来就是懂得社交的场所,弄出那么多小圈子,明明我挺喜欢跟另外几个所谓的落后生玩的,就是得顾忌着某些人异样的眼光,干什么事儿都不自在,总跟有人盯着似的。挺讨厌的!“ 师母不以为然地说:”这才叫成长呢!现实社会就是这样,还能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你还不翻了天了!“ 小惠撇撇嘴说:”我看也就咱们亚洲人这么多条条框框的。我住的附近,有个日本投资建厂的,他们家小孩跟我差不多大。穷讲究更多,那才堪称五讲四美小标兵呢!就连到我家玩,进门换鞋,必须把自己脱下来的鞋摆整齐,鞋尖还得朝外。同样来这边建厂的老美家孩子,从来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去他们家玩,从来没有过换鞋这一说。从外边疯玩回来,衣服鞋袜都不脱,直接躺床上休息。我觉得人就应该活的自我点。“ 师母看似随口地问:”你跟那个山姆大叔家的孩子怎么样啊?“ 小惠假装没听懂似的说:”什么怎么样啊?不就是我教他中文,他教我美语吗?“心里想:”甭试探我,咱也不是三岁孩子了。“ 师母白了女孩一眼说:”跟我装傻是吧?看你来信和后来的电话,我就嗅出点味道了,你的狐狸尾巴没藏好。“ 小惠脸上微红说:”谁藏了!压根也没想过藏。我承认他对我有好感,也直接跟我说过,想让我当他女朋友。人确实不错,不过我觉得玩心太重,不成熟,跟长不大的孩子似的。而且我还是比较喜欢胡同串子味儿的爷们,跟他除了代沟,还有思想文化上的差异,就直接回绝了。也就是普通朋友吧。“ 师母又试探着问:”真没把自己给他?“ 小惠手里的豆角好像都快烫熟了,反问道:”您琢磨什么呢?“ 师母冷不丁地说:”我是炖豆角,不是要豆角丁,你再这么揪下去,改做馅吧!“ 小惠赶紧重新抽出根豆角继续收拾着,没话找话的询问这几年的城市的变化。师母感叹着把各种新鲜事说了一遍,女孩隐约的感觉,这已经不是她离开时那个熟悉的城市了。随口讲到小学传达室,被小惠抹了蜜小嘴巧妙的骗来很多糖果吃的看门大爷,买酒时为了救一个横穿马路学生,意外去世了。小惠眼圈一酸,几颗泪珠瞬间滚落了下来。那个微颤着手托着话梅糖的老人,也是她经常会梦到的。心里埋怨道:”您不是跟我约好了吗?等我长大了挣钱跟您打酒喝。说话不算话!“用袖子摸了一下双眼的泪痕。毕竟长大了,也在外边生活过了,女孩多少学会了怎么装坚强。 师母又随口问道:”你小学一直通信那个笔友后来还有联系吗?“ 小惠回想着说:”早就没联系了!刚离开那段时间,还通过信。他知道我离开了,还挺生气的,说他们家马上要从隔壁市搬过来了,还说到这边上学就能见面呢。没想到我跑了。还说我走的这么突然,屁都不放一个。我也挺生气的,又不是我特意想走的,还赖我啊!后来就闹掰了。不过想想也挺好玩的。因为您没讲清楚,中华铅笔这个笔名我还偶尔会用呢!现在变成我的网络签名了。“ 老师点评说:”其实你这个笔友不错,对你帮助挺大的。小时候你挺闷的,好多事都憋在心里也不说。我都怕你别出病来。也许不是生活中人的缘故,你们用信交流了很多东西,反而无所顾忌的,这孩子也挺懂事,虽然说的都是孩子话,可确实开导了你。都是同年级的人,我觉得这孩子的心胸挺豁达的。不像某些人爱钻牛角尖。“ 小惠嘬着牙花子说:”嘿!您是哪头的啊?怎么帮着敌人说话啊?我怎么没看出来豁达啊?来信冲我发了顿脾气,就没回音了。也不张罗跟我道个歉。我看他才是小心眼呢。“不过女孩心里不得不承认,自己最孤独没有朋友的时候,他确实成为了她的倾诉对象,每次收到他的来信,确实非常开心。小惠想:“也不知道这个素未谋面的朋友,现在过得怎么样?” 小惠觉得跟师母聊天的话题就轻松了很多,张家长李家短谁家蛤蟆三只眼毫无逻辑关系的在厨房聊了很多生活细节。不像老师书房里,聊天跟辩论会似的需要处处提防。 师母总结似的说:”哎!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变得跟以前真不一样了,我都有点认不出你来了。隐隐约约总感觉哪里发生了本质的变化,可又说不出来。可能就是在改革开放的窗口,接受了太多新鲜事物造成的吧?“ 小惠心里泛起莫名的感受,笑嘻嘻地说:”没有啊?我觉得自己没什么变化!打根儿上还是您捡回家帮忙教育的那个小屁孩。无非就是个头超过您了,其他的还挺嫩的。“抽了抽鼻子说:”好香啊!豆角土豆炖排骨好了吧?边上那个烧鸡块我看差不多了!馋死我了!那边吃饭虽然很精致,可好多都是甜口的,吃起来可别扭了。早就馋您做的饭了。开学没事我就回来蹭饭吃,各种打卤面c饺子得吃个够!“女孩脑子里却不停的闪现着大柴锅里捞面条,一群孩子抢着吃的场景。 师母慈祥地说:”那还不容易啊?你想吃什么,提前来个电话,我给你做。只要你不怕吃胖了就行。“ 小惠不以为然地说:”管那个呢!人活着不就为了一张嘴吗!先把做梦都想吃的东西吃一遍。如果真胖了,大不了每天围着操场跑圈去。“ 师母从餐桌椅上站起来,走到煤气灶边,翻动着炒锅里棕红色的鸡块说:”应该差不多了!“用铲子切了半块鸡胗子下来,递到身后探头探脑女孩的嘴边说:”尝尝熟没?“ 小惠毫不淑女地叼了起来,用手往嘴里扇着风,试图把滚烫的感觉驱散,口齿不清地说:”熟了!真好吃,就这个味儿。做梦不知道流了多少回哈喇子了!我妈忙的懒的做饭,而且原本就没您手艺好,熬糖色的火候总掌握不好,就是做不出这个咸甜适中的口味来。颜色经常发黑,看着就没食欲。而且老不下厨房,比我们住小平房那会儿退步了不少。“ 把师母盛在小盆里的红烧鸡块端到餐桌上,看着师母在刷锅说:”别收拾了,叫老师吃饭吧!锅先泡着,吃完了我刷家伙。“ 师母麻利的继续着说:”你饿了就先吃。我把这条鱼勾个芡,再炒个素菜就齐了。正好排骨也就差不多了。“ 小惠赶紧阻止道:”别啊!两个大菜就够咱们三个吃了。做那么多干什么啊?吃不了啊!您是真想把我吃成个胖妞啊?“ 师母毫无停止的意思,往烧干的锅上倒油说:”鱼都炸完了,勾个芡还不快啊?再有十分钟就完事了。要不要再做个紫菜鸡蛋汤啊?“ 小惠赶紧摇头说:”这么多菜了,再吃米饭,哪还有地方喝汤啊!您就别忙活了。再说了,我又不是吃一顿。既然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就要长期扎下去,肯定三天两头过来打牙祭。来日方长吗!“ 师母搅动着锅里的汤汁说;”行吧!吃不了也浪费。下顿你想吃打卤面,还是饺子啊?“ 小惠调侃地回答说:”只要是您做的,吃什么都行。不过我严重怀疑,这么丰富的一顿午餐吃完了,晚上我还会不会饿?能不能吃的下去了?“ 师母不以为然地说:”哎呀!才多少东西啊!你不是总说,吃饭要学习之前那个,三天吃一顿,一顿顶三天的同学吗?“ 被师母这么一提,小惠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嘲讽地说:”努力了几次,还是学不来。如果那家伙在,我还真怀疑您做的东西够不够吃!估计就不拦着您做汤了,吃不饱,水上找吧!“心里想:”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走的匆忙,也没看看课本里到底把我画成什么样?偷拍我演出的照片,是不是应该收点版权费啊?法律角度讲,这算侵犯我肖像权和隐私权吧!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看那三头猪抢食吃的场景了?那锅纯天然的炖鱼估计再也吃不到了吧“很多久远的记忆鲜活的浮现在眼前。 小惠过去生活了几年的地方,周围有太多形形色色的淘金客,他们总会说这里没有家乡味儿。女孩今天才感悟到,印象里的家乡味儿跟嘴里大嚼特嚼的东西是分不开的。偷笑着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吃货!” 小惠躺在客卧的床上,打了个饱嗝。回想着刚才丢脸的吃相,不知道的还得说改革开放窗口都是逃难回来的呢!想着去报到前还可以踏踏实实的蹭吃蹭喝几天,这种悠闲的日子已经离开我好久了,美滋滋的睡了过去。 女孩在一睁眼,抬腕看看手表,很准时的打了半个小时吨儿。坐在床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轻手轻脚的开门走去卫生间,简单的用凉水洗了洗脸,用师母沉重暗绿色的木梳拢了拢柔顺的长发。看着镜子上倒映的自己,对玻璃面里的人说:“你说的对,真是跟初中刚入学时变了太多了。个子更高了,头发也不是那种齐耳短发了,身材也发育了。估计这座长大的城市里,除了姥姥家过年见过的几个亲戚,还真不见得有其他人能认出我来。” 客厅方向传来师母温和的询问声:“大早晨坐飞机折腾回来怪累的,怎么不多睡会?” 小惠往脸上涂抹着保湿乳说:“坐飞机累什么啊?我刚才是撑的想睡觉,食困!哎,估计一顿饭得长二斤肉。”换了个轻松的口气,蹿到师母背后,揉着老人家肩膀说:“我出去玩会,看看这么多年的变化。全当是散步减肥了。”说完背起双肩包,下意识摸了摸仔裤口袋里的手机和屁股口袋里的钱包,确定都在,才蹿到门口,穿上了白色黑钩商标的运动鞋,推开防盗门准备出去。 师母在身后叮嘱着说:“注意安全,现在车可多了,不像你们小时候了。晚上早点回来吃饭,你想吃什么啊?” 小惠边下楼梯边扭头吐了吐舌头说:“我都这么大了,还拿我当小孩子啊!您看着做吧。只要是您做的,什么我都爱吃。就是有一点,可千万别像中午做那么多了。连续这么吃下去,不撑死也胖死了。”在师母包饺子的话语声中,女孩已经蹿到了下面几层。 出了楼门,热烈的阳光撒在身上,看看周围钢筋水泥的森林,小惠似乎还是有点不能相信记忆里,这里几年前是一片空地。走在大马路上,看着来往飞驰的汽车,取代了浩浩荡荡的自行车大军。在有棚子的公交站台上,等来的汽车也从记忆里的红白相间圆脸,变成了蓝色方脸。女孩似乎找不出一个跟她印象里吻合的物件了。 拥挤的公共汽车上,也不像原来似的随时有座。不过小惠更多的还是关注着窗外应该熟悉却完全陌生的景色。偶尔回来过几次年,每次还都是开着车串亲戚,学校还有那么多活动,家里也有要照顾的生意,从来没有想这样悠闲的逛逛四九城。 车子停站的时候,从下面蹒跚的走上来一个大妈,小惠下意识伸手去搀台阶下的老人家。大妈冲她点头笑了笑,朝售票员晃了下手里的东西,就紧紧抓着铁栏杆站在女孩身边。随着车子启动的颠簸,大妈身体险些失去重心。小惠赶忙用手托了下佝偻的背。 售票员似乎刚忙活完打票工作,发现这个情景,吆喝着帮老人找座。斜前方特殊样式座椅上的男人,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似的,脑袋瞬间耷拉下去。小惠心里有股莫名的火气蹿了上来,探手拍在男人的肩膀上说:“嘿,别睡了嘿!没听见说让占了老幼病残孕专座的主动点吗?” 男人回过头来,满脸不解地说:“么事啊?我听木懂啊?” 小惠冷笑着想:“行啊!您跟我装丫的是吧?今天算你倒霉,撞枪口上了。虽然不像跟老师似的,能跟八国联军对着骂。收拾你这样的还绰绰有余。”随口用更正宗的鸟语,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男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后说什么都是老乡干嘛多管闲事,小惠却没有理这套,用鸟语加上本地独有挤兑人的语言风格说:“谁跟你老乡啊!从小没人教过你要尊老爱幼,长幼有序吗?就你这个素质,一点眼力见儿没有,也是在那边混不开,才挪地方的吧?” 你来我往唇枪舌战的鸟语对话中,看着男人脸色变了几变,小惠还颇有成就感。不过等男人突然扬起手的时候,女孩有些后悔不应该呈口舌之利。说也奇怪,本来看热闹的拥挤人群,呼啦一下散了个圈。小惠一瞬间心里还在想:“哎呦我去,真是旁观者清啊?闹半天都看出来我要吃亏了,就我还傻呵呵的嘴上痛快呢!这都怎么了?小时候要是碰上这种事,好歹得有人站出来跟我一起说说吧?怎么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这一巴掌我应该能躲开吧?”身体本能的往后一斜,横扫过来的手掌擦着女孩鼻尖挥了过去。 脑子里还在盘算着怎么继续跟恶势力周旋的时候,空中的手像鞭子一样甩了回来,这一招有点出乎意料,眼看避无可避,只能用白嫩的脸蛋硬扛时,余光里人群外蹿过一个人,伸出只大手抓住了挥向俏丽脸蛋儿的小臂。两手僵在空中,见义勇为的人才用另一只手摘掉耳机说:“嘛呢?嘛呢!我这刚包宿回来,听歌冲吨儿呢!就被人撞醒了。刚想看看谁那么不长眼,就看你小子要动这大妞儿。你丫脑子有病吧?从小没学过五讲四美三热爱也就算了,老辈儿人总教过你不能打女人吗?” 一场骚乱终于平息了,大妈才拉拉我说:“姑娘,没事吧?我不用坐,再有几站我就下车了。甭跟这种人生气,犯不上。我刚才拉你也没反应,干嘛啊这是。” 见义勇为的男青年挺机灵,瞬间就弄明白了一切,冲大妈一笑说:“闹半天这么回事啊!大妈你坐我那。”伸手指指边上的空座。转头用下巴说;“唉,那孙贼,占了不该占的座,让你起开,哪不对啊?你跟这装什么大个的啊?还想动粗,打女人。”抬头冲我坏坏的一笑说:“还是个挺飒的妞儿,真不知道你是脑袋上驴踢了,还是小时候被门框挤了。”正好车子停站,男青年说:“哎呦,我到地方了,翻什么白眼啊?跟我一起下车吧?嫌我多管闲事正好单练。也省得你在车上让人觉得膈应。”说完一发力把座位上瘦小的男人扯了起来,男人还想用另一只手抓住什么,男青年另一只手也扣住了他的腕子,拖死狗似的拽下了车。 等小惠回过神来时,车子已经缓缓的启动了,车厢里重新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想下车似乎也不行了,只能往车后面挤,从后窗户上看着车站旁,刚才要动粗的男人,抱着头蹲在墙根听男青年在说什么。这个动作让我回想起了多年前那个离家出走刺激的夜晚。更让小惠迷惑的是,这个帮我解围,现在摇头晃脑教训人的男青年,总是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小惠摇头苦笑着想:“肯定不是我认识的人,完全没有见过的印象。可能这股劲跟从小那些胡同串子的哥哥们太像了吧。这才是老爷们儿应该有的样子。”刚把视线收回来,余光里一个熟悉的建筑从梦里走到了眼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那你养我啊 小惠看着滚轴溜冰的大招牌,回想着昔日这里是多么热闹。还有个少年曾经为教自己滑旱冰光荣负伤,也曾为小流氓的纠缠英雄救美,事后却狡猾的祸水东引让另一个哥们善后收尾。不自觉的笑了出来。对现在门可罗雀带来的感伤也一扫而光了。 每次跳下公交车,看着站牌上熟悉的地名,小惠却怎么都跟记忆力的场景对不上。直到四处游荡的走回了记忆里非常模糊的小胡同,才似乎找到了时间可以停止的证据。摸着青灰色的墙砖往里面走着,她喃喃自语道:“这墙砖都换成新的了啊!被那家伙一把火烧了的小毡房原来被谁家改成小厨房了。” 女孩脚步放缓,表情有些犹豫的接近着一扇大门。假装路过似的漫不经心侧头往里看了几眼,却看得非常仔细。院子里那架郁郁葱葱的葡萄藤下,鹤发童颜的老人端着棕褐色手壶躺在竹椅上,另一只手轻轻摇动着蒲扇,嘴里跟着黑色话匣子传来的唱段,伴随着脖子微微摇动发出有节奏的哼声。 另一角有个燕子窝的屋檐下,传来一声木头敲击的脆响,浑厚的男生说:“将!哈哈~老伙计,还是我棋快一步吧!事实证明我弃車抢先四子归边是正确的。”胜利者得意的端起搪瓷缸子,牛饮了一口庆功茶。 对面年龄相仿男人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后,仿佛想到了什么高招,伸手挪动棋子说:“缓一步,缓一步,要不是孩子他妈打岔,我肯定能识破你的奸计,只要守到肋上,你根本将不死我。”双方脸红脖子粗的争执了起来,最后也不知道谁先动手掀了棋盘,两个加起来将近一百岁的男人,就这么气呼呼的决裂了。 小惠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冲进去安慰一下输了棋的中年男人。毕竟几年前来这个院子时,看到这人状若疯癫的追打个四眼儿男,在老兄弟的阻止下,默默为死去女儿流泪哭泣的场景,让围观的邻居都为之伤心。更会联想到那个紧闭的房门里,曾经美丽到严苛的女人,是不是还会像忏悔似的那样歇斯底里。那个场面总像想幽灵似的,偶尔出现在女孩梦里。 小惠缓慢的从胡同的另一头穿了出去,叹了口气,精神和表情瞬间放松了下来。伸手从墙根捡起半头红砖,在手里抛了抛,抓紧后又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结果砖头向炮弹似的甩了出去,女孩心里念叨着:“他们是怎么做到不撒手的啊?” 眼神再聚焦到砖头飞去的方向,正好从胡同交界口里走出个半大孩子。小惠这时候后悔和惊恐的捂住了嘴,把自己冒失的行为骂了一万遍。眼看红砖带起的抛物线已经要砸到孩子身上,有个青年从天而降,落地时砖头狠狠的撞在了他小腹上。小惠和孩子似乎都被这人吓了一跳。 男孩率先反应了过来,抬脸笑着说:“好家伙,吓我这一大蹦。黑乎乎的一坨从天而降,我心话儿说,大白天还闹贼了啊!闹半天是大哥您啊!又跟房顶笼子那玩鸽子呢吧?” 小惠从刚才的惊恐中缓了过来,感激和莫名的羞涩同时爬上了白皙的脸庞,看青年踹了孩子一脚,让他赶紧滚蛋。才揉着小肚子冲胡同里说:“你哪的啊?看你这身行头,又是南方过来旅游的吧?我们这是住家,不是他妈什么文物古迹,出名的景点多了,该哪溜达哪溜达去。”青年生气的甩了一顿闲话,笑嘻嘻的揉着小肚子说:“还好哥们蹲墙头上看你抽风,居高临下的能看到边上胡同,提前有个判断。要不你今天肯定摊上大事了。挺飒一蜜,不抱着本琼瑶装文艺,拿块砖头瞎他妈比划什么啊?真是闲的!跳下来急,给他妈我脚都震麻了。”说着,跟触电似的抖着脚。 青年开始一段骂,让小惠犹如凉水浇头怀里抱着冰。赌气地想:“什么人啊?整个一地痞c流氓c无赖。”随口着急反驳说:“早知道有人路过,我也不会比划了!” 男青年放下触电的脚,一字一顿地说:“砍油四屁克普通话!别跟我说鸟语,除了骂人的话,其它哥们听不懂。” 小惠为了自己这几年养成的语言习惯脸红了下说:“我说,早知道有人路过,我肯定就不比划了!早知道” 男青年抢先说:“打住吧您吶!哎呀~早知道,早知道尿炕,您还睡筛子呢!哪那么多早知道啊?”摇着头往胡同外边走边说:“哎呀!会说挺好的普通话,非开头讲鸟语,看来推广普通话的力度不够啊?回头我得跟江大爷他们好好聊聊,别没事总搞什么经济建设,这精神文明也得抓紧了!两手都要硬吗!” 小惠疑惑的看着青年的背影,喊了句:“谢谢你啊!你叫什么啊?” 青年从胡同口探出脸来说:“不用谢!我叫雷锋,小名红领巾。”口哨声渐行渐远了。 呆愣在场的小惠,回头看看身后的大院门,喃喃自语道:“应该不是他吧?要不怎么不往家的方向走啊?而且说话的口气一点不像,这贫了吧唧的,到是更像那个爱玩神秘的家伙。这人看着挺眼熟的,在哪见过啊?” 四处闲逛的小惠,强迫症犯了似的,在脑子里开始搜寻见义勇为青年的背影。最后一拍大腿说:“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他不是来接下飞机帮我取箱子那个男生的人吗!还真是巧啊!”从失神中缓醒过来的女孩,如梦方醒的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才发现自己座在一张木头长椅上,对面是让情侣们荡起双桨的一汪碧波。小惠心里想:“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站起来,走到石栏杆旁边,看着波光淋漓的水面上,倒映出的脸说:“如果我没看到公园长椅上的你和马老师,也不会想到造那样的谣,是我对不起你!”女孩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似的,继续说:“我知道你原谅我了,不生我气了!可我也发誓了,要替你好好的活下去。你让我当继续继承你的遗志,我也当上班长了。你让我多参加社交活动,我也参加了。你让我活的讲究点,多注意别人眼光,我也照办了。下一步,我该干什么啊?”小惠就这样在湖边,表情阴晴不定的呆立着。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小惠才摆脱了纠结的神色,翻开电话盖,听着那边絮叨的话说:“我没跑太远,又出不了城。马上就回去,您等着我一起包啊!是猪肉的,还是鸡蛋的啊?”笑嘻嘻地点头说:“还是您疼我,茴香这东西必须是半肥瘦肉馅的,要不太柴了,不好吃。我这就回去了,你也知道我喜欢吃刚出锅的,或者炸饺子,凉的不感冒。放心吧,很快就到家。闻着味儿我就飘回去了。”吐了吐舌头,脚步轻快的往公园门口走去。 小惠并不知道,她刚走了没多久,就有一男一女坐到了她刚才的长椅上。女孩的脖子很细很长,圆领体恤下露出精致的锁骨,看着小惠消失的方向说:“这妞儿盘儿还挺亮的!瞅你那点出息,眼都看直了!”语气中调侃讽刺下,还多少有些酸酸的味道。 男青年不以为然地说:“想什么呢?咱们可是光着屁股长起来的发小,我几根毛恨不得你都清楚。我为人你还不清楚吗?是那种见色起意,革命意志薄弱的人吗?我是看她眼熟,多瞅几眼,才想起早上在飞机上打过个照面儿,帮她取过行李而已。估计是打南边来的一游客,手里提拉着个大皮箱,我是大北边过去过去一帅哥,回家路上欲帮忙。” 精致锁骨女孩说:“会不会聊天啊?谁跟你光着屁股长大啊!也不瞅瞅你那个质量,有缸粗c没缸高,除了屁股全是腰。边儿待着去吧!看上就看上了,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编故事,故事就是事实。” 男青年跳了起来,将近一米八的中等身材,完全不像女孩形容地样子,不过宽宽的肩膀和大头还是可以看出骨架不小,分量肯定也比看起来重不少。嘬着牙花子瓮声瓮气又有点歇里歇松地说:“嘿!咱能不能不提这段黑历史了!这么半天了,我都没叫过你几个外号吧?母老虎!再说了,你看现在,哥们儿也人五人六的了,找女朋友是难事儿吗?我是压根儿不稀得找!哥们儿心早就化了,名草有主啊!” 精致锁骨女孩调侃说:“得!都多少年了!当年您毛都没长齐呢!懂个屁啊!就你书里那个妞就是一个没开发的棒槌,屁都不懂。人家压根心里就没你这么八宗事儿。瞅瞅你还把这段当真事儿了!”脸色一转正经地说:“听姐们句劝,赶紧正经八百的找个女朋友吧!我有个姐们儿是真不错,回头介绍给你,贼纯。争取把你给破了处儿!省的你老跟我面前扮演纯情小处男!看着恶心。” 男青年脸一红,有些没底气地反驳说:“缺你操心啊!谁说哥们还是雏儿了!都什么年纪了。您也甭给我介绍,有好货还是留给那哥俩吧!他们比我需要。一天天的苦大仇深似的。”说到这,两人脸上同时暗淡了一下,似乎都浮出了同一件心事。再即将进入尴尬的场面时,男青年话锋一转说:“哥们儿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还是退而求其次,降低标准,跟你将就了吧!毕竟知根知底的。” 精致锁骨的女孩瞬间恢复到战斗状态说:“嘿!你什么意思啊!追姐们儿的现在没有一个连,也有一个排了!怎么到你这还成了其次和将就了!我哪点配不上你啊!” 男青年接话道:“确实,配~的上!”有个字重音拖的特别长。说完已经带头蹿了出去。 精致锁骨女孩反应也不慢,随后边追边说:“小土豆,今儿看我不撕了你这张破嘴。”两人一前一后的追向了公园西边出口的方向。 出了公园门口,小惠没有找到之前遍地都是的黄色面包和红色夏利,招收拦停了一辆正规出租车,匆匆忙忙的往家赶。司机师傅礼貌性的聊了两句说:“姑娘刚从南方回来吧?听你口音不像那边人,有几个词儿说的挺有味儿的,你是不是打小就是本地孩子啊?后来父母去那边工作了,就举家搬迁到那边了?” 小惠点点头表示肯定,听司机师傅继续:“还是你们家长有魄力,出去早,肯定赚到钱了,国家政策必须跟上,我就是胆小,总想着端着铁饭碗挺好的。瞅瞅现在,下岗!天天起五经爬半夜的开车”方向盘后的人像新闻联播似的,自嗨了起来。 小惠用童年玩伴传授的捧哏技术敷衍着,心里并不反感地想:“哎呀!黑车是变没了。可出租车司机的风格是一点没变。上到世界和平,中到国家政策,下到百姓民生,就没有他们不关心,不知道的。报到前这两天出来玩,多坐几次出租车,估计这两年地本地新闻空白也就都补回来了。” 小惠再次进入老教师夫妇书香满溢的家后,看饺子已经包的差不多了,嘟起嘴埋怨了半天为什么不等她回来再包。师母调侃着说:“等下次要吃片汤汆丸子时,一定等着你回来再动手。”不是血脉至亲的三口之家,其乐融融的完成了阔别多年后的首次正式团聚。此时的小惠露出了几年中都少有真挚的笑容。 吃完饭,陪着老两口聊了会儿下午的见闻。看看夏夜还在努力的驱赶着残阳,小惠心里痒痒的。老两口偷偷对视了下,老师开口说:“吃那么多饺子,还不出去散散步啊?回头胖到大学没有小伙子追,可别埋怨我们。” 师母补充说:“出去转转吧!现在的夜生活比原来丰富多了,夜景也更好看了。也出去逛逛,别回来太晚回来就行。” 小惠犹豫着说:“不要啦!都跑一下午了,还不陪你们多聊会天。还能怎么变啊?我估计大城市都差不多。” 老师摇摇头说:“你不看怎么知道是什么样啊?出去看看你出生的这片土地发生着怎样巨大的变化吧!再说了你在家里叽叽喳喳的影响我看书。不过我得提醒你,出去一定管住你这张嘴,可别像小时候似的,跟我哭着说肚子疼。” 小惠做了个鬼脸说:“就您这记性,比我一小姑娘还好。您要是写回忆录,不是四库全书,也得是永乐大典啊!”女孩顽皮的站了起来,穿上薄外套,伸手取下衣架上挂着的双肩包,一只胳膊挎着,边穿鞋子边说:“我就出去玩一会儿,绝对不会太晚回来!” 师母走过来,递过去一把崭新的钥匙说:“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把握尺度就好了。与其说是信任你,不如说是懒得管你。钥匙拿好,我们睡的早,你自己轻着点就行了。记住关门时反锁好。唉~现在流动人口太多,管理跟不上,不太平。” 小惠推门就往外走,挎好另一边的书包带说:“您放行吧!我刚过去那边时住的公寓楼更乱,早就习惯关门上锁了,肯定忘不了。保证在您睡觉前回来。我又不是夜猫虎子,玩不了那么晚啊!”说完一阵香风似的蹿下了楼。 刚出小区口,小惠就抽动着鼻子,嗅着空气中弥散的烤串香气,不自觉的口水就涌了出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腮帮子说:“为嘴伤身这句话真不是假的,吃个羊肉串好悬没被车辐条烫出疤来,晚上还肚子疼。真怀疑是不是传说中的耗子肉。想想都恶心!”肚子不饿却咽着口水地走过小区口人头攒动的烧烤摊,逃跑似的蹿上刚进站的公交车,心里却盘算着除了羊肉串,是不是还有板筋c肉筋c鸡胗子,更让她魂牵梦绕的还是那女孩禁区的大腰子。 小惠看清楚车次和线路图时,才开始制定下一步计划。随着兜兜转转的行驶路线,小惠看着窗外想:“人民生活水平是提高了啊!这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全是路边摊,折叠小桌上铺满的签子和酒瓶子还挺壮观的。这可比我们小时候吃大户,每人分几串就跟过年似的爽多了。”想起某些恶心的家伙,为了不让羊肉串被抢,又舔又吐口水的,还是不能阻止另一个大肚子的毒口。心里满满的都是怀念。 车子一路向北,小惠在有个游泳馆体育场交界的十字路口下了车。随意的走到了贯通东西双向十车道的主路上,放慢了脚步,向西缓步走着。看着道路两侧的雄伟建筑物,在悄然而至的夏夜里散发出别样的光芒,她的心被晚风吹的酥麻了,整个人重新爱上了熟悉又陌生的家乡都市。 小惠信马由缰的走到了步行街,看了一家洋快餐的门脸,脑子里想起当年被同学请吃饭,自己连点餐都不懂,满脸窘迫的神情。不禁微笑着推开了快餐厅的大门。看着排队点餐的人群依然不少,转头出去的时候,瞥见落地窗边身着宽大校服的两个少年在闹中取静的写作业。男生抵着的头总会微微抬起,偷偷翻着眼睛看对面齐刘海的女生。小惠嘴角微翘的想:“怎么当年我就上了鬼子的当了。那个死家伙根本就没叫其他同学,完全就是借着他们名义把我诓过来的。” “原来大城市的商场都一个德性,除了死贵之外,真没觉得有多好。要是买衣服的人知道这些衣服其实都是我们家厂子生产的,就是贴了个外国商标,估计他们都会觉得不值这么多钱了吧?“从步行街周围的商场走出来的小惠,在心里留下了这样的疑问。 走马观花似的看看步行街上小吃,虽然购买的人很多,香味好像也很浓郁,可小惠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来,她总是觉得这不像自己小时候爱吃的那些东西,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这么多不传统的传统小吃。 又往前走了一段,人群开始聚拢了起来,在一片不大的小广场前,很多少年在玩着只有他们理解的时尚玩意儿。挥汗如雨的少年们从来不管围观人群的异样眼神,宣泄着青春的热情。小惠相较他们大不了太多,还是很能理解的。看着作为背景庄严的教堂,内心祈祷着亲友的平安健康。 转头刚要从围观的人群里退出去的时候,有个舞姿优雅地少年听住了脚步,几个大步蹿到了小惠身前,喘了口气说:“姐们儿,你来旅游的吧?你真漂亮,交个朋友呗?我看你半天了,刚才的那段舞就是跳给你看的。动作怎么样?我自己设计的。” 小惠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比自己矮了半头多的男孩说:“小弟弟,你才多大啊?怎么就学人家嗅蜜了?” 小男生脖子梗着说:“我都上高中了,你大我都不会超过五岁,怎么就不能交朋友啦。都什么年代了,姐姐,您思想怎么还这么老土啊?”上下大量着继续说:“听你着腔调和用词,闹半天也是土著啊!看你穿的这么潮,还以为你也是来旅游的呢?” 小惠摇头苦笑说:“我可没那么老土。姐出来混那会儿,你不定还在哪尿尿和泥,放屁崩坑呢!真不是嫌你小,主要是咱俩不来电,你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小男生死缠烂打地说:“都没试试你,你怎么知道不会喜欢我啊?给个面儿行不?” 小惠眼睛一瞪,厉声道:“我告你说,别臭来劲啊!信不信姐抽你!”小惠身边是有真流氓作为参考标准的,举手投足都架势十足。作势把手比划的像随时可能抽出去一样。少年下意识的旁边一闪身,小惠快速用手推了下男生肩膀,从闪开的身体旁滑了过去。 身后若干稚嫩的声音开始起哄,少年兴奋又伤感地说:“带劲!就喜欢这样的妞儿。跟那些黄毛丫头就是不一样。下次在遇到她,必须要个电话号码!这次先放过你。”身后起哄的声音更大了。 小惠边走边脸上发烧,自己一个堂堂大学生,居然被一个高中小男生主动表白了,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心里念叨着:“现在孩子可真大胆。在那边也是,初中拉手亲嘴谈朋友都很正常了。早点的高中都有打胎的。怎么现在想法都这么开放啊?还是之前好,干什么都比较含蓄,不会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要是当年那个死家伙这么直给,估计屁都不懂的我,不是自己找地方哭,就是真小宇宙爆发的抽他一顿吧?在那边也经常有小男生搭讪,都他妈缺乏母爱吗?哎,姐惹不起,躲得起,回头带个大黑边眼镜框,往书呆子方向打扮。” 就这么胡思乱想的,小惠一直向西穿过了学校组织多次看升旗的地方。望着曾经最喜欢泡的图书馆紧闭的大门,继续往前走到了年轻人川流不息的购物天堂。 与刚才高档的大商场相比,小惠更喜欢逛这种带有浓浓生活味儿的地方。不过看着周围出双入对的男女,成群的友人,不自觉的感到有些孤独和寂寥。年龄并不是白长的,当凉爽的冰淇淋入口时,甜甜的喜悦瞬间召唤回了好心情。加上后来又买到了几个可心的小玩意儿,有没有人陪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当小惠走到一个女装精品店时,被橱窗里的新款秋装吸引了,一头扎进方寸空间,里面已经有几个顾客在挑选,感觉更拥挤了些。年轻的女老板全神贯注的在夸赞一个女孩试穿后的样子,看来很有希望拿下这单了。又怕照顾不过来生意跑单,冲角落里小柜台后喊道:“我说你能不能帮忙招呼一下客人。合伙做生意,闹半天就涮我一人啊?前两天我们家有事,你自己管店几天,一单都不给我出。好容易这两天上人,再不多卖点,我看咱这生意也别干了,关张得了。” 柜台后的男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憨厚诚实的脸上有些发红,解释地说:“我这不训练回来有点累吗?”高一般人将近两头的身躯凑到小惠身边,瞬间形成了无形的压力,瓮声瓮气亲切地说:“小姑娘,我们新款秋装上市,有喜欢的可以试一下。夏装现在都有活动,有喜欢的带件吧?” 小惠被这样的导购服务还是头一次,尴尬地说:“我就是随便看看,不用招呼我了。”礼貌性的短暂对视后,高个子男导购就继续去寻找下一个敢接受他服务的对象了。 小惠狐疑的看着宽大的背影有些出神,服装店的女店主刚做完一单,边往腰包里塞着钱,边凑到小惠身边说:“小妹妹,有喜欢的衣服可以试一下。你个这么高,皮肤也白,整个就一衣服架子。”又顺着小惠的视线瞄了一下,喊道:“得啦,真是用不起您,还是让客人自己选吧?你跟个大狗熊似的往人家边上一站,怎么看都瘆得慌。还是边上休息,琢磨琢磨进什么货吧!”说完转头冲小惠尴尬地笑着说:“我男朋友,体校的,就一傻大个。” 小惠看着化了妆的女店主,好像从脸部装修下找到了什么痕迹。确认似的往脖子下两团不成比例的凸起看去,心里才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犹豫着是不是要叫出两个名字。 这时候,大个子走了过来说:“我就不是卖东西的料。不过选货是比较靠谱的,我选的东西都比你选的卖的快。” 女店主没好气地说:“滚!看你就来气。表面忠厚老实的,一肚子花花肠子,糊里糊涂就上了你的贼船了。”连珠炮似的冲小惠说:“妹妹,你穿这件一定合适!”又扭头高声回答着:“那件九十八,已经是特价了,不打折啊!” 大个子凑到女店主身边说:“我可是经过了重重考验,最后坚持下来的。评良心说,我跟你含糊过吗?你说要倒腾服装,这不也立刻跟家里要钱出来开店吗?” 女店主假装生气的反驳说:“嘿~我怎么这么不爱听啊?你们家不也是觉得能赚钱,才同意的吗?我合着事提前给你们家当牛做马了,还得感恩戴德呗?得,打今儿起咱撤摊,明儿关张吧!”女店主有些人来疯似的冲店里顾客喊道:“各位姐们尽快买啊?今儿老板娘心情不好,清仓大甩卖,卖光了就关张了啊!” 其中一个岁数比小惠稍大的女顾客说:“行啦!大蕊子!每次你都嚷嚷着关张,也没见你休息一天啊?生意还越做越好了。你们小公母俩整天鸡吵鹅斗的,玩的挺开心啊!” 说的男女两人都有些脸红,大个子好像是主动转移话题似的说:“哎~对了,过两天就是你们班同学会的日子了吧?听猴子说,今年好像老赵也请去了。” 女店主点点头说:“是啊!每年都定在开学前,这不是老赵终于荣升教导主任了吗!所以这次把他也请过去,算是为当年我们给他拖后腿的补偿。” 小惠默默地打消了心头的冲动,放下手里衣服,悄悄退出了女装店。幽魂丧胆的在人群中穿行着,刚刚被夏夜晚风吹拂的好心情,瞬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小惠无意中看到了宣传海报,想起上面的人曾经给自己带来了无数的欢笑,也许可以借着放肆的大笑,很快的调整好心情。于是拔腿就往楼上的电影院走去。看看上映时间表,正好有一场电影刚开始检票,随便选了个角落里的座位,跟在人群后进入了放映厅。 当长相清纯无比,装扮却艳俗到了极点的女主角,一招老树盘根骑在男主角的腰上时,全场都在哄笑。字幕开始缓缓飘出的时候,很多人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离场了。其中一个男青年煞有介事的跟身边的女友说:“真没劲!这片子一点都没之前的好玩。这票钱花的真不值。回头跟朋友说别来看了,等着盗版碟吧!”她身边的女友犹豫的点点头,算是违心的认同了这种说法。可女孩表情很迷茫,也许是那个撕心裂肺的哭戏,多少影响到了她。可她又不是真的只为那个情节哭,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此时的小惠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眼泪默默的顺着脸颊流了出来。最后一个走出了放映厅,扭头跑到了售票柜台前,又买了一张票。等待开场的时候,给老师家拨了个电话,感伤却又兴奋的报告着发现了个特别好看的新电影,央求和耍赖似的请二位老师必须来看一次。 在晚场和懂行人口碑的双重作用下,观看这场电影的人很少。小惠几乎是在同一个位置,默默的欣赏着第一次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男主角回去讨要盒饭时,屈辱到尴尬微笑的脸庞,勾起了刚搬家去那边做生意时的不易。在本地继父越哥曾经是何等英雄了得的人物,无数次的露出了相同的表情。 家里的生意在最困难的时候,三个人何尝不是想男主角对着满墙的海报,幻想着虚无缥缈的希望。终于相互扶持,支撑着走过那段地狱般的岁月。 随着电影的开展,小惠深深的爱上了,所有观众眼睛里的失败者。在她的心里,男主角像充满了幻想,坚持向妖魔发起冲锋的唐吉可德,就算是鲜血淋漓,粉身碎骨,也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的梦想。在一切向钱看的经济发展最前沿,她深刻体会过坚持是多么的一件事。 卸去了艳俗浓妆,一脸清纯的女主角说:“上次你说养我还算不算数啊?”男主角毫不犹豫回答说:“好啊!”小惠的眼泪再次挂满了脸颊。此刻愚蠢的男主角跟手托着炸药包,舍身堵枪眼,烈火焚身不动摇没什么区别。小惠心里想:“什么事英雄?毫不犹豫的坚持到底就是英雄。” 电影再次散场了,小惠深深的叹了口气,边走边看着白色的大银幕,总想做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此时的她还不知道,第二天带两位老师去看这场电影后,老人用行动告诉她应该做什么。那就是深深的对着银幕鞠了一躬。当小惠也跟着鞠躬时,心里在想:“这部电影对老师一定触动很大。坚持几十年,作家圈外,四处碰壁,完成了无数深刻作品,却没有一部能发表的非著名资深小学老师作家,一定最能理解男主角。因为他们同样都是英雄。” 小惠从放映厅后排台阶上往下走,冷不丁的停下抬腕看看手表,吐吐舌头想:“还跟师母说保证他们睡觉前回家呢!现在都快午夜了,还好提前打了个电话,要不真让师母担心了。” 刚想往下走,就被一股大力往下撞去。整个人有些失去平衡的朝下面的台阶砸去。摔倒的一瞬间,小惠心里还在咒骂着:“谁啊?出门不带眼睛啊?能不能别摔的那么狼狈啊?千万别摔到脸,马上就要报到了。”下意识的用拖在后面的手凌空划拉着,想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 就在这个瞬间,一双强有力的手与小惠的手十指相握,猛地向上一拉,把就要脸着地的天使救了回来。小惠抬眼往上看时,心里吃惊地想:“怎么是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玩枪那些年 小惠顺着握紧自己的手往上看去,身后站着在飞机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男青年,能这么快认出他来,还要感谢脸上架着的名牌墨镜。 墨镜男青年轻松的把小惠拉回站好,有点阴阳怪气地说:“我这刚跟哥们回头聊两句电影情节,扭过脸儿来您就跟堵墙似的杵这了。还要我反应快,要是你摔下去,还不让你额上了?”小惠也是惊魂未定,脑子里只是觉得应该反驳,还没开口,就听墨镜男青年继续说:“开始我还以为你要跟这碰瓷,仔细一看还是熟人。得!今儿算我眼瞎,给您赔个不是。以后走好好的,可千万别急刹,多危险啊。”说完,与小惠擦肩而过,从侧面走下了楼梯。 墨镜男青年身后探出张也并不陌生的脸,冲小惠呲牙一笑,小声说:“哎呀!还真是个冒失鬼,下午刚惹完事,晚上就跑这犯虎来了。我都怀疑你出来旅游,是不是大家集资送你来的,估计是真怕了你了。”笑嘻嘻的也从小惠身侧划了过去。蹿下台阶追上墨镜男青年问:“胖子,您怎么认识这妞儿的啊?也不介绍介绍。” 墨镜男青年嘬着牙花子说:“嘿~我说茅高参,咱能不能别叫这个外号了!一会儿自罚一杯啊!也不认识,就是飞机上有过一面之缘。估计是趁没开学过来旅游的妞儿。” 小惠失神地想:“怪不得大晚上还带个墨镜呢!这个装酷的怂样子,还真跟皮球身材硬穿小马哥的风衣时一样。”冷不丁的耳边又传来说话声,才把女孩重新惊醒。 身侧站了个瘦高的冷俊青年,微笑着说:“今儿公交车上帮你解围,也就不用你道谢了。全当是替我大哥刚才走路不长眼道歉了。别看他那样,你要真摔着,估计他比谁都自责和紧张。不过刚才茅十八说你下午刚惹完事儿,几个意思啊?我还当就我见过你呢!” 小惠赫然想起公交车上那个抱打不平,没来及道谢的青年,似乎也从这张脸上找到了一些过去的影子。心情激荡的不知道怎么开口时,楼梯下面被叫做茅高参的男青年冲上面喊道:“麦子地,赶紧走啊!别跟那呲妞儿了!上次到学校堵你那个网聊的恐龙,你断干净没有啊?” 绰号叫麦子地的男孩,脸上微红,瞬间从小惠身边蹿了出去,嘴上说:“你还好意思说,呲妞儿你跟人家报我名。一看是恐龙,你就躲了。真够仗义的!吃我一面目全非脚!”说罢,腾身一跃,飞踹着跳下最后的台阶。 绰号是茅高参的男青年,敏捷的往屏幕前闪过去,拉开架势说:“哎呀,造反了是吧?弱小民族依索比亚想动武,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还我漂漂拳。”往前一蹿,冲到了刚落地的男青年身边,手掌在面前一划拉,敏捷的转到背后,用粗壮的手臂箍住了瘦高男青年的脖子。用力一收紧,可以明显的看到大臂上半球型肌肉。 瘦高男青年挣扎了几下,怎么也无法摆脱,终于软下来喊道:“服了,服了!大欺小算什么本事。” 已经走到出口附近,绰号叫胖子,身材却名不副实的墨镜男青年转头说:“你们两别耍宝了。都要上大学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似的用这种方法在姑娘面前表现,太幼稚了吧?缺妞儿了一会儿让大伶子给你们介绍呗。她那么多姐们儿都单着呢!赶紧的吧!大个发短信给我,说他们两口子收摊了,先去老郝家串摊儿等着咱们了!”转身先走出了放映厅。 刚才扭打在一起的男青年,顺便变成了勾肩搭背的同仇敌忾,瘦高男青年说:“瞅见没?又装大个的呢!不就是放暑假没事跑小渔村几趟,顺便弄了个港澳通行证出去转转,看了看灯红酒绿的资本主义腐败生活,提前告别了纯真时代吗?说好老气横秋的。” 茅高参不亏这个称号,眼珠转了转,若有所思地说:“别听他胡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的跟日本爱情动作片似的,未必真那样。我估计八成也还是雏儿呢!放暑假就跑那边去玩,估计另有隐情吧!” 瘦高男青年好像也想到了什么,随口说:“至于吗?都多少年了,还没放下呢!我看是你想多了,他也就是过去玩,顺便按照老爷子好球,打打工,体验一下生活。” 茅高参嘿嘿冷笑着说:“换你不至于,他那个驴脾气上来,真认死理儿。我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谁能知道他怎么想的啊!对了,你跟大伶子真黄了?” 两人挎着肩膀,并排走出了放映厅大门,不远处慢慢走着的小惠听道瘦高青年在门外说:“她就是太好胜了,缠的烦了,才同意她试试,没两天她就觉得不合适了。严格来说跟没开始差不多。就她那个刁蛮脾气,也就那位能忍得了她” 小惠也从放映厅走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两条矫健的身影,一头冲进了直梯中,缓缓关闭的电梯门里,是三个有说有笑的男青年的身影。其中一个人瞥见小惠时,还装模作样比划个拜拜的手势,却不知道身后一个脖拐正挥了过去。 从电影院出来,怎么打车回到老师家的,小惠浑然不觉,脑子里全是今天遇到的各种情景。机械的走到防盗门前,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尽可能不发出声响的打开了铁门。刚闪身进入屋内,主卧室门口就传来了严厉且慈爱的声音说:“真是大姑娘了,玩野了,到点也不张罗回家。” 小惠冲着师母吐了吐舌头说:“下次不敢了。这不是遇到个好电影吗?一口气看了两遍。中间也给您打过电话报平安,就是让您放心,早点休息。” 师母哼了声说:“要是没来个电话,估计我们就出去找你了。在这住几天,再出什么危险,怎么跟你妈交代啊!” 小惠大咧咧地笑着说:“您还拿我当三岁孩子看呢!我家去讨生活的地方三教九流什么没见过啊!再说了,这里好歹也是我出生的地方啊!真有事我也知道找谁求助。还真没什么可怕的。” 师母叮嘱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还是要多留神!热水器烧着呢,冲个澡赶紧睡觉。” 小惠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小声但干脆的回应道:“是!请首长早点休息。”换了个无赖的表情说:“不过您明天早上可别老早的叫我。放假期间我都是睡到自然醒的。最高纪录谁一圈。” 师母不懈地说:“懒得理你!明天上午我们去看病人,你爱睡到几点是几点。”转身回到卧室,关上了房门。 小惠回到客卧,躺在新换的c充满洗衣粉香气的床上,静静的看着天花板,一点点收拾着纷乱的思绪。终于平静下来,伸了个懒腰,内心在睡觉和洗澡之间斗争了半天,最后还是不情愿的抱着真丝睡衣悄悄的溜进了卫生间。温热的洗澡水划过白皙紧致的肌肤,洗去尘世的污浊时,也带走了身心的疲惫。女孩用新毛巾使劲儿擦着散发清香的长发,好像忘了自己顺手拿进来吹风机。 窗口清凉的夜风,扫去白天的闷热,送来皎洁的月光,躺在床上小惠胡思乱想着:“还好是夏天,头发潮着睡一宿也没事。要是天冷点,只要不吹干了再睡,第二天脑袋非跟炸了似的疼。唉~有些人变化可真大,走对面都认不出来。不过有些人无论过多少年,一眼还是能认出来,比如小蕊吧,看胸就能认出来了。也不知道大伶子现在什么情况?他们分别都考的什么学校啊?同学会啊?我还有资格参加吗” 半梦半醒的小惠,嘴里含糊地说:“人都看到了,他们都挺好的。都有自己的生活,也就半年的同窗情谊,别那么当回事。还是踏踏实实的按我希望的样子生活吧!这些年不都是按计划过来的吗?活成大家希望的样子不也挺好吗!”嘴角泛起丝冷笑。 次日太阳重新开始散发着热情时,小惠终于踹了毛巾被,闭着眼诅咒着天气。又忍了个回笼觉,才伸着懒腰打着哈欠c披头散发c毫不顾忌形象的晃悠到了客厅。捏起餐桌上的炸糕,三口两口呛了下去,喝了口豆腐脑顺顺说:“还是咸豆腐脑好吃。”垫了垫底儿,才一头钻进卫生间,开始洗漱。没有过分的装扮,简单的抹了一些保湿护肤品,就散发出了自然的光芒。重新坐到餐桌前,语气沉重地说:“胖死我吧!”伸手在韭菜盒子和糖耳朵上掠过,先向麻团开了刀。 小惠边打嗝,边刷着碗筷,嘴里恨恨说:“你是猪吗?这么能吃!居然一边吃还一边想豆汁,我也真是服你了。”刷完碗,小惠回忆着师母的样子,把桌椅板凳都擦了一遍c地也先扫后拖收拾了干净。擦擦头上的汗珠,满意的检查着自己的成果。对着电扇吹了一阵,心里想:“是不是出去买个空调给老师家装上啊?一辈子那么节俭,肯定不舍得花钱。还是算了就我妈那个岁数的,多吹几分钟就嚷嚷这疼,那疼的。师母本来就有风湿关节炎,别没吹两次再病了。” 汗也落的差不多了,小惠换上一条浅蓝色超薄牛仔裤,配上宽松的黑色半袖体恤衫,随意的拢了拢长发,拿起别人送给他正版的洋基队女款红色棒球帽扣在头上,整理了一下头帘和耳边的碎发,拿起手机给师母发了个短信说:“我出去玩了。早点让我的三光政策消灭了,撑死我了。午饭不用管我,晚饭前我回来。吃完饭我请你们看昨天的电影去。”抓起门口鞋柜上的钥匙和书包,换好鞋子,一溜烟的冲出了楼道。 站在路边的车站,出来前脑子里无数想去的地方,此时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如果小惠真的是个游客,反而不会迷惑了,直奔有名的景点去就可以了。可她毕竟是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那些著名的地方,从小就是春游秋游c放学后同学聚会常去的所在,根本提不起去逛的兴趣。 漫无目的,小惠开始有意无意的寻找着小时候常走的各种街道,走到一个比较大的十字路口,看着一片工地,想着小时候母亲经常到这里的大棚买衣服,妈妈给自己织的好几件毛衣也都是从这里买的线。还真怀念每次试穿新衣服的感觉。现在家里专门做服装生意,什么样的新款式都见过试过了,反而没有那种高兴的感觉。 小惠记忆里的每条路都还在,不过都是既熟悉又陌生,土路和洋灰路基本都没有了,取而代之都是宽宽的柏油路面。不过原来道路两边随处可见的游戏机厅和台球案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大大小小的网吧招牌。 信马由缰的乱走了一阵,小惠看到个熟悉的小二楼,想了想拔腿走了上去。这里曾经也是她战斗过的地方,只不过顺着墙根摆放的一台台麻将机,和大厅里的跑马机,都换成了硕大屏幕的电脑。端坐的还是跟当年自己差不多大,一身校服的学生和居委会大妈常说的盲流子。 几个学生惊慌的往门口望了一下,发现不是自己的家长后,刚离开座椅的屁股又粘了回去,重新聚精会神的看着屏幕,跟邻座有说有笑的聊着什么。 小惠像是找人似的,边走边看着每个人的屏幕,几个女孩的屏幕上都是各种跳动的头像,映照着一脸虚假幸福的笑脸,手指如飞的打着各种暧昧的文字。而男生屏幕几乎清一色的全是枪战游戏,子弹横飞伴随着房间里骂声四起。不是“谁他妈扔的闪雷啊!不会玩滚蛋”,就是“有人开挂了吧?直接穿墙给我透死了”的这类喊声。 小惠诡异的一笑,跑到柜台前说:“网管,角落里那台电脑给我开一下呗。”顺手指了一下柱子边不起眼的空位。柜台里的男人抬头撇了一眼,没精打采的点点头,随手按下了个钮。小惠边走向电脑边想:“这大哥不就是原来开游戏厅,站在跑马机外围手揣兜按遥控器那人吗?看来是要把这牢底坐穿啊!” 端坐在电脑前,小惠也像大部分女孩似的,先打开了聊天窗口,看着跳动的各种头像,挨个应付了下。也就对其中几个玩的好的女朋友多说了几句,叮嘱她们有机会来学校找她玩。然后给老妈多留了些言,告诉她这在特别好,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都胖了。才毅然决然的关了聊天软件。 鼠标指针在两个图标间晃了晃,还是随大流的先双击了拿手枪特警的图标。选了个叫dt2的经典地图加入了游戏。修长的手指毫不犹豫的按着键盘,随便买了把沙鹰开始了混枪之旅。开始的几盘小惠所在的匪徒占了优势,随着过上了富裕的生活,各种手雷c甲c枪都是最好配置的。也算是经过了高人指点的小惠,熟练的切换着刀和枪,跟在队友后面大杀四方。经常合力干掉对方落单的雷子。 直到有一局,前面四个匪徒义无反顾的冲向拐弯的楼梯小道。小惠才皱了皱眉,最后一个脱队,悄悄的摸进通向大陆的门洞。探头探脑的来回踱步蹭出了门口,发现大陆坑里没有人守着,才松了口气。这时枪声大作,屏幕角上一连串的战友牺牲的字幕闪了出来。瞬间变成了对队一的尴尬局面。 第一次身陷这样的困局,完全激发了小惠的斗志。按照山姆大叔儿子的指点,和没事在家对练的枪法,蹭到大陆上,两枪点爆了对面的狙击手。小心翼翼的沿着大道墙根走着,枪口的准星卡的位置基本都在头点线上。终于摸到警家路口附近,小惠熟练的切出一颗闪雷,弹墙丢进了洞里。瞬间又切换出个炸雷,丢在包点旁的绿箱子侧面,弹向小道。瞬间用了个大跳,越过路口,同时雷声响起,屏幕上立刻闪出两个特警驾鹤西游的字样。 小惠吐吐舌尖想:“看来是一场恶战,两个脆皮儿啊!还真是好运气。太想守包了,要是成群结伙的攻出来,双拳架不住四手,好汉也怕人多啊。现在好了,满血一对一,输赢就不好说了。”走到大道顶端门口,扔了缴获的美国军用突击步枪,捡起地上的狙击枪,顺便喷了个图章。盘算着下一步动作。从战术考虑还是应该冒风险去捡炸药包。可敌人也必定会想办法赶回来守着。看看时间也所剩无几了,再耗下去也是输。索性牙一咬心一横,端着狙击枪就往小道楼梯跑了过去。 刚看到楼梯下的炸药包,从道口地面上滚出一颗手雷。小惠心里叫了句:“不好!真阴啊!”随即使劲儿一推鼠标,控制的悍匪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掉头。背后一声闷响后,悍匪又灵巧的转了回来,枪口刚对着楼梯位置,就看到一个端着轻机枪的警察冲了出来。小惠完全是本能的两键同时按下,瞄准镜的圈也就闪了一下,一声清脆的枪响后,冲出来的警察瘫倒在地。系统机械的判定胜负声音响起。小惠得意地想:“跟我玩这套。别的高手都用特别低的鼠标速度,这下肯定被白了。我54的鼠标速度,专门破这种阴招,尤其是打路口的遭遇战,擦肩而过转身回来比人快了不知道多少倍。要是玩刀局,还真没几个人是对手。” 小惠得意的神情还没收敛回去,网吧里好几个位置跟炸了营似的,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高喊着:“那大胡子匪是谁啊?太猛了,一挑四啊!我最后一下没白到,还是盲狙,瞎猫碰上死耗子啊?” 另一个声音显然是匪徒的队友,幸灾乐祸地说:“瘦子,遇到高手了吧!虽然人家跟我屁股后面捡漏,可基本都是点射爆头,我就觉得不一般。黑屏了,看不到人家怎么打的,可惜了。” 几个人边买枪,边叫号,想让大胡子匪徒自动投案。看没人应声后,也就暗自较劲的重新开始了比赛。小惠看着买枪倒计时结束,看看出生地的位置,走了几步打开瞄准镜,卡在匪家小黑道和中门缝的位置上。警家出口刚有个人路过中门去守b点,小惠机械的甩手一枪,收获了本局的战功。同时引来一句骂声和几声善意的讽刺和嘲笑。 又是一局胜利,小惠玩的兴起,狙击枪主动丢在了地上,开枪示意让队友去捡。自己熟练的买了一挺重机枪,不过没乱花钱的再买子弹。按照高人指点的,也不露面,对着各种位置穿墙扫射,感觉就算有人也穿跑了,才晃晃悠悠的继续前进。四个队友好像学乖了似的,非常默契的殿后,保护着大胡子匪的后方。集团碾压似推进,一时之间还真让穷困潦倒的特警没什么对策。 小惠玩的正开心,一个男青年在身后说:“我去!不会吧!大胡子匪是你啊!我在网吧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本主儿。闹半天你猫这了。哎呦~闹半天我们一帮大老爷们,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收拾了。说出去得多丢人啊!姑娘,哪区的啊?没见过你啊?” 小惠刚冲入敌阵,拼掉了对方一个人,临死前还掏出颗手雷扔向特警撤退的方向。随着黑屏,转身回头看看矮瘦的男青年,眼珠一转,用粤语说自己是游客,趁着放假过来玩的,今天没什么事儿,进来玩会儿。 矮瘦男青年皱了皱眉说:“鸟语我不灵啊!大概其听懂了点,你是来旅游的吧?还说别的区有人过来我们网吧踢场子呢。哎~你要是本地的多好,直接吸收你入队,绝对主力替补。我看你什么枪都玩,还挺杂的。咱俩退了,我建个图,a大对对抢怎么样?” 这种说法也激起了小惠的好胜心,本来跟山姆大叔的儿子休息时就经常这样对练,比起费脑子的打战术,小惠还更喜欢这种重复性工作。两人退出去后,开始了一场单挑。在各种枪上基本打了个四六开,小惠只是略处下风。可让矮瘦男青年万万没想到的是,鸟狙和刀局两项完败。 玩了一会儿,小惠准备要走,矮瘦男青年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一脸诚恳地说:“大姐,你能给我说说,你鸟狙为啥玩的那么好吗?” 小惠仰头想了想说:“蒙的!我男朋友说,用这种枪根本不用开瞄准镜,卡住头点盲狙,最多就是瞄准镜和开枪同时按。拼这种枪就是个速率,谁多开一枪就占一枪便宜。” 矮瘦男青年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说:“有道理!这么回事啊!那你刀为什么拼的也那么好呢?” 小惠神秘的一笑,退出到配置上,点开鼠标速度让矮瘦男青年自己看。站起来往柜台走去结账了。身后男青年跟上来说:“你用这么快鼠标速度,怪不得我怎么都绕不过你啊!这个没法学,我用10还觉得快呢!要是改你这个,直接晃悠晕了。”先一步跑到柜台前说:“得!您是游客,今儿也让我显示一下皇城根儿老爷们的气度,你的账我结了。以后常来玩吧!”转头跟柜台里的男人询问多少钱,毫不犹豫的掏钱付账。 小惠虽然不喜欢别人抢着买单,不过看对面矮瘦男青年也是一脸真诚,也就没推三阻四的来回争执。矮瘦男青年付完钱后,扭头冲小惠笑着说:“你星际玩的怎么样啊?下次练练。” 小惠摇摇头无奈地说:“策略类的我不灵,每次都让男朋友虐的很惨。就会程咬金的三板斧,偷矿龙狗一波,要不就是刺蛇海,再不行就是转地刺,占隐形的便宜。中后期单位多了就忙不过来了。” 矮瘦男青年笑着说:“你还真老实,把会的都说了。你要想练星际,我教你。”刚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翻开盖子对着听筒说:“别催!我记着呢!不就是下午胖子家打麻将吗!没忘啊!我身上就这几百元,有本事你们都赢走!”边往外走边用下巴跟小惠示意了个回见,嘴上继续说:“我遇到一特飒的妞儿,cs玩的倍儿好!我跟她单拼抢,都占不到便宜。麦子,我跟你说,你丫没来可惜了,谁让你昨晚又刷了半宿,起不来床啊”说着推门先一步走了出去。 跟在身后推门而出的小惠,看着前面连蹿带蹦下楼的身影,脑子里也印出了个球场上矮人一头,速度奇快的灵巧身影。刚想开口叫住前面的男青年,看他拦了辆出租车,已经扬长而去了。小惠摇摇头想:“还真是跟小时候一样,放在那边多半会借机跟我要电话。可到了这边,还真是满脑子都是玩。单纯的可以啊!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交个女朋友。” 小惠随便跳上了一趟公交车,走马观花似的看着道路两侧的变化。逛到快吃晚饭的时候,才拦了辆出租车,直接打车回家。记忆里下班时间汹涌的自行车洪流减弱了,可原本通畅,预计十几分钟就能开回去的出租车,足足咣当了半个小时才停在小区口。 小惠习惯性的放下钱,向聊了半天还不知道姓什么的司机师傅道了谢,才一溜小跑的回到了老师家。开门进去的时候,师母正要给她打电话,习惯性的唠叨了两句回来晚了,就催促着赶紧洗手吃饭。 小惠余光瞟见阳台上晒着自己的睡衣,和昨天换下来的那身衣服。歉疚地说:“哎呦~您可真是中国劳动妇女的典范,下次一定把脏衣服藏好了,省得让您受累。我都多大了,就着两件衣服,累不死我。” 师母满不在乎的边盛饭边说:“就那么两件衣服,顺手的事儿。估计这会你睡衣都干了,换上在吃饭吧。” 小惠洗完手,坐在餐桌边说:“先不换,吃完饭还出去呢!” 师母关爱的责备道:“大晚上的,别往外跑了。出去也行,必须早点回来。” 小惠夹了一块烧茄子,边吃边说:“就出去一会儿,看场电影就回来。早上我不是短信您了吗?今天请你们去看个好片子。” 师母刚说了一句:“都是打打杀杀的电影,有什么可看的,电影票多贵啊。” 老师插言道:“说说,什么情节,这么极力的推荐我们去看。”眼神瞟向小惠方向,假装没看到师母的白眼儿。 小惠憋着笑,把故事情节和自己的理解说了一遍,故意留下了几个特别感性的情节,大方的承认自己没有看懂,或者想不清导演想表达的东西。偷看着师母顺着情节思索的神情,知道不用再费劲的做动员功过了,在心里对着自己比划了个胜利的手势。 家附近的电影院,散步回来的路上,老两口不停的讨论着情节c拍摄手法c以及争执着背后的含义。老师感慨地说:“前几年的国产电影,从想法到编剧,还是能看出用了心。尤其是陈佩斯的《二子系列》,冯巩主演的《站直了,别趴下》,刻画的小人物,可以算是非常有艺术性,值得去深度剖析作品背后的含义了!” 老师又露出了那种寂寥和无奈的表情,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这阵子的影视作品,全都千篇一律,跟批量生产的差不多。除了《别说我不在乎》看出点哲学思想,讨论了一下我是谁的问题,真就没有一部像样的作品。今天的电影让我看到了用心,希望能成为国产影视作品的一把标尺吧。” 想起老两口刚才对着屏幕深深的鞠躬,和边上情侣不解,到嘲讽的讥笑表情。小惠愈发对身边两位老人由衷的尊敬,同时也对老师热切的期望,感到无比担忧。虽然她并不知道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可他知道眼前的这几年,还是会延续能赚钱的套路风格。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大部分人爱看热闹,懒得动脑子思考后汲取背后的养分。 经过了花甲之年的老人是何等睿智,扫了一眼小惠脸上的表情,就猜出了七七八八,哈哈笑着说:“我也不是说不应该弄些娱乐大众的东西,只是凡事要有度,别一味去追求眼前的东西。跟大洋彼岸的几位老朋友通信,他们介绍说,各类小众文化作品都有一套健全的收益方法,比如小规模的艺术院线,来保证创作人的经济来源,才能给他们更多施展才华的空间。更重要的是确保艺术的多元化发展,就算主流的东西错了,也还有其它萌芽期的种子。” 小惠顽皮的笑着说:“对对对~就是应该这样。我是什么类型的都看,哪种看常了都烦,必须换没接触过的领域去体会一下。可现在就感觉可选的东西越来越少了,横看竖看都跟一个妈生的似的。就一个字,俗。要多俗有多俗。都掉俗堆里了。把俗搁小车上,忒俗了” 老师望向师母,笑着说:“这就是你给我推荐的好苗子,语言组织能力不一般啊。” 师母温柔的回望着说:“苗子是我推荐的,还是后天教育的好,放我们这种读死书的高级教师手里,就毁了。” 小惠嘿嘿傻笑着,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满意着自己成功的驱散了老师脸上的愁云。虽然她也知道本质无法改变,可漂泊在外经历过九九八十一难后,女孩也明白了多开心一会儿也是不错选择的道理。 在老师家住了几天,除了四九城的闲逛,就是陪老两口聊天,讨论c争辩各种观点。尤其是山姆大叔家儿子产生分歧的问题,小惠都抛了出来,让老师帮着分析东西方价值观的差异。 小惠并不知道,老师躺在床上对师母评价说:“这孩子接触了不少东西,吸收了很多先进的价值观,对几千年沉淀的传统思维形成了不小的冲击,并开始努力尝试构建自己的价值体系。这个阶段是痛苦的。有些时候会感到无比的困惑,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可我总有那么点异样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困扰着她,从而裹足不前,固步自封。等她凭借自己的力量,突破了这道枷锁,估计就完成蜕变。”老妇人认同的点点头。 等到了开学报道的那一天,小惠拖着行李走到门口,猛地回身抱住了两位老人,把头埋在两个肩膀中间,控制不住的低声说:“爸,妈,您二老多注意身体,有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扭过头,走到门口的行李边时,使劲儿的闭了一下眼,把马上就要滴落的眼泪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转头笑嘻嘻地说:“只要放假没事,我肯定回来蹭饭吃。才住几天啊!还有好多想吃的没吃到呢!” 师母淡然微笑道:“好!你什么时候回来,想吃什么,提前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做。就是别太早给我带回个男朋友来,我可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小惠顽皮的吐了吐舌头,到了个万福,算是话别。提着行李就走出了家门。随手关上门的一瞬间,两位老人眼圈才潮湿的红润了起来。他们脑子里都像过电影似的,把一个齐腰高黑瘦小女孩,如何蜕变成现在亭亭玉立大姑娘的过程,在心里过了一遍。 此时的小惠似乎也坐着同样的事情,两位老人在自己眼里如何变得不那么高大,头发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斑白,动作频率是如何减缓的,好像也都不经意的飘过眼前。直到下了出租车,看着大学校门时,才被好奇c兴奋c紧张c不安等情绪搅得一团乱。 身边匆匆的走过了一个人,余光里的侧脸,和那道背影是熟悉的味道。小惠喃喃自语道:“不会这么巧吧?居然考到了一个学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女孩的执念 小惠紧走两步,与前面的身影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看着前面脑袋上一晃一晃的马尾辫,头发下面盖不住白皙修长的脖颈与领口下,若隐若现的能看到一个不大的红斑。小惠似乎想起她气呼呼地说:“怎么弄的?还不是那个死胖子!小时候逞能给我做什么饭,一不留神给我烫的。看他爸揍他还真解气。” 前面的女生脆生生跟迎新的学长报了姓名,有个学长偷偷向周围男生递了个眼色,开始了有些热情到过分的帮助。小惠皱了皱眉想:“大伶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到哪都是让人男生瞩目的焦点啊。也不知道她看没看到几个臭小子对眼色。看着斯斯文文一个眼镜帅哥,肯定是弯弯绕巨多的类型。本姑娘在那边看多了,最好别有这样的缠上我,跟大鼻涕似的,甩都甩不掉。”边想边抚了抚夸张的大黑框平光镜,刻意的把前刘海扫乱了一些。 小惠走到迎新的接待处前,用熟练的粤语说了边开场白。看几个男生面面相觑,不太热情的询问眼神儿,用略显刻板的地方普通话说:“我叫宋惠,大一新生,教育学院的。”起初几年从随母亲姓倪,改成继父宋姓,小惠还真适应了一段时间,似乎从身份证下来,一切也变得自然了。好像小时候那个倪惠没有存在过似的。亲生父亲的姓氏好像对她没有半分印象。 有个满脸青春痕迹的男生往后面眺望着说:“嗯!我猜就是学教育的,跟我初中实习老师一个感觉。眼镜,你辛苦一趟呗。大家都刚回来,得歇会儿。你跟那猫了半天了,也该动动了。”眼神似乎锁定在远处的一个什么人身上。 角落里站起一个瘦弱青年,合上本厚厚的英文书,顺手放在背包里,一脸苦笑地说:“我刚歇多会儿啊!早上你们都没起床,还不是我老早来盯着。凭什么艺术系的就你们辛苦跑一趟,理工科的才轮到我啊?”边说边走向小惠,礼貌性的伸出手说:“你好,我是学生会秘书处的,孙宝才,你叫我孙哥就行。”跟小惠手掌礼貌性的轻握后,不由分说的提起地上的行李,引导着往校园深处走去。 小惠走在孙哥身后,边走边想:“这个男生还行,不那么无聊。这股劲儿跟去那边闯荡的很多乡下孩子挺像。”想到这,小惠试探性地问:“孙哥,你是哪里人啊?” 孙哥放慢了些脚步,微微侧头向往说:“祖国的大西北,一个听起来感觉干旱,实际是水天一色的美丽地方。” 小惠眼珠转了转,想起了老师的一段评价,试探性地说:“拥有七十二连湖的塞上江南?” 孙哥有些意外地注视着眼前女孩说:“你去过哪里?” 小惠摇头说:“没去过。是我一部非常喜欢的电影取景地,有所了解。你是少数民族?” 孙哥恍然,摇摇头说:“不是。我父母是知青,后来就定居在那里了。等以后放假,你要是想过去玩,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拍那部片子的地方。在我看来没什么新鲜的,不过你们外地人应该会喜欢那种景色。”男青年脸上露出了之前没有的自傲神色。 小惠点点头,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对机会吧。”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聊边走着。在熟悉环境的学长帮助下,小惠很快的完成了缴费和各种卡证办理流程。孙哥一丝不苟的把学妹送到宿舍里,放好行李礼貌的道别说:“有事儿随时可以来学生处找我,祝你学业有成,别成了英文大学的谐音,由你玩四年。”微笑着转身退出了宿舍。 小惠不能说对这个学生会秘书有什么好感,心里想:“有位名人说,对女人不热情的男人,不是什么好男人,对女人过分热情的男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个学长还不赖,尺度把握的很好,就是显得城府太深,有点不像这个年纪的男生。有点像王老板家的大公子,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小惠好奇的扫视着寝室内的几个女生,同样也被她们好奇的打量着。毕竟是年轻人,很快的就互报家门,聊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有个女生被迎新的志愿者领了进来,宿舍里人算是到齐了。六个女人不止是两台戏,很快的大家就聊的火热,似乎是一个很和谐的小团体了。 小惠边用熟练的社交技巧半走心的陪聊着,脑子里开始审视着其她五个女孩给她的第一印象。貌似大家也都是同样的想法。 一个身材高挑,五官端正大气的女孩从床上站起来说:“以后大家就是一个战壕的兄弟了,相互多照应吧!也到午饭点了,大家一起吃顿开伙饭吧。” 小惠看着号召大家去聚餐的女孩,有些羡慕比自己还高出半头的身材,紧身薄牛仔裤下包裹的纤细双腿,以及齐腰五黑长发。心里想:“费晓雪,冰城来的女孩的,跟生活的地方有关吧?说话做事也挺有点霸气的,按年龄也是最大的,不折不扣的大姐头啊!就是这口大碴子味儿,不很女人!” 好像是为了印证小惠的想法似的,另一个个头不高,五官精致的女孩,操着百灵似的声音附和道:“赶紧出去吃饭吧!我都饿死了。也不知道周边有什么好吃的。出去转转吧!” 小惠瞥着女孩甜美的笑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想:“这小妮子真是不亏江南美女的称号,我要是个男的,第一感觉肯定是看上这个小鸟依人的女孩。吴侬软语杀伤力更是加分项啊!就是有些甜得发腻。而且看她真身行头,家里应该条件也不错。这感觉特像邻居家那个南方女孩,看起来也弱弱的,实际上心机很深,脾气还臭。她那个倒霉的男朋友,就是被这小鸟依人的外表给俘虏的。最不喜欢那种天生无辜可怜嘴脸的了,干什么都占便宜,希望眼前这个钟小雅不是同一个类型。” 有了一阴一阳两个女孩带头,寝室里的人几乎都投了赞成票。纷纷收拾东西,开始准备出去好好吃一顿。这时角落里上铺传来个不大的声音说:“你们去吧!我连夜坐火车过来的,特别困,想睡会觉。而且我也不是很饿,就不跟你们出去了。” 说话的女孩,眼神有些游移,神情多少有些扭捏,脸上确实挂着一丝倦怠,衣着非常普通,小惠看着她有些油腻的齐肩黑发想:“这个女孩是叫姚青驰吧?他来自的那个地方,好像大家都不知道。要没有老师偶尔提过一句,自己也未必知道。要是没记错,应该是中原地区一个贫困县。老师说好像是什么茶道的中转站,据说哪个皇帝还去哪里三顾茅庐过谁。反正没焦书记那个县穷的出名,不过也不妨多让。”看着女孩脸上的隐色,小惠似乎猜到了什么,眼神里多了一次理解和同情。 与此同时,姚青驰下铺的女孩站了起来,抬头对上面说:“一起去吧!我们都去了唯独你没去,多不好啊。早去早回,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诚恳踏实的声音,配上高大粗壮的身材,黝黑皮肤,不着脂粉的脸庞,给人一种安全感。 从对面上铺快速爬下来的女孩,快人快语的帮腔道:“小青,一起去吧。我也是刚坐火车过来的,确实挺辛苦。吃饱了才能睡个舒服觉啊!走嘛!求你了!” 小惠整个暑假都在做自己的思想工作,游弋在继续冲锋陷阵的当班级焦点,还是在踏实学习,静观其变,再决定下一步动作中,选择了后者。也许最后促成她决定的,还是在老师家小住的几天,老人一席话点醒了她。小惠才意识到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在获得光环上。终于说服自己到新的环境时,做一些改变。 专心学业,不等于冷漠。小惠也冲着姚青驰上铺的方向说:“小青,一起去吧!咱们就在周边,找个小饭馆,随便吃点就回来了。耽误不了太长时间。我下午也还有别的安排呢。”语气中巧妙的把‘小’和‘随便’强调了一下。看着床前站的两个女孩想:“跟费姐一样高,却更壮的山东妹子欧阳敏。另一个顽皮可爱的川妹子苏芊芊。这两姑娘还真是相得益彰啊!欧阳这人看着就实在,挺踏实的,跟家里那个德州来的会计姐姐感觉差不多。芊芊的皮肤可真好,白就白吧!还那么水灵,吹弹可破的。跟小雅不相上下精致的五官,气质却完全不同,正好是一动一静。芊芊就好像个停不下来的小耗子似的,总是显得那么干练。小雅就那么慢条斯理的,总是被动的娴静。不过芊芊也真是古灵精怪的,先给大家起了遍简称和外号,按年龄顺序依次是,费姐,欧阳,小雅,小青,惠惠和芊芊。别说,还真是好记,好说了不少。” 小青勉强点点头,利索的从床上爬下来,小惠似乎从侧脸上感觉她微皱了一下眉头。才跟着一行人鱼贯而出。大家有说有笑地通过了校园甬道,闻着周边饭店飘来的阵阵香气,顿时都有了大快朵颐的冲动。 费姐指着一间门帘不小的饭店说:“咱们就那吃吧!门口停了不少车,估计做的应该不错。刚才路过时,我看了一下门口的广告,果木烤鸭特价呢!” 性格爽朗的芊芊,第一个表示了赞同。小惠验证似的往人群后扫了一眼,果然发现了那张微皱眉头的脸。有些歉意地说:“报告寝室长大人,我下午有个约会,刚才路过的时候,我看里面人挺多的,几乎都坐满了。正是饭点儿,上菜肯定慢。我来北京玩几次了,烤鸭挺慢的,而且不是老店不正宗,我看就算了。我看斜对面那家成都小吃不错,人不多也不少,领我报道的学生会秘书也推荐过。今天时间紧张,要不咱就在哪凑合一顿吧。正好让芊芊给点评一下,口味是不是正宗。” 这一番有理有据有节的话,顿时打消了刚推举出寝室长的冲动。芊芊也墙头草似的说:“刚才我也想试试他们家菜的。不知道跟我们那是不是一个味儿。就是怕大家吃不惯,所以没说。” 费姐眼神扫过其她几个女孩,欧阳无所谓的点点头,好像吃什么对她没影响。小青眉头舒展开了,心里边做着算术题边点头。小惠随着继父和母亲下海经商,已经被环境锻炼的非常事故,敏锐的捕捉到小雅不流于外的一丝不快。配合着刚才路过那家店门口时,小雅下意识躲开饭店门前路边散发着微酸气味排水井的动作。不难猜出一袭白色裙装的江南女孩,肯定是对卫生条件有所不满。 众女子边往饭店里走,边聊着各种女孩关心的话题。小惠心里盘算着:“费姐家里不亏是当官的,选饭店下意识的先看门口停的车。继父有个东北老板朋友,他喝多了总说在家乡求人办事成本太高。随便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儿,都非常精通敲竹杠,吃拿卡要是普遍想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小雅不经意拿纸巾擦椅子的动作,也真是符合小家族企业培养出来的气质。”顿了一下,自我剖析道:“你不会是看不惯她那个死样子,才借着帮人的机会,故意选这家店的吧?怨不得他总结你也是蔫坏呢!” 每人随便点了个爱吃的菜,话题的焦点随着娱乐热点转移着。芊芊像是想起了什么,眨眼看着小惠问:“惠惠,你刚才说下午有个约会?什么情况啊?” 小惠本来只是帮忙临时想的借口,被这么一问,不得不继续善意的谎言。想起前几天刚偶遇的童年玩伴,传授的谎话真经第一条‘谎话里最好又八成真话’,随口实话实说道:“也没什么。就是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也考到了这边。正好她们昨天刚报道完。”这句话可谓是百分之百的实话,确实有个同学考到了这个城市。可关系一般,小惠连具体是哪所学校都不知道。不过大家的惯性思维一定会顺着补全这个信息。 芊芊奸笑着问:“是男同学吧?长的帅不帅啊?”眼珠一转狡猾地补充道:“跟领你办手续那个学生会秘书处的孙哥比,哪个更帅一点?”众女孩似乎也都被这个问题的答案吸引了,同时停住了闲聊的话题。看来不管什么地方的人,女孩共同的特征都是憧憬着美好的爱情。 小惠漫不经心地说:“让你失望了!是关系不错的一个姐们儿。”看着芊芊失望的神情,心里笑着想:“哈!你个小狐狸,套我话儿是吧?刚才路上还跟我哀叹,因为学校天各一方,终于跟初恋分手了。听着话头儿是觉得孙哥还挺帅的,难不成这就开始盼着第二春了。哎~有女怀春吉士诱之啊。” 小惠不经意的看到门口走进来一男一女两个青年,正好被服务员领到自己身后,其中那个女孩背对背的跟她坐了下来。小惠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身后那桌,只留下一部分在本桌上负责应付差事。好在随着开始走菜,大家的话都是点评味道的,应付起来也不会出什么纰漏,很难看出说话没有走心。不过更多的时候,是听芊芊抱怨着菜根本就没家乡味,多么难吃,以及应该有的味道多美好。 吃着吃着费姐小声说:“姑娘们,门口那桌傻小子可没少盯着咱们这边看啊?那一个个的眼神儿,都是炽热如火的。都能燃烧沙漠了。” 小雅浅笑着说:“那眼神儿,透过衣服直往肉里钻,看样都应该是理工科的男生。他们那应该是狼多肉少啊!” 小惠完成任务似的插言道:“谁让你那么大啊?而且这种白纱裙隐约可见的,才会那么让人流连忘返。人家眼神是锁在你们三个美女身上的。跟小青,欧阳我们三个没关系啊!”半调侃的恭维了别人,耳朵却竖着,接收身后传来的信息。 费姐有些不屑的回瞪了那桌男生一眼。小雅则因为刚才小小的夸奖,忸怩中有些得意。欧阳只是憨厚的一笑,没有在意这个调侃。而小青脸上却流露出一丝哀伤和不甘。芊芊吃了口她所谓难吃的鸡丁,嬉笑着说:“我可不算美女。前男友总说我就是个小女孩,落秧的茄子,没长开。穿上吊带都很清纯。惠惠,我觉得你也挺好看的,把你那个破眼镜扔了,带个隐形。找个好点的地方,做个头发。再去逛街,买些好看点的衣服,绝对是个美女。” 小惠想起初中时很喜欢看的一部电影,恶趣味地摸了摸眼镜框说:“带了好多年了,有感情了吗!不舍得扔。上次坏了,去眼镜店修,人家说厂家都停产了。好不容易才弄好。”心里吐着舌头想,前两天逛街时随便买的平光镜,居然能被自己这么形容。话刚说完,身后的女孩似乎回了一下头,然后继续跟对桌的男青年聊天。小惠心里琢磨着:“这部片子也是她喜欢的!当时我们三个都看了好几遍,被陌生人随口说出喜欢的片子,多少会有点知音的感觉吧。”丝丝惆怅和感伤充斥着背对背的两个女生。 身后那桌的男生说:“嘿嘿嘿,郭虹伶,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郭虹伶没好气地说:“嘿什么嘿!大白天的嚷黑,你有病啊!没想什么。我说方秋林,怎么我考到哪,你就考到哪啊?自从初中到了一个班,高中倒了霉了也都去了人大附,还是一个班。怎么现在还跑一个大学来了。你这张脸我都快看快吐了。还好我是医学,你是财经。以后不用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方秋林调侃地说:“想吐啊?有了吧?谁的啊?这就叫h一 一ld are y一u,怎么老是你啊!我也没想到高中怎么又跑一个班去了。缘分啊!”从他说话的节奏来看,好像是在笑。 郭虹伶很不屑地说:“缘分你个大头鬼!认识你就倒霉了。刚跟你上了几节奥数课,班主任就生病。凭什么两班合并,我好好的班长,变成了你的副手。不就是成绩比我好一点吗!” 方秋林满不在乎地说:“哎呀~都多少年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了,你怎么还记得啊?再说了,你这个副手还不是把我该干的活儿都抢着干完了,正好我乐得清闲,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自然学习成绩比你好点啊!我也真是服你了,为班里那点破事,真是操碎了心,磨破了嘴,就差给光棍儿挑桶水了。为了补偿你,高中的班长不是主动推荐你当了吗!我甘愿给你当马前卒,任凭差遣。” 郭虹伶不依不饶地说:“嘿!什么叫你推荐我当啊?照你这话儿说的,没你我还当不成这班长了呗?你也忒拿自己当盘菜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整个高中时期,你这个副班长跟空气似的,什么大事小情的都要我管,要你何用!” 方秋林似笑非笑地说:“这事能赖我吗!什么事你都恨不得亲力亲为,从头管到尾,生怕出点纰漏,总是不放权。好几次我想插手,都让你们几个女生给否了。索性让你们自己折腾吧。当个甩手掌柜的挺好。” 郭虹伶冷哼了一声说:“就你这么没责任心的,也不知道当初上小学怎么会让你当班长。” 方秋林笑嘻嘻地说:“没办法啊!群众基础好啊!第一天上学的时候,最早去学校,老师接新生,我就帮着安排座位什么的,跟着老师屁股后面打下手。一帮小孩到了新环境都跟傻子似的,我怎么安排怎么是,估计就这么误打误撞的被选中了。” 小惠心里一阵悸动,摸着眼眶想:“姓方的,山水有相逢。小学时一沙包的熊猫眼之仇,终于有机会报了!还以为你开始就是学习的怪物呢?闹半天也是蒙上的。”故意把纸巾包碰到了地上,借着弯腰捡起的时候,回头看了看后桌的男青年。瞬间把这个利落板寸短发,剑眉,细长眼睛,高挺鼻梁,薄嘴唇的脸印在了脑子里。 郭虹伶摆弄着一款小巧的白色翻盖手机,手指飞速的编辑着短信。方秋林随意的夹了口刚端上来的菜说:“哎呦,你这手机是新换的吧?凤凰卫视某美女主持代言的cect,挺秀气的,不错,适合你。” 小惠低头笑了一下,边吃边想:“哎呦~看来姓方的对人家有意思啊!比小时候聪明多了,夸人都不留痕迹的。会聊天啊!” 郭虹伶不很开心地说:“是啊!高中时老爸玩剩下那个诺基亚也太土了,答应我开学给我换新的。本来我想换个任你call新款彩屏的,结果一看太贵了,虽说过年收的压岁钱也买的起,可怎么也不愿意当大头啊!还不是接电话,发短信。胖子说这种电子设备更新很快,过几天不流行了,价格对半砍,没必要现在花冤枉钱。” 方秋林漫不经心随口问:“你跟那个发小什么情况啊?他是不是喜欢你啊?总听你说他外号,也没见过,真挺胖的?” 郭虹伶看着屏幕,眼皮都没抬一下说:“什么什么情况啊?他有喜欢的人了。我俩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儿,不来电。他啊~原先确实不瘦。也不知道后来吃错了什么药了,每天锻炼减肥。现在身材还算正常,就是比你显得粗壮敦实很多。“ 方秋林噢了声,催促道:“赶紧吃饭吧!别玩了。发不了那么多短信,还弄那么大的套餐包。真是太容易被忽悠了。“ 郭虹伶手机盖一关说:“有钱难买姐乐意!管着吗你!“ 方秋林似笑非笑地说:“就你那个脾气,谁敢管你啊!就你那个前男友,不就想管着你,最后分了吧?“ 郭虹伶筷子一摔说:“嘿~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请我吃饭,还是给我添堵啊?“ 方秋林打着哈哈说:“随口逗两句咳嗽,怎么还炸庙儿了!我早就劝过你,说你们两个不适合,个性都太强了,你非不听啊。到头来还不是跟我说的一样。所以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你失恋了心情不好,旷课还让我帮你打掩护,这个人情儿你还没还呢!“ 郭虹伶不以为然的解释说:“人家麦子,就是挺帅的。球踢的也好。当初可是我们学校所有小姑娘的偶像。我们三个本来关系就好,不知道怎么就被传成了一对儿。经常莫名其妙被有些三八找茬。我就想凭什么啊?既然这样,那我还不如真跟她是一对儿呢。被人说我也不亏啊。晴雯怎么说的,既然担了个虚名,姐就办次正事。可这个死家伙却完全不当回事儿,我也是赌气才有后来的。不过事实证明,确实性格不合适,就他那个狗怂脾气,简直跟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谁也忍不了谁。我们早就聊开了,大家都没当回事。“ 方秋林满不在乎地说:“嗷~这么回事啊!那还真不值当的,你这个脾气真该改改了。拿自己较什么真儿啊!“ 小惠一口饮料差点呛到,边咳嗽边跟同桌的女生说没事,心里乐开花地想:“方大头,你可真能装。看心上人没动真感情,心里都快乐开花了吧?说话的尾音都往上挑着,得多愉悦啊!哎,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郭虹伶还跟傻子似的被套话呢!“ 就这样两人边吃边聊,完全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隔桌有耳。小惠食不知味的听了一顿饭。其中提到了绰号是茅参谋的人,好像很巧的也是两人高中同学,这个人考到了哪所学校的消息,被小惠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小惠想:“反正下午没事,要不去那个学校逛逛吧?明天就是形式化的给新生开大会,紧跟着一堆事儿就都来了,估计就没时间闲逛了。况且那个学校也在迎新,乱乱哄哄的正好混进去看看情况。也不知道另外两个死家伙都考哪里了。“ 两桌人几乎同时结束了用餐。离开的时候,门口那桌的男生眼神分别围着小惠同寝的三个美女看。自动跳过了另外三个雌性生物后,收敛些的跳到紧随其后身男女的其中一人身上。 在饭店门口跟同寝女生分手的时候,小惠很巧的跟郭虹伶对上了眼神,大方的笑着礼貌性点头。对方也下意识的回礼,茫然的表情似乎在记忆力搜索。与方秋林擦身而过的时候,故意不必不让,男生敏捷的侧身,才堪堪避过了相撞的尴尬。 小惠挺身后郭虹伶随口问:“你认识这女生吗?“ 方秋林笃定地说:“不认识!压根就没见过。“ 郭虹伶调侃地说:“那她为什么故意撞你啊?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去哪呲的妞儿,自己都忘了啊?人家把我误认为你女朋友了,给你个下马威啊?“ 方秋林紧张兮兮地辩解道:“别瞎说,就没这么八宗事儿。我跟她肯定没关系。“ 男女的对话声随着距离拉开,逐渐听不到了。小惠心里想:“怎么不认识啊?还不是你好几年前欠下的债,以后可有你还的了。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小学毕业时,偷偷在我课桌底下刻的那行字。“边想着小时候的一些趣事,边坐上了开往另一座校园的公共汽车。 本就是小惠出生的城市,虽然近几年短暂的离开,也全然没有外乡人的紧张和不安。相反提前几天回来,四处逛过之后,那种翻天覆地的新鲜感也逐渐消失了。在站台上看着方头方脑的淡蓝色公交车,似乎确实比记忆力圆头圆脑红白相间的家伙快了不少,可堵车同样比原来多了,里外里时间差不多。 小惠缓步往校门走着,随手摘下了笨重的黑框平光镜,卸下双肩背一边的带子,把包转到胸前,随手把眼镜丢了进去,顺便掏出个旅行用的白色小梳子,快速的把早上故意弄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重新背好小背包,两只手向后背一伸,扯住后腰附近宽大的黑色t恤,快速的打了个结。袍子似的笼罩住的身体,赫然呈现出女性本该有的玲珑曲线。小惠又抬起一条腿踩在路边的石台上,把随意挽起的牛仔裤脚拉开,重新整理好,贴着脚踝塞在高帮帆布鞋里,重新扎好鞋带,麻利的把另一条裤腿里处理了一下。带着自信满意的微笑,快步走向前面的校园。走动间系起的t恤偶尔会露出一圈粉白的腰部皮肤,给女孩添加了一抹青春亮色的同时,把女孩的上下半身比例做了完美的分割。估计刚才跟她一起吃饭的同寝室友,现在走个对脸,八成也认不出来。 相较于四平八稳的穿衣风格,小惠更喜欢山姆大叔儿子教给她的着装方式。怎么让自己舒服才是第一选择,当然如果能同时兼顾美,那就更好了。女孩站定抬头看着校门上的题字,心里想:“也算是通讯领域知名学府了,这个从来都倒数第一的小子,能考上这样的学校,也真是挺让人意外的。”全然不顾数道热情的目光,随着人流就往里闯。 小惠在校园里悠闲的走着,观察着周边的环境,礼貌性的跟对面走过的一个男青年询问了一下电信工程学院的方向,继续往前走去。 男青年从后面追上来,微笑倒退着边走边说:“你是大一新生吧?我是大二计算机系的,交个朋友呗!” 小惠侧头一笑,顽皮地说:“学长,你下手晚了点。我是来找我男朋友的。他考的你们学校。虽然我也是大一新生,可我不是你们学校的。今天过来是突击检查。” 男青年一脸自嘲地说:“真是脸皮薄吃不着啊!终于练得脸皮厚了,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出双入对了。得,哪天你们散了,我接着你。唉~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小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爽朗地说:“学长,您可真逗。就冲您这么乐天,不愁骗不到个妹子。前面还有16位等着我和他黄了呢。要不您也领个号排着?平均每个谈半年就分,八年时间能轮到您。” 男青年皱着眉头说:“八年,抗战都胜利了。我可耗不起。估计我现在开始努力,八年后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停住倒退的脚步挥手道别说:“祝你们幸福,忘了我这个不幸的的人吧。你要好好的。” 玩心大起的小惠也转身倒退着挥手说:“再见!你是个好人,我不适合你。忘了我吧!”转身往前走时自言自语道:“白痴!你有病啊?又发神经了。”紧接着又笑颜如花,吐着舌尖说:“哎呀~那么紧张干什么。就是逗逗贫,又没跟那几个疯丫头似的,到处发嗲,脚踏几条船。都是年轻人,开开玩笑有什么的。”就这样嘟嘟囔囔的走到了教学楼前。 每层教学楼都晃悠了一下,也没有看到此行的目标。小惠也并没有在意,本身就是碰碰运气的事儿,做好了扑空的心里准备。不过现实真的这样,女孩心中又有些失望。沮丧的神情在脸上没停留几秒钟,就随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心声消失了。 不过尘世间的事就是这样,小惠放弃了闲逛,准备回宿舍收拾一下,蹦蹦跳跳的下楼时,对面风风火火的蹿上来一个男生。女孩第一时间就认出那张脸。几天前在电影院散场时,确认了他的身份后,那个并不帅气,但很温暖的笑容,就跟记忆里的少年完全重合上了。看着男生擦肩而过,小惠下意识的回头冲口而出说:“哎~你等一等。” 男生站在较高的台阶上,疑惑的回望着女生,伸出食指戳戳自己平凡的脸说:“你叫我?” 小惠并没有想好要继续说什么,只是想叫住他,不想那么快又擦肩而过。男生莫名其妙的被叫住,默默地等待着女孩开口说些什么,时间像凝固了一样,停滞在了这一刻。在小惠的心里又多了一个瞬间的永恒。可她也明白,时间永远是要向前流动的,心里有种什么东西在逼迫她主动打破这种沉默。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成为了多年分别后正式交谈的第一句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共饮一球水 小惠最后还是把心里的话憋了回去,尴尬地笑了笑说:“同学,请问你洗手间在哪?“说完恨不得自己找个地缝钻进去。 男青年迟疑了下说:“这层和下一层都有,就在走廊尽头。“说完转身就继续往上走去。 小惠点了下头,机械似的往下走了几层台阶。听到身后男青年嬉笑着说:“今天穿上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闹半天你不是游客,跟我一样是新生啊。我叫茅顿,茅台的茅,牛顿的顿。以后有事儿可以来找我。“ 小惠回望着台阶上普通的笑脸,认真的点点头,看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嘴里嘟囔着说:“什么牛顿的顿,分明是迟钝的钝。白痴是没药医的。“说完自己都笑了,转身飞快的走下了楼。 茅顿边往教室走边想:“这姑娘只身一人来求学,本地也无亲无故的。如果真有什么事,作为东道主,也应该伸把手啊。第一次替小崽儿挡枪,无缘无故挨了她一板砖。疼的我光顾着生气了。第二地电影院黑咕隆咚的,都没怎么看清楚脸儿。今天换了身行头,冷不丁还真没认出来。还好认出她那个好看的小背包了。不过,仔细看看,这妞儿长的还不赖。按我姥姥说的,鼓鼻子鼓脸儿的,应该是个有福之人。娶了她应该是旺夫的。下午也没事了,赶紧回教室拿上东西乌尔开溜吧。找胖子打台球去。“掏出手机就给好友发了个决战紫禁之巅的短信。 小惠神游物外的走出校门,坐了两站公交,听到报站才发现方向反了。急忙下车跑到马路对面重新乘车,板着脸说:“瞅瞅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就上下楼梯一个照面,你恨不得连结婚生孩子都想好了吧!且不说他心里有没有你,就连是不是有人喜欢他,他心里有没有别的目标都不清楚,你就一头扎进去了。你是不是傻啊!而且他能把那件事彻底的忘了吗?真不是泼你冷水。回去好好想想吧。“ 小惠脸上阴晴不定了几次,叹了口气说:“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啊!从今以后再也不来她们学校了,这样总行了吧!我就是想看看这个千年倒数第一,是怎么咸鱼翻身考到那里的。亲眼看到,也算是见证奇迹了。“顿了一下,又嘟囔道:“不过刚才离开他们学校时也挺烦的,无聊男生的搭讪太讨厌了。都是烂桃花,还是少招惹微妙。“说着从背包里掏出黑框平光镜带上,随手扫乱了头发,解开了背后腰部体恤衫的结,刚才那个阳光动感的女生就这么消失了。 车站上重新出现的平凡女孩不屑地说:“你可真是有病。好好一个美女不当,非整的个土老帽似的。回头真应该去安定给你挂个号,好好检查一下。“ 小惠望着远远驶来的公交车,笑嘻嘻地想:“搬家过去做生意,从初一下半年,到高中毕业,也算是风光够了吧。吃穿住用行都是越来越好,可也没感觉更快乐啊?相反的,还惹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两个都不喜欢的男生,居然口口声声的为了争夺我,干了场群架。真让人无语。可见那种拔尖的什么花不适合我。还是当个平平凡凡的女孩挺好。除了穿着打扮,其它计划不变,好好上学,工作,结婚。“带着平凡笑容的女孩,一个健步蹿上了刚停稳的公交车。 回到寝室的时候,三个美女都不在。小青躺在上铺看书,欧阳趴在桌上似乎是在写信。打过招呼之后,小惠自顾自的开始收拾床铺和行李。擦了一下额头细密的汗珠说:“这该死的桑拿天,还不如小时候暴晒来的舒服呢。“ 小青放下挡在脸前的书问:“惠惠,你小时候在这里住过?“ 小惠四仰八叉的瘫在凉席上,陷进松软褥子里说:“对啊!小时候有亲戚在这边,放暑假会过来住阵子。后来她们搬家去南方做生意了,好多年没来过了。“ 欧阳把写完的信纸按礼数叠好,塞进信封里说:“怪不得呢!你普通话说的比我们都好,如果你不说你鸟语,我还真以为你是本地的。之前还纳闷你为什么不住家里,要住校呢。在家住多舒服啊!“ “家里有什么好的!破房子,庄稼地,电灯都还是那种乌斯的。洗个澡都费劲。还要弟弟妹妹要照顾,嫂子事儿还多,动不动就掉脸子,跟死了妈似的。农忙的时候,还要帮家里干活,累的要死,看书都能睡着了。放假我都不打算回去,找个地方打工,赚点钱,一部分当生活费,另一部分寄回去。也算是回报砸锅卖铁也要支持我读书的老妈了。“小青边看书边悠悠地说。寝室里只剩下三个平凡人,似乎压力小了很多,好像小青的话也多了起来。 一上午到午饭结束,小青都没说过这么多暴露自己的话。想不到却被简单的一句“在家里住着舒服“,激出了这么多肺腑之言。小惠躺在床上想:“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啊。小青此时此刻能在这,对她来说可能都是奢侈的事。跟她比,自己也许算是幸运的。如果处在那样的环境里,没自信一定比她做的好。“由衷的说:“小青,你真厉害,就这样还能挤出时间来学习,考分只比我少一分。“ 欧阳赞同的点头说:“可不是吗!我们家也不富裕,但是父母都支持我跟弟弟读书,只要是为了学习,无条件的支持。所以不会有你那么大压力。“ 小惠看到对面上铺的小青坐了起来,眼圈好像有些红着说:“当初为了我是不是来上学,家里都快吵翻天了。我爸坚决不同意我读书,说女孩到岁数就嫁人了,读个狗屁书。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嫁人生孩子。嫂子没事就敲边鼓,说什么家里日子紧张,认识字就得了,赶紧出去打工,赚钱贴补家里。找个好人家,收份彩礼嫁了吧。我妈死活不同意,她说弟弟妹妹都不是学习的料,成绩也不好。就老二年年考第一,先生都来说这孩子应该好好培养,千万别半途而废,太可惜了。先生识文断字的,就应该听人家的。不能就这么算了。就因为这个,还挨了我爸一耳光,让她一个妇道人家少拿主意。要不是最后惊动了村支书,这个书恐怕我也念不成了。学费老师给出了一半,才勉强够了。“女孩灰暗的面颊上划下两道闪光。 寝室里的气氛变得压抑沉重。小惠也坐了起来,随手从床头塑料袋里掏出一包小米锅巴,甩想小青所在的方向说:“请你吃的。事儿都过去了,想它干什么!既然已经来上学了,就要混出个样儿来。只要还欢蹦乱跳的活着,就应该珍惜每一天。“ 小青脸上颓然的神色缓和了些,似乎也对自己露出软弱感性的一面有些懊悔,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拿着零食犹豫着是不是可以吃。 小惠似乎也明白女孩的心思,随手又掏出一包饼干,顺手抛向了欧阳的胸前。这个过程正好被开门进来的芊芊撞上,狸猫一样冲向小惠床前,百灵唱歌似的说:“好啊!惠惠,你故意趁我们出去了,派发零食,收买人心啊。我可是意志最不坚定的,你也给我个糖衣炮弹呗!“说话间作势要去抢床头装零食的塑料袋。 小惠快一步,趴在床上拱起身子把零食护在身下,坚决地说:“不给。这可是我一个星期的口粮。你好意思虎口夺食吗?他们两个也是借的,以后要还的。“ 芊芊嘟起嘴巴,眼圈含泪,可怜兮兮地说:“好惠惠了!伦家在学校里溜了一大圈,肚子都饿扁呢!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就给我一包吃的吧!我不挑食,什么都行!“ 小惠变了个声调,用更可怜,奶声奶气地说:“伦家真的没有多少呢!求求你,别求我了!你这套话,出去随便找个男生讲一遍,小卖部都能搬空了送你。就放过伦家吧!地主家也没余粮啊!你这套对我不好使。“挑衅似的回头吐了吐舌头。 芊芊看软的不行,厉声说:“哎呀~今儿是碰上要吃不要命的啦!我数到三,你要是还不乖乖从了我,就让你尝尝本姑娘的厉害。“ 小惠向乌龟似的,缩成一团说:“我替你输,一二三。你数到三百也没用。“ 话音刚落,芊芊灵猫一样扑到了小惠身上,两只手在保护零食女孩的腋下,肋部,腰部使劲儿的挠着。小惠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翻腾着躲避攻击,最后终于屈服的喊出了投降。并摸出一包麦丽素递了出去。被放过后,猜仰面朝天的躺在床上,大口喘气。芊芊得胜而归的享受着战利品。 这时候门又打开了,费姐推门走了进来。冷不丁的看到小惠头发披散,衣衫凌乱的瘫在床上,骂了句脏话,说:“老妹儿啊?咋的了这事?刚让谁蹂躏完啊?谁那么大胆,敢上我地盘作案啊?“ 芊芊恶人先告状地说:“报告寝室长,这个家伙想吃独食,有零食不共享,破坏内部团结,挖社会主义墙角,我一时间没控制住革命热情,从她反抗下薅了一把社会主义羊毛。这也算是她咎由自取,罪有应得。“说完把一颗麦丽素塞到了费姐嘴里。 费姐边嚼边说:“啊~闹半天,是这么回事啊!“一屁股坐在小惠床边,语重心长地说:“老妹儿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姐妹,你忍心看着大家忍饥挨饿吗?记得课文上爬雪山过草地的故事吗?半根皮带递到你的手里,你就应该说,我吃饱了,给其他同志吃吧。这才是同志间的团结友爱。“说着从塑料袋里拿走了一包话梅。 小雅本来是跟着费姐身后进来的,之前静静的呆在一边,默不作声,静观其变。直到费姐也有所斩获离开床边。才款款的走了过去,轻抬玉腕,保持着江南女子特有的优雅,在塑料袋中轻盈的捏起薯片袋子,哀叹着说:“哎~真是命苦,每人一件,好吃的都让她们抢先挑走了。也只能将就一下了。赠送零食的恩情,大家都记下了。东西都是你的,吃完了包装也是你的,注意收拾一下。等宿管查卫生,要是扣分了,你可是咱们寝室的千古罪人了。“话音刚落就赢得了一阵叫好声。 小惠躺在床上顿足捶胸,手脚乱蹬地哭喊着:“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的命好苦啊!这一宿舍都是什么人啊?就这样还要坚持四年呢!“一骨碌爬起来,站在床边恶狠狠地说:“你们等着,八路呆不长久,早晚有一天我胡汉三得杀回来。到时候,你们吃了我的,拿了我的,统统要还回来。哼~“ 几个人四处张望,好像在找墙角上是不是结了蜘蛛网。全然没有注意到有个人在跳着脚的恐吓威胁。 转眼间大学生活已经度过数周,小惠感觉没有了填鸭式教学,校园生活宛如天堂。学习全凭主动,不学也没人逼你。这种上课方式忽然让她想起了流星般惊艳登场,又瞬间消失的初一代班主任马丁老师。都传说他是外边回来的,采用的就是高节奏,爱学不学的教育方法。可奇迹般的大家成绩都提高了。 经过了短短一周时间的相处,同寝女孩里相互之间也有了亲疏之分。从感情上来说,芊芊这个期待着自己白马王子的川妹子是小惠最喜欢相处的。那种单纯c善良c执着的性格总会让小惠不由得露出一些隐藏的痕迹。小惠似乎从来没有正经八百的告诉过任何人,自己深深的喜欢着一个儿时玩伴,用搬家失去联系搪塞了过去。芊芊信誓旦旦地说:“等以后我有了钱,肯定找最好的私家侦探,帮你找到他。“ 至于为什么会谈到这个话题,只因为中午一起去食堂打饭的时候,芊芊莫名的哭了起来。说看到一个男孩,酷似她刚分手的初恋。小惠听着芊芊梨花带雨的讲述,一时之间感同身受说了些自己的故事。 芊芊之外,小惠最愿意接触的是欧阳。虽然她们两个说话不多,可小惠总觉得跟她在一起踏实。每天寝室里卫生总会保持的很好,其中一多半是欧阳的功劳,剩余五个人分摊了军功章的另一半。欧阳反应不怎么快,可学过的东西随时问都可以听到答案。小惠懒得翻书时总会启动人肉字典。而欧阳需要思路和不同建议时,也总会听小惠的高谈阔论。 相对内向的欧阳是个动漫迷,没事的时候经常用铅笔勾勒出很多卡通形象。只要是不学习的时间几乎都奉献给了漫画书和动画。这一周的业余时间欧阳都奉献给了自己最爱的剑心。由于地域的关系,小惠头两年就看完一遍了,善意的嘲笑欧阳太落伍时,才知道人家是看第三遍。 欧阳腼腆地笑着说:“新的动漫我也会定期看。可怎么都没办法超过这部在我心里的地位。剑心是个杀手,在经历了无数的痛苦之后,想要一份和平的生活都做不到。看似打打杀杀,却跟细腻的刻画了人物内心创伤,更衬托出和平的珍贵。以前的动漫作品更像是描写人性,可最近的新作品都很套路化,到什么时候就该发生什么事,特别没意思。以后不会都这么俗吧?“ 小惠似乎从欧阳的身上看到了老师的影子。让小惠有些羞愧的是,同样一部作品,自己完全是随大流的跟着同学看,完全没去思考创作者背后的含义。脑子里开始反思自己过去几年除了学习成绩,到底积累下了什么。不自觉地说:“是啊!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上衫兄弟c国见比吕这些人的内心就刻画的丝丝入扣。内心像迷一样的奥贝斯坦充满了人性的矛盾。现在很少看到这样的经典了。“ 欧阳像是遇到知音似的微笑着点点头,紧接着坏笑着说:“看不出来啊?惠惠还是个多愁善感的女生,安达充的作品没少看啊。少女情怀总是诗啊!“ 出人意料的被抢白了一下,小惠脸上发烧地说:“我也就看过那么一遍,深有体会罢了。“ 欧阳笑嘻嘻地说:“深有体会?怎么个体会啊?“ 小惠赶紧反驳说:“不是,我是想说感同身受。哎呀~也不对。就是被故事感染了而已。“ 欧阳做出了穷寇莫追的神情说:“你急了跳墙,我还是别追问了。等你什么时候坦白交代吧。对了,你刚才说的奥什么坦?那部作品里的人物啊?我怎么没听过。“ 终于可以摆脱刚才那个让人尴尬的话题,小惠赶忙说:“那可是个大人物,算是所有小说和动漫里我最喜欢的角色了。估计看过杀人田中作品的人,都喜欢红毛,金毛,杨,帝国双壁这些人。可我偏偏就是个怪咖,喜欢所有人都讨厌的军务尚书奥贝斯坦。就跟你说的一样,我觉得那才是个在矛盾中挣扎的人。哪有什么绝对的善恶啊!不都是活在中间地带吗!你才看了三遍剑心,我小说和动画加起来看了四遍了,大你一次。“ 欧阳似乎被带起了兴趣,好奇的追问着到底是部怎样的作品。小惠也像打开了话匣子似的,把故事梗概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尤其到每个人物的谢幕,说的都声情并茂。两人就这样从晚饭后,之聊到马上要熄灯,猜匆匆的跑回宿舍。欧阳边上楼边兴奋地说:“周末我要去逛书店,看看有没有这套书可买。上半学期必须看完一遍。然后咱俩再聊。“ 小惠笑嘻嘻地说:“那我建议你还是去村里买盗版盘吧!你很难在书店找到这套书。可惜我珍藏的那套在家里,等放假回来可以带给你看。“欧阳笑着点头。 欧阳因为痴迷剑心,爱屋及乌的喜欢上了文学渲染下华丽包装的战国时代。聊天中难免会遇到著名事件和人物。小惠摇着头,像老学究似的摆事实讲道理,把邻国几个乡打仗和传奇人物真实情况说了说。小惠似乎听到欧阳脑子里梦碎的声音。 欧阳叹了口气说:“闹半天是这样啊!就跟三国演义似的,故事写的好而已。全是包装,拉动消费的圈套啊。“看对面女孩点点头,接着又说:“惠惠,你懂的可真多。我的知识面可没你这么宽。你怎么有时间学那么多东西啊?“ 小惠神秘的一笑说:“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的肯定远啊!其实这些都是我老师给我讲的,我就是个传声筒。人家才是博学鸿儒呢。可谓是“吸了口气继续说:“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未出茅庐先定三分天下。“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心里想:“妈的,这都多少年了,这番还那么瓷实。都怪那个死家伙以前天天都在耳朵边念叨。一不留神自己也秃噜出来了。这算余毒太深吧。“ 欧阳可是第一次见识这个场面,顿时就惊呆了,瞬间狂笑不知,捂着肚子说:“我真应该找个复读机给你录下来,让大家都听听。哎呀妈呀,可笑死我了。原来你是曲艺团说相声c评书转行的。“ 小惠板着脸说:“严肃点,别笑了!你知道的太多了,小心被我灭口。今天的事儿要是敢让第三个人知道,我就把你暗恋某人,偷偷画他的事儿说出去。“ 欧阳黝黑的脸顿时成了酒红色,笑声也瞬间消失了,紧张地说:“我没有暗恋他啊!你别瞎猜。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惠松了口气说:“行了,这下坐实了。本来我还不确定扫到你画的背影是谁,现在基本我有答案了。既然大家都有把柄在对方手上了,最好变成永远的秘密。否则我第一个去找他,告诉有人暗恋他。还给他画了很多张素描。“ 欧阳看着对面狡黠的双眼,认命也罢,默契也好,赞同的点点头。随后说了句:“我看整个寝室里,你最狡猾了。扮猪吃老虎的典型。“小惠只是用微笑回应。 同寝的女孩里,小惠最不想接触的人是小青。这个说法似乎也不准确,说大家都不太希望接触也不合适。或许说小青自己主动对外绝交更贴切。小青绝对不会缺课,放学后还会去做兼职。好几次熄灯后才回来。也不知道宿管阿姨怎么会对她网开一面。小青有时候那样静静的,大家都会忽略她的存在。这点正好跟寝室长费姐成为鲜明的对比。后者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最让大家头痛的是小青的个人卫生问题。从刚开始某个傲娇的江南小公主,总会皱着鼻子到处闻,旁敲侧击的说空气质量不好。到后来寝室长费姐不留情面的直接提醒某人注意,尽量别把十里香再上升到百里香。不过说了跟没说毫无区别。 有一次小惠嫌食堂的饭太难吃了。看三个美女都不知所踪了,欧阳又去忙社团海报设计的相关工作了。只能自己溜溜达达出去改善伙食。学校周边吃的也差不多了,就走到更远的地方吃饭。小惠去洗手的时候,透过敞开的门,看到脏兮兮,油腻腻的后厨一角,小青蹲在地上边刷着一澡盆盘碗,边把椅子上摊开的书。双手向机器似的摆弄这餐具,眼神没有从文字上移开过。就好像他是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小惠转身走回前面大厅的时候。小青微微仰头,冷冷的扫视了一下女孩离去的背影。脸上写满了尴尬与苦涩。 一个周五下午放学,师母再三叮嘱,跟小惠说好了回老师家吃饭。等上了公交车,无聊的靠在窗外看风景的时候,小惠发现离开不远买衣服的小店门口,站的分明就是小青。她在努力的向客人介绍商品。随着公交车远去,小惠脑子里想:“这丫头不是说找到个周末兼职通宵在网吧,还是台球厅当夜班服务员的工作吗?难不成她不止打了一份工?这么折腾身体能吃得消吗?“往后扫了一眼,那个沉默寡言现在努力推销身影消失后,百感交集地轻轻叹了口气。 当然,同寝的几个女孩除了感情的分类方式,还有另一种按照功能的区分方法。对于小惠来说,欧阳是讨论学习和课外读物的好搭档。芊芊是平淡生活最好的兴奋剂。看到小青拼命的样子,总能让自己的惰性消失。 至于寝室长费姐,却是以身作则的教育了小惠,什么叫快意恩仇。看着眼影都哭花了,靠在自己肩头睡着的室长,小惠头一次感觉到,看起来强悍的东北女孩,其实也只是个直爽小女人。微醺的小惠保持着肩膀不动,另一只手勉强抓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闭着眼睛,开始回想几天前发生的事情。 寝室中最先被淘气鬼丘比特选中的人是身材高挑,秀发齐腰的费姐。开学刚过去没两周的一个夜晚,芊芊就在床上发出了尖利的喊声:“你是不是去约会啊?“ 费姐一脸尴尬地说:“你小点声。“脸上同时出现了小女人的羞涩和找错人帮忙的后悔。 芊芊的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其她几个女孩瞬间围拢到室长的床前,开始露出了反动派逼供的眼神和标准的歪嘴笑。再僵持了几个回合后,费姐终于光棍儿似的喊道:“是去约会行了吧!至于吗!早知道我就不让你个死丫头帮我请假了。“ 芊芊眨着漂亮的眼睛说:“帮你请假没问题,总得问清楚原因啊!我就是随便问一下,看你那个死样子,绝对是春心动了。我就是诈你一下,你就做贼心虚的不打自招了。赶紧老实交代,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啊?是骡子是马拉出来也让我们见见啊?“大家都跟着开始起哄。 费姐倒也干脆,大大方方地说:“哎呀~我告诉你们这群三八总行了吧!多大点事儿啊?“顿了一下说:“你们知道去年的校园十大歌手冠军是谁吗?“ 刚推门回来一脸疲惫的小青,漠不关心的爬上床,耳朵却使劲听着下面的动静。小惠和欧阳交换了个眼神,似乎对这个没什么了解。小雅保持着江南女子胸有成竹的淡定。芊芊一如既往的快人快语道:“知道啊!大二的江学长吗!他也算是风云人物了。校草排名也是十强之内。噢~闹半天是他啊!说说你们是怎么开始的?“ 费姐用手一撩柔顺的长发说:“姐就是这么稍微散发了一下女性魅力,他就拜倒在石榴裙下了。只是对自己的美丽感到害怕啊。“ 众女子做出呕吐状,芊芊率先回过神来说:“别想这么轻易混过去,老实交代。好姐姐了,就算分享个经验,我怎么就碰不上个白马王子啊?“ 费姐看很难蒙混过关了,有些呢喃地说:“也没什么。就是个小意外。前几天不是叫你们陪我去社团面试吗,你们一个个的都说有事儿,要不就是选好了社团,我就一个人去了。面试的学长居然是前几天跟你们说的,晚上我在操场练歌时,偶然路过帮我纠正过发声方法那人。“ 芊芊羡慕地说:“你们就这么一见钟情了?哇塞~好浪漫啊!跟小说里似的。“在一阵有异性没人性的祝福中,熄灯进入了零点夜话。 之后的日子里,费姐锁定帮忙请假打马虎眼的工作,就从热心肠但爱刨根问底的芊芊身上,转移到了看似更好说话的小惠肩上。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偶尔也会看到费姐和有双桃花眼的男朋友吃饭。小惠识趣的从来没有凑过去当电灯泡。 两周后的一天,小惠手机上传来一条短信。整颗心瞬间被搅的七上八下。当午夜时,第二条短信到来,才下决心的回了个“一k“。之后的整个夜晚,小惠都在半睡半醒间度过。第二天下午课快开始前,推说身体不舒服,礼尚往来的让费姐上课帮她照应一下。自己匆匆到寝室换了套衣服,直接打了辆黑出租,直奔机场二号航站楼而去。 在航班时刻表的显示屏前,小惠找到了某个航班的编号。看晚点时间将近一小时,松了口气。走到对应的出口附近,找了个咖啡厅点了杯美式黑咖啡,发了个短信让对方落地后知道见面位置,自顾自的边喝边看书。 也许是小说太深奥,也许是太多的奥雷里亚诺和乌尔苏拉太容易混淆,接机点已经过了,小惠还浑然不觉的沉浸其中。直到对面的椅子被拉开,身高一米八多金发碧眼的男青年坐下,才把女孩从书的魔幻世界中拉回来。 金发碧眼的男青年用还算流利的中文说:“这本书很好看,我已经从网上买了,等我看完了,咱们再聊。“ 小惠心情复杂地说:“你不是说回国就不再回来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没脸没皮的出现了。“ 对面蓝色眼睛疑惑地问:“没皮没脸什么意思?“小惠用英文解释了一下,对面青年才憨笑着说:“没办法啊!是代表爸爸过来签授权文件的。去你家找你,才知道你来这里上学了,就赶快让秘书给我订了机票,过来看看你,再从这里直接转机回国。“说着一只手搭上了小惠按在书的白皙手背上。 小惠皱了皱眉,有些不好意思地抽回来手说:“谢谢你特地跑过来一趟。上次没来及好好道别,这次算是补上了。“ 男青年尴尬的收回手,在金发上抓了抓说:“之前的事儿,真对不起。我跟苏珊娜并没有我们那种关系,只是聚会喝多了,玩的有些过火了。我也跟你讲过的,在我的国家,这很常见。“ 小惠笑着说:“我并没有生气啊。事情都过了很久了,我也想开了,这就是文化差异。我也并没有怪你,你也不用解释和自责。只是我有我的生活轨迹,你有你要走的道路,我们以后是两条平行线了。“ 男青年蓝宝石样的眼睛有些暗淡,尴尬地笑着说:“这就是你教我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舟吧。“ 小惠噗嗤一下被逗笑了,两个少年初识相互学习语言时的情景,像电影似的在彼此间闪过。跟之前一样,女孩出言纠正道:“是独木桥,不是独木舟。笨蛋。“之前的尴尬话题也随风而逝了。 就这样两人笑闹着聊到了前往异乡的飞机准备登机广播第二次响起,话题才戛然而止。女孩站起身,主动的推着行李箱,跟在高大帅气的男青年身侧。顿时引来了无数女孩羡慕嫉妒的眼光。 男青年在安检口前深呼吸了一下说:“你教我的,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还有那个什么喝一条河水的诗,我会好好记住的。“似乎他还想做什么,又举棋不定的是否该做。 小惠似乎猜到了对面大男孩的心,主动的扎到对方怀里,双手将将环住对方的腰,额头抵住的胸口传来生命脉动的频率。那种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多少个清晨她都是先醒来,喜欢静静的听着这样的声音。 一双大手用力的回抱上去,右手抚弄着埋在自己胸口的长发,左手有节奏的拍着女孩的后背。感觉女孩箍住自己的手臂力量奇大,之前送他坐飞机的几次,从来没有这样过。他并不知道,自己后来搂住女孩后背的力量,都快让怀抱里的人窒息了。毕竟这个东方女孩是他在异乡最好的朋友,以及让他初尝禁果的伴侣。 路过的很多青年,都艳羡着这对小情侣的依依不舍。时间就这样又流失了一些,理智又重新回到了男青年身体里。他轻轻的吻了一个女孩头顶,用尽全身力气轻轻地说:“我要走了。“这句话就好像又某种魔法,牢牢锁住他的两条细嫩手臂,突然就失去了所有力量。 女孩抬起头,明媚地笑着,一拳捶在男孩的肩头说:“t一 be a better an!“说完转身就向机场出口走去,没有迟疑和留恋。只有她自己才清楚,要克服回头的冲动有多难。 女卫生间紧闭的隔断里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这场本该发生在半年多前的痛哭着实汹涌。直到耳机里传来了那句熟悉的歌词,小惠的脸上才逐渐放晴了。她记得多年前那时有个男孩,边骑车边荒腔走板地唱着,还回头笑着说:“每次夏天钓鱼遇到下雨,我就爱唱这首歌,相信天边一定会出现那道彩虹。“小惠脸上破涕为笑了,不过笑的比哭还难看。 也许是见怪不怪了,清洁工大妈并没有去敲门询问。等小惠开门出来时,看看清丽的脸说:“小姑娘,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留不住。哭痛快了就得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总有个适合你的人再等你。“ 小惠看着朴实慈祥善良的脸,微笑着说:“大妈,我没事,谢谢您。“走到洗手池前,用清水洗了洗脸。看着镜子的女孩,仿佛焕然一新,毕竟压在心里的有块石头被丢弃了。只是眼睛有些微红。简单的在脸上涂抹了一下,就跟来机场时那个活泼时尚的女孩没两样了。 出租车停到了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小惠一头钻进了路边别致的小饭店,随便点了个炒菜,等待着补充大量消耗的体力。毕竟从昨晚收到短信后,早晨和中午都没什么胃口吃饭,又加上哭也是个力气活儿,现在胃口好的可以吃进去一头牛。 一碗米饭下肚,正在寻思着碗底会不会出现“再来一碗“的字样时。有个人不请自来的坐到了餐桌了另一面。 小惠狐疑地想:“怎么会是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想见不想见 不请自来坐到小惠对面的男生长相尚佳,一双桃花眼总是三分含笑,颇为讨喜。小惠心里皱了皱眉想:“费姐可没给大家做过正式介绍,不可能认识我吧?”眼神询问似的打量着对面来人。 桃花眼男生自然地笑着说:“你好,有打火机吗?”手里摆弄着三个重复数字的烟盒,看起来还挺潇洒的。 小惠脸上不动声色,淡淡地回了句:“没有。我不抽烟。”心里念叨了句:“跟着那帮少爷小姐出去玩,你这样的看多了。真是个幼稚的小屁孩。” 桃花眼男生疑惑的上下打量着小惠,眼神好像再说:“不抽烟你穿的这么潮干什么?”嘴上喃喃自语道:“那就奇怪了,没有打火机,你是怎么点燃我的心的?” “高杆啊!不愧是新时代的新青年,继承过来还有创新啊。”小惠心里佩服道。淡然的脸上还是不由得一红,侧头忍不住笑了出来。 半张含羞带笑的脸仿佛是一阵强心剂,再次注入了桃花眼男孩的心里。趁热打铁似的继续说:“你是我们学校大一新生吧?我好想见过你。”看小惠点点头,才继续自报家门道:“我叫江枫,今年大二了。” 小惠心念流转间礼貌的回答说:“比较好的朋友都叫我瑞娜。”读名字时发出了纯正的美音。她并没有撒谎,眼神毫不游移地看着那双桃花眼。 江学长随口问道:“看你这身打扮和使用英文名的习惯,感觉很自然。在国外生活过?” 小惠嘟着嘴好像在思考,展颜一笑说:“算是吧!学长你真聪明。” 江学长笑着说:“像你这么可爱的学妹,又在国外开放的环境中呆过,应该有男朋友吧?”小惠只是不置可否的微笑着。那双足以让少女迷醉的桃花眼继续说:“那你介不介意换一个啊?”小惠尴尬地小幅度摇头。充满磁性的男声又说:“那你介不介意多一个呢?” 小惠又侧头笑了,一颗心瞬间有写暖洋洋的。心里有个声音骂道:“妈的!你是智障还是白痴啊?这么两句话就蒙了?你跟苏珊闹得那么尴尬,是因为什么啊?你还想在宿舍再上演这么一出吗?半年多你总结的东西都忘了?这个阶段的小男生,都是朝秦暮楚,对异性充满了好奇的雄性动物而已。”脸上阴晴不定笑着说:“江学长,关于你我也算略有耳闻。据说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啊?这样不好吧!” 江学长淡淡一笑说:“都是学校里捕风捉影瞎传的。到现在我可都还是单身呢。一直没遇到个合适的女孩。昨天晚上我还做梦跟喜欢的人聊天呢。想不到现在就实现了。”那双桃花眼又开始频频放电。 小惠忽然想起了当年狠心离开他们母女的亲生父亲,好像也有这么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瞬间有股恶心反胃的感觉冲上心头。冷笑着说:“不对吧?我听同学说,好像学长的女朋友是教育系的啊?好像还挺漂亮的。” 江学长似乎错误的解读了对面女孩笑容的含义,赌咒发誓地说:“真没那么回事。去年还传我跟中文系的系花谈恋爱呢!谣言最后还不是不攻自破了。那个女孩,就是我们社团新招的一个成员,跟我办过几次集体活动的事儿,估计就被好事儿的人造谣了。我现在的绯闻女友也是我们社团的,那个女孩俗的很,衣服必须是名牌,也不管适不适合自己。太物质了,我怎么会看上她呢!” 小惠轻笑着说:“这样啊!那看来她品味确实不怎么样。那还是真委屈学长了,跟这样的人传绯闻。” 江学长完全没有听出女孩话里的刺,摇摇苦笑着说:“嗨~习惯了。身正不怕影子斜,爱说什么说什么去吧。就怕对那个女同学造成不好的影响。” 小惠赞叹地说:“学长真是体贴。做你女朋友一定幸福死了。” 江枫蛊惑地说:“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脱单啊?” 小惠摇摇头,很勉强似的说:“这恐怕不行。虽然我跟男朋友现在是异地恋,但是关系很好。而且他就在隔壁市上学,路程也不远,我们周末都可以见面。大一新生那么多,学长还是看看其她女生吧。” 江枫满脸失望地说:“这样啊!那我祝你们幸福,如果那个幸运的小子对你不好,你可以来找我。”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小惠再来一碗的冲动也因为恶心消失了,叫了结账。男生表现出绅士的一面说:“你走吧!这顿我请。下次你请我。”扫扫桌面上的一个素菜表扬似的说:“就吃这么点啊?你还真好养。” 小惠吐吐舌尖说:“那不行。我可不好意思让你请。万一被人误会了,又造谣诽谤你多不好啊。这次还是我付账,下次再碰上,你提前说请客,我也好要点好菜啊!” 江枫高兴地说:“那可说定了啊!下次我请。”顿了一下说:“你脸上有东西。” 小惠还以为是狼吞虎咽时饭菜蹭到了脸上,不好意思的赶快用手掌摸了一下,感觉没什么异物,疑惑的看着江枫说:“什么东西啊?还有吗?” 江枫惆怅地说:“还有,没擦掉。你脸上还有我爱慕的眼光。” 小惠赞叹忍着胃里翻江倒海想:“我去!高手!他能把这么一句肉麻到极点话,很自然的说出来,我也是服了。鸡皮疙瘩掉一地啊!”冲学长露出个小女孩不好意思的笑容,把手里的钱朝慢吞吞往过走的服务员示意了下,放在桌上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快速走出了店门。出门前旁边一桌有个独坐的少年,满脸坏笑和钦佩看向江枫的表情也被敏锐的捕捉到了。心里浮出两个字“无聊”。 小惠摘下头顶可爱的红色贝雷帽,顺手扔进了胸前的小背包里。额前的刘海随意扫乱,用两根食指把脸两侧的头发往后推去,顺势抓住三千烦恼丝,把手腕上的皮筋退了下来,高高的梳起个马尾辫。把实在带着难受,最后捅掉了眼镜片的黑镜框重新扣在脸上。咖啡色薄外套收腰的带子也被解开,像是个袍子一样罩住周身。从高腰牛仔裤里扯出体恤衫的下摆,刚才外套敞开露出的最后一丝玲珑曲线也消失了。看着收腿牛仔裤紧紧的勒在高帮小红帆布鞋里,也没什么好方法处理这个小瑕疵。仁慈的放过了这两条漂亮的小腿。校门口的灯刚亮起,正好迎接了一个土掉渣的女孩回归,同时出入校门的男生,也只是扫视了下小惠就迅速收回了目光。 推开寝室门,欧阳和小青果然不在。此时的他们一个在晚自习上用功,另一个肯定是在为了下学期的费用努力。芊芊是个变数,在或不在很难猜,结果往往取决于学校里有没有什么活动。此时空荡荡的床上,没有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说明校园里一定有什么热闹可看。小惠边脱去胸前的束缚边想:“老子终于解脱啦!谁他妈发明的这个破玩意儿啊?”嘴上应付着回答道:“过来个老同学,下午出去带他转了转,吃了顿饭。女王大人,这个点,你不应该在寝室里啊?” 寝室长非常有派头的翻着一本时尚杂志,其中一张图正好是小惠同款同品牌的薄外套,不过模特光鲜亮丽的样子,跟小惠回来是的样子完全不同,连外套都受到连累,很难被联想到本是同根生。费姐随手把一个零食抛到嘴里说:“今天他有个校外的同学集会,本来想拉我去的。正赶上哀家身子不便,就说还有功课没搞定,让他自己去了。再说了,整天腻在一起多无聊啊?姐要保持神秘感!” 小惠噢了一声,开玩笑地说:“你不以女朋友的身份出席,不怕他到处拈花惹草啊?人家可是风流浪子,之前也是绯闻制造机啊!”头刚从睡袍里钻出来,就感觉另一个方向有道目光射过来,可小雅只是在听音乐看书,小惠觉得自己是某种错觉。 费姐大笑着说:“哈哈,他敢背着老娘搞小动作,一个巴掌扇过去,让他知道什么叫五指山。我听说过她跟中文系系花的传闻,应该是谣言,双方都没承认过。后来不也没动静了吗?我看就是好事的人瞎传的。” 小惠心里摇头想:“果然爱情是让人盲目的,经过一回合的过招发现对方还是个高手,这个大大咧咧心机不多的女孩真不是对手。要是放在那边,估计得吃几次亏才能学乖。”嘴上继续玩笑着说:“无风不起浪,当事人不承认,不代表没这回事。我们家那边流行一句话,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反正我是宁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男人那张破嘴。”下意识的又看了一下小雅的方向,眼神瞬间交汇,两个聪明的女孩好像都领会到什么。 费姐大咧咧地说:“不能够!我觉得他是个老实人,他同学都证明他人品很端正。有次聚会他把一个醉酒女孩送去,也得到同寝女孩的好评啊。” 小惠翻看着欧阳留下来的笔记,阴阳怪气地说:“整个事情你看到了吗?有没有对方送的锦旗证明这种好人好事啊?那姑娘没准是个大麻子,他实在下不去嘴呢?要不你装醉试试看他,我看一定是坐怀就乱。”小雅的眼神充满了同样嘲讽的笑。 费姐快人快语的接口道:“废话!我们两个是男女朋友,再说了,哀家这样充满女性魅力,他要是坐怀不乱,我还真会觉得碰上个性无能,或者同性恋呢!”口气一转说:“惠惠,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你对他充满敌意啊?” 小惠摇摇头无辜地说:“没有啊!我就是吃醋呢!有人把你抢走了。而且对方还有可能是披着羊皮的大色狼。” 费姐一脸笃定地摇头说:“你说的不对,风流不羁只是他的外表,他是个用情专一,真情真意的男子汉。最起码他毕业后要去偏远山区指教就很伟大。” 一股怒气直冲小惠的脑门,脱口而出:“他是给你灌了多少迷魂药啊?你这么相信他的鬼话。毕业后的事儿谁知道,他就是想想,随口一说你就信了?我还说自己死时候,所有器官无偿捐献呢?等哪一天谁知道还哪个零件是好的?为了觉得自己人格高尚,随便说呗。”话已出口有些后悔,只希望对方当自己开了个不怎么高明的玩笑。不过似乎有点理解当年老妈为什么坚决反对她的决定了。 小雅的眼神有些吃惊,眼睛重新去看书微摇头的动作,好像说明自己并不看好小惠这样的处理方法。如她所料,费姐阴阳怪气地说:“你有病吧?今天回来就不对劲儿,你吃了炮药儿了。人家随便说说,哪招惹你了?我看你就是酸葡萄心里吧?” 小惠也感觉很委屈,本来是好心好意提醒,最后被认为是羡慕嫉妒,怎么也压不住心里的火说:“就那么一串烂葡萄,我连看都懒得看。我就是想让你多留个心眼,别什么话,什么人都信。别最后让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呢!” 费姐有些失控地吼道:“被人卖了我乐意!关你什么事儿啊!好歹证明我有被卖的价值。我跟他的事儿不劳你操心。不就是让你帮忙请了几回假吗?你要是不愿意帮忙直说” 小惠端着洗漱用品,反手甩上了宿舍门,耳边还能隐约听到些带着怒气的话语声。边走边在心里把常用的粗口说了一遍,自语道:“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人!平常咋咋呼呼挺精明的,话都说到这了,还一根筋,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小惠还在愤愤不平的洗漱时,一个奶声奶气柔软的女声说:“打扫战场的工作我帮你做了,至于效果我不敢说。” 小惠浑身一颤回头说:“你吓死我了!走路都没点声,人吓人,吓死人的!” 小雅顽皮的吐吐舌头说:“是怒气让你封闭了敏锐的感官,我这么个大活人过来,你都不知道。” 小惠搓揉着脸上的泡沫说:“我没生气,就是觉得费姐傻。因为个不靠谱的男人,居然跟我吵。至于吗?” 小雅还是那样不紧不慢地说:“人家是热恋期。心中的白马王子让你说的一无是处,肯定得跟你急啊!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有些话点到即止就好了。” 跟小雅这个不紧不慢的江南女孩聊天,似乎小惠的心情也平复了。随口说:“骑白马的也不一定就是王子啊!当年刘备这个天生的演员骑的也是白马。你这个小狐狸精刚才看我的眼神很诡异,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啊?”眼珠一转说:“不会是江学长也搭讪过你吧?” 小雅敏锐的捕捉到措辞里的信息,眼神闪烁的反击道:“什么叫也搭讪过?” 小惠嘴上随意地说:“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在校外走到一个红帽子女孩面前,两人随即聊的火热。所以我才这么说的。” 小雅点点头说:“这事儿刚才你怎么不直接说啊?” 小惠无奈地说:“我还离得有段距离,也不是很清楚具体什么情况。就女王大人那个脾气,听我一说再怒气冲冲的打上门去。万一是人家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妹妹,我不是枉做小人了。” 小雅噘着嘴说:“也对!” 小惠松了口气,好像这个话题被遮过去了。赶紧转移重点的继续问:“是不是你被搭讪了,还是也看到类似情况啊?你瞒不了我。” 小雅左右看了看,才小声说:“算你猜对了。那个姓江的还真碰上过一次,不过那会应该是费姐公布恋情前几天。我跟高年级一个同学的姐姐参加活动,偶然遇到他的。那家伙油嘴滑舌的,感觉就不像个好人。散了之后姐姐才跟我说他是谁,让我离他远点。具体原因没说,就告诉我传闻中的系花是她朋友,短暂的恋情草草结束,好说不好听的,当事人也就点破。” 小惠把脸上的泡沫冲洗干净说:“那你刚才怎么不替我说句啊?也不至于让她还傻乎乎的被蒙在鼓里。”说完开始擦脸,涂抹各种护肤品。 小雅歪着头说:“你觉得我说了有用吗?那妞儿中毒已深,没救了。况且人家就是跟我聊聊天,给我开了几个小玩笑,能说明什么问题啊?而且还是他们确认恋情之前的事儿。再说了,就算系花跟他真谈过恋爱,不也和平分手了吗?总之我说什么都没用,何必找这个麻烦呢?再说了,吃一堑长一智,不摔疼了,长不了记性。而且一物降一物,没准费姐就是如来佛,正好能管住孙猴子呢!” 小惠双手交替的抹着护手霜说:“狗改不了吃屎,不信咱走着瞧。赌一周零食,要不要下注啊?” 小雅摇摇头说:“我才不跟你赌呢!十有八九会输,不是白让你占便宜吗!我劝了劝老费,回去你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吧。” 小惠从身后抱住小雅柔软的身子,双手掐在两团上说:“真是个会办事的小妹子。我要是个男人,一定娶了你。长得可爱并不少见,同时那么大就难得了。”嘴唇轻轻的摩擦着小雅秀场的脖颈侧面。 小雅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蒙了,还没来及反抗时,看着另一个进来洗漱的女孩下意识的离她们远了些。一把推开小惠说:“你没有啊?摸自己的去!”掉头就往寝室方向走。小惠赶紧收拾了一下东西,随后小跑着追去。 宿舍里的两个女孩尴尬冷战的一段时间,偶尔单独单相处时都惜字如金。知道内情的小雅,委婉的劝了几次,好面子的费姐和骨子里倔强的小惠,都没主动找台阶下。 不过有句至理名言说的好,解铃还须系铃人,造成两个女孩冲突的导火线,又充当了两人关系恢复的桥梁。只是过程对充满了爱情幻想的女孩有些苦涩。 周六是芊芊的生日,同寝的几个女孩早就商量着要好好热闹一下。爱张罗的寝室长,早早就预定了城市最热闹的那条商业街一家ktv包夜。大家先是去吃了顿还不错的大餐,逛了半天街,才一头扎进了包房里,开始矜持的歌唱着。 随着自助夜宵和酒水的洗礼,聚会的情绪也逐渐升温,各种飙高音的声嘶力竭此起彼伏。 芊芊拿着话筒说:“感谢大家陪我过生日!这是我最最开心的一个生日。我爱你们这群小婊子。如果我的白马王子再不出现,就让他见鬼去吧。我随便找你们其中一个嫁了都行。“ 费姐好爽地起哄说:“好啊!大爷要你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芊芊吐吐舌头说:“忘说了,你是例外。几个人里就你最先叛变革命。自身都难保了,我还是留给其她人吧!对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神秘嘉宾什么时候登场啊?“ 费姐扬扬手机说:“他有个聚会,说晚点联系我。等他散了,我在告诉他地点,让他打车过来向你报到。“这种辛福的自信满满,让小惠都庆幸跟小雅的赌约没有进行。 大家举杯共饮后,小惠起身去洗手间,通过昏暗的长长走廊时,对面走来一男一女两人十指相扣,前后的自然摆动着。不经意瞥见擦肩而过,一双会说话的桃花眼让小惠微醺状态消失了。转身看着服务员领着两位新来的客人,走进了身后一间包房时,真有种回去扯着费姐脖领子来看看的冲动。不过一阵内急让她打消了这个冲动,边洗手边想这事还是假装不知道的好。重新稳定了情绪,没事人似的走回了包房。只是路过另一个昏暗的房间时,踮起脚尖透过圆窗往里看了一眼。 开门时才发现角落里多个了沉默的人。小青也结束了兼职赶来捧个场。这也算是芊芊待人真诚,人缘极好的表现了。小惠拎起桌面上两小瓶啤酒,做到小青旁边,丢给她一瓶,碰了下就自顾自的喝了一口。 小青犹豫着说:“我不会喝酒。长这么大都没喝过。“ 小惠咂吧着嘴说:“我也不会喝,而且感觉也不好喝。不过也没什么会喝不会喝的。眼睛一闭当药汤子灌下去就好了。开始凉凉的舒服就挺好。“ 看小青鼓足勇气喝了一大口,跟自己第一次喝酒的狼狈相差不多,小惠开心的笑了。她知道再过不久酒精的魔法开始后,这个压抑了许久的女孩,会迎来一次彻底的释放。就是不知道是哭,是笑,是打砸,还是聒噪。不管是什么,让她完全发泄出来并不是坏事。 小惠回想着自己那个歇斯底里的夜晚,对着一个中文都说不利落的大男孩,又哭又笑的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和执着。最后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那个温热的胸膛睡去,醒来的时候发现口水流了人家一身。实在有些荒唐的可笑。配合着欧阳低沉嗓音唱出的“怕伤害我,不是骗我,很爱过谁会舍得“小惠似乎也开始懂了,那个金发碧眼的男孩给了她很多美好,也很庆幸没有让吵架变成最后道别的记忆。 费姐似乎心情不错,拎着啤酒过来,跟小惠碰了一下,大方地说:“前两天的事是我不对,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怕我遇人不淑,善意的提醒我。确实也听说过他的一些风言风语,不过我相信他不会骗我。“ 小惠喝了口酒说:“那天我心情不好,说话也有不对的地方,你是大姐大,就原谅我岁数小吧。“两人把心结打开了,相视一笑。 轮到小惠玩命的吼着“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时,余光里一个高挑的身影闪出门时,小惠瞬间从记忆的温暖中跳了回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此前假装冷漠连话都不愿意多数的女孩,开始变得有些坐立不安了。想起应验了无数次的墨菲定律,终于还是忍不住找了个借口离席而去。 小惠希望在厕所看到狼狈呕吐的寝室长,至少那种生理的痛苦,要好过心理的难过。不过走过另一个包间时,圆窗里的一幕彻底击碎了这种假设。 费姐右手抄着酒瓶子,彰显着北方女孩应有的彪悍。中间的男人脸色非常难看,喋喋不休的再解释什么。从侧面看男人身后躲着个衣衫不整的女孩,唯唯诺诺的形象,跟大马金刀挥舞酒瓶的女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惠犹豫了一下,还是怕一时冲动把事儿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尤其是为了这么个人,实在不值当的搭上大好前程。沉下心推门走了进去。包房内的音乐已经停了,三人同时静默的看着推门进来的人。 费姐看向小惠的脸上充满了羞愧,瞬间仿佛又激起了心底的怒气。这股无名火必须要找个发泄渠道。眼前站着的男人和身后藏头露尾的女孩,似乎成为了最合理的目标。嘴里各种难听的话先冲了出去,紧跟着人就要往上去。 小惠早就做好了完全准备,一把保住了费姐的腰,冲对面惊恐c不甘c羞愧,还有抓痕和泛红巴掌印的脸喊道:“还他妈的不赶紧滚。杵在这斗气,闲事儿闹的不够大是吗?“ 一句话似乎点醒了梦中人,这种微妙的时刻,有这么个救星,或者说台阶可以下,自然没有人会傻到留在原地硬碰硬。男生用桃花眼冲前来救驾的平凡陌生女孩表示了谢意。抓起沙发上的东西,还不忘拉着身后女孩的手,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狂怒c酒后c身材差距,让小惠阻止的动作本就很吃力。看美帝夹着尾巴逃跑了,小惠才松了口气,用尽全力把怀里的女孩往旁边一甩,背靠着包间门,冷冷的注视着房间里另一个女孩说:“你闹够了没有!为了这么个人值得吗?“弯腰捡起个酒瓶,面色不改的敲在墙上,用酒瓶锋利的茬口指着费姐继续说:“你要还想去,就拿着这个,追上就玩命捅。把自己后半辈子都赔进去吧。“ 费姐似乎没有料到小惠有这样外柔内刚的一面,顿时被震慑住了。沉默了几秒钟,手里的酒瓶子也掉在了地摊上。开始不停的流泪,哭得跟个失去了心爱洋娃娃的小女孩没区别。 小惠看默默流泪的女孩没什么威胁了,才松了口气。丢下手里危险的酒瓶茬口走了过去,一把抱住了高大的女生,温柔的在耳边说:“提醒过你的,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怎么说都听不进去。我也希望只是传言,希望是个能真心对你的人。可事实证明那就是个垃圾,你应该庆幸很早发现了这个事实。早点结束,才能有新的开始。而且你也没那么喜欢他,只是无聊时被他的光环吸引了而已。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套话适用于很多青涩恋情初段,也不是第一次对人说起了,还真有点驾轻就熟的感觉。 服务员推门进来收拾包房,疑惑的看着两个拥抱的女孩,有些手足无措。小惠回头说:“我朋友不开心,喝多了。小哥哥,你过几分钟再进来收拾可以吗?“小惠也处理过不少聚会的乱子了,显得格外镇定。随手把一张钞票递给男服务生,后者露出个事故的微笑,从外边带上了门。 小惠摇晃着费姐的肩膀说:“行了!你是咱们宿舍的老大,让人看到你哭的这么丑,传出去多给咱们宿舍跌面儿啊!“ 费姐泪眼婆娑地问道:“我哭的很丑吗?“ 小惠憋着笑说:“还行吧!再哭会估计赶上政经小老太太的肿眼泡了。我陪你去厕所洗洗脸,补补妆吧。咱俩出来也段时间了,再不回去,等大家找出来,你这个形象可就载入史册了。“ 费姐赶忙从桌上抽出了几张纸巾,把脸上的眼泪鼻涕擦干净,嘴里嘱咐着说:“今天的事儿,不许要第三个人知道,否则我饶不了你。你也有去机场见男人的把柄在我手里。“ 小惠疑惑地说:“你怎么知道的?我没跟你说过啊?“ 费姐贼贼地说:“你那天总看手机短信,偶尔扫到个男性英文名,还有航班号。我就猜你是偷溜出去约会老情人了。“ 小惠解释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在这里转机,可能以后就见不到了,所以才去道个别的。“ 费姐笑嘻嘻地说:“我不管事实真相如何,反正谣言不需要真像,半真半假就够了。你只要不把我的糗事说出去,我肯定不也替你保密。“ 小惠恨恨地说:“你就是个坏人。早知道刚才就不拦着你,让你们同归于尽,鱼死网破了。“ 费姐嚣张地说:“后悔了?晚啦!“拉开门,头也不回的往洗手间走去。 小惠摇头苦笑着想:“这才是印象里那个爽直的东北女孩。“推门进入了属于她们欢乐的包厢,里面人玩的正爽,完全不知道洞中方一日世上几千年的道理。两边的时间流速完全不对等,在他们看来两个女孩出去的时间很短,不足以让她们担心的出去寻找。 过了会费姐精神焕发的回来,尽情的投入狂欢,声嘶力竭的唱着,大口的喝着。直到后半夜靠在小惠肩膀睡去了,猜露出了忧伤的表情。 深夜时分,几个女孩横七竖八的倒在沙发上,只有小惠轻轻啜饮着瓶里的残酒。这种夜猫子的能力是跟高中几个好友练出来的。那种黑白颠倒的放假生活,确实很欢乐,但也很空虚。 包房门口的圆窗上飘过一个男生平凡的侧脸。起初小惠感觉自己眼花了,可最后还是轻轻把肩头的女孩放倒在沙发上。自己一个人悄悄的拉开房门,决定去验证自己是不是幻视了。人就是这样,有时明知道是假希望,也愿意骗自己去做无用功,总会期望奇迹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深夜的ktv走廊里,只有几个包厢还有喧闹的歌声。大部分的圆窗里都是东倒西歪的青年,他们都睡的很香甜。小惠尽可能看似无心实则有意的扫视了每个房间,根本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死心的想:“一定是我看漏了。“又原路返回的看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发现。骂了句脏话悻悻然的走回了包间,找了个角落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清晨时分,睡眼惺忪的服务员推开门,通知通宵的时间到了。昨天还神采飞扬的几个女孩,从包厢里走出来的时候都蓬头垢面的。不过她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因为此时从各个包厢里出来的男男女女差不多都是这个造型。 约好了今天要去师母家吃饭,顺便接受老师的独家小测验。出了ktv大门后,小惠跟几个人到了别,独自向公交站走去。对面的公交车抢先一步缓缓进站,小惠打着哈欠还在寻思着车什么时候能来,余光里对面便道上几个青年男女的身影蹿了过来,及时赶上了要出站的公交车。 小惠愣愣的隔着车窗玻璃望着,那些脸庞都透着陌生的亲切感。小惠从前也属于那群人,可是生活的轨迹让她走上了另一条道路,她想再回到那些人中,似乎又找不到个冠冕堂皇让他们接受的理由。独自等车的女孩心里满是心酸和苦涩,明明昨晚她找的那么认真,可怎么就发现不了那么大一群人。更讽刺的是目标更小的江学长,就一定会被她和费姐先后发现。 直到上了公交车,小惠叹了口气想:“上次去他学校以后,不都决定彻底放手了吗?干嘛还这样患得患失的?名字都改了,我也不再是倪惠了。“ 到师母家后,蓬头垢面的包夜归来免不了被一顿数落。小惠嬉皮笑脸的听完,热水器也烧的差不多了。在师母的催促下去洗漱,数遍冲了个热水澡。年轻就是有挥霍的资本,从浴室里出来的小惠精神饱满,暗淡的皮肤也散发着白皙的光芒。 跟老师的一番唇枪舌战,虽然一如既往的以失败告终,可并不像以前输的那么难看。老师这边陪好了,看师母准备工作也差不多了,跑过去帮忙擀皮。师母似乎也知道这个学生的倔强,坚持了一下,还是交出了擀面杖。 简单随意充满了书墨香气的小房子,与千里之外自己家装修精美的复式楼拥有着同样的温暖。小惠感觉自己比同寝朋友幸运,还有这么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随时两张慈爱的笑脸可以给自己充电。 小惠拎着师母提前给她准备好的水果回到寝室后,照例被寝室留守人员劫掠了一番。看着同样来求学,在这里真是举目无亲的朋友,小惠也总是象征性的死守一下,就让大家得逞了。 入学时火热的夏天结束了,初老虎又肆虐了几天,气温迅速就凉了下来。这跟小惠记忆里天气变化的节奏差不多。随着被几个女孩意外撞破,小雅的恋情终于浮出了水面;让人大感意外的事,欧阳这个闷闷的女孩,成为了下一个被表白的对象。大家用尽了各种严刑逼供,才让欧阳交代了对方情况。 费姐摇摇头说:“这个不好,换了吧!整个就一个没长大的弱智少年。都多大了,还整天抱着动漫看啊?而且还是学计算机的,一点情趣都没有。学编程的脑子都单线,干一件事同时就干不了别的。“ 芊芊羡慕地说:“就你事儿多,挑肥拣瘦的。我觉得挺好!最起码跟欧阳有同样的爱好。两动漫迷在一起,肯定不打架。“ 欧阳甜蜜地反驳道:“谁说的!上次因为金田一好看,还是柯南好看,吵了一架,冷战了一个星期。要不是看在限量版手办上,才不会这么快原谅他。“ 小雅柔柔地说:“呦~瞧瞧你那个小女人似的一脸幸福感。“ 小惠适时的补充道:“你也没资格说别人了。有主儿的妇女,不要在我们几个大龄单身女青年前面晃悠。“ 芊芊尴尬地说:“可能以后只有是你们两个了。“一句话引来了所有的目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世界的尽头 芊芊被众人看得有些发毛,小脸红扑扑的,有些不知所措地说:“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啊?“ 费姐率先发难道:“好啊!你个死丫头,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跟我们玩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是吧?之前还说有了目标一定让我们给参谋参谋,真到了关键时刻,蔫吧得把事儿都给办了。你还真是挺有主意啊!“ 芊芊快人快语道:“你比我们下手都早,也没提前跟我们通气啊?“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小惠看费姐脸色变了变,赶忙说:“别废话,赶紧老实交代你的问题。你直到我们一贯政策的。“ 几个女孩不约而同地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芊芊再强大的舆论攻势下一反常态扭捏地说:“其实还没确定呢!“ 费姐一拍大腿说:“哎呀~平常挺敞亮一个小丫头,怎么今天就这么磨叽呢?能不能痛快的!这事还有确定不确定的。赶紧说说怎么回事,也让我们乐呵乐呵。“ 小雅修着指甲说:“对啊~对啊!最近都没什么新鲜事,好无聊啊!你要再这么吞吞吐吐的,我们就缴了你手机,直接发短信给他,让他按照规定时间,到规定地点交代问题。你们当初可就是这么威胁我的。“ 小青在上铺边看书边悠悠的冒出一句话:“看到没,女人报复心是很重的,最毒妇人心嘛!你想清楚后果。“众人惊诧这语不惊人死不休之余,纷纷点头。 也许最后这句话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芊芊咬了一下嘴唇吼道:“说就说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清了一下嗓子继续道:“明天校队有场篮球比赛,其中有个队员,第三次约我去看比赛了。第一次是去图书馆看书时,他突然走过来,在我的笔记本后面写了时间,邀请我去。我又不认识他,才不会去。第二次是政经的公共课,你们几个死走逃亡伤的都不去,就我一个人去面对小老太太,结果他一屁股就坐在我旁边了,自报家门是财经的,也是大一。正好篮球队主力控卫毕业了,他的技术很不错,正好补上这个位置。想请我去看他第二场比赛。“ 费姐一拍巴掌说:“怪不得你那几天跟我看篮球,还追问各种术语什么意思呢!闹半天是爱屋及乌啊!“ 芊芊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打断弄得脸更红了。赶忙说:“第二次我也没去。我跟他说‘我又不懂篮球。就我这个头,从小就恨打篮球了,一个个人高马大的,看都懒得看。’“ 小雅微笑着说:“有意思!估计换做是我,也会这么说。一身臭汗的傻大个,真没什么美感。我更喜欢巴乔那样忧郁的帅哥。“ 小惠嘬着牙花子说:“别发花痴了。巴乔可不忧郁,私下特别开朗,爱好打猎,都是无良媒体瞎报道的。读者爱看什么就写什么,真无聊。都别打岔了,让芊芊继续说,我想听听这傻爷们是怎么锲而不舍的!“ 芊芊看矛头又回到了自己一方,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那傻哥们笑嘻嘻地说,他也不喜欢中锋,大前锋那样靠身体的傻大个。自己个子小,身体素质也一般,开始只是为了锻炼身体才打打篮球的。不过后来看国王队漂亮的传球配合,喜欢上了白巧克力和纳什,自己也真的爱上了篮球和控卫。’ 几个女孩对了下眼神,由小雅最后用声音传达出来:“瞧瞧你那个死样子,人家说的话是回想了多少遍啊?才能这么一字不漏,声情并茂的还原出来。您继续,我们要听第三次的,高潮,部分!“ 众女人坏笑着,盯视着脖子也开始泛红的芊芊,看她呢喃地说:“我就是转述一下,哪有声情并茂啦?第三次就是前两天,我去买东西,偶然遇到他跟同学也去买什么。我尽量躲着了,以为他没看到我。等他们结账出去了,我才拿着东西去结账。谁知道出门就看到他拎着东西在门口了。当时超尴尬的!他说有点急事,让我帮他拿一下东西,去去就回。我傻不拉叽的就提着塑料袋,傻站了几分钟。后来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有个陌生号码的短信,上面写着第三次比赛的时间,让我有时间去看看。袋子里的零食都是我喜欢吃的,算是邀请我去看比赛的诚意。“ 小惠似乎想起了某个童年玩伴的影子,笑嘻嘻地说:“哎呦喂~这谍报工作够周密的啊?手机号码c爱吃的零食c出没的规律,都让人家摸透了。我怎么感觉咱们里面出了叛徒了?“环视了一圈厉声道:“老实交代,是谁泄露了我军机密?“ 费姐一拍大腿说:“哎呀~那天这个死丫头回来,失魂落魄的,还拎着两袋子东西,一袋子是准备迎接她好朋友的。另一袋是很多零食。就是后来让大家瓜分了那袋。闹半天不是孝敬咱们的啊!哎呀~肯定不是咱们内部泄露的,估计是男生之间串的消息。“ 小雅回归正题问道:“芊芊同学,人家都三顾茅庐了,您这次是选择去啊?还是去啊?“ 芊芊先是为难地说:“我也不知道。“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说:“嘿~你个死丫头,你这话什么意思啊?都是去,让我选什么啊?“ 欧阳笑眯眯地说:“我们是吃了人家的嘴短,怎么也要帮人家说句话啊!我们都是娘家人,姐妹们陪你一起去,给你壮胆儿!“ 小惠眼珠一转说:“就是就是,我是丈母娘挑女婿,越看越顺眼!“ 大家都这么支持她,芊芊害羞的点点头。大家都知道她内心其实是想去的,就是缺乏一个自然的,能说服自己的台阶。 上铺冷眼旁观的小青冷不丁说:“你是丈母娘挑女婿,我还老丈人挑姑爷呢!她们的便宜你随便占,我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小惠没想到这么快被拆穿了西洋镜,反应过来的众人瞬间怒目而视,一下转移了斗争的焦点。费姐带头开炮说:“下面说说你的问题吧?现在没有斩获的就你了。说说吧,给大家个最后的期限。“ 小惠本想嘴硬道:“你不也没解决呢吗?“想想这事只有自己知道,临时改口说:“不是还有小青吗?我发扬先人后己的雷锋精神,甘愿拖社会主义后腿!“ 芊芊快人快语道:“你们两个不一样,青姐是压力太大,没闲工夫。你呢?“ 小雅添油加醋说:“她是还没成年呢!这些事儿都还没开窍呢!得我们好好教她。回头再学校论坛里发个交友启示去了。“ 小惠求助似的看着平常颇有默契的欧阳,对面眼光却贼贼的回望过来说:“我觉得吧大家说的有点道理。教练这种生物,不光是把几个傻瓜连成线,也是可以上场去体验的。“ 费姐挠挠头说:“这两个傻子又开始对暗号了!真是搞不懂你们说的都是什么意思。“确实,欧阳和小惠偶尔会说一些别人听不懂,只有她们能理解的话。 小惠看今天这关是躲不过去了,心里想起了儿时玩伴经常说的缓兵之计。随口说:“行啊!看你们一个个的都着急储备男友,准备过冬了。我也不能闲着啊!不找个给大爷暖床的,就要路有冻死骨了!争取下第一场雪前给你们个交代,总行了吧!“ 费姐拿出寝室里最大领导的派头说:“这还差不多。回头把自己收拾收拾,一天天穿的土掉渣了,有男生主动表白你才见鬼了呢!咱俩身材也差不太多,想出去招蜂引蝶了,你就从我着拿几件潮点的去穿。保证你回头率嗷嗷高!“ 小雅补充说:“你也太素了,多少画点淡妆好不啦!化妆包我就挂床头了,女人化化妆,也是对别人的尊重。“ 接下来是芊芊开始指责小惠过于爷们了,必须学会装可爱c小鸟依人,才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培训课程。欧阳继承了中国老同妇女秀良传统的勤俭持家,相夫教子的儒家思想,就差让小惠背三从四德了。本以为完结了,小青随口添上了画龙点睛的一笔,强调了女人要神秘,要独立,才更吸引优秀男人的征服欲。 熄灯后,小惠揉着太阳穴想:“怎么住了一屋子恋爱专家啊!这要是开个培训课,估计门槛都踏破了。每个人说的都头头是道的,好像我跟没谈过恋爱似的!姐姐我早就先你们一步了。体验过就觉得挺没劲的。一定要等到最最最适合我的r right!“ 到了篮球队比赛的日子,除了小青继续按照自己的轨迹生活没有到场外,其余几个女生都先后奔向了篮球场。一则是为了给芊芊壮胆,二则是都好奇心驱动,想看看故事的男主角到底是何方神圣。 小惠拉着小雅往球场走的时候,外圈已经筑起了一圈人墙。俩人都不由得皱了皱眉,小惠撸胳膊挽袖子地说:“看来只能杀出一条血路了。“ 小雅一把拉住她,撩了一下头发说:“省省吧!给你看看女性魅力到底有多大作用。“一马当先的冲到人群外,拍了拍外围男同学的肩膀,可怜兮兮地说:“小哥哥,能让我过一下吗?我在图书馆看书忘了时间,来晚了。我同学还在里面等我呢!求求你了。“声音甚是可怜。 小惠感觉浑身都刺痒,从来没有听过从人的身体里可以发出这种甜腻腻的声音。可对面回头满脸青春标志的男生,好像喝醉了似的频频点头,还不容置疑的向前伸手说:“前面的同学麻烦让一下。“好像多米诺骨牌被推倒的连锁反应一样,小雅所过之处自动裂开了一人来宽的通道。小雅扭头看了下,露出个顽皮的微笑眼神。小惠伸直食指和中指,猛的弯成直角,这个动作是她们宿舍自创的,在不能说话时表示对某人某事跪倒臣服。 跟里圈早早就去看热闹的三人汇合,费姐劈头盖脸地问:“你们怎么这么磨蹭啊!都开始半天了。想不到现在大学篮球能激烈到这种程度,看现场还真比nba刺激。关键是都能闻到新鲜的男人味儿!“ 小惠笑嘻嘻地说:“一脸花痴像!找男人味儿还不容易啊!你去工地看看,保证让你毕生难忘。“她也没去过,前阵子ktv喝醉的晚上,小青醉眼朦胧的偶然跟她提起过那个场景。女孩自嘲惨笑的神情让她毕生难忘。 小雅瞥了一眼芊芊说:“是哪个死猴子迷住了蜘蛛精啊?“ 芊芊玩弄着鬓角的长发没接话,欧阳用下巴指了指说:“下场休息了,就那个7号,一脑袋自来卷的。“ 小雅隔着球场观察着说:“很普通啊!而且看着有点弱不禁风。呦~左边还带个耳钉,耍帅啊!“ 芊芊反驳似的说:“什么叫耍帅啊!上场打起球来真的挺帅的!“用手一指场上黑铁塔似的壮汉说:“刚才在篮下为了防守他,直挺挺的被他撞了出去,一点都没躲。可猛了。“ 小雅撇撇嘴说:“瞅瞅你那个死样子,怪不得都说女生外向呢!这还没跟人家确定关系呢,我说一句都不行了。“ 芊芊低头呢喃着:“那你也不能乱说啊!“ 小惠心底里还是很喜欢这个直爽,单纯的川妹子的,私下时候就经常调戏她。看到芊芊这个小媳妇的样子,忍不住凑上去,在脸颊上亲了一下。芊芊捂着脸说:“你要疯啊!大庭广众的。“眼睛却望向对面,正好跟微笑的7号卷毛球员四目相对。没过几秒钟芊芊脖子以上就都是晕红一片了。 费姐惟妙惟肖的说:“暗送秋波就是秋天的菠菜。“ 小惠添油加醋地说:“芊芊,你这事让人煮了?“ 欧阳推推芊芊肩膀说:“赶紧抬头看啊!你老公要上场了。“ 芊芊猛地抬头注视着场边交换上场的7号队员,苍白无力的反驳说:“谁老公啊!讨厌!欧阳你跟着她们这帮小妖精嘴巴都学坏了。原来是多厚道一个人啊!“ 上场后的7号自来卷耳钉男,受到了爱情的魔法加持,果然龙精虎猛,左突右冲,时慢时快,经常出其不意的用意外的方式传球。周围不少女生的目光都呆滞的被牵着走。与芊芊露出一样白痴的表情。当7号队员扬手投进三分球,几乎多半女孩都在为校队呐喊加油。7号自来卷队员爱现的望向这边,轻轻的用全都拳头敲了敲自己胸口。此时芊芊的世界静止了,这片空间里仿佛只有她们两个人。 小雅眼睛明亮地说:“篮球原来还可以这样玩啊?我之前看电视,都是在篮子底下撞成一锅粥,还真不知道可以这样玩杂技。哎呀~看来芊芊是捡到宝了。看来挑战“ 小惠可没有加入呐喊助威的人群,心里骄傲地想:“这算什么啊!你们是没见过更厉害的,我朋友在美国从小就打篮球。以前看他去打比赛,比这个刺激多了,他真能扣篮的!不得不承认他一半黑人老妈的基因很强大。“不过刚刚明媚的笑脸逐渐变得有些失落。听力神经传达给大脑一个信号,猛地冲着小雅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小雅一脸茫然地说:“我没说什么啊?就说了句,看来挑战的球队今天要倒霉了。“ 小惠随口问:“你刚才不是还说了学校名吗?哪个学校啊?“小雅周皱眉头,报了个以通信技术闻名的高校名。小惠平复了一下情绪说:“噢~怪不得这么多人看比赛呢!不是普通的校队比赛啊。“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用得着那么一惊一乍吗?他从小是踢足球的,压根就鄙视打篮球的,也不会出现在这。要是跟他们学校的足球对抗赛,到是可以纠结一下。“根本没关注过对方的眼神,才随意的扫了扫,随即当场石化了。 球滚出界外,死球换人的时候,一个并既不英俊c也不帅气c发型还有点老土,可身体结实粗壮的男青年正跟队友击掌,一溜小跑的进入场内。眼神灼灼的站到了7号自来卷队员面前,两脚大幅度打开双腿微曲,两只手伸开,像小时候玩老鹰抓小鸡的老母鸡似的,守护着身后,表情严肃的像国境线上神圣卫兵,可嘴角轻挑的小弧线好像来说:“有本事你来啊!“ 小惠喃喃地说:“不会是他!我一定是在做梦。“ 身边的小雅耳朵支楞起来,侧头问:“你刚才说什么,不会是谁?你认识刚上场这个土包子?“ 小惠毕竟跟一群心眼跟转轴似的朋友混过,立刻镇定自若地说:“啊~没什么。我有个同学长得跟他很像。不过他留在家乡上学了,而且只会踢足球。现在仔细看看,感觉也不像。个头似乎高了不少。也没这么面目可憎的。“ 芊芊迅速的接口道:“嗯,就是!看着就讨厌。哪有这么防守的啊!都快趴别人身上了。“ 似乎随着对方换人,校队刚带起来的一波波兴奋尖叫也消失了。两边进球都变得少了,看起来有些乏味。 小雅疑惑地说:“什么情况啊?怎么不跟刚才似的,你来我往的疯跑了?“ 费姐有些骄傲的解释道:“你们就属于外行看热闹!让我这个内行给你们讲讲门道吧!“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刚才咱们队占优势了,主要因为节奏快,尤其是芊芊他老公能突能传,偶尔还在外围放冷箭,让对方有点顾此失彼,节奏被打乱了。所以对方教练换上这么个防守专家,来采用对子战术,贴身防守我妹夫。直接限制了我们进攻。反过来进攻的时候,在用身体优势硬吃我妹夫。别看这人不显山不露水的,可却直接改变了局势。“ 欧阳不愿意地说:“什么叫我妹夫啊?那是咱妹夫。“芊芊脸又红了,其她几个女孩都笑了。 可小惠笑的有些假,心里补充着想:“这个家伙防守还不赖。背后防守直接挂在别人后背上,跟袋面似的,很难跑起来。面对面防守时,身体够强壮,整个人比较宽,想快速过他,要比平常多半步。防守在内侧,横移一下就跟上了,很难突破了。剩下的防传球就好了。而且嘴上絮絮叨叨的,肯定不少垃圾话。不过按他说的,最讨厌跟踢足球的打篮球,小动作太多,比较脏。哎~膝盖顶人,掐腰,肩膀有意无意的撞人,这些阴招儿都用上了。咱妹夫小脸绷的,估计内心不平静啊!这可是秀给某人看的。不要打架才好。“眼神则追逐着场上某个没有存在感的人,一刻都没有离开。 小雅疑惑地问:“大姐,你怎么那么懂篮球啊?“ 费姐一脸嫌弃地说:“我老叔一米九多,以前省队选拔走了。我爸没那么高,不过老家那边都好打篮球。从小就看我爸他们单位比赛。后来有转播了,老头没事就霸着电视看篮球。还应给你讲什么技战术。我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小惠有些感同身受,不过略有不同,她是开心的陪着别人看比赛,认真的望着c听着c记着对方在讲什么。甚至让她说说什么是双塔,那个是跑轰,何时该砍鲨,都可以说的头头是道。小惠此时甚至形象的把场上某人想象成了本·华莱士,长相虽然不同,动作脏的程度和可作用很相似。 场上风云突变,7号自来卷球员终于用一个漂亮的假动作,大幅度的变向,堪堪躲开了正面防守。可就在要突破的一瞬间,对方勉强还是回位了,努力的跨步伸手把球捅出了界外。 芊芊怜惜的神情写在脸上时,听到有人低声说“好球“。侧头问小惠:“你哪边的啊?“ 小惠尴尬的笑着解释说:“我是说你老公,咱妹夫假动作变向过人漂亮。“看芊芊幸骄傲的笑了,才松了口气。 可说话间场上却剑拔弩张了起来。刚才防守队员动作比较大,伸出的膝盖连带顶到了7号自来卷的大腿外侧麻筋儿附近。疼的他龇牙咧嘴,冲上来就要跟对方理论。也许是感觉到比赛有些憋屈,或者看不惯对方这种游走在犯规边缘的防守动作,校队的队员也有好几个好事,男性激素分泌过多的围上去挑事。 “他是故意的!以前看他踢球就用过这样的小动作。“另一个声音在脑子里反驳说:“绝对不是故意的,就是个意外。你没我了解他!“内心里天人交战的小惠怒从心头起,真看不惯输球又输人的局面,毕竟裁判都没吹犯规,就因为打的不顺就去故意找茬吗?看朋友打比赛也经常有这种情况,可从来没去找过对手麻烦。 小惠刚有冲动蹿出去的时候,已经有两男一女抢先冲到了人群中央。其中带墨镜的第三方校服男青年横左侧,胁肩谄笑的神情颇为不屑,大有来一个平一个的气势,脑门上好像刻着两个字‘痞子’。另一个运动装高个帅哥挡在右边,面目表情的僵尸脸,居然吸引走了很多女孩的目光。被挡在两个男青年身后的防守队员投降似的举着双手,撇着嘴,什么都没有说。可脸上写满了:“这事跟我无关,不是故意的。“可到底是有意,是无意,没人说的清楚,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站在三人最前面隔开人群的女生,高耸的胸前别着本校徽章。毫不客气的指着鼻子骂着本校球员说:“干嘛啊?玩得起玩不起?裁判都没他妈说犯规呢?你们就上来故意找茬是吧?多大了?小学还是初中啊?“说话时真有些飒爽英姿的感觉。 对面的几个五大三粗的男生居然被骂愣了,片刻四周寂静无声。相反的,四面八方仿佛射去了很多道爱慕的眼光,这种眼光里甚至有女生的。 费姐小声说:“这妞可有来头。大一的医科系花郭虹伶,平常挺斯文的啊!闹半天还是个暴脾气。“ 小雅补充说:“那不跟你一样吗!“话音刚落,遭到了白眼攻击。 上去打抱不平的其中一个本校队员有些恼羞成怒,或者意图引起对方注意地说:“你怎么帮着外校的啊?你到底那边的啊?“ 郭虹伶毫不避讳地说:“你管我哪的呢!我是本校学生。可这事我帮理不帮亲。干事讲究有里儿有面儿。懂吗!顺便也不怕告诉你,我们几个是发小。今天人多欺负人少就不行。“ 这几句话说完,全场沸腾了。叫好的,吹口哨的,鼓掌的,大笑的。瞬间冲淡了刚才刀兵相向的气氛。裁判和教练老师戏也看够了,终于笑嘻嘻地上来平事儿。最后进攻和防守队员每人一个技术犯规,各打五十大板,事情也就平息了。 不过中断后再次开始的比赛,两个犯规队员都被换下场了。郭虹伶大大方方的坐在对方阵营里,跟几个好友聊着天,眉飞色舞的神采奕奕。比赛似乎都黯然失色,大家的焦点好像都聚拢在她身上。 小惠此时的心情有些酸涩,或者说后悔,很难用语言形容。她多希望自己刚才也不受控制的同时冲出去。只是一瞬间的迟疑,刚才这场起码的主角就少了她一个。如果她勇敢的那样做了,是不是就能顺利的回到那个原本有她位置的小团伙呢?虽然内心有个声音说:“你别做梦了!“可还是挥不去隐隐的懊丧。 球赛结束后,两边的队员握手拥抱。曾经发生过冲突的两个主角也尽释前嫌,相互击掌表示鼓励。隐隐的有种不打不成交的相惜之感。小惠看着守在远处的墨镜男青年,似乎很能明白这种战斗形成的友情更可贵。 7号自来卷球员一扭脸就冲这边跑了过来,略显紧张的跟芊芊打招呼。女孩尴尬的回应,夸奖他球打的很好。 费姐从身后推了一下纤细的身体,看着尴尬的从男孩怀里弹开的芊芊说:“你俩可真磨叽!明明都郎有情妾有意了,能不能别跟小学生似的。“ 小惠笑嘻嘻地补充说:“那叫狼狈为奸。“ 7号自来卷球员反而大方地说:“既然大家都挑明了,那我跟各位姐姐保证,以后我会好好照顾芊芊,要是对她不好,任由你们宰割。“ 芊芊着急地说:“谁跟你挑明了!臭不要脸。“眉眼间的春色明明在否定这些话。 大家做完自我介绍,小惠瞄了眼来访球队收拾的差不多准备离开了,抢先说:“那个,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跟大家挥手告别,快步朝一个校外方向走去。 小惠追上前面几个人,保持着一定距离,就开始放慢速度,低头坠在后面看似认真的摆弄着手机短信。 身前的郭虹伶疑惑地问:“茅顿,你不是说大学就不玩篮球了吗!你短信说过来打比赛,真让我没想到。“ 戴墨镜的男青年抢着说:“他也是赶鸭子上架,不得已来的。上体育课没事跟人家打着玩,让人涮了两次,急眼了!把所有脏招都用上了,弄得那个控球后卫有点没脾气。后来才知道是篮球队主力,大二的学长。被人威逼利诱的加入了球队。“ 僵尸脸运动服帅哥慢悠悠地说:“日产限量款巨型天使高达,他们学长也算挺下本了。可让茅参谋长捡到便宜了。“ 长相平凡没什么特色的茅顿说:“你不是也想要吗?羡慕吧!我可是真金白银平价买过来了,还搭上必须在篮球队卖身,其实亏大了。“贼笑着继续说:“不过我在空间里刚晒出来,马上有个大哥,出两倍的价钱跟我买。我说不买,他又加了一倍。最后只能跟他说自己也是收藏的,不打算出手,才断了他的念想。“ 郭虹伶疑惑地问:“三倍多少钱啊?“ 茅顿不以为然地说:“我是两千收回来的“ 还没等他把话讲完,郭虹伶惊叫着说:“有人出六千跟你收,你还没卖?你有病啊?那破东西能值那么多钱?“ 墨镜男青年挠着头说:“要不说你头发长见识短呢!别说六千,一万都不能买。别说咱们不差这点钱,就算为了挣钱,也得憋着不能卖。这种限量款卖一个少一个,懂不懂物以稀为贵啊!你知道当年你从我这拿走,最后弄坏了那个孩之宝原版擎天柱现在值多少钱吗?说出来吓死你。“郭虹伶摇摇头追问着。青年比划出几根手指头。 郭虹伶惊叹着说:“我回家去翻翻,储物间里还好多旧玩具呢!我都便宜卖给你们,你们拿出去卖多少钱我就不管了。“ 僵尸脸运动服帅哥说:“咱能不能不逗了,就你那些破娃娃,给收破烂的都不要。那么一堆里面,就那个六面兽还能值点钱。按胖子说的,保存好了,再过十年更值钱。“ 郭虹伶疑惑地问:“麦子,你说的是真的?可能吗?怎么听着那么悬乎啊?“ 小惠低着头边摆弄着短信边想:“怎么不可能啊!国外好多经典的旧东西都有人收藏,价格说出来都吓死人。山姆大叔有个崭新的老爷车,据说比奔驰都贵。“ 墨镜男青年好像肯定着她的想法似的说:“别老守着一亩三分地儿,你爸公派出国,也让他想办法给你弄出去看看。好多有趣的老物件都卖的可贵了。早晚中国也一样。“ 郭虹伶想起什么似的问:“胖子,你瘦下来之后好像就不打篮球了。为什么啊?“ 墨镜男撇嘴笑着说:“我又不喜欢打篮球,当时就是为了减肥,猜拉着茅顿天天陪我去泡篮球场,跟人家轮班打比赛的。没有对抗性的跑步什么的,我真坚持不下来。但是身体对抗的运动,咬牙我也能坚持动。都瘦下来了还打什么篮球啊?我又不是很喜欢。足球始终是我最爱。“ 郭虹伶若有所思地说:“好端端的减什么肥啊!看着都有点不习惯了,总觉得还是圆乎乎的适合你。多喜庆啊!“ 墨镜男青年撇着嘴说:“你们女人真是有病,小时候我胖也跟我玩,稍微大点嫌弃我胖,喜欢那种高高瘦瘦的,现在又挑剔我瘦了。要不是发小,我都懒得搭理你。“ 郭虹伶笑嘻嘻地说:“你没听过女人是善变的吗?为什么突然想减肥了啊?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上哪家的花姑娘了?“小惠似乎从这句话里还听出了别的味道,有种不易察觉淡淡的酸。 墨镜男青年随口说:“我有那么无聊吗!哥们儿就是想挑战一下自己。“顿了一下无奈地说:“顺便完成老爷子安排的政治人物。“ 郭虹伶恍然大悟地说:“也对!你现在可是警校的,未来可是要穿制服的。原来那样挺着肚子下去,群众还不得说你腐败了。“ 茅顿插嘴道;“是啊!胖爷那么讲究潇洒走一回,怎么可能为了女孩减肥呢!多掉价儿啊!“ 麦子也抢着说:“是啊!是啊!如果他真为个女人,我们得鄙视死他!还做兄弟呢!呸!丢不起那个人!而且大伶子,你们住对门,他要是真带妞儿回家,能不被你撞上吗?总不会刻意躲着你吧。就算躲开你,叔叔阿姨也不可能完全避开吧。就你老妈那么絮叨,知道了能不问你?“ 郭虹伶点点头说:“也对!“ 小惠跟在后面想:“对个屁!这两人真能打掩护,而且还是话里有话损胖子呢!这跟南方那帮骗子手段何其相似啊!几个人七嘴八舌的一说,当场就懵了。众口铄金吗!不过胖子上警校还真有点意外。刚才护着茅顿的架势跟小痞子似的,从小也是挑事打架的高手,居然要沦落到被他保护?这是什么世道啊!“ 墨镜男青年干咳了一声说:“大伶子,学医感觉如何?什么时候能悬壶济世啊?“ 郭虹伶赌咒发誓地说:“我真不该听我爸的忽悠,选什么医科。刚开学多长时间啊,美好的大学生活就如此的幻灭了!这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指指自己脸说:“你们没发现我都憔悴了吗?“ 墨镜男青年嘶了声说:“注意形象,你可是系花。“ 郭虹伶不屑地说:“系个娘的大头鬼啊!谁稀罕啊!凭什么我就得为了她们希望,总端着那股劲儿啊!多累啊!中文系还真有几个装的跟林妹妹似的,看着我都想吐。恨不得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看看她会不会急眼!“ 麦子讽刺地说:“越说越没边儿了!你也就跟我们几个面前这样,外人面前也装的可柔弱了。“ 郭虹伶笑嘻嘻地说:“本来装的还行,可惜刚才情急之下原形毕露了。哎,功亏一篑啊!晚上这顿茅顿请。都是因为你。“ 茅顿不以为然地说:“我没觉得你刚才的表现损失了什么。反而闹了个满堂彩。长的本来就漂亮,还这么有个性,没看见全场男人都'欻欻'你!按照我们学校八卦的速度,明天你肯定是全校焦点。校报一行大字‘校园母老虎横行,往师生出入谨慎’!“ 麦子反驳道:“应该这么说,近期校园母大虫伤人,但有出入师生,应结伙成队,请勿自误。“ 墨镜男青年默契地说:“洒家偏是不信,定是你这黑心的店家搞出来的花样,什么三碗不过岗,我偏要喝美了再自由出入。“ 郭虹伶面带寒霜地说:“你们三个找死呢吧!再叫我母老虎试试看?“小惠觉得那种气势配得上这个绰号。 墨镜男青年反应最快,硬生生的转移话题说:“那个茅顿,你是不是故意拿膝盖顶那小子大腿的啊?“ 麦子恨恨地说:“绝对是他妈故意的!以前同队训练,我趟球过人,他防守我就用过这个脏招。比赛里也没少用啊!“ 茅顿挠挠头苦笑着说:“你说故意的吧?也有点冤枉我了。可你完全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法解释。只能说咱们踢足球的时候,这种小犯规动作难免的。身体接触多了去了。这种防守方式已经成为习惯了,当时身体自动做出的反应,根本是没走脑子的。大医生给治治呗?“ 郭虹伶下病危通知似的说:“没用!治不了!绝症。百年之后必死。该吃什么吃什么,该喝什么喝什么,有什么愿望都别憋着,赶紧准备后事吧!“ 这帮人连珠炮似的边溜达边聊天,后面随行的小惠被逗笑了好几次,不过嘴角漂亮的弧度上面总有些落寞。因为她肚子里也有很多连珠妙语,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都感觉有些内伤了。直到跟到校门口,墨镜男青年拉开了车门,几个人边上车边商量去哪祭奠五脏庙。小惠才有些幽魂丧胆的往一家小饭店走去。车子驶过她旁边的时候,仿佛隔着玻璃还能听到里面的欢笑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麻杆儿打狼 食之无味的吃了些东西,小惠走出小饭店的时候,正好看到费姐跟一个高大的男生迎面走了过来。刚对上眼光,高挑女孩就下意识与跟身边滔滔不绝讲话的男生拉开了一些距离。做贼心虚似的说:“惠惠,这么巧你也来这吃饭啊!“ 小惠似笑非笑地说:“是啊!我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人多眼杂的,容易传闲话。就像你们这样一男一女吃饭,很容易被八卦成纯洁的革命友谊。你们吃吧!我自动消失。“继续往前走,擦肩而过男生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喜悦。小惠很清楚那是希望谣言来的更猛烈些的信号。 晚上寝室里埋头苦读的只有小惠一个人。不过她也没感到什么无病呻吟的享受寂寞,只是专心的再读各种资料。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启蒙老师的城市,让她也重新从纷乱的花花世界找到了平静。可能唯一还能掀波澜的,就是曾经那张惦念,却未曾试图接触的脸。或许还有另外一个人,总是在逆境时让她想起模仿那种与生俱来的乐观。 费姐第一个推门进来,看到伏案苦读地小惠赞叹地说:“还好我妈不知道同寝有两个这么用功的。要不然整天在我耳朵边上磨叨,看看人家。那几个妖精呢?都干啥去了?“ 小惠头都没抬一下说:“欧阳估计又去东方宿舍看动画了;芊芊跟小卷毛刚确定关系,估计这会应该是在湖边亲亲我我呢;小雅就别说了,这会肯定跟提款机出去逛街了“本想继续说:“小青又换了快餐店夜班兼职。“不过想想觉得有些废话,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小青肯定是在打工,至于具体是哪,并不重要。 费姐点点头,似乎也没有想问没有说的另一个人。边换睡衣边说:“整天带着这东西,真他妈累,谁发明的啊?下辈子当男人多好。这几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婆娘,自从有了主儿,似乎只有熄灯前才能凑齐人。“ 小惠随口说:“呦~等人齐了干什么啊?这么快就要宣布第二春啦?“拿着荧光笔画了一行重点心里想:“中文教材阅读真是费劲。按他教的阅读英文教材方法,每章首尾两段和每段第一句重点阅读,那就太省时间了。还是老外这种条理性好,不像中文教材总把重要的东西埋起来,大海捞针似的让你找。“ 费姐方向传来了书本翻动的声音,反驳着说:“死丫头,我这八字刚有了一撇!有什么可宣布的啊?“ 小惠不假思索地说:“有一撇了总比没有强。说说吧,你这个第二春从哪撇出来的。“小惠很清楚,被她撞破过一次脆弱的费姐,经常会首选她充当最适合的倾听者。 果不其然,费姐回忆着说:“那几天不是心情不好吗。遇到有男生跟我唠嗑,只要闲话多几句,感觉故意套近乎,就有点烦。上周末我跟个老同学逛街,走着走着,有个人从身后拍我肩膀,说‘姑娘,你手机’,最讨厌这种上来就要手机号的了,张嘴就说‘我没手机,别跟我要号码’,回头看一个青年,手里举着我手机似笑非笑,傻了几秒钟,赶快翻背包,才发现拉链大开着,手机早没影了。好在钱包盖在体恤下屁股兜里。“ 小惠微不可查地撇了一下嘴巴想:“都跟你提醒了好几次包应该怎么背了。就是不上心啊!看这次长不长记性。这要是在家那边,等于告诉别人,快来偷我吧。“随口问:“遇到好心人拾金不昧了?我怎么没捡到过东西,等失主或交老师的经历啊?“ 费姐翻了个白眼说:“人家可不是简单的拾金不昧好不好。我的手机可是勇斗歹徒缴获的战利品。“看小惠停下笔,疑惑地望了过来,绘声绘色的继续说:“他说自己跟哥们来买东西,正好看到小偷佛了我东西,就跟同校的哥们一起摸了过去。小偷还浑然不觉的再次工作时,被他们俩当场抓了个现行。不过他俩毕竟是学生,兴奋的检查战利品时,被围观的小偷同伙给推倒了,再找人时,已经跑远了。他哥们儿有点郁闷,说丢了面子不甘心。找附近治安岗亭巡逻民警去说一下逃跑几个人的体貌特征。他先把钱包还给了被偷的大姐,然后就开始到处溜达着找我。谁知道我说没手机。并且调侃说要交派出所,可以去分局失物招领处认领。我那叫一尴尬,还好报了号,让身边的同学打给我,才证明了手机是的我。正好他电话一响,接起电话,把手机随手抛给我,挥挥手就走了,让我连个谢字都没来及说出口。“ 小惠调侃着说:“英雄救手机,多浪漫的邂逅啊!人家这么不求回报的,你就主动以身相许了吧?“ 费姐吐了下舌头说:“本姑娘有那么不值钱吗?今天看篮球比赛,打架完事后,看到他跟对面学校人群里有个人在一起聊天,我才等散了之后,去追上他打了个招呼。闹半天他也是咱们学校大一新生,你说巧不巧?这么多天,天天都在这一亩三分地转,怎么就没碰上过呢?“ 小惠不以为然地说:“嗨~缘分没到呗!歌里唱的好,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我估计偷钱包的就是月佬儿,帮你们牵线搭桥呢!“ 费姐眼神迷离随口说:“也许吧“ 小惠笑嘻嘻地说:“什么也许吧?我看你心里是巴不得。瞧你春心荡漾那个熊样!真是色不迷人人自迷啊!看来这梅开二度马上就要上演了。还好留下个小青陪我。“ 寝室门被重重地推开了,芊芊精致的五官兴奋地说:“重大新闻,重大新闻“看了一眼屋里就两个人,意兴阑珊地说:“怎么就你们两只妖精啊?“ 费姐刚刚荡漾开的少女心被一扫而空,八卦之火熊熊燃起说:“她们都在外边浪呢!什么新闻啊?赶紧说。“ 芊芊犹豫了一下,小惠猜她是想等人齐了再说,不过按照芊芊的性格肯定也憋不住,只见芊芊笑容再次浮现,决定先吐为快地说:“不管了,先跟你俩说吧!小青交男朋友了!意不意外,惊不惊喜?“看着当场石化的两个女生,心满意足的笑了。 短暂的失神时,寝室门被推开了。小青一脸倦怠的走了进来,跟屋里三人对视了一下,察觉了目光中的迷惑,不过还是惯性的自顾自换衣服,拿着洗漱用品出去了。费姐回过神来,小声说:“芊芊,你从哪得来的消息啊?可靠吗?我怎么觉得那么悬乎啊?“ 芊芊理解话里的意思,大家从来没有过多的给小青照顾,也没有人露出同情的眼神。可大家都清晰的记得喝醉后小青说过:“谈恋爱这种奢侈的运动跟我无缘,这次出来上学欠的债,还清了才有自由。“芊芊仔细的回忆了下,笃定地说:“我亲眼看到的,肯定不会错的。“ 寝室门被推开了,面容俏丽的小雅随口说:“什么亲眼看到的啊?“身后跟着面容平静的欧阳。 芊芊看大家都在熄灯前回来了,探头看了眼门外,关上门小声说:“青姐绝对是谈恋爱了。我跟朋友在离学校挺远的一个饭店吃饭。从窗外看到一辆帕萨特停下,后车窗上还有个红色的安全帽。下车的人绝对是小青,跟开车的男人拉手进了对面饭店。我也怀疑自己看错了,觉得不太可能。不过吃完饭散步回来,又看到那辆车开过,后窗的安全帽太有特点了。半开的车窗里绝对是小青。“ 费姐追问说:“就这些?还有没有其它了?“ 小惠看芊芊欲言又止地神情,斩钉截铁地说:“也没什么,可能是遇到什么亲戚朋友了,请吃顿饭,顺便开车送回了。赶紧洗漱,一会就要熄灯了。对了芊芊,为什么故意躲那么远吃饭啊?是不是跟七号偷尝禁果去了?老实交代。“ 话题一下被拉回到下午的热点上,众人来了兴趣,纷纷追问后续的发展情况。还信誓旦旦的表示没经验可以随时请教,帮他们现场指导,加油助威。弄得芊芊一张脸变的通红。等小青洗漱回来,又象征性的逗了几句嘴,才画上了休止符,纷纷出去洗漱了。 小惠刚从洗手间出来,正赶上洗漱回来的芊芊,被她拉到墙根,听她小声说:“她们下车时还接吻了呢?你说能是亲戚朋友吗?而且那个男的岁数好像还挺大的。我也知道不应该乱说,可就是憋不住话啊!还好你刚才随口一打岔,这事儿就过去了。“ 小惠挠挠头说:“还有这事啊?幸亏你没当着那么多人说。我就是觉得小青太要强了,万一她洗漱完事提早回来,听到大家议论她,肯定往心里去。这年头谁跟谁谈恋爱都正常,我还有个同学高中就跟别人同居呢!以后这事就别提了。赶紧回去吧!“挽着芊芊的手就往回走。 隔了几天的周四晚上,小青还没有回来。同寝的几个女孩闲聊着周末安排,几乎全是跟男朋友吃饭c看电影c唱歌聚会c逛街这些常规项目。费姐边做瑜伽边问:“我说惠惠啊!你大周末的怎么也没个特殊安排啊?“ 小惠自嘲似的说:“我们不一样,整个寝室就我没对象。你们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之后的几天里,没有人再提起过小青交男朋友的话题。可并不让人意外的,同寝室的几个女孩好像默认这是个事实。 小雅强迫症发作,挑选着明天要穿的衣服,随口说:“天气慢慢转凉了,我们都有暖床的人选了。你是不是也应该抓紧了?真等冬天来了,你来跟大家借男朋友睡几天,多让我们为难啊?毕竟大家姐妹一场。“ 欧阳补充说:“我们都是大方人,答应借给你没问题。可万一碰上个烈男,你只能霸王硬上弓了。“ 芊芊一脸幸福地说:“我们家小七肯定是从一而终的,一仆不事二主,好男不嫁二妇。惠惠你还是跟他们商量吧。“ 小惠好笑芊芊的天真。可还是腾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指着每张床说:“嘿~我没招你们几个吧?今儿怎么都冲我来了。我不是就是耍个单儿吗?影响市容了,还是耽误祖国统一了?“ 费姐反问道:“我就问问你周末为啥没有特殊安排,谁让你标榜就你单身,说我们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了?“ 小惠不服气地说:“我就是不稀罕找,追我的多了去了。不够一个连,也有一个班了。隔壁班“ 费姐操着浓重的地方口音抢先说:“隔壁班吴老二,看一眼就浑身发抖。不就给他给你写过一首情诗吗?啊~碧绿的草原上,你就是我专注凝望的羔羊,为你脱离了狼群,陪你吃草在身旁。你还有没有点新鲜的了。人家吴老二都跟中文系小妞好上了,你再不抓紧,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有本事你再糊弄人给你写诗去啊?“ 小惠撸胳膊挽袖子地说:“嘿~我这暴脾气啊!我还就不信了,今年下雪前,我肯定从哪抓个老爷们儿回来给你们看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费姐一拍大腿说:“得!既然你有这个雄心,我就成全你一次。明天我是受邀参加她们财经系的聚会,据说还有几个不错男孩单着呢!大一大二都有,你跟我一起去吧!正好可以帮你挑挑。“ 小惠骑虎难下只好说:“成!明天我跟你去。随便散发一下我女性的魅力,男人就都主动投怀送抱了。我就挑个跟金霸王电池兔子一样持久耐用的就行了。“躺回床上琢磨了一下说:“不对啊?我怎么感觉被你们这群妖精算计了啊?“ 楼道里回荡着宿舍大婶熄灯的喊声,同寝的几个女孩没人回答小惠的话,自顾自的开了盘口,堵住是明天小惠能不能有所斩获。就连匆匆赶回来的小青也投了不看好的一票。小惠刚大点声表示抗议,就被正好路过的查寝老师呵斥,悻悻的把话憋回了肚子里。 闭眼躺在床上,小惠心里想:“是不是真应该交个男朋友了?“话音刚落,眼前就飘过那个高大的金发背影,心里刺痛的感觉刚刚涌起,就被另一张平凡无奇憨厚的笑容冲淡了。那个人身后似乎还有个胖胖的时候少年,一脸坏笑的说着什么。 半梦半醒间小惠心里想:“还要纠结多久,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还不能放手吗?任性的去开始跟外国人交往,以为会有所改变,最后还是老样子。明天有合适的人,重新开始吧!去享受属于自己的人生。“似乎坐了某种决定,小惠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呼吸均匀的进入了旧时光的梦境。 周五下课时,费姐一脸鄙夷的看着小惠说:“中午不是让你换一身衣服吗?“ 小惠扫视了一下自己白体恤牛仔裤运动鞋说:“怎么了?这样有什么不好吗?多舒服啊!“ 费姐大摇其头说:“你活的也太糙了,头发剃短点,跟个假小子没两样。就说不刻意打扮吧,好歹也穿的女人点啊!我看你就是注定要拖咱们寝室后腿了。“说话间拉了拉米黄色的小风衣,摆了一个很撩人的造型。 小惠下意识的扶了扶黑眼镜框说:“我确实休闲装穿习惯了,不是牛仔裤体恤,就是运动服。换你这样一身我穿着别扭。要不我还是别去了!“心里却想:“我可没说谎了,确实过去几年都是受他影响这么穿的。只不过体恤现在都穿大一号,头发和脸都不愿意特意收拾。你们很享受男孩围绕,我可很烦被无聊的人浪费时间。“ 费姐无奈的摇摇头说:“得啦!就这么去吧。反正你也是撞大运去的,兴许瞎猫碰上死耗子呢!“ 小惠听到这话,忽然联想起个没事就嘚吧嘚的男孩爱说的一套话:“破锅自有破锅盖,啥人自有啥人爱,天上牛郎配织女,地下瘸驴配破车。“不禁笑了出来,随口反驳说:“你才瞎猫呢!我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费姐伸手戳了一下小惠的头说:“我看你是夜壶镶金边,就是嘴儿好!今天再勾搭不上个老爷们,看你有什么脸回寝室。“拉着小惠的手就蹿上了公交车。 聚会活动开场是俗套的聚餐。费姐高高大大的新男友边抽烟边耐心的等待着。小惠看着刚才还在车上打打闹闹的女孩,瞬间变成了温柔若水的小怨妇,瞬间由衷的对爱情产生了无限的敬畏。毕竟他也深刻的体会过,一个男孩带来的情绪波动又多不可思议。 也不知道这次聚会是谁发起的,号召力还很强大,饭局占用了一个大包房,共用了两个圆桌。男性多数是财经系大一大二的学生及其“家属“。女性多半是“家属“的朋友同学室友。也有几个特殊受邀的外系c外校男女同学。小惠看看斜对面,刚刚大出过风头的医学系新晋系花郭虹伶,心里想:“八成她是被身边图谋不轨的方秋林邀请来的。姓方的,走着瞧,早晚有机会报当年沙包封眼之仇。“ 饭局的气氛从略显紧张,到年轻人很快自来熟的有说有笑,再到些微酒精刺激导致的气氛热烈,大家已经玩的不亦乐乎,都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小惠看着身边的费姐拿着筷子,跟男朋友玩着棒子老虎鸡,女孩愿赌服输的抓起啤酒喝了一口,不由得笑着想:“原形毕露了吧!这好爽泼辣的才像你自己啊!“小惠分心若干的观察着每个人的表现,嘴上随意的应付着旁边眼镜男的攀谈。还好说的是毕业后的理想,很空泛的话题,尽量按照各种俗的不能再俗的标准答案走就好了。小惠随意的选了个考托福出国留学的计划应付着。余光扫到了刚推门进来的人,脑子顿时被大量信息弄得有些堵塞了。 饭局上非家属的几个单身女孩,看到推门进来的人都有些精神振奋。毕竟高高瘦瘦,一袭黑运动服衬托的清秀青年很养眼。麦子冲费姐男朋友点了下头,看来是认识,交情并不太深。径自走向郭虹伶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招呼服务员拿了双筷子,自顾自的先吃了两口菜。 郭虹伶语气平和地说:“死麦子,怎么这么晚啊!我还以为你不过来了呢!“ 麦子叹了口气说:“抱歉啊!跟同学踢实况太投入,忘了时间了。急急忙忙打车赶过来的。叫我来什么事啊?“ 郭虹伶随意地说:“这不是给你制造认识妞儿的机会吗!上次撸串大家不是一致通过,今年一定帮你成为真正的男人吗!“ 小惠难得看到麦子那张僵尸脸上一红,反驳说:“你们怎么知道我还是青头啊?他们都是开玩笑的,我看就你最三八,没事还当真了。早知道这个破事儿,我还真不来了。“ 郭虹伶引用了另一个人的口头禅说:“废话!哪那么多早知道啊!早知道尿炕还睡筛子呢!来都来了,今儿单身女孩也不少,看看有没有一见钟情的。“ 麦子头都没抬,边吃菜边说:“拉到吧!就你们学医的女孩,一个个眼镜跟瓶子底儿那么厚。说起话来必须调理通顺的,我可受不了。怨不得你这样稍微长得不那么难看的都能当系花呢。“ 小惠支楞着耳朵倾听,又好气又好笑地想:“这个死麦子嘴巴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刻薄了。像极了带头大哥。您好歹抬头看看啊?斜对面不就坐个美女吗!不就是没特意收拾吗?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瞎了你的狗眼。早知道今天就打扮一下了。呸呸呸,最讨厌说早知道。“ 郭虹伶伸手打了麦子个脖儿拐说:“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贫啊!都是跟那个死胖子整天泡一起闹的。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咱们怎么总结的?都是让马鑫给带坏的。“ 小惠耳边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说:“是谁在背后揭俺老孙的短儿?郭虹伶,你嘴上积点德吧!我都多长时间没损过你了。你凭什么还把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啊!麦子压根儿也不是什么好鸟,属于那种蔫坏的。你们都是被他的外表个骗了。“ 不光小惠心里暗自吃惊,郭虹伶和麦子也都惊诧地看着对面的墨镜青年,等他说完郭虹伶才询问道:“死胖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可没邀请你参加啊!你不是跟新女朋友打的火热吗!“ 墨镜男青年伸手跟费姐男朋友碰了一下拳头说:“我马鑫过来还非要你郭大小姐批准啊?哥们特意请我过来看看弟妹。用得着那么大惊小怪吗?刚进来就听到有人背后嚼舌头,哎!我再次澄清一下,茅顿说的是个误会,哥们就是好心帮个女同学摆脱男生纠缠,顶多算是互帮互助,团结友爱。哥们儿现在可还单着呢!“说着摘下了墨镜,顺手别再了领口上。没有墨镜遮挡下是一双不太大,却有些狡黠的笑眼儿,看起来很亲民,很友善。 小惠似乎想在这张不胖的脸上,找到小时候那张大脸的痕迹。只是稍微多停留了一秒钟,就被那双贼兮兮地眼睛回望过来。小惠悠闲的继续跟邻座眼镜男聊天,好像只是不经意的眼神交汇,两人很自然的错了过去。心里好像松了口气似的,毫无准备之下,马鑫眼神又极速的杀了个回马枪。随即听他说:“你也在这啊?真是猩猩的粑粑,缘分啊!“ 费姐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快人快语,随口问:“你们认识?“ 小惠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不算认识,来报到时在飞机上见过一面而已。“ 因为马鑫的搭讪,麦子的视线也被吸引过来,随口说:“还真是巧啊?你也在这?“ 费姐表情调侃地问:“这个怎么解释?继续编。“ 小惠不以为然地说:“有什么好解释的!就是看电影的时候碰上过而已。差点被他们几个不长眼的撞倒了。“ 麦子皱皱眉说:“那之前的救命之恩就不算了?“ 郭虹伶充分发挥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精髓,添油加醋地说:“呦~还有这么一出啊?按武侠小说里写的,是不是该以身相许了。“ 小惠看着麦子反驳说:“狗屁救命之恩!不就是公交车上一个臭无赖,不让座还要打人吗!就他瘦的跟个小鸡子似的,我自己都能搞定。缺你仨鼻子眼儿多出这一口气了。“ 马鑫嘿嘿笑着说:“麦子,人家不领情。看来你是白表现了。“转头对我说:“别理他,就喜欢扮情圣,只要是女孩的闲事儿他都管。“ 小惠心里想:“我怎么不觉得啊?刚好相反,我怎么觉得喜欢帮忙的更是你马胖子啊!“瞥了一眼刚想回嘴的麦子,抢先悠然地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们本地有句俗话,臭韭菜不打捆。是这么说吧?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跟他是哥们,应该也是一丘之貉。我还是躲你们俩远点好了。“ 郭虹伶似乎是找到了攻守同盟,开心的笑着说:“真是太爽了。除了我之外难得有人能这么损他们。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按照记忆说了一遍小惠的学籍信息,算是确认了这个新朋友。 小惠有些感概地想:“兜兜转转地,怎么从老朋友又变成新朋友了?他们都来了,为什么唯独他没有来?“眼神不由自主的看着包间大门。 大家又边吃边聊了一会儿,聚餐也就圆满的结束了。有个貌似组织者的学长带领下,边聊边走进了位于大厦地下的台球房。开始了今天第二个项目。 小惠坐在高高的座椅上,看着隔一张球桌旁说说笑笑的几个人,脑子里全是自己第一次被两个坏小子带进台球厅的场景。那时简易房c石膏球c没牌子的台球桌,边上还有蜂窝煤炉子取暖的环境。跟现在温度合适,品牌台球桌c漂亮的水晶球环境完全不同。可小惠感觉似乎还是那时的快乐更多一些。 “该你打了!“刚才吃饭时坐在旁边主动聊天的眼镜男提醒道。 小惠回过神来问:“我打什么的啊?“ 眼镜男颇为内行地说:“你打全色的。现在这个位置打中袋的绿六比较好,很直,打起来简单。“ 小惠崇拜得说:“真的啊!我都没看出来。“随随便便的趴下,摆了个姿势,开始三点成一线的瞄准。心里想:“果然是个棒槌。这么简单的中袋球打它干什么啊?留着过度用不好吗?往那一站就知道是个凑热闹的。“ 眼镜男略微有些惊疑地问:“你姿势还挺标准的,以前打过?“ 小惠边运杆边说:“嗯!跟我哥去过几次球房。不过我们家那边都是玩斯诺克和九球的,这种花式十六彩好多年不玩了。“说完把袋口的绿色球打了进去。站起来笑嘻嘻地问:“下一个打什么啊?“ 眼镜男目光闪烁,本来对台球也不是很精通,就是偶尔跟同学来玩几次,输赢胜负全看当天的运气。被这么个看起来懂点的女孩一问,有点犹豫该怎么回答。生怕让人听出自己不懂,影响了自己光辉形象。试探着说:“这个位置五号和三号都很难打进去,一号距离有点远,不过跟底袋很直。二号角度有点大,但是离袋口近。这两个球你可以选择。“ 小惠认真的点点头,左右看了看说:“那我选二号。一号太远了我打不进去。“不过脑子里却否定地想:“这两球都不是好选择,紧贴台边的七号其实挺好切下的。不用加任何旋转自然能踢开五号,多好啊!算了,陪他瞎打吧!又不是比赛,较什么真啊!“看似随意的把二号打了进去,高兴地说:“又进了!“ 眼镜男脸上有些尴尬,不过随后兴奋地说:“你先别高兴太早,白球摔袋喽。“说话间走过去从一个角袋里掏出了母球。 小惠吐吐舌头,在眼镜男眼里是女孩的不好意思。不过小惠是对自己有些随意发力,没考虑控球感到羞愧。以前出现这种情况时,总有个高个金发青年用大手揉着她头温柔的训斥,记忆里的女孩也总会露出同样吐舌尖的顽皮表情。 眼镜男拿着白球左顾右盼的思考着自由球如何运用。小惠扫了一下台面,真不觉得需要很费脑子想,看眼镜男摆了几个位置,觉得很无趣,歪头看着另一桌的动态。那边好像也是马鑫一边倒的领先着,看他志得意满的翘尾巴,小惠总想过去灭灭他的威风。 陪着别人练球,听话的按照自己喜欢人指导学基本功,小惠第一次拿到球房举办的业余比赛名次时,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挺厉害了。她还记得在宽大的怀抱里,听着头顶上不熟练的中文鼓励说:“你练球挺专注的,枯燥的直球定位练习都能坚持下来,所以进步很快。标准姿势掌握很好,没什么坏习惯,稳定性不错。最后输给那个女孩,主要是思路不好,多练练就好了。你今天运气也真好,好几个传九号球都进了。要不然早就淘汰了。“整个心里都是甜蜜的味道。 眼镜男似乎受到了压力,发挥的还不错,连续进了三颗球,表情却很严肃,似乎他现在站在克鲁斯堡的决赛舞台上。小惠不禁有些好笑,心里想:“喂喂喂~老兄!用不用这么认真啊?不赢房子不赢地的。跟一个女孩打球这么较劲儿干什么啊?那么想赢,一会儿我把袋口黑八踢进去就好了,正好粘着的四和十有个自然角。“ 为了不伤害眼镜男的自尊心,小惠巧妙表现着专业的业余。终于结束了龙争虎斗,小惠随便把球杆递给旁边观战的一个人说:“你们玩吧!我真不是对手。我去趟洗手间。“说完拎起背包就朝角落的方向走去了。 刚从洗手间出来,听到费姐在身后说:“那个小眼镜对你好像很有好感啊!怎么样?来不来电?斯斯文文的,应该跟你很合拍。“ 小惠呸了一口说:“你别乱点鸳鸯谱好不好!这人自尊心太强,而且真心不是我的菜。本来我就够闷了,找个一样闷的,两人约会对着发呆啊?我喜欢闹腾点的!“ 费姐努努嘴说:“我朋友他哥们儿怎么样?挺能聊的。就说说话有点损。哎~好像他们几个说话都那个德性。听他们聊天的意思,好像也单着呢!要不给你介绍介绍?之前跟我男朋友抓小偷的就是他,人品也挺好的。“ 小惠扫了一下正得意洋洋打球的身影,不屑地拖长了声音说:“他啊~我还真没看上。一脸痞气,看着就不像好人。我是喜欢活泼点的,也不是想找个不着调的啊!还是算了。“ 费姐不死心地说:“谁说的。人家可是警校学生好不好。反正小眼镜你也没看上,过去跟我们那桌玩会,搂草打兔子试试看呗!没准就来电了呢?“ 小惠反驳说:“我和他能来电?不可能!不吵架就不错了。看着就让人讨厌。得得瑟瑟的。“ 费姐似乎敏感的发觉了什么,狡黠地问:“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啊?是不是心里有鬼啊?聊都没聊过,你怎么就直接否定了。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不好意思明说,以退为进啊?“ 小惠假笑着说:“你想象力可真丰富,都能当编剧了。开什么玩笑啊。都不认识,怎么可能对他有意思呢?我就是凭借女人的直觉,预感我们肯定合不来,不吵架就阿弥陀佛了。“ “哎呀~试试看怕什么的啊?这么拖咱们寝室后腿你不觉得丢人啊!过年前非把推销出去。“费姐不管不顾地拉着小惠往她们那桌走去。 过去的时候正好刚结束一盘,似乎又是马鑫战胜了费姐男朋友。正得意洋洋时郭虹伶说:“你也就欺负欺负我们的本事,回头茅顿来了,你们俩摆摆手腕,充其量也就是五五开。“ 马鑫满不在乎地说:“我现在未必能打过他。这孙子没事就自己练基本功,也不跟别人玩。晚上有挂杆的打一会儿,说是练心理素质。那么较真干什么啊?又不转职业的。“ 费姐似乎跟这帮人已经很熟络了,抢过两个男青年手里的球杆说:“你们男的霸占好长时间了,边上凉快会儿吧!我们三个女孩打一会儿。惠惠不太懂,马哥你教教她吧。“ 话音刚落,浑厚的“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和清脆的“我不用别人教!“两句话几乎同时冲进了周围几个人耳膜。 马鑫饶有兴趣地看着对面黑眼镜框女孩想:“有点意思。刚才扫过去,看她美式站姿和凤眼架挺标准的。运杆和发力都很干脆。应该不是个初学者。这么犟,估计是自认为有两把刷子。找机会给她点眼色看看。“ 其他人对这个小插曲没多想,只是费姐有点好笑的认同小惠的预感了。等真正开始打起来,自认为女人里面算会一些的费姐,才知道同寝好友还这样的才艺。由衷地说:“惠惠,你球打的不赖啊!搁我们老家女孩里也算是少见的。你专门练过吧?“ 小惠用一个标准的定杆,把黑八打进中袋后,云淡风轻地说:“也不算专门练过吧。就是我一个好朋友喜欢打,他教过我一些基本功。“ 费姐把球杆递给郭虹伶说:“大伶子,你比我强点,跟惠惠打打看。“ 郭虹伶接过球杆说:“我打的也一般,咱俩是半斤八两。你打不过,我也肯定打不过。长期跟着几个小痞子混,多少能看懂一些,除了那个整天就喜欢吹牛皮的死胖子,咱们几个都白给。“ 马鑫阴阳怪气地说:“母老虎,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还一口一个死胖子的。“夸张的捋了一下头发说:“就不能叫我另一个绰号,小马哥。“ 郭虹伶不以为然地说:“从小就这么叫你,一时间也改不过来啊!小马哥,别恶心我了好不好。要不还按冷战时期叫你姓马的吧!“说完专心致志的开始跟小惠打球。 小惠边打边想:“别说,大伶子这球确实比费姐强一点,有点准度,就是不会控制母球。打到哪算哪。“既然已经露底了,索性也没什么顾及的认真了起来。帅气的连收了四颗球结束战斗。 下一盘进行时,小惠把母球停到了有几个选择的位置上,边擦壳粉边思考后续怎么打。身边有人建议说:“高杆打黄一,然后是红三中袋,加点中低杆退一点打绿六,最好留点角度把黑八先k出来。“ 小惠摇摇头反驳说:“现在这个角度多好啊?直接中杆打四k八,能早k出来最好,如果效果不好还能用别的球再调整。懂不懂啊?“扭头鄙视地看看提出建议的人。 马鑫嬉皮笑脸地说:“对控球没信心还需要早k球呢。反正这球要是我打,肯定这么处理。“ 小惠倔强地说:“可现在是我打。你那套对我不适用。“说完俯下身瞄了瞄准,随手把四号打了进去,也如同她所说的八号球被撞到了另一个位置。小惠站直身体,脸上有些得意的冲马鑫扬扬眉。换了个位置去思考下面该怎么继续打。马鑫也没生气,笑眯眯的眼睛里映射着水晶球反光。 一旁拿着球杆等待上场的费姐似乎完全不着急,笑眯眯地看着看完了两人斗嘴想:“惠惠还真没预言错,放一起还真掐啊!不过电视里不都是欢喜冤家吗?说不定这俩人鸡吵鹅斗的还有戏呢?最起码有个共同爱好吧!看马哥这个表情,似乎对惠惠挺感兴趣啊。回头让老公侧面探探他口风去。“ 费姐再次败下阵来,开始怂恿马鑫上场,这小子却说什么自己是压轴的,另外两个男生也招架不住时,他才出场力挽狂澜。另外两个男生水平未必有另外两个女孩高,不出意料也都没能成功的捍卫男性尊严。 马鑫接过球杆说:“不得不说,女孩里你算打的不错的。咱俩也别一盘定胜负了,偶然因素比较多,体现不出实力来。“ 郭虹伶起哄似的说:“死~马鑫,你就是怕自己上来也输了没面子,给自己找折呢吧?“ 小惠似乎也玩开了,满不在乎地说:“你的意思是抢一局呗?我无所谓,抢几你说吧?“ 马鑫琢磨着说:“抢五吧!你是女孩,你先开球。“ 小惠顿了一下,反将一军说:“抢几都行。不过干打是不是没意思啊?要不赌点什么吧?“ 众人也来了兴趣,开始起哄。马鑫似乎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结果,弄得有些骑虎难下。有点光棍地说:“赌什么都行,你定吧?“ 小惠眼珠一转,说了个让人意外的赌注,随后开始了一场谁也不服谁的较量。旁边四个人却没心没肺的买起了外盘,不出意外的女人支持女人,男人支持男人。场上比赛的和场下观赛的,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过挂点响儿似乎看的特别投入。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比赛的一开始就让大家出乎意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地下交通站 刚才偷偷看着马鑫他们打球每局都结束的很快,小惠原本以为和马鑫的比赛无论谁胜谁负都应该很快结束战斗。可做梦也没有想到,第一盘比赛进行的就如此焦灼。马鑫打进一个难度很高的薄球,不过母球停的位置非常尴尬,本来还可以有个翻袋强攻的机会,可男青年狡猾的只是把台边的死球踢到了中袋附近,母球像个狡猾的刺客钻进了很安全的位置。 小惠似乎都看了到那张狡诈脸上不易察觉的贼笑。心里用“不是男人“c“胆小鬼“c“怂死你“这类形容词亲切的问候了对方。才集中精神认真瞄着进球机会微乎其微的一个彩色球,毫不犹豫的把球打了出去,只可惜目标球在袋口撞了一下,还是倔强的留在了球台上。不过母球位置不错,也没有给马鑫留下太好的机会。 经过了小二十分钟的僵持,第一局比赛才宣告结束,小惠最后拼进远距离黑球时不禁握了一下拳,深呼吸松了口气。嘴角也浮现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或者说是朝着失败者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好像再说:“就算你在努力防守,最终胜利还是属于本小姐的。“ 马鑫赞许地点点头说:“打的不错。这球都能打下去,还真是厉害。再练几年估计就追上我了。“转头跟另外两个男生嘀咕着什么。 三个女孩本来在庆祝胜利,听到这样的话,郭虹伶抢先脱口而出:“死鸭子嘴硬,你这就是典型的肉烂嘴不烂。回头把这事儿宣传一下,看你还有什么脸去家附近的球房混。“ 马鑫撇撇嘴说:“比赛又没结束呢!抢五的我输一盘,着什么急啊?再说了,你们是女的,没看出来我第一盘主防守吗?古时候两军交锋,遇到女将都要让上三招,第一盘算我让你们的,免得剃了秃瓢太难看了。“ 小惠本来很得意开门红,冷不丁听道马鑫说是故意放水自己才拿到胜利的,不免气往上撞,看着对面那张脸的笑容怎么都别扭,随口说:“我不用你让,正常打我也有信心赢你。反正第一局是我赢了,这个事实谁都不能否认。“看服务员已经把球摆放整齐了,弯下腰开始认真的蓄力准备冲球。 马鑫擦着壳粉说:“那我可不让着你了啊?回头先让你过上愚人节c再让你过劳动节。“从侧面偷瞟着小惠牛仔裤腰部露出的一圈粉白色想:“这妞儿的球可真有点不好惹。最后的黑八基本都防死了,母球贴库,黑球也贴死了球台,普通人弄不好都得呲杆的,她居然给发力灌下去了。可见稳定性不错,球点也纯。哎,平常很少练习基本功了,糊弄点外行还行,稍微碰上点硬茬子我老程就要玩完啊!还好刚才看她们打球时就预料到会有如此一战,早早的开始观察对方,寻找弱点,脑子里模拟怎么应付。要是没准备冒冒失失的就上手硬拼,估计第一盘早就以失败结束了。虽然上局还是失败了,但是比那样的脆败还是有很多不同的。走着瞧吧!小丫头片子。让你知道老江湖的厉害。“刚浮现在嘴角的笑容,就被小惠开球后连续进攻的气势弄得有些僵硬。 好在连续进了五颗球后,小惠还是出现了失误,母球用力过大,没有在预想的位置附近停下,多走了一段距离,直接形成了障碍球。在马鑫幸灾乐祸眼神注视下,小惠比划了个角度,用勾球的方式打到了自己的目标球。有些悻悻然地走回了女孩堆里,听着别人的称赞想:“真可惜!要是小点劲儿就好了。再打两颗球就看到黑八了。一口气结束了这盘,也省得给这小子磨洋工的机会了。“ 马鑫面色淡然,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想:“好家伙!看这那失望和不甘的小表情,估计八成还憋着炸搓我的心吧?这盘尽量扳回来。就算再让你赢一局也能接受,不过那得把你恶心透了再说。“边想边从几个角度看看击球点,最后选了个完全没进球可能的球,看似随随便便一杆,刚好把死球打了出去,母球直接扎到了自己几颗球的后面,又形成了障碍。 小惠按照自己的理解,盘算着如果自己是马鑫,应该怎么开始进攻,逐步的把球打进。万万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又轮到自己上场了。皱眉看看障碍球,这次很难轻易的一次勾球解决问题,懊恼的想:“怎么当初就不把杆桶带来啊!就因为是别人送的生日礼物,从此不打球了,不想睹物思人。结果弄得现在连个趁手的跳杆都没有。真是太幼稚了。“犹豫中下定了决心,把纤细修长的手指紧握在球杆中前部,立起长长的球杆尾部,踮着脚尖认真的瞄着母球的上半圆,来回运动了记下球杆,猛的发力把球打了出去。白球弹了起来,越过了一个障碍球,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自己的目标球上,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观战的两个女孩兴奋的叫了声好,小惠看向她们时,顺带着看到了周围多了几个男生敬畏的目光。其中也夹杂了刚才吃饭时结识那个眼镜男复杂的眼神。小惠只能假装没看见,走回两个女朋友那里,解释着她们为什么总打不出跳球的问题。 马鑫嘬着牙花子想:“哎呀~什么招儿还都会啊!本来以为能拿到个自由球了,结果给我玩了个洋的。不过也不错,她目标球又跟我球贴上了,肯定没下球了,就算我有个失误,也肯定不会一下输球了。没了后顾之忧,现在可以攻一次,没机会再磨防守。我就不信玩不死你。“打定主意后,第一次开始认真的琢磨着该怎么把进攻持续下去。 也许是受到了第一阶段防守优先的策略影响。马鑫的进攻延续到第三个球的时候,由于走位不佳,不愿意冒险进攻给留机会,就战略性的选择了继续死守。就这样僵持到最后两人争抢黑八,小惠才依靠着一个超大反角度的切球取得了胜利。 小惠稍有些得意,擦肩而过时嘟囔着说:“愚人节和劳动节似乎跟我没什么缘分了,你别让我剃了光头就行。加油啊!争取也赢两盘,过个二月二。“ 马鑫面无表情仔细往皮头上涂抹壳粉说:“这刚哪到哪啊?你打半天了,我只是刚热热身,就开始争黑八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麦子拆台似的说:“我听你这话怎么比肾都虚啊?你不号称从来不用热身,随时随地都是最佳状态吗?“ 马鑫知道自己肤色偏黑,脸上微热也看不出变色,镇定的反驳说:“哪都有你。以前那是常练球,手感没有生疏的时候。现在一个月都打不了几次,能一样吗!就收拾你们这种书呆子水平的,我确实不用热身。“心里琢磨着:“磨的也差不多了,开始的锐气下来不少,最后几颗球也没开始时那么准了。看情况进入第二阶段喽!“ 费姐努努嘴对小惠说:“对面男人已经开始内讧了。加油,一鼓作气干掉她们。为咱们女生争点气。“ 郭虹伶眼神闪动地说:“打小看着这孙子长大的,骨子里很不服输。刚才打球完全不像他,我要没猜错,估计他现在心里憋着什么坏呢!你最好多留点神,小心被他阴了。“ 小惠连续拿到了两盘球的胜利,认为对面充其量也就是个纸老虎。只要自己正常发挥,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回忆着金发青年的话,不以为然地说:“台球这种运动还是自己跟自己的较量,对手能给自己的影响,远比同时攻守对抗的竞技项目要小。“ 也许是为了反驳小惠的天真思想,第三局再僵持中开始,不过最后没有出现上一局的结果。马鑫以微弱的优势赢了胜利。第四局因为一个进攻失误,马鑫又等到了机会,把最后三颗球顺利解决掉,总比分瞬间变成了二比二。两人再次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马鑫奸笑着说:“都说让你两盘了,你看这不立刻就过上二月二了。要不让你个后一吧?“ 小惠还没从刚才失误中回过神来,听到这样的话,铁青着一张脸反驳说:“不用你让。要不是我让才失误了,你哪有机会捡便宜“ 郭虹伶似乎看出了什么,插嘴道:“别理他。这家伙明显是在用激将法,估计让你心乱。只是平局,你踏踏实实的跟他打,肯定有机会赢的。“ 小惠似乎听进去了郭虹伶善意提醒,下意识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心里还是惦记着刚才的失误不能再犯了。想想马鑫让球的提议,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惺惺念念着下盘再有上手机会,定要一杆清台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马鑫看似专注着服务员摆球,其实整个余光都盯着小惠一举一动。心里盘算着:“大伶子这个多嘴骡子,差点坏了我计划。好在这妞儿有点气懵了,看眼神没听进去!剧本可以顺利进行了。先磨掉锐气,用慢节奏防守战消耗掉对方优势。大家就在一个水平线上了。顺便胜利可以让对方骄傲起来,能幻想着一口吃掉对手。可连胜终止,又被追上来,气势此消彼长不说,还会让这妞情绪焦急起来。下一局是关键,如果能反超,估计胜负也就定下来了。你球是打的不错,就是实战还差点,年头和经验不够啊。能逼的我这么认真,除了家附近几个老球痞,你是头一个。不过你这么气鼓鼓,跟球死磕的严肃表情还挺好看的。就是这个破眼镜框真难看,也没镜片带个它干什么。回头侧面套套弟妹的话,看看她到底什么情况。跟茅顿那个死犟劲儿要是不来电“猛的发力,把三角形的球堆冲的满球台乱滚。 剧本就这样按照心机男的算计进行着。一个越打越顺,另一个越大越急躁。当马鑫拿到了第六局胜利时,胜负的悬念似乎已经很微弱了。小惠不甘心的想:“今天是怎么了?失误这么多?进球也不像平常那么容易了?开始不是好好的吗?“顽强的在争黑八时把第七局拿下,算是挽救了一个赛点。可整体局势没有发生变化,第八局的一个踢球失误母球摔袋,让马鑫凭借自由球直接获得了胜利。 最终五比三的比分,像敌人烧红烙铁放在了小惠脸上。她心里面还是念叨着:“我看他打球也一般啊?按正常打,我应该能赢啊?怎么就输了呢?而且他一杆漂亮的清台都没有,不应该这个结果啊?“ 郭虹伶忽然从后面抱着小惠肩膀说:“别琢磨了!输就输了呗。有什么打不了的。这孙子就是扮猪吃老虎,以前球房打比赛,也经常意外的淘汰一些高手,冲进前几名的。我记得有次进了半决赛,拿着二百元奖金吃串儿去,他就舔着脸说,遇到了高手就要磨,给人家熬烦了才有机会。要是遇到个经验丰富或者慢性子,估计就只能认栽了。你也是太着急了,我反应过来提醒你,也还是来不及了。还是对敌经验不丰富,咱们都上了鬼子的奸计了。“ 小惠似乎终于想明白了一切,前几局郭虹伶都善意的提醒过自己,要沉下心来慢慢打。可自己怎么就听不进去呢。不觉得有些羞愧,懊恼的点点头说:“太狡猾了。一个大老爷们还跟女孩耍心眼。就没见过这样的。我们家那边球房练球,都没人这么对付过我。不要脸。“ 马鑫凑过来说:“你们家那边就是这么夸比自己水平高的人啊?不管怎么样,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这就叫逢强智取,遇弱活擒。各村都有各村的高招。怎么样,比赛结束了,还记得咱们还有个赌注吧?“ 小惠后悔地想:“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怎么就自作聪明的挂什么响儿啊?看来当众后悔是不可能了,索性很光棍儿地说:“我没忘!你说吧,要什么条件。“ 马鑫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眼神转动着好像在琢磨什么坏主意。小惠只能忐忑不安的等着最终宣判。其他几个人也都想听听胜利者会有什么样的要求。时间就在这样的静止中缓慢的流逝着。 马鑫冷不丁的开口说:“现在很少练球了,真论进攻和稳定性,我现在确实比不过你。我小学开始泡台球厅,跟着一帮老球痞混,什么损招没学过啊。你输我的赌注就帮我做到一件事,这事就是‘女孩子家家的,别那么冲动逞强’。社会上坏人很多,今儿是给你个小惩大诫,遇到真坏人小心人家阴死你。多学学大伶子,只有她整人的份。“ 郭虹伶看小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笑着打岔说:“惠惠别理他,这厮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再说了,从小到大跟这帮坏小子一起混,早把你们摸透了。不过也好,有他们这碗酒垫底儿,什么坏人在我面前也跟人畜无害似的。“ 费姐提醒说:“你们这场巅峰对决时间可真不短,他们都转场啦!我去结账,咱们也赶快过去嚎两嗓子吧?“ 小惠摇摇头说:“不想去!玩累了。再说了,我今天晚上还要回亲戚家住呢!太晚了不好。你们去吧!我得走了。“心里补充道:“去了也不知道怎么跟那个眼镜学长解释,好像故意刷着惹着人家玩似的。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用对面那个死家伙的口头禅就是,风紧扯呼。“ 费姐知道小惠开弓没有回头箭的性格,随口说:“行啊!那你自己走可注意安全。别等公交了,出门直接打个车。亲爱的,咱们周日再见喽。“说完拉着男朋友的手转头先去柜台结账了。 麦子把外套扛在肩膀上,面无表情帅气僵尸脸酷酷地说:“我也不想去了。经常遇到麦霸,轮不上唱几次,都是去听的。好无聊啊!“ 郭虹伶从高脚椅上跳下来,气势汹汹地说:“别人爱去不去,你必须跟我走一趟。我们系好几个单身妹子可都是冲你来的。他们在篮球场上闹事,茅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根本不会吃亏。你非冲上去挡横,惹来那么多同学和学姐来跟我打听你。今天我可是跟他们说好了,把你弄来解除她们的相思之情的。“ 麦子摇头看着坏笑的郭虹伶说:“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挨着马鑫就学不了好。合着今天你是让我出卖色相,帮你换个好人缘啊。“ 马鑫边往出走边说:“嘿~你们两个斗嘴,没事扯上我干什么啊?“回头白了麦子一眼说:“你也是,都知道自己形象不好,影响市容了,还抛头露面的,自找活该。“摇头叹息着说:“现在女孩就是肤浅,就喜欢一副臭皮囊。像我这样内在美的总是选择性失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遇到个非外貌协会的聪明女孩。“ 郭虹伶踹了马鑫屁股一脚说:“咱能不能别恶心人啊?还内在美,你内在除了板油就是坏水,谁要是跟了你,那才真是瞎了眼了呢!“ 小惠跟着打打闹闹的一行人走出了地下球房。心里面有个声音说:“这样不是挺好吗?跟她们还是朋友,而且换了个身份,还不用想起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儿。“在门口跟大家到了个别,自顾自的往路口走去。 郭虹伶和费姐带领着三个保镖刚走过了拐角,马鑫的手机就疯狂的叫喊了起来。随着几声常规的询问过后,马鑫频频点头,斩钉截铁地说:“就是充个场面是吧?可别真动手啊?对方服了就算完事儿。为个小姑娘你们至于的吗!那点出息。你等着我吧,战前动员会就别开了。万一有战争贩子当真了,再冲出去,这事就不好圆场了。“冲其余四人扬扬电话说:“得,临时去平个事。你们好好玩着吧。“转头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郭虹伶望着远去的身影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深藏在眼底里的那丝失落。随意地想着:“少了这个死家伙,就没人讲各种笑话了。多无聊啊。“ 小惠还在路边等末班的公交车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下意识的回头看看旁边确实没有人。好像想到了过去常玩的一个低级游戏,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有个男声对她说:“怎么还没走呢?末班公交车确实不好等。你去哪啊?“ 小惠疑惑地说:“还没来呢!你怎么没跟她们一起去玩啊?“ 马鑫不以为然地说:“不想去。一个个声嘶力竭的,看着就心累。我选择早点回家打游戏去,变态的古墓丽影终于快让我打穿了。“说的很自然,仿佛电话里说的谈判码人事件根本没存在过。 马鑫继续追问着:“你要去哪啊?我打车梢你一段。“ 小惠摇摇头说:“不用,就在南边不太远,我自己坐公交回去就可以。“ 马鑫随意地说:“正好我家也在南边,那一起坐公共汽车吧。“想起什么似的补充着问:“你球打的不错,跟谁学的啊?基础砸的很扎实。“ 小惠眺望着远方的黑夜,期盼着末班车的到来,随口应付道:“跟个朋友学的,不过有生之年很难再见到他了。“虽然没有任何实质性动作,小惠忽然感觉道马鑫好像轻轻松了口气。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根本说不清怎么回事。 两人在车站上沉默的等着公交车,也许是因为刚才还在球台边剑拔弩张过,更因为马鑫赢的有些胜之不武,气氛显得有些尴尬。马鑫看着女孩侧脸有些出神,小惠冷不丁的转头看了过去,正好四目相对,平常狡黠的男孩显出了一丝慌乱。小惠冷冷地说:“你看什么看?” 马鑫恢复了常态,有些无赖地笑着说:“没看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像我一个朋友。惠惠,你大名叫什么啊?” 小惠心里莫名的翻腾了一下,随口说:“宋惠。刚才吃饭时不都介绍过了吗!你属猪的啊?记吃不记打。” 马鑫似乎眼睛里闪过失望的神情,不过很快就笑嘻嘻地说:“还气儿不顺呢!不就是耍点手段赢了你吗?至于那么小气嘛!我承认疏于练习,现在硬拼打不过你。就算好好练练,真拼起来也占不到多少便宜。能逼我放大招你也算是了不起了,客观上承认你厉害行了吧。但是毕竟那么多人看着呢!我总得捍卫一下男性的尊严吧!再说了,经验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也是在规则内取胜,合理合法吧?下次请你吃地道的南门铜锅涮肉,算是赔罪了。这篇能不能翻过去啊?” 小惠冷哼了一声说:“谁气不顺了?你喜欢被人盯着看啊?” 马鑫顿了下,挠挠头认真地说:“喜欢啊!就是没人这么看我。” 小惠努力地板着脸说:“你打小就这么无赖吧!” 马鑫惊奇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小名叫无赖的?” 小惠终于憋不住低头笑了出来,似乎刚才被算计输球的郁结也消失不见了,本身也觉得确实输在魔高一丈,并不冤枉。大大方方地说:“确实是经验不足,让你抓住了弱点。生气主要不是针对你,更多是跟自己较劲儿吧!”顿了一下继续说:“大周末的不继续跟他们玩耍,自己非回家打什么古墓丽影,没看出你这么不合群啊!” 马鑫解释说:“要是平常吧,我也就跟着去了。不过最近正在跟茅参谋,就是你上次电影院碰上的另一个哥们,还有另一个朋友猴子,我们三个再比赛,看谁先把古墓丽影失落的神器打穿。可是赌了一顿饭的。另一个原因是论坛里还不少网友,等着我这个版主发攻略呢。估计你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小惠心里暗想:“谁说的!我可是少数美少女游戏高手。rpg游戏作弊器使的可溜了。”嘴上刚想反驳,就看马鑫摇头叹息着说:“你们女孩就是对电脑游戏不感冒。像猴子碰上的那种奇女子真是少之又少啊!可惜我蹲守网吧好几天,也没碰上那个女神枪手。”小惠不自觉地吐了吐舌尖,脸上露出狐狸般得意的神情,急忙假装扭头看是不是有公交车,正巧看到末班车缓缓驶来。 两人很默契先后蹿上了车,马鑫随手从裤兜里掏出钱来递给售票员说:“两张到头儿的。票不要了,没地儿报销。好家伙,等这么长时间才来车。”扭头冲还在掏钱包的小惠说:“后面有大座儿。”带头就向后车窗方向走去。 小惠下意识的跟了过去,看马鑫一屁股甩在座椅上,蹭了一下挪到了边上,听马鑫随意地说:“你做那边吧。我喜欢靠窗的位置。” 小惠犹豫了一下,看穿了男孩的好意,默默地坐了下说:“车票钱我给你,你也不会接着吧?” 马鑫看着窗外缓缓后退的景色说:“知道你还问?”扭过头来神神秘秘嘴角又挂着一抹坏笑说:“你没觉得这个末班车不对劲吗?感觉前面坐着的几个人都有点瘆得慌。据说北京有个午夜末班车的蹊跷事,你想不想听啊?” 小惠不屑地白了马鑫一眼说:“大哥,不就是那个几路末班车开出去好几十公里掉水库里的传说吗?都说了我是去亲戚家,这点破事儿小时候就听腻了。估计八成都是以讹传讹。你还想拿出来吓唬我啊?要不要我给你讲讲还我金腿或你看我的金牙故事啊?幼稚!”说完还是不自觉的看向前面昏暗车等下打瞌睡的售票员和乘客,背后莫名的感到一丝寒意。 马鑫看自己的西洋镜被拆穿了,后背往座椅上一靠说:“没劲!我还说吓唬吓唬你呢!” 小惠心里暗骂道:“你他妈小时候不就这么吓唬过我一次吗?这次还能上你当吗!有没有点新鲜的啊?” 马鑫冷不丁地问:“惠惠,刚才围着你那个小四眼好像对你挺有意思的?你没看上啊?人看着不错啊?斯斯文文一小白脸。” 小惠撇撇嘴说:“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自尊心太强,有点大男子主义。心眼太多了,跟我不是一路人。” 马鑫点点头说:“还挺有主见的。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啊?” 小惠心里琢磨着:“开始套我话儿了是吧?接下来是老王卖瓜的顺杆爬,说自己就是那个类型的。”眼珠一转说:“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祥云来娶我。” 马鑫咧嘴笑着说“巧了”小惠脸上猜中开头的得色一闪,听到后面的话就变成了猜错结尾的失望表情。脑子里回荡着马鑫认真的话:“我有个朋友骨子里就是个盖世英雄,经常幻想自己是古龙小说里的大人物,快意恩仇,惩恶扬善。回头给你俩介绍介绍,说不定能凑一对儿。我觉得应该挺般配的。就你上次电影院碰到的另一个哥们儿,茅参谋长。小伙还算精神吧?” 小惠心里面说不出什么滋味,不假思索地说:“很普通啊?长的也一般,没什么出众的。放人堆儿里很快就找不到了,就一路人甲。有点意外,我还以为你要就坡下的推荐自己呢。你不也单着呢吗?” 马鑫替朋友反驳说:“你们女孩就是容易外貌协会。我哥们儿长的普通点,可总比那些小白脸像纯爷们吧?你要是长期接触下来就知道绝对是心灵美的典范。我们俩可是打出来的友情,好多年了。至于哥们儿啊?单着就单着吧!心里面有人了。” 小惠看邻座嬉笑的神色消失,换上了幅欲言又止的神情,推波助澜地问:“呦~看不出来啊?还挺纯情的,是不是暗恋谁没机会表白啊?”心里面有个声音对她自己说:“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马鑫抬头看着车顶,悠悠地说:“我给你讲个小故事,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你别外传啊。” 小惠偷偷笑着想:“你那点破事茅顿他们不是都知道了吗?也就是当时我岁数小,后知后觉的没琢磨明白你们话里有话。”不过随着马鑫的讲述,小惠才意识到这个小插曲确实不为人知。 马鑫摸出根香烟干叼着没点火说:“小学时候去参加学校红五月歌咏比赛时,看到了外校一个瘦瘦的小姑娘。我在去厕所的时候,看到她好像很紧张,絮絮叨叨地给自己加油。后来在台下看到这个涂着高原红的女生神气活现的卖力表演,本来普通的样子显得特别有生气。”男青年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幼稚的眼神。 小惠心里想:“我都不敢看小时候照片,化的妆那叫一个傻啊!” 马鑫沉吟了一下继续说:“后来学校公开课比赛,又碰上那个小妞一次。这次没化妆,显得格外瘦小。感觉不应该是我们一个年级的。后来跟他们学校一哥们打听出了班级姓名,就默默的记在了日记本上。后来在歌迷杂志上看到了她发的一个笔友信息,觉得挺好玩的,就开始跟她通信了。”狡黠地看着小惠一笑说:“我虽然给不少人收钱代笔写情书,可自己真没给女孩写过信,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就让隔壁市的表哥代发信。后来每次都是这么辗转两次才收到回信的。我表哥还总说自己是地下交通站。第一次收到那个女生的信,被她的笔名逗乐了,叫什么不好,给自己取名‘中华铅笔’可笑死我了。” 小惠解开了一个存在心里多年的谜团,有些感激那个陪伴自己多年的笔友,毕竟是他帮自己度过了生命中最困难的一段时间。不过也有些愠怒,曾经自己把那些不开心,对生活不公的愤慨都展示给了那个人。而他却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没有做到完全的坦诚。随口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这个死丫头吭都不吭一声就不辞而别了。说是搬家去了外地,本来我计划挺好的,结果千般算计全都成了空。也不知道怎么的特别生气她的不告而别,信上吵了一架,后来一段时间没通信。等我发信赔礼道歉时,那个外地地址都是退信了。这么多年就失去了联系。到现在我还挺后悔的,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怎么那么小心眼啊?一下半年不联系,等再想找人时,都不知道去哪找了。”马鑫灰暗的眼神中有说不出的自责和不甘。 看到如此表情,小惠似乎也放弃了心里原本一丝嗔怒。毕竟长大了,也能理解少年人的心里。毕竟自己也有过那种战战兢兢怕被人识破的经历。劝慰道:“也许她没真生你气呢?说不定哪天就又给你发信了!而且说不定哪天你们就有缘再见呢?那不是挺好玩的!” 马鑫摇头苦笑着说:“你是不知道她的经历,这丫头内心倔强的很。有点誓与南墙共存亡的意思。肯定不会主动写信给我的。要不干嘛我先写信给她台阶下啊!我贱啊!再说了,她要有心,这么多年我早就收到来信了。估计早把儿时的笔友忘记了。现在都流行见网友喽。有缘再见?鬼才相信你安慰的话呢!人海茫茫的,哪见去啊?我前前后后去那边好几趟,说是去旅游,晃悠好几圈也没碰上过。你跟我同机回来,也是我最后一次过去闲逛了。以后不去了,老这么希望失望的忒烦。” 小惠心里一热,从来没有想过离开的这些时间里,还会有个人这样惦记她。看看讲故事的马鑫,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有些尴尬地挤出一句:“你是个好人,她肯定不会忘记你的” 马鑫颓色一敛,吊儿郎当地说:“我们哥们没事喝酒的时候总结了,但凡说你是个好人,后面准没什么好话。不是拿你当亲哥哥,就是好朋友。要不就是不合适。这种好人我可懒得当。那妞儿要是再出现,跟我说你是好人,我立刻回答她,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哥们儿早就励志当臭流氓了。这叫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两人相视而笑,只是一个觉得自己语言幽默能力又发威了,另一个是得到了多年前事情的幽默答案。 昏昏欲睡的售票员报站声惊醒了小惠,对马鑫笑笑说:“我这站下车。” 马鑫先一步蹿到门口台阶下说:“这么巧?我也这站下!” 小惠疑惑地想:“不是还要再坐两站才到你家小区吗?难不成搬家了?”看着前面宽厚的背影似乎想到了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新龟兔赛跑 下车以后马鑫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叼在嘴里的香烟说:“你亲戚家住这附近啊?“ 小惠反问道:“对啊!有什么问题?“ 马鑫摇摇头说:“我小学也是在这附近上的,对这边熟悉的很。最早这边三个小学,后来有两个合并了。对了,你亲戚家有小孩吗?如果是跟咱们差不多大的,没准我还认识呢!“ 小惠摇摇头坚定地说:“亲戚家没孩子,她们从小对我特别好。我就是她们的亲闺女。“ 马鑫吹着口哨说:“没小孩挺好。想想自己整天调皮捣蛋的,万一生出个跟自己差不多的,估计得把我自己气死。生个女孩还可以考虑。“ 小惠调侃地说:“你想的还挺远,我都没考虑过这些事。“ 马鑫倒退着边走边说:“活动活动心眼儿而已,孩他妈还不知道再谁腿肚子里转筋呢!“ 小惠由衷地说:“你这么开朗的性格,总会有个特别好的女孩等着你的。“脑子里想起了什么反问道:“你跟伶姐特别有默契,你琢磨什么她都能猜到,没考虑交往一下试试看吗?“ 马鑫似乎哆嗦了一下说:“谁?你说郭虹伶吗?拉到吧!肯定不合适。我们俩犯冲,从小到大都是她欺负我。别看是个女孩,比我都淘气。绝对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她比我妈都了解我,跟她面前耍心眼的机会都没有。而且吧,打小就喜欢那些高高瘦瘦的小白脸子,我不是她的菜。“ 小惠迟疑的摇摇头说:“我可不这么觉得。女生最开始确实容易对高高瘦瘦的男生产生好感,发育早的男生确实占点便宜。可两个人谈恋爱,最终还是性格占主导地位的。我觉得两个人性格互补,有共同的价值观是最关键的。虽然接触不多,可我觉得伶姐对你跟别人感觉不一样。“ 马鑫迟疑地说:“有吗?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什么证据吗?凭什么这么说啊?“ 小惠耸耸肩说:“这种事哪有那么明确的证据啊!凭的就是女人天生的直觉。听不听随你,你就当我乱说吧。“ 马鑫背着手边走边说:“朕已经有了大明湖畔额中华铅笔了,半途而废回去吃窝边草,是不是落个见异思迁,用情不专的罪名啊?还是容朕再议吧!“ 小惠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推了推大黑眼镜框正色说:“你跟那个笔友八字两撇都没有,人家知道你是谁啊!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事儿,还不如抓紧眼前能得到的幸福实惠。“心里想:“死胖子,你用笔友身份蒙我一次,这次算咱俩扯平了。大伶子你们俩挺合适的,能走到那一步,就看缘分了。我能帮的就这么多了。算命的说我八字不好,还是别方你了。“ 马鑫是个很聪明的人,很快就领会了话里的意思,挠挠头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你说的对,不过总觉得这几年单相思白费了挺窝囊的。成不成的不重要,哪怕让我当面跟她说一句喜欢也好啊!成不成的也算话上个句号。茅参谋长劝过我,说我太较真了,纯属于跟自己较劲。我差点就脱口而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还不是一样放不下,从来没交过女朋友。好在控制住了没说。都一个德性,说别人容易自己做到很难。你们女孩更是如此,有什么事没做到,能记一辈子。反正郭虹伶没事就唠叨小时候差点给她破相了,至于吗!“ 小惠被这一番话说的有些无言以对,有些浅显的道理被人这么简单的说出来,还真是值得反思。干咳了一下说:“干嘛非要给事情画上个句号啊!你是痛快了,可明知道没可能,徒增别人烦恼有意思吗?我看你们男生就是自私,自己痛快了比什么都重要。像我小时候就暗恋过一个男生,也没说过,也没表示过,也没打算表示,就这么结束了不好吗?“看马鑫沉思如何反驳时,想起刚才他最后一句话,嬉笑着说:“还说你跟伶姐没可能?举例子都会想起她的事儿,我看你是巴不得破相了借机娶了人家吧?“ 马鑫没有想到自己一句无心之言却授人以柄,立刻反驳说:“就没这么八宗事儿,我就是随便举个例子说明你们女生都是小心眼。啥事都能记一辈子。“ 小惠停在小区口转身说:“怎么了?女孩就是天生的小气,有问题吗!谁对我们好我们记不住,谁招惹我们了,就是能记一辈子。我到地方了,亲戚家就在靠里面那排楼。谢谢你送我回来,你也赶紧回家打游戏吧!“ 马鑫笑嘻嘻地说:“顺路而已,没特意送你。我家就在前面不远的小区。主要是安慰一下失败者受伤的心灵,怕你因为输球想不开了。那就变成我的罪过了。“心里却想:“我家确实在不远的前面,也就两站多地,公交没有了,只能开十一路回去了。娘的,放眼望去怎么连个黑车都没有啊?这日子口都去娱乐场所附近趴活儿了吧!“ 小惠呸了一声说:“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输给你的事儿本姑娘早就忘了,控制好心态,下次见面胜负难料了。“ 马鑫倒退着说:“那咱们改日再战,不过结果估计还是以你的失败而告终。下次我约上茅参谋长,让你们两个认识一下,凭借我小宇宙的第七感,我觉得你俩也有戏。“ 小惠心里想:“刚才马鑫的话你也听到了,茅顿心里就没你,何必自讨没趣啊!“可脸上还是微笑地说:“好啊!认识一下也没坏处。不过估计人家看不上我这种书呆子。“ 马鑫倒退着走出很远,大声地回答说:“球能打的这么好,鬼才信你是书呆子。把你那个眼镜框摘了,发型好好弄弄,稍微化化妆,换身衣服,我觉得你不会比大伶子差。别看大伶子人前这样,平常在家不修边幅的时候更难看,捯饬出来人五人六的。照这个规律推算,你也是有美女潜质的。赶紧回去吧。别让亲戚等着急了。拜拜了您哪。“说完哼唱着“我宁愿你冷酷到底,死心塌地将我忘记“大步远去。 小惠看着顺路送自己回来的人逐渐消失在夜色里,心神有些五味杂陈地嘟囔了一句:“算你小子有眼光。接触多了还真不一定能瞒下去。还说心里没大伶子,她都能把最不堪的一面开放给你了,这种信任也不是轻易能建立的。就是你们走的太近了,过于自然就成了习惯,没想过在一起或失去彼此的结果吧。“边想边走到了老师家,看着听到上楼脚步声提前开门等候的师母,脸上挂个晚归责备的嗔怒,顽皮的吐了下舌尖,搂着老人的肩膀回到了温暖的房间内。澎湃的心潮在这一方天地逐渐归于平静。 次日,小惠睁开眼的时候第一个想法是:“怎么还不来暖气啊?“听到外屋关门的声音,知道老公母俩又出去溜早了,很有些羡慕这种朝朝暮暮。实在躺不住了才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下来,揉着惺忪的睡眼钻进了洗手间。过了一刻钟刚才走进去蓬头垢面的小乞丐,已经变成了俏丽的小仙女。小惠走到餐桌前拿起一个倒扣的杯子,去厨房撑了一点点盐,端起暖壶冲了一杯淡盐水,“咕咚咚“的猛灌了下去。这个不经意小习惯,好像从第一次母亲没时间接她回家,暂住在师母家时就被偷偷继承了过来了。 小惠坐在餐桌前边吃早点边看着老师留下来的若干问题,脸上的表情时而沉思,时而浅笑。拿起桌上钢笔端端正正的在纸上奋笔疾书,现在跟睿智老人的交锋已经不会像小时候一边倒的完败,可以做到稳守反击。可内心的那种崇拜与敬仰的心情,从来没有改变过。 边吃早点边完成了与老师的一轮纸上谈兵,小惠冲洗着碗筷,看着旁边碗里拿出来化着的肉馅,和地上篮子里嫩绿的小韭菜和茴香等青菜,瞬间就猜到了师母的菜谱。擦擦手,从橱柜里拿出铝盆,从面口袋里盛了三碗面,在水龙头下边接水边用筷子搅拌着。看差不多了,伸出白皙的手掌,用力按揉着差不多一样颜色的面团。在女孩用身体的力量不断下压后,不老实的面团,逐渐变成了胖小子的脸蛋。小惠擦擦脑门刚渗出来的汗珠,学着印象里小大人的语气得意地说:“盆儿不粘面,面不粘盆儿,白案师傅也就这样了吧?“随手把一块屉布沾湿拧干蒙在了面团上。接下来开始认真的处理着青菜,嘴里还念叨着:“死家伙,论刀工你就差太多了吧!别替他辩护,说什么拌馅我不如他,不就是从祖传的厨子哪里学回来点皮毛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看着橱柜上分门别类的盆盆碗碗,满意的洗洗手想:“剩下拌馅和凉菜就交给师母吧!要不然肯定絮叨我不好好休息。再说了,老师吃惯的味道我可模仿不出来,以后还是找个专属自己的试验品吧。“ 太阳已经逐渐的散发了热量,驱散了夜晚最后一丝寒冷。小惠打开电视机,换到中央三台,抱着一本教育心理学相关书籍,盘腿坐在靠近窗口的太师椅上。阳光从膝盖逐渐洒满了她的全身,除了翻书时,女孩除了眼睛全身一动不动,脑子里却飞速的运转着,好像抓住了一些东西,又想不太清楚。当听到关门的声音,才痴痴呆呆的看向门口方向。 面容和蔼却露出睿智笑容的老师看着学生疑惑地眼神,瞬间就猜到了什么。换上拖鞋径直迎着目光走了过去,低头看向了展开的书页,快速的阅读着里面的内容。摇摇头说:“狗屁不通的文章。怪不得会让你完全看迷糊了,又是个假道学的拿来主义之作。骨子里是弗洛伊德和阿德勒的体系,却硬用荣格的逻辑去套,根本就没有考虑到集体心理对个体的作用和影响。这样的书你还是别看了。我给你拿三本每个人的代表作吧,有时间看看每个完整的体系,在加上自己的理解。“ 小惠神智也逐渐恢复了过来,点点头说:“我也觉得这本书写的自相矛盾,不过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说不出来。看了不少材料了,越来越觉得您说的太有道理了,现在的教育心理学内容都太片面和浅薄了,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还得多掌握一些心理学知识。“ 老师赞扬的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尽量多学吧!不过有些东西,就算看了,也不能理解,只有到了一定年龄,才能感悟出那些话的道理。提前看过,到用时就不会迷惘了。“ 师母从厨房里走出来说:“你们一老一少的,还真是把‘为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为徒者尊师守礼勤学’这句话发挥到淋漓尽致了。“看小惠吐吐舌头顽皮的笑,板起脸来说:“昨天回来那么晚,怎么不多睡啊?面醒了多久了?“ 小惠下意识看了眼慢几分的老座钟说:“差不多了,您拌完馅正好可以用。“说着从椅子上跳下来,开始跟着师母身边忙碌。老师几次想插手,却被两个女人当做累赘,灰溜溜的摇着头含笑回到书房去做学问了。没有血缘关系的三口人亲密的边聊边吃着午饭,师母把最后一个好看的盒子夹给到小惠碗里,女孩抱怨着说:“我真吃不动了,你看我肚子都起来了。“ 师母调侃着说:“就一个,你肯定吃的了。吃了它和和气气的,让你这个小辣椒的脾气别那么冲。要不然没男生敢主动追你。“ 小惠鼻子一皱边吃边说:“谁稀罕。学校都是一些小玩闹,我还真不想让她们缠着我。吃完饭我刷碗,必须运动运动。“靠在椅背上歇了一下,站起来麻利的收拾着碗筷。师母跟在身旁看着小惠刷碗,边询问着学校里的事情,不厌其烦的叮嘱着每次回来都会说的话。女孩也并不嫌烦的讲述着细碎的小事。又休息了一会儿,小惠就换上衣服准备走了,师母虽然恋恋不舍的想再留爱徒一宿,可也知道雏鹰眷恋着广阔的天空,始终没有说出挽留的话。老师把早就准备好的几本书递到小惠手里说:“仅是前人留下的参考,还是那句话,尽信书不如无书。“ 小惠点点头说:“等考完试了踏踏实实再来的住几天。要回来开荤前,一定给您打电话。我走了。回去吧。“在p3播放歌曲节奏中轻盈的下了楼。 不过毕竟是周末了,小惠也没有直接回学校,看似没有目标的闲逛着。环城公交车开过一个湖边时,小惠临时起意的下了车,想要来个小学踏青的故地重游。在路过的桥上驻足,看着桥上一个垂钓的中年人说:“大叔,您怎么在这钓鱼啊?这里让钓吗?天气凉了还有口吗?“ 中年卷发男人叼着烟卷,转头看看小惠说:“当然不让钓啦。全城也没他妈几个地方让能玩了。哎!天气渐冷了,也就这会儿水温上来点,鱼能拿食儿。小丫头,听你这口气,好像也懂点,家里大人也好这个吧?“ 小惠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不是家里大人喜欢,是我哥从小就爱钓鱼,没事四九城的跑着去玩。“ 卷发中年男人猛嘬了口烟头,似笑非笑地说:“你哥还是你男朋友啊?爱钓鱼的男人挺好,最起码有耐心,有长性。气质内含肯定跟叔儿一样好。“ 卷发中年男人黑色皮鞋,蓝色牛仔裤,黑色鸡心领羊毛衫,微微有些胡茬,表情很是洒脱,眼睛里有些说不清复杂的蹉跎感。小惠被这人点破了心思,反而没有惊慌或羞涩,大大方方的靠在桥栏杆上说:“不算我男朋友,就是个青梅竹马发小。小时候我就总喜欢跟着他屁股后面跑,过家家的时候也总是我演新娘子。后来他喜欢上邻居姐姐了,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卷发中年男人拿起桥栏杆上的一听啤酒,喝了一口说:“小丫头,叔这么大岁数了,也说不清感情是怎么回事。随缘就好。总有一个合适你的人在等着你。你就得跟钓鱼似的,耐着心等着。没动静的时候抽颗烟,喝口酒,看看水面倒映的还是不是熟悉的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做。有感觉时,毫不犹豫的提竿,哪怕什么都没有,也别犹犹豫豫的裹足不前,错过了自己的缘分。“ 小惠眼前一亮,笑着冲中年人点点头说:“您说的还真有道理。头一次听到用钓鱼形容这种事的,还挺贴切。“ 卷发中年人微笑着说:“什么东西玩到一定程度,都会感悟出人生的真谛。什么玩物丧志都是世俗的标准。很多人满眼都是名利,不是也能解释为爱玩那些东西。谁又比谁高多少。我玩了一辈子,从个草虫上都可能体会出一生的短暂与漫长,学着不去执着。那些天天在名利场上搏杀的人,根本不去玩,满脑子都是生意,反而更是执着的把生命浪费在一件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俗事上。何必呢。“ 眼前的人似乎高大了很多,小惠尊敬的点头说:“嗯,您说的太有道理了。我老师也说过类似的话。“咧嘴笑了笑继续说:“您是玩了一辈子,我老师是学了一辈子,都是做到极致,殊途同归了。也算证明了您说的万事皆通有道理。“ 卷发中年人苦笑着摇头说:“你这丫头嘴还真不好惹,我一个大老粗怎么跟做学问的人比啊?“抬腕看了下手表说:“得,过了这个时间也没什么戏了,收拾东西回家。以后寂寞了,还可以来这碰碰运气,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陪你聊十块钱的。“ 小惠顽皮地笑着说:“随便聊两句,没想到碰上个有门道儿的大顽家,还真吓一跳。我也就是偶尔路过,估计以后没机会再见了。您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吧。我去公园里溜溜。“边倒退着挥手道别,边朝公园门口售票处走去。 儿时学校组织游玩的巨大公园,现在似乎变的又小又无趣了。小惠只身一人穿梭在成群结队的人流中,兴味索然的边看边走着。坐在长椅上目光盯着一个蹦蹦跳跳的俩三岁小女孩,跟爸爸妈妈在草地上嬉戏的场景,好像勾起了尘封了多年的记忆。曾几何时,她像女孩那般大小,也有个帅气的男人带着他们母女游湖划船。怎么那个人就能干脆的跳脱出本应该牢不可破的三角关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呢?小惠从小到大想通了很多,可只有这件事让她毫无头绪。 就在她失神沉浸在过去的痛苦回忆时,有个人坐在了长椅另外一投,不太结实的长椅左右晃动了下,小惠机械的扭头看向侧面,下意识地说:“茅参谋长,你怎么来了?”顺理成章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来人坐在长椅上,被这突入起来的问题搞的一愣,皱眉反问道:“你能记住我名,我都挺惊讶的。怎么你还能准确说出我外号啊?好像没告诉过你吧?” “听你朋友他们经常这样叫你。外号本来就比名字好记,所以就记住了。”补充似的简单说了一下,昨晚巧遇他的另外几个朋友的事儿,算是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小惠不留痕迹地苦笑一下想:“是啊!我现在是外陌生人,这么称呼人家确实听起来挺奇怪的。” 茅顿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点头说:“这帮死家伙估计没少到处给我散德行。”顿了一下继续问:“你刚才干啥呢?一脸凝重出神的?” 小惠摇摇头说:“没什么,有点想家了。” 茅顿顺着女孩的目光看去,觉得小惠脸上的表情对的上号,感同身受地想:“毕竟是个女孩,无依无靠的异地求学,难免有想家,想念亲人的时候。跟我们这种守家带地,随时可以回家吃口热乎饭的确实不一样。”想劝慰,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急中生智地脱口而出:“想家了,那好办啊!回头来我家,让我妈做几个菜,你就把这当家了。”看女孩异样的眼光,也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意思很暧昧,赶紧补充说:“我是说,我妈从小就喜欢女孩,觉得我们臭小子太不懂的疼护人,你可以认个干妈。”边说边有些脸上发烧。 小惠似笑非笑地拖长了音,噢了一声说:“这么回事啊!你是不是经常用这样的方法呲姑娘啊?阿姨没嫌弃干闺女太多啊?大哥,这个桥段也忒老套了吧!” 茅顿有些老羞成怒地说:“我还真没新呲妞儿。就是刚才没说清楚而已,你可别误会。爱信不信吧!懒得跟你解释。回头你可以跟大伶子打听打听我的为人。要是针对哪个姑娘有意思,绝对大马金刀的直给。” 小惠嘿嘿一笑说:“我相信你了。别那么严肃认真活泼可爱好不好啊!不过这么暧昧的话,以后别脱口而出的,万一那个小妹子认真了,赖上你了,看你怎么脱身。”不由自主的想起儿时过家家是幼稚男孩说过的话,脸上笑意更浓了几分。 茅顿听到这话,像是被鞭子甩了一下,表情立刻变得有些灰暗,只是认真的点点头。小惠并没有观察到这个细节,看着不远处平静的湖面说:“大周末的,你怎么没跟朋友没一起玩,偏偏自己跑来逛公园了?” 茅顿沉默了几秒钟说:“也没什么,就是偶尔想一个人静静。以前最喜欢跟个朋友来逛公园,想起有一年来过这里,还约了每年都要来一次,今年我还没履行这个约定,闲着没事就溜达过来了。” 从男青年脸上的神情,小惠似乎猜到了什么,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有些明知故问地说:“那不对啊?约定了应该是跟朋友一起来啊?你自己跑过来干什么啊?她怎么没来啊?”目光紧紧的锁定在旁边人的脸上。 茅顿挠挠头,歪头笑着说:“我都忘了是跟谁约的了,好像有些年头了,反正就是模模糊糊的有这么个印象。身边朋友同学跟韭菜似的,换一茬又一茬的,谁记得住这事猴年马月的事儿啊!” 小惠撇撇嘴说:“你都不记得了,还来干什么啊?” 茅顿摇摇头说:“大丈夫无信不立。甭管当时是跟谁来的,我记得自己好像发过挺重的誓,我怕不来遭报应。万一真天打五雷轰碎了我怎么办啊?” 小惠捡起块小石子,斜着身子往湖面甩去,看着在水面上跳了两下,溅起一片涟漪说:“你还这么封建迷信啊?那你们之前来公园都干什么啊?” 茅顿也弯腰挑选了一个扁片石头,手臂像鞭子似的快速甩出去,石子在水面跳跃了不知道多少下,波澜像两边荡漾开,甚是好看。男青年满意地说:“我这不叫封建迷信,这是复古。评书里不经常有赌咒发誓吗?古人说举头三尺有神明,用现在科学解释就是某种特殊的能量形态,所以宁可信其有啊!”顿了一下回答说:“跟那个朋友逛公园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事儿,就是一起听听歌什么的。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找个地方给他讲最近听过评书。比如《杨家将》c《小八义》c《施公案》什么的。” 小惠兴趣盎然地说:“你还会讲评书啊?我也听过,小时候也喜欢听,尤其是田连元的《杨家将》,尤其是开头几回,金沙滩双龙会,都给我听哭了。老杨家死的太惨了。” 似乎是触及到了茅顿擅长的领域,男青年立刻露出了兴奋的目光,随口说:“那可不是,金沙滩双龙会一战,大朗替了宋皇上,二郎扮演赵德芳,三郎马踏如泥烂,四郎流落在北方,五郎出家当和尚。后来杨七郎突围搬兵,被潘仁美陷害,绑在百尺高竿射了一百单三支透心雕翎箭,金刀令公杨继业被困碰死李陵碑,监军金鞭王呼延赞也被谋害分尸,只剩了个杨六郎,还差点被害死” 小惠赞叹地说:“你记得可真清楚,我就记得好像挺惨的,具体怎么回事都忘了。好像后面潘仁美是让个小孩抓住的,还怎么假扮阴曹地府,穆桂英大破天门阵,洪洋洞盗骨,十二寡妇征西,好像挺热闹的。” 茅顿微笑着摇摇头,特别得意地说:“你也算是知道不少桥段了。后面是双王呼延丕显十二岁神通捉潘虹,寇准夜深潘仁美,杨六郎充军发配诈死瞒名,牤牛阵大破辽兵,孟良盗发,到西岐邀请大刀王怀女,基本上田连元讲的就完了。至于你说的大破天门阵,盗骨,征西,都是别人讲的吧。我也是听田连元讲的入迷了,以前拿录音机录下来,听好几遍,所以记得比较清楚。为了知道后面的故事,自己借书看全传,才把所有故事串起来。” 小惠抢着说:“孟良,就是那个孟葫芦吧好像还有个自封的杨九郎傻小子杨星吧记得寇准寇老西儿又坏又聪明的“ 茅顿点点头说:“主要还是田连元表演的惟妙惟肖。不过评书听多了也模式化了,孟良跟程咬金艺术处理上就比较像。杨星跟罗士信c李元霸也比较像。除了《杨家将》最喜欢听的就是《隋唐演义》了,四猛四绝十三杰,金银铜铁八大锤。“ 小惠敬佩地说:“你记性可真好。要是我有这么好的记忆力,读书就不用死记硬背了。那你给我简单讲讲杨家将全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就知道中间这一小段。” 茅顿清清嗓子,认真地说:“那故事可就长了,得从残唐金刀杨惠说起,他有个儿子,就是日后的火山王杨衮,这个杨衮可厉害,学了夏家的北霸六合枪,二次学艺白马银枪高思继,挑战天下第一的李存孝,学会走线铜锤,五龙二虎逼死王彦章”男青年就把自己知道的故事,绘声绘色讲给了旁边痴痴呆呆听入迷了的女孩。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倒流了,若干年前的此时此地,也发生着同样的事情。 日头从高挂当空,逐渐的映出了西边一抹红色,茅顿才意犹未尽的收住话头说:“杨家将小说几代就是这么个故事。就文学层面来说,确实非常不错,弘扬正气,符合统治阶级洗脑的需要。历史上并不是这样的。” 小惠接口说:“对对,比如大奸臣潘仁美就不是书里写的那样,按照真实历史推断,杨业也是贪功冒进战死的。” 茅顿赞许地点头说:“哎呦,想不到你知道的还挺多,按我看历史书上确实是这么回事,跟小说上不太一样。毕竟历史跟演义有很多不同。” 小惠点点头说:“那可不,就跟《三国演义》被神话了的诸葛亮似的。”脑子里想:“还好多少年前老师就给我讲过了,估计那会你还那小说当历史呢。这段对话怎么那么熟悉啊!”刚想到这里,两人和谐的交谈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 茅顿尴尬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小惠目光也盯上去的时候,里面又发出了一阵隆隆声。好像是为了证明刚才的声音确实是这里发出来的。茅顿抬起头,不好意思地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知不觉都聊到饭点了。“ 小惠抬起手腕,看看表说:“我去,都这么晚了,我还说回学校跟同学去一个新开的饭店试试呢。结果聊天给忘了。估计回去得被骂死了。“ 茅顿看来心情不错,打趣道:“放人家鸽子可不好啊!“ 小惠翻了个白眼说:“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要不是你讲的那么有意思,我至于忘了还有这事吗“ 茅顿干咳着说:“这事还怪了喽哎呀,第一次见面无缘无故得硬接一板砖;第二次见面在你们学校差点比赛时打起来;第三次今天嗓子都说冒烟了,还落满身不是。我看啊,以后看见你,还是躲着点走吧。“ 小惠疑惑地问:“那天比赛你看到我了“ 茅顿点点头说:“是啊!你跟几个妞站在把角的位置。开始的时候没注意,后来被罚下场,闲的没事东撒西看的就看到你了。后来比赛结束,正好也出去吃饭,在我们后面出的校门。“ 小惠敷衍说:“嗯!是啊,我也挺意外能在篮球场看到你的,说实话你身材一点都不像个会打篮球的。那天也是赶巧了,出帮我室友考察男朋友,就是跟你发生冲突那个后卫。“心里却惊喜交加的想:“这家伙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完全没注意到啊一路上都没回看过啊以前没觉得他那么警觉啊!“ 茅顿不以为然地说:“那个小伙子啊!人挺好的,就是有些爱现,不过组织能力还真不错。就是气量感觉不很大。“笑了笑又说:“我从一辆车的反光镜里看你在后面,还以为跟边上几个偷看麦子的女生目的一样呢。不过你好像顾着低头发短信,出了校门就朝着饭店去了。不像那几个女孩,目送我们离开。“ 小惠撇撇嘴,假装不屑地说:“我可没那么肤浅,没事喜欢跟这帅哥走。再说了,你兄弟也没那么帅啊面无表情的死样子,一点都不阳光。“ 茅顿赞同地说:“对吧!咱们是英雄所见略同,我就不明白了,这帮小姑娘都怎么了,就喜欢那孙子摆臭脸。就冲这个,证明你比一般姑娘要有眼光。“顿了一下,试探着问:“你觉得胖子就是马鑫这人怎么样他可是我最好的哥们,绝对知根知底,论人品武艺没的说,家庭出身也根红苗正,有什么事找他帮忙,绝对不玩虚的。“ 小惠心念电转,心里有些难以形容的的滋味在心里蔓延,随口说:“他啊满嘴跑舌头的,感觉怎么那么不靠谱啊!“ 茅顿打着哈哈说:“他那人就那个德性,嘻嘻哈哈的骨子里却挺走心的“ 小惠截住了茅顿的话头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学校了。你也赶紧回家吃饭吧。“从长椅上站起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回头说了句“再见“,就朝公园出口的方向走去。短短的一段路,走起来却感觉时分漫长。整个下午在公园长椅上的对话好像在脑子里完完整整的走了一遍。 靠坐在长椅上的茅顿翻着明亮如星辰的眼睛想:“怎么感觉她突然之间情绪就变差了没觉得说错什么话啊是不是又想家了“看着那个苗条的身影马上就要消失在视线里了,觉得她在这个城市里是那么孤单寂寞。茅顿嚯的站起身,小跑着在快出公园门口的时候追上了小惠,假装没有看出女孩泛红的眼圈,开口说:“都这个点了,你回学校在吃饭也不赶趟了,我请你吃顿饭吧离着不远有个不错的饭馆。“心里想:“还是女孩,八成还是想家了。“ 小惠假装思考了一下,调整了好了情绪说:“我请你吧!耽误你一下午时间,给我讲故事。“ 茅顿皱皱眉说:“那可不行,我是地头蛇,这顿饭怎么也应该我请。你远来是客,哪有让你出钱的道理。你就别跟我挣了。“ 小惠倔强地说:“那不行。要是没我,你早就回家吃饭了。这次必须我请,要不我不去了。“ 茅顿眼珠一转,掏出一枚红铜色的硬币,指着人头的一面说:“这样吧,我们让老天爷决定,我要人头。“说话间就要把硬币抛向空中。 小惠眼疾手快,一把抢过硬币说:“别跟我来这套。这种硬币我见过,在我们家那边这招都是小孩玩剩下的了。“把硬币的两面像茅顿展示了一下,赫然是同样的人头样式。 茅顿似乎没想到对面的女孩如此精明,一下就拆穿了他的西洋镜。一时之间尴尬的有些不知道说什么。看着此时游人纷纷离开公园大门,急中生智说:“那咱们赌出公园大门的第十个人,是男是女怎么样这个总没法作弊了吧“ 小惠眨着狐狸般狡黠的眼睛,快速思考了几次,觉得这个确实要看天意,人为很难做手脚,就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茅顿很绅士的采用女士优先让除了选择权,小惠思考观察了一下,选了第十个出公园的是男人。两人就守在门口位置数着离开的人头。 当第八个人走出公园大门的时候,远处的甬路上,前后没差几步有两个人影向外晃动。从轮廓上可以看出前面的是一个走的有些吃力老大爷,后面不远处是个灰白头发的老大娘。 茅顿低声念叨着:“大爷加油,大爷加油。“ 小惠观察着局势小声说:“大娘加油,看距离和速度一定能反超。“ 离大门又近了一些,大娘已经快与老大爷平齐的时候,刚进公园散步的一个大婶跟大娘走了个对脸,两个人站在路边眉飞色舞的聊了起来。看的小惠有些起急冒火的,茅顿笑嘻嘻地说:“女人话多也不是坏事啊!你看大爷迈着稳健的步伐像我们走来“瞥见旁边足以杀人的眼光,识趣的把后面调侃词句咽了回去。 远处大娘聊着聊着一看手表,赶紧结束了交谈,快步朝这边走来。大爷距离公园大门也就还有十来米的距离,而大娘明显的拉近了与大爷的距离,场上的局势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这场龟兔赛跑到底鹿死谁手,眼看就要见分晓了,小惠和茅顿谁也不敢出声,生怕影响了自己看好的选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麻烦的船头 茅顿紧盯着后来居上的老大娘,已经跟前面大爷走到了平齐的位置,眼看再有几米就要跨出公园门口,余光瞥见小惠嘴角露出胜利的笑容,不免后悔自己出了这样没法控制胜面的馊主意。 就在两人都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又发生了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之间大娘减慢了脚步,与大爷并肩而行,侧头对说:“老傅同志,您还生气呢?气大伤身啊!” 大爷扭头背着手边走边说:“吴老师,您说说有他这样的吗?我就是一眼没看到,缓一步棋怎么了,他缓棋的时候,我就从来没有阻止过吗!” 大娘反问道:“那人家求你缓棋了吗?” 大爷顿了一下说:“当然了,他是没有找我缓棋,但是并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吗!好你个郑千里,你级别压我,名气盖我,打球胜我,下棋赢我。早知道当年就不策反你了。一念之差啊!” 就这样二位老人再另外两个年轻人的注目礼下,说说笑笑的并排走出了公园大门。茅顿和小惠谁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对望了一下,小惠似笑非笑地说:“真是个馊主意,现在怎么定胜负啊?你可别说老头哪儿先撞线的,就想糊弄过去了!” 茅顿挠挠头说:“确实没考虑到出双入对的情况,再说哪那么巧真就赶上了啊!真应了那句话了,无巧不成书啊。我看咱也别争了,天火燎不是,天意使然,这是让咱们aa制啊。” 小惠点点头说:“那咱们就走呗!就去你说的那家不错的店。我也饿了。”心里有些玩味地想:“你说天意暗示aa制,我还说是暗示这顿饭不应该吃呢!”跟在茅顿斜后方一起走出了公园大门。 茅顿往前公交车站走了一段,忽然回头说:“你累不累啊?要不打车去吧?” 小惠摇摇头问:“累倒是不累,多远啊?” 茅顿想都没想说:“不远,往东,没几站就到了。前面有直达的公交车。打车也是个起步价,我觉得不划算。我是个男人,溜溜达达的习惯了。” 小惠径直往公交车站边走边说:“我又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出门车接车送的,走两步又累不死我。你不用特意照顾我什么。赶紧走吧。你不饿啊!”在心里念叨着后半句咽下去的话:“你不饿,我还饿呢。中午吃的感觉早消化完了。” 刚走了几步,眼看离公交站还有一段距离,并排的茅顿突然往前蹿去,顺手拽住了小惠的手,回头说:“跑两步。”两人刚好在最后时刻从后门蹬上了超过他们公交车。茅顿深吸了一口气说:“这个时间,车没谱,有时候堵住了半天没车。”说话同时很自然的把握住小惠手松开,抓在车顶的扶手杆上。 小惠可能是因为一个小冲刺的原因,脸色有些微红,也深吸了口气说:“下次提前吱一声,吓我一跳,还以为你遇到仇家,被人追着打呢。” 茅顿微笑着地说:“我这么有理儿有面儿的人,怎么可能有仇人啊。小时候几个区的孩子打架,到是被人堵过,等大点了,也就我爹拿着炉钩子撵过我几次。”想起什么似的反问道:“你们那边真像《古惑仔》里演的一样满大街砍人吗?” 小惠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不像那么夸张,不过有一阶段也出现过拉帮结伙打群架的。我也是听同学说过,自己可没亲眼见过。” 茅顿皱了皱眉说:“还是别亲眼进过的好。真不会留下什么好印象。” 小惠试探性地说:“这话说的,你好像经过不少这种事似的。说来听听呗。” 茅顿轻描淡写地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在学校门口有个关系一般的同学,被人寻仇,脑袋被开了瓢儿,我被误伤挨了一棍子;校外的社会青年来学校里跟老实孩子借钱,参与过公民起义军;最后偷看两帮人打群架,有人被扎死了,有人残废了,有人判刑了,才觉得打架真不是闹着玩的,就从此退出江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 最后一件事小惠有点超出小惠的预料,惊异地说:“你还看过打死人啊?那么恐怖?” 茅顿叹息着说:“对啊!所以我才说你没看到过,挺好的。后来在局子里警察还找我做过笔录。当时岁数小,也没感觉多恐怖。感觉还没自己家杀鸡残忍呢。”话锋一转继续说:“对了,你一个南方人,吃得惯北方菜吗?你们那边的特精致,口味也偏甜,别去了点菜不对你胃口。” 小惠摇摇头说:“我不挑食的,基本什么都爱吃,除了长相有点恐怖的。夏天还去这里的大排档,跟同学吃过烤串,她们都不喜欢吃的大腰子,我却很喜欢。” 茅顿一听来了兴趣,补充说:“我也喜欢吃腰子,最好烤的嫩点,那滋味才过瘾呢。等哪天你想开荤了,我带你去郝叔摊上吃烤串。他在我们家那边干了十多年了,绝对用的都是正宗牛羊肉,不像外边好多掺假的用其它肉。”顿了一下说:“到了,咱们这站下车,往前走两步拐个弯就到了。”说完带头站在了车门前。下车后回身注视着小惠也平稳着地,悬在空中的手并没有收回,顺便礼貌的搀住了一个白发大娘的胳膊,引导着老人也平稳下车,才转身溜溜达达往前继续走去。 小惠在茅顿身后想着他搀大娘的动作,心里想:“还好那句,‘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还不缺拐棍’没顺嘴说出来。要不准让人觉得我自作多情,那可糗大了。” 茅顿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一个习惯性的礼貌动作,引发了女孩若干遐思,心里只是盘算着一会儿点什么菜比较合适,另外就是这次出血后,零用钱弹药不足,下半月应该蹭谁去。 两人走进饭店,好在是饭点的下半场,在门口等了几分钟就有空出来的桌子了。服务员十分热情的把二位领导了角落里的小桌旁,放下菜单就去招呼别人了。小惠赞叹地说:“这家店生意还挺火。” 茅顿把桌上的菜单推到小惠面前说:“那是,老店了,生意一直非常好。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的。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小惠随便的翻开菜单,浏览了几页,把菜单推了回来说:“还是你点吧!我都不知道他们家什么东西好吃,既然是你推荐的,肯定知道应该点什么菜。我也没什么忌口的,你看着来吧。” 茅顿叫过一个服务员,也没看菜单,随口说着:“三不粘,三黄鸡,清炒虾仁,银丝卷,乌鱼蛋汤,干” 小惠赶忙说:“够了,够了,咱们就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冲服务员笑了一下说:“先这么多,不够再要。” 茅顿点点头冲服务员说:“行,那就先这几样,没什么忌口的,就是忌慢。”转头对小惠说:“其实我也不太会点菜,就是照猫画虎的把几样招牌菜要一下。要是人来多点就好了,还有干炸两样,小丸子,糟溜鱼片,干烧黄鱼没点呢。每样都挺好吃的。”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说:“对了,你敢吃卤煮吗?” 小惠点点头说:“吃过。跟我同学逛街的时候,去吃过一家比较出名的,还去吃过爆肚什么的。同学吃两口就不行了,觉得恶心。我到没什么,感觉挺好吃的。” 茅顿遗憾地说:“早知道你不反感下货,我就点个九转肥肠了。每次我们来这聚会,这是我必点的菜。就好这口。” 小惠眨巴着眼睛说:“看看一会儿能不能吃完吧?如果不够可以加一份,让你说的我都想尝尝了。” 等菜的期间,茅顿开始介绍这家店的历史和典故,还信誓旦旦的说有些事是真的,是从他一个祖辈做厨子的大爷那里听来的。也许说话真挺消耗体力的,两人聊了一下午,都感觉食欲不错,第一次点的菜刚好吃完,小惠靠在椅子上美滋滋地说:“味道还真不错,虾仁炒的真鲜,鸡肉也不跟棉花套似的。我最喜欢这个汤,下次我跟同学来,必点这个。” 茅顿摸着肚子说:“你吃饱没?还有地儿能放下几段肥肠吗?” 小惠寻思着说:“我顶多再尝一点,再多就吃不下了。你要是没吃饱,就再点那个肥肠。” 茅顿眼珠一转说:“我也不是没吃饱,再吃点也能吃下去,算是刚好吧。就是馋这口,来他们家不点这个菜,好像就缺点什么似的。”你等会啊,我去柜台加个菜,顺便去趟洗手间。 小惠嗯了一声说:“行吧!随你,我尝两筷子就完事了。吃不了你打包回去当夜宵也行啊。” 茅顿站起身,揣着上衣兜往柜台方向走去,趴在柜台上跟里面的服务员报了下桌号,加了个菜。快速的回头看了一下,发现小惠在摆弄着手机,迅速的说:“顺便结账,一会儿叫结账的时候,就说有个姓马的朋友帮我结过了。”迅速的从上衣兜里掏出几张钞票说:“我先去趟洗手间,找的钱一会儿我回来拿。”哼着:“不管相见的夜多么难堪,简简单单的说爱是不爱,想要把你忘记真的好难,思念的痛在我心里纠缠”朝洗手间方向走去,余光瞥着低头摆弄手机的小惠,感觉应该没露出什么马脚。心里想:“这个说辞应该能过关吧?这丫头粘上毛比猴都精,不太好糊弄过去啊。” 小惠正忙着在手机聊天软件上,告诉室友们发现了一家不错的店,下次聚会可以来试试。下意识抬头的时候,只看到走廊里茅顿的一个背影。发完留言,小惠招呼了一下服务员,礼貌地说:“麻烦帮忙催一下新加的菜,顺便埋单。” 茅顿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假装去柜台要餐巾纸擦手。机灵的小服务员说:“哥,你女朋友说埋单,我按您说的让服务员跟他说了。”并把找的零钱和纸巾一起递了过去。 茅顿边擦手边说:“真机灵,谢了。回头多给你家代生意。”转身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坐回到桌旁。看着刚上桌热气腾腾的菜说:“哎呀,压轴菜来了。赶紧尝尝,趁热吃,味道更好。”说着就夹了一块扔到嘴里。 小惠也象征性的尝了两块,就停住筷子,四下查看着。茅顿又吃了多半盘,才停下筷子说:“你东撒西看的找什么呢?我吃饱了,叫服务员结账吧!估计平均下来一人百来块钱,最后这个菜算我的,你都没怎么吃。” 小惠又看了看周围说:“咱们的账已经结了。” 茅顿嘬着牙花子说:“嘿!你这可不对啊!咱们说好了三一三十一,对半开的。哪有你这样的,趁我上撒泡尿的功夫就把账结了。我一大老爷们成吃软饭的了,那多没面啊?不成,多少钱,必须给你一半。单子我看看。” 小惠解释说:“不是我结的,我刚才叫服务员埋单,他说有个姓马的说是你哥们,已经帮咱们结账了。” 茅顿疑惑地说:“还有这好事?局气啊!”也假装疯魔的四下观察着说:“我估计是马鑫这小子,没准跟谁也来这吃饭,看到咱们也在,就没打扰,直接把账结了。讲究,有面儿。得!既然结账了,咱就撤吧。” 小惠收拾着东西说:“我也这么想的。可我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他人啊?” 茅顿解释说:“兴许人家吃完了走了呢?乱乱哄哄的都没留意。或许人家在包间里呢?你也不能挨个推门进去看看吧。哎呀,赶紧走吧,再不回去你就赶不上回学校的二路汽车了。”看小惠点点头,收拾好东西起身,心里乐颠颠地想:“这就是演员的自我修养,做戏必须全本的,顺便给那小子加点印象分。这么好的妞儿,便宜这小子了。” 茅顿和小惠正走到饭点门口,跟对面进来的一伙儿人走了个对脸。茅顿心里咯噔一下,心里骂道:“孙贼,党考研我们的时候到了,你他妈可别给我露出马脚来。”抢在对面人开口前说:“马鑫,你说你帮我结账,怎么也不过去跟我打个招呼啊?怎么又杀了个回马枪啊?” 马鑫轻松自然地说:“讲究吧!哥们办事没挑儿。我也是刚走没多远,遇上一帮哥们,好久没见了,非拉我过来聊会儿。得,你们忙着,周末房间不好定,我先进去了。”说完随着人群走了进去,侧头跟小惠点头示意。心里想:“就咱们哥们这默契,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肠胃好不好,用得着满脸跑眉毛的吗?哥们反应快也够快,瞎话张嘴就来。哎呀,还没等我牵线呢,就开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不管那件事你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总之有个新目标也好啊!这么好的妞儿,你要不下手,兴许哥们就阿米尔,冲了。” 茅顿长舒了一口气回头骂道:“滚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回头抽空虐你。”心想:“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胖厮也。不枉我把清白之身给了你,同床共枕数载啊。” 夜晚的秋风已经颇有凉意,茅顿提议说:“时间也不早了,用剩下来的饭钱打个车送你回学校吧。” 小惠执着的往公交车站边走边说:“不用了。时间还不是很晚,干嘛花这冤枉钱,还是做公交回学校吧。谢谢你陪我聊了一下午,还请我吃饭,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茅顿脚步停顿了一下,坚定的追上上去,随口说:“应该是带你吃饭,不是请你吃饭,又不是我掏的钱。天都黑了,你一个女孩真不安全,万一出点什么意外,拉你出来吃饭耽误到这么晚,我肯定也有责任。反正你们学校也不很远,吃了那么多肥肠,也正好溜达一圈消消食。” 小惠微不可查的点点头,算是默许。心里一个声音说:“哎呦,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艰苦朴素了,不是在家时经常打车了。不就是觉得那么封闭的空间,有个司机在,聊两句天感觉都别扭吗?这点小心思瞒得过谁啊?你可别忘了”另一个声音说:“要你多嘴啊!那么早回去干啥啊!难得放假,才不回去那么早呢。” 公交车上,两人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闲聊着。茅顿把手机挂绳套在食指上,一圈圈的晃着。嗖的一声,手机意外的朝着茅顿肩膀飞了过来。茅顿下意识的侧身一躲,手机撞到椅背啪的分成了三块。茅顿看看断掉的手机挂绳无奈的笑笑,伸手拿起装回电池,扣好后盖。 小惠紧张地说:“没摔坏吧?赶紧开机看看。” 茅顿自信地说:“保证没问题,当年花那么多钱买的手机,怎么可能轻易就摔坏了呢。摔了多少次了,啥事没有。”看着两手相握的开机画面蹦出来后,举着屏幕对小惠说:“还真想意外坏了,换个你这样彩屏的翻盖玩玩。你看,屁事儿没有。我也真是服了。” 小惠接过手机,来回翻看着伤痕累累的表面说:“你用东西也不省着点。” 茅顿随口说:“常用的东西,在小心也难免磕磕碰碰的,太当回事就是吝啬了。电子产品到年头都要更新换代的,犯不上省着。” 小惠拉开胸前的小背包里,从里面摸索了一下,拿出一根银灰色的手机挂绳,重新栓在茅顿的手机上,递过去说:“正好,我还有个多余的挂绳没用,放着也是放着,给你继续甩着玩吧。争取早点摔坏了。前面就到我们学校了,该下车了。”说完站起身,先一步走到后门前。 小惠站在公交车站,随意地说:“今天谢谢你啊。我回学校了,你也赶紧上对面等车回家吧。” 茅顿摸摸鼻翼说:“咱能不能别总谢来谢去的啊!我真不喜欢跟人这么客气。得!你赶紧回宿舍吧。我马路对面等车了。”说完转身看看马路两侧,大踏步的走到了对面站台上。 小惠沿着马路,往前走了没多远,就进入了校门,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远远的驻足看着马路对面车站。插在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指间,摩挲一枚两面都是人头的硬币想:“这算是这么多年分别后,送我的礼物。可惜不是那块漂亮的老式手表。”脑子里瞬间回忆起三个女生围在一起看录像带的画面。 于此同时,车站上的茅顿,靠在站牌柱子下,不经意的拽出手机,刚想把手机挂绳套在手指上甩着玩,不知什么原因又放弃了无聊时的习惯动作。改成拎到眼前,边看边念叨着:“看起来有点像那条表带啊!也不知道从哪能淘换到那块表。” 几分钟后茅顿上了公交车,小惠才回魂似的站直了身体。身边有个女声问:“走了吗?” 小惠下意识地回答说:“嗯!走了!”才意识到不对劲,往旁边一看,芊芊装模作样探头探脑的还往校外看着。小惠脸上一热,随口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芊芊俏皮的盯着小惠笑着说:“你下车跟人家含情脉脉,依依不舍时,我刚跟小七进校门,本来想在前面等会你,就看你神头鬼脑的站这,怎么都不往回走,才凑上来看看什么样的青年才俊,能把你迷成这个德行啊!穿着和打扮很普通啊?长得也一般,放人堆里就找不到的类型。” 小惠知道芊芊有些脸盲,没有认出来是跟小七发生过球场冲突的对手,就算她大嘴巴的告诉了室友,也不能最终确定嫌疑人,随口说:“这人是我一老同学,我总感觉他有点古怪,今天回来时正好碰上了,聊了一路。觉得他神神叨叨的,所以侧面观察一下。” 芊芊阴阳怪气地说:“嗯!确实行为举止挺奇怪的,好像刚才把什么东西放在眼前晃悠,不会是给自己催眠呢吧?神经病干什么都不犯法。除非你做好了充分的为爱殉葬心理准备,否则你可离这种人远点。”俏丽的脸上因为憋笑已经涨得通红。 小惠翻了个白眼说:“牙尖嘴利的小浪蹄子,你要是再敢胡说,小心我撕了你的嘴。待会回宫要是敢在背后乱嚼舌根子,以后别想在我这得到任何零食。” 芊芊嘟着嘴说:“不是应该我拿这事威胁你吗?怎么反过来了?你不按套路出牌。” 小惠端起芊芊下颌说:“只要你乖乖的给本大爷保守秘密,好处少不了你的。”随即在粉嘟嘟的脸蛋儿上嗅了一下。 敏感的芊芊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脸上发红,往后一闪说:“你要是个男的,绝对是个标准臭流氓。我答应帮你保密,以后不许再这么逗我。好别扭啊!宿舍里那么多妞呢,足够你糟蹋了,你就放过我吧。” 小惠继续不阴不阳地说:“宝贝儿,她们都没你可人啊!不过只要你听话,我肯定放过你。你要是敢乱说,今晚你就是我的人了。” 芊芊清了清嗓子说:“好啦,不闹了,赶紧回去吧!我保证不说出去。毕竟是你的私事吗。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有那方面倾向。” 小惠嘿嘿笑着挎着芊芊的胳膊边走边说:“你知道什么叫久病成医吗?我是真被自己一个同性恋姐们调戏了很多年,才能模仿的惟妙惟肖的。接触长了,感觉这些人都挺好的,就是社会对他们的偏见太多了,过分妖魔化了。” 芊芊好奇地说:“听着怪意思的,你给我讲讲呗?” 小惠看话题已经被转移的差不多了,随口说:“今天太晚了,改天得空了给你讲讲。赶紧回去吧。你跟小七今天去哪玩了?” 这个问题打开了芊芊的话匣子,从早上爬山看红叶开始,一直说到了晚饭烤肉多好吃。小惠边听边有些羡慕这个小妮子单纯的恋爱,不过自己也知道,选择完全取决于每个人的性格,这种凡事都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决,自己是模仿不来的。 回到寝室,小惠左右扫了一下想:“哎呦,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啊人可真够全的。就连小青也在寝室里。“跟大家边打招呼边换衣服。去洗漱的时候正好碰上小青,随口问道:“你周末不是新找了个家教的活吗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小青平淡地说:“那家的少爷羔子我伺候不了。看他也没学的心,没事就拿我耍着玩,我说不想学就别浪费钱,他那个护犊子的妈先不乐意了。这两天我也身体不舒服,情绪不怎么好,就吵了几句。结钱不干了。现在啊,有点钱的人就觉得高人一等,花钱雇人就觉得赏你口饭吃。赚钱的方法多了,同样是不要脸,我还真不愿意在他们家出卖尊严。“ 小惠品味着旁边女孩的这番话,心里想:“读书这件事对于她是奢侈的,别的事都不太走心,可看到别人浪费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东西,难免暴露出自己的真性情啊!不过社会上这种拜金的思想,已经到了扭曲人性的地步了,踏踏实实赚钱,不走旁门左道已经被看成了低贱阶级,就是道德观扭曲的一种表现吧不过小青的想法也有点极端了,如果这么发展下去,早晚会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干。对与错就在一线之间啊。“不由得让她想起第二故乡的一个女同学,本是花季少女最后只落了个香消玉殒的悲惨结局。这件事却让小惠得到了更健全的金钱观念。 小青洗漱完毕先转身回去了,她做什么事情都力求节俭,总像是被时间赶着似的。小惠往脸上拍了一些保湿的护肤品,收拾了一下东西,跟相熟的同学打折招呼回到了寝室。刚进宿舍就感觉气氛不对,看芊芊贼兮兮的躲在费姐身后,瞬间就明白了一切。若无其事的往里走。 费姐阴阳怪气地说:“小惠啊!跟大家汇报汇报最近的思想动态。也好让大家给你把把关。你这样的年轻人,容易犯错误,尤其是男女关系上,很容易出现问题!“ 小惠背书似的说:“我最近挺好啊!上支持改革开放,一国两制,积极投入四个现代化建设,下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五讲四美三热爱,团结同学,尊重师长。“瞪了芊芊一眼说:“就是在面对阶级敌人时,经常心慈手软,姑息养奸啊。“ 芊芊从费姐背后露出脸来,挑衅似的说:“惠姐,我劝你还是从实招了吧!你要认清形势,争取个好态度,我也好帮你跟大家美言两句啊!“ 小惠冲周围说:“姐妹们,你们不要听芊芊造谣生事啊!我是青白的。她这是怕我把看到她跟小七不堪的一幕说出去,恶人先告状的倒打一耙,用心何其毒也。“ 小雅靠在被子上,慵懒的用指甲锉给手部做艺术加工说:“谁倒打一耙还说不好,她的问题一会在说,现在先交代你的问题。是不是有个什么人送你回来的啊你今天都哪浪去了“ 小惠以退为进地说:“今天也没什么事,从亲戚家出来,路上遇到个同学,好久没见,聊了一路,也不是人家特意送我回来的。结果在车站让某些居心不良的人看到了。想不到啊!居然跑到这里来搬弄是非。“ 欧阳把手里的漫画放在枕边,拿起手机晃了晃说:“不对吧你不是还去吃了顿饭吗还给大家留言了。“ 小惠此时想到了一句至理名言,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吃饱了闲的“。支支吾吾地说:“啊!对,还去吃了顿饭,那家店挺有名的,今天刚好有时间,正好路过就去尝了尝。“ 欧阳追问道:“一个人吗就自己去不孤单寂寞冷吗“ 小惠白了欧阳一眼,仿佛再说:“欧阳,我跟你可以关系不错的,今天你怎么跟她们穿一条裤子了“嘴上含含糊糊地说:“啊!对就,自己去的。不可以吗!“ 欧阳好像没看见小惠的眼神,摆弄着手机说:“不对吧你在好好想想,是不是后来巧遇谁,变成两个人了好像吃的还挺开心的。“ 小惠心里一紧,脑子里想:“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多半就是通过我留言内容,加上芊芊描述倒推出来的。我就来个死不承认,你们也拿不出证据来。“主意打定,底气好像也足了些,冲着欧阳肯定地说:“好像没遇到什么人啊吃完我就回来了,路上才遇到老朋友的。“ 费姐快人快语道:“欧阳,看来她是死不承认了,你就亮最后的底牌吧打刚才你就开始卖关子了。“ 小雅停下手里地动作说:“对啊!你说手里有王牌,这节骨眼了再不用,我看也就没机会用了。“ 芊芊指着自己说:“我是人证,加上你说的物证,看她还怎么抵赖。到底是什么啊急死我了。“ 欧阳在大家的注视下,从枕头下拿出个数码相机,还没等她走下床,几个人同时围了上去,众目睽睽下,屏幕上赫然是一男一女边吃边聊的照片。 小雅随口说:“相机不赖啊!最新的那款三百万像素自动变焦的吧跟我男朋友那个一样。拍的真清楚,吃饭那个女的跟小惠长的真像,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小惠你是不是有个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妹啊“ 芊芊补充说:“不光长的像,穿的衣服都一样,边上那个背包都没区别。真是的,这人要是来学校冒充小惠,保证我能认错人。欧阳你这张照片怎么拍到的啊“ 欧阳淡淡地解释说:“也没什么,今天跟东方去鼓楼那边淘最新的动画光盘,后来去西边一个网吧查点信息。正好看到小惠的留言,根据他说的菜,东方猜测出了店名。正好离我们不远有家分店,我说碰碰运气,可以顺路一起回来。没有发现一个人吃饭的小惠,不过看到个酷似她的人,正在跟一个男生吃饭。感觉长的这么像太少见了,挺新鲜的。顺手就试试东方新买的相机拍下来了。你说这事巧不巧啊“ 费姐清清嗓子说:“行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人证物证也都齐了,某些人是不是就不要负隅顽抗了还是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老实交代自己的问题吧。“ 小惠看着照片有些懵,从拍摄的角度来看,应该就是从门口附近拍的。正好从斜前方把自己拍了个清清楚楚。如果放大点,估计都能看到盘子里的菜了。好在对坐的男生只拍到个背影。沉默了几秒钟,忽然听到外围的小青说:“纸里包不住火,也算是你兑现了下雪前找个暖床的承诺,痛快招了吧。“这句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惠看大势已去,就是开始跟大家讲了一个艺术处理过后的故事。从重压之下跟费姐参加聚会,打台球认识马鑫,被介绍与这个人认识,吃了顿饭,礼貌性的被送回学校。一切显得那么顺理成章,合情合理。并表示对方人还不错,可以考虑继续接触,算是没有辜负组织的希望,胜利的完成了寻找暖床人的任务。 费姐心满意足地说:“哎!早点老实交代不就完了吗!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好事啊!回头找个机会带过来,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也让大家开开眼。时间不早了,散了,别等着老太太骂人。“ 小惠小声冲着欧阳说:“看起来最人畜无害的,才是最致命的。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欧阳朝费姐喊道:“寝室长,有人要打击报复。我申请特殊保护。“ 小惠看着跑到自己身边芊芊说:“还有你,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芊芊俏皮地笑着说:“其实我这个人证的作用不大,关键还是有人提供了物证,让你没法死不招认。我就是来将功赎罪的。给你个打击报复的机会。“说着把数码相机的屏幕展现在小惠眼前。 小惠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夸张地喊道:“我去!欧阳,尺度这么大的照片你都敢拍啊!我真是服了你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瓢崴啊!真是蔫人出豹子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刚散的人头立刻又聚拢在小惠床边,啧啧称奇的看着相机屏幕的每张照片。只有欧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后悔没及时收起相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三阵定乾坤 围观的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时而有人看看数码相机屏幕,再抬起头看看一脸尴尬的欧阳。小雅咂咂嘴说:“哎呦,欧阳,这姿势可够难受的吧?可表情却挺享受啊!” 芊芊抢着说:“我赛,欧阳,你简直太前卫了!我也就是想想,从来没敢真去拍过。” 费姐总结似的说:“这还是没修过的原图呢!要是好好的修一下,绝对更不一样。我去年的艺术照都是后期修出来的。不过最让我意外的是东方,这还是那个邋里邋遢的理科男吗?果然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能化腐朽为神奇啊!” 小惠享受着报复的快感说:“物证这么全面。说说吧,争取个好态度,我也好在大家面前帮你说说好话,替你争取个宽大处理啊!” 小青从外围退了出来,坐到自己床上说:“没事,年轻就是疯狂的资本,也没干出圈的事儿,不丢人。” 看着欧阳淡然下来的眼神,小惠佩服地想:“高啊!小青最后一句话,鼓励中挑起平凡中压抑的叛逆,看来是要缴械投降了。” 欧阳露出平常腼腆地笑容,淡淡地说:“这不是跟网上参加了个动漫迷社团吗。大家就出主意学国外流行的活动,装扮成自己喜欢的动漫角色。很多服装道具都是大家闲着没事自己做的。社团里精通化妆,摄影的也有不少,最后慢慢也就玩起来了。第一次拍出来我自己都吓够呛,怎么都觉得不是自己。平常哪有那么卡哇伊啊!” 小惠搬起脸来说:“严肃点,不要避重就轻,老实交代后面更严重的问题。如果单是日系动漫也就算了,后面这么暴露的照片是怎么回事?也太性感了吧!你也太颠覆大家对你的印象了,以后怎么为人师表啊!” 欧阳脸一红说:“我也是受了坏人的怂恿啊。给我们拍照那个大姐,拍的很多写真在圈里很出名的。好多照片拍的太美了,所以我也想留下一些美好的记忆。全裸是不太敢,所以才拍了一些半裸的。” 小雅嘿嘿笑着说:“就您身上挂那点布片,总共加起来还没一巴掌大,这样的半裸比全裸还引人犯罪啊。”顿了一下贼笑着说:“而且还是跟东方一起拍,你不怕他有反应啊!” 到了这种境地,欧阳倒也放下包袱了,爱咋咋地说:“嗨!不都说为了艺术献身吗!这辈子估计也就艺术这么一次,也就不想太多了。” 费姐看了看欧阳和小惠说:“今天算是让我开了眼界了,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彻底的颠覆了我的传统观念。越是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人,越能干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儿来。小惠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欧阳是双面娇娃扮猪吃虎,都挺能耐啊!我这样的就是傻了吧唧瞎咋呼的能耐。以后真是不敢小瞧你们了。”话锋一转说:“欧阳,回头给我介绍一下拍写真的那个老师呗,有机会我也想拍一套。” 小雅悠悠地接着说:“我也排个号,过了这个年纪,人老珠黄,再老黄瓜刷绿漆也拍不出这种感觉了。” 芊芊涨红着一张脸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小惠低声说:“你拍不拍啊?你要是去,咱两一起呗。” 小惠哼了一声说:“叛徒!要去自己去。我才不去呢!除非今天出人证和物证的两个人都求我,才会答应陪你一起去。” 小青躺在床上,边看书边说:“高啊!惠惠,你这叫以退为进吧!心里也挺想留住自己最美的青春印象吧。芊芊,还不赶紧给她个台阶下,去求求欧阳。” 小惠冲小青吐了着舌头做鬼脸说:“就你聪明。我就不相信没一丝同样的念头。想给自己留个念想。” 小青叹了口气说:“有啊!是女人就会动心。可我已经没有青春,提前步入中年,未老先衰,人老珠黄了,还凑这个热闹干什么啊!还是让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去折腾吧。我就想把这两年熬过去,能分配个好点的学校去教书,踏踏实实赚点死工资,好把家里负担减轻一些。” 宿舍里本来欢快的气氛顿时凝重了一些,这就是现实残酷的力量。正在大家陷入尴尬的刹那,门外响起一个嘹亮而威严的苍老女声说:“你们宿舍怎么还不熄灯睡觉啊!大周末的我管你们松点,也要适可而止啊。赶紧关灯睡觉。” 费姐赶紧发挥了寝室长职权,冲外边喊了一句:“这就睡。”冲大家发了各自回床的指令,顺手关上了灯。听门口脚步声走远了,才小声的继续聊天。小青枕边的手电光照亮着书上一行行的字迹。这束光亮熄灭时,其他人早已酣然入梦。 转眼间秋去冬来,在坚持一个来月的时间,就要进入大学的第一个寒假了。小惠趴在被窝里看书,专心准备着并不太重要的各种考试。芊芊把一件新买的衣服换上,大声地说:“你们说平安夜我穿这件衣服小七会喜欢吗?” 宿舍里剩余的两个人同时抬头看了芊芊一眼,欧阳视线收回到漫画上说:“我看他更喜欢你平安夜什么都不穿。” 芊芊白了欧阳一眼说:“惠惠,你真讨厌!” 小惠抬起头茫然地说:“关我什么事儿啊?刚才可是欧阳说的。你找她去啊!” 芊芊拿起另一件衣服,在身上比量着说:“欧阳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你了。都是让你带坏了,我不找你找谁啊?有你就够受了,再多一个我立刻搬出去住。” 小惠赞同地说:“这么说也有点道理。不过你想搬出去跟小七来个双宿双飞,未婚同居,也犯不着找那么多借口吧。” 芊芊立刻反驳道:“这都哪跟哪啊!我真是服了你了。欧阳啊,我得劝你两句了,少跟这种思想龌龌龊龊的人接触了,你可不能再泥足深陷了。对了,你俩平安夜什么安排啊?” 欧阳不紧不慢说:“没什么特殊的安排,跟东方一起参加个圈里人的聚会。” 小惠边画重点边说:“我没什么特殊安排,估计就是吃饭,逛街吧。” 芊芊不满地说:“我说惠惠,你什么时候把那个普通人带出来让大家见见啊!每次你们都是单独相处,也不给娘家人一个审查的机会,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啊?” 欧阳看似无心地说:“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人家两人正处于甜蜜期呢!谁愿意让这么多人来瞎搅合啊!” 小惠很喜欢欧阳这个默契天成的攻守同盟,随口说:“我还真不怕遇到坏人,因为我就不是什么好鸟。指不定我俩玩谁呢!” 宿舍门被推开,费姐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房间,小惠看了一眼说:“真是美丽冻人啊!就这个小风衣,一阵风就吹透了,我秋裤早早就穿上了,您还皮靴短裙露大腿呢!你也不怕得风湿关节炎。” 费姐不以为然地说:“还行吧!也没那么冷。搁我们老家,比这冷多了。那中央大街上还不少小姑娘露大腿,小伙子只穿个衬衫嘚瑟呢。” 小惠叹息着说:“真羡慕你们,我就是温室里的花朵,禁不住风雪的严寒。稍微不注意,就感冒发烧的,持续时间还不短。出去逛了一天,有什么收获啊?” 费姐心满意足地说:“今天没白跑,把几个知名的商圈都逛到了。寒假回家要采购的春节礼品都考察到了,放假前集中采购一批,还要再买个行李箱,否则装不下。” 欧阳惊讶地说:“你现在用的都是超大号的了,还要再买个皮箱,打算买多少东西回去啊?不就是给亲戚朋友带点东西吗?” 费姐摇头叹息着说:“小欧同志啊!你还是不了解各地的情况啊!别的地方我是不清楚,我们家乡确实把礼尚往来发挥到极致了。礼不上,谁跟你往来啊!尤其是过年过节,在外边的不带回去点当地有名的东西回去,让人家怎么看啊!再说了,都知道我来这上学了,不少人都送了个考学红包,你不得还个礼啊!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只要是在外边的,不是大包小包的,都不好意思回家过年。” 小惠微不可查的撇撇嘴说:“有意思吗?” 费姐无奈地说:“没意思!可是我没辙啊!”边换衣服边说:“不聊这个了。平安夜你们都有什么安排啊?我老公说工体那边有个活动和表演,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啊?” 芊芊抢着说:“好啊!不过我得跟小七商量一下,应该问题不大。欧阳肯定不去,他们有计划了。小惠不知道跟普通人什么安排,神神秘秘的。” 说说笑笑间宿舍人就都回来了,最终费姐c小雅c芊芊及其家属们,组队参加平安夜活动。费姐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张票似的物体,递给小青说:“我老公哥们弄来的,愣往里拉大酒店平安夜演出的贵宾招待券。不过就一张,你要是有空可以去溜达溜达,放松一下。别老把自己逼的那么紧。” 小青拿着高贵的黑色金字招待券说:“嗯!谢了!我要是有空就过去看看。也体验一下当贵宾被伺候什么感觉。不过我没什么好衣服,回头借你个外套穿。” 小惠早就把余光紧盯在小青脸上,观察着每个细微的变化。跟她预期的结果差不多,微微摇头想:“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么会希望身处那种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呢?一件衣服是不足以弥补这种内在落差的。我赌她肯定不会去。”脑子里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响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天真了。你又不是没看过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的人。那天你不是没有看到小青从一个包工头似的轿车下来,化妆品也慢慢多起来了,还都是不错的牌子。她自己怎么说的,反正都是丧失尊严,干嘛不换上身行头,去个高档的场所碰碰运气呢?说不定就改变命运了呢?反正烂命一条,赌赌看呗?” 热烈讨论平安夜和圣诞节话题的人,谁也不知道就这张贵宾招待券会不会被使用的问题,小青和小惠脑子里同时开展着天人交战的激烈辩论。 平安夜当天,宿舍里的几个人早早就盛装出行了。小惠看了正在换衣服的小青说:“准备去检验一下大酒店的服务水平了?祝你玩的愉快。” 小青叹了口气说:“没时间啊!还要打工。这日子口都是商家骗钱的好机会,可能让你休息吗?下次有机会再说吧。等真的凭实力住进去再去。”随手把桌上的那张招待券丢在了垃圾桶里。转头看了一眼说:“你怎么还不换衣服出去啊?不会今天这日子口被放鸽子了吧?那这种不靠谱的男人,你还是放弃吧。” 小惠还在回味着刚才对面脸上那微不可查撇嘴的表情,随意地说:“干嘛搞的那么隆重啊?就这身不能出去玩吗?一个洋节至于的吗?只有我放别人鸽子的份,我们的安排还没到点呢。一会儿有人来接我。” 小青换好衣服推开房门说:“我走了!祝你们玩的开心,不要忽略安全措施。 小惠反馈个白眼,看着空荡荡的宿舍想:“安全你个大头鬼,老子今天安全的不能再安全了,都把自己锁保险柜里了!他们回来也不能看我还傻愣在这啊?那不穿帮了?某些人不是经常说,做戏要做全套的。还是出去溜一圈吧!不过这日子口,该去哪逛逛啊?”无意间扫到垃圾桶里那张贵气十足的黑色招待券,小惠紧皱的眉头瞬间就舒展开了。从纸屑堆上捡起招待券,嘴上念叨着:“扔了怪可惜的,暴遣天物啊!愣往里拉大酒店,估计表演和零食都不会太差,今天便宜我了。”说罢,哼唱着英文圣诞歌曲开始了对镜贴花黄的工作。当她把一件沉睡在箱子底,红黑色相间非国内生产名牌大衣穿在身上时,一串水晶般的泪珠从镜中人眼角流出来。小惠从外套兜里摸出一张照片,上面是身穿同样外套的自己,和一个扮成圣诞老人样子的蓝眼睛,他们笑的是那么猖狂和甜蜜。 小惠拿出纸巾,擦干眼泪,倔强地说:“没有你的第一个圣诞节说好不哭的,谢谢你陪我过了四个圣诞节。”眼泪受控制的慢慢止住了,调整了一下情绪,锁好门离开了宿舍。路过垃圾桶的时候,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随手丢了出去。整个人变得像自己乘坐的黑出租一样轻快。 当轿车停在酒店门口时,穿着夸张的酒店服务员礼貌的拉开了车门,等着乘客下车,善于察言观色的眼睛,不经意的扫了下红色大衣标志,毕恭毕敬的伸出一只手,放在车门框上演的位置。小惠礼貌性的点头微笑,脚步轻快的进入大堂,如她所料的有个笑容可掬的服务人员上来询问接待。小惠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招待券,服务员主动把客人领到电梯间,按下楼层按钮,并告知会有相关人员接待。直到小惠坐在前排的舒适座椅上,身边才没有了笑容可掬的服务人员。小惠看看左右没人,前几排稀稀拉拉的跟后面形成了鲜明对比。才感觉出贵宾这个词,代表着对空间占有权的含义。 演出已经开始了一会儿,台上正有一个中年人在表演传统戏法。这么近距离的看变戏法的,小惠也是头一次经历,瞬间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脑子里想:“要是没记错,这个应该叫三仙归洞吧?怎么就看不出破绽呢?刚才的六连环,已经把边上几个老外好傻了。”最后一个变火盆的表演,着实也把小惠看傻了。小时候有个同学跟她说过这叫“落活”,其实东西都是藏在大褂里的。但是她怎么也不相信火盆可以藏在衣服里,却能不被烧着了。在观众由衷的掌声中,中国戏法演员下台鞠躬。 接下来的歌唱表演,到是一首耳熟能详的老歌,可演唱者居然是原唱,也着实让小惠吃了一惊,歌词也不免让她想那个冬天离开时,自己也轻声的问过自己,何时能回到故里。眼圈不仅又有些红了。一张纸巾从旁边的空座递了过来。小惠下意识的接在手里,侧头说了句“谢谢”。目光就从台上的演唱者移到了邻座的普通人。 上身穿着皮夹克,下身牛仔裤旅游鞋长相普通的男青年,靠在椅背的黑色呢子大衣上,似笑非笑地说:“真是爱哭鼻子,又想家了吧?”说完,随口荒腔走板的跟着哼唱着。 小惠把目光放回台上,有些倔强地说:“想家不可以啊!茅高参,你怎么跑这来了?” 茅顿不以为然地说:“七拐八绕的有人给我一张票,据说他会来。毕竟是童年偶像,来圆个梦,要个签名。”歌曲刚结束,拖着长音叫了个“好”。也不管周围人什么反应,自顾自的拿着笔走到台边,在招待券后面要了个亲笔签名。其实小惠也有这种冲动,就是屁股怎么也没法从椅子上挪开。 后面杂技柔术表演也是非常精彩,就是小惠看着替表演的小姑娘感觉疼。边上茅顿却赞叹地说:“真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啊!“每到精彩时刻带头鼓掌叫好。 到了穿着古典汉服的婀娜女孩上台表演舞蹈时,茅顿就开始左顾右盼看得不很投入。没过多会儿起身离席朝外边走去。小惠对这类节目也不太感兴趣,正好去洗手间方便一下,起身朝门外走去。过道迎面走来一个休闲装束的中年男人,眼睛死死盯着台上曼妙的身影,差点跟靠边走出的小惠撞个满怀。还好两人及时的发现了对方,才堪堪避开了让人尴尬的结果。中年人倒是非常礼貌,频频道歉。小惠礼貌的说是自己没有注意,快步朝门口方向走去。可她并不知道身后的中年男人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才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刚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茅顿靠在墙边悠闲的吞云吐雾。随口说:“我说你怎么半道出来了啊闹半天是毒瘾犯了啊。“ 茅顿叼着烟头笑了笑说:“是啊。节目无聊了,就出来抽颗烟。顺便还有个目的,去门口自助区弄点零食吃。今晚一帮老家伙聚会,家里没开火。想到晚上可以上这看节目,多少能兑付一口,自己也就懒得动手了。“ 被他这么一说,小惠也觉得肚子有点饿,随口说:“嗯!跟我情况差不多,晚上也没吃呢。你这毒也快吸完了,走吧去吃点东西!“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自助休息区,随意的选着各种小吃和点心。 茅顿吃相一点也不文雅,跟边上一桌西装革履,小口细嚼的男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小惠就是觉得对坐的人更真实,呆在一起更容易卸下多余的防备。下意识的看看西装男生对面聊天的女生,满身名牌,气质也还不错,就是觉得笑容有点做作。 茅顿顺着小惠的眼神往斜后方扫了一眼,会意地说:“大伶子也是,你也是。看到稍微能跟自己比较一下容貌的妞儿,多少都会产生点敌意。“ 小惠多少被说中了一些心思,不免掩饰地反驳道:“谁说的!我就是觉得她那个挎包挺漂亮,多看两眼。“ 茅顿又回头看了一眼说:“我是看不出那包是什么牌子的,能值多少钱。,不过从很少见就能猜出来不是便宜货。马鑫或者大伶子要是在这,估计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说完把一块芝士蛋糕塞到了嘴里。 小惠终于找到了对面男生知识的空白点,有点显摆地说了个品牌名和价格。看着对面大张着嘴巴的吃惊表情,觉得非常好笑。 茅顿用手夸张的托了一下自己下巴说:“就这么个破包,能值那么多钱乖乖!你不是骗我的吧!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的啊!“ 小惠喝了口果汁说:“骗你王八蛋。我有亲戚就是倒腾服装的,饰品当然也门清了。“ 茅顿翻了个白眼说:“嘿!你这是跟谁学的啊。骗你王八蛋中间最好加个‘我’字。你当我傻啊这都是我玩剩下的了。“左手拿着果汁准备喝一口,右手选着下一个吃什么点心。 小惠嬉笑着想:“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是罪有应得。“感觉刚吃的黑色巧克力曲奇挺好吃,随手递出去一块说:“我就是说的快了点啊!没别的意思。这个味道不错,你尝尝。算是赔礼道歉了。“ 正赶上茅顿选好了一块马卡龙,两只手都被占上了,也没多想张嘴就把小惠指尖的曲奇叼走了,边吃边说:“你还别说,愣往里拉大酒店做的东西还挺好吃。“觉得来而不往非礼也,顺后抬起右手把马卡龙举到空中说:“你尝尝这个玩意,刚才我吃了一个挺好吃的,就是有点腻。“ 小惠本意是把曲奇递给茅顿,对方用手接过去。完全没有料到最放直接上嘴,低头看完盘子里剩的东西,再抬头时,正好看到曲奇被叼走,指尖轻轻的被嘴唇的一抹温热蹭到。从手掌开始浑身的温度都开始快速提升。当看到茅顿举着的粉红色马卡龙悬在空中时,小惠身体微微前倾,也准备用同样的方式加以回敬。也许是两个耳朵充血太烫了,大脑终于再刺激下恢复了工作,指挥手臂机械的拿过马卡龙塞在嘴里,完成了吞咽的动作。 茅顿看小惠吃完了,随口说:“味道怎么样“低头把拉着盘子里剩下的东西,看看自助区,等着对面女孩回话。 小惠低着头,根本没走心地说:“也就那么回事吧。太甜了,有点腻。“其实根本没有吃出任何滋味来。 茅顿摇摇头说:“英雄所见略同!西点这玩意,我也就对付一口。真心不如中餐面点,此时可真怀念焦圈豆汁啊!我看你也吃差不多了,回去继续看节目吧。“ 小惠此时终于恢复了一些常态,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点点头。跟在茅顿后面回到了座位上。吸引茅顿全部心神的川剧变脸,对小惠却完全失去了魅力。节目演完响亮的掌声才把女孩心神完全归于了平静。微微叹了口气起想:“人家根本就是无心之举,你这事何苦来的呢!“忽然听到另一侧耳边有人小声说:“叹什么气啊变脸不好看吗“ 小惠下意识的侧头看看旁边,原来是刚才差点跟自己撞了满怀的休闲装中年人,小惠收回目光,看着台上忙碌的做下一个节目的准备,微微侧头说:“很精彩啊。就是想家里人了,坚持几天也就放假了。“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了过去。 休闲装中年人笑盈盈狡黠的一笑,看看小惠,把目光也聚拢到台上,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茅顿打着哈欠,侧头说:“这两人的活不行啊!逗哏的节奏掌握不好,捧哏的也有点愣。还不如上学时我跟马鑫排练的好呢。估计不定又哪半路出家的专业演员。“ 逗哏演员没有下场,紧跟着单独表演了一个传统快板书。刚一开口,台下两个小声同时跟着念道:“在1953年,美帝的和谈阴谋被揭穿,他要疯狂北蹿企图霸占全朝鲜。这是七月中旬的一个夜晚,阴云笼罩着安平山“不过女孩微不可查的声音慢慢的减弱最后停顿了。而男生则摇头晃脑的从头跟到了尾。节目结束时,两人不约而同得出了一个结论“不及某人“。 茅顿勉强地说:“快板说的还凑合,能有个及格分了,就是表情和动作不够丰富。“有点无赖似的侧头说:“比我强点有限。“ 小惠哼了一声说:“不要脸,有本事你来一段啊!“ 茅顿反将一军说:“你现在要给我弄付板儿来,我立刻马上就给你来一段。“ 小惠站起身就要走,茅顿顺嘴问道:“嘛去啊“ 小惠悠悠地说:“上后台帮你借板儿去啊!“ 茅顿嬉皮笑脸地说:“不说不笑不热闹吗!我吹牛的,有那个本事就不跟这坐着了。您还是踏实看节目吧。“心话说:“妈的妈我的姥姥,这妞可真敢干啊以后跟她开玩笑可得多注意。人少的时候来一段还行,这大庭广众的,我还这没胖子脸皮厚,耍的开啊。“ 小惠看这场博弈自己赢了,算是为刚才的事报了个“仇“,对自己的判断准确,心里得意洋洋。其实她就是装腔作势而已,未必真会跑到后台去借道具。如果对方没有退让,顶多过去转一圈,说没找到人,演员提前离开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两人正在斗嘴的时候,没料到主持人走了下来,风趣地说:“二位聊的挺欢啊!参加互动游戏的情侣第一对就是你们了。“说完转身往后走,接着去挑选主动报名的选手。 后面已经陆续有人上台了,两人尴尬的互望了一眼,听着主持人让观众给他们鼓励催促上台的话,茅顿到很光棍地说:“走吧!你尽量别拖后腿啊。“小惠被这句话一激,也断了打退堂鼓的念想,跟着茅顿走了上去。 游戏第一轮叫做心有灵犀,主持人介绍完比赛规则后,茅顿低声在小惠耳边说:“不就是你比我猜吗!一会儿遇到太难比划的,你就直接过。千万别纠结。“ 小惠反驳说:“等你比划的时候,千万想清楚了,可别误导我。“ 看着前面几组紧张的比比划划,两人默默的总结着经验。轮到他们登场的时候,小惠心里默默的祈祷了一下。看一脸轻松的茅顿,想起小时候常念叨的一句话“不输房子不输地的那么认真干什么“,随即也就逐渐放松了下来。 随着主持人的一声“开始“,茅顿迅速的看了一眼提示板,快速地说:“武侠连续剧。“然后摆出个夸张的拉弓动作。 小惠脱口而出:“射雕。“ 茅顿伸出一个巴掌说:“五个字。“ 小惠补充说:“《射雕英雄传》“ 茅顿短促有力地说了句:“漂亮。“ 小惠似乎受到了鼓励似的,全神贯注的准备着猜下一题。 茅顿看了一眼新换的提示板,当机立断的直接示意“过“。看到新的内容后,装模作样的把右小腿抬成一个直角说:“小皮球“ 小惠脱口而出:“跳皮筋。“ 茅顿向下挥了一下拳头,表示庆祝,看着下一题,夸张的浑身颤抖说:“电视连续剧,最后被人乱抢扫死的。浪奔“ 小惠不假思索地说:“《上海滩》。“ 茅顿摇头说:“不是,那个人叫什么。“ 小惠补充道:“许文强。“ 茅顿简洁地说:“演员。“还故意歪嘴笑了一下。 小惠脱口而出:“发哥,周润发。“ 两人默契十足,一分钟的时间居然答对了十二道题。后面只有一组选手了,两人交换位置,随便再答对个两三个题目,就不会在第一轮被淘汰,小惠紧张的情绪也轻松了。 看了眼提示板,小惠表演大声地说:“大陆歌星。“随口唱了一句:“几度风雨“ 茅顿想都没想张口说:“《便衣警察》,刘欢。“ 小惠看了一眼新内容,稍加思索说:“计算机,因为什么就都不能用了“ 茅顿试探地说:“病毒“ 小惠摇摇头说:“不是,跟时间有关。“ 茅顿恍然大悟说:“千年虫。“ 一分钟的计时很快就结束了,主持人调侃地说:“换了位置也没有难住二位啊!虽然只完成了九道题,没有像头一轮表现的那么出彩,也达到了平均水平啊。看来真是做到心有灵犀。好最后一组请准备。“ 两人并肩走回了刚才的位置,茅顿小声地歪头说:“你最后一题你慢了,你寻思什么呢你随便给我点什么提示,没准我就能猜出来。“ 小惠嘴上说:“哎呀,反正都赢了,你就别问了。总之是个不太好比划的。“有些脸上发热地想:“大爷的,《明天我要嫁个你》怎么提示啊。呸,真笨,直接说个周华健,给老婆的歌啊!他应该能猜出来。“ 最后一组比赛结束,被淘汰的两对情侣高高兴兴的拿着小礼品回到了座位,继续看着台上的选手拼杀。主持人介绍说:“比过了心灵的默契程度,下面一个环节,要考验一下两个人运动的协调程度。这里有三筐气球,两个人要合力用身体把气球挤爆,限时一分钟,完成最少的一对淘汰。”边说边跟一个服务员做了个示范,面对面用肚子挤爆了两个气球。 两人对站在一筐气球前,小惠低着头,脑子里还在琢磨着有没有更容易挤爆气球的技巧,想想刚才主持人演示的动作,不免又有些尴尬。茅顿稍微侧着点身,小声说:“这个游戏我们赢定了,我负责拿气球放两人中间,你只要站着别动,等我说好,两人一起发力往前顶就行。别用太大劲儿,发力过猛气球很容易跑。”看小惠点点头,轻轻地把左手拳搭在女孩肩膀上,伸出手摸着一个气球,随时准备等着开始的命令。 随着号令开始,茅顿迅速的把一个气球拿起,放在胸部靠右的位置,两人稳稳的把气球夹住,茅顿的另一个拳头也搭在小惠肩膀上,嘴里同时说了声“好”。两人同时向前,气球瞬间就被挤爆了,虽然知道没多大危险,爆炸声响起,小惠还是下意识的闭眼歪头躲了一下。心里也有点纳闷,感觉自己没用太大力啊?就这样在一连串的爆炸声中,比赛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负责计数的服务员说出了每组完成的情况,小惠都不敢相信领先好几个的最终结果。 主持人拿着话筒走到两人身前,眉飞色舞地问:“两位在第一关心有灵犀就表现的十分抢眼,第二关也配合娴熟,不知道有什么经验可以给大家分享呢?” 小惠有些尴尬的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茅顿伸手把话筒接过来说:“还真赶巧了,我俩在学校玩过夹气球这个游戏,上次失败后没少总结经验,夹的时候要稍微含着点胸,两边凹下去,气球就不会到处跑了。”说着还形象的示范了个含胸的动作。随后继续说:“都说失败似乎成功它妈。还是挺有道理的。”引得台下一阵笑声,茅顿随意的把话筒递还给过去。 主持人接过话筒,妙语连珠的开始采访和鼓励被淘汰的一对情侣,高高兴兴的配发礼品。又给最后一轮的两对选手加油。不过这些事小惠都充耳不闻,茅顿交回话筒时,她就侧头小声再茅顿耳边说:“这里面有鬼,我明明都没用太大劲儿,你动作挺夸张的,也没感觉从气球上传来多大的反作用力,怎么就爆了呢?老实交代。” 茅顿目不斜视嘴唇微动低声说:“天机不可泄露。不可说,不可说。” 小惠稍微往过靠了一点,伸出一只手掐在茅顿要上软肋后,两个手指相对使劲儿,低声说:“别废话,赶紧说。” 茅顿吃痛,脸上假装苦笑着说:“别闹,下去说。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也不想考试作弊被抓吧。赶紧听着最后一轮的比赛规则。”小惠不敢地又加了点劲才松了手,注意听着接下来游戏该怎么玩。 两人按照规定,站在摊开的报纸上,茅顿询问说:“一会儿猜拳,咱俩谁先谁后?” 小惠摇摇头说:“随便啊!你定吧!” 茅顿煞有介事地摆着白眼,拇指轮流的按在右手十二个指腹上,嘴里絮絮叨叨振振有词,停了一下随后说:“据老夫夜观天象,一番推演,对方肯定采用男前女后怎么那么别扭啊!男先女后,男先女后的顺序。从面相来看,我克那个小妞,你方那个傻老爷们,你打头阵,我殿后。” 小惠憋着笑说:“是不是真的啊?” 茅顿煞有介事地说:“这正是,高参妙计安天下,连破三阵定乾坤。这才引出了后面的一连串故事,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平安夜平安 小惠噗嗤一声憋不住笑了出来,就像冬日里的梅花一样娇艳,随口说:“你怎么练的跟马胖子一样贫了。真不要脸,拿诸葛亮的词说自己。以前你不这样啊!” 茅顿笑着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你说以前是几个意思啊?” 小惠也自知说走了嘴,补充着说:“我的意思是刚认识你的时候,没觉得你这样。别说了,准备开始了。”主持人适时的插话,中断了两对选手各自的战略部署。 小惠在心里说:“行啊!还真让这小子蒙对了,还真是男的先出来猜拳,上帝保佑第一局我赢了。”也许是祈祷有了作用,小惠的石头胜了对方的剪刀。看着服务员把对方两人脚下的报纸对折,两人拥挤的站在一起,不免有些忐忑。 茅顿冲对面女孩正经八百地说:“一会儿我出石头,你出布啊,我让你们赢一局。”不光对手,小惠和主持人也都将信将疑。随着石头剪刀布的口令声,茅顿挥出的手还真是石头,对面女孩按理说应该是出布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却是剪刀。茅顿看着对面女孩懊悔和不知所措的神情,嘬着牙花子说:“都告诉你了,唉!”转头笑嘻嘻的神情完全没逃过同一张报纸上的小惠。两人看着对手脚下的报纸又被对折,两人紧靠着,都来了个金鸡独立,不免有些好笑。 第三局开始,小惠规规矩矩的猜拳,结果败阵而归。脚下报纸被对折,两人不得不靠在一起。茅顿冲着对面女孩小声喊:“我一会儿还出石头。”周围几个人又是一愣,主持人号令结束,茅顿挥出的右拳第二次赢了对手的剪刀。茅顿无奈摇头看着对面呆若木鸡的女生。报纸再对折,男生用了个公主抱,把同伴悬在空中,勉勉强强的站稳。 茅顿小声说:“大姐,您加加油,这局赢了,就结束战斗了,你也不想咱俩这么狼狈吧!我建议你出布石头剪刀。” 小惠低声说:“别废话!我不想赢啊!凭什么听你的顺序啊?” 茅顿小声说:“感觉你今天点儿一般,还不如听我的,碰碰运气呢。” 小惠有点举棋不定,主持人口令响起,才回过神了。身体不由自主的真按照刚才茅顿建议出拳,结果连续跟对方打了三个平手。下面该出什么,小惠脑子里都来不及想,身体机械的出了个剪刀,结果以失败而告终。对手男生赶紧把手缩回来,托住女孩后背。 茅顿额头仰头看天,小惠嘴里嘟囔着说:“按你说的,也没赢啊!这事儿不赖我。”随着脚下报纸折叠面积变小,两人也只能采用了金鸡独立式。 茅顿头微笑着说:“至少我比你运气好,按我说的没输。”看队友白了自己一眼说:“没事,这局我就要了他们的命。”随后冲对面女生小声喊:“石头,我还出石头。”这次大家似乎有了心理准备,没有太过于吃惊。主持人号令结束,结果还是茅顿取得了胜利,只不过这次没有出石头,换成了布。正好赢了对面的石头。茅顿笑嘻嘻地说:“兵不厌诈。”对面女孩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估计现在心里已经把对手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不过下一幕惊奇的场面就出现了,对面组合从公主抱,变成了男生背着女生,金鸡独立,两个前脚掌站在报纸上,没有碰到地面。完全合乎比赛规则。 小惠看的不禁有些咋舌,也有点佩服对手的拼搏精神。茅顿出人意料的叫了个好,嘴里说:“好一招猪八戒背媳妇。”说的声音也大了点,透过主持人的话筒传了出去,引得全场哄笑。 茅顿赶紧小声说:“大姐啊!你不会连输三局吧?如果再让我跟那个小妞来一局,鹿死谁手就不一定了,完全就是运气事儿了。成败在此一举了。” 小惠低声说:“别废话了!出什么啊?” 茅顿咬着牙说:“不知道啊?随便吧!阿弥陀佛真主保佑上帝圣母玛利亚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小惠被他絮絮叨叨弄得有点心神不宁,低喝一声:“闭嘴!小心我毒哑你!”却不由自主的伸出伸出食指和中指。 茅顿也是条件反射地说:“说好了要毒哑我,怎么插人家眼睛。”两人不由得愣了一下。茅顿继续说:“闹半天你也看过啊!”小惠腼腆的点点头,想起了一群半大孩子围着看这电影的经历。 主持人一声号令打破了永恒的回忆,小惠仓促出拳,坚持了几个回合,败下阵来。茫然的冲着茅顿问:“怎么办?” 茅顿也没怎么失望,好像早就做了心理准备,随口说:“酸菜鸡蛋豆腐炒豆芽,怎么办?凉拌。照猫画虎,有样学样呗。” 小惠想想刚才随手是怎么做的,脸上发烫的把手圈在了茅顿脖子上,感觉背后让有力的胳膊顶住,腿弯处传来同样的感觉,忽悠一下整个人被横在了空中。正好抬头从下面看到面不改色气不长出的茅顿,整个人害羞僵硬的一动不动了。 茅顿咬着后槽牙小声说:“看起来挺瘦的,怎么死沉死沉的,差点闪了我老腰。一会儿你可使劲儿挂住了啊!我得撤出手来猜拳。” 小惠下意识的反驳说:“我才不胖呢!刚一百斤。” 茅顿咬着后槽牙说:“没听说好女不过百吗?” 小惠气呼呼地说:“你没听说吗?女孩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 茅顿微笑了一下说:“有道理。”主持人刚好问了句准备好了吗。对手点点头,茅顿忽然冲对面小声喊道:“你出什么啊?我都告诉你好几局了。你也得说一次吧?” 对面女孩趴在男生背上,保持着平衡下意识地回答道:“你管呢?我出布!” 茅顿傻傻的噢了一声,冲主持人点了下头,口令结束,茅顿的剪刀战胜了对面布。对面男生挑战背着队友用半只脚掌金鸡独立,两次未果,比赛就此分出胜负。小惠赶紧从茅顿身上蹿了下来,看茅顿晃着脖子,一脸轻松写意。真想过去踹他一脚。 主持人幽默机智的用礼物送走了,脸红脖子粗气喘吁吁的失败者。来到了获得胜利的两个人面前说:“这位漂亮的小姐,你连输三局时,有没有害怕?” 小惠冲凑到面前的话筒说:“不输房子不输地的,有什么可害怕的?” 主持人收回话筒说:“还真是想得开。不愧是新时代的年轻人。实现四个现代化就靠你们了。”话锋一转继续说:“这位小伙子,你每次猜拳时,都得跟对方商量一下吗?” 茅顿挠挠头冲着话筒说:“从小老师叫我们互相谦让,我寻思着告诉对方我出什么,让对方两局,没成想对方比我还客气。做人忒讲究了。仗义。”台下一阵哄笑。 主持人也笑着说:“我看你干脆改行当主持人吧!想不想知道最后的神秘大奖是什么啊?”看两人点点头说:“恭喜二位可以免费试用酒店蜜月套房。二位有结婚证没有啊?” 茅顿挠挠头说:“还没有!国家不是提倡晚婚晚育吗!你干婚庆司仪出身的吧?”台下又是一阵哄笑。 主持人笑着说:“啊!对!没事也接几个婚庆的活儿。刚才是跟你们开个玩笑,恭喜二位获得终身会员卡两张,集团旗下全国所有酒店通用。看小伙眼神,是不是觉得不太实惠啊?接下来,还特意为胜利情侣准备了情侣表一对。下面请酒店董事长颁发一下奖品。”说话间台下小惠旁边作为的休闲装中年男人起身,大踏步的走上小舞台。从工作人员手中的托盘里,取下打开的黑绒面首饰盒,分别把两块样式简单黑底金边手表送到了两人手上。然后分别握手,合影留念。 小惠低头看着手表暗自高兴时,隐隐约约地听到茅顿说:“叔儿,你轻点。”下意识的看着茅顿苦笑的表情跟男人正在握手。 中年人小声说:“怎么跑我酒店里了,也不说一声。刚才没少抖机灵啊!” 茅顿低声说:“我哪知道是您酒店啊?多少年没见面了!七拐八绕的有人给我张招待券,我闲的没事才过来看看的。” 中年人低声说:“这些年四处跑,也没闲下来。跟你爸说,改天我找他喝酒去。我也想通了,当年我有错,让他别生我气了。都一把年纪了。” 茅顿点头说:“得嘞!话儿我一定带到。” 中年人用刚好让小惠可以听到的声音说:“你女朋友挺漂亮啊!带着人家在这里随便玩,出示这张卡全部免单。”随手把一个黑色卡片塞到茅顿手里。潇洒的转身下台,也没多说两句什么。 领奖下场,小惠坐到椅子上时,扭头看看走到出大门口中年人的身影说:“你跟这里的董事长认识?” 茅顿思考着什么,随意说:“不认识。” 小惠盯着茅顿侧脸说:“你们刚才说什么,我都听到了。你还说不认识?” 茅顿回过神来笑笑说:“之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听着前面主持人和总经理表演结束的致辞,冲小惠努努嘴说:“撤吧!人家都散场了。”两人走到台边时,正好跟总经理碰上,茅顿随手把一张黑色卡片塞到他手上说:“帮忙给你们董事长,替我谢谢他。以后有哥们办事,您记得帮忙给打个折。”溜溜达达就往外走。 总经理赶忙走上去,毕恭毕敬的双手把卡送回说:“既然我我们董事长给您了,我可不敢接过来,您要不用,可以亲手送回去。他在顶层休息,如果需要我可以带您上去。” 茅顿重新接过开了,摇摇头说:“不用了!得,也不难为您了。我收着了。回头替我谢谢他老人家。”转身又继续晃晃荡荡往外走去。小惠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后,也没多问什么。下了电梯走到大堂时,茅顿走到前台,随口说:“美女,刚才门口有个大哥说赶飞机,让我帮忙把这张卡放前台,帮忙转交给你们董事长,说谢谢他老人家招待。”看服务员点点头,笑嘻嘻的转身就走。 出了门口,茅顿拉了拉呢子大衣,伸了个懒腰说:“你回学校吗?我打车送你一趟啊!” 小惠摇摇头说:“我坐公交就行,应该还有末班车吧?”说完径自往马路上走去。 茅顿快走了几步,两人并肩而行,随意地说:“你穿成的这么漂亮,坐公交不合适吧?得,多亏了你,我才能落块手表。打车送你回去算谢谢你帮忙把。” 小惠从挎包里拿出黑色绒盒递过去说:“给你吧!我不要。我有手表了。你留着给你女朋友凑一对。” 茅顿用手背往回一推说:“那不成。两人赢的奖品,凭什么都给我啊,军功章有你的一半。再说了,我女朋友还不知道跟哪个妈腿肚子里转筋呢!你先替她带着,等真有了,我去管你要。” 小惠想想似乎也有道理,就把盒子塞回了包里,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随口道:“第二轮夹气球时,你做了什么手脚?这回能说了吧?” 茅顿摇摇头说:“不可说,不可说。魔术师如果揭露了自己的手法,就没意思了。” 小惠迅速地伸出手,夹住茅顿软肋上的肉说:“求求你就告诉我吧?刚才你不是说下台就说嘛?” 茅顿嚎叫着说:“松手,招了,我全都招了。” 小惠把手收回来,看茅顿龇牙咧嘴用手来回搓揉着被掐的位置,觉得特别解气,一晚上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此了。逼问道:“赶紧说。” 茅顿小声地嘟囔了句“虐待狂”,随手翻开两层衣服,指着皮衣内兜的上面说:“我以前穿衣服,没事总脱下来,甩来甩去,或者随手搭哪。内兜里的东西总丢,后来我就用个别针把都别起来,这样东西就掉不出去了。刚才一看要夹气球,我就把别针透过皮衣扎出个尖来,这不就事半功倍了吗。” 小惠恍然大悟地说:“怪不得我怎么感觉你放气球偏右,你转身往左动作有点夸张啊。太极贼了。” 茅顿嘿嘿笑着说:“这不叫鸡贼,叫机智。多往右边方便,我怕还没夹就爆了,那不露陷了。多往左边转点,气球就碰到针尖,立刻就爆了,而且服务员在那边,多转点身,看起来也更像两人用力往一起靠,气球才破的。” 小惠吐着舌头做着鬼脸说:“就是鸡贼。耍小聪明。不要脸。” 茅顿不以为然地说:“这叫略施小计。再说了,我就一小地痞,不要脸就不要脸了,又能把我怎么样。” 小惠哼了一声又开口问道:“你怎么能告诉对方出什么,还连赢四把啊?” 茅顿神秘的一笑说:“纯运气。我不都说了嘛?对方太讲究了。”小惠刚一伸手,茅顿就机敏的蹿了出去,回头说:“作为一个圣斗士,同样的招数对我是没用的。哎呀,一句半句说不清,有空你去看看《j一j一》第三部赌徒达比和第四部猜拳小子,就会有所感悟了。总体来说,我觉得那个女的太聪明了,肯定不会相信我的话,既然她认为不是石头,就绝对不会出布。那就剩下石头和剪刀的选择,出石头就是平局,剪刀就是输,机会一半一半,就要赌运气了。还瞎捉摸了很多,就这么神奇的赢了。” 小惠点点头,把刚才说的漫画名牢牢的记在心里,随口问:“那你最后一把怎么又变了啊?” 茅顿调侃地说:“你傻啊!吃两次亏,人就会产生惯性了,以为我还真会老实的出石头。我又不傻。看过《快餐车》没?大鼻子怎么说的,勤有功戏无益啊!” 小惠点点头说:“那最后一局你问人家出什么,你凭什么相信她说的?也有可能跟你似的明着骗啊?” 茅顿挠挠头说:“这个我没法解释。我觉得都骗人家两次了,也让人家有机会骗我一次吧!另外就是我觉得这个女的不太会骗人。而且估计紧张的不行,脑子里没准都堆满了。说不定就顺嘴秃噜出来了呢!”往前快走了一步,小声说:“还有就是我觉得女生都是单细胞生物,一根筋走到黑。” 小惠思索着茅顿的话,感觉还挺有道理的。琢磨一下觉得不是味儿,抬头说:“你小子说谁一根筋呢!我也是女的好不好。” 茅顿笑嘻嘻地说:“反应还挺快的。我说大多数女生一根筋,不包括你。这种行了吧。” 小惠白了一眼说:“去!讨厌!”转了个口气说:“对了,你干嘛把卡还了啊?那么高档的地方,好歹溜一圈,体验一把啊!出去也好跟别人吹吹牛。” 茅顿皱皱眉说:“你就这么看我啊?咱用不着吹牛也很自信。身在天子脚下,什么都吃过见过好不好。大会堂去过没有?哥们以前都里面逛过。当然了,是学校组织参观。再说了,我一个穷学生,那种地方感觉里面待着别扭,瞎逛什么啊!而且里面消费水平肯定不低,无功不受禄,干嘛没事花人家钱啊” 小惠猜测着说:“而且,你们家老头子跟人家还结过梁子。你要是大摇大摆的去消费,你怕回家挨抽吧?” 茅顿像是被关系不错的老师,发现考试作弊似的露出一个狡黠笑容,认命似的说:“对啊!这都被你猜出来了!你凭什么这么说啊?” 小惠显摆地说:“你不是跟我说过,你们家老爷子用炉钩子揍过你吗!我就猜老家肯定脾气不好,而且两老头心里疙瘩还没解开,你肯定没胆子触这个霉头。”心里想:“你家还有鞋底子,笤帚,墩布,火筷子,擀面杖,皮带等刑拘。” 茅顿点点头说:“聪明!我就说了你肯定不是一根筋吗!其实也不是不敢,主要是觉得不是我那个年纪应该玩的地方而已。反正老头子现在也打不动我,跑也跑不过我,实在不行,学校宿舍跟谁挤挤,不回家睡了。有个几天气消了,也就完了。”刚好走到车站,说完就看着站牌上都有什么车次,盘算着应该怎么换乘汽车。 小惠看茅顿掏出打火机,摸索了一下口袋,想起来再洗手间掏出最后一根烟后,茅顿把空烟盒捏成一团丢在垃圾桶里了。随手打开挎包,掏出一盒没有开封的香烟,递了过去。茅顿接过来,开着玩笑说:“我是二等烟民,带火不带烟。”点着一根开始享受着其中的乐趣。顺手把整包烟塞进自己口袋说:“我扣下了。回头遇到烟摊补充了口粮再给你新的。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还带着烟啊?” 小惠大大方方地说:“不光你常在社会上混,我来的那个地方更乱,带着包烟好说话的道理我也明白。别把我当成那种大小姐看好不好。” 茅顿试探性地说:“得!恕我眼拙。那我也给你上一根呗?”随即做出了准备掏兜的动作。 小惠不加思索地说:“免了。我不抽那个的。”熟练的从挎包里摸出个狭长的绿色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圆珠笔芯粗点的香烟,随手一甩叼在了嘴里。茅顿手中打火机的蓝焰,适时在烟头的一端亮起。小惠猛的吸了口气,烟头上一点朱红明亮起来。纤细指尖在粗糙手背上点了点。冲着斜上四十五度吹出了淡淡薄雾。 茅顿沉了几秒钟,赞叹地说:“哥们儿走眼了!我真没看出来,像你这样的女孩,还有这样一面。太让我意外了。深藏不露啊!敢为女侠哪条道上的啊?” 小惠悠悠地说:“合字并肩字头褡裢左领上。” 茅顿笑嘻嘻地说:“什么跟什么啊!满不挨!皇上跟黑道一伙的啊!你这就叫顺杆爬吧!给你点阳光就灿烂,垒个鸡窝你趴那就下蛋。”看看明灭不定的烟头说:“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啊?” 小惠想了想说:“有几年了吧!自从我们家开始做生意,没人管我时,我就偷偷的学会抽烟了。后来考试前天天复习,咖啡,茶,槟榔,各种方法都试过了,当然也包括抽烟。而且认识了很多三教九流的人,也没法不抽烟。” 茅顿点点头说:“说真的,你一点都不像真混的女孩,估计就是压力比较大吧。看来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也许是为了应景,小惠的手机突然响起。小惠翻开屏幕,彩色的背景图上出现一条短信提示。小惠点点看了看,无奈的笑了笑,关上了手机盖。点点头说:“我故事说起来可就长了。那可是复杂非常,非常复杂啊!” 茅顿突兀地唱了四个粤语字“最佳拍档”,感叹地说:“说真的,感觉跟你挺默契的,好像个老朋友似的。我们几个发小的朋友,小十年了,才有这种感觉。意不意外,惊不惊喜?你要是愿意,有空可以说给我听听。” 小惠抽了口烟拖着长音说:“那可不行,凭什么我说故事给你听啊一件换一件。“ 茅顿指指自己说:“我就一普通人,家里就是双职工。也没怎么离开过这一亩三分地,玩玩闹闹就长大了,真没什么特殊故事可说的。“ 小惠哼了一声,把烟头用拇指和中指弹出去,一点暗红撞在垃圾桶上,爆成一团火星说:“不愿意说就算了。“ 茅顿揉着脑门想了想说:“那我就跟你说一件事,也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惠看以退为进生效了,认真地说:“你说吧,我听着呢!“充满好奇的想知道会听到什么。 茅顿看看夜空说:“其实这是把跟你也有关“ 头句话就让小惠心里一颤,心想:“不会哪里露馅了,让他看出来我是谁了吧刚才那句老朋友,不会是点我呢吧我到底哪没注意啊“强装镇定地说:“啊你什么事还跟我有关啊“ 茅顿歪头一笑说:“你光顾着聊天了,也不看看站牌,这几个车的末班早都没了。你还跟这傻等什么呢!你说这算坏事还是好事啊“ 小惠愣了一下,随后扭头扫了眼站牌说:“你早发现为,为什么不说啊!“心里两个声音开始争论这事好事,还是坏事。 茅顿照葫芦画瓢的把烟头弹了出去,不过准头比小惠更好一些,烟头不偏不倚的飞进黑暗的垃圾桶洞口里,消失不见了。随口说:“你连珠炮似的一顿问题,聊着聊着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啊!这能怪我吗!“ 小惠想想也是,自己一直再问各种问题,好像确实没给对方到处空来说别的。按说平常自己也没这么能说啊!而且面对异性时,也很少这么大马金刀的抽烟,打闹,一贯把淑女形象保持的很好。今天到底是在呢么了,怎么一点都不像自己了呢两人之间维持了几秒钟微妙的沉默。 茅顿打破什么地说:“行了,我拦个出租车,送你回去吧。“说完就往路边走去。 小惠本想低头嗯一声,可嘴巴却不听话地说:“我不想回宿舍,天天在学校太没意思了,这里晚上有什么好玩的啊“ 茅顿转头,伸手摸着下巴上冬瓜毛般的胡茬,一脸为难的表情。小惠看了看说:“不想带我去算了。我自己打车回学校就行,不用麻烦你送。“自己也吓了一跳,心里一个声音说:“你是在生气吗你凭什么生气啊你有什么好什么的啊“ 茅顿赶忙说:“你误会了,不是那么回事。我是夜猫虎子,越晚越精神,可想来想去,也没觉得有什么特殊好玩的,可带你去玩的啊说唱歌吧,人少不热闹,而且我五音不全的;说打球吧,听说你有两两下子了,万一输给你多难看啊;说去泡吧,那地方乌七八糟的,几个男人去还行,遇到女流氓,就当吃亏是福了;去泡网吧,玩来玩去也就那么点东西,挺没劲的;说打麻将吧,连三缺一都还不够呢;去听泡茶馆听相声吧,这点都快散场了。我是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玩的了。“ 小惠点点头说:“这样啊!你说的也是,真没什么可玩的,那我打车回学校了。“说完自己也走到了路边,盯着开过来的车辆。心里念叨着:“白痴!笨蛋!缺心眼!傻帽“一辆出租车在小惠伸出的手前停下,女孩款款的走到后门,轻盈的一弯腰,拉开了车门,优雅的坐进了车里。眼睛一直盯着路中间方向。随口说:“司机师傅“ 就在车门将要被芊芊玉手带上的时候,一股力量拉住了车门。小惠一愣,刚要脱口而出的目的地也停到了嘴边,转头看向车门的方向。茅顿笑着说:“我想到了一个好项目,往里去点。“小惠看看空着的副驾驶位,还是向里挪了一下身体,空出的位置立刻被占据了。 汽车缓缓地启动,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看两位乘客说:“去哪啊“心里习惯性的冒出了附近几个检查不严酒店的名字。 茅顿拖长了声音说:“美国“看司机刚要说话,继续说:“轰炸我们南斯拉夫大使馆真缺德。不过据小道消息,是因为怕什么东西落到咱们手里,才铤而走险的。“随后跟司机说了一下目的地。说完从呢子大衣兜里掏出一副墨镜,正襟危坐的扣在了自己脸上。 小惠看着窗外,玻璃上倒映着傍边的景象。用尽让自己听到的声音,嘟囔了一句“无聊,你以为自己是泉子啊!“,嘴角却微微向上划出了优美的弧线。 车子停下后,小惠不解地问:“这有什么好玩的吗“心里紧张地想:“再往前走几条胡同就是你家了啊“ 茅顿随口说:“这哪有什么好玩的啊!不过这有好吃的,不吃饱了饭,一会儿哪有力气玩啊!就刚才吃的那点洋点心,真不如给我两块桃酥c槽子糕来的实惠。“说着就往前走去。小惠跟在后面走了几步,一拐弯,就闻到了阵阵香气,马上就直到要吃什么了,胃口好像也打开了不少。 茅顿推开厚厚的门帘,先一步走了进去,小惠跟着钻了进去,一股热气伴着孜然味儿和酒气拍到了脸上。小惠想起小雅遇到这种情况时丰富的表情,自己恐怕一辈子都模仿不出来,而小雅也肯定效仿不出自己心里这种由衷的舒坦。 房间并不很大,里外两间也才能摆下八张折叠小桌。可现在这个时间,仅有两张空着。路过几张桌子时,茅顿有时恭敬地叫声“叔叔“c“大爷“,跟年龄相仿的一桌人说的确实“滚蛋“c“你丫还活着呢“c“哪都有你“这类亲切的脏话。小惠心里有个声音说:“粗俗!“可女孩的嘴角很自然的翘着。 茅顿领着小惠走到一张桌旁,用脚勾出一张圆凳,丝毫没有替女孩擦去上面油腻的意思,看着小惠毫不顾及的让漂亮向红外套跟椅面亲密接触后,赞扬似的说:“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矫情的娘们!就上次一哥们带个妞儿过来,好一顿擦抹,要不是面子局着,真扭头就走。“把一张打印纸推向小惠说:“吃什么随便点。“ 小惠大概扫了一下单子说:“什么都行,你看着办吧。“ 茅顿想了想说:“你等我一会儿啊,我去院里看看,问问郝叔什么新鲜。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老郝烤串。干了也有些年头了,我们小哥几个从小就照顾他家生意。“说完走了几步,挑帘钻进院里,隐约可以听到三个人的对话声。 手机短信提示音再次响起,小惠低头从挎包里翻找的时候,余光扫到有几个年轻人在偷看和点评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至于害怕,那就离自己更远了。他相信只要在那个人身边,就不可能让自己受到伤害,无论什么情况都不会。就像多少年前,自己从少年背后冲坏孩子做鬼脸时一样。 翻开手机盖,认真的阅读着英文短信,脑子里开始斟酌着如何回复。想来想去,用中文写了三个词,分别是“平安“c“珍重“c“勿念“,随手按了发送键。看看屏幕角上的时间想:“还好没过十二点,平安夜不算结束。呸!人家时间比你晚好不好。知识都学狗肚子里去了。白痴!“ 抬眼看见茅顿挑帘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铁盘,等他在对面坐下,疑惑地问:“这么快就烤好了“ 茅顿压低了声音说:“都是别桌点的,刚烤好。每样给我拿了点,让我先吃着。他们都有的吃,也都下半场了,不着急,稍后再给他们补上。“说着把一根竹签子递到小惠手里。自己也毫不客气的拿起一根吃了起来,边嚼边说:“嗯!味道不错的。关键是真东西,吃着踏实啊!“ 小惠闻着香气就已经胃口大开了,美食入口先是考验了舌尖的耐热性,随后就开始让牙齿检查肉质弹性,最后让胃部开始向全身散发幸福感。吃完一串点点头说:“嗯!还是你介绍的好。味道真不错。“硬生生的把以前怎么样的词憋了回去。其实她也想不起来味道,只是那个感觉一样。 院子方向的门帘一起,一个圆脸梳辫子油腻羽绒服,满脸质朴的女人走了进来,一只手拎着两瓶啤酒和纸杯,另一只手拿着个比小学生常用直尺长不了多少的碳炉走了过来,把东西都放在茅顿面前,操着外地口音说:“今天带女朋友过来的啊什么时候交的啊也该找对象了,你郝叔像你这儿大时,我们在老家都办完事了。“从兜里掏出几根一次性筷子,放在桌上。 茅顿把铁盘里的肉串拿起来,都架在了碳炉上说:“能一样吗!我姥姥家小舅,比我岁数还小呢,老二挨罚都完事了。您什么眼神啊就我这样的能配的上人家吗我同学而已。喜欢吃烧烤,听我吹咱家多好,特意过来尝尝的。赶紧忙去吧!我们不用照顾,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妇女憨厚的一笑,完全没说出什么文雅的“二位慢用“等文明用语,可小惠就是觉得比那些大饭店里的虚假笑容亲切,至少可以肯定心里没骂你。邻桌有人大声的催菜,她也是高声的含句“马上好“,不做过多解释。临出房间时,仔细的看了小惠一眼,两个人的眼神不经意的对了一下。小惠想:“比原来可显得老多了,显得比我妈还大。“ 茅顿嘴上说着“吃啊“,适时的翻烤着,从里面捡出串跟刚才不同的递给小惠。然后抓起副一次性筷子,抵在啤酒瓶口,猛地发力,瓶盖轻微的发出一声呻吟,离开了紧紧守护的洞口。拿起自己面前的纸杯,来了个标准的“歪门邪道“,金黄色的液体表面微微泛着白色气泡。茅顿把酒瓶墩在桌上,仰脖把一口就把杯中酒灌了下去。 小惠嗔怒地说:“就自己喝啊合适吗“随手抓起酒瓶,也稳稳的给自己到了一满杯,放在嘴边优雅的喝了口,半杯冰凉的液体瞬间让体内一阵舒爽。 茅顿又给自己到了一杯,顺便给小惠补满说:“犹豫半天给不给你倒酒,可最后还是觉得女孩喝酒不好,万一出点危险,没法交代,就没给你满上。让人挑理了,我自罚一个。“ 小惠端起酒杯说:“用不着,咱俩走一下,我酒量不行,我就一半。“ 茅顿显得兴致不错,调侃道:“女人不端杯,端杯必有量。我可是被女孩惊到过的,跟你喝,说实话有点肝颤。你说怎么喝,咱就怎么喝。不过不能喝太多,一会儿还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呢!“看小惠点点头,端起纸杯,两人碰了一下,如约喝完。 小惠抢先抓过酒瓶,给茅顿杯子里填满酒,给自己空杯子里也倒满酒,说:“你怎么被女孩在酒桌上教训了啊什么妞这么厉害啊说来听听!也让我开开心。“ 茅顿眼角抽痛了一下,好像在回忆什么痛苦的经历,语重心长地说:“说点糗事让你开心没问题。可你别喝那么猛了,说好你半杯的。“ 小惠两手托腮,脸蛋微红的说:“行啦!我不会再多喝啦。别废话,我就想听你是怎么丢人的。还是之前那个规矩,你说一件事,我说一件事。你的越精彩,我的保证更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别样夜行记 两人碰了下杯,茅顿喝完喉咙里发出了舒爽的吐气声,一脸尴尬地说:“就上次,我们一帮哥们去沟里山庄避暑,有两个兄弟新找了女朋友,带着人家一起去玩。两个女孩搭眼一看,就是实诚人,一个山东的,一个内蒙的。晚上大家吃饭,农家菜,烤鱼,肉串别提多好了。”停了一下,笑着对小惠说:“等明年天气热了,找个周末请你去那玩两天。叫上大伶子她们一起,肯定挺热闹。” 小惠点点头说:“听说过那里,好像有些明星也跑出那里玩。我是没机会见识呢!以后对机会吧。” 茅顿从新上来的花毛一体中捡了个花生仁,抛向空中,用嘴接住说:“行啊!就这么说定了。刚才说到我们一起聚餐,开始大家都还绷着点,我也是欠,非逗两个女孩说,不给我喝美了,今天两兄弟必须去我房间睡。你说人家热恋期呢,能愿意分开吗。我还留了个心眼,定好了规则,我跟他们谁喝,都是她们的一半,这样仨人量就差不多了。这两女孩轮流的开始敬我,这酒喝的啊!跟不要钱似的。虽然喝多了,但是我心里明白啊!这两女的感觉都没啥事,我舌头都有点大了。心想,这可不行,真出溜桌子底下去,太丢人了。我得来个尿遁,回房间睡觉去。集中所有精神,大大方方的告了个便,绷住一根弦,绝对一直线的往外走。出了饭厅往客房走的这段路,小冷风一吹,立刻就不行了。我连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模模糊糊的觉得有人跟我说别睡露天地,让我回房间睡去,才爬起来回去了。第二天快吃午饭才醒。” 小惠银铃般地笑着说:“你可真丢人!这可真是,天当被,地当床,野菜野果当干粮,高参战斗在大山上啊。” 茅顿也不生气,憨笑着说:“还没说完呢。等我去吃午饭,两哥们跟我说,我走了没多久,他俩也想方便,也都喝的不少,实在懒得走,说出门随便找个犄角旮旯解决了就算了。结果出去没多远,去小道边刚想解决,就发现我躺那打呼噜呢!差点没给我洗了个澡,赶紧让我回屋睡去。好容易连拖带拽的给我弄回去了。我一听,感觉这人可从舅舅家丢姥姥家去了。不过死我也要死个明白,随口问两个弟妹,你们到底有多大量啊?内蒙那姑娘特不好意思的伸出一根食指。你猜猜什么意思?” 小惠翻着眼睛思考着说:“一斤的量?” 茅顿笑着说:“我也是这么以为的,就这么说了。可人家女孩摇摇头,”清了清嗓子,细声细气地模仿着女声说:“一直喝。” 小惠惊讶地说:“乖乖!那不成酒漏子了吗!太吓人了!” 茅顿惊恐地说:“谁说不是啊!我要是早知道,借我两胆子也不敢拿话逗人家啊!” 小惠下意识地接话说:“早知道尿炕,你还睡筛子呢!哪那么多早知道。” 茅顿心想:“早知道尿炕,还真不喝那么多。这早上起来一被窝湿,幸亏还有带着套备用的运动服,要不然更没脸见人了。这个细节打死你我也不能说。”笑着继续说:“所以现在跟女人喝酒就肝颤。这事够丢人吧!” 小惠点点头又摇摇头说:“算是出了个小洋相,丢人也算不上吧。你喝多了就是睡觉,这算不错的了。我们聚会也有不少喝多了的,哭的,笑的,打的,闹的,寻死上吊的,抱着东西就跑的,什么没见过啊!跟那些酒品差的比,你算好的了。” 茅顿心想:“嗯,行,不知道尿裤子这事,就是不算丢人,出洋相算是降了个级。”随口说:“我讲一件了,该你说个自己的事儿给我听了。”随手把刚被女老板端上桌的砂锅方便面推到了小惠面前。 小惠闻到蒸汽带来的面香,违心地说:“你吃吧!” 茅顿递过一个焦黄的烤烧饼说:“你先吃,你们女孩吃的慢,尤其吃面条数着根儿吃。尝尝吧,大骨棒老汤头煮的砂锅面,还按我的习惯加了鸡蛋c白菜c羊肝。下一碗马上好。” 小惠拿起砂锅里的长柄铝勺盛了口汤送到嘴边,轻轻吹了吹,鲜美的味道就开始从粉红色的嘴唇,开始沁满口腔。抬起头笑眯眯地说:“哇塞!太好喝了。比十几个小时煲的鸡汤还鲜。”咬了口烧饼,表皮焦脆,里面却很松软。嘴角还挂着几个芝麻粒,随着口腔体操的节奏欢快的跳跃着。 茅顿咂巴着嘴,轻轻摇头笑着,伸出手,用一根手指轻轻的在小惠嘴角抹了一下说:“瞅瞅你那个吃相!跟小时候认识一个饿嗝似的,三天吃一顿,一顿顶三天。你能不能要点样啊?穿的跟各淑女似的,行为举止完全不相配。” 小惠笑嘻嘻地说:“实在太好吃了啊!而且中午晚上确实都没好好吃饭,我也饿了。又没其他人在,干嘛装大尾巴狼啊?怎么舒服怎么来。我跟你说,要是换个大靠背椅,我直接拖鞋盘腿坐这吃,那才舒服呢!” 茅顿用签子指指小惠说:“说你胖你就喘。夸你呢是吧?你要是我妹妹,早把你收拾的规规矩矩的了。搁我们家,但凡不按规矩做,上来就是一个大耳帖子。小时候我拿个水果刀跟同院孩子比划,我爸看见了,一个大耳瓜子直接给我抽掉一颗牙。当然了,也是赶上换牙呢,摇晃的厉害。” 小惠哈哈笑着说:“都知道寸铁不能对人,你这事活该。” 茅顿喝了口酒说:“你们那也有这种说法啊?我还以为就本地土著这么说呢!” 小惠摇摇头说:“好像没有,我是在这听到这种说法呢。”随后拿起酒杯也喝了一口。抓起新开的酒瓶给两个人倒满。 茅顿劝道:“你差不多行了啊!少喝点!我可怕你喝多了耍酒疯。” 小惠摇摇头说:“没事!我自己多大量心里清楚。我耍酒疯也不可怕,就是躲起来哭,哭完了就醒酒了。” 茅顿笑着说:“行啊!有人喝酒走肾,你喝酒走眼。” 小惠吸溜着面条,甩出去的汤在昂贵红外套上留下点点印记。边嚼边说:“对啊!”越琢磨越不是味儿,等面条走道肚子了才说:“你是不是损我呢?走肾” 茅顿笑嘻嘻地站起来说:“得!你先吃着,我去院里走个肾。”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红衣女侠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朱唇轻起,口吐三个字:“你大爷!”只见话音刚落,玉腕一抖,两点寒光脱手射了出去,直奔眼前人后脑海飞去。这是要痛下杀手,下了绝情啊!身穿皮夹克的青年那也不是一般人物,受过高人指点,名人的传授,可谓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两人话不投机,知道对面的女魔头也是辣手摧花的主儿,早就加着万分的小心。起身离席听到脑后金风一响,就知道对方在背后了毒手。其实红衣女侠并没有真想伤到对方,就是想试试对方手段。效仿昔日张桂兰三试黄天霸,想要来个镖打穿梭。头支暗器瞄着左耳一根支出来的汗毛,二支锁定在要落在青年肩膀小苍蝇的一片翅膀。没想到对面青年艺高人胆大,听声辨位就知道是江湖上早就失传了的“背后两不过”,一般庄稼把式的心里害怕,不论你往那边躲,都必中其一。今天可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只见青年一不慌二不忙,不躲不闪,等着两支暗器飞过身前,直撞到门帘才落到地上。青年定睛一看倒吸口冷气,尿都要吓出来了。不是因为别的,这两支暗器太厉害了,十多厘米见方,长条形两根白色短棍,特殊点就在于两头没尖儿,想当年唐伯虎霸王回马枪,没抢头都能捅死人,那还得拿着枪杆吧。能用这种暗器甩手取人性命的,那得有多大的手劲儿啊!好多人都不知道这暗器有个学名叫“没尖没绸简易方便污染镖”。 小惠又掰开双一次性筷子,继续吃着面条,也不管几个纠缠着她的目光。过了一分多钟,门帘掀起,小惠随意的抬头看去,茅顿搬着一张圈椅走了进来。放到桌边坏笑着说:“坐吧!” 小惠脸上也不知道是因为喝酒的作用,还是多少有些抹不开,脸上有些发热,倔强地说:“我还真不吃将!”站起身,把小圆凳推到一边,伸手解开及膝红外套的扣子,等茅顿把圈椅放好,大马金刀的做了上去,伸手拽掉两支半桶小皮靴,大咧咧的盘腿坐再上面。 茅顿坐回椅子上说:“我估计追求你的众多男生,要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真要掂量掂量了。”女孩象牙白的锁骨和脖颈间,有一根红色的线绳特别明显,茅顿随手在脖子上摸了一下,掏出个东西说:“我也有一个,墨玉观音,老人给的。男戴观音女戴佛,你那个是未来佛吧?” 小惠正在低头喝汤,随意的扫了一下两峰间悬挂的一个两面人头铜硬币说:“嗯,对。也是个朋友送的。不过没你的成色好,就是个普通不值钱的玩意。” 茅顿调侃地说:“就你今天这身我叫不出名的行头,去的这种场合,不穿金戴银的,挂这么个便宜货,我断定这人肯定跟你关系不一般。不吃初恋男友,就是你现在考验的对象。虽然我不太爱说,可心里明白啊!也算是机灵鬼儿,透亮碑儿,小精豆子不吃亏儿,拍拍天灵盖,脚底板都动,眼睛毛都是空的。我猜的准不准啊?” 小惠脸一红害羞地说:“准”话锋一转,板着脸说:“个屁!不带金银首饰那是因为上学,家里人就不让我带出来。实在没的带了,也不能让脖子上空着啊!送这破玩意的人,又丑,又矮,胡子拉碴,不修边幅,说话粗俗,不讲卫生,抽烟喝酒打麻将,我看,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奸懒滑馋坏,都快让他占全了。随便送这么个玩意就想泡妞,我看他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茅顿一口酒差点喷出来,笑着说:“我就跟你开个玩笑,好家伙,你还一套一套的。哪有这么差劲儿的老爷们啊!咱俩没事开玩笑,你别这么损人家好不好啊!不过就你说的这些,别说一半,真要就占三分之一,我都得劝你赶紧离丫远远的。” 小惠肯定地说:“对吧!搁谁也看不上这种人啊!”小声说:“据说他军训时还偷看女生洗澡呢!臭流氓!” 茅顿追问道:“是吗?还有这事?被人抓到了吗?” 小惠肯定地说:“没有,幸亏这小子跑的快。不过有人暗示就是他。” 茅顿端起杯吧嗒了一口说:“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惹祸根苗,气是雷烟火炮。”放下杯子说:“你可别想就靠这个事糊弄过去了啊?我也让你做舒坦了,等着听你有什么样更精彩的故事。一个换一个,你自己定的规矩。” 小惠贼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把这事儿忘了,可以蒙混过关了呢!” 茅顿白了一眼说:“就你那点小伎俩,都是哥们当年玩剩下的。甭来这套。赶紧讲一个。” 小惠随口说:“你别催,等我想想啊”低头开始沉思。 茅顿什么也没说,掏出电话来随便按了个快捷键,等话筒里传出声音来,才把电话放在脸上说:“孙贼,你丫跑哪玩去了?边上怎么那么吵啊?”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茅顿摇头继续说:“我过不去,你们丫的早点回去,别玩大发了,弄出人命来我干什么呢,用的着你狗拿耗子啊!对了,问你个事儿,那个狗洞封了吗?还能溜进去吗?行我知道了!我不跟他说话,挂了挂了。”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使劲儿按了下挂断按钮。 小惠喝了口酒,像是下了决心似地说:“其实我也没有太出糗的事,而且当时我都不太清楚了发生了什么,都是朋友口述给我的。”杀气腾腾地补充说:“你要是敢乱说,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茅顿摇摇头说:“不会啊!我嘴可严了,肯定会烂在肚子里。但凡要是从我嘴里秃噜出去,这二百来斤儿就交给你了。” 小惠撇撇嘴说:“谁稀罕要啊!喂狗都嫌臭。这事儿也就是发生在上学期,有天最好的姐们过生日,也是高考压力太大了,我们找了个场子打算好好疯一次。等放了学,大家呼呼啦啦的就去聚会地点了。到了晚上一点多吧,我喝的迷迷糊糊就去洗手间了,进去的时候,正看到一个男生准备脱裤子,当时我觉得自己喝多了,走错了,赶忙就往回跑。可毕竟有点内急啊!实在忍不住,就转头回去了。记得清清楚楚我进的门口跟上次不一样,结果又碰到那个男生。你猜后来怎么着?” 茅顿抽了口烟坏笑着说:“是你把他吓跑了,还是你又跑了啊?或者你看上他了,交了个朋友?” 小惠打了个酒嗝说:“据我同学说,看我上厕所半天没回来,怕我吐了,就出来看看。发现我在男厕所薅着一个男生脖领子,正反手的抽大嘴巴子呢!边打边说,让你小子耍流氓,没事进女厕所。那个男的低着头说自己错了,喝多了走错了不知道。我朋友假装骂了几句,拉着我就赶紧往回走。半道上我还不解气,非要回去。她看到那个男的吓得从厕所出来,呲溜就跑了。一把没抓住我,眼看我追下去两层楼,才赶上我,连拉带拽的把我拖了回去。”赶紧补充说:“这都是我同学说的啊?后面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茅顿猛抽了一口,撵灭烟头,伸手把对面的纸杯拿了过来说:“为了我和其他人的生命安全着想,今天就到这了。不能再让你喝了。这要是那句话把你惹毛了,也薅着我脖领子抽嘴巴,让人看到了,我就别在四九城混了。” 小惠伸手就把桌上茅顿的纸杯拿了过来说:“真没事,咱俩才喝了不六瓶啤酒,看样都还清醒着呢!不会出乱子的。向毛老头保证我绝对不动你。你赶紧把杯子还我,还有后半段呢!你还想不想听了。” 茅顿伸出两根手指头,晃了晃说:“这是几?” 小惠随口说道:“二。你别废话了,我真没喝高呢。” 茅顿慢慢递出酒杯试探着问:“真没喝大?” 小惠夺过自己的纸杯,另一只手把酒杯送了回去说:“真没有啊!还说我喝多了呢!自己养鸡场都不关门。” 茅顿赶紧低头,伸手就把裤链拉好,笑嘻嘻地说:“我说怎么嗖嗖往里灌凉风呢!那后半段发生了啥事啊?” 小惠清了清嗓子说:“这不是头天晚上疯了一宿吗?第二天哪有精神头上课啊!正好赶上我们班主任的课,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我同学说,老师刚出了个问题,让大家想想,就听我高喊了一声‘a区那个王八蛋守的啊?赶紧来人,四个都大道呢!我键盘呢!’就看我双手在桌面上紧着划拉。抬头看到老师扭曲的脸,才有了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想法。” 茅顿控制不住边笑边说:“我都快岔气儿了!你太生猛了。我也就是上课打个呼噜,嘟囔两句梦话,也没你这么夸张啊!” 小惠叹息着说:“下课后就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好一顿训。全是身为班长怎么怎么样的。好在平常表现好,成绩也优秀,各种学校活动都是骨干,话锋一转说什么知道我最近压力大,可以适当放松,要注意休息,劳逸结合。我也留了几滴追悔不及的眼泪,才混过去了。” 茅顿终于止住了笑声,喘着粗气说:“你们这样会讨老师喜欢的就是吃香,这要是搁到我身上,必须把家长找来,当面训斥一顿,威胁说不行就领走。明摆着是借刀杀人之计啊!赏我个皮带炖肉他就舒坦了。后来同学之间开始流行一个游戏,看大家身上的花纹,判断家长用的什么鞋,多大码的!”看着对面女孩笑了笑说:“你吃饱了没有啊?有力气折腾了吗?” 小惠默默圆领毛衣下的小肚子说:“刚才那个大腰子吃下去,感觉肚子都要撑爆了。” 茅顿看了看,冲后面喊了一声:“郝叔,算账。”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掀开门帘走了到桌旁,照着手里的单子念了一遍,顺手把单子放到茅顿眼前说:“茅哥,总共一百六七,零头抹了,您给一百六。” 茅顿象征性的扫了一眼说:“小郝啊!你这学也不上了,烤串的技术练的怎么样啊?上次听你爸说,你想在游泳馆那边单干?你小心点那几个回回找你麻烦,听说都是吃生米的。” 小郝摇摇头说:“寻思了一下,还是先不单干呢。等着过完年暖和了再说吧!主要也没找到合适的地儿。” 茅顿点了点头说:“上次没零钱,还少给两块呢。今儿零头就不抹了,凑个整给你一百七。不过身上钱不够了,回头再说。” 小郝爽快地说了声:“得嘞!”转身就走。 小惠赶忙说:“别走,我带钱了。”低头就要打开挎包。 小郝回头看了一眼,又看看茅顿的眼色,头也没回的出了房间。 茅顿伸了个懒腰说:“别掏了。你给人家都不会要。我们在这挂账都是常事了,最多一顿四百多,吃完打个招呼扭头就走。最高累计了一季度的,最后总共给了一千多。这点小钱根本不当回事。” 小惠随口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霸王餐呢。” 茅顿站起来说:“你以为我衙内啊!咱吃饭肯定给钱,都是老主顾了,早给晚给不叫事。你跟这坐几分钟,我马上回来。带你去玩还得做点准备工作。”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小惠看着矫健的背影消失在门帘后,拿起纸杯把剩下半杯酒喝完。低头看看白皙手腕上精致的手表想:“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被抓到个夜不归宿啊?应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麻利的打开挎包,从里面掏出一个黑色绒盒,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一只优雅的女士腕表,跟手腕上带的这支对调了个位置。还在欣赏着手腕上变化的时候,余光看到一双皮鞋西裤往这边走来。小惠警觉的抬起头,看着一个陌生人走到自己对面坐下,回想起这人跟对角那桌一个高个刚进来没多久。那双钩子似的眼睛总往自己身上瞟着。小惠不客气地说:“您有什么事儿吗?我好想不认识您。” 西裤男人调侃地说:“小男朋友怎么放下你一个人走了?连一百多块钱都没有的穷小子,你看上他什么啊?看你这身,眼光不应该这么低啊?逗着他玩呢吧?老妹儿,咱们交个朋友呗?”说着就欠身,举着一只手递了过来。 小惠表情都没有变化,缓缓的抬起手,离着不远就要跟对方握上时,猛的一甩,手背响亮的抽在了男人脸颊上。嘴里声音不太大地说:“你他妈找死呢?知道警察局谁家开的吗?要死滚远点!” 男人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些懵,随后恼羞成怒的就要绕过桌子。小惠坐着动都没动,不过很出乎她意料之外,有双大手猛的扯住男人后脖领子,阻止了男人的动作,新加入战团的男人随口说:“你他妈吃多了,咱们外边单练啊?还是我们圈踢你们两啊?”使劲往后一扯,趁西裤男远离小惠时,猛的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中间。扭头冲小惠说:“嫂子甭害怕,在咱们家门口一亩三分地,我就还真不信了。” 小惠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看着茅顿打招呼说“你还没死呢”的青年,微笑着点点头。往刚才他坐的那一桌看去,几个小年轻的手里都抄着酒瓶子,表情都跟吃了蜜蜂屎一样跃跃欲试。 就在以寡敌众硬撑着剑拔弩张局面僵持时,边吃边聊的两桌中年人里有个岁数比较大的站了起来说:“你们两个小子赶紧滚蛋,别他妈给脸不要脸。这几个小子跟我们都叫叔叔大爷,伤着其中一个,我直接碎了你。走的时候把饭钱给了。” 小惠非常熟悉那几个中年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跟刚认识继父时有着同样的感觉。就这样,小惠看着西裤男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扔在桌上,两人头都没敢抬的走了出去。 站在小惠身前的男青年嬉笑着问:“嫂子,公安局谁家开的啊?” 小惠脸上微红说:“我也不知道,随口问问的。”房间里很多人都笑了。 男青年回到自己那桌边吃边聊,房间内刚恢复平静,茅顿就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冲着小惠说:“走吧!东西都准备好了。”茅顿走的时候顺便跟熟人打个招呼,直到两人走到门外,也没人说起刚才发生过什么意外事件。 小惠看着门口一辆摩托车说:“你干什么去了?” 茅顿伸手从车把上取下个头盔,照着小惠脑袋上扣去,嘴上说:“弄车去了呗!明知故问。”说完把后座上一件绿色军大衣穿在了小惠身上。 小惠感受着温暖说:“干嘛啊?脏兮兮的破大衣,一股子臭汗味儿!” 茅顿翻着白眼说:“不识货!这可是真的军大衣,外边根本就没几件。你不捂严实点,一会儿吹死你!” 茅顿拉紧夹克,新穿的高领毛衣刚好跟头盔严丝合缝,抬手抓住摩托车弯弯的长车把,抬腿就跨坐上去。冲着小惠歪了一下头,示意她上来。 小惠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屁股跨坐在后座上,轻轻的伸手环住了前面的腰。茅顿发动摩托,熟练的脚尖勾踩,手腕灵活扭动,摩托车就像一条出了笼的小马驹欢快奔跑着。只拐了一个弯儿,小惠的手就相互扣紧了,虽然不想,可也抗拒不了本能的反应。靠在背后的女孩想:“还好有这个军大衣,否则真冻冰棍儿了!这是要去哪啊?” 摩托车载着两人在暗夜空旷的大街上飞驰了一刻钟左右,缓缓地停在了路边。小惠立刻把身体坐直,松开环住前面人腰的手,从后座上跳了下来,微微弯腰低头双手一推,脱下头盔,猛的直起腰把披散的头发往后一甩说:“到了?”眼睛开始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记忆里模糊的印象。 茅顿坐在摩托上,脱下头盔挂在车把上说:“到了!怎么样?哥们儿车技还行吧?又快又稳,外号南城华弟。”荒腔走板地哼唱着:“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 小惠赶快用手捂住耳朵说:“闭嘴!太难听了!”看茅顿嘴巴停止动作才阴阳怪气地说:“你车技跟唱歌比起来,确实挺不错的。但是就你这水平,真你浪费这么好的太子摩托。我们家那边,好多小伙子骑得比你块多了。” 茅顿拔掉钥匙,抬腿下车站到车旁说:“要是不带着你,就我自己一个人,速度会快很多,这不是怕吓着你嘛!而且骑那么快干什么啊,安全第一。自从上次我摔车后,就学乖了。” 小惠用手下意识的拢了拢长发说:“你还出过交通事故啊?” 茅顿靠坐在摩托上说:“有几个玩摩托车的没摔过啊!我爸当年玩黄河二五零,右腿骨折。后来吓的我妈,逼着把车卖了。我轻点,都是皮外伤。” 小惠撇撇嘴说:“活该!我们家老头说那是肉包铁,几个哥们都因为它把命搭上了。你能全须全尾儿站这跟我说话,算你命大。” 茅顿点着根烟说:“呦~全须全尾儿这样的词你都知道啊?学习能力够快的。就你现在这对话水平,我还真不觉得你是刚来这上学的。” 小惠把头盔甩向茅顿胸口说:“不可以啊!姐本来就很有语言天赋,在这扎了几个月,遇到本地土著多了,慢慢也就习惯用你们熟悉的方式说话了。能有多难啊!”心里想着以后还是不能太随意。 茅顿赶忙双手抱住飞向胸前头盔,动作完成的有点狼狈,烟头在震动下飞出几个火星落在茅顿手上,烫的他一机灵。小惠看着这种惨相很开心地说:“该!遭报应了吧!对了,你怎么出的事故啊?” 茅顿也没因为意外手被烫了生气,赶忙把烟叼在嘴上,猛吸了一口,让烟头恢复明亮,吐了口烟说:“都是自己作的!非跟人斗气,跑着跑着有条小路上蹿出个小孩来,还好我领先不少,多少降低了车速,看到突然有个皮球从一辆车后滚出来,我就加了小心了。不过速度还是太快了,全靠刹车是没戏了,实在没辙一咬牙我就转头自己冲路边报摊去了。晕过去前我还瞅了两眼《中国电视报》,嘿还真有不少我爱看的节目。怨不得都愿意买小日本东西呢!我cd机还挺皮实,防震防抖,耳机里还唱呢。特别逗的是,正好当时的歌词是‘你的呼吸,抢救了我的身体’,我还琢磨着确实得抢救一下。” 小惠先是板着脸训斥道:“都什么情况了,您还有心跟自己逗咳嗽呢!我看你这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憋不住笑着说:“你都快晕了,一瞬间怎么能注意那么多啊?不会是骗我的吧?” 茅顿踩灭烟头说“信不信由你!其实那一瞬间我感觉时间挺长的,还想了好多别的呢!比如我要是挂了,马鑫那孙子会怎么损我。到底柯南怎么查出黑老大啊?我是脑门撞了一下,还有头盔,不是后脑,应该不会跟和也那么背吧?小时候要不偏科数学,综合成绩好点,别没事就劝退什么的,是不是就没这事了?好像还有个什么人,有很多约定没兑现,挺重要的。乱七八糟想了很多,最后才晕过去。” 小惠惊讶地说:“你这脑袋什么做的啊?能想这么多事。上次我低血糖晕倒,就是眼前一黑,瞬间就坐地上了。缓了一会儿就恢复意识了,满身虚汗。同样是晕过去,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啊?” 茅顿从兜里掏出块糖来,在空中晃悠着说:“我妈就低血糖,让我们随时都揣着点,碰到这种情况,好能帮助别的。我有个婶儿也跟我妈一毛病,好像还挺普遍的。” 说着说着话,小惠惊恐的叫了一声,猛的向前扎到了茅顿身前,用脑门抵在坚实的胸膛上。突如其来的动作把茅顿吓了一跳,差点连人带车仰了过去,凭借出色的身体素质,向前用力稳住了身体,跟双手立在胸前的小惠贴在一起。距离感消失可能让受惊的女孩得到了安全感。只听她哆哆嗦嗦地说:“那台银灰色车窗上忽闪了几次女孩的哭脸。” 茅顿转头像身后看去,空旷的马路上寂寥的停着几辆车,只有一台停靠在树荫暗影下的车颜色符描述特征。其实小惠早就注意到那台车的异常,车辆不时晃动让她以为正在进行一些情人间亲密的事,毕竟这种情况晚上校园附近停靠的车辆上司空见惯。刚要收回目光时,隐约看到后座侧面车窗上映出一个年轻女孩的脸,很快的忽闪一下就消失了,紧跟着又出现时,借着今天明亮的月光可以看出女孩表情扭曲,双眼反光闪烁,从眼角流淌的两条黑线,按照小惠过往经验,觉得是在哭。由于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又是在这样寂静的夜,难免让小惠产生头发根倒竖的感觉,身体采取了本能的保护方式,给自己寻找了个自认为绝对可靠的避难所。 茅顿双手抓在小惠肩膀上,用力握了握说:“别大惊小怪的,什么都没有。你气势弱了,更容易招东西。”沉了一下说:“你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 一股踏实的感觉从两肩灌入了小惠体内,往后撤了一步强装镇定地说:“你别过去了。万一是我看错了呢?或者是小两口亲热呢?你过去查看合适吗?” 茅顿想都没想,坏笑着说:“要是后者那我更得看看了,总盯着电脑没意思啊!”小惠惊魂初定,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惊恐情绪一下全都被想损人的情绪冲淡了,不过也产生了隐隐的窥视欲,刚想说什么,就听茅顿忽然严肃的继续说:“万一是女孩被坏人抓到车上呢?关乎人命的事儿,我可不想背着良心债过日子。”大踏步的往前走去。 小惠一惊,心想:“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层呢?也是很合理的一种解释啊!这就是天生的性别差异吧?自认为经历了那么多事了,怎么关键时刻差距还是那么大啊?”身体不由自主的跟在茅顿身后向前走去。 刚走出了十来步,前面的背影一停,小惠以为可能茅顿临时改主意了,心里有个声音说:“不可能!他就不是那样人!看吧!”只见茅顿弯腰两手同时抄起半块碎砖头,站直后对身后说:“那车是有古怪。冷不丁的才晃动一下。你别跟过来了,回车那边等我。” 小惠坚毅地说:“不!我也过去看看。没准能帮到你。”内心有个声音笑嘻嘻地说:“你是没胆儿自己留在原地。” 茅顿寻思了一下,递过半头砖说:“行啊!没准关键时刻你还会打暗器呢!我可是领教过的。” 小惠被这句话弄得想重逢时的场景,有些不好意思,又挺好笑的,整个人完全松弛了下来,毕竟继父教过自己一些防身要领,也被迫实践过几次,感觉自保应该没什么问题。伸手接过半头砖说:“有事你不用管我,我跑的挺快的。” 茅顿嘿嘿笑着边走边说:“你自己到挺明白。可我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啊?两人挑事去了,见事不好,自己兄弟扭头跑了,把我一人晾那了。这样我还不如开始就一人过去呢!”可全身肌肉都处于兴奋状态,心里想:“借着点月光,影抄的后排有两人坐着,前排好像没人。一男一女我应该能对付的了。要是她看走眼了,两男的,勉强支吧两下就跑吧!我一人怎么样都行,别伤着这丫头。兴趣也是他妈‘谁家晾衣服不收’虚惊一场呢!” 随着距离拉近,小惠似乎也模糊的感觉到了车内人数情况,脑子里也同样判断着形势。只不过她觉得,只要有危险,第一选择是往后跑,线拉开点距离比较好。脑子里还不时的感觉车窗上会突然闪出各种狰狞面容,也有赤条条两团肉的场景浮现,整个人进入个既害怕又兴奋非常好奇的状态。 就这样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诡异轿车后门,距离两三步左右距离,停了下来,茅顿聚拢眼神准备仔细看看车里情况,小惠则下意识的掏手机,准备翻开盖子,准备习惯性的用彩屏找亮。就在这时,车门嘭的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两人都是一愣,各自往后倒退了半步,小惠则紧紧的扣住半头砖,指关节都有些泛白了。 茅顿手指放松的把半头砖举在头侧,心里想:“娘的!可惜了我刚才那泡童子尿。虽然哥们不是南毛北马,可好歹跟我姥姥没少请教。还是毛小方更厉害,不过马小玲腿可真漂亮”后门猛的向外打开,茅顿屏住呼吸,向绷紧的弓弦似的,心想:“要出来了!小爷倒要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我们的初夜 敞开的后车门里走下一个长相不错,衣着前卫的时尚男青年,从面相来看,小惠觉得应该比自己小一些,莫名的压力造成的紧张感就小了很多。茅顿可一点没放松,因为对面人有只手背在身后,多年对敌斗争经验来看,估计是扳子之类的东西。不明情况下,茅顿不想轻易开战,只是则微微侧头,试图从时尚男青年旁边往车里看看。男青年也发现的这个举动,故意用身体挡着,嘴里不干不净的边骂边说:“有他妈什么好看的?没事滚远点。干嘛?想找揍啊?” 茅顿把手里的砖头慢慢垂下,非常客气地说:“兄弟,别生气,我们没恶意。就是刚才我朋友说看到这车不对劲,我觉得没准有人偷车,或者准备砸玻璃偷东西,所以过来看看。” 小惠非常担心出现茅顿推测的某种情况,补充说:“我好想看到有个女孩在车里哭,你能让开点,我们看一眼就走。” 时尚男青年非常不客气地说:“不能!凭什么让你们看我车里啊!什么事没有,缺你们仨鼻子眼多出这一口气。哪凉快哪待着去。” 茅顿沉了一下说:“哥们,你先别着急,我们真没别的意思。这样,你说车是你的,你要能证明是本主,我们该干嘛干嘛去,我们也没权利检查您车。如果车不是你的,你就说了不算了,让我们看一眼,没事我们离开走。这样总行了吧!” 时尚男青年寸步不让地说:“这车是我们家的,我爸买的。我有钥匙就是证明,你们没权看。你们赶紧滚蛋。” 茅顿还是很客气地说:“兄弟,兄弟,干嘛这么不通人情啊!我们也不是坏人,这事搁你身上,你也肯定上来查看一下。要不我打电话叫警察过来处理一下,你看怎么样。”说着就要伸手掏电话。 时尚男青年可能也不想把事闹大了,随手甩上车门,抬脚就往茅顿蹬了过去。就这么一瞬间,侧面露出个缝隙,小惠站在茅顿旁边正好看到有个女孩坐在车里,满眼泪痕的看着外边。茅顿似乎一直就加着小心,扯着小惠胳膊往后退了一大步,嘴上还是很客气地说:“别动手啊!有事好商量。” 小惠冲着对面男青年大声说:“你关门时我看到有个女孩再哭了。你肯定不是好人。你在不让我们看,我们就报警,喊人了。”这句话是给自己壮胆的,也是提醒茅顿自己看到的事实,多少也希望对面人有所忌惮。 时尚男青年看自己成功的把对面两人逼退了,亮出藏在背后明晃晃的帖扳手,火气很胜地骂道:“让你们滚就赶紧麻利儿的滚蛋。这没你们事。” 场上形成了微妙的僵持,茅顿侧头小声问:“你确实看到有个女孩在哭吗?车里还有其它人吗?” 小惠点点头说:“我真看清楚了,后排靠里的位置确实有个女孩,不过之前看到是在靠近咱们这边的。刚才关门的时候我能看到副驾没人,驾驶室看不到。” 时尚男青年看对面两人在嘀咕什么,以为再权衡利弊,没准马上就要走了,有些得意洋洋,嘴里骂骂咧咧,拿扳手敲着自己掌心。 茅顿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靠近咱们的驾驶室这边没人,我瞄了半天了。咱们从这边过来,人家肯定在车里换位置了,要不怎么出来堵咱们啊?行!一个人就好说了,你往后退点吧。”随后把手里的砖头往地上一撇往前边走边说:“哥们,我们真没恶意,你看家伙事我都扔了。你让车里女的跟我们说句话,只要你们是认识的,他说你不是坏人。我们掉头就走。这总行了吧。” 时尚男青年如意算盘落空,心中无名火起,对方又死赖着不走,还有逼迫他的意思,唯一让他忌惮的砖头也扔了,多重因素作用下,不由分说拿着扳子朝茅顿砸去,嘴里还说道:“给脸不要是吧!” 茅顿很快的往左前跨了一步,右手快速的抓住举着扳子的手腕,朝向使劲儿一拧,顺势往前推向时尚男青年腰后位置,同时一转身,顺势脚下一勾,男青年就往前趴到在地。茅顿半跪,用膝盖顶住男人腰,手上加劲儿一拧,扳手就掉在了地上。时尚男青年杀猪般的惨嚎说:“呦呦呦~断了!断了!大哥我服了。我真没干什么坏事,就是跟女朋友吵架了。不信我叫她出来说清楚哦。”小惠在边上微笑着,仿佛看到了两个少年儿时玩闹的场景。 茅顿冲身后喊了一句:“你去把门拽开,自己小心点。”伸手给了男青年一个大脖溜子,听着下面人又一阵求饶,说:“刚才不挺横的吗?呦呦呦~这会怎么学开油葫芦叫了?还拿家伙,舞刀弄枪的,你会吗!被人抢过来歇死呢!记着点,能好说好了的谈事,别动武巴抄。让你骂两句痛快痛快得了,谁还真怕你这种生瓜蛋儿啊!” 时尚男青年也软了,哀求着说:“大哥!您先放手。我真就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心里也是有点邪火没处撒,我真没干坏事。算我他妈瞎,嘴贱,没经验,您也是好心,今儿我真不该跟您动手。我车里还有条烟呢,别人送我爹办事的,给你拿两盒抽,算我给您赔不是了,也交个朋友,咱们算不打不相识。” 茅顿看着小惠走过去,拉开车门说:“那的看看你车里这个女的怎么说了。你先闭嘴!” 时尚男青年认命似的说:“您先松点劲儿,我就闭嘴。”冲车里喊道:“你他妈死了,今儿这事都是因为你引起的。赶紧说话的。” 小惠看车坐了个文静的大眼睛女孩,衣着也不太凌乱,就是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的妆也哭花了,推测着时尚男青年说的话多半是真的。看没什么威胁,凑近车门冲女孩说:“这人是你男朋友吗?照实说,不用害怕!” 大眼睛女孩边哭边微微点点头,时尚男青年脸冲外趴着被压在地上,他可不知道女孩点头回应,着急地骂道:“哭他妈什么哭!赶紧说话啊!大姐问你呢!我真是他男朋友。” 茅顿又甩了一个脖拐说:“闭嘴!让你说话了吗!”盯着车里女孩沉声说:“小姑娘,你先别哭了!他要是坏人,你直说,我打电话叫警察来处理。” 大眼睛女孩一听叫警察有点着急地说:“大哥,您先别叫警察。他是男朋友。” 时尚男青年着急地说:“大哥,您听见了吧?我真是她男朋友。您快放手吧!我手腕儿都快断了。” 茅顿寻思了一下说:“你消气了没有?还动手吗?有话会好好说了吗?” 时尚男青年无奈地说:“刚才我真是气懵了。让您收拾的早没脾气了。再动手我就是缺心眼,欠规制了。” 茅顿先松了拧着腕子的手,然后迅速抬起抵住腰部的膝盖,整个人往后退,跟小惠站在一起,在时尚男青年和车里大眼睛女孩之间形成了一个屏障,看地上的人狼狈的爬起来,局势已经稳定了,跟居委会大妈似的开口说:“有什么事好好说啊!男女朋友之间至于吗?实在不行就分呗,干嘛啊这是!” 小惠看危险都接触了,顿时升起了好奇心,假模假式地说:“就是!因为什么啊?我就不信说不出个对错。” 茅顿侧头小声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谁对谁错哪说的明白啊!咱们还是别掺和了。只要不是坏人,咱们就算完成任务,别人家俩人好了,一致对外,惹一身骚。” 小惠觉得也有点道理,就听时尚男青年气哼哼地说:“她有脸说吗?”一句话就浇灭了小惠想走的心,除了八卦之心越来越重,心里也有点想为哭的梨花带雨女孩出口气,可就是不知道前因后果,缺乏证据,有点干着急。冲着女孩随口问道:“妹妹,怎么回事啊?” 女孩好像也受了很大的委屈,哭着说:“我俩初中就成男女朋友了,前段时间总闹别扭,就说分开,后来我认识了个外国朋友,一起玩的挺好的。而且也没干什么,就是聊天,上网,玩游戏,郊游什么的,连手都没拉过。今天人家请我参加活动,我就去了。可他不知道怎么来了,拉着我就走。我们在车里就吵起来了,他薅着我头发撞了几下车窗,结果你们就过来了。”边说边哭。 时尚男青年不依不饶插嘴道:“你们听听。还有脸说。之前咱俩怎么说的,暂时分开一段,又不是明确说分手。可你到好,还找个外国人。我爸妈多喜欢你啊!因为你没少训我,说我不懂事,太孩子气,我都不知道你是他们亲生的,还是我是他们亲生的了。咱俩几年了,从初二开始,到高三,时间也不短了吧!你就这么对我。” 大眼睛女孩委屈地说:“我跟他也没干什么啊?你还跟好多女孩单独出去玩呢!我说什么了?怎么我就不能跟人参加活动啊?” 小惠听的无名火起,低吼着说:“先不管对错,你他妈是男人嘛?她是个女孩,你薅着她头发,用头撞车窗,亏你干的出来。都分开了,你管得着人家干什么吗?再说了” 茅顿伸手拉了一下小惠,被一把甩开,两手一摊,苦笑着想:“完蛋一个完。这妞还真叫上真了。谁知道这里面还有多少弯弯绕了!不过这小子器量可真不怎么样,估计家里条件不错惯得!可现在怎么收场啊?别一会儿俩人好了,再惹一身骚”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拐弯处,有辆警车忽闪着彩灯朝这边慢慢悠悠开了过来。四个人中只有茅顿比较冷静的推测了一下走向,露出了个事情终了的满意微笑。 警车开道附近,三个人才后知后觉的从自己的世界中退了出来。车子停稳后,副驾的车窗被摇了下来,一个稚嫩的脸庞冲着外边严肃地询问:“大半夜的,你们几个在这干什么呢?请出示一下身份证。” 茅顿早就在夹克内兜里掏东西,抢先一步走上去说:“报告政府,我们都是本地人,我俩参加聚会准备回家,路过,看到这小公母俩吵架了,就过来劝劝架。”伸手就把身份证递到窗口。 副驾警官瞪了一眼,边接过身份证去看边说:“少跟这练贫!就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没事就打架斗殴的,尤其今天这日子口,喝点猫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其余两个女孩都在一脸惶恐翻自己的包,时尚男青年一脸尴尬地说:“我身份证没带,驾照行吗?”看副驾警官点点头,赶忙说:“在车里呢!我马上去拿!”转身就往银灰色轿车驾驶室跑去。再回来的时候,顺便也把大眼睛女孩的身份证带了过来。 小惠边解开军大衣边往茅顿身边走,露出高档红外套和小挎包,麻利的找出侧面口袋里正反两个字母“c”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身份证捏着头像往窗口递去。与正在掏烟递过去的茅顿几乎同时挤到窗口。副驾的警察接过身份证,只是看了看烟盒说:“年纪不大,抽的烟还不错,收回去吧!” 茅顿笑嘻嘻地说:“别啊!拿都拿出来了,您跟开车的大叔儿来颗烟,提提神,这大晚上巡逻挺辛苦的。我哥也是干这行的,没事晚上遇到我们吃烧烤什么的,还切我两根烟抽呢!” 副驾警官看完身份证冲着驾驶室恭敬地说:“没什么问题,都是本地人。” 驾驶室的警察转过脸来,伸手从茅顿盒里抽走了一根滤嘴探出来的香烟,没精打采的看了窗外几人一眼,目光着重扫了一下小惠,最后停在茅顿脸上说:“你哥叫什么啊?哪个分局的?”不经意的从反光镜里看了看后面。 茅顿心里一紧,嘴上熟练的报了个名和所属分局,暗自祈祷。老警察冲时尚男青年说:“还上学呢吧?才多大岁数就搞对象啊?搞就好好搞,有什么可吵的?赶紧回家,别没事闲晃。你们两可以走了。”时尚男青年如蒙大赦的转身就走,不多时后面就传来引擎的发动声,汽车渐行渐远了。 副驾警官刚才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从茅顿手里抽出根烟,点燃后顺便把火凑到旁边,老警察抽了口烟说:“你哥我认识,实习来过我们管片。没听说有你这么个弟弟啊?” 茅顿满脸赔笑地说:“我堂哥!叔伯家的孩子”然后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他哥家庭情况,还拿出电话来翻出个二哥的名字,报了个手机号。 老警察吐了口烟说:“以后没事早点回家,别大晚上的骑车闲晃,注意交通安全。”随后挂挡松离合慢给油门缓缓的开走了。 茅顿擦了一下脑门说:“好险,好险。” 小惠一脸茫然地说:“咱们来劝架的,好险什么啊?” 茅顿有些埋怨地说:“确认了人家俩人是两口子吵架,谁对谁错说不清楚。你非磨蹭管他们家务事。要是不磨蹭这两分钟,早就进去玩了,还至于让警察盘问啊?” 小惠理直气壮地说:“那个男的动手打人,凭什么我不能说他两句啊?再说了,咱俩也没干坏事,警察来了也没什么可怕的啊?” 茅顿看同伴还没明白,解释说:“咱俩这事上没错误,可我骑摩托带你出来玩也不对啊?” 小惠还是没有明白,追问道:“带我出来玩犯法吗?我也成年了啊?” 茅顿尴尬地笑了笑说:“我的重点是骑摩托,不是出来玩。我没摩托本儿。这要是较真起来,就是无证驾驶。人家老警察刚才把话点透了,就你跟边上那个新警察生瓜蛋儿没听出来。算是给我哥面子了,放我一马!” 小惠脸上一红说:“我又不知道你没本儿。再说了,他要是问起来,你可以说那车不是你的,不知道谁停路边的!” 茅顿恍然大悟地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啊!都耽误了十多分钟了,咱们赶紧去玩吧?”心里有个小人摇头苦笑着想:“按你这么说,我来个一推二六五,说不知道谁的车。老警察说你把口袋东西都拿出来,那么大的摩托车钥匙拿过一试,当场就打着火。你还怎么编?硬说车主让我保管一下钥匙?合情合理吗?欺骗政府,人家没准就真急眼了,让你把驾驶本拿出来,你又拿不出来,人家就问你,摩托车自己不会长腿跑这来吧?你还怎么说?还好开始就态度端正,政府也真开面儿,宽大处理了,毕竟也算家属吗!法理不外乎人情。唉~大意失荆州啊!人家看一眼反光镜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蠢。要是换了马鑫,绝对早早把钥匙扔路边草里了,那就可以来个死不认账了。” 小惠看自己急智的答案被接受了,不依不饶的说:“你也真是,自己连个本都没有,还敢骑车出来闲逛。我也不知道啊!真要露馅了,也是你被管两天,我也属于受害者。” 茅顿从后面两手推着她纤细肩膀边往前走边说:“是是是,都是我考虑不周,等放假我就去考本去。”心里想:“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要不是您这身打扮,小皮鞋红大衣小挎包,外边裹个军大敞,红配绿那么扎眼,自己也不觉得丑,赶紧裹严实了边上站着去,还傻不愣登的往那一杵看热闹呢。能引起老警察注意吗?看着挺精明的,也号称出来混过,怎么一点警觉性都没有啊!笨死得了!” 小惠慌了一下肩膀说:“你别推,我自己会走?这是要去哪啊?” 往前走了几步,到一个比较黑暗的地方,茅顿看了看旁边没人,神神秘秘地说:“你就跟我走吧!进去就知道了。”转身跨国路边栽种的小柏树,手心向上的举着示意赶紧过来。 小惠犹豫了下,轻轻把四个指尖搭在温热的掌心上,用手拉着衣服下摆,跨过了树丛,跟着茅顿一矮身子,从一排针叶松树中间稍微大点的空隙钻到了树墙后面,茅顿沿着铁栏杆和树之间的一人宽缝隙走了几步,来到了铁栏杆里面有个小房子的位置,指指两根铁栏杆中间稍微宽点的缝隙说:“过去之后小声跟着我。” 小惠扯了一下茅顿胳膊肘的袖子说:“这是哪啊?进去不犯法吧?” 茅顿转头讥笑着说:“没事,不犯法!只要别被抓到。怎么?怕了?你不挺生猛的吗?” 小惠倔强地说:“有什么可怕的!我就是想知道是什么地方!” 茅顿边勉强挤过去边笑着说:“按那小子的说法,这是朕的御花园!” 小惠裹上厚厚的军大衣,也刚好挤过去,跟茅顿贴墙站在小房边阴影里,观察着外边。看着明亮的月光洒满安静的湖水,女孩才恍然大悟这是哪里。暗笑自己方向感不佳,完全没有意识跟着茅顿走到了公园偏僻的角落,才明白之前摩托车路过有些熟悉的街道,根本就是环着公园外墙转了半圈。毕竟这里不是第一次来了,小时候庙会来过几次,学校组织郊游也来过。多年后故地重游,不免有些心潮澎湃。 茅顿大咧咧地从阴影里走到了铺满卵石的小径上,回头说:“出来吧!平安无事喽。” 小惠也跟着走出来说:“我还以为你带我来什么好地方呢!闹半天就是逛公园啊!”眼睛却弯的像一抹月牙儿。 茅顿走在前面说:“对啊!不过逛公园跟逛公园还不一样。不花门票没人打扰独享的公园,估计你头二十年没逛过吧?御弟妹妹。” 小惠漫步在甬路上,看着湖上倒影的月色说:“嗯!你是怎么发现从那可以溜进来的啊?” 茅顿转身倒退着边走边说:“也是前两年闲的我们几个没事来逛公园,马鑫尿急,我跟着凑热闹,就摸到刚才那个杂物房后面方便去了。我两就猜后面墙外对应的位置,为了验证一下,合力较劲儿把两根铁栏杆拽宽了点,从树墙下边探头看了看就回来了。觉得这样挺方便的,进来逛可以省票了。这样才是共产主义人民的公园吗!放假晚上出来浪,想起来,也摸进来过几次,大概就找到值班人规律了。其实值班老头多数时间也不出来查,喝点小酒就睡觉了。这破地方也没什么可偷的。夏天有几个情侣什么的,躲起来不走,磨叽到晚上。前半夜骑车溜两圈轰走也就是了。等天冷点了,很少有人静园了还不走,索性都不出来检查了。稍微注意点有手电光晃悠,躲过去就平安无事喽。” 小惠专注的听着,调侃道:“呦~侦查工作做的还挺好。” 茅顿点着根烟边抽边说:“发现了这个办法进出后,那天快静园了,我跟马鑫两人跟值班老头借了个火,抽了根烟聊了会儿天,该套的就都套出来了。” 小惠轻哼了一声说:“打入我们人民内部坏分子。” 茅顿看看洒满月光白皙的脸说:“你已经是共犯了,咱们是一丘之貉。”看小惠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表示抗议,觉得这个女孩挺有意思的,时傻,时精,时开朗,时忧郁,刚才不想多管闲事,有点自私,管上了又想打抱不平,还有点侠义。跟大伶子多少有点像。不过气质上少了那种直接c霸道c自信。多了一些讲不出来的东西。 小惠冷不丁地说:“你看什么啊?我脸上蹭东西了?” 茅顿心里一急,想起刚才想问的一个问题,夸张的一躬到地说:“也不是,就是小生有一事不明,还请小姐赐教。” 小惠憋着笑说:“有话说有那啥就放!” 茅顿清了清嗓子说:“刚才那个小警察看完身份证说四个人都是本地人” 话已经点到这了,小惠自然心领神会,没像很多言情故事的女主角似的,弱智到等着把问题挑明了,立刻插言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是祖国的心脏,家里人觉得以后这边发展机会挺多的,提前疏通关系,帮我把户口迁进来了。以后上学工作等等事情办起来都方便很多。以后我就打算在沙家浜扎下来了。” 茅顿摇头苦笑说:“您这不是给心脏添堵来了吗?万一坏人都来了,那不最后就发展成心脏病了。” 小惠撇撇嘴说:“怎么?你不欢迎我们来参加四个现代化建设啊?也太小地方主义了。” 茅顿“嚯”的拖着长音说:“这帽子扣的可真够个啊!说的我好像多狭隘。我就是跟你开了个不怎么高明的玩笑,别大眼看人低喽。我们是出了名的热情好客,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不过事实证明有些来这赚钱的,挺没里儿没面的。就说烤串摊吧,有好几个地方,一条街必须是老乡才可以做生意,外乡人去赚钱,就联合打人,砸摊位。这种抢地盘的架没少看到。弄得乌七八糟的。以两个地方的人闹事最多。你要是正正经经的来混饭吃,靠本事信誉赚钱,没人排斥你。而且本地人都认熟脸,肯定照顾生意。可这样欺行霸市,缺斤短两,以次充好的,能不招找骂吗?动不动还扩大上升成地方歧视,都不从自身上面找问题。当然了,我这还是说个别现象,没说来的都是坏人,这话让人听见了,又得说我怎么样怎么样。” 小惠反驳似的说:“你才狗呢!你们这做生意的就不缺斤短两,没有一点毛病了?还是有地区优越感。” 茅顿解释着说:“无商不奸,无奸不商。做生意的就唯利是图,区别不大。可扎根在本地的,多少有点尺度,毕竟不想老婆孩子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都不愿意。没根儿在这的,抱着就是赚钱的目的,反正随时可以走,脸憨皮厚的就无所谓了。经常赚着本地人的钱,还骂着本地人的娘。哪都有好人,也有坏人,只要你来了别随便祸害,想跟大爷似的,我们都欢迎。” 小惠听着这番话,不由得想起了举家南方做生意开始的那几年,酒桌上好像也听过类似的话。其实大部分人还是善良的,主要是有一小撮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坏人没事挑事。正应了那句话“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两人就这样边说边聊的随意在公园的大路c小径上漫步着。 走到挨着湖边的大路时,小惠轻描淡写地说:“我累了,能找地方休息一会儿吗?” 茅顿顺着目光瞥了一眼湖边说:“行!那咱么坐湖边小船上歇会吧!”心里想:“是不是女孩都这样啊?大伶子上次在对岸看到船就吵吵着要去坐坐。然后逼着我们两划一圈。要不就死赖着不下来了。大晚上的泛舟湖上多危险啊!抓你都没地方跑。不过到也好,水面上不好追。划船来追我,就从对岸登录乌尔开溜。我军坚持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的游击战传统。”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小惠高兴的“嗯”了一声,带头往岸边走去。一脚踏上了船头,轻盈的跳到船舱中,一屁股坐在了座椅上,手扶着船帮,另一只手探下去跟清冷的湖水做了个亲密接触。茅顿随后也踏上了小船,不过身材的关系,弄得小船晃了一下,压出了一阵阵的水纹。小惠没有准备,吓得抓紧了船边说:“你小心点,我可不会游泳。” 茅顿坐在对面说:“怕什么!我会游泳,你落水我也能救你。你要是乱扑腾,我就先把你打晕,再把你拖上岸做人工呼吸。我刷牙的频率可不怎么勤啊!” 小惠嫌恶地说:“真恶心!你们男的都不讲卫生。”想起过去帮某个人搞卫生的场景,顺嘴把当时抱怨地话重复了一遍:“自己住的跟猪窝似的,出门打扮的人五人六的。”说完不免有些感伤和怀念。 茅顿不以为然地说:“我可不一样!我出门也没捯饬的人五人六的。家里算不上窝,说垃圾堆更合适。你要是进我房间,先得躲过清朝的盆儿,在绕过唐朝的碗儿” 小惠听到儿时几个人熟悉的词语,心中阴霾一扫而空,笑着说:“你怎么那么无耻啊?我看你才是‘说你胖,你就喘;给个杆子就爬;给点阳光就灿烂;给个破筐趴那就下蛋’呢!” 茅顿笑嘻嘻地说:“哎呦~学的够快的!把我说你的词全都用上了。孺子可教也。” 小惠看着对面人的样子,跟记忆里那个金发男孩外贸截然不同,可举止,神态,说话的方式,如出一辙。他也经常会舔着脸说:“你终于学会我说的生活态度了,真是我的好学生。”小惠还教了他“孺子可教”这个成语用四个字就概括了这么复杂的意思。两串冰凉的泪水划过了湖水映照的脸。小惠迷惑了,她分不清楚,她以前跟他交往是喜欢他,还是他像他。她现在重遇他是喜欢他,还是他像他。越是想不清楚,越是难受。就像个给最好朋友精心准备礼物弄丢的孩子似的,也像自己千辛万苦得到的礼物又被收回去似的,从默默流泪到瞬间决堤似的嚎啕大哭。 对面的茅顿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感觉刚才还有说有笑,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哭了,还直接升级到埋头痛哭。把脸埋在双膝间的女孩几乎缩成了小小一团,茅顿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茅顿脑门上居然在这么清冷的夜里,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心里一直在问:“怎么劝啊?笨死你得了!如果是马胖子,他会怎么办啊?”搜索枯肠,终于想起马鑫喝醉后,说的有次劝慰大伶子的经历,觉得可以赌赌看。努力回想着电视上的样子,委委屈屈的用东北话说:“你别哭了,干啥啊?警察来了咋整啊?我身份证都没带。哭半天一了,连二都没有。” 小惠破涕为笑地抬头说:“讨厌!” 茅顿嘬着牙花子说:“我大衣啊!你自己不是纸巾什么都有吗!这眼泪鼻涕的,直接在前大襟儿上画地图了。海南岛,吐鲁番,少林寺。行啊!二年了也值当洗一回。” 小惠满脸嫌恶地说:“真脏!你也太恶心了。”赶忙掏包里的纸巾,重新把自己脸上收拾了一下。 茅顿手揣在兜里看着小惠想:“嘿!别说,还真管用。后半段我还加工创造了。以后还得学学马鑫,揣个纸巾了!万一碰上个女孩哭,也有个东西可以递过去。她哭完了,好像起色好多了,今天眼睛里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消失了。好像过去总给个爱哭鬼准备着手绢来着?到底是谁啊?怎么想不起来呢?” 小惠冷不丁说:“嘿~你想什么呢?都出神了!” 茅顿回过神来说:“没想什么!好像忘了点事儿,总想不起来。自从初中生过一场大病以后,就一直觉得忘了点什么?我妈说我高烧烧糊涂了,什么事儿都没有。”坏笑了一下说:“另外就是想你怎么好好的就‘长使女侠泪满襟’了呢?” 小惠脸上一红,不过之前面部肌肉活动很剧烈,也看不太出来,随口说:“想起一个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所以有些难过吧。不过生活就是这样,有人来有人走的,慢慢就习惯了。”惭愧的鄙视自己剽窃了老师的话。 茅顿心里一紧,感觉胸中撕裂的痛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平静,调侃地说:“这人对你很重要吧?什么样的人啊?如果需要捧哏的,我可以左耳听右耳冒一下。” 小惠看看后方湖心的方向说:“我怕隔墙有耳,你要是开船到湖心,周围没人听见,我就可以跟你说。” 茅顿咂了下嘴想:“得!该来的躲都躲不了!”认命地说:“你大爷!累傻小子就直说!划船就划船呗,还整个开船。你等着!”扭头跳到建议码头上,弯腰解下了拴在船的绳子,麻利的跳到船上,开始摇动双桨,跟周围船只碰撞了几次,顺利的离开了岸边。 小船伴着哗哗水声徐徐前行,小惠抱膝对月想的有些出神,脑子里有些混乱的想应该跟茅顿说多少,说什么,怎么说?直到小船稳稳的悬在湖心,微风好像怕带走他的话似的,停止了吹拂。镜面里倒影的女孩楚楚可怜地开口说:“我没有爸爸!刚出生没多久,我爸就死了”多年没有对任何人倾诉过的苦,被迫跟妈妈相依为命,买菜c洗衣c做饭c羡慕别人生活的种种,都一股脑的扔了出来。生命的第一个转折来自两位老师对自己悉心照料,让自己放弃了整天自怜自哀。第二个转折来自于认识了朋友般的继父,不过也是因为这个男人,她必须放弃刚刚适应的同学朋友,为了妈妈的幸福,开始在做生意的地方上学。第三个转折来自于新环境巨大的不适应,各种压力弄得自己几乎要崩溃,大人都在忙生意,从来没人相信她能听到有人跟她耳边说话,马上要跟几个坏女孩陷入泥潭之际,认识了山姆大叔家的金发男孩,他教会了自己如何向个成年人一样面对压力,耳边的低语声才消失了,人生才重新回到了正轨。最后总结似的说:“如果没有他,也许我早就死了。所以我把自己给了他。那段时间很开心,以为会这样下去。可他也毕竟只是个男孩,还有很多神秘的处女地要去征服,早晚是要走的。所以最后就分开了。今年是第一个没有他的平安夜,所以多少有些不适应吧!” 茅顿之前一直很好的扮演着捧哏角色,看女孩都从几岁说到昨天了,才点评似的说:“挺好的啊!你的人生多精彩啊!跟我这么一潭死水似的多无聊啊!从小到大就在这一亩三分地,来来回回就这些个同学朋友。没什么大挫折,也没什么低谷。混半天也狗屁不是,学校都没你的好。”暗骂了自己一句想:“差点说秃噜了!要是把‘混到现在想把自己给出去都没人要’说了,那我就直接扎湖里算了。哎呀~给了别人,那是个什么感觉啊?这么好的女孩,便宜了美国鬼子了!这跟八国联军犯我中华有什么区别啊!不行,以后哥们也要杀出国门,为国争光!不过要是真成了一支竹篙江中游,那他妈也挺伤自尊的。还是先拿小日本练练手吧!小泽,松岛,武藤你们等着我。” 小惠当然不知道茅顿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对面人表情不太对,猜测自己是不是让他联想到了过去一些人和事,随即转移话题说:“你要是敢把听到的事儿说出去,我现在就跳船,变成冤魂缠着你。” 茅顿目光空洞直勾勾的看着小惠机械地说:“我当年就是因为开这种玩笑,所以投湖死的。等了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这么说了,太好了,终于有替身了,把你拉下水就可以投胎了。你看我就在水面下呢。” 小惠“啊”的一声就喊了出来,看茅顿立刻蹿起来捂住她的嘴,焦急地说:“我逗你玩呢!别叫,把打更老头招来了,咱们就麻烦了!万一被抓住,让学校知道了,不得背处分啊!你是好学生,不怕。我可还想混毕业证呢!啊~”茅顿手上吃痛,刚想喊,立刻捂住了自己嘴,不管怎么使劲儿都抽不回手来,只能上下甩,小惠黑色长发也跟着来回飞舞。茅顿心里想:“该!让你欠招啊!当年赵敏咬张无忌也就这样了吧!” 小惠满心是气,心里想:“老子好心安慰你,你敢吓唬我,不跟赵敏咬张无忌似的让你好好知道知道疼,恐怕你不长记性。完了,好像咬破了。”感觉嘴里一丝铁锈味传来,才赶忙松了口。 茅顿满眼泪花的吹着牙印说:“咬人!你算什么八路!你泰森啊!” 小惠嘴硬地说:“废话!我最怕这个了。而且在那边这种讲究特多,同学没事就讲各种故事,这三更半夜的,你突然跟抽风似的,我能不能不害怕吗!咬你是轻的,活该!”茅顿用嘴亲着猛嘬着伤口,小惠满脸绯红说:“你干嘛呢?” 茅顿朝湖里“呸”了一声说:“干嘛?我吸毒疗伤,省的得狂犬病。”坏笑着继续说:“行啊!我也不亏,反正我上厕所都不洗手的。你百年之后必死。” 这句话可真把小惠弄急眼了,抄起船上一根小号的备用桨朝着茅顿挥舞了过去。茅顿完全没有料到小惠真会动手,一点准备都没有,看小惠双手横着轮过来了,左右没法躲,下意识的上身往后仰,四仰八叉的摔进了前面一格的凹洞里。后背脑袋被船内棱角撞的生疼。 小惠本来没用太大力气,这对备用小木桨也确实太应手了,双手很容易的就抡了出去,看茅顿狼狈的龇牙咧嘴才有点后悔自己莽撞。恶人先告状地说:“你要是再欺负我,肯定比现在还惨。” 茅顿双手一撑坐了起来,这么一闹,手是不疼了,连忙揉搓着后脑勺和背部说:“你到底讲不讲理啊?先吓唬人的是你,动口咬人的也是你,我这浑身疼,到成了欺负人的了?天理何在啊!我还不如刚才让政府给我带走了呢!” 小惠一脸不高兴地说:“能一样吗?我吓唬你了吗?我就那么一说,你呢?按之前的规矩,我说一个事,你也要说一个事,罚你多说一个秘密,我觉得不精彩不算数。” 茅顿到处揉着说:“我真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可没你那么多经历。” 小惠拧眉瞪眼地说:“你是男人嘛?说了不算,算了不说的。好意思吗?不行,你看着办吧?要不然我就喊人了,说你把我骗这来,想对我意图不轨。” 茅顿求饶似的说:“不是,咱们不带这样的!是看你不开心,好心带你出来玩的,你不能这么给我脑袋上扣屎盆子啊!我是真没什么太拿得出的经历可说啊!” 小惠眼珠一转,用船桨指指茅顿说:“那我问你两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算是扯平了。” 茅顿琢磨了琢磨说:“我要是不想回答,或者不知道怎么说的,可以让你换问题。” 小惠立刻说:“成交”脑子里原本准备的成千上万的问题顿时跑没影了,四目相对的憋了半天才问出了一个让茅顿及其尴尬的问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父子与兄弟 茅顿哀求地说:“换一个问题吧!这个真没什么可说的!” 小惠一本正经地说:“不行!就是这个问题!我都说了,你一个男人有什么可害羞的?” 茅顿脸上涨的通红,嘟囔着:“初夜几岁跟谁啊”缓缓的伸出两只手说:“跟谁我也不记得了,好像是十六七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小惠不高兴的说:“你不说是吧?我现在可就叫了啊?” 茅顿赶忙拦阻说:“别别别啊!我说的是实话啊!”有些扭捏地说:“我又没女朋友,只能自己得着呗!” 小惠憋不住的狂笑道:“看不出来啊!您还是个纯情小处男!不应该啊!在道上混的,还没个妹妹愿意睡一觉吗?” 茅顿一本正经地说:“你笑什么!别笑了!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小惠冷冷地说:“那你的意思是我随便喽?” 茅顿赶忙说:“不是那个意思!我能听出来你们是真的感情到了,我是一只没遇到个对的。当然了,也有妹妹愿意,可我没同意啊!” 小惠不咸不淡地说:“什么女孩主动献身啊?说来听听!” 茅顿后悔自己用了“随便”这个词,好像让对面女孩误会了,赶忙如实说:“就是一普通女孩!大伶子非要撮合,一起玩了几次。那个女孩过生日喝多了,说挺喜欢我的,如果愿意,结束后可以去她家。我就迷迷糊糊的跟着去了。” 小惠反问说:“那挺好啊?不是顺理成章的那个吗?怎么还能留到现在啊?” 茅顿表情复杂地说:“去是跟着去了,刚到他们家楼下,正要开门呢,几个人就上来了。女孩一看是他爸,还挺镇定的问不是去打麻将吗?怎么回来了?老头瞪了我一眼说那家来亲戚,今晚上在他们家战斗。我寻思着你姑娘约我来的,又不是我想来的,你瞪我我就瞪你,也没怂,叫了个叔叔好。可他妈谁想到了,他们三缺一跟在最后叫来的牌搭子是我们家老爷子。我还得赶紧解释,大伶子让我拿她的笔记本和参考书去看,所以跟着她朋友过来取东西了。我就跟着女孩去她房间了,她到是很大方,假装跟我看习题,偷吻我,摸我大腿什么的。说不行我先走,楼下等她。可我想想我们老爷子就在外边的,赶紧说改天吧。我是真没那个心了。后来就没后来了。我也不是很喜欢那个妞儿,看着满嘴的钢牙套就别扭。” 茅顿说完,小惠已经笑的捂着肚子直不起腰了,擦着眼泪说:“聚众赌博害死人啊!煮熟的钢牙妹就这么飞喽!不算不算。既然没有,就重新问一个问题。” 茅顿着急地说:“凭什么不算啊?没有也不是我乐意的啊?不行,还最后一个问题。” 小惠勉强地说:“小气鬼!行吧!算一个。那第二个问题,你初恋是什么时候啊?跟谁啊?” 茅顿不耐烦地说:“不是都说了吗?没那啥成!就没真正的初恋过。你怎么还问啊?” 小惠徐徐善诱道:“不是说非要那个才叫恋爱的。有没有跟什么女同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定终身过啊?那种无忧无虑的甜甜蜜蜜的就算初恋。” 茅顿心里疼了一下,脑子里服气了影子,随后挠着头说:“真没有!我挺健忘的,初中生病以前的事儿都不记得了。反正初中以后没有。基本都是一帮臭小子一起玩,也没觉得那个女孩挺看得上眼的。” 小惠将信将疑地说:“你没骗我?不应该啊?青春期躁动,应该特别喜欢异性啊?你很反常啊?” 茅顿反驳说:“我是好奇啊!可我觉得那个女孩特想追就没有了。一起看胸,看腿,游泳池偷看也都没少了我啊!不过没特别想追的女孩。” 小惠点了点头,随后追问说:“你刚才说初中生病,怎么回事啊?” 茅顿挠挠头说:“初一上半学期刚结束,寒假的时候感冒,烧了好几天,我也没当回事。不想去医院打针。后来跟着马鑫他们去溜冰,就晕了。再醒过来,就是医院躺着打点滴呢。好像已经是几天后了。说是烧成肺炎了。不过恢复的很快,一周就出院了。过年都没耽误,就是脑子烧坏了,很多小时候的记忆,都模模糊糊的。” 小惠心里一揪说:“是吗!小时候很多事儿都不记得了?比如说邻居叫的小弟弟,小妹妹什么的?你都没印象了吗?” 茅顿捏着下颌翻着白眼边想边说:“也不是都不记得,邻居叔叔家的比我小一岁的黄毛丫头妞子,隔壁高衙内,胡同口二贺,大力,岁数仿上仿下的也能记起来,比如我一不小心点火烧了房这种缺德事儿也都能记起来,就是还有些什么别的事儿不记得了。” 冷不丁的听到自己好多年没被人叫起的小名,小惠还挺别扭的。紧紧的盯着茅顿的双眼,看不出一丝躲闪和狡黠,澄澈的让人害怕。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老师给的几本参考书里几位大师写过的话。摇头笑了笑说:“不算!我的两个问题,你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都没有。你也太能耍赖了。” 茅顿双手一摊说:“不是。这也赖我啊!又不是我想这样的。真没有我总不能编故事骗你吧?问题回答完了,扯平了吧?” 小惠不依不饶地说:“那怎么行啊?两个都不满意,第一个钢牙妹的经历还有点意思,勉强两个顶一个吧。还留一个问题,你给我说说那个董事长跟你爸怎么结的梁子啊?” 茅顿如蒙大赦地说:“这个我可以说。但是我知道的也不太详细,毕竟他们闹矛盾时我太小了。我也不知道。”看小惠好奇的神情心里想:“这妞真三八!可不能让她知道点事儿,刨根问底的。”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那个叔儿好像跟我爸关系特别好,后来两人喝高了,我爸就说他什么事做的不对,当年不应该出了事,就自己跑了,让他爸他妈怎么办啊?我爸也是絮叨,拍两句老腔,人家本来就是被迫的,能不膈应吗。后来就聊崩了。要不是大半夜的我爸把酒桌掀了,我还不会被吓醒了,听到他絮絮叨叨的骂他就知道自己跑了,家里老人都不管了呢!有什么不能跟兄弟们说的,怎么就不能解决了。我看啊,老头就是生气没帮上人家,这个哥哥没当好。他们老一辈的就讲究个义气。” 小惠点点头说:“这样啊!不过都一把年纪了,看你那个叔儿好像也有悔意,就是不知道你们家老爷子能不能过了那个坎儿。” 茅顿点点头说:“我看差不多,刚才回家时大概跟老头说了一声这事,老头也说再碰上请人家到家来玩。我才出来晚了几分钟。一辈子匆匆而过,至于吗!我就没他们那么想不开,要是跟马鑫杠上了,第二天就能和解。好朋友是一辈子的。”看小惠点点头,低头瞄了下手机说:“咱们赶紧撤吧!你可不知道,这帮遛早的老头老太太能来多早,值班的必须按点开大门,估计一会儿就要出来了。” 小惠下意识的看看天说:“这不才半夜吗?刚呆了多会啊?天还黑着呢!” 茅顿鄙视地说:“半夜?马上就天亮了!没听说黎明前是最黑暗的吗!自己看看表吧!” 小惠低头抬起手腕看着新换上去的手表,惊讶的说:“都这个点了?咱们进来有那么长时间了吗?我怎么没觉得啊?” 茅顿边划船边说:“我打麻将,泡网吧,炸金花还不觉得一宿有多快呢!告你说,要是一会儿被抓了,你就说遛狗,狗从东门蹿进来了,跑丢了,我好心进来帮你找狗的。装的可怜点。”小惠笑着点头。假装疯魔的拿备用桨划了几下。 小船已经随意的荡过了湖心很远,茅顿并没有按照原路返回,靠岸时在小惠再三的询问下茅顿才说:“都离这边这儿近了,我实在懒得划过去,实在饿的没劲儿了。“想想还要走过多小半个公园才能绕回去,两人都有些欲哭无泪。 走出不算太远,茅顿冲小惠说:“你等会我啊我去墙根走个肾。“ 小惠说了句:“懒驴上磨。“就下意识的别过头看着漆黑的湖面。过了约莫半分钟左右,身后响起一连串尖锐的刹车声。小惠赶紧回头,看到茅顿骑在一辆带斗三轮车上,脚还踹着刹车。女孩眉眼弯弯地说:“你这是从哪弄的啊“ 茅顿自豪地说:“就那个小房侧面,刚才黑咕隆咚的没看清楚,寻思这应该是公园拉东西用的,就借过来骑一圈。赶紧上车,后面有大座。“ 话音刚落,小惠的屁股已经从空中在砸在了三轮侧面。口齿含糊不清的快速说:“司机师父开车,下站是大栅栏,都别挤了,往后动一动,都成相片儿了,上不来的等下趟,后面跟着空车呢。“ 茅顿开始起步很慢,渐渐的速度就提高了,三轮车在公园环路上划着优美的波浪线前进这。车站没有按照小惠的吆喝出现,却硬生生的被叫出了天边的一抹鱼肚白。茅顿跳下车,规规矩矩把车在溜进来的杂物房前面停好,还把边上的扫帚什么的放在上面,伪装成被用过的样子,才带着小惠从房后“狗洞“溜到了园外。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好像就成了习惯。再次顶着头盔坐在摩托车后面,小惠很自然的环住了茅顿的腰。两人没有交流过目的地,可小惠知道,再下车的时候,肯定是学校门口了。眼睛微闭着享受着重逢最后的时光。脑子里满是昨天出门后到现在的场景。 摩托车再次停下,小惠感叹着时间这个调皮鬼的顽皮,摘下头盔时,发愣的看着周围并非自己学校附近,还没等她开口,茅顿就迫不及待地说:“这可是全成最地道的早点铺,一路向北去你学校,稍微绕一点正好路过这,吃两口早点再回去吧!一晚上力气活都是我干的,还被你逼的勇斗家暴男。我早就感觉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小惠硬撑着说:“你昨天晚上烧烤没少吃,怎么现在就饿了“ 茅顿把头盔挂好说:“烧烤本应该是昨天晚上的饭,这顿是补夜宵和早点的。我可以不睡,但是必须要吃饱。没听说过男靠吃女靠睡吗!“说完就要领着小惠进饭店。可茅顿转了个弯,朝着两个低头看地图的人走去,被缠住的扫马路大妈赶快躲开事发地。三个人连比划带指的还是没法完全理解对方意思。小惠闻着饭香实在着急了,快步走过去,看看地图,又听听三人交谈,憋不住笑了起来,冲着茅顿说:“你这磕磕巴巴的,词也用的不准,比日本人说英语还糟糕。“ 茅顿不服气地说:“你行你来啊!我说不好,但是最起码让人知道哥们仗义啊!“ 小惠翻了个白眼,在茅顿面前用一连串毫不停顿的外语,让两个老外频频点头。最后用不标准的中文“谢谢“跟两人道别。 茅顿铁青这一张脸说:“我是猪脑子吗放着你这样可以用英文跟男朋友吵架的人不用,自己非跑这丢人现眼来。打今儿起,我要在你面前说英文,我是那个!一k“用手比划了一个类似于爪的手势。 小惠揉着肚子说:“快点吧!你不是说都要饿死了吗不抓紧吃饭你连那个都做不成。“ 刚天亮没多久,来买早点的人已经排起了小队。茅顿冲小惠说:“好多游客都是去麻小一条街吃饭,本地土著都来这。最早以前没人吃小龙虾,都是大人买给孩子玩的。你别排着了,去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回来跟我说一声,就找个地方先坐吧。“ 几分钟后小惠的面前堆满了各种吃食,两个嘴里塞了东西的人含混不清的谈论着美味,甚至会为了一张糖油饼的归属问题发生争执。他们并不知道,此时的饭店外停下一辆银灰色轿车和红色轿车,陆陆续续的两辆车里走出了将近十个人,气势汹汹的推门进了饭点。可从银灰色轿车前排走下来的两个人却没有跟上来,穿着入时的男青年用胳膊跨在大眼睛女伴的肩膀上,两人不怀好意的讨论着茅顿停放在门口的摩托车。随后才低调的钻进了饭点,找了角落靠窗不起眼的空座位并排坐下,眼睛死盯着对面墙根下正在抢饭吃的一男一女。他们的同伴买早点回来后,围坐了两三桌,正好的把他们夹在在人群中。 过了大约一刻钟后,茅顿直勾勾地看着小惠靠坐在椅子上说:“你不是说不饿吗还说我昨天晚上烤肉没少吃。我点这点东西感觉都不够你一人吃的。焦圈,糖油饼,驴打滚我都没吃上,早知道我就买双份了。“ 小惠靠在椅背上就想睡觉,半闭着眼睛说:“谁说我不饿了我一个字都没说过好不好。我是淑女,可能留着口水说饿了吗“ 茅顿刚想喝完之后一口杂碎汤,停住动作说:“不是,怎么淑女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都变味啊!弄得我都喝不下去了。“顺手把碗放在桌上。 小惠睁开眼睛说:“你真不要脸。明明是刚才看包子刚出锅,又去买了几个吃,撑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茅顿豪不顾忌形象的打了个饱嗝说:“正好排队人少,刚出锅那么香的发面麦香,不去尝尝,岂不是暴遣天物啊!你不是还抢了一个吗!还有脸说我。走啦走啦!赶紧给你送回去,我还要回家睡觉去呢。“ 小惠靠在椅背上说:“吃饱了就犯困,血液都志愿到胃部了。让我睡会再走吧。“真的有点昏昏欲睡。耳边响起“回学校睡去“的呼喝声,好像也没能驱赶走倦意。冷不丁的感觉扶在桌面上的手被一种温热力量包裹,才猛地清醒过来,看着手被死死的抓住往门口拖去,才低着头回到了摩托车旁,被头盔无情的扣住后,发丝间露出的充血耳尖才藏匿了起来。两人的离开却被饭店窗户里的四只眼睛紧紧盯着,摩托车走远后,两人阴恻恻的交谈着。 摩托车速度总是快不起来,只因为有个瞬间,茅顿感觉环住腰部的力量一松,吓得茅顿赶紧刹车,小惠才从秒睡中恢复了神智。气的茅顿下车从后箱中取出一条钢丝绳锁,回身就把小惠和自己将将捆在一起。头盔里发出了闷响说:“差点吓死我!现在好了。你爱怎么睡就怎么睡吧!“就这样重新恢复了速度,风中飘散着小惠飘逸的长发。 耳畔催眠曲般的摩托车引擎轰鸣变得微小了,小惠睁眼看着天天上下学熟悉的环境正在倒退,吓了一跳,掀开头盔罩子大声的喊着停车,两个身体被拇指粗细的钢丝绳带动,让茅顿才意识到小惠再说话。靠边停好回头大声说:“干嘛啊前面不就是女生宿舍楼吗“ 小惠摘下喊着:“赶紧把钢丝锁解开,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谁让你骑车进我们学校的校门口保安就让你这么进来了“ 茅顿先熄了火,拧下钥匙,从一串里找到钢丝绳锁的钥匙,把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拆散,摘下头盔说:“保安大哥还行啊!两句好话,一根烟也就让我进来了。毕竟走到宿舍楼也挺远的,你一个生病刚从医院输液回来的憔悴女同学,还是别自己走了。“ 小惠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这人怎么瞎话张嘴就来啊谁允许你打着我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的“ 茅顿无赖似的说:“就刚才你那个蔫头耷拉脑的样子,说你昏迷了都有人信。我也是就坡下驴而已。“ 小惠看到路边已经有一些晨练的同学开始注意自己了,来往的人也开始增加,杵在路边这么个聊法势必被传出去。连忙跳下车把头盔丢给茅顿,多半张脸被披散的长发挡住,说了句再见,转头就往宿舍楼走去。听到茅顿在身后喊了一声,才转头说:“还有事吗“ 茅顿尴尬地说:“军大衣给我。“ 小惠才发现自己整个人蜷在军大衣里,胸前还有一片污渍,估计食堂大妈形象也不过如此了。低着头解开大衣,朝着茅顿狠狠砸去,不过转生刚走几步,清晨的小凉风就让一袭红裙的女孩后悔了。如果再让她选择,结果还是一样,在暖和也不敢就这么穿回宿舍,否则里面住的几个妖精非得用口水把她淹死。 此时的茅顿可是如获至宝,麻利的披上军大衣,感受着久违的温暖,还多了丝丝香气。他也在责备自己失算了,本来以为转一圈就可以回家睡觉了。就在夹克里套了件厚毛衣,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泛舟湖心的时候,不再有划船的动作,逐渐感觉自己被冻透了。重新打着火,带好头盔,眼睛重新看到东西时,一片红色走了回来,拍了拍头盔示意有话要说。茅顿使劲儿一推面前的防护罩问:“干嘛啊“ 小惠灿然一笑说:“谢谢你陪我度过最难熬的一夜。回去骑车慢点。躲着点警察。要是真进去了,我带着茴香馅饺子去号里看你。“ 茅顿呸了一声说:“乌鸦嘴!我要是真进去了,这辈子再也不见你了。你得多方人啊!这一晚上给我折腾的,大伤小伤不计其数。好多年打架都没这么狼狈过。回见!“ 小惠“滚“字出口,用手一拍头盔掀起的面罩算是最后一个道别程序,看着眯成一条缝的笑脸骑着摩托车,在自己身后兜了个圈扬长而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暗想:“你他妈真就这么走了多说一句都没有!这次只是偶遇,也没留个活口好下次见。活该只有五姑娘陪你。“脑子里各种杂乱的声音激烈讨论着得失。怎么回到宿舍的完全没印象。掏钥匙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很庆幸没被宿管大妈盘问。 推门进屋的时候,不光已经起床的死死盯着她,没起床的也跟回魂似的猛地睁开眼,看怪物似的盯着门口。小惠看到床倦意上涌,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去,连拖带扯的扒掉外套,蹬掉鞋子躺了上去。耳边费姐洪亮的嗓音说:“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就说昨天对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你还真敢夜不归宿啊还一身酒味的!“ 小惠哼了一声说:“求求你了,让我睡一会儿吧!你问什么等我醒了再说。这一宿把握折腾的,浑身都快散架了。“ 有个细腻甜美的嗓音说:“都说人要衣装,想不到小惠还留着压箱底的好货,都不舍得拿给我们看。单等着好日子,打扮的漂漂亮亮地出去,还折腾一宿。年轻真好啊!“ 小惠迷迷糊糊地说:“小雅,你个死妮子!我也就是偶尔出去一次,你几乎天天出去,我都没跟着她们一起挤兑你。这样不好吧!“脑子里恢复了一点清明说:“我说的折腾,不是你说的那个折腾。我累也不是因为那个。你别想歪了。“ 小青冷冷地说:“我有事,先走了。小惠,孤男寡女,郎情妾意的。他那个年纪,你这个岁数,彻夜未归,我们只是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推理一下,真不是我们故意想歪了。难不成,这大冷天的你们露天地里数星星,谈人生谈理想啊“ 小惠本能地苦笑说:“你真是神仙啊!这都能被你猜中了!赶紧买彩票去吧。虽然没数星星,跟那也差不多了。“ 芊芊一脸羡慕地说:“那可太浪漫了,情侣间就要做点与众不同的事。“ 小惠半睡半醒地说:“你把漫去了,我们光剩下浪了。而且昨天还真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小船摇尾巴,浪催的。“ 欧阳笑眯眯地说:“你这一宿都经历了什么吗弄得我们越来越想知道了。不过新这块新手标挺好看啊是昨天的礼物吧这款式肯定是对表。“ 小惠过了几秒才回答说:“嗯!对睡醒了再说,谁要是敢叫醒我,别怪我翻脸“均匀粗重的呼吸声就响了起来。宁静的宿舍里,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一群人,脑子里基本都是“酒后乱性”这类的词语。 此时的茅顿正在环路上飞驰,高速的穿梭在车流中,让他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完全感觉不到彻夜没睡的疲乏。又用了半小时左右,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出现在一个院子里。老旧的木门马上被推开,一个中年人站在门口大声说道:“你个臭小子,说借一下,溜溜儿骑出去一晚上。让你爸知道了,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茅顿把车停好,爱惜的摸摸车把说:“大爷,你不说,我不说,我爸怎么可能知道啊!再说了,你自己说的,要是想带姑娘出去玩,随时可以让我嘚瑟一下。我也是遵从师名啊!怎么这会您有心疼自己宝贝女儿跟我跑一圈了?” 中年人眉开眼笑地说:“我是怕你光顾着骑车兜风耍帅,不跟人家姑娘办正事。那不是耽误我们老哥俩抱孙子吗!” 茅顿从车后皮箱里拿出打包的早点,抛过去说:“老不正经!我现在混成这样,都是天天受您们这帮人熏陶,所以才上梁不正下梁歪啊!我回去了!这一宿可折腾死我了。” 中年人在身后吆喝道:“男人不会补,泡妞铁吃苦。回头我给你炖点祖传的药膳,当年皇上吃完了,才能对付三千佳丽,开枝散叶的。”看茅顿大摇大摆的背影冲空中比划一个中指,中年人骂了一句:“这他妈臭小子,跟我年轻时候一样。”转身回了房间享受意外的早餐。 茅顿裹着军大衣,摇摇晃晃的穿过一条胡同,推开家门时正赶上自己母亲换好衣服准备上班,免不了又絮叨了几句为什么彻夜不归,茅顿用了一招杀手锏,说:“行啦!赶紧上班去吧!再这么车轱辘话来回说,我可真搬学校宿舍住校去了啊?那就不是彻夜不归了。”母亲立刻什么都不说了,推门就走了。 茅顿让把自己四仰八叉的扔在沙发上,一只手拿着遥控器快速换台,嘴里哈欠连天时,房门被推开了,茅顿斜眼看了一下说:“爸!遛鸟回来了?你那个线路图我给你弄完了,我电脑上放了张刻好的光盘,你拿走吹牛去吧!以后这种事别再找我了。” 茅顿父亲在儿子远远伸出沙发外的腿上踹了一脚说:“坐没个坐相的!愿不得资本主义把和平演变的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呢!” 茅顿打着哈欠说:“都什么年头子了,您还提这老黄历呢!我们这代人还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走在春风里,准备跨世纪的新时代新青年,这么重要的演变工作,还是交给九零后。再说了,我他妈也没心情搞演变啊,以后不包分配,不能接您的班,我还得想办法混口饭吃呢!哪有那个闲工夫跟美帝一起穷折腾啊!” 父亲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正色说:“怎么就不能接我班啊?给你稍微活动一下,上下打个招呼,也让你进我们电力口有什么难的。你电脑玩的那么好,现在那帮技术员都赶不上你,只要你把你爹这身本事掌握了,绝对是大拿。” 茅顿哼了一声说:“我可不去!先不说你们那里整天暮气沉沉的。就整天一抬头叔叔大爷的叫,总拿我当个小辈儿看,没事都拍拍老腔我就受不了。在家这边都是这帮人,上班以后还是这帮人天天见,我都得吐了。” 父亲横眉立目地说:“你这小子,外边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进电力系统,你到好,自己主动往外跑。你张叔都已经开始给他儿子活动了,还有你石大爷。他们都劝我赶紧的,赶上这波改革,需要年轻懂计算机人才把你给弄进来。可你倒好,就知道整天的玩。” 茅顿不以为然地说:“你又管不了我一辈子,我还是彻底提前适应自谋生路吧!您就别为我以后操心了。小时候成绩不好,现在也顺利混上个中等大学,你们没操心吧?我跟胖子没事折腾盗版光盘,去村里帮忙卖电脑配件,也没少赚钱吧?最起码我没跟您要过零花钱,攒电脑也是自己赚出来的,不靠老家儿我也能养过自己。” 父亲吹胡子瞪眼地说:“就你们跑村里去,论斤买盗版盘,跑城里来卖高价,那叫投机倒把。现在不都清理吗?你能干长了吗?还是弄个铁饭碗保险点。” 茅顿撇撇嘴说:“以后都合同工了,那还有铁饭碗这一说啊?不跟你续合同,一点折都没有。看清形式吧!老同志!您也甭劝我,咱们已经是活在两个时代的人了。这叫代沟。而且一年比一年大!” 这样的对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完全不会像开始时那样真生气,父亲脸上的怒容都变得收放自如了。立刻堆上个半笑脸说:“刚才碰上你大爷了,他说你小子昨天晚上借车带女孩出去兜风了?我还以为你又去哪刷夜了呢!” 茅顿点点头说:“是啊!我不是去酒店参加个活动吗,就我叔儿那个酒店。正好碰上一认识的姑娘,她刚失恋,心情不太好,我请他吃点烧烤,带她逛一圈,已经送回学校了。” 父亲试探性地问:“这一圈逛的有点长啊?半宿拉夜的,你们能去哪啊?没找地方休息一下。” 茅顿冷笑着说:“不是!我说您老怎么连细节都打听啊?那是我隐私,干嘛告诉您啊!” 父亲笑容一收说:“我是你老子,这就等于检查工作,加强思想教育,怎么就不能过问了。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这个家里还得我说了算。” 茅顿谢松地说:“拉倒吧!您也就领导领导我妈。儿大不由爷,经济上管不住我了,打也打不动了。再说了,您年轻的时候,不也滚刀肉似的不听我爷话吗?我是您儿子,肯定得到这个真传啊!” 父亲又换上笑脸说:“我也不是管你,就是怕你年轻,闯祸!万一姑娘家长找上门来,我也得提前做个心理准备啊!” 茅顿挠挠头说:“论闯祸来说,我跟您可没法比。我在外边惹了事,基本都自己摆平了。您放心吧,我要是真准备收谁家姑娘,肯定自己摆平老丈人。您还是省省心吧。” 父亲追问道:“姑娘家干什么的啊?长的怎么样?多大啊?是你们学校的吗?” 茅顿脑子也有些迟钝,顺口答音说:“做生意的,身份证上看比我小一岁,不过也是大一新生,大伶子一个学校的,人家比我成绩好。长得有点像她!”用遥控器指了指,专注的看着电视上的惊鸿仙子。父子间的斗智斗勇已经进行了若干年了,一闪念就觉得不对劲儿,电视一关说:“行啊!够鸡贼的啊!前面跟我闲扯一堆话题,就是为了迷惑我,最后等着在这套我话儿呢,是吧?” 父亲志得意满地说:“姜还是老的辣,你还是短练啊!不过你小子也挺有眼光的吗?跟你爹我当年一样,上来就相中插队最漂亮的女孩了就是被你妈横叉一杠子出来截胡了。” 茅顿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说:“得亏截胡了,要不估计我还是液体呢。” 父亲骂了句脏话说:“你小子,说着说着就没正经了。” 茅顿把兜里的半包好烟甩给老头说:“您未来儿媳妇孝敬您的!想什么好事呢!人家各方面条件都比我优秀一大块,就她参加活动那个红外套,我估计千八百的都打不住。而且人家根本不当回事,吃烧烤蹭上东西都不在乎。我养的起吗?门不当户不对的,我可不想看谁脸色过日子。您要想让我勾搭她,拍个千八百万的,明儿我就带家来让她管您叫爸!” 父亲无奈地笑笑说:“别说他妈千八百万的,从我上到下我能搜出千八百块来,我跟你叫爸。你妈就是个钱狠子,买包烟抽都给我控制品牌。” 茅顿打了个响指说:“所以啊!我才不这么早就弄个人管我钱呢!得亏有我这么个好儿子,没事接济您三头二百,挂账啊!现在总共欠我九百了,外加半包,凑整您可就得清账了,要不然以后舍不出借不着了。”转身边走边说:“我回猪窝睡觉了,沙发上军大衣让我妈洗衣服时绞一下。吃饭不用叫我。”揉着后背后腰在船上磕到的地方念叨着:“这个死丫头,瞅我下次怎么收拾你。” 父亲在身后误解了动作代表的含义,骂骂咧咧的训斥儿子不成器,可眉眼间全是笑意和骄傲。 茅顿进入用棉褥子当窗帘的小黑屋,整个人往被子里一扎,瞬间就鼾声如雷,完全与现实世界失去了联系。旁边的手机无论怎么响,他也没有了反应。对面多次拨打这个号码的两个人骂了半天,也只能放弃了。 日已西斜,茅顿的房间里跟外边的亮度终于同步了。有一条身影跟茅顿的父亲在门口打了招呼后,推门就进入了“猪窝”。顺手按亮了关灯,看了眼多年的兄弟,自顾自的走到电脑桌旁,输入密码开始查看电脑里新下载的内容。二十四小时不停下载成果斐然,五花八门的新鲜内容包罗万象。看了会正经的东西,就解了隐藏,找点不正经的东西看看。低音炮里传出一个柔美的喊声,吓得茅顿从床上弹起来。看了眼座位上的人说:“马鑫你要死啊!我还以为电脑忘关了,老头自己鼓捣呢!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马鑫随意地说:“刚来!看你累一宿了,没舍得叫你。自己先过过干瘾。” 茅顿脑中的系统刚启动,没听出好友话里话外的意思,从床头柜里拿出盒烟,撕开塑料包装,抽出根蓝色过滤嘴的香烟,靠在床头吞云吐雾着说:“嗯,确实挺折腾的。哥们还差点折进去了。还要那个老警察开面儿。” 马鑫坏笑着说:“怎么?被查房了?你当时穿裤子没有啊?没听说最近突击检查小粉灯啊?我都跟你说了,敲窗户你也别进去。不安全!你就是不听。” 茅顿一脸不屑地说:“去你大爷的!这都哪跟哪啊!昨天骑摩托出去嘚瑟,差点让一个老警察给抓了无证驾驶。好在他带过我堂哥,网开一面没搭理我。” 马鑫饶有兴趣地问:“大晚上的你骑摩托,巡检的就拦你?不会啊?晚上一般都没人搭理你的。” 茅顿吐着烟圈说:“我跟路边停着呢!这事说起来就话长了”然后就把看到车窗上有女孩哭脸的事情,到自己如何勇斗歹徒,最后被老警察暗示的事儿说了一遍。 马鑫皱皱眉头说:“也就那么回事。不很刺激啊!还不如咱们之前五大怒汉打老师有意思呢。”气愤地想:“你丫就跟我这装是吧?避重就轻打马虎眼啊!行,孙贼!哥们看错你了。” 茅顿不以为然地说:“那小子也真贱,女孩也下的去手打!跟咱们揍的那个习惯跟女同学耍流氓的老痞子差不多。要不是有警察在,说不定我真抽丫一顿,最后把那个妞切了。长的还行,大眼睛,楚楚可怜的,胸肌挺大。” 马鑫越听越来气,嘬着牙花子说:“是啊!现在贱人确实多。昨天我们也折腾一宿,折腾到早晨饿的都前心贴后背了,开车就跑老地方去吃早点了,一顿早饭能吃二百多。” 茅顿掐灭烟头说:“可不是吗?折腾一宿,我早上路过,也去哪吃早点了。晚点可能就碰上了。” 马鑫拖着长音“噢”了一声说:“你丫也去了啊?不对啊?你家在南边,店在东北二环内,这南辕北辙的,你怎么还顺路啊?” 茅顿拿起床头柜上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说:“送一个朋友,顺路请人家吃个早点。她可能吃啊!跟大伶子有一拼。” 马鑫徐徐善诱地说:“她是哪位啊?” 茅顿笑嘻嘻地说:“就你推荐给我那个打球不错的虎妞儿啊!你他妈自己不都看到了吗?还明知故问的!兜这么大圈子,不就是等着在这套我话儿呢吗?不是,你跟我们家老爷子怎么都犯一个毛病啊?有屁不会直接放啊!我想起来有一帮人呜呜喳喳的进店,刚才你这么说话,我猜里面准有你个王八蛋。” 马鑫见诡计早已被识破了,直给道:“行!你跟我这装大盖的是吧?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那妞儿你看上没有啊?上次给你介绍,你还推三阻四的,说更适合我。让我考虑考虑自己收了房!我看你是口不对心!现在自己阿米尔冲了,万一我也冲了,弄误会了,咱俩不尴尬吗?你要喜欢,就给个痛快话。哥们从精神到肉体全部支持。” 茅顿又点着根烟说:“你甭激我!哥们不吃这套。我还没发起冲锋呢!昨天就是赶着弄到张演出的招待券,你们丫的都出去浪了,我嫌忒闹得慌,又不能跟家圈着,所以就去了。正好遇到那妞儿也去看表演。人家遇到点事儿,不老开心的,我就带她钻‘狗洞’散散心。” 马鑫惊讶的说了个酒店名,拍着大腿说:“你知道那张票怎么回事吗?那是别人给我们家老爷子,老太太的。两人有别的活动,让我跟大伶子去溜达溜达。我们都约好别的项目了,就没去。我就出主意说撮合你们俩,让大伶子找机会给那个妞。后来不知道怎么阴差阳错的给别人了。她要不去,你去还干嘛啊!我就把那个票给腾三儿那个小崽儿了!怎么就阴差阳错的又都跑你们俩手里去了啊?这他妈不就是缘分吗?天注定的,你还不冲!” 茅顿吊着烟头说:“还有这么巧的事儿?孙子你又匡我呢吧?编接着编!” 马鑫掏出电话来说:“现在就给大伶子打电话,然后给三儿打电话,你自己问问有没有这么八宗事儿!你是要急死我我啊!我的同志哥!” 以光着屁股长大,尿尿和泥,放屁崩坑的交情,茅顿判断马鑫确实没说假话,挠挠头说:“照这么说,还真是挺有缘分的。别说,我感觉跟着丫头还挺默契的,很多咱们的暗语切口她都能跟的上。不过人家成分太高啊?我就一平头老百姓,工薪阶层,人家能看得上吗?再说了,论长相,哥们太普通了,放人堆了就找不到的主儿。人家昨晚上那身行头,盖了帽了!鹤立鸡群啊!” 马鑫撇着嘴说:“扯淡!你就是不爱捯饬,随便换一身牌子的衣服,好好刮刮胡子,弄弄头发,比谁不差!大伶子怎么样?号称一枝花吧?没人时那个鬼样子我是见惯了,那妞不装修门帘也一样!都两肩膀扛着脑袋,有什么本质区别啊!再说了,咱们老爷们比他们还多一块肉呢!” 茅顿咂吧着嘴说:“说着说着就没正经了!人家还比你多两块胸肌呢!别说,让你这么一分析,哥们还真觉得也没什么可怕的。早上回来,我们家老爷子要是这么开导我,估计我就不跟这睡一天了。跑他们宿舍一被窝睡去多好啊!” 马鑫看此行目的达到了,鼓励地说:“唉!这就对了!你就得发挥董永的精神,天王老子的闺女也睡了再说。真到关键时刻就要拿出许仙的气魄,蛇都必须敢日。来跟哥说说昨儿都干嘛了?我帮你分析分析那妞对你有么有意思。” 茅顿摆着手说:“别!董永我来,许仙给你留着。昨天就是我去看表演,扭头看到有一女子甚是面熟。那真是柳叶弯眉,樱桃口,细细的腰身,长的面如冠玉,别提多漂亮了。别看长的漂亮,眉梢眼角带着千层煞气,身前身后带着百步威风。那个眉毛,那个眼儿,那个鼻子,那个脸儿,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像给我一板砖那妞儿啊!” 马鑫不耐烦地说:“嗯,人家还穿着星星红的战袍,给她一匹马,在提把大刀,她就是穆桂英托生的了!别废话啊!赶紧给我说重点。一字不落,能说的细节都说了啊?别跟哥们装孙子,细节观察你比我还敏锐呢!”茅顿就在好友的逼迫下,把能说的部分都讲了一遍。 看着马鑫有点失神,眉头皱的老高,茅顿吹了口烟说:“我的侦察兵同志,您号称赛电脑的大头琢磨出来没有啊?这妞儿哥们是能追啊?还是不能追啊?人家是对我有意思啊?还是逗着我玩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两只死鸭子 马鑫脱口而出:“我在想”脑子里的转轴停止时,立刻改口继续说:“这明显就是赤果果的投怀送抱啊!你居然还能踏实的跟着睡觉,我也是服了你了!”表情却没有之前两人对话时那么自然。 茅顿笑嘻嘻地说:“那不能!如果这种不开心了,需要有个人陪着疯就叫投怀送抱,你跟大伶子早就应该子孙满堂了。” 马鑫“嘶”了一声说:“你怎么扯到我这来了!我们真是太纯洁的革命友谊了。脱光了一起睡觉都没事。” 茅顿皱着眉说:“你能不能别提毛都没长时的事儿!有本事现在试试去?怂死你得了!借你俩胆。” 马鑫不耐烦地说:“就她长那样?凶的赶上母夜叉孙二娘了。哥们根本看不上。” 茅顿悠悠地说:“还想她呢?不是说不去找了吗?” 马鑫苦笑了一声说:“哼!我早把她忘了!” 茅顿坏笑着反问:“我说是谁了吗?”悠悠地说:“大哥!人海啊!茫茫啊!随波逐流,哪去找?算了吧!自从你二次发育了,我觉得大伶子看你眼神都变了。她应该是等着你呢!” 马鑫一撇嘴说:“不可能!她不是跟你们班方四眼勾勾搭搭吗?” 茅顿点头说:“对啊!傻子都看得出来方秋林追她啊!跟屁虫似的!不是站卫兵,就是送东西,跟大鼻涕似的,甩都甩不掉。可好像大伶子没吐口儿啊!还不是因为某人吗!”沉了一下说:“老方那人我了解,心眼太多,玩的还是先造舆论,已便浑水摸鱼,既成事实那老一套。哥们早就看穿了。你这么猴精一人,不会没意识到吧?别跟我说当局者迷那种屁话。说别人行,说你我不信。” 马鑫皱皱眉说:“哥能骗尽天下人,唯独瞒不过你。以后咱两要是开兵见仗,必须你跟搞暗杀,要不我想什么都被你猜到了。老方不在话下,都没正眼看他。可哥们当年真暗示过,大伶子给我回觉得太干脆了,我也懒得再试了。真要对我有意思,轮也该轮到她跟我表白了吧!如果没有,那就证明我在她心里分量还没那么重。各自飞吧!” 茅顿叹了口气说:“你俩就是活该来的!她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你他妈是死鸭子嘴硬。你是破锅,她就是锅盖。” “你跟那妞儿还瘸驴配破车呢!别废话了,刚才话我也点透了,你自己掂量着办!我觉得那妞挺不错,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上得”马鑫抢着说。 茅顿呸了一声说:“别废话!整天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那以后可是你弟妹,有点当哥哥的样行不。你要那么喜欢,追过来给我当嫂子也行。我还没拿定主意呢!毕竟哥们面前是一片森林,那是波涛汹涌啊!翻过妈妈山,越过肚脐岭,来到黑森林无底洞” 马鑫一个大嘴巴抽过去说:“合着我费半天吐沫星子是白说了。你啊~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哥们不伺猴了!”伸手拿起茅顿的手机说:“那妞儿电话多少?我直接切了!” 茅顿默默下巴说:“慢慢找!估计翻冒烟了也没用。哥们就没跟人家要电话。” 马鑫扶着额头说:“说你傻,真是抬举你了。我对你只能送四个字,甘拜下风。” 茅顿摇摇头说:“我又不像你你,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压根就没想过这种事,没事要人家电话不招人家烦吗!我可不想让人家误会我是登徒浪子,奸盗邪淫之辈。” 马鑫摇摇头说:“行啊!您大丈夫,我小人。您秦琼,我衙内。您圣妈妈玛利亚,我恶魔撒旦。可哥们不是青头的了,知道女人是个什么滋味了!您还没成为真正的男人吧?唉~还爷们儿呢!我呸!长那玩意儿干什么用。切了喂狗吧!” 茅顿一脱裤子,晃晃荡荡地说:“来,你吃啊!” 马鑫一个前扑说:“你以为我不敢啊!”两人在床上扭打成一团。 与此同时的小惠也刚被众女生按在床上蹂躏完,不得不兑现睡前承诺讲了昨晚部分经历。嫉恶如仇地费姐说:“还真有这种打女人的贱男人。真不是个物!我是不再现场,要不然肯定狠狠的踹上两脚。“ 小惠肯定地说:“那是!您是大姐大,多仗义呢!就跟上次我看见你揍姐夫似的,你坏,你坏,小拳拳捶你胸口。“边说边形象的用欧阳做演示。刚说完就打了几个喷嚏。欧阳赶紧嫌恶的躲开。 费姐指着鼻子说:“死妮子!也就是看你现在生病,怕被你传染了。要不非好好收拾你。麻利的赶紧把姜丝可乐喝了。“ 小惠端起旁边凉一些的杯子,吸了一点,感觉不那么烫嘴了,感激地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来世做牛做马我一定给你好料。“ 费姐大大咧咧地说:“你就是嘴贱,欠削。早知道在里面下点毒了。“话锋一转说:“早上回来时虽然狼狈了点,可仔细看看这小模样还真我见犹怜啊。本来好好一姑娘,大眼镜带着,体恤仔裤运动服的,干什么啊以后天天都照这样打扮多好。“ 小惠摇摇头说:“你说的轻巧,多累啊!别说天天扮上了,每周一次我都嫌麻烦。我甘当绿叶,你们三个去当鲜花吧。芍药,月季,牡丹出来接客啦!“ 欧阳笑眯眯地说:“看见没有!有了爱情的滋润,话都比平常多了,还那么生动。这还是那个自怜自哀的林妹妹吗“ 小惠脸红地说:“我就这样,之前是刚上大学,收敛点。现在是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芊芊一脸羡慕地说:“公主和穷小子一起享受着市井美食。打抱不平智斗女性公敌。连警察叔叔都法外开恩。两人泛舟湖上互诉衷肠。多浪漫的平安夜啊!现实版的接客和肉丝儿啊!比韩剧还韩剧。“ 小惠差点一口姜丝可乐喷出来,冷笑着说:“浪漫完了的代价就是姐伤风了。我说你能不能不别这么酸啊!很平常的事儿让你说的我还真觉得有多美好似的。“ 小雅好像有修不完的指甲,边摩擦边说:“没错!你们小女孩就是爱幻想。泛舟人工湖上就浪漫了我以后的浪漫是跟着老公全球旅行。我想去浪漫的土耳其,还有东京和巴黎,其实我最想去迈阿密,还有洛杉矶影城。“ 小惠接口说:“你啊!首选还是巴黎,东京,米兰,让你买爽了什么环球旅行都不重要了。“ 小雅也不否认,点点头说:“你还挺了解我的。女人的青春稍纵即逝,能美的时候我要尽情的美,尽情的浪。有什么问题“ 小青冷不丁的插言道:“没什么问题!有个目标总比没追求强。生下来活下去的生活是种煎熬。“ 一句话把气氛弄的有点压抑了,大家或多或少都被各种不得已束缚着,有些感同身受。欧阳是个内在很强大的人,率先调节气氛说:“其实环球旅行真的挺好。我跟东方都商量好了,每次放假我们都要出去徒步旅行,增加阅历和见识。根本用不了多少钱。我们都选好了,明年进藏,搭车走路去尼泊尔。如果手续办的顺利,还想去欧洲的小镇边打工边体验淳朴的西方民风。“ 小惠起哄似的说:“听听,听听!这才叫浪漫呢!湖中心冻一宿叫受罪。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们这帮妖精天天吹牛,等真到关键时刻,都乖乖的回宿舍了。太让我失望了。以后都别吹自己为了爱情敢于牺牲。“ 一石激起千层浪,小惠瞬间就被“女孩要矜持“c“连欲擒故纵都不会以后肯定死“c“我们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c“婚前那啥是耍流氓“等各种冠冕堂皇的词汇淹没了。 等入夜了,聒噪的女人戏结束了,睡了一天的小惠目光悠悠地看着虚空想:“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她们想听的版本说完了。可他心里到底怎么看我呢挺随便可以追求的妞儿可怜的失恋者聊得来的陌生人还是很像那个人这么光鲜亮丽趾高气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还是我吗“ 夜未眠的还有另外两个人,马鑫躺在床上,一只手抓着电话,另一只手握着哑铃托举,嘴上说:“我这边顺利。这小子倒也没负隅顽抗,象征性的比划两下就招了。“大略讲述了一下茅顿告诉他的版本。 大伶子满脸黄瓜片地说:“吃早饭的时候我就说这俩人有戏吧!女孩愿意把手让人那么抓着,没有甩开,基本八九不离十了。“ 马鑫调侃地说:“你净瞎说!牵个手就有戏啊咱俩幼儿园就开始手拉手,上学路上一起走,下学路上并肩走了。也没怎么样啊!“ 大伶子不耐烦地说:“哪壶不开提哪壶!也不瞅瞅你那个质量。本来就住对门,从小就一起玩,你就跟我弟弟似的,两岁了还不会说话呢!就会哼哼各种音调,别人都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我还得给你当翻译。被人欺负了,还得我替你出头。拉着你是为了照着你好不好。说正经的,你让茅参谋长主动点,趁热打铁,一举突破敌人的心理防线,给丫生米煮成熟饭了再说。“ 马鑫换了另一只手开始推举哑铃,讽刺地说:“不是,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天天这么说话,以后谁敢要你啊!茅参谋长最近阶段只能按兵不动了。我去的时候感觉他就不对劲,以为折腾一宿虚了呢!闹半天发骚了!给人家姑娘捂的挺暖和,自己刷单,据说划船出了一身汗,停下来湖心聊天,凉着了!刚才试了一下表,三十九度多。等他好点再说吧。“ 大伶子拖着长音说:“发烧啊!可别像那次似的,吓死人了。咱俩去看他,烧的都脱了像了,我还以为要跟那谁一起走呢!呸呸呸~乌鸦嘴!“ 马鑫抱打不平地说:“你这张破嘴,怎么什么都秃噜啊!能一样吗这次就是感冒而已,精神头不错。上次那是之前的事儿郁积于胸,憋出来的。从小一起长起来的,他那个脾气你还不了解吗心太重了。看着没事,其实都压心里了。事儿刚出了,他就恢复了,我就觉得不对劲。事出反常必有妖,结果放假就应验了。好在大家都很忌讳这事,基本也没什么人提,风平浪静的过来了。“ 大伶子清理干净脸部,对着小镜子做出各种表情说:“唉,你说茅顿是不是装的啊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俩关系那么好。“ 马鑫丢下哑铃喘了口气说:“肯定不是装的。我反复试探了很多次,真就没什么破绽。没有受过训练的普通人眼睛和微表情会出卖自己的。我弄回来那么多探案的美剧,里面介绍了很多知识的。不过我有个想法“ 大伶子快人快语地说:“有话说有屁放,我要睡觉了。“ 马鑫犹豫地说:“利用茅参谋这几天养精蓄锐,你没事大打前站,探探这妞儿是不是真入伙的意思。别跟你那帮姐们似的,没事谁都逗,茅顿情况咱俩清楚,真再来一次,我怕他吃不消。就牙套妹那个事我还没抽你呢!做事过脑子吗“ 大伶子不以为然地说:“哎呀!那事是我欠考虑。你都说了八百六十遍了。不过你说的跟我想一起去了。这妞儿想入伙,也得过了我这关啊!上次一帮人也只是伙着玩,看着还行。就是不知道对感情认不认真,回头找个机会试试她。“ 马鑫下定了决心似的说:“还有个事。如果你火力侦查完了,觉得是个靠谱的姑娘。我觉得茅顿不记得那个事儿,可以告诉她。一来避免从别处听来,误会茅顿不说,心里还惦记谁,咱们侧面证实一下清白。二来看看这女孩什么反应,敢不敢迎着困难上,我总有预感想跟茅顿在一起的人,都要过这关。早比晚强,省得浪费大家的时间。你觉得呢“ 两人在电话里沉默了几秒钟,大伶子才说:“你说的也有道理。总之火力侦查的时候,我随机应变吧!“叹了口气说:“你看看人家茅参谋,多痴情。同样是发小。我要是没了,估计你还欢蹦乱跳的呢!“ 马鑫不耐烦地说:“呸!你又犯病了是吧!我不会跟那小子似的,憋到什么都忘了。而且我会记住你,天天骂你,你还没法回嘴。这算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再放上两挂鞭。不过就你这种祸害,阎老五未必愿意收。“ 大伶子暴怒地冲着电话喊道:“你大爷!会说人话吗你吃屎长大的!挂了,睡觉!“ 马鑫疑惑地说:“再喊两句!骂痛快点!“迅速的把手机拿远,房间里和话筒里都有新的骂声回荡。马鑫把电话重新放到耳边说:“你在家呢没在学校“ 大伶子怒气稍平地说:“废话!住校住烦了,回来待两天。你管着吗!“ 马鑫后悔地说:“我今儿没出去,早知道就不浪费电话费了,直接去你家当面聊了。“ 大伶子讽刺地说:“哎呦~难得啊!马少不用出去应酬,能在家老实呆着。真是小女子失策了。“ 马鑫死皮赖脸地说:“要不见面再十块钱的,我给你出出主意,怎么试探那妞儿!“ 大伶子冷笑两声说:“不用!看见你就想吐!晚上怕做噩梦!睡觉!挂了!“果断的按下按钮,嘴里还絮絮叨叨把刚才通话对象损了一通。 马鑫对着听筒喂了好几声,愤愤不平地道:“说挂就挂,还是那个狗怂脾气,不管不顾的!谁敢要你这个大小姐脾气啊!现在都独生子女,除了叔叔阿姨,谁惯着你啊!一次次的让小痞子劫,我救你干嘛!白眼狼!“习惯性地摸摸脑瓜顶一条短小伤疤。 平安夜圣诞节过后小惠一如既往的学习生活,外表看似波澜不惊。一个周末的下午,莫名其妙的接到电话,有个声音冷淡的女孩约小惠见面聊聊。小惠毫不在意的选择了回避,没头没尾的约会,自己没理由赴约。可对方再三电话,让室友转告自己时间地点,彻底激怒了小惠。虽然费姐自告奋勇的要陪同前往,可小惠都摇头拒绝了,从小她就习惯了单枪匹马的解决问题,害怕依赖会形成惯性。 一身合体的运动服,散开的长发换成了马尾辫。小惠做好了随时动手或逃跑的准备,提前半小时来到约会地点。从小就有两个坏小子告诉她踩点有多重要,省得风紧的时候不知道往哪扯呼。也是因为这样的习惯,搬家之后的几次冲突都能全身而退。抬起手腕准备看看时间,才想起最近常带的情侣表特意放在了寝室。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朝约好的咖啡厅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小惠不耐烦地说:“马上到。进门左手边最里面角落那桌是吧?行了,我对你穿什么不感兴趣。”随即挂断电话。 小惠进门后立刻瞄到了角落蘑菇头女孩,上身穿一件米黄色风衣,里面是一件高领杏色毛衣,胸前垂着一条闪亮的天鹅水晶毛衣链。五官也算清秀,就是眼角有些微微上挑,显得有些凶。正用寒气逼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门口。小惠轻快的走了过去,随手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微笑着说:“咱俩好像不认识,找我什么事,直说。” 女孩来回的看着小惠,沉默了几秒钟后才说:“长的挺清秀的,追你的男孩挺多吧?还真像传说中的狐狸精。” 小惠笑嘻嘻地说:“啊?您说我吗?谢谢啊!能被称为狐狸精的女孩,应该是对长相最大的肯定了。” 女孩怒极反笑地说:“你还真不要脸!” 小惠悠悠地说:“我要不要脸放一边。你一次次的打电话约我,也不说清楚什么事,还往我宿舍打电话,到底谁更不要脸啊?有话直说,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充满敌意的短暂交锋被服务员打断了,小惠随口点了一杯美式黑咖啡,就把服务生打发走了,准备开始迎接第二回合。 女孩情绪也因为暂时停顿得到修整,语气稍缓地说:“我叫刘恋。今天约你来主要是想说说关于茅顿的事情。” 小惠饶有兴趣地说:“关于他的什么事?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见面总共也没几次,真不清楚跟我有什么关系。” 刘恋悠悠的说:“刚才我情绪不太好,请你原谅。我跟茅顿是同学,不过因为家里的关系,后来转学了,之前我们的关系就很好,想不到我们又考进了同一所大学,之前一段时间我们经常在一起,他没事就陪我看电影,郊游,参加朋友聚会什么的。虽然没有挑明,但是男女朋友之间能做的事情,基本我们都做了。” 小惠不解的挠挠头说:“挺好啊!两人甜甜蜜蜜的。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刘恋脸上甜蜜表情瞬间转变成忧伤地说:“这几天他都不怎么理我,电话也不接。开始我以为因为平安夜我去参加闺蜜聚会,没陪他去参加哥们的聚会,让他没面子,不开心生我气了。等我去当面道歉,他说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我问他什么意思,他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经过我再三的逼问,才知道你。他也跟我说了,平安夜你们是一起过的,对你非常有好感,只是你还没有正式答应做他女朋友。” 小惠品味着刚才这番叙述,反问道:“他是这么说的?那你找我想怎么样?让我退出?如果是这样的化,我可以答应你,成全你们,只要你有把握别让他来纠缠我就行。” 刘恋平复了一下情绪说:“你先别生气。我并没有让你退出的意思。都什么年代了,谁跟谁在一起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开心就好。叫你出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如果你觉得他人也不错,愿意跟他在进一步,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们。如果你对他没感觉,只是玩玩而已,也请你明确的跟他说,虽然我跟他也没可能了,但是也不希望他受到伤害”害羞的低下头说:“毕竟他是我第一个男人。” 小惠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曾经最信任的人欺骗过她,让她充分的感悟的年轻雄性生物的本能,让他不得不相信这种可能性的存在。另一方面又在用仅存的理智判断这种事会不会发生在茅顿身上,虽然淘气一些,可过去相处的那些日子,他没骗过她。不过年龄和阅历始终会帮助人长大,回想着过去几年女朋友各种情感经历,逐渐在脑子里整理出个方案,清清嗓子说:“你们认识几年了?” 刘恋回想了一下说:“转学之前两年多,上大学后又半年了。” 小惠点点头说:“两年时间不短,你对他应该挺了解吧?” 刘恋自信地说:“是的!关于他的事情,我知道的挺清楚的。” 小惠喝了口咖啡继续说:“过段时间他生日,你礼物选好了吗?” 刘恋把玩着手机悠悠地说:“他生日礼物啊我还在纠结要送什么呢!”低头看了一下手机说:“不过过完年还有好几天呢!他喜欢电子产品,我没想好是送他个数码相机,还是最新的数码摄像机。” 小惠点点头说:“对了,你去他们家玩时,见过他父亲吗?听说老头脾气可好了,笑模笑样的,很少对她发脾气,都是他妈管他。典型的慈父严母。” “嗯!他爸人不错,每次去他们家玩,都让我留下来吃饭。而且他长的比较像他父亲。”刘恋低头边喝饮料边说,沉默了几秒后补充道:“不过他爸有时候也挺厉害的,惹了事也揍他。仔细看看,五官更像他妈,身材外形更像他爸。” 小惠笑笑说:“你对他们家还挺了解的!以后嫁过去肯定能处理好婆媳关系。” 刘恋抬起头看着小惠说:“没想过那么远的事。能不能维持关系,还要看你对他是不是有感觉呢?你想好吗了?如果你们在一起开心,我祝福你们。” 小惠摇摇头说:“我没想好呢!对了,他爸一直嚷嚷着送点礼,让他接班,可他自己也举棋不定呢,没跟你讨论过吗?” 刘恋点点头说:“讨论过啊!”咬着吸管沉默了半天才继续说:“电力系统比较稳定,进去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他没想好呢,毕竟计算机现在发展的那么快,以后机会很多。” 小惠拖着长音“噢”了一声说:“他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吃饭的时候偶尔聊起过,觉得老头前段时间没少絮叨这事,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不过他也很明确的表示绝对不会走关系进系统里发展,整天面对这叔叔大爷太烦了。” 刘恋笑的有些僵硬,补充说:“嗯!最近他是这么说的。之前也确实没想好。这些他都跟你说了?看来对你还真动心了,你呢?也喜欢他吗?” 小惠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毕竟接触时间还很短,只是普通朋友。你刚才说跟他去参加哥们儿聚会,都有些什么人啊?听说他有个发小叫马鑫,从小俩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高高瘦瘦,挺有女人缘的,就是有点高冷。我对他挺感兴趣的,你见过吗?” 刘恋杯子的饮料都快吸光了,沉默了许久说:“你跟我闲扯这么多干什么?我不想跟你聊这么没用的。” 小惠笑笑说:“问题复杂了,从选择题到问答题,超出画的重点了吧?你这个冒牌女友还要继续演下去吗?” 刘恋冷冷地逼视着说:“你什么意思?”两人沉默的互望着,每流逝一秒钟,其中一方的气势就弱下去一分,最后刘恋边笑变大声说:“我演不下去了!穿帮了。这妞儿太鸡贼了,普通女孩前面三两句就炸庙儿了,你自己收拾烂摊子吧。”潇洒地站起身冲着小惠说:“美女,别误会,我们没恶意,你别生我气。而且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被人当枪使了一把。从现在开始跟我没半毛钱关系了。要算账找她。” 小惠顺着刘恋眼神看向自己身后,隔桌低头看书,挂着戴耳机,压低贝雷帽的女孩抬起头冲这边笑笑,收拾了一下东西,冲这边走过来。刘恋跟她擦肩而过地时候,女孩调侃道:“你影视学院白念了,这么个小场面都应付不了,还想上大戏呢?” 刘恋嗲嗲地说:“上戏又不靠着演技好,主要还是看谁更豁的出去。这妞不好惹,自己摆平吧。”扭腰摆臀的离开了咖啡厅。 小惠等女孩在对面坐稳,似笑非笑地说:“郭红伶,你到底搞什么鬼?有什么话直说。” 大伶子笑嘻嘻地说:“你先别生气啊!我跟茅顿是好朋友,肯定不会害他,你跟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更没理由害你。首先你要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善意的。” 小惠逼问道:“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大伶子清了清嗓子问:“平安夜你俩一起过夜的吧?” 小惠反问:“茅顿跟你说的?” 大伶子摇摇头说:“没有!我们折腾一宿,早上去吃早点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摩托车,觉得有可能是借出来玩了。进饭店才发现你们两个在吃饭,还有说有笑的,关系好像很不错。他拉着你手往外走,我可都看到了。” 小惠强装镇定说:“是拖着我往外走好不好!不是牵手一起。” 大伶子笑笑说:“那你嘴角又脏东西,他伸手去擦,你不躲不闪的,怎么解释?” 小惠结巴了一下说:“有吗?我不记得。你看错了吧?” 大伶子点头说:“行!这个没准我看错了。那你拿着包子,使劲儿往他嘴里塞,好像还说别浪费,这事总有吧!” 小惠尴尬地说:“从小不都教育我们别浪费粮食吗!有错吗?” 大伶子反问道:“既然做的这么合情合理,你现在脸红什么?耳朵都充血了?”看对面没了声音,继续说:“你觉得茅顿这人怎么样?给个痛快话!我保证不跟别人说。” 小惠摇摇头说:“接触时间太短,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为人怎么样?也就是一般朋友吧!” 大伶子似笑非笑地说:“不对吧?我怎么觉得你俩是交浅言深啊?他们家老爷子磨叨他接班这事我们是知道,可他到底怎么想的,也没跟我们明说。但是听刚才的对话,他可跟你交心了。这还一般朋友吗?” 小惠小声说:“我们也就是闲聊未来,才偶尔聊到这些事的。” 大伶子调侃地说:“呦~他都跟你谈人生,谈理想,谈未来了?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排上号有幸听听。”顿了一下继续说:“也不拐外抹角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跟他这么聊得来的女孩,我们是打心里高兴,希望你们能成。刚才也不是想拆你们,只是想将你一军,看看你什么反应。没想到你太鸡贼了,让你看破了。” 小惠板着脸说:“那也没你们这么试的啊?万一我跟电视小说里那帮白痴女主角那么低能,说什么信什么,上来直接翻脸了,他以后不是没机会了吗?” 大伶子苦笑着说:“你要上来就翻脸,证明你吃醋了,心里有他。那我自然会跟你赔礼道歉,解释清楚的。如果你很冷淡,感觉就是玩玩的,那我们肯定会想办法断了他这个念想。这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小惠反问道:“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大伶子坚决地说:“能不能告诉你,得看你到底觉得他怎么样?如果压根就没想过开始,就没必要告诉你了。如果你想跟我这个哥们好,我才会告诉你。这也是今天叫你出来的主要目的。你跟我说的,发誓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茅顿本人。” 两双风格迥异的漂亮眼睛相互博弈了足有半分钟,小惠叹了口气说:“他能有你们这么好的朋友,挺让我羡慕的。虽然接触时间不很长,感觉他这人还挺有意思的,优点很多,比如正直,机灵,善良,勇敢” 大伶子笑着插嘴道:“对对对,小学形容英雄的词你还可以再多说一些。” 小惠瞪了对面一眼,继续说:“我是挺喜欢跟他一起玩的。最起码感觉很踏实,不需要像提防别人似的防着他。如果他要是真追我,我会认真考虑,最起码有个先发优势。”狡黠的坏笑了一下说:“我也是有人追的,平白无故的倒贴,也不太可能。就算看上谁了,考验也好,端着也好,好歹也好享受一下被追求的过程啊!” 大伶子打了个响指说:“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一个男人能让女人不设防,给人这种安全感,这先发优势可太大了。” 小惠悠悠地说:“是啊!茅顿也是这么形容马鑫在你眼里的地位的。都不是不设防了,简直可以用敞开胸怀,赤诚相见来相容了。” 大伶子咬牙切齿地说:“那个王八蛋是这么说的?怎么跟那帮娘们儿似的学会嚼舌根子了。” 小惠笑嘻嘻地说:“他是没直说,不过从闲聊中感觉那个叫马鑫的,好像对你格外好,不只是简单的发小关系。还有点那个那个意思?” 大伶子随口反问道:“什么那个意思啊?” 小惠调侃地说:“那个不好意思。” 大伶子定了定神说:“好啊!亏我还觉得你是个挺腼腆的女孩,慢慢熟悉起来,你也是个牙尖嘴利的死妮子。我还真有点后悔劝你入伙了。” 小惠嘿嘿坏笑着说:“听茅顿说人家跟你暗示过,让你无情的拒绝了。你俩到底什么情况啊?” 大伶子冷笑着说:“他还真是什么话都跟你说啊!我俩就是光腚长大的朋友关系,他那会毛都没长齐呢,表白能算数吗?而且当时还那么丑,跟各球似的。但凡是正常人,都会决绝吧!搁你你乐意啊?小女孩不都喜欢高高帅帅,白马王子品相的吗!” 小惠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稳了一下情绪说:“你说的还真直接。上次打球那个就是马鑫吧!现在不也出落的亭亭玉立了吗?你那个小眼神,多少还是往人家身上瞟的。而且他想什么,你都清楚,多默契啊!你就没想着再续前缘,梅开二度。” 大伶子倔强地说:“没有啊!他也就是个普通人。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老爷们儿一抓一大把!凭什么我郭红伶要跟他这棵树上吊死啊!” 小惠已经笑的蜷在了宽大的座椅里,扶着肚子说:“你可真是茅顿嘴里的女中豪杰,巾帼英雄,不让须眉丈夫。我也猜到了为什么人家不敢再跟你表白了,真让你连损带挖苦的拒绝一次,估计得缓个半年一年的。” 大伶子脸上微红说:“我就这样,从小跟这帮胡同串子混多了,说话办事改不过来了。这算他自作自受。再说了,连这点胆子都没有,不敢把这二百来斤豁出去,我能主动投怀送抱吗?刚才你不是说了吗?姐也是有人追的,不是大减价甩卖的地摊货。” 小惠摇摇头说:“我看你们俩真是绝配,你是死鸭子嘴硬,他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谁要是低个头,早就在天愿作比翼鸟了。” 大伶子脸上也失去了开始的从容,深吸了口气说:“既然你也说实话了。那我有个事儿要跟你说,关于茅顿的,我跟马鑫都觉得你们要是交往,这是避不过的一个坎儿,所以提前告诉你,让你有个思想准备。或者听完了,你觉得自己没可能过这关,那你趁早别开始,我们也会旁敲侧击的劝茅顿,把对你的好感扼杀在萌芽中。话说回来了,这不是我们多事,非要替别人告诉你,而是他不知道,或者说意识不到应该跟你说。所以作为朋友,对他负责,也是对你负责,今天才出此下策的。希望你别多想。” 小惠神情也变得肃穆了,点了点头说:“你说吧!我听着呢!”然后大伶子开始了一段陈年往事的叙述,说到最后,两个女孩的眼圈都有点翻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润物细无声 大伶子盏盏眼泪说:“就是因为茅顿经历过这些事,所以我们都很害怕的在遇到什么感情方面的挫折。我们这个团伙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打击了。“ 小惠第一次从旁观者角度听到这段尘封的历史,似乎又有了全新的认识。对很多人内心伤害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稍微控制了一下,没有让眼泪掉出来,故作轻松地说:“茅顿跟我说起过初中寒假发烧的事,可轻描淡写的让我感觉只是身体自检。原来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大伶子点点头说:“我们几个小屁孩私下议论都能想到肯定是因为这件事。后来医院的诊断结果也说昏迷高烧原因不是出在身体机能上。“ 小惠犹豫地说:“你的意思是“ 大伶子稍微露出点微笑说:“后来实在没辙了,茅顿姥姥都从乡下赶来了,正好去探病的马鑫说,老人家到了之后,念叨了些什么,晚上让茅顿父母去儿子经常去玩或出入的地方,大声叫他名字,让他赶紧回家。还好马鑫跟他最熟,带着把经常玩的地方转悠了一遍,溜溜折腾了一夜。等凌晨回到医院的后没过多久,茅顿就一阵抽动,呕吐不止,最后慢慢清醒了。“ 小惠惊讶地说:“啊有这么神奇吗“ 大伶子摇摇头说:“我是坚贞的唯物主义者,这种事我才不相信呢。尤其是马鑫这种会夸大事实,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说的。按我父亲的说法,茅顿跟老人关系很好,犹豫大脑受损,暂时进入假死状态,老人的到来重新激活了脑部活动,自然也就苏醒了。就算没有老人,大脑的自我保护结束,人也会重新恢复正常的。都是巧合。“ 小惠祈祷着说:“但愿吧!后面按照茅顿说的,他就彻底忘记了部分事情,尤其是关于她的那些事“ 大伶子喝了口拿铁说:“嗯!就是这样。关于那些事都记不起来了。“ 小惠疑惑地说:“按照你们形容他的性格,也有可能是不想让你们过于担心,假装不记得呢“ 大伶子摇摇头说:“肯定不会啦!马鑫他们厮混了好几年,如果是装的,瞒不过马鑫刻意的观察和试探。他俩就跟连体婴似的,谁也不能完全骗过谁。“ 小惠摇摇头说:“那就奇怪了,既然按你说的关系那么好,相处了好几年,怎么可能说忘就忘了。“ 大伶子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当时我也很好奇,就跟我爸聊起这件事。虽然他不是心理学专业的,可是横向的知识面也有,给我拿出几本书,上面都是因为受到严重心里创伤,为了避免身心超负荷运转,大脑自动删除某些难以接受记忆的案例。有的是永久性的,有的是阶段性的。甚至有些人出现所谓的癔症,妄想或幻想自己是某些人。看的我心里有些发毛。“ 小惠失神的搭腔说:“我也听说过类似的案例。“心里苦笑着想:“最后一种情况正好我经历了,要没有遇到他,带我及早的接受了心理治疗和重建,说不定我现在就完全模仿着另一个人的态度活着了。“ 大伶子继续说:“你是个挺不错的女孩,我们也真心的希望你俩能走到一起。不过茅顿有可能是阶段性的,万一开始恋爱,刺激到他,或者别的什么事儿刺激到他,说不定那天就突然想起来了。虽说你们是当事人,我们不应该干涉,让你们自行解决最好。但是如果你因为他这种无心之失,误会成故意隐瞒,当什么人的替身,自己先钻牛角尖了。他要是用情不深还好,万一他已经陷下去了,你说他还能重新爬起来吗我们也是逼的没办法,与其这样,还不如提前冒险跟你说清楚了,大不了就是你自己知难而退。“ 小惠不屑地说:“只是这样吗你的如意算盘里好像还有一层算计吧是我给你挑明了,还是你自己交待呢“ 大伶子不解地说:“我的什么如意算盘真没听懂。“ 小惠似笑非笑地摇头说:“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替你说吧。你很聪明,知道女人都又天生的母性,面对这样的情况,很多人都会爱心泛滥。你希望借助这种我的这种心里,让我努力的开始相处。而且你们对他非常有信心,认为能让我慢慢的离不开他。“紧盯着对面女孩的面部表情快速的组织着后面的语言。 大伶子眼睛里露出狡黠的光,微笑地说:“还真让你猜着了。我确实这么想过。怎么开始无所谓,最终结果是好的就可以。我是以结果成败轮英雄的。“ 小惠点点头说:“比较符合你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从某方面来看,我也认同。“又摇摇头说:“不过,你这么快就承认了,显然是想让我骄傲自满,自以为是。这样你的另一个想法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大伶子饶有兴趣地搅拌着咖啡说:“好像我什么都瞒不过你。那你说说我想把什么蒙混过关吧“ 小惠从兜里摸出盒狭长的香烟,抽出一根点燃,顺手把烟和火机丢在桌子上,看着对面女孩也熟练的吞云吐雾说:“你是个骄傲的女孩,第一次见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我们身上有同样的味道。所以我很容读懂你。骄傲对于你我是把双刃剑,一方面让自己更好更优秀,另一方面让自己更争强好胜。面对这种情况,会让我们这种人主动的跳进去,后退会觉得自己懦弱,必须前进,证明自己能胜过一个死去的人。所以这局一开始我就输了。我没说错吧!“ 大伶子笑嘻嘻地说:“我也知道你能猜到。真的,我觉得咱俩能成为闺蜜。女孩里除了她,从来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这么懂我。我也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连体婴了。“ 小惠笑着说:“滚!你还是跟男的他连体去吧!我还有第三个推测,想不想听“ 大伶子惊讶地说:“啊我还想过第三个事呢我自己都不知道,要不你说说我听听,我是怎么想的。“ 小惠摇头说:“第三个推测不是你怎么想的,只是通过茅顿和你的讲述,我发现一个客观规律,所以我觉得,今天你跟我讲这些,弄个套让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往里钻,多半是马鑫背后出的损主意。因为你们这个团体里,他是最善于权衡利弊,推测人行动的。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无意之间诱导了你,你是医护世家,应该有意无意的听你父亲说过,有种东西叫潜意识催眠。也不排除是你们小公母俩商量后的结果。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大伶子眼珠转了转,一拍大腿说:“老娘让这小子挡枪使了。还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分析出种种好处,美的不行呢!经你这么一提醒,根本就是他早就算计好的,最后点我一句,让我自行领悟,再设计你。我怎么就没想到啊“ 小惠笑眯眯地说:“你是当局者迷啊!他也是太了解你了,每句话都说到你心坎里,关键时刻推那么一小下,你就自动冲出去了。换二一个他不那么了解的人,也很难做到这种效果的。另外一点就是你对他也是百分百的信任,这是一种习惯。别人说的话,你未必往心里去。可他说的话,你会翻过来调过去的想,自然可以想出好多内容。足见你心里有他,而且份量还挺重的。你不用着急否认,我只是陈述外人看到的客观事实。你这会儿不会要改成唯心主义者了吧“最后一句话的尾音充满的调侃。 大伶子哑口无言,想到的辩驳词汇都显得苍白无力,只能转移话题道:“今天主要是讲你俩的事。总往我身上扯什么啊!既然你的心意表白了,承认他有先发优势,而且也中了我们的奸计,自愿往火坑里跳,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茅顿确实对你很有好感,估计过段时间就会向你发起冲锋了。你自己掂量一下,差不多就别坚守了,我用人格担保,他是个靠谱的爷们儿。“ 小惠坏笑着说:“有多靠谱在你心里还有比马鑫靠谱的人吗“ 大伶子怒目而视嘟着嘴说:“你再提他,我可跟你急了啊!天天算计我,靠谱他个大头鬼。“ 小惠憋着笑说:“好吧!不闹了。茅顿能有你们这样的好朋友,处处都为他着想,我很羡慕。替他谢谢你们了。如你所说,那我可等着他放马过来了。至于能不能攻下来,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注意我可说的是自己,你们别充当狗头军师,我可不是电视剧小说里那些傻子女主角,智商都跟小学生似的。刚才点破这些,也是让背后那个扇阴风点鬼火的小子老实点,我可不是好糊弄的。“ 大伶子摇着头说:“放心吧!我们不是什么都喜欢搅和的。不到万不得已,真是懒得介入。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了。我们就在边上看个乐呵。“ 小惠揉揉肚子说:“开始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还以为得罪谁了,没准要干一架呢。害我白紧张了好几天。跟你聊了一下午了,你不得表示表示,摆酒给我压惊啊“ 大伶子噗的一声笑着说:“我说你怎么这么一身打扮就来了。合着准备一言不合就动手啊!那怪我了,应该早跟你说清楚是抢男人,来文的。估计你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赴约了。毕竟你这么骄傲,是不想让别人比下去的。对吧“看小惠笑着点点头继续说:“而且我还真想看看你那天晚上是怎么打扮的,能把茅顿这样有点木讷的人,弄得五迷三道的。据马鑫供述,这孙子形容你的词,不是樊梨花,就是穆桂英,开玩笑的时候,还会说你点潘金莲的万种风情。“ 小惠脸上虽然是怒意,眼底却掩藏不住甜蜜地说:“潘金莲是夸人的词吗二百五。“ 大伶子反驳着说:“那下午的时候,你还说形容你是狐狸精,算是对你外貌最大的褒奖呢。“心里想:“有门儿啊!马鑫怎么说的,有女怀春吉士诱之!“眼珠一转说:“我也饿了,咱俩找地方吃饭去吧!算是我给你赔罪了。另外就是庆祝我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连体婴。今天过后,不管你们怎么样,咱俩不打不相识,可以算是好朋友了。以后有事我也可以找你商量,省得被某些人当枪使。吃完饭顺便逛逛街,我看上好几件过年穿的衣服,都没人给我把把关。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今天就交给你了。“ 一句话瞬间点燃了小惠的情绪,毕竟吃和穿一直是她最关心的。不过她也没有赶上小雅那种登峰造极的境界。两人收拾了一下,手挽手边聊边走出了咖啡厅。 年轻的男服务生看着两道曼妙的背影一头雾水地想:“这是什么情况来的时候各个都跟如临大敌似的,过去几次送咖啡剑拔弩张的,后面又琼瑶剧似的泪眼婆娑,最后给你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完美结局。果然是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你他妈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不知道她为什么掉眼泪,也不知道为什么笑开怀。不就是跟个女客人多聊两句吗至于三天不理我吗!“下意识看了一眼柜台里满眼寒霜的平凡女孩,寻思着应该怎么告诉女孩,自己当时就是正常的介绍咖啡知识。 而柜台里的女孩心里只有一句话:“你是一头蠢猪吗道个歉,哄哄我会死吗我都生气了,你还就知道盯着美女看。果然你不爱我了!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就看上你这个穷小子了呢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了“ 本来大伶子要带小惠去经常光顾的大饭店吃饭,算是对今天事情的补偿。可小惠调侃的说不想玷污大伶子和某人的约会地点,随便找了路边一家夫妻店将就了。对于幼年自立的小惠来说,吃饭这件事并不是用来讲究的,而性格率真的大伶子,更是一脸无所谓,荤素搭配的两盘菜,在两个吃相不太文雅的漂亮女孩面前,很快就被席卷一空。这种速度和形象,绝对是面对一般朋友时不会出现的。 黑出租停在商业街时,华灯初上,天气虽然已经不暖和了,可逛街的人还是很多,占比很大的情侣间释放的温度和炫目足以媲美烟火。大伶子最开始目的性很强的拉着小惠跑了几家店,试穿了几件价格不菲的品牌服装,除了一件得到了共识,成功拿下之外,其余几件都被小惠用“太成熟了不适合你”c“太保守了衬不出你身材”c“太嫩了,有点像高中女生”等里有统统否决了。 之前看好的衣服浏览完了,两个女生开始漫无目的在商场里闲逛。小惠看到橱窗里有衣服风格很喜欢,是那种欧美复古感觉的,有件棕色带白点的裙子,让她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大嘴美人罗伯茨,不禁让她信步走进了服装店。女店员抬眼扫了一下,动都没动的站在角落里有说有笑。另一端角落里刚要吃盒饭的女孩,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擦了擦手,腼腆微笑着走到客人旁边,并不多话的默默跟着。 小惠余光扫视了一下,看身旁的女店员很瘦弱,年龄应该比自己还小一些,平平无奇的脸上笑容却很亲切,看到盒饭下压着的教科书,脑子里不时闪出小青的影子。走到一件暗红色及膝连衣裙前,小惠转头看了看大伶子说:“这件衣服肯定适合你,绝对能穿出女人味来。” 大伶子尴尬地说:“上面这高度跟抹胸差不多,太露了吧?” 小惠嗤之以鼻说:“你不挺豪爽的吗?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啊!也就年轻这几年有资本露,等你老了,你愿意露还没人愿意看呢!而且吧,这件衣服充分发挥了你的优势,你脖子,锁骨,和小香肩特别好看,绝对合适。”歪头小声说:“而且现在反季买,肯定便宜。” 大伶子被说的心眼活动了,跟身边的店员询问了一下尺码,就把随身物品丢给小惠,自顾自的拿着衣服钻进试衣间了。小惠闲来无事,走到靠近门口的一个独立模特前,看的有些出神。身后有个人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说:“看什么呢?那么出神。” 小惠转身看到身后站了个男青年,眼神狡黠,总挂着一抹贼笑,领口别着一副墨镜,及膝长外套下,压了一条更长的白色围巾,正好与黑色衬衫形成鲜明对比。女孩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说:“金珠玛米亚古都,白色哈达送给亲人的解放军。” 从店门口侧面又闪出一个男青年,随口附和道:“让你装小马哥啊!该,让人家损了吧!我就说不让你带了,你自己非嘚瑟个什么劲儿啊!都什么年头子了!”转头冲小惠笑笑说:“好巧啊!你们逛街呢?” 小惠尽量不让心率增速的情况表现出来,淡然地说:“嗯,真巧。” 之前被调侃了的男青年愤愤地说:“你们懂个屁啊!现在流行复古。经典就是经典,时尚都是转着圈来的。我这叫走在时尚前端的先行者。” 小惠看着后来的青年说:“二位行者,这是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啊?” 哈达青年顺口搭音说:“贫僧从东土大唐而来,要往西天取经而去。” 后来的男青年补充说:“是啊!他刚才还骑个仙鹤呢!” 哈达青年怒目而视说:“你才驾鹤西游呢!茅顿,你丫哪头的啊?看见美女就叛变革命是吧?你的民族气节呢?有异性没人性,见色忘义。” 茅顿笑嘻嘻地说:“马鑫,老祖宗一直教育我们食色性也,你知道我一直非常传统的。而且按你说的马斯洛理论,我做的很正确啊?” 小惠本就好学,遇到自己知识的空白点总会不耻下问,随口说:“什么理论啊?讲什么的?” 茅顿看了看马鑫,用眼神说:“能说吗?解释起来也挺麻烦的。” 马鑫用会意的用眼神回答道:“能说个屁!泡妞合理化借口,能当着姑娘面说吗!自己挖的坑你自己填。” 茅顿眼珠一转说:“没什么,就是西方人研究出一个理论,姓马的思想都很落后,简称马思落理论。” 小惠看马鑫吃了个暗亏,不免好笑这样的聪明人也有吃瘪的时候。为了保住某人的胜利果实说:“你俩说相声呢!真能耍。不过两个大男人一起逛街,还挺恶心的。”心里暗想:“算了,你们不愿意说,回头我自己去图书馆查去。别以为我可以这么容易糊弄过关,我可不是电视小说里的缺心眼女人。” 茅顿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闲得无聊,准备去楼上看电影去。买了票时间还早,陪马鑫下来逛逛,给她妹妹选个礼物。上扶梯的时候,他说好像看到个熟人,就自顾自的溜达过来了。” 马鑫才回过神来,探头探脑的往里面边看边说:“啊~对!刚才看到窗户这边有个人影一闪,觉得挺熟悉的,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一进店门就看到你跟着木头桩子似的杵着呢。”扫视一圈无果后略感失望地说:“兴许我看花眼了。” 茅顿看看小惠,又看看模特身上的衣服说:“喜欢就试试啊?” 小惠矜持的笑笑说:“不适合我风格,毕竟只是个学生。”配上现在运动装束高马尾,跟这件衣服要表现的风格差距确实有点远。 茅顿坏笑了一下说:“不会啊!你这么生猛海鲜,肯定能驾驭这套衣服,尤其这个件带铆钉的皮衣,骑摩托穿肯定超帅。” 马鑫出其不意的插话说:“是啊!跟你那件多像啊!都赶上情侣款了。你们俩跟着对什么暗号呢?当我不存在啊!好了伤疤忘了疼,穿个皮搂儿嘚瑟一宿,回来就冻发烧了,该!” 两人被调侃的只能尴尬笑笑,谁也没说话。正在这时试衣间的木门被推开了,一个性感妩媚的婀娜身影大马金刀的走了出来,努力调整着裙子胸和腰部说:“是不是太紧了?觉得有点瘦!”抬眼看到眼前三个人,不经意地说:“死马鑫,怎么哪都有你啊?看见你就没好事。赶紧滚远点,我刚吃饱,免得看到你恶心吐了。”转向小惠说:“好看吗?我怎么觉得穿上那么别扭啊!是不是瘦啊?” 此时小惠余光里的马鑫,原来一双漫不经心的眼睛,已经努力睁到最大,从鼻翼颤动可以看出呼吸加重了不少。调侃的回答说:“不瘦啊!正合适。这种衣服就是这样的,我就说适合你!”快步走到大伶子身前,用手往下扯了扯胸前和肩膀的衣服,低低的声音说:“好不好看我说了不算,某些人已经看得两眼发直,浑身冒火了。这眼光不光欻欻你,那简直是往皮里肉外盯啊!你还浑然不觉的,我也真是服了你俩了。” 本来对着镜子正在前后照的大伶子,被这么一提醒,才意识到什么,正好跟一道炽热的目光来了个碰撞,两人当场都是面部遭到灼伤。大伶子发怒似的说:“你往哪看呢?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当泡儿踩。” 马鑫不甘示弱的一撇嘴:“切!有什么了不起!哥们自己也有两块胸大肌。再说了,四岁之前又不是没见过,顶多是案板上拍俩图钉。” 大伶子脸上都快滴出血来,咬牙切齿地说:“死胖子,你嘴巴放干净点。就你那玩意还没个花生豆大呢!真不知道以后哪个女的倒霉找你,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跟在一旁的小店员已经憋笑到脸色发紫了,小惠和茅顿显然也有点快憋不住了。脑子里飞快的想:“如果只有她俩怎么都好说,现在当着外人,两人都死要面子的,肯定下不来台,再不出手情骂俏就真升级成武打片了。” 对面的茅顿似乎也有同样的想法和预判,把马鑫往旁边一扯,低头在耳边说什么,两人不住坏笑。 小惠拍着后背,安抚着大伶子说:“消消气,淑女!淑女!咱们不跟他置气。看看你现在这装扮,多漂亮啊,这要是有个什么重要场合穿出去,绝对艳压全场。” 大伶子这种女人的脾气来的快,去的更快,被小惠这么夸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漂亮是漂亮,可哪有什么重要场合能穿啊!” 小惠想了想说:“比如生日啊?参加谁的婚礼啊?找情敌挑事谈判啊?”最后一句话尾音上挑,意有所指。 大伶子白了小惠一眼说:“没完了是吧!小样,还不都是为了你吗!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过年后还真有不少婚礼,可以先买了留着那时候穿。撇了旁边一眼,低声说:“你说这俩孙子嘀咕什么呢?感觉没憋好屁啊!” 小惠想了想说:“估计茅顿在说,‘嘿,想不到你小子还挺有眼光的,你媳妇儿挺好看啊!’马鑫肯定各种嘚瑟,心里都乐开花了。”大伶子伸手在小惠腰上掐了一下,也开始犀利的语言反击。 茅顿挎着马鑫的肩膀说:“看不出来啊!你媳妇儿感觉瘦不拉几的,还挺有料的。真是便宜你了。好” 马鑫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词,抢先说:“闭嘴!你丫才是狗呢!” 茅顿坏笑了一下说:“好白菜都让猪拱了,总行了吧!反正意思一样。” 马鑫偷看一下对面,小声问:“你说这俩妞儿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茅顿沉思了一下说:“估计小惠正问,‘你老公真就花生豆那么大吗’” 马鑫突然一招猴子偷桃说:“哥们是如意金箍棒,可大可小,重一万三千五百斤。”看那边好像气也消了,死皮赖脸的凑了过去。 小惠正在端详着对面精致的锁骨,随口说:“可惜了!你今天也没带个项链,脖子上太突了,缺点装饰物。如果搭配的好,又是另外一个感觉。” 大伶子前后左右的看着,满脸遗憾地说:“是啊!谁也没想到买这种样式的衣服,怎么可能带项链出来啊!你说配什么样的好啊?” 马鑫凑到附近,从内侧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扁长的红绒首饰盒说:“你试试这个?我觉的应该很配你这件衣服。”漫不经心的塞到了大伶子手里。 大伶子打开盒盖,里面是一条漂亮的项链。小惠好奇的凑过去看,银光闪闪的一条铂金项链,莫比乌斯环优雅的项链下端坠着一个水晶铂金造型的四叶草。大伶子也没客气,抽出来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冲小惠询问:“怎么样?你觉得这样的带着好看吗?” 小惠也非常喜欢这种简单大气的项链样式,点头说:“应该不错。你带上看看试试呗。” 大伶子打开项链扣,很女人的往侧面甩了一下长发,露出白皙的后颈开始费劲的带着。随意的说了句:“帮我弄一下。” 马鑫条件反射似的往前走了过去,嘴上嘟囔着说:“笨死你得了!一天到晚的什么事都指着别人帮忙,你生活不能自理啊!” 大伶子脸一红赶忙说:“我叫小惠呢!你凑什么热闹啊!缺你啊!” 马鑫刚要伸出去的手僵硬的放了下去,尴尬地说:“那你不说清楚,我以为你叫我呢!”灰溜溜的退后两步。 小惠憋着笑帮大伶子代好项链,看着镜子里说:“嗯!果然不错。确实挺好看的,显得很大气,上档次。”无意间瞥了一下大伶子耳垂说:“还别说,跟你四叶草的耳钉挺相配的,乍一看跟一套的没区别。耳钉哪买的啊?挺别致的。回头我也去他们家店看看。” 大伶子脱口而出:“不知道!你问马鑫去!他送我的生日礼物。也就他喜欢四叶草这个造型的东西。”大声的反问道:“死胖子,你这个项链又是准备送给哪个好妹妹的啊?” 马鑫随意地说:“我姑家那个小丫头,你上次见过她啊?来我家过暑假的。” 大伶子回忆着说:“哦!那个大眼睛小妞啊!说话声音很好听,而且鬼精鬼精的。我挺喜欢她的!不对啊,她说自己是狮子座,生日不是七八月份吗?” 马鑫显然没有料到女人之间的话题可以延伸到这些,支吾了一下说:“啊!对!她说准备出国念书,提前把今年的礼物收了。我也算是欢送她出国祸害美帝去。” 大伶子噢了一声说:“这小妮子,动作还挺快!在你家住那几天,几乎天天让我帮她弄托福cgre。好几个活动都没参加。回头让她请我吃饭。” 马鑫笑嘻嘻地说:“哎呀,这不是小事吗!我替她谢谢你了。反正她也不着急走呢,项链先借你带几天玩玩,也算是这小丫头知恩图报了。回头她走之前你在给我。”侧头冲脸色稍缓的小店员说:“这衣服多少钱啊?给郭大小姐结账,直接穿着走了,换来换去忒麻烦。” 大伶子赶忙说:“我还没想好呢!这衣服挺老贵的,小两个月零花钱呢!都买衣服了,这段时间喝风去啊?再说了,大冷天的穿这个,我不要命了?” 马鑫嘶了一声说:“不像你作风啊!没钱了我可以先放高利贷给你。商场里又不冷。哥们今天把老头战车开出来了,你披上外套去地库,我送你回家怕什么!” 大伶子被激了一下,想想也对,就跟朴实的小服务员说:“那行!帮我把吊牌撕了,开票吧。”从沙发上的挎包里抽出卡来准备付账。 看着小服务员高高兴兴的去开单子,没怎么费口舌,只是站在边上就做成一单生意,之前两个躲在边上聊天的服务员傻了眼,他们怎么都想不明白,第一眼看到普通运动服高马尾的女学生和同伴,能很快决定消费这种档次的服装。眼神里流露的都是对小店员的羡慕嫉妒恨。 小惠不经意的从大伶子身边闪开,溜到茅顿声旁小声说:“你们男生说瞎话都张嘴就来吗?马鑫编的也太拙略了。” 茅顿侧头笑笑说:“到了大伶子那也没露馅啊?充分证明了一点,女生恋爱的时候智商都很低。再明显的谎话也听不出来。” 小惠白了旁边一眼说:“今天是糊弄过去了,过两天人家想起来,要是说‘项链我带够了,还你妹妹吧’还能怎么办啊?” 茅顿想都没想说:“那你不早点说,我都把这事忘死了。人家都出国走了。等放假回来再说吧。拖着拖着大伶子都会认为那就是她自己的项链了。” 小惠讽刺说:“你们男生真是无耻。” 茅顿反驳说:“什么叫无耻啊!那叫无私。这孙子跟我没那么多防备,自己说走嘴了还不知道呢。本来就是打算情人节送出手的礼物,不过有没有胆再表白一次,以为我猜不到呢。根本就是物归原主。” 小惠摇头说:“光做不说有个屁用,人家都不知道。她那种性格多少有点后知后觉,属于那种后悔了都不知道去哪哭的。” 茅顿满不在乎地说:“别看经常让马鑫滚远点,可着家伙玩一圈始终滚不出去太远,后知后觉也罢,只要觉了,转身还能看到个球!有种人管用的手法是‘润物细无声’,不知不觉置人于死地。” 小惠笑笑说:“用你们的话说,是不是叫‘玩的够猖的啊’!这手你也学会了吧?” 茅顿笑笑说:“你进步了!越来越接近我们这帮流氓了。这两下子我不会,这事需要天分的,我属于郭靖那种的,先天迟钝。” 小惠跟他对视了一下想:“你是‘随风潜入夜’,他是‘润物细无声’反正都不是好东西。不过你确实挺迟钝的。你改名别叫茅顿!迟的我都上大学了。”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继续说:“你知道四叶草都有什么含义吗?” 茅顿想都没想接口说:“幸运,幸福的意思。”笑了一下继续说:“我也不是很懂什么花语,就是看《幸运四叶草》好奇扫听了一下。”想到了什么似的赶忙补充说:“我也不是很喜欢看安达充的东西,就是最近实在没好东西可看,偶尔搂两眼动画。” 小惠在心里送了他四个大字“越描越黑”,不动声色地说:“挺好啊!我有个室友就是个超级动漫迷,安达充他就很喜欢,基本所有作品都看了。她说达也和树多村光可能是安叔笔下最痛苦的人了,和也太优秀了,让达也一直生活在误解和压力下,之所以他能和英二郎成为朋友,是因为他们有相似的经历”欲言又止了一下,继续说:“若叶死后,树多村光就完全封闭了自己的世界,每年给死去的若叶买礼物,对一个青涩少年意味着什么,我体会不到,可那样度过学生时代,恐怕我会很迷惘,不理解生命和生活到底还有什么意思?大和圭介和国见比吕的情海挣扎,显得就太小儿科了。” 茅顿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微微叹了口气说:“我没你同学看的那么深入,不过多少也体会到一点什么似的。不过我对一个细节记得很清楚,树多村光把投球当成一种发泄,老头说他一边投球一边哭。我就觉得他还是个孩子,不过后来老头又说,过了段时间球撞墙的声音改变了,也不会哭了。说明已经成长了,学会控制情绪了。有个自身动漫迷朋友跟我说,相较于漫画,动画有点一塌糊涂。”耸肩笑笑说:“反正我都没怎么看过,没法做这个比较!” 小惠狡黠的一笑,低头想:“好吧!就算你也跟我一样,有个需要时能帮自己说话的朋友存在。不过几个细节,好像只有漫画里刻意描写了吧?不是说就偶尔无聊了楼两眼动画吗?如果若叶不死,现在会怎样呢?青叶还有未来吗?”女孩眸中光与暗快速交织成一片迷惘。 某些方面迟钝的大男孩,这次忽然开窍了,感觉女孩心情并不太好,或许他依靠的更多是逻辑推理,从聊天的话题到内容,感觉都太压抑了,让人变得沉默。转换会之前的话题道:“说四叶草呢,怎么扯到动画片上去了!看你这架势好像很懂行似的,愿闻其详。” 小惠调侃地想:“呦~傻帽经理怎么突然开窍了!”顽皮一笑说:“学会跩文了,还愿闻其详。我还真听一个朋友跟我讲过,通常的说,四叶草每片叶子都有不同的含义,按照长叶子的顺序分别是真爱c健康c名誉c财富。不过每个国家对它的象征含义不同,比如德国人就把他看成自由,团结,和平。爱尔兰人则是好运与爱国。” 茅顿赞赏地说:“想不到你知道的还挺多,不光是个书呆子,知识面挺广啊!都是从你那个黄毛不是,金发男朋友那里听来的吧?”话已出口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看着小惠微笑着点点头,忐忑地说:“我还知道一个关于四叶草的传说,具体的我记不清出来,大概是说,从前有对恋人,没事就为点鸡毛蒜皮的人脑袋打成狗脑袋,给爱神,就是月佬,气的差点没弯回去。后来月佬想了个损招,分开诓他们说对方要遭难了,弄不好就天打五雷轰碎了那口子。两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一听就急眼了,那不行。就问那老丫的,您给破破呗?月佬要了二百元回扣,告诉他们只有暴雨倾盆的夜晚,边上森林里会出现四叶草,找到了就能免雷劈渡劫。两人一听,有点意思。正赶上孙猴子取经路上求雨,两人就分头钻了小树林了,俩人浇的跟落汤鸡似的,那叫一个惨啊!费半天劲拿着四叶草回去了,两人一对,感觉让一个老神棍给耍了。不过看对方那个德行,都知道挺心疼对方的,后来也就吵了。”夸张的往一男一女方向努努嘴。 小惠憋笑实在难受说:“这故事怎么听着那么没溜儿啊!月佬更不靠谱,整个一老混子啊!” 茅顿感同身受地说:“可不是吗!狗改不了吃屎!天上方一日地下已千年,月佬也就撒泡尿的功夫,俩人又干起来了,还得给他俩平事去!三天两头这样。真扔着不管吧,又不合适。不过烦了就不给他们丫的当台阶下,憋段日子自己也能好。” 小惠好像忘掉了刚才可能会导致他感伤的话题,笑嘻嘻地说:“我看月佬也是闲的,怨不得玉皇大帝每次科考成绩都不好呢!不正经玩活儿啊!” 两人相视一笑,茅顿随意地说:“你俩怎么凑一起逛街呢?好像关系很亲近的样子!” 小惠想起下午的事不能直说,敷衍道:“都是一个学校的,我俩各种活动没少碰上,一来二去的关系就好了。今天没什么事儿就约着出来逛逛。”余光瞥了一下茅顿说:“今天胡子刮的挺干净,还换了身休闲西服,打扮那么利落,不会是你俩准备泡妞去吧?老实交代。” 茅顿神态自若地说:“没有!整赶上今天上午参加一个亲戚婚礼,得帮着忙前忙后的,怕影响市容,所以好歹收拾了一下。”顺手从口袋里摸出块糖来,递给过去说:“给你!粘粘喜气。”心里想:“不对劲儿,这孙子让我办上,说晚上有个饭局,需要我跟着去撑一下,出来之后临时又说取消了,让我跟他来看电影。大伶子那个脾气,直来直去的,要是跟这丫头走的近了,一准得告诉我们,她说的这么含混不清,模棱两可的肯定有问题。孙贼,你们小公母俩合起火来算计我呢~是吧?不过好在那丫头没看出来,别误会是我故意安排的,我还没想好是不是冲,怎么冲呢!” “嗯!收拾一下利落多了,说不定钢牙妹就回头找你了。“小惠边说边接过糖,含在嘴里低头不语,看似无心的挪到大伶子附近说:“我电话没电了,借你电话用用,给宿舍打个电话,让他们给我留门。万一宿管阿姨问起来,给我打个掩护。” 大伶子正因为是不是要从他们家再买一双相配的鞋子,跟马鑫斗的不可开交,随意地说:“包里呢!自己拿!” 小惠掏出手机,往边上走了走,看似拨打电话的翻开手机短信,大概吃完饭的时候有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妞有意,骗他扮上,拉出来溜溜,趁热打铁”,后面是大概的时间和商场名。号码拨出,简单跟室友说了声晚回去一会儿,就把手机放回包里。边走边想:“果然没错。哪有参加婚礼黑色休闲西服,黑色衬衫,配牛仔裤,帆布鞋的。这也太另类了。就说是帮忙,也显得随便了些。带糖也就是个习惯,怕遇到低血糖的。他们上次也没跑这么远的电影院啊?这样也能遇到,鬼才相信是巧合呢。不过那家伙好像被骗牵出来溜溜还不知道呢!” 那边黑色镶钻小皮鞋的争执已经进入了尾声,一方的气场减弱了不少,看来快到结束了。茅顿随意的走到门口附近,歪头对小惠说:“还看呢?看的眼里就拔不出来了。喜欢就买了呗。”仔细的又打量了一下模特身上的这身行头。 小惠皱皱眉说:“其实也一般,我就是看着总像哪个电影里看过似的。而且价格太贵了,我可还要过日子呢。我喝风可真没人给我放高利贷。” 茅顿伸手从领子里拽出吊牌,被上面四位数的价格弄得咋舌,挠挠头说:“这里这东西还真是贵。我们家老爷子整块牛皮的大衣,料子够做这个好几件了,当年才二百多块钱。我要是有钱也可以放高利贷给你,狠赚一票。可我爹就一普通工人,没给我放贷的本金。你还是断了这个念想,别喝风了!那东西喝不饱,我试过。”看小惠毫不失落的微笑,忽然有灵感说:“你这么一说,我到是觉得衣服跟崔妮蒂穿过的那个短款皮衣有点像。” 小惠正在考虑是不是买这件衣服给自己做过年的礼物,还是拿这钱给妈妈买个首饰,完全没意识到茅顿说的是什么,随口问:“谁?崔什么迪。” 马鑫走过来说:“崔妮蒂!就那个乱枪都扫不死的娘们儿!”夸张的做了几个定格躲子弹的动作。 大伶子高高兴兴的拎着两个购物袋说:“你俩怎么还聊上电影了。” 茅顿抢着说:“没什么!她说这个衣服像那个电影里的,我就说起那个片儿了!” 大伶子满眼坏笑地说:“我看你是要疯。你那个破夹克就是觉得像尼欧才买的。这个还真有点女款的意思,要不小惠你买了吧?正好去玩角色扮演,现在挺流行的。” 茅顿耸耸肩膀说:“我没意见!反正这都是虚拟世界的想象。” 小惠瞪了大伶子一眼说:“我才不要呢!丑了吧唧的!我就是觉得这种造型也敢拿出来卖,有人敢买了穿上街吗!消费完了赶紧撤吧!”率先走出了店门。边走边想:“我就说最近看的那个片子里看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偶遇的几个人商议了一下,又买了两张票,准备四个人一起看完电影再由马少开车送大家回家。由于买票的时间不一样,座位被两两分开了。电影开始检票的时候,大伶子突然让马鑫陪他去刚才的服装店开发票,说是老爸医院报销用。把票塞给茅顿叮嘱要照顾好小惠,转身就要走。 小惠手疾眼快,抓住大伶子手腕,稍微用上点力气,亲昵地在耳边呢喃说:“戏过了吧!‘妞儿有意,骗他扮上,牵出来溜溜。趁热打铁’,我说了自己不是白痴女主角。你这么干好像我求你推销自己似的。” 大伶子手腕被捏的生疼,嘬着牙花子嘟囔道:“你先放手。感情方面这孙子有点木。不会看破的。你要再这么拉拉扯扯的,那才真露陷了。大大方方的反而没事。”然后大声说:“没事,不用你陪我去了。就按刚才说的,散场了出口见。”猛地一甩挣脱了小惠的钳制撒腿就走。马鑫拎着大包小包走的时候,也甩给哥们一个“机灵点”的眼色。站在原地的两人看着远去的身影心里是同一句话“这对白痴是没药医了!” 检票的广播再次响起后,茅顿第一次在小惠面前露出腼腆地笑容说:“进去呗!这片子我很早之前就想看了。预告片拍的非常震撼。历史感挺不错的。” 小惠精灵般的耳尖也红了,被戳破心思后第一次独处,浑身有些不自在,点头说:“我也挺期待这部片子的,里面的故事情节和戏剧冲突,据说非常好。” 两人不约而同的往两侧看着同样的海报,不约而同的想:“我他妈说的是人话吗?狗屎的言情小说富家公子小姐才会说这么白痴的台词。这俩货儿挑电影都不会,我更喜欢看这部片子。” 茅顿侧头顺着小惠目光看了一下,随意地问:“你想看那个片子吗?” 小惠微笑摇头说:“还行,场面也大,就是有点过于惨烈了吧?” 他们之前都看网上的报道,断定这是描写战争与人性的经典。都希望对方先开口,改看或再约这部电影。直到电影散场谁也没说出口。小惠很希望自己像大伶子那样嘴上不说,行动上很直率。而茅顿则太想怎么能做到“润物细无声”到不留痕迹,他不愿意因为自己给比人造成困扰。人世间的事就是如此,太主动就会逼的人窒息,像这样不主动也许就预示着一辈子的错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真假美猴王 电影散场两男两女重新聚齐,两个女生津津有味的走在前面聊着剧情。茅顿侧头对并肩而行地同伴小声地问:“你觉得片子如何非常精彩吧“ 马鑫翻了个白眼说:“嗯!是挺不错的。催眠效果盖了帽了。你没睡着吗不应该啊“ 茅顿皱皱眉问:“我是强撑着没睡着。知道这么闷你还花钱看它“ 马鑫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啊!就听她最近絮絮叨叨说这片子多好看,听名字听够劲儿的,我就买了。看一半就让这傻老爷们气睡着了。这要是搁咱们兄弟,绝对轻松谋朝篡位成功。“ 茅顿笑嘻嘻地说:“我就他妈知道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从你买项链我就看出你憋什么屁了。要是为了我,绝对选‘黑鹰’。不过你现在挺牛啊真是能掐会算,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了。老早来了买票,都能提前算出能遇到大伶子。我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了。“ 马鑫无耻地笑着说:“看出来了啊我还以为能瞒久一点呢!不过你也别跪地下就磕头道谢。都是兄弟不至于。“ 茅顿挥手就是一个脖拐说:“滚!“看马鑫缩颈藏头堪堪躲开说:“以后再这样小心朕打你个多事。要约我就自己约了,你们这么弄,很容易让人家误会串通了大伶子骗她。女生对欺骗应该很敏感,我怕你们小聪明玩多了,弄巧成拙了。毕竟我们感情基础不像你俩那么深厚。“ 马鑫点点头说:“知道!哥们有分寸。想不到你还真上心了,短短时间想了这么多。“ 茅顿不以为然地说:“嗨~我也就是有的没的瞎想。多算胜少算不胜,谋定而后动吧。“ 大伶子走到电梯口,看马上就要下来的,转头看到后面俩人嘀嘀咕咕的聊天,磨磨蹭蹭的还没走过来,大声说:“两个大老爷们,磨磨蹭蹭的。电梯快到了。“茅顿跟好友才停止了交谈,快步走了过。大伶子随口问道:“在后面晃晃悠悠地聊什么呢还要背着我们,怕我们知道啊“ 马鑫笑嘻嘻地说:“就聊我跟你说的那个日本闹鬼的游戏呢!分享一下游戏情节。“ 大伶子咧着嘴说:“真恶心。多可怕啊!你们还玩的津津有味的,变态。“ 小惠饶有兴趣地插言道:“什么游戏《零zer一》吗“ 茅顿点点头说:“你怎么知道也玩过吗“ 小惠难言兴奋地说:“最近就它最火了,你们一说我就想到了。我玩过一个开头,吓得就不敢继续玩了。听同学说非常不错,想玩又不敢玩。不过我决定放假回家趁着白天把它打穿。“ 马鑫撇着嘴说:“暴遣天物!这么好玩的游戏,你居然要光天化日的玩。我真是替游戏厂家感到悲哀啊!像我们玩这个,或者《古墓》必须夜里玩,要是白天在家手痒了,也必须用个厚褥子把房间窗户封了,一点光都别透,弄出夜晚的效果来。那才刺激呢!“ 大伶子证明似的说:“没错!上次我去他们家找他拿本书,阿姨正好出去,让我自己进去找他。敲门也没回话,我以为没在家呢。推门就进去了。乌漆麻黑的房间里,这孙子带个耳机扭头两眼放光的看着我,看着怪渗人的。“ 小惠津津有味的边听边说:“啊还有这样的啊!弄得自己跟吸血鬼似的不见阳光。“ 大伶子肯定地说:“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这孙子拔了耳机跟我说玩什么《古墓3》呢,问我什么事。我也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去找书了。人家老先生也不张罗帮帮忙,扭头又玩去了。我那个气啊!房间里黑咕隆咚的,书名都看不清。就那个破游戏,背景音乐听着都发瘆,发现个什么东西,冷不丁的就出个提示音。他那玩的过瘾,转过一个角落,猛地从地上弹起一条眼镜蛇来,他是早有准备,猛的开枪。可我一点防备都没有,冷不丁的低音炮了出了声,把我吓一跳。“ 马鑫嘬着牙花子说:“你吓一跳就吓一跳呗!在我身后出的那是人动静吗嗷的一声,把我吓得差点魂魄离体。头发根都竖起来了。当时我那么小心脏啊!噗通噗通一个劲儿的跳。“ 大伶子恨恨地说:“怎么他妈的没吓尿了你啊!不知道惊伤胆,恐伤肾啊!我要是吓出个好歹的来,你负责吗“ 茅顿笑嘻嘻地调侃说:“这个没听说。我就直到怒伤脸,你抓着他这一顿大嘴巴抽的,指甲挠的跟不要钱似的。挂着一脸伤猪头三似的到处惹事撒气。害的我跟着被人堵了好几次。“ 马鑫满脸不屑地说:“好难不跟女斗,我是不稀罕跟她打。你们女孩打架怎么打架都喜欢往脸上招呼啊要不就是好头发,扯衣服的。“ 小惠解释说:“我们也研究过这个问题,最后总结,女人最看重的还是这张脸,其次是形象。遇到贱人,先给他破了相再说。不过对你们这种傻老爷们不管用。“ 马鑫不服气地说:“凭什么啊我也是靠脸讨生活的。“ 大伶子恨恨地说:“那下次打下面!“ 马鑫委屈地说:“更不行了,也是用来讨生活的。“ 大伶子不知是气是笑举着拳头说:“不要脸。怎么有你这么无耻的人。“ 几个人边聊边乘着电梯下楼,不过去地下车库得换大厦对角电梯。马鑫懒得等走过去还要等电梯,提议直接走楼梯下去。反正年轻人多的就是体力,众人无所谓的跟着走了楼梯。刚路过地下一层时,两个大孩子就被喧闹声吸引了,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的推门走了出去。两个女孩不明就里的跟在后面,四人寻声而至,终于找到了两扇门后的电玩城。 马鑫和茅顿如获至宝似的琢磨着每台游戏机,迫不及待的准备去买游戏币。 马鑫回过头来先开口说:“这什么时候新开一个电玩城啊!我都不知道!跟我打招呼了吗大周末的,反正你回家也没事,我请你玩十块钱的“ 大伶子凝眉瞪眼地说:“不行!要是光我怎么都行,人家惠惠还要回宿舍呢。关门了进不去你负责啊赶紧开车给人家送回去。“ 茅顿皱了皱眉说:“少玩一会儿也不会死,先把人家送回去,下次再说吧!“ 马鑫恋恋不舍的看了好几眼,眼珠一转说:“这样,车钥匙给你,自己开车把人家送回去,然后再回来接我俩。来回也就个把小时的事。正好玩会,也省得这么多人跟着来回跑,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本来是调侃自己对游戏的痴迷,到了别人耳朵了就变成了“车里也行的暗示“。 大伶子也已经习惯了马鑫自嘲的说话方式,毫无意识地说:“也行!快去快回。路上开车小心点。注意安全。“ 小惠被插了一刀在胸口,又被人狠狠的找补了一刀,真恨不得按人家教的防身术,照着某人两腿间来上一膝盖。茅顿感觉也是头上一闷棍,背后一板砖,咳嗽了一下说:“我本还没下来呢!有了上次的教训,感觉跟雷子犯冲呢,还是别触这个霉头好些。“ 小惠赶忙看手表说:“时间还挺早呢!周末我也不用太早回去。我跟宿管大妈挺好的。你们玩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大伶子拦阻道:“别啊!哪能让你自己走啊!“扭头昭告天下:“让你们玩一个小时,别没完没了的。“ 马鑫扭过头来看两个人尴尬的神情,立刻联想到刚才的话,正在坏笑,猛地听到懿旨下,随口用标准的京剧唱腔说:“得令啊~“扭头拉着茅顿就去买游戏币了。 大伶子摇头说:“这两人,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以后都别娶媳妇了,领个证儿他俩过挺好。“ 小惠憋不住笑着说:“怎么吃醋了男人的醋都吃啊小心酸死你!“ 大伶子摇头苦笑说:“好好一姑娘,早晚让我们这帮人带沟里去。“ 小惠笑嘻嘻地说:“我在沟里就没上去过。压根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慢慢你就知道了。“顿了一下说:“你老爷们一直都这么疯疯癫癫的吗“ 大伶子看着柜台前的背影说:“现在算好的,要是真泛起病来,安定都不收。对了,你可能不知道,安定代表我们这治疗精神病的专科医院,我们这么说习惯了。“脑子一转立刻说:“什么叫我老爷们啊你套我话儿呢“ 小惠一本正经地说:“没有没有,就是说秃噜了。本来想说你发小。“ 大伶子白了她一眼说:“你还真不是省油的灯。“情绪突然一转说:“他犯起病来,有时候我还真没辙。“小惠敏锐的从这句话里听出了淡淡忧伤,不过当事人没想说,自己也不便多打听。不过大伶子毕竟是一阵风,情绪马上一变说:“丫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百分之百的射手男,一辈子也就这个德性了。“ 小惠调侃地想:“都说大伶子直率,大大咧咧不走心,我看未必。只是假装坚强而已,装着装着自己好像都信了。也不知道刚才想起什么事,触动了她心底深处的东西。“随口问道:“你什么星座的啊“ 大伶子自信地说:“四月份,白羊的!“ 小惠回忆了一下说:“哎呦~白羊与射手的速配指数很高啊!几乎是绝配。而且射手怕白羊,让往东不敢往西,让打狗不敢骂鸡。我看你是吃定他了。“ 大伶子哼了一声说:“随他去!爱咋咋地!又懒又贪玩的,谁愿意管他就收了房吧!眼不见为净。对了,你什么星座的啊“ “十一月的天蝎女,说话很毒舌那种“小惠自嘲地想了一遍星座分析。 大伶子打了个响指说:“我就知道。猜你就是个天蝎座,书上写的全中。你知道茅顿什么星座吗“看小惠摇摇头,继续说:“他告诉你吗他是个水瓶男。“ 小惠自嘲地说:“那我得考虑考虑了。天蝎女和水瓶男貌似不怎么般配啊如果我没记错,指数也就百分之五十左右。“ 大伶子脸上的笑容一僵说:“不过这么多年下来,我觉得他更像巨蟹。哎呀,这东西没谱,都是看着玩的。这玩意你也信啊!真不如批八字准。“马鑫拿着一笸箩硬币回来,才算及时救了场。 茅顿把装着游戏币的小笸箩递给小惠问:“你俩聊什么呢?那么开心?” 小惠浅笑了一下说:“我们两个再讨论星座更准,还是批八字更准。” 马鑫插嘴道:“当然批八字了!咱老祖爷留下来的东西,肯定错不了。好几千年没中断的文化传承,老外比的了吗!吓死他们!” 茅顿想了想说:“我也觉得批八字更准。道理很简单,十二星座就大概分了十二个类型,太少了。人是成千上万的,怎么可能被这么少的类型化,批八字可组合元素就多了去了,具体我也不懂,不过我姥姥会一点,就是好多年不给人看了。” 小惠想起过去有个人给他讲的星座与命理知识说:“你们也太小看西方的占星术了,人家也好多年了好不好!不是就你知道的那么简单几个类型,很复杂的。还要结合出生时间,经纬度,年龄等。别那么狭隘的看世界。” 马鑫挤眉弄眼地做了个鬼脸说:“叛徒!美帝的狗腿子!崇洋媚外!” 大伶子冷不丁的用皮鞋尖踢了马鑫小腿一脚说:“你才资本家的小崽子呢!人家说的很有道理好不好!不懂还不虚心接受。” 马鑫疼的蹲下身体,使劲儿用两只手抱着迎面骨揉搓,仰着头说:“斗嘴就斗嘴呗!说动手就动手的!从小到大就这个德行!以前我追不上你,现在你觉得还有这个优势吗?再动手我就不客气了。” “走!我们玩游戏去,别理他俩,整天鸡吵鹅斗的烦死了。见面就掐,没个头儿!”茅顿边说无心的抓住小惠手腕,往边上的一排游戏机走去,微微侧头向斜后方说:“你对星座很了解吗回头可以给我详细讲讲!”心里疑惑地想:“是不是从他那个黄毛男朋友那里听来的啊?也不知道资本家的小崽子都给她灌输了什么?” 路过一台游戏机时,小惠微低着头甩脱了青握着地手腕说:“我要玩这个!”闪身就坐到了屏幕前,低头塞了一个硬币进去,拍下按钮启动游戏,自顾自的玩了起来。 茅顿眼神没有注意到女孩长发间露出艳红的耳尖,全神贯注盯在色彩斑斓的游戏机屏幕上,心里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对手。最终还是忍不住手痒地坐到女孩身旁说:“你特瑞使的还不错啊!打电脑还可以,专门用克制对方的招,电脑也是傻,还就吃这一套。” 小惠撇撇嘴说:“不服你来挑战啊?打的你满地找牙!”还做了吐舌挑衅的鬼脸。 茅顿等的就是这句话,迅速的投币,拍下开始按钮,闭眼握着摇杆球一顿乱晃,最后选了随机拍了三个人,睁眼看看对阵结果,开始按观察的情况推测局势发展。 小惠抗议地说:“看不起我是吧?选人都随便乱选。” 茅顿自信地笑笑说:“97就是麻烦,98比较好,可以随机。差不多人都会用,对付你足够了。” 小惠轻哼了一声心里说:“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真到了实战阶段,茅顿就为轻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初战的克里斯,安迪,尤莉以战死沙场告终。对面只损失了特瑞,二阶堂结束战斗,压轴的大门都没上场。小惠旗开得胜趾高气昂地说:“打脸了吧?继续啊!” 茅顿也不生气,续了个币说:“还真是小瞧你了!藏的够深的啊!到了实战,一顿轻拳轻腿的点我,漏招了就一顿小连招。不追求你特瑞的重拳前轻拳撞接必杀了!玩的挺实际啊?” 小惠嘿嘿笑着说:“那是!对付电脑可以模式化。对付人,就得变招了。我也不是小菜鸟,想虐就能虐的!” 茅顿依然闭眼重新选了三个人,不过运气着实不太好,镇元斋,京和比利的组合还是没能拿下第二场。不过依靠着比利可长可短棍子的一阵乱捅,总算跟对方压阵的大门拼了个两败俱伤。茅顿颇为不服地说:“最后一下就吃亏在大门的bug投上了!97就是平衡性不好,投技的太占便宜了。” 小惠冷嘲热讽道:“呦呦呦~拉不出那啥,开始赖地球没吸引力了!用你们话说,是不是站着尿尿的啊?输了就找借口。” 不经意去牵女孩手都不会脸红茅顿,反而为了游戏输给女孩脸上涨的通红,诡辩说:“本来就是。我说的是客观事实,投技不像98有硬直时间,抓不到也不会挨打。而且大门的判定太高了,确实最后占便宜了啊?” 小惠悠闲的虐待这电脑对手,反驳说:“我前面两个也不是投技啊!你该说他们手脚太快了吧?善用优势怎么了?我也没拦着你选他们啊?游戏是公平的!”说完还不忘了送出“手下败将”称号。这时候的小惠仿佛回到了几年前,身边有个金发的大男孩刚开始接触游戏时,也是被他这样修理的。两个发色不同的大男孩,都会认真的跟她争执。只是其中一个中文说不过她时,开始英文连珠炮。两人就这样不用翻译的开始中英文大战。而另一个说着俏皮版的普通话,黑色的眼眸比蓝色显得更深沉。 茅顿咬牙切齿地说:“骄兵必败。前两局热热身,运气也不好,选的人判定太差了。比着急啊!好戏才开始呢!”投币开始了新一轮挑战。这次没敢闭眼瞎选人,琢磨了一下,选了玛丽,山崎,八神的组合。不负众望的拿下了一局。 轮到小惠铁青着脸说:“你也太鸡贼了吧?玛丽不是上段架就是下段架,然后接升龙腿的bug招。山崎也是架招。你还会点别的吗?” 茅顿嘚嘚瑟瑟的说:“猜招,心理战懂不懂啊!某些人不是说了吗?你也可以选一样的人,游戏是公平的。你咬我啊!”想起什么似的手上一抖,连忙说:“你可别真咬啊!上次你发酒疯都给我咬出血了,我都没钱打疫苗。” 小惠气呼呼塞里个硬币说:“再来!”品品最后一句话里有话说:“呸!你才是狗呢!你是美帝的走狗。”只是选人的时候把特瑞换成了东丈。果然有些收效,东丈的一顿旋风和拳脚组合确实干掉了玛丽。不过第二局上来就吃瘪了,旋风被山崎的大手一挥,反弹的巨大红色冲击波就结实的击中东丈,小惠心仿佛都跟着双倍返还的攻击掉血了。能远距离攻击的旋风招数被封印了,战术失效,小惠有些失神的瞬间,龙二闪到东丈身前,屏幕一点亮光爆开,茅顿手指飞速的再按钮上敲击,屏幕上的山崎癫狂的用各种方式,蹂躏本来已残血的泰拳选手。本局结束的时候,茅顿叼着烟跟山崎同时用日文说:“哼,无聊。”小惠再战的二阶堂选手始终摸不透山崎的上中下端蛇拳套路,好容易紧身不是被踢沙攻击,就是樱木的头槌爆弹。输赢本来小惠还能接受,最让她气愤的是结束时,还要看茅顿得意洋洋的脸,跟山崎同步用日语说:“再过一百年吧!”此时在小惠眼里,山崎那张看不太清楚的脸,根本就是茅顿的双胞胎。好容易用大门干掉了无耻的山崎。不过上来就中了八神的逆向攻击,直接宣告了比赛结束。 小惠气哼哼地说:“少得意!现在是两胜两负,顶多是个平局。我就不信能连输三盘。”继续开始选人的动作。 茅顿赶忙安慰两句:“上局山崎超水平发挥了,正常打未必能赢这么多。不过这个大流氓角色我是超喜欢,尤其是那个踢沙的动作,跟我们小时候闹着玩似的。人物借鉴了《j一j一》的片桐。阴险狡诈,虽然是大家眼里的大反派,但是太有性格了。背负着大蛇一族的使命,狼一般的男人。不受任何人指使,只会走自己的路。太帅了!有时候我觉得做男人就应该那样。” 小惠很少听到茅顿兴奋的随口说很多话,立刻感觉旁边这个人还是区别很大的。从前坐在身边的那个人就像是特瑞附体,从外形到内在相似度极高,如果留起长发,去角色扮演肯定惟妙惟肖。而现在身边坐着的大男孩,除了个头和身材,给她的感觉更像是七枷社,阳光,温暖,时不时好像摇滚乐的聒噪。不过刚才的话,让小惠有种更强烈的感觉,他还是魔七枷社,内心里沉睡着一股力量,如果突破了,肯定会成为关底大b一ss前的最后一道屏障。不过神秘危险对女人也有致命的吸引力,小惠明明很聪明的看到了信号,还是自愿的一步步踏了进去了。 马鑫跟大伶子在游戏的时候就没有选择对立面,黄帽和小妞的组合肆虐着恐龙世界,可以说是配合的天衣无缝,攻守有度,大有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的感觉。到了第三关开车的时候,马鑫从容地说:“我跟这耗着,不撞死他。你抽空过去看看那边什么战况。” 大伶子其实早就想看看情况,扔下自己控制的角色就溜到酣战中的两人身后,认真的看了几局,跑回马鑫身旁边玩边说:“打的正热闹呢!互有胜负。小惠也挺厉害的,虽然我不会玩,但是看多了能知道水平不差。小惠这丫头挺让人看不懂的,乍看文文静静的,简单接触也是为人随和一邻家女孩,可越接触多了,越觉得看不懂。一个普通女孩,台球,游戏机能玩的有两下子吗?你怎么看?” 马鑫皱了下眉,随即舒展开说:“不知道!我也看不太懂。不过感觉人不坏。看电影时你说了下午火力侦查情况,我琢磨了半天,应该不是坏人。茅顿喜欢,不坑他就行啊。再说了,你知道我最讨厌用什么标准区分好坏人,打台球,玩游戏,喝喝酒就一定是坏女孩啊?你还不是一样,我也没觉得哪坏啊!做人就要率性而为,有什么不好的!从小就被那些大人看成异类,好像我们不正常似的。其实我跟茅顿就是不想跟绝大多数孩子一样,到现在不挺好吗?唉~麦子就差点事,最后总被家里红白脸镇压,到现在活的多拧巴啊!看着就累。怨不得孙子总笑不出来呢。”歪头看看大伶子笑嘻嘻地说:“多亏兄弟拉你一把,教会了你怎么既应付老家儿,又保持住个人气节,要不你跟麦子一样拧巴。想做什么都不敢尝试。那样的女人一点魅力都没有。” 大伶子哼了一声说:“你了不起!你厉害!行了吧!地球离了你就不转啦?好像我多离不开你似的!”最后一句话却也由衷,不过听起来很暧昧。女孩羞涩的侧头看了一下男孩的脸,发现他紧盯着屏幕,只是专注的玩游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无意识中送出的秋天菠菜,不免心头火气,故意把游戏里自己控制的角色远离战场,让马鑫瞬间形成了三面被围的尴尬局面。 马鑫左冲右突的杀出一条血路,把追兵引到同伴方向,用了个祸水东引,嫁祸于人的连环计,成功的把大伶子拖下了水。为求自保两人必须联手抗敌。马鑫狡黠地一笑说:“我跟你开玩笑呢!我哪有资格指导你做人啊?都是你从小照着我,要不我早让老头子揍死了。”其实心里美滋滋地回想着刚才屏幕反光里看到的不安眼神。 就这样一对男女面红耳赤难分胜负,另一对珠联璧合闯关夺寨,可时间这次选择了跟情绪齐步走,你越高兴,越兴奋,它走的越快。没有像大多数时一样唱反调,你越难过,越糟心,它越要慢点走故意玩你。 马鑫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哀叹道:“说实话!我是真不想给你们喊停!”换了个烟酒沙哑嗓子继续说:“你俩可真是杀了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一场鏖战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只杀了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缓了一口气继续说:“二位将军,咱们是不是该班师回朝了?”结巴似的所:“我们已经玩了一个,一个,一个小时了。” 小惠机械的抬腕看向手表说:“哎呀!都两个多小时了。再不回去就要关门了。我得马上走。”刷的从座椅上弹了起来。就跟几年前怕回家晚了要挨骂的小女孩一样。 茅顿还保持着抬腕看表的动作,扭头说:“等会,你别着急,我们开车送你回去。赶趟儿!” 小惠才意识到着急没有用,刚才自己也有点失态了,稳定了一下淡然的点点头,气呼呼的瞪了茅顿一眼说:“都赖你,非换过打什么98,最后还差三局,没分胜负。” 茅顿随口说:“我都拿到赛点了,你还能翻盘吗?” 小惠鄙视地说:“我已经找到你弱点了,肯定能翻盘的。” 茅顿不以为然地说:“好好好~算我输,总行了吧!” 小惠不屑地说:“凭什么算你输啊!我用不着你让我。” 两个小孩子斗嘴可笑坏了身后的两个人。大伶子看看马鑫,用眼神说:“怎么着?看热闹不嫌事儿,拱拱火,让他们再来三局,见个输赢,分割胜负?看看谁是雌的,谁是雄的?” 马鑫微微摇头,眼神回复道:“别了!做人要厚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那不把事儿干左了吗!还是看山人怎么妙计安天下吧。”在大伶子疑惑的注视下清了清嗓子说:“呦~茅顿你手表新买的?没见你带过啊?小惠你那黑手表哪买的啊?看着就不便宜,进口货吧?茅顿那块表就跟那假劳力士似的,估计仿冒的人家女款的吧。” 小惠下意识地说:“我爸从香港给我买的礼物”心里补充道:“之前带那块。” 大伶子是真没注意这些细节,才去看茅顿手腕刚掩藏好的手表说:“茅参谋你不是最不爱带手表吗?最近怎么开始代手表了?” 茅顿笑嘻嘻地说:“我最近是全国人‘大’代表吗!赶紧送人家回学校吧!”说完带头往外走去。 小惠紧随其后,低不可闻地说:“你嘴巴可真不严!还说什么了!” 茅顿嘶了一声说:“我没说,别中计。肯定没看清,诈你呢!” 拖在后面的大伶子也在小声说:“什么情况?手表怎么了?” 马鑫歪头在她耳边低声说:“亏你长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那么像的手表居然你没注意。一看就是好货,哪有那么巧,一人买一块同款的男女表啊?傻子都看出来是情侣的了。孙子有事瞒着我没说。哼,估计还不止这一件吧!我就不信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一晚上,屁事儿没有。” 大伶子反驳说:“我还真没看来是情侣表。别把人家都想得跟你似的,看俩人那样,我觉得还没到那步呢!” 马鑫鄙视地说:“你有什么证据吗?我是按正常逻辑推理的。” 大伶子摇头说:“没有!我就是觉得不像。感觉小惠这种人不是随便的人。而且茅顿咱们多少年了,钢牙妹那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马鑫疑惑地说:“倒退几年我相信。不过,我最近还真有点感觉看不透他了。总感觉跟以前哪不一样,不过也说不清楚。而且” 大伶子追问道:“而且什么?” 马鑫坏笑着说:“而且他可是个男人,是男人都很容易犯这种错误的,尤其有人教唆,在背后轻轻推一下,很有可能就晚节不保了。” 大伶子哼了一声说:“你也是男人啊!是不是也容易犯这种错误啊!” 马鑫心里叫苦,埋怨自己不应该授人以柄,尤其是跟女人说话,随口说:“我不一样!我是百炼成钢!早就百毒不侵了。” 大伶子穷追猛打着说:“呦~都百恋,百毒了。您慢慢恋啊!”甩开马鑫追上小惠边走边聊。 马鑫摇头苦笑,不过挺高兴不用解释另外一个“而且”的含义。随后快步追上茅顿,并肩而行。 马鑫侧头疑惑的小声说:“平手,不应该呀。” 茅顿扫了眼身后沉声说:“97让两成,98完胜。这妞儿偏科比较严重!” 马鑫笑嘻嘻地说:“我就说嘛!不过你做的也真是天衣无缝,我都没看出破绽来!” 茅顿轻声回答说:“我扔多少青春c金钱和汗水在上面啊!你没在这上花足够心思,自然看不出来。你要像爱你们那口子似的爱拳皇,什么就都瞒不过你了。” 马鑫撇了撇嘴说:“那这妞也够烈的,咱们那片儿恐怕没对手了吧?” 茅顿微微颔首说:“能跟她打平手的女孩一只手数的过来。如果今天不是超常发挥,排进前二十问题不大。” 马鑫一缩脖子说:“我的妈啊!这么生猛啊!你说我还是五十名开外的水平呢。就你那个小徒弟,虐我都一愣一愣的。“拍拍胸脯说:“好险好险!“ 茅顿费解地问:“啥好险“ 马鑫笑着说:“你说幸亏上次是哥们强项正面磕台球。这要是赶巧了不知深浅的跟人家玩具97,那我不死的难看了我这张老脸该往哪放啊!“ 茅顿饶有兴趣地说:“照你这么一说还挺有道理的。算你小子好运气,就这妞最强组合的大门,拉尔夫和大锤,真可以说是拳拳到肉,就是靠物理系的判定高,靠控制好攻击距离,单用拳脚就能把你玩死。没看最后我都把自己最赖三人组请出来了吗!也就是占人了她逆向没我领悟透彻这点便宜。“ 马鑫摇摇头感叹的呢喃道:“现在什么世道啊!妞们真是要顶起半边天了。等再过几年,咱们就弱势喽!比人家少一个生孩子的家伙。“ 茅顿轻咳了一声说:“两个!咱还少俩粮食口袋。“两个大男孩相视坏笑。 小惠看着前面的背影琢磨着怎么破解对方的招数。大伶子用胳膊肘碰碰她说:“是不是猜他俩嘀咕什么呢“ 小惠会意的点头说:“是啊你能猜到“ 大伶子自信地说:“能才个八九不离十吧!想听听吗?“得到小惠回复的白眼,拿腔拿调地说:“不想知道就算了!哪有求人用白眼的啊!” 小惠早就看穿了大伶子是吃软不吃硬,属顺毛驴的。撒娇似的用脑袋蹭着旁边精致的脖子上说:“小的知道错了!伶子姐姐你就告诉我呗。人家好想好想知道啊!” 大伶子鄙夷地哆嗦了一下说:“太恶心了!躲我远点。这招对贱男人用去,保准让你耍的他们团团转。”想了想小声说:“这俩孙子肯定背后夸你97打的好呢!你能跟西邪打成平手,足以证明实力了。就他用猴子,经常一挑三。你还能打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以前他们泡游戏厅,97打的最好的女孩,顶多也就这样了。” 小惠叹了口气说:“虽然嘴硬,可我心里知道还是有差距的。他多少放了点水。这东西没法抓证据,不过我发现一个规律,大部分情况下,开局的优势都在他一边,因为占住先手输赢自己就可控了。而且跟他打完了,我总结出自己两个弱点,猜招太犹豫,血量差不多快结束时,他猛的大跳到我面前,我总猜不准他是跳打,落地直接普通摔,还是落地指令投。越紧张越容易猜错,好几个关键时刻都是让他这么阴了。第二个是逆向,预判距离总会有误差。不过也跟他学了很多招,比如八神他总用大升龙,不过猜对方招必须极准。我就爱用小升龙,漏洞少,掉血少,打不倒人。” 大伶子摇摇头说:“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都说是猜招了,哪有百分百猜对的道理。紧张什么。不输房子不输地的!越想赢怕输越猜不准。我跟你说,你俩也就是第一次玩,等玩多了,接触长了,想干啥都了如指掌,招数都是有限的,都见过了,亏吃够了,自然就不上当了。就是一层窗户纸,我给你捅破得了。再说了,你现在这水平够用了,这东西又不能当饭吃,较什么真啊!不过这孙子一般举手不留情的,今天也算是少见,能悠着劲儿打!” 小惠哼了一声说:“他要是玩命打,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给我打急眼了,他还真就没机会了。证明他心胸狭窄,连个女孩都让不起。” 大伶子苦笑着说:“死马鑫要是也能这么想就好了。跟我不管玩什么,逮住机会都要往死里虐我,就没说过留情面。我找到机会也完全不给他留面儿。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小惠眼珠一转坏笑着说:“你俩是互为受虐狂,虐虐更健康。刚才你给我说明白了。那你自己那层窗户纸,是等着他捅破,还是你主动跟他说清楚,让他捅破啊?” 大伶子皱着眉说:“我那次窗户纸”眯眼看着狡猾的小狐狸说:“你可真流氓!看来我得提醒茅顿小心点了,别让你给吸干了。当年高中足球联赛,我们班就有个主力队员,比赛前一天跟女朋友在一起,第二天上场都跑拉跨了。才想起来比赛对手是女朋友他们学校。” 小惠惊讶地说:“还有这样的啊?哈哈,太逗了。是不是他们学校内开了赌局啊!这可是操纵比赛,跟中国足球一样黑。怨不得说足球就要从娃娃抓起啊!”如果让前面两个人听到他们对话,估计会重新定义女人这种生物。 到了地下车库,马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大伶子习惯性的自己拉开副驾车门,一低头也坐了进去。小惠本以为会有人替他拉开车门,毕竟这种待遇之前享受了好几年。直到看着茅顿钻进了主驾后面的座椅,才叹了口气想:“很多细节来看,他们还是有很多区别的。比如他也爱玩,但是不会像他玩的那么专注;就算对我,他也会毫不留情,可他就会有所保留;他有愿意跟他一起疯的损友数量不多质量很高,他却是个万人迷,朋友很多,关系看起来都很好,可能陪他疯的还真没有,更像是利益交换的友情。虽然都叫大男孩接触越多给人感觉越不同。虽然没有什么绝对好坏之分,也需要时间去重新适应和习惯吧?我还是太幼稚了,他们本就都是独一无二的,还两次纠结谁是谁替身,玩什么真假美猴王!到底死的是孙悟空还是六耳谁又说的清。” 车子刚盘旋着驶出地库,小惠本来要抬腕看看手表,想起刚才差点因为手表引起风波,立刻改去看手机上的时间,数字已经有些让她坐立不安了。大伶子若有所思地回头正扫到这一幕说:“你手机不是”恍然大悟地继续道:“好啊!下次不许再骗我了。” 小惠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说:“嘿嘿!彼此彼此,礼尚往来。你也不许在骗我了!” 大伶子稳定了一下情绪徐徐善诱地说:“我有一个有趣的提议,不知道你们几位想不想听听啊?” 认真开车的马鑫随口说:“有话说有屁放!” 大伶子瞪了马鑫一眼,看其他两人质询的眼光,字斟句酌的说出了埋在自己心底的一个想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你是我心结 马鑫兴奋的拍了一下方向盘说:“高!实在是高!我这么聪明的脑袋,怎么就没往那想啊!” 大伶子微不可查的翻了个白眼想:“想到这个主意大部分还是有私心!顺便让你们赚个便宜,算是姐们无偿赠送吧!不过她会不会同意啊?”怂恿地看着小惠说:“主要还是看你了,反正明天你也没什么安排。” 小惠猜出了大伶子其中用意,为难地说:“这样不好吧?我明天还要洗衣服,好多复习材料没看呢?” 马鑫抬头看着后视镜,观察着后排两个人的表情说:“干嘛把自己生活弄的那么井井有条啊!多点意外,随遇而安不好吗!而且你不是也想玩那个游戏吗?晚上玩更刺激,一帮人也能壮胆。跟你大白天的感觉不一样。”心里焦急地想:“茅顿,你个死人,出声啊?我们可都是为了你。本主儿到没动静了!真是皇上不急,急死那啥!” 大伶子补充说:“难得四位爹妈相约温泉了,我一个人在家也怪无聊的。正好玩够了,你能在家陪我睡觉,我一个弱女子孤零零的害怕有人欺负我。”最后一句话故意说的很哀怨。 马鑫正好点烟刚吸了一口,听到这句话,直接呛到咳出眼泪。心里想:“好嘛!我教你防身术,对着周身要害真玩命招呼啊!一般人敢欺负你吗?” 小惠若有所指说:“正好啊!遇到坏人正好可以给邻居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啊!要不人家不空有一身本领,妄称小区一霸了!” 大伶子横眉冷对地说:“跟你说正经的呢!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茅顿你也帮我求求人家,晚上真不想一个人在家待着。” 此时的茅顿脸上多少有些尴尬,之前就一直介于想张嘴又不好意思张嘴的境地,他怕自己开口不合适,被对方拆穿了心思。也怕理由不充足,没法阻止人家回学校。不过内心的最深处有个小小的声音说:“我也没想好是不是正式追人家啊?糊里糊涂发展这么快不好吧?一开口不是等于像他俩承认我喜欢人家了?而且晚上不会出什么事儿吧?虽然看了不少片儿,真枪实弹毕竟头一次,人家可有经验,太菜了会不会被笑话啊?要不先找个小粉灯实习一次,知道怎么回事在再说?老外的东西”被大伶子这么一叫好,也不便继续保持沉默了,可该说什么始终没决定,跟着感觉说:“一起去吧!你现在回学校也赶不上了,时间已经过了。你不想挨骂吧!全当外边忍一宿了。”几个人都在心里骂自己蠢,这么方便下台阶的话怎么就忘了说了。只听茅顿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马鑫说大伶子的床可舒服了,又软又香的,跟她身上味道一样。每次躺上去都不想下来,你可以去试试。”多磨暧昧的一句话啊!让人充满了无限的联想。当场三个人出现不同程度的内伤,一个是气的,一个是吓得,一个是憋笑憋的。 最先绷不住的是大伶子,冷森森地说:“姓马的,你又上我床“感觉说的更暧昧了,改口说:”是睡我床!你们家客人怎么总在你复习时候来啊?也就我妈信你!一闯祸怕挨打就躲我屋里等着老头消气才敢回去,被唠叨烦了也往我家跑,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马鑫不以为然地说:“干嘛那么生气啊!从小到大习惯了。就是咱借贵宝地避避难,我也没给你搞破坏啊!再说了,我不在家,你还不是拿着备用钥匙随便出入我房间,以后你也可以睡我床啊!” 大伶子嫌恶地说:“谁要睡你房间。就你那跟狗窝有什么区别。床上一股怪味,床单跟盘过似的,都包浆了,油亮油亮的,恶心死了。” 小惠捂着嘴,笑的已经蜷在了后座上,无意间注视到身旁微笑注视的目光,感觉自己现在的形象太不淑女了,顿时像被点穴了一样,瞬间僵硬,然后缓慢机械地坐好,尽量收起笑容,可还收不完全,假装平淡的侧头说:“你是故意挑事吗?” 茅顿撇撇嘴说:“我还真没那个本事。就是想怎么帮大伶子劝你别回学校了。才想起传说中又香又软大床的。你考虑的如何啊?以前香港恐怖片看多了,大伶子确实有点后遗症,一个人在家灯都不敢关。马鑫告诉我的。”又是个可延展的理由,前排两个人也心领神会的赶忙加以利用。 小惠大方的展颜一笑说:“反正现在回去也赶不上了,挨骂,扣分这些拖后腿的责任我可不想承担。就按你们说的办吧!我也没体验过大晚上的玩恐怖游戏呢!大床又香又软的,还有美人侍寝,看来我今晚是赚大了。” 大伶子笑逐颜开地说:“太好了!我有几件衣服怎么都穿不出感觉来,跟你平常风格挺接近的,试试看,好就归你了。要不也是扔着。”看小惠点头的同时,伸手往旁边掐去。 马鑫冷不丁地被扭了一把,忍着疼稳如泰山地说:“别闹!开车呢!要闹回家闹去!”这句话听在其他人耳朵里又是无比暧昧。马鑫似乎也意识到不应该按平常两个人时那样说话,干咳了一下说:“你们刚才说小时候看鬼片,刚盘桥正好又是挨着著名凶宅,茅参谋长,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去里面探险那次经历吗?要不要现在过去故地重游一番。” 茅顿点点头说:“怎么可能会忘啊!太刺激了。那谁他堂弟不都给吓尿了吗!不过故地重游是没戏了,前两天学校有几个好事的小子非让我带着去看看,结果都封了,不让进。” 大伶子拍拍胸脯说:“还好我放假就去爷爷家了,要不也被你们拉去探险了。我要是在场,估计腿都下软了,哪还有力气跑啊!” 小惠扭头问:“什么事啊?很刺激吗?” 茅顿笑笑说:“你把‘吗’字去了,光剩下刺激了。”冲前面喊:“你说我说啊?” 马鑫回答说:“你说,我补充。都是自己人,就不用艺术加工了。” 茅顿骂了句“少废话”,清了清嗓子说:“那是小学毕业的暑假,我,胖子,麦子,猴儿,大个和他表弟,好像还有个女孩和她同学,记不太清了。我们一帮人也是闲的,骑车四处晃悠。美术馆逛完了,就往东边一直骑,正好路过鬼楼。也是一片平房里的二层小洋楼太扎眼了,大家就想去探险。都说闹鬼,其实根本没有。我跟胖子俩人之前早就进去过,都平平安安的。所以没当回事,带着大部队就杀进去了。” 小惠聚精会神的听着,精神紧张得说:“这次就出事了?你们可真胆大!” 马鑫补充说:“也不是胆大,第一次我俩去的时候,桃木,鸡血,八卦镜都带着呢。茅顿比较牛,从姥姥家回来时,不知道从哪还顺个墨斗回来,跟毛小方用的那个造型差不多,就是比较新。” 茅顿笑嘻嘻地说:“恐怕现在都不好找了,乡下都不用它划线什么了!也挺傻的,都没开过光,一点法力都没有。估计也就鸡血和童子尿管点事儿。”换了个森然的语气继续说:“避开前面看房的老头,他也不常在。从后墙跳过去的。我俩先在杂草里蹲下商量找找传说的后院地道入口。看没什么动静,就背靠背的搜索后院,最后在东墙根儿附近发现斜向下的动口。不过借着光进去,发现里面十多米的地方已经被砖头堵死了。然后我俩拎着桃木做的刀剑,就转到二层楼里了。啥事没有就出来了。反正我俩去那次挺没意思的。感觉传言都是假的。” 小惠好奇地问:“怎么院里还有地道啊?干什么用的?” 茅顿想了想说:“有两种说法,我也不知道那种是真的。第一种是说是革命党为了躲避搜捕,特意挖的地道,通道城外。也就是老二环推平的皇城根外头。” 马鑫点头说:“我觉得第二种比较靠谱。因为是个鹤立鸡群的二层小洋楼,多半主的是洋人。早年间闹义和团,扶清灭洋的不太平。见到洋人就杀。房子主人挖地道逃命用的。” 茅顿甩了个“多嘴骡子”的评语继续说:“就是因为第一次风平浪静,这次我们一帮人更有恃无恐了。赶上前门看房的老头不在,我们大咧咧的闯进去了。不过还真别说,从前门进去感觉房子还挺漂亮的,又大又高的,跟家里的大杂院真不一样。尤其是彩色玻璃窗,真是漂亮。推门进去,地砖都是五颜六色的,跟家里的破洋灰地也没法比。人比人得死,货币获得扔啊!马鑫进去就喊了句‘有人没’,声音就在空旷的二层楼里回荡,还挺瘆人的。不过我们一帮孩子也没害怕的,一看没人,就撒花了,各屋的蹿。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二楼有人跺脚走路的声音,哐哐的可响了,而且还是皮鞋,能听出后跟声音来。同时还伴着发怒的哼哼声,有时是哭声。” 小惠不禁双手抱肩靠紧椅背微微还向茅顿倾斜着说:“后来呢?你们就这样吓跑了?” 茅顿不以为然地说:“有马鑫和我这样的,你觉得能跑吗?我们可是转过一圈的,别说没鬼。就是有鬼我们也打算上天追他凌霄殿,入地追到鬼门关。到底看看鬼长什么样。当时我们带头就往楼上走,我记得自己好像把腰带解了,可以当鞭子用。马鑫好像把人家窗框掰下来一根,一左一右带头上去的。声音是从二楼左手边那间房里传来的,我俩试了个眼色,一脚踹开虚掩的门,跳回来往里看。” 小惠身体一抖说:“看到什么?鬼吗?” 茅顿狰狞地说:“是鬼!特可怕,怪模怪样的。”笑笑继续说:“不过只是个捣蛋鬼。猴子这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趁大家没注意,自己溜上来了,不知道从哪找了个破翻毛皮鞋,套在自己小一号的球鞋上,使劲儿的单脚跳着走呢。想吓唬我们。被群殴了一顿后,大家在二层扫一圈,就回下面宽敞地方跑着玩了。” 小惠缓了口气,坐直身体说:“这样啊!我就知道肯定没鬼。” 茅顿低沉地说:“这还仅仅是个开始呢!怪事随后才发生。”看一句话让小惠又全身绷紧,继续着阴森地口吻说:“我们玩着玩着,就听到二楼又有怪声,大人走路,沉重的咳嗽,还有瓶瓶罐罐的声音。开始我们以为又有人溜上去吓唬人了。结果轻点了一下人数,半个人都没有少,全都聚在一起呢。有几个胆子小的就慌了,尤其里面两个女孩,叫什么来着?”前排两人不经意的对视了一下,眼神凝重,情绪复杂,都没有逃过小惠的余光,听茅顿继续说:“我们一帮人呢!就算真有个鬼,按毛师傅说的,只要阳气旺,一团正气,三把火不灭也不用怕。要是人,就更不用怕了,普通一个大人我俩足够对付了。马鑫手黑心狠的,我急了就有点不管不顾的。”伸手亮出巴掌说:“我姥说我手相有个地方不好,有处断纹偏智线稍低,特殊情况下会比较冷酷,尤其动怒打架时。让我自己克制点,所以从小都是能忍就忍了。少有的几次里就包括当年初次跟马鑫干起来那次。也是不打不成交啊。不过我姥说遇到贵人我手相会变的。”转回话题继续说:“后来我们就再二楼开始搜索。挨个房间查看,也没什么发现。直到通道最后靠里的一个房间,里面突然传出来动静,吓我们一跳。门旁边的墙上有个脸盆大黑窟窿,好像可以看到里面,我们就慢慢摸过去了,还在往里看时,洞里闪出一张难不难女不女,看不出老少,黑不溜秋,头发擀毡,两眼空洞,腮帮子上还有块脓包的脸,身后女孩嗷的一声都不是人动静了,两边一吓唬,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跟着这帮孙子就跑了。当年球似的马鑫从后面蹿出去居然一马当先的,我护在女孩后面殿后,一口气就冲出院外了。看见阳光和行人才算松了口气。” 马鑫把烟头抛向窗外说:“别把你说的那么英勇,给我说的那么不堪。咱们不是商量好的吗?如果是遇到东西,要战略撤退肯定在常规逃跑路线上被伏击,咱俩可是熟读兵书战策的好不好。所以一贯是你殿后,我迎着困难上打冲锋,谁让哥们勇冠三军,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呢。” 小惠松了口气说:“这么惊险啊?还真遇上脏东西了?” 茅顿笑嘻嘻地说:“脏东西是脏东西,不过不是那种脏东西。” 小惠没听懂,随口问:“你说绕口令呢?什么意思啊?” 茅顿解释说:“其实后来我们四处打听才知道,当时那里成了没人管的地方了。很多盲流子,无业闲散人员,包括流窜犯都会去那里临时落脚。据附近孩子说最近有个疯子乞丐住里面。估计上让我们撞上了,我跟马鑫,大个,猴子几个人一商量,这面子可算栽了。必须找回来。拿着家伙就去报仇了。还真然我们堵上了,看我们气势汹汹的,还都拿着家伙,这个流浪汉就缩在墙角哭,也挺可怜的。而且最后听声音,我觉得应该是个女的。我们也下不去手了,就出去买了点包子什么的送回来,坐那看她吃。跟她说什么也没回应,就是边吃边傻笑。然后当着我们面就脱裤子方便,恶心的我们直接跑了。”深深的叹了口气说:“这种人活着也挺可怜的,还不如死了呢!古时候没这么多规矩,有很多侠客和好心人,战乱年间遇到这样的情况,可能就给人个快性,而且不算造孽,是一件大慈悲的功德。” 大伶子随口问:“你这都哪来的歪理邪说啊?杀人还功德了。” 茅顿回忆着说:“有些真实历史书上,包括以前乡下看到过的一些残本书,还有听老人说早年间的事。如果要是个正常人,肯定是要帮的。可这种神志已失的皮囊跟燕赤霞收拾的夏侯一样,留在人世间也是受罪。还不如早点轮回投胎呢。下辈子托生个好人家,也比这样猪狗不如的强吧!”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进了小区,到了中间一栋楼门口停下,几个人分头下了车。小惠看看周围的环境,只是比若干年前旧了一些,当年崭新的楼体外墙在风雨的侵蚀中逐渐褪去了富华之色。走在楼道里,满眼全是当年自己跟在一男一女两个同学身后,战战兢兢初次来富贵人家造访的回忆。讽刺的是,本来的故地重游,自己又变成了新朋友。 马鑫开门进去,按亮玄关的灯,回身让大家的时候,小惠不禁笑了一下。当年好像在门口还出过一些小插曲。这个细微的表情没有逃过马鑫微眯的双眼,等其他两个人先一步回家似的走进去后,马鑫才低声冲正在换鞋的小惠说:“这次我可没背《陋室铭》,你也不用念《红楼梦》了。” 小惠心里“咯噔”一下,不过也是最先改革开放城市回来的,家里经商还小有成绩,经历过的复杂场面也不少了,面带迟疑地说:“啊?什么?” 马鑫解释着说:“没事,我说狗窝简陋,比不上大观园,跟到家一样随意吧。”转身穿过长廊往客厅走去,心里嘀咕着:“也许只是个巧合吧?” 跟在身后的小惠想:“我没什么特殊举动啊?为什么他特意点我一下?开始没说,现在怎么开口啊!他们会怎么看我。没办法,只能继续演下去了。唉,真成了左一个谎言,右一个谎言,我们的缘多么危险了。” 房子的格局还是老样子,只是装修和家具焕然一新。茅顿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电视想:“当年我们六个人就是这样围坐着看录像带的。可惜随着她那年先走了,我跟着也离开了,麦子更是转学了,这个小团伙也就此解散了。”看着游戏机的各种线都连好了,有些压抑的主画面和阴森的背景音乐出现,小惠的神经丛回忆中抽了出来,慢慢专注在游戏上。 马鑫骂骂咧咧地说:“这破游戏真是把难放在小车上,忒难玩了。血少,鬼厉害,摸一下最少掉三分之一。这就算了吧,还鬼多。多也就算了吧,妈的存盘点还少。厂家是要疯啊!不过这个风格和建筑c人文风俗我喜欢,跟上次去日本感觉很贴近。”递过手柄示意小惠操作。 小惠并没有接,摇头说:“你玩,我看着就等于玩了。我主要是喜欢这个刺激的剧情,不用费脑子提醒吊胆,还能知道后面剧情挺好的。而且这段我玩了,一会儿开门有个小孩跑掉,上次吓我一跳。我看着就行。” 马鑫收回手柄,聚精会神的边操作边说:“既然这段玩过了,你就随意吧。冰箱里吃的喝的都有。大伶子你别跟大爷似的往那盘腿一坐行吗?好歹你算半个东道主,招呼点客人啊!哦,对了!阳台有箱芦柑,别人送的。还剩一箱。我妈说你最喜欢吃这个,让我抽空给你送过去。我最讨厌吃水果了,能送你最好。正好拿出来你们一起吃。我妈说可甜了,没上农药的。” 大伶子起身就去阳台拿,边走边说:“乐意效劳。回头替我谢谢阿姨。”快出房门时停住脚步冲小惠说:“陪我去一趟呗?大晚上的,我害怕!后阳台黑咕隆咚的,” 马鑫背对着房门,并不知道这句话有特定对象,以为是跟自己说的,把手柄甩给一旁的茅顿,站起来转身就往门口的大伶子走去。小惠看着羞涩偷瞄自己的眼神,笑吟吟的把刚抬起一半的屁股又重新放回到沙发上,没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冲茅顿喊道:“又掉血了,你不知道躲啊!笨死你得了。”余光看着两人先后离开房间,才恢复了沉静。 茅顿头都没回说:“大伶子刚才是叫你吧?要是叫马鑫应该是命令的语气,比如‘你跟本小姐一起去,动动吧!再懒下去就变回猪了’!这家伙也是刚才玩的太投入了,以为前一句话是跟他说,后一句也呢!” 小惠笑着“嗯”了一声想:“谁也没让你解释啊?怎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万一他故意给你创造机会,也是给自己创造机会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看似无心时则有意。”两人一时间没了话题,气氛陷入了莫名的尴尬。 后阳台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冰箱开关的声音,偶尔传来两句拌嘴的互损声。时间并不是很长,两人拿着各种干鲜果品走了回来,马鑫嘴里叼着半根火腿肠,大伶子顽皮地舔着一根奶油冰棍。 小惠下意识的重复了句妈妈的至理名言:“大冷天的你吃什么冰棍啊!不知道女孩最怕体寒了!小心疼死你!” 被说的人还没开口,马鑫就跳出来说:“对吧!你听听,你听听,不光我说你吧!都多大人了,能不能管住自己啊!把剩下半根给我吧!” 大伶子委屈地说:“不要!我就这点癖好了,你们要是给我掐了,还活个什么劲儿啊!一夏天我家都没买,也就偶尔上你这吃两根解解馋。” 马鑫回嘴道:“好嘛!您那是吃两根啊!每次我妈都说我干脆拿冰棍当饭吃吧!考试前跟我这复习,一下午吃七根冰棍,晚上就猴拉稀坏肠子了,家里也没人,还得我着急忙慌的给你送医院。还得跟你一起撒谎,说是门口小饭店不干净,咱俩晚饭后都不太舒服,幸亏我必须严格控制身材,等着那个面试才没事。事儿是圆过去了,可那家小饭店倒霉了,连续被查也不知道跟你爸有没有关系。反正走后门排队等着让他看病的官儿不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哪能让你受委屈啊!” 大伶子被说的有些哑口无言,可吃冰棍的速度有没减慢。小惠抿嘴偷笑,冷不丁的听茅顿悠悠地说:“你们家冰箱里准备那么多冰棍干嘛啊!不就是让人家吃的吗?” 大伶子看有人替自己解了围,理直气壮的说:“对啊!我也是在为市场繁荣做贡献。” 马鑫疑惑地说:“嘿~孙贼,你哪头的啊!吃顶了吧?” 茅顿义正辞严地说:“我是帮里不帮亲。是吧!大伶子!” 小惠狐疑地看着茅顿,又看着结成同盟地大伶子说:“就是!” 与此同时茅顿快速地说:“况且你冰箱里一根我喜欢的巧克力类的都没有,全是她喜欢吃的奶油系列,这不是摆明了赤果果的勾引人家去吃吗!” 大伶子重复着同盟伙伴的话叫嚣着:“对啊!我就是爱吃奶油的,你就是赤裸裸的勾引”才意识到这一刀从背后来的多阴狠,脱手飞出拎着的一包薯片说:“你们俩王八蛋没一个好东西。茅顿这是你自找的。时间不早了,我困啦!小惠我们回家睡觉去!”劈手抢过马鑫端着的各种零食,气呼呼的往外就走。 小惠赶忙站起身,憋着笑说了个“晚安”,也朝着玄关走去。身后是茅顿后悔地说:“别走啊!我开玩笑的,怎么说急眼就急眼啊!也忒小气了吧!”得到防盗门打开的声音和银铃般“滚”字回复。 马鑫双手及交叉置于胸前,似笑非笑,又有点酸地说:“玩砸了吧?你这叉圈挽套的最后把自己装进去了吧?人家给你创造机会,弄好了你今晚就跟人家将就一宿了。可您到好,逗咳嗽也不挑日子,就她那个脾气说翻脸就翻脸的,你招她干什么啊!这下好了,晚上吃自己吧!” 茅顿心里也是后悔,把自己骂了好几遍,嘴上却不服输地说:“我就压根没想过发展那么快。哥们就不是随便的人。而且不以结婚为目的都是耍流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什么,我跟人家将就一宿,大伶子和你有家不能回的,是不是也得将就将就啊!都是一个山上的狐狸,你他妈跟我念什么聊斋啊。” 马鑫一摊手说:“到嘴的鸭子都能让你弄飞了,我看你打一辈子光棍去吧!咋咋呼呼的还不如大个蔫有谱呢!初三毕业暑假就把‘巨无霸’约出来办了。两口子现在服装店搞的有模有样的。别说那些没用的。反正鸡也飞了,蛋也打了,咱俩跟着掐还有意思吗!” 茅顿点了根烟说:“那咱俩干啥啊?别跟我说看书复习啊!好容易熬过高三了,我可得彻底放松个半年。之前备考可把我小学初中九年攒的能量全都耗光了。” 马鑫坏坏的一笑说:“反正她俩走了,玩点刺激的呗?” 茅顿眼睛也开始放光说:“什么刺激的啊?” 马鑫卖关子说:“前两天不是跟你说了一款最新的小鬼子游戏吗?同样是恋爱养成游戏,跟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对象交往,可比当年咱玩《心跳回忆》刺激多了。完全超越颠覆了“天堂鸟”那种操作感。唉~可惜了,人家好好一普及基础性教育,设计自己心目中完美女性的游戏,咱们通过正常方式买不到。” 茅顿感同身受地说:“他们社可别退出游戏领域,要不多少网友要骂街啊!不过你也别太给他们捧臭脚,有些情节又黄又暴力的,现在那帮小崽子都疯了似的,不出事吗!管着点还是有好处的。别弄得跟当年咱们学《古惑仔》似的,我漫画已经追到山鸡挂了,加上之前福田大战,老一茬都死绝了。后面的看了两眼,还没细看呢。感觉第二代的没意思。”两人边说边走出了客厅。 进入卧室,马鑫摇着头说:“我也看完鸡哥挂了,后面不追了。《神兵玄奇》也打算弃了,后面续狗尾巴呢!”随手拿起电脑桌上的一本漫画丢给茅顿说:“我堂哥带回来的,前两年新发型的《黑豹》单行本,他的很多黑人同学,包括老师都特别喜欢看,所以他也买了,回来时就带给我了,说是有点意思,现在他们那边流行一种什么‘非洲未来主义’,我挺好奇的,看了几本,确实把非洲一神秘国家吹上天了。美国在他们面前就是孙子,从财力,科技,教育,军事完全秒杀他们。我也纳了闷了,美国有关部门不查他们丫的吗?这漫画公司门子得多硬啊!不过后来想想人家也挺鸡贼的,全世界黑人兄弟乌央乌央的,我先卖你们个好,让你们花钱买我漫画,赚钱给政府半劈,大家都乐呵了。” 茅顿快速的翻阅着漫画说:“你懂个毛啊!美国人民说了,能不能别整天可着纽约c华府c麦哈顿打,我们经济建业,四个现代化还实现不实现了?全国人民还要不要奔小康了。那个漫画公司响应群众号召,一杆子支到地球另一面去了。那帮整天就知道围着火盆唱歌跳舞的傻哥们,还觉得挺歹呢!岂不知实乃咱老祖宗传下来的《三十六计》之祸水东引,看着吧,以后好不了他们,上学时不都知道吗?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准他妈先烂,咱俩没少吃这亏吧?” 马鑫一拍大腿说:“有道理啊!我怎么没想到啊!我还不爽呢,你们搞什么‘非洲未来主义’,经过我们‘东方复兴主义’同意了吗?论文化,论传承,论人口,比的过吾们吗!说不定在某个平行宇宙里,根本没发生过‘焚书坑儒’等文化灾难,把上古早年间那些神奇的东西都传承下来了,所有国家都得看咱们脸色,马首是瞻,年年纳贡,岁岁称臣,咱们代表地球出去铲事儿去。” 茅顿随口问:“平行宇宙?啥东西?我听我老师也说过。” 马鑫指指书柜上各种漫画说:“你把这些看完就形象理解了。系统的还需再去看看‘霍爷’的书。当年我弄反了顺序,看的及枯燥又辛苦。” 茅顿掀开褥子从下面取出一张光盘,把塑料封套拿下去后,光盘封面上赫然是一个大大的英文单词,翻译成中文是错觉c幻想c假象的意思。剩余的封面上是各种风格的女孩,正应了那句广告词,必有一款适合你。茅顿调侃地:“甭管宇宙平行还是串行,非洲未来主义牛,还是东方复兴主义猛,都是没影的事!我们跟着瞎操什么心啊!还是先办正事吧!”过去按键缓醒电脑,输入密码,插入光盘,开始安装游戏。 马鑫也是一脸坏笑的走到写字台旁,坐在另一张电脑椅上,弯腰打开最下层的柜子,从里面抽出一本小学课本,随便翻了一下,看到里面夹着的一张照片后,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很快的又放了回去。两脚一踹地,电脑椅滑向了另一张电脑椅旁边,四只眼睛盯着安装进度条,期盼着快点结束漫长的等待过程。可精品之所以与众不同,其中一项原因就是足够有料,进度条作对似的慢慢嘎油着。 与此同时,嗅觉异常发达的小惠呼吸中没有了那种汗味和脚臭的感觉,周围传来阵阵的茉莉香气,让她身心非常放松。他们说的非常准确,大伶子确实有张跟自己家一样舒服的床。两个女孩折腾了一天,大字型的躺在床上。 大伶子似乎有点后悔刚才冲动了,正商量是不是回去继续玩游戏。小惠笑笑说:“我哪都不去了,死都要死你床上!今天精神消耗太大了。首先是陪大老婆谈判,然后又陪你逛街,最后陪人家打游戏,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三陪女吧!况且咱们不在,他们男人有更多东西可玩。”想起当年金发朋友一个人时玩的幼稚游戏,莞尔一笑。 大伶子说:“行吧!那就不过去了。茅顿也真是的,我还拿他当好人呢,没想到他给我下了个套。以前他可不这样,有点腼腆,话不多一大男孩。这两年变得跟马鑫差不多了。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 小惠回味着过去点滴想:“确实茅顿变得更开朗了,话比以前风趣幽默了很多。如果拿我童年日记和随笔来看,真是判若两人。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大伶子抛过一套睡衣砸中小惠说:“想什么呢?给你睡衣,换上。咱俩先去洗漱一下,卸了妆,我小姨给我从小鬼子那寄回来点药妆护肤品,无添加的,保质期很短,咱两试试。要是好用你就拿走一半,太多了我用不完糟践了。”心里想:“死茅顿!活该!让你跟马鑫合起伙来气我。这下好了,人家姑娘就坡下了。” 小惠本来“瘫痪”在床上,一听说要“试毒”腾的坐了起来说:“什么牌子啊?无添加的应该好用。我敏感性肤质,也是用小鬼子货。别的我还真不敢乱用。就现在国产那些,好多都是我爸朋友厂子生产的,我去参观过,都是又脏又破大锅熬的,居然还看到有只死耗子在锅里,给我恶心的三天没用护肤品。就那破玩意,成本几块钱,市面卖几十。比我们家倒腾服装贵多了。暴利啊!不过在那之后我就不用国产的了。反正香港走水货过来方便,我都是找同学家里买进口的。那孙子喜欢我姐们,所以算我们价钱都很低。现在这里上学,都要自己花钱去商场买,死贵死贵的。我决定这次放假回去多让他给我弄点,下学期用。” 大伶子立刻忘了刚才的不快,满眼小星星地说:“是吗!弄到什么好东西,记得第一时间给我留点。怪不得你那么会搭配衣服呢!做服装生意的就是不一样,而且你们那边比较潮,跟外边接轨最快。总感觉比内地快一季。寒假太短了,暑假我跟你去玩几天,我有通行证,咱两过海去看看有什么可采购的。” 这句话打开了小惠的话匣子,边往卫生间走,边给大伶子普及着过海采购经验。不过她也明确的表示那里空间更拥挤,生活节奏更快,吃饭更贵,有些人更无耻的不承认祖国统一,歧视内地游客。有一次跟同学过去玩,就被几个小崽子称作“北姑”,还意图不轨。要不是几个路过的老人骂了他们一顿,事情未必那么顺利结束。总之除了买东西,看内地不能放的电影,遇到二线明星很方便之外,小惠对那里真没什么好感。不过倒是让冗长的睡前准备变得有声有色起来。 大伶子盘腿坐在床上,贴着面膜说:“多爽啊!我就圈在这一亩三分地,世界这么大,我都没出去看看。寒暑假不是爷爷奶奶家,就是姥姥姥爷家。也就这两年好点父母刚勉强撒手让我出去看看。不过时间都很短,从来没在哪里踏实的体验几天当地的风土人情。走马观花一点意思没有。真应了那句话了,上车睡觉下车尿尿。” 小惠也敷着面膜从门口走了进来,找了个空旷点的位置,坐着各种怪异的动作说:“我也没怎么出去过,在那边生活而已。以后有机会咱俩可以约着出去。相互有个照应吧。” 大伶子兴奋地说:“行啊!有个伴儿就能堵住他们嘴了。不过光两个女孩怕是他们还担心,要不带上茅顿吧。小学高中我们都是同学,我父母也都认识他,评价很高,说是搭眼一看就是老实孩子,很有礼貌。小学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也没阻止过我跟他们玩。说这孩子跟马鑫一样很聪明,而且物以类聚,他俩能玩到一起,人品肯定很端正。男孩贪玩,开窍了以后学习肯定能上去。别说,还都应了他们说的了。某些时候还真不能不服他们看人准。马鑫从小被逼着学武术什么的,而且很会察言观色,为人更圆滑鸡贼,要是叫上他一起去,我爸妈肯定就没意见了。” 小惠单腿跪地,双手支撑,胸背部努力的往下压,抬起的一条腿带动臀部使劲儿往上翘,整个人向一个大大的英文字母“c”,随口说:“就咱俩了,你还用跟我这么说话吗?像我推销就直说,干嘛还用例证法啊?你想带着马鑫去就直说,我们有强大的人民警察保护,用得着他吗?就他那两下子,充其量对付俩仨人,碰上心黑手很的大混子,一样玩蛋。你俩可真是一个德行,能拐弯就不直说。” 大伶子被拆穿了心思,也没狡辩,很光棍地承认说:“算你聪明行了吧!做个傻女人不好吗?现在流行小说里不都是傻透腔儿的女主角笑到最后吗?你学学人家杉菜。” 小惠换了个半蹲地姿势说:“免了!看见那些神经病我都恶心。真有那样人,能活到那么大也是奇迹了。我要是男人,跟那种女人相处感觉都累,屁都不懂,就知道犯二,拿着天真当有趣新鲜两天可以,第三天估计都恨不得掐死她。” 大伶子露出一个色色的微笑说:“别说!你还挺大的!这套睡衣我就穿不出这种效果来。” 平常都是小惠在宿舍调戏人,今天遇到了对手,白了一眼反击道:“你这个歪嘴贱笑的表情深得马鑫真传啊!继续跟他们混吧,早晚混一被窝去。”随之换了个金鸡独立的姿势。正好平视着眼前的壁柜,立刻被有张照片吸引了,很随意的走了过去。指着照片说:“跟你合照的人是谁啊?好帅的男生。有点像那个麦子。茅顿球场打架那次,他站前面护着可是赢得了咱们学校很多妹子芳心的。剩下一半老爷们都被当时破口大骂的你折服了。” 大伶子摇摇头说:“那不是麦子,长得确实有点像而已”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小惠看出里面还有更多故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我走后的事 大伶子面膜下露出一双幽怨的眼神说:“他是我表哥。比我大两三岁,最开始也在附近住。尝带着我们一群孩子玩。后来因为工作关系,搬去外地了。现在啊~应该在国外游学呢。” 小惠单刀直入地说:“你喜欢他吗?” 大伶子第一次露出小女孩腼腆的笑容说:“你怎么问的这么直接啊?让我怎么说啊!” 小惠伸手取下照片,仔细盯着看了几眼说:“你跟麦子那事我多少听说一点,好像你俩总共也没几天。而且看马鑫毫不在意似的,估计早就看穿了,根本没往心里去。不过咱表哥就未必了吧?”看大伶子还在犹豫,决定再推一把说:“我上高中那会当班长,小女孩不懂事,也比较虚,总端着。所以基本也没什么能说话的朋友。加上我们又是外来的,那里也是个利益优先的地方,几乎不可能交到可靠的朋友。所以我也很孤独,憋了很多话没人可以说。直到有了男朋友。我都说了咱俩是一类人,知道你现在那种感受。” 理解是打开心锁最好的钥匙,大伶子邀请小惠过夜潜意识里本就想过可以跟这个聪明的女孩聊聊,只是说与不说天平两端一样的为难,话题都被主动的引到了这个地步,同样聪慧的大伶子也就顺理成章的就坡下驴了。轻轻的揭下面膜嘟着嘴说:“都赖我表哥他们一帮男孩总带着我玩,从小弄得我就没个女孩样,也不知道怎么跟那帮劲儿劲儿的小娘们相处。好在后来有茅顿那口子,才能说点女儿家的小心思,可惜还挺早就走了。唉~”敏锐的意识到自己说了禁忌话题,连忙说:“我没别的意思啊。没想过你替代谁的意思。”看对面泰然自若的微笑,难得撒娇似的说:“马鑫说我缺心眼,脑子里一乱,嘴上说话没个把门的了。以后我要是跟你犯劲儿,你千万别生我气。只要你不抛弃我,以后你有个头疼脑热的我都包了。” 小惠轻哼了声说:“你也不盼我点好!我看你确实挺二的。你也别乱了,我给你屡屡思路,先从咱这貌似潘安的表哥说起吧!” 大伶子点点头,一脸花痴似的说:“表哥大人就是超帅的,当年几乎是这片雌性生物的天敌。可谓是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只要是母的,都能喜欢跟他接触。我们隔壁班吴小二,看见他就浑身发抖。大姨和姨夫跟我父母都是一个系统的,关系也特别好。我跟马鑫几乎天天跟着他屁股后面转,后来又多了个麦子,总共三个小跟班。表哥温文尔雅的,在长辈面前是懂事孩子;连续多少年都是三好学生,独得老师恩宠;女生面前靠着外表和吹萨克斯一笑倾人城;就连男生里也是出了名的仗义,没有不佩服的。曾经社会小青年去学校打他同学,他抄着墩布给一个人开了瓢,不过最后判定校外不良青年寻衅滋事,属于正当防卫,不但没过错,还通报表扬见义勇为。茅顿也有过这种经历,却因为成绩差,却是通报处分,不过我们数学老师对茅顿偏心眼,偷偷帮他消了,没留在档案里。” 小惠崇拜的说:“让你描述的,好像有些低能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我都恨自己没能早认识你们,错过了这样的奇男子。如果见到了,说不定现在我就是你表嫂了。” 大伶子翻了个白眼说:“多少高年级女生都这么想!我还想给自己当表嫂呢!不过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水中月镜中花,只可远观不能让我亵玩。”说完把两个人都逗笑了。 小惠捂着肚子说:“就你这样马鑫附体的,真配不上那样的奇男子。不过天天守着不能碰,确实也挺悲哀的。” 大伶子委屈地说:“可不是吗!就是让他弄得基本看谁都不顺眼。小时候不懂事可以嚷嚷着非要嫁给他,长大了被他摸头说又长高了时,就只能在心里想想了。其实马鑫特小的时候可怂了,每次被欺负了都是哭哭啼啼说‘你们等着,我找我哥去’!然后就跑我这来哭鼻子,摆明了就是想让我哥给他撑腰。我哥也够绝的,开始几次堵着人家打一半,然后让马鑫练手,美其名曰以后不想老给他铲事,所以必须帮他成为纯爷们。后来马鑫有点上瘾了,按他说的,别人蹲着跟他叫爸爸太爽了。加上后来他爸打了关系户的后门兵也回来了,闲的没事锻炼他,教他各种格斗技巧,直接弄得他没事自己找架打。一听说铲事后脑勺都是乐的。结果马鑫带出来了,等他搬家了,这片的孩子头也就顺利交接了。” 小惠调侃地说:“表哥也是怕你受欺负,提前培养接班人吧?” 大伶子撇撇嘴说:“以前马鑫矮胖矮胖的,还总爱流鼻涕,留个小分头,我都叫他小汉奸。特小的时候他还总当着我表哥说要娶我,我心里全是表哥,别提多烦他了。要不是看在叔叔阿姨面子上,加上他确实鬼主意多,挺能给我解决问题的。早就不理他了。不过表哥搬家那年,我心情特别差,马鑫拿着信封给我,弄得我又气又羞的,直接撕个粉碎,说了一些‘瞅你猪似的,还缺心眼,快三岁了还不会说话,别再说你喜欢我’这类的混账话。打那以后就再也没听到他跟我说过。后来我也后悔,从垃圾桶里翻出来了所有碎纸片,把信瓤儿摘出来,花了个把小时才拼好。里面是一张我们三个人的照片,后面写着‘表哥说,我长大了,以后要保护你。我说,我确实长大了,只保护到他回来,大家公平竞争。’”此时女孩脸上都是哭笑不得的幸福。 小惠适时的点评道:“看来马鑫从小心眼也是挺多的,你还是没能骗过他!或许你小时候跟表哥说嫁他,小马鑫都往心里去了。不过这话说的也挺霸气的,有种年轻雄狮向老首领发出挑战的味道。看来还真是一山不容二虎啊!” 大伶子呸了声说:“他还虎呢?我看就是个二百五。他也不想想,我跟表哥五福都没出,有可能吗?再说了,他连表哥一根毛都比不上,他配挣吗!冲着智商我也没法搭理他。不过我确实挺后悔当初那么跟他说话的,那么胖个人心眼还挺小,好几天都不搭理我,上学也不等我自己走。我主动找他借东西,带搭不理的,给个台阶还不下,给脸不要脸。要不是茅顿她俩看出我们闹别扭,后来总拉我们一起玩,指不定还闹到什么时候呢。后来表哥走了我就发现麦子开始有意无意的模仿着表哥一样的穿着风格,发型也换了,在场上踢球的样子也跟表哥一样,毕竟是他教出来的徒弟。我就开始习惯了拿他当另外一个人看。本来关系都不错,一来二去的有帮小三八嚼舌头,我开玩笑说我俩有一腿。这丫的居然主动跟我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对我没那个意思。我靠,当时我那叫郁闷。赌气自己哪点都不差,表哥不要我,你也敢说我比别人差,就个小猪头说喜欢我,凭什么啊!就跟麦子斗了几年。最后他磨不过我,在一起开始头几天就挺没劲的,一点都不心跳,也就散了。” 小惠摇摇头说:“你在这上面叫什么劲儿啊!不是有病吗!跟马鑫一样,明知没可能,还非耍二百五。就因为这点啊?那你俩没大事,都长大了,马鑫这么聪明肯定早不放在心上了,我看他对你挺好的。” 刚说完,就看大伶子哀怨地说:“我这篇揭过去了,不过马鑫心里恐怕没那么快翻篇。后来我发现我俩闹别扭那段时间,他移情别恋了,喜欢上外校一小丫头。干干巴巴一小不点,跟营养不良似的。不过还算白净,五官不难看。” 小惠疑惑地说:“你见过那个女孩?马鑫亲口说的,还是她承认的?”心里一丝警兆升起。 大伶子摇摇头说:“都没有。我猜的。再说我跟他处了那么多年,肯定错不了。开始我也没注意,就觉得他不对劲。后来着急拿一本参考书,赶上他不在家,我就直接去他卧室找了。结果发现他课本里夹着好几张同一个女孩的照片。有唱歌表演的,也有上课的。我还发现书上很多素描,跟这个女孩都长的很像。后来我憋不住问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开始还支支吾吾的,后来问急了就说你也不喜欢我,你可以喜欢麦子,凭什么我不能喜欢别人。跟麦子较劲多半也是冲他这句话赌气。后来他邻市亲戚家孩子放假来玩,无意中跟我聊起来马鑫通过他跟附近学校女生做了笔友。后来我套了半天话,才摸清楚那个女生的班级和姓名,不过始终也没鼓起勇气去看看。” 小惠摇摇头说:“我真是服了你们了。谁对谁都没什么能隐瞒住的。后来呢?”心里苦笑着想:“死马鑫,我还以为你做的多秘密呢。这可是你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填的土。跟我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充其量我就是个受害者。” 大伶子耸耸肩说:“后来我就被命令转到重点中学了,平常见面也少了,偶尔晚上他过来问我一些作业,闲聊一些最近的情况。周末没活动的时候,偶尔可以一起出去玩。有一次去看麦子他们班踢球,有个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好像是他们的新同学。可我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马鑫书里照片上那个女孩,名字也跟他说的亲戚一样。关键是马鑫看她的眼神怎么感觉都不正常,总会偷瞄人家,属于高衙内那种往肉皮里盯的钩子眼。” 小惠摇头苦笑着说:“我发现你们小团伙用词都一样,茅顿好像也这么说过。十来岁的孩子懂什么啊!说不定人家女孩压根不知道呢?” 大伶子点点头说:“她还真没注意,棒槌似的啥都不知道。我想马鑫这样剃头担子一头热的,早晚得碰个软钉子,就他那阶段的熊样,有缸粗没缸高的,还真不见得有谁能瞎了眼看上她。偶尔从茅顿两口子我说惯了,你别介意凑合听吧。我们都好多年不提起那个名字了。”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反正他俩不经意的也跟我说,看到马鑫偷着给人家女孩车慢撒气;女孩找各种录像带马鑫也很上心;她在溜冰场被劫了赶上茅顿救场,后来马鑫知道了,自己带人给对方打了;这些也都算了,茅顿看到他中午去校门口商店买了罐头,还以为自己加餐呢。结果茅顿放学发现罐头在女孩车筐里,就做了个顺水人情。茅顿也不傻,跟她老婆合计女孩那天身体不舒服,估计胖子没事献殷勤呢!不过后来我俩女孩一合计,八成是那个来了。” “我真是白痴,当年比他们小一岁,智商就是不够用。今天终于才破案了。”小惠边听边想有些脸红,换了个动作对着壁柜上的另一张多人合照看的出神,心绪纷乱的结束了运动,走过去取下来说:“这就是我的竞争对手吧?” 大伶子从自己的思绪中跳了出来,看看照片上高矮胖瘦五个踢球的小学生中间站了两个满脸稚气的女学生,莞尔一笑说:“现在就我这还保留着这张照片呢!那段时间就怕茅顿想不开,住院回来看他都忘了,也挺好。谁也不想他在想起来,所以茅顿他妈就把关于她的东西都收了。马鑫他们哥几个一商量,也都有样学样的照做了。不过茅顿基本没来过我我家,有事都是马鑫来,他也看不到,所以我就一直还都摆着。” 小惠苦笑着把照片摆回原位说:“他俩还挺般配的,如果没那档子事,估计也容不下我这个第三者吧。” 大伶子想了想,开口说:“你肯定不希望听我说开解的屁话。我只能诚实的告诉你,是!从我们的了解来看,很难有人干扰他们的感情。按照他俩的速度,不出意外上大学前该发生的肯定都发生了。出事之后马鑫憋屈的跟我聊天,茅顿好歹算是“啵儿”也打了,该摸的也摸了,怎么就出这种屁事了呢!他自己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正准备关起门来打狗,堵住笼子抓鸡,眼看敌人就要进口袋了,转了个弯有跑了。怎么就跟吃了死苍蝇一样那么恶心啊!肯定是他们哥们走背字呢!”语气一变,带着些酸意说:“我知道马鑫说的是哪个女孩搬家转学了。好像之后还在信里吵架失联了。马鑫那个脾气我知道,一般会的真钻牛角尖。” 小惠想起自己那段背井离乡,惶恐不安的异乡生活想:“适应新生活都让一个半大孩子心力交瘁了,怎么可能管的了那么多人感受。恐怕孟母三迁的频率也赶不上我们一年内换公寓的速度。”简单“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大伶子愤愤地说:“茅顿生完病算是基本正常了,好歹他忘了,也就过去了。虽然也有异常的地方,比如个人卫生注意了,打架和胡混少了,多少也开始学习了,成绩也稳定提升了,也比以前爱说了,变好的地方更多。不过马鑫说他不正常,茅顿不应该这样,而且茅顿以前没自言自语的习惯,也没有睡觉说梦话的习惯,更不会梦游了。可好几次他俩玩晚了一起睡觉,茅顿半夜自己起来了,坐在写字台眼看书,还工工整整的写字,马鑫根本烦的没睡着,就听茅顿一搭一唱的自己聊天,都是女孩语气给他讲题,他问学习方法。愣把马鑫吓毛了。不过好在时间不长,茅顿就回床上睡觉了。马鑫一个轱辘爬下床,走到写字台上看他本上的笔体,都是瘦长的秀气字体。根本不想茅顿蜘蛛爬的鬼画符。” 小惠好奇地说:“有这么灵异吗?这也太悬了。” 大伶子点点头说:“马鑫还拿着作业本给我看过呢!那个字体真不是男孩的,跟那个人字体超像。我爸说这事太正常了,大脑这种东西很神奇,别说无意识的模仿熟人字体了,就是控制声带发出熟悉人的声音,语气,措辞都不是没出现过。”深吸了口气笑着说:“茅顿现在可没这么毛病啊!你别担心,马鑫说他早就好了,可能也就是刚出事没过劲儿呢。后来他观察了几次,准备不正常就告家长。后来除了轻微说梦话,啥事都没了。再往后几年他们一起刷夜什么的,说梦话都没了。” 小惠点头展颜一笑说:“没事,我犯病比他严重,梦游还切菜呢!继续交代你的问题,刚才让我一打岔说到别处了。” 大伶子摇摇头说:“也不算打岔吧!这也算是必要的特定背景介绍。就那个时期马鑫跟换了个人似的,那么神经病一人,没人的时候很少笑了。我觉得他好像背负了两人份的伤心。作为好哥们,替茅顿他们不值,他们三个关系很好,茅顿可以忘了,他却怎么都过不了那个劲儿。自己暗恋的姑娘也跑了,还闹翻了。肯定也挺憋屈的。麦子转学了,他们家本来就想让他去重点,出了这样的事儿,更顺理成章了。况且麦子暗恋茅顿媳妇,我们也都知道,虽然不像茅顿那么伤心,整天冷着一张臭脸,半死不活的。偏偏很多女孩还就吃这一套,过了不久就交了个女朋友。猴子沉迷电脑游戏,整天不见人。大个忙着体校入学的事儿,剩下就是追‘巨无霸’,我们这个好好的小团伙就彻底解散了。” 小惠惨然一笑说:“这样啊!茅顿都没跟我说过。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故事。那后来呢?你跟马鑫就因为这个事过不去心里的坎儿吗?” 大伶子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也不全是以为他!当时中考压力本来不大,可老师整天吓唬人,家里人也整天絮叨,我大大咧咧的装的跟同班女孩关系都不错,可实在受不了他们那种矫情,跟他们这帮小崽子厮混惯了,冷不丁的没能说话的朋友了,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成绩成绩成绩,听到这些我就烦躁。有天晚上我去找马鑫借参考书,说白了是憋得难受,想跟他说会儿话。可他房间又脏又乱的,自己埋在漫画堆里看书。我推门进去瞟了一眼,连动的意思都没有。不咸不淡地说‘大忙人怎么有空来看我了’,我压着火说‘来找你借个参考书’,他明知道我就是找借口,还故意点我说‘你们重点学校的还用看参考书吗?我这都是漫画,日本的还是美国的,带色的还是不带色的都有,你要那本随便’。我知道他心里不痛快,耐着性子说‘你别跟我开玩笑!你复习的怎么样啊’他阴阳怪气地说‘呦~谢谢关心!我就是坨臭狗屎,成绩原来也挺好啊,可还是人嫌狗不待见的,投错胎了,下辈子还是托生个帅小伙吧!没事装酷,扮忧伤就有女孩主动表白。’我也有点火了,冲他说‘你有病吧!你在这样下去就真成了臭狗屎了。你有火别冲我撒。你就偷着画人家素描的本事,当面连个屁都不敢放,有本事你去追人家啊?腿长你身上,谁也没拦着你’。马鑫瞪了我一眼说‘谁让你翻我书了?我不是没脸没皮的人,喜欢别人拒绝着玩。成不成的没关系,我自己会去找她说清楚的。用不着你仨鼻子眼多出这一口气。还是好好担心一下你自己把,就你这个狗怂脾气,又酸又臭的谁能受得了你?’以前他都是笑嘻嘻的开玩笑说我,可这次他是真的在骂我,十几年头一次这么骂我。当时我心里那个气啊!就觉得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他连十几年的感情都可以不要了。觉得那么多年给他求情免得挨他爸皮带,家里忙没人照顾他吃饭,让我妈多做点好吃的,外边打架给他上药等等都白费了。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气的我有点哆嗦,指着他说‘姓马的,你记住今天的话。我是多管闲事!以后你的事儿跟我没一分钱关系。我脾气再坏,轮不到你教训我。是男人你就把她追到手让我看看!’这孙子太会气人了,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不劳您费心,考试完我就打着飞机去那边找她。一年找不到我就找两年,两年不行三年。放假没事我就去。人家是好女孩,没你那么多小姐脾气。炒菜做饭都会,不像你,饿极了还得我煮面条给你吃。’你说这孙子缺德不缺德,哪壶不开提哪壶。生出来三年不会说话,会说话比谁都损。” 小惠摇头笑着说:“你俩可真行。什么话都往外扔。一个嘴上留情的都没有。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当年让你打击的真往心里去了。别怪我说话直,你这就属于自食其果了。” 大伶子点点头说:“后来我也想到这了,都怪自己从小说话不考虑,活该来的。可当时想不开啊!被这么连挖苦带损的哪受得了啊!而且还是被我欺负了十年的人。回家蒙头就哭啊!我妈来叫我吃饭我也不去。就是止不住的流眼泪,从小到的委屈都没这次大。恨透了这个笑面虎了。几乎把他给我买的各种礼物都砸了。就剩了一条粉色围巾怎么也舍不得剪了。那孙子当年劳动课笨手笨脚的没少挨扎,织了三条,我妈和他妈一人一条大的,给我织了个小的,还用了另一个花样。带着挺暖和的舍不得毁了。”看小惠笑的滚倒在床上,红着脸问:“你笑什么啊?换你也肯定舍不得。” 小惠边笑边说:“没有!我不是笑你的。我就是想到一个胖小子跟那织毛衣的场景,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你先放我笑一分钟。” 大伶子也躺到床上,两人头碰头,傻笑说:“你这么一说确实也挺好笑的。” 小惠笑声渐止说:“不过这孙子心眼可真多,那么早就开始贿赂未来丈母娘了。怪不得你房间他可以随便出入。恐怕你要是跟了他,家里百分百没阻力。” 大伶子毫不否认地说:“四位爹妈就这么想的。本来他们就关系好,也觉得门当户对,虽然嘴上不说,可对我们都是一般好。我跟你说就这几个老不正经的为啥大周末跑出去泡温泉啊?骨子里就犯坏呢!没憋着好巴不得让我俩出点事。都上大学了,他们这个年纪都搞对象了。那他们设想的,毕业以后,一个医生,一个警察,工作两年办事最好。这话虽然没特指谁,可没少听他们念叨。” 小惠羡慕地说:“这不挺好吗!我看他挺在意你的。” 大伶子叹了口气说:“可我心里就是过不去那个坎儿啊!自从那次大吵了一架,这孙子放假真自己坐飞机去找人家了。给我气的自己喝了一瓶葡萄酒,还找补了一点二锅头。苦胆都吐出来了。那叫一个难受。不过一愣头青安全回来了,茅顿说他屁线索都没找到,我还挺替他惋惜的。然后这孙子跟抽风了似的,天天各种运动,适应后就加量,带沙袋。整天把自己虐的跟狗一样。吃饭量不小,可都是少油少盐的寡淡玩意儿,蔬菜水果粗粮蛋奶为主。这些都是听我妈说的。有段时间没见,冷不丁的傍晚看一背影进楼,停下来回头看我,我都不敢认他了。半学期,他足足减了一个我的重量。而且稳定保持住了。穿衣服也好看了,狗舔的汉奸头也换了一脑袋锡纸烫,除了脸上法令纹有点深,完全换了个人。茅顿说学校有几个女孩都在打听他,本来男生里就很吃得开,也有混的好的哥们想把妹妹介绍给他。” 小惠适时地说:“人家变好了?你后悔吃醋了吧?开始患得患失了吧?” 大伶子点点头说:“是啊!多少心里有点不好受。那坨猪肉当年可是我专属的,靠在他的大肚皮上看书可舒服了。而且是冬暖夏凉的。我发现人他妈这种生物就是贱,有人挣了都觉得是个宝。这孙子还是保持着放假就走的习惯,不过找不着就去那边边打工边玩。茅顿他俩还顺便倒腾了好多电脑硬件回来卖,听说还小赚了一笔。我也挺高兴的,人海茫茫的,最好找不到。这一次激的他变好了,多少也是我功劳。也大点了,知道自己当时挺任性的,也不能全怪他,早就没生气了。只是恨这个王八蛋出去外地玩也不带上我,他要是说话,我爸妈肯定放心。就不用这么圈着我了。不过后来又他妈出事了。” 小惠换了个趴着的姿势,双手托腮,两条粉嫩的小腿前后晃悠着说:“出什么事啊?他找到她了?” 大伶子定了定神说:“要是找到了,也算是他们的缘分,要是说开了,在一起了,我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还得送祝福。这个死家伙没事泡网吧,也不知道怎么跟我们我学出了名的贱货混一起去了。这女的长得是挺漂亮的,父母离异没人管她,打小就挺混的,可学习成绩一直上中等,有人说他跟老师也睡过,所以成绩都是后改的。反正风言风语很多。按我跟那个女的套词来看,他俩也是打游戏认识的,一来二去就熟了。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平常跟说相声似的。反正那段没男朋友,就一口一个老公的叫着。听的我那叫一个火啊。有次他俩晚上去刷夜,饿了就去吃烧烤,还点了不少啤酒,女孩也挺性情的,就说自己也不想他妈的这样,抽烟喝酒的。可那会父母整天打,她烦的要死。就一个大混子带坏了。马鑫就说她自己贱,她初恋邻居也没人管,也没变坏。他暗恋女孩家里也是离婚的,跟母亲独自生活,也没她那么作妖。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甩了她一巴掌,说是要打醒她。着女孩就哭了,说虽然被骂了,感觉真的有人再关心她。好久都没人打骂她了,都是想跟她上床。后来马鑫这孙子喝多了,就把我当年怎么拒绝他,自己怎么喜欢上另一个女孩,找了四个假期的事都说了。可能也是憋好久没地方宣泄。不过他到也鸡贼,从来不说名字。毕竟是个女孩,听着还挺浪漫的,哭的稀里哗啦的。按他自己说法,要是这样男人追她,肯定就跟她了。后来喝完了,他俩就回网吧继续玩游戏。回家路上马鑫就他妈抽风了,说最开始觉得长得跟暗恋女孩有点像,才带她玩游戏的。像个屁啊!也就脸型眼睛和瘦不拉几的感觉挺像。那女孩倒也大方,说你可以把我当她,自己没意见。这丫居然当天晚上就给人家办了。王八蛋!” 小惠赶忙劝阻道:“别激动!别激动!这都不算事。我上学那边天天发生这种事。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把这个看那么重啊?亏你还是个学医的。” 大伶子叹了口气说:“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 小惠接口道:“不甘心是吧?” 大伶子立刻说:“对!就是不甘心!凭什么啊!真的恨那个女的,怎么那么浪啊。一点脸都不要。不过他俩也就那么一次过,马鑫跟她一说对不起,反而把那个妞给伤了。其实她说她不介意,如果黑不提白不提的就这么当男女朋友,她觉得都是没人要的,凑一对挺好。可这么一闹,她觉得心里堵得慌,感觉还是心里没有她,挺没劲的。俩人就没再见过。” 小惠眼珠一转说:“这些你都怎么知道的啊?” 大伶子回答说:“跟那个女的套词套出来的。其实我觉得她人不错。就是比较点背而已。” 小惠点点头说:“她这人应该不错。其实吧,如果我没猜错,她多半猜出来你是其中一个了。所以原原本本说给你听的。你别觉得自己挺聪明,真出来混过的,好多事搭眼一看就门儿清了!她挺像我一同学的,八成我不会猜错。” 大伶子点点头说:“我也有这个想法,有些话好像也是再点我。包括上床这事没什么,不要看太重这类话。道理我都知道,可就是觉得憋口气。哪怕这王八蛋是跟那个暗恋对象啊!我也觉得不那么膈应。可现在就是过不去这个劲儿。而且最近他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开始有一搭无一搭的逗我话。茅顿也点过我一句,说他找够了,闹够了,大学想重新开始,以前小不懂事,现在长大了,想明白了。让我自己掂量着办。” 小惠点点头说:“这应该是真心的。懂的放弃真是到了一定年龄才能体会到。”这句话何尝不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大伶子叹了口气说:“这个死家伙就不能大大方方的直说嘛?干嘛老拐弯抹角的找人来做传声筒。我就是不吐口,什么时候掰开面儿亲自来说,我在考虑吧!而且他跟别人上床这事,我真是别扭了好久。” 小惠突然问:“你第一次还留着,准备给他呢吧?”看一张脸秀气的脸瞬间红透了,坏笑着说:“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帅哥,你俩就扯平了,这样你心里就不别扭了!你看怎么样。” 大伶子骂了句:“怎么样个屁!我跟你说正经的,你也损我是吧!行,现在我就把你脱光了扔茅顿那边去。看他能不能控制得住。”整个人饿虎扑食的压在了小惠身上。两条优美的曲线扭动纠缠在一起。 闹到最后大伶子枕在小惠的胳膊上,头抵着小惠胸口说:“你说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在一起吗以前我还觉得没问题,可他一次次的让我出乎意料,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也许他只是拿我当了兄弟呢我真的挺害怕的,现在听说也有女孩主动约她,我真怕万一那天他领家里个正经女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在这栋楼里住着。“ 小惠忽然很心疼这个篮球场上骂退过很多老爷们的女孩,如果不是被太多事情压垮了,如果不是原来听她心事的女孩走了,如果不是马鑫跟茅顿交情那么深,导致的爱屋及乌。她也不会有缘听到这些层层包裹下的细腻心思。夜本来就深了,经过了一下午折腾,带着感情的叙述过太多细腻心思,最后折腾着的大伶子笑哭了。就这样趴在小惠臂弯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开始小惠还不觉得怎么样,低头看着晶莹的额头,长长的睫毛,微微允着拇指之间的翘嘴,还挺惹人怜爱的。可时间稍微久一点,这个美丽的脸庞压得她手臂酸麻,万蚁钻心那么难受。才尽可能轻的抽出了手臂,不过也很庆幸同床的女孩不像自己,稍微一动不是醒了,就是努力追着手臂跑。给两人盖好被子小惠在空中活动着手臂想:“他们两个是怎么做到让我枕麻了也不抽出来的啊死马鑫真的为我做了很多啊。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这样听到,恐怕我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知道这么细。不过这孙子打着我旗号睡姑娘,这事可办的不漂亮。如果他先一步捡到我,而不是他,也许是个不错的结局呢可对她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可感情里有绝对的公平吗歌咏比赛和公开课都是四五年级时的事了吧算算也都有七八年的时间了,看来也是疯不下去准备回头了。我身边要是有个这样的女孩,估计早就不怄气回头了。毕竟像我这样能疯持续疯十多年的不多。茅顿呢如果没有生病会忘了她吗她要是想起她来怎么办她要是想起我来会怎么看我马鑫今天是故意在点我,本来都说要放弃了,回到她身边不挺好吗不会节外生枝吧“ 小惠感觉自己的思绪一团乱,自从有人教会他权衡利弊的原则后,她已经很久没如此困扰过了。她恨不得此时那个人出现在她面前,像以前那样努力理解着异邦博大精深的语言。在笨拙输出成前言不搭后语的中文,希望自己的建议能让女孩开心。 小惠模模糊糊的觉得面前站着一个人,那是另一个她自己。苦笑了一下说:“有多久没做这样的梦了“ 另一个自己复制着笑容说:“你比我心里清楚。“ 小惠点点头说:“这次还是对我身体感兴趣想让我做你。“ 对面自己惨然一笑说:“你成长了。过去对你的束缚没那么严重了。上次搞偷袭都没成功,现在你全副武装的,我还有机会吗再说了,我已经是你的一部分了,我还有必要那么做吗你应该感谢我用了三年的时间,让你变得光鲜和自信。你也让我知道了鲜花没有野草生命力顽强。“ 小惠开心的笑着说:“我一直都很感谢你。只是最后那阶段你快玩出圈了。触碰了我的底线,所以我不得不重新考虑这样下去是不是害了我们。最后好朋友替咱们证明了,过度按照本能和欲望生活必然会绚烂的毁灭。“ 对面的小惠也爽朗地一笑说:“我跟你最大的差距就是你有个睿智的老师父母,她们教会了你如何看穿事物本质。我没想过自己还会再出来,看来你很困惑。有些举棋不定了。他走了的事实似乎刚接受,立刻就出现了选择题,人生中也是头一次吧。想听听我的建议吗“ 小惠沉思良久坚定地说:“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建议。我很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不过我在考虑一件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活腻歪了吧 小惠一字一顿地说:“我想改修心理学,我想让他彻底想起你来,好公平的竞争一次。“ 对面清晰的小惠容貌逐渐变得虚幻,嘴里嘲笑地说:“公平竞争你自己都说了,哪来的公平!你醒醒吧醒醒吧醒醒吧“ 小惠感觉猛很真实,耳边好像不光有人喊“醒醒吧“,肩膀还有被人慌的感觉传来。努力睁开眼睛看看对面的肿眼泡说:“才几点啊让我继续睡会吧你睡觉太欺负人了,半夜醒好几次,都是被你胳膊腿压的喘不上来气。我要是直到你喜欢玩老树盘根,打死我也不跟你睡!“ 大伶子经过了一次彻底的宣泄,神采奕奕地说:“是!我的老树盘根降不住你。你得找会推车的茅老汉去。“ 小惠闭着眼睛说:“又犯马鑫病了。你这么二你家人知道吗大早晨起来的能不能别提他。木头疙瘩似的,不知道宣示主权。你个纯情小处女知道车怎么推吗,就跟着乱用名词。用不用我给你讲解一下要领省得你们不得其门而入。“ 大伶子冷不丁的在小惠高峰上抓了一把说:“看你文文静静的,闹半天最流氓的是你。也不知道是茅顿的福还是祸。“ 小惠发出呻吟声,一挺胸说:“我这叫是福不是祸,是祸他也躲不过。圣人怎么教我们的,当人抓你的左胸时,右边也得伸过去让她抓。还是刚才那个力度反向来一下,要不我背后的龙就消失了。“ 大伶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嘟囔着说:“背后的龙什么龙你还没睡醒呢“ 小惠愕然了一下,看怪物似的说:“你的童年真灰暗。连我们女孩的偶像都不知道。有空问对门去。这么早叫我起床干什么啊你是睡美了。“ 大伶子一拍脑门说:“让你一打岔我都忘了。他们打电话过来,叫咱们过去吃早饭呢。“ 小惠撇撇嘴说:“告他们说老娘没兴趣!睡觉比吃饭重要。我要睡到十二点。“ 大伶子骂了句脏话说:“嘿~你还真不客气!拿着真当自己家了是吧!“ 小惠委屈地嘟嘴说:“我都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大床房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只身一人c飘过在外c无依无靠吧。我要的不多,再睡两小时,不一小时也行啊!十二点我准时起床滚蛋还不行吗“ 大伶子从床上站起来,然后传来手机拨号的按键音,然后对着听筒说:“她不起床。说,谁稀罕你特意做的炸酱面,倒了喂狗吧。“ 小惠从床上弹了起来大喊着:“我没说过,你别听她造谣。“看着对面奸笑的表情跟马鑫如出一辙,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从听筒里传来微弱的男声询问说:“喂~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大伶子把手机跑过去说:“紧张什么,刚才等待接听中,刚通。“ 小惠瞪了她一眼,向后拢了下长发,细声细气地说:“刚才信号不好,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茅顿“噢“了声说:“我说你们几点过来,我好下面条,省得提前煮出来不好吃了。“ 小惠看了看表说:“十五还是二十分钟后过去吧。没事我洗漱去了。“ 对面马上说:“先别挂!“支支吾吾地说:“你喜欢吃宽的,还是细点的“ 小惠心里有点暖,下饭店的时候经常会被问是不是有忌口。可同样是类似的询问让她产生了被呵护的感觉。右手食指不自觉的一圈圈缠绕着鬓角头发呢喃道:“不用那么麻烦,我都行。“ 对面挂了电话,小惠抬起头看大伶子扭捏作态地说:“我随便,都行。跟着你吃糠咽菜我都没意见。“ 小惠眼睛一立说:“手机不想要了是吧我跟前男友生气可是砸了不少手机。反正别人的我不心疼。“ 大伶子赶忙认错说:“别啊!开学新买的。你要非砸不可,我也忍了,反正我也想换你那款彩屏的。“ 小惠悠悠地说:“行啊!我还治不了你了是吧!你草稿箱里可还一条短信没发出呢。记得好像是,老公,你找到她,是不是就真的不要我了以后我不气你了!你别找了,我害怕。二锅头掺红酒真难喝,我想吐。“ 大伶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说:“亏我那么信你,怎么能偷看我短信啊!“ 小惠反驳说:“说好咱俩逛街的,把他们弄来也没提前通知我啊我就猜是你在背后捣鬼呢。“ 这段因果的开端是大伶子,面对同样是漂亮女孩的对手,对付异性那套胡搅蛮缠似乎也不必用了。嗫嚅着说:“我也是好心啊!你俩都太肉了,我看着着急。那个短信是我换电话时也都导过来了。忘了删除了。我也是喝多难受胡写的,压根没想过发出去。我好心提醒你,继续磨蹭吧!已经过了五分钟了。“ 小惠把手机丢给大伶子说:“还不是你非欠招的!别以为手机给你了我就治不了你。我还有的是损招呢。“最后一句明显是虚张声势。不过效果很好。 两个女孩匆忙的在进行洗漱工作,异口同声的赞叹着小鬼子的护肤品确实好用。梳洗打扮期间,大伶子还抽空追问了一下小惠手表的来历。经过昨天秉烛夜谈,小惠也没避讳的告诉了她。大伶子点评似的说:“我就说你俩有缘分吧!而且茅顿拿来骗人的硬币都给你了,你自己偷偷挂脖子上了,别当我没看到。“ 小惠有点钦佩马鑫的影响力,观察细节的习惯也耳濡目染的感染了身边人。嘴上反驳说:“不是他给的。是他想骗我,让我识破没收了。“转移话题说:“这件衣服我穿好看吗“ 大伶子前后观察着说:“真不错!你比我白,太趁这个颜色了。而且配上你的书卷气,有点古典美。就穿它吧!刚才那两件试着还行的,我找个袋子给你装起来。你就别跟我推了。那两件我穿腰那都有点瘦,你穿正合适。“麻利的开始收拾东西。 两人充满活力的女孩敲开了对面房门时,距离上次电话已经过了将近一小时。其实防盗门只是虚掩着,大伶子象征性的敲了一下就拉门进去了。两人穿过走廊看到两个人端着手柄正在踢“实况”,马鑫不耐烦地说:“你俩可真能磨叽,我都饿的前心贴后背了。这个死家伙就是坚持等你们来了再煮面。最后逼急了我们只能比赛定胜负了。” 大伶子踢了马鑫鞋一脚说:“赶紧煮面去,眼看都中午了。” 茅顿把手柄往茶几上一丢,站起身来说:“不玩了,没意思!我下面条去。” 马鑫嘶了一声说:“马上就踢完了!现在大比分三比三平,你不分个胜负了?” 茅顿头一不回的往外走说:“你俩玩吧!让大伶子帮我完成最后一局。” 马鑫拿起桌上的手柄,悬在空中说:“陪我踢两局,马上就开饭了。闲着也是闲着。” 大伶子边接过手柄边训斥道:“你也不去帮忙,就知道玩。说好了你只能是中国队,要不我不跟你玩了。”顺势坐到沙发上。 两人旁若无人的夫唱妇随,让小惠觉得自己在场好像是多余的,猫一般的向后退去,悠闲地走到隆隆作响的抽油烟机旁,看着重叠成很多层的面饼被一刀刀的切成条想:“这家伙的刀工进步了,吃了这么多年快餐,饭店。我还能像以前那样帮忙切菜吗?” 茅顿抓了一把薄面撒在刚切好的面条上,用手来回拨动,让面条均匀的包裹面粉说:“马上就好。你跟他们玩去呗!厨房这地儿油脂麻花的别蹭脏了你的新衣服。” 小惠撇撇嘴说:“我不去,两人好的跟一个似的,我杵在那干嘛啊!”坏坏的笑了一下说:“我喜欢在这看你做饭”她是故意的,想要看看茅顿什么反应,男孩脸上那丝微不可查的笑,和往锅里下面条时也不是稳稳的放进去,改了成看似潇洒的小抛投,没有逃过女孩闪烁的眼睛,心里想:“臭嘚瑟!你有什么可得意的啊!被女孩夸一句就美的这样屁颠屁颠的了!那要是再出来个会犯贱的,娇滴滴的来一句‘我要你这辈子都给我做饭吃’你是不是就上天了。”想想那个场景还挺生气的,故意补充说:“你做饭的样子比较像我爸,出来半年多了,有点想他了。”看着男孩嘴角耷拉下来,心里还挺开心的。 茅顿歪头挤出个微小说:“再坚持两天放假了,你就能回家了。叔一定是个美食家,要不你怎么总喜欢看他做饭啊!” 小惠回想着母亲不在时越哥给他弄得几顿饭,无奈的笑着说:“他可是个创意菜高手。总能把各种材料搭配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茅顿用筷子搅拌着面条,根本没看到女孩蹙眉苦笑的表情说:“那还真厉害。我大爷也是个高手,随便捣鼓点什么都让人吃了忘不了。就我这两下子,还是偷来的一点皮毛呢!”说着从旁边炸酱锅里夹起一片黑乎乎的东西递到小惠嘴边说:“试试我的创意怎么?” 小惠提鼻子闻了一下,感觉酱香扑鼻,用手撩着一侧头发,轻启朱唇用洁白的小牙叼走,齿间传来来脆弹的感觉,嚼了两下说:“什么东西啊?挺好吃的!你不是做的肉丁炸酱吗?” 茅顿贼笑着说:“实在懒得下楼,出小区买饭,我就花了十分钟和面,结果在冰箱里拿肉的时候发现了不少速冻鲜海参。我就拿出来给化了,切丁加炸酱里了。打一宿游戏太伤神了,我们得补补。” 小惠恍然大悟道:“我说呢!刚才觉得像海参,就是不太敢相信有人用海参做炸酱。我们走了以后你们就一直玩那么恐怖的游戏啊?” 茅顿一本正经地说:“对啊!我们一直玩来着,后面老恐怖了!各式各样的妖精,老吓人了。不过挺刺激的,玩着玩着就天亮了。”看小惠“噢”了一声心里想:“确实很吓人,波涛汹涌,潮起潮落的,让人欲罢不能啊。吃点海参补补都嫌少。”随后反问说:“你俩昨儿回去就睡了?” 小惠点点头说:“折腾一天挺累的,回去简单洗漱一下,做个面膜就睡了。不像你们那么有瘾。” 茅顿探头往客厅瞟了一眼说:“马鑫说大伶子从小睡觉就欺负人,你受得了她吗?” 小惠幽怨地说:“受不了怎么办啊?我已经上了人家的床了。还不得有着她欺负。不过你说马鑫这么形容,我要是把原话告诉她,是不是挺热闹的?” 茅顿笑容僵在脸上,赶忙求饶似的说:“别别别啊!我就是想起马鑫小时候这么形容,随口聊聊的。你这么一说,好像说他俩睡了似的。就大伶子那个脾气,轻饶得了我们俩吗!您就高抬贵手,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小惠秀目微闭说:“嗯~那就要看你表现了。”冷不防的肚子里发出一阵闷响,瞬间满脸写满尴尬,不过确实十多个小时没吃饭了,也控制不住生理反应。 茅顿很自然地说:“你们这个睡懒觉不吃饭的习惯真不好,一宿得不到能量补充,小心低血糖了。”放下搅拌的筷子,从兜里摸出一块话梅糖来,用包开的糖纸捏着棕黑色的椭圆块,送到小惠唇前。 小惠没想到对面男青年动作自然到行云流水,就这么一瞬间呼吸都有些凝滞了,在用嘴接,用手接,还是婉拒的选择上挣扎着。可身体已经被刚才啄食海参养成了习惯,已经先一步微微欠身,熟练地取走了酸甜沁心的糖果。不过这次手没有大脑撩着长发的指令,两边长发往前一拥,帮忙盖住了韵红的脸颊和耳尖。脑子里响起跟紫霞仙子差不多的话:“他收回手的姿势都那么好看。” 茅顿边洗黄瓜边说:“我也真服了他们家了,菜也不多备着点,适合做码儿的菜就三条黄瓜,剩下什么都没有。” 小惠忽然很想试试自己刀工退步到什么程度,走到水池边轻轻涮了涮手说:“我来切吧!来做客也不能当大爷似的啊!” 茅顿笑了笑说:“说好的好像我们家似的。有时候我都把这当自己家了,按说应该那孙子伺候咱们啊?让客人自己下厨房还真不多见。还是我来切吧!你们女孩现在做饭真不灵。” 小惠倔强的拿起菜刀说:“是!我承认做菜不如你。可切菜未必比你差。我对自己刀工还是很有自信的。”心里想:“那会切菜,不会切到手。好久没动手做饭了,应该会跟电视上的切到手吧!实在不行就对自己下狠手吧。“ 茅顿看拗不过,把三条黄瓜放在案板上,就退到面条锅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小惠,女孩双手拢住长发在勃颈处攥成一把,灵巧的从纤细的手腕上褪下一根黑皮筋,没有了黑色瀑布的遮挡,粉白相间的一段脖颈和俏皮的艳粉色小耳朵就露了出来,认真的切黄瓜片时,薄薄的红嘴唇还微微撅着,抹刀切丝的时候,身体很有节奏的微微抖动着。茅顿一时间看的有些痴了,思维跳跃地想:“昨晚的游戏公司怎么不加个做菜的美女啊!呸呸呸,怎么想到拿女人当盘子的事儿了!万恶的小日本。她侧头跟我说什么呢?好像还挺着急的样子?哦~溢锅了啊!妈的溢锅了!”手忙脚乱的关小火。 小惠想好好表现一下,认真的切着黄瓜丝,半天没动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以为茅顿没准出去客厅了,也没在意,听到“嘶”的一声响,余光里旁边锅上的白沫已经高出锅沿,扭头发现灶台前的茅顿像是被猴子定住的七仙女一样,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切菜,下意识的喊他两声,对面男青年才有了反应,手忙脚乱的关小了火,用筷子扒拉着面条。 小惠想不明白自己切菜有什么好看的,准是有别的事儿,质问道:“你想什么呢?溢锅了都不知道。” 茅顿心里头一次这么乱七八糟的,随口敷衍道:“没想什么。”继续寻思着再被追问应该怎么糊弄过去。 小惠果然继续问:“没想什么你刚才跟傻了似的?你肯定有事。不说算了,反正我们也没熟到可以无话不谈的程度。”她曾经经常用这样以退为进的方法对付另一个黄毛小子,而且是屡试不爽。 茅顿脑子里闪出一个场景,随口说:“真没想什么。就是想起一个女孩” 小惠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轰鸣着:“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百感交集的“哦”了一声算是回应,末了还补充了一句:“你女朋友吗?” 茅顿赶忙说:“你别误会,就是我一同学。初中的。有一次马鑫,麦子,我,她,还有一个谁来着十一放假他们跟我去姥姥家秋游爬山,玩了几天。我也给大家做了一顿炸酱面,那个女孩帮我切过各种菜码。”坏笑了一下说:“你俩刀工差不多。” 小惠转过头来继续切菜,心里情绪更乱了,不过好像总有点从别人那里偷出来一些东西的贼味,又觉得很兴奋。不过茅顿最后那个笑很不正常,脑子一转,稍微把刀用力些剁在案板上说:“你是说我刀工跟初中生差不多吗?” 茅顿脑子里都是大鼻子挨打的画面,和那句“勤有功戏无益”的至理名言,后悔自己不应该跟个有刀的女人逗咳嗽,赶忙说:“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哪去了。那小丫头刀工可好了,至少跟我现在的刀工一样。各种丝切得宽窄一样,动作麻利。你也不差,就是慢点,看得出来练过,就是手生,好久没上手了而已。”边说边捞着面条。 小惠不动声色地说:“你对他印象挺深啊?你喜欢她吗?” 茅顿随口说:“她是个好女孩,虽然同学时间不长,对她印象挺好的。马鑫喜欢她,而且好像从小学就瞄上人家了。红五月歌咏比赛时候碰上的吧?后来正好一起上初中,马鑫就无事献殷勤,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了,可人家女孩就是不撤他那根弦儿。看着都着急。可惜后来人家搬家转学了,本来觉得都是好朋友了,连个招呼都没打,听不讲究的。为此胖子好像生了好长时间气。他那么乐天的人不应该啊?后来也没信儿了。你可别跟大伶子说啊!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小惠把切好的菜装盘说:“不会!我没那么三八。你对她印象也挺深的,不喜欢她吗?”心里想:“男人啊!别傻了。一旦女人对谁用了心,神探就是她另一个代名词。大伶子在这些细节方面比你掌握的信息可多太多了。只是她装作不知道。哎~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没切到手指。” 茅顿摇摇头又点点头说:“印象深是因为感觉她很亲切,刚开始同学的时候就总模模糊糊的感觉在哪见过,不过确实对这个名字没印象。至于喜欢不喜欢,说不上。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儿呢,哪知道什么叫喜欢啊!而且马鑫喜欢她,我总不能横叉一杠子吧?” 小惠不甘心地追问说:“假设没有马鑫呢?你会追她吗?” 茅顿寻思着说:“假设没有他也许会,因为跟我能聊得来的女孩太少了。那时候我整天倒数第一,弄不好就被处分,被劝退的,人家还能给我一落后生玩,给我这么大脸,我还不接着点啊!不过呢,也许不会,差距太大了,人家入学虽然成绩一般,可上学之后真实成绩总前三,我哪配得上追人家啊。” 小惠有些开心也有些失望地说:“如果你有女朋友,她喜欢你,你会跟她谈朋友吗?”问出之后就有点后悔了,答案太明显了。 茅顿果然摇着头说:“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在我身上。麦子到很有可能。我从小就没什么女人缘,兄弟到一帮。这要是有个女朋友,早就乐屁了。还敢蹬了人家,万一人家玩我呢?那我不鸡飞蛋打了。再说了,从小就教你别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我还是挺传统一人。”笑着调侃道:“我的个人专访结束了吗?你们女人就是爱刨根问底的追八卦。问题少女!端上酱碗和菜码开饭了。”端着面条盆子和一摞碗筷往厨房外走,嘴里韵味十足地吆喝着:“唉~炸酱面得了,几位餐厅请。” 小惠刹那间再次涌起改修心理学的念头,立刻反问道:“这么做有意义吗?让他想起来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希望他重新经历那样的痛苦?只为了你想独占他的自私心理?还是为了不想输给任何的的无聊自尊心?还是你想输的很彻底,来惩罚不懂事的自己过去犯下的错误!匆匆百年,得过且过不好吗!你忘了当初是怎么对老师信誓旦旦说要继承他的事业了?你也太复杂了,我看不懂你!”还好茅顿那声吆喝足够有穿透力,把小惠瞬间带回了现实世界。嘴里嘟囔着:“小惠啊,看来你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成熟。” 四个人围到餐桌旁时,大伶子从后面搂住小惠肩膀,轻轻地在耳边说:“甜吗?”一句话把小惠问愣了,大伶子坏笑着低声在耳边继续说:“你也喂我吃块儿糖呗?” 小惠才反应过来,压着嗓子说:“让你男人喂你去。死丫头你偷听我们聊天是吧?” 大伶子求饶似的说:“没有没有,老虎拉扯谁敢啊!我就是一不小心看到的。” 小惠威胁说:“那你最好以后小心点。可别当知道的太对那个。”俏皮的用手比划了个开枪的动作,还鼓着腮帮吹了吹指尖。瞬间看到一双微笑的目光盯着自己,下意识地说:“看什么看?” 马鑫拌着面条边吃边说:“就是!小心看眼里拔不出来了。你哪的啊?” 茅顿收回目光边撑面条边说:“我鬼不灵的。吃饭还堵不住你的狗嘴。”随手把面碗放到小惠面前。 大伶子不高兴地说:“我的呢?” 马鑫扔了瓣蒜在嘴里,边嚼边说:“想吃自己盛啊!到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还指着当客人那么伺候着啊?” 大伶子噗通往椅子上一座,嘟囔着说:“不吃了!我不饿!” 马鑫把手里的面碗往前一推说:“要不你先来我这碗,都拌好了,你直接吃就得了。我再盛一碗。” 大伶子扭头说:“不吃!你都吃过了,我不吃狗剩。” 马鑫无奈地说:“好好好好~我给郭大小姐再盛一碗总行了吧!”小声嘟囔说:“长大像郭襄,实际是郭芙,都是惹不起的大小姐。” 大伶子厉声说:“你说谁刁蛮呢?我哪刁蛮了?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刁蛮了?”抬屁股就独自走到客厅里了,听声音是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 两个男生对视了一下,似乎见怪不怪了,小惠可没想到因为一碗面能引发这么大冲突,有些着急地说:“你还不赶紧劝劝她去。就顾着着急吃,先给她盛一碗不就什么事儿也没了吗?” 马鑫撇撇嘴说:“她只是哪气不顺,故意找茬呢。以前家里没做饭,赶上我家饭好了,自己端碗就盛饭去了,也没见她生气啊。先让她发出来,省得憋出病来。”悠闲的吃了口面对茅顿说:“这碗面可够贵的!海参炸酱面估计没几个人吃过。还好多呢!你怎么不葱烧一个啊!又不是不会。” 茅顿把手里包好的蒜选了几瓣没伤没坏的放在小惠面前说:“葱要够我就做了。就那一段干巴葱白,将将够做炸酱的。你家该买菜了啊!差不多得了,抓紧劝劝去。” 马鑫端着两个面碗站起来,大大咧咧地说:“成!今儿是看你的面子。我就不明白了,这半年怎么老找我茬啊,得着机会就得干一架。”边走边嘟囔着:“这他妈也没个三十天的规律。” 茅顿边吃边小声问:“你知道大伶子为什么生气吗?不应该啊?马鑫都浪子回头了!按我推测应该是百年好合了。怎么发展的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小惠皮笑肉不笑地说:“他咎由自取。能不能被原谅,以观后效吧!” 茅顿听着话里有味,追问道:“你知道什么啊?跟我说说呗?我保证外传。再说了,好歹让他死个明白啊?说不定没大事能补救呢?都是朋友,这么光看着总不好吧!万一闹僵了呢。” “吃你的饭!管那么多干嘛啊!上次晚上管那对情侣的事儿你忘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不怕惹一身骚啊。赶紧吃完了送我回学校,我还好多事儿没干呢。”小惠把茅顿说自己的话原封不动的抛了回去。有了前两次送她回学校的经历,很自然的分配了任务。 茅顿看套话是没戏,只能让马鑫自求多福了,嘴里说:“得嘞~兴许咱俩不在,没了关注,戏瘾自然就消失了。”其实不用说,男生也把安全送女生回学校当成了必须履行的义务。两人中的习惯其实就这么简单产生的。 两人边吃边笑,因为客厅里多了个天津口音的人说:“伶伶,这么好的抱枕,你干嘛蒙在脑袋上,你这算干嘛呢?说你变戏法吧,你不会变鱼缸。说你是济公吧,你还没那么脏。说你是佐罗,你手里还没拿枪!你怎么不说话呢?你想学谁?小偷不说话那是工作需要,有小偷说话的吗?我是小偷,我要下手了。你不说话也行,你干嘛不吃饭呢?又想学谁,学气功大师?气功大师不吃饭那是功夫。真有功夫?枕头底下塞着牛肉干呢!” 小惠想起好多年前有人也对自己这么说过,心里想:“你就不能换点新鲜的啊?就这番儿砸的瓷实是吧?唉~我看大伶子过不了这关,这三板斧还真是一绝。” 天津口音继续说:“伶伶,我帮你算笔帐,你一天不吃饭省三块钱,三天不吃饭省九块钱,你要再三天不吃饭,也就是说当你省到十八块钱的时候,你就吃嘛嘛都不香了。”一阵吧唧嘴的声音后又说:“饭里边最好的就是这面,面里最好吃的就是这蒜,蒜再好也不如你好看。伶伶,你就算了吧。”突兀地惨叫声响起,哀嚎着说:“轻点掐!轻点掐!我端着面呢!洒了,要洒了!” 接着传来面条的吸溜声,马鑫委屈地说:“不是,我最近怎么招你了?您给我个痛快话,我也好赔礼道歉的。咱哥们之间没什么过不去的吧?” 大伶子吞咽着面条含混不清地说:“自己慢慢琢磨吧!现在告诉你印象不深。我等着你主动承认错误,争取立功表现。” 茅顿吃的很快,一海碗面条已经吃完了,饶有兴趣的看着小惠边笑边小口的吃面,刚想伸手帮她擦掉嘴角的炸酱,不过怎么都抬不起手来,只是随口说:“你嘴角有东西。”心里暗骂道:“那天晚上撸串不是挺敢的吗?闹半天是酒壮怂人胆啊!这都不敢,到了关键时刻你不更怂啊!昨晚上游戏白玩了。我鄙视你。” 小惠擦擦嘴角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一方面是吃饭看真实版的都市轻喜剧,比胡编乱造的言情小说更有味道。另一方面是这顿炸酱面找回了多年前的味道,那种童年刻在骨子里的味道,那个人带给他的味道。如果他要是能看透男青年有些焦躁的心,可能笑容还会更灿烂几倍,毕竟任何味道也比不上萌芽期爱情的香甜醇美。 小惠吃完一碗面,感觉大伶子送给她本来合身的衣服有点太修身了,开始嗔怪茅顿给她盛了冒尖一碗。不过看在太好吃的份上,算是两清了。微点了一下头说:“我吃饱了!咱们撤吧。别在这给人家当电灯泡。” 茅顿会意的笑笑,很有默契的站起身,去客厅拿小惠的背包说:“刷家伙我可不管了,你们自己收拾。我送小惠回去,人家学校还有事儿呢。你俩抓紧把误会谈清楚,别整天鸡吵鹅斗的看着闹心。”转身就往玄关走去。 大伶子下意识地喊:“多待会呗!晚上让马鑫开车送你回去。我晚上也打算回宿舍了,都快放假了,总共我也没住几天,太亏了。” 马鑫嘶了一声,小声说:“缺心眼!人家俩人想单独走走,你起什么哄啊!”自己的私心掩饰的很好,只要争取到四位爹妈赶回来救驾,晚上多半六个人出去搓一顿,顺便唱歌什么的。反正是把回宿舍这事给拖黄了。 大伶子可完全没有想到这层,还觉得马鑫说的很有道理,连忙找补地喊道:“那你们路上小心点,我还没收拾东西呢,估计一时半刻走不了。到宿舍给我个短信。”低头继续盘着腿边吃面边看电视。 马鑫可没有茅顿看人吃饭那种欣赏,只是觉得边上女生这么吃饭看着就舒服。尤其是嘴上必须有一层吸溜面条留下的炸酱,这才应该女人吃面标准样子。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再若干年后,一碗面左右了他的人生轨迹。他在高级餐厅对一个优雅数意大利面根数的年轻女孩说:“舟州!你吃面条真好看!很少有女孩吃饭可以像你这么优雅。我真的很喜欢你,无论你的身材样貌,歌喉热舞,甚至还能玩两手架子鼓,都很让我痴迷。我也知道你是无条件的想跟着我,让我很有冲动,觉得自己好像很年轻。我赴约的时候都想好了,像年轻人一样冲动点。不过吃饭对我来说是豪爽的事儿,不应该优雅,而是舒服。多年后你也会从优雅变成舒服。我会惯性的去寻找优雅吧?这又何必呢!你是个聪明女孩,好男人没有速成的,都是从毛头小伙子自己培养的。这个过程会很有意思,而且你能像紫霞一样留给她抹不去的记号。”看女孩会意的点点头,召唤服务生结账,支付完顺便留言说:“意大利面真难吃,对付一口就出来了。事儿谈完了,到家给我下碗炸酱面吃。”很快对面回复说:“好的。素炸酱!别废话,体检报告上说少吃肉。另外,以后这种应酬少参加。再有下次永远没面吃了。”男人吐吐舌头想:“要坏!看来露馅了。怎么他妈什么事都瞒不过呢!准备不定时爆发吧。” 自从马鑫晚上来找茅顿聊过之后,本来感觉跟小惠单独相处很好玩,逐渐变成了有点束手束脚的有些局促不安。上次不经意的抓起女孩小手去赶公交,可今天怎么都伸不出手,自己机警的跑出去时,身后的女孩还没反应。停下回头看看一脸茫然正在食困的女孩,掐算了一下距离和速度觉得希望渺茫,又变成了并肩缓行。小惠后知后觉地说:“刚才那趟车换一趟就能到了吧?还能追上吗?”刚蹿出去一步,甩向后面的手就被温暖的包裹住了。 茅顿似笑非笑地说:“赶不上了!刚才我都跑出两步了你还看热闹呢。现在黄瓜菜都凉了。我看你眼皮都硬了似的,很困吗?” 小惠不要意思的笑笑:“昨天真没睡好。我俩闲扯了大半夜。最后折腾累了她睡死过去了,打把势卖艺的,给我弄醒了好几次。快早上了我才睡着。加上吃多血液都帮忙消化去了,中午我本来就有小睡一会的习惯,现在迷迷糊糊的就想睡觉。” 两人走到车站上,茅顿就觉得身边站的女孩直摇晃,随时准备出手拽住女孩,免得他摔倒。第二辆公交车很快就跟上来了,茅顿心里暗骂:“我说前一辆车怎么开的风风火火呢。闹半天是前面压一慢车,这人乌央乌央的,也没个坐让她靠着睡会。”还在寻思上不上的时候,身边女孩已经摇晃的踏上车门台阶。 茅顿赶忙跟了上去,生怕她磕到碰到。两人好容易挤到后门附近一个立住旁边,女孩握着栏杆一直点头。小惠残留的意识也再骂自己:“你是猪吗?吃饱了就犯困。太丢人了。”可生理上怎么也没法克制沉沉睡意。直到头顶到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有种催眠节奏的好听律动与耳膜同步后,小惠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茅顿直挺挺的一动不敢动,脑子里闪出了黄继光胸膛堵抢眼的光辉形象。一阵阵的发香从下巴附近传来。低头能看到长发下掩藏不住的半张秀气侧脸。车子一晃,茅顿下意识的左手用力抓住头顶横杆,右手拳头没有选择的环住女孩腰部,硬生生的让两人只是微弱的晃了晃。常坐公交车都知道,这个前后晃动的力是两回合的,茅顿固定住女孩身体后,往回的力就传来了,茅顿想揪住女孩后背衣服,可这样做似乎不太合适,推开她一点别让她撞到自己身上,似乎正面哪都不方便下手。茅顿很光棍的想:“算了!撞我身上也死不了。只要你浑身上下别动,咱就能说的清。”小惠就这样轻轻的撞在了茅顿身上,并保持着倚靠的睡姿。茅顿想的挺简单,可做到全身别动谈何容易,至少就是一个地方不听话,非要抗议似的动一动,显示他也有独立思维能力和行动力,就是不太有负责能力。 正在茅顿全身百分之九十九跟百分之一比硬度的时候,上衣被扯动了一下,栏杆旁座位上有个大妈慈祥的笑着:“小伙子,你女朋友生病了吗?看她好像很累的样子。” 茅顿轻轻地说:“没有!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被题海战术弄的筋疲力尽了。高三的学生比较苦。” 大妈感同身受地说:“真是的!我孙子也上高三了,看着他们都辛苦。天天做题到半夜,关键弄得跟打仗似的那么紧张。可学了半天,我怎么觉得他越学越回陷啊!什么事都得儿子儿媳妇照顾着。我都怕他学傻了。那还不如不学呢。叨唠两句吧,儿媳妇就不乐意。不乐意咱就不说了。别整天弄得跟电视剧里演的恶婆婆似的,我们小区怎么一个都没有啊?整天胡编乱造。还是《渴望》真实点,人老了是反应慢点,可也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都没了,操碎了你瞅瞅我又扯远了,我再有一站就下车了,站会没事的,你抱着女朋友坐下休息会吧。大妈不封建。”说着就要起来。 茅顿赶忙说:“别啊!你踏踏实实坐着,到地方再说。也不差这一时半晌的。她又不沉我抱惯了,经常这样靠着我睡觉。”心里骂道:“这话说的真他妈亏心。老太太挺好聊啊,跟胡同口张奶奶似的,见到我必须磨叨两句,看来我真是中老年妇女杀手啊!”耳畔是老太太“可也是,我这把老骨头还真禁不住摔”c“人老了不中用了”c“以前公交车人都很少”等很亲切的闲聊。 开了一会儿大妈准备下车,茅顿轻轻的把小惠放在座位上,回身赶忙挤到后门搀着老人下车。看着老人蹒跚的背影说不出的亲切。挤回立住旁时,有个长发皮衣墨镜的小青年站在他原来的位置,低头看着瞌睡中的小惠。茅顿总觉得墨镜后的眼神往女孩领口里钻,一股无名火气,又怕吵到小惠,压低了声音在男人耳边说:“想看回家看你妈那去。活腻歪了是吧!我女人你也敢看。”说完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好像高中生活开始都没怎么正经打过架,少有的几次也是两边出来个认识人,打个圆场就过去了。许久不放狠话,业务依旧精熟。看来多年倒数第一,差点被劝退,率领同学抗击入侵小地痞挨处分也不是白费的。 被骂的长发墨镜男低着头随口回了一句:“我还真活腻了。怎么不她就是你女朋友啊”语气颇为不善。一句话引得几个人着装风格相似人围拢过来。气氛一下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有几个机灵的乘客早就逃命似的往远处躲避,没一个见义勇为的打算上来路见不平。旁边靠窗沉睡的小惠根本就不知道英雄救美好戏开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妈妈来这了 混社会方面茅顿并不傻,按照他的经验,早就看出来这几个奇装异服应该是一伙的。不过从小秉承着老辈儿的至理名言“宁可被干死,也不能被吓死“也得硬着头皮冲,更何况还要当着一个女孩,就说她睡着了不知道,还是很光棍的走了上去。 不过茅顿也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行为,靠近长发墨镜男侧面,巧妙的用他隔开对面两个人。如果真动手,他有自信一秒钟先让对方失去战斗力,在趁对方几个愣神,解决旁边一个看起来很娘的黄毛,剩下对面两个粗壮一些的就说不能赢,输的也不会太惨了。 到底会不会打起来还要看长发墨镜男是否先动手,不过单挑一群人最重要的原则不是眼前的对手,而是观察周边不要被暗算。茅顿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注意力更多盯着围上来的人,反而只是用余光撇着最近的敌人。感觉对面人绵软无力的一掌推向自己肩膀,正是求之不得的情况。马鑫他们研究过,人少对人多,能制住一个人质,对方就会有所顾忌,多次实践也是非常管用的。不由分说猛的抓住长发墨镜男四根手指,猛的向前一推,掰的对方就是一跪,嘴里小声喊着:“哥,松手,松手,我是小伟,误会误会。我跟你开玩笑呢。“另一只手就开始摘墨镜。 茅顿向下拢了拢眼神,立刻松了手说:“瞅你打扮这个怂样,我都没认出来你。“ 小伟站起来抖搂着手说:“好家伙!你不是不出来混了吗怎么下手还这么狠啊。真没法跟你们闹。我哥也这样总下黑手。我刚才没看嫂子,我就是觉得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你骂我一句,我一回头,就想起哪见过嫂子了。刚想跟你搭个肩膀,你就给我制那了。“ 茅顿点点头说:“废话!你打扮这样别说我认不出你来,就你爹站跟前,也他妈认不出来。前两天你不还板寸吗怎么这两天就长毛了你怎么认识我朋友的“ 小伟用手抓起扣在头上的假发,示意了一下说:“前两天你不是带嫂子去过家门口的串摊吗我跟我哥不也在那吃饭吗本来嫂子我没多注意,光聊天吹我们乐队的事了。后来你不是离开了一会儿吗也不知道哪蹦出俩崽子,跑那跟嫂子逗闷子去了。怨不得能降住你呢,嫂子也不是善茬,上来就抽了那瘦高个一嘴巴,看对方俩人怕嫂子吃亏,我哥就过去了。我们这帮小崽也都抄酒瓶等着呢。不过后来也没动手,胡同里那几个叔大爷不也在吗两句话就给那俩人吓走了。“ 茅顿点点头说:“回家替我谢谢你哥。跟他说放假没事了我请他南门涮肉。你们几个小崽儿也都跟着去吧。我说你们穿得花里胡哨的干嘛去啊不知道上面有规定,建国之后不准成精吗!小心我叔看见了,打折你退。“ 小伟一脸骄傲地说:“我们晚上有演出,早点过去彩排去。“指指周围几个人分别介绍,发号施令似的说:“以后长点眼,路上看见了叫茅爷。马大头c马王爷听过吧他俩是发小,俩小学生追着砍几个初中生三条街。回家找家里大孩子打听打听去,咱们这片的谁不知道。“ 茅顿给了小伟一个脖拐说:“什么光彩事啊!你们几个别听他的,那天是打急眼,拎着板砖追了一条街,冷静下来赶紧撤了。在家憋了几天不敢出门玩,怕被人堵。告你们说,能不打架就别打架,不是什么好事。人家给你打了,自己疼。你给人家打了,得摊事。不动手最好。“伸手一指侧面染发很娘的说:“你外号是叫蝌蚪吧“看对方点头,一个脖拐抽了上去,口气严厉地说:“你他妈命中率挺高啊才高中生,好几个女孩给你抓娃娃了,还排行榜第一!不会带雨伞啊。正经交朋友别他妈乱搞。“被打的也不敢怒,还点头称是,旁边几个人都憋着笑。茅顿心里想:“解气!小小年纪这么爽,羡慕死老子了。听说有这么个榜我就早想抽你了。凭什么我就是小区踢球陪玻璃榜冠军啊!女孩都瞎了吗二椅子似的,哪比我好。“ 小伟一伙下车后,茅顿靠在小惠旁边的栏杆上想:“怎么就是熟人呢满电视剧小说的英雄救美怎么就不能让我碰上一回呢不都说艺术愿意生活吗我他妈活了二十来年了,大小架干了无数场,怎么就没有过英雄救美呢这走走停停的还挺堵,再有两站换车了,要不要叫醒他啊睡的还挺甜“指尖有一丝微温的滑腻感传来,茅顿才意识到自己的正在伸手摸像女孩的脸颊。果然女孩是“霹雳贝贝“带电的,茅顿手就像被电了一样,麻痒感顿起,瞬间弹开紧紧握住栏杆,心也像被妹妹扎了兴奋剂的枪兵一样狂跳不止。可他妈睡觉的这个妹妹不负责加血。 小惠瞌睡了半小时了,有一个从小就充分信任的人在身边,睡得是那么悠然自得。来上学之前她以为这种安全感再也不会出现了,至少短期内不会有。可他错了,不到半年,准确的说,只用了个把月的时间,她就这么放心大胆的在公交车上睡觉了。而两次信任之间还有很多不同,比如他们没有确定关系,他们没有过最亲密的接触,他们甚至都没有彼此的电话号码。小惠感觉脸上一痒,伸手挠了挠说:“到哪了我睡了多长时间“ 茅顿眼神飘忽地看着窗外说:“快到了,还两站。你睡了半个多小时了。堵车,走的比较慢。“ 小惠揉着头说:“我怎么感觉头挺疼啊好像被什么磕的“ 茅顿无奈的说:“你靠在车窗上,车一摇晃估计碰到头了。“其实茅顿早就发现了,本想伸手把女孩头吧啦到靠自己一侧,远离车窗。可想了想还是没敢做。一方面是怕弄走瞌睡虫,更多的原因是如果女孩的头歪到另一侧,跟站在旁边的茅顿某些重要部位就太接近了,光想想都让他觉得小日本很万恶,自己已经中毒太深了。还是让她头跟玻璃比硬度去吧。 小惠点点头说:“怪不得呢!我们那道路更宽,公交车开的飞快,一次我也是上车就睡着了,一拐歪脑袋直接撞窗户上了,我眼泪直接就下来了。“她收住话,没有继续讲述金发前男友检查完他伤势没有大碍,直接跑到前面跟司机理论,语言不通差点打起来。都是陈年往事了,跟女孩说还是个炫耀的资本,可跟他说担心适得其反。 在等车换乘时,小惠随口问:“刚才在车上,好像你跟谁吵架了吗“ 茅顿想了想说:“没有啊你听到什么了“看女孩一脸茫然,沉稳地说:“就是遇到个朋友他弟,聊两句闲天。“ 第二次换乘没几站,还不到前次公交车的一半。越接近学校,两人的话越少,走路的频率越慢。可路始终会走到尽头的,小惠背对着校门口,一只手从背后抓住另一侧手肘内侧说:“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茅顿不以为然地说:“嗨~咱们之间还用得着个谢字吗!你是大伶子好朋友,那也就是我好朋友。应该的。“ 小惠有些不高兴的“噢“了一声说:“那我回去啦!再见。“转身走出一步,比平常半步还要少个几厘米。 茅顿突然一急,脱口而出:“那什么“,脑子里闪过“你下周末有事儿吗“c“放假回家我能去送你吗“c“你电话号码多少“等一连串的问题或邀请。 小惠转身大眼睛忽闪忽闪着强装镇定,脑子里飘过“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c“下次什么时候见“c“有家店不错可以请你去事实吗“等也定俗成的问题,甚至瞬间她已经想好了既不远又不近的答案。 茅顿被这样看得语塞了几秒钟,嘴里只是复读机似的重复着:“那个那个那个,上次你朋友说了很多,我觉得她太悲观了。树多村光会成长,会走出过去,会变成个爷们。我觉得青叶和树多村光始终会走到一起的。即便若叶还在,我也这么认为。我走了。回去好好休息。“吹着口哨往公交车站走去。 小惠大脑已经被预设的很多问题和答案填满了,这这么天马行空的一番话弄得只能点头算是回应。至于那番话代表什么,完全还没分析出来。只是机械的同时转身,往校门里走去。思绪一点点的恢复了,女孩终于把这句话代表的意思,串了起来,不过只能做到意会,不能做到言传。脑子里冒出一个卡通形象与茅顿的背影重合了。一抹浅浅的微笑爬上女孩嘴角,嘟囔着说:“笨蛋哥哥,继续这么表白你还得当纯情小处男。“ 小惠回到宿舍,难得全员出洞,他也乐得孤独。毕竟这两天有太多瞬间值得回忆。随着夜幕降临,就不得不被回来的人盘问跟男人“鬼混“的情况。小惠都圆滑的混了过去。在夜不归宿和迟迟不牵出来溜溜两个问题上,被宿舍话事人费姐表示了强烈谴责。 茅顿坐在回程的公交车上懊丧着抽了自己一个小嘴巴,骂道:“活该你单身。刚才的小崽儿都当爹好几轮了,耻辱啊!能不能约出来单说,好歹你把电话要了啊。想到什么好借口,也能随时发短信啊跟人家聊什么树多啊我还毛多呢!怎么天下这么太平啊,也不出个小偷,让我撒撒邪火。上次平安夜她就不太高兴,今年寒假回来就是情人节了,肯定也会触景生情吧有没有什么好项目能让她高兴呢你他妈可真恶心,想哪去了是心里高兴那种给你高兴准备什么礼物呢“ 其实距离放假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了,小惠在努力学习,尽量不去想太多旁的事情和人。可总是感觉空落落的,很多事都变得索然无味。闲暇的时候认真的把两部看过的动画又回顾了一遍,看到某些特定的情节,还是会偷偷流泪。 其间大伶子也来宿舍找过小惠,两人操场闲逛的时候被问起进展情况,小惠并没有如实作答,模棱两可的应对着。大伶子果然也是同样聪敏的人,语重心长地说:“有些事急不来,茅参谋长是个慢热的人,他不像那个王八蛋三分钟热度,想干什么都风风火火的。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有意思,可我真不知道他会怎么行动。如果放在头几年我还能猜个一半一半,可现在我总觉得看不透他了。你放心,我不会让马鑫去刺探什么,我还没三八到那种程度,而且我们都不喜欢别人介入太多。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了。我只能祝你们有缘了。“ 快分手的时候小惠难得扭捏地说:“那个他电话你能不能发我一下,万一有事也好找他。“大伶子笑盈盈得掏出手机把短信发了过去。 大伶子洗漱完,躺在床上看书的时候,有一条短信进来,点亮屏幕的瞬间,她不自觉的笑出声来,觉得两个人傻的有点可爱。 短信是茅顿发来的,上面简单扼要地写着:“手机刚修好,电话都丢了,能把惠儿同学的电话发一下给我吗“ 大伶子把手机号写在短信里,后面写道:“继续装你的大尾巴狼吧!茅顿同学。“屏幕一闪短信回复很快过来了,上面只有一个字“滚“!被骂的大伶子很不开心,于是报复性的跟某个特定好友,说了刚才被骂的经过,让她帮忙评评理,最后招来了一个“该”字才算结束。 放假第一天,小惠拖着行李来到了老师家,师母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菜肴,而老师准备了很多很具挑战的问题。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聊到了晚上。小惠刚躺下对着一个电话号码发呆,耳边就传来了敲门声,应门后师母笑眯眯地走了进来,靠在床头摸着小惠的头问:“怎么不开心啊有什么事说给我听听“ 小惠做贼心虚似的把手机塞在被子里,眨着大眼睛说:“没有啊我挺开心的!成绩不错,头半个学期算是很圆满了。而且终于放假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啊!“ 师母捏捏小惠鼻子说:“说你是我养大的也不为过,还想骗我吗是不是放假要跟男朋友分开了舍不得啊“ 小惠很淡然地说:“我还没男朋友呢!“ 就这一个表情,在久经世故的老人面前已经说明了全部问题。师母笑眯眯地说:“明白了!你喜欢人家,可人家还没正式追求你,或者你还在犹豫,反正没最终确定关系吧“ 小惠脸上顿时发烧,亲妈也未必能看穿的如此透彻。呢喃着说:“没有“ 师母笑笑摸着女孩耳朵说:“小学头三年我就知道了,你害羞或紧张都是耳朵先红,到现在也没变。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不懂,我只能告诉你,欲速则不达,好事多磨而已,你自己不也故意躲着烂桃花吗。这会怎么又患得患失了。我相信你的眼光,你也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多给彼此一些时间。“ 小惠把头靠在温暖的肩膀上,轻轻的点点头,焦躁不安的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师母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患得患失了。既然都等了十多年了,再多等段时间又能怎样 次日天空的一架飞机上,小惠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盯着城市一角,不经意的用大伶子的口头禅嘟囔了一句“王八蛋“。深吸了口气,换了个游子回家应有的心情。并不是刻意伪装,那里也有值得想念的亲人和朋友,虽然很少。落地重启的手机已经迫不及待的指明了家在出口方向。 寒假并不长,短暂的时间里要应付很多朋友聚会,还要忙忙碌碌的准备过年,而且今年姥姥家的亲戚都来更温暖的地方团聚,少了舟车劳顿的往返,多了一份热闹和忙乱,让小惠几乎忘了还有个让她闹心的人。只有亲戚家缠人的小表妹睡了之后,有点夜猫子的小惠才会闪着发亮的眼睛,对着手机屏幕打字,然后再删除。出现频率最高的三个字就是“王八蛋”。生气的关掉手机嘟囔着说:“王八蛋!跟大伶子要了我电话也没动静。那你要个屁啊!手机号都不是主动跟我交换的,还指望着我先发短信,凭什么啊?我贱啊!回来短短几天,可是明着暗着好几个‘老相好’表白了,我有那么不值钱吗!睡觉!”可躺了没几分钟还是把手机又开机充电了,她期盼有个短信能把寒假的时间和空间缩短些。 本来已经睡着的小表妹翻身过来好奇地问:“姐!那个王八蛋是谁啊?比你之前那个金发帅哥还强吗?” 小惠板着脸说:“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赶紧睡觉。” 小表妹一脸不服地说:“我什么不懂啊!我都初三了好不好!初一的时候就有男生追我了。不过我都看不上,我就喜欢换我们家杰伦!别人我谁都不喜欢。就好好像他写的歌,我觉得西元前我就跟他认识了。” 小惠撇撇嘴说:“有什么好听的。上次你让我听哪个《双节棍》我愣是一句歌词都没听清。你要再不睡觉,明天我告你妈去。” 小表妹朝他做了个鬼脸,吐着舌头说:“老古董!”样子很是可爱。小惠很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小表妹,因为她很外观像小时候自己,不过性格是天真乐观版的。 小惠并没有说有首歌她听了很多遍,只是躺在床上心里哼唱着:“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可以简简单单没有伤害,我靠着你的肩膀,我靠在你的胸口” 此时的茅顿正在ktv里鬼哭狼嚎着:“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她的脸,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重重的壳裹着轻轻的仰望,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前飞,让风吹干流过的泪和汗,总有一天我又属于我的天。” 围坐的的男男女女一阵叫好,几个男人抄起瓶子碰了一下,其中一个中年人操着外地口音说:“小茅啊!这阵子干的不错,咱们年前攒机赚了不少钱,尤其是学生都主动来摊位找你,不过你也把价给我压的够低的。” 茅顿又开了瓶酒说:“咱不是走的薄利多销吗!我就靠着口碑拿学校生意,不给我们这帮穷学生点实惠,谁能来找我啊。” 中年人拍拍茅顿肩膀说:“这段时间帮我来帮我忙,你也没少赚啊!整个市场都知道你出货快,各家跑着拿硬件,一天到晚水都顾不上喝一口。攒电脑吧,你还负责装系统,怨不得都找你呢。” 茅顿跟中年人碰了下瓶说:“自己科隆一个系统,直接复制一下,分分钟就搞定了,主流硬件就那几款,驱动都刻一张盘里,到哪自动识别一下都出来了,不费事。快过年了,大家都想添个新鲜大件,慢慢电脑也该普及了,我也就是赶上这波了。” 中年人点点头说:“来年还跟哥干吧!我打算在新开的市场再起一摊,这边就归你管吧。我跟你嫂子真分不开精力。你是知根知底朋友介绍的,信得过你。” 茅顿嘿嘿一笑说:“看吧!如果我上学不忙,可以多跑跑。而且平常客流不大,找我的主要都周末。而且我不是把做怎么复制系统都交给他们了吗?而且我不在时,找我的打电话也都能选好了硬件,不耽误您发财。” 中年人和妻子对望了一下,女人捅了下身边有个很质朴的丹凤眼女孩,她腼腆的端起酒杯说:“茅哥,我替哥哥嫂子敬你一杯。你可得常来,要不哥哥嫂子开新店,我可忙不过来。”说完一口喝掉了杯子中的酒。脸上的红晕更加深了几分。 茅顿不置可否的笑了下,对瓶吹了一半说:“市场开门还早呢。刚开始也没生意,我开学了你们还没回来呢。到时候电话再说吧!谁跟钱有仇啊。”站起身对边上一圈人说:“你们先玩着,我上趟厕所。”丹凤眼女孩看着他出去的背影,流露出失望的神情。不过边上两个小伙子多少有点开心,毕竟生意不是自己的,可老板的小表妹有可能变成自己的。 靠在靠在厕所边上边抽烟边编辑着手机短信,开始写道:“我是茅顿,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心里说:“帮你大爷,人家都回家了,能帮你啥?太假了。”按住退格键清空后重写写道:“我是茅顿,睡了吗”心里又说:“废话!你以为都跟你个夜猫虎子似的熬鹰啊!”继续清空重写道:“我是茅顿,情人节你有空吗”心里又说:“你有病吧?好歹短信铺垫一下啊?哪有上来就直奔主题的,吓也给人家吓跑了。你以为你是谁啊?瓜牛!”继续清空写道:“我是茅顿”心里自嘲地说:“瞅老头子给你起这个名字,茅顿,还真他妈矛盾。” 电话铃突然响起,吓了茅顿一跳,按下接听对面就传来责骂声:“孙贼,你丫这段时间死哪去了?去你家也没人,电话不是说忙,就是关机,你丫比总理还忙啊!赶紧死过来,大个封闭训练结束了,麦子也让妞甩了,难得都闲了,就缺你了,麻利的给爷死过来。别等着我掏你去啊!涮肉,老地方。” 茅顿也不客气地说:“我这有局,晚点过去。” 电话对面显然很兴奋,高喊着:“局你大爷,时候也不早了,赶紧出来。来晚了你知道规矩。”不等对方回嘴立刻挂了电话。 茅顿也是满脸兴奋,揣着手机就回来刚才的包房,抓紧进行扫尾工作。 寒假真的很短,短到小惠都不相信这几天的光景,来接机的辫子帅哥已经当爸爸了。小惠惊奇的看着床上哼哼唧唧的小生命,无法再用假装的成熟事故伪装自己。没有经过任何训练和学习,就知道轻轻托着小肉球的脊椎和颈椎把孩子抱在怀中,小辫男人尴尬地说:“出产房的时候,医生让我抱,我都不知道怎么下手,软软呼呼的我怕给弄坏了。” 小惠嘲笑地说:“哎呦~宝贝,你看你爸那个怂样,这还是当年那啥闪闪放光辉的大杰子吗?给小姨乐一个。”皱着刚展开的肉脸留着口水痴笑着。小惠看着靠在床头的臃肿女人,完全没了几个月前初见的俏丽和霸气,剩下的只是祥和与甜蜜。脸上一红问道:“嫂子,生孩子痛吗?我陪我同学抓娃娃,看着挺受罪的。” 圆胖的脸上笑起来,还是能看到浅浅的梨涡,嫂子说:“疼也没辙啊!谁让自己当年瞎了狗眼啊!呸,是上了贼船。正经人排一个连追我看不上,偏偏找个从良的流氓。没办法,谁让他当年为我拼过命啊!” 小惠一直跟这个大自己不多的小嫂子很投缘,逗着手里的小肉球说:“你俩也够传奇的,回头你可得给我好好说说,当年杰哥是怎么救你的。你又是怎么替她挡刀的。我觉得这辈子能为一个人拼回命,太浪漫了。” 小嫂子巧笑嫣然地说:“一点也不浪漫!都是一时冲动。也不知道怎么就扑上去了。不过再回到那时候,估计还是会救他,只不过是抄起东西揍对方。”小惠觉得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已经被传染的有些江湖气了,真的没法想象杰哥口中,跟自己一样离家出走,游荡时被欺负的羞涩女孩,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头母狮子。而杰哥也从那个会骑着人揍的瘦弱青年,变成了满眼慈爱的时尚父亲。原来一个人可以为了另一个人改变的那么彻底。 小嫂子看女孩有些发呆,调皮地说:“你找到那个可以让你为他拼命的人了吧?这个花痴的表情我可也有过啊。” 一张小嘴猛冲着应该有粮食的高耸仓库咬了下去,加上小嫂子问题实在刁钻,母子联手下弄的小惠耳尖又红了,这次更是红到了脖颈,小惠看着怀里的小生命嘴上还在使劲,又气又羞地说:“果然流氓是会遗传的” 小流氓一听不乐意了,你骂我我尿你。小惠的胸口瞬间湿了一片,可小流氓失算了,自己也在别人手上,擦过胸部的败火液体顺便给自己洗了个脸,浇的自己直眨巴眼。小嫂子接过孩子温柔的训斥道:“小光,你怎么能尿小姨呢!长大了你可得找个这么清秀的媳妇。爸爸妈妈会给你赚很多钱,让你无忧无虑的生活,不用像我们小时候似的吃那么多苦。”孩子没听懂这些,随手抓过一块布就啃。 小惠笑嘻嘻地用手拍打着小光给自己画的地图,边说:“嘿~小坏蛋,你啃什么呢?” 小嫂子替他回答说:“他的小骚床单,就喜欢这个飞机图案的,你要抢他就哭,使劲儿的哭,都能哭背过气去。弄得跟抹布似的了也不敢扔。”小惠不相信似的抢了一下,果然把孩子逗哭了,赶忙又塞了回去,才停止了哭声。 小惠执意没有留宿,人家添人进口的毕竟不方便,也坚决不肯让杰哥送她,最后只答应送到小区口,找个熟悉的黑车,直奔老师家而去。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景物又陌生边成熟悉,小惠脑子里全是刚才温馨的一幕,但隐隐的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就是说不出来哪里不正常。也许是看人家成双成对的,自己却形单影只,有些羡慕吧。 在老师家住了三天,小惠初次知道原来老师和师母有那么多学生,都是匆匆而来,放下礼物寒暄几句就走,似乎不肯多做叨扰。可以说在老师家几乎看到了市井百态各式人物。不过无论锦衣华服,还是市井布衣,进门之后眼里都透露着尊重。原来还天真的以为只有自己尊师重道,每年想着过来拜年。偶尔碰上客人,也只是赶巧了。这次住下才知道这是一种常态。按照师母地说法,正月十五以后陆陆续续来拜年的学生就少了。剩下都是一些赶不回来的,抽时间再补上。小惠看着各色学生强留下的礼品,满满堆了一壁橱,真有点咋舌,小区口的商店也不过如此吧?甚至有些高档玩意都是继父用来送重要人物的。真看不出来在自己指导下,“二指禅”戳键盘的老头哪像个大人物。 此时的茅顿手里拎着几个大盒子,把一叠钞票扔在柜台上。服务员恭维道:“做你女朋友真幸福,情人节给她一定是个惊喜”心里却在想:“这人穿的普普通通的,还挺有钱啊?不会是谁家的少爷吧?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命,遇到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啊!看岁数跟我也挺般配的,我还显得小,说是他妹妹有有人信。要是有人随随便便就能给我花这么多钱,我肯定甩了现在的穷小子。现在赚钱速度太慢了,要不还是跟着表姐跑业务去吧!只要像她一样豁的出去,也能住公寓,喝红酒。”多年后两人再次偶遇时,她确实有了想要的一切。 茅顿其实没有听到服务员在聒噪什么,大部分在判断下半个月怎么过。苦笑着想:“这才真是辛辛苦苦三十年,哥们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啊!年前攒了那么多台电脑,现在感觉看到硬件都想吐。好在自己是学软件编程的,不跟硬件打交道,要不真疯了。她会喜欢吗?这可是情人节的杀手锏啊!成不成的也就能做这么多了。下一个机会点还好远呢!”在服务员鄙视的目光下接过找零晃晃悠悠的走了。 重新汇聚在宿舍的女孩们,短短一个月就积攒了很多话说。但优先级排在白天宣泄相思之苦后。另外一个兴奋的工作是品尝各地带回来的特产零食。不过这次最让大家意外的是费姐,高挑的长发美女就回家过了个年的光景,整人人像气吹的一样,迅速胖了一圈多。原来的瓜子脸也丰满成了鹅蛋脸。情绪不稳定的小惠每次看到费姐进屋,总会调侃一句:“胖妞,你哪个宿舍的?来我们宿舍找谁啊?”让后被疯狂的收拾一顿,好像这样可以帮她排解掉心中隐隐的焦躁。 正月二十的晚上,相隔一天就是情人节了。没有人知道脸上平静如水的小惠心里翻涌着惊涛骇浪。手机上一条短信让心绪暂时回到了海浪逐沙滩的常态。不过短信不是名叫王八蛋的手机号码发来的,字数也不多,啰啰嗦嗦的写着:“马鑫他爸开车出去办事,看到他正在礼品店给一个盒子做包装。看来过两天要冲了。你可别绷着了。过这村没这店。” 小惠本来区域平静的心海,又开始暗潮涌动想:“那怎么还不约我啊?知道时间地点,我也好稍微准备一下啊!大概明天吧!他应该就联系我了。也不知道会送我什么。不会闹乌龙是送别人的吧?不会,大伶子都说了他基本没什么异性缘,再说了就短短一个寒假,谁能看上他啊!答应还是不答应呢?是不是快了点啊?都十几年了还快啊!我妈要是认出他会怎么想?应该不会介意吧!充其量也就是个邻居家的孩子而已。可他要是见到我妈,不就知道我是谁了?还是得找个合适的时候说明吧!可他知道了,马鑫不就知道了吗?我该跟大伶子怎么相处?还是别跟我妈了,他也长大了,应该认不出来,以为是同名吧!可我妈迟早得见他父母,老邻居能认不出来吗?怎么事情就变得这么乱了呢?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次日二月十三日恰好是个星期三,小惠刚结束上午的课程,手机就欢呼着叫了起来,小惠翻开手机,皱了皱眉,不是预料中命名为王八蛋那人的来电,陌生的手机号完全没有印象。小惠小心的接听,对着话筒礼貌地说:“您好!您找哪位?” 话筒里传来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声音说:“我是阿姨,咱们可好久不见了。” 小惠还是没有想起对方,快速思考哪个阿姨,沉吟了一下没有作答,对面就明白了,语气和善地说:“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吃我的喝我的,扭头就把我忘个一干二净了。”然后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 小惠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说:“阿姨好!我是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您。确实好长时间不见了。”瞬间有亲昵地说:“这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吧。您在哪呢?我去找您!我可想您了。我父母也都特别想您” 话筒里的女人好像在轻笑,等小惠连珠炮似的说完,沉着地说:“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你不怕缺氧啊!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毛毛躁躁的。我就在你们学校正门口呢。赶紧出来,中午陪我吃饭。让我好好看看你变成什么样了。” 小惠暂时忘掉了各种不快,一路小跑的冲到了学校门口。还好今天穿的比较运动,只是头发跑的有些凌乱,看到轿车旁站的中年女人,亲昵的抱了上去。像个孩子似的还在跳着。中年女人拍拍小惠的背说:“好啦,好啦!有点大姑娘样好不好。你这一天天疯疯癫癫的,能有人要你吗?”两人结束拥抱后,中年女人仔细的看着小惠说:“又长高了不少,头发还是那么好。瘦了!是不是营养跟不上啊?” 小惠腼腆地说:“哪有啊!我胖了,好几斤呢!好像确实有长高了点,可能就不显胖了。您要请我什么好东西啊?烧排骨,炒合菜,清蒸鱼,熘肝尖,只要是您做的都好吃。” 中年女人拉开车门,一头钻进去,往里一搓身说:“上车再说。你啊,馋嘴的毛病是治不好了。”小惠吐了吐舌头,也跟着钻了进去。门口不少路过的同学,都在猜测着小惠的身份,其中有个未来的三流作家,都把他想成了坐豪车的女富婆,联想成了小惠失散多年的亲妈这类的狗血剧情,还把小说的名字叫《妈妈来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黑色星期三 汽车在车流上平稳的行驶着,小惠看着偌大的后排空间说:“这车可真带劲,您家新买的?” 中年女人点点头说:“不久前在这边开了公司,国内人讲究门面排场,不得已就买了一辆。你这一年多挺好的吧?” 小惠笑嘻嘻地说:“您看我哪不好啊?能吃能睡的。除了我妈,我师母,你是最了解我的,我好不好能瞒过您吗!” 中年女人微笑的点点头说:“确实看着挺好的。你那个性格,我以为你一时半刻走不出来呢。果然是长大了。那小子我说他了。唉,养不教母之过啊!跟你说对不起恐怕也弥补不了心灵的创伤吧?” 小惠笑已经开始捂肚子了,定了定神说:“您这都是跟哪学的啊!也融入的太快了。您现在的普通话可真标准,不是当年说中文听着那么别扭了。” 中年女人摸摸小惠地头说:“这不是天天跟着泡饭局,慢慢也就学会了吗!这里人喝了酒什么稀奇古怪的词都有。这孩子没福气啊!你这么好的女孩,都不珍惜,要是你能做我儿媳妇多好啊!还是咱们东方女孩有规矩,不像那些外国女孩随便。你俩真没可能了?” 小惠点点头说:“哪都有好女孩。您还不是嫁给个外国帅哥了。我俩还是性格,价值观问题,不太合适。早晚您会有个好儿媳妇的。不过肯定不是我。” 中年女人惋惜的神情一闪即逝,点点头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可不掺合,今爱你,明爱他的我看不懂。说不定兜兜转转的又回来了。顺其自然就好。我就是回国之后,你们两个分手了,我一直惦记着你,怕你伤心,想不开。毕竟那几年都拿你当女人似的,有感情了。这次过来开公司,折腾完正事了,才想起你也在这上学,特意要了你电话号码来找你的。我还怕你生气,连我也不见呢。” 小惠一拍胸脯说:“我可是恩怨分明的。不见他可以,不见您怎么行啊!再说了,我俩真没事了,都说开了。头半年可能不行,我总想不开他怎么能那样对我。等真上大学出来了,慢慢也就想开了。这天大地大的,我们都还是孩子,怎么可能拴住他,那么早的成家啊。而且我们都是第一个,虽然也都是真感情,可毕竟心智不成熟,不知道想要什么呢。” 中年女人点点头,认真的看着小惠说:“不仅是身体长大了,心也长大了。我觉得你比他现在成熟的多。他现在像是个荷尔蒙驱动的野兽,欲望比理智更占主动。包括商业判断上,建议意见也过于激进。要是像你这么成熟稳重,毕业后真的可以尝试让他独当一面。” 小惠宽慰道:“阿姨,真没事!男生智商高,情商也就是eq差点,稍微晚熟点。我喜欢过的男人肯定差不了。三年后肯定是商业奇才,称霸华尔街,您也来个垂帘听政,母仪天下。” 中年女人也被逗得大笑不止,回忆着说:“真的变了。当年你刚跟他来家里玩,你唯唯诺诺地教他中文时的样子我还记得。看我都是偷偷的,又好奇,又害怕,又惶恐。一年比一年好,爱说了,爱笑了,长高了。你俩抢着吃我做的菜时,我都想啊,就这样一辈子多好。没事你还陪我聊天,跟我做饭,收拾卫生,我就觉得多了个女人似的。自私的时候在想,你父母更忙点才好呢,你天天住我眼前,也方便我照顾你。你也带他认识了很多朋友,能一起玩,让他在异乡也不那么寂寞。我真是挺感谢你的。我总是感谢上帝,赐给我这么好的礼物。唉~可惜他把你弄丢了。” 小惠扭捏地说:“您把我说的也太好了。我可真受不起。我只是在您面前装成那样的,其实我是又馋又懒,脾气大,心眼多,遇事就钻牛角夹还绝对不出来。普天下能让着我,容着我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关键一点,我真是没气质,平常稍微端着点还行,只要没外人,立刻满嘴跑火车,您又不是没见过。没办法,毕竟打根上就不是优雅的富家千金。用我一个发小,就是从小的朋友的话来形容就是‘乍穿靴子高抬腿,有骆驼不吹牛’穷人乍富的意思。” 中年女人笑着说:“你可真是个有趣的孩子。这叫三人行必有我师,跟你学了这么多有意思的话,回头我可以吃饭的时候用了。保准让那些合作的商人c官员吓一跳。” 小惠想起茅顿给她讲过的一个笑话,随口说:“您在国外生活太多年了,中文不是太理解。刚才说的穷人乍富什么的可不是好词,贬低自我感觉良好的商人的。就比如“方便”这个词,有个女模特和中国人吃饭时,听到说方便一下,问了之后知道是去厕所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女模特接受采访,记者说‘等您方便时我想拍两张照片’,吓得女模特花容失色,摆着手说‘n一!n一!n一!我们国家上厕所的时候不能拍照’。” 中年女人这次也笑的失去了矜持,捂着肚子说:“你这孩子太有意思了。都是跟谁学的啊!这个事情好玩,饭桌上可以跟大家说说。” 小惠咬牙切齿地小声说:“跟个王八蛋学的!”车子就这样载着欢声笑语的两个人驶入了一个酒店的地下车库。小惠本来就有点路痴,加上光顾着聊天,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来过这家酒店参加平安夜活动。如果她刚开始就知道了,一定不会继续那么投入的聊天,脑子肯定会飞到赢得腕表的那个夜晚。 从地库电梯直接上到餐厅,有个英俊的金发男人正抱着本书,雕塑般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阅读。从路过的女孩偷瞄的眼神能感受爱慕。同样是吸引女孩,杰哥以前给人的感觉是危险刺激的诱惑,而他给人的是温暖轻松的自由。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残留的感觉,男人猛的抬头看向电梯,正巧看到走出来的两个女人。立刻合上书,缓缓的站了起来。坐在沙发上看不出来男人身高,站起来立刻就让偷看的女服务员必须仰视了。金发男人先拉了一下西服外套,让皱着平整如初,才往前迎了几步,笑着说:“妈!还是您的面子比较大,恐怕我都未必能请她来。“微笑着冲旁边说:“惠,好久不见。“ 中年女人微笑着说:“是啊!你还真请不到人家。我觉的人家现在想我多过想你了。“ 小惠一身运动装梳着马尾,完全没有感觉自己不配出现在这样的环境里。调皮地说:“傻大个,你不好好念书,怎么总往外边跑啊“ 中年女人带头往餐厅里走,小惠和金发青年并肩而行,男人说:“因为这个城市有你啊!“ 小惠撇撇嘴说:“少来这套。以为我还是那么好哄的小女孩啊!我们国家生意好做,未来发展空间大,提前布局,熟悉市场才是目的吧。“ 金发男人笑笑说:“你这么聪明,不如毕业后来我们公司工作“ 小惠不置可否地笑笑说:“我发现你的中文又进步了。“ 金发男人诚恳地说:“因为我有个非常好的启蒙老师。“ 小惠恍然大悟地说:“阿姨中文确实不错,你比其它外国朋友幸运。“ 金发男人显然并不懂什么叫“打马虎眼“,认真的解释说:“不,不,我说的是你。在家我们都是用英文交流的,到了这里是你教会了我中文。“ 小惠被这种鸡同鸭讲再次逗笑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金发青年直到自己有误解什么了,跟着也笑了。边坐下边说:“中文果然是世界上最难的语言,还好当年没有推广到世界上。你是客人先点菜吧。“ 小惠摇摇头推开菜单说:“我吃什么都行。不像你似的,什么都不吃。“ 金发男人耸耸肩满脸无奈地说:“这不能怪我,在我们国家确实很多东西没吃过,那些动物的头,腿可以变成食物,我连想都没想过。回去跟我的朋友讲,她们都觉得很恶心。不过二锅头他们很喜欢,就是不能喝太多,很难受。“ 小惠自豪地说:“论吃,你们真不行,差了好几千年呢。你有这么会做饭的妈妈,你就感恩去吧。“ 金发男青年说:“用你们的话是不是叫‘没事偷着乐’!“ 小惠点点头说:“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冲旁边赶忙说:“阿姨够了,够了,太多了吃不了的。寒假放假我都胖好几斤了,在不减肥,夏天就没法穿裙子了。服务员刚才那个波士顿龙虾不要啊!这都吃不了的。“侍者询问似的看看主人。 中年女人宠溺地看看小惠说:“你说了算。本来就是请你吃饭的。那龙虾就退了,换成每人一盅佛跳墙吧。“不容置疑的合上菜单,递给侍者。 一餐吃的很开心,每个人身边都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发生。中年女人签字挂账后,冲小惠笑着说:“你们再聊会吧,下次见面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了。你也知道我血压不太好,中午不睡觉,下午就头疼。想走了随时让他送你。反正今天也没什么其它安排了。“说完轻轻拥抱了一下,款款的走了出去。 金发男青年看母亲走远了才说:“你不会误会是我请她来诏安的吧“ 小惠呸了一声说:“不会用别瞎说。我知道不是你的意思。你们的信仰里没有利用父母亲情这套卑劣的手段。因为从小的教育就是自己出生后就是个独立个体,所以在你们国家没有那么多父母牵绊,自然达不到想要的效果。所以你从一开始就不会这么想。“ 金发男青年点点头说:“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大概是说用我的父母威胁我也许可以,但是威胁其他人作用不大。所以我的国家没有人会这样想,这样做。这点我同意。即便是感情很好,一旦触及我个体利益,我们也不会接受的。这样肯为他人牺牲的人太少了,基本都活在漫画中。“ 小惠邪恶地想:“况且她也不是你亲妈,虽然把你养大了,你也知道这种事人家未必肯帮你。罪过罪过以后别想这些。“摸摸肚子懊恼地说:“这几天的素是白吃了。吃饱喝足了,我可跟以前一样抹抹嘴走了啊“ 金发男青年礼貌地说:“我送你回学校吧“ 小惠摇摇头边穿外套边说:“酒店门口好打车,我自己走惊醒了。你们家车太招摇了,我可不想这么回去。来的时候我是不知道,也只能将错就错了。“拎起背包就往外走。 金发男青年紧走两步并肩而行说:“那我送你到外边吧。“沉默了一下说:“我们“ 小惠甜甜一笑说:“你知道为什么女友前面为什么加ex吗那就是end和n一的意思。“双手交叉在胸前比了个叉,继续说:“我再教你最后一个成语,叫“狗尾续貂“。意思是:本来结束的故事,就不要再去开始,开始了也不会比之前精彩。“ 金发男青年爽朗的一笑说:“一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时你说的是‘好马不吃回头草’!当时我还不理解是什么意思呢。“金发男青年斜眼看了下落地窗,饶有兴趣地指指楼下说:“你下午有急事吗来两局再走“ 小惠踮起脚尖看来看窗外,想了想说:“行啊!反正下午课我都自学完了。正好当做消食运动了。“ 金发青年显得很高兴,电梯下到大堂的时候立刻跟一个笑容可掬的服务员说了两句什么。那个女孩就快步的跑开了。小惠傻愣愣的看着似曾相识的场景,瞬间会想起了无聊的平安夜,自己顺了人家丢在垃圾桶里的贵宾招待券,独自来这里打发时光的场景。他很庆幸自己不是个多有架子的小姐,懂的废物利用。否则不会有机会遇到他,以及月夜湖心的回忆。 直到金发男青年把指尖旋转的篮球拿到她眼前,才回过神来,听对方问:“你在想什么我叫你都没听到。“ 小惠拢了一下马尾辫说:“想一会儿怎么打赢你。傻大个。“ 两人说说笑笑的来到酒店后面篮球场,金发男青年脱下西装说:“你不用脱外套吗?”很随意的把挺实的衣服搭在篮球架上。单穿衬衫立刻显出了宽阔的后背。顺手解开了袖口,高高的挽了上去,胸前两颗纽扣也解开,露出旺盛的毛发。 “你想冻死我啊!我可不像你们那么皮糙肉厚的。”小惠看都不看金发男青年的准备工作,自己熟练的用指尖拍打着篮球,居然还灵活的来了个胯下运球。站在罚球线上,拿住球放在小腹附近,双腿微曲,凝视着篮筐,身体瞬间挺直高举的右手指尖把球拨了出去。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当年漫画里的三井附体了一样,笃定的相信这个球会进。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抛物线,朝着篮筐后面的白色方框飞去。就要接近篮板时,猛的被一双大手从空中拿了下来,皮鞋落地都没发出太大的声音。 小惠气鼓鼓的喊了句英文,意思是“干扰球“。灵活在胯下c背后运球的金发男青年只是顽皮的冲他笑笑说:“老规矩,各攻击十次,你打成一次就算你赢。“把球用力的抛向小惠。 女孩接住球时感觉手腕震的发麻,咬着后槽牙骂道:“今天就让你直到姑奶奶的厉害。“小心的在三分线外半侧身运球往里推进,到了罚球线附近,猛地往左边底线冲去,努力的往外有跨了一步,快速的把球拨了出去。 可球刚飞出去就被一个巴掌拍了下来,高大的身影猛的向前一蹿,在球出界前抓住了篮球。金发男青年在阳光下吐着哈气说:“后撤步对我不管用,该我进攻了。“熟练的运球走到了篮筐正面三分线外,看小惠跟到了面前,微微弯腰张开手臂。猛的抬手扔出一记三分球。 小惠回头看着球飞行的轨迹,听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清亮空刷声。指着鼻子说:“傻大个,你要脸吗你那么高,弹跳那么好,手长的垂下来都过膝盖,赶上刘备了。你投三分我怎么防你。这球不算,重新来。“ 男青年悠闲的运球,冲着气喘吁吁的小惠说:“九比零了,我再进一个可就结束了。这次你可得好好防守啊。“ 小惠气哼哼地说:“放马过来。“当男青年又开始慢慢往篮下蹭的时候,小惠抬起手来照着讨厌的金色就是一巴掌,打的对方一愣,运球往外退去,一只手揉着脑袋说:“你犯规了。下次注意。“ 小惠坏笑着说:“噢,不好意思啊!没注意。“可男青年再背身过来时,又结实的挨了一巴掌。 几个来回都是这样,金发男青年气鼓鼓地说:“你故意犯规的,耍赖啊!“ 小惠把腰一掐说:“对啊!有什么问题陪你打了好几年球,让你虐够了。反正今天是最后一球了,估计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报仇了,索性把之前没犯的规都用了。我这是先储蓄后消费。“ 金发男青年撸了撸袖子,很认真的说:“你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边说边往后退了两部,给助跑拉出足够的空间。 小惠似乎明白他要做什么,脑子里想:“不是上篮,就是扣篮,行啊,我就站你行进路线上,我就不相信你敢硬生生撞上来。除非你真能电视上演的似的隔人扣篮。谁怕谁。“往前站了一些,刘胡兰一样在罚球线里站好,她对自己的判断有自信。 可她判断失误了,当金发男人小山一样的身躯冲到自己面前时,她很后悔自己怎么敢这样螳臂当车。下一秒感觉自己就离地了,原来她被横着夹在金发男人腋下,最近距离的感受了一次灌篮的刺激。不过皮鞋毕竟不是运动鞋,落地后一打滑,两人都跌坐在地上。 金发男青年大笑着说:“我赢了。你可以不守规矩耍赖,我干嘛还要规矩。“ 小惠恨恨地说:“傻大个你不要脸。也就是仗着身体素质欺负人。有本事你打美职篮去啊!“心里羡慕地想:“原来能飞和灌篮是这种感觉的。确实很刺激。“ 金发男人一撑地站起来,伸手拉起小惠说:“用你的话说,他们都是吃草长大的,我不够看。赶紧回学校吧。出租车上还能午睡一下。你说过的,中午不睡,下午崩溃。“伸手先从篮球架子上拿下小惠的外套丢了出去。在扯下自己的西装,用一根手指勾着搭在肩头。 两人并肩走到酒店门口,金发男青年礼节性的想拥抱一下,小惠推着他胸口说:“不必了。我们还是习惯握手。“ 金发男人似乎没有料到被干脆的拒绝,愣了一下笑着问:“你找到他了“看小惠羞涩的点点头,轻轻握住纤细的手指说:“祝你幸福。再见。“ 小惠礼貌地笑笑说:“再见!“心里微笑着说:“再也不见。“低头钻进出租车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失望的闭着眼睛靠在车窗上休息。被司机叫醒后,再次看看手机,还是没有动静。 下午上课时,有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小惠迟疑的接听,对面是个陌生的男人说在校园里,有人让他送个东西过来,小惠想了想,就约在了教学楼正门见面,人来人往自己再多小心点,肯定也不会出什么危险。等见到来人,觉得有点面熟,对方开口表明身份和来意,原来是金发青年家的司机,并说金发青年让他送一张两人套餐券过来。小惠本来是拒绝接受的,推辞了一下,也不想难为中年司机,毕竟拖家带口的,经不起个万一,只能点头收下了。不过他也明确表示自己不会用的。 回去上课后,课间的时候芊芊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跟小惠低声说:“我跟小七出去订房间了,跑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真是的。对了,刚才我们下车的时候,好像看到你男朋友了,不过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旁边有个大摩托应该是他的,因为头盔在他手上。正跟一个男的门口聊天呢!是不是来找你的啊?”小惠心跳加速,仿佛芊芊是最美的天使,板着脸随口敷衍了几句,嘟囔了一句“王八蛋”,停住了回教室的脚步,犹犹豫豫的往校门口走去。假装不经意的在外边游荡了一下,根本没有看到芊芊说的场景,小惠的心又暗淡了下去。 直到午夜十二点,情人节已经正式拉开序幕,小惠的手机不知道被翻开了多少次,依然没有动静。这一夜小惠失眠了,心里把“王八蛋“这个词说了无数遍。她终于有一些理解大伶子的感受了。满心期待的等,坚持信心不动摇,是多么煎熬的一件事。 正月二十一日,情人节的前一天,一个晴朗的星期三。早晨起床的时候,茅顿早早的起床,用热毛巾敷着下巴,涂上点香皂,对着镜子小心的挂着胡子。大冬天的光着膀子在脑袋扎在水盆里洗头,把洗发水在头上揉了几遍,抽抽鼻子大声地问:“妈!你新买的洗发水啊挺好闻的,以后就用这个牌子的吧!“茅顿敏锐的嗅觉告诉他,这个洗发水的味道跟靠在自己胸口睡觉那个女孩绝对一样。 隔壁房间里传来一声“好“,紧接着絮叨说:“大早晨的你怎么想起洗头来了有病!擦干点,别冻感冒了。“ 茅顿对着镜子,用被理发店忽悠买的,却很久没用过的发蜡,努力的抓着头发。冲着隔壁喊道:“妈!参加我哥婚礼当伴郎那套西服你给我收哪了“ 隔壁不耐烦的喊道:“这不年不节的,你找它干什么。不就在衣柜里挂着呢吗你也不找。别给我翻乱了啊!整天跟着你们爷们屁股后面收拾,真拿我当老妈子用了。“ 茅顿拿出衬衫皱着眉大喊:“妈!衬衫昨晚上没帮我熨一下啊!还有件新的,没开的你放哪了“ 隔壁大声回道:“昨晚上不是你爸胃疼犯了吗!光折腾他了。我上辈子欠你们俩的啊!没开封的衬衫不就放衣柜最下层了吗!“ 茅顿看看还真有,我找到的装备堆到被子上,从床下拿出双落了灰尘,但没什么折痕的皮鞋喊道:“妈!刷鞋的家伙事儿放哪了“ 没过几秒钟,一个中年妇女推门走了进来,把一个纸盒丢在地上说:“别整天妈妈妈妈,跟叫魂似的。自己不会找啊。“看看儿子难得收拾的利落,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心里转个一想,神神秘秘地说:“儿子,你约会去啊女孩家里干什么的“ 茅顿对着镜子穿衣服想:“这老太太,一提这事上心着呢!说不是吧这也太假了!说是吧喋喋不休的非刨根问底。行吧!给你来个移花接木。“嘴里毫不在意地说:“是啊!不过是约了一群。哥们组织了个聚会,今儿,明儿两天都有活动。据说单身女学生挺多的,我去划了划了,看看能不能骗个去他们家喝棒子面粥的。“ 茅顿母亲脸上微笑收敛了几分,不过依然开心地说:“这种事多参加。兴许就能划拉个好的。我跟你说啊!找个鼓鼻子鼓脸的,有福气,旺夫。最好找本地的。别太瘦,不健康。也别太胖,老了容易生病。大你一点没事,知道疼人。别太小,不懂事,没长性,贪玩“ 茅顿穿得差不多了,不耐烦地说:“哎呀,知道了。您就别絮叨了。车轱辘话来回说,这套词我都快背下来了。“ 茅顿母亲询问道:“那你说说还有什么“ 茅顿随口回答说:“女的,活的。“ 茅顿母亲扬手要打,嘴里念叨着:“跟你爸一样没点正经的。“ 茅顿补充说:“我找对象就一个条件,必须是大波浪。“抓起电脑桌上刚拿到的驾驶本和钥匙等随身物品就往外跑。 茅顿母亲嘟囔着说:“大波浪到是挺好看的,就是每次弄头发挺贵的,不会过日子啊。“总觉得哪不对劲,等门口的摩托引擎轰鸣才想起大波浪是那个意思。对着刚遛弯进院的老头子一顿数落,多半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类的词语。不过两位老人回屋后窃窃私语,眼底透露着一种欣喜,茅顿母亲叹息着说:“那个事儿都过了这么久了,希望这次能顺利交个女朋友。” 茅顿父亲眼里流露着同样地神情,却不以为然地说:“我看你就是没事闲的,瞎担心。他那么欢蹦乱跳的能有啥事。马鑫那臭小子不是说了吗?有好几个追他的,他都看不上,他也处过几个女孩,不过觉得太势力了,就没处下去。儿大不由爷,你操那个心呢!” 茅顿母亲一听不乐意了,愤愤地说:“儿子是我生的,我不操心谁操心?人家父母都骑上马送一程。可你倒好,就由着他性来。” 茅顿父亲骄傲地说:“从小就跟他画出道了,只要不做出圈的事,我管他干嘛!各条胡同那老谁家小谁,整天管的跟傻子似的,每次跟我打招呼规矩是规矩,就瞅着一点灵气没有。让干嘛干嘛,有意思吗?不给家里捅娄子,那还是孩子吗?要老子干什么用?不惹事,我手痒痒了拿谁解气啊?” 茅顿母亲咂着嘴说:“呦呦呦~说到好像从小到大你管过多少似的。总共你去开过几次家长会啊?学校里出事哪次请家长你去了?你是管过他吃啊,还是管过他穿啊?他那个猪窝你给收拾过几回?孩子感冒了纸篓里好多擤鼻涕的卫生纸,你给倒过吗?”父亲坏笑着小声在老伴耳边嘀咕了几句,茅顿母亲责备地说:“这孩子,不知道伤身啊!你也不说说他。” 茅顿父亲背着手往里屋边走边说:“怎么说啊?要说你去说,我才不管呢。你不说我当甩手掌柜的吗?那我就当个彻底的。孩子你生的,没我努力配合,就你一人还真不行。要不晚上再配合一下,来个老蚌生珠?反正也快退了,现在小年轻都不着急结婚,孙子恐怕是没指望了,还是自己努努力靠谱点。” 茅顿母亲跟在后面骂了句:“老不正经,我给你生,哼你自己也得能行吗。不早就有心无力了吗!”扭头开始忙活家里卫生。 茅顿并不知道父母在家嘀咕他,潇洒的穿着皮夹克骑着头天晚上就借来的摩托车穿行在公路上,心里面就一句话:“叫你装,遭雷劈了吧!真他妈冷。”看到一个拉货的人力三轮上坡很吃力,减慢速度抬起一只脚踹在后槽帮上,很快的到了坡顶,猛地加油飞驰而去,头盔里回荡着一句:“拜拜了您内!” 这样招摇的来学校,立刻被拦在了学校门口,茅顿涂开眼前的面罩,习惯性的从怀里掏出根烟递了上去说:“大爷,我!昨天李大爷值夜班啊?” 老头接过烟来,夹在耳朵上说:“你个小兔崽子啊!我还以为是哪个盲流子呢!进去吧,进去吧!慢点骑,别给我惹事。”转身边溜达边说:“这小子,还真有点我年轻时的范儿。”暗淡眼眸里烧起了与青春有关的火焰,想当年 茅顿可不知道老头挺待见他,也就是放学没事好跟老头杀上一盘,还得故意数个一招半招给臭棋篓子。马鑫来找他看到过两人对弈,事后茅顿评价道:“老爷子棋力不弱,开局不错,最开始就是为了偷几招。不过中盘僵持总会棋错一招,导致满盘皆输。”还煞有介事地说:“我料他是少年得志,中年不慎败走华容,老来就看大门了。”棋如人生,还真不幸让他言中了。 马鑫拖长音儿“咦”了声,嘴里喊着:“别挨骂啦!” 摩托车的轰鸣消失在车棚时,引得旁边几个女生稍微放缓了动作,余光扫着黑夹克西裤皮鞋不伦不类组合。茅顿从来不太在意别人眼光,只是在谢天谢地不被冷风吹了。让初升的朝阳一晒,身体立刻感觉分外舒爽。青年展开宽阔的肩膀,用力把两臂向后做了个扩胸运动,嗓子里发出舒服的回响。抬腿下车,用力一推,脑袋就从头盔里褪了出来,贪婪的呼吸着冰凉的空气。 缓步走过的几个女生里,立体有个微黄短发大耳环的女孩离队跑过来,另外两个女生交头接耳笑着继续前进。短发女孩摸着弯弯的车把,惊喜地说:“茅十八!你哪弄的大摩托啊!真帅!带我出去溜一圈呗?” 茅顿刚想掏烟,觉得在校园里不太合适,抬起的手伸出去捏住女孩敞开的羽绒服拉链,往外一扯,露出里面杏黄色的松垮打毛衣,撇撇嘴说:“不怕冻死你啊!大冷天的,我可不陪你疯。” 短发女孩娇嗔的拍在茅顿捏着拉锁的手上说:“往哪看呢!” 茅顿也觉得不太合适,揉着手没话找话说:“看你毛衣链呢!造型挺别致的。男朋友送的?这水鸭子挺肥啊!蛮配你的。” 短发女孩抬手就是一巴掌,用家乡口音说:“你个瓜娃子!”认真的解释说:“这是施华洛的水晶好不好?挺贵的!我姐上班以后送我的生日礼物,平常都不舍得带。还水鸭子呢!我看像个笨鸭子。” 茅顿心里一动,随口问道:“挺贵的啊?哪有得卖啊?这块劳什子多少钱啊?”不经意地想:“她会喜欢吗?感觉挺适合她的。”听对面报了个价,苦笑了一下想:“买不起!年前年后各一笔大开销,哥们已经直接赤贫了。地主家也没余粮啊!烟都他妈快断顿儿了!再说吧!以后再着急用钱,也不跌面儿的去那打工了。找马鑫合计合计还有没有其它来钱的道儿啊?”揉了揉鼻子说:“还聊呢!上课去吧。难得点名我能喊个道。好歹跟老师混个脸熟啊!我可不想因为印象分不够让我挂科。” 短发女孩轻巧的捏了一下对面皮衣,看到露出配套的西装后,转过脸来微蹙着眉头边走边说说:“你今天打扮的还挺正式晚上有约会啊?女孩?” 茅顿诚恳地说:“今天肯定没约会,放学后得出去办点事,懒得回家换衣服了,就直接穿这身出来了。” 短发女孩眉头变成了紧缩着,试探性地问:“今晚的事儿对你很重要?明天你也没空吧?” 茅顿下意识的摸摸鼻翼思考着说:“怎么说呢?今晚这事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明天什么安排还不一定呢。” 短发女孩展颜一笑,倒退着边走边说:“那祝你今晚顺利。我明天没事,应该泡在图书馆看书。”心里骂了句:“你个瓜娃子,死木头一根,不开窍。今天晚上搞砸了最好。呸呸呸~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与我无关。” 茅顿微笑着说:“借你吉言!没少多出去走走,别整天闷在图书管里。等天暖和了,组织踏青算你一份。”可他心里的算盘是总要有几个女孩陪她吧。 短发女孩顽皮一笑,没有接话。转身边走边想:“笑的真难看!瞎子才会喜欢你。” 上课的时候,茅顿心不在焉,盯着前排短发女孩的背影,满眼都是另一个同样苗条,但是更高一些的身影,脑子里想:“如果是她?明天会希望在哪过啊?她说的话里,也没露出什么线索可推敲啊?真就没什么可利用的内容吗?还是接触的太少了,不太了解啊!知己是做到了,知彼差点,百战不殆用不着,只求一胜,运气不会那么差吧?”胡思乱想间,相处不多的几次里,有一个片段,逐渐清晰了起来。记忆里女孩翻着白眼俏皮地说:“出去好歹也能吹吹牛啊!”不禁傻笑出声。 短发女孩回头瞪着茅顿说:“你傻了!不知道上更年期的课呢!有病啊!” 茅顿皱着鼻子说:“你有药啊!” 短发女孩倔强地说:“你吃多少!” 茅顿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有多少我吃多少!” 短发女孩迅速说:“你吃多少我有多少!”扭回头来继续听课。 旁边一个大波浪的女生故意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短发女孩,附耳低声说:“你干嘛总故意那么配合他啊?对这傻小子有意思?收拾干净了,确实有点人模样了,看来你之前是早有预谋啊!可得早订房,明天不好找地方。” 短发女孩嘶了一声不耐烦地小声说:“别闹!烦着呢!一只手拖着粉腮,尾指尖轻轻被虎牙咬着,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道:“早看出来潜力股有屁用,人家跟我不来电,今天晚上跟姑娘表白,成了,明天就没我事儿了。早起的鸟不一定有虫吃。” 中午下课铃一响,心里长草的茅顿第一个蹿出去,完全没感受到背后一束幽怨的目光。坐在摩托车上,乱乱哄哄地中午也没人管,毫不顾忌的掏出根烟来,边抽边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放在耳边等着对面人说话。听到对面低沉的男中音响起,嬉皮笑脸地说:“叔儿,忙什么呢?没钓鱼去啊!回头咱爷俩一起去。” 男中音豪爽地说:“钓个屁,水面还封着呢。有话说,别跟我拐弯抹角的。” 茅顿干笑两声说:“过年的时候你们老哥俩都聊开了,酒也喝美了,我爸不生您气了吧?” 男中音开怀大笑道:“那点小事早过去了。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就是拘到面子上了,一时之间想不开,都这把年纪了,你们这些兔崽子都会套词了,我们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茅顿拖着长音说:“得嘞~”继续说:“您这么说我就不怕挨揍了。那我就直说了,明儿个情人节,咱们酒店还有没有上次那种活动啊?我想弄两张招待券” 男中音爽朗地说:“我还以为你小子要带上次那个漂亮小丫头来开房呢!情人节没活动,不合适举办,太私人了。行政套房来一套怎么样。” 茅顿失望地说:“叔儿,您别逗我了,要那东西我真没用,我跟人家还没确定关系呢。回头真定了,再找您,那就算了,您可别跟我爸说啊!” 男中音斥责道:“你怎么那么磨叽啊!还没拿下呢!想当年我不说了,也不他妈怎么光彩。情人节大型聚会活动没有,不过两人份烛光晚餐招待券做了一些送关系户的,你小子要啊?还是要啊?” 茅顿脱口而出:“要!叔儿您别逗我行吗?”犹豫了一下说:“中餐西餐?玩刀叉咱可不会,没受过那个培养。您也知道我是蹲门口吃炸酱面的坯子,没上过那么高雅的台面。” 男中音笑着说:“中西餐都有,你自己选。你要说来碗面,蹲门口吃,我也给你安排。” 茅顿笑嘻嘻地说:“您可别玩我了!那成,您给我留两张中餐券,我这就去拿。这两天手头紧,真没钱了,就白蹭您一顿了。回头什么时候我大爷做好吃的,我弄一份,拎两瓶酒去找您,给您补上。” 男中音教训道:“你小子还跟我谈钱。你爸当年为我挡一刀,你跟我谈钱?你出生骑着我脖子拉屎,你跟我谈钱?你偷摸去滑冰,掉冰窟窿里,谁把你捞上来的,你跟我谈钱!爷们儿,叔儿这理挑的没毛病吧!” 茅顿心头一热,赶忙说:“得,算我说错话了。回头跟你喝点,我再自罚一个。” 男中音爽朗地笑着说:“别废话了。我出去谈事了,我打个电话说一声,你直接去二楼找餐饮部经理就行。有什么其它需求,直接跟他们说。顺便我给你预留个房间,有需要你直接报名就行了。”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茅顿笑嘻嘻地对着电话骂道:“老不正经!跟我们家老东西一样没溜儿!房间啊留一个也行,万一有个万一呢?”边想边发动引擎,摩托车在校园小路上欢快的画着龙前进,出了校门口,猛一声嘶鸣扬长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赠我空欢喜 茅顿有力跳动的心脏前,有一张两人套餐招待券静静的躺在西装内侧口袋里。透过二楼透明般的落地窗,面带微笑地看着一男一女走进篮球场。男人指尖飞转的篮球让人有点眩晕的感觉。男人脱衣服的时候,茅顿调侃地想:“孙子还挺壮。还真是傻高傻高的,大个跟他差不多了。比我猛了快一个头了。胸毛还挺发达,哥们刮了一次,也没长出来多少。” 女孩漂亮的胯下运球时,茅顿想:“这妞有点意思,深藏不露啊。还有这这两下子呢。看来了解的还不是很够啊。也是,总共总才见过几面啊?人家可是好几年啊!而且还”心脏猛的收缩了一下,让他停止了往下爱情动作片的联想。 茅顿看到女孩连续猛的犯规拍金色脑袋时,脸上的微笑是由衷的,他觉得确实太好玩了,这不是打不过耍无赖吗!自己如果去防守她,肯定不能像防七号那样死贴,说不定后撤步投篮还真没法防住。如果能有机会比赛,肯定不能逼的她不择手段耍赖打人。 金发男青年发起最后猛攻时,茅顿出于雄性好斗的本能想:“我该怎么防守?我能防得住吗?左边还是右边?”下个瞬间看到这么霸道的挂着一个人扣篮,心里想:“妈的!输了。别说挂着这么一百来斤儿了,让我直接扣我都得找梯子去。”嘴里却悠闲地说:“只见这一员黄发藩将,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准头端正,小伙漂亮,那个白就别提了,跟个瓷娃娃似的。双膀一晃,没有一千斤的力量,也有八百斤。那可谓是横推八马倒,到掖九牛回。身穿高档外国战袍,更显得英气逼人。对面女将早就芳心暗许,一个照面就别人走马活擒了。两人站一起那叫一个般配,那么多临阵收妻的,也没真推出去砍了,我看这回也就这样了。再说了,人家是本主儿上门,你算干嘛地啊!” 看着金发男人拉起女人,帮她取下衣服,两人并肩出了篮球场,往前面走去。茅顿觉得刚才一段话消耗了太多力气,得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休息一下再走。心脏跳动的很慢,有点像睡觉的感觉,挺舒服的。 “先生,您有没有看到这里有一本书?中文名应该是《百年孤独》。”茅顿睁开眼,看对面站了个高大的金发男青年。 茅顿说不出猛跳的心里有什么东西想往外涌,笑嘻嘻地说:“你丫中文说的够好的啊!”挠挠头,换了个语气恭敬有加地说:“对不起,先生,我没看到这有《百年孤独》这本书。就一个单蹦儿的人。再说那书也不适合你看啊?您也不孤独啊!” 金发男子虽然有些词听不懂,但是依旧礼貌地说:“那本书是朋友推荐的,我还没有看完,刚才吃完饭好像忘了拿,所以回来找找。另外,麻烦请教您一下,单蹦是什么意思?也许有机会说给朋友听”苦笑了一下说:“也许没这个机会了。” 茅顿搓揉着脖子想:“哥们真是斗败的鹌鹑,咬败的鸡啊!这不是赤果果的讽刺吗!”笑嘻嘻地说:“棒槌,我告诉你啊!单蹦就是耍单,一个人,光棍的意思。英文就是sgle,i a sgle的sgle。懂了没?”双手一拍膝盖站了起来。 金发男青年微笑的叨念着新学回来的中文,说:“很有意思。受教了。” “甭客气,受不起。”茅顿边说边往外走,不小心跟金发男人发生轻微追尾剐蹭,赶忙说:“i a rry,very rry!”顺手从心脏前掏出一张精致的两人套餐券,塞到男人西装胸前口袋里,转身边走边说:“算哥们赔罪的。我想请的人不来了。放我鸽子了也算不上,是我下手晚了。没用了,送你了,明儿情人节,带女朋友好好享受了一下。这顿我请。我们这人就是局气,讲究,尿性。您慢慢鹦鹉学舌吧。” 金发男青年看着手里精致的俩人套餐券说:“这人真有意思!不过现在我要它也没什么用了。明天早上我就要回国了。让司机送给她吧?兴许用的上。”看到酒店工人员后继续寻找自己遗失的图书。 茅顿骑上摩托车后,并不知道要去哪,反正下午的课是不太想上了。信马由缰的让摩托车自己跑。停车的时候,已经到了学校门口。他也不确定自己是有心还是无意的来到这里,就好像当初篮球场上用膝盖顶七号的腿一样,身体先一步做了选了。苦笑歪头往校门里张望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刚才打篮球女生的背影,款款的消失在视野里。那个婀娜的背影旁边,总有个高大的金发虚影。茅顿一直觉得自己挺好的,跟谁比也不差。可老话不也说吗?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他觉得今天的自己,或者自己的今天,肯定属于得死c得扔的那个。至于明天的自己c或自己的明天再说吧!他没心思想。 茅顿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感觉自己跟一个人扭曲的趴在地上的死人差不多。嘴里自嘲地说:“乐平啊!刚出场的时候跟男主最强对手似的,怎么后来那么衰啊!轻易就被一个栽培人炸死了。你比那个战斗力只有五的农夫也没强多少啊!” 茅顿想走,可是摩托车不想走。僵持了半天,他们妥协到了学校门口边上一个不碍眼的地方。茅顿琢磨着:“她应该还会出来吧?要是看见我,打个招呼,顺便问一句明天安排,人家要说没空,那就麻绳提豆腐,别提了。要是有空,再按原计划执行吧。”习惯性的两腿横着岔开,两肘顶膝,蹲在摩托车旁抽烟。看着路过的一个女生,仿佛听到几年前初三时马鑫在身边用同样的姿势说:“这妞腿不错,就是脸长得磕碜点。还是大伶子和转学的倪惠哪哪都好看。”茅顿问觉得谁更好看些,马鑫贼笑着说:“谁先主动勾搭哥们谁好看。”心情这东西就是这样,有点火苗就能迅速燃烧起来,茅顿觉得好像从潜泳状态中露出点头来,暂时缓了口气。 不知不觉间,一包烟都快抽完了,面前停了辆宽大的轿车,茅顿可是非常懂汽车的,直接被漂亮的车身腰线吸引了过去。开车的白手套司机走下车,径直向校园里走去。因为小老板特殊交代过,不要开车进校园招摇过市,朋友不喜欢这样。茅顿腿都蹲麻了,站起来晃悠着腿凑到轿车旁边,好奇的透过车窗观察里面情况。心里想:“好车就是好车,妈的里面‘干啥’都看不见,估计隔音性也非常好。真是叫破喉咙也没有用啊!” 正围着汽车看的时候,身后有人低声说:“你跟这瞎看什么呢?” 被这样说已经不是头一次了,茅顿丁点紧张都没有,随口说:“这车这带劲,有面儿。大哥这车得百来万吧?能开多快?上过一百五吗?”随手把仅剩的余粮递出去一根。 司机本就是个混江湖的行业,别人看看老板的车也少不了他一块肉,平白无故的还多了一份优越感,接过烟来风轻云淡地说:“您还挺动车的。裸车就一百多个。高速上开一百八都不发飘。我给公家开车那会,啥时候开过这么好的车啊!” 茅顿随手给俩人点上火,闲极无聊开始盘道:“呦~大哥以前什么系统的啊?怎么好好的铁饭碗不端着,下海了?” 司机看看这小老弟挺健谈的,反正晚回去会也没事,抽颗烟聊聊休息一下挺好,随口说:“好好的谁想出来啊!这不是让领导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顶了吗!人家干点什么背着人的事,还是自己人方便啊!像咱们平头老百姓,上面没人的,还不分分钟给人家倒空儿。” 茅顿捧着说:“挺好!人挪活树挪死,不从体系里出来,能开上这么好的车吗!我爹就不行,死活不愿意从电力口出来,他们单位好几个早年下海的,都发了!就我爹还守着那点死工资呢。” 司机点点头说:“也是!要不是被逼出来,也没机会赶上这么好的事。我也是闲得没事给打个电话,过去公司跟老板一聊,把所有路况,位置,建筑,哪容易堵车一说,立刻让我上班了。” 茅顿点头说:“一看您就是老司机,业务熟练。是金子到哪都发光。” 司机点点头说:“不是咱吹,可着满四九城随你说,没我不认识的地儿。原来一直是车队里最好的。可惜啊!自己人不识货,让美帝给收编了。” 茅顿好奇地说:“合着您还是在外资企业工作啊!” 司机胸脯一舔说:“那可不!现在单位那帮孙子羡慕死了。都巴结我想找个事做。我都不爱搭理他们,都是用人朝前的势利小人,没劲。我跟你说,就我们小老板最近来了,正经的金发碧眼,高鼻梁深眼窝,那大个真高,得猛我一个头左右。” 茅顿脑袋里“嗡”的一声,心里想:“他说的这么个我们好像刚见过啊!”努力的微笑着说:“还挺白吧?我看到的老外都惨白惨白的,跟有病似的。” 司机兴奋地说:“白啊!比四大白还白呢!人家那就是本色,后漂也漂不成啊!看惯了也就那样。” 茅顿笑的比哭都难看说:“那您这是打哪来啊?怎么跑学校来了!” 司机警觉了一下,随口问:“你是这学校学生吗?” 茅顿笑嘻嘻地说:“不是,大哥您看我像学生吗?我是来泡学生的。” 司机早就把茅顿上下打量完了,刚才聊天这感觉,怎么也不像个校园里的生瓜蛋儿,小声说:“嗨~这不是替小老板过来送个套餐券吗!小老板的女朋友在这上学,估计是要过情人节了,特地飞过来看看她。连婆婆都跟过来了,中午还是我开车送老太太过来接人家姑娘呢!你还别说,这女孩还真是不一样,看着不怎么特漂亮,跟我闺女感觉差不多,踏踏实实一孩子,可气质真好,透着那么自信。也是,人家美国小老板以后明媒正娶,有什么不自信呢!不过好像俩人闹什么别扭了,送她招待券人家还不想要。要不是不想难为我个打工的,没准真不收。挺仁义啊!”看对面青年没接话,烟也抽的差不多了,丢在地上踩灭,随口说:“得,小老弟,你继续泡你的妞。我出来时间不短了,得赶紧回酒店了。万一人家用车呢。” 茅顿硬生生挤出一个微笑说:“哪个酒店啊?”得到的答案跟心中所想是一致的。啐了口吐沫说:“一定是假烟!怎么那么苦啊!”随手把烟头远远弹飞,远到跟两颗心的距离差不多。 茅顿手机冷不丁的响了起来,接听后对面响起一个甜甜地女声说:“茅哥,是我。“ 茅顿随意的“噢“了一声。对面女声说:“本来是打算晚几天回来的,哥嫂他们说让我早点回来打扫一下公寓,昨晚我刚到。“ 茅顿嘴上说:“一年难得放个大假,还不多跟家待几天,陪陪父母啊“心里想:“回来就回来呗,啥事不能直接说啊!哥烦着呢!“ 电话那头女声怯怯地说:“还没开工,我待着没事说在家听会歌,玩会纸牌什么的,可怎么都不能开机,你方便帮我过来弄一下吗不白让你帮我修电脑,我请你吃饭。“ “虽说哥以后不再掉价的去给你哥打工了,不过以后朋友们攒电脑还是可以推荐你家,多少得比市面便宜点,况且山不转水转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再帮你个小丫头一次吧!“茅顿边想边跨坐在摩托车上说:“行啊!在家等我吧,正好我在北边办事呢。事看来是办不成了,马上过去。吃不吃饭的再说吧!没胃口。“说完就挂了电话,把脑袋往头盔里一塞,猛的一拍透明面罩,摩托车呼啸着冲了出去。头盔里撕心裂肺的唱着:“差一点,你就是我的女人。差一些,手牵手的完整。却在对的时间错过对的人,抓不住幸福时分错过了对的人,决定就只在那一秒一分,爱情的岔口,你是我等不到的路人。差一点,你就是我的女人,差一点,就和你共度一生。因为对的时间对的人,就值得我为你奋不顾身“ 摩托车刚消失在道路尽头,扔出的烟头还没有安全熄灭,校门口就多了一个左顾右盼的苗条身影。徘徊了几圈,悻悻然的往宿舍走去,路上所有不幸的小石子都有了个新名字“王八蛋“,命运都是恨恨的被踢飞。 茅顿敲开老小区里一扇深蓝色防盗门,一个散着头发的丹凤眼女孩很快把他迎了进来。女孩头发还有些湿,宽大的淡蓝色家居服照在身上,不过料子好像很轻薄。穿身上似乎不合适,茅顿还是抬起头跟那双闪动的丹凤眼对视了一下,随意地说:“怎么开不了机啊你检查电源了吗“ 丹凤眼女孩跟平常干活时一样立刻回嘴道:“我检查了!电源都插的好好的。你当我白痴啊!“说完后又有点后悔,让开门说:“你自己去看吧!好像我多笨似的。切!“ 茅顿往里走了一步,一阵热浪扑面而来,随手脱下夹克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说:“嚯~还是老小区暖气烧的足。老头老太太多,一冷一热受不了,估计是怕弯回去几个。“听身后“嘭“的关门声,脑子里闪出很多不堪的画面,心想:“修电脑断我后路“挠挠头说:“别人没回来呢“ 丹凤眼女孩从身后超了过去,从前面餐桌上抄起吹风机边吹边大声说:“对啊!就我提前回来了!她们得出了正月才回来呢!这几天就我一人在家,提前做做准备。我不想在家呆着了,总是一群人围着我叨唠“上下打量着对面说:“茅哥,今天你干嘛打扮成这样啊跟傻姑爷似的。你不上课跑北边办什么事儿去了需要穿成这样“ 茅顿此时恨的压根直痒痒,心里想:“哪壶不开提哪壶。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是吧!小心我就地正法了你。罪过罪过“跟平常开玩笑似的说:“小孩子家家的,管那么多大人的事干什么我晚上有饭局,因为我爸领导,所以必须穿板正的。不行啊后来改期了。“ 丹凤眼把头歪向另一边吹着,大片粉白的脖颈c肩膀c锁骨刺的茅顿眼睛难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轻薄的布料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支着,头更不好意思的底点,毛绒拖鞋似乎没什么杀伤力,神情稍微松弛了一些。听对面说:“能不能别老拿我当小孩子看。我只比你小两个月好不好。我就是觉得女孩读书也没用,早晚为了家放弃一切,高中毕业就跟着哥哥嫂子出来闯社会了。在社会上学到的比课堂里多太多了。“ 茅顿其实很同意这个观点,不过为了给自己继续读书找个借口,辩解着说:“还是要有充足的知识储备,结合社会实践才能更好的创造价值。老话不是说了吗‘书到用时方恨少’!“ 丹凤眼女孩平常很喜欢跟这个有时机灵,有时傻透腔的大男孩斗嘴,看他每次说不过自己翻白眼就特别开心。立刻回嘴道:“那老话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呢!“ 茅顿一下怔住了,脑子里居然想不到适合辩驳的话。他的语言天赋确实不错,跟马鑫如出一辙。可他也是有短板的,遇到女孩,且说理而不是损人时,语言杀伤力自动归零。干咳了一下说:“我去里屋看看电脑。“说完就往里走去。 推开房门,里面扑面而来的芳香让人沉醉。正面靠墙的老式铸铁暖气片上,烤着粉红色的内衣裤甚是惹眼,视线想躲都没法躲。此时的茅顿就像是一直妖娆前行的刺蛇,窘迫的穿越内裤圣堂武士的胖次离子风暴。努力的坐到电脑桌旁,脑子里却有个卡通形象“八宝斋“。 余光里人影一闪,丹凤眼女孩挽着头发走了进来,用脚灵活的一勾,刚要关上就听茅顿说:“留道缝,暖气烧的太足,房间小太闷了。我都出汗了。“ 丹凤眼女孩“噢“了一声,很听话的给门留了二指宽的缝隙,随口说:“热你就把西服外套脱了呗“ 茅顿按着主机开关说:“我身上不热,就是闷得慌。“丹凤眼女孩带着一阵香风做到旁边的双人床上,茅顿立刻从电脑椅上站起来,绕道电脑中侧面检查电源开关和主机连线情况。 丹凤眼女孩好像很喜欢玩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跟着走了过去,把茅顿挤在墙角里,探着头往里边看边说:“我就说线都接好了吧你就是不信。看出毛病了吗“ 茅顿窘迫地说:“你别凑热闹,我都看不见了。你修我修啊“ 丹凤眼女孩直起腰,嘟着嘴说:“你凶什么啊叫你帮忙修个电脑,那么不耐烦干嘛啊!女同学来攒电脑时,没见你这么不耐烦过。“做到床上荡着两只脚,兔子似的观察着茅顿的反应。 茅顿蹲在电脑桌侧面说:“废话!人家是上帝,给你们家送钱的,我能得罪吗谁跟钱有仇啊!不应该啊都连好了,连自检都进不去,主板也不报警,难不成电源坏了“把鼻子凑到主机风扇附近,嗅着有没有烧焦的味道。 丹凤眼女孩腮帮鼓了起来,嘟囔着:“谁他妈让你解释顾客至上了,气死人了。还说人家是棒槌,我看你才是。“ 茅顿疑惑地问:“你说什么呢我没听清。我怀疑你电源烧“接着骂道:“姥姥的,这种破老式电源,居然还有个开关按钮,黑乎乎的不凑近了看不清楚。“随手按了一下主机开关,电脑嗡嗡作响起来。茅顿看着逐渐变亮的显示屏说:“你是不笨,电源线都检查了,三十六拜都拜了,就差最后一哆嗦。妹妹,你以后可是要吃这行饭的,机灵点行不行啊!“ 丹凤眼女孩“哼“了一声说:“我又不知道电源上还有开关。现在咱们装机的电源都不这样。“ 茅顿拍拍手说:“电源风扇该清理了,好多灰。以后要是烧了,那可不归我管了。没别的事我就撤了,我中午饭还没吃呢。“上午放学就骑车跑了,乘兴而去,败兴而归,折腾到现在确实有点饿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丹凤眼女孩伸手拽住转身中的西服下摆,着急地说:“你帮我修好了电脑,我请你吃饭呗。刚才说好的。我一个吃饭也挺没劲的。“ 尴尬中的茅顿想:“这么这个场景有点像我妈看的电视连续剧,贤惠的小媳妇扯着负心汉的衣服求他别走。苦中作乐看来是我最大的优点了,所以到现在还死不了。“自己居然把自己逗笑了。 丹凤眼女孩看到这个笑容,自作聪明的会错意了,以为茅顿答应留下来吃饭了。猛的从床上弹到地上,硬把茅顿按在电脑椅上说:“你们常玩的那些游戏电脑里都有,硬盘里还有歌,你自己先玩吧。我做饭去,很快就好。“ 茅顿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女孩已经一跳一跳的蹿出了房间。茅顿揉着脸想:“酒无好酒,宴无好宴,不会待会摔杯为号,冲出二三十个刀斧手,不对,拿数码相机的吧哥们一世英名,可就付诸东流了。付老怎么说的,晚节还要不要了,追悼会还开不开了!“越是烦躁,枪法越准,改了动平衡,一个人狂虐着十来个满智商机器人。关掉了游戏背景音,电脑音乐播放器里丹凤眼女孩精挑细选的好听歌曲从低音炮飘了出来。 外边厨房里应有的声响传来,茅顿的心情似乎平静了些,立刻就被偷师的想法占据了。关掉游戏,往阳台改的厨房走去。斜倚在门框上看着窈窕的身影忙碌。 丹凤眼女孩瞟了他一下说:“怎么不玩游戏了里面还很多电影,你自己找了看。我马上就好。“ 茅顿似笑非笑地看着女孩说:“没事,我就是来看看用不用帮忙。到人家少爷羔子似的往那一杵太别扭了。从小没受过这种教育。“ 丹凤眼女孩笑笑说:“厨房不是你们男人应该来的地方。踏实等吃饭就好了。“一般男人会觉得这句话很受用,可对于茅顿这种十来岁就开始自己发面蒸包子玩的人来说,不让他进厨房也挺无趣的。而且自从有了上次的经验,他觉得两个人配合做饭有说有笑的挺好。尤其那个女孩小心翼翼品尝他做的美食,他觉得还应该多去大伯家学几样拿手菜,那种让人吃了一辈子都离不开的。 丹凤眼女孩看茅顿没有走的意思,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没话找话地说:“你说帮忙,都会什么啊“ 茅顿思索了一下说:“男生洗菜不干净,懒得练刀工,所以切菜也一般。还没你切的好呢。这土豆条切的一边大。我是大厨,煎炒烹炸焖溜熬炖都不会。放锅里扒拉熟,饿不死就得的厨艺。“ 丹凤眼女孩脸红了一下说:“那就很厉害了,很多男人这两下都没有呢。“心里面想:“看来要好好跟嫂子学做菜了,我这土豆丝切的都让人看成土豆条了。还好他也不太会,我还比他强点。“ 茅顿看着女孩切菜,总有种起急冒火的感觉,想抢过亲自做个切墩示范。不过怕伤了别人自尊,只能微笑的看着。仿佛穿越时空的看着另一个女孩,她怎么能把黄瓜条切的那么优雅。虽然比自己慢,那可是慢工出细活啊!忽然脑子里蹦出一对字“贱“! 丹凤眼女孩开始准备炒菜了,茅顿皱了下眉头说:“多放点油,这菜我喜欢吃油大的好了,正合适。“沉默了几秒钟说:“我口重,在放一点盐够了。“ 女孩白了他一眼,撇出一句:“口重早说啊!“ 茅顿笑笑也不反驳,心里想:“咱不能糟践东西啊!不知道粒粒皆辛苦,农民伯伯不容易啊油这么少不扒锅吗连咸味都没有,淡出个鸟来了。“ 接过第一盘成品菜时,茅顿提鼻子闻了一下说:“真香!比我炒的好多了。“看女孩得意的刷锅时,转身放在餐桌上想:“关键时刻拯救了一盘菜,勉强及格分,多超一分钟才熟透呢!“ 看丹凤眼女孩开始下一道菜时,起锅烧油茅顿就懵了,心里琢磨着:“这是要清炒土豆丝吗不像,土豆不吃油啊炸土豆条不像,油少了,更像是煎的油量。好诡异的手法我提醒都不知道从哪下手!结果还是炒啊。葱花炝锅老了,马上要糊了是时候加点水了多了,多了,完了!成炖土豆丝了。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土豆丝。看不下去了。“茅顿想着一会要吃这盘菜,勉强挤出个笑容说:“我去听会歌,你先忙。“ 丹凤眼女孩受到首战告捷的鼓励,自信地说:“你去吧!一会儿我下楼一趟,买点主食,你吃馒头还是烙饼“ 茅顿悠悠地说:“都行。你看着办吧!“心里淌血地想:“不闹肚子就行。您可千万弄熟了。都说别看后厨过程,闭眼吃吧!不听劝啊!该!怎么看都像‘大郎啊,快喝了这碗汤’!还是小惠好,至少不谋杀亲夫。“ 茅顿回屋继续把怒气发泄在可怜的游戏上,不断的输入“sh一 the 一ney“,蹂躏着各个种族。外屋传来清脆的“吃饭了“喊声。茅顿像是上绞刑架的法国贵族似的,走了出去。 丹凤眼女孩有些局促地说:“好久没下厨房了,今天发挥一般,你凑合吃吧!“她对第二道菜也不是很满意。 茅顿笑嘻嘻地说:“挺好的啊!看的我都流口水了。我是真饿了,怕一会儿你都不够吃。“心里骂道:“真他妈亏心。“ 丹凤眼女孩坐在茅顿旁边,细心的把碗筷摆好,认真的剥掉馒头外皮,放在茅顿手里,巧妙的绕过黑葱花夹起成型的土豆丝放到茅顿碗里。轻声说:“没事!你吃吧!都是你的,我饭量很小的。“ 茅顿咧嘴一笑说:“谢谢啊!“两行血泪在心里流淌。低头尝了一口想:“还行啊!内藏锦绣,卖相不好看,调味不错。就是油大了,有点乎嘴。要是放点茄子什么能吸油的东西进去,还有救。哎~走早了。行啊!能吃。“抬头露出个真诚的微笑说:“嗯!不错!好吃。你的手艺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看茅顿把失败的作品给出了高分,丹凤眼女孩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自己也尝了一口说:“凑合吧。你喜欢吃以后我还给你做。下次保证更好。“ 茅顿假装没听见,心里想:“鬼才相信。这次都是赶巧了。下次指不定什么样呢!这份心意我领了。但是人家出饭,我出命的买卖我可不干。“ 丹凤眼女孩看旁边吃的起劲,变魔术似的从椅子腿旁边提起瓶打开的啤酒说:“茅哥,平常吃饭你不是都跟我哥喝一瓶吗家里还剩几瓶啤酒,过年了也没给你拜年,今天给你拜个晚年,陪你喝点。“自顾自的倒满两杯,分别放到了两人面前。 茅顿心里盘算着:“怎么今天怕什么来什么啊说不会喝酒,太假了吧!这不是直接驳人家面子吗喝吧哥们也不傻,连个安全措施也没有,真有个万一“忽然眼前闪过一男一女打篮球的场景,端起酒杯碰了一下说:“我干了,你随意。“仰头就灌了下去。此时冰凉的啤酒浇熄着什么东西,说不出的舒服。 丹凤眼女孩也慢慢的喝完满杯酒,又倒了两杯说:“你酒量真好,酒品也比他们强。这杯算是谢谢你今天帮我修电脑的。“ 茅顿喝酒就上脸,脸膛微红随意的客气了两句,又把酒全都喝了。 一来二去,桌下的几瓶啤酒都喝完了,两人看上去都很兴奋,话也多了起来,丹凤眼女孩看着茅顿说:“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你是天之骄子的大学生,只是出来赚点外快的。你骨子里可傲气了。我们算什么啊在这就是赚点钱,连个根都没有。总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茅顿心里动了一下,揉揉女孩地头说:“哥没看不起你。我一直那你当妹妹看!开始吧,我是有那么点想法,可看你们那么拼,尤其你嫂子那样的,扛起一箱硬件就走,说实话我挺佩服的。就我们邻居家那几个丫头,稍微那点重的东西,就唧唧歪歪的,真是不招人待见。我打心眼里是一视同仁的。“ 丹凤眼女孩醉眼惺忪地说:“去~都是嘴上说说。你肯定不会娶外来的女孩,指定找个本地的,再说了,你家里人也不同意啊!“ 茅顿打了个酒嗝说:“不可能!我肯定会娶个外地的。主要是按人口比例走的,本地女孩才几个啊狼多肉少不够分的。从概率上来看,外地的几率比较大。我要是看准了谁,八匹马都拉不回来。谁拦着我跟谁死磕。包括我们家老头老太太。绝对真心话。我敢对天发誓。可外地女孩不喜欢我。还是个穷学生呢!不混出个样来,谁愿意跟你。长的也一般,放人堆里就丢的主儿。家里也一般,双职工家庭。说话有损又贫的,不会讨女孩欢心。英语会两句,标准的伦敦郊区音,ay i help y一u,sir!“ 丹凤眼女孩笑的眼睛已经成了一条缝,拍了茅顿大腿一下,手就停在上面说:“哥,你太有意思了。谁要是当了你女朋友,等于天天免费听相声。现在穷怕什么,等你毕了业,工作了,肯定赚大钱。我相信你能行。“ 茅顿身体抖了一下,兴奋地抓起瓶子,往两个被子里空着酒说:“冲你这句话,必须陪我喝一杯,从小学开始就没几个人看得起我。等我有了钱,我也开个大公司,买个两百万的豪华轿车,找个金发碧眼的娘们当司机。回头请你当秘书处主任。请一帮洋人,你就负责给我卷他们。让他们八国联军猖狂。“ 丹凤眼女孩喝着酒说:“不要!我不当秘书!我要当老板娘!权利最大的那个。“ 茅顿迷迷糊糊地说:“成,你说当王母娘娘都成。什么我都让你当。只要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嘿~醒醒啊!继续啊“亲情晃着女孩乌黑的秀发,趴着在桌上的窈窕身影一动不动,传来轻微的喊声。 茅顿捏斜着眼睛,拿起酒瓶灌了下去,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伸手抱起熟睡中的女孩,嘴里说:“看着挺瘦的,怎么这么沉啊!也是,好女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重点好,有手感吧!“摇摇晃晃的往里屋走去。 女孩蜷缩在茅顿的胸前,像极了一直熟睡中的小猫。碰到温热的东西,还使劲的往上蹭。脸蛋就像个后天打蜡的苹果,艳红而光亮。 茅顿费力的走到床边,轻轻地把女孩往床上放去。窈窕的曲线保持着之前蜷缩的状态,安静的躺在床上。茅顿喘着粗气坐在女孩脚边。打了个长长的酒嗝,随手解开胸前一个衬衫纽扣,手放在女孩混元的大腿上,边笑边用力推了推说:“老板娘,醒醒老板可要行使权利了。“看紧闭双眸的女孩一点反应都没有,笨拙的趴在了女孩身上。 电脑音箱还在小声哼唱一首茅顿喜欢,且不会唱跑调的粤语歌:“让我感谢你,赠我空欢喜。记得要忘记,和你暂别又何妨。音乐正欢乐,你叫我寂寞,怎么衬这音乐,是我想睡了,受不起打扰,时间比你重要。“ 时间的指针刚好跳到了正月二十二日,阳历二月十四日的零点零分。黑色星期三就这样悄悄的溜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小姨和外甥 茅顿趴在丹凤眼女孩身上,悬空的身体与身下的小猫保持着一拳多的距离。探身扯过床头另一端整齐叠好的被子,轻轻的拉开,盖在熟睡的女孩身上。此时茅顿眼睛很亮,一点都没有醉意。盖好被子,看女孩侧脸红扑扑的,又浮现起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孩身影,不禁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女孩动了一下,快速的收回了手。小声说:“小样!跟我拼酒,我周岁老头子就用筷子沾着二锅头让我喝了。我又不傻,好多事能看出来。”叹息了一声,苦笑着说:“瞅你选的那两首歌,跟来刚才都铁棍似的了,听完立刻弯回去了。一首是她说伤心时爱听的,另外一首是我给他讲自己撞车故事时提到的。本来想今天晚上”看看墙上的挂钟改口说:“是昨天晚上想约她今天出来玩的,然后给她个大大的节日惊喜。到头来黄了。连约人家都没机会。年前在你家努力赚的钱也白花喽。那几千块的东西,连人家一个车轱辘都比不上,送都送不出手。”压抑着即将失控的情感说:“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什么本地不本地的,我还真不在乎,你就是个小女孩,前窜后蹦的很活泼,这层很多小孩都暗恋你。可我最近就是总想着她,对别人都提不起兴趣来,要是今天把你办了,总觉得自己挺孙子的。你那么努力做饭,看着特贤惠,将来准能找个百分百喜欢你的。我哥们都能走出来,我也行!等我不想她了,要是你还灌我,肯定就地正法了你。”伸手揉揉女孩的头,轻轻说了声:“再见!”顺手关了电脑,断了破坏好事的音乐,毫不犹豫的站起来走了。 关大门的声音响起,黑暗的卧室里,一双闪耀的眼睛缓缓睁开,丹凤眼女孩精灵似的坐了起来,脸埋在膝盖里,委屈地说:“都是骗子!嫂子也是骗子,说什么用身体可以留住他。人家根本就不想要。”生气地说:“我有哪不如她?她就那么好?她是镶钻的吗?”甜蜜地说:“他不是不喜欢我,我的心意他都知道了。”哭着说:“不就是晚了点吗?凭什么我不能喜欢那些歌啊?这不公平。不缺钱了,以后他肯定不来了”一直哭,一直哭,然后真的睡着了。哭透了,第二天就好了。因为她内心的最深处很明白,她只是缺乏安全感,很孤独,想找一个坚实的依靠,想在这扎根。至于是不是真的懂了感情,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茅顿的酒量还可以,超量一半也不会醉。慢悠悠的骑着摩托车在暗夜中前行,迎面出来的凉风不但没有让他清醒,反而让愁肠百转里的酒劲涌了上来。晕晕乎乎的停到了一个闪亮的霓虹灯下,停下车傻笑着说:“他们丫的说这不错,行啊!今天就把年前赚的钱都造干净。反正也是要在今天花的。”锁好摩托车,边扭边唱着说:“我是嫖客” 一脸酒气的趴在柜台上小声说:“三儿介绍的,说你们家不错,特别正规,我要找小姐。” 服务员警惕地看了看身后,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想想自己家背景也没什么好怕的,这样的夜,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几乎天天发生,也就放松而恭敬地说:“一个钟三百,您付费上三楼,有人会安排。” 茅顿掏出几张钞票,玩牌似的捻开,抽了一张出来说:“留一百买烟抽。”剩下几张递了过去。 服务员对着灯来回看了几眼钞票,取出个手牌双手交给茅顿,看着步伐稳健的青年上了楼,心里嘀咕着:“这人是真醉还是装醉啊?看神态确实醉了七八分了,看脚步一点不发飘。真奇怪。” 茅顿好奇的打量着第一次踏入的世界,到处都是昏暗的粉红色灯光,不知不觉的就被带到个小房间,领路的人就关门出去了。还在他好奇的打量房屋陈设时,敲门声响起,茅顿回身看着推门进来的人,手里挎着个篮子,甜甜的笑着问他:“先生我可以为您服务吗?” 茅顿看着她又薄又透的衣服,看着她笑的很腻,僵硬地摇摇头说:“还有别人吗?” 女人职业的笑着说:“好的!”扭过脸拿来冷脸骂了两个字,关门出去了。 茅顿迷迷糊糊地又打发走了一个特别瘦小的女孩,心里琢磨着:“她成年了吗?别说雇佣童工犯法了,跟未成年人发生关系不是更重吗?要不撤吧?” 敲门声又响起,一个女孩推门走了进来,个头略微比茅顿矮半头,丝质柔滑的一体睡袍,被灯光照的分不清是哪种红色。胸部只是包一半露一半,下摆露出一半大腿。乌黑的长发也梳了个马尾,显得很调皮。女孩没太多笑容,很恬静的站在那。双手端着的小框里放着应用之物。 茅顿有点蒙了,女孩说了什么,他下意识的点点头。再揉揉眼睛女孩已经走到近前,终于看清楚了脸庞,发现自己认错人了。女孩的眼睛比他认错的女孩要大,鼻梁也比她略矮,牙齿没他白,脑门倒跟她似的有点宽,茅顿就是很喜欢脑门稍微宽点的女孩。 不过这个女孩有一种恬静的感觉跟她相似,茅顿感觉有这么个人站在身边就很舒服,自己累一天了,饭也没正经吃两口,刚才又吐了,很想睡会。女孩怎么安排他,照做就是了,不想思考什么。女孩喊道:“别躺下呢!没铺塑料布呢!不卫生。”他就看着女孩忙碌,让他躺好就躺好。女孩说:“我给你按摩一下。”他也点点头。感觉一双小手在胸腹间乱走,没感觉多舒服。女孩说:“我给你排毒。”茅顿点点头想:“排毒?排什么毒?我中毒药镖了?谁打的?金毛狮王?” 电话铃冷不防的响起,茅顿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下接听键,话筒里有个顽皮的女声问:“今天事儿办的怎么样?顺利吗?功课好多啊,这个点了我还没写完呢。你睡了吗?” 茅顿先是回忆了一个短发大耳环女孩的样子,“噢”了一声说:“没办成。黄了。你慢慢做功课吧。我好累,要睡了。” 电话听筒里女孩快速地说:“这样啊!那我明天在” 茅顿已经不耐烦的挂了电话,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会更礼貌。遇到这个女孩还会多贫两句。可今天他实在不想再说话了。 电话另一头的女孩,气鼓鼓地说:“你个瓜娃子,居然挂我电话!”心里却在想:“他心情不好吗?没事吧?等过段时间正常了再说吧。” 茅顿脑子里在想,刚才的电话里说的办事是什么事?想着想着炸雷似的清醒过来,有个女孩在月夜湖心小船上咬了自己,咬的很疼,都破皮了,那种感觉正从手上传来,一直传到心里。茅顿抬手看的时候,发现有个女孩正在往下褪自己的裤子。吓的“扑棱”从床上跳了下来。女孩也被吓了一跳,小鹿般的问:“你干什么啊?” 茅顿提着裤子说:“你干什么啊?” 女孩大惑不解地说:“给你排毒啊?你花钱不是就来干这个的吗?” 茅顿尴尬地说:“我也不知道排毒还要脱裤子啊?那我不排了。” 女孩委屈地说:“不够一个钟,不排毒,我没钱赚的!他们也不会退给你。” 茅顿赶忙说:“不退就不退,钱我不要了。就算你服务了。” 女孩愣着说:“你第一次吧?真没事,别害怕,我保证不弄疼你。” 茅顿涨红着脸说:“谁的一次啊?我就是不想了,要不你给我按摩,咱俩聊会天吧?”心里想:“妈的,你这么说,不是抢了我台词吗!还不弄痛我。真丢人。” 女孩“哦”了一声说:“那你趴下吧!我给你开开背。” 茅顿很难受的爬在床上,下面硌得生疼。女孩胡乱的在后背上按着。女孩普通话说得很好听,茅顿仔细听也感觉不出任何口音。女孩很会聊天,问茅顿为什么皱着眉头,感觉心情不是很好云云。 茅顿酒劲没全过,压了一天的心事也没跟谁说过,一股脑的都吐了出来。女孩按摩后背的动作早就停止了,趴在茅顿背上静静的听着。关键时刻问句“后来呢”什么的过度一下。直到敲门声响起,外边有人说:“还有5分多钟就到时间了。” 女孩难得扭捏地说:“到时间了。要不我抓紧帮你弄出来。别让你钱就打水漂了。” 茅顿同样扭捏地说:“不了。你还帮我按摩了呢!”努力装着笑嘻嘻地说:“我时间很长的,五分钟铁定不够。” 女孩“噗嗤”笑了出来,真的很好看。大大方方地说:“你把电话给我!回头我休息了免费送你一次。”茅顿心眼一转眼,不熟的人电话号码可不能乱给。女孩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说:“也是。你跟我又不熟”沉了一下说:“你在楼下等我一会儿,我也该下班了。你故事说的很匆忙,好几个细节还没讲呢。而且我很想知道你,真就不想睡了刚才那个女孩?一会见。”蹦蹦跳跳的出了门口。 茅顿终于大喘了口气,整理好衣服,不如来时自然的下了楼,坐在摩托车上抽完了最后一根香烟。已经接进凌晨两点了,这样的夜很清冷。香烟燃尽的时候,一个朴素的邻家女孩跳到了茅顿眼前。她出了洗浴大门之后,真是蹦蹦跳跳的,黑色的长发上下起伏,总让茅顿想起阳光下运球进攻的女孩。跳过来的女孩只是略施粉黛,那种自然美就是茅顿喜欢的。 茅顿看了看她,皱眉说:“你叫什么啊?我总不能叫你喂吧!” 女孩眼睛闪了一下说:“我叫任真!” 茅顿撇撇嘴说:“这名字起得真假!我姓干,天干地支的干,名字叫佬。月佬的佬。” 女孩嘴里下意识的念叨着:“干佬你好!”恍然大悟的抡起手里的小包就砸,大喊着:“你他妈占我便宜。” 茅顿躲闪着说:“你刚才还占我便宜呢!两清了。再说了,谁让你骗我,告诉我假名字。” 女孩翻着包,拿出身份证递过去说:“我骗你了吗?我真叫任真。工作时叫小慧。聪慧的慧聪。” 茅顿看着女孩纤细手指捏着生日和地址,只露出照片和姓名,歉意地说:“你名字太好听了,所以我以为你是骗我的呢!那我就不叫干佬了。我真名叫茅顿!茅草的茅,牛顿的顿。”心里想:“还真是出来混的,能让我知道真名已经算是交我这个朋友了。不像那个傻丫头,把身份证递给警察叔叔时,完全不避讳我,生日地址都看的那么清楚。吃亏了我可不管你。” 任真用包砸了一下茅顿说:“你就是猪,我看是迟钝的顿。大笨蛋!名字起的好真配你这个人,你是够矛盾的!” 茅顿翻着白眼说:“最不喜欢这个名字了。小学时同学都笑我。不过后来无所谓了。有个同学我比还惨,他居然叫高潮。小学是逃过一劫,初高中到大学可惨了。” 任真趴在摩托车后座上笑个不停,嘴里念叨着:“跟你聊天太有意思了。” 茅顿笑着想:“任真比她少了份优雅,但是多了份江湖义气。如果她不是干这行的,也许真可以认个干姐妹什么的。” 任真笑够了,平复了一下情绪坐在摩托后座上说:“我下班了,你送我回家吧!” 茅顿点点头,把唯一的头盔猛的扣在了女孩的小脑瓜上,拍下说:“告诉我大概位置,四九城就没我不知道的地儿。”把耳朵凑在面罩前听女孩说完,拍下女孩的面罩。看着女孩羽绒外套只拉到了胸口,摇摇头伸手给她拉到头盔边上,还往里塞了塞。看没什么不妥之处了,才坐了上去,刚发动引擎,一双手就环住了他的腰,紧紧的从后面压住了他的背。不像小惠开始那般轻,靠在背上也很小心。茅顿心里做着两种感觉的比较,还是更多的倾向于后者那种触电般的接触。 摩托车很顺利的开到任真说的那条大街,茅顿的后背被轻拍了一下,迅速停住了车,看女孩跳下车问:“还没到吧?你下车尿尿啊?” 女孩摘下头盔,做了个鬼脸说:“你才尿尿呢!”转身自顾自的往一家还亮着灯的小店走去。茅顿疑惑的跟了上去,原来是一家正在忙碌的花店。中年女老板似乎跟任真人熟悉,笑盈盈地说:“小慧回来了?今天上前夜,酒店上班也很辛苦啊!赶紧回家休息吧,今天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我都弄差不多了,马上关门休息一下,明天得忙全天。” 任真来回跑着闻着不同的花,顽皮的纠正着说:“阿姨,是今天要忙一天。” 中年妇女笑着说:“是啊!是啊!都忙糊涂了。” 茅顿靠在门口,看着任真不觉有点怜惜这个女孩,下意识地说:“你跟个大白扑棱蛾子似的跑什么啊?赶紧回家睡觉去,累一天了。” 任真倔强地说:“我就不!闻闻花香感觉就不累了。每天路过都要进来看看。人家老板都不赶我,凭什么你赶我啊!你算老几啊!” 中年妇女看着茅顿说:“你是小慧的男朋友吧?这孩子可懂事了,一个人来这里打工,搬过来就没往家里带过不三不四的人,从来不给邻居添麻烦。看见谁有需要,立刻伸手帮忙。对面李老太太那个门脸,晚上关卷帘门,小慧看到了都会挂在上面帮着往下拽。我们都很喜欢着孩子,你可不许欺负她!” 茅顿本来就是个容易走心的红脸汉子,想想刚才的经历,眼圈有点热,顺嘴就说:“您放心!我保证不欺负她。谁欺负她我我也不干。”模糊的眼睛好像看到任真脸上笑容没了,有种错愕,眨眼再看时,她分明还是那种如花的笑容。茅顿想了想,从身上掏出最后一张大团结,嬉皮笑脸地走到中年妇女面前说:“婶儿,我想买束花送给小慧,刚才都造光了,身上就最后一百块钱了,您算情人节开张,给我个进货价,别赔本,能多给几朵就几朵。您看着办吧。”茅顿此时分不清楚,可任真很清楚,这个名字只是跟她音同,她是送不出去代收而已。不过她没觉得这样有什么可难过的。 中年妇女笑着说:“傻小子,花可不是越多越好,不同的数目是有含义的。二十二朵都是赚你太多了,之后到三十三都寓意都不合适你们。”算了算账说:“这样吧,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就不加了,都是实在人,我给你包一束三十六朵红玫瑰,意思是,我的爱只留给你。” 茅顿跟来就跟米达麦亚一样不懂这些,随意的点着头说:“成,您看着办吧!”局促的扭头看看任真,害怕她不会接受。而她只是看着这边笑,就站在那像朵绽开的向日葵一样幽静。 茅顿从中年妇女手里接过一捧花,走到任真面前,局促的神情与疾风之狼没什么不同,机械似的递过去说:“小慧,祝你幸福。” 任真抢过来,抱在怀里,甜笑着说:“也祝你幸福!”其实她还轻轻地在你字后面加了个“们”字,只是声音小到只有花可以听到。 中年妇女摇着头笑望着说:“这俩傻孩子。我儿子要是长大点,能找个这样的姑娘多好啊!” 任真转身走出花店,重新侧坐在摩托车上说:“不远了,你慢点骑,我不带头盔了,给你指路不方便。” 等茅顿坐好时,她一只手搂着花,一只手挽着坚实的腰,侧脸靠在厚实的背上,任凭冷风吹起长发,也吹走了笑脸上几颗泪珠。 茅顿按照指示在不远处一栋新楼前停下,任真跳下车说:“送我上去吧。楼道很黑,我怕鬼!” 茅顿敏锐的感觉出了什么,挠挠头说:“刚才阿姨说你不领外人来,我怕人看到了不合适。” 任真笑嘻嘻地说:“她说的是不三不四的人,连碰我一下都不敢的小处男,达不倒坏人的标准。就送我到门口。帮我拿一下,我系鞋带。”顺手把花塞在了茅顿手中。弯腰鼓捣了一下,站起身来就往楼道里走去。茅顿只能跟在后面,低头看着前面一双蹦蹦跳跳的小脚跟着他心跳节奏前进。 任真开门的声音很轻,跨进门口转身小声说:“进来啊!你不是答应说故事给我听吗?屋里没有人,你看都黑着灯的。害怕了?小处男。” 茅顿很不喜欢听这个词,好像是一种奇耻大辱,就算里面真埋伏着什么人也不怕了,猛的走了进去。后悔想出去的时候,门已经反锁了。 回到自己一方小天地的任真,好像一下子释放了,说话的声音也高了好几度,自顾自的脱去外套,就这么当着茅顿面换上家居服。弄得茅顿心里想:“妈的,上当了。怎么溜啊!她不会也要跟我喝点吧?” 任真换好衣服,还是笑嘻嘻地看着他说:“进来坐啊!当自己家一样,别客气。冰箱里有饮料c水果和零食。” 茅顿赶紧放下花,逃进了边上没有女孩的厨房里。喝酒了叫水,早就有点渴了,先来了两口撅尾巴管儿。任真走进来,打开冰箱说:“你怎么不喝乐可啊?” 茅顿摇摇头说:“不太喜欢碳酸饮料,他们说杀小蝌蚪的。没这个原因也不爱喝那个味,我喜欢喝茶,几岁就开始了。”顺便扫了一眼冰箱里。 任真拿出平饮料准备喝,茅顿下意识地说:“你也别喝了,据报道,好像真对身体不好。你家就没凉白开啊?”任真听话的放下瓶子,从边上的压力壶里接了点水喝。揉着肚子说:“好饿啊!晚上都没吃饭。”拿起柜橱上一个桶面和烧水壶就往水池走来。 茅顿皱皱眉说:“吃泡面有影响吗?我哥们高考,饿了就对付吃,营养不良了。你冰箱里不是有剩米饭什么的吗?干嘛不做饭吃?” 任真疑惑的反驳说:“那个米饭都干巴了,怎么吃啊?我刚才都想倒了。” 说到做饭,茅顿就放松多了,撸胳膊挽袖子地说:“别啊!炒饭必须是隔夜的,只要没坏就能加工好。你冰箱里东西不是很多吗?火腿肠,鸡蛋,黄瓜c胡萝卜都有,不就是饿了吗?十分钟后让你吃上饭算了,还是一刻钟吧!我洗菜比较慢。” 任真狐疑地说:“真的假的啊?你还会做饭吗?” 茅顿骄傲地所:“你把那个吗字去了,光剩下会了!”心里疑惑地想:“这话怎么那么熟悉?好像不久前跟谁也说过!”随口继续说:“别的不敢说,炒饭绝对一绝,双职工家庭,小时候也有没人管的时候,饿了自己就熬粥,捞饭,炒着吃。次数多了,炒饭就练出来了。”从冰箱里拿出小盆剩米饭,鼻子凑上去闻了闻,高兴地说:“一点没坏,可以用。”丢到煤气灶傍边待用。伸手从里面拿出配菜。伸手掐了一下蒜台,应声折断。犹豫了一下拿出来说:“这么嫩,炒着吃了吧!要不放着也老了,不好吃了。你喜欢吃肉炒的,还是鸡蛋炒的?” 任真还是不太相信,手托着腮帮说:“肉的!不过肉冷冻着呢,不好切。” 茅顿随手拿出肉块,确实冻的很结实,扔在水池里,边洗菜边顺便化冻说:“冻这么结实,估计切不太好看,将就吃吧。你家里卫生挺好啊!你挺爱干净的。冰箱里都收拾的很干净,一点异味都没有。不像我哥们家似的,大人忙,他自己把家弄得跟猪窝差不多。” 任真笑嘻嘻地说:“我还行,从小就干净惯了,看见哪脏了就不舒服。”很自然的走过去开始收拾蒜台。 茅顿看任真动作很熟练,断定她应该比想灌醉的丹凤眼女孩会做饭,故意说:“你刀工怎么样?” 任真腼腆的笑着说:“不太好!” 茅顿就是好奇她厨艺如何,故意停止手里切菜的动作,冲女孩说:“我打鸡蛋,你把这根胡萝卜切丁,跟我切的黄瓜丁差不多大就行。” 任真听话地放下一捆洗好的蒜台,走到案板前,规矩的用拇指食指捏住刀柄和刀片接合的部分,后面手掌攥住刀柄,光着一个动作,茅顿就断定他会做饭,切菜的功夫应该跟她差不多。一整根胡萝卜就这样变成了条,再变成了均匀的碎丁,与旁边黄瓜丁交相呼应,分毫不差。 任真抬起头看着打鸡蛋出神的茅顿说:“你这是什么表情?看傻了?我切的哪里不对吗?” 慌神间茅顿说:“很好看没有,不是,我说胡萝卜丁切得很好看。那你继续切蒜台吧。我先炒饭了。”心里想:“被叫板了!炒不好就闹笑话了。比她切的快啊!要是她多做几顿饭,肯定也能这么熟练。切菜专注的神情真像,都有点狗噘嘴。” 任真余光聚焦在茅顿身上,看着他起锅烧油,晃着锅用油涂满锅边,下鸡蛋,午餐肉丁,胡萝卜丁,酱油,鸡精,十三香,最后放黄瓜丁,剩米饭,烧一下,撒上料酒软化,再放了点耗油,最后少许精盐。任真脸上疑惑早就不见了,唇边挂满了幸福的微笑。用干净的抹布擦擦手,小心翼翼的从后面抱住了茅顿的腰,呢喃着说:“还没好啊!我都要饿死了。” 茅顿暗中专注的在比拼厨艺,完全没注意女孩的举动,冷不丁的被抱住,颠勺的手差点一松把锅扔出去,下意识地说:“别闹!马上好!吓我一跳。你蒜台都切好了?”歪头向案板看去,那边有一盘均匀切段的蒜台码在盘里。 任真把头埋在柔软的毛料西装背上说:“都切好了。就剩冻肉了,我切不动。没人帮我切。”茅顿此时刻并不知道未来几天因为衣服后背一块脏,被老妈骂了一顿,他真想不起来在哪蹭上的一块鼻涕似的东西。 茅顿关火,边盛饭边说:“哎呀~不就是块冻肉吗!看我的。你们女孩就是力气小,这点事就得需要别人帮忙。以后随吃随买,放保鲜里。切着就不费劲了。” 茅顿盛饭的动作结束,任真就从背后弹了出来,笑嘻嘻地说:“没办法,天生的。我们女孩就是体力差。弱势群体啊!最后受伤的总是女人。” 茅顿边用身体的重量切肉边笑着说:“你多大啊?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 任真神秘地说:“女孩的年龄是秘密,以后别见谁都问!” 茅顿死皮赖脸地说:“咱两都是哥们了,你就告诉我呗!我又不跟别人说。” 任真想了想问:“你多大?”听茅顿报了个生日,继续说:“水瓶座啊!你快比我大两岁了。” 茅顿听着心里一阵酸楚,仔细的炒着菜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他想:“她比她还小一点,可命运却跟她开了这么大的玩笑。没人愿意干这个,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算了,就我这德行,狗屁不是,还是别问了,省的一起糟心。”两人之间顿时沉默了,小小的厨房里充满着温馨的菜香。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任真狼吞虎咽着饭菜。茅顿想起马鑫小时候的样子,不禁笑着说:“慢点!你饿死鬼投胎啊!小心噎着。”他喜欢看她吃自己做的饭,那天她吃面条时也很投入。不过很文雅。怕什么来什么,任真果然被噎着了。茅顿不自觉的伸手帮她拍背,一刹那,就有触电的感觉,身体强烈的反应告诉他:“不要停!” 任真跑到厨房喝了口水,回来瞬间把剩下的菜吃光了,在沙发上伸了个大大懒腰说:“太好吃了!好久都没有人做饭给我吃了。”一条光滑的小腿肚子就压在茅顿难受的地方,被这么一压,加上余光里伸懒腰露出的一圈白色,瞬间长大了。 茅顿窘迫地一推光洁的小腿,嘴上嘟囔着:“女孩子家家的,有点样儿好不好!” 任真斗气似的把腿又放回原处,来回斗争了几轮,茅顿一生气,推的重了点,咣的一声推出去的小腿磕在了茶几上。声音很大,其实不很疼。茅顿吓得赶紧道歉,使劲儿搓揉着被磕到的部位,满脸后悔和郁闷。任真脸上一脸痛楚,心里已经笑开花了,最后板着脸说:“不疼了,没事了。”余光里看到刚插好的一束红玫瑰,灰暗的小天地仿佛重新有了颜色。任真有一丝愧意,开始不应该想逗这个哥哥,或者给他下钩子,多赚点钱。 任真抓起还在搓揉自己小腿地手,冷不防的把它放在了了心脏上,甜甜地说:“闭上眼睛,我是小慧。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心里那个女孩。”茅顿脑子里一片混乱,两个身影不断的重叠,分开。强烈的刺激着他的每根神经。心里个声音再问:“她到底是谁?我这么做对得起她吗?我还有资格吗?就这么完了吗?” 任真嗔怪地打了茅顿小腹一下说:“讨厌!都弄我头发上了,也不说一声。你怎么还不唉” 茅顿涨红着脸,僵在沙发上说:“我想进去!你能不能别偷懒老用嘴巴啊!” 任真抬起头笑着说:“真是个傻孩子。偷懒才不这么弄呢!嘴巴酸死了。不能进去,我脏。” 茅顿反驳说:“你比我小。我才不是孩子呢!我就是想进去。” 任真摇摇头,坏笑着,抚摸着茅顿说:“那你叫我一声小姨,我就答应你。不过我有个条件,随便你摸,但是不能亲我。我脏。” 茅顿涨红着脸,叫了声好听的。被奖励了个安全帽,边运动边说:“为什么不能亲你?” 任真勉强挤出几个字:“我脏!不想你得病。还来啊?不行了”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茅顿积压了很多年的力量一次都释放完了。他自己很奇怪,为什么闭上眼睛的时候,仿佛换成了另一个人,他自己的动作很体贴很温柔,就像生怕弄坏了心爱的天使高达模型。而睁眼看着的时候,自己会很狂暴,脑子里就是“阿米尔冲”!任真蜷缩在他的胸膛,微笑的看着他不说话。茅顿从心底里涌出来很深的后悔和愧疚,他觉得自己错了,无论是面对小惠还是小慧。 任真有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笑嘻嘻地说:“你别瞎想了,我自愿的。而且你也给我钱了,这是补给你的一次。送我回家一次,送我花一次,给我做饭一次,帮我揉腿一次,所以我们扯平了。你不欠我什么。” 茅顿感受到了跟自己同样的气味,用力的搂住任真,女孩惊呼了一声,使劲儿的挣扎说:“松开!我喘不上来气了!快松开”挣扎慢慢消失了。 过了一会,茅顿松开了手臂说:“你哭了?” 任真抬起头笑嘻嘻地说:“没有啊?”眼圈已经出卖了她。 茅顿终于问出了压在心里很久地问题:“为什么干这行啊?” 任真想都没想说:“穷呗!穷怕了!我出来好几年了,什么都做过,工厂,饭店,歌厅。可以多赚钱也就能养活自己,所以就被介绍到这里了。这挺好的,比很多地方干净,老板很有背景,黑白两道都熟悉。定时体检,服务有严格规定,而且禁止男服务生毛手毛脚,真因为这个打过人。” 茅顿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了,看任真不太介意自己的问题继续问:“为什么一开始不让我进去?怕怀孕?” 任真温柔的摸着茅顿脸庞说:“怕我小外甥得病!我很脏的。” 茅顿打了一下光滑的臀部说:“讨厌!占我便宜!不就是让你叫了声干佬吗?以后别说自己脏了,我不喜欢听。你上班一天得几次啊?”手不安分的抚弄着光滑的后背。 任真听着茅顿心跳,感觉有些迷醉,随口说:“平均一天三四次吧!多的时候五六次。” 茅顿摸摸乌黑的长发说:“你这么小,刚开始干这行吧?” 任真呢喃着说:“是啊!满打满算两年吧!” 茅顿心里速算了一下,低呼道:“啊!两千多次了?你还这么紧。差点没夹断我。” 任真被弄得愣住了,随后趴在茅顿胸口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戳着茅顿脑袋说:“我小外甥脑袋里都是什么啊?打死你个龟孙!” 茅顿涨红着脸说:“没想什么。就是好奇。对了,你都不会叫的吗?” 任真用手指在宽阔的胸膛画着圈说:“工作的时候会叫,客人需要吗!跟你我不想”看茅顿很受伤的委屈样,摸摸男孩脸颊说:“你的知识太缺乏了,那个片都是假的。不是说不鬼哭狼嚎的就代表你不行,你很厉害的,我很舒服。只是我当小保姆那会,第一次是被富翁强暴的,先后九次,多少对那事有点抵触。最后被女主人狗一样的赶出来了。所以我挺讨厌这事的。除你之外。”天真秀丽的脸庞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茅顿连续两天都有心被揉了一把的感觉,两者哪个更痛,他自己都分不清。不过第一次似乎是个刻骨铭心的记忆。他记得好像自己崇拜的谁说过这么一句话,重复着说:“不上班行不行啊?” 茅顿脑子里像炸开锅了一样,电影院角落里一个女孩自己哭的梨花带雨,虽然看不清她是谁,可当时自己很想过去安慰她,抱住她。如果没有身边的两个哥们,他肯定就去了,电影散场时看到她,原来哭的傻子似的女孩自己见过,之前还给了自己一砖头。可他就是没法生这个女孩的气。公园里偶遇,请她吃饭;平安夜整晚陪在她身边,看她哭,陪她笑,直到送他回到学校;被骗出来又遇到她逛商场,送他回学校是靠在自己胸前熟睡,还冲动的差点为他再次动手打人。放弃骄傲去打工,高高兴兴的买了昂贵的礼物,准备着正式的邀请,怎么就落到了现在,伤害了另一个可怜的女孩?茅顿想不清楚自己这段时间都是怎么了?他原来平淡如水的生活怎么就被一个人弄没了呢? 赤条条的两个人沉默了良久,任真认真地说:“不行。我有计划的,再拼两年,省吃俭用攒够了钱,找个小城市,靠海的,在那开个花店,结婚,生孩子,还要养条狗。这就是我的目标。” 茅顿此刻沉默了,她的计划里根本没有他,他只是她的意外,成长往往就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就升华了。茅顿彷徨地想:“他比我成熟,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再看看我呢?我的目标是什么?别孩子气似的想要搅乱她,你做不到的。回到自己的轨道上去吧?你跟她,还有她都是两个世界的人。学着成熟一点,像个大人似的。” 任真再次看穿了茅顿空洞的眼神,轻柔地说:“你那么喜欢她,那就去找她啊?虽然她没说过喜欢你,可我觉得她并不讨厌你,这就不错了。” 茅顿叹了口气说:“现在我还有资格去找她吗?” 任真像个小老师一样反问道:“小处男就有资格吗?我小外甥都是大学生了,怎么思想还怎么保守啊?再说了,你就能肯定她也是雏儿吗?这种事没什么的!” 茅顿任性地说:“可他有个那么优秀的外国男朋友?” 任真调侃地说:“哼~洋人,浑身都是很重的味道,洗都洗不干净,毛烘烘的一点都不好。” 茅顿好奇地问:“你遇到过洋鬼子?” 任真想了想说:“十来个吧?大部分都是中年商人。” 茅顿羞怯地问:“大吗?” 任真又笑的像朵花了,揪着茅顿耳朵说:“你想什么呢!告诉你吧,听清楚了,大!但是,面条似的,一点都不比你强。” 一句话就让茅顿有种获得新生的感觉。手开始不老实的到处游走,越挨骂越不安分。一不留神沾了点琼浆甘露,就跟人参果树似的起死回生了。这次他没有睁开眼睛,可动作让任真浑身战栗,不知不觉的放弃了底线,轻轻地吻了上去,本已枯死的心再一次的缓慢跳动,让她感觉并不是所有异性都是恶心的,还是有可以爱的人,那个人也会回应她的爱。就这样,他们一直相互拯救。任真终于在非工作的时候,发出了欢快的低吟声。两人都在最大限度的取悦对方,表示着内心愈合的感谢。 茅顿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任真还像之前那样,趴在他胸口看着她,茅顿坏坏地说:“最后一次多久啊?” 任真第一次给了他白眼说:“谁知道啊!反正好久。我昏过去了。” 茅顿想去拿床头的香烟,被任真打了一下手说:“做完那事不许抽烟,而且我抽的烟不好,你以后要少抽烟,抽也抽贵点的。记住没?而且,以后不管是谁,都不许这样了,太伤身体。最多一次。而且尽快吃东西,吃好的!补充能量。记住没?”沉思了一下说:“遇到女孩要小心点,对你越好的,越要留神,别人家说什么你都信,你是挺贼的,就是心太软了!记住没?学业第一,好女孩有的是,等我小外甥有本事了,赚了大钱,什么样的好女人没有啊?记住没?” 茅顿不耐烦地说:“记住啦!怎么一大早晨的就开始教育我啊!经过一晚上,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任真板起脸来说:“别闹!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得记在心里。” 茅顿看着清水脸的任真,越发觉得她可爱,甚至开始冲淡另一个身影,随口说:“我都记住了,要不我们打赌吧?只要是赌,我就很认证,绝对不会认输。四爷教我的,赢就是赢,输就是输。” 任真没有这种默契,后半句话的典故听不懂,不过她找到一个信息,就是打赌这种事对茅顿很重要,就想每个人都有的禁忌一样。任真眼珠转了转说:“那好,我跟你大一个赌,看你做的到做不到,一定会很有意思的。” 茅顿兴奋的看着任真,两双眼睛同样狡黠,也许他们想的是同一件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谈判进行时 任真轻轻地说:“我打赌你还会找小姐,还会去那种地方?其中也包括我!” 茅顿发现自己想差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很了解任真的,可这个女孩又躲到了迷雾里。茅顿挠挠头说:“这有什么好赌的!你不算小姐啊!” 任真讥笑着说:“怎么样?不敢赌了吧?我就知道你尝了鲜,就很难控制自己了,你根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 茅顿一拍胸脯说:“赌什么?” 任真想了想说:“现在对你最重要的就是她,就赌,如果你再花钱找小姐,也包括我,就一辈子不能见她。你敢吗?” 茅顿真没想到这个赌注和赌约如此儿戏,果然女人的逻辑思维能力不行。如果自己不喜欢她了,光明正大的去找小姐又能怎样?这不是等着被钻空子吗?茅顿想不清楚为什么她会跟他这么赌?可偏偏他却迟疑的不敢答应。明显有漏洞可钻,还在怕什么? 茅顿沉了半晌,狡黠的一笑说:“不去那种地方花钱可以,我能打这个赌。但是不找你,能不能别说的这么绝,毕竟你在我心里跟她们不一样。我从没有那你当哪种人看过。” 任真的眼睛里有瞬间的温柔,不过立刻又凌厉起来,轻轻地说:“那好吧!你可以来找我,不过必须有一个条件,做不到我也不会见你。” 茅顿脱口而出:“什么条件?” 任真笑眯眯地说:“十万!你只要攒够十万。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们还可以像今天一样。你能做到吗?” 茅顿摸着一天长出来的胡子茬,脑子里再算账,似乎按照不久前的赚钱速度,十万也挺容易达到的,都用不了毕业就可以赚到了,到时候又可以见到任真了,不就是一段时间不见吗?骄傲地说:“我答应你!不就是十万吗!你等着,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赚回来。” 任真有一丝不安,惶恐地补充道:“我说的是自己赚钱,合法的。不能走歪门邪道。那种不算。” 茅顿认真地说:“我有几个脑袋啊!放心我没胆子做那种事。花钱去那种地方干那个,不能见她。没有十万不能见你。不就是这点事吗!我绝对可以做到。这个赌约成了。但是你也不能反悔,如果我做到了,你必须见我。” 任真又恢复了昨天晚上捧着玫瑰花时的微笑,猫一样蜷在茅顿胸口点头。冷不丁的被坏笑的茅顿掀翻,受惊的四处躲藏,嘴里小声笑喊着:“不来了,不来了,要死人了,救命啊!我今天还得上班呢!你放过我吧。”然后被猛烈的驳回了,好在过程不是很长,要不然她真得考虑是不是要请一天假了。 茅顿发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经过了这么多轮的奋战,任真愈发的漂亮,充满活力,走路还能一跳一跳的。而他只是站在这里,被当孩子似的伺候穿衣服,腿怎么还一直打晃,灌了铅那么重。任真把他推到门外,揪着他脖领子深深的吻了下去,然后使劲一推茅顿笑嘻嘻地说:“赌约即刻生效。”缓缓的关上了大门。 茅顿不明白,为什么任真还能笑的那么甜,而他挤都挤不出一个笑容来。就这么看她消失在门后,跟看着打完篮球并肩走掉的场景有什么分别吗?似乎又不太一样,前者是更疼,后者是更不甘。 茅顿迷迷糊糊的想着,狂乱的时候,自己说过要她做女朋友,她断然拒绝了,理由是她不想他背着只属于她自己的思想包袱过日子,她认为他会记得她的这个身份,早晚有一天,他会因为这个责怪,埋怨,恨他。爱的越深,越不能接受。她害怕那种情况。茅顿迷惑地想:“我会吗?我不会!我会!” 举起的手颓然的悬在空中,他从小骨子里好胜,太重视打赌了,就这样限制住了自己,不能敲门。颓然的走到摩托车旁,勉强的骑车回家,关了手机,脑子空白的翘课睡大觉,醒来时已经是夜晚,电脑桌上放着冷掉的饭菜。花了很短的时间吃喝拉撒完毕,再次上床,他不想醒过来,身体和心都不想醒过来,那就继续睡吧。也许睡醒了,所有的迷惑和不解就都消失了。 睡觉是个很神奇的事情,不但可以想起很多视觉捕捉到,而大脑来不及处理的细节。而且还能加以分析提炼背后的寓意。 茅顿再次醒来的时候,眼中明亮有神,好像很多问题都想通了。他知道自己离开的时候,有双猫一样的眼睛,死死的通过门镜盯着他;离开门口后出现的怪声,是门被后极力压制的哭声;想通了十万才可以见到她的意义;想明白了拿她做赌注的用意。任真是在用全部的智慧帮他。 茅顿苦笑着说:“如果我不接受,那就太对不起她了吧?”同时很庆幸遇到的是任真,让自己体会了美好,看清了自己和现实。如果自己是他,为了上岸,宁可把别人拖下水的人。暗自发誓,就算世人都与任真为敌,只要她开口,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她身前。虽然不清楚这种感情叫什么,可本能驱使他必须这样做。 茅顿重新站起来,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伸了个懒腰。腰酸腿疼的感觉消失了,精神上的疲惫感也消失了,他好像脱胎换骨般的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世界。之后的一些日子里,茅顿不时会徘徊在提供特殊服务的场所外,偶尔也会站在任真家楼下,因为跟任真的赌约,茅顿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少,直到忘记了城市里还有那样肮脏的地方。至于茅顿精心准备的那个礼物,安静的沉睡在了秘密仓库里。 茅顿的情人节过去后的一天,马鑫登门拜访,见面的第一句话还是询问好友活的挺好。惊讶于茅顿正在看教科书,赞叹着爱情的魔力确实能改变一切。 茅顿没接话,余光观察着马鑫,掐算着好友还能绷多长时间。 马鑫看好友八面玲珑的就是不接招,知道已经被识破了,单刀直入说:“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情人节那天我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是关机,我就知道这里有事。不过是好是坏我猜不出来。往好了想呢一个冲锋占领了高地,直接拿下开房了。往坏了想呢人家没扽你这根弦,你又中毒太深,直接挂了。” 茅顿放下书,似笑非笑地看着从小一起打架的朋友说:“还有第三种,我想来想去,觉得不太合适,所以还是算了。而且我没中毒,所以用不着去死。你看我这不欢蹦乱跳的吗?” 马鑫盯着茅顿,挠了挠腮帮说:“我电话过你老妈,他说你一直在睡觉,这个情况不对劲啊?你就别蒙我了,是不是谈崩了?” 茅顿摇摇头说:“回来睡觉时因为出去玩通宵了,累的。压根就没想着打冲锋,怎么可能谈崩了呢!不是哥们吹,我就是不愿意追她,只要我出马,肯定走马活擒,当天晚上就当了压寨夫人。这不是还好几个妞惦记着我呢吗?在抻一抻,看看谁更好。” 马鑫有点不耐烦地说:“你跟我装是吧?具体怎么样连我都不告诉?我看咱俩的交情也就到这了。你啊~爱说不说,我还不想听了呢!”转身就推门出去了。 茅顿笑着摇摇头,继续看书,心里数着数,看房门一开说:“我刚数到九十八你就回来了,都没坚持到两分钟。” 马鑫笑嘻嘻走进来说:“我就是门口抽颗烟,你计数干什么。有病。” 茅顿悠悠地说:“行了!别跟我这装了,是不是有人幕后黑手指使你来的啊?” 马鑫叹了口气说:“皇军托我给您带个话,只要您一个老实交代,金票大大的。” 茅顿把书合上,往桌上一拍说:“白日做梦,我怎么早没看出你这个叛徒来啊!” 马鑫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是没办法啊!这不是有人质在人家手里吗?” 茅顿眼珠一转说:“哦!你儿子落人家手里了。” 马鑫多聪明立刻说:“别扯淡,我倒是想把儿子送人家手里呢!人家哼也得要啊!还不是拿二老威胁我,要是不听命令,就给我造谣去。这次准备污蔑我偷看对面楼洗澡。” 茅顿笑着说:“人家也没污蔑你啊!你那个高倍没少往对面楼看过啊?就四楼那个女高中生你少看了?还有六楼那小嫂子。” 马鑫一个脖拐扫到茅顿脖子上说:“你少看了!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还提!哥们以后可是要保护人民群众的。当初买来还不是因为咱俩觉得那家向暗门子,结果发现是个贼窝。后来咱们一封匿名信给端了,这就是埋伏的战果。”意识到自己被带歪了,立刻说:“其实我不愿意过问男女之间的事儿,这不是被迫过来刺探军情吗?你多少给我点线索,我好回去交差啊!”犹豫了一下说:“大伶子后来扫听,听说小惠情人节那天生病了,在床上躺了一天,一直发烧。也没听说,有想你这长相的生物去探病,觉得挺奇怪的。经过我天才的分析,觉得你俩手不是过节头几天闹别扭了?所以一个在家睡大头觉,一个气病了。你俩真不让人省心。” 尽管内心起了波澜,可茅顿依然沉稳地说:“是吗?没有啊?我们有什么别扭可闹的。你俩就别多事了。对了,她怎么发烧了呢?哪有炎症吗?没去医院看看?现在好了吗?” 马鑫深深的叹了口气,脸色暗淡地说:“没事。小三灾儿,非典艾滋癌。还能活几年。看不看的也就那样。能吃吃,能花花吧。” 茅顿这么一听,立刻放下心了,随口说:“还好我没冲,要不多一大累赘,连我儿子都耽误了。唉,挺好个姑娘,糟践了~” 马鑫翻了个白眼说:“别扯淡!明明心里挺关心人家的,连珠炮似的问了一串,你当我傻啊!人家没大事,你把心放杂碎里吧!就是发烧了,两天,跟你似的都在床上躺了好久,好像现在没事了。大伶子听她室友说,好像人家情人节头天晚上跑圈去了,在外边溜了会,可能出汗凉到了。” 茅顿心里想:“有病!大晚上的跑什么步啊?活该。不就是跟你说的那次一样,冷不丁的出现吗!这就激动了。瞧这样是合了,高兴的吧!” 马鑫看茅顿有些走神儿,知道这是个好机会,之前谨慎防守滴水不漏地出现了瞬间瑕疵,立刻调整口气说:“你还不去关心一下人家?” 茅顿脱口而出:“轮得着我吗!本主儿找本主角找什么麻烦啊!多个女人缠着,啥都不让干。像你似的让人管的随便指使,多没劲啊!” 马鑫笑笑说:“有钱难买我乐意。再说了,也不是她指使我的,我过来也是哥们之间的友谊。走啊,出去耍去啊?去我爸单位溜一圈,哪小妞多的是。让我干姐给你介绍个靠谱的。” 茅顿打开显示器说:“不去!我还想测试几个汇编程序,老头子书里写的东西感觉应该能做出来!怎么就不运行啊!你玩去吧。这阵子没事我就在家做测试,什么时候弄过去,什么时候出关。” 马鑫知道自己这个发小的脾气,钻到一个问题上不解决了神思不属的,边往外走边说:“成吧!你什么时候出关说一声,小心天上掉下来的靴子,砸死你!”推门时看茅顿点头送客,心里想:“百密一疏吧!哥们还是套出来了。改口也没用,没说完的后半句话是,本主儿找上门来了是吧!行,臭丫头,你玩我们哥们是吧!你等着,他好脾气,不找你算账,我姓马的可不是好脾气,就一现世报,要不怎么都跟我叫马王爷呢!奶奶的~当我们傻是吧!” 马鑫寒着一张脸刚走到院门口,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茅顿大声喊道:“马胖子,我是真没看上人家,而且我妈就让我找本地的,说知根知底。我跟一个妞儿好了,所以你们别再瞎搭个了。” 马鑫头都没回,摆摆手说:“知道了!你们那点破事我真懒得管。” 小惠情人节凌晨就开始发烧,睡觉很轻的芊芊发现总有轻微的哼声,才偷偷的下床询问的。瞬间一寝室的蒙古大夫都醒了,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药,让小惠心里多少舒服了点。不过折腾了半夜,小青却一直没有醒,她平常打工读书耗费了太多心神,睡下就起不来。越是节假日越累。 小惠躺在床上想:“生病倒也不错,省的还要编各种理由说明为什么没有约会活动。王八蛋,我生病了,最好你今天别临时约我,我要休息才不出去呢!除非有特别好的项目。来探病都懒得见你。”余光正好扫在书桌上两人套餐免费券,才发现“中式”两个小字,心里一动,苦笑了下想:“这个死家伙,我还真误会他了。看来是真想祝福我们,送个礼物啊!世界上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他的,恐怕也只有这么一个人了。难受啊!继续睡吧。” 中午的时候,每当有人回宿舍,看到卧床读书的小惠,都会声讨一下她不负责任的男朋友。还会扯出芊芊生病,小七溜进来悉心伺候的案例,扯出一大堆的御夫之术。芊芊羞涩中带着几分得意,只是说小七人很好,多照顾她,自己根本没让他这样过。小惠有些尴尬的敷衍,余光扫着芊芊想:“也不是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过去高中几年经历过太多的事儿了。以后有你个傻丫头吃亏的时候。” 午睡醒来后,小惠看着几个不知所谓的陌生求爱短信,轻度脸盲的连其中几个人都没对上号。对着一直保持缄默命名为“王八蛋”的手机号发了会呆。手指下意识的碰了拨出键,看着屏幕呼叫动画不断闪耀,女孩有些脸红心跳,毕竟号码是她主动跟大伶子要的,这么贸然打电话,就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了。慌乱地想:“我该说什么?”不自觉就想起夜里想的一个借口,心里重复着草稿想:“你好,我是茅顿,不是不是,我是小惠,还是说宋惠显得没那么亲昵。朋友送了我一张免费两人套餐招待券,还是把两人免了吧!太暧昧了。我想请你一起去。干嘛要我主动邀请啊!我一个人去挺没劲的,你陪我一起去吧!不行,怎么就得他陪啊!我就没别的异性朋友了吗!这么说吧!上次你请我吃羊肉串,这次我回请你一下!嗯,没挑不出毛病了。地方就在上次平安夜活动的酒店。时间晚上六点那里见就行。如果你来学校接我,五点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拨号结束,听筒里传来一个熟悉的清冷女声,小惠脑子里跳出一个小胖子的身影,嘴里念叨着:“犹如凉水浇头,怀里抱着冰啊!”恨恨地骂道:“王八蛋!大白天的关什么机啊!情人节玩消失是吧!行~最好这辈子都别让我见到你。死茅顿。小时候瞎了眼才会喜欢你。千里迢迢的回来多半都是为了你,没想到还真碰上了,你就这么不甩我是吧!等着,有你小子后悔那天。”本来烧就没退,情绪激动弄得眼前一黑,想起过去生病时,有个邻居家哥哥不知道怎么弄到钱,给自己买成袋儿的冰淇淋吃,心里又是一阵酸甜翻涌。痴痴地想:“为什么他今天都不联系我啊?我哪里得罪他了吗?我没做错什么事啊?他那个脾气也不会斤斤计较啊?为什么啊?男人真让人搞不懂。他也是,我那么相信他,还是背着我算了,过去的事了想他干什么!烦死了!王八蛋。死家伙,臭茅顿。祝你一辈子打光棍直到老娘同意为止。” 情人节的夜晚,到处洋溢着浓烈的爱意,除了酒店招待所生意火爆外,很多消费场所也是井喷式增长。就连第二天床铺维修和销售都有所提升。随着日头的缓缓降落,把小惠的心也慢慢染成了黑色。听着每个人回来的人炫耀或被追问今天的战利品,小惠承认自己有些嫉妒了,如果放在过去今年,随便说出一件礼物来,都可以博得很多羡慕眼光。不过这也仅仅是一个瞬间,本就不物质的女孩收起了虚浮的心,哀怨地想:“那些东西我不需要,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有什么好!给我一个那样浪漫的夜晚就挺好。”摸摸腕上的手表,看看胸前悬挂的硬币,心里甜甜的又酸酸的。 高档手表就是尤其特殊之处,不是夜光或荧光材料的,可借着微弱的自然光,稍微找好点角度,就可以清晰的看到指针和时间刻度,小惠盯着飞快旋转的秒针想:“大学的第一个情人节就这样过完了?跟他分手后的第一个情人节,就这么狼狈的过去了?难道他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就没大伶子说的那么八宗事?一个寒假不见他有女朋友了?他不会是出事了吧?呸呸呸~肯定没事!王八蛋!你死了才好呢!省的祸害别人。” 小惠的病经过了两天的卧床静养,逐渐好了。情人节也过去了,烦乱的心绪仿佛立刻恢复了平静,站在窗口长长的呼出口浊气想:“我到底是怎么了?也让这该死的气氛弄得神经兮兮了?患得患失的。他主动约我是好事,证明对我有感觉,可也是坏事,毕竟现在的我只是见了几面的半熟练,这就约我,太轻浮了吧!过去很多这种情况来约我的,都会被我拒绝的。人家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啊!而且我又不是不了解他,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就是个榆木脑袋,总拿下棋比喻事情,没十足的杀招,看到对方的破绽,才不会全力进攻呢。希望你是在跟我下一盘棋,酝酿很大很大的,足可以让我没法翻盘的大招。来的时候最好像你崇拜的山崎超必杀那么猛烈。毕竟让我等了那么多年,是你欠我的。他会喜欢上别的女孩吗?如果没有这样的羁绊,我还会相信所谓的爱情吗?我到底该不该转专业呢?算了,不管怎么样,先多看些哪方面教材,等学期结束前在做决定吧!毕竟名额有限,没有超一流的成绩是别想了。” 时间真的好似疗伤圣药,貌似抹平了痴男怨女的伤口。没有了期望的牵绊,一如往常的开始了学习生活。只是比以前更加用功,因为她必须凑足达成目标的条件。 阳春三月的一个周末下午,小惠如约来到学校附近较为偏僻的咖啡馆。坐下后看着对面人狐疑地说:“不知道马鑫同学找我有何指教?”对面坐的男人抱着肩膀,面色阴沉,一言不发,非常不友善的上下打量,让她有种抽他的冲动。本能的回看着,气氛就这样僵持了数分钟。 马鑫冷冷地问:“你来这到底想干什么?” 小惠似笑非笑地说:“上学啊?不然呢?你以为是来这玩的吗?马爷?” 马鑫皱了皱眉说:“怎么说话能不能直接点,你有主儿了不本分点,没事招我们兄弟干嘛?” 小惠被对方的情绪感染了,脱口而出:“第一,我没招谁。第二,我有没有主儿跟你没一分钱关系。第三,就算我招谁了,也是我俩之间的事儿,用不着你这根搅屎棍子。”想了一下赶忙改词说:“用不着你搅和。” 瞬间马鑫的气势被压了下去,大概的事情轮廓他推理出来了,可毕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也很难找到对方不是,多少有些词穷了。沉思了一下改变方向说:“我没兴趣管你俩之间的事儿。我只想知道你是谁?回来有什么目的?” 小惠茫然地说:“我就是我啊?我还能是谁?来这就是上学的。有什么问题吗?” 马鑫有些生气,不耐烦地说:“你跟我装傻是吧?非让我给你点破了吗?那样有意思吗?” 小惠不客气地说:“我没闲工夫跟你扯淡,我也没装傻,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马鑫胸有成竹地说:“一个人想完全骗过其他人是很难的,因为太多细节会出卖自己。我承认你走了这么多年,从离开时的一个黄毛丫头,成了另一个人,变化之大让我们都没认出来。可是,你上次到我家的神情,有种说不出的东西。换鞋的时候,我偶然发现,你系鞋带的方式很特殊,跟我找了好几年的女孩一样。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只有我们能懂的话,虽然你假装没听懂,可你反应不自然。后来闲聊时我问大伶子,看你们星座是不是速配,更巧合的是,你也是天蝎座。只是大伶子不知道你具体生日,我想应该也一样吧!另外最重要的一点,茅顿跟我聊了很多关于你的事,他觉得跟你很谈的来,很有默契。小时候一些我们才会用到的切口c暗语c黑话你都懂。这又是为什么呢?我跟你接触不多,但是也有类似的感觉。通过这么多线索,不难让我把你和另一个人联系到一起。想成一个人就都解释通了。” 小惠饶有兴趣地听着,拍拍手说:“不亏是未来的人民公仆。精彩的推理。名侦探毛利马五郎,真相只有一个。不过你罗里吧嗦的说一大套,证明来证明去的,有什么意义吗?我来念全国最好的学府,准备参加社会主义建设,有什么不可以吗?需要你批准吗?” 马鑫耸耸肩说:“你来读书什么的都可以,我管不着。但是你隐姓埋名的接近我们有什么目的?” 小惠寸步不让地说:“我没隐姓埋名啊?用不用看我身份证,国家发的总不会错吧?” 马鑫扬扬眉说:“你别打岔,你叫什么都行,反正都是一个人。我问的是接近我们的目的,为什么不直说认识我们,到底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耍我们哥们?” 小惠喝了口咖啡,清了清嗓子说:“我没打岔。你认定我是谁都可以。我也没什么特殊目的,你们不认识我,我们就是陌生人,我也没理由认识你们,这很合理啊!机缘巧合认识了,就成为朋友了,怎么就变成我带有目的性了?请问你们一帮穷学生,身份地位都没有,我为什么要挖空心思认识你们,我从你们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了?你给我解释解释。” 二八定律这个真理这次完美的展现在男女斗嘴能力上,只有少数两成嘴皮子功夫好的男人,可以都吵架赢两成先天语言障碍的女性。显然这种情况不适用于对坐的两个人。马鑫彻底没词了。 小惠看着挑起战端地人心中好笑,僵持了一会儿随口说:“你是不是想打我啊?从小打架你马副帮主可没怎么输过,除了跟茅顿第一次打平手。我可以咬死了大家都变多了,我最开始没认出你们来。很合理啊!你们也没认出我来吗!或者说,我认出你们来了,觉得你们假装不认识我,不想交我这个朋友。毕竟人走茶凉吗!这也很合理啊?这能代表什么呢?我说这话就代表我承认你的推理没错。我也承认一看是我就把你们认出来了,毕竟你们变化都不太大,从前的影子还有。你今天找我来的目的,恐怕一半是为了他,一半是为了你自己吧?马胖子!” 马鑫脸上阴晴不定了很久,上一眼下一眼把对面气定神闲的女孩看了八八六十四眼,才长出了口气说:“你变得太多了!从前那个单纯的,唯唯诺诺的小丫头长大了!已经不是当年的你了。” 小惠苦笑了一下:“没办法!被生活这孙子逼的。如果你们过去漂几年,就知道为什么会被迅速催熟了。” 马鑫点点头悠然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打着他的旗号来找你,实际是想办自己的事。都让你猜对了。大伶子的评价很对,你是个非常非常聪明的女孩,很难有什么事情可以瞒过你。况且我也没想瞒什么,如果我早知道飞机上那个人是你,好多话不用拖到现在才说。” 小惠难得羞涩道:“好多事没必要再说了。你不是也有决定了吗?”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失了。 马鑫涨红了脸说:“那不一样!那时还没到我给自己的最后期限呢!如果知道是你,我肯定会说的,毕竟等了六年,我想给自己一个交代。我就知道自己眼光很好,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跟你开始。有错吗?” 小惠叹了口气说:“这可能就是没有缘分吧!当时我完全想不到给我取行李的酷哥就是当年的小胖子。你变化比我还大,让我怎么敢冒认官亲啊!他我第一眼也没认出来。麦子也是,猴子也是。只有大个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马鑫接口道:“那孙子,顶天立地跟个显道神似的,瞎子才认不出来。”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马鑫叹了口气继续说:“这么看我是没机会了呗?” 小惠点点头说:“谢谢你当年喜欢过我。不过呢!从某些人口中得知的情况来看,我也就是个替代品,或者说是气人的工具,某个小屁孩当年感情受挫,必须转移一下的自我保护行为而已。我说的不对吗?你应该比我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更喜欢谁?” 马鑫皱眉道:“你现在有点聪明的可怕。好像每个人你都能看透似的。不过你这么说就有点过了,虽然我当年跟她闹翻了,可我也确实是一下就被某个小妖精给勾走了魂魄。我打听过,当年你们学校里,暗恋你这个冷冰冰女孩的人不在少数啊!所以我注意到你不奇怪。我是没有想到后来有机会一个班的。有了前面的伏笔,才会慢慢形成了一种习惯。” 小惠不好意思的“噢”了一下说:“其实后来我是想跟你们讲明白的,可阴差阳错的一直没机会说。上次打台球你特意送我回来,本来想说的,谁让你自己话那么密,让我都没机会开口。” 马鑫脸上又红了些,尴尬地说:“当时我觉得这妞儿不赖,绝对与众不同,配得上茅顿。所以我想给你们牵个线,可你就是不扽我这根弦。还把当年写信那么丢人的事儿说了。冲这个应该罚你一顿好的。” 小惠撇撇嘴说:“不要脸!还要意思说呢!就没见过你真么心机深重的小屁孩,冒充笔友先骗我,套了我那么多心里话,咱俩谁应该先请客啊?” 马鑫尴尬地一笑说:“我也不是心机深,当年又不像现在这么开放,我一个外校的,能去你们学校呲姑娘吗?看到你的笔友信息,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的。” 小惠有些感动,控制着自己情绪说:“谢谢你那时候跟我说了很多鼓励的话,还告诉我很多道理,开解我。那段时间对于我来说很难熬,如果没有你,没有老师师母,恐怕我早就不知道成什么样了。其实我知道以后,特别想找个机会正式跟你道谢的。” 马鑫难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真不用!都是好朋友何必弄得那么外道呢!咱们之间还用得着找个吗?离开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跟我说说呗?我怎么就没找到你呢?” 小惠觉得马鑫又回到了大男孩状态,笑嘻嘻地说:“人海茫茫的,你怎么可能找的到。况且你高中放假才去找了,三年过去了,我们都不知道搬了几次家了。”简明扼要得说了离开后异地生活的经历,感叹地说:“后来就考回来了!要是能让你找到,说不定真就是缘分了。也许我会同意呢。可惜啊!好多事命中注定的,你就是她的,怎么都要回到她身边。从我第一次在球场遇到她时,我就知道。虽然口口声声的说麦子,可她看你的眼神就是不一样。女孩在这方面很早熟,很敏锐的。包括当时你看我,她就对我有敌意。我都能感觉到,还要酸酸的跟我介绍你多好。真受不了你们俩。” 马鑫惊讶地说:“有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出来。” 小惠摇摇头说:“不光你没看出来,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太小了,都不会自省呢!都是本能流露的,你想啊!一个小屁孩,天天跟着自己屁股后面转,冷不丁地不理她了,改跟别的小朋友玩了。多少她会不理解,会生气,还得端着点,怕人看出来,稍微大点我就想通了。别说我了,说说你俩吧?该轮到我八卦一下了,你们到底什么情况啊?” 马鑫耸耸肩说:“能什么情况?还不是那样。整天鸡吵鹅斗的烦死了,一点都不温柔,动不动就凶我。让了他那么多年了,该轮到她让着我了。” 小惠趴在桌子上,笑嘻嘻地说:“真羡慕你们,说的跟老夫老妻似的。不过我劝你还是早点表白吧!抻了那么多年了,也该正式交往了。她也是个好女孩,你要是把她弄丢了,你得后悔一辈子。” 马鑫撇撇嘴说:“我还是个打着灯笼难找的好老爷们呢!她怎么不主动点把我拿下啊?平常那么猛,怎么这事上就往回缩啊。谁让她当年把话说得那么绝啊!活该,自找的。” 小惠捶着桌子伏案大笑:“想不到你个大男人,还那么记仇,小女孩的话也往心里去,还非较这个劲儿。恐怕你做的事儿对更遭人恨吧?” 马鑫听出话里有话,不由得追问:“我做什么事遭人恨了?” 小惠想起大伶子说起来恨得牙根直痒痒的事,真想拿出来羞臊一下对面的厚脸皮,可这种事实在说不出口,拿不到台面上来,毕竟是人家两个人的隐私,和女孩之间交谈内容,只能摇摇头,故作神秘道:“不可说,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我只能劝你,如果认定是她了,就尽早下手。我也是个女孩,很了解女人感性的一面,学校里可不少死缠烂打她的,小心大意失荆州啊!” 马鑫点点头说:“谢谢提醒!其实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疑惑我跟她的关系。我们到底是情侣,还只是青梅竹马的玩伴,还是我们已经到了难以分割的亲人关系?我想不通,知道后来,遇到一件事,让我彻底想明白了,也知道该怎么对待她了。” 小惠那个八卦之心蠢蠢欲动,好奇得说:“什么事啊?对你触动这么大!” 马鑫不以为然地说:“一件小事。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改变了我所有看法,让我一点疑惑都没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猴子的救兵 马鑫喝了口苏打水说:“大学开学前,没事我们聊起来买手机的事。最开始她想买你这款来着。我就劝她没必要,一个电子产品永远追不上流行,何必花那个冤枉钱。她就很听话的换了款够用的。” 小惠插嘴道:“就因为这个啊?” 马鑫白了她一眼,看女孩调皮的吐吐舌头继续说:“电子产品她都玩不转,都是我玩明白了教她怎么用的。后来就养成习惯了。买了新手机之后,连包装都懒得开,直接把盒子丢给我,旧手机也甩给我,自己跑那玩电脑去了。结果我就开始忙着给她捣鼓新手机,导电话短信什么的。结果我再她就手机里发现了一条没法出去的草稿”稍微停了一下,看小惠没有问短信详细内容的意思,心里想:“她是对具体内容不感兴趣?还是出于隐私不愿意多问,等着我自己说?也有可能是那个傻丫头告诉她了?多半是最后一种。我老婆也是个聪明的女孩,可这么比起来,还是相形见拙了。不过她现在给我的感觉有点太聪明了,不如原来那样可爱。如果真交往,我还真有点害怕,什么事都瞒不过她,想想也挺可怕的!还是我老婆刚刚好,有些事可以滑过去,就是有时候暴力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就认定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女人了。除非她主动离开我,否则我绝对不会不要他。” 小惠冷不丁听到这么感人的告白,也是替朋友高兴,眼圈一红,赶忙擦掉那颗眼泪说:“不要脸!你居然偷看人家短信。回头我告诉她去。看你怎么死的。”心里想:“王八蛋!学学你哥们儿,你要是能这么对我说,我肯定一辈子都跟着你,不管什么情况都在你身边。哪怕你真给我卖了,我也帮你数钱。” 马鑫笑嘻嘻地说:“好啊!你告诉她去吧!我正愁没机会表白呢。你能当个台阶下。自从开学之后,我就没故意气过她。就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可到了关键时刻,看着她我总说不出口。我是很爱她的,可就是说不出来。而且好几次都快说了,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无缘无故的找我茬,弄得一点心情都没了。” 小惠看他俩这样挺好玩的,不过也觉得很危险,决定出手帮他们一次,算是清了跟马鑫之间的种种,点拨着说:“你可真是个笨蛋。我还以为你真是多聪明呢!这话我只说一次,你回去自己掂量着办。既然这个爱字你说不出口,那就直接做。” 马鑫第一时间没理解,随口说:“为他做了好多事了,还要我做什么你的意思是这合适吗?能行吗?别回头她在急眼了。他爸拿着手术刀找我来,我可真挺害怕的。再说了,她要是告状,我爸非打劈了我。再玩的阴点,我就成了强奸未遂了。以后没机会保护广大人民群众了。” 小惠鄙视的“切”了一声说:“你忘了她短信里称呼你什么了?既然是那种关系,有什么不可以的!她心里是接受的。其实就是那么一层窗户纸,需要你去捅破了。懂吗!笨蛋。姐是过来人了,听我的,肯定没错。回头准备吃你们喜糖了。你们四位爹妈不也早有这个意思吗!也算是尽孝了。不过我提醒你,温柔点。别只顾着自己舒服,臭男人!还有,安全措施很重要。”最后一句话小惠几乎对身边女性朋友都提醒过。这也成了她的一个习惯。 马鑫想了想,牙一咬心一横说:“行!就按你意思办!” 小惠假装生气说:“嘿~什么叫按我意思办啊?真出事了,你把我供出来,我是教唆,判的重,你能减刑是吧?不愧是未来的人民警察啊!这心眼都用人民身上了。那可别了,这黑锅我不背,当我刚才话没说。” 马鑫赶忙说:“别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就是好心帮忙,随口一说,出了事跟你一毛钱关系没有。都我自己扛着,这总行了吧!跟你们女人说话怎得多个心眼,什么都能挑出毛病来。”眼珠一转说:“回头要是真成了,我请你当伴娘,让茅顿当伴郎。” 小惠翻了个白眼说:“谁稀罕!” 马鑫悠悠地说:“你是不稀罕当伴娘啊?还是不稀罕他当伴郎啊?” 小惠知道马鑫话里有话,嘟囔道:“明知故问!” 马鑫饶有兴趣地说:“这下我总算理清楚了。变戏法的手法都很简单,说破了就都明白了。现在回想起来,你好像对茅顿一直很关注,对比人就差点事。可茅顿当时跟别人是一对,按照你那个倔驴似的脾气,肯定死扛着不说。后来你走了,这事也就完了。可你这次回来,我发现你看他的眼神变了,或许没变。只是我们都长大了,能读懂很多信号了。自从第一次电影院里碰上,散场时我就觉得你听到我们聊天,你就一直盯着他看。电梯快关门时,你也那么专注的看着他。我就觉得应该把他介绍给你。就是没想到,你是早有预谋的。” 小惠不知道可否的笑了笑,说:“我跟他之间隔着一层山吧?” 马鑫点点头说:“是啊!大伶子找过你,就是看你有没有翻过这座山的勇气。看来我们是多余了,这些是不用告诉你,你自己都很清楚。所以看来你是做好了愚公移山的准备了,才这么决绝的。” 小惠摇摇头说:“我想过,但是我想不明白要面对的是什么。我只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就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一样。茅顿对于我来讲,能不能成一对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要让他从过去的阴影里真正走出来。到了那个时候,他身边是谁都无所谓。这是我欠他的。” 马鑫笑笑说:“你俩更有意思。我跟大伶子充其量是天生一对。你俩我看是上辈子的孽缘,不是他把你弄死了,就是你把他弄死了,这辈子是来还账的。” 小惠歪头认真的想了想,点点头说:“你还别说,经你这么一讲,我还真觉得有点那个意思。” 马鑫很江湖地说:“哥们儿也是知恩图报的人。刚才你给我出了个妙计。这次轮到我帮你了。我很明确的告诉你,茅顿心里有你,虽然他死鸭子嘴硬,可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看的出来。前两天我找他,告诉他你病了,一连串问了我好几个问题,看的出来很关心你。可我就想不明白了,他怎么就能绷着了,不来看你呢。按照他那个热心的脾气,这太反常了。慢说是你了,就算是个普通朋友病了,他知道了都会探病的,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反而到了你这,他好像刻意不来。这太奇怪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小惠心里很高兴,嘴上却说:“哼~没准人家压根没拿我当朋友。” 马鑫大手一挥说:“那就不可能!别人我不敢说,他我敢拿脑袋打包票。他肯定喜欢你,而且是特喜欢那种。就上次在我家,我媳妇说了,茅顿看你切菜,看的眼都直了。下面直没直我不知道。” 小惠脸一红说:“讨厌!你他妈就是没个正经的。臭流氓。” 马鑫无奈地说:“不是,你刚才教唆我爱要做,现在我说正经的,你又说我臭流氓。真是没天理了。我说的很正经啊!一个男人身体对你有反应,也是对你最大的肯定了。”这个理论小惠听着有点意思,事宜继续。马鑫想了想说:“事情异常按我分析,应该是出在情人节前后那两天。我爸说看到茅顿在店里包装礼物,从外包装的眼色和图案来讲,应该是送女孩的。我爸是老江湖了,比我道行深,我就是点皮毛,这点肯定不会错。而他的异性关系,能够的上情人节送礼物的,除了你我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小惠恨恨地说:“情人节我可是很孤独啊!屁都没收到个热乎的。” 马鑫一口苏打水差点喷出去,定了定神说:“严肃点,我给你分析案情呢。所以由此可见,事情发生在那之后,也就是情人节前两天。具体时间说不清了。然后按我跟茅顿老妈套话的结果,他是情人节当天上午回来的。中午回家时就看到他在睡觉。叫他吃饭都没什么反应。所以时间就锁定在情人节的头一两天。” 小惠认真的听着,随口说:“情人节头两天我都没见过他啊?这个王八蛋过年前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马鑫解释说:“噢~过年前我知道。他是玩过一段消失。后来知道他帮一个老板朋友做攒机生意呢。好像赚了不少钱。他不是特在意钱的主儿,一直说够花就行。怎么突然这么掉价的去赚钱,我推测是为了准备出手买什么贵重的东西,需要用钱。这么一看,没准就是包装的礼物,从我老头说的尺寸来看,不算小。没准这笔钱就是花这上了。刚才也说了,多半是为了送你的。接上刚才的问题,到底头两天出了什么事儿,让他改变主意了。跟咬败的鹌鹑,斗败的鸡似的,躲在家里睡大觉?这个很让人费解啊!” 小惠跟着想了半天,嘟囔道:“就是说的啊?我也琢磨了好久,没想出来哪不对劲,我又没得罪他,怎么就跟我玩消失呢!” 马鑫犹豫了一下说:“我问一个问题,没别的意思啊?纯属帮你们分析问题需要用。”看小惠点头示意,继续问:“你确实没男朋友吧?没脚踩两条船?或者跟什么男人不清不楚?” 小惠眼睛一立说:“我是那种人吗?” 马鑫赶忙劝解道:“瞪什么眼啊!你看你,急了不是。显你眼大,好看啊!”看小惠缓和下来,继续说:“唉~缓缓劲儿,没别的意思。今天我找你来,也是为了这个事儿。我怎么追问茅顿都不说,而且我怎么套话,他都特小心。我俩打了那么多年交道,实在是太了解对方了。所以我什么有用的都没掏出来!不过趁着他听到你生病走神,我套出半句话来,他说‘本主儿找’什么什么的!” 小惠嘟囔着:“本主儿找” 马鑫点点头说:“结合当时场景,和我们说话习惯用语,我推测这句话很有可能是‘本主儿找上门了’这类的话。意思就是你男朋友找上门了,或者你有男朋友了。这么联想我觉得他行为就可以解释了。本来花了很大心思,给你准备情人节礼物,想把你拿下,突然发现你有男朋友,哥们直接颓了,萎了。闲逛一夜,最后回家睡大觉了。后来故意躲着你,毕竟老祖宗教育我们,有主儿的干粮不能碰啊!你觉得我分析的对吗?” 小惠伸手拍了他脑袋一下说:“对你个大头啊!姐要跟就没男朋友,单蹦了一年了。去年差不多这时候分的手。追我的有,都让我拒了。我也不愿意跟任何人打连连,就怕说三道四的。怎么可能啊。”脑子一闪说:“不过我前男友那两天确实来这办事,我跟他继母关系非常好,给老太太面子吃了顿饭。而且过程中都保持着距离,手都没碰过一下。” 马鑫眼珠不停的转动,语气肯定地说:“事肯定出在这上面!要不没有任何合理解释了。是不是你们吃饭让他撞见了啊?” 小惠笃定地说:“那就不可能,餐厅那么大,酒店里又不可能鬼鬼祟祟的偷看。我生活的地方坏人多,抢包什么的时有发生,所以练得及其小心,时刻留意周围环境。如果他出现在我一望之内,就算是个背影我都能把他认出来。而且自己喜欢的人,肯定不会看错,这是女人独有的本领。” 马鑫挠挠头说:“那就奇怪了。他既然没撞见,就不可能知道你前男友在这里。除非他能掐会算。而你前男友压根就不知道他,两人就没可能产生交集了。可后面就解释不通了。” 小惠认真地说:“我前男友人品很了解,毕竟在一起好几年。我们是真分了,没可能那种。他妈劝我们都没人出于好心松过口。而且他很早就知道我喜欢茅顿,知我我回来找到他了,当面祝我幸福。还送了两人套餐劵作为礼物。” 马鑫皱着眉头说:“对了,你男朋友是洋人,你们没有过什么拥抱礼,亲吻什么的吗?” 小惠点点头说:“我特别小心了,这些都没有。临走的时候,他想习惯性的抱一下,我都拒绝了,改握手了。就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马鑫摇摇头说:“没理由啊?所有的合理解释都走不通,问题出在哪呢?而且按照茅顿的性格,就算跟你男朋友对上了,你们又没什么过分的举动,也不应该怂啊?而且你都跟他说过,都是过去式了。他这人没那么小气啊!这点器量还是有的。我都不会介意的事儿,他也不会上心的。你干嘛呢?” 小惠摆弄着手机说:“给我前男友打电话,当面问清楚,茅顿是不是找过他?” 调成免提后,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纯正的普通话,简单的说了一下问题,对面很茫然的回答说:“我过去几天,时间都很短,都是跟着妈妈处理公司事情,除了商业伙伴和政府官员,私人朋友除了你,没有见过第二个人。也没有人主动找过我,谈起关于你的事情。这个我可以用上帝的名义启示。如果因为我,造成了什么误会,我可以亲自电话道歉。” 小惠下意识地说:“没你事了,跪安吧!” 电话里男人很配合地说:“喳!”直接挂断了。 小惠无辜地说:“你看吧!就没这么回事。他们老外有信仰,很虔诚的,如果说上帝名义歧视,那肯定不敢骗人。不像咱们发誓跟吃豆腐似的。” 马鑫调侃道:“我真服了你调教老爷们的能力了。这普通话比我都标准,还那么有规矩。我都替茅顿未来担心了,这要落你手里。以后典型‘媳妇迷’,本来他就有这个倾向。” 小惠嘶了一声说:“别废话!烦着呢!怎么就突然不搭理我了呢?总得知道原因吧?要不真就僵到这了。亏你还吹自己侦察连长的儿子呢。呸~这点屁事都解决不了。以后怎么放心把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交给你啊!” 马鑫撸胳膊挽袖子地说:“嘿~今儿我就不信了!这案子我要破不了,哥们王字倒过来写!” 小惠不耐烦地说:“别人来疯了。瞅你丫那德行。告诉你说,这事就到这了。我俩的事儿你就别搅和了。本来就乱,你这个搅屎呸,你就别添乱了。就他现在这个怂样,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三不态度,我还真看不上。真想追我,自己爬到我面前来说,多稀罕他似的。追我的人多了,他算老几。” 马鑫试探地问:“那我可真撒手不管了啊?” 小惠冷笑着说:“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赶紧把窗户纸捅破了。要是等着别人捅破了,你就这没机会了。她这种女人,一辈子就认一个男人。你抓紧吧。我跟他是上辈子的孽缘,不定怎么着呢。别人操心没用。全看我俩自己了。” 马鑫点点头说:“也是!我自己还没搞定呢,哪有时间给别人擦屁股啊!得嘞,咱俩聊了一下午了,话也都说开了,你好自为之吧。预祝你早日成为我弟妹。没事我回去了,我们那口子还约了我帮她策划郊游呢。” 小惠看马鑫要走,补充说:“那个,关于我是谁这事,你先别跟你媳妇说呢!等你把窗户纸捅破了再说。就你放假过去找我那事,她其实挺介意的。对我挺大敌意的。而且我没跟她说,他却那我当好姐们说了那么多心事,你这么一说,我怕她跟我翻车。其实真没多大事,只要你俩把事办了,我就自然没威胁了,飞醋也不用吃了。你懂不?” 马鑫点点头说:“嗯!这事我还真的注意,就她那个脾气肯定跟你没完。不过三两天也就好了。她就那样,来得快去得快,而且很明事理的。这事暂时当做咱俩的秘密,还跟以前一样,假装不知道吧!” 小惠点点头说:“行吧!就这么说定了。你也别告诉他呢。”尴尬一笑说:“他要是有什么事儿,你随时让大伶子告诉我。” 马鑫“嘿嘿”坏笑着说:“还是放不下吧!你这叫浪子回头,还是本地小伙儿好,功夫到家啊!那些老外不行。” 小惠随手一巴掌,嘴里喊道:“滚!” 马鑫一下蹿出去,摇头尾巴晃地说:“打不着,打不着,气的倪惠长白毛。回见了您内!”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小惠听道这个熟悉的名字,看着那个熟悉的人影,话语和动作,一下仿佛回到了初一时。这种场景似乎每天都在发生。心里轻轻地说:“谢谢你,真心的喜欢过我。如果他们两个都没有,我愿意这辈子跟着你。” 平静的学习生活开始了,小惠惺惺念念地那个王八蛋也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打扰过她的校园生活。甚至由于她果断的拒绝,之前很多追求者也纷纷开始为其她女孩站卫兵。室友们都觉得小惠异常,私下猜测可能是失恋分手了,不过没人当着她面提起或安慰。有一次小雅无意中说:“小惠啊~之前围着你那些嗡嗡叫的苍蝇也都不见了。” 翘着二郎腿看书的小惠想起“搅屎棍子”的典故,笑了一下,照葫芦画瓢地说:“你可别这么说!如果他们是苍蝇,那我成了什么了?还是让苍蝇围着你们几朵花转吧!” 这时候宿舍电话铃忽然响起,几个人看了一眼,都没人动。全寝室仅剩小青没有手机,如果有电话,一般都是老家找她要钱的。对于那种方言,全寝室只有小惠可以勉强听懂七七八八,所以基本电话铃都被大家主动忽略了。小惠无奈的接起电话,听筒那边传来一个还算标准的普通话男音说:“请问,这里是姚青驰宿舍吗?” 小惠习惯性地回答:“她不在,出去了,估计要很晚回来,如果是家里要钱,变着法的要钱,需要多少告诉我,回来我转告她。”其实小惠有点同情小青,她那么努力的打工,寄回家的钱已经比当初的学费要多很多了,不免很反感这种时不时的压榨行为,有意无意的发挥一下从小养成的损人功夫。 电话对面的人好像很紧张,赶忙说:“不是,我不是他们家帮忙要钱的”沉了几秒钟说:“我是他高中同学,在外地上大学,过两天她生日了,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有庆祝活动”呼吸有些加重说:“我想坐火车过去看看她。” 这句话完全调动起了小惠的情绪,眼睛闪着亮光说:“我们是打算给她庆祝一下,不过她打工挺忙的,只是晚上简单聚餐,定了个包间吃顿饭。”把时间地点跟对方说了一下,随口问:“你在哪个学校啊?坐火车过来多长时间?别耽误了?”对方回答的地区和学校不禁让她有些咋舌,不过有种暖暖的东西从心里飘了出来。心里想:“毕竟还是有人真的关心小青的。只要世界上有一个人愿意鉴定的站在背后,无论情况多差,为了他都能坚持活下去。” 电话里男声恳切地说:“你先别告诉她。我这边半工半读事情也很多,如果有个万一,我要是赶不及去,怕她失望。” 小惠郑重地说:“我可以帮你保守秘密。不过你也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 电话里男声沉吟了下说:“好的。你问吧。” 小惠转身把听筒离开凑过来的几个耳朵,说:“老实说,你是不是她男朋友?” 电话里男声沉默了几分钟,重重的叹了口气说:“不算是。我是邻村的,后来学校塌了,只能走好远去他们学校读书。我俩学习都很好,可他爸说我家太穷,绝对不会答应的。说等她长大了,聘给当村的黄百万当儿媳妇。后来老师跟我们合计,必须出去读书,这样事情都解决了。本来想靠同一所学校,因为参加个科技比赛,这边学校找到我,愿意给我优惠政策,她说让我去吧。毕竟能减轻压力,他说分开一年,如果大家都能熬过去,可以答应我。现在我基本上能稳定了,靠奖学金,帮老师工作,做些家教,肯定可以读完大学。所以我想来找他。” 小惠听的眼圈有点酸,控制了一下情绪说:“好的。时间地点你记住了吧?尽量赶过来吧。小青一个人在这边坚持的挺辛苦,既然你们有过约定,希望你像个男人一样照顾她。”听对面“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冲围上来的一群三八说:“散了,散了,有什么可听的。小青男朋友的电话,说要从外地赶过来给她过生日,给她个惊喜。大家都管着点自己嘴。别传到小青耳朵里去。尤其是你,芊芊。”俏丽的女孩吐吐舌尖做了个鬼脸,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小青神秘的同学兼准男友。 过了几天,漫天的柳絮让室友们纷纷抱怨。而小惠好像很享受这种感觉,揣着饭店送的打火机,看到地上有大团块就会弯腰点个火,看着火焰瞬间从绚烂到熄灭,感受着童年的简单快乐。· 继父越哥临时过来谈个生意,中午的时候小惠赶过去酒店找他吃饭。两个更像朋友的非亲生父女打打闹闹的感情极好。越哥揉揉小惠地头说:“我就知道你懂事,当年就说不用跟你商量,你肯定会理解她的。现在多好啊!虽然你们姐弟年龄差很大,可感情却那么好,你出来上学,我看最想你的就是他了。” 小惠调侃道:“老家伙!你只要对我妈好,不用太考虑我的感受。我已经拖累她那么多年了,应该有属于她的生活。而且我们迟早要单飞的,你们才是相伴一生的。毛头肯定跟我关系好啊!你们没时间管她,还不是我弄。不过天天放学他都去接我,感觉也挺好的。你们多抽时间关注一下他,别让他学坏了。那边乌七八糟的实在太多了。” 继父叹了口气说:“可不是吗!我跟你妈都发愁呢!管不住啊!现在可不像你小时候了,各种东西传播的都很快,逮住他好几次上那种网站,打也没用。而且狐朋狗友很多,正经好学生没有。唉~回头你说说他吧!我可不想,他跟我似的走弯路。呸~现在这帮小崽子还不如我们那时候有规矩和底线呢。回头你说说他吧!你比我们说话管用。” 小惠点点头说:“我过年就说他了。没事电话再多敲打敲打他。对了你什么时候走啊?” 继父随口说:“明天上午就走了。你上课,就别来送我了。咱爷俩没必要。晚上也不用过来陪我吃饭了,一帮老哥们攒了个局。走吧,咱们吃饭去。” 小惠从床上站起来说:“老家伙,晚上少喝点,小心肝!” 继父越哥坏笑着说:“小宝贝!” 小惠用继父教的招数猛用膝盖一顶说:“老不正经。都多大岁数人了。对了,晚上喝可以,别人家给你安排乱七八糟的,你照单全收啊?说不定我替我妈来酒店突击检查,要是你这屋跟刚才隔壁叫唤的那么欢,山摇地动的,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你也知道我做事挺绝的。” 继父边拉开门边说:“放心吧!我可没那个精力和体力了。再说了,你知道啊!我年轻时候也不好那个。除了各种打架,就是玩车。” 小惠跟在后面,看到门前走过两个人的身影,其中一个人的侧脸赫然是小青,而她穿的衣服图案非常特别,分明是来酒店时,碰巧看到进入隔壁的那个身影,而中年男人说的那句话,基本都听清了,应该是:“早同意多好。前两天打你一顿看来管用。钱你家收了,也不会退。乖乖地跟我傻儿子,帮我传宗接代。妈的,可惜不是雏” 由于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小惠愣在门里半天,继父走出去好远了,发现后面并没有关门的声音,才疑惑的回来找她。看着聪明伶俐的女儿像被猴子定住的仙女一样,狐疑的叫了两声,关心的握住肩膀,说:“怎么了?不舒服?生病了?” 小惠用尽所有力气,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没事!可能最近学习压力有点大。突然想到‘线代’的一个解题思路,就走神了。”他知道继父最头疼数学,肯定不会追问。 继父看女儿没什么异常,松了口气,两人顺利的到酒店对面吃了顿饭。至于吃的啥菜,什么味道,有没有籽儿,有没有胡儿,细嚼慢咽的小惠也全然不知。小惠就这么浑浑噩噩的一直到了晚饭生日聚餐。关上灯后,看着寿星对着蜡烛许愿,颤抖的手按照约定,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低头闭眼许愿的寿星并不知道身后的门开了,那丝光亮中闪进来一个人,轻轻地关上门后,那一丝光消失了。小青用力的吹灭蜡烛后,包间仿佛陷入了永远的黑暗,小惠模糊的看到一个人影靠到小青身后,她的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 黑暗中小青喊道:“那个死妖精啊?”似乎背后的感觉缺少了两团柔软,吃惊地喊:“你谁啊?松开我。开灯!” 房间瞬间又亮了,大家都看到一个瘦高的青年,满眼泪痕的抱着小青,嘴里说:“是我。我来了。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小青的迟疑,惊讶,惶恐的表情大家都看到了,笑着一头扎进男青年排骨似的胸口里,放声痛哭。 这回荡在包间中的哭声,在所有人耳朵里听来都是喜悦的。那是分开后的情侣重逢后的甜蜜,幸福到极致的表现。 可就是这众人听来代表爱的哭声,已经把小惠的心搅碎了。她体会过千里之外的人来看她的幸福感,她也承受过搬家后最好朋友被命运折磨的无力感,房间里的只有她此刻能理解这种哭声代表的含义,两个字“绝望”c三个字“对不起”c四个字“肝肠寸断”c五个字“我该怎么办” 身边的芊芊喜极而泣,侧头看了一下,用胳膊肘捅捅小惠说:“你怎么比小青哭的还厉害啊?”自作聪明地说:“噢~对!别憋着,哭出来就好了,下一个会更好。” 生日聚会散了以后,小惠不想这么早回学校,随便上车下车的信马由缰。最后傻愣愣地在河边一个石凳上坐下,看着黑夜中闪亮的河水发呆。一个活泼的女声腼腆地说:“你好,你有那个没有”小惠机械的打开包,从里面掏出个纸包递出去,听到旁边说:“谢谢!”她的世界又归于死寂。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个人坐在了她身边,轻轻地说:“有心事?”侧头看去一根女士香烟递了过来。 小惠苦笑着看看脚下揉成一团的烟盒想:“什么时候抽完了?”随手接过香烟说:“谢谢。”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旁边女孩顽皮的一笑说:“今天量大,带的都用完了。还好有你帮忙。要不我就糗大了。看你烟抽完了,算是两清了。你怎么了?一副让命运玩了的惨样。” 小惠觉得这个女孩说话很事故,很标准的普通话,既不像土著,也没有丁点方言味道,听起来非常舒服。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狠狠的抽了口烟说:“是啊!两次看到朋友被生活玩残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难受之余,很害怕下一个会是自己。” 旁边女孩手肘撑着膝盖,两手捧着脸,笑眯眯地说:“对不啊!我妈说,脑门宽的女孩,心都宽。咱两差不多,不应该差距这么大啊!我经历的事说起来能哭死你,还不是好好的活着。老祖宗说否极泰来,早晚有过去的一天啊!”想了想说:“不过有时候确实很无助,感觉看不到希望。不过生命中总会有那么点希望,也许是某个人,也许是某件事能把你从泥潭里拽出来。” 小惠听着这个好听的声音,心里的郁结消散了不少,疑惑地说:“会吗?” 女孩顽皮的一笑,吐着舌头扮着鬼脸说:“前端时间我做梦,梦里自己已经死了,而且是死的透透的。我是就跟鬼似的那么到处飘。”甜甜地一笑说:“梦里出来个特别逗的神仙,他说自己是猴子请来的救兵,来搭救我的。拿着两颗好大的还魂丹硬塞我嘴里,噎的我难受死了。不过这么一折腾,居然把我从感觉很长的噩梦中惊醒了。在梦里我觉得噩梦永远不会醒。我可以肯定,你的噩梦总会过去的,早晚有个自称‘猴子请来的救兵’的人回来把你叫醒,让你找到正确的方向。” 小惠感觉女孩说的话跟长相一样顽皮可爱,笑着调侃地说:“你劝人的方法很特别啊!” 女孩看着天空痴痴地说:“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猴子请来的救兵’说的。就是个骗子,说还魂丹好吃,我说绝对不好吃。结果一试,他说的还真没错,入口感觉不太好,后来心里甜甜的,有什么力量从里面往外涌。他还说我能不能不走啊?以后还能帮我忙。不过我知道自己该醒了,就把他的原话还给他说‘还是留给更需要的同志吧’。不过醒了之后还挺后悔的,你说我当时要说‘行啊!你就留下来吧!’自私一点是不是更好呢?” 小惠是个聪明的女孩,她能感受到其中一些东西,随口说:“你应该自私一点。踩着五色祥云来娶你的盖世英雄这辈子可能都没有,他能请个救兵来就不错了。干嘛不抓的死死地不放手。” 女孩笑嘻嘻地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可惜了。让他给跑了。等下次他再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按他形容的,跟树袋熊似的死抱着大树,坐在树杈上不撒手。” 小惠觉得自己猜对了,脑子里是自己曾经在机场接人的画面,以为女孩也是甜蜜的挂在爱人脖子上,头埋在胸口贪婪的听着心跳,完全想象不到顽皮女孩记忆里那个脸红心跳的场面。也笑嘻嘻地说:“是啊!下次你可千万别放手。记住你今天的话啊!” 女孩比小惠早了一季服装,两条白皙莲藕般的小腿一荡,带动身子站了起来,猫似的伸了个懒腰说:“小丫头,你笑起来蛮好看的。多笑笑你的救兵就来了。我该回家了,明天还要上班呢。唉~才休息这么几天,好累啊!拜拜喽!” 小惠看着一跳一跳离开的女孩,心里想:“真是个妙人儿。不知道在哪所大学读书。能做朋友多好啊?”不自觉地大声说:“你叫什么啊?读那个大学啊?我找你玩去啊?” 女孩回过头来,眨着弯月牙似的笑眼说:“我社会大学的,想一个人难受的时候就会来这遛弯,有缘可以再见。我叫任真。我想的那个人很喜欢听这首歌”转身边跳变唱着:“阳光总在风雨后,乌云上有晴空,珍惜所有的感动,每一分希望在你手中,阳光总在风雨后,请相信有彩虹,风风雨雨都接受,我只会在你的左右”歌声渐行渐远,那个活泼的女孩消失在夜幕中,只留下好听的歌声。 小惠边走边笑,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精灵,笑起来的样子很像赤名莉香。自己经历也够丰富的,这样的女孩还是头一次遇到,真的好像风雨后的那道彩虹,给人一种生的希望。她也轻哼着这首唱了无数遍的歌曲,很巧的是唱到“我一直会在你的左右”时,声音挺住了。停站的公交车窗正对着她的,是个带着耳机熟睡的大众脸男青年,刚刮刮胡子冒出一层靑虚虚的胡子茬,睡的跟个婴儿没区别,嘴角还微微有些口水。这张脸跟他只有一米之隔,让她忘记了要上车。司机师傅靠站看人寥寥几人都上去了,重新发动汽车,男青年似乎被吵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伸懒腰。小惠就这么目送公车走远,才叹了口气说:“我还没上车呢!” 公交车驶出车站后,完全醒过来的男青年看看路两边的景色,嘴里嘟囔着:“妈的!睡过站了,刚才应该下车的。赶紧给老东西打个电话,下站下车跑步回去。唉,求人帮忙,人家拉我夜钓不能不来啊!”懊丧的望车后站台看去,朦朦胧胧地觉得有个熟人站在那里,脑子里联想着一个切菜的身影,嘴上苦笑着说:“不可能!” 男青年凝望着车窗外,发现前面有个蹦蹦跳跳的姑娘,心猛地狂跳了起来,车子开过的时候,男人转头回望的眼神,跟一跳一跳走路的女孩眼神交汇了。女孩定定的望着前面车站停下的公交车,脑子里全是刚才河畔被她逗笑女孩的话。心里想:“也许她是个精灵,来暗示我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究竟谁钓谁 公交车缓缓的再次启动,原本习惯了蹦跳走路的女孩,两手背在身后,笑嘻嘻地说:“不错吗!你长大了!我会按你留给我最后的礼物说的,好好爱自己。我会一直让它待在那里的。”可他对面分明空无一人,而她弯月牙似的眼睛里满含着泪花。不过她并不伤心,能这样对视,知道那份感情没有变,就很高兴了。甚至还未对方成熟的不来打扰自己生活,有些满意。她知道这样的隐忍和成长,下次主动站到自己身前时,那个肩膀才是值得依靠的。 男青年靠在车窗上,心里先是狂喊了一句:“我还没下车呢!”可身体磐石版的没有动。随后低语道:“小姨,我遵守了约定,我长大了吧?我也没再去过那种地方,因为我忘不掉她。如果我能忘掉她,又能像个男人似的,我会去找你。无论如何你要好好的!因为你第一个吃了我的两粒还魂丹。也不知道拿她眉笔写的纸条她发现了没有。钱包里家人照片后面很难发现吧?”在下一站男青年下车后,用冲刺的速度跑回去两站赴约。激烈的无氧运动让他充分的释放了。他说不清这么快的冲刺是为了赴约,还是希望能赶上什么。气喘吁吁的到了目的地时,约他的人才姗姗来迟。 小惠坐在下一班车上,看着路边的冲刺过去的身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甜蜜,之前远去的一班公交车上,她凝望熟睡的人好像是回头看了她站的方向。他这样不顾一切的跑回来,很说明一些问题。她坚定地想:“等吧!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因为我相信今天遇到的精灵。” 又过了几周,天气已经瞬间变得温暖了起来。路上行人的衣着却十分混乱,穿什么的都有。小惠非常从小非常听妈妈的话,还是没过早的暴露自己还可以的双腿。笑嘻嘻地盯着老师说:“行啊!您打字还真进步了。这英文电邮写的,措辞文雅,牛津的传统文学不过如此。” 老师已经从二指禅升级到了六指琴魔的境界,键盘有节奏的劈啪作响说:“这东西可真是好啊!早有它能剩不少事。现在我跟一班海外的老朋友交流的速度比原来不知道快了多少。可惜中文打字实在难练,到现在字根我都记不住。” 小惠做了个鬼脸说:“自从有了它,我的地位直线下降啊!跟我聊天时间都少了。” 师母笑着说:“看到没有!现在家里两个女的都吃醋了。小心你以后日子不好过。” 老师孩子般地说:“哎呀~你们在容我两天,这东西就跟新书一样,正让我兴奋呢。等以后习惯了就没这么大瘾了。” 小惠吐了吐舌头说:“没意思!吃饱喝足我走了。”跟老师两人寒暄了一下,就小马驹似的蹿下了楼。 小惠走后,师母看着老师说:“你就玩吧!上次说的那事,你给忘了吧?” 老师停住手指,猛地一拍大腿说:“你看看我这个老糊涂!还是自己提议的呢!结果把正事给忘了,快把她叫回来!我跟她说。” 师母笑眯眯地说:“下次吧!她还上学呢。看看期末成绩再说吧!如果考的不错,算是给她个奖励。” 老师赞赏地说:“还是你想得周全。能娶你当老婆,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看着师母温柔的笑容,跟记忆里当年那个满脸绯红的少女没什么区别。 小惠坐着公交车,看到路过了一片湖泊公园,想起去年初秋的时候,也是从老师家回来,临时起意的下车去逛公园,在长期上坐着发呆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会讲评书的人。然后跟他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不自觉的又在这站下了车。 走进公园后,她搜寻着每个角落,也没有看到会讲评书的人,失望的像前几次一样,把路边每一个可以踢的石子叫做“王八蛋”。快走到那张坐了一下午的长椅时,身后有人拍拍她的肩膀说:“小姑娘~你骂谁王八蛋呢?这样可不太文明啊!” 小惠脸红地回头看去,背后站了个满身是兜,戴帽子和眼睛的中年人,背后和手里的渔具让小惠猛地想起,赶忙说:“您好!这么巧啊!我们又见面了。我没骂谁,就是想起个人来,他总放我鸽子,就很生气。您又来钓鱼啊?” 钓鱼翁点点头说:“是啊!没事闲的呗!”用本地人特有的下巴说话方式,示意着坐下聊,率先坐到了长椅上。看小惠坐在身旁继续说:“那这人还真不靠谱,该骂!我平生就最讨厌不守信的人了。”看女孩坐下来有些心不在焉,顿了一下说:“去年公园咱俩碰上,我不是回家了吗?下午实在闲的没事,跑出来遛弯。走到这边的时候,看到你跟一个男孩坐这里,有说有笑的。那个是你男朋友吗?你一直在等他啊?” 小惠难得又遇到一个可以聊天的陌生人,笑笑说:“他就是那个王八蛋。我一直都在等着他。不过他现在还不是我男朋友,只要他开口,以后肯定是。” 钓鱼翁哈哈笑着说:“这样啊!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口吗?是有其他喜欢的人吗?还是你太优秀的,吓得他不敢开口?” 小惠撇撇嘴说:“谁知道啊!反正过年前就开始玩消失,本来还以为情人节会约我,给我个惊喜什么的。可等了两天,都没消息,实在绷不住了,我主动打电话想约他,居然还给我关机。气的我情人节当天凌晨就病了,发烧两天。” 钓鱼翁满脸疑惑地说:“不应该啊?你不是那种毛躁的女孩,既然你觉得他会有所行动,按说肯定八九不离十了。怎么就按兵不动呢?害的你生了一场相思病。” 小惠红着脸说:“您取笑我!我是感冒了,不是相思病。我跟他最好的哥们聊了一下午,也没分析出来为啥不来约我。怎么都找不出个所以然。” 钓鱼翁调侃地说:“哎呦~还有打入敌人内部的侦查员啊?” 小惠笑嘻嘻地说:“那是!他说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多算胜少算不胜,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钓鱼翁被逗乐了,笑着说:“这都哪挨哪啊!我看你就觉得投缘,跟我大女儿差不多。听叔一句话,好饭不怕晚,我觉得你这么稳稳当当一姑娘,眼光肯定差不了,要相信自己。跟钓鱼似的,放长线钓大鱼,等着王八蛋咬钩。不过溜这孙子时,你得有点技巧,学会牵着他鼻子走,最后自然可以让你把他拉出水面。” 小惠点点头敬了个礼说:“是!请首长放心,我一定把大鱼拖上来,我为刀俎他为鱼肉,慢慢调理他,泄我心头之恨。您要没事我先走了,还得回学校呢。” 钓鱼翁挥挥手说:“去吧!有缘再见。” 钓鱼翁与小惠分手后,溜溜达达地朝着公园湖边一个角落走去,对面一个男青年熟练的抛出鱼饵,看浮漂稳定在一目位置说:“叔儿,您来的也太慢了。刚才那会儿给口了。现在又没动静了。估计得等擦黑儿时才有动静了。” 钓鱼翁伸手过去在男青年身后来了个响亮的脖拐说:“臭小子!你情人节跟我要的套餐劵用了没啊?你打算拖拖拉拉地到什么时候?一点都不随我们哥们,办点事磨磨唧唧的。想当年我们拍婆子算了,不说了,也不他妈怎么光彩。” 男青年被打的有些懵,揉着脖子说:“您怎么想起来问这事来了?”叹了口气说:“这事一句半句说不清。现在时代不同了,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这就跟钓鱼一样,看着有口,实际都是涮口,没把握时,我才不起竿了。” 钓鱼翁毕竟经过很多事,自己知道的不多,说太多不好,压了压情绪点拨道:“下面是什么你能知道吗?你个生瓜蛋儿还屎壳郎上城门,愣充大牟钉。虽然我就扫了那姑娘一眼,绝对是个好姑娘。你现在就应该像新手一样,看着有口儿,管她吃不是正口,先提一竿,空钩怕什么,在下饵就得了,总比让大鱼溜走了好。” 男青年撇撇嘴说:“您都看出来是个好姑娘了,别人又不是瞎子。我开的饵都是掉普通小鲫鱼的,该用什么饵掉这么大个美人鱼,鬼知道啊!等我琢磨明白了,自然会行动的。您老就请好儿吧!”猛的一扬竿,竿稍被拉成了漂亮的弧形,一条巴掌宽的小鲫鱼从水里冒了出来。 钓鱼翁赞赏的看着男青年,经过近阶段地相处,觉得这个晚辈很稳重,最起码钓鱼方面并不比自己差很多,隐隐有种后生可畏的感觉。真的想过让他跟自己的女儿凑一对儿,以后来帮忙自己的生意。可试探的话,都被对方巧妙的回绝了,而且发现他确实志不在商,就打消了之前的如意算盘。之前打点的好烟没白费。公园管理员也是个此道中人,无视了偏僻角落了违反规定的一幕。老少二人就这么无言的静坐在湖边,暗中较劲的比着赛。享受了一个不错的下午时光。直到天黑了,两人才悻悻然的请点渔获,钓鱼翁险胜一尾。高高兴兴的放生后走了。 男青年从趁着夜色,把水里本应该倒干净的鱼护拎了起来,从里面又放生了几尾小鱼,嘴里念叨着:“去吧!下次把你们家长大人叫来。”苦笑了一下说:“也不知道这么满嘴胡吣的能不能瞒过老家伙。美人鱼能吃什么饵呢?”夜光漂在镜面般的水面上轻颤,男青年下意识的一扬竿,居然中了一尾红黄相间的小鱼,男青年哑然失笑说:“我去~随便挂个棒子豆都能中,狗屎运还真好。”本想带回家养着,可看看确实没有装水的容器,轻轻一摘钩,把漂亮的小鲤鱼放回了水里。说也奇怪,小鱼向前游出去不远又游了岸边,低头觅食,正对着收拾东西离开的男青年。 四月就这样也悄悄的溜走了,五月气候最好,正是最好的出行时节。 芊芊猛的趴在小惠肩膀上说:“你想什么呢?那么出神。劳动节放假出组织郊游,怎么你还闷闷不乐的。这次不少耍单的,你要把我机会啊!尤其那个大作家,好像对你很有意思啊?不过文科强,怎么偏偏上了个通讯技术出名的大学?真搞不懂。” 小惠撇撇嘴说:“人家这叫相对优势,文科生里最懂理科的,理科生里最文艺的。”心里念叨着:“就是个半吊子。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我要成为老舍第二,新派小人物文学代言人;要写出比方鸿渐更经典的人物;绝对不会写什么俗套的富家千金爱必须看上老百姓,名门公子抽风式的为爱甘于平凡的故事,都是骗鬼的;小人物就没有感人的故事啦?我要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云云,只能送你四个大字,志大才疏。吹牛皮都不打草稿。怎么偏巧跟他就是一个学校的呢?这种白痴可千万别污染了他。” 汽车在群山峻岭中蜿蜒前行,不时会看到岩壁上火车通行的山洞想:“那时候我们一群小屁孩可是坐火车来的。恍如隔世啊。” 乡间的空气很好,走在不那么古朴的村子里,小惠嘴角总是挂着笑容。很多来游玩的人都雇了毛驴车,小惠就回想起高原红的小小少年,惊艳的“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的歌声,估计他家娃娃都会打酱油了;靠近村子的小学校,有个孩子拉着风筝跑,可怎么都飞不高,远不如当年夜空里几盏带着愿望的孔明灯;村大队的戏台上空空的,也不知道今晚还有没有放电影的,如果有唱听不懂的梆子戏也好啊;贴着喜字的二层小楼门前,不知道还会不会支起大棚办流水席。地上的纸钱好像再说,一切从简,没那么隆重和热闹了; 小惠闲逛的出神,对面墙根下几个交谈的老太太中,有一个面目慈祥地人走了出来,走到小惠面前轻轻的双手拉起女孩说:“姑娘,你长大了!白白净净的,真是好看。还认的我吗?” 小惠有些惊讶于老人能认出自己,腼腆的点了点头说:“您还认识我啊?我还以为所有人都把我忘了呢!” 老太太笑笑说:“人的长相会变,可面相,命格是很难改变的。我不是认识你人,我是看出来你的命。毕竟是要当我外孙子媳妇的人,几年前见过一次就记住了。怎么可能忘得了啊?” 小惠想起老人过去的很多话,心里不免有些迟疑,心里想:“这也太玄了吧?可她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 老太太似乎看穿了女孩心里的疑惑,笑着说:“一辈子做了不少积德行善的事,多给了几年活头儿。” 小惠赶忙说:“你身体这么硬朗,还能活好多年呢。” 老太太笑着说:“没几年了!活太长也没什么用。肯定是赶不上喝你们俩喜酒了。估计他生病掉魂那事你都知道了。不瞒你说,他三魂的幽精与一些邪祟盘桓受了些损伤,需要多年修养才能恢复,算算也有七年了。应该差不多也都好了。 小惠没有任何这方面知识,疑惑地问:“幽精什么意思?” 老太太解释着说:“元神里主管着情爱,欲望。如果丢了,多半就会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损了轻则多年没有欲望,心如止水。重了就可能扭曲,兽欲大发。好在他只是轻微损伤,你回来基本就好了。不过” 小惠不懂这些玄奥的事,可说的跟现实很情况很一致,赶忙追问道:“不过什么?您可以直说。” 老太太笑着说:“没什么。你们有上辈子的缘,注定了今生的果。不过还缺福禄寿三个贵人相助,才可以促成姻缘。第一个贵人已经遇到了,后两个还要带新等几年。你不要自己先乱了方寸。我能跟你说的就这么多。”老师说完转身走了。 小惠低头沉思的往租住的农家院走去,心里想:“还有这样的事啊?三个贵人?出现了一个,谁呢?那个精灵似的女孩是第一个吧。 老人进院时看着苗条的身影叹了口气说:“傻丫头,你想错了,第一个贵人是福禄寿的福星,早就出现了。我那句话是想说,不过那段孽缘纠缠了你们几世,那女孩两年后又转世投胎了,会有什么样的因果我可看不透啊。” 有个爽朗的男青年声音从院里响起,说:“姥!您又跟这磨叨什么因果论呢?谁又找您算命了?您不是说再也不过问这些事了吗?干嘛还操这个心啊!江湖术士多得是,您跟他们留口饭吃呗。” 老太太敲着男青年头说:“没有!我是再想几年前一个小丫头的命格。看她什么时候红鸾星动。你小子多久不回来看我了。真是长大了,心野了。这次住几天吗?” 男青年随口说:“我呆不住。上次大伶子没赶上,胖子带她上后山了。等他们爬山回来,吃了晚饭就回去。明天回去还好多事儿呢!我最近正跟老头子研究东西呢!我可没贪玩,都是正事。” 老太太背在身后的手,拇指在指腹上来回动了几下,摇头叹息着说:“文昌星要归位了。”溜溜达达的回了正房屋。 男青年没听清老人说的什么,一脸狐疑地说:“文曲星?早不流行了啊?小霸王其乐无穷都黄了。赛扬都淘汰了,折腾3都折腾不动了,估计明年折腾4出了,主频至少两赫兹。” 六月的天已经有些燥热了,躁动的情侣们经常拥吻于湖边的荷花前。小惠看着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落上头的光景,总是没诗中的雅兴,满帽子都是小时候跟着几个男孩子,拿着大扫帚,网子抓红辣椒和老干儿的情景。 小惠犹豫了很久,自己再转专业的问题上还是举棋不定。她第一次跟心理医生以外的人,谈了压在心里的陈年旧事,低沉地说:“老师!我不配做您的学生。我也不知道当年怎么就造了那样谣,真没想到会引起那么严重的后果。我也算是咎由自取,受到良心谴责得了那样的心理疾病。好在遇到前男友有过类似经历,带着我看病,慢慢接受治疗,现在都没事了。所以我很理解有这种心理问题多痛苦,转专业帮助需要的人坐心理重建,我想了很久,可这条路有多难,我很清楚。而且我之前答应您和师母要做个好老师,而且一直都是这么准备的。现在有点乱,自己怎么都想不出怎样更好。不知道您怎么看这件事?” 老师没有说话,低头思索着。师母眼中露出了柔和的光芒,站起来把坐着的小惠搂紧怀里说:“孩子!那时你还小,根本不懂事。这事不能怪你。只能怪社会,怪人心,怪近千年的陋习。我真不知道你小小年纪的,经历了这么多,心都压垮了。你现在能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之前那么多次电话,写信,你只字不提,我知道你是怕我们担心。从小你就那么懂事,我很清楚。可你要早点跟我说了,也许不会演变成那么重的心理问题。以后千万别这样了。” 小惠环住老人的腰说:“妈!我早就没事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不经历一些事,怎么能成长啊。您把我领进学校,又领回家的,您还不了解我吗?我可不是传说中蜜罐里泡大的温室花朵,哪有那么经不起风雨啊!” 老师抬起头,平和的笑容中射出两道睿智的光,淡淡地说:“我对你一点没失望,我的入室弟子就是与众不同,绝对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既然你心里已经选了将来的道路,就要坚持下去。但是,不要简单的想着治病救人,那是治标。你要总结出针对理论知识与实践,那样才是标本兼治,功在千秋,给后人研究人脑科学做好基础工作。我还是那句话,科学向上是宇宙,往回走就是大脑。” 小惠笑嘻嘻地说:“谢谢爸支持!”心里却想:“我可没您那么伟大,著书立说看以后吧。我就是想给他找回完整的记忆,让他做回最好的那个他。这是我欠他的。至于给自己一个绝对公平的竞争机会,看他是否愿意接受我了。” 小惠走后,师母握住老伴的手说:“你这次没忘了说那件事,可是你想说,又觉得期末在即,这次成绩对她很重要,还是别影响她是吧?” 老师笑着点点头,另一只手握住夫人的手说:“知我者莫若你。” 半学期的努力不是白费的,小惠看着如此惊艳的期末成绩,掂量着下学期转专业的事情。准备着暑假暑假的行程。窗外的风雨也挡不住雏鹰振翅的欲望。不过一个电话却暂缓了她的脚步。雨伞面对这样的风雨交加显得很无力。小惠站在路边想:“今年的七月怎么了?快赶上台风过境了。真是越渴越吃盐,芊芊这丫头电话里也不说清楚怎么了,这破天出租车都成了稀罕物了。”雨中根本看不清来的驶来的车辆,小惠只是机械的挥舞着手臂,盼望着有个空驶的出租车。 一辆气派的黑色轿车从她身边驶过,并没有像言情剧里似的溅人一身水,引发什么不可思议的爱情。不过黑色轿车确实缓缓停下了,慢慢倒车停到了小惠面前。副驾车窗缓慢的降了下来,主驾里出现一个中年西装男人,冲着小惠喊道:“上车!” 轻微脸盲症的小惠微笑示意,摇摇头,继续做着拦车的动作。听到车里喊着:“是我!你忘了手表是在哪得到的奖品了?” 一句话勾起了小惠脑子平安夜的回忆,主驾的中年人似乎跟那时的董事长重合了。小惠也是着急,担心芊芊,拉开车门,收起雨伞,钻了进去。使劲甩着头发上的雨水说:“您怎么会路过这里啊?” 西装中年人升起副驾车窗,把车里的暖风开大了些,随口说:“我来找副校长办点事,帮忙安排个学生进去。你这大雨天的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跑出来干什么啊?有急事?我送你一程吧?” 小惠歉意的一笑说:“还真有点及时,我一个女同学在医院,让我过去一趟。实在打不着车了,麻烦您送我一趟吧。估计给钱你不会要的。您这么好的车,我一个穷学生也打不起。干脆,以后我婚礼您酒店办。那时候让您赚一笔。”女孩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 西装中年人哈哈笑着说:“好啊!看来今天我好心带个人,未来可以很赚一笔了。这买卖可比油钱可核算多了。你同学在哪个医院?我看看有没有认识人!”挺小惠报了地址和医院名,疑惑地说:“我还真不知道哪有个医院?不太出名吧!不算太远,一会就到。” 小惠跟西装中年人聊的投机,而且还很自豪的炫耀了一下考试成绩。西装中年人随口说:“我女儿要是有你学习成绩一半好,我就心满意足了。你大二,她今年上大一了” 小惠随意的应承了下来,如果他没分神,凭借她的敏感可以发掘话中不合常理的语气。不过小惠走神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发现后排座位上一身钓鱼服,那件满是兜的上衣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下面地板上的渔具,也像是某人拎着的。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啊”的叫了一声,把司机吓了一跳,赶忙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惠涨红着一张脸说:“您是跟我聊天的那个钓鱼大叔?” 西装中年男人顺着小惠眼神撇了一下后视镜,嘿嘿一笑说:“穿上马甲你就认识我了?早知道会碰到你这个鬼丫头,我就把东西扔后备箱了。唉~看来也是该着露馅,本来约了个小王八蛋下午钓鱼,看天闷的气压低,正适合钓浮儿,天气预报也忒不准了,下这么大雨。看来下午是泡汤喽。对了,你跟那个王八蛋的婚礼,在我酒店时办中式的,还是西式的啊?打算什么时候办?我好提前给你们打个招呼,把宴会厅空出来。” 小惠感觉浑身发烫,怎么都抬不起头,随口说了一句:“老不正经!哪有这么跟小辈儿开玩笑的。” 西装中年人不以为然地说:“嘿~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一个说我老不正经,一个说我为老不尊。我有那么没溜吗?咱好歹现在也是有点身家的小老板啊。怎么到你们嘴里那么不入流啊。” 小惠轻哼了一声说:“您跟那个小王八蛋说了多少?您要是告诉别人,可是侵犯我隐私。” 西装中年人笑着说:“我屁都没跟他说。干嘛告诉他咱俩之间的秘密啊。在说了,让他知道了,这戏看着就不热闹了。到倒要看看你们俩谁先绷不住提这一竿。” 小惠听出了话里的味道,假装不经意地问:“您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照这意思,您旁敲侧击的,从他那也套了不少东西出来,能不能给我透露点小道消息啊?” 西装中年人笑着说:“我就能告诉你四个字无可奉告。” 小惠刚开始还挺兴奋,听到这个结果,鼻子一皱说:“小气鬼!你们叔侄串通一气的,就回欺负人。”眼圈一红,低头就要哭。 西装中年人撇撇嘴说:“甭来这套。好嘛~这么大姑娘了,还用我闺女那套对付我。这阵式我见惯了,没用。我是一视同仁,你的事我不跟他说,他怎么想我也不能跟你说。很公平啊!我一个老帮菜,不跟里面瞎搅合,怕惹一身骚。” 小惠看苦肉计没作用,这老家伙也太滑溜了,自己肯定斗不过他,伸出拳头把下面轻轻的按在车窗上,又用五个手指头同时按了五个点,车窗雾气上立刻出现一个小脚丫,这是小时候那个被称作爸爸的生物教自己的,这么多年有机会总要弄一下。悠悠地说:“那您说我们有戏吗?他从来没说过什么。甚至半年多没联系我了。我现在越来越没信心了。” 西装中年人收起了玩笑地神情说:“这事我还真不敢乱说。不过这小子是骑着我脖子拉屎长大的,从小就不是个善茬儿,很少半途而废。几岁大的时候,家里大人也没时间搭理他,撒出去自己玩,也不知道他哪根筋儿搭错了。天天搬着梯子跟墙根那边捣鼓木头架子,等他种上秧苗,大家才看出来原来想弄个葡萄架。正好,有点事拴着这个捣蛋鬼,能减少很多调皮捣蛋的事,谁也不管他,让他自己去折腾。天天就这么浇水施肥的,等到了夏天这些藤蔓还真爬满了架子,在下面下棋c喝茶c还是挺惬意的。所以啊,要给他多一点耐心和信心。急功近利的事他这种人干不来。” 小惠也回忆朦朦胧胧有这么回事,不过那时候她还比较小。好像她去那个叫爸爸的生物单位玩,看到有一架好看的葡萄藤,表示自己家附近谁家院子里要也能有葡萄架,那该多好啊。也不知道两件事之间是否有必然了联系。 车子到了医院门口停下,西装中年人表示要陪她一起看看。小惠心里本就有隐隐的预感,婉言谢绝了对方好意,自己推开了医院大门。看到芊芊无助的坐在长椅上,眼神里透出了茫然,也透出了抓到救命稻草的希望。小惠劈手抢过芊芊手里的化验单,看到“阳性”两个字。恨恨地说:“不是告诉你注意安全吗?” 芊芊诺诺地说:“他说不舒服,所以就” 小惠冷笑着说:“他说不舒服,就可以不用吗?是,他那几分钟舒服了,现在轮到你不舒服了。” 芊芊低着头说:“姐,我错了。” 小惠看着这个平常活泼的女孩,咬牙切齿地说:“你没错!你们是真爱,就要为对方无私的付出。哪有错啊!我都是瞎担心。”看芊芊低着头不说话,左右看了看继续说:“他人呢?” 芊芊小声说:“他跟同学出去旅行了,本来我准备先回家的,然后等他们我们家那站在一起走。可是我这月没来,感觉不对劲,就来做个检查。就” 小惠怒声说:“旅他妈什么游啊!还有心出去玩。给他打电话,让她滚回来,赶紧把事儿解决了。” 芊芊被讯哭了,梨花带雨地说:“他说在火车上,一时半刻回不来,说让我等他回来在解决。要不照原定计划,我家那边碰面解决,完事了一起去玩。” 小惠真是怒了,有些失控地一个嘴巴抽到了芊芊粉白色的笑脸上,立刻浮现出五条鲜红的指印,恨恨地说:“他说你听他说叫我来干嘛?你让猪油蒙了心了吗?”此时满眼都是过去相似的情景,恨自己当时无能,也恨对方听不进去自己地劝,看着芊芊半边脸还俏生生的,脖颈似乎还有红色印记,猛的反手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 经过了一年的接触,小惠很喜欢芊芊那种单纯的性格,没有什么心机的对人好。所以处处提醒和照顾着这个小妹妹。所谓人心换人心,四两换半斤,天长日久的芊芊也感觉多了个姐姐,什么大事小情的都会私下征求小惠意见。也知道小惠处理事情分析问题的老练世故。这次没有听话引出了乱子,第一个也是想到向小惠求助,而且室友走的差不多了,也只能向小惠求助。不过她会生那么大气,而且那么吓人也是芊芊始料未及的。 小惠反手一巴掌挥出,芊芊吓得一闭眼。可过了一会并没有感觉到脸上热辣辣的疼。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一个头发还滴着雨水的平凡男青年,死死的攥着小惠手腕,小惠怒瞪着他,恨不得要开打。而男青年则嬉皮笑脸的笑着。 就这么僵持了十几秒钟,小惠使劲一甩手腕说:“茅顿,你给我松手!” 茅顿笑嘻嘻的松开手腕,非常快的抢过了小惠另一只手的化验单,瞥了一眼似笑非笑地说:“呦~阳性!恭喜啊~你要当妈妈了!” 小惠随口反驳说:“滚~你还要当爹了呢!”脸上瞬间就红了一片,瞪着大眼睛说:“没看化验单的名字吗!那是我的吗!你瞎啊!是这个小妞儿要当妈了!” 本来看着两人好笑,不自觉泛起笑意的芊芊,猛地一缩脖子,不好意思地说:“姐,你能借我点钱吗?我想回家前把手术做了。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了,肯定轻饶不了我们。” 小惠冷哼了一声说:“算你还没傻透腔儿!还知道越早做掉越好。钱不是问题,可不能在这做。” 芊芊疑惑地说:“为什么不能在这做?我听同学说,她就是来这里做的,很便宜。” 小惠眼睛一瞪说:“钱是我出的。你得听我安排。换家大点的意愿去做。这么个小诊所不行。要不这事我不管了。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茅顿突然插言道:“小惠说的有道理。这姑娘眼下你也没什么办法了,就服从命令听指挥吧。要不你就一狠心把孩子生下来,反正早生晚生都是生。” 芊芊脱口而出:“不要!就按惠姐说的办吧。” 小惠瞪了茅顿一眼说:“你可真够贫的。都什么时候了。” 茅顿这时正在打电话,手机贴在脸上冲小惠笑笑,没有回话,等对面传来说话声,立刻说道:“阿姨~对对,是我。您跟叔叔挺好的吧?可不是吗!高中毕业以后,见面确实少了。不是,我不找大伶子。她跟马鑫一帮人不是出去玩了吗?我知道。叫我去我没去,手里有个项目没做完有点小事找您或者叔叔帮忙保证不给您添乱,我心里有数”说着就转身躲到一边小声说了几句。 小惠基本猜到了,感激的看着茅顿,芊芊不明就里的扯扯小惠衣袖,被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能尴尬的等着被安排的命运。 不多时茅顿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说:“走吧!都安排好了。”吹着口哨没事人似的往小诊所门口走去,推开车门还做了个很绅士的请的手势。 小惠拉着芊芊的手往外走,出门的时候故意用小皮鞋在宽厚的脚面上踩了一脚,身后传来凄惨的叫声。小惠心里终于涌起一种很解气的感觉,好像半年多胸口的郁结一下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甜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一条小生命 雨势渐小,小轿车在路面上缓慢的行驶着,遇到有路人的时候,都是很小心的慢慢开过去。速度一直不快。暖风让车里逐渐升温,疲倦和惊吓双重作用下,芊芊已经蜷缩在后排睡着了。而前排主副驾的人一直没人说话,气氛很是难以形容。 茅顿左手握着方向盘,扶在排挡杆上的手从兜里摸出根烟,刚叼在嘴上,就被副驾的小惠呵斥道:“别抽了,车上有孕妇,对孩子不好。” 茅顿倔强地说:“我没想抽,就是习惯了叼着。”叹了口气,看看后视镜说:“一会儿要做的事儿对孩子更不好,就算真抽一根儿也没什么影响吧。” 小惠忽然感受了主驾传来的感伤,好像这话确实没法辩驳,悠悠地说:“也是啊!他有什么错啊?” 茅顿冷不丁地说:“就是啊!好歹是条小生命,要不鼓励她生下来,他不养咱俩养着玩。” 小惠差点冲口而出“好啊”,立刻改口说:“你白痴啊!你当小猫小狗呢!说养就能养的。上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考大学,上班,结婚,多少事呢!你管得了吗?要养你养,我可不管。” 茅顿看前面一马平川了,熟练地加了个档,车子很平稳的提速前行,嘴上随意地说:“啊?这么多事啊?你要不入伙,我一人也弄不过来啊。那还是算了,又不是我的,这个锅我不背。还是赶紧去落胎泉吧!” 小惠知道对方是看气氛有些忧伤,故意打岔的,也配合着转移话题问:“你怎么这么巧的出现了?我上课挺忙了,好像又半年没见了吧!” 茅顿点点头说:“嗯~快七个多月了。我也忙功课的事,遇到个有趣的项目,一头扎进去了。确实挺巧的,本来约了人钓鱼,可这破天气预报一点都不准,娘的,说好的多云间阴呢?我开着车准备往回走,拐过来正好看上你坐的那个车,就好奇跟上来了。你怎么跟那老家伙一起过来的啊?他是不是跟你说我什么了?别听他的,就是老不正经,特别没溜。” 小惠解释说:“赶巧了!我死活打不到车。正好遇到,就顺便送我一程。毕竟有过一面之缘,而且确实也担心这丫头。” 茅顿咬着过滤嘴漫不经心地说:“噢,这样啊!你一个女孩家家的,以后注意点。一面之缘也是很会骗人的!开豪车也不都是好人。有些孙子都未必是人。”脑子里闪过一个女孩的自述,怒意猛的蹿了起来。不过很快又平息了,掩饰地说:“这老家伙还行,人品不差,坐他车可以把心放杂碎里。” 小惠点点有,丝丝甜意在心里蔓延着,随口说:“下这么大雨,你还能看清楚前面车啊?我就不行,刚开始当出租车拦的。” 茅顿调侃道:“就老家伙这款车市面上真不多,再加个那么特殊的牌子,怎么可能会看错。招摇是招摇,可也是做生意必须的门面活儿。” 小惠随口问道:“对了,你不是连摩托本都没有嘛?不会现在也无证驾驶吧?” 茅顿笑道:“这都哪年头儿的事了。我摩托本年后就下来了。半年多周末就学车刷小时,三个月就把大货考完了。现在我也是有本的司机了。” 小惠脱口而出,讽刺道:“你不是说做项目很忙吗?周末有时间学车,就没时间陪老家伙钓鱼了吧?”右手不停的玩着安全带,感觉自己有点不像自己。 茅顿没仔细观察着雨天路面,没听到女孩话里一瞬间的不连贯,随口说:“可不是吗!所以啊,最近热了,天好了,有空被拉着出来钓鱼。之前求人家帮忙欠的人情总要还吧!”心里酸酸地想:“还不是因为你!早知道就不用欠人情了。早知道尿炕还睡筛子呢!惹了这个事,差点给老家伙当姑爷去。还好装傻不接这个茬儿。” 小惠没话找话地问:“车哪的?不会是你家买的吧?鸟枪换炮了?” 茅顿耸耸肩说:“买不起!我要是买,也不买这么好的。随便弄个富康先开着。这车是马鑫的,他家老头有时候安排他出去办事什么的,没车不方便。前段时间刚买的。马鑫他们一帮人不是出去玩了吗?钥匙就扔给我了。有事让我先用着。刚拿下本来,没事多熟悉一下路况,别扔着,时间长了跟没学一样。” 小惠想想很有道理,自己虽然有本,让她现在开,还真是犯怵。能打车就打车,不到万不得已还真不想自己开车。尤其停车比较麻烦,春节回家时,带着弟妹出去玩,停车就被弟弟鄙视过。实在没辙了,才让没本的弟弟帮忙停车入库的。这小子只用了一把就完成了侧方停车。让这个当姐姐的无比汗颜。 半年未见的生涩感,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中消失于无形。积压了半年的情感好像找到了宣泄的机会,着急的把很多生活点滴告诉对方。停到医院车库时,雨已经停了,放晴的天空中,出现了一抹彩虹,就像两个人现在心里的颜色差不多美丽。茅顿荒腔走板的哼唱着那首歌,显得很惬意。小惠堵上耳堵不去听,可喉咙里也是那个节奏和音调。 本来焦头烂额应该愁眉不展的芊芊,也没心没肺的趴在后排偷笑前面两个不会表达的“低能儿童”。不过让她看来,低能的天平,往那个男的方面倾斜很多。因为他错过了太多很明显信号。比如有个女孩想练车,没有人陪,没有很好的理解和应对,就是最很低能的例子。 三个人进入医院,到了对应科室,茅顿打了个电话,不多时一个便装高挑女人走了过来,大伶子无论神态c样貌c举止都跟她非常相似。也是一样快人快语劈头盖脸就说:“小茅啊!以后这小心点,这种事对女孩很伤的。”转过头来打量着小惠和芊芊一眼,立刻对着小惠说:“我听马鑫那小子提起过你,描述的跟真人差不多。是个招人疼的闺女,听说你跟我们家伶子也是好朋友。她一个学医的,不提醒你们注意安全。回去我收拾她。年轻人一时贪图刺激,能理解,茅顿也不是故意的。这孩子人不错,你就原谅他这次吧。他手艺不错,回头让他给你做点好吃的补充补充营养。年轻,没大事。” 转过头对着揉着额头的茅顿说:“这会儿后悔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了?早干什么去了。我都跟科室主任打好招呼了,我带你们进去剩下你们自己听指挥就行了。阿姨下班了,有点事着急去办,就不跟着你们了。要是有其他事,打电话找你叔儿。”转身推门就进了科室。 茅顿腰上猛的一痛,咧着嘴说:“松手,疼。”揉着后腰看着满脸通红的小伙说:“干嘛啊!至于吗!” 小惠瞪着他说:“你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你是怎么安排的!说的好像我怎么样了似的!而且还是跟你。想象都恶心。” 茅顿也有些脸红地说:“这是什么好事啊?电话里也没法细说啊!我就说有个女同学不小心有了,着急做了,让她给看着安排一下。谁知道有这么一出啊?要算账你找乱嚼身根子的人去。管我什么事。你这图钉似的身材,我还嫌硌得慌呢!” 小惠刚要发作,诊室门一开,中年女人招呼说:“进来啊!杵门口干什么啊?还害羞啊?看你们以后小心不小心。”三人都很别扭的跟了进去,中年女人跟医生说:“佟主任,我家亲戚孩子,贪玩。你帮忙安排一下。我得上课去了。你的事我们家那口子都记得,咱们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肯定统一阵线。放心吧。”看了看腕表冲茅顿说:“没时间了,我先走了。你小子听佟主任安排就行了。有钱没有?” 茅顿在这个环境里有点拘谨,随口说:“阿姨您忙吧!别的事儿我都能搞定。您就别费心了。” 中年女人小声在茅顿耳边说:“我当长辈的没法说,你让马鑫那小子也注意安全,这是前车之鉴,要是出了这种事,让我们家伶子遭罪,他叔儿轻饶不了他。” 茅顿坏笑着说:“您的口旨我一定带到。” 中年女人路过小惠时,贴在耳边关心地叮嘱道:“。一会儿别紧张,越紧张越疼。完事之后要休息两个月,他在装可怜也别给他。让你受罪,该罚。” 小惠脸上已经不是用红可以形容的了,低着头“噢”了一声算是回应,希望这件事赶紧结束。中年女人推门出去后,茅顿凑过来问:“走时候跟你说什么?神神秘秘的。” 佟主任适时地开腔,算是帮小惠解了围。有了特殊的照顾,所有事情变得都很顺利,芊芊只身一人走进夺去了不知道多少小生命的房间时,小惠触景生情的有些焦躁不安。茅顿伸手拽住来回踱步的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说:“我有个朋友跟我说,她陪着朋友去过,小手术,疼一下就过去了。” 小惠心里瞬间没那么烦躁了,似乎过去的小概率事件也不会重演了,勉强笑笑反讽道:“你还真是杂货铺啊!这事好像比我还懂似的。带几个来过了?” 茅顿正色道:“你这么说,我可是告你诽谤的。我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哪有本事带人来做这种事。要是我的,那可是个骄傲,怎么可能忍心杀掉啊。无论多难都必须要。” 小惠笑笑说:“看不出来啊!还挺爷们的。恭喜你早日当爹。” 茅顿撇撇嘴说:“那是!必须很爷们。当爹不着急,孩儿他妈还不知道在哪个丈母娘腿肚子里转筋呢!” 小惠终于笑出声来说:“讨厌!一点正经的都没有。这么贫,谁愿意嫁给你啊!话唠似的。” 茅顿刚想说什么,灯光一暗,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小惠快速的走过去,搀住了面无血色的芊芊,原本那张俏生生的笑脸看起来笑的很勉强,走的很慢,仿佛每走一步都要牵动全部神经。茅顿没法想象那种感觉,嘬着牙花子想:“看着就疼。估计跟那让球闷了那儿差不多疼。”想搀一下,又觉得不太合适,只能跟在斜后方走着。 芊芊走到前面长椅上,眼泪含在眼圈里说:“惠姐!我想先坐会再走。你能帮我买瓶水去吗?” 茅顿随口说:“你陪她在这等会,我去一下就回来。”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小惠搂着芊芊坐下说:“傻丫头,知道疼了吧!你不爱惜自己,没人爱惜你。男人,有几个靠得住的。” 芊芊苦中作乐地说:“茅哥靠的住啊!还是惠姐有眼光。我看着可羡慕了。” 小惠脸上微红地说:“王八蛋一个!靠得住早就不耍单了。” 芊芊勉强笑嘻嘻地说:“惠姐,他有不在,你姐别绷着了。我看的出来你心里有他,他眼神从来也没离开过你。我是小,可我对感情很敏感。你俩之间总好像隔着一层什么,都在刻意隐忍和回避。这点是我跟你最大的区别,我从来不躲,有感觉就直着上,好多事躲也躲不开,必须去面对的。” 小惠揉着顺滑的长发,感觉发根潮湿一片,心疼地说:“傻妞!道理我都懂,不用你说。可我们之间的事,不是那么好解决的。我今天打你也是气急了,你别生我气。我是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啊。就那个小破门诊,真出点事你后悔都没地方说理去。我经过的事比你多,越来越胆小了。” 茅顿端着饭盒和水杯走了过来,递过去说:“先凑合一下,回头在找补吧。” 小惠接过来看看,饭盒里是小米粥卧鸡蛋,被子里是温热的红糖水,赞赏地问:“哪淘换来的?路子挺野啊?” 茅顿笑嘻嘻地说:“那是!拉大旗扯虎皮这种事我最擅长了。医院里又不是没熟人,到小食堂报个字号,这点事还不容易解决吗。我气势十足的,谁还特意为这点小事问问啊。再说了,真问也不怕啊。” 小惠觉得芊芊说的有点道理,有些时候这个王八蛋还是挺可靠的。吃喝完毕,芊芊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三个人慢慢挪回车上,茅顿发动汽车问:“去哪啊?” “是啊!去哪啊“这句话把自诩成熟事故的小惠给问愣了。回学校固然可以,但是该放假都放假了,什么都不方便。可不回学校又能去哪呢 芊芊看似好些了,笑嘻嘻地说:“茅哥,你送我回学校就行。让你们跟着折腾半天了,一会儿路过什么饭店,我请你们吃饭吧。也到了晚饭时间了。“ 小惠回头看着芊芊怜爱地教训道:“大人商量事没你插嘴的份。你吃了点东西不饿就行了,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卧床静养。把你安顿好了,我们在出去吃饭。“ 旁边开车的茅顿自顾自开着车,用肩膀和头夹着电话大声说:“马鑫,你们玩的怎么样啊我就说吗,自己国家这么大都没玩明白呢!出什么国啊!我给你安排这个一路向西的行程不错吧。对了,刚才我事去了趟医院,你老丈母娘可让我转告你,让你注意安全,别出去玩一圈,让她闺女带犊儿回来。现在下崽儿太早了不是,大伶子我开玩笑呢。你别骂那么难听啊!把电话给马鑫,我跟他说点事真的,阿姨真说了。骗你我是那个。“随后换了个正式的语气说:“对了,你爸妈还得出去几天吧嗯,对。我暂时得出来逼逼风头具体什么事回来我跟你说,电话里说不明白。大概天吧行啦,还得给你收拾猪窝。你以为我愿意住你那呢!“ 挂断电话转头对小惠说:“这两天你们先住马鑫家吧!他爸妈现在给世界杯报道打前站,小鬼子和高丽棒子那考察呢。刚走,十天半拉月的回不来。而且马鑫住那也是他们家老房子,有空的时候二老才回去住几天,平常忙都住单位边上的新房。也不怎么回来。他家钥匙我有一把,赶上他跟老头出去久点,那个猪窝有什么事还得我去处理。快赶上管家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们先住两天,那什么都方便。“ 芊芊推辞说:“不太合适吧我看还是算了。学校挺好的。“ 小惠点点头说:“行!这样挺好的。就这么着吧。回头我请马鑫吃顿饭,算是感谢他帮忙了。“扬扬眉对主驾说:“从医院出来一路往南开,跟我们学校方向就是南辕北辙,别以为我没注意。你早打好鬼主意了吧“ 茅顿笑嘻嘻地说:“哪有!这绝对是临时起意。天地良心“心里接着说:“天地良心,我就是想多跟你待会。等你放假回家,一走就是两个月呢。在一个城市总觉得踏实点,想见的时候,跑你们学校几趟,远远的也能扫一眼。你要是真回家了,千里迢迢的哪找去啊。“ 小惠看茅顿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心里想:“王八蛋,你心里想什么呢小时候一得意了眼睛就跟猫似的眯起来了。“ 芊芊疲惫地睡着了,前排的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谁也没说话。只有马鑫特把大伶子喜欢歌曲刻成的光盘,在催动着车载音响低语着:“那深爱过他却受伤的心,丰富了人生的记忆,只有曾天真给过的心,才了解等待中的甜蜜,也只有被辜负而长夜流过泪的心,才能明白这也是种运气。让他永远记得曾经有一个人,给过完完整整的爱情“ 可同样是一首歌,两个人的心境却有些截然不同。小惠甜蜜地感伤着过去那些岁月,她自己也承认同时会想起两个人,微微侧头看向那张平凡的脸,心里有些小小的罪恶感,发誓再也不要留恋曾经的第一个。 而茅顿此时满心都是对一个人的心疼和愧疚,那种短暂而璀璨流星般的爱情,很难在短时间内忘记。看反光镜时顺便瞄着女孩很立体的侧脸想:“见不到总会想起她,能见到真好就很高兴。可为什么看着她总会想起另一个人只是因为命运对她太不公,过于同情她了吗不是说爱一个人不会比较吗为什么我想起一个人的时候,另一个人总会从阴影中走出来。如果我现在真的有了十万,我会去找她吗我能做到不在乎她的过去吗还是会像她说的一样,时间长了会看不起她她是天之娇女,我恐怕只是众多人中的一个。而她呢亲口说,我是唯一尊重和无条件对他好的人。最后还狠心为了我好推开我。我的老天爷啊!你能不能别这么玩我,那么多年不给我,让我憋的五脊六兽的,都快练出麒麟臂了。等你发现了亏着我了,一下补给我两个,你这不坑我呢吗这玩意多了也闹心啊!“ 车子缓缓的停进车位,茅顿先一步上楼开窗透气,留下两个女孩在后面慢慢走。小惠推开虚掩着的大门走了进来,茅顿迎出来说:“客卧的床我都铺好了,你先扶她去休息吧。“用下巴示意了客卧门,转身往门口边走边说:“你们待着吧。不用客气,跟到自己家一样。我去超市买点东西回来做饭c炖汤。你们有什么要带的没有啊“ 小惠扶着芊芊刚走进客卧,回头喊道:“你等我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我得买洗漱用品什么的。“芊芊趴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什么,小惠说:“行。我知道了。“ 茅顿靠着门框说:“你要买什么,告诉我,给你带回来不就得了。干嘛非跑一趟。“车钥匙环在食指上旋转着。 小惠给芊芊盖好毛巾被,女孩立刻没了动静,边往出走边小声说:“要你管啊!你买的不合适我们用。“ 锁好大门,两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超市不太远,大雨后闷热的汽车里并不舒服,简单交流了一下决定步行过去。走出小区后,茅顿神秘兮兮地说:“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回去有点事,马上出来。“也不等小惠询问,一溜烟的原路跑了回去。 小惠背手靠在灯柱下看着小区口想:“又搞什么鬼啊贼兮兮的准没好事。“ 下一个瞬间,茅顿把一辆二六永久自行车骑到她的面前,向后座歪头说:“上车。“ 小惠原地没动地问:“哪来的自行车啊“ 茅顿“嘶“了一声说:“先上来再说,早去早回,家里还有病人呢。“ 小惠觉得也有道理,小心翼翼的侧坐在后架上,手轻轻抓住茅顿肋部衣服时,明显感觉轻薄的衣服下,皮肤跳动了一下。心里想:“糟糕,抓他痒痒肉上了。“赶紧换了个姿势,把拳头压在了茅顿小腹上。可她哪里知道,茅顿觉得她现在手的的位置,还不如抓着肋部好受呢。 自行车确实比走着快了很多,微凉的夜风,带起雨后的路边的阵阵泥土味。还夹杂着抓紧出摊的各种烧烤香气。 小惠忍着肚子饿问:“哪来的自行车啊“心里却有了个答案。 茅顿快速却平稳地骑着车说:“我观察很久了,这车总忘了锁,好几次晚上我们回来,或者早上去上学,钥匙还插在车锁上呢。有时有个什么急事,我们就借着骑一圈,完事给人家送回去。“ 小惠斥责道:“我就知道。这不是偷吗赶紧还回去,你不怕被抓啊不行,我要下车。“ 茅顿一把按住小惠的手说:“你别乱动,小心撞车你磕破相了。“也不知道是破相戳中了女孩的命门,还是汗湿手心的温热让女孩留恋,车子终于又平稳了。茅顿松了口气说:“你紧张什么啊!这可不是偷,是借。我在地上用转头写了我手机号和用多长时间。告车主急用。就算发现了,也不会那么不开面的。再说了,就个破自行车,你去报案,弄不好都会说,数额太小,不予立案。上次同学丢一小木兰还爱答不理呢。你踏实坐着吧,骑一圈就还回去了。放哪也没用,咱们这叫歇人不歇车,废物利用。我们学计算机的最知道资源共享,所以这叫共享自行车。“ 小惠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板着脸说:“就你歪理邪说多。“前面不知道什么情况,茅顿微微的刹了一下车,惯性和自我保护意识双重作用下,女孩有半个侧面靠在了男青年背上。这可不像上次冬天骑摩托时全副武装。盛夏酷暑恨不得扒层皮的日子,两人的衣衫都是极轻薄的材料,几乎隔着两层衣衫,都感到了对方皮肤的温度。 茅顿感觉浑身向过电一样,麻痒的舒爽。有个地方告诉他:“大哥,再来一次。龙哥也这么干过。“ 小惠感觉差不多,似乎她体会到了索拉利人嘉蒂雅与地球人伊利亚贝莱,第一次身体接触时的快感。之后陆续又发生了两次,让她猛的掐了一下男青年的腰部板着脸冷冷地说:“你故意的是吧“ 茅顿一脸天真地说:“冤枉啊!天黑,看不清路。有积水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坑。“心里却乐开花地想:“真软。不过好像没她大呸呸呸~太邪恶了。不是说好了不比较吗!“ 小惠拳头轻抚地小腹传来一阵颤动,逗的她眉眼弯弯地说:“好家伙!哪打雷了。你饿了“ 茅顿嬉皮笑脸地说:“你不饿啊溜溜折腾一小天了。“模仿着大舌头说:“小时候,一听到羊肉串的叫卖声,我就再也坐不住了。一缕串香,一片口水。“ 小惠用拳锤了前面宽阔地后背一下说:“就你没正经的。要不停下找个摊儿吃两串再走吧。别把您老人家饿坏了,我可赔不起。“ 茅顿胸有成竹地说:“山人自有妙计。“自行车缓慢的停在一个烧烤架前,冲着正在扇扇子的年轻人小声说:“小郝,这波都先给我吧。哥快饿死了。你抓紧再给他们烤着。大概多少钱“ 小郝算了一下马上可以吃的,报了个价,收了钱说:“我让我媳妇给你找钱。马上好,嫂子能吃辣吗“ 茅顿记得上次吃串的要求,随口说:“她吃啦一般,少放点就行。别找钱了,这个腰子快好了,也给我吧。多那块八毛的你留着吧。“ 小郝为难地说:“腰子烤的慢,我怕得,谁让你是我亲哥呢。“手里的一把签子倒着递给后座脸色微红的小惠。调侃地说:“嫂子,吃哪补哪,我哥肾虚,经常说‘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上次你去过之后,茅哥每次喝多了都说你白净“ 茅顿和小惠几乎同时说了句:“滚!“ 茅顿忍着腰上传来的剧痛说:“你小子就练贫吧。我什么时候说过啊!等我有空了,不好好拾掇你一顿的。“蹬起车就走。其实茅顿有点害怕,他喝的微醺时,老郝爷俩跟他逗贫的时候,他确实说过上次带来的女孩白白净净的很好看。可后来喝到酩酊状态,说的白净到底指的是谁,他想的又是谁,自己说过什么,都只是模糊的片段。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万一那句话说岔了,后悔药都没地方淘换去。 小惠在后面说:“你整天跟人家瞎咧咧我什么啊不要脸!“可心里比吃了蜜都甜。 茅顿恨恨地说:“你别听那小子乱说,根本没那么八宗事。他就是满嘴胡吣的!对了赶紧趁热吃,凉了又膻气味。我记得你也喜欢吃腰子,一人一半。“右手扶把左手往回一探说:“给我一串先,我快饿的骑不动车了。“ 递签子时,小惠的半个手掌都被握住了,脸上红扑扑地说:“你往哪抓呢!趁机揩油啊!“ 茅顿喊着说:“我又看不见!天地良心,这次真不是故意的。“ 小惠拿右手自己正在吃的一串签子,往茅顿背上一捅说:“哼~不打自招了吧!这次真不是故意的,上次捏闸就是故意的喽。“ 茅顿看事情败露了,嬉皮笑脸地恳求道:“我错了还不行吗!您可别用中美合作所那套对付我。老虎凳c辣椒水我都不怕,就怕竹签子和图钉扎我。“ 小惠得意洋洋地边吃边说:“算你小子识相。“看前面猛的甩出竹签子,朝着树上扎去,还伴着“小李飞刀“的口诀声,笑着说:“给,再来一串。“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想起斗嘴时自己身材的形容词,猛的大喊一声:“茅顿,你王八蛋,你说谁图钉呢!“恶毒的像容嬷嬷似的,把要递出去的羊肉串狠狠的扎在了探回来的手上。不过前面人被扎破皮了,也没觉得疼,反而笑的很开心。嘬着手上的小血点,铁锈味都变成了巧克力的香醇。两人心中很巧的想起了一部电影,也不知道是谁先哼起了那首歌的旋律。不过心里的歌词略有不同,小惠心里的是:“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而茅顿心里则是一群男声喝醉后呐喊地版本:“舔咪咪,你笑着舔咪咪”,不过两人心中的律动是相同的。 最后一根羊肉串下肚,刚好停到了大超市门前。小惠迫不及待的跳下来,好像这样坐在自行车后边是平生最讨厌的事。茅顿边锁车边说:“别给人本主弄丢了,现在像我这样盗亦有道的太少了。”偷看了一下擦拭嘴角,整理头发的女孩,心里紧了一下说:“自行车可以骑一圈还回去,别人的女朋友骑一圈还舍得还吗?你要真动了人家,如果来找我茬,我也没理,只能让人薅着脖领子揍吧!话说回来了,要是没什么,他却醋海生波的跑来找我闹事,他俩能不能闹掰了啊?我是装可怜挨打呢?还是趁机展示一下实力,顺便抽丫一顿呢?他那个身体素质,我能干过他吗?能,一定能,流氓打架不是靠身体的,是看谁更狠,手更黑。当年那帮体校生不也收拾了打倒美帝黄毛小崽子。” 小惠擦完嘴上的油脂,看茅顿眼睛看着自己,焦点却不在自己身上,好奇地问:“你想什么呢?” 茅顿咧嘴一笑说:“没事,我想起泰森来了,估计他当打不过咬耳朵应该挺解气的。我要是他,说不定也这么干。” 小惠不解茅顿怎么能无厘头的联想起这件事来,“噢”了一声背着手,转头往台阶上走去,两条白净的小腿瞬间与茅顿视线平齐,男青年就小雷音寺黄眉老祖看到猴子手心弥勒佛写的字一样,痴迷的走在女孩身后。 走到超市入口,茅顿溜溜达达就要往里走。小惠拉了一下他说:“咱们不推个车吗?” 茅顿耸耸肩说:“不就随便买点东西吗?又不是大采购。推个车多麻烦啊。”看着小惠嘟嘴生气的可爱表情,想起马鑫的一句话:“我跟大伶子就没理可讲,好多时候都是她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懒得跟她废话。说半天最后也是照她意思办。何必呢。”不禁笑着说:“好好~我去推车。”扭头走到走到墙根的一排车里,随手拉出来一辆。趴在扶手横梁上,一只脚踩着轮子上的铁架子,另一只脚猛的蹬,车子滑到小惠面前,歪头说:“请上车,敞篷大奔,人力版。” 小惠板着脸往前走,嘴里说:“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幼稚死了!”可心里无比的想蜷在里面,让人推着走。 茅顿推着车跟上来,笑嘻嘻地问:“你们女孩为什么一进超市c逛商场就跟上满了弦似的啊?两眼欻欻的放光。”看看小惠侧脸说:“对~就是这个笑容,跟大伶子一样一样的。没事被马鑫拽着陪她逛街,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惠板着脸说:“人家俩人逛街,你当什么灯泡啊!” 茅顿无奈地说:“你以为我想啊!这俩人经常出去逛街都是不欢而散,指不定因为多大点屁事就吵起来了,后来发现带着我能镇场,就老薅着我同去。我是这么看的,这俩人私下关起门来,咋样闹都没事,不会急眼。可人一多,总会拘到面子上下不来,我他妈就一台阶,随时供他俩下的。” 小惠笑颜如花地说:“你总结的还挺精辟的。两人好像是那样。其实心里爱的不行,就是死扛着不说。” 茅顿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小惠想了想,狡猾地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就跟你说逛花鸟鱼虫c猫狗市场会兴奋一个道理吧!” 茅顿笑嘻嘻地说:“还真是。扎到市场里就不想出来,好多新鲜玩意都想买。可惜兜比脸干净。我好像没跟你说过这码事吧?” 小惠笑笑说:“大伶子告诉我的。小学放假大早上起来被你们拉起来去逛集市,各种骚臭味,一点都不好玩。”小心的观察着男青年脸上的表情。 茅顿翻着眼睛想了想,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好久之前的事儿了,都记不清了。那次大伶子看上一能说话的鹩哥,可惜那会身上钱不够,买不起。” 小惠松了口气,把头别向侧面吐吐舌尖想:“多说多错。顺嘴把小时候跟他钻市场的事秃噜出去了。好在姐够机智,算到他们仨肯定也逛过市场,要不然还真圆不回来了。他跟我说过什么,自己都记得吗?那我说的他是不是也都记住了呢?” 通过了小家电日用品区域,两人走到了日化货架旁,小惠脚步瞬间减慢了,对比着琳琅满目的牙膏和牙具看了半天,把获胜者扔到了购物车里,茅顿看着一大条牙膏说:“干嘛买这么大的啊?不就住几天吗?你牙膏用完了?” 小惠选着洗面奶等商品,头都没回地说:“宿舍还有一条呢。不过这个很划算啊?做活动呢!便宜不少。” 茅顿看看旁边一小管旅行款的价格,摇摇头说:“买这个多好,价格便宜更多。” 小惠像看白痴一样说:“你傻啊!差多少量呢。这个更便宜。” 茅顿耸耸肩说:“可你买的这个再便宜,实际支付给超市的也比这个多啊?况且你宿舍不是还有不少吗?” 小惠虽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不过还是用了四个字就有利的反驳回去:“早晚能用。” 茅顿耸耸肩想:“早晚是哪天?明天没准就世界末日了呢!”不过看女孩选东西这么认真,挺好玩的,就跟着她一趟趟的溜达。走到一个促销专区,小惠凑上去跟导购小姐在聊着护肤品,时不时冒出的“无添加”c“药妆”这些词茅顿基本都听不懂。 小惠嗅着瓶瓶罐罐里的气味,在手背上轻轻擦抹试用着,似乎感觉很满意地伸出手,放到茅顿鼻子下面说:“这个味道怎么样?” 茅顿根本分不出来是什么香味,只是觉得很诱人,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轻轻说:“多好看的细长手指啊!你还不在她手背上亲一下。昭仓不是亲了吗?唐塔不也亲了吗?亲吧!亲下去就会融化在蓝天里。亲吧!”鼻尖汗毛轻触到手上涂抹了东西的部位时,微微扬起下巴,两片唇轻轻靠在手背上,慌忙的撇开头说:“还行,挺好闻的。” 小惠心在猛跳,心里想:“王八蛋,你故意的!揩我油是吧!”低着头假装看瓶子上的介绍,实际一个词都没看进去。 导购服务员喋喋不休的夸赞又找到一个突破口,恭维地说:“帅哥,你女朋友多漂亮啊!又白,皮肤又好。就是夏天太阳毒,得注意防晒保湿”小惠似乎已经被说动了,开始聊活动价格和赠品等事项。 恢复了理智的茅顿,皱了皱眉说:“这些东西你宿舍不是都还有吗?要不咱别买了,吃完饭开车回去一趟,不就得了。” 这个提议非常好,瞬间就打消了小惠的购买冲动,小惠想:“对啊!回宿舍把行李什么都拿过来,不就解决了!而且折腾一天了,总也要换身衣服吧?”随后礼貌的冲服务员笑笑说:“谢谢啊!下次再买。”转身向前走去。茅顿溜溜达达跟在身旁,完全没有意识到背后两道让人胆寒的目光。 两人对购物车被清空的感觉理解不同,茅顿觉得丢了一批多余的东西,仅用了一条妙计,很爽。小惠则觉得装进去过了,空了就好像付完款了,又没真掏钱,很爽。说说笑笑的走到摆满了抽纸的货柜前,小惠随手拿下几个豆腐块包装看着。感觉身后一点人动静都没了,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坏笑着说:“不用那么紧张吧。以后你少不了帮女朋友或老婆买的,算是提前预习一下。我给你讲讲都有什么区别,省的你以后给我服务不够到位,还得回去换。”说着把手里的东西往茅顿脸前凑去。 茅顿猛地朝后退去,看都不看这边说:“买这个干嘛用啊?你身体不舒服?” 小惠继续按芊芊说挑着商品,嗔怪地说:“买给你用的!我好好的用得着吗!傻~给芊芊买的。什么都不懂。” 茅顿吐了吐舌头说:“就你懂,行了吧!买完了快走吧。跟这站着都别扭,浑身不自在。” 两人就这样逛完了一层,踏上了通往食品区的长长传送带。 茅顿想起白天的事,一直有个疑惑没解开,歪着头说:“能不能问你个问题啊?想不想说随便,不勉强。我只是好奇而已。”看小惠好疑惑的点点头,盘算着措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最后的冲锋 茅顿小心翼翼地说:“我看你跟芊芊关系挺好的。可是在小诊所时,你能狠下心来抽她一个嘴巴,让我挺意外的。说着说着又急眼了,要不是我拦着,又是结结实实的一下,我刚开始抓你手腕怕弄疼你,都没敢使劲,差点没抓住。看不出来你脾气还挺爆的。多大点事儿啊?至于吗?而且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了。当你你瞪我眼神,不对劲,生气归生气,可你跟要哭似的。我觉得这里边有事。”茅顿眼里女孩娇艳的笑容消失了,能看出她在极力的控制。茅顿赶忙说:“你要不愿意说就算了,当我没问。” 小惠长叹了口气,脸上恢复了平常的恬静,笑笑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都过去好几年了。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整理了一下思绪说:“我跟你说过之前有一个阶段很混社会吧?在那之前有段时间,因为别人的影响,我很贪慕虚荣,大概是初三那个阶段吧。我是转校生,最开始就认识了一个女孩,我俩关系非常好,基本是她帮我融入了新环境。我们家条件好点了,我就拉着她一起玩,跟一帮资本家的小崽子放了学就胡混。那时感觉真的很快乐似的。” 传送带走到了半层楼,小惠示意先不用转身上反向的传送带,独自往墙根走去,等茅顿跟上来,继续说:“后来我遇到了前男友,他说我只是有压力,受了过去朋友的一些影响,他也有类似的经历,需要宣泄。实际我不是想这样混社会的。经过了一段时间,我基本摆脱了那种空虚的生活。可我那个朋友,却怎么也爬不出来了。是我把他带进去的,我很自责,劝了她很多次,也把酒醉的她从别人怀里拖走过。她觉得那里面有她的什么狗屁爱情,可她都不知道晚上到底是跟谁睡的。还是跟很多人睡的!最后我们吵的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说好了老死不相往来。” 茅顿看看周围没管理员,点了根烟,抽了一口,递给小惠说:“何必呢!”小惠接过来猛抽了一口,呛的直咳嗽,茅顿笑嘻嘻地说:“好久不抽了?还是一直都抽女士那种没劲儿的?过瘾吧!” 小惠白了茅顿一眼,慢慢吸了口烟说:“后来有一天,她跟我打电话借钱,说急用。让我去个小医院找她。我去了才知道搞大了肚子,而且都三个多月了才知道。问谁都不承认跟孩子有关,这帮兔崽子后来都玩消失,躲远远的。她是实在没辙了,才找我的。我当时也没经过事儿,岁数也小。觉得借钱赶快在医院做掉就好了。医生都说了小手术,没事,根本就不用担心。可后来呢?她进了手术室就没出来,大出血死在医院了。家里人去闹,去告,也没有用。最后私下协商,院方又找了道上的人威胁,陪了十万就了事了。”惨然冷笑了一声说:“一条人命就这么贱,只值十万块。” 茅顿冷不丁的听到这个数字,心里也疼了一下,他心里想:“是啊!真的很卑贱啊!人命十万块,能活的像个人似的有尊严,恰好也是十万块。不就是一个计数单位吗?怎么挂在钱的单位前面就变得那么邪恶了?我日你姥姥的十万。”看小惠情绪很低落,自己就不能在这样了,把两只手搭在小惠肩头,用力握了握,笑着说:“你不用自责。这是你朋友的问题,同样是人,你可以爬出来,伸手去拉她,她自己不愿爬起来,这事不赖你。我也遇到过类似的事,那种诱惑确实很大,可我也忍住了。可见问题在于个体本身。你别往自己身上揽。你朋友那样的,就算没你,早早晚晚也会走那条路。这是性格决定的。” 小惠开始有些懊丧,当两只手掌的温热隔着衣服传到全身时,早就恢复了正常,看茅顿低着头,脑门快顶到自己脑门了,认真的说着什么,心里暖洋洋的,仿佛过去经历都是为了等这一刻的安慰。脸上发红地点点头说:“你抓疼我了” 茅顿手立刻被小惠身上带的点弹飞了,不知道往哪放好,推着车就往传送带上走,头也不回地说:“快点吧!都出来二十多分钟了,还得回去熬汤呢。” 小惠含羞带笑的“噢”了一声,跟在身后,看着前面背影想:“不光是个小处男,还是个小菜鸟。也不知道关键时刻能不能行” 到了跟吃有关的另一层独角戏就升级成成二人转了。看茅顿从熟食试吃的盒子里扎起个肉块尝尝,又做了同样的动作送到小惠嘴边,说:“这个好吃。你尝尝。” 小惠低头咬了下来,口感还行,随口说:“那卖点呗?” 导购姑娘也说:“是啊!做活动呢,买一赠一,挺划算的。回家懒得做饭可以直接微波炉热一下,更好吃。” 茅顿似笑非笑地侧头说:“我想去她家,她不让。让他去我家,她不去。不管回谁家,你要能说服她,我就买。” 经过一小天的接触,小惠很容易的被茅顿代沟里去了,看着茅顿抓着服务员语病开玩笑,“嘶”了一声说:“别闹了!整天就知道贫。赶紧回家做饭去。孩子一会儿睡醒了还要吃呢!多大的人了,一点正形没有!”她也不知道是想跟着一起闹,还是看着茅顿跟除了自己以外的女孩逗咳嗽不舒服,才导致了这种行为。 导购姑娘惊讶地说:“哥,你都有孩子了。这么年轻就当爹了。” 茅顿挠挠头苦笑着说:“啊!对啊!刚生没多久,长的快。个头”伸手比划了一下服务员的头顶说:“都跟你差不多高了。”转身追上小惠说:“你这冷不丁的来一下,搞的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小惠板着脸说:“看你还敢不敢到处逗贫。买差不了,赶紧回家吧。”排队结账,自行车载着两个人往回飞驰着。小惠随口问:“刚才你试吃,是不是就没打算买啊?” 茅顿点点头说:“是啊!试吃不就让人免费品尝的吗?我可不是小气贪嘴啊。主要尝尝有没有什么特色,或者特殊的口感。推测一下怎么做的。如果特好吃,回家可以尝试复原一下。”开始把刚才尝试的几种东西优缺点做了个点评,自己又推测着制作方法。 听茅顿说完,小惠轻哼了一声说:“吹牛!我就不信您能把吃过的菜,一模一样的还原出来。” 茅顿反驳说:“你可别断章取义啊!我说的是,吃过的菜,给我三次试验的机会,我能还原出八成来。真不是吹牛。以后咱俩去吃饭,要是吃到特别的菜,我可以回去研究一下,保准能做出来差不多的味道。” 小惠甜甜地说:“那就这么定了,为了考验你的厨艺,下次出去吃饭,挑一道菜,你回去研究,做好了请我试吃,我就不信你有这个本事。” 茅顿很自负地说:“小菜一碟。就这么说定了,如果做不出来,我输你点什么。” 小惠点头说:“好啊!”心里美滋滋地想:“白痴!你就不会自己创造机会吗?就给你这两次机会。第三次就靠你了,下次我可不主动了。” 茅顿把自信车原样放回楼下,跟在小惠身后,闻着淡淡幽香,看着身影摇曳,还是会想起另一个领着她上楼,帮他练级升级很爽的苗条身影,迷迷糊糊的回到了单元内。小惠从客卧里出来,小声说:“那丫头还睡呢!赶紧做饭吧。时间不早了。完事还得回学校拿行李呢。” 茅顿看看忙碌了一天,着急上火的小惠,不免有些心疼地说:“你看电视去吧。剩下事交给我就行了。笨手笨脚的什么也干不好。” 小惠温柔的犟嘴道:“谁说的!你才笨手笨脚呢!”抢先走进了厨房,她知道是故意这么说气她的。心里暖暖的。 其实茅顿内心很纠结,能有她陪在身边做饭,尤其是看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切菜,感觉很享受。可看着小惠眼底一丝倦怠,又不舍得她继续忙碌。看她自己做了决定,也就释然了。撸胳膊挽袖子的冲进去抢着干活,并不是为了表现,而是让小惠少干点,早点休息。 两人忙前忙后的没这么特意分工,可配合有序井然有条。茅顿收拾速冻鸡,小惠摘洗切菜。鸡汤已经开始熬了,茅顿就开始撵小惠出去,理由炒菜油烟太大,会弄一脑袋怪味。看茅顿都假装瞪眼了,小惠才拖拖拉拉地走到了客厅。听着关着门的厨房里阵阵响声,慵懒的躺在沙发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想:“要是天天能做饭给我吃就好了!死马鑫家的沙发还真舒服”下一秒就睡着了。 四个家常菜炒起来很容易,对于过年不想父母勤苦,已经承包了全席的茅顿来说,比柯南破案还简单。他甚至跟玩恐龙快打算每关至少能到多少分一样,吝啬的卡着整体耗时。四道菜做完,正好花了二十分钟。志得意满端着两道菜走到客厅,轻轻的放在茶几上,看看睡相还算好看的小惠,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转身回去端菜拿主食了。 看着茶几上四道热气腾腾的菜,茅顿坐在小惠蜷起的小腿旁,看着腰间露出的大片雪白,粉红色微张的嘴唇,发梢下露出的精致锁骨心跳不断的加档加速,不自觉的弯下腰,把嘴唇往女孩的唇上凑了过去。 其实小惠在茅顿第一次端菜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不过慵懒的没有睁眼。听着第二次的脚步声回来,菜香满溢却并没有人说话,反而感觉腿边的沙发向下塌陷,明显有人坐了下去。过了几秒钟,有堵墙向自己压了过来,还带着不小的油烟味。不过炙热的呼吸吹的自己脸上好痒,很快就离开了。一切来得太突然,等压迫感消失了,小惠的心跳才开始加速,脑子里念叨着:“算你小子是个君子,不会乘人之危。可你也不是个男人,好歹吻一下啊!多好的机会啊!猪!”伸了个懒腰,慢慢的睁开眼说:“可以吃了吗?我饿死了。吃的那几个羊肉串早消化没了。” 茅顿像个做了坏事被抓到的孩子,不安地说:“我还说让你多睡会呢!赶紧吃吧。凉了就白瞎我手艺了。我给芊芊留了一份在厨房,这些咱两都吃完,别浪费了。” 两张烙饼四个菜,很快就被扫荡一空。小惠看着最后几片肉炒黄瓜片说:“就一口了,你吃了吧!我吃不动了。” 茅顿拿起筷子说:“我都吃饱了!这饭吃的,还带歇歇的!”伸手去夹菜。 小惠看茅顿把菜放到嘴里,猛的一扔筷子说:“先吃完的不管,后吃完的刷碗。”倒头就躺回了沙发里。 茅顿茫然地说:“凭什么啊?你也太鸡贼了吧!咱们不是说好的吗?我做饭你刷家伙。你这不念完经就打和尚,吃饱了就骂厨子吗?卸磨杀驴啊!” 小惠有种在家欺负继父地感觉,很熟练的用光洁的小脚踹在宽厚的肩膀上说:“你锻炼锻炼吧!多干家务的男人据说活的都比较长。”不过他忘了对象是不一样的,下一步的动作未必相同。 茅顿一把握住了白嫩的小脚,颇为不满地说:“我本来就能活几百年了,不在乎多活几年,我看你就是觉得我好欺负,故意耍赖的。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猛的右手成拳中指关节凸起,玩命的在小惠脚底涌泉穴肆虐着。 小惠的脚被一双大手握住时,已经慌了,整个人麻木的不受大脑控制,脚心瞬间酸痒疼麻的感觉齐至,弄得她又笑又脚的求饶。 两人闹的正欢,听到客厅门口有轻微的笑声传来,同时看过去。芊芊露出的半张脸,委屈地说:“我没故意偷看,是叫救命的声音太大了。所以过来看看的。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狡黠的冲小惠笑笑说:“姐,注意安全。” 茅顿反应比较快,赶忙放下手里纤纤玉足,拍拍手说:“没事。她腿疼,我给他做个足底,按了按,脾脏不太好。可能是手劲儿重了点。” 小惠强装镇定说:“对啊!就是让他给我按按,你别想歪了。” 芊芊认真地说:“我没想歪啊!不就是做个足底吗。该另一只脚了。” 茅顿拍拍手站起来说:“那只脚先按的,你赶紧洗手准备吃饭吧。我去看看锅里的汤好了没有。”匆匆忙忙地走出客厅。 芊芊看看进厨房的背影,转过头来小声的呼喊着:“我不行了,我要死了,别闹了”笑嘻嘻地继续说:“你叫那么大声,很舒服吗?” 小惠举起抱枕,刚想狠狠的砸出去,又放了下来说:“死丫头,你就是这么对恩人的。要不是看在你现在太虚,我肯定轻饶不了你。赶紧滚过来准备吃饭。你好点没?” 芊芊坐到沙发旁边说:“好多了。不过还是挺疼的。我应该是说你俩速度快呢,还是说速度慢呢?” 小惠倔强地说:“要你管啊!我们还没正式开始交往呢。他必须在通过了层层考验之后,才能有个跟别人竞争的机会。” 芊芊笑嘻嘻地说:“你就装吧!别把人家考验走了就行。我就看出来了,你心里特在意他。记得情人节前一天,我说在校门口看到他了,不过不确定。你找了个借口溜了。我就从教学楼看你屁颠屁颠的出校门找人家,我就知道你心里有他。” 小惠沉了几秒钟说:“我是挺喜欢他的。可还没有到恋人的地步。他心里有些东西放不下,必须等他想好了再说。” 芊芊笑着摇摇头说:“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很多事情永远是想不明白,解不开的。你喜欢这个人,他要是也喜欢你,两个人在一起了慢慢想。等想明白了,人都没了,多可惜啊。”小惠觉得芊芊在某方面比自己豁达的多。 茅顿端着饭菜进来,放到茶几上说:“吃吧!端菜前我可没洗手啊!” 芊芊笑着说:“没事!我姐脚是香的。唇齿留香那种。你尝过没有啊?” 自认为伶牙俐齿的小惠,和巧言善辩的茅顿,居然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想不出来。 芊芊本意是乘胜追击,调侃道:“你俩赶紧办正事去吧!” 茅顿点点头说:“也是!走吧?” 小惠站起身,拉了拉刚才打闹时圈起的上衣,边往外走边说:“芊芊,你自己待会,我回去把咱俩行李拿过来。咱俩都一身臭汗了,总得洗洗换换吧!” 茅顿补充说:“你看着点时间,锅里的汤再有半小时就差不多了,都是你的,不喝浪费了。” 防盗门沉重的关闭声响起,芊芊隐约听到,“都赖你!有你这么闹的吗?”;“谁让你拿脚踹我的。这丫头嘴真损,真不应该拦着你抽她。”;“闭嘴。马后炮!”芊芊悠悠地说:“谢谢姐姐,姐夫。你俩怎么都不像刚认识一年的。我跟小七就不这样。跟你们正好相反,身体的需求比精神依赖多。我俩只能是做做越爱,不做了就没爱了。你俩感觉是越爱越做。好羡慕啊!”不争气的哭了出来。拿着手机发呆。 茅顿开着车,故意耍帅似的熟练加减档,车子时快时慢的穿行在车流中,不过小惠并没有感觉这是“小伙子”车。挺有杰哥快慢得体的感觉,而且从来不抢黄灯。小惠盘腿坐在副驾上,心里就两个字“踏实”。 茅顿有个习惯,车上只有自己时,会开的有些飘忽。只要车上有其他人,哪怕是条狗,速度都会降很多,以稳为主。因为他觉得自己开车如果出危险,那是自找的。如果是坐车的连带出危险,那司机就缺德带冒烟了。 放假开车来拉行李的车很多,况且学校里也没什么人了,门卫问都懒得问,车子顺利的开到了宿舍楼前。小惠本想自己上去拿行李,茅顿坚持说:“你们这个宿舍楼,也没个电梯,拖着那么沉的箱子下楼多不安全啊。再说了,你这次要拿两个行李箱,还得跑两趟。我跟你上去吧。一次就都拿下来了。反正放假了,应该没事吧。” 小惠想想也是,就在前面开路,率先进了楼门。在主动交代和背后说明的选择题上,小惠选择了前者,跟门口宿管大妈甜甜的笑着说了几句,冲茅顿招了招手,比了个搞定的手势。率先向楼梯上走去。 茅顿礼貌的冲宿管大妈点头微笑,宿舍大妈由远至近的打量着茅顿,嘟囔着:“怎么那么眼熟啊?好像在哪见过?”随后大声说:“你不是前阵子在宿舍楼外边神头鬼脸那小子吗?你说找人,支支吾吾的也不说找谁?是你吧?” 茅顿面不改色气不长出地说:“您说的是财经的方秋林,我俩有点连相儿,他总来这边转悠,还带个秘密望远镜,准备偷看。尤其他总说偷看一个叫什么什么伶的女孩。我静跟着他吃瓜捞了。” 宿管大妈摇摇头疑惑地说:“是吗?你摸鼻子这个动作跟他也一样。” 小惠在前面听着,憋不住笑了出来,上了一层后回头说:“栽赃陷害,嫁祸江东,损人利己,我认识方秋林,他跟你一点都不像。” 茅顿耸耸肩说:“前两个我认了,损人利己从何说起啊?” 小惠解释说:“别以为你那点小算盘能逃过我的法眼。你跟马鑫是兄弟,大伶子喜欢马鑫,方追求她,你这是抹黑兄弟情敌,不是损人利己吗?” 茅顿无奈地说:“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自己都不知道还包藏着这样的祸心呢!谢谢抬举啊。” 小惠走在前面没有回头问:“你前几天来过?干嘛啊?” 茅顿还以为用方秋林的牺牲躲过去了盘查,没想到前面丫头一点不傻,瞬间拿出了地下党宁死不屈地大无畏精神说:“没来过!她一定是认错人了。我就一大众脸,掉人堆里都找不着的主儿。” 小惠心里无数欢乐的音符在跳动,开心地想:“你想损主意时摸鼻翼的习惯动作是骗不了人的。还模仿盗帅?我看你就是个王八蛋。来都来了,也不大大方方找我。” 上到二楼半的时候,小惠停住了脚步,茅顿不明所以的也跟着停在了拐角处。学生都走的差不多了,没有了平常同学的笑闹声,昏暗的宿舍里死一般的寂静。少有几个留校的,弄出来的动静都好像远方传来的。 茅顿等了几秒钟,不明就里的挠挠头,小声说:“走啊你宿舍不是在四一五吗“小惠抖了一下艰难的抬起一条腿。茅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侧身从小惠身边超了过去,右手顺势勾住了女孩冰凉的小手,用力握了一下说:“你们女生就是胆小。“ 小惠倔强地说:“谁说的!“可被握住的手顺势抓紧了一些,把半个身体躲在茅顿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上楼。 茅顿可不管那套,边走边说:“本来就是。我们女生宿舍楼也整天以讹传讹,其实什么事都没有。人有浩然正气,只要没做什么亏心事,什么东西都不敢接近呢。“随口唱起歌来:“人生路,美梦似路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 小惠闲着的一只手,上去就掐了茅顿一下说:“应景哈换一首!“ 茅顿笑嘻嘻地说:“小喇叭广播电台开始广播了,下一个节目,孙静修爷爷讲故事,话说东胜神州傲来国花果山有一块灵石吸收了日精月华,再起内部孕育了一只石猴。今天的故事讲完了。“ 小惠被茅顿逗笑了,好像也不难么害怕了,而且也过了三楼,心里觉得应该没事了。长吁了口气说:“都说三楼正对着那个宿舍出过事,有个失恋的女学生用开水从头上浇,把自己弄毁容了。第二年也发生了类似的事件,不过这次是偷的化学药品。而且两个女孩都是宿舍最漂亮的。“ 茅顿拉着小惠手说:“没事,你很安全!你离漂亮不沾边。“ 小惠平常不打扮,可女孩的好胜心还是很强的,瞪着眼睛说:“我怎么就不漂亮了“ 茅顿知道这个玩笑开不得,眼珠一转找补说:“你不是漂亮,你是妖孽。不是跟你说过吗!建国之后不准成精,我都怕你被收了。“ 没想到就是这么误打误撞的补救直言,直接登上了小惠至今为止听到的甜言蜜语榜第一名。低低的嘟囔了一句:“讨厌!“ 可惜茅顿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老手,不懂趁热打铁的直接扑了。反而大煞风景地问:“后来呢这事就没个结果那你也不至于如此害怕啊“ 小惠从甜蜜中被拉了出来,意犹未尽地说:“后来又出过一次,拿剃须刀片划脸的。那个房间就被封了。据说很巧和,每隔三年出一次事。更巧的是三个女孩全都天蝎座的。据说今年是封闭之后第三年了,她们都说没人住了,会随机从路过的天蝎座女孩里找一个夺去面容。据说有个投湖自杀的女孩,就是被同寝漂亮天蝎座女学生抢走心上人含恨死的。那是她住过的寝室,这是她的诅咒。“ 茅顿晃晃脖子说:“扯淡。咱们本土的灵异事件怎么还扯上星座了。好歹您说个八字什么的。“ 小惠想想说:“也是。不过这事还有个小尾巴呢。她们说每次出完事,都会有个披头散发浑身湿漉漉的人影在宿舍门前晃悠。开始我也不信,一点不害怕。可他妈有一次,大晚上的自己跑完步回来,一个女的披头散发的背靠着宿舍门站那一抖一抖的。我上楼一抬头,正好看到,当时头发根都炸起来了。吓得我撒腿就跑回宿舍了。“ 茅顿好奇地说:“还有这事后来你们没出来人检查一下啊。“ 小惠边掏钥匙开门边说:“谁敢啊!我们宿舍我胆子算大的了。大家直接给宿管打电话,后来才知道,是个女生给外校朋友过生日,喝多了,以为那是他们宿舍呢。怎么都打不开门,靠在门上睡着了。害的我每次晚回来,都有点害怕。加上今天这么静,就更瘆人了。“率先推门走了进去,按下了电灯开关,随口说:“不许乱碰别人东西啊这帮妖精事都不少。“节能灯闪了两下,小惠眼前从黑到亮变化了,根本没看清楚东西,隐约看到自己床头站了个人,是飘着的,没有腿。节能灯轻啪了一声,熄灭了。 茅顿正往里走,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听到小惠发出啊一声,整个人扭头扑进自己怀里瑟瑟发抖。下意识的抱住了她,在颤抖的后背上轻拍着说:“别怕!不就是灯管憋了吗!没什么大不了的。把你抽人大耳刮子时的勇气拿出来。“ 小惠把头埋的更紧了,小声说:“我床头站了个人,没腿。“ 虽说茅顿胆子不小,冷不丁听到还有这种事,多少也有点虚,不过想想当年跟马鑫探著名鬼楼的经历,觉得都是人吓人,胆气壮了些,镇定地说:“没事。有我在,怕什么啊“不断的用手抚摸着柔顺的长发。稍微拢了拢眼神,接着窗户撒进来的月光,使劲的扫视房间里。什么都没发现。在扫了扫,看出端倪了,嘴角浮出一抹坏笑大声对着虚空:“你们都赶紧滚!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她是我照着的,谁要是敢再来招惹她。别怪我不客气。“ 这没头没尾的几句话,把小惠弄得更紧张了,双手抓着茅顿胸口衣衫,使劲往怀里钻,小声说:“你也看到了有好几个吗走了吗“ 茅顿还是那么轻轻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抚弄着长发说:“嗯,都走了,一个不剩。我也看见了,看的特清楚,就在你床头,不光没腿,还没头,没胳膊,现在就剩一条裙子跟那挂着了。“ 小惠猛的想起自己新买的裙子,本来想穿的,结果让芊芊的事一打岔,加上下雨就没穿,随手挂在床头了。心里生气茅顿这么吓唬自己,更是暴露了自己胆小,使劲儿一推宽阔的胸膛,想要挣脱出来。可居然纹丝不动,反而被抱的更紧了,呼吸都有些困难。 小惠这次可是真慌了,嘴里低声喊着:“放开我。茅顿,别这样。“身体接着心脏猛烈的跳动挣扎着。可根本无济于事,借着晃动的惯性,茅顿死死的把小惠压在了门旁灯开关那面墙上。房门自动关闭的那个刹那,灼热的呼吸挪到了小惠的唇边,很轻很轻的在上面印了一下,很短暂的接触就分开了。小惠还在感伤甜蜜有些短暂,第二次快速的轻吻就到来了,她觉得力量比第一次大,时间也更久已一些。这样重复着,亲吻的力量再加强,持续的时间也在增加。小惠最开始的时候还有意识,心里想:“真是笨拙的小处男,接吻都难么生涩,不过感觉很好。“可到了后来,已经已经模糊了,只是感觉自己实在憋的缺氧了,在死命的把头侧向一边,猛烈的喘息。 小惠气还没喘匀,笨拙的吻又盖了上来。女孩感觉对面的人进步了,不光只是那么停顿着,开始了进一步的探索,发掘活动。小惠在理想与感性的天平上苦苦挣扎,一不留神让灵活的小蛇钻进了自己嘴里,自己的小蛇四处躲藏,最后还是被抓住了,两条蛇交缠在一起。小惠的蛇怒了,猛地来了个反攻倒篡攻了出去,强行打进了敌人老巢。似乎没有料到被如此猛烈的反击,男青年嗓子里发出“呜呜“的悲鸣。 小惠猛地偏头说:“你弄疼我了。“才发现有双大手在上衣里四处乱走。什么时候钻进去的根本不知道。刚想继续说什么,又被堵住了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代表抗议。 小惠也不知道男青年的唇什么时候离开的,呼吸立刻顺畅了。不过耳朵和脖子上像是被小狗舔一样,麻痒的不行。两只手还学会了兵分两路,上下包抄。小惠残存的意志在心里说:“他都还没说过喜欢我!也没求我做他女朋友!一件像样的礼物都没给过我,哪怕是一束花也好啊!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别碰那里!我该怎么办“ 同样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不知道又多少同样的事情正在上演着。男青年把女孩压在床上不听的亲吻,女孩挣扎开喘息着说:“王八蛋,你欺负我!我告诉叔叔阿姨去。“ 男青年无赖的边吮吸着她的耳垂边说:“好啊!顺便告你爸妈说!她们巴不得过几年抱孙子呢!“ 女青年感觉有个湿乎乎地东西钻进了耳朵,浑身过电一样呻吟着说:“你不怕你爸打断你腿啊!我爸脾气上来也不惹的。放手,别乱摸。“ 男青年很光棍儿地说:“我都多大了!小时候怕是真的。现在怕是装的。再说了,为了你,我敢于天下认为敌。“ 女青年被这句话攻陷了心,甜甜地说:“你他妈早干嘛去了!非要拖到现在吗你心里还有她吗“ 男青年手上动作没有停,暂停了四处亲吻的动作,轻轻的再女孩耳边说:“我们之间容不下谁。当年要不是恨极了你,我会故意找个人气你吗“ 女青年恨恨地说了句:“你混蛋!“猛的在男青年肩膀咬了一口,男青年吭都没吭一声,轻轻抚摸着女孩光滑的背。女孩松口的时候轻轻说:“疼吗“ 男青年吻着她噙满泪水地大眼睛说:“对不起,孩子小不懂事,我知道真让你伤心了。所以今天用实际行动弥补你。“ 女孩回吻着说:“我就知道你小子攒局出来玩,没憋着好屁。不过没想到你敢这么对我。不是应该先让我做你女朋友吗“ 男青年调皮的来了个神仙采葡萄说:“咱俩男女朋友的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腻啊该升级了!在不升级我怕轮不到我了。“ 女青年用猴子偷桃反击,不过没撒手说:“你吃错什么药了怎么就想通了“ 男青年吃痛又很兴奋地说:“松手!毛掉了!我招了你不能生气。“ 女青年刚放开手,又被一双大手攥着放了回去,顿时又气又羞的听男青年说:“下次换手机,自己导短信电话。草稿箱也不删,收件箱我的都留着干嘛啊!“ 女青年低头说:“不要脸!谁让你偷看了。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不许说从小。“ 男青年笨拙的破解着女孩背后的密码锁,边在女孩耳边说:“这个问题我早就答案了,自从小时候第一次偷看你嘘嘘的时候。那么小的我就变大了。后来有机会就偷看你洗澡,换衣服,每看一次感情就加深一分。五姑娘跟我过日子的时候,脑子里全是你。“ 女青年第一次听到这些,气地脸上绯红,低喊道:“你流氓!不要脸!变态!偷窥狂!“ 男青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说:“我流氓你第一天知道啊我还是披着羊皮的色狼的。今儿就让你直到什么叫耍流氓。“ 女孩小声地说:“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男青年很肯定地说:“只要你不离开我,我绝对不会主动离开你。以前我觉得自己爱你,可现在我觉得每天都离不开你。我这么猴急就是怕你离开我。没有你的生活,我不敢去想。这种感觉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给我。“ 女孩鼓起勇气呢喃道:“我也是!当我真觉得失去你了,感觉整个人活生生的被撕开了。“ 男青年吻着女孩心脏的位置说:“对不起。我当时莫名其妙的心慌,想回家。阿姨给我开门以后,我把你房门锁给撬了,你喝醉的样子很让人心疼。吐的都是我收拾的,衣服也是我帮你换的。当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可我再也不想你那样了。后来看了草稿的日期,我才知道你是我这辈要保护的人。“ 女孩哭的很幸福,用蚊子般地声音说:“你轻点,我怕疼。“ 男青年很温柔很温柔地说:“如意金箍棒,小,再小。“ 女孩紧张的情绪立刻消弭于无形,让疼痛的感觉降到了最低,适应了之后,逐渐变成了蛇精和葫芦小兄弟的拉锯战,最后葫芦小兄弟阵亡了七次,蛇精也精疲力尽的睡着了。可次日,蛇精法力更深厚了,葫芦小兄弟却元气大伤,只能勉强一战。 小惠右手抓着床单左手抱着茅顿的头,颤抖地说:“疼,你轻点“ 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命运,同样的情况,他们能成为好朋友,可能就是因为有太多的相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