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演义》 正文 第一章 祝融城 南海之畔,祝融城雄峙南。 七百三十年前,趁帝更替,众神争位之际。幽冥十魔率百万之众兵分五路入侵地界,大战延绵百年。 血雨腥风,大劫之下百族沉沦。人族共主燧人氏c弇兹氏c有巢氏c华胥氏也纷纷在大战中陨落。 佑人族。一时英雄辈出,其中最杰出者乃女娲c伏羲c神农c祝融c共工五人。 战后,重整秩序,百族没落,人族女娲氏c伏羲氏c神农氏c祝融氏c共工氏坐镇五方。地界人族独大,渐渐被人界替代。 自六百年前,祝融氏率领部众由西南光明宫迁居南以来,独震一方,宣赫赫之名于三界。 一一一一一一正文一一一一一 寒冬已至,北国飘雪,祝融城却依然被包裹在春色里。 城中,祝融峰脚下。虽然夜色已经降临全城已经一片寂静,八方居确还是灯火通明,喧喧嚷嚷。 八方居纳八方客,二楼东南角靠窗位置上。一个头戴九蛇头冠,身穿玄青葛衣中年静静的站在青年旁边。 青年长发披肩,盘坐在席子上安静的饮着,案子上只有酒。 青年很冷,配上一身赤黑色长袍。月光余韵照在长袍上,更显寒意。 周围一丈之内只有一个中年静静的站在旁边,整个二楼也少了一丝喧闹,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楼梯口上出现了一个麻衣青年。 衣服好像也不是新的,但挺干净的,脚上随便套了双草鞋。 麻衣青年一上来仿佛自带了了春意,整个楼层好像一下子来了暖意。耐看的脸上似乎永远都带着一丝笑意,虽然他可能没笑。 麻衣青年径直往东南窗边走去,走的很充容,很自信。如果不看身上的衣服,你会以为来了一个地间最尊贵的人。 到了窗边直接斜躺在席上,是那样的雍容。 “请我喝酒吧” 声音很温和,语气很肯定。案子上的酒坛,不知道何时已经到了他的手上。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径自对着坛口喝了起来。 赤黑长袍青年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就那样安安静静的,正襟危坐着看着麻衣青年在喝他的酒。 全场针落可闻。 唯有葛衣中年看着那酒水毫无窒碍的被灌入口中,眼中露出不可思议之色,还带着一点点担忧,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还是那样静静的站在旁边。外人虽没看出,但中年人却已看出两人不动声色间已经交过一手了。 待到麻衣青年在整坛美酒都灌入了肚子里之后,俊美青年微带冷意道: “相老,闻名不如见面。今难得见到羽兄区区薄酒岂不怠慢,去让掌柜备上佳肴美酒,为羽兄安排好下榻之处。” “是,公子”葛衣中年闻言微鞠一礼往楼下走去,心里暗思:原来是他,难怪可以不动声色间化解公子的玄冰劲。 麻衣青年拱手道:“客气了,客气了。从中域有熊部万水千山而来的上等秫酒又岂是薄酒,玄兄如此盛情款待,兄弟我愧不敢当啊!”话虽如此,却不见惭愧之色。 不一会儿,中年以带着侍者上好了酒菜重新待立一旁。 “一直仰慕羽兄风采,幸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羽兄,请。”俊美青年摆手道,话虽客气却也寒气四露,看来是性如此。 麻衣青年轻笑道:“玄兄显贵,找下不过一孤魂野鬼,游荡在地之间。今得幸遇到玄兄,才能混口酒喝,实在不敢当风采二字。只剩下一点脸皮,不要见笑就好” 话落,早已风卷残云。 俊美青年静静的看着对方酒足饭饱淡淡道:“咱们明人不暗话,羽兄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在此相遇恐怕不止缘分二字吧” 麻衣青年依旧斜躺打着饱嗝道:“好久没这么快活过了,兄弟真是盛待了。你是明人我只是暗鬼一个,只能些鬼话了。” 俊美青年道:“羽兄,如此就没意思了。在下自问没有招待不周之处,兄弟如此藏拙看来要做过一场了。”话里寒意更盛,双手已然蓄势待发。 “别,我这人无父无母无亲居无定所,四处飘荡。承蒙抬爱,还得了个匪号“浪子羽”这不今刚进城就来就四处闲逛想寻个落脚之处。一靠近八方居一股寒意袭来,我就知道今有口福了。果然不出所料。碰见玄兄您这大善人了。”浪子羽忙直身抬手笑道。 复又懒懒斜躺了下去道:“倒是玄兄雅兴,抛下偌大家业不远万里之遥跑这游山玩水来了。” 俊美青年也斜躺了下去道:“倒是羽兄享受,占了我偌大便宜去。” “我不过一野子,不懂规矩礼仪。比不得兄弟身家显赫,仪表堂堂。”浪子羽摇头笑道,眼神深处却显出一丝落寞。 俊美青年难得露出些微笑意道:“羽兄却是妄自菲薄了,君举手投足,嬉笑怒骂,行止站立自成大家风范。倒是弟自幼重负压肩,不敢丝毫懈怠。比不得羽兄无拘无束,潇潇洒洒。”语气却还是冰冷的,生自带却是无法。 “真潇洒吗?”浪子羽心道。随即大笑开口道:“相遇是缘,咱兄弟也别互相吹捧了。玄兄不远不远万里来此,却是所谓何事。” “羽兄即知我来历,此行目的想来也是心知肚明的。我此来只为讨一个公道,取一样东西。望兄作壁上观,莫要插手。”俊美青年道。 浪子羽却不回答自故道:“前些时日,路过箕山脚下一片沼泽地我杀了凿齿。山脚一个无名部落三万六千多人无一生还,若非我侥幸路过又有谁知,此冤此仇何处去申。” “二十年前,燕山脚下火焚城。燕云城十万生民付之一炬,只因四字“藐视威”。伏羲氏也只能上表请罪,”浪子羽轻笑续道。 俊美青年寒道:“仓颉造字,雨粟,鬼夜哭。一拉一打真是好手段,可惜史皇今安在啊。羽兄放心此行我自有分寸。” 浪子羽摆手起身,往楼下走去。边走边道:“兄弟是知大义之人,却也要防备宵之辈的鬼蜮伎俩。今多谢招待,我也不在此碍眼了。” 待浪子羽走远,相老询道:“公子,闻名不如见面。此人来历成谜,举手投足间能轻易化解掉公子的玄冰劲。也不知我我等此行可有阻碍。” 俊美青年摆手道:“相老不比担心,浪子羽游荡三界数百年。却能毫发无损,又岂是易与之人。他既是我们的阻碍,却也是我们的帮手。” 俊美青年起身道:“浪子羽成嬉笑对人看似洒脱,却也是满腹难言之隐。在这点上我不如他远矣。不过我玄冥生于地间,行的是堂堂正正之道,又岂需要他拿话语来激。” “相老,我们先下去歇息吧,今晚是个不眠之夜。”玄冥话罢,人以往前走去。 两人走后,整个八方居二楼却是空无一人。整楼半边以是被寒冰凝结,以刚才玄冥浪子羽之间为据。其他人却是早已纷纷逃离。 圆月以上中,祝融城西北竹林里。 万籁俱静,竹林里常在的幽幽瑟瑟,清脆醒耳的风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都消失了。 一个孤独的身影蜷缩在林中,瑟瑟发抖。不时一声无助的低吼在竹林里扩散开来,林子里连一只虫子的鸣叫声都听不到。 那身影不时低吼着,一朵黑云盖过了月光。就像月亮都因那吼声而胆怯的躲起来了,不敢往竹林中注入一丝丝光亮。 林中那瑟瑟发抖的身影,借着暗色的掩护疯狂的发泄着。声音里充满了无助,惊惧,还有着一股无法发泄的愤恨。恨,比还高,比海还深的深仇大恨。 竹林外,十几个缓步走来的身影都被这惊的恨意吓得飞退。不敢有一丝停留,用出了毕生的力气,几息之间就以飞回了祝融城里。 低吼变成了嘶吼,竹林一时狂风大做。奇怪的是无论吼声还是风声都被牢牢地锁在了竹林里,林外还是无一丝声响,一点微风都没有。 不知何时吼声消失了,那身影已渐渐安静下来。林子里回复了沉寂,没有一丝风,一只虫子鸣叫。 圆月也悄悄的露出了羞涩的脸颊偷偷的看着,月光也重新洒下。那孤寂的身影,在月光中不时抖动着。 白,苍白的脸。配合清冷洁白的月光,是一张惨白的脸。 脸的主人平躺在竹间,如果不是偶尔惊惧的抖动,会让人以为是沉睡甚至长眠中。 圆月即将西沉,太阳即将升起之际。“恶妇”林中发出一声怒吼,孤寂的身影消失在林中。 竹林又恢复了清脆入耳的风声,一时虫声齐鸣。 旭日东出,一抹赤色洒入八方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太子长琴 赤阳洒下的同时,大量赤甲玄兵已将八方居围的水泄不通。 八方居,炎甲院。 “相老,我们走吧。主人家一起摆开大礼相迎了,我们也不能失了礼数。”玄冥已起身往外走去。 八方居大门中开,玄冥当先踱步而出。直面冲煞气袭来,依然面不改色闲庭信步好不悠闲。 “长琴兄,久违了。”玄冥淡淡开口道。 赤甲玄兵中间,一位俊秀青年。身着舒白长裳背负五凤瑶琴,端坐于五彩凤鸟之上。温文尔雅,好一派浊世佳公子。如此妙人应在高山流水之间,与百鸟共鸣,与百兽共舞。如今却混杂在煞气之中,好不协调让人叹息。 俊秀青年神色略带复杂惋惜道:“数百年不见,今日与弟在见却是兵戈相待。愚兄惭愧却不得已,望弟见谅。 玄冥在此兵戈之中却第一次露出暖意道:“当初弟顽劣,多谢兄长担待。如今道不同,却也无可奈何。” 太子长琴叹息道:“我实愿咱兄弟再不相见,也免得徒增苦恼。你如今也是一方之主了,何苦为了数百年前的恩怨纠缠不放。守护好一方安宁才是大义,你又何苦呢。” 玄冥淡然道:“有些东西不是放就放的,放心我此来只是为了拿回一点东西。子不言父过,家父丢掉的只能有我挣回来。至于当年的是是非非,待看将来形势吧。家父曾经丢掉的大义,我会好好守住的。” “你变了,看来传言属实!以前的你虽桀骜不驯,却也不失善良率直本性。如今却也学会这口舌之术,敢做却不敢当,我不与你多言。交出离火之精,看在当年情分我放你们离开。”太子长琴痛惜道。 玄冥寒声道:“我没拿。” “我知道因为当年叔父之死让你经历丧亲之痛,又因叔父之错让你暗中受尽蜚语。这些年来你身心备受煎熬,也使你迷失了本性。父债子偿,你要报仇的话可以找我。我必定束手待毙,绝无怨言。但你不该趁着家父镇压人魔之时潜上光明宫偷袭,更是抢走离火之精。你应该知道如果让人魔大军趁势攻破封魔碑,到时人间又该生灵涂炭。有多少人会没于此役,此乃人族大义啊。交出离火之精我放你离开,我两恩断义绝两不相欠。”太子长琴恨声道。 玄冥语气冰寒道:“我没拿,我此行目的只是为了争回我共工一族昔日丢失的荣耀。虽然我已经是共工部首领,但到现在我还用着本名立于地间。我要堂堂正正取回家父丢失的一切,重扬我共工氏之名。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我不屑为之。信不信由你,就看你今日能不能留住我了。”话罢双手成爪,地寒气往双爪汇聚而去。 “冥顽不灵,镇魔炎卫给我拿下这厮。赤甲玄兵部罗地,休要叫这厮逃了。我要生擒了他,将他压往炼心狱。”长琴话罢,三十六道身影立时冲出。 罡离火阵立时将玄冥二人团团围住,外面三千赤甲玄兵已趁机布下罗地。 罡大阵乃当初人皇伏羲氏参悟罡三十六星运转规律而创,威力无穷。三十六人首尾相连,灵力生生不息。无论你攻向何人,必受三十六人之力。甫一出世就为驱除幽冥魔族入侵奠定胜局,也使神农氏争皇功败垂成。 祝融氏在罡大阵之中加入离火之力化作罡离火阵,借助离火之力更使大阵威力大增。 一百零八镇魔炎卫跟随祝融氏数百年,多次征战幽冥立下赫赫战功。镇魔炎卫个个都足以独当一方,就算在三界之中也算一流。 罡离火阵中镇魔炎卫六人一组,站定地四方之位合围。六组又以地四方之位排定,六组方位相互交替。大阵套阵使人无法脱身,时间越长大阵运行越快。并且逐步缩减范围,让人如在瓮中无法动弹,三界之中鲜有人能逃。 大阵之中离火密布,只见玄冥双手一张无尽玄冰寒气四射。白与赤,冰与火。相互交汇,泾渭分明。集合三十六镇魔炎卫之力竟无法合拢,玄冥犹自游刃有余道: “罡之阵我五氏俱知,想凭此抓我还差得远。速速让开我定为你们找到真凶,我虽不是什么豪杰却也不容污蔑。” 太子长琴以跪座凤鸟之上,背上五凤瑶琴也已摆在身前。双手放于琴上道:“我素不喜争斗,只愿纵情与山水之间悠然自得。今日无奈踏足红尘之中,却也不想手上沾血。玄冥你若在不束身就缚,就休怪我不念往日之情了。” 玄冥嗤笑道:“长琴兄素来不染俗务,真浪漫。君素高雅,却是容易被人所趁。兄乃祝融氏嫡子,将来南疆亿万子民寄托于身。重负即将在肩,兄却只为自己逍遥如何对得起这亿万生民。你若还不醒悟,将来你为祝融氏之时,就是你祝融氏破败之日。” 太子长琴怒道:“休要惩口舌之力,你还不知道悔改吗。昨夜家父被人偷袭,身中的正是玄冰劲。他老人家重伤之余,还奋余力封印镇魔碑。如今已经寒气攻心,昏迷不醒。三界之中能发出玄冰劲的只有那寥寥数人,现今祝融城内除你还有何人。你赖的过去吗,今日你休想走出城去。” 玄冥寒道:“真!昔年你奔赴中央,学琴于人皇。今日我倒要领教领教,看你学到了几分。” 太子长琴即见玄冥之威,自知如今其在辈之中恐怕难有敌手了。自己却是不如远矣,当下却只能与罡离火阵合力才能将其拿下。 太子长琴自人皇处习得春c夏c秋c冬四部琴绝。如今秋悲曲一经使出,却是满布肃杀之气。融入罡离火阵之中,三十六镇魔炎卫却是越演越急。 玄冥在也无法淡定,在阵中左突右击。既要抵御大阵之威,又要暗自防备琴芒随处袭来。中年相老却是已在琴声刚出就被逼出大阵,被赤甲玄兵拿下。 玄冥虽强,却也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还有罡离火大阵之力。一时束手束脚,岌岌可危。 半响之后,玄冥已渐渐不支。寒气四射道:“太子长琴,你这蠢货。我已手下留情,你若在不知好歹休怪我无情了。” 长琴却是当做不闻,自顾抚琴。 玄冥气急,一时再不故其他。多年苦修的坎水玄冰诀却以用出,坎水玄冰借助离火之气。却是滔滔不绝,生生不息。 场面一时僵住,双方各不相让。 到此时,众人却也打出真火。一时各自手段尽出,不在留手。 双方你来我往,势均力敌。 眼见就要两败俱伤之际,一抹光芒袭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扑朔迷离 双方交手之时,八方居内旅人早已作鸟兽散。 一道明亮光芒直冲入大阵之中。光,很亮,却很收敛。连阳光都退避三舍,无法与其争锋。 光芒落在冰与火之间,无论赤色的火c白色的冰与纯净的水全部消融于那细微的光芒之中。 交战双方纷纷撤手,一个麻衣青年不知道何时已出现在中间。 青年淡淡的笑着,好像无论何时他永远都带着笑意。如果是常人这样笑着,可能会让人误会是痴傻或做作。但青年不是,无论何时何人见到他都会被他的亲和春意所感染。也许他生就长着带着笑意的脸,也许他只是为了掩饰心中的悲苦。 玄冥看到青年的出现,慢慢卸掉了武装。双手负后,静静的看着。 太子长琴不动声色道:“阁下是何方高人,还请莫要插手此事。待我擒下这厮,我祝融部全族上下定感阁下之德。” 浪子羽微笑目视太子长琴道:“在下无姓无氏,单名羽字。乃孑身无物,漂泊不定的浪子野人。这不昨浪荡到这祝融城,还要多谢玄冥兄在八方居招待,让我不至流落街头。也怪我不是惜福之人,睡惯了树头山洞。昨夜却是辗转难眠,披星戴月前往感受祝融城风土人情去了。刚想回头再蹭顿饱饭,没想到这偌大八方居却已成了一片焦土。看来在下真是无福之人啊,望祝融太子见谅则个。” 太子长琴意外道:“想不到却是羽兄大驾光临,却是我等慢待了。还请羽兄稍待片刻,待我结束此乱局。请羽兄移步光明宫,在下定以五氏之礼相待。上次前往朝谒恩师之时,还带回了几坛杜康先生亲手所酿秫酒,却是要请羽兄大醉方休。” 浪子羽道:“长琴兄客气了,客气了。不过在下就却之不恭了,不知两位为何在此大打出手啊。若不是在下回来的及时,两位可是非死即伤之局。此乃救命之恩啊,就算报答昨夜玄冥兄盛筵相待了。长琴兄却也应该好好报答报答,那杜康先生所酿秫酒全部送与在下吧。”浪子羽之名他却也早有耳闻。 玄冥闻言不置可否。 太子长琴哼道:“区区薄酒送与兄弟却是无妨。不过今日玄冥若不交出离火之精,休想离开此地。这事羽兄若是插手,就别怪我祝融部以恶客之礼相待。” 浪子羽讶异道:“离火之精乃是祝融部圣物,一直由祝融氏亲手保管。玄冥兄虽乃一时人杰,又如何能够从祝融氏手中抢走离火之精。” 太子长琴道:“昨夜镇魔碑突然异动,家父屏退左右独自镇守。谁想这厮突然潜上光明宫,趁家父不备无暇他顾之时暗施毒手。等镇魔炎卫到来之时,他已带着离火之精鸿飞冥冥。等家父镇住人魔之后,已经寒气攻心。家父乃火德之身,一身南明离火。三界之中能使他受寒气侵袭的又有几人,玄冥的玄冰劲力正在其中。” 太子长琴对着玄冥道:“如今家父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你我两家的恩恩怨怨也到此为止了,从此互不相欠。只要你交出离火之精,我就送你出境。” 玄冥冷傲道:“偷袭祝融氏的不是我,离火之精也不在我手上。我此来只是为我共工氏正名,信不信在于你。” “还敢狡辩,除你之外还有何人。你若堂堂正正找家父对决,我也生死无怨。当初共工氏虽然罪无可恕,却也不会背后伤人。”太子长琴愤怒道。 浪子羽摆手道:“长琴兄,先别忙着下结论。玄冥兄孤冷桀骜,却也光明正大。而且玄冥兄这么多年来一直想为共工部正名,我想他却还不至于用这下作手段。共工祝融皆乃我人族擎之柱,若是双方血拼却是我人族大难。” 浪子羽接着道:“而且,玄冥兄平日寡言少语,惜字如金。若在平时他绝不屑于解释,今日既然开口辩解我想个中定有误会。还是查清为妙,不然却是让暗中兴风作浪之人逍遥法外。” 太子长琴平素不理俗事,单纯高洁。哪里想过这些念头,如今经过浪子羽提点,细思其中确实有点蹊跷。不过还是开口问道: “地之中能用出如此至冰至寒神功的也就那寥寥几人,如今正在祝融城内的除了玄冥我想不出还有他人。” “长琴太子不觉得其中太过巧合了吗,我跟我家公子昨日黄昏才到达祝融城夜里就有人潜入光明宫。若是我家公子所为,以他的高傲又岂会否认。这不是欲盖弥彰吗,如何掩藏得住。还不如远走高飞,何必等在此处让你们以多凌寡。”中年相老道。 “确实,我若是玄冥兄。既然要做此见不得人的事,一定偷偷摸摸入城,怎么会光明正大的来此。如果不怕见人的话,做下此事之时就可远走高飞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将计就计,若是遇到自作聪明之人却也能浑水摸鱼。不过长琴兄你两是旧识,你的性格他又岂会不知。句客气的话,你平日里不理俗务,性单纯。却最是好骗,又如何会做此自作聪明之事呢。”浪子羽调侃道。 太子长琴虽遭浪子羽调笑,不过他生性善良,纯洁无瑕却也没放在心上。细思浪子羽两人的话语,却也不是无的放矢。自己虽不是蠢笨之人,但平日里只抚琴与山水地之间。不谙世事,却最是容易被骗。 心里有了怀疑之后太子长琴对玄冥正色道:“贤弟,刚才是愚兄过于武断了。羽兄得对,我既然没有亲眼见到确实不该过早下结论。呵呵,有时就算是亲眼所见的也未必是真。这件事我会彻查到底的,还请贤弟在此事了结之前不要离开祝融城。将来若是证明是愚兄冤枉了你,定向你下跪赔礼。” 玄冥脸色稍解道:“我们也多年不见了,这几日就到光明宫一续兄弟之情。我也想知道是何人如此大胆,敢算计于我。” “其实此事却也不是无迹可寻,三界之中掌握极寒之力的不算少,却也不多。而且能够封住祝融氏心脉的更是寥寥无几。玄冥老弟c钟山烛龙c幽冥阴魔c太阴嫦羲c四灵玄武这五位却是最有可能。不过圣兽青鸾生掌握阴青冰火,此火最是独特,蕴含阴极之冰与碧峰青火之力。也许这么多年来他也掌握了冰火分离之术。 还有四象二十八星宿参水猿,这猢狲虽然法力不行但一手玄元重水之力却也是三界至寒之力。不过以他的实力倒是很难潜上光明峰,暂时却也别排除。 昆仑山女仙之首西王母,主掌阴气。一身玄阴之气,难保不会玄阴化寒之术。虽然其已有数百年不下西昆仑,却也有这条件。 紫霄宫道法自然,万物化生。那师徒四人道法精深,却也有这条件。最后就是区区在下了,昔年却也学了些道法,侥幸也到了万物生化的大罗之境。”浪子羽负手踱步分析道,不过最后却略带自得之意。 太子长琴异样道:“羽兄纵之资,道祖鸿钧座下也就三清才有此境界。不过除掉羽兄与玄冥却还有十一人,却也不好排除。这” 玄冥插道:“其实不然,我们这些人各有各的法门。所孕育的至寒之气却也不尽相同,钟山烛龙在于博,太阴嫦羲取其清。玄武寒气厚重,西王母若是会这玄阴化寒之术,寒气当是得个广字。青鸾就是分解出阴极之冰,却也无法完全摆脱青火之力。参水猿的寒气最纯,不过他实力不够嫌疑却是最。道门寒气就算伪装在好,却是比参水猿还要极纯。我既有坎水浩瀚之势,也有风霜的冷冽。” 浪子羽接道:“其实事情既简单又麻烦,对方既然有意挑起双方争端,恐怕祝融氏伤势很是棘手了。祝融氏神通广大,暗地之人却也瞒不过他。” 太子长琴迟疑道:“我出来之时家父还昏迷不醒,不过有巫姑大人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事不宜迟,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浪子羽道。 一行人遂往光明宫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盘古 祝融峰坐落南海之畔。奇峰突兀,高耸入云。 六百多年前魔族败退,镜魔神被大神后土c青丘狐祖联手祝融氏合力镇杀于青丘脚下。人魔神率领两族败兵于幽暗之渊退回幽冥,地界南疆彻底结束人族之乱。 大神后土担忧魔族卷土重来,以九息壤结合女娲补遗下五彩神石封镇幽暗之渊。九息壤见风则涨直耸入云,无丝毫停脚之处。魔族彻底败退之后,伏羲氏在其上刻下封魔阵,随后更是派遣祝融氏永镇于此。 祝融部举族动迁于此,祝融氏与峰顶建造光明宫。雄镇南万族莫不俯首,祝融峰之名威压南部万里之遥。 祝融部依峰而建,数百年来始成如今南疆第一大城之势。 光明宫耸立于祝融峰顶,祝融峰壁韧万丈,非等闲之辈可以到达。 不过几息之间,浪子羽c太子长琴与玄冥三人已提前到达光明宫。 “光明宫名扬三界,想不到却是这区区几间茅屋。若是让凡俗之辈得知,岂不是要笑掉大牙。”浪子羽摇头笑叹到。 太子长琴自傲道:“家父素来节俭,岂会在乎这些外物。在下却是贪图享乐之人,不如远矣。” 玄冥淡道:“祝融氏在的地方就是光明宫。”他的话语一项不带感情,冰冷无味。 浪子笑道:“确实!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在大的宫殿也不过是焦土一片,祝融氏高风亮节却是让人敬服。” “不过,我看此地守卫森严,昨夜怎么会让人潜上。就算是我也无法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踏入光明宫。”玄冥道。 太子长琴叹道:“家父素喜清净,平日里也就两个勤快之人在此帮忙打理一下。昨夜却是镇魔碑突然异动,一下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今日我已经调了赤炎与纪火两位将军帅三十六镇魔炎卫在此镇守,更有巫姑大人在此。那些宵之辈休想在放肆。” 就见一个鹤发童颜老妇拄拐从中间茅屋缓步走出,太子长琴急忙赶紧迎了上去问道:“巫姑姑,不知道父亲醒了吗?” 巫姑叹息道:“老身擅长药理,可是祝融氏体内那股至寒之气却甚是难缠,非药物可医。老身却是无能为力了,幸亏祝融氏功法深厚。紧守灵台,暂时却也无恙。” 太子长琴道:“那如何是好,父亲什么时候可以醒转。” “暗施毒手之人神通绝不再祝融氏之下,甚至更甚一筹。祝融氏在不备之下硬受了那一记寒掌,若是立即以离火之力驱散倒也无碍。可是当时正在紧要关头,祝融氏无暇疗伤。所有精力全在镇魔碑之上,使寒气趁势攻心,如今真炁溃散,只剩一丝多年苦修离火精华守住了灵台。如今昏迷却是在紧守意识,自我保护之中。只有想办法驱除了体内寒气,才能醒来。”巫姑道。 太子长琴急道:“那寒气该如何驱散。” 巫姑为难道:“若是祝融氏意志清醒倒是简单,只需调集溃散于全身的离火真炁,半刻之内就可解决。” 浪子羽道:“在下收藏有一朵太阳真火,不知能否替祝融氏消除寒气。” “没用。如今祝融氏真炁虽然溃散,但其千年苦修的离火真炁何其深厚。外力一旦入侵,溃散于全身的离火真炁立即就会反扑护主。到时灵台失守,可就回无力了。”巫姑摆手道。 浪子羽脸上第一次不见了笑意,沉思道:“祝融氏本身就是三界难寻的大高手,恐怕无人有把握能够在不损其身的情况下镇压住那浑厚真炁。而他又无法清醒,这却是个死结。难!难!难啊!” “那如何是好,难道就这样看着父亲永远的沉睡下去。”太子长琴急道。 玄冥忍不住安慰道:“兄长别急!万物相生相克,总会有办法,只是我们还没找到而已。”不过语气却无一点波动。 浪子羽放松道:“事上没有解不了的难题,巫门十老是人间智者。知识最是渊博,肯定会有解决之道。” 巫姑叹道:“我们巫门代代为人族纪事,无数年来口口相传,其中却也缺失良多啊。仓颉造字却是造福三界,从此往后万事可记于笔下。再也不怕出现上古往事,如今却所知了了的情况。” 巫姑接着问道:“你们知道盘古吗?” 太子长琴道:“我听父亲提起过,是帝俊之前的帝。在盘古之时,三界各安其所。地界百族和平共处,却是三界盛世。好像七百多年前盘古突然消失了,所以才有后来幽冥界入侵之事。” 巫姑幽幽道:“万物的起源是什么,地是怎么诞生的。没有人知道,上古之事已被埋在尘埃之中。不过三界之中一直流传着一个传,但如今所知之人却也没多少了,也就我们这些老古董还有些印象。” 浪子羽道:“巫姑大人这么一提,我好像隐约听人提过一句话:万事万物始于盘古,盘古始于谁。” 巫姑缓缓道出:“这句话三界流传了无数年,如今恐怕详情恐怕也无人知晓了。老身倒是还记得一些,相传无尽岁月之前地一片混沌。 阴阳不分,盘古生在其中。不知道过了多久,盘古突然醒了。和地还没有分离,一片漆黑。无尽岁月中盘古被孤独与寂寞包围着,他疯了般拿起斧头往黑暗之中猛劈过去。 劈了很长时间之后,一声巨响传来。混沌中的一切分开了,阴阳出现了。阳清上升为,阴浊下沉为地。盘古孤独怕了,害怕地重新恢复到混沌。于是头顶,脚踏地,使劲把地分的更远。地分的越来越远,盘古也越来越高了。终于有一他觉得地再也不会合在一起,可是盘古也累倒了。 盘古倒下之后,身化万物。传中四季的风和飘动的云是盘古的气息,雷电是他的声音。他的双眼变成了太阳和月亮,他的汗水是雨露。花草树木是他的毛发所变,江河是他的血液。所以才有万物始于盘古之,但谁又创造了盘古呢,恐怕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浪子羽疑惑问道:“可是盘古七百多年前不是还在吗,这不通啊!” 巫姑解释道:“这段传流传了无尽岁月,以前连我也不信。可是自从七百多年前盘古突然无故消失之后,我却是有点相信了。盘古消失的太离奇了,毫无征兆。盘古在时威压宇内,从没人见过他动手,因为没有一个人敢生事。 也许有人生过事,不过也早就埋藏在历史长河中了。所以盘古甫一消失,三界立时动荡。无尽数月的拘束,一下子爆发开来。 还有一则流言,盘古身化万物之后留下了一丝最后的意志,在默默的引导教化着他的后裔。 所以帝盘古才会突然踪迹全无,因为他是虚无的,并不是真正的生命了。接触过盘古的都知道他无嗔无我,无欲无求。没人能在盘古身上找到一丝情感,这可不像这位朋友这样是为了掩藏更深的情感。也许这确实只是一则流言,谁又知道呢。”巫姑道最后忍不住调侃了一下玄冥。 “哼!”玄冥恼道,却也不敢跟长者太过计较。 浪子羽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沉默了。 太子长琴更急了:“大人,了这么多,那到底如何才能救我父亲。” 巫姑笑道:“长琴别急,人老了总会变得啰嗦些。传盘古当初让凤祖执掌万火,曾经赐予了他一件万火之源,所有火焰都是由此物衍生而出。如果传属实的话,只要将此物放在祝融氏心口之上,就可凭借此物调集散落的离火真炁化解寒毒。” “此物在何处,我马上去借来。”太子长琴马上道。 巫姑斥责道:“看你平日里万事不萦于心,还以为你养出了多大的涵养,结果一遇事就毛毛躁躁。”巫姑早就看不惯其放荡形骸,借机训斥。 “巫姑姑。家父卧床不起,侄心实难安。急迫了点,还望恕罪。”太子长琴赔礼道。 巫姑道:“有祝融氏为你顶着,你放荡不羁却也无妨。可是长此以往,将来你如何继承祝融氏之位,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太子长琴道:“巫姑姑教训的是。侄以前一直认为父亲千秋鼎盛,可以稍放纵些。今日之后一定改正,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让父亲醒来。” 巫姑叹道:“虽然找到办法了,却也难办。万火之源乃是凤族圣物,如今三界之中除了凤祖之外,在无人见过。至圣之物,返璞归真。就算将他放在你面前,你也未必识的。偷抢之道却是行不通,只能以礼想借。 可惜此物是凤族至宝,想要借出却也近乎于零。而且我祝融部与凤族却是不睦,从你那座下凤鸟就可看出了。如果让凤族知道此事的话,那祝融氏真是回乏术了。” 太子长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去。”玄冥在旁边道。 “这”太子长琴迟疑道。 “长琴兄放心。到此时,你心里应该也明白玄冥兄是清白的。那暗中偷袭之人,法力早已控制由心。玄冥兄实力虽强,但毕竟年轻。正是锐气逼人之时,恐怕没有这么精准的控制力。我也跟玄冥兄一起去吧,一定将万火之源带回。”浪子羽劝解道。 太子长琴沉思良久,下定决心道:“那好吧,此事就摆脱两位兄弟了,在下铭感五内。” 丹穴山中,一道亮丽的身影往山下掠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凰皇 太子长琴深知《坎水玄冰诀》最是克制南明离火,玄冥却是此行的最佳人选。浪子羽常年浪迹涯,论对三界熟悉程度难有出其右者。而且其人高深莫测,手段多端,根底深藏。若有他相助,此行就事半功倍了。 玄冥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吧,相老就托付给兄长了。”却是留作人质,以安长琴之心。 太子长琴郑重道:“贤弟放心,为兄会照顾好相老的,你们此行一定顺利。” 随即,化作两道流光往西而去。 巫姑望着消失的身影,喃喃自语道:“希望你们能拿到,不然的话” 丹穴山位于祝融城往西偏北三万五千里处,山中常年有丹水喷流而出,注于南海。 两道流光落于丹穴山东两百里之处。 “好一座赤流雄山,玄冥兄若无你在,我还真不想来,热死个人。”浪子羽手上不知何时多了片芭蕉叶,边扇边道。 玄冥询道:“我们为何不直接飞进去。” 浪子羽笑道:“玄冥兄,你却不懂人情世故。咱们这是有求于人,还是步行而往,才显心诚。”完就带头往前走去。 步行漫漫,浪子羽对着旁边这冰块,只好无奈自语道: “凤祖诞生于丹穴山南明离火池中,乃百鸟之王,飞禽之首。与龙祖c麒麟并称于世,实力强大不在五氏之下。更与四灵朱雀c昆仑青鸾c幽冥鸑鷟(yue zhu一)与北冥鲲鹏休戚与共,五凤同进共退。 在丹穴山中凤祖得地利之势,恐怕就算帝亲临也难奈何的了。而且我们也没见过万火之源,强抢却是不行。而以巫姑所言以礼想借,我看也行不通。万火之源是凤祖至宝,是其统御万羽的依凭。若不是凭此至宝,朱雀青鸾之辈岂会认其为首。咱们非亲非故,突然找上门去,不被打出来就好了麻烦,还是想一个万全之策吧。”道最后浪子羽第一次露出了为难之色。 却是以停下身来,右手抚头,手指轻敲前额,绕着玄冥踱步转起圈来。 “你也帮帮忙啊!一起想想如何才能确保拿到万火之源。”浪子羽良久无所得,见玄冥竟已盘坐调息运起功来,不由催道。 玄冥淡淡道:“有什么好想的,以礼相借,若是不给直接逼她交出就是了。” 浪子羽道:“凤祖在丹穴山中凭借地利,基本立于不败之地,是那么好枪的吗。”想他一直以智慧行走下,如今竟碰到个以力破巧的。 玄冥道:“那不更好,既然丹穴山对凤祖如此重要。我们直接以此山相逼就是了,若是不给就毁了丹穴山。” “啊”浪子羽一时哑语,心里默道差点忘了你还有此祖传绝技。遇到这么个一言不合就拼命的家伙,看来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你们是人吗?”一道亮黄色身影已出现在两人面前。 却是一位刚脱稚龄的少女。一袭亮黄羽衣披身,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娇俏。头戴五彩翎冠,一束青丝披肩而下。此时正一脸懵懂的望着浪子羽和玄冥,很期待他们的回答。 浪子羽一脸愕然道:“嗯,我们是人。”不知者不怪,无论是谁遇见这么一个无邪的精灵也气来。 “哇,我终于见到人了。”那少女一脸兴奋在原地跳动。好一会儿才歇下来,疑惑问道: “我早听老祖过人了,她你们很凶的。让我见到人就要跑,不过我看你们一点也不凶,就是旁边那个有点冷冰冰的,可是为什么你们长得跟我差不多啊。” 玄冥在旁边听到少女如此评价自己,心下却是有点不忍,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却比哭还难看。 浪子羽哭笑不得道:“人族本来就长这样,是你化身为人形而已。”但凡有灵之物实力到达一定地步,都得化出人形感悟自然万法,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相传人族是盘古生魂幻化而成,生而为盘古之形。话虽如此,具体也就盘古才知道了。 不过人族潜力却是三界皆知的,想必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远古洪荒时期,万族并立。人族在其中最不起眼,最是弱。如今在看,多少强大种族已覆灭于历史长河之中,或退化成毫无灵性的野兽。 正常来生越强,越难繁衍后裔。容易繁衍的却是代代衰微,直至泯然于众。唯有人族生弱,繁衍无碍。无数年来,人族师法万物地自然,薪火传承,却是一代更比一代强。 少女懵懂道:“好像是这样诶,我给忘了。我叫凰皇,你们叫什么啊!” 浪子羽笑道:“我叫羽,这位冷冰冰的是玄冥。凰皇,你家长辈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听到少女的名字,浪子羽心中一动。凤祖生有儿子凤羽c凰离,从此凤族雄为凤c雌为凰。凰皇以刚脱稚龄就可化为人形,而且以皇为名,可见其在凤祖心中地位。 凰皇娇嗔道:“你这人真讨厌,跟老祖一样。人家已经长大了,一点都不,不理你了。”完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浪子羽追上赔笑道:“凰皇姑娘,是在下错了。姑娘已然亭亭玉立,只是看姑娘真浪漫,初出家门。不知世道险恶,有些忧心而已。” “哼,你乱。外面的世界这么好看,哪里险恶了。我不想跟你话了,你跟老祖一样想把我抓回去。” 浪子羽却是无奈,原来是个离家出走的丫头。那凤祖却是太过宠溺这丫头了,太子长琴都比他好过十倍百倍。家人也不看牢,如此纯真也不怕被人拐了。 “这丫头却是厌了我了,玄冥兄只能麻烦你了,去哄哄他吧。”浪子羽轻推玄冥道。 玄冥早就不耐了,淡道:“正事要紧,哪有闲心管她。” 浪子羽促狭道:“突然发现你两其实挺配的啊,一个沉默如冰,一个浪漫似火。” 玄冥道:“这没长开的姑娘还是留给你吧,好好当你的护花使者,万火之源我自己去找了。”完台步欲走,却是有些恼怒浪子羽的口不择言。明明正事在身,却还有空在此与一姑娘玩耍。 浪子羽拦阻道:“好了,不开玩笑了。正事,我们能否拿到万火之源,就看这姑娘了。若我没猜错这个凰皇就是凤族之人,而且绝对是凤祖的心头肉。可惜他已经烦了我了,我在纠缠下去只能适得其反,就看你的了。” 玄冥道:“我一向行事光明磊落,岂能利用这么一个不谙世事的姑娘。” 浪子羽噎道:“你在拐弯抹角的我行事不够磊落啊!我也没让你去骗她,或者伤害她啊。你也她不谙世事了,就这么放任她离开绝对要出事,我们这是在帮她。顺便也让凤祖欠我们个人情,到时就好话了。” 玄冥却是知道误解了对方,不过要让他去哄人却也为难。想他一生只会打打杀杀,却是不善口舌,当下纠结在原地。 浪子羽道:“别想了,快去吧。人都要走远了,你不怕她出事吗?” 玄冥道:“我们直接把她抓回去,还给凤祖不是更好。” “你不怕她嫉恨,在凤祖面前从中作梗啊,到时就更难拿到万火之源了。一个大男人这样的扭扭捏捏,你摧毁丹穴山的气势去哪了。”浪子羽恨铁不成钢道。 玄冥看看了浪子羽,转头望着凰皇消失的方向。纠结良久,才下定决心化作一道流光往前追去。 浪子羽却在原地开心的笑着,心里想到:本来还不知道从何下手,转机却是自己找上门来,不过这两人倒是真的挺配的。 随便找了个树枝斜躺了上去,静静地看着前方的两道身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回返 不过瞬息之间,玄冥已经出现在凰皇的身前。 凰皇轻咬手指好奇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玄冥,两人已经对视良久。凰皇突然泄气道: “我输了,你好厉害啊,老祖都比不过我呢。我每次做错事老祖都要跟我比赛,都是她都先眨眼睛,就责罚我了。你要打算这么责罚我啊,不要把我放到火池里好吗?” 玄冥看着眼前这娇丽少女,正不知如何开口。突然听凰皇这般来,脸皮微抽话却更不出口了。 浪子羽轻咬着支狗尾巴草,斜躺在不远处树杈上。望着这边情况,看玄冥如此表现,只能手抚额头无奈坏笑着。 凰皇见着玄冥只静静盯着自己,却不开口,好奇道:“我已经输了啊,你怎么不话。还没想好怎么责罚吗,我数三下啊,在没想好我就当你放过我了。 1c2c3,时间到。谢谢你啊,你是个好人。”好快的口速,而且报数居然是连着的。 玄冥看着眼前这单纯可爱的精灵,好大一股罪恶感袭面而来。一时更不知如何是好,嘴巴蠕动欲言又止。 “喂,你不话老盯着我做什么啊。你除了比旁边这棵树黑了点,冷了点,不然看起来真的好像哩。我听前面那个怪家伙你叫玄冥吧,你比他好多了,我叫你玄冥哥哥吧。老祖了,比我大的都要叫哥哥。”凰皇见玄冥不开口轻跳绕圈道。 玄冥素来喜静,今日面对这萌白少女在身边叽叽喳喳,心里却反而生不出反感来。尘世纷杂,还有几人能保持着赤子之心。 凰皇突然想到什么道:“玄冥哥哥,虽然你不开口,不过我就是觉得你是好人。不过我要走了,不然老祖就要发现了。” 玄冥见凰皇就要离开,想到浪子羽的话,不由脱口道:“凰,凰皇,你你要去哪里,外面世道凶险还是不要乱跑为好。” 凰皇回头道:“你终于开口啦,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只是想要看看外面的所有东西。嗯,传中有浩瀚广阔的大海c人族的大城,东海的归墟,被弱水环绕的昆仑,好多好多呢。”两双大眼睛中闪烁着憧憬。 玄冥不忍打断道:“外面很危险的,而且你认识路吗?”语气温和多了。 凰皇想了想道:“对啊,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你带我去好吗,凰皇真的想去。” 玄冥为难道:“昆仑与归墟相距何止亿万里之遥,其中所耗时日颇多。我这有正事在身,却是不好耽搁。” “你有什么事吗?我们可以一起去办啊!好了之后,我们在去玩!”凰皇道。 浪子羽飞过来道:“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吧,凤祖就要到了。” “啊,老祖来了,那我们快走。”凰皇闻听急道,话语刚落就要往丹穴山飞去,也没想起刚才对浪子羽的不快。 玄冥抬手截住她道:“方向错了,那里是丹穴山,我带你走吧。”完也不管凰皇同不同意,径直挟着他往东飞去。 浪子羽随后跟上。 三人前脚刚走,林上半空中已出现一威严美妇。 身着五彩流仙裙,头戴五色羽冠。肤如凝脂,方额广颐,一双丹凤睥睨下。 “奇怪,怎么会没有。气息就在此消失,凭那丫头可摆脱不了,到底是被何人带走了。一时不查让她下山来,如今气息却是全无”凤祖皱眉道。 只见凤祖盘膝于半空之中,双手放于膝上,双目紧闭道:“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若是被哪个不长眼的伤了,我誓不饶他。众禽听令,速速找出此人下落。”五色羽冠发出五彩霞光飘散于四方。 祝融城中 “嗨!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这里。”浪子羽懒腰一伸道。 “哇,这里就是传中的人族大城吧!好大,好多人啊!”凰皇欣喜道。 玄冥眉头微皱道:“事情还没办妥,怎么有脸回来。” “凤祖是百鸟之王,号令万禽。普通地方又怎么逃过他的耳目,而这南疆也就祝融城可以暂时逃过。当初祝融氏迁居此处之时,可是跟凤祖大争端不下百次,双方积怨已久。祝融城百鸟退避,在此处却是最安全不过。”浪子羽解释道。 玄冥道:“为什么要避着,我们帮他找到了凰皇,可以趁机向她借出万火之源。” “我敢肯定当时向她提出,绝对借不到。三界中无人见过万火之源,可见凤祖的态度。”浪子羽摇头道。 玄冥冷道:“凤祖已出了丹穴山,咱们何不联手将其困住。逼她交出万火之源岂不方便,何必错过良机。” “凤祖失了丹穴山之势,咱两联手胜她不难。羽类最是擅长身法速度,凤祖一扇何止万里。三界中能胜过她的不出三个,我们绝对困不住他。就算困住了就能如何,你知道什么是万火之源吗。而且我们与凤祖无仇无怨,何必平白树敌,有时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浪子羽道。 玄冥道:“你的意思是” “现在首要的是了解万火之源的资料,才好想出对策。其实以你的聪慧不会想不出这些,只是你不愿而已。”浪子羽正色道。 “你们在后面嘀嘀咕咕什么呢,快过来看看,这些人好奇怪啊!”凰皇回头叫道。她自一入城就如鱼入大海,看到什么都很新奇。 浪子羽玄冥闻言赶上。 玄冥看着凰皇所指方向道:“那是奢比尸国人。” 浪子羽见凰皇不明所以,解释道:“奢比尸国位于东海之滨,神农城之南。国中之人都是人首兽身,或者兽首人身。有人是上古异兽化形失败的后裔,也有人是上古以前地初开时人与万兽异交所留。远古之事纷纷杂杂,很难理出头绪来了。这些人抱团取暖逐渐形成了如今的奢比尸国,受尽三界歧视。所以奢比尸之人最是自卑,稍受一样就会跟人拼命的。遇到他们不要露出惊奇之色,也别大呼叫。” 凰皇听到这些,看着那些奢比尸之人因自己声音注视过来的眼神,赶紧缩了缩脑袋吐舌闪到玄冥身后。 浪子羽拱手道:“在下妹初出茅庐,没见过世面,如有得罪之处,望请莫怪。” 那些奢比尸之人收到浪子羽的歉意,又看了看旁边满布寒气的玄冥,终于收回了目光往前走去。 凰皇对浪子羽顽笑道:“羽哥哥,看来你也不是太坏吗?”这丫头却是还在记恨先前浪子羽叫他凰皇。 逛了一会,等凰皇兴尽之后,往八方居走去。 八方居中 “知道你性格,事情没办好之前,你是不会见太子长琴的。”浪子羽对玄冥笑道。 玄冥道:“我请。” “肯定是你请,我是穷人。祝融部效率挺高的,门前早上被你们弄的满目疮痍,现在居然已经修好了。”浪子羽道。 凰皇却早已对着面前案上的美食大快朵颐中。 良久 三人酒足饭饱之后,浪子羽对着玄冥嘴角上斜道:“玄冥兄,正事要紧。”却是浪子羽有自知之明,还是玄冥在凰皇面前管用。 玄冥抿嘴良久,对着凰皇开口问道:“凰皇,我有件事想问下你?” 凰皇摆手道:“玄冥哥哥,你。” “我们有个长辈深受重伤,听凤祖手上有万火之源可以医治。其实我们前面就是想前往丹穴山,打算向凤祖相借的。如今正好问下你凤祖手上是否真有万火之源,你可见过。”玄冥却是不好相骗,如实道来。 凰皇倒是不疑,沉思一会道:“万火之源,我好像听族中有人提过,我却是从没见到过。等等,好像时候有人在我面前了万火之源什么的,后来我好像都没见过那位族人了。不过你放心,等我回去之后一定帮你问问老祖。如果他手上真有,一定帮你借来,老祖最疼我了。” 浪子羽两人确实心里一沉,事情好像更难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圆月 十五的月亮十六的圆。 八方居主楼高有十丈之余,共有七层,全城仅次于祝融峰。 主楼楼顶,浪子羽斜躺于屋檐之上。双目愣愣的直视着那顶圆月,脸色平静,思绪不知道早已飘于何方了。 旁边是坛酒,酒坛已经空了,今晚的浪子羽让一坛酒灌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有些时候装醉也是一个好习惯。 特别是独自一人的时候,他可以给你放下伪装的借口。 酒是个好东西,所以平平凡凡垂垂老矣的杜康可以成为帝的座上宾。 今晚的浪子羽可能真的醉了,因为他的眼角居然有一滴眼泪悄悄划过了脸颊。 眼泪消失的很快,眼神还是平静的,眼睛看不见一丝红的。 没有了白日里的春意,不见了亲和。平静的眼神并不吓人,但谁若见到此时的浪子羽,晚上会被噩梦惊醒。 他没有散发出寒意,但能让人觉得比玄冥最冷时还冷。 有人觉得北冥深处的亿载寒冰是地中最冷的,但玄冥曾经背靠其上百载岁月,从中觉悟了坎水化寒之术。 也有人觉得钟山烛阴阴冬之气是最冷的,他在钟山吹口气祝融城里的气温都会稍降,但他连钟山上的一支兔子都冻不死。 太阴星主的广寒宫让三界却步,却也无法挡住东皇太一的脚步。 空寂并不散出寒意,但它能让盘古冷的开辟地,身化万物。 浪子羽的眼神是平静的,平静到了空寂,谁也找不出一丝色彩,只随着那轮圆月飘荡。 他的心似乎回到了数百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晚的月也很圆,还是红色的。 他的手对着那轮圆月抬着,手掌张开。似乎在呼唤着什么,在想抓住什么。 与此同时,东海边观海岩上。 一个中年男人独坐其上酌着,一个平凡又不平凡的中年。 他不高,你却能看出他的伟岸,好像伸手就可摘下星辰。 他没有俊美的脸盘,你能看出其上岁月留下的沧桑,让人深深沉醉其中。 他不是剑眉星目,你却能在其中看出他的广博浩瀚,比上的星还亮。 那双比星还亮的浑浊眼神此刻正眺望着远方,带着丝不甘与思念。 月与海在交织着,也不知道他看的是海还是月。 其上一只白喙赤足大鸟盘旋着,发出了一只悲鸣,成功吸引到了中年人的思绪。 望着这只大鸟比星还亮的眼睛更亮了,发出比月还柔和的光。刚毅的脸盘配着那无尽温柔的眼神,有些不协调,却是经地义的。 轻抬着大手,轻轻地抚摸的空气。仿佛在抚摸着那个膝下承欢的身影,希翼与绝望交织着。望着大鸟分走的瞬间,只剩下了愤怒。 怒火冲而起,中年人抬着大掌拍向海面,就像要把大海抚平。 怒浪冲而起,大海在沸腾。海底那巨大的宫殿在摇晃着,无数的身影在忙碌着。 就连亿万里外的归墟都发出一丝抖动,瀛洲c方丈c蓬莱差点滑下龟背,步入岱舆c员峤的后尘,一时无数人影飞出护持着。 怒火虽然泄下了,却也无可奈何。无力的瘫坐着,望着那洁白的圆月。紧盯着,仿佛要看穿数百年前的那个血夜。洁白的月光,其实也早已沾染了污秽,就算藏着再深它也存在着。 世事无常,就迟了一步。连着两次都迟了,也留下了两段无尽的悔恨。 漫漫长夜中,独独留下了观海岩上那顾影自怜的伟岸与浩瀚。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长地久。浪子羽的耳朵突然动了动。 笑意浮上了脸颊,换了个姿势,慵懒的躺着,还是那样的玩世不恭。 不出所料,一声呼唤在身后响起: “喂,你知道玄冥哥哥在什么地方吗?我找不到他了。” 凰皇站到了他面前带着丝害怕问道。 白的兴奋过后,初次离家的丫头,也是个想家的丫头。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身边消失了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c熟悉的窝。 害怕与孤单也爬上了丫头的心头,她现在只想找到个熟悉的人,熟悉的身影。 “想家了吗,丫头。有的人嫌家是束缚,有的人欲求一家而不可得。呵呵,纵然三界称尊,又哪比得上那丝羁绊。那责骂声,嬉闹声是世间最动听的。既然出来了就好好玩玩,以后不要在随便出走了。”浪子羽温和的笑道,羡慕深深隐藏着。 凰皇急道:“我才没有想家呢,你这人就会乱。你一定知道玄冥哥哥在哪里对吗,快告诉我。”带着点羞恼和强横。 对凰皇来,对浪子羽的态度虽然有所改观。但在这个被孤独包围的时候,还是想要找到那个最熟悉的人。 虽然那个人有点冰冷,可不知道为什么凰皇就喜欢靠近他。也许直觉让她想要融化他,毕竟每个女性都带着点母性。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也许冰冷也代表着安全感。 冰与火,水与火往往代表着的是对立,但万事皆有其两面性。碰撞往往也是在融合,对立反而知根知底。 “哦,我前面刚在城门楼顶上见过他。”浪子羽手往北指到,望着那已经飞扑过去的身影一时失笑。 被凰皇这么一打扰,浪子羽反而觉得心中伤感变淡了。站于屋檐之上眺望着城楼顶上那个同样孤独直站的身影,一把骨埙轻轻的放上嘴唇,幽深旷远的埙音飘荡与地之间。 浪子羽是羡慕玄冥的,同样的自幼失亲,他可以用冰冷裹心,直面一切。自己却只能带着面具,心翼翼的逃避着。 他有族人陪伴拥护着,自己却只能漂泊四方,当个想家的浪子。也许有家,在深深的记忆中。 玄冥失眠了,可能是因为今晚的月亮特别的圆。从他接起共工部的那一刻起,不知道在多少个同样圆的月亮下,静静的看着家的方向。 共工氏,这个伟大的称呼。虽然他早已是共工部的首领了,虽然在共工氏犯下大错之后,娲皇没有剥夺掉共工氏的称号。 但玄冥不敢,他要亲手拿回属于共工部的荣耀,而不只是施舍。 他是骄傲的,他要堂堂正正,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失去的,只能挣回来。不久的将来,他将心安理得的成为共工氏。 一道身影突然袭来: “玄冥哥哥,你果然在这里。”带着淡淡的轻笑。 玄冥露出惊恐之色,极力想要收回激发出去的坎水玄冰真炁。 虽然在沉思中,但是征战多年有些事会成为本能的,真炁会自动护主的。 一口鲜血喷出,玄冥急忙回头看过去,眼神里充满了关切。虽然反应及时,但却也只收回了三成真炁。 凰皇看见了他的玄冥哥哥,很高兴。在这孤独的夜里总算找到了熟悉的人,冰冷有时也能给人温暖。 她看见玄冥站着那里发呆,她想给他个惊喜。 一股柔弱至寒的真炁迎面袭来,凰皇被扫飞了。 她没有一丝防备,从地上站起来伤心的哭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玄冥哥哥虽然冰冷,但却绝不会这样对她的。她能感知到的,那被冰冷包围的心是热的。 “你怎么样了,我不是有意的。”看见凰皇起来只顾啼哭,玄冥急道。 凰皇突然停住了哭声,只剩下了哽咽。他还是关心自己的,抬头看着他嘴角的血迹又哭道: “玄冥哥哥,你怎么了。都怪我,害你受伤了。”她想起了老祖过的,高手遇到袭击,真炁会自动护主的。 “只是一时岔了气,一会就没事了。你怎么样了?”玄冥关切道,他知道自己有多强,就算太子长琴也未必接的下自己的全力反扑。虽然收回了几分,但也不是这丫头能接住的。 凰皇哽咽道:“对不起,玄冥哥哥,我没事。” 玄冥看着眼前的凰皇确实不像受伤的样子,放下心来,不及想到其他。 远处的浪子羽看到这边的情况,眼睛亮了,想到了一些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万火之源 他看的很清楚,凰皇身上那一闪而过的光芒,那是火。 一种从来没见过的火光,适时的化解了玄冥的真炁。 浪子羽很确定那不是南明离火,不是地间出现过的任何一种火。 那火古老c朴素。仿佛地初开之时就已存在。 世事无常,本来一团乱麻的事情,偏偏如此容易就能解决。本来需要踏遍万水千山去追寻的,原来从来就在你的身边。 浪子羽是幸运的,在他刚打算前去寻觅的时候,它就已经出现了。 他不知道该哭,还是长笑着。在这个本来应该伤心的圆夜里,却发现了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浪子羽决定了,先继续回到自己的回忆了。高兴的事情留给明,这样就都不会浪费了。 他躺了下去,没了酒他也醉了。他的心是空寂的,只剩下了那轮圆月。 不知道为什么,玄冥感觉那些愁绪也变淡了。他发现在面对面前这娇俏的女孩时,心中的冷意好像降到了最淡。 “你这么晚不去休息,跑出来做什么啊!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会送命的。”玄冥想保持住自己的形象。 凰皇双手食指交织诺诺道:“我c我第一次出门,刚才一个人的时候突然很害怕,到处都是陌生的。我想找你陪陪我,到处都找了。看到你时候我好高兴,想给你个惊喜。对不起,玄冥哥哥。” 玄冥看着凰皇不觉微笑道:“早上那个想要逛遍下,想要接触外面世界的欢快精灵哪里去了。这才多长时间就害怕啦,以后不要随便离家了,我明送你回去好不好。” “我才没有害怕呢,我不要那么早回去。玄冥哥哥陪我去下昆仑山好不好,就看这个就回丹穴山。其它的玄冥哥哥以后在陪我去,我也想老祖他们了。”凰皇期待纠结道。 玄冥道:“我办好事之后就陪你去昆仑山,送你回丹穴山之后,我也要回自己的家了。” “玄冥哥哥,你也要回家吗?那我以后不是见不到你了,你家在哪里啊!”凰皇担心道。 “就像凰皇会想丹穴山,想老祖一样,我也会想自己的家人的。我的家在北边,很远很远的地方。”玄冥却也透着丝不舍。 凰皇沉思良久欢呼道:“不管了,我要去看那被弱水围绕的昆仑山,还有老祖的三界最强的女神西王母。我回丹穴山之后,如果想哥哥了,我会自己去北边很远的地方找你。” 西王母也许不是三界最强的女人,但她确绝对是三界最霸气的女人。 诞生于先西华至妙之气,洞阴之极尊。主掌阴气,理于西昆仑之巅。是盘古当年所封下女仙之首,霸道绝伦。 自当年争帝输于帝俊之后,隐居西昆仑数百年未曾下山。 玄冥略带宠溺的轻抚凰皇额头道:“嗯,我会带你去看的。想不到你也有颗强者的心啊,呵呵。不过要带上浪子羽那家伙,不然我还真不敢你带去。”也许永远也只有这次机会了,应该要满足她的愿望。 凰皇不满道:“为什么要带上他,就我们两个不好吗?”不是还记恨着浪子羽,只是直觉不该有第三人在。 玄冥道:“你不觉得浪子羽一个人很可怜吗?今晚的月色挺美的,我们一起看看吧!” 数百年来还没听过有谁上过西昆仑,没带上浪子羽还真不敢带凰皇去。 圆月已上中 浪子羽斜躺在屋檐空洞的看着,城门楼上两道身影渐渐的依偎在一起,东海观海岩上中年人好像睡着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个孤独的夜晚,一起失眠,一起举头。 有高兴的,有伤心的,也少不了寂寞的。 旭日初升 黎明前的黑暗已经逝去,大地又重新迎来了生机,祝融城也渐渐熙熙攘攘。 那些孤独,寂寞,伤心也已被深深的埋藏了,面具重新出现在了脸上。 “我们上光明峰吧!”浪子羽淡笑道。 “为什么?”玄冥道。 “因为我们找到了万火之源。”浪子羽看着凰皇道。 玄冥道:“怎么可能,你没弄错。” 浪子羽自信笑道:“不离十了,如果凤祖真的有万火之源的话。” “你确定,她并不是物品。”玄冥还是不相信道。 浪子羽笑了,笑的很大声道:“你没发现你变了吗?如果是以前的你,昨晚你应该就知道了。世人皆传当年盘古将万火之源赐给了凤祖,但除了凤祖谁又见过。他可能是个奇怪的石头,可能是随处可见的花花草草,也可能是活蹦乱跳的可爱生命。” 玄冥没理浪子羽的调笑,他想到了昨晚的事。凰皇昨晚被击飞了,但却完好无损。化形为人何等艰难,凤祖化形之时也不会是这么个姑娘。事出反常必有妖异,浪子羽应该在昨晚的交锋中看出了什么。 “你们在什么啊,我听不懂。”凰皇迷茫道。 浪子羽笑道:“没什么,我们想请你帮个忙。” 祝融峰光明宫 看着出现在面前的浪子羽和玄冥,太子长琴兴奋道:“太好了,想不到你们这么早就拿到了万火之源。”因为他相信在拿到万火之源前,玄冥不会踏上光明宫的。 浪子羽道:“希望幸不辱命,具体我们也不确定,要试过才知。” 巫姑道:“看来不是像凤祖借来的,虽然没人见过,也唯有相信你的判断了。” “我见过你。”一道娇俏的声音传来。 凰皇来到光明宫之后,一直紧盯着太子长琴做下凤鸟,这时突然开口道。 玄冥问道:“凰皇,怎么回事。” “我见过他,很久很久以前。”凰皇道。 这时太子长琴才注意到凰皇,开口问道:“一时情急,失礼了。不知这位姑娘是?” 浪子羽笑道:“这是凰皇,凤族的姑娘。这次祝融氏的安慰就靠她了,不知你座下凤鸟是”盖因凤族人挺稀薄,凤族岂会放任血脉流落。 太子长琴道:“这是鹓鶵(yuan chu),我给他取的。当初我路过南禺山遇到的,深受重伤。身上的灵根也被拔除了,却是化形无望了。我本想将其送回丹穴山,但鹓鶵却是不肯,我就将他留在身边了。” 浪子羽不知为何,想起了昨日凰皇的话,心中为这个可爱的精灵担忧起来。祝融氏要紧,当下只能暂时放过。 “我们去见祝融氏吧!”浪子羽道 太子长琴道:“对,对。正事要紧。” 当下将众人请入屋内。 正中茅屋之内 只见一赤发中年盘坐其中,双目紧闭,神态安宁,不动自威。 世人只知镇魔碑,却不知祝融峰就是镇魔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祝融与共工 祝融氏,人族五氏之一。 浪子羽对着凰皇郑重道:“凰皇,那个老伯受伤了。你上前将手放在那个老伯的胸口,用你的气引导他散布全身的真炁,助他去除心口的寒气。” 凰皇不懂道:“什么是气,我不会啊!” 太子长琴狐疑道:“羽兄这” 巫姑此时兴奋道:“没错,这就是了。姑娘你只要将手放在祝融氏心用心口,用心感应。将你感应到的热调集到心口的寒气上,此事就行了。”巫姑见多识广,这丫头连气都不懂,却能在弱冠之龄化形成功,定是先之灵无疑。 先之灵生地养,生自带大神通。如今三界大能十有六七皆诞生于地初开之时,开辟地之后却是寥寥无几了。 凰皇尚在犹豫,玄冥道:“凰皇听巫姑的,我相信你能行。” 凰皇这才走上前去,将手放在祝融氏心口之上。还不待她闭目感应之际,散落在祝融氏全身的离火真炁以向她手上聚涌而来,速度越来越快。凰皇当下不敢大意,心翼翼的将离火真炁慢慢往祝融氏心口调去。 没有风起云涌,惊地泣鬼神,也没有冲的火气冒出。一切都是平平常常的,安安静静。 不过半刻,祝融氏缓缓真开了双眼。双目精光一闪,地间磅礴的火气往祝融氏聚拢而却,不过是一瞬之间。 祝融氏醒了,凰皇缓缓的往地下滑去,身形一闪玄冥已经将他稳稳的接住,将她抱在了怀里。 凰皇看着玄冥轻轻的笑了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她太累了,祝融氏的真炁渊博无底,如排山倒海。祝融氏若是在晚些清醒,恐怕她就要控制不住了,不过饶是如此她也有些脱力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玄冥看着怀里的凰皇,确认她并无大碍,心下不由送了口气。将右手放在凰皇头上,运气坎水之气为其调养。水至善润万物而不争,不消一刻凰皇就将醒转无碍。 太子长琴见着祝融氏已经醒来,不由飞扑上前道:“父亲,你终于醒了。” 太子长琴自幼有祝融氏庇护,性乐观,无拘无束。祝融氏不过昏迷不到两日时间,一切所有事情向他涌来,却也早已不知所措。如今见祝融氏依然醒转无碍,却在也无法保持镇静,一时悲从中来。其中有高兴,也有委屈。 祝融氏爱惜的轻抚太子长琴额头道:“我虽不醒,但意识尚存。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一切尽知,却也苦了你了。” “孩儿并不苦,只是有些痛恨自己。孩儿平素太过放纵,不能替父亲分忧,孩儿实在不孝。这两日父亲一倒,我却茫然不知所措。若非有巫姑和四位叔叔发父亲,孩儿恐怕早已崩溃。从今日起,孩儿一定会努力扛起重担,协助父亲管理守护好祝融部。”太子长琴悲道。 祝融氏欣慰笑道:“你能从中有所领悟,却也不枉我受这一遭了。”随机对巫姑和赤炎纪火感激到:“这两日却是多谢巫姑和几位兄弟了,若无你们关照,祝融部恐怕早已一团乱麻。” 巫姑淡淡道:“祝融氏客气了,这也是我们巫门的职责所在。既然祝融氏你已无恙,那老身也告退了。”话音刚落,却以消失在原地。 赤炎和纪火和声道:“大人客气了,也是长琴太子聪颖,我等不过是尽些分内之事。” 太子长琴忙躬身道:“长琴不肖,日后却是要多多仰仗几位叔叔。” “太子却是客气了。”赤炎c纪火两位拱手道。 正常来,如今只有帝帝俊之子才可以称为太子。只是世人见长琴自幼高洁,不染于物,常有以太子谓之者。 三百年前长琴代祝融氏觐见帝,帝俊见其风采,恰好听闻此事。见猎心喜,遂允其以太子之称,从此太子长琴之号晓谕三界。 祝融氏摆手道:“几位兄弟与我出生入死多年,何必客气。这两日却也辛苦你们了,暂且下去歇息吧。” 赤炎和纪火两位将军犹豫不决,不肯退下。 “放心吧,却是多年安逸松懈了些,才让宵有机可乘。如今我既已醒转,谁敢来放肆,我与几位贵客却是有些私事要了。”祝融氏看出他们担心自己安慰道。 赤炎纪火闻言只能退下,带着三十六镇魔炎卫往祝融峰下而去。 就在这时,凰皇却也已经苏醒过来。从玄冥怀里跳将开来,脸颊有些微红道:“玄冥哥哥,这位老伯好厉害啊,凰皇差点都没撑住。” 玄冥轻抚凰皇道:“傻丫头,谢谢你。”一切尽在不言中。 祝融氏道:“这次我不慎为人所趁,却是要多谢诸位鼎力相助了。” “在下不过是恰逢其会,顺手而为。”浪子羽拱手为礼道,却也是难得的郑重。他虽然素来浪荡,却也久慕祝融氏之名,对其甚是敬佩。 凰皇练练摆手道:“不用谢我,不用谢我。是玄冥哥哥让我这样做的,你要谢就谢玄冥哥哥吧。”却也甚是可爱。 玄冥淡淡道:“不需要,我也是为我自己。” 祝融氏叹息道:“像,真像。当年我第一次见你父亲的时候,他也是如此的桀骜,虽然你比他俊美的多。”语气中带着慈和。 “长辈之过,我自受之。家父丢掉的,我要捡起来。”玄冥道。语气不含一丝感情,即无恨,也无怨。 祝融氏笑道:“你比你父亲强,你这些年所做的事我也尽知。斯人已逝,功功过过却也付之一炬了,你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玄冥道:“功是功,过是过。有功我共工部全族受之,有过我却也要偿。” “你很好,我们当年如果有此胸襟的话,大过也不会铸成。”祝融氏赞道。 见玄冥默然不动,祝融氏接着道: “幽魔入侵,百族征战。风风雨雨,我们也一起携手走过了。没想到最后却因为一时意气,铸成大错。过不止是共工的,也有我祝融。到底是恃功轻狂了,这些年来我也悔恨不已,却也无济于事。” 玄冥道:“你也不用安慰我,我共工氏该承之孽,我自承之。承了此事,我才是共工氏。”语气是坚定的,纵使千夫所指也不后退。 祝融氏追忆道:“共工生性刚烈,无论是幽魔入侵还是百族征战。他都身先士卒,视死不退,身上大伤口不知凡几。多次身陷死局,若不是运气,哪还有如今的共工氏。共工之德,人族谁敢或忘。幽魔败退了,地界也成了人界,共工也成了共工氏。一切烟消云散,人族已屹立于三界,我们也都恃功自傲了。嗨!” 玄冥不见一丝波动道:“我这些年东征西讨虽未必能补过,但我也无愧于心。当年家父输了,我此行想赢回来。” 祝融氏笑道:“好志气,生子若玄冥,这方面我却是输了。为了偿你心愿,我必全力以赴。” “谢谢,请!”玄冥道,虽然还是冷淡却也隐藏了一丝感激。 完两人往外行去。 凰皇看着眼前的一幕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向浪子羽问道:“他们怎么怪怪的,玄冥哥哥不会有事吧。” 浪子羽道:“放心,不会有事的。他们只是切磋,我们也出去看看吧。”浪子羽也不放心,高手过招难免会有错手,却要前去为他们掠阵。 祝融峰顶,半空之上。 祝融氏与玄冥分立东西,却是蓄势待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夙愿得偿 凰皇望着高空中对峙的两人疑惑道: “祝融氏沉睡的时候,玄冥哥哥费尽心力要让他醒来,现在又要大打出手,这又是为了什么?” 太子长琴紧盯着空中的那两道身影,一刻都不敢移动。 浪子羽道:“这是玄冥的心劫,只有经过这一劫他才能真正统领共工部,成为人族五氏之共工氏,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静静的看着。若有什么想问的,等此战过后在细聊吧。” 话虽如此浪子羽的眼神自始至终都盯着那两个早已蓄势待发的身影,就怕哪方一时收不住手。人族虽然遍布大地,但真正能够独震一方的却也寥寥无几。 凰皇也知分寸,此时却也不敢在插话。双手紧搓衣角,面显忧色的看着半空。 高手过招哪敢懈怠,此时双方早已目不转睛的望着对方。既不敢显出一丝破绽,却又要全力发觉对方松懈的那一刻。 双方早已如在弦之箭,就等着发出的那一刻。也许是下一秒,也许是永久。 七百年前,盘古消失。人族众神夺位之时,东皇太一与东王公大战于泰山之巅。双方对峙长达十数载春秋,那一刹那的璀璨。地都为之一滞,已成血狱一般的地界都一时消了戾气。一死一伤,东王公迸发出了一生中最夺目的光彩。泰山周边数十万里方圆化为一片平地,从此泰山独立于东海之畔,成东一柱之势。 祝融氏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玄冥头顶。已成鹰击长空之势飞扑下玄冥,左手负后,右手成掌如泰上压顶而来。漫布的离火真炁,从地四面八方向玄冥涌去。 无尽的坎水玄冰从玄冥体内刹那间迸发而出,赤与白的相碰。玄冰借离火之力化为坎水,坎水化寒之术相辅相成,生生不息。 巨大的威能临空泄下,只见浪子羽双手朝一张。漫光幕瞬间罩住祝融峰顶,光幕之上迸发出阵阵涟漪,煞是好看。 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又阳木生火,阳火生土,阳土生金,阳金生活水,阳水生木。此五行相生相克,道尽世界万法。 本以众胜寡,是故水胜火之理。哪知祝融氏更胜精深广博,竟反客为主,有颠倒众寡之能,眼见玄冥真炁渐渐乏力,顷刻之间就将化为乌有。 祝融氏发力更急,仿佛誓将玄冥立毙与掌下。 太子长琴一脸急切之色,却也不敢上前一步。 凰皇一声悲呼,脸色瞬间一片惨白,即将飞扑而去之际。 浪子羽一把将其拉住,手指往玄冥一点,让其稍安勿躁,已是看出端倪。 却见一抹淡白厉芒自冥体内飞出,犹如跨越了时间与空间,很是突兀的来到了祝融氏身前,往前急刺而去。 祝融氏却是临危不乱,脚下往前踏出一步,身体却很是诡异的往右斜矮了过去。于顷刻间避过了那道厉芒,在往后一退却又已回身直立,似乎并没有动过。 一片赤红薄布轻飘而下,却是祝融氏虽闪避及时,但也被刺下了了一片衣角。 祝融氏望着那轻飘而下的赤红,稍显落寞道:“长江后来推前浪,却是我输了。” “我不过暗施偷袭,趁人不备,却也胜之不武。”玄冥淡淡道。 祝融氏淡笑道:“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这一口玄冰剑力恐怕你也孕养多年了,藏得倒是够深。” “侄深知伯父早已功参造化,却也是不得已为之,忘伯父莫怪。”玄冥捎带歉意道。 祝融氏突然长笑道:“哈哈哈哈,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我也不过是多活了些许岁月,你如今实力却也胜过了三百年前的我和你父亲。你父亲一生好强,你也算是为他了却了一桩心愿了。共工氏一生没胜过我,但他儿子却比我儿子强多了。道轮回,却是好不爽快。” 玄冥拜谢道:“却也多谢伯父刚才没有留手,让侄了却了这段心劫。” 祝融氏摆手道:“强手对决,岂能留手。不过既然你还认我这伯父,我却也要教训一番。世间万法,一拳一掌,一呼一吸皆有大威能。神农部尝遍百草,造福三界。当以乙木之精为本,但神农氏只会一拳一脚,却也是我人族第一强手。其一拳可破万法,一脚可踏星辰。地之间,盖莫能挡,就算帝俊也不敢轻拭其缨。” 玄冥诚恳道:“侄儿受教了,却也是急切了些。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坎水之道何其浩瀚博大,却是贪多了些。” 祝融氏道:“这也怪不得你,毕竟自幼重负压肩,难免有些急躁。不过万法皆有其本,错有错着。你那坎水化寒之道却也有些独到之处,未必就若于谁。鸿钧那老儿取万法得道,一身繁杂如今又差了何人。况且你体内孕养那口玄冰剑芒也算犀利,假以时日,未尝不可与二负争一时长短。各人皆有其缘法,却也因人而异。你日后定将秉持其法,不可在起他念了。” “是,玄冥定当谨记。”玄冥道。 “好了,我们也下去吗,他们也该等急了。”祝融道。 身形一闪,两人已落于祝融峰之上。 凰皇却早已飞扑而去,抱住玄冥双臂急切道:“玄冥哥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恭喜你,赢了祝融氏。” 玄冥温和道:“放心吧,我没事,大家都看着呢。” 闻言,凰皇脸色微红,赶紧放开玄冥。 浪子羽道:“恭喜玄冥兄夙愿得偿,当改口为共工氏了。” 玄冥谢道:“却也多谢羽兄这两日的相助之德,日后但有差遣,绝不推却。” “哈哈,日后定不跟你客气。”浪子羽笑道。 祝融氏道:“这两日却是麻烦你们了,相比你们也乏了。我这里却是简陋,难免怠慢了。我也有些时日没有下山,不如一起下的山去。长琴,让八方居那边备好宴席,却是要好好谢谢这些朋友。” “是,父亲。”长琴谁有满腹话要,闻言也只能应道,先行往山下去了。 “那我们也告退了。”玄冥道。 浪子羽淡笑道:“我却也有些事想要跟祝融氏,你们先行下山吧。” 随机玄冥也带着凰皇往山下飞去。 祝融氏疑惑道:“我却也早闻友大名,如今又得救命之恩,友想要了解什么,我定知无不言。” 浪子羽别有深意道:“祝融氏却是客气了,在下只是有些好奇那片衣角。” 祝融氏惊道:“友倒是好高的眼力,想不到被你看出来了,我却是有些自得了。” “玄冥实力虽强,但想伤前辈却也差了些许,前辈却也是演技精湛。”浪子羽道。 祝融氏道:“玄冥要强,我却也不得为之。” 浪子羽道:“放心,此事只有你知我知。” “如此却要多谢友了。我倒是好奇,友是如何看出来的。我如今丢了离火之精,被玄冥得手也并不奇怪吧。”祝融氏道。 浪子羽淡笑道:“前辈恐怕早已放下离火之精了吧,丢与不丢又有何妨。” 祝融氏开怀道:“友却也是妙人,我早已不滞于物,舍得舍得,有舍才能得嘛。我本还想藏拙,不想却让友看出门道来了。” “却是恭喜前辈实力更胜一筹,人族幸甚。当日偷袭前辈之人,想必前辈心里早已了然,却为何一直闭口不言呢。”浪子羽道。 祝融氏道:“不过蝇营狗苟之辈,我也是一时不慎,着了道了。此人是谁,暂时却也不可。” 浪子羽笑而不言,心里却也有些方向了。 真真假假,尔虞我诈。如此欲盖弥彰之手,又能瞒过谁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混沌之火 八方居主楼七层。 祝融氏做座于主位之上,玄冥c凰皇c浪子羽c太子长琴分座于左右,相老依然静候于玄冥身后。 祝融氏抬起酒樽道:“多谢三位援手之德,我在此先干为敬了,你们随意就好。” 浪子羽三人却也拿起酒樽一饮而尽。 浪子羽放下酒樽立马固态复燃斜躺而下道:“还是如此舒服,祝融氏莫怪,在下不识礼数,却也是放纵惯,失礼失礼。” 祝融氏笑道:“不怪不怪,也不知是何人定的这些礼数,却是拘束的紧。友还能保此真性情,倒也让人艳羡。想当年我也是放声高喝,大口吃肉,好不自在。如今偏偏做了这位置,却也失了自我了,嗨!”居于高位定要谨言慎行,中规守矩。 浪子羽慵懒的申了下腰道:“不怪就好,嗨!人生一世就要及时行乐,该放纵时绝不能客气。否则不知哪就被关进樊笼,再难的逍遥,到时就悔之晚矣。”话中带着些微感伤与丝丝暗示。 “正是如此,今晚也算家宴,何须客套。大家定当无拘无束,随意就好。”祝融氏道。 听闻此言,太子长琴悄悄放下了早已微抬的酒樽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矫情了。三位之恩,暗记于心就好,宣之于口却是落了下乘。” 他最是重礼,心中却也不免有丝别扭。转念一想,却也不失为一次自在体会。 玄冥虽也守礼,却是碍于身份,不免流于形式。而其拙于言辞,也是默认。 凰皇算最是高兴的,她少年活泼,不喜拘束。但在玄冥身旁,难免露怯。忧心失了玄冥面皮,如今却是正中下怀。 气氛却也瞬时轻快,宾主也是尽欢。 祝融氏望着凰皇道:“丫头,我虽痴长几岁,但救命之情却也不敢或忘。世人皆传凤祖得受万火之源,凭此纵横羽类诸火。其实却是大谬,凤祖位列五凤之首,百鸟之王,与这所谓万火之王有个屁关系。什么是万火之源,谁见过了,不过以讹传讹。 昨日你替我疗伤,若我所料不错,你乃是混沌之火孕育而生。所谓的万火之源不过是好事者随口所编,凤祖趁势顺手推舟而已。”祝融氏也当在座不是外人,不禁粗话。 浪子羽接道:“原来如此。混沌之火是诸火之本,亦称太初之火。相传此火存于地初开之际,盘古劈开混沌之时诞生。如今三界诸火皆由此火衍化而出,是众火之祖,万火本源。不是早已在地分离之时,衍化诸火之后就已消失了吗?” 祝融氏道:“混沌之火无人见过,但也没谁肯定早已消失。论及雄厚我比不过帝俊凤祖这些先生灵,但论探究火之本质,三界谁能及我。想必是当初盘古截下了一株,机缘巧合之下赐给了凤祖。” 凰皇兴奋道:“哇,那我不是很厉害。” 浪子羽一盆冷水当即泼下:“那到未必,混沌之火不显其性,最是中正平和,穿了就是毫无用处。不过毕竟是诸火之本,却也万法难伤。” 祝融氏接道:“这话就是不错。就像林木,长在那里不伤万物,但若削成箭矢棍棒,就能显出其性。你这丫头却要心了,凤祖恐怕不怀好意。” “不可能,老祖对我最好了,丹穴山中谁都不敢欺负我。”凰皇连忙辩解道。 浪子羽摇头道:“你昨日提及的那位族人,想必就是如今长琴太子座下凤鸟。那时我就在疑惑凤祖行为,若你是混沌之火化形,那就的通了。” 凰皇还欲在辩,却已被玄冥拉住手,轻轻摇头道:“我想他们绝不会无的放矢,先不要着急。”虽还是不服,却也安静下来。 祝融氏道:“混沌之火虽无杀伐之能,但最是玄奥。若凤祖之类虽赋神通,但也是其桎梏,很难再有突破。想必其参悟多年,却无所得,不然哪有你化形的机会。 你助我疗伤之时,我也已然察觉到你体内的凤祖气息,定是凤祖已自身精血助你成形。其中有何手段,我这粗人也参之不透。” 浪子羽淡笑道:“无即是有。混沌之火既然毫无特性,必也潜力无穷,可衍生诸般神圣。无论是三界存在,或不存在之火皆有可能。凤祖虽以具广大神通,为众禽之首。但不帝俊太一,就算比之烛龙羲和也稍逊一筹。以凤祖之傲,岂肯甘心。她已精血将你孕育而出,恐怕待到成熟之际,就是收割之时。 那凤鸟定是无意道出,被凤祖嫉恨。若非凤族人丁稀缺,恐怕连那残身都无法保全。” 凰皇喃喃道:“我不信,我不信。老祖对我最好了,怎么会伤害我。丹穴山中大家都不跟我玩,畏我,怕我,只有老祖才肯亲近我。”一时之间,很难相信。 玄冥道:“凰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事情了解清楚之前,你却是先别回丹穴山。” “对,在丹穴山中凤祖最是难缠,若是在外却也不必怕他。”太子长琴道。 凰皇此时却也心乱如麻,往事不断在脑海中涌现,不知该信谁的。 望着凰皇那无措的眼神,一丝淡淡心酸向玄冥涌来,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他不由轻轻揽住凰皇双肩道:“先别想那些,我们先去昆仑松松心,到时我陪你回丹穴山之中,和你一起探寻清楚。” 凰皇道:“不要,若是真的,却也害了你。” “玄冥兄,你先带凰皇四处游历,也算涨些见识。丹凤山先别回了,凤祖自会来找你们的。离了丹凤山,凤祖未必能在你手上讨得好去。”浪子羽道。 “西王母座下青鸾,与凤祖关系匪浅,你们此去昆仑怕是不好。”太子长琴担忧道。 浪子羽道:“若非我麻烦已要找上身来,我定陪你们走上一遭。自从木公陨落之后,这数百年来西王母却是喜怒无常,昆仑之行甚是不妙。” 玄冥道:“虽万人吾亦往矣,西王母岂能挡我脚步。况我昨日已答应事情办好之后,陪她前往昆仑,哪能失约。”运气坚定,言出而必行。 祝融氏笑道:“你们却也不比太过忧心,我与西王母当初却是邻里,倒也有些交情。待我修书一分予她,也能挣到些脸面。凰皇,你与我有救命之情。你无父无母煞是让人心疼,我膝下只有一子却也孤单。不若你认我为父,却也是了我心愿。” 凰皇却还是心头乱麻纠结,不知所错。直到玄冥以眼神示意,才回过神来道:“我却也愿意,以前族里大家都有父母宠溺,唯我孤身一人,心下早已艳羡。”凰皇娓娓道来,却也少了往日的跳脱。 祝融氏开怀笑道:“好,乖孩儿。三界之中谁敢碰你一下,我定与他誓不甘休。” “谢谢爹爹!”凰皇语气娇滴道,心下也是有些欢喜。 太子长琴高兴道:“我却也有妹妹了,今日却是双喜临门,我当抚琴祝庆一番。” “别提你那破琴了,娇娇滴滴,如个女子,好不爽快。凰皇本体只是勿要外传,我想凤祖也会藏掖,免得再生事端。”祝融氏毫不客气打断道。 太子长琴只能诺诺道:“孩儿自然醒的。”他素知祝融氏不喜他缺了些刚强之气,只是性使然,又哪能奈何的了。 浪子羽无奈笑道:“却是要先恭喜两位父女了,可惜在下的麻烦却是已找上门来,怕是有些扫兴了。” 话音刚落,一阵上梯之声传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妙人 如鼓如雷,嘈嘈杂杂。 似有万马千军往楼上冲来。 不一会儿,但见一粗壮魁梧大汉出现在楼梯之口。 方面大耳,粗布短衫,本是不怒自威之色,却也被那一脸玩世不恭所毁。 却见那人明明一副放浪形骸之色,偏偏就昂首挺胸往浪子羽案旁走去。让人觉得好生怪异,仿似不如此显不出其崖岸高峻。 直接在浪子羽对面斜躺了下去,却似比坐于案前的凰皇还高,浪子羽也只能露出一头来。 只见那人也不言语,直接将手往案上伸去,也是不甚客气。 浪子羽见此轻伸出手,不见一丝尘气。 一时只见两手上下翻飞,大手手交织。二人面不变色,盈盈互视。 大手手各不相让,似快实慢。却毫无一丝烟火之气,倒像是多年不见好友互相恭让。 浪子羽忽然嘴角上扬,原本上下飞扬的如玉手,却不知何时已撤了回来。 那大汉却是不妨这手,一时没收住劲来。只见那大手还没碰到案上,案子却无端化为灰尘,是灰尘却是肉眼难辨,仿似突然消失无踪。 堂中诸人齐齐右手一挥,一时间真炁纵横。 这两日八方居却也多灾难,若非众人反应不慢,却又要落得一片狼藉。 那大汉一时满面威严,若非那副慵懒之资,但也能让人战战兢兢。当下却只剩下了一丝滑稽道: “世人长白面奸猾,如今我却是信了。看你子尚有几分我的风采,好意赏脸,你却不知好歹。” 浪子羽平时虽也放纵任性惯了,听闻此言却也一时无言,半响才无奈笑道:“果然世间传闻,难有空穴来风。阁下不问自取,却是一派强者之风,甘拜下风。”也不知前日何人也做此不问自取之事,实是有几分风采。 “哈哈,若是常人见我早已吓得尿了,我却是没看错人,不知凭的是几分本事。”那大汉畅笑道。 浪子羽也是一声长笑道:“曾上紫霄撒过尿,曾下幽冥骂过街,你有几分手段。” “我却是看重你了,对我胃口。嗨!可惜如此妙人,也只能随我走上一遭了。”那大汉叹了口气,无奈道。 浪子羽笑道:“咱两非亲非故,我却不好叨扰。” “这恐怕却是由不得你了。”那大汉也是笑了起来,那变色之快女子却也望尘莫及。 “哼!”玄冥一声冷哼。 祝融氏右手一摆道:“元帅不在上享福,光临鄙处却是所谓何事。” “嗨,却是无妄之灾。平日里闲云野鹤,何等逍遥自在。哪知前些时日却是着了套了,被人拿住,这不就上这来了。”那元帅一脸悔恨道。 祝融氏好奇道:“却是何人如此大胆。” 那元帅却已一脸郁闷道:“也不是别人,就帝一那混子,我平常都不待搭理他。前些时日不知怎么的让他找了我,对我好一通嘲弄。 那帝一:‘帅平日潇洒豪迈,让孤却是好生佩服。’ 我正听得舒服呢,谁知他又接道‘可惜c可惜’ 一副欲言又止之色,我这心里急啊。就问他道‘可惜什么’ 那混蛋就是不,我急道:‘你到是给我清楚,否则我跟你没完’ 那混蛋这才又缓缓道:‘谁人不知道元帅风采,威名煊赫于三界,何人敢犯。可如今到处却都在传元帅看着威风,其实不过是银样镴枪头。却不中用。’ 我一时却是大火道:‘哪个鼠辈,尽在背后乱嚼舌头,让我知道绝饶不了他。’ 那混蛋却叹息道‘这却也怪不了旁人,前些时日元帅手下之人让下界一子给欺辱了,元帅却避不出头,这不就传了些谣言嘛。’ 我道:‘还有此事,我却是不知。究竟何人如此胆大,连我得人都敢动。我去将其擒来,看谁还敢嘲笑于我’ 这不话已出口,我却是不能食言,帝一那混子却是一肚子坏水。” 众人一时无言,唯有凰皇确实一阵咯咯低笑。 那元帅怒意道:“哪来的野丫头,却敢嘲笑于我,你身上怎么有那杂毛鸟的气息。” 他生性洒脱,却是见这姑娘可爱,哄她一番。但也吓了凰皇一跳,一时伫立当场。 玄冥当即怒哼一声,一掌向其拍去。一道玄冰掌印,向那元帅当头压下。却也没用全力,稍作警告而已。 那元帅却是身前一道青光布下,却是迎接了这一击。白与青的交接,荡起一阵阵涟漪。 几息之后,方才消停。 那元帅硬压下沸腾的血气,神色如常道:“子不错,寒中带柔,绵绵不绝。却也算当世寒功中的一绝,不过到底功力尚是欠了些,岂能伤我。” 祝融氏藏住心中好笑道:“这丫头是凤族之女,也是我刚认下的女儿,却是莫要吓着了她。” 那元帅笑道:“不过是玩笑之举,不想却吓着了姑娘,莫要见怪还好。”见凰皇半没缓过劲来,心下一阵罪过。 “差点忘了正事,听你将那冯夷好一通痛揍,却是大快人心。我早看那子不顺眼了,明明满肚子花花肠子,却偏偏一副潇洒公子做派,让人恶心。”那元帅却是对着浪子羽兴奋道。 浪子羽淡笑道:“既然元帅如此痛快,不如咱们找个地方痛饮一番。” 那元帅摇头道:“这却是不行,这河伯与我上下之属不过也就名义而已,却是与我何干。偏偏被那混蛋拿话框了住,却是不能放过了你。不若你先随我走上一遭,了了此事,我请你痛饮。” 浪子羽道:“这却是不好,宫高手如云,我这细胳膊细腿,可不敢上去。” “你这人真不爽快,有我在,定保你安然无恙。”那元帅不耐道。 浪子羽却不答话,只是微笑不语。 那元帅暗道这子实力不俗,却是不好拿捏,嘴上却道:“这可随不了你,你还是乖乖跟我走一遭。”一时真炁密闭,劲风四起,大摆威风。 玄冥却已站起,蓄势待发。 祝融氏淡淡道:“蓬,浪子羽乃我贵客。此处也非你斗府,岂能容你乱来。” 原来此人却是北斗九宸之首,斗姆元君座下大护法,统领北斗十万群星恶煞之蓬大元帅。 蓬元帅望着眼前情景,心中暗思单一个祝融氏就不好对付,弄不好却要将自己折在这里。一时对着浪子羽豪迈笑道: “你子却是与我相像,同样的放浪形骸,豪迈不羁。难得有缘碰到如此妙人,如不结交一番岂不可惜。我心下却是已将你当做兄弟,却也不好在对你动手。何况我堂堂蓬元帅,岂能受人挑拨。不若你我就在此结为异性兄弟,也算一段佳话。” 浪子羽淡笑道:“难得兄长抬爱,弟在这见过兄长。”完拱手一礼,脸上虽有丝调侃,心下却是真诚。 蓬元帅却也无视那丝调侃笑道:“好,好。你我已为兄弟,为兄又岂能为难与你。 为兄却要忠告于你,我虽不与你为难。但那冯夷那伪货却已将你告上宫,镇远司也已对你发下捕令。不过如今他们高手不在,这才匡了我来,兄弟以后却是要多加心才是。” 浪子羽感激道:“多谢兄长关心,弟醒的。” “如此就好,为兄上还有些事务未了,却是不能耽误。就要先行告辞了,下次定向兄弟赔礼。”蓬元帅笑道。 “兄长有事,还是先忙要紧,兄弟之情只在心里。”浪子羽拱手道。 “各位,那我就先行告辞了。”完拱手一礼,已消失在原地。 凰皇不屑道:“我还道是何方凶悍人物,原来也不过一欺软怕硬,却是吓了我一遭。” 太子长琴应道:“确实,见面不如闻名。” 祝融氏喝道:“不可无理。” 浪子羽笑道:“我这兄长别看疯疯癫癫,却是心如明镜。难得糊涂,又有几人能够做到。他若真要拿我,又岂会孤身来此,不过是应付罢了。” 玄冥道:“这倒是,蓬元帅神通广大,北斗九宸个个皆是不凡,岂是易与之人。” 祝融氏道:“凰皇年幼,可以见谅。长琴你也如此无知,名扬三界之人,哪个是你敢看的。” 凰皇悄吐舌头做了下来,太子长琴却是一时惭愧不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苍老的心 丹穴山东两百里山林之中。 凤祖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青年,淡淡道: “你是何人。” 浪子羽笑道:“请你回丹穴山之人。” 凤祖道:“多年不曾下山,如今的辈都如此狂妄了。” 浪子羽道:“不是辈狂傲,而是你以成冢中枯骨。”脸上的笑意不曾消退,反而带着丝淡淡的嘲讽。 凤祖微怒道:“本尊纵横三界之时,你还不知在哪,安敢放肆。” 这青年现身之时,已近千步才惊动了盘膝养神的凤祖。若非如此以凤祖之性,早已一掌拍死这狂徒。 浪子羽道:“你躲在丹凤山,已有近八百年了,你已经怕了,如何不是枯骨一具。”那笑意的脸上是乎少了那丝嘲讽,只是缓缓道出了事实。 凤祖望着眼前的笑脸,浑身满布赤红道: “本尊诞生于地初开之际,纵横三界无数载岁月,怕过谁来,区区八百年不过一觉时光。” 浪子羽笑意更大了:“若是以前岂会在乎这些,如今你解释,反倒显出了心虚。” 凤祖脸色难看道:“哼,口舌倒是犀利,却不知有几分能力。” 浪子羽道:“我一身朝气,你已暮气沉沉。” 凤祖道:“暮气,本尊寿载无尽,岂会衰老。” 浪子羽道:“虽然你的身体还在巅峰,但是你的心已经老了。七百多年前,幽冥入侵,你躲着。众圣争位之时,你也躲着。 高处不胜寒啊,盘古无为,你们三人也算是统治了一个时代。看着那些后辈慢慢逼近,直至后来居上,心里却是不好受吧。” 时间果然最是玄妙,无论何人都逃不过。龙凤麒麟当初称尊宇内,如今却是苟延残喘。 凤祖一声冷哼,却是不答,好似不屑。 “心里越急,更难寸进。不是身体缺陷,而是你们的心已经自我禁锢了。不然你有怎么会以精血让凰皇化形呢。”浪子羽接着道。 凤祖语气稍急道:“果然是你带走了凰皇,交出她来,否则让你化为灰烬。” 浪子羽道:“你那火还能烧的了谁,从你开始想要借助外力时起,你已经不进反退了。” 凤祖道:“南明离火焚煮海,何物烧不得。” 浪子羽道:“能焚煮海的是南明离火,不是你。” 凤祖道:“我就是于南明离火而生,南明离火是我,我就是南明离火。” 浪子羽道:“你早就不信南明离火了,否则又何必要凰皇。” 凤祖怒道:“牙尖嘴利,今日绝不饶你。” “哈哈,你还有出手的勇气吗?”浪子羽笑道。 凤祖双手颤抖,望着眼前这青年温和的笑脸,她看到的是狰狞。 她心中一片凄凉,她发现她真的怕了,纵横三界的凤祖,如今却连出手都不敢了。 她怕输,从古至今她从没输过。 她不想输,虽然输的不是生命,但却是她的一切。 她畏惧输,所以躲在丹穴山,苟延残喘。 浪子羽道:“你真的怕了,其实你早已想到凰皇就在祝融城。只有那里才能躲过你的搜查,但你宁愿自欺欺人。” 闻听浪子羽所言,凤祖仿佛有一张带着笑意的大脸,向自己扑来,想将自己吞噬,她惊慌的倒退了三步。 她伫立当场,神情无措。 逃避了数百年,今日却被一语点破了。 她的心累了,也怕了。 她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她却无力改变。 浪子羽看着眼前的凤祖却是感触良多,无论再强的人,如果心死了,也只是行尸走肉。 “八百年前,盘古消失。你怕输给帝俊鸿钧,所以不敢出手。” “七百年前,人魔镜魔在丹凤山下从容走过,你也怕输,不敢出手。” “六百年前,祝融氏迁移南,你还敢跟他争。但如今你连面前的辈都不敢出手,都怕了。” “再过五百年,一千年。恐怕连只苍蝇在你面前飞过,你都不敢出手。” “你的心怕了,你的心死了,就算得到凰皇又能如何,你还是不敢出手。” 凤祖听着那不断传来的话语,仿佛一把大锤不断向心里砸来。 我怕了。 不过六百年,我连祝融氏都怕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从没输过,我不能输。 绝对不能输,就算跟那老爬虫斗了无数岁月,我也没输过。 突然一阵痛击袭来,凤祖往后飞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浪子羽望着凤祖摇头道:“你连还手都不会了,你已经输了。” 凤祖双眼无神的望着苍。 输了,就这样输了。 一切都没有了,我的荣耀。 “不,我不能输。” 凤祖狂叫道,双掌向浪子羽拍去。 无尽的南明离火向四周喷涌而去,地一片赤红。 浪子羽却是一时不防,让那漫的热浪掀飞,全身气血蒸腾。 “这么大年龄,力道居然还如此惊人,得亏我体质特殊。”浪子羽喃喃道。身体已向凤祖压去。 好快的身形,就如有无数个浪子羽同时在四面八方往凤祖拍去。 只见场中一片凤鸣,那无数个浪子羽用同时被掀飞而去。 整片林地却已化为一片焦土,凤祖傲立场中。 那睥睨下的凤祖又已回来,气势冲霄,万里无云。 那一拳,一掌,一爪都带着赤红南明离火往浪子羽打去。 力量之沉,之重,有石破惊之能。 那赤红之气纵横于地之间。 所过之处,焚尽一切,万里为之一空,独剩丹穴山傲立。 浪子羽左冲右突,上下翻飞。 身形之美,之妙,漫飞舞,却始终是能堪堪避过。 良久之后,凤祖才气消停歇。 浪子羽额头布上一层细汗,衣服遍布焦迹,却也有些狼狈。 凤祖道:“好快的身法,沉沉暮气可还好受。” 浪子羽尴尬笑道:“前辈法力通,子实是妄语了。” 心中暗道,老姜果然更辣。 “你也别捧了,年纪却也藏着掖着。想不到短短数百年,本尊连你这辈也收拾不下。输又如何,赢又如何,不过也要谢过于你。”凤祖淡淡道,连谢人之语也是威严满布。 浪子羽暗道,你都晓得,出手却还如此狠辣,幸亏我有几分手段。嘴上却道:“却是恭喜前辈悟得本心,子前面口无遮拦,还望勿怪。” 凤祖道:“你点醒于本尊,当得一谢。不过本尊之威岂能轻犯,先前几下就当回报吧,你我却是两不相欠。” 浪子羽望着嘴硬的凤祖,心下却是暗笑。知道今日施恩,来日必有回报,也算不枉这一遭了。 凤祖道:“本尊却要回山了,告诉凰皇,她也是本尊的孩儿,玩够了就回山来。”完不等浪子羽同意,已往丹穴山飞去。 浪子羽望着消失而去的赤色身影,发出一声淡淡的轻笑。 自己再见凰皇却也不知何时,却也带不了话了。 此次祝融城之行,倒是收获颇多。 距离目标却也更近了,也不知再见之时会是如何情形。 浪子羽双拳紧握,握出了苍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干净的人 乐极生悲。 一个人如果太过欢乐,太过自信的话,都看不下去。 就比如现在的浪子羽,一个上蹿下跳的浪子羽,一个灰头土脸的浪子羽。 丹穴山旁,正自鸣得意的浪子羽遇见鬼了,一个难缠的恶鬼,一个死脑筋的傻鬼。 刚出来时就给了浪子羽一剑,所以他受伤了 这也让浪子羽明白了一件事,不管你高兴还是不高兴,永远都不要放松警惕,不然会送命 浪子羽放松了警惕,虽然他没死。 但那是他退的快,胸前那道深可见骨伤痕就是明证。 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那个一脸正气的家伙会下暗手。 更想不明白的是,这家伙的剑怎么快到了如此地步。 快到了他差点死了。 浪子羽知道这绝对是三界之中最快的剑,比玄冥的玄冰剑气还要快了三分。 一个干净的身影在浪子羽暗自得意的时候走了过来。 干净的不是人,虽然他的衣服是那样的一尘不染,满头黑发没有一丝凌乱,让女人都要羡慕。 一双普通的方脸没有一丝油腻,修长而洁白的双手让人羡慕。 那双刚毅的眼神,让浪子羽看到了地间最纯的正气。 但干净的却是那无法言明的气质。 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个纯粹的人,也是个矛盾的人。 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完美的融合了,这样的人怎么会不干净呢。 遇见了这么干净的人,浪子羽怎么也要打个招呼的,他知道他再也见不到比这人还要干净的。 浪子羽露出了有史以来最温和,最亲和,最有春意的笑脸,来打个招呼。 当然在他双唇微微亲启的时候,一个更干净的剑光向他劈来。 多年的本能救了他一命,他也知道了对方是谁。 虽然差点折在了对方剑下,但浪子羽却一点的不厌恶。 虽然对方一言不直接一剑劈来,有失光明,但浪子羽还是觉得无损他的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不是浪子羽有自虐倾向,这是个让敌人都敬佩的人。 浪子羽控制住了伤口,苍白的脸上笑意依然道:“却是久仰大名,一直缘铿一面,不想今日” 话没完,一道无视了所有的锐气已一面而来。 浪子羽直接跑了,仿佛脑后长了眼睛,右脚轻抬,已倒飞而去。 跑的很干脆,比那无视了时间与空间的剑气还要快,所以他胸口没有在多一条伤口。 但他觉得失算了,因为他觉得对方有只比狗还要灵敏的鼻子。 冬去春来,浪子羽在逃亡过程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浪子羽敢肯定自己绝对是下间最快的人之一,比凤祖还快。 他也相信追拿他的人绝对没他快。 但每次稍有停留,那个干净的捕手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没有一只灵敏的鼻子和洞察秋毫的眼光是绝对办不到的。 对方做到了,所以他敢肯定。 秋去春来,又是一载岁月。 浪子羽停住了脚步。 时间对于浪子羽来是世间最宝贵的,他不能浪费,所以他停下了。 当然更大的原因是浪子羽伤好了,对方的剑气很难缠,但也耗不过时间。 浪子羽望着自己肮脏的身体,和破烂的衣服邹了邹眉。 虽然他很穷,但他也一直很干净的。 好整以暇的就着河水清理了身上的血迹,梳理了凌乱的发型。 青光一闪,满意的看着身上的新衣,胸口的破洞已经消失了。 本来只是顺手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何必要多此一举,去整理血迹和头发。 那道干净的身影不出所料,又出现在了浪子羽的前面。 两人静静的对视着,平静与笑意碰出了火花。 望着对方仍旧干净如新,浪子羽郁闷了。 仿佛要对视到长地久,浪子羽不想空耗生命,所以他开口了。 “你抓不住我的,何必呢。” 那干净的人这次没有再一剑劈来,因为他知道再也没有机会了。 只能淡淡道:“抓不住没关系,只要你跟我走就行了。” 浪子羽整了整衣裳笑道:“你很自信。” 虽然比不过对方的干净,但也不能输了气势。 那人道:“不是自信,只是知道像你这样的人一定会珍惜时光。” 浪子羽差点笑不出来道:“这么无赖的手段都能使出,白瞎你那张脸了。” 那人道:“我抓人从没失过手,而且我是光明正大的等你。” 对着眼前这又臭又硬的石头,浪子羽也是有些头疼道:“你们却是给脸,为了我这人物,先是匡了蓬元帅过来,如今又让你这镇远司第一人亲自出手,真是荣幸。” 贰负,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却能止儿夜哭。 界镇远司首座,专司稽查三界冒犯颜之人。 无数年来,没有人能逃过贰负的抓捕,是帝俊手下最得力之人。 凭的是手中的剑,他是剑中之神,他的剑又快有冷。 有人贰负的剑是三界十绝之一,却也名副其实。 他很少出剑,因为很多人见到他早已束手待擒,也因为能让他出剑的很少。 浪子羽却是有些怜悯贰负,因为他也是忠义之神。 贰负,负的忠和义。 自古忠义难两全,所以贰负绝对难得善终。 忠和义是两座大山,有些人负了一座已经喘不过气来。 他负了两座,所以他比玄冥更冷,更沉默寡言,何况如今玄冥有了凰皇。 所以他也注定了孤单,他的生命中出现不了凰皇,他也不允许出现。 贰负道:“浪子羽,单名羽,无父无母故姓氏不详,来历成谜。甫一出现即浪迹于地之间,故得号‘浪子羽’。两年前于河洛交接之处重伤河伯,冒犯威。帝命镇远司缉拿归案,你跑不了的。” 浪子羽道:“你抓得住我吗?” 贰负道:“我能跟住你。” 淡淡的语气,却充满了坚定。 浪子羽道:“地间穷凶极恶之人无数,你又何必耗费时间在我这呢。” 贰负道:“能让我出手的都躲起来了,我只碰到了你。” 浪子羽笑道道:“那你跟吧,正好交个朋友。我最喜欢交朋友了,特别是向你们这样有趣的人。” 心中却是万分无奈,世事无常,祸从上来,谁能避开。 贰负却是再也不肯吐出一字,只是静静看着浪子羽。 这是他碰到过的最难缠的罪人,也是最有趣的罪人,但他不会轻易放弃。 浪子羽最头疼的也是这类死脑筋的,世人都有弱点,有人却可以藏住,让人无从下手。 夕阳斜照,青山绿水之中,两个孤独的人脉脉相视,一幅诗情画意之卷。 没有迸发情意的对视,也是一片违和,破坏了美感。 也有丝惺惺相惜,映照在晚霞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度人 渡己 夜幕降临。 一个的无名的山峰之上。 也许有名字,但是浪子羽不知道。 “你不吃点吗?” 浪子羽座于篝火之盘,将一直烤羊腿递给贰负道。 只是故作客气,贰负至诞生以来未吃过一口食物,喝过一口水,今也不会破例。 浪子羽看着直立一旁紧盯自己的贰负,调笑道: “上次在祝融城我特意晒了点海盐,也不知道谁先发现的,抹在食物之上,却是变得美味极了。秫酒配佳肴,人生最快活不过了,可惜你没这口福了。” 贰负双目不离浪子羽,右手紧握与剑柄之上。 没人见过右手离开剑柄的贰负。 贰负剑,贰负的伴生之剑。贰负抱剑而生,故名贰负剑。 地之间的第一把剑,乃万剑之祖,一把明亮的剑。 剑因贰负而生,故有百兵之君的美誉,一把从不离身的君子之兵。 浪子羽看着贰负无奈笑道:“你这人也真是无趣,我却也倒了血霉。” 贰负道:“不过是口舌之欲,你却又犯下了一条杀孽。” 从来无情的贰负,对着浪子羽却是不知为何,总是升不起恶感,总有种莫名的熟悉,话也多了。 浪子羽笑道:“这就是你伤了我,我却还是对你充满好感的原因。你言行一致,在这世道却是稀缺。” 贰负道:“众生无过,谁有权决定他人生死。” 浪子羽道:“道运转,弱肉强食,你也无能力改变。” 贰负道:“我能谨守本心,秉持公道。” 浪子羽道:“苍生万物杀戮遍布,每一瞬间都有无数生命陨落,你管不过来。而且虎食兔,兔食草乃是道。你若管了,却也剥夺了别人的生死” 贰负道:“知道,我只诛罪恶滔之徒。我等早已超脱于万物之外,为了口舌之欲再造杀孽却是不该。” 浪子羽道:“所以你自诞生以来不饮不食,不苦不累吗?” 贰负道:“看到那只被捕的山羊了吗,它更苦。” 浪子羽好奇道:“你既然只诛罪恶滔之徒,我只伤了冯夷,并未取其性命。你若将我抓上界,不怕我命难保吗?” 贰负道:“我为镇远司首,维护道威严是我的职,所以我只抓你。至于之后,下谁人无罪,我却也不管。” 浪子羽笑道:“下谁人无罪,那若帝有罪又该如何?” 贰负默然不语,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挣扎。 浪子羽看着贰负道:“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帝为宇内至尊,你要守则尽忠。但是苍生大义你也放不下,我很好奇你将来会何去何从。” 贰负仰望星空,看尽星辰运转,却也不知该如何自处。 良久之后,贰负问道:“你为什么不趁机而走。” 浪子羽笑道:“因为我还没有问完,也许在你身上我能找到些我失去的。” 贰负道:“找到了又如何,既然失去了就再也捡不回来了。” 浪子羽笑道双眼通红道:“所以跟你做朋友很累,因为你总是直言不讳。幸亏我们还不是朋友,我就原谅你了。” 贰负道:“所以我从来没有朋友。不过虽然捡不回来了,但却至少能让你触动本心,将来也能少造孽报。” 知己难寻,很少有人能第一眼看穿自己的内心,所以浪子羽也沉默了。 贰负静静的看着浪子羽,他在等。 等到浪子羽的嘴角上翘之时道:“你笑起来很假,你的心是苦的。既然想以洒脱冲淡内心的苦,那为什么不直接放下呢,这样才能笑的开心。” 浪子羽讥笑道:“你在度我吗?” 贰负道:“如果你能放下,却是苍生之福,我也转头就走。” 浪子羽淡笑道:“那你能放下吗?” 贰负道:“我不能,所以我还在这里等你跟我回去。” 浪子羽道:“大神后土可以放下帝之位,但放不下的是本心。所以他身化轮回,造福三界。” 大德之人总是让人敬仰,所以浪子羽也是一脸肃穆。 贰负道:“大神泽被苍生,我等不及良多。我放不下,你也放不下,没人能放下。” 浪子羽笑道:“世道污浊,唯有你能独善其身,所以你及得上。” 贰负道:“我只行该行之事,却无大德。” 浪子羽道:“是很容易,却又几人能做到。” 贰负道:“你若放下了,你也可以做到。” 浪子羽道:“你倒是不放弃。” 贰负道:“你不也在度我吗。” 浪子羽道:“但我失败了。” 贰负道:“所以我也失败了。” 浪子羽突然放声大笑,笑的很真。贰负也笑了,毕竟第一次笑的有点难看。 两人笑罢。 贰负道:“你想借我之手,让你自度,可惜。” 浪子羽笑道:“是啊,可惜你失败了,本心果然放不下。” 贰负道:“你要放下的不是本心,而是执念。” 浪子羽道:“也许吧,连你都没成功,看来是意如此。” 既然失了挣扎,浪子羽一身轻松,饱含亲和的笑意有浮上了脸。 贰负看着这富满春意的笑,心中却发寒,他知道变在即,还是他亲手放出的。 浪子羽道:“我一直很好奇,五百年前你杀了猰貐,后悔过没有。” 贰负道:“我从不悔。” 浪子羽道:“你除了一害,差点身陨道消。虽然保住一命,却也被压无尽五百年。空寂不好受吧,你真不后悔。” 贰负道:“不悔。” 浪子羽道:“可猰貐又活了,如今神志被迷,更是变本加厉。你做了一番徒劳之功,白白受了一番大罪,你真不后悔。” 贰负道:“不悔。” 浪子羽听着这三个不悔,心中就更是崇敬。这浑浊世道能有此茕茕而立之人,是三界之福,也是己身之悲。 浪子羽道:“看来我们只能做朋友。” 贰负道:“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一个。” 一对很怪异的知己好友,即是惺惺相惜,也是各怀心思。 一个关于度化的故事也由此展开,也不知是谁度谁。 其实谁都度不了,因为没人放得下,只是心安而已。 浪子羽道:“既然我们是朋友了,那你放过我吧。” 贰负道:“因为我们是朋友了,所以放不了。” 浪子羽道:“我若想走,你很难拦得下的。” 贰负道:“我拦不住你。” 自从那突如其来的一剑没有拦下浪子羽,如今他伤势尽复,放下挣扎,下之中又有何人在能拦得住。 也许有人能拦下,但是不可能。 浪子羽道:“既然拦不住,又何必拦呢。” 贰负道:“因为你还不想逃。” 浪子羽道:“为什么。” 贰负道:“我们是朋友,而且你还没做好准备。” 浪子羽道:“九宸四象二十八宿,这漫诸神,是要好好准备。” 贰负道:“看着严密,其实漏洞百出,如今人心思异,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 浪子羽笑道:“七百年前就已经漫布异心了,我吃饱了。” 完却是直接躺倒,望着密布的星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贰负静静仰望这星空,视线总算离开了浪子羽,也在愣愣出神。 他第一次在追捕对象面前放松了,感觉也不错。 无名的山峰之上,两个孤独的身影。 一躺,一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美丽而又美好 时光易逝,岁月如梭。 对于超凡脱俗之人来,时间是最无价值的,也是最宝贵的。 悠悠三载。 两个独特的身影踏遍了万水千山,一步一个脚印。 放弃了神通,慢下来,才能感受到沿途的风采。 浪子羽犹如一个布衣贵族,时而停驻观景,时而俯躯弄花。灿烂的笑意在脸上绽放,为造化的神奇而满意。 一个麻衣贵族,随意粘起一花插于头上,望着水中的倒影,为那美丽而拍手欢呼。 童真,是最美好的。 浪子羽很高兴,三年的旅途他仿佛找回了曾经逝去的。 他暂时放下了一切,只为追寻那故去的,儿般的灿烂重新浮现。 一个一身褴褛的贵族,只因身后那最是忠诚的护卫,一个干净而得体的护卫。 三年来默默的跟随于身后五步的护卫,一个右手从不离剑柄的护卫。 一双如皓月般的双眸,永远追随着眼前这童真,这灿烂,从不离开。 一个如此尽职忠诚的护卫,浪子羽非常的满意,别人欲寻而不得。 三年时间足够谱写出一部壮志激昂,可歌可泣的鸿篇巨著。 但浪子羽与贰负就如这群山中的精灵,只是平淡的活着。一步一步丈量着俊俏山河,流连于山水之间。 追捕者与被追捕者,闲庭信步,犹如一对游山踏水的主仆,一派和谐。 贰负道:“这样的你才是最快乐的。” 浪子羽笑道:“是啊,但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贰负道:“既然快乐,那为什么要将自己推向痛苦。” 浪子羽道:“你为什么从不让自己快乐呢。” 贰负道:“我忘了快乐是什么。” 浪子羽满足道:“我比你强,至少这三年我忘了一切。” 贰负道:“你没有忘,不然你会永远快乐下去的。” 浪子羽道:“有些事情是刻骨铭心的,纵使地老荒,重归混沌,也会深深铭记。” 贰负道:“有些人看似忘了,其实只是深藏了而已,为快乐找个借口。” 浪子羽道:“借口也好,至少也算暂时放下了。”放下能让人舒心,所以浪子羽笑的也很开怀。 贰负道:“看来你是比我强,我从来放不下。” 浪子羽道:“你是自找的,我是被逼的,所以我佩服你。” 贰负道:“其实都是被逼的,你是被别人逼,我是被自己逼。这样看来不是你比我强,是我比你强。” 浪子羽笑道:“看了这三年你也不是并无所获,至少话多了。” 贰负道:“跟了你这满心仇恨,却还能笑口常开之人三年。我若是毫无改变,却也太对你不起了。” 浪子羽大笑道:“我可真是与有荣焉,看来我们注定是朋友。” 贰负道:“是知己朋友,亦是刀剑相向的朋友。” 浪子羽道:“你也改变了我。” 贰负道:“我知道,不然这三年不是白废了。” 浪子羽道:“我们都尽力了。” 贰负道:“你也多了个理由。” 做一件事,总是要找个理由。特别是一件能使地倾覆,颠倒乾坤的事,更是要多少找一些理由的。 浪子羽道:“快乐总是会消失的,我要珍惜每一秒的童真。” 完浪子羽开心的往前走去,贰负默默的跟随其后。 两个群山中的精灵,向着远方行去。 是希望还是痛苦,是漫无目的还是各怀心思。 不知多久,时间已经毫无意义。 该行时行,该停时停。 一个暂时放下的旅人,更确切的是两个暂时放下了一切的旅人。 一段平淡而精彩的旅途,向着拾起一切的目标行去。 夜幕降临,月朗星繁。 不知不觉两人已来到了极西之地,雄伟壮阔的昆仑山脉就在不远的前方,那是一个充满神秘与希望的所在。 昆仑山脉,乃地界祖脉,孕育了无数的传。 弱水环绕的西昆仑,女仙之首西王母独坐其上数百年,俯瞰三界沧桑。 东昆仑,道教祖庭所在。紫霄宫中道祖鸿钧盘膝而坐,布道于下。 一片废墟,方圆数万里之遥。曾经的擎之柱,早已掩埋了数百年。 世事变迁,曾经那雄伟耸立的存在,早已了无踪迹,只剩下杂生的野草。 一场无谓的争执,留下的是滔的罪孽,也是无尽的悔恨,却也追之不及了。 茹毛饮血,刀耕火种。 人族先辈在此留下了不朽的篇章。 与斗,与地斗,与百族相争生机。 一步步的崛起,一步步的强大。 走出了昆仑,遍布地界。 雄伟而巍峨的昆仑山脉,延绵亿万里之遥。 留下了可歌可泣,亦留下了无尽罪恶,唯有如此才有那无数的传。 高原的草地上,浪子羽静静的躺着,望着那最大最亮的圆月,点缀着无尽的繁星。 浪子羽笑道:“这里果然是离最近的地方,仿佛伸手就可摘星揽月。” 贰负道:“昆仑山更近,原本还有直达际的,却被你们人族毁了。” 浪子羽道:“相处了这么久,你还是如此无趣。明明一件很有格调的事,你总是要戳穿。”笑的有些无奈。 万物的本性,本来就最是难改。 贰负道:“我只是在真话。” 浪子羽道:“马上分离在即,也不留一丝美好。” 贰负道:“你一定很想毁了这轮明月吧,哪有什么美好。” 浪子羽道:“你终于发现了。” 贰负道:“其实我早就该发现的,你和她很像。” 浪子羽道:“像吗?” 贰负道:“不像,不然我早就该想到。” 浪子羽道:“哪里不像了。” 贰负道:“无论风姿神采你们都很像,但她温和善良,孕育了地间的最美好。而这些早已被你深藏,留下的只是仇恨。而你又用这些来包裹你的仇恨。” 浪子羽道:“很复杂,却被你看透了。美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因为他遭嫉。” 贰负道:“难怪我从始至终都对你生不出恶感,因为任何人都不忍对她生出恶感来。” 浪子羽道:“可惜有人生出了恶感,还毁灭了那美好。” 贰负道:“美好的事物虽然短暂,却也永恒,很多人都忘不掉的。” 浪子羽道:“你秉持正道,不也对那摧毁美好的邪恶,无动于衷吗。” 贰负道:“人力总是有穷,我不能也不愿,甚至还无能为力。” 浪子羽道:“你不愿,是怕掀起更大的灾难,所以你也想阻止我。” 贰负道:“我阻止不了。” 浪子羽道:“你是阻止不了,很多事在那个夜晚就已注定了。” 贰负道:“人统领三界无数岁月,短短数百年,却是分崩离析在即。” 浪子羽道:“无数载的波澜不兴,却也变成了死水。” 贰负道:“变革总是带着血腥,你却也多加心。” 浪子羽道:“这不像你,到时恐怕是你身陨之日。” 贰负道:“我挣扎了太久,总有撑不住的时候。” 浪子羽笑道:“明就要分别了,今晚我们醉一场吧。” 贰负道:“好。” 浪子羽道:“你越来越不像你了。” 贰负道:“我也需要放纵一下,算为那美好而祭奠,也为我们现在是朋友。” 浪子羽大笑道:“我还真想看你破例的样子,看你第一次喝酒。” 中之月,却最是明亮。 辽阔的草地上,两个对饮的人。 两个不会醉的人,肯定醉了。 满繁星的映照之下,只剩下两个孤独的醉鬼。 一个平躺望月的醉鬼。 一个站立握剑,仰视皓月的醉鬼。 无尽原野之上,是违和也是和谐的画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猰貐 西昆仑,位于大荒西北之极,昆仑山脉三大绝峰之一。 滚滚数万里弱水绕山循环不息,鹅毛不浮,飞鸟难度。 浪子羽望着眼前滔滔黑水道: “三千弱水,却是名不虚传。蚀骨噬魄,人神难近。” 贰负道:“这是西昆仑第一屏障,三界敢下弱水者不出一掌之数。” 浪子羽道:“非超凡入圣者别下水,想从河面飞渡而过都难,却是进可攻,退可守。” 贰负道:“这是造化绝境,西王母最大的依仗。” 浪子羽道:“那我们怎么办,我可不敢下去,非成白痴不可。” 贰负道:“原来三界之中也有你不敢去的地方。” 浪子羽道:“不敢去的多了。” 贰负道:“我也下不去,看来只能等了。” 浪子羽道:“我们来这恐怕早已被西王母知悉,你不怕她透露给烛阴。” 贰负道:“你知道不会的,又何必装愣。否则他也掉不下去,成了如今这浑浑噩噩之态。” 浪子羽道:“西王母,蓬,玄冥,吴四人外,谁能下此河。” 贰负道:“我们不是,所以只能等。” 西昆仑之巅。 青鸾侍立一旁道:“娘娘,事情已经办妥,陆吾那傻大个已经上庭去了。” 西王母极目眺望道:“那就好,免得碍事。” 青鸾问道:“娘娘,您为何要帮他们。” 西王母道:“我在帮我自己,不过我觉得如果烛阴能来,却是更有意思。” 青鸾道:“您的意思是?” 西王母道:“你去一趟吧。” 青鸾应道:“是” 一只青色大鸟一声鸣叫往东飞去,转瞬之间已消失在际。 不知多久,弱水突然沸腾起来。 浪子羽站了起来,贰负右手握的更紧了。 一只巨大恶兽从水中一跃而出,就要往东飞去。 其状如牛,赤身,马足,人面。 猰貐,钟山之神烛阴之子。 人面而龙身,生性狡黠,仗着烛阴之威为非作歹,为祸大荒,嚣张而不可一世,五百年前被贰负一剑斩杀。 烛阴诞生于地初分之时,乃上古大神,神通广大,三界绝颠之人。 猰貐乃烛阴独子,素来宠溺,致使其荼毒苍生。 五百年前携猰貐遗体前往西昆仑,求助于西王母。 西王母以不死药将其救活,结果却不慎跌落于弱水之中。从此本性迷失,浑浑噩噩潜于弱水之中,其性食人,经常出水危害人族。 从此昆仑山脉方圆数万里之遥人迹罕至,要知此乃人族祖地,发祥所在。 其时帝俊得位不久,界正是人心混乱之时,烛阴法力无穷且德望甚高,咄咄相逼之下,帝俊无奈只能忍痛将贰负镇压于无尽。 猰貐受弱水侵蚀,变成了形状像牛,红身,人脸,马足。从此不能久离弱水,烛阴无奈只能将他放任于此。 世人有感烛阴之威,加上贰负之事更是不敢除害,伏羲氏只要将昆仑附近子民调往他处,并严加防范,但也总有疏漏。 猰貐刚越过两人头顶,贰负已一道剑光向其劈去。 剑很快,猰貐摔落于一旁,远离了弱水。 剑很重,一剑将猰貐的千丈之身劈飞。 腹下一道数十丈剑痕,伤口很深,黑血如倾盆大雨而下。 黑血至污至恶,浪子羽贰负也不敢让其近身,将黑血排与身前丈外,近不了身。 猰貐更加癫狂,回过身来往贰负扑去,口中黑色喷出,又被一剑劈飞,如此反复数十次。 贰负却也是无奈,五百年前一剑就已斩杀此燎。不想如今被弱水侵蚀之后如此难杀。 数十次的扑击,换来了数十道的剑痕,本能使猰貐想要逃离。 弱水在贰负之后,猰貐只能往外飞去,却总是被浪子羽截住,一脚踢了回去。 贰负也已进上前去,猰貐一时上无路,入地无门,悲鸣之声四起。 猰貐愈加虚弱,眼见即将毙于贰负剑下。 “大胆。”一声厉喝从远处传来,又如在耳边响起。 一道冷芒飞来,已将贰负一剑荡开,烛阴已到了身前。 人面龙身而赤色化为一长发长须凶汉,肌肉虬结,怒目而视,浑身冰火环绕。 “又是你,今日却是绝不能饶过。”烛阴看着凄惨的猰貐怒喝道。 贰负平静道:“猰貐罪孽深重,罪不容诛。大神一世英名,又何必一时糊涂呢。” “放屁,不过吃了几个人,又能如何,伏羲都不敢管,要你多事。”烛阴早已怒发冲冠。 贰负道:“我为镇远司首,我职责所在。” 烛阴却是再也不理,一掌往前击去。 冰与火的交织,浩浩荡荡迎面而来,所过之处化为绝境。 贰负一剑直刺而去,贰负之剑一往无悔,如一道极光往前射去。一触之下,冰与火消散于无形之中。 这是浪子羽第一次见贰负刺剑,平平淡淡,却是地间最锐利之物。贰负正直,不忍误伤人命,所以他的功法是三界最收敛的。一斩一刺,所过之处毫不逸散,劲力只在一点一线之中。所过之处一往无前,挡无可挡。 所以烛阴也避开了,回手却又一掌挥去。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烛阴法力深厚,耐力非凡,贰负细汗布满额头,右手微颤。 那边猰貐稍复体力,一声吼叫往前飞去。 寒芒闪过,巨大的身躯跌落而下,只见没心一点红心,已是一命呜呼。 贰负稍显意外的看下浪子羽,快到交战的两人都没反应过来。 烛阴望着猰貐的遗体,悲痛欲绝,就算再有不死草也无力回了。 他亘古只此一子,今日却是人永隔。 一双赤红的大眼,狠狠的盯着浪子羽。他恨,恨浪子羽,也恨自己大意。 那承欢膝下的幼弱,那英姿勃发的朝气,一幕幕在脑海显现,所有的希望都失去了。 就算一身能为,威压三界又有何用。 一只人面赤龙,万丈长身往浪子羽冲去,没有神通,只有全身之劲。 寒气密布,遥远的祝融城也覆上了一层薄身。 疯子,特别是一个强大的疯子,能使神魔辟易。 浪子羽不是疯子,所以他不敢硬挡,他只能躲闪了。 万丈身躯之下,浪子羽是如此的渺,所以他躲得有点吃力,一时毫无招架之力。 疯子果然可怕,浪子羽从来没有遇见过疯子,而且还是一个站在三界之巅的高手,一个实力绝对排在前十,甚至前五的疯子。 一个不管不顾的疯子,贰负的剑不时的落下,长身早已密布伤痕。 很美观,很狼狈的身影腾挪着,遇见这样的疯子,浪子羽也不管藏拙了。 易步,伏羲所创。祝融氏躲过玄冥一剑时用过,如今却出现在浪子羽脚下。 本来他不应该用出来,但如今也别无他法了。 万丈长身在空中飞舞着,两个薄弱渺交织其中,舞出了异样的美。 西昆仑之巅,西王母看的有味。 不知舞出了多久,烛阴渐渐恢复了神智,身上没有一处完好。伤势却也不轻了,贰负的剑不好受。 烛阴是聪明人,他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万年都不嫌晚。在让贰负砍下去恐怕他也要交代在这里,所以他恨恨的盯了两人一眼飞走了。 浪子羽望着那远去的身影,瘫坐了下去,他已经没有力气了,烛阴再晚走一步他就交代了。 贰负双手抖动的很剧烈,喘气如牛,右手差点握不住剑柄。 两人相视一眼,却有一种绝后逢生的快感,他们挺过来了。 他们已没有笑的力气了,良久浪子羽才坐起身,叹道: “好强,变成疯子之后更强了,我们却是失算了。” 贰负道:“西王母辜负了我们,如今三界能胜出烛阴的不出三人,我们能逃过一命已算侥幸。” 浪子羽道:“不过我们目的也算达到了。” 贰负道:“我看见你用出了易步。” 浪子羽淡笑道:“你看错了。” 贰负道:“也许吧,帝与烛阴从此也就成仇了,再无修复的可能。” 浪子羽道:“那与我何干,我是在帮你。” 贰负道:“是我帮你,也就这一次了。” 浪子羽道:“谢谢。”的很郑重。 贰负道:“不用,这也是我的职,我们也该分手了,我抓不住你。” 完贰负已化作流光,回转界而去。 浪子羽望着空,笑容慢慢绽开,有快意,有感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瑶池 西昆仑之巅,山顶下凹为丘,又名昆仑丘。 瑶池仙境,西王母居所。 一座金碧辉煌,气势威严的宫殿屹立于朦朦白雾之中。 西昆仑半腰之上早已覆盖上皑皑白雪,瑶池之中却还春意盎然。苍松翠柏,郁郁葱葱。奇花异草,争奇斗艳。 造物主总是神奇的,昆仑丘四季如春,鬼斧神工,并无半分人为匠气。云雾萦绕,灵气四溢,一派人界圣境。 仙家所在,确实非凡。 瑶池之上,紫气蒸腾,煌煌金莲,皎皎白莲。莲叶接,花开并蒂。 池边亭碧瓦青木,玲珑而剔透。 悠扬琴音弥漫在蒸腾紫气之中,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空灵之声如幽兰盛开于空谷之中,高古之音似御风于彩云之中。余音缭绕,使人心旷神怡,如坠梦中。 浪子羽双目微闭,嘴角上扬,左手持樽,右手五指于案上轻跳。低首微摇,沉醉于其中。 琴音方毕,浪子羽赞道:“清脆悠扬,淡雅如菊,余音杳杳,使人不能忍自拔,已然一代大家。” 并不夸大,虽比不上数年之前于洛水之畔那温雅和悦,却也是算是三界难逢。 青纱女子双手收离古琴之上,臻首微点盈盈一笑道:“公子却是过誉,妾微末之计,能堪入耳就已不错,哪敢得大家美誉。” 一笑倾城,令池中并蒂也黯然失色。呢喃软语,宛转悠扬,如山涧清泉变琴音却也更为动听。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一双凤目透着些狡黠。 浪子羽淡笑道:“知音对面,又何必谦让。” 青纱女子捂嘴娇笑道:“千古知音最是难觅,妾今日倒是好大福气。”花枝轻颤,如幽谷清泉汨汨而下。 浪子羽道:“是我好大耳福,今日能闻得如此籁。” 青纱女子道:“公子却是好会哄人,世界不知多少佳人将要倒霉。” 娇嗔之态,能使百花失色。 浪子羽道:“那不知姑娘可要倒霉。” 青纱女子正欲回话,只见一威仪女子款款而来。 容颜庄重,修短得中。有曼妙之风姿,绝世之倾城。 既有威严之庄重,又有资以掩蔼,凤冠霞帔,母仪下。 青纱女子忙躬身道:“见过娘娘。” 浪子羽也拱手道:“不请自来,子却是叨扰了,望娘娘莫怪。” 西王母摆手淡道:“羽公子乃洒脱随性之人,又何必在本尊面前做此惺惺之态。公子逍遥地之间,今日来此,倒使鄙处蓬荜生辉。” 浪子羽道:“娘娘乃至尊至贵之躯,子纵使荒唐,却也不敢放肆。” 神态乖巧,低眉顺耳,一副心悦臣服之态,就差投五体于地。 西王母凤目一撇道:“早闻公子乃妙人,何必如此做作。还是收起这套做派,本尊岂是好哄之人。” 浪子羽不由单手抚鼻,神色讪讪道:“娘娘却是慧眼如炬,子妄为了,见笑,见笑了。” 完一脸笑意的微躺于案边,哪还有半分惶惶之色。 西王母道:“今日羽公子难得光临,却也不能怠慢,青鸾你去采几枚蟠桃来此,请于公子品鉴。” 那青纱女子闻言,双手一揖道:“是,青鸾领命。” 完缓步后退而去。 浪子羽望着缓步妖娆而去的身躯,不由望的失神。 西王母清咳道:“公子何必故作失态。” 浪子羽道:“佳人难寻,最是赏眼悦心,不免有些失神,却非做作。” 稍回过神来,运气颇为诚恳道。 西王母讥笑道:“原是本尊不够悦心,却是入不得公子之眼。” 浪子羽忙摆手道:“娘娘威仪自再,和蔼可敬,子哪敢亵渎造次。” 西王母道:“本尊实是年岁大了些,老太婆一个,比不上豆蔻少女,有勃勃朝气。” 西王母不过三十之容,风姿最是绰约之时,仪态万千,绝世独立,哪是糟老太婆,明明正是风华绝世之际。 浪子羽笑道:“娘娘自谦太过,一看也就二八之龄。高贵典雅,兰心蕙质,冰肌玉洁之类也是难赞万一。子词拙,实是难以找出能以匹配娘娘之词。” 西王母淡淡道:“收起你这油嘴滑舌,今日来找我到底何事。” 浪子羽道:“却是不巧路过昆仑,若不前来拜见,难免失礼。” 西王母道:“这么多年来你也路过多次,怎么不怕失礼。” 浪子羽道:“哈哈,娘娘却是笑。昨日将子坑的不浅,今日只好贸然前来。” 西王母道:“原来你是兴师问罪而来。” 浪子羽道:“哪敢,娘娘所行必然早有深意,子不敢置喙。只是有些疑惑,望娘娘开解。” 西王母道:“不过是助你一把,效果不是更显。” 浪子羽道:“子却是差点命丧于烛阴之手,心里难免有些芥蒂。” 西王母道:“这么多弯弯绕绕,总算直入主题了。” 浪子羽道:“望娘娘开解一二。” 西王母道:“两个心怀鬼胎的子,如今却来本尊这讨巧卖乖。” 浪子羽疑惑道:“却是不知和解。” 西王母道:“旁观者清,那贰负之剑何其锐利。烛阴一时迷了心性,硬受了那么多下。若非其藏拙,烛阴恐怕早已一命归。 浪子羽恨恨道:“好个贰负,枉我一片赤诚,原来却在匡我。” 西王母讥讽道:“五十步却笑百步,你也好不到哪去。” 浪子羽道:“子赤诚之心,娘娘却是冤枉了。” 眼中透出不上的委屈,一副悲壮莫名之态。 西王母道:“你两皆是少年英杰,烛阴虽修为惊,毕竟迷了心智。你两却出此拙劣演技,不怕贻笑大方。” 浪子羽道:“娘娘冤枉啊。”’ 如有冬雷震震,六月飞雪之冤在身。 西王母淡怒道:“那做派能瞒过谁去,你两皆是心知肚明,装傻充愣,如今却来本尊这卖乖。” 眉目一翘自有一番威严,胆之人受此一瞪。恐怕早已瑟瑟发抖,难以直立。 浪子羽却是神色不变道:“早娘娘慧眼如炬,我这点伎俩,哪能瞒过您去。”双唇放下,嘴角早已上扬。恐怕是生如此,却是好面相。 西王母道:“我倒好奇,你两皆知瞒不过对方。却偏偏惺惺作态,只是将烛阴哄的好惨。” 浪子羽道:“虽瞒不过,倒也可以难得糊涂。” 西王母道:“你两却是一代骄,特别是你年纪虽比不上烛阴,却也不弱本尊多少了。” 浪子羽道:“娘娘谬赞,子哪及您万一。” 西王母道:“我却是好哄,何必在我面前藏拙。” 浪子羽讪笑道:“不敢不敢。子惶惶不可终日,去也要留些后手。” 西王母笑道:“却是有趣,你之来历早落入明眼之人眼中。你也心知肚明,偏偏倒要做出一副装傻充愣之态。” 威严一笑,却是一下朗气清,百花齐放。 浪子羽欲带插科打诨,却见青鸾以手捧长案缓缓走来。 案上两盘蟠桃水嫩欲滴,一抹嫣红,仿若含羞少女。 瑶池蟠桃,却是三界奇珍。十步之远早已香气扑鼻,浪子羽口舌一时生。 正所谓,夭夭灼灼,颗颗株株。夭夭灼灼花盈树,颗颗株株果压枝。果压枝头垂锦弹,花盈树上簇胭脂。时开时结千年熟,无夏无冬万载迟。先熟的酡颜醉脸,还生的带蒂青皮。凝烟肌带绿,映日显丹姿。树下奇葩并异卉,四时不谢色齐齐。左右楼台并馆舍,盈空常见罩云霓。不是玄都凡俗种,瑶池王母自栽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道典 蟠桃,上古奇珍也。 昆仑丘东,瑶池对岸,有蟠桃园。 桃园方百里,有三千六百株蟠桃树。前一千二百株,花果微,三千年一熟。中一千二百株,六千年一熟。最后一千六百株,九千年一熟,紫纹细核,最是珍贵不过。 三千六百株蟠桃,排列有序。无数奇花异草夹杂其中,争奇斗艳,一片盎然生机。 蟠桃园中,奇珍异宝无数,乃瑶池重地,有百来仙娥常年负责照顾。其中蟠桃更是三界难有可堪比者,九千年一熟之蟠桃更是钟地之造化,纳日月之精华,西王母更是视若己身,常人难得一见,更别提得享。 一口咬下之后,浪子羽只觉一股甜香在口中绽开,汁水密布。一缕清气直冲灵台,有不出的玄妙之感。一时神清气爽,所有烦心之事烟消云散。 一顿囫囵吞枣之后,浪子羽斜倚柱边,一脸迷醉之色道: “不愧是地奇珍,灵气四溢,于我等却不过满足一时口舌之欲,却是有些浪费了。今日吃罢紫纹蟠桃,他日就算龙肝凤髓也是味同嚼蜡,往后日子却是难过了。娘娘,子告退之时,可要送我几个。” “哼,龙肝凤髓公子却是好生享受。这紫纹蟠桃九千年才出三十六之数,可是珍贵无比,娘娘平日里可是宝贵的很,今日却打下三颗于你已是大恩德了。”青鸾却是不满,想她常以五凤自居,岂会有好脸色。 浪子羽忙嬉笑告饶道:“在下自来口拙,只是隐喻而已,不想却是冒犯了。” 青鸾娇笑道:“公子笑了,妾哪敢怪罪。只是就算三千年蟠桃也是妙用无穷,若只是填的口腹之欲实是可惜。想那鸿钧也是付出了好大代价,娘娘也只每次舍出些三千六千年之属。”女儿脸,六月。 浪子羽疑道:“这却是为何?”就算这蟠桃口味绝佳,提神醒脑,鸿钧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青鸾道:“具体原由,我也知之不详。只是那鸿钧每十年都要来此带走好些,九千年的紫纹蟠桃也被其讨去了之数。” 浪子羽笑道:“娘娘,我却是好奇的紧。” 西王母瞪了青鸾一眼,吓得青鸾娇舌轻吐收了收头。 西王母淡道:“你看池中那些仙娥如何。” 浪子羽望着瑶池之上翩翩起舞于紫氲之中的绝美身影,却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身姿之曼妙,衬托于映日莲花之上,实是赏心悦目之极,使人不忍移目。缓缓赞道: “这些仙娥却也有些神通傍身,姿色非凡,如今只是用作舞女,娘娘也是铺张了些。” 三界之中除非先之能,常人想要得些神通也是万中无一,想人族遍布洪荒,能有神通者也不过寥寥三两千人之数,谁家又舍得如此糟践呢。 西王母笑道:“我哪舍得,却是鸿钧那老儿送于我的。这些仙娥虽具些神通,却也只是些样子货,打斗之力寥寥。”神情也是不大在意。 浪子羽道:“鸿钧何时如此大方了。” 西王母道:“哪是大方,只是礼下于人而已。” 浪子羽咂舌道:“蟠桃对其如此重要,居然下此重注。”心下也满是疑惑。 西王母道:“我却也不瞒你,你可知鸿钧参万物之理,具万家之长所创的道典。” 浪子羽道:“如何能不知,道典却是三界众生之大福。神通之人亘古难出,鸿钧所创道典却能使凡胎俗骨攀登万法之基。而且其布道于地,确实是大功德,人族也是获益良多。” 鸿钧其人浪子羽也是佩服万分,想其布道之前,人族集亘古之功也才寥寥不过百人窥得神通之妙。如今不过短短数百载已达两三千之数,可见鸿钧何等纵之资,亘古唯一。 西王母道:“上古众圣之中,鸿钧无论赋还是资质皆是平平。可其知耻而后勇,忍常人所不能忍,艰苦心志,独采众家之长,参悟地星辰运行之奥妙,融会贯通终成一代至尊。后来而居上,本尊也是好生敬服。” 浪子羽叹道:“我却是想差了,能以贫弱之资而达大成,实非常人能为也。” 心中也是暗道,地至公,就算凡胎俗骨也有其登之机,而且若有所得必为力大神通之人。想当初龙凤麒麟何其有幸,甫一出世就已纵横万载,难有与此三人匹敌者,如今却也早已泯然于众人了。而人族诞生之初也最是孱弱,一度为万族所欺,如今却也屹立于地之间,高手辈出。真是成也赋,败也赋。 西王母道:“七百多年前众神争帝,大乱延绵近两百载,也给了幽冥可趁之机,上古大神也是陨落颇多。其时帝俊领袖群伦,功压一世,终击退无数对手,傲视宇内。鸿钧败于帝俊之手后,黯然隐居于东昆仑紫霄宫百载,创出道典一部,撒布于下,所谋却也非。” 浪子羽道:“道典却是玄奥非常,于我也是受益良多。” 西王母叹道:“道典于我等大神通之人来也只是借鉴,但于众生却是一线生机。其中还划出诸般境界,不过凡俗能借道典悟出神通者也是千难万难。我这蟠桃却于修习道典有一妙用,凡俗之人服一颗三千年蟠桃,也能悟出神通,也就是所谓地仙之境。服食六千年蟠桃一颗,可霞举飞升,攀登界,就是所谓仙之境。一颗九千年紫纹蟠桃,能使凡俗与地同寿,日月同庚,就是所谓金仙之境。” 浪子羽奇道:“原来却有如此妙用,难怪鸿钧对蟠桃如此紧迫。” 西王母道:“如今我宫中仙娥大多都是鸿钧赠来,服侍与我也算合用。” 浪子羽笑道:“自身所悟,才是最合自己。以道典而得神通,却也难臻大成。鸿钧在娘娘这想必也付出了偌大代价,如今宫中必定神通者无穷。然毕竟神通有限,于帝俊而言也算蝼蚁,想靠这些人与帝俊争锋,恐怕难堪大用。” 西王母道:“于众生而言,这已是莫大良机,鸿钧布道于下,也是施恩于三界。如今三界众生感其德者不知凡几,虽然蚁多未必能咬死巨象,但人多也是势众。” “这到也是。”浪子羽赞同道。 西王母道:“鸿钧以薄弱之资而攀登绝顶,岂会甘心让帝俊压过一头,使宇内至尊之位落于他人之手,早已暗中磨刀霍霍,已待良机了。” 浪子羽道:“确实,鸿钧虽已纵横于三界难有敌手,但帝俊功压当代,世无敌手,却也胜过一筹。想必这老儿也想借借我这把好刀,他才好趁势而为。” 西王母笑道:“你非刀,乃利剑也。剑有两面能伤人,亦能伤己。而且如今人族气势也是辉煌,鹿死谁手还为未可知。” 浪子羽道:“人族底蕴毕竟薄了些,而且你们同为人一族,乃是内斗,整能给人族可趁之机,如今人族势大,不过是挡那明枪而已。”笑意盎然,谦逊有礼,笑容也是可掬。 西王母笑道:“你这滑头,当年那场争帝之战早已将人一族分割殆尽了,如今各方视若仇寇,哪里还有一心。而且如今人族多有你等两族混血之人,却也未必不能一争长短。就算不能挣得至尊之位,也可使人族傲立于三界之中,再不惧哪方。” 浪子羽闻听此言,却也只是笑而不语。 自从盘古消失之后,三界近两百载的争乱,早已使人族元气大伤,雷神,木公等大能早已陨落,余下各怀心思,再难有当初睥睨三界之势。幽冥魔族也是损失惨重,难复元气,也是难成气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开诚布公 瑶池仙境 西王母望着淡笑不语的浪子羽道:“贰负已经回去复命了,狂风暴雨将至,公子倒是淡定。” 浪子羽轻饮玉露道:“娘娘这里乃是绝佳的遮风避雨之所,早已压下了子心中的惶恐。” 这琼浆玉露虽然淡雅清甜,能让人回味无穷。但浪子羽却总有寡淡之感,远远比不过秫酒纯正。特别是饮过杜康亲手所酿秫酒之后,其他美酒在是珍贵也是无味。 不过浪子羽是过惯苦日子的人,就算清水在前也能有回味无穷,使人沉沉欲醉之感,何况是如此美酒,所以也是饮着舒畅,给主人家其早已迷醉其中的感觉。 西王母笑道:“帝威震八方,咸服四海。本尊宫中皆是些柔弱女子,哪敢挡其威。其实心中早想让公子赶快离开,免得殃及了池鱼,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声张。” 望着眼前这不识趣的子,西王母也只好开门见山,以下了逐客令。 浪子羽淡笑道:“娘娘老子谦虚,其实娘娘更是谦虚过人。这宫中卧虎藏龙,娘娘更是称霸诸,三界谁敢看,哪里来的柔弱。这里却是最安全不过了。” 西王母,女娲,斗姆,羲和,嫦羲虽是女子之身,但三界谁敢冒犯雌威。比之一般男儿胜过不知亿里之距,谁敢言轻言胜过。 别看如今西王母一副和蔼可亲之态,却在五人之中最是霸道,巾帼不让须眉。五百年前横亘西极,以一人之力独挡羲和嫦羲率罡地煞一百零八将来攻,寸步不让。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虽是借了地利,却也一时让三界侧目。 西王母道:“本尊早已隐居多年,不想在惹事端。何况如今威甚重,蚍蜉又哪敢憾树,公子又何必拉我下水。” 娇嗔之语自西王母口中吐出,也是让人心旌摇曳难以抗拒。浪子羽是人,更是大好男儿,当然也无法拒绝。不过如今关乎身家性命,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佯装不见。 只见浪子羽淡笑摇头道:“蚍蜉虽然无法憾树,但吞些枝叶也是无妨。何况如今子已是岌岌可危之局,只好托庇一二,辜负了娘娘美意。” 青鸾在旁娇哼道:“你这人却是好厚的脸皮,瑶池早已平和多年,姐妹们也自逍遥自在。岂能因你之故,扰乱此处安宁。” 浪子羽笑道:“青鸾姑娘却是错了,世间哪有安宁所在。自诞生于三界之日起,无论何人也都难以置身事外,又哪来的逍遥之所。” 世道纷杂,谁又能独善其身。你想由心自在,也是身不由己。就算你淡薄了名利,也有人推着你向前。帝俊独尊宇内,俯瞰三界,也未必不是随波逐流,难以自持。 青鸾道:“我却不管这些,反正娘娘已下逐客之令,你若不离开瑶池,也别怪我不客气。” 完已摆开架势,一副气势汹汹之态,仿似随时都能讲浪子羽踹下山去。 浪子羽望着青鸾这故作凶狠之态,心下却甚觉可爱。心下也是感慨: 这青鸾却是福分非常,能得西王母如此庇护,至今还保有赤子之心。前面虽然故作温雅,如今也故态复萌了。别看青鸾才不过双十之龄,却也渡过无尽岁月,比之自己实是大过良多。看她能与凤祖并称五凤,也是诞生于开不久。只是自诞生之日起就的西王母收留,虽然实力强大,却也不沾红尘。虽不像凰皇因凤祖私心一张白纸,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笑容可掬道:“青鸾姑娘,你却是越俎代庖了,娘娘还未发话呢。” 青鸾嗔道:“娘娘何等身份之人,拉不下脸面来用强,白受你胁迫。” 浪子羽调侃道:“却又错了,娘娘威霸寰宇,若想我离开,早就一脚将我踢飞了。你无心乱言,心误了娘娘大计。” 最近却是福分,先是凰皇又来了青鸾,憋闷已久的心绪,也是豁然开朗很多,浪子羽一时也是心血来潮。 青鸾狠狠道:“公子只会逞些口舌,我这就送你下山。” 故作凶狠,一脚向浪子羽踹来。浪子羽一脸调笑,轻轻避过,青鸾正还欲追上之时,西王母淡漠声音传来: “住手,不得无礼。” 青鸾望着那令人生厌的笑脸狠道: “娘娘,何必对他如此客气,不饶您出手,我就将他打下山去。” 西王母摆手道:“不需多言,退下。” 青鸾只好诺诺道:“是,青鸾领命。” 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站回西王母身后,一双凤眼恨恨看了浪子羽一眼,满含不服之气,才眼观鼻,鼻观心侍立一旁。 西王母道:“青鸾却是失礼了,公子莫要见怪。” 浪子羽双目含笑道:“不怪,不怪。青鸾姑娘却是甚为可爱,初见之时温雅知礼,一副淑德之相。想是憋得紧了,稍是放送了些,却也不失古灵精怪。” 西王母道:“也是我管教不严,稍稍放纵就故态复萌了。” 浪子羽道:“诶,娘娘却也错了。青鸾姑娘性活泼,又不蛮横,甚是难得。娘娘又何必压制其性呢,自在由心最好。” 这边青鸾闻听浪子羽之言,偷偷露出感激笑容。 西王母道:“公子既不怪罪青鸾,那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浪子羽道:“既然如此,娘娘也别在故作推脱了,咱们开门见山吧。” 西王母道:“你怎知本尊会帮你。” 浪子羽笑道:“若非确定娘娘肯帮在下出手,在下又何必上的山来。” 西王母道:“你却也伶俐,以你本事想要脱身也是不难,若是就此隐匿,再想寻你却也不易的,又何必来此。” 浪子羽道:“明人不暗话,我此上瑶池只是为了确定一些事。” 西王母道:“你早已心知肚明,何必确定,却是居心不良。”神色微有不悦。 浪子羽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娘娘提早下场也是诚意,也少些猜疑。” 西王母道:“你是省事了,却也打乱了本尊行事。” 浪子羽道:“各的其利,该是朋友的也变不成敌对,却也无妨。” 西王母道:“事已至此我又能如何,若是坏了本尊之谋,本尊也不饶你。” 浪子羽道:“你引烛阴来此,我上瑶池也是应该。” 西王母看着那笑意,也是有些心烦道: “你就不怕本尊将你敢下山去。” 浪子羽道:“我已开诚布公,娘娘又岂会在故布疑阵。”一脸自信。 西王母道:“算是被你拿捏住了,本尊也是大意了。” 浪子羽道:“这不恰逢其会,咱们从此也是一心了,少些猜忌更能成事。” 下熙熙皆为利来,下攘攘皆为利往。 两个各不相干的人,为了相同的目的走到了一起,虽然各怀心思,去又能将后背交给对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污秽的神 昆仑山脉,西昆仑山脚,弱水之畔,突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秋神蓐收,亦是杀戮之神,执掌戮刑司。 部四司之一,若镇远司以缉捕要犯为主,成员遍布三界,监察宇内不法,虽使犯事之人闻风丧胆,惶惶不可终日,但却已缉捕为主,只杀抗法之人。 戮刑司,却以杀戮为主,所到之处犹如秋风扫过,留下一地狼藉。 这是一群染血的修罗,所过之处皆是一片赤红。帝命所至,寸草不生。三十六个染血的修罗,猩红甲胄,猩红头盔,猩红面具和三十六把猩红色的长枪。 赤铜染上的猩红,数百年来屠戮无数苍生,全身都已被鲜血染上,连双眼都已染上了猩红色。 一片艳丽的猩红之色,已泛上了一丝黑,没人怀疑再过数百年,戮刑司上下将是一片黑红之色。 这是一群杀戮的魔鬼,杀,杀,杀。一群除杀之外别无二用的魔鬼。燕山脚下的那片赤红,至今还是一片赤红,寸草难生。西南羽民国,东南贯胸国,结胸国,奇肱国等等等等数之不尽。短短数百年葬尽了多少部族,曾经的辉煌奇伟都只剩下了赤红。 一群不知疲惫的杀星,仿佛不戮尽苍生,誓不收手。万里,十万里开外,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就已飘到眼前,似乎永不停歇,要将血腥之气布满三界。 瑶池之中,浪子羽三人并数百仙娥当然都闻到了那股血腥。 浪子羽忙扯下一点亭帘,塞入鼻中无奈笑道:“却是好狠,居然直接派出了这群杀神,都不用动手,就这股令人作呕的气息,就能熏死人。” 右手使劲在面前扇着,那点帘布也挡不住那股猩红,扇的呼呼作响。 西王母皱眉道:“本尊有点后悔了,早该想到的。若是本尊也会派下这群魔鬼的,你不死她心不安啊,也不知要凶死我多少奇珍异兽了。” 浪子羽道:“人家是神,一群神。” 西王母答道:“确实是神,一群比魔还魔的神。” 青鸾皱眉道:“娘娘,让我去赶走他们,这气味太难闻了。” 那微缩的柳叶眉配上那双丹凤眼加上那娇俏的面庞,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能让人看痴了。 西王母道:“稍安勿躁,人家远道而来,咱们也不能失礼,让他们先等着吧。” 完右手一挥,一阵威风刮过,西昆仑之巅布上了一层光幕,一下子让人神清气爽,那淡淡的莲香又已弥漫。 浪子羽摘下了鼻上的帘布,贪婪的吸着。良久才开口道:“却是舒服多了,刚差点闯不过气来。” 西王母道:“别耍宝了,要不本尊把你交出去,免得这群肮脏的人玷污了我这圣地。” 浪子羽道:“我若出去没被他们杀死,也被他们熏死了。” 虽明知乃是西王母玩笑之词,浪子羽也是一副惴惴之色。 西王母道:“你被熏死,总比我们全被熏死的好。”也是难得的调侃了起来。 青鸾忙接嘴道:“对,你还是出去将他们带走吧,真的很恶心呢。” 浪子羽苦笑道:“青鸾姑娘,咱两好歹也是知音,你就这么想出卖了我。” 青鸾娇笑道:“谁跟你是知音,前面不过是骗你的而已。” 浪子羽闻言一副悲壮莫名之态,双目饱含热泪道: “我本一片拳拳之心,不想姑娘”语气都略带哽咽。 青鸾见状忙摆手道:“不是不是,你前面却也将人哄得好生开心,我也当你是朋友的,我刚只是不忿你引来了戮刑司的人,才如此的。”语气略带惊慌。 浪子羽故作狐疑道:“真的吗?” 青鸾忙到:“真的,真的。”臻首猛点,仿似啄米。 西王母无奈道:“好了,青鸾不谙世事,你也别老捉弄他。” 青鸾闻言怒道:“原来你都在耍我,我再不信你了。” 浪子羽忙告饶道:“姑娘莫怪,在下不过见姑娘真浪漫,有意亲近而已。”一脸急切,谁也看不出是不是装的。 青鸾表情稍缓,嘴上却道:“我才不信,谁知不会又是哄我的。” 浪子羽还欲在调侃一二,西王母忙阻止道: “好了,正事要紧。” 浪子羽忙收起玩笑之心,认真道: “娘娘放心,有弱水防护他们上不来瑶池。” 瑶池弱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西王母仗此纵横睥睨,无数载岁月怕过何人。 西王母叹道:“嗨,戮刑司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但却不识弱水之性,本尊已在弱水之畔部下人手,却也不怕他们。可惜蓬与吴生神通,不怕弱水蚀骨噬魂之效,就怕界将这两位派出,到时让这些肮脏之人上得瑶池,那瑶池无数年来的清灵之气就毁于一旦了。” 三十六位戮刑神将杀气冲,数百年来集下了无数罪恶,有无边血气与煞气相随。污秽难挡,有三界最邪,最污浊之气,所过之处化为一片死地。 瑶池得西王母无数载苦心经营,是三界至纯至善之地,灵性无比。若让戮刑司上的山了,虽未必能如何,但瑶池定被玷污,到时就悔之晚矣。 浪子羽道:“蓬和吴不会来瑶池的,娘娘放心。瑶池乃三界圣地,若被摧毁我心也难安。” 西王母闻言好奇道:“你有如此把握,这是本尊安身立命所在,出不得半点差池,想不到他们如此狠辣。” 纵使帝俊亲临,西王母也未必惧怕,却不想对方如此奸恶,派出了这群污秽之徒相胁,也是抓住了西王母命脉。 浪子羽道:“对方绝不敢让帝俊知晓,只是偷偷行事。斗府自成一脉,若无帝俊亲命,想要调动斗府也非易事。” 西王母道:“哦,你不怕斗府卖对方一个面子,毕竟事不关己,举手之劳而已。” 浪子羽笑道:“娘娘却是不知,数年前在下曾在祝融城结了一个便宜兄长,正是蓬元帅,想必那位兄长还要些脸面,怎么好意思与弟为难。” 西王母道:“看来真是大势所趋,各方都早已蠢蠢欲动,连斗府都动摇了。” 浪子羽摇头笑道:“未必是动摇了,只是留些善缘,也算是条后路。” 西王母道:“恐怕你早有所料,不知吴你又留下了哪些后手。” 浪子羽道:“其实在下上昆仑之前就有所预料,为了怕出意外,在下早就求得一位好友相助,麻烦他帮在下拖住吴十年。” 西王母道:“你确定拦的住。” 浪子羽道:“在下没别的本事就是朋友多,而且每个都不是等闲之辈。朝阳谷正在东南之极,对方绝不敢踏足,所以吴脱不了身的。” 西王母笑道:“可惜帝俊一盘大好局势,却被身边人所坏。吴常年隐居朝阳谷,却是正好。对方哪敢踏足东南之域,不怕有去无回,我倒是好奇谁有如此大的本事能拦阻吴。” 浪子羽道:“你也见过了,一个原本很冷,现在也许融化了的家伙。” 一个身影在西王母脑海冒出,那是一个长发披肩,容貌俊美的青年。 东南之极,朝阳谷中。 吴望着对面那赤黑长袍的身影道: “你已经堵了我三年了,如今我有事要外出,又何必做绝。” 那青年冷冷道:“我答应了人留你十年,十年之后是敌是友也是无妨。” 贰负同样沉默寡言,只首心中正义但不冷。这个青年很冷,也许只有面对那亮黄身影才会融化。 吴无奈道:“我已接到上命,你若在阻我,若误了大事你也担待不起。” 那青年还是冷冷道:“还有七年,我言出必践。” 若无上命发来,也就不会有这堵门的青年了。 吴望着对方那水火不侵的俊美面容有着深深的无奈,面庞虽然俊美,但也很冷。比他还冷,所以他也没有把握能够胜出,所以只能听话的留在原地。 而且就算能胜出又能如何,上命虽然重要,但毕竟是公事。他不会为了公事结下私仇的,毕竟划不来。对面那青年很年轻,未来将更远大,吴一直很识趣,所以他才能活这么多年。 旭日渐渐在东海尽头升起,赤霞照进了朝阳谷。 朝阳谷,最早迎接朝阳映照的地方。 初升的赤霞照进谷中,映红了两道身影,也拉长了两道黑影。 吴并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的等着十年到来,毕竟没那必要。界早已不是当初的界,人族也早已不是当初的人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忘忧崖 西昆仑,忘忧崖上。 忘忧崖本名望赤崖,顾名思义是迎接夕阳之所,每夕阳西下伴着那赤红映照而下,直往西海之边降去。 望赤崖迎过了无数岁月的落日余晖,美妙绝伦,让人如痴如醉,有着无尽的美好,伴着西王母度过了无数欢乐。 但欢乐时间总是有尽头,忧伤随时会趁机侵扰而来。漫长的一生总是要直面喜怒哀乐,谁也逃不过。五百多年前,西王母也总算迎来了忧伤,似如雨滴慢慢的侵润而来,也似如汹涌的浪潮席卷而来。 那丝心酸能让人勇敢直面,也能让人瞬间崩溃。西王母勇敢过,也曾经崩溃过,撕心裂肺,如癫似疯,最终只留在了心底深处,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只剩下偶尔午夜梦回之时的眼底红丝,那无声的低泣,那无法宣泄的哀怒。 望赤崖也就变成了忘忧崖,落日余晖还在,同样的美妙绝伦。但心已经变了,赤霞只留下了孤寂。 但今日不再是形单影只,沉浸在赤红余晖下的是两道优美的影子。 浪子羽与西王母静静的并排站立在忘忧崖边,俯瞰着弱水和畔的那片污秽之地,透过了那层层薄云与浓雾。 西王母道:“你真的决定下山了。” 浪子羽淡笑道:“总是要走的,五年过去了,吴也快脱困了。” 西王母笑道:“你总是如此自信,看来很有把握。” 浪子羽道:“他们从来就拦不下我。” 西王母道:“所以你只是来坑本尊的。” 浪子羽道:“不上坑,只是来多交个朋友。” 西王母笑道:“你交朋友的方式很特别。” “呵呵,这样才能交到真朋友。”浪子羽道。 西王母道:“戮刑司那三十六只恶狼个个非凡,特别蓐收更是三界第一杀星,纵横宇内也是难逢敌手,你真有把握,还是我祝你一臂之力吧。” 五年的相处,西王母早已孤寂的心也泛出了一丝温情。也许不是男女之情,也许是知己一个能懂对方的人。所有人都需要感情,这样才不会是行尸走肉,藏的在深的感情也总会不时溢出,浪子羽就有这样的能力与魅力。 浪子羽轻笑道:“娘娘也会关心我了。” 西王母道:“咱两现在也算休戚与共了,若你出事了本尊到哪再去找像你这么可靠的盟友,你真不要我帮忙。” 浪子羽道:“凡事还是适可而止,不要逼得太急,免得对方狗急跳墙,到时对娘娘怕是不利。如今正好,却让他们摸不着头脑,让他们慢慢猜测去,反而能让他们束手束脚。” 西王母道:“戮刑司非同可,你势单力薄,怕是双拳难敌四手。” 浪子羽自信道:“人多不代表势众,有时反而是阻碍。原本蓐收能让我忌惮一二,可惜如今的蓐收早已不是五百年前的蓐收了。只是戮刑司积威已久,没人敢亲手刺破这只纸老虎。” 西王母好奇道:“蓐收于本尊也算后起之秀,五百年前就已让本尊稍有忌惮之感。如今听闻其真炁法力更是精深了,一身杀戮之气更是能于万里之遥不战而屈人之兵,就连羽民国主,结胸国主如此强者都不需一刺之功,只以自身气势就已压服。一身修为恐怕不差你多少了,加上三十五神将联手,你别大意了。” 浪子羽讥笑道:“确实不需要一刺之力,我怕他刺不下去。他真炁功法确实更深了,可惜他的锐气早让人折了,也就剩下虚张声势了。” 西王母道:“本尊相信你的判断,那你多加保重吧。” 浪子羽道:“五年相处我倒是对娘娘颇有好感,今日一别下次见面也不知是何时了,真是有些不舍。” 浪子羽有个优点,那就是从不会跟熟人客气,所以连‘在下’也省去了。 西王母淡笑道:“本尊论岁数比你父母却是还要大些,你若不嫌弃本尊老迈,本尊却也可以厚颜下嫁于你。” 浪子羽噎语道:“娘娘娘却是好生霸气,我不过是玩笑之词,荒唐子也是不敢亵渎了娘娘,还望莫要见怪。”一丝红晕悄然爬上了脸庞,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受。 心下却也有一丝舒畅,至少如今的西王母也是开朗了许多。也许心中的忧愁已经淡化了些许,也许只是伪装出来。 西王母噗嗤笑道:“你这子却是嘲弄起本尊来了,想是忘了尊卑。不过我看青鸾倒是对你颇为中意,不如你就将她带下山去,如何。” 落日的余晖仿佛也恢复了些许色彩,不在是刺骨的血红,带了些许鲜红。 浪子羽忙回手道:“我不过是一时玩笑,娘娘切莫怪罪。” 西王母道:“你莫非看不上青鸾不成,无论赋秉性哪点配不上你。” 浪子羽道:“青鸾姑娘既有纯真可爱,又有温雅贤淑,却是难得的佳偶。实是我配不上他,不敢有此非分只想。” 西王母道:“你这不过推脱之词,毫无诚意。” 浪子羽淡叹道:“娘娘又何必明知故问,像我们这样的人哪敢奢求情爱。即拖累他人,又使自己带上了牵绊。” 西王母道:“你只是在逃避而已,你在怕,怕自己会忘。” 浪子羽大笑道:“哈哈哈,我是怕了。等我不怕的那一,一定第一个来求取娘娘,娘娘如此风姿绰约之人,正是风情万种,如狼似虎,正已熟透之时,谁人能不动心。” 完已化作一到流光往山下去了,夹带着无尽的冰雪往山下压去,却已不辞而别了。 西王母闻言一时微愣,正待发怒,哪知浪子羽早已鸿飞冥冥,只得心下恨极,银牙暗咬,却是被浪子羽临走摆了一道。 一缕不易察觉的微红也浮上了脸颊,那一身镇定之下暗藏些许心乱。无数载岁月以来,从无人敢如此冒犯于她。一时浪子羽那副是时而聪敏强干机智过人,时而吊儿郎当油嘴滑舌,夹带着丝丝的厚颜无此的音容笑貌在脑海不住浮现。 西王母一时呆立当场,浪子羽的潇洒不羁与那曾万古相依的身影不住交替,到最后却也难辨。 良久才淡淡道:“出来吧,我们的谈话你也都听到了。” 青鸾那姣好的身影自林后缓缓而出,既有丝忐忑,亦有丝黯然。 待到西王母跟前低头喃喃道: “见过娘娘,青鸾妄自偷听,请娘娘恕罪。” 西王母望着眼前那失落的身影摇头道: “你即舍不得他,又为何不来相送,偷偷躲在那又能瞒过谁。” 青鸾慌张道:“他知道了。” 望着青鸾那呆立欲泣的样子西王母怜惜道:“他那些话就是给你听的,像他那种人就算对你真的有意,也是绝对不敢接受了,你不过是徒增烦恼,嗨。” 青鸾道:“娘娘我懂得,我知道他的难处,我不会拖累他。” 西王母叹道:“青鸾自你诞生之时起本尊就一直将你带在身边,其实我心里早已将你当做女儿一般,你若实在放不下本尊会设法成全于你。” 青鸾泣道:“娘娘,我知道您对我好,但我也不想因我而坏了您的大事,青鸾既然做了抉择就会坚持到底,哪怕是地重归混沌。不管他心里是如何对我的,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我会等到他功成之时,在做决断。 西王母黯然轻抚青鸾,轻轻拥入怀中心中暗道:‘其实本尊又能好过多少。’ 忘忧崖上两道俏丽的身影沉浸在赤霞之中,静静的俯瞰着下方,有希翼,也有担忧。 昆仑山下,弱水之畔。 三十六个猩红的修罗静静的看着夹杂而下的无尽风雪,五年,十年又何妨,对他们来也与一瞬间并无差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美丽的猩红 冰消雪化之后留下的竟然不是一片赤土。 绿草茵茵,百花于瞬间绽开,苍松翠柏拔地而起于顷刻间。 浪子羽带尽西昆仑上无尽的风雪,万物瞬间复苏,终年覆盖于积雪之上的昆仑山上部迎来了属于自己的盎然生机。 不愧是造物主中意的第一山脉,众族祖庭所在。蓬勃的生机凛然于宇内,当然也许是浪子羽留下的。 无尽的风雪瞬间定住了万物,也定住了血腥之气和那无尽的污秽。 浪子羽轻笑道:“果然舒服多了,不然还真不敢在你们面前露面。” 能定住血污,当然冰不住三十六个嗜血修罗,三十五个猩红身影,三十五把猩红长枪瞬间围拢而来。 没有一句多余的闲话,三十五把赤冷的血腥已经往浪子羽袭来。枪是红的,红的鲜艳,更能嗜人心魄。 封住了一切,浪子羽四周遍布着杀机,腥风充塞其中,让人逃无可逃,浪子羽的脸颊都已被刺痛。 却见浪子羽毫无惧怕的神情,或拳,或掌,或弹指隔空往那猩红长枪而去,身影曼妙无比,飘飘而似仙,如遗世独立在腥血枪影之中来走,如闲庭信步。 那拳,那掌,那弹指将猩红长枪远远劈开,让其无法靠近。脚下奥妙绝伦的易步踏出了地之理,踏出了星辰幻化,在那被迫出的丝丝间隙中信步游走,如一正游山玩水的浊世翩翩佳公子。 四周密布的猩红,密布的枪影,密布的嗜血修罗如同一道道优美艳丽的风光,似开满娇艳欲滴,鲜红妖艳的花朵在园中绽放。一个辛勤的园丁在其中悉心照料着这美丽,在莳花弄草。 枪很快,如划出的流星。人更快,快出了际,那倒映出的阵阵嫣红娇影都追之不上。 画面很美,也很快,等闲之人只能看出那一片红,红的似欲滴血。看不出诡异而来的猩红枪影带起阵阵杀机,看不出那个莳花弄草的麻黄佳公子。只有那一片红,快,快出的等闲肉眼都分辨不出。 一切都在十丈之内,三十六个绝顶高人在那肆意腾挪,三十六个纵横三界的高手,三十六个一步就能轻易踏出百丈,万丈,百万里之遥的高手,十丈对于他们太过狭窄。 没有一丝一毫的溢出,一切都拥挤在十丈之内。那十丈之中的一切花,一切草,都已化为虚无。砂石都已被风化,留不下一丝最最细微的尘埃。是一片化为真空的绝地,虚空已开始坍塌,无数的细纹遍布其中。 蓐收皱眉看着那片绝地,万年不变的容颜上浮出了纠结与不安。右手紧握着猩红长枪,握的很紧,手已经满是苍白,毫无一丝血色。就像那已在弦上的利箭,随时都可激射而去,但却射不出去,憋屈的似欲吐血。 他大意了,他看了浪子羽,也高看了戮刑司。那三十五个兄弟个个都可横行于三界,就算比不上浪子羽,比不上自己,但也不是毫无招架之力。蓐收自问自己绝对逃不过那三十五把长枪,浪子羽也不会比自己稍强。但诡异的是那奇妙的身法,那非人的速度,两相结合之下竟然迸发出了如此威能。 蓐收自思若是自己上去独斗浪子羽也不会是这番局势,进退失据。但可惜的是自己似乎骄傲了些,自傲了些,现在却已插不进手去。 三十五道猩红身影和一道麻黄洒脱的身影融为了一团,难分彼此。蓐收知道那一枪下去的后果,只会留下三十五道猩红的尸体,再无其他可能。他在等着那一丝一毫破绽的出现,等了很久也等不到,心下焦急煎熬无比。 西王母与青鸾于忘忧崖上静静的俯瞰着一切。 青鸾那姣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一颗悬上的心也放下了,只剩下骄傲。 西王母心中暗暗称奇,脸上布满了震撼。就算她亲自出手也做不到如浪子羽这般的自如,虽然她自信那三十六到身影伤不了自己一丝一毫。 西王母知道自己看了浪子羽,想不到那奇妙无比的易步居然在浪子羽脚下使出,更想不到易步配上那绝伦的速度居然能迸发出如此威能。 一切是如此轻松,毫不费力,她知道这样的浪子羽不怕势寡,无论面对的是一个人,还是千人,万人都再也无一丝差别。人数在多,对于浪子羽来与一人别无二致。戮刑司大意了,所以注定了失败。西王母心中也莫名的涌上了骄傲,略显不安的心也放下了。 东昆仑上也有四个满是惊异的身影,静静的俯瞰着这一切,心中也是暗自思量。 那美丽的画面也在持续进行着,如同循环反复的演化着。 三十五个猩红的戮刑司神将面无表情肆意挥斥着长枪,煞气纵横,豪迈无比,心中满是无力之感。 他们累了,他们想停下来,可是却停不下来。手中的长枪,腾挪的身姿,肆意的杀戮,停不下来。仿佛属于自己的一切都被剥夺了,只能永不停歇的挥洒下去。就算在累,就算耗尽了最后一丝生机也停不下来。 浪子羽闲庭信步中执掌着一切,似乎要将这美丽的红永久的停留在这里。 蓐收无力的看着这一切,右手都已经握的畸形了,也刺不出那一枪。 时间慢慢过去,美丽在持续着。 三十五个戮刑司神将真的太累了,累的手都已抬不起来,可猩红长枪还在持续挥舞着,挥出了无比豪迈,挥出了霸道无比,却挥不去心中的无力。 戮,戮地,也誓要戮尽了苍生。数百年的血腥,数百年的杀戮,数百年的漠然,显不出一丝丝情来。如今也似那曾经待宰的羔羊,曾经那些瑟瑟发抖团在一起的身影,曾经那些枪下哀嚎的凄厉。 现在也在自己的身上重演着,不,比他们还不如。强大的戮刑司神将居然还比不过那些无力的蝼蚁,至少他们可以苦苦哀求,可以视死如生,可以发出或豪迈,或凄惨的呼声。 而他们呢,又能如何,只能无力的挥洒着,停不下来。发不出豪迈,显不出视死如生。就连苦苦哀求,一声凄惨的呼声都发不出。 他们脱力了,就连最后一丝生机都要从体内抽出。看似挥出了地间的最潇洒,实际上就连蝼蚁般的跪求都做不到。 他们也许怕了,精气神都已被剥夺,就算能活下来也只能当个瑟瑟发抖的硕鼠,连硕鼠都不如,至少硕鼠还会逃跑。 不,他们不怕,因为他们是戮刑司,誓要戮尽一切的戮刑司。就算无力,就算生不由己,他们也要挥出最后一丝光彩。他们不是蝼蚁,他们是强大的杀神,他们是骄傲的。 他们放下了一切,不在挣脱,不在无力。他们要掌握主动,他们要主动挥出长枪,挥出一切,用尽那罪恶的生命挥出最后的辉煌。 所以他们不在悲观了,放下了惧怕,他们不能让人笑话。他们不在是被逼的挥动长枪,他们在主动的挥动长枪,挥动着最后一丝生命。 就在三十五个猩红的尸体就要躺下之时,浪子羽消失了。消失在那片美丽之中,来到了蓐收的面前。 一切都松懈了,压抑了三十五个猩红的束缚消失了,他们活下来了,浪子羽放过了他们。 他们虽然不解,可又能如何,只能瘫软在地上。如三十五只脱力的野狗,瘫软在地上吐着舌头,连动一只手指的力气都已经消失了,但他们还活着,要感谢上苍让他们活着。 蓐收也是不解的看着浪子羽,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留手了。 只有浪子羽才知道,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两个身影在弱水之畔相对而视。 旁边那以化为虚无的十丈之地,留下了一地的猩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站着的神 冷冽的西风呼啸而过。 蓐收手中的枪握的更紧了,白白指骨想要破开那薄薄的皮肤,出来感受那冰雪的冷冽。 望着那淡漠的笑意,心中不出的厌恶。像是在嘲笑,像是在无视。想将手中的枪刺入那笑脸,刺入那胸膛。但却刺不出去,不是因为他收下留情了。 心中无比的愤怒,无比的焦急,也是无比的失落。纵横地的三界第一杀星居然挥不动手中的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五百年前的那股刚强,已经打落了自己的士气。无知无觉,因为没有碰到对手,今碰到了,所以才发现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一枪了,他本来就不是用枪的。 艰苦的维持这淡漠脸,这平静的眼神。心中却是汹涌着,纠结着,挣扎着。想要冲破那冲窒碍,可手中的枪挥不出去,强大的精神却指挥不动身体,连稍稍轻移都做不到。 无尽的怒火涌起,要冲破一切。他是蓐收,是第一杀神,是无畏无惧的修罗恶神。他是强大的,所过之处留下的是一地的猩红,一地的死寂。 他还没有残,没有废,冲破了一切意志之后,他是睥睨三界的。 一声怒吼之后,手中长枪化作一只矫龙直冲而出。 速度很快,枪很美,化作了漫枪影,带起了无数杀戮,迫人的杀意让人无法呼吸,但刺不到人也没用。 轻松,很轻松。浪子羽满含笑意的游走着,无视着。 枪愈快,浪子羽的走的愈慢,甚至还停驻了一下,欣赏了下风光。 越是刺不到,枪就越急,越急就更刺不到人了。在凌乱的枪影之中浪子羽见见的停下了脚步,静看着长枪擦衣而过,至少看起来是停住不动了。 看起来就像蓐收在炫技,掌控着强大的水准。枪尖锐利绝美,却又不伤人一片衣角,一缕青丝,端的是好本事。 浪子羽无视着擦脸而过的锐利,淡笑道: “你不适合用枪,连人族三岁孩舞的比你好看,比你更具威力。” 蓐收刺的越急,越有力。口中已喘上粗气,手臂肌肉开始根根撕裂,已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浪子羽看着羞恼难当的蓐收在那奋力挥刺着,早已气急败坏。口中轻叹,右手一挥而出。 挥得粗狂而豪迈,任尔技艺如何高超,我自一力破之。却是右手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把大斧,辟出了威猛,劈山开岭,如要开辟地的一击。 瞬间枪影绝迹,地为之一静,一斧之下面前万里之内都化为了墟尽,辟出了清气爽,万里一时无云。 威能虽然绝世,但对于浪子羽和蓐收来这一斧并不强,浪子羽虽然劈出了粗狂而豪迈,但也留足了力量。 可惜蓐收没能挡住,他没有挡,在这一斧出现的瞬间他就已经心胆欲裂了。 所以他跑了,退了,退的飞快。在这一斧出现的瞬间飞退而去,已在万里之外,毫发无损。 但他却跪着,丧失了一切尊严的跪着,双手撑于地上,满布寒厉的煞气腾腾的脸颊低垂着,头低垂在在地上。 浑身在剧烈的颤抖着,一副灰白的脸庞颤抖着。他在惧怕着,也在恨着,恨自己,为什么数百年过去了还是如此的无用。甚至更加的怯懦,他想勇敢起来,可是却无力着。 望着那一斧连站起来的勇气的消失了,这一斧并不强,可是他还是惊惧着不敢站起来。 数百年了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早已站了起来,没想到事到临头却还是如此的无力,面对着柔弱的一斧他连抵挡的勇气都没有,只因为那相似的风格,相似的豪迈。 他永远都忘不了,忘不了五百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 五百年前戮刑司新立不久真是狠厉无比,不可一世。神挡杀神,遇魔弑魔,三界闻之而色变。 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那个不可一世的自己,那个十年时间就已将鲜血染遍了三界的自己。三十五个兄弟和自己衣甲武器都已染遍猩红,仿佛三界中的一切都已蛰伏在自己的脚下颤抖,不敢有丝毫异议。 一切都变化的太快了,他没想到很快颤抖的会是自己。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将他意志打沉的身影,在他最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将他踩在了脚下,还无视了他。 虽然他手持着盘古斧,虽然传中是那盘古开辟地所用的盘古斧,但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在锋利坚固的武器碰到那个男人都与废铁无异。 永远忘不了那个挺拔伟岸的身影,忘不了那粗狂而又豪迈的一斧,一把普普通通的青铜战斧。 那个凭着一斧一盾纵横睥睨的男人,那双充满愤怒的刚毅脸庞,那个怒火冲誓要毁灭一切的男人。 那个愤怒,那个失落,那个充满悔恨的双眼。 没有诡异绝伦,没有变化多端,没有绚丽多彩。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劈,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挡。 那一劈,那一挡却是无可匹敌的。 那个刚从幽冥魔界回归,站在归墟之上,发出了惊地泣鬼神的一吼。 伴随着那一吼的是一斧,一挡。只凭着一斧,一挡,那个男人自归墟之上一路砍杀直上际。 血腥遍布了三界,人族在泣哭。 只凭着一斧一盾,一劈一挡,那个男人居然自归墟一路砍上了南门。劈出了粗狂而豪迈,劈出了无尽的悔恨,也劈出了一切。 亿万里之遥,归墟到南门何止亿万里之遥。 三,短短的三时间,那个男人自归墟直上界。 不是走上去的,是砍上去的。 十万,百万人族神通者丧命在那一斧之下,也有无数的人族哭泣的奔逃,如丧家之犬。 一时意气风发的自己站在了南门上,挡住了那个无可匹敌的身影。他要建功立业,他要证明自己,他要他什么都没要到。 一斧,只有一斧。那个男人没管他是谁,也不在乎他是谁,他与别人没有差别。 只是因为他挡住了别人前进的道路,所以他也受了那一斧。那一把普普通通的青铜战斧,那普普通通的一劈之下。 三界视为神兵利器,至强利器的盘古斧飞了,不知道飞向了何方,至今也没人再见过。劈飞了他的一切,他的意气风发,也劈飞了他,全身都迸发着鲜血,无力的瘫软着,是那么的无力而无助。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挺拔而伟岸的身躯往前行去,只能偷偷的看着,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虽然那个男人看都没看他一眼。 无法抵挡,界在血泣着,人族在血泣着,在颤抖着,没有人再敢挡住那前进的步伐。 幸亏,幸亏那东皇太一及时赶回,在灵霄殿前挡住那个嗜血的疯子。是疯子,是一个不管不顾的疯子,是那个只知劈砍却放弃了防守躲避的疯子。 只知道前进,直线前进,没有一丝偏差。连东皇太一都挡不住的勇往直前的疯子,不会后退,不会踏错一步。 但他已经疯了,眼睛红了,只知道往前走去。所以东皇太一很是轻松的在那个疯子的身后挥出了一剑,挥得很用力,用尽了一切的挥出了那把三界至强的剑。 那是一把不比贰负剑差的剑,相传是盘古所打造的子之剑,也是帝之剑。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东皇手上,那是能斩尽一切的剑。 所以能轻易的破开那个不知抵挡的疯子,那个疯子被那一剑授首了,东皇太一割下了那个充满悔恨的头颅。 那是强者,就是失去了头颅也是站着的强者,永远站着的强者,那一剑也将那个强者劈下了界,只余下了头颅供人族泄着无尽的愤怒,为那颤抖而愤怒,他们是三界的至尊,三界的神,不如玷污。 没有人找到他的尸首,东皇太一赶到的时候已经消失了,有人带走了那站着的身躯。 有人他死了,虽然站着也死了。可也有人他还活着,站着活着,以乳为目,以脐做嘴,不时的挥舞着干戚,将勇猛延续下去。 从那之后蓐收也失去了一切,他再也拿不起斧了,虽然他擅长使斧。 他拿着枪,十年之后变成了猩红的枪,但他用的并不顺手,他的真炁愈加的精深,终于再也不需要他挥出一枪,就已使众生臣服,颤抖在脚下。 他以为他已经忘了,重新的意气风发。他以为他再也不用斧了,也用不着了,因为他的枪使得更狠,更绝。 谁知一切都是错觉,原来他的枪是这样的柔软,这样的无力,连站着的人都刺不中了,虽然浪子羽也不是等闲之辈,但没用就是没用,不需要借口。 他以为他忘了那个伟岸的身躯,却在今日因为那似是而非的一斧又让他失去了一切,让他重新颤抖着,无力着。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忘,一直都藏在心底。那个曾经自诩为下用斧第一人的蓐收,如今还是不敢拿起斧头。 不是因为枪更狠,更绝。而是因为他不敢,五百年了别拿起斧头,连见都没见过。 一切都是如此的可笑,蓐收在颤抖着,也在笑着。 笑的撕心裂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刑天 西风更加的冷冽,配着无尽的冰雪也更加的刺骨。 蓐收也很冷,冷到了心里。 冷的是心,堕入了无边黑暗的心。 他不知道该如何,隐藏的极深,连自己都已忘了的恐惧,今日却被人无情的刺破了,撕开了。 自欺欺人的滋味并不好受,因为骗的了自己,却骗不了别人。 强大的戮刑司,手中沾满无尽鲜血的戮刑司,有无数冤魂相伴的戮刑司。震慑了世人,也震慑了自己,这是错觉,因为地上已经躺满了猩红。 浪子羽,闻名已久。 不过是一个不敢吐露来历,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浪迹于三界,看似无拘无束,其实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的懦弱之人。因为他不敢直视自己,或背负仇恨,或背负罪孽。 只知逃离,却不敢面对的可怜之人,蓐收从来没有正视过,戮刑司从来没有正视过。因为他是强大的,他们是强大的,不值得。 但今日就是这个他们从来没有正视过的充满笑脸的人,给了他们最是沉重的一击,撕破了他们的强大,他们的虚假。 戮刑司已经毁了,只剩下了一地的无力,站都站不起来的神。他只要升升手,就会留下三十六具猩红的尸体。 浪子羽慢慢的往前走去,走的从容,向着蓐收走去,也给了他无尽的压力。 他恨,恨自己,为什么要逃避,逃避了数百年,最后成功的骗过了自己,却没骗过别人,骗过浪子羽。 蓐收跪在地上,低垂着脸,低垂着头,在颤抖着。望着那个逐渐走进的身影,颤抖的更是厉害,更是挣扎。 挣扎的想要站起来,他不能跪着,这是尊严。浪子羽不是那个男人,没那个资格。 颤颤巍巍的,将手掌抬离地面,将背稍稍直起,掩饰住了那一脸的沮丧。缓缓的直立起了身躯,自认直了身躯,虽然还是微弓着背。 慢慢的挺直了,直视着浪子羽,重新抓住了那猩红长枪。站着直挺,看着冷冽,仿佛已经恢复了一切,但心还是在颤抖着。 蓐收很高兴,他总算做到了,他保住了尊严。除了那个男人再也没人能够让自己无力的跪着,无力的瘫软着。 虽然心还是在颤抖着,虽然那个男人的身影还在脑海中压抑着,但自己确实站了起来,站的笔直。拿起了枪,拿的很紧也很稳。 已经失去了一次尊严,再也不会想要失去。特别面对的不是那个男人,只是一个的浪子羽。蓐收颤抖的心是高兴的,因为他保住了尊严,属于神的尊严,杀神的尊严。 浪子羽看着眼前强自直起身体的蓐收淡笑道: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跪着,没想到你已经有了站起来的勇气。” 蓐收淡淡道:“能使我跪着的不是你,你没有资格。” 虽然强自镇定,但心气也已经失去了,此时也少了那嗜人的煞气,只是个平平常常的神,普普通通的生命。 浪子羽笑道:“这样的你看起来舒服多了,但之前跪在我面前的不是那个戮刑司首蓐收吗。”完将鼻中的布条拿了出来,有点做作。 蓐收道:“你心里明白,何必要凭白侮辱与我,那不是属于你的荣耀。” 每个失去了金身,失去了固守与荣耀的人话总会变得多些,变得平凡些。 浪子羽调侃道:“我只是试了试,没想到他在你心里是如此的重要,不过你的枪法确实不行。” 蓐收道:“确实很重要,只有经历过直面过那个人,才会明白他的强大,那是一股无可匹敌,摧人心魄的强大。” 浪子羽有些好奇道:“你不恨他吗” 对于一个将自己踩在脚下,失去一切的人,总是无法以平常心相对。 蓐收笑道:“我惧怕他,但我不恨他。” 浪子羽道:“看来我看你了,你总算可以直面了,我居然还做了好人好事。” 蓐收轻松道:“谢谢你,除了那个男人,现在你在我心里是第二重要的人。” 直面浪子羽之后,发现自己的心居然奇迹般的停止了颤抖,原来放下是这样的简单,一点都不复杂。那个男人给自己的未必是摧毁,也是激励。 浪子羽道:“看来你已经恢复了,放下了手中的枪。为了将来少个敌人,要不要将你留在这里。” 蓐收将手中猩红长枪丢下,笑道:“其实我更愿意你将我留在这里,扼杀我的未来。可惜你不会,因为你也是一个强者,一个正走在前往至强道路上的强者。” 完之后还努力的将双手擦了擦,那枪有点脏。 浪子羽心里明白从今之后的戮刑司会更加的强大,但会变得好闻起来,猩红之色将会淡去,因为蓐收已经不需要了。 嘴上道:“少了你们我的也如少了左膀右臂,我何乐而不为呢。” 蓐收道:“其实我也未必是你阻力,将来的事谁又知道呢。” 浪子羽道无奈道:“现在的人都这么的聪明。” 蓐收道:“不是我聪明,而是这显而易见。我以前昧了心志,才没有看出来。” 浪子羽道:“看来我的破绽太明显了,我是真想杀了你,可惜一个山神在旁边看着呢,只能放过你了。” 蓐收道:“看来我的运气很好,今的收获也很大。不过你那不是破绽,而是你根本就不想隐藏。” 浪子羽自嘲道:“我总是在自作聪明,不过现在那个山神也走了,你可以告诉他的头颅现在如何了。” 蓐收道:“很好,帝将他放到了无垠虚空之中。” 浪子羽道:“你们会这么好心,我还以为已经成为了夜壶。” 蓐收道:“他带给了人族太多的屈辱,本来就算不作为夜壶,也会被当做垫脚石,受人踩踏。” 浪子羽道:“但又是为什么呢。” 蓐收道:“帝,是帝。帝回来之后就将他投入了无尽虚空,你知道吗,在那一刻我居然从帝的眼中看出来悔恨和内疚。那一阵帝发了好大的怒火,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而且帝三拜送走了他的头颅。” 浪子羽复杂道:“做错了事,总是会后悔和内疚的。” 蓐收道:“帝是个好人,是仁慈的,那是他唯一一次发火。” 浪子羽道:“一个仁慈的好人是不适合当帝的,也许他唯一的错处就是坐上了那个位置。” 蓐收道:“却是为上者讳了,奇怪,不过短短的数百年我居然忘了那个人原本叫什么名字了,好像所有的人都忘了。” 浪子羽道:“确实奇怪,也许万物总是善忘的,也许有人做了手脚。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有了个新名字叫‘刑’。 蓐收道:“刑,刑,是个好名字,也很适合。者,首也,既刑苍也刑己,他还活着吗?” 浪子羽道:“我也想问你,他还活着吗。” 三十五个戮刑司神将,三十五个猩红的野狗此时也回复了体力,往蓐收聚拢而来。 蓐收望着无损的三十五个兄弟也是收下笑道: “看来我又多欠了你个人情,不过我们也要走了,戮刑司失败了。” 语气中有着轻松,也有着失落,神话总会破灭的,戮刑司的神话今已经被毁了。可也不是什么坏事,蓐收知道以后的戮刑司会更加的强大就够了。 浪子羽笑道:“好走,不送,回去挑一把好斧头。” 蓐收道:“一把青铜大斧就可以了,告辞了。” 就在戮刑司就要收兵回之际,异变也是突生。 三十六个,也是三十六个。黑衣黑布黑杉,全身都是黑的,连枪也是黑的三十六道身影突然出现,往着戮刑司扑杀而去。 三十六道黑与三十六道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浪子羽望着这七十二道即将交织的身影,一股淡淡的不妙涌现而出,意外总是不受人控制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昆仑山神 速度都很快,快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三十六道黑影扑向了三十六道红影。 戮刑司经过了千锤百炼,虽然猝不及防但也并不慌张,有条不紊的一齐往黑影刺去。 只有蓐收伸出了他那双粗壮有力的大手,因为他已经放下了枪。 浪子羽看着场中的情景眉头是紧皱着的,他知道他失算了,他忽略了人心。 人心是莫测的,这是意,也是定数,浪子羽只能默默的看着,他知道还有三十六人也失算了。 三十六道黑影无视着那三十六把长枪,虽然他是猩红的,有着嗜人心魄的作用,一枪之下可以撕毁一切。 只见三十五把长枪贯穿了三十五道黑影的胸口,没有一丝停滞,很是顺利,顺利到了三十五个戮刑司神将都有些慌张。 蓐收的手很是顺利的掐住了一个黑影的脖子,刚打算询问望着那三十五把顺利的枪脸色忽变,一个念头飘过,想要提醒已经来不及了。 三十五个戮刑司神将也想起了,望着扑到眼前的身影,想要再做反应已经来不及了。 三十五个黑影,三十五道黑色的厉芒显现,往戮刑司各自面前的猩红脖子划去。 猩红的脖子变得更红了,三十五道黑影似三十五匹饿狼,放弃了一切,往前撕咬过去,用的是嘴,三十五匹人形的狼。 蓐收望着眼前的一切眼中是无声的悲哀,七十道撕咬在一起的身影,他什么都坐不了,今的一切变化都很快。 蓐收在看着,浪子羽在看着,粗壮大手之下的黑影也艰难的转着头看着,暗中那个被这动静吸引来的人也在默默的盯着。 一阵撕咬过去之后,留下的是七十具尸体。是同归于尽,只有血海深仇才能做到这样的奋不顾身。 剩下的那个黑影眼中闪着欣慰与安息,口中发出了哀嚎般的大笑,笑的让人心酸,也有无尽的痛快。 蓐收默默的放下了手,没有恨,只有平静的眼神,在静静看着眼前的黑影,听着那凄厉的哀笑。 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疯子,看着他笑到喘不过气来,才淡淡道: “没想到有了漏之鱼,所以我那三十五个兄弟都大意了,我很好奇是谁救了你们。” 那黑影笑道:“知道了又能如何,可惜你手上没有了枪。” 蓐收道:“这是因果,我们当初没有斩灭因果留下的报应,所以我们大意了,也就受到了报应,发现我连恨你们都做不到了。 那黑影嗜血狠道:“恐怕你已经恨不得杀了我,恨不得除了我们的根。” 蓐收道:“当初我们灭了你们一族,出现了漏之鱼来复仇,这是经地义的,我有什么好恨的,虽然我的心也是痛的。” 那黑影癫狂道:“能让你心痛已经满足了,你一定会永远的沉浸在悔恨中的。” 仰吼道:“公子,大恩大德难报,但大仇更不能不报,只能辜负您了,是我们对不起您,别怨我们,贯胸一族是永存的,一定。” 道最后也有着羞愧,因为他们恩将仇报了,所以黑影也死了,全身爆裂而死,已经没有面目再见公子了。 蓐收发出了一声长啸,是发泄,也是祭奠。西风吹过,绿的变黄了,再是盎然的春意,也挡不住那无尽的肃杀。 秋风扫过,落下的是泛黄的秋叶,漫飞舞着金黄,丰收也抵不过那无尽的萧瑟。 蓐收静静的看了会浪子羽道: “你也笑不出来了吧,我也哭不出来了,因为这是数,是报应,告辞了。” 完已是一道流光消失,没有带走一具尸体,一个兄弟。 浪子羽静静的看着那消失的孤寂身影,心是沉的,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是,看也没看那交织在一起的七十具尸体。 那麻黄的瘦弱身影独自沉浸在飞舞的落叶之中,也是孤寂的,思绪在扩散着。 一个高大威猛的大汉慢慢的走到了浪子羽的身后,很高大,有着一双滚圆的眼,腰上披了张兽皮,露出的是精壮。 那大汉见浪子羽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并没有理自己笑道: “浪子羽公子,人心是最难把握的吧。” 浪子羽头也不回道:“你舍得出来了。” 那大汉道:“戏已经结束了,我当然要出来了。是一出好戏,原来在强大的人也能死的这么的容易。” 浪子羽道:“贯胸国在东南,胸中有窍,容不下别的,容下一把枪还是没问题的,再是凶煞的枪他们也能容的下,好奇怪的孔,下最强大的孔,这也是它唯一的作用了。” 那大汉道:“所以这些杀星死的很冤,可惜从今往后在也没有了凶恶的戮刑司了。” 浪子羽道:“你在幸灾乐祸,他们死的并不冤,而且戮刑司只会更强大,不会消失的,你也想多了。” 那大汉奇道:“为什么,只留下蓐收孤身一人,能撑得起来吗?” 浪子羽道:“有一个蓐收还不够吗。” 那大汉望着浪子羽似笑非笑的眼神失落道:“是够了,我想多了。” 浪子羽道:“你在这里潇潇洒洒的,又何必想那么多呢。” 那大汉道:“难道你想的少了,跟你们比起来我想的是最少的。” 浪子羽笑道:“那你慢慢想吧,我要走了。” 那大汉急道:“你救下了这些丧家之犬,你以为蓐收会不知道吗。” 浪子羽笑意更深了:“知道又如何,你也了我控制不住人心。” 那大汉道:“但若没有你蓐收还有三十五个兄弟在,是我肯定对你咬牙切齿,不共戴。” 浪子羽道:“所以你才会觉得你得到的太少了,想要更多。” 那大汉恼羞道:“你的意思是我比不过蓐收。” 浪子羽道:“你觉得比得过吗,我们都觉得自己得到的太多了,要放下都没机会。” 那大汉怒道:“哼,花言巧语,谁会嫌太多” 浪子羽淡淡道:“陆吾,在昆仑山脉自在无拘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一头闯进名利之中。” 也是怒其不争,世道就是如此,没有的想要得到,得到了又想要放下,哪来的十全十美。 陆吾道:“昆仑之神,司之九部及帝之囿时。好大的名头,好响亮的名头。不过就是个看门狗,我不想在被困在这里,我也想出去看看。” 浪子羽讥笑道:“你哪是看门狗,至少是只看门的老虎。外面世界是很好看,可是出去了就也回不来了,你做好决定了。” 陆吾道:“我无时无刻都想要逃离这里,早就迫不及待了。” 浪子羽笑道:“你要走随时出去就好了,何必要在这跳脚。” 陆吾默然不语,眼中有着纠结。 浪子羽道:“你舍不得,你要的就是更多,而不是自由,连被你誉为看门狗的名头都舍不得摘下。” 陆吾道:“你的轻松,我若是走出昆仑山脉,那我就是叛神者,要受地共弃,从此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浪子羽笑道:“得到的越多,要的也越多。呵呵,你一点都放不下,又哪来的自由,外面对你而言也是囚笼,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呢。” 陆吾道:“你帮我,也是帮你自己。” 浪子羽道:“没兴趣。” 完人已经消失在昆仑山脉之中。 陆吾在整个昆仑山脉之中都再也感受不到浪子羽的气息,无尽的束缚与失落压来,急的直跳脚,整个昆仑山脉都在轻微颤抖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小乙 浪子羽走的很轻松,跟蓐收一样没有带走一具尸体。 一脸笑意的穿插在群山之中,但心情并不是很好。 救了一群流浪狗,给了他们安全,喂他们吃最好的,让他们得以延续,可惜临了还被咬了一口,心情肯定好不起来。 仇恨特别是泼的大仇,总会让人不顾一切,奋不顾身的,如迷障般让人身不由己。 浪子羽不怪他们,他们做的是经地义之事。因为浪子羽自己也会有迷障,也会有身不由己,也总会做些经地义的事。 运气不错,浪子羽静静欣赏着眼前的花海,绽开的很是美丽,很少能一下子碰到这么多的昙花,在繁星下静静的展现在属于自己的美,星星点点,点点星星,上地下相互交映。皓月映照之下,如月下美人,婀娜多娇,在风中摇曳着。 白,洁白是无暇的,代表着善与美,是世间的精灵。 美的东西总是短暂的,所以才让人奋不顾身的去追寻,去追忆。所有人都想抓住美,但总是会让他在指缝中溢去,浪子羽也不例外。 昙花很美,所以它也很短暂,绽放在瞬间,枯萎也在瞬间。望着那些垂暮的美人,在渐渐的泛黄,渐渐的逝去。浪子羽轻轻伸出了右手想要去抓住,愣愣的眼神中有着焦急和无奈,也有着一丝美。 无奈和焦急,他永远也留不住心中的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的美好在自己眼前逝去。他是无能为力的,大道的伟力是公平的。 更可悲的是浪子羽发现自己的心里居然涌出了美,比绽放的昙花更美,原来生命在逝去的瞬间是这么的美丽,这么的令人向往。他发现自己渐渐的居然开始欣赏起来了死亡的美好,死比生更美,原来这就是身不由己的感觉。 看着美人渐渐消逝,重新沦为一片死寂之后,浪子羽轻轻的摆了摆手道: “出来吧,乙。” 像对着空气出,轻轻的呢喃着。 一个无暇的身影悄悄的出现在浪子羽身后道: “公子。” 很简洁,很恭敬,那麻黄是他的,他是膜拜的人。他的一生别无他物,只有。 浪子羽道:“委屈你了,以你的能力本该震惊三界,扬名立万。” 乙也是一身的麻黄,但比白还要无暇,因为他是一个很纯粹的人,他只想永远模仿着他的。 “跟随在公子身后是乙最幸福的时刻,没有公子就没有乙。”乙笑着道,浪子羽永远笑着,他也要永远笑着。 浪子羽道:“人应该有自己的追求,我虽然救了你教了你,我们是最亲近的,所以我更希望你自己成为一片。” 乙道:“我的追求就是成为公子的影子,永远的跟在公子的背后。” 一模一样的神情与笑意。 浪子羽无奈笑道:“只有走出我的背后,你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乙也无奈笑道:“可惜乙不是人,只是影子。” 浪子羽道:“真拿你没办法,刚好有件事帮我跑一趟。” 乙道:“公子您吩咐就是。” 浪子羽道:“你帮我去一趟无上常融,告诉无上常融主叫他把我交给他保管的东西销毁了。” 着掏出一物递给乙道:“将这个交给他,算是我的谢礼,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从太清大赤得来的。” 乙接过手中的玉担忧道:“公子,您真的决定了,这” 浪子羽笑道:“乙,这是你第一次提出自己的想法,倒是很难得。” 乙焦急道:“公子,我马上去办。” 浪子羽摆手道:“不着急,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这样的你更让我欢喜。” 乙道:“乙再也不会了。” 浪子羽道:“你总是这样,我知道你想什么。他们既然已经养不熟了,我也没有必要在花代价养下去。贯胸族,辜负了我,我不怪他们。灭族之仇总会让人忘却一切去报,让人身不由己,再大的恩情都阻止不了,只要能报仇他们可以不顾一切。 我也会迷了心智,也会不顾一切,也会身不由己,我不怪他们,但也留不下他们了,他们也没有了继续存在下去的价值。” 乙静静的听着,强忍着不再插话。他知道公子只是在倾诉,公子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在一句,只要执行就可以了。 浪子羽接着笑道:“乙,公子我是不是变了。呵呵,他们为了复仇身不由己不顾一切,也辜负了我。我为了复仇也只能身不由己,辜负他们了。不能辜负,我给了他们一切,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如今我只是拿回我给予的,并不欠谁。” 笑的很慢,语气也很慢,笑到眼睛都是红的,是纠结的笑,是内疚的笑。 笑了很长时间才停住,静静的望着那已经枯萎了曾经花海淡淡道: “死亡居然给了我美丽的感觉,这一片干枯是这样的美,比那一现的璀璨还要美的多,美的让我沉醉。他们跟我毕竟是主仆一场,所以我也赐给他们最美的一切,没有什么比得过族灭了,发出最灿烂的美,交出最美的价值,也不枉我的付出,能稍稍补偿我下。” 乙道:“公子你” 浪子羽淡淡笑道:“我没事,仇恨会让人扭曲,我也会有扭曲的时候。就算扭曲,我也是笑着扭曲。就算坠入无边的罪孽中,我也是笑着享受。就算有无尽的悲伤苦恨,我也会一直笑下去,因为只有我才可以一直笑下去。” 浪子羽是笑着,包含热泪的笑着,双手握出了苍白的笑着,笑着看着这枯寂的草海,笑着面对着一切。 他也会身不由己的,笑着身不由己,摆手道:“乙你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乙没有一句话,缓缓转过身去,一行热泪向下滚出,往远方而去,前往无上常融而去。 感受到乙的离开,浪子羽也留下了泪来,笑着流。流的越多,笑的越久。浪子羽会永远笑着,所以也会永远流着,在人前也会往心里流去。 人心最难控住,那三十六个贯胸国遗民没控制住自己的心,浪子羽控制不了别人的心,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控制不了的后果是毁灭,贯胸国毁灭了自己,浪子羽不能毁灭自己,因为他还要笑下去,走下去,所以只能去毁灭别人了。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魔,不是幽冥的魔,是心魔,藏在心中最深的地方的魔。浪子羽的心中也有魔,自己藏起来的魔,藏得很深,比所有人都深。 因为浪子羽能将它往更深处藏去,需要时才会放出来,数百年的折磨早已让他掌控了一切。无论悲伤还是死寂他可以随时笑着,永远笑着。 只有在没人的地方才会让心中的魔出来透透风,他是浪子羽,一个无拘无束,潇洒自在的佳公子。 哭笑着,累了躺下来继续哭笑,直到那黎明到来。 很安静,只有哭笑声。 大罗,斗府就要热闹多了。 佳朋满座,有美酒佳肴,也有曼妙轻舞的宫娥,推杯换盏,嘈嘈杂杂。 在一派宾主尽欢的和谐之中,帝一的表情并不好看,脸是冷的,也是笑的。 再冷也得笑出来,再是愤怒也得笑出来,再难看的脸也得笑出来。所以他笑的难看,因为他是帝一,他永远都是慈爱仁和的,悯爱众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延宴 北斗九宸者,蓬,任,衡,辅,英,枢,璇,玑,权。 北斗九宸原本乃蓬,任,衡,辅,英,内,柱,心,禽。 无尽岁月来,任,英,内,柱,心,禽相继陨落。任之子七杀继承任之位,英之徒紫薇继承英之位。 内,柱,心,禽相继为枢,璇,玑,权所替代。 斗姆元君,全称中梵气斗姆元君,统帅北斗九宸,南斗六星,坐镇斗府,地位尊崇。 斗姆孕育八子为紫薇,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 内,柱,心,禽后继无人,斗姆乃立贪狼为枢,巨门为璇,禄存为玑,文曲为权并任七杀,英紫薇重组北斗九宸。 斗姆尊崇,为众星所敬,皆奉其为母,故斗姆元君又被誉为群星之母。 斗姆是如今界资格最老,最受尊敬的上古女神,早已不理俗事多年,隐居于星辰深处,以蓬为元帅代为统领斗府。 斗府虽为界一府,但也为一方势力,在界也是实力雄厚,对帝也是听调不听宣,何况是帝一。 斗府的延宴早已摆了数年之久,破军年龄最幼,正是贪耍好玩之时,规规矩矩的做了数年,臀下早已生出疮来,不耐道: “大太子,我们斗府俗务繁忙,不似殿下悠闲,这些时日也是耽误许多,殿下还是告退为好。” 蓬元帅佯装呵斥道:“破军不得无礼,大太子尊贵无比,能降临我斗府多日也是荣幸。殿下身份尊贵,岂是些许俗务能比的,耽误一二也是无妨,只要能让殿下高兴就可。” 破军愤愤座下,瞪了帝一一眼方诺诺道:“知道了,蓬大哥。” 蓬座于首位对帝一和言道:“殿下莫怪,破军年幼没个定性,贪玩了些。” 帝一和煦笑道:“元帅却是多礼了,破军兄弟年幼直爽,最是心直口快,孤欢喜还不及,哪会怪罪。倒是孤却是叨扰多时了,不过那贼斯冒犯威,打伤河伯,如不加以制止,反而涨了其嚣张气焰,将来定然为乱三界,为了三界安和,孤只好厚着脸皮,诸位倒是莫怪才好。” 受蓬如此挤兑,但就算心中早已对蓬嫉恨多时,帝一还是谦逊有礼。 蓬面带丝不悦道:“殿下破军心直口快,可是嫌本帅口是心非了。” 帝一起身微施一礼道:“元帅又何必故作不知呢,元帅是一时豪杰,三界谁不敬仰,孤哪敢指责。只是孤心忧三界,元帅又迟迟不肯表态,孤心急之下言语难免有些不妥,却是孤的不是。” 蓬心里有些想吐道:“殿下实是强人所难了,我斗府谓顺支辰,总御阴阳,契合地,主张造化,乘三明以应四时,随月建以定八节,历九宫也进退。本帅为北斗九宸之首辅,主四时八节,阴阳造化之证,责任却是重要。本帅不敢有一刻疏忽,我北斗群星更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殿下如能请到帝御令,那本帅绝对竭尽全力,为帝分忧,否则我斗府就算有大的本事也不敢僭越,实在担待不起,望殿下恕罪。” 帝一也有些想吐,笑的有些难看道:“元帅乃庭柱石,孤就一无职无责的野外之人,哪敢怪责元帅。不过是众神看在帝面上,才对孤多担待客气了些,孤还是自知的。只是孤虽为闲云野鹤,但也不敢袖手旁观,盼能尽些绵薄之力,也算是无愧众生供养。如今帝闭关之中,孤也是难以上秉,只好厚颜前来告求于元帅,望元帅就是不以孤这点薄面为念,也要看在三界众生的份上,助孤一臂之力,擒拿此獠,孤在此拜谢了。” 语气真挚诚恳,双手一拱,以施了全礼,一鞠到底,一副悲悯人之相。 蓬岔开道:“殿下是伤了河伯之人,浪子羽。本帅前些时日也去会过来,此人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想必是有些误会。” 帝一道:“元帅想必受其蒙蔽了,大奸大恶之人必有其才,最会装模作样,伪善的很,元帅怕是着了道了。” 蓬脸色微红道:“上次本帅功亏一篑,无功而返,也是惭愧。这浪子羽本事非凡,本帅既然失了手,也是不好在厚颜与他为难。” 帝一道:“元帅法力超凡,想是那獠诡计多端,用了下做手段,哄骗了元帅。为三界苍生计,哪能自顾脸面,元帅着相了。” 蓬道:“闻殿下所言,已派了戮刑司前去捉拿那浪子羽,那蓐收手段不凡,想必能马到功成,哪里需要本帅献丑。” 帝一道:“元帅却是不知,那浪子羽不知使了何之术,已蒙蔽了西王母,将其护在瑶池。那瑶池弱水环绕蓐收等人却也难有寸进,元帅精通水性,孤也只求元帅能上西昆仑,面见娘娘,陈述其恶,让娘娘知其根底,不在护着那獠。” 蓬故作疑惑道:“瑶池圣母上古神女,女仙之首,乃德高望重之神。想娘娘实力远甚我等,哪会那么容易被蒙蔽。殿下定是误会浪子羽了,否则早被娘娘擒杀。 何况,本帅公务繁忙,那吴水性不弱于我,那弱水也难之不过,吴最是逍遥,若是殿下相邀,想必会欣然应允,殿下何必在此浪费时光。” 帝一痛心疾首道:“元帅老是如此谦逊,元帅真炁精深绝不弱于西王母娘娘半分,三界谁人不知。元帅都被那恶徒蒙蔽了,西王母娘娘虽然洞察秋毫,但毕竟久不屡尘世,难言不受那恶徒蒙蔽。孤也早已邀请吴大神相助,哪知大神回信言那新任共工氏玄冥正在朝阳谷做客,大神也不好怠慢,却也无暇前来,孤这才厚颜前来叨扰元帅,误了元帅公务,也是不得已为之。” 蓬忙摆手笑道:“殿下过誉了,本帅虽然爱出些风头,但也不敢自比王母娘娘。况且就算本帅有心前往却也为难,西王母德望非凡,若无帝御令前去打扰,到时怪罪下来,本帅如何自处。” 帝一笑道:“元帅又在故作推脱了,斗府乃帝臂助,此不过些许事,帝哪会怪罪。况且元帅此行是为三界苍生福祉而奔波,劳苦功高,帝嘉奖还来不及呢。” 蓬道:“殿下莫要为难本帅了,本帅一直奉公守法,行事一项规规矩矩,无有帝御令,不敢有丝毫僭越。” 帝一心里腹诽不已,人一族之中就数他最不规矩,此大言也不脸红,孤好生前来求助,却是如此推脱,端的不是人子。刚想开口再劝,旁边一锦袍青年已插口道: “孤大哥宅心仁厚,三界有目共睹。此事于元帅不过举手之劳,何况孤等还持有后懿命前来,元帅如此推脱是看不起孤兄弟,看不起后娘娘否。” 蓬神色微变正肃道:“四殿下却是言重了,后娘娘母仪三界,本帅哪敢置喙,但本帅命在身,只奉帝之诏,只好辜负娘娘圣心了。” 帝一忙道:“元帅息怒,孤四弟莽撞耿直,乃无心之言,元帅莫要见怪。” 罢转头对锦袍青年呵斥道:“四弟妄言,元帅坐镇斗府,统率群星,位高权重,哪是你可以置喙的,还不向元帅致歉。” 帝四不服拱手道:“是孤胡言,不过孤也是想为三界安危尽一份微薄之力,难免着急了些,如有冒犯元帅之处,还望海涵。” 蓬神色稍缓道:“殿下乃贵人,本帅哪敢怪罪,只要殿下能体谅本帅艰辛,本帅就已欢喜无比。” 心下却道,你这娃子,想本帅纵横三界之时,你还不知在哪,如今也敢在本帅面前耍你那帝子威风,若不治治,那不颜面扫地。 贪狼起身道:“不过些许误会,四殿下也是一时焦急了些,蓬大哥心胸素来宽广,必不会放在心上。两位殿下请尝尝此星果,此果乃是本君栽植贪狼星上,得诸群星之力相助,数百年才得一佳果,虽比不上瑶池蟠桃,却也是难得的珍品。” 帝一笑道:“早闻此果之名,孤兄弟今日却是有福了。不过今日之请,元帅也是万勿推辞。哈哈,不然为苍生计,孤也只好厚颜赖着不走了。” 蓬道:“殿下能多叨扰几日,也是我斗府之福,殿下是想呆多久都行。” 满室一时又是其乐融融,装也得装的其乐融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宴罢 斗府延宴还在持续着。 虽然场中仙娥舞姿曼妙唯美,让人赏心悦目。虽然有以北斗九宸星力孕育的秫酒,醇馥幽郁。虽然有奇珍美味在案,星果肉质鲜美。 帝一心中也不免急切,笑道:“元帅何必如此固执,不知变通,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只要元帅此次肯助孤一臂之力,为苍生解忧,孤必铭记于心,必有回报。” 蓬道:“殿下怎么又旧事重提,可是我斗府招待不周。此事实在爱莫能助,本帅听那河伯与浪子羽不过是争风吃醋,浪子羽也不显劣迹,何必劳师动众。” 帝一道:“为了孤兄弟二人斗府群英齐聚相待,已是周到之极,孤也不免受之有愧。元帅实是不知,非孤一意与其为难,实为苍生计。想那伏羲氏之女宓妃,受帝册封为洛水之神,河伯早已情有独钟,洛神也是芳心暗许。此事三界皆知,伏羲氏也早已默许,可恨那浪子羽见色起意,胆大包,竟敢行强抢之事,更是重伤河伯,视我界如无物。若不加以重惩,使其逍遥于法外,将更助其气焰,将来必然积重难返,霍乱下苍生,孤实不忍之。” 第一次听到有人将此公报私仇之事,的如此冠冕堂皇,蓬也是一时咂舌道: “殿下严重了,此不过欲加之罪,我界统治宇内,靠的便是执法严明,大公无私。何况此不过是河伯一面之言,那冯夷油嘴滑舌,其言不可尽信。他和洛神两情相悦,三界皆知,为何我斗府众人从未耳闻。” 看到蓬如此不留情面驳斥,帝一不免尴笑道:“孤” “你这人好不酸牙,我就我,老是孤孤孤,听得我寒毛直竖。”破军站起插道。 自从帝俊登基帝之位后,帝一兄弟为显其尊,行称孤道寡之事,破军早已看之不顺,想当初与他们兄弟也算有些情分,如今一遭显贵就装腔作势。 被这一番指责,帝四勃然欲起,帝一忙挥手示意安抚,笑道: “破军兄弟责怪的事,孤也不甚习惯,但礼不可废,孤也只好勉强受之,不想惹的兄弟不快,孤实不安也。” 破军怒道:“我最见不惯你这等虚伪之人,装腔做调。恐怕心里早已嫌我碍眼,非要故作虚怀若谷之态,爷不陪了。” 完已流光远去,早就憋得慌了,还不趁机而走。 见帝一兄弟一时面面相觑,蓬不由赔罪道:“两位殿下莫怪,破军乃老姆幼子,平素不免多宠溺了些,哪想竟养成如此骄纵傲慢之性,本帅定禀明老姆,严加惩处,否则将来还不掀了去。” 帝一摆手笑道:“元帅严重了,破军兄弟一片稚子之心也是难得。不像我等打滚在红尘之中,早已染上一身毛病。孤欣喜不已,哪会怪罪。” 蓬道:“殿下胸襟如此广阔,实是三界之福。” 帝一双手暗自握得苍白笑道:“我等受三界供养,也是不能由己,为愿众生祥和,望元帅屈尊往西昆仑一行,孤就算受唾面之辱也能自干。 “这”蓬也知此言何必,一时也有些踌躇。自己虽不怕,但若让帝一嫉恨上破军,也是不美,但他也实不想掺杂进那破事里。 帝一笑意和煦的看着蓬,静候佳音。 就此时,只见一黄门郎长驱直入殿内,行自帝一身前,附耳轻声数语,帝一一时脸色骤变。 蓬道:“不知是发生了何事,致使殿下神色大变啊。” 帝一叹气道:“蓐收业已回宫,让那恶徒逃了,可恨孤大意了,竟害的戮刑司只剩蓐收一人,余者皆已遇难了。那浪子羽如此罪恶滔,元帅难道还不相信。” 蓬也脸色微变道:“此事为真,那浪子羽如何能有此等本事,三界中何人能有如此大本事。” 帝一道:“具体详情孤也不知,想必是浪子羽用了阴谋,恐怕也是结交了些魔头,戮刑司猝不及防之下惨遭此等大难,孤心实痛之。三界之地皆在群星照耀之下,烦请元帅吩咐下去,一定要找到此人,提前将之擒下,免得酿出更大祸事。此人如今罪不容诛,元帅想必不会再做推诿吧。” 戮刑司乃界四司之一,帝麾下最是嫡系势力,如今惨遭如此大难,帝一早已心痛不已。 蓬道:“殿下放心,此乃本帅义不容辞之事,本帅定让麾下兄弟尽心搜寻,想必其也难逃法。不过此事尚且存疑,浪子羽如何有这本事,烦请殿下前往询问蓐收一二,到时对质之下定可真相大白。” 帝一道:“哪有存疑之处,分明是那恶徒胆大妄为,才行此滔大罪。孤也会请勾陈星帝君相助,定逃不了那恶徒。” 蓬笑道:“勾陈帝君眼线遍布下,四象二十八宿更是遍及诸,有他相助,殿下定可手到擒来,本帅却是多事了。” 六百年前勾陈不忿斗姆将斗府之权交给蓬,愤恨之下携带四象二十八宿另立门户,投靠在帝俊之下,被封为上宫皇大帝,数百年来,双方罅隙却是更深了。 帝一笑道:“元帅与帝俊皆是我庭柱石,两位若能携手必然能使那浪子羽无处可躲,孤在此拜谢了,还望元帅尽力而为。” 蓬道:“本帅不过臣下之人,哪敢不尽力而为。不过殿下也要体谅我等,毕竟你也那浪子羽诡计多端,狡诈异常,本帅却也难保一定能成事。” 帝一笑道:“元帅只要尽力就好,打扰多日,承蒙招待,孤也要告辞了,也不知戮刑司那边情况到底如何,孤也是心急如焚。” 完与帝四一齐微施一礼,大步而去。 贪狼望着帝一帝四远去的身影淡淡道: “我们此次可将这两位得罪狠了,特别是破军以后要多加谨慎,千万别让其抓到把柄。” 蓬淡道:“咬人的狗不叫,这帝一阴险的很,口蜜腹剑。空有一副谦逊之相,内里一肚子坏水,就算今日附和了又能如何,此人不仅虚伪,而且无情。跟他靠的太近,我怕不得善终。” 贪狼道:“可是今日如此毫不留情拒绝于他,不是使他更加嫉恨,恐怕已欲嗜我等血肉。” 蓬道:“似他这等人,非友即敌,我们既然成不了朋友,多得罪些又有何妨。何况我斗府又怕过谁,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呵呵,而且以帝一那阴诡之性,如今这局面又哪敢跟我们翻脸,他毕竟是帝子我们也要做些表面文章,剩下的不过留待将来。” 贪狼道:“也是,心腹之患就在眼前,哪顾得我们,何况我们等自成一体,却也不惧于他。不过那浪子羽真有那么大本事,竟能将戮刑司弄的如此凄惨。” 蓬大笑道:“你却不知,那蓐收早在数百年前就被那刑一斧给弄的心胆俱散了,如今不过是个哄人的空架子。此事帝早已知晓,只是心病难治,还需靠他自己。可怜帝一却不明了派出了戮刑司,以我那便宜兄弟的聪慧,哪会哄得了他。 不过此事也是蹊跷,以浪子羽的智慧是不会做此吃力不讨好之事的,怎么可能大开杀戒,诛灭了戮刑司三十五神将,背后恐怕另有文章,浪子羽怕是也被算计了。” 贪狼笑道:“大哥,如今局势纷乱,你与那浪子羽有过一面之缘,不知此人如何,我们也好早作打算。” 蓬神秘莫测道:“不好,不好,不过我这便宜老弟倒是个妙人,很合我脾胃。” 贪狼道:“这样也好,如今下注也是早了点,还是在等等吧。” 这边蓬与贪狼交谈不休,那厢帝一兄弟也不平静。 帝四恨道:“大哥,这蓬也太不识趣了,尽敢驳了你的面子,整整八年时间,却还是水泼不进,绝不能饶了他。” 帝一道:“稍安勿躁,如今还不到清算之时,斗府势力庞大也不是易与的,逼急了却将他们推向了旁人就不好了。如今我们与老二他们算是达成共识了,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了那孽障。” 帝四道:“已经这么久了,你确定那浪子羽就是他。” 帝一道:“是与不是又有何妨,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了。” 帝四道:“如果真是他,怎么可能会对戮刑司下这狠手。” 帝一笑道:“还是那句,是与不是又有何妨,反正都是他杀的。” 帝四道:“也是,如果浪子羽真是他,那绝不能让他翻身。” 帝一道:“我们还是先去戮刑司看看吧,到时也好拿出对策。而且那蓐收如今正是落寞之时,我们正好雪中送碳。” 蓐收静静的坐在主位之上,望着四周的空寂,愣愣出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戮刑司 戮刑司是红色的。 帝一站在戮刑司门口眉头微皱,他第一次发现戮刑司也能如此好闻。他很少来戮刑司,因为他也受不了那腥臭。 帝一也很意外,他做好了一切准备前来,怀中揣着百花宫特制的香囊,鼻中早已塞上了万年檀木之精,没想到都是徒劳的。 一丝忧虑浮上了帝一心上,虽然受不了那腥臭,但他喜欢戮刑司是血腥的,这好闻的空气不是他想嗅到的。 清新的空气能使人神清气爽,但戮刑司那略带的清新却是死寂的,腥臭的戮刑司才是活着的,才是他需要的。 压住心中的不安,帝一缓缓的往里走去,走的很慢,因为他也要时间。 盘坐在高台主位上的蓐收是安静的,虽然他平常也是安静的,但如今周身内敛,不露一丝气息,像个死人。 蓐收的心也是安静的,没有了渗人的煞气,也没了欢欣,仇恨与恐惧,掀不起一丝波澜,这是无漏之身。 安静着盘坐着,是雕像,与周围环境似融非融,似玄非玄,似圣非圣,看似奥妙非凡,其实平平凡凡,不染半分尘埃。 这世界没有绝对的安静,就是清玄无比的大罗,也避不开纷杂。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也会被尘灰死死的抓着不放。就算你想隐世不出,放空一切红尘,远遁海外三洲而去,也只能随波而流,稍不慎将被风波逼向无尽之虚空,永远沉沦,万劫而不复。 没有绝对的平静,没有不染红尘的所在,员峤岱舆至今还飘荡在虚空之中,找不到归家的路。心中存不下一丝情感的不是人,不是神,不是魔,是石头。连石头都不是,至少石头也有得道化人之机,拥有生命,虽然很难。没有情感什么都不是,不是生命,是虚无的。 虚无的无尽虚空之中也拥有着生命,至少员峤与岱舆带去了生命。蓐收还是人,还是神,就算在空灵之中,他也还拥有着羁绊,有着追求,所以他睁开了眼,注视着殿门,一切的玄妙消失在瞬间,蓐收还是坐在高台主位之上,没有变。唯一的变化是他身上的杀机变淡了,并是少了,只是学会了收敛。 殿门中开,帝一与帝四携手踱步而入,没有敲门,没有提醒,就这样走了进来。 蓐收道:“两位殿下倒是有暇,非请自入,非礼也。” 帝一稍显差异,瞬间已一副慈悲道:“孤听闻噩耗,心中急切非凡,不想失了礼数,也是自身修养不够,真是惭愧。” 帝四也察出了异常,他兄弟平日就是这样进来的,没有半分差别。蓐收是骄傲的,守着被打破的骄傲,总会情不自禁的抓住身边的一切,就算一根稻草。蓐收需要他们兄弟,他们能给蓐收骄傲,能让他屠尽苍生保持骄傲着。短短数百年,帝四已不知为他背了多少的黑锅,太阳宫前帝四的跪影已是界难得的风彩,他是有求于他们兄弟的。 蓐收道:“我违背规,私下凡尘,害了三十五名兄弟,罪莫大焉,帝出关之日,我当叩首请罪。” 帝一痛心道:“大神是受我之邀而下界的,是为了三界苍生而下界的,哪知那浪子羽却如此的穷凶极恶,如此的下作,害的戮刑司三十五位神将道陨身消。是孤的错,孤有大罪,孤料错了浪子羽,料错了他心中的恶,他辜负了我等的慈爱之心,不受感化,更如此的胆大妄为,冒下之大不韪犯下这滔之恶,悔之晚矣。孤要闯关,直面帝,向帝请罪,为因孤一片慈爱之心而陨落的三十五位神将述冤,要让那恶獠受尽火焚心之痛,五雷轰顶之灾。” 蓐收道:“帝闭关非大事不可扰,若有大事也应由承司破关,他人若敢无故扰关,不管何人皆要受三百鞭,此鞭孕有太阳太阴之气,常人受此一鞭就将魂飞魄散,鞭刑之后押往无尽受千年空寂之苦,以思己过。殿下可做好准备了,掌刑司首白泽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帝都帮不了你。” 帝一瞬间收敛住错愕,悲痛道:“鞭刑虽痛,空寂虽苦,但孤的心更痛,更苦,。孤烂施仁心,铸下如此大错,以致我人族三十五位铁血男儿受此大难,万死都难赎己罪。孤要以这清白之躯,为下苍生计,定要速擒浪子羽这恶獠。” 道情深之处,热泪潸然而下,一时涕泪齐流,有痛不欲生之感,更有磅礴正气涌出,一副视死如生之相。 蓐收道:“殿下果然一片慈悲之心,仁义任侠之气浩然,让人敬仰。可惜我那三十五位兄弟却不是浪子羽所杀,倒是辜负了殿下一身赤血丹心。” 望着呆立殿中的帝一帝四兄弟,蓐收娓娓道: “刑的那一斧,打碎了我的一切,我却茫然而不知,浑浑噩噩数百年。浪子羽也对我挥出了一斧,那一斧不强,但打破了我的伪装,让我直达本心,原来我早已一身破绽,戮刑司也早漏洞百出。一个的浪子羽,让我偌大戮刑司成了一地的猩红,躺下了三十六个无力的杀神。可我那三十五个兄弟却不是浪子羽所杀,殿下可知是谁。” 帝四急道:“是谁?” 蓐收道:“是债主,一群啖肉饮血的债主。浑浑噩噩数百年,造下了诸般罪孽,也中下了恶果。这数百年我们为了验证己身的骄傲,无辜杀害了无数生命。犹记得两百年前我听东南贯胸国人胸有一窍坚固无比,最是克制长枪。戮刑司化作了三十六条嗜血的修罗,将腥红染遍了贯胸国土,千里之地成了一片赤土,生灵绝迹。也要谢过四殿下为我们在太阳宫外跪了十年,否则怕是早已让帝施已五雷之刑,在无尽受空寂之苦。 如今那哀嚎,那婴儿的啼哭,那妇孺跪求,死寂的眼神,那奋勇扑来的勇猛,无畏,那自病榻之上向我们爬来的无惧的苍老之躯,在脑海中不断的浮现,让我难安啊。” 帝一道:“是贯胸族遗民,这怎么可能。以戮刑司的本事不可能有漏之鱼,定有大能插手,孤看就是那浪子羽。贯胸国藐视威,皆是罪恶之身,死有余辜,此早有定案,大神不可被人蒙蔽。那浪子羽恐怕早已入魔,有判之念,竟敢在罚之下救走藏匿罪之人。”c 蓐收道:“早有谋算也好,意外之灾也好。这是罪孽,是业力,也是数。戮刑司昔日种下的因,得了今日的果报。我想怨,想恨,想复仇。却不知道该怨谁,恨谁,向谁复仇。因为这是我们该得的报应,我们怨不了谁,恨不了谁,连复仇的资格都没有。” 帝四道:“是浪子羽,若没有他戮刑司还好好的,贯胸国遗民一定是受浪子羽指使,戮刑司三十五个神将也算死于他手上。只要大神肯指证于他,定让他翻不了身,迟早落于万劫不复之地,也算报此血仇。” 蓐收道:“是与不是已不重要,也没证据。我们杀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想报血仇。这是我们的劫数,是业力焚身,怨不了何人。三十五个兄弟的血,也算稍清了我们身上的罪孽,我若还因私胡乱栽赃于人,兄弟们地下有知,也难安眠,殿下可还要去闯关。” 心下也知自己不恨浪子羽,但总有一日会与浪子羽决一时生死,只为荣耀,与一切无关。 帝一哀色道:“大神既然如此,那定是与浪子羽无关,孤也只好静观其变。不过孤看那浪子羽绝非良善之辈,不能放过,孤会请求斗府与勾陈上宫遍查诸,早日寻出此人,带上庭,到时一切皆明了。” 蓐收道:“殿下自便就好,兄弟新丧,我也是一片悲痛,也就不留殿下了。” 帝一安慰道:“大神之心,孤甚了解。望大神节哀顺变,若有何不便之处,定要予孤知,孤定义不容辞,就不打扰了。” 完已带帝四一拜,往殿外行去。 一出殿门帝一脸色已是阴沉满布,双手咯吱作响。 帝四道:“大哥,想不到蓐收就是这等懦弱之人,我却是白跪了那么多次。” 帝一道:“蓐收已破了心劫,我们再也控制不了他了,不过他也将更加强大,咱们以后更要多加亲近,不可再无礼。想不到又让浪子羽逃过一劫,不过蓐收也休想轻易脱身。” 完阴沉的脸上也多了丝笑意,蓐收更强大,对他也更有用,是得是失也不清。不过以自己的手段定能感化蓐收,让其偏助自己,却是不能用强了。那数百年积攒下的把柄,只能当做最后的手段,恐怕以如今蓐收的心境,这些把柄也是难有大用。 两个尊贵的身影漫步而去,前行的目标是勾陈上宫。 蓐收静静的看着远去的影子,直到再也感知不到,轻轻笑了笑,有轻松也有哀痛。 缓缓闭上了双眼,重新进入那玄妙之境,似我非我,无知无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抚平一切 浪子羽消失了。 斗府与勾陈上宫映照诸,从来没有人能够躲过他们的合力追查,浪子羽躲过了,整整七年。 事出反常必有妖,帝一怀疑是斗府出了问题,他知道蓬从来就没看得起自己过,觉得自己腹黑,虚伪。 帝一不服,他是帝长子,地位崇高。他慈和,仁爱,谦虚谨慎,虚怀若谷,人皆赞美。 他自认对蓬很好,对斗府很好,多次屈尊结交,可惜一步步被漠视。自认心胸宽若碧海,但斗府又一次辜负了自己的好意。 帝一很恼火,蓬又一次辜负了他的好意,浪子羽那心腹之患又缩回了头,他等了很久才等到浪子羽露头的时机,下次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如芒刺在背。他不恨蓬,不恨斗府,再见蓬,再入斗府,他还是那个谦逊有礼,不骄不躁,风度雍容的大太子。 帝一心里有火,发泄不出,只能躲在人后偷偷的跺脚。在人前他只能是那个移樽就教,虚心纳贤,温和有礼的帝长子,界大太子,未来的帝。 蓬很冤,委屈的对权文曲道:“五,我那便宜兄弟浪子羽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到让我斗府背了一锅。” 文曲道:“我就蓬大哥无事难得来见我,不想是诉苦来了。” 蓬笑道:“斗府之中就数你纯净淡雅,是翩翩君子,心情不好,找你最适合了。” 文曲道:“你不冤,我们斗府也不冤,你本来就没打算靠近帝一,找到浪子羽又能如何。” 蓬无奈道:“这可不一样,我们找到瞒下那是主动,可如今也不知道浪子羽使了什么方法,居然逃过了两方的搜查。我猜那帝一肯定以为是我们斗府包庇了,这不是白让人冤枉了吗?” 文曲翻了个白眼继续作画道:“我的元帅,这有意义吗?我们如今该担心的不是如何跟帝一交代吗?” 蓬道:“我为什么要跟他交代,我就放了他又能如何。” 文曲道:“你既然心里明白,还跑我这哭诉。” 蓬讪笑道:“我这不是心里不爽利嘛,对了五你这画的是什么。” 文曲淡淡道:“仕女图。” 蓬右手轻抚粗脖,憨笑道:“我听闻你前些时日画了幅‘不周山图’,巍峨耸立,栩栩如生,今日前来却是想让你将它送与为兄。” 文曲诧异道:“你看得懂吗?” 蓬面露羞涩道:“这不再过些时日就是万年才有一次的玄女寿诞,玄女诞于不周山,不周山毁断之后可是黯然伤神许久,这画不正好可解思乡之情。” 文曲道:“你何时在意这些了。” 蓬道:“咱们皆是同僚,到时赴宴也不好空手而去,有此画到时定可大涨面子。” 文曲笑道:“难得见到兄长如此知礼,上次在瑶池赴宴之时还两手空空,却是大有长进,就送与你了。” 完右手一翻一副画卷已出现在手上,往蓬递去。 蓬心虚迎着那笑脸快速将那画卷接过,总觉文曲似笑非笑。 文曲道:“兄长春心初动,这是难得好事,不过不嫌选错对象了吗?” 蓬道:“何必取笑于我,难道玄女非良配。” 文曲笑道:“是良配,玄女深通兵法韬略,法力高强,巾帼不让须眉,是时间少有的奇女子。” 蓬道:“非奇女子,我还看不上。” 文曲道:“可惜玄女性情高洁,豪气干云,可不好求。” 蓬道:“玄女孤高自赏,能看的中谁。” 文曲道:“你既然有自知之明,有何苦呢。” 蓬大笑道:“她是九玄女,代掌雷府。我是蓬元帅,代掌斗府。不正是良配吗,此乃定之缘。” 文曲同情道:“蓬大哥我也不多言,你自求多福吧。” 蓬暗道:老子难得动了回心,虽然几无可能,但岂能不迎难而上,你这屁孩哪懂这些。” 姜水之畔。 浪子羽斜躺岸边,注视着苍。 静静的笑着,是嘲笑。 蓐收败退之后,浪子羽去了趟东昆仑,上紫霄宫偷了混沌珠。 真的是偷,光明正大的偷。 大大方方的直入紫霄宫,明目张胆的走进传道殿,在众目睽睽之下长驱行到鸿钧案前。 看了看正盘坐其上,闭目讲道的道祖,将手伸到案上,拿起混沌珠扬长而去。 一个最堂堂正正的偷,遇上了一群睁眼瞎,一切是这么的奇怪,也是这么的普通。 混沌珠,蕴含混沌之气,一切之始,一切之终,迷迷蒙蒙,最是难测。 浪子羽得混沌珠相助,似有非有,似在非在。如不是就在眼前,诸难测。 所以这七年来浪子羽也是潇洒快活无比,望着那群星不时大放光芒,心情越发大好。 人的心情一好,一定容光焕发,更何况如今浪子羽早已今非昔比了。 拍了拍身上那千年蚕丝织就的洁白轻衫,浪子羽心中很是满足,为自己的幸运而高兴。 他遇到大贵人了,而且是一个女贵人,身后不远那片无边无际的大城就是那贵人所有,所以浪子羽也发达了。 人靠衣装,褪去了麻黄之后浪子羽更显贵气,只凭那身轻衫就没人不认为他是贵族,一个贵公子,不像当初只以气质取胜。 轻轻闭上双眼,一道悠扬的琴音缓缓传来。 琴声切切,不出的温和淡雅,很美很动听的琴声,能直入心扉,抚平一切。 这琴声不比青鸾的好,也不比青鸾的差,更蕴藏着一丝不出的韵味,这是青鸾无法比拟的。 真的不出,但很欢快。浪子羽相信就算现在烛阴站在自己面前,听到这琴声,感受到这韵味,也会淡忘一切的,也许还能跟自己把酒言欢一回。 这不是浪子羽第一次听,第一次已经是十多年前了。 那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圆月格外的圆,那一是嫦羲的诞辰,所以每年的这一圆月总是变得更圆。 每年的这一,在这更圆的圆月之下,总有个癫狂的身影在疯着,在疯狂的嘶吼着,在疯狂的怒吼着,在疯狂的瑟瑟发抖着直到归于死寂。 所以在那圆月之下,在洛水之畔,意外的平静了。浪子羽在恐惧着,愤怒着。在癫狂的疯着,在瑟瑟发抖中不时发出一声声嘶吼,一声声怒吼。 这独特的琴音意外飘来,抚平了一切,将疯子变得正常了。数百年来,八月十五,这个独特的日子,浪子羽第一次平静了,没有发抖,没有怒吼。 他很安静的听着,他喜欢这样,所以他不顾一切的伤了河伯,就为了这琴音。 对浪子羽来这琴音才是世间最美好的,所以他宁愿暴露,也伤了河伯,因为值得。 浪子羽已在姜水之畔停留了五年,因为他又碰到了这独特的琴音,能让他忘记一切。 忘记了所有,浪子羽都舍不得离开了,虽然他知道呆不了多久了,但他还是当自己能永远留在这里听着,自欺欺人的感觉不差。 一身洁白的浪子羽静静的躺着,静静的听着,静静的感受着这短暂的美好。 不远一个绝美的身影静静的弹着,只为了能让浪子羽多听一会。 在这明媚的午后。 姜水之畔是如此的静,如此的美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伏羲氏 幽冥魔变,人族薪火相承。 燧人氏崩,有巢氏被公推为人皇。有巢氏崩公推华胥氏为人皇,华胥氏崩公推弇兹氏为人皇,弇兹氏崩弇兹氏女女娲继为人皇。 神农部本为有巢氏附庸,神农世代尝百草人族皆知,制耒耜,定五谷,制痳为布,使人着衣裳,功莫大焉,为人族所仰。 神农部烈山幼有勇力,资聪颖,六百多年前于东海之滨独斗赤魔帝负担石,黑魔帝监丑朗馥与阳魔神,三拳之下打碎两大魔帝与阳魔部首震惊诸,为人族大胜打下基础。 烈山娶有巢氏女槿,幽冥魔变之际有巢氏倾覆,神农部首烈山被公推为神农氏,正式成为人族五氏之一。 伏羲,华胥氏子。相传乃雷神与华胥氏子,半神半人之身,幽冥败退之后与人皇女娲氏大婚。 五百年前,共工氏与祝融氏大战于不周山,共工氏战败不堪受辱,怒触不周山。一时倾西北,地倾东南,塌河之水倒灌。 洪荒大地刚历百年血火,生灵涂炭不久,一时洪水肆虐,化为一片泽国,更是雪上加霜,哀嚎之声不绝。 人皇女娲氏深感悲痛,取三山五岳之精,炼化五彩神石以补,元气大伤,禅让于伏羲氏。 渭水之畔伏羲城,方圆广阔无际,比之祝融城不知大过多少,城内比肩继踵,是人族中央所在,大荒人族十之有一落根于伏羲城。 琴声渐渐消失,那绝美身影行到浪子羽身旁道: “羽哥,我可有长进。” 伏羲氏并女娲氏之女宓妃,生来无忧,乃骄贵女,于两百年前被帝封为洛神,执掌洛水。 伏羲氏乃琴道始祖,宓妃自幼耳濡目染琴艺高超,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犹胜乃父半筹,最善七弦琴。 宓妃常在洛水之上抚琴,琴声优美动听,不想悠扬琴声意外传入河伯耳中,河伯生荡,一见之下为之深深着迷,遂化作白龙将宓妃卷入河府。 宓妃无辜受困,终日郁郁寡欢,常以七弦琴排解忧愁,浪子羽正好恰逢其会,有感宓妃琴声镇压己身心魔之德,了解情况之后,偷偷将宓妃带离河府。 河伯恼羞成怒,化作白龙潜入洛水,大兴风波,吞噬田地,部落与牲畜良多,浪子羽一时怒火填膺不顾暴露风险,愤而打伤河伯,河伯不低不由仓皇而逃。宓妃怕河伯在回转纠缠,只好回到伏羲氏身边避祸。 五年前浪子羽无意来到渭水之边,两人意外相会。 浪子羽轻笑道:“长进良多,此乃我听过的最动听的琴音,能让人神清气爽,忘却一切。” 宓妃开心道:“真的,不会是哄人的吧” 浪子羽道:“我哪敢哄你,的却是大实话。” 宓妃羞涩道:“不管是不是哄我,我都很高兴。” 宓妃生性聪颖,温柔善良,心细无比,接触之下感受到浪子羽内心之苦,之纠结,不由母性顿生,越陷越深。 佳人之恩难以推却,何况宓妃如此美丽动人,更隐隐带着浪子羽记忆中那深藏的温善,不免更加纠结,有心脱身而去,免害了这柔美佳人,却又不免身不由己。 浪子羽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好的。” 宓妃娇羞喃道:“嗯。” 浪子羽笑道:“呆在你身边越久,让人越不忍离去。” 宓妃道:“我知你心中有难言之隐,我愿永远相随。” 浪子羽道:“傻丫头,我身边危机重重,哪能拖累于你。” 宓妃道:“能在你身边才更幸福,哪是拖累,我愿跟你一道面对一切。” 浪子羽道:“我知你心意,若是损伤于你,我心更痛。而且我也不是易与的,孤身一人更好周旋,待我事成之后,定回来寻你。” 宓妃道:“无论荒地老,重归混沌,我永远等你。” 虽难免受相思之苦,但宓妃聪慧,心知自身不善争斗,跟之而去,更会拖累于人。 宓妃轻轻趟于浪子羽身边,臻首轻摇,注视着浪子羽那姣好的面颊,为其深深着迷,只愿看到永远。 四目对视,浪子羽望着那纯洁的目光,心中深深内疚。 时光总是短暂,欢乐的时光更是。 转下已是黄昏,赤霞映照之下,渭水之畔两道纯美的身影,更加的美了。 宓妃幽幽道:“父亲知道了你的事,想要见你。” 该来的总会来,浪子羽笑道:“我就在伏羲氏眼皮底下将他宝贝女儿拐了五年,怕是要找我算账的吧。” 宓妃娇羞道:“竟胡,父亲这些年,经常闭关专研阵法,前几日才出的关来。” 浪子羽道:“在这五年,不曾主动拜访,择日不如撞日,咱们这就前去吧。” “嗯。”宓妃轻轻答道。 两人携手迎着赤阳往伏羲城而去。 望着眼前这短和煦的中年,一向无拘无束的浪子羽不免心中也是稍紧,难得的规矩了起来。 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道:“见过叔父,要叔父相招才来,真是太过失礼了,望叔父莫怪。” 伏羲氏笑道:“无需多礼,请坐。妃儿,你母亲在后堂等你呢,可是想你的很,速去见他吧。” 宓妃无奈道:“是。” 担忧的望了望浪子羽,施施然往后堂而去。 浪子羽道:“宓妃已经离开,不知叔父有何指教,侄定知无不言。” 伏羲氏道:“却要多谢你就过妃儿,我夫妇常年闭关,稍有不慎,竟让那河伯所趁。” 浪子羽道:“叔父太过客气了,若无叔父首肯,那冯夷哪敢乱来,不过是强请宓妃为客而已,倒是侄多事了。” 浪子羽眼神甚是古怪的看着伏羲氏,若非有意为之哪轮得到自己。 伏羲氏淡笑道:“不愧是浪子羽,果真醒目。” 浪子羽笑道:“稍有不慎,叔父何颜见宓妃,这代价不轻,值得吗?” 伏羲氏道:“河伯浪荡好色,胆子却是不大,不敢太过的。” 浪子羽道:“叔父不怕我告知宓妃吗?” 伏羲氏道:“你不会。” 浪子羽道:“我却为宓妃不平。” 伏羲氏道:“此事若成我人族将更为壮大,何况借冯夷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乱来。” 浪子羽道:“宓妃也是您的女儿,何况如此单纯善良。” 伏羲氏叹道:“正因她是我女儿,这也是她的责任。你也知妃儿太过单纯,我也只好瞒着。” 浪子羽道:“久闻叔父易算之道,三界难有其右,恐怕我也没逃过。“ 伏羲氏道:“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 浪子羽道:“我突然觉得宓妃很可怜。” 伏羲氏道:“可你也身不由己,否则早该离他而去。” 浪子羽道:“呵呵,我们虽然目标不同,但都身不由己。” 伏羲氏面带内疚道:“我既然坐了这个位置,这就是我的责任,妃儿也一样。” 浪子羽笑道:“冯夷应该也快到了吧,他也挺可怜的。” 伏羲氏笑道:“他可怜,总比我们可怜好。” 浪子羽道:“还要多谢叔父,当初传我易步。” 伏羲氏道:“那是我不心掉的,你倒是用的不差,也是运气。” 浪子羽笑道:“您就不怕吗?” 伏羲氏道:“不怕,他若真能放下,我愿退位让贤。” 浪子羽道:“恐怕现在还不是时候。” 伏羲氏道:“这样才能让人放心,不过也应该快了。” 浪子羽道:“心里想想也是不大爽利,我却也成了棋子。” 伏羲氏道:“我们皆是棋子,也是棋手。” 浪子羽道:“我可真怕哪被您卖了。” 伏羲氏道:“我可真不敢卖了你。” 这是心理话,浪子羽身份太过特殊了,也许他与宓妃真是良配,不过前提却要他们下赢这盘棋。 两个早就携手的人,今日终于相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论势 一大一两只狐狸,在厅中肆意交谈着。 大的威严和睦,短的身材中透着的是精干,眼神锐利而和悦,既能洞悉世事,又能给人可亲可敬之感,笑声之中带着的憨,让人生不出恶感来。 的洒脱不羁,笔挺的身材中透着的是朝气,眼神平淡而丰富,既能收敛住所有,又能给人多彩充盈之感,温和中带着的是灿烂,毫无保留,让人不由自主产生好感。 浪子羽深知三界之中最能看透人心的是鸿钧和伏羲氏,也就不再贻笑大方了,谈的很诚恳,没有一丝保留。因为没有人能瞒着伏羲氏,先易算博大精深,而且他们有着相同的目标。 如果可以选择,没有人愿意面对伏羲氏,他能看穿你的一切伪装。浪子羽也不想,虽然他藏得够深,但肯定逃不过那双睿智,只能坦然相对。 坦诚的人总是能给人好感,浪子羽够坦诚,伏羲氏喜欢坦诚的人。他也看出了浪子羽是个聪明人,人都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伏羲氏很满意浪子羽的表现。 伏羲氏道:“帝已经闭关两百年了。” 浪子羽道:“所以他不适合当帝。” 伏羲氏道:“嗨,帝是个好人。” 浪子羽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好人,也都知道他不适合当帝。” 伏羲氏笑道:“哦,为什么,这样的帝不是三界之福吗?” 浪子羽笑道:“就因为他是好人,所以所有人都蠢蠢欲动,少了威严难以震慑于人。” 笑的满含深意。 伏羲氏道:“东皇太一威严赫赫,横绝一世,手段狠辣却又不失法度,雄震宇内,谁人不惧,与帝俊兄弟情深,乃人所共知。” 浪子羽一脸轻笑道:“名不正则言不顺,东皇虽有威仪,但毕竟不是帝,只能震慑些许宵之辈,这不连叔父都没被镇住。” 伏羲氏摆手失笑道:“你可别因为妃儿对我太过高看了,东皇太一宇内绝伦,当年于泰山之巅悍然诛杀木公,谁人不怕,我可担不起。” 浪子羽道:“实在不公平,我既坦诚相待,叔父为何要藏着掖着,东皇若真有无敌宇内的勇力,就不会推帝俊为帝,他们兄弟多年,东皇又如何不知他这大哥绝当不好帝。当年一场争位之战,何等惨烈,后土退避,雷神陨落,木公王母,道祖鸿钧与斗姆元君哪个不是神威赫赫,还有那烛阴,龙凤麒麟三祖哪个又弱了,上古大神谁不桀骜不驯,虎视眈眈,东皇可镇不住。” 伏羲氏道:“咱两倒是有缘,皆是非神非人,亦神亦人之身。你倒也没错,东皇比之帝俊逊色不少。但后羲和与太阴嫦羲皆是女中豪杰,实力深不可测,还有那帝俊数子也是一时英杰,难有匹敌者,群策群力之下也是非凡,谁敢乱动。” 浪子羽嗤笑道:“帝久负仁和之名,为众生拜服,加之实力冠绝宇内,众人虽蠢蠢欲动但碍于帝盛名与实力也是不敢有所异动,偏偏羲和虽有不让须眉之能,但却鼠目寸光,心胸狭隘,徒累得帝名声受损,还有何用。太阴嫦羲冷若冰霜,孤高自赏,心性素雅不起波澜,早已是半隐之身。至于那几位太子,呵呵,不过因帝子之故徒有些许虚名,皆是些碌碌无为之辈,哪能堪大事。” 伏羲氏揶揄道:“几位帝子也算各领千秋,皆非凡人物,哪是碌碌之辈,不会是你心有偏见吧!” 浪子羽道:“叔父可是在考我,帝一面有仁和,风度非凡,不过也是心胸狭隘,虚伪做作。帝二威风赫赫,颇有领袖之风,但心高而气短,眼高而手低,太过好高骛远,难有作为。帝三徒有一身勇力,但也是勇而无为,帝四鲁莽冲动,不能共事。帝五生性恬淡不务世事,帝六自诩孤高太不合群。帝七好莳花弄草,帝八玩物尚志,帝九年幼任性,又心浮气躁,哪能成事。缺点太多,如何不是碌碌无为之人。” 伏羲氏道:“你到了解不少,那帝十又如何。” 浪子羽难得沉默道:“帝十只有其名,甚少人见过,传言早已失踪多年,只等见过才知。” 伏羲氏道:“倒也不差,可惜帝俊英明一世,慈爱祥和,众生皆受其仁爱,谁敢妄动,可惜终为身边之人所累。” 浪子羽道:“为帝者仁道,帝道,霸道俱全才堪镇压诸,使三界平和。可惜帝不识帝道,功法强绝却不霸道,虽然仁善又有何用。太过优柔寡断,该狠时难狠,其妻子为祸之时,又赏罚不明,只知自怨自艾,闭关藏了起来。三界早已怨声载道,各方势力也早已蓄力以待了。” 伏羲氏道:“如此来却是积重难返,凌霄殿早已风云始动,随时将换人来坐了。” 浪子羽道:“镇远,戮刑,承,掌刑四司威压诸,更有勾陈上宫助力,斗雷火水四府,雄兵悍将无数,并有瘟痘财太岁四部,主三界祸福财禄,三十六主掌驭诸。还有四海水宫,人界山岳水系众神,牵一发而动全身。斗姆烛阴与帝情分也是非凡,三洲四域宿老散人皆认帝俊为帝,帝自身更是宇内一人,谁堪匹敌。如今不过都在静观其变,哪个敢乱动,必然受威压身,万劫而不复。” 伏羲氏道:“倒也不差,可是照你这法,帝之位稳如泰山,暗中蠢蠢欲动之人,不过做徒劳之功。” 浪子羽道:“那不过旁枝末节,惟有之四司忠心耿耿。四府四部盘根错节,复杂难明。三十六主心思各异,太清,玉清,上清三位主为道祖爱徒,其意自明。帝一,帝二,帝三,三位帝子争宠多年,早已致使诸多主各自站位,已是暗斗多年,乱了人心。四海水宫与人界众神太过弱,难以影响大局。斗姆烛阴与那些宿老散人之情,只会因时而变,不可倚靠。” 伏羲氏道:“你这来去,却是自相矛盾。” 浪子羽道:“并不矛盾,如今情况不明,谁知会如何。况且帝实力太强,只要帝还在谁也不敢冒犯。所有人都在等,等那时机,等帝自溃。” 伏羲氏道:“大浪淘沙之下,那你觉得我人族该如何自处。” 浪子羽笑道:“您是人皇,恐怕心中早已有数,何须我多言。” 伏羲氏道:“人族实力日益壮大,很多人早已不安,我却怕成了马前卒。” 浪子羽道:“神农氏实力强大,不弱于人,乃人族擎之柱,当年与叔父争人皇之位,早已分道扬镳,倒也剪除了不少人的不安。人族也颇多人后裔,暗中多加周旋,加上叔父经纬地之才,哪会受人摆弄。” 伏羲氏道:“风云变幻,盛极而衰,这人皇之位早已让我如坐针毡,不敢有丝毫疏漏。” 浪子羽道:“人族早已韬光养晦多年,如今也只能尽人事,听命了,而且有人更急。” 伏羲氏笑道:“也只能如此了,跟你这一聊,我倒是收益不少啊。” 浪子羽道:“叔父心中早有计较,不过是借我之口以安己身而已。” 伏羲氏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也不过闭门造车,稍有不慎满盘皆输,才找你这聪颖世道之人斟酌一二。” 浪子羽道:“人族早已形成大势,就算有何疏漏,自保也是无虞。” 伏羲氏叹道:“可惜了帝俊,心不够狠。” 浪子羽笑而不语,心中也是复杂难明。 转眼皓月已是高挂,繁星渐渐点缀,色已晚,宓妃踱步往殿中走来,却是备好了晚宴。 伏羲氏与浪子羽适时止住了话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宓妃 一碗栗米粥,一盘时令蔬果,一份烤肉,在加一壶秫酒。 晚宴很简单,只是普通的家宴,没有山珍海味,没有琼浆玉露,更没有优美的舞姿相伴。 四人围坐于石案旁,就着明亮的月光而食,没有喧哗,没有推杯换盏,更没有殷勤相待。 很平静也很温馨,浪子羽笑意盈盈的吃着,喝着,泪往心里留着,在心里淌着。执箸的手在不受控制的轻抖着,抖的很轻,用尽了全身力气控制着。 伏羲氏很懂人心,真的很懂,能在不经意间拉近人心,不留丝毫痕迹,让人看不出微末的做作,也许他也是真心的,诚心的。 浪子羽就被拉近了,被感动了,那双明亮的眼睛都有些湿润着,他知道伏羲氏懂了自己,但却升不起恶感,这是不由自主的。 没有半分言语,就围坐着四人,默默的吃着晚餐,吃的很慢,浪子羽吃的更慢,也许想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也许想铭记这一刻,所以他要好好体会。 浪子羽知道,自今日起他对伏羲氏再也升不起恶意,做不出丝毫对其不利的举动,因为自己已经深陷其中,是自愿的,这也许就是伏羲氏的高明之处。 多少年了,也许有过潇潇洒洒,也许当过座上宾,也许高声引过朋,餐风饮露过,尝过了野草的滋味,也尝过了珍馐佳肴,喝过了玉露琼浆,但自己需要的只是这一碗栗米粥,再来点粗酒当然更好,重要的是这平淡的一餐,这围坐在一起的四人。 这是家的感觉,浪子羽已经快忘了什么是家,因为他已没了家。踏遍万水千山,用脚步丈量地又能如何,他需要的只是个寒窑破洞,陪伴在那柔弱慈爱的声音中,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了。 很久没有品尝过幸福了,虽然现在的幸福并不完美,少了那个温柔的关切声,但浪子羽也很珍惜,何况旁边也有一个高大的温柔,带着的是母爱。 这是浪子羽第一次见到女娲氏,她高大而有伟力,散发的是无尽的母性光辉,浪子羽很想靠近。 女娲氏很温柔,至少卸下了人皇的女娲氏,不再需要用那威严,已经有人替她戴上了威严,撑起了一切,当年她也曾睥睨过,领袖过的。” 女娲氏很高,真的很高,足足比伏羲氏高了一个头,比浪子羽还高。她的高大是柔美而娇弱的,在伏羲氏身边显的很娇,她也很美,不肥不瘦,有着最精致的五官,一颦一笑中都透着母性,与太阴嫦羲各领风骚,难怪宓妃如此的娇俏动人。 伏羲氏有些短,却能让人看出高大雄伟,女娲氏高挑,却能给人柔弱温馨。 很神奇,那是无法言喻的气质之妙。 幸福也是短暂的,吃的再慢,也不过一时三刻。 宓妃很主动,静静的收拾好碗箸,悄悄的退了出去,不敢看浪子羽。 女娲氏在看着浪子羽,有欣赏也有担忧,欣赏浪子羽,担忧宓妃。 “你很好,期望你不要辜负宓妃,她很纯真。”女娲氏道。 浪子羽道:“也许我不该招惹宓妃,不该前往洛水。” 女娲氏道:“但你去了,也招惹了,没有如果了。” 浪子羽道:“我知道,,所以现在一点都不平静。” 女娲氏道:“这并不怪你,不是你的错,只是造化弄人,只希望你永远不要被蒙蔽了心,蒙蔽了双眼,要好好保留着那丝本心,你是善良的孩子。” 语气柔和,没有责怪,浪子羽内疚道: “您放心,我一定尽力,永远不让自己出对不起这三字。” 女娲氏笑道:“就算你了对不起我也不怪你,我知道你不会出这三字的,因为你是个好孩子。” 笑的很美,那灿烂的光辉耀的浪子羽眼酸,手却不老实,已经抓住了一根软肋。 伏羲氏在憋着,脸皮在抽动着,但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能默默的承受着。 浪子羽笑了,是真的笑了,像个孩子似的纯真,他期待着也有这一。 夜静静的深了,无际的伏羲城被夜幕笼罩着,白日的喧闹渐渐沉入熟睡之中,只有那青甲守卫还在尽忠职守,巡回守护着美。 浪子羽与宓妃并坐在屋顶上,也是安静的。 轻轻的将头倚靠在浪子羽的肩上,一起眺望着远处的黑暗。 浪子羽道:“这么晚了,累了先去休息吧。” 宓妃轻笑道:“不累,一点都不累,在你身边黑暗也是光明的,很好看,我要好好的享受着这美景。” 浪子羽温柔抚摸着臻首,心疼道:“我是黑暗的,你是光明的,是我将你带入了黑暗中。” 宓妃道:“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就算堕入血海之中对我也是美景。” 浪子羽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应该看出我的心不纯。” 宓妃道:“你为什么要对我出这些,对你并没有好处。” 浪子羽道:“我不知道。” 宓妃笑道:“我也不知道。” 浪子羽道:“我有点后悔了,你太好了。” 宓妃道:“我不后悔,虽然你不好。” 浪子羽道:“你很聪明,你看出来了,其实我在利用你。” 宓妃笑道:“对,我看出来了,利用我的不止你。” 浪子羽疑惑道:“为什么。” 宓妃抓着浪子羽的手轻轻道:“我是两任人皇的女儿,这是我的责任,他们是迫不得已的,你也是迫不得已的。” 浪子羽道:“你很辛苦,明明心如明镜,却还要假装糊涂懵懂,不敢让人安慰,只能偷偷躲在人后自哀心伤。” 伏羲氏智深如海,女娲氏也是聪颖无比,他们的女儿又能笨到哪里去呢。 宓妃道:“并不辛苦,他们比我更难过,你也会内疚,而且我会幸运,遇到了你,我喜欢的人。” 浪子羽更加内疚了,默然不出话,他伤害到这个如精灵般的女子。 宓妃手握的更紧了,笑道:“你不需要觉得伤了我,能遇到你已经是我的福气了,虽然我知道你并没有真正喜欢上我。” 浪子羽也紧握住柔荑沉沉道:“你是黑暗中那抹光明,洁白的精灵,没有人会不喜欢你,我也一样。” 宓妃道:“虽然知道你是骗我的,但我就是很高兴。” 浪子羽心疼道:“你真的很美,在你面前我感觉自己很渺。” 她太好了,也太美了,美得让浪子羽自惭形愧,她是光明洁白的,不染尘埃,聚集着地间一切的美好,为地所钟爱着,她不应该与自己这些在黑暗中沉沦的恶为舞。 宓妃道:“你并不渺,不然你怎么给我依靠,我要的不多,只要能默默的站在你身后,在你的心里,就够了。” 浪子羽笑道:“我原本真的并没有喜欢上你,但你的善良牢牢的把我抓住了,让我不能忘怀,现在我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你了,你已经将你的美深深的烙印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抹不去。” 宓妃放开心扉的笑了,微微闭目道:“像我这么知性柔弱的美女,没有人会不喜欢的不是吗,我就知道你拒绝不了,我有信心你会喜欢上我的,不想这么快,倒是让我措手不及。” 浪子羽道:“原来真正的黑手是你,让我逃不了,心甘情愿的投入你的陷阱。” 宓妃道:“但我很高兴,很开心,我开心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浪子羽道:“我想让你永远开心,我并不好,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宓妃道:“喜欢需要理由吗?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身上的孤独死寂吸引了我吧,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要关心你,想要安慰你,让你变得快乐起来,然后让自己陷进去。” 浪子羽道:“伏羲氏以易算之术看透人心,而你是以玲珑剔透的心与心中的善来了解人心,更不留痕迹,看来我这一生都逃不出你的手。” 宓妃道:“你不需要逃,因为我会放开手的,不会成为你的拘束,你前程在三界的每一个角落,我最多在你手上绑跟绳子,永远拖着,让你不会迷失方向。” 浪子羽道:“我更不想逃了,这样你会更辛苦的,我会心疼。” 宓妃笑道:“你不想逃就不会逃吗?我并不辛苦,只要知道你心中有我就可以了,我心甘情愿。”有点狡黠的笑着。 浪子羽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宓妃道:“因为这样能让你更快的彻底喜欢上我。” 面对这个灵动聪慧的精灵,浪子羽即心疼又高兴,为她心疼,为自己高兴,多了个关心自己的人。 宓妃真的很聪明,她的一言一语并不激烈,很温柔的浸润着浪子羽的心,但浪子羽并不抗拒,他抗拒不了。 看着沉思的浪子羽,宓妃道:“我看的出来你心里还有别人,让你对我喜欢的不够彻底,我能知道是谁吗?” 浪子羽回过神来道:“是一个姑娘,她是第一个在我孤单的时候陪伴我的人,我很喜欢跟她在一起,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情,因为那时候我们都很。” 宓妃道:“我并不嫉妒她,因为让浪子羽出喜欢的人是我,这就够了。” 浪子羽有些哀伤的抚着宓妃道:“你不需要嫉妒,因为我跟她是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我们也很久没见过了,也许那是我心中剩下的美好,所以我忘不了。” 宓妃道:“我知道,你的所有选择我都尊重,因为我相信自己。” 宓妃心里明白,浪子羽跟那个她是真的不可能,因为这不是两个人的事,自己比那姑娘幸运。 浪子羽道:“谢谢你。” 宓妃道:“你永远不需要对我谢谢,冯夷明应该要来了,我唯一对不起的是他。” 浪子羽道:“你不需要内疚,一切有我,从今日起,我会担起你的一切。” 宓妃一脸幸福的倚靠着浪子羽,真的可以放下一切。 两人一起欣赏在黑暗中的美,他们有神通,不需要休息。 背后也有两个身影在欣赏着他们的倚靠在一起的背影。 “妃儿很聪明,她怕我们伤心,只能将苦藏在心中。” “但她不知道我们也不笨,希望她能永远这样幸福。” 两个站着的身影也倚靠在了一起,静静看着眼前的幸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河伯 黄河横贯东西,自西向东奔流不息,不知疲倦。 它气势汹涌,浩浩荡荡,有九曲连环之婉转,亦有一泻万里之势,滚滚滔滔永不停歇。 黄河之大,之长无出其二,它波澜壮阔,它气吞山河,它是沿岸生灵的源泉,哺育了无数苍生。它也是任性的,不时露出狰狞,沿河两岸泛滥成灾,残害生灵。功过是非,一言难尽。 黄河是大荒河川之首,黄河之神河伯冯夷,生神灵,孕育于黄河之中,乃人一族新晋之神,常自诩风流,万花丛中过而片叶不沾身。 如果昆仑山神陆吾是下山脉之首,那冯夷就是下水系河川之首,位高权重而威风赫赫。 冯夷得独厚,甫一出生就被封神,成为封疆大吏,少年得志,一路平平顺顺。 牡丹仙子,汾水女神,君山神女,冯夷银白长发披肩,长相异常俊美,流连花丛无往而不利,从无受挫,连洞庭湖君这龙子龙孙对其也是毕恭毕敬,得意非常。 平素常爱执一纸扇,着五彩琉璃鳞衣化作翩翩公子,巡游各方,拈花惹草,自命非凡。 最近冯夷的日子并不好过,十多年前无故让人打伤如今才稍稍养好,不碍观瞻, 那纯净知性的倩影在脑中徘徊,让其心痒难耐,动人的琴音,不时在耳边流连。 从来没有美女能够拒绝的了自己,冯夷很自信,他从没失过手,也从来没有这样的相思之情。他恨浪子羽,恨他的多管闲事,害得有情之人劳燕分飞,夺妻之恨不能不报,但他打不过浪子羽。 洛神是伏羲氏之女,没人敢轻易伤害,他相信浪子羽也不敢,他终会寻回心上人。 他的直觉是没有错的,甫一养好伤就听到了好消息,洛神回到了伏羲城,他的心早已飞了过去。 浪子羽已被他遗忘在了脑后,不去洛神是如何从其手中脱身的,因为这已经没有意义了。 冯夷自诩风流,但多情而不滥情,因为他是河伯,他受地所钟,他容貌俊美无双,若无几个红颜,岂不负了风流之名,他对每个红颜都是专一的。 洛神的身影,深深的烙印着,他发誓为了洛神会更加的专情,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可以忍痛割舍的,宓妃身份太特殊了,为了宓妃他只能专情了。 河伯也是尊礼的,为了神的荣耀,所以虽然心急如焚,但他还是按礼让手下之人提前送去了拜谒。 脸上的乌青早已消去,被弄伤的左眼也重新长了出来,他又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全身骨肉还在隐隐作痛,但也不碍行动了。 仔细的梳理好每一根银发,轻描着素眉,穿上崭新亮丽的鳞衣,细致的擦拭着夔牛皮靴,这是有熊部送给他的,是他最好的靴子。 一切准备就绪,冯夷很满意。带上备好的厚礼,迫不及待的让水官开道,往伏羲城而去。 门口稍等片刻,已有侍者将冯夷往厅中引去,不羁的心中也带着些许期待与不安。 “侄见过人皇。”微施一礼,冯夷恭敬道。 伏羲氏抬手道:“你是上神,我不过人族领袖,不敢受礼。” 冯夷道:“受的,您也是帝亲封人神,地位尊崇,侄不过水神哪敢怠慢。” 伏羲氏道:“如此论来,咱两不过上下之属,你如何行此后辈之礼。” 冯夷道:“侄年幼,无父无母,平素最是仰慕人皇威仪气度,心中早已将您当做长辈。” 冯夷三百多年前诞生于黄河,甫一出世就被帝封为河伯,下谁脉之首,是故虽为封疆大吏,人一族后起之秀,但年纪实也不大,还不脱稚气。 伏羲氏道:“不知河伯今日大驾光临,却是所谓何事。” 冯夷扭捏道:“是为一事相求而来。” 伏羲氏道:“你平素随性潇洒,一言不合就引发大水,祸害一方,无人能管,我能有何事能帮你。” 冯夷急道:“人皇切莫误会,以前是侄年幼无知,绝非有意祸害一方,只是不谙世事,贪玩好耍,不想竟害了无数生灵。如今收了性子,知了礼仪,心中早已后悔不已。” 伏羲氏:“那就好,沿岸生灵有福了。” 冯夷道:“侄乃孤苦伶仃之人,加之年幼无知不受教化,故才茫然之中闯下大祸,心中早已痛苦不已,悔之晚矣。” 伏羲氏安慰道:“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只愿你日后常行善念,造福一方就可。” 冯夷哽咽道:“侄晓得,久慕人皇鸿才,威仪有方,早已心向往之。侄心有暴虐之性,常受其困扰不能自拔,望人皇不吝教化,常耳提面命,授以伦理纲常之道,能使侄脱此之困。” 伏羲氏心知其所言倒是非虚,河伯自黄河而生,心有黄河之性,倒也不能太过怪他。黄河心有两面,既有哺育一方的慈爱母性,亦有雷霆暴虐之心。 淡淡道:“只需你常记善念于心,紧守泽被苍生之情就可,重要的是你自己,我学识浅薄实是教不了你。” 冯夷道:“侄心知此乃自身之道,旁人难助。俗言常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皇礼仪威严世人皆颂,侄只想常与人皇往来,能稍学几分,已是受益匪浅。” 伏羲氏欣慰道:“你能有此心真乃大善,心慕正道之人,我又岂能不尽力,日后你我两家倒要多加来往,必倒履相迎。” 冯夷激动道:“侄将来若能有成,实乃人皇大恩。” 伏羲氏道:“却不敢当。” 冯夷将一礼盒举至眉前恭敬道:“大恩难酬,此乃三净清水,虽非至宝,但也算稀罕,只能以此聊表感激之情。” 伏羲氏忙推却道:“无功不受禄,我这微末之功,哪敢受此大礼。” 三净清水乃三界至纯至净之水,有滋润万物之效,黄河千年才有一滴,别无他寻,甚为珍贵,这之礼,竟有黄河亿年之量。 冯夷道:“此不过我水府特产,人皇万莫推辞,否则侄哪有颜面来此。” 伏羲氏道:“一滴净水能润万里赤土,能浇焚身业火,能退心魔洗心灵污垢,我如何敢收。” 冯夷突然一跪而下道:“此不过侄心意,人皇也要如此推脱,让我无地自容。” 伏羲氏急托手道:“如何能受此大礼,快快起来。” 冯夷道:“人皇不受,侄长跪不起。” 伏羲氏稍做沉思,接过道:“不想你竟如此诚心,此物于我也有大用,只好厚颜收下了,惭愧,惭愧。” 冯夷这才起身道:“对人皇乃是大礼,对侄而言不过是区区水府特产,实难报恩,侄身无长物,也就这些堪拿的出手,只好厚颜奉上。” 伏羲氏道:“你却太过谦逊了,净水乃地珍宝,等闲之辈欲寻一滴也难得,此礼实在太厚不过了。” 冯夷道:“人皇喜欢就好。” 伏羲氏道:“嗨,此物于我也是太过有用了,不然真不敢接下,如今却是一言难尽啊。” 冯夷道:“人皇莫要客套,于侄不中什么大用。” 伏羲氏道:“无辜受此大礼,我心也难安。他日若有何难处,我定倾力而为,才足堪报。” 冯夷心下大喜。 浪子羽于暗处看着此中形势,不由轻笑道:“我猜人皇早心痒难耐,恐已生出强抢之意,却还费此虚礼,我不及多矣。” “哼。”一声娇哼,一只修白柔夷以往浪子羽腰间掐去。 浪子羽忙摆手告饶,宓妃这才作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冯夷 这个世界没有傻子,伏羲氏深信。 冯夷当然也不会是傻子,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红颜知己,不会那么流连花丛,不会成为黄河河伯。 伏羲氏道:“也绕了这么久弯子了,河伯所来到底何事,不妨直言,我这是拿人手短。” 冯夷郑重道:“人皇贵女宓妃被帝封为洛神,与侄睦邻多年。洛神家风严谨,淑德动人,侄一见倾心,今日特来求人皇允肯。” 伏羲氏道:“上礼虽有父母之命法,但我就只一女,素来疼爱有加,却也不敢勉强,此事只有妃儿自身才足做主。” 冯夷道:“强扭的瓜不甜,侄也懂,洛神与侄实是两情相悦。” 伏羲氏道:“我却从未听妃儿提起过,不可妄自允诺。” 冯夷道:“女儿娇羞,此事必深藏心中,哪会胡乱宣。” 伏羲氏道:“也是不对,妃儿已归家多年,从不见你来,今日突然来此,让我如何能信。” 冯夷无奈道:“实非侄不来,只因那浪子羽横叉一杠,不仅掳走洛神,更将侄打成重伤,如今才堪堪养好。” 伏羲氏道:“妃儿哪自己归家,可非被人掳回。” 冯夷道:“人皇威名谁人不惧,定是那浪子羽心惧,不敢用强,无奈之下才放过洛神。” 伏羲氏道:“还是不对,如今那浪子羽就在府上,与妃儿关系甚佳,不似你所言那般。” “什么,浪子羽好大胆子,居然还敢现身,定是蒙蔽了洛神,人皇此燎不可信。”冯夷色变道。 伏羲氏道:“你两都是一面之词,我也不好分判。” 冯夷道:“侄乃是真心,望人皇明鉴。” 伏羲氏道:“咱两乃首见,谁是谁非还真不好分辨。” 冯夷道:“那浪子羽早已放下祸事,其胆大妄为弑杀神,如今勾陈上宫并斗府以监察周,寻此獠下落,人皇可莫要包庇。” 伏羲氏道:“此事我也有耳闻,不过是大太子帝一所为,做不得数。” 冯夷道:“人皇,侄愿以此物奉上。” 伏羲氏惊道:“此乃洪荒至宝,你真舍得。” 冯夷道:“侄愿以此,來示真心,望人皇成全。” 伏羲氏道:“此事我言做不得数,还看妃儿意思,这河图给我也是无用。” 冯夷道:“早闻人皇欲练山河社稷图,河图乃不可或缺之物,侄甘愿奉上。” 伏羲氏道:“你不怕有去无回,莫到将来后悔,也是晚矣。” 冯夷道:“侄不悔,此事与洛神无关,实乃久慕人皇威名,稍作孝敬之意。” 伏羲氏也不再推迟,接过道:“你今日付出代价却是好大,值得吗?” 冯夷道:“值得,侄乃是一片赤诚之心。” 心中暗道,你早已觊觎此物,我也难以保留,还不如结个善缘。 “冯夷兄真是好大手笔,我自愧不如。”浪子羽自后堂缓缓行来道。 冯夷道:“你却肯出来了。” 宓妃也缓缓出来道:“河伯诚心过大,宓妃受之有愧。” 冯夷呆呆的看着宓妃道:“我只想用一片真心相示,望能感动洛神。” “咳咳,你们年轻人聊,我就不打扰了。”伏羲氏完已是卷了河图离厅而去。 浪子羽见河伯只顾呆望宓妃,稍有不满道:“非礼勿视,冯夷兄还要多受些教化。” 冯夷回过神来道:“丧家之犬,既已被我看见还不逃之夭夭。” 浪子羽道:“我也有些布教手段,冯夷兄莫非还要试试。” 冯夷道:“此乃人皇驻地,岂容你胡来。” 浪子羽道:“让你逃过一劫,还真让人头疼。” 冯夷道:“若我是你就早已遁去。” 浪子羽道:“所以你不是我,得不了宓妃芳心。” 冯夷气道:“你” 宓妃插道:“你两能消停会,都是一时英杰,何必胡搅蛮缠。” 完却是白了浪子羽一眼,冯夷见状更是就欲跳脚,心也往下沉去。 浪子羽道:“好的,妃儿,我就看不得人对你有非分之想。” 冯夷道:“妃儿,也是你叫的,不识教化之人,就是无礼。” 浪子羽道:“我与妃儿以定下终身,如何叫不得。” 冯夷道:“满口胡言,洛神何等身份,岂会看上于你。” 宓妃道:“妾蒲柳之姿,非河伯良配,却要多谢河伯厚爱。妾心早已钟情于浪子羽,实是辜负了河伯拳拳之心。” 冯夷闻得此言早已悲从中来,急道:“我却哪里比不上他了,无论身份地位,容貌身家。” 浪子羽道:“出此言你已比不上我了,若是两情相悦,哪会在乎这些。” 冯夷道:“我身份尊贵,统御一方,岂会输于你这荒野之人。” 宓妃道:“河伯身家贵重,实乃良配,只是情感之事最是难言,两心相印之时,以容不下其他。” 冯夷却是如遭雷击,虽然心里早有预料,但临到头来还是如此让人难以接受。 冯夷一直顺风顺水,无论何事都心想事成,不仅位高权重,而且异常俊美,捕获不知多少芳心,无论江湖水神,百花之仙还是山岳神女无不对其一见倾心。 多年的平顺早已让他自信,自恋,又因礼仪缺失,还有点淡淡的自卑之感,此时的心是酸的,酸到全身无力,站之有点不稳。 强自镇定道:“我可以等,浪子羽也非良配,其志甚大,稍有不慎就有倾覆之祸,如今也早已麻烦缠身。” 他是河伯要有自尊,在浪子羽面前更要保持尊严。 宓妃道:“我愿与他面对一切,我也能等。” 冯夷笑道:“我更能等。” 宓妃道:“你这又何必呢,汾水之神沐玥,君山神女颐岍你对颇为钟情,你却不可辜负人家。” 冯夷道:“余你之外,在无她人,你都能等,我冯夷堂堂男儿,岂能弱于你。” 宓妃道:“你真是河伯,妾总觉哪里不对。” 冯夷笑道:“自从洛水一见之后,冯夷就变了。也许我们有缘无分,你也无需客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一个永远等你的朋友。” 宓妃道:“不值得。” 冯夷道:“值得。” 宓妃叹息道:“我欠你太多人情了,无论河图还是三净清水皆与我人族有大用,实在不知该如何还。” 冯夷笑道:“你总算当我是朋友,不在以谦称相待,我心中甚喜,其他不过外物,哪比得上你心中欢快。” 冯夷如此,宓妃心中歉意更深了。 浪子羽道:“你是男儿,我原先倒是看于你,在此向你致歉。” 冯夷道:“我并不差于你,不过棋差一招,被你捷足先登。” 浪子羽道:“你没机会的。” 冯夷道:“现在看来是真没机会了,但我甘愿。” 浪子羽道:“你一向风流的,为何。” 冯夷道:“风流吗?也许吧,能有一心仪之人,才是我心中之愿。” 浪子羽道:“那” 冯夷道:“我知你要问何事,我只是不想当陆吾而已。” 稍一提点浪子羽心中已经明了,心中也不由肃然起敬,这是一个聪明人。 这一刻,浪子羽认识了真正的河伯冯夷,为当初重伤他而内疚。 所有人都看了冯夷,也是他得独厚,又岂是蠢人。 世间没有蠢人,蠢的只是自己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浪子羽与冯夷 浪子羽轻笑道:“谁活的都不容易。” 冯夷道:“我很珍惜这不容易,因为活的容易不是死了,就是在等死。” 浪子羽道:“我活的最不容易。” 冯夷道:“所以你在追求容易的生活。” 浪子羽道:“也许我一直在寻死。” 冯夷道:“我很佩服你的勇气,我也很高兴。” 浪子羽疑惑道:“为何?” 冯夷笑道:“你在给我机会。” 宓妃道:“我愿意跟羽哥一起追寻容易的生活。” 冯夷无奈道:“我的机会更加的渺茫了。” 浪子羽道:“这样你才能活的更久。” 冯夷道:“你直接我怯懦胆就是。” 浪子羽道:“你胆子虽然不大,但也不。” 冯夷道:“宓妃终会受你连累,也会连累上我的。” 宓妃道:“你既然胆子不大,何必为了我淌这浑水。” 浪子羽笑道:“宓妃,你这就不知了。冯夷兄胆子虽然不大,但也不的,而且他早已经淌了这浑水了。” 宓妃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浪子羽道:“河图是冯夷兄的伴生至宝,从他将其交给叔父之时,他就也挣不脱了。” 冯夷道:“洛神我胆子不大也是没错,否则不会等到今。” 浪子羽道:“冯夷兄用情之深让我汗颜,我与宓妃欠你太多了。” 冯夷笑道:“跟你无关,这是我和洛神的事。” 浪子羽道:“确实与我无关,但宓妃就是我。” 宓妃回过神来歉意道:“发现原来最蠢的是我,你恐怕早已知道我在利用于你,为何还要做这些。” 冯夷道:“世事总是如此奇妙,也许是你那拙劣的演技吸引了我吧。” 冯夷脑海之中不由回荡出那个骗人的倩影,骗的很蹩脚,但也很可爱,让他深深着魔,甘愿为她所骗,像个傻子。 浪子羽畅快的笑着,拙劣的演技能骗过人,精深的演技也能骗过人。 宓妃娇羞对浪子羽道:“你演的也不怎么样,不然我也不会喜欢上你。” 冯夷忙道:“这样好吗?往我伤口撒盐,要打情骂俏等我离开了在。” 宓妃脸露红晕道:“都怪你。” 望着宓妃露出儿女态尽情的撒娇,冯夷心中即欣喜又难过,高兴的是他喜欢见到这样的宓妃,让人着迷,难过的是,撒娇的对象不是自己。 也许有嫉妒,但很幸福,被感染的幸福也是幸福,冯夷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挺好。也不知被什么迷了心窍,但却不想挣扎。 冯夷对浪子羽轻松道:“真希望你被给我机会。” 浪子羽笑道:“你不会有机会的,我抓住的东西从来不会放手。” 冯夷道:“我知道,所以我真不服。” 浪子羽道:“你不服也没用,这是缘分。” 冯夷道:“是缘分,不然你真配不上洛神。” 浪子羽道:“失去了河图,你真不后悔。” 冯夷道:“没什么好后悔的,就算不为宓妃,我也已经保不住河图了。” 浪子羽道:“你真聪明。” 冯夷道:“不聪明的话我也活不到现在。” 浪子羽道:“你聪明,他们也不笨,不怕反被聪明误吗?” 冯夷道:“谁又笨了。” 浪子羽道:“那你不怕吗?” 冯夷笑道:“不怕。” 浪子羽道:“不怕,你还装了这么多年。” 冯夷道:“我是装孙子,不是真孙子。” 浪子羽道:“你的演技,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冯夷道:“聪明的人演技都不好,演技好的也活不长。” 浪子羽道:“演技太好了,不是入戏太深,就是被人狠下杀手了。” 冯夷道:“有破绽才能让人放心,我这么多年演的不赖。” 浪子羽道:“他们应该很放心,但你突然来此一招,不怕他们恼羞成怒吗?” 冯夷道:“塌有高个的顶着,他们现在还顾不上我。” 浪子羽道:“那你要祈祷我好好活着,不然你就麻烦了。” 冯夷道:“你死了更好,到时我会变得很渺,他们再也看不到我了。” 浪子羽道:“他们心眼不大的,你就算变成尘埃,他们也要让你化为虚无。” 冯夷道:“就因为他们心眼太,所以我才不把河图交给他们。” 浪子羽道:“你也对他们没信心。” 冯夷道:“很少有人会对他们有信心,心眼的难成大事。” 浪子羽道:“你也赌我会赢,那你还得罪我。” 冯夷道:“保命而已。” 浪子羽道:“呵呵,你这一手可把我弄像个丧家之犬。” 冯夷道:“你本事大,扛得住。而且你有愧于我,不好意思恨我。” 浪子羽道:“凡是都有意外的,我自己都没那么大信心。” 冯夷道:“我对你信心也不大,你暂时看起来太弱了。” 浪子羽道:“你对我没信心,对他们也没信心,真难为你了。” 冯夷道:“没办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也只能随波而流。” 浪子羽道:“为了宓妃,你不会随波逐流的。” 冯夷苦笑道:“我将自己装了进去。” 浪子羽道:“我不会输的。” 冯夷道:“输了也没事。” 浪子羽道:“输了,就没人帮你顶着了,他们心眼,你逃不过。” 冯夷道:“我不用逃,他们心眼,但帝心地挺好的,我跟他关系不错。” 浪子羽笑道:“帝枕边人都让人挫骨扬灰了,他心地太好了,很难保住你的。” 冯夷道:“他们心眼太,所以乱了分寸,帝的心是苦的,会让他们输的机会更大。” 浪子羽道:“但他们是帝最亲近的人,帝放不下的,所以我输定了。” 冯夷道:“如果是别人可能输定了,但你未必会输。” 浪子羽道:“为什么我碰到的都是聪明人,连丝隐藏的机会都不给。” 冯夷道:“因为太明显了,有心人都在等你。” 浪子羽道:“我是该笑呢,还是该悲。” 冯夷道:“笑也好,悲也好,这是注定的,你也逃不掉。” 浪子羽道:“其实我很笨。” 冯夷道:“所以期待那些人不要将你看笨,否则恐怕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浪子羽道:“我真的不聪明,不然不会让人推着走。” 冯夷道:“你是自己在往前走。” 浪子羽道:“你太聪明了,我都舍不得让你走了。” 冯夷道:“你吓不到我的。” 浪子羽道:“你不怕。” 冯夷道:“你的心地也很好的,而且你还欠我人情,我又不会碍你的事。” 浪子羽道:“以前也许你不会,但现在我们是情敌,就不好了。” 冯夷苦笑道:”像我这么好的情敌,你再也找不到了,你该好好保护我才是。” 浪子羽道:“却是太稀少了,所以我选择跟你做朋友。” 冯夷道:“我喜欢跟宓妃做朋友。” 浪子羽道:“我就是宓妃,宓妃就是我,我们已经算朋友了。” 冯夷道:“希望你能到做到,否则我只能把自己变笨。” 浪子羽道:“你应该知道,像我这样的人不会伤害宓妃的,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就是遗传。” 冯夷道:“我也该走了,替我向人皇告辞,在留下去我会控制不住,有人也会控制不住的。” 浪子羽道:“不送。” 宓妃轻轻道:“谢谢你,河伯。” 冯夷没有回应,只是对着宓妃深情一笑,头也不回往外飞去,在城外开道水官的引导下往黄河水府而去。 宓妃道:“希望他能安全。” 浪子羽道:“不用担心,他是聪明人,不会有事的,该给的他也已经演给了对方看。” 宓妃道:“瞒不过人的。” 浪子羽道:“不需要瞒过人,别人需要的只是他的态度,他做得很好。” 宓妃道:“他喜欢上了别有用心的我,我又喜欢上了别有用心的你,这是报应吗?” 浪子羽怜惜的将她搂入怀中道:“你这么善良的人得到的都是好报。” 宓妃笑道:“这就看你了。” 浪子羽道:“我保证不了,但我会尽力。” 宓妃道:“真话很伤人心,但我更不喜欢你骗我,我们都尽力。” 第一次,浪子羽心中涌出了好好活着的念头,虽然他做不到,但会尽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谁在在幕后 是夜。 晚餐过后。 伏羲氏望着手中河图道:“没想到我也有看错人的一。” 女娲氏与宓妃已经退下了,自从卸任之后女娲氏已经很少在理俗事,只要伏羲氏在,她就是个贤妻良母。 浪子羽道:“很多人都看错了。” 伏羲氏道:“冯夷挑的时间也是恰到好处。” 浪子羽道:“他是难得的聪明人。” 伏羲氏笑道:“羲和他们现在应该在跳脚吧,呵呵。” 浪子羽也笑道:“肯定会跳脚,但也无可奈何,不然冯夷不会轻易将河图送给您。” 他们的推断没错,一个玉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这是太清主所炼,特意沟通九宸星力以三昧真火所炼成,内含阴阳二力,奇妙非凡且威力强大,羲和平日里甚为喜欢,不想今日却成了一地碎片,旁边侍者战战兢兢不敢异动,只等羲和往内室退去,才慌忙拥上将碎片拾好保存,待来日后气消之后,在行修复之用。 帝一听闻之后却是不动声色,脸含笑意的告退而去,一声声的咆哮,一声声的轰鸣在密室之中不断响起,外面去无一丝一毫动静。 太皇黄增中,帝二对黄增主笑道:“不行威霸之道,河伯这贪花怯懦之人也有了放肆之心,母亲他们太过紧张了,我人一族威压三界,人族能有何作为。” 三太子宫中,帝三却是勃然色变,怒道:“冯夷好大胆子,待我得闲定要其好看。” 如此等等,不一而足,相同之事,也能显出各人脾性。 伏羲氏道:“冯夷也是夹在其中无法脱身,刚好顺水推舟。” 浪子羽道:“至少他没有顺水推舟到对方。” 伏羲氏道:“你的没错,他是聪明人。” 浪子羽道:“黄河乃大荒水系祖脉,影响深远,特别是在如今形势之下,有人绝不会容忍冯夷逍遥快活,而不受控制。为了自由他只能随性风流,流连于花丛财色之间,才能让人放心。” 伏羲氏道:“当年幽冥入侵之时,众神忙着争位,人族无暇他顾。致使洪荒百族萧条,只余我人族奋勇后进,如今已成一家独大之局,越发兴盛,早已不为人族所制,有人不甘心搅出了诸般风雨,也是无奈。” 浪子羽道:“人族内部早已四分五裂,只是顾忌帝雄威,不敢妄动而已。可惜帝没有睥睨之心,以无为而治下,难以统合群力,众神离心离德。” 伏羲氏道:“帝也不算错,虽然无法奴役苍生,但也是下平和,众生皆各行其道。” 浪子羽叹道:“可惜其妻子兄弟去不甘心,白费了帝所施仁政之德。” 伏羲氏道:“权力二字,有几人能够无视。东皇羲和等人虽有重整之心,但却无帝睥睨八荒之力。” 浪子羽道:“这不正合您意吗?” 伏羲氏道:“他们相逼之下,如今我人族以如逆水行舟之势,不进则退,非人力所能扭转,我也只好埋头精进。” 浪子羽笑道:“他们总是自作聪明,却忘了人心难测,常行画蛇添足之事,否则冯夷哪会轻易交出河图。” 伏羲氏道:“幸亏他们不识人心,所以才会失了人心。” 浪子羽道:“河图洛书,总治大荒水势,执此可引动地脉水力,人族局势将更加稳健。河图既已到手,洛书恐怕也早在叔父手上。” 伏羲氏道:“我也很奇怪,当年帝无故封妃儿为洛水之神,直将洛书拱手相让。” 浪子羽道:“并不奇怪,帝在左右为难,也是在警告。他怜爱众生,在他心里无论人族,还是人族甚至魔族也并无二致,他是三界的皇者,三界众生都是他的责任,他这就是这样的人。” 历经千辛万苦,独排众生而登帝之位的人,居然是如此的善良,如此的真,恐怕也惊掉了许多人的大牙吧。 伏羲氏笑道:“我也不过是顺水推舟,想借势拿下河图,其实心中并无把握,没想到冯夷竟然如此轻易让出河图,也是出乎意料,真是佑人族。” 浪子羽道:“因为他演不下去了,有人逼得太紧了,他不想做陆吾。加上宓妃之故,他正好借机而为,河图可是求情求礼之物。深陷情爱之人总会失去理智,变得蠢笨,做出些出格的事情也是有的,虽然河图贵重了些,但无奈河伯已为洛神失去了分寸,河图乃是冯夷伴生之物,与旁人无碍,自身有自主之权,羲和等人虽然愤怒,却也无可奈何,稍有厉言,也怕人言可畏。一个为情失去理智,不顾一切之人,你好意思责罚。” 伏羲氏道:“这冯夷也是坚毅之人,如此重宝,常人就算面临覆顶之灾,也未必放手。” 浪子羽道:“所以他是个聪明人,局势稍有变化,立时割舍,弃车保帅,河图也不过外物而已,凭他一己之力也难以保存,还可跟叔父结个善缘,更可博佳人一笑。河图既已脱手,他的用处也变了,羲和等人也只能暂时隐忍,他正好脱身自保。” 伏羲氏道:“可惜他算漏了,被你捷足先登。” 浪子羽道:“所以我佩服他,他若真成人皇爱婿,恐怕羲和人等就容不下他了,就算受尽万夫所指,也要将其挫骨扬灰。” 伏羲氏道:“你的意思是,冯夷是故意为之,枉费宓妃一片内疚之情,却被他骗过了。” 浪子羽道:“冯夷一片真情做不得假,若真能得宓妃之心,就算东皇发雷霆之怒,他也强受了,看得出他也是真性情之人。” 伏羲氏道:“但他一遇挫折,立即退身自保,能深到哪里去。” 浪子羽道:“不退身自保,他还能如何,宓妃外柔内刚,虽然温柔善解人意,但一旦决定也是誓不回头,冯夷很了解她,所以也只能黯然退守,他对宓妃却是真情。” 伏羲氏道:“你却为他话,不怕将来趁虚而入吗?” 浪子羽道:“我相信宓妃,而且冯夷值得敬佩。” 伏羲氏道:“你也是真性情,冯夷既然已经黯然神伤,肝断欲绝,想必他们也不好在算后账,脱了此劫,逍遥自在,也算是有所得了。” 浪子羽自嘲道:“我就算有些性情,也早已被磨消了,如今也是市侩之人。” 伏羲氏道:“人性之本,最是难改,哪会如此容易消去,不过是你藏了起来而已,所以见到冯夷,你才会自惭形愧。” 浪子羽道:“也许吧,可惜冯夷聪颖异常,却也忘了心,人心难测,己心又如何好骗,他自以为脱了此困,其实是越陷越深。我心中即怜惜又是内疚,欠他太多了。” 伏羲氏道:“这是为何。” 浪子羽道:“他对宓妃的情太深了,深到自己也没有察觉出来,他绝不会坐视宓妃不管的,所以他脱不了身的。” 伏羲氏道:“我突然发现冯夷更适合为婿,比你纯粹多了。” 浪子羽道:“这我承认。” 伏羲氏道:“可惜宓妃心性刚毅,我也无法了,受了你子挟制,只愿你将来好好待她。” 浪子羽道:“我会的,这是我欠宓妃,欠冯夷的。” 伏羲氏道:“不这些了,听闻祝融氏受人暗袭之时,你也在场。” 浪子羽道:“正是。” 伏羲氏道:“我只收到祝融氏来信相报,也是知之不详,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浪子羽道:“玄冥当时刚好在场,若非祝融氏醒转,恐怕玄冥嫌疑最大。” 伏羲氏道:“我知道不可能是玄冥,看来是有人又想挑动祝融共工两部纷争。” 浪子羽道:“若祝融氏受难,无论是与不是玄冥,恐怕祝融共工两部纷争是免不了了。” 下手之人倒是狠辣,不需故作玄虚,直入关窍,对人心把握却是极准。 伏羲氏道:“可知行此事的是何人。” 浪子羽道:“不知,但祝融氏心中肯定有数,却不知为何,闭口不谈,独放过了幕后黑手。” 伏羲氏道:“你确认祝融氏心知,却不明言。” 浪子羽道:“确认。” 伏羲氏沉思片刻叹道:“想不到他这么急切,还没成事,就已着手弱我人族了。” 浪子羽道:“是谁。” 伏羲氏笑道:“你很聪明,自己猜。” 浪子羽道:“我当初算过能有那股玄寒之劲,三界也就那十数人等,若是东皇羲和之流,祝融氏恐怕也无隐瞒必要,能行此事者我心中却也有些猜测。” 伏羲氏神秘道:“乃不可之人,不过此事将来定要算回。” 浪子羽心中突然灵光一闪,也是豁然开朗,其实早该想到的,不想却犯了灯下黑。 伏羲氏望着浪子羽突然一拍脑袋,笑道:“看来你也猜出了。” 浪子羽笑道:“其实早该猜出了。 伏羲氏道:“现在猜出也不晚,你以后也要多加防备了。” 浪子羽道:“我醒的,既然已被破解,想必此人以后不会在做此不智之事了。” 伏羲氏道:“有备无患,人心不好,谁知他何时又抽了脑袋。” 浪子羽道:“我会心的。” 下熙熙皆为利来,下攘攘皆为利往,人心果然靠不住,此事也为浪子羽提了个醒,暗下警惕之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九婴 浪子羽是浪子,浪子是漂泊不定的。 没有人喜欢当浪子,但浪子羽注定是浪子。 浪子是居无定所的,浪子羽已经停留了五年,这是从未有过的。 再是不舍,再是留恋,浪子的脚步是停不住的,停下的不是浪子,是神,是人,是羁绊,是有家的。 浪子羽没有家,至少暂时没有,所以他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是希望与血腥。 宓妃没有哭,只是在静静的弹奏着七弦琴,是送别的琴声,有不舍,有伤感,也有丝挽留。 浪子羽是浪子,是无法被挽留的,所以他压住了伤感,在离别的琴声中踏上了征途。 他要用脚征服一切,征服出一个乾坤颠覆,征服出一个公道。哪怕染上血,可能是自己的血,也可能是别人的血。 长路总是充满荆棘,浪子羽只能披荆斩棘的往前走去,再没有人能挡他的路,他已经准备好了。 无论神,还是魔,挡者死。 浪子羽被挡住了,挡住了荒原之中,是一望无际的荒原,洪荒太大了,总有无名的山川河流,原野也不例外。 挡住浪子羽的是凶物,是一个诞生于地初分之际的一个古老的凶物,像条九首的怪龙,也许是蛇。 浪子羽淡淡笑道:“你挡住我路了。” 九首凶物一声怒吼之后,化作一个凶神恶煞,头戴九首环冠,全身赤条条,就腰间裹一破布。 狠厉道:“我想当神。” 浪子羽道:“神是善良的,你太凶了。” 九首凶物道:“没了凶恶,哪能镇压诸,需要我这样的神。” 浪子羽讥笑道:“现在这世道,什么人都想成神了,真是可笑。” 九首凶物道:“我诞生于地初开之际,帝俊太一都算我晚辈,如何成不了神。” 浪子羽道:“你若能成神,早就成了,如何会等到现在。” 九首凶物道:“盘古有眼无珠,识不得真神,才让我遗野多年。” 浪子羽道:“如今帝的眼神好像也不太好。” 九首凶物道:“但也多了许多慧光如炬的神。” 浪子羽道:“他们目光真的太好了,居然找上了你,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我很庆幸。” 九首凶物道:“你看不起我。” 浪子羽道:“你自己不也看不起自己吗?” 九首凶物道:“哼,胡言乱语。” 浪子羽叹道:“岁月果然奇妙非凡,九婴你也老了。” 九婴道:“我一口能吞下万里生灵,一脚能踏破山岳,凶气冲能使星辰摇曳,如何老了。” 浪子羽道:“你的心老了,不要急,老的不止是你,很多上古之人都老了。你有多少年没有吞过生灵,没有踏过山岳了。” 九婴道:“我凶威盖世,谁人见我不毕恭毕敬,何须动手。” 浪子羽道:“你倒是修身养性多年了。” 九婴道:“所以我也能成神了。” 浪子羽道叹道:“当年睥睨一切的九婴,杀戮随性,敢跟盘古龇牙,不怕,地不怕的上古凶物,居然会想要成神了,哈哈哈。” 九婴道:“你笑什么,我厌倦了杀戮,想要换换生活不行。” 浪子羽笑道:“行,听六百年前你不心吞了共工部十数人,让共工氏率黑衣卫在凶水之上叫骂三三夜,搅的凶水动荡不息,却只敢躲在水底,不敢冒头,此事是否为真啊,我很好奇。” 九婴一身凶气密布道:“不过仗着人多,而且我有伤在身,才让宵得名。” 浪子羽讥笑道:“人却是挺多的,当年北海水族人其实也不少的。还听此事之前你不心得罪了神农部,让神农氏捏爆了你八个头颅,如今可养好了。” 九婴道:“神农氏确实很强,而且脾性太过不好,我不过笑了一下,不心又出了点气息,他竟如此对我,害我数百年来成为笑柄,此仇我定会报。” 浪子羽道:“神农氏如今常年呆在观海岩上,你若要报仇方便的很,就怕你没胆。” 九婴泄气道:“我是不敢,但有人敢。” 浪子羽道:“这才是你想成神的缘故吧,恐怕你会很失望。” 九婴道:“你的很对,我是老了,才会想成神。” 浪子羽道:“我猜你一路行来,定是秋毫无犯。” 九婴道:“老了又如何,我打不过神农氏,杀你这辈还是容易的。” 浪子羽道:“我只是在可惜,当年地不服的九婴,如今也甘当马前卒了。” 九婴道:“为了报仇,我顾不得这些,莫要怪我,只怪你自己可怜。” 浪子羽道:“你永远都报不了仇的,能成神倒也可以让你颐养年,不用在担惊受怕了。” 九婴怒道:“我还不到颐养年之时,有你这投名状,我定可以重整雄风。” 浪子羽笑道:“都要上门当狗了,还哪来的雄风。” 九婴道:“你也不必激我,你逃不过此劫的,我乃是座上宾,大太子亲自登门邀请,可当不了狗,你要失望了。” 浪子羽道:“可怜你这狗当得都是下等,我还以为是东皇后相邀呢,不想一个帝一就将你牵了出来,‘大太子’叫的倒是恭敬,你真老了。” 九婴怒道:“徒逞口舌之辈,原本只想割你首级以做献礼,如今若不将你挫骨扬灰,让你形神俱灭,我不白活这无尽岁月。” 浪子羽笑道:“恼羞成怒,也是无用的,我想你连颐养年都做不到了。” 九婴再无多言,双目一瞪以向浪子羽抓来,速度虽不快,但其势之沉之重也是少见。 浪子羽嘴上虽然轻松,但也丝毫不敢怠慢,这些老古董虽然老了心,但也没有一个是易与的。 九婴的爪虽然慢,但却让人无法挣脱,漫水火泾渭分明向浪子羽压来,沉重之爪也慢慢向浪子羽修长脖颈抓去。 浪子羽毫不怀疑那骨爪能轻易扭断自己的脖子,有泰山之重,水火之力布满四周,让人无法逃脱,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还真是不能看。虽有些意外,但浪子羽并不慌乱。 浑身噼啪作响,修白长袍鼓胀而起,肌肉虬结,浪子羽那干瘦修长的身躯无故膨胀而起,似要撑破衣袍,身长似也拔高了几寸,充满着一股无言的爆发之力。 这是浪子羽的另一面,没有人知道浪子羽还有如此暴戾的一面,担山倒海之力。 肌肉虬结如山岳险峰,无视了漫水火的侵袭,直直一拳而去,没有技巧,一力降十会。 这一拳更沉更重,带起了冷冽的罡风,刮得九婴面疼,拳还未到已显出其势,九婴面色稍变,忙化爪为拳仓促应变,才堪堪聚出拳力迎上。 双拳都很重,碰撞之下如石破惊,轰巨响直冲际,九婴带来的翻滚黑云也随之消散,朗气清,万里原野刮出了一层,露出了一片黑土,奇怪的是并没有一丝灰烬沉浮。 九婴也被击的连连退出十丈之远,漫的水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紧紧握住发麻的右手,淡淡道: “想不到人族除了共工氏,刑和神农氏之后又有人将炼体之术修到了如此地步,你藏得够深的。” 浪子羽道压下翻滚的气血笑道:“我最惜命了,不藏深点太危险了,藏到现在我自己都忘了有多少本事了。” 笑得儒雅而有自带春风,但配上那一身的横肉不出的怪异。 九婴就感觉很别扭,抛开心中的怪异叹道: “苍独厚人族,短短数百年时光,已抵得上我等无数岁月的苦修。” 浪子羽道:“人心总是不足,人族生而孱弱,你等一经诞生已具大神通之力,不是更不公。” 九婴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何他们如此着紧人族了,你们进步实在太快了。” 浪子羽道:“快吗?其中不知历经了多少苦难,无尽岁月的艰辛才有了今日局面。” 九婴道:“太多也没用了,今日你逃不过的,无论你藏了多少。” 浪子羽轻笑道:“你可以试试。” 肌肉交缠的更加紧了,双方如幼儿打架毫无章法,拳拳到肉,脚脚击实,不一而会儿已厮打成一团,不辩你我。 一拳一脚都是那样的古朴,就差用嘴咬上了,打的并不美观,毫无气质可言,但能赢就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捏爆 两个身影在漫翻滚着,角力着。 时快时慢,快时无影无踪,慢时又仿若静止一般,拳来脚往不出的肆意洒脱,但却无一丝美感。 上地下随意的翻滚着,这一刻还在黑土之上双拳相交,下一瞬间已在万丈高空双腿交击,地动山摇,交手波动延及数万里方圆,连一丝空气都已被逼出。 空间早已扭曲,阳光照射之下显出了异样的美妙,恍若人间仙境,非凡人所能往。 一一夜拳拳到肉,脚脚实击,打的很简单,你击我一拳,我踹你一脚,浪子羽双手以浮上了一层淤青,九婴的膝盖也已异常浮肿,没有人愿意服输,他们都是强壮的。 周围虚空已到了极限,地都为之色变,四时紊乱,太阳与阴并群星之力争辉,难得的日月并处,群星点缀之景,真的很美,也很痛。 直到九婴的一拳不心打到了浪子羽的脸上,随后浪子羽的一脚也不心踹到了九婴的下体。 痛,很痛,痛入心扉,痛的九婴都弯起了腰,放弃了浪子羽迎面而来的一拳。 九婴似炮射出,射的很快,飞的也很快,在上下四方之中划出了一道道标准的直线,很快,很标准。 快到浪子羽都快追不上了,浪子羽踹的很爽,打的很爽,唯一不爽的是九婴被击出的太快了,快到他都快赶不上将九婴重新轰回,浪子羽本来就很快的,连凤祖都赞叹,可见九婴有多快了。 浪子羽尽情的击打这沙包,直到打到无趣,打到累了,方才停下。 看着身上千年蚕丝所织的白袍已成布条,浪子羽有些心疼,这是宓妃送的,双手往布条一挥,一道青光闪过,又是一身崭新的白袍。 道典果然奇妙非凡,变化多端,包罗万千,浪子羽很庆幸自己学的还不错,一手‘缝修地’的术法用的更是炉火纯青,一道青光过后,不但修白长袍已回复如新,双手的淤青,膝盖的浮肿,一身的疲劳已经尽去。 又是那一个无拘无束,潇潇洒洒的浪子羽,风度翩翩。连地都可缝修,何况这点事,虽然浪子羽也从没修补过地,但想必鸿钧敢用此名,还是能行的。 看着颇显狼狈的九婴浪子羽得意笑道: “多学点还是好的,特别是鸿钧的道典,很是实用。” 乱拳打死老师傅,九婴有些蒙了,调息片刻九婴才愤怒道: “你太卑鄙了。” 虽然怕将九婴打脱,浪子羽用的力并不大,但九婴也是浑身红肿,没有一处完好,有些气急败坏。 浪子羽无辜道:“是你先打我脸的,打人不打脸,我一直很注重形象的。” 这是真的,就算穿着破布烂衣他也很在意形象,他是潇洒笑着的浪子羽,三界谁人不知。 九婴怒道:“我是不心。” 浪子羽道:“那我也是不心的。” 九婴道:“你算激怒我了,我要取你生魂放在凶水之下,受尽凶煞侵袭,万年,亿年也不解恨。” 无论对于何人来下阴都是最脆弱的,九婴到现在还有些站不稳,气急败坏。 浪子羽笑道:“你我倒是打出感情了,至少不再让我魂飞魄散了。” 九婴道:“我看你还能笑到何时。” 浪子羽看着眼前变大的九婴,真的很大,不比当初的烛阴,还有九个脑袋,却是九婴已现出了原型。 九婴生于地初分之时,当时地灵气厚若实质,不知产出多少强横的灵兽怪物。这只九命老妖于深山大泽之中,阴阳之元气氤氲交错,化生而出,乃是九头蛇身,自号九婴。每一头即为一命。因是地直接产出,无魂无魄,身体强横异常,已近不死之身,又加有九命,只要有一命尚在,只需于地间采集灵气就能恢复。 浪子羽道:“看来你被神农氏捏爆的八个头颅修补的不错,又有了九条命,难怪敢跑出来了。” 九婴声音娇嫩如婴儿道:“就算只剩一层之力杀你也是易如反掌。” 神农氏将九婴伤的很重,如今虽然恢复九命之身,但一身实力也还未养好,如今也只剩七八成,只能靠时间慢慢调养,实是无法一蹴而就。 浪子羽轻松道:“我也想试试看能捏几个。” 九婴怒道:“就看你有无如此本事了。” 暴怒之下又是暴涨十倍,已有十万张之高,俯瞰之下浪子羽连蝼蚁都不如,就算一个汗毛也比其大。 身躯如顶立地,一只大口喷出无尽水火之力将浪子羽团团围住,剩下八只头颅往浪子羽交击而去。 浪子羽不敢怠慢道:“欺负我,你以为就你能大吗?” 话音刚落浪子羽身躯直长,一瞬之间也不比九婴到哪里去,将水火之力往外撑出。 九婴惊道:“不可能,你怎么会神农氏的‘立地撑’之法。” 他见识惊人,已是看出这最正宗不过的立地撑之术,神农氏独家秘技,别无分号,可不是道门那哄人的法象地之术,一惊之下已是尽数收回头颅。 立地撑以聚地脉雄力而长,有血有肉,神农氏仗此横行三界,从未遇过敌手,道祖鸿钧恐怕也是垂涎已久,居然据此创出了法象地之术,可惜却是虚有其表,难有立地撑之精华。 浪子羽调侃道:“藏得太深了,若非你提醒我都差点忘却。” 九婴道:“就算如此你也不是神农氏,看你能用出几层威力。” 语气虽然依旧狠厉,但也有些色厉内荏。 浪子羽道:“反正我这项上人头,你是拿不走了。” 九婴也不分辨,不在碰出水火,这已是无用功了,九首齐出,往浪子羽袭去。 九首齐出,每颗都有数万丈之长,势沉而力猛碰着就死,擦着就伤,九首交错而出,封住了浪子羽上下左右。 浪子羽身法之快也是出乎意料,不动声色间已抓住一个长颈,一声厉喝之后,左右挥舞,一时都是头头相碰之声。 九婴使出浑身解数也是无法挣脱那只大手,仿若往事重演,但他也非昔日可比,被抓长首掉头往浪子羽咬去,一口利牙发出阵阵寒芒能咬破一切金身。 浪子羽更是不敢让其咬上,那左右四颗毒牙何等锋利,更蕴藏剧毒,真是擦着就死,忙放手身形变幻之中已又重新抓住一道长颈,这次却也聪明了,直接抓在七寸之处,让其无法反咬。 九婴其中一首厉声道:“今日要你有死无生,我原本想用在神农氏之上,没想到却让你先受了。” 完之后九首齐张喷吐出一道道毒焰,一股股浊流,交织成一双水火毒,企图将浪子羽裹住。 焰是至毒之焰,九婴炼制多年,自忖以神农氏之能也难以化解,水是至秽之浊水混合着九婴多年苦修的一口凶气,比之弱水更显精华,双方交织之下,让人难逃只能被腐蚀而死。 自从六百多年前被神农氏羞辱之后,九婴多年趁疗伤之机,参出这水火交织之,附着至毒至秽之气自忖已是所向睥睨,专为应付神农氏所用,一个之下多年苦存至毒至秽之气也是倾巢而出,只此一击之力,三界几人能挡。 浪子羽眼发精光,带着丝似笑非笑之意,直接迎而上,不管不顾。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八声巨响之后,九婴也成了一婴,也算他反应得快,否则已魂归地了。 九婴不信道:“这这怎么可能,你为什么不怕。” 刚还在万丈高空,瞬间就被打落凡尘,本以为胜券在握,浪子羽已是难逃,没想到大意之下却是受此重伤,九命已去八条。 浪子羽讥笑道:“人老了,思维也慢了,研究了这么久的对策,却忘了神农氏之本。” 九婴道:“不会的,我不会输的,就算神农氏也逃不了,你怎么可反击。” 浪子羽道:“你还不明白吗?神农部以尝百草闻名于世,世间何等灵药毒药他会不知,神农氏融百草之性而创此功,最不怕的就是这些毒秽之物,你竟想以此对付,不嫌太蠢了些。” 九婴心死如灰,茫然道:“怎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会忘了,这么简单的事,我不可能忘的,为什么。” 浪子羽道:“你老了,所以你忘了,你罪恶滔,今日就该到了还的时候了。” 九婴道:“就算我只剩一命,谁能杀我,我若要走你拦不住,连神农氏都没拦住我。” 浪子羽讥笑道:“若非神农氏无意要你这条老命,哪能容你苟活这六百多年。” 九婴道:“我不信,你虽然强但比神农氏还差得远,杀不了我的。”完转身急退而去,瞬间往北飞去。 一道光芒转瞬而过,九婴最后一首也已爆裂,十万丈身躯也瞬间缩为万丈,往下掉去,彻底死去,在难复原。 浪子羽飞到九婴尸首之前笑道:“真是昏了头了,看来今日是要亡你,居然以后背示敌,劫数到时,谁能逃过。” 九婴本事非凡,若非趁其不备,浪子羽还真拿他无法,仗着毒之威忘乎所以,被浪子羽捏爆八首,临了又是魂飞魄散仓皇而逃,失了分寸。 浪子羽毕竟不是神农氏,可真没一力降十会之能。九婴毕竟是上古大能,若非其自寻死路,未必就会输过。 但凡是没有如果,浪子羽心中也有些悲戚,纵横下又能如何,失了胆气也就离死不远了,凤祖也如是,可惜已被浪子羽点醒。 从他想要成神到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今日之败,将命也输了出去。 浪子羽一脸讥笑朝,心中有些庆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道祖 一团火光冲。 不一而会儿,九婴那庞然身躯已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浪子羽望着手中的赤绿光珠微笑自语道: “你毕竟是强者,不好让你被野兽侵辱,我也算是给你留个体面,这本命真丹我就留着了。” 心中默道:帝一还真不简单,不过空口白舌就将九婴哄来送死,九婴也是真老了,连帝子都将其玩弄于鼓掌之间,不过我到好奇他是如何找到我下落的。 浪子羽将九婴本命真丹收住,混沌珠已现于右手。 目中精光一闪,浪子羽誓要看尽那一片鸿蒙混沌,一片朦胧翻滚,让人看之不清。 大神通者皆有大耐子羽站那紧紧的盯着混沌珠,看着那片鸿蒙太始之气,整整十个日夜。 混沌是无,太始是无,一切的,一切的终点,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清。 浪子羽相信里面肯定有东西,因为他是正确的,盯着在在右手翻滚的混沌珠,聚精会神。 直到混沌珠中闪过了一丝淡光,真的很淡,但逃不过浪子羽的眼睛,他看的很认真,那淡光在浪子羽眼中也映出了无比耀眼的光芒,瞬间一道灵光自浪子羽眉心往混沌珠中而去,稍纵即逝。 在一片迷蒙黑暗之中,一丝在淡的光点也是那么的夺目,浪子羽一丝真灵很是轻松的进入了光点之中。 不同于周围的混沌,这里是一片世界,就如沙漠中的一点绿洲。 真的是世界,很,就一个山丘,翠绿的山丘,有潺潺涧水往山脚留去。 山顶有一个老道盘坐,道门的老道,也是道门的开门之祖,仙风道骨,长须飘飘,一眼就能让人看出这是一个再世高人。 浪子羽缓缓往山顶走去,走的很慢,欣赏着沿途的一切,对着一切也都很好奇,行的不疾不徐。 就这不过百丈山丘浪子羽走了三个时辰,才来到老道身前,道: “等很久了吧。” 老道这才缓缓睁开双眼脸带笑意道: “不久,刚刚好。” 一丝些微笑意也能使春暖花开,山顶之上瞬间群芳绽放,这也是带着春意的笑,能沁人心扉,让人由心拜服,笑得比浪子羽还要自然。 浪子羽脸上的笑意卡住了,也收不回来,不出的尴尬,就像无故跑到帝俊面前炫耀的一丝偶得的太阳真火。 第一次笑不出来,看着比自己更待春意的老道,浪子羽无奈道: “你这形象也太好了,我可是练了数百年,如今一见之下,真是惭愧。” 老道脸色不变,还是那么的有春意道:“相由心生,你的心并不畅快,难免落了下乘。” 浪子羽笑道:“你的心畅快吗?” 老道道:“老道闲云野鹤,自在逍遥,淡看红尘变幻,不惹尘埃如何能不畅快。” 浪子羽道:“老道为红尘疾苦,广开方便之门,布道下施恩众生,也是煞费苦心,此乃大善之心,不怕染了你那颗无垢之心。” 老道道:“世人皆苦,挣扎于红尘之中,不得超脱,老道实不忍,只好略尽绵薄之力,以使本心自安,心无尘垢,又哪有沾染之。” 浪子羽道:“今日与老道一言却是让我获益良多,受教了。” 老道笑道:“你自有慧,定能早日自净本心,以达不垢不染之境。” 浪子羽笑道:“我本俗人,只能永受七情六欲之苦。” 老道道:“万法皆可成道,尝遍世间五味,也能直指大道。” 浪子羽真的自惭形愧了,这老道简直是自己与帝一的合体,又胜过自己与帝一千倍万倍,只能无奈认输道: “道祖神通确实不凡,竟然能在混沌开此胜境,让我颇为意外。” 鸿钧道:“盘古能以力破尽混沌,创此盛世,吾这不过是微末之计,不值一提。” 浪子羽道:“下除你之外,何人还有如此本事。” 鸿钧道:“道不同而已。” 浪子羽道:“也将我瞒的好苦。” 鸿钧道:“你不问自取,想相告也来不及。” 浪子羽道:“帝一出了多大代价。” 鸿钧道:“没有代价。” 浪子羽道:“原来我一文不值。” 鸿钧道:“你价值无限。” 浪子羽道:“你可知帝一用了何手段。” 鸿钧淡笑道:“你来了此处。” 浪子羽怒道:“是九婴,上古凶兽九婴,稍有不慎我将万劫不复。” 鸿钧道:“你来了此处。” 浪子羽道:“我若来不了呢。” 鸿钧道:“那就别来了。” 四目相对,没有一点偏移,不变的脸色是诚意。 浪子羽转怒为笑道:“可惜我来了,我杀了九婴,将他九头头颅都捏爆了。” 鸿钧双目稍有上挑瞬间已恢复如初,慈和笑道: “你功德无量,为苍生除去一害。” 但那瞬间的惊异,也瞒不过浪子羽。 浪子羽得意道:“听闻无尽岁月之前你曾向九婴问道。” 鸿钧脸色不变道:“道无善恶之分,吾这一生为道而生,为道而亡。” 浪子羽佩服道:“不愧是道祖,深得道中真意,继盘古之后又一开万古盛世之人。” 浪子羽是真的佩服,没有半分虚假,开之初诞生无数大能,鸿钧是其中最差的,也是最强的,能以微末之躯而后来居上,万古以来唯鸿钧一人。 鸿钧道:“道无止境,吾这一生也难得道中真谛。” 浪子羽道:“什么是道。” 鸿钧道:“不知道。” 浪子羽道:“那你如何寻道,求道。” 鸿钧笑道:“这花开是道,草盛是道,一呼一吸之中也皆是道,又何必去寻,去求,只能悟。” 浪子羽道:“如此来,世人皆在问道,悟道。” 鸿钧道:“难道不是。” 浪子羽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九婴本命真丹如今也在我手中。” 完右手一翻,那赤绿光珠复现于手中。 鸿钧此时方才尽信,九婴确实死了,实在了浪子羽手中。更加慈和笑道: “此物凶煞毒秽深藏,若为歹人所得,遗毒无尽,你该妥善安置。” 浪子羽道:“如何才算妥善。” 鸿钧道:“可将其摧毁,使其重归地。” 浪子羽道:“如此珍贵之宝,你舍得?我却不舍。” 鸿钧道:“吾有一鼎名曰乾坤,有一火名鸿蒙,可使其返本归元,尽去凶戾。” 浪子羽忙摇头道:“不好,不好,如此此物威力大降,甚是不美。” 鸿钧悲苦道:“此物稍有不慎必将贻害无穷,使苍生受难,望你能起悲悯之心,为苍生着想。” 浪子羽道:“早我乃俗人,没那悲悯人之性,不过你若想行悲悯之心,我倒是可以交换。” 鸿钧道:“你想换何物,只要吾有皆可给你。” 浪子羽道:“我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没那么贪婪,只要你离开此地,我就将这本命真丹与你。” 混沌珠毕竟是鸿钧之物,鸿钧居此真灵虽然不甚强大,但浪子羽也是不好胡下辣手,可若六此真灵在这,日后难得自由,能以物易物也算公道。 鸿钧忙道:“如你所愿。” 心中也道,是够贪婪,混沌珠乃三界至宝,九婴本命真丹也是远远不及,还故作大方。 浪子羽将赤绿光珠直接扔向鸿钧,淡淡看着鸿钧。 鸿钧心中暗叹,脸上却更显慈和道:“多谢你起怜悯之心,苍生有福,老道言出法随,这就告辞了。” 完缓缓起身,向浪子羽打一稽首,脸带春意笑容,往山下行去,往混沌中远去。 只见鸿钧缓步而行,所过之处群芳奔放,脚下金莲涌出,花乱坠。 浪子羽羡慕的看着鸿钧的身影,无奈自己学不到鸿钧这一身本事,也只能黯然神伤了。 一丝真灵收回本体,浪子羽一脸笑意的看着手中的混沌珠,越看越是心仪,高兴的将它收回了体内。 从此之后混沌珠在不是偷来的,不是借来的,而是换来的,彻底属于浪子羽。 偷来借来可以不珍惜,自身的珍宝浪子羽肯定会好好爱护,浪子羽很高兴。 唯一不爽的是,浪子羽知道鸿钧也很高兴,九婴的本命真丹在自己手中没甚大用,但在鸿钧手中可就非同凡响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各得其所,但浪子羽一想到鸿钧心中的喜色,自己心里就是不爽。 不出为什么,就是不爽,只能遗憾的带着那丝不爽高兴的,笑出了花来,笑的像个呆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怨气 浪子羽很好奇。 好奇帝一到底试探出了什么。 帝一不会认为一个九婴就能奈何得了浪子羽,但他还是将九婴忽悠而来,不过是稍加试探,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浪子羽藏得太深了,深到如今三界没有人能真正探清他的底,所以他很安全。 帝一也有所顾忌绝不敢明目张胆的杀他,所以浪子羽更安全了,否则来的就不是九婴,而是勾陈率四象二十八宿,如此浪子羽就算有大本事也难逃。 帝一也担不起责任,勾陈不傻也不会出这头,浪子羽很期待帝一的手段,只能偷偷摸摸,这次来了九婴,下次恐怕更不好应付了。 因为浪子羽杀了九婴,给了帝一一个惊喜。 九婴不好对付,就算老了的九婴也不好对付,但浪子羽却轻易赢了,赢得很侥幸,可帝一不知道。 真的很侥幸,若非九婴老了,若非九婴急于求神想要速胜,若非神农氏的立地撑之术给了九婴太大的冲击,若非太多的巧合了,也许不是巧合,浪子羽永远都会庆幸自己懂得多,知道的多。 九婴若是稳扎稳打,也许浪子羽只能仓皇逃窜,神农氏给九婴的打击太大了,他花了数百年研究针对神农氏,结果是错的,浪子羽就赢了,九婴也就死了。 无论是那急速的身法还是易步,无论是千变多端的道典,无论是刑的劈斧还是立地撑之术,都不属于浪子羽,所以用的并不趁手,对高手而言也只能哄人,但用来自保还是无虞的,真正属于浪子羽的谁也不知道,就怕浪子羽自己都忘了。 混沌珠真正属于了浪子羽,也发挥出了真正的威力,若非面对面三界中没人能轻易找到他的下落。 浪子羽真想和帝一再过过手,但正是要紧,也只能辜负美意了,等空暇之时再来试试,看他能骗出谁来,帝一绝不敢亲自下场的。 帝一知道九婴死了,很生气,笑着生气,怒九婴不争,死了就死了,不管浪子羽用的是什么手段,死人已经没用了,也不算完全无用,至少没有人再知道自己接触过九婴,毕竟他的名声太坏了,虽然知道九婴很难杀死浪子羽,引其成神不过口头之语,但也怕九婴胡搅蛮缠,暗下还想出了诸般手段,已经不需要了。 蠢笨之人三界很多,但大神通者蠢的很少,至少蓬和勾陈等都不蠢,难得碰到个九婴,结果却死了,帝一心中也有点可惜,脑中想着还有哪些能为他所用的蠢货。 大神通者蠢的虽然少,但也毕竟不是没有,帝一很快就有了头绪,但他也很快发现自己又失去了浪子羽的踪迹。 帝一心知又要等了,浪子羽终会冒头的,他藏不住,他也不会想藏着。心中也是暗恨那个老滑头,让他又丢了主动权,变得被动。 诸群星五年时间找不到一个人的踪迹,帝一也想到了一件开之初太素之精所成的三界至宝,他也没想错,所以九婴很快就找上了浪子羽,可惜如今浪子羽也发现了,有人两边都不得罪。 借助混沌珠,浪子羽摆脱的很轻松,轻松的来到了洪荒西南。 浪子羽哀伤的看着眼前这一片泽地,灰灰蒙蒙,不比混沌好过多少,这里原本也是鱼盐之乡,有蓬勃生气,也有一个美丽的女神。 一个美丽而孤傲的女神,众神拜倒在其裙下,她却不屑一顾,她是孤芳自赏的。 美女是爱英雄的,女神也是一样,她也爱上了一个英雄,也为他付出了一切,只留下这冲的怨气。 这里是禁地,三界的禁地,生灵绝迹,很少有人敢踏足,浪子羽也不想来,但他必须要来,这里有一样他需要的东西。 怨气冲,肉眼可见,就算翻遍九幽也找不到比这更阴更恶的怨气,能让人心悸,浪子羽也心悸了。 这里的怨气已经影响到了三界的秩序,蓬来处理过了,太清主也来过,五方鬼帝都来过了,可是这里依旧是冲的怨气。 太棘手了,这里的怨气太纯太广了,恐怕就算帝俊亲临也无法解决。 怨气威力不大,浪子羽神通广大,随手一个的护体神光,就伤不了身了,但会伤心。 伤身不可怕,忍忍就过去了,伤心更难,就站在边上浪子羽就已经笑不了了,难以保持那标志的春意。 也不知道什么飘入了浪子羽的眼中,使劲的揉着,眼眶都红了,心都酸了。 一道静心咒之后,浪子羽好过多了,但心里总有惴惴之感,硬着头皮往里行去。 幽蒙的怨气隔绝了一切,浪子羽故作镇定的往幽蒙中行去,没有光,没有暗,有的只是无尽怨气,灰灰蒙蒙,此处仿若另成一界。 阴风飒飒,黑雾漫漫,让人不变方向,浪子羽也分辨不清上下八方了,只能安静的往前走去。 不知疲倦的往前走,不会停歇,就算明知可能在绕圈子,也只能往前走。 不时响起悲戾之声,浪子羽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恐惧,心跳的更快,让人想要逃离。 如果能逃,浪子羽早就仓皇而走了,但他不能逃,只能往前。 幽怨之气不断袭来,很难受,真的很难受,还伴随着恐慌,浪子羽才算明白此处为何生人勿进,就算漫诸神也是退而远之。 不知走了多久,眼泪浮现出一滴眼泪,渐渐的眼泪越来越多,浪子羽的心也是越来越哀伤,越来越苦,越来越心酸,酸的让人都快走不动道来,只想伏地大哭一场。 无名的悲痛感染着浪子羽,眼泪也从潺潺细水变成滔滔大河奔流而下,沾湿了上身,直到全身都是湿漉漉的也不停息。 幸亏浪子羽实力不错,而且还学会了静心咒,不然恐怕早就脱水而死了,流出的眼泪都快成河了,浪子羽也不免带上丝欣喜。 虽然心酸的快走不动道,但浪子羽没有理由不欣喜,因为他离目的越来越近了。 渐渐的一条大河浮现在了浪子羽的眼前,浪子羽也只能看透一丈之地,是河其实已成了一片湖,因为上下都已断流。 水是黑的,黑色的水汽在上方蒸腾,比弱水还黑,弱水是真黑,这水却是心黑,心都已经黑了,满目过去又哪来的白。 曾经的山清水秀,曾经的碧蓝盐水,如今只剩下了黑,弥漫的黑雾,虽然已经淌满了泪,浪子羽也在哽咽中叹了口气。 他已经找到了目标,但又没找到,这就是她又不是她,在这片黑雾中她无处不在,却又无处可寻。 浪子羽也没什么良策,只能强忍着哀伤沿着这条河,这片湖继续走着,继续寻着。 很心,只能看见一丈之地,稍不留心就怕这片湖在眼中消失,那就欲哭无泪了。很心,所以也很慢,幸亏浪子羽的时间还算充足,只能耐心一步步沿岸走过。 这片湖大不大,浪子羽一步就可踏过,却也不,他只能踱着步而行。 可能长地久,可能下一瞬间已经出现在眼前,这是运气,浪子羽的运气一直不错。 幽婉的哀怨的抽泣声很淡,但逃不过浪子羽的耳朵,一时又哭又笑的往那怨声飞奔而去,奔得很急,也很快。 真的很快,一瞬间一个优美单瘦的洁白背影已经出现在了浪子羽的面前。 很瘦,仿若一阵微风就能被吹走,但真的很美,一个背影就将浪子羽迷住了,深情的看着。 轻伏于湖边,看着黑雾弥漫的湖水,轻声低泣着,声音不大,但一个单薄的背影已经能让人感觉到其中欲绝的悲痛,深深的沉浸在悲痛自怜之中,隔绝了四周,无视了浪子羽,顾影自怜。 悲痛是可以感染的,浪子羽也已伏地看着眼前的凄苦背影,低声的哭泣着。 背影哭的很伤心,浪子羽哭的也很伤心,伤心到他不忍破坏这美景,不敢打扰,只能伏在背后哀伤着。 两个伏地的柔弱,眼泪簌簌而下不能控制,哭的都没有了一丝力气,只能低声抽泣,但浪子羽哭的不美,相形见绌。 哭到最后不能自控,真的控制不住,其实浪子羽不想哭的,不想伤心的,他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他想唤醒那个哭泣的身影,但他做不到,也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 既然做不到,那就只能默默承受着,直到流干了最后一滴眼泪,也在低声的哽咽,无法自拔。 迷迷蒙蒙,黑雾弥漫中,安安静静,只余下两个伏身哽咽的身影,两道白色的哀伤,悲痛欲绝。 很巧,浪子羽以前从不穿白衣的,认识了宓妃之后也就穿了,也就不再那么潇洒了。 两个白衣飘飘的身影,在风中哭泣着,哽咽着。 这样的画面绝对是最美的,你再也找不出比这更美的。 虽然四周是黑的迷蒙,有着无尽的幽怨之气,让生灵不敢靠近,但丝毫不破坏这美感,倒是更添了几分凄美。 真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为什么 连灵魂都已被染上哀伤。 浪子羽已经肝肠寸断,数百年储存的眼泪,在这一刻都流光了,再也流不出一滴, 万籁俱寂之下,只留下了哽咽抽泣声。 快要疯了,真的要疯了,在伤心下去浪子羽怕自己从此以后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想笑,却只能哭的难看,这是非人的折磨。 低泣声终于停了,停的很突兀,浪子羽一时反应不过来瘫软在了地上,忙紧张的从地上爬起,拍去了身上的灰尘,时间很快浪子羽湿润的衣裳早已变干。 浪子羽想要开怀大笑,真的要好好笑一场,却笑不出来,不敢笑,怕惊扰了佳人,一个心欲死的佳人。 那个美丽薄弱的身影缓缓转过头来,很美,也很白,苍白。 眼神是空洞的,悲凉的,死寂的,将浪子羽惊得连连后退,脸也变白了。 很吓人,吓到了浪子羽,也让浪子羽生出了怜惜之意。 “为什么。”声音很冷,没有一丝感情,是空灵的。 浪子羽忙摆手道:“我不知道,不是我。” “为什么。”空灵中带着的是凄厉。 浪子羽要哭了,诺诺道:“真不知道,与我无关。”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声音越来越空灵,越来越冷,越来越凄厉,也越来越悲愤。 浪子羽长舒口气,拍了拍受惊的心,原来质问的不是自己,心中怜悯却也更深了,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生出了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断质问着,不断回响着,地间充斥着这让人心酸的为什么。 问的浪子羽想哭,问的黑雾激荡,问的外面地色变,冲怨气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连都哭了,黑雾中也下着黑雨,怨气缠绕的黑雨。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浪子羽心中也在问着,是谁这样的狠心,是谁。 咬牙切齿。 一路的压抑让浪子羽都要疯狂,他要发泄,要宣泄。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雄浑有力的为什么也嘶吼出口。 两个为什么,一个空灵而冷冽,一个雄浑而有力,都想知道答案,但谁又知道为什么呢,没人知道。 不同的声音平分秋色,互不干扰,却也问尽了一切,声音充斥这迷蒙怨水之中,传遍了洪荒,让三界都在这质问之下。 一切都乱了,域外星空那遥远的星辰都在摇坠,所有生灵都停下了忙碌,也许他们也想问为什么。 一股哀伤侵透了三界,连在太阳宫中静修的帝帝俊眼角都留下了两滴热泪,蓬烦躁的走来走去,因为他居然想要哭,观海岩上的神农真哭了,望着海哭。 无论羲和帝俊,伏羲氏还是太一,魔尊还是魔神都为这质问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地府群鬼在无故痛苦着,咆哮着,乱了秩序。 两声质问,连绵的质问,惊地,泣鬼神。 质问之声此起彼伏,也许犁地的耕牛都想问为什么。质问之声良久不息,哀伤扫遍了三界。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烦了,质问声停住了,两个为什么在三界中淡去。 那个绝美空灵的怨魂也恢复了一丝神采,有恨也有痛,更有些可怜。浪子羽也发泄够了,神采奕奕,被感染的哀伤也已恢复,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浪子羽露出了此生最灿烂,最美的笑容和声问道:“你你好了吗?” 那空洞的眼神也转向了浪子羽,苍白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浪子羽道:“在下浪子羽。” 声音从未有过的柔和。 绝美的怨魂道:“浪子羽,我不认识,这里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生气了,你为什么在这里。” 浪子羽胆怯道:“我其实在下此来是为了昆仑印,不过神女若是有何用的着我的地方,在下定然倾力而为。” 有些语无伦次。 神女还是无一丝感情道:“你怎么知道昆仑印在此。” 浪子羽硬着头皮道:“是伏羲氏告诉我的。” 很坦诚,连谦称都不用了,他不忍骗人。 神女略带激动道:“人,人都该死。” 浪子羽茫然道:“为什么。” 神女道:“没有为什么,你休想拿走昆仑印。” 浪子羽道:“昆仑印于我有大用,望神女成全。” 神女道:“看你是人非人,而且心中也有悲苦,也算同病相怜,你走吧。” 浪子羽无奈道:“拿不到昆仑印,我走不了。” 神女道:“你留下也拿不到昆仑印。” 浪子羽道:“我只能拿到昆仑印才能离开。” 神女道:“速速离去,若是扰我清净,你想走都走不了。” 浪子羽笑道:“神女有倾城之貌,能永留此地也不算差。” 心很大,稍有平顺就故态复萌。 神女黯然道:“该留的留不下,不该留的留下又有何用。” 浪子羽噎道:“我是不该留的,但只能强留了。” 神女道:“你很强,我杀不了你,但可以让你永远留在这里。你不是个安分的人,你应该还有事要做,难道不怕。” 浪子羽轻松道:“没了昆仑印,我什么都做不了,留在此地有美相伴,何乐而不为。” 神女无奈指向胸口道:“你只要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就将昆仑印送你。” 那凄婉苍白的脸吸引住了浪子羽,若非提醒浪子羽还真没注意,此时往神女胸口望去,一片骇然之色。 怒道:“这是何人所为。” 一根长箭贯胸而过,胸前是红的,就算已成灵魂,也永远留着。 神女道:“人族务相,巴城的首领,巴城五族的廪君。” 浪子羽道:“他为什么要如此对你。” 神女道:“这是我想知道的。” 浪子羽道:“所以你恨务相,恨人族。” 神女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恨,但我想知道,我要他亲口告诉我为什么。” 浪子羽嫉妒道:“你喜欢他。” 神女道:“曾经。” 浪子羽道:“现在呢。” 神女道:“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 浪子羽道:“知道了又如何,什么都改变不了。” 神女道:“知道了你就可以拿到昆仑印。” 浪子羽道:“巴城还在,但务相已经消失了数百年,也许早死了。” 神女道:“不会,他有神通死不了,而且我去地府找过。” 也许泪已经流干了,神女也流不出泪来。 怜惜之情充斥心扉,浪子羽深情道:“就算没有昆仑印,我也会去将务相带到你身前,让跪地请罪,就为了你这份情。” 难得对一个陌生人生出厌恶情绪,务相的心该有多狠,多硬。这么美,这么深情的女子他怎么下得去手。 深深的不值,为神女不值,也为自己不值,至于与他何干,浪子羽选择无视。 神女道:“这是交易,男人的嘴靠不住,还是公平点好。” 浪子羽道:“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如此。” 神女道:“你又好到哪里,我也为宓妃不值。” 浪子羽愕然道:“你怎么知道。” 貌似又让人坑了。 神女道:“伏羲氏告诉我的,你生性多情,能好到哪去。” 浪子羽道:“我一片真心都在宓妃身上,对神女只是怜惜,切莫误会。” 神女道:“我不管这些,我只要见到务相,知道为什么,等你找到了在来见我。” 完直接破碎,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了愕然的浪子羽。 苦笑一声,浪子羽静静的摸着后脑勺,虽然让人坑了,浪子羽并不沮丧。 有的只是怜惜,就算不为了昆仑印,他也要为了这悲情寻找答案,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了。 盐水女神盐阳,很美,美的绝伦,倾倒了众生,陆吾为了博其一笑,双手奉上了昆仑印。 他也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为了什么事,忍心伤害这么美的女神,还是如此深情的女人。 为了务相盐阳失去了很多,失去了心,失去了生命,在深深的悲愤中不能自拔。 万里盐水被怨气笼罩,成了一片绝地,三界少了一个倾城自赏的女神,多了一个怨气冲的女鬼。 冲的怨气连地府都黯然失色,人神不敢踏足。 浪子羽也很好奇伏羲氏怎么劝的,居然压下了这冲怨气,让盐阳的嫉恨消散了很多,能够如此心平气和的与浪子羽达成交易。 也许情真的很深,深到跌入炼狱,也无法完全忘怀。也许盐阳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为什么,她那一身是怨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伏羲氏给了她了解为什么的机会,浪子羽能帮她解决困惑,所以今盐阳才会少了凶戾,否则恐怕不会这样轻松。 浪子羽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又要回到伏羲城,才出来多久,但只有那里才会有线索,他也有疑惑,想要知道答案。 无奈的笑了笑,姜总是老的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廪君 盐阳可怜吗? 一定是务相的错吗? 浪子羽不知道,他只是不想一个倾城绝世的佳人在怨恨中沉沦,不能自拔,也许根本就没有对错。 生的,浪子羽一直有一颗怜香惜玉的心,是从胎里带出来的,所以他有点迫不及待。 人不能一直活在苦恨中,那会疯的,所以浪子羽一直是潇洒的,装也要装的潇洒,他也总要找些事来调剂生活,让自己变得不那么坏。 浪子羽一直有颗好奇的心,对所有的事都很好奇,有人这是八卦,也不知伏羲氏听到这法是什么感受。 想必心情一定是郁闷的吧,浪子羽突然有些想大笑一场,他真的大笑了一场。 也许就是近乎八卦的心让浪子羽还保持着那颗善良的心,至少浪子羽觉的自己是善良的,虽然他托付无上常融主做了些不那么善良的事,但这是被逼的。 善良的浪子羽想要解救堕落在炼狱中不能自拔的盐阳,更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让一个男人,一个英雄变得那么铁石心肠,不顾千夫所指,做下这辣手摧花之事,还是地间最美的花。 务相是个英雄,这是毋庸置疑的,浪子羽也承认,至少是人族的英雄,亘古英雄都是柔情的,有颗细腻的心,但这颗柔情的心硬下来的时候,一定有硬下来的理由。 盐水西北有座巴山。 巴山四周环绕着樊山,相山,郑山,曋山,这四座稍矮的雄山。 巴山部,樊山部,相山部,郑山部,曋山部,五部落依山而建,比邻而居,一直相安无事,也算休戚与共。 这里山环水绕,远离尘嚣,清旷好似仙境,是世外的乐土。 幽冥魔乱打破了一切祥和,人间成为了赤土,巴山五部当然也不能例外。 仙境也成了炼狱,务相是个英雄,他率领五部打退了乱舞的群魔,挽救了五部。 胜利当然是高兴的,但没人能笑出来,一战之后五部十不存一,尸横遍野,清旷的仙境也染上了血,染上了罪孽。 乐土成了炼狱,青山绿水变成了穷山恶水,魔气蒸腾,一切都被毁了,没了家。 活着是所有生灵的最根本的追求,在死亡面前人性的恶也会被激发,少了外敌,为了争夺那最后的资源,五部乱了,自相残杀。 务相是英雄,他是勇敢的,无畏的,他让五部敬服,所以他也站了出来,争端暂时平息了,但人总要活着。 他的神通本领是最大的,所以他也被五部公推为首领,五部的首领是廪君。 廪君也是虎君,是勇猛的,廪是储粮的地方,让五部好好活着,是他的责任。 但这里资源早已被侵染,所以他们决定从新寻找一个家,他们建成了雕花大船,在廪君的带领下顺着夷水而下,寻求生命之源。 雕花大船来到了盐水,廪君邂逅了盐水女神。 英雄难过美人关,盐水女神盐阳不止美丽,而且还很聪明,美丽而聪明的精灵能俘获一切男人的心。 英雄那无畏的气息能使人着迷,亘古美人也是爱英雄的,务相是个大英雄,盐阳也不免产生出爱慕之情,被俘获了。 英雄佳人预示着一切的美好,但他们没有留下美好。 留下的是无尽的怨气,一个伤心的怨魂,美丽的盐水被黑雾弥漫,也留下了一个沉寂的英雄,也许还有无尽的悔恨与无奈。 廪君是个英雄,他有称氏的资本,人族本来不止五氏的,还有巴山氏,但盐水的一场邂逅,破灭了一切,再也没有人知道廪君务相的下落。 也许曾经的巴山五部知道,但洪荒太大了,那五部去了哪里,好像也没人知道。 浪子羽也不知道,所以他想去问伏羲氏,他相信没有伏羲氏不知道的事情,先易算很玄奥。 他想揭破这谜题,想要满足知道好奇心,更像得到昆仑印,为伏羲氏拿到昆仑印。 浪子羽的心是激动的,是迫切的,他有点急不可耐了,但就在伏羲城外三百里他停住了脚步。 转头往地府去了。 今的伏羲城特别的冷,因为来了一个娇俏冷艳的少女。 真的很冷,四季如春的伏羲城,也蒙上了一层薄霜,冷的浪子羽掉头就跑了。 伏羲氏很头疼,有种闭门家中坐,祸从上来的感觉,真的是从上来的,月下仙子,一向淡漠的伏羲氏对冯夷有点咬牙切齿。 一定是冯夷招来的,也许他是善意,但伏羲氏不领情。 冷艳少女手持一把寒光剑,剑比人更冷,直接沿着伏羲城东门外,一步步往里走去。 走到了人皇宫门前,也不停留,径自往里走去,没人阻拦,也许是不敢拦,也许是伏羲氏早有交代。 直到伏羲氏身前。 正襟危坐的伏羲氏淡道:“仙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不过不请自入,非礼也。” 冷艳少女虽然冷,肯定也不弱,毕竟家学渊源放那,但伏羲氏并不怕,也有点顾忌这少女的身后,大变之前他不能出一点错,而且这个少女并不坏。 冷艳少女道:“礼,我早就扔了。” 伏羲氏知道这也是个可怜人,虽然出身高贵,但又能如何。 语气不免柔和了些道:“扔了也好,我想扔还扔不掉。” 冷艳少女道:“他在哪。” 单刀直入,但也让伏羲氏头疼道:“我不是他,怎么知道。” 冷艳少女道:“他来过这里。” 伏羲氏道:“很多人都知道他来过这里。” 冷艳少女道:“我只想知道他现在在哪。” 伏羲氏道:“我不知道。” 冷艳少女道:“不可能。” 伏羲氏可怜道:“我真不知道。” 冷艳少女道:“你知道我一定要找到他。” 伏羲氏道:“他不在伏羲城,你来错地方了。” 冷艳少女道:“但你知道他在哪。” 伏羲氏无奈道:“我不是他,我绑不住他,没人能绑住他。” 冷艳少女道:“我了解他,伏羲城就有人能绑住他。” 伏羲氏道:“他早就走了。” 冷艳少女道:“他会回来的。” 伏羲氏道:“我这庙留不住大神,你在这影响了城里这亿万子民。” 这是真的,大白日伏羲城已经点满了篝火,无数人走出家门取暖,伏羲城布有阵法,冬暖夏凉,没有人准备棉衣的。 冷艳少女道:“告诉我他在哪,我就走。” 伏羲氏道:“我是真不知道,腿在他身上。” 冷艳少女道:“找不到他,我不走的。” 伏羲氏哭笑不得道:“你这是赖上我了。” 冷艳少女道:“我只想找到他。” 伏羲氏道:“诸星斗都找不到他的下落,我更找不到了。” 冷艳少女道:“你一定知道。” 油盐不进,而且还能聪明,伏羲氏感觉很棘手,也很头疼,如果现在冯夷出现在伏羲氏面前,一定会被揍得鼻青脸肿,什么风度都不要了。 无言的对视,大眼瞪眼。 最先忍不住的肯定是伏羲氏,无奈道: “我们都了解他,他藏得很深,从不会在一个地方久留,没有人能够找到,他也不可能让我找到的。” 冷艳少女道:“可除了你,更没人能找到。” 伏羲氏道:“为什么。” 冷艳少女道:“因为你们已经狼狈为奸了。” 伏羲氏噎道:“仙子不可妄语,我一身坦坦荡荡,何来的狼狈之。” 伏羲氏也只能当她是心直口快。 冷艳少女道:“是狼是狈我不管,我只想找到他。” 伏羲氏道:“好吧,狼狈为奸就狼狈为奸,我也不分辨了,但我们也各怀心思。” 冷艳少女道:“你觉得我信吗?” 伏羲氏道:“应该信,你了解他,像他那样的人,还可以相信谁。” 冷艳少女道:“还可以相信利益,你们有相同的利益。” 伏羲氏道:“就算有共同的利益,也是不能尽信的,他是个聪明人,你觉得他会做蠢事吗?” 冷艳少女眼中闪过了一丝黯然,沉默不言。 伏羲氏再接再厉一脸真诚道:“我真不知道他的下落,他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本来伏羲氏已经算到浪子羽应该差不多回来找他解决疑问,但到现在还不出现,肯定是跑了,心下也是有点咬牙。 沉思良久,冷艳少女才道:“暂时先信你,我不喜欢人骗我。” 伏羲氏心下大喜,总算混过去了,谁知冷艳少女又接道: “我想见洛神。” 笑容凝固在脸上,无奈道:“见到了又如何。” 冷艳少女道:“不知道。” 伏羲氏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事。 浪子羽很庆幸自己反应灵敏,闪的快,才能在此轻松的喝着秫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冷艳少女 虽然郁闷,但伏羲氏还是同意了冷艳少女的请求。 宓妃将手从琴弦上收回道:“你要见我。” 冷艳少女道:“前面就是泾水了,为什么喜欢在这弹琴。” 宓妃道:“因为这里很美。” 冷艳少女道:“这里泥沙俱下,浑浊不堪,泾水清澈透底不比这里美吗?” 泾渭分明,泾水清而渭水浊,泾水更容易让人流连。 宓妃道:“真实的才美,这里比较真实。” 冷艳少女道:“我喜欢泾水,看来我们做不成朋友了。” 宓妃道:“泾水虽然清澈,但不真实。” 冷艳少女道:“但我觉得泾水更真实,下清水多而浊水少,世人皆慕清明,只有心思不纯的人才会喜欢渭水,好浑水摸鱼。” 宓妃笑道:“你是上仙子,我不过是浊世凡人,只配渭水相伴。” 冷艳少女道:“你在讽刺我吗?三界生灵谁不慕清朗,想成神称仙。” 宓妃柔和笑道:“我可没资格讽刺你,红尘浊世,比不得上界清明。” 冷艳少女道:“所以世人都喜欢泾水,因为都向往上界的清明,想脱离这浊世,你却反其道而行之。” 宓妃道:“水至清则无鱼,浊浪滔滔之下才显生机,生命是最美的,我喜欢美。” 冷艳少女道:“我们不是生命。” 宓妃道:“我们已经超脱了生命的范畴,生命是短暂的,那瞬间的光辉才是永恒的,生老病死是人世间最美好的,可惜我们享受不到。” 冷艳少女道:“他们转瞬即逝,我们才是永恒的。” 宓妃道:“永恒吗?漫长的岁月总有一能让人无思无欲,终会成为泥塑木胎。” 冷艳少女道:“你很悲观,那你为何不去死。” 宓妃笑道:“谁不惜命,而且我有感情,感情很奇妙,能让泥塑木胎拥有生机。” 冷艳少女道:“你觉得我有感情吗?” 宓妃道:“万物生灵都有感情,可惜有的人为了野心丢掉了感情,有的人为了一种感情又丢掉了另一种感情,到最后就杜绝了七情六欲,你虽然冷漠,但却至情至性,你不会成为泥塑木胎的。” 冷艳少女冷道:“你很了解我。” 宓妃道:“我们都是聪明人,你也很了解我。” 冷艳少女问道:“你觉得他喜欢泾水,还是渭水。” 平静冰冷的脸上藏着丝期待,也有紧张。 宓妃道:“他都不喜欢。” 冷艳少女道:“我还以为你会他喜欢渭水。” 宓妃笑道:“你想让我他喜欢泾水吧。” 冷艳少女道:“他若不喜欢渭水,怎么会找你呢。” 宓妃道:“我没骗你,他喜欢的是泾渭交接之处,清浊交接却又分明。” 冷艳少女道:“为什么。” 宓妃道:“他的心是纠结的,总是在清浊之间徘徊。” 冷艳少女道:“告诉我这些你不怕吗?” 宓妃道:“这是他的本性,我改不了。” 冷艳少女道:“我突然有点喜欢你了,你很诚实。” 宓妃道:“你很可爱,如果能多笑笑就更好看了。” 冷艳少女道:“你并不了解我,而我也讨厌有人向我教,不要逼我杀你。” 语气很冷,刺的人冷到骨髓,渭水之上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宓妃笑的更温和了道:“你不会的。” 冷艳少女道:“你不了解我。” 语气更冷,白雪飘飞。 宓妃笑道:“你真的很可爱,我更喜欢你了,如果能开心点就好了。” 冷艳少女没有话,寒光剑已经出鞘,也已经出现在了宓妃的脖颈之下,寒气刺的宓妃到脖颈更白了。 冷冷道:“我还可爱吗?” 宓妃还是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并不在乎那刺骨的冰寒,虽然已经冷的她不出话来。 两人静静的对视着,一个冰冷,一个温热,没有胆怯,没有人服软,冷艳少女很恼怒,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她不敢伤了宓妃,但更不敢认输,没有人看透她,宓妃更不能。 场面是僵持的,稍有不慎那把散着冰冷寒光的剑就将刺入宓妃那修长洁白的脖颈。 乌云翻滚,雷霆震怒,下起的却是淅淅沥沥的雨,地一下子反而暖和了起来,渭水融化在瞬间,冷艳少女的脸也是苍白的,但很倔强。 倔强的是两个人,宓妃还在温和的笑着,看着冷艳少女的眼。 一个道焦急的声音传来:“人皇莫要动怒,妹,快放下长剑,不可莽撞。” 声音很焦急,人更焦急,一个明黄长袍青年已经出现在了宓妃与冷艳少女之间,焦急的看着冷艳少女的眼睛,带着些许祈求。 冷艳少女道:“她不笑我就不杀她。” 宓妃却笑得更温和了,虽然脖颈被冻的难受。 明黄青年道:“快放下,不要闹了。” 刀剑无眼,稍有不慎就酿下泼大祸。 冷艳少女道:“你让她别笑。” 明黄青年气急败坏道:“紫儿就被压在斩仙台上,你自己看着办吧。” 握剑的手是抖的,抖得吓人,明黄青年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直到那寒光长剑缓缓入鞘,才长舒了口气,被吓的够呛。 剑的主人是不甘的,冰冷的眼中蕴含着两滴热泪,强忍着不让流下。 宓妃重重的咳了好几声,咳的俏脸都红了。 明黄青年忙拱手往伏羲城方向拜道:“家妹骄纵惯了,人皇莫要见怪。” “哼。”一声怒哼之后,乌云消散,雨歇风停。 明黄青年忙对冷艳少女道:“你太任性了。” 回应的也是一声娇哼。 忙又转头对宓妃道:“得罪之处,洛神莫要见怪,稍后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宓妃已经恢复了,笑容温和道:“她很可爱,也很善良,我很喜欢她,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 冷艳少女道:“我会杀了你的。” 宓妃道:“那我早就死了。” 冷艳少女道:“你很虚伪,你应该讨厌我才对。” 宓妃道:“没有人会讨厌你,不要将自己藏起来,他会不喜欢的。” 冷艳少女道:“不用你来教我。” 宓妃笑道:“能教你的只会是你自己,带着面具很累的,累了就脱下来吧。” 冷艳少女回避道:“你不用高兴的太早,他在利用你的。” 宓妃道:“我知道,我喜欢他,更相信他离不开我。” 冷艳少女道:“你不生气吗?” 宓妃道:“我为什么要生气,只要他心里有我就行了。” 冷艳少女气道:“你也在利用他。” 宓妃笑道:“有关系吗?我需要他,他需要我,我喜欢他,他喜欢我,这就够了,我们在互相依靠。而且也不算利用,我们只是互相需要,这是最牢靠的,谁也离不开谁。” 冷艳少女声音依旧冰冷,但也有点泄气道:“情爱本来就是互相利用,互相需要的,让人需要才能让人爱上你,不然只是陌生人。” 宓妃道:“我知道他也会利用你的。” 冷艳少女道:“我发现他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了。” 宓妃笑道:“你懂了就好。” 冷艳少女道:“真希望能跟你成为朋友,命运弄人啊。” 宓妃道:“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这并不冲突。” 冷艳少女道:“你很好,但我不会输的。” 宓妃道:“我也不会输的,但不影响我们是朋友。” 宓妃真的很好,好的让冷艳少女心中升不起一丝厌恶之情。 明黄青年忙接口道:“可以跟我回去了吗?” 冷艳少女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明黄青年急道:“你也闹了这么久了,该回去了。” 冷艳少女道:“谁也不能管我,该回时自然会回去。” 明黄青年道:“你总是这样任性,想想在斩仙台上的紫儿吧,他的性格你了解,你拗不过的。” 冷艳少女道:“我的性格他也了解。” 明黄青年急的跳脚道:“你两斗法我不管,但紫儿是无辜的,你忍心。” 宓妃也劝道:“这位公子的对,你先回去吧,他藏起来没人能找到的,你要相信你的价值,他会需要你的,也会自己去找你的。” 冷艳少女心中也有些牵挂紫儿,见状也只能勉强点头,却是头也不回的往上飞去,并不里那明黄青年。 宓妃笑道:“放心吧,她已经回去。” 明黄青年忙谢道:“多谢洛神,否则我还真拿他没办法。” 宓妃道:“不必,公子既有要事在身,我也不强留了。” 明黄青年深深看了宓妃一眼道:“这就告辞,我叫帝五,若有需要,洛神尽可随时找我。” 完一拜之后,就往冷艳少女追去。 宓妃淡笑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悦耳琴声又复响起,但也夹杂着几许愁绪。 宓妃虽然温柔可人,但也不免有些心愁,有些苦,却是为了哪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鬼门关 地府鬼门关。 名为门,但却只竖了一个万丈石碑,上书鬼门关三字,碑是黑色的,字是红的,红的滴血。 碑旁有座石案,案旁盘坐着两人。 一个白衣飘飘,玩世不恭的翩翩佳公子,一个身着斑斓战甲,面容威严,姿态神武的中年神将,也许是鬼将。 神将的旁边立着一把金色战戟,发着耀眼金辉,一看就非凡品。 两个不是一路的人,坐在了一起,饮着秫酒,看着过往的各色亡灵。 神将豪爽道:“早就听闻人族杜康酿得佳液,名为酒,今日却是第一次喝到,果然让人神清气爽,消烦解闷。” 浪子羽淡笑道:“我也是第一次来此,果然别具一番风味。” 神将笑道:“有话直,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鬼地方没事谁来。” 浪子羽道:“第一次见到总会新奇,你是在这待久了。” 神将正要话,就见一个丈许虎妖亡魂突然暴起,打伤数个鬼兵就欲往外逃去,神将见状眉头一皱,一掌以向那虎妖亡魂隔空击去,瞬间化为灰烟消散于地间。 浪子羽摇头叹道:“魂飞魄散,连往生的机会都没了。” 神将道:“哼,这些野鬼不知感恩,留下也是祸害,管你在阳世有何神通,到此就得盘着,往那轮回走上一遭,才不辜负后土大神的慈爱之恩。” 浪子羽道:“我一直很好奇,大神后土真的陨了吗?” 神将道:“陨了,但在这地府大神也是无处不在。” 浪子羽道:“来此一遭,感受良多,即为大神的大仁大无畏之心更加敬服,也为大神的伟力而惊叹。” 神将道:“这是三界福祉,就连幽冥之魔也感大神之仁,数百年来此处也算祥和。” 浪子羽道:“地府强占幽冥之地十之有一,那些魔帝魔神真有如此心胸。” 神将道:“既以成事实,与那幽冥之魔也有益处,那些魔头就算心有不甘,难道敢冒下之大不韪,也就使些手段,想多争些权力而已。” 浪子羽转头问道:“你后悔来此吗?此处如此荒凉。” 神将道:“有啥好后悔的,此处虽然无聊了些,但也能躲个清净,不像你们成满肚子心思。” 浪子羽道:“这就好。” 神将道:“到底何事,直言就是,能帮的我尽力而为。” 浪子羽笑道:“老哥哥,我此次前来却是有一事相询。” 神将摆手道:“吧。” 浪子羽道:“你知道盐水之神盐阳吗?” 神将皱眉道:“你跟她有何纠结,这家伙怨气缠身,一身怨气之重比之整个地府都要多,很是棘手,因果相缠之下,可是大灾啊。” 浪子羽道:“她手上有一件东西,我志在必得,而且你不觉得她可怜吗?” 神将道:“谁不可怜,为了个男人弄到如此下场,将来必成地大害。” 浪子羽笑道:“盐阳艳绝三界,老哥哥当初动心否。” 神将道:“你也不必笑我,我也不瞒你,当初三界诸神有几人不对她动心,但也就心下想想而已。盐阳虽然聪颖美艳,但心性太过孤傲,不我等男神,就算女神也难入她眼中,她太过孤高了,终日隐于盐水之中,不与外界往来,我等大多也只好避而远之。 倒是有件趣事,时间长了,其他人也都放下了妄想之心,唯有那昆仑山神陆吾倒是痴心不改,隔三差五就往盐水跑,每次出来都是缺胳膊少腿的,但伤稍加养好,就又义无反顾前往,可算沦为笑柄,但他却不以为耻。 不想数百年前,盐阳突然却对那人族务相一见倾心,可算是惊呆了无数人的眼球,上界诸神可是群情激奋啊,那陆吾更是差点要寻死觅活,可没过几日盐阳却又突然死在务相手上,那务相也是从此了无音讯,不知多少人在心中暗自哀叹,如今想想那陆吾也算颇为难得,可惜了。” 神将娓娓道来,往事历历在目,心下也是甚为哀叹。 浪子羽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神将回过神来道:“很多人都想知道,三界虽然众纷纭,但除了当事人,谁又能清呢,可惜盐水已成绝地,务相也了无踪迹,也算成了一团乱麻。” 浪子羽道:“扫清三界怨魂,是地府指责,为何盐阳怨气如此之重,连你们都奈何不了。” 神将道:“亘古情之一事最是难言,盐阳神通本就强大,异常孤高,一旦用情必然至深,情有多深,怨就有多深,如今盐水终日为怨气笼罩,怨气凝固,连至阳之气也不能稍入半分,怨气不散盐阳不灭,也终不入轮回,我们也想尽了诸般手段,也都无用,若你真能化解盐阳怨气,可算为苍生立一大功了。” 浪子羽苦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能解此怨的只有务相,但如今务相了无踪迹,我也不知能否寻到,本还想看你们可有手段作为后手,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神将道:“我们能解决早就解决了,除非怨气散去,否则就算帝亲临也灭不了盐阳。” 浪子羽道:“务相是否还在世,可入了轮回,盐阳过务相还在人世,我还想跟你在确认一下。” 神将苦笑道:“当初我前往盐水之时,盐阳就问过了,务相绝不在地府,也没入轮回。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也早已想到,若是我能知道务相下落,事情也就简单了。” 浪子羽道:“这么务相确实还在人世。” 神将道:“这也不好,三界亡魂虽然都要往地府一遭,但凡是都有意外,如那盐阳,或者执念过深之人也有可能,最怕的是务相已魂飞魄散。” 浪子羽苦笑道:“这么多年从没现身,最怕的就是务相早已魂飞魄散,那就回无力,陷入死局了。” 神将道:“盐阳手中到底有什么,对你如此重要。” 浪子羽道:“昆仑印。” 神将恍然道:“昆仑山是洪荒群山之首,昆仑印也是洪荒山脉祖器,甚为贵重,当初陆吾痴心不改,数次想以昆仑印相求,皆被盐阳拒之门外,听闻盐阳倾心务相之后,伤心欲绝之下将昆仑印掷入盐水之后,不几日就遭了大变,昆仑印定在盐水无疑。你要帮伏羲氏炼山河社稷图,信得过吗?” 浪子羽道:“互利而已,连你都猜到了,果然三界没有能瞒得住的事,可惜陆吾昏了头了,否则事情哪会如此棘手。” 神将摇头道:“伏羲氏要炼山河社稷图,哪会那般如意,人族不满的很多,也就昆仑印如今在盐水之中万无一失,他们也才放任伏羲氏折腾。” 浪子羽道:“所以的结都在务相身上。” 神将道:“伏羲氏是人皇,三界中如果谁有务相的线索,伏羲氏是最有可能的。” 浪子羽道:“我也知道,此来也不过碰碰运气,就算得了下落此行也不简单啊。” 他暂时可不敢前往伏羲城,只能先来此碰些机缘,恐怕也是无功而返了,也算来会会旧识吧,反正也无处可去。 神将道:“所有人都知道,也有很多人在盯着伏羲城,如今恐怕不止伏羲氏在等你找到务相拿回昆仑印,他们也在等你找到务相,一了百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浪子羽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神将神色复杂道:“值得吗?” 浪子羽笑道:“值得。” 神将道:“你会成为人一族的叛徒。” 浪子羽道:“我是人,也是人,而且什么是人一族,不过是利益相聚,该是朋友的不会变,该是敌人的也做不成朋友。” 神将道:“也有很多中立的。” 浪子羽道:“真正能紧守中立的少,作壁上观待时而动的多。” 神将道:“看来你心里是明白的,我也就不多劝了。” 浪子羽道:“那不知老哥哥到时何去何从。” 神将笑道:“你也了该是朋友的还是朋友,我又能如何,否则也不会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躲清静了。” 浪子羽看着神将,很感动,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神荼,与郁垒同为帝家将,伴扶桑树而生,扶桑树乃帝诞生之初栖身之地,也为帝一族祖地,神荼郁垒永镇扶桑。 地府初立之时,人手稀缺,神荼郁垒自动请缨来此。 鬼门关很清静,只有那无声无息的亡魂往来,神荼已经孤零零的坐镇了数百年。 没有人受得了孤独,但神荼受了,他也必需受,不得不受。 世间最难的是选择,他们选择不了,也无从选择,只能逃避,宁愿永世不见日。 浪子羽一直很敬重神荼郁垒,也很内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神荼 浪子羽相信伏羲氏肯定有务相的线索。 没有为什么,浪子羽肯定伏羲氏不会让自己失望的,就像他可以轻易的找到盐阳,劝服盐阳。 也许找到务相简单,但要将务相带到盐水很难,想要拿到昆仑印将更难,伏羲氏绝对不方便行动,因为他是人皇。 暗处不知有多少人在等着务相的出现,人族想要炼山河社稷图,肯定有人不想要人族炼成,也有很多人会浑水摸鱼,损人不利己的事很多人都做过,所有人都会做。 目光长远的人很多,损人不利己只是在暂时看来而已,浪子羽自己也做过,他更相信有长远的利益所有人都会做的。 没人会管以后的利益如何保障的,只有需要和不需要,很残酷,别是对敌,就是算是朋友也有不希望你太过强大的,你强大了你的朋友会不开心的,怕有一再也不是朋友,会变成手下。 浪子羽不急,虽然他有点迫不及待,但他更知道欲速则不达。 神荼也没有话,只是和浪子羽静静的对饮着,难得有故人前来,他也很珍惜,因为很快又会是孤独的坐在镇魂碑下。 镇魂碑就是鬼门关,鬼门关却不是镇魂碑。 虽然珍惜,但正是要紧,神荼好奇道:“虽然我很喜欢你留下来,但你心里应该很急,不用顾忌我的。” 浪子羽笑道:“我是浪子,不会顾忌你的。” 神荼道:“我就知道是自作多情了,又发生什么事了。” 浪子羽道:“我原本想先去伏羲城在来地府的,但计划不如变化快。” 神荼道:“谁去伏羲城了,能将你吓成这样也是难得。” 浪子羽道:“还没靠近伏羲城我就感觉有点冷,应该是那丫头来了。” 神荼道:“是个可怜的丫头,你害人不浅,不过她怎么知道去伏羲城找你。” 浪子羽道:“我也很可怜,只是想不到一向风流做作的冯夷居然也会变得长舌。” 神荼道:“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河伯的事了,他一向胆装的很厉害的。” 浪子羽无奈道:“我跟宓妃两情相悦了。” 神荼叹道:“难怪,如果我是河伯,我也会这样做的,就连我这数百年来一直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的都知道,这百来年间河伯一直到处宣他与洛神的两情相悦,再胆的人也要尊严的。” 浪子羽道:“两情相悦没有,自作多情倒是真的,他很聪明的,对尊严看的不重,特别是面对比他强的,但嫉妒总会让人有些失格,我也想多交个朋友,所以我不怪他。” 神荼笑道:“自作多情,嫉妒,有趣,有趣,想不到这滑头也有今,居然假戏真做了,他真可怜。” 浪子羽道:“不可怜,有一个喜欢的人是幸福的,冯夷很需要这个,而且他还成功将河图送出去了。” 神荼道:“有一个喜欢的人喜欢上别人不可怜,但喜欢的人喜欢上了你,那他就很可怜了,不过还好,他们不会为难一个可怜人,虽然他将河图送给了人皇。” 浪子羽无辜道:“对他我很内疚的,所以我不会害他的。” 神荼道:“我相信你会内疚的,他还一定会成为你的朋友,所以他很可怜,他一直想要逃,不想却陷进去了,我突然很想见见洛神,到底是怎样的佳人,能够让河伯这滑头变得这么可怜。” 浪子羽道:“我并没想将他拉进来,他又怎么会陷进去呢,他可以置身事外的。” 神荼道:“跟老哥哥也不实话,我虽然没谈过情爱,但毕竟活了这么久,什么人没见过,河伯生地养,虽然受地钟爱,但却孑身一人,他不缺外物,没有野心,他缺的是情感,是寄托,因为他没有,所以他一旦用情定将无法自拔,他逃不了的,已经身不由己了。” 浪子羽道:“我对前途越来越没信心了。” 神荼道:“为何。” 浪子羽道:“连你这粗人都这么聪明,其他人还了得。” 神荼道:“你老哥哥我是外粗心细,大智若愚,真是讨打。” 浪子羽略带黯然道:“其实我也身不由己。” 神荼忙岔开话题道:“你有了宓妃,那丫头怎么办。” 浪子羽道:“我跟她不可能的。” 神荼道:“那丫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没有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是别人,我不希望你伤害她。” 浪子羽道:“所以我想避开她,不然我又能如何。” 神荼无奈叹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你尽力吧,躲着不是办法的,躲不过的。” 浪子羽道:“我真不想利用她。” 神荼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她的,所以你总会利用她,她也逃不过的。” 浪子羽叹道:“能逃多久是多久吧。” 神荼道:“你逃不了多久的,最为难的是那丫头,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相信你。” 浪子羽道:“我尽力吧。” 神荼道:“虽然你不想承认,但在这点上你真像他。” 浪子羽道:“至少我比他果断。” 神荼道:“果断是被逼出来的。” 浪子羽道:“谁不是被逼出来的。” 神荼道:“不这些不开心的,你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不知羡煞多少人。” 浪子羽道:“你很羡慕吧。” 神荼道:“是很想羡慕,但我没这命,我认的。” 浪子羽笑道:“老哥哥,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告辞了,若有空闲,一定再来看你。” 神荼道:“你肯定那丫头离开了,去吧,等你空闲,我还不如的等你下次有事求我呢。” 浪子羽道:“哈哈,那丫头留不久的,现在应该差不多让人带回去了,我要去了。” 神荼突然纠结叫道:“等等,这个给你带着吧。” 完手中现出两节树枝,将其递向浪子羽。 浪子羽道:“你不用为难的。” 神荼突然想开道:“其实一份是郁垒托我转交的,我一直在犹豫,这也算是我们最后帮你的了。” “多谢。”浪子羽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是扶桑木,三界只有两棵,是帝至宝,这两株枝丫应该是神荼郁垒偷偷带出来的,一定很为难,但浪子羽头也只能收下,他一直想要,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不想。 神荼笑道:“跟我们就不用客气了,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浪子羽道:“已经够了。” 神荼犹豫道:“帮人帮到底,反正我也看不上他们,这点薄面也就豁出去了,你最要心的是帝一。” 浪子羽道:“我一直很心他。” 神荼道:“不够,你藏得深,帝一藏的也不浅。” 浪子羽道:“这。” 神荼笑道:“很多人以为看透了帝一,其实却是被他所骗,你肯定以为帝一表面谦恭,暗里心胸狭隘,虚伪做作不足为虑吧,相信很多人都这样认为。” 浪子羽狐疑道:“他是故意的。” 神荼道:“也不算是吧,只是他藏得也很深,所有人都以为帝二有大将王者之风,领袖群伦之势,帝三孔武有力,实力冠绝诸子,其实不然,帝一毕竟是帝长子,哪会如此不堪,谦恭有礼是真,心胸狭隘也是真,但他无论自身实力还是王者心术绝不弱于帝二,帝三,甚至犹有过之,很多人都被他骗了。” 浪子羽郑重道:“我会心的。” 神荼道:“我也未必就看透了帝一,帝之子哪个又是简单的,就算帝二,帝三恐怕也不像表面那样,不能看了任何人。” 浪子羽道:“我没有看任何人的资格,我一直相信神通者没有蠢笨的,我宁愿当他们个个都比我聪明,但我也相信是人都有弱点,我也有。” 神荼道:“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怕就怕心高气短,眼高手低之人,虽然盲目自信要不得,但自卑自馁更要不得,幸亏浪子羽很清醒。 大恩难言谢,浪子羽也不矫情,微一拱手已化为流光而去。 神荼看着浪子羽远去,静静的在做了下来,浅饮着浪子羽留下的秫酒,饮都很慢,虽然浪子羽带了不少,但也不多,他很珍惜。 心是暖的,但也满布愁绪,很纠结,很为难,但也很无奈,他无可奈何,所以只能躲着。 身子躲得了,心躲不了,只能忍受着煎熬,他更不敢出去,出去只会更为难,更无奈。 为难无奈,忍受心中煎熬的不止他,还有郁垒,东方鬼帝郁垒,所以他也只能躲着,怕更为难,更无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巴山城 优美的声音无论听多少次都不会让人厌烦。 宓妃的琴声是地间最也优美的,至少对于浪子羽来就是如此,每次都能让他抛开所有,静静的。 琴声稍歇,宓妃就高兴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浪子羽道:“想你了。” 宓妃心是甜的,都嘴上却道:“不会是来看你的情妹妹吧。” 浪子羽道:“谁,你她来过了。” 宓妃道:“在我面前就不用装傻了,是个可爱的丫头,连我都不舍厌恶她。” 浪子羽叹道:“找个聪明的女人真辛苦,一般人还真驾驭不住。” 宓妃笑道:“你后悔吗?” 浪子羽道:“我不是一般人,我是浪子羽。” 宓妃道:“她被帝五带走了,身份还真非同凡响,你的来历也不简单吧。” 浪子羽道:“本就瞒不过人,你没问过伏羲氏吗?” 宓妃道:“不需要问,你是什么人对我来都一样。” 浪子羽道:“她是东皇的女儿,至于我” 宓妃打断道:“还不到时候,现在你是浪子羽,你从来没对人过真实来历,对我也不需要,你就是我的羽哥。” 浪子羽感激的看着善解人意的宓妃,看的宓妃满布红霞道: “你这次回来有什么事吧,先忙正事要紧。” 浪子羽道:“真是想你了。” 宓妃笑道:“虽然明知你是骗我的,但我还是很高兴,你是浪子羽,不会陷入儿女情长,我也不希望你变得儿女情长。” 浪子羽道:“我可真不舍离开你了,伏羲氏爱女情深,这不想让我们多见见,让我以解相思之情。” 本可以一言相告,伏羲氏偏偏让自己往返折腾,浪子羽心中也是好笑,并无半分不满。 宓妃道:“既然你有正事,那我们先回去吧。” 静静踱步往回走着,相依而行,沉浸在落日余晖之中,想让时间变得长一点。 再长的时间也是短的,两个时辰之后,繁星也已高挂,两人依依不舍,但也无可奈何。 宓妃不时回望着往内堂中走去,浪子羽独自步入大殿,他知道伏羲氏在哪里等着他。 伏羲氏笑道:“你变了,让我等了这么长时间。” 浪子羽道:“这不是您希望的吗?” 伏羲氏道:“我不过让你多跑了一趟,这报应倒是来的够快。” 浪子羽道:“您是人皇,害怕一区区丫头。” 伏羲氏道:“丫头是丫头,但不是简单的丫头,那把寒光剑抵上妃儿脖颈的时候,我手心都捏出汗来。” 浪子羽惊慌道:“宓妃没事吧。” 伏羲氏道:“你看出她有事了吗?” 浪子羽道:“看不出来。” 伏羲氏叹道:“孩子总是会长大的,半点不由人,倒是凭白便宜了你。” 浪子羽道:“我也不差,我更离不开她了。” 伏羲氏道:“她为你做了很多,也承受了很多,宁愿置身险地,更负担你变心的风险也要帮你。” 浪子羽道:“我不会变心的,也变不了。” 伏羲氏道:“希望吧,那丫头也很好的。” 浪子羽道:“是很好,也很善良,我相信她不想伤害宓妃的。” 伏羲氏道:“我也相信,不然我早就忍不住出手了,你倒是害人不浅。” 浪子羽笑道:“这是魅力,叔父就算想要,也做不到,而且更是有心无胆,当年淮水之畔的涂山部女嬉,也是甚为动人。” 涂山部,人狐混血之后,为人族弇兹氏与青丘狐族之后,世代繁衍,聚涂山自成一部,男俊女俏,丝毫不弱于青丘狐族,其中动人之处怕是比之青丘狐族更胜一筹。 浪子羽更相信,伏羲氏若敢有稍许出格之处,一定会被女娲氏一拳轰向星辰深处,心下更是舒畅,越来越舍不得离开伏羲城了。 “咳咳,你这胆子甚大,竟敢在我面前胡言,但也不可胡乱编排,我这一生至情至性,独爱女娲一人,此乃众所周知之事。”伏羲氏脸色稍变,也被噎得够呛,不由急切回到。 完之后还偷偷往内堂望了一眼,女娲氏神通广大,莫府中动静,就算伏羲城内有任何风吹草动也休想瞒过她去,虽然伏羲城内阵法严谨,屏蔽之道也是不缺,但伏羲氏也没那胆色。 浪子羽道:“我也是至情至性之人,绝不负于宓妃。” 伏羲氏道:“你的心性我不怀疑,虽然也颇具风流本色,就那丫头我也不信你能放下,但还算至情至性,何况你身在局中,不能自拔,哪会由得你去。 你绝非良配,但妃儿外柔内刚,心下最是刚烈不过,这点颇似她娘亲,我也无可奈何,只能听由命了。” 话道最后,伏羲氏也低叹一声,情之一事谁能奈何,人皇有如何。 此言直入浪子羽心扉,他也不敢保证,也只能黯然不语。 伏羲氏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管不了,只靠你们自己了,如今还是正事要紧。” 浪子羽正色道:“务相在哪。” 伏羲氏道:“我也不知道。” 浪子羽变色道:“怎会,那如何事好。” 伏羲氏笑道:“你以为我知道,所有人都以为我知道,偏偏我就不知道,呵呵。” 浪子羽也恢复笑道:“我就知道叔父绝不会无的放矢,心中恐怕早有腹稿,还请一言而尽,可莫在吓我了。” 伏羲氏道:“我不知道务相的下落,但我身为人皇,人族万部皆会来此朝会,巴山城也不例外。” 浪子羽喃喃道:“巴山城,洪荒还有此地。” 伏羲氏笑道:“有,但知道的不过五人,而知道具体位置的更是只我一人。” 浪子羽道:“巴山城就是当初巴山五部新迁之地。” 务相失踪了,巴山五部也失踪了,不想当年五部也以重建居所,倒是瞒过了很多人。 伏羲氏道:“没错。” 浪子羽道:“巴山城有人知道务相的下落,是新廪君吗?” 伏羲氏道:“务相的下落巴山城新廪君知道,但也不知道,否则也不会找上你了。” 浪子羽道:“怎么回事。” 伏羲氏道:“务相带领五部找到了理想居所之后,就消失了,巴山城虽有线索,但也无力寻找,所以我让他们一直藏着。” 浪子羽道:“巴山城在哪,我这就去。” 伏羲氏道:“莫要急,巴山城在哪我知道,但也不知道。” 浪子羽气道:“您能一气完吗?如何才能知道巴山城的下落。” 伏羲氏道:“务相太重要了,再慎重也不过分,所以我将巴山城的下落分为了两份,一份在我这,一份我以借长琴之手交到了祝融部,但祝融氏也不知道作用。” 浪子羽道:“巴山城在地里。” 洪荒时空虽广,虽然稳固就连帝俊也不能打破,但自然造化,其中也生出许多洞福地,最著名的就是那三十六洞,七十二福地,当然也会有许多还无人寻到的地。 伏羲氏道:“还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此地漂流不定,当年务相也是机缘之下方才找到,只有这巴山盘才可前往,我这只半片。” 完将半片八寸玉盘交向浪子羽,浪子羽随手接过,只见这半片玉盘墨绿光滑,平平无奇,只有其上可有人字。 浪子羽笑道:“到是大巧不工,朴拙无华。” 伏羲氏道:“所以很安全,祝融氏那半片刻有巴字,相合之后就可打开巴山城。” 浪子羽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告辞了。” 伏羲氏道:“色已晚,要不明在去吧。” 浪子羽道:“白夜又有何区别,还是正事要紧,我也不跟宓妃告辞了。” 伏羲氏叹道:“去吧。” 相见不如不见,在留也不过徒增离别之情。 浪子羽直接化流光往祝融城飞去,内堂之中悠扬琴音飘散在伏羲城下,琴中虽有依依不舍,但也有份坚定。 浪子羽知道瞒不过宓妃,宓妃也知道浪子羽明白自己的心,所以也就不徒增烦恼了。 一动而风云惊,伏羲城数十道流光相继往地四方飞去,伏羲氏静静的在殿前看着那些消失的身影,嘴角浮出一层讥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帝一 界大太子府。 帝一是大太子,所以大太子府自然就是他的居所,很朴实的一个名字,很简单。 帝四道:“大哥,这是刚才黄门侍者送来的,你猜的果然不错,他在伏羲城现身了。” 帝一淡淡道:“他要做事,又怎么躲得了呢。” 帝四道:“你怎么知道他会现身的。” 帝一道:“伏羲氏要炼山河社稷图有心人都知道,又岂会不盯着,他在盐水现身之后,我就猜到他想取昆仑印,那就肯定会回返伏羲城,恐怕知道的不止孤。” 帝四道:“为什么。” 帝一道:“想要昆仑印就要化解盐水的怨气,想要化解怨气就少不了务相,而三界最有可能知道务相下落的只有伏羲氏。” 帝四道:“我还是不明白,既然伏羲氏委托他去取昆仑印,而他又是从伏羲城前往的,伏羲氏又恰好知道务相的下落,以他们的聪明为何不提前交代,还要多此一举。” 帝一道:“其一,人族虽然早已今非昔比,但毕竟底蕴差了点,山河社稷图至关重要,伏羲氏不会放心任何人的,总要藏些,就算伏羲氏在信任他也不敢一下将所有事透出,他去了盐水,见了盐阳,伏羲氏心里也更有底。 其二,昆仑印太重要了,务相也太重要了,伏羲城里外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伏羲氏不敢妄动,为了稳妥起见,他这一来一回故作迷雾总能骗到些人,虽然效果不大,但也聊胜于无。 其三,想杀务相的不止是我们这些不想让人族拿到昆仑印的,也有很多当年盐阳的爱慕者,盐阳之死不知让多少人痛不欲生,恨不得立即将务相挫骨扬灰,让其魂飞魄散,这些被恨欲冲昏了的人最好骗了,盐水一有动静,恐怕早已将精力放在了那边。 当然,也许伏羲氏只是为了爱女着想,想让洛神多一见一面爱郎呢,毕竟人对情感看的很重。但不管为何浪子羽总要回一趟伏羲城,而且为了稳妥起见,孤让朱雀在人族所有大城都已布下眼线。” 帝一守礼,就算在兄弟面前也要称孤道寡,以显其尊。 帝四佩服道:“大哥,还是你聪明。” 帝一道:“聪明人太多了,所有的聪明人都会想到,这太简单了,恐怕连老二都知道了,老四你平日也多动些脑子。” 帝四摸摸后脑道:“这不有大哥在嘛,我也能省些事。” 帝一脸有深意安慰道:“倒也是,只要四弟不生异心,孤绝不会亏待于你。” 他有九个兄弟,太多了,他很聪明,他的兄弟又哪里会差了,那个位子三界唯一,他不相信有人会不想坐上去。 帝四傻笑道:“谢谢大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帝一道:“你等下找下朱雀,让她将人族所有大城,所有大部,只要是有名有姓的都给我盯紧了。” 帝四道:“是,但人族遍布洪荒,除了那些大城大部,还有许多千百人的部,甚至十数人也可自成一部,根本顾不过来。” 帝一道:“不过是聊胜于无,我也没想这些人能找到浪子羽,混沌珠太麻烦了,除非面对面,否则没人可以找到他。” 帝四道:“真没办法,都怪鸿钧那老牛鼻子。” 帝一道:“现在找到也没用,他有混沌珠,务相可没有,因弑神之事,镇远司,斗府与勾陈上宫可一直都没放过追查,只要务相一露面就休想藏起来。” 帝四道:“当初就应该让我带人手前去将那孽障给杀了,一了百了。那九婴也太没用了,枉为上古凶神,原来都是唬人的。只要那孽障一死,有父亲在就算那伏羲炼成山河社稷图又能怎样。” 帝一笑道:“我就没想过九婴能杀了他,不过也有些出乎意料,九婴居然反而死在了他手上。不到万不得已我们绝不能亲自杀他,否则就为他人做了嫁衣,老二老三不也很老实。 而且还真不能看了人族,他们发展太快了,当初一个刑就已搅得翻地覆,五氏哪个简单了,特别是神农氏更是棘手,恐怕也只有父亲能压他一头。” 帝四笑道:“幸亏神农跟伏羲早就闹翻了,否则还真是麻烦。” 帝一道:“闹翻,你敢保证。” 帝四道:“难道还有什么猫腻。” 帝一道:“有没有猫腻我不知道,但凡是都不能太过武断。” 帝四道:“都怪父亲太过心软,否则鸿钧西王母那些人哪敢阳奉阴违,现在连斗府都心思不定了,我看将来也定会更加放肆。” 帝一道:“父亲本性如此,你能如何,只能查缺补漏了。倒是也巧,神农氏与伏羲氏一闹翻之后,我们的目光反而分散了。也是内部不齐,鸿钧等人野心勃勃,早就蠢蠢欲动。” 帝四道:“我就奇怪了,那鸿钧建了个什么道门自称道祖,到处散播那道典拉拢人心,西王母因为木公之事不满之心下皆知,为何不直接发大军灭了,再这样放任下去将来肯定更势大不去。” 帝一道:“孤也想,恐怕叔父与母亲也都想,但鸿钧西王母都是神通广大之辈,人族魔族在旁虎视眈眈,如今斗府也是阳奉阴违,四府四部更是错综复杂,就算三十六主也未必靠得住,三洲四域宿老散人都是些墙头草,四司虽然忠心耿耿,但太过死脑筋了,除了父亲根本没人能调的动,好不容易拉了个戮刑司,不想又是功亏一篑。 局势太过纷杂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叔父与母亲虽然神通绝顶,却也没有一力降十会之势,乱动的话怕局势更加糜烂,而且因为当年之事父亲心中对我们早已不满,这些年一直在闭关,若无证据胡乱而为,怕父亲更加恼怒,到时还不知会有什么变故。呵呵,当年到底是对是错,如今连太阴姨母都不与我们往来了。” 道最后帝一也忍不住心中哀叹,明明可轻易解决的是,偏偏是如此劳心劳力,心中也有一言不好出:除了太清,玉清,上清三清主早有异心之外,其余三十三主原本都颇为忠心,但这些年来那些兄弟不敬兄长,暗中胡为搅得那些主人心各异,如今更是一团乱麻。 帝四道:“来去还是父亲的错,否则大哥只需安心继位就可,哪用得着这般劳心费力。” 帝一道:“子不言父过,父亲本性如此,我们也只能尽力维护,而且当年之事母亲恐怕也是错了,否则不会如此被动。也就不会有刑闯之事,更不会让我们与神农氏成生死大敌,如今洪荒东域早已是我等禁地。” 心中却道,安心继位,哪会那么容易。 帝四道:“我倒觉得母亲没错,那孽障哪配与我们为舞,只是大哥太过辛苦了。” 事情都已成定局,帝一哪会纠结,笑道: “好了,多无益,你先去忙吧,我想老二现在也已经让那鲲鹏去监视人族各部了,我们也不能太慢,让人看了。” 凤祖独居丹穴山,青鸾在西王母手下,朱雀是之四灵四象之一,如今也投靠了帝一,而鲲鹏却是北海之主,投靠了帝二,鸑鷟自愿镇守地府,五凤休戚与共,各据一方,也算不失为自保之道。 帝四道:“是,我这就去。” 帝一突然叫住道:“对了,平日让你与老五多亲近些,你别忘了。” 帝四道:“我醒的,只是老五太过平淡了,恐怕不好拉拢。” 帝一道:“尽力就好,事在人为,不用太过焦急。” 帝四道:“我知道了,先忙事去了。” 完化为流光而去。 帝一看着帝四一走,喃喃道:“兄弟之中也就老五与老九最让我放心了,可惜老九年龄太幼,将来不知是否会起些不该有的心思。” 多了几双眼睛,人族各城各部也早已习惯,直接无视就好,否则也是徒惹心烦。 十几年没来,祝融城并无变化,浪子羽慢慢自城门而入。 浪子羽是念旧之人,时间虽然不长,也愿意故地重游,想起玄冥与凰皇还有太子长琴等人也不免有些想笑,也不知如今玄冥与凰皇如何了,想必凤祖不会在徒做干扰。 还是昔日的城,还是昔日的街道,浪子羽慢慢的回顾着,真的挺慢的,那么多双眼睛,也不能让人太过辛苦,慢些能让人看得清楚些,反正也躲不过。 祝融氏也知道浪子羽来了,早已让太子长琴在祝融峰脚下相迎。如今祝融氏谨慎多了,就算只苍蝇在城中也别想再瞒过他,何况从浪子羽踏入城门起,就不时有光芒像地八方飞去,就算祝融氏想要装不知道都难。 浪子羽还未到祝融峰下,他来到祝融城之事也已下皆知,也是惊呆了无数人的眼球。 大家都只不过做些聊胜于无的事,浪子羽却是出人意料,反而真出现了,倒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浪子羽故地重游,回忆往昔,心中甚是高兴。 三界却是异动纷纷,很多人都在抓耳挠腮,用尽了心思。 聪明人太多了,自作聪明的也很多。 心思缜密,凡事都要三思而行。 帝一就很淡定,以不变应万变,浪子羽在哪又有何干,只要务相没到盐水就行。 跟帝一一般心思的当然也不少,毕竟有真聪明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小天地 混沌珠确实很神奇,绝不止让人隐匿那么简单。 威力很强大,但浪子羽需要的只是那丝混沌之气,能掩盖住气息,动起来的浪子羽很难让人找到,洪荒太大了,没人能将眼线洒满每丈土地上,阵法也不行。 浪子羽停下了,在祝融城。 人族五氏是安全的,没有人敢在这里动手,因为没人敢惹怒日益强大的人族,也许帝俊敢吧。 刚拐过八方居,浪子羽远远就看到迎来的太子长琴。 “长琴兄,多日不见倒是更见神采。”浪子羽拱手客气道。 也不算客气,如今的太子长琴显得精练多了,也更成熟了,祝融氏应该很安慰。 太子长琴拱手道:“比不得羽兄,已成风云人物,受三界瞩目。” 浪子羽笑道:“你这是在笑我,一个浪子一旦无法逍遥自在,是可悲的。” 太子长琴道:“我哪敢笑你,雄鹰展翅翱翔于地之间,而我尚只能活在羽翼之下。” 浪子羽道:“我也想活在羽翼之下,我也很羡慕长琴兄。” 太子长琴道:“人人都值得羡慕,也人人都有难处,都不得自由,尽力宽心就好。” 他已不是不务世事只知调琴山水的太子长琴了,也要担起属于他的责任,虽然他不想,他想逃,但还是逃不了,也不能逃。 地间少了一个与百鸟齐鸣,与百兽共舞的太子长琴,山水之间也少了那个低首抚琴的浊世佳公子,祝融城里却多了个祝融氏独子长琴。 浪子羽道:“此话我很赞同,希望我们都能潇洒的活着,我此行是为拜访祝融氏而来,倒是扰了祝融城清净,在此致歉了。” 太子长琴道:“哪来的清净,羽兄此来倒是帮了我们,家父早已等待多时了,羽兄请。” 祝融峰直耸入,气势也是雄博,倒是合乎祝融氏身份,唯一不协调的还是山顶那顽强的三间低矮茅草屋。 屋前有张石案,祝融氏大马金刀盘坐其旁。 太子长琴微一躬身,就往外退去。 祝融氏豪爽笑道:“你子总算来了,让我徒等了这良多时日,稍后可要多罚几杯。” 浪子羽拱手道:“见过祝融氏。” 人是会变的,浪子羽变得很快,知礼守礼。 祝融氏圆目一瞪道:“少跟老子来这套,你子有几斤几两我会不知。” 浪子羽道:“这不将成人皇快婿,我这子平日里不免多习了一些。” 祝融氏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少在我面前来这一套,我也憋闷坏了,好不容易见到你,还给我来这一手。” 浪子羽道:“这倒是我不对,今日定与你这老子痛饮一场,大醉而归。” 祝融氏道:“这才是我认识的浪子,可莫要糊弄我,不然让你无功而返。” 浪子羽道:“你已知道我此来目的。” 祝融氏道:“不知道。” 浪子羽不由愕然。 祝融氏接道:“总有种人,无事绝不登门,登门必定有事,你更是其中佼佼者。” 浪子羽道:“我这终日忙忙碌碌,哪能得闲,倒是让你误会了。” 祝融氏道:“有事事,完等下喝酒才能痛快。” 浪子羽道:“我是来拿一样东西的。” 祝融氏道:“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我有,绝不推辞。” 浪子羽道:“半片玉盘,墨绿上书一个巴字。” 祝融氏为难道:“若是旁物,就算离火之精我也绝不吝啬,此物我却是没有,不知是何宝贝。” 浪子羽奇怪道:“离火之精不是丢了?” 祝融氏道:“哦,你们走后没几日,就从而降,直接砸到我手上了。” 浪子羽道:“这人倒是有趣。” 祝融氏道:“拿着烫手,刚好了了因果。” 浪子羽不想祝融氏却是如此豪气,笑道:“你这心胸,我学不到。” 祝融氏道:“你若坐在我这位置,自然也就有这心胸了。” 浪子羽道:“但你也莫要匡我,我是从伏羲城而来,能瞒过我去。” 祝融氏道:“你也不必为难我,没有就是没有,你若能服我,也许就有了。” 浪子羽取出半片玉盘,问道:“不知现在有没有。” 祝融氏怒道:“现在有了,早不拿出来,消遣我来了。” 完将手中一物扔向浪子羽,浪子羽随手接过,正是那上书巴字半片玉盘,笑道: “哪敢消遣于你,只是看看此物到底重不重要。” 祝融氏道:“能让伏羲氏分成两片,交我手上保管,更让你亲自来取,如何能不重要。” 浪子羽道:“看来伏羲氏这次倒是没在消遣我,连你这人族五氏都不知用途。” 祝融氏道:“该我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不该我知道的我也就不知道了。” 浪子羽道:“你不好奇。” 祝融氏道:“伏羲氏能找上你,自然有他的理由,我们五氏里伏羲氏最善计谋,哪需要我操心。” 浪子羽道:“不过一片普通杂玉,也确实没啥重要的。” 祝融氏不傻,玉盘有巴字,巴山部的巴,务相的巴山部,浪子羽又去过盐水,但祝融氏就是不知,所以浪子羽很佩服。 祝融氏迟疑道:“可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浪子羽道:“此事五氏只能置身事外,否则伏羲氏岂会找上我。” 祝融氏道:“也不知伏羲氏是怎么想的,你势单力薄,真让人放心不下。” 浪子羽道:“伏羲氏定然早有安排,何况我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祝融氏叹道:“正事要紧,喝酒何时都行,我也就不留你了,事成之后我定亲自找你大醉三。” 浪子羽道:“告辞。” 祝融氏双手一挥,一道威压扫过祝融城,金光笼罩而下,所有非人之灵都被迫出城外千里之遥,浪子羽也趁势而走,实力低下者已是化为齑粉。 祝融氏喃喃叹道:“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浪子羽走的很快,有祝融氏干扰之下没人能够跟得上,他是漫无目的,所以他又消失于众人视线之中,连伏羲氏都找不到。 这是一片旷野,荒芜的旷野,寸草不生,透出的是罪孽,不知是谁造成的。 浪子羽也管不了,他只能将两片玉盘合在了一起,巴人,或是人巴,人族巴山部。 相合之下迫出耀眼光芒,浪子羽也控制不住,只能任由其往外飞去,往虚空击去。 地动山摇,眼前虚空满布蛛,碎片应声落下,玉盘重回浪子羽手上,多出的是一个半丈光圈,浪子羽毫不犹豫往里飞去。 光圈转瞬即逝,浪子羽消失了,光圈也消失了。 映在浪子羽眼前的是,高岸深谷,泉水回曲,林木蓊翳,风景不错,浪子羽却很失望,山谷很,封盖地,见不到一丝人烟。 巴山氏不会骗人皇,伏羲氏也没理由骗他,浪子羽也不由各种念头纷杂,也有点怕,怕被骗。 浪子羽浪迹惯了,无牵无挂虽然自在,但也是孤独的,会厌烦的,他的生命中出现了宓妃,心中很是珍惜,所以也很怕。 幸亏没怕多久,四周扫视之下,一个山洞出现在了浪子羽的眼前,黑黝黝的。 浪子羽怀着一丝希望,皱眉往山洞钻去,很,刚好能让他站着步入,他有伟力,可以一拳轻易将其轰碎,但也不敢胡来,碎了又如何,恐怕巴山城只能永远在虚空中漂流。 山洞很直,也很长,一个时辰之后浪子羽才从远方捕捉到一丝光亮,也让他心安了许多。 走出山洞,现出的是一列三丈宽的石梯,石梯很宽,当然也会很长,一梯连一梯,仿佛可以直达际。 这是造化的神奇,非人力所能为,就连浪子羽也很是惊异,走了三三夜,石梯也总算到了尽头。 浪子羽惊呆了,为眼前的美景惊呆了,出现在眼帘的是一片空旷而富饶的原野,绿草是丰茂的,林木是高大的,真的很大,每棵都有数丈之高,很整齐。 百花群芳,灿烂的开放着,各色彩蝶在花丛中飞舞着,不知名的鸟,兽,草群,树林,花丛中飞翔纵跃着,是一个理想的居住地,很和谐,仿若世外桃源,洪荒之中难寻。 浪子羽很高兴,为美景高兴,也为原野之中现出的巍峨大城而高兴,更为宓妃而高兴。 高兴的呆了,远离了喧嚣,不由遥想着事了之后,能与宓妃在此琴瑟相和,那是最幸福的,他很渴望。 真的呆了,直到被一群长矛抵住方才回转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相杨 一群持茅的战士已将浪子羽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一个络腮中年,手持一长斧,倒也颇为威风道: “你是何人,如何来的此地。” 笑意浮上了脸颊,在陌生人面前浪子羽总会不自觉的露出饱含春意的笑容,这能让人产生好感。 笑道:“我来见廪君。” 络腮中年皱眉道:“这里没有廪君,你还是束手就擒,跟我们走一趟吧。” 浪子羽道笑意依然道:“是人皇让我来的。” 一将插口道:“人皇是什么东西,外人擅入者杀无赦,你还是束手待毙就好。”眉清目秀,眼神刚毅,倒也颇为好看。 浪子羽好奇问道:“你们是人吗?” 将怒道:“好嚣张,我们当然是人。” 浪子羽道:“人皇是人族共主,既然身为人身,你岂敢诋毁。” 将道:“人族共主”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络腮中年道:“睿,不可胡言,你真是人皇派来的,可有证据。” 将睿憋红道:“离叔” 络腮中年摆手让其不要多言,睿也只好欲言又止,浪子羽看的颇为好笑,这将倒也有趣。与外隔绝良久,倒是更显古风。 明显络腮中年离叔知道巴山城来历,偏偏却要瞒着辈,看来此行也不顺畅。 浪子羽将人巴玉盘持于手中,予那中年相看。 中年却是脸色大变,有些难看道:“退下。” 浪子羽四下顿时一空,围笼数十长矛也纷纷撤后,但也算令行禁止,数百年安逸日子,也没让巴山之人失去勇力。 中年离叔复又对浪子羽道:“跟我们走吧。” 看得出他并不欢迎浪子羽来此,但也无可奈何,吩咐一声,将已提前往城里飞去。 中年离叔当头而行,浪子羽踱步在后,上百持茅尖兵在后,不像迎客,倒像押送,浪子羽预感更加不妙。 巴山城很大,不在祝融城之下,城墙却并不巍峨,不过一圈矮墙,连城门都无,不过就在当中竖了一块百丈石碑,上书巴山城三字而已。 还没靠近,就已被一群人拦在眼前,一老者满面迎来,不失老当益壮,肌肉虬结也算身具神通,看来比中年离叔还要高过一筹。 满含悲愤怒视浪子羽道:“巴山城不欢迎外人,你从哪里来,就会哪里去。” 离叔忙插言道:“曋老,你” 老者道:“离旭,你无需多言,咱们如今承平日久,你想让这全城之人如何自处。” 离旭纠结道:“我也不想,但此乃廪君制令,五老相会也已通过,却也不敢奉命。” 老者插口道:“你制命在身,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袖手一旁就好,此事于你无关,廪君若怪罪下来,我一力承当。” 离旭只好住口不言,眼中也露出希翼。 浪子羽更是头疼,笑道:“我来见廪君。” 曋老道:“你见不到的,离开此处,交出人巴盘。” 浪子羽道:“人巴盘乃巴山城上供人皇之物,你有何资格收回,巴山全城难道已是非人,就是非人也要廪君上表人皇才是。” 曋老道:“此乃我五部之事与外人何干,五部之人也皆不欢迎你来。” 浪子羽笑意更甚道:“见不到廪君我绝不会离开的。” 曋老怒道:“若不离开,定让你笑不出来。” 浪子羽笑的灿烂道:“我一直笑的很开心,就不饶费心了。” 逢此亿载难逢之局,人族也是势在必行,退不得半步,巴山城身为人身,岂能置身事外,浪子羽也是有些心狠。 曋老道:“年纪,倒是嘴硬,我倒想试试人皇派来的俊杰何等威风。” 完一掌拍向浪子羽,无边落木呼啸而来,浪子羽面色不变,负手而立不退半步。 一声巨响之后碎木凌乱,浪子羽笑意依然立于场中,众皆骇然,离旭也是目瞪口呆。 曋老乃是巴山城五老之一,实力强大,只在廪君之下,虽为出尽全力但也有汹汹之势,不想这人皇使者看着年轻,却能于不动声色间化解于无形,可真是棘手。 曋老心中虽惊,但也怒气喷发,浪子羽若出一拳一掌他也不会如此难受,想他在此备受崇敬,实力强绝,不想临老却被一子无视。 当下怒不可和道:“好个狂妄子,可是欺我巴山无人,虽不能杀你,但也休想全身而退。” 曋老身后之人更是群情激奋,就要奋起而群攻。 虽然心惊,实无半分把握,但也志气尚存,哪能让人瞧了,当下一摆手,压下激奋群情,全身真炁萦绕。 浪子羽既气且笑,淡然看着曋老,直接怒意之下,真炁凝聚,参树影汇聚,化虚凝实立于曋老身后,苍劲雄伟,遮蔽日,白日为之一暗,蓄势待发,倒也不能看。 浪子羽也是暗暗聚气,虽然不怕被伤,但也不能让人瞧,失了威风,难以震慑于人,到时事情更不好办。 “廪君有令,曋老快快住手,不可伤了贵客。”一声急喝传来,倒也使浪子羽失了立威机会。 话落曋老一身真炁也无奈散去,虽然甚是不甘,但也不敢让外人笑话。 早前离去的将睿已现于场中,对浪子羽施一大礼道:“廪君有请,贵客请。” 事情虽然不甚,但也露出一丝曙光,浪子羽心下也是稍安,毕竟都属人族,他也不能硬来,何况来硬的又有何用,主动权都在别人手中。 隔绝多年,浪子羽的到来也让巴山全城沸腾,喧喧嚷嚷,无数人集于大道中围观,熙熙攘攘,比肩继踵,各色群情不一而足,有不满也有欣喜,更多的是好奇。 人很多,多到浪子羽只能碎步而行。 廪君府在城中央,府前有一广场,场中立有一块长一丈,宽五尺许平整十块。 廪君不大,真的不大,浪子羽也是有些惊奇,看起来也不比自己多长几岁,但大神通者驻颜有术,难遇参老诞于开之初,如今还与孩童无异。 长相虽然普通,但风度温文尔雅,儒雅之风迎面扑来,一看就是学识渊博之辈。 廪君笑道:“隔世多年,大家过的祥和,不免有些畏惧外界,还望莫怪。” 浪子羽拱手道:“在下浪子羽,见过廪君,此处不沾红尘,在下也是不免向往,哪会怪罪。” 廪君道:“不怪就好,我们巴山五部隐居多年,人人皆如兄弟父子,也是不讲虚礼,你随意就好。” 浪子羽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的来意廪君可知晓。” 廪君道:“不知晓,人皇从未派让人来此,此次你突然而来恐怕会让我们颇为为难。” 浪子羽道:“我只要一个消息。” 廪君道:“我们就怕这个,当初巴山城初见稍为安定之时,我前往伏羲城朝会,就已向人皇禀明,此事我巴山一族难以相告,人皇也是应允,不想今日又是故事重提。” 浪子羽道:“很难吗?” 廪君道:“难。” 浪子羽突然明白伏羲氏为何不肯亲身来此了,也不止是顾忌那些满布的眼睛,原来还有此节。 浪子羽道:“到底何难,不如道出,我可一力解决。” 廪君道:“不可,也解决不了。” 浪子羽笑道:“世上无难事,总有解决之道。” 廪君道:“没人能解决。” 浪子羽急道:“人族大势就在眼前,缺不得昆仑印,还望廪君三思。” 廪君道:“同为一族,我等本也该尽本分之力,不好推辞,但此事实在为难,还望谅解。” 浪子羽道:“既有难言之隐,我本不该强迫,但此事事关重大,我也只好厚颜赖在此处了。” 廪君笑道:“你若想长居此处,我们定然欢迎。” 望着油盐不进的廪君,浪子羽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也没想到是如此难为,有些无奈道: “前任廪君务相事关人族兴衰,还望廪君为大义,还望廪君如实相告。” 廪君道:“能三百年前朝见人皇之时就已相告了,老廪君已经不在了。” 浪子羽道:“不可能,我去过地府了。” 廪君道:“地府虽然神异,但也不少无所不能。” 浪子羽道:“那盐水已成一片绝地,盐阳怨气冲,日夜无休哀泣于盐水之畔,已有搅乱三界之势,盐阳何辜,务相一世英雄,何忍如此,廪君又何忍。” 廪君眼现哀痛道:“这是我们欠盐水女神的,我们自想法还报,但廪君威名一世,你也不可放肆。” 浪子羽恭敬道:“一时急切而已,廪君也不要见怪了,既然老廪君的去向无法相告,那可否将当年之事相告,也好解我困惑。” 廪君沉思半响道:“今日色已晚,你先去歇息,事关重大,明在答复于你,可否。” 浪子羽道:“客随主便,望廪君明日能让我如愿。” 廪君道:“到时在吧,睿送贵客下去歇息。” 睿推门而入,来到浪子羽身前,将手一摆道:“贵客,请吧。” 浪子羽只能随之离去,心下无悲无喜,但也无奈,好在也算有所突破,希望明日能更进一步。 男耕女织,与世无争,也与万兽百鸟和谐共处,若非不得已,浪子羽真不忍破坏。 但务相下落浪子羽也是势在必为,只好狠心而为,若是无法如愿,也是不免要用些手段了。 世事总是如此,美好总会消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外面的世界 相传当初五部五老与新廪君就是围坐在石块周围商讨建城事宜,如今也算是五部圣物。 浪子羽静静的在巴山城口,看着这扁平石块,虽然算是宽长,但并不高,平放于城口倒像一张长案。 一夜之后,虽然高层已下了封口令,但巴山城毕竟人多口杂,浪子羽旁敲侧击之下,也算有所得。 就如这石块之事,初来此地之时,建城之前的廪君就已不是务相,甚至务相也许根本就没踏入过此地。 浪子羽也了解了如今的廪君叫杨,也可称为相杨,是相山部之人,但因务相之故巴山氏在城中也算超然,此城也以巴山为名。 廪君之位五部共推,以贤能为标准,务相之后以相山部杨为最贤,实力也算最强,故被推为廪君,甚至在来到此地之前就已即位廪君。 务相的下落也就更加扑朔迷离。 “你就是那个外来人吗?”一个稚嫩带着些胆怯的声音传来,也将浪子羽从沉思中拉回。 回头望去一个年不过的少年站在不远之处,带着些好奇,也带着些胆怯望着浪子羽。 此处祥和,人兽和谐共处,城墙内外也并无守卫,但旭日已升,城中来往种作之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少年靠近之时浪子羽也并未在意,温和笑道: “对,我就是那个外来的,我叫羽,别人都叫我浪子羽,不知道你叫什么。” 少年鼓足勇气道:“我叫勇,是巴山部的,你也可以叫我勇或者巴勇。” 浪子羽笑道:“能以勇字为名,看来你很勇敢,也一定很厉害吧,我就叫你勇吧。” 勇将头微抬,胸膛一挺,有些傲气答道:“当然,我是最厉害的,他们都打不过我,而且我已经有神通了,连我父亲都打不过我。” 此话浪子羽道不怀疑,这巴勇年纪,实力倒还不错,恐怕已不在那睿之下,就算比之离旭也差不多了,资恐怕算是巴山氏自务相与杨之后最高的了。 望着不远处正紧张凝视而来的离旭,睿二人,浪子羽心头一动道:“勇,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巴勇道:“我想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这里很无聊的,都没人跟我打架了,我将来一定会成为廪君的。” 浪子羽肯定道:“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廪君的。” 巴勇道:“所有人都这么,我也很努力的,但是他们都不跟我玩。” 带着些朝气,自信,也有些许孤独。 浪子羽好奇道:“他们为什么不跟你玩。” 巴勇丧气道:“我总是会打伤他们,我也不想的,但我就是控制不住,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打架,很难受,五老都我们是一家人,不能打架,外面的世界可以打架吗?” 浪子羽笑道:“外面的世界很大,这里跟外面比就像一颗粟米比之整片巴山城,也许更大。而且不止有人和这些鸟兽,还有神,魔,龙族,凤族,狐族等等很多不一样的种族,更有异兽,凶兽,外面的人都在打架。” 巴勇向往道:“真的吗?那你走的时候可以带上我吗?” 浪子羽道:“去了外面你就回不来了,你不是要成为廪君,到时你就做不了廪君。” 巴勇道:“但我更想打架,虽然他们都廪君是这里最强的人,也是最有智慧的人,能带领族人保护族人,而且我发现廪君也很无聊,就呆在房间里。” 浪子羽道:“我可不敢带你出去。” 巴勇失望道:“为什么。” 浪子羽道:“你是巴山城五部的人,廪君和五老都不会让你跟我走的,你父母也不会,你很强大,你的职责是好好保护巴山城里的人。” 巴勇更失落道:“他们一点都不需要保护,但是我好像真的去不了外面,廪君过了,巴山部的人永远都不能踏足外面,你能跟我外面的世界吗?” 浪子羽笑道:“可以,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人皇是人族共主,人族自称为神,是三界最强的,还有幽冥魔界的,许多许多,巴山城原本也是外面的人,我慢慢跟你好吗?” 巴勇希翼道:“真的吗?” 浪子羽道:“当然,外面的世界叫三界,有界,有人界,还有幽冥界,更有无穷无尽的域外星空” 讲的很详细,很认真,声音是缥缈的,越飘越远,渐渐无数巴山城人慢慢的聚集于浪子羽身前。 离旭与睿想要阻止,却发现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只能目视着浪子羽娓娓道来,十米,百米,十里,百里,声音不大,但却传的越来越远,传入了无数人的耳畔,众人寻声聚集而来。 真的很详细,有传,有真实。 相传开的盘古,有五凤结盟,龙祖九子,也有踏火的麒麟,高高在上神通广大诞生于地中的人一族,木公王母,道祖鸿钧,帝帝俊,后王母,大罗主东皇太一,斗姆元君与斗府群星,大神后土,雷神,之四灵,四司,四府,四部,有大荒山系河川各神,三洲四域宿老。 幽冥魔族十部,五大魔帝,凶兽猰貐,凿齿,九婴不一而足,虎鹿熊羊地界百族,浴血的人族,燧人氏,弇兹氏,有巢氏,华胥氏等人族先贤。 巍峨的昆仑,汹涌的大河,鹊山,箕山,夷水,渭水 盘古的消逝,夺位的诸神,趁乱入侵地界的幽冥,百族的血战,地府的建立,直到百族的没落,人族五氏的崛起,更有夷水西北那五山五部,魔气的侵染,务相的英勇和无畏,那艘自夷水而下的雕花大船,盐水的邂逅,与那无穷的幽怨。 足足一一夜方才讲完,影响很大,动静当然也不。 廪君与五老本来正在府中议事,商讨浪子羽之事,正在各执己见,相争不下之时,浪子羽那缥缈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让座上几人都一时色变,充充而来。 廪君与五老都想打断,但浪子羽身上已罩上一层氤氲紫气,圆如光盾,柔中带刚,坚硬无比,也让人束手无策。 很难缠,廪君数次轰击之下,激起了阵阵涟漪,看似摇摇欲坠,却又恢复于瞬间。 无数人将浪子羽团团围住,很向往,很希翼,随着浪子羽的话语激扬顿挫,愤怒,悲伤,高兴,不时交换,所有人听得如痴如醉,也让廪君束手无策。 相杨自来淡泊,也是不免生出怒意,却又不敢用力过猛,相击之下迸发出的余波,在场几人能够幸免。 一一夜,浪子羽也终于停住了,众人还是意犹未尽,隔世多年,虽然祥和但也无味,很多人都有些心向往之。 巴勇那张粗犷的脸上也早已通红,双手捏的咯吱作响,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这才是他的未来,能与群雄争锋。 在五老的呵斥之下,众人才回过神来,有些依依不舍,却又无奈只能做鸟兽散,散的很慢,又很快,慢的是心,快的是逃离的步伐,离开最慢的是巴勇。 曋老喝道:“你可是欺我巴山部无人,竟敢在此妖言惑众。” 浪子羽笑道:“此是妖言,我的可都是实话。” 曋老还要在言,廪君摆手让其停下,只能将欲之话,憋了回去,脸是红的,憋红。 廪君平淡中带着些许薄怒道:“我们以礼相待,贵客也莫要喧宾夺主。” 浪子羽道:“这是他们该知道的,属于人族的辉煌,属于五部的荣耀。” 廪君道:“该不该知道,我们自有主张,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再是淡泊知礼的人也是难以压制这怒火,语气深深不满。 浪子羽道:“所有人都有知情权,我只是将他们不知道的告诉他们而已,我没有立场,你这廪君也没有权利,却不知你们在担心什么。” 虽然还在笑着,但语气也是甚重,也许是装的。 廪君深深的看了浪子羽一眼,对跟随而来的五老等人道: “你们也都退下吧。” 几人有些迟疑,曋老更道:“这,我看还是直接将他拿下,最多扣下玉盘,遣送出去。” 廪君道:“我自有主张,你们无需多言。” 相杨虽然平日儒雅,平易近人,但毕竟是廪君,重话之下,几人也是不敢再言,只好纷纷退下,只余下廪君与浪子羽两人。 廪君这才对浪子羽淡道:“你跟我来吧,请。” 浪子羽依然笑着,但能让人感受到心里的欣喜,跟随廪君而去。 人都有弱点,廪君的弱点就是巴山城众人,浪子羽很确定,所以他成功了。 所有的辈都被瞒着,过得很祥和,但如今也被浪子羽打破,今日之后恐怕再难控制,人心是复杂的,都会向往精彩。 既然已经接触了外界,心中又岂会没有驿动。 虽然如此,但想要劝服廪君也是很难,其中定然不足外人道,但浪子羽也只能剖开其中的秘密。 一定能解开,因为他是浪子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雕花土船 巴山城很大,却也很。 廪君府中,廪君相杨将手一挥,一道光门显出眼前。 浪子羽淡定的随后而入,没有一丝犹豫。 不想此处却是别有洞,是一个山洞,白光之下却与野外无异,也有盛开的花丛,丰茂的野草,百余株不知名的乔木分布洞中。 长宽不过一里之地,虽很,但也五脏俱全,五彩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乔木之上不时传出鸟鸣,几只兽在草地里打滚,看的出廪君下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在这阴湿的洞穴之中建这方美景。 洞中虽美,但更吸引浪子羽的是那当中所立的那高达十丈的石像,刻的很传神,浓眉大眼,虎背熊腰,五官却甚是端正,无论是手中的石镗,还是那好似随风而动的石刻披风。 扑面而来是那凛然的雄风,他是万夫不当,无所畏惧的,昂扬的气宇让人动容,这是一个英雄,一个骁勇善战的英雄,一个力挽狂澜的英雄,这是毋庸置疑的,就连那刚毅眼中透出的那少些伤情,也是无损一丝豪气。 廪君相杨道:“你为何一定要打破这一切呢。” 早已看的入神的浪子羽回神道:“这是务相。” 有些答非所问。 廪君答道:“是。” 浪子羽迟疑道:“你这是。” 廪君眼有哀伤的看着石像道:“你是第一个来此的人。” 浪子羽道:“一切都是你布置的。” 廪君道:“我们不想耗费务相的心血,所以也刻意淡漠了他的一切,但英雄的血不能白流,所以只能私下建了这个地洞,常来此缅怀赎罪,赎我自己的罪,也赎巴山城所有人的罪,我不该忘了务相,巴山城所有人都不该忘了务相,但却必须忘了,才能不辜负了务相。” 浪子羽疑惑道:“为什么要忘了,真不该忘。” 廪君笑而不语,陷入的沉默,笑的有些悲伤。 浪子羽道:“算了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但我信你的苦衷,你也不辜负廪君之名,之前的事情抱歉了。” 廪君道:“我是相杨,巴山的廪君永远都是务相,也只有务相才称为廪君,为了大局,我也只能沐猴而冠了,你还是叫我相杨吧。” 浪子羽笑道:“好的,相杨。” 相杨也笑了道:“不用抱歉了,也怪不得你,而且就算是现在你还会那样做吧。” 浪子羽道:“迫不得已。” 相杨道:“你想问什么,能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浪子羽道:“不能的,我肯定听不到。” 廪君道:“我尽力吧。” 浪子羽问道:“务相在哪。” 没有半分废话,直入主题。 相杨道:“就在这里。” 浪子羽虽然早有猜测,但还是有些难看道:“务相死了。” 相杨道:“在来此处之前就已死了,但他也活着,活在了一些人的心中。” 这是最坏的消息,浪子羽轻笑的有些难看道:“那你为何一直不明言。” 相杨道:“了你信吗?还不如不。” 浪子羽道:“难道我现在就会信。” 相杨道:“你不得不信。” 此地不是一时三刻所能建好的,相杨恐怕也花了数百载岁月,一直在完善着,让人不得不信。 浪子羽不死心问道:“我在地府并没找到务相亡魂。” 相杨道:“你之前已经问过了,我还是那句话,地府虽然神异,但也不少无所不能。” 浪子羽道:“务相的灵魂在哪。” 相杨道:“不知道,恐怕也没人能够知道的。” 浪子羽笑道:“你这样看来务相灵魂尚在,并没有魂飞魄散。” 相杨道:“是又如何,你找不到的,而且人死如灯灭,前程往事早已烟消云散,你又何必前去惊扰,这也是我之前一直不的原因。” 浪子羽道:“你真的不知。” 相杨道:“真不知。” 浪子羽只好问道:“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昆仑印的重要,我想务相若是知道,也一定不会袖手。” 相杨沉默了,呆呆的看着务相的石像,在出神,也在回忆,一幕幕在脑海中呈现,让人有些难受。 良久之后,相杨才缓缓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也不要在惊扰了这里的清净。” 浪子羽道:“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能与争命,与万物争命,该清净的谁也扰乱不了。” 相杨无奈道:“我拿你没办法,也只能尽早送你离开了,你要知道的我会告诉你,不知道的我也没办法。” 浪子羽笑道:“可以,一言为定。” 相杨长叹一气,娓娓道:“我们五部联手击退魔族之后,世居所在也早已被侵染,为了争夺剩下的资源,我们乱了,五部自相残杀,知道务相与五部五老相商迁居方才告一段落。 但此事却也不易,虽然经过连番变乱之后,五部早已十不存一,但也有十亿之数,如此多人,大多还都是凡人,洪荒广大,恐怕还未寻到适合居所,已经是所剩无几了。” 浪子羽插口道:“雕花大船。” 相杨道:“对,雕花大船,还是土船。众人苦思良久也是无策,但这样下去,五部也得覆灭,务相想到了,他要造一艘前所未有的大船,用船将所有人载走。” 浪子羽道:“他是怎么样做到的。” 相杨答道:“五部所有人也是这样想的,但他做到了,他去了弇兹部找了人皇女娲,借到了息壤,那时有巢氏已经消失,务相他有幸从神农部拿到了建木,又强入了大河之底,强抢了足够的三净清水,集合五族之力造了三年,务相更杀了五方五行神兽,取其精华注于其上。其后又亲身找来了伏羲与太清主携手刻下了无数法阵,更附上了时空大道,雕上了花纹,这才成,其中的艰辛,也就不一一诉来了。” 息壤建木好拿,当时冯夷还未诞生,大河在帝执掌之下,三净清水更是守卫森严,务相强取也算冒了很大风险,幸亏帝俊仁慈,知道原因之后并未怪罪。 东方木青龙,西方火凤凰,北方水玄武,西方金白虎,中央土麒麟,这五方五行神兽更是艰难无比,这五族无不是三界大族,实力雄厚,务相能成也算幸。 浪子羽叹道:“常人难为,虽也算得了些运到,但也是难得,务相心中之坚毅,让人叹服。” 相杨笑道:“是啊,很难。其实我当年也是意气风发,自认并不弱于他,一直都有较量之心,但几次下来全都输了,心中也是一直不服,如今想来我是不如务相多矣,为了捕杀五方五行神兽务相每次带回的都是一身的伤,特别是捕捉木青龙,回来之时全身都无一处完好,整整昏迷了半年之久。” 浪子羽道:“大船虽然好了,但洪荒大无边际,宜居之处已被占的差不多了,五部之人又多,非寻常所在可以容纳,想要寻到恐怕也是不易。” 相杨悠悠道:“对,很不容易,我们心中也是有数。但大船造好之日我们所有人都很高兴,整整狂欢了三,这才怀着希望在务相的带领之下,乘坐着耗尽无数心血打造出的雕花土船,满怀希望的沿着夷水而下。一年,两年,五年,十年,靠着我们这有些神通之人,没日没夜的在洪荒各处猎食着,倒也勉强为生,但人丁也是渐渐的少了,此时别宜居之所,便连立足之地都为寻到,魔乱刚过,洪荒正是满目疮痍,雕花土船虽然神奇,容下了十亿人口,但速度却也快不起来,所有人的心都急了,但务相还是那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浪子羽道:“然后你们到了盐水。” 相杨道:“对,没多久我们就来到了盐水,我们所有人都很高兴,望着盐水两岸那无尽的碧绿,我们兴奋及了,纷纷以为找到了乐园,土船虽然还算宽广,但众人也是也是憋闷坏了,绝望中碰到了希望,十亿的人口剩下了不到七亿,所有人都载歌载舞的舍船登岸,搭起了蓬章,以为找到了希望,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道此处相杨也绽放出了笑意,回忆着当初的欣喜,希望。 浪子羽道:“务相也遇到了盐阳。” 相杨道:“对,一切都是充满希望的,务相也很高兴,站在盐水之上放声大笑,满含欣喜的看着眼前忙碌的人群。也就在此时务相与盐水女神盐阳相遇了。 务相的威望很高,一场邂逅之下务相与盐阳相爱了,盐阳很美,我们都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务相是我们五部的英雄,我们所有人都很高兴,为务相高兴,也为自己高兴,盐阳真的很美,当初我都有点嫉妒务相,但也会为他高兴。” 相杨彻底的陷入了沉思,不时露出笑意,也不时发出无奈的叹声。 浪子羽见此,也不好打扰,只能静静的看着,静静的等着,静静的想着。 他相信务相与盐阳的相遇一定是美好的,五部中人都寻到了希望,徜徉在幸福之中,但谁也没想到一切都是虚幻的。 变故来的如此之快,快到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徒留下无尽的伤感和悔恨。 浪子羽心中也在不住叹息着,为务相叹息,也为盐阳叹息,更为直接叹息。 但他还是笑看着沉思的相杨,无声的笑,虽然并不明显,但他永远都会挂着笑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务相与盐阳 务相很高兴,站在盐水之上放声的高歌着。 游荡了整整十年,总算找到了定居之所,心中也是充满着豪气,得意的看着忙碌的族人。 人很多,整整忙碌了十十夜,才算是安定了下来,务相也笑了十十夜,充满豪气的笑了十十夜,可能也是在宣泄。 欣慰与宣泄到得意忘形,顾不得丝毫形象,也惹到了一个神。 一个女神,绝色倾城的女神,也是顾影自怜的女神,圣洁如白莲,出尘傲洁,遗世而独立。 一声巨响传来,盐水翻腾,一浪击过数十丈高空,化作一掌凌空往务相拍去,惊得务相连忙飞退。 白浪翻滚,其势不息,往两岸倾泻而下,其势滔滔不绝,五部神通者连忙筑起一道光墙,阻挡水势来袭,否则其后子民就要伤亡惨重。 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安宁日子,众人也都怀着希望之心,不想顷刻间竟惹大水冲来,也不由一阵惶恐不安。 务相站定忙拱手道:“在下巴山五部廪君务相,见过神圣,不知有神圣在此,我等有何得罪之处,还望莫怪。” 若无丝毫作用,其势分毫不歇。 务相见此再施一礼道:“不知者不怪,我等若有何得罪之处,还请明言,此地有无数生灵,还望神圣怀悲悯之心,稍息怒火。” “哼。”一声娇哼传来,水势却更大,更急,实力弱者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不能坚持。 眼看所布光墙即将倾覆于顷刻之间,务相不免难掩惊容,双眼通红道: “这无数人,无数生灵何辜,神圣若要怪罪就冲我来,若在不停歇,我也就不客气了。” 双手也已然蓄势,就要往水中冲去,拼个你死我活。 还未等务相有所动作,就见水浪倒卷河中,相杨也是有些踉跄,其余人等更是不济,化作了一片滚地葫芦。却是水浪退的太快,众人一用劲了全力,一时也是收不住。 瞬息就已风平浪静,务相也是长吐一气道: “多谢神圣手下留情,务相在此拜过。” “扰我清净,岂会那么容易,你要一力承当,可不后悔。” 只见以洁白身影自水中缓缓浮出,浮立于盐水之上,脸色淡泊平静,容颜绝世而倾城,所有人都望得入迷,也忘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幕,升不起一丝恶意,相杨也是有些目瞪口呆。 务相目不斜视郑重道:“扰了神圣清净,是我等不对,我到做到,神圣只要在不施水患,所有责罚我一力承担。” 虽然睥睨下男儿,盐阳也对自身容貌也甚是自得,突见务相那郑重而清澈的眼神,也是不由有些惊异,心中也升起来了一丝怪异的感觉。 嘴上淡淡道:“你若能凌空受我三掌,我就放过他们。” 务相道:“此言可真,我愿一力受之。” 盐阳道:“我到做到,你若受住了,我就放你们离开此处。” 语气苍白而平淡,却也如籁。 务相急道:“我等着许多了无处可去,历经了千辛万苦,才找到这歇脚之处,还望神圣起怜悯之心。” 盐阳道:“我素来喜静,你们在此嘈嘈杂杂,却也惹得我难受,谁来怜悯,你也无需多言,否则就别怪我反悔。” 务相道:“此事绝对不行,若在离开而去,这些人也就没了生路,神圣若不起怜悯之心,我等也只好鱼死破,拼出一条生路,还望见谅。” 盐阳薄怒道:“我已起了宽仁之心,你等若再不识趣,我也觉不容情,倒要看看鱼死了是否会破。” 务相道:“左右都是死,我等更是为难,也只好得罪一试,神圣若是允肯,我愿任杀任剐。” 盐阳神色缓和道:“你真愿杀愿剐。” 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也是有些怪异。 务相道:“我素来言之凿凿,绝无推诿,一定到做到。” 五部之人不由急道,一时人声鼎沸。 五老更是急切向前怒视盐阳,曋老喝道: “这绝非正神,廪君切莫受了哄骗,到时定然反悔,打不了我等与他拼了就是,难道还怕过他。” 盐阳道:“你这老头一派胡言,我也是言之有物,谁与你来虚的。” 务相摆手对五老道:“看看这些子民,已受了多次多的苦难,人丁也是所剩不多了,就算赢了又如何,到时伤亡定是惨重,此事我只有主张,你们也莫要多言了。” 嘈嘈杂杂,无数的呼声交杂,所有人都是通红着眼光呼唤着。 务相淡淡对盐阳道:“我信神圣定会到做到,我这一命就交给你了,九泉之下也是感恩不尽。” 完抬起金镗,就要往灵插去。 盐阳淡漠声音传来:“你若自尽我可不认,咱们相约的是你任杀任剐,可由不得你。” 曋老急道:“你这邪神,莫要太过分了些。” 盐阳道:“此乃你情我愿之事,我也绝不相逼,哪来的过分之。” 务相道:“是我理错了,神圣放心,我自在此,任你施为,我必坦然相对。” 盐阳淡道:“你先自断一笔让我看看。” 务相也未多言,举起金镗就往左臂削去。 一片呼声直达际,无尽热泪滚滚淌下,所有人都不忍的转过头去,一声巨响传来,也是让人诧异。 务相诧异的看着盐阳,一到水臂已横在金镗与左臂之间。 盐阳淡道:“盐水素来清淡,若让你这血迹沾染也是不好,这样,你若能受我六掌之力不死,也就算你应诺了。” 务相压下怪异的心思道:“好,一言为定,可莫要在消遣于我。” 盐阳道:“哪来功夫消遣于你,我也容你运好真炁。” 务相肌肉一时虬结,覆上了一层淡薄金光,丝毫不该怠慢,也算是留下了一丝生机,心中有点感激。 巨浪化掌拍击而下,轰鸣过后,金光泛起涟漪,也是有些暗淡,但也瞬间回复,脚下不由后退一步。 盐阳淡道:“倒是有些能耐,难怪敢如此嚣张,扰我清修。” 务相道:“神圣手下留情而已。” 这是实情,务相强,盐阳却也不弱,虽然是以空手击出,并未用上凶器,但也是凶多吉少,务相的眼神的坚定的。 盐阳道:“刚不过是稍试斤两,你就自求多福吧。” 巨浪更高了,掌也更大了,一连三掌而下毫不停留,击起了三声轰鸣。 金光破碎而去,再也无法维持,务相却也再没退过一步,半跪于地,白,脸色苍白的吓人,一口鲜血早已喷出,喷向了盐水,十米之内河水沸腾,也溅在了盐阳衣角之上,不大,只比栗米稍大,但在雪白的映照之下也是有些惹眼。 务相挣扎着直起了身子,擦去了嘴角的血迹,站的笔直,不让自己有丝毫摇曳,坚定道: “还有两掌。” 盐阳素来喜静,也喜净,如白莲不染一丝污浊,连颗尘土也无,出尘傲洁之人自然也有些许洁癖,若在平日早已难受不已,但当下却分毫也不在意,那衣角洁白之上的那一丝鲜艳。 心里有些古怪,从未有过的古怪,从未经历过的古怪,望着那坚毅的脸盘,很粗狂,却有些不忍,嘴上淡道: “你若现在带人离去,我可以不再计较,若在顽强,我就不再留情了。” 务相长舒一气道:“神圣不必留情,我言出必践,今日若死于神圣手下,还望能让我族人在此安居。” 盐阳有些气恼道:“我也言出必践,你若受不住我六掌,他们也休想留在此地。” 务相道:“请吧。” 语气无比的坚定,再无一丝恳求,有些摄人,盐阳有些不敢直视,但也绝不服软。 人声更加鼎沸,五老更是急的双手捏的苍白,相杨也是热泪盈眶,再也起不了一丝争执之心。 盐阳坚定的击出了一掌,巨浪也化作了冰掌,直击而下。 务相被抛飞了出去,全身都已崩出了血迹,如染在血中,久久不能动弹。 五老急忙就要前去查看,盐阳淡道:“还差一掌,你们若是过去可就不算数了。” 声音虽然很淡,但也很动听,但在所有人听来却如深渊中的恶魔嘶吼,让人一时踌躇。 盐阳看着已如血人的务相,有里冒出了些难受,强制压下道:“还剩一掌,你若站不起来,我也可以放你一马,让你们全身而退。” 曋老急道:“你莫要欺人太甚。” 盐阳却是不理,还在直视着务相,道: “你们离开这里吧,将他带走,莫要在扰我清净。” “我还行。”一丝微弱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嘈杂。 盐阳动容道:“你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还能如何。” 务相声音微弱道:“我还可受你一掌。” 盐阳道:“等你能站起再吧,我也一直未尽全力,不要逼我,否则一掌之下你将化为齑粉,到时也算输了,他们还是要离开,你又何必凭白丢了一命。” 相杨插道:“我可代他受这最后一掌。” 盐阳道:“此乃我与务相之事,与你何干,我数三下,务相若再未站起,你们就可以离去了,否则我将尽发大水,淹没了你等。” 曋老脸含悲愤道:“我们走。” 嘈杂尽去,地都一下静了下来,务相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双腿在瑟瑟发抖在,但也无损一丝豪气道: “还剩一掌,神圣请。” 所有人都屏住了气息,不敢发出些微声响,通红的望着务相。 盐阳道:“你挡不住的,何必做无用功。” 务相道:“五老听令,我若死在神圣手下,你等就率族人顺夷水而下,莫要为我报仇,自愿之事,也当无怨无悔,我等皆言出必行。” 声音很弱,却中气十足。 曋老五人不由哽咽道:“我等听令。” 心中在伤,在苦,在恨,也绝不能损了廪君的希望,不能损了廪君的英明,所有人的眼中也迸射出了坚定,他们是人,顶立地的人。 盐阳道:“你真的想好了,连站都站不稳了,何必白费性命。” 务相道:“神圣也无需多,人族定言出必行,我务相一生绝不悔。” 盐阳没话,滔巨浪击射,声势之浩大,也是从未有过。 随巨浪而来的是盐阳,乘着巨浪一掌往务相胸前拍去,手很白,但没有人敢看。 务相闭上了眼睛,他已经用不出一丝力气,只能闭目待毙,所有人也都闭上了眼睛,一丝鲜血在相杨手上流淌而下。 只有巨浪滚滚的声响,一声轻击拍在务相身上。 良久务相诧异的睁开了双眼,望着已经退去的潮水,有些难以置信。 所有人也相继睁开了双眼,望着眼前的一切呆立。 盐阳已经站在了盐水之上,淡道:“一掌已过,你赢了。” 还未等务相发出一言,盐阳已往盐水深处隐去,只留下一个动人的声音: “务相,我记住你了,我叫盐阳,盐水盐阳。” 佳人已去,留下的是一片茫然与呆立。 直到务相的身躯缓缓瘫软在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务相与盐阳2 盐阳击出了六掌,务相受住了,巴山五部结束了漂泊。 那一掌很轻,但盐阳还是拍出了,完成了赌注,回到了盐水之中。 心里并不平静,务相的身影不时在脑海中浮现,这是从未有过的,让她感到畏惧。 务相虽然威猛,浓眉大眼,虎背熊腰,却也是长相平平,平日不知有多少谦谦君子,也不乏高大威武,长相或俊秀,或阳刚,不一而足,就连陆吾也都是一表人才,但盐阳一直都是不假辞色,务相的身影却深深刻画进了她的心里。 一阵忙碌之后,务相醒来了,也知道了这里是盐水,那个淡漠佳人就是盐水之神,盐阳。 相杨不免笑道:“不想那盐阳看似汹汹,居然留了手。” 曋老道:“你这什么心思,难道还想廪君死在那恶神手中。” 相杨道:“曋老不要误会,我只是在想盐阳定然是红鸾星动了,廪君定然走了桃花运。” 曋老道:“此话怎解。” 相杨笑道:“那盐阳孤傲异常,三界谁人不知啊,诸众神不知有多少为其黯然伤神,难以自拔,但盐阳却从来都是不假辞色。想那昆仑山神陆吾情根深种,孜孜以求,每次都是带伤而归,从未见盐阳留过了手。不想今日却是为廪君留手,定然已是留情。” 务相道:“你不可妄语,盐水女神心起怜悯之情,让我们能再此安生,也是有大恩于我们,若在造谣胡,惹恼了人,到时又是麻烦。” 相杨道:“廪君你这却不知了,那盐阳一直独处盐水,生人勿进,孤傲如白莲,一向清净自守不喜纷杂,心中也从无仁义,三界人尽皆知,就连许多心慕之人也是不敢靠近,对盐水也是避而远之,宁愿饱受单思之苦,也不敢靠近,见对谁留过手了。定是为廪君无畏威猛的英雄气概所折服,否则岂会让我等在此安生,徒惹了此处清修。” 曋老笑道:“此话倒是有理,不管如何廪君已经无恙,我等也能在此繁衍,这倒是喜事。” 务相憋红道:“曋老你也跟着胡闹。” 相杨道:“廪君,这可不是胡闹,我敢以项上人头保证,盐阳定人已经对你动情了,廪君若是有意,也就受了。到时你两在此双宿双栖,英雄美女,也算是一段佳话,我等也能在此安生,再无后顾之忧。” 曋老道:“杨的有理,这倒是好事,廪君不妨试试。” 族人已然安生,务相也无甚大碍,曋老心情也是大好,不由凑趣道,巴老,郑老,相老,樊老也是纷纷赞成,一时喜意盈满帐内,一派欢声笑语。 务相道:“八字还没一撇,你们想的倒远。” 相杨道:“那盐阳绝世倾城,我见犹怜,廪君英雄盖世,这岂不是良配,我看此事定然能成。” 务相满脸通红道:“也不知盐阳意思如何,我等可不能冒犯,此事还是顺其自然吧,免得我等猜错恶了女神,到时可是泼大祸,还是慎重为好。” 所有人也是点头称是。 务相也不免陷入了沉思,想他半生为了五部生民一直费劲了心思,先是幽冥魔乱,好不容易击退了,五部生计却又断了,劳心劳力,风雨无阻,一路奔波,一路披荆斩棘来此,也是无怨无悔。 如今总算一切事了,族人也能安生度日,繁衍生息,他也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 松懈了下来,也是难免有些臆想,那盐阳容颜绝世,更兼冰清聪颖,谁人能够不动心,英雄也是有情,务相也不例外,只是之前一颗心都在族人生息之上,现在一切都在变好,务相也有些怦然心动,当下也是一阵胡思乱想,嘴角不时上翘,露出腼腆的笑容。 虽然被差点死在盐阳手下,务相也是无怨无悔,为盐阳种下了情丝。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两人本就有情,朝夕相处之下走的也日渐近了,众人喧闹之中,务相也是终于鼓足了勇气,两人半推半就之下,也算成了一桩美事。 务相终于抱得佳人而归,羡煞了三界不知多少人神,也让无数人悲痛欲绝。 早先盐阳虽然不假辞色,但也一直独守闺中,诸神心中也难免有些希翼,如今一切梦幻也都破灭了,不知有多少人都务相咬牙切齿,但也无可奈何。 有情人终成眷属,也只能在心中默默为盐阳祝福。不是谁都能像陆吾那样放下面皮,要死要活,出尽了糗事,沦为笑柄。 当然也不缺心怀叵测之人,心中在默默诅咒。若是哪个威仪神,也就只能认了,谁知尽让凡人得了便宜,也是痛不欲生。 巴山五部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以为苦尽甘来,他们敬爱的廪君也已抱得美人而归,希望已在掌握之中,一切也都在变好。 妒良缘,一切的美好,欢欣从来也都是短暂的,变化来的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相杨自沉思中醒来,悲痛道:“太快了,乐极生悲,苍是何等的不公,容不下我们有丝毫的安生,看不得世人高兴。” 浪子羽道:“后来发生了何事,能让两位有情人不惜反目,徒留下无尽的遗憾与猜测。” 来此一,浪子羽从未见过传中的雕花大船,心中也是有些猜测,不免想要印证。 相杨喃喃道:“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没有安居之所,那都是虚幻的” 太过高兴了,在希望面前所有人也都丧失了理智。 巴山五部以为寻到了希望,但却忘了常识,为外物所迷。 也许这希望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大,没过多久大家渐渐的发现这是一片盐碱地,受盐水所浸,虽然影响不大,百花盛开,野草丰茂,但毕竟是盐碱之地,土地并不肥沃。 所有人都被表象所骗,在众人开垦之下,地里所出却是渐渐稀少,盐水之中虽然也有些飞鱼,但也不多,山中更无多少兽食。 开始之时还能将将在此繁衍,人丁渐多,众人在大喜之下也是并不在意,谁知时日稍长之下,弊端渐渐显现,所出也是难以为继。 众人无奈之下,五老与务相相商想要顺夷水而下重新在寻肥沃之地生存,这也是迫不得已之策。 谁知盐阳知道之后却总不肯,她是盐水女神,生在盐水,长于盐水,在帝命之下,不能离开,也不想离开。 务相想要先带族人找到宜居之所,在返回与盐阳双宿双栖,但洪荒大无边际,想要寻到,知是何年何月,盐阳自是不肯,情窦正是初开之时,哪忍爱郎远去。 他是廪君,虽然他也不想离开盐阳,但他更不能放弃自己的部族,放弃自己的子民,所以相争之下务相只好对不住盐阳,内疚之下自行领着族民,坐着雕花大船就将顺水而下。 人神共处矛盾重重,盐阳为务相的英雄气概所迷,两情相悦之下却又不舍让务相因英雄行径而远去。 可能她理解不了人,务相也理解不了神,盐阳是神,一直孤独的长于盐水,没有亲情没有朋友,所以更难理解务相,在她心里只有务相,务相也只能属于他,她容不下任何人,只有务相。 就在远行之际,无数发飞虫布满空,盐水水系之下的所有山灵水泽和精怪,全被她相招而来,遮蔽了苍,将雕花大船团团围住,使大船不能行出一步。 盐水泛滥,搅动了夷水,双方僵持了七七夜,务相苦苦相劝也是无用,盐阳任性,只有务相,谁将务相带离她的身边,谁就是敌人,所以盐阳总是不理,务相也是无计可施。 十多亿人丁,十多亿张口,在船上消耗何等之大,盐阳阻挠之下神通之人也无法飞往洪荒各处觅食,船上所备粮食也越来越少。 务相是廪君,所以务相急了,急到了口不择言,放下了狠话,只想日后找到安生之所,在回返向盐阳请罪,但盐阳伤心了。 真的很伤,泪水自孤傲的女神脸上不住淌下,她是孤傲的,但她也是任性的,务相忘了盐阳的任性。 盐阳心伤了,也怒了,怒火冲,也冲毁了灵智,大怒之下发起大浪,巨浪滔。 盐阳也绝不弱,雕花大船虽然奇特,但毕竟不以防御见长,只为载人只用,盐阳在怒火之下,在没了理智,一掌之下,白浪冲刷之下,雕花大船瞬间分崩离析,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有反应过来。 所有人纷纷掉落水中,慌忙往两岸爬去,盐阳也呆了,静静的看着这一切,风浪平息,众人才可保住一命。 务相发出了一声怒吼,狠狠的看着盐阳,看的盐阳心惊,心凉。 也许在盐阳的心中只有这样才能让务相留下吧,没有了雕花大船,五部再也不能迁移,务相就能留下了。 雕花大船毁了,五部十多亿人也都失去了希望,再也没有希望,再也没有雕花大船了,息壤也许能找到,三清净水还能抢到,五方神兽也还能有幸捕杀得到,但建木再也找不到了,谁也不知道有巢氏遗族去了哪里,也再没时间铸造雕花大船了。 一切都毁了,所有人都怒视着盐阳。 盐阳只能迎着务相那摄人的眼神,喃喃自语:“这样你就能留下了。” 这是谁的错,不知道,盐阳不懂付出,务相也抛不下责任。 留下的这能是无尽的哀伤和悔恨。 浪子羽心中深深的叹息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石像 洞中两人都是安静的,务相的石像还是那么的威武。 两人都在沉默着,心中升腾起的都是惋惜。 良久之后,相杨的神色才渐渐恢复过来。 浪子羽问道:“务相是怎么死的。” 相杨道:“那一箭射入的不止是盐阳的胸口,还有务相,射出那一箭之时也许务相就死了,心死了。” 浪子羽叹道:“他是自己杀死了自己。” 心死了,那你也就死了,务相的心既然已经死了,他人当然也会死了,不是死于别人之手,就是死于自己之手,浪子羽相信是后者。 相杨淡笑道:“知道了又能如何,他已经消失了,连魂魄都已消失了,没人能找到,我们也找不到。” 虽然笑着,但眼中呈现的却是哀伤,也带有丝悔恨。 浪子羽道:“想让我离开,你也要让我死心。” 相杨道:“盐阳跌入了盐水,昏暗消失,迎着日光所有人都很高兴,都在欢呼雀跃,务相也很高兴,他笑了,笑的很大声,也很渗人,也将所有人从兴奋中拉了回来,大家都很担心。 你不知他笑的有多开心,一直望着盐水笑着,是放声的大笑,整整笑了一夜,等我们第二启程” 笑了一夜,那个意气风发的务相好像又回来了,带着族人沿夷水而下迁移着。 没有了雕花大船,走的很慢,一不过二十里地,洪荒太大了,根本停不下脚步。 务相一路都很平静,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从巴山启程之时,沿途却太过凄惨了,直到有一日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地,所有人都很高兴,充充而入。 那里有高岸深谷,有泉水回曲,林木蓊翳。 但所有人都是失落的,太了,太挤了,比肩继踵,却也被困在了那地中,望不到希望。 走不出去,也不想走了,盐水一路行来,十多亿人丁也只剩下了将将不过一亿,所有人都太累了,认命了。 务相很自责,这是他的责任,也许就应该留在巴山,虽然艰难,但也不会落到这等地步,一切都是他的错,遇到盐阳也是他的错,盐阳遇到了他也是他的错。 在盐水死了的心,已成了死寂,他可以死,但他要给所有人留下希望,这是信念,也是执念。 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务相破开了时空,撑开了虚空,在这高岸深谷破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穴,是一个虚空通道。 他要用他的一切却赎罪,去供养,给所有人一个希望,一条生路,虽然很渺茫。 但他成功了,这里是地空间并不如洪荒稳固,务相破开了,他是幸运的。 更幸运的是他得偿所愿了,苍关上了巴山五部所有的希望,但也留下了一丝希望。 务相死了,他化作了一片乐园,供他的子民繁衍生息,他也赎好了罪,得偿所愿,他可以安息了。 却无法安息,他还欠着盐阳,盐阳怨气冲,他又能好到哪里去,他消失了,他的魂魄也消失了,在没人能找到,只留下了一片玉盘供族人往来,再留下一丝希望。 务相成了一片富饶丰茂的原野,生机盎然,五部也找到了安居之所,在这安居乐业。 那一箭射向盐阳的那一刻起,务相的结局也就注定了,也是无法挣脱。 浪子羽道:“务相化作了这片乐土,但他的灵魂却也无法安生,不再地府,他的灵魂是否还在。” 相杨道:“他的灵魂还在,但也无法找到了,我们能确定他还在,但他的灵魂也死了。” 浪子羽笑道:“是不能找到,而且不想找到,你们应该帮他解脱,然他早点安息。” 相杨道:“他最大的希望是能让部族安生,这才是我们该做的。” 浪子羽道:“这不是你们隔绝的理由,这样的祥和只是虚假的。” 相杨道:“但这也是最好的办法。” 浪子羽道:“所有人都有选择的机会,每个人的幸福都是不同的,而不是靠你们安排。” 相杨道:“这里没有纷争,没有血腥,没有那些尔虞我诈,所有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片祥和。” 浪子羽道:“务相想要留给你们的是希望,但这片祥和却不是希望,是禁锢,让所有人都失去了希望,只会沉沦,成为没有思考的行尸走肉。” 相杨道:“那什么是希望。” 浪子羽道:“羊在被老虎追上之前,希望就是能脱离虎口,颠沛流离之时,希望是一个家,希望是目标,也许永远也达不到,但却能让人为之奋斗一生,这才是生命的意义。” 相杨道:“这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的生活吗?为了这一切我们已经付出了太多了。” 浪子羽道:“希望会变得,离开巴山之后的五部希望就是这里,但如今的希望是活的更好,有更好的追求,而不是自闭。” 相杨笑道:“什么是最好的生活,对于神通之辈,朝游北海暮苍梧,可以有更大的追求,但对于平凡之人来,要是好好活着,又有多少人能安静的活着呢,这是他们的希望。” 浪子羽道:“你的对,但平凡之人也可以变得强大,也有机会,鸿钧布下道典,给了所有人一个机会,你们也不能剥夺,很多人也想要更精彩的生活。” 相杨道:“为了这样的生活,我们付出了太多,失去了廪君,所有人都要好好珍惜。” 浪子羽道:“你在怕,你们都在怕。” 相杨道:“怕什么。” 浪子羽道:“所有人都有选择的机会,也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机会,你们心中也该有数,但却怕,不敢,选择用欺骗来禁锢住了族人。” 相杨道:“为什么怕,为什么不敢。” 浪子羽道:“你们怕我找到务相的灵魂,但有没有想过,这真的是务相想要的吗?我相信他想要的是他的族人活着,活得精彩,而不是想如今这样禁锢在这方地之中,外面的世界是很大的。” 他们可以找到务相的灵魂,浪子羽心知肚明,但他们一直不敢,在纠结,也许归来之时,这方地也就在也不存了。 相杨道:“既然你知道,那你该走了。” 浪子羽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再这样下去你们就将困死在这里,这不是务相希望的。” 相杨道:“我们欠务相的太多了,所有人都欠,这是他的心血,我们不能毁了。” 浪子羽道:“我相信务相化身此处,只是想给你们希望,给你们继续寻找的希望,而不是要将你们困死在这里。” 相杨道:“出去之后,继续漂泊。” 浪子羽道:“务相的责任已经尽了,他与盐阳的爱恨相杀也该结束了,你们也要给他一份希望。” 相杨道:“务相不会希望他的子民没有容身之地,他一直都是这样,所以他是廪君。” 浪子羽道:“但你不会这样想,其实你一直在等我的到来。短短数百年巴山城已经占便了此地三分有一,又能在存续多久,走出去才是希望。” 所有人都失去了勇气,但浪子羽相信相杨心中还有着热血,希望他的到来。 相杨道:“我们已经失去了寻找的勇气,早就已经困在了这里。” 一路的跋涉,一路的奔波,一路的艰辛,巴山五部的迁居之路埋下了累累白骨,历便了生离死别,就算一根稻草,他们也会死死的抓住,再不放开,因为他们已经失去勇气了,相杨也无法。” 浪子羽笑道:“我来了给了你们勇气和希望。” 相杨道:“真想这能让我们找回希望和勇气,至少要给五老勇气,否则就将永远的困死在这里。” 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务相恐怕从没想到这里给了所有人生息,但也让人失去了希望和勇气,不敢再走出一步。这里虽然很大,但也太,也快容不下五部了,相杨也一直在努力,但也无法,因为所有人都失去了勇气,在那一路上。 他们也该给盐阳一个交代,给务相一个交代,结束这一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五老 “我坚决不同意。” 曋老拍案而起道。 就在相杨将浪子羽之意向五老相商之际,相应话音刚落曋老就已拍案而起,怒道。 樊老银发银须,却面如冠玉,笑道:“多大岁数了,还改不了你那脾性,还以为正在壮年呢。” 曋老怒意未散道:“无论如何我绝不同意,为了这些我们失去的多少,经历了多少,若就此放弃,我们对得起廪君。” 如今的廪君已经是相杨,曋老所言廪君为务相无疑,但相杨比不以为忤,就算在他自己心中廪君也只能是务相,何况如今五部已形同一家。 郑老叹道:“这不在商议嘛,你急什么,樊老的不错,你要改改那一点就爆的脾气了。” 大手大脚,大臂大腿,身体却是一副弱不禁风之态,很不协调,一双大手不知捏断多少魔头的脖颈,一双大脚也不知才踩死过多少凶兽。 外表看似残暴,但却心思缜密,也最是理智。 曋老道:“哼,我就这脾气,当然要带进棺材,却是改不了了,反正此事我不同意,破去我也不同意。” 相杨无奈道:“曋老稍安勿躁,此事当为五部共决,我虽为廪君也绝不也无擅专之权,还看五部老之意。” 曋老道:“不用商量了,我们都不同意。” 相老却是看不过去了,责怪道:“相杨毕竟是我五部共选的廪君,你也别在这倚老卖老,同不同意还是等他清楚再做决定,你在这跳脚又有何用。” 一身粗布短褐,双手也是颇大,布满老茧,裤腿都已卷上膝盖,外人一看还以为普通老农,受尽风吹雨淋的褐色大脸上满是沟壑,受尽了岁月的沧桑。 曋老怒气更大道:“相杨是你相山族之人,你当然护着他,但你这可对得起廪君。” 相老也是拍案而起,将石案拍的抖动,怒道:“相杨乃是五部共选,你左一个廪君,右一个廪君,如今的廪君可是相杨,你若看不上,我可帮你提议在选,我第一个帮你投票。” 相杨乃是他看着长大,也是他相山部最有出息之人,平日最是维护,如今也为曋老口不择言而动怒,也是不管不顾了,虽然心下也最是崇敬务相。 务相的功绩太大,廪君之位本也该随之高置,受人瞻仰,但为安五部之心,相杨才勉力受之,平日秉承无为而治,深居简出,让五部自行运转。 如今五部祥和,无争无端,倒也无需相杨费心,但也颇受五部爱戴,数百年光阴而过,出了身具神通之人,其余族人也早已更替几辈,五老刻意相瞒之下,普通族人也早已忘却了务相之名。 相杨头大道:“叔爷稍安勿躁,曋老不过急切之下无心之失,五部五老那是我巴山城擎之柱,此等大事本就该畅所欲言,各抒己见,曋老向来心直口快,我也是知道的。” 曋老也是脸色微红道:“相杨我这可不是对你,我也知道你原本并不想担任廪君之位,是为了我五部安生才勉为其难,一直也做的很好,我也看在眼里,但此事你做的却是不对。” 相老道:“廪君不止有恩于你,我们几个谁不受其大恩,维护之情绝不比你稍弱,相杨绝不会无的放矢,你还是平心听他道来,遇事吵吵嚷嚷有何用。” 曋老道:“相杨自己都,此乃我五老共决,我反对何错之有,我平日最看不惯你那肚鸡肠,还偏偏最是护短。” 相老勃然怒道:“廪君之令五部无不奉从,这乃是当初我们共同定下的规矩,我知你不服我相山部之人为廪君,你若想厚颜来当这廪君之位,我一定鼎力支持,否则就别在这倚老卖老。” 曋老怒发冲冠道:“谁不服了,你也就剩下这点肚皮。” 相杨恭敬道:“五老都是长辈,平日对我也是颇为支持,我毕竟是晚辈,行事不免毛躁了些,若有不到之处,定要时时提点。” 樊老笑道:“相杨此事倒也于你无关,你一向做的很好,我们都看在眼中,曋老可是年轻气盛,到老还是年轻气盛,他这是不服老呢。” 相杨道:“樊老太过夸赞了,我受之有愧,终日闭门苦修,不理俗事,都在仰仗离旭等人,廪君之位实是不称职。” 郑老道:“好了,相杨不要理会他们,相老曋老年轻之时就已不睦,如今这般岁数了还在记仇,每次不吵上一回决不罢休,廪君是我五部之首,你既然是我们选的,你做的决定我们五个老骨头绝不置喙,放手而为就是了,我第一个支持你。” 相老神色稍复道:“谁稀罕与他记仇,只是看不过他倚老卖老,郑老这话的倒是不错,相杨,你做的的决定,我一定支持。” 曋老哂道:“郑老你也就会胡做好人,那些仇,我心胸大,早就不与他计较,但此事重大我绝不同意,我们绝不能辜负了廪君的心血。” 郑老,相老话虽如此,但相杨相信浪子羽来之前他们绝不会同意,相老不过是故意与曋老对着干,恶心一下而已,郑老心思最是缜密,自己既然提出此事,他定然心中也有计较,自己绝对早已安排妥当,但具体如何,恐怕也要看自己能否服他们。 曋老脾气最是冲动,无论樊老还是郑老平日也最是喜欢逗弄他,五老毕竟一道腥风血雨而来,平日虽然吵吵,但也绝无龌蹉,平日也都支持于他。 相杨恭敬道:“巴老,您看此事可否能行。” 骨瘦如柴,一副行将就木之态,巴山部是五部之首,巴老更是德高望重,最是年长,也是五部第一个悟得神通之人,五部所有人都是其晚辈。 巴老早已苦居多年,若无大事发生,没人敢去打扰,如今闭目坐于高台子上,无视了下方的嘈嘈杂杂,万物早已不盈于心。 听闻相杨想问,才缓缓睁开早已下塌的眼皮,道: “相杨,你先将事情详细道来,与他们四个相商就是了,你是廪君,是五部之首,我们就该全信于你。但此事毕竟重大,他们四个也可斟酌一二,不过也不容他们倚老卖老。” 相杨苦笑道:“是。” 四老也齐声应是,在巴老面前他们哪敢装大,也是不敢在胡闹,正襟危坐,待相杨细诉。 巴老是第一个得悟神通之人,也最是公允之人,对五部也是一视同仁,在五部联合之前就已对其余四部颇多关照,关怀备至,无论郑老相老,还是樊老曋老谁不得他教授,才有如今这般修为,就连务相与相杨二人也是其手把手教授出来的,深得五部之人心。 可惜自从务相牺牲之后,巴老却是愈加的孤僻,终日枯坐于高崖之上,人也是越加的枯瘦,想是心伤的太过了。 现今巴老虽不是五部实力最强之人,但绝对是五部最受尊敬之人,他一开口,其他四人也是瞬间安静下来,不敢在胡闹。 相杨也是颇为感激的看了眼巴老,他虽是廪君,但五老皆是长辈,心中不愿,也不敢,更不忍对他们有一丝重语,只能放任他们吵闹,如今巴老一言,倒使他放松了下来,能够好好相商。 相杨道:“五老也是知道,我等在此处经营数百年,日子过得还算祥和,但也失了血性。” 此话实是,数百年来,巴山五部偌大人丁,却只有睿,巴勇二人得了神通,还是多靠了这两人资非凡。 人族生来由弱变强,却是在‘活与争’二字,为活而争,因争而活,与争,与地争,与万物争命,才可自强不息,愈发兴盛,如今的五部只剩下了活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相杨身为廪君,却是不得不未雨绸缪。 听闻此言五老也是各有所思,他们很多也怕了,漫长的迁居之路,太过艰辛了,苦的不是身,而是心。 虽然知道此地不是久居之处,但这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他们绝不会轻易放下,心也在受不住那般折磨。 午夜梦回之时,脑海中的一幕幕让他们再也不敢在重历一遍,那彷徨,那无助,真不想再偿一次,哪怕困死此处。 到了此处他们付出了多少,族人十不存一,当初神通者不下二十人之多,到此之时只剩下了相杨,离旭与五老,连他们的廪君都已为此牺牲,真是怕了,再来一次还能剩下什么。 更何况有这安生之所,是务相以生命换来的,于情于理他们也是不忍。 相杨也是不语,静看着五老,他需要时间,他们也需要时间,好好的想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相杨与务相 几人也是一改之前态势,连曋老也是凝目沉思,心中虽然不愿,但事关重大,他也不能胡为。 “那浪子羽开出了什么条件,可让我们无后顾之忧。”郑老沉声问道。 曋老急道:“不管是什么条件,我们也决不答应,你可别换了立场。” 樊老也道:“曋老此言倒是不算差,我们应该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动,再也伤不起了。” 相老也是想要张口,却欲言又止,看了眼相杨,又望了望四周,再次陷入了沉思,他虽想助相杨,但此事太大,他也不大同意。 巴老还是那副老神在在,好似万事不萦于心,只顾闭目养神,似在昏昏欲睡。 却也就郑老还算有些理智,知道相杨既然提出,必有把握在心,如真能有万全之策,却是两全其美。 相杨道:“五老也知,短短不过数百年时间,我巴山城已占此地三分有一,在我等神通助力之下,如今也是将将就食,若再不动,也是撑不了多久了,也是势在必行之策。” 曋老道:“定是那浪子羽对你胡言了些什么,才让你动此心,再此安居不惹世事才是良策,若真无法为继,大不了再舍了我这老迈之躯,为族人开辟新土。” 他脾气虽是暴虐,但也实不忍族人再行奔波,为那缥缈难寻之地受苦。 相老道:“每次都如此冲动,也不是就你能舍残躯,但又能拖多久,到时必然又会一场自相残杀。” 他们虽然怕,但也绝不无知,如今短短数百年早已显出弊端,但心中也是在抗拒着,怕。 郑老沉思道:“此事也是刻不容缓之事,这方地虽然还算宽广,但毕竟也是有限,若再无对策,恐怕将来真是难逃自相残杀,到时我等何颜见廪君。 至于曋老所言,实在大谬,治标不治本之策,就算我等全部了了这老迈之躯又能撑过几年,如今我等五部神通之人也本就后继乏力了,也就睿与巴勇二人还算争气,加之资不凡年纪已是悟得神通,但如此资的又有几人。” 相杨高兴道:“郑老所言大善,此事实在已是迫在眉睫,此处虽然安和,但也失了血性,失了争斗之心,才使我偌大巴山城人才匮乏,就算没有此患,我们也该走出去,何况还有如此危机。” 樊老接口道:“你也莫要高兴,郑老所言虽然有理,但若接触也要慎重,当年之事你们都忘了吗?巴山城重建之时我等五部才只剩下了数千万人口,想我等鼎盛之时人丁百亿之数,就算迁移之时也有不下十亿之人,可如今呢,就算有这数百年的休憩,可还不到百亿之数,真不可胡来。” 相老也插口道:“还有一事我们也要想到,想当初那十亿之人我们就已煞费了苦心,还好有廪君想出雕花大船,就算如此也是耗尽了十余年全族之力才造就,如今可再造不出来了,而且就算造出又能如何,如今人口也堪多出十倍,更是为难。” 曋老忙道:“对,对,我虽然看不上这老不休,但相老此事确实的有理,当初十不存一,我五部差点倾覆,如今人丁更多,也是更难,到时还不知这迁移之路要埋下我五部多少白骨,真要慎重行事。” 正中下怀,曋老也顾不得与相老之间的龌蹉,忙开口赞道。 相老道:“不与你这莽夫计较,相杨你真要好好考虑一下,当年我等在廪君带领之下,满怀信心启程而去,也绝没想到是如此艰辛,牺牲如此之大。句实话我如今宁愿将来族人自相残杀,却也不会有覆灭之祸,此地也能容下百亿之人,倒也能勉强安生。” 资源是有限的,五部之人无忧无虑,繁衍更是快速无比,不久也将难以为继,相老心中也是自知,但总好过全族覆灭,当年教训太甚了,如今也是宁愿裹足,也绝不敢在随意踏出那一步。 曋老却又双目圆瞪相老道:“此事与廪君何干,迁居决定也是我等同意的,廪君为此还奔波多年造了大船,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才行,途中虽然有些奔波,无法寻到心仪之所,但也算是胜利,后来的发生的一切也是意外,实怪不到廪君头上。” 相老无辜道:“我又何时怪过廪君了,此事我等绝不怨廪君,若无廪君劳心劳力,哪来我等如今这般安居,你这是胡搅蛮缠。” 随即却又叹道:“当初想的也实是简单了些,忘了洪荒如此广大,哪会那般容易寻到安居之所,却是有些想当然了。” 曋老怒道:“你这还不是怪责廪君,我等祖居之地早已被侵染,当年若无廪君力排众议,停留于那不拔之地,形势也只会更差。” 相老道:“你别老是盯住我的病脚,我也不过是在陈述事实,想让相杨明白后果,三思而行,而且此事哪会怪到廪君头上,要怪就怪那盐阳不好,若非她无故毁掉大船,我等在廪君的带领之下,也绝不会困在此地。” 曋老还要在言,樊老忙插话道:“你两怪来怪去又有何用,盐阳当年也有收容之德,我等还真也怪不到她头上去,为情所困也是没办法之事,我等当初逼迫太过了,才会使她急怒之下,犯下了大错,如今斯人已逝,我等还能怪个死人,要怪也就怪那盐水土地不够肥沃,否则如今廪君与盐阳双宿双栖,不知要羡煞多少人。” 曋老,相老也是相继陷入了黯然,盐阳也确实算是有恩于五部,虽然后来毁掉了大船,使五部形势更为困顿,但她也只是想要五部留下,廪君留下,却也伤了性命去,还能怪谁。 郑老道:“这只能怪造化弄人,苍对我们,对廪君与盐阳都太过残忍了。” 如今想来也无法怪罪于盐阳,她也只是单纯了些,虽然害的五部随后那般困顿,但廪君也算对不得人家,廪君之过也是我五部之过。 相杨道:“几老也莫要再起争端了,你们肯定以为我欲与务相较劲,才会想要迁移方能胜过务相,我绝无此心。” 曋老急道:“你也乱想什么,我五部相亲相爱,早已不分彼此,虽然你当初不大服气廪君,但也不过是少年好强,谁人年少不轻狂,哪会随意服人,我们这些老骨头更不会如此想。” 相杨脸带悲戚道:“谢五老信任,当年之事我也有大过,一直埋藏于心头,也是难以忘怀。 那时廪君本也是左右为难,即为身上责任而难,又为盐阳而难,无法做出抉择,却怪我少年任性,虽也敬重廪君之能,但心中也是有些不忿,那晚我也去找了廪君了些不该的话,才会酿成大错,否则好生商量之下,未必就没了两全之策。” 曋老急道:“你跟廪君过什么。” 其他三老也甚是急切,皆欲知道真相。 巴老双眼微睁道:“那事我也知道,却是与你无关,务相是廪君,这是他的职责,他逃不掉,这是他必须做出的选择,你也莫要在自责了,这些年你也很是辛苦,就让他过去吧。” 脸色古井不波,完之后双眼又在闭上,神游太虚而去。 相杨心头一紧道:“谢巴老关爱,但这是我的错,我也绝不逃避。” 巴老却也再不插言,这是相杨心结,就由他去吧,若能解开也是五部之福。 相杨道:“当初若不是我,也许廪君也就选择了留在盐阳,我等虽然辛苦些,但也不会有后面的那些事端。 几老也都知道,我跟廪君一般长大,自认也不输于他,但是无论是争夺廪君之位,还是诛魔之战,我都输给了他,但廪君行事公正,更是因公而忘私,也是让我有些自惭形愧,但心中也是有些不满,可是嫉妒吧,更嫉妒务相能得盐阳之心,两人在此两心相悦,花前月下。 我却是样样也比之不过,刚好盐水土地不肥,我等又要被迫迁居之时,却看务相左右为难,那时我也是被嫉妒之心有些冲昏了,实在看不过去,才对务相以廪君相逼,那时我在想务相即为廪君,就该行廪君之位,哪能在此因私情而枉顾公义。 务相原本也正在为难,那晚之后方才拿定主意,要行廪君职责,带领我五部重新寻求宜居之地,方才弄出后来的那些争端,使我五部损失惨重,若当初没我的那番话,也许结局又是不同,大船还在的话,五部也不会那般凄惨,最终也会寻到希望所在。 现在想来也是我当初有些非分之想,想让务相就此留在盐水,也就可替他行廪君之责,带领全族之人寻到可居之地,也可证明我并不比他稍差。” 热泪流淌,这是相杨有生的第一次,是非也已不论,能够敞开心扉诉出,也是轻松无比,这几百年也被折磨的很。 巴老还是老神在在,心中恐怕也早已有底,其余四老不免有些陷入沉思,怕是被相杨给带了进去。 良久,曋老才先言道:“廪君是英雄,他是廪君,这是他的职责,与你无关,就算没你那番话,廪君也还是廪君,绝不会抛下他的子民,只顾儿女情长,实在怪不得你,我相信你也是好意,这些年你也是受苦了,也怪我等着这些老骨头,太过粗心了,才让你自责多年。” 相老,樊老,郑老,也忙点头称是,安慰相杨,这两人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他们了解相杨,也了解务相,他们都是英雄,务相绝不会抛弃他的子民,他的部族。 相杨虽有嫉妒之心,但少年难免任性攀比,也是怪不得他,就算没他那番话,务相,他们的廪君也还是会担起责任,相杨不过是心结之顾,才会将诸般责任都带到头上,他们实在粗心,这些年也没看出来,让其受尽自责之苦。 几老安慰之话,也让相杨心中苦意稍减。 “你是廪君,五部的职责都在你肩上,难道你要因私情而枉顾部族十亿期盼。” 只有相杨与务相,一段很简单的话,务相也并未回应,相杨的心也不免回到那个无月的夜晚。 也许自己心有嫉妒,也许务相是英雄,一定会担起廪君的职责,与自己无关,但毕竟也放不下。 如今心下却是好多了,如今他是廪君,带领部族走向兴盛的职责也在自己身上了,一定要做好,做的更好。 这是他的职责,他也要抛开过去,就像那晚,他向务相道出的这句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境界 穿过洞穴之后,现出眼前的还是那高岸深谷。 谷很深,不见际。 谷底当然也很大,有数万里方圆,周边林木蓊翳,有泉水回曲,有高岸倾泻而下。 黑压压,浩浩荡荡,数亿巴山族先头之人已围聚于此处。 “期望你别骗我们。”曋老望着浪子羽狠道。 他最暴躁,但也最是顽固,绝不敢改变,也害怕。 郑老摆手道:“既然已经下了决定,多也是无益,只能求苍护佑了。” 浪子羽轻松笑道:“你们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人皇。” 也是不轻松,虽有相杨鼎力相助,但毕竟久居于祥和之地,惯性使然哪会那般容易。 勉强服五老之后,在五老威望之下,巴山全城才勉强答应迁居,但也颇费了些口舌,就连五老也是带着半信半疑纠结而来。 务相毕竟消逝多年,在掩藏之下,巴山五部也少有人知道,就连后晋神通者睿和巴勇也是难知详情,何况普通族人。 相杨道:“若信不过人皇,我们也不会来此,既来之则安之,曋老也莫要焦急。” 如今他是廪君,他要带领部族走向兴盛,数百年祥和之下人丁虽然兴旺,但也渐失血性,那处地虽大,但也耗不了多久了。 而且此地虽然祥和,也算隐蔽,常人难寻。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世事无常,巴山城隐身之所也是随时都可被人发现,到时恐怕用不着自相残杀,也难敌外来之人,迁居之事,早已势在必行。 短短数百年,巴山族不进而退,外界反而日新月异,特别是鸿钧广布道典之后,更是神通辈出,巴山五部更是落后多矣。 浪子羽的到来,也让相杨与五老忧心忡忡,外界也早已翻地覆,自己等人却还如井下之蛙,难见日全貌。 若非如此五老也未必会如此容易服,答应重回洪荒,实在是万不得已。 三界无数岁月而来,从未有境界之,只有得悟神通与凡俗之辈,悟得神通者,有广大神通,不生不灭,不老不死,与地同寿,日月同光,凡俗之辈却只能历经生老病死,无法超脱,就连灵魂也只能飘荡于三界之中,直至魂飞魄散,彻底消失于地之中,才使大神后土以大无畏,大无私之心,以己身化为地府轮回,使凡俗之人重入轮回,寻那一线生机,免遭魂飞魄散之苦,才会让偌大幽冥之魔也是崇敬,不生事端。 神通者何其难,亿万众生也难有一人得悟,但看如今人族遍布洪荒,子民难以计数,也只区区数千人得神通,还是在道典相助之下,数百年光阴,巴山五部将将上亿人丁,如今也繁衍堪有百亿之数,却只两人得悟神通,可知亿万众生也难有一人得悟,可见后土之德。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地仙,仙,金仙,太乙金仙,大罗金仙,混元大罗金仙,十重十境,一步一重。 地仙者堪比初悟神通之人,也是三界神通之辈人数最多之境,地仙之下还算凡尘,必经生老病死,难得超脱。 三界神通者都已外炼为主,由外而入内,广纳地精气,就为孕养那一丝真炁,才算悟得神通,化出元神,方能超脱。 鸿钧纵之才,创下道典,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自内而外,却是省却淬皮炼骨之功,直纳地之精于体内丹田之处,炼精而化得灵气,以气孕神,气神相合化出虚无元胎,再以一朵心火淬炼虚无元胎,炼虚无而化实胎,辅以精气合炼,化为轻清无质的精炁交合之物,方始能随河车运转,终得一粒丹胎纳于体内,得成地仙道果,从此也能再不受轮回之苦。 勤悟丹胎,待至元神映显而出,就可算是得悟了仙之境,再聚精气神于丹胎,辅以元神心火之力淬炼,旷日持久之下,可剔除杂物,得一金丹入体,就算得了金丹道果。 淬炼金丹之时,也可纳百兽凶物精魄入内,也能使金丹威力倍增,相传玉清主首徒广成子,曾在机缘巧合之下,偶得青龙白虎两大圣兽精魄,纳入丹胎之中,日夜以元神心火淬炼,龙虎金丹大成之日,赤霞映照千里之外,龙虎相聚其顶,有一龙一虎,阴阳交汇之力,威力更是无穷,能与外炼神通之人争锋,其师玉清主更为其取得不周山断体放入玉清太初星海之中,淬炼万年得了一印,取名番,广成子等到此印,实力更是倍增,番印更是翻印,其力能翻。千年之前广成子与太皇黄曾主交恶,双方大战于太黄黄增之中,将太皇黄曾搅得翻地覆,也是不落下方,番印一出之下更是差点将太皇黄曾主打落云海,虽有番印相助,但也可知此金丹之能。 威力虽然倍增,但凶险也是倍增,若非玉清主日夜护持,广成子恐怕难熬到成丹之日,也早在龙虎煞气冲击之下身陨道消,化为一堆齑粉,落下魂飞魄散结局。 金丹纳入丹田之后,方可感悟地万物之理,将之转入金丹之内,待到金丹九转,金木水火土五气自生,就是太乙金仙道果。 五气者,心藏神自生南方之火气,肝藏魂自生东方之木气,脾藏意自生中央之土气,肺藏魄自生西方之金气,肾藏精自生北方之水气,五脏自生五气。 太乙道果在经日夜勤修,苦悟精气神之真谛,使之升华,将可使其三者混一而聚于玄关一窍,化作三花聚顶之势。三花者三华也,即为精气神,也为地人。 再以心定神,肝定魂,脾定意,肺定魄,肾定精,以五气定五脏五识使五气朝元,必可直达大罗金仙道果。 至于最后混元大罗之境却是无法言,就连道典也未指明,不知是鸿钧藏拙,还是无可名状。 浪子羽就相信是后者,混元大罗也是大罗,大罗为三界至高,只是实力不同而已。 混元大罗者定是将一道有成,悟得一法之根本,为三界至高。 此境也是最广,上至帝俊鸿钧,下至浪子羽玄冥等人也算是堪堪踩入其境,实力最是悬殊,也是进无可进,只看自身。 亘古皆是由外而内生,道典玄妙异常,包罗万象,独辟蹊径,直达内功,也是无法言明哪种更好。 但道典也算走了捷径实力却是不如古修之法直达大道,易学难精,就连广成子百万年苦修也被卡在大罗之境,而再难寸进。神通者难得,道典也算为广大苍生留下了一线机缘。 古修之人勇猛精进,短短数百年皆可到达所成极限,道典却是细润物于无声,讲究循序渐进,万不可操之过急,资最高者也要百年才达地仙,余者皆要万年,数万年之久。 古修之法,亿万人也难有一人有成,道典却是苍生可练,能否得道也要看意,万人之中也有一人可悟,百万人中有一人能有所得,亿人之中有一人可得地仙道果,从此逍遥于三界之中,再无生老病死之苦,却也比古修之法好过多少。 鸿钧才广布道典区区数百年,人族就有数千人悟得神通,虽大部分只是地仙之境,但也是难得。 何况修习道典,炼精化气也能得寿数百年,炼气化神更有数千年寿数,到得炼神还虚之境更有数万载阳寿,待到炼虚合道更能逍遥地数十万载,比之古修也是好过良多。 古修之人若不能悟得神通,就算能将炼体之道修到可比道门炼虚合道之境,寿数却与凡人无异,不过堪堪百年。 故如今三界之中如过江之鲫无可计数,古修之道却是寥寥再无几人,虽然古修炼体之道实力更为强大,但毕竟镜花水月难有所得。 修炼道典就算无法到达地仙之境,但也有数万数十万载寿数,也是聊胜于无,非古修可比,如今人族更是精进之时,几乎所有人都能达到炼精化气之境,炼气化神之境,更是十人之中能一人有成,有数千年岁数,也是悠久。 道典还有一用,可映照个人所得,再不像之前笼统以神通相称,实力却是渊之别,将修炼境界细分,各得其位,对照道典划出悬殊。 正因道典之事才让五老有些急迫,方才勉强同意迁回洪荒,否则旷日持久之下,巴山五部更是落后良多。 数百年光阴,如今巴山五部百亿人丁,炼体有成之人不过数十万人等,能比炼气化神之境的才堪堪不到万人,能比炼神还虚的更是只有寥寥数百人,可比炼虚合道的更是只有十数人,难出一个神通之人,寿数更是无法比拟。 世道日新月异,五老也是将信将疑的跟随而出,想他们五部当初也不比五氏差到哪去,如今恐怕连那城部也难比拟了,虽然不算实力顶尖之人,但也让他们难受。 在务相带领下,五部也是人族顶尖,就算比之五氏也是不差,哪能如此落后于人,更不能耽误了这百亿子民的生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重回洪荒 世事无常,意总是弄人的。 相杨望着黑压压人群,心中感慨万千。 数百年前他们从盐水出发,沿着夷水南下,跨过了数万里之遥,更因盐阳之故,途中艰险无比,受盐阳爱慕者无穷骚扰。 行过了数万里,损失惨重,就连神通者也是只剩不到八人,上十亿人丁不过剩下将将过亿之数,其中悲惨难以尽诉。 就因如此凄凉,才使务相心中更加内疚,也更加的急迫,更受这高岸深谷的地所刺激,务相方才奋尽一身之力打破虚空,以己身化十万里方圆地,供子民生息,才有这数百年安宁。 只差千里,数万里都已行过,只差了千里啊,一切却都已无法挽回,也挽回不了务相,他们的廪君,虽然有了数百年的繁衍安祥,但代价也太大了。 相杨的心中也是有些悔恨,他们要重回洪荒,当然也还是要寻广阔安居之地,伏羲氏是人皇,他知道既然伏羲氏找了上来,让他们重入洪荒,定然会为他们寻到安生之所。 伏羲氏没让他们失望,为他们准备了百万里广阔原野,土地肥茂,四周山林挺立,倒是不错的安生之所,风调雨顺,四季如春。 但相杨心中就是不出的后悔,只有千里啊,巴山城出发百万里都行过了,盐水南下又行了数万里,为什么就不再多行千里之地,那时一切也就不同了。 伏羲氏为他们巴山五部留下的安居之地,居然就离他们进入地所在区区千里,很长他们要行数十,但也很短,跟他们的长途跋涉比起来真的很短。 事情既然到此地步,悔恨也是无用,只能往前看,他虽然神通广大,但毕竟也不是无所不能,他可以一步百万里之遥,横贯洪荒,速度很快,但也不能将沿途风光尽收眼底,若是用脚步丈量,他也与凡人无异,所以虽只离千里,但也无奈,只能尽量带领好子民,不愧廪君之位。 巴山五部重临洪荒,却也不简单,虽然只有千里之遥,但途中定不安生,相杨也是备好了一切,做好了一切准备,将手中之枪磨的锐利。 所有的战士都磨好了刀兵,迎接一切艰难,也要让洪荒好好迎接他们的归来,虽然他们落后了,但巴山五部的热血却还未冷。 浪子羽轻摸巴勇的头笑道:“勇,你怕吗?” 巴勇将早已磨好的大斧牢牢抓在手中,憨笑道:“不怕,这斧头很锋利,是巴老帮我准备的呢。” 年纪也要面临一切,只因他是神通者,是巴山五部寥寥十个神通者之一,浪子羽也相信巴勇不会害怕,因为他是为战而生的。 浪子羽道:“离开这里之后,你会碰到很多敌人,很多强大的敌人,也许比廪君还强。” 巴勇骄傲道:“我不怕打架,廪君了我是未来的廪君,我会好好保护部族的,会用手中的斧头守护好部族。” 浪子羽肯定道:“你一定能做到,我相信,你也一定会变得更强,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廪君。” 巴勇道:“我也想,不过廪君也了,他廪君只属于一个人,也只能是他,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在重建巴山城之后,巴山五部之首就不叫廪君了,就算不是廪君,我也会好好保护部族的。” 他是巴山五部如今资最高的,年纪就已经悟得神通,若按道门境界划分,他如今力量可算是仙境界,与金仙也只有一线之隔,但他生为战而生,比之平常金仙也是不弱分毫,他修的是古修之法,寻常修道典而成太乙金仙也难逃他一斧,年纪,也是一员骁将。 巴山城重临洪荒动静太大,也很难瞒的住人,有人不想巴山重新立足洪荒使人族更加壮大,有人只想浑水摸鱼,盐阳的爱慕者也太多了,他们找不到务相,也会找到巴山五部头上,这一路绝对凶险。 聪明人很多,浪子羽虽然凭借人巴盘可在洪荒各处随意往来,但人巴盘只有一个,巴山城是漂移不定的,但却也与这高岸深谷的地相连,巴山五部若想出去,这里是必经之所,空间真的很神奇。 哪里而来,也就往哪里而出,巴山五部重临洪荒之地,夷水至盐水南来数万里之地,确切是三万八千五百三十里地,早已挤满了各怀心思之人。 人数虽多,但浪子羽不怕,他相信相杨与五老也都不怕,更相信睿与巴勇这两个神通者也不会害怕,但他们还有百亿部族,也是百亿拖累。 相杨轻轻问道:“真的准备好了吗?” 虽然也是下定了决心,做好了准备,但相杨还是有些担忧,怕出错,不能出一点错,否则其中后果绝不是相杨愿意承担的,也承担不起,就算明知万无一失,他也难免有点紧张。 浪子羽笑道:“早已准备好了,你还信不过人皇。” 为了迎接巴山五部,伏羲氏也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可不止备下了那广阔安居之地。 为了能快速迁移而去,伏羲氏也是颇费苦心,做了诸般准备,不紧派来了十万青甲战兵而来,更号令有熊部派出臂助,带了上亿良驹奔波而来,为五部迁移省去时间。 这是大事,人族的大事,五氏也应该都有所表示,绝不是伏羲氏一人之事,恐怕连神农氏也会放下成见,助一臂之力。 无数人汇聚而来,浩浩荡荡自洞穴中涌来,时间也差不多了,所有人都握紧了兵器,既期待又担心,五老也是满脸的坚毅与郑重,巴老轻轻拿起早已多年不用的九环大刀,刀背很厚,很淳朴,却有淡微光芒浮于其上。 一物自浪子羽手中抛出,似利箭激射而去,划出耀眼光芒,古朴奇石镶嵌于虚空之上,七彩光芒耀出,刺的睁不开眼来,浪子羽双眼微闭,努力看去。 这方地,高岸深谷虽然了些,但风景甚美,却是让人有进无出,当初务相也是因族人被困于此,才奋不顾身。 神通者也许可以打破虚空,但只能独自离去,无数凡人却是没这力,伏羲氏也是早有准备,早已布下虚空转换阵法交予浪子羽,内外合力之下,方可打破通道,使凡俗之人也能自由出入,地之外,洪荒之中,也有八石镶嵌于虚空之上。 八石形状各异,也耀出了各样光辉。 乾为,坤为地,巽为风,震为雷,坎为水,离为火,艮为山,兑为泽,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 乾居上,坤居下,正是伏羲氏独门阵法先八卦这,纳世间万理,阴阳变化,五行生克于其上,威能无穷,也是变化多端,装进了万事万物,乾坤变化之际能颠倒阴阳,有破碎虚空之效。 八石往右微转,转的很慢,溢出了更加夺目的光辉,巴勇热泪直流,却也再睁不开眼来。 转的很慢,三刻之后才坤居上,乾居下,一声异响传出,两相合力之下,八卦之内虚空阵阵倒塌,化作虚无碎片消逝。 光芒暗去,现出眼前的是一道万之宽的圆洞,充塞整个地之中,黑黝黝,却又仿佛有无穷变化光彩浮现。 很是神奇,阵阵惊叹声,起此彼伏,浪子羽也满是惊异,心下对伏羲氏更是佩服,伏羲阵法之道,三界恐怕也只道祖鸿钧才可堪比拟。 虽然惊叹,但正是要紧,他们也不敢怠慢,浪子羽与相杨两人一马当先,往虚空洞中飞去,五老见状也是紧随其后,无数人族纷纷往那洞中涌去。 虚空之洞看似很长,但很快,跨入洞中现出眼前的已是洪荒大地,洞虽然大,虽然快,但人数毕竟众多,众人充充而出,也要一时三刻之间。 时不待人,刚一踏上洪荒大地,麻烦就也已找上门来,可不容你稍做歇息。 虽然麻烦,但浪子羽也是轻舒了口气,至少来的是熟人,熟人好讲话,总要拖到那巴山五部百亿人丁全部踏上洪荒大地。 若是别人却是免不了立时就要交战一团,至少要保住八卦阵法稳定,若让人中途破坏,恐怕要有无数人飘荡于无尽虚空中去。 见到来人,浪子羽就知巴山五部可以安稳踏上洪荒,因为他相信来人不会那样做,但也要心,有人暗中作祟。 镇远司怕是已经倾巢而出,就算非是如此,也有成立于此地,漫布眼帘的是一片白影,皆是白衫飘飘,怕不下有万人之数,上万个神通之人,穷尽人族也无法做到,虽然许多也只是与地仙无异。 贰负还是那么的干净,苍白的右手永远握着那把明亮的剑,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虚空洞穴,看着渐渐涌出,也渐渐增多的人族。 眼神没有半分变动,也没有半分想要立时出手的意思,只是静静看着,静静的等着。 镇远司只捕该捕之人,浪子羽很放心,一切也很顺利,并没人中途下手,也许是碍于脸面。 巴山五部也重新踏上了久违的土地,先祖曾居的土地,一片广袤无尽的土地。 望着一切都感觉鲜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危月燕 离旭走在最后,泪水充盈在眼眶之中,步履阑珊。 他很魁梧,他横抱着的身躯更加的魁梧,就算静静被人横抱着,也是那么的耀眼,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那被横抱着的魁梧身躯之上。 相杨握枪的手更紧了,也再无法保持那份儒雅,紧紧的盯着那被横抱着的魁梧躯体,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是何感受。 五老也是满目的悲戚,巴老那如枯木的脸也是紧绷着,忍得很辛苦,双手在轻微的颤抖着,再无法保持那份死静。 贰负上前微鞠一躬道:“将他交给我,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 对着务相鞠躬。 相杨淡淡道:“不可能的。” 贰负轻叹一气道:“又何必呢,带上他你们走不远的。” 相杨道:“他是我们的廪君,就算死了,也是我们的廪君。” 随着最后一个巴山五部族人离开巴山城,来到了高岸深谷的地之后,巴山城在崩溃,蜕变,不过瞬息之间偌大巴山城就做了一个高不过丈的威武身影,离旭在其后轻轻的接住,接的很轻,就怕有丝毫损坏。 巴山城是务相所化,一直留存着务相的一丝执念,巴山城空了,执念也就消失了,巴山城也随之回到本来模样。 务相是英雄,贰负也是佩服,但职责却不可忘: “人族务相,巴山族廪君,无故于盐水之畔残害盐水之神盐阳,罪无可恕,着镇远司将其擒拿归案,以正威。” “务相已经死了。”浪子羽摇头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贰负语气还是那样的平淡。 曋老怒道:“廪君就算死了,也绝不能受辱,还要问过我等五部答不答应。” 贰负之名虽然如雷贯耳,但想要带走他们的廪君,就算只是一具躯壳,也必须从他尸体上踩过。 贰负道:“镇远司精锐尽出,你们挡不住我的,就算挡住了又能如何。” 浪子羽也是无奈笑道:“务相对我很重要,只能让你失望了。” 是啊,挡住了又能如何,一个镇远司就能让人棘手,还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等着,只是镇远司在此,才暂时露不了头。 贰负道:“何必如此顽固呢,交出务相身躯,我可回去交差,你们也可以安稳的迁居而去。” 没了务相,其他人也就没了借口。 相杨笑了,笑的坚毅道:“廪君为我五部付出了太多,如今也该是我五部为他做一点事的时候了,布阵。” 虽然不知道他们廪君嘴里的廪君是谁,但巴山五辈之人也只服相杨,闻言已将离旭团团围住。 数十万炼体有成之人,个行其责,各占其位,却是早已演练多时,相杨话音刚落之时离旭怀抱务相身躯,已被团团围住,如铁桶一般,围得水泄不通,连一粒尘埃也休想飞入。 数十万人随机游走,却又有序,在五老带领之下,摆下了森罗万象大阵。 森罗万象,有万象森罗,能融无穷异力于一体,却是伏羲氏专为巴山五部所创,出谷之时也是演练多时,却是巴山五部封闭承平已久,却是为补其短板。 此阵并不奥妙,却又匪夷所思,惟以人多取胜,人数越多威力也是更大,能将所有人之力道往一处使去,任何破阵之人都要受此阵全力一击。 一道光罩笼罩而下,随着游走却是更加凝固,浮现出千颜万色,各力汇聚之下,布阵之人也是无法自己,只能随着阵法而动,直到脱力为止,唯有五老割据五方,才可调控。 贰负淡道:“此阵虽然还算玄奥,但却也挡不住我。” 浪子羽笑道:“能挡住你身后之人就可以了。” “你想挡我。”贰负却也有些好奇。 “我想试试。”浪子羽也有些期待。 直直一剑刺出,瞬间已到浪子羽身前,一往无悔,原本明亮的贰负剑也是变得毫无光泽,收住了一切,只余下剑尖上那点常人无法察觉的光芒,但在浪子羽眼中却刺的他无法睁开。 贰负的剑总是这样的平凡,没有任何的风采,就像一个老农舞出也比他好看,却也是地间最可怕的。 铮,一丝悦耳的金属撞击声传出,贰负的剑偏了,划破了浪子羽的上袖,露出的是光洁的臂膀,浪子羽负手于后,笑的很是淡然。 贰负的剑挡不住,浪子羽用出了全身的力气才将之击偏,手上食指鲜血滴出,以浪子羽之能也无法复原,指上的青金指环也化为了虚无,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带上,也就没人知道有青金指环的存在,这是他上次去紫霄宫顺手牵羊而来。 贰负的剑一往无前,浪子羽有把握闪开,却无把握挡住,很庆幸他是个明白人,所以他保住了手指。 这一剑也让他明白了,当初在弱水河畔的贰负藏得也很深,否则就凭烛阴当初的状态,恐怕早就毙于剑下。 “我的剑还不够稳。”贰负神采没有半分变化。 “你带不走务相。”浪子羽心中也是腹诽,你若在稳点我一定逃之夭夭,虽然做了手脚,但没人知道,接受的很坦诚。 贰负和刑很像,一样的那么朴实无华,却又威力无穷,寻常人物盖莫能当。 贰负道:“下次你一定接不住。” 浪子羽道:“下次我还会接住的。” 若是再来一剑,他肯定抛下所有,先躲了在。 “看来我带不走务相了,我真的要走了。”贰负淡道,却也有丝关切。 浪子羽笑道:“你带不走务相了,你走吧,该来的总会来。” 贰负道:“希望你做好了准备。” “我很惜命的。”浪子羽道。 贰负轻转回身,对着镇远司部属道:“我们走吧。” 浩浩荡荡而来,却又要冲冲而去,镇远司上万捕神也满心诧异,但也不敢多话。 “慢着。”就在镇远司众人将要离开之际,一声高呼传来。 一个青衫中年匆匆而来,怒视贰负道:“你身为镇远司首,竟敢玩忽职守,我定要告你一状。” 贰负却是看也不看道:“我抓不住,当然就走了,帝出关之时我只会请罪,就不劳烦了。” 完以是带着镇远司众人化作流光而去,留下青衫中年在下跳脚。 “危月燕,你这可是以下犯上。”浪子羽笑道,却也有些鄙夷。 青衫中年危月燕变色道:“我早已非镇远司之人,又哪来的以下犯上。” 危月燕原本是镇远司副首,也是贰负副首,平日巧舌如簧,最爱挑拨离间,无事生非。 当年猰貐虽然纨绔,但也皆是些错恶,也是无伤大雅,机缘之下与危月燕相交,也算是臭味相投,在危月燕有心吹捧奉承之下,猰貐所犯知错却是越大,直至怙恶不逡,被贰负所斩。 猰貐原本也就喜欢恶作剧,明事之人也就一笑了之,而且常年浪荡之下也做了不少好事,也是有些纯真,还被人族奉为四瑞之一,可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交友还需慎重。 贰负得知其中情况之后怒不可和,毅然将其擒拿压向凌霄殿,像帝告罪,但贰负生性木讷,比不得危月燕巧舌如簧,三言两语之下却是尽脱嫌疑,更有烛阴因其与猰貐亲近,也是不大相信,却是被蒙混而过,但镇远司却也待不下去了。 此人也算有些能耐,也不知何时攀上了四灵玄武,摇身一变却又成了北方七宿之一,凌霄殿能够轻易脱身,恐怕也跟勾陈上宫与四灵不无关系。 淡看此人相貌也算堂堂很是端正,让人一见就觉得是谦虚文雅,正气凛然之人,可不知哄过了多少人,却也是害人不浅。 浪子羽有些好笑道:“到没看出你有如此大义,莫非也想带走务相,为三界除害,也不知圣灵玄武可否知情。” 危月燕正色道:“务相残杀盐水之神,罪恶滔,但神各有职司,我却也不能越俎代庖,贰负玩忽职守,定要参他一本。” 相杨淡道:“嘴巴干净点,否则让你走不了。” 危月燕色厉内荏道:“莫非你也敢屠神,想步务相后尘,贰负执法不严,才使界威严不在,此事我定要上秉。” 相杨还欲在言,浪子羽阻止,摆手笑道: “巴山五部早已进退不得,恐怕早晚都得屠神,你若不怕,倒是可以先来试试,烛阴恐怕也会来,到不知你还能否哄得了。” 当初只因猰貐尚还有救,危月燕与其也算交情匪浅,烛阴爱屋及乌之下方才保他,如今猰貐早已彻底身死,危月燕在其中角色烛阴又岂会不知,此时正是疯狂,若让他遇到危月燕,恐怕也就随手捏死,方才消恨。 危月燕强道:“我倒要看看你等是否还能活过今日。” 话音刚落,已化为一道流光仓皇而去,让人有些瞠目结舌。 所有人立时哄堂大笑。 浪子羽更觉好笑,危月燕白得了一副好相貌,阿谀奉承倒是擅长,但也胆如鼠,深谙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今日来此恐怕不过是想浑水摸鱼。 伪君子可怕,真人却也不能不防,不能成事但能坏事,何况危月燕能位列镇远司副首,又能让玄武宁愿得罪贰负也要保其成为二十八宿之一,能力不,一身本事更是不弱。 只是终日胆惯了,最懂保生之道,能将他哄也就算了,免得多生事端。 此时恐怕也不敢在停留此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水府 “看来你没撒谎。”浪子羽笑道。 相杨也笑了:“因为用不着。” 务相的灵魂还真不在此,浪子羽道此时才彻底相信,但也心中有数。 “早闻镇远司首贰负,公正严明,不想也生了私心。”相杨也是满腹好奇。 浪子羽望着碧蓝空道:“那不是私心,贰负更看重的是心中的正义,这好蓝,居然半朵云彩也无。” 朋友之间总会互相影响,浪子羽变了,贰负也变了,虽然变化不大,难以察觉。 “贰负的剑真可怕,也让我明白我是真比不过务相。”相杨感慨道。 浪子羽道:“专注的人都很可怕,我们心思太杂了。” 静静的看着摊开的右手,食指上的那一抹划痕,能让人沉醉其中,到现在还在缓慢的滴着鲜血,真的很可怕,只流过两次血,都是贰负带给他的。 更可怕的是那无法愈合的伤口,只有时间才能治好,浪子羽那强悍的身躯,就算被剥下一层皮,他都有信心能够瞬间恢复。 “你也比我强,在面对贰负那看似朴实的一剑时,我的心在颤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不知道只是紧张,还是怕了。”相杨有些失落,那一剑让他意外,浪子羽接住了更让他意外,原来自己也没有想象中的强大。 浪子羽道:“你能看出那一剑的可怕,也不会比他差到哪去,只是比不上贰负的纯粹。” 相杨道:“我们这些心思繁杂的做不到那么极致,也太极端了。” 虽然颤抖,但并不能让他害怕,没交过手谁又敢言胜,至少他看出了那一剑的可怕,在场也就他和浪子羽能够看出,就算五老也看不出。 “也不知下一个来的是谁。”浪子羽笑道。 凡是能看出贰负剑意的,总会生出自惭形愧之感,太极端,也太夺目了,浪子羽并不想太打击相杨,也就不忍告诉他贰负的留手,与自己所做的手脚。 相杨道:“来这的太多了,还真难猜。” “但我已经知道了,你没闻到吗?”浪子羽道。 相杨使劲的抽动的鼻子,皱眉道:“像蔷薇,又像牡丹,芍药,丁香,曼陀罗,还真是古怪,众香掺杂,让人作呕。” 浪子羽笑道:“可能是因为太臭了,所以才熏了这么多的花香。” 相杨道:“想不到短短数百年,他也如此威风了。” “今非昔比,他现在可是堂堂上界水府正神之首,三山河海大元帅,随便一抖可是三界震动,可真是了不起。”浪子羽赞叹道,不出的怪异。 相杨笑道:“人族如今没人了吗?就算吴也比他强不知多少。” “共工氏陨落之后,原本是该吴执掌水府,但吴是聪明人,野心不大,只想安稳度日,也就轮到他了。”浪子羽道。 危月燕能会道,溜须拍马,来人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也爬的更快,更高。 变的很快,刚还晴空万里无云,瞬间就已被滚滚乌云密布,黑云压顶而下,让人透不过气来。 “你得罪他了,他生气了。”浪子羽笑道。 相杨无辜道:“他在生你气吧,不知道我奉承几句,他会不会退兵而去。” 浪子羽肯定道:“不会。” 相杨好奇问道:“为什么。” 浪子羽道:“人家才是此中翘楚,你就别贻笑大方了。” “你们的是谁啊。”巴勇好奇问道,却是真好奇,郑睿也是不由转过头来。 五老带头布下森罗万象大阵,离旭亦在阵中,也就只剩这两人分左右侍立于相杨身后。 浪子羽笑道:“是屏翳,六百年前还只是雷府行云布雨之神,如今却已经是水府正神了。” 巴勇道:“躲在云层那些就是水府的人吗?” 浪子羽道:“可不止水府之人,还有三山河海众神。” 巴勇惊叹道:“真的很多人。” 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神通者,密密麻麻,一看之下怕有数百万人,可真吓人一跳。 浪子羽道:“不过都是乌合之众,也就那为首五人需要在意。” 屏翳威望并不高,很难服众,云头之上莫河伯,长江龙君这些地袛之首,凡是名山大河正神,也都就派些人手应付,其上人数虽多但却也鱼龙混杂,大多也不过摇旗呐喊。 话虽如此,但相杨也是不敢怠慢,森罗万象虽然强大,但对方人数却是数十倍之多,而且还都是神通之人,阵法就算再强,也是无用。虽然蚁多未必能咬死象,但咬死支虫子还是很方便的,场中恐怕也就浪子羽与自己不惧。 屏翳压下云头道:“交出务相,上有好生之德,我绝不与你们为难。” 比危月燕更加的正气凛然,青丝长髯飘逸,面相更为出色。 浪子羽笑道:“你越职了。” 屏翳悲愤道:“我与盐阳素有交情,务相有罪,的确非我职辖,但义之所在,就算受帝责罚,我也要为盐阳讨个公道。” 浪子羽道:“难怪你能坐上这位置,果然听话。” 他与盐阳又哪来的交情,不过是早有觊觎盐阳貌美,当年听务相与盐阳相识相悦,更是仗着己身神之位,又是行云布雨之神,还曾前往盐水要挟,却被务相一点寒星贯胸而过,仓皇逃窜。 今日来此虽有报复心思,其实不过是受人差遣,来当着马前卒。 屏翳正色道:“浪子羽我知道你很强,但今日数百万神兵降,你又能挡住几个,休想护住这百亿巴山之人。” 相杨冷色道:“你可以试试。” 浪子羽笑道:“你敢与我们结下死仇吗?” 屏翳道:“我也不想,所以你们也别逼我。” 浪子羽道:“你不正在逼我们。” 屏翳道:“不过一具死尸,与这亿万生灵相比,哪个更重要,交出务相,我能交差,你们也可以安全离去,两全其美,否则我早倾大军而下了,哪还容你们前面那般调侃于我。” 相杨淡道:“血性更重要,失了血性也就失了生机,我巴山五部又岂会交出自己的廪君,就算一具躯壳。”的斩钉截铁。 屏翳还要再言,身后行出一位豹头环眼壮汉插言道: “哪要如此麻烦,直接挥兵而下,灭了巴山五部,我倒要看看他们交不交出。” 正是东方青龙座下第七宿,水府五正神之一,箕水豹。 其后参水猿,轸水蚓,壁水貐也已降下云层。 浪子羽道:“想不到水府五正神却是都到了,看来是势在必得了。” 屏翳笑道:“我相信你们会做出正确选择的,都是为了公事,何必要结下私怨呢。” “乙,你助相杨廪君挡住四宿水神。”浪子羽淡淡答道。 一道剑光冲去,划出了漫的剑影,万里之内剑气纵横,将箕水豹几人全部笼罩其中,猝不及防之下也让人手忙脚乱。 但箕水豹几人也不可瞧,稍站定之后,就已将剑影破去,却是以众敌寡。 现出一个浪子羽站在浪子羽身旁,若非相貌不同还真让人不好分辨,全身气质全是与浪子羽一般无二,若非熟识之人还真不好辨认,就算两人相貌并不相同。 浪子羽笑道:“进步很快。” 乙也笑道:“比贰负怎么样。”c 浪子羽道:“还差远了。” 乙道:“我知道,所以我想试试这几个星宿。” 浪子羽道:“别勉强,还是让相杨帮你,二十八宿可不简单。” 乙却又向前冲去道:“那就让相杨帮我掠阵。” 万丈剑域又向四人笼罩而去,剑气纵横于地之间,很快很广,箕水豹四人此次却是早有准备,从容应对,不慌不忙,乙虽然算强,但箕水豹几人也是不弱,何况还是以一敌四,也能暂时将场面维持,让箕水豹几人无法挣脱。 屏翳道:“这子从哪冒出来的,实力倒是不错,但想以一敌四却是痴心妄想,箕水豹四人可还未出全力。” 相杨道:“无妨,由我看着,能拖住这四人就好。” 浪子羽笑道:“大元帅,要不咱两玩玩。” 屏翳道:“你们又何必如此顽固,若是将我逼急,可就顾不了许多了,到时这百亿人丁还能剩下几人。” 浪子羽道:“你敢吗?若是如此人皇定然会去找你的。” “事到临头,不敢也得敢。”屏翳有点无奈,突然感觉吴却是很聪明。 浪子羽将手一挥道:“你敢也没用。” 一阵清风吹过,屏翳有诧异,茫然转回头去,脸色立时变得苍白,惊慌道: “袖里乾坤。” 原来背后那数百万神兵早已了无踪迹,身后已是空无一人,被浪子羽那一挥之下全都收到了袖中。 “我学的杂,什么都会点,这袖里乾坤打架不行,欺负人都是挺好用的。”浪子羽还是那样的自信。 屏翳难看道:“你就算收了他们又有何用,今日可不止我水府来此,若非那些人阳奉阴违,单我水府你就不好过。” 心中也是暗恨,传令下去,奉令而来的却全是些乌合之众,名山大河正神无一个到来,看似数百万神通者威风无比,不过都是些地仙之属,否则就算浪子羽袖里乾坤在手,哪会那般容易全收了去。 浪子羽道:“可惜你实力不弱,不然我今就试试将你留在这了,看看那暗中偷窥的人可会来救你。”语气之中不出的懊恼。 屏翳气急道:“我也想看看大名鼎鼎的浪子羽到底有何本事。” 浪子羽可惜道:“找你的已经来了,我们都没机会了。” 真的来了,一个赤黑长袍青年已往这里飞来,划破了长空,仿佛要将地冻住。 更冷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鲲鹏 容貌还是那么的俊美,长发披肩,披的是白发,所过之处万里飘白,白的是雪,很冷。 站在夷水之上,冰冻何止三尺,凝的是数丈厚的晶莹,坚硬无比。 浪子羽很难过,为来人难过。 以前的玄冥虽然冷,但冷的是气质,只是形象上,心还是热的,但今日再见却是彻底的变冷了,冷到了骨髓,还有心。 不止是精神层面的,更是身体的,离得很远,离森罗万象阵,离百亿人族很远,有万里之遥,怕冻伤了人。 浪子羽黯然问道:“凰皇怎么了。” 玄冥道:“死了。” 没有一丝表情,还是那样的冷,激不起一丝波动。 浪子羽道:“要帮忙吗?” 能将杀了凰皇的绝不简单,更何况还是当着玄冥的面。 玄冥道:“我会解决。” 浪子羽道:“好吧。” 不过是明知故问,若自己的玄冥也会这样选择。 “鲲鹏为什么要跟着你。”浪子羽好奇道。 好大的一条鱼,好大的一只鸟,翼展数万里之宽,真的好大,其背都可自成世界了,比之当初的九婴烛龙不知大过了多少,蝼蚁与大象之别。 玄冥道:“我将北冥深处的亿载寒冰给吞了,所以他一直跟着我。” 难怪会变得这么冷,不在是精神上的冷,是真的冷。 浪子羽笑道:“值得吗?” 还是在明知故问,但还是问了出来。 玄冥道:“你帮我看着鲲鹏,我与屏翳有些私事要解决。” 浪子羽笑道:“互相帮忙而已,此事若能顺利解决,我陪你去趟地府。” 玄冥只是将头轻轻一点,就已看向了屏翳,看的屏翳在瑟瑟发抖,不是怕的,是冷的。 也许心里在感激,但却不需要,就像他当初主动去朝阳谷跟吴对峙十年。 凰皇没有魂飞魄散,地府才是最清楚的,也是唯一的生机,他去过,但五方鬼帝却都不简单,也许连鬼门关都不好进,浪子羽的面子应该好使。 就是面对面对话,但其实其中距离又何等万里之遥,屏翳镇定道: “可是共工氏当面,咱两素未谋面,却不知有何见教。” 玄冥道:“我是水神。” 屏翳道:“水神之位是帝亲封,可非我等可以私相授受。” 玄冥道:“你不是水神,我就是水神了。” “玄冥,先将寒冰交出来,再去当你的水神。”鲲鹏声音很大,又不大。 浪子羽笑道:“鲲鹏兄,可否收回真身,咱两一直缘铿一面,今日有缘得见,可要好好结交一番。” 鲲鹏很大,就算化为了人身也很大,比浪子羽高,比浪子羽大,恐怕有丈许,接近两丈高,恐怕还是到了极限。 双目很是锐利,是浪子羽所见之人中最锐利的,鼻钩唇薄,钩很深,深到不能再深,唇很薄,也薄到不能再薄。 一个光头中年,披着百羽大氅,眼神如利剑般闪着锐芒,鹰钩薄唇却又能给人阴险,刻薄。 瞬间出现在了浪子羽身前,那副能让人退避三舍的容貌去吓不住浪子羽。 招牌笑意就已上脸道:“可否给个薄面,寒冰之事由我一力承担。” 鲲鹏也是笑道:“可以。” 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外表那么的刻薄,反而很好话。 寻常人碰到了这么好话的债主一定很高兴,但浪子羽却高兴不起来,脸色很难看,笑的也很难看。 但还是笑道:“鲲鹏兄,可要留情啊,弟向来拮据,可没多少贵重之物。” 鲲鹏道:“刚好我富裕的很,寻常之物还看上眼,我也就要你一件东西。” 浪子羽脸色更苦笑道:“玄冥也很富裕,奇珍异宝更是无数,何不早向他讨回。” 鲲鹏大笑道:“奇珍异宝虽多,但我却看不上,只看上你身上一物。” 浪子羽轻叹一气笑道:“所以你宁愿离家奔波数年,终日跟玄冥身后要债,却总要不到。” 从来都笑的很好看的浪子羽,第一次笑的比哭还难看。 鲲鹏也叹道:“如今这世道欠债的是大爷,跟了数年却是没要到丝毫,玄冥太过赖皮了。” 浪子羽叹的更重了,也笑的更难看道:“那是你没见到我。” 鲲鹏也是跟着叹道:“要是能早点见到你,我就不用跟这么多年了,很幸运我今碰到了,你一向最大方了,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讨债之路,甚为艰难,其中苦楚自知,沐风栉雨数年,今日总算见到希望了,鲲鹏也不免露出期待之情。 浪子羽道:“我很想让你失望。” 鲲鹏道:“但你不会让人失望的,因为你是浪子羽。” 浪子羽道:“我是注定一生穷苦,就算得些好东西,也总是不能捂热,就被惦记上了,一被惦记就得拱手让人,而且还是心甘情愿,连丝厌恶之情都深不起,你我可不可怜。” 遇到不顺心之事,总是要对人诉出来,心中才会好过点,让人同情。 鲲鹏也是摇头道:“为点债务,风里来雨里去,片刻都不得放松,更要留意欠债之人,就怕其伤着碰着,最后成了一笔烂账,你我可不可怜。” 浪子羽道:“我两都是可怜之人,又何必在互相伤害呢。” 鲲鹏道:“你都已经是可怜人了,也不怕再可怜点,至少我能脱出苦海。” 浪子羽无辜问道:“那你能变得再可怜点吗?”也很希翼。 “不能,人不为己诛地灭。”很是斩钉截铁,鲲鹏正色道。 看着一脸郑重的鲲鹏,浪子羽也只能无奈从怀中掏出一物,扔向了鲲鹏。 欠债还钱经地义,虽然不是自己欠的,但谁让自己必须背,浪子羽的心在滴血,却更要守信,就算是个浪子,也要做个守信的浪子。 鲲鹏却等不到此物飞到身前,已一嘴张开,一股大力吸来,此物刚脱浪子羽之手,就已到了鲲鹏嘴中,没有一丝耽搁。 “哈哈哈” 鲲鹏一阵大笑,过后才发现有些失态,讪讪拱手道:“有些失礼了,莫怪。” 浪子羽道:“不怪不怪,这是人之常情,我当初也好不到哪去,鲲鹏兄与我都是守信之人,一定要交个朋友。” 心中却道,我若怪罪,你难道就会将这宝物还回,还是速速将你请走的好。 “朋友,我也一定守信。”话音刚落,数万里巨鸟重新浮现于空中,瞬间消失在地间。 玄冥的状态很不对,这一路而来恐怕也是多亏了鲲鹏再后,让他心存一丝警惕,否则今日玄冥恐怕早就发疯发狂。 若无鲲鹏故意为之,玄冥哪会那般容易偷走亿载寒冰,虽然心思不良,但也多亏了他,浪子羽心中虽痛,但也只好忍痛割爱了。 虽然舍不得混沌珠,就像当初鸿钧保不住混沌珠那般,今日他也保不住了,风水轮流转,他是守信的,为别人也要守信,鲲鹏比他更需要混沌珠,因为浪子羽已经不需要混沌珠了,成人之美的感觉不错,毕竟鲲鹏付出的也不少。 他现在只想知道是谁将玄冥逼到如此境地,更有那般辣手,对凰皇如此真无邪的精灵,也毫不留情。 鲲鹏走了,玄冥赢了。 屏翳的右手已被斩断,断臂之处布满冰晶,全身都冷的苍白,无力道: “你,你竟敢” 玄冥道:“你不配是水神,自己上表请辞。” 虽然冷,但还保有一丝神智,并未彻底疯狂,否则那一剑削下的就不会是条手臂,而是屏翳那儒雅堂正的首级。 炼化了亿载寒冰,玄冥虽然变得更冷,更无情,但也变得更可怕了,虽然与鲲鹏交谈,浪子羽也是一直关注着玄冥。 那一剑很可怕,横贯数万里之远,数万里长的冰剑充斥于地之中,晶莹剔透,却也夹带着无尽的冰雪,与寒冷,也许不快,但屏翳也无法躲开,冰剑还未近身,他就动不了了,冷的动不了。 不同于贰负,玄冥也终于走出了自己的道,属于自己的剑道,虽然纯净比不上贰负,但也不出谁胜谁负,玄冥的剑,不止是剑,也许都已不算剑道。 屏翳镇定道:“我输了,愿赌服输,我这就回去上表,至于最后结果如何,却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他并没有赌,也没有出过手,但却只能服输,虽然水府正神之位得之不易,但他更想要的是命,那一剑太可怕了,连与玄冥对视都不敢。 玄冥却再也不看他一眼,只是静静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是共工氏,共工氏也是水神,水府正神之首,这是无法改变的,就算屏翳戴了数百年,又能如何,水神一定是共工氏,这是不容更改。 虽被无视,屏翳也是不敢再做多言,伤的很重,不止是断臂那么简单,喘息道:“浪子羽,放了那些河海之神。” 完头也不回的往上飞去。 乙虽然险象环生,但也牢牢的将箕水豹,轸水蚓,参水猿,壁水貐市委星宿牵制剑域之中,虽然好像随时都能倾覆,但乙坚持住了。 相杨在旁虎视眈眈,更有浪子羽在袖手旁观,箕水豹四人又哪敢全力以赴,不同于玄冥的冷,乙的剑更像贰负,只是单纯的剑,就算遍布漫的剑影,也不带一丝旁物,只是剑,但比贰负广,虽然威力差过了许多。 只凭一把剑却舞出了花乱坠,变化万千,浪子羽也暗自点头,虽然还比不过贰负与玄冥,甚至差的很远,但也逐渐走出了属于自己的路,他在努力的跟上自己的脚步。 屏翳跑了,箕水豹四人也见到了,四人也是毫不回头的往上飞去,没有半分迟疑。 “废物。”一声怒喝响彻三界,却无人现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轩辕 匆匆而来,却又匆匆而回。 相杨上前拱手道:“多谢共工氏援手,我巴山五部感激不尽。” 他想过共工部会派人相迎,不想却是共工氏亲临,也是颇为感激,为巴山五部的未来多添了些希望。 玄冥道:“我是为水神而来,只有共工氏才是水神。” 相杨心下有些尴尬,但也不好表露出来,在拱一礼道: “不管如何,却是助了我五部一臂之力,今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绝不推辞。” 玄冥却是再也不理,只在静静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浪子羽忙笑道:“玄冥就这脾性,但绝不愧共工氏之名,对人族之事,再是关心不过,就是不会表达。” 完浪子羽随手一挥,袖袍一展,无数身影自袖中飞出,头也不回而去。 “看的出来,我又哪会在意,你这一手袖里乾坤倒是不错。”相杨好奇道。 浪子羽笑道:“魔神的掌中世界更可怕,七百年前可是将整个元明文举纳入掌中。” 玄冥冷道:“也就大了些。” 相杨道:“共工氏此言倒是有理,魔神亲临也未必能将这数百万神通之人纳入掌中,也不知这袖里乾坤若在镇元子手中用出,该是何等玄奥。” 玄冥道:“也就一剑划破,哪来许多麻烦。” 玄冥更冷了,也更孤傲了,但也让相杨自愧不如,少了务相,也许巴山五部再也无法重现往日荣光,将看将来巴勇能否争气。 “之前那位兄弟是”相杨问道。 浪子羽道:“他叫乙,我的朋友。” 也是他的影子,影子只能躲在身后,箕水豹四人退后之后,乙又重新躲入了黑暗之中。 “剑还不错。”玄冥插口道。 相杨道:“竟然独力抵住箕水豹,参水猿,轸水蚓,壁水貐四大星宿水神,也是难得,就算是我也未必能做的如此不好看,却在三界籍籍无名。” 浪子羽道:“箕水豹几人虽算水府正神,但本职却是二十八星宿,更听命于四灵,勾陈上宫与四灵同进同退,如今也算自成一方了,除非帝,他们不敢推迟,其他人可没那么大脸面,能让他们用心办差,不过是应付差事。” 相杨道:“话虽如此,但也不可看,短短数百年却早已翻地覆,我巴山五部也不好在坐井观了,莫如今五氏人才济济,就连这乙兄弟实力也是不在我之下。” 就算共工氏玄冥也算他后辈,但今日一见,却也让相杨自惭形愧,他真比不得,如今想来这数百年光阴,他却是没有半分长进。 但相杨却不知如今玄冥也已是今非昔比,炼化北冥深处亿载寒冰之后,真炁博大补了短处,如今玄冥实力也可傲视三界,再不差于何人,也可与老辈争锋,若是当初祝融城与浪子羽初见之时,恐怕也就与相杨相差仿佛之间。 但弊端却也甚多,亿载寒冰历经无尽岁月,何其博大,只能期盼玄冥意志过人,能够抵住,不被侵吞神性,变成无人无我,六亲不认之人。 浪子羽相信玄冥能够做到,只因他是玄冥,他是共工氏,他还有责任。 哒,哒,哒,哒,由轻到重,由远到近而来,直到声势更加浩大,还未到前,就已是摇地动而来。 浪子羽笑道:“他们来了,看来五部安危暂时以解,他们倒还算有些顾忌,我们也可稍松口气了。” 相杨心情也是大好,笑道:“将族人安顿之后,我也陪你去吧。” 浪子羽道:“那倒不必,有玄冥陪我前往就好,五部安危虽然稍解,但也不可大意,女人心如海底针,还真不好摸透,别到时又有意外。” 相杨迟疑道:“这” 浪子羽道:“你还信不过我,定会让务相连根汗毛都不损,还是这百亿族人要紧。” 不过几息之间,哒,哒之声更响,震动地,亿万良驹奔驰而来,浩浩荡荡,气吞山河而来。 律,律马鸣之声,此起彼伏,气势磅礴,能使风云色变。 一马直奔而来,到得相杨等人身前方才停住,翻身下马,神采飞扬道:“可是廪君当面,有熊部轩辕奉人皇之令,前来相迎。” 剑眉星目,双眼炯炯有神,如星光流转,正是风华正茂之年,英姿勃发,虽是初出茅庐,但也是朝气蓬勃。 相杨笑道:“少年人辛苦了,不知有熊部少典是你何人。” 少年人器宇轩昂,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年岁不大,五官方正,但也是玉树临风,虽还及不上玄冥俊美,但眉目之间,却是生自带着一股英勇,年纪就已稍带威严,必是人族后起之秀无疑,相杨一见之下好感顿生。 轩辕谦逊道:“正是家父,家父曾言与廪君并肩作战,交于生死之际,本该前来亲迎,但有熊部事物繁忙,家父不敢稍离,无奈之下以侄代为相迎,廪君莫怪。” 相杨和蔼笑道:“原来是故人之后,少典却是客气了,有这亿万良驹已是雪中送炭,有他无他倒有何妨,何况还让我知晓人族还有如此可畏后生,我又哪会怪罪。” 轩辕低首道:“廪君谬赞了,轩辕年岁尚幼,尚还需多加历练。” 浪子羽笑道:“廪君可没谬赞,久闻有熊部轩辕乃人族后辈之翘楚,自幼拜在广成子门下,年纪不到百年光阴就已到大罗之境,当代之人能与你比肩的不过二三人之数。” 当看外貌,浪子羽与轩辕相差仿佛,好像同龄之人,但如今浪子羽也有不下六百岁数,轩辕于他也可算是辈之人了。 相杨心中也是暗自点头,原本以为巴勇年纪位可比金仙,已算了不起,但如今比上轩辕,也是多有不如。 轩辕腼腆笑道:“倒忘了问两位前辈尊名,太过失礼了。” 浪子羽哈哈笑道:“我叫羽,人称‘浪子羽’,这位是玄冥,我们也是风华正茂之龄,前辈可就叫老了,可同辈论交,叫声大哥就好” 轩辕郑重往玄冥一拜道:“不知共工氏在此,有熊部轩辕见过共工氏,还望莫怪。” 人族五氏皆是人神,人中之神,皆与人族有大造化,大功德,受三界人族敬仰,真是失礼不得,轩辕也是暗自懊恼。 玄冥淡道:“起身,用不着多礼。” 轩辕真可畏人族翘楚,玄冥冷淡也不免有些好感,若是旁人早已被视如无物。 轩辕这才讪讪起身道:“谢共工氏不怪轩辕怠慢之过。” 浪子羽笑道:“年纪就如此多礼,可不讨人喜欢,看来我们做不成朋友了。” 轩辕忙道:“礼不可废,轩辕不过初出茅庐辈,哪敢怠慢,前辈逍遥三界,也是让人好生敬仰。” 浪子羽无奈道:“我正在青春年华,就被叫老了。” 轩辕却不知如何接话,只能愣在当场。 相杨笑道:“你别理他,浪子羽就爱玩闹,谁人不知。” 浪子羽却是一下笑的开心,只因轩辕脸颊已是有些泛红。 轩辕到来之际,五老已在相杨暗示之下,缓步撤去森罗万象大阵,此阵虽然玄妙,但也是繁复无比,布阵简单以人多取胜。 撤阵却是不能稍急,阵法运转不惜,非人力可能终止,只能缓步撤去,稍有疏漏后果难料,如今也才撤去十之一二,还有数十万炼体之人困在阵中,急也无用。 轩辕挥手之下,十万骑也是向前奔驰而来,亿万良驹却是放在原地等待,不能在稍近。 青衣青甲,手持青枪,阵列严谨驱驰而来,疾如风,徐如林,不动如山,难以撼动,令行禁止阵法自生。 轩辕拱手道:“人皇厚爱,将这十万青甲战兵交托于我,定使巴山五部安然前往定居之处。” 十万青甲十万神通,也可是地仙,乃是伏羲氏集结无尽心力所炼,谁比不得神通之人,但加上伏羲氏所创战阵,也是不能看,伏羲氏历经数百年,辅以道典,才堪堪练出不过五十万青甲之兵。 能自悟神通者实在太少了,就算只是道门地仙也是很难达到,五十万青甲却是多有依附人族之属,如今洪荒一家独大,牛马猪羊等族却是早已依附。 数百年光阴不短,但也不长,数十年前人族才只数千神通之人,还是加上地仙之属,如今短短岁月却有数万人之众。 却是厚积薄发,道典布下之后,地仙之属却是到了喷发之时,如今人族早已有百亿反虚合道之人,距那地仙之境就差临门一脚,就算是万中有一,将来地仙之人也有百万之众,恐怕也就在此十年了。 相杨笑道:“早知人皇派下十万青兵相助,不想却是你带领,想来人皇对你也是颇为关爱,寄望非常。” 轩辕笑道:“人皇错爱,愧不敢当。” “自闭多年,不见日,人族也有如此精英了。”相杨感慨道。 轩辕笑道:“人族大势将成,百万地仙之日早已不远了,恐怕也就在这几年,将来肯定还会更加壮大。” 相杨道:“道典却是神妙,你年纪也有这般修为了。” 轩辕道:“我也是无法,神通难悟,也只能走这捷径。” 浪子羽笑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练了道典,未必不能攀上绝顶,自从五氏大成之日,神通更是难悟,恐怕神通断绝之日也不远了。” 轩辕道:“神通断绝,这是何意。” 浪子羽道:“伏羲氏早已算出,神通也有定数,人族其势将满,运到尽时,也是神通断绝之日,道典恐怕也是应势而出,算为苍生留下一线机缘。” 有一话浪子羽却未出,伏羲氏曾言,人族之势,神农氏独占三分,人皇与其余三氏又占了四分,本就所剩无几,恐怕已是断绝了神通之人,只是常人不知而已。 除非填补,否则人族恐怕再无神通之人诞生,只能靠道典成仙之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五尊十二重天 运道很重要,人族古修神通之人三千六百人,这是定数,早已定下的。 轩辕疑惑道:“为何人一族与魔族却有如此之多的古修神通之人。” 水府一动就有百万之数,诸之下,怕不下一亿之数。相距也太远了些,轩辕心中也是有些不服。 浪子羽笑道:“你想错了,他们是生神通之人,却不是古修神通者,人一族得独厚,先万物孕育而出,诞生之初就已身具神通,可做不得数。” 轩辕道:“人族生来孱弱,人一出就有神通,苍太过不公了。” 相杨插道:“你这就不知了,虽有生神通却也很难寸进,不如人族勇猛精进,这是臂助的,但也是禁锢,无数岁月以来人一族能破此禁锢这不到三百六十之数,诞生之初就已具大神通,不弱混元的又有几人,恐怕不过双手之数。 虽有亿万先神通,但大都不过地仙之属,一诞生就有大罗实力的恐怕不到万人,诞生之初能有混元的有几人,龙凤麒麟,烛阴,木公金母,后土,雷神,斗姆元君这区区九人。” 轩辕诧异道:“帝,道祖,大罗主等人居然不是先混元。” 浪子羽笑道:“道祖诞生之初却只是区区地仙实力而已,如今却登绝顶,不但打破先桎梏,如今可算站上三界绝顶,太过难得了,某种方面也算三界一人,三清主拜道祖为师打破桎梏才算混元之属,帝,大罗主,后羲和,太阴星主,勾陈上宫,蓬元帅,四司之首等等先就有大罗实力,也算少数能打破桎梏之人。” 相杨无奈笑道:“是有混元实力,但也不知凡几,单我人族恐怕就有数十人之多,三界不知有多少,如今真正敢登顶者不过五人。” 轩辕急问道:“是哪五人。” 好奇心顿起,浪子羽浪迹三界见多识广,相杨也是人族有数强者,更曾历经幽冥魔乱,三界隐秘却也知之甚多。 浪子羽沉思道:“帝帝俊,道祖鸿钧,魔祖混一,青帝神农氏与斗姆元君合称诸五尊,帝帝俊傲世寰宇,宇内独一,其余四尊却是难分上下。 大罗主东皇太一,后羲和,瑶池西王母,太阴星主嫦羲,龙凤麒麟三祖,钟山烛阴,人族伏羲氏,女娲氏,青魔帝巴元丑伯,黄魔帝横担力,有十二重,威压宇内,一更比一高,踏过十二重,方可独尊宇内。五尊十二重,三界至强。” 雷神后土身陨,赤,黑魔帝陨落神农氏之手,白魔帝被雷神五雷击顶而死,如此等等惟剩此十七人才算绝顶高手。十二重,一高过一,却是虚代,未决生死也是难分伯仲。 轩辕心中豁然开朗,却也疑惑道:“青帝” 浪子羽答道:“帝俊登顶帝之位时,将宇宙虚空划分为三十六,分设五方五帝各镇一方,中大罗主,也是大罗帝太一独镇虚无越衡,太极蒙翳,赤明和阳,玄明恭华,耀明宗飘,竺落皇笳,虚明堂曜,观明端靖,玄明恭庆,太焕极瑶,元载孔升,太安皇崖,显定极风,始黄孝芒,太黄翁重,无思江由,上揲阮乐,无极昙誓,此色界十八。 东方青帝神农氏,独镇太皇黄曾,太明玉完,清明何童,玄胎平育,元明文举,七曜摩夷,此欲界六。 西方金帝西王母,独镇皓庭霄度,渊通元洞,翰宠妙成,秀乐禁上,此无色界四。 北方黑帝烛阴,独镇无上常融,玉隆腾胜,龙变梵度,平育贾奕,此四梵。 南方赤帝鸿钧,独镇太清境大赤,上清境禹余,玉清境清微,此三清。 五方五帝,协助帝执掌宇内诸,此三十五加上大罗就是三十六,洪荒三界为大罗,也是宇宙中枢所在。” 轩辕的赋太好了,虽然错过良机,古修神通不成,实力未必是同辈第一人,但年纪却已露出帝王之相,领袖群伦之威严,将来必为人族擎之柱,浪子羽方才对其陈述繁杂,也是为了开其眼界,免得将来太过自满,误了如此良才美玉。 轩辕长于大罗,长于洪荒,如今不过百岁,如今不过初出茅庐,洪荒地界都未能尽知,如何晓得下居然是如此之大,一时也是大开眼界。求知欲尽起,忙又问道: “三界是大罗,那其余三十五又在何处,为何从未听过。” 浪子羽道:“三十五广布无尽虚空之中,夜空繁星其实皆是一方世界,也有苍生万灵生于其上,大罗威压诸。” 轩辕问道:“那诸之中可还有人。” 浪子羽道:“有,还很多,无尽岁月来也早已广布诸,人族五氏也各管一方人族。” 轩辕问道:“那为何从未听人提起过。” 浪子羽道:“因为你们不需要知道,大罗为宇宙中枢,也是宇宙精华所在,其余三十五合力也难抵大罗万一。只要大罗不失,三十五之人族也就无恙。” 轩辕感激道:“多谢前辈指教,否则轩辕还如井底之蛙,不知地之广,懵懵懂懂。” 浪子羽道:“不需要谢,以你资质,要不了多久也会尽知,我不过提前告知而已。” 相杨笑道:“你还漏了一事,五尊十二重之外还有十绝。” 浪子羽无奈道:“那不过是好事者胡,比之十二重也差距千里之外。” 轩辕好奇心早已布满心头,闻之急忙问道:“哪十绝,比之十二重如何。” 相杨道:“刑的斧,只有一劈,却万夫莫当,曾凭一把青铜大斧,一路劈上凌霄,此是斧绝。 贰负的剑,中正古朴,忠义无双,一挥一刺间皆有莫大威力,此是剑绝。 白泽的刀,威猛霸道,气势浑厚无比,执掌掌刑司数百年,公正无私,三界既畏且敬,此是刀绝。 李长庚的两把钢鞭,刚柔并济,不畏强权,执掌承司数百年,刚正无比,帝也是头疼无比,但又不能远离,此是鞭绝。 帝三的戟,大戟在手,无畏无惧,勇猛强悍,凭此东征西讨数百年,战无不胜,使三界不敢再生反意,此是戟绝。 亿载灵童九子,身高三尺,红缨长枪,七尺二寸,其长而锋利,身法灵便,长枪莫测精微,漫枪影之下,皆为齑粉,使人既惊且怖,此是枪绝。 九玄女兵法韬略三界无人可比,恭行律,部领雷兵,,出没岩穴,蟠踞山林,神威所到,一切扫除,三界凶邪之物畏惧如虎,此是兵绝。 句芒的笑,笑的灿烂,春意无比,能使百花绽放,万物复苏,浪子羽与其一比不过是画虎类犬,就连鸿钧也得甘拜下风,此是笑绝。” 听到此处浪子羽也只能无奈干笑,却也不能反驳,只因这是事实,雄辩也是无用。 相杨也好笑接道:“幽冥魔族之首,魔神的嘴也是三界一绝,能会道,舌绽莲花,不行恶事,只凭一嘴可度人入魔,所过之处,退避三舍。” 相杨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住口不言,轩辕忙急催道:“这才九绝,还有一绝是何人。” 少年心性,再是沉稳早熟,也难掩心中好奇性。 “还有一人远在边,近在眼前,公子名羽,浪迹三界,四海为家,结遍三界善缘,历经万花丛中,却片叶不沾身,风流而不下流,多情而不滥情,不知挑动多少芳心,无数佳人在花前月下涕泪,此乃羽绝。” 浪子羽笑道:“巴山五部隐居数百年,你却哪来这些消息,也是好事之人。” 相杨道:“当年朝拜人皇之时,与祝融氏相谈得知,宇内十绝各有所长,一身实力也许比不上十二重,但也是一时翘楚,各具特色。 五尊十绝十二重,乃是如今三界最富色彩人物,最知名人物。” 浪子羽道:“十绝不过是好事者附庸风雅,不祝融氏,就算玄冥兄也绝不弱于我,蓬,鲲鹏,鸑鷟比之十绝有过之而无不及,十绝之名,太过名不副实了。” 轩辕接道:“空穴必然有因,十绝虽然未必能独步宇内,但也是各具特长,一道之翘楚,有过人之处。” 相杨道:“果然聪慧,十绝个性鲜明,皆是三界独有,就如浪子羽风流不羁,浪迹三界数百年,却是无损无伤,绝对是异数。” 浪子羽道:“所谓十绝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相杨笑道:“你是傻子还是疯子。” 浪子羽道:“我不傻,我是疯子。” 相杨道:“那是你们看透了一切,也就变成了疯子傻子。” 轩辕好奇道:“这是何意。” 相杨道:“你将来自然会懂得。” 浪子羽看着轩辕叹道:“可惜你晚生了一步,否则成就更加远大,也不会落得古修神通都无法达到。” 语气满是可惜,轩辕的资质不弱于任何人,慢了一步,一切都慢了。 轩辕笑道:“有所失也必有所得,我虽然可能无法站在绝顶,但也自信绝不弱于人。” 浪子羽笑道:“你有此信心最好,年纪就已看透得失,又最善权谋之道,将来必是人族第一人,就算实力差些,也是无妨,帝独尊宇内,实力无人可比,不也照样无可奈何。” 轩辕道:“轩辕狂妄了,两位前辈莫怪。” 相杨道:“狂不狂妄,只在你自身把握之中,没那本事才叫狂妄,我相信你能驾驭得住。” 一股凶蛮之气袭来,众人也微皱眉头。 浪子羽突然很好奇,好奇人族最后的神通者,到底有何过人之处,年岁与轩辕相仿,却提前了一步,占得了先机。 最后的神通者,身具人族余韵,奋人族万世之余烈。 他很好奇来人的风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蚩尤 人族最后的神通者。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越过轩辕,提前一步踏入神通,也绝了人族的神通之路。 浪子羽很好奇这个身具人族大势余韵的神通者到底如何了得,但一定是远超同济。 十八骑,十八头牛,十八头踩着烈焰而来的巨牛,雄壮无比。 轰轰烈烈,声势浩大,卷起了漫的尘土,不过十八骑仿似能抵上轩辕所带来的亿万良驹。 雄壮巨大的牛,身上坐的是更加雄壮威武的人,头戴牛角冠,身披青铜战衣。 为首之人,铜头铁额,相貌方正刚毅,尚算俊秀的脸上透出的是凶煞,奔袭而来,无尽的凶煞之气也迎面袭来。 十八骑奔到身前,翻身下马,动作统一而一致,为首之人喝道: “九黎部蚩尤,奉神农氏之命,率兄弟十七人前来听从廪君调遣。” 声如擂鼓,浑厚有力,轩辕感到耳膜都在震颤,太过凶蛮,初见之下心中以升起一丝不满,但也不好出。 相杨感激道:“几位哥横贯东西而来,一路奔波,实在辛苦了,神农氏大义,我巴山五部铭感五内。” 浪子羽道:“如今就差祝融氏了。” 蚩尤威猛霸道,一身气血沸腾,滚滚血气中凶煞之气隐隐浮现,一身实力恐怕已有大罗巅峰,还差半步就可跨服混元。 年岁却与轩辕差不多,年纪就有如此实力,太过少见了,不愧是携带人族大势余韵而成的神通之人,恐怕要不了几年就能让三界侧目。 浪子羽心中却在叹息,为蚩尤叹息,少年得志,刚愎自用,真是成也神通,败也神通。 最后的神通之人不知携带的大势余韵,就如夕阳,代表的是血,红的像血,余威能使人勇猛精进,但也被暮气侵染,意志稍有不坚,剩下的也只是余勇,难以持久。 轩辕慢了一步,也未必是祸,反而可能是福。 玄冥临立半空道:“已经来了,我们也该走了。” 一个浊世公子乘坐五彩凤鸟而来,仿佛是踏着五彩祥云缓步行来,其后密密麻麻,上万赤甲战士踏着鸿鹄而来。 浪子羽对相杨笑道:“太子长琴来了,我们先走了。” 相杨道:“你们保重。” 浪子羽将手横生,一股吸力凭空生出,将务相身躯往掌心拉入,直到彻底纳入掌中。 相杨叹道:“掌中世界,你会的真多,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浪子羽道:“杂而不精,成不了大用,只能骗骗人。” 玄冥道:“我们走吧。” 完已带头往前行去,却是不想跟太子长琴碰面,也许是不想见到长琴做下的凤鸟。 浪子羽道:“我们走了,他们应该还有理智,不敢冒下之大不韪,你们应该安全了。” 相杨道:“要保重的是你们,拜托了。” 相信没有人敢无视人族的怒火,无视五氏的威严,所以巴山五部应该安全了,危险的是浪子羽,相杨却又不能前去相助。 蚩尤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突然插话,随机转头道:“你们在此听从廪君吩咐,蚩虎就由你为首” 跟着浪子羽他们一定会很精彩,他要的是精彩,所以他迫不及待。 “领命。”十七骑齐声应道,十七个神通者,没有丝毫异议,因为就算有异议也没用,他们的少主,他们了解。 轩辕皱眉道:“我们是奉命助巴山五部迁居而来,怎么可以擅离职守,你如何向人皇,向神农氏交代。” 他平日最重规矩,一向循规蹈矩惯了,却是有些看不惯蚩尤的我行我素,不免提了出来,也许还有别的想法在心中深藏,因为他听到了,他叫蚩尤,人族的最后神通者。 蚩尤似乎此时才注意道轩辕,淡淡道:“你又是谁,可管不了我。” 轩辕正气道:“有熊部轩辕。” 蚩尤轻笑道:“难怪第一眼就让人生厌,原来你就是轩辕,不过手下败将,还以为有三头六臂。” 心中很是不服,明明自己早了一步,早生了一步,也就早了一步获得神通,他自信自己一直压着轩辕,但平日充斥耳中的却也都是轩辕这两字,却是为他立得榜样,他又如何服气。 虽然从未相识过,虽然第一次相见,蚩尤心中烦厌之气自然喷涌而出,他一直领先一步,也一直将轩辕视为手下败将,又如何比得上他,为何无论父亲还是神农氏一直以轩辕为榜样训斥于他,配吗,恨不得上前揍上一顿,但在相杨身前也敢太过放肆,也只好压下。 轩辕虽然少年老成,但又如何少的了少年傲气,当下不服道:“如此不安本分,离经叛道,也是让人生厌。” 蚩尤一声嗤笑,却是在不理他,转头往相杨与浪子羽望去,充满着斗志与希翼。 宿命的相会,两个一生的对手,在夷水之畔意外的相会了。 浪子羽饱含深意笑道:“行,你跟我们一起走。” 完已化流光往前追赶玄冥而去,走的不快不慢。 蚩尤闻言连忙跟上,凶蛮的脸上也露出喜意,虽然不知道他们去哪里,做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如此一路才会精彩,护送巴山五部太过沉闷了。 乐极生悲,浪子羽与玄冥飞的并不快,但也不慢,总能让蚩尤勉强追上,虽然早已气喘吁吁,但执着让蚩尤咬牙紧随不放。 浪子羽与玄冥化流光前去,出的潇洒写意,蚩尤的双腿早已发麻,倒是奇怪的很,居然以双脚在后凌空踏步追赶,怕是不同化虹之数。 也不知此时是否后悔当初对道典太过不屑一顾,否则就算无法化虹,也可招来祥云,腾云追赶,也不会如此劳累。 双颊早已通红,全身青筋暴露,大神通傍身也差点喘不上气来,若非心志执着,性过于固执,恐怕早已从半空跌落,瘫软余地起不了身来,浪子羽两人却是只管往前,连头也不曾回望过。 意志再过强大,性再过执着,身体若是难以跟上,又能如何,蚩尤感觉身体已经再难前进多久,可能两步之内就得趴下之时,前方两道流光也终于停了下来。 急忙踏上前去,早已上气不接下气,双眼都不满血丝,却顽固的站着,不肯躺下,不能让人看。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一阵嬉笑声传来,声音充满真童趣,宛若黄莺,语气稚声奶气尚存,不出的好听,蚩尤却是已经无法顾及,一身的疲惫都已差点将他拖垮,已在瑟瑟发抖,勉力强撑着,哪还顾得了这些,也顾不了这童稚银铃般的笑声,才让他有这些许休息功夫。 浪子羽与玄冥两人也是头皮发麻,声音充满童真,很是好听,声音的主人也是可爱非常,但两人只觉得汗毛直寒,一丝冷气自背脊直冲灵,亿载寒冰都能炼化的玄冥,也感到发寒。 玄冥皱眉道:“你惹到他了。” 浪子羽无奈苦笑道:“我杀了九婴。” 玄冥道:“那你自己解决。” 浪子羽道:“真是流年不利,宁愿独对之四灵二十八宿,我也绝不想面对他。” 玄冥冰冷的脸颊,也不自觉的抽动着,蚩尤也是只知回气,哪有空暇。 嬉笑声不大,却又好像越来越响,充塞于四周地间,又仿佛就在耳畔响起,浪子羽更冷了。 一个调皮的声音响起:“我找到你们了。” 话音刚落,一个幼的身影既已出现在三人眼前,粉雕玉琢很是好看。 身长不过四尺,一个纯真仙童,头绑两角冲髻,浑身光洁,只有身前绑一粉红蚕丝肚兜,不出的真无邪,只是手中那把怕有其两倍高的红缨长枪,却又让人不出的怪异。 浪子羽笑道:“是来谢我的吗?” 但总让人感觉笑的有些勉强,可不像施惠于人过,因为来的是九子,也是十绝中的枪绝,很是难缠。 九子语气更加调皮道:“是要好好谢谢你,可算是帮我解了心头一结。” 浪子羽道:“不用客气,结个善缘就好。” 虽然还是勉强,但笑意也变深了。 九子笑道:“我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有大恩于我,却也有大仇于我,你我该如何是好。” 浪子羽却已回复如常,轻笑道:“你不觉得心中很是舒畅吗?数万年的阴影一遭散尽。” 九子道:“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杀了他的,虽然他已经老了,但我却一直没把握杀他。” 浪子羽道:“正因为他已经老了,所以也糊涂了,又如何能保得住命。” 九子叹道:“没想到如此简单,被他积威唬住了,不然若能亲手杀了他,那我心中的快感将更甚,也就不用来找你了。” 若是在常人嘴中出还好,九子这童稚声中发出如此成熟语言,不出的不协调。 浪子羽也是叹道:“所以你来找我了。” 九子无奈道:“我也不想,但你剥夺了我的快乐,你该不该给个交代。” 浪子羽也是无奈道:“却是应该。” “你这屁孩,却是胡言些什么。”声如擂鼓传来,却是经过几息之后,蚩尤又是已经生龙活虎,中气十足质问道。 九子银铃般笑声传来道:“上次有人这般与我话,是多久以前了,实在是不好记清,你这屁孩,却是胡言些什么。” 被一幼童如此调侃,蚩尤冒火道:“好没家教,今日我就替你家长辈管教一二。” 浪子羽刚要阻止,却见蚩尤已是往前冲去,一双大手以是往那幼童抓去,却也只好停住苦笑不已,让他受些教训也好,免得以后更加不知高地厚。 大手陡然变得更大了,单手就可将那幼童抓得密不透风,幼童却是笑的更加的欢乐。 只有玄冥还是独立当中,事不关己,只顾抬头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对场中一切却是提不起兴趣。 也许是不敢有兴趣,如避蛇蝎。 前头刚聊过十绝,不想今日就来了最让人头疼的枪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九子鬼母 浩浩荡荡自夷水南下。 百亿巴山族人在青甲赤甲战士护持下沿着夷水南下,多了上亿良驹相助,也算勉强不受老弱拖累,应该能在两月左右到达。 “就这样放任他们离去。”帝四好奇问道。 帝一笑道:“我们有理由出手吗?” 帝四道:“需要理由吗?” 帝一道:“不需要吗?你以为人族是吃素的。” 帝四道:“那我们如何向母亲交代。” 帝一道:“不需要,在母亲心中那孽障才是最重要的,巴山五部不过癣疥之疾而已,凡人再多又有何用,何况也未必需要我们出手。” 帝四似懂非懂点头道:“虽然不大懂,但好像有些道理。” 帝一淡笑道:“你那事办好了吗?” 帝四道:“他应该已经去了,我不明白的是他与九婴也是一直不睦,虽有父子之实,但也是仇深似海,他会如我们所愿吗?” 帝一肯定道:“他会的。” 有的仇只有自己能报,其他人若是插手,结下的也是血海深仇。 帝四道:“反正我不看好他,每次见他心里就别扭的很。” 帝一笑道:“虽然有些渗人,但其实力还是不错的,一手空间神通诡异莫测,可够那孽障吃一壶了。” 九子也算一方强者,若非太过变态,帝一自己也很想与其接近,哪会交代帝四来办。 帝四道:“期望如此吧。” 帝一道:“静静看着吧,他也不过是前菜而已。” 蚩尤心中豪气冲天,伸手将那幼稚侏儒死死抓在手中,虽然粉雕玉琢很是可爱,但一辈子都长不大的只能是恶心的侏儒。 豪气才刚升起就绝后背一疼,就如被雷鞭打过,身体不由自己的往前飞去。 还来不待他停下,胸前又是一疼,往后击射而去,蚩尤虽然铜皮铁骨,皮糙肉厚,但也被抽的喘不过气来。 浪子羽单手抚额,无奈的看着眼前来回击射的威猛身影,但也很是头疼,因为他居然没看见那个幼小的身影,连丝枪影都未捕捉到。 玄冥道:“很难缠,你可要小心,别阴沟里翻船了。” 浪子羽笑道:“看来这船是注定要翻了,你看清了吗?” 玄冥皱眉道:“难道连你都无法看清。” 浪子羽苦笑道:“我自认无论身法还是速度都算三界少有,今日却是被打击到了,平日太过自大了。” 玄冥道:“有人比你快我相信,但我却不信可以快到连你那双火眼都无法捕捉得到。” 浪子羽道:“今日过后,你不信也得信了。” 眼睛都已盯酸了,眼中却还是只有蚩尤那威猛是身躯在来回击射,别说九子身影,就连丝枪影都还望不到。 玄冥淡淡道:“我还是不信,你好像为了一件事。” 浪子羽好奇道:“什么事。” 玄冥道:“当局者迷,你不该忘的,九子的来历。” “九子的来历。”浪子羽沉思道。 瞬间苦笑道:“原来如此,再好的眼睛也都会骗人。” 不过就算了解,也很是头疼,九子可不仅是九婴之子,还是小虞山鬼母之子。 万物身死之后,灵魂为鬼,浪迹于三界之中,才会有大神后土以身化地府轮回,造福三界。 大部分都会在罡风烈日之下魂飞魄散,但凡是都有例外,总有得天独厚之鬼,在运道之下修成鬼仙,也可永存,但从某种角度而言,只要避过了罡风烈日,鬼也算是长生永存,不老不灭。 南海小虞山鬼母,却是三界异数,乃是先天之鬼,诞生于开天之初,是天地间的第一只鬼,却也最爱食鬼,早先身死之鬼除了被罡风烈日毁灭,十之却也落到了鬼母腹中,就算如今有地府轮回存在,却还是十中有一被其吞噬,更为壮大。 有人说混沌也是有生命的,盘古大神一斧劈开混沌化为天地之后,却也将混沌劈死,鬼母就是混沌死后所化之鬼。 如此可知鬼母之强,但也是三界最为隐秘的强者,恐怕除了她自己也无人知晓其到底有多强,也许强的可比肩五尊,但也许只是初踏混元之境,她深谙空间神通,保命手段却是三界第一,无人敢不认。 她太神秘了,从不与外界接触,也从不与强者交手,与她交手的早已全部身死,连残魂都无法保留,所以对其实力,没人能知道其根底。 传说鬼母能产天地鬼,每日产下百鬼自食,三界诸多小天地也是其所产出。 数万年前鬼母突然与九婴产下一子,也算震动三界,让无数人瞠目结舌,也让人对九婴佩服不已,此子就是枪绝九子。 九子也是鬼子,一经诞生就有三岁孩童大小,天生具有鬼性,虽然不老不死,但也难以成长,有理由相信,他也继承了鬼母的空间神通。 蚩尤身前战甲早已破碎,全身也早没有一处是好的,道道淤痕密布,毫无一丝反手之力,还被猛力抽飞。 浪子羽也不管他,自小太过顺畅了,也该受些挫折,免得将来妄自尊大,骄傲自满,白费了一身资质,与他也是有些渊源,也有义务让他知道天地之大。 也是浪子羽看出九子并无杀人之心,只是在教训蚩尤,否则临身的就不是枪杆,而是那三寸枪尖,闪着寒光的枪尖。 没错,浪子羽已经看出了枪的痕迹,不是用眼睛,用的是心,不知何时他早已将双目紧闭。 玄冥道:“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想不到人魔神的他心通,居然也在浪子羽身上重现,玄冥那冰冷的心,也不免生出好奇。 浪子羽嘴角轻抬道:“生孩子我就不会。” “我没把握胜过他。”玄冥淡道。 浪子羽笑道:“但你也一定不会输。” 玄冥却是在不理他,也只聚精会神看着被虐的蚩尤,虽然他也看不见九子,看不见那把横甩的枪。 呵呵呵呵呵呵 九子那银铃般的笑声又重新响起,蚩尤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挣扎着起不了身,但也至少摆脱了被虐的无助。 “看在浪子羽的面上,给你些教训,让你知道天高地厚。”此话虽然是说给蚩尤听的,但九子却一脸纯真笑意的看着浪子羽。 蚩尤双手捏的青筋暴起,想要挣扎起身,噗噗噗双手一离地面,就平摔地上,击的尘埃四起,也击的他全身散架了般。 但蚩尤毕竟是人族最后的神通者,携带的是人族大势余威,加之天性固执,桀骜,哪容的自己受此侮辱,也不知摔了多少次,他终于缓缓站直了身躯。 全身都在打颤,执拗的站着,咆哮道:“再来。” 步履蹒跚的往前走去,走的坚定,走得很慢,快不起来。 九子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异的表情,正色道: “我倒是小看你了,想不到你还有这胆色与意志。不过你如今站都无法站稳,还是别逞强了。” 蚩尤坚定的往前走去,眼中只有九子,耳中一切都是沉寂的,九子的话语对他无丝毫影响。 九子感叹道:“小小年纪,就有这般修为本就难得,更有这般意志,将来定也是大敌,你说我要不要先下手为强,以除后患。” 还是对着浪子羽说道,蚩尤虽然前途无量,但那是以后的事,如今却是不值一提,激不起兴趣来。 浪子羽无奈摇头,瞬间出现在蚩尤身前道:“输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服输,知耻方能后勇,你这般胡搅蛮缠将来要吃大亏的。 你年龄尚幼,至今不过百岁,九子活了数万载岁月,输给他不羞耻。” 九子喜怒无常,浪子羽还真怕蚩尤在固执下去,惹下杀身之祸,天赋再高,再是天才,死了也只是一具死尸,或者还能剩下一缕残魂。 蚩尤被挡住了,前进的道路被挡住了,他想要推开,想要轰开,但却没有任何意义,咬牙道:“百岁如何,数万载又如何,输了就是输了,但我再也不想输,也不会再输了。” 浪子羽笑道:“你能如此想甚好,九子成名之时,人族还在刀耕火种,如今人族何等兴旺,靠的就是不怕输,要服输,今天输了,将来赢回来就是。” 浪子羽话语刚落,砰的一声,蚩尤缓缓瘫软地上,再也坚持不住,一股气泄了,也就混了过去。 九子咯咯笑道:“你觉得他能赢我,我还没输过。” 玄冥冷漠道:“那是你没碰到能让你输的。” 神农氏虽与人皇不睦,但也毕竟是人,蚩尤是人,他是人族共工氏,虽然也对蚩尤无甚好感,但也容不得让人这般羞辱。 九子嗤笑道:“你是能让我输的人吗?” 玄冥道:“输的一定是你。” “哈哈哈,如今的小辈越加张狂了,你就是新任共工氏吧,就连你父亲都不敢夸这海口。”九子疯狂笑道。 话音刚落,一道冰剑刺来,九子慌忙后退,瞬间隐于空间之中,又是一道冰剑划破长空,也撕毁了虚空,空间阵阵崩溃。 空间破碎,露出的是九子,满脸羞红的九子,很是可爱,只是一丝鲜血缓缓自右肩膀处淌出,破坏了气氛。 瞬间止住伤口,右肩重新变得光滑,九子望着玄冥那淡漠的表情气急败坏道: “卑鄙,堂堂共工氏居然暗中伤人。” 玄冥的剑出的太快了,九子在毫无防备下差点就陨在剑下,到现在还是后怕不已。 玄冥却是不理他,浪子羽笑道:“此话就错了,我们是敌人吗?” 九子皱眉道:“算是。” “既然是敌人,见面之时,就已然做好了准备,决出生死的准备,又哪来的暗中伤人。”浪子羽灿烂笑道。 九子噎的气急道:“算你说的有理,是我大意了,但我也还没输,今日我让他离不开此处。” 原本顾忌人皇与神农氏,九子并不想为难玄冥与蚩尤二人,如今怒火中烧之下,也顾不得这些,这是他有生以来受过的第一次伤,留下的第一滴血,虽然是皮肉小伤,虽然血只一丝,但也要用生命来偿还。 长枪一握,就要往空间中隐去。 玄冥单手负后而立,坎水玄冰四溢,往周围虚空中侵袭而去,空间都变得混乱。 破空声传来,一条长蛇凌空飞来,怒气冲冲,煞气满布,恨意滔天。 九子与玄冥都有些诧异的转头望去。 浪子羽也是诧异的看了过去,还真是冤家路窄。 来的是个熟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玄冥与烛阴 长须长发,白须白发,全身肌肉虬结,犹如金刚,但也挡不住那丝疲惫,那丝苍老,额头上那深深的沟壑。 短短岁月烛阴老了,但也余威犹在,谁也不能小看,心中郁结着滔天的恨意,看的浪子羽心中发寒。 “土泥鳅,你来这里做什么。”九子奇怪问道。 烛阴淡淡回答道:“跟你一样,来讨债的。” 九子转头回望浪子羽道:“你欠的债倒是不少。” 浪子羽无奈笑道:“为什么不是向他讨债呢。” 说完将手指向玄冥,有些明知故问。 九子道:“直觉,我的直觉一向很准,能让这老泥鳅变得这般苍老,看来你杀了猰貐。” 浪子羽微笑默认道:“不知道我要先还给谁。” 九子嘟着小嘴无奈道:“他是长辈,我也打不过他,你自求多福吧。” 他对浪子羽也是颇有好感的,但烛阴实力也让人有些畏惧,猰貐的死恐怕不止让他变老,也变得疯狂,谁若是敢插手其报仇,恐怕烛阴敢顷刻翻脸,视若生死大仇,九婴对九子却没这般重要,他还正常的很,所以也不想无故结下大仇,很是识趣的让了一步。 烛阴平静道:“谢谢。” 像是对九子道谢,可眼神却是死死盯着浪子羽,好像怕他跑了,猰貐的死必须有人陪葬,浪子羽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浪子羽自嘲道:“我好像死定了。” 也许担心,也许不担心,浪子羽的心,让人看不透,甚至还带着丝嘲弄。 烛阴脸色还是如常,还是那般平静道:“死不了的,我会将你永世压在钟山脚下,日日夜夜受尽水火洗练,超脱不得。” 他的脾气一直不大好,甚至极为火爆,可谓一点就着,因为猰貐的死,也许烛阴真的疯了,变得这般的平静,太过反常了,若不是那苍白的长须,苍白的长发,和额头深深的沟壑,恐怕会以为他修身养性有成。 浪子羽似笑非笑道:“好像比死更惨,我有点后悔了。” “后悔也已经晚了。”烛阴平静答道,似乎早已心如止水,波澜不惊,再没有什么能让他变色。 浪子羽轻笑道:“我后悔心地太善良了,就凭猰貐的罪行,其实当初不该杀他的,该将他压入掌中,日夜受真火灼烧,受万剑戮心,方能赎罪。” 烛:“你想激怒我,却是打错了注意。” 既然早已波澜不惊,心也早变成一潭死水,猰貐的死让他断情,却也让他忘情,也许再杀两人,就能让他彻底忘情,直达无情大道,实力更上一层楼,或可与五尊争锋。 浪子羽也是维持笑意不变道:“看来我失败了,你快变成泥塑木雕了,将来烛阴可还是烛阴。” 烛:“是不是已不重要,从你和贰负杀了猰貐之日起,烛阴就不再是烛阴了,可能也就死了。” 浪子羽讥笑道:“没人可以真正忘情的,从来没有,盘古因情才创此世界,无情之物早已烟消云散。 连盘古都无法做到,何况是你,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蒙蔽自己的借口。” 烛:“成与不成又能如何,反正你也看不到了。” 说完就要当场轰杀浪子羽,倾尽全力,绝不容有失,无尽真炁直冲天际,天地变色,郎朗烈日之下,却又繁星高照,水火之气遍布万里之遥,直到千里,百里,百丈,将浪子羽牢牢困在水火阵中。 浪子羽却毫无色变,还是轻笑的立于场中,立于水火之中,只因为他注意到了玄冥,注意到了玄冥那愈加冷冽的目光,心中也在叹息。 双拳紧握,玄冥神色冰冷道:“你认识凰皇吗?一个如天使般的精灵。” 声音很轻,也很坚定,更急迫,浑身都在微抖,语气是那样的冷冽,那样的轻扬,直入水火阵中,在烛阴耳畔响起,就算身心都在浪子羽身上,烛阴也是无法忽略的,不自觉的望向了玄冥。 虽然不大,但那冷冽却是直入烛阴心底,让其有些发寒,好冷的人,好冷的语气,从未见过,也没在意过。 只是初见,烛阴还是从玄冥那冷冽的眼神,冷冽的语气中,看出也听出了其中的杀机,来的莫名其妙,但又言之有理,让人无法忽视,这是个高手,一个快疯了的高手。 虽然心底有些微抖,但烛阴面不改色,平静道:“我杀了她吗?” “穿着一件亮黄色的羽衣,戴着五彩翎冠,天真无邪,却又活泼可爱,热情似火,能够融化一切,能够让死了的心活过来,很美好。”玄冥的语气还是那样的冷冽,但明显话语却是变多,有些陷入了追忆。 烛阴恍然道:“你说的是那只小凤鸟,很奇怪的一只凤鸟,居然不是南明离火所化。” 玄冥道:“她懵懵懂懂,与世无争,你为什么要杀她。” 冷冽被深藏了,换上的是一副平静的俊美脸庞,仿佛在于一个故旧在饮酒闲聊。 烛阴淡淡道:“没有为什么,可能是她死期到了,在错误的时间,去了错误的地点,听到不该听到的话,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她也只能死了。” 心中也不免想到那个疯狂的午后,残阳似血,他的孩子被杀了,他唯一的儿子猰貐被杀了,被浪子羽与贰负杀了,他们是那样的狠心。 烛阴的心也是狠的,更是充满着恨意,在林间,在钟山脚下,肆意的咆哮着,发泄着,怒吼着,吼着贰负,吼着浪子羽,怒吼声惊天动地,像四周扩散,无尽鸟兽,瘫软在脚下瑟瑟发抖。 “你认识浪子羽吗?”一个天真的声音想起,一个亮黄色的身影来到场中,来到烛阴身前,天真的看着他,也打断了他的发泄。 烛阴一双死寂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凰皇,淡淡道:“你认识浪子羽。” 死寂的眼神,看的凰皇心里发寒,但她太过单纯,太过懵懂了,只当是错觉并未在意,睁着那双明亮的凤目,眼神是那样的无辜,语气是那样的天真: “认识,浪子羽大哥是好人,他对我很好,虽然没有玄冥大哥好,没有玄冥那个那样让我不想离开,但我也有点想他了,你也认识吧,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她跟着玄冥来到了共工部,北海之畔,距钟山数万里开外,虽然快了,虽然能跟他的玄冥哥哥在一起,但也有些无聊寂寞。 玄冥事务繁忙,却是无法时刻陪伴在她左右,她是火的精灵,虽然天真,但也如火般的活泼跃动,又哪会呆的住,时常独自在周边游走,踩青,夜幕降临方才回去。 这一天她又离开了共工部,漫无目的的在林间,山间游荡,却是阴影听到了有人在叫浪子羽,虽然没有她的玄冥大哥好,但也是凰皇为数不多的熟人,不免好奇寻去。 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听了不该听的话,说了不该说的话,凰皇也就死了,死在暴怒的烛阴掌下。 若是平日如此纯洁的精灵烛阴又哪下得了手去,但如今在恨意与暴怒交织之下已近疯狂,要摧毁一切与浪子羽有关的一切,这个精灵是浪子羽的朋友,那就只能死。 这少女实力虽然不大,但浑身充盈一种无名火气,也甚是难缠,也是费了烛阴好大一番功夫,足足以腐蚀三天,方才能一掌毙之。 如今想来此火倒是古怪,毫无特性,却又博大精深,烛阴一身纯阳浊火也是有些亲近,在这少女身前毫无用处,恐怕非同凡响,也是作用非常,但烛阴在暴怒之下也是顾不得许多,怕是错过来机缘。 玄冥冰冷平静的眼中透着丝悲戚道:“是啊,没有为什么就是最大的理由,难道还不够吗?” 烛:“你想为他报仇吗?” 玄冥眼神如利剑般射出道:“想,所以你也该死了。” 一剑劈出,至阴至寒,锐气纵横万里,甫一接触水火之阵立时烟消云散,直直往烛阴劈去。 好冷的剑,好狠的剑,好奋不顾身的剑,虽不是实物,但却威力无穷,也让烛阴有些措手不及,不想水火之阵是这般的不堪一击,毫无防备。 有些手忙脚乱,但烛阴实力也是胜过玄冥良多,电光石火之间就已做出变通,身形急速往后退去,双手一张,一面水火光就已护在身前,堪堪将之挡下。 玄冥的眼中也是只有烛阴,一剑无功也是毫不在意,左手负后立于当空,右手不住挥出,至阴至寒而又锐利无比的冰剑也是不住的往烛阴劈去,刺去。 太过大意,失了先手,烛阴也只好双手不满水火之力,不时横推阻挡,身形上下左右逃窜避过,实在比之不过方才结死守,也是有些狼狈,但也毫无大碍,只是暂时也失了还手的机会。 “你不帮忙吗?他虽然占了先机,但实力毕竟差了些。”九子好奇问道。 心中也是有些惊异,不想这白发青年却是如此强大,也是如此的冷,如此的奋不顾身,幸亏还未对上,否则还真难言输赢。 浪子羽轻松笑道:“实力强就一定赢,玄冥本来就可怕,疯了的玄冥将更加的可怕,烛阴想要胜过,也不容易。” 九子道:“奋不顾身,不惧生死的人,十分力,能使出二十分,三十分,也不知这老泥鳅如何得罪了这位共工氏。” “这只能他自己面对,他也不会希望有人插手的,朋友也不行,干看着也是无聊,不如我们也来了了债务吧。”浪子羽微笑提议道。 九子无聊道:“还是算了,话虽如此,恐怕你也难以全力以赴了,胜之不武的事情我从来不做,看着老泥鳅如此狼狈,但也有些精彩。” 劈石为案,浪子羽与九子两人围坐岸边,轻饮着小酒,惬意的欣赏着前方的美景。 冷的像冰做的白发青年还在不住的挥洒着,书写下一方美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大红衣袍 ,又名极阴元水,只存于九幽深处。 祝融城一行,玄冥的心结尽解,凰皇用她的活泼热情融化这冰冷的心,心在融化,玄冥的笑脸多了。 一起游过了昆仑,赴过了瑶池宴,看过了深不见底,壮丽奇观的归墟,凰皇那银铃般的嬉笑声充塞了整个蓬莱。 在苍蓝的北冥边上驻足,夜幕下,天水交界之处,那抹艳丽多彩的极光,如烟似雾,如梦似幻,摇曳不定,又如行云流水,时静时动,最后化作一圈硕大无比的淡银光环,萦绕于北斗四周,洒向大地。 淡银色的光辉洒向了大地,也洒在了北冥之畔,洒在了两个执手凝视的身影,玉树临风,袅袅婷婷,浮着层银辉。 眼中只纳的了对方,再容不下其他,凰皇心中如小鹿乱撞,羞的艳如桃腮带笑,玄冥那冰的,坚硬如百炼金刚的心,也瞬间化为了绕指柔,只愿就此天长地久。 璀璨壮丽,神秘梦幻的极光也比不上彼此,那玉树临风与袅袅婷婷才是最美好的风光,眼光不敢稍离,怕就此消失。 那一夜他们执手凝视,他们相互依偎,他们互定了终身,许下了山盟海誓,对着天地立下了誓言,就此相守终生,不离不弃。 凰皇的心是懵懂的,也许并不了解其中的含义,但也丝毫无损心中的喜悦与陶醉。 玄冥的心是柔软而坚定的,他了解其中的含义,从此之后除了共工部,他又多了份责任,永生守护着这个精灵,拼尽一切,也要让她永远如现在这般的美丽,这般的天真与活泼,让她永远绽放着最最纯真的笑容,让她那无邪的笑声充塞在天地中,就算无尽虚空中,也将飘荡着这笑声。 幸福是短暂的,变故来的很突然,玄冥失去了责任,再也没有了守信的机会,只剩下了披肩的银发,独立山巅随着清风飘荡。 玄冥带着凰皇回到了共工城,共工部沸腾了,他们的神,他们的共工氏回来了,更带回了一个调皮可爱的精灵,他们未来的主母。 玄冥的回归,凰皇的到来,让共工城沉浸在欢声笑语之中,共工氏变得更亲和好看了,笑起来的玄冥是那边的和睦潇洒,受尽了全城的祝福与期盼。 离开多时,玄冥一时公务繁忙,半点也脱不开身来,凰皇也是理解的,过些时日也就好了,何况有了更多的朋友陪伴,共工城是好客的。 也是时常在周边踩青,日出而往,日暮而归,凰皇最喜欢的是自然,自然的怀抱能让她舒心,一棵树,一朵花,一株草都是那样的好看,充满着生机。 凰皇快乐,玄冥心中也只会更快乐,那个午后玄冥的心慌乱了,无故的慌乱了,日暮时分,那个亮黄的身影在没有进过共工城,玄冥也疯了。 共工城北万里之处,钟山脚下千里,玄冥怀抱着一个亮黄的身影,痛苦咆哮,仿若瞬间失去了一切,整个世界都变得黯淡无光,一切都变得死寂。 一夜之间,披肩的青丝只剩下了白,像雪般的白,也像雪般的冷,那颗融化的心重新冻结了起来,变得更冷。 在花丛中,在烈焰下,香消玉殒,随风飘散在天地中,凰皇向往的是天地,是无拘无束,玄冥想伸手拦住,却不惹留下一粒骨灰。 泪也流干了,心也冷了,但神智尚存,极阴元水,九幽深处独有之物,九数之极也,九重天为三界最高之处,为天帝太阳宫所在,九幽为幽冥极深之处,三界最阴最邪之处,也为魔祖道场阴山所在。 阴山,又为背阴山,纯阴无阳之地,此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岭不行客,洞不纳云,涧不流水,岸前皆魍魉,岭下尽神魔。洞中收野鬼,涧底隐邪魂,无尽至邪之魂堕入涧中,侵染之下化为极阴元水,此水不流不动,其重无比,最是阴邪不过,其中阴寒无感,一旦靠近能使灵魂冻结。 玄冥自凰皇的体内感受到了极阴元水的气息,很肯定,阴山有魔祖混一坐镇,就算天帝亲临恐怕也难以取得,遑论旁人,也只有魔祖混一才能每万年从阴山背后,无间地狱之中提炼数滴珍贵异常。 魔祖混一虽然沦为三界五尊之一,但与天人两界皆有不死不休的大矛盾,平日哪会无故前来人界,更不可能冒这风险,只为了凰皇性命。 玄冥一时也是没了头绪,不敢乱来失了神智跑到阴山找魔祖对峙,也只能将之放在心中,暗自调查。 心虽然变冷了,但还未失了所有情感,共工部的责任还压在肩头,玄冥是守信之人,共工氏更是守信之人,也只好压下心中的悲痛与急迫,前往朝阳谷堵住天吴十年,这是在祝融城时就已答应下来的。 烛阴,十万年前有盘古坐镇,三界还是平和之时,曾与魔祖混一有些交情,也曾从其手上讨到一滴极阴元水,已完善自身水之大道,参得阴元水与纯阳浊火趋于平衡。 得来不费功夫,与天吴对峙十年,自其口中闻得的消息,错不了半分,玄冥虽然实力强大,但比之烛阴此等大能还是有天渊之别,仅存的一丝神智阻止了他的蛮干。 但心中仇恨去无法释怀,北冥之畔,极光之下的誓言还历历在目,让玄冥饱受折磨,只能冒下形神俱灭的风险,偷偷潜入北冥之底,将亿载寒冰炼化,他成功了,保住了性命,也纳入了亿载寒冰,虽然也历了些波折,与鲲鹏结下因果。 直觉很重要,玄冥与烛阴未逢一面,但今日初见之下,心中就已感知,深仇当面,玄冥又哪还顾得了许多,早已抑制不住心中的杀意,虽然并没一丝把握,也可拿命来拼。 一道道晶莹剔透,却又冰冷锐利的虚无气剑让烛阴有些疲于应付,此剑威力巨大,但消耗定然也是巨大无比,原本以为玄冥挥不了多久就将真炁见底,难以为继,自身真炁比之不大深博多少,不出多久就可将他真炁耗尽,不站而胜,但一个时辰已过,玄冥还是如此的龙精虎猛,毫无一丝败迹露出,自身真炁去已经不到六成,心中也终于有些焦急,没了那丝沉稳淡然。 九子也看的心惊,若自己是玄冥,虽然自认威力绝不比他稍差,精妙更是高出不知多少,与烛阴正面交战也无丝毫惧怕,但却只能靠空间秘技为底蕴,与其周旋,在伺机出枪,处于不败之地,绝无法做到这般以力相拼,打起消耗战。 烛阴是上古大神,诞生于开天之初,无数年来真炁之浑厚,三界少有人能匹敌,自身数万年积累,与其相比也不过沧海一粟,何况玄冥短短数百年,却能与其平分秋色,虽仗了玄冰剑气之威力,也是让人意想不到,赞叹道: “好强,短短数百年居然积累了如此底蕴,已不比开天之圣稍差,就算十二重天论及真炁之量也未必能比他强。” “好冷,从来没见过这般冷的人,不止是心冷,身更冷,站在他旁边我突然感觉忘川河温暖如春,恐怕太阴星主都没他冷。”一个身影不知何时靠近了九子,瑟瑟发抖说道,双手不住的搓着双臂。 玄冥与烛阴的交战太过精彩了,或者说是玄冰剑气太过精彩了,九子看的有些入迷,被人近身都还未察觉,靠的很近,九子微一抬头,就有细粉缓缓坠下,飞进了眼中。 呆呆的望着,居然没躲过那落下的细红粉,飘入了嘴中,让九子一下子魂飞天外,比吃了世界最污秽的东西还要让人恶心,恶心到九子都忘了吐了。 细红粉并不恶心,是用最好的新稻米混合忘川河畔的彼岸花捣磨成粉,爱美之人常以新米混合鲜花以配色捣成妆粉,配合胭脂所用,让人更加的娇俏动人,更加的妩媚妖娆,但也多为女子所用,男子虽有但却甚少。 彼岸花,花开彼岸,为忘川河畔独有之物,是开在冥界忘川彼岸的血一样绚烂鲜红的花,三界中只有一人能用此花为妆,一个能让九子承认自身变态的人,因为他比九子更加的变态。 忘了一切,将头缓缓的转向了浪子羽,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物,视力远眺,才在万里之外发现了浪子羽,将右手抚在鼻上,一脸淡定的看着玄冥一剑剑挥向烛阴,仿佛一直都站在那,一切都未发生,也未见到来人。 大红衣袍落地,绣的是金边,一双洁白而修长的手,指甲更加的修长,涂上一层红,俊俏的脸上涂满了粉状,满的不住掉粉,嫣红的细粉纷飞,飞向了九子,让他恶心到吐不出来。 一身的红,额头上纹着艳红的彼岸花纹,娇艳动人,如果他是女子的话,九子承认他很动人,虽然不懂化妆,也是难掩天资。 可能是无法染红,黝黑的长发披肩,一双美目水汪汪,好似一汪秋水含睛,脉脉含情的看着九子,看的人心慌。 露出了个难看的笑容,九子飞奔而去,逃的很狼狈,瞬间就已到了浪子羽身边,多个人安全点,脸色白了,黄了,黄的发麻。 浪子羽还是淡定的看着打斗,风度翩翩,心中却恨不得将九子剥皮抽筋,将其塞回鬼母腹中。 大红衣袍眼眶红了,很伤心,但也怒意翻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女帝忘川 “你嫌弃我。”语气哀怨,说不出的伤心,让人怜惜,当然是不看尊容的情况下。 九子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心理承受能力还要多加历练,傻笑道:“与羽兄一见如故,太过急切想与其长谈一番,倒是不知女帝何时到了此处,莫怪莫怪,不知女帝此来所为何事。” 若非因他实力不差,九子并无半分把握赢过,绝对要以最快的速度让他瞬间消失于天地间,免得留下来恶心人。 女帝并不是女的,但却比天地间所有的女性都要来的妩媚娇美,更加的阴柔,平日最爱女装,更爱女妆,常以女子自居,顾影自怜,看不上须眉男儿,只恨苍天太过不公,不给他女儿身。 忘川女帝威震三界,靠的不止是实力,三界中人谁不望而却步,闻声而退避三舍,哪个敢渡忘川河。 相传当年天帝授予孟婆渡魂之则,让阴灵得以往生,忘川河却是前往的唯一通道,不跨忘川河去不了轮回,孟婆也是头疼不已,实在见不得忘川女帝,若想完成职责,却又必须渡河而过。 苦思良久之后,孟婆终得一法,奈何桥,无可奈何之桥,忘川河岸万里开外起建,最高点距忘川河面也有万里之高,耗尽百年光阴,欠下无数人情,方才建成,只为不想在无意之中碰上忘川女帝,碰上那妖娆的红影。 忘川女帝有些迟疑的看了看九子,又往浪子羽望去,却见浪子羽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紧盯着场中的战斗,太过投入了,已到了忘我的境界,又复狐疑紧盯着九子,却是不能令人信服。 九子被盯着心虚,只好硬着头皮笑道:“女帝姿容冠绝三界,何人不仰慕万分,能见一侧影已是三生有幸之事,方才实在是太过焦急了,方才冒犯了,不信你问羽兄。” 这般溜须拍马本也没啥奇怪,但在九子那不到四尺身躯内发出,也是有些让人感觉怪异,更怪异的是九子这般桀骜乖张,居然也会服软。 九子怕,浪子羽更怕,目不斜视,专心致志的看着场中的打斗,仿佛万事万物不萦于心,任何事都打扰不得,心中既是紧张,又是好笑。 好笑的是一物降一物,乖张怪癖的九子总算遇到了天敌,紧张的是虽以将存在感降至最低,但自己天生就是风云人物,很难不被人注意。 幸亏今日有九子在前挡着,自己又见机得快,早早不动声色的远离,连一角衣袂,一缕青丝都在努力控制在,不敢让它随意飘飞,又哪敢相助九子,何况两人还是敌非友。 心中正暗自得意,耳畔却传来九子那清脆而又焦急的催促声,只好无奈苦笑对着忘川女帝那锐利而狐疑的眼神道: “哎呀,太过投入了,女帝何时来了此处,九子兄怎么也不稍加提醒,失礼,失礼了。” 可不止是催促,还有哀求与威胁,也只好硬着头皮为九子解围,代价很大,大到浪子羽也不好,更不想推却。 九子心中稍舒了口气道:“我这也是刚才发现,还让女帝误会了。” 浪子羽佯装疑惑道:“此话整讲,误会了什么。” 九子叹气道:“咱两刚才一见如故,太过于忘我了,怠慢了女帝,以为是我们故意为之。” 浪子羽忙摆手笑道:“这却是误会了,但我们太过投入,确实怠慢了女帝,再此赔礼了。” 忘川女帝,诞生于忘川河中,以忘川为名,自号女帝,女中帝者,看不起男儿,也只恨自身不为女儿身,一向认为女儿比男儿身贵,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一贯爱习女子身姿,言谈举止之娇柔,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说在世人看来有些变态,可这不过自身爱好,旁人也干涉不得,我行我素惯了,但自身可并不蠢笨,也自知无人看得起他,不过是碍于实力,只敢在背后嚼舌,从无人刚当面取笑,自认自身所知方是真理,心中也看不起天下人。 虽然看出了浪子羽两人的虚与委蛇,但两人实力也是不弱,就这台阶也就下了,娇笑道: “你两居然成了知己,果真都是真性情之人,佩服佩服。” 带了些讥嘲,浪子羽于九子可是有杀父之仇,虽然父子视如仇寇,不与浪子羽为难也就罢了,哪还会有这莫逆之交,忘川不但不笨反而聪颖异常,智慧在心,也会就坡下驴,否则早不知死于谁手。 谁说不怕忘川,但也不想与他太过靠近,打斗都不想奉陪,见忘川已经揭过这节,九子忙问道:“女帝今日怎么有暇来此。” 应该也是自知不太受人待见,忘川平日也是很少出门,大多时候都在忘川河中习些女红,陶冶情操。 忘川花枝轻颤笑道:“你不在南府坐镇,都跑这来了,姐姐不过闲人一个,那用着什么空暇。” 别看九子小小身躯,却也是位高权重,乃是地府南方鬼帝,坐镇地府南部,抵御幽冥。 浪子笑道:“九子兄急公好义,听闻我有为难之事,不愿辛劳赶来相助,我也很感激。” 借机先拿话头挡住,九子身躯不大,实力非凡,空间神通更是让人头疼,是三界少有的难缠人物。 九子却也笑了起来道:“虽然你我一见如故,但我常听羽兄浪子威名,无论如何也该切磋一二。” 浪子羽道:“只要我完了此事,一定奉陪。” 九子道:“一言为定。” 浪子羽心中也有些松了口气,至少这一路上没了九子掣肘,也会少去很多麻烦。 忘川娇笑道:“我也想跟你切磋切磋。” “为何。”浪子羽笑意卡在脸上,瞠目结舌道。 忘川兰花一指道:“你们男儿最是薄情寡义,盐阳妹妹也太过可怜了,我至今思来也是为其心酸不已,务相如此的狠辣无情,我总要为盐阳讨个公道,也为天下的姐妹讨个公道,让你们这些臭男人再也不敢小看女儿,不敢再做负心薄幸之事。” “女帝,羽兄,我们难得一见,本该一醉方休,但我府中还有要事,就只好先行一步了,下次有缘定将白酒盛待,今日也只好失礼了,也是可惜了这般精彩的打斗。” 九子说的很快,也很急迫,话刚说完望了眼打斗的玄冥二人,有些惋惜的化为流光而去,头也不回。 浪子羽有些无奈的看着远去的九子,叹道:“务相已经死了。” 忘川笑道:“你忘了我的出身,你只要将其身躯交给我,我也就能讨回了公道。” 浪子羽道:“何必呢,我交不出来。” 忘川有三生石伴生,凭此照射务相身躯,就可看出去前生来世,就算灵魂也藏不住。 “那我也只能奉陪了。”浪子羽答道,有些无奈,但也是肯定的。 忘川也很肯定道:“我一定会得到的,但也不急这一时,这就是共工氏玄冥吧,好冷的人。” 女人都有一颗好奇心,忘川一向以女儿身自诩,自然也是少不了,这么冷的人一定有故事,也不知是怎么样的故事,可以让人抛弃一切,敢于直面钟山之神烛阴。 浪子羽道:“我一点都不觉得他冷,比许多人都热的多。” 女人都是细腻的,忘川的心也很细腻,闻言肯定道:“如果不比许多人热的话,又怎么会变得这么冷。” 浪子羽笑道:“我突然发现你也不是那么的让人不敢靠近,至少你的心也是热的。” 忘川笑道:“就算再恭维我也不能增添对你的好感,如今倒是对玄冥生出了好感,第一次对男人生出了好感。” “那他一定很荣幸。”浪子羽郁闷道,输给人总是会郁闷,虽然这一定是好事。 “很精彩,这样的视死如归,这样的无畏,那位妹妹一定很美吧。”忘川有些羡慕道。 听得浪子羽汗毛耸立,勉强答道:“很单纯,比天池的水还要来的清澈。” 忘川黑白分明的眼眸透出缕杀机道:“我也想杀了这条老泥鳅。” 虽然以女子自傲,但忘川知道其中也是参差不齐,单纯干净的就更少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却被烛阴杀了,让他无缘一见,惋惜不已。 浪子羽笑道:“请,有你相助烛阴一定在劫难逃。” 忘川瞥了一眼浪子羽嗔道:“九子也已走了,我暂时也不拦你,还是你去助他一把。” “我还是安静的看着吧。”浪子羽负手观赏着玄冥的发挥。 这是玄冥的责任,谁都插不了手,也不允许谁插手,浪子羽和忘川都是明白人,只能安静的看着,心中祝福而已。 玄冥挥剑的之势还是那般的潇洒,烛阴却已经有些狼狈,至少表面看上是如此,衣摆之间早被划破了几道口子。 烛阴是上古大神,出身高贵,何曾有过这般的狼狈,这般的憋屈,虽然浑身连道血丝都未被化出,但也受不了心中的压抑,何况还让几人在旁边品头论足,被人调侃。 不管不顾,再也不管挥劈而来的冰剑,双臂一紧,全身肌肉一时虬结,凝为金刚,硬受了几件,化出了几道白痕。 但玄冥之剑又岂会那般简单,表面看上无恙,玄冰寒气也早已透体,往五脏,往六腑,往灵台之上袭去。 却是有些孟浪了,小看了他人,但虽如此烛阴也是无大恙,只是心中的憋闷之感更甚,再也顾不得其他。 一身大吼之后,一条万丈长龙就已现于玄冥身前,人面龙身,浑身赤红,浑圆灼热的双眼,好像能用眼光将人化为灰烬。 玄冥平静的看着眼前这如山脉起伏般的巨大身躯,脸上还是没有一丝异色,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那长身俯冲而来,仿佛要将其一口吞下。 右手张开,聚力于掌心,天地为之一冷。 一把万丈长剑现于手中,剑是冰做的,有万丈长,肯定小不到哪去,却被玄冥那张小小的手掌紧紧的握着,手掌不大,比之冰剑,实在渺小的如蝼蚁,但却能轻易的握着长剑,毫无一丝的违和,仿佛是理所当然如此。 赤红长身俯冲而来,腥臭之气熏的玄冥有些头晕,却使玄冥握剑的手更紧了,紧紧的盯着。 右手一抬,冰做的万丈长剑狠命往万丈赤红长身劈去。 浪子羽的手心也捏出了汗来,但也是静静的看着。 他对玄冥有信心,他不会输。 为了凰皇他也不会输。 虽然对手是烛阴,上古大神烛阴,钟山之神烛阴,北方黑帝烛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钟山世界 阴元水与纯阳浊火交替杀来,好似水火双龙翻腾,万丈冰剑横亘长空劈去。 没有轰鸣声,也没有夺目的光彩绽放,有的只是冷和消散。 万丈冰剑消失了,水火双龙也被冻结,冻结的不止是水,连火也都被冻结,活在冰中燃烧,水在冰中流动,径直往下落去。 一股看不见的锐利还是迎上了烛阴的赤红长身,冰剑消失了,留下的是锐气,阴柔若水的锐气,很是矛盾,但在一往无前的锐气之中,也蕴含了无法言喻的柔韧。 坚不可摧,能撕裂一切,却无法令烛阴退避一步,他也是骄傲的,若连个小辈都能让他退避,岂不白活了这无尽岁月,还有何颜见那些老对手。 话说的短,一切都是发生在瞬间,烛阴去势不改,往玄冥撕咬而去,巨嘴大张,那股锐气顺势往嘴里钻去,却是被一口吞了进去,余势不变往玄冥碾压而去。 玄冥眉头微皱,移形换影之下堪堪避过了这一撞击,瞬间爆退在千里之外,自上而下俯瞰着烛阴的盘踞的身躯。 心中满是疑惑,这一击可算是奋进了全力,却被烛阴一口吞入腹中,惊不起一丝波澜,难道差距就是这般大,但却也容不得踌躇,今日他退不得,就算粉身碎骨他也不能再退,已经躲了这么久了。 也许他可以轻易的逃,也许他可以让烛阴轻易的逃,浪子羽就在身边,只要想要求助,可以毫不犹豫的前来联手,烛阴也只能逃之夭夭,但逃不过的是心里的坎。 那一颦一笑,那一蹦一跳,一直留存在玄冥的脑海之中,一刻都无法忘却,受尽了折磨,仿佛时时刻刻都有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在旁殷切的催促着,撒娇着,也在质问着,质问他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质问他为什么是不是忘了誓言,质问他为什么没有帮她报仇。 也在安慰着他,安慰他要好好活下去,开心的活下去,连带着她的那一部分,替她好好开心活下去,不要被仇恨困扰,因为共工氏责任,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若在仇恨会崩溃的。 杀人的是烛阴,报仇的对象上古大神,是位高权重的北方黑帝,为了族人的利益,他不该与黑帝为敌,但今日碰到了,就是上天给他的机会,是唯一的机会,他要好好把握,用生命来把握,只放纵这一回,也许是用命在放纵。 今日除了胜就是死,在没有别的路可走,冷冷的看着,凝结了全身的精气神,想要发出最强的一击,用生命发出。 烛阴也为在出击,万丈长躯横亘在玄冥身前,声音如雷道:“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我今日只想找浪子羽,你现在退后,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也许可以杀了玄冥,但不符合利益,猰貐已经死了,如今能做的也只是帮他报仇,让自己断情,玄冥是人族五氏共工氏,若非万不得已烛阴也不想杀了他,否则将人族得罪太狠,结下不共戴天之仇,没有半分好处。 想到此处烛阴也不禁心中微颤,当年那个横贯星河的伟岸身躯,一拳轰碎东方七宿,余波荡及禹余天,所过之处皆成一片废墟,整个东方七宿瞬间化为乌有,天人举族百年方才重建,至今还未曾恢复全貌,若非上清天主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更是布下独门诛仙阵,恐怕禹余天也要损失惨重,饶是如此禹余天也被打碎一域,占地十之有一,上清天主更是闭关百年疗伤。 烛阴心中也是一阵发寒,那一拳的伟力只从脑海拂过,也让他心中发寒,心悸不以,有些后悔当年冲动了些,原本以为那只凤鸟不过飞禽,莫提凤祖,就算五凤齐来又能拿他怎样,他们五龙又有何惧,还真没想过却与共工氏也有这般纠缠。 因果已经种下,烛阴也只能硬着头皮承担,就盼玄冥识趣些,见事不可为早早收手,莫要做些无畏纠缠,老死不相往来就好。 玄冥淡淡道:“希望今日我们两人能倒下一个。” 烛阴若要离开玄冥还真难拦住,此时玄冥宁愿倒下的是自己,也不想烛阴离开,虽然看这情形,倒下的一定会是自己,但也能对凰皇有些交代,他答应过要好好守护,给她一生快乐幸福的。 烛:“倒下的只会是你,真不值得,不若你让他助你一臂之力吧。”说完将手一指浪子羽。 玄冥淡道:“这么我们的恩怨,你将我打倒就可以去解决你们的恩怨,很公平。” 难道真要倒下一个,自己肯定不会倒下,尊严也不容许他逃,可他也不想要玄冥倒下,若是玄冥与浪子羽两人交手,烛阴还可有尊严的退走,宁愿暂时放下与浪子羽的恩怨,可惜却事与愿违。 “玄冥弟弟,姐姐跟你说,可别被这老泥鳅跟吓住了,他在虚张声势呢。”忘川娇柔的声音传到场中。 玄冥有些意外的看向了忘川,不知是何意。 烛阴虎目一瞪道:“忘川,你不是一向看不起男儿,今日怎么为这小子多管闲事,不怕本尊将忘川河给掀了。” 忘川轻捂嘴角咯吱笑道:“我这心里好怕,我虽然看不上男儿,但却看得上玄冥弟弟这般有情有义之人,想掀忘川河,恐怕还得先问问鬼门关前那株老桃树答不答应。” 烛阴睥睨道:“满嘴胡言,本尊哪来的虚张声势,小小玄冥还没这资格。” “是钟山,女帝我可猜对。”浪子羽邹眉为舒笑道。 也许真在虚张声势,但绝不是怕了玄冥,只是想让玄冥迎难而退,不要再做纠缠。 “钟山有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息为风。不饮,不食,不息。身长万里,在无启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忘川缓缓念道。 “只有我们这些上古之人,诞生于天地初开之人才能了解,后辈很难得知,你们人族巫门应该口述传下。” 玄冥也缓缓念道:“西北海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我也曾听巫彭说过,但一直不大相信。” 忘川娇笑道:“洪荒之北,钟山其实就是章尾山。” “看来传言是真的,我一向相信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先前一直想不通烛阴如何能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息为风。哪来的这般力,难道能与盘古争锋,如今想来钟山不止是一座山,更是一座世界,一座属于烛阴的世界。”浪子羽恍然笑道。 忘川道:“可以说烛阴就是钟山,钟山就是烛阴,上古之时,三祖,烛阴,斗姆几人诞生的最早,看到了盘古倒下的一幕,心中向往之下,不免也想学盘古,为此他们也都做了些尝试,斗姆孕育周天星斗,催生出无数星辰之灵,烛阴诞生于钟山,与钟山相合,开辟出了钟山世界,是一座体内世界,我们如今看到的其实是上古钟山所化,真正的烛阴本体却是在钟山世界章尾山中。” “好大的本事,一花一世界,一粒微尘都可化为世界,看似才十万丈,内里恐怕也是无穷无尽,虽说比不过盘古,但也能让人敬服。”浪子羽佩服道。 玄冥淡淡道:“所以他也被束缚了,不然以他的资格恐怕绝不会差过五尊。” 忘川笑道:“三祖与钟山都错过了,只有斗姆当初实力有些不及,化不开世界,所以所受的束缚也最小,虽然还是并列五尊,但也是五人之中居于最末。” “所以猰貐死了,他想要的不止是报仇,更想断情,让自己挣开束缚,他心里也不服了,他不比谁差的,北方黑帝,十二重天好大的名声,又如何比得上心中的失衡。”浪子羽嗤笑道。 心中突然可怜起猰貐来,也许无论贰负,还是自己都只是一把刀而已,一把用过就要毁掉的刀。 “我们都是看着猰貐长大的,当初的猰貐还算谦恭有礼,本性很是善良,也是唯一一个以平常心看我的,从心里以平常心待我,不像别人只是表面,虽然我很自傲,别人看不上我,我却也还看不上众生,但也对猰貐颇为好感,可惜不久猰貐就已性格大变,被人做了手脚。”忘川妩媚叹息道。 浪子羽叹息道:“虎毒尚且不食子,无知禽兽都比你强多了,家人是最重要的,你终会后悔的。” 玄冥还是那么的冷淡平静道:“既然如此,反正猰貐已经死了,他的目的达到了,他又为何要杀凰皇,多此一举。” 玄冥心中也升起疑问,可能也有点不甘,为凰皇不值。 “有情方能断情,烛阴一直在骗自己的心,骗自己是疼惜猰貐的,骗自己猰貐的死让他很伤心,骗自己要为猰貐报仇,骗自己是被人害的失去了寄托,变得心死无情。”浪子羽回答了玄冥的问题。 “你说他一直在做戏给人看,这能骗过别人,难道还能骗过自己不成。”忘川好奇问道。 浪子羽笑道:“这出戏可不止是做个别人看的,也是做给自己的看,也许骗不了别人,但肯定能骗到自己,自欺欺人这句话可曾听说。” 玄冥冷笑道:“恐怕最后谁也骗不过,竹篮打水落得一场空,呵呵,上古大神,原来也有这般蠢货。” 心中愤愤,冰冷的心都生出一丝热,为人不值。 “你们说够了吗?”语气平淡而冰冷。 烛阴的眼神变得冰冷,杀机沸腾道,看的三人心中都发寒,玄冥的心都有些发寒,好可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以一敌三 似实似虚,非实非虚。 一股玄奥无比,却又古怪至极的波纹从烛阴体内像四周散开,仿佛笼罩了整个洪荒,但又让人觉得只凝结在烛阴体表,没有一丝一毫的逸散。 至少笼罩住了浪子羽三人,好似被困在水中,此时三人心中也是古怪至极,没有实体,却又让他们如陷进了泥泞的沼泽中,行动都变得缓慢起来。 被困住了,他们也就看到了,还是没有感觉到实体,但已经看到了虚影,他们都看到了雄伟的昆仑山脉,直耸入云,擎天臂柱的不周山也还挺立在不周山脉,横贯东西的黄河,归墟。 只一眼,他们就已认出了这是洪荒,一个小了无数倍的洪荒,但在三人眼中是无比的庞大,好像有些身不由己,三人被波浪荡的左右摇摆,感觉像是乘舟于大海之上,随风浪而动。 “这是钟山世界投影,这老泥鳅好大的气魄,也不怕伤了本源。”忘川脸上也少见的严肃了起来。 烛阴以本身和钟山相合,仿造洪荒创出了这个世界,日积月累之下虽然与洪荒相必还只不过沧海一粟,不值一提,但对浪子羽三人来说也是无法抵挡的伟力。 浪子羽笑道:“看来他是想将我们三人全部吞下,怎么不怕噎着。” 钟山世界虽然大,但也只能融于烛阴体内,绝不能现身洪荒,早成了烛阴本源,看来是真被人弄的顾不得一切了,居然将钟山世界投影降于洪荒,稍有不慎投影被毁,伤了本源,更有生死道消的风险,将一切赤条条的摆在了三人面前,不是躺下三个,就是躺下一个。 玄冥也淡道:“他也是没了办法,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骗别人很难,骗自己更是难如登天,猰貐的真相若是穿了出去,恐怕别说骗不了自己,连别人也休想骗到。 烛阴声音如瓦瓮交击道:“为什么这样的苦苦相逼,那你们就都留在这里吧。” 自认已经退让了不少,还是这么的不识趣,就算共工氏又如何,大不了事后躲起来,看他们能奈自己何,待到将来达到无情之境,天下之大,还怕得谁来。 既然让浪子羽杀了猰貐,让他成为了自己渡劫忘情的棋子,有这情分在,他们应该也会捏着鼻子暂时庇护住自己,否则不怕鱼死破,同归于尽。 已经打定了注意,也就不会再被外物所干涉,拼尽一切也要让着三人留下,就算世界破碎,本源受损,伤及神魂,亘古苦修毁于一旦,也是值得。 威压越来越重,浪子羽三人也是有些步履阑珊,但却无可畏惧,就算是独斗都不怕,烛阴体内世界虽然有些出乎三人意料之外,可以降临洪荒,他们也多了两个帮手。 一声吼声传来,浪子羽身躯凭空拔高十万丈,撑天立地之法用出,烛阴那万丈长身也如一条小蛇,折服在脚下,一拳轰出,所过之处虚影全部消散。 玄冥的一头银发被烈日照的晶莹,脸色平静,双手皆浮出万丈剑影往四周乱劈,冰冻而去。 女帝名副其实,忘川变得更加的艳丽妖娆,神态阴柔到了极致,邪魅一笑,一股艳红大水凭空现出,红水滔滔荡尽四周冲刷而去,所过之处也是被腐蚀侵袭化成空无。 艳红色的水,但却不是血水,是忘川河水,无数怨魂侵染而来的冤孽水,论及污秽三界少有人能及,也是众人孤立忘川的原因之一,实在是太过污秽了,让人不敢靠近。 烛阴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撑到几时。” 忘川也回以冷笑,更加的邪魅道:“你虽然比我早了几年出世,也莫要小看了我无数载的积累,能差你多少。” 烛:“慢慢受着吧,不创世界你又如何明白其中的奥妙,最为难得的是其中灵气生生不息,耗不住的只能是你们,虽然有三个。” 以世界投影对敌,如今拼的也只是谁更加持久,若是三人能在力竭之前,将整个钟山世界化为一片空无,他们也就胜了,烛阴很可能就要万劫不复,但反之若在此之前,三人若是力竭的话也只能身亡,也将万劫不复。 如一副画轴缓慢在三人眼前展出,高山,深谷,原野,大江大河,有巍峨壮丽,万里无垠,波涛汹涌而下,也有低矮山丘,小河流水,风景如画,画如风景,缓缓而来,也是缓缓压来。 浪子羽一拳一拳将浮现在眼前的一切轰成灰烬,无论多美的风光,巍峨高山和宽阔原野,都只能一拳化为虚无,不能有丝毫留恋。 争,都在争,用最省的力气打碎眼前的虚无,不能有一丝浪费,争的也是时间,看谁先耗尽。 烛阴的眉头也是紧皱,忘川同他一样都是上古大神,虽然比他稍晚出世,但也晚不了多久,一身真炁积累虽然比不上自己有世界相助,但也不容小看,钟山世界已去了三成,他也只是有些微喘,烛阴并不奇怪。 玄冥的积累也是有目共睹,先前已经较量过了,额头也浮上了一层细汗,但也并无大碍,根本看不出一丝的崩溃,烛阴也并不奇怪,他相信自己会是撑到最后的,不管他经历了什么奇遇,将真炁孕养的如此庞大,但与钟山世界一比也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只是玄冰剑气太过冰冷锐利。 望着浪子羽那十万丈身躯,烛阴预感有些不妙,好像失算了,这熟悉的顶天立地,三界只有一人才有这般伟岸,是他惹不起的,也许他一开始就不应该为了送人情,而将浪子羽列为断情棋子。 但事已至此,以烛阴的心志也只会将错就错,就算是天帝之子挡在身前,他也可以毫不犹豫的将其碾死,巨轮滚动起来,无可抵挡。 让他意外的是浪子羽依然面不改色,连丝喘息都没有,看起来比之忘川还要可怕,一拳一拳的击出,没有一点玄妙,既比不上玄冥的玄冰剑锐利,也比不上忘川水的污秽侵染,只是一拳一拳的一力相拼,拼的是底蕴与积累。 短短数百年玄冥有那般积累已经是鸿运滔天,浪子羽却好像还要高过许多,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造就浪子羽,让他短短数百年就有这样的累积,就算人族得天独厚一年之功抵得上他族百年之功,也不能这般变态。 而且藏得很深,当年在弱水之畔半点也没看出来,以为只是身法了得,不想实力也是这般的浑厚,真是失算了,如今想来当初自己的故作疯狂,实在是可笑,恐怕那贰负也在藏着。 肯定也藏着了,玄冥的冰剑已经这般的锐利了,自己也很难这般硬挡,贰负身为剑绝,号称用剑第一人,手中之剑比之玄冥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年又怎么可能那么的无力,只能划出些皮外伤,原来最可笑的是之神,亏还暗自得意。 这一天发生的一切都出乎意料,超出了烛阴心中的算计,不止算漏了忘川女帝,虽然少了九子,也还算漏了玄冥与浪子羽的实力,但事情已经发生,也只能将错就错,争命之局,谁也退不的,否则就算不死,其后也只能苟延残喘,仰人鼻息求生了。 心中发狠,也要用尽一切力气,再也不能留手了,否则阴沟里翻船就悔恨不及了,烛阴体内钟山世界,章尾山中一条千里赤红长龙盘踞山中,人面赤红,俯首南顾,却也是烛阴无异,是真正的烛阴,此时一声怒吼,整个钟山世界风卷云舒,飞沙走石,春夏秋冬四季紊乱,江河倒卷,烈焰如雨而下。 无数生灵在其中哀嚎,也是烛阴苦心经营多年的结果,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冷漠的看着那些敬他如父神的子民,这就是他们生存的意义。 既然创造了他们,那也只能生杀予夺,如此方能回报,只要能赢,用不了多少年又是一片生机。 他在祭奠,拿整个世界的生灵在祭奠,反正输了这些蝼蚁也活不成了,浪子羽三人毁灭的可不止是虚影,倒映而下的是真实的钟山世界,已经被三人毁了三成之多,也有三成生灵随之覆灭。 他输了整个钟山世界都要陪葬,倒不如先来奉献,保全钟山世界,赢了一切也都有了。 世界虚影的毁灭会倒映到钟山世界,钟山世界所发生的一切也印证在了世界虚影之中。 周边的环境更加的恶劣了,雷火滚滚而下,世界的冲击也是越来越快,画卷展开的速度已经是当初的数倍有余。 他们一拳一剑一水让虚影世界破灭,虚影世界却也滚滚而来,要将他们碾压成粉末。 虚影世界变快了,也变得更加的坚固,几息之下,浪子羽也有些微喘起来,拳头挥的更加的急了,累的也就更加的快了。 想不出为何短短几息之间整个虚影世界会变得这般的恶劣与坚固,一定是烛阴做了什么,付出的带价也肯定不小。 浪子羽也不知是该荣幸还是悲哀,但也只能将一切抛到脑后,无论烛阴付出了什么带价,但只要赢了就能重新找回。 那就只能他们自己赢,有些担忧的看向了玄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忘川河水 北冥深处,有亿载寒冰,奇寒无比,自混沌初开以来,历经了无数岁月积累,寒气之博,三界无出其二。 但毕竟是造化运转,自行凝聚而成,又哪比得过烛阴无数岁月的有意吸纳,甚至比忘川女帝还要薄弱些。 玄冥前头能与烛阴硬碰硬,平分秋色,不但不落于下风,甚至还稍占上风,也只是因为烛阴十之都在孕养世界,吸纳十分灵气,有九分都用于钟山世界的形成发展。 如今彻底放开了顾忌,钟山世界也就不再是羁绊,而是助力,凶性大发的烛阴又有几人可当,恐怕也只剩下五尊能将其镇压,论及真炁雄厚更是三界少见,五尊就算年长如斗姆恐怕也无法比拟,龙凤麒麟三祖并三洲四域九老能与其一较高下。 浪子羽有些担忧的望下玄冥,玄冥实力借助亿载寒冰也算登至绝顶,补了真炁短板,但与烛阴这样的开天大能相比还是弱上许多,比之忘川女帝也弱上几分,此时被困钟山世界,玄冰剑气再锐利寒冷,也无法发挥几分特性,能拼的只是真炁强弱。 果然,玄冥已经有些脱力,虽然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但脸色已经白了几分,瞒不过浪子羽的眼睛,右手也有些微抖,恐怕耗不了多久了,钟山世界还剩不止五成,更有雷火巨浪袭扰,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烛阴以一敌三,英姿飒爽,气势豪迈道:“公子名羽,自号浪子,你还真出乎我意料之外,忘川有这实力我心知肚明,毕竟也比我小不过多久,倒没想到你年纪与这共工氏玄冥相仿,不过短短数百岁,居然也有这般积累,比忘川这变态还要高出一头,但你今日也注定要陨落在这里。” 玄冥一身积累不弱于十二重天,已经让烛阴侧目,还真想不到浪子羽还要更上一层楼,事出反常必有妖,也更能证实他的来历,否则难以说通。 浪子羽一脸笑意的将眼前的堂庭山几拳轰碎,闻言回头和煦道:“我也小看了你,不想还真有内世界之说,真让人开了回眼界。” 形势很不乐观,但却挡不住脸上的笑容,也许是早忘了恐惧,也许早已经死了,也就漠视了死亡,更也许是他心中有着自信吧。 就算是下一秒钟就将魂飞魄散,浪子羽也会充满自信的笑着,无惧了死亡,也就无惧了一切,漠视一切的人一定是最强的,也一定会胜利,当然也是最自信的。 烛阴突然叹气道:“我真不想杀你,可惜一步错步步错,从一开始我就错了,也就只能将错就错,安心的死去吧,免得受苦,就算你死了也足以自豪,因为我也没赢,从我为了还人情选上你之后,就注定了我的失败,如今也只能尽力将损失降到最低。” 今日过后恐怕就要如硕鼠般隐匿起来,不知何时才有出头之日,也许再无,人族共工氏已经够让人束手束脚,没想到浪子羽却是更加的棘手,一心追求强大的自己,无辜一脚踩入了泥潭,又深又污的泥潭。 不过能安然隐匿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就不应该这般庆幸,想要瞒天过海,将忘川这变态也牵扯了进来,想要杀人灭口。 玄冥给了他惊喜,但他自信能轻易解决玄冥跟忘川,但不想浪子羽给了他一个更大的惊喜,若是孤注一掷,做出最好的打算,不将忘川牵扯进来,恐怕胜算能更大三成。 如今一切已成定局,巨轮已经开始滚动,谁都阻止不了,只能你死我活,想要单独放开忘川也是不能。 浪子羽右脚一踩,一段夷水已在脚下湮灭,笑道:“我一定会输的,这是注定的,但可惜这个人一定不会是你。” 专心致志的将脚下的一段汾水踢成灰烬,虽在与烛阴说话,但连一眼都未瞄向烛阴,也不知是连稍移目光的时间都没有,还是根本就看不上烛阴。 忘川女帝也是娇笑道:“老泥鳅,别打哈欠,吹出好大一口气来,姑奶奶就这此处,你能奈我何。” 烛阴冷目一撇道:“往日还真奈何不了你,但你今日竟然落入了我的世界,也只能怨你自己太过自大,若是能在钟山世界投射洪荒之时逃离,我还真拿你没办法。” “咯咯咯,自大的恐怕是你,就这破世界耗尽了你一生精力,不过是鸡肋,若非我们三人想要撑撑分量,能罩得住谁。”忘川妩媚笑道。 心中却也有些焦急,好像也失算了,这老泥鳅的世界还真不一般,虽然比不过洪荒,但恐怕也不比三清四梵天差了,还真有些自大了,可别阴沟里翻船。 “呵呵,你们看,共工氏快撑不住了,你们不该自大陷入我的世界,在这里我是无敌的。”烛阴阴沉笑道。 玄冥的步履变得阑珊,却还坚毅的稳稳站住,脸色灰败,固执的站得稳稳的,眼神还是那般的冰冷,努力的挥出每一道冰剑,就算用生命也要挥出,冰剑耗尽之刻,也许就是他烟消云散之时。 纳入体内的寒冰疯狂的运转着,逸散出的无数寒气被瞬间收拢入丹田,时日太短,寒气太厚,玄冥炼化三层就已将真炁填满,到了颈,只能放在体内缓慢炼化,如今真炁已经即将耗空,疯狂的运转着寒冰补充损耗,但却怎样都跟不上冰剑挥出的速度。 再用全身的精气神,用生命在调节运转着寒冰的,使他运转的更快,逸散的更快,能够挥出每一道玄冰剑气,直到耗尽三华,魂飞魄散。 浪子羽脸色也变得苍白,十万丈身躯只剩不到六万丈,一身的真炁却无法剩下六成,但自信的笑意依旧道: “你的世界,你未必无敌,否则又何必要忘情,可怜的猰貐,不知是否时刻在你灵魂深处哭泣诉说着心中委屈。” 烛阴忍着色变,强硬笑道:“我已经忘了七情,一定可以直达巅峰,到时就算帝俊我也不怕。” 浪子羽笑道:“但你忘不了六欲,折磨的你想要忘情,你心里的不甘,你心中的其实也是情的一种,你永远都不可能忘情,这是真理无人可以违逆,猰貐死了,他会化成魔,化成你心中的魔,你永远也摆脱不了。” “杀了你们,我就摆脱了。”烛阴淡淡的说道。 忘川笑道:“口气很大,钟山世界如今只剩不到三成,如何能杀的了我们。” “可以,只要共工氏死了,三者去一人,你们也就死定了,到时就算只有一成世界也能压死你们,忘川,你现在还能剩三成吗。”烛阴讥笑道。 冤孽水冲刷之下,女帝眼前的箕山阵阵崩坍,化为灰烬,头也不回答道:“这是你最后的底牌了吧,留有底牌的可不止是你,若只我一人还真是有死无生,却不信你真能以一敌三。” 没有弱者,只是不慎被罩进了世界之中,方才处处被动,但这方世界虽然神奇,但毕竟只是虚影,还真不能让人相信,连三人之力都不能打破。 妩媚消失了,忘川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双手互相交叠,划出了道道虚影,如有千万只手在挥舞,有千手千掌。 钟山世界一时震动,忘川脚下划出一道圆形空洞,洪荒世界也划出了一道空洞,英勇的女帝也有些脱力,疲惫的退后了几步。 堪堪耗尽了全身余力,一看也要拼命了,烛阴慌忙严阵以待,没人是简单的,忘川女帝都拼命了,谁敢不重视。 一道水柱自空洞中直冲而上,水更红,也更黄了,红的透黄,一股红黄之色冲刷过钟山世界,奔涌而却,无论大山还是大河都无法稍阻,都损毁在瞬间。 烛阴勃然色变道:“忘川河,你居然能将忘川河调入洪荒,不可能,你是如何打破两界壁垒的,你也好大的胆子,犯了天威,坏了阴阳平衡,十恶不赦,斩仙台上已经为你具名,就算逃过今日,天帝也绝不会容你,人族都不能容你。” 忘川有些无力的笑道:“你能练出这般世界,我虽然比你晚生了几年,但这些岁月却也不是虚度的,斩仙台能奈我何,人族能奈我何,忘川女帝特立独行,不受拘束。” 变态就是变态,不能以常理视之,烛阴气急败坏道:“你再此与我为敌,为着两个人族,忘川河冲入洪荒,人族也容不得你,到底是为的那般。” 非常人行非常事,不按常理出牌,让人摸不着头脑,两头不讨好,为的是什么,正常人难以理解,烛阴也是一头的雾水,当然还有急的跳脚。 乱拳打死老师傅,好好的一盘棋,眼看就要被一个疯子给毁了,一个变态的疯子,烛阴心中狠狠的骂道。 浪子羽神色一正,玄冥有些衰败的气息也是精神一震,皆用出了最大的力气,伴随着黄红的忘川河水往钟山世界冲刷而过。 精光一闪,浪子羽一拳挥去,划破了天际,带着忘川河水划破了世界尽头,一道冰剑自玄冥体内破出,带动着无尽的忘川河水,不止万丈长,遥遥无尽头,是一把无穷长的剑。 一拳挥过,浪子羽瞬间只剩七尺,再也无法维持撑天立地之术,一剑划过,玄冥软软的往地下瘫去,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已消失。 硕大的黄红水拳充塞天地,无尽的黄红冰剑划破长空,直到尽头,拳是无形的,剑是虚的,但黄红色的水却是实的,更是腐蚀的。 所过之处瞬间化为虚无,划过归墟,击破了东海尽头,巍峨昆仑山脉在洪荒冰剑下瞬间变得虚无,以往五千,刺过了西海尽头。 北冥接天之处,南海尽头的是无尽虚空,也瞬间被拳影与剑影划过。 洪荒瞬间化为虚无,钟山世界中的洪荒瞬间化为虚无,空间阵阵坍塌。 忘川身姿摇曳,妩媚捂嘴笑着,浪子羽长吐一气,浮上的是轻松的笑意,玄冥那冰冷的脸上都有丝笑意在浮现。 一切过去了,他们好像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赢了吗 赢了吗? 三人轻松的想到,也肯定的在心中应答。 烛阴的心在滴血,他彻底输了,千般挣扎算计,转头一切成空,勤勤恳恳无数年,算来算去也是无法奈何天意。 错了就是错了,错的绝不会变对,从诞生之初,从他想要跟随盘古创世,打破混沌起就已经注定了结果。 输,也许并不是不能接受,真正输的时候,烛阴心中却也是一松,好像一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他的路已经到了尽头,再也无法走下去,一切的挣扎都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意义可言。 今天他彻底的输了,连最后一丝希望都失去了,虽然从他决定与钟山相合开创钟山世界时起就已经输了,盘古是天赋的使命,已经将路走到了尽头,打破了混沌给出了生机。 盘古之后,宇宙间已失去了混沌,不在需要开辟,使命已经完成了,没有路又如何走下去呢,没了混沌,也就不需要开辟,又哪来的创造新世界,从来就只有一个世界,盘古的世界,也只容的下一个世界,盘古的世界。 隐忍了无数年,钟山世界与洪荒相比是蝼蚁比之巍峨昆仑,不可相提并论,洪荒是造化自然形成,钟山世界是他矫揉造作而成,一个假的世界,虚假的世界,洪荒的形成,盘古恐怕也只是执行者,造化的执行者,天的执行者。 使命的抓住最后的希望,如今也已经断了,断在了浪子羽三人之手,虽然就算没有他们,他的钟山世界也注定的是失败的,但毕竟有希望,希望是生命的源泉,这三人杀了他,他要报仇。 钟山世界洪荒已经消失,三人都松了口气,但几息之后又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惊,没有赢,要输了。 现出三人眼前的是皓月繁星的虚影,跟洪荒一样只是阉割版,缩小了亿万倍的阉割版,但还是让他们的一颗心往下沉去。 烛阴沉沉道:“我注定输了,你们也注定输了。” 脸色已经平复,平静如水,守住了属于自己的尊严,他是长者,不止是实力,还有辈分。 忘川轻拍胸口弱弱道:“老娘今日怕是要死在这了,好人还真做不得。” “你小看了我们,我们也小看了你,报应不爽。”浪子羽微笑道。 玄冥挣扎的想要站起,但却始终无法直立,身体空空,只想沉沉睡上一觉。 他们也失算了,原来钟山世界不止复制了洪荒,也将大罗天下周天三百六十五星辰也复制了下来,有南北斗,五行星,九宸,十二元辰,有四象二十八宿,虽比不上洪荒,虚影更加的淡,但也让他们无力,已经挥不出拳,击不出一剑,更无法调动一丝忘川河水。 烛阴笑道:“我输了,但我还能活着,还是十二重天之一,北方黑帝,钟山之神。” 浪子羽声音有些虚弱,笑道:“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北方黑帝,钟山之神,你还敢露面吗。” 烛阴笑的有些轻松,身上也多了股人情味:“但至少我还活着,总会有机会的,将来总可能光明正大的献身三界。” 忘川嘴角溢出一丝鲜红,娇滴滴笑道:“老哥哥,原来你也藏着底牌,可将妹妹我给坑惨了。” 烛阴浑身一颤道:“别,非男非女,还真让人受不了,你若在用着语气跟我说话,我可先让你消失在三界。” 忘川陡然色变道:“你这老泥鳅,居然将我瞒的这么惨。” 烛阴神色恢复,低沉道:“忘川,你晚了几年,无法体会我们当初的感受,无以言状的感受,就算是到如今也是无法道出一丝一毫,那个缓缓倒下的身躯,顶天立地的身躯,对我们心灵的冲刷,刚刚诞生的纯净心灵都被震撼吸引到了,一片空白的初生心灵受到了触动,震慑。” 轰,轰,虚影世界突然受到震动,有人再外猛烈的敲击着,再发抖,却无半分作用。 忘川笑道:“你好像忘了,外面还有一个强壮的弟弟。” 烛阴还未回话,浪子羽已经嬉笑道:“女帝姐姐,我们还是等死就好,蚩尤实力还差得远,就算钟山大神实力十不存一,也不是他可以对付了,恐怕连这虚影结界都无法打破,我们还是安静的听听故事就好。” “都要死了,还不能让姐姐高兴高兴。”忘川娇笑道。 虽然有些辣眼,但在此时浪子羽心中并无厌恶,笑道: “人固有一死,连盘古都死了,何况我们,不过就比烛阴提前了几日而已。” 忘川撒娇道:“姐姐是为务相而来,反正咱们也是死到临头了,不若将务相身躯交给我,到时也能死的瞑目,不能白白牺牲了性命。” 浪子羽摇头道:“女帝姐姐白白为我们付出了生命,按理来说本不该拒绝,但人死如灯灭,一切成空,又何必多此一举,弟弟我现在只想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连举手放出务相的时间都不敢浪费,只好辜负女帝姐姐。” 忘川单眼一撇,愤愤道:“你也太敷衍了,总要找些好的理由,何必如此牵强呢,临死都不让姐姐我快活。” 浪子羽拱手告罪,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弟弟一向都是守信之人,言出必践浪子羽,谁人不知,女帝姐姐总不能让我临死还要失信于人,受人唾骂,不能瞑目吧。” 大难临头,一男一女,不对,应该是一男人向另一男人撒娇,玄冥看着身前打趣的两人,冰冷的心也不由有些软化,不由自主的生出想要插话的念头,但嘴唇微张,连丝说话的力气都已失去,想笑都笑不出来,连笑的力气都没了,想到这一生,好像也从未为自己活过。 虽然如此,但也至死无悔,唯一的遗憾是,不能与同死之人谈笑风生,好羡慕浪子羽,心里比他还要冷,但一天笑的却比他一生都多,所以他朋友也多,不孤单。 想及此处,心里也是一阵宽松,已经尽力了,想来凰皇也不会怪罪,只是太过冲动,却又对不住共工全族之人,人皇应该会安排,他也已经无可奈何,只能坦然面对,至少还有挚友相伴。 冰冷的心有些融化,全身好像都涌出暖流,不知是否是错觉,玄冥突然觉得手脚经络一下畅通,全身都变得轻松,却还是使不出一丝力气,脱力了,但损耗的精气神似乎又已补齐。 烛阴淡淡问道:“你们说完了吗?” 也是理也不理再外扣界的蚩尤,太弱小了,都激不起兴趣来,多话的人容易被翻盘,但此时烛阴就想好好聊聊,吐露下心扉,憋得太久了,要疯的,难得碰到三个既合适又有足够资格的听众。 浪子羽与忘川一同急迫的点着头,也想好好听听,这人生最后的秘密,平常绝对听不到。 烛阴沉思道:“我们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你们是不幸的但也是幸运的,我们看到了盘古最璀璨的一幕,虽然是短暂的,但也值得我们一生追求,九个,我们九个是第一批诞生的生灵,也是最后看到盘古璀璨的九人。 我们是幸运的,一出生就已傲视三界,拥有了莫大神通,举世无敌,更看到了三界最耀目的一刻,一生都在追求,但盘古太强了,是造物主,是我们的父神,永远都不可能追上,所以我们所有人都迷惘了。 困在其中,无法自拔,只能看着后辈一个一个的崛起,追上,超越,但却无可奈何,心中焦急,也是无可奈何,一时的幸运,造就了我们一生的不幸。 也许都走错了,也许我们所走的才是正途,但路已经断了,开天最强大的九人,如今都在垂死挣扎,看着后辈逐步超越的那股无力,折磨着我们的心,龙凤麒麟三祖,只能苟延残喘,数百年不敢见人,他们怕了,怕他们的骄傲被一步步的踩下,但我知道也一定在想办法忘记盘古倒下的那一刻。 你们知道吗?当初我们九人中,他们三个是最强的,也看的最清楚,领悟的也是最深的,但如今恐怕是我们九人中最弱的,天地宇宙间最强的三人,如今恐怕都不敢动手,怕输。 鬼母也在躲着,从来不敢见人,一直也是我们中最神秘的,其实一点都不神秘,因为她现在也只能不知疲倦的生着小天地,从开天到现在一直不懈的生着小天地,无数的小天地都是她创造而出,也可以说是她生出的。 一个躲在幽冥中苟且偷生,还有两个浪迹在海外,名为逍遥,号称三洲四域宿老散人之首,好笑吗? 最幸运的就要数斗姆了,她是生的最晚的,神通也是最差的,但却是我们九人如今最强的,可惜在所谓五尊中也是敬陪末座。” 浪子羽叹息道:“所以你想要忘情,其实是想忘了盘古。” 烛阴笑道:“所以我与鬼母生了猰貐,其实我知道一切都是徒劳的,太深刻了,无法忘怀,只是一丝侥幸在推动着我前行。” 忘川对浪子羽笑道:“你知道我们当初称那九人什么吗?九重天,是我们所有上古之神仰慕的存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九重天的威严渐渐被剥落了,泯然众人矣,渐渐的也就不怕他们了,后来开始看低他们。” “我也一下子轻松了起来,你们也该上路了,我会好好安葬你们的,因为我开始当你们是朋友了。”烛阴轻笑道,郁结的心情,也变得舒畅。 浪子羽期盼道:“那可以给我们留下一丝残魂,剥了记忆,转世轮回而去,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忘川鄙夷的看了眼异想天开的浪子羽,笑道:“那样太不安全了,若是出些意外,不久麻烦了,还是魂飞魄散才能最好的保守秘密。” “虽然知道你是开玩笑的,但我还是要郑重的对你说句,不可能,我当你是朋友了。”烛阴摇头笑道。 突然变得和蔼了起来,对将死之人总是要和蔼些,特别是交心的将死之人。 浪子羽突然诡异笑道:“我们不会死的。” 烛阴有些诧异问道:“你哪来的信心,不会突然疯了吧。” 但心中也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因为浪子羽永远都是疯的,一个疯子,永远说的都是真话。 “猰貐和他给我的信心。”浪子羽随手一指道。 烛阴艰难的将头转了过去,转的很慢,全身都变冷了,有些僵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 九子与猰貐 艰难的转过了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身影。 纯净的笑着,缓缓的向烛阴踱步走来,向他依赖而来,双唇微张,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只有烛阴才能听到,父亲,父亲,亲切的语气,亲和的声音在烛阴耳畔响起,他知道这是假的,但却动不了。 一行浊泪落下,情不自禁的落下,心里是愤怒的,挣扎的,但却挡不住热泪的流下,一切都不受他思想控制了。 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却又无法挣脱,到底怎么了,心中焦急了起来,无法控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靠近过来的身影,想要一掌将他湮灭,却又抬不起手来,烛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遭算计了。 眼前的猰貐不是猰貐,真的猰貐绝不会让他这样的无力,他可以轻易的将他捏死,绝不会有一丝犹豫。 缓缓的像烛阴走去,走到了身前,手中持的是一把红缨长枪,烛阴此时方才看到,心中也有些恍然,但所有的挣扎都是枉然的,他已经不能动了。 眼睁睁的看着红缨长枪插入了胸口,阴毒毁灭的阴氲鬼气在体内肆虐,星空在坍塌,无论南斗,还是天罡地煞群星,都在往下坍塌。 钟山世界毁了,毁的莫名其妙,烛阴跑了,跑的飞快,他终于能动弹了,终于取得了自身的主动权,所以他头也不回的跑了。 玄冥跌落向了地面,忘川重新瘫坐在地面,浪子羽的双脚稳稳的踩在了土地上。 蚩尤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身体微抖,慌忙向玄冥跑去,轻轻的将他扶起,眼前发生的事让他摸不着头脑,但他有自知之明,这不是他该管的,他只要照顾好玄冥就行了。 浪子羽好奇问道:“为什么,你到底是谁。” 没有风度翩翩的身影,浪子羽三人只看到了九子重现在了钟山世界,一步步向烛阴走去,红缨长枪直接插入了烛阴胸口,没有一丝反抗。 九子轻轻将长枪收回,头也不回道:“不是猜到了吗?” 不然浪子羽又岂会对烛阴说出那般话语,猰貐与他,猰貐与九子两个不相干的人。 “我怕我猜错了。”浪子羽道,只是一时发福临心至,好像抓住了一些念头,但又转瞬即逝,都不合理。 九子哭道:“我是疯子,不止因为身子是疯子,还因为我的灵魂都是疯子。” 哭的很伤心,这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态度,当然这是在屏蔽掉他道出的话语前提下,因为这不是个孩子该说的话。 浪子羽试探问道:“你是猰貐。” 九子笑道:“不知道。” 婴孩的脸,六月的天,场中四人都不奇怪,当当九子就能让人打掉奇怪的念头。 “这不合理,这小屁孩虽然看着小,但也不比猰貐小过多少,跟猰貐应该算是一个时代的。”忘川也忘了妩媚,沉思道。 浪子羽笑道:“所以我怕猜错,九子横行三界之时,猰貐还是个风度翩翩,心地善良的佳公子,猰貐作恶被贰负所杀时,九子也已经是威震三界的地府南方鬼帝。” 九子带着哭腔道:“所以我再想,我还是我吗,我到底是谁。” 浪子羽和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杀烛阴。” 九子双手交织,怯怯道:“其实我一直都没走。” “我知道。”浪子羽坦然道。 “就知道瞒不过你,但我也听到了很多,原来猰貐算是我哥哥,原来我们两个一样,都是不幸的可怜人,也许我比他幸运,至少我不怕九婴,他也害不了我,所以猰貐更可怜,更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为他报仇,想要杀了烛阴,情不自禁的。” 九子破涕笑道,很怪异的感觉,平时没这么的古道热肠,好像是他必须要做的。 浪子羽道:“那你现在清楚了,你跟猰貐是什么关系。” 九子童真道:“不清楚,我想杀烛阴,就去杀了,结果一站到烛阴面前,就怎么说呢,反正和怪异,好像我已经不是我了,好像我是猰貐,又不是猰貐,现在想想也还觉得怪异,一切都不由自主了,所有的情绪都瞬间消失了,无我无识,所有的念头都没了,不受控制的走上前去,不受控制的将手中的枪插入了烛阴的胸口,好奇怪,我还是我吗?” 浪子羽叹道:“看来你也不知道。” 九子又带上哭腔道:“对,我不知道,我疯了,真的疯了。” 浪子羽笑道:“不怕,鬼母一定知道,她也一定会告诉你的,你也只能从她嘴里找到答案,我们猜也没用。” 九子哭了,眼泪滚滚而下道:“我不敢见她,出生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我怕,真的怕,提起她的名字都能让我浑身颤抖,我不能再见她,我的心告诉我绝不能再见到她。 可我心里很清楚,我一定会见到她的,这不容我选择,时机到时我一定会见到她的,她的时机,所以我疯了,我变态了,并不是因为我长不大,没人能理解我,棋子,我跟猰貐都是棋子,我们都很可怜,所以我才想杀烛阴,帮猰貐报仇,也帮我自己报仇,结果我就身不由己了。” 九子接着诡异笑道:“现在我更怕了,原来一切都在局中,我们的诞生就是一场苦难,是天地的苦难,也是我们自身的苦难,挣脱不了,这是宿命,我们出生时就已注定了。 谁输谁赢还为时尚早,也许鬼母赢了,也许烛阴根本就没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到底该怎么办,该怎么挣脱,只有我输定了,我不会输,我也可以赢的,他们也可以输的,也许烛阴就已经输了,接下来输的就是鬼母,九婴也输了,他早就输了,我为什么还恨了他这么多年,他也只是个棋子的。 烛阴,你出来告诉我,你到底输了吗?告诉我可以赢吗?鬼母一定不会赢的,对吗?告诉我烛阴,你出来告诉我,你还没走的话。 我是谁,九子是谁,猰貐是谁,谁能告诉我,谁是谁关我何事,我是九子,南方鬼帝,枪绝九子,我不是猰貐,我一定会赢的,他们都在为我做嫁衣,他们不会输,我也一定不会输,我要赢,一定要赢。” 语气低沉,渐渐的变得疯狂,变得语无伦次,小小的身体抱头咆哮着,很吓人,浪子羽几人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忘川也变得正经了起来。 发泄够了,可能也变得舒畅了,九子望着浪子羽,偷偷笑道: “既然九婴也是棋子,也是身不由己的,还让我恨了这么多年,你说我应不应该为他报仇,杀了你,现在杀你一定是一个好机会吧,为父报仇天经地义。” 浪子羽苦笑道:“烛阴一定输了,我敢肯定,钟山世界毁了,无数年的心血一遭散尽,还身受重伤,此时一定偷偷躲在暗处舔舐伤口。” 九子咆哮道:“你不懂,他们这些人没那么容易输的,他们是最早的生灵,虽然不幸跌入迷惘,被束缚了无尽岁月,但他们也是幸运的,他们看到了其他人看不到的,知道的也是最多的,他们没一个简单的,也许实力不是最强的,但一定是懂得最多的,我突然感觉,他们比天帝还要可怕,他们的心可怕,没人能猜透。” 忘川也有些不忍安慰道:“也许是你想的太复杂了,他们没那么可怕,枪绝九子也不是简单人物,没那么容易被人算计的。” 九子还欲咆哮,浪子羽笑道: “可不可怕都要面对,平常心就好了,三界有名有姓的都是聪明人,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还是不要自乱了阵脚。”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浪子羽心中也变得警觉,也许当初不是自己说通了凤祖,而是被凤祖骗了,也许今日所发生的都在烛阴的算计之下,纷纷杂杂,真真假假,真的看不透,那就不要看,闭上眼睛往前走就是了。 五尊镇压诸天,高高在上,那些老不死的算计再深也没用,一力降十会,人皇一身算计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用不着他们来担心,要担心的也只能是九子,他已经陷了进去,诞生时就陷进去了。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浪子羽今天又多知道了些隐秘,心里也是惴惴,只是想护送务相,好像有陷进了事端中,其实他不想多管闲事的。 九子全身一松,精灵笑道:“所以我也一定会赢的,我一点也不笨,比他们还要聪明,这事就到此为止。 你说我要不要趁机杀了你,现在的你一定是最好对付的,过了今日恐怕再难报这杀父之仇了,你现在连打出一拳都做不到了吧。” 十绝都是疯子,疯的快,恢复的也快,九子瞬间恢复原样,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说道最后,也变得玩味。 浪子羽笑道:“你猜的很准,我现在连只蚂蚁都踩不死了。” 忘川与玄冥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好像与他们无关,已经有心无力了,只能静观其变,蚩尤虽然很好,但背上还很疼,所以也很识趣的扶着玄冥,眼观鼻,鼻观心,不见了原本的骄傲。 聪明人都知道明哲保身,特别是回天无力的时候,凑上去也不过是在地上多留下一具尸体,他们三个也都是聪明人。 好像浪子羽死定了,都又不会死,只因为他是浪子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 九子与浪子羽 九子看了看斜坐地上的忘川,体态婀娜,有望了望被蚩尤搀扶勉强坐着的玄冥。 红缨长枪负后,嘟着小嘴道:“女帝姐姐和共工氏都累的躺下了,你为什么还要站着。” 浪子羽摆手道:“不客气,我还站的住。” 九子带着些好奇问道:“你不累吗?” “很累,真想好好睡一觉。”浪子羽叹道。 九子天真道:“那你快去睡吧,为什么还要站着。” “我不敢睡。”浪子羽苦笑道。 九子闪着明亮的眼睛道:“没事,我在这没人会伤你。” “我怕一觉醒来找不到脑袋,或者胸口多了个大洞。”浪子羽笑道。 九子气愤道:“不是说了我会保护你。” “我就怕你会杀了我。”浪子羽无辜道。 九子安慰道:“可你站着,我不敢动手啊,你还是躺下好好休息一下吧。” 语气充满了关切,很诚恳,就怕亲朋好友累着了,关心之词溢于言表。 浪子羽笑道:“我现在除了能站住,连只兔子都能吃了我,你放心动手吧。” “我知道你跟刑天很熟,你这样站着我不方便动手。”九子语气肯定。 浪子羽应道:“是有点熟,但敝帚自珍是人之常性,你可以放心的。” 九子道:“刑天现在生死不知,若是还活着,一枪戳死你就方便多了。” 站着的刑天很可怕,几百年前已经让三界见识过了,疯着的刑天也很可怕,几百年前三界也都见识到了,一个疯了而又能站着的刑天无人不惧怕,凭着一把斧头打上了凌霄殿,阴影在戮刑司首蓐收脑海肆虐了数百年。 当然浪子羽并不是刑天,未必有站着的本事,但也未必没有站着的本事,至少他现在是站着的,这就够了,因为谁也不知道刑天还在不在,十绝之首斧绝,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但他毕竟曾被砍下了脑袋,被帝道之间砍下,是人都会藏拙,如果刑天还活着,浪子羽一定不会站着的本事,但如果刑天死了,浪子羽就一定会站着的本事。 没有第三情况,没人相信刑天活着的情况下,浪子羽会站着的本事,人都是自私的。 九子不知道刑天的生死,也就无从把握浪子羽此时的状况,站着的刑天真炁生生不息,无穷无尽,但站着的浪子羽呢。 浪子羽缓缓的坐了下来,一脸轻松的看着九子道:“你看我现在已经坐下了,放心了吧。” 九子狐疑的看着浪子羽,手中长枪拿捏不定,不知是真是假,玩笑可以开,这一枪下去可就彻底成了生死之敌,值得吗? 跟平常不一样,全盛之时怎么折腾都行,可以当做切磋,也可以当做交情,更可以相互任性一下,但如今却是例外。 如果浪子羽真的毫无还手之力,那杀也就杀了,就怕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被他给盯上,以后也难过安生日子了,就为了九婴,这名义上的父亲,值得吗? 好像不值的,想到此处九子手中长枪一紧,往前刺去,一往无前,神色淡漠,长枪所指之处,就是浪子羽所坐之处。 浪子羽安然端坐,一脸笑意的看着袭来的长枪,眼都没眨一下,临危不惧,笑意盎然的看着长枪袭来。 没有一丝躲闪的意思,可能是没有躲闪的必要,也可能是连躲闪的力气都没了。 长枪以往无前,去势不减,径直刺入身体之中,没有半点声响,因为太快了,仿佛穿越了空间,直接降临的血肉之中,停留在心脏上,连一丝烧焦的味道都没有,因为太快了,来不及烧焦。 贯胸而过,穿过了心脏,很难有人能活下去,因为这是九子的枪,相信没有人能在九子的枪穿过心脏之后还能活着,至少从没出现过,这是握在九子手中的枪,不是普通人刺出的一枪。 万籁俱寂,浪子羽微笑的看着九子,很是满意。 浪子羽还活着,当然还活着,活的好好的,一丝伤口都没有,九子的长枪绕过了浪子羽,从他身侧刺过,刺中了。 刺中了一个陌生了,黑衣黑裤还蒙着黑纱的陌生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浪子羽身后,九子的长枪可能刺歪了,刺入了陌生人的胸膛,太巧了,陌生人来得巧,长枪刺的巧。 “你不怕我这一枪刺入的是你的胸膛。”九子有些不解,也有些怒意道。 浪子羽还微笑看着九子,亲和道:“不怕。” 九子跳脚道:“你真让人厌恶,没有人会想跟你呆在一起的,仿佛能看尽所有人的心思,但又喜欢跟你做朋友,因为你太理解人了。” 浪子羽指着自己的心,笑道:“人的心思是最难摸透的,我只不过是比别人聪明了一点,老天好像也都站在我这边,每次都能让我猜对。” 九子郁闷道:“虽然不想承认,但你确实比我聪明了点,被你拿捏的死死的,真不想再见到你。” 浪子羽摇头道:“这并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我们一定会再见的,虽然我们不算朋友,敌人好像也算不上,但将来你会需要我,我也会需要你。” 是敌是友,非敌非友,很奇怪的关系,就算如今浪子羽是虚弱的,九子发现自己也没有勇气拿枪向他刺去,因为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不是怕他比自己强,九子纵横天下,还没怕过人,只是他让人看不透,好像总是那么的自信,那么的从容。 空间神通很奇妙,保命天下无二,但也不少固若金汤,否则鬼母早就天下无敌了,哪会躲在小虞山中,从未踏过外界一步,九子更不敢,他不知道下一秒的浪子羽是怎样的状态。 默默道:“我要走了,你不好奇他的身份吗” 收回了长枪,九子将手指向枪下的尸体,想看出浪子羽的破绽,哪怕是最轻微的一丝。 浪子羽笑道:“你想看吗?” 九子郁闷道:“我不需要看。” 浪子羽道:“那我也不需要看。” “女帝姐姐,我要回地府了,要带你一程吗?”自认看不透浪子羽,九子只好认输,亲切的问道。 忘川也笑的温和到:“谢谢弟弟了,可是姐姐不敢跟你走。” 说道最后有些惊慌,心里怕怕。 现在毫无还手之力,可真不敢跟九子独处,向他们这种变态都是喜怒无常的,忘川也不想拼运气。 九子天真道:“那我真走了啊,你破坏了他们的计划,更引忘川河水冲入洪荒人界,两头都逃不了好,姐姐可要保重,我先走了。” 说完又是头也不回的走了,真带上忘川他也麻烦,这祸闯得不小,他也不想沾上,原本不过是看在同为地府之人,稍作客气,情义以到,当然就要离的远远的。 当年共工氏怒触不周山,引天河倒灌,洪荒满目疮痍,生灵涂炭,共工氏自尽谢罪,人皇女娲氏是更是耗尽一切方才以息壤练出五彩神石补天,方才平了一场浩劫。 传言女娲氏原本也有达到五尊实力的资格,只是补天伤了本源,更是为此辞了人皇之位,传位给伏羲氏,至今伤势好像还未复,将来也难有寸进。 今日忘川引忘川河水冲入人间,定然造成生灵涂炭,虽然法力耗尽之时所开两界通道已经关闭,比不上不周山毁天塌西北,天河之水源源不绝,但造成影响也不能小视。 虽然是为了帮浪子羽与玄冥,人族的共工氏,恐怕也难以交代,就算人皇也担不起,九子当然不想染上。 忘川有些无奈的看着九子远去的背影,有些后悔道:“人皇会杀了我吗?” 他应该跟九子走的,到了地府就是自身地盘,能安全不少。 玄冥问道:“我会替你承担,你是为了帮我,你为什么要帮我。” 忘川娇笑道:“你总算肯说话了,姐姐只是看你心中有些情义,是有情之人,一时心血来潮才做了下好事,可用不着你来承担。” 真的是心血来潮,没有夹杂一丝的功利,还有一个理由忘川却是不好道出,也许天生的直觉告诉他,玄冥会将他当做正常人,还是唯一的一个,不会觉得他变态,因为在玄冥的眼中所有人都是正常人,只有两种人,自己人,与敌人。 忘川就是感受道了,所以情不自禁的帮了玄冥,跟情爱无关,虽然忘川是女帝,想做女儿身,但也是看不上天下须眉男儿,是女权至上之人,心中容不得情爱,也许只是想要多一丝认同。 所以他可以为了打破钟山世界,不管不顾的引入忘川河水,浑然不顾大地众生,帮了人族共工氏,却又与整个人族为敌,再他心中并无是非善恶之分。 浪子羽和煦笑道:“小兄弟,你有见到忘川河水吗?” 蚩尤一脸懵懂道:“什么是忘川河水。” 浪子羽解释道:“血黄色,很恶心的水,能腐蚀万物。” 蚩尤奇怪答道:“没看到。” 忘川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仔细想想他还真敌不过整个人族,是有些孟让了,也有些急,虽然孤傲,但也不想英年早逝。 浪子羽笑道:“很明显,有人帮了你。” 忘川轻松娇哼道:“是哪个多管闲事。” 显而易见,四周还一片的春光,哪里有被忘川河水侵蚀的痕迹,但场中的聪明人却都没看出来,九子更是直接跑了。 浪子羽也忘了,最后才感到一丝不对劲。 当局者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太清天主 这个世界上有施恩不图报的人吗? 也许有,但绝不会是浪子羽这样的人,有本事的都做不到,浪子羽是个有本事的人。 “朋友多还是有好处的,女帝姐姐,看来人族不会找你麻烦了。”浪子羽自得道。 蚩尤此时也有些看不惯这嘴脸,但识趣的闭着嘴巴,眼中的鄙夷显露无疑,悄悄的转过头去,怕被看到。 玄冥无力讥讽,可能是性格使然只在静静的调养,忘川女帝狐疑的看着浪子羽,但自身人缘最差,反驳不了。 见众人有些不信,浪子羽自信笑道:“这是明摆的事实,蚩尤兄弟初出茅庐,还没来得及结上交情,女帝姐姐就不用我说了,玄冥这冰块虽然混了多年,但也多是独来独往,也好不到哪去。” 有种舍我其谁的自信,这一轮的并肩作战浪子羽突然觉得忘川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触,虽然变态依然,不容于世,但他的朋友又有几个是正常人,最正常的天蓬,也带了些怪癖,对,他跟天蓬是朋友。 歇息了几许,忘川也有些恢复,勉强能够自保无虞,闻言娇笑道: “那你想要如何。” 浪子羽假做沉思道:“咱两是朋友,你也帮我们击退了烛阴,就当是还了人情了,多了人情,朋友当得也不纯粹。” 忘川有些花枝乱颤道:“我是看在玄冥弟弟份上才出手的,可跟你套不上关系,这朋友可高攀不上。” “你朋友少,别人看不起你,这是他们见识少,我绝对不会看不起你,可不要自卑。”浪子羽安慰道。 忘川哼道:“我看的起自己就行了,用不着别人,还真跟你交不上朋友,玄冥弟弟一定不会拒绝跟我交朋友吧。” 玄冥应道:“我们是朋友。” 很简单,他朋友很少,但都是生死之交,没有地位,没有性格,目光所及都是平等的。 迎着忘川那孤傲不屑的眼神,浪子羽笑的有些勉强: “为什么不跟我交朋友。” 忘川鄙夷道:“我刚来此处时是谁故作不知,还避若蛇蝎,躲得远远的,这样的朋友我哪敢交。” 蚩尤也是同意的点了点头,虽然他实力弱,没有发言权,但也不妨碍心中的判断。 浪子羽无辜道:“这可怨不得我,实在是女帝姐姐名声不好,有些怪癖,却是让常人无法接受,我这不过是正常人的反应,如今方知姐姐心中的古道热肠,那些不过旁枝末节,丝毫不影响我现在心中的好感。” 虽有些故意撒娇味道,但其中也有实话,正常人第一眼看到女帝尊容都会逼得远远的,这是条件反射,由不得人,谁让他这思想让常人难以接受,但如今也知看错了人,有些以貌取人了,一男儿身行女儿事,不过是各人性格,碍不到心中热肠,也有些认错的意思在其中。 忘川花枝轻颤道:“所以我们注定做不了朋友了,我只跟玄冥弟弟这样不以貌取人,以心交友的人做朋友,世人毁我,谤我都欣然接受,因为我们不是朋友。” 浪子羽讨饶道:“我这不告罪来了,实在是有眼无珠,看不出真人,还请姐姐饶过这一回。” “放心,这就当我欠你的人情了,会还的。”说完忘川理也不理浪子羽,加紧调息,免得为小人所趁。 “朋友之间讲什么人情,又哪来的人情。”浪子羽舔着脸笑道。 三界人很多,但值得交的太少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就算撒泼打滚浪子羽也要赖上,一个我行我素,不顾世人眼光的人,也是一个率性而为的人,一个纯粹的人。 真性情的太少了,所以人总是觉得朋友少,浪子羽就觉得自己的朋友还不够多。 其实忘川也就多了些常人难以忍受的癖好,乃是自身隐疾,甚至算不上病,就是个单纯的本心所示,也没妨碍了任何人,彼岸花虽然血腥,但也挺香的,浪子羽抽了抽鼻子,心中想到。 五十步笑百步,浪子羽胸前所佩的白花也充裕着香气,腰带上的凤纹香囊更是飘香十里之外,旁人看来也好不过哪去。 “慢着,羽公子,人情可不能乱领,老道我还想要回来呢。” 就在浪子羽还想在胡搅蛮缠一般,增进下情谊之时,一个和悦的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算计。 有些错愕的抬头望去,睁大了眼睛,好不容易才看出云头站了个人,一个很讨厌的人,浪子羽此时心中很尴尬。 来的不是浪子羽的朋友,但一定是解决了忘川水患之人,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不会跟他做朋友,没这般做事的。 偷偷摸摸躲在云头之上,不敢见人,害人出了好大一丑,早些出现他也不会夸下海口,偏偏等他吹下了牛皮,方才跑出来,让他丢尽颜面。 玄冥淡淡道:“你朋友来了。” 让玄冥这般平淡的人,也有些看不过眼了,忍不住挤兑了一句,忘川更是早已笑的花枝乱颤,都忘了捂嘴,忘了维持淑女,就差在地上打滚,唯有蚩尤一脸的难受,想笑而又不敢笑。 外人在场的浪子羽都是正经的,紧了紧衣裳,浮上了轻笑,淡淡道: “你有证据吗?” 来的真是个老道,鹤发童颜,头发白的都要枯萎,稀稀疏疏几缕,一张比婴儿还嫩的脸庞,反差很大,至少浪子羽很看不上眼。 右手拄着一把有些泛黄破败的扁拐,左手牵着一头雄壮的青牛,比人还要高过几头,但很驯服,晃晃悠悠降下云头,来到几人身前。 闻言忙将手伸向腰间,取下葫芦道:“证据在这,公子可要我放出来看看。” 紫金红葫芦,三界独此一家,昆仑山脚下一株仙藤所结,万古以前被太清天主所摘,来的也正是太清境大赤天主,道祖之友,鸿钧首徒。 眼见赖不过去,浪子羽淡淡道:“最烦你们这些鸿钧的徒子徒孙,别的没学会,将这神神道道学了个十足,一个个打扮的仙风道骨,到处招摇撞骗。” 语气正经平淡,但也溢出了不满。 太清天主毫不动色,笑意祥和道:“公子教训的是,老道受教了,这趟回去一定面禀恩师,改了这规矩。” 不骄不躁,颇有些唾面自干的意味,也让浪子羽无从着手,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笑的这么祥和,这么的自然,深得鸿钧真传。 “怎么没有。” 不知何时,蚩尤以跑到太清天主身前,可能是高过太多,只能将身体躬了下来,双手捧在太清天主颌下,一脸期待中带着点失望喃喃道。 太清天主面皮也是微抖,和煦道:“这位小友,不知丢了何物。” 蚩尤忙站起身,懊恼道:“久闻道门中人有一手绝活,只要开口言语,就有莲花在口中绽放,心中一直很是好奇,今日难得见到了道门第二人,抓住机会想要见识见识,却是有些失望了。” 人族古修之路断了,蚩尤是最后的神通之人,自他之后习道者众多,虽然幸运,但也不免又被孤立之感,向来也对道门从无好感,加上与浪子羽相遇以来,也是颇受其关照。 此时见到太清天主一来,就使浪子羽失了颜面,新仇旧恨之下也想要帮浪子羽争回些颜面,使这老道也出些糗来,他年龄尚幼,心中还留下童真也是不免,太清天主总不好与他多计较。 浪子羽正色道:“蚩尤不可失礼了,太清天主德望非凡,岂能容你放肆,快快退去,天主看在你年幼份上,必然不与你计较。” 蚩尤闻言,忙讪讪收回了双手,直起了身躯,脸带抱歉之意往回走去,却是腰杆笔直,仿佛带了些意气风发。 浪子羽转头轻笑道:“天主莫怪,都是世间多嘴之人太多了,以讹传讹之下,当不得真,倒使蚩尤这些小辈受了蒙蔽,舌绽莲花乃是幽冥魔头的天生本事,堂堂道门乃是正气所具之处,怎么会有这魔头手段。” 太清天主摇头轻笑道:“世人最爱道听途说,不想羽公子游遍三界,见多识广,也会被谣言所困,舌绽莲花不过虚指,可非真在口中绽出莲花,而是说幽冥之人能言善道,爱用花言巧语惑人,使人心甘情愿坠入幽冥,离经叛道。” 忘川嗔道:“道门中人也是巧舌如簧,短短数百年就已这般壮大,要不了多久恐怕连幽冥之魔都要被度化归道了。” 若非还欠人人情,恐怕忘川已经一掌击去,用忘川河水为他洗洗嘴,明显在指桑骂槐,忘川女帝生于幽冥,长于忘川河,也是幽冥之人,幽冥之魔,何时逞过口舌。 太清天主好似刚刚醒悟,忙对忘川道:“女帝莫怪,人有正邪之分,神通本事却无正邪之分,用在正道即为正,用之邪道即为魔。女帝早就归附正道,为地府勤勤恳恳数百年,岂是那些魔头可比的。” 浪子羽笑道:“幽冥之人能以舌绽莲花之能引人入魔,道门融汇万家,聚万家之长而用之,以万正万邪归道,弘扬三界正道,定然也能以此口舌之术,度魔成道,造福三界。” 太清天主满怀宽慰道:“世人常说羽公子聪颖,如今一见名不虚传,老师也常言羽公子生有慧根,是天生近道之人,原本还不大信,今日想来老师果然慧眼独具。” 浪子羽道:“那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吧。” 太清天主抚髯笑道:“这是老道的荣幸。” 浪子羽将手一指老道腰甲葫芦,笑道:“那这人情也就送了我吧。” 太清天主笑意依然道:“不行。” 也就两字,但说的斩钉截铁。 浪子羽喜欢交心的朋友,以利益相交的成不了朋友,心中暗暗决定,将这老道归入狐朋狗友之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 人情 嬉笑归嬉笑,浪子羽也是心如明镜。 欠人情容易,还人情难,何况是千里迢迢跑来送上的人情。 想送人情也是难事,不管太清天主用了哪些手段,忘川来了此处,对上了烛阴,引出了忘川河水,将要涂炭洪荒。 一个合适的人,趁着合适的时间,来到了合适的地方,送上了合适的人情,想想也不容易。 一切都很巧合,但能让如此多的巧合碰撞在了一起,可想而知幕后之人的了得,这般的苦心积虑。 可惜。 苦心积虑的都是老狐狸,浪子羽也不喜欢老狐狸,怕被卖了,幸亏欠人情的不是他,心中很欣慰,但也很想接过来。 不幸的是欠人情的是忘川,一个虽然被三界唾弃的女帝,但也是一个简单的人,一个简单的人容易被卖,所以心思还算灵活的浪子羽想将这人情接过来,因为他也欠了人情,也要还的。 只是心思灵活,浪子羽绝不承认自己心中的诡诈,绝不落于那些老狐狸,在面子问题上浪子羽一向也很自信,很多人都会卖他面子,因为他面子够大,当有人为了人情而不顾他面子的时候,可想而知这人情有多大,想要的回报有多大。 太清天主回绝的是这般的斩钉截铁,这般的决绝,浪子羽无奈的看着忘川,有心而无力。 忘川女帝是一个简单的人,也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可惜三界有眼无珠的人太多了,所以一直也很孤独。 忘川淡淡道:“你想要什么。” 一个有担当而又简单的人,都是这样的天真,毫不推诿的就问了出来,让人漫天要价,如果是浪子羽一定要先插科打诨,用最小的代价还了,虽然很多时候都无法如愿,因为来要人情的一般脸皮都比欠人情的来得厚些。 太清天主故作推脱,笑道:“举手之劳,女帝太过客气了,也就是顺手而为之事,老道虽然脸厚,又哪会做施恩图报之事。” 施恩图报非君子,作为一个虚怀若谷的谦谦君子,太清也一向自认是个谦逊之人,哪好意思直言利益之事,最最重要的是此乃礼数之道,太清也是知礼之人,不如此做,哪能显示出自身的君子之风。 但此利可能有些大了,心中的急切连太清天主的涵养都难以掩盖,右手食指与拇指不自觉间在相互揉搓,就怕被人会错了意,虽然是常人皆知的礼数,但忘川却不是常人。 “谢谢。”忘川回答的很果断。 可能也是被太清天主的诚恳所感动,忘川也是难得的丢弃了妩媚,若不看衣袍红腮,无论谁人一见之下,都得在心中竖起大拇指,暗赞一声,好一个美男子。 每个施恩不图报的人都是稀有的,难得让忘川给碰到了,也要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用最最好的礼数给予报答,才不辜负别人的拳拳之心,所以道谢之后,忘川整了整衣裳,表情严肃而诚恳的鞠了个深躬。 太清被吓住了,吓得忘了如何反应,若是往日碰到这么淳朴,毫无做作之人,一定心中欢喜,上前先交个朋友,但今日场合不对。 一时真不知如何是好,难道真有这么纯洁的人,一点人情都不懂,自己也不过是习惯谦虚了一下,可不要是故意如此,打蛇随棍上,想要昧了自己的人情。 心中也是翻滚如潮,也不知眼前这比女子还要妩媚的忘川何神,到底是真淳朴还是故意赖账,变态之人也都是极端之人,极端之人一定是心思单纯之人,只认准心中目标,从不管人情世故,也不顾世人眼光,只为了自己心中念头通达,畅快就好。 这样的人是懒得花心思在无关之事上的,太清也一直以为忘川也是这样的人,女帝也可以是君子的,另类的君子,只因为君子都是坦荡的,变态之人,心思异于常人,但也从不遮掩,坦荡示人,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太清也是这样做的,但他的心在抖着,他好像认错了人了,认错了忘川女帝,原来极端变态之人也不是君子,未必都是坦荡见人的,也会有小心思的。 望着远去的大红身影,太清立于当场,心中百感交集,呆呆的愣住了,都忘了上前追赶,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他来不及做出反应,一声谢谢,说的果断,也让他的心乱了,胡思乱想了起来,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留在他眼帘的只剩下了天边那一抹红,若非他是大神通者,眼神也异于常人,恐怕连那抹红也见不到了,毕竟已在百万里之外。 愣愣的站着,太清的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原来极端变态之人真不是君子,至少忘川绝对不是君子,他怎么可以做下这般厚颜无耻之事,心中五味杂陈,更不知如何是好了。 真追不上了,地府他真的不敢去的,他敢肯定忘川此刻一定已经回到了地府,回来了忘川河中,虽然不到一刻钟,但太清敢肯定忘川已经途经载天回到了地府,他呆呆的站了一刻钟。 “噗嗤。”望着犯傻的太清天主,蚩尤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反应过来,有够笨的,共工氏都不需要他搀扶了。 一刻钟能做很多事,忘川可以跨越亿万里回到地府,玄冥的也能稍复元气,浑身散发着冷冽的寒气,傲立于场中,遗世独立,长发飘飘,看也不看太清天主一眼。 好似被这声嘲笑惊醒,太清缓缓转过头来,面无表情道: “我一直以为极端的人,都是心思单纯的人,看不惯尔虞我诈,只会坚守心中的坚持,也一定会是一个老实人,老实人一定不会做这种事的。” 仿佛在陈述事实,也仿佛想要从他人口中找到答案,他也是见过世面的,常年飘荡于三界助道祖传道,也算是见多识广,一时也想不出其中的关窍,也未完全回过神来。 也许真在陈述,不需要人回答,但浪子羽一向古道热肠,轻笑道: “你还是别知道答案的好。” 笑容依旧,但也很轻,这是浪子羽一贯的笑容,带着些腼腆的笑意,敢肯定绝对不会是讥笑。 太清却顾不得其他,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切问道: “你知道为什么,快告诉我,错在了哪里。” 心中可能也有些凌乱,所以脸上能使花开草盛的笑容消失了,问的很急切,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知道了答案将来也就不会在同一事情上犯错,吃一堑,长一智,稍加弥补损失。 浪子羽习惯助人为乐,笑道:“在老道士心中,忘川女帝是怎样的人。” 太清有些咬牙道:“一个极端的人,一个异于常人的人,一个心中有坚持的人,不管这是对还是错,就算在外人看来太过变态,也是我行我素,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但这样的人一般都很单纯。” 道门中人,仙风道骨,绝不会恶语伤人,虽然被忘川伤的有些深,太清还是维持住了一个得道之人的操守。 浪子羽同意道:“对,一定是一个单纯的老实人,心灵也一定是纯净的,这样的人往往也没有善恶,也不会管人情世故,不会知礼识礼,更不会守礼,可不知推辞为何物。” 道理很简单,稍加提点,太清已经明悟,不是他悟性高,只是从没跟这种人打过交道,有些想当然了。 心中有些悔恨,恨得是自己,明知道忘川异于常人,却还用常人的眼光来看,这亏吃的不冤。 真的不冤,正常人才会跟你讲理,才会跟你礼让谦逊,玩那君子之风,忘川不是正常人,可不会跟你玩半推半就,虚与委蛇之事,在这种人心中有一是一,有二是二,半点谦逊不得。 太清真的受教了,下次遇到这种人,绝对含蓄不得,一定要直来直往,否则真成了冤大头。 欲哭无泪,保持住了祥和的笑容,静静站着,忘了一切,脑中也变得空白,这人情很大,还人情代价更大,辛辛苦苦,费劲了心思,一切成空。 辛苦的不止是他,真对不住师友了,越想心中更加的空落落,更重要的是所有谋划都落空了,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机会。 看不得一个老迈之人如此的无助,浪子羽和言笑道: “跑得了忘川,跑不了忘川河,老道士何须如此,多废些脚力就好。” 太清心志涵养皆有,闻言淡然笑道: “老道与公子也是颇为有缘,公子即有拳拳之心,这人情就赠与公子了。” 将就弥补些损失,虽然幽冥不禁道门传道,但也绝不欢迎道祖与其三友,不止幽冥,地府也是不大欢迎他们,恐怕在鬼门关外,就得被拒之门外了。 偌大地府,也就中央鬼帝,鬼门关镇守神荼还算正常,其余无论南方鬼帝九子,北方鬼帝鬼车,西方鬼帝鸑鷟,东方鬼帝郁垒,还是孟婆,忘川这些散职之神也都是些生人勿进,心思与常人大异之辈,神憎鬼厌,若非实在必要,无人敢去亲近,何况他们这些上了黑名单之人。 幸亏神荼等人也是兢兢业业,很难理会外物,若是让他们知道太皇黄增天,有一遥远星辰所发生之事,恐怕会在鬼门关上书:道门之祖并三清天主与狗禁止入内,这十五字。 这事也是说来话长,乃是地府初创之时,就已结下的旧怨,只能望洋兴叹,不知还要待到何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 选择 还是在太皇黄增天,还是在那个遥远的星辰中,流行着一种说法。 将基本足不出户,不喜欢与外界交流的人称之为宅,更形成了一种文化,也生出了很多趣事。 但若要论到宅字,鬼母绝对能够称尊宇内,诞生于混沌初分天地将开之际,乃是三界宇内最早生民,却亘古未踏出过小虞山一步,无敌无友,跳出了红尘,俯瞰芸芸众生,但也绝对还在欲海中沉沦。 没有人可以跳出欲海,是一切发展的源泉,就连鬼母也不行,否则也就没有了猰貐和九子,凭生了许多事端。 忘川也很宅,虽还比不过鬼母,但也绝能排入前三,诞生至今,无数载岁月以来,离开忘川河的次数也绝超不过十次,离开幽冥来到洪荒包过此次,才堪堪满了三次,更是从未到过大罗天界。 虽然论宅比不过鬼母,但忘川绝对是离跳出欲海之境最快的人,这是三界公认,更有人说忘川可能早已跳出了红尘欲海之中,无欲无求,淡泊了一切。 这种说法,浪子羽也不认可,因为没有人可以跳出欲海,抛弃了,也就抛弃了一切,变成的是一片空白,真正臻入了无情之境,烛阴一直苦求的境界。 跳出欲海的人,一定是无情之人,连盘古都无法做到,因为他还留存着空寂之感,更遑论忘川。 但忘川也一定是如今最靠近无情之境的人,除了心中的坚持,就那一丝执念,想为女儿身的,虽然有些变态,可也断了忘川的无情之路,这是幸运的,无情的不是人,一旦无情就已经成了虚无,虽然你的躯壳还在。 忘川一定是最靠近无情的人,太清也很肯定,更肯定他很宅,所以很无可奈何的想要退而求其次,下一次等到女帝出忘川河不知还要多少时日,若想其重临洪荒,恐怕要到地老天荒方能达成。 所以太清很识趣的将人情送给了浪子羽,计划已经注定的失败了,能弥补多少也是赚的。 浪子羽从来都是一个聪明人,所以他也很肯定的拒绝了,他会的很多,但绝对不会是冤大头。 心中一片凄凉,不知废了多少力气,更是因缘巧合才让忘川来到了洪荒,却只因为脸皮不够厚,也许是厚了些,使一切功亏一篑。 在心中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大巴掌,暗恨自作孽不可活,但也是于事无补,童稚般稚嫩的脸盘,泛着淡笑道: “羽公子,刑天是否还存活于天地之间。” 浪子羽轻笑道:“你可以自己来试试的。” 和颜悦色无法达成目的,太清心中可能想要来些硬的,回去也好跟师长兄弟交代。 此时下手正合时宜,短短时刻浪子羽和玄冥绝对无法复原如初,当然并不是想伤他们性命,只是想要趁机达成一个目的,人族之外没人想让伏羲氏炼成山河社稷图,盟友也不行。 鸿钧并不固执,太清也不固执,道门容纳百川,没有固执之人,也没有种族之见,也许有,但也必须深深藏着。 无关种族,只有利益,同盟比自己弱才是最好的,至少不要强过太多,否则不过是行助人为乐之事。 太清轻抚着葫芦,笑道:“好像也没用了,忘川都走了,总不能还留着污秽我的宝贝。” 再收着忘川之水,也是徒劳,反而容易害了宝贝,就算不做损人不利己之事,也不能损己利人。 玄冥的眼神变得锐利,看的太清心寒,浪子羽轻笑出声道: “你想要什么。” 太清还是笑的淡然道:“务相的身躯。” 蚩尤急道:“道门布道洪荒,我人族崇道之心最重,你不怕让人寒心。” 浪子羽笑道:“你还小,不懂。” 太清清到:“我道门秉承天地之心,传道三界,为无数生灵挣得一份机缘,既然得我道典,就应以虔诚之心以报,紧守道门教义,如此方才对得起道祖悲悯世人之心,习我道典,就是入了我道门,成了道门之人。 道门之人,无分你我,无分族类,只敬师长,为化外之人,当矢志为天地立心,为万类扬道,绝不可有私心,更不可有族类之见,只能卫道。” “这可能吗?”浪子羽疑惑问道,但看语气,绝对是持否定态度。 太清很是自信道:“一定可以的,我们在默默的付出,将来总会成为可能。” 浪子羽也有些默然,这就是一家独大的后果,不想让人族壮大,其实真正无法抑制的是道门,仅存的一线机缘,没有人可以放弃。 真正可怕的是人心,习了道典,也就受了道恩,恩德难报,人是善良的,总怀着感恩之心,却没看出道祖的用心,更没看出其中的危机。 道门的壮大已经可以预见,谁都阻止不了,如今还有共同的目标,尚能齐心协力,但也已经显现出了尾大不掉之势,有心无力,仿佛没有一丝阻止的可能。 人族古修之路以断,道典是最后的机缘,没有人会放弃的,力量的是最大,也是最难抵制的,为了力量可以兄弟父母反目,浪子羽相信这样的人很多,何况鸿钧如此的用心良苦,施恩不图报,让无数人持着感恩之心,能看出其用心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却会被感恩之心所引导,有利于道门,短短数百年就已在人族根深蒂固,在无数人族心中的地位也是日益高涨,恐怕要不了多少时日,连人皇都无法比拟。 如此之下,就算将来人族为三界主角,执掌乾坤,人还是人吗?为别人做了嫁衣裳,但真的难阻止,这是人心所向,就算是神农氏的伟力也无法解决,这些是他们的子民,他们的族人,难道还能下辣手,只能受制于人,有苦难言。 想想都让人头疼,浪子羽想破了脑袋,也难相出解决之道,他是个聪明之人,连他都无法解决的事情,也就只能交给更加聪明的人解决,浪子羽相信伏羲氏一定比他聪明。 将难题交给了更聪明的人,浪子羽也就轻松笑道: “人族有五氏,人皇智慧星辰之海,你们要努力了。” 伏羲氏的智慧三界有目共睹,绝对可在前三之列,五氏更是人心凝聚,道门暂时所能迷惑的也只是散居宇内三界的小部。 太清笑的还是那么淡然,好像智珠在握。 “如今人族出现了很多旁门左道,什么武道,剑道,外道,练气道,无所不有,不过是剽窃了道典,用的还是道典之基,胡添乱改而成,哪比得上道典直指大道本源,中正平和,乃是玄门正宗。 这些左道不过是小疥,成不了大气候,枉费了那么多心思,我道门与人族早已一脉相连,同荣共辱,也应该齐心协力才对,在我等助力之下,人族壮大之势更甚,又何必想要另起炉灶。” 五氏都有争端,何况人族与道门,再是休戚与共也有彼此之分,俗言虽说水乳·交融,但水还是水,钟乳永远也变不成水。 这是大事,对未来来说,也是小事,至少现在是如此,浪子羽相信比他聪明的人,也一定会有准备,心中肯定也有谋划,用不着他来操这心。 “放出忘川河水,你不怕坏了道门苦心经营数百年的名声。”浪子羽问道。 太清道:“有人知道吗?” 浪子羽道:“我知道。” 蚩尤也是赶紧道:“我也知道。” 太清笑道:“凡俗之人是信你多点,还是信我多点。” 浪子羽很诚实道:“一定是信你的多点。” 就是这么的奇怪,是是非非很难分清,普通人就更分不清了,也许人皇五氏可以让那些普通之人更信点,但这里只有共工氏,一个威望还只及共工城的共工氏,比浪子羽也好不到哪去,至少他的风流名声三界也是传响。 一切都要守规矩的,成大事者更要守规矩,人皇五氏一定是最守规矩的,不止是做出来给人看的,而是一定要从心中守住,浪子羽虽然看似放纵不羁,其实心中也是最守规矩的,只因为他也要成大事。 这里只有三人,冷冷的,但威望不足的共工氏玄冥,正在垂头丧气,初出茅庐的蚩尤,再加上一个浪子,能作证的也只能是三人,三个威望不足的人。 人皇没有看见,神农氏没有看见,祝融氏女娲氏也全都没看见,所以他们不能作证,这是规矩,成大事者,从来都是堂堂正正的。 如此看来太清一定成不了大事,也许他不想成大事,他只是个道士,虽然是太清大赤天主,最最纯正不过的封疆大吏,三清天是仅次于大罗天的存在,但他还是个道士,一个道门的普通道士,哪里需要做成大事了,要成大事的是道祖,也许他的二弟也想做成大事,但绝不会是他。 三人也都明白太清也并没有做错,他只是将送给别人的人情收了回去而已,忘川河水也不是他引出的,虽然他收了,但是可以当做从来没到过此地。 更何况是他的人情根本就送不出去,就算大地生灵涂炭也是忘川的罪过,一个变态的女帝,不需要理由也可以造出这种罪孽。 好像是个死结,浪子羽无计可施,只有两个选择。 是看着洪荒大地生灵涂炭,无数人族大劫临头,也许还有无数种族,但也被他们无视了。 还是将务相交出去,目标失败,山河社稷图就此终了,人族失了一次更为壮大的机会,更辜负了巴山五部的信任。 一定很难选择,浪子羽都默然了,虽然还在笑着,玄冥还是冷冷的站立着,以蚩尤的见识,也只能默默的等着。 三人也都默然了,被人抓住了弱点,就要受制于人,受制于一个道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 三生石 狗急还会跳墙,何况就算是蚩尤也比天狗强过太多。 太清天主虽然胜券在握,也不敢逼人太甚,安慰道:“放心吧,务相是英雄,道门会给他英雄的待遇。” 浪子羽双眼睁大道:“什么待遇,也好知道我将来是什么下场。” 迫不及待,像他这样的人总是容易三长两短,一直都在看着别人的心情在活命,提前知道下后事也不错。 太清肯定道:“英雄是要受人供养的,老道会将其带回三清殿,千秋万代受尽道门子弟香火供奉,英灵永存。” 他不是别人,他是身在世外的道门三清之一,就算得到了务相的身躯,也要妥善的安置,多找了些麻烦在身,但这麻烦他一定要,凑上去舔着脸皮也要讨来。 但这说法并不能说服浪子羽,更说服不了玄冥,至于蚩尤此时毫无插嘴余地,所以很知趣的静立一旁。 就算是一具尸体他们也会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三人都很相信,因为这是务相,不止是个英雄,还是个大神通者,三界少有的高手,一具死尸,也是万古永存的死尸,受尽千秋祭祀,总有一天会重生灵智,死尸中再生灵智,却不是时而复活。 因为再生的灵智绝不会是务相,更不可能是廪君,只是一具傀儡,受人操纵的傀儡,虽然会动,但这是玷污,玄冥的眼神,像一把利剑,看向了太清,也射向了太清。 突然感觉心头很冷,只是一道眼光,也让太清不敢对视,悠闲的转过头去,看向了浪子羽,微笑道: “这人情要吗?这紫金红葫芦也可以送给你。” 诚意很足,还能白得一件至宝,浪子羽微笑反问道:“你觉得我敢要吗?” 太清笑意依然,却眉头微皱道:“你敢不要吗?” “我不敢不要,也不敢要,其实我可以帮你向忘川讨回人情的。”浪子羽有些迟疑道。 虽然知道不可能,否则忘川也不会逃得飞快,连务相都忘了,太清也不会就此赖上了他们,因为他知道忘川不想还,但浪子羽却还是要提一提,重要试试,才能甘心。 太清笑道:“我要的是三生石。” 浪子羽无奈一笑道:“那我一定要不到。” 没人能要到,忘川河畔三生石,能照三生,前世,今生,来世,亦能定三生,不止是忘川伴生至宝,更是地府重器,乃是三界唯一的天缘之宝,比之轮回也差不过多少,三界谁能将其带离,没有人。 三生石对道门,对三清一定很重要,难怪此次忘川来的这般突兀,也走的这般突然,鸿钧与三清一定绞尽了脑汁,却功亏一篑,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这代价也不是太清可以负担的,只能退而求其次,用务相来交代。 太清第一次收回了笑容,长叹一气道:“所以你们要帮帮我,让我回去有个交代。” 浪子羽也叹气道:“你地位这么高,一点小小失误,也没多大麻烦。” 太清道:“你知道三生石对我们有多重要吗?” 浪子羽道:“一定很重要,但失去了就该放手,何必再生事端呢。” 这是无需讳言的,所以太清也很失落,失落的都有些不清醒了,变得不明智。 “事关道门千秋大计,本来十拿九稳之事,却被我弄得一团乱麻,功亏一篑,我是大哥,要为人表率,也要尊严的,若不拿点交代回去,我无颜面对师长兄弟,一旦威风扫地,他们会看不起我的,我是长兄,我也有威严风度的。” 太清的语气变得低沉,最后都带了些哭腔,隐隐约约,三人都是耳清目明之人,放才能查出,也很是认同,前功尽弃是小,丢了面皮才是让人无地自容的。 太清斜仰苍天,失落摇头,带着哭腔长叹道:“你们会理解我这个为兄者的感受吧,他们一直不服气我当长兄的,所以你们一定也要帮帮我。” 三人更认同了,齐齐将头深点,兄长真不好当,一定要保持长者表率的,一头的苍白,一头的稀松,加上那点哭腔,带着丝哀求,真让人不好受,也让人能以拒绝,很纠结。 “嗨,为长兄者,真的很难,一定要在兄弟面前保持风度,做好表率,否则真难服人,也无颜为长,我们也是深表同情,但真帮不了你。” 浪子羽也将头往苍天仰去,带着些无奈叹道,但也是决绝的,拒绝的斩钉截铁。 本来见浪子羽已经受了感动,坚持也变得松动,太清的心也是松了口气,但瞬间却如从九重天跌落九幽,火冒三丈,怒目道: “今天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我这宝贝可纳江河,就算千万里洞庭,也可一饮而尽,如今内里可满是忘川河水,堪堪将要溢出,可快收不住了,将要破葫而出,到时这数千万,上亿里方圆都将生灵涂炭,其中可不知有多少人族,可要想清楚了。” 修道者中正平和,但也有横眉怒目之时,想要造福一方,必然也要有降魔除妖的手段。 浪子羽也哀求道:“我们理解你的难处,你也要理解我的难处啊,就算这亿里方圆,受忘川河水腐蚀,生灵涂炭,成为绝地,但也与我无关,非我造下的罪孽,可我若将务相交出,找我拼命的可就是巴山五部,百亿生民了,何处何从,你让我如何抉择。” 很有道理,他其实非神非人,虽然一直以人族自居,但也只是普通人,地位有多高,才有多大的责任,他是普通人,所以他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就能问心无愧了,其他人不是他的责任,造孽的又不是他,巴山五部的怒火也不好承受。 太清也很是认同,转头向玄冥道:“你是共工氏,这是你的责任,我们联手逼浪子羽交出务相吧,毕竟只是一具死尸,如何比得上无数族人,你可是人族五氏,人族的神,庇佑他们是你的责任。” 说的也很有道理,都惊了浪子羽一跳,玄冥也很认同,静静的看着太清天主道:“其实还有更简单的方法。” 也是冷冷的看着,盯着人心里发毛,太清就心里发毛道:“什么方法。” “杀了你就好。”玄冥语气冷淡,不起波澜。 浪子羽拍手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 太清强笑道:“人族道门一向交好,你不怕坏了情谊吗?” 他也是强者,也有尊严的,没人能让他屈服,但他不是烛阴,没有钟山世界,更没有以一敌三的本事,少了忘川,多了蚩尤,虽然一万个蚩尤也能比得上一个忘川,虽然他相信浪子羽与玄冥还未恢复元气,所以很轻松的服了软。 玄冥往前踏出了一步道:“有证据吗?” 也踏进了人心,他好像忘了一件事,共工氏痛失所爱,正是万念俱灰之时,所有的宏图霸业恐怕也付之一炬了,心中一定也存不了大事,更不想成大事了,也就不用守规矩。 太清强硬道:“我是太清大赤天主,道门三清之首,可非那些凡俗之辈可比,你绝对逃脱不了。” 身份尊贵的人,总是有特权的,可非凡俗之辈可比,太清天主若是陨落再此,绝对是石破天惊之事,就算玄冥将证据毁得再彻底,推脱的再干净,也绝对逃脱不了,只因为他是道门三清,更是太清天主,到时玄冥所要迎接的不止是道门的怒火,道门一定会不顾一切为他报仇,不需要证据,心里清楚就行,更要面对天威,天帝恐怕都会破关而出,施雷霆手段,以正天威,那时三界谁敢庇护玄冥。 玄冥又是向前一步道:“我的心已经死了,已经疯了,命也就不值钱了。” 一步步的往前走去,也往前逼去,连冰冷的眼神都已收敛,全身散发的冰寒消失,变得内敛,整个人面无表情,毫无神采的看着太清,眼中也只有太清,隔得好远,但往玄冥瞳孔望去,就会发现整个瞳孔都被太清所填满,容不下别的。 整整还有数十丈的距离,整个瞳孔中却只留下了太清的身影,连丝空隙都没有,像个活死人,行尸走肉般往太清一步步靠近。 太清紧紧的盯着玄冥的眼睛,盯着他的双瞳,那双充满死亡的双瞳,没有一丝生机的双瞳,如一波死水,更像一片死亡之地,躺在地上的只有自己,让太清那修持了无数年的道心都在萎缩,被吓住了,想要往后飞退,但却一步都无法退后,不敢退,不能退,也不愿退。 “这方圆亿里的生灵值钱吗?其中无数的人族子民值钱吗?共工氏的荣光之前吗?” 他是道门三清,太清天主,先天太清之炁所化,生而得道,不止身份尊贵,无数年修持的道心更是强大无比,死亡也无法让其退后一步,何况是还没临头的死亡呢。 玄冥不再答话,只是坚定的往前走去,走的很慢,脚步很沉重,一步步的移动着,仿佛短短数十丈的距离也要耗尽至少一个时辰,耗尽一生,他在磨剑,只有将剑磨的锋利,才能杀人,好似不如此无法杀一个先天之神。 太清心中很焦急,他想知道答案,一定要知道答案,死亡离得越来越近了,想要知道答案的心也更加的急切了,要来不及了。 玄冥只知踩着碎步,一步一步往前挪动着,虽然慢,但也越来越近了,如死亡一般,因为此时的他代表着的就是死亡,是死寂,死寂是不会说话的,玄冥也没有说话,不顾急切的太清。 浪子羽从来都是热心肠的,做了很多急人所急之事,此时也不例外,笑容灿烂,布满春意道: “因为他们加起来都没你值钱。” 一句实话,很诚恳的一句实话。 太清天主那颗醇厚的道心,也缓缓的往下沉去。 他要做出抉择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 疯子 两个不想成大事的人碰撞在了一起,一个是疯子,一个是道士。 尊贵的疯子,与尊贵的道士。 共工氏很值钱,虽然不比他这三清之首更值钱,但也不比他差。 一个疯子并不值钱,一文不值,连蝼蚁都不如。 就算是共工氏,疯了也变得不值钱了,连蝼蚁都比他值钱。 只因为,蝼蚁都比他惜命。 一个惜命的生命才有价值,疯子并不惜命,疯子的命是捡来的,也可以随手丢出。 玄冥是一个疯子,他有理由成为一个疯子。 因为他的心伤了,伤的很重,也很痛,所以他成为疯子并不让人意外,一个深情重情的人,也会为情而生,为情而狂,为情而疯。 疯的光明正大,疯的堂堂正正,疯的毫无一丝遮掩,疯子的心是死的,如今的玄冥看上去也是死的。 带着死亡的力量缓缓走向了太清天主,逼向了三清之首,要带上一个人,这样在黄泉路上才不会孤单,虽然他们可能魂飞魄散,连黄泉路都没资格走上一遭,但疯子的心思,谁也猜不透。 太清面容变得严肃,眉头紧蹙,他在看,他在等,他在看出一个破绽,他在等出一个破绽。 一个证明玄冥不是疯子的破绽,疯子也可以是装的,太清也有理由相信玄冥在装疯,虽然他的心死了,但他的责任还背在身上,共工氏的责任,人族的责任。 他想赌,但他也不敢赌,玄冥疯的那么的理所当然,疯的那么的恰到好处,他是先天之神,活了无数载岁月,历尽了红尘,也看遍了百态人生,雄厚的阅历也让他有理由先相信,玄冥在装,装疯卖傻。 玄冥有两个选择,他也有两个选择,选择很难,玄冥的选择很难,他的选择,形势瞬间变幻,转眼间面临选择的居然变成了他,太清,他要赌。 赌世间常理,还是赌自己的阅历慧眼。 太清是先天之神,是先天太清之炁的化身,是道门三清之首,更是太清大赤天主,无论哪个名头都是名震宇内,无论哪个名头都让人肃然起敬,无论以哪个名头来说,他都是无可争议的强者,睥睨诸天的强者,强者都是自信的。 自信是一个强者的根本,太清也很自信,更信自己的眼光,只有他才是正确的,玄冥一定是装疯,他深信不疑。 但他不敢赌,输了就没了,什么都没了,恐怕连丝尘土都无法剩下,没了就是无,是化为虚无,所有的功名利禄都化为了虚无,所有的一切,身份,地位,力量,权力都将化为乌有,那股死寂,那个死亡的气息已经在带动着他,带他投向死亡。 走的很慢,却很沉重,一步步都极为沉重,整片大地都在发出砰砰巨响,也在太清的心中响起,一步步踏进了他的心中,越积越多,越积越重,玄冥的力量一步步的积累,一步步的浑厚,太清的心也随之越加的沉沦。 像一声声催命的呼声,在诅咒着他,也在催唤着他,是死亡的号角,向他吹响,引领他前进。 一切都在心里进行着,他不该这么的无力,精神是缥缈的,但一定比玄冥更加的强大,强大到可以碾压,却被一步步逼破了心防。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即将临头的死亡,太清也怕了,他觉得不值得,疯子不值钱,蝼蚁也不值钱,这亿里方圆的生灵加上一个疯了的共工氏,一点都不值钱,连他的一根脚毛都不值。 所以他不值得,命只有一条,丢了就没了,正常人都怕死的,再强大的人都一样,只有疯子才不怕死,跟疯子拼命不值得。 一声声的安慰着自己,随着这一声声的安慰,浑厚的道心却越沉越低,也越难抵抗,他是希望的,他不是疯子,他是最值钱的。 玄冥越来越近了,十丈,五丈,容他思考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他找不到破绽,行尸走肉,没有一丝生气,一切都是这么的合情合理,也没有时间再让他找出玄冥的破绽,没有时间让他证明玄冥是在装疯,也许是真的疯了,玄冥疯了,这想法逐渐占据了太清的脑海,他只能这样想。 真的没时间了,玄冥越靠越近了,太清发现自己连逃的机会都没了,玄冥已经蓄势待发,太清也怕了,怕在拖下去,就算想要妥协也晚了,他到最后玄冥也收不住,那就太冤了。 太清是强者,强者无惧死亡,但无惧的是别人的死亡,在死亡阴影笼罩下,他也想要妥协了,自身才是最值钱的,在死亡面前,什么脸皮,什么尊严都变得一文不值。 疯了的共工氏只是一片破败的瓦砾,而他则是金贵的玉器,就算死他也要死的轰轰烈烈,死的有价值,死得其所,却不是跟一个疯子同归于尽。 跟疯子同归于尽是不明智的,作为一个明智的人他要跟更尊贵的玉器同归于尽,所以他妥协了,他的心退了。 暗暗的安慰着自己的心,他不是怕死,他是怕死得不值,跟一文不值的疯子拼命,也显得他一文不值,他是太清,最尊贵,最有价值的太清之炁化身,他不能变的没有价值。 看着太清将手轻轻的伸向腰间的葫芦,浪子羽暗出了口气,紧绷的心放下了,也笑的更自然。 玄冥也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但瞳孔中还是只存着一个太清的身影,无神的看着太清。 也让太清更加的紧张,紧紧的握住了葫芦,轻轻的解开,将它拿到身前,决绝的伸出了手,也将紫金红葫芦伸向了玄冥。 紧蹙的眉头舒缓了,笑容浮上了如婴儿般稚嫩的脸颊,淡然笑道: “送给你,发现你比浪子羽更值得深交,我们交个朋友吧,这是见面礼,一个不值钱的人情。” 也许想通了,心情也变得舒畅了,笑容更是那么的自然,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是君子,一个不想成大事的君子,但也有颗强大的心,变得强大的心。 通向巅峰的道路中,充满着荆棘,一定也充满了妥协,所以妥协不可耻,忘川躲回了地府,这人情也变得不值钱了,太清交得并不心疼,至少脸上充满了真挚。 玄冥还是没有回应,也没有伸手去接,他已经站到了太清的身前,两人相距不过一米出头,伸手就能接住葫芦,一个装满了忘川河水的葫芦。 太清一脸的祥和笑容,心却是紧的,和煦的看着玄冥的反应,心中在紧紧的盯着,很想玄冥伸手去接。 “无功不受禄,玄冥一向最有原则,而且朋友交的是心,一切的外物只能玷污,你们纯洁的君子之交。”一个助人为乐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里最热心肠的是浪子羽,插嘴的也只能是他,语气轻快,充满了春的味道,脸上的笑容也很自然。 玄冥今天的人缘很好,一向朋友多的浪子羽今天又被无视了,太清看也不看他,手依然往前伸着,手中握的是紫金红葫芦,更加的诚恳和煦。 今天注定了热脸一定会碰到冷屁股,浪子羽碰上了,太清也不能免俗,玄冥还是无视了他的诚意,连根手指都没动过,一丝发髻都飘不起来,整个人都是静的,静的像副画。 一副死寂沉沉的画,一副没有生气的拙作。 胶着了,场面变得胶着了,玄冥毫无伸手接过的打算,太清也没有收回来的想法,浪子羽还是在笑着,默默的看着两人,好像看见了伟大的友谊,蚩尤还是毫无存在感,被所有人无视了,连他自己都无视了自己。 最先坚持不住的是太清,被那双毫无神采的双眸定的有些冷,玄冥寒气都在收敛,但太清也有点想要发抖,即将露怯。 “这样站着毫无意义,你应该收着,不然我怕手一滑,就掉到了地上,打碎了,那你就前功尽弃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诚恳,也有些坚硬,带着些逼迫,虽然心在抖着,恐怕又输了一局,因为玄冥还是无视着他,也怕卸了底气。 浪子羽笑道:“忘川河水也是冤孽水,人族毫无办法可想,总不可能永久这样藏着,守护着,整日里提心吊胆,道门有度化神通,可超度怨魂,孽魂,与这忘川河水也有克制,加之道祖鸿蒙之火,与乾坤鼎臂助,可轻松化去其上冤孽,造服一方。 道门一向悲天悯人,想必不会拒绝。” 浪子羽很体贴的给出了方案,却让太清心中恨不得将他浸在大赤天,三昧真火海里,日日夜夜受三昧真火灼烧,方能解恨。 但脸上还是只能那么的和谐,笑的那么的自然,默默的将手收回,紫金红葫芦也随之收回,轻轻的别在腰上。 “呵呵,既然如此,老道也就多废些手脚了,此水也是难得之物,虽然污秽,却也有些妙用,只好厚颜收回了。” 葫芦已经稳稳的停在了腰间,玄冥也转身往回走去,还是面无表情,默默的踱步远离太清,但心中也长舒了一口气。 他是装的,责任让他不能疯,知道瞒不过太清,但他知道太清一定不敢赌,只要守住,就赢定了。 不露出破绽,无论如何太清都只能输,玄冥一定赢,看似有两种选择,其实是别无选择,,因为玄冥也可以随时变疯,逼到了关头,只要形势一旦不利,也就真成了疯子。 玄冥有鱼死破的决心,而太清没有,所以输赢早已注定。 太清也不服输,在最后的关头还想理出破绽,所以他将紫金红葫芦递向了玄冥。 所幸玄冥没有去接,只要稍有异动,就将前功尽弃,一切又回到原点,太清心里也有果决,也幸亏了浪子羽。 太清伸出了葫芦,也收回重新别在了腰上,认输了。 他还是不敢赌,他赢不起,赢了比输了更惨,赔上的是命。 看不出虚实,只要玄冥有万分之一变疯的可能,他就一定会输。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太清既不横,也不愣,所以他更怕不要命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 那一剑的白 “你还活着?” 就在毕方浑浑噩噩之时,耳旁传来了一个带这些疑问的声音,语气瓮声瓮气,一听就是一粗人,没带上半点关心。 勉强撑开了眼皮,努力看去,是一片红,模模糊糊,一个粗壮的身影若隐若现,将头轻轻摇了摇,画面渐渐变得清晰,头脑也渐渐的恢复清明。 一看不过一个少年郎,毫无娇气,威武的很,身长恐有一丈,天生一道横眉,虎目圆瞪,粗声粗气,很是吓人,好似先天自带了煞气一般。 一声鹤唳响起,振聋发聩,你也可以说是鸟叫声。 看着怏怏欲死之态,却叫的很是大声,看来中气十足,也很锐利,刺的蚩尤耳鼓有些疼痒。 将右手食指插入右耳,边掏边问道:“你怎么没死。” 人常言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毕方今日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落地凤凰不如鸡,一只快死了的鸟,再神异又有何用,还不是让人戏弄。 若是往日早已一个嘴喙将这小子啄死,一个不过百岁小儿,实力虽算不俗,但也难放在他眼中,但如今连只蚂蚁都敢在他身上肆虐。 能感觉到蚂蚁行过的丝痒,还不止一只,但也无能为力,只能在心中暗恨,也恨上了蚩尤,脸上衰落道:“小哥,你家大人呢。” “我家大人在东海之畔,离这不知多远,我也是费了好长时间才赶来。”蚩尤也很回答诚恳。 他也有些清醒了,能猜出落于何手,却这般羞辱他,派一小辈来欺侮人,毫无风度,心中怒火填膺,面上却只能和言笑道: “小哥可莫要拿我这老人家开玩笑,共工氏与浪子羽不是在此吗?” 很无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毕方的人生阅历丰富,很明白事理。 蚩尤恍然道:“你说的是共工氏与浪子羽大哥啊,他们就在前头,那你干啥糊弄于我,没事问候我家大人。” 好像有些生气,轻轻将手向前一推,就将毕方掀了几个跟头,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有些胡搅蛮缠,有些强词夺理,理由找的有些牵强,蚩尤也不顾这些小节。 毕方就更顾不得,人在屋檐下,只能强颜欢笑道:“小哥说笑了,不知小哥姓名,可否代为引荐一下共工氏,浪子羽公子也行。” 一看就是初出茅庐,不知礼仪,没受教养的粗鲁小儿,毕方堂堂上古神禽,岂能与他一般见识,也更有理说不通,再说下去还不知要受多少罪,早些见到共工氏与浪子羽也好,以两人身份,总会多些涵养,不会辱没身份。 有些唾面自干,重伤之下虽看不远,但也明知浪子羽几人一定也在前头,故意让着小子来羞辱人,但此时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是识趣些的好,让人心情愉悦了,自己也少受些罪。 毕方一直就是这么识趣的人,所以也一直很快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此时一定保命要紧,大仇大怨都要藏得深些,来日再说。 蚩尤今天倒是爽快了,去不知将来也为今日之事吃了苦头,小人长戚戚,也小肚鸡肠,一丝小怨也能记到天荒地老,也间接促使蚩尤败在了一生之敌手下。 将来之事谁人能知,蚩尤就更不知道了,此时心中正在暗爽,有些调笑道:“我叫蚩尤。” 挤眉弄眼,有些肆意,明目张胆的玩弄于人,更有些期待,想要看人羞怒难当之态。 虽然初出茅庐,但蚩尤作为人族最后神通之人,在三界还是有些名声,毕方可真是如雷贯耳,两人原还是邻里之交,平日也多有些往来,其更是人族后辈之中,数一数二之人,比很多老辈名声更大。 “你你”一口气提不上来,毕方那张人面也是涨的通红,难怪第一眼就不对付,原来却是旧怨。 左邻右舍的,邻里关系有好有坏,两人更是恶邻,平日里不知有多少摩擦,视若仇寇,若非神农氏在后撑腰,毕方发誓早将九黎部烧为一片废墟。 看着通红的鸟脸,蚩尤似笑非笑,机会难得,就看他如何出丑,但也注定失望了,毕方非凡人也,也非凡鸟也。 他乡遇故知,惊喜有些大,毕方不过是一时反应不过来,多年涵养岂能小看,几息间就回过神来,慈和笑道: “原来还是贤侄,小小年纪就这般辛苦,亿万里迢迢而来,果然虎父无犬子,有大胆魄,更有大神通。” 意气风发而来,今日短短半天就受尽了打击,所遇皆非人,先被九子暴打一顿,就遇上了忘川,烛阴,一个比一个变态,也一个比一个凶横,就连最慈眉善目的太清天主,蚩尤也是谨言慎行,看着他们争锋,白练了一身神通,却连一丝插手的本事都无。 难得让人捧上了,还是毕方,上古神鸟,讙头国之主,也算一方人物,一代枭雄,虽然没有睥睨天下的气概,,但毕竟是也是大人物,蚩尤很受用。 “咳,咳。”两声咳嗽传来,打破了蚩尤的遐想,也让毕方送了口气。 实在是太看不过眼了,几句好话,就被哄的晕头转向,小小年纪就好大喜功,将来如何能成大事,而且还狐假虎威,有些得意忘形了,毕方虽然狡诈油滑,但也比他强,还强过太多了,对于强者应该给予的是尊重,就算不值得尊重,也要从心里尊重,尊重的不是人,是力量,藐视力量的人,是无法得到力量的。 看来还需好好历练,将来才可称为人族擎天之柱,浪子羽将头轻摇,有些好笑,故作咳嗽打断了两人。 将手轻轻一扬,一股吸力陡生,毕方身不由己,瞬间出现在了浪子羽身前,有些难堪,受人摆布,但毕方也是甘之如饴。 自得意中清醒过来,蚩尤陡然发现毕方以消失不见,回头望去,却是早已到了浪子羽身前,还是躺在地下,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去,看出了浪子羽眼中的不满。 “讙头国主,毕方大神,真是好闲心,怎么有暇来这荒郊野外。”浪子羽亲切笑道,也是他乡遇故知了。 两人也是打过几次交道,浪子羽也曾经在东海之畔流连多时。 毕方立马哭诉道:“哎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羽公子当面,真是天降横祸啊,这些年年景不错,多了些收获,心中欢快之下,就带着国人出外踏青,刚刚行经此处,就遭了灾了,这满地国人横死,我也是受了重伤,真真是太过可怜了。” 也不知是哪个该遭天谴的,既然如此欺负老实人,老实的毕方心有悲戚,哭天抢地。 浪子羽似笑非笑道:“怕是欢快过了头,这趟门出的有些远了吧,这贼老天最嫉恨得意忘形之人,定然是心中起了妒意,才施了这般天谴,害的毕方兄成了寡家孤人,受了这么多苦楚。” 余悸犹存,毕方还是不敢讲目光转向玄冥,只能当做见不到,苦楚道: “此乃天欲亡我部众,怨不得他人,只能怨我自己德行不够,怨不得他人,这位是太清天主吧,一直缘铿一见,今日却在这般凄凉的场景中有幸一见,久闻道门最善调宜心境了,颐养识神,可真是大缘法,得道之人,心有悲悯,可要好好助我一臂之力,渡我过了苦海,将来一定感激不尽。” 瞬间成了寡家孤人,更是受了重伤,真是大不幸,孤苦悲痛,也一定影响了心神,坏了道行,若不及早治疗,一定会疯的,就算不疯也会变得孤僻,道门最善调制心神了,太清是三清之首,更是深谙此道,难得见上了,毕方还不好好恳求一番,抱下大腿,免得将来留下后患。 “一定一定,不过是举手之劳,我道门向来扶贫济弱,看不得他人苦难,绝不会袖手旁观,大神放心吧。” 不过是各取所需,太清也是欣然应允,何况还是一个大神,不止是一只鸟,真的是上古大神,别看他今日怯懦滑稽,就小看了人,全盛之时太清也不敢言胜,也是三界少有的高人,哪能不趁机拉拢。 毕方感激涕零道:“那就多谢天主了,将来必有回报。” 这只大腿可要死死抱住,绝不能松了手,哪怕成了真孙子也不能放手,因为这不是是只大腿,更是救命稻草,今日能否逃脱,可就看太清了。 毕方很明白事理,别看玄冥默不作声,浪子羽装模作样,可若一个应对不好,一条老命可就要断送在此处了。 太清笑道:“不知两位可否行个方便。” 输赢已经分出了,嫌隙也要尽去,毕竟两方是盟友,这些薄面应该还是能讨到的,唯一的关窍也就在玄冥身上,太让人摸不透了。 浪子羽轻笑道:“本还想叙下旧,既然毕方国主有碍在身,急的离去,我也无妨,请便就好。” 喜欢结善缘,浪子羽更会虚与委蛇,送些口头好处而已,毫无损失,将头转向了玄冥。 “你为什么来这里。”玄冥还是一如既往的冷,也直入主题。 阴影太大了,毕方此时也不得不将目光转向了玄冥,全身都冷的发抖,虽然明知道那一剑一定是巧合,没人能随便发出那么惊天动地的一剑,别说他现在连只蚂蚁都无法踩死,就算全盛之时,也永远不敢面对玄冥,虽然真要交手也未必会输给了玄冥,他也很强大的,但毕方的心已经怕了,那种绝望他不敢在受一遍,否则要疯了的。 僵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玄冥不是浪子羽,可不做表面文章。 毕方僵住了,插科打诨,可不能蒙混过关,但也不敢翻脸。 他受伤了,但更怕了那一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毕方 往回走的更慢,但没有人催促。 玄冥迎着风往回走着,想回到原地,满头的白发迎风飞扬,缕缕白丝飘散在空中,自玄冥头上脱落的白发。 依然是那么的白,白的更深了,比雪还白,白也能变深,不是用肉眼看出的,浪子羽的心感觉到了,那披肩的长发更白了,白的都有些脱落了。 额头也多了几道纹路,变得沧桑,瞬间老去了十岁,精致俊美露出一点缺陷,但也多一丝成熟的美,更加的吸引人。 浪子羽深深的感慨,从玄冥的脸上,身上再也找不出一丝的稚嫩,从那缓慢而沉重的步伐中,看到了岁月的洗礼,也变的高大,高大到浪子羽有些嫉妒,也有些自惭形愧。 老去的不止是玄冥,太清天主变的更老了,白发变的更加的稀短,差点连头上的道簪都无法稳住,如婴儿般稚嫩红润的脸庞,也爬上了沟壑,一道道,深深的刻着,整个人都在枯萎。 人老了,饱经了风霜,脸上的每一道沟壑,每一个刻痕,都是阅历,是走过的每一段路,遇到的每一件事,是岁月的年轮。 鹤发童颜的老道消失了,留下的只是一个老道,一个仿佛垂垂老矣的老道,一个将要枯萎的老道。 老道真的老了,也许原本就该老了,因为他是老道,那象征沧桑的纵横交错,嘴角的每一次轻扬,带起的都是祥和,更显慈和,慈眉善目,更能受人尊敬了。 老年,中年,哦,不算中年,应该称为成年,还有两个青年,三代人,青年浪子羽很难受,虽然风流不羁,但两颊还留着些婴儿肥,不过一个时辰,就像小了一辈。 他也想变老了,变得成熟,但他老不了,也成熟不了,因为他的心是年轻的,玄冥成熟了,也只是因为他的心变得成熟了,太清的心老了,不同于九婴那腐朽的老,而变得老而弥坚。 “振作些吧,再这样下去,你会老死的。” 认输了,愿赌服输,太清的心也变得豁达了,也变得慈和。 一剑划破天际,一道无边的剑气,冰冷的剑气,自玄冥体内破出,剑气所指,染白了半片天地。 连天地都变得白了,不是雪的白,是被剑气映射出的白,比雪更白,也更冷,更锋利,剑气不知有多大,也不知有多长。 鲜花还是那般的艳丽,草还是那样的绿,但在冰冷剑气映射下只显出了白,也只能看出白,连天地都是白色的,万物也不例外。 白的吓了太清一跳,心中庆幸不已,额头都浮出了一层薄汗,全身都湿了,原来死亡一直都在,已经擦身而过了,太清还是心悸的,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绝对躲不过这剑,玄冥用生命,用精气神所淬炼出来的一剑。 玄冥付出了代价,变得成熟了,额头也多了皱纹,银白变得白了,白的纯粹,白的纯净,也白的吓人,所以这一剑也更加的纯粹,更加的白,更加的吓人。 吓住的不止是太清,浪子羽也在这一剑之下目瞪口呆,蚩尤的心停止了跳动,吓得连心都不敢跳。 这一剑淬炼了很久,从玄冥往太清走去的第一步开始,也淬炼的很厚,很重,重的玄冥往回走都变得困难,重的玄冥的无法负担,也容纳不住。 所以这一件也破体而出,这样才能变得轻松,一座无形的大山瞬间被移去,冰冷死寂的心,也一时神清气爽。 这一剑很吓人,不止吓住了场中的三人,也吓住了无数人,无数关注着这边的人。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在心寒,寒的发毛,大罗天主的威严都已收去,默默的坐在高位上,睁眼沉思着,在沉思,眼睛并没闭上,天后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只是紧紧皱着。 吓住了很多人,不止是敌人,就连盟友,族人都被吓住了,伏羲氏悄悄的在殿中升起了炭火,在取暖,隔着无尽遥远,他都感觉有点冷,祝融氏放声的大笑着,为有这般的侄子而自豪,眉头却也皱着,为他担心。 鸿钧突然中止了讲道,停的有些莫名其妙,无数双莫名其妙的眼神盯着道祖,但他就是停了,停的吓人,殿中的人都被吓住了,不敢呼吸,大殿变得诡异无声,偌大紫霄宫都变得寂静。 这一剑所向披靡,这是无敌的一剑。 不知染白了半片天地,再被剑气映射的比雪还白的天空中,无数的黑点往被染白的大地中坠去。 无数黑点簌簌落下,将被剑气染白的大地都重新染黑。 坠落地面的是生命,无数的生命,无数一模一样的生命,是一族人。 人面却有鸟喙,背面长者一双黑翼,穿着黑衣,留下的只能是黑色,为首的只有一只脚,与众不同,是青与红组成,不是黑的。 一地的黑都是死的,死的栩栩如生。 很幸运,死的应该和触不及防,没有一丝痛苦。 “讙头国恐怕要灭族了,从此洪荒又少一类生民。”太清有些兔死狐悲,也是有感而发。 没有人理会讙头国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地,远在东南的讙头国出现在了西南,而且还是倾巢而出,留在东南的恐怕也是老弱,存不长了。 偷偷的来到了西南夷水之畔,偷偷的躲着,躲在天上,但已经不需要为什么了,因为他们已经死了,虽然还是那么的栩栩如生,但就是死了。 死的毫无价值,他们刚好躲在了玄冥身前,玄冥也刚好控制不住体内的剑气,将其放了出去,击落了一地的黑而已,但也灭了一族。 这是一个鸟人族,一看就是远古人族与禽类所生后人,人面人身,却有鸟喙鸟翼,更长满了鸟毛,没人会在乎。 浪子羽不在乎,玄冥更不在乎,虽有人族血统,但与人族也最是不善,最后趋炎附势,抱着的永远是最大的腿,如今三界最大的大腿一定是天人族,三足金乌一家。 半人半鸟,却与五凤一系,人族皆不合,甘当马前卒,所以没人会在乎,伏羲是也只是轻叹了一气,不知道叹的是谁。 神农氏更不可惜,仿佛从没看见,若非还念些血脉情谊,恐怕早已被其顺手灭了,哪会留到如今。 一剑灭一族,灭了一族鬼鬼祟祟,可知玄冥成熟的是多么的合理,这是用生命击出的一剑。 太清幸运的躲过了,却换上了一族的生命,玄冥也变得虚弱了,一下子放空了,但还能站着,虽然有些摇摇欲坠,可毕竟是站着的,比从钟山世界出来时的瘫软可好过许多,也就是长了了些而已,脱了稚气。 “死有余辜。”蚩尤任性道,总算有了插口的机会,九黎与讙头国可是比邻而居,平日矛盾也是不少,也早就看不惯了。 祸兮福之所倚,这一剑也耗尽了玄冥体内积存的亿载寒冰,无法炼化的亿载寒冰,也让他再也无法勇猛精进,但也没了灵魂被冰住变成一块冰,毫无情感的冰块的风险,体内真炁也不会在斑驳,而可着手凝练,是福是祸还真难说,至少浪子羽很高兴这种情况。 一地的死尸,黑的死尸,但至少有一道青红交间的身影,他还活着,他不是黑色的,所以他还活着。 挣扎的想要爬起,全身经脉都已寸断,被寒气给割断,一股寒气在体内肆虐,无法挣脱。 是一只鸟,一只只有一条腿的鸟,青色的身子,红色的脚,是宇内独一无二的一只鸟。 只是一只禽类,虽然浪子羽的朋友中有很多的飞禽一族,如凤祖,如青鸾,如鲲鹏,但这个只能是一只鸟,绝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更不会疼惜,也就没有去搀扶一把的打算,只是静静的看着,笑的看着,笑中带着冷,也带着幸灾乐祸。 这是一只可以与五凤争锋的鸟,但却受五凤排挤,不屑与其共舞,也一定是一只强大的鸟,强大的生灵。 讙头国之主,神鸟毕方,曾给人族带来了无数的灾难,一只恃强凌弱的鸟,也是欺软怕硬的鸟,如今人族肯定是强硬的,比金刚还硬,所以他也只能远远的避着,躲避在更强大的羽翼之下,三足金乌的羽翼是最大的。 毕方突然就成了讙头国的首领,也带坏了讙头国,所有人都这样认为,所以讙头国今日将要族灭,毕方也在地上挣扎。 现在心中还在瑟瑟发抖,那一剑太强了,毕方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柔弱的时刻。 他一点都不弱的,能与五凤争锋又怎么可能弱小呢,也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比玄冥,浪子羽,甚至三清稍弱,所以无所顾忌的来了此处,奉命倾巢而出,要将务相抢出,甚至杀了浪子羽。 他是强大的,他的讙头国也是强大的,强大到四府,四部都很少能放在眼中,就算比不过雷斗二府,但绝对可以碾压瘟痘财太岁四部,绝不比水火二府差,他是自信的。 打击来的是这么的快,这么的突然,强大的神鸟毕方,强大的讙头国却再一剑之下陨灭。 不可思议的一剑,只能这样形容,不然无法解释他如今的遭遇,在那一剑之下,强大的毕方,强大的讙头国,这般的不堪一击。 只一剑,毁了他的一切,不止是势力,还有他的力量,聚不起一丝的真炁,也站不起来。 信誓旦旦,自信满满的来了。 迎接他的是族灭身败,像条死鸟瘫在了地上。 连如何败的都想不出来,莫名其妙。 昏昏沉沉,脑中一片空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卑怯 从没见过如此强大的人。 从没见过如此强大的剑。 没有人能够在挥出这样的一剑,贰负不能,玄冥本身也再难挥出,那是独一无二的的一剑。 无法用力量来描述的一剑,是超脱一切的剑,毕方相信,这是至强的一剑,强大的讙头国毁的这般莫名其妙。 若是在此之前,有人说能用一招毁灭整个讙头国,更将他伤的连死狗都不如,毕方绝对会嗤之以鼻,也许五尊可以做到轻易的毁灭整个讙头国,轻易的将他打伤,但绝对不止一招。 那不是一堆死物,是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是能跑会跳,也能逃的,而且是一群有力量的生命,有数十万神通者,毕方更是敢于五凤争锋的,虽然失败了,但也是三界少有的强者。 今日他碰到了,玄冥用一件覆灭了讙头国,也将他伤的毫无还手之力,若非反应快些,恐怕也已死了。 心伤了,瑟瑟发抖,他知道,从今日开始,从那一剑之后,他在玄冥身前再也聚不起胆气来,听到玄冥大名都要心胆欲裂,望风而逃。 但毕方的身也伤了,伤的很重,重的还站不起来,体内一股寒气在四处乱窜,聚不起真炁,非短时间可以治好,所以他连望风而逃都无法做到。 听着玄冥那淡淡的发问,他不敢回答,也不敢不回答,一张鸟喙人脸都已皱在了一起,露出了最真挚,也最假的讨好笑容。 “对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诶,我怎么在这里的,怎么想不起来了,是谁帮我抓到这里的吗?我怎么受伤了,真痛,共工氏,您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很为难,强大的力量也可以征服心,毕方的心已经被征服了,在玄冥面前,他连编排假话糊弄的胆子都没,应该是心里都生不出这种想法,但他又不敢说真话,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最为难的时刻。 回答的语无伦次,也只能做到这般地步,毕方偷偷抬头往玄冥看去,动作都不敢稍大,看到的只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一道波澜不惊的眼神,看的毕方心中惴惴。 “是我伤的你,更留下了一地讙头国民。” “是我自己来错了地方,是那些蠢笨蝼蚁来错了地方,我罪该万死,那些该死的更要千刀万剐,能留一个全身,已是共工氏慈悲,我们不该挡了路,更挡了剑路,挡住了那能使宇内颤抖的一剑,也挡住了共工氏的威严,是罪有应得,不敢有怨言。” 惴惴不安中迎来了玄冥那冷淡依旧的话语,毕方连忙俯首请罪道,语气诚恳而卑微,泪水将两颊两线鸟毛粘住,却也长舒了一口气,至少曙光已经出现,这条小命怕是能保住了。 保命要紧,可管不了那些子民无数年的供奉,霉运当头,倒霉到家了,毕方心中也丝抱怨苍天的心思都无法兴起了,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但没有半分惭愧,连惭愧的心思也都无法冒出。 一直跟着强者走,强者都是以礼相待,玄冥也算强者,在如今的毕方心中比五尊还要可怕,虽然被践踏到了泥水中,也无怨无悔,反而甘之如饴,命才是自己的。 没有了以礼相待,很卑微,但卑微不是原罪,死亡才是原罪,毕方今日更有体会。 “我常年奔波,共工城中少了些人手。”玄冥看都没看毕方,转头看向了太清。 太清笑道:“道门素讲缘分,更有悲悯,大神与我道门有缘,与我有缘,只想助其疗伤,没有半分要求” 毕方感激的看了眼太清,忙一头叩首道: “久慕共工氏威严,小神愿意投入共工氏麾下,以己身微末之力,甘效犬马之劳,望共工氏成全小神这卑弱祈愿。” “有用的人才有价值。”玄冥道,默然,没有鄙夷,也没有求贤若渴。 相反有价值的人也才有用,有用的人才有活命的资格,其中道理毕方深知,将头叩的地动山摇。 “我能看家,连狗都不如我,共工氏常年奔波在外,不免忽略了共工城中近况,我也有些微末手段,能挡下宵小之徒。” “那你去吧,相信不会让我失望。”玄冥道,说完将脚从毕方伏地的头颅变移开,自顾自往一边走去。 毕方三叩道:“是,我伤势只要稍复,一定尽快赶往共工城用命。” 太清和煦笑道:“大神,那我们先走吧,还是尽早治疗的好。” 没有看不起,太清永远这么的能让人生出好感了,毕方也有些感激的看着太清。 轻轻的被太清天主,从地上扶起,将头望下玄冥,白发黑衣独立,在白发映照之下赤黑衣袍显得更黑,没有一点要理会他的意思,很识趣的没有再发一言,默默的被太清带起,化为流光而去。 看着两人离去,蚩尤不敢打扰共工氏,忙着走到浪子羽身边喃喃问道: “这是毕方,讙头国主毕方。” 浪子羽笑道:“这是货真价实的毕方,怎么,不敢相信。” 蚩尤道:“他不应该这样的。” 毕方,连他父亲都自认不如的大人物,上古大神,蚩尤从小听着他的凶威之名长大,与九黎族比邻而居,抹茶不断,还是靠了神农氏威名,让毕方心中有所顾忌,九黎族才能如此安居,但起名也能止小儿也哭,犹记得当年,自己,还是自己的同伴,没少被长辈那毕方哄吓。 见面不如闻名,居然如此的卑微,如此的怯懦,让人鄙夷,蚩尤就很鄙夷。 “不要小看了任何人,毕方当年能与五凤争锋,真炁深厚,绝不再五氏之下,可今的水府正神屏翳强过太多了,三百年前更是独闯地府,与中府鬼帝神荼,大战持续数年,全身而退,也不要因为任何事小看任何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保命之道。” 浪子羽微笑开解道,期许很大。 蚩尤不服道:“但这也太过卑贱了。” 浪子羽摇头笑道:“别看他在玄冥一剑之下如此不堪一击,但这是占了天时地利,若是放在别时别地,两人全盛相会,那时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可不是你能小看的。” 蚩尤倔强道:“反正我自心里看不上他。” 浪子羽道:“至少他还活着。” “就算死,我也要轰轰烈烈,如此卑微,比死还难过。”蚩尤不屑道。 浪子羽没有再劝,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活法,都有自己的存身之道,这是值得人尊重的。 就算跪着活也能让人尊重,蚩尤正在意气风发之时,也许年岁再长些他会明白。 也许这就是蚩尤本性,就算到死也难改。 浪子羽不希望是后者。 仿佛看到了蚩尤的未来,心中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是他的活法,值得尊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八月十五 少年人憋不住心事。 只是看不惯毕方的怯懦卑贱,蚩尤从来都是崇敬力量的,力量才是一切,才是根本,力量才是最值得尊重的。 他也一直尊重有力量的人,就算是敌人,当然也一直都很尊重毕方,只因为毕方也是有力量的人,还所有大力量的人。 失落,落差太大了,大到让人难以自信,有力量的人应该都是果敢的,有一颗强者的心,有俯瞰天下的雄心,有无惧一切的心,不应该这般的下贱。 从尊重到看不起,从看不起到鄙夷,蚩尤鄙夷毕方,鄙夷毕方的为人,一个懦弱的人不值的他尊重,卑微的灵魂只能让他蚩尤鄙夷。 有力量的人也许不值得尊重,但力量永远都是值得蚩尤尊重,毕方虽然怯弱,但也有让蚩尤尊重的力量,他永远都会尊重比自己强的力量。 “虽然我看不起他的人格,但我还是敬服他的力量,毕方有值得尊重的力量,共工氏也太放心他了。” 怯懦,但也不要脸,连一丝尊严都不要,不止怯懦,一定还很卑鄙,是卑怯。这样的人是没有底线的,不知道为什么共工氏不杀了他,一了百了,还将他留在共工城,不怕反噬。 浪子羽走到远处,靠做在树下,取出一葫秫酒,一饮而尽,两眼微眯道: “你是否以为毕方心中没有一丝底线,不值得信任,但你不知道这样的人才是最值得信任的,因为他们永远都最尊重自己,不敢对自己不利,只会做对自己有利之事,他已经怕了玄冥,心里怕了,也就真正的臣服了玄冥,恐怕在他心中玄冥比天帝还要可怕,还要值得听话。 所以只要玄冥还在一日,他就绝不敢起一丝异心,只会恭恭敬敬,任劳任怨,就算玄冥远在天外天,游荡在无尽虚空之中,只要玄冥一日不死,只要他一日不敢确定玄冥已经身死,他都只会永远趴伏在共工城中,当他的狗,舔着舌头,期待着主人的犒赏度日。 一只强大的忠狗世间难寻,毕方绝对是天地间最强的看家犬,玄冥应该荣幸,没人有他这么幸运,从此玄冥也就再无后顾之忧,可以放心的将家交给毕方,安心的做自己的事,走自己的路,共工氏的责任也不再是他的羁绊,毕方会好好帮他扛着。” 还有一句没说,没有了沉重的负担,玄冥应该去寻找自己的心,复活自己的心,让自己的心重新融化,心冷不止让别人难受,自己也难受,玄冥不想变疯的,他的父亲已经疯过了。 蚩尤紧紧跟随浪子羽,站在树前似懂非懂道:“话是如此,我也相信有共工氏在的一日,毕方绝不敢放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共工氏的路绝不好走,若是哪日遭了不幸,那共工城怎么办,狗也会边做狼的,一只守在羊窝里的狼,更是一只充满怨恨的狼。” 虽然不想诅咒共工氏,但蚩尤也要未雨绸缪,讲出其中的危机,也道出心中的疑惑,疑惑他们为什么这么放心。 将心比心,如果自己是毕方,一定会直接屠了共工城,就算害怕玄冥不敢动手,但玄冥逝去之日,一定也是共工城破之时。 浪子羽眼睛眯的更深了。 “他永远变不成狼的,玄冥是他的家,一只没有家的狗,只能是丧家之犬,虽然未必会惶惶不可终日,但一定会跑的飞快,再去找一个家。” 蚩尤疑惑问道:“为什么?” 以他的阅历真的很难想清,更难猜透人心,也猜不透浪子羽和玄冥的心思。 “呵,只因为他很惜命,他的命很值钱,而且他还很聪明。”浪子羽点到为止,凡是只能靠自己领悟。 惜命,说到底就是怕死。 怕死的人难成大事,但也一生平安,总能比常人活的长久些。 所以毕方永远低于五凤,不是实力,而是附加的荣耀,五凤也不肯与其为舞。 飞羽众族中,毕方是异类,他不像天帝一族,那是超脱于五凤之外的,别说飞羽之中,就算在三界宇内都是站在最巅峰的存在,天帝面前,三足金乌之前,五凤都黯然失色。 也不像帝江。 帝江是真正的高傲,真正的不屑,就算如今也时时不忘要与天帝争锋,他争不过,所以他也躲着,是羞的不敢出来,天帝在一日,帝江永远是隐者。 帝江就是帝江,不是其他,没有飞羽族,他只能是他,傲然于世,从不与人为舞,也从不认什么飞羽之类,我就是我,是帝江。 没有人比他更傲,敢以帝为姓,与帝争锋,傲在了骨子里,无论比他强,还是比他弱,帝江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玄冥很放心,浪子羽也很放心,毕方的骨头都是软的,就算玄冥死去,他也不敢乱来。 人族不止有玄冥,能让他怕的,忌惮的很多,虽然无法像玄冥那样让他连腹诽都不敢,但也能让他在玄冥死去时,秋毫无犯的离开,能离开他就满足了。 他千里迢迢受人邀请而来,受人命令而来,其实千里迢迢而来只是想要捡些便宜,得些好处,所以他一直藏在天上,但这代价很大。 蚩尤有些似懂非懂,但也点了点头,他知道他应该懂的。 “今天是华历几时了。”浪子羽喃喃道,对着蚩尤是问非问。 华历,三界众生纪年之用,相传很久以前,有一个叫‘华’的上古大神,推算日月星辰之运转,天象自然变化而创,用以定岁时节候。 因以月相变化为主,又有人称之为阴历,大神早已杳无踪影,早已淹没在时光长河之中,但也是永存着,伴着历法被人永记。 第一次,蚩尤第一次在浪子羽身上感到了颓废,第一次见到了没有笑的浪子羽。 这让他有些慌张,看着浪子羽他有些心悸,诺诺道: “八月十五。” 浪子羽喃喃道:“八月十五,明天又是太阴星主的寿辰了,今晚广寒宫一定已是宾朋满座,鼓乐吹笙,一定很热闹,不,毕竟只是十年一次的小寿,太阴星主喜静,应该只有几个至交的,几个家人,还有几个孩童在打闹,在捉迷藏,更有一个一脸期盼的看着,孤独的看着,不敢加入,不能加入。” 自言自语,蚩尤没敢插话,虽然是对着他说的,但他知道浪子羽一定不需要他回答,也不想他回答。 看着有些陷入自身世界的浪子羽,蚩尤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短短瞬间浪子羽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但他知道这样的浪子羽很可怕。 让他心悸,让他想要立即逃离,离得远远的,仿佛在不走,就将大难临头。 但他不敢逃,也不想逃,他觉得浪子羽需要他,他应该有用。 其实没用,浪子羽眼中神采在渐渐隐去。 比共工氏还要可怕,这是蚩尤心中的想法,也让他不知所措。 一个冰冷的人走到了蚩尤身边,让蚩尤感觉到有些温暖。 玄冥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两人身前。 呈三角站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榆树林 蚩尤第一次觉得此次来的很是不智。第一次为自己的放肆后悔了。 他不该跟来,应该奉命行事。 有些嫉妒轩辕,跟随廪君,护送巴山五部南下。 不是因为被九子揍了一顿而后悔。 也不是为了遇到了忘川这般的变态,和烛阴这般的强大,更不可能是因为屏翳,毕方。 只因为,他突然发现他也要变成疯子了,变得有些不正常。 疯子是会传染的,与疯子同行最终也会变成疯子,变得不正常。 何况他还跟随着两个疯子,两个不正常的人,还都比他强,让他无法反抗。 “这里又要多一个疯子了。”浪子羽淡淡道,敛住了笑。 玄冥转头问道:“他喝了多少酒了。” “也就一葫芦,恐怕连一个普通壮汉都能消化得了,凭羽前辈的神通” 蚩尤如实回答,本还以为,玄冥是想问问浪子羽是不是喝醉了,说到最后也觉出不对来。 因为这是不可能的,绝无可能,他闻得很清楚,这是再普通不过的凡间秫酒,并不是天上玉液,就算纳进五湖之量,也醉不倒浪子羽。 “今天是八月十五。”玄冥问道。 有些莫名其妙问题,看不懂眼前这两位前辈,总是打着机枪,只敢在心中置喙,嘴上一如既往的老实。 “是,前面浪子羽前辈也问过了,而且还自语了一声什么太阴星主的寿辰之类的,说完就成这样了。” 反正蚩尤不懂,他也明白他不需要懂,所以很老实的陈述道。 玄冥将头转向浪子羽,两个面无表情的人在对视,他们一直都是知己,祝融城初遇开始,所以也懂对方。 “你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玄冥肯定浪子羽的心一定醉了,更知道浪子羽有时候酒品会变得很差,一定会耍酒疯。 “我也要疯了。” 毫无表情的说了出来,仿佛在说别人,此时恐怕也只有玄冥才能让他回答,疯子才懂疯子,蚩尤是正常人,虽然也带了些乖张,但还是正常人。 一个已经有些清醒的疯子,也还是疯子,玄冥虽然没有了前面那么的死寂,但还是一个疯子。 再祝融城时浪子羽就已经疯过了,玄冥记得很清楚,第二天晚上继续醉着,但没疯,所以他懂,轻轻的将手往西北一角指去。 “那里有片榆树林,还挺大的,很适合。” 疯子的破坏性很大,哪怕是一个酒疯子,所以需要一个合适的场地,一个强大的疯子,需要的场地也就越大。 浪子羽永远也只能是洒脱不羁的,永远都不会疯,疯了的不是浪子羽,而是一个尊贵的可怜人,会变成一个有家的人,有一个不能归的家,一个让他能从午夜里惊醒的家。 那是藏在他心中最深处的影子,是秘密,一个不能让人看见的秘密,连最亲的人都不想。 那是他最脆弱,最无助,也是疯狂的一面,从没人知道的一面,就连宓妃也没有真正见过的一面,可能是太有损形象了,所以浪子羽要趁着还有丝清醒的时候,躲起来。 玄冥已经帮他选好了地方,头也不回的往林中走去,看也没看身旁的两人,可能是赶时间。 留给玄冥与蚩尤的只是一个背影,黑丝白衫的背影,一个有些瑟瑟发抖的背影,艰难的挪动着脚步,坚定的往林中躲去。 在蚩尤的心中浪子羽永远都是洒脱不羁的,脸上永远带着有些春意的笑容,也永远懒散乐观,这不是浪子羽,浪子羽不是这样的,浪子应该是放荡不羁的。 这一面的浪子羽蚩尤不喜欢,只是一个背影,就能让人感觉到其中的死寂,死寂沉沉,是一具能走动的尸体,活着的尸体,一具带着心酸的尸体,哭了。 蚩尤哭了,只是一个阑珊背影就让一直很坚强的蚩尤哭了,感染了从来没哭过的蚩尤,刚离开母体就瞪着一双虎目,带着一脸的坚毅。 很难受,原来哭是这样的,心好酸,好奇怪的感受。 “共工氏,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吗?” 带着哭腔的蚩尤很可爱,少了逼人的凶气,也少了意气风发,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可爱的孩子。 玄冥脸上也难得露出了柔和,很难察觉。 “你直接叫我玄冥,或者玄冥大哥都好,听得顺耳些。” 玄冥的冷只对外族,对人族一向很好,特别是见到有为后辈,再冷的玄冥也总会流露出期许,快些成长,更能分担些,短短数百年也让玄冥有些疲累了,还了数百年的债,债消之后,留下的却不是一身轻松。 是黯然神伤。 黯然者,为别而已,年轻的蚩尤,还未碰上需要其一生守护之人,所以他不理解其中的苦楚,但能看出玄冥的心伤。 心伤的让人不忍拒绝,即使僭越了,蚩尤也是不忍拒绝。 “玄玄冥大哥,我们只能在这里看着吗?” 浪子羽的身影已经缓缓陷入林中,榆木森森,消失在眼前,是踉跄的跌入进去,太让人担心了。 “他很好。”玄冥很淡定。 蚩尤还是不忍道:“我们不去看看吗?” 这时候的浪子羽应该是需要亲朋相伴的,蚩尤能感觉出浪子羽对他的好,知恩图报,蚩尤觉得他应该做些什么。 “你想死。”不是骂人,也不说诅咒,玄冥只是在陈述事实。 噎住了蚩尤,懵懵懂懂,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深意,想要在问,却在玄冥眼中捕捉到了一丝关切之色。 虽然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与死何干,但蚩尤知道玄冥绝对不会害他,也不会害浪子羽,他这样说一定有道理,也只能默默的站着,心中焦急,也无能为力,如果实力强些才能帮上忙吧,至少不会这样的无知,连为什么都不能探知。 一声疯狂的嘶吼再林中荡漾,也只在榆树林中徘徊,撕心裂肺,林外却听不到一丝。 但蚩尤也察觉到了,不是听到,而是看到,瞎子都能看到的场景,让他的心更加的不安,无知让人不安。 无数的鸟雀自林中蜂拥而出,漫天散落,旋即铺天盖地往四周飞去,轰轰烈烈声响传来,万兽齐奔而出,狐狸与野兔并肩奔跑着。 傻子都能看到其中的不妥,蚩尤并不是傻子,他想去看看,但也不敢。 他的玄冥大哥,共工氏绝对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骗他,里面一定发生着什么,浪子羽一定出事了。 但他不能靠近。 靠近只有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十三郎 不知何时,天已经黑了。 鸟兽飞奔,榆树林中一定藏着一个凶物,一个疯子。 榆树林中没有疯子,只有一个无助的人,瑟瑟发抖的身影。 也在撕裂着衣袍,趴伏在地上,露出骇人的白骨。 骇人白骨是是被腐蚀而出的,只有白,没有一丝血肉,自浪子羽那被撕裂的裤袍上露出,膝盖上三寸,少了半边的血肉。 他没还忘川的人情,但也还了,这露出的腿骨就是明证,他为忘川挡了一击,也被烛阴击伤,更被忘川河水不慎被忘川河水侵蚀。 就在忘川女帝打通两界,引忘川河水直冲洪荒之时,忘川无暇他顾之时,也是烛阴趁势聚力袭向忘川之时,浪子羽刚好转过了头来,看见了。 烛阴无功而返,阴谋破败,忘川也成功打破两界通道,钟山世界也毁了,浪子羽也失了块血肉。 一股阴蚀之力附着缠绕在白骨之上,竟如附骨之疽,难以拔除,也让浪子羽血肉无法复原。 不重,但很难缠,所以浪子羽无视了它,一脸如常,小小伤痛哪影响得了浪子羽的意志,更影响不了浪子羽的实力发挥,所以没人能够看出不对,就算此时已经被撕裂裤袍,露了出来。 但也没人能够看到,这里除了浪子羽再不存一个生命,脸色发白,伏地瑟瑟发抖的浪子羽,只有一双无助的眼神,留下了无助的泪水。 这是他最深的一面,也是他最疯的一面,没有人见到,见到的都死了,也就没有人会知道,知道的也死了,这是属于他自己的秘密。 浪子羽永远都认为这是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也只能是,与此事相关的人也一定会知道,最差也会猜到,但亲眼见到的都死了,这就够了。 每当第十个年头,每当这一天,每当这一夜,散着银辉的硕大圆月之下,深山老林之中,总有一个孤独的身影,在挣扎着。 只能是孤独的,也一定是孤独的,能与他相伴的只有草木花石,也只能是草木花石,连流水都不行,浪子羽的到来,流水只能变成一潭死水。 万籁俱静的一夜,整个榆树林黑沉沉,连月光都无法照入,没有虎啸狼嚎,连声蝉鸣都无,只有黑与静。 整个榆树林仿佛化身成人嗜人的恶魔,生灵退避。 但总有不信邪的。 “好多的鸟人。” “是好多的死鸟人。” “身上没有一丝的伤口,是怎么死的。” “不像吓死的。” “也不像老死的。” “死的莫名其妙。” “也死的无知无觉。” “这些人死于同时,是死在一招之下。” “好强大的一招,好可怕的人。” “哪里冒出了这么多的鸟人。” “像是讙头国的鸟人。” “那讙头国要灭了。” 嘈嘈杂杂,十二个灰白身影,踏着讙头国无尽死尸走来,你一言我一语,慢慢的走来,十二句话,来了十二个人。 也是踏着月光而来,再月光下显得神秘,但又让人觉得有点滑稽,至少蚩尤有些想笑。 十二个公平的人,连说话都很公平,一定要每人一句,也只能每人一句,多一句都不行,所以没人提到毕方。 本来应该有十三句的,但如今只有十二句,十二个人,他们一定是来报仇的,为第十三个人报仇。 十二个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着装,一模一样的步伐走来,面容果敢,坚毅,但能给人带来滑稽感,两颗犬牙突破嘴唇而出,带了些嗜血,一是十二个吃肉的人,十二个吃肉的动物,走的一丝不苟,走的小心翼翼,整齐划一。 机警,多疑。 一个人很正常,一定是个坚毅果敢的人,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的人,但十二个人一齐走来,蚩尤就是想笑。 但不敢笑,他虽然初出茅庐,但也听人说过,一些常走洪荒的高人,怪人,何况是如此明显的特征,蚩尤一定会认出来,认的很肯定。 但也有丝不确定,因为好像少了一个人,一个被背着的人。 第十二个人应该还会背着一个人,一个天生少了两脚的人,但蚩尤没看到,所以他也变得多疑了。 狐疑的看向了玄冥。 玄冥只轻轻点头,还是看着榆树林,并没看向突然而来的十二个怪人,也许是快要变成死人了,所以不需要关注,虽然十二个人都很强。 蚩尤可以怀疑自己,但绝不会怀疑玄冥,所以他也确定了下来,这是十二个吃肉的人,十二只吃肉的动物,十二只团结的吃肉动物,虽然背上少了一只。 啸月原十三郎。 啸月原,西北之角,一个离月最近的高地,一片原野,碧草青青,但无人敢踏足,因为这是十三郎的家,十三只狼的家。 十三郎就是十三狼,虽然少了一只。 行遍洪荒的十三狼,吃遍洪荒的十三狼,他们吃的是肉。 所以蚩尤不敢笑,怕打扰这群吃肉的人,一只狼不可怕,十三只狼很可怕,因此他们才能吃遍洪荒的肉。 一群能吃遍洪荒的肉,还能好好活着的一群狼,你说有多摄人,连人他们都吃,有五尊之一神农氏的人都吃,将肉吃的潇潇洒洒。 蚩尤没有跑,因为玄冥还淡定的站着,只看向榆树林,给了他勇气。 将头望向十二只狼,也看到了一地的死鸟,想到了那可怕的一剑,蚩尤更放心了,在人族心中五氏永远是最强的,是人族的神,守护人族的神。 仿佛突然发现了玄冥与蚩尤,叽叽喳喳再次响起,十二个人,十二句话,十二道声音,声音是相同的,就像出自一人之口。 “这里有两个人。” “是两个人族之人,一定很好吃。” “现在人族好强,我们吃人也都要小心些。” “好冷的一个人,是要小心了。” “好可怕的一个人,我们还是不要吃了。” “还有一个毛头小子,愣头愣脑的。” “一身好肉的毛头小子,更好吃。” “那个黑红衣袍的人,眼神好可怕,心突然跳的慢了。” “你们说,这里的死鸟是不是那个人杀的,好吓人。” “应该不会吧,不然我们也要死了。” “还少了一只大鸟,毕方应该还活着。” “报仇要紧,我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整整齐齐,井井有条,十二句话,十二句虎头蛇尾的话。 因为只有十二句,只能有十二句。 少了一只狼,也少了一句话。 他们是来报仇的。 绝对不是蚩尤,他没有那份实力。 也不会是玄冥,因为十二只狼,还很淡定的品头论足。 那就只能是榆树林里的人。 一个孤独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九章 狈狈 啸月原。 狼族的祖地,狼祖的诞生之地。 迎月而生,孕育在月华之下,诞生于月华之中。 因月而生,狼祖甫一诞生,就对月长啸,宣誓了自己的到来,也宣誓了一群吃肉的生命到来。 故名啸月原。 狼祖已经死了,死了无数年,淹没在了时光长河之中,因何而死,死在何人手中,后人也不得而知了,因为太久了。 但啸月原还在,还是狼族的祖地,狼族的圣地,这里还剩下十三只狼,狼祖拜月而孕,一孕十三子。 啸月原多了十三之狼,也多了十三郎。 狼族也已遍布洪荒,但只有十三个古修神通之人,只有十三郎以古修而悟得神通,也是十三狼祖。 一只狼,不可怕,可怕的是十三只狼,十三只狼可以遍行洪荒吃肉,嗜杀残忍,吃了无数年。 也许玄冥给了他勇气,也许是他觉得眼前这十二只吃肉的狼,有些萌傻,并不骇人,还有些喜人,蚩尤胆子也变大了。 “啸月原十三郎,怎么少了一个。” 可能更重要的是好奇心,少年天性,总藏不住,也忍不住,对蒙昧的探知,对不懂的探知,蚩尤不懂,所以他才问了。 “所以我们来报仇了。” “是浪子羽杀了老十三。” “帝四告诉我们是浪子羽杀了狈狈。” “那只大老虎也是这样告诉我们的。” “对,对,我也问过奎木狼了,是浪子羽杀了狈狈。” “狈狈死的好可怜。” “狈狈一生都好可怜,生下来就少了双腿。” “这么可怜的狈狈,他怎么也下得了手去。” “都怪十二弟,如果不是他太贪吃,狈狈就不会死了。” “不能都怪十二弟一人,我们也都贪吃了,狈狈是我们害死的。” “不能怪我们,要怪浪子羽太狡猾了,龙肉太好吃了。” “呜呜,都怪我,我应该背着狈狈的,我一直都背着狈狈的,我就放下了一会儿,他就死了,我的背上没有狈狈了。” 还是只有十二句,让人意犹未尽,最后十二郎都带上了哭腔,掉出了眼泪。 是十二郎,不是十二郎,是第十二只狼,而不是十二只狼,十二郎哭了,老十二哭了。 他很难过,也很自责,感染了所有人,陆陆续续的哭了,直到后面剩下的十一只狼全都哭了,哭的天昏地暗,也让蚩尤目瞪口呆。 啸月原十三郎,十三只狼,大郎,二郎,三郎,四郎,五郎,六郎,七郎,八郎,九郎,十郎,十一郎,十二郎,十三郎。 很简洁好记的大名,狼祖取的很偷巧,可能他们自己也嫌难听,也嫌太过平庸。 所以他们给他们最喜欢,最疼惜的十三弟,取了个好听又好记的小名,狈狈,绞尽了脑汁。 狈狈天生最可怜,天生少了双腿,所以他们最爱护他们的十三弟,十二郎永远背着十三郎,老十二永远背着狈狈,当他的脚。 狈狈是他们中最聪明的,比他们十二个人加起来都聪明,也许是因为内疚,所以狈狈成了他们十三人的头脑,这样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没用。 久而久之,狈狈越来越聪明了,他们也越来越不用头脑,虽然还是那么的凶狠。 没有了狈狈的十三郎,也就不再是十三郎,他们失去了头脑,因为他们从来不用头脑,也就不知道如何思考了,他们忘了思考是什么,聪明人才能活得久。 蚩尤也很少用脑,喜欢用力量来解决,但也对着十二人抱以深深的同情,也总算明白了狼狈为奸的含义,这个流传洪荒的说法。 原来狈狈也是狼,一只用脑的狼,没了脚,被人背着的狼,兄友弟恭,让人羡慕,但没了狈的狼,连奸都忘了。 “别哭了,我们要报仇。” “杀了浪子羽,为狈狈报仇。” “心月狐说了,浪子羽就在那片榆树林中。” “我们去晚了,他会跑的。” “那片树林好像有点吓人,像一张血盆大口。” “那要不我们在外面等等吧。” “若是让他发现了我们,撒腿跑了,上哪找去。” “有什么可怕的,我们兄弟纵横天下无数年,只有别人怕我们的份。” “八哥说的对,连青丘的老狐狸,对我们都毕恭毕敬。” “我们兄弟什么肉没此过,还不好好活到了现在。” “事不宜迟,我们快去,不然浪子羽就跑了。” “一定要将他拆骨剥皮,才对的起狈狈。” “将神魂放入月华池中,受尽阴邪侵体之痛,方能解恨。” 抹去了眼泪,雄赳赳,气昂昂往榆树林中走去,走的很慢,有些像在蓄势。 这是本能,狈狈交他们的,他们也还记得,所以一步步向榆树林走去,步履轻盈一致,垫着脚走。 “他们要进去了。” 蚩尤有些急切的说道,却换不来玄冥的半分回应,急的跳脚,但也无可奈何。 “啸月原十三郎连神农氏都很在乎的,十三郎联手所向披靡,就算十二重天也不敢独立挡其锋芒,更曾联手将幽冥深渊八翼巨龙分尸吞食。” 也许是不忍看蚩尤如此急切,玄冥总算给了些回应。 “那是十三郎,你去数数那边有几只。” “十二只。” 不用数蚩尤也知道。 “所有人怕的不是十三只狼,其实怕的是十三郎,怕的是狈狈,少了狈狈,也就没了十三郎,剩下的只是十二只无脑的野狼。” 九重天上,也有两个人懊恼的看着眼前的鉴天镜。 “我们下了一步臭棋,白费了一番功夫,还冒风险弑杀了一只金龙,期望别被龙祖察觉,否则就赔惨了。” “大哥,早知道我们就别杀了那只瘸腿的残狼,在这十二只傻狼中选择一只嫁祸就好了。” 帝四重重将手一甩,恨恨道。 “是我想差了,怪不得你,这注定就是一步臭棋,十三郎在,以他的智慧,我们绝难嫁祸成功,反而凭白恶了他们。” 帝一风度依然道。 帝四有些不服:“我就想不明白了,同样的一母同胞,差距却是这般大。” “这至少证明了他们兄弟情深,今日之后三界再难有这般的兄弟情了,算了,对我们也没啥损失,就是白费了番手脚而已,十三狼,十三郎,真让人羡慕。” 帝一羡慕之情,溢于言表,第一次因为外人而生出感动和惋惜,是最真挚的,从心底生出。 龙生九子,各有所好,龙祖九子各怀鬼胎,神貌皆离,互相攻讦,恨不得兄弟相杀了,天帝九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第一次,帝一后悔了,后悔不该利用了十三郎,不是因为输了,只是在可惜这段情,兄弟情。 这是他缺失的,虽然不想找回。 但能看看也是好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章 老虎头 明知道玄冥是对的,明知道应该相信玄冥。 但蚩尤还是有些紧张的看着,紧紧盯着那十二只狼的背影,眉头紧蹙,目不转睛。 “你们这不是去捡便宜,而是去送死。” 蚩尤用双手使劲的揉搓着双眼,有些不敢置信,像是见了鬼般,他敢发誓他从没视线偏移过半分,也没眨过眼。 真见鬼了,一只强壮的老鬼,明明头发斑白,老态龙钟,双目炯炯有神,威猛雄壮,动作矫健有力,如猛虎下山,远远见到,蚩尤就感到一股凶猛之气扑来,吓得连退了几步。 心中砰砰直跳,有些慌乱,但还使劲的揉搓着双眼,真见鬼了,来的无声无息,这么一个威猛雄壮的老汉是怎么出现在眼前的,蚩尤确信自己盯得很紧,视线没有稍移过,一个如此有存在感的老汉,没人可以忽视,但他忽视了。 直到老汉走到了十二郎身前,挡住了十二郎的去路,发声阻止十二郎继续往前之后,蚩尤才看到了,也听到了,吓得蹭蹭往后退了三步,那声雄厚的声音激得蚩尤气血沸腾,心跳加快。 “老虎头,你挡住路了,快让开。” “我们要去为狈狈报仇,神挡杀神,魔挡弑魔。” “没人能挡住我们的脚步,你老虎头也不行。” “再不让开,我们会翻脸的。” “奎木狼不会骗我们的,也不敢骗我们。” “他说过了,浪子羽被烛阴打伤了。” “而且每到太阴星主十年寿辰之时,圆夜之下的浪子羽都是无力而无助的。” “机会难得,我们不能错过了,以后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浪子羽的速度三界闻名,而且狡诈的很,以后我们再也抓不住,追不上他的。” “狈狈也说过的,浪子羽聪慧不再他之下,一定比我们聪明,若不是他今天伤了,我们都不能报仇了。” “我们一定要为狈狈报仇,所以你可以让开了。” “不让开,我们就不顾多年情谊了,也不顾念你是长辈了。” 老虎头轻轻叹了口气,蚩尤能感觉到他变得沉重,从大郎一直看到了十二郎,深深的看着,看的很仔细,想牢牢记住每只狼,以后再没机会了,深深的记住,留在未来无数岁月祭奠,也算对得起老朋友了。 深深的记住了,默默的走向了一边,让开了路,让开了一条死路,缓缓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不敢在看十二只狼,已经记住了,看也没用,静静的感受着十二郎依次从身边走过,但他也无能为力。 紧紧闭着,不敢回头,更不敢看那背影,那条路,那是悲壮的背影,那是死路,该做的已经做了,他无能为力。 榆树林是黝黑的,黑的吓人,连月光都无法照入,是深渊,是地狱,更是黄泉路,能吞噬一切生灵,张开着血盆大口,迎接着生灵的到来。 黑暗渐渐笼罩住了十二郎,十二郎也缓缓陷入了榆树林中,真的很黑,是死寂的黑,蚩尤只能看到一团黑,明明知道那是一片榆树林,但自从浪子羽入内,鸟兽飞奔之后,只能看到一片的黑。 老虎头的心是铁做的,硬的很,从没留过一滴泪,全身骨头被捏的粉碎都没留过,今天也不例外,双手捏的紧紧的,紧的不住颤抖,眼眶是红的,充满水的红,但没掉下一滴泪来。 “该死的人拦不住,想死的人更拦不住,老虎头,看开点吧,你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拦不住一个想寻死的人,何况是十二个。” 今天是怎么了,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懊恼,自从跟着浪子羽与玄冥以来,短短不到一天时间,蚩尤遇到了很多,很多高手,很多奇怪的高手,都是让他感到无力的高手,由心的感到无奈,为自己的渺小无奈。 一直睁着眼,却比瞎子好不到哪去,十二郎消失在了黑暗中,老虎头静静的紧闭双眼不敢回头,他发誓,他没闭过眼,也没移过视线,但他就是没看到老虎头身边的那个老头是什么时候来的,简直成了睁眼瞎。 睁着眼的瞎子,蚩尤恨不得挖了自己的双眼,也被打击的够呛,真是不出家门,不知自己的弱小。 头发糟乱,穿的胡里花俏,看的蚩尤眼睛发痛,只想流泪,辣眼。 若是个青年人蚩尤也无这般反应,也就觉得无男子气概,偏偏一个糟老头穿的这般艳丽,华贵,却将一头银发弄的乱糟糟的。 像是在安慰老虎头,却又语气调侃,好像在讥笑,但又是真心实意而来,一看就是个老顽童。 “你为什么不出面阻止,以你的狡猾,也许能劝住他们。”老虎头有些愤恨,像是迁怒,又像是心虚。 “嗨,你还是这样的口无遮拦,我这是智慧,是阅历,不像你们不懂用脑,可惜,再深的智慧,再好的口才,也只能说服活人,叫不醒死人的。” 顽童也有收住玩性的时候,明知劝不住又何必出头,只能徒增烦恼,徒增些伤感,气叹的很深,看来智慧再深,再狡猾也逃不过伤感。 深深的看了看榆树林的方向,只有一团黑,什么也见不到,十二郎已经被吞没在黑暗中,花俏老头只能看到黑,但也仿佛看到了十二郎的身影,是尸体,血淋淋,被黑暗腐蚀,不成人样的尸体。 深深的叹了口气,缓缓的转过了身来,与老虎头并排而站,再不敢往榆树林看去,也惊艳住了蚩尤。 蚩尤被一个老头给惊艳了,无法推脱,几息之后蚩尤的眼神还是充满着惊艳,一个比天下间最美的女人还要美的老头,微眯着一双似水的桃花眼。 虽然已经老了,却比玄冥还要来的俊俏,比忘川还要来的柔美,蚩尤必须承认,虽然玄冥是共工氏。 不敢置信,天真丽质的让人不敢置信,虽然头发糟乱,胡里花俏,但丝毫难掩姿色。 美男子,天生的美男子,就算入土了也是美男子,何况只是有些老迈,这一点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就算老了,也难有人与他争锋,能让天下男人惭愧的一张俏脸,玄冥忘川与其相比,也是难及万一。 所以蚩尤并不觉得可耻,不为被一个男人,一个老男人迷住感到可耻,因为他已经被深深的迷住了。 眼泛桃花,都快要流出口水来,缓缓的往前走去。 双眼迷离的往老男人驱步走去。 被深深的迷住了。 连心魄都被迷住了。 眼中只有那个让他惊艳的老男人,脑中也是。 存不下其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一章 老狐狸 有些茫然。 “你这老狐狸,向来魅惑众生,不分男女,可想不到如此大年龄了,还有这般魅力,佩服,佩服。” 老虎头雄厚而威严的声音响起,振聋发聩,也镇住了蚩尤。 一个激灵打过,蚩尤脸颊通红,羞愧的掉头跑回,慌慌乱乱。 跑到了玄冥身边,有些惭愧,又有些责怪的看着玄冥,为自己的定力惭愧,也为玄冥不提醒而有些责怪。 不敢责怪,但也不甘,虽然并无任何损失,但对蚩尤来说却是奇耻大辱,一生都难以洗脱,玄冥看他出此大糗,却无半分提醒,表情还是那般的漠然。 还比不得一个陌生老头,蚩尤忙感激的看了眼老虎头,又急忙将头低垂,眼睛紧盯大地。 “老虎头,天生魅力自生,可怪不得我,只能怪众生爱以表象看人,不以心待人,红粉骷髅,白骨皮肉,再美的人,再俊的人,到最后也不过是一坯尘土,可能连尘土都能,只是虚无,无我无人,什么都是假的,争与不争也是假的,纵然开天辟地,又能如何呢。” 很柔和,也很有磁性,连声音都是这般的吸引人,蚩尤暗自努力提醒着自己,再没被诱惑道。 “你懂了吗?” 蚩尤有些诧异的看着玄冥,不知此话何意,原来玄冥还是关心自己的,并非像自己想的那样漠不关心。 “你懂了吗?” 好像是见蚩尤并未听到,玄冥重新淡淡问道。 蚩尤不懂,所以他很诚实的摇了摇头,一双圆瞪大眼,无辜的看着玄冥,不知无辜,还有懵懂。 他并不聪明,虽然天赋绝伦,但真不聪明,也很少用脑来解决,能依靠的只有拳头,拳头代表了一切,这是蚩尤的想法,他不动用脑,不会用脑,也不屑用脑。 “眼睛能骗人,心骗不了人。” 对这榆木脑袋,玄冥也不做期望了,只能说的直白些,这是个在身体上勤快,脑袋上懒的粗汉。 但也挺好,至少纯真些,致死都能保留着那份单纯,那份洁净,挺好的,这样能快乐。 这样的蚩尤也一定是快乐的,因为他能以本心行事。 “玄冥大哥,你的意思是要我用心来看人。” 有些为难,很难,做不到,他只会用眼看人,不知道心是什么,好像永远也学不会。 玄冥突然浮出了些笑,不知是否错觉,蚩尤看到了,也感觉到了,不知道这是不是心,但他不懂心,明明用心看到,他就是不懂,从心里不愿懂,也不想懂,所以他不懂,拳头才是最强的,这是他的路。 玄冥不再看他了,这是蚩尤的路,一定要走下去,一定也会是对的,没有错的路,这条路简单,一定很轻松,一定能让人羡慕。 玄冥此时心里也一定很羡慕,羡慕蚩尤,有着他永远都无法拥有的纯净,与快乐,真的很快乐,虽然从没尝试过,但一定是天下间最快乐的,没有负担,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睡就睡,所有事都可以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无论什么事。 “你懂了就好。” 他懂了什么,蚩尤不懂,玄冥说他懂了,他就一定懂了,他只是蚩尤,也永远是蚩尤,永远能用拳头来解决。 玄冥也不再理他,他需要的是安静,所以他也很安静的走开了,视线还是盯着黑暗,但能离人远些也好,只因为他突然想安静了。 “你小子很好,很简单,真的很好。” 好像是有些感慨,声音虽然磁性依然,但也少了些魅惑,那个老美男赞赏的看着蚩尤,也有些羡慕了。 “小家伙,你真的很好,这老狐狸一生都想变成你这样的人,但他永远只能是只老狐狸。” 老虎头也是欣慰的对着蚩尤说道,也许他也有些羡慕吧。 老狐狸也不甘示弱道: “至少我活的比你真,你这只凶老虎一直将自己当成小哥这样的人,可惜你并不是,你也永远都不是。” 百年的人生观,短短一天时间受尽了冲击,但蚩尤会守住的,他只会是那个简单的人,只会用拳头的人,这就够了,快乐就好。 蚩尤很快乐,突然很快乐了,虽然这短短的一天,见到了许许多多的人,许许多多的事,都是奇怪的人,奇怪的事。 但自己其实也很奇怪的,做的事也更奇怪,蚩尤突然这样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快乐,好像找到了真正的自己,找到了走下去的路。 有些豁然开朗,聪明人太多了,其实不需要这么多,至少自己一定不会是个聪明人,只会是蚩尤,一个简单的人。 只有大智慧的人才会变蠢,其实是纯,蚩尤一定要当那个最蠢的人,无怨无悔,在今天,他懂了。 所以蚩尤走了,欢快的离开了此地,他相信玄冥,也相信浪子羽,不相信现在的自己,已经找到了路,可以离开了,收获已经够了。 留下也没用,至少现在的自己是没用的,只会是拖累,但将来一定会有用,他是蚩尤,一个简单的人,一个有拳头的人。 也明白了神农氏让他出来的本意,让他找到自己的路。 已经找到了,所以他可以走了,连告别都不需要,所以现在没有跟玄冥告别,更无法跟浪子羽告别。 连眼前两个奇怪的老头都没有告别,直接走了,化为流光而去,回神农部回命,更要拜谢,再回九黎。 蚩尤走了,玄冥没有看,他还是盯着黑暗,也许还盯着两个奇怪的老头,一只老虎,一只狐狸。 两个奇怪的老头好像也丢掉了悲戚,丢掉了无奈,都笑着,安慰的笑着,有个能让人羡慕的人也是好的,再为自己安慰。 “真好。” “真好。” 但是笑容来的快,去的也一定很快,变幻莫测,不止女的的心难测,老人的心更难测,变得更快。 “老狐狸,你说我们现在冲进去,能帮他们收好尸体吗?” 再乐观的人面对死亡之时,总会变得多愁善感,虽然死的不是自己,但一定有人死了,熟人,熟人的后辈,有负所托。 “一定会多留下两具尸体的,里面已经有十二具尸体了,你好惭愧啊。” “你也很惭愧。” 有负所托,一定会惭愧,所以两个奇怪的老头都很惭愧,有些无颜面对老友,但他们也会怕的。 人越老,心也就越怕了。 他们还没活够,也做了该做的。 没人能阻止,该死,寻死的人,所以他们尽力了。 榆树林还是黑的,还是包裹在黑暗之中,连月光都无法照进,还是那么的寂静。 没有一丝动静,静的吓人,就算隔得老远,也还是很吓人,吓得人不敢进去了,连捡个尸体都不敢。 里面一定留下了十二具尸体,十二具狼的尸体。 里面有比狼更凶的猛兽,也会吃肉的。 比狼更会吃肉,还荤素不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二章 老狼狗 今晚的榆树林,一定是天下间最可怕的地方。 一定是绝地,没人敢进去。 敢进去的都是死人,会留下尸体。 里面有只无助的猛兽,不止能吃荤,也能吃肉,更在瑟瑟发抖,脸都白了,全身都变得白了,吓白的,跌落了凡尘。 一只丢尽颜面的凶兽,匍匐在榆树林里,匍匐在地上,他也要面子的,他最好面子,他风度翩翩。 他让三界羡慕,一定也能永远羡慕下去,所以他要小心藏着自己的不堪,没人能看到他的不堪,就算是最不堪的时候,他也保留着一丝小心,不让人看到他的不堪。 能看到的,只能是死人,见到他不堪一面的只能死人,这样他才放心,就算变成疯子,也不能让人亲眼看到。 所以就算是玄冥,也只能躲得远远的,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今晚的榆树林不止黑,还六亲不认。 除了傻子,没人敢在今晚进榆树林,已经有十二个傻子进去了,没人想再当傻子,因为里面有疯子。 聪明人都不会跟疯子计较,有份,也不敢,因为那是疯子,得不偿失。 今晚的榆树林是无敌的,没人想进去,五尊也不想进去,那里有让人怜惜的疯子。 就连已经得道的鸿钧,看淡七情六欲的道祖,也不会想进去,那颗千磨万击的道心,也会涌起怜惜的,暗暗道了声: “可怜。” 世间都是可怜人,只因为有人做的不好,也就应该让能做好的人上去,这样才不会再有可怜人。 天帝做的不好。 “突然发现老了真不好,还是那只老狼狗最聪明,早早的就死了。”老虎头也很是感慨,低头叹息。 “少装腔作势了,一辈子都再装,其实我们三人中,就你小心思最多,没大眼界。” 老狐狸也有些不屑,看不惯故作姿态的人,也是多年老友,讥嘲由心。 老虎头闻言哈哈笑道: “就知道你们羡慕我,虽然比不上前面那个傻小子,但至少我比你和老狼狗都活的快活些。” 老狐狸小叹道:“你不觉得当年那只老狼狗死的有些奇怪吗?” “你想说什么。” 老虎头有些瞪眼,也有些不高兴。 “就算你不承认也没用,当年我们三人中也就他心思最重了,虽然你常说我狡猾多智,但我对你们却绝无保留,这你应该清楚。” 老狐狸突然也有些落寞,再深的智慧,也会输给人心的。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忘了当年咱们三人结义之时吗?老狼狗虽然有些阴郁,不苟言笑,让人猜不透心思,但也不能这般怀疑他。” 突然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声音是咆哮的,低沉的嘶吼着,脸上威严尽显,万兽之王。 “虎祖,我不信你心中没有怀疑过。” 玄冥悄悄的来到了两人身边,悄悄的插了句话,声音还是淡漠的,突然变得有些多管闲事了起来。 淡漠的话语让虎祖收住了咆哮,变得有些落空,再狐族面前他可以狡辩,用声音来壮威,但在外人面前,在玄冥这小辈面前,只能在心中被撕开真相。 南禺山高阳岗虎祖,青丘狐族,啸月原狼祖,一个威严有度,一个狡猾多智,一个贪婪狡诈。 三个截然相反的人,很莫名其妙的走到了一起,结为了生死之交,无数年前阳华山的那次偶遇,留下的了一段传说,一段令人匪夷所思的传说,也是一段莫名其妙的传说。 至今还为人津津乐道,三个性格迥异的人结拜了,惊呆了无数人的眼球,也让无数人暗自腹诽,用充满怀疑的目光相待。 用着质疑的目光,等待看笑话的人失望了,他们做到了同仇敌忾,做到了同进同退,无数年中他们以性命相交,以背互倚,守望相助,挡住了很多明枪暗箭,也闯出了偌大声名,也让人敬畏。 就算龙凤麒麟三祖如日中天,麟祖威临大地,洪荒万族跪服之时,也压不弯三人的脊梁,敢与麟祖分庭抗礼,周旋无数年,毫不显颓势。 携手度过了风风雨雨,度过了开天之初最蛮荒血腥的无数载,与天争过,与地争过,携手扛过了麟祖的压力,等来了盘古现身,威压三界,宇内趋于祥和。 但狼祖死了,死的莫名其妙,死的无声无息,反正突然就死了,不知原因,也不知为什么,扛过了血腥,却死在了和平中。 就是死了,虽然就算是虎祖和狐族两位至交兄弟,也从未见过狼祖的尸体,也从未知晓狼祖的死因,但三界就是认为狼祖死了,就连虎祖与狐祖的心也认为他们的兄弟死了,深深为其哀痛。 好像从来没人质疑过,没人见过尸身,也从来没人知晓因由,但就是从无质疑,威严的虎祖与多智的狐祖也不质疑,连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 十三郎这么多年能够纵横洪荒,大鱼大肉,吃饱喝足,却还安然无恙,靠的不止是实力,也有两位长辈的暗中帮手。 他们应该想到的,但从未去想,不想去想,不敢去想,直到十三郎尽殁,他们看顾无数年的后辈就这样没了,狐族想起来了,也要质疑了。 “老二心中最诡异,其实我们从未看透过他,他也从未真正与我们交过心,只是被我们有意忽略了而已。” 玄冥的话也打破了虎祖心中的侥幸,他也是大智若愚之人,虽然比不过两位结义兄弟的狡猾与狡诈,但也并不笨,只是不想去想,不想去质疑而已。 狐族眼有悲戚道:“老虎头,大哥,虽然我相信老狼狗就算在狡诈,也不会对我们不利,因为他是我的二哥,但我心中就是不安,真的不安,你们常说我狡猾,但我也从来看不透二哥的心,我愿意相信,可十三郎的死,突然让我浑身发抖,心都在抖。” 十三郎死了,死在了榆树林中,那里是黑的。 “今晚的月好亮。” 玄冥总是这样的不识趣,人情也从不练达,但他也一直说的是真话。 今晚的月真的很亮,不知何时开始变得这般的亮,也许是从十二郎消失在榆树林中开始。 亮比白昼,夜应该是漆黑的才合常理,快比白昼还要来的白亮,一定是不合常理的,真的比白天来的亮,亮的幽冷。 今晚的月也变得特别的大,大如磨盘,比太阳都来的亮,就算是个普通人也能看出千米之外的一切,草是绿的,花是红的。 月的光是冷的,今晚的月光比雪还冷。 “这是亘古最亮的月。” “亮的让我心寒。” 两个奇怪的老头,总算是认了命。 不认都不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明亮的夜 夜,并不是从来都黑的。 它也有白的时候,也有亮的时候。 月,也曾辉煌过,也有过与日争辉的往事。 忘了多久了,长的没人能记得,都快被所有人从记忆中抹去了。 远古的夜是白的,是清冷白亮的,不像如今这么的寂静,漆黑。 只因为,远古的月是白的,清冷的幽光,与灼灼的日光,不相上下,日夜交替,为大地带来光明,也带来了热与冷。 洪荒曾永远充满着光明,与九重天无异。 多久了呢,真没人能记得了。 狐祖的记忆力稍好了些,也有了些模糊的印象,所以他也变得痛苦了。 为那脑中依稀的记忆而痛苦,那时有与白昼媲美的夜,那一晚也很热闹,三界能叫出名号的都来了,齐聚于月宫中。 那时的月中女神还没这般冷,还带了些俏丽与童稚,太阴星主刚在皓月之中诞生不久,就已惊艳了三界。 刚刚自月中孕育而出的天阴虽然天生清冷,但也带着求知的懵懂,x还有些可爱,是月中的精灵,三界齐贺,三界齐欢。 那天,那晚是太阴星主的千秋寿辰,也有些长开了,三界齐上月宫祝贺,无数男生前往求欢,不同于泼辣的羲和,太阴的清冷更动人心。 很多人,不管收没收到邀请,舔着脸也要去,有名有姓,自认有些本事的,谁敢错过,谁能错过,怀着侥幸也要前往。 喧喧闹闹,挤满了人,无数俊彦争锋,彰显出最好的一面,也有无数的青年才俊脱颖而出,至此名满三界。 天帝帝俊,大罗天主太一,羲和,雷神,后土,天魔神,这些在往后搅动风云人物,都还带着些稚嫩,但也显出了各自风采。 帝俊永远都是那么的柔和,从来有着最好的脾气,所以很轻松就被羲和给降服,至今都在羲和掌中挣扎。 那时的太一还没学会霸道,还没那么威严,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玉树临风,有着一切青年人能拥有的美好,正是充满朝气的年华,也最能吸引人,能吸引佳人的目光。 所以他力压群雄,夺得了佳人的欢心,意气风发,发出他此生最甜,最好看的笑容,从来没这么畅快过,以后也不会再有。 那时的三界还是淳朴的,少了些尔虞我诈,赢得光彩,也输的洒脱,宾主尽欢,热热闹闹,谈笑风生,高歌引伴。 所有人都很开心,那是个开心的夜晚,那时的月更圆,也更亮。 少了尔虞我诈,也就少了防备之心,那时的人是坦荡的,突然出现了个小偷,让人防不胜防。 混进了一个狡诈的小偷,偷了一样最珍贵的东西,太阴星主的至宝,也是三界的至宝,更是圆月的根基所在。 月轮让人偷了,也震惊了三界,从此也变得漆黑,月光变淡了,再也不能与日争辉了,从此月宫也变得冷清了,也在没那么热闹过,渐渐少了人气,再不欢迎旁人,只有亲朋。 也给帝俊提了个醒,将日曜看的更紧了,紧的让人再也偷不走,也没人再敢偷。 群情激奋,那个偷走月轮的人又岂能讨得了好去,没过多久就传出了死讯,让狐族两人深深的伤心,但月轮再也找不到了。 今晚也如白昼。 甚至比远古更亮,比月轮还在时更亮,又有一轮月圆升起,在西北角,在啸月原上升起。 天上仿佛以后两轮圆月在争锋,也震惊到了所有人。 “他为什么没有死。”虎祖虎目含泪道。 死了不好吗?一了百了,就算活着也要做一个死人,记忆被打开了,无数年来他们是羞着脸活过来的,是低着头活着。 他跟狐祖的苦谁知,连向三界高呼一声:‘我们不是小偷。’的勇气都没,没脸。 他们一直都很要脸的,所以他们忘了,忘了就找回了脸面,老狼狗,他们的二哥,二弟,是死的莫名其妙的,不需要原因,但也正常,仿佛这样他们就能抬起头来。 “哎,所有人都忘了的,为什么还要冒出来,也将所有人的记忆都激发了,我的脸已经开始变得红了。”狐族叹的有些无奈。 “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错看了他,他的心真狠,枉我自认三人中我的心最狠,但我绝不会食子。” “我们走吧,回家,继续藏着,别出来丢脸了,大哥走吧。” “一直以为叫声兄弟就是永远,我们也别在自欺欺人了,这么狠的心,我们不敢啊,何况人家也没把我们当兄弟了。” “我在可怜十三郎,其实他们挺好的,真的挺好,他们一直从心里最近着我们,很孝顺,比我那几个女儿孝顺多了。” “老三,我们回家,藏着,不要在见人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然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毕竟有过兄弟之情,我会忍不住的。” “呵呵,大哥,我帮你忍住,我陪你回高阳岗藏着,好好的看着你,老狐狸一辈子也就脑袋好用,可要靠你护着,要借借你的威风保命的,所以你也要活得长些。” 心平气和,唠唠叨叨,陪伴着两个落寞的身影远去,消失在天际边,眼不见为净。 月轮变得更加浩渺了,狼祖看来是脱胎换骨了,所以胆子也变大了,也许他以为所有人都忘了吧。 玄冥静静的看着两个落寞的身影远去,心中有所感慨,默默想着,无视了天边突现的那轮圆月,在西北角,在啸月原上,一轮假的月。 不需要他注意,假的永远是假的,真的已经在磨刀霍霍。 短短数百年,世间也早已是天翻地覆,洪荒早已沧海桑田,狼祖藏得久了,落伍了。 虎祖两人的离去,不止断义,不想相见,也不止无颜见世人,更是不想再插手,怕会忍不住,狼祖一定输了,连来榆树林的机会都不会有,所以他们要离开的早些,免得真的忍不住,他们是真性情的,怕到时会伸手,眼不见为净就好。 就算夜变得更白,月变得更亮。 榆树林依然还是黑的,黑的吓人,也黑的安静,应该再没人打扰了,狼祖也不行,他没机会的,真的会找上他。 再白的夜,再亮的月辉也没用,照不进榆树林中。 也无法让榆树林变白,变亮。 只能是黑的,直到月落日出。 玄冥抬头望月。 好像见到了仙子,月中仙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太阴星主 九子与猰貐可怜。 但十三郎更可怜,至少九子在抗争着,猰貐是懵懂的,无知无觉。 也许十三郎也抗争过,也想活的轰轰烈烈,活出自己的人生,也许他们一直再为这目标努力,行遍洪荒,吃遍洪荒的肉,潇潇洒洒,让他们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回过啸月原,只想好好活着,不能死。 十三郎的强大毋庸置疑,但再强的儿子也挣不脱父亲,也逃不出那张大掌,也绝敌不过他们的父亲,是他们的根,也最了解他们。 所以他们的抗争是逃避的,远离着,在洪荒浪荡,吃肉,也许他们以为就此可以天长地久,好好活着,不死。 人生路上陷阱太多了,防不胜防,他们逃过了天涯海角,躲到了地老天荒,但总有人在虎视眈眈着,可能只是想将他们变成棋子,无知无觉就成了牺牲品。 狈狈死了,在凶狠的狼也有打盹的时候,他们打了,狈狈死了,最疼爱的十三弟死了,所以他们也死了。 所有人以为狈狈是十三郎的大脑,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大脑,这也不算错,有狈狈在,他们这些兄长确实不需要脑,有一个就够了。 所有人都有用,再没用的人都想做个有用的人,狈狈也一定想做最有用的狼,只有这样他才能快乐活下去,他们一直维护的很好。 但狈狈死了,他们的大脑没了,但也多了十二个大脑,十二个聪明有用的大脑,所以他们不是棋子,没人可以利用他们。 狈狈死了,他们也死了,无数载的相伴,他们已经习惯了,都不能或缺,谁也离不开谁,都是有用的,一脉相连,从懵懂到吃遍洪荒的肉,从无意外,也不需要意外。 他们也一定要死,剩下的十二只狼也一定要死,只有这样他们十三兄弟才能团聚,也能回报那个食子的狠心老狼,还了生养之恩,从此再不想欠,至此轮回路上,还是阴山背后也再不相见,一个路人。 他们来了榆树林,他们死在了榆树林,他们并不笨,他们只是想要寻死而已,他们从来就不是棋子。 就算要当棋子,他们也只能是自己的棋子。 来的无怨无悔,死的也是无怨无悔,来的潇潇洒洒,死的更要潇潇洒洒。 狈狈的死,一定有仇,但他们死的洒脱,心中已经无仇了,够了。 两轮圆月高照,亮如白昼。 总有一个是假的。 月是美的,寄托着三界无数生灵的思绪,一定是美好的,假的只能是丑陋的那一个。 很明朗,三界只要有眼睛的都能轻易的认出假的,不需要什么眼光与神通。 “哈哈哈哈,我终于做到了,脸皮算什么,我将独尊宇内,号令三界,我才是最强的,哈哈哈,我才是最强的,我就是天,我就是地,三界众生都将蛰伏在我的脚下,不服者,杀,哈哈哈咳咳咳。” 一个蛮横声音响起,睥睨三界,无视苍生,霸道威临,骄横高傲,自尊自得,能用所有猖狂词语来形容,猖狂的大笑着,笑道最后都咳了,有些毁形象。 一只狼在月中咆哮着,猖狂着,全身泛着灰,只有脸是白的,也是尖的,眼珠乱转显出狡诈,嘴脸贪婪,出尽了糗,但不晓得。 这么丑陋,一定是假的。 高阳岗上,虎祖两人紧紧的捂着耳朵,闭着眼睛,深深躲在万里地下,就怕忍不住。 神通再大,智慧再深也救不了找死,该死之人,背弃亲情友情,到头来也还是在寻死中,一切都是徒劳。 狼祖一定比以前更强大了,比他假死前强过了无数倍,为了逃过追杀,他将自己分散于十三子中,反哺孕养壮大,更在孕养炼化着月轮,他相信成功之日定将威震宇内,独霸天下,他也是有野心的。 为了这目标,他孤独蹉跎了无数年,无知无觉,只带神智回归之日,登临绝巅,他成功了,已经炼化了月轮,更将月轮凝练的更加强大。 但他也失败了,自认为目光远大,其实却是鼠目寸光,他忘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在变,万事万物都是在发展中,所以他输了。 虽然比他假死之时强大了无数倍又能如何,但也脱离了时代,跟不上时间的脚步了,没有人再原地踏步,也早已泯然于众人。 一个清冷的身影,独立于月中,真的月中,映照在三界之中,只要抬头就能看到那绝美遗世的身影,也很冷,白衣飘飘。 很美,与在伏羲城外出现的冷艳少女很像,有八分想象,但更艳,更冷,也更绝。 美目中透着冷,眼中无物,更没有狼影,无视,淡漠的看着狼祖,真的很淡,瞳孔中都无法遭到狼祖的一丝身影。 没有半分反应,只是静静站着,看着这个第一个给他挫折的人,让她第一次知道了世间的恶,偷了她的东西的人,印象总会变得深刻。 想过无数次再遇情景,原来是如此的可笑,一个小丑而已,翻不起一丝波澜。 “太阴丫头,还真要多谢你的月轮了,如此至宝再前,你却不知利用,白白便宜了老祖我,待我独霸宇内之时,一定好好谢你,如今还是快快退后为好,老祖可舍不得伤你,还是这般的美艳,让人动心,哈哈哈哈哈哈” 狼祖也看到了太阴星主的身影,绝美的身影,眼泛淫光,不明形势,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谁强谁弱,一眼就可看出,狼祖也有这慧眼,但他无视了,活在了自己的心中,谋划了无数年的自己一定是最强的,不需在意,只能碾压,所以死定了。 真的死定了,死的也很快,没有一丝痛苦。 一掌,嫦羲轻轻的挥出了一掌,不染尘埃的一掌,狼祖已消失在了天地中,无影无踪,以成了灰飞。 他是幸运的,死的无知无觉,死的痛快中,死在笑声之中,死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实力太过悬殊,连半分反应都无。 落后了就要好好藏着,何必出来寻死。 狼祖死的不出意外,没人会觉得意外,但太阴星主却让人感到意外,感到心惊。 狼祖虽然必死无疑,但也不能这么的轻松,死的轻松,赢的也轻松,轻松的让无数人感觉冷。 这样的太阴星主太冷了,也太让人意外了,太强了,只是轻轻的一掌,几人能敌。 连玄冥都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脑袋,虽然他也有把握杀了狼祖,但绝对不能这般轻松,这般的不着烟火。 太强了,比他强。 也许已经可以与五尊争锋。 斗姆,羲和,嫦羲,女娲,西王母,有人说这是天地间最强的五个女人。 太阴星主可能又进了一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五章 被玷污的月轮 没有人感觉意外,这是必然的结果,就是轻松了些。 “好强的一掌。” “好玄妙的一掌,没有一丝烟火之气。” “太阴越冷了。” “嫦羲变得更强了。” “呵呵呵,也不知道太一压不压得住。” “这你就不知了,两人早已分居数百年了,如今也是有名无实。” “东皇变得霸道,太阴变得冰冷,时间才是最有趣,也是最强大的。” “这只老狼狗睡了这么多年,早就不明形势了。” “想要活着,那就容不得丝毫懈怠,辛苦着,才能活下去。” 议论纷纷,此起彼伏,在洪荒各处响起,声音压得很低,不敢太大声,让人听了去。 假的就是假的,一了百了,死了就是死了,一了百了。 狼祖是真的,狼祖的月却是假的,假的就是假的,成不了真,狼祖一死就漏了底。 随着狼祖的飞灰湮灭,在其身后,曾经撑托狼祖的月也在溃散着,溃散的很快,本来就是假的,是虚幻的,失去了人力维持,也就露了形。 一个洁白镂空圆盘浮现于空中,散发出异常耀眼的清冷幽光,此光清幽但却好像无穷无尽,光忙着直照虚空最深处去。 幽白的光,照射在大地中,照射在星空中,照射在宇内各处,无边无际,其力不衰。 照的洪荒地脉轻动,五湖四海巨浪滔天翻滚,不知淹没多少生灵,浩瀚星空巨颤,星辰移位,星空运转瞬时紊乱,白光所过之处,尽接泛起层层涟漪。 大地之上,哀嚎声也是四起,虚空之中也有人在不住哀嚎着。 虚空之中,九天之上,一个耀眼白星被月光激得摇晃,不能稳定,星辰之上,地表之上,道道裂痕,直入地心,刮底何止三尺,无数碎片分离,飘浮着,眼看就将支离破碎。 一个青年匆匆赶来,看着狼藉,欲哭无泪,双手结环,道道真炁喷涌而出,紧紧将星辰锁住,其上生灵已经十不存一,也许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无数岩浆涌出地表,覆盖。 紧紧锁住就好,顾不得生灵,也顾不得星辰的狼藉,保住就好,低泣跳脚咆哮着。 “太阴星主,定要给我个交代,否则小爷一定拆了你的广寒宫,短短数百年,已经两次了,我招谁惹谁了,难道都欺我年幼,也就到手短短几百年,就连遭灾害,耗尽了心血啊,我也有兄弟,也有长辈的,我也会耍赖的。” 损失的不止这位青年,但只有这位青年年龄最幼,肯定还未麻木,还有着些许好奇,与勤奋。 所以也就这青年跑来了维护,无数星辰摇曳,也就这青年前来护持,其他人活的久了,变得麻木了,看惯了生生灭灭,也看透了生生死死,生命再多,也是蝼蚁,用不着几年,又是花团锦簇。 破碎重聚,生命有轮回,星辰运转也有轮回,造化莫测,用不了多少时日又将焕然一新,习惯了。 但青年不行,他还年幼,还没彻底失了童趣,还会紧紧维护着自己的玩物,不让人碰,何况是破坏。 这是他的星球,他的领地,从他降生之日起就注定了,是天帝分封的,以其名字命名,其上生灵也都是其子民,是其玩物。 很认真的打理着,很认真维护着,也花了心血在其上,但到手短短数百年就遭了两回劫难,一次是神农氏,又来了这次,他不是好欺的。 破军星上,破军心无旁骛的跳着脚,换不来嫦羲一顾,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去广寒宫讨个说法,他还小,可以赖在广寒宫中,可以趴在地上,四肢着地,拍着地面,赖着。 此时只能尽力维护着他的领地,他还是充满着新奇,已经损伤了,在容不得更严重。 也许还有人在心急着,但自顾身份,故作安然的看着,这是至宝,天地间最珍贵的宝物之一,很多人从未见过这么珍贵的宝物,都在盯着,目不转睛,起出了贪欲,但也无奈,他是嫦羲的,只能折磨着自己的心,压抑着贪欲。 也只有远古之人方才见过月轮,很多人连见都为见过,错过今日再难见到了,要珍惜机会,就算明知不属于自己,也忍不住有些心痒,但不敢。 月轮消失了这么多年,又重归了三界,而且好像比以前更强了,接住十三郎的力量炼化了月轮,但月轮也更壮大了,狼祖哺育了月轮。 甚至可说是三界第一至宝了,无人控制,只是余波就弄的无尽宇内动荡,若是能够得到,恐怕能够瞬间攀到绝颠,今日之后的太阴星主一定可以与五尊争锋了,千般算计,徒做了她人嫁衣,狼祖在天有灵,恐怕也会悔恨难当。 无数人在垂涎着,但也只能垂涎,这是太阴嫦羲的,也只能是她的,没人敢抢,也没人再敢偷了,放在身前都不敢捡。 很快他们就用不着垂涎了,不用了,连丝念想都不需留下,只有哀叹和痛惜。 月轮毁了,毁在了嫦羲的手中,月中的嫦羲挥出了第二掌,挥向了月轮,瞬间瓦解,化为无穷无数的白光,飘散到虚空之中,遍散宇内,没有丝毫留恋,也没有一丝的不舍。 很安静的击出了一掌,已经被人偷了,就已不洁,居然还让人炼化,要之何用,已被玷污的也就是废物,嫦羲是决绝的,毫不留情。 就算是至宝,被玷污了也是无用的,虽然它还是那么的洁白,但已经的玷污了,在嫦羲的心中就是如此,如此的无用。 慢慢的隐入月中,毫不留恋,连头都没回,事情已了,还留着做什么。 夜还是那样的暗,还是那样的寂静。 只剩下一轮圆月高照,星辰都已黯淡,只剩下了一轮真的月圆,假的已经消失了,夜幕重临大地。 皎洁的月中,也再找不到仙子,又藏在了广寒宫中。 但那清冷绝艳的绝世,注定遗留在无数人的脑海中,不知是仰慕,也有畏惧,为她那一身的冰冷伟力而畏惧。 也留下了无数的叹息。 无数的哀叹,痛惜声在三界每个角落响起,就连浩瀚星空中也不例外,太过暴殄天物了。 如此至宝说毁就毁。 不知有多少人也在心中痛骂着,骂着嫦羲的狠心。 也有人在赞叹着,赞叹着嫦羲的坚毅与坚守。 唯有榆树林,还是那样的黑。 也有个冰冷的玄冥在榆树林外眺望着,静静站着。 没有发出痛惜,也没有发出赞叹。 只是静静站着,这与他无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天亮了 夜是漫长的,还是那样的寂静,那样的暗。 今晚的夜特别的长,发生了很多。 但也很短,稍纵即逝。 在长的时间,度过了,回头想想,就会觉得很短,就以今晚这般喧闹的夜,也不例外。 再喧闹,再轰轰烈烈,发生的事情再多,死去的人再多,过后还是归于平静,再无波澜,也再不会被人提起。 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死了的,也就死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生活还再继续,无论寻梦还是野心。 亮比白昼的夜已经过去了,寂静的夜已经过去了,这个无助漫长的夜晚,也过去了。 月缓缓的下沉,无数人还会记得其中绝世的身影,那么的冷,那么的强。 日在缓缓的升起,赤霞照变了大地,将影子拖到最长,带来了温暖,带来了生机。 朝霞是充满希望的,是光明的,刺破一切黑,榆树林也笼罩在了朝霞中,是那样的红,没了黑。 带来了希望,榆树林也变得生机黯然,无数鸟兽偷偷的回来了,嘶吼着,鸣叫着,诉说着欢快,迎接新的一天。 慵懒的伸了个腰,体态婀娜,浪子羽一脸满足的从地上做起,揉搓着他的双眼,这一夜好长,睡得好舒服。 好久没好好睡过一觉了,感觉不错,让人变得懒散,还有好多事等着,人对自己要狠些,如此才能成功。 浪子羽对自己也狠,狠狠的将自己从慵懒中复苏,虽然还带着懒散的笑容,但已经站了起来,双手伸长,迎接着希望。 眼睛被红霞刺的无法张开,低下头来稍作些适应,却被吓了一跳。 眼前并排着十二具尸体,十二具安详的尸体,死的很平静,带着笑,就像活的,就是每个胸口都有一个圆洞,像是被拳头所击穿。 见惯了生死,并不吓人,浪子羽绝不会害怕,但他就是怕了,右手猛拍胸口,一脸的惊慌,飞般的跨过了尸体,往榆树林外奔去。 是挺吓人的,一大清晨就碰到这事,在淡漠的人,也会有些忌讳,浪子羽也不例外,疯狂往外奔去,想要找个熟人。 玄冥还站在那,负手静静的看着榆树林,看着浪子羽一脸惊慌的奔了出来,心里也稍舒了口气,一切都过去了。 浪子羽也舒了口气,他见到了玄冥,飞奔而去,砰砰乱跳的心,也有些静了下来,不变的是那永远的笑脸,何况是如此舒适的一个清晨,浪子羽的心情原本不错,所以也笑的不错,飞奔而出时,可能忘了。 “里面有尸体,十二具尸体,十二具一模一样的尸体,我居然与尸体睡了一晚上。” “那是十三郎。”玄冥还是有些惜字如金。 “你说的是啸月原十三郎。”浪子羽带着笑,呆萌道。 “对。” “可是里面只有十二具尸体。” “背着的那只,早就吃不了肉了,饿死了。” “那么他们是过来吃肉的,吃我的肉。” “也许是吧,但他们再也吃不了肉了。” “谁杀了他们,我昨晚睡得很死,一定不是我。” “是谁重要吗?至少你还好好的,肉还在。” 一问一答,一个平静,一个带着笑容。 问的并不重要,答案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其实没什么是重要的,问了就好,答了就行,真相并不重要,一个想要证明自己是正常人,自欺欺人,另一个帮着骗骗就行。 玄冥也会骗人了,至少他骗到了浪子羽。 心中也有些古怪,那十三具吃肉的人,居然还有尸体在,看来值得佩服的人,总会有些好运,连疯子都会给他们留下个死尸。 “那我们进去把他们埋了吧,他们还不错,至少没吃了我的肉,不应该让他们暴尸荒野。” 浪子羽突然想道,笑着回头往榆树林中走去,要去做些好事。 玄冥并没有跟去,还在看着榆树林,不是黑的,是红的,一片红,在红霞中。 有些佩服,有的人就是能让人佩服,他们总是能让自己高兴起来,不愉快的事永远的记不住,忘性比河里的小鱼还要来的大,浪子羽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能让外人见到的浪子羽,永远是这么的洒脱不羁,也许有时是豪放的,有时是儒雅多智的,有时更会带些萌傻,但永远都不会不愉快。 没过多久,浪子羽走出了榆树林,一脸轻松,一身轻松的自榆树林中走出,脸上的笑更加的轻松。 “蚩尤呢,一大早就见不到人。” 走到玄冥身前,浪子羽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他回家了。” “年轻人,就是不大牢靠,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 可能发泄够了,今天的浪子羽真的很轻松,语气都有些吊儿郎当,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充满朝气。 “他被吓住了,后来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就沿路跑回去了。” “被十三郎吓住了,怕被吃了肉,连你都互不住他,胆子也太小了。” 语气变得调侃了,但还是很轻松。 “十三郎很吓人,但十二只并不吓人,蚩尤是被一个疯子给吓住了,一个让十二只狼再无法吃肉的疯子,所以他一找到回家的路,就跑了。” 玄冥的话也突然有些轻松了,轻松肯定是会传递的,他被浪子羽感染的。 也许这就是他和浪子羽是朋友的缘故,想离轻松更靠近些。 “这样也好,能找到回家的路值得庆贺,也就不怪他不辞而别了。” 回家的路很简单,但又不简单,至少对于浪子羽和玄冥来说是天地间最难的事。 他们的家在那里,却找不到回家的路,只能在人生的迷途中跌跌撞撞,幸运的话,最终能找到回家的路,回家,心的家,不幸的会永远在迷途中沉沦,浑浑噩噩,直至死亡。 “昨夜很长,我睡的恨死,一定错过了很多吧,直觉告诉我发生了很多。” 浪子羽有些没话找话,无事生非。 他不想玄冥回答,但玄冥很老实的给出了答案。 “确实发生了很多事,还很精彩,来的不止是吃肉的狼,高阳岗的老虎,和青丘的老狐狸都来了,可惜他们不敢进榆树林。” “我就随便问问,你不需要这么的实诚,我喜欢惜字如金的玄冥。” 但今天的玄冥被感染了,变得有些轻松,所以话也变得多了。 “天上还出现了两轮月亮,比白天还要来的亮,太阴星主很美,也很强,一掌击杀了一只老狼狗,一掌毁了一个月亮,恐怕吓住了很多人。” 浪子羽捂住了耳朵,往前行去,今天的玄冥有些反常,他不想听,笑着往前逃离了,捂着耳朵。 一向很实诚,不该听的,从来不听,就算钻入了耳中,也是听不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七章 玉隆天主 睡了一宿,不止人变得轻松了,连脚下的路变得轻松。 蚩尤走了,是带着收获回家了,让人羡慕。 浪子羽和玄冥都很羡慕,但迷途还要在找下去,路还要在走下去,至少变得轻松了。 轻轻松松的就来到了夷水跟盐水交汇之处,那是一片幽蒙的沼泽,看不穿,变白昼都无法照入,没有榆树林黑,但比榆树林来的暗,连阳光都无法照入。 可能是因为昨晚死了人,死了十二只吃肉的狼,所以这一路变得轻松了,不过几刻钟就来到了目的地,比昨天一天行的还要远。 人是会怕的,在痴情的人也会怕,何况是一群只是想要显些存在,宣扬出些名声的人,一旦有了生死,野心家也会变得小心,昨晚死了十二个,够了,不该来的会很自觉的按住异动的心,变得安稳些。 所以他们很轻松的来了,化为流光飞来的。 但总有不怕死的人,也总有些真痴情的人,数百年了,还保留在心中,可能他们只是比别人自信了些。 野心家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野心,他们就算出现在了此处,也是痴情的,为盐阳而来的,是打抱不平。 人还不少。 浪子羽和玄冥一路行来很轻松,如今也还是轻松的,轻飘飘的就要往幽暗沼泽中飞去,寻找女神,一个胸口有着血洞的女鬼。 数十道身影拦在了两人身前,稳稳的停住,浪子羽两人停的也很稳,还很快,配合默契,就像演练过一般。 虽然一起拦在了两人身前,但明眼人一看就知不是一部人,多则成群一站,少则也就一人独立,周身相隔数丈之远。 “倒是学聪明了,各不相干的人居然齐聚了,还都等在了这里。” 西北角,有一锦袍中年,脸上带着睥睨,淡淡道: “本天主只一人而来,早知你们要来此处,又何必徒费手脚,在此守株待兔,岂不方便。” 浪子羽嗤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玉隆天主在此,您不在腾盛天享福,却跑到此处来与我为难。” 玉隆天主,玉隆腾盛天主,四梵天之一,四梵天,也是四民之天,大罗天下,仅次于三清天所在,天人聚居之所,人数虽少,但却也是超脱生死所在,西方先天白虎族居之地,地位特殊,号称灾劫不临所在,四梵天主皆以此自得,也都孤傲。 “你不过一小小白身,也敢直呼本天主大名,也太过狂妄,不知尊卑,还不速速交出务相身躯,滚出此地,否则莫怪我无情。” 玉隆天主高高在上,满目威严厉喝道。 “此处是大罗天下,洪荒大地所在,可非腾盛天,还轮不到你来作威作福。” 玄冥淡道,人族五氏,随着人族壮大,地位也是越加尊崇,天帝曾经亲口御封,人皇位比大罗天主,人族五氏可与三清天主齐尊,有上天不拜之权,论及地位还在四梵天主之上。 不过玄冥共工氏之位虽然早已注定,早得了共工城公推,五氏协商,人皇亲书天帝复核,此乃人族内部之事,天帝绝无不肯之理,也绝无不肯之原由,板上钉钉之事。 只是原先玄冥因其父缘故,一直不肯就任,一定要先洗清过往罪愆,才能无愧,此事方才暂时搁置,及到如今玄冥虽然已然无愧就位,但天帝也早已闭关不出,虽然只是流程,但却不得不走,所以玄冥一直也是有实无名。 但这乃是注定之事,只要人族内部认可,天帝也不能推脱,更不会推脱,世人也早早就将玄冥视为共工氏,也由心承认。 其中却绝不会包括玉隆天主,四梵天主自视甚高,也最讲威严,心中连三清也是不服,何况人族五氏,区区人族当年不过三界小族,小民,如今虽然壮大,但在玉隆天主这般讲究出身之人眼中,也与草根无异,哪能与其高贵相比。 若是其他四氏前来,玉隆天主碍于身份实力缘故,虽然不服,但也不敢嚣张,只能憋着,可止玄冥的话,他还真无畏。 “天规运行,还轮不着小民置喙,若是觉得本天主越权,你可上天告上一状,孰是孰非,上命而决,可惜你如今也只能在人族做你那共工氏,天帝上命一日为成通过,三界众神眼中,你也只是白丁,南天门都休想入内。” 玉隆天主威严有度,做派雍容,无论言语,还是身姿都是高高在上,伟岸高度,常人在其面前只能唯唯诺诺,为言心气就已自衰。 这身做派,比大罗天主还要来的大,浪子羽见识非凡,看玉隆天主这般的自命高贵,心中也是哂笑。 “烛阴都没你这般做派,昨日他亲身前来,也是铩羽而归,今日恐怕还在家中舔伤,你觉得能拦住我两。” 浪子哂笑道,但也是轻松的哂笑,阻力越大他会越轻松,只有轻松的人才能得到胜利。 “闲话休说,黑帝手段通天,亘古未逢一败,岂是你们两个小辈所能匹敌的,还是速速将务相死尸交出,让我解了盐阳心结,从此就能双宿双栖。” 自命过高的人,从来也是自信的,玉隆天主也一直很自信,他做任何事从来都是无往不利,就连情爱也不例外。 他喜欢盐阳,但他要自恃身份,哪能如常人那般,毫无矜持的上门求欢,丢尽了脸面,阿谀奉承,让人瞧不起。 身份是这般的高贵,地位是如此的尊崇,玉隆天主威严有度,心想必然事成,谁能拒绝的了他,虽然也被迷住,但要强制把持,他看上了盐阳,是盐阳的福分,岂能就此舔着脸就这么上门,丢了身份。 一直的在心中把持着,从无行动,虽然心痒难耐,但自持风采威严,三界之中,谁不赞赏,也绝无人能逃过自身魅力,小小盐阳又岂会不心慕于他,何必低了身份,到时还使盐阳骄横难驯。 玉隆天主一直是自信的,永远都是自信的,就算听到了务相与盐阳的盐水相会,双宿双栖,他也是自信的,不得不自信。 直到盐阳噩耗传出,他还是自信的,没人会知道他心慕盐阳,只因为他从未向人吐露过,所以他还能自信着,就算心痛难当,他还是那么的威严有度。 心中的苦,谁知。 但此时的玉隆天主再无法保持自信了,他要勇敢的站出来,解救盐阳于苦海,为盐阳重铸身躯,到时以身相献,双宿双飞,也不失为三界美谈,也就没人觉得他失了身份。 可能也怕了,怕在失去,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他等不及,说服了自己,所以他来了。 他的心还是自信的,他一定会成功,抱得美人归。 羡煞众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八章 五只老虎 玉隆是自信的,但也有自知之明。 烛阴乃是天帝亲封的北方黑帝,镇守管辖四梵天,是他的顶头上司,更是开天大神,无论实力还是资历都是三界少有。 自己虽然自信,但也不敢与烛阴相比,甘居其下,岂是几个小子所能敌的。 玉隆不相信,更不会被两个数百年的黄孺小儿所欺,玄冥与浪子羽虽然早已名闻三界,但在玉隆看来,还差了些。 但浪子羽只觉好笑,天地间就是有如此多自命不凡之人,不过是欺善怕恶而已,看似孤高,也只是对下而言,若真遇上五帝十二重天之辈,恐怕早已自愧不如,守着点自尊度日。 “腾盛天虽然繁荣,但比之大罗天还是差之千里之外,天主在小地方呆久了,耳目也变得迟钝。” 玉隆嗤笑一声道:“说破大天去,也是无用,你两也有些背景,还是识趣些,否则休怪本天主不给人留脸面了。” 有些人也只会在比自己差的人面前摆些威风,别看玉隆说的威风,也不过是讨些口头便宜,否则莫说别人,就算只是祝融氏来此,也能让其变得客气些。 “无论是你一人,还是全部一起来,只要能胜过我手中三尺青峰,到时任杀任剐,也就由得你们了。” 玄冥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容不得丝毫口舌无用之争,一把冰剑横亘在手中,握的很紧,寒气四溢。 “你父亲在此,我还能敬他三分,就你这黄口小儿,还差了些,本天主只为自己而来,何须与人联手。” 玉隆是自信的,对小辈他从来这么的自信,虽然被打过几次脸,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小小玄冥,他从未正眼试过,毕竟在他看来短短数百年,与三岁小儿又有何异。 也没与他人联手之意,他还要些脸,此中数十人在他看来也皆是乌合之众,哪有资格与他联手。 真正的高手就算面临千军万马,我自一力承之,哪会凭人多势众压人,玉隆此时心中也有些不愉,没看清黄历,来的时机不对,早了些,旁人看来,还以为他与这场中数十人乃是一边的,失了威风,又哪肯再留话柄。 但事常有不如人意之事,又岂会让玉隆如此轻易的摆脱。 “天主身份何等高贵,与你们动手不是失了身份,还是让我们兄弟来称称分量再说。” 五道身影横越而出,但在了玉隆身前,傲气道。 不是原本的场中之人,是刚来的,来的充忙,但也来的及时,凶声凶气,也很骄傲,毕竟早就在三界留下了名声。 白色的,泛着黑色条纹,这身衣袍倒是挺有意思,五个人,五道身影,五把刀,手中提着刀,横肉丛生,凶横的很,一看就是粗鲁之人。 “原来是他们五兄弟,这下有好戏看了。” “玉隆天主可算他们的父母官了,世居腾盛天,总要维护些,也是维护自己。” “而且听闻,他们父亲与玉隆天主私交深厚,所以才会如此放心的将部族家人放在腾盛天。” “这五个兄弟最爱无事生非,也不说安静的主,怎么会来了此处,它不说只爱打架,没听说他们对盐阳也有深情。” “这就无知了,这五兄弟逞强斗狠,莽莽撞撞,再倾城的女神在这五兄弟眼中,也比不上能好好打上一场,这种场合正合了他们的意。” “此次倒可以开开眼界,好好看看这五把刀有何莫测之处。” “三界流传,这五把刀联手能与掌刑司首白泽大神手中的刀媲美。” 五人甫一现身,场中人声一时鼎沸,也是有大名声之人,虽然说的是五人联手,也一定有非凡之处。 但浪子羽两人却无一丝畏惧之心,只是心中有些无奈而已,这五人虽然有些本领,但背景也是不凡,能让人有些忌惮。 五只白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天上的那只白虎,与虎祖不同,虎祖是洪荒的虎,是人间的虎,也是凡尘的虎。 天上的那只才是天虎,来自九重天上的虎,天之四灵,西方白虎,腾盛天虎族之祖,天人白虎一族。 比人间的虎祖更加的可怕,咆哮的不止是洪荒大地,啸声能够遍及整个宇宙,天之四灵正宇内四方,西方七宿之首,混沌生两仪,两仪生四象。 两仪者,一阴一阳,是天上的烈日与皓月,帝俊诞生于烈日中,嫦羲诞生于皓月之上,四象虽然无法与这两者相比,但也可知其非凡之处。 “公子名羽,自号浪子,共工氏玄冥,你们两位这数百年倒是好大的声名,我们兄弟也不服气,但是也想来称量一番,放心,我们兄弟是来打架的,可不管其他,刚好也可为玉隆天主出口气,不会伤了你们性命。” 为首的白虎淡淡说道,语气甚大,可能也是不服,不服的是这两人短短数百年时间,名头就已压在了他们头上,哪能让人服气,也正好让三界好好看看。 五虎没有名字,同进同退,不需要名字,四象白虎子孙众多,遍及腾盛天,但五虎却是其中血脉最纯正的,也是白虎最疼爱的,疼爱到不需要名字,就是白虎。 他们也有骄傲的理由,在那蒙昧时代,就已闯出了些名声,那是盘古未出,三界无序之时。 四象不是一直都这么的友好,再很久很久以前也打的天翻地覆,打的乱乱糟糟。 那时的白虎与青龙两族更是大敌,两方交战无数年,你来我往,热热闹闹,那时的人心中也没那么多算计。 只是一东一西,一长一短,就此对立了起来,没有理由。 五虎喜欢抱着刀,天生就喜欢刀,刀是百兵霸者,他们也喜欢霸道,虽然只是蛮横。 在那龙争虎斗之时,他们用那五把刀立下了好大的功,也打下了好大的名声,初出茅庐,就将名声传向了三界。 他们用五把刀,砍断了一扇门。 龙门,青龙伴生至宝,不但威力强大,还能提纯后代血脉,所以一直被青龙放在常融天,供后代修炼只用。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四象白虎与青龙正在天外天一决雌雄,迎来无数人围观。 五个初出茅庐,愣头愣脑的身影,偷偷摸上了常融天,青龙祖地,不止打上门去,欺侮了留手的青龙子孙,更是因为好奇,想要试试龙门韧性,五刀其上,很是轻易的砍断了龙门。 虽然不是防御至宝,但也是至宝,非等闲之辈可以损伤,五虎一时名声大噪。 五虎断门刀之名,更是杨威宇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九章 愣头青 有些人,一生只要做一件大事,就是一辈子的荣耀。 那是五虎最辉煌的时刻,值得一生自豪,他们毁了一件至宝,而且还活的好好的,不管什么原因,但他们还活着就是明证。 五人五招,一人一招,成就了他们的荣耀,是值得铭记的,所以他们又有了名字。 无名的白虎,有了名字,不止是招数的名字,也是五虎的名字。 老大白虎跳涧,老二一啸风生,老三剪扑自如,老四雄霸群山,老五伏象胜狮。 一生都只有一招,也只剩下了一招,他们再也不会别的了,其他的全忘了,只记得荣耀。 无数年来,他们行走宇内,也做成了很多事,有过很多次争斗,其中也有风风雨雨,也有轰轰烈烈。 但值得铭记的也只有断龙门,不止旁人如此认为,就是五虎也是这般想的,这是他们的巅峰,其他再壮烈也无法相比,所以他们也永远只会一招。 初出茅庐,就已达到了人生极致,是幸,也是不幸,应该是幸运的,至少五虎是这样认为的,也为此骄傲,终生都以五虎断门刀而自豪。 一招鲜,吃遍天,就像刑天的斧,白泽的刀,能让世人畏惧,五虎也是这般认为,为此自豪,忘了其他。 但人与人是不同的,别人能成,不代表你行,但五虎一定行,至少他们心里是深深的这般认为的。 他们的意志也是强大的,没人能够改变,这是强者风范,连西方白虎都不行,他们的父亲的都不行。 五虎断门刀被无数人追捧着,吹捧着,他们由心的高兴,但在明眼人眼中,却只能再心里‘呵呵’一笑了之。 浪子羽心中‘呵呵’一笑,也是无奈,让人头疼,头疼的不说五虎,也不说那五把刀,五虎断门刀。 而是他们背后的人,他们的父亲,西方白虎,很头疼,不知如何解决,五虎也是固执的,固执的人就算撞了南墙也绝不回头,就算脑花迸溅,也是对的,坚定不移,没人能够改变。 也许当年的五虎断门刀很强,时光流转,一切都在变,就连五虎自己都变了,变得更强,体内真更多,积累也越多,但那五把刀,还是当初的刀,还是初出茅庐是的五虎断门刀,没有丝毫改变。 当年的刀,让他们变得强大,如今的刀,却让他们变得弱小,白虎跳涧,一啸风生,剪扑自如,雄霸群山,伏象胜狮,已经禁锢住了他们,无法发挥出最强的五虎,发挥出他们的经验,和体内的真,但他们还是固执的不肯改变。 五虎断门刀永远是最强的,不需要改变,也不需要别的。 五虎还是当年的五虎,初出茅庐的五虎,就算真积累再多,经验更加丰富,也还是当年那般,没有丝毫长进,也没人能够改变他们的想法。 永远的沉浸再往昔的荣光中,是可悲的,浪子羽很理解圣灵白虎焦急但却无可奈何的心,但也深深的头疼着。 不知该拿这五个愣头青如何是好,就算活了无数载,比浪子羽还长上无数岁,但还是五个愣头青。 固执的愣头青,就算将他们踩入泥土中,他们也是会认为自己是强大的,五虎断门刀所向披靡,死不回头。 他们是好斗的,除非杀了他们,否则纠缠不休,休想脱了身,他们永远认为他们是强的,他们的刀是强的,一定会赢,岁数在他们之下的就不会比他们强。 也许他们可以输给五尊,输给十二重天,输给上古大神,但绝不会输给只有短短数百岁的浪子羽和玄冥。 浪子羽可以随意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玄冥也许可以一剑将他们身首异处,但却不得不顾忌圣灵白虎的存在,虽然是五个愣脑孩子,但因血脉之故,一直很疼爱,所以五虎也无往不胜,越加的深陷其中,活在了过去。 四象圣灵很强,但也强不到使浪子羽忌惮的地步,比之烛阴恐怕还差了几分,但四象来历非凡,奉天命神职而孕,应四时而生,不止是天生的大神通者,还是天生的圣灵,挟大气运而生,以正宇内四方四时。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缺一不可,四圣若是稍有损失,三界诸天必将阴阳失序,四时不稳,这可是大罪孽。 某种程度来说,天帝可以轮流来坐,四象之位却是非四灵不可。 也许有人可以不顾四灵,更敢承担宇内不稳的因果,但绝对不会是浪子羽,他有大志气,也不会是人族。 玄冥也往后少退了一步,也是很有觉悟,就算是玉隆天主再前,他也敢一剑斩之,但眼前的五个莽汉却是不行,这不是他所擅长的,还是留给浪子羽。 “五位虎兄,断门刀威名远扬,所向披靡,无坚不摧,三界无物能当,在下这小小手段是万万挡不住的。” 浪子羽双手连摆笑道。 伏象胜狮傲然道:“还算你识趣,还不磕头求饶,也让三界看看到底谁才是英雄,顺便也帮天主出口气。” 也是在不忿,不忿短短数百年浪子羽的名声就已在他们兄弟五人之上,伏象胜狮是老五,也是最小的。 浪子羽自信笑道:“几位虎兄的刀,在下是深深佩服的,但在下受朋友们抬爱,也算有些声名,名声更比命重,这磕头求饶就太过了,以后还有何颜见于天地。” 白虎跳涧瓮声道:“若不照办,就让你身首异处。” “对于几位虎兄,在下向来是颇为佩服的,但如此咄咄逼人,我也不是好相与的,五位虎兄手中的刀虽利,我可也有些手段,想要我这项上人头,恐怕还差了些。” 浪子羽有些愤然,逼人太甚了些,连谦称都顾不上用了,直言为我。 “饶你一命还不领情,身首异处,也莫怪我兄弟了。”白虎跳涧豪气道。 正要左手一挥,兄弟齐上,将其斩杀当场时,老二一啸风生,突然上前附耳道: “三界皆传,这小子身法速度奇佳,遁光之术更是数一数二,我们兄弟长刀虽利,可不善身法,就怕到时碰不上这小子身子,长刀在利,也没用啊,还让人听了笑话。” 虽是说些密语,但瓮声瓮气,还真压不住,场中之人,哪个没听入耳中,一时当场寂静无声。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五只白虎,虽然早闻五虎粗莽不智,有些呆笨,如今看来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真开了眼界了。 玉隆天主也是无奈,就知会有这般结果,但也不好插话,这五兄弟愣气一经发作,可是六亲不认,莽莽撞撞。 老二是五人中的智者,最具智慧之人,是他们的智囊,白虎跳涧深以为然,重重点了下头。 一声令下,五人忙围聚在一边,窃窃私语,比擂鼓也小不到哪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章 青龙白虎 五人围在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商讨的甚是低调。 故意将声音压得的蒙响,去让旁人一阵无语,声声如雷鸣顿响,不住的钻入耳中,就算将手紧捂住耳,都无法逃过。 叽叽喳喳,商讨的好不热闹,让人不住摇头。 四象之中,白虎最为睿智,居然生了这么五个憨货,倒也挺可爱。 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但却牛头不对马嘴,不知所云,让人摸不着头脑。 西天之极,奎,娄,胃,昴,毕,参,觜七府环绕,白虎点居中。 白虎殿外。 “老白猫,我这五个侄儿倒是好生有趣,我说你狡猾若狐祖,怎么会生出这么五个憨货,而且还如此疼惜。” 有龙争虎斗之时,也有龙吟虎啸,一派和谐。 四象之中,他两都得最狠,但关系也是最好,最合不来,也最合得来。 殿外,石案之旁,青龙品着云顶雾茶,陶然道,一身青袍,身形修长,一张长脸也不比马短到哪去,青木之气环绕,无法敛去,散发着无穷无尽的春气生机,常来吸上一口,恐怕要多活上十年。 一看就是生气活泼,气质温和之人。 “你这长青虫,无缘无故跑来打趣于我。” 白虎,肯定是着一身白袍,瞪着双,天下之间最圆最大的虎目,神态威严,不怒自威,举手投足间,肃杀之气自生,萦绕在身周,让人不敢靠近,也无法敛去,单单站那不动,也能使宇内九成之人,不敢近身,常人在其三丈之内,恐怕立时被破了生机,魂飞天外。 青龙性格温和,虽然年长位尊,但永远有着些调皮,随性戏谑,能让人生出亲近之感。 “这么多年对手,朋友,我一直想不通,你子孙无数,怎就如此着紧这五个宝贝,三界不知多少人笑话。” “这不很好吗?我看着也轻松些,总比你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孩儿好多了,而且傻人自有傻福,他们一定会比我等还要来的命长。” 白虎也是无奈,其实他也有好脾气,也有心软之处,只是天生一副恶脸,让人初见就降了三分印象,锐金肃杀之气纵横,永生无法敛去,也让人不敢靠近。 云顶雾茶不愧是至珍饮品,产于东南庐山云颠,产量稀少,三界难寻,青龙越加的沉醉其中,自家的也早喝完了,也就白虎不谙茶道,方才能让他隔三差五来打上一回秋风。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这五个侄儿憨憨傻傻,也敢让他们凑上去,小心让人拆了虎骨,拿去泡酒。” “谁敢。” 白虎霸气横生,肃杀之气四溢,一股猩风扑面而来,熏得人难受。 青龙就很难受,含在口中的雾茶直喷而出,痛入心扉,紧捂胸口,砸吧着嘴,欲哭无泪的看着地上的湿痕,但又很无奈。 “我不过随便说说,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收些脾性,真是暴殄天物啊,可惜,太可惜了,让人心痛。” 白虎将嘴一撇道:“这还都是我的,你疼惜个什么劲,我们身份尊贵,有大气运,乃是福德之圣,万劫不能加身,但一辈子也就如此了,我也认命,可谁若是伤了我这五个孩儿,就算舍了这身虎皮,让天运反噬,也要将其抽筋剥皮,方能消恨。” 青龙无奈摇头道:“你这脾气还是如此火爆,我等如今虽然安分守己,不惹是非,但也不是泥捏的,可不好惹,谁敢动我五个侄儿的毫毛。” 四灵早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缺一不可,虽有争端,但更齐心,龙门虽然是至宝,但也难及五虎万一。 五虎是白虎最疼的五子,也会让四灵疼惜,龙门再珍贵,也不过是一件玩物,能逗子侄欢欣,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你也别说我的不是,我那几个乖侄儿好像也想淌下浑水,他们可都是聪明人,比不得我这五个笨儿子。” 白虎有些骄傲道,真的很骄傲,为有这五个如此宝贝的儿子而骄傲,颌下轻抬,仰望着苍天,目无青龙。 一直清闲,好似万事不萦于心的青龙,也难免露出了苦恼,不比白虎,他有九个好儿子,虽然没有一个像他,血脉也不算纯正,甚至还很聪明,但青龙就是有些疼惜。 “想想你这老白猫还真让人羡慕,儿子还是笨点好,整日里让我提心吊胆,也让我左右为难。” 他有九个儿子,性格各异,但都很聪明,而且个个实力超凡,不知让多少人心慕,可其中的苦楚,一言难尽。 他有很多的儿子,子孙也是无穷,常融天独霸一方,其中不乏与其相似,血脉纯正的,又聪明,也有愚笨,但却偏偏独爱九子。 九个最不像他,血脉最不纯正,各异的不止是性格,还有容貌,也是最聪明的九个儿子,实力冠绝诸子孙,整日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让人头疼,但他偏偏就是最疼他们。 其中有嗜杀,有公正,有温雅,亦有贪婪,有心思诡诈,也有心思善良,不一而足,但却能让他一视同仁,也让他很头疼,有时还真羡慕白虎,蠢笨些也好,能活的长些,更能快乐些。 让他自豪,让他被三界艳羡,但其中苦楚,唯有心里自知,可他就是最疼惜这九子,不知是否因为心中的哪点自得。 白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很是赞同,也是庆幸,脸先一现慈悲,假慈悲。 “长青虫,你也放心,我那些侄儿虽然聪明了些,但心中也会有分寸的,何况还有咱们几人这身老骨头,一定也会长生永世的。” 可能真是假慈悲,连安慰都是假的,看这青虫还会不整日里炫耀,哪及得上他那五个宝贝,一定能快乐的永生。 慈悲是真的,安慰也是真的,他那九个侄儿也是可怜人,龙性本淫,这长青虫更是其中翘楚,往日里不知留下了多少孽债,荤素不忌,不限种族。 惹下了大麻烦,也让他如今留下遗憾,收敛多了。 洪荒龙祖子孙还好,毕竟血脉近似,也是他如今众多子孙的来处,青龙血脉强大,寻常种族哪里承受的了,就算洪荒麟祖后辈也难以承受,青龙与一族生下了九子,也许不止九个,但如今还在世的只有九个。 九个无母的可怜儿,龙精太过霸道,他们是噬母而生的,如此方能成活,一命换一命,带着罪孽而来,天生实力强大。 自离母体就已带着罪过,也是悲痛,孤苦,也背着悔恨与折磨,青龙如何能不疼爱,青龙如何能不内疚。 九个与他并不亲近的儿子,也不像他,最让他疼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对策 龙生有九子,九子不成龙,各有所好。 九个带着罪孽的儿子,九个成器的儿子,青龙喜忧交加。 这是烦恼,永远的烦恼,至少此时可以稍微放下,夷水盐水交界之处,虽然热闹的很,但并不能引起两人的心。 难得躲了下清闲,躲到了白虎殿来,还喝上了云顶雾茶,让人陶醉,那就该放下心事,好好享受一番,才能不辜负老友的一番情谊。 青龙在品茗,白虎在看着,他对此不敢兴趣,也不明白一点茶水,哪来的这般魅力,他不在意这些,也不心痛,每隔一段时间总有人送了,存了好些。 懂茶的人一定睿智,还是睿智的人一定懂茶,因果交缠,没人能道出明白,但至少有例外,白虎是睿智的,可他不懂茶,毫无感觉,只有亲近之人才知,所以总有些不明情理之人,凑上前来,送入殿中,倒是存了颇多好茶。 青龙一定要一醉方休,陶醉的醉,茶也是能醉人的,能让人放弃烦恼,更能颐养心胸,变得睿智些,免得老让着老白猫压了一头。 两位老友,老对手,也是好久没聚在一起了,烦心事也放在了一边,反正五虎一定是安全的,品着香茗,喝着味如嚼蜡的茶水,挺好。 帝一宫中。 “二哥做什么多此一举,骗这五个夯货,也只能恶心人。” “因为他也做不了什么了,恶心下也不错,这五只老虎虽然无用,但也最麻烦难缠,希望能让他们多耗费些精力,也是好的。” 帝一心中也明白,老二如今只想躲在幕后,捡些便宜,真相让他出全力,却是妄想,想吃鱼却怕腥味,哪来这么便宜的事。 洪荒夷盐交汇之处。 五虎还在畏惧,窃窃私语,响个不停。 “好了,都别吵了,这样哪能想出对策来,我们中老二最聪明,一直是咱们的智囊,还是看他如何说。” 白虎跳涧不愧身为老大,还是有些威望,一声轻喝之后,场面立时安静了下来,全部翘首以望的看着二虎一啸风生。 自顾自的嘈杂之声消失,到让场中众人徒然生出了好奇之感,想看这矮子里的将军,能有何良策,能否让人眼前一亮,虽然明知是枉然的。 一啸风生做足了气派,昂首挺胸,踱步绕圈良久,四双虎目,八只眼睛,随着乱转,愣头愣脑。 “这事其实也不算难,那小子不就想欺我们兄弟不善身法,只要我们用言辞将其逼住,让他自缚手脚,不许躲也就好了。” 大开眼界,场中之人还真觉眼前一亮,如此蠢笨主意也能洋洋得意,浪子羽难道还比他们更蠢,能上这当,那还不如用言语逼其自尽岂不爽快,还免得徒费了手脚。 虽算意料之中,但也出乎意料之外,五虎智商还真在众人意料之中,但也出乎意料的无智,也不知为何圣灵白虎如何放心,让他们出外闯荡,最有智商的,也就这样。 何况明明是行的诡计之道,但却旁若无人,夸夸其谈。 当然,他们压低了声音,是在窃窃私语,也是在偷偷商量,但却也能声闻百里,想不让人听到都不行。 浪子羽肯定面不改色,很是淡定的看着他们商量出好对策来,也好快快打发了他们,不止淡定,也还带着笑,虽然从来都是笑的,此时恐怕不止做作,也藏了些由心好笑。 白虎还真挺放心,能伤五虎之人,定然也只四灵特殊,绝不敢伤了他们,结下死仇,剩下之人,也就泛泛之辈,探知不了这些秘密,但也上不了五虎,如何能不放心。 “二哥还是说清,如何能让他以身法躲避,毕竟咱两可是敌对,他也肯定不会听我们的。” 老五伏象胜狮看着虎头虎脑,但还算有些心智,能帮着查遗补漏。 一啸风生自信笑道:“那咱们跟他赌,让他站着不动,如果能够挡住咱们兄弟的刀,就饶他一命,若不能挡住咱们兄弟的刀,就要他的命,如果不跟我们赌的话,那我们就一定要杀了他,浪子羽也一定会怕死的,他也一定会赌的。” 还真让人目瞪口呆,却响起了叫好声,其余四虎是一致叫好,纷纷夸赞老二一啸风生是他们中最聪明的,也是天下最聪明之人。 玉隆天主是再不报任何希望了,只能看着这兄弟五人胡闹,也是不敢插手,他们也正在兴头之上,天生好勇斗狠,都是武痴,此时可听不得人劝。 玉隆天主相信,如果他此时敢上前阻拦,这五位贤侄一定会翻脸不认人,倒先要与他打上一架。 商量好了对策,兄弟五人,昂首挺胸,一脸自信的来到了浪子羽身前,居高临下,如看死人一般。 虎啸风生得意道:“你也是英雄好汉,有这么大的名声,定然不怕与我兄弟以硬碰硬,等下交手,可不许用身法逃过。” 浪子羽摇头笑道:“你们以五对一,本就已不够公平了,又明知我擅长身法,让我舍长就短,那还不如让我自尽来的痛快。 “这话可不能如此说,我们兄弟向来同进共退,形同一人,无论对阵多寡,都是这般做法,谁人不知,也没人提出过异议,你那心眼他忒小了些。” 老二一啸风生反驳道,但也算事实,兄弟五人莽莽撞撞,天不怕,地不怕,也是风生水起,还真没人指出这点,鄙人也就欣然一笑放过,笑不起来的,当然已经死了,更无法提出异议。 可脸皮也是挺厚,一生都在打斗中,想扬断门刀威名,可不知脸皮为何物。 “可这也还是不够公平,没啥好处的事,我为何要自缚手脚。” 浪子羽还是摇头否定,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虽然有些凶蛮,不知厉害,对于生命更是从不存畏惧心,即使称不上是大奸大恶之徒,可也不算恶人,只是天生懵懂而已,想想也有些可爱,爱惹人发笑。 他们兄弟好勇斗狠,可也从不欺人,从来都是公平对决,可不能落了人口舌,让人笑话了。 老二一啸风生在白虎跳涧心中更加高大,心中暗赞:老二果然英明神武,幸亏早已查缺补漏了,否则还真让人为难,确实有些失了公平。 不提白虎跳涧的得意心思,场中之人一片静默,面面相觑,人人都是天才,也都有先见之明。 连老大白虎跳涧,接下来说要提出的方案,都已了然于胸。 个个洞若观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赌局 “我们兄弟想要与你赌上一局。” “怎么个赌法,先说来听听。” 浪子羽突然脸色郑重,佯装好奇道。 “就是你不许用身法逃避,必须站立场中不动,于我们兄弟交手,就赌你能否接我们五虎断门刀一击。” “倒也不是不行,就是赌注是什么。” 傻子才会同意,但浪子羽突然变傻了,也让场中之人感到惊异,不知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眼见浪子羽也有意向,白虎跳涧忙道: “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能挡住我兄弟一击,也就是你赢了也就饶了你性命,不再杀你,但你若无法挡住我兄弟一击,那就你输了,输了就要交出命来。” 浪子羽将头轻摇,明显不同意,可还没真的变笨。 “这很公平,你为何不同意。” 白虎跳涧急道,好不容易想出的对策,浪子羽若不同意,也是枉然,白费了功夫。 “我若是输了,付出的就是性命,可几位虎兄,无论输赢,都毫无损失,这如何公平的了。” 老三剪扑自如喝道:“这如何不公平了,明明很是公平,你若赢了就能保住你一条性命,我们兄弟也再不杀你了,输了就付出生命,我看公平的很,若不同意,我们就一定要杀你。” 看似胡搅蛮缠,其实不过天性如此,也让场中之人暗暗摇头,也不知如何闯出这般大的名声来,还能活如此久,真是怪哉。 玉隆天主明知浪子羽一定再对五虎下套,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干看着浪子羽逗弄他这五个侄儿,真让人头疼,若非看在白虎份上,这兄弟早让人将虎皮剥去做了大氅,虎骨拿去泡了药酒,还真是命好。 “可真是不公,你们要这般想想,我若能挡住贵兄弟的五把断门刀,那我这性命肯定好好的,也证明了几位贤兄没有取我性命的能力,我这性命也就还属于自己,哪能算的赌注,而我若挡不住了,五刀加身,早就死的不能在死了,合着算来算去,无论输赢,我都得不到半点好处,又为何要拿命去拼。” 浪子羽讲的很是详细,娓娓道来,就怕五虎听不大懂,谆谆教导。 “胡说八道,我们五虎断门刀威震天下,何物斩不得了,如何会要不了你的命,若非看你身法不错,谁会跟你耗费口舌。” “老五,你怎能将事情说了出来,这岂不是被他知道了我们的打算,也知道了自己死定了,就不跟我们赌了咋办,到时凭身法跑了,我们可追不上他。” “三哥说的对,老五,你也太口无遮拦了,咋啥事都不藏着点,反正也让人知道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出其不意,并肩子上,将其剁了,让他用不出身法,不就好了。” “你们几个笨蛋,不要吵了,安静些,什么都往外说了,谁还跟我们赌了。” 白虎跳涧不愧身为老大,一声怒骂,几人立时停了争辩,有些焦急的看向了浪子羽,几个弟弟太过蠢笨了,他也一定已经听到了,一定不会再跟我们赌了,摸头傻笑道: “你都听到了。” 心里也做好了浪子羽给出肯定答案,然后拒绝赌约的准备,他一定会跑的,就算不跑,三界传闻他身法了得,断门刀再锐利,砍不到人也没用。 “几位虎兄声音洪亮,振聋发聩,让我耳朵生疼,嗡嗡作响,听不大清,不知说何事。” 浪子羽使劲的掏着耳洞,一脸不懂道。 希望重新燃起,白虎跳涧一时也是喜出望外,心中暗笑浪子羽无福蠢笨,如此明显机会,居然还错失了,看来是死定了。 “没什么,没说什么,只是想想确实有些不公,所以我们兄弟在商讨一下,也要下些赌注,方才能算公平。” 强压住心中的狂喜,一啸风生语气中都带了点欢快,也算有些急智。 白虎跳涧也忙道:“对,对,我等就觉得是不公平了些,我等行事向来都是光明正大,公平公正,哪能暂了人便宜去。” 让人觉得好笑,眼看着浪子羽如此戏弄五虎,虽觉好笑,但毕竟敌人的对手也算是朋友,可却又不好提醒,太过愣了些,还会适得其反。 “那不知几位贤兄可商讨出了结果,时间要紧,可别在拖延了。”浪子羽笑道。 心中暗笑浪子羽自寻死路,老二一啸风生自信笑道: “想到了,想到了,若是你输了,命也就没了,本想你赢的话,我们兄弟也赔上性命,可转念一想五命陪一命,又对我兄弟不公平。” 浪子羽将头深点,“确实如此,我也是寻求公正之人,一命换五命,真是不行。” 就算行也不行,本就没想伤他们性命,否则哪会这么麻烦,以浪子羽智慧,想将这五个憨货引入瓮中,还不是手到擒来。 “此事倒也不难,我等兄弟也退上一步,只要你不以身法躲避,能够挡住我兄弟一击,只要不死,就算你赢了,从此我等五兄弟就拜你为长,若有需要也绝不推辞。” 白虎跳涧义薄云天道,他们也向来是言出必践的,付出代价也是颇大,再也敌人一筹了,损了威风。 玉隆天主却直欲吐血,轻飘飘一句话,却也落了圈套,也怪白虎,这五个虎崽子这么蠢笨,居然还放出来乱逛,也不怕被人骗了,不是谁都看白虎面上,不敢哄骗的,胆大些的人,总是有的。 浪子羽就骗了,若是让他赢了,可不止是五虎的人情,连带着背后白虎,也不止是四灵,恐怕就算二十八宿都要受人牵制,将来对上浪子羽都要束手束脚。 玉隆天主,已经感到了束手束脚,他可不想交恶四灵,机缘执掌腾盛天,如此近水楼台,更是苦心经营无数年,才与四灵结上了交情。 期间曲意逢迎,屈尊就下,也是一言难尽,就为这五虎也不知擦了多少屁股,多少次舔着脸,自降智商,才博得这五个蠢货的好感。 可是真心结交的,却抵不过浪子羽的几句哄骗之法,早知如此方便,也就用不着花费那么多的心思。 想是如此想,可也要有不怕白虎雷霆震怒的勇气,想不通浪子羽为何不怕,可也为自己的而感到遗憾,如此风光杰出人物,谁又知其心中的苦楚。 “好,我就赌了。” 浪子羽一副视死如归模样,带这些悲愤道。 玉隆天主的心也往下沉,五虎若是输了,可不止输他们五个。 他也要跟着输了。 必输无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三 浑天星网 别看着五虎叫的好听,其实最是没心没肺之人。 但也绝对是守诺之人。 虽然天主叫着,好像很是尊重,但都是枉然,只是平日里厚着脸皮凑上的交情,常时维护的小心翼翼,奉承于不露形迹之中,随时都可翻脸不认人。 就算如此,玉隆天主绝对不想得罪五虎,得罪五虎,就是得罪四灵,都花了多大心思才凑上的,方才混了个脸熟,能将腾盛天主之位坐的稳固。 四梵天是上四天,虽然是烛阴麾下,但却是四灵祖地,影响甚大,也最是难当,往日不但要听烛阴号令,还得小心维护四灵关系,否则还真难坐稳。 没人是容易的,活的都不容易,别看往日威风凛凛,雍容有度,自诩尊贵,却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哪方,落得一无所有。 虽然上头主子颇多,左右为难,但四梵天主之位也是有莫大权力,位尊势众,即不像欲色二十四天那般,远离中枢,又不像四司四府四部那般就在天帝脚下,刚好不远不近,逍遥快活的很,就算给个四部正神之位,也不想换。 本来以玉隆资历武功,还真够不上这般权位,也是运气使然,才让他占了便宜,哪能不小心守住,也能在外人面前作威作福,若不想失了权位,跌落凡尘,也只能小心维护几方关系。 可能是素日里小心惯了,玉隆天主遇上身份稍低之人,也就摆上了尊位,时刻保持着威严,享受些让人尊重畏怕的滋味。 权力是男人的生命,放过了一切也不能放手权力,玉隆天主也是识趣之人,对上位者也要小心翼翼。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五虎被骗,应该是被骗了,浪子羽一看就是聪明人,虽然五虎断门刀威力也是无穷,以他本事也怕挡不住,可也保不住浪子羽有些什么暗中手段,否则哪会使出这般手段,甘冒风险,凭白受了刀刃加身之刑,就为引五虎赌上这一局。 当然也有万一侥幸,玉隆也只能看着奇迹出现,至于场中其他人等,连他都无法看上,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大事,只是来捡便宜的。 双方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能听天由命,玄冥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玉隆天主的心已经跌到了底。 五虎也是愤怒异常,好像被人骗了,好阴险。 “看你这小白脸也有些忠厚,怎么这般的阴险。” “还是咱们这些粗人可靠些,长的越是好看,也就越会骗人。” “呸,就算让你赢了,也太不光彩了。” “太欺负人了,有本事光明正大与我兄弟一比,否则就算让你赢了,也从心里看不起你。” “几位哥哥,如何是好,我们若是输了,可就要尊他为长了,从此更要受他摆布,可怎么办才是,不能凭白矮了人一头。” 场中数十荒山野泽之神,都让人不想弄清名字,此时也是在心中暗骂声:卑鄙。 虽然早想到浪子羽肯定有些手段,方才能坦然哄住五虎,与他比上一局,但心中也一样藏着侥幸,此时却也有些无奈,他们只是小神,也有当年仰慕盐阳风采,想要来出些力,或是凑个热闹,捡个便宜,可绝不会想付上性命的,摇旗呐喊还行,真要扯胳膊上阵,心里也是发憷。 不知何时,一张银辉大,将浪子羽牢牢罩了住,罩在一尺之外,虽然也有些缝隙,恐怕还不到三寸宽,长刀绝对插不进去,更看不破。 刀是大刀,五把镶着九环的大刀,闪着寒芒,但也只是寒铁精铁打造,虽不是至宝,但也能称上句宝刀,平日里也甚是合手,五虎手中使来,也有无穷威力,但绝对破不开浪子羽身前那张大。 浑天星。 是以丝,沙,金,木,土,炼化而成。 丝是蚕祖吐的真丝,沙是九天星沙,金是不周山心凝练的那一点青金之华,木是雷劈建木,土是忘川河畔彼岸上的一坯孽土,集合道祖三清之力,以诸天星力配合空中之火,石中之火,木中之火,三昧真火,加以亿万生灵心头所炼的一株心火,更往其中投入了道祖三清无数岁月存积而来的玄黄功德之力,再以乾坤鼎中凝练七七四十九天而成。 成的一张废,真的已经废了,所以才能被浪子羽顺手牵羊了,明目张胆头混沌珠时顺手牵羊了,因为废了,所以鸿钧此时恐怕还没发现,早已忘在了一边。 众神争帝之时,鸿钧早知不是帝俊对手,费劲心力,才在三清相助之下集齐诸般奇珍异火,也欠下了无数人情,也结下了恶怨,光是彼岸之土就让道门高层再不敢前往地府,强行引来诸天星力,也恶了斗府和勾陈四象,过后陪尽了笑脸与代价,方才与诸天星神了了因果,地府却是再无转圜余地。 此刚柔并济,刀刃不加,水火难侵,炼成之日,鸿钧也是信心满满,胜券在握,号称三界第一防御至宝,万劫不磨,祭于头顶,先天立于不败之地,哪能不志得意满。 但既然是,那就满布缝隙,此却是三界难有,上之丝,无物可破,星辉密布于间缝隙之中,混元一体,无隙无漏,银辉之色凝练与上,毫不溢出,也无丝毫破绽可求。 然而现实却给了鸿钧当头棒喝,也让鸿钧一败涂地,只能藏于东昆仑混沌秘境紫霄宫中,再无脸面可言,帝俊也顺利登顶天帝之位,号令宇内。 看似乃无漏之法,却是满布漏洞,间缝隙虽被银辉填满,寻常人等确实也难破,可怎么也无法与丝想提并论,高手手中一击就破。 世间难有两全之法,天下间决无人能毁了此,连帝俊也不行,但他也早已看出此中漏洞,将一身太阳真火,化了万千利箭,急射而出,往其中缝隙击去,瞬间就已被击破,无数银辉化为碎片,直击鸿钧。 若非鸿钧功参造化,修为深厚,恐怕就要饮恨当场,万箭穿心而死。 虽活着,但也输了,输了就一无所有,黯然收场。 浑天星也就变得一无是处,也许对于旁人来说也算珍宝,可在五尊眼中只是一堆破烂,虽打不破蚕丝,可其间缝隙却防不住人,至少防不住混元之人。 直接丢了,忘到了脑后,丢在了紫霄宫中,当桌布用,被鸿钧忘了,永远都不会记起,也被浪子羽顺手牵羊了。 五虎用的是刀,刀很大,虽然势沉,但也劈不开星,没人能毁了星,也穿不过星,缝隙虽有三寸,但绝不是刀身所能穿过的。 五虎只会用刀,这是三界共知的。 星也许防不过别人,九子红缨长枪,随便一击,恐怕就能击破银辉,自缝隙中长驱而入,被串了起来,恐怕稍有神通之人都无法防住,只要将体内真化为利箭大小,往缝隙中击去就可。 但五虎只会用刀,从来都是用刀的,也从来不会别的,真的不会,好像输定了。 场中所有人都是这般想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五虎断门刀 “我怕死,能保住性命就好。” 浪子羽风轻云淡的说了出来,没人说过不能借助外物的,算不得违规。 玉隆天主不屑道:“传的神乎其神,本天主还以为有哪般通天的本事,原来也就会骗个人。” “哦,如此说来,天主是认为五位虎兄蠢笨,才会让我骗了的。” 好似因为胜券在握,浪子羽变得温文尔雅。 老五伏象胜狮立时跳了出来道: “玉隆天主是否也看不起我等兄弟,谁能骗的过我们,别以为小小一张破就能难得住我们。” 脸色通红,好像要吃人般,一双虎目死死瞪着玉隆天主,若是敢说句是,恐怕就要立时扑杀上去。 其余四虎也是虎视眈眈的看着,看的玉隆天主心凉。 真的心凉,几个不知好歹的虎崽子,也太认不清远近亲疏了,连敌友都分不清,也是命好,所以只能忍住心中的不快,还要赔上笑脸。 “几位贤侄可莫要误会,你们为人向来是忠厚老实,心诚于刀,从来不屑施加轨迹于人,也从不以小人之心看人,乃是一派君子之风,三界皆知,提及几位贤侄,谁不竖起拇指,大口称赞,我又哪会看不起呢,实在太过冤枉了。 可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总会被小人所趁,这浪子羽辜负了几位贤侄一片诚心,施下了轨迹,我实在是为几位抱不平。” 很是诚心,就像要将心都刨了出来,五虎也是暗自点头,受了下来,心里也好过了许多。 大跌了眼睛,想不到雍容有度的玉隆天主,也有此一面,活在世界果真是不易,真不易,他们这些荒野小神,就更加不易了,想捡丝便宜都难,恐怕白白跑了一趟,太过得不偿失了,无故背了个玩忽职守之罪。 玉隆天主有些小心翼翼道: “几位贤侄,我看着赌约也就算了吧,这浪子羽明摆在使诈,咱们也绝不能上了他的当,直接一刀扑上,将他斩了就是。” 白虎跳涧也是焦急了起来。 “不行,我们好不容易才将浪子羽诓住,这小子身法速度太快了,我们可追不上,若让他跑了你来赔我。” “咳咳,大哥,我等兄弟向来一言九鼎,言出必践,哪能食言而肥,从来都是认赌服输之人。” 见老大讲的这般直白,也将计划说了出来,若是浪子羽在不跟他们赌,岂不白费了心思,老二一啸风生,连忙阻止道。 “对对,不就是一张破,咱们兄弟行走天下无数年,断门刀下不止斩尽了多少强敌,多少奇珍异宝,怕过谁了,也从没退过半步。” 老三剪扑自如,也忙附和道,他们还真不怕人,连半步都没退过。 心中暗恨这些虎崽子不识好歹,玉隆也只能沉住了心思,想要尽力往回,虽然很难。 “贤侄却是不知,这丝正名叫做,‘先天太极浑圆九天星辰’,刚柔并济,无论何法都难以破去,道祖鸿钧费劲了一生珍藏所炼,当年就连天帝都无能为力,只能取巧,透过缝隙,破了银辉,方才伤了道祖鸿钧,可非凡物。 几位贤侄擅长用刀,也心诚于刀,从不屑用他法,此虽然漏洞颇多,但也最克制宽刃之兵,断门刀虽然威力无穷,但也天生受了克制,可万万小看不得。” “天主自己懦弱,我们兄弟可不怕,不就一张破,哪有那么玄乎,真有那么厉害,如今天帝之位也早就是鸿钧了。” “就是,我们兄弟五虎断门刀威震宇内,害怕这小小丝,倒要试试能不能挡得住我们手中长刀锋利。” “若真有那么强大,天帝当年还会赢得那般轻松,何况我兄弟五人联手何物可当,恐怕就连天帝也无法发出这般强大一击。” “对,对,也就是我等兄弟从来只会一刀,早已用到了极出,顾不得修习身法速度与招数精妙,否则还真要试试能不能争个天帝当当。” “几位兄弟莫急,天主也是一片好心,只是还不知我等兄弟手段,才会看低了我等,也是无心之失,可莫要怪错了好人,稍后就让他看看我等手段,让其开开眼界。” 一口鲜血就要涌入喉间,狠狠的压了下去,玉隆天主欲哭无泪,只能讪讪往后退去,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还敢与天帝争锋,就算四灵联手结下四象四时大阵,也受不住天帝一击。 场中数十小神,虽有些神通,但也算不得强大,也不知其中隐秘,但也看出了形势,五虎也太过蠢笨了,输了赌局之后,恐怕玉隆天主也不好出手,怕恶了五虎,恐怕真要白跑一趟了。 几个聪明之人,已经悄悄往后退去,快快回巢,也许还能躲过玩忽职守的责罚,而且等下还不知是何情况,别做了炮灰。 玉隆天主对于离去的几人并不在意,就算场中几十人相加也既不得事,恐怕连他一击也难挡,哪会在意,他真不会以多为胜,这些乌合之众,就算太多也是没用,还徒然污了他的威名,本来就想以一己之力阻拦,他有这信心,但如今被五虎弄到也是信心皆无了。 “几位虎兄,可是聊好了,在下可等了有些时候,要是想要认输,也早些,免得误了时辰。” 浪子羽罩在银辉之中,谈笑自若道。 那副笑脸,让五虎恨得牙痒。 “兄弟们,并肩子上,咱们何曾让人如此小瞧过,不将他分尸六块,不能消我兄弟心头之恨。” 白虎跳涧一声令下,五虎齐身而上,飞扑而出,五把锋利长刀,闪着寒芒往浪子羽击去。 再无一声废话,只想一决生死,浪子羽死定了。 五虎动作虽不好看,五把长刀真内敛,没有逸散,高手全力一击,哪有那么多天地变色之事,白白废了力气,还不用出全身之力,集于一点,一面,才能发挥最大威能。 这是赌局,并不是争斗,浪子羽也就站那不动,一动不动,动了就输了,他们当然也不需要急着上前,要发出最强的一击。 所以五虎速度也并不快,飞扑而去,好像凡虎扑食,凡人殴斗,虽不是慢腾腾,但能多积一分力,也就多一分胜算。 输了虽要不了命,但从此也受制于人,想想都让人难受,头皮发麻,再无真正自由可言了。 老大白虎跳涧,当头飞跃而上,一刀轧出。 老二一啸风生,在左路飞扑而去,长刀一转,斜切而去。 老三剪扑自如,在右路急走而去,手中长刀,舞的天花乱坠,誓将眼前所有绞成碎片。 老四雄霸群山,威武无比,平日也最是沉默,此时自中路急走而上,长刀一翻,刀背向前,往前架去,势最沉,力最猛。 老五伏象胜狮,年龄最幼,急追雄霸群山,滚地而上,若是近身,就是一刀横扫。 浪子羽还是一脸淡笑站在银辉之中,看着五虎,一动不动,连出手阻挡的心思都欠奉。 好像有些自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五虎断门枪 五兄弟,齐身而上,分五路往浪子羽绞杀而去,让人无法逃过一击。 无数年的兄弟,无数年的并肩战斗,默契已经种入了骨髓中。 看的玉隆天主头疼,愚蠢之人,只知道盲干,这可不是普通争斗,是赌局,浪子羽是站着不动的,却还不知变通,分兵而往,而不将力使到一处。 虽然绝无可能击破星,但这也太过不堪了,太愣了些,不因势而变,永远都是如此。 动作敏捷精灵,刚劲有力,勇猛矫健,全部怒目而视,发出了一声巨吼,脸上横肉纠结,看出已用尽了全力。 五人也就这点好处,对手无论强大与否,从来都是全力一击,毫不留情,就算捕只兔子,也是如此。 玉隆天主好像也看错了眼,也小看了五虎断门刀之势,虽然是分兵而往,真内敛,五把长刀泛着寒光,划破了空气,发出尖锐刺耳之声,连虚空都能被搅碎。 能在三界闯出名声的,还真没一人是假的,五虎虽然看着愣头愣脑,手上功夫也是不俗,看的玉隆天主也有些心惊。 很强,闻名不如见面,真的很强,也许是因为常日里见这五兄弟的憨态,心里也不免有些小瞧了,今日一见,才知传言非虚,五虎断门刀果然有斩尽身前一切的威能。 异地而出,就算是自己面对这五刀临身,也绝不敢起丝毫抵挡的心思,恐怕早就要用尽一切力气逃离出刀势范围,不然大意之下,真要被斩成六块。 玉隆天主绝不承认自己不敌五虎,虽然挡不住,却也能逃过,一定能逃过,他是四梵天主之一,位尊权重,实力也是惊人的。 他也自信一定比浪子羽强,若无这般自信,他也不会站在了这里,心中有些暗恨,也不知是在恨谁,也许是五虎,也许是浪子羽,也许是不在此处的道祖鸿钧。 还真有理由,若非道祖鸿钧连出这星,还露出许多破绽,像丢破烂般舍弃了,也就不会被浪子羽得到,看着眼前的银辉玉隆的心是不爽的。 虽然是破烂,但也有用处,将五虎断门刀克制的死死的,没人能够摧毁磨灭此,断门刀虽强,但一定切不开此。 浪子羽赢了,肯定会赢了,若无此多好,一定能让他变成六段,死的不能在死,瞬息之间玉隆天主只能想到这些。 心中暗恨,咬牙切齿,也迁怒上了鸿钧,当然只能在心中迁怒着,不敢显露出来,可惜他却忘了浪子羽的身法。 若无星,恐怕浪子羽也没那信心与五虎赌斗,断门刀虽然威力无穷,但看不到人也是无用,就算为此完不成任务,无法将务相身躯带刀盐阳身前,可性命攸关,还是保命要紧,浪子羽也是惜命之人。 时间多的是,将来总有机会完成任务,将务相身躯带到盐水泽,带到盐阳面前,更是取得昆仑印,有命在,一切皆有可能。 玉隆天主的心也是急切的,若有可能也想扑身而上,就算暂时得罪了五虎,事情过后,拉下些脸面来,总能哄好这五个憨货。 看了看先天太极浑圆九天星,眼中余光扫过静立一旁,面无表情的玄冥,看似毫不关心,也让玉隆天主的想要扑身而上的那点冲动浇灭。 一切手中瞬息之间,短短一瞬间,玉隆天主的脑海中,就已闪过了无数的念头,不由自主的涌出。 很意外,他与浪子羽是初见,今日之前,素未谋面,但有些人天生就是敌对的,好像不止是因务相的缘故,也不止是因盐阳的缘故,虽然这两者是有些影响,但他就是看浪子羽不顺眼,毫无来由的。 肯定是先天的敌对之人,第一次见面,就已定下来一切的恩怨,玉隆天生注定会看浪子羽不顺,欲杀之而后快,毫无来由。 浪子羽若是知道玉隆天主心事,恐怕也是一笑了之,绝不会放在心上,他朋友多,敌人又怎么会少的了,多一个不多。 但此时浪子羽也是刀刃即将加身,就算再大的心,应该也会有些紧张,何况还并无一丝想要出手阻拦的意愿,赌局并没要求他不能出手阻拦,但他就是静立不动着,脸上带着笑。 好像不紧张,对浑天星也太过自信了些,应该自信,这是连天帝都束手无策,拆毁不了的至宝,道祖三清耗费了一生心血所炼,虽然漏洞百出,但也一定不是五虎可以毁坏的。 毁坏不了,浪子羽就是安全的,只因为五虎是用刀的,只会用刀的刀客,还很憨。 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看着,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却觉得好长,玉隆转过了万千思绪,玄冥还在面无表情的看着,漠不关心。 五个矫健的身影往浪子羽扑去,带着五把刀,五把闪着寒光的刀,五把内敛的刀。 很奇怪,五把内敛着真的刀,能搅动虚空并不为奇,可却能带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气势,一个莫名的力量,将分往五方的刀势连接在了一起,好像浑然一体。 五方各有一刀,但五方却各有五刀,一刀是五刀,五刀是一刀,仿若阵法运行,却是无数年经验的累计,他们的力永远都是往一处使,看似击出了五个方向分散了,却是每个一刀都蕴含着五刀之力,他们也没想象的那么蠢,只因为也是自信的。 他们真没那么蠢,好像所有人也都小看了人。 再蠢的人,也总会有些小心思在,傻子也永远都有聪明的地方,所以任何人都不能小看,就算莽撞木楞如五虎,也不能小看。 场中异变顿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好像也出乎了浪子羽意料之外,玄冥的眉头悄悄紧蹙着。 变化太快,玉隆烦闷的心都来不及欢快起来,还是那么的严肃,场中之人也来不及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也许五虎真的是五个憨货,带着蠢笨,但也绝不容忍小看,他们也会有些小心思的,也总会有些出人意料的表现。 就在五把长刀将要击上星之时,五虎的脸上露出了些狡诈的笑容,笑的很天真,手中的刀不见了,我把刀都不见了。 出现在手中的是枪,五把锐利的枪尖已经朝星缝隙之处刺去。 变化来的很快,浪子羽也有些无法反应过来。 五虎姿势微变。 只是五虎断门刀变成了五虎断门枪。 也让三界重新认识了五虎,虽然蠢笨,但绝不能小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锐金之气 五把刀,变成了五把枪,五把钢枪。 连枪杆都散发着寒光,乃是金刚打造,枪尖藏着一点锐金真,却又是无穷,是五虎的全身之力。 明明是五把刀,没人知道何时成了五把枪,也许从来都只是五把枪,看错了,连去势都已改变,往星缝隙刺去。 变化太快,没人能够反映的过来,已经就在身前了,逃都逃不过,浪子羽也反映不过来,还是那样的笑着,那样淡定的迎接着五枪的到来。 星的漏洞真的很明显,难怪让人随手丢弃。 缝隙中都蕴含着银辉,看似浑圆无漏,若是手段差些还真插不进去,其中肯定不包括五虎,五虎的刀势沉力猛,枪当然也差不到哪去,有去无回,有着最锋利不过的锐金之气,能刺破一切。 但五虎的枪尖却在融化这一切,不止是星上的银辉,好像烈日下的冰消雪融,向两边散开,容许钢枪,长驱直入,没有一丝阻碍。 连空气都被融化了,所过之处空间都融化了,那是无形的,可在五虎的钢枪下,却让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无形都已显出了实质。 丝毫阻止不了长枪前进的步伐,避开了丝,在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碍他们,明明是锐金之气,能刺破一切,此时却在消融,其中原理除了五虎之外,恐怕再无人知。 也许五虎也不知道,他们从不管这些。 浪子羽也似乎一点都反应不过来,连丝表情都来不及转变,就那样自信的站着,可能太快了。 无丝毫阻碍的穿过了星,五把长枪击上了浪子羽的身上,没有横扫,没有下劈,是五把直刺的长枪,没把都有五人的全身之力,枪尖寒芒上透着点黄。 好似终于收到了阻碍,一股金黄色的光芒在枪尖散开,映透了天地,是丰收的颜色,所有人眼中只有一片金黄色,却不是麦穗,是能夺命的锐利。 来的快,收的也快,一片金黄色瞬间消失于无形,再次凝结于长枪之上,将那丝阻碍也给击穿,但也击飞了。 五虎淡淡的收回了长枪,转身往回走去,要行到挥刀的地方,这样才能显出高手风范,高手都是自信的,他们也要自信,他们的枪下绝无活口。 浑天星失去了依托,缓缓的落了下来,往地上落去,在地上铺开,罩住了一片黄土,期间并没有浪子羽。 浪子羽没了,也许被金黄的锐金之气切成了灰烬。 五虎终于走到了刚刚直扑上前的原地,再次回过了头来,在自信的人也会怕那万一,他们终于想到要亲眼再确认一下。 目光远眺,望着的却不是星落下的黄土地,是远眺,看的肯定很远,都落在了百里之外。 变化太快,被金黄色炫到了眼睛,场中没人能够看清,连玄冥和玉隆都没看清,他们只感到眼球有些酸痒,想要流泪,太耀眼了。 场中只剩下了玄冥,玉隆天主和五虎七人,至于其余的数十荒野小神,也都不见了,消失的很是突然,消失在金黄色中。 那不止是丰收的颜色,很锐利,虽然只是余晖,但也不是谁都能挡住,至少不是那些无名之辈能够挡住。 虽然是神,虽然也是神通者,天生带了些神通,但他们已经死了,死在了金黄色的余晖中,那不止映照着天地,也弑杀着光芒所过出的一切。 光芒所过之处,剩下的只是黄土地,没了山,没了水,当然也不会有草木花朵,只有黄土地。 凡是也都有例外,至少盐水泽还是笼罩在朦胧中,金黄色也无法照进其中,还是那样的寂静,还是那样的黑暗,但至少点缀了这方圆十万里的黄土地,让其显得不那么的单调。 无论是战乱与和平,小人物永远都是不幸的,应该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的活着,不能有妄想之心,也要变得识趣些。 至少识趣的人,能活的久些,提前离开的人是幸运的,他们活着,留在场中的人是不幸的,他们死了,连丝痕迹都无法留下,黄泉路上也永远都没有他们的身影,只能存在一些人的记忆中。 这是小人物的悲哀,也是不识趣的人的悲哀。 百里之外,一身白衣的浪子羽静静的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五道暗红自往五方流出。 他们感觉出他们受到了阻碍,也为浪子羽坚硬的身躯感到震惊,奋进了全力,终于刺破了,知道他们的长枪已经刺入了浪子羽的身体中。 深深的鞠了一躬,这是他们第一次用枪,一往无前的枪,自信无物可拦,但第一次出现在天地中,就受到了阻碍,值得尊敬。 用尽了全身之力,虽然刺入了浪子羽身体中,却无法透体而出,无法击穿,所以浪子羽才会趴伏在百里之外。 默默的哀悼着,这是强者该得的。 浪子羽一定死定了,五虎是肯定的,他们已经刺入了,锐金之气的强大连他们自己都害怕,没人可以在五枪临身之后还能活着。 所有人都小看他们兄弟,小看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五位贤侄,果然神通广大,想这浪子羽目中无人,今日总算受了报应。” 看着一动不动的浪子羽,玉隆天主强行压制下欢天喜地,也是一脸兴奋的恭贺道。 五虎在默哀中,他们也要表达出心中的敬意,玉隆天主只能讪讪的闭住了嘴,安静的等着。 金黄色的光芒太过耀眼了,玄冥也无法知道其中详情,更不知浪子羽死活,就算死了也好,至少解脱了,再也没有痛苦,挺好的。 活着也好,生命是宝贵的,在痛苦能活着就行,无论死活都是自然的,玄冥还是静静的看着,再等着结果。 至少现在结果还没出现,想要做些什么,好像也没意义。 良久,五虎默默的深鞠了三躬,直起了身子,好像也高兴不起来,但至少他们赢了,浪子羽死定了,连上前查看都没必要。 玉隆等到了时机,他的五位贤侄总算悼念完了,方才敢缓步往前走去,他想要去看看,他还想拿到务相的身躯。 缓缓的往前飞去,不敢太快,怕快了惹人不高兴了,那就不好了。 “你觉的他死了吗?”青龙品着茶,一脸揶揄的问着。 “哼,我想把他拉起来,鞭下尸。”白虎一脸凶狠道。 任谁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耍了,都会不高兴的,何况是他最疼的五个宝贝,虽然憨了些,但能让他高兴。 玉隆慢慢的飞上前去,近了,更近了。 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了浪子羽上头,慢慢的降了下去,每一步都是小心的。 将手轻轻的往前伸去,他是强大的。 但他的手在抖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玉隆跑了 玉隆天主的心情是激动的。 不知为何,好像浪子羽的死,比得到务相身躯,获得盐阳欢心,还要来的高兴。 他与浪子羽真是第一次见面,从来无冤无仇,再此之前只是个陌生人,闻名的陌生人而已,不喜不憎。 这感觉来的好奇怪,是天命如此,还是其中另有隐情,还像自己的心什么给控制住了一样,心中有些不安。 找不出丝毫的原因,玉隆天主的手无法控制的在颤抖着,将颤抖的手缓缓的伸向了浪子羽,脸都有些红了,激动的。 应该再加上一拳,让浪子羽死的更彻底些,但玉隆天主好像忘了,就是不由自主的想要翻过来看看,确认生死。 他碰到了,却变得温柔了,用最温柔的力量,轻轻的将浪子羽翻了过来,好像怕重了会伤到什么。 就是这样的矛盾,让他想不出原因来,他是腾盛天主,没人能控制他的心,只能凭心而动。 四目相对,浪子羽缓缓睁开眼睛,还眨了下,温和的笑对着。 蹭蹭蹭,玉隆天主如惊弓之鸟,倒退急走而去,不是飞的,是退着走,连身都未转过来。 速度很快,比来时飞在空中还快,眨眼间就已回到了原地,心中起伏不定,他到底怎么了。 像是做贼心虚,今天的玉隆,让他自己都觉得陌生,很奇怪,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怎么了,被咬了。”老三雄霸群山不满的问道。 五虎都是不满的,玉隆天主的后腿声打破了平静,他们只想安安静静的站一会儿,也很是莫名其妙,赢了应该高兴才对,但就是想安静一会。 而且今日的玉隆总是让他们觉得有些别扭,平日不是如此的,虽然对他们五兄弟还是那般的温和有礼,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甚至到了有些卑躬屈膝的地步,五人脑袋虽不灵光,但也很敏感,他们的心的单纯的。 “他他他还活着。” 玉隆天主喘着粗气,有些结巴,说的也很简短。 “不可能,我看你蒙了脑袋了。” “从没人能承受我们五击之力,还能活着的。” “看来今日天主是抱恙在身,花了眼吧。” “难怪我觉得天主今日有些不顺,还说不清哪里不对。” “一定是年老痴呆了,变得老眼昏花,连胆子也变小了,平日里的威严都不见了。” 也许有人可以多过五人的招数,也可以挡住五人的招数,但绝对没人能够站着不动,没有一丝反应的,承受住那五击,他们看得清清楚楚,浪子羽没有半分的反应,就像在束手待毙,找死一般。 若是连一个找死的人,都无法刺死的话,可以直接抹颈自杀算了,太没脸见人了,哪对的起平日里的威风。 “真真的,没骗你们,他还活着。” 五虎嘈嘈杂杂,玉隆天主都变得有些不自信,强行压下了些心慌,但还是有些结巴,今天的自己真的很奇怪。 他怕什么,恨意毫无来由,心慌也是毫无来由,到底是怎么了,真想不明白,也容不得他多想,他是自信的,他不信,谁能暗中控制得了他,还是如此的毫无迹象。 刚想发怒,深深的憋住了,五虎也变得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嘴张的很大,难以置信。 一道洁白的身影,临风独立,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若是不看胸前的话,一定是风度翩翩,遗世独立。 浪子羽静静的站在风中,几缕青丝还被风吹的盖住了半边脸颊,含笑而立,像鬼一般吓人。 吓得玉隆天主仓皇逃窜,什么都顾及不了,跑了,跑的飞快,回家去了,今天的一切太吓人了。 吓人的不止是浪子羽,也有自己,他到底怎么了,一定要弄个明白,心是如此的不安,命是重要的,心乱了,命也就不久了,什么盐阳也及不上自己的命。 所以也就顾不得丝毫的风范,今日很奇怪,很惨淡,风范早已不在了,也不再差这一次了,飞一般的跑了,只想静静的找个原因出来。 真的像鬼一般,虽然还是那么的富有春意的笑着,但很吓人,五虎的脸也有些变白了,像是被吓住了。 还是那么的温文尔雅,自信满满的立于风中,金秋的西北风是冷冽的,富满春意的浪子羽,也能给人感觉出冷来,因为有五道血流汩汩而下。 左胸,右胸,左腹,右腹,还有一点在胸腹之间,五个流出血迹的红点,呈梅花状分布,将洁白的衣裳都染红了,止不住的流出。 留了很多,一直留着,慢慢的将方圆一丈的黄土地都给染成了红色,可怖,鲜血不住的喷涌而出,仿佛无穷无尽。 流出的血,比浪子羽的身体还多的多,身前都快成一道血河了,还在不停的留着,十个,百个,千个,万个,流出的血可比无数个浪子羽身躯般大小,止不住。 淡淡的看着五虎,淡淡的笑着,很吓人,也许锐金之气真的很强,浪子羽也止不住血来,只能任他流着。 无可奈何的事,浪子羽从来是不管的,不就是些血,爱流就留着吧,就算流到了地老天荒,他还是那个浪子,含笑的浪子。 “你你你真的没死。” 伏象胜狮目瞪口呆的,遥指着浪子羽,结巴道。 五虎也是被吓住了,就连玉隆天主的离去,都没在意过,真见鬼了,一副浴血的样子,不是鬼,还是什么,虽然他是笑着的,不看下面的话也是玉树临风。 瞬间变得沮丧,他们突然想到,他们的自信也被打破了,浪子羽应该死的,怎么可以活呢,虽然想他死时,也是那样的安静,由心的想要悼念,但他们无数年来的声名,才是最重要的。 并没有回答,还是那样的笑着,表情都无一丝的变化,五道没花状的血口,也不疼,没有浮现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带血的圣人,从地狱中爬出。 缓缓的往前走去,浪子羽走的也很慢,一直都是这么的不疾不徐,可是不如此没有气势可言吧。 走的慢才能给人压迫,拖出了一条血河,止不住的血,浴血而来,比鬼更吓人。 死死的盯着浪子羽带血而来,像鬼,笑着的鬼。 有惊惧,但疑问更多了些,名誉很重要,所以能强忍着不动,静静的等着上白下红的身影,渐渐靠近。 也可能是他们的脑袋不够灵光,还没想过头来。 脑袋灵光的玉隆天主,早就鸿飞冥冥了。 少了冰冷杀气的玄冥,是那么的没有存在感,还是样的静。 静的能让人忘了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五虎赴约 浪子羽来到了身前,走来的。 只剩下衣领是白的,脸还是白的,头发是黑的,抿着嘴微笑着。 踏着血而来,比玉隆天主还要慢,一直走了三天有余,慢的多了,走出了一条百里血河。 夕阳西下,红日之剩下了半张脸,将赤红洒遍了大地,也洒在了浪子羽的身上,说不出的诡异。 今天的黄昏也很诡异,太阳异常的红,比往日红的多了,像血一般,将浪子羽融入了夕阳中,只剩下两肩以上,还是那般的白。 “我还活着,应该我赢了。” 露出了灿烂的笑来,很是得意,声音都有些缥缈,在吓人。 “你的血真多,也许等你流光了,也就死了。” “所以现在你还没赢,等不流了再说。” “我们的真很强的,你止不住。” “只能我们赢,你不能赢的,快倒下,去死吧。” “求求你,快去死吧,死了多好,以后就不用再死了。” 五虎有些语无伦次,有些倔强,也还有些狡辩,但更不想输,他们说话从来就不需要条理的,能赢就行。 浪子羽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还在笑着,但却像是在讥笑,总让五虎感觉是在嘲讽,笑的他们羞红了脸。 这样的浪子羽,也挺吓人的,将五虎吓得不清,如此还能笑的出来,是人吗? 比鬼还来的可怖,绝对是个怪物,脑袋不清的怪物,发疯的怪物很吓人的。 老二一啸风生,鼓足了勇气,向前跨出了一步,面目都变得狰狞,声音也很大,怕要传到了九霄之上。 “我们的伤势还留在你体内,无法证明你已经赢了,我们还没输,休想让我们认输,也绝不会听你号令行事。” 浪子羽还是咧着嘴笑着,连笑声都没,安安静静的笑看着他们。 “我说的可有道理,你还在留着血呢,有什么可笑的,为什么不回一句话。” 一啸风生变得焦急了起来,他们藏了无数年的枪,第一次用出,就受挫了,本来就已让人沮丧,还没来得及高兴,庆祝,就已将心跌落如九渊。 这笑脸太可恶了,无缘无故弄了个破来,将它们兄弟的底牌都给泄露了,好像还是无用功,但还不能确定,也不认输。 “没事,我用不了几年就能止住血了,咱们时间都很多,不差这会,等等就好了,不急。” 浪子羽总算回话了,虽然流着血,但还中气十足,无穷无尽的流着,仿佛能将海填满,整个洪荒都装不下他的血。 短短几年,还真流不尽,很有自信,就是难看了些,有损形象。 看着浪子羽那白皙中透着丝红润的脸,中气十足的话语,若不是看其一身浴血,还是那样的风度翩翩。 “我等兄弟,时间最是宝贵,哪会等得了那么久。” “对,对,我们忙得很,可等不了那么久。” “不如我们先离开,若下次再见,你还活的好好的,我们一定信守诺言。” “老二,有个号称南霸天的家伙,不是约我们三日后在南海群星岛中一决雌雄,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在耽误下去可就赶不及了。” “就是,那家伙居然敢以称霸南天自诩,南方大帝道祖鸿钧和火神祝融氏都不敢说这般话,只是两位身份尊贵,不与其计较,我等兄弟可看不过眼,一定要去灭灭他的威风,早就定好了时日,可不能爽约。” 老二一啸风生忙接道,语气愤愤不平,确实是五虎智者,也有些小聪明,还捎带上了祝融氏,也算为人族出气,你们中不好阻拦吧,虽然有些自以为是,但也是难得了。 “路途遥远,我们还是不要多加耽误了,若是误了时辰,脸上也太过难堪了,还助长了那厮的嚣张气焰。” 白虎跳涧一脸焦急的说道,再不走可真来不及了,别看浪子羽的血还在流着,说是有几年时间,但谁能说清,他不是又在骗他兄弟五人呢。 “我们可还没输,不过是有急事在身,要先走一步了,可不是要耍赖,本来还想盯着,怕你暗地找人帮你疗伤去,但这是无法顾及了,算是便宜了你,下次见面,你若还能活着,就算伤势未复,我们也承认你赢了,一定认赌服输。” 有点像是为浪子羽着想,五个虎头虎脑的莽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毕竟有急事在身,他们还真难撒谎,这有这战约在,的算不得耍赖。 看着五人莽莽撞撞的驾光而去,雄霸群山都差点撞上了老二一啸风生,浪子羽将头轻摇,无奈的笑了笑。 “你说他们是不是真的有战约在身,我绝对一定是真的,那南霸天却是嚣张了些,我都想要去教训一下,挺可爱的五只老虎。” 浪子羽自问自答,只因为他知道玄冥还是那样的高冷,突然也想找人聊聊。 玄冥淡定的走上前来,丝毫不在意浪子羽的血腥,永远都万事不萦于心,只在乎自己在乎的。 “是很可爱,可惜你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只能在心里想想。” 有些意外,玄冥居然也开起了玩笑,但说的很对,他是再也见不到五虎了,浪子羽有些想笑,自己居然也有一天能让人闻风而逃。 心里也明白,五虎绝对不会再想见到他的,就算见到了,也会当做没看见,瞬间躲得远远的。 “他们真的很强的,南霸天输定了。” “他们是很强,你真没事吗?” 玄冥的脸还是那么的平静,但浪子羽能感觉到玄冥心中的关切,也有些感激。 “我不是南霸天,所以我没输,那就肯定没事。” 浪子羽很自信,就算胸腹之间,五道锐金之气在不断的破坏者,让他无法复原,鲜血如柱般喷涌而出,也毫不在意,只是皮外伤而已。 连运驱除的念头都没有,因为驱散不掉,五虎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幸亏他体魄足够强大,再难缠的锐金之气,也总有消磨殆尽的时刻,虽然也要个几年,但也难损其万一,就是难看了点,行走天下,容易让人笑话,也让人小看了。 用体魄之力在耗着,找到最后一丝消散,他也就好了,修罗才是带血的,浪子羽带血了,将身子都染红了,一定是修罗。 “真强,我绝对不敢站着不动,硬受那五枪,你比我强。” 玄冥也有些佩服,也可能是揶揄,浪子羽托大了,但脸色还是平静的,连冰冷都无。 “所以你退的远远的,我在打赌。” 浪子羽也有些无奈。 他也托大了。 真难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大金刚法身 “你看清楚了吗?” 一道温和中,带着些揶揄的声音响起。 “看的很清楚,我想过他一定能赢,但也是用了手段,不想却是如此硬接了这五枪,连我都不敢的。” 白虎殿外,石案旁,两人还在品茶聊天,白虎眉头深皱,淡淡答道。 “我在怀疑,他真是人吗?” 青龙也有些不可置信,他绝对也做不到。 “他是半人半神,从来就不是纯粹的人。” 白虎答道,青龙是饮茶,品茶,而他是牛嚼牡丹,一口饮尽所有,看的青龙肉痛。 “可我更相信,帝俊也没有这般强大的体魄。” “绝对能列入三界前三,出了神农氏和幽冥中那位后起之秀,我再也想不出还有人能比他强。” 虽然五虎输了,他的五个宝贝儿子输了,白虎还是那样的公正,这是实力,来不得假的。 “所以我更看好他了,可惜我们只能中立,这样才能活的久些,直到变成泥塑木胎。” 青龙轻叹了口气,他们能得享逍遥,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有五个孩儿,你有九个,我们一定不会变成无情之物的,可怜烛阴走错了路,只能一错再错,回不了头了。” 白虎回答的很自信,他们还有所寄托,一丝忧虑也随之浮上了心头,四灵虽有争斗,但却命运相连,一损俱损,北边的那只老龟,已经不知岁了多少年了,南边那个带火的佳人,虽然还是那么的任性粗暴,但也已经没曾经那么跳脱,容易伤人了,变得越来越沉稳,真让人忧心。 “到时再说吧,他们也是聪明人,只是还没找到寄托而已,多睡睡也是好的,睡了一切也就停滞了,小朱雀长的那么动人,也总会碰到知心人。” 青龙也明白白虎心中的担忧,带着些开解道,他们这样无所事事的人,万劫不加身,也是会有天敌的,时间就是他们的天敌,偏偏他们的路已经断了,也没了追求。 很羡慕天帝有老婆孩子,更有兄弟,那么的慈爱,鸿钧还在孜孜以求,还有盼头,还开了个道门,有事做,有所追求,才能活着,证明自己活着。 “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你一定已经看出来了,就算被那锐金之气所遮掩,浪子羽身上那转身即逝的金色,很惊艳,否则他早被那五枪透体串住了。” 没人想变成活死人,这是令人担忧的,白虎想要岔开些话题,但也想要求证。 也许很多人在看着,可见多识广的却是太少了,他们活的久了,阅历丰富了,知道的也就多了些,看到了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至少帝一就没看出来。 鉴天镜,虽然名字很大,但却早变成了寻常之物,鸿钧还是有些手段的,多年来不知炼制了多少,就算不至于人手一个,身为四灵,白虎也是有的,很多人也都有,都在看着。 乾坤鼎真是个好东西,三昧真火也很好,两者相加就更好了,总是很有创造性。 “大金刚法身,那是大金刚之力,虽然消失的很快,我绝对不会认错,浪子羽的古修炼体之术,也到了三界绝颠之列,两者相加之下,才能挡住那五枪,我那五位侄儿虽然憨了些,但实力绝对不差的。” 青龙很是肯定道,心中也是震惊的,天地两大魔神的护体法身,也只有此二人才会,十大魔神之中,他们的身体是最差的,也是最柔弱的,所以两人耗尽了无数岁月,互相推演而出的,也是他们仗之敢与三界群雄争锋的底蕴。 十大魔神也都是先天大能,一切都是天生地养的,先天就注定的,也就没了所谓古修之法,他们没那从弱到强的经历,他们天生体弱,身体是一切的根本,就算有再大的本事,身体弱了,总是致命的,这才有了大金刚法身。 这是天地两大魔神的不传之秘,立身之本,就算亲子亲徒,也要留一手,但浪子羽学会了,才让青龙如此的震惊。 “没错,虽然收的快,但我们绝没认错,若不是大金刚法身的话,浪子羽也不会用的那么顾忌,否则也就没了那五个血洞,就算没什么大碍,鲜血喷涌数年,也是让人难受的。” 白虎摇了摇头,凶狠也变得有些无奈。 “我们是逍遥之人,不染因果,方才能不怕因果,再纷纷扰扰,也与我们无关,还是藏在心里吧,出现的很是突兀,时间还那么短,除了我们,应该也没人再看出来了。” 青龙笑着品茶道,笑的也有些无奈,真希望也能轰轰烈烈一回。 “大金刚法身,呵呵,总有一方付出了天大的代价。” 白虎狠狠拿起茶碗,一饮而尽,洒脱豪迈,以茶当酒,想要发泄一下,他更希望能轰轰烈烈一回,才不苟活。 青龙一脸肉痛的看着白虎,已成了自然,没见见到白虎饮茶,总是能让人肉痛,还是如此的极品,云顶雾茶。 “我倒是佩服天魔神与地魔神,行事如此果决,难怪能在幽冥入侵之时,全身而退,还退的那般的从容,不愧是幽冥智者,连混一都不如他们。” “看来也只能是他们付出了代价了,大金刚法身,我都看着眼馋,长青虫,他们确实比我们强,想想我们这般的生活挺好,活的轻松,他们太累了。” 白虎是四灵中的最智者,青龙也是智者,四灵都是智者,聪明人。 幽冥也要乱了,聪明人也开始找退路了,人族是最佳的选择,他们互相需要,鸿钧的道门一定让人皇很头疼,这是来了及时雨,总要有些制衡。 天魔神与地魔神想要退路,人族也想要他们来制衡鸿钧的影响,真是一拍即合,一家独大总是不好的。 掌中世界,六神通,大金刚法身,两大魔神也真是智者,就算还比不得道典来的系统,有迹可循,但假以时日,合两人之力,参悟完善,整合唯一,总能造成威胁,三界又能多一家之言。 “盐阳泽就在前面了,一步就能踏进去。” 夷盐两水交界之处,黄土地上,玄冥淡淡说道。 一屁股做了下去。 浪子羽直接赖在了地上,坐在了血河中,注定了只能与血河为舞数年了,他还在流着血。 “来得及,休息一下。” 轻轻的闭目养神,如果不是拿满地鲜血的话,肯定能显出慵懒。 现在若能踏进去,也不差这一会,反正前方已经是坦途了。 踏不进去的话,多休息下也行,就看谁先忍不住了。 那里还是被幽暗笼罩着,有个充满怨恨的女鬼,还在等着,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会。 何况她要的是答案,死去的身躯虽然是务相的,但明显躯体是无法给出答案的。 也就给不了盐阳交代。 浪子羽也在等。 等的不止是拦路之人,也有务相。 今日大意了,差点泄了底,大金刚法身如今绝对见不得光,但却不得不用。 只因为他大意了,憨蠢的人也是不能小看的。 小看了,就要付出代价。 无奈的看着满地流淌的鲜血,太影响形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高阳岗 白虎是有翅膀的,所以他是天虎,天人之虎。 虎祖是没有翅膀的,所以他只是凡虎之祖,人间之虎。 一个白黑相间条纹,一个黄黑相间条纹。 南禺山上,高阳岗中。 “你为何要这样做。” 问的有些突兀,狐祖也没了游戏人间,语气不含一丝色彩的问道,也许他也没想好要用怎样的心里来面对,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陌生了。 虎祖也有些错愕,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也有些往下沉去。 望着狐祖那不带一丝色彩的眼神,油然生出了一股逼迫感,让人想要逃离,从没见过这样认真的狐祖,让人很难逃避,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四目相对,一个平静的波澜不兴,却有咄咄逼人之感,一个有些错愕无辜,但却也是心虚的。 人都有侥幸心理,老虎也不例外,不到最后关头,他只能撑着,直到撑不住,心是复杂的,虽然无愧,可也见不得光,怕人知道,其实只怕狐祖知道,他的朋友不多了,也许就剩这一个。 狐祖心中也有过纠结,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想要撕开了,那就要更彻底些,否则只能是一个结,成为一个永远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结。 就算不忍,从来威猛的虎祖眼中都露出了胆怯,强忍着不敢转过视线,想要变得问心无愧些,可能也有丝哀求在,从没求过人的虎祖。 哀求狐祖别那么聪明,难得糊涂些,但绝不可能,只有将心变硬些,才能将那心中的结解开,他也只剩下了一个朋友,一个真正的朋友,很珍惜。 “其实我来的比你想象中的早。” 很是寻常的一句话,却让虎祖的脸变得白了,他的脸是浅棕色的,都变白了,想要低下高傲的头颅,想将头藏在地下,可却只能强挤出一些难看的笑容来,眼神闪烁。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还是还在为老二的事伤心着,逝者已矣,他也是罪有应得。” 狐祖苦笑了一声,虽然眼神还平静的,给虎祖咄咄逼人的感觉,但也多了些不忍,心也有点泛酸。 也能感受到虎祖,他的大哥,心中的无奈,毕竟是无数年的情谊,虎祖的心也在滴着血,也有他的苦楚,变得老了,少了威风。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心中的挣扎也不比虎祖少到哪去,只是不敢踏出去,还是不够勇敢,多了些心疼。 “该听到的,我都听到了,对于二哥,我也心灰意冷了,但十三郎是无辜的,你真狠心。” 西北,那个无名的榆树林外,狐祖来的比虎祖还要早的多,只是不敢出来,也就听到了些东西,比虎祖还要来的多。 “那只大老虎也是这样告诉我们的。” 一句很平常的话语由四郎的口中道出,插在几个兄弟的话语中,却让狐祖变得失魂落魄,心都被揪住。 立时就想出去,却还是不够勇敢,也许是太理智了些,理智让他安静了下来,看着十三郎奔向死亡。 “你听到了什么。” 虎祖晚了一步,并不知道十三郎奔赴榆树林的话语,高傲的头颅终于低下了,眼眶是红的,内疚,再也无法忍住了。 “聪明的不止是老十三,我们那十三个侄儿都很聪明的,你不怕他们心寒,将他们送上了绝途,义无反顾的冲进了那噬人的榆树林中。” 狐祖无法知道当时十三郎心中的感受,永远也知道不了,但一定很酸,有种被出卖的感觉,所以才会走得那么决绝。 虎祖也终于放开了,抬起了头,眼中充满了水,是泪,但也变得轻松了,刚来的总要来,也许可以骗过自己,却一定骗不过这只老狐狸,摊开了也好,能减轻些负担。 “老狐狸,这是命运的注定,谁也改变不了,我们都尽力了,挣扎的再久,最终都会失败,又何必多受那煎熬呢,都注定了,真尽力了。” 真的尽力了,否则也不会等了这么多年,也已经无力回天了,老十三狈狈死的那一刻起,十三郎就输了,虎祖能做的也就送他们一程,少受些煎熬,但也是有私心的,他也累了的,也想抬下头。 “但你的心终究是不忍的,所以你最后还是站在了他们的身前,想要赌最后一把,注定输的一把,想要寻死的人,是拉不回来的,你的心也能安些。” 浪子羽杀了狈狈,没人信,狐祖不信,十三郎也不会信的,虎祖更是心知肚明,可他们都想要寻个借口,十三郎也想要解脱,虎祖的话是压倒他们心的最后一根稻草,十三郎可以不信帝四,不信奎木狼,但绝对相信虎祖,就算是假的,也深信不疑。 十三郎不止是兄弟,也是同生共死,注定了的,狈狈死了,他们也全都要死,虎祖也给了他们借口。 “你一直都在,但却不敢站出来,只能由我来送他们一程,让他们早些解脱了,老狐狸,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行,还是这么心软与狡猾。” 说出来就好了,虎祖脸上也有了笑意,有个秘密他不想说,其实他更早来到榆树林外,比十三郎更早,狐祖随后也到了,就藏在那座矮山后,收敛着气息,却也就在他眼皮底下,想要看不到都难。 ‘大老虎’,十三郎从来都是叫自己老虎头的,四郎口中的‘大老虎’让他的心变软了,也添了内疚,他们致死都不想玷污虎祖的声名,因为老虎头是最疼爱他们的,绝不会骗他们,会骗他们的一定是大老虎,无名的大老虎。 所以他跑了出去,拦在了榆树林外,既是做最后的挽回,也是送他们最后一程,但他绝不会对狐祖说,他是大哥,理应多承担些,老狐狸永远都只会狡猾,他的心是最脆弱的,承担不了。 “说出来就好,大哥,我们应该高兴,为我们那十三个侄儿,终于能够解脱而高兴,因为那只老狼狗下了地狱而高兴,就共饮此杯吧。” 狐祖脸上充满欣慰的笑意,笑的很开怀,也许这不是坏事,对于所有人来说都不是坏事。 一定是好事,狐祖在心中肯定着。 虎祖眼中充满的晶莹终于落了下来,是笑着落下来的,哈哈大笑,整个南禺山都在震动,抬起眼前那一坛秫酒,就往血盆大口中灌去。 不醉不归,也想说些醉话,一些只有醉了才能倾诉的话。 两个老朋友,今晚要大醉一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小偷 夜已深,繁星高照。 高阳岗地下万里,有个宽敞明亮的石室,不大,也就三丈不到长宽。 这是虎祖的闭关之所,已经闭了无数年了,其实是居所,一定要深些,藏得在深些,这样才能掩住外面那议论嘲讽之声,心里好受些,才能骗得了自己。 一直都是独居的,无数年来,虎祖深深的藏在了这里,将头埋在了这里,躲过了流言蜚语,守住了寂寞。 今晚注定不是一个寂寞的夜,除了虎祖之外,总算有第二人来到了石室中,一起藏着,为这不大的石室,增添了些人气。 石室中,有张石榻,不宽,挺长的。 两个醉鬼趴伏在了石榻上,眼神迷离,醉倒了,说着醉话。 “呵呵,老三,我们是帮凶,是帮凶,虽然并不知情,但就是帮凶,我们是兄弟,是兄弟啊,此后定然同心协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如违此誓,受业火焚身之刑,天人共弃之,老二违背了誓言,骗了我们,我两也违了誓言,如今还活着。 哈哈哈哈哈,看来苍天的眼是闭着的,在睡着,我感受不到业火的侵袭,灵魂还是那般安稳的寄居在灵台之上,被酒醉着,真难受,难受的是心。” 从呢喃到激动在到呢喃,虎祖真的醉了,说了醉话,滚下的是浊泪,心如撕裂般的痛,誓言犹在耳边响起,十三郎那带着些天真的承欢,很孝顺的十三郎,经常给他送些肉来。 “大哥,其实我也怕,也没脸见人,老二真不是个东西,他再晚些年偷也行啊,就没这般丢人了,呃,他总算死了,他早该死了,你没错,我没错,十三郎也没错,就他一个人的错,最可怜的是十三郎,我们难受的是脸皮,他们是心,我带他们谢谢你,帮他们解脱了。” 狐祖也好不到哪去,涕泪齐流,形象大损,都流进嘴中了,还要砸吧两下,尝尝,他也醉了,顾不得。 既是醉话,也是互相倾诉,也是互相安慰,为明天的美好而做准备,想要重见天日,昂起头来走路。 “我已经好久没出去了,就算有事,也是低着头走,快去快回,将脸厚厚的遮了起来。” 虎祖有些歇斯底里,将脸拍的作响。 小偷很多,如今遍布三界,数都数不清,还跑出了些雅偷,供三界追捧,浪子羽也偷过,能博人一笑,让人传颂,是有风度的,是浪漫的,盗神偷天,甚至就在安天大会之上,将天后头簪顺了去,而传为三界美谈,受无数人最追捧,还得了赏赐,风光无限。 小偷多了,也就不足为奇,有些佼佼者,也是应该的,能玩出花样来,但第一个永远都会被铭刻在耻辱柱上,受人唾弃,连帮凶也不例外,狼祖绝对是第一个,也让人知道了原来有“偷字”,他的两个兄弟也一定是帮凶,就算是被瞒着,也洗不脱。 俞字,从丛,从舟,是捷径,加个人字,就是走捷径之人,狼祖走了捷径,趴在了广寒宫顶,掀着琉璃瓦往下看去,广寒宫富丽堂皇,俞字更像一个屋子,很富有的屋子,广寒宫是富有的,一个人趴在了上面,是狼祖。 仓颉心思还真巧妙,让人不得不服,小小一个“偷”字,就能看出其智慧,形象的很,让人一眼就明。 偷是小的,是渺小,所以是小偷,时间很奇妙,生灵也很奇妙,明明是渺小的,也能传出大来,大偷。 “老狐狸,你说明天开始,我们能够昂首挺胸的走出门去吗?” 虎祖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受够了。 “一定行,肯定行,你做的已经够多了,老狼狗自作聪明,他忘了我们是兄弟,真正的兄弟,所以是最了解彼此的,他能骗过所有人,却绝骗不过我们,也骗不过十三郎,我们心中的老狼狗,在那年的广寒宫中就已经死了,小偷是狼祖,只有杀了狼祖,老狼狗就还活在心中,是纯净的,十三郎也想杀了狼祖,那个杀了他们父亲的狼祖,你没错。 只要自己无愧,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还凭白的折磨了自己,大哥,你也是太在乎脸皮了,像我脸皮厚些,从不在意流言蜚语,从来都是抬着头走路的。” 狐祖说的郑重,掷地有声。 “其实你用不着安慰我,我的心里是清楚的,种下的恶果,永远都无法洗清,无法挽回,其实这么多年,你比我更难,我至少能够落得个耳根清净,你不会怪我吧,明天开始,我们一起抬着头走吧,一定要出门好好看看。” 虎祖安静了下来,笑了笑,轻松多了,心放开了,一切都是好的。 “一定,老狼狗早就死在了那年的广寒宫,其实我们的心一直是无愧的,一直难的是你,我的心多宽,还是这样的有风采,三界之中,无论谁见了,能不夸上一声。” 狐祖好像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酒劲过了,右手将身上那红蓝相间的衣角提了起来,很艳丽。 “还是那句话,最了解你的,永远是我,我们是兄弟,其实我们三人中,你是最勇敢的,最有担当的,我这大哥当得有愧,只知道藏起来。 呵呵,别急着否认,为了将我们的脸面挣回来,你做了很多,六百年前,你联手后土跟祝融氏,将镜魔神葬送在青丘脚下,使人魔神仓皇逃窜,真是好生勇敢,原来的你一定不会做这些,你从来是用脑的,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还会打架,为我们争回了声名,否则明天还真不敢昂首出去。” 虎祖感激而又愧疚的看着狐祖,他才是老大,他知道老狐狸那时是拿命去拼的,他从来都是最怕死的。 “说这些做什么,过去的永远过去了,我们可以重新来过了,干上一壶,也为老狼狗终于回来而干。” 狐祖也变得豪迈了起来,比他大哥还要来的豪迈。 “哈哈哈,好,喝。” 虎祖含泪笑着,在无需多言,他们也开清醒了,压在头顶的黑雾也要散去,他们要重新来过。 一饮而尽,相似而笑。 声音直传万里地面,如雷炸响,不知惊住了多少子孙。 高阳岗有很多老虎,此时都脸现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狐祖居来也能豪迈的起来。 丢了狡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好消息 时间过得很快,等待是漫长的。 但也很短。 浪子羽一跃而起,总算站了起来,脸上是自信的笑。 伸了个懒腰,脸还是那么的白,面如冠玉。 玄冥还是静立的,抱着剑,安静的站着,他也有剑了,也用剑了,是把冰剑,很大,有无边大,却被他安稳的抱在了怀中。 看也没看浪子羽,连他弄出的动静,也不看一眼,虽然是奇迹般的,能震惊无数人。 整整七年时间,浪子羽坐了七年时间,玄冥也站了七年时间,就两个人,连只苍蝇都没在这边飞过。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当初独斗留下的黄土地,一片狼藉,也得到了修复,长出了草,开出了花,没有树。 一片绿中,是草,有五彩在点缀着,那是花,看起来很有生机,唯一的遗憾是,没有翩翩起舞的彩蝶,也没有拿充忙采蜜的嗡嗡声,少了些什么。 还有条血河横亘在一片绿中,绵延百里有余,连血都能散发出吓人的气势,像能吃人,仿佛比弱水还要来的可怕,整整七年,方圆万里之内都是一片的寂静,无论白昼与黑夜,连只蝼蚁都不敢逗留,留下的都死了。 浪子羽的血看起来很重,硬生生在大地上压出了一条河,一条血河,一条横亘百里的血河,猩红的鲜血在其中翻滚着,不住的从浪子羽身上喷涌而出,朝远方奔腾而去。 奇迹的是,血河只有百里,永远都只有百里,流不出当初浪子羽躺下的所在,血河很小,不到浪子羽肩宽,是条小溪。 真的只是一条小溪,虽然有百里长,虽然能给人汹涌的感觉,比大海还要来的汹涌,比黄河还要来的急促,怎么不吓人。 浪子羽站了起来,百里血溪变得更见的翻腾了,隆隆作响,声闻百万里之遥,真有些惊天动地的气势。 不止更加的汹涌,还更加的吓人,因为是倒流的,往浪子羽体内倒流而回。 那五个血洞还在,但不在往外喷涌,好像徒然生出了一股巨力,要将流出的在收回。 巨浪滔天,一条不到两尺宽的小溪,居然也能生出滔天的巨浪,往浪子羽体内倒流而去,沿着那五个血洞。 不到一刻钟,短短的一刻钟,浪子羽就已凌空而立,他并没有动,但却凌空了,只因脚下,不在是红,也不是原来的黄土地,而是空的,一个深深的空洞,无底,看不到底,是黑的。 一条有百里长,两尺宽的黑线将整片绿野分成了两块,连玄冥都看不到底,很深,快通了幽冥了,如果浪子羽再多流些的话。 整整流了七年的血,喷涌而出的,却在短短不到一刻钟间就已消失无踪,浪子羽是贪婪的,一滴都不放过。 白衣飘飘,一身的洁白,连拖地的衣角,也是白的,五个洞口再难找到,又是风度翩翩。 “你到真不浪费。” 玄冥的话语打断了玉树临风的浪子羽,破坏了一种美,是美景,如画般的美景,有个浊世佳公子,迎风独立,将头轻斜,斜看着天,嘴角上翘,是笑的,是不屑与倔强,比画还美。 被打断了,也就跌落了凡尘,浪子羽跨出了一步,站在了地面上,留下的是个无底洞,还有一条无底的深渊,若有人掉了下去,也就离幽冥不远了。 “太珍贵了,没人会舍得的,何况是我这俗人,太急了,若在晚点才能收完,我都要伸出舌头去舔了。” 不羁的浪子羽又回来了,虽然染血时还是那么的懒散,但毕竟少了些什么,多了些吓人。 “没人来,看来有人耐性更好,想要一劳永逸。” 玄冥的眉头有些皱,不明显,在弦的箭才是最吓人的,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威力不明。 一个坏习惯,浪子羽随便蹲下了身,摘了支草,咬在了嘴中,是狗尾巴草,那个尾巴还在风中飘零。 幸亏玄冥还在旁边,否则他会多摘只花,戴在胸前,打扮打扮。 “你哭过,一滴眼泪还被风吹到了我眼下,真好奇你哭的表情是什么,难道还是那样的面无表情。” “心痛了,就哭了。” 一定是面无表情的哭,站着哭,抱着剑哭,静静的迎风哭着,眼泪是一滴滴的往下流。 谁都可以哭,玄冥也不另外,哭并不丢人,只要需要,谁都可以哭的昏天黑地,浪子羽也哭过,他一定不会笑话玄冥。 七年前就哭过了,难为浪子羽能憋到现在,将人忘了的事,在勾起来,他们也七年没有交流过了。 “为什么而哭,我以为凰皇的死,已经让你的眼泪流光了。” 虽然知道,但浪子羽还要问一遍,人族很大,共工城很大,但能让玄冥哭的很少,也许只剩下了一个。 “巴山五部已经安全了,七年前就安全了,他们忙着整顿,相杨一时也走不开,其实他本来也想过来的,让我阻止了。” 玄冥答非所问,却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真是个好消息,巴山城正在重建之时,非一遭之功能够解决,相杨此时确实不适合前来,他是廪君。” 浪子羽并不问玄冥如何得到的消息,两人一直在此,虽无交流,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都从没离开过,也没人来过,也就只有心传之术,最亲近的人之间才可用。 “对我来说,却不是好消息,所以我哭了。” “也许你应该高兴才是,有时候死,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至少他找回了家,寻回了根,为他的家付出了生命,相老心里一定是高兴的,高兴的死,无怨无悔,甚至很幸福,你有多久没见过他笑了,那时他一定是笑了。” 浪子羽不会安慰人,面对死亡他是笑着的,就算玄冥因此而难过,他也是笑着说的。 “我从没见他笑过,虽然从我一出生,他就在我边上,但我却不知道他笑起来是什么模样,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玄冥有些沮丧,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但浪子羽能够看出来。 相老,相柳,对于玄冥来说是,亦仆亦父。 玄冥自幼丧父,成为孤家寡人,一直陪伴他成长的只有相柳,那个戴着九蛇冠的中年,浪子羽见过一面,在祝融城,一看就是忠厚老实之人。 他能感觉到玄冥的心酸,应该哭,应该放声的大哭,玄冥做的还不够。 因为他永远也做不到这般,凰皇死时,他也是无声的哭泣着。 憋着难受,所以他是冷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南霸天 “你知道是谁用心传之术通知我的吗?” 玄冥向左转了转身,往南看去,眺望着,目光是坚定的。 “是谁。” 浪子羽微笑的问道,倾诉出来就好,他愿意做一个被人倾诉的对象,能让别人心里好受些。 “是相生,跟我一般大,但一直很羡慕我,因为我抢了他应得的,他该恨我才对。” “又是一个好消息,他应该也回家了吧,他也是幸福的,比你我来的幸福,其实我们该羡慕他才对。” 是真的很羡慕,浪子羽一脸的向往,他从来都是羡慕有家的人。 “还有一个好消息,相爱也回家了,也会很幸福吧,他一直很嫉妒我,因为我抢了他该得的,可他不恨我,如今是我在嫉妒他了。” 玄冥语气也轻快了起来,就差露出了笑意,浪子羽其实很会安慰人。 “哈哈,相生相爱,这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原来最幸福的是相老,可惜最不幸的是你。” 浪子羽放声的笑了,嫉妒了,真好。相生相爱,原来相老有两个儿子,也为玄冥而惋惜,他两越来越像了。 “能将不幸留给我,真好,我很高兴,不记得我有多久没高兴过了,但我今天很高兴,我是不是该笑笑了。” “一定要笑,放生的笑出来,笑到哭。” 浪子羽在鼓劲,玄冥真的笑了,浪子羽也是第一次见他笑,笑的很难看。 居然有人会忘了如何放声的大笑,玄冥就忘了,虽然笑声传的巨响,发泄的很痛快,但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比哭还难看,比哭还要吓人。 吓到了人,有人从天上掉了下来,一脸惊慌的拍着胸脯,如见鬼般,目瞪口呆的看着玄冥,欲哭无泪,他招谁惹谁了,飞的好好的。 玄冥却并不管他,还是在难看的笑着,今天一定要笑出眼泪来,不能痛痛快快的哭一场,那就一定要痛痛快快的笑一回。 来人,掉下来的人,一脸愤怒的盯着玄冥,想要冲上前去,暴走一顿,手都已抬起,作势就要往前扑去。 悄悄的收回了手,站直了身子,看着大笑的玄冥,一脸尴尬,好像不敢,嘴巴静静闭着,不敢发声。 悄悄的转了下头,偷偷的瞄了眼浪子羽,怕刚才的失态,被人看到了眼中。 幸亏浪子羽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玄冥,来人送了口气,总算能将窘态放下,一脸安心的看着如疯子般的玄冥,笑的难看的玄冥,吓住他了。 悄悄的,蹑手蹑脚的想要离开,他不敢飞,玄冥一定要笑很长时间,也许够他跑到远远的。 一步踏出,两步踏出,他好像成功了,成功的踏出了第三步,没有然后,只剩下一团血雾,慢慢的消散着,渐渐的消散在空气中,无踪无际,仿佛从没来过。 玄冥还在笑着,难看的笑着,没有一丝异样,浪子羽的眼神还是放在了玄冥身上,从未离开过。 有些人是卑微的,激不起一丝波澜,也造不成一丝影响,他来错了地方,所以他死了,连名字都来不及留下。 有些秘密是不能让人知道的,玄冥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他只是人族的好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就只能死,连灵魂都要死去,这样才能让人安心。 滴答,一滴眼泪掉在了地上,日正当中,玄冥终于笑出了眼泪,笑声消失了,他止住了笑,还是一脸的漠然。 “刚才有人来过。” “一条南海来的海蛇,可能是赶巧路过,一时好奇下来看看,已经走了。” 浪子羽温和的回答道,真的走了,玄冥也更可怕了,来人并非无名之辈,还有一个很大的名头,却死的无声无息,被笑声给震的烟消云散。 “走了好,他一定也有一个好大的名头。” “你应该更好奇,他怎么来了此处,居然没死在七年前。” 浪子羽也很好奇,有个词叫‘名副其实’,可偏偏很多人名不副实,实力才是根本,若没实力,名声叫的再响,也是寻死。 “可能是五虎不老实了,也学会骗人了。” “五虎一直都很老实,像他们那么憨厚的人,怎么会不老实呢,我想他们这些年来也一定很忙,废了好多脚力。” 那个早已化为血雾,烟消云散,连魂魄都已不在的人,也还算幸运,至少他总算在此留下的名字。 浪子羽的感知很灵,那人一到此处,他就明了了此人身份,‘南霸天’,很响的名号,称霸南天,连祝融氏这般大能,也只敢受了个‘南天一霸’,很明显,这位也是名不副实,所以死了。 很显然,南霸天与五虎一定有角斗之约,但肯定违约了,实力有限,承不住那么大的帽子,心早虚了,所以跑了,躲了,如只无头苍蝇,在洪荒乱撞,不敢回去,也怕人找到。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南霸天承不住,所以死了,没死在五虎手中,也要死在玄冥的笑声之中,只因为,他见到不该见的,在没有逃过,连跑都来不及。 “如今南霸天死了,五虎很快就会收到消息,你说他们会来此,确认下你的死讯吗?” 笑过之后的玄冥,好奇心更重了。 “南霸天死了,五虎永远无法看到,所以也永远不会知道他的死讯,一定会南海多寻找些年,等到我真的死了,才能得到消息。” “真可爱,他们还是很聪明的。” “你今日的话,有些多了。” 浪子羽深深地看着玄冥,想要看清些,变了好多。 “我也已经一无所有了,所以想要跟你学学。” 玄冥很诚实,对于浪子羽的活法,他一直都很好奇。 “你永远都学不了我的,你是玄冥,我是浪子,世间从来都没有相同的两人。” 浪子羽很有诚意的笑着,浪子是独一无二的,只能是自己,没有人的经历是一模一样的,总会有些区别。 “就算我将毕方按在了共工城,我也像不了你这般洒脱,就算只是表面上的,也让我羡慕。” 共工城是玄冥无法舍弃的,拥有共工城的玄冥,永远都不会一无所有,毕方替代不了,他是有羁绊的,成不了浪子。 玄冥成熟了,心真的硬了,变得理智,只是静静的站着,就给浪子羽很大的压力,如果是对手,玄冥一定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他将毕方压在了共工城中,去替代相柳,他知道相柳要死了,看着相柳去死。 那个看着他长大的相柳,陪着他成长的相生相爱。 他快变得孤家寡人。 幸亏还有共工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黑暗中走出的人 盐水泽,被黑雾弥漫的盐水泽,幽幽蒙蒙。 盐水泽外,两个人影静静的站着,玄衣与白衣。 “就算已经是第二次,也还是让我这么难过,你不难过吗?” 浪子羽的眼眶又快红了,不时抽动着鼻子,他是个感性的人,为玄冥的心硬而惊叹。 “我的心是硬的,越来越硬,就快忘了难过了,如何难过的起来。” 心硬的人是强大的,强大的玄冥淡淡说道,还有一句话却藏在嘴中,他的心在硬,也硬不过浪子羽,永远只能甘拜下风。 他硬的明显,浪子羽藏在了深处,硬在了深处,被软所包裹着,让人看不出来。 浪子羽的心,比神还神,比圣还圣,比魔还魔,非神非圣非魔,连人都不是,是一颗浪子的心,三界最让人摸不透的心。 “真好,我都快要哭了,你确定,真要与我一同进去。” 浪子羽想要揉搓下眼睛,却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放下了手。 “你真要现在就进去,你带来的可只是尸体,给不了人答案。” 玄冥很好奇浪子羽是如何想的,当务之急不是应该想方寻到务相的灵魂,为何要千里迢迢带来具尸体来,一具给不了答案的尸体,一直讲狐疑放在了心中,只是都已到了盐水泽外,实在忍不住了,问了出来。 “我带的不止是尸体,其实我也带了务相的灵魂的,就在里面,等着我们大驾光临。” “可我觉得他在巴山,我们该走一趟巴山。” 玄冥也是聪明人,务相的灵魂只能飘荡在巴山与盐水泽之间,只有这两处,是他最快乐,与最有责任的地方,他更偏向巴山,更看重身上的责任。 如果能够快乐的话,浪子羽宁愿放下责任,他不快乐,也没有责任,如浮萍般,无依无靠。 “你不觉得,我们一路走来,中间好像少了什么,少了个人。” 浪子羽显得有些高深莫测,其实是做作,故弄玄虚。 “你的影子丢了,不然早该在面对烛阴与太清天主之时,就已现身,我相信那时的你其实是无力的,比我们好不到哪去。” “这几年,巴山人声鼎沸,热闹的很。” 明明是日正当中,阳光普照之时,但就感觉有一个人自黑暗中走出,披肩才长发,一身的洁白,带着丝坏笑,一根狗尾巴草夹在嘴角,尾巴被风吹着,胸前带了朵花,大红花,走的也不快,不疾不徐。 跟浪子羽仿佛一个模子里刻了出来,只是腰间多了把剑,一把无处不在的剑,剑是黑的,剑鞘是黑的,剑柄也是黑的,被一双白皙的手握着,笑着,跟浪子羽一模一样的自信。 两人长的一点都不像,他的脸是圆的,比浪子羽短了点,宽了点。却让人无法分辨,玄冥都差点认不出两人,只是浪子羽多了一些自信与纠结,很难辨别出的瑕疵。 小乙还要更加的努力了,能让玄冥都认不出来。 “不止你收到了心传之术,我也收到了,也许务相也累了,责任太重,再不想承受了,想要快乐些,所以他不在巴山,小乙找了整整七年,漫山遍野的人在找,七年都找不到,如今的巴山还是比肩继踵,有人不想放弃任何一丝希望,还在巴山中,孜孜不倦的找着,手下多了些,也是有好处的,所以只能由我们来放弃那丝希望了。” 浪子羽从来不信虚无缥缈奇迹,无数人找了七年,就已确认了,又何必在固执下去,他更自信,务相就在前方那黑暗深处,派小乙前往巴山七年,只是怕出现意外。 意外是最让人头疼的,若是真出了意外,小乙还算有些能力,能护住些。 浪子羽自信,小乙也是自信的,所以他回来了,巴山绝对没有务相的灵魂,也许他的公子需要他,何必在徒劳,很危险的,心急如焚,不想在出烛阴与太清天主那样的意外了,他是影子,不应该离的太久。 从黑暗中走出的小乙也是夺目的,光彩照人,很不称职,影子应该是低调的,让人不在意。 “有机会我想跟你试试剑。” 他会坎水玄冰诀,但祝融城之后,玄冥越加发现他更擅长的是剑,不想离手,只想永远握着手中的冰剑,是他体内力量的延伸。 “你的剑很漂亮,可惜我还差了些,否则现在就想要试试了。” 小乙也是笑着回答的,自认不如,毫不在意的自口中道出,玄冥的剑,其实很漂亮,晶莹剔透,无一丝瑕疵,连粒灰尘都沾不上,这毕竟不上真的剑,是玄冥体内真所化的虚无之剑,有无边大。 比他的好多了,黑黝黝,没有一丝美感,比烧火棍好不到哪去,紧了紧手中的剑,他更喜欢这把烧火棍,他的公子辛辛苦苦采集域外玄铁所铸。 瞬间,小乙的眼眶红了,抽动着鼻子,他是影子,真的还不够称职,显得迟钝了些。 为了称职些,他耗尽了许多心血,虽然是无用的,但很满足,这虚化之身,不但无用,还拖累了他的发挥,让他的身体柔弱了些,总是活在分散与重组之间。 静静的走到了浪子羽身后,日正当中,脚下有一小撮黑,是影子,慢慢的融化了进去,无声无息,整个人都消失了。 “他应该有个远大的前程,可惜了。” 玄冥叹道,这是一个真正懂剑的人,但永远都无法到达巅峰,享受藏在阴影中,不想要光明,剑是君子,是光明的。 “好急迫,那股心酸让人神往,让人觉得还活着,走吧,虽然你感受不到。” 抬脚就往前走去,他知道玄冥一定会跟上的。 玄冥跟的很及时,他也有好奇心,这是一个故事,一个传说。 一个伴随着他成长的故事,那时觉得是唯美的,因为那时的玄冥是快乐的,他也有快乐的儿时。 相柳抱着他,在一个寂静的夜晚,坐在山巅,月光,星光,披散在身上。 相柳的声音是沙哑的,很难听,但他很喜欢听,他的父亲是共工氏,很忙,忙的他也没见过几面,只有相柳带着他成长。 讲着故事,一个每晚都在讲的故事,相柳也只会这个故事,虽然听的津津有味,但也是不明所以的。 直到长大后,才终于了解了,知道了相老心中的寂寞与内疚。 仿佛一个光罩,泛着幽光的光罩。 两个身影轻轻的抬脚迈了进去,激起一阵阵涟漪,被吞噬在灰蒙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盐水泽 “老四,你希望他能成功吗?” 帝一折了只花在手上,想了想,也往胸上别去,花是五彩的,比大红花好看多了。 这样很傻,帝一就想要试试,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做傻事,其中有什么感受。 他感受到了,很自由。 “一定不会成功,那里很怪异,我们也不敢深入,真想不到,情怨居然如此的强大,生生改变了天地法则,连我们都无法做到。” 帝一,他的大哥今天很怪,但更吓人,帝四压下了心中的怪异,答得中规中矩。 “我希望他能成功。” 帝一的眼神变得迷离,在想事情,想些古怪的事情。 “为什么,那样岂不是让他们得逞了。” 帝四感到很诧异,没想到帝一居然有这般想法。 “这片天地,是我们的天地,容不得有一丝的意外,更不允许有法外之地,那里已成了天地间最大的异数,消失了更好。” 帝一的眼睛永远揉不得沙子,就算只是弹丸之地,也无法容忍,每一粒灰尘都不能逃离天规的掌控。 “人族已经够强大了,昆仑印绝不能让他们得到,否则后患无穷,若是出了意外,可比这小小盐水泽更加的麻烦。” 那里很小,小的毫无影响,虽然已经自成一隅,脱离了掌控,但太小了,也自绝于宇内,影响不了外界的一棵草,一粒尘埃,不能因小失大,若是出了意外,可就后悔莫及了。 帝四无法明白帝一的想法,很危险,难道是太过自信了。 “你在质疑我。” 帝一的眼神还是慈和的,充满了爱护,柔和的,可帝四还是从中感到了冷冽。 “小弟不敢,只是有些担忧而已。” 将头低了下来,拳头握的紧紧的,是心里的拳头,帝四很是恭敬。 “没有意外发生,他们带不走昆仑印。” 帝一将胸前的五彩花朵摘了下来,是挺傻的,自嘲的笑了笑,将之放在鼻尖嗅着,很香。 “是,大哥一向运筹帷幄,一切尽在胸中,那些小丑哪能逃出你的手心。” 身为帝子,也是难的,也要阿谀奉承,将腰弯下,谁让他晚生了几年,生的不是时候。 “斗府之行又是无功而返,天蓬元帅不在府中,没人做得了主,太不讲我等兄弟放在眼中了。” 帝四恨恨的汇报道。 “天蓬去哪了。” “说是去雷府了,听说天蓬元帅最近迷上了玄女,整日里不务正业,老是往雷府跑,还每次都被放逐到虚无之界,如今可能还在找回来的路。” 帝四道,他并没去雷府问询过,但一定是真的,同样是四府之首,天蓬很随和,玄女却是吓人的,至少帝四心怕,能应付差事就好。 “还不错,至少还找了借口。” 帝一笑道,笑的和煦,手中的花大放光芒,绽放着,瞬间化为了灰烬,往下落去。 盐水泽中,幽暗之地。 两个无头苍蝇在乱窜着,找不到路。 虽然做好了准备,浪子羽还是泪流满面,滚滚而下,固执的往前走着,心又酸了。 心酸也往玄冥涌去,但还是那样的面无表情,丝毫不受影响,他不是浪子羽,没有浪子羽那般的多情。 阴风飒飒,玄冥很讨厌这种感受,迷茫是让人难受的,看不清前路。 “我们难道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后悔跟你跑进来了。” “哈哈,有时候,好奇心也是会害死人了。” 浪子羽哈哈笑道,眼泪还在留着,但不影响他开心,比上一趟好多了,至少多了个人陪着。 只能前行,强忍着不时侵入耳中的悲戾之声。 浪子羽来过了一次,也感受过了一次,早有准备,任眼泪留着,心酸着,用脚走着。 这里很怪,一股股心酸向玄冥涌来,强忍着,那是无形的力量,无形物质,无法防御,直接敲击着心灵。 虽然比浪子羽好多了,但也难受。 毫无办法可言,难怪被称为绝地,充斥着无边的怨气,都已凝成了实质,不断往心灵,往灵台侵袭而去。 怨气不可怕,但又很可怕,已经凝成了实质,重建了一方,将一切的法则都被隔离。 外人来此,万分之一的实力都无法发挥,只能忍受着,有形的力量不可怕,可怕的是无形的力量,当它以无形而化有形,连天地,一切规则都要退散,只有怨气才是规则。 “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真让人难受。” 有力量的人,习惯了掌控自身的一切,玄冥感到很不自在,虽然完好无损着。 “哈哈,你也要哭了,这地方真好。” 浪子羽此时也笑的难看,无论笑着哭,还是哭着笑,都很难看。 “你有多久没享受过,这种无力的感觉,像凡人。” “我从没享受过,现在我对自己更加的了解了。” 玄冥的眼眶也有水了,手中的冰剑没了,无法维持,早已消散。 漫无目的的走着,四周都是灰蒙蒙,没有终点,终点一直在脚下,只在盐阳的一念之间。 “她不想出来见我们。” “你骗了她,所以要折磨一下你。”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答,真变了很多。” 盐水泽外方圆万里一只苍蝇都无法瞒过盐阳,浪子羽带来的至少尸体,不是务相,给不了答案。 再这样走下去,永远也到不了终点,只会活活的累死在路上,出去都不行,已经走不出去了。 将手一挥,一个威猛的身躯出现在浪子羽身前,横放在地上,就算是一具尸体,也能让人心生敬意。 “你想死吗?” 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吓人,玄冥哭了,泪流了出来,终于坚持不住。 玄冥突然想要屠神,太难受了,快忍不住了,他想要冲上去,重新掌握自己的一切,就算是死,也要掌控在自己手中。 盐水泽是盐阳的,是盐阳的意志所化,她是这里的神,真正的神,真神,是天。 屠神难,屠天更难,但玄冥想要杀出条血路来,没人能控住他,就算是儿时的传说。 “你生气了,当年五方鬼帝,与斗府都止步在盐水泽外,他们也不敢进来,怕出不去,没人能够出去。” 也许是感受到了玄冥身上的杀机,缥缈的声音变得更加的阴森,冲击心灵。 “我们肯定能出去。” 浪子羽永远是自信的,流着泪也要自信。 因为他知道,有一个人曾经走出了盐水泽,盐阳是这里的主宰,是无敌的,连天帝恐怕也无法消灭。 可未必能困得住人,至少伏羲氏曾经来过,还安然无恙的离开了。 浪子羽也来过,走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盐阳 “人,真的会骗人。” 一个洁白的身影,伴随着缥缈的声音而来,走来的,胸前有个洞,还有把长箭。 “我不会骗人,更不会骗你。” 浪子羽也往前走去,怕她再消失了。 “务相骗了我,伏羲氏骗了我,你也骗了我。” 声音是缥缈的,还有哭腔,嘤嘤切切,让人心酸,不忍直视。 “我们都没骗你。” 浪子羽语气很真诚,紧紧抓住玄冥的手腕,怕他忍不住冲出去。 “务相呢?” “就在你的脚下。” “那是死的。” “可他真的是务相。” “他无法给我答案。” “答案其实一直就在你的心里,只是不想面对而已。” “你很聪明,会死的很快的。” “所以我一直很小心,其实你要的不是答案,要的是务相亲口说出,你一直都明白的,为什么要逃避。” 整个盐水泽都在翻滚,如天塌地陷,浪子羽都差点站不住,他早就想要坐下歇歇,很自然的坐了下来,坐在地上哭,还将玄冥也拉坐下了。 玄冥身上的杀机更浓了,好像随时都想冲上前去,他想试试能不能就此让盐阳解脱,最差也要离开盐水泽,这里让他难受。 “你们两个用不着在我面前演戏,一个白脸,一个红脸,要走就快点走吧。” 留不住人,失望了,开始逐客,想要安静下,独自悲伤,数百年都是这样过来,她习惯了。 玄冥站了起来,无奈的笑了下,在这里他冷不下来,也要心生怜悯,突然想到了凰皇,虽然两人一点都不像。 “你也不要装腔作势了,上次就已经哭够了,再哭下去,我会当你在嘲笑我。” 怨气是无形的,有无穷威力,但也毫无威力可言,大神通者的心是千磨万击的,没那么容易受到侵袭,虽然有些影响,但浪子羽装的太过了。 “我也有伤心事,只有在这里才能好好的哭一场,你又何必要拆穿呢。” 浪子羽擦干了眼泪,笑了起来,很好看,能暖化一切。 可化不开盐阳心中的怨,她还在哭着,脸是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有时候逃避并不是一个好办法,对谁都不好,我说的对吗?” 浪子羽对着盐阳说道,更是对她的身后说着。 盐阳的背后突然变得清明了些,有一个大石头,盐阳是倚着大石头站的。 那是阳石,所以上面有一个强壮的身影,更加的虚无缥缈,更加的透明,仿佛随时都要消散。 再不断的来回走动着,眼神空白,比盐阳还要来的空洞,在阳石上来回都断走动着,一刻都不曾停歇。 走了数百年了。 也许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两个人就在身边,却永远都无法感知对方的存在。 是两个活在自己世界中的灵魂,紧紧依靠着,却永远是孤单的,孤独的。 因为责任,也因为内疚,也因为怨。 玄冥也看到了,那道虚影能够顶天立地,只是虚影,是透明的。 他能听到,玄冥感觉那虚影在浪子羽的话下,有一丝的停顿,但还是坚定不移的往前走着。 “盐阳并不怨务相,她怨的是自己,她只想知道一个答案,能让自己解脱。” 盐阳的脸更白了,好像随时都能在消失,融化在这幽蒙中。 “事到临头,你又何必在逃呢,这不是你一直都希望的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们可以走了。” 盐阳强自镇定道,连哭都忘了,脸变得更加的白。 “你们走吧,我突然不想改变了,这样挺好的,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当年盐水泽怨气只是笼罩一丈方圆,四百年前,有十里方圆,一百年前有十万里方圆,到今日,也还是十万里方圆,你早就想通了,一百年前就已想通了,只是还无法放下。 一百年前,你就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也明白了他心中的苦,只是不敢面对而已,两人都不敢面对,明明近在咫尺。” 浪子羽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又何必。 “十几年前,伏羲氏找到了我,想要帮我们解脱,当时我是高兴的,所以答应了,后来你来了,又走了,如今真正事到临头,我又怕了,其实我已经习惯了,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声,我怕这一切再消失,怕改变。” 盐阳止住了哭,脸还是苍白的,也许怨还在,不时低头看着胸前的箭。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无功而返。” 浪子羽自信的笑着,既然放下了,就应该坦然面对,说清楚,给出答案,不留遗憾,不该在逃避了。 “我并没有昆仑印,盐水泽从来就没有昆仑印,你又何必做徒劳功呢,我已经够了,不贪,我怕连着仅有的都消失。” 盐阳突然变得惊慌了起来,其实这样挺好的,当初真不应该答应伏羲氏,至少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再一起了,就足够了,真累了,只想就此相守到天长地久。 虽然从没看到,听到,摸到过,但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就够了。 “为什么你的胸前还有个洞,还是红的,还插着一把长箭,不要骗自己了,你也想知道答案,否则永远会在心中有个结,你甘心吗? 何况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务相着想,我们看到他了,是空洞的,是迷茫的,漫无目的,无知无觉,就在你身后,那块曾经迎来雨过天晴的大石头上,不知疲倦的走来走去。 永不停歇的走着,他也累了,在走不了多少年了,变得越加的透明,用不了多少年就将烟消云散,你忍心吗?” 两个相互看不到的灵魂,心不想看到,永远都无法看到,务相的心死了,连怨的资格都没有,灵魂变得毫无思想,只是凭着直觉,想要靠的近些,离得近些,是心的归处。” 浪子羽不住的轻摇着头,怨气无形物质,是强大的,能改天换地,但情之一字更为强大,连怨都不怕,能够化解怨。 “你胡说,他那般的强大,就算只是灵魂,也能永存,他永远都会在这里陪着我,就算看不到,但能相互感到,就够了,我们不想改变,何必骗我。” 盐阳变得更加的惊慌,有些东西她并非不明白,只是不想明白。 “他原本可以永存,但心中的执念,让他在此长存,他不想离开,宁愿被怨气冲袭,这是对他的怨,再强大的灵魂,也禁不住这般折磨。 怨气不断的在消融着他的灵魂之力,他不想离开,倔强的停留在这里,不知疲倦的走来走去,他也想逃避,连思想都深藏着,已经经不了多久了,你忍心吗? 你们两个总有一个要面对,近在咫尺,只要你们愿意,他真走不了几年了,我能看到他的灵魂在不断的消散着,怨气对他的冲击太大了,他不会离开的。” 浪子羽浮出的笑是怜悯的,他也有悲悯之心。 “我也看到了,短短几息,他又变得透明了些,已经能够穿过他的灵体,清楚的看到他身后。” 玄冥缓缓接着道出,语气平淡,脸色不变。 也许相对于浪子羽,盐阳会更信玄冥的话。 玄冥不会骗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巴山氏 “其实你期待我带来的,根本就是答案,是你也想解脱,更想让务相解脱,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你忘了吗?” 浪子羽再接再厉,盐阳可能真忘了,沉迷其中。 她忘了吗?也许真的忘了,她忘了的初衷,她只是想要务相站在她面前,真真切切的告诉她,笑着告诉她答案。 她应该能感觉到务相的虚弱,所以急了,想要求助伏羲氏,她见不到务相,但时间让她遗忘了,她沉醉其中,不想醒来。 是梦,她在做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梦,可她就要做不下去了,真不想醒来,却不得不醒来。 两种念头在盐阳脑中交缠,她怕梦醒了,就像镜花水月,化为泡影,但理智告诉她,浪子羽是对的,务相已经再坚持不了多久了。 “你们都遭遇了太多的不幸,命运是公平的,不会再想为难你们的,而且再坏也坏不过如今,你肯定也想彻底的了结这一切,都该结束了,无论好坏。” 浪子羽不容盐阳有半分纠结,要速战速决,梦很可怕,美梦更可怕,没人想要醒来。 “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但我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真该结束了,我想再好好看看他,摸摸他,听听他的声音,一切真的该结束了,他快坚持不住了,我无法帮他,只能看你了,伏羲氏说你能行,希望别让我失望。” 盐阳缓缓闭上了眼睛,苍白的脸上露出了轻松,贯胸的长箭,缓缓的变短,在消散,直至无影无踪,胸口的洞在缓缓合拢,干干净净,是洁白的,不染一丝的红。 好像放开了,但还有怨,只有务相能解的怨,只是一个答案。 “我已经如约而来了,带来的不止是务相的尸体,还有他的责任,他很好,是个英雄,做到了他所做的承诺,守护。” 浪子羽难得郑重了起来,将手一扬,务相是躯体缓缓的落入了他的双手之中,横抱着,一脸的肃穆,往前慢慢走去。 走的很慢,慢慢来到了阳石之边,仰头看着那不断徘徊的身影,那是那样的威猛,步伐很大,很豪迈。 是没有感情的,将感情深深的藏了起来,变小了,变得无限小,藏在了不知名之处,化为了执念,只剩下了一丝执念,固执的走来走去。 “盐阳就在你的面前,你看不到她,她也看不到你,你欠她的,还欠着她一个交代,一条命,该还给她了。” 虚影还在不断巡回,对于浪子羽的话没有丝毫的意动,还是面无表情的,身影是虚无缥缈的,四周的黑蒙的,若非一身的披坚,闪着银光,一件染血的披风摆动,多年征战染上的血,就算死了也还在,在灵魂深处,恐怕浪子羽也看不出他的存在。 “这是你的身躯,你的身躯就在此处,你来了,小天地消失了,巴山城消失了,他就在你的脚下,还有巴山旁我也带来了。” 能看出,他的脚步有些停顿了,气息变得不稳,明明只是虚影,也能骇人,虚影在不住的晃动,一阵阵涟漪,在务相的灵魂之上显现,像周围空间荡去。 他还在,只是藏了起来,有羞愧,有内疚,也有累了。 “巴山城在重建,在夷水旁,伏羲氏找的,他已经是人皇了,女娲氏卸任了,那是一片乐土,有广袤而肥沃的土地,有百万里方圆,有大河,有林立的山林,风调雨顺,四季如春,很宜居。 巴山五部新的廪君是相杨,那个一直与你较劲的相杨,他做得很好,如今正带领着五部之人在重建巴山城,巴山五部新的家,宜居的家,会很幸福,繁衍生息。 哈哈,巴山五部终于找到了归所,你身上的责任也已经卸了,相杨做得很好,比你还好,廪君务相,带来的只是战乱,是漂泊,是披荆斩棘,廪君相杨带来的是安居乐业,是生生不息。 你的使命已经结束了,如今的巴山五部是属于相杨的使命,廪君相杨” 浪子羽像是在唠着家常,还没说完,被人打断了。 “廪君只是务相,巴山五部的首领,巴山城的首领,再不是廪君了,廪君之号只属于务相,巴山城的首领有了新的称号,巴山氏。 顺着夷水而下千里,巴山五部不仅找到了重建之地,也迎来了人皇诏令。 短短一月时间,人皇伏羲氏派人奔赴洪荒各地,五氏十一城,三部,七十二中部,一百零八小部,集齐人族各地二百二十七封推书,共推巴山五部,巴山城首领为巴山氏,人族第六氏,巴山城为人族第十二城,相杨为第一任巴山氏。 我共工部乃是城中族老代签,伏羲氏盖上人皇印,在巴山重建之日,送上诏令,并已送上了承天司。 廪君之位,将被供上高阁,永为巴山务相尊称,人族共奉之。” 玄冥打断了浪子羽的话,他今天的话也很多,比平时数年,数十年加在一起的更多。 “你听到了,一切都是新的,新的开始,巴山城已经重新开始了,务相只属于过去,过去的荣耀,五部一切再与你无关了,你累了,该歇歇了,为自己活一回,哪怕只是一瞬间。” 浪子羽接着劝到,诚恳中带着急切。 也许如今的巴山五部不再强大,连有熊部都无法比上,但巴山氏实至名归,这是一种精神,不息的精神,五部已成了一段神话,人族的神话,生生不息。 人族能够走到今天,靠的就是这种精神,与天争,与地争,与万物争,披荆斩棘,能扫除身前的一切阻碍,只为活着。 巴山氏,巴山神。 虚影痛苦的抱着头,慢慢的蹲了下去,有解脱,虽然脸上已经痛的纠结在了一起,但眼神是解脱的。 “这是,巴山,山,郑山,相山,樊山之土,伴着你们度过了漫长的迁徙路,临来之时,五部五老让我亲手交给你,其上有五部的气息,你还记得吗? 盐阳就在你的身前,在等着你的答案,你该给她答案了,也该让她得到解脱,她已经怨了数百年了,不该在怨下去了,尘归尘,土归土,你们也该有新的开始了,一个不再有责任,不再有怨的开始。” 浪子羽将手一挥,五坯黑土,飘浮在身前。 带着五部的气息,务相曾经的责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那虚影如遭雷击般,停顿了下来。 缓缓的站了起来,转过了身来,一张粗犷的脸迎面袭来,一缕残魂就能让人感觉到他的英武。 伸出他那只半透明的右手,伸向了那五坯飘浮的黑土。 噗,噗,噗,噗,噗。 五道破空声袭来,奔向了虚影,务相的残魂,瞬间融入其中,消失无踪。 那是他的根,慢慢的凝聚,渐渐的变得越加的实质,实质的灵魂。 露出了笑,是解脱的笑,双手伸平,一声大吼,无声的大吼,没有一丝声息,却能震耳欲聋。 滚滚翻腾,天地色变,盐水泽中天翻地覆,黑云滚滚,黑雾是激荡的。 发出了一道光,自务相灵体上发出。 数百年了,盐水泽中绽放出了第一朵光,是那么的夺目。 怨很深,情更深,怨很强,情更强。 虚影站了起来,务相站了起来,就算是灵体,也是那么的富有实质,如活人般站立着。 盐水泽中阴风飒飒,将那染血的披风,吹得霍霍作响,一把大镗握在手中,是黑的。 也是虚化的,灵魂握不出实质。 在务相站起的那一刻,盐阳看到了,看到了那个久违的威武,数百年不见了,不在是感觉,而是实实在在的,呈现在眼前。 眼泪重新流淌而出,五味杂陈。 他们一直就在身边,却从未见过,是不想,所以不见,这是最远的距离,是心中的结。 只有解开了,他们才能重见。 盐阳其实早在百年前就已放下了,思念能够冲破一切,就算曾被伤了心,曾被贯胸而过。 百年前,她感到了务相的存在,一瞬间,她想通了很多,放下了很多,心中还有怨,却怨不起来,突然有些理解了务相的难处,很难,所以务相死了,来到了盐水泽,相对而站,却看不到彼此,也理解了务相的心。 务相心中有她,所以就算变成毫无思想的孤魂,也会找到自己的家,盐水泽成了务相心中的家,有盐阳在的地方,就是务相的家。 她知道务相在内疚,在心痛,在逃避,但她却无计可施,直到伏羲氏来过。 浪子羽也明白了,为何两次来到盐水泽,会如此的轻松,盐水泽的怨还在,但盐阳心中的怨却在消散,成了无根浮萍,不再那么吓人,盐阳也不再那么可怕。 幸亏帝一并不知晓,否则早就领兵踏平此地,藏下昆仑印。 他更不知昆仑印并不在此地,胆小的人,也是会骗人的。 浪子羽也被骗了,却是心甘情愿的被骗。 他们看见了,相互看见了,相对而视,无语凝噎。 铁汉也有柔情,务相的眼中也充满着水,变红,有愧疚,低下了头颅。 “我已经不怨了,我原谅了你,你是两难的,我怪不得你,我也是任性的,这是代价。” 盐阳笑了起来,浪子羽第一次知道,苍白的笑,也是这么的美,只有美,不附加任何意义。 “对不起。” 务相的头还是低垂的,他负了心,更伤了心,虽然两难,但也负疚。 “我当你是为这百年而致歉,你在我身边,却不让我看到。我也要说声对不起,也是为了这百年而致歉,我在你身边,却从不让你看到我。” 盐阳还是笑的,是真的想通了,放下了,该要珍惜这来之不易。 “我不知道多久了,自那一箭贯穿你的胸口,那鲜血从你胸口绽放的那一刻起,我就睡着了,睡了很久很久了,直到今天被你唤醒。” 务相抬起了头,无论如何,他射出了那一箭,伤了人,更伤了心,脸上还是充满着内疚。 “你是人,我是神,你生于人身,我生于天地,出身不同,来处不同,一切都是不同的,这里也不同。” 盐阳笑着将手指向了头,含着泪笑的。 “情爱可以冲破一切,冲破一切的隔阂,但情爱也让我们忽略了,忽略了不该忽略的,忘了包容,也忘了各自的不同,充满着磨合。 你有你的责任,我有我的私心,我们都忘了为对方想,只顾得上自己,所以造成了我们这一生的悲剧。 我如今只想知道,当你射出那一箭时,你的心痛吗?” “痛,痛的死了,再没活过。” 威风难在,只剩下儿女情长,英雄也不外如是。 “我的心也是痛的,如今还在痛,为什么,我问了数百年,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射出那一箭,其实我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从不需要你来回答。” 盐阳来到了务相身前,轻轻的伸出双手,轻轻的抓住双手,轻轻的抬起了双手。 四双手,放在了胸上,左胸,那是心的位置,血洞已经不再,但还是痛的。 热泪滚滚而下,务相那坚毅的眼中流出。 没有再说对不起,不需要,能感觉到。 时间仿佛停滞了,停止不动,地久天长。 浪子羽和玄冥也是无话的,此时也只想静静,屏着气,怕轻微的气息声也会打扰眼前的有情人。 很久很久,手放下了,人还在对视,不敢稍有移动。 务相将手一挥,一股大力向一旁击去,灵魂也能有大威能。 无声无息,烟消云散。 盐阳花容变色,视线终于移开,看向了一旁,眼泪滚滚而下,又哭了,只是伤心。 “你为什么,我已经放开了,不需要了,不值得,你还有族人。” 浪子羽和玄冥也满目的诧异,轻叹了口气。 他的脚下,阳石旁,那具横躺的躯体,再找不到,化为了灰烬,被他的灵魂所毁。 “六百年前的务相属于族人,属于巴山五部,今日的务相只属于盐阳,只属于我们,巴山城即将重建,五部也要重新来过,我们也该重新来过。” 务相走上前去,执起一只苍白的手,很凉,务相的手也很凉,没有一丝的温度,露出了笑,没有威严,有的只是温和。 “还记得当年的月下之盟吗?无论三山五岳,天涯海角,还是宇内八荒,无论上踏九霄,还是堕入九渊,生生世世,永相随。 六百年前,我们都背约了,留下了遗憾,今日苍天有幸,让我们重新走过,就是要让我们挽回当年的遗憾,无论是被放阴山背后,还是六道轮回,我们都将携手走过,我不会再放开手的,对不起。” 务相还是说出了歉意,是她欠盐阳的。 还记得当年盐水之畔的初遇,他拖着一身的疲惫,她还是那个孤傲的女神。 曾在月下盟誓,也曾在花间起舞。 很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盐水泽内外 务相其实从未死去。 为了部族,他捐躯哺育,以他的胸襟,他的强大,为巴山五部撑起了一片天地,繁衍生息。 他的使命完成了,巴山五部即将重建巴山城。 他可以活的,但他放弃了,盐阳活不了。 决绝的毁了身躯,不给自己留下丝毫的退路,他要跟着盐阳,再没有羁绊。 数百年来,是靠的心中的怨,与结存在着,甚至改天换地。 怨很强,情更强,盐阳心中的怨因情而生,也将因情而散,如压在心中的阴霾,烟消云散,迎接光的到来,光是温暖的。 盐水泽变得温暖了,渐渐的开始明亮。 阴霾逐渐散去,迎接光的到来,阳光顽强的透过了幽蒙,驱散了幽蒙,完成它普照的誓言。 阳光普照,温暖着大地,盐水泽也绝不能例外,已经数百年了,连阳光都是迫不及待的。 盐水泽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迎接阳光的到来。 如雪般融化了,一切都将结束,盐阳是笑着的。 一朵光,顽强的透过了厚重的,早已成了实质的怨气,若在了浪子羽眼中。 融化着怨气,早就被情所软化的怨气,很轻易的开始以那朵光为中心,像四周扩散着。 浪子羽微眯着眼,也有些不适应。 皱了皱眉,将手一挥,挥向了务相与盐阳,有件东西他忘了还。 一片玉盘飞出,在半空中就已一分为二,飞向两人。 一半深深的铭刻着巴字,一个深深的铭刻着人字,是人巴盘,也许是巴人盘。 击中了两个灵魂,泛起涟漪,消失在两个灵魂体内。 务相与盐阳都是强大的,就算只剩下灵魂,也是强壮的灵魂,但却挡不住光,灵魂是见不得光的。 所以有了地府,有了轮回,更有了后土大神的牺牲。 务相毁了躯体,但还忘了毁掉一样,就是他的心。 他以心化为玉盘,维系小天地通道,有了心的灵魂是活的,不怕光。 务相与盐阳的心早已相连,不分彼此,人字盘毫无排斥的融入了盐阳灵魂中。 他们也可以迎接光的到来,相对而视,站的很静。 “元帅,你还在等什么,弑神之人就在眼前,就算只剩灵魂,也要得到报应,还不将他拿下,压上雷池,受五雷轰顶之刑,让其魂飞魄散。” 穿着黄衣,是素黄的,黄门侍者。 都是黄门侍者,但也是有区别的,这位就来头很大,语气也很大,是天后宫的侍者。 天后羲和,果然威严,只派了一个小小侍者,前来监督。 “你个小小侍者,也敢叫嚣,信不信我一剑砍了你,不知好歹的东西,某今日心中正不爽利的很,正想发泄一番。” 一个憨态可掬的胖子,跳将出来,怒气冲冲的瞪视着小黄门,虽然还是难减憨态,但也有股凶煞之气,冲的那小黄门连连退步。 “你你,我可是奉了天后之命而来,代表的是天后,你敢动我,就是对天后不敬,不怕被压上斩仙台。” 想他可是天后内门侍者,天帝家奴,是天后的亲近之人,平日里无论何方大神,哪个不对他和颜悦色,神职稍小些的,都要卑躬屈膝,耀武扬威惯了,何时被人这般怒吼过,一时急怒攻心。 “某还就要试试,砍了你这么条家狗,天后可会要了我来赔命。” 别看这胖子憨态可掬,可也是混世魔王一个,身份有些特殊,向来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虽然也是经常受气,但也轮不到小小一个侍者,说完龇牙咧嘴,就欲扑将上去,以手为刀,将这侍者一分为二。 这侍者不过一个刚脱凡胎,堪堪得了长生之人,见这胖子,真要翻脸,也是变色,急急后退。 往另一个矮胖之人退去。 那人不算胖,是壮,矮壮。 “哼,你这憨货,天天惹是生非,还不给我退下,再敢乱来,就让你去虚无之界,静静。” 喝声自矮胖之人嘴中发出,憨态胖子忙缩了缩头,一脸惊慌的往人群中挤去,怕再被看到。 “元帅,我可是天后宫内门侍者,可是天后第二等亲近之人,这胖子竟敢骂我,若不将他剥皮抽筋,别怪我告上一状,到时可就不好说话了。” 黄门侍者见那胖子已经躲到了人群中,一时很是得意,这才是常人该有的态度,但也很是不满,何时被人这般吓过,心中恨恨,不能善罢甘休。 ‘啪’ 黄门侍者原地打了一个滚,脚一软,就瘫倒地上。 将头抬起,变得柔弱,不解的看着矮胖元帅。 “本帅身前,何时轮到你这小人叫嚣,恰好今日本帅心情也不大爽利,信不信砍了你,天后也绝无二话可说。” 黄门侍者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老远,真的很远,方才敢站了起来。 “你你你竟然敢打我,我我,斗府目无天后,我定然要去告上一状,天后雷霆震怒之下,斗府都要倾覆。” 黄门侍者还未说完,又飞了,这次是真飞了,飞的不见了踪迹。 不是元帅,是一个老头,一个有着山羊须的老头,明明是一只鸟,偏偏人形那么的像羊,见这黄门侍者还要在口无遮拦,忙上前将他一脚踹飞。 “元帅莫要见怪,斗府一众兄弟也莫要见怪,这厮昏了头了,平日里出了些善阿谀奉承之辈,因天后缘故,多高看了他几眼,让他都快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今日方才冲撞了诸位,实在抱歉的很。 我此番回去定然禀报天后,要好好管教这些家奴,不能坏了规矩。” 转头是一脸的抱歉,语气也挺谦恭的。 “不敢,本就是负罪之身,只求天后能念在往日情分上,不加怪罪就好。” 元帅将已伸到身前的手,悄然重新负到了身后,语气也是冷淡的。 “元帅又说笑了,斗府诸位哪个不是兢兢业业,克勤克俭,向来劳苦功高,天后都看在眼里,一些花花草草,那算得了事,何况论罪。 只是知晓元帅素来是非分明,太过正直了,怕一些小事就让元帅心中生疚,刚好就出了此事,来让元帅出些力,安下心而已。” 羊须老头,一脸笑意盎然,语气温和柔顺,让人看不出他也是一方大将,大罗天主得力臂助。 “呵呵。” 对此,元帅只回以一声轻笑。 其中含义,只能让各人领会了。 羊须老头却并不以为忤,还是一脸的和煦笑意,看着天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天蓬有只猪 务相与盐阳眼中只剩下了对方,容不下别人。 但浪子羽与玄冥不行。 好热闹,铺天盖地。 看到那黄门侍者被羊须老头一脚踹飞,浪子羽发出了舒心的笑声,不大。 “你大哥来了。” 铺天盖地都是斗府战将,领头的肯定是浪子羽的便宜大哥,天蓬元帅。 玄冥也学会了挤眉弄眼。 “他肯定又让人给哄住了。” 这天蓬,老干些与自己职责不符之事,斗府监察诸天,镇守天外天,这么不务正业,也不怕被域外魔神趁虚而入,这才是大罪过,斗姆都得受到牵累。 那黄门侍者欺软怕硬,大罗天主也向来与天帝一家亲厚,这商羊乃是东皇太一臂助,在天后跟前可比他亲近的多了,哪敢在放肆。 头也不回的,趁着这一脚之力,就往天上飞去,要回去哭诉一番,职责都忘了,想来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 “都是这些溜须胆小之辈,方才坏了体统。” 商羊不屑的看了眼逃去的侍者,走了也好,天后也是昏了头了,就算斗府不逊,不停调动,也不该派这等小人来此,只会凭白多添了矛盾。 稍转了头,望向天蓬道: “元帅,别理这等小人,还是正是要紧,咱们一同发兵,拿下那两个弑神之人。” “两个,除了务相还有何人,本帅怎会不知。” 天蓬元帅满脸的不解,是真不解。 “还有一个肯定是在下无疑了,大哥,祝融城一别,咱兄弟也有好多日子不见了,不想再见就要刀兵相向了。” 浪子羽走上前去,一脸心痛的说道,从脸就能看出他的心痛来。 “元帅,正是此人无疑了,浪子羽当年弑杀戮刑司三十五位神将,罪恶滔天,今日因缘际会,再此碰到,非要让其伏法不可。” 商羊很是肯定的确认了,至于是否因缘际会,那就不知了。 “本帅的兄弟,怎会是弑神之人,一些莫须有罪名,哪能糊弄的了我去。” 天蓬元帅将手一摆,否决的很是肯定,丝毫不顾商羊难看的脸色。 “当年戮刑司就是在捉拿此人之时殒命,非他所为,还有何人。” “谁看到了,可有证据。” “大神蓐收亲见,哪会有假。” “将那蓐收证词拿给本帅看看,否则无凭无据的,难以服众。” “当年弱水一役,不但戮刑司近乎全军覆没,蓐收也是受了重伤,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养伤,还来不及走上手续。” “那就是无凭无据,还是免开尊口的好。” 两人争辩,谁也说服不了对方,明知是徒劳,也要做好本分。 商羊还真不知天蓬与浪子羽还有这般渊源,真没人告诉过他,也不好在争下去,只好退儿求其次。 “不然我们先将其扣下,只待蓐收司首出关,到时就可大白,若是真冤枉了这位小兄弟,我定向其磕头赔罪,可好。” “呵呵,我们兄弟也是有些时日不见了,还想叙叙旧,此处就麻烦商老看顾一二,等我回来再做决断就好。” 天蓬却是不再接茬,只顾将头转过,朝浪子羽挤眉弄眼了一番,往一边飞去。 浪子羽心领神会,微微一笑,脚步轻抬,跟了上去。 商羊还真不知其中详情,只是临来之时帝一悄悄遣人前来知会了一声,却也不大会坚持,见天蓬执意如此,也只能由他。 他素来有一副好脾气,最会顾全大局,行事沉稳,做事从不激进,对大罗天主东皇太一也是忠心耿耿。 只能无奈的轻摇着头,对这位元帅他也是头疼的很,行事我来我素,性格跳脱,向来放荡不羁,还真跟他计较不得,只会徒曾心烦。 “大哥,这是又被谁给哄来了。” 浪子羽一脸的调笑,两人只在祝融城会过一面,结拜的也甚是勉强,但并不妨碍浪子羽想要亲近。 这是一个妙人,值得交之人,更是位高权重之人。 “我这次是赎罪而来。” 天蓬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也很是失落。 躲来躲去,还是没躲过去,也怪他这次运气太好了,居然在虚无之界毫无耽搁,没有一点迷失,径直回到了天界。 平日可没这般好运来着,总要寻个日才能找到出路。 所以他回来早了,可能也就早了一天,也只能来了此处。 “赎罪,大哥可别哄我。” 浪子羽眉头皱了起来,他这大哥虽然形式跳脱,但从来心中自有章法,清明的很,也激灵的很,怎会那般容易让人抓住把柄。 而且这与斗府职责也是相违的,斗府最大的职责可是防御域外天魔偷入宇内三界,天蓬来此,还带来了诸多精英,恐怕也是冒了些风险的,稍有不慎,恐怕都要累得斗姆颜面无光。 “我家的猪将天后的花园给拱了,我若是不来,可就猪命不保了,天后向来狠辣,这次又抓到了把柄,我可不敢赌她会碍于斗府颜面,而手下留情,她一定会杀猪的,毫不手软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天蓬是真的无奈的,不住的叹息着,也有些咬牙切齿,一定是为那只猪而咬牙切齿。 那只猪太会惹是生非了,常日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惹了不知多少事,不知帮他擦了多少次屁股,跟陪尽了笑脸。 可他向来也是知道好歹的,从来不会招惹天蓬能力范围之过,此次不知怎么就昏了头了,胆大包天,居然招惹了天后。 也许让人算计了,肯定让人算计了,但天蓬元帅也变得有些不由自主,若是不能给足天后交代,天后碍于颜面,一定会辣手杀猪。 “猪?” 没头没脑的真让人摸不着头脑,浪子羽就摸不着头脑,一脸的疑惑。 什么猪居然这般重要,能让天蓬元帅这般束手束脚,除了九宸与破军他们,浪子羽也实在想不通,居然还有何人,能够让天蓬这般的在意。 “对,就是那只憨猪,平常好吃懒做,偷鸡摸狗也就算了,这次居然给我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若是可能,我真想将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事,免得碍眼。” 天蓬元帅恨恨道,说着气话。 “嗯,这么笨的猪,宰了更好,还能分了吃肉。” 对此,浪子羽很是赞同,此猪可不止是给天蓬找了麻烦,也为浪子羽添了许多烦恼。 “可我舍不得啊,毕竟带了这么多年,也是有感情的。” 天蓬的脸变得沮丧,就算能抛开顾虑,心也狠不下来啊。 心中恨恨,若非看在与其父交情份上,一定要吃猪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猪王 “师傅,某虽然是只猪,但也不是普通的猪,是未来能够成为天蓬元帅的猪。” 一个憨厚的胖子突然混了上来,插到了谈话的两人之中,天蓬没有二话可说,直接一脚斜踹,踹上了那滚圆的肚皮,瞬间化为球形,射了出去。 “羲和也太狠毒了些,如此可爱的胖子,她也下得去手,不就些花花草草而已,这点薄面也不给。” 也许在故意挑拨离间,浪子羽说的很是轻松,语气都是轻佻的。 “这只猪可不止懒惰贪吃,他还好色,天后也确实是小气了点,不就是个贴身宫娥而已,非说这猪天宫,玷污了其声名,喊打喊杀,非要将他千刀万剐不可,真太小气了。” 对于此话,天蓬很是赞同,满嘴愤愤的附和着。 浪子羽只能一阵默然,为这猪的好运而咂舌,投个好胎果然是福,居然还能在此活蹦乱跳的,也只能违心的为天后而赞叹,母仪宇内几年,心中涵养果然大进。 “我很好奇,此猪哪来的这般福运,居然能让斗府如此尽心为其善后。” 不止嘴上疑惑的问着,心中也满是好奇。 “此事也是说来话长,这小子更是一个可怜儿” 猪也是有威猛的,那就是猪王,曾经跟随斗姆征战天地,立下过无数功劳,协助斗姆打下了如今这般局面。 世人只知斗姆曾经也是有坐骑的,是只猪,但如今也只是用脚走路。 猪王是真正的善战者无赫赫之名,永远都生活在斗姆的光辉之中,甘愿默默无闻。 无数年前,盘古祖坐镇三界之前,斗姆骑猪率领九宸征战天下,与无数英雄争锋,有胜过,有败过,早就了如今斗府赫赫声名。 无论大荒三祖,还是天之九帝,再强的敌人,也从未有过退缩,浴血沙场,斗姆以女子之身屹立三界,从未倒下过,就算如今,也是如此。 其中最出彩,最可歌可泣的,恐怕要属当年的幽冥一役。 身为女子,斗姆元君更要有不让须眉的决心,方能在三界立足,从未靠过他人。 三界宇内,女性高手也是不少,无论金母,羲和,嫦羲,鬼母,还是女娲等等,都有毁天灭地的大神通,让众生畏惧的实力。 但其中斗姆永远是最强的,金母有木公,羲和有天帝帝俊,嫦羲有太一,鬼母永远都是藏着的,从未有大战流传于世,就算当年能率人族击退幽冥魔乱的女娲,如今也有了伏羲。 只有斗姆,永远都是孤身一人,从不靠人,所以她是最强的。 可也正因如此,斗姆更要打出自己的威风,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如此才能不让人小瞧了。 有人说斗姆是最有仇必报的,心眼比睚眦也大不到哪去,有人说斗姆是最刚毅的,有人说斗姆是最好斗的,但不如此,恐怕早就被吃干抹净。 但在九宸眼中,猪王眼中,北斗七子眼中,斗姆是最让人心服的,最让人高山仰止的,也是最慈爱的。 如只刺猬般在三界立足,碰不得,摸不得,稍有动静,就要炸毛。 不能让人欺,没人敢欺,总会让对手心生顾忌,不敢太过。 有人不信邪,所以幽冥第一次染上了血。 混一曾经不信邪,所以斗姆骑着猪,率领九宸,直入幽冥,在其中杀了个七进七出,杀得幽冥胆寒,因为他们碰到了群疯子,不要命的疯子。 杀杀杀,不要命的杀,幽冥染上了血,他们是最团结的,只会一致对外,虽然曾让三界唾弃,但幽冥是祥和的,可如今流出了条河,血河,也让幽冥从此失去了祥和。 当他们重新踏上大地之时,全身都是红的,血染的,眼都红的,威震诸天。 不如此,如何能以一女子之身,被奉为五尊之一,三界女子之首,是拼出来的,杀出来的,用血铸出来的。 可惜,斗姆是用脚踏上了大地,除了九宸之外,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脚踏实地的斗姆,没了猪,猪王。 十人一猪前去,只剩下了四个染血的身影,孤单单,失落,悲痛,而又坚毅的站在了大地上。 虽然打出了威风,打出了震慑,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烈的。 猪王,天英,天任,天内,天柱,天心,天禽,永远的留在了阴暗的幽冥中,再没回来过。 孤零零,天英,天内,天柱,天心,天禽无后,天任之子七杀已然年长,唯有猪王,只余一幼子,还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 如何能不心疼,如何能够忍心。 是在宠溺中长大的,那时破军还未出世,就算是幼子破军恐怕也在嫉妒,斗姆将全部的爱都留给了那只小猪。 “我们给他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很霸气,叫猪刚鬣,可能是因为内疚,我们太宠溺了些,所以让他养成了各种毛病,只会疼着,护着,爱着,连丝责骂都不忍。” 天蓬的眼神也飘得很远,可能是回到了那个浴血的年代,曾经在记忆中,斯人已逝,再回不去了。 “如果我是他,一定也好不到哪去。” 浪子羽也有些感慨,猪王,他知道斗姆曾有坐骑是只猪,很多人都知道,恐怕没人会记得他的名字。 想到了小乙,永远都是默默无闻的,幽冥一役,斗府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同样是死的轰轰烈烈。 天任,天英,天内,天主,天心,天禽至今还被人在茶余饭后提起,有缅怀,有感慨,有向往。 但猪王永远是默默无闻的,没人不想流芳万世,可总有人是甘愿的,心甘情愿的躲在阴影处。 恐怕除了斗姆,天蓬这些曾经的并肩作战,没人再回想起那只猪,虽然也是勇猛的。 只有四个人还记得猪王的猛烈,加上浪子羽如今多了一人,五人。 “我们也没想到如此,打打杀杀,我们擅长,但在育养方面,却是,嗨!等到我们发现之时,刚鬣已经变得贪吃懒惰,胆小好色,也在改不回来了。 我收了他为徒,想将一身衣钵传下,可惜他太不争气了,从没上进之心,只知得过且过,到如今居然还只是相当于道门那太乙之境,甫一落地,就有这般实力的,呵呵。” 天蓬元帅语气透着的是无奈,也有悔恨和内疚,对猪王的内疚,没教好。 不止是天蓬一人之过,也有斗姆与天辅,天衡的责任。 因为天蓬已经醒觉了,虽然已经无力改变,但也想让猪刚鬣能变得好些,恐怕也耐不住斗姆的宠溺。 但猪刚鬣是幸福的,浪子羽很羡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憨货 “对猪王我很愧疚,没有教导好他的遗子。” 天蓬元帅说着,浪子羽听着。 “刚鬣也辜负了我的期望,幽冥一役之后,老姆也伤了心,重建九宸之后,基本再不管事,将斗府交给了我,却不知我也累了,厌倦了,也想歇歇。 我收了刚鬣为徒,也是有私心在的,想要他成才,接我衣钵,也将责任交给他,让他统帅斗府,让我逍遥。” 天蓬元帅搓着双手,不是冷,是习惯。 勾陈并非斗姆嫡系,当年败在斗姆手下,臣服于斗姆,一直充当着斗府副首。 虽然在斗府自成一系,但也是衷心臣服的,为斗姆的风采臣服,一直也是兢兢业业,镇守后方,让斗姆征战天下,无后顾之忧。 有些人付出,总想要回报,可惜勾陈失落了,斗姆将斗府交给了天蓬,不是他,失望了。 可能是一种不被信任的感觉油然而生,勾陈在失望之下,带领嫡系破府而出,重新自立。 也许是因不公,觉得斗姆不公,从没将他当做自己人,才会将斗府元帅之职交给了天蓬,而不是他。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是他,勾陈一定不会想到。 浪子羽明白还有一种原因,勾陈臣服的是斗姆,从来都不是斗府,除了斗姆,没人能压得住他,所以斗姆隐退之后,天蓬压不住他。 他不同于天蓬,自出生之日起,就跟随在斗姆左右,天生就在斗姆之下,唯命是从,他也曾独霸一方,上宫勾陈之名,也曾享誉八方。 曾经的勾陈,带领五极战神意气风发,再那个蒙昧,战乱的年代,威风赫赫,战必胜,攻必克,是一方霸主,雄主。 直到他输了,输给了斗姆,输掉了荣耀,低下头,衷心的称臣,是顶天立地,敢做敢为,输就是输的,输的心服,臣服于斗姆,也只能是斗姆。 其实勾陈无论文治武功,兵法战略,都在天蓬之上,他有雄心,有霸道,而天蓬没有,天蓬一直都是唯命是从的,是斗姆手中的刀,是剑,以斗姆的意志而行动。 斗姆退了,天蓬不知何去何从,也累了。 天蓬不是没有那些,只是从来不用,也懒得再用,心中清清楚楚,就是不想改变,他是刀,是剑,失去了握刀,握剑的手,他也该束之高阁了。 “这憨货,不但胆小懒惰,头脑还不清明,前些时日还被人给哄骗了。” 见浪子羽还是没有反应,天蓬元帅只能叹了口气,自顾自的再说道。 “被玄都,就是太清天主那老货的首徒,本帅可是与太清这老货平辈论交,斗府威严更在太清境大赤天之上,几句言语就让这憨货拜在了太清门下,道门第四代弟子。 你说他若是直接拜在太清这老货门下也就算了,偏偏还成了其徒孙,拜了玄都为师,让我凭白丢了脸面,低人一头,往后就算老姆见到鸿钧,都要矮人一头。 还给其取了个道名,叫劳什子卞庄,这憨货居然还洋洋得意,气得我是七窍冒火,恨不得一掌让其化为灰烬,可心中又实在不忍。 真气死我了,道门如此欺我斗府一脉,等我有暇一定要前往紫霄宫,与鸿钧理论一二,太清这老货若是不给我斗府一个交代,我拆了他大赤天。” 天蓬很是气愤,易地而处,恐怕浪子羽要将这猪刚鬣给挫骨扬灰,直接拆了大赤天,都用不着理论,天蓬元帅也是好气量。 虽说鸿钧与三清亦师亦友,往日也多有平辈论交之时,真要计较起来,也就矮了鸿钧半辈。 可天蓬与斗姆也无长幼之别,只有上下之分,斗姆向来也是以同辈看待,论及身份地位,斗府乃是中枢之属,比之三清天主绝无稍弱,甚至还要胜出一丝,三十六天主,也只有大罗天能够压他们一头。 猪刚鬣可是天蓬之徒,道门也欺人太甚了些,就算要拉近与斗府关系,也不该这般行事,让天蓬颜面大失,让三界笑话。 “你为什么不好奇,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可能是不太适应,如此沉默的浪子羽,天蓬元帅只能先开口问道。 “我好不好奇,你都会接着说下去,你自己也会道个明白。” 天蓬元帅第一次知道,原来一张脸也能给人欠揍的感觉,手痒,想要一拳击去。 聪明人不会聊天,总会让话题谈不下去,可天蓬一定要谈。 “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那只猪的重要性,无论对我,还是对斗府,他是整个斗府的宝贝。” 还是直接开门见山的好,没人附和,自言自语,不尽兴,聊不下去。 “你放心,就他那实力,我杀不了他,我可不想得罪整个斗府。” 有些时候,实力低些,也能活的久点,那猪刚鬣一根手指就能让人戳死,就算再得罪浪子羽,哪怕不看斗府面上,就看天蓬脸面,也会手下留情的,不留也得留,斗府不好惹。 若是实力强大,浪子羽反而不好承诺的,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全力之下是留不得手的,可惜对浪子羽来说,猪刚鬣只是蝼蚁,不是兔子,可以生死由心。 “我说这么多,可不是为了你,你是个聪明人,我一向很放心,不会做傻事的。 你也知道斗府还有几分威严在,三界宇内,没有哪方势力真正敢动刚鬣,就算他惹再大的祸事,我斗府都承得起,别看如今天后叫嚣的很,其实也只是想拿捏下我斗府,让我们给她个交代,让她得回颜面,事情也就过去了。 可横的怕楞的,三界总有些莽撞不顾大局之人,更不顾我斗府威严之人,偏偏不止实力强大,而且身份非同一般,让我也很是头疼,棘手的很。” 天蓬元帅也很是苦恼,虽然恼其不争,可也是真正在乎,怕他出事,真是费劲了心思,很是后悔,当初为何昏了头了,抢着收着憨货,不让给几个兄弟。 当初因为愧疚之心,他们几兄弟可是争着想要抚养这憨货,天蓬可是凭着老大,这才争了过来,想将其抚养成才,为自己分忧,悔之晚矣。 话虽如此,当年的峥嵘岁月也不住的浮现在天蓬的脑中,与猪王一起浴血奋战,并肩作战,不止是战友,也是兄弟。 兄弟死了,他还活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赤天八景宫 与此同时 太清大赤天中 玄都也是欲哭无泪的站在了太清座前,他老师。 “你向来做事得体,这事怎会如此糊涂,本座是让你与其结交,为我道门与斗府结上交情,可不是去结仇的。” 太清天主也是一脸的愠色,在弟子面前还是保持着威严,毫无当初与浪子羽时的和煦。 他对爱徒玄都向来放心,不想今日给他捅出了这么大个篓子来,有些失望。 他已经能够想到天蓬前来,将他大赤天拆了的画面,一定会来的,心中也有些发憷,不知如何交代才好。 想到此处,气就不打一处来,怒火就要冒出三丈高。 “你如此让斗府失去颜面,让三界笑话,你让本座如何去交代。本是一桩好事,让你给弄成如此场面,本座那两位兄弟暗地里不知要如何笑话于我,在老师跟前更是丢了颜面。” 有深深的失望,也有头疼,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短短时日就让他大赤天搞砸了两件大事,明明就要到手的三生石,让他从指缝中漏了去,本就带了一肚子的火气回来,只是碍于颜面不好发作。 偏偏玄都又弄出了这么大个篓子,不但功亏一篑,还将人往死里得罪,真是废物。 太清此时只觉有人在将他的面皮往下撕去,毫无颜面可存,不但如此,更添了桩烦心事,想想斗府群英,就头皮发麻。 大赤天,玄都紫府,大罗山之巅,玄都洞天八景宫中,仿佛就似以道文铸就而成,一段段道文不时映照而出,让人醍醐灌顶。 八景宫虽小,太清独坐草席之上,玄都躬立身前,已经满了,却又有无穷大,能容九大奇观,道尽诸天奥妙。 有瀚海沧溟,峦胜昆岳,钟华神秀,月阳曜辉,瑶光罗幻,水岚烟霞,云霓虹渊,落世星河,混沌鸿蒙。 九景是真的,衍尽了诸天万法万道,一切奥妙尽皆蕴含其中,让人仿佛置身于道中,不可名状。 不止是栩栩如生,在动着,衍化着,永不停歇的运转着。 九乃是数之极,太清也不敢为天下先,只敢以八景自居,就是八景宫。 “一切都是弟子之过,老师切莫气坏了身体。” 玄都躬立殿中,周身有道文环绕,沉浸在道中,被道所包围,只是站在那就如醍醐灌顶,道法自然精进。 若是往常,玄都一定欣喜异常,八景宫乃是道门圣地之一,太上天尊悟道之所,他虽然是道门三代首徒,太清唯一嫡传,无数年来到此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可此时玄都并无欣喜之感,孤零零站在,面带惭愧,手提着八景宫灯,头深深低着,不能再低。 “到底出了何差错,讲来与本座听听。” 玄都从来见到的都是面露和煦笑意的太清,如此严肃,却是头一次,心中也是惶恐,战战兢兢。 容不得他不怕,他的师尊变得更加的苍老了,童颜不见了,垂垂老矣,满脸的褶皱,头发愈加的稀松,心情定然好不到哪去,心中恐怕早已添了不顺心之事。 “弟子罪该万死,一切都是弟子之过,请老师责罚。” 玄都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八景宫灯中,焚天紫火,不住的摇曳着,像在被风吹着。 “不来这些虚的,认真讲来与本座听,到时再定责罚。” 太清难得也露出了慈爱之意,玄都毕竟是他唯一真传弟子,更是从小一手抚养长大,还是有些真情在其中。 而且玄都更是人族遗孤,乃是其与人族渊源所在,太清更对其寄予厚望,将他当做真正衣钵传人,等闲放弃不得,可稍加管教,还是不妨,否则玄都将来如何能够,独当一面。 “弟子至今心中还是迷茫,解不开,不知为何就昏了头了,是弟子之过,不敢推诿” 玄都当下娓娓道来,其中经过尽量简短道来 当日其奉太清之命,前去交好猪刚鬣,若是能将他拉入道门,那就再好不过了,早就听闻那猪刚鬣,没有一点争气之处,信心十足的就下了山去,前往大罗天。 一切都很顺利,那猪刚鬣果然如传闻中那般毫无心机,虽有些小聪明,不算蠢笨,但也不知世道凶险,天真的很。 在玄都的有意接近之下,多奉承了几句,就将其哄得晕头转向,一时真是相见恨晚,比亲兄弟还亲。 玄都心中更是得意的很,居然如此顺利,简直就是手到擒来,心中也不免腹诽,斗府傲立三界,怎会养出这么个玩意来。 可就在最后关头,就出了差错。 他真的将猪刚鬣引诱入了道门,道门万法,千变万化,繁花似锦,绚丽多彩的很,可比其他法门,好看了许多,虽有精微奥妙之处,但对于猪刚鬣通通无用,只认准了其绚丽好玩之处。 三界其他法门,只以能杀敌为先,粗犷的很哪比得上道门妙法,如此的多姿多彩。 不过瞬间,就将其引诱的直流口水,心痒难耐,直恨不得立时就学了来。 都用不着玄都开口,那猪刚鬣就已急不可耐,立时就要拜入道门,学的这般好看而又好玩的法门。 玄都也是志得意满,一切都是顺利的很,马上就可功成而归,获得嘉奖。 哪知猪刚鬣,太过天真浪漫了些,心性比小儿还不如,当时就已将头磕地,对着玄都就是三拜,吓得玄都仓皇而退。 心纯之人,还是认死理,任由玄都如何推脱,就差反拜了,可就不肯起身。 一刻都等不得,立时就要拜入道门,玄都花费了百般唇舌,就是无用,别说让其拜入太清门下,与其兄弟相称,就算抬出了道祖鸿钧来收其入门,也是不要。 他还只认玄都,是熟人,害怕玄都哄他,不肯传他妙法,好似就怕出了差错,让玄都跑了,再学不得妙法,死死的抱住了玄都大腿不放。 也许斗府维护的太好了,猪刚鬣并无半点尊卑辈分的心思在,只要能学到好玩之法就可,还认死理,无论玄都如何费劲唇舌,还只认他一人。 玄都也是欲哭无泪,第一次明白猪刚鬣是如此难缠,更是放下狠话,玄都若是不收他入门,就是看不上他,嫌他蠢笨,往日里的亲近,都是在骗他。 涕泪齐下,无师自通了,刚柔并济之法,一边苦苦哀求,一边言语威胁,若他不肯,当时就要割袍断义,再不往来。 扬言道门嫌弃于他,连个小小四代弟子都不肯允他,天蓬之徒,还及不上一个道门四代弟子。 一般手段之下,真将玄都弄的晕头转向,失了分寸。 也许更在乎太清,亦师亦父,不忍辜负于太清,怕在拒绝下去,就要适得其反,让猪刚鬣对道门心生反感,无法完成任务。 心中百般纠结之下,玄都也是忘了猪刚鬣原本身份,忘了如此会反恶了斗府,比没完成任务,还要来的不美。 真晕了头了,半求半威胁之下,茫然的收了猪刚鬣入门,还未其取好道名,卞庄。 直到传下妙法,猪刚鬣兴高采烈而去,玄都方才幡然大悟,但一切都已来不及,只好悻悻回山。 心中诚惶诚恐,惭愧的很。 “嗨,如此也怪不得你,下去吧,将来要记得教训,不可再犯如此错误。” 太清天主听完之后,只能深叹一气,将玄都打发了出去,不再提责罚之事。 望着玄都消失的身影,太清也是无奈。 千般算计,总敌不过人心。 红尘欲海,见过各色人等,无论多智狡诈,还是聪慧灵通,太清也早已了然于胸。 独独拿不透心中无欲,如白纸般的纯洁之心,只依本性行事,有不染尘垢之心。 接连两次都失手于此,只能心中警醒,不在赴前车之鉴。 他依然如此,如何还怪的了玄都。 天意如此,怪不得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被卖了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元帅,我如今可算自身难保,恐怕帮不上忙。” 猪刚鬣又得罪人了,还是与浪子羽有关之人,恐怕这才是天蓬元帅将他带到这边的原因,浪子羽很为难,不敢再套交情,以本职相称。 “咱两兄弟一场,你可不能太过无情。” 天蓬元帅赖了上来,一副死皮赖脸,为了猪刚鬣,小小脸面他还是舍得的。 “我做的了自己的主,做不得别人的主,真没那般大本事,还能影响得了旁人。” 望着天蓬死死的拉住自己的衣襟,明明是求人,却仿似在胁迫一般,浪子羽真很无奈,本来就已麻烦缠身,不想在多添烦恼。 “此事你绝对做的了主,一定不能拒绝,否则刚鬣真要成了一只死猪。绝对不能拒绝,不然你我连兄弟都没得做,拜托了。” 天蓬元帅使劲的摇晃着,语气也急切。 “停,你还是先说说那猪刚鬣又惹了何事,惹着了何人,我再来看看,该不该应允。” 浪子羽被摇的有些头昏眼花,只能双手高举,喊道。 “你知道的,刚鬣虽然本性不坏,但毕竟好色了些,还色胆包天。” 天蓬元帅也变得扭捏了起来,好像有些难以启齿。 “呵呵,他这是看上谁了,以斗府威势,就算那猪刚鬣再蠢,再笨上几分,三界恐怕也没多少人会拒绝。” 虽然是笑着,可浪子羽心中是苦的,连斗府都不怕,还让天蓬这般的哀求自己,来人非同小可,心中也有猜测。 “看上了一个女人,很美,一直纠缠不休。” 天蓬元帅还是藏着说,见浪子羽态度已经转暖,还端上了。 “还是长话短说的好,再耽误下去,我怕商羊会耐不住性子的。” 浪子羽瞥视了一眼,虽然面色不虞,但也洗耳恭听。 “好了,不卖关子了,其实很简单,就是他迷上了一个女的,那女的身份还不一般,连我斗府都忌惮的很,根本就看不上他。 偏偏他色胆包天,纠缠不休,那女的又孤僻的很,从不管大局,行事任性,无人能管教的了。 已经放出了话来,再见刚鬣之日,就是其身死之时,可刚鬣木楞脑袋,懵懂无知的很,从来不知死活,就是要往前凑去。 真是让人绞尽了脑汁,这些时日来我们斗府九宸都在轮流看顾着,忙的连闲暇都无,才勉强拖住了他,不让他去作死。 那女的可是从来说到做到,绝不含糊,冷的很,骄纵的很,若非我们兄弟几个时刻不离刚鬣身边,恐怕早就被她寻到机会,一剑给劈了。 可常言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就算我们不怕辛苦,可总会出现闪失,刚鬣色迷心窍,心中从无危险之感,还嫌我们束缚了他,时刻想要逃走,若让他偷偷溜走,又前去找那女的,真成了死猪,我如何向猪王交代,此事一定拜托。” 天蓬元帅,叽叽喳喳,一张嘴毫无停歇,一口气就将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他也不能拖太长时间,一脸殷切的看着浪子羽。 “兄弟我如今也是自身难保,大哥也不要太难为于我。” 浪子羽很是肯定的摇头推辞道,看得出来斗府很是在乎那猪刚鬣,若是谁伤了猪刚鬣,绝对是与斗府结上生死大仇。 只要脑袋还算清明之人,就绝不会轻易动猪刚鬣,可以有人不买面子,桀骜不驯,头脑不清明,但以天蓬手段,恐怕反手就让其覆灭。 那女的实力,一定比不上天蓬,猪刚鬣脑袋就算在浑,也不会敢要惹上那几个女强人。 能够让天蓬如此棘手,不敢先下手为强,三界之中少之又少,还是女子,浪子羽也只能想到一人。 “你安全的很,此次危险的只有务相与盐阳,这对痴男怨女。” 天蓬说的斩钉截铁,容不得人推辞。 “哦,大哥可是会对我手下留情。” “不会,我斗府中人,向来说到做到,有言必践,绝不会做食言而肥之事,既然答应了天后,定然会全力以赴。” 天蓬笑着摇头,斗府声誉大于天,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哪怕非本心。 “斗府果然个个皆是英豪,原则大如天,可小弟也是有原则之人,大哥也不要强人所难。” 浪子羽很是鄙夷天蓬,只想着不劳而获。 “嗨,你又何必呢,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也要拒绝。” 天蓬元帅,一脸的痛惜。 “大哥神通广大,斗府更是威震诸天,小弟绝非敌手,想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既然你都丝毫不顾兄弟之情了,我又何必还要助你。” 浪子羽也笑了,笑的天蓬无言以对。 “你帮也得帮,不帮也的帮,反正你一定是安全的,那玄冥乃是共工氏,一定也会安全,有难的只是两个有情之魂而已,他们逃不走的,人族也不会为他们出面。” 天蓬似笑非笑的看着浪子羽,直接摊开了说,有些蛮横道。 “我为何一定要帮你,我又为何一定会安然无恙。” 看天蓬这般的自信,浪子羽心中有些不安,他一定已经做了什么。 人族是不会公开与天界为敌,务相弑神是真,盐阳怨气笼罩一方数百年,成为绝地,也犯了天规,伏羲氏想要插手,也是有心无力,他是人皇,要为所有人族负责,不止务相。 浪子羽和玄冥两人也是钻了些漏洞,才能勉强助上一臂之力,这是伏羲氏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连相杨都不敢来此,不止是因为巴山城重建。 “因为你早就帮了我,有些事并非一定要你同意,才能办成。” 天蓬元帅笑的有些奸诈,废了这么多唇舌,如今恐怕才是重点。 “你做了什么。” 浪子羽皱了眉头,皱的很深。 “你说呢。” 天蓬元帅挤眉弄眼,笑的都咧开了嘴。 “果然是好兄弟,能结上你这兄弟,我可真是鸿运当头。” 皱了的眉头舒缓了开来,浪子羽只能无奈的笑了,其实天蓬一直都在强调着,自己是安全的,一定会安然无恙,应该想到的,被卖了。 “不客气,就知你一定会拒绝,所以我早就先斩后奏了,咱们是兄弟,你一定不会埋怨于我对吧。” 天蓬坦然受之,受之无愧,心中很是得意。 “兄弟是拿来卖的,你这次把我卖的好彻底。” 浪子羽并不埋怨天蓬,埋怨不起来,天蓬此举,可不止是帮了猪刚鬣,其实也是助了他一臂,否则他此次恐怕也是在劫难逃。 虽然违背了他本愿,但未必不是为他好。 天蓬咧着嘴笑着,毫无形象可言,像个傻子,威风凛凛的天蓬元帅,从来都是这般德性。 “元帅,此次就谢过你了,让那猪刚鬣离我远些,不然我怕会忍不住的。” 声音冷,人更冷,穿着白纱,持着剑,缓缓从天上走来,一步步,凌空往下走来。 天一下子冷了。 “你就这般不想见我。” 语气似冷似怨,持剑的手是抖着的,俏丽的脸盘是绷着的,紧紧绷着,眼神似喜似怨。 浪子羽低下了头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斗府副帅 商羊远远的望去,心中也是苦的。 天蓬居然将这位姑奶奶也给带来了,好大的胆子,所有人都在瞒着她,不让她知道,偏偏这位斗府元帅给泄了密。 共事了这么多年,商羊也知他从不肯吃亏,可报应来的倒是真快,天后恐怕也没想到,她刚让天蓬不快活,天蓬立时就还了回去,都不用隔夜。 “文曲老弟,天后娘娘有令,我们可不能误了时辰,还是早些将这两个妖孽押回天庭的好。” “大神,元帅有令让我等待其决断,军令如山,小星也不敢违令。” 文曲回答的不卑不亢,但也心有敬意,他虽然是北斗九宸之一,可毕竟小了些辈分,与天蓬几人还是有些不同,不能给人落下口舌。 商羊乃是上古雨神,与屏翳不同,他才是最正宗不过的,因雨而生,诞生于天地,如今虽然是无职散人,资历却比文曲大多了。 “老弟此言差矣,你乃此行斗府副帅,元帅离开之时,又将此地交与我这老头看顾,天后娘娘与东皇还在盼着我等早点回去复命,可不能耽搁了时辰。” 商羊年高德劭,早就看淡了一切,只是当年东皇对其有恩,这才听候左右,心中虽然急切,可语气还是那般的和煦,不给人一丝焦躁。 “大神可莫抬爱了小星,我不过斗府小小一个星宿正神,哪敢自称为帅,若是让天猷元帅知晓了,还得怪小星一个不知尊卑之罪。” 文曲忙共生鞠了一躬,小心翼翼,他虽然年幼,可行事颇为老成,比天蓬还要来的端正。 斗府副帅乃是天猷,天后羲和心腹,当年帝俊及位,万象更新之时,被插入了斗府,是一颗钉子。 这边还在商量着就要下手抓人,那边却还是安静的很,没有一丝害怕。 务相与盐阳两人相视而立,眼中只有彼此,没有生死,玄冥还在静观其变,不急不躁,就像个看客。 商羊心中虽急,可见场中并无异常,只能压了下来,暗自轻叹了口气,也是感人,若非不得已,他却也再伤这对苦命人。 可有人却急了,一个匆匆而来的人,来的很急,还在喘着气。 “要犯就在眼前,你等为何如此玩忽职守,不怕堕了斗府威严。” 语气威严,一身金灿灿,很是夺目,豹头环眼,不怒自威。 “见过副帅。” 文曲还是不急不躁的鞠了一躬,行了一礼,唤了一声。 “见过副帅。” 见文曲已经行了正礼,身后斗府三百六十五星神,与十万星河水兵,齐齐施礼,声音震天。 “见过天猷元帅,老头子有礼了。” 商羊微笑着施了一礼,作势就要往下躬去。 “大神也太过多礼了,小神不敢当。” 天猷外粗里细,可不像表面看来那样粗狂,忙上前架住了商羊,反将腰屈下,行了一礼。 “还不速速布下大阵,将这两个妖孽收了,更待何时。” 将要直了起来,对斗府之人也是威风八面,严声喝到。 望着还为难的文曲,和巍然不动的斗府兵将,天猷怒意更深,喝的脸都胀红。 “本帅乃是天帝亲封斗府副帅,难道还指挥不动你们了,难道你等还敢抗命不尊,怠慢了本帅也就罢了,更是目无天帝,你等有多大胆子。 文曲,难道你想让外人笑话,我斗府都是一群目无王法之辈。” “不敢。” 望着这位副帅前来,文曲心中就有不妙之感,天后也真是狠辣,怕他们不尽心尽力,将他也给派来。 “那还不快些动手。” “你倒是好威风,我看目无尊长的人是你,本帅还就在此地呢,哪容的你来做主了。” 还未等文曲答话,一个更大的声音响了起来,粗声粗气,比雷还响,却是天蓬已经回还。 原来天蓬元帅早见天猷到来,忙赶了回来,怕文曲顶不住了,天猷毕竟是斗府副帅,虽然有些讨厌,可官大一级能压死人。 何况此地一望无际,没有一丝阻碍,他就不信天猷没看到他就在左近,趁机来耀武扬威。 “原来元帅也在此地,本帅来的匆忙,倒是未曾看到,还望元帅莫怪才好。” 能屈能伸,天猷立时摆上了一脸笑色,将威严消化于无形之中。 “你不在天外天甲子关镇守,如何来了此处,我看你才是玩忽职守,本帅可不记得下过调令,甲子关若是出了差错,你万死难赎。” 在天猷面前,天蓬不在给人吊儿郎当的感觉,威风的很,也霸气的很。 “元帅却是冤枉于我了,若无调令在身,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擅离职守,乃是大罗天主降下敕令,将我调了回来。” 天猷也变的不卑不亢了起来,也是有恃无恐。 “东皇倒是对你信任的很,一些小事,居然也不顾凶险,将你调了回来,如今甲子关是何人在镇守。” 天蓬眉头深皱,虽然有些准备,但也忧心的很,恐怕天长地久,有些人也是淡漠了域外天魔的可怖之处,东皇暂代帝俊执掌三界,居然也如此因私废公,太不合适了些。 “元帅莫要担心,如今是九天杀童大将代为镇守,甲子关咱们经营了无数年,早已是密不透风,短短几日时间,还有杀童大将在,想必是安全的很,只待此间事了,我也就立时回返了。” 听了此话,天蓬的心也稍安了下来,杀童大将还是有些本事在,也就短短几日光景,想必还能镇得住。 一个天后,一个监政之主,居然如此的不顾大局,将私怨看的比三界安危还要来的重要,如何能服众。 “东皇可是信不过本帅,居然还越过斗府,越过本帅,将你招了回来,看来要不了多久,我这元帅也就该退位让贤了。” 天蓬似笑非笑,好像说的无意,却也字字诛心。 “哈哈哈,元帅多心了,元帅率领斗府,坐镇天外天多年,功勋赫赫,是我三界梁柱,东皇圣明,心中哪会不知。 东皇得了消息,虽然人族各部都找人盯住了,让他们不敢异动,可那浪子羽交游广阔,怕他暗地里呼朋唤友而来,元帅势单力薄,若是有个闪失,不断堕了斗府威严,也使天威荡然无存,这才急招我来助阵。” 天蓬声大,天猷也不小,好似一团和气,打比吵架还来得震耳。 明摆着,天猷来此就是为了监督,怕他偷懒放水。 赶走了黄门侍者,来了天猷,好像所有人都以为天蓬会敷衍了事。 还真不会,既然已接了下来,就一定不会食言而肥。 否则如何能够统帅斗府,领袖这无数星河天兵。 外人只知天蓬放荡不羁,却不知他若没真本事在,真活不到今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天猷元帅 “元帅,这些都是旁枝末节,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知道元帅一向看不上我,咱两虽然共事多年,还真结不上私交,恐怕还有私怨在。 可咱两毕竟同殿为臣,都是为天帝效命,为宇内三界秉持公义,不止是公事,更是大义。想来以元帅心胸,一定不会做这因私废功之事。” 天后所以恐怕不错,这天蓬应该早有二心,否则何必这般斤斤计较,平素也大方的很,今日怕是在拖延时间。 “咱两有私怨吗?你可是在心中怨恨着本帅。” 天蓬一字字的往外吐出,不急不缓。 “元帅却是说的哪里话,亘古斗府自成一系,为三界脊梁,天帝向来是信任的很,只是当年幽冥一役,斗府损失惨重,而七百年前,元君娘娘又隐退避世不出,勾陈帝君又负气出走,另成一脉。 天帝体恤给位辛苦,怕斗府人手不足,这才派了小弟前去效命,听命于元帅,为斗府稍添些助力。 不想元帅却是心生芥蒂,还以为小弟是居心不良,实在是太过冤枉了,这些年来,小弟也算是任劳任怨,从没放下一丝怨言。 就是怕咱两起了争执,斗府内斗,为外人笑话,我这人也一生也没多大本事,也就是忠君用命了些,怕辜负了天帝厚爱,就算明知元帅心中怨恨于我,也就强忍了。” 天猷话还未说完,就已被天蓬打断。 “天猷,你这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本帅向来心宽体胖,度量大的很,你也知道斗府向来责任重大,关乎宇内安宁。 当初老姆隐退,本帅初初执掌一府,斗府那时也是人心不定,人手更是不足,天帝体恤于我,这才派你前来与我臂助,本帅心中是欢喜的很。 本帅向来是知你本事的,为我副手也是委屈了你,可实在是迫不得已,这才硬着头皮让你屈就了。 那甲子关乃是三界宇内要隘,等闲之辈,本帅却是放心不下,一直也很是头疼,你的到来,可是让我放下了一桩心事,当时就欢天喜地的很,无论哪方面来说,你都是不二人选,有你在,以你才识本事,甲子关一定固若金汤,天下太平。 也是本帅有些疏忽了你的感受,让你起了这般猜忌,是本帅的过,回去之后,一定好好喝一杯,为你谢罪。” 说到最后,天蓬也是哈哈大笑,好像了去了一桩心结,绝不是因猜忌,而将其有意放逐于边塞,一切都是为了大局,绝无私怨。 天猷噎住了,话还未说完就被挡住了,也只能笑着。 “元帅又在说笑了,天猷心中哪会有怨言,都是为了公事,如今话已说开了,确实是我狭隘了些,误会了元帅。 若是早知如此,咱们两人早就该好好聊聊,敞开心扉,也就不会多出些无畏的猜忌了。” “却是如此,从今日起,咱们兄弟两人,一定摒弃过往,同心协力,为三界苍生谋福祉。” 两人都在笑着,都在满含深情的相视着,比手足情还要来的深。 “两位元帅今日解开了误会,是三界之福,不过如今还是正事要紧。” 商羊实在是看不过去了,看不得两人在各怀鬼胎下去,时间已经拖得有些久了,在不打断,天都要黑了。 文曲也看不过去,却也对天猷刮目相看了,天猷虽然是斗府副帅,但还未到斗府,就被天蓬给指派去了甲子关,如今两人也是从未共过事,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天猷不但神通本事不凡,这心也是不凡,难缠的很。 “倒是让大神见笑了。” 天蓬心情不错,嘴都是咧开的,憨厚的很。 “如今时间也耽搁的差不多了,不知那浪子羽何在啊。” 商羊也不想在附和了,他也看出来了,天蓬在故意拖着,不能再顺他意了,也是明知故问。 “大神明知故问着,他这不就在那吗?” 天蓬将手一指,也拖不下去了,再拖也没意义,既然答应了天后,就有那一遭,也算对得起人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天也冷了,浪子羽也回来了,还有一个佳人持剑独立于身畔。 很冷的一个佳人,也很美。 刚刚还不在那,来的无声无息。 商羊与文曲早已了然,目视着那佳人一步步从天而降。 可天猷来晚了,没看到,所以眉头是皱着的。 “仙子,怎么也到了此处,不在上界享福。” “我在哪,还要劳你过问。” 仙子也是冷的,话都说冷冰冰的,也许只有与浪子羽独处之时,才能融化。 “不敢,只是心有好奇而已。” 这姑奶奶,天猷也不想惹,不过是自找麻烦而已。 “放心,不会碍了你们的事,来见见故人而已。” 多年都不见的故人,一个急不可耐想要再见上一面的故人。 “这浪子羽当年打伤河伯,还未服罪,而且当年弱水之畔,戮刑司之殇,此人嫌疑也是甚大,东皇亲自交代,要将其押回天去,调查清楚,还望仙子莫要阻拦。” 话还未说完,天猷就已急退而去,退的很急,黑黝的脸色都变得白了些。 猝不及防,根本就毫无防备,一退再退。 停下时,胸中已有了一孔,露出了黑黝的皮肤,虽然粗糙,庆幸还完好的很。 脸翻的太快了,算不上翻脸,那佳人的脸色一直都是冰冷的,就算是毫无征兆的刺出了一剑,接二连三的刺出,也是丝毫不变色。 还是那样的冷。 天猷果然本事非凡,难怪天后会派她前来制衡斗府,文曲自问,若是他面对这毫无准备的一剑,恐怕立时就被串住了。 “不能有人对他不利,连敌意都不能生出。” 收剑回到浪子羽身边,说的斩钉截铁,多年未见了,都变了,她不在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浪子羽也变了,变得让人摸不透,但也是心疼,内疚,更有些莫名的快意,天蓬说的不错,他真的是安全的。 “小神也不过是尽忠职守,仙子何必为难我们,这乃是东皇下的令。” 天猷也有些欲哭无泪,他来晚了,还真不知道这姑奶奶也在,没防备,一时也是措手不及。 天蓬够狠,果然不报隔夜仇,立时就给出了报应。 除了他,天猷在想不出来,还有何人给眼前这姑奶奶报了信。 想必天后与东皇以后也要变得为难了,束手束脚。 他不知,浪子羽也是为难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帝五 “小妹,不得无礼,两位元帅与大神行的是公事,你不可这般任性。” 有冷艳少女的地方,可能就有明黄长袍青年,如狗皮膏药般,甩不脱,永远追随着脚步,这不也来了。 才子佳人,三界闻名。 “五太子。” 天蓬,天猷,文曲,商羊,一齐道了声。 “天猷元帅,莫要见怪,妲娥太过任性了些,我在此替她陪个不是。” 五太子生性恬淡,不理俗务,淡洁如菊,温润如玉,是真正的温文尔雅,有内而外的,让人生不出恶感来。 翩翩浊世佳公子,出淤泥而不染,浪子羽心中承认,再他所见过的人中,这位五太子只在太子长琴之下,也许能与太子长琴一较高低了,一生的风采,在这混乱纷杂的世道中,太过难得了,无论功名利禄,还是盖世神通,也不过都是等闲,从不追寻。 他比不上太子长琴,恬淡自在,不是因为自身,只是因为际遇,有些事,甫一出生就已注定,帝五能如此自持其身,太过难得了。 可惜,如今的太子长琴,也不得不被红尘所沾染,再无法胜过这帝五了,帝五心有纠结,太子长琴也身上也多了责任,都是身不由己之人。 如暗夜中的一缕阳光,引人注目,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入了帝五的身上,只有务相与盐阳例外,可能还有冷艳少女妲娥。 “五太子不必如此,末将愧不敢当,是末将的错,冒犯了仙子,该受此罚。” 天猷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比对天蓬还要来的恭敬,因为是发自内心的,言辞也恳切的很。 今天注定要拖延了时辰,总是有意料之外的人出现,也许是注定的,妲娥来了,帝五也一定会来,浪子羽之事难办了。‘ 如今也只能希望不要再有意外发生,天猷与商羊暗自里,一定都这样想。 浪子羽修身修心多年,从来都是坚固的,此时也不由自主的上前走了几步,妲娥紧紧的跟在左右。 望着紧随在浪子羽身边的妲娥,帝五眼中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神伤,加上那翩翩的风度,让人疼惜。 四目相对,不同于务相与盐阳,是两个男人间的四目相对,能让天地都静下来,安静的,玄冥眼中泛出的是好奇。 帝五紧紧的盯着浪子羽,连那他一直追随着的倩影都顾不得了,眼神是精彩的,有意外,有理所当然,有怜惜,有内疚,也有一丝不服。 浪子羽也再紧紧的盯着帝五。 “果然是你。” 先开口的是帝五,声音很好听,如山间的小溪,明明是浪子羽,他一直知道面对的是浪子羽,可就问出了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 难道浪子羽还有别的身份,也对,毕竟不是天生地养的,浪子羽从来都不是先天之神,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肯定有出处,没人是天生的浪子,也许他也不叫羽。 “是我,一个浪子,叫羽。” 眼神还是紧盯着,仿佛在空中迸射出了火花,浪子羽也失态了,眼神也是复杂的,如狼般,富有侵入性的眼神,要直入帝五的内心,有放纵,有负气,更有些不知如何面对。 “好久不见。” “是很久了,久的我都记不清了。” 明明只是几百年,对于神通者来说,仿佛就如昨日,可浪子羽就是无法记清了,只知道是很久很久以前,那时的他还不是浪子羽。 “对不起。” 帝五负疚的说道,他没有对不起眼前的浪子羽,也没有对不起很久以前的那个孩童,但他就是说出了对不起来。 “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有些事,不是歉意就能结束的。” 有些事,只有生死才能决定,有些恨,只有一方消失,才能跟着消散。 帝五笑了,如花开。 浪子羽也笑了,比花还好看。 两人都是风度翩翩,如两颗玉树临风而立,很久没见了,心思都是复杂的。 两朵花在开着,春天来了。 两人很像,剑眉星目,绝世翩翩,帝五很尊贵,是天潢贵胄,三界中少有的尊贵之人,自带一身逼人的贵气,但此时的浪子羽丝毫不弱,一个浪子也能这般的尊贵,由内而生的,天生的。 两人一定都不像,帝五是出尘的,远离红尘,远离苍生,是避世的,不染尘埃。浪子羽是复杂的,在红尘中打滚,是真实的,可又虚幻,如人外之人,天外之天,明明就在眼前,却看不清,摸不透,变幻莫测。 你以为浪子羽沾了一身的灰尘,可就在你眼睛一闭一争之后,他又远离了喧嚣,站在了滚滚红尘之上,俯视着。 看清了,也就死了,浪子羽还活着,活的很好。 盐水之畔,一对故人重逢,很久很久没见的故人,有很多的话要说,又无话可说。 妲娥也变得安静,她也有许多话想跟浪子羽说,此时却只是站在浪子羽身边,一起注视着帝五。 帝五道:“看到你活的很好,真好。” 浪子羽道:“看到你还能记得我,真好。” 帝五道:“忘不掉的。” 浪子羽道:“忘不掉的不止是你,有我,还有很多人。” 帝五道:“至少我跟你,跟那很多人都不一样。” 浪子羽道:“我知道,谢谢。” 帝五道:“如今的你很强,我能感觉到,你比我还要强,时间真厉害,你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需要保护的你了。” 浪子羽道:“你说错了,是你比我强,至少此时是这样。” 帝五道:“几个兄弟中,我是最差的,怕是连老九都打不过了,已经是这般局面了,你不需要恭维我。” 浪子羽道:“不争的人,才是最强的,天下莫能与之争,期望你能永远强下去。” 帝五道:“但愿吧,事情已经铸下了,你为什么不能放手呢,那样其实对大家都好。” 浪子羽道:“我不能放下,放下了才对所有人都不好,包括那些欠债的。” 两人似在闲聊,说着无关痛痒的话,语气丝毫没有波动,平平淡淡。 妲娥的心却是提着的,有些期待,可终究是要失望。 欠债的要还,被欠的要讨,谁都不能放下,放下了,就是对彼此的不尊重,更对逝去的人无法交代。 “你走吧。” 帝五叹了口气,他这种世外之人也不能避免烦恼。 “你会让我走吗?” 浪子羽没有回应帝五,他问的是天蓬与天猷。 “你会走吗?” “五太子,就算不说戮刑司之事,可他当初打伤河伯,是注定的事实,总要跟我们回去一趟,否则我们无法交代,也使天道威严有损。” 反问的是天蓬,天猷是义正辞严的。 所以他又退了,脸色更白了,连退了好几步,胸前衣襟上又多了个洞口。 也许他此时也有些憋屈,没见过这样的,打不得骂不得,只能躲,连挡都不敢挡。 东皇嫡女,也只这一女,是很尊贵,可东皇是成大事之人,应该不会怪他,只要不伤了妲娥。 可太阴星主让他怕,她是从不问是非,只问亲疏的,妲娥是亲的,其他人都只能是疏,东皇也不例外。 有人不怕嫦羲,他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温柔的剑 “我不会走,也不能走,大哥你会手下留情吗?” 浪子羽的回答,让帝五失望了,欲言又止。 “本帅不会手下留情,也不能手下留情。” 天蓬的回答,也挺让人失望的,可浪子羽没有失望,而是腼腆的笑了下。 “你觉得他们美吗?” 浪子羽道,看着务相与盐阳开口出声道。 “很美,可惜了。” “元帅。” 天蓬话音刚落,天猷就出声唤道。 “本帅向来言出必践,既然答应了,就一定全力以赴,可惜没人能够左右本帅的心,连本帅自己都不行。” 天蓬掷地有声道,能胁迫得了他的身体,他的力量,却没人能胁迫得了他的心,没人知道,放浪形骸的天蓬元帅,却从没撒过一次谎,连对敌人都没。 “天蓬元帅,看在你这番话的份上,我就饶过猪刚鬣此次,可下不为例。” 原来猪刚鬣已经鬼头鬼脑往这边飞来,天蓬那一脚看来踹的挺远,到此时才蹒跚着赶回,见到妲娥双目泛着桃花,都要飞出来,就要往这边跑来。 “那就谢过仙子了。” 天蓬不动声色间,化拳为掌就往猪刚鬣斜劈而去,力道不轻不重,一股无形的力量直冲猪刚鬣面门而去,却在他身前三寸诡异的绕了个半圆,直直击在脖颈。 一个肥胖的身影,重重的从空中掉了下去,砰的一声,尘土飞扬,昏了过去。 应该是睡了过去,还在打呼噜。 不需指示,就有两个星神跑了过去,一人一臂往人阵中拉去,拖着地拉去,很是熟练。 “两位元帅,大神,这浪子羽是孤故人,望莫要伤了他的性命,请给孤个颜面,三位抓了务相与盐阳之后,就放这浪子羽离去吧。” 帝五道,脸色平静,以他如此恬淡的性子,居然也能让人看出威严来。 “五殿下,这” “怎么,天猷元帅,连这点颜面都不卖与孤。” 天猷还未开口,就被帝五给打断了。 “末将不敢,只是这浪子羽乃是戴罪之身,缉查令也早已下了,若是就此无视,放任了他,我等回去也不好交代。” 天猷道,此时也总算觉出了异常,若只是务相与盐阳,天后东皇何须这般在意,让他前来,怕天蓬误事,恐怕就要着落在这浪子羽身上了。 看帝五态度,此事还真棘手,左右为难,第一次后悔来此了,也许他根本就不该来,妲娥已经一脸冰冷的凝视着他。 “不需要你来交代,孤此番就去见了东皇,若有责罚也由孤承了,元帅只要卖个颜面就行,想必孤这点颜面还是有的。” 说完帝五就再不理天猷,脸色冷淡的转过了头来,真是难得,他也有这样的霸气,都容不得人反对。 天猷如鲠在喉,双唇蠕动,却说不出话来,突然有些怕了,怕了这帝五,他没见过这样的帝五,猝不及防,心中毫无对策。 “你跟我走吗?” 帝五的脸变的很快,磁性的语气中有说不出的温柔,还带了丝哀求在其中。 “五哥,我想在呆会,你先走吧。” 妲娥的语气也不在那么的冰冷,虽然没笑,面色却柔和多了,可能是心有歉疚。 “嗨,好吧,保重,我会帮你看顾好紫儿的,将他接在身边。” 长叹了一气,帝五叮嘱了一句,就往天上而去,强忍着不敢回头,怕会留恋,不想走,可却非走不可。 “几位太子,也就这位五太子还有人性在,可惜了,他晚生了几年。” 天蓬也忍不住叹息了起来,注视着帝五离去。 “元帅禁言,天帝家室,不是我等可以置喙的。” 天猷淡淡的回了一句,他心中也很憋屈,望着妲娥手中的剑,很是头疼,幸亏他还有些本事,否则今日非折了不可。 “本帅一直就这德性,喜欢说真话,幸亏天帝宽厚,否则早死在这张嘴下了,倒是让你担心了。” 天蓬的语气也变得冷淡了,仿佛前面两人的一派和煦,都是假的。 “还请元帅吩咐下去,布下周天星斗大阵,将这方天地给封了,免得再出差错,斗府可真就要颜面无存,我等的脸上也无光。” 天猷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请令道。 “真美,真不舍得,本帅原还想在看看,可惜,可惜。” 望着务相与盐阳,天蓬将头轻摇,脸上都是惋惜之色。 “嗨,我也舍不得,可惜各为其主,我等也奈何不得。” 商羊脸上也有惋惜,周天星斗一旦布下,除了五尊,怕是没人能够破去。 “来人,布下” 既然已经做下了决定,天蓬行事也很是果断,不然他也做不上这般位置,保住斗府威望。 可惜事与愿违,有人打断了他,确切的说是一把剑。 一把从天而来的剑,携着皇皇大势而来,是剑中的皇,剑中的帝。 一把能让万剑俯首的剑,妲娥右手的剑在颤抖着,想要挣脱,前去膜拜。 一把中正平和的剑,剑身光滑如镜,沐浴在阳光之中,将光反射天地,让天地变得白茫茫一片。 连天蓬的眼都已被耀的眯成了一线,天猷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文曲闭上了眼睛,场中的周天星神,也都闭上了眼睛。 妲娥左手轻抬,用衣袖遮住了眼,浪子羽眼眶通红,还在死死的睁大着,想要看破那把剑的轨迹。 也许只有商羊能够如常,没有一丝异样,不是因为他比别人强,是他的眼比别人强,鸟眼锐利了些,比人强。 这是带着大势而来的一剑,不慢不快,来的毫无一丝征兆,连浪子羽都没察觉到,仿佛刺破了苍穹,跨过了空间,从来就挂在那天上。 好强的一剑,好弱的一剑。 代表着天,让人升不起抵抗的心思,却不存杀意,是代表正义,不是杀戮,杀再多人,都沾不上戾气。 死在这把剑下的,都是该死之人,无论是神,还是魔,无论善良,还是邪恶,都是该死的。 是敌,是友。 浪子羽这般想,商羊也是这般想的,这么正义的剑,三界太少了,唯有一人,两人都想到了,却猜不透来意。 以势压人,有千钧,万钧,亿万钧之力,擦着就伤,碰着就死,让人咂舌,挡无可挡。 却是温柔的,很温柔的一剑。 很矛盾的一剑,也许矛盾的是人。 看到了手,虽然已经流出了泪来,可浪子羽终于看到了那双修白的手,握着剑。 抓得很紧,却很温柔。 剑锋所指,是务相与盐阳。 这不是杀人的剑,是抓人的剑,所以是温柔的,明明是一股大力往下压去。 物极必反,仿若有一根绳子,绑住了务相与盐阳,拉着,牵着。 往那剑尖吸去,磅礴大力,没损两魂丝毫,很温柔。 没有反抗,也许是认命。 早就做好了准备,两人互视,脸上都带着笑。 没有阴森,虽然是鬼魂,是美。 浪子羽想要阻止,却也有心无力了,他离得更远了些,比那剑离务相更远,来不及。 幸亏执剑的是个人,一个干净的人,连心都是干净的。 不染一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玄冥与贰负 眼看务相与盐阳就要被那堂皇一剑吸去,那干净的身影,左手已经抬起,想要接来,纳入掌中。 一道有形,但却透明的冰剑劈来,劈在了剑尖与务相两魂的中间,斩的是空气,但也斩断了那根无形的剑。 魂体是有形无质的,比鸿毛还轻,飘在了空中。 一道朱红身影,斜插了进去,站在了半空之中,比踏实地还来的沉稳,挡在了剑尖与务相两魂的中间。 “委屈了。” 浪子羽跑了过去,将手一挥,长袖一展,两魂毫无抵抗的被纳入了袖中,又是袖里乾坤。 妲娥也跟了来,还是站在浪子羽身侧。 往后退了,离得很远,以两道剑气纵横的身影为线,与天蓬等人相望着,正中就是玄冥与贰负。 能挥出如此正义的一剑,三界之中舍贰负,还有何人,还是那么的干净。 玄冥离着两人不远,虽然只是静默的站着,但也一直也都在警惕着,所以才能在贰负出手之时,及时拦了下来。 风在吹着,万里无云。 无形的气质,逸散在三界中,是剑的气质,锐利的气质,连云的吓得逃走了,亿万里无云,滚滚退散。 烈日还在高挂着,天清气爽,没有云朵在遮蔽着,可光却照不进来,能看到,却感受不到热。 变冷了,虽然还是大放光明。 那不是日的光,是剑的光,两把剑的光,相互辉映着,将天给遮住了,虽然能看到,却感受不到,被一层透明的罩子给罩住了。 感受不到外界,被隔开了,若是形成了一个特殊的小天地,很压抑,那能杀人的剑气。 散发着气势,互不相让。 不相上下。 仿佛是宿命,只是初见,却像故友,故敌。 就像亘古就已相识,熟悉的陌生人。 “好久没见到这样的贰负了,天之四司,我最怕他,蓐收虽然凶名遍布三界,可他才是最强的。” 天蓬喃喃道,像似在自言自语。 正者无敌,他的心是干净的,光明正大的,只做对的事,绝无二话。 没有义正辞严,没有自命清高,只要是对的事,他都只会挥出手中的剑,而不会多说一句话。 没有光明正大与下三滥之分,只有对错,只做对的事。 他可以从你眼前慢慢走来,靠近你,挥出手中的剑,也可以,从你背后慢慢接近,然后在挥出手中的剑。 无论是身前,还是身后,都是无声的。 不是选择,只看他是从你何方前来,碰到你时,在你右侧,他的剑一定是从你的右侧挥出。 没人会觉得他是在偷袭,是被逼的,因为他是贰负,只有公义,再无其他的贰负。 这样的贰负能让人心悸。 “元帅,我等可不能让贰负拔了头筹,那会使我斗府失了颜面,不如趁此良机,我们先擒下浪子羽,逼他交出务相与盐阳。” 天猷建议道,好像说的没错,斗府兴师动众而来,贰负只是孤身一人,若是让他得手,脸面还真不好看。 “哦,说的有理,本帅就派你为先锋,将这首功就让了给你,让三界看看我斗府团结,抵住那些胡言本帅打压于你的嚼舌之辈。” 天蓬很自然的说道,语重心长,也是一脸诚恳的对着天猷。 “这,末将本事低微,哪比得上元帅,怕是无法建功,让斗府为人耻笑。” 天猷嘴角一撇,小心翼翼道,还真怕天蓬心黑脸厚些,行那借刀杀人之事,强行派他前去送命,真能要命的。 “众星神听令,布下周天星斗大阵,好好护住己身。” 天蓬不再理他,转了个身,吩咐道。 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响起,不过一息之间,上万星神已然各行其位,布下一道巍然大阵,齐齐单手指天。 一股造化之力顿生,狂风大作,硬是在贰负与玄冥气势之间挤出了一条丈许通道。 天地色变,白日之下,繁星已经高照,能与日争辉。 上万群星环绕烈日,无数道氤氲之气从天而降,沿着那被挤出的丈许通道,万千光彩,直照那上万星神。 却是引下了周天星斗之力,身与气和,气与阵和,大阵与周天星斗相合,有无穷伟力,本命星辰之力加身。 神挡杀神,魔挡弑魔,只是上万星神布下,就有如此伟力,不愧是三界绝阵。 商羊也是暗暗咂舌,一群蝼蚁相合,也能让人头皮发麻,就算是他想要破阵,也无十足把握。 若是真正的周天星斗大阵,由斗府那百万群星一齐布下,定然能够改天换地。 无怪斗府如此桀骜,三界却无人敢有异言,能以一府之力,独镇天外天数百年,让域外群魔寸步难入,斗府果真难以替代。 雷府很强,当年威严更在斗府之上,如今虽然失了雷神,但也绝不比斗府差,却也难办到如此境地。 术业有专攻。 周天星斗所向披靡,但此时却只能用来自保。 天蓬也是无奈的,崽卖爷田心不疼,何况天猷还不是他儿子,跟他而来的可都是斗府嫡系人马,容不得有散失。 贰负与玄冥正在结势,已然愈涨愈高,两人身前好像安然无物,平静的很,但却是波涛汹涌,危机四伏。 已成了沸油,只差那一滴水。 天蓬可不想他斗府星神当那滴水,会烟消云散的,被剑气撕成灰烬。 天猷也不想,所以他变得小心翼翼,再不敢多言,就怕被派前去送死,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天蓬还是他的现管。 真要脸厚心黑,派他前去可就冤死了,不去又是抗命,两难。 两个用剑的高手,是宇内最顶尖的用剑之人,夙命的相交,能迸发出更强的力量。 能撕裂苍穹。 暴雨前的平静。 此时越安静,爆发出来的威能将更大。 天蓬也无十足把握,只能自保,保不住身后那些手下,战斗的余波,也能毁尽一切。 周天星斗大阵从没辜负过他,期望等会也能不辜负他,让那上万星神度过此劫。 “你要不要进我的袖中。” 浪子羽问道,关切的问向了妲娥。 “不需要,我只想在你身边多站站,我如今也很强了,能帮你,你保护你。” 妲娥有些欣喜,他果然还是关心自己的,将手中长剑一摆,炫耀了一下,她也努力的数百年,想变得更强,不会在向当年那样无力。 妲娥是很强了,让人刮目相看,可浪子羽还是心忧,因为对峙的两人更强,余波都能扫平一切。 今日来的是真正的贰负,不是当年与他同行的贰负,也不是率领无数镇远司神捕。 捕的是神,是魔,所以是神捕。 一个人的贰负才是最强的,是认真的,他在行公事。 浪子羽很庆幸。 庆幸当初的贰负并不是在行公事,只是想见见他,探探他,没用全力。 只是气势的碰撞,就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惊人,那无穷剑气无声的撞击着。 向四周刮过,以剑气形成的狂风,刮过了草皮,如此的是光滑如镜的土。 浪子羽也不由连连后退了几步,长发被吹的飘直,脸皮都被吹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玄冥与贰负2 一股波动向四方传去,让人透不过气来。 周天星斗阵都泛出了涟漪,上万星神全都轻微摇动了下,很轻,但天蓬也还是皱起了眉。 还没动手,就有这般大的威力,也不知这大阵到时能否撑住。 真正成了亿万里原野,一望无际,波动所过之处,无论山,还是水,都变得平整,剩下黑土。 夷盐二水,都一时断流。 “我原以为是浪子羽,没想到是你。” 贰负道,虽然开了口,却丝毫不损他那愈加高涨的气势。 玄冥道:“他有双让人嫉妒的手,可惜却不握剑。” 说的浪子羽低下了头,望着双手,笑着。 贰负道:“不妨事,有人就行。” 玄冥道:“其实前几日我就该见到你的风采,却错过了。” 贰负道:“不迟,至少你今日见到了。” 玄冥道:“可惜我还差了点,又见得有些早了。” 贰负道:“不早,我可以等。” 玄冥道:“那你可以走了。” 贰负道:“我要带他们一起走。” 玄冥道:“我会站在他们前面。” 贰负道:“也好,若你今日死了,说明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两人都是沉默寡言,两人今日话都多了些,因为遇到值得说的人。 “你不紧张吗?” 妲娥好奇问道。 浪子羽笑道:“我紧张什么。” 妲娥道:“今日的贰负非同凡响,他会用全力的,玄冥能挡住吗?” 浪子羽道:“至少我相信玄冥。” ‘相信他不会死。’浪子羽心中接了一句,虽然知道当年弱水之畔的贰负留了手,但也想不到他会这么强,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 只是看着贰负,就明白贰负的强,绝不比他所遇过的任何人来的弱,烛阴也不例外。 这么强的贰负当年却刺了烛阴无数剑,也只是皮肉伤,真让人不敢相信,藏得也有些深了,可能是怕浪子羽受不住,他的剑一旦挥出是不会留手的。 看了也是费了心思,封了力量才来见浪子羽,怕杀了他,当时的浪子羽是真挡不住,也许就已经死了。 很多人认为浪子羽藏得深,其实他藏得并不深,只是长得快,很多次他其实是全力以赴的。 贰负虽强,一眼望去就比玄冥来的强大了些,就算不多,也足以定下生死,可浪子羽还是相信玄冥,因为他不像是会输的人,从来的不像。 “大神,你觉得这一战,谁会胜。”天蓬问道。 商羊道:“不知道,胜负难分,还不到时候。” 天猷与文曲不插话,场中两人比他们强的多,他们看不清。 天蓬道:“贰负的心是干净的,他的剑也会很干净,有着至诚的心,至诚的剑,没挥出前,谁也无法预知有着怎样的威力,也许本帅都能挡得住,也许五尊之下无敌。” 五尊之所以是无敌的,那是因为他们已经超脱了一切,比天还高,以到了言出法随的地步,握住了规则,鸿钧说过,规则就是道。 商羊道:“玄冥看似无情却有情,一直都在有情无情之间徘徊,他的剑也是矛盾的,亿载寒冰对他的影响很大,他快要无情了,他心中只剩下了人情,所以他的剑我也预知不了。” 关注这一战的不止是场中之人,三界大神通者都在看着,那已经是天地间最强的两把剑了,谁也想不到玄冥拿起剑之后是那么强,一个从未用剑的人,短短数十年就到了这般境界,天赋时运有时真让人羡慕。 一道黑影自大罗天中冲向了虚空,广袤无垠,一片荒芜的星空,毫无生机。 剑也是黑的,拔了出来,横挥而出,如烟花般绚烂,将漆黑的虚空照亮,无数爆裂声响起。 不知毁了多少星辰,都是些没有繁衍的星辰,没人会关注。 “为什么,我努力了这么多年,还是不够,我不信,我真不适合用剑,只有我只有我才是天命所在,剑心所钟,只有我才是贰负的对手,只有我才能站在剑道的巅峰。 总有一天我会成功的,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证明谁才是最强的,只能是我。” 收回了剑,往下催着,歇斯底里,在发泄着,被打击到了。 “老师,你觉得他们谁会胜。” 一个赤发中年站在殿中问着,一脸的漠然,一生的锐气。 “怎么,你也手痒了,可惜你的剑虽利,但却不够诚,就算你能胜过他们,那也不是剑的胜利,三界之中,只有这两人才是真正的用剑之人,真正诚于剑,那玄冥虽然还差了些,但他进步很快。” 紫霄宫中有九重天,鸿钧高高在上,端坐于蒲团之上,笑道。 “能打赢就行,哪管那些,若我手中是四把枪,那我也只会用枪。” 赤发中年淡淡道,短短一句话,就能让人看出他心中的斗志,好勇斗狠,只想赢。 “这么多年,贰负也总算见到了对手,虽然还差了些,可也是难寻的一战,静静看吧。” 鸿钧将手一摆道。 赤发中年道:“我还是想问,你觉得他两谁会胜。” “不知道,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贰负的胜算更高,但玄冥也不是易与之辈。 共工氏,真让我刮目相看了,比他父亲要强,原本我以为三界之中,也只有那浪子羽能让人惊异,如今又出了一个。” 鸿钧笑道。 “惊异之处在哪。” “玄冥能将坎水之力,推陈出新,悟出化寒之术,虽然难得,可总是差了些,直到十年前他拾起了剑,找到了路,一路勇猛精进,每时每刻都在变强着,让人捏不准。 但他也差不多到顶了,只差那一丝悟性。 真正让人惊异的是浪子羽,让人看不到底,所有人都只以为他藏的深,让人摸不透底细,却很少人知道,他不止是藏得深,而是长的快,时时刻刻都在变强,谁也不知道下一次面对的浪子羽有多强,我也不知。” 鸿钧叹了口气,都是妙人,却不能为他所用,可惜了。 “那浪子羽学的太杂了,白白耗费了一身天资,我看他已自断了前路。” 通天不屑道,不是每个人都是鸿钧,能万法归一的只有鸿钧,那样的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有了一个鸿钧,天地就已满了。 “他心中有结,否则他将是天地间离五尊最近的人,也是最有机会成为第六尊,可惜,可惜。 但你也不能小看了他,连我都不敢,因为我一直都无法摸透他,不知道他的终点在哪。” 鸿钧还有一句话未说,浪子羽也许成不了五尊,但成为五尊之下第一人还是有很大可能的,虽然一身太杂,也因为他会的太多,所以没人能找到他的漏洞,可能这也算是一种无漏之法,很棘手。 站在场中的不再是两个人,是两把剑,两把人形的剑,锐气逼人,刺破了苍穹。 天漏了,有两个洞,黑的洞。 被两人气势所破的洞,蔚蓝的天空下,那两个黑洞是那么的显眼,连只蝼蚁都能看到。 大罗天内,一阵鸡飞狗跳,所有生灵都变得惴惴不安,不知发生了何事。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遇到对的人,能将人一身十成的力,发挥出两倍,十倍,无数倍来。 两人都遇到了对手,所以两人是无敌的。 没人敢在此时插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蓬大法 这注定了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就算只有一招。 多少年没有如此让人瞩目的一战了,三界中有实力看到的人,都将目光放在了这里,夷盐交汇之处。 注定了要惊天动地,划出数百年来所没有的炫丽来。 “文曲,你站到我身后来,嗨,你也来本帅身后。” 天蓬一脸的沉重道,想了想,又看了看天猷,也让他来的了自己身后,毕竟是斗府副帅。 “是。” 文曲很简明,没有丝毫异议,站到了天蓬身后,虽然他没看出来,但天蓬不会害他,他相信天蓬,不会逞强。 “这” 天猷有些犹豫,但看着空中的两人,只是看着,心中就已生悸,慌乱,虽然还是平静的,可他能感觉到其中的凶险,好像随时能撕裂了他,也不再想其他了,命要紧,走到了天蓬身后。 识时务者为俊杰,天猷能够甘心独镇甲子关数百年,也是聪明之人,也很有耐心,所以更不会逞能。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有时弱小也是原罪。 天猷虽然平时自视甚高,但也有自知之明,比起大神通者来说,他还差了一丝,虽然不多,但也是天壤之别。 世人皆言有五尊十二重天,但三界何其广大,高手何其之多,岂是小小几字能够概括,十二重天是十二人,但也不止十二人,只是他们十二个资格最老,名气最大。 所以也有了十绝,五散人,八大将之说,对于广袤宇内来说,能与十二重天争锋的很少,但也很多,没人知道有多少。 商羊算一个,天蓬算一个,浪子羽也能算上,四司首,四府元帅,四部真君,人族十二城主,十部魔神,五方鬼帝,哪个又弱了。 更有忘川女帝,孟婆之流,虽然名声不显,但谁又敢小看了。 这绝对是十二重天的对决,有毁天灭地的威能,幸亏是在大罗天内,否则就算是三清天也承受不住,非要崩塌不可。 天猷是大将之才,领兵作战之力,从没怕过何人,可在武力之上还逊色了些,所以斗府元帅是天蓬。 此时的天蓬也变了,变得很高,很大,很粗犷。 当然没有远处的浪子羽来的高大,那立地撑天之术都敢与龙伯国人比较了,比当初与九婴对决之时还要来的高,有十二万丈之高。 如盘古般,能撑天立地。 但也能让人惊惧,一头如血的赤发,靛蓝色的脸,有六张,有万丈高,威严无比。 鲜艳如血的披风,披在了如血的战甲之上,没靴子,连鞋都无,光着脚,踩在了地上。 “天蓬。” 商羊嘴中暗自嘀咕了句,心中也是惊异,果然强大,不愧是斗府元帅。 原来此时天蓬已施了天蓬,现出三头六臂之威容,这才是能率领斗府,独镇天外天的斗府大元帅,天蓬大元帅。 左边第一手捏天蓬印,有生灭造化之能,右边第一手执撼帝钟,帝钟一震,万圣齐临,可调动北域诸星之力,天蓬曾凭此将上古黑帝法身震散,威震一时,因此得名。 左边第二手执一把诛魔钺,钺斧一挥,群魔碎灭,长钺所指,就是百万斗府星兵所战之地,右边第二手执戮魔弓,可杀敌于万军之中,周天之远,俯瞰诸天,目光所及之处,就是长箭所到之处。 左边第三手有天星剑,右边第三手有天元索,专擒敢犯天威之人。 这才是真正的天蓬大元帅,神光赫赫,护佑三界,使域外之魔,难过天外十关的天蓬大元帅。 商羊面上并无异样,但身上羽氅也是倒卷,护住了己身,坚不可摧。 大神通者之战,精彩异常,也能使人所以匪浅,但也不是何人都可看的,那是两把最强的剑,没人敢怠慢,旁观之人,甚至比决斗之人还要来的危险。 比之天蓬,他却是轻松多了,毕竟只是孤身一人,没那么大负担,恐怕天蓬也没想到,贰负会来,毕竟他已经来过,又走了。 更没想到贰负与玄冥的相遇,是如此的惊天动地,如此的危险,否则绝不会带府兵前来,只会是孤身一人,就算被人指责失信也不妨。 将天元索放出,化为一圆,牢牢将上万星神护在其中,天星剑放出,立于众星神头顶,金光倾泻而下。 周天星斗大阵也是人数越多,所以星辰之力越多,越强,场中万人是少了些,多些护持,可能安全些。 怕这还不够,左手天蓬印也是使出,身前一片紫气成墙,化作一重保障,这才放下了心来,可以安静看着。 远处,穿过对峙的两人。 那是有十二万丈高的浪子羽,似有天高,妲娥轻巧的站在肩上,平坦的很,怕有两千丈宽。 “这就是天蓬,三头六臂之身,果然神威赫赫,真性巍巍,我都怕了。” 浪子羽如今人高如山,就算将声音收的再低,也能轻易飘入天蓬耳中。 “这一趟真是得不偿失,本帅都有些后悔了,幸亏能看到当世最强的两剑交锋,否则可真亏大了。” 天蓬一言出,也是六言出,只是一句话,却从六张口中一齐发出。 这话也是不错,三界皆知天蓬有,有三头六臂之身,但能见到之人,也是少之又少,不是亲朋,就是死人。 宇内承平已久,就算当年的争帝,幽冥入侵,也都是内乱,天蓬也有无数年未曾在三界中使出,只有在天外天才有幸目睹。 可惜天外天哪是重镇,除了斗府之人,谁都去不得。 不知何时,商羊也偷偷站到了天蓬身后,那般高大的身材,也别浪费了,免得他老人家,老胳膊老腿的,还要费力强撑。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天蓬,想不到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本以为已足够强大,不想今日真受了打击,也许场中我才是最弱的。” 飞到了浪子羽耳边,妲娥有些撒娇的说着,冷了这么多年,也可放纵下了。 “这些都是上古走来的巨擘,就算文曲也比你年长许多,斗姆之子,论及天资也不会比你差到哪去,如今你与他也是相差仿佛了,让我刮目相看。” 浪子羽轻声道,真的很轻,是用心神传声,只能两人听到。 “那咱两年岁相差仿佛,为何就能与他们争锋。” 妲娥也是不服,她是为了浪子羽才这般努力的,不想却还要靠他来守护。 “我是例外,不说这些了,我本以为,你从伏羲城被带回之后,短时间内,是无法脱身的,今日怎么也来了,他们不可能会放你来见我,一定看管很严。” 浪子羽只想岔开话题,也许他如今已经够强,可这却不是他的本愿,一切都是身不由己,是被推着走的,是伤心事。 “哼,也是运气,刚好今日广寒宫中,出了些意外,破军无故跑来撒野,趴在殿中哭闹,将母亲给引了过去,我这才趁机下来。” 妲娥其实也不笨,其中也有巧合,来的刚好,她刚偷偷跑出殿外,离了太阴,就碰到了天蓬传信。 也就破军年幼,她母亲与斗姆交情也是不浅,否则若是旁人,早被太阴星主一掌化为灰飞,哪有麻烦。 这一战很强,玄冥与贰负还在对峙着。 这就是强者之战,当年东皇与木公对峙于泰山之上,整整十年之久。 当然 玄冥与贰负应该要不了这么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被埋葬的历史 这也注定了是虎头蛇尾的一战。 天地间一时纵横着剑气,无形无质,却能斩断一切,不止空间,还有时间。 他们已经动手了。 日虽已开始西沉,但时间还早。 他们急不可耐,等不及了。 没有十年百年的对峙蓄势,他们连一天半天都等不了,也就一个时辰不到,你来我往。 剑在两人手中已耍出了花来,甚是好看唯美。 也许已不再是剑,而是身体延伸出的一部分,不管是精钢剑,寒冰剑,有质还是无质之剑,像在跳舞。 很美,但很危险。 浪子羽那巍峨的身上噗噗声不停,妲娥已跑到了浪子羽脑后。 紫墙上涟漪不断,只能稍作阻隔,去势稍减而去,击在了天蓬身上,击在了金光中,穿过了金光,击在了周天星斗大阵之上,消失着,被吞噬着,没在泛起涟漪。 望着贰负的剑似条蛟龙般婉转不绝,时而如猛虎下山,点向玄冥胸膛,划过玄冥的脖颈,下一瞬间却是剑尖不住抖动,击向玄冥下盘。 玄冥也是不甘示弱,一把剑,仿佛舞出了千万把,一剑而去,罩住的是贰负全身,一剑画出万剑之威。 险之又险,总是差在毫厘之间,身姿曼妙,都很好看。 稍不留神,恐怕就要殒命当场。 “已经都过了多少招了。” 天蓬是对着浪子羽说道,其他人都躲到了身后,看不到。 “数不清。” 浪子羽答得很老实,时快时慢,快如奔雷,慢如蜗牛,谁又能数的清来。 “幸亏数不清了,能数清就遭了,我身后这些部将,恐怕要损失惨重了。” 天蓬叹了口气道。心中也是庆幸的,虽然早前也曾想到,但毕竟也是提着心。 今日的玄冥与贰负是无敌的,若是单独碰到玄冥或贰负,天蓬是无惧的,甚至自信满满,他能胜。 因为玄冥碰到了贰负,贰负碰到了玄冥,两人的碰撞,能迸发出十倍百倍的威力,是对敌,可气机也是相互牵引着,更强大。 已经不再是两人的战斗,是剑的战斗,是道的战斗,是规则的战斗。 真正的角斗,只需要一招,那是至强的一招,用精气神所使出的,不是你死就是我王。 只看如今挥出了这么多剑,舞的这般美,可就有这般的威力,就可知两人下次见面的一招,该有多强。 这无数剑都是绝强的,若是两人在寻常时候,碰到寻常之人,这样的剑已经是两人能发挥出的最强之间,如今却有无数剑。 有时碰到一个对的人,真的很重要,难怪贰负等了这么多年。 场中局势瞬变。 就算已不是生死对决,玄冥与贰负也都是认真的。 不认真就得死。 他们避的都是那么的险,挥的都是那么急。 面无表情,表情没有变化,还是如此,不惧生,不惧死。 只想舞着剑,对舞着,印证着,了解着。 心中没有杀意,一剑剑而来,每一剑都是致命的,居然没有丝毫的杀气露出,就像在切磋。 两个从不会切磋,只会生死的人,今日却是惺惺相惜。 剑变了,都变慢了,瞬间却又变得很快,能无视空间。 没有了蛟龙,没有了猛虎,更没有了一剑化万剑。 只剩下了简简单单的刺,在对刺着,刺向面门,刺向心脏,连根脚拇指都不放过。 浪子羽与天蓬两人总存在着无数的血洞,很细小,如牛毛,瞬间复原,却又瞬间出现。 还算他们有些本事,还没死。 也是费尽了力了,浪子羽的血肉之中都孕上了一层金光,否则只靠撑天立地的炼体之法,还未必能挡得住,一把剑刺出很简单,可怕的是其中的锐利,放在虚空之中个,怕是一剑能刺破诸天。 那金光是大金刚法身,别出心裁的藏在了血肉中。 连天地两大魔神恐怕也无法做到,浪子羽做到了。 所以没被人看出,若是有识货之人见到,心中也要惊呼。 是东海那只老龟的龟息术,还有什么是浪子羽不会的呢,那个只会吃和睡的老龟,居然也会传术于人。 那一剑剑都是道,都是生机,也都是毁灭。 能埋葬时空,时间与空间。 幸亏是在大罗天,坚固无比的洪荒大陆,规则最是稳固所在。 有多久没有这般高手在大罗天对决了,所有人都收敛着手脚,要打也是来到虚空之中,或者收着打。 宇内自古以来不知忘了多少,有多少岁月,多少历史,被埋葬着,就算是烛阴,宇宙将开之际诞生的烛阴,也忘了很多事,记忆是碎片的。 因为有无数的历史曾被埋葬着,无数的记忆曾被剥夺着,烛阴也不例外,大神通者也无奈。 在那蒙昧的时代,埋葬了多少的过往,大神通者的对决,是能埋葬一切的,时间与空间都不例外。 贰负与玄冥也在埋葬着时空,埋葬着记忆,那一剑剑的刺出,都将带走一片历史。 所有人都知道在那蒙昧的时代,有数不尽的争斗,葬送了无数的人,留下了可歌可泣,留下了豪气干天。 可所有人都想不起大战的起始在哪,盘古是如何现身平定战乱,使三界平和。 所有人都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凑不齐,天蓬知道自己曾经用撼帝钟,震散了上古黑帝的法身,九宸齐上杀了黑帝。 但他想不起来他与黑帝的矛盾为何,甚至连黑帝的形象都是模糊的,想不起来,莫名其妙。 不是因为他们年老,记忆衰退,而是那一场场大战,埋葬了历史,埋葬了记忆,被那引动规则的剑,或拳,或脚,所击碎。 玄冥与贰负的一剑剑都带去了一片历史,一片记忆。 造字的仓颉能让三界所敬仰,让三界拜服,能让天嫉,死于天罚。 因为他的字,能将历史铭刻下来,将记忆化成一段段生动的字,永远刻印着,就算忘了也能找回。 那个蒙昧已经过去,已经让人淡忘了,但今后有字在铭刻着。 玄冥的头发是白的,脸是白的,手是白的,就算那一身的玄色衣袍,此时也能让人觉得是白的,所以他的剑也是白的。 贰负是干净的,无论青丝,还是白衣,甚或那修白的手,都是干净的,心也是赶紧的,所以他的剑也是干净的。 白不等于干净,干净也不等于白。 那是两种不同的剑道,两种不同的规则,可有殊途同归,都是剑。 能杀人,能埋葬规则。 鸿钧说过,道有三千条,每一个人的道都是不同的,但又殊途同归,都是天道。 每个人都有机会掌握着道,道是无名的,看不着,摸不透,却又真在。 玄冥与贰负一定摸到了道,摸到了剑道。 时而光华大方,时而收敛古朴。 一把剑,能舞出道来,道出道来。 随心所欲,将剑握在手中,控制着剑,不是被剑所控制。 道没有强大之分,人有强大之分。 互不相让,争锋相对,一剑刺来,一剑刺去,躲开那一剑剑。 两人也渐渐的变得古朴了起来,你一剑,我一剑。 普普通通,玄奥异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