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绝十秘》 《五绝十秘》正文 第一章:二十年前(上) 秋冬之际,风色萧冷,日色淡薄。 暮色将临,群山影从。霞光之下,正描绘了一幅好是迷人之景色。凉风透骨,落叶飘零。山丘之下,群树之间,尚有一二枝树枝俏皮地越到霞光之下,享受着这暮色之间透着凉意的日光,树枝上的金黄的叶子正随着风的摆动将这萧瑟暮秋景色变得欢快起来。 纵是如此美丽的景色投在山下一间小筑的窗口,这间小筑内却仍笼罩着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日光已没了光影,房内却仍未点着一灯半火,微光之下却能看见屋内环坐了八人。 时光流逝,死一般沉寂的屋内的八人却似蜡像般纹丝未动,就如自这间小筑建成时便已经摆放在这里似得。 日落星出,冷色的寒月竟也已懒慵慵的升起,白光在屋内拉出了长长的身影,投到正北而坐的一名男子面上。 突然,男子无神的双眼在月光下射出慑人的精光,竟似蜡像缓缓活过来一般,原本垂落的长发此时竟也微微舞动,嘴角也似有了生气,死寂般的屋子内终于吐出了声响。 正北而坐的年轻男子轻声道:“明日便是我等与剑神及正派诸人最后一战,我等当尽全力为之,以报宫主栽培之恩。虽此战必败,也尚需尽力。” 似思虑良久又道,“明日之后,世上便再无八部众,也再无何龙此人。” “说什么呢?大哥,我等兄弟八人自小便一块习武,一起受罚,一起挨饿。这等情谊,终也敌不过树倒猢狲散吗?”何龙身旁的男子毛发倒竖,转头看向何龙,眼中尽是不解。 “人各有志,大哥若是不愿与恶人同谋,便自去了吧?若是怕了那个甚么剑神,便由我来对付他吧。”一瘦削男子发着古怪的尖利声音道,说完便“诶嘿嘿”般鬼笑起来。 “你怕是见着王天佑便已吓得尿了裤子了吧?”坐在一旁的男子怪声道,在黑色的笼罩下看不清面貌,若不是一双脚暴露在月光之下怕是再难找出声音的源头。 “佘淮,你说什么!”瘦削男子突然立起,右手直指黑暗之中。藏身黑暗之中的佘淮却无动于衷。 “杜建”何龙似用尽全力般轻声叫到那人的名字,那人本已出现在袖口的羽鸩忽然又消失在袖口,战战兢兢的看向何龙。 何龙在缓缓道:“坐下”。 杜建竟扭扭捏捏的左右顾盼般犹豫了片刻,又极不情愿的坐下了。余众皆不敢说出半点声音,竟又恢复沉寂。 杜建为何如此惧怕何龙?原是八人自小便在一起,各人性情都已尽知。自小到大也不过二十余年,众人已吃过不知多少次何龙的龙神掌的苦头,自然都不敢多言。杜建为人刻薄,好吹牛,却也不敢多作忤逆。 又过了半刻,杜建缓缓道:“大哥,不是小弟有意挖苦,实在是大哥突然便要离开我等,实在不解。而且我们也没有必要与那些正派决战。倘若他们反悔,他们人多我们人少,不是羊入虎口吗说到报恩,我们刀口舔血,十死十生,早就报完了。行天宫早已无当年盛况,我们兄弟何不取而代之,再找找那失散的行天功。若是练得,还怕他个剑神剑鬼的?” “宫主于我等有恩,你们今后别打行天宫的主意。况且我们一身武艺也不比行天功差,明日输了,便二十年之内不可为祸江湖。”何龙缓缓道。 “呸,狗屁为祸江湖,那秃驴霸占田亩上千亩,无数百姓饿死,那才叫为祸江湖!”何龙身旁的汉子恨声道,毛发皆张,怒眼圆瞪,煞是怕人。 虽然无人应声,但是恐怕所有人心里都应了声“就是”吧?何龙看向那人,缓缓道:“此事不是我等能够改变的,只望明日之会能全身而退,今后也少生事端。” 一直没有发声的肥硕大汉忽然应道:“大哥已有家室,却还是为我等谋退身之策,大伙儿难道以为这样下去正道会放过我们吗?大哥与那些正道周旋,才换得这次脱身机会。” 杜建道:“哼!王怀忧啊王怀忧,你还真是没脾气,没胆识。仅仅是那屠人张,乞丐孙,秃子李那班子人就够正道喝一壶的了。我们若是再和他们联手,这群所谓正道就是个铁桶,也得给我们捅破了” 杜建又忍不住道,“大哥虽然与那秃子和剑神约赌,但是明日他们是否会毁约再来个毁尸灭迹,天下谁知道正道的人不守诺言了?就算剑神可信,但是其他那帮人呢?再说了他们能够答应这事儿想来也是为我们头疼不已。毕竟正道内部也不是一片和谐的,若是略施小计让他们狗咬狗,这天下武林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杜建说到心头,竟缓缓的站了起来。 “够了!”何龙突然一声暴喝,竟将那还未完全站起身的杜建吓得跌坐到木椅上。 八人围着的红铁木制成的方形大桌此时却突然矮了三寸,却似乎仍未有丝毫损伤,倒似这桌腿有三寸都嵌入地下的花岗岩。 要知功力高强者手劈石砖不过碟中小菜、盘中蒸鱼,不过手到擒来。但是这将数丈见方的大木桌硬生生拍入花岗岩,木桌却毫无损伤。 这般的功力世上却是罕有。这便是何龙的龙神掌,对力道与内力的拿捏,堪称登峰造极。 众人被这一惊的顿时坐直了身子,如同临战前的士卒静待着将军的训话。看了看正坐的众人,何龙懒声道:“还当我是大哥,就听我的,明日之战,我自然保你们无恙。” 顿了顿又道:“与正道争雄我们还差得远,杜建”。 “在。” “你拿的出来上万的人吗?” “这这”杜建支支吾吾,竟答不上来。 “正道仅那连山派就上万人,更何况还有少林,八卦门,杜山剑宗,龙虎堂,绝刀门,铸剑山庄和兽王庄整整八大门派。多少人,你算过吗?” “但是他们之间都是勾心斗角,没有新仇,也有旧恨。只要”,杜建语声已软了大半。 话声未落,何龙已生生打断:“大敌当前,你以为他们会重翻旧案?你以为那帮人是脑子不好使才当上的掌门?杜山剑宗邱书民那一剑你给忘了?更何况还有王天佑坐镇。你能干什么?” 何龙一双利眼直逼杜建,月光射下,杜建头埋在桌上,支支吾吾到:“我们在暗,纵然不能灭掉他们,他们也难寻到我们。” “杜建!”啪的一声木桌又被拍矮一寸,惊得杜建抬起头来,何龙死死盯着一字一字道:“你到底听不听我的!”显然,何龙的耐心已经耗完。 “我听大哥的就是。” “那就好了,立个誓吧。” “什么誓?” “你不是挺喜欢耍小聪明的嘛?怎么开始犯糊涂了呢?” 发誓后杜建满头大汗,瘦如木柴的身子此时显得更加干瘪了,如同吸了大烟的老头一般,散落在桌椅上。何龙此时才开始打量其他人:“你们也发个誓吧,二十年内不准涉入江湖惹是生非。” 散在一旁的杜建突然跳起道:“为什么我”话未说完就已被何龙打断:“兄弟里就你最不听话。”杜建只得缓缓坐下,却不似之前那般病鬼似的坐法 翌日清晨,初升的太阳还未露面,窗内已经撒入一片银光,放眼望去,处处映着一片晶莹。 原是秋天初晨在阳光下欢腾的薄薄霜雪,见着此景,也不知觉中感觉这天气似又冷了三分。屋子内仍是不着半火,众人仍是石像般坐着,似入定了一般。 忽然王怀忧转头望了望窗外抛进来的晨光美景,笑着道:“总不能饿着去接这场硬仗吧,我去打点野味给大伙儿尝尝。” 说罢便起身打开房门,冷风扑进。“噫”的怪叫到:“好冷的天,老四,给大伙儿烧个火暖暖身子。” 这老四便是杜建排行,八人若是换做平常都是这般叫法,王怀忧排行老五,却是八人中唯一的厨子。 杜建显然心情闷闷,虽不太愿意,却仍是应了声便起身随王怀忧一同出去。边走边嘟咙道:“没大没小的,四哥都不会叫了。哼!” 冷风扑面,杜建瘦小的身子忽的一阵抖动,暗骂到:“这他妈的狗天气,想冻死老子不成!”说着随手把门带上便转身向着厨房走去,对着远去的王怀忧喊道:“老五,打上几只鹿,老子他妈的要活吞一只!” “好勒!”王怀忧招手笑道。日光渐起,寒风稍暖,一夜结成的冰霜已经化作点点露花,自黄叶间,自青松上,自乱石中缓缓滑落、滴下。 王怀忧正在厨房中翻着迷醉的肉香,七人在房屋内向着暖洋洋的火堆。这迷人的肉香就如勾起人类原始的恶鬼一般,自窗缝、自门隙闯入,挑逗着几人的味蕾。 佘淮忍不住吞了几口口水,终于还是忍耐不住,向何龙试探道:“大哥,我去看看五弟菜做的如何了。” 何龙睁开双目,微微点头,笑道:“大伙儿都饿了,你就代大伙儿去问问咱们的大厨饭做得如何了。” 话声方毕,房门突然打开,佘淮却已消失在原地,不多时,佘淮与王怀忧二人便已经端着两大盆蒸腾着肉香的铁盆进来。 王怀忧对着大伙儿笑道:“三哥实在太馋,竟自个儿偷吃起来,待会儿得罚上一杯。” 也不管是否有人搭话,自顾着放下铁盆,又道:“我蒸了那七香米,这便去端来。” 说罢竟又走了出去 一众吃食收拾完毕,早已日上三竿,距与正道比武时间不多了。八人收拾完毕,估念着此处距白荡山不过十里路程,以他们的脚力不消半刻便已到达。 是以八人慢腾腾、晃悠悠的走着。懒洋洋的太阳投下懒洋洋的光,好似这晃荡着的八人也变得慵懒了起来。 众人走路虽然慵懒,却并不慢,没过多久便已经看到了白荡山山脚下竖着的大旗,慵懒的秋日下似乎连风也懒得刮起来,大旗在空中垂下,看不清写着什么。似乎已经有人发现八人,只见大旗下的临时搭起的大棚下坐着喝茶的一众人中冲出一青色破布衣的似乎是外门弟子的人狂奔上山。 八人走近时,这十数人就如绵羊看见饿狼般挤作一团,发抖的右手已经摸到各自的长剑。眼中尽是惊惧。 杜建看见此景,不住大笑道:“这不是剑宗那些小东西吗?哎,已经这么冷了吗?竟要几十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又接着笑道,“嗯,我看你们这样抱着还不够暖和。得要一根长绳捆在一起才够暖和。”说罢便飞身起来去扯那张大旗。 “老四!”何龙沉声喝道。 箭在弦上怎可不发?杜建飞上二丈,左手一抓旗杆,用力一拉又是二丈高,如此上得五六次已能够着大旗。 看者虽无一人喝彩,却无不暗暗惊叹此人轻功绝顶,不过五尺之身,却越得二丈之高,当属罕见。 杜建眼见这旗子便要手到擒来之时,不觉心中暗喜。将那右手一探,便要去取那大旗。 哪知此时突然“咻”的一声破空之音袭来,直打杜建那臂膀要穴。 这暗器来势极快,又难以看清其所在位置,杜建心中也是明白来人必是那唐家家主唐复。唐门虽以火器与暗器齐名,然而火器终究还是多有不便,较之以暗器则逊色不少。 故而唐家门人携带火器者少,暗器则较为普遍。虽然唐门暗器从不淬毒,却仍是武林中谈虎色变之物。 杜建一听暗器发出的独特声响本已萌生退意,然心有不甘,竟在那一瞬自左手下发出暗器,欲以自己暗器打落那无形的唐门暗器,右手仍是向前探出,扯住大旗正将下拉来。谁知杜建发出的暗器在半空中略一阻塞,便自暗器尖头向四方散出无数光点,来时迅急。 杜建哪见过此种情况,直惊得一身冷汗。 正千钧一发之际,忽一阵大风自身下涌了上来,竟将那一片阳光下泛着五彩的光点全部吹飞。 杜建扯着大旗自旗杆顶上落下,伸手用旗子摸了摸脸上的冷汗。大骂道:“妈的,大哥,唐家的小崽子来当狗了。” 何龙望着山林中大声道:“我们与正派比武,唐家小子来此作甚?” 话声将落,便见一书生模样的青年自林中缓缓踱出,远远的对着八人作揖道:“在下唐家唐复,有礼了!” “有个鸟礼,你个狗日的居然放那暗器害我!” “在下只是好心提醒阁下莫要乱动那旗子罢了。”唐复缓缓的走向众人,一边赏着下垂似扫地翁、下面正堆满了枯叶的樛木,一边又赏着天空温和柔媚的太阳。刚刚那句话似乎是回答杜建的提问,又似乎在对着空气自语。 八人耳力并非常人,自然听得。 “我便动了,怎的!”说着又将那旗子在脸上一抹,将那大旗大半铺在地上。 定睛一看,原来这大旗上写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显是出自名家之手。但是看到上面所写的两字之后何龙等人不禁邹了邹眉头,杜建更是像看见瘟神似的将手上的一角远远扔出,掉在地上。又想上去捡起,却始终没有踏出一步。 “哈哈哈哈!”人未至,声先到。只见自山腰飞下一翩翩少年,每一落脚便在树尖轻轻一点,越出数丈,又是一点,复越出数丈。正如蜻蜓点水,水留纹;飞鸟掠空,了无痕。众人看得正惊,那少年早已稳稳落下,只见他一身白衣胜似雪,两撇剑眉压鬼神。亮晶晶,一双利眼常带笑;白团团,两只布靴似踏云。踏遍世界三千,竟未身着半点尘。当真是天下武师无第一,世间唯有此剑神。 何龙正欲说话,突得响起一片大叫声。 “是剑神来了!” “剑神你可要替我们做主啊!” “是那个小矮子扯了你的大旗!” 原来是那挤作一团的十余人此时像是正遇着救星般涌倒那位少年身后。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那少年举手示意大家安静,声音方止。便转身望着正慢悠悠走来的唐复道:“复兄,暗中偷袭可不算是好习惯。来来来,与这位阜鹰请罪和好。我来与你们做个见证,算是不打不相识。如何?” 唐复微微叹气,摇了摇头。众人只道唐复拒绝了剑神定会惹剑神生气,不禁担心的望着剑神。谁知道,剑神不但不生气,反而还带着笑意看着唐复。待众人转头望去时,数十米之外的唐复竟然在那一瞬间便走到眼前。 书生装扮的唐复对着剑神王天佑苦笑不已,道:“王天佑啊王天佑,这世间可不像你一样一腔热血。” 王天佑飒爽笑道:“复兄不必叹气,这江湖之大岂能只容得我们。管他什么正道邪道、黑道白道、绿林紫林,多一个朋友不多不是么?大家多些容忍,这江湖也多点太平不是么?” 又转身对着八人抱拳笑道:“正所谓乐莫乐新相知,能与八部众结友纳交正是在下之幸事。何兄,方才兄弟们多有冒犯,我便替他们陪个不是,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望卖在下一个薄面,今日之后能各忘旧怨。” 唐复无奈,也只得与王天佑一起拱手道:“今日之事,多有得罪。” 何龙等七人无所表示,倒是杜建冷声道:“剑神的面子我还是卖的,我啊,只是替你心疼。” 说着又冷冷笑了几声,“刚刚那暗器想必是唐门与千机塔齐名的星辰劫吧?据说千机塔唐家也只有不到三只,这星辰劫想必也是不多。”说罢心中仍旧是冷汗直冒:“今日若不是大哥神龙掌为我打去这暗器,此时我早已横尸当场了”,不觉的望了望何龙。却见何龙与六位弟兄仍蜡像般站立原处。 这原是八人自小便训练的耐力功夫,只是后来八人不再受管教后杜建生性好动,自制力奇差,何龙外严内宽。是以致使杜建无所管束。 唐复闻言眼角微跳,却还是挤出笑容笑道:“这便不劳阁下担心了。” “我们今日是来赌斗的,不是来听戏的,王兄。”双眼恢复神英,何龙轻声道。 “哈哈哈,何兄快人快语,行事也干净利落。诸位随我来。”王天佑正转身引路,身后的人群中却小声的冒出一句:“阜鹰扯了剑神的大旗,还用来擦汗呢。”杜建闻声,方才擦掉的汗不觉间又突然冒了出来,余众却仍旧面无表情,似以何龙马首是瞻。 王天佑哈哈笑道:“无妨无妨,这本是你们帮主邱书民立得。如今被扯下,我倒是欢快得很。走吧走吧,大伙儿说不定等急了。”说着向后看了杜建一眼,杜建见剑神看向自己,虽此时即是难堪,也不得以挤出一堆笑容算是回应了剑神。 剑宗弟子虽多为不快,却也不敢作声。默默远远的跟在最后。 “你怎么来了?”剑神低声问道。 “丁涛。” 剑神一路带着众人行小路,踏乱石,越清流。绕着流水石,踩着草根泥。一路儿向山上走去,因这白荡山本就行人稀少,道路难行。一路上王天佑与唐复何龙等人侃侃而谈,欢声笑语,何龙等人却似乎并不领情,只是静静的听着。 上得山腰,山路放缓,路也渐宽,高松合围,斜日照阴。何龙等人渐往前行,待到山顶,便见着山道上各派弟子分列两旁,执刀的执刀,拿剑的拿剑,持棍的持棍,诸般武器,不一而足。 初见体格,七有八尺,看其衣着,锦衣华带,识其面貌,白面水肤。大观之下,恐有百十人。显然都是门派中地位极高的弟子。 杜建身子矮小,望着这堆人自然心中极是不快。纵然碍着剑神之威也还是忍不住怪声笑道:“叫了这么多人,是怕赢不了吗?” 走在最前的王天佑道:“放心,如果我们赢不了那就是我们没本事,自然会遵守诺言。” “如此便好。”杜建嗫喏道,此时似乎矮小的身子变得更小了。 众人上得山顶,但见正中竟建起了一座擂台,杜山剑宗,少林,连山派,绝刀门,八卦门,铸剑山庄,龙虎堂七大门派掌门长老与一些锦衣弟子围着擂台席地而坐。见王天佑上得山顶,众人皆拱手示意。 “丁盟主,人已到齐,可以开始了吧?”少林戒温主持向连山派掌门询问道。 佘淮对何龙暗语道:“想不到丁涛这小子年纪轻轻竟然突然就坐上连山派帮主,还做了盟主。”何龙微微点头。 “诸位,今日聚此比武”话未说完便被何龙冷冷打断:“别那么麻烦了,我们八人除无锋无影二人形不离影,六人上六场,他们二人算一场。一对一,二对二。七局四胜。”似乎并不打算征求正派意见,带着七人自王天佑身旁走过,寻一处坐定。八人却又变回了八座蜡像。 各派长老掌门眼神交汇,似在讨论此事。王天佑却大声笑道:“何兄干脆利落,我正愁八人八场若是各拿四场该如何定胜负呢。诸位,就这么办吧。” “如此也好。” “便听剑神的好了。”各派也大致认可了规则。 王天佑见诸位如此答复,更是满心欢喜,对何龙道:“何兄,既然比武,何不将你几位兄弟介绍介绍,届时比武也不显得生分。” “比武时再叙不迟。” “好!那么第一场”王天佑说完,一锦衣中年男子如虎跃龙腾般平地而起,越出丈余,落在擂台之上。正如金鼎落地声势大,猛虎越崖气力足。这一着越虎式使得怒火纯情,看的台下众人不禁都喝起彩来。 越上擂台的男子向众人拱了拱手,对着何龙等人道:“龙虎堂帮主张云,请教八人众,不知哪位与我一战。” “我来”,杜建大声应道。身子微压,自脚下一蹬,竟如飞鸟出丛,雄鹰扑羊般一起一落噔的一声落在擂台之上。 声势虽然不如张云的越虎式,却是极为巧妙的一招,将一字冲天展翅和落地雄鹰夺食二式融为一体。能将冲天一式与落地一式融合的如此美妙而无半点阻塞,这杜建当真是世间罕有之奇才。 正派诸人虽然不肯为其喝彩,却也不禁暗中大惊。 一边静观的丁盟主低声絮道:“行天宫几十年前便已没落,何以寻得如此龙虎。只怕这八人来历不会如此简单,留之不得。”似乎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丁盟主的眼神亦是变得锐利起来。 显然此人在轻功上较之前更上一层楼,已堪得上登峰造极,奇艺绝尘了。 只见杜建上得台来对着那虎背熊腰身长八尺的张云抱拳道:“行天宫八部众杜建,号阜鹰,排行老四。”说着又对着张云伸手略做请式道:“请。” “请!”张云抱拳回礼,横出马步,将身子微微压低,作猛虎扑食式。双眼炯神似那吊睛虎,双眼直锁得杜建浑身难受。 忽然何龙轻声说道:“杜建,不可用毒!”声音虽小,却是如正中烈日一般,令众人无可躲避,山上山下尽皆耳闻。此等内力修为,世间怕是再无二人了。仅此短短话语,便惊得众正道暗暗心惊,莫不是愁容满面,为着剑神王天佑发愁。 “大哥怎么老是帮着对面啊!”杜建愤极,直跺得木板噔噔作响,大声嚷道。片刻之后道:“知道了知道了!”心中却极是委屈。看着张云的双眼,渐渐变得冷利起来,如刀似喙,想把那人剥肉啄食。 “哼!”杜建冷哼一手,右脚微蹬,霎时间便脱离了张云的视线,自其右前方箭矢般急射而来,右掌作白鸟探云式直打张云右腋,左掌藏于右掌之后,乃是作鹰啄小鸡式正攻其裆部。 这一藏招当真是恶毒无比,武人比武,此等招法向来为习武之人所不齿,只因此次比武仓促,未设条规。 虽是各家所忌,却也并非明规。见得此人宽大,若不巧胜,必为敌败。是以杜建要以此招式一招致胜兼出出心中的这口恶气。 但见杜建右掌未至,张云那如捕食猎物的吊灯大眼又是极快的锁定住杜建的身形。张云侧身,双手一前一后,作守株待兔式。哪知瞬间杜建右掌已到,张云心中微急,退身避其锋芒已难做到。心中正惊叹此人轻功之快,身手之敏捷,却不是大意之敌。 电石之间张云早已想好硬吃此掌,不退反进。只要扑住杜建,以自己身体之优势必将轻松获胜。是以双掌迎上,正欲去取杜建喉颈,却突见杜建击出的那掌居然撤回,自右掌之下窜出左掌似鹰爪一般捉向自己下盘,显然是要攻人下三路的招式。 张云大惊,却是回防已迟。习武之人交手虽虚实相应,却极少有人攻人下三路。暗骂一声,右膝飞踢欲打其左掌,却不想膝盖将撞到杜建左掌之时杜建左掌鹰爪连着左臂却似蛇般扭曲避开,直扑张云下身。 台下众人见杜建居然使出如此为人不齿的招式,不禁早已骂声一片。何龙等人却还是蜡像般毫无所动。只有王天佑和丁涛二人面无忧色,竟似面带笑意。 杜建此招虽然狠厉无耻,但是身形瘦小,此时早已进入张云双手所布的罗网。他正是在此险境与张云争先,只要先手攻击到张云下身便能取得胜式。而此时的杜建左掌已触及那部位,只需一抓便能化解张云所有攻势并且先获一局。 这也是杜建唯一的胜招,因为先天的体格劣势,张云在杜建面前已相当于获有绝对防御的优势,若不急攻拿下张云惟一的破绽,此一战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将要得手的杜建不禁脸上扭曲出诡异的笑容。 “哈!”突然不知自何处爆出一声怒喝。如青天滚雷、高崖倾河,震得众人心耳发溃、肝胆皆丧;又如猛虎啸山、龙吟四海,惊得九州天地震荡、神鬼俱忧。台下众人内力差些的早已被震晕倒地,好些的亦是头晕目眩。整个山上倒似只有王天佑、丁涛、何龙等人毫无影响。 “虎啸功!”何龙等人惊得睁眼暗道。睁眼所见,杜建瘦小的身子早已倒在张云脚下,口鼻耳中似有红黑的血流出,而张云却似乎纹丝未动。 “哈哈,张老前辈真实虎威犹在,不减当年啊。想不到那虎啸功也被您老人家练成了。”王天佑拍手笑道。台上的张云却微微摆了摆手,轻轻转身对着惊讶的何龙等人缓缓道:“此局可算我胜了?” 何龙微微点头,台上的张云却突然倒下,惊得台下惊声一片。王天佑率先越上台,以极快的身手扶住了倒降下来的张云。 突然台下惊起一声:“师傅”,一位翩衣少年急急掠上台,冲到张云身前,跪身道:“师傅,您伤在哪儿了?” “下体似乎被抓了,应该无妨,你快带着张老前辈去一旁医治。” “是!”说着便欲去扶张云,但是想到恨处,便又转身去踩那倒地的杜建。突然“嘭”的一声便被一脚踢出。 “住手!” “你干什么!” “偷袭算什么好汉!” 台下突然嘈声一片,原是那少年正欲踢杜建时,突然一人闪电般出现,一脚便将那人狠狠一脚踢下,抱起杜建又是一闪,落在台下。这一起一落当真迅疾无比,王天佑虽在台上照顾张云,却还是为此人轻功所惊叹。 但是此时却不是惊叹的时候,台下嘈杂一片,各人摩拳擦掌,正派人士却几乎欲暴起合攻八人了。 “安静!”一声大喝,众人在渐渐安静下来,“是张老前辈徒弟偷袭在先,便是我等之过,今日本就是我们正派与八人众进行赌斗,若是我们此时毁约,不是被天下耻笑吗?”王天佑抱起张云缓缓道。 “天佑说的不错!”丁涛也终于发话,众人也只好含恨坐下。王天佑抱着张云掠下,安置好张云。转身走到何龙众人面前,抱拳歉声道:“何兄,抱歉了,发生了这样的事。” “无事。” 听得何龙应声,王天佑又大声道:“比斗不攻人下三路向来是不成文的规定,今日虽然杜兄破坏了这不成文的规定,但这不成文的规定毕竟并未得到八部众承认。”话声未落,四周早已嘈声一片,王天佑举手示意安静,接着对着何龙道:“何兄,现在再来立几个规则可好?” “无妨。” “那好”,王天佑转身看向四周,接着道:“那么比武之中不可攻人下三路,如何?” “嗯。” “不能使用暗器,不能用毒。可好?” “好。” “既然是擂台比武,那么台上的人若是着了地便作败了,如何?” “好。” “好,那么继续。”王天佑正转身离开,忽又转身问道:“刚刚是哪位朋友?轻功真实了得,还望请教姓名。” 一人站起道:“郑虎,外号破军,排行六。” 王天佑见此人俊身高挺,菱角分明。似利刃,若巨兵,行动间如雷鸣闪电,话语中似刀兵相接。利眼精芒万道,鼻息似有似无。真当得这破军二字。 王天佑暗暗赞叹,亦是暗暗可惜,如此多的异人高手却不得为友真是人生之大憾。心中微叹,对着郑虎抱拳,转身走到正中。道:“下一位请八部众的朋友上台。” 众闻声,何龙身旁那精壮高大的汉子本欲站起,身后的一胖子却道:“二哥莫急,让小弟上去会会。” 说罢便摇摇晃晃站直了身子,挺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一高一低的走向擂台,到的台前,却才发现这擂台并无阶梯,那胖子望着约有丈许高的擂台正在发愁。 四周却已隐隐传来断断续续的嗤笑声,那胖子似乎也不生气,围着擂台左走走,右绕绕,似乎正想方设法要爬上这丈许高的擂台。 此时却又传来一片嗤笑声,有人大声到:“用肚子使劲撞地上就能弹上去了,哈哈哈哈” 顿时四周一阵哄笑,胖子却毫不在意用手攀着擂台,脚登着不断向上使力。何龙等人仍旧蜡像般静心养神,毫不在意。 杜建也在众人身后盘坐运气,竟也似对这些闻所未闻。想必虎啸功震得他短暂失聪了。王天佑虽然一旁也觉好笑,却并未作声,想助他一臂之力也不好出手。 幸好那胖子终于还是蹬了上去,喘着粗气拍了拍身上,挺着个大肚子向着众人抱拳道:“鄙人王怀忧,外号金甲,排行老五。”又嘿嘿笑道:“因为做的些好菜,给兄弟们做了厨子,才养得这福气的身子。”说着又嘿嘿笑着摸了摸自己拿圆滚滚的大肚子。台下顿时又是笑声一片。 不过,笑归笑。正道诸人见着这么个主,却不知谁上去好了,心中都在嘀咕着:“与这胖子斗,只怕胜了也要落一身笑话。”众人当然知道八部众绝无一个无能之辈,此人虽然好笑,却也不可小觑。但是不论是谁赢了他都恐怕不免被江湖中人当做笑话吧,是以王怀忧上得擂台足有半柱香时间也无人上台。 王怀忧等的急了道:“看来没得哪个敢来应战,那就是我赢了。”说着便欲跳下。 突听一声:“且慢!”突见一老迈和尚仙衣飘飘掠上阵来,合十道:“施主且慢,且与老僧” “哎呀,苦乐大师,小子只是一个厨子,哪能动得您大驾?换个人吧?换个人吧?”王怀忧急道,竟连说两次。 “呵呵,施主莫要自谦。贫僧眼花,却还是看得出施主所习武功有我少林秘经大罗金刚经。”苦乐大师合十缓缓道。 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哗然。 “怎么可能?” “大罗金刚经不是在少林万经阁吗?怎么被此人学了去?” “真是十恶不赦,竟然偷到少林了。” 台下响起一片讨伐之声却使得慈眉善目的苦乐大师面容扭曲,似悲天悯人的八方菩萨为这末世的百姓念着普度众生的悲歌般低声道:“百年前贵派抢夺经卷可还完好?” “大师,我可不知道什么经不经的,百年前的事你该去百年前去问他们,怎么问道我了。”王怀忧大惊道。 “那么老僧只好得罪施主了。”说着将那双枯黄的手先做合十,前后作弓步,“嘟”的一声竟直冲向王怀忧。双手腾罗中不断变化手势攻势,或掌或拳、或爪或钩,竟将少林诸般绝学融于一体,变化无穷,正似那一招化作百千招。攻向王怀忧,而刚刚憨厚迟钝的王怀忧此时却如同一尊铜像般立于原地,身上身下未着衣缕处竟透着金黄,苦乐大师所有的攻势竟如泥牛入海、剑投深泽。 台下众人不禁都大呼道:“大罗金刚经!”就连王天佑与诸派掌门也是惊讶不已,“怎么可能!金刚经怎么会让行天宫的人学了去!” “莫不是少林与行天宫有过勾结?” “别乱说。” “那少林日夜守护的万经阁中秘经怎么给学了去?天下有谁能从万经阁盗走一片瓦?” 台下早已乱作一团,争论着此事。忽然一声巨吼,将众人声音压了下去,苦乐长老一边不断变换着招式进攻,一边痛声道:“百年前行天宫曾在少林抢掠一番,其实诸多秘籍已经失散,只望经卷还被保存在行天宫,不然,不然”说着苦乐大师竟突然咳嗽了起来。 但是众人哪有听说过什么少林曾有如此遭遇,少林被抢夺经卷之事怎么可能百年过去而天下都不知晓。这种事如何说得过去? 众人皆心道苦乐大师这是老糊涂了,但是又不知王怀忧所使用的大罗金刚经从何而来,或许只是两种功法相近,不过是一个巧合而已。 王怀忧伸手虽不快速,却靠着这金身防御卸去了大部分的攻击。只是身上仍旧是疼痛难当,而可乐大师情绪激动,手爪上已经带着些内力,这让王怀忧头疼不已。 忽的一声暴喝,王怀忧奋力以双手做推云式将苦乐大师远远推开,闪身丈许外,道:“苦乐大师,我所用的并不是大罗金刚经,而是金刚不坏神功。” “施主,莫要狡辩了,老僧曾听太师傅说过学成大罗金刚经者:遍金身,赤橙甲,身不坏,鬼神辖。这便不是?”说着又攻将上来,只是步伐渐沉,所行之处竟留下深有寸许的脚印,显然此时苦乐大师已要尽全力。 王怀忧纵使神功护体,终究年岁尚小,怕也是凶多吉少。 “不打了不打了,我输了,不打了!”王怀忧叫嚷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到边缘,跳下台去。苦乐大师稍一发愣,还欲追击,竟使出九曲玲珑爪欲抓住王怀忧,忽然剑神王天佑闪上擂台,抓住苦乐大师干枯的右手揽身道:“大师,他已经认输了!” 此时王天佑才发现可乐大师早已满面泪痕,面容扭曲,竟如冤死老鬼、干瘪树妖般。被王天佑抓住后,自干枯的手上便开始泛着死气,实在骇人。 王天佑虽然吓得几乎倒退,却仍旧扶着苦乐大师,带着大师飞下擂台,在众人关注之下缓缓走到少林方丈所在处,众人相扶坐下。 戒温主持为苦乐大师服下丹药后,急切问道:“师伯,这大罗金刚经之事可是真的?”苦乐大师却不作答,只是又哭又笑,竟似疯了。 王天佑无奈,只得安慰了数句,转过身来,微叹口气。 “师傅,我们去捉住那厮,问出秘籍下落吧?” “师兄,此机不可失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二章:二十年前(下) “不可胡来,待此间事了,我们再做理会,不可此时冲动坏了正派名声,坏了此间大事!”戒温大师力排众议,沉声喝道。对着王天佑等人合十道:“剑神,诸位同道,师伯状况有异,不便在此,贫僧在此谢罪。我们走!”说着众僧人扶着苦乐大师准备离开。 “且慢!” “何施主有事?” “五弟所习确实不是贵派大罗金刚经而是金刚不坏神功,我们武功虽是行天宫所授,却不是自己能选择的,所以想夺回贵派秘籍只能去找行天宫了。”何龙顿了顿,又道:“而且,今日之战,无论胜负,我们八部众都将与行天宫划清界限,望乞知晓。” “贫贫僧知道了。” 第三场,虽然正派连胜两场,但是张云掌门落此惨况,苦乐大师又几近疯癫。实在难以让人高兴起来,阴郁的气氛笼罩着白荡山。 “邪魔外道就是邪魔外道。” “这群怪物真是邪门了。” “行天宫真的抢夺过少林寺吗?” 一时间台下议论纷纷。正此时,突有一人高越丈许,稳稳当当的落在擂台之上,左手手执剑柄,左右抱拳,面着王天佑道:“在下杜山剑宗邱书民,请教八部众何龙,可敢应战?” 何龙仍旧是双眼失神般看着前方,果真如蜡像一般,浑身无半点生人气息。只见身后一人轻飘飘飞起,似扶风轻羽,若水中游鱼,轻飘飘,无风而起,快腾腾,无流而动。 自那丈远处竟轻轻飘飘,滑落到这约丈许的高台上。 黑衣黑斗笠,恶气恶人声。声似刀剑刻石,又如铁锹磨砂,只说得一声便无人能受,再多得半句恐天地将倾。 只见这暖日下的黑衣人尖声道:“佘淮,外号蛇隐,老三。”众人不禁以手掩耳,痛苦之色溢于言表。说着便自袖口各溜出一柄匕首。但见那匕首九曲玲珑似蛇绕,十光唤彩堪蛟腾。黑漆漆,白晃晃,紫腾腾,绿油油,黄橙橙;五光十色耀人眼,千珠夺目摄人魂。匕首上嵌数点寒光,正似那游龙戏珠,又如那珠戏游龙。 众人看得心惊,哪知那邱书民更是心惊,较之心惊,更含恨意。原是那佘淮作乱时,都在晚上,或有月光却微,或无月光不明。那夜邱书民虽差点击杀那杜建,却是在此人手上险些丧命,身上刀伤无数,便有一半是拜此人所赐。你说此时见得仇人,那邱书民如何不气? “嗯?哼哼,嘿,好呀,原来是你,我就说你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那夜的死耗子。上次无半点光亮,才让你偷袭得逞,这次可没那好运了。”说着缓缓将长剑自镶金缀玉的金色剑鞘中抽出,但见寒光四射,气冲斗牛。剑锋上镌着千奇百怪剑,刻着奇形怪状书,阳光之下,光芒闪动,看得仔细时,那些刻着的剑竟似活过来一般八方飞出,成阵成形,竟要奔人而来一般。 刻着的剑当然不会活过来,更不会奔人而袭,佘淮更不做理会,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浑如入定老僧,僵死长蛇般动也不动。双手倒执着匕首,作螳螂扑食式,似俯身猛兽,如蜷身毒蛇。只待猎物漏得半点破绽便飞身而上取其性命。斗笠下一双渗人双眼射出似自千万层寒冰下飞身而出的寒光,不断地扫着邱书民身上身下,只看得邱书民背脊微凉,心中发毛。 忽的一声“噌”,邱书民执剑先攻,所谓先下手为强,出招便是稳准狠,直刺那佘淮左腿,却被佘淮匕首隔开。邱书民顺势换招使剑去削佘淮手指,佘淮手腕转动,防御如高崖瀑布,斩削不断。 要知短刃虽不能击远,却是防守利器。加之此匕首长短与佘淮身高,手臂等正好契合,是以匕首挥动间可将周身防御的密不透风,若非举鼎之力或是如海内力强攻,否则则极难破此防御。 而一但近身,佘淮防御之余甚至可以出手攻击,短刃迅捷无比,长兵等物却是极难招架。是以邱书民虽然长剑相击不中,却也不敢与佘淮拉近距离,是以脚下步云,保持着距离处远击之,时间日久则必出破绽。 两人一守一攻,长剑如飞龙斗虎展身姿,短刃似灵蛇吐信伺时出。如此互相拆招数十合,佘淮也不近身,只身虎视;邱书民更不上前,点点寒光。 只见台上金兵相接,寒光耀眼;金兵相接,似那万人真沙场,寒光耀眼,就如长夜千盏灯。眼见被压一角的佘淮,如风中残烛、霜下残花,不消得片刻就将负于当场。 台下众人只看得欢欢腾腾、热热闹闹,心中皆以为次战必胜,自然不会为邱书民担心。如此又斗了近百回合,邱书民使劲浑身解数仍是攻之不破,不免心中焦躁,终究是棋高半招, 心性修为却是不足。这心中一但焦躁,出剑之时便有的些破绽,虽只微末,却给了佘淮可乘之机。 突然佘淮尽转攻势,隔开刺来一剑。如蛇捕食、箭出弦,那双九曲玲珑匕首就如灵蛇一般缠缠绕绕、前前后后、四面八方向邱书民袭来,当真是狠厉辣绝,避无可避,防不可防。邱书民见此恶招,心中大急,虽也知晓如此一来佘淮门户大开,只要够快,必然能够险中求生,反败为胜。 但是此时却没有那样的机会,就算有,邱书民此时也不及细想。竟下意识的使出那万化归一中的去势剑法将喉、心脏二处的攻击化开,顺势后退。 只觉左颊、额头、袖袍甚至右臂都疼痛难当。鲜血留下,剑上也粘的点滴,视线已被染红。佘淮却丝毫不给邱书民喘息的机会,将身压上如毒蛇缠身、蚁虫附骨。眼见邱书民将现败绩,众人俱是心惊不已。 正千钧一发之际,寒光闪耀,竟似将那万双短刃一一隔开,身形一掠,竟突然退身丈余,身上处处刀伤,鲜血滴答滴答自剑刃、自鼻尖、自手边缓缓滴落,邱书民却似不自知般,调整几下呼吸便欲再战。 台下众人见得此回轮转不由得大声喝彩,众人却不知方才邱书民是如何化解那佘淮的攻势。虽心中惊惑不已,却也知晓每一门派都有其看家秘诀。倘或没有,又如何做大一个门派? 邱书民腾身后退之际,佘淮却并未追击,也有些人士心中大惑不已。只听佘淮站身原处,又静若处子般站立不动,只是咯咯笑道:“嘿嘿,这一剑破万法,万象收万能的万象剑诀果然有趣,难怪那姓曹的一直说什么杜山剑宗绝不可小觑,方才你所使的轻功步伐便是步无尘吧,这样迅捷缥缈的步子配上万象剑诀真当得上‘柔不失刚,刚不失韧,动则无极,静则难撼。’这句话啊。” 佘淮将说至“万象剑诀”之时邱书民便脸色大变,台下众人更是惊异纷纷,俱只仰其威名却从未见识其精妙。而今只见邱书民那轻轻一格,便将那怪物如暴雨般的攻势如数化解,其妙之所及,自不必细言。 “刚刚便是那万象剑诀?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邱掌门所使的轻功也是世间难及的武功吧?想不到杜山剑宗竟然有这么多不传神功。” “邱掌门平时装着掖着,今日总算是让我等开开眼了。” “是啊是啊!” “不过邱长门受伤太重,怕是难以坚持下去” 一众议论之声压过台上佘淮的话语,也不知邱书民是否听见佘淮的话。只是将长剑抵地,蓄势而发。丈余开外的佘淮亦是如此,虽然抢得先机重创邱书民,却并未直接取胜,要知恶虎难斗,受了伤的恶虎则更是凶狠。佘淮多行暗杀之事,自然也是明白其中就里。 待众议声稍低,邱书民缓缓开口,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使得就是万象剑诀?” 佘淮不答,邱书民本也没想问出什么,不过是借机调整内息。虽然知晓自己伤重,必须速战,不得已暗中提气,后又缓缓道:“请!” 这一“请”字方说出口,邱书民便已经飞身到佘淮身前,竟是要近身与那怪物缠斗,众人不禁心中大惊,都是以为这邱书民掌门想必是伤重之下神志不清了。 守身待敌的佘淮自然更是心惊,一是惊其来势之快,攻势之迅;二是惊其舍己之长,攻彼之长。如此做法实为送死。 佘淮心中虽惊,动作却是丝毫不慢,想到自己近身搏斗更有优势,不退反进,双刃一去格开长剑,一刃去攻邱书民身上各处。却不想这刀刃本已碰着了邱书民的长剑,那长剑却似穿过佘淮短剑似的,而刺在邱书民身上的不知为何竟然差了数寸,竟自邱书民喉颈一侧插过。这致命的一击竟然落空了,那本格开的一剑居然还是一剑刺来。剑刃飞花,鲜血满地。佘淮虽极力闪避,却是无奈之举,短短数息之间早已身中数剑,黑色衣裳竟似染得血红。 佘淮翻身退开,踉踉跄跄,双手仍是握着刀刃,不住地低声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那长剑是如何做到的?”忽然注意到邱书民那过膝的双臂,忽而明白了什么,放生大笑道:“邱书民,你以为这样便能胜过我了?” 邱书民在远处亦是站立不稳,却仍是紧紧提着一口气。数息过去了,邱书民透着被血液模糊的双眼看着不远处的佘淮,振作道:“这最后一击便分出胜负,亦决出生死。” 王天佑闻得此句,知道这二人乃是要性命相搏,便欲起身阻止,却被徙来的丁盟主拉住。 “只会是你死的,嘿嘿咳咳”佘淮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受伤显然更重,高挺的身子,此时也有些驼了。 “我这一剑便是万象剑诀中的一式,叫做‘仙子落尘’”邱书民说出此语之时,倪着手边的长剑,眼睛竟似乎也变得温柔起来。 佘淮只是冷笑,轻咳。忽然抬起流血的长臂,伸出舌头缓缓舔舐着流淌着的血液。 邱书民话声将落,似乎天地寂静,万物归一,竟再无天地人物之分,众人屏息,飞鸟不振,煦日低藏。竟似乎都在等待着那落尘的仙子一般。 数息过后,邱书民低声道:“云将落兮月弄山,仙子出兮万华黯。落兮落兮影何摇,出兮出兮仙袂飘。”似巫师迎神,犹道士度鬼。低低沉沉,长长短短,似吟似唱,众人听得不明,仍是全神关注着邱书民的一举一动,似乎怕漏掉了任何一个动作。 邱书民低声罢了,右手长剑平举,明明动作缓慢,众人却似乎只看到他一瞬间便将长剑平举,并带有奇怪的破空声,似龙吟,似虎啸? 众人说不清楚,而此时站在邱书民对面的佘淮惊奇的看着邱书民高举长剑,随后一双毒蛇般的眼睛紧紧锁着邱书民的身形,微摆身形,作奋越状,似乎是要做最后一搏了。 暖日似乎也被惊吓了,偷偷地躲进了云层,微风拂过,整座山头都似已笼罩着血液的气味,静坐远处的何龙等人也睁开了双眼,只是何龙却仍是面无表情。 “大哥,三哥伤得太重,再不救就来不及了呀!” “大哥,三弟已经支持不住了。” “大哥,我去了。” “老六。”何龙拉住郑浒的手,道:“老三的本事你们不知道,待那姓邱的使出那招的瞬间我去救下便是。”郑浒与张虎又无奈坐下。 台上,邱书民身上的伤口仍是流淌着血液,似这天地正吸收着这位剑客的生气一般,也将他的剑势吸收了去。而不远处的佘淮身中数剑,大多伤口极深,此时却已经不再流血,伤口处已经凝固,也已经停止了咳嗽。 佘淮还是在舔着手臂上、刀刃上的血液,嘿嘿笑道:“邱书民啊邱书民,不待我杀你,你自己就把自己给杀喽。我这双刃虽然淬的不是毒,却是一中能让血液不凝固的药,真不知道你一个劲的逼血为的什么,是为的死的更快么?嘿嘿” 说着便又笑了起来,虽然声音微弱,却已经不再咳嗽。 突然一声龙吟,邱书民执剑飞步,一剑刺来,天地寂静,万物无声,唯有微风摆动和那似乎怎么躲都躲不开的一剑。 佘淮本欲在这最后一击时使出灵蛇翻身刺取其命脉,却不想此时竟然被邱书民此一剑镇住。佘淮瞧见此剑刺来,竟躲也不躲,失神的站站原处。眼睁睁的看着邱书民游龙般袭来。 正千钧之际,突然一道劲风自佘淮身旁闪过,直击邱书民,邱书民不及反应,这天地为之沉寂的一剑就被这一掌一震,剑势一缓。站在原地苦苦支撑的佘淮便被人带到八人众所在处坐下疗伤。 正道众人正惊怒不已,正待发作,王天佑却早已越上台中,扶助将倒的邱书民,大声道:“何兄方才神龙掌只是略阻碍了邱兄剑势,本无伤人之意。邱兄并无大碍。只是流血过多。”诸正道人士方才作罢。 王天佑便欲带着邱书民下台,却被邱书民拉住。邱书民此时已近灯枯之际,哪里还讲得清什么话来,王天佑却是明白其中就里,对着何龙等人道:“何兄,方才比武算是谁胜?”何龙淡淡道:“我们败了。” 邱书民闻声几乎倒下,幸在王天佑扶住。王天佑道一“好”字便带着邱书民飞身下台,与杜山剑宗门人扶着坐下,吃了数粒丹药,收拾完毕才得离开。 走到正中,王天佑道:“何兄,请。”王天佑自然不是要何龙上台比武,何龙自然理会。 身后郑浒站起道:“大哥,我去。” 说罢便如利箭般直射台上,挺身而立,对着众人抱拳道:“郑浒,外号破军,排行老六,请指教。” 台下众人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却被此人的兔起鹘落般的轻功所震,更为此人身上所带的杀伐之气所震。 王天佑亦是心中大惊:此人与之前想必可谓判若两人,话语中虽极尽客套,却总是带着浓浓的杀伐之义,如临阵擂鼓、万马嘶鸣,又如刀入胸腹、快意恩仇。台下众人听着,都不禁心中发颤。 日已西斜,风亦微冷,迎着日光望去,台上的郑浒在血泊之中竟如战场上收人灵魂的恶神一般。望着望着,竟让人想起了操干戚以舞的刑天,只是此人却身无寸铁,就连拳套也是没有。台下诸位掌门以眼神交合,却是难有人选。 片刻之后,却是仍旧没有人选,忽然绝刀门掌门直立而起,高挺挺若破云青山,大声对着正道诸位道:“不用议了,丁盟主、王剑神二位觉着此战我上去如何?” 说来那丁涛与王怀忧虽是盛名贯身,却不过二十余岁的年轻后辈,正派之中其实也不少对其嫉妒憎恨之辈。此时绝刀门掌门起身只问丁、王二人,正派之中自然多有不快之声。 “剑神与盟主虽然年少便盛名在外,这出战人选还得三思而行啊?吴掌门,是也不是?” “姓任的!你什么意思!” “啊,什么意思?我没什么意思啊。”眼见着那任思平打着哈哈,吴掌门却是盛怒难安,跺着大脚几欲发作。而远远看着的八部众等人中却漏出难以发觉的讽刺轻笑。 此时王天佑前来阻止,拉着绝刀门掌门道:“前辈不要动怒”,又转头对着任思平道:“任前辈,此次比试是正派联盟决议,便是大家一同表决。自然不是我二人或是您任老前辈能左右的,是吧?” 不等他人开口王天佑又自顾道:“绝刀门地绝无极刀号称‘通天无极天有道,绝地无极地蕴刀’,若是对上吴老前辈,想必各位也是不能自保能够取胜,这一战便让吴老前辈为我等拔旗,一举拿下。如何?” “剑神见外了,剑神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见识非凡我等还是知道的,此战便祝吴兄一战立威、满志凯旋了。适才任思平之言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哈。”八卦掌门吕长生拱手道,对着那吴掌门表了歉意。 绝刀掌门顿时气消,对众人拱手道:“老夫便去会他一会,倘使败了,也必逼出些东西,让大家有所准备。”说完把脚一蹬,整个高长的身子便无风而起,平平稳稳地落在台上,对着那黑衣人道:“老夫吴开,来领教阁下高艺。” “吴老前辈客气。” “你不用武器?” 郑浒轻轻点头。此前那肃杀的气势稍减。 “那我便也不用刀吧。”说着便将一柄大刀插在一旁,伸展身体,似要准备比武。此时郑浒却笑道:“吴前辈不必如此,晚辈并不怕您的地绝无极刀。” “好好好!被后辈如此小看,看来当真是老了,后辈,可别后悔。呵!”忽然怒喝一声,吴掌门又是将脚一蹬,那插入地板数寸的大刀竟平稳飞起。 只一瞬,众人眼见这吴掌门手刚一握住大刀却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黑衣人身前。大刀稳稳劈下,次一刀台下众人看的平平无奇,台上的郑浒却是惊怕不已,这地绝无极刀当真是奇险无比,明明这一刀平平无奇,可是却是避无可避。当然武学一路,自然不存在无可避之招数。 适才那一刀若非绝顶高手当是绝难避开,纵是不世奇才,初遇如此怪异刀法也定会吃尽苦头,是以正派才会有此信心。 而郑浒也为此初尝苦果,虽是以强力指力于危悬之际将刀刃弹开,却不免心中发毛,冷汗不止。 郑浒心中虽惊,而一旁的绝刀掌门心中更是惊讶。他本是吃定这小子必定会被突然攻击惊住,加之以怪异的刀法,本当一招拿下,却不料被其一指轻轻弹开。 而弹开之后,中腹大开,高手对决如何会错失良机?似乎早已料到似的郑浒右手作拳当胸击去,绝刀掌门见势不妙,向后一倒,脚下一蹬,远远飘去。踉踉跄跄,站立弗定。 那郑浒却早已欺身压来,左手成掌,右手作拳。掌似凝涛,拳如泰山,直逼绝刀掌门左右胸肩。众人正待呼出声来却又是异变突起,只见绝刀掌门身子下蹲以大刀作一扫腿式,郑浒无奈,只得翻身跳开。 谁知身子将跳到半空,绝刀掌门以将大刀挥身砍来,众人见此,知那郑浒身在空中身无所傍之物借力闪身,此一刀必是无法闪躲。 正到那大刀劈至身前时,郑浒此时正好头朝刀身在后,在众人以为势必拿下之时竟以手作剪夹住那大刀就势便要将那柄大刀拽走。此番突变更是让台下众人大惊。 而这时只听到一声大喝:“你给我过来吧!”原本要夺刀的郑浒却被绝刀掌门一拉一掷,竟是要将这柄大刀连同郑浒一同甩出台外,只要郑浒着地绝刀掌门便是胜了。 绝刀掌门虽然刚猛粗俗,却也晓得些取巧之事,也是心知将刀劈出时必会被郑浒以手擒住,是以才会有此一出。 台下众人见此还来不及惊呼,郑浒却在大刀脱离那一瞬间借力于刀将下身拉前,双脚紧紧夹住绝刀掌门脖子,就势一拉,便一同飞出台上,二人空中来去数合,绝刀掌门甚至砸锤郑浒双脚,郑浒的双脚却仍死死夹住,终于二人双双落地。 落地者负,可是如此该如何判呢? 众人望着王天佑,却是众说纷纭。 “这算是平局吧?” “什么平局?这明明是老爷子胜了,你没见老爷子将这黑衣人丢出吗?” 一旁的杜建早已醒来,见众人嘴脸,忍不住尖声笑道:“方才落地那一刻明明是老六将那大汉压在脚下,感情是谁先着地谁赢啊?哈哈哈”说完又是大笑,身边众人捧腹,就连何龙亦是暗漏笑意。 二人一落地,郑浒便脱身站起,绝刀掌门亦是站起,心中却不住懊恼。 “吴前辈,多有得罪。”此时的郑浒却是再无适才杀伐之气,对着绝刀掌门拱手。 “无妨无妨,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拍着身上灰尘,捡起大刀,对着众正道拱手道:“对不住诸位,是老夫败了。” “吴前辈,您并没有败。” “是啊,是那小子耍计,当真可耻!” “吴老先生输的干脆,此等气量才是我们正派该有的!” “是啊是啊!” 绝刀掌门也不管众人议论,对着八部众道:“此战是老夫败了,后生有如此本事,何必为那行天宫卖命?倘或为我等正道出力,却不更好?” 八部众无人应声。绝刀掌门叹道:“好吧好吧,是老夫多嘴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郑浒亦是飘身回来,将坐下去,杜建便道:“老六,你没出全力,早早了事,何必这般?” 郑浒道:“四哥不知,这地绝无极刀应该是个子越矮越是可怕,吴老前辈身高七尺有余,自然发挥不出全部威力。” 顿了顿又道,“况且吴老前辈品正端行,我敬重他老人家些也是应当的。” “真是个怪人。”杜建无奈,小声又道:“自小就是。” 此时王天佑移步过来,拱手道笑:“吴老前辈无须自责,今日一战虽败,却让我等见识了地绝无极刀之精妙、吴掌门宝刀之未老啊!” “剑神折煞老夫了。”绝刀掌门收刀抱拳,黯然道:“人老了,给大伙儿添麻烦了。”说着也不顾四周同道的劝慰语声自顾回到原位,竟闭目养神了起来。 “接下来轮到我们了。”王天佑对着八部众道,“何兄,请让我们稍作商议。如何?” “不必!”却不是何龙说话,众人寻声究源,终于发现站在台上的两个瘦长的身影,二人一白一黑,白色布衣的男子手执单剑,黑色布衣的男子手执双刀。 方才所发声音虽是一句,“不必”二字却是一字一人声。虽是二人合语,却毫无停顿,两人就似一个人般,此等配合默契,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只听二人接着道:“我二人白衣者无锋,黑衣者无影,特请教正派诸位高手,上一人请别,两人尚可,上三四人更是无妨。”二人一人一语地说道。语声虽不甚亲切,听来却如二人合奏乐曲一般,令人听来极为舒适。甚是奇特。 正道众人一闻此言俱是大怒,明明已连失三场,二人如此嚣张。当真欺我正道无人?却因二人奇特气场所慑,或是心念二人嚣张若此必有所傍,是以不敢多言,兀自低声泄愤。 王天佑暗道一声“有趣”便和众掌门商议对敌之策。 不及半刻,剑宗所处站起二人,朗声道:“那二人功法奇特,不如让我兄弟二人前去一试。” 众掌门正商无对策,见此二人俱是欣然,便道:“王家兄弟来应此战,自是甚好。” 一众皆道“甚好甚好!”二字,那王家二兄弟一闻众掌门应下早已飞身上台,亦不知那众人“甚好”二字做何居心。 二人长剑挺姿,俊貌剑眉,站立方定。拱手道:“在下王胡,这位是舍弟王鹤,特请教二位。”说完二人散开,做掎角之势,又道一“请”字,便已拔剑在手,蓄势待发。 “哈哈”那黑白二人一人一哈笑道:“这不是贵派剑阵三才么?既是三才,便上得三人便是,是怕输的难堪么?” 二人说完,王家兄弟心中微怒,剑阵微变。竟将三才之阵变作二子捭阖剑阵,阵势由攻守竟尽转攻势,缓步前行,竟如一把长剑缓缓刺去。双方已不足丈许,王氏兄弟却见此二人俱是动也不动,如蜡像死人一般。 但见那一黑一白二人衣袂于风中摆动,天色已夕,台下众人看去,竟有些发悚。台上王家兄弟又何尝不是?四周已亮起了火把,将这山顶照的亮些。 王胡双眼锁定同侧的无锋,低声道:“要上了。”二人眼角相交,心领神会,同时向那黑白二人攻去。 却不料二人攻势虽猛,剑剑直击要害之处,却总是被那二人躲开。明明是那避无可避之处,却总是剑到空指处,划撩空风声。 只见二人步伐奇特,竟在王家兄弟阵法攻势下互换身位,相击相应,每至攻到要害或是无法避开之时,身旁一人总是在旁或拉或推,将那身子恰恰闪开,这等力道把握,心身配合,当真是精微妙毫,登峰造极了。 正道众人观之,在火光闪耀与余日光芒下虽不甚清晰,却都能感受到那毫无破绽的配合,精妙绝伦的奇招。 心中对这八部众更是心惊,双方虽已交手数月,直至今日才发现这八人远非自己所认知。如此想着,众人心中不觉更加肯定了盟主丁涛与剑神王天佑的主张。 又去片刻,王家兄弟见着久攻不下,心中已是焦急,加之那二人打扮,在夜中实在渗人。诸般因由,二人剑势早失凌厉,不过急势强攻、毫无章法罢了。 当此之时,那无锋无影二人却开始一人一语哈哈笑道:“想认输趁早跳下台去,就这点本事也敢号称什么‘剑法双绝’,我看是‘狗屁双响’罢?”说罢又是一人一语哈哈笑着。 王家兄弟自出道以来哪里受的如此屈辱?闻言早是狂怒不已,双眼狠厉,竟似要将这二人吃下一般,只不过当其看到那二人蒙着的脸上时,那气势不觉又泄了大半。就如那吼人恶犬被人捶,只剩吱声主人膝一般。 只不过此时二人却无主可依,当是可怜无极了。眼见气势已尽,王家兄弟心中不免生出羞愧之心,登时双眼交汇,便是要作最后一搏。无锋无影却是早已看在眼底,二人心思自也心知肚明。 待那王氏兄弟欲作最后一搏时却突然出手,二人一左一右竟以惊人的速度、惊人的角度,将那二人如球般远远踢飞,落在那山顶一边。众人虽知那王家兄弟必败无疑,但遇此突变俱是大惊不已。 无影无锋也不管正道声讨愤骂,在台上轻轻一蹬,便瞬移般落在远处,向着何龙方向走去。一边些许人抢去扶起落在地上的二人安慰,人声嘈杂,王天佑心中不快,大声道:“诸位静静!”连吼数声,杂音方止。 “何兄,咱们上台一试!如何!”王天佑大声道,心中显然是为二人之事颇为不快。武学一路,皆是以声名当做生命,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便似此理。王家兄弟遭此大辱,一生必蒙其羞。众人虽然大多皆是想看那剑宗笑话,但是同道受辱当然也是不快。 何龙未与答话,身旁那虎身大汉却高身飞起,如天降神兵一般落定台中,蒲扇般大手抱拳道:“舍弟不谙世事,请诸位见谅。”张虎此番声势当真动如雷霆,势若泰山,声当洪钟。细细观之,当真有如天神仙将,将众人惊得心中一颤。 只见那人又道:“在下张虎,号泽虎,兄弟中排行第二。剑神若不嫌弃,就与在下比试比试如何?” 王天佑哈哈一笑,正不知如何拒绝,突见一人自人群中飞身而起,稳落于台,步伐矫健,落地无声。但见如此,便知绝是高手无疑。 只听得台下一阵呼唤,原是连山派兼正道盟主丁涛。丁涛抱拳行礼,还欲说话便被那张虎抢到:“哈哈,原来是丁盟主,丁盟主年少英明,便不弱剑神,能与丁盟主讨教些武艺,实在是在下幸事。” “张兄大名如雷贯耳,若论少年英雄,张兄显是远胜在下,不过今日事重,不得不来请教请教了。” “丁兄,严重了。”说罢,张虎步伐微弓,摆掌略作虎扑式,道一“请”字,便已凝神戒备,如临大敌。 丁涛亦是回礼,脚踏老根步,紧锁地面,手推八卦掌,守住周身。双眼自张虎身上下扫去,只见张虎步伐沉稳,若千斤大鼎之柱,双手拿风,似摧金石巨爪,身大如虎熊,势沉于泰山。 丁涛虽生的伟大,与之相比,却如干柴。如此身姿,若是拳脚肉搏实在占尽劣势。王天佑台下亦是为这好友担心。 日落月出,星撒大地,将这山顶照亮。火把渐多,飞星四射,将这四周映红。张虎虽然身体占优,神情却毫不松懈,高声道:“久闻连山派腿法击远似鞭,打近似锤。能与丁兄一战,实在是人生大幸。” “在下也是。” 二人在台上跨步游动,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张虎保持着不被其腿法逼入绝路,却又想近身以劈山掌将丁涛打倒,或是用擒拿手拿住丁涛制胜。丁 涛却想着在不被张虎突然近身的距离以腿法试着击打张虎的弱点。是以二人皆是游来游去一般,互有试招,投石问路。 这二人台上踏着轮回步,转来转去,真如二龙戏珠,双虎游斗。一来一去都是使出三分力,保住七分底。虽然不似先前那般恶斗,此时却是较之前险恶十倍。 要知高手搏杀,一招之差,生死之别。丁涛只身单影似那武松斗虎,张虎虽虎背熊腰,却也怕饿狼三分。是以各自留力,却又极力寻找对方破绽,熟悉对方招式。 如此试得数刻,丁涛率先发难,道:“小心了!”说完便一脚高踢张虎脑门,张虎格手去挡,拳脚相击,只听“嘟”一声,丁涛右脚轻甩,张虎亦是手腕转动,显是双方吃疼。 一招过后,又是一招,丁涛踢起左脚直击其右腿小腿,怎奈张虎右腿实在粗壮,竟便由得他去踢,疾步近身,双手作掌劈将上来,这双掌有如开山之势,碎石之威。又似变作龙爪要锁丁涛双肩。 丁涛心中确是了然,于那张虎近身一瞬竟而倒下以手作脚,将那右脚作箭矢般射出,一脚踢向张虎面门,张虎见状,双手成爪欲去抓那右脚,却不想如此早已中计,丁涛提出的左脚此时早已收回,自右脚之下踢出,有如连环剑般。 这踢出的左脚位置巧妙,正好不被张虎瞧见,事态紧急,张虎未暇细想,抓向右脚的左手却被那后来的左脚狠狠蹬开,还未来得及叫痛,右脚已然踹过右爪直指面门。 “唔”声刚一哼出,脸上便吃上一记狠踢,只把张虎面门踢得有些弯曲,在火光下扭曲着,甚是恐怖可怕。 张虎吃痛后退,丁涛如何放过如此良机,连环数踢,皆使出了连山派三十二路连山腿法要义。向那或腿、或胸、或头等诸处要害连环踢击。 张虎虽然吃痛,却仍是极力护住头部及各处要害,其他各处硬是仗着身体强壮硬吃下丁涛的连环攻势。这一瞬间变化实在太快,众人看的失神,八部众亦是射来有些担心的眼光。 张虎虽然身强体壮,但是挨打处又是身体各处弱点,纵使如何锻炼,人体弱点依旧还是弱点。张虎深知此理,虽然面部及各处痛不欲生,却仍是极力想着破解之法。张虎虽然吃痛,丁涛心里却更是叫苦不迭,连番踢击虽然已然奏效,但是丁涛双腿可不是铁打的,自然更是疼痛。 要知丁涛自幼便练习腿法,都是踢击连山一种老藤树,此树虽然矮小,不过几尺,但是极其坚韧,连山弟子不知有多少弟子都是倒在此树下,丁涛却是自幼练习,如今这一脚踢门门碎,踢树树倒,踢到张虎身上却好似无事发生一般。在张虎吃中丁涛劈面一脚时,丁涛便以为这一脚不将那张虎踢晕也已差不多,却不料现在仍是好端端的站着,连山腿法虽然连绵不绝,势若山倒,但是在身体绝对差距面前仍是难有建树。 虽然如此,丁涛心中亦是知晓,张虎不是钢铁,被打自然也会痛。现如今则由之前的如何在张虎巨大的身体上找到弱点变成谁更能忍受疼痛了。 心中笃定,攻势更是凌厉,虽然双腿疼痛,心中亦是坚持着,汗泪混杂,淤血渐出。 眼见攻势更加凌厉,张虎强行近身扑来却总是被其一脚顿住,丁涛身躯较张虎差距太大,体重差距偌大,是如何抵住张虎冲击? 张虎心中已有答案,知晓这样下去必败无疑。便只有放手一搏,只要速度够快,让劈山掌劈到或是抓到腿脚必能反败为胜。心中作想,便尝试一掌去抓或劈,试得三招,腿未抓着,脸上却更添新伤,更是险些倒地。 张虎心中羞怒不已,大喝一声,丁涛一脚踢去却好似踢到铁板钢甲,只听“咔嚓”一声,险些倒地,一瘸一拐的站着,显是左腿折了。众人闻声大惊!王天佑欲飞身上台却被旁人拉住,只得咽泪下肚。 众人只见到张虎扭曲的脸渐渐变得正常,身上各处淤伤却渐渐消失,只是破皮处还是流淌着鲜血。周身似蒸腾着真气。 不知谁讶然道:“不败虎崖功!”虽然众人多不知这不败虎崖功是何武功,但是见到众掌门脸色难看便以为这显然是一种极为可怕的武功。不禁都欲问个所以然来。 而此时张虎可是正在气头上,张虎面露狠色,咬牙切齿,横身向前劈胸抓住瘸腿的丁涛,将之按倒在地,抬起右掌就欲拍下。 这一系列变化实在太快,只吓得正道中的女弟子失声尖叫起来。 张虎掌将劈下,却被突然闪身上来的王天佑一格一推,竟使得张虎生生后退了一步。张虎更是怒火中烧,哇呀呀叫着便如疯了一般冲上,王天佑只顾着抱起倒地的好友,转身就欲下台,眼中已漏杀意。 突然一声“住手!”何龙已迅速掠来,抓住张虎左掌,在其周身几处大穴处点下,自怀中掏出一瓶雕花瓷瓶,倒出一粒花生般药丸强行喂入张虎嘴里。 “大哥!唔”张虎虽然盛怒难消,却仍是吃下药丸,周身汹涌的真气顿消,随着何龙越下台去。 顿时山顶有如闹市一般,吵吵闹闹,哭哭啼啼,不绝于耳。更有甚者正欲煽动众人群起攻之,一时间,正道乱作一团。 王天佑安置好好友后将配剑平地飞起直直落下,“嘟”一声狠狠插在台上,正入木三尺。王天佑飞身上台,亦是“咚”的一声重重砸在台上,脚印亦是没入寸许。 台下嘈杂的众人:或吵或闹,或煽风点火,或指桑骂槐,或微言讥讽,或低声啜泣,或长吁短叹,或忧神烦恼。被这巨响一震,此时皆是静默无声,再无动作。 王天佑环视着将诸人一一扫过,就如同一把把利刃,让一部分妖魔鬼怪现形垂首,又如一缕初阳,给一部分人光辉温暖安慰。 望着何龙,王天佑缓缓道:“何兄,请!” 三字说的斩钉截铁,神色亦是如此。虽见张虎将挚友打成重伤甚或欲取其性命,王天佑此时却已无丝毫愤怒与仇恨。 一旁的何龙却是只字未与扫了众兄弟一眼,才缓缓道:“不必了,我们输了。” 一闻此言,正道群豪无不欢欣激奋,只有王天佑神色中露出一丝落寞。 “我本是想借此机会使我们能够互相了解,周容和好的,却”王天佑说不出话来,只有在心中道:“对不起,何兄。对不起,丁兄。对不起,邱兄。” 杜建抢声道:“大哥!为什么?” “输了便是输了,走罢。” 杜建也不愿多言,余者更是缄默如斯,随着何龙就欲离开。正此时,王天佑大声道:“何兄,今日比武之后,还望众位兄弟能笑泯恩仇,不再计较。” 何龙却未再言语,步履无声,数影远去。剑神一生慷慨,技冠群雄,终究也只是个年轻人,太多的一厢情愿终将随着时间巨轮的碾压消磨。 在他看来,今日这一切都是他搞砸了。他却不知道,事情还会变得更糟。 剑神,已要为你的天真付出了代价。只是这代价,或许,太沉重了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三章:英雄寨 第三章:天外陨铁 白马镇在初日红光下焕发生机,铺着石板的大路上已经有了人息。或是张罗着店铺,或是走在大马路上,享受着清晨那温煦的光辉。本是一处生意盎然、平凡热闹的温柔之乡,此时却蕴含着死亡的气息。 镇中第一大户马家竟一夜之间全无声息被屠满门。任谁也是难以想到,如此惨剧,竟然到第二日清晨才被发现。随着后院的惊呼声而传开 玉修城中,百馐楼内,人山人海,当真是热闹至极。楼上一雅间之中正坐着两位男子,一人羽扇纶巾,似玉修公子,侃笑而谈。 对面则是一位邋遢男子,看来摸约及冠之年。泛白的青布衣裳,数处开裂的袖口,无不显示着男子的落魄。 而男子却毫不在意,继续扫着桌上残羹,谈着天地日月。而他每每扫去都会在左手旁摆放的一柄木剑上稍作停留,眼中便更露笑意,柔情更显。 纵是如此,也丝毫难掩这落魄男子的奇特气质,颇像是无赖的气质。 半刻之后,桌上杯盘将尽,只余数粒花生米横竖碟上。落魄男子满足的拍了下微鼓的肚子,继续夹着那剩下的花生米,喝着斟来的玉花酒,满意道:“真是久不食珍腹中空,一日尝尽天下穷啊。孙兄,多谢了啊!”说着便欲起身执剑离去。 “啊别别别,别啊任兄,在下闻任兄高义,今若未有要紧事,敢来劳烦任兄?”俊貌男子急忙起身拦住去路。原来这位落魄男子姓任,名不在,虽有些武艺,却是少有人知。 “何事?说罢。” “任兄可知这附近山头有一山寨名叫英雄寨?”俊貌男子忽然压低声音道。 “什么破寨?不知道。”任不在显然并不在意,却是对英雄二字大作批评道:“什么狗屁英雄?不如叫狗熊,倒是好听些。” “嘘嘘嘘”俊貌男子忙作禁声,凑近任不在耳边道:“任兄武艺高强,但是小弟却是手无缚鸡之力,万勿多言,万勿多言。” “那什么寨什么事,是要我去搭救什么人?” “不是。” “那是什么?” “今儿早听得传闻,那英那山寨今日便要下山劫城。” 这玉修城虽有一城字,却也不过稍大点的镇子,又无城墙御敌。倘若山贼来犯,如何应对? 任不在心中亦是惊奇,这山贼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下山劫城,明犯律法,不是自寻死路吗?心中盘算,还是去他一去,探探口风。便对男子道:“此事怕有蹊跷,我去山上会上一会,你且去取来纸笔,外带一葫芦好酒。” “好嘞!”男子闻言大喜,急忙招呼小二备来笔纸墨砚与一葫芦玉花酒。 任不在执笔行文,挥毫而就,毫不似之前郎当模样。顺将纸折好,带上酒葫芦,拿着木质剑,便就离去。只留下句“这事儿包我身上了。” 任不在下得楼梯,见楼下人潮涌动,好不壮观。不禁心中泛苦:“我怎么这么命苦,这许多人,把我这柴火一般的身子一挤,怕不是给挤没了。”心中微叹,一边后悔着进这百馐楼,一边顺着人群中的缝隙向外游动。 说来也奇,任不在心中虽是作苦连连,在人群中却是游动自如,更是带着葫芦酒与那长柄木剑,竟然行若无人,不消片刻,便已出来。 却不像是挤出来的,倒像是鱼游出来的。正是那鱼游浅滩留水纹,鸟翔低檐携风声。看似轻松,但是任不在出来时却是满头大汗。 任不在擦着汗,心中道:“这许多人,不挤死我也要烦死我了,吃个饭,却到这里人挤人,图的什么?”一边想着一边向着前路左拐的茶店走去。 路上行人如流水,往来不绝;商贩似蝈蝈一般,叫声不息。这般热闹之景,任谁都会变得欢乐起来,唯独这任不在却是毫无乐意。为何?原是任不在生喜清净,若是人海之处,心中便有着些疙瘩,虽无不便,却总是有些不舒服。 任不在走的虽然不慢,步子也是不大,却似乎总是要比他本应该迈出的步子要大上许多,所以在周往路人眼中,任不在竟像是踏出一步一闪便落在更前方,再踏出一步,再一闪落在远处这般景象。是以任不在所行之处,行人商贩无不侧目,竟像见着鬼神一般。 “看茶!”任不在走到门外便已大声嚷道。屋内亦是应声道“好嘞!”。坐在一旁,茶博士也已摆茶上来,问道:“少侠今儿个荣光满面,想是吃饱喝足了,却来小店作何啊?” “吃的唐僧肉,喝得辟谷茶。废话真多,真是的,不少你钱,快快拿些果子花生来。”说着便掏出些银两交与那人,只是任不在竟是将手塞于那人作簸箕的双手之中,那人也很快的收起银子。若是有人站得那茶博士身旁,定能看见那碎银之中,便夹着一张白纸团。 那人将手中碎银抖了抖,道:“您稍等”便转入房去。 喝得一会,日已三竿。门外热气翻涌,行人却未见少。任不在兜了盘中剩下的花生,提起剑携着葫,道声“叨扰”便出门向北。 其实任不在是知道城镇北边就有一座高山,名叫“英雄山”,山上有一山寨便是那“英雄寨”。 两处相距十里,烈日当头,情不留情,只晒得任不在热汗奔涌,衣袖均湿。踩着破鞋嫌地烫,迎着热浪恨路远。 本来是个懒人,今日却要在这可恶的烈日下行上十里八里地。手臂轻挥,便觉四面如火坑,脚步将抬,更觉世间路难行。 他那里一步一瘸,兀自走着,本有树荫稍歇也丝毫不做停留。但是心中却是越想越气,笃定主意到那山头便要去寻寻那狗熊寨的晦气。如此想着想着,凭着奇特的轻功,竟然在日当正午之时到得山脚。 但见那绿树冲天似顶柱,小路流溪类桃山。任不在心中作想道:“这山贼倒是会享受,寻得这么个山清水秀处。山高水清,绿林茂竹,必是个避暑圣地。”便踏着步子要上山而行。 忽的自路边草丛中跳出二人,一人持刀凶神恶煞,一人提枪狠戾凶残。那二人将跳出来便似吓了任不在一跳。 “哈!”竟是三声同起。那二人怪到:“你这懒汉,哈什么哈?” “你们又哈什么哈?” “这里是英雄寨地界,缴了手上酒葫芦自个儿滚吧?正好给爷们儿解解馋”持刀的恶声道。 “那柄木剑看着也挺不错,给兄弟们玩玩,算作你小子的保护费。”说着那持枪的便抢身上前就欲抓去,却无奈那汉每每将要抓到任不在时便立时又差了半分。 抓了几次,那汉揉了揉眼,看着眼前半笑着的汉子,不禁打颤道:“老兄,咱不会是青天白日的撞上鬼了吧?”那持刀恶汉亦是看得心中发毛。 任不在忍不住笑道:“就算小爷是鬼,这狗日的太阳也该把老子晒成鬼中鬼了。” 二人悚惧道:“不知是哪路神仙?若是要见咱老大,小的马上去通报通报。” 任不在却道:“我请你们老大喝壶酒。通报就不必了,我自己找去。” 将手中酒葫芦在持枪恶汉面前摇了摇。说着便经持枪恶汉旁走过。那二人如临大难,合力拦在任不在身前跪下,皆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叩首道:“这位少侠,不大侠,不不不,这位爷爷。求求您在此处稍作休息,容小的去禀报一声。不然我二人小命难保啊!” 待二人抬起头来时,任不在哪里还在?两个恶汉同时呆住,竟不知如何是好。 任不在越过二人,早已上得山腰上。山路虽陡,然而四面高树擎天,绿叶罩林,偶有数支光线射下,却已无山外那种暴烈的脾气,已然变得温温顺顺、乖乖巧巧。正如夜里数点寒星,当真幽静不已,凉爽宜人。 一路行着,任不在身上汗水渐干,左手将木剑将身后一插,打开葫芦口,便兀自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便一路散着步爬上山顶。不远处便见有数人分裂两旁,见了上山来的破衣少年,便有一人入了山寨,显是通报去了。其余人都持刀挺立,显是准备御敌。 当先一人大声喝道:“阁下来英雄寨有何贵干?不叫守山的通报,不和礼数吧?”任不在哈哈笑道:“我请你们寨主喝喝小酒,还需得什么通报?你们让让。” 那一众汉子如何不怒,竟一股脑冲上身来,刀劈斧削,尽是各处要害;剑刺枪突,皆为周身软肋。 十余人将任不在围在中间,斗了数息,竟然未伤得其分毫,反被任不在一一隔开,硬是从人墙之间穿梭而过。 众人见得此景,都知来了位真神,哪里还敢上前。跟在远处持着武器问道:“阁下一人挑我们英雄寨,可是知道后果如何?” “没兴趣和你们废话,你们寨主在哪?”任不在忽然将手一挥,劈手就将一旁有些战栗的汉子扯到身前问道。 那汉子心中发毛,又被任不在这么一扯,竟然顺势便跪在任不在面前。众人见辱,人多壮胆,提枪携剑便要自背后偷袭。 哪知那任不在就如身后张着眼睛似的,在身后枪尖不到一寸之时突然身后木剑转动,竟将刺来的刀枪剑戟一一挑落。 那跪地的汉子见着此幕,心中更是胆寒,竟然哭出声来:“大侠饶命啊,小的只是迫于生计才来干这勾当,看在小人家中老母的份上饶小的一命吧!”说着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着。 “我问你寨主在哪?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寨寨主” “敢问阁下找苏某何事?”忽一声由远而近,竟如浪涛汹涌,势沉力稳。听声音虽似自百米之外传来,然“阁下”还未说完此人便已慢悠悠自门口走出。 观其相貌,棱角分明,俊朗消瘦。闻其声音,便知内力雄厚,绝非常人。声先发而后至,可见此人轻功亦是一流。任不在心中不禁暗自佩服,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英雄寨竟也卧虎藏龙。 这苏姓男子才一出现,那跪地汉子便已灰溜溜连滚带爬躲到一边。任不在上下打量着那寨主,那寨主亦是上下打量着任不在。但见这位寨主英姿飒爽,颇有些俊朗,不似任不在心中那种顶着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心中似乎有点失望。 “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便已武功了得,不知师承何处啊?”寨主拱了拱手。一双利眼如飞鹰秃鹫盯着猎物一般盯着任不在。 “苏寨主你贵姓啊?”任不在见此暗中一笑,喝了口酒,用衣袖抹了抹嘴,嘻哈笑道。 “小兄弟还真是喜欢开玩笑。在下免贵姓苏,单一名河字。敢问小兄弟如何称呼?”苏河皮笑肉不笑,眼中已满是戒备。 “哦哦,原来是苏大寨主,久仰久仰”,任不在作赔礼道,“小丐无名无姓,就叫小乞丐吧。” “小兄弟来我英雄寨莫非是与老夫打趣的?”苏河语气陡转,一双利眼更加刺人,显是十分戒备。 任不在见此心中更是好奇,纵使寨主袭击城镇事假,其必定也有其他什么不可告人的事物,想是可能劫了哪家财物罢。况且一试便有如此反应,必有蹊跷。一想至此,任不在更要探探这寨中究竟有何隐藏。 任不在连忙摇着左手边的酒葫芦,笑道:“玉修城有位公子爷赏了小丐一葫芦上好的玉花酒,小丐左右无亲,想来请苏大寨主喝上几杯。” “我们寨主怎么会和你这破乞丐喝酒!”任不在话未说完便已被一旁人打断。苏河对众人摆了摆手,盯着任不在问道:“那人找你来的?” 任不在却是像个无赖般就地而坐,倚着路边石台,摇着酒葫芦唱着小曲儿:“一壶酒,酒一壶。醉作醒时千杯醉,明为糊涂把事成。滴酒品尽人生味,只言道尽世间理。不乐生,不悲死,醒时抱酒把树倚。醉里惊觉树来扶,莫要推辞与之起。来来来,去去去,生无忧患死无虑。天有神仙乐无忧,哪知世间酒中愁。他日求得金仙丹,上得九天赠美酒。” 苏河见着这小乞丐竟躺在石边唱起莫名的小曲儿,对这小乞丐更是戒备。众人亦是不知老大要作何打算,只是站在一旁似看猴戏般看着那小乞丐,任不在对此却是毫不在意。 一曲儿唱罢,苏河便已笑道:“仙人无忧,自然不识得美酒。小兄弟既然识得美酒,寨中藏有十年前的十里香,不知小丐肯赏光否?” 任不在闻得此言便似大鱼逢着肥饵,饿狼嗅着肉香。不以手扶地,竟自平地而起,将葫芦将腰边一挂,不理会的众人的夸张的惊讶表情,急急道:“好好好,小丐今日便赏光赏光。”闻得“赏光”二字那一众帮众俱是不平,却不便发作。明知这苏河玩的便是那驱羊入圈取皮毛的把戏,任不在仗着一身武艺,凭着胸中怒胆,任他刀山火海、龙潭虎穴,也是要走上一走。 苏河却是笑着于前边引路,穿过正门便见一空庭,庭中路呈十字,余处皆是些普通花草。四设简陋,只十字路中正有一圆石桌与四边石凳。苏河前面继续引路,穿过简庭,七绕八绕,竟似带着任不在游玩一般。任不在见此处虽是山寨之名,却是寂静无声,除外面帮众数十,却是再难见得活人,不觉心中已有百般猜测。 “小兄弟那柄木剑倒是雕刻精致,不知是何人相赠?” “一个朋友送的。”苏河言语之际眼角多次扫到任不在别在身后的木剑,倒似在凝视着什么东西一般。任不在瞧在眼里。暗忖道:“莫不是因为这柄木剑上的雕花?” 果不其然,苏河很快问道:“想必是一位十分美丽的姑娘吧?” 姑娘,说到姑娘,任不在就想到了弱似迎风翠柳一般的女孩,美却是美了,只是前几日因与她赌斗输了两坛好酒。 输了倒也罢了,若是讨得两口也还算不错。只是那妮子竟然提起两坛美酒便摔了个粉碎,酒水四溅。嫩是将这两坛美酒敬了天地。 一想至此,任不在便已悲愤不已,悲的是那洒地美酒,愤的是那勾人香郁。若是仅此倒还也罢。更让任不在伤心的便是她一脸满足的对着任不在似陶醉般眯着眼笑道:“好香的酒啊!”饶是女子美若天仙,任不在也已气绝。 那女子便叫公孙芷,任不在知道,公孙芷是从不饮酒的,自然也不会觉得酒香。她之所以如此说,其目的也就了然。任不在当时确实被公孙芷俏丽的笑容迷住,只是后来回想起来便似乎痛定思痛,觉得世界上最丑的女人莫过于坏了男人的好事还一脸无辜冲着男人傻笑。(当然是不是傻笑也倒未可知)。 “小兄弟?” 思绪很快拉回,任不在自然知晓苏河这是投石问路,探他的底呢。本想斟酌一番,无奈任不在有时候嘴比脑子快。故而脱口便道:“不,是个又丑又老的老太婆。” 苏河不觉一声轻笑,似轻莺抚耳,如明月洒林。苏河心知不好,慌忙轻咳道:“呵呵,小兄弟与那姑娘想必关系匪浅吧?”忽而转身郑重地瞧着任不在道:“小兄弟可是知道百花宫私通男子者如何处置?” 任不在心中一凛,暗道这是在敲山震虎。只是这百花宫从未听闻,恐怕是这“苏河”苏大寨主胡乱编来唬人的,但是若是真的有确实如何是好。不过一想到江湖门派繁多,若是随便找一个门派蒙混,倒也不是没有机会。 心中作想,便随便一答:“此事不劳阁下操心。” “哼!小兄弟何以骗人,百花宫人江湖鲜至,如何会与外界有交。” “看阁下武功,不该是无名之辈。若是使剑,有这般火候,不会是杜山剑宗,清风剑派,或者是刀剑盟?” 任不在一闻刀剑盟心中甚惧,佯装不知道:“什么盟?” 谁知任不在刚一说罢,苏河便拍手笑道:“好嘛,既不是百花宫,又不是刀剑盟的,你也就死而无憾了。” 突然,任不在便已闻四面疾步之声,不到片刻,屋内外便已满满堵了一屋子黑衣人,执刀枪剑戟围住任不在。 苏河拍手笑道:“哈,哈,好,果然少年英雄,泰山崩于眼而不动。值得钦佩。” 任不在亦拍手笑道:“我本以为这狗熊寨真的卧虎藏龙,却原来是鸠占鹊巢。哈哈哈” 苏河身边黑衣人低声道:“小小主子,恐是漏风了,要不赶紧做了他,撤?” 苏河微微点头,四面黑衣人便已经一轮拥上,刀剑前,枪戟后,招式之间近无可躲闪之间隙,但是房间内空间狭小,仅容五六人伸展,一时之间便也只能这般。 纵是如此,任不在心中亦是如石沉大海。这些黑衣人显然暗伏四周,而且个个都是好手,今日此战,怕是凶多吉少。忽又想到前几日公孙芷刻的木塔还带在身上,或可借机吓他一下,趁隙逃出。 心中笃定,便与攻上来的黑衣人交上手。幸而任不在武功了得,木剑身后绕,右手夺枪格,硬是将众人攻势化解。苏河一旁亦是吃惊不已,但见这小子侧刃夺枪,木壳削剑,身行险招却如履平地。年纪轻轻便已有江湖一流高手的身手。 惊异未定,任不在便已击倒两人,直冲身前出口。 “守住出口!” “是!”话声未定,任不在便自破衣服中掏出一物,掷于门口。苏河见着此物惊惧万分,大声喝道:“快散开,这是唐门千机塔!”几乎同时,守在门口的众人便早已远远散开,苏河等人也远远退开。便在这一隙,任不在已经夺门而出。 “糟糕!上当了,追!”方才涌出门外,便见任不在却是向着死路逃去,原是任不在本是路痴,出门又见外面人手更多,围将上来,无奈只得朝着另一方逃。却是慌不择路向悬崖,自己绝了自己路。苏河笑道:“追。” 任不在跨步逃时其实早觉此路为死路,只是奈何,一方是苏河众人,一方是如蚁人群,一方却是无底悬崖。 如何如何?心中也只有想到“目前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只要托一段时间,定能获救。”任不在轻功虽是不错,将众人远远甩开,但是没跑多久,便已瞧见那出崖浮云,不觉心头一冷:“不会这么倒霉吧?” 回头望时,苏河等百十人已经慢慢围了上来。路到绝境时任不在心中反而有些坦然,竟然就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笑着看着那围上来的黑蚁群。 不多时,黑衣人已经将任不在团团围住,只留一边悬崖。任不在却是神情惬意,竟然将身子向后倒去,双手反撑着地,望着这群人发笑。竟不料任不在这一后仰倒是把周围黑衣人吓了一跳,竟然都退了一步。想是之前的“千机塔”余威吧。虽然之前放出的是假千机塔,但是保不准这次便放出真的了。高手眼中,通常性命才是最宝贵的。 “兄台倒是坦荡,不过,自己嫌命太长跑到这空旷的地方,也就别怪我了。”苏河拍手笑道,心中大约已经有些欣赏这个小子了。 任不在却是半句也不回他,只是笑着向着太阳,眯着双眼,不知道想些什么。 “你是自己跳崖了断还是我们来送上一程?”苏河似乎尚觉时间有余,望着任不在笑道。 高崖之上,两面悬崖,旁无树荫,端是晒人。幸好高崖风疾,风儿虽热了些,拂走了身边的热气,纵使降了点温度也使人感到凉爽不已。一阵风后,任不在舒适的感受了风的柔情,蓦地站起,黑衣人不由得握紧兵刃,扑了上去。 此处不比之前小屋,人数的优势能够最大限度的体现出来,几方牵制一方主攻,纵然是剑神那样的绝顶高手也觉头疼。 四周兵刃加身,任不在身似游鱼,堪堪躲过这方枪刺,那边剑已削到,方避此方刀砍,旁又长刀杀来。任不在顾此失彼,虽身法精绝,总也是凡人之躯,如何能避开如此之多的兵刃突袭,不多时,身边已经点点血迹,身上亦是道道红痕。破衣刀下更落魄,刀剑避过更繁多。况且苏河站于一旁,必定会寻机暗器偷袭。任不在心中依然了然,不觉已经渐渐专注起来。 照常理说,人在这样的高度动作与生死游走,体力与精神都会渐接不足。更何况周围黑衣人是一个一个换上去与任不在交手。如此强度的车轮战下,任不在反而似乎越战越勇。苏河甚至误以为任不在是在隐藏实力。 但是如此之久,任不在也只是急于防守,却不进攻,纵使身旁有可乘之机也无动于衷,而且虽然任不在越战越勇,也只是接招时稍微用了点力而已。如此节省体力必然是在等待救援。 “列阵!”忽然周围黑衣人攻势一滞,任不在还未弄清楚状况,黑衣人已经结阵,刀剑在前,枪戟在后,虽与之前别无二致,但是在此阵结成时任不在却是大惊失色。任不在心中愕然道:“锯齿阵?翻江寨!” 任不在还不急惊叹,锯齿阵便已经扑上,任不在知道此时不比之前攻势,不全力以赴定会横尸当场,遂横执木剑。铛铛数声档开数剑,枪已然突来,任不在将身子一压,便要去扫众人底盘,谁知脚还未到,四边枪已攻至。任不在冷汗狂出,惊叹此阵法可恨只余,亦叹黑衣人在阵法之下训练有素,浑然一体。只好就着地一蹬,使着一招归风腿身子便急急向后飞出。 正此时苏河见机不可失,瞬发三片金钱镖直打任不在头胸腹三处。此时任不在空中更无借力,要躲开暗器纵使长了双翅膀也难展身。更何况任不在后跳力度较大,就此高度与速度就算没有暗器偷袭,任不在也必定坠入悬崖,绝无生机。 此幕尽在苏河眼底,嘴角也不禁上扬起来。 谁知就在此时任不在身子竟又打个弯,不仅躲过了来势不凡的金钱镖,还堪堪站在悬崖边上,众人见机扑上,欲将之逼入悬崖。任不在亦知危险,箭步向前,木剑横执,剑气纵横,仅仅数招便击退攻势,但是无论任不在如何寻得机会都会被旁众补救,甚至会将自己逼入绝路。如此下来,除非苦待援军,实在别无他法。知退路早无,任不在心中反而越加畅然,游斗之间已经笑浮脸面。 “想不到阁下如今还能笑得出来,想必定有所逞。初时在下以为阁下木剑非凡,与刀刃相接却未有损伤。如今才晓得不是这木剑非凡,而是阁下剑法超绝。这偌大九州虽是藏龙卧虎,但是阁下这身武艺江湖若无阁下传闻,这江湖,岂非是个笑话?”苏河虽是奉承着任不在,心中却是担心任不在恐是为人投石,算来到现在已有一个时辰。若是如此正派诸人恐不久就要攻上,幸而早已将铁石转移大半。苏河忧心虽重,但是对眼前之人颇有兴趣。 闻得苏河一套马屁,任不在却是咧嘴大笑:“拍不来马屁就别拍了,省的拍到马腿还得受一蹄子。”本是相讥之言,苏河闻言却不禁莞尔,叹道:“此人如此厉害,若为吾兄所用,也不枉了他一身武艺。”因此唤到:“阁下若是加入我翻江寨,不仅今日免得一死,将来也定有大展宏图之时。在下也只是见先前阁下出招处处留情,只伤皮骨,未取性命。才会有此建议。” “你故意与我说话时便没安好心,动我真气,便再难持久。倘若我现在捆荆投降,立时便横尸于此了。”说完任不在便哈哈一笑,剑势浑然一荡,竟使得阵型一滞。待锯齿阵再度扑上时,任不在剑势却又弱了半分。 “不是的!” 任不在不答,苏河心中亦是了然。想来已经留不得此人了。赤日泛黄,不多时便傍西山,风却衔热,抚动着崖上众人。热浪之中,任不在汗似滚流,血渍已干。一众黑衣人虽使着车轮战却也不免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衬着这滚烫的热浪,似乎,时间也快速的流逝着,逃离这灼人的午后闷热。任不在与众人斗久,虽想多留体力坚持到救兵赶来,无奈本性好斗,一但战久任不在便渐渐兴奋,渐渐专注。竟而忘却收力,如今虽已克制大半,却还是因此浪费许多体力。 斗了这般久,任不在手臂四肢其实早已麻木,若非靠着本能驱使,又是如何撑到现在?却说那一众黑衣人其实大都惧怕不已,斗了这许久,这厮仍是不见疲态,内力之深厚可想而知。 可是心中虽怕甚,出手却是狠快准,多次将任不在逼入绝路。然而每次任不在身处生死险境,竟都能顺利化解。若非见其身上滚也似的大水珠,苏河众人恐怕都以为这是战神下凡了吧?只是战神不会下凡,任不在也不是战神。此番打斗完全就是透支着任不在的生命在支持着的。 终究,麻木的四肢被再高明的高手使唤都会漏出致命的破绽,任不在内力将竭,凭着习惯挥动着的四肢似乎也有些不听使唤。便是那斜挥的一剑,便就是差了那么分毫。众人见机攻上,顿时鲜血洒地,任不在已经身中数创。似乎借着疼痛让四肢清醒了些,在这些刀剑未触及致命脏腑之时任不在便大喝一声,执剑搅动,借着这骇人的巨喝声,竟然将众人吓得脱手后退数步。兵器所伤不深,亦是纷纷落下。 便在此间隙之中,苏河早已冲上,竟似乎众人退下是与苏河腾开位子似的,苏河自人群中穿出,随着破空声响,一掌击在任不在胸腹。 “噗!”任不在视线早已模糊,本以为就将倒下,谁知一人影扑来,当胸一掌。任不在只觉肺腑乱腾,如四海江河翻涌倒腾,飞出之时,似见天空已布满星月。耳边似风声雨声,唯独双手拿着的木剑与剑鞘仍是紧紧握着,死也不能离手。就这般,死了吗? 已经,到晚上了吗?星星都出来了月亮,怎么有这许多一个两个三个 唉,如此英雄,死了实在可惜。若无今日之战,想必是又一个剑神了。苏河心中喟叹,似怅然若失,似重石垂地。无论如何可惜,这无底悬崖,神仙难救啊神仙难救。 “或许,我本不该来替兄长的。”话语未尽,便听一带风之声急急掠来,众人惊呼道:“清” “呃!”那人还未呼出已被掠来的灰白雾团一触击倒,雾团便借力飞向悬崖处,竟是一招千斤坠急急坠下。 苏河还未未回头便见一长发飘飘青白衣裳的少女坠下山崖。急急赶到崖边,便只见茫茫云海与崖脚乱石。 “这就”苏河似有些心痛,“本是一对鸳鸯鸟,却都被我逼死了。” “我就不该来的。” “小姐,我们撤吧?” 双飞鸟 飞崖悬云雁绝踪, 素衣白袍计智穷。 二子同心作比翼, 肯化一剑破苍穹。 却说任不在乘风而坠,似无心一般,将那闭合的双眼微微睁开,却似见公孙芷自上坠下,竟惊得又是一身冷汗。疲态全无,道:“你干什么?!疯了!” “提气,凝神,剑丢了。”公孙芷打断任不在的话,没有平日的笑意,神色甚是坚定,冷静。 任不在心中道:“在怎么可能丢了?”望着飞下的公孙芷的眼神,任不在咬咬牙,将剑收起,插入身后。伸出左手拉住公孙芷,二人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崖边除了乱石,便是孤松飞猿。只是下坠迅疾,如何寻得到缓冲之物。若是如此下去,二人必死无疑。任不在手心出汗,四下张望,却哪里借力,若是二人借力靠近悬崖,以手中剑作缓冲。必有一人身死,这更是违了公孙芷心意。如何得好? 正此之时,忽见一横出悬崖的孤松急急飞来,二人交目,心领神会。任不在算着时机,将公孙芷奋力甩近,却是仍旧不够。公孙芷迅速拔出长剑带鞘,格住转腾飞龙般的松枝,借力将二人拉近。就此一滞,速度便缓了许多。 “呜!” 任不在不敢去问,只是手握得更紧。多省些气力,二人才会多一份活下来的机会。 呲借着松树一缓,公孙芷将剑鞘甩开,挥剑奋力插入悬崖壁石。顿时火花四溅,沙声常伴。任不在虽已知此事必然,却不免心中伤悲。此剑本是公孙芷娘唯一遗物,如今之势,纵是宝剑青锋,定不免剑毁。只是人亡,人定不能亡! 借此之势,下落速度也是渐渐缓下,最终停止。二人向望,心中了然,于此生死之境,定不能有所松懈。需得趁还有些力气安全下崖,不然也只是多滞了会时间在鬼门关。心中想定,公孙芷伸脚蹬崖,长剑拔出。复下坠去,如此下落了会便又插剑入石,火花四溅,坠势又是一缓,待到停下,又如此重复。如此便自云间徐徐落下,百丈之后。公孙芷早已气力不支,气喘吁吁,双手抖动不已。任不在轻轻捏了一下公孙芷也似浑然不觉,却是几乎透支了。好在任不在虽然受伤力竭,此时却也恢复了些。登着崖壁悬石,借力而上,环抱公孙芷接过长剑。 “你”公孙芷早已无力抵抗,虽是羞涩万分,如此险况,也只能如此。便只得埋头入胸,似掩羞面,似入暖怀。 日携月出,星隐云摇。清风拂过,已然带着些冷,佳人在怀,纵在生死关头,任不在心头亦烫。抱得更紧了些。 “受伤了?”声似谷摇幽兰香,满盈丝丝香郁;情若流水抚清风,留得淡淡波纹。 不禁心头一荡。 “”任不在不答。强定心神,拔剑再度滑下,如此往复,不知已落了数百丈,二人轮流携着滑下,虽然早已精疲力尽,但是二人心已作结,竟似扶风而落,就在二人将达地面时,任不在终于支撑不住自高处落下,幸而此处已诸多树木长枝。任不在握住长剑,紧抱公孙芷,护在胸内,将自己垫在下面。只听数声枝丫断裂声与任不在的闷哼声,二人便自山崖底部的缓坡滚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四章:天外陨铁 第四章:天外陨铁 “嗯呃”公孙芷好不容易红着脸逃离任不在的怀抱,吃力的爬起,月光之下,任不在竟似昏睡了过去。 公孙芷吃力的靠近,拍着任不在的脸道:“喂,活着吗?” “是,我死了,累死了。”任不在本想如此作答却半天说出了个“嗯”字。 确实难以动弹。公孙芷也懒得逗他,环视着四周。虽然已然入夜,月光皎洁明亮,中兴帮忙照耀,倒也如同白昼。 只见四周树木倒也生的不是很多,绿草野花,虫鸣风啸。不远处数星闪耀,流水淙淙,想是藏身林中的溪潭。 公孙芷惊喜的望着任不在,一双闪耀着月光般柔和的光的眼睛似在说:“你渴吗?”大家都太累了,任不在想吃力的摇头,却再难动得一寸。公孙芷明媚一笑,似了然一般,吃力爬起,低声道:“我还有些力气,去取些来。” 可是用什么取水呢?这可成了问题,公孙芷歪着脑袋想着,这时发现不远处横着的剑鞘,疲惫的脸上现出朝阳春雨一般的笑容,慢慢的挪动身子走到剑柄旁,缓缓的蹲下,缓缓的捡起剑鞘又缓缓的站起。 稍微喘了口气,又挪着身子向星光倒影处走去。路并不遥远,可是这一程确实走了好一会,或许并没有走了多久,只是任不在心中的时间过得太快了。水潭旁树木其实也并不很多,只是被山崖挡住,公孙芷到了水潭旁边,缓缓蹲下,抔起一抔水,先喝了些。 又将剑鞘没入,在水中轻轻摇几下,将水道出。又缓缓站起,走到另一边蹲下,将水打起。这才慢慢的站起,心满意足的向着任不在走去。 公孙芷走到任不在身边,见着任不在睁开双眼,缓缓道:“能站起来吗?坐着也行,来,喝点水。” 任不在吃力的缓缓起身,未起寸许便又一倒下,公孙芷慌忙说道:“我来扶你。” “不。”任不在挣扎着说出这个“不”字便已说不出任何话了,唯有奋力坐起的闷哼声。公孙芷心中明了,任不在为人虽然郎当,却是说一不二,自尊极强的人。也只有一旁静静看着。 终于能缓缓坐起,公孙芷走近蹲下,将剑鞘靠来,任不在接过,将剑鞘靠在嘴边,斜着剑鞘缓缓喝着水。似甘露润瘠土,如美声萦枯耳。任不在似获重生,虽然四肢无力,好在精神好了许多。 任不在喝完了水,二人却是陷入沉默之中,不问不答。须臾,公孙芷说道:“我们要不要先去洗洗,你你的伤。” “晚上冷,我们也没那体力了。” “那边有个山洞,我们进去先度过一晚吧。” “嗯。”二人扶持着站起,公孙芷接过剑,还入剑鞘,相扶着缓步挪进洞中,洞口小,洞也不深,二人看着洞也不似人挖掘的,也不似有动物居住痕迹,便 放松起来,分开坐下。二人内息早乱,筋骨恐也有重伤,任不在胸口也是数创在身。是以二人坐下便开始打坐运功。 公孙芷虽然是清风剑派公孙立宝贝女儿,却是少有身带门派秘药。故而如今二人也只得如此。公孙芷一身灰的发白的衣服也破烂不堪,更弗说任不在那一身本就破烂的衣服了。幸而是在洞内,不然若是洞外,想是少不得感冒些日子。 如此不到半刻,二人忽然同时睁开双眼,竟同时低声道:“有人!” “百米外。” “是。” “朝这儿来的。” “只望是路过。” “怕是路过也要寻进来了,只望不要是歹人。” “半夜三经行无烟,不是歹人也是奸。” “乌鸦嘴!” “唔。” “嘘,进来了。”公孙芷压低声。因洞外月光照耀,倒是看得分明,却见一驼背男子自洞旁急急走过,待二人本准备松口气时,那人忽又“噫”了一声,便似乎寻着二人痕迹走到洞口。只见那人一脸胡茬似刺,两只巨眼如熊。打了火折,踏步入内,走近时,才发现那人身上背身一个大包袱,原来是一个中年大汉,见这身板,倒像是练家子。二人见着那大汉,那大汉自然也看清二人面目。 “啊!”的一声,那人竟将火折子丢在地上见了鬼似的跑了。 二人正惊异未定,那人跑到洞口竟然又转回来了,走进二人,捡起火折子,嘿嘿笑道:“没想到今天那落崖的小子居然没死,原来是准备送咱家个小姑娘。”作着尖声尖气的模样笑着,伸着手,踏着步就要近身去碰着公孙芷的胸口。 “龟孙。”见着公孙芷身入险境,任不在如何不急,面上却是笑嘻嘻的睥睨着那大汉。 “你个龟儿子,说谁是龟孙呢?嗯!”那大汉先是丢了身上的包袱,再冲到任不在面前一脚将任不在踢倒。无奈任不在伤势未愈,身体又透支过度,如今只算是鬼门关捡回一条性命,如何还的了手?公孙芷却又何尝不是?今日可算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 “不在!”公孙芷失声惊呼道。 虽是身处险境,任不在心中却也泛起一丝涟漪,毕竟公孙芷一直都是叫他“喂”,“那家伙”,“任不在”之类的称呼。 那大汉踢倒任不在还不爽快似的,转身对着公孙芷道:“小美人儿,等老子料理了你这相好的,再来和你温存温存。”再看到任不在倒地后的笑脸,大汉似乎愈加不爽,一脚踩在任不在脸上,扭曲着胡渣大连道:“谁是龟孙?谁是龟孙?说!你是龟孙。” “你那张大脸卷在一起,我担心胡茬在你脸上画个乌龟王八蛋,呜”任不在话未说完大汉又是一脚狠狠踩下,一旁公孙芷却再不做声。 大汉又是连踩数脚,道:“好好好,龟孙,老子先不杀你。哼,老子要让你看着你相好的在我胯下嗷嗷叫。”说罢便转身向公孙芷。却见着公孙芷摸着手边长剑正好拔出。 “美人儿,这剑,是来杀你相好的,来,给我放下!”大汉突然大喝一声便要上身去抢,公孙芷却是咬紧牙关,找准机会直取其性命。虽然自己力气甚微,精力竭尽,却也只有放手一搏。 谁知就在这时突听“噗”的一声,那大汉便在原地不动,捂着下半身就要倒去。火折子落在一旁。公孙芷瞧着有些发呆。 “公孙芷!” “嗯!” 公孙芷奋然起身,使尽平生气力执剑踢腿击倒大汉扑上刺入,弯着腰站着,杵着剑,发着呆。 瞬间寂静吞噬了整个世界,公孙芷颤颤巍巍取剑,却终究没有取出。 “你不杀他我们都得死。”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你没有错。” 无论任不在怎么奋力辩解都没有用。公孙芷都没有听见一般,站在原地,似乎是冷空气的缘故,公孙芷身子有些发抖,缓缓的抱住双肩。公孙芷走回自己的位置,靠着墙慢慢滑下。公孙芷本就是个善良的过分的女孩,虽然有杀死过野鸡野兔之类动物,但是稍大的动物都是不愿去杀得,即使是兔子这类动物,她也不会去杀母兔。因为公孙芷觉得不能让小兔子没有母亲。公孙芷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 “他肯定杀过很多人,你杀他等于为死的人报仇,救了那些将要因他而死的人。”这已不知是任不在第多少次劝说,声音已有些沙哑。神情也有些急切。 “好了,别说了,不在哥,让我静静,好吗?”公孙芷似乎听得见了,只是声音颇为低沉,整个人似失去了生机。任不在不再言语,只好打坐入定,尽量快恢复,以便应对可能出现的不测。 我,真的杀人了。只是一剑,他就死了?用母亲留给我的剑。这就是罪恶感吗?我也是个杀人凶手了。公孙芷呆呆的看着双手,不知又想着些什么。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想通了,或者是抛诸脑后,又或者是开始决心背负着这罪恶了。公孙芷最终开始入定。 应该,不会再有人了吧?他们应该是秘密转移这包袱内的东西,搬到夜里就他一人。 应该不会有人来了吧?这人包袱里都是什么。或许就得到答案了。两人,竟同时站起。 “你觉得这包袱装的是什么?” “应该是铁之类的吧?我来吧,你休息。”任不在语言简短,不能在这时候扰她心忧。 “嗯。” 任不在踱步过去,打开一看,果然装着铁石。这是运往哪儿?翻江寨所运不过凡铁,就搞得如此阵仗?我被骗去山寨恐怕是那几大门派所为,究竟是谁,明天之后便见分晓。但是今日之仇,我定是要讨回来的。瞧那苏河也许是女子所办,只是翻江寨只有三苏“苏旭,苏阳,苏煞”三人,却哪里来的苏河?若是假名那定是三苏手下了?但见那女子不像太会骗人,这苏河恐怕真是她的名字或是她身边亲人的名字。 这女子倒是其次,翻江寨在此地恐不止为了铁石,恐怕还有其他更宝贵的东西,否则为何如此紧张。算了,明日再想吧。睡吧。任不在拔出长剑,轻轻地放到一边。 任不在懒懒的伸脚灭了火折子,洞里又被黑色吞噬,洞外风声呼呼,虫鸣配乐,一抑一扬,似悠扬深远,如高吟短唱。在这美妙的乐声中,二人渐渐遁入梦乡。 第二日清晨醒来,任不在微微睁眼,睡了一觉身体好很多了,只是若是想动一下却是全身剧疼。瞧了瞧,对面熟睡的公孙芷。任不在却是突然笑了,当然只是勾出大大的弧度,若是张嘴的大笑,想必任不在现在是决然不敢的。 公孙芷靠着石壁,小嘴半张半合着,模样尤其可爱。待到注意到她清丽的脸上两道泪痕污渍和散乱的头发,无一不显示着她的疲态。任不在的笑脸又转为忧心。一想到昨天发生的事,任不在心中又是自责又是怨恨。想着一定要为公孙芷出口气。 转眼看到身边倒地的尸体,已经有些泛臭了,任不在眉头一皱。便要起身去拖,哪里晓得,还没怎么用力,身体各处便如针扎火烧一般,疼痛不已。不动则已,一动这才发现双臂好似没了一般,双腿竟如压了五指山,哪里挪得动一寸。不仅如此,胸腹处,也是疼痛不已。不仅是那刀剑留下的伤口疼,更是昨日“苏河”一掌留下的内伤疼。若不是任不在自小跟了个鬼老头学习什么内功,好像是叫什么神农百草经内经篇。要不是学了这玩意儿。接了那一掌绝无活路! 一想至此,任不在竟而连着那个叫“苏河”的也痛恨起来,想着想着,竟而连翻江寨也恨了起来。任不在心中想到:等老子收拾了少林那帮吃人的秃驴,下一个就去倒一倒翻江寨。愤愤过后,任不在渐渐冷静,心中想了想,算了算了,一个狗屁少林就让我够烦了,况且我找少林不为自己,若是为自己也懒得去。如此在心中叨叨絮絮,不知多久,洞外已见着些日光。 任不在强忍着痛,活动了几下身体,缓缓的爬起来,本是如此简单的动作,如今却成了难以逾越的鸿沟,好在鸿沟始终是可以越过的,任不在支撑着站起。虽然额头又不知滚下第多少次汗珠,任不在也不会放弃。便这么缓缓的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抓起那大汉的一只手。先试着轻轻的拉动。好疼!再使点劲,“嘶”的一声不觉轻声呼出。睡在一旁的公孙芷嘤咛一声便由睡转醒。 “啊呜,你伤太重了,放着我来。”公孙芷忙说,便要站起,谁知将要曲腿时便已疼的眼泪呼之欲出,虽然没有叫出声来。 “你休息一下,这家伙还是我来,恐脏了你。”任不在忍着痛,慢慢道。 “嗯。” 大概用了一刻钟或是两刻钟,任不在终于将那具尸体拖到洞外旁的草丛中。身体虽然渐渐地习惯了疼痛,但是任不在知道,自己需要休息。不然可能就此废掉也未可知。 回到洞里靠着墙缓缓坐下,任不在望着公孙芷,公孙芷望着任不在。 “你饿了吗?”任不在问。 公孙芷摇摇头,表示不饿。 任不在在怀中摸了摸,取出一叠布,缓缓打开,果然,昨日带走的花生还是好好的。任不在喜上眉梢,道:“先吃点花生吧,等恢复了体力,我去给你抓条鱼。”说着便把布折好扔给公孙芷,只是气力小,身子更疼。却是扔到公孙芷脚下。 公孙芷笑道:“我们一起吃,不要什么都给我一个人,这让我觉得这让我觉得你是我父亲一样。”说着脸也泛着红霞,吃力的蜷曲蹲起,捡起布袋,缓缓的走到任不在身旁,并着肩缓缓滑下。仔细的摊开布,捡出一粒炒花生米,笑道:“我喂你。” 任不在纵然凭着男子尊严在心中大喊着“不要”想是也不可能。公孙芷的话不能拒绝,也不敢拒绝。于是听话的张开了嘴,待到公孙芷轻轻的将花生米放到舌头上,将手拿开。任不在才开始咀嚼。 “昨天,昨天那样的事,可不能在发生了,知道吗?”公孙芷有些伤心,任不在也为情所染,不禁悲从中起。 “不会了。”看着公孙芷如此伤心的模样任不在想着如何逗她开心。心中所念,便灵犀一动。似幽怨般道:“刚刚我怎么感觉就像小狗,被你喂食?” 此语一出,公孙芷果然噗嗤一笑,道:“我就是把你当小狗了。怎了?” “我不是小师傅您的首徒吗?” “还贫嘴,快吃。” “你也要吃,我昨日吃的饱饱的。不然我喂你?” “有本事你喂啊?” 任不在一呆,换作平常,公孙芷断然不会如此说的,最多只是淡淡道“不必”二字罢了。方才要喂,如今却不知如何是好,若是换做死党路无金,任不在早就给他嘴里塞了一嘴花生米。但是换作现在,任不在却是有些局促,支支吾吾。半天才道:“我平生从不喂人的。” “不喂算了。”公孙芷似有些失望。便伸手拿花生米吃,谁知手还未伸出,任不在已经剑指夹了数粒花生送到公孙芷嘴边。公孙芷亦是不觉般就已经张开,施着点力,任不在便将那花生米轻轻的送入公孙芷口中。 “平生什么意思?”公孙芷“用心险恶”。 “昨日坠崖,便是仄,昨天今天算仄生。”任不在心思缜密。 “哦,那你还是一直平生吧?别仄了。” “师傅有令,徒儿怎敢不从?” “好了好了,跟你在一起真烦,老提这事儿。”公孙芷嘴上不悦,脸上却是繁花似锦,“快吃吧。” “你吃这个。” “你吃吧,我不要。” “为啥?” “都是你的汗味。” “有吗?” “有。” “有那么嫌弃我吗?” “有。” “啊,徒儿好伤心啊。” 本来花生米没有多少,却被二人互相推却,最后居然还剩了几粒。这花生好生委屈。 公孙芷向着任不在微微靠了靠。淡淡问道:“昨天你对那个人做了什么?”任不在想到此事不禁一愣,哈哈笑道:“就是用石子打打他穴位。”说着捡起身旁的石子,轻轻的抛向前面,石子画了个弧线落在地上滚了几滚。公孙芷灵动的眼睛随着石子移动停止。 似思考了下。靠着任不在的肩头,轻声道:“你根本就不认穴位,为什么要撒谎?”特别最后一句低低嘤嘤,似有些委屈了。任不在纵然想去解释却也不能说出用石子打中男人下体这类的话来,一时语塞。 公孙芷似乎了然般将身边宝剑取来放在二人膝盖上。轻轻道:“锋儿昨天受了好些苦,不是锋儿,我们早就死了。”说着便轻轻抚摸起来,好似怀中玉兔,枕膝金犬。又接着道:“还好锋儿并不大碍。”说着便也轻轻的笑出月牙。 任不在侧边望着公孙芷因满足上扬的嘴角,也随着笑了起来,却比公孙芷的笑要放肆的多。伸着手轻抚着剑身,想着昨日的某个片段。低下头对着青锋剑道:“昨日可是仰仗了锋儿,救了我师徒二人。” “又来。”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上英雄寨的事?” “小胡告诉我的。” “哦。”小胡便是昨日茶馆为任不在传讯之人。 突然,任不在低声道:“有人,两个,脚步声听来都是高手。” “嗯。”公孙芷也是一脸严肃,握了握身边的剑。此时二人虽然恢复许多,但是终究还是伤得太重,纵然遇上普通的武林人士也未必能胜。昨夜能杀完全是因为对方色胆包天。 “师傅,快看,那里有具尸体!”这是大师兄董习的声音,公孙芷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又靠在了任不在的肩上,但是注意到“师傅”二字时便条件反射似的往旁边侧了侧身,谁知就在此时任不在也是向着另一边侧身,二人相视,不觉一笑。 “走,去看看。”好似一位老者声音。 须臾,日已高升。洞里已看得十分清楚,只见已白袍白须白发老者自外闪入。看见公孙芷与任不在,轻声唤道“芷儿,没事儿吧?”说着便冲到公孙芷面前,用身上袖子为公孙芷擦了擦灰尘,探了探公孙芷脉搏。皱眉道:“你们怎么回事?”这句显然是问任不在的。 “爹,我们没事儿,休养休养就好了。” “我问这小子呢?小子你给老夫交代清楚,芷儿这身伤到底怎么回事?经脉破裂,内息紊乱,还有这些伤。”公孙立显然怒极,却仍旧快速的自身上掏出药瓶,取出药丸,为公孙芷喂下。 不待任不在回答便又一只手搭在任不在放在膝盖上的左手上,微微皱眉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昨天在英雄寨干了什么!这一身伤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又取出数粒药丸,喂任不在吃下。 这时,洞外走进一衣冠素整的年轻男子,抱拳施礼道:“师傅,且让师妹和任兄好好休息,日后再问不迟。” “走,回山。”公孙立显然并不答话,便欲抱起公孙芷,一边道:“习儿,你背着这臭小子。” “爹,我自己走。” “你伤成这样走什么走?” “不,我能走。” “唉!”对于倔强的女儿,公孙立别无他法,唯有重重一叹。 任不在方欲说话,一旁董习行礼道:“师傅,这谷外不远处有一客栈,备有马车。行着这点路程,该无大碍。” “好。”公孙立转身对着任不在道:“昨天发生些什么事都给我好好交代清楚。” 二人借着药物,调息片刻。不得不说,神丹妙药当真是神丹妙药。便这一会儿的功夫,任不在公孙芷行动间已没有之前那般疼了。虽然仍旧疼痛不已,却还是能够忍受的。四人缓缓出洞。见公孙芷任不在二人行动缓慢,公孙立师徒也不好说些什么。 “前辈。” “上了马车再说不迟。”公孙立不悦道。 云藏烈日,树摇清风。不远处仍然弹跳着欢乐的乐曲,似乎是为昨夜救得的二人欢呼。虫鸣声在白日也毫不停歇,躲进云层的太阳似乎荡起了秋千,自云上投下一层层阴影在众人头顶身边划过。树梢俏皮的抖动,原是叽叽喳喳的小鸟聚集欢愉。 任不在见着此景,嘴角又不禁勾起大大的月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洞外的清新空气。最后却换来一阵阵要人亲命的剧痛和公孙芷关心的眼神,以及公孙立和董习关心和略带责备的眼神。纵然疼痛难当,重获新生的感觉却是令任不在激动不已,因为,他还有自己要完成的使命。在此之前,绝不能死。 行的不到半刻时间,众人终于出谷,瞧见不远处略微破败的客栈和一辆破败的马车。客栈房顶破洞上盖着干草压着竹条,四周的墙壁上也补上大大小小的木板。走近时才看见客栈外飘着的旗子,上写道“蓬莱客栈”。名字是好听了,只是这店,怕是并不太配得。公孙立也不拖沓,走到店旁的马车旁,问到:“清风山,可去?” 那赶车的汉子正盖着帽子睡觉呢,听的声音,连忙爬起,慌忙之中竟然还将自脸上滑落的草帽抓了起来,盖在头上。打着哈欠道:“去去去,怎么不去?” 公孙立本来打算扶自己女儿上车的,不料又被公孙芷拒绝,待看任不在时,任不在早已越身上车了,虽然疼的龇牙咧嘴。如此,公孙立与董习才上得车。 “客家,去哪儿来着?” “清风山。” “哦,驾。” “这位兄弟,在下师妹朋友都有些不适,还望驾车时尽量稳些。” “那你们怎么不干脆赶牛车?” “劳烦阁下了。” “好了好了,好容易来的生意,不做白不做。”那大汉似嘟哝道。 这时公孙立才问道:“你们怎么搞的?受这么重的伤。” 公孙芷也不知该如何说起,若是说出自己为救任不在坠崖,以后恐怕再也不能出山门了。低着头,却想不出什么慌来。谁知任不在直接便道:“我被打下山崖,公孙芷救了我。”公孙芷怎么也没想到任不在便就此说了,吃惊的望着任不在。公孙立却似乎毫无表情,一旁董习也未搭话。 “后来呢?” “什么后来?” “你们这一身伤怎么来的?”公孙立似乎有点不耐烦。饶是一代宗师,这会儿也有些急切。 “我们”任不在正欲说下去,公孙芷突然打断:“别说了,只是受了点伤,过段时间就好了。” “什么叫过段时间就好了!你们这伤,起码要十几年才能痊愈!”公孙立大发雷霆,第一次冲着自己的女儿吼道。公孙立如今毕竟年老,与夫人老来得女,如何不宝贝着自己的女儿。而今情绪失控却也是情理之中。 任不在轻抚着一旁低头啜泣的公孙芷,埋下头,低声道:“没事,我来说。”便抬起头向着公孙立跪下。 “你这是干什么,我只要知道这伤怎么回事。” “前辈,是晚辈英雄山坠崖,公孙芷跳崖救我,借着宝剑下滑,我们才活下来的。如今这身伤便是那时候造成的。”此言一出,在座除公孙芷外无不大惊。 “英雄山山崖高有数百丈!你们居然活下来了!”赶马车的大汉转过身大惊失色,看着怪物般看着二人。却似乎看不出什么与众不同。 “是是吗?”公孙立似乎有点蒙,如坠云雾。缓缓道:“洞外那死人怎么回事?” “昨夜,寻进山洞,被我杀得。” “好,好”任不在也不知公孙立说好是什么意思。 “前辈,英雄寨现在如何了?” “哼!昨天我赶到时,已经没人了,倒是杜山剑宗那几大门派掌门亲至,在翻箱倒柜找些什么。” “在找什么?” “似乎是天外陨铁。”公孙立并不愿回答,董习一旁答道,“看样子,他们本想随便找个人去,没想到差点令你和师妹丢了性命。” “狗屁随便,我在清风山呆了三年,其他各派就算是瞎子也知道。”任不在心中暗道。 “你起来吧,你们两个都给我到清风山养伤,我会好好和他们算这笔账。” “谢前辈。” “习儿。” “在。” “回去了看住他们,哪儿都不准去。” “可是师妹,让董莲照顾师妹吧?” “好。” 一路无语。 终于,日傍西山,马车也缓缓到了清风山门派。公孙立瞎扯便着人打听此事消息。董习带着任不在到门派客舍处暂住。公孙芷自回卧室休息,门派弟子多来看望,只许董莲在一旁照顾,其他人不得打扰。任不在进入卧室,便翻身上床,董习离去一会儿便又折回,带着些吃的,放在桌上,道:“这都是些鱼肉鲜菜,趁热吃吧。我知道你饮酒,但是今后可要注意,不能喝酒了。” 任不在转到桌前,便大快朵颐起来,呜哝道“董哥,你怎么开始婆婆妈妈的了。” “这不是关心你吗?还有,这儿有金疮药和易筋舒骨的药,记得用。” “好好好,董哥,谁要取了你,哎疼疼疼,哎,我错了还不行吗?” “少要皮嘴,我可不是师妹。”董习松开了任不在的耳朵。接着道:“以后再有这种事发生,小心我先剁了你这个祸害,不知道大家多担心你们。” “得得得,怕了怕了。” “吃完了去洗个澡,伤口没恶化你也真是幸运。” “知道了,别打扰我享用美食了。” “你这臭小子!” 是夜,虫声四起。月高云掩,星辰不明。任不在运功方罢,穿着董习送来的衣服。心中微微一叹。道:“居然是清风剑派的衣服,董哥这是暗示让我拜入门下吗?麻烦死了。还是以前的衣服”任不在抓着身边的破旧衣服自忖道:“要不找董妹子求她帮忙洗下衣服?”说罢便似灵光一闪般,高高兴兴,掩门而出。 四下虽无明月星光,路边灯笼却也照的明些,任不在好似做贼一般,寻过习武场,进入馨香苑,七拐八拐,到得一间房下,灯光射出,只见一俏影对书,烛光闪烁。 任不在便知此人定是董莲。轻敲门扉,低声道:“董妹子。”只见人影将头一歪,遂放下书来。走到门口,打开门栓,方才看见任不在,惊声低呼道:“不在哥,这半夜三经,来我这儿干嘛?”话声虽冷,却还是让开一边,任不在顺意便进了房门,坐在一边。任不在还未开口,董莲便不快道:“你怎么就进来了?今晚你要不解释清楚,我可就要告诉芷儿小师妹了。” 任不在只觉头大,看着董莲得意的眼神无奈道:“我就是想求你件事儿。” “说啊,反正我是不会帮的。” “我这儿有件破衣服,想拜托妹子帮我洗洗。”任不在说着自身后拿出一团布。 “呜,好臭,拿开点啊。”任不在将破衣拿开,放在桌上。 “喂!” “我不洗了,你找师妹去吧,你自己也可以啊。” “师妹和我都受了伤。”任不在耐心解释道。心中却快笑出声。接着道:“而且,你之前帮我洗过衣服的吧?穿着很舒服,还有点淡淡的药草香气。” “好好好,我洗就是了。”董莲似乎发现了更重要的信息,道,“你这身衣服什么意思?这可是我们门派的衣服。” “这就是你哥给我的啊!”任不在站起身来,神气地走了两步。却迎来了断续的嗤笑声。 “哥是暗示你早点拜入山门呢!” “我要拜了,岂不亏死了。” “能一直和师妹在一起了,哪里亏了?” “董妹子变成董师姐,公孙芷变成师姐,岂不亏死了。”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董莲虽然想一本正经的说完,最终却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良久,才道:“你今晚恐怕不是想让我洗那破烂玩意儿,是不是哥欺负你了,要我去告哥私自借人门派衣服出气?实话告诉你吧,没门儿!” 说完便打开门。拉起赖着的忍不住就推了出去,悄声道:“不想死,赶快走,罗玉师傅要寻房了。”不等任不在有任何回应,便关了房门。 任不在站在房门外,低声道:“罗师傅是不是代替你照顾公孙芷?”门内答道:“是啊,我本要答应照顾师妹的,罗师傅却说我姐妹俩关系好,不放心。” “要不要去看看公孙芷?”任不在低声忖道,“算了吧,要是被公孙立前辈发现就糟糕了。”说着便悄悄的溜了回去。躺在床上,屋内漆黑一片,任不在辗转反侧。最终却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翌日,初阳透过纸窗,扑在任不在的脸上欢腾着,任不在却无任何反应。直到自习武场传开一片嗤笑声,方才将任不在惊醒。 “噫,什么情况?”任不在迷迷糊糊,好不容易终于站起。只听这笑声却是由远及近原来越吵,正向这儿移来。还不及出门去看,便见着一个五花猫走了进来,任不在吓了一跳,忍住笑意勉强道:“师兄无恙?” “无”谁知董习还没说出话来便被又一波笑声压下。外面一群清风剑派的弟子挤满了门,都要看看这位大师兄的光伟形象。竟也挤进来好几个人,看着董习脸上的各式杰作和奇怪衣服,却是一起疯狂的拍着掌,笑出声来。任不在心中明了,自然是董莲搞的鬼。 董习放下食物,幽怨的恨了任不在一眼,便推着门口的人群大声道:“早修,呆这儿干嘛!打扰病人休息,快走。”笑归笑,众人走的倒是快。倒是任不在趴在桌上绷着脸时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好好歹,是首席大弟子,我是不是太贱了。呜,疼” 流着泪吃完早饭,任不在终于对董习产生了一点愧疚,只是没等愧疚完,任不在便已经笑出声来了。休息之后,配上董习给的药,倒也好的很快,虽然最多也只是行走时不痛。任不在身上外伤倒是确实好了许多,本就伤得不重,外伤好的也更加快了。只是内力始终很难调动。任不在盘坐床上,等着清风剑派修习结束。 一边微微运功,一边想到:“杜山剑宗,据说二十年前杜山剑宗邱书民一战几乎身死,凭借剑宗秘药莹玉春华丸竟起死回生,不但保住性命,而且也在短时间恢复如初。我得想办法去搞点把这东西搞到手,当然还有那所谓的天外陨铁。” 时间飞逝,烈日当头,幸而清风山山如其名风清气爽,也是一避暑宝地。任不在望着窗外日光,瞟着屋内斜影,暗道:“差不多了。”便欲起身。忽然听见有脚步声自习武场而来,客间自然只有任不在一人。见有人来,任不在仍旧闭目养神,如今功力还恢复不到一层,心中倒是颇为烦躁。 “咚咚。” “请进。” 房门打开,却见董莲兔子似的蹦进屋内,大声道(其实声音并不大):“衣服我帮你洗了,破洞我帮你补了,哥哥我帮你教训了。怎么谢我,怎么谢我?”话语中尽是邀功之意,在任不在面前晃来晃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五章:盗圣 第五章:盗圣 “你要把你哥气死。”任不在终于睁开双眼,一想到董习的样子便扑哧笑道。 “不,是你气死我哥的。”董莲噘着嘴笑道,自怀中取出布袋放在桌上,调皮的小脑袋晃来晃去,显是得意之极。 “欺负你哥就这么开心。” 董莲不解其意道:“是啊。” “没有和门派师傅们说吧?” “肯定没有,师傅就师傅嘛,干嘛加个门派,那么生疏。” “待会帮我代我向师兄请罪,可以吗?”任不在心中还是有些歉意。 “你是不是男人?” “不是。你看我一个弱女子,不帮帮忙吗?”任不在故意学着女人姿态,娇娇气气。 “呜,我要吐了。”董莲作呕吐状,道:“我哥就在外面树上,自己去。” 任不在似想起什么,忽然压低声音道:“董妹子。” “嗯?”董莲亦是压低了声音。 “再帮我个忙。” “没钱免谈。”说着董莲就转身装作就走。 “别别别,帮我拿点纸笔来。传个信呗。”任不在几近谄媚。 “我不听我不听!”董莲大声说着便跑了出去。 任不在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便自个儿起来换上原来那套破布衣,青中泛白的衣服倒是几乎洗成了雪白衣衫,血渍也没了,破洞也好好的补了,看起来便似补了补丁的新衣一般。 任不在喃喃自语道:“谁要是娶到这么好的姑娘,就偷着乐吧!嗯,淡淡的清香,不是以前熏得香草。” 董莲正赶回房间,却被董习拦住。 “干嘛?” “任不在叫你做什么?” “我凭什么告诉你。”董莲眼色锐利,似要冒出火花。 “我只是关心你。” “哦!你当不在哥是什么人?你以为他会对我不利?” “没有。” “你们好歹在一起三年了,都没有我了解他。” “我不是那意思。” “不是那意思,那是哪意思?”董莲似乎想起来什么一般,乖巧的凑到董习耳边轻轻说道,“你喜欢我,对吧?”似爪挠心,似香入腹。 董习习武多年,定力非凡。馨香拂过耳根,便远远退开。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 董莲便好似猫玩老鼠般笑道:“一个大男人,喜欢都不敢说。况且父亲收养我不就是为了将来给你” 话未说完便已被董习打断:“不,无论你想和谁在一起,我们都不会反对你的。我作为兄长,只是想普通的关心你。” 说完便逃也似的走开,道:“我去看看不在情况如何了。” 董莲闻声哼哼笑道:“只是让我传个信而已,看你急的。”说完董习早已不见。 “快去取纸笔吧。” 任不在将书信折好,交于董莲。董莲接过歪头笑道:“不怕我看写的什么吗?” 任不在道:“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董莲扎巴扎巴眼睛笑道:“如果是见不得人的一定就不会找我送了,而是找我哥了,是吧?” 任不在咧嘴笑道:“我可没有见不得人的。” 董莲闻言狡猾一笑,道:“那你几次叫哥传信的时候怎么不叫我,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和公孙师妹?” 任不在实在头大,心中叹道:“果然不该托这傻妹子。”面上却仍旧笑道:“不说这些了,你再去准备坛十里香。”话未说完董莲已经失声叫道:“十里香好歹也是几十两一坛,是师傅他们用来招待贵客的!” “听我说完嘛!”任不在连忙捂住董莲大叫的嘴,低声道,“我那朋友极是有钱,信里写了给你一百两,便不会少你的。” “真的?”董莲两眼冒星光。 “真的。” “万一你那朋友没钱或者不给呢?那不行,那你得立个字据,说明欠我一百两。” 任不在实在熬不过这妮子。写好字据,便接着补充道:“山下有座破庙知道吧?” “知道。”董莲现在心情很好,却不是因为一百两银子。 “你把十里香放在破庙,打开封口,吧信纸压在酒坛下,远远躲着,等那小子离开再去,他定会留下银子的。我那朋友不缺钱。” 董莲半信半疑,终于还是缓缓道:“好吧。”说着便带着信纸离开。直奔门派库房,趁着四下没人,偷偷进去。找了半天,最终却是没有找到,无奈只好随便抱了坛酒就走,边走边念道:“都是酒,没什么问题。酒鬼,是不会在意酒水的高低贵贱的。” 别看董莲在门派里完全就是个乖乖女模样,鬼精得很,山前山后,左厨右房都摸得清清楚楚。哪里有隐秘的出口或者是暗道,都一清二楚。 董莲偸出山门后才开始忖念到:“住在破庙里,还很有钱?不在哥从不骗我的。可是,可是。”心中却有些好奇起来,暗道任不在的这个朋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清风山并不高峻,却是一处风水宝地,林木茂盛,花草芬芳,虫蛇鸟兽也是生生向荣。自山顶有一处小溪,沿山而下,潺潺流逝,四周生的树木高大茂密,故而纵使烈阳似火,投到泉水间也只是调皮的俏影,在树叶绿草,流水青石上欢快的闪动跳跃。 清风山有两条路,一条足以马车行驶的宽大青石板路,那里阳光虽然热闹了些,却也不会把夏日特有的灼热气闷之感带来。高大的树梢在青石板上印下颤动的烙印,轻轻摆动着身子与林间小鸟嬉戏玩耍。在夏日,这里成了清风剑派上至掌门下至伙食大娘休息之余最爱的活动场所。 而另一条路却是偏僻幽静的羊肠小路,不仅没有石板铺成,要说是路却也勉强了些,若非山下山上的人要在山中砍柴,此路倒是早已被野草争去。然而正是这条不成路的路,却刚好与这小溪互相缠绕,一直延至山脚的破庙旁边,溪流才不舍地随着树荫下的小沟远去。 董莲虽然生的漂亮可爱,衣服也较为考究,却不是娇养之女。修习之时,此处倒是她喜欢独处的地方。在山腰间,有一处不算水潭的水潭,溪水汇聚那里,又从那里触发,溪潭周围是还算平坦的地方,在上面摆着一块石头,便是董莲喜欢坐的地方。当然董莲现在却并不是来这儿玩的。抱着酒坛,小心翼翼的走着。 虽然小路有些不平,有些石块青苔,甚是危险,不过只要小心着些,却也能将此当做一乐。 呼吸着冷清的空气,随着泉流向下走去,偶尔投下来的阳光晃到眼睛,马上就又逃开,守在那里,等待下一个受害者。 行了大概一两刻钟,眼见终于要到山脚,不远处树梢间也窜出破庙一角。董莲望了望,心中好奇更甚。 “住在破庙里的吗?”董莲自忖道。脚下却并不停歇,到了破庙旁。只见四面断壁残垣,杂草丛生,烈日如瀑布般泻下,将董莲晃得直皱眉。破庙四面留有些空地,没有高林遮蔽,却多了及膝杂草。 “这儿真的住人吗?”董莲有此一问,小嘴不禁微微一瘪,道:“这地方能住人吗?不在哥啊不在哥,你这朋友九成已经不在这了,我呢,把酒和信放这儿就行了,银子还是直接找你要的好些。”如此嘟哝着抬高腿踩下杂草,绕进破庙,只见破庙里除了不知供奉的谁的半身泥像,就是满屋子的蛛丝,哪里有活人的痕迹。 心中笃定了,董莲便将酒坛放在庙外破败的石壁上,远远看来,倒是颇为显眼。下面压着任不在的纸条。心中虽是好奇写了些什么,但是董莲却是至始至终未曾看过。开了泥封,便寻着一不远处,快步奔去,藏身树下,默默的看着。 “哎,怎么还没来,难不成不在哥那朋友真的不在了。还是说这酒不是十里香,所以引不来这酒鬼?哎,不等了。”董莲在这儿已经蹲伏有近两刻钟,显然已生离意。 只是日行云游,不觉又是两刻钟过去了,董莲却还是不耐烦的等在哪里。等了许久却只是等来几只鸟雀在酒坛上驻留一会,和身边不断遭受着蚊虫的骚扰再无其他。 饶是定力再好的人也一定早就气呼呼的起身离开了。董莲心中这般气鼓鼓的想着。 “快两个时辰了,再不来,满了两个时辰,我回去一定要他好看!” 忽然,自破庙东边袭来一块黑影。要不是在白天,董莲恐怕就要以为自己眼花了呢。便是董莲眼角反应到有黑影时,那黑影便已经横坐墙上,拿着纸条,喝着酒。 这一切实在发生的太快,快到董莲几乎就没有反应的余地。直到那一身黑衣神秘人将纸条一甩继续喝第二口酒时,董莲才突地挑起大声尖叫。 黑衣人望了过来,董莲迅速的跳出草丛,急急奔来。待到近处看时,才发现这黑衣人年纪大概和任不在一般大小。只是较起任不在,此人身子矮了点,也痩许多,若是站直,恐像一根竹竿。相貌颇为英俊,若是换身行头,定像一世家公子。 董莲看着他,黑衣人一双黑色的眼睛也好奇的望着她,这双乌黑的眼睛,连同那身黑衣一般,就要将这烈日下的天地都笼罩在黑暗里,但是董莲看来好像却并没有感到一丝寒意。 就这般对视了一会,黑衣人又开始举起手边酒坛。董莲楞了一下,怯生生问道:“你是不在哥的朋友?” “嗯呜。”黑衣人继续喝着酒,呜哝着,算是回答。 “你叫什么?我总不能叫你喂吧?”董莲见黑衣人并不可怕,倒是喝酒时却有些可爱,况且又是任不在的朋友,胆子也大了起来。 “我是任不在朋友,任不在却不是我朋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黑衣人嘟哝着的嘴终于离开酒坛,看着娇生生的姑娘,却是冷淡至极,眼神也瞬间跌入寒冰。董莲目光所触,不禁低下头来,忽然一阵风拂来,长发飘扬。 董莲不禁打了个哆嗦,很快又盈盈笑道:“既然是不在哥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我叫董莲,草重明珠落,莲轻玉镜留。这句话还是不在哥说的。你呢?” 此时董莲虽然笑脸相迎,心中却早已百万委屈。只觉这黑衣人实在太不近人情,转念想到既然任不在放心董莲送信,想必这黑衣人也不算坏人。 “我不告诉你。把任不在当朋友的没一个好东西。” “不说就不说嘛,我又不稀罕。”董莲积怨已久,此时却是突然爆发,大步冲前,走到黑衣人身前,右手平举,怒道,“信我也送了,银子给我。呆这儿热死人了。”说着便将左手在额上抹着。 这儿烈日虽烈,但是四周林茂,自然温度也并不是很高,加之偶尔一阵凉爽清风,董莲虽然等了许久,却还是一滴汗也没出。不然,早就走了。 “送个信就要百两,你当我是土财主啊?”黑衣人将酒坛一扔,“嘭”声碎地,哪里还有一滴酒水,可是方才董莲明明看见黑衣人只喝了四五口。惊得董莲小嘴圆张,惊呼道:“我的酒呢?” “什么你的酒,那是我的酒。”黑衣人白了一眼,却无之前冷漠之意。英俊的脸庞有了些红晕。 “你羞不羞,那明明是我放的。你方才明明只喝了几口,这大坛酒怎么就没了?”董莲十分不解,“这哪是酒鬼,这简直就是酒桶!” “首先这酒经了我手便是我的了,别说是酒,就是其他东西,也是一样。其次,呜”打了个嗝,继续道,“其次,我管他酒桶饭桶,吃饱喝足才叫正统。” “快点把银子给我,我得走了。”董莲不想和一个喝醉了的怪人疯子待在一起。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鬼知道!之前问你你又不说。”董莲有些不平,轻声抱怨。 黑衣人也不知听到与否,倏地站起身,站在墙上晃晃悠悠手指乱指道:“我嗝,姓路,叫路无金”,又低着头冲着董莲笑道,“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哈哈,嗝,这叫谈钱手无金,兄弟两路走。嗝知道吗?有钱也不给,更何况今儿没钱。”说着便向后一倒,董莲慌忙想去扶住,不料路无金歪歪曲曲的身子竟然正好躺在墙上。 方才路无金说道“这酒经了我手便是我的了,别说是酒,就是其他东西,也是一样。”之时,董莲心中已有疑惑:“这家伙该不会是个贼吧?”如此想着,便下意识摸了摸钱袋。然而腰间哪里还有钱袋?却是空无一物。董莲大惊道:“我的钱袋呢?”焦虑的环视着四周。 “钱袋?呜嗝,钱袋我这儿好像有一个,你要不要?”说着便自身后摸了出一锦花百宝袋,正是董莲所丢之物。董莲见到,气从中来。 正此之时哪里还管他谁的朋友武功高强,伸着双手便就要去夺回钱袋,并着要打上几下出气。哪知手未出手,路无金便早已将钱袋变戏法般变没了。 正待显摆一下之时,董莲却不管不顾早已将一双玉手印在路无金身上。路无金一声生死杀场几番过,命悬一线似常情。都是刀剑奇兵相接,更是百伤附身。可谓是十死十生自不惊,勾魂索命不足奇。但是近日见了这般阵仗,虽然打在身上软绵绵,却也吓得酒尽汗出,慌忙侧身,却是踉踉跄跄跌倒在半截泥像旁边。 面对着董莲这一套柔拳棉掌,路无金此等汉子,哪里经受得住,再加上董莲一脸幽怨表情看上去却是可爱至极。致使路无金手忙脚乱,慌乱抱着泥像急道:“观音大士救苦救难菩萨快救我,来世我一定做个和尚”刚说到和尚便突然酒醒一般猛推泥像蹬脚离开,嫌恶般的“呸”了声道:“别救了,老子下辈子不当秃驴狗娘养的。” 正在气头上的董莲方进得庙内,见此一幕不觉噗嗤一笑,也就住了手,捂住肚子笑道:“钱还我,,那一百两我找不在哥要去。” “给给给。”路无金不知哪儿变出董莲的钱袋,扔了过去。董莲伸手接住,虽然对路无金变戏法的手法挺感兴趣,但是另外的事却更令她好奇。 “你没醉,是吧?” 路无金不答。 “你不说也没关系”,董莲似乎发现什么似的,笑容重新浮现。却是狐狸般狡猾的笑,接着道:“你一定是见我是不在哥的朋友,所以才这么做,故意在我面前耍宝,是吗?” “呜这”路无金一时语塞,蹑手蹑脚,却哪里还是刚才冷漠的黑衣少年。 “嘿嘿”,董莲见机笑声更娇,语声更柔,正像那邻家青梅,还似这入房娇妻。说话间吐气悠长挠抓,似水润枯土,尤花香扑鼻。董莲羞答答靠了近来,轻轻凑在路无金耳边道:“其实我方才也对路少侠芳心自许,痴往仰慕。不知盗圣有心盗花否?”语声缭绕,悠远深长。更何况一双青葱玉手正轻抚路无金垂下青丝,额上蛛网。 此番攻势之下,路无金毕竟还是少年火盛之年。血气方刚,火气上涌,想是烧坏了脑子,道:“有”说着便伸手欲去摸董莲翠玉般的小手,却不料董莲右手重重的在路无金脑袋上敲了一下,便闪身躲过。嗤嗤笑道:“想不到盗圣盛名之下,却被我一个小女子玩弄指掌。”路无金这是才如梦初醒,心中羞怒悔恨,却是不一而足,一双黝黑的玉珠瞪视着董莲:“你!” “是不是很羞耻?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董莲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她此番作为,自然是看准了这路无金秉性,况且还是任不在好友,加上江湖盛传盗圣从不劫色之名。心中也就有恃无恐了。 “哼!”路无金狼狈起身,便欲离去。也不再搭理董莲。 “你真的就是盗圣?” “知道了还问?”路无金奇迹的站住脚步。只是似乎周围温度骤降。 “还生气呢?” “我很奇怪,任不在明明最讨厌妓女秃驴,却和你成为朋友。” “你认为我是青楼女子?” “就算不是,就刚才那那样,岂非和妓女无二?” “刚才刚才也只是想戏弄一下你才那样做得。”董莲似乎有些急了。 “哼!”这边是路无金留下的最后一句,黑影忽逝。只留下空中飘落的一点水珠,不知是泪是酒,无力坠地。 “我真的,做错了吗?”董莲痴痴站立,良久才道。 抛开杂思,董莲迎着风,向山上走去,长发摆摆,衣袂飘飘。如仙子般美丽,如仙子般忧伤。日隐天地暗,云落苍山高,时光飞逝,带走的不止时间,还有这山岳青松,明日霞光的好景。只待有心人,将伊挽留。 任不在于床上练功,若是平时,哪里坐得住?就算是呆在床上,也定不会这般规矩,或是蹦来跳去,或是横七竖八的躺着。就连任不在自己都不住心中感叹自己的懂事。不觉离董莲去了有两个时辰了。心中虽是不急,却还是耐住性子等着。 忽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任不在这才注意到董莲。董莲进了屋内,低着头,垂着及胸青丝,还未开口。任不在便已然问道:“怎么了,这么不开心,是没等到?还是被那小子欺负了?放心,等我好了,一定帮你出口气。” “不在哥。”董莲这才将头轻轻抬起,满脸泪花,双目微红。原是董莲回来路上越想越气,竟而哭了。不哭则已,一哭却难止住。怕得被人询问,所以回来时也是小心翼翼。 “嗯?怎么哭了?有什么委屈,跟我说。”任不在听见哭腔,慌忙下床,拉着董莲入座,一边安慰,一边沏茶摆上。同时门外突然出现一人,有些担忧似的问道:“妹,你怎么了?” “出去。”语声低绵无力,却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董习无奈。望了望任不在,任不在亦是示意知晓。董习这才离开,却是半句未留。 “这么伤心,怎么了?”任不在坐在对面,将茶杯往董莲处推了推,似逗她开心。 “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这下任不在有点犯难了,搞不好踩了雷就更糟了。慎思道:“董妹子可爱乖巧,聪明伶俐,什么都好,就是一样不好。” “什么不好?”董莲止了哭声,似乎被这句吸引,询问道。 “就是爱哭鼻子,把一个好端端的美人脸哭成花猫脸。” “你才哭鼻子,你才花猫脸。”董莲破涕为笑,伸手就要去打任不在,只是手在半空,却突然顿住,缓缓将手放下。怯怯的问道:“不在哥,你朋友说你最讨厌青楼女子跟和尚,是吗?” “有说过。” 似在酝酿,任不在耐心的等着。良久,董莲才将事情经过细细的讲给任不在听。这时任不在才知晓事情原委,不禁笑出声来。 “很好笑吗?”见着此幕,董莲有些生气,这是自然的。任不在也觉得过分了,才收住笑容道:“那小子准是喜欢上你了。”董莲闻声一惊道:“不可能,他只是想占我便宜。”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任不在继续道:“你想想,你若是喜欢上一个人,他对你也极献殷勤。在你认为你俩情投意合的时候,他却说是骗你的。你受得了吗?” 董莲似乎想通此间关节,却还是有些不乐,问道:“我那样对他是不是和青楼女子的一样?”说话时,眼中却闪出一丝狡诈。 此语一出,任不在心中大惊,暗道:“你这丫头,我开导你,你却给我设绊子,不过还好我也没去过,所以也就不算撒谎。”于是无辜般答道:“我没去过青楼啊。” “嗯,这样啊。”董莲有些失望。 “不过,以后可别这么做了。” “怎么,你吃醋了?” “是啊,做哥哥的吃醋了。” “好好好,我走了,记得欠我一百两。”董莲有些累了,不愿多呆。却也知道任不在语中真意。 却说另一头,路无金方才别了董莲,心脏咚咚乱跳,却是又羞又怒,不觉在烈日下行了十几里,纵是轻功卓绝,身体却也承受不住。抹着糊在眼睛上的汗水,看清了前路,继续走着。这一路便将之前喝的一大坛酒变作一身热汗,周身热气腾腾,路无金只觉口干舌燥,心中想到寻点酒解解渴,顺带解解馋。 左右望去,却是平野一片,玉修城距离此处尚有数里之遥。此时路无金方才不怎么将此事放在心上,才转身回去。路无金虽然身上没有带钱,却是将钱藏于各处隐秘处。是以这路无金,却实为路有金。 确定方位,路无金便慢慢走去,烈日煎熬之下,虽然酷热难当,此时却未占据路无金心头。猛烈的阳光只有在四周无奈地看着路无金时有时无的抱怨,蹬脚,踢草。这些在平时是极难见到的。 发泄一通后,路无金也渐渐冷静下来。使出轻功,奔向藏金之处。任不在那身奇怪的轻功其实便是路无金指点传授的。至于路无金本人轻功,身负盗圣之名,自然高明些,更何况修习了无影诀与抱云诀,无论跳高奔远都不过小菜一碟。 只见路无金人影竟是一闪一闪在平原田野飞驰,忽在一处树下停住,先手在树根部摸了摸,又在另一边敲了敲,如此反复,确定了位置用力一按,好端端的树木竟然破开了个洞,洞口拳头大小,里面塞了两锭银子。 路无金拿了出来,淡淡道:“先将就着花花吧。”揣好银子便向着远处已然出现的城镇奔去。 玉修城本就不是什么大城市,但是每日人来人往,倒是十分热闹,纵使是这种热的地板发烫的天气,整个城市依旧是络绎不绝。 便是这座城外不远处,有一酒家,酷日之下,鼓动的风也让人如感作天地蒸笼下的人形包子。酒旗高悬,在阵阵热风下剧烈摆动。搭着个不大的木屋,简单的摆了几个桌椅,搭着个大棚供人乘凉。 时值夏热,就连这城外也坐满了人,更有些直接靠着墙,或是靠着柴火,或是枕着路边石,喝酒乘凉。这个店家却只有爷孙两人经营,好在此处较为祥和,无人相欺。孙子摸约十一二岁,穿着破布条,送酒之间倒是勤健。除了卖些酒水,也卖些饭菜。 路无金和任不在自然是此处常客,爷孙二人多受照顾,也不敢怠慢二人。别的不说,爷孙二人绝对敢拍着胸脯说,只有路无金和任不在的酒是绝不会兑水的。 路无金几个起落,身子似燕起鹰翔,很快便到得城镇外,望着一片片田埂,着了方向,便又绕着赶去。不消片刻,终于赶到店里,却更是热浪滚滚,路无金感觉身上的汗水似乎走的更急了。 “路少侠还没吃过饭吧?老朽刚好弄了只烧鸡,正想献给您那。”老人家眼尖,迎了出来,回收叫到:“小子,摆好桌子,给少侠弄上两坛好酒。” “好嘞!”孙子应声进屋。 “刘伯,叨扰。” “说什么呢?这么客气,走走,少侠今日想必受了不少苦吧?这鬼天气。”老汉热情的迎路无金进屋。却见,屋内虽然满是空酒坛,却有一处隔间,此处原是爷孙吃饭睡觉之处。此时旁边已经摆好碗筷,一盘烧鸡,两坛开封的酒。烧鸡本来不大,如今更是是缺了一块。老爷子率先发现,顿时大怒,一手拉过孙儿来就要去打,路无金连忙拉住道:“老人家,算了,别打孩子。”饶是路无金比这小子其实也大不了几岁,此番话老爷子听着在理,但是路无金纵使觉着别扭。 “老刘,再来坛酒!”屋外传来叫声,老爷子无法,只得放手歉然道:“小孙顽劣,让少侠见笑了。”说着便对外大声道:“好嘞!”便进旁边地窖里抱了坛酒去了。 孙子此时正罚站似的在原地动也不敢动。路无金道:“没事了。” “嗯,对不起。” “想吃吗?”路无金指着烧鸡,道。 孙子摇摇头。 见此状况,路无金也是无方,走过去撕下一半,递给那小子,道:“拿去吃吧,待会我和刘伯解释。”小孩子怯怯的接过鸡肉,望了望路无金。轻轻地点了点头。躲在一角狼吞虎咽。路无金也不管他,自顾坐在櫈上,吃着肉,喝着酒。屋内虽然闷热,却比门外好受许多,不一会,汗水也是堪堪止住,两坛酒却是已经喝空了。 看着自己的杰作,路无金心中也是惊叹自己竟然喝下这么多。只是吃了点烧鸡,路无金只觉食指大开,便吩咐一旁小孩送来饭菜,酒家并无时间做菜,所以所谓饭菜都是些冷菜。 路无金合着菜,连吃数碗,终于饱腹。叫来老爷子,与了一锭银子,倒把爷孙二人吓着。慌忙道:“少侠,店小利薄,找不出这么多钱来。”路无金却是答道:“以后再来时,弄些好的就是了。” “对了,弄两坛酒。我要带走。” “好嘞。”很快便抱出两坛,都用绳子拴好。路无金提上道了声“叨扰”便出门离去。 “路少侠和任少侠可真是好人啊!” “是啊,爷爷。”爷孙二人方自谈论着。 路无金方出得门外,忽听有人议论道:“最近啊,白马镇出了件大事。” “什么大事?”一个汉子问道。路无金顿住,放缓了步子。 “不就是马家全家被杀吗?早知道了。” 路无金听得有些兴趣,蹲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那些人却似乎并不在意。 “你知道个屁,我听说马家是一夜之间全部被杀。那可是白马镇啊,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直到第二天才有人发现。”那个人不屑道。 “你只说对了一半,据说马家家主次子尚在人世,被带到宗家去了。长子生死未卜。”一人说道。 “据说啊,只是据说哈,你们可别说是我说的。”这人还没说完已被众人打断道:“快说呀,婆婆妈妈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据说便是马家长子杀了马家全家,不然马家上下几十口人一夜之间悄无声息被杀?而且据说都是刀伤。” “马家不是剑法闻名吗?那就不是马家长子干的。” “马家长子天赋异禀,据说刀剑双绝,而他自己好像讨厌用剑,说不定这就是他杀害自己全家的原因。” “信了你有鬼了。” “不信便不信嘛。” 只听一人嗤笑道:“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破事。”这人离众人倒不是很远,众人倒是听得清楚。纷纷问道:“还有什么更大的事?”那人抱起酒坛一口下肚,才缓缓道:“英雄帮知道吧?” 众人惊道:“英雄帮怎么了?”显然大都还是知道英雄帮的,烈日下路过的人闻声也凑了前来。 那人却是再也不说,只待得众人闹起,吊足了胃口。才道:“昨日有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从英雄山上坠崖,整整数百丈!二人不仅没死,还活的好好的。”此语一出众人无不心惊。 路无金心知任不在让他去调查英雄帮,想必自己无能为力。若此想来,这坠崖少年定是任不在了。至于坠崖少女是谁,却并不重要了。只听得一片闹嚷之声“怎么可能?”“危言耸听”之类不绝于耳。 那人却似乎并不着急,等着声音略低,才懒懒道:“若是常人,或许不可信。但是二人都是清风剑派弟子,咱们清风剑派门派虽小,但是高手众多啊,就这一个坠崖不死。谁能做到?” 路无金不再逗留。一个起身,身子便已经落在远处。谈论的众人同时大惊,道:“那人好厉害的轻功!”便又自顾议论起来,夏日灼人,也只有这些江湖轶事,能帮助众人度过炎炎夏日。路无金走在路上,步履如常,却是迅捷惊人。心中暗道:“此事传出,想必清风剑派一定会门庭若市。”只不过路无金还忘了件事,便是没人敢在清风剑派撒野。寻常门派也少有交好,除了赵家。 一清幽雅阁,竹林环绕,翠松相拥。西傍幽潭,东林小山。山林虽小,却是典雅清净。幽潭之上,设有凉亭,石桌上摆着精致茶壶,清茶一杯。绿蚁浮沉,淡淡清香。蒸腾雾起,触壁而化。石凳上坐一批发美人,却是愁思满面,观得茶杯似也出神。 手中却是握着一物,竟是任不在所丢“千机塔”。一位愁绪女子,竟将万千温柔赋予这一木塔。柔风拂过,青丝飘扬,迷住眼角,羽衣乘风,闯入眼帘。女子似乎方从梦醒,却是暗叹口气,将木塔轻放桌上。轻抚茶杯,鼻闻清香,喉润芝玉。受的丝丝温暖意,品得阵阵绿茶香。皱眉方舒,愁面正展。 忽然,一黑衣女子自林外疾步踱入,至于凉亭拜倒,说道:“属下并未找到那位男子尸体。但是在玉修城左近听闻有一男一女坠崖不死的传闻。” “没死?他就算武功高强,那么高的山崖坠下也一定死了。而且他又不是神仙,又没有长了翅膀飞了。” “恐怕那个女子就是他的翅膀。” “少废话,查清此事。特别是那家伙的名字。还有,不准和任何人说起此事。” “遵命。” 大梁国都为梁城,甚是繁华。大梁初时设督察院,下设鹰爪鹰喙两大组织,虽无官名,却有实权。鹰喙鹰爪虽可查办任意案件,但是鹰爪多负责大梁各地,鹰喙多负责首都及附近。职位上鹰喙也是鹰爪上级。 因其特殊原因,鹰爪势力遍布天下,虽然没有多少高手,仅凭其声势,已然可以与鹰喙平起平坐。而当此之时,鹰喙由增怀民统摄,而鹰爪由娄武双管理。娄武双虽辖四方捕快,却常于京城活动,少于四方走动。 一日,增怀民与娄武双会面。因江湖轶事,问于娄武双:“娄武双,近日我听闻马家有一分家惨遭屠家,可知此事?” 娄武双既然摄四方捕快,消息自然灵通,如何不知?答道:“增兄消息灵通,属下今早才知,您便已经知道了。” 增怀民哈哈一笑,继续道:“那你可还知有一件事,那消失的马文龙恐怕就与传说中消失的五绝神功有关。” 娄武双闻言大惊:“真有此事?”话语刚出便知失态,呵呵笑道:“不知传言是否可靠,若是能够得到传说中的神功,属下一定献于增兄。” 增怀民闻言大笑:“你有这份心意,很不错。不过,那马文龙可能不太好对付。” 娄武双作揖道:“此事就交给属下吧。”说罢转身匆匆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六章:天涯浪子,生死无常 日将临山,云影绰绰。飘荡着的风,终于有了些凉意。英雄山下,一黑衣少年伫立路口,将背上酒坛一一卸下,虽是满身大汗,衣襟湿重,神情却无半点疲态。望了望这空旷寂寥的高山竟而一屁股坐在酒坛上,抱起另一坛酒,开了封,松了缚酒的绳子。抱起来便往嘴边送去,不下四五口,一坛酒水便已入腹。 方得歇下,路无金便觉畅快不已,轻松自在。 只是一坛酒下肚,却似乎并不尽兴。摸了摸屁股下的酒坛道:“不行,这坛得留着。”遂又将那空坛举起倒放,将那仅剩的酒滴落,运气一吸,尽皆入腹。 歇了片刻,便又站起身,将空坛照着草丛中一掷,扛起最后一坛酒,便顺着山路一步一步的向上越去。不过几个起落,便已然见着山门,此时山门却空无一人。 “有意思了,山下没有守山的,山上也没有守山门的。任不在说那帮人鸠占鹊巢,此番离去想必已经兔死狗烹了。” 说着又是一跃。上了山顶,越上山门伫立夕阳下。蒙上面巾,忽的一瞬,便已经消失原地。树梢与落阴在风中摇摆,似在数着跑去的光阴。 残阳似血,染红了一片天,连同那一团团在远方漂泊的白云。只见着他们静静地飘着,游荡着。终无归宿,而这片天地却成了他们最好的归宿。或许,这就是他们所期望的,也或许这一切不过是妥协与无奈后的一丝慰藉。 路无金无心欣赏这般美景,自然也没这么多感叹。虽然自小便经历万千险阻,无数次死里逃生,他还是个朝气蓬勃的孩子。 有着向往、有着目标、也有着许多小说中主角所有的仇恨,而这仇恨伴随多年,却只有他和任不在静静的背负着。 如此重担,常人恐已被压垮,路无金和任不在却已经习以为常。只是那因仇恨衍生出的嫌恶恐怕将会畸形的伴随他们一生。 几番巡查之下,路无金却无所发现,连任不在所提木塔也并未找到。据说那本是一件雕刻不甚精细的作品,任不在却仍是如此上心。 除此之外,照常理说,这种小玩意只要被那些江湖高手认定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塔,一般是没有人会在意的。如今寻遍上下,却毫无发现。不仅如此,此间除了空无一人便已经找不出任何不协调之处,更别说任不在信中猜测的密道。 几番搜索,路无金终无所获。自房檐越下厅堂,坐在太师椅上。 门外红光渐退,路无金自顾着打开酒坛,喝起酒来,自语道:“天色将黑,指不定会钓上来条小鱼,先等上一等,然后再去寻寻那几大门派。” 路无金之所以如此悠闲自得,自然是因为此处便只有一处大客栈,门派众人平日奢侈成性,怎么会去住哪山野小店。况且,清风剑派本就无意与众派交好,此次坠崖之事想必也不是无意为之。 “但愿这些都只是猜测。”路无金心中叹息,不过转头一想,几大门派前来也不敢搞出太大的事情,毕竟清风剑派与道家正宗颇有渊源。 摇头将思绪打散,路无金继续喝酒。酒坛酒水将尽。 忽然一人影自山门闪入,竟直奔大厅之内,斜晖落下却似乎也未能照亮那黑衣人,只是黑影掠过,风似乎也未能追上他的速度,日光也未曾与他相拥。 这黑衣人脚步实在太轻,正如扑食猎物的黑豹一般迅捷无声,加上四方渐起的虫鸣之声,纵然路无金在大厅之内,阻隔了许多虫鸣,却依然难以发现那细微到无的声响。直到那黑衣人终于在最后一点斜阳下闪现,静止。似缓缓踱来,又似早已在此处站立良久,只是路无金从未发现一般,和路无金一样,一身黑衣,蒙着面。在惜别的余晖下,路无金发现就算他这身黑衣也无法掩盖的一身健肉,几乎将整件黑衣撑爆,身长或八尺有余,较路无金高了许多。待路无金细看时,却似乎怎么也看不清楚那黑衣大汉的眼睛。 见着黑衣大汉鬼一般的出现在门外,路无金惊虽惊了,却仍旧是视若无睹,慢慢将坛中仅剩数滴酒水添去,将酒坛一挥,“嘭”的一声巨响,此起彼伏的虫鸣奏乐受到了惊吓,又渐渐低吟浅唱起来。 黑衣大汉却是站立不动,如同雕像一般,任凭后肩上一寸阳光逃离。路无金这才自太师椅上站起,缓缓走向门口,仅凭黑衣大汉悄无声息的出现这一点,路无金便知道此人轻功非同小可。 看这黑衣大汉体格显然外家功夫了得,若是硬碰,少不了伤筋动骨。此时若是凭着自己的轻功逃命却并非难事,只是路无金却想试探清楚这黑衣人的身份路数。 “夜黑风冷,阁下何不进来一坐?”路无金本是客至此处,如今到表现得他便是此处主人一般。却是脸也不红,心也不跳。倒似真的一般,似好客主人热情相邀。只可惜那坏了气氛的夜行衣。 “酒也喝完了,该上路了。”黑衣大汉却似索命无常一般淡淡地说道。话声未落路无金早已闪出门外,突听“嘣”的一声,大厅内的太师椅早已碎成数节。 幸好路无金常年奔走生死之境,不然仅这一下便已命落黄泉,魂飞九天了。 额头冷汗突现,方才黑衣大汉手法实在太快,路无金根本就没见黑衣大汉动手,只是突觉有破空之声,心中恐惧万分,任凭着本能闪出躲过。根本就没有看清那大汉这一手到底如何使出。 路无金心中惊惧万分,大脑飞也似的转动:“怎么办?这人刚刚是怎么动手的?发出的暗器到底是什么?虽然天色暗下,但是凭着我这一双利眼,本应该看清的。” 路无金忽的大惊,脑袋嗡的一阵响“星辰劫!”三字便突然逬现。 未及细想,大汉便早已消失原地,只听见似乎是碎石之声,一大团黑影便已经将路无金罩住,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纵然这次路无金看清了黑衣人的动作,却是在思考之间隙之间,反应不及,被压一角。路无金经此一惊,便自慌乱中重回冷静,但闻四面风声呼呼,拳掌却连攻路无金数十次。 虽是方寸之间,但是能打出如此多的拳掌,必定不是一流高手这么简单。路无金心知此人功夫了得,绝不可硬接。腾挪之间堪堪避开,却被掌风撕裂,渐渐飘出血来。 如此不到片刻,路无金虽然躲过,却也伤痕累累,顿觉此人如泰山五岳,压得路无金几乎气绝。 身陷险境,路无金心中作想:“这样躲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不如挨他一下两下,只要不死” 路无金这一“死”字还未在脑中出现,忽然一阵风声急促,路无金闪躲不及,那黑衣大汉铁锤似的拳头便在路无金脸上留下一个巨大的血印,幸好路无金反应还算及时将头后靠,否则仅是这一拳便足以要了路无金的命。 饶是如此,此刻路无金几乎被打的变形。路无金看着这高大的陌生的黑衣大汉莫得想到一个人-----何龙,八部众龙头老大。若是死在此人手里,也不算冤。 极力躲避着后续的强攻,路无金已经被打蒙,眼前的黑衣人出现重影。纵算是必死,路无金也不当此时送命,想到此处,便硬是靠着自己敏锐的判断躲过后面的攻击,夜行衣也已经破碎不堪,漏出无数的伤口,有新伤,更有无数的旧伤。 鲜血浸湿衣服,身上黏答答的。那黑衣人似乎为路无金身上的伤口所震,出手便是一缓。高手相争,瞬息万变,不争强求胜,但求时时在先。 此时黑衣大汉招式一缓,便已经落了先。如此良机,路无金怎可错过,侧身躲过,自黑衣人围住的缝隙之间便夺口而逃。 路无金毕竟还是负有盗圣之名,自然也会着些奇门功法,缩骨功此时便救了他一命。路无金想到曾经自学缩骨功被任不在嘲笑之时不觉弯了的嘴角漏出一丝笑意,只是这一丝笑意还未展现,便已经被一阵剧痛收回。 路无金心知此人功夫实在了得,哪敢再留。纵然想调查消息,必定也得在保住自己性命的情况下。 路无金奔出丈余,将夺门而出。黑衣大汉似乎才及反应,想来路无金能从那么狭小的空隙逃出实在大出此人意外,遂转身便追。路无金此时眼花迷乱,四处重影环绕,哪里还敢使出轻功奔走,只想逃出门外,借空旷之处凭自己迅捷的轻功逃到林中逃避此人。 此时得空,路无金逃出门外时也已经将身上匕首掏出,路无金平时本很少使用匕首,此时也是被逼无奈,赤手空拳与此人角斗无异于自寻死路。 路无金毕竟也不是凡夫俗子,知晓若是未能逃脱,只能在树林间借身上利器与之周旋。况且,路无金心中亦有疑问:“这黑衣大汉真的是何龙吗?若是何龙,这凌厉的拳掌,无端碎裂的太师椅便都可得到验证。”但是路无金心中细想,却又觉得此人与何龙终有些差距。“若是何龙,我能活到现在?”路无金自嘲的想到。 突然又想到了剑神王天佑,此时危急关头,路无金本不该有这许多想法的,只是不知怎的,双眼迷离,却又想起这些来。抛开杂绪,路无金努力的定了定神,双眼能分辨周遭。 正动身飞走,忽听身后风声迅疾,较之前却更是来势迅猛。路无金赶紧闪避,却只这一瞬,路无金只觉腿脚剧痛不已,不觉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地,随之而来的便是数声金铁交击之声。待向脚瞥上一眼时才发现竟是细小的黑色圆珠,幸好路无金双脚等处都有精铁护住,不然此番双脚定然废了。 然而就算如此,路无金依旧颇为不好受,黑衣大汉自内缓步踱出,笑道:“朋友好高明的手法,好精准的直觉,好敏锐的判断。”待到走出门口时,路无金早已踉踉跄跄缓缓站起,只是双脚却是不太听使唤,将匕首藏于袖内。黑衣人又接着笑道:“只可惜今日便要死在这儿了。”似乎方才急着出手的黑衣人刺客却又不急了,竟然等着路无金站起。 此刻路无金终于听清了黑衣人的声音,看清了那双厉鹰般的双眼,知道此人定然不是何龙。虽然死到临头,却深觉畅快无比,虽然不知这黑衣神秘人究竟是哪路高手,如今却已然不重要了。当然虽然身临险境,路无金无论何时都不会放弃生路,毕竟他就是靠着对生的渴望和仇恨的铭记生存至今,更何况此时的他正值年少之时,好不容易在此离开地狱。怎能不感受下世界的美好呢?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人间亦是地狱罢了。不同的是,人间的地狱有人拯救,而他所经历的地狱却只有死亡罢了。 “很好,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死到临头。朋友还是如此坦然,处若泰山。了不起!”黑衣人少见对路无金拱了拱手。忽又叹了口气:“领死吧。” 黑衣人方在阶梯之上,倏而便已接近路无金,路无金趁着时间已将气息调定,虽然腿脚疼痛,此番也必须忍痛求生。路无金反应及时,登时闪开黑衣人攻来一拳,正待寻机反扑时,谁知黑衣人右脚又自旁扫来,路无金无奈闪过。 心中寻思着必须待一良机,寻到黑衣人攻来一瞬,用袖中匕首断其手腕。只可惜黑衣人出手总是太快,路无金闪避已经频频吃力,若要寻机则更是难上加难,心中却是有些后悔,出门便就应该迅速逃开,就算重影无数,进了树林也还有一线生机。 当然此时却不是后悔的时候。黑衣人攻势频急,路无金已有气无力,堪堪躲过前面数拳,后面便又吃了数拳,整张原本英俊的脸庞,此时已经血肉模糊,颤颤巍巍,失神站立,倒像是凭着坚定的意志支撑一般。 黑衣人见此上前揪住路无金右手举起便就要砸下,谁知就在这时,路无金行动迅雷之势自袖中透出匕首,一手抓住黑衣人左手,一手执匕首刺去。当然路无金不会去刺黑衣人胸口,不说黑衣人可能穿了内衬衣甲,右手就在胸前,若是攻来必然是以卵击石。自然就更不可能去刺黑衣人头颈等处。 黑衣人唯一的破绽便是这双手,若能斩去一只,趁着他吃痛这一瞬逃走想还是有些机会。路无金思来想去就只有这样才有胜算,所以故意装作不济硬吃黑衣人数拳,不过耍了小聪明,每次在拳头将要打倒时便极力后仰,纵然如此,路无金数招吃下,仍是疼痛难当,不过这样的疼痛路无金已经吃了太多,如今就算疼痛不已,也不过是回归那熟悉的感觉,重回那无尽的梦魇罢了。 黑衣人原本以为志在必得,心中对此人也是颇为佩服。正待黑衣人左手揪住路无金,右手将要下去之时,谁知路无金竟然突然一手抓住黑衣人,黑衣人情知不对,正待撒手,只见月色下刀光一闪,黑衣人猛力一撤,血色四溅,刀光血影。 只听“呜啊”一声黑衣人收回左手,幸好收回及时,保住了左手,只是刀伤颇深,血流不止,若是不止血,怕有性命之忧。可是黑衣人此时哪有心情担心自己性命,此时的他已经被恼怒占据,几度未下狠手,却被小子使计,差点便断手不说,更兼居然被路无金这小子给骗了。 黑衣人虽吃痛不已,动作却丝毫不慢,转身走到一高旗杆下,右手一撤便将长杆扯断在手。而此时正准备逃跑的路无金哪里分辨的路,脚上疼痛依旧。 虽极力奔跑,谁知突听一声巨喝!身后破空之声竟响彻山头,四处树木似乎也被震动摇晃。路无金心中寒意顿生,不知有意或是下意识或是意外忽的扑倒。便在这一瞬“嘟”的一声,一个长杆便自路无金头上斜斜插入前面的土地中,长杆震动,余风撕扯狂啸,路无金只觉气血翻涌便要晕去。 强行定了定神,长杆又自土里窜出,向着路无金急急拍去,路无金慌忙滚身躲过,却真似棒打落魄犬,棍搅浅水湖。虽被这枪棍气势震到,路无金依旧凭着本能反应频频躲过危机,但是这黑衣人的枪法却似长蛇飞蛟一般将路无金困在一处,躲闪之间,疲态尽显。 纵然如此,路无金还是坚持奋力闪避,如若不然,不似之前交手,此刻若是稍有闪失必将丧身殒命。黑衣人长枪迅疾,路无金只能四处躲闪,见着树林不到数尺之外,心中一横,竟然硬吃一枪横扫,路无金也趁此借力下冲,竟然顺着山坡滚下。在倒下山坡那一瞬,路无金才有机会向远处的黑衣人瞟上一眼。只见黑衣人左手在月下泛着红光,执着长杆,健硕的躯体在月光的映衬下宛若战神一般。 路无金想笑,却笑不出来。他此时才发现,或者应该说才回想起来“翻江寨”这个词。任不在说此事可能牵涉翻江寨,路无金初见此人时,却是怎么也没往翻江寨处想,如今心中明了。武功如此了得,这人想必就是传说中的三苏之一了?若是这等人物,方才那种无力感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那一瞬想着。路无金自坡上滚下,便已经不省人事。但是一瞬,路无金又再次苏醒,因为本能告诉他还没有脱离危险,便决不能就此倒下。 顺势下滚,草声簌簌,黑衣人似乎也弃枪跳下,急急追来,显是定要制其于死地。 路无金此时下滚,终于得到间隙,忍着痛在小腿某处一按,将裤脚翻开,只听“呛呛”数声便漏出无数铁片,原是绑在腿脚上的铁片,路无金之所以轻功如此高明,除开功法本身和其身体禀赋,其再就是路无金的坚强毅力和刻苦之心。 此时重力卸除,路无金但觉浑身轻松不已,便似鸿毛将起,更如老鹰振翅。 只可惜路无金尚在这轻盈之感中时,黑衣男子早已闻声冲来。路无金此时体力不多,身体各处亦是伤痕累累,追袭之人亦是有性命之忧。 如此景象,实在是惨不忍睹,路无金自不必说,那位黑衣人想必也经历不少险恶,见如此还不能杀死路无金怎肯罢休? 是以二人山坡树林间一前一后,一上一下,追逐打杀。黑夜丛林之中,透不进几点月色,黑衣人数点暗器击打都如石沉大海,剑斩瀑布,却无半点功效。 但是路无金想要甩开黑衣人此时却是万难,此时借下山之势,省了不少力,加上树林草木环绕遮挡,所以才能堪堪保持距离不被追上,倘若下了山路无金便只有死路一条,而绕山而逃更不可行。 草丛虽然阻了黑衣人的速度,却也成了黑衣人的风向标,如何都是被咬的死死的,若没了下山借力的便利,路无金最终也定然会被追上。 路无金如今早已油尽灯枯,实在难以为继,若是不想一个脱身之策,今夜恐怕要成最后一夜了。路无金只想这山最好再高上几千丈,如此凭着自己的轻功将这黑衣人耗死。 然而黑衣人此时也颇不好受,流血实在过多,加上如此奋力运功追逐,只是眼前这小子轻功实在了得,加上好似永远用不完的力气,让黑衣人也有些无力。但是无论怎样一定要先杀了这小子,再自行止血,不然,只是一瞬,变就要给这小子逃了。 二人渐渐追逐到山脚,树林虽高,却也渐稀少,能够投下数点月光。路无金眼见自己恐怕已经走到尽头,却想起上山之时曾将酒坛扔在树林里,或许可以借此做点文章。想到之前自己滚下的方位和酒坛的大致地方,竟然就在前面不远处。 路无金如今别无他法,只好孤注一掷,朝着山口奔去。不到片刻,路无金便已经看见酒坛。自旁跑去便将酒坛捡起,虽然有些力不从心,却还是抓在手上,却不出山林。绕着山林横跑,黑衣人亦是追来,路无金选定前方一棵大树旁将酒坛奋力一甩,自己躲在大树背后。 制造自己仍在逃跑的假象,那酒坛竟然在稳稳当当飞出丈余,没有撞到树木枝干的情况下落在地上,草丛簇动自然也在此处停止。可见路无金在如此绝境下,使力还是如此精准,稳当,若非自幼高强度的训练,是绝无可能做到的,能在危急关头仍旧对周遭环境把握清晰,这些素质已经不是小偷之流所具备的,简直就是杀手。 路无金悄悄躲在树后,只见草动声已经靠近,路无金呼吸几乎停止,不敢做出细微声响,待到黑衣人高大的身子自他身边经过时,路无金在那一瞬看到黑衣人的手,在抖动着。路无金瞧见那只抖动的手时几乎便要猛地起身用手边匕首杀掉黑衣人,但是就算是这种情况下,这个黑衣人却仍旧给了他无限的恐惧,跌入冰窟的恐惧。 黑衣人终于没有发现就在身边的路无金,朝着酒坛处奔去,他或许还在想“这家伙终于没力气了”,便冲了过去。黑衣人看见的却并不是想象中的倒地的路无金,而是一个酒坛,月光微微,看不甚清。 黑衣人顿觉上当,却再想到路无金的缩骨功时掏出数粒黑色圆珠向着那酒坛打去,“嘭”的一声,酒坛碎地,哪里还有人?黑衣人此时才发现时,便已晚了。路无金早就顺着黑衣人经过的草丛偷偷爬走,逃了。 黑衣人四望之下见四处无声,也无草动,便察觉路无金很可能就躲在附近。反而镇定下来,将伤口止住,这才缓缓将附近巡了一遍,却哪里还有路无金的痕迹?黑衣人遍寻无果,回到酒坛处,拾起酒坛坛底 却说路无金虽是逃了,却也没逃,因为此处山路若是出去便会被发现。所以便绕着逃到了山的另一边,方寻一处休息。他已实在太累,心中想着,经此一战,恐怕要少活十年。便将坐下,谁知在坐下时便一屁股滚了进去,原来此处还有一个山洞,路无金心中疑惑,想是人力挖掘的,若是此处还有敌人,岂不是自寻死路。 想罢也不顾自己情状,便吃力爬起又绕了开,寻着路,踩着草丛,离了英雄山,寻了不远处坐下,也不管什么虫兽,竟自坐下休息。路无金负有盗圣之名,身边自然不乏救治伤病之药,便自身上取出药丸吞下,又将外敷药膏抹在各处伤口上,又取了点驱虫药撒在四周,便开始运功疗伤。 寂冷的月,寒冷的风,喧嚣的虫声,却无法掩去英雄山那微薄的血腥味。炎炎夏日,却为何总伴随着冰冷的夜,是对经受恶毒阳光的人们的一点慰藉,还是冷月与炎日的抗争?虫声了了,风声萧萧,却无人为此作答。只余那寂寥的月,寂寥的风,寂寥的虫声。 若非路无金经历无数次的生死徘徊,今夜只怕凶多吉少了。 却说另一头,任不在吃过晚饭,这段时间的休息,身体也好了很多,正躺在床上,支开窗户,望着圆月发呆。却不知此时的路无金刚刚摆脱死亡的威胁,正自疗伤。任不在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想不想知道董妹子哪里学的?” 忽然窗外树顶飘落一人,穿着清风剑派衣服,风度翩翩,虽有数片落叶挂在身上头间,却更加衬托此人的潇洒俊朗。只可惜此人并不潇洒,他就是董习,外表看来定是翩翩公子,事实上却只是个老实人。只是他这个老实人却又有些不同之处。 “什么哪里学的?”董习身上并没有带着配剑,落地后似乎觉得双手不知放哪,便索性便靠着苍树双手环抱。只是这般在旁人看来更增潇洒随意之态而已,任不在与董习算是共处三年,彼此也颇知习性。所以此幕在任不在眼里总是有点奇怪,有点想笑。却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妹今天所为,若不是有人把她教坏,就是读了不好的书了。你虽然在外面,想必还是听见了吧?” “嗯嗯,”董习脸色微红,只不过在灯烛照耀下并不显眼,接着又道:“莲妹很少和外人接触,而且清风剑派远离烟花之地。我想,是不是从哪买来或者找到的书?”略带着询问的口气,忽然又明白什么似的望着任不在,道:“你都猜出来了,跟我说什么?”任不在咧嘴笑道:“我正打算去偷书。” “跟我说有什么用?” “我怎么听着有点醋味?”任不在有点想作弄作弄他,忽的又想到:“哎,跟董妹子呆久了,连我也学坏了。”便又嘿嘿笑了起来。谁知这话却是触怒了董习,董习声音低沉,却不失严厉认真,道:“任不在!开玩笑要适可而止。” “好好好,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待会儿别把我当逃犯一样拎回来就是-”任不在算是怕了他的认真的性格。接着道:“还有,就是树高风冷,要看住我在旁边屋内也行,实在不行,这儿铺小,咱俩抱一块睡觉也成。” 饶是认真如董习,也被任不在逗得有点想笑,终于还是忍住,道:“今晚景色很好,月色清冷,在树顶赏月最有气氛。”转身留下这句话便又飞身上树了。任不在也不管那多,望着窗外的树道:“等我伤好了,便一起赏月吧。一个人,实在不好。” 说完这些,任不在忽然觉得有点伤心,想是觉得孤身赏月,无人伴;双影摘盘,空枝丫这般孤独寂寥的情景了。任不在终究还是打败了无由来的悲伤,起身下床,穿好破布靴(这破布靴后来也被董莲抢去补了补。)出了房门,又对着董习所在低声道:“待会儿我要是被罗师傅当淫贼抓了,董兄可别不管我啊。” 此时帮派弟子尚在吃饭,此时去了正好行窃。任不在自然便是算准这一时机下手,垫着脚,耸着身。 这模样别提多猥琐,偷偷溜进了院子,左瞧右瞅。四际无人,任不在悄悄来到董莲屋外,见烛火未点幸好月色甚明。任不在暗道:“很好就这么办。”便偷偷溜进董莲屋内,一旁是董莲卧房,一旁是书房,中间便是客厅。 任不在先在客厅将各处查看过后又到书房寻觅,最终却还是无所收获。 待到卧室时,任不在却犹豫了起来,暗道:“这样不好吧?不如直接问得了,不过以董莲脾性,一定会踢倒钢板。 不如假装被她抓住现行,被逼问出来。这样以较低的姿态加上陈恳的认错,又是出于对董妹子的关心。妹子心又软,一定会” 任不在心中计策已定,便准备先躲在外边,趁着董莲快回来时进门,如此一来也不会被过分责备。 如此想着便打开门正准备退出去,谁知就在此时董莲便已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任不在望见董莲,董莲望着任不在,似笑非笑。任不在心知不好,暗叹道:“得,这下玩完了。” 屋内已点燃了蜡烛,将房屋照的亮堂。董莲似笑非笑的坐在一旁,路无金站立一旁,跟着赔笑。 “说罢,我看看你有什么理由。” “没啥,就是想来看看”任不在话到嘴里却又止住。 “看什么?”董莲似乎饶有兴致。任不在正欲说话,又被董莲打断:“不急,我先看看我的好哥哥动了我的哪些东西,再决定是不是该将此事告诉小师妹,或者告诉罗师傅、掌门。”说着也不顾任不在满脸悲愤的表情在客厅踱来踱去。 “这桌子动过了,这儿有手指印。” “凳子也动过了,找的是什么呢?还是说怀疑我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了?”董莲回头看着任不在,任不在正欲解释,董莲却打断道:“不用解释,没我的允许你要是说了半个字,吐了一点声。我就大叫你非礼我。” 终于将客厅检查完,又转步进入书房,董莲缓缓道:“不在哥,夏天记得多洗澡,一身汗味。就算你躲过了我的眼睛,但是却躲不过我的鼻子。”任不在有些疑惑,在自己身上闻了闻,确信了自己确实并没有什么汗味,可能是这丫头属狗吧? 董莲回头看了看在自己身上嗅了两下的任不在,笑道:“我知道你在心里骂我狗鼻子灵,不过只要是在心里骂,我也不介意。”任不在只觉这小恶魔实在难缠,偏偏在这种事情上敏感得远超常人。 董莲左右查看,似乎都被动过,随手拿出一本书,翻了几页,嗅了几下。轻轻道:“不在哥,你是在找一本书呢?还是纸条之类的?对了,没我的允许,你不能说话。那么让我来猜猜,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知道了吗?”任不在用力点头。董莲看着任不在奋力点头,顿觉有趣,不禁失笑。 “首先是一本书对吗?毕竟每本书都翻得这样仔细,不可能是找夹藏什么东西。” 点头。 “每本书都看的这样仔细,是在找某一句,某一字,还是什么?” 摇头 “武林秘籍?你又不需要,已经这么厉害了。” 点头。 “是书,却又不是某一字句,又不是秘籍。是小说书吗?” 任不在想了想,总觉得应该不止小说,却又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是小说也不是小说?那就是不止小说?” 点头。任不在此时知道,只要帮助董莲猜中。董莲心里高兴,志得意满,必然不会为难任不在,指不准还会听取任不在的意见。 “包括但又不止,那是什么?诗词曲?表赋行?” 摇头。 只可惜董莲耐性不足,再也想不出了,便不耐烦道:“你说是什么?” 任不在便说出心中疑惑。董莲听罢,竟自脖颈赤红到了耳根,正要大叫。任不在见机赶紧捂住董莲的嘴,低声道:“是你允许我说的,要说话算话。”董莲点点头,任不在这才将手拿开。 “呵呵,先不谈这个,我先看看你有没有进我卧室,你要是进了就死定了,呆在这不许动。”说着便走进卧室。任不在大感庆幸,还好自己最终还是没有踏入一步,不然就完了。 不到一会儿,董莲走了出来,红晕退了大半,烛光之下,甚是动人怜爱。董莲笑道:“不在哥,里面确实没有你进去的痕迹。我为什么会那些,只是因为我小时候确实见过,不在哥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世吧?”曾经的痛苦,如今却只是轻描淡写的如同陌生人一般谈论着。任不在突然又有些伤感,轻轻地将董莲抱入怀中,董莲也温顺的像只小猫,只是静静的感受那温暖坚实的胸膛。任不在将董莲视作小妹,温柔的松开,道:“今晚的事,可以饶了我吗?” “哇,不在哥。人家正感动呢。”董莲破涕为笑,故意板着脸道:“你死定了了,我要跟小师妹告状去。” “好好好,你快去吧,我还要赶紧滚呢,要是让母老虎发现可就糟了。” “嘻嘻,这话要是让罗姐姐听见了你可就糟了。” “罗姐姐?”任不在有点糊涂。 “就是罗师傅啦,女人都喜欢自己被叫年轻,学着点吧。” “唔。” 任不在正待出门,董莲轻声问道:“我做了那样的事,不在哥会不会讨厌我,和讨厌妓女一样。” “不会的傻妹妹,不在哥最喜欢董妹妹了,当然那件事我会好好和他解释的。只不过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嗯。还有,不在哥。” “什么事?” “你刚刚说最喜欢我了吧?” “嗯。” “我要把这句话原原本本告诉师妹。” 山外野地,虫鸣水渐。唯有一点火光,在月色下摇晃,这山野之间,居然有一火堆。火堆上正烤着一只肥硕野兔,火堆旁围坐着一对男女,女孩儿娇小玲珑,惹人怜爱。男孩身长七尺,却有些瘦弱。二人正围着火堆。 女孩儿抱怨道:“老哥,去死吧。哪有这样对妹妹的,我是你亲妹妹吗?住就是荒郊野外,吃就是兔子兔子。哼!”说着便气鼓鼓的转过身去,不愿再看向他哥一眼。 男孩无奈,赔礼软声道:“妹,是哥不对,可是银子丢了住不了店也点不了饭不是。你先将就将就。我们这样出来不也顺便历练一番了吗?” “咦,妹,怎么哭了。” “就不该听你的鬼话,说什么找公孙姐姐玩。” “确实是哥错了,不过这回哥不是给你立了个榜样吗?”男孩轻声叹了口气。 “什么榜样?”女孩没好气的问道。 “家里人逼亲就先逃到朋友那里躲一阵子。” “公孙姐姐跟你才不是朋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七章:大花猫(一) 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任不在心中早已忧虑万千,心道:“路无金这小子昨晚都没找过我,难道出了意外,还是有什么要紧事不能脱身?毕竟以他的身手实在太难出意外了,纵然打不过,就凭那天下第一的轻功要逃也应该是轻轻松松。可是万一要是被人设计了该怎么办” 当然,还不止这些,诸般愁绪涌上心头,使得任不在有些心力交瘁。任不在决定打住不再去想,纵使路无金遭难此时也早已无法补救,更何况自己一身重伤,又有什么办法呢?最近想的事情实在太多,至于任不在自己都觉得太烦恼了。 任不在本是随遇而安、乐天忘忧的人,当发现自己有如此多的愁绪时不禁也有些愕然,仿佛这个人并不是自己一般。努力抛开杂念,只有心静自然才能更快的恢复,出去一探究竟。 想至此便翻身坐起,最近任不在总是觉得身边有点不太对劲,具体怎么不对劲,自己也说不清楚,似乎什么也想不起来一般。只是觉得有种奇怪的违和感。 正在任不在打坐时门外响起一阵早莺脆鸣般的声音:“不在哥,起来了吗?”任不在睁开双眼,答道:“起来了。” 心中却是疑惑,平常都是董习送来饭菜的,而且此时离吃早饭还有段时间。说着便开始穿鞋。董莲也就同时走了进来,方一进屋,便邹起眉头道:“不在哥,不是说了要你洗个澡吗?还有,别穿着衣服睡觉。” 看着董莲一脸嫌弃的表情,任不在哈哈一笑,打开窗子,对着窗外叫到:“董兄,来,你来评评理。” 此时初阳放升,普照四方。树叶上坠着数点霞光,影子拉的斜长,风动影摇,日升月息,董习坐在树杈间正欣赏着这温暖的一刻,却听得树下任不在的呼声,虽颇感无奈,却还是一跃而下,自数丈的树顶跃下,着地时却只是双膝微曲便又恢复平常。看得就算是平时老是黑脸相待的董莲也不禁喝起彩来,任不在自不消说,在面对自己佩服的人时,任不在从不吝惜赞美之词。 “好!” “好俊的轻功,董兄,妹子都说你好了。要知道董妹子平时可是眼高于顶哎呀,疼。”任不在话未说完,耳朵已经被董莲扭了好几圈,董习看着他们,一张严肃的俊脸上,嘴角微翘。董习显然对这一幕早已熟悉。便站在窗外,等董莲闹完,才问道:“什么事?” “你闻闻,我屋子里有怪味儿吗?我身上有味儿吗?” 董习一脸认真的搭在窗边,在屋内闻了闻,又伸进上半身,凑到任不在身后又仔细的闻了闻,郑重道:“没闻出来,可能是我鼻子不太好使。” 还未说完,任不在早已喜上眉梢,董莲却在一旁急得跺脚,看着董习,眼神里满是埋怨。董习却似乎并不知情,倒该说董习心知这样回答会令董莲生气,所以便一直没敢去瞧她罢了。见了任不在得意的笑脸,便道:“没事儿我就继续看日出了。” “看什么日出!下来都下来了,还不进来吃饭?”董莲没好气道。 “这够三个人吃吗?”董习有点疑问,望着桌上饭菜。其实桌上饭菜绝对是够三人吃的,但是董习知道任不在食量惊人,所以有此一问。 “什么?你是觉得我很能吃吗?”董莲气的几乎火烧眉毛了,任不在却在一旁看戏。董莲也不给董习解释的机会,马上又厉声道:“快点,还要我们等你吗?”董习这时才注意到桌上摆着三双筷子。 董习无奈,似乎心里早已开始怕起自己的妹妹了。进了屋内,还没入座,董莲却在一旁挡住,审问犯人似的盯着董习,苛责道:“你看看你,头上都是树叶,身上也是脏兮兮的。”说着便去摘取董习身上的树叶,一手自身上取出绣帕递了过去:“这里已经够脏了。你看看你,跟着不在哥学了一身坏毛病。” 三人吃食完毕,董莲正收拾碗筷,问道:“哥,你今天也不用练剑吗?”这自然是董莲问董习的。 “我就算了。” “真好啊,不用练剑。”董莲似乎有点羡慕。 “你可要好好练剑,不然以后被欺负了怎么办?” “我要是被欺负了你们这些做师哥的不该保护师妹吗?”董莲一脸要你何用的表情。任不在却不搭话,一旁看着热闹。但是当他俩提到剑时突然如梦初醒,自己挂着的木剑坠崖之后不知掉哪了。原来自己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便是这个原因。心中算着应该去坠崖的地方好好找找。 此时董习已经出去,董莲趁机凑到耳边说道:“是不是今天被说了不开心啊,这是昨晚的的仇。”说完嘻嘻的端起,便要转身走了。 任不在回到:“要是某人能听到这样的话就更好了。哎,嘶”任不在动了动刚刚被踩的脚趾,龇牙咧嘴的目送着董莲得胜离去。 丫的,还记仇呢。 山林野地,初日方起,懒懒散散,如同常伴身边的白云一般,优哉游哉。此时月尤当空,昨夜月下闪烁着的火堆却已经熄灭。少女枕着杂乱的干草,睡的正香;另一旁的少年男子却已经苏醒。 男孩名叫赵岚,女孩叫赵红莲。初升的太阳还不太耀眼,温柔体贴,轻轻抚摸着旅途中疲睡的人们。 赵岚虽已转醒,却也懒洋洋的享受着这温柔的轻抚。似乎是内心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站起,轻声自说到:“该给小妹弄点早餐了。” 这对兄妹此时正在一片平地中高起的大石上休息。两面都是茂密的森林,一面是高耸的青山,一面是静躺着的河流。 “小妹最讨厌的就是吃鱼了,很小的时候被鱼刺卡过。”望了望河边,赵岚叹了口气,道:“只好再打只兔子了,大一点的又吃不完。” 说着便自捡起一小块石头,看了看附近草地,风轻轻吹动,草也跟着一摆一摆的,迎着阳光沉下阵长阵短的黑影,别有一番景色。 赵岚担心小妹安危,所以并不打算走远,所以就站在巨石上,等待着寻到兔子的痕迹。如此过去了许久,日已爬出山,炫耀的照起。赵红莲揉着眼睛似乎便将要转醒。赵岚却始终没有等到。 又过了数息,赵红莲终于迷迷糊糊坐起,看见赵岚,哈声道:“呃喔(哥),爱汉呐(在干啥)?”便就在这一刻,赵岚发现草丛中似乎有东西在移动,右手捏紧小石头,专注的看着,忽用极快的速度将石头掷出,低声叫到“着”。 那石头便如离弦之箭,出匣猛虎,迅疾又准确的扑向那移动的猎物。只听一声“嘟”,赵岚已经跃下冲了过去,在草丛中翻找一下终于提出一只兔子,高举着对赵红莲大声道:“小妹,早上有吃的了。” “呵,又是兔子。” 兄妹二人拾来柴火,将火点上,赵岚又去河边将兔子取出内脏,清洗干净,就着毛架着烧烤。赵红莲望着赵岚一脸幽怨的道:“别又烤焦了。”赵岚却笑道:“昨天只是试水之作,今天一定烤的香喷喷的。” “哦,这话你昨天也说过,前天也说过。” “嘿嘿,小妹,你就饶了哥吧。” “还有,盐都不放,一点味都没有。” “这荒郊野外的,哪有盐啊。” “对了,是谁把钱弄丢了?”赵红莲似乎想起什么来,一脸幽怨道。 “呜是我,你就饶” “是谁说的要带我出来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是哥错了。”赵岚见势不对,双手抱拳连连道歉。 “算了,看样子哥哥们都靠不住,我只能自己学做菜,不然总有一天不是被饿死就是被毒死。” 赵岚这次烤熟的兔肉确实比之前好上许多,虽然还是有烧焦,却尚能入腹。赵红莲望着有点焦黑的兔腿,皱了皱眉。不过肚子却已经“咕咕”叫了,虽是满腹委屈,也只好屈己尊口,吃下这烤的不知何物的食物。 灭了火,赵红莲似乎想起什么似的,道:“你走了,大哥怎么办?”赵岚一听,笑的有点幸灾乐祸,好不容易喘了口气,才道:“大哥这会儿保不准正在被安排和哪个乡家姑娘结婚呢。”赵红莲没好气道:“爹迟早要被你给气死。” “那,哥你以后打算娶什么样的女人?”赵红莲有点好奇。 “我想,先成为剑神那样的高手。”赵岚若有所思,望着此时尚能直视的太阳,缓缓道。 “可是父亲说过组训不允许我们涉入江湖。” “只是偷偷地找剑神打一场,只要能赢就行了。我又不求剑神那名头,自然也不会涉入江湖了。” “明明你连我都不一定打得过”赵红莲悄声嘟哝,赵岚却似乎并未发觉,只是招呼着赵红莲趁热吃完。 两人吃食完毕,灭了火,下了巨石,在河边洗溯完毕。赵岚看了看方位道:“继续向前吧,快到清风山了。” 赵红莲应了声“哦”便跟在赵岚身后,在野外已经露宿几夜,赵红莲早已没了之前的兴致,只是跟着赵岚一步步踏着。 赵岚走在身前,也是细心的将数尺高的草踩倒,手里拿着根长棍,在前边探路。二人一前一后,终于脱离了繁茂的杂草。进了树林,草已没之前的阵势,倒被四周高大的树木压得似乎喘不过气来。 太阳此时已经高升,将阳光洒下,却被树林挡去了大半。侥幸逃脱的日光缓缓落下,照亮了二人前行的路。如此寻了许久,终于迷路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八章:大花猫(二) “喂,走了这么久了,还没出森林吗?”赵红莲有点乏了。 “这森林有点大,不急,就快了。”赵岚一本正经的撒谎。 又走了一会儿,日上三竿。赵红莲疑惑道:“迷路了吧?” 赵岚连忙解释:“没有,你看,前面好像就可以出去了。” 赵红莲心知兄长这是在安慰自己,也不说话,脚下一蹬,将气一提,顺着身边的大树干飞身上去。赵岚见况止住脚步,叫到:“小心点。” 赵红莲便这么一纵一跃的上了树顶,环首四望,除了不远处似乎有座山林,不过一片树海,哪里还看得到什么?其实只是树林高低相差不多,赵红莲目及不远而已。 赵红莲将身子一纵,便自树顶一寸寸的滑了下来。赵岚看着赵红莲,一边伸手去摘取赵红莲身上的断枝残叶,一边笑道:“都成了大花猫了,待会儿到了清风山,看别人怎么笑你。” 谁知话未说完,赵红莲抹的有些黑的脸此时却更黑了,生气道:“旁边有座山,可以先去山上看看四周。” 赵岚知道惹得小妹生气,也就不再逗她,顺着赵红莲指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便见有一山坡,山并不高,二人很快便到了山顶。 赵岚想到小妹还在生气,便自顾跳起,谁知赵红莲在一旁树边也已跃起,二人在树上借力在跃起,如此数下终于到的树顶。 极目远眺,如此才见得周围全貌,只见远处却有一座高山,周围山坡绵延。日光闪耀,在树林上铺上一层磷光,像着黑夜里苍穹星辰,一闪一闪;百鸟自一边阵阵飞往另一边,清悦鸟声甚是迷醉人耳;高山苍翠,似百年老松,四周绵延低沉,似百臣伏首;天边悠云,千奇百怪,或手,或马,或层叠老树,或波光鱼鳞,不一而足。 兄妹二人正痴迷于此中美景,忽听一声猛虎啸,自峻峰震出,云层俱散,天地震动。自山峰为中心树木摇动,群鸟振飞,霎时间便将天空据拦,天地倾黑,真如被收入了乾坤宝袋,不再见得天日。 二人初见此景,焉得不惊?群鸟骚动,自身边冲过,嘈杂声,挠心钻耳;灰尘扑,瞎眼堵息。 赵岚好歹作为兄长,硬拼着大声吼道:“抓牢,护住眼口鼻!”也不知赵红莲听见与否,赵岚有些恐惧,偷偷向旁边瞧去,赵红莲还是牢牢抓住树干,便才放心。不知过了多久,天空方才漏出光线,四方便似坠入寂静深渊一般,听不见半点声音。 过了好一阵子,赵岚才缓缓抬头,睁开眼,看见赵红莲还在,大声叫到:“妹妹,已经过去了,可以睁眼了。” 只见那边淡红色的衣团才开始舒展,只听道:“我没事,哥你怎么样了?” 见小妹平安无事,赵岚心中稍定,道“我也没事。”二人气息方定。再望向天空时,却见周遭寂静如常,倒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我们去清风山也没带点什么礼物,总归不好。” “还不是因为你。”赵红莲又抱怨起来了。 “我们现在有个大礼可以送给公孙前辈。” “什么大礼?不会说刚刚大吼的那只老虎吧?” “妹妹真是冰雪聪明。” “你去吧,我可不去。” “怕什么嘛?我们八卦游龙掌已经纯熟无比,对付只老虎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八卦游龙掌防守可是大有一套。而且你不想见识见识刚刚那头猛虎长什么样吗?搞不好是这里的兽王也说不准。” “唔,要是打不过该怎么逃?”赵红莲显然有些心动,毕竟自小学习八卦游龙掌便只有与家人交手过,这次若能试试自己的武功倒也不错,只是对手是头老虎,赵红莲想了想心中还是有点发悚。 “放心啦,一头小老虎还不手到擒来?” “说得轻松,一头小老虎还明明刚刚那么大的阵势。” 赵岚确定了方位,自树上梭下,道:“走罢,别怕,有哥呢。” “哼!哥哥们每一个靠谱。”赵红莲也从树上滑下,看见赵岚不禁笑道:“你脸上好脏啊。” “你不是一样?”赵岚拉着赵红莲的乌黑的小手便道:“走吧。”径直下山,朝着那吼声方向前进,因为此时见着目标,二人展开轻功,在林间快速移动。 赵家虽不是名门世家,却有众人眼红的秘传武功:八卦游龙掌。赵家虽因此武功江湖闻名,却也因此背上骂名,百年前诸般大事几乎被消灭于历史尘埃,但唯独赵家“偷师”之耻却背负至今。故而赵家祖训不得干预江湖,其实也只是一种无奈的自保。 闲话休提,只说二人来到山下,见道路难行,却无他法,暂时在山下休息。不到片刻,便又听见一声低沉巨吼,方才身远,不知进退。此时到得山下,虎啸虽无初时奔放巨大,却令二人心胆俱碎。 赵红莲双手颤抖,冷汗不止,带着面颊上的污渍作画。颤抖着低声道:“哥,要不走吧?这老虎恐怕不是我们对付得了的。” “说什么呢?来都来了,等它再叫几下,我们适应了再去寻他晦气。”赵岚此时也好不到哪去,只是心中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点信心。不由得说出此番话来。 二人便在这调息休息,后来也传来阵阵虎啸,却再无第一声那么激荡高扬。赵岚思考半刻道:“说不定这老虎刚刚打斗身受重伤,所以叫声低沉许多。” “那能把这老虎打成重伤的家伙不是更加可怕?” “即使如此那家伙一定也伤的不轻,我们正好去趁火打劫。” “哥,不得不说,你这词用的” 赵岚看着赵红莲一脸嫌弃的表情这才醒悟改口道:“这叫坐收渔翁之利。” 二人此刻休息完毕,气息稳定,即使再听见虎啸声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恐惧。便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山下极陡,二人只好施展轻功飞身上树,跳着上山,如此上去,坡度稍缓,方才下树寻去。 忽然又是一阵虎啸声,见声音已经很近了,二人不禁放缓了步子,生怕被发觉,寻着寻着,便见前边突现一片平地,树木也有些稀少,平地里侧是个大山洞,洞外站着一头巨大花白虎,身长居然一丈有余,高大无比,此时却正低头啃食倒地的一头大野猪。 只见老虎獠牙现身似弯刀,割肉带血,甚是血腥残忍。一口下去便将那双巨大的前爪向下按住,用力一撕,便听一阵“嘶”的皮肉断裂脱骨的声音,带着飞扬的血液,老虎一口将柔吞入,便又低鸣一声“呜”。 二人此时被这血腥可怕的场景镇住,哪里敢动?可是那老虎却好像发现什么似的,转身便冲着他俩飞奔而来,双方相距不过数丈,但是二人只要反应及时却还是有机会逃走的,谁知此时被这老虎吓住,身体动弹不得。 只有一瞬,那巨大无比的花白虎一跃两丈有余,早已越到二人来路处,将路挡住。 赵红莲本在赵岚身后,此时见到大虎飞到身旁,才发现这老虎怎能用巨大形容,简直就是一座小山坡了,如何不怕? 赵红莲微微抬头便看见那带着血液的虎头,老虎张口一啸便漏出白森森的牙齿,却几乎要有赵红莲手臂那么粗。 赵红莲哪里见过如此阵仗登时便已经吓得脚底发麻,几乎倒下。 便在此时,举起斗大的前爪便要来拍赵红莲,来势迅猛无比,爪中带风,将风撕碎。这一掌拍下,纵是武林一流高手也定会命丧黄泉。而此时赵红莲哪有战意?便在大爪快抓到赵红莲时赵红莲身边青丝乱舞,已被这迅疾的风震散乱飞,忽的赵红莲身子一撤,便被赵岚拉到一旁,赵红莲方才放映过来,眼泪决堤,似洪水泛滥。 那花白虎见一招不成心中大怒,在赵岚拉回赵红莲那一刻便早已扑上,朝着赵岚拍来。赵岚此时知晓知晓凶险,哪里还敢懈怠? 转身看见赵红莲夺眶而出的眼泪时,便连同自己的害怕恐惧也一同丢开。除了不停抖动似乎不听使唤的身子,赵岚此时却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及去想,脑子一片空白,内息虽然不稳却好过心境不稳。 望着扑来的巨爪,在赵岚眼中,似乎巨爪的速度突然变慢。赵岚双脚瞬间张开将地面腐草抹实,望着那遮天巨爪,暗道“来吧”,提气转身,双手抱圆,似阴阳轮转,似双龙飞腾,运转之下,赵岚神情变得无比冷静,巨爪已经拍至身前,双手此时正在侧身,本来无及防御,却在那巨爪拍在赵岚右肩上时,却似乎拍在空气上一般,滑了开去。 老虎见攻势未成,恼羞成怒,怒吼一声,天地震怒,草木摇坠。身后的赵红莲被此声巨吼吓得几乎晕倒,更兼这花白虎大象似的身子,脚底一软,便就地坐下了,双眼失神,只是眼泪不住的外流。赵岚也被这虎啸声震得身形不稳,双耳轰鸣,也不知失聪与否,只顾坚持的站着,也无心去关心身后的妹妹,只是双眼一直锁住这庞然大物,纵然心中又是生出无限的恐惧和无力感,赵岚也不能退缩一步。毕竟,这建议是他提出来的, 花白虎怒吼一声,见眼前猎物有些摇晃,机不可失,便扑身上去,直接张开那血盆大口,便直欲将赵岚一口吞似的。 只见獠牙白光一闪,便直扑赵岚头颅。此时虽心神未定,见老虎咬来,不得不防,运转太极,足生八卦,定化阴阳,逆转乾坤。赵岚双手轻抚空气,竟自不及防守处突然闪现一般将手护在身旁,双手趁机抓住老虎粗壮的獠牙,运转功力,欲引导将老虎甩到一旁。 却是无论如何也甩不动,纵然如此也是凭着少年之力与巨大猛虎纠缠数息。 突然一声惨痛的呼声响彻山林,身后的赵红莲此时才忽然转醒一般,猛地站起,望着赵岚问道:“哥!怎么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九章:大花猫(三) 原是争扯间,虽然赵岚以八卦游龙掌秘法运转借柔韧之力与疏导花白虎之力与之相抗,终究还是敌之不过。左手被咬下一块肉来,漏出森森白骨。不过幸好未有大碍,若是好好调养,也不会对左手有任何影响。 而右手此时也是伤痕累累。那猛虎见一击奏效,又食人鲜血,便更是狂性大发,连吼数声,落叶飞雨,归林鸟散。赵岚此时气喘如雷,左手几乎抖得不听使唤,鲜血在左手的挥动下撒的到处都是。冷汗不止,双颚紧钳,几乎迸出血来,血管清晰地鼓动着 赵岚方才虎口逃生,也不敢回头看赵红莲情况如何,只得大喊道:“哥没事,放心吧,这畜生快不行了。” 方罢,花白虎又将扑上,或咬或拍,或虎尾扫,或震山吼。赵岚只在一旁强定心神,堪堪闪避躲开,却不敢再如之前那般狂妄,想借彼之力,还施彼身。 虽然总是躲开,但是若是将要扑向身后赵红莲处时便运转阴阳,借八卦之力与之周旋,不使老虎对赵红莲出手。 饶是如此,赵红莲在身后看得也是心惊胆战,惊惧不已,更是深深的为赵岚担心。见此危难,不禁自己也变得坚定起来,若是二人丧生此处,爹爹他们一定满世界寻找,不知会哭的多伤心;二哥如此拼命不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吗?赵红莲只觉眼泪渐收,望着大花白虎虽然仍旧害怕,手脚发软,却也不能坐视不管。 毕竟,赵岚现在一定很痛苦吧。 “哥,阵法!”当时是,老虎正扑上咬来,赵岚听见声音,心中略疑惑。 便是在这瞬间,虎牙夹刃而来,迅如闪电,顷刻便至!赵岚气力不足却也慌忙双手护住头部,眼见赵岚便要命丧当场,赵红莲冲身上前以阴阳轮回之阵与赵岚共赴赵岚自赵红莲处借的力量,借力一处,倒拔獠牙,虽未功成,却还是将这庞大的老虎引向一边。 “我们就此防守,耗死它!” “不行,你受伤太重了,而且这老虎力气实在太大,就算是我们用阴阳阵法也只能躲开攻击,不说硬抗,就算是互相消耗体力,也是我们先倒下。”赵红莲似乎冷静许多,不知怎的,待真的和老虎交手时她却不怎么怕了,或许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在老虎如此迅猛强悍的攻击下还能存活下来吧? “借力打力也做不到,这畜生太大力气了,根本不敢引导,只能将它力道带偏。” “就这样让它撞树上如何?” “能行吗?也好,值得一试。”二人说话间那巨虎已经扑来数次,都被二人化解,虽然吃力无比,身上虽然没有再添新伤,肌肉筋脉却渐渐吃受不住。赵红莲毕竟女儿身,未几下,便被老虎震得有些经受不住。赵岚自然就承担了大部分力量。 二人在老虎刚扑上闪开的一瞬间,找了一颗巨大,约要二人合抱的大树。 二人护在树前不远,迎着老虎等待着老虎的在此攻击。谁知这时老虎却伏在一旁,双眼静静的盯着二人,这趴下时,倒像是家里养的小猫,只不过体型却大了不少。 赵岚觉得好笑,忽的疲惫的笑了出来,赵红莲虽然也想笑,却不住的关心道:“哥,别笑了,当心岔了气。” 语声中满是关心和轻微的责备。赵岚却道:“这会儿我们也可以喘口气,休息一下。” “嗯。”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老虎突然微微站起,作起跃状。 “哥,小心了!” “妹,小心!”二人竟是同时发出,便在这一瞬间,老虎也已经扑来,显然是要一击将猎物扑倒。老虎这回扑来想是用尽全力,起跃的地方竟然留下了深深的爪印,身法迅若闪电。 二人在原地功法运转,踏八卦,运阴阳,二人此时便如阴阳双眼一般,赵岚主阳,赵红莲主阴,轮回转化之间,巨虎突然攻来,骤然比之前更快,二人心中巨惊,反应未及,却也不晚。 在二人侧身躲过时身上都中了老虎一抓,二人躲开致命攻击,心中会意,便将各自之力尽数送与飞来巨虎,送其扑身巨树之上! 老虎来势太猛,见将要撞树时已经势如飞箭,再难归弦。只听“嘭!”“吱呀”数声,那巨大的猛虎居然将这二人合抱的大树撞到,大树在树林间画了个弧,终于“嘭”的一声倒下。而那撞树的老虎虽然落在地上晃晃悠悠,却最终还是没有倒下,转过身来时,满头血花,竟将花白的衣裳染得泛红,空气中飘荡着混杂着泥土腐叶和无数的灰尘,以及那浓厚而黏稠的血腥味。 二人心中惧怕,如此还不能杀了它,恐怕二人真当命绝于此。呼吸着这杂糅的空气,两人心中俱是说不出的恐惧,这也许就是对死亡临近而无可奈何,对对手强大到无法撼动的恐惧。 如今兄妹俩实在太累,太疲劳,身体各处都不停的疼痛的跳着。是颤抖?他们不知道,只不过这一切的恐惧都快将结束了。 “吼!”这一吼不同以往,此时的打花白虎似乎疯了一般,这吼声震彻天地,兄妹二人被这吼声震得都已顺势倒下,又支撑着爬起。 四处的树木也在这怒吼声中不停的摇晃,好似这里发生地震一般,这些百年老树也已经站立不稳;四处又传来无数的飞鸟声,想必又是一次遮天蔽日,反正此处光亮便已经暗了下来;地上的树叶、枯枝、走石都在啸声中翻滚,飞扬。 兄妹二人已经绝望,但是还是坚持着,纵然没有生机,也决不能就此放弃,因为万物之所以为万物,以其求生于天地之间,方成万物,若无求生之念,被种种不利绝望打倒而再无生念,纵然活着,又与行尸何异? 诚然,此兄妹二人定然不知此中道理,他们只是单纯的求生而已,纵是如此,也实为不易。奇迹,便为此而生。 却说那猛虎此时愤怒不已,凶猛异常。望见摇摇欲坠的二人便大步踏来,血口一张,头顶开花,血液自上流下,双眼似乎也遍布血丝,又似乎被血液染红,白森森的牙齿上胡须上,染满了红艳。 眼睛中已经射出狂怒,紧紧盯着二人。 待得近了,巨虎放缓了脚步。此时巨虎虽然恼怒不已,却似乎对二人也开始忌惮起来。相距不过两丈,巨虎绕着二人走动画圆,二人也面对着老虎转圈,如此转了几圈。 赵岚趁着还有力气,低声说道:“再来一次,不信不死。”声音低沉,似是低语。 赵红莲突然也低声“嗯”了一下。 几乎与此同时,那巨虎已然蹲下,待赵红莲语声刚落便飞扑上来。 正所谓莫斗穷途虎,厉过千只狼,此时巨虎纵身,速度较之前更快更狠,二人硬是凭着阵法特性和掌法特性将最后一丝力引出,将巨虎引开,却并未撞到树上,二人现在站立都已成问题,望着老虎,不禁视野也开始模糊起来,赵岚用力眨了眨眼,却只是轻轻合了几下,老虎转身又将扑来。这次巨虎只是扑杀赵岚,后脚蹲下,身子下趴,冲着赵岚奋力一跃,眼见赵岚便要命丧当场,赵岚却似不自知一般,眨着眼。 忽然一阵不知名的力量将赵岚向侧身方向拉开,赵岚倒下,赵岚此时已经几乎失去了知觉了,所以连赵红莲拉他的时候也只是觉得有一股力量将他拉开,“是神仙救了我吗?”或许他会这么想着。 赵岚倒下,连同身旁拉他的赵红莲也一同扑倒,二人倒下,几乎无力。只隐隐传来“噗”“嘭”又是数声巨响,树木倒下刮动得“飒飒”声音,接着便又是一声巨响“嘭”。 成功了?不知道。二人几乎就此脱力而死。 那巨虎怎样了?不知道。希望它死了吧,这样我们就可能活下去了真不该小妹 然而终究那巨虎还是没死,只是撞倒第二棵树时坚持不住晕倒了。 不知过了多久,赵岚睁开双眼,只觉身边软绵绵的,定睛一看原来自己将妹妹压在身下,赵岚连忙翻身一旁,心中惊道:“还没过多久吧?我不会就这么把妹妹害死了吧。” 伤心了好一阵,才注意到赵红莲轻微的呼吸。赵岚心中松了一口气。想到那可怕的巨虎,不便挣扎着站起身来,便望见了一旁倒下的花白老虎,竟然在他倒下又撞倒一棵巨树,赵岚见到此景,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暗叹道:“唉,没想到是这种可怕的老虎,都是我害的小妹受这么重的伤”。 这么想着突然发现身上又疼了起来,特别是左手,那钻心的疼痛几乎令赵岚再度晕厥,冷风轻抚,便疼的眼泪自流。赵岚连忙自衣服上破烂处撕下一块,忍着剧痛将手上伤口包住,却还是忍不住的大叫了一声。又咬紧牙关忍住,只是却始终包不好。 “呜,哥,我来帮你。”赵红莲似乎也已经转醒,挣扎着坐了起来。望着赵岚满是关心。 “你有没有哪儿受伤?”赵岚关心的问道。突然注意到赵红莲肩头的抓伤。又接着道:“肩上的伤疼不疼,我看看。” “还是我先帮你包扎下伤口吧,你的手。”赵岚最终还是将左手缓缓的伸了过去,赵红莲自裙角内衬寻了干净的地方撕下,为赵岚包扎伤口。 “嘶” “很疼吗?” “不,还好。” “以后可不能硬来了,知道吗?” “嘶,呜”也不知是答复与否,赵岚强忍着痛,但是还是不由自主的出声。 “过来,你的肩上也是。”赵岚也只好先靠过去,毕竟现在争论谁先谁后只会延误时间。幸好二人肩上的伤口并不是很深,想是躲避的很快。包扎完毕,二人相互搀扶着站起,看着那倒地的巨虎。 “这打老虎怎么办?” “杀了吧。” “算了吧,哥,这是头母虎,说不定还有小孩子呢。” “我们可是差点死在这儿呢?”赵岚看着妹妹央求的神态,轻轻抚摸了她的头:“好好好,我不杀它,也不救它行了吧?” 赵红莲刚想说话便感觉整个地表都轻轻颤动。二人不禁有点惊惧,还有只更大的? 这震动越来越强烈,大概隔着一两息的时间便又震动一次。不到片刻便似乎到了二人身边不远处,还不及反应,忽然见一庞然大物自山上跃出,跨过赵岚兄妹,落在二人和倒地巨虎之间,赫然便是又一头巨虎,巨大的花白的老虎,比之前老虎还要大上许多,至少高了一个头! “天!又是一头?!”赵岚兄妹不觉失声,几乎晕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十章:侯玉霞 却说那巨大花白虎跃下,整座山为之一震,赵岚兄妹二人站立不定,加之心中恐惧,一个不留神,又将坐倒。 “看来你我今日定要命丧于此了,妹妹,对不起,是哥哥害了你。”说罢竟而哭了起来,赵红莲闻声也是伤心不已,泪如雨下,泣不成声。道:“哥,不会的,我们不会死在这儿的。”只是声音哽咽,除了她自己倒无人知晓她到底说了什么。 只是那高大无比的巨虎却只是盯着他们,大脑袋偏来偏去,煞是可爱。突然自那巨虎身上跃下一个赤衣裙带的小姑娘。小姑娘跃下着地,细观上去才发现这女孩儿小巧可爱,竟然只达到那巨大花白虎下腹。望着这俩人满是疑惑:“你们哭什么?”这时二人才注意到这女孩,也立刻想到这女孩便是眼前巨虎的主人。 “姑娘是兽王庄的人?”赵岚兄妹这才止住,心中虽惊,此时却也镇静许多。 “侯万青就是我爹,我叫侯玉霞。你们呢?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 “哦,原来是侯庄主的千金,失礼,在下山村赵家赵岚,这位是舍妹。”众人礼问罢。侯玉霞看着二人伤势和旁边倒地巨虎。说道:“二位伤势不轻,我这里有些药,来给二位稍作处理吧?” “那么就谢过侯姑娘了。” “不用谢,都是江湖儿女,自然要互相帮助的。”侯玉霞抓住赵岚的左手,轻轻的撕开丝绸。 “嘶” “很疼吗?那我轻点。”说完侯玉霞动手更轻了,赵岚虽然不在叫疼了,此时见如此娇弱的姑娘为自己包扎,不觉心头荡漾,赤血上涌,红到耳根。赵红莲一旁静静的看着,却不说话。 “呜” “疼就别忍着,我先帮你消下毒。只要手别乱动就行。”问题就是赵岚就是想动也动弹不得,赵岚心中也没想到这侯姑娘哪来这么大的手劲,竟然死死地将赵岚左手扣在手上。虽然很疼,赵岚却还是忍着。 不一会儿侯玉霞为二人处理并包扎好伤口,走到那倒地巨虎旁边,轻声问道:“这只老虎是两位打倒的吗?”其实侯玉霞一早便已经注意到倒地的巨虎,只不过二人伤势太重,也不好多问,等到为二人处理好后便才提起。 “对不起,我等不知道这是侯姑娘的宠物。”赵岚万分抱歉,抱拳道,赵红莲见势也跟着抱拳低头认错。 谁知侯玉霞却对着二人双手摇道:“不是,我的目的就是活捉这只小花猫,只是这小家伙不好对付,如果让大花猫对付它的话一定会受伤的,但是我马上要回山庄了,所以才下定决心来收服她,这次真的很感谢两位。小妹无以为报,二位若是有什么帮助,请尽情吩咐。他日有空,来兽王庄玩,小妹为二位作向导。如何?” 小花猫?小?赵岚兄妹不解,当然也不便说出,所谓大花猫想必就是这头巨无霸吧?赵岚望了望挺立威武的大老虎,被她眼睛一瞪,赵岚吓得心中凉了半截。 “花儿,不许闹。”侯玉霞冲着那大虎轻声责备道。便又对赵岚歉意道:“我家花儿很害羞的,请别见怪。” “没事没事,他日有幸,一定上兽王庄感谢姑娘搭救之恩。” “搭救之恩,没有没有。”侯玉霞瞬间脸红似霞,躲了开去。走到倒地老虎身边看了看:“还好,只是上了点皮肉,她现在还没醒来。赵公子,能烦劳一下帮我抬下她的头吗?” “嗯,好的。”赵岚说罢也走了上去赵红莲也跟上去。二人之前与这恶虎斗了许久,这会儿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她,花白的皮毛,虽然泛着血迹,却还是十分漂亮。二人合力将虎头抬起。只见侯玉霞自胸中取出一件物事,似乎是一个项链,但是不知是何物做成。侯玉霞将项链一拉,项链便大了一圈,再一拉,便又大一圈。当大小正好套入时,便小心的套在老虎头上。 “好了,放下吧。”二人方才放下,走远。 “今天真的谢谢二位了。” “该我们道谢才对。今日多亏了姑娘。”赵红莲一旁也表示谢意,却是一声不吭,盯着赵岚的脸,尽是玩味。 侯玉霞又将项链一角揉捏几下,那绳子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直到没入老虎皮毛。 “不会勒死它吧?”赵岚有点担心。赵红莲也有此问,不过终于还是没有问出。 “不会的,她马上就要醒了。” 果然倒地老虎慢悠悠的睁开灯笼般大小的双眼,看见侯玉霞,便生杀意。侯玉霞身后那庞然大物忽然一声巨吼,将众人震得头晕目眩,将山林震得地动山摇。那正站起的猛虎忽的一下乖巧了许多。竟趴着头在侯玉霞身边蹭,侯玉霞笑着为巨虎清理伤口。一边喃喃道:“从今天起你就叫小花猫,我就叫你小花儿吧?”转头又对着身后猛虎道:“今后你就有了个妹妹了,就该叫你大花儿了。” “这大花儿吼了一声便收服了?” “不,你们将她大伤,大花儿才能使她顺从,要驯服,还早呢!不过,只是让她前进后退,不伤人畜还是能做到的。” “真的厉害,兽王庄真的有许多神奇之处。” “那是,二位要去哪?我载二位上路,聊表谢意。” “我们去清风山。” 说罢,侯玉霞便跃上大花猫,伸手下来,示意赵岚上去。可惜手太短,却够不着,赵岚此时气力恢复了些,脚下一蹬,轻身飞起,便稳稳落在侯玉霞身后。赵岚顿时面红耳赤,转身道:“小妹,上来,坐我身后。” “赵妹妹还是坐我前面吧。”侯玉霞轻笑道。 赵红莲只是轻声答道:“谢谢。”便也飞身上来,侯玉霞一手抱住,道:“小妹,这样抱着你可疼么?” 赵红莲此时却有些冒火起来,虽是不甘,也只得答道:“不疼,我还没那么娇弱。” 侯玉霞闻声轻笑:“赵公子,抱紧了。” 待赵岚战战兢兢的抱住侯玉霞,侯玉霞抓住赵红莲身前的长毛。轻声道:“大花儿,走了。” 那大虎便平地一跃,高地丈余,经数丈方着地。二赵见地面忽然远去,心中突得泛起一丝恐惧,一丝兴奋。虽然左手有些疼痛,不过好在还不算不能忍受。 “笨,慢点儿,这样小花儿跟不上。”那老虎闻声果然便慢了下来,因为小花儿受伤较重,虽然做了处理,侯玉霞还是有些担心,又让大花儿速度慢了几分,纵是如此,也是迅捷无比。 三人趁机向后望时,但见小花儿在不远处紧紧跟着,好像并不吃力。如此三人这才放心。望着前路闪来闪去的树枝,闻风闪躲发出声响叫声的鸟兽,忽高忽低的飞驰着,二赵不觉已经将之前险些生亡的事情忘却。 终于,望见前方明亮的光彩,终于出山林了,随着一阵刺眼,二虎三人已经越上一座高岗,又是一跃,竟从数丈高处飞下,二赵不觉失声大叫,侯玉霞听得叫声,不觉也跟着叫起。数丈之高,二虎落下如履平地,坐上众人也毫无颠簸之感。 想是在着地的时候已经被大花儿卸去了所有的冲力。两只老虎落在山岗下的山石上,也是跟着一声虎啸。不过,这虎啸声却温顺了许多,让人觉得有些悦耳。二虎啸完,便又是一纵,就如此在山石间跳跃,落到不远处,见有小溪潺潺流出,二虎便停在溪边低头喝水。 “这儿的溪水可甜了,我们也下去喝一点吧。”侯玉霞提议道。 “侯姑娘常来这里玩耍吗?”赵岚有些疑惑,兽王庄并不在此。虽然抱着的手已经有些僵硬,却也不敢贸然松开,倒是颇为拘谨。 “不是,你们看那。”侯玉霞指了指前边山石之上,赫然一个巨大的山洞。接着道:“我和爹爹来这里玩耍,据说什么英雄山出了天外陨铁,引来各派掌门。” “天外陨铁?想来也是珍惜异常的宝物。怎么只有掌门赶来?”赵岚有些不解,虽然并不知晓天外陨铁远比他心中所谓珍惜异常更为珍贵,至少也知道了各派将此物看得如此贵重,不惜掌门亲往。 “天外陨铁具体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这件事据说只有部分门派掌门才知道。我和爹爹来自然不是要这个东西,而是为了见识一下各大门派的高手。说不定还能说不定还能”说着说着侯玉霞脸颊烫的通红,二赵在两边也能感受到灼人的温度,比今日高挂的太阳有过之无不及。 “还能招到女婿?”赵红莲低声道,却不想被侯玉霞听见。侯玉霞忙解释道:“不是啦。” “热死了,我们喝点水吧?”今日太阳倒不甚烈,更兼二虎奔跑乘风,哪里还能感到一丝热意? “我也有些渴了”,说罢赵岚便缓缓松开双手,右手在宽大的虎背上一撑,便潇洒的落在地上。 “赵妹妹,我们也下去吧?”侯玉霞也不管赵红莲反对与否便直接抱住,双脚略一用力便轻轻飞起,自一旁稳稳落下,这才不舍的松开双手。道:“伤口可别沾着水了。”侯玉霞注意到赵岚受伤的左手,又道:“赵兄,不如我来喂你水喝吧?” “这就不劳烦侯姑娘了,还是我来吧。”赵红莲久不启唇,此刻却终于出声。侯玉霞轻声一笑便道:“红莲妹妹真是体贴。”说罢便走到溪水边,在清澈的水中掬一抔凉水,送入喉中。甘美清冷的溪水在喉中散开,全身顿觉清爽。侯玉霞饮了几抔,便走到一边高石上坐下,赏着四处风景,看着远方飞雀。 却说另一头赵红莲将赵岚拉到水边,道:“别动,我先给你洗脸。”说罢便将双手在溪水中轻搅,洗干净双手,然后一边为赵岚洗脸,一边低声道:“瞧你那一脸痴样。”又为赵岚小心的洗净双手。赵岚此时也别无办法,只得任其摆布。待到赵红莲掬起一抔水送来时却急急道:“你先照顾你自己吧。我一个手可以”话未说完便被赵红莲送来的水堵上,只得含耻饮下。 “够不够?” “够了。” “似乎还不够。”说罢赵红莲又掬起一抔水送到赵岚面前。赵岚含泪央求道:“姑奶奶,你听”,说罢便将肚子摇了摇,却是水在肚里荡漾之声,接着道“看在我诚心诚意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 赵红莲不理会赵岚的要求强行将这一抔水送了进去:“很好。” 一边的侯玉霞此时早已转过身来看着这对有趣的兄妹,双手撑着下巴,摇着小脑袋,却煞是可爱。一边大花猫也已经温顺的走到一旁,用身子蹭着侯玉霞的腿。 “大花儿,你说,赵岚怎么样?”侯玉霞似低语,溪水边的二人却是听不清楚。大花儿低声“嗷呜”一下,便继续将头蹭到侯玉霞身边。侯玉霞轻抚着大花儿的耳角,继续道:“只是比起剑神哥哥差远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十一章:陨铁迷踪(一) 赵红莲把自己的兄长撑得半死,这才心满意足。将自己脸上各处细细处理干净。喝了几口清澈的冷水,便起身看了一旁幽怨的摸着鼓起的大肚子的赵岚,望着一边在石上与大花儿嬉戏的侯玉霞。这才对着侯玉霞说道:“侯姑娘,这次多有叨扰。我们兄妹二人就此别过。” “对了,你们是去清风山?”侯玉霞似乎想起什么一般。 “怎么了?”二赵心中疑惑,同时问道。 “最近有传言英雄山坠下一对男女,居然活了下来。而这对男女好像就是清风山的人。” “什么?不会是董哥和公孙姐姐吧?”赵红莲思绪有点乱,接着道,“哥,我们快去清风山!”说罢便也不告辞,轻功也施展不出,只顾着走着。却被侯玉霞闪出拦住。 “侯姑娘,请别阻止我。” “妹妹,你想一下,坠崖的人就一定是那个人吗?更何况这只是传言,没多久便已经烟消云散了。就算是真的,你们现在去了也只是给清风山添麻烦。”看着赵红莲哭成泪人,侯玉霞便觉罪恶难当,又改口道:“我说的都是骗你的,哈。”语声中已带哀求,只是赵红莲哭声依旧不止,赵岚也赶上来安慰,终是无效。 “别哭别哭,我马上带你去清风山好吗?”侯玉霞已经着急,哪里见过如此场面。心中虽然想留下赵红莲,如今却是难上加难了。 “整的(真的)?” “花儿!” 大花猫立即奔来,落在身边。侯玉霞跃上虎背,道:“你们等我一下,我先把小花儿带去安顿,马上下山带你们去!”还未交代完便已经带着小花儿上了山去。 侯万青此时正在准备出洞,身旁卧倒一只体型巨大的白虎,大嘴开合间漏出血口獠牙。看体型竟然比大花猫还要大上一点。侯万青突然听见巨虎踏石的声音,便知是侯玉霞已经回来,初时侯玉霞与父亲交代出去玩耍一番,此时想必是要回来了。待细听时,便注意到居然还有一头巨兽,体型明显也是不小,不觉心中焦虑,唤起酣睡的大白虎,正欲出洞时,便见大花猫一跃冲天,落下时将整个山洞都震得落石连连。 “霞儿,你想埋了你爹我吗!”侯万青大怒不已,正欲出来时又见一大虎一跃而上,狠狠砸在地上。碎石簌簌,早已落得侯万青满头灰,幸好侯万青反应及时,躲在巨虎腹下。 二虎方才落定,侯万青早已愤怒不已,正待要好好斥责侯玉霞时,却传来一阵声音:“爹,女儿有急事儿,帮我看下小花儿。”说完便大花儿便自外跃下,下山去了。 “什么!”侯万青奔出来,看着眼前站着的小花儿发呆,冲着山下大声吼道:“这哪儿来的?” “森林里抓得。”侯玉霞亦是大声回应,只是人已渐远,侯万青听不甚清,好在也能猜出大概。只见这只小花儿在侯玉霞声音落下时也低吼一声,却被一旁的白虎镇住,温顺的趴在地上。 “嚯!我的乖女儿抓了这么个好东西。”侯万青满身灰尘,却不在意,绕着这只老虎转圈,身后白虎也跟在侯万青身后,绕着老虎转圈。一人一虎绕着小花儿转圈,一本正经的盯着温顺又怯懦的趴在地上的小花儿。这场景,却是有趣至极,昔日威风八面,一啸震川的巨大猛虎,此时却好似犯错的小猫咪一般,却是动也不敢动。 却说侯玉霞骑着大花儿落下山来,又是震得草木晃动,碎石乱滚。侯玉霞也不客气,在大花儿落地时便急声道:“快上来,我送你们一起去。” 二人急急上了虎背,赵红莲依旧被侯玉霞抱着,赵岚亦是坐在身后。二人上来坐定,侯玉霞轻拍大花儿身子道:“快。”这一声快字方才叫罢,大花儿已经带着三人闪电般飞驰。还好三人抓紧,不然便早已被甩身后。见着周边树木如影,四面群山流逝。赵红莲心中却还觉不够快。只是心中多有歉疚,却也不说。 “嗯,我不知道去清风山的路,你们知道吗?” “小妹去过。妹妹你知道路吗?” “这儿没来过,而且我是跟着姐姐和爹来的,不认识路。” 两日前,任不在坠崖之后,苏河(苏恋儿)望着崖下层云呆默半晌。方自语道:“走!”在场百余人哪个不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自然听得见,便道:“是。” 遂众人散开。任不在在山崖与人斗了许久,居然未杀一人。苏河心中疑惑,也为任不在遗憾不已。 苦叹无用,便转身回去,在门口发现了落在地上的木塔,眼神逐渐迷离。走近,蹲下,捡起,轻轻的放入怀中。百余人就这么直接消失在英雄山上。这英雄山,果有暗道! 正派诸人在山下丛林中埋伏已久,待各派掌门亲至,为首一人抱拳道:“掌门。” “怎么回事?”问话的是邱书民。较二十年前多了几缕银发,多了几分神秘。 “有一个乞丐模样的人上了山,如今英雄山却毫无动静,好像收山门的山贼也上山后也没有下来,属下怀疑” “怀疑个屁,围上去看看!”邱书民几乎气绝。 说完便已经纵身飞出,当真是迅疾无比,一眨眼便已经到了山下。 身后也远远跟着一男一女。男的便是邱书民独子邱慎,女的是邱书民亲传弟子孙丽。身着青衫,背负长剑,行动间倒真有几分剑仙的影子。 余下各派掌门也各自跟上。各派手下人手也自山下迅速收紧包围圈,紧紧缚上。 邱慎虽然轻功较孙丽强上许多,却故意放缓速度与之同行。 方到山上,见撒了一地兵刃,孙丽惊道:“师傅已经和人交上手了?” 邱慎却一边答道:“这儿一个人也没有,血迹也没有,我们一路也没有听见打斗声不是很奇怪?快跟进去看看。” 正欲动身时,身后各派掌门已经身至。 邱慎低声道:“跟着我。”便对各位掌门行礼道:“师傅已经入了山寨,还请各位前辈前去相助。” “自会自会。”诸位掌门留下四字便已经入内。此时各派掌门亲信方才上得山来。为首一位便是绝刀门李一鸣,这李一鸣生着五短身材,却带着柄七尺长刀,甚是有趣。但是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为绝刀门吴中先吴掌门的得意弟子。 而后便是铸剑山庄周祥,虽然身子宽大壮实,倒也生的相貌堂堂,身后背着一柄重剑,故而行动之间甚是沉稳。 再后便是八卦门的孙球与郑立,二人背着沉重的大刀,行动间似乎倒也轻便。 “邱兄!”这李一鸣虽然矮小,看见邱慎高大英俊的样貌却能够泰然相处,无自卑,更无嫉妒。孙丽在一旁也不知是因此还是因为李一鸣的短小吃惊,正自发呆。 “原来是绝刀门李兄,失敬失敬。听闻李兄地绝无极刀早已融会贯通。真是可喜可贺!”邱慎抱拳笑道。 “客气客气,在下这点微末道行可比不上邱兄剑法。二十年前邱前辈一招仙子落尘当真是惊艳全场,虽然最终只是惨胜,不过却在江湖博得了剑仙的美名,实在佩服。” 邱慎也不知这话中是否别有它意,只是含笑相对。 “快进去吧。说不定掌门他们都在等我们了。看这里的样子,山寨已经人走镂空了。”周祥一边说道。众人也不含糊,入了山门,在院内寻来寻去,忽然见一处打斗痕迹。 “这里有过一场打斗,不过却没有一点血迹。奇怪” “这里有脚印!”邱慎在门外叫到。众人寻声出来,果然发现有一串脚印。 “这好深厚的内力,能够在石板上留下这么清晰的脚印。世上能有这内力的人恐怕不多。”李一鸣惊叹不已。 “是朝着那个方向去的。”孙球指的方向便是任不在逃亡的方向,而留下脚印的人便是任不在。 年轻一辈匆匆赶来,各派掌门已经伫立良久。 “几位前辈,有什么看法?”说话的是唐家家主。二十年前唐家为助丁盟主剿灭八部众几乎倾巢出动,所有有战力的男性都参加了那一场战争,丁盟主集结了数百名高手对八部众的围剿。 那一夜才让所有人见识到了八部众的可怕。 唐门因为其暗器火药极具威胁,所以在对八部众围剿开始的一瞬间便被发现。无一例外的全部击杀,若非后来剑神王天佑出面阻止,那数百高手几乎都要葬身于此。 唐家家主唐复被王天佑凭借身后内力强行续命,在百草谷求神药相救未得而死。 十余年来,唐家几乎再未抬头,直到后来唐复之子唐悦执掌唐门才使得几乎受到灭顶之灾的唐门渐有生机。 “此处应该是他们打斗的最终地点,与之前屋内和山门外不一样,这里血迹斑斑,而且打斗的一方应该被抛尸或者被打落悬崖了。” “到底是谁?之前说的那个小子?” 此时各派人手也已经围了上来,为首那人对着众人抱拳。 “自你们监视起就只有那人上来过,是吧?” “是的。” “为什么不早点说?” “属下也不知会变成这样。” “算了,搜索整座英雄山,务必找到他们脱逃的暗道!” “是!” “我们也去找找吧?”说着周祥等人也各自离开寻找起来。只有邱慎看着这一地血迹和打斗的痕迹发呆一般。孙丽也只好跟在一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十二章:陨铁迷踪(二) “慎儿,看出什么了?”邱书民望着自己的儿子,目光渐柔。 “似乎是围攻一个人。” “很好,还看出什么?” “这一群人行动有素,能将另一人压得如此深的脚印,虽然痕迹基本被擦除,但至少可以肯定,这群人个个都是高手。”此言一出,众人大惊,邱书民抚须微笑道:“不枉我苦心教导。”也不顾众掌门的疑惑继续问道:“你觉得这个被围攻的人用的什么武器?” “木剑!”此言一出,众掌门已按捺不住。侯万青问道:“真没看出来。你怎么发现的?” “侯前辈,诸位前辈,请看这里”,邱慎在地上泥土中取出一小片木屑,继续道“这是木屑,为什么会在这里?自然是有人用木剑打斗时削下的。” “何以见得是木剑?” “前辈,刚刚不是有人看见那人上山来吗?问上一问就知道了,木剑其实也只是晚辈的猜测。毕竟晚辈对剑总有着奇怪的敏锐” 吕盛正好发现自己门人走进,叫来问时果然就是木剑。各派掌门不禁对邱慎大加赞赏。邱慎却是谦虚谨慎,未失礼节也不失风度。 众掌门山崖边也自聊着,好在日光已经疲了许多,即使在悬崖边也并不炎热,加上阵阵拂来清风,也算是凉爽。邱慎却在一旁盯着悬崖,虽然心中有些恐惧,却也想快点见见这神秘高手的面貌,不过只怕他早已粉身碎骨,分辨不清了吧? 过了不久,各派人手都已经回报并无任何暗道。 “难不成插翅膀飞了?”众人疑惑不解。正在这时忽有人来报:“清风剑派公孙立带着几十名弟子上山来了。” “哦?公孙立来凑什么热闹?难不成他也知道了天外陨铁的事?” 众人正议论间只见一老一少青衣飘飘自远处房顶迅速掠来,落在地上几步起跃,如此反复,到达众人面前。 众掌门抱拳道:“什么风把公孙前辈吹来了?” 公孙立也不废话:“各位来这儿作甚?” 吕盛慌忙答道:“我们是来剿灭山贼的。” “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少年,身带木剑,吊儿郎当。”公孙立似乎相信了吕盛的话,问道。 此言一出众人如何不惊?一时不知如何说起。邱书民方才对公孙立拱手道:“我们上山时此处已经成了空山,方才看这里打斗痕迹,可能有人从这里掉下去了,究竟是不是高足,晚辈都不知晓。”说着便指向一边,众人也都让开。公孙立和董习这才穿过众人上前查看。 “习儿,你觉得呢?” “恐怕就是。” “你吩咐众人将这山寨搜索一番,无论有没有发现都给我滚回去。然后和我一起找到山崖下的入口。” “是。” 公孙立再不理会众人便乘风离去。董习对着众人略一抱拳,也跟随而去。 “那便是公孙前辈,据说公孙前辈武功或不弱于剑神,不知真假。”唐悦自忖道。 “清风剑法素有‘一点寒光到,千里清风摇’之美名,讲究快意无极,自在逍遥这八个字。纵然不能比肩剑神,也有其独到之处。”邱书民缓缓道。唐悦自知失言,却不在意。 一旁邱慎却自想到:“清风剑派,董习,还有那个神秘少年。” 任不在心中烦闷,吃过午饭,董习在不远处练剑。便独自个打坐休息,忽然,自窗外飞进一张纸条,速度极快,明显是投掷暗器的手法,之事纸条放到任不在面前便就势一缓,落叶鸿毛一般,轻轻飘落。 任不在拖住纸条,将纸条打开,只见一行行绿蚁小子映入眼帘,上书:“英雄山确实与三苏有关,姓孙的在你坠崖当夜被杀,验查为长剑刺喉。前来门派有兽王庄侯万青与侯玉霞,住野外山洞;杜山剑宗邱书民和其长子邱慎与一个女弟子孙丽;铸剑山庄周胜杰和其子周祥;唐门唐悦;绝刀门吴中先与刘开,另有大弟子李一鸣;八卦门吕盛,弟子孙球、郑立。陨铁消息待查。似乎在清鱼河附近。” 任不在将纸条带在身上,出门看见一旁练剑正酣的董习,心中苦闷。暗道:“该怎样甩掉这家伙?” 想来也只好去找董莲求助。便出门寻去,到了练武场,却见董莲正在台上与人切磋。本已斗至半酣,董莲瞟见不远处的任不在便使出一招清风回袖,潇洒避开对方攻击,抱拳道:“师兄剑法熟稔,师妹甘拜下风。” “师妹莫要自谦,师兄虽然愚笨,却也知晓自己斤两。” 董莲跳下台来,疾步走向任不在,丢下一旁认真练剑的师兄妹,道:“不好好养伤,出来干什么?”说完便伸手抓住任不在的手探了探脉。 “你还会把脉?”任不在佯惊道。 “学了点。” “你把出了什么?”任不在想逗她一逗。 “喜脉!”董莲一双狡猾的双眼闪着恶作剧的星光。 “说正事儿,我想出去一趟,想办法帮我甩了你哥。” “不行,你这么重的伤,出去出了事我可担当不起”,说着又似乎想到什么,道“师妹一定会杀了我的。”顺手在脖子上做了个杀人的动作。任不在被董莲这一幕逗得乐极。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才道:“你知道你刚刚那动作像什么吗?” “杀手?” 任不在摇头。 “匪寇?” 任不在又摇头。 “刽子手?” 任不在仍是摇头。 “你说是什么?” “螃蟹!”说完任不在就在一旁学着螃蟹举着大钳横着走过,却迎来了董莲的一记柔拳。 “我说真的,帮我甩掉你哥。出去办点事,我现在已经好了许多。”任不在忽然严肃起来,继续低声说道。 “既然好了很多,就不需要我了,找我哥就是了。”董莲倒是满不在意,已经转身准备离开。却被任不在拉住。任不在道:“一百两银子不想要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要。而且我拿的酒根本就不是十里香,不知道是什么酒。” 不是十里香,那是什么?任不在此时虽然疑惑,却已经不在意此事。想要继续央求却早被董莲甩开,远远地走了。任不在转身一望,不见董习身影,转身向着一边茅房走去,同时注意着董习的声音。 就在不远处,他能听见董习的脚步声,董习也能听见他的脚步声。轻叹一口气,任不在似乎放弃了一般,进了茅房,将门关上。时值夏日,茅房虽然打扫干净,却还是臭夺人鼻,苍蝇嗡嗡。 任不在一进屋内,便嗡嗡乱窜。扑人身上,落人脸边。烦人至极。任不在嫌恶的挥袖赶走苍蝇,却还是无济于事。 心中烦闷更甚,所谓物极必反,怒到极点的任不在倒是竟而大笑,当然是用衣袖捂住嘴的大笑。 却不知守在外面的董习有何感想。 任不在出了茅房,便直赴客房。左右无事,只好继续调息打坐,好在时间尚早,还可以想想办法。 “既然都靠不住,那只有靠自己了。”就这么想着回了客房,坐在床上。不远处也响起了练剑时破风之声。 任不在坐在床上感觉床上似乎有什么凸起,便站了起来,下床细细查找,终于发现有一处有细微的不平,将凉席卷起便发现一张纸条。 任不在不明所以,捡起一看竟是一行娟秀小字,是董莲手笔,上书:“不在哥,我吃药装病,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是装病引董习暂离,行得通吗?”任不在心中疑惑。又担心董莲会为了帮自己乱来,但是想到董莲如此做法也是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也就释然,只是心中念想着董莲不会如此莽撞。安定下来便上床入定。 调息之下,真气自丹田似水蒸气一般盈盈而起,自经脉缓缓流动,任不在经脉受损,故而内力流动控制极为严苛,初时只能一点一点慢慢流动,如流水经道,道不稳水不可盈,不然必受洪涝之灾。 好在任不在所修习的神农百草经内经篇确实奇妙无比,筋脉纵然损伤如此,竟然并未破裂,这内经篇当居首功! 任不在调息不久,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心想:“来了。”只听一女子跑到董习练剑处低声说道:“大师兄,师妹中毒了。”董习一听大惊,遂将长剑收回,道:“什么毒?”那女子道:“不知道,可能是吃错什么也说不定。” 静默 “大师兄你到底去不去看看师妹啊?” “好,你帮我看着任不在,我马上回来。”说罢便已疾步离开。任不在心中知晓时机来临,待到董习走的远了,便轻提内力,悄悄溜出,自一旁跃出墙外直奔清鱼河。 却说董习飞奔至董莲房中,站在卧室外侧,见罗玉正在一旁照顾,抱拳道:“罗师傅。”罗玉右手微摆轻声道:“小声点。” “舍妹怎么样了?”董习压低声音,几乎无声,不过好在罗玉耳力不差,倒也听的清楚。 “叫你小声点不是叫你用唇语”罗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脸色看着董习,低声道:“没什么大碍了。还好解毒及时。” “是什么毒?” “绿栆毒。” “请恕弟子浅薄,从未听过。” “一种烈毒,毒性快,列性强,解毒及时去的也快。” “如今,这是解毒了?” “笨,刚刚不是说了吗?” “弟子知道了,这就告辞。”董习不敢违逆,便急急离去。方才出门,罗玉便在一旁叹道:“哎,傻丫头,居然误吃化液草。不在床上躺几天是不行了。董习这傻子连绿栆毒这种话也信,也不知是谁把这么好的苗子给培傻了。” 说着又是一阵轻叹。倒在床上的董莲却还不知道,自己本是帮助任不在偷偷溜走。却也帮了公孙芷大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十三章:群龙戏珠(一) 却说董莲中毒之前,公孙芷一直在床上调息运功,罗玉守候一旁。见公孙芷入了定,便悄悄的出了门。 公孙芷虽然坠崖也是筋脉大损,却幸好两年多前就开始修习任不在传授的内经篇,所以筋脉不至完全损毁。 如今再凭着这奇妙的功法,恢复的倒也很快。虽然已经入定,却仍能够察觉周遭事物变化,是以即使是罗玉行动再怎么轻微也逃不过公孙芷的双耳。 见罗玉出门,心中不禁一叹:“任不在想必也恢复许多,说不准今天就要闲不住了。”正如此想着,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虽然轻微至几乎不可闻,可还是逃不过公孙芷敏锐的双耳。公孙芷遂留心注意,静静听闻。只闻一女子声音道:“罗师傅,董莲师姐吃了糕点后就中毒昏迷不醒了。” 罗玉道:“我去看看,你守在此处。”便风也似的离开了。 董莲吃糕点中毒?公孙芷自然觉事蹊跷,门派食物可是严格筛选,绝无可能中毒,加上董莲平日与任不在亲如兄妹,此番定是帮助任不在脱身而使得苦肉计。 如此良机,公孙芷自然不会错过,轻抚床边青锋剑,轻声道:“你好好待在家里,我会很快回来的。”说完便自窗边一掠,便已悄无声息的消失,守在门外的女弟子却更是毫无察觉。 任不在凭着奇妙的轻功向着远处的清鱼河前行,山川河流、树木花草都在眼角急急流去,虽然受伤未愈,运转内力不畅,行动之间似乎也与平常无异。不到片刻,清鱼河已近在眼前,忽然传来阵阵刀兵之声。任不在定了方向,便疾驰而去。 清鱼河不远处杜山剑宗邱书民右手执剑左手怀抱黑色怪石,在烈日下闪耀着奇异的光芒,周胜杰、吴中先、吕盛将邱书民正围在中间,邱慎等人皆站立远处,未敢靠近。几派掌门显然已酣斗许久,这陨铁虽此时尚在邱书民之手,却不知下一刻在谁手中。 “我说老邱,咱们这样斗也不是办法,若是斗得几方剧伤。恐怕被宵小之人趁火打劫。不如咱们玩个游戏。也免得伤了和气。”说话的正是吕盛。 “什么游戏?”邱书民脸色泛红,却仍旧大气不喘,内力修为可见一斑。说话之间,似满不在意一般。 “什么游戏先说来听听。”吴中先等人却是有些好奇。 “既然我们都带了小辈前来,倒不如让他们比划比划”,吴中先正想插话,却被吕盛打断,继续道:“游戏规则是这样:以此处为中心,方圆五十步内为界。抢到陨铁之人不能出界,并且在范围内接住十招就算获胜,得到陨铁。如何?” “只能出一人,不然你八卦门和剑宗未免太占便宜。” “这是自然。”吕盛倒是信心十足的样子。 “如果有人一开始不参与抢夺,消耗其他人的体力然后趁机夺陨铁,又该如何处置?”吴中先继续问道。 “这个还请吴兄放心,如果得到陨铁的人接过十招便算胜了,也不会有谁敢有此番想法。不过吴兄若还是不放心,那么就由我们这些掌门裁决,如果有谁想渔翁得利,便灵他出局,如何?” “好。” “好” 吕盛望向另一边站在远处的唐悦道:“唐门主,你虽然是唐门之主,却也算是后辈。可愿参加这场游戏?” “晚辈本是偶经此地,不过是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陨铁是何物。定然不敢夺众位前辈之所爱。”唐悦一旁抱拳道,却是毫不关心一般。 “好好好!唐门主真是青年俊杰,见此奇宝却也无一丝据为己有的心思。当真是令人敬佩!”吕盛一边肃然惊叹一边肚中冷笑:“只是看看?偶然经过?当我们都老糊涂了?” “不敢不敢。”唐悦更是谦敬,退到一旁,轻轻一跃,跳到一旁山石上,又是一跃,跳到又一边巨石阴影之下。 “唐门主倒是会挑地方”,吴中先望着唐悦哈哈笑道“我们也快点开始吧?李一鸣!” “是!”话声刚落,李一鸣矮小的个子就自人群中拔地而起,冲天飞起,又稳稳落地,抱拳道。 “慢!”吕盛忽然大声道。 “还有何事?吕掌门。”吴中先道,神色甚是得意,恐以为这天外陨铁已经是囊中之物了吧? “吴掌门,何必这么心急?我们还没有圈定五十步地界啊。” “何必圈定,只要他们不要乱跑就是。” “屁个不圈,剑宗轻功可是一绝,若是不圈,恐怕没人能追上吧。” “不是要交手才算胜吗?” 几人争论不已,邱书民不耐道:“就这么比吧,不然就各凭本事得了!”众人这才消停。 “邱慎!你代表我杜山剑宗领教领教其他各派高徒。” “是!”邱慎平步走来,虽未漏半手功夫,众人也已经不敢小觑,毕竟之前英雄山上众人也不是瞎子。 “周祥,你来代铸剑山庄领教诸位师兄弟高招!” “是!”周祥背负巨剑,步履如常,缓缓走来。今日追寻此宝物花了不少时间,此人居然面色如常,必然也不简单。 “孙球!你来代我八卦门讨教各位师兄弟高招!” “是!”孙球此人面色无常,中等身材,缓步走近时,却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邱慎看着孙球,心底竟然有些发寒,暗道:“这是什么情况?此人不显山漏水,此时爆发出的气势显然不同凡响,原来吕前辈一直在等着这一刻。” 众人亦是发现此人变化,邱书民淡淡的看了看吕盛,缓缓道:“我们分列四边吧。”说罢便将陨铁扔向唐悦道:“唐门主届时将陨铁丢下便是宣告比斗开始。” 唐悦也不废话,伸手将陨铁接住。却不想这陨铁是何等神物,甚是沉重,若非唐悦眼疾手快,数次缓下陨铁的冲劲,这才稳稳接入手中。 “这唐家小子,不简单!”邱书民淡淡的看了看唐复,已然退到一边,孙丽也急急的跟上去,站立身后。吴中先、吕盛、周胜杰亦是散开,留下一片空地。 “李兄,邱兄,周兄,刀剑无眼,还请各位小心。”孙球微微抱拳,李一鸣、邱慎、周祥也一一回礼。 “请!” “请!” “请!” “请!” 唐悦见四人在下面礼让完毕,将陨铁轻轻飘出,沉重的陨铁竟如羽毛一般缓缓飘下,如此手法,众位掌门看了也不禁暗暗点头。 只见陨铁距离众人只有一丈左右时,孙球一马当先,飞身跃起,便要去夺陨铁,右手绕至身后便要顺势取刀。 周祥见势亦是脚下一蹬,瞬间便崖下两寸有余的脚印,人也箭也似的飞起,竟而后起先至,加之身长无比,已伸出左手去夺,将右手抓住背后重剑剑柄。 李一鸣却先绕到一旁,执刀飞起,也要去夺。 邱慎无奈,也只好飞身上去,夺那陨铁,否则便要被判负。 四人之中,本是邱慎最后跳起,起势又是周祥最猛,反而是邱慎左手先触碰陨铁。 邱慎正欲夺下,孙球已然将刀取下,顺势将刀自一边向邱慎左手削去。左手抓住陨铁也欲夺下,却被一旁重剑带风袭来,孙球见势不妙,只好就势来个鱼洛九渊,直直落下,邱慎本也不欲先得陨铁,是以孙球大刀削来时便已然松手,半空中使了个旋风腿稳稳落下。 周祥重剑挥去便见二人同时撒手,心中大喜,左手抓住陨铁便要收入怀中,哪知一旁姗姗来迟的李一鸣竟将长刀劈来,却是连那陨铁要也不要,径直攻来。 周祥知晓此人刀法厉害,不敢大意,只好将手收回躲过这一击,不甘落地。 见周祥手已撤开,李一鸣焉能不喜,本想伸着手去夺,却发现双手短小,似乎离着陨铁还有一大段距离。 也不知李一鸣此时是否有过“手到用时方恨短,腿到用时方羡长”这般想法,倒是在发现自己手不能及的时候瞬间将长刀一弯便要将那陨铁勾来。 正待长刀已然将陨铁钩中,李一鸣似乎才发现此物甚是沉重。与此同时,邱慎也已经长剑飞起,直击李一鸣长刀,使得本已下落的陨铁竟然又急速直直飞起。 那一剑凶猛非常,竟将李一鸣双手震得有点发麻。李一鸣矮小的身子“噗”的落地,看着邱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却是这一瞬间,四位掌门竟然又走到一起,似乎发现并没有圈界的必要了。 看着众人的表现,吴中先笑道:“邱长门不愧坐有剑仙之称,真是虎父无犬子,仅那一剑,这江湖之中恐怕也少有人能接下吧?” 邱书民却是一脸淡漠,道:“吴掌门过谦,高足何等能耐,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今日这一战,四人恐怕势均力敌,难决雌雄了。”三位掌门听罢,皆纷纷道是。 短暂的休息之后,陨铁又将落下。 “邱慎,别使坏了。不然打半天都得不到,让前辈们看笑话!”周祥倒还算客气,只是重剑在手,气势凌厉稳重。 “邱慎,小心老子削死你!”说话的显然是李一鸣,双眼圆瞪,只不过是一边瞪着邱慎,一边瞪着落下陨铁。 “请便。”邱慎倒似无所谓一般。 “既然如此,这陨铁就先由我收了吧!”孙球真气翻涌,周身血管暴涨,眼布血丝,几成血眼。 一边邱书民等人看见不禁愕然道:“吕盛,你这徒儿练得什么功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十四章:群龙戏珠(二) 吕盛只是淡淡一笑:“是我派中秘术,就这小子,学会了。”众人见吕盛如此搪塞,也不好追问。 不到一瞬,孙球已然全身朱红,就地一蹲,便已然瞬间飞起,直上一丈之高,稳稳将陨铁拿下,三人大惊。 邱慎等人虽然悟性根骨奇佳,终究还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方才见此人已成血人,便吓得呆立不动。 直到孙球落地,众人才反应过来。邱慎虽然率先镇定下来,却不急于强攻,故意迟了一步。而一旁周祥已然大剑挥上,势若泰山,剑似天倾,势沉力浑。 孙球此时也不敢硬抗,将身子一侧,准备躲过。李一鸣却在一旁将孙球底盘封死。孙球避无可避,只好硬使出招移宫刀强行将李一鸣遍布刀势移开,为自己打开一条生路。 却不料邱慎早已握剑在手,竟自一旁援护李一鸣。孙球避无可避,重剑已然轰到,若不破此局面,纵然周祥收手也不好受。眼见局势不利,孙球血红的大嘴却渐渐勾起,漏出恶狠狠的笑容。 孙球忽然怒喝一声,竟然在三人围攻的狭小的安全空间内使出辟宫八卦刀,随着一声震怒,竟将邱慎与李一鸣的攻势逼得一缓,高手相争,自然便是间隙之争。 孙球自然不敢趁机反击邱慎与李一鸣,不仅是一旁周祥虎视眈眈,更是因为邱慎与李一鸣绝非泛泛之辈,自己也只是使出看家本事才能将二人攻势暂缓。趁此良机,自然便毫不犹豫的翻身滚过。 却不想孙球正好滚开之时,身后便传来一声巨响,碎石乱飞,灰尘冲天,风土飞扬。孙球被这重剑余势震得几乎吐血! 孙球顺着惯性向前一个翻滚便又起身,却不想周祥重剑又已攻到,邱慎与李一鸣也自两边杀来,如此险境才过,却哪里还有间隙喘息? 孙球只是心中亦是暗喜道:“三招了!”快步闪开,转身站定,左手怀抱着陨铁虽多有不便,但是只要自己能够站定运使八卦断金刀,必然能够抗住。 当下站定弓步横身,运使八卦,八方刀生。竟而将自身牢牢护在阵内,周祥虽然使得千钧重剑,只要八卦能生,待其攻来,只要将八卦断金刀运转的更快些,定能卸下这千钧之力,说不准,还能斩断重剑。 至于邱慎与李一鸣所使刀剑,除非以巧破阵,否则别无他法。孙球心中知晓,只要十招,坚持十招便能为掌门赢下陨铁。如此一来便能够学习更加精深的八卦断金刀刀法。 瞬间将一切推想之后,孙球便知晓,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能够抗下这一击重剑。 周祥见第一剑已然被躲过,冲身上前,提剑冲来,势若泰山,又当斩下。行动间行云流水,毫无半点拖延,动作亦是十分迅猛刚烈,哪里像是一个使用重剑的剑客? 纵使灰尘飞扬,周祥仅凭耳力便已知晓孙球所在,当下一剑劈下,只听“噌噌噌”一阵乱响重剑此次却是平稳落地,倒像是被轻轻放在地上一般。孙球此次虽然化去周祥这一剑,可是为此所布的八卦断金刀刀阵已然被破,自身也是因为这沉重的一击,在脚下留下一寸有余的鞋印! 孙球早已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血红的身子也已经淡了下去,显然这一剑实在厉害。而此时周祥似乎也不好过,那一剑下去便已经伫立原地,似乎连气也喘不过来。 “哼!周兄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这千钧一剑哼!”吕盛几乎有些气急败坏,这孙球所练的本是他从刀剑盟用重金求来的仙丹,足以令人短时间内提升功力,虽然提升不多,却也没有任何副作用。 “吕掌门何必动怒呢?这本来也是为了给后生们锻炼的机会。不然以后我们老了,提不动剑了,这江湖还得靠人撑着。”周胜杰笑道。 “哼!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吕盛虽然仍旧不悦,却也只是低声嘀咕,众人心里明白,都静静的看着比斗。 孙球此时阵法被破,暗中庆幸邱慎与李一鸣还未攻来,暗中数到:“第四招。”又站直了身子,抖了抖已经震得发麻的手臂,看着三人到:“你们怎么不攻过来?” “我看孙兄好像有点累了,不能趁人之危。”邱慎手执长剑,淡然说道。 “对对。”李一鸣一旁附和,周祥却懒得搭话,只顾休息。 “你们还磨蹭什么?给老子一起上啊?你们以为你们对上亡命之徒,他们还会给你喘息的余地吗?”却是吕盛在一旁吼道。 孙球看着自己的师傅,不禁愕然,转瞬又即明白。走出脚印,抱石执刀,肃然道:“各位,一起上吧。都拿出真本事,不然以后我们战死一定是因为另外三个放水!” “好!领教孙兄高招,当心了。”邱慎将剑微横,竟似乎有破空之声,远远看去,到似乎剑人一体。凌然剑气,冲天而起! “孙兄当心了。”李一鸣说罢,长刀后托,已作拖刀之势,飞沙走石,触刀而化灰。 “哈哈哈!好好好,不用点儿压箱底的功夫,岂不是让前辈师傅们看笑话!”孙球疯狂一笑,大刀已然出手。竟然不再刻意防守,刀光直锁李一鸣。 “好啊,八卦断金刀!”见刀光闪来,李一鸣丝毫不惧,拖刀前迎,待孙球刀光闪来之时,李一鸣本已托在身后的长刀此刻居然乍现身前,直劈孙球左臂,孙球刀光闪动,确是要化去这一击,谁知一旁邱慎已然杀到,剑法凌厉,虽无变化,却与李一鸣之刀法交相映成,互相援护,互相补足。竟使得孙球八卦断金刀忽的一滞,刀剑便已然攻来,孙球早已见势不好,使出招倒乘风迅速倒退。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寒光一闪,已成带血刃。孙球肩上,赫然出现两处伤口,一处剑刺,一处刀伤。孙球暗中数到:“六招。”不待孙球反应,二人已然攻上。 “地绝无极刀!”李一鸣一马当先,随着一声怒吼,刀光乍现,竟将邱慎逼得退开。孙球右手执刀不稳,见此凌厉攻势,正欲换左手接招时,却被李一鸣自刀光中闪现而出,就着石板自孙球胯下划过,在近身那一瞬,趁着孙球换手之际竟然抢了下来。 虽然李一鸣也因此被陨铁正中圆脸,好歹将陨铁夺到手了。孙球虽然受伤,不过好在受伤不重,还能再战。只可惜未能坚持住。 李一鸣抢到陨铁,志得意满,缓缓站起身来,左手抱着陨铁,却因为自己身材短小缘故,即使是将陨铁抱在怀中也是相当吃力,偌大的陨铁抱在手中,李一鸣只觉碍手碍脚,竟连绝地无极刀也不好使了。 这可如何比?如此想着,一旁周祥早已休息完毕,提着重剑就已然扑上。 李一鸣见此剑全然不似之前千钧泰山之重剑剑势,纵然自己行动不便,却仍想着凭此挨过十招再说。故将长刀横放,待周祥攻至身前时,便趁机挥舞,所攻皆是下盘。 周祥此时果然一滞,急急跳开,却不幸中了几刀,白布袜子立时浸了鲜血。周祥重剑插地,俯下身子,自怀中取出止血药,敷在伤口。孙球亦自身上取出药粉止血。 此时邱慎早已攻上,刀光迅疾,且攻击的都是邱慎下盘,逼得邱慎无法靠近。李一鸣正得意时,忽感觉剑锋疾驰,飞袭而来,赫然正是那受伤的周祥,脚踏重剑,真如仙人乘剑一般。李一鸣见机不妙,正想躲避,无奈此时已然避无可避,索性,借着身子矮小,就地倒下,堪堪躲过这一击,却被乘剑而来的周祥自重剑上夺过李一鸣抱在胸前的陨铁。 “嘭”的一声,重剑深深的插在石壁上,周祥跳下,抱着陨铁道:“还挺沉,幸好我有练千钧秘诀,不然这玩意儿带在身上还真是碍事儿。” “好一招天外天,剑飞仙!”唐悦看着脚下深深插着的重剑和抱着陨铁的周祥,拍掌赞叹道。 “只可惜华而不实”周胜杰叹道。 周祥看了看,另外两人似乎学了乖,却并不敢抢来了,遂望着邱慎道:“邱兄,请?” “请。”邱慎此时大概知晓众人实力,对此倒是有了些把握。话声将落,邱慎便已消失原地,周祥心中大惊,右手抓住剑柄,用力一拔,右边带出无数飞石,如此只要照顾好左边和前方就行了。 正如此想时,邱慎已然右边攻来,却是长剑背在手臂。是用剑柄伤人吗?周祥见此突变不觉大惊,幸而重剑转防及时。 “当”的一声便自重剑相击处如炸药一般扩散开来,将周祥邱慎震得有点耳鸣,周祥后退一步,邱慎借势已然退出一丈之外。 而那些飞石亦在瞬间化为粉尘。沙尘漫天,幸而日傍西山,风大摇尘,一阵阵风,便带着无数尘土远去,当然,带走的还有那淡淡的血腥气。 “好剑法!”周祥不觉赞叹。 “过奖,还请周兄拿出真本事吧。在下对贵派的百家剑法仰慕已久。若能一瞻,不胜荣幸。” “在下也是对剑宗的万象剑诀佩服不已,不知能否见识到传说中的仙子落尘?”周祥抱拳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十五章:群龙戏珠(三) “在下愚钝,仅万象剑诀已经倾尽全力却未得皮毛,何敢妄学仙子落尘?” “过谦了。”说完便右手执剑,踏步上来,威风凛凛,神器自然,竟如负甲战士一般。近身,猛然提剑。此一剑正是百家剑法,剑势虽然较千钧剑少了几分沉势,威力也弱了不少,却是十分高明的剑法。 千钧剑势大力沉,使出来有若泰山。但是对使用者消耗极大,若不是配有千钧秘诀,恐怕这世上没几个人能接连使出两招。所以周祥此子也算禀赋超人了。 百家剑法在于势力圆润,能够以更小的力量挥动重剑,使其发挥最大威力,也能因此更好控制其威力。所以百家剑法使出的重剑,在旁人眼中似乎和平常的剑一般轻动灵巧,威力却较普通的剑强上许多。 邱慎知晓百家剑法,自然知晓百家剑法的厉害。所以绝不会就此轻敌,在周祥走进时便已经全神贯注,虽然看起来似乎毫不在意,实际上早已蓄势待发。 “定要会会这传说中奇妙无比的百家剑法。”邱慎心中想到。 见周祥重剑上撩,顺势便要后退,谁知重剑提起半空便如事先料到一般,几乎在邱慎后退的同时刺来,只是这一刺却迅疾无比,邱慎仗着身法诡异,硬是拉开了距离。 再次站定时,脸上已感觉有些烫,又似乎有水留下。汗水吗?邱慎伸手摸了一下,却是满手鲜血!脸颊也有些疼。正此时周祥又已然攻上,邱慎还未看出端倪,只好暂避锋芒。再一闪身时便一发现衣服已被划开,似以利刃割开一般,只是重剑并未及身。 “剑气!”邱慎如梦初醒,不及想出对策,周祥已然攻上,如此化解数招后。周祥站定,道:“这是最后一招了!” “剑气吗?”邱慎喃喃道。此刻周祥闪身上来,举剑直刺。眼见已然得手,一招过后无论胜负,只要陨铁在手,便算胜了。 重剑及身,剑气已至,邱慎却横身躲过,踏步向前,伸手便要去夺陨铁。周祥见剑气居然未伤邱慎分毫,不觉大惊,见邱慎侧身上来夺陨铁,更是不及反应。 邱慎近身以指作剑点击周祥软肋,周祥吃痛,自然便被邱慎夺了去。周祥见陨铁被夺,虽然吃痛,却仍旧将重剑回旋,竟直击邱慎左臂,却不料重剑刚到邱慎衣袖时便就此一斜,差点脱手。 邱慎夺宝在手,站立一旁。三人已经将其围在中间。 “最后两下剑气怎么没有伤到你?”周祥还是不解。 “你的剑气不过是风势形成,我破坏风势,剑势也就消失了。”邱慎耐心解释。 “多谢解惑。”周祥虽然言谢,重剑却已然垂下。 清风徐过,不远处清鱼河水流淙淙,时间仿佛静止,众人也看得正入神。 忽然不知哪儿传来一阵鸟翔之声。三人已然夹上!李一鸣绝地无极刀刀法正是攻人下盘,刀光顿显,在余日下耀耀生辉。孙球八卦断金刀可谓八卦太极有万军之力,刀光中隐含着阵法之奥妙,配合着李一鸣的绝地无极刀,已将邱慎绝路封住。 周祥也不再使用百家剑法,而是用千钧剑一击致命,是以此一剑绝对使出全力,自原地用力一踏,怒喝一声,脚沉入石。忽然“嘣”的一声,周祥竟将脚底石板直接踏碎,裂痕遍布整块大石,而周祥却早已箭步冲上,高举重剑,随着又是一声怒喝。这一声却喝的凶狠暴厉,远处惊起一阵阵鸟鸣。 三人皆是使出最强一击,就是为了一击即到。刀光笼罩下,只剑光一闪,只听“嘭”的一声,跟着便是一阵刀兵相击之声。本来砍向邱慎的重剑居然一滑,击破了孙球的八卦断金刀阵,而孙球却击破了李一鸣的绝地无极刀。邱慎背剑站立,手抱陨铁,当真是潇洒无比。连一旁观看众人都不禁同时喝彩。只是几派掌门脸色却不大好看。 “瞎子!你他妈砍哪呢!”李一鸣怒视着孙球,破口大骂。 “蠢材,又不是老子干的。”孙球不屑一顾。转头看着周祥,冷冷道:“你小子下手轻点行不?还好老子反应及时。” 眼见三人剑拔弩张,邱慎歉然道:“三位不要伤了和气。来,还有七招”,顿了顿,又接着道“在下所学万象剑诀便是如此,以一敌多实在是在下的强项。” 其实三人早已知道万象剑诀威名,只是亲身体验时却是另一番滋味了。 “还有比的必要吗?”三人几乎同时说道。 “有!”此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众人无不大惊。就连几位掌门都没有发现居然有人在附近窥伺多时。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白衣男子似离弦之箭,如疾驰之豹,急急射来,直奔邱慎。 “咻咻”只听两声破空之声,原是唐悦瞬间发出四根飞针,两根在前,两根在后,所打之处正是那男子双眼,下手当真狠辣。若是寻常高手,今日必将命丧当场。 只可惜此人却是任不在。只见任不在将衣袖一绕,便将唐悦所发暗器尽数收去,落在邱慎身前,将衣袖一甩,四枚飞针便直刺邱慎胸中大穴,邱慎执剑格去。 任不在此时早已伸手来抢。邱慎见机哪能让此人得逞,蹬脚便要后退,任不在亦迅速的压上身来,邱慎正欲转剑还击时,却在后退的时候撞到身后李一鸣,一个不稳,便要倒去。怀中陨铁却被任不在伸手夺来。 此时周祥孙球早已站起,见着此人,如何不撒一撒心中恶气?一个执刀狠厉上前,一个轮剑再倒山岳,就势攻来,哪知任不在身形鬼魅,将陨铁抢到便已消失原地,二人刀剑几乎伤到李一鸣与邱慎。 李一鸣破口大叫道:“邱慎,你他妈的要坐到几时?把老子当凳子是不是?让老子起来,老子今天要砍了刚刚那个无耻小人!” 邱慎亦是惊出一声冷汗,这才自李一鸣身上离开。 任不在却在一边低头看着倒地的李一鸣,似乎觉得李一鸣趴着的模样十分有趣,挠首道:“无耻小人?这里也就你最小,无耻小人,你好啊。”说罢便要运转轻功离开,却被邱书民闪身挡在身前,邱书民冷冷的看着任不在,道:“交出来,你就可以走了,我不追究。”语声冷淡,甚是骇人,说话间竟已带着几分内力,杀意亦是渐浓。 任不在却丝毫不惧,看着邱书民道:“这破玩意儿差点要了两个人的命,凭什么交给你?” “你就是坠崖的那位神秘少年?”在场之人无不大惊,两日前坠崖少年此时居然活蹦乱跳。 邱书民似想起什么,忽然近身,以指作剑,直刺、上撩、横削、竖砍。使得尽是至拙的招式,但是招式虽简单,用的人不一样威力自然也不相同。 邱书民能在江湖之中有很高威望,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任不在虽然不能运使太多内力,也不能运动幅度太大,但是躲过邱书民这几招倒也算出色。只是心中却颇感压力,暗道:“这就是剑仙的实力。” 几招过后,任不在微微退后,众人站立一边,邱慎在知道此人就是那神秘少年时便已经开始注意任不在。 在邱书民几次试手之后,众人或许大多只是以为此人武功已有一流水准,但是邱慎却知道此人剑艺超绝,绝非一般所谓一流高手能够形容。 “你是要试探我的武功吗?无妨,我也试你一试。”任不在眼神已逐渐凌厉。 “哼!狂妄。” “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坠崖少年真的是这小子吗?不对吧,坠崖生还,还能活蹦乱跳?” 不理会众人低语愤懑,任不在亦是以指作剑,与邱书民拆招,好在一开始邱书民便没有使用内力,任不在虽然痛恨,此时也对此人有些改观。二人交手数合,虽然只是以指作剑,但是二人之间见招拆招,守株待兔,请君入瓮。使得众人看得竟是一愣一愣的。 “这还是人吗?”李一鸣有些愕然。 “真的厉害。”邱慎很少去称赞一个人,此时却脱口而出。 任不在并不理会众人言语,在与邱书民交手数合后,使出一招燕子冲天,便迅速向后掠去两丈有余,只是在其落地时,邱书民已然跟上。 此时邱书民已不再打打闹闹,右掌伸出便要捉任不在,左掌已在身后蓄势待发,比武有如下棋,一步错,步步错,至于全盘皆输。当然这是在绝顶高手之间,速度已经造不成差距的时候,最为显著。 任不在知道邱书民此时藏有杀招,不敢怠慢,更不敢硬接。只能以柔掌将力道引开,短短数息,二人交手数十合。任不在笑道:“先让我当炮灰给你们引路,这回想杀我灭口,不可能了。” “什么意思?!”邱书民闻声瞬间停手。 “哈哈,什么意思?你看后面是谁?”任不在向后跃开,邱书民正想压上,任不在已然将怀中陨铁高高掷出,这一掷,任不在用了一些内力,身子突然一震,便心觉不妙。邱书民一掌攻上,任不在本欲闪开,却不想心中甚是不平,暗自咬牙以掌相对。而此时邱书民掌法已暗含内力,任不在却早已知晓一般,亦在掌上灌注内力。 “嘭!”任不在与邱书民周身石板破裂,二人竟在原处对掌时将脚印压下几寸,任不在被震的划开,在石板上画出一条浅印。 任不在顿觉气血翻涌,好不容易将鲜血咽下。竟而大笑,顺势便坐了下去,身子后仰,双手撑地,却又是那一副标准坐姿。 而一旁被任不在掷飞的陨铁正飞往石岗顶,几位掌门正欲夺下,才注意到石岗上居然站着个壮实的汉子,只见那汉子右手一伸,那陨铁便飞也似的逃离几派掌门的捉拿。 “铸剑师!”此时邱书民回转头来,才注意到此人。 谁知话声未落,又有一人白衣飘飘,迅速掠来,落在任不在不远处,正欲上前,任不在却厉声道:“别过来!”众人见此女子清丽婉约,却是剑意刚强,不觉多看了几眼。 “你们不要你们的陨铁了?”任不在大声叫到,随后便咳出一手鲜血。公孙芷本欲上前却又被任不在阻止。 “姑娘是?”邱书民见此女功夫不弱,问道。 谁知正在此时异变又起,众人只觉大地震动,天地摇晃,走石飞沙,河边群鹤走,山间百兽逃。 “莫不是侯万青来了?”众正派心中想到。 不到片刻,便见一头大花白虎自天而降,几乎遮住正要落山的太阳。“嘭”的一声,落在正派身旁。 这一行显然便是侯玉霞一行,三人不识路绕了半天,听见此处打斗,仗着大花儿便来此处看看,却何曾想碰上如此局面。 赵红莲见着站在远处的公孙芷,焉能不喜,正待大叫,侯玉霞却捂住了她的嘴,低声道:“我们先静观其变。” 二赵自然也发现不对,静坐原处。 众人正想发问,正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苍老而冷漠的声音:“几个年轻后辈也想在老夫的地盘撒野不成。” 只见一白衣白发白须老人,腾云驾雾般徐徐飘来,落在公孙芷身旁,看了看一边坐地的任不在。盯着邱书民缓缓道:“是谁将他打伤的?” 邱书民正拱手准备开口时,任不在伸手大声道:“此事是晚辈私事,前辈能给晚辈一点点时间吗?事后晚辈定当负荆请罪。”任不在说的缓慢却斩钉截铁。 公孙立似答允一般轻轻点头,任不在俏皮的将头仰过来,做着鬼脸,本望逗公孙芷一笑,不料却被狠狠瞪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十六章:真假 邱慎孙丽跟上前来站立邱书民身后。邱慎抱拳问道:“阁下就是那坠崖少年?” “我还活着很奇怪吗?” “那身后那位姑娘想必就是”邱慎有些不敢相信。正想继续确认,却被任不在打断道:“你们引我入山投石问路,根本就没想着让我活下来。我本来也想息事宁人,可是这就要看你们的诚意了。” 任不在此时哪里像个受苦陷害之人,分明就是威逼利诱的官吏。 “不是我们做的!”孙丽急忙辩解,“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说得好听。谁敢陷害这几大名门正派?小姑娘,其实有些事你不知道而已。”任不在故意将“名门正派”四个字说的正义凌然,显然是刻意讽刺。 “哼!此事老夫定会查个水落石出!”邱书民脸色难看,沉声道。任不在却已然笑道:“水落石出?骗我上山的那小子也早已杀死,任何线索都断了。你就想趁此溜之大吉?我知道你们这些正派最重名声声誉。二十年前丑事未消,如今再传丑事,不知要被多少同道耻笑。” “你以为江湖好汉都是瞎子,听信你个无名小子?”邱慎语声转冷。 “没事,只要他们信铸剑师就行了”,任不在倒是无所谓,继续道“更何况我这一身伤和那山崖处滑下的剑痕都是实实的证据,你们围攻英雄山也是事实。脱得了干系吗?” 任不在继续道:“你以为最近关于英雄寨的言论怎么消失的?定是公孙前辈帮你们止住言论。但是我可就不一样了。” “你想怎样?”邱书民闭目不言,邱慎低声问道,语声中已然满含敌意。 “听闻贵派的莹玉春华丸对筋脉内力恢复治疗有奇效,愿讨些来。” “什么!莹玉春华丸如此珍贵,怎能”孙丽正待说话已被邱书民打断:“住口!”说着自胸中掏出一个小巧瓷瓶,精美异常,运功掷来。 邱书民虽然将内力运在瓷瓶之上,却在瓷瓶到达任不在身边时便自消散,瓷瓶也自然下落。 任不在接过轻轻卡开瓷瓶,看了看,闻了闻。只觉异香扑鼻,顿觉神清气爽,喜道:“有点意思,还有清神提神的作用。” “这莹玉春华丸宝贵异常,瓶内仅有十颗,你受伤颇重,每日服药一粒,如此最多十日,便不可再服,否则后果自负。”邱书民淡淡说道,清风飘来,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剑仙之貌。 任不在却将瓷瓶向后一扔,公孙芷伸手接住,道:“你” “邱前辈,别这么小气嘛。我知道你们绝对带着不少,再来一瓶。算是对小辈的见面礼,如何?”任不在知晓此物珍贵,此时已经拉下冷面,嘻嘻笑道。 “哇!你这人好生无赖!嘴张得这么大小心崩掉门牙!”孙丽一旁愤愤道,显然是知道此药物太过珍贵。 邱书民面色也冷了下来。也不知是因为任不在的贪得无厌,还是因为孙丽越俎代庖。站在一旁的几派掌门却跟着起哄。 “邱长门,这小子被你害得这么惨,就再给他一瓶吧。” 一帮老狐狸,好一招祸水东引! 正此之时,邱慎自怀中掏出又一瓶瓷瓶,走上前去,递与任不在,笑道:“这莹玉春华丸实在珍贵,还望兄台能够物尽其用。” “好说好说。”任不在接过瓷瓶,倒出一粒便就吃下。 “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在下邱慎。” “任不在。” “任不在?好名字”邱慎似乎细细品味一般。 “任不在,你这小子,完事了没有!”铸剑师似乎有些不耐。众人才寻声望去。 “前辈,在下已经办完事了,天外陨铁就当是欠我的人情吧!”任不在大声道。 “你这臭小子,不识货。看看这是什么?”铸剑师说完将那大块陨铁扔至半空然后远远落下,众人呆立不动。 只见那陨铁触地之后竟然“哄”的一声炸开。铁石飞扬,幸而众人离得尚远,并未受到波及。一阵风后,众人才注意到那炸开的巨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吕掌门等人已经愕然,大声问道。任不在亦是惊异不已。 “这是别人炼制的炸药,若无剧烈碰撞,一段时间后便会自行爆炸。”铸剑师慢悠悠说道。众人自然知晓“一段时间后”是何情况,若无意外,便是交由某一派掌门保管,其后果自不必叙。 “卧槽,还好老子忍住没有去劈。”李一鸣大惊道,又似想起什么一般,冲着邱慎埋怨道:“邱慎,你当时要是再用点力搞不好大家都得玩完。” 说罢几人同时看向邱慎,邱慎知悔,表以歉意。 众掌门何尝不是?若非自己贪心想要整块陨铁,此时恐怕已做粉尘与江河了。 “狗日的,被阴了。” “翻江寨这帮狗日的,迟早有一天要弄死他们。” “好了,既然这陨铁是假,想必真的陨铁早已被运走了。我们走。”邱书民说罢正欲转身,却又回头对任不在说道:“小友受害确实不是我剑宗所为,老夫会追查此事。如果可以,老夫希望小友能入我剑宗。若是小友愿意,老夫愿收作关门弟子,与犬子一同参悟万象剑诀。” “在下也希望能和任兄你这样的高手一同领悟剑道,在下虽然不才,想来对任兄也会有所帮助。” “前辈心意晚辈心领了,只是晚辈生性放荡不拘,实在不愿寄身楼阁。”任不在平地而起,拱手正色道。复转身对邱慎道:“盛意难辞,却不得不辞,抱歉了。” “那就祝任兄早日康复,在下届时前来与任兄一论剑道。” “一定。” “一定。” 不到须臾,正派诸人已然云去。铸剑师也早已消失不见。一旁赵红莲方才挣扎着跃下大花白虎,热情叫到“公孙姐姐!”便箭也似的扑了过去,来势虽快,好似乳燕扑怀,扑到公孙芷软绵绵的胸口,公孙芷却并未感觉到赵红莲的冲力,却似自己粘上来一般。 仰着小脑袋,一双灵动的眼睛满是关心,小嘴嘟哝道:“公孙姐姐,你受伤了,伤的重吗?”说着一边仰头望着公孙芷,又一边埋下头来,自肩头偷偷的看着身后的任不在。 哪知任不在此时居然又已坐下,倒在地上。突然任不在眼神转来,二目相触。赵红莲就如受惊了的兔子“呀”的一声忙忙埋进公孙芷胸口,抱得更紧了。 “喂!不准吓莲儿妹妹!”公孙芷狠狠的瞪了一眼任不在。 “我天我冤枉啊。”任不在大声喊冤,却在地上打起了滚儿,逗得偷瞧过来的赵红莲咯咯直笑。其余众人也是忍俊不禁。 “起来了,好好的衣服又弄脏了。跟条傻狗似的。” 任不在似乎深受打击,滚到一边,坐起,左腿伸直,右腿曲在身前,双臂交横,压在上面,把下巴支在上面,悠悠的望着将落的太阳。 侯玉霞小心翼翼的经过任不在,跳过任不在划出的两条深印,走到老人身边,赵岚亦是跟上。 “公孙前辈。” “公孙前辈。” “嗯,噫,这位想必就是侯万青那小子的宝贝女儿侯玉霞了?” “正是,晚辈代爹爹想您老人家问好,因为陨铁的事,他老人家不好登门拜访,望恕罪。” “哈哈哈!侯万青那小子居然有了个这么懂事的闺女,好福气啊”,转而对一边男子道:“这位小友,怎么受了如此重的的伤?” “晚辈赵岚,”赵岚抱拳道“这是不小心受了点伤。” “哦哦哦,原来是赵舍次子。”公孙立到似乎满是高兴,上下打量了几下赵岚,道:“伤的不轻,先到清风山好好养伤,养好了伤才能回去。不然别人说赵家小子在我清风山地界受了伤我老头子居然也不照顾一二。” “叨扰前辈了。” “哪里,咱们上清风山。” “前辈,晚辈恐爹爹担心,这就回去了。”侯玉霞轻撇着一旁赵红莲,有些不舍。 “这么晚了,先到山上住一晚,至于你爹,先让他担心一晚再说。” “不了”,侯玉霞已经决定“而且大花儿在,颇为不便。” “侯姑娘,你认得回家的路吗?”赵岚问道。 “大花儿记得。” “那你就去吧,若是有空,记得来清风山做客。” “前辈,晚辈告辞。”侯玉霞抱拳道,又对着余众道:“各位,告辞。莲莲”话未出口,却还是决然转身。 “慢走。” “小丫头,侯姑娘要走了,还不和人家到个谢?”公孙芷看着埋在自己胸下的小女孩,不禁有些生气。赵红莲正在害羞,听得侯玉霞便要走了。这才离了公孙芷,忙跑到侯玉霞身后拉住侯玉霞的手道:“侯玉霞姐姐,谢谢你送我。明天记得来玩喔!” “好。”侯玉霞这才笑着抓了抓赵红莲红扑扑的脸蛋,然后走开,跃上花白虎,道:“大花儿,和大家道个别。” “嗷呜。”随着这一声低呼,一虎一人已然远去,只是走去的时候再无半点震动。 “好了,我们回去吧。”公孙立说道,却是望着一旁闲坐地上的任不在。 “任不在,爹在叫你,聋了吗?” “你们先回去吧,我有点事。”任不在回过头,却是少有的憔悴,低沉,目光红艳。落日霞光晃眼,众人看得不甚分明。 “是去找那柄木剑吗?我再帮你刻一柄就是了。”公孙芷与任不在真算得上心有灵犀了。只可惜,任不在若只是因为丢失的木剑,绝不可能有如此伤感的表情。他想到了什么,却无人知晓。 “这么晚了,你去了也是一片漆黑。” “我还是去看看。”任不在又恢复如常,身子前压,自然站起。转过身来,抱拳道:“前辈,是晚辈鲁莽行事,不顾后果,这里给您道个不是。” “事情都过去了,道歉有什么用,以后别再犯就行了。上山吧。”公孙立也是少有的温和。 “这恐怕不行”,任不在嘻嘻笑道“晚辈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完便轻身飞起,消失在夕阳之下。 “公孙姐姐,那个他是谁啊?”赵红莲望着任不在消失处,颇为好奇。 “一个混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十七章:回山 公孙立带着众人离开原野,渐见人烟。入了玉修城,租了两匹马,众人便上马前往清风山,赵红莲却一直粘着公孙芷,两人同坐一匹,赵岚身上有伤,自然与公孙立同乘一匹。 在余晖下,出了城,自斜阳旁呼啸而过,远处群山已隐入暗幕,幸而众人行的是大路,倒也看得清楚,不至迷路或坠坑。不久,众人便到得山上,董习早已在外守候,见有人来,灯光稍暗,看不甚清楚。待得近了才看见众人面目,担心道:“师傅,任不在呢?” “哼!臭小子找借口溜了。”不提还好,一提任不在公孙立就一肚子气,连公孙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如此大的脾气。 “没问题吧?”董习显然有些担心,这时才注意到搭着的赵岚两兄妹,抱拳道:“原来是红莲小妹和赵弟。今日可是迎了稀客啊。”说着便扶下赵岚,道:“这手伤势如何?”众人也已经下马,旁出来两名弟子将马牵走。 “这是我兄妹今日斗虎伤的。”赵岚见董习担心模样不禁将实话吐了出来。公孙立早已猜出大概,也没有多说什么。 “伤口处理好了吗?” “都托侯玉霞姑娘,已经帮我们包扎好了。” “哦,兽王庄。” 众人说着便往大堂走去。公孙芷捏了捏黏在身边的赵红莲的小巧鼻子,低声道:“吃了苦头了吧?” “是啊,公孙姐姐,你不知道,那个老虎被我们引到树上,它居然一下把一棵大树撞断了!”赵红莲只顾着炫耀,却不知道这句话却使三人大吃一惊。 “什么?!” “跟姐姐说说,那头老虎有多大?”赵岚在一旁本欲阻止,现在也一切都完了,心中只是后悔:“早知道在虎背上就该好好叮嘱叮嘱。” “它站起来大概能摸到外面的牌匾,它的牙齿大概有我小臂这么长,这么粗。”赵红莲没有注意到赵岚疯狂闪动的眼色。一脸兴奋的说道。 好似发现了什么大宝贝就要急于分享给所有人炫耀一般。 赵岚看得直摇头:“得,出事儿了。都怪我一开始没有商量这事儿。” 三人越听越惊,竟而停了下来,继续问道:“你们怎么会碰到这么大的老虎的?”赵红莲小脸红扑扑的,显然正在兴头上,正欲将此事原委脱口相告时却见到一旁有些落寞绝望的赵岚。 “我说要到森林里玩,哥死活不答应,最后被我强扯到森林里,迷了路,就遇到了那头老虎。不过它已经被侯玉霞姐姐收了,侯玉霞姐姐还给他取名叫小花儿。”赵红莲顿了顿,编了个谎话应付。却与一旁兄长赵岚目光相触,见赵岚眼中尽是感激,不禁笑得更欢了。 “没事就好。走,我们先吃饭去,这么晚了,两个小家伙一定饿坏了。”公孙立领在前面,缓缓道,语声中倒是颇有些高兴。 “爹,我先去看看师姐。”公孙芷轻声说道。 “去吧。”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赵红莲听说公孙芷要走便已急着黏住公孙芷。公孙立拍手笑道:“好吧,你们去吧,今晚就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儿,今晚高兴,要不要吃上一点?”公孙立说着做着喝酒的动作。 “爹,你可不能喝酒。”公孙芷正带着赵红莲离开却听见父亲居然要喝酒,不由得有些不快。 “知道了,一点,就一点。”看着远去的公孙芷正回头看着自己,却是得有点心虚。 “师傅,您真的不担心任不在那个家伙?”董习还是有些担心,遂拱手问道。 “我担心他做什么?”公孙立显然满不在意。 “对了,公孙前辈,你们说的任不在是什么样的人啊?”赵岚有些不解。似乎此人与清风山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虽然已经见过那放荡自在的少年,却为其气势所震,不由得有点上心,所以有此一问。 “什么样的人?”公孙立与董习竟同时发问,赵岚心想:“我正想问你们呢,却转过来问我。”六目相对,却再无一言。良久,公孙立才缓缓道:“论武功,他剑法灵动、自在、稳准狠,身手迅捷,悟性也高,内力深厚,算得上是绝无仅有的天才。这种人,纵使是百年前人才辈出的年代也不过寥寥一二十人。当然你们是不知道百年前的武林盛况了。知道的都老了,死了”似乎说到心事一般,公孙立却是不再言语。 只带着二人入庭,董习赵岚如何问起,公孙立也不再言语。两人也只得作罢。三人吃罢,斟了点小酒。 公孙立喝着酒道:“你们以后不要在任何人面前不,以后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提百年前的事,这几个字都不能提,否则会引来灭族之灾,听到了吗?” 二人正欲饮酒,却被公孙立此语吓得有些发颤,定在原处。 良久。 “晚辈记住了。” “弟子谨记在心。” 却说公孙芷与赵红莲离了三人便直向董莲住处走去。董莲低声问道:“公孙姐姐,我们去看哪个师姐?” 公孙立摸了摸赵红莲的头,缓缓道:“就是董莲师姐啊,以前还给你买过冰糖葫芦。” 赵红莲才醒悟到:“喔,原来是莲姐姐。” 公孙芷揉了揉赵红莲可爱的小脑袋,柔声笑道:“是啊,就是莲姐姐,咱们这而有个大莲,莲姐姐;有个小莲,莲妹妹。” “我明明不小,你们为什么老是说我小呢?”赵红莲靠着公孙芷的腰,嘟哝道。 “是不小了,都长成个小美女了。”公孙芷有些忍俊不禁,小孩子果然都不喜欢被当做孩子看待。 “是大美女。”赵红莲娇声道,竟在公孙芷身上撒起娇来。 “好好好,大美女。”公孙芷口中虽然说着“大美女”,手却一直放在赵红莲头上对待小猫一般轻抚,怎么也没有说服力。 二人方进得屋内,便已看见守候一旁正给董莲喂粥的罗玉。赵红莲松开缠着公孙芷的双手便扑向罗玉,欢声道:“罗姐姐。” 罗玉见得公孙芷进来本要发怒,待见到扑来的赵红莲时便舒了眉梢,展了笑颜,笑道:“我的小莲儿,好久没来姐姐这儿玩了。” 董莲正靠在床头,看见这个小精灵欣喜非常,不禁想逗她一下。故作生气道:“唉,可怜我买的那些糖葫芦啊,喂饱了小馋猫,如今却连声姐姐也不叫了。” 赵红莲听罢轻摆娇躯娇声道:“姐姐。”这一声叫的耳舒脑麻,缠缠绵绵,似莺啼幽谷,如曲绕柱梁。 董莲听的心头舒坦,不禁答道:“哎。” 望见公孙芷正在一旁,董莲趁机道:“师妹,你私自出逃,让我们好担心,还不来跟罗姐姐道歉请罪?” 公孙芷看着董莲眨巴着眼睛就已知晓这是董莲在找机会让自己道歉。自然便走上前来,低头认错:“罗姐姐,是我错了。但是” 正待说出“但是”二字时便已被董莲打断道:“好了好了”,又转头对罗玉笑道“姐姐,师妹已经认错,就饶了她吧?” 看了看董莲与公孙芷,又看了看一旁哀求般眼神的赵红莲。罗玉不禁一叹道:“算了,人安全就好,任不在那家伙呢?” “走了。” “走了?!”董莲罗玉闻言不禁同时惊讶道。公孙芷这才觉得自己似乎措辞不准,继续解释道:“出去找掉的木剑了。” 罗玉这才展眉笑道:“这小子倒也有心”,接着站起道“我先给你们拿点吃的过来。”说着便要出去。 赵红莲一旁轻轻的碰了碰罗玉的手,轻声道:“罗姐姐,我想吃甜点。”看着赵红莲可爱的样子,罗玉满脸溺爱,轻抚了抚赵红莲的脸庞,道:“真拿你没办法。好吧。”便自去了。 见罗玉出门,董莲就已问道:“任不在那小子今天干什么去了?” 公孙芷理了理耳边秀发,道:“那家伙跑去夺天外陨铁,和剑宗掌门对了一掌,受了伤,不过应该还好。看他还没死的前兆。” 董莲白了她一眼,道:“你还能看出人的生死来?他受了重伤,就应该带他回来,用绳子五花大绑。让他再逃。” “师姐,门派里还有昆木吗?”公孙芷岔开话题,问道。 “昆木?要来干嘛?”董莲不解。 “我多削几柄剑,他就找不到理由了” “你啊” “姐姐,公孙姐姐。你们说的那个任不在到底是什么人啊?”赵红莲毕竟不常来玩,并不知道这里忽然多了这么个人物。 “这该从何说起呢?”董莲坏笑着,接着道:“硬要说,任不在不算人。” “不算人?”赵红莲有些疑惑,偏着脑袋想着,小脸却红了起来。 “想什么呢?小美女。”董莲展了展身,坐在床上,望着赵红莲红扑扑的小脸蛋,便想使起坏来。 “没有。”赵红莲拼命摇着头,躲进公孙芷怀中。 “还说没有?但是啊,任不在可是你公孙姐姐看上的哟。”董莲已经笑着对公孙芷使眼色,却好像触了雷区,公孙芷眼色冷淡。 饶是赵红莲在这一瞬间也发现了气氛的不对,仰头望着公孙芷,道:“公孙姐姐既然喜欢任不在哥哥,那不在哥哥就是我的姐夫哇哇” 赵红莲本想再说下去,却见公孙芷眼色越来越冷,如坠冰窟一般。赵红莲心中承受不住,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却还是紧紧的抱着公孙芷。 董莲见势忙道:“师妹,你怎么能吓哭妹妹呢?开个玩笑而已嘛。”董莲语声中略含责备,公孙芷却无动于衷,只是轻轻抚摸着赵红莲的头。 不一会儿赵红莲竟而不哭了,只是仍是紧紧的抱着公孙芷。望着公孙芷,眼中尽是委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十八章:人世枯荣 野外一处平地,边立三匹骏马,十余人守卫一旁,邱书民一行三人自远及近,随风而来。当首一人抱拳道:“属下已经备好良马。帮主召集属下,是为何事?” “那一天你们除了看见一个少年上山,可还看见其他人?” “没有。” “仔细想想。” “爹,你不会是怀疑那个姑娘有问题吧?” “不是怀疑。”邱书民对着那人问道:“现在想到了吗?” “帮主,属下见过一个人影出现过,但是大家都说没有看见。”其中一人答道。 “什么情况?”邱书民眼神凌厉,为首那人已有汗流出。 “帮主,属下真没有看见,也许是那人轻功很高,加上阳光刺眼,所以一时没有看见” 邱书民自然不会怀疑他们的话。心中便也确定了这一点。三人驾马驰骋,风声呼呼,群树影流。 邱慎问道:“爹,任不在这个人,你和他交手中发现了什么?” 邱书民闻言,寻思一会,说道:“此人武功极高,江湖中却没有此人传闻,要么是隐士高人弟子,要么是某个神秘组织之人。” “他不是清风剑派的人?”邱慎心中早已知晓,却还是有此一问。 “当然不是。使出的功夫虽然有一些清风剑派的影子,但是绝不是清风剑派弟子。” “陨铁消息会不会有假?”邱慎突然问道。 “不会,消息绝不会有假。” “是不是有人挑拨清风剑派与我们结仇?似乎公孙前辈很看重那小子。” “那是他未来女婿,能不看重吗?”邱书民道:“我们这次算是被摆了一套,听那小子的意思,恐怕此事线索已断” “那个女子就是公孙前辈女儿?加上董习,清风山真是藏龙卧虎。” “所以有人想要清风山与我们结仇。” “会是谁?” 任不在别了众人跃到一处石丘之上坐下,懒洋洋道:“出来吧。”话声刚落,一黑衣男子便瞬的坐在任不在身后,背靠着背。赫然正是那路无金。 “你受伤了?” “小伤。” “谁伤的?” “三苏。” “三苏亲至?你能活下来倒真是奇迹。” “不,我能活着全凭自己,不凭奇迹。奇迹这东西,我不信。” “哈哈,也是。对我们而言,只有生与死,没有奇迹。” “木塔没找到?” “没有,命倒是差点丢了。”路无金似乎有些疲惫伸了伸懒腰。 “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不知道。” “或许,是有人挑拨清风山和剑宗那帮子人,又或许是有人要挑拨我们和剑宗那帮正派关系。” “你信了他们的话?” “自然不全信,至少,要有这种考量。” “要不要叫玉儿帮忙查一下。” “不了,我们还是少找玉儿比较好。说不准,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那我先走了。这伤还没痊愈。你这次伤上加伤,别废了。我一个人打不过那秃驴。”路无金站起身来便要离开。 斜阳已埋入山丘,鸟雀惊飞,扑闪着翅膀,留下晃动不已的树枝。 路无金已经消失。任不在坐在原处,懒洋洋的,似在目送着最后一丝阳光沉入地底。 终于,天色转暗,星月陪云,冷风徐来,任不在转了转方向,对着清风静静享受。 许久,任不在终于站起。道:“终于休息好了。”月在云端,忽隐忽现,星在天河,闪烁不停。就着黑暗的夜空,任不在缓缓前行,四边虫声激鸣,远处闪烁红灯。 任不在受伤实在太重,之前只是硬撑,此刻才脱离危险,再次尝到重获生命的喜悦。 夜已然深了,玉修城外一处酒家,刘老头爷孙二人正在收拾桌凳,自路无金与了爷孙二人一锭银子后,二人做事更加精神了,为了将任不在路无金二人伺候的更好,咬一咬牙,爷孙俩在城中买了几坛上好的酒。 只是可惜,爷孙俩只卖杂粮酒,对这所谓的玉花酒却一无所知,卖酒的老板见二人打识不得货,竟将比杂粮酒更劣质的酒充作玉花酒卖与了爷孙二人。 看着临行前爷孙二人满脸谢意的微笑和频频的道谢声,老板的嘴角弯到了眉角,心中想着:“这土包子,倒也好骗,唉,这世上再多点这些人不就好了”。 不知为何,今夜的客人走的倒是很早。若是平常,到了子时也会依然有一二闲汉在这里喝酒乘凉,谈天说地。而今夜,却只有嗖嗖冷风相伴,爷孙二人打扫好桌凳,便将之搬到屋内,得了一大笔银子,爷孙二人本想犒劳一下自己,谁曾想二人习惯贫苦,到了城内却是一样也不愿买,总是嫌这个贵,嫌那个量少。 想来穷苦人也只有过着穷苦人的命吧,收拾完毕后,爷孙二人摸黑自坛中取出仅剩的一点米饭,却只装下一碗。 老爷子正叹了口气,正是这一叹气间,屋内突然亮出火光。 爷孙二人被这火光吓了一跳,几乎跳起。 待转头看时,却见两个青面獠牙、身着黑衣的人,一个体格健壮,衣服几乎都要破裂,一个身材瘦弱。爷孙二人就此一惊,老爷子几乎晕了过去。 只见那黑衣面具大汉冲上前去,劈身抓住老头,厉声问道:“昨天有谁从你这儿连着酒坛带走的?” 老爷子吓得几乎不敢言语,一旁破衣小孩却哭腔道:“你们别杀我爷爷。” 黑衣壮汉再次说道:“我再问一次,不说,你们都得死。” 老爷子还未开口,那破衣小子便已然哭着说道:“我们真的不知道。” “看样子你们不打算说实话了。那么我只好先挖了你的双眼。”黑衣大汉恶言恶语。 “好汉饶命,我们真的不知道啊,小店每天有很多客人买酒。”老爷子清醒了些。几乎央求道。 “你们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真的不知道啊。”望着黑衣壮汉可怕的面具在黑暗中忽隐忽现,小孩几乎吓破了胆。 “算了,他们似乎真的不知道。”另一个黑衣人说道,与黑衣大汉不同,却是一女子声音,甚是悦耳。只可惜爷孙二人并无欣赏余地。 二人照着四周,发现桌上竟有一锭银子,黑衣少女抢身上去,将银子拿起端详,却见底部刻“司徒”二字,显是皇家所用银子。 少女见此便已知晓,兄长所述便是传说中的盗圣。而那个男子竟然与盗圣有关。 “店里居然有这么一锭银子,小妹,与我看看。”那大汉说道,便将手伸来。蒙面女子亦将银子交于黑衣壮汉,却在不经意间将底部所刻磨平。 “嗯,这么一大锭银子。哪儿来的?” “是今日小人收拾捡到的。”老爷子慌忙答道。 “算了,问不出什么,我们走吧。”黑衣女子道。 “等等。” “你要做什么?” “灭口!”女子还未来得及阻止便已经被击杀。黑衣男子看着黑衣女子,缓缓道:“小妹,你何时变得仁慈了,变得优柔寡断了?”黑衣女子心中慌乱,幸好带着面具,男子倒也看不出什么来。只听那女子道:“快点走吧,不然被人盯上可就糟了。”黑衣男子冷声笑道:“谁?” “公孙立。” “走吧,这里也没什么线索了。”说完男子便迅速离开,只留下这空荡的房间,黑衣女子早已消失在黑夜之中。 翌日清晨,晨光初照。任不在已早早爬起,也不知昨夜在何处睡了一觉,腹中无物,却毫不在意,早已来到之前所居洞口,此处峡谷,光线微暗。 任不在见洞口摆放的尸体已知有人来过,便心中不妙,暗道:“那谁尸体都捡,保不准我的木剑也给人捡了去。” 想罢便开始四处寻找,日出山谷,鸟飞猿啼,不知找了多久,附近已经翻了几遍。就差掘地三尺了。 任不在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崖,悠悠叹道:“还真被我说中了,公孙芷老是说我乌鸦嘴,好像哎,不对吧,这么说,她才是乌鸦嘴。” 反正已然找不着,任不在便又开始胡思乱想,不知搞些什么玩意儿。只是正在自己空想的起劲的时候,肚子却开始发表意见了。 “好了好了。”任不在颇为不耐,好似这肚子却是别人的一般。听见水流声,这才想起那夜的深潭。 寻声走去,果见一处池潭,只是水却不深。望了望清澈的水底,倒有几条鱼在水底石上游动,只是左右无物捕鱼。 任不在便自旁折了一根树枝,当做鱼叉捕鱼。正待任不在准备插下之时,一阵风过,只见一破布衣男子站立身后,赫然便是那路无金。 任不在停下了动作,放下树枝,道:“怎么了?” 路无金淡淡道:“刘伯爷孙俩昨夜被杀害了。” 任不在闻言一惊,道:“有什么线索吗?” 路无金只是答道:“没有,对方动手干脆利落,什么线索都没有,只是” 任不在急急问道:“只是什么?” 路无金转过身去,答道:“前日我给他们的一锭银子没了。” “谋财害命?” “可能是翻江寨的人。”路无金终于长长叹出一口气,苦声道。 “为什么?”任不在不解,翻江寨为何会找上无关的普通百姓下手。 “我那天带了两坛酒去英雄山,虽然因为酒坛救了自己一命,却也因此害了刘伯和他的孙子两个人命。” 路无金的声音已然泛着沧桑,似远处漂泊的枯叶,正等待着海浪的吞噬。终究,只是一阵清风将他吹醒。 “我们先去给刘伯上柱香吧。”路无金路无金自身上摸出,递给任不在三根,道:“走吧。”任不在接过,跟着路无金飞身而起,越过山林,奔过大道,到了一片片相连的田埂,最后终于到了酒棚。 此处早已人去楼空,微风渐起,风尘洒洒,甚是凄凉。随着风,任不在问道:“在哪?” 路无金再度跃起,直奔酒棚后的小山丘,此处山丘多为乱石,树木草丛杂乱,甚是荒凉。二人方才越上山丘,才发现路旁百米远处便是一座石丘,乱石堆砌,前面树有一根柱子。 “这里?”任不在跟随路无金走到石坟前。看了看这石丘,任不在问道。 路无金只是微微点头,取出火石,点了火,在前拜了一拜。任不在上前,点了香,对着爷孙二人的墓拜了拜。 二人便自离开。 云聚云散,雾起雾消,万物荣枯,不过轮回而已。然人为万物之灵,自有所乐生者,亦有所悲死者。悲喜之色,不过乎情而已。常见之,虽兽畜亦有情;常乐之,虽山水亦有情;常用之,而笔墨亦有情。况乎人。 毕竟,任不在与路无金不是侠士,亦见过太多生死离别,今日不过是故地重游一番罢了。 乱世之中,人其尚不能自全,何以全人? 只望二人早生桃园,不再受这地狱之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十九章:任师弟 却说任不在与路无金自刘伯爷孙过世后一直修养调息。任不在整日待在数日前与公孙芷共处的洞中,无所事事。 路无金虽然不常在此,却也会准时带来一点饭菜,任不在心中感激,却总是张嘴便要,毫不见外。 如此三日之后。任不在终于安耐不住性子,吃了早饭(实不过两个馒头而已),别了路无金。便自一路走来,本来此处甚是隐秘,好在任不在一回生二回熟,倒也记得清楚。 出了茂密树林,见着山外远处连绵田埂与柔媚晨光,不由得心中喜悦,兀自哼起歌来。只是可能任不在五音不全,咽喉堵塞,这一路走过,因着任不在高明的轻功,本应该没有任何动静,却是一路惊起了阵阵鸟声,就连草丛中与日争雄的群虫居然也败在任不在淫威之下,委屈地低下了触角。 正走路上,任不在却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事,一拍脑门儿,惊道:“哎呀,我还欠着董妹子一百两银子呢,这样去吃不准就要被这丫头借题发挥。” 说着正自向后转身时却又突然停下,道:“男儿英雄汉,去留两昆仑。本就没有钱,要还以后还。得勒,走着。”说着便似驾马一般跳起,疾步赶向清风山。 与他人不同,任不在虽然已在清风山带了许久,却是鲜有自大路上山的,有时候竟连小路也不走。 他管这叫“另辟蹊径”、“游侠无道”。而今任不在日却好像直奔清风山下破庙而来,此时夏日还未升起,倒有几分柔情,又带着点羞怯一般,躲在云层之中,透出几缕暖洋洋的日光。 任不在虽然急于赶路,却并没有拒绝热情扑怀的白光,行动间竟也似懒懒的伸了伸腰,接着一个踏步便又飞出些许。 眼见着远处森林正在扑近,任不在竟然不觉失笑道:“前脚踏出林子,后脚踏进林子,看样子,我与树倒也有几分缘分。只可惜我只喜欢云摇四海,却不爱落地生根” 忽又转瞬叹道“或许正是因此吧?”如此想着,任不在便已入了森林,好在不到半刻,任不在又已然出来,便望见了眼前破庙。 这几日借着莹玉春华丸此神药,竟然恢复神速,已然可以使出一些内力。 在任不在初次借此神药调息后便已轻声叹道:“名门大派,确实非同小可!”他只是不知,此药纵使其他门派,恐也少有能与之相匹之药效。 若真要论,恐怕也只有名医众多的百草谷能稳压杜山剑宗一头。 见破庙已在眼前,任不在脚下运功,却径自破庙旁闪过,未做停留。见清泉,顺流而上,却不是踩着山间小路,而是踏着水流直奔而上。 这清泉清澈,水流轻急,但是溪水却不过一尺有余,任不在溪水之上如履平地,并且鞋边居然也无半点水迹,这边是路无金所授的无影步,虽然任不在只学得皮毛,却已经使得如此纯熟,若是路无金瞧见,定会大惊不已。 如此几轮跃上,已然到了一处平地潭池旁边。任不在最后一脚于自潭水下流的溪水上轻点,便已轻轻翻身,在空中转了一圈,稳稳落在池潭边缘。 任不在喜声道:“嘿嘿,完美!”说罢便就地盘腿坐下。 前驱弯下,双手在池中捧起一抔清澈冰冷的泉水,便自顾将泉水往口中送去,冰冷的泉水自手腕漏出,如顽童般嬉戏,见着新天地般流入任不在的衣袖;滴在任不在坚实的胸膛;还有的却似不舍一般,竟死死地守在任不在的唇上、下颌。 这一饮,当真畅快淋漓,收了如此重的内伤,还有新增的许多外伤,恐怕是要有一阵子与美酒作别了。感受了下清泉的余韵,任不在后仰倒下,望着树丛上闪烁的亮光,听着身边窸窣的风声,不由得感觉有点悠哉。 任不在算着时间,心道:清风山众人应该吃过早饭了吧?任不在心中盘算着,便又站起,这回倒是乖巧起来,不走“奇径”,改行正道了。 正踏石上去,便隐隐传来一阵叫好声。任不在心中微动,便加快了步子,竟似幽魂一般,自山顶突然闪现,未至门口,却自墙外纵身跃了进去。 这门墙足有一丈有余,任不在正才落下,便有一人大惊道:“谁!”拔剑而来,却是正在值岗的清风剑派弟子,那弟子见了任不在才大失所望般道:“小师弟,以后能不能别走墙道,走走正门。” “占了我便宜,还想让我听话,哪有这么好的事?”任不在笑道,显然与派中弟子已颇为熟络。 “去去去,我正在值岗,没工夫和你玩儿。” “那边好像很热闹啊,在干啥呢?”任不在听着喝彩声此起彼伏,有些好奇。 “哦,大师兄正在和大伙儿切磋呢!”那弟子一脸幽怨的表情,却是将任不在逗得直乐。 任不在也不啰嗦,道了声“回见”便自顾奔向练武场,留下值岗弟子孤寂的背影。才转过墙头,任不在便已然看见一众清风山弟子将正中一处高台围住。 台上董习剑法飘逸,却正和一名弟子比试。只待那弟子清风一点,直刺董习心窝,董习却不闪不避,纵身赶上,躲过剑点清风,剑刃后摆,竟倒执剑柄,迎面而上,以指作剑正中那名弟子胸口,却正在触及胸口之时已然及时停手。 那名弟子显然也不是凡夫俗子,知晓自己已然落败,亦是及时止住,收剑抱拳道:“大师兄,多谢手下留情。” “师弟,你与人比武时,要多注意多方突然的近身攻击,清风剑法第二十四式,你可再练五百遍,当有进步。”董习亦是拱手,细心教导。众人听罢,又是一片掌声。那名弟子这才跳下台来。 董习望着众位师弟师妹。抱拳道:“还有谁没有比试?” 台下便有几人争先道:“我来我来。” 身旁却又响起一阵声音:“苟师弟,你方才早就比试过了”、“喂,云师兄,明明每个人只能比试一场。” “不是吧,这百十号人,董习居然老老实实一个一个的去教导。换我早跑了。”任不在心中有些惊叹。 “既然今日都已比试过了,众位师弟不要忘了勤加练习,取长补短。好了,大家散吧。” 众人这才缓缓散去,但是转身看见躲在一旁的任不在时却引起一场轰动。 “咦!那不是任师弟吗?”忽有一人看见,大声道。正是这声“任师弟”便将众人散去的目光又集中起来。一同望着任不在。 “任师弟,近日可好?” “任师弟,伤好的怎么样了?” “任师弟,你怎么才来?” 任不在虽然早已见过不少大场面,此时却被众人唬的一愣一愣的。虽然大家早已熟络,但是此刻任不在面对众人却头一次腼腆起来,摸着头,憨笑着点着头。一旁的董莲此时却早已笑弯了腰。 赵红莲依在公孙芷的怀里,又羞又笑的望着任不在的傻样,似乎就连公孙芷也有了一丝笑意。 董习早已发现任不在,此时见得任不在有些畏畏缩缩,倒也喜不掩面。纵身跃下,快步走到任不在身边,笑道:“任师弟,气色不错啊。” 若是旁人说出“任师弟”任不在倒还好了,待自董习口中听到“任师弟”这三个字时,任不在却总觉着那么别扭。只是心中暗暗道:“董兄,你变了。”便将“老实人”的称号自董习身上拿去,并冠上一个“老奸巨猾”的美称。 “董兄,这是什么情况?怎么都开始管我叫师弟了?莫不是我还没拜山门,就被收为弟子了?” “哈哈这个嘛”,董习摸了摸鼻子,想了一下继续道“你去问问舍妹吧?”终于,这个老实人眼中也漏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 任不在这才移开视线,看见公孙芷等人,以及一旁早已笑弯了腰的董莲。任不在快步向前,似怒非怒、似笑非笑,低声道:“好啊,亏我对你那么好,居然这样阴我。有这么对自己哥哥的吗?” “我哥在那边。”董莲似乎笑得肚子有些疼,指着董习道。 “他们怎么都这么听你的话?”任不在有些不解。 董莲才整理了下呼吸,忍住了笑,凑到任不在耳边笑道:“他们都想看你笑话呢!” 任不在心道:“好家伙,一帮子人居然都是白眼狼。”不觉心中伤感,低声道:“不想要你那一百两银子了?” 一听见银子董莲便已然气急,摊开了一双小手,伸到任不在胸前,鼓着嘴,嘟哝道:“快还我一百两银子,这几天没见你还我银子,我可是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早不想起。” 任不在大感委屈:“你不是不要了吗?而且你早上不想起床根本就是不想晨练吧?你个鬼灵精,什么都推给我。” 说着便躲过董莲伸来的双手近身上前便要去鼓捣董莲新梳的头发,谁知手还未抬起,董莲便似惊起小兔一般回身跳开,急声道:“别乱碰,今天早上可是梳了一早上呢!” 谁知正在此时,任不在感受到一股极度冰冷的视线,正将他身体贯穿。 寒意方起,任不在瞬间撤身数尺,忽然一柄木剑自公孙芷处飞来,怎奈似乎力度极大,致使这木剑与剑鞘脱身开来,二者本是同向,正待任不在退步出手去抓时,那一剑一鞘竟突然分开便要自任不在身旁飞过。 当此之时,董习也担心飞出木剑与剑鞘速度惊人,任不在只能制其一端,必有另一剑身飞出伤到门人,不由得在任不在身后稳稳站定,只待那一剑一鞘飞出之时,便要将之捉下。 任不在见此情况也知晓其中危险,但怎奈心中狂气渐涌,便定要拿下二物。腿未弯曲,脚尖力点,便在一瞬又冲了上去。 这一剑一鞘飞速又快,加之一来一往,要想抓住此二物绝非易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二十章:论剑 幸而任不在身法鬼魅,双臂腾鹰展翅,却硬是在几乎最后一刹抓住二物尾端,手间再一运力,便使得二物箭飞之势转为旋转之力,竟在远处急速旋转,任不在也趁机将双臂按下,蹲身下来,后滚开来。 正当站起,二物旋转未定,任不在双眼精芒乍现,将双臂力伸,便在瞬间伸手到那旋转的幻影之中,虚影持续数息,终于消失,却见任不在已然将这一剑一鞘握在手中。 众人见罢不禁都欢声鼓掌。 “任师弟,你这伸手太漂亮了!” “虽然我没看清怎么回事,但总感觉相当厉害啊!” 赵岚亦在一旁低声道:“这一招怎么和我们赵家八卦游龙掌有异曲同工之妙?”心中更是暗暗惊叹这任不在的深不可测。 毕竟,前几日见到任不在坠崖之后居然还能硬乘邱书民一掌并能处之泰然,赵岚便早已暗中对此人折服不已。 一旁紧紧粘着公孙芷的赵红莲亦是有些惊奇,竟而松下了抱着公孙芷左手的双臂,低声道:“公孙姐姐,不在哥哥刚刚那招好厉害。” 公孙芷却冷冷低声道:“他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脸上却是掩不住那一丝喜色,只不过这一瞬间的喜色便在公孙芷吐出这句话后消失无影。 一旁董莲却是听得真切,作兔子一般蹦了过来,低头望着公孙芷,狡猾道:“谁是瞎猫?谁是死耗子?” “师姐” 董习见任不在出手不凡上前笑道:“师弟好厉害,对力道与距离与速度的把控实在完美,师兄都有些羡慕了。” 任不在却不理会董习的夸赞,收下木剑,苦叹到:“董兄,你就不打算改了是吧?” 董习哈哈笑道:“三年前我就想这么称呼你了,你不入清风山,但是我们却以师兄弟相称,如何?” 任不在只得一声苦叹。转而看着一旁公孙芷正低下头和她身边的那个乖巧的小女孩说话。 “公孙师妹!”董习也自任不在视线移到公孙芷身上,语声中颇含责备之意,公孙芷这才抬头。 董习继续道“大伙儿都在这,你怎么能使出这么危险的招数?” 正当此时,董莲却跳到公孙芷身前,道:“你看任师弟这小子不是接得好好的吗?摆什么大师兄的臭架子!而且,师妹这招二泉映月使得不是很漂亮吗?” “是啊是啊,师姐说的是。” “大师兄,别太严苛了嘛。” “大师兄,算了嘛。” 众人劝解着,倒似错的并不是公孙芷,而是董习。这也是董习作为大师兄所头疼之事:众位师弟师妹实在太过于宠溺这个小师妹了。 “就是就是,而且师妹使出这招不是正好看见有你们俩在那吗?任师弟接不住就算了,你这个大师兄要是接不住就” “小妹!别胡闹!” “哼!”董莲似乎想到什么似的轻笑一声道:“绿栆毒” 众人正不解这“绿栆毒”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董习英俊的脸庞上却已经泛红,急急道:“都散了吧!”说罢便欲逃离。倒被一旁赵岚追上。 “这剑,你找到了?”任不在有些奇怪,自己怎么找都没有找到,却原来是被公孙芷找到了,待看到剑鞘刻纹不对时,却疑惑道:“这不是同一把?” “自然不是,这是我照着锋儿削得,十柄剑,弄坏了、弄丢了找我要。”公孙芷语声平淡,却使任不在有了些暖意。 阳光惬意的洒下,清风徐来,树影在习武场上微微摆动。 有好事者见此机会大声叫道:“小师妹和任师弟何不比试一场?我们好久都没见过小师妹和任师弟比武了。” 谁知此一声大叫,却使原本鱼散众人重新聚集,似蝌蚪聚团一般再次聚拢,将任不在与公孙芷围在中间,只待二人上台。 正在此时,董习却大声道:“师弟师妹重伤未愈,你们别跟着起哄。” 赵岚在一旁看着众人比武早已跃跃欲试,此时良机,怎可错失?道:“董兄能否赐教小弟一二,小弟从未与家人以外高手交手,还望董兄成全。” 董习看着一旁满脸期待的赵岚,低声道:“伤没事了吗?”赵岚闻声答道:“没事了。”顺便展了展身子以示证明。 “你们要真想看,我这会儿和赵岚切磋切磋。”众人瞬间便为董习二人让开一条路,董习与赵岚二人并肩上台。 任不在却早已被董莲拉倒公孙芷身边,赵红莲怯怯的瞧着任不在,又瞧了瞧公孙芷,又瞧了瞧台上的赵岚。 公孙芷却是连任不在瞧也未瞧,只顾着摸着身边的赵红莲的小脑袋。 董莲低声道:“笨师弟,上啊。”任不在一脸不解,离得公孙芷却还是有数尺之远。 董莲恨铁不成钢,凑到任不在耳边低声道:“之前的勇气都跑哪儿去了?” 任不在却答道:“被狗吃了呗。”双眼盯着董莲,意图十分明显,气得董莲直跺脚。 却说二人上台之后,董习抱拳,赵岚亦是回礼。 “手上的伤可还好?” “手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不用在意的。清风剑派的药真是神奇,短短几天就好的差不多了。”说着挥动着左手,手上只有一条伤疤,却甚是骇人。 “这样吧,我们都只用一手,比武点到为止,如何?”董习想了想,确认如此最好,将配剑扔下,台下一弟子接住。 “这样不好吧?董兄若不用剑,岂不就使不出全力吗?” “我现在可有四把剑,而且八卦阵单手使来威力也会低上许多。” “哪四把剑?” “指剑、心剑、意剑、气剑。” “对了,听闻清风剑派便是剑气纵横闻名天下,不知我能不能领教一二?”赵岚顿时性情大涨,显是早已迫不及待了。 董习却呵呵笑道:“其实剑气也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神,也不是那么精妙的东西,只要是练剑之人,达到一定境界自然便带着剑气。” 赵岚有些不解:“那最厉害的是什么?” 董习笑道:“不论任何门派,首为心,人次之,武功最劣。” 赵岚更是疑惑,问道:“可是整个天下都在追求绝世武功,难道他们都错了吗?” 台下众人见着二人在台上只顾着说话,却并不比试,竟无半点不耐,都静静的听着,似不愿错过二人所说的任何一个字。 任不在亦是心中暗暗点头,对一旁董莲悄声问道:“这两个小家伙哪儿的人?”董莲悄声回答道:“赵家啊,这台上叫赵岚,赵家次子,那边粘着公孙芷的就是赵家小女儿赵红莲。” 任不在听闻赵家时便已大惊,低声附耳道:“莫不是传说中偷师道”董莲赶紧打断道:“别乱说话,这可是犯忌讳的事儿!”任不在遂不再言语。 董习低头想了一会儿,道:“我举个例子吧,譬如两个人练武,若是二人所学一样,拉开二人差距的便是个人的天命,也就是我说的人,其中就包括悟性、根骨之类;若是这两者也是差不多,拉开二人差距的就是心,其实就是经验、意志这些;如果这两样都已相同,拉开二人差距的才是武学。而武功秘籍得之不易,人与心却常伴吾身。你只是看到了江湖前辈追求者绝世武功,却没有看见他们已是心与人都已然达到顶峰,再想登高便是万难了。” “说得好!”忽然一声苍老的声音自外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公孙立缓步踏入,拍手道:“不枉我细心教导,可罗玉这丫头总说我教不会徒弟。哼,你说,这其中道理,天下之中有多少人明晓?” 罗玉跟在一旁抿嘴笑道:“老东西,你真是坐进观天,该出去转转了,如今这天下可不是你以前的时候了。” 公孙立听得“老东西”三字,早已冒火:“你怎么和掌门” 话未说完便已经被罗玉打断,厉声逼问道:“掌门怎么了?想想掌门伙食是谁管代的。”罗玉步步逼近,公孙立却步步后退。 公孙立在众人面前可谓是丑态百出,不禁软声道:“我好歹长你几十岁,给长辈一点面子成吗?” 说着便已然绕开,逃走。却引得众人潮浪般笑声,似乎周围树木也被震动,巨大而杂乱的影子在下面摇晃。 赵岚见此一幕,只能拼命忍住笑容,董习回头望着出去的罗玉和公孙立,只觉头大。也不知是为两位长辈头疼还是为清风山的未来担忧。众人笑声稍息,董习这才说道:“请。” “董兄,请!”赵岚说罢右脚后撤,身体下压,左手背后,右手前身,正道一请式。 董习亦是将左手背后,右手以指作剑,却不急攻,只是悠闲站立。双眼在树影的覆盖下闪烁着精芒,赵岚自然不敢怠慢。 众人瞬间不再言语,偌大的练武场瞬间寂静起来,偶尔响起的几声鸟鸣似乎也打不破这片宁静。 “你猜猜谁会赢?”董莲看着任不在,笑靥如花,倒不知为何而乐。 “肯定董习厉害,但是我估计平手或是董习认输。” “你可能太小看赵家了,虽然赵家不涉江湖,但是江湖却总惦记着赵家。” “惦记着的是八卦游龙掌吧。” “今日能看到八卦游龙掌,你也算是福气了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二十一章:八卦游龙掌 须臾,树尖似有飞鸟惊起,树梢摇晃,鸟鸣欢快。董习剑指前探,踏步上来,虽不迅速,却给人一种莫名的胆寒与恐惧。 剑指三点,飞花落云,赵岚右手微摆,似拨云见日,犹云出游龙,竟将这压人的一式轻松化解。 “好!”台下瞬间便响起一片掌声、喝彩声。 任不在亦是觉得有趣,细细的看着。却不知此时,公孙芷却并不在意清风剑法与传说中的八卦游龙掌的对决,也没有看着怀中粘着自己正聚精会神看着台上的赵红莲,而是有意无意的盯着任不在。 一招过后,董习瞬间加速,自赵岚身前消失,身旁左右两处点出数点剑指,竟瞬间将赵岚各处破绽点出,退路封尽。但是却不抢,便是这瞬间的空隙,赵岚脑中飞龙,见此一招,进不可进,退更不能退,守则必败。 正当这进退两难之处,赵岚将身体压得更低,然后突得立起,自双脚处传来万斤之力,右手腾转,游龙飞天,将这数点寒意尽数震开。 董习竟在空中被这巨力震飞,自空中似点空而行,竟要稳稳落下,赵岚瞧准机会徒步上前,双脚一蹬,使出一招飞龙探月便要直取董习要害。 此时空中并无凭物借力,董习方才能稳定身形,全仗清风剑法中领悟的要领,此时若被赵岚攻来,已然落入险境。 众人见如此变化不由得看呆,竟而忘却喝彩。 或许都在为大师兄担心,任不在此时在旁也已看傻,方才董习那招本是万华飞刺,虽然此时董习并未使剑,而且在使出那一招时便不再抢攻,只是喂招助赵岚化解。 纵然如此,赵岚方才轻描淡写的化去这招攻击也极为罕见。任不在终于对传说中的八卦游龙掌有了点认知。不过此时赵岚攻上,任不在却并不为董习担心,或者说一点担心的余地也没有。 清风剑法自带着个风字,便知此剑法与风一般无法捉摸,又畅快自由,变化莫测。果然,在赵岚飞身冲来时,董习已漏出笑意。 “他在笑!”赵岚见着空中的董习嘴角略弯,不由得有些担心,会不会中招了?心中不及多想,箭已出弦,如何再收,你守株待兔,我便做一回兔子又如何!且看你如何化解。 掌中力道更甚,董习却毫无动作,准是想硬吃这一掌。赵岚知晓董习身为清风剑派大师兄,自然技艺高超,便也不手下留情,一掌便打在董习胸上。 台下众人不禁为董习担心,而赵岚却是惊异非常! “没打中!但是确实是打中了的啊?怎么没有实感?”赵岚吃惊的看着自己手掌与董习相交处,不由得有些错愕。 “发什么呆!来了!”董习低声训斥,这才使赵岚回过神来,只见董习抓住赵岚右臂,借力自赵岚身上翻去,便在这一借一甩之间,经就要在空中将赵岚甩出! 赵岚惊醒,心中念到“怎么可能让你如愿”便于空中结卦,又将赵岚送来之力旋转回敬,亦是想将董习甩出。 二人便在空中拉扯数合,竟而同时落在台上。方自分开,台下便爆发出震耳的掌声和喝彩声。 “太精彩了,大师兄果然厉害。” “赵家这小子也是相当厉害,竟然能斗个旗鼓相当。” 董习抱拳笑道:“好大的劲力”,赵岚亦是回敬道:“董兄多次留情,不胜感激。”董习又道:“哪里的话,赵小弟没有多少比试经验,这场比武表现得已经非常令人惊喜了。” “真的吗?”赵岚兴奋道。 “自然是!” “我果然还是想用双手和董兄好好比试一下。” “可是,你的伤?” “不碍事的。” “好吧,请!”说着董习已经站定,清风徐来,衣角随着树枝投下的斑斓影子摆动不已。而此时董习却如巨剑落地,难以撼动,又似巍峨泰山,使人却步。 “请!”赵岚兴奋异常,甩了甩手,摆出姿势,如临大敌。此番赵岚变现如此精彩,自然与前些日子二人与巨虎死斗分不开。而且在山上玩耍几日,也对清风剑派路数有所了解。笑声道:“能否见识一下清风剑派的剑气?” “剑气实为锋利,本就是伤人取命的招数,比武中不合使用。而且你还受伤在身。”董习颇有些为难。 “没事没事的,只要我能开开眼界就行了。” “好吧。那就小心了。”董习轻叹道。其实之前董习所用招式“万华飞刺”已经属于气剑式了。只是董习使用的时候并没有带着剑气罢了。说罢董习便站立不动,众人亦是屏住呼吸,毕竟大家都十分期待大师兄的剑气。赵岚也是凝神贯注,蓄势待发。 忽然,董习右手以指作剑,急速刺来,正至赵岚八卦游龙掌范围时却突然停下。赵岚反应极快,下意识便运功反击,待手运到空处时却如被刀削一般,疼痛不已,却没有半点伤口,显然董习没有使出全力。 “这是?!”赵岚显然有些,惊愕,众人却不知怎么一回事。董习又以手指在空中一指,只是树荫晃动,赵岚看得不甚真切,到似乎是有一束光亮一般。 董习见这样看得不清楚,正好树梢上落下一片树叶,似荡着秋千,缓缓飘落。及至董习身旁,手指轻划,树叶便裁成两半! 赵岚见得惊起,不由得张圆了嘴,台下众位师弟师妹也齐声惊讶。残叶将落,赵岚上前拖住,细细观看是,这残叶断口处便真如利刃切过一般,茎叶处端口竟然也是光滑不已。 “这就是剑气?好厉害啊!”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和前辈高人比起来,这就是小孩子的小把戏。” “但是真的好厉害!” “算不了什么了,二十年前八部众何龙所使掌法与剑气其实也相差不多,我却只能化出两三寸的剑气,而他却能远击数丈之外。”董习说出此语,却立时打住,二十年前白荡山一战可是正道之耻辱,更是唐家之心病。自然不能贸然提及,幸而此处都非外人,但是也不便多牵涉此事。于是转而问道:“还要继续吗?” “当然要的!董兄,请多多赐教!”赵岚退开,再次抱拳,此时双手游龙,足生八卦。所在之处,竟好似无数飞龙将之罩住一般。 众人亦是啧啧称奇,董习飞身上步,剑指西秦,势锋力极,一剑下去,竟然差点将这护罩击破,赵岚奋力卸去这迅疾的剑势,待游动一缓,趁机上步便左手夺住董习剑指,右手自下而上擒上,势若擎天之柱,便往攻上,又将左手向下拉来,欲使董习身体不稳无法闪避,借此一击定胜负! 谁知这次打在董习身上时却又是同样的感觉:“没有打中!”不仅如此,反而被董习左手抢先,以指作剑便要直击赵岚咽喉。 赵岚如何肯认输投降?既然打不中,便打不中了。抛开此疑问,右手抓住董习衣服便将力道扭转,身子后仰,就要顺势将董习扔出。 同样的招式虽未使老,却让董习早有准备,瞧准破绽,顺势落地却在被扔出一瞬打了个圆,径自转到赵岚身后向其下盘踢去,正当击上,董习瞬间便已发现不对,赵岚底盘稳如泰山,若是硬踢,便要废了赵岚双足! 当此之时,董习瞬间决断,将脚微曲,整个人便就自赵岚胯下划过,竟然在划过之处留下一丝血迹,原是董习所穿鞋袜实在破旧,被这一摩擦便几漏出整块脚丫来。 不过好在只是磨皮小伤,董习此人武功极高,判断亦是敏锐,如此险境(要将这千钧之力化去)着实不易。 董习滑到一边,借机脚尖一点便已远远飞起,落在竖着的大柱之上。众人竟不知这一场倒地怎么回事,只觉结束的太离谱!太离奇! 董习跃下,赵岚在一处方自沉思,见董习走上前来,抱拳道:“董兄没事吧?” 董习笑着答道:“没事没事,这场比试是我输了。”众人见大师兄输了倒也不奇怪,纷纷为赵岚喝起彩来。 “董兄,我两次打在你的胸口,都好似没有打中一般。到底是什么情况?”赵岚对比武的胜利不太在意,倒是为此事困扰不已。 “剑有三尺,便只能击三尺之内,纵是三尺也分毫不伤。你知道了吗?”董习解释道。 赵岚方才如梦初醒。惊喜道:“对对对,确实如此!董兄真的好厉害,什么都懂,都能为我解惑。” 董习才哈哈笑道:“我并非懂,只是将别人交给我的东西转交给你罢了。” 说罢不禁哈哈一笑,转身对众人说道:“大伙儿都去练剑吧。别偷懒了。”说着便做着哄猪一般的姿势,才使得众人散开,各自去了。 二人方才下来,董莲却突然兴奋,拉着正黏在公孙芷身边的赵红莲,不顾她哀怨的目光,强行扯上了台,道:“当哥哥的被欺负了,我这做妹妹的自然要讨回讨回。”此语一出,赵岚与董习皆是纳闷,任不在尽是无语,公孙芷却站立一旁,如海中浮冰,虽远而知其寒,虽欲近而不敢。 任不在正瞧了公孙芷一眼便被狠狠瞪开视线,不由得心中有些惧怕起来。 “姐姐,我认输了就是,我不想比。我想吃”赵红莲正自说呢,董莲一口打断道:“吃吃吃,就知道吃。小心吃成个大肥猪,姐姐们就不要你了。” 赵红莲怯生生的望了望公孙芷,却只见公孙芷死死瞪着任不在,虽然只是看到眼角,却仍然能感受到那双眼睛蕴含着的冰冷的温度。 顿时觉得自己无依无靠,这才望着赵岚。赵岚也不知董莲意思,心想着她俩关系好着呢,便迎上了赵红莲的目光,道:“没事的,说不定董莲姐还能指点你几招呢。”正说完,便看见赵红莲脸上绝望无助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愧疚。 赵红莲这才缓缓转身,面对着董莲,一时间竟不知道双手该放在何处,只是鼓捣着指甲,低着头,也不敢去直视董莲。 “哎哟,我的好妹妹,看你吓的,姐姐就是想和你玩玩。来,只要赢了姐姐,姐姐就给你买糖吃。好吗?” “姐姐你那么厉害,我又赢不了!”噘着嘴说着,便竟要哭了似的,眼睛里泛着精光。 “好好好,我输了,只要你好好比,无论输赢,都给你弄好吃的成么?”董莲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感觉,心中亦是不知是何滋味。只是看着赵红莲渐渐抬起了头,道:“是真的吗?” “是真的。”董莲有点无语。 “好吧,那就比吧。”赵红莲颇不情愿,加上董莲威逼利诱,此时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二十二章:饿狼?小狗? “你看看你,江湖儿女就应该有江湖儿女的样子,坚强起来。想想之前在森林里,之前要是没有你哥先替你挡着,让你缓过气了,你还能好生生站在这吗?”赵红莲闻声,便又将头埋下。 “如果你遇到危险的时候,身边没有人照顾你,谁还会给你调整心态?自己不坚强,总会成为别人的累赘,知道吗?不要老是想着依靠谁,你的父母兄弟、你的公孙姐姐、你的莲儿姐姐都不会一直都在你身边。知道吗?” 听着董莲的眼里苛责,赵红莲几乎要哭出声来,却只是低声的抽噎着。 “妹妹,会不会太过分了?”董习有些看不下去。 “你闭嘴吧你,小妹以后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这责任吗?”董莲立即低声斥到。 任不在终于也看不下去。道:“你这样也不行。” “你说怎样最好?” “瞒着他,雇一群土匪杀她。” “你这招儿,未免太阴损了吧?任不在,你还是人吗?”董莲看着任不在,眼中尽是嫌弃神色,任不在却似不自知。 说来倒也奇特,正是因为任不在这句话倒是令赵红莲止住了抽泣。 赵红莲偏着头,悄悄的望着任不在,却不幸与之眼神相遇,任不在展露笑意,赵红莲倒被吓得瞥到一边。这才缓缓抬头,怯生生的看着董莲。 委屈巴巴的说道:“莲儿姐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只是有点怕,没事的,我很快就不会怕了。”说着便振奋神情,却也只是流着鼻涕,董莲眼中怜爱顿显,走上前去,自怀中取出花绣帕,在赵红莲鼻尖等处细细擦弄。 低声道:“小乖乖,你只要好好听话,这几天我都会好好训练你,可不能轻言放弃啊。作为报酬,嗯你想吃什么就跟姐姐说,姐姐会给你买的。” 赵红莲有些不信,低声问道:“真的吗?姐姐会花很多钱的。” 臭丫头,就不能想着少花或者不花吗。 董莲如此想着,嘴上却笑出一对酒窝,故意将声音说的大些,道:“没事的,看见没有,那个叫任不在的,还欠姐姐一百两银子,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尽管找他就是了。” 任不在一闻此语便知这丫头嘴角一弯准没好事儿,一肚子坏水。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旁观不语。 “他任不在哥哥好像很穷也,穿的衣服都补了好多补丁,有那么多钱吗?”赵红莲有些不信,凑到董莲耳边悄声问道。 细语绵绵,却将董莲逗得直乐,心中不禁想到:“这小家伙怎么这么多心思,该不会是我把这孩子带坏了吧?”想到此处不由得老脸一红,摇头道:“我才没有。” “姐姐没有什么?” “我才没有那么多钱。但是任不在这小子绝对有的。”董莲自知失语,幸而脑袋转的还挺快,这才瞒混了过去。 “好了,开始了,小妹,我现在不是你的姐姐,而是对手。知道了吗?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退缩害怕,因为这就是敌人攻击你的武器。知道了吗?” 董莲在赵红莲头上轻拍了下,后退数步。抱拳道:“请!”赵红莲也羞涩的跟着抱拳道了个“请”字。却又不知该当如何了。 此时董莲却再不留情,以指作剑,乘风而上,手指轻点,便已攻出数招,台下众人不禁错愕,这也太狠了吧?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用这样的招式未免过分。 虽然大家都知道董莲也是为赵红莲好,恐怕早已在心头将董莲问候数次了。幸而剑指轻柔,只是将赵红莲点的后退两步。 董莲急声道:“发什么呆?!接招!”说着便又变化身法,剑指数点,竟然使得也是万华飞刺!赵红莲强作精神,只见周身寒光隐隐,却是如月夜漫天星雨一般。现在虽然正值白昼,却也在树荫杂糅下看见这点点寒光,这是用上了点内力,化作剑气了。 赵岚一旁观看,只觉不好,董莲使出的这一招万华飞刺显然比董习所使的更为锋利,凌冽。虽然看不出二者区别,赵岚却能感受那危险的气氛。 “真是胡来!”董习话未说出便已然跃上,却被飞来的任不在拉住,扯下台来,便是这一瞬间,赵红莲居然将这星光化解!任不在虽然并未看见,却也知道八卦游龙掌本身不凡,而且董莲也未出全力,只要用此招暂行困住赵红莲,以此之寒意逼迫赵红莲不得不迅速做出判断冷静心神,力求自保、力求坡敌! 而董习却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只时瞬间,赵红莲有些涣散恐惧的眼神便已然变得冷静无比,那纯粹的眼神,竟如夜空上纯粹的星月一般,大地纵然想脱离月光的照耀,却如何也逃不出月光的怀抱。 而当时那点点星光的万华飞刺便是那大地,虽然万华飞刺凝结出时便顿了一息而并未出击,却因为这一隙使赵红莲眼神坚定,凝神一观,便已知晓应对之法,乃是双手游斗,竟是硬接几道剑气,借着八卦游龙掌之威能,借力而使力,便将其中一部分剑气引来去打掉另外的剑气。 这本是最笨拙的破解之法,不过在这一息之间竟能做出如此判断并顺利破去,却是也难能可贵了。 赵红莲虽然破了万华飞刺,身上却仍旧中了数处剑气,好在董莲剑气未伤到人,只是令董莲觉得有些发痒发疼而已,伸手正挠。 董莲却已然攻来,厉声道:“敌人还没打倒,就这么想死在对手手下吗!”心中微气,不觉便使出了几分内力,但见剑势汹涌,风扯呼号。数点指上便已封住赵红莲周身大穴,穴闭脉堵,运功不畅。董莲趁机再次袭来,一剑直指赵红莲咽喉,正此之时,本已定身的赵红莲却突然移动,只是颇为笨拙,好在应对及时,躲过此一击,似乎动作又恢复了些,董莲再次攻上,此时却已将剑指轻探,便要去拿赵红莲左手。 虽然动作稍微笨拙,赵红莲确确实实,在此关头成功运使八卦游龙掌,将剑指引到一边,而此时周身便已经能够灵活运动了。 董莲此时便突然停手道:“可以,今天早上算是过关了,记得今天下午还有测试哦。” “好的,莲儿姐姐”赵红莲初尝战果,又被表扬,不觉欢快不已,娇声呼唤,便已乳燕扑怀、雨融大地。 “告诉姐姐,你刚刚怎么解穴的啊?”董莲虽然点穴时故意放水,却也不想赵红莲解穴竟然如此之快,不由得有些好奇。 “哦!这个啊,这个就是八卦游龙掌的奇特之处,不仅能运使外物之力,若是悟性够好,对内力调用得当,便能够将封住穴道的内力移开,我慢慢的都移到一处大穴,便不会有事了。” “可以啊,小聪明。” “是大智慧。”赵红莲便又开始撒娇。 “好好好,大智慧,大智慧。不过啊,若是高手,你便没有这个机会去移这真气了,知道了吗?我点穴也只是用了一点内力。你可千万别以为点穴就是这么回事!” 董莲抓住赵红莲双肩,推开来,看着她,右手食指在她的小脑袋上轻按几下。便又接着道:“我们下去吧。”便带着赵红莲走了下来。 刚下台来,赵红莲正想脱离董莲的怀抱,扑到公孙芷的怀中,却被公孙芷眼光镇住,不敢靠前,只好继续躲在董莲身边。 “喂!我要试试你的武功怎么样了?”公孙芷望着任不在,照着心念相通法,公孙芷这“喂”字自然叫的就是任不在。只是眼神冰冷,若千年玄冰,除此之外,再无杂质。 “师妹,你和任师弟伤势未愈,还是不要比吧?”董习有些担心道。众人闻得公孙芷与任不在居然便要比武,不到片刻,周边又围了一圈。 “小师弟,和前小师妹比试比试,让师兄师姐们开开眼啊!”说着便是一阵哄笑。这前小师妹说的想必就是公孙芷了吧?董习冷冷的横了众人一眼,哄笑声这才平息。 “对啊,既然新收了师弟,这任师弟应当叫做小师弟啊!” 这帮家伙,真是愈来愈得寸进尺了。 “大师兄,我休息的很足够了,这小子受伤这么多天,想必已经憋疯了。而且,这家伙既然是我师弟,作师姐的自然更要教导教导这个小师弟了。毕竟,清风山我就这么一个师弟。”语声虽冷,却唤起了无数的热情。 “小师弟上啊,怕什么?师兄师姐帮你称着场子。不要怕!”一声说罢,便又是一阵笑声。 任不在受不了如此多目光焦距,硬着头皮,似赴刑场一般,坦然决然走上台中,抱拳道:“公孙姑娘,手下可得留点情面,我好歹还是个男人。有那么点儿自尊心。” “心”字方罢,却又是一阵大笑。 公孙芷缓步上台,手执木剑,道:“不要拘束,师姐会好好教你。” 任不在心中却是想到:“我怎么感觉一股浓浓的恶意呢?”之前并未瞧见公孙芷全身,任不在本以为公孙芷随身带着青锋剑。 此时见到公孙芷手执木剑,不由得疑惑道:“锋儿呢?”公孙芷闻声道:“爹去求铸剑师”忽的似乎发现什么一般,冷冷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任不在却只是担心:“锋儿没事吧?” 公孙芷不耐道:“自然不会有事。”不过神情倒是缓和了许多。台下众人此时却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台下赵红莲却是直勾勾的盯着任不在,董莲早已将一切瞧在眼中,摸着赵红莲的脑袋低声笑道:“你就别想了,任不在这头饿狼也就只有小师妹才能训得了的。”赵红莲闻声不解,奇道:“饿狼?” “是啊,但是就算是偷饿狼,在小师妹面前也得乖乖的变成摇尾乞怜的小狗。” “真有那么神奇吗?”赵红莲不禁瞪大了眼睛。 “自然是骗你的啦,我的傻妹妹,什么都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二十三章:逍遥论剑 “那柄木剑?” “十把一样的。” “要不,比猜拳吧?” “还是比谁的剑更快吧!”公孙芷淡淡说道,右手缓缓拔出木剑,漏出锋利的剑锋。 “木剑你削得这么锋利干嘛?!”任不在惊讶道。 “照着锋儿削得,自然不能做成钝剑。” “咻!”忽一声风起,公孙芷竟将木剑直接扔来,来时迅急,任不在自然便要上步去抓木剑,谁知身旁又飞来一物,却是剑鞘。公孙芷飞身前来,竟与破空而上的剑刃剑鞘同时而至,待任不在手去抓去木剑剑刃之时,木剑却突然凭空削来,无人使用,竟而如此灵便。 任不在见势大惊,正想扯身,另一旁剑鞘却也攻来,加之公孙芷正面以指作剑,剑气呼号,众人竟然听得剑气挥动的声音,不由得都专注起来。 站得远、看不清的,甚至垫着脚、伸着脖子,仔细瞧着台上二人比武,董莲与赵红莲看得兴致勃勃。 董习却在下边唉声叹气,却也不知自己身为首席大弟子,竟然也劝不动二人,如今师傅都不知跑到哪里鬼混去了这清风剑派的未来堪忧啊! 只见公孙芷剑指方到,任不在便已然被逼的节节败退。交手之间,公孙芷竟还有余力接住空中飞剑与剑鞘然后再次施为。 数合下来,竟已然将任不在逼到比武台边缘。脚掌后移顿觉空荡。便就矮下身子自旁闪过,所谓低头汉子路更多,任不在多年辛苦,自然懂得能屈能伸方好汉的道理。 只可惜如今却不适用了,正待任不在低下身子,两处剑刃与剑鞘竟然同时压下,加上公孙芷剑指封路,此时任不在低头却是自寻死路,将自己本已不大的安全空间再度缩小。 任不在心中微叹,左手剑柄一摇便将剑刃引开,趁此空隙就要冲出,谁知就在此时,公孙芷剑指堵上,数招比划,任不在本已破烂的布衣此时更为破烂了,却是补也无法了。 任不在见公孙芷并不急于击败自己,却是要削坏自己的衣服,泥土还有三分热气呢!况乎少年,不由得,低声喝道:“干嘛呢?就这一件衣服了!” 话刚出口,却被公孙芷冷淡的双眼镇住,气势也顿时全无了。 台下更是一片笑声,当真是好不欢乐。 公孙芷见任不在已然服软,不由得轻笑道:“你这破衣服穿了几年了?自己想想,自己再找件衣服穿吧。不然,见一次,削一次!” 不过,虽然公孙芷把任不在的衣服削得破烂不堪,倒是一点也喂伤及其内衬,不过任不在倒也奇怪,炎热夏季众人惟愿单衣涉水,哪里会身着内衬。 公孙芷更是冷笑道:“不错,倒是穿了件内衬。今儿早上占了卜吗?”任不在被逼在一角,苦苦支撑,哪里还有闲心与公孙芷闹嘴以争士气。 二人相交数十合,公孙芷只是将任不在逼在一处,却也不急于胜之。任不在虽好似苦苦支撑,但也还是游刃有余,众人只见的二人剑来剑往,皆是杀招险招。 任不在本已漏出败迹,却仍是和公孙芷斗得难解难分。见公孙芷御二物以二泉映月将自己戏耍,任不在倒也不恼,只是见得公孙芷剑意高超,却仍旧有所拮据,浑无清风剑派的自由不羁之态。 任不在不由得大声笑道:“公孙芷啊公孙芷,亏你还是掌门之女,却连门派秉持宗旨忘于脑后。不丢人吗?” 台下众人被任不在言语惊吓,却是突然一静,四下再无人声。 “什么意思!”公孙芷被任不在笑声一吓,攻势倒是一缓,这才让任不在找准空隙翻身而逃。公孙芷见机却并未追击,剑鞘剑刃在身旁飞旋,倒真的好似传说中的御物一般。公孙芷双手微展,剑刃剑鞘便同时落在公孙芷手中,望着不远处的任不在,只是淡淡的问道。 “你这二泉映月虽然使得精妙绝伦,却无清风剑法大开大合,逍遥自在的影子。”说罢任不在此次却已攻上,剑刃出鞘,便是一朝拨云见日。公孙芷侧身闪过却要去撩任不在右臂。低声问道:“我的剑法有所拘束?” “自然是的!” “你可知世上没有谁能做到真正的逍遥自在。清风剑法的顺意而为,不过是顺势而为而已。而且你所说的不过是在距离上开合愈大便愈自由。若真是自由,纵使寸地之内,也能逍遥自在;若心有所绊,天地之大,也是无所适从而已。” “你的内心真的达到了自在逍遥这四字吗?若是真的自在逍遥,绝不会画圈自缚,以心说为借口,妄议天地,自缚双足;如此以己观世,实为蛤蟆落井,坐井观天。这不过是妄自尊大而已,哪里还有半点逍遥剑意?!”众人闻言更是噤若寒蝉,董习神情专注,到似乎深以为然。任不在越说越厉,竟而剑势大涨,开合之内,竟然广覆数丈之台。公孙芷被此剑势一逼,不由得剑势大涨将任不在再次压住,任不在却似乎在被压制住的时候漏出一丝微笑。 “你以为你就是对的?人生来就缚有锁链,你不是也有束缚着自己的东西吗?” “若不去挣脱,你又怎会知道这锁链是不是束缚着你的?束缚人的,永远只是人之本身,你不愿走出自己的世界,怎会知晓这外界的美好?” “这里已经够好了,外界的我不稀罕。” “不接受,不探知,不承认。这还能逍遥吗?心中包有天地,不也包括了自己盘旋的方寸之地?心有天地,不作茧自缚,如此才得逍遥二字!” 二人虽是木剑相接,却是招招毙命,剑剑夺魂。众人台下见二人剑气呼啸,竟不觉后退了一些。 赵红莲躲在董莲怀里,望着台上二人,眼中尽是担心。董莲却似并不在意,只是淡淡的看着,右手轻抚着赵红莲。 “逍遥?哼,清风剑法本是随风而动。虽受束于风,却也可以凭风借浪。所谓逍遥,不过也只是受道所缚。与其求得逍遥二字,倒不如求一道,求天人合一!”公孙芷似悟非悟,却是甜甜一笑,竟使得任不在有些呆愣。 “喂!”公孙芷笑容瞬止,埋怨的看着任不在,二人招式均是一止。台下众人方自未能反应。都以为似乎已经比试完毕,正鼓起掌声喝彩,二人却又开始斗上。 只是此次公孙芷剑刃剑鞘飞袭任不在风格大异,虽然似乎并不成熟,被任不在左右挡去数招,但是这一剑一剑鞘此时似乎是那活物一般将任不在死死锁住,公孙芷只是站在一旁,倒似看戏。这剑刃剑鞘此时左右呼应,相互配合,已臻成熟。便已将任不在逼得节节倒退。众人瞧见,顿时喝彩不断。 “小师妹也太厉害了,这么快就把二泉映月掌握完毕!” “是啊,小师弟可就受苦了!” “哈哈哈!” “这就叫家暴?” “敢问何解?” “一家之人暴力比武。” “哈哈哈。” 台下众声杂乱,公孙芷却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脸上挂出红晕,剑势却更加凌厉。只留下任不在一人暗自叫苦,不得已只好将剑鞘横起,在木剑飞来一瞬将其收住,却在此时暴露破绽,公孙芷抢身上前,剑指潇湘,三点寒光,将任不在逼退。 又是一点剑指,便已将锁喉。任不在仗着高超的轻功,险险避开,正待说话,公孙芷已然接住空中飞旋的剑鞘,作剑刺上,任不在只好格挡。 交手数十合任不在棋差一招,被公孙芷穿掌过肩,将任不在拉倒,右手执着剑鞘,在任不在头上留下轻轻一击。任不在吃痛,加上站立不稳,却就趴倒在公孙芷脚边。 任不在翻身过来,满脸灰尘,哇哇大叫道:“我说你能不能留点面子啊!输就输了,还让我输的这么难堪,让我以后在这个山头还咋个混?”任不在纵使如此难堪,也不忘以戏言博公孙芷一笑。 众人正待喝彩,听着任不在这句话,不由得笑出声来。董习亦是不免莞尔。 “什么情况!怎么都没有练剑啊!你们这群臭小子,午饭就别想了!”罗玉正走进练武场,见众人聚在一起却还未练剑,不由得有些生气。 “师伯,今日就放过我们把?” “对啊,好不容易多个小师弟。” “对啊对啊!” “什么情况?多了哪个小师弟?”罗玉有些不解,挥手令众人静声。望着台上的公孙芷和任不在,又道:“你们伤都没好就敢动手动脚了?”说着便走进人群,众人也识相的让开一条道。 罗玉轻身跃上,任不在方才站起,看着罗玉,道:“罗前辈好。”罗玉却似爱答不理一般,自嘴缝蹦出个“好”字,看了看二人道:“你们俩恢复的可以啊,正好最近柴火不够了,你们俩都给我去打上几十捆。” “这点儿?”任不在有点奇怪,却被公孙芷冷眼扫过,不由得心头发寒。 “好啊,还嫌少,每人两百捆,两天内交付啊。”罗玉说完正想将众人遣散。谁知此时董习却飞身上台,抱拳道:“师伯,就饶了他们吧。” “谁是你师伯?”罗玉恶狠狠的看着董习,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自己本来也不过二十余岁的少女,却被别人一口一个“师伯”、“前辈”的叫着,心中早已火冒三丈。道:“你也想陪他们一起打柴是吧?”双眼直直盯着董习,董习哪敢忤逆,眼光未触便已然低头,一众师弟师妹谁人敢出声? 须臾,罗玉这才问道:“谁说的多了个小师弟?我都没见过。”众人此时哪敢答话? 倒是任不在愤愤道:“早前还一口一个任兄呢,现在还没拜入山门都成了他们师弟了,要是拜了那岂不是要叫他们一声“师伯了”?” 一众闻声却也只敢憋笑,双腮鼓动。公孙芷这是却在任不在耳边低声道:“你死定了,别拉上我。” “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什么?” “我啥都没说啊。”任不在喊冤叫怜,罗玉哪里理会,只是道:“还当是哪儿多的小师弟,原来是你。”也不管众人,便自跃下,走了,只留下句话:“不饿的,就去砍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二十四章:任不在的委屈 众人一听大喜,哪里不饿?却未曾想不过几场比武竟然一直斗到午时。正待众人齐声奔食之时,董莲却大声道:“大伙儿吃饱了,今天下午还有一场比武。” 一闻此言,众人正想挪步,此时却骤然停下,只听一人问道:“师姐,这次是谁和谁比试啊?” 董莲兴奋笑道:“是大师兄和我”故意一顿。董习却心知不妙,正想阻止却又听到董莲说道:“对前小师妹和现小师弟!” “不是吧?二对二?”一对一众人倒是见过不少,但是二对二却是少见。一闻此语,有人便笑道:“师姐好算计啊,小师弟还没叫热乎就想着欺负小师弟了。我们做师兄的可不答应,除非现在就比。” “不可能!待会儿罗姐姐大发神威,我们都得遭殃。”董莲说罢便挥着手遣散众人,带着赵红莲,叫上公孙芷便往用膳堂赶去。董习叫上一边犯傻的赵岚,又拉着任不在就欲向用膳堂走去,谁知任不在却将手甩开。 “都是自己人,小师弟还会害羞?” “算了,我倒是有点怕那个打菜的大妈。”任不在倒也没有因“小师弟”之事不快,只是有点奇怪。 “怕甚么?实在不行,我帮你打。” “不,你去吧。总有人会送来的。” 一闻此语董习便也心知肚明,若不是公孙芷便是董莲会送饭过来,也或者是哪位师弟。便也不客套,道了声“走了”便与赵岚离去。 公孙芷等人到了之后,众人早已围桌而食。董莲也迅速的添了两份饭菜,将一份递与赵红莲,赵红莲接住本想转给公孙芷却被董莲盯住,悄声道:“现在别去劳烦你的公孙姐姐。” 说罢便领着赵红莲到一旁坐下。 公孙芷耳力非凡,自然听了个大概,虽然仍是面不改色,却不禁有点手无足措。 待打了两份之后,炒菜大娘却迎了上来,笑声道:“小姐这是给那个小子送饭是吧?” 公孙芷有些不知所措,眼不敢视,低声“嗯”了一声。 那大娘干瘪的皱纹涌起波浪,却似了然一般笑道:“我这儿有个好东西,你等等,我马上给你拿来。” 说着便走到厨房内端出一个罐子,神秘笑道:“这本是我晚上留给老头子的,不过嘛,你们年轻人更需要。”说着便打开罐子,公孙芷定睛一看,却是一截牛鞭,不觉眉头紧皱,心知不妙。 大娘见状笑道:“别看这玩意儿丑了些,却也是补养的好东西,来。”说着便将牛鞭夹出,放到公孙芷端着的一份饭中,公孙芷本嫌弃的向后挪开,不料大娘早有预料,更是上前径直将那牛鞭放在了米饭之上。 公孙芷更是一惊,差点将托盘打掉。大娘却是急促道:“小心!这牛鞭可是比这些饭菜还要珍贵!” 此语不大,却使得满堂皆惊,都齐刷刷望了过来。公孙芷只觉如芒在背。 公孙芷不得已只好端起两份,道了声谢,便迅速的冲出了用膳堂,那一众的师兄姐无不强作严肃,待公孙芷出门那一刻,众人忍耐不住,却突然爆发了。 公孙芷出得门外,听得笑声,只觉又羞又气,轻功窜起,几个起落,便来到练武场,饭菜也是稳稳当当。 “你怎么了”任不在瞧见公孙芷满脸黑线,又带着红晕。不由得有点奇怪,便出言问道。 “吃!”公孙芷只是道了个“吃”字便将托盘之中一碗带有牛鞭的米饭递与任不在。任不在见此不觉大惊,浑如受惊雪兔,立时跳起,大惊道:“这什么玩意儿?!” 公孙芷看着任不在,知他明知故问,不觉没好气回答道:“竹笋!” 任不在哪里不知,又问道:“哪里有这样的竹笋?!” “不吃正好,我早想倒掉了。”说着便要将大碗扔出山外。 好在任不在及时阻止,抢了过来。问道:“这玩意儿是你弄得?” 任不在当然知道这肯定不是公孙芷自己添的,却还是下意识一问,谁知话还没说完,公孙芷那剜人的眼神便已将任不在吓得将“你弄得”三字硬生生咽下肚中。 任不在只觉万分委屈,吃罢?这玩意儿谁吃!不吃吧?却是公孙芷亲自送来的。这牛鞭扔了吧?也总觉得不好。 此时任不在只觉自己生死十余年,却还是有很多需要学习啊!“算了,好歹都是她送来的,吃罢。”这么想着任不在便拿起碗上筷子,夹起这节牛鞭,不觉道:“呜”亦是满脸嫌弃。 公孙芷低头吃着,却在一旁悄悄瞥来,盯着任不在的一举一动。任不在当然感觉到公孙芷的视线,不觉心中一横。心道:“吃便吃了!”遂将牛鞭整个塞进嘴里,不过牛鞭太大,却也塞不进去。 公孙芷在一旁看得正惊。只见任不在竟在嘴里将牛鞭嚼碎咽下,不觉将身子挪得远了些。 任不在此时只觉有苦难言,本坚持吃下,还以为会逗乐公孙芷,最不济被讽刺几声逗她开心,倒也是好的。谁知自己吃下后,公孙芷却离得自己更远了。正自刨饭泄愤。 “味道如何?”公孙芷却并未看着任不在,兀自吃着。自嘴缝中飞出的语声好似花草清香,淡而微。 任不在宁愿自己没这样好的耳力,居然听到了现在最不想听见的话,不觉心中苦闷道:“你就这么想看我难堪吗?” 任不在试探着说道:“还还行?” 任不在正说完,公孙芷竟直接站起走到丈余外的台边。 “公孙姑娘?” 任不在见此尴尬局面却也不知如何是好,也只能埋头吃饭。三下两下,任不在将饭菜吃完,跳到公孙芷身旁,落下瞬间公孙芷便又拉开一定的距离,继续吃饭。 任不在见公孙芷缓缓吃着,碗中饭菜却几乎没甚变化。便说道:“分我一点,可以吧?” “分你一半。”公孙芷嫌恶的看了任不在一眼。 任不在立时答道:“好。”说着便走上前来伸出筷子和自己空碗便就要去刨饭。 公孙芷却怒道:“你不准动,我来。” 任不在便静止不动,公孙芷正欲为任不在分饭菜,却嫌弃的瞧了瞧一旁碍事的筷子,又道:“筷子收回去。”任不在无法,只得照做。 公孙芷这才细心的将饭菜分出一半。然后便又走开,仍旧是何任不在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嗯你只有哪一点,吃得饱吗?” “看见你吃了那玩意儿,我已经没什么食欲了。” 任不在只欲哭倒。公孙芷却又说道:“还有,一年之内,离我远点,至少三丈的距离。” “三丈?待会儿比武怎么办?” “比武不算。” “这再怎么说,三丈,也有些远吧?” “我倒是觉得三十丈才合适。” “你那么嫌弃,为什么还端来?还要我吃?”任不在终于爆发,却只是低声嘀咕。 “你是男人嘛?说话又不敢大声说,自己吃了还想把责任推给我。”公孙芷冷冷的看着任不在,若是仔细注意,倒是能发现那么一点儿的笑意。 似雪中孤梅,如月中玉兔。只是可惜任不在却并未注意到罢了。 最终二人终于吃完,公孙芷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谨慎的接过碗筷,便自去了。 须臾,众人已经吃完,正徐徐的走进练武场,看见场中正坐着的任不在,各个都不怀好意的笑着。 突然为首一人忍住笑说道:“小师弟,牛鞭滋味如何?” 任不在闻言向后一仰,笑道:“我给扔了。” 那人又笑道:“扔了?扔哪了?让师兄师姐们一起帮忙找找,这么好的壮阳物可不能浪费了。”说着便大笑起来,其余数人亦是大笑。 鱼贯而入的人见此场面亦是玩味的盯着任不在。直将任不在盯得浑身不自在。 正在此时,董习也走了进来,看见众人正看猴戏一般看着倒地的任不在,虽然强行肃容,却也不免吊起两个酒窝。 董习望了望众人,道:“好了好了,大家休息一会儿就各自练剑吧。”众人一听此语,不由有些丧气道:“师姐说还有一场比武呢!” “是啊是啊,看完这场我们就好好练剑。” 董习亦是无奈,只好点头答应。正此时,董莲领着赵红莲也走了进来,任不在瞥见不觉大事不妙。便欲想着法子溜掉。 果然董莲拖着赵红莲走来,赵红莲只是奇怪的左看右看,虽然不懂,但也能读懂现在的气氛,也学着大家似笑非笑的盯着任不在。 “好啊,小师弟,这枪还没破盾呢,就想着磨枪了。”董莲一脸坏笑的看着任不在,逼近身旁。似也不急,只是悄声说道。 “废话,枪磨利了破盾才更轻松些。”任不在假装不知,便就事论事起来,自然也小声回道。 “嗯,你说的也很有道理。”董莲看着任不在,却一时没想到这话本不是一个女孩该说的,不过好在众人离得远,并没有听见他俩的谈话。遂轻咳几声,问道:“小师妹什么反应?”任不在却白了她一眼,并不说话。 “嗯哼?怎么,是被嫌弃了?”董莲似乎发现新大陆般,凑到任不在脸边,笑道:“说说,怎么被嫌弃的。” “没被嫌弃好不好,她还分了一半米饭给我。” “她只是吃不完又不想浪费而已。而且,看你这神色,似乎被狠狠的嫌弃了。” 任不在正欲答话,公孙芷却已然落在三人身边,道:“你们在谈什么?”却不是对着任不在或是董莲,而是对着赵红莲问道。 “我们”赵红莲正欲说话,便已经被董莲捂住嘴,董莲笑道:“师妹也到了,那么我们开始比试吧?” “嗯。” 见公孙芷已经答应,董莲望着一边的董习,只是平淡的招手,董习才走近,道:“开始?” “不开始了,我叫你干嘛?”董莲没好气的看着董习。董习倒也厚实,听罢便对着任不在说道:“走,小师弟。”或许这就是唯一能够令董习开心的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二十五章:马昌虎(一) 任不在现在正当头大,也就不便为此劳神了。董习伸过手来,任不在右手抓住便借力站起,二人同上台上。 公孙芷早已站立一旁,董莲亦是上台拉着董习站到一边,任不在却是小心翼翼的朝着公孙芷靠。众人也已经围了过来。任不在见公孙芷似乎并没有什么嫌恶的表情,不由得放松了起来。 “开始!”董莲语声未落,便着手抢攻,执剑飞刺,直取公孙芷,公孙芷反应迅速亦是接上。倒是任不在与董习却似乎傻在原地。 “大师兄,小师弟,你们倒是打啊。” “打打打。” 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董习无语的看着这些不成器的师弟师妹们,却也无法。对着任不在抱拳道:“小师弟,请。” “大董兄,请!” 二人礼尚往来,倒是无半点激情。而此时离了公孙芷与董莲的赵红莲却是无依无靠,想在人群中寻赵岚的身影,却哪里寻得到?八成是挤到最前边去了。 赵红莲心觉无依无靠,但是也知晓自己必须坚强起来,总是依靠周围的人是会被讨厌的(虽然她其实并不会被讨厌,相反,倒是被周围的人宠爱着。)。虽然克服了心里问题,此时想看台上打斗却并看不清,左右一看便自顾走到不远处跳到旁边的台上观看。 却说四人交攻,董莲董习配合倒也不错,竟然将任不在与公孙芷压得频频坠险。董习与董莲合力攻上公孙芷,任不在正上前救,却被公孙芷自旁一压一撤,任不在便突然成了二董的目标。 双剑合击,任不在正当危急万分,正格开董习一剑,公孙芷已然自旁攻上,直取董莲,董莲情不得已只好抽剑回救。 任不在瞧准机会便欲上前协助公孙芷,董习攻来却被任不在剑鞘格住,任不在借机跨上一步,与公孙芷保持掎角之势,同时也将董习后续攻击避开。 “呜啊!瞎子啊你,公孙芷!”任不在本欲近身与公孙芷互成犄角,却不料正登身上去便迎来了公孙芷的一剑,正待闪开,董习却又早已攻上!双方夹击,来势迅猛,却难避让,任不在气沉丹田,迅速隔开公孙芷刺来一剑,又险险避开董习刺来一剑。不由怒从心中起,低声呵斥。 公孙芷却只是白了任不在一眼,道:“你碍手碍脚的。”说着竟又将董莲攻击引来,并以剑封住任不在退路。 饶是任不在此等高手,在此等合攻下哪里还能坚持?却只好将身一弯,仰在地上,便不再起来了。 “你们好好比成吗?”董莲显然有些不高兴,看着公孙芷,眼中多是不快。董莲此次决议双人比武本就是为了让二人能够更好相处,没成想成了这般情况,不由的暗自气恼。 “你看是我的错吗?”任不在大声喊冤。 “我说你了吗!”董莲怒声斥道,飞剑玄花,竟自刺来,任不在倒在地上,似乎占尽劣势,双腿双手却活动敏捷非常,竟然将董莲攻来招数尽数化解。 而此时董习攻来剑势亦是被任不在一一化去,更令任不在心觉可恨的便是此时公孙芷却也已攻来,剑点春风化雨,任不在转度春秋,手足共守,才堪堪将剑法破除。 而此三人却是几乎同时进攻亦是几乎同时被任不在化解。台下众人看得心惊,不觉同时喝出彩来。当然,抛开董习早在一旁留手不说,仅是对董莲与公孙芷二人的剑招的破解便足以折服众人。 台下正在喝彩不断,公孙芷却冷冷道:“这什么功夫?躺尸扫地功?” 幸而台下众人却听得不甚分明,只见公孙芷面色冷漠,红唇微动,却听得不明。 董莲倒是听得清楚,方才的怒气亦是顿时全消,不禁笑道:“果然要你俩好好相处是不太可能的了。” 董习在一旁虽然听得,也见得任不在滑稽模样,却并无笑意,当然,这非是冷漠。 “不,我这叫无赖功。”任不在躺在地上,以手撑头,望着公孙芷,笑声嘻哈,浑似一个地痞无赖。只是却要比地痞无赖多了许多英气与不羁。 “倒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公孙芷哼哼冷笑,竟已然不在与董莲二人交手,竟直在空中画出无数剑花,朝着任不在急射而来,剑花腾转,竟封住任不在双脚双手。 哪知任不在根本就不与相斗,自脚下横登,便就着董习胯下划过。众人见比武竟变得如此滑稽,倒也并不在意。 公孙芷正欲再追时,董习却终于出手,格开公孙芷掌中木剑。 二人交手数合,董习终于止住公孙芷的攻势,道:“师妹,这回就不比了吧。我们认输了。” 公孙芷倒也干脆,立时还剑入鞘,抱拳道:“师兄,我们的比武完了,你可以下去了。我和任不在还有比试。” “这” 若论天下武林世家,当属万马唐三家,世语有云:“宁斗镇山虎,莫惹万马唐。”自然便已道出武林世家万马唐之威名,只可惜,如此威名便早已在二十年前消失,唐家男子于白荡山一役居然被寥寥数人杀死。 而今,似乎又有一团乌云笼罩着马家。 小亭院筑,此时确已密布阴云,正值午时却似日落了一般,迎面吹来的冷风将一间撑开的窗户吹得“嗒嗒”作响,窗纸在风中鼓动,正好似大汉身上蠕动的管粗血管一般。 一个少年,正坐窗边,呆呆的望着窗外乌云。 消瘦的脸庞也掩饰不住他的阳刚正气,只是此时,却显得有些呆滞。疾风吹乱了他本已弥乱的发角,吹散了他长长的睫毛,却如何也吹不走少年的阴郁。 是什么让正值希冀欢乐与情爱常伴的少年陷入深潭?双眼迷离,所望着的是否便是窗外的这片乌云密布的天? 华丽的锦服翠冠却掩盖不了他的落魄与颓败。 如此少年,似乎,他心里的那一片天地却要比现在更为压抑。 却不知过了多久,一位青衫女子,翠髻玉镯,步态轻盈舒缓,手捧雕花玉盘,盘中放着一玉花鱼瓷碗,纵使玉盖完合,却也掩不住这迷醉人的香气。 屋外风疾,走廊四处灯笼摇摆,倒似将这压抑的天气多了一份焦躁和不安。少女自长街走廊盈盈而来。 本是娇美如花的少女,正值花季,闺阁情诗中所谓的闺怨与念眷却是半点也无。不仅顶着本已狂乱的风,任着散开的青丝飘扬,更是将自己的身子挡在玉盘前面,不让冷风带走一丝温度。 是以少女总是以着奇怪已极的姿势走着。 小步小步,终于走到少年门前,腾出右手,轻叩门扉。只听“咚咚”两声,屋内并未回话。 少女又敲了几下,轻声说道:“昌虎哥,我熬了点粥,要不你先喝一口吧?你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没有回应。 少女再次轻声叩响,继续说道:“昌虎哥,我知道这事对你打击太大,但是但是总不能不吃饭吧?” 仍旧是没有回应。屋内的少年便似死人一般,动也不动,若非偶尔眨动的眼睛和依稀可闻的呼吸声,恐怕旁人便真的以为这就是一个死人! 少女有些急了,似乎眼泪也要扑了出来,又似乎他们正扑出来时便被一旁赶来的疾风带走。少女继续扣着门扉,苦心说道:“昌虎哥,就算我求你了,吃一点吧。那,你吃饱了,身体好起来了,便就可以去找到你哥报仇了。” 似乎还没动静,屋外的少女,青衫飘舞,双肩颤抖,却并不是为这寒冷的风。突然,屋内少年好像才听见少女方才所说的话语一般,眼神瞬间焕发出光彩,却是仇恨、憎恶、欲将对方残忍折磨致死的光彩,奇异的黑色精芒,让少年重回生机,倏地站起,却因坐久身体麻木而瞬间坐在地上。 屋外的少女听见一阵响声,误以为少年是要自尽,便也无所顾忌,右脚奋力踢开房门,抢入屋内。却见少年正瘫坐在地上。少女忙将玉盘轻放桌上,急步上前将少年扶起,却见少年四肢无力,便也顾不得男女之嫌,将少年抱起。 好在少女倒也学了些武功,少年虽重,少女倒也能够抱起。 倒是少年,身处此境,倒无半点谢意。只是无力呵斥道:“你是我哥的未婚妻,碰不得我!”说着便要挣扎着下来。 却原来,这少年便是白马镇一夜被害的马家次子:马昌虎。少女便是马家宗家家主长女马兴兰。 马家分家虽然与宗家少有往来,但是自分家家主长子马文龙自幼表现出超人的武学天赋时,便被马家宗主看重,并且将爱女马兴兰许配与马文龙。 而马文龙少年时期却不学马家正宗剑法而改学江湖广为流传的刀法,并且因此在江湖中小有名气。自被称为小年大成,刀剑双绝。 便是因此使马文龙与父母长辈多有冲突,亲长皆是认为马文龙不学马家四季剑法而改学江湖之中那些不入流的刀法是玷污了祖上传下来的神功。乃至数年之后竟然一夜之间杀害自己全家老小,竟是连鸡狗都亦是赶尽杀绝。 却是不知为何这个可怕的杀人狂魔居然在最后却并没有杀死自己的亲弟弟。 马昌虎奋力挣扎,马兴兰也不阻拦,泪水闪着晶莹流下,抽泣道:“他都这样了你还护着他,就因为那畜生是你哥?!我的心意你应该也是知道的。我知道,你不是个木头人!” “不一定是我哥做的,一定是别人易容,对,一定是!”马昌虎有气无力的争辩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二十六章:马昌虎(二) “还能有谁?这世间会易容术的有谁能够杀死马伯伯?” 马昌虎无言,自他被护送到马家宗家开始,马昌虎便已经确认了杀害自己全家的就是自己的亲哥哥:马文龙!只不过是嘴上不愿承认而已,或者说,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良久。马兴兰一直站在马昌虎身旁,静静的看着他。马昌虎终于卷身,撑着地,慢慢站起,马兴兰在一旁小心的护着。马昌虎终于缓缓站了起来,走到桌边,马兴兰赶紧小碎步赶到身旁,将椅子拉开。 马昌虎低声轻轻道:“谢谢。”便就坐下,看着雕花玉盘,翠盖未启便已闻淡淡清香,多日未曾进食的马昌虎终于被这香气勾出了食欲,伸手轻轻的启开翠盖,顿时玉露飞花,烟霞满堂。 随着蒸腾起的雾气,阵阵浓郁的香郁芬芳扑面而来。马昌虎贪婪地嗅着这诱人的香气,右手拿起玉盘上摆放着的雕刻着彩色鲤鱼的玉调羹,轻轻的在肉粥上一荡,盛起一勺送入嘴中,顿觉香蜜盈于舌床,软润遍布口腔,顺滑一咽,才知世间竟有如此美味。 不由得下意识问道:“这是你做的?”语声却是带着千万分温柔与歉意。 “是啊,你还喜欢吗?”马兴兰有些紧张的问道,一双灵巧的小手不停的展动。 “人间美味。”马昌虎只说出此四个字便继续将碗中所盛肉粥一勺一勺送入口中,须臾,碗尽粥无,马昌虎念念不舍的舔舐碗上与调羹上残留的肉粥汁水。吃食完毕,人似乎也顿时有了生气,双眼多了点气色。马昌虎舔了舔嘴边,道:“谢谢你!” “其实你不用说谢的。”马兴兰缓缓低下头去,语若燕啼,声似鼓瑟,虽然马昌虎并未回头瞧她,在她的脸上却已然挂着一段红晕。 “哈哈哈哈!二位郎才女貌、夫唱妇随、情意浓浓,老夫前来打扰,倒是十分的抱歉啊!”突然一声自窗外飘进,马昌虎与马兴兰转头望去时,那人却已然站在门口,笑道:“无意煞景,怎奈老头子有请。” “二伯!”马兴兰见此人却是马乂,不由得娇声道。 “好好好,二伯不是来坏你们的好事的,上头来人了,据说要调查此案。”这马乂身子矮小,不过五尺身材,身体壮实,腰间却是缚着软剑。相貌倒是有些英气。 “都说了没有啦” “马伯伯。”马昌虎正欲说话,却被马乂打断道:“叫我二伯就是了,都是自家人,何必那么见外。” “二伯,这是什么意思?” “唉,就是那鹰爪的娄武双不知哪儿得到这消息,明明我们已经极力压了下去。” “压了下去?为什么?” “此事罕有听闻,若是传了出去总会损害家族名声,而且你今后要想取这丫头过门也多的些流言蜚语。” 一闻此言,马兴兰便已羞得低下了头,道:“你们聊吧,我出去了。”说着便急急的逃了出去。马乂却是对着马昌虎眨巴眨巴眼睛,马昌虎却似乎并不解其意。 “现在就要我去吗?” “是的。” 厅堂之内,只见一锦衣玉袍中年男子正坐上位,虽然已现斑斑白发,却依旧展现出旺盛的生命力,带着大玉扳指,正坐一旁玩弄着手边茶杯,却好似这茶杯有何物吸引了他一般,却是把玩不已。全然不睬身旁坐着的一位男子。 这位中年男子便是马家宗家宗主马晨龙! 只见马晨龙身旁这位男子面若冠玉,带青梅冠,身着深青飞鹰服,身材中正,却是一双手,似乎十分有力,身旁挂着一柄长刀,上面镌刻着“鹰爪”二字,字迹洒脱有力,并镌刻着展翅飞鹰,特别是飞鹰一双利爪,甚是骇人。 此人便是鹰爪之首娄武双,对一旁冷待自己的马家家主并不在意,饶有兴致的看着身边的酒杯,似乎与马晨龙一般,都对着自己身旁的雕花瓷杯甚是着迷。 “你们不会把马昌虎软禁在别的地方吧?过了这许久却还不见人影。”娄武双似问非问的说着。却是终于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两口,也不看向马晨龙,只是淡淡的望了望门外,便又将视线凝聚到身旁那稀奇的茶杯身上去了。 “哈哈,没想到传说中的鹰爪之首却是这般人物,倒是半点也等不得。终究只是年轻人啊。”马晨龙淡淡一笑,轻声叹道。 “马老前辈言过了,不知前辈听过此典故没。”娄武双淡淡笑道。 “愿闻其详。”马晨龙倒似来了兴趣,这才与娄武双瞧上两眼,说道。 娄武双闻言微微一笑,右手轻挥,道:“传鲁典有载:吴山有隐,道世间二理。其一则为:与文人雅士言谈,虽十月更替、春风雪雨,亦觉忘时;其二便是:与山野白衣相谈,虽一语,亦恐失时也。” 马晨龙知其故意相讥,佯作不知,恍然答道:“小老弟博文广知,老夫自叹不如,若得闲暇,当查查这鲁典出处。” 娄武双见马晨龙脸皮厚如城墙,虽知受辱而面不改色,也别无他法,只得垂等。 如此大厅上又静了下来。仆人分侍两旁,更是不敢多言。 “你们下去吧。”马晨龙此时才让这俩丫鬟退下。而正好也自厅内看见已然出现的马乂,和跟在马乂身后锦衣玉服的少年:马昌虎。 此时娄武双亦是注意到二人进来,却不着急,缓缓端起桌旁玉杯浮绿蚁,啄得一二口清茶。此时马昌虎二人已然进来。 “大哥,人带来了。” “嗯,好,小侄来有数日,住的可还习惯?” 马昌虎对着马晨龙躬身行礼道:“侄儿住的很舒适,劳烦伯父挂怀。”说着不经意的看了看身旁的鹰服男子,不由得有些恐惧。 马晨龙又对马昌虎介绍道:“你身旁这位就是陛下亲设鹰爪的首领,娄武双。”马昌虎这才故作惊惶的对着一旁坐着的娄武双拱手作揖,道:“原来是娄武双娄大人,娄大人英武盖世,小弟早有听闻。今日一见,果真闻名不如见面!” 似乎马昌虎的一顿马屁颇有成效,娄武双放下手中茶杯,笑道:“马老弟看来身体无恙,却是我多虑了”,说着将一旁红木雕刻的方扁盒子一推,道“这本是为兄的一点慰问礼品,马老弟可不能不收啊。”说着便哈哈笑了起来。 马晨龙与马乂亦是和声笑道:“既然娄大人决议送礼,你就收下吧。” 马昌虎与此人非亲非故,不知此人心中打着什么算盘。但是众人催促,倒也不得不收。情不得已。 马昌虎微笑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便走上前去,拿起那一尺宽,二尺长的盒子,正待拿起时,却发现此物甚是沉重,马昌虎的心也似乎沉到潭低。 这!里面装的竟然是黄金!不然如何此般沉重,又被当做礼物相赠? 马昌虎一双手正在颤抖!不是因为这黄金的分量,而是因为这黄金背后代表着的无边阴谋。是什么值得此人将如此财产交于一个素味相逢的人? 马昌虎不知,只是故作镇定的将盒子端起,好在方才吃过肉粥,否则以自己疲惫之躯,定然承之不住! 娄武双见马昌虎神色便已知晓大概,当然也不说出,马晨龙与马乂是何等人物,自然早已看出这盒中物事,却不说穿。饶有深意的看着娄武双。 “这可是一份重礼啊,小子,可要要好好谢谢这位娄大人。”马晨龙饶有深意的说着。 马昌虎恭谨的端着木盒,正立一旁,先是应了马晨龙的话:“晚辈谨记于心。” 马晨龙心知此人绝不仅是为了送礼。便又转身对着娄武双,不禁问道:“娄大人是想问在下遭难之事,是吗?” 娄武双闻言颇为惊讶,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便已然有如此强大的内心,后生可畏。” 娄武双顿了一下,又道:“确实如此,毕竟发生如此惨剧,我们朝廷若不捉住凶手,岂不愧于天下,愧于百姓!来小兄弟你坐一旁,慢慢说来。”娄武双语声中甚是关切,不由得让马昌虎大为防范,只是如今无依无靠,自然也不能拒绝此事。随着娄武双的右手坐在一旁。马晨龙亦是对马乂摆了摆手,马乂知晓,坐在一旁。 “我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切实在太快,我正在园中借灯烛读书,忽然听见一声惨叫,或或许是无数声吧。几乎是那一瞬都死了。最后,我只是看到一个人走到我面前,然后,就什么不知道了。直到伯父将我接到宗家。” “那人就是你的哥哥,马文龙?”娄武双双眼精光乍现,追问道。 “不,只是长得像而已,而且我没有看清他的相貌。”马昌虎低着头,似回忆道。 “你还记得什么,比如在那天马文龙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没有,大家都和平常一样。” “再仔细想想,真的没有嘛?比如,你们家来了什么陌生人或是什么熟人,又或者马文龙出门不在家?” “他经常不在家的。” 娄武双闻言一惊,马晨龙与马乂亦是静静的听着,寻声问道:“他经常不在家?这事谁知道?” “就我知道,他总是很长时间出门,父母也没时间管他。” “可是我听说你父母对马文龙极为看重,怎么会不管他?” “自几年前便已经没有管过我哥了,只是不好对外说。但是自那以后对我哥也变得极为苛责,他们总是打他、骂他。”马昌虎似乎将欲晕倒,但是仍旧坚持着,只是语声渐低,几不可闻。在座众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自然也听得些,是以都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 “那马文龙去过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不知道。哥本就不爱说话,自那以后就从未说过一句话了。” “好了,娄大人,侄儿现在不舒服。你该问的也都问了。马乂,扶马昌虎回房休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二十七章:马昌虎(三) “是。”马乂便跳下凳子,走到马昌虎面前,扶起马昌虎。说来也是奇怪,马乂凭着五尺身子竟然将马昌虎扶起,娄武双看在眼里,却始终不敢相信。心道:“这马家倒真是藏着不少能人。”便也起身作揖道:“既然已经问完了。晚辈这便告辞了。祝您老人家福寿安康。” 只可惜马晨龙虽然已然霜雪点鬓,但是也不过四十来岁,如此年纪却被娄武双称“老人家”自然大不合适。 马晨龙自然知晓这是此人讥讽之言,也不动怒,只是心中笑道:“这娄武双果然年纪轻轻,定要讨得些嘴上便宜。想来应该不足为惧。” “既然娄大人公务繁忙,老夫自然也不能强行勉留。只是老夫身子不适,不能相送,望勿见怪!” “不必不必。”娄武双说着便已然抽手转身,甚是潇洒俊朗,快步出去。 心中暗道:“与五绝有关,是哪五绝?神农百草经?苍狼诀?阴阳生死诀?长生诀?还是黄天极图功?那马文龙经常外出,想必定是有人教他武艺,若是与五绝有关,此人定是个十分可怕的存在。增怀民啊增怀民,你真的以为我就会这么傻吗?” 娄武双已然出了马府,心中又道:“查是一定要查下去的,这诱惑实在太大!但是一定得把握个度,不知这位神秘的高手的底线在何处。但是,为了长生不老,值了!” 转念又想:“难不成这个神秘高手就是百年前江湖风云变幻时的老前辈吗?” 娄武双越想越惊,只觉自己现在身处幽林,正被一头泰山一般巨大的老虎盯着,如芒在背,冷汗不止 马晨龙仍旧坐在原处,马乂已然回来,进了屋内,问道:“大哥,这娄武双来者不善,与小侄儿素不相识却送重金,定是有所图谋!我们得多加防范,只是,这家伙到底图的什么?却不甚清楚。” 马晨龙缓缓道:“老二,你叫老三,多注意注意朝廷的举动,万不可与之交手。你暗中保护好马昌虎。此事我也不清楚,想来只好先等待时局变动。再做打算。” “这样会不会太被动了。”马乂有些不解。 “你要知道,现在那娄武双一定是防着我们马家的,如果现在去调查此事,无异为想与朝廷对抗。这件事是我最不想看见的结果。” “可是好吧,就听大哥的!”马乂也不再反对,说完便转身出去。 马晨龙独自坐在厅中,心中想到:“这娄武双是如何查到此事的?莫非真是因为这起屠杀案件?能让娄武双这种人物亲临的必然不是小事。那么果然就与那传说中的五绝有关了?只是,他是怎么知道此事的?哦,对了,百年前对无极宗等门派的剿灭战便是朝廷发起的,若非当时各派内耗严重,恐怕也轮不到司徒来当皇帝。只是,当时应当是对那段历史刻意抹去了的,知道此事的人早已消散人世。难道当时还保留了一点?也不知这娄武双到底知道多少,但是他至少灵敏的嗅到了此事便与五绝有关。以后恐怕难办了。” 马昌虎捧着沉甸甸的木盒,回到房间,放在桌上,却是连看也不看。只是又回到窗边坐在凳子上,继续望着窗外乌云发呆,兀自纳罕道:“乌云了这许久,怎么还不下雨?也不打雷?” “咚咚。”敲门声又响起,只听一清丽担忧的声音徐徐传来:“昌虎,在吗?不说话,我就进来了。” “我在。”马昌虎现在思绪有如乱麻,身遭惨况已然将他压得摇摇欲坠,更何况加上这不知为何突然出现的娄武双。无论是否是马文龙杀了自己亲人,他一定就是这娄武双的目标,他从始至终只是焦急的问着马文龙的情况。马昌虎虽然不敢与之直视,却自眼界边瞧见了那双突闪贪婪的眼睛。 马昌虎现在其实并不想见任何人。 “吱呀”马兴兰小心翼翼的推开,悄悄的走进,又轻轻的将门掩上。看着马昌虎坐在那里,静静的望着窗外,风呼呼的吹着,青丝在鬓角飞舞,似游蛇飞龙,又如丝丝柳絮,因风而起。 马兴兰并没有听到之前的谈话,但是从马昌虎的身影中她已然发现,这摇摇欲坠的少年,恐就要就此倒下。本是想进来安慰一下马昌虎,待得进来时却不知如何是好,看着马昌虎的侧影,马兴兰暗自咬了咬牙,缓移莲步,轻踏而来。 只是步履无声,唯有二人呼吸之声被这呼啸的风声和窗纸的啪嗒声淹没。 “让我一个人静静。”马昌虎没有回头,却已然知晓正在从不远处悄悄踱来的马兴兰。 “你你别伤心。我会一直陪着你,你要报仇,我也会陪着你的。但是但是你不能这样消沉,马伯伯泉下有知,不知道有多伤心呐。”马兴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被马昌虎语声惊道,不觉脑子一乱,便一股脑说了出来。 马昌虎有些动容,转过头来,看了看正焦急的马兴兰。 “我知道你对宗家很陌生,但是我们怎么说也是一家人的,我去求父亲,他一定会答应帮你报仇的。” 马兴兰继续说着,却不知此话正中雷区。 马昌虎大声喝道:“这是我家的事,仇只能我一个人报!”双眼鼓动,剑眉扭曲,双手狠捶大腿。本已瘦弱的身子,此时却鼓起了暴涨的血管! 愤怒竟能将人的所有压力卸下,确实奇特,马昌虎一阵大吼声下,确实感觉舒坦了许多。只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就如同毒品一样,能迷惑人的心智,让人越陷越深,有良知的人,却会因为自己的迁怒而背上更重的枷锁。 马昌虎马上意识到自己的不当言语,在马兴兰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又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太易于动怒了。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吗?” 终究,马昌虎的道歉也没能止住马兴兰泉涌的泪水,窗外风声呼呼,马兴兰此时却正如在这风下的孤草一般,稍有差池,便随风而逝。她却是极力克制着,可是无论如何努力,眼中总是会无意的流出清泪。 双手紧拽着衣角,不停的抽泣。马昌虎正欲站起,她却强作笑容,道:“你先好好休息。我等会儿再给你送饭来。” 看着马兴兰倔强着挤笑却流着眼泪的表情,马昌虎心中剧痛。却也不再说一句,本已准备站起而离凳已有一尺的身子又坐了下去。 马兴兰擦着擦不掉的眼里,转身缓缓走到门前,打开房门,轻轻的出去,轻轻的将门掩上。 “风风冷,”马昌虎正欲说话时,转头却已瞧见马兴兰已然离开,也不知道这句话她有没有听到。 马兴兰正擦着眼泪走在走廊上,双目已然哭红。马乂却自走廊顶处探头下来,叫道:“嘿!兰丫头!”。 马兴兰听到马乂声音急急看去,却见哪里有人,正待走时,马乂却又自另一边探出头来,叫到:“兰丫头!” 马兴兰又转过头去,被马乂如此一逗,马兴兰虽然仍旧伤心不已,却已然不在流泪。只是气嘟嘟的娇声说道:“二伯!人家正伤心着呢!” 正说着,马乂短小的身子便自走廊顶部坠下,坐在走廊边上的栏杆上。摆动着双脚,配着一副老人才有的斑白鬓发,倒是一副奇特的景象。 马兴兰这才发现马乂正坐在旁边,转身过去,红透了的双眼,故意透着恨意道:“二伯,没事我就走了。” 谁知马乂看见马兴兰这幅表情却拍肚大笑,马兴兰却更是生气,大声说道:“我走啦!”便转身迅速走去。 身后却传来了一阵悠悠声音:“马昌虎那小子强着呢,等他挺过这关,我来跟大哥说媒去,保你俩顺利成亲。” 马兴兰闻声先是欣喜却又转羞怒,不禁转头数落马乂的不是。却发现回转头来哪里还有马乂? “二伯!二伯!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马兴兰在走廊上转着,并不见马乂身影,便也翻身上顶,却是一片柳树飞斜,黑云压城。哪里还有马乂的身影? 云沉沉,世若天倾,风飒飒,谁人救世尘! 日隐不现,马昌虎已不知是何时辰。自马兴兰离开不知多久,马昌虎已经有些想开了吧,不再呆望着窗外,想着出去练剑,却发现身边连剑也没有一柄。兀自躺在床上,看着远处飞翔的青鸟,看着微微扇动的窗户。 马昌虎终于合上双眼,自遭难以来,马昌虎几乎都不敢闭上双眼,四面一黑,那影面便会重现,一次一次、一次一次的折磨着他的内心,嗜虐着他的精神。 如今的他,早已千疮百孔,除非困到自然进入睡梦,他是决然不会闭眼,纵使是在夜晚,他也会点燃蜡烛或是油灯,一直坐在灯火前。 看着闪烁的灯火,在空中忽大忽小、忽明忽暗、忽而飘忽不定似无根脚,忽而油尽蜡枯灯火骤灭。 每当灯火快要灭时,他都会找来新的蜡烛或是添油。此间马兴兰来过无数次,他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唯有饥锇到肚子疼痛难当时他才会注意到桌上摆着一碗温热的粥。 直到昨天,马昌虎才注意到了马兴兰的存在,或许是才敢于注意到马兴兰,终于开始与人进行了短暂的交流。 “马” “嗯?” “谢”由于过度的压力与饮食不足等等问题,马昌虎说话已经很不利索。 但是马兴兰知晓其意。略带鼓励的对马昌虎说道:“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柔语轻声,多么优美动人的声音。 马昌虎只是淡淡一愣,便开始了另一种发呆模式。 这几日乌云密布,却是没有一点雨滴滴落,更没有半点雷声。马昌虎自那天下午起,只要不是黑夜,就会坐在窗口对着屋外的乌云发呆。 如今,马昌虎终于敢于去面对黑暗了,只是这勇气,却不知是从何处借的,或是重压之下的爆发。不过这一切都已然并不重要。马昌虎已经闭上了眼睛,他又看见了,又听见了。刘妈的呼喊声,夹杂着娘的惊呼声,这一切实在太快,太快!他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声音,一个黑影便已然飘到了自己身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二十八章:九幽刀客 马昌虎终于看见这黑影左手拿着不知名的长刀,散发着无限的恐惧与幽冷。炎炎夏日,虽是夜晚,却也令马昌虎如坠千年冰窟,不由得发抖,手中《玉鞋》亦失手掉落在地。 待到仔细看清时,才发现黑色长袍之上,正是马文龙的面容。他嗜血的轻笑,如同视万物如同蝼蚁,只想残忍的践踏一般。 或许是杀了太多人,血液溅到他的眼上,令他的眼睛泛着血一样的红,但是,他的衣服为何没有一点血迹? 那夜的月亮好像,也是这般红。 在马昌虎眼中,红色已然覆盖了一切。只看见他右手准备握住刀柄,是准备杀我了吗? 马昌虎如此的想着。就这样,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只是那把刀,在月光下反射出不明的光亮。 上面刻着二字:“碎月”! 万朱岭,三花山,这山虽带一花字,却是与花毫不相干,此处本叫三穷山,只是当地一个落榜的童生觉得这个“穷”字与自己犯冲,误了自己考取秀才的大事儿。这才将名更替为“花”,只可惜这山与花字却八竿子打不着,这秀才也只是住在山下而已。 三穷山傍近官道,又娴静优美。自然便有人游赏落脚,既然游赏落脚,此处定有客栈。毕竟,山下草舍,闲雅之士自不屑之;千金之主亦不视之;通商之人因恐民风不纯,亦自是不敢叨扰了。 这一日,三花山往来商客不停,却迎来了一位怪客。 这位客人却是头戴黑斗笠,身着夜行衣,披着破旧黑披风。 一步一步向着山上走去,只见此人衣装尽惹风尘,显是长途跋涉之人。 时值正午,烈日压云,热浪不起,厚重而闷热的空气将众人压得早已十分难受,山上设了几处纳阴之处搭了几处草棚,摆着酒,挂着酒招儿;放着茶,撑着茶幌子。 一排排望将去,当真是好不壮观。 黑衣人自山下向着山上走去,却像着散步似的,这热的天,竟然还能优哉游哉的走着,更何况还穿着一身黑衣。 幸而山下并无太多人,偶尔自山下飞也似跑下的干瘦黄狗,和追着下来的光膀大汉,以及偶尔从旁经过的打柴农夫,自旁走过。却无论是谁,就连逃下来的黄狗,也都眯着眼看着这烈日下竟然穿着夜行衣缓步而行的人。 人们总是要多瞧上几眼。或许还能成为自己与众人纳凉吃酒的谈资。虽然那些人只是投去好奇的目光,却没人敢上去搭话。 因为他们都晓得,这身打扮都是江湖中人,而江湖中人,都会些武功,脾气又大,弄不好就要拔刀提剑嚷着要替天行道。 黑衣人缓缓向山上走去,这山路并不陡峭,也不狭窄,应当说相当宽敞,最窄处约有一丈左右,都是乱石泥土筑成,想是来这儿的人多了,给踏出来的吧? 渐渐地,山坡上透出一个酒招儿,再缓缓踱上,便看见左右两排竟是搭着棚子,里面坐满了人,两边人几乎挤到中间了。 见着一个夜行衣的怪人正缓缓上来,坐正对面吃酒的、喝茶的、嗑着瓜子的、吃着花生的、撕着肉的,都齐刷刷看过来,叫了叫背对着黑衣人的哪些人,也都齐刷刷看过来,顿时数百双眼睛,竟然同时盯着黑衣人的一举一动。 好似这人穿着夜行衣白日上路不合规矩似的。 但是众人也只是看着,喝酒的还是喝酒,吃茶的还是吃茶。各自都没有闲着。 黑衣人在如此多的目光下竟然没有一点犹豫,滞缓。 只是仍旧闲庭信步,慢慢的走着,头动也未动。 若非其正在走动,恐怕众人会以为此人就是一个死人或是假人。 炎热的太阳,灼人的空气,一众大汉都光着膀子乘凉,但是身上肩上仍旧滚着汗珠。脱掉的上衣都已经浸湿,却仍旧兀自擦着汗珠。或是湿透了,便用双手在一边拧上一下,只听一声“哒哒哒”,便留下一滩污水,只是污水还没有润湿这干燥的泥土,便已然化作一团气,兀自飞了。 这些大汉光着膀子都是如此,这黑衣人却为何倒似半点感觉也无?是因为这些大汉长得比这人粗壮的原因吗?无从得知。 但是当黑衣人走了近来,中间本已几乎合上的口子便又突然让出一大截,倒似见着瘟神似的。 黑衣人就这么继续走着,似乎只有自己脚下的路自己是看得清,能够感觉到的。除此之外,他似乎并没有任何感觉。 唯有离得黑衣人近的大汉,瞧见这黑衣人身上的夜行衣居然早已浸湿,只不过,若非近处看来,定是不会发现这点。那些大汉似也吃了一惊,只是不住的喝着酒水、茶水,不住的擦着汗。 而这个黑衣人何以有如此强韧的耐力?! 况且,如此炎热天气,纵然耐力过人,身体却如何承受得住如此高温? 众人不解,直到有一人自那缝隙中与黑衣人对视了一瞬,便如坠入了九幽深渊。 身子不停的颤抖,居然连汗水也已经停止,周边的汉子扶着此人,摸着那光着的膀子却似死人一般的冰冷! 可是这人明明获得好好的。见此状况,黑衣人身边的大汉似见着鬼一般将中间让出一大片地方与这黑衣人,竟而直接跳到山坡上。 只不过黑衣人并没有要朝着边上靠的意思。继续向着山顶缓缓走去。 瞬时间山道上的大汉全部跃到山坡上,竟然自路下抄出各式武器,长枪、软剑、大刀、关王刀、流星锤、七节鞭。 这些大汉居然都是武林中人,此时黑衣人正好走到山路正中,数百人执着兵器便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挡在黑衣人前面的用着手中的长枪惊吓对方,黑衣人并不闪避,也没有任何动作,便如同之前一般无二,只是慢慢的向前踱着。 那堵在前面的几名大汉被走上来的黑衣人逼得节节后退,突听一人大声喝道:“这小子就是马文龙!他身上有阴阳生死诀,抓住这小子,便能学到天下第一神功!” 前面那几名大汉本已又羞又愤,听见此语,顿时胆气又升,也不顾着流着的汗水,几人眼神交汇。便持枪剑攻上,黑衣人本不过八尺之遥,众人一冲之下便已然近身,那一众大汉见有人攻上,另外三面便亦是同时攻来。 正是刀枪剑戟取人命,斧钺钩叉摄人魂。四方攻上,皆是怒喝一声,顿时山腰响雷,如震天大炮。 只是在这一瞬间这怒吼声便奇怪的降调降声,以至于戛然而止。没有攻上的一众大汉,已经惊得双腿发抖,此时众人竟连冷汗也未出了。 黑衣人站在远处,此时的他终于停了下来,只可惜现在他已然变成众人的噩梦! 只见黑衣人周身横七竖八倒着二十来个个大汉,鲜血将泥地浸红,兵器各式散落一地。 这一切出手实在太快!以至于所有人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 刀呢?据说这家伙使刀,刀难道就藏在披风下? 他是如何出手的?众人竟然连刀在烈日下反射出的光都没有看见。但是倒下的大汉确确实实都是咽喉被割断。 而且这飞花般的热血,居然一点也没有溅到黑衣人身上。此人究竟是人是鬼? 众人不禁都有着同一个想法。那就是:逃! 有的人心想逃命却是腿不利索,正转身时便已然倒地,身后的人踏了上来。 “呜!”这声是那倒地的汉子因疼痛哼出的,却是正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一股股热流撒在身上,暖暖的,但是在瞬间他就看见了红艳的鲜血,这时,才听见一众倒地声,那大汉挣扎着起来,看着鲜血留下竟然已经要漫到自己的嘴唇! 惊惶、恐惧! 待他跌跌撞撞爬起时,只见数百来人,竟倒了一片! 只留下十余人。或是被吓傻没跑的,或是意外倒下没跑的,或是反应缓慢没跑的,最后也不过活着寥寥十余人。 众人都已然被吓傻,不仅是这一片尸体,更是这流动着的血红的河水,以及正立尸体上的黑衣人。 宛如深渊里的恶鬼一般,将众人生气吞噬!流动着的红色血水,宛如连接生与死的冥河! 突然,这十余人便齐刷刷跪下了。黑衣人望了望这十余人,只是淡淡的说道“啊。” 众人早已被恐惧吞噬,哪里会顾得这奇怪的一幕。 “啊”黑衣人似乎正在努力的寻找着说话的窍门。跪地的大汉哪里还敢抬头。 终于,黑衣人说道:“起来”。 众人这才颤颤巍巍站起。头却是深深的埋着。 “抬头” 众人听话的抬头。 黑衣人看着其中一个人,问道:“谁叫你们来的。” 众人为黑衣人的说话方式感到奇怪。 没人回答。 只在一瞬,这种人才发现黑衣人瞬间消失,却在片刻之后又瞬间回到原位,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只可惜,发生的事已然发生,两个汉子眼睁睁看着对面一个大汉的喉颈出现一条血痕,然后“噗”的一声,飞溅四周。 如此惨剧,众人见到,不禁早已绝望! 那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谁叫你们来的。”黑衣人盯着另一个大汉。 那名大汉闻声早已跪下,哭腔道:“是我们老大接的消息,说一个黑衣人在附近,说那人就是马文龙,杀了他能够得到天下第一神功。” “你们老大呢?” “老大刚刚,已经死了”大汉跪在地上颤抖着。 黑衣人继续望着其他几个人。那几名大汉一见黑衣人便不由自主的跪下。 “不知道啊,我们老大也死了!” “我也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二十九章:死里逃生 “不知道,都得死!”黑衣人冷声道。语声冷漠,带着浓厚的杀意。 烈日之下,血河已然蒸腾起,只留下一片赤红以及这山间荡着的血腥味。 这几人在这空气中早已觉得呼吸不畅。明明平时都是刀尖舔血过来的,此时却已然厌恶惧怕着鲜血,和那浓浓的血腥味。这里简直就是地狱! “我们是真的不知啊!”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对啊,我们可以给你,不,给您当牛做马!赴汤蹈火!” “是啊,只要留我们一条贱命,我们一定帮您将这人揪出来!” 黑衣人似乎还没有听过求饶的话,竟站在原地慢慢的听着。众人正以为自己能够活命时,突然视线便暗了下去。 黑衣人瞬间将众人杀死,待只剩最后一人时。黑衣人以极快的速度闪身上去,没有看见刀光。只是“当”的一声黑衣人已然回到原地。 最后那名大汉却没有死! 身旁站着一个布衣老头,手中执着短刃。对着身旁那名大汉温言道:“我来拖住他,你快走!” 那汉子如获新生,忙忙起来连奔带爬的逃向山下。大声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待此人说完,二人已在干裂的血泊中交手数十合。 黑衣人身手已经够快,没想到此人身手比他更快! 或许是出于他长期忍受着非人的身体的折磨与精神的折磨,也或许只是因为这老人用的是短刃的缘故。总之,现在黑衣人将此人视为最具威胁的敌人。 瘦削的身体中爆发出骇人的气势与杀气,似乎瞬间此处便已然下起了飘扬大雪。 老人站立一旁,神情肃穆,望着黑衣人道:“阁下是谁?怎么会下如此狠手!这数百条大汉身后可是数百个家庭,你这样岂非是杀死这数百人?今日老夫定要替天行道!” 说着便闪电般冲上,左方使出一招飞虎爪直刺黑衣人喉颈,黑衣人还未躲避却已然闪到一旁,方才老人所处位置闪出一道白刃,实在迅疾。老人似乎都没有看清这一招,只是偶然变招进攻,却不想因此而活命,老人瞬间远远离开这可怕的黑衣人。 看着黑衣人漆黑的身子,似乎都已然渗透出黑色,便要将整个天地包裹。 老人不由得握紧了右手的短刃。神情严峻。 匕首已然护在身上,左手也自身边取出另一柄短刃,看着黑衣人,凝神戒备! 忽然,这炎热寂静的山腰,终于扬起了一丝热风,将这山道上浓厚呛鼻的血腥气吹散了些。老人顿觉身前有一处不对,不,是黑衣人已然出现在自己的身旁,幸而左手正好取出短刃。 只听“当”的一声,老人顿觉这黑衣人出手力量实在太大,而且这内力!这还是人吗? 不及细想,老人被这巨力一震竟然在原处后划出一条三寸深的脚印,纵然这只是泥土,但是被如此热的太阳照耀,早已坚如铁石! 老人站立方定,只觉身后有危险,瞬间便双刃游斗,欲将此人攻击拦下。又是“当”的一声,老头又被这一击沉重攻势打的回到原来的地方,双脚所站处已然有五寸之深! 心中警局未定,只觉脑边已然有一股冷冽的寒意,老人根本没有细想,全靠着本能的害怕闪躲过。 只是这一次的闪躲后便被那黑衣人狠狠一脚踹开。老人争似箭一般飞起,远远的将要落在山下。 谁知黑衣人此时自地上捡起一杆枪,对准老头,尽力一甩。便听“嘟”的一声,那长枪便已然插中老头的身子? 什么!那杆长枪居然并没有插中而是被老头趁机抓住逃走了! 黑衣人自然不肯罢休,竟然跃到树上,以极快的速度追击老头。二人渐行渐远,黑衣人又再次提速,竟然将要拉近与老头的距离! 最终,老头终于落地,因为那重重的一脚,老头几乎就不能动弹,遂掏出粒药丸塞入嘴中径自咽下,马上盘坐运功调息。这黑衣人实在古怪,一但回想其适才的比斗,老头心中不免发毛。 如此境况,如何活下去? 此处距少林最近,不过也要十几里之遥。恐怕还未赶到,便已然化作鬼魂了。 老头哈哈一笑:“人终有一死,而老夫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要莫名其妙死在这个娃娃手里。唉!” 老人此叹时,黑衣人早已自远方走来,虽然缓慢,但是却令人感到十分迅捷。总是觉着这黑衣人是否使了障眼法。 总觉得这黑衣人不像是走路,而想是闪现一般。 黑衣人走上前来,冷冷的看着正在打坐的黑衣人。两人相距不过三丈左右。 “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到死后还不知道杀死自己的人是谁把?”老头似乎有所不甘。却仍旧在运功疗伤,显然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黑衣人并不答话,老头目光闪动,顿觉不妙,瞬间向后闪去,果然,黑衣人身前巨石竟像被切豆腐一样切开,切口处平整光滑。 黑衣人此时却并没有再次出手。只是站在原处,看着老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老头也死死地盯着黑衣人,因为老头知晓自己若有一丝半点的疏忽立时便要横尸倒地!是以神经紧绷,血管蠕动,烈日照下,汗流不止。可是黑衣人到似乎并不流汗似的,老人这才发现,黑衣人的衣服其实早已浸湿,只是看来像是没有一点汗迹而已。 发现这点,老人瞬间面如死灰,颤声道:“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黑衣人并未回话。老人也不指望能知道什么,只是现在自己已经无路可逃,这黑衣人诡异的功夫,也不知用的是刀是剑,只要一瞬,便能置人于死地! 不由得心若巨石,一沉到底了。想到此处,老头似乎心意已决,自怀中又掏出药瓶,倒出一粒花生米大小的黑色药丸,吞入腹中。 黑衣人仍旧是静静的看着此人,这让老头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好在药效很快,已然发挥了作用。只见老头花白的头发竟然开始逐渐转青,老迈而憔悴的面容渐渐恢复生机,四肢慢慢壮大,当然,幅度并不是很大。 老头望着黑衣人道:“这本是我用全身家当在百草谷求得的宝贝。如今既然被你逼出来了,就必须留下你的命来做抵偿!” 说着老头便一步步踏来,步子虽缓,黑衣人却早已注意到老头落地后地面却是深深的一个鞋印。而且黑衣人知晓,老头并没有刻意去爆发内力,这一切都是极其自然的结果。这么说,这丹药一定是大幅度提升内力的丹药,而且一定是暂时的。 黑衣人注意到这一点,反而向后推开来。 “嗯?你怎么跑啊?”老头似乎有点神志不清了,或者说确实如他所说,这丹药珍贵无比,若是吃了纵是拼了命也要杀了这黑衣人。 老头一步步走去,那黑衣人却远远闪开。 老头怒不可遏,怒喝一声:“捉!”便整个人破风而行,右手成爪,竟直逼黑衣人喉颈,显是打算一举拿下。正待老头将要抓到黑衣人喉颈之时却突然闪电般收回。 老头知道,药物只是增强自己的内力,并没有使自己看清对方的招式。刚刚他似乎能感觉到到那已经划过去的风声。 老头不能确认,或许是被黑衣人闪电出手镇住了,也或许刚才是真的有一刀或是一剑削过。无论如何,老头自然是不愿在此事上作赌。但是现在必须趁药效消失之前,将这黑衣人拿下,否则也只是被他当做猎物一般玩耍,最终都逃不过被杀死的命运。 如此想定,老头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了。看准黑衣人所在,四周形式,找准方位,瞬间自黑衣人左边突袭,双手短刃在手,一攻一防,似螳螂扑食,尤恶虎斗狮。 只是他攻到黑衣人身边时,黑衣人却只是右手以指作剑,一划一引,便将老头这夺命的招式轻松化解,将老头的攻击引到一边。老头自然不只此一招,在黑衣人将短刃引开时,老头在借力脚下,空中旋转被引到一边的短刃转而攻击黑衣人的双腿,不仅如此,此时老头已然完全放弃防守,终是一死,唯有奋力一搏,方能有一线生机。 在借力旋转瞬间,老头亦是将护在周身的左手短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黑衣人胸口。而黑衣人见此杀招却没有丝毫慌张神色,只是将身子向后一引。 便是这一引,黑衣人顿觉不妙,老头旋转之时亦是急速向黑衣人突刺而来。黑衣人此时出手却已然晚了,无论再快的速度,也绝快不过如此短距离的两个短刃。 在此危机情况下,黑衣人果然又只能后退,如此一来后面不是那块巨石便是粗壮的树木,一旦被逼入此处定然因地形影响而大为被动。 现在黑衣人唯一机会便只有退到森林处寻找机会,反败为胜。若是退到巨石旁边绝对无异于自寻死路。 如此想着,黑衣人后退时便将角度拐了拐,却因为如此,胸前短刃已然滑到胸口。再得半寸,恐怕就要割肉喂鹰了。 黑衣人还是镇定的退着,老头为黑衣人而震动,如此险境,这人竟和杀手一般敏锐而冷静。不禁问道:“你是刀剑盟的人?” 却是此语,老头速度微缓。便领黑衣人有了喘息余地。老头见势不妙便一个斜刺自黑衣人身旁突了过去。 身后似乎感觉瞬间出现一段风,一段非常细小、急速、短暂的风。就地一滚,老头才发现药效已尽,不觉悲痛不已,看着方才自己闪过的地方竟是流着一道细小的缝隙,落了无数的断草覆盖在这缝隙上。看着这条缝隙。老头似乎并没有一点侥幸的意思。 黑衣人慢慢走了过来,他已然看出这老头已经油尽灯枯,方才那药物虽然短时间提升他的内力,却原来副作用如此可怕。 只见老头已然疼痛的蜷缩着,在地上不停的打滚,撕扯着草,就连一张嘴都满是泥土与草根、草叶。 “你!杀了我吧!”老头似决然一般,望着黑衣人吼道。黑衣人并未作答,却只走到旁边,捡起落地的长枪,对准老头便准备投出。 “住手!”忽然一声自漫山遍野传来,就连黑衣人都不知此人是何处传声而来,但是如此内力,又是少林近旁,想是少林方丈了果无误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三十章:佛能渡恶,亦能除恶 当然了果方丈的怒喝并没有让黑衣人就此打住。 黑衣人反而使足了劲,“嘟”的一声巨响,竟然没有插中那老头,而是恰恰插在那老头距离不到一尺的地方。 长枪在空气中震动,发出“嗡嗡嗡”的声响,直震得老头心耳发溃。 了果已然赶到,看见倒在一边的老头子,和他头旁正在剧烈晃动的长枪,以及一旁可疑并且散布着浓厚的杀气的黑衣人。 了果分身上前,似熊虎一般,将这瘦小的老头护在身后。合十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那三穷山可是施主施为?” 黑衣人不答,只是望着老头。 “就是他!”倒地老头终于挣扎着站起,继续道“我道那时闻到浓烈的血腥味,便寻了上去,见这恶贼竟将数百人杀死了,老夫只救下其中一人,被这恶贼追杀至此!多亏方丈你及时出现。” 了果对着老头合十道:“阿弥陀佛,老施主慈悲为怀,让老衲好生佩服。” 了果顿了顿,又道:“若非施主救走那位小施主,老衲却还不知此处居然出了如此惨剧!”声情悲切,不由得已经落下泪来。 望着黑衣人道:“施主,还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勿要再生杀孽了。”老和尚干枯似朽木,高大如青松,说着话来,情真意切,看着黑衣人,更是心有怜悯。 黑衣人却并不吃这套,见此人功力不差,若是现在不走,恐怕便就不好走了。想罢黑衣人便已提气在身,箭一般直射出去。 了果见此局面却也不惊,亦是惊鸿一掠,紧紧跟上。 却没曾想到这老和尚虽然看似已将入土,行动起来竟然比黑衣人还要迅捷缥缈。 两人数次交手(黑衣人并未用刀),黑衣人倒似堪堪接住。再斗得数合,已然落了下风。 这亦是难怪,先杀数百人虽看似简单,实际上那一战却已然耗费大半的内力,后来追击者老头,黑衣人显然内力将尽,故而数次并未追击,而是他本性谨慎,无论何时都要保留一定的内力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只是此次失算,黑衣人没想到那逃跑的小子居然去请动了少林方丈,此时却如何是好? 二人在一山坡相斗,黑衣人在上坡,了果堵在下坡。了果双手合十继续劝阻道:“施主杀气实在太重,不妨留在静心院,让老衲为施主化去罪孽,向我佛慈悲。” 黑衣人仍是不答,了果见劝阻无用只好轻叹一声“阿弥陀佛”。便欲出手。 黑衣人却自飞上树顶,了果亦是飞上另一棵树树顶。 黑衣人跳下,了果亦是跳下。 二人就此般重复四五次,了果倒是忍受不住,合十道:“小施主,对不住了。佛可渡人,亦可杀人!渡而无果则杀之。得罪了。”说罢便箭步上前,速度端的石块,竟连黑衣人都差点反应不及,回掌相击。只听一声巨响,“嘭!”,二人各自划出丈许。 “没想到小施主竟然还有如此内力,当真奇特!”了果双眉微展,继续上前,探身近体使出一招龙虎拳,竟是直逼胸腹,当真刚猛无比。 黑衣人只得避其锋芒。四周顿时被这套拳法震得呼呼直响,粗壮的树木竟也有些微微晃动,黑衣人心中想着,却又觉得这应该只是错觉。正想至此,了果已然攻来数拳,拳风刚猛有余,威力更甚。 拳身未到便已然感觉到那猛烈的拳风,竟将黑衣人吹得几乎后退! 黑衣人却似想通一般,竟在脚下借力一蹬,借着这迅疾的掌风,凭着自己高超的轻功,竟然直飞两丈有余,远远的飞走了。了果自知失手,悔恨不已。却又奋力追赶,到得山顶,却哪里还见黑衣人去处?只见老头正坐哪里休息。 “老施主,可有看见方才那黑衣人飞哪去了?”了果合十问道。 “嚯,老头子刚刚正在运气呢,确实没有注意到。”老头睁开双眼看着了果亦是合十,继续说道:“那恶贼逃了?”却是一脸不可思议。 “唉,是老衲无能,未能将此恶贼留住。恐怕日后又要生出许多罪孽,唉,阿弥陀佛,都是老衲的罪过啊。” “方丈不必介怀,今日抓不住,明日继续抓,只是这贼人实在厉害,那武功,那内力,实在不是人!” “呵呵,那位小施主想必也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故而有如此可怕的成就。只是此事或许当告知丁盟主,武林正道才得早做准备。” “对了,未问施主姓名?” “老夫丘道林。山丘水道走树林。便是此意了。” “丘施主,老衲见施主受伤颇深,若不嫌弃,欢迎到敝寺疗伤。”了果合十道。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方丈了。”丘道林站起身来,对着了果郑重的合十道。 “对了,那位小施主想必还在山下等我们,我们下去看看吧?” “一切但听方丈安排。” 了果遂在前面带路,就着狭窄的道路,慢慢踱下,好在山路两边树木高参似将此路护在怀中一般,天外猛烈的日光也只得在这路中留下点点银辉。 虽然乱石横生,踏在上面倒也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到似乎是走着时候身子的高低蛮和节奏,若是一帮小子,走在石上恐怕便要跳了起来。 了果与这老头修为非常,自然定力非常,这种奇怪的节奏美虽然没有令他们像孩童一般玩耍起来,却也无形之中令他们放松。走过乱石,便是一阵缓坡,四周树木也渐渐稀了。阳光得以投下巨柱。而此时了果却似发现什么一般,箭步冲出,走的两步,丘道林亦是闻到一丝血腥味,暗道不好。便也跟着冲了出去,却见山下一旁树荫下的石凳旁倒着一具尸体,鲜血似乎已经流尽,最明显的便是喉咙处那一道伤口,非常深而平整的切口,那人仰面躺着,隐约可以看见一些东西。 丘道林不忍再看,别过头去。 了果缓缓走上前去,静静地为死者合上双眼。 了因双手合十,转身来对丘道林说道:“逝者已去,生着莫哀绝。丘施主,我们先回少林吧。众位尸体当也由我们少林代为送反回乡。丘施主莫要挂怀。”了因看着丘道林伤痛模样不禁亦是动容,只得哀声相劝。 “有劳方丈了。”丘道林虽极力止住,却无奈似乎年老之人,却是更易为生命的逝去而伤悲。更何况是如此多鲜活的、年轻的生命。虽然他们都有不对,或是干过伤天害理的事,但是他们总也是人啊! “此处距少林确实有些距离,若是丘施主不见外,老衲就带上丘施主一程。如何?” “那就有劳了。”毕竟此去少林还有些距离,丘道林自己受伤严重,自然不适合长途跋涉。若是雇的马车便是极好,只可惜附近只有农家,哪里有马车借来。 于是了果蹲下背起丘道林,便向着少林飞去。一起一落便是一丈有余。 这少林,果然有些门道。 丘道林似乎发现什么一般,问道:“了果方丈,此处去少林足有十余里,却不知那位小兄弟是如何通知你的?” 了果闻声答道:“老衲正在附近,那位施主瞧见老夫便求着老夫前来相救,自然我们先去的是三穷山,那里的惨况老衲也是知晓。” “哦。既是如此。”丘道林却不再说话。了果却心中了然,道:“丘施主有所怀疑本是正常,无需心有愧疚。这江湖之大,险恶之事分毫必有。丘施主请谨慎小心些当是自然。” “方丈真是厉害,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虽然这是常情,在下还是想向老方丈陪个不是。毕竟确实是老夫方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哪里什么君子,哪里什么小人。丘施主,这世道纷乱,谁能保证自己是一世清白,这天下之大,又有谁能确认自己是全无善念之辈呢?乱世正身守仁难,能有丘施主这般舍身为人的人实乃此天下未亡之福音啊!” “方丈谬赞,其实老夫也只是头脑发热而已,哈哈,却没想到那怪物实在厉害,竟因此丧了一身家当,又差点赔了性命。” “呵呵,丘施主吉人自有天相。” “就等方丈此语了,承你吉言。” 了果背着丘道林,一路奔波,倒也不甚累。幸而此时日已偏西,又躲入云层,加上了果修为甚好,武功亦是高超,二人倒也不甚觉得热。 终于,二人到得山下,远远便已经接来几位小和尚,了果轻轻的放下丘道林,道:“你们快扶这位丘施主进去休息。顺便叫上无尘、无戒、无嗔、无怒、无悔率本门师兄弟去将三穷山上尸体带回,有知亲者,送回,没有便合葬一处。设坛为他们超度。” “是!” 于是便来了两位小和尚将丘道林扶着上山,但见这山路与附近道路均是大理石铺就,甚是气派。待得丘道林上得山时,才看见自路边缓缓探出屋檐一角,却是精装红木,挂着大红灯笼,却哪里还有寺庙的影子。丘道林转身对旁边跟在一旁的了果赞叹道:“这少林好生气派啊!” 了果却惭愧道:“这也是本派走向没落的原因吧,时值乱世,追求奢靡,这是挡也挡不住的风气啊。” “这么说,这些全怪这个世道了?” “自然是老衲之过。” “像您这样的方丈倒是少见了。” “丘施主这是何意?” “哦,就是老夫遇见其他寺庙的方丈和您比真是差远了。” “哦!呵呵呵呵。”了果似了然一般轻声笑道。 众人前行,不久已然上山,却见山中装饰豪华奢侈,绝不逊于皇都。了果与丘道林道了别。小和尚领着丘道林自旁经过小园,转过别院,走过静水池,踱过珍兽园,这才来到一处大宅,只见上面匾额书“水清寮房”四字。 丘道林见此哈哈笑道:“好一个水至清则无鱼啊。”小和尚送的丘道林进了房门,交代些事物便已悄然离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三十一章:赵红莲 此时正值晌午,任不在这几日虽然并不住在清风山,却总是到清风山蹭饭吃。因这几日路无金不在身旁,倒令任不在有些担心,只是担心却也无用。别无他法,只得到山上蹭饭,顺便做了个临时师傅,教导赵岚兄妹。 任不在正坐在山腰幽潭处乘凉,身上穿着青白布袍。前日下午,公孙芷与他买了一件新衣,任不在却是死活不要,最终只是受了董习送与的泛白布衣。 便因如此,这几日却是很少有机会见面似的,即使是训练赵红莲的时候亦是很少迎上目光,纵是迎上了便也被公孙芷冷峻的目光瞪的缩回。 如此一来,午饭总是董习一人带来。二人幽潭吃饮,说剑论道。 今日阳光实在耀眼,纵使林叶千万层,投入几束轻微的阳光落在任不在身上,也能使任不在感受到那灼人的温度,不禁便向旁挪了挪。低声道:“这该死的太阳,要晒到几时。” 正在地上随意画着奇形字符,忽然传来轻微而缓慢的脚步声,任不在便已知晓必是董习带着饭菜来了。不禁便仰在了一旁矮石上,倒真是悠闲自得。 须臾,却见是董莲端着午饭走下,远远看见任不在靠着那块石头心中不禁恼怒,急声道:“喂!那可是我的位子!”说着便已然轻功展身,将轻盈的身子一送,躲过高处横出的树枝绿叶,轻飘飘宛若飞鸿落地,玉足数点,便已然落地,当真是气势无比。 不过这气势不过是气而非势罢了。任不在亦是反应及时,在董莲叫声方起时便已经忍笑躲开,大声道:“今儿怎么劳烦董师姐送饭来了?” “什么劳烦?这儿平时明明只有我会来。”董莲说着便将其中一个大碗端出递与坐在地上的任不在。 任不在笑嘻嘻接过,却不道谢,反倒说道:“我怎么看你碗里肉多,是不是从我碗里夹走的?” 董莲闻言笑道:“任不在啊任不在,你可要点脸吧!我怎么发现你现在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说着便要伸手去打,却哪里打得到?却也只好在他发髻上轻拍一下。 “脸皮要是不厚,肚里窝囊吃够!我算是明白这理了。”任不在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拿着筷子坐在一旁刨饭。 “嘿,你呀,这脸皮怎么不在师妹面前厚一下?”董莲坐在矮石上,将木盘放在腿上,也开始吃了起来。 “我敢吗?她一剑削来,别说我城墙似的脸皮,恐怕小命都要没了。”任不在一旁嘟哝着。 董莲闻声不禁“噗嗤”笑出声,硬是将嘴中米饭碎肉吐了任不在一身,道:“你也太怕师妹了吧?你可以更放肆一点的。” 任不在并不回答,怒声道:“喂,矜持点!董妹子。”将身上抖了抖,却还没抖完,却也不顾了,径自先吃着。董莲却在任不在身后轻踹一脚道:“你一点胆子都没有吗?” “没大没小的,我得告诉董习,叫他好好来管教管教你。” “呵!小师弟也敢和师姐顶嘴了!” “你看,我这不亏死了?”任不在突然道。 “什么亏死了?”董莲没有跟上任不在飞跃式的思维,不禁问道。 “以前我听着不在哥三字要多舒坦有多舒坦,现在这一口一个小师弟总是别扭死了。” 董莲闻声不禁笑道:“小师弟啊,你就认命吧。”也不顾一旁叹气的任不在,兀自吃着。 须臾,董莲望着任不在,道:“你吃完了?”此时任不在早已吃完,虽然堪堪果腹,倒也还凑合。便呆在那里,不知想着什么。 “问你话呢。” “吃是吃完了,就是还不够。要不你分我点?”任不在转过身来,左手拿着碗,右手拿着筷子便要敲起来。董莲见势忙道:“不要敲!”任不在这才堪堪止住,那正落下的筷子竟正好靠在碗上,却无一丝声音发出。 董莲这才缓缓笑道:“我可不是师妹,什么都会分给你。师姐肯为你送饭,已经仁至义尽。要是还饿,去找大师兄。” 任不在却也无法,他也知道,此时董习不在定是和赵岚正在一起吃饭,却也不好打扰。缓缓站起身,竟像是个老头子似的蹲起,再缓缓站起,伸手在身上抖了抖,就着空碗便在潭水中盛起一碗清澈冷泉,合着碗中油水,尽数送入腹中。 董莲在一旁看着,忍着笑,吃着饭,待任不在将碗中水将要喝尽,便似自语般缓缓道:“我天天都有在这儿洗脚,你不知道吗?” 洗脚! 任不在闻声不禁将嘴中还未送入的清泉尽数喷出。眼中却已泛出泪水,鼻涕亦是糊脸,甚是滑稽。 “喂!你这样我怎么洗脚啊!”董莲虽然是怒声抱怨,却已然掩饰不住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 任不在呛声说道:“你早说啊!”任不在此时倒已满面委屈,哪有平时的爽快。说着便将碗放于地上,冲到一旁流泉处,抔水清洗。 董莲看见任不在滑稽面容却已然止不住笑,看着碗中剩的饭菜,忍着笑声道:“喏,我这儿还有点饭,要不当给你赔罪吧?” “不了。”任不在清洗完毕,似有些頽落,只是轻声说道:“劳烦董妹子再帮我收拾下碗筷。”说着便要向山上走去。 董莲见势,知晓似乎确实伤到了任不在,急急道:“刚才我逗你玩呢!其实我没有在这儿洗过脚。” 任不在似已听不见,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山上走去。董莲终于服软,道:“不在哥,我错了。”谁知她正将这话说完,任不在已然跃到身旁,道:“知道错在哪了?” “不该告诉你我在这儿洗过脚?” “你还提!不是这个。” “难道是不该在这儿洗脚?” “这个也算,你以后不要在这儿洗脚了”,任不在顿觉悔恨不已,自己不知已来这里喝过多少次洗脚水了 “那还有什么?”董莲见任不在倒闭并不是真的生气,胆子也就大了起来,歪着头,问道。 “不准叫师弟了。” 董莲见任不在如此坚决,倒也算了,便似失望一般轻轻一叹,道:“好吧,你既然喜欢我叫你不在哥我也就勉为其难了。” “什么叫勉为其难”任不在似想到什么,又道:“我先去练武场看看,东西帮我收拾一下。就当赎罪了。”说罢转身便走。董莲却在身后叫到:“一直不都是我收拾的吗?” 只不过任不在早已消失在树影之中。 任不在静静的到了练武场,见赵红莲已然在台上与公孙芷切磋。此间再无他人,任不在强作精神缓缓步入。二人早已发现任不在,公孙芷却是看也不看一眼,右手剑指与赵红莲相斗,左手却将手中木剑横空甩出。 木剑空中旋转,直击任不在,却在距任不在不远处便剑刃剑鞘再次分离,自两旁画着弧线向任不在夹击而去。剑势迅疾无比,风声似还未到,剑刃与剑鞘便已然攻至任不在头颅,只是剑势虽快,任不在动作却更是快捷无比,便在剑刃将及太阳穴的那一瞬便凭空消失,后退了一步,剑鞘剑刃相击,竟然稳稳插在一起,在交击空中一滞,便直直落下,任不在伸手接住。 “既然来了,就上来陪莲妹儿练练。”公孙芷语声平淡,说罢已然掠风而下。赵红莲站在台上,早已无曾经稚气,对着任不在抱拳道:“不在哥哥,不用顾忌我,我还没有和人用兵器交手的经验。” 任不在强作精神,将不快之事抛诸脑后,笑声道:“莲儿小妹,你可要竭尽全力,做哥哥的是不会留手的!” 说罢便远远跃来,一步两步,便已潇洒的落在比武台上,这一套动作当真行云流水,似猎豹扑食一般迅捷潇洒。 拔出木剑,执剑而立,道:“我现在所要使的是江湖中最阴险的招式,当然我会放缓一点,给你机会观察、寻出破解之法。毕竟这是八卦游龙掌的特性。” “请!”赵红莲显然方才与公孙芷斗得正酣,一张笑脸,红扑扑的,甚是可爱,再加上那娇小的身子,怎能不惹人脸。可是现在任不在眼神却突然冷冽,散发出的杀气竟让站在一旁的赵红莲脚底发软,只是一瞬,赵红莲却又战胜了这发自内心的恐惧。 任不在缓缓解释道:“江湖中有一门非常偏的功法,就是散发出无形的压力,当然,包括杀气。用这种奇怪的气场动摇对手,压倒对手。这些武功虽然都被正派嗤之以鼻,但是却令人防不胜防,你要好好注意了!” “嗯!”赵红莲听罢瞬间心石沉落,蓄势待发,如临大敌。突然!任不在刺剑上前,对准赵红莲便连刺四剑,皆被赵红莲手势游走一一化解,任不在却又突然移到左边便要一剑砍下,赵红莲却是退步侧身闪避。谁知那劈下的一剑却滞在空中,赵红莲抬头望去,竟被任不在恐怖的眼神惊吓,四周亦是蔓延着浓重的无形压力,如同迷雾黑云一般,将赵红莲团团罩住。如此压力之下,赵红莲已觉呼吸困难,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眼睛不由自主的闪开,倒似她的视线要逃避任不在的身形一般。 公孙芷的双眼也变得锐利起来。如此不到数息,赵红莲已然坚持不住,坐在地上。 任不在将剑收回,赵红莲瞬间便觉压力消失,怯生生的看着任不在。 公孙芷道:“你这旁门左道的功夫,若是遇着真正的高手哪里还有什么用。”语声中尽是不屑。 任不在当然并不生气,望着坐在地上的赵红莲,笑道:“可是妹子遇到真正的高手也没得比不是么?” 赵红莲揉着身子站起,生气道:“不在哥哥,真过分啊。” 任不在大惊,道:“我没伤到你啊。” “我是说不在哥哥你太小看我了。”赵红莲气的脸蛋鼓起,声音虽然娇滴滴的,摆着姿势,看上去倒还真有点帅。 赵红莲说着踏出八卦,道:“继续吧。” 任不在无奈道:“这个就不用了,我怕待会儿有人会削我。”遂执剑继续攻上,剑刃挥动,却如风声呼啸。八卦轮回,手似游龙,双手游动极缓,却仍旧是将任不在的木剑引开或者隔断。 “我要加快剑势了,注意!”任不在沉声说道。 “嗯!”赵红莲绷紧神经,专注起来,突见右边似有剑风袭来,挥手去当,却是空的,而任不在木剑却趁虚而入直刺左胸,幸而左手在旁将之隔开,只是这一格之间任不在已然近身,将左手按在赵红莲头上,左手一带,赵红莲已然倒地。 赵红莲缓缓起身,摸着发红的鼻子,委屈道:“不是说给我时间破解吗?” 任不在却道:“已经给你了,虽然只有一瞬,但是一开始你的判断就错误了。比试就如同下棋一样,如果能够猜出对方的攻击你就能步步在先,纵使轻功身手弱于对手,也能稳操胜券。当然,轻功身手太差也是不行的。” 赵红莲似懂非懂,道:“那我该怎么做?看着你双手的动作?” “不用,多挨几次打就知道了。”任不在说罢又已攻上,右手使出一招春花飞雪,赵红莲这才正好摆出八卦阵,还未破解,右手木剑便已经自空中飞入左手剑鞘中,却是左边又一记横扫。 赵红莲退不及退,只能硬撑,八卦游动,群龙渐生,却是要把那两招攻势引到一处,这两招还未化解时,任不在便已然右手握住刀剑,拔剑一撩,却正好将自己之前的所有攻势化去。赵红莲这才如释重负,抖了抖双肩,道:“不在哥哥总是只会用招,不会喂招。” “别人和你比斗还会喂招给你?” “自然好了,继续嘛。” 赵红莲双眼紧瞪任不在,直到看见任不在右手微动,便觉要攻上,立时已然做好准备。忽听一声“引”,便已然看见木剑刺来,赵红莲自幼学习八卦游龙掌,又有些心得,倒也领悟的快,在剑势突来一瞬间,便将身子微微后退直到估计自己能够接住此剑时,才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径自迎着刺来的木剑。任不在这一剑去势太快,赵红莲差点不急反应,幸而因为早有准备,便在落败前,右手在后迅捷而准确的锁住木剑剑尖,左手向前探手,便要去夺剑。谁知正在这时,任不在将木剑旋转,赵红莲松手及时,却被转动的剑刃刮到,虽然并未受伤,却令赵红莲吃痛不已。 此时却还不是感受疼痛的时候,几乎同时剑刃停止旋转,便急急向着赵红莲削去。 赵红莲身子后仰,脚下一蹬便已然远去,而在赵红莲身子后退的一刹那,剑刃却是半空旋转继续向下削去,若非刚才下意识退后,此时一定便成剑下亡魂了吧? 赵红莲堪堪站稳,汗水却又流了下来。 任不在却此时收手,还剑入鞘,道:“好了,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但是,不在哥哥,你后面再攻上我就要败了。” “是啊,所以我收手了。” “但是那时候说不定也能激发我的潜能啊。” “我要是激发了你的潜能,这位可就要激发我的潜能了。”任不在望着一旁的公孙芷,只见她眼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故而想逗她一下,只是不想,如此下来却只是让她变得更加渗人而已。 好在此时许多弟子已陆续进来,各自习武。 任不在看见便已跃出山门,独自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三十二章:秋莲山 清风山确实只有两条路,但是在任不在眼里,却是有着千万条路,正出了山门,便被自树上投下的日光晃得眼花,选了一处茂密处,便就着走到山边,顺着山坡向下滑去。只见林中枯草堆山,脚正一踏入,便要没入一尺,不由得有些怕。怕些什么? 枯叶从中,自然便是怕蛇虫之类,任不在虽然武功高强,但要说弱点,却还是有些的。比如说怕蛇便是其一,好似自那日坠崖之后,任不在总觉着似乎也有些怕高了,倒也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 就这般顺着陡峭的坡下滑,枯叶飞蓬一身,倒也并不觉反感,只是速度一快,便抱着身边刚好出现的树木,或者抓着枝条之类延缓下滑;到了十分陡峭的地方,任不在便走到边缘纵身跃上山下长出的大树,然后一段一段坠下;若是到了平缓的地方,任不在便只能踏着树林中铺着的落叶澡泽,一步一步走着。如此,许久未这般走到,任不在心中倒也有些爽快。 到了山下,出了丛林,这才抖了抖身上碎叶、枯枝、烂泥、鸟粪。整理干净,这才出了清风山地界,到得路边,见烈日蒸腾大地,心中又有些却步,倒想着是否要回转山上。 正在此时,不远处一骑一人飞驰而来,却正是路无金。良马可驰千里,一步一跃甚是迅捷,转眼间便已到得任不在身边。 路无金力拉马缰,良马长嘶高立,竟而稳稳的停在任不在身前不远处。 “走!” “干什么?” “你不是要天外陨铁吗?” 任不在大惊道:“你找到了?” “有线索,走。”说罢任不在便飞身上马,坐于身后。问道:“在哪?” “秋莲山!”路无金说罢便赶马回旋,复向来处奔去。秋莲山距此处亦不过十多里路程,乘着良驹,便如乘风载云。但见周边景物不是急急袭来,便是速速退去。 如此行的不多久,便转入山路,再行了数里,便已然看见不远处便有一间客栈,招子高挂,上书“山中客栈”。 任不在见此笑道:“山中客栈,倒也合适。就地取材,哈哈!”路无金却笑道:“你别说,这山中客栈我倒觉得取自‘只缘身在此山中’此句。” 任不在摸着下颌说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吗?这客栈,不简单?” “不知道,只是线索查到这儿,所以便来找你了。” 二人赶到时已近下午,健马长嘶,立止门口,二人才翻身下马,便有一人肩披布巾迎出,道:“二位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任不在与路无金望了望这客栈,却已是破败无比,纸窗多有破碎,横木已然断去。任不在不由得笑了:“呵呵,这儿真是个风雅居处啊,帮我们把马照看好,另外有什么好菜尽管上。” “好勒!”那小厮喜着应道,便牵着马去了。 二人进得屋内,倒见四面八张大桌竟然坐满了六桌,门口一桌却是坐着一个恶汉,体大腰圆撑天柱,浑似圈中老母猪。 光着膀子,将着桌上的猪腿便就啃食起来,张开大口一口咬住,便再撕开,正好将油滴迸出,油水乱渐,却是快急无比,二人身手矫健,自然一旁闪过。 那大汉好似发现什么一般,抬起猪也似的大头,一张厚唇巨嘴中还咬着猪腿上的碎肉,大鼻大眼,到似乎,这人身上就没哪点不大的。 终于将碎肉撕下,一张大嘴吧嗒吧嗒的嚼着,对着二人大声吼道:“哈!你们干什么!对老子有意见!” 便这一声巨吼,周围埋头议论的众人都是瞟眼过来,好奇的注视着任不在、路无金与这个肥胖的大汉,好似要准备看这三个人表演猴戏一般。 而掌柜小二早已吓得躲到一旁,似乎对这胖子颇为畏惧。任不在与路无金甚至能从眼角发现躲在一边正在发抖着的小二。 二人自然并不怕这大汉,只是对这大汉的叫嚷视而不见,寻了角落唯一的空位便走将过去。而那猪般肥硕的大汉到似乎觉着自讨没趣,又兀自吃了起来。 却似乎不像喜欢主动惹事的主儿。众人又失望的收回了眼睛,吃饭的吃饭,喝酒的喝酒。 不一时,小二端着一碟花生、一碟烧鸡、一碟卤猪肉和一碟青笋菜。将菜色摆上,颤声笑道:“二位爷还需要些什么尽管吩咐!”说话的时候倒是挺利索。 任不在也不知道这人明明抖动的如此厉害,端菜时却似乎十分平稳,竟是连菜碟恐怕也是没有滑动过。明明身体抖动的已然可以震落飞尘,说话倒是口齿清晰。想必是多年来干这行的缘故吧。 任不在心中念到:“果然,一行自有一行门,通了这门都是神。” “来一坛好酒。”路无金将银子往上一摆,那小厮眼睛便也瞧直了,瞪着本就不大的眼珠子,喜声道:“这位爷够阔气。”说着便要上去拿,却待自己右手明明放到银子上方时,却是抓空了,不禁再看时,银子却还在那。 想是这小厮倒也见过世面,低声道:“小的先去取酒。”正待走时却被任不在叫住,小厮见二人阔绰,不由得更加恭谨殷勤,遂回身躬身抱拳道:“二位爷还有什么吩咐?” 只听任不在说道:“酒就不要了,米饭来上几碗就行。”那小厮听完顿时傻眼,正待确认时,路无金却说道:“酒是我喝的,我知道你喝不得。你想喝我还不给你喝呢!” 任不在却道:“你什么意思啊?我不能喝酒,你也喝不得,你本来也有伤,自然也是喝不得的。而且你要真的喝酒,以我个性,一定给抢了来喝,怎么可能眼馋的看着你喝。” 路无金却又道:“你这点耐力都没有,反正没事,一坛酒,我一口两口绝对了事。” 任不在又道:“不行!我喝不得,你也不能喝。” “要不咱俩一起喝。” “我又喝不得酒。” “那不就得了?” 小二望着二人争来抢去却一时没有办法,便打断二人争吵,躬身笑道:“二位爷,要不喝点小店里的茶水代为酒水。不知如何啊?” 二人一听如此建议,到还可以接受。路无金将银子一抛,小二稳稳接住,路无金道:“上最好的茶来。” “好嘞!”小二喜胜得归,便自去了。二人也就先吃着菜,须臾,米饭茶水都已摆上,二人就着茶水连喝几杯,自觉不够,便将着茶壶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 怎奈二人如此海量,小小茶壶如何济得。不多时便已然不剩一滴,二人还争来抢去。那小厮见了,连忙送上两个茶壶,将这空的提走。这二人才肯罢休,兀自喝起茶来。 二人虽然一路乘马,却也受着烈日暴晒,自然口中干涸。如今这第二壶下肚,才算好些。便开始扫着桌上菜肴,和着饭吃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三十三章:肥猪送去铁手来 这时众人都已然各顾各的,谈起了些江湖轶事。 只见二人桌旁四个大汉坐在桌旁,均是强壮无比,赤着身,背着刀剑,在一旁喝酒论事。只听得一人说道:“你们可知近日江湖出现了一件大事!” 另外三人便问道:“什么事?” “便是少林附近竟然死了数百来人!”任不在与路无金虽然正急着刨饭,却也听得清楚,不由得大惊不已。心中千万思绪,却不知是何滋味,只是放慢了动作,似乎开始细嚼慢咽起来。却是仔细的侧耳听着。 “哦!这件事啊,据说这数百号人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大盗大贼,他们最多不过百十来人,却不想居然数百号人聚到一起,你们说怪不怪?” “这有啥奇怪的,有大买卖,自然走到一起了。只是他们怎么死的?” “问题就在这儿,据说当时是数百人围攻一个人,居然在瞬间全部死了,只有一个人侥幸活了下来。”此言一出,附近的人无不大惊,皆是竖耳旁听,那大汉见此十分得意,声音亦是放了开来,喝了碗酒,继续道:“而且据说那人很有可能便是马文龙!” 马文龙!又是马文龙。不久前就有传马文龙瞬间杀死自己全家之事,今日又传马文龙竟然同时杀死数百人!如此短时间内的两起瞬间杀死众多武林人士的事情,当真不少见,而且,都是很巧的活下一人。难不成有什么问题?任不在如此想着,路无金亦是有所思。 有人问到:“数百人?同时杀死?信口胡诌的吧?” 那大汉笑道:“阁下还别不信,据说当时便有人在场,最后被少林了果方丈救下。而且,据说那马文龙杀人都只是一瞬,谁都看不清他出手没,一片片的人便都倒下了,血流成河啊!”说着便痛苦的摸了一把脸,也不知道这摸得是泪还是汗。 众人听罢亦是唏嘘不已。 忽然一人又问道:“这些都是传言,都没有人亲眼看见马文龙杀人,他马文龙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做到一瞬间杀死数百人啊。” “阁下不信,自去打听。少林最近一直在找那些亡命之徒的故里,正想办法将他们遣送回乡。” 一时间浓重的气氛浓罩着整个客栈,竟而压得有些人喘不过气来。忽然有一人大声道:“在下听闻一怪事。” 宁静瞬间便被打破。 有人问到:“什么怪事?” 那人说道:“据说不远处大盐城最近总是有人莫名其妙失踪,官府纵使去查也查不出什么线索。” “哦,那件事啊。据说消失的好像不是城中城外的乞丐走贩,便是某家的丫头丫鬟。” “消失丫头丫鬟倒是好理解,这乞丐偷来干嘛?” “这就不知道了,这事儿本就封得紧。没几个人知道。” 任不在与路无金见得众人谈的都没什么有趣的了,便自顾低声讨论。 任不在道:“马文龙这件事,你怎么看?” 路无金道:“马文龙我倒是有些了解,但是也就仅限于他武功不弱这一点上了。而且是三年前。”说罢,便继续吃着饭,喝着茶。 任不在道:“杀死自己全家,这个我完全想不出来。虽然世上可能真的有这种畜生,但是他如果真的是这么做了,那又是为什么呢?纵然是疯子,总也有理由。” “你说这些谁不知道?”路无金只顾着吃饭。 二人正在吃饭,突听一声大吼,众人都寻声望去,原是那肥猪般的大汉不知为何事却对着身边的小厮大叫。 只听得那小厮战战兢兢,说道:“这位爷,这山林野地,哪里有羊肉卖啊?” 那肥大恶汉却是叫到:“再说没有,老子就把你给炖了吃了!”说着便在桌上重重拍下,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后,似乎一切都静止一般,那小厮已颤颤巍巍站在那儿。 记账的老头子见机急忙跑出来,远远地对着肥硕大汉连连作礼,歉声道:“小人不懂事,大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消消气,消消气。” 那肥硕大汉怒道:“老子只要羊肉,还不快去弄来!” 这一声倒是说的响亮,满桌众人都听了清楚,倒是无一人愿意上前解围,皆是冷眼旁观。任不在与路无金亦是静静的看着。 “只是这野间并无山羊,不然,小店还有些鸡肉,权当孝敬您的。如何?” 那大汉才神色缓和,略一思索,便道:“快拿来,小二,倒茶!” 那小厮立时应声道:“好,您等着。”说着便准备去端茶壶,走到老头面前悄声说道:“这鸡肉白给啊?那我们的工钱” 老人却道:“钱和命哪个重要?” 那小厮已然不再言语,只是悻悻的走进,端出来茶壶,先为这大汉斟上茶。 那大汉端起桌上热茶,正欲送入嘴中,却不料,茶水滚烫,却似乎把那张大嘴烫的更加广大了。 众人见此,顿时哄堂大笑,那胖子恼怒,冲着众人吼道:“笑什么!笑什么!”却是无一人回他、 大汉似乎无处泄愤,看着眼前埋头站立的小厮,却是越看越气,恨声道:“你烧得茶?” “是是小人烧的。”小厮确实被这大汉气势镇住,不由得双脚颤抖的更加厉害了。一旁老头却是不知哪儿去了,想是去取鸡肉了吧? 突然,那肥硕恶汉倏地站起,竟劈胸便抓住眼前的小厮,又忽的坐下,将那小厮向着桌子撞来,却是在这小厮正要碰着桌角的一瞬,便似乎被谁轻抚而起一般,竟而站稳了,而一旁本已坐下的大汉亦是站起,一双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手臂下的一柄木剑,又睁着一双圆眼,看着身旁正笑着看着他的任不在。 恶汉怒道:“好呀,之前老子有意饶你,这次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这就不要怪我了!”说着大汉便将那一双大手劈上正打任不在双肩,却被任不在一旁闪过。一脸嫌弃的说道:“你那双油手,脏死了。” 那恶汉见此情况怎能不怒?怒喝一声便将着身边的凳子就扔了过去,被任不在用木剑接住,那凳子却在任不在的木剑上转着圈儿,任不在将木剑一顶,那木凳便旋转着落在地上,却是不偏不倚,又落在原地。 众人见此绝技,不由得大声喝彩:“好!”众人正当兴致勃勃,心道:终于有戏可看了。 那壮汉倒也被这一下镇住,不由得问道:“你他娘的是哪头的?” 任不在自然也懂,却并不理他,却把大汉逼得恼羞成怒。哪里还管他是不是对手,踢开凳子,轮着拳头便要攻将上来,只是这恶汉冲的虽快,任不在躲得却更快。正待一拳扑上,任不在却已然在其身后,再度撞上时,却又被任不在引到房柱上,撞得灰尘簌簌落下,那大汉见状却是更怒,朝着任不在又是一撞。 而此时任不在正好站在门口处,便是要借此将这恶汉引出,果然,恶汉握紧硕大的拳头,晃动着肥硕的身躯便迅速的冲来,任不在又是自旁一撤,那大汉便已撞出。 忽听一声“哎!”任不在瞧得清楚,却不知何时竟然自旁闪出一个光头大汉,那肥硕恶汉正撞向这光头大汉。 谁知相距不到一尺便似乎被那光头转身躲过,揪着那肥硕恶汉的衣服用力一甩便甩出数丈远。 任不在直直看着这高大的光头大汉,却是心中嘀咕道:“洛铁手。怎么到这里来了?” 正想至此时,那光头大汉已然进来,见着门口仅剩的桌子,看着满布的油污,不住地叹气。那小厮倒是反应很快,道:“这位爷,您稍等,小的马上帮您打扫干净。” 那大汉伸出黑铁也似的右手,道:“不必了,就算擦干净了,总是脏了我的眼”,向着众人望去,锁定了一边正吃饭菜的路无金,便径直走去,道:“上最好的酒菜。” 小厮应了声。却先驻足,对着一边任不在连连道谢:“今日真的太谢谢少侠了,若不是少侠,小的竟不知如何是好。” 任不在却是笑道:“你之前还一口一个爷,现在却成侠了。我好像蛮亏的呀。” 那小厮笑道:“少侠说哪里话,您有钱时便是爷,救了小的性命便是侠。况且,爷是出于无奈,侠却是出自真心。” 任不在倒是对此人大为改观,笑道:“你这家伙,说的还真那么回事儿。” “那,小的先告辞了。”说着小厮便速速走了。任不在瞧着众人竟然都小心翼翼的瞧着这洛铁手,心中已知晓大半,虽不想趟这浑水,此时却已然无法了,说着便向着路无金处走去。 那洛铁手见任不在走来,立时便道:“小兄弟功夫不浅啊,来坐坐坐。”任不在也就一边坐下了。 洛铁手正准备说话,周围众人竟然同时暴起,执剑操刀便攻了上来,却是一旁四人攻向洛铁手,一旁四人攻向任不在,因路无金坐于一角,倒是悠闲的吃着饭菜,任不在心中叫苦,却也只得与人交手。 任不在还未出手,便自眼角看见杀向洛铁手的四人便同时飞出,撞到数人,仔细看下,定能发现四人已然气绝,胸口皆有一个黑色的掌印,而这掌印,却是连着衣服也几乎变黑了。 任不在心中想到:“你这家伙多少年没洗手了,脏成这样,还好意思嫌弃别人的?” 自然,洛铁手双手黑似玄铁绝不是经年不洗手的缘故,而是练习玄印铁砂掌之故。任不在心中虽是如此作想,手上动作也是丝毫不慢,自旁抽出木剑,就势一引,一卸,四人攻势便被化去。 “你们要对付的是洛铁手,不是我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三十四章:庐山 那洛铁手闻言哈哈大笑道:“兄弟,说什么呢?你不是和我约好的要杀了这些狗崽子吗?”说着便已然向着一旁持刀汉子攻去,拳掌所至皆是一记闷响,所中之人立时便倒。 任不在虽然瞧的心惊,心中又暗骂着“秃驴果然都无耻”这类的话来。旁边四人却又攻了上来,任不在无法,却是顺势向外一躲,那四柄刀剑便直直砍向桌上饭菜。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路无金右手在桌上只一探,任不在的筷子便已然飞起,竟将那四柄刀剑格住。 任不在哈哈笑道:“你们这样的伸手还想杀人?老老实实做个贼不好吗?” 哪一众人被任不在这话一激,却哪里受得了?七八个人提着刀就扑将上来,任不在却左右闪过将那七八人的刀尽皆卸去。 “咣啷啷”兵器瞬间便落了一地,那些汉子早已傻眼。却已不知洛铁手竟然将除了攻击任不在二人以外的汉子尽数诛杀。 任不在虽然心中不快,却也不予阻止。毕竟这些人手上沾染的鲜血亦是不少!路无金自然更无话说,只顾着低头吃饭。 “哈哈哈!痛快!不想两位兄弟武艺如此高强,又不愿妄杀性命,哥哥我真是对二位兄弟佩服之至啊!”洛铁手说着将一双大手抱在胸前,对着二人行了个礼,却将那十来个手无寸铁的汉子惊得半死,竟差点倒下。 这洛铁手本与二人素不相识,此番对话却是亲密无比,任不在心中总是有些不爽。抱拳对着洛铁手笑道:“不想远在天河城的洛铁手居然会来到这穷山僻壤。” 洛铁手哈哈一笑,道:“小兄弟居然还认得我?” “洛铁手虽不出天河城,这江湖却不曾忘却洛铁手之威名,此番前来想必定有大买卖了。”任不在也不拱手,拿起筷子便和路无金抢着碟中花生。 这洛铁手也不生气,正待说话。见着一众汉子正欲偷偷溜走,大手一横,那众人便已然战战兢兢的止住。 “再走一步,死!”洛铁手一字一字说出,却如无数刀片在那些人身上刮动一般,七八尺高的汉子,一个一个居然都“扑通”一声跪倒。 转过身子,后面人的头挨着前面人的脚,却是不住的拜着。或磕到他人脚跟上,或是磕到地板上,磕得“咚咚”直响,额头瞬间便蹦出血花,后脚跟被他人磕疼也不由得叫出声来。众人都哀求道:“洛大爷,饶了我们吧。” 一边算账的老头此时也不知道逃到何处,小二却躲在帘布里偷看着。 “哼!老子今天高兴,可以放你们一条狗命!”洛铁手说到这里,便走到任不在旁边坐下。 那些跪地的汉子闻声大喜,正欲拜谢起身逃走,却被洛铁手冷冷打断:“但是你们必须说出是谁指使你们来的。量你们这点微末本事,怎么可能知道老子今天要来。” 为首一个刀疤大汉拜首道:“是” 那刀疤大汉正欲说话却被一声音冷冷打断:“是老子让他们来跟你玩玩的!只可惜你这龟孙,下手实在太重!”说着便见一白衣老人自门外飘入,雪鬓飞絮,衣袖翻舞。竟是洛铁手老对头“乾坤笔”东方叙! 任不在侧眼瞄去便已见到老人右手翻弄着的一只黝黑的毛笔。 那东方叙飘入门内,不待洛铁手说话便已然抢声道:“这些本是留着给我们做炮灰的,你居然把他们提前宰了。”说着沉痛的叹着气,好似丢了一大笔财产一般。 “东方叙啊东方叙,老子敬你是因为你年长我十几岁。但是你看看你收的都是些什么狗屁?”洛铁手看见东方叙眼色便已然大变,如狼遇虎,如豹逢狮。 东方叙抚须微笑道:“年轻小辈,今天老夫可不是来跟你玩的,老夫想你应该也是知道。你自刀剑盟买的消息,花了多少钱?” “一百万两!” 东方叙大惊道:“你怎么才付一百万两白银!” 东方叙正欲说下便已然被洛铁手冷冷打断,道:“是黄金!我曹你嘛的,别提这事儿!一提老子就烦。” 东方叙惊讶的表情终于平静,笑面转出,抚掌笑道:“洛老弟好大的手笔啊,这下刀剑盟可是赚了不少了!” 东方叙显然并没有把洛铁手的话放在心上,那洛铁手正在一旁气得牙痒。“咯咯”的磨着牙,见桌上残羹剩饭,不禁转身对着躲在一旁的小二怒声吼道:“你他妈的怎么还不上菜?” 那小二听罢才颤声回到:“好勒,爷,您稍等!”便转身准备端菜去了。 任不在听到这洛铁手说出“一百万两黄金”时却是吓了一跳。不禁心中叹着这些人财富之丰厚,又惊奇这洛铁手竟然如此舍得。洛铁手可是江湖中出了名的抠门,此次花费如此巨大,所图定然不小。 难不成也是为陨铁之事而来?任不在不仅看了看正在一旁悠闲地吃着菜的路无金。 这小子,该不会也是买来的消息吧? 小二端着饭菜好酒,正想着走到洛铁手处,却见这空处许多尸首,不由得又惊又怕,虽然早已在旁看见,但是此刻却要踩着这些尸体过去。小二如何不怕?额头已经冒出冷汗,看了看脚下不远处的尸体,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却又突然反胃,却还是忍了住。 洛铁手在一旁急了,厉声喝道:“还不快点!你也想和他们一样躺在地上吗!” 小二一听哆嗦的双腿一软,就将要坐下,谁知旁边东方叙却突然掠来,扶住小二,关心到:“可还好?” 小二精神恍惚,见着东方叙,不由得道着:“还好,还好” “尊师邱书民可还安好?” “尊师?”小二迷迷糊糊,不知何意。 突然!东方叙鹰爪般的干枯右手便要翻起将这小二抓住。那小二却是惊呼一声:“疼疼疼”便疼的眼泪迸出,几欲倒地。 东方叙死死抓住小二的手,呵呵笑道:“在老前辈面前卖弄,当老夫这几十年白活了吗?” 那小二早已痛的几乎就要挂在东方叙旁边了,却还是低声哀求道:“老人家饶小的一条贱命吧。”虽是如此,盘中饭菜却还是稳稳当当。 东方叙在小二身上探了探脉,忽疑惑道:“没有内力,你不是武林中人?” 那小二只是疼的快死,咬着牙点点头。东方叙这才松开手,望着小厮,低声道:“奇了怪了,刀剑盟的情报也会有误?” 洛铁手见东方叙已然松手,便急急说道:“快点,磨蹭什么呢!” “哦!”小二才方定神,正欲走去,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远处急急传来,由远而近,却是快速异常,显然这是匹千里良驹! 只听得马蹄声到得店前便突然消失,接着便是一阵高亢的骏马长啸。 众人正在疑惑,正门处窗口连着门墙便突然破了一个大洞,只听“嘭”的一声,窗纸木屑乱飞,一个黑衣少年执着黑亮色长枪似箭一般射入,“咚”的一声砸在地上,竟在着地处踩出尺许深坑。 任不在心中惊道:“黑豹子陈云!” 那陈云方才落地,震得屋内灰尘漫天,木屑翻飞。东方叙衣袖轻挥便将周身灰尘扫开,那小二倒也机灵,亦是躲在东方叙身旁。 洛铁手见上个菜居然生出如此多事端,不由得不快道:“黑豹子,你踏马能不能走走正门!弄得店里乱糟糟的,老子还吃个屁啊!” 那陈云也不生气,笑声道:“我当谁呢?原来是洛铁手洛前辈和东方叙东方老前辈。晚辈虽然鲁莽了点,但是好歹帮两位前辈清理了不少麻烦。” 东方叙与洛铁手同时问道:“什么麻烦?” 陈云笑道:“刀剑盟显然不止把这消息卖给你我,还有其他同道,不过呢?晚辈见他们实在不够格,就都杀了。这正杀得起劲,所以也就顺势撞了进来。不过我想两位前辈显然是不会怪罪小辈的了。” 任不在听罢,心中作想:“这黑豹子果真心狠手辣,若不是斗不过这二人,恐怕也已经动手了吧?”想着就替自己和路无金担心,毕竟现在还不想惹到这些麻烦。 谁知那黑豹子却是连看也不看任不在路无金二人,却盯着东方叙身旁的小二,好似豹子发现了食物一般。 陈云对着东方叙笑道:“东方前辈,你可知你身旁的是谁?” 东方叙闻声不觉有异,但是因为黑豹子生性残忍狡诈,却对此人亦是一点也不敢松懈。 东方叙问道:“是谁?” 陈云哈哈一笑,道:“是谁?” 这“谁”字正待说出口,陈云便已然持枪突来,竟似连着黑亮的长枪一起飞出一般,直直刺向那小二。小二倒早已被吓傻,哪里还能动弹半步? 东方叙初时还以为是奔自己而来,却瞬间发现这陈云的杀气正是对着身边小二发出,这几人显然都是武林中杀人不眨眼的人,自然不会对小二施出援手。路无金与任不在此时已觉自身难保,自然更不可能去救这小二。 可就当所有人(除了陈云)都认为这小二便要立时横尸此处时,谁知那刺出的枪却似乎偏了许多,竟差点向着一旁东方叙攻去。 “万象剑诀!” 东方叙不觉惊呼,正待追时,那小二却已经逃至厨房,陈云伸手迅捷,正如扑食的猎豹一般,一招未奏效,落地便已然追入,见窗户打开,正在晃动,隐约见着两人乘着轻功飞去,陈云哪里会放此人走去?迅速掠出,亦是追了上去。 一旁洛铁手见此不觉惊道:“糟了,那老头!”便也追了出去。东方叙看了看路无金和任不在,心中想定,却也是飞身出去。那一帮大汉此时才灰溜溜逃走。 显然,当务之急,便是不要让正派知道此间消息,此时正派正广撒罗网,若是将此人放走,不仅得不到陨铁,更可能自身难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三十五章:神秘人 一瞬间便已剩下任不在与路无金二人,寂静也瞬间袭来,加之破开的大洞,让整间屋子都宽敞明亮了许多。 却说任不在二人见他们走出,便突然问道:“这消息也是你买的?还是找玉儿问的?” 路无金无奈道:“都这时候了,你还问这些细枝末节?” 任不在也不追问,道:“邱书民那些老狐狸,当初还说回山门,却原来赶着回去搬人啊,这次想必正派已经在各处都设有探子,而且都是一顶一的高手。” 路无金低声说道:“不仅如此,这次抢夺陨铁本就没那么简单,翻江寨能躲过正派耳目,自然便是在此处有隐秘落脚处。况且不仅正派广布罗网。我怀疑,不,我确定刀剑盟绝对不会不对这天外陨铁感兴趣。若是不好,可能会遇上玉儿。” 任不在叹声道:“只望不要如此吧。” 却说另一头,陈云追逐那小二和另一个老头子,东方叙与洛铁手也是迟迟赶来。 陈云看见二人,不觉惊道:“那二人呢?你们就放他们走了?” 洛铁手笑道:“不必担心,那两个小兄弟定然不是正派人物。我还是相信自己眼力的。” 东方叙惊道:“也就是说你不认得这二人了?” “怎么?” 东方叙见状叹声道:“你个笨蛋!这二人纵然不是正派的,却更可能是刀剑盟的人啊。此次陨铁珍贵异常,刀剑盟不可能不感兴趣!” 见着前面二人也将追近,洛铁手便连声道:“好,那我先回去看看。” “你回去个屁啊,人都走了!”陈云不耐道,“先解决这两个家伙才是重中之重。不然,邱书民那老东西可是难对付。” 洛铁手此时虽然怒气上涌,正想发作,为了陨铁却也不得不忍气吞声。三人在树林里紧紧咬住二人,三人轻功显然高明许多,双方距离正在拉近。 待得那二人经过一个小破时,陈云等人却是尽力一跃,便在瞬间拉近不少,又是几跃,终于跃在二人身旁、身前,将二人围住。 二人见机立时止步,东方叙抚须笑道:“二位小友,却是要往哪儿去啊?” 那老头却是已经被三人杀气镇住,不住哆嗦,双拳却是握得紧紧的。颤声道:“你你们” 小二模样的小子却笑声道:“三位江湖有名的老前辈,却来与我们这些晚生后辈为难些什么?不怕被笑话吗?” 那小二模样的小子话正说完便已被老人模样的打断,厉声喝道:“师弟!跟邪魔外道有什么好说的,拼了!” 陈云闻声哈哈大笑,将长枪对着地上一插,便入土三尺,笑声道:“让你们活着离开,我们才是笑话。” 笑声未毕,三人已然抢上,洛铁手双掌威风袭袭,陈云亦是拔枪突刺,东方叙执笔轻点。这三人都是江湖有名的高手。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如何是三人的对手,不出几招,那两人便已然伤痕累累,气力难支。 洛铁手等人再度攻上时,那老人模样的人却在那小二身后,欲用力将那小二推上阻拦三人的攻势,趁机自己逃命。谁知那小二似乎早有预料般,正待右手碰到那小二之时,却瞬间被小二抓住用力一甩,老人的身子便腾空飞起直扑三人,自己却借着轻功逃之夭夭!所使轻功却比之前高明许多,洛铁手等人未及反应便已然消失在山坡下。 三人被这一幕惊得有点迟疑,却是片刻不到的时间间隙,已然让那小二模样的人给逃了。 “哈!”陈云怒吼一声,将飞来老头刺死在地,拔出长枪,鲜血喷发,在三人衣裳上点上数滴绯红。陈云怒不可遏,奋力又将长枪插下,此人早已绝气! 东方叙与洛铁手正欲阻止却已然无法,只得望着小二逃去的方向叹道:“这小子,是在剑宗的探子?好厉害的身手,好神奇的伪装!” 洛铁手又叹道:“这小子心机挺深,搞不好将来会是个人物!” 东方叙冷笑道:“哼!干卧底的成不了人物,只能成为死人和普通人!” 陈云长枪连插数次,尸体已然千疮百孔,鲜血浸染一片红土。陈云此时怒气方消,狰狞笑道:“没事,逃掉的那个家伙一定不是剑宗的人,而且他们也找不到深山云庄所在。哈哈哈哈!”笑声震雷,直冲青天。 东方叙淡淡的看着二人,道:“此次就我们三人抢夺陨铁,却是有些风险,我们先说清楚,这陨铁分配之事,必须等到脱离正派与刀剑盟与翻江寨的人才能再议,否则,都得不到!” “用得着你说!”陈云怒气冲冲,却又不知为何发怒。幸而东方叙并未计较,想是大事在前,细枝末节便不予计较了;或是事成之后,将二人诛杀独取,故而隐忍。 洛铁手却一拍手道:“我们不只三人,刚刚那两位小兄弟身手也是不错,叫上他们,多点胜算。” 陈云与东方叙听罢却是若有所思,轻声道:“多点胜算” 森林之中,腐叶堆积,蛇虫横行。此时却躺着十数个布衣大汉,刀枪剑戟却是丢了一地,都似乎没了反抗之力,十多双眼睛竟然都瞧着一个方向。 他们的眼神中都夹杂着贪婪、恐惧和迷惑。 此时众人聚焦的地方却是有一块巨石,一个翠衣少女,正惬意的坐在巨石上,手里玩弄着各式小蛇、小虫,这些东西或红或绿、或青或白,渗人无比。却在这翠衣少女身上自在的游走着,似乎,正在寻求着这个少女的宠爱。 少女轻抚着这些小家伙,笑出声来,这美妙的声音,宛如天籁。躺在地上的大汉们却似乎透露着痛苦的表情,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是因临近死亡的折磨而痛苦? 不得而知,他们脸上都透露着奇怪的扭曲的表情,却是连一个字,不,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少女似乎才发现这些人,撇过眼来,轻声笑道:“是不是很好玩啊。” 什么很好玩? 却原来这众人都是草莽出身,在这森林里见着一个娇小似美玉雕刻而成的美女如何不令人心动?众人见得少女一人,正独自走在森林处,却未注意到少女身后,应当说注意不到这少女身后正爬行的各式毒物。 见色壮胆,众人也不管这少女是否是武林高手,走上前去便将大刀向着少女身前一插,道:“小姑娘,一个人走在这种地方,是不是想跟哥几个玩玩儿啊?” 那少女本未注意到这十几个大汉,此时见大刀插在身前,不由的一惊,抬起头来。可怜巴巴道:“各位大哥,小妹只是在森林里迷了路,你们可以帮我带下路吗?” 众人见着如此可爱的少女如何不动心,却是眼睛都瞧直了。 带头大汉闻言不禁笑弯了嘴,道:“好啊,来陪陪哥几个,哥们儿们就帮你带路。” 那翠衣少女俏生生道:“不嘛,你们先帮我带下路,我再陪陪各位大哥。”那少女声音清脆缭绕,娇生生,便将这众人迷住。 只听那大汉已笑裂了嘴,问道:“小美女想到哪去啊?” 少女却又道:“哪里好可怕的,妹妹怕,哥哥们能帮我先去探探路吗?” 众人见得少女如此乞怜模样,如何不生怜爱之心,尽皆抢声道:“去哪儿,我去。” “你去什么?我先去。” “吵什么,我是老大,我先去!” 那少女见众人争吵,却是罕见漏出嫌恶的表情,瞬间又换回了乖巧乞怜的模样,道:“你们这么大声,我怎么说呢” 这声音娇娇滴滴,虽然不比众人争吵声大,却是令众人突然静了下来。齐声问到:“要我们去哪?” “地狱。” 众人可能没听清,正肆无忌惮的扫视着少女身上身下,却是不知为何,却觉得四肢无力,便一一倒下了。 少女展露笑颜,寻了近处的岩石,小步走上,坐在石上,低声道:“宝贝们,都这儿来。” 霎时间,四处奇怪的声音响动,众人看得不真切,却见得无数的虫子向着少女爬去,翻过枯枝,越过碎石,一只一只,竟似把岩石也变成了蠕动的虫子。 那大汉见此情景,怎能不怕,正想大叫,却是发现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世界也是十分的安静,显然,他们连声音也听不见了。 少女轻抚着手上的小蛇,这些小蛇便缠绕着少女,竟然将这四处聚来的毒虫尽皆吞入腹中! 少女笑声如铃,清脆悦耳。只可惜这些人已然听不见声音了,只是一双眼睛望着少女。少女也难得的望了一下他们,笑靥如花,却是开在奈何桥边的死亡之花。 这些汉子便在这无助恐惧中缓缓死去,双眼失去了神采,似乎,他们连自己已然死亡都不知晓。 少女看着这些还未冰冷的尸首,笑了笑,自语道:“陨铁有什么好玩的,还要本姑娘来处理这些害虫,真是越来越会使唤人了。” 似发现什么一般,少女说着便轻声斥道:“谁!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三十六章:天下棋局 少女的左方突然动了一下,却走出个男子,赫然便是之前逃路的小二。 只是小二此时却是狼狈不堪,衣服挂着许多枯枝蛛网。幸而此处毒虫已然被那些小毒蛇吃尽。 小二走出草丛,看着少女,似笑非笑,却也不怕。 少女望了小二一眼,道:“哪儿来的小屁孩,快走吧,这里危险的很。” 那小二却道:“刀剑盟的。对吧?” 少女眼色突然锐利,低声道:“你不想活了吗?”身边小蛇瞬间四处散开,在树上缠绕,吐信,将这小二团团围住。 小二身处险境却似乎并不害怕,轻声说道:“你是不是很想要自由?” 少女眼色转冷,道:“你是什么人?” 小二轻轻叹了口气,道:“怎么都是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给你自由。” 少女冷笑,看着眼前的小二冷笑。这是多么荒唐的话? 每一个刀剑盟的杀手要想脱离刀剑盟,恢复自由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突然四面各色的小蛇开始聚拢,小二也似乎并不害怕,却也未吐出一个字。灵蛇吐信,数十条小蛇竟然自原地屈身,便即跃起,竟直扑小二身上。来时迅急,难以闪避,但是小二确实一一躲开,站在不远处的腐叶上。 其实他的身手能够杀死这些小蛇的,但是,他没有。 少女也发现了这点,问道:“你为什么不动手?我知道你的身手杀死他们没有什么难度。” 小二衣袖轻甩,拍了拍身上的落叶,笑道:“姑娘珍视的东西,在下也十分珍惜。” 这本是世上最甜蜜的语言,而此时的少女却没有一点笑意,相反,她现在变得十分冷漠,竟比之前更为冷漠,天地似乎已然步入冬季,四方落下的树叶也化作雪花。 “你到底是什么人?”少女又问了同样的问题, 小二无奈的笑了笑,道:“我和你一样,是向往自由的人。” 突然!群蛇舞动,竟是一群一群、一浪一浪的想着小二扑去,小二似乎并不慌张,只是将衣袖轻轻一扫,蛇浪便开了一个口子。他还是未伤一条小蛇。也没有发出一点杀气。 少女终于有所缓和,道:“至少,告诉我你是那一边的人?” 小二看了看少女晶莹如美玉的面庞,望了望被群树遮挡的天空,笑道:“我和你一样,向往自由,所以就需要有人为我们的自由牺牲。” 少女为小二疯狂的语言所震惊,冷笑道:“你要牺牲别人成全你自己?是不是必要的时候我也是你的牺牲品?” 小二叹了口气:“抱歉,或许是我没有说明白。我们想得到自由,就需要有人来守护,保护我们,而能做到这点的只有会用毒、用蛊的人。” 少女此时终于明白了,笑颜初展,道:“你是想控制武林高手为你办事?你未免也太小看这个江湖了。他们的心机可比你多得多了。” 小二笑了笑,道:“这样才更有趣,不是吗?” “你真是个疯子!”少女已经不想理会这个人,转身道,“你走吧,我不杀你。” 小蛇陆续散开,清风刮过,簌簌的落下叶子。少女似乏了,准备离开。 小二叹道:“天下如棋局,人在其中,为棋子,亦为棋人。汝可知之?” 少女驻足,道:“你文绉绉说些没边的话干什么?” 小二继续道:“人存于世,如侠客、草莽、官员之流是为棋子;如万军之帅、至圣至人、精于算计之士可为棋人。棋子存一世而活一世,棋人存一世而活百世。” 少女不屑笑道:“那你是棋子还是棋人?还有,万军之帅,精于算计之人也算的上?” “万军之帅,纵无所长,亦有变天下局势之能,精于算计,能通悉天道,顺应天道而改变天下格局。至于我,不过是棋子而已。” 小二又继续道:“当今天下,孰为棋人,汝可知之?” 少女被这小子无名的话逗得笑了,美人美矣,笑美人却更美。太阳似乎也发起了呆,光束暗淡了下来,无数的小蛇盘旋在她身旁,似在守护着什么。 少女故意生气道:“再整这些之乎者也的话我就走了。”没有之前的冷漠,似乎,少女莫名的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可爱。虽然,他只是以假面相见。 小二笑了笑,道:“如今能改变天下棋局的只有李王孙三大家,而如今各派势力扩张,加上翻江寨几乎可以敌国。最先担心的人应该是三大家。” “你什么意思?” “不久之后,翻江寨与诸派将有大战,三大家必定会推波助澜!” “然后呢?” “然后?”小二笑了,阳光投下,他的笑是那么的得意,似乎已然将一切都掌控于手。小二继续道:“你可知刀剑盟是谁的?” 少女眼神犀利,道:“不是司徒繁创立的吗?”但是马上意识到不对,恨声道:“你诈我!” 小二摆了摆手,道:“确实是司徒繁创立的,这个只要有心人仔细推敲都能得知,但是真正控制刀剑盟的却是三大家与司徒繁。” 少女很奇怪,问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她当然知道三大家与刀剑盟有些来往,却并不知晓三大家居然控制着刀剑盟,或者说她只是不愿、不敢去相信而已。 “什么意思?到时候翻江寨与正派之争,刀剑盟一定会派诸多高手前去,控制双方实力,最好让双方拼个两败俱伤!” 少女冷笑:“你以为翻江寨与那些人看不出来吗?” 小二笑道:“身处其位,不知其局。他们是看不到的了,到时候只有眼前的利益导致的冲突。没人会抵住那巨大的利益带来的诱惑。” 少女不解,问道:“那巨大的利益是什么?” 小二顿了顿,道:“海口商贸!” 少女又问道:“那你告诉我这些和我的自由搭着半点关系了吗?” 小二笑了笑,注视着少女的面庞,说道:“不止搭着了,你脱离刀剑盟全靠它了。” 少女又是不解:“什么意思?” 小二反问道:“要脱离刀剑盟不是只有死人才能做到吗?” 少女如何不动心?但是马上想到刀剑盟的可怕,便道:“你是要我借机假死?不可能!刀剑盟有专门验尸的人。” “他们没机会验尸的。” “什么意思?” “你只要知道到时候等我联系就行了。” 少女嫣然一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一个真面目都不敢露出的人,我凭什么相信。” 小二缓缓答道:“如果你再次见到我就暴露了我们的关系了,到时候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好了,我说的够多了,我得走了。对了,让你的小蛇咬我一下。”小二似乎想到了什么。 少女惊奇道:“你让它们咬一下?你疯了吗?这毒是真的会死人的!” 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女心中已有涟漪,心中暗道:“他虽然心机很重,但是或许真的可以帮我,不然我说不定” 少女想着。有太多不敢想的事情。她知道,待在刀剑盟不仅没有自由之身,甚至有生命威胁,更要命的是身为女性的她,很可能会子之身,一想到此处便已经不寒而栗。少女虽然没有喜欢的人,却并不喜欢将自己的身子交给自己讨厌的男人。 心中默默地想着,少女忽然正眼瞧了瞧这位少年,虽然这只是易容的相貌,但是通过轮廓,她还是能够感觉到:在那张面皮之下一定是一张英俊冷酷的脸庞。少女如此想着,脸上也多了两霞红晕。 这个人,便是我命中注定之人吗? 少女是否会有过这想法,无从得知。 只是她还不知道,在这张面具之下,这位少年还有一层面具,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小二看着少女只是看着自己,不觉失笑道:“怎么,舍不得了?” 痴想中的少女终于醒悟,脸颊已然红透,像极了樱桃,红唇微动,白齿半遮。竟似有些害羞,却仍旧迎着少年锐利的目光,道:“就是舍不得,怎么了?” 少女红霞满天,娇艳欲滴,抬着头,迎着少年,正似含苞翠莲,又如羞月梅花。 如此娇美,如此动人。少年却是没有一点反应,只是笑着欣赏着这一美景一般,道:“在不快点,这里来人可就糟了。” “对啊!”少女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呼唤道:“小宝贝,去咬他一口。” 一条小蛇自少女周围围着的蛇圈中爬出,直扑这少年。 小二又道:“要用最毒的毒,否则,你不想毒死我我却死了,你也会死!要想同活,你要用最毒的毒,最好多咬几处。” 少女如何不知,笑道:“你终于也有失算的时候。” 少年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少女呼出一口气,道:“我用最毒的毒却更容易暴露,应该用最常用的毒。” 少年听罢,轻声一叹:“有理。” 那条小蛇在任不在鞋子上漏出脚踝的地方咬了一口,又在其他地方咬下。少年忍着痛,瞬间!毒也发作了。只见一条腿已然开始变黑,手臂也开始变黑,都有些使不上力了。 少年很是满意,正欲转身走去,却突然止步。 少女不解,问道:“怎么了?” 少年勉强笑道:“你有没有化骨水?” 少女惊道:“有是自然有,你要干嘛?” 少年看了看少女,说道:“这些人不知死活,我还是不放心,用化骨水全部化了吧?” 少女道:“好。”说着便取出一个小瓶,在这些人身上倒下,尸体便渐渐化去。二人能够看到这些尸体渐渐化为污水,能够听到在化为污水的时候发出“哔啵哔啵”的响声。冒出一阵阵浓烟,气味很是呛人。 少女看着少年,道:“你还不快走,想毒发身亡吗?” 少年却笑着道:“发作时间长一点才更可信,而且,这些人没有化去,我始终不放心。” 少女看着这陌生的少年,道:“你真的太多疑了,我确实已经将他们毒死了。” 少年却道:“多疑好过无故死去。你最好也多注意。不能有任何异常表现。” “嗯。”少女轻声答应,看着这个单薄消瘦的少年,不由得心中想到:“他心思这么缜密,或许,他真能给我带来自由也说不定。而且,他也并不讨厌。” 尸体终于全部化去,少年忍受着剧毒的困扰和化骨水熏人的异味。 终于,转身离去,却是一瘸一拐的奔跑着。二人四周当然没有任何人,少年早已查探过,是以心思缜密的他才会现身。 而此时,少年已去,少女却仍在远处停留。 你又是被什么束缚住的呢? 少女不知。 望了望天空的云朵,它躲在树枝丫中,此时的它 是在自由自在的飘着呢? 还是被困在这树枝丫中? 少年远去,少女也准备离开,轻声一唤。各式各色的小蛇儿便自少女前方空开一个口子,少女踏出,小蛇在身后紧紧跟随。看着前方已然临近的大路,少女不知怎的,莫名有些寂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三十七章:深山云庄 却说洛铁手、东方叙与陈云三人正回赶店中。见任不在与路无金居然仍在原处吃菜。 陈云不由大笑道:“洛老前辈果然慧眼如注,这两个晚生居然还在此等候,显然是不怕死的!”说着对二人大声道:“你们来此应该也是为了那天外陨铁之事吧?” 任不在也不看他,只是自语般说道:“正是。”路无金却是理也不理。 陈云见此如何不怒,大喝一声,持枪笑道:“二位若是也为这陨铁而来,老子就要试试两位的本事如何了!”说罢便持着枪向着任不在二人攻去。 陈云身法如风,转瞬便已近身,长枪直插任不在,却被任不在翻身躲开。“嘭”的一声桌子便已然毁去。杯盘四溅,菜肴乱飞,路无金别无他法,只得闪开。 另一边东方叙却也是攻上,黑笔轻点,攻得却是那路无金。虽然攻势密如雨点,凶如瀑布,却也被路无金奇妙的轻功堪堪闪开。 陈云枪刺如龙,瞬间击出七次,便是那江湖上颇负盛名的“七龙破”!将任不在逼得连连坠险,可是每当黑枪将要擦到任不在身上衣角时,任不在却是总能堪堪闪避。显然这陈云并未使出全力。任不在心中盘算着。 而一旁东方叙虽然繁星坠煦,却也是未有杀气迸出,与路无金比划十余招后便已然停手。 洛铁手此时亦是作声道:“好了,陈云老弟,我知道你有意让着后生,怎么样?这二人可还行?” 陈云此时却才罢手,将长枪往地上一插,沉声道:“可以!” 东方叙收起毛笔,抚须轻笑,对二人说道:“我等适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二位既然与我们同路,自然还是同路的好,内有翻江寨,外有正派包围,又有刀剑盟暗中窥伺。想必二位定是心如明镜的。此番我们夺走陨铁,共同杀将出去,躲避诸人追击后,再来讨论如何分配如何?” 任不在知道此番凶险,但是却值得一试,便爽快答道:“好!” 东方叙见任不在爽快答应,便看向路无金,以求回答,路无金自然答应,点头示可。路无金此番举动虽然无礼,东方叙却也没有一点不快。 “好!既然如此。事不宜迟,那我们便走吧!” 那三人也不废话,说着便已经走了出去,陈云跃上健马,驾马奔驰,却比之前缓了许多。 东方叙与洛铁手也自马厩牵出两匹,各自跃上,跟了上去。 路无金与任不在自然也跟了出来,虽然本属于路无金的那匹马已被占去,不过好在尚有一匹,便也牵出跃上,驾马紧追。 二人翻越上马,此番却是路无金坐于身后,暗道:“我通知他了。” 任不在轻轻点头,策马跟着三人,不再说话。 好在路途并不长远,那三人马匹行的也不是很快。是以不久便见陈云在前面停住,后续赶到的东方叙与洛铁手也已停下。 见着三人下马,望着身前一座高山。任不在却是困惑不已,这深山老林,除了不甚平整的泥土小路,却哪里还有路? 那三人见得任不在二人到了便向着高山出发。只是山无小路,这几人却只是就着坡度较缓处行走,向着山上走去,任不在二人跟在身后。 任不在见四周茂密,哪里有一丝人烟,不禁问道:“你们有可行的计划吗?” 东方叙抚须微笑道:“自然是有的,我们看过这深山云庄的地图。” 任不在有些不解,哪里有什么山庄?不禁问道:“深山云庄?” 陈云走于最前,此时便说道:“什么?你该不会是阴差阳错来的吧?好啊,小子,你捡了个大便宜啊!”说着便又继续解释道:“告诉你也无妨,省的到时候碍手碍脚,突围靠三个人确实有些勉强。听好了,这深山云庄是藏在深山峡谷里,因那里常年积雾,而且在那里还有一座大山庄,所以叫深山云庄。到时候进去紧跟着我们,不要乱走,迷了路可就不好了。” 任不在暗暗记下,心中想定:“突围时候必要的情况下我和路无金就是他们的饵料了。此次抢夺,一定得将陨铁拿在手中,方才安心。不过怀璧其罪,到时候恐怕免不了一场恶战。只可惜我内力还不到一二层,旧伤也还未复原。若非靠着这轻功和多年来的经验只怕后面将会难以为继。”这么想着却随着陈云等人上得山腰处。 陈云站住,转身对着东方叙与洛铁手说道:“我们分头找找,地图上给了具体方位和辨别方法,应该不难。找到了便寻着山腰通知我们,不要发出声响,或许会有人监视。” 说罢三人便自左右开始寻找,任不在与路无金左右无事,只好跟在后面。 见着丛林密叶,任不在不禁心中嘀咕:“这山峡?在哪呢?”路无金跟在一旁,若有所思,却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任不在亦是自跟着三人开始便注意不与路无金说话,免得他们生疑。 果然,不到一会儿,东方叙已然赶至,对着陈云说道:“发现了,走吧。洛铁手也通知了。” 陈云听罢也不废话,便跟着东方叙向着另一方走去,任不在与路无金也是紧紧跟上。众人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轻功自然不弱,几个起落,便已然看见远处树影间的人影,想必就是洛铁手了吧。 又是几个起落,众人到得面前。但见此处无甚特别之处,树木依旧茂盛,腐叶亦是尺许。看了看周围,除了树木怪石别无他物,任不在不禁疑惑。 只见这时,陈云自然走上,伸手在巨石上轻探,道:“果然,巨石只是幌子,真实通道在那边不远处了。” 东方叙与洛铁手同时大惊,问道:“不是这巨石?” 任不在瞧见心中不禁一笑,心道:“这刀剑盟办事果然还是老样子,给多高价,提供多少线索。却不明说。” 洛铁手见此古怪不禁紧皱眉头,东方叙亦是满腹疑思。 陈云见着,不禁哈哈笑道:“怎么?你们都不想要了?” 洛铁手问道:“陈云,你小子用多少买的消息?” 陈云闻言不禁失笑:“陨铁如此神物,自然至少要给二百万两黄金!” 洛铁手与东方叙闻言却是一惊:“什么?二百万两黄金?你哪来这多的黄金?” 任不在与路无金也是一惊,毕竟,这二百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显然他们好像忘了洛铁手用了一百万两黄金的事儿了。 陈云笑意顿失,冷冷扫了扫众人,道:“不该知道的,别问!眼下天外陨铁才是重中之重!” 陈云正欲转身继续赶往,洛铁手却突然道:“东方叙,你用了多少钱?” 东方叙笑了笑,道:“折算下来只有六十万两黄金。” 洛铁手倒真沉得住气,只是鼻息渐重,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继续问道:“你都买了些什么消息?” 东方叙见着洛铁手这表情到似乎很是愉快,不禁笑已展眉,声已出谷。洛铁手一旁看得牙齿直响,陈云虽然不快,也还是耐心等着。任不在二人自然也一旁看戏,心中想着这几人不平,多生怨恨才叫好呢,只要东西抢到手,摆脱那些追击。让他们自相残杀,正好渔翁得利。 东方叙笑声道:“自然也是差不多的。” 洛铁手恨恨的闭了闭眼睛,整个脸部的肌肉都在抽动着,显然是为了平复心情。再次睁眼时已经恢复平静,只是眼中的火,却没有消灭。 洛铁手死死盯住东方叙,再次问道:“你买到哪些消息了?” 东方叙见此却并不害怕,只是将眼睛缓缓迎了上去,似看猴子表演一般。笑着道:“自然知道有些人要来夺宝,也只是知道这块石头是进入深山云庄的关键,当初我也以为” 东方叙还没说完就已被洛铁手狠狠打断,似自怨般恨声道:“刀剑盟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老子还以为多出的一百万两黄金是这个消息,没想到还不止啊。”说着便似哭似笑,显是心疼那些黄金了。 东方叙一旁看着,笑意浮于脸面,和声道:“洛老弟何必伤心,以洛老弟家底,何须在意这区区百万两黄金?更何况老夫给的价格恐怕也高了不少。” 洛铁手也不搭理,看着陈云,道:“前边引路。”眼神却恢复了平静,变得犀利起来。 陈云闻声自然转身向着远处走去,却并未发现洛铁手防备的眼神。当然,三人各怀鬼胎,自然心如明镜,只不过没人捅破这层窗纸罢了。 任不在等人跟着陈云走着,显然已然下山,四处皆是树林,哪里还有什么人烟所在。 洛铁手问道:“陈云,到了没。”行了如此之久,虽然众人轻功不凡,却也只是人身肉躯。体力不能消耗太多,自然已经开始缓缓步行。 陈云走在最前面,道:“快了,前面有座山。” 东方叙闻声跃上巨树,数次次着力,终于上到树顶,道:“果然有。”说罢便跳下树来。 但是众人知晓陈云方才所说那巨石是判定方位的,想必还是得靠着陈云探路了。于是也紧紧跟着。 自巨石离开,走了许久,众人已然发现一座高山,只是山青苍翠,只是树木更是繁茂,众人前行中不得不在树丛中开路前行,陈云虽然走于最前,倒是没有半点抱怨。 终于走到一处,陈云站定,众人见此处无甚区别,都看着陈云,只见陈云确定方位,再往前走,拐了几拐,继续向前,却似乎入了山中! 众人走着,便见前方好似一片光明,在跟着走去,出了森林,却见得这是一片巨大山谷。原来远处看时,见高树遮挡,却是很难发现。只是山谷中云雾缠绕,众人站在山腰不高处的一片空草地上。 见青天云海,断臂壁崖;两山夹天,飞鸟激鸣。 五人不由得都被这幅奇景镇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三十八章:盗圣 陈云走出平地,道:“我下去了,跟上!”说着便走到边上,向下云海处跳下,很快消失在云雾之中。 众人也不拖沓,迅速跟上,亦是在附近跳下,好在山腰不算太高,众人又是绝顶高手,自然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一时间五人落地。陈云听见四人落地声音,低声道:“这边,跟来。抓住我的豹牙枪。” 众人落地时才发现这云雾不是一般的浓厚,视线所及,不过一尺,除此之外,尽是一片白茫茫的云雾,好似梦中,又如仙境。 任不在等人听到声音,辨别方位,便缓缓摸去,终于,陈云确定五人都在一起,便向着前方走去,众人所视不远,似乎这里是一片砂石地,但是众人走过一段距离,便会踏上一块宽有三四尺的地板,任不在仔细确认过,不过,路无金却是全数记下了。 如此走了一会儿,陈云又低声道:“进去了小心点,现在不要发出一点声音,呼吸也要轻缓。” 众人照做,跟着行了不远,终于见着远处轮廓,似乎确实是一座大宅,这也说明云雾越往前越淡。陈云忽然慢了下来,众人亦是缓住。自薄雾中望去,却见天空还是被云雾包围,宅院却十分明亮,这使得众人心中惊奇。 这就是深山云庄,果然有些门道。 依稀见着有几个巡逻的壮汉,背着刀枪。陈云领着众人向着一旁靠去,躲在一角,巡逻之人却是难以发现。 看这些人,显然是江湖中二三流的高手,如今却愿意待在这里为翻江寨看宅护院。任不在心中唏嘘。 五人围在一起,悄声讨论。 陈云说道:“要进去偷走,五人实在太多。我去。” 东方叙悄声道:“你带着枪,不方便,还是我去吧。” 洛铁手在一旁打断道:“那还不如我去。” 三人意见不一,显然都向着陨铁放在对方手里十分不妥。 任不在见此,说道:“不如我们俩去?” 陈云断然道:“不行,你不知道地点。而且两个人太多了。” 任不在笑了笑,看向陈云,又望了望洛铁手与东方叙。说道:“你们争执不下,不如告诉我地点,我去。” 陈云叹道:“这地方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怎么告诉你?” 路无金却开始插话了,说道:“不如告诉我,我来吧。” 路无金正说完任不在已经对路无金使着眼色。路无金不能随便暴露自己盗圣的身份。虽然只是有可能,但是只要被怀疑就会惹上无数的麻烦。 陈云轻声一叹,指着一个方向说道:“还是说出来吧,这庄子很大,你进去向着这个方向直走,有一处龙阁牌匾的房间,就藏在里面三层,但是,据说有个很可怕的人守着。” 路无金点点头,任不在正欲阻止,却已被路无金右手按住,道:“马上!” 说完便似鬼魂一般消失了,却似完全没有在此处出现过一般。 洛铁手见此神技不禁一笑,说道:“你看吧,我推荐的人就是厉害!” 东方叙摸着白须,陈云抚着长枪,二人饶有意味的看着任不在,只是没有之前的轻视罢了。这二人本来对此次路无金的前去有所担心,不过,似乎多虑了。 东方叙笑道:“小兄弟这位朋友真是轻功了得啊,想必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头了吧?” 陈云亦是笑了笑,当然都压住声音,问道:“能跟这样的人作伴,阁下到底是何人?”语声严厉,却是想直接逼问任不在,任不在早已司空见惯,只是笑面不语。陈云也只是暗露恨意。 却说路无金别了四人,朝着陈云所指方向掠去,只是路上周边巡视之人甚多,都是三人一组,每隔一息便有一组经过,不过好在路无金轻功实在高明。行动之间莫说一点声音,便是落在本已积累许多灰尘的房梁屋瓦上也未踏出痕迹。似夜中鬼魅,行走于白日之间,虽然光线亦不是很明朗。 如此行了段路,虽然四处巡逻严密,加之白日光亮之故。路无金无法尽情施展,是以,虽有段时间,路无金却是并未行有多少路程,但见四处屋舍高低,或花园、或兽园、或书房之类,不一而足,路无金虽然无心观看这些,但是总是出于下意识的记住周围地形与特殊情报。 终于,不远处,路无金已然望见两道围墙包围着里面一座高塔,高塔上挂着“龙阁”二字,心中一喜,便又自旁越过。悄悄地向着“龙阁”靠近,但是这边巡逻之人更多,路无金几乎没有空隙越过。 看了看天空,路无金无法,只好使出自己的绝技“抱云诀”,轻轻纵身向着一方屋檐跃起,很快的又在屋檐上轻踏。虽然这两下轻踏轻微无比,最多也只是带走或是弄乱了一丝灰尘,他却借着这股力与自己的抱云诀高高跃出,进入云雾之中。 巡逻之人居然并未发现,路无金有自空中飞了几许,心中算着大概到了龙阁之上,便纵身下去。 按理说如此高的地方落在屋瓦之上,就算没有摔死也必定会造成十分大的动静与声音。而路无金落在上面,却似乎羽毛落在上面一般,一丝声音也未发觉。就连这“龙阁”中所谓的厉害人物都没有发觉! 路无金落在最顶层。他清楚记得,据陈云所说,天外陨铁便在第三层,如此想着便于身上取出了件小物件,却是一面奇怪的玻璃,上面拴着绳子。自然,这也不是普通的绳子。 只见路无金将玻璃丢下,抓住绳子一端,玻璃下落过程中将周围景色全部反射出来,正好被路无金的方向看尽。若是有心人在其他地方看,定是不可能发现那神奇的玻璃和绳子。 路无金在玻璃落下的一瞬间将周围尽观眼底,见附近并没有人,再将绳索抖动,让那奇怪的玻璃上下跳跃,众人皆是不觉,而任不在更是清楚的确认了周围的情况。 轻轻运力,将玻璃收入手中,收将起来。略一思考,便自顶层悄悄落下,虽然速度轻疾,路无金却仍旧小心翼翼。这座塔共有七层。不到一会儿,路无金已然到了第三层,纸窗紧闭,瞧不清里面状况。 但是路无金是何许人也?盗圣之名,自然不是白送的。只见路无金自怀中取出奇怪瓶子,似乎有一个按钮和一个喷洒口。路无金将喷洒口对准纸窗,轻轻按下喷洒口,便喷出意思雨雾,声音之细微,纵是路无金自己都听不甚清。 路无金将此物收起,只见那喷洒出竟然变得透明!里面赫然做着一个精壮的汉子,路无金眼神何等毒辣,自然一眼便已认出那人,心中不禁暗道:“不是三苏?翻江寨倒地有多大能耐,居然还有这样的绝顶高手!”不由得心头冒汗。 当然,这喷雾制作奇特,纸窗喷上,只有受潮一端可以看到另一端,而另一端自然也不会受潮,路无金对量剂的把控很精准。 虽然并未面向路无金,却是面向着路无金的左边,将半面露出,那人显然正在闭目养神。路无金短瞬间做出判断,偷实在太难,而且还不能确认陨铁藏在何处。 看了看那壮汉四周,只有一个木质盒子,大约有一尺高一尺宽左右。屋内空旷,除此之外便只有那大汉身旁横放的一柄长枪。 陨铁就藏在盒子里吗?路无金有此疑问,只是不知这陨铁当如何判定,要想寻机判定它的真假却也是不可能的了。一时之间路无金不知如何是好。 路无金苦苦等待,想要待到可以出手的良机。正此之时,路无金听到一丝不同的声音。 四处数丈之内,只要不是刻意隐藏的高手,路无金都能仔细分辨之,加上藏得地方隐秘,所以就算一直注意里面情况路无金也无半点忧心被外面的人抓到。而此时他却察觉到有一丝奇特的脚步声传来,顺声望去,便见着一女子身着粉红绸缎,梳着流云发髻,正轻移莲步向着“龙阁”走来。手里端着一物,或是肉粥之类,虽然隔得很远,路无金已然闻到淡淡的香味儿。 路无金瞬间计策想定,便静静等着这少女进来。 却说另一头路无金去后,众人等了一会儿。 洛铁手有些担心,低声问道:“该不会出事儿了吧?” 陈云冷了他一眼,说道:“一点动静也没有,自然还没有事情,这小子轻功一绝,逃跑至少不会有太大问题。” 东方叙却又抚须问道:“你说的那个可怕的人物是谁?” 陈云叹道:“不知道,想必刀剑盟觉得我给的钱还不够多。”会忽然又笑了笑,冷声道:“正派那群自以为君子的狗玩意儿,为了那些面子,现在还在满世界找着天外陨铁的下落呢!” 任不在却笑声道:“只怕他们已经找到了。” 陈云闻声冷冷瞪来,任不在亦是迎了上去。洛铁手赶紧打圆场,正将手招来那陈云却已然问道:“你什么意思?” 任不在笑道:“那两个家伙你们解决了吗?” 陈云眼色凶狠,死死瞪着任不在,说道:“跑了一个,但是那个人不是”正待说完却才发现自己的重大失算。 任不在笑着看着陈云,也不说话,洛铁手与东方叙自然也知晓问题所在,却是也不好提及罢了,不过好在纵然剑宗赶到那间野店,却离此处还远着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三十九章:逃 路无金躲在一旁,见着少女盈盈上来,走到门口,翠指轻敲,柔语延绵,道:“四哥,吃点东西吧?” 作屋内男子突然睁开双眼,慢慢站起,道:“小妹,你却是如何出来了?” 男子说着便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只见少女略带责备的说道:“四哥,你这样身子会坏的,也不知道好好吃点东西。” “好好好,我看看小妹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来了?”男子其实早已闻到肉香,却还是装作不知,便要去接。 当此之时,路无金见机不可失,趁这男子端起那碗肉粥的一瞬间便破门而入,将盒子抢走! 只听“嘭”的一声,窗户已然撞了个大洞,路无金伸手实在太快,飞身进来将木盒抱起才晓得陨铁实在并非凡物,沉重无比!好在路无金动作并未停下,使出力气将之抱起,又瞬间飞出。 此时男子才及反应,将碗摔下,回头看时,却只见着一人自窗口破洞处跳出,这一切实在太快,以至于那粉红衣裳的女子一时间竟未反应。 男子瞬间冲上抄起长枪沉声喝道:“陨铁被盗,抓贼!”便已然自窗口跃出。 少女亦非凡人,怎奈自己衣裳却是不便打斗,便急忙自三楼处飞走,速速离开。 且说这男子声音沉重洪亮,竟将整个山谷都回响着这个声音。翻身跃出,见得那人便在不远处,飞身赶上,却是无奈此人轻功实在太好!巡逻诸位高手闻声亦是如蚁攒动! 任不在等人听见声音不觉大喜!陈云已然飞出,道:“我们这边帮他减少点压力!上。”说着便飞身刺去,不下数息,外面的人已然死了一半!一旁守卫拉响了警报,瞬时间钟声震耳,四方震动,似乎这山峡之间便要顷刻间覆灭。 任不在虽然也是帮着制造混乱,却是仍旧未杀一人。 却说那路无金轻功实在太快,眼看就要将那男子甩掉,却见那男子将长枪奋力一掷,那长枪却似闪电般迅速袭来。 “嘟!”竟是撕裂风的声音!路无金离得不远便已然感受到这长枪的气势,背脊已然发凉,纵身又是一闪,终于闪过,却见那长枪竟然“咚!咚!咚!”数声将几个房屋尽数穿破! 路无金看得心头发凉,再一用力,不一会儿便已然跃到众人身边,急急道:“走!” 任不在却大声道:“验验真假!” 陈云急道:“我来!”说着便持枪上去,黑亮色的长枪染着赤色,闪着妖异的光辉。路无金自然知道,便将手中木箱丢下,远远躲开。 陈云也不生疑,一枪便已然刺入!只听“当”的一声。陈云出手只在太重,竟然差点将长枪震脱手。 见此情况,众人都是大喜!陈云正想上去抢起,任不在却是动作如鬼魅,上身前来便将陨铁夺走。 不理会陈云怨毒的目光,笑声道:“这陨铁还是交由在下保管吧!现在还是先逃出去要紧!”东方叙与洛铁手倒是没有任何表示。 陈云等人亦是不在啰嗦,便准备向着迷雾中退去,此时却突然出现一个持枪男子!迅速抢来。 陈云一见此人不由得面下一沉,心中似受一重拳,道:“云天坛坛主云通南怎么来了!” 众人正未及反应,都急着向雾中赶去。 而此时又出现一位持枪男子与一位持刀大汉,那持枪汉子便是方才追袭路无金之人而另一名却又是雷震坛坛主雷三刀! 五人正向着雾中赶去,陈云又道:“翻江寨雷震坛坛主雷三刀也来了!踏马的翻江寨到底来了多少高手!” 东方叙此时再无平时风雅,怒声喝道:“你踏马别再看了,逃命要紧,大家离得近一些。别搞错了,迷雾里他们也看不清。” 持枪男子站立墙上,见依稀五人于迷雾中隐去,此时身边无数高手也已经扑入雾中,那持刀大汉对着身旁精壮汉子道:“四爷,那我先和云通南那小子追去,您先看下五爷吧。” 方才那粉衣女子便是这位口中“五爷”,自然就是那个假扮“苏河”的苏恋儿。而这四爷便就是苏河,为三苏之弟,因三苏对二人照顾非常,故而江湖无人知晓三苏本是“五苏”。 当然苏恋儿非为男子,只是因其女子之身,这雷三刀又是粗鲁之人,不知如何称呼得体,便只好称为“五爷”了。因这苏恋儿却是生的貌美,这样叫法虽似无礼,却也是表示了自己毫无非分之想。 苏河却道:“小妹武功远非常人能及,况且今日此贼众必是为了那天外陨铁!必须追回!”说着便已然跃入迷雾,大声喝道:“捉拿此贼,重重有赏!”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群情奋跃,皆在迷雾中摸来寻去。谁知此时苏河的计策反而助了敌人! 众人见苏河有赏,自然奋勇,在迷雾中也不管是谁便就斗起,不到片刻便已然死伤无数! 云通南见此大怒!怒声吼道:“都踏马停手!众人守住山庄,我、雷三刀和四爷三人追去便是!”众人这才停手。而此时五人快要出谷。苏河熟悉此地,自然亦是赶上。 苏恋儿换上夜行衣便奔将出来,见得外面混乱如此,怎可袖手。当然,苏恋儿当时早已反应到那盗取陨铁之人绝对就是传说中的盗圣,如此说那任不在定然也是来了。苏恋儿还想着以后能与任不在相见,自然现在不愿以真面目相见。便亦是往着出口奔去。 且说任不在等人寻到出口,纵身上跃,不到数息已然上来,五人到齐。见着任不在怀中陨铁,虽然面露贪婪之色。却都不做停留,齐声道:“快!”便将往前冲去。 正当此时,只见苏河亦是持枪飞出,杀气腾腾,跟着跃出两人,便是那云通南和雷三刀。终于出来,却又有树丛挡道,苏河沉声道:“追!” 三人便也消失在树丛之中。虽然树丛有些阻碍三人追击,但是好歹还是能够寻到那几人的路径,苏河等人似狼似虎,于丛中追逐,却总是被这几人躲过。追了半刻,日将西落,任不在等人见得前面光亮,陈云道:“前面空旷之处,引去把他们杀了!” 一闻此言,东方叙便哈哈大笑!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陈云心中不快,怒声道:“有问题吗?” 谁知他们还没回答,便已听见一声大笑,却是那苏河的笑声,只听苏河笑道:“若是想杀了在下,尽管留下,在下定当奉陪到底!” 陈云怒吼道:“奉陪个屁!老子只是想拿到陨铁而已,你们不追,你们便保住了自己一条小命。” 这黑豹子虽然凶狠残暴,此时却耍起了赖来,只是众人却也笑不出声。而此时路无金也不敢带着陨铁离开众人,刀剑盟既然把这么详细的消息卖给众人,自然也是知晓这地方的。说不定,不,一定在这里埋伏了高手。任不在路无金心中盘算着:“是刀剑盟杀手榜第一的冷面刀刀车?还是第二的金刚抢陆万长?又或者是玉儿?还是”二人双目相对,已然会意。而此事那三人又怎会不知,是以心中却是一点也不担心。 终于,离开繁茂森林,任不在一行,选中一个方向,便运功急奔,谁知苏河等人更是不慢,将身子几纵便拉近了距离。 陈云见势不妙,道:“这样逃下去会被正道捡了便宜,速战速决!” 洛铁手与东方叙亦是眼神示意,便瞬间停下,苏河三人赶至。 苏河正将落下,陈云大声笑道:“哈哈哈!老子听说翻江寨个个都是常山赵子龙,老子不信,今儿个正好试上一试!”说罢便挑上苏河身旁的云通南。 云通南见陈云攻来,笑声道:“你真把爷当软柿子捏了?”便亦是迎了上去。二人双枪交击,金铁震耳! 洛铁手与东方叙见此都不免暗骂一声。洛铁手反应亦是不慢,大声道:“雷三刀,老子早想和你打一架了!”便已然冲上。 那雷三刀挥动大刀,却是笑道:“没想到为了区区陨铁,洛铁手居然会和死对头乾坤笔东方叙走到一起!”便也迎上,刀掌交击,这洛铁手居然将自己一双肉掌与这精炼大刀相抗! 苏河却是笑着望着东方叙。 东方叙闻声对着雷三刀吼道:“雷三刀,少来挑拨离间!我与洛老弟可是过命的交情!” 雷三刀明明早已和洛铁手交上手,此时却不忘回话相讥,笑声道:“是啊,过命的交情,都在天河城想着弄死对方的过命的交情?哈哈哈哈!” 东方叙不再理会,却是望着站着的苏河。苏河正在笑着看着东方叙,东方叙却是有些笑不出来,轻叹一声:“好吧,都一把老骨头了,想不到居然还有还要好好活动下筋骨的一天。”说着袖中探出黑色毛笔,迎而攻上。 任不在与路无金自然不敢逃跑,这些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若是他们有意逃跑,这些人也是不介意多杀几人的。 只见一旁陈云与那云通南斗将起来,却是难分难舍。虽然陈云枪直力重,却也奈何不了云通南,而云通南同样也奈何不了陈云。 二人斗了十余招,云通南突然笑道:“小豹子,你不是说速战速决吗?怎么还没决啊?”云通南虽然看似轻松,其实心中亦是担心,这世间一长,若是引来正道高手便不好办了!是以手中不觉已然使出十二分力。而陈云又何尝不是如此想法呢?两人长枪相抵,云通南方使出一招倒江海,陈云便使出一招豹出头,硬是将这一招挡回去,奈何这陈云气力实在太大,又斗了些许,云通南有些力不从心。 而一旁洛铁手与那雷三刀交手,虽然胜负未分,任不在却也瞧得一清二楚。那雷三刀确实不愧为雷三刀,刀劈如雷竟是招招都要把洛铁手逼入险境。洛铁手自然也不是凡夫俗子,靠着一手玄印铁砂掌倒是还能周旋,只是胜败却是注定,不过时间而已。 任不在瞧得有趣,对着一旁同样瞧戏的路无金说道:“你觉得谁会赢?” 路无金淡淡道:“洛铁手吧。” 任不在闻言一笑,道:“我也是这么觉得!” 那雷三刀耳力自然也不差,加上这二人说话声音本就不低。是以雷三刀讲这句话竟是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怒声大喝,刀法却是更加凌厉。而一旁险险接住劈来大刀的洛铁手却是暗骂不已,虽然洛铁手确实有杀招未使,但是洛铁手可不认为这二人故意说出这话是为了帮助自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四十章:追袭 而一旁与苏河斗得难解难分,虽然苏河长枪狠厉沉重,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火石之迅,却总能被这老头一一化解。更何况这东方叙手中只是拿着一只黝黑的不到一尺的毛笔。 见此情状,任不在也是暗暗惊叹,苏河亦是笑声道:“乾坤笔几十年未曾出入江湖,没曾想今日在下能有幸见识见识这‘笔动乾坤落,毫挥天柱倾。’” 虽然东方叙总是能够将苏河攻势化解,怎奈人老力衰,加之短兵本就弱于长枪之攻势,故而却只能防守。每次寻隙进攻却总是被苏河拉开距离,当真是好不烦人! 东方叙格开苏河迅速刺来的长枪,冷声道:“小辈是什么人?老夫就算鲜出江湖,这江湖中突然出现个小辈这般武艺的绝世高手,当真令老夫深感欣慰啊!”只是黑笔似蛇,说话声中竟而将苏河挥来长枪死死缠住,径直向着苏河突去,出手迅疾、狠辣,苏河加之手伤未愈,不禁一声怒喝,使出一招神龙摆尾便将这如蛇般缠绕的毛笔震开,东方叙攻势也是一滞,苏河趁机远远闪开。 见着正在不远处站着的东方叙,苏河心头颤动,不觉已低声呼出:“灵蛇七绕!” 众人一听,不觉都是一滞,转头看着东方叙,眼中尽是惊惧! 东方叙抚笔轻笑,缓声道:“没想到江湖中还有人知道这名字,当真是怀念啊!”说罢,似乎长长一叹,回头对任不在二人呵斥道:“看什么热闹,再拖下去,都要完蛋!” 此时突然两个黑影自众人来处森林飞出,直扑任不在与路无金! 陈云等人见势不妙,大声叫到:“保护陨铁!”说罢亦是尽力一甩使出一招豹虎飞熊,竟是将云通南震得几乎气血不稳,好在云通南功力深厚,硬是接下这一击,长枪似龙蛇绕着陈云黑色长枪向着陈云刺去。陈云万分无奈,只好尽力拆招,却又是和云通南斗到一块。只是陈云此时杀意高涨,似乎疯了一般,枪枪横扫似风袭,竖劈如岳倾。见此情状,云通南亦是强震精神,持枪相抗,倒是二者斗了个旗鼓相当。 而一旁洛铁手见此危急,如何还敢藏私?见金刀劈来,右掌上迎,掌刀相触,大刀竟然似泥土做成的一般,自相触处开始迅速消失,雷三刀反应及时,将大刀弯了几弯,终于躲过,只是一柄大刀竟然已缺了一个口子! 雷三刀见爱刀被毁虽然伤心,却已没时间废话,迅速抢上,阻难洛铁手,大刀挥动时,便注意着洛铁手一双铁掌,硬生生将洛铁手困在此地! 雷三刀哈哈笑道:“没想到你真给练成了销金掌!不过你也别想了,五爷!靠你了!” 一旁那东方叙虽然也欲来阻止那两个黑衣人却被一旁苏河攻得频频防守。虽然灵蛇七绕确实厉害,怎奈这苏河实在凶狠机谨,东方叙一直没有机会反击。 但见那两个黑衣人飞来时身手,到似乎并无大碍,洛铁手三人心中也是有些安心。不过安心未定便被担忧占据,只望正道那些家伙不会赶来! 却说那两个黑衣人飞身抢到任不在与路无金身边,双方便已然动起手来。黑衣人双掌腾罗,攻势凶猛,便将二人逼得连连后退,竟与那六人拉开数丈距离。 与任不在相斗黑衣人突然低声道:“趁这时候,快走!”声音轻微,却是那日英雄山上的“苏河”! 清风微徐,星月渐出。任不在洒然一笑,低声道:“苏帮主,别来无恙?” 苏恋儿心中恼怒,低声斥道:“还磨蹭什么?还不快走?”说罢便一掌震去,硬是要将任不在震飞,任不在却反手夺下,加之苏恋儿未用多少内力,这一掌下去反被任不在擒住一手,不由的怒转羞怒,伸出左手便要去打任不在脸颊。 任不在见机远远避开,又再迎上,二人又已斗上。见那六人离得远,任不在压低声音,说道:“笨啊,我们这是演戏,你干嘛像个女儿似的就要打我一巴掌?不怕被怀疑吗?” 苏恋儿攻势一缓,娇声道:“你担心我?”却是苏恋儿的本音。路无金一旁早已听得真切,不由得头大无比,而自己身边这黑衣人想必也是这姑娘的心腹了。想罢又有些安心。 任不在低声道:“你帮我,我自然担心你。” 苏恋儿见本音露出,也不再隐藏,说道:“你早知道了,是吧?”语声中颇有些哀怨,带着些关心。 任不在听罢,大声笑道:“阁下功夫倒也不错,在下正好再领教领教。”便又低声说道:“知道什么?” 苏恋儿早已羞红,幸而黑巾掩面,在日月照耀下,却还是能看到漏出的一丝红晕。 “哎!你这人,快走吧。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苏恋儿幽怨般说道。 任不在听罢却已然低声轻笑。 “笑什么?”苏恋儿觉得莫名有气,不由得低声问道,语声柔似撒娇,就连一旁路无金与那黑衣人都顿时一缓,看向苏恋儿。 苏恋儿哪里能够承受?遂娇声道:“姐姐”那黑衣人这才别过头去。只是一双眼睛满含笑意,路无金亦是看得分明。 任不在见此这才低声说道:“你知道我们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吗?” 苏恋儿道:“不会是刀剑盟买的消息吧?” 任不在眼神以示赞许,说道:“就是刀剑盟买的消息,但是刀剑盟见着天外陨铁一点儿也不动心,你会信吗?” 苏恋儿低头若有所思,却还是和任不在频频过招,毕竟演得像才不会被发现。 苏恋儿想了一下,低声疑问道:“也就是说这附近很可能就有刀剑盟的高手,而且可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任不在笑声道:“知道我们为什么不跑了吧?所以这群老狐狸根本不怕我们逃跑。而且就算我们真的逃跑。你想想,他们还会在那死缠烂打?” 苏恋儿若有所思,低声道:“那你的伤,没事吧?还有救你坠崖的姑娘也没事吧?” 任不在听着这声细如蚊蝇的声音低低绵绵,初时恨意哪里还在?只是低声道:“放心,小事而已,你看我现在不活蹦乱跳的吗?至于她嘛,比我跳的还欢,没事的。” 苏恋儿有些想笑,却不知为何心口似乎堵塞,又似乎被针插刀搅。瞬间停下攻势,双手抱着胸口蹲下。 任不在见此不禁一呆,正想说些什么,只听一声巨喝。那苏河竟见小妹突然倒下,哪里不急?瞬间大喝一声,长枪横扫,竟卷起一阵飓风,将周围几人吹得无力争斗,只顾稳住身形。 苏河震开东方叙,将一双大脚在地上猛踏,高大的身子便凌空一跃,就近了众人,在几跃,已然攻上,长枪突刺,直捣黄龙!任不在见来势凶险无比,却是一旁远远闪开,那东方叙与其余众人亦是相互争斗着向着此处赶来。 苏河将苏恋儿护在身后,正要低头询问,那黑衣女子便突然大声道:“四爷,小姐无恙,只是中了一掌而已。” 苏河闻声大笑,竟将这山川震得直响,树林里飞出一片片黑云。恨声道:“一掌而已?!我要他们拿命来还!”说罢气势暴涨,哪里还是方才那般,持着长枪便要往任不在突去。 东方叙却已然赶到,心中知晓这黑衣女子在苏河心中地位。趁机便要抓住苏恋儿,黑衣女子见状也不管路无金转身便向着东方叙攻去,大声道:“四爷!保护小姐!” 这苏河方与任不在过招十余,本可将之拿下,闻得此声却又是回赶,一枪突入东方叙方才所站位置,迅速掠来。将苏恋儿护在身后,苏恋儿此时也已坚持站起,低声道:“哥,我没事了。”虽说没事,只是声音低綿,好似绝望一般,叫苏河如何不担心,只顾问道:“伤到哪儿了?”双眼却是死死锁住东方叙与任不在。 东方叙见机,大声道:“你们两个小子,快助我抓住这女子,事成之后,陨铁你们可分一半!”说罢便已然攻上!任不在与路无金眼神相交,也只得暂时与这些人应付应付,否则必有性命之忧。想罢便亦是围身上来,路无金捡着便宜,便还去对上这黑衣女子,任不在却是一旁准备伺机偷袭苏河。苏恋儿虽然心中绞痛万分,见任不在“虎视眈眈”,便强作精神攻了上去,与任不在斗在一起。 苏河本欲阻止,却是无奈。只好时时将苏恋儿看住。便如如此分心,面对东方叙的进攻时却常感压力。 如此斗了许久,众人身披伤痕,血已浸出。日落月出,幸而今夜月色皎洁,虽正值夜晚,倒是无一点夜色。月光下,刀剑激鸣,寒光闪闪。众人斗得有些疲态,手上动作却是一点没有放缓! 突然!一阵马蹄之声响起,陈云等人已觉大事不妙。待众人反应过来时一队人马已然自远处疾驰而来,月明星稀,将大地照的如同白昼。打斗众人都依稀看见不远处草地上出现几名骑手。首当其冲的赫然便是剑宗掌门邱书民、绝刀门掌门吴中先、八卦门掌门吕盛和铸剑山庄周胜杰!身后还跟着邱慎与孙丽一行,竟然有十余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四十一章:异变 那一众所骑定是良马,不到片刻便已然到了不远处。 陈云见势不妙,大声喝道:“邱书民这帮老东西赶来了,翻江寨的不想死的就和我们联手宰了这些正道的高手!” 东方叙大声道:“宰个屁啊” 众人怎会不知,早已停手,只是此时气力用了许多,若是对上全盛状态的邱书民等人岂非自寻死路?翻江寨与陈云等人本已绝望,却见赶来邱书民一行尽是疲惫之色,显然没有全盛之姿。 话未说完邱书民已然跃起,长剑似虹,直指众人,大声道:“先解决掉翻江寨和这些恶首!”与此同时其余几位掌门亦是攻上。陈云等人见机不妙正想撤身带着任不在等人逃离,任不在却早早远离三人,更兼正道围上数位高手,陈云等人也是只好重整疲态,继续搏杀。 邱书民等人虽然看见陨铁在任不在手上,只是此时却是灭除这几人、重创翻江寨的大好机会,自然也是不愿错过。提剑便已然与苏河相斗,虽然苏河斗了许久,此时却还是神采奕奕,更加长枪本就克制长剑,是以二人相斗,苏河倒是勉强能够坚持。 一旁苏恋儿见兄长落险,如何不担心,便要向着邱书民攻去,却被任不在挡住,低声道:“别去,你哥自己已经分身乏术,如何再保护你?” 苏恋儿见此不由得便哭出声来,却仍旧与任不在相斗。邱慎远远看见,却不说明,自旁与正派众人围攻翻江寨起来。 苏河忽然大声叫到:“黑豹子!不是说一起对付正道的吗?叫那两个小子住手!” 陈云大声喝道:“两个兔崽子,现在不一心对敌,都踏马得死在这儿!” 确实如此,纵然此时翻江寨与陈云、洛铁手、东方叙联手也不过六人,而正道可是十余人,加上其中还有四派掌门,此一战真是凶险万分!若是加上这两个黑衣人与任不在二人,或许还有的机会。 只可惜,他算错了,任不在本不属于他们,而正道出现以来,居然没有一人攻向任不在,不是很奇怪吗? 东方叙率先发现,大声笑道:“你们难道没发现吗?这两个小子踏马的居然是剑宗的卧底!老子江湖风云数十载,居然被两个小毛孩耍的团团转!”说罢又是将手中黑笔轻挥,便有一个正道高手着道,幸好身旁相救及时。 陈云等人想向着任不在方向靠去,此时已被周胜杰重剑相压,根本难以脱身。而一旁洛铁手也是被吴中先黏住,东方叙更是被数人围攻,一时间乱作一团,三人恐怕已然自身难保!如何还能计较陨铁之事? 邱书民大声道:“白发老人就是天河城乾坤笔东方叙,黑色长枪是黑豹子陈云,空手的是天河城洛铁手。都要小心!” 任不在与路无金将二黑衣人引到一旁,低声道:“你们先回山庄躲避躲避,他们是找不到的。” 苏恋儿此时哪有其他心思,只是担心着自己兄长,任不在二人自然也是看出。黑衣女子相劝却仍旧无法。却也无法。 一时间,此处虽然空旷无比,却被这铸剑山庄与陈云等大力士斗得天地震动,风云变幻,邱书民虽然占尽优势,此时却因为兵器的劣势总是难以取胜,给了苏河喘息之机。 斗了许久,苏河等人终于有些支撑不住,苏恋儿虽想搭救,却被任不在堵在一旁,虽然见着这蒙面少女泪流满面心痛不已,却也无法,路无金只是一旁假意与黑衣女子搏斗,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变化。 突然!似乎传来一阵龙吟,声音由远而近,竟是将几乎得手的正道惊得罢手,只见远处一黑点如风驰来,不,比风更快!待得众人看得清时便见一黑衣壮汉手持长枪骑着健马奔来。 这位精壮的汉子显然骑得不止是健马如此简单,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龙驹!行动实在迅捷,不到瞬息便离得众人只有十丈左右。 那大汉瞬间腾空而起,长枪剑指,竟是直奔任不在而来! 苏恋儿见此人不禁喜声道:“三哥!快救四哥!” 那壮汉便是翻江寨的三把手苏煞!听见小妹惊呼便横刺一枪飞龙刺便要一击击杀任不在与路无金二人,苏恋儿正待大叫,任不在二人却是以极快的身法闪开,只是身上却留下一条深深的印记!鲜血在腰间瞬间涌出。 苏煞见伤到二人,落地飞驰,急声道:“三芳,照顾好小妹!”径直奔向邱书民,那苏河正尽力与邱书民搏斗,此时见到苏煞前来,不由得精神大振,与苏煞攻上,竟将邱书民逼得连连后退!要知,万象剑诀可是以擅长以一对多闻名江湖! 雷三刀与云通南见此也是振奋不已,大声道:“三爷来了!正道的小子们今天都得死!哈哈哈”只是笑声未出,便又身披一处伤口,幸好躲避及时,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却说苏煞那一枪将任不在与路无金伤到,鲜血直流,苏恋儿见三哥来了,自然也就不用担心四哥,忙扑身上来,查看任不在的伤势,抓住任不在,急急道:“别动!我来止血!”而一旁黑衣女子也是准备为路无金止血,谁知路无金却自身上掏出一瓶药,在身上轻撒,又交给任不在,任不在也是忍着痛楚撒下,不一会儿,血流便已止住。 苏恋儿惊奇不已,望着一旁的路无金轻声道:“你是盗圣对吧?” 苏恋儿见二人面色不善,慌忙解释道:“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我保证”看着一旁另一位黑衣女子道:“梅姐姐也不会说的。你们放心吧。现在你们快逃吧,不然我三哥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带上这个。”苏恋儿说着看着任不在怀中的陨铁。 任不在等人所在正傍近树林,此时忽然一片叶子缓缓飘落下来。当然若只是普通的叶子或许没什么可怕的,当然,这其实也是一片普通的叶子,只是它的不同之处在于那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树叶缓缓飘到苏恋儿头边,似乎苏恋儿也感到这可怕的杀气,一旁正在相互搏杀的人似乎也感受到这杀气,这浓厚的杀气,让在场众人不觉的停手,都向着任不在的方向看去,虽然任不在被草石挡住,众人却仍旧凝视着任不在所在的方向,众人眼神中尽是防备! 忽然,那片叶子似被空气撕碎一般裂开,在其下落到散发出惊人的杀气的时候不到短短一瞬的时间,便碎成粉末,四散飞开。 任不在与路无金心道不好,忍着痛将身边二女抱起,凭着轻盈神奇的轻功,终于远远闪出丈许外。只是危险还没结束,苏恋儿在被任不在抱起时,红晕还未升起,她就已经感受到莫名的恐惧。 突然一阵狂风向着任不在袭来,这角度,速度实在是奸滑至极!任不在此时想以此闪躲反击都不可能,更何况还怀抱着苏恋儿和陨铁!可是任不在偏偏就将这一击怎么都躲不掉的风势化解,抱着苏恋儿的手臂微动,木剑轻摇,便似吃饭喝茶一般将这一击轻松化解。 黑暗中的丛林之上响起一道声音,却又似乎是自四面八方传来,只听这声音说道:“剑法还凑合,交出陨铁,留你们一条命!” 任不在不知道这声音的源头在何处,但是他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他也知道方才那浓烈的杀气并不是这人发出的。若硬要比喻的话,这人的杀气就好比关在牢笼里饿了几天几夜的凶猛野兽,暴厉、凶狠、发狂、嗜血!方才所发出的杀气就如潜伏待食的猎豹,就如藏身草丛的毒蛇,他冷静、沉稳、甚至难以发觉,但是他更可怕,因为他一击致命! 暗处的敌人总是可怕的。 任不在心中好笑,心道:“你要,便给你,只怕,你拿不起!”闪电般思虑过,任不在便将怀中陨铁高高扔起,惊得苏恋儿想放声大叫。 他们拼着性命抢来的陨铁居然说给就给了? 陨铁飞至半空中,众人见状都想冲来抢夺,却又与身旁之人拦住,众人又斗了起来。 邱书民等人却一直注意着一旁变化,只见树丛中跃出一黑衣男子,自首至脚没有一处不是黑色,但是他手中却拿着白色的棍子,在月色下闪闪发光。 那苏煞此次前来自然便是为了那陨铁,此时注意到这黑衣男子不由惊奇道:“刀剑盟的人怎么也来了?”便又大声对那男子吼道:“陆万长!你动一下老子让你变陆短小!” 这人就是刀剑盟杀手榜排名第二的金刚枪陆万长! 陆万长如何会怕这种唬人的把戏,跃出时便将陨铁探在手上,却见着苏煞居然闪来夺宝,却在半路突得一缓,一滞,苏煞身前赫然便是几道又深又细的小沟!苏煞如何不惊,大声道:“刀车,给老子出来,” 无论苏煞如何叫喊,总是没有动静了。陆万长见拿到陨铁有些迫不及待,将陨铁朝着草丛一扔,道:“刀车,你带着陨铁先走,我还没热身呢!” 众人惊奇道:“刀剑盟竟然把杀手榜第一第二的高手同时叫来?!”那陨铁朝着树丛飞去,却似乎在空中一滞,却朝着任不在砸去! 任不在将陨铁接住,笑声道:“有点儿意思哈,我不要他还自己回来了。” 这其实是一开始路无金便将那奇怪的绳子拴在陨铁上,只是绳子难以发觉,倒是摆了一套陆万长。那陆万长如何不气?提着白色的棍子便要冲来,却被苏煞上来拦住。想是苏煞见到任不在保护苏恋儿的场景了,所以将任不在当做自己人,或者是因为苏恋儿就在身旁,所以前去搭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五绝十秘》正文 第四十二章:十秘 陆万长见苏煞挡路,不禁笑声变狂,整个人都似乎变得野蛮疯狂起来,浑如野兽一般,将长棍劈来,与苏煞相斗居然能够平分秋色! 但是陆万长虽然疯狂,感觉却是十分敏锐,总是能够很容易感知到危险所在,竟然在与苏煞比斗时游刃有余,这令苏煞甚为恼火,怒气上涨,谁知那陆万长亦是跟着上涨,二人斗了许久却是仍旧难分胜负,只是苏煞却带着点伤了。 远处又是响起一阵马蹄,众人正寻声望去,却看不分明,只见一人穿着白衣,速速赶来。 陆万长大声吼道:“刀车!你要躲到几时?” 正是这一声大吼,只见草丛中飞出一人带着无脸面具,左手长刀在手,径直扑向任不在,其速迅如雷电,杀气正如千万柄刀剑,直劈任不在,任不在知道此人难以应付,不禁心中叹道:“冷面刀刀车,终于还是交上手了。” 任不在迅速抽出木剑,与之相抗,剑法灵动,虽然只是木质,却也能与此人抗衡几招。谁知此人目的只是陨铁,长刀竖劈几次便逼得任不在难以防守,刀车顺势夺下陨铁便要离去。 正在此时,只见一柄木剑剑刃与剑鞘竟直击打刀车,刀车回身看向木剑却被木剑巧妙躲过。任不在大喜过望,回身便见公孙芷已然赶到。只是神情凝重,显是知道此人绝是大敌,不可轻敌。 任不在见此也顺势将木剑飞出,使出的竟然也是那二泉映月,直逼刀车,刀车无处可逃,只好转身相抗。怎奈两柄木剑真是变化无常,加上公孙芷与任不在二人以指作剑,在一旁夹击,而且,木剑居然带着剑气。 在二人围攻下刀车已然频频受伤,身上夜行衣也是多处破裂。 任不在与公孙芷眼神交汇,刀车更是频频吃紧。苏恋儿正一旁眼神复杂的看着任不在和公孙芷,又关心的望着苏煞与苏河。刀车正如和六位高手同时较量一般,如何能坚持住?但是刀车不愧为刀剑盟杀手榜第一高手,虽然交手间伤口增多,他也是一样冷静沉着,宛如机器一般,实在可怕。 突然!刀车长刀入鞘,任不在与公孙芷顿时心觉不妙,及时扯开,空中飞旋的两把木剑却是突然全部斩为木屑。二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这一刀十分快速,凶狠,刀光闪过,木剑便已停止移动,然后一片一片缓缓落下。 获得间隙,刀车嗅觉灵敏,如何会放过如此机会,便已然跃起,却不顾一旁渐渐落於下风的吕长生。 吕长生怒声喝道:“喂!别丢下我啊!”说着便扫开一旁苏煞翻身跟上,苏煞如何会让刀剑盟逞心如意?便也瞬间追上。 邱书民一方众人却是斗酣,虽然已经占尽优势,怎奈这些人恶虎难斗,邱书民等人也只好消耗掉对方体力。看着刀剑盟的人便要夺走陨铁,几派掌门又汇集一起追上前来。 正此之时,刀车脸颊突然画出一道伤口,鲜血流出。众人见此无不大惊失色,刀车似乎飞起不到一丈便又无力坠地。 值此异变,众人如何不惊?却是谁?能够伤到杀手榜第一的高手刀车?方才众人没有看清是哪里发出的,别说旁人,就连刀车自己都在小心的搜索着四周。眼神中第一次漏出惊惧的表情。陆万长见刀车如此表情也知道对方来头定然不小了,亦是凝神戒备,护在刀车身旁。 “六哥,这块陨铁好像蛮有意思的嘛,要不要收了?”不知哪里飘来一段声音,浑似仙乐,但是邱书民等人听着却是十分不舒服,因为这声音赫然是两人一人一字说出来的。 二十年前的八部众?无锋无影,还有谁?六哥,破军郑浒? 只听一人道:“二十年了。”这声音似金铁碰击,必是那破军郑浒无误了。 又一人道:“只可惜我却用不着等了。”听声音似乎是阜鹰杜建。 无锋无影道:“四哥不必苦恼,这二十年我们不还是过来了吗?” 杜建似乎一叹,语声有点沧桑,说道:“是啊,二十年,过得好快!” 众人都被这场景镇住,却是待在原地,刀车更是不敢妄动,似乎被谁死死锁住。只是神情依旧冷静。 郑浒又说道:“二十年,人这一生,能有几个二十年。” 无锋无影又接着道:“是啊。” 众人正说着只见一黑一白突然闪现,刀剑相击,刀车陆万长怎有余力反击?被无锋无影一击便差点倒下,刀车怀中陨铁也被抢了去。 抱着陨铁,斩去那几乎无形的长绳,无锋笑声道:“六哥,正好用这个给你打一个陨铁手套。这样一来,你就真的无敌了。” 又一黑衣男子飘下,只是迅速非常,正是那郑浒。 郑浒落地,瞧了瞧众人,瞧了瞧陨铁,道:“这么个破玩意儿,算了吧。我修炼五行披甲功数十年,早已大成。这身肉躯早就堪比金铁,这破陨铁只怕还没我的拳头硬!”说罢便从无锋身上接过。左手稳稳拿住,右手作捶狠狠砸下,只听得一声“当”,震得众人心耳发溃。再细观时,却发现这郑浒右手竟然没事儿一般,陨铁到似乎有一点凹进去了。 静默,片刻之后,无锋无影笑声道:“五行披甲功果然神奇啊,那家伙眼高于顶,但是他品评天下武功时却将五行披甲功列为十秘,称其为堪比五绝。必是空穴来风啊。”说着便二人一起拍手大笑。 忽然又转身看着刀车二人,无锋无影上上下下打量了二人一眼。盯得二人浑身不舒服。 陆万长虽然恐惧八部众实力,却还是壮着胆子说道:“二位二位前辈有什么事吗?” 无锋无影看着二人,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怜悯一般,问道:“你们是刀剑盟的人,当下杀手榜第一二位的大人物?” 刀车一闻忙说:“不敢。”却已无半点惧怕之感。他也是知道,八部众曾经也是刀剑盟的人,只不过在那之前,他们也是行天宫的人。 要说自刀剑盟建立以来都有谁活着退出刀剑盟并且没有被追杀,除了任不在与路无金,便是这八部众了。 当初行天宫宫主曹华欲培养这八人,不仅传授八人奇门武学,更是将八人送入刀剑盟历练,而这八人不负期望,在初入刀剑盟开始,每届的刀剑大会重排杀手榜排名时八人都是稳坐前八,直至八部众退出刀剑盟。 陆万长也是跟着抱拳低首道:“晚辈愚笨,不敢与几位前辈比肩,纵然几位前辈离开了刀剑盟,刀剑盟也一直都有前辈们的传说,连续” 无锋无影不耐打断陆万长的马屁,冷声道:“现在刀剑盟怎么越来越不行了?看看都是些什么?还是司徒繁那老东西管理吗?” 陆万长与刀车见此哪敢回答?一众正派看着呢。 陆万长低声道:“前辈,昔日正道白荡山居然敢出尔反尔,偷袭前辈,这次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正派众人闻言不觉已握了握手中兵刃,显然十分忌惮这几人,更何况八部众是否已经到齐还未可知。 谁知无锋无影却是冷冷打断:“少来挑拨离间,当心剁了你,想借刀杀人,还是省省吧。” “晚辈不敢。” 无锋无影转头看向任不在与公孙芷,眼神中闪着奇异的光芒,笑声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位小友,可是想要陨铁啊?” 众人见此大惊,居然要将抢到手中的陨铁赠与一个素不相识之人,众人甚是费解。 任不在更是不解,笑道:“想啊,不知前辈要开什么条件?” 无锋无影哈哈大笑,说道:“有趣有趣,我就喜欢你这么直爽的人。”说罢又转过身,来回踱着步,说道:“我想把这身功夫传授你二人,这世间已然没有比你们两个更适合修炼我们的甲子同心术了。” “不,是同心连子术。” “不不,是甲子同心术。” “不不不,是同心连子术。” 这无锋无影明明一人一字却能够自相争吵起来,倒是十分奇妙。任不在公孙芷亦是看得满脸惊奇。 忽然,二人停止争论,转身对着任不在与公孙芷,问道:“想不想学,只要学会,彼此就更是心意相通。如何?” 任不在哈哈笑道:“我可不想像前辈一样怪里怪气的,一人蹦出一个字,不憋死我俩吗?而且心意相通也并非好事,双方再无一点秘密,岂不是无趣的紧?” 公孙芷一旁暗自为任不在担心,谁知无锋无影却是拍手大笑道:“好好好,我们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一人一字的说法是我们哥俩自己练的,至于心意相通嘛,其实也没你们想的那么神奇就是。还要学吗?” 任不在轻叹一声,道:“前辈好意,晚辈心领了。” 无锋无影到似乎并未生气,也并不气馁,继续道:“只要你学,这在场所有人,我都可以帮你杀了,没有人知道你们和我们八部众的关系。”说罢便转身问道:“六哥!帮不帮幺弟?” 郑浒笑道:“自然帮。” 在场众人无不战战兢兢,邱书民等掌门倒还不惧。 公孙芷只是望着任不在,她知道任不在不会这么做得。而任不在此时却是在想路无金之事,如今可能怀疑路无金是盗圣的人就是东方叙、洛铁手、陈云三人和苏河。为了路无金的安全着想,任不在真的非常希望八部众能够现在把这几人杀了。 只可惜陈云、洛铁手、东方叙背后也有背景,只能自己伤好了再去暗杀,只是到时候或许就迟了。苏河却也不能杀,如此想着任不在大脑有点混乱,不过任不在思绪转动的很快,瞬间想完这些,便道:“没有,前辈功法确实奇特” 任不在还未说完无锋无影就已打断,道:“这哪里是奇特?你小子知足吧,天下武功能排前十五的武功,你都不要?” 任不在只有抱拳,无锋无影却还是自怀中取出一本书籍,上面赫然写着“甲子同心术”。 无锋无影将之丢到任不在怀中,冷冷道:“你又不欠我什么,我也只是因为不愿让这绝世武功就此失传,至始至终我们都没有一点瓜葛!”说着便走到郑浒身边,道“六哥,陨铁我给这小子。咱们就走吧。” 郑浒将陨铁轻轻一抛,便回到任不在手上,任不在正伸手接住,无锋无影与郑浒便已然消失。众人这才从重压中恢复。 苏煞等人还欲争夺,却又惧怕暗中的八部众等人,不由得犹豫了下。趁机率众逃走了。 忽然不远处出现一个大汉哈哈大笑,道:“这荒郊野岭的怎么如此热闹啊?”这大汉便是之前检验假陨铁的铸剑师。 任不在与路无金一见大喜,任不在冲着铸剑师大声叫到:“铸剑师前辈,这里。这回不会错了。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啊!” 铸剑师飞身近旁,笑骂道:“臭小子,真是会讨价还价。好好好,就当欠你一个人情吧。”说着便小心的接过陨铁,细细端详,好似对待婴儿一般温柔,看见陨铁上面两个小坑,不禁皱眉道:“这谁干的?” 任不在回到:“八部众的破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