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尘缘》 序章 三圣冰海撼苍穹,千秋寂寥终一梦 冬月,河湟之地,星宿海,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漫山银装素裹,雁荡山中空寂一片,方圆百里,不见一人。 闻歌古调,带着岁月的沧桑,幽扬的声音像深秋之际雁荡山顶一字的大雁,盘旋飘扬。 “寒冬万千重,情深几许同?旧亭台,烟雨空朦。十里桃花人影散,不思量,自相逢。 相遇乃由衷,月沉杯酒浓。晚来风,遍起残红。一梦三生颜倦老,终究是,太匆匆。” 余音绕山,久久游荡。 “啊哦,啊哦”似人一般倒吸着气嘶吼,声音混杂着古调,将片片雪花扯呼下来。 雪花大如席,一个黑点由远及近,渐渐地越来越明朗,老翁牵驴雪中行,腰挎竹篮身披蓑头戴笠,一只鱼竿甩在身后,身着素袍,两眼凹陷,但却炯炯有神,银丝之上挂满雪花,似乎还夹杂着几根淡黄的羽毛。 “老哥们儿,伴我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带你出来赏雪,钓鱼!这么有情操的驴,可能就只有我这天下第一才能够做你的主人!我给你封个天下第一驴,你看可行否?” 银发老者牵着毛驴踏上冰面,嬉皮笑脸:“你还不愿意?有种你尥蹶子,把这冰面给我凿开一个窟窿眼儿!”半晌之后,“我就说你凿不开,看来这天下第一你还是别做了,丢脸!” 卸下竹篮,展开折叠肩舆,拿着一个凿子,一点一点的翘着厚厚的冰面。 轰隆一声,吓得他匍匐在地,折头一望,顿时神情大变,高呼:“这天下第一,做得!做得!” 毛驴一踏之下,冰面上出现了一个窟窿,老者甩出鱼竿,钓针乃非寻常所见,宛若一柄小剑,口中念叨:“放长线,钓大鱼,钩越大,鱼越大,勿躁勿躁,鱼儿就要上钩咯!”悠闲的靠着肩舆,雪花落下,却终是难以覆灭那破冰之口。 一曲《十样景》,曲目之中,有莺歌燕舞,有鸟语花香,一派生机勃勃,也能感受到活泼c粗犷的气息,与眼前这皑皑雪景很不搭称,声音清脆悦耳。 “别吹了,我的鱼儿都跑了!要吹也要来点哀乐啊,要有一种沧桑的感觉!” 那人衣着整齐,仙风道骨,若是手中拿的是拂尘散而不是铁杆唢呐,那俨然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道士。虽有些年岁,却依旧神采照人,步伐轻盈,如蜻蜓点水,踏雪寻梅。 风雪骤停,那人已经来到银发老者身后:“金老鬼,几十年过去了,你还是毛毛躁躁,乐景衬哀,且夫天堂地狱,一步之遥,死生一墙之隔,心不静,何谈定,隆冬既来,晓春未远,百鸟朝凤,有何不可?”毛驴吸气长嘶“你这毛驴,气息雄浑,合我心意,若是一人,定当让其来一曲!” 眼下两人,正是绝迹江湖已久的“袖里十三剑”金天柱,隐居河湟,人称河湟怪侠。另外一人则是“一曲吹尽天下愁,白马流星皆当休”带发入弘化寺,人称禅帝,名字与情,早已经相忘于江湖。 “假和尚,禅道之中有云:杀一人易,教化一人难,我看你是身在红尘外,心在红尘中!想当年,你一曲而尽,那便是尸横遍野,才有了你这吹尽天下殇,故所谓‘老夫今日兴起,一曲唢呐将彼愉快送走,我寻思着,怎么也得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此话一出,那是何等的豪气!” “你也不错,不仙林一战,袖里剑所向披靡,一剑飘红!剩下的剑,还未见血,依旧尘封!” 相望试登高,片刻之后,二者异口同声言道:“江湖互吹!”笑声酣畅淋漓,似带着无尽的力量,可撼山海,两人纵身一跃,身若轻燕,形似清风,踏雪而上,傲视苍穹。 山顶的雪,抖动了起来,金天柱微微一笑:“鱼儿上钩了!” 倏忽间,地动山摇,滚石滑落,冰海撼动,竟然出现一丝裂纹,眼看整片冰海将要全被震碎。 “不好,我的驴!” 言语哺毕,白雪皑皑的世界中,只见黑影闪过,金天柱竟然抱起驴子撒腿就跑。 轰隆之声响彻云霄,龙吟之声般的悲鸣,冰破了。水面滚动,飞溅而出的冰块再次掉落水中。湖中水面翻滚愈加剧烈,滚石也越来越多,石破天惊,地动山摇一般,湖面水波成圈翻起,一披头散发之辈迸将而出,似有腾入九霄之势。宛而从天而降,水面卷起千层波浪,炸裂之声不绝于耳。 长啸之声撕破了寂静,天空中突然风云骤变,大风突起,湖面上凝结的空气仿佛被人剥离了色彩,碎石枯叶,薄雪轻冰,在飓风中瞬间被撕碎,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灰烬。天空仿佛被拧成了一团麻花儿,刚才的冰海已经都变成凶涌巨潮,巨石森然。金天柱一人站在一处孤立而冰冷的山石前。 枯枝老树上的雪层抖落,凝滞在下落的路径之上。锃亮闪白,宛如万剑齐发,空中凝结的冰雪化作冰箭,飞将而出,金天柱四周被冰箭围成了圈,左右猥琐一看,脸露一笑,身旁气场似被改变,冰箭融化,化作寒水,落在地上。 “出场就出场,搞这么大的排场,都吓到这天下第一驴了。假和尚,揍他!”金天柱在湖边吵嚷着。 然,不一会便又见湖面一道道白影掠出,直直插到那雁荡山之上,赫然看去,乃是湖底飞将而出的千百钢刀,钢刀入山二尺二寸,力道之雄浑,令人惶恐,山南一面,扭扭曲曲,布成“胡三刀”三字。随后,一柄残刀飞出,披发之人御刀而行,朝着峻山而去。 豁然一声,残刀插入山崖之上,散发之人踩着刀柄,屹立在峭壁之上。 金天柱抬头,打望着那人,道:“差评!差评!那么丑!”只见袖中生风,一道弧形的气波飞出,左右走着起怪的步子,不差一分一毫,以气化剑,将那“胡三刀”当即修饰了一番,着眼望去,却是比之前秀丽刚劲得多。金天柱莞尔一笑:“这才叫书法!” 山顶的禅帝拿出身后的铁杆唢呐,鸣鸣之声响起,惊艳四下,他竟然在这高山之巅,将《广陵散》以唢呐奏之。声音悠扬,流转,披发之人身上的破洞青袍飘起,三字细节之处,竟有着一些粉尘掉落,伴着风,弥漫在空气之中。 散发之人嗓音粗犷,醇厚中正:“假和尚,你这酸溜溜的毛病得改一改,本是武人,却要冒充文士,你可知羞耻二字怎么写?我血魔一生杀人无数,还从未被人说三道四过,今日你两个真的羞耻!我在这湖中两年,从未被打扰,今日你们一来,吵得老子睡不着觉,真的该打!” 禅帝轻踏而起,落在湖边,血魔踏着刀柄朝二人而来,凌空之际,之间右掌朝后,一丈之内,凌空一吸,“噌”的一下,手中早已握住残刀,一刀之下,气势如虹,两人朝两边散开,驴子也惊出一声长嘶,冷石瞬间碎开。刀光横空,又是一刀,眼前顿时崩雪弥漫,矫若游龙惊起,豪气冲天,风雪乱人眼眸,忽而一席青袍踏至湖面,残刀劈下,湖面顿时卷起千层浪,赫然将这深冬寒湖劈成两片,三刀结束,青袍客站在湖边,静静等候这湖面再次平静下来。 拨开散乱的头发,长长的胡须,但终归是能够看清一些脸了。身八尺,瞪十围,豹头虎目好神威;丹凤眼,立剑眉,目若流星闪光辉,面如敷粉似满月,笔直口方耳轮。 胡三刀并非是只会三刀,而是家中排行老三,才有的胡三刀之称,其手中残刀,力道雄浑,平常之人,只需一个回合,便要成了刀下的亡魂。残刀七式,封刀归海一式,可比当年武十境一指断江。 一柄残刀千层雪,一支唢呐无尽殇,银发老者哈哈道:“厌离七侠,陆地飞升之境,而今这冰海之边,却是只有我三人,两年一见,如今却已过去多年!物是人非!”三人踏地而去,脚踏浮冰之上,眼神犀利,脸上带着微笑。 “金老鬼,两年前我先出招,今日你先来,让我看看我们到底谁是天下第一!” 金天柱身子后倾,便见脚下冰块在水面滑动,另外两人,皆是如此:“吃我一剑!”金天柱以气化剑,一为二,二为三,三为生生不息,眼前顿时划出二十四只气剑,竟似在身前轮转,高呼一声:“剑去神游荡天下!” 禅帝执起玄铁唢呐,音波之力围成一个巨大的防护罩,胡三刀双掌贴住刀身两边,慢慢放开,残刀悬在空中,二十四气剑归一与残刀碰在一起,之间胡三刀手掌翻动,那剑气直逼禅帝,慢慢的竟有要破开防护罩的趋势。 哐当一声,炸开了,三人身后溅起几丈高的水花,三人莞尔一笑,直插天际,消失在湖面之上,许久之后,天空中飞来一把残刀,插在那山南,刀柄环扣之上的红旗带肆意的飘扬着。 身出江湖,但我的刀剑留在了江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 厌离天下风云起,青衫少年险峰行(四) 威风凛凛,一人身骑良驹,身后尘土飞扬,气势汹汹的奔雷涌一般到武科考场。定眼望去,乃是向褚,二话不说,直接就上台了。 “在下向褚,可有好汉上前与我较量一番!争个魁元!” 此话一出,瞬时一阵喧闹:“老爹是考官,是大柱国,这武魁元除了他还能是谁,别看了别看了,怕是没人敢去应战了吧!这无异于是在向大柱国宣战,那还能活着走出京州吗?!” 青衫少年闻之,便要上前去标记挂名,想要去看看着新立的柱国到底是什么货色!刚要动身,但见一人,身高九尺,虎背熊腰,一张马脸似蓝靛,两只牛眼如朱砂;狮子鼻,鼻孔朝天,野猪口,口龇獠牙。真是三分象人人见怕,七分象鬼鬼见愁。 “世子爷,在下不才,空有一身蛮力,想与世子较量一番,请了!”此人与先前的大汉不同,说话敛着锋芒,只是长相吓人了一点,他随即从一旁的兵器架上挑选了一件兵器,他脸上的表情告诉了场边围观之人,这兵器太轻,不称手,不是很满意,微微摇着脑袋! 此人一个“请”字未出,向褚的刀便挥砍过来,节奏紧凑,马脸大汉只是连连闪躲,棚子之中的向柱国绣花针藏于手间,以极为奇特的手法射出,青衫少年眼中一闪,便是弹出一道风劲,生生把那枚针的去势给截了下来! 青衫少年环视,竟然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出这飞针的来向,这样奇怪的手法,他从未见过! 柱国异常的惊讶,心中暗想:能就此挡下我的口蜜腹剑,定不简单,若非来我府中,救走小丫头的也是此人? 却说台上二人,大汉钢枪挑向褚,就见他把枪头一甩,枪尖直指向褚。只听得“嗖嗖嗖”风声阵阵,枪尖银光闪闲,上下翻飞,左右盘旋,枪枪不离向褚的前心和两肋,把这世子忙的是眼冒金星。 大汉竖起长枪,站在台上,而那世子还在天魔乱舞一般挥着大刀,竟不知发生了什么。场下一阵掌声,世子低头一看,才知道自己的白玉腰带已经被这大汉给挑断了。 这下子可把那场里场外的上万双眼睛看呆了!顿时,叫好声,喝彩声响成一片,直到这胖世子低着头,红着脸,在人群中挤出武科场好半天之后,声音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然而,不一会,那向褚竟然又上台了:“刚刚乃是我兵器不称,我擅长使剑!我要重来!” 向柱国看看旁边两位大臣,李青川似乎有话要说,然而还是吞了下去。 向褚贴近大汉,低声说道:“论你这身武艺,取个头名状元倒也不难。我想和你商量商量,请你把这个头名状元让给我怎么样?” 猛汉一听这话,愣住了;这位是来赶考的吗?榜还没有到,就让俺把头名状元让给他。看此人不呆不傻,却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必是有点儿来历。想到这儿,便问了一句:“你是何人?” “实不相瞒,台上坐着那个官最大的便是我爹,堂堂的大柱国,你要是把这状元给我,我保证你荣华富贵,给你弄个榜眼,探花当你看如何?” 向易天看不懂这小子在作甚,可是手上的口蜜腹剑已经不能再发,定是已经引起了注意,这样做太过于冒失。 “哦!”大汉不听这话还罢,一听此言,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心中暗想:在这天子脚下,武科场上,堂堂主考官的儿子竟敢当众作弊,这官场的黑暗,也就可想而知了。 摇了摇头,把手中的点钢枪掂了一掂:“向褚,俺倒有心让你,只怕俺手中这位‘朋友’不答应,你看怎么办呢?” “什么?”向褚听罢,脸色一沉,怪笑一声,“嘿嘿!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告诉你,你要听我良言相劝,还会有你一点好处。你要诚心跟咱作对儿,即便你打遍天下英雄无敌手,我爹也管叫你名落孙山!” 青衫少年微叹,脸上表情耐人寻味。 向褚知道不是人家的对手,便急忙转身,撒马便走。一边跑还一边侧着耳朵听后面的动静。这时,他早已听清了身后的马蹄声响,却并不回头,就见他把剑交左手,右手向怀里一伸,再向身后一甩,就听见“嗖”一声,一件东西飞出了他的手心。 大汉正在后面追赶,早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忽见一道寒光,有一件东西带着风声迎面打来。好英雄,就见他不紧不慢,轻舒猿臂,随手就把那件东西接住了。拿在手中一看,原来是一根绣花针一样的东西。这下子,大汉可就恼了:“好贼子!校场比武,你竟敢动暗器伤人?我岂能容你?回去吧!”喊着话,随手一扬,“嗖!”这把细针又舞向了向褚的后心。 不管怎么说,那向褚也是个练武之人。听大汉在后面一喊,就知道不好。赶忙回身执剑阻挡,就听“当啷”一声,那把飞刀被磕了出去,直奔监考官李青川的脑门而去。李青川两指夹住,神情自然。 就在这时,大柱国拍案而起,高声叫道:“大胆毛贼,竟敢身带暗器,谋害朝廷命官!来人呐!快将这反贼拿下!”两旁的武士听了,蜂拥而上,给大汉来了个猝不及防,拉下马来。 “大人冤枉啊!这分明是向褚用暗器在先,不小心惊动了大人,是小人之过,可是我是怎么也不敢谋害大人啊!望大人明查!” 向易天这下更加恼火:“还在狡辩,赶紧把他拉下去!” 魏婴只是笑笑:“这等粗鄙之辈,杀了就好!” “魏大人说的有理!” 李青川看着二人:“这事情似乎另有蹊跷,我们还是好好查查!” 向褚正在又惊又怕,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他爹这一阵喊叫,才定下神来,顿时趾高气扬之态,滚鞍下马跪倒在地:“众位考官,小将与这马脸大汉比武,正要用拖刀计胜他不想他竟用暗器伤人。要不是俺用刀挡过,险些伤了京帅的性命!” 向柱国眼神中有着一丝轻蔑:“李尚书,你是说本官在胡说,还是说此事和世子有关!” “柱国言重了,我只是怕伤及无辜!” 各路的举子也在旁边高喊:“不要冤枉好人!” 见事态如此,向易天扯着嗓子:“事情就是这样,此人谋害朝廷命官,论罪当诛,念及李尚书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取消其考试资格,逐出京州!” “奶奶的,这就是大凌王朝,早知如此,不如在草原放牧来的清闲!狗官,我今日就是死,也要薅下你几根胡子,拿命来!” 青衫少年见此,心想这大汉真是冲动,飞身而去,拉着大汉:“留下小命,日后有的是机会,这么死了,多不值当!” 大汉一股子蛮劲,青衫少年使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拉动。不过这大汉头脑还算好用:“阁下之言有理!”青衫少年,拉着他蹬地而起,在少年的携带之下,两人宛若一股清风,飘飘乎一般,消失在众人眼前。 “来人!这二人谋逆,速速去追!见其无须禀报,杀无赦!” 一队人马追赶而去,路过东门的大古树,少年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和大汉在城边茅房脱了外套,换上一身乞丐服饰。 “这般狗贼,客气不得,早晚有一日,老子烧了他们的房子,杀了那个向世子!你是何人,为何救我?!” “路见不平呗!就那向褚的手法,谁都能看出来那飞针的来源!你就是榆木脑子,他老子可是端在上面,你说人家是帮你还是帮他!典型的拼爹,你还要和人家拼命,一点都不值当!” “我就是忍不了这口气!” “忍不了就憋着,早晚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出来!” “什么形式?” 青衫少年笑着:“你真不知道?” 大汉一脸茫然:“真的不知道!” “屁啊!” 大汉摸着头,尴尬的笑着:“啊!” 二人言笑之间,眼前已经过去一队又一队的御林军。 大汉看着远去的御林军:“兄弟,是俺害了你,想来我今日要葬送在这京州城,刚刚见你轻功了得,步伐诡异,你我虽未动手,但我知你并非一般之人,定是哪家富贵子弟!你去吧,我不能拖累你!我拼死一战,若能活着出去,咱们日后有缘再见!” 少年笑了笑:“听你口音,并非中原人士!先前武场上,听闻阁下说是北漠,我听错否?” “未曾,我乃北漠一介武夫,姓雷,上楚下云,有个阿娘识些文礼,偷出北漠,将阿娘丢在北漠,真是该死。” 少年大笑:“你我皆是北漠子弟,焉有将你丢下之理,且说还有阿娘等你,你要死猝在这城中,那才是大大的不孝!” “听你的口音,却是中原人!” 少年一本正经说道:“我乃北漠世子,你信吗?” 雷楚云一下摇头,一下点头:“信不信不信!我在北漠多年,却从未听说北漠世子的消息,不信不信!” 言毕,只见雷楚云正在摸着肚皮:“刚刚大战一番,有些饿了!” 少年笑了笑:“走走走,吃酒去,喝上几碗京州酒,秋风走马回北漠。” “妥了,吃饱了,好宰了那群乌龟王八蛋!” 京州城西市,巳正,此时京州城上空万里无云,大街之上聚集着来往的商队,街上都是巡逻的士兵,看来雷楚云和青衫少年大闹武科考场一事,早已经在京州闹的沸沸扬扬。大大小小的旗纛在街头挂出,喧腾之声,京州西市,异国口音此起彼伏,一派繁华之景。 西市门口一个署吏一手持笔,一手持簿,面无表情的盘查来往之人。 骄阳之下,二人相互看了看,赫然各自在脸上贴了人皮面具,若不细看,亲妈都认不出!西市街口,屹立着一座酒楼,论起奢华,和旁边不远处的飘香院差远了,姑娘们唇红齿白,站在门口,拉拽着来往之人! 几个府兵,走进了静轩酒楼,一座简单的楼阁,二层,没有华丽的装饰,但地理位置却是异常的好,坐落湖边,看起来这简单之中却是还有着几分的雅致。虽说名为静轩,但是一点也不静,此刻前厅更加的吵闹,几个府兵进去便是又拍桌子,又吵嚷,吓得店里的伙计和客人都站在了一旁。 老板娘从后院走出,环顾着被府兵打烂的椅子和桌子,心中一阵心痛,官大一级压死人,眼前这几个正是向家的爪牙,正是第二批派出去追捕朱红衣服女子的。 老板长得如花似玉,肤若冰雪,线条清晰,在这京州有着足以震慑一切的芳名,欧阳翠花,看着眼前的几个无赖,气道:“小店是怎么惹得几位大人不高兴,我在这里赔罪了,几位官爷的酒钱今日就免了,还望给小店行个方便!” 为首的一人,摸着下颌,色眯眯的看着眼前的翠花:“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谁的人?记住,不止今日,以后看到我们来,都得免费,还有,你得陪我喝几杯,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姿色,我今日早就砸了你的酒楼了!” 欧阳翠花嗔怒:“听这位大爷的话是今日还没有砸了我的小店?地上这些东西,不知道是那位不长眼的狗给绊倒的!还希望大爷给做个主,省得几位爷下次来看到这样惨败的景象,扫了你们的兴,你们这般的豪气冲天,武艺高强,应该不会是你们吧!”这一通说辞,几位向府爪牙虽然心中有气,但却是灭了几分气焰。 为首之人说道:“不会,怎么会是我们呢?要个方便那还不简单,老板娘陪我喝一个!” 翠花爆发了,语气强硬:“要姑娘陪,去对面飘香院,那什么样的姑娘都有,你们去看看,说不定你老母都在那边!” 旁边围观之人皆都笑的捂着肚子,为首之人却是红着脸,狗急跳墙一般:“你今日陪我还好,要是惹得我不高兴,我杀了你店里所有人!” 听到这句话,众人走站在一旁哆嗦着,像是脚上粘了胶水一般,一步都不敢挪动。 “你试试看,虽说你是向柱国府之人,竟敢在天子脚下这么放肆,你看看柱国会不会要了你的脑袋,这么招黑的狗,主人也会恨的!” 那人被说的面红耳赤,却是不能在手下面前失了面子,破口骂道:“你个臭婆娘,今日可由不得你了,你陪也得陪,不陪也得陪!” 老板娘一口回绝道:“要陪可以,除非你叫我一声妈!” “你你你弟兄们,把她的酒楼给我砸了,这臭婆娘老子先把她办了再说!” 几个府兵刚想动手便被老板娘喝止住了:“我看谁敢!” 然,顷刻之后,一个酒罐子就砸到了她的脚边,吓得她大跳起来。 为首一伸手,想去触摸老板娘的下巴,众手下便停下叫嚷。这无赖,三十多岁的大胡子,挺着肥大的肚皮。他嬉笑道:“老板娘,怎么样,考虑得如何了?” 老板娘依旧强硬,啐了他一口吐沫。 雷楚云翘着鼻子:“兄弟,前方定有好酒,这酒香俺老早就闻见。”一边说着,一边自我陶醉,被铁匠打铁的呼喝声一语惊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 厌离天下风云起,青衫少年险峰行(一) 厌离十年,大凌王朝皇帝凌朝晔驾崩,谥号昭烈武帝,举国同殇! 塞外一座高大的宫殿屹立,风过回廊。满架的蔷薇荼蘼在风中怒放,吐露芳香;神殿前的圣湖上,千朵红莲绽开,天边最烈的火舌渐渐消陨。 “叮叮”几声,风过后,廊下悬挂的一排排风铃轻轻击响,那是塞上江南魂珈门的“枯骨铃”。 梦幻泡影,清香弥漫。 “香燃尽的时候,便是魂珈升起的开始!” 无法看到任何清晰的东西。一切仿佛是虚幻而扭曲的,似乎隔了一层袅袅升起的水雾。余晖倾洒,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是无数穿着白袍的人影,一起一伏,不停止地做着机械的膜拜状,奇怪的唱声波涛汹涌。 祭台之上,一人头顶环石,蓝色玛瑙,泛着清冷的光,皮肤白皙,笑起来的时候,似乎天上的所有星辰都坠落在他的眼睛里了。 “委委佗佗,如山如河”也不过如此。 十七年前,政权割据,南凌,北熙,齐月,离支四足鼎立。南凌皇子凌朝晔师从剑祖姜厌离。 姜厌离一生在灵溪畔收七弟子,江湖人称“灵溪七子”。生逢乱世,杀伐天下,七人在江湖之中掀起层层波浪。剑祖师门卷入这乱世争斗,七人协力,最终四国尽归南凌,定都京州,国号大凌,凌朝晔便是开国武帝。乱世终结于“灵溪七子”之手,故开元年号厌离。 月圆之夜,天外飞仙,一袭青纱,绝美的女子轻踏祭台:“凌朝晔已死,弱子继位,齐月当可复国!” “魂珈佑我!魂珈佑我!”凝滞的空气中再度火热。绝美女子便是魂珈门门主,另一人则是魂珈门祭司。 伏在地上的一人站起,慢慢走到前排,万人敬仰。一个清秀的女子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男子,直到走到她身旁,她伸手扯着男子的衣角,笑嘻嘻的,眼中放着光:“斯幽哥哥!”他看了她一眼,笑着走到无名台上,他是亡国齐月的斯幽王子,武帝后期,魂珈门费心经营,朝堂之内早早埋下种子,只等武帝崩殂,剑祖一门难召回,便是魂珈复国之初。 魂珈门,乃是四国归一之后亡国的一些残余党派在如今的门主蓝禾集结下组建。组建之初便不容小觑。齐月魂珈族,女性擅魅惑之术,魅术“如梦令”便是一绝。 昨夜雨疏风骤, 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 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 魂珈门刚入塞外便遭到毒影门打压。塞外毒影门,其每代之主,非但身负独门邪功,更擅使万种罕世奇毒,且其毒由于有异中原,故神州各大以毒闻名的门派,甚至一众旷世神医亦无药可解;可以说,一涉毒影邪门,势必毒发人亡! 然,乱世之中,何谈无辜?祭司冷秋叶与门主带领门徒鲜血染天,取代了毒影门,成了塞上江南黑道之王,武帝时期依旧行事低调,中原武林,更少有门阀之争,君臣和睦,庙堂江湖,形似一体,一切皆因武帝凌朝晔无双的战绩,一生只败在武十境温无尘一人手中。 二人师出同门,灵溪之畔,温无尘一指断江,胜了凌朝晔一招,从此晋升武九境,而后多年,醉心剑道,形似疯癫,传言武十境,剑祖之下第一人。灵溪一战,剑祖长笑而去,仅仅留下一句话:“从此又是血海尘缘!”此后再无人见过剑祖,只留下传说,剑祖飞升,开辟正邪道,一条传说存在雁荡山的狭长山道;江湖流传,一踏正邪道,从此魔满途,据闻踏上正邪道的人必会成魔,虽能邪功盖世,最后却落得为世不容! 西溪湿地中便是北漠王府所在,盘踞在燕山之下,曲池就有十余亩,周以修竹,园中有小丘c峰石c阁楼,星罗遍布。 灵溪七子定天下,成就了大凌王朝的硕果江山,北漠王樵佘煌作为七子之一,在庙堂和江湖都是翻云覆雨的存在。漠北三州,他就是当之无愧的主宰。自古以来,帝王权术,朝堂之争,黄河以北,并非樵佘煌一人独控,武帝二皇子燕王凌恒,熟悉军政要务,一身武艺,便是这西北三州的主宰,燕王便是武帝用以牵制樵佘煌的一步棋。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武帝骨硬,定不能碰!” 樵佘煌虽是这北漠银翼军之主,但宅心仁厚,追随武帝定天下之时,齐月城破,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齐月国君,深受爱戴,若非国中宰相向易天卖主求荣,这天下归一的进程恐怕会再朝后推迟几年。武帝八十万大军进入齐月都城,先锋官魏婴进城便下令屠尽齐月城中十万百姓,樵佘煌手持长矛,立在城头:“国破已是极惨,家亡定是不能!” 齐月残余士兵中,有人高呼:“国已亡,何谈有家?” 魏婴手起刀落,几颗人头滚入硝烟之中,慢慢的模糊了,再次下令,所剩士兵,一个不留。樵佘煌长矛刺入青砖,碎石飞起:“此刻开始,他们便是南凌王的子民,我看谁敢!除非你们从我樵佘煌的尸体上踏过去!” 江河万古流,樵佘煌从今又添外号“樵佛子”,愿以一身易万人命,齐月都城他跪地长啸,旁人皆当不解其中韵味,天下初定,外敌又炽。樵佘煌以德服人,府僚众多,手握三十万大军,其中多是征战之时的降兵,更有王牌银翼军,银甲铁盔身骑白驹,所向披靡。武帝在世,曾问樵言:“卿功勋卓著,还有何求?北漠铁骑,战无不胜,尔乃天子底下第一人耳!银翼铁马,乃是亡国之兵,若是卧薪尝胆,学得那吴王夫差,卿当如何?” “樵氏一族,永世忠于大凌王朝,担保绝不可能发生此事,如若如此,我便是人屠,灭其羽翼,继而以死谢罪!” 龙虎山二圣论事,便是如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厌离天下风云起,青衫少年险峰行(二) 北漠王育有一子,单名一个苏字,樵苏,少有人知其貌如何,也不像其他膏粱子弟一般,时常露面于市,打小拜入逍遥散人门下学艺,而今身在何处? 一溪香雪长携屐,满院萝阴正读书。 王府西苑,便是这随园所在,樵佘煌经天纬地,饱读诗书,早年时期学艺初成,到齐月之地,曾有“青纸四书”的佳话,将儒家精神带到齐月,默写四书于翠竹片上,授以齐月子弟。而今作为这北漠王,更是将这天下书籍,宗法,武学卷轴典藏与这随园白衣轩中,“随园”,随心所欲,佛语“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是禅帝当年对樵佘煌说的,这“随园“的牌匾便是禅帝所书。二人的江湖地位以及在书画文学之上的造诣皆是当世之大家,江湖有语“七子起天下定,七子灭天下殇”,剑祖一门七人,性格迥异,不触其逆鳞,绝不以武滥杀,以武欺压。 月起之时,樵佘煌便总是一人坐在随园之中的凤凰树下。星光璀璨,凝望夜空,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树,那样的深情,而目中又是那样的悲切,似在回忆往事:“窈儿,我有生之年,定不负你所求!” 京州大柱国向易天府,千门万户,多是青石铺地,气象森严,府中一草一木,若非华丽异常,便是极有来头,极兴土木之盛。两只千斤巨狮子俯卧在门前,假山屹立在院中,一泓清流从假山的孔眼之间滑落。单说这座假山石,那便是产自天池底的千年寒冰滴水石,且不说这寒石本身价值不菲,就就这千里的装运过程,寻常人家也是耗不起的,紫虎啸月,游龙浮雕,铜甲金龟,走廊蜿蜒,阁宇耸立,后院的楼阁下坐着一位冰雕面具人,便是这田柱国府的守阁奴。 楼阁是大柱国府中的禁地,乃至于世子向褚也只能在阁楼下看看天,根本不知晓里面有什么。那扇门对于向易天而言有多重要那是不言而喻的,外面的人只知道楼阁之中时常发出吼叫,渐渐的,吼叫也消失了,似乎一切都平静了。 向易天府豢养江湖人士,武帝驾崩,新帝继位之后,这向柱国更加的肆无忌惮,招募武士,将整个京州片区牢牢掌控在手中。北漠虽说有着“樵佛子”在,但依旧还是有着七个狼主,都是亡国残将,都是心怀鬼胎之辈。 今日,京州柱国府异常热闹,府门高挂一对绣花大红灯笼,府中处处张灯结彩,府门来往之人络绎不绝,空中万里无云,灵湖旁的几株垂柳也是无精打采,没有微风,纹丝不动。 高堂之上坐的正是向易天,身高不过四尺,一张猴儿脸,几根老鼠胡须,一看便是投机取巧,谄媚钻营之辈,开怀大笑,仰头捧腹,真怕一下笑死过去。四面的人,表情各异,各怀鬼胎,尽是谄媚之态。毕竟作为柱国,寻常鼠官哪能不尽力巴结,又加北漠王樵佘煌,燕王凌恒,皆在这千里之外,这黄河以南,他向易天便是为所欲为。 世子向褚在这京州那可谓是人见人怕,仗着学了一点武艺,加之长的虎背熊腰,有些肥壮之态,便是在这京州城内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百姓高官虽知,但皆是敢怒不敢言。 “吉时已到,带新娘!”随着司仪的一声令下,大红炮仗炸的整个京州都能闻见,人潮汹涌。 然,许久未见新郎新娘走到高堂之上。今日是世子向褚的大喜之日,新娘是被他下药迷晕抢回府中的。 向易天震怒,但看到女子之后,便马上改变了主意,还夸自己儿子眼光好,但心中打着什么小算盘,只有他自己知道。年轻女子便被点上穴道,被迫与向褚成婚。 向褚身穿喜袍,慌慌张张的跑了上来,凑到向易天耳边:“爹,她跑了!” 向易天面不改色,指尖微微扣了一下红木的肩舆,站起身来:“新娘身体不适,各位见谅,拜堂只能跳过!” 一旁的司仪猝不及防,看了一眼向易天:“礼成,送送入洞房!” “恭贺柱国,恭贺世子!”顿时府中便是一派的阿谀奉承之貌。 向易天客套话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回到房中,一掌下去,桌子碎成几块,茶杯打翻一地。向褚推开房门:“爹,现在怎么办?” “派人去找啊!一定要把那小丫头给我找回来!” 向褚作揖之后,便转身。 “回来!我已经将她穴道封死,难道我这府中潜入了高手?我这点穴手法,据我所知,中原无人能解,难道佛狱七煞也来了中原,你带人在府中看看,我想她定然还在府中,量她也逃不出我这偌大的府邸!” “爹,佛什么五人是谁?” “别多问了,快去照做,记住动作不要太大,以免影响到客人,失了我大柱国的颜面!” 女子一袭朱红轻纱,小心翼翼的看着四面,走到雕梁画栋的长廊尽头,便是府中后院,刚刚一只脚踏进去,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与鼾声。走进一看,乃是冰雕面具人正在睡觉,她凑近看了看,想要绕过去,进入这大柱国符的禁地。 冰雕面具人一个翻身,抱住了她的腿,她低头一看,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在此时,一群府中爪牙正朝着这边走来,正是来寻她的,她极力的挣脱了冰雕面具人的束缚,口中念叨着:“求求你了老伯,不然我会被你害死的,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老前辈,我给你跪下了!” 冰雕面具人做了一个弥勒佛侧卧之态,悬浮在空中:“你这女娃倒是很会说话,看起来也不像是这府中之人”还没等他话说完,女子便已经不在他眼前,正在慌张的找着藏身之处,可这院子就一座阁楼,进不去,到哪藏身。慌乱之际,一众府中护卫赶来。 守卫刚要踏入园中,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出去。躲在角落的朱红轻纱女子,看得目瞪口呆。 “府中禁地,你们赶快离去吧!” 守卫互相打望了一下,为首之人高声呼道:“邪老,今日府中进来一名女刺客,我们正在搜寻,望邪老赏个方便!” “什么男刺客女刺客,男主人女主人,刺都没刺到,还刺客,走吧走吧,这儿只有拳头!” 府中之人都知道老头脾气古怪,也没过多停留便离开了。 朱红色衣服的女子走了出来:“老头,你这么仗义啊,为什么来这狗屁王府,刚刚之事谢过了!只是这楼阁我是一定要进去的,我也希望你赏个方便!” “想死的话就进去,只怕你进门就是一具尸体了,你快走吧!要不是你生性纯良,我早就给你安排了,趁我没发火,这墙角有个狗洞,我闲着无聊挖的,有时候偷偷出去偷酒喝,你可以从那爬出去!别人我是从来没有告诉的!” 向易天正在长廊上走着。 “快走,大柱国来了!” 只见冰雕面具人一章过去,墙角便出现一个狗洞,看看四下,这院墙之高,以她的实力,还是爬狗洞吧。她刚出去,掌力回撤,恢复如初。 “邪老,阁楼这边可有异样?” “柱国放心,一切安好!” 向易天一声喝下:“苍三奴何在?” 楼檐上黑影闪过,三个其貌不扬的古怪之人站在楼阁高处,一语不发,看着样子,不像中原之人。 向易天离开之前看了看身后的冰雕面具人:“邪老,明天来我哪喝酒,去年埋在梅花树下的陈年雪酿!哈哈!” 向易天离去,冰雕面具人看着墙角愣了一会,女子是这么几年来唯一被他放跑的人,他似乎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什么端倪。 向褚回府,着急忙慌的便去找了向易天:“爹,那个骚娘们,真的跑了,确实有些身手,我们的人在城外竹林与她交手了,虽然又给她逃了,但我保证她出不了京州,我们的人正在追捕!” “一群废物,难道要我惊动府中那些武林侠客才能对付一个小女子!这件事你别管了,过几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武考,你去试试,给我挣点脸,不要成天到那些烟花柳巷鬼混,多干点正事,北漠还有个樵佛子,燕北还有个凌恒,我向家还不是无敌于天下。” “儿子明白了,我一定给父亲杀个状元回来!” “不是给我,是给你!蠢货!” 向褚走出去后,向易天背着手叹道:“若是樵佛子的儿子也像你这么一般,五年内,我定能灭其满门,那便是天助我也!凌朝晔,我为你夺得这天下,你却没能给我应得的,我会一件一件慢慢拿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厌离天下风云起,青衫少年险峰行(三) 沧桑变迁已非昔,江山已残蓝换青。 武帝生性刚直,不喜欢趋炎附势之辈,向易天一直不得重用只是一个小小的马坊小吏,朝中只有一个柱国,樵佘煌。厌离十年,武帝崩,新帝凌霄继位,年号永华,永华二年,向易天便由一个马坊小吏扶摇直上,成了与那北漠王同样的存在,永华年间,便是出现了两位国柱。 二世皇帝,正直年少,迷恋酒色,不理朝政。皇帝与臣子臭气相投,别人当柱国,是协助皇上管理国家,而这向易天跟别人不一样,专门给皇上选美室,征娇娘。每日里不是陪着皇上饮酒看花,观赏歌舞,就是陪着皇上走马打围,击剑抛球,逗引皇上沉迷了酒色,荒废了朝政。四方发来的告急文书,八面送来的报灾奏折,一古脑儿全压在龙书案上。就好象没有那么回事儿似的。整日奴颜媚主。 龙虎之年,文武同考,向褚这类膏梁子弟,哪里需要如此。然,既然父亲这样说便只能这样做。 论文,斗大字不识,论武,长的虎背熊腰,挺着个大肚子,会点武艺。抱着我爹是柱国的念头,这状元非我莫属。 “咚咚咚”向易天卧榻被惊起:“爹爹,你给我出个主意啊!要是我没有多个魁元回来,那你的面子往哪里搁,你说他们不认识我还好,可这怎么可能,整个京州,江南道,三大世家有谁不认识我,所以说我要是输了,这脸可丢大了,你说是吧!你一定要给我想个万全之策,反正只要状元是我就行!” “混账东西,叫你不好好练武学艺,你要什么样的老师都能给你找,不争气!” “你快别说我了,你就是这几年腰杆硬了,说话麻溜了,老皇帝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横!” 向易天气急败坏,手持软鞭:“你这个逆子,成心气我,看我不打死你!”一鞭子下去,栓住向褚的脚踝。他连忙求道:“你就我一个儿子,打死我,你就后继无人了!”向易天一想,的确如此,扔下鞭子,气愤的看着五体投地的向褚。 朝着房门走去,走到门槛处折身一语:“跟我来!”向褚屁颠屁颠的跟着进了房中。 “我已经向皇帝要下了这主考官一职,你尽可放心。”向易天一边叨唠着,一边从书架暗格之中取出几根银针。 “爹,你这是要做女工?” 向易天有些怒气:“蠢货,这是你娘留下的口蜜腹剑,扶桑的暗器,到时候我在一旁暗施,保准没有问题,你要是还打不赢,我这脸丢就丢了吧!” 向褚满心欢喜:“我就说你堂堂大柱国会没有本事,妥了妥了,没事我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让我我清静清净!” 京州城内,因为朝廷要开科大考,文武举子纷纷往京州而来。赶文场的挑书箱墨担,赶武场的骑马佩刀。一时之间,把京州大大小小的客栈全都挤满了。 东门以里,有家小栈,此时为了招揽生意也特地改换字号,新添了一块红漆大匾,上书五个大字“文武魁星店”。那些文武考生,为了图个吉利,都往这文武魁星店投宿。没出三日,就把这家店房住满了。举子们四面八方聚在一处,没出几天全认识了。考武的,英雄聚会,谈拳比剑;考文的,以文会友,评章论典,个个都盼着三场考罢,金榜题名。 锦衣红夺彩霞明,侵晓春游向野庭。 明日就是考期了。就在这天黄昏,在京州的大街上跑来一匹黄骠马。这匹马“嗒嗒嗒嗒”一溜小跑,一直来到了文武魁星店。到了门前,大马的前蹄一跃,从马背上跳下一个人来。这位英雄虽然风尘仆仆,却是仪表非凡,但见 少年一身骑装,虽然有些破旧,但丝毫不影响那种王子般的矜贵,极富灵气,弓背霞明剑,走马京州城,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纵使一身骑装偏给他穿出几分文雅之气,腰间缀着一块品质极佳的翡翠,没人知道这是哪家公子。 初日照高林,东门旁的古树摇曳在晓日之下,似乎向着来往的文人武士报以祝愿而又含着讥讽。 少年出了店门,纫镫扳鞍上了黄骠马。双足点镫,催马就往前走。 武科考场,早已经人山人海,一派热闹。有南来北往的举子,有三教九流看热闹的。少年拨开人群,挤到人前,但见正北一子排开,东彩棚里坐着的是副主考官,兵部尚书李青川,北伐之时,乃是樵佘煌手下军师,熟读兵法,为人正直,武艺也非常人能及;西彩栅里坐的是监考官c京营殿帅魏婴,生性残忍。正中的那个彩棚又高又大,正当中的桌前,端坐着一只小老鼠,谁?正是主考官,大柱国向易天。 少年心想:还想易天,真是口气大! 此刻,场上已经有两人正在比武,一人使得连环砍刀,另一人舞着瓮金锤,正在马战,尘土飞扬,杀的难舍难分!杀着杀着,使刀的大汉嘴角上扬,微微一笑,故意露出一个破绽,拔马拖刀便走。那个使锤的没看出门道儿来,在后面紧追不舍。 看看赶上,来了个“霸王举鼎”,一双大锤同时举,“呼”的一声往下就砸。 却见那位使刀的两腿一夹胯下的青鬃马,突然来了个“得指望月”,叫了一声。少年在一旁微微点头,心中暗叹,这彪形大汉却是有些手段,看起来粗犷豪放,有些不羁,但心思极为细腻,刚刚一招“得指忘月”便是道尽禅道。 据说,慧能禅师一开始在曹溪传法,弘扬禅的真意时,弟子很少。弟子经常趁着月光,围坐在慧能禅师的身边,听慧能禅师的参悟和启发。在这样的晚上,他们享受着自然的美好:微风徐徐吹来,月亮皎洁地泼洒着朦胧的诗意,草虫的鸣叫更是给这静静的夜带来无穷的生机和趣味。这样的夜里,慧能禅师就倚在繁盛的大树上,侃侃而谈。其间一弟子问道:这时,一个弟:子问道:“我们在月下坐了好多次了,我们该如何体悟这月亮呢?” 慧能禅师回答:“你问我如何体悟?那你就看我的手指吧。”说着,慧能祖师略略的翘起一个手指,手指指着月亮的方向。 这弟子瞪着这手指,想不明白老师的回答,于是就又问道:“什么是手指呢?” 慧能禅师眉头一皱,回答说:“月亮。”弟子就更加不解了,问:“学生问月亮,老师翘起一个手指回答。为什么学生问手指,老师又回答月亮呢?” 慧能禅师沉思了一下,说道:“你呀,这叫得指忘月。你问我月亮的真谛,我并不能给你,所以示你以手指。而你,竟然执著于手指,忘了真谛。你又问我手指,我回答月亮是:要点醒你呀。” 这便是“得指望月”,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开!”再看那两把大锤随着两声响亮,“咔啷啷!悠!”直飞向了半天空。再往下落,“咚!咚!”锤头砸进平地有半尺多深。这时,就见那位使刀的并不罢休,再抡大刀,随手又来个“秋风扫落叶”“啪!咕咚!”把那个使锤的打落马下。然后,立马横刀一阵大笑:“哈哈哈!似这等本事,也敢来此卖弄,真乃不知天高地厚!快快起来,回家孝敬你娘去吧!” 使锤的那位满脸通红,从地上爬起来,拾起双锤,拉马往外就走。 届时,但闻一声高喊:“考场比武,本是以武会友,阁下如此放肆,根本没有把武林同道放在眼中。”一绿衣侏儒之人走出,定在大汉马前。 大汉横着眉:“哪里来的孩子?爷爷我不欺负你,快快回家去吧!” 绿衣侏儒手执两柄短刀,长二尺二寸,螺旋近到马身,只见黑影一闪,侏儒来到大汉马背,钢刀“双龙戏珠”从背后朝着大汉的眼睛袭去,只见大汉仰面朝天,绿衣人顺势一倒后背与马背贴在一起,大汗凌空一翻,大刀夹在那两柄钢刀之上,一脸不屑:“我当是什么好汉,竟是这般无能之辈,我的儿,快快滚下去吧!” 大汉“刀劈华山”,侏儒之人双膝跪在地上,霎时便出现了两个坑:“你这等无能之辈,也妄称英雄好汉,真是笑煞我也!还有谁不服在下,均可前来一试!” 青衫少年看着场上,这般的乌烟瘴气,毫无规矩,心想:这哪里是什么科考场,分明就是比武耍狠的地方! 但见兵部尚书走到下台,接过旁边一士兵的长矛,语气带着厌恶之感:“这位好汉,你若是胜我,我这尚书之位让与你如何?” 大汉眼珠咕噜咕噜的转着,暗想:文弱书生,量也没什么本事!于是呼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大将军和大柱国都在这里,我说到做到!” 大汉“刀劈华山”,可李青川的长矛已经到了他的喉咙处。顺手折过长矛打在脚腕之上,大汉跪倒在地。 “不修武德,在这撒野,速速离去!” 大汉愤恨道:“你这是违规!” 向易天想到,此人若是不除,定是向褚一大劲敌,于是应声说道:“你与尚书有言在先,场边所有人皆可作证,何来违规!速速离去吧!” 大汉忿忿提刀牵马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厌离天下风云起,青衫少年险峰行(五) 酒香扑鼻而来,一抬头,见是一家洒楼,门楣上悬挂一块金漆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刻着四个金字“京州酒家”。在大门的两旁还挂着一副对联,也是黑漆金字:京城闻香曾留步,剑仙品味不思归。 二人衣衫褴褛走到酒楼前,却被挡在了门外,看门之人轻蔑的说道:“两个臭乞丐,赶紧滚开,惊动了向柱国,你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此言一出,雷楚云一下横着脸,若是没被樵苏拉住,眼前守门之人,定是已经缺胳膊少腿了,残废了。 “雷兄,雷兄消消气!咱到别家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二人再次路过铁匠铺,打铁的老汉笑嘻嘻的:“年轻人,被赶出来了?我在这几十年了,看的清清楚楚的。” 樵苏走过去:“老伯,此话怎讲?” “眼中有神,眉宇之间有着龙虎之气,袖中的剑充满灵气,但似乎有些哀鸣,春夏秋冬,人来人往,武帝的天下已经破败不堪,人走茶凉,多少功臣被贬被杀,北方二王危在旦夕。” “前辈高论,在下不敢妄语!还是交于天道来证!” 雷楚云丧着脸:“俺听不懂你们讲啥!” “二位,过了这京州酒家,前方湖边,另有酒家,老板娘人好,来往多是江湖之人。” “多谢!” 铁匠抡起铁锤,再次抬头,二人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年轻人,毛毛躁躁的。” 却说此刻向府爪牙此刻正在纠缠着欧阳翠花。 她抢过小二手里的热开水就泼向那人,那人被烫得杀猪似的狂叫,狗腿子也乱了阵脚。 然,泼完开水就后悔了,她知道这一次真的是闯了大祸。在她身边的两个酒楼伙计脸色苍白,拉着老板娘掉头就想逃。 那恶人猪叫似的大嚷道:“把他们剁成肉酱!”一声令下,那群狼牙狗爪抽出刀来杀向三人。他们被堵在墙角,眼见利刀劈来,一伙计当场吓晕,另外一人吓得尿裤子,老板娘尖叫不止。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鬼影闪过,那群人手里的刀全没了。那些人看看手心,都捏了一把汗,是鬼?有鬼?恶人怒道:“是哪个混蛋在装神弄鬼,给老子出来!看老子不剁了你!” 酒楼之中顿时静悄悄的,那些人环顾四周,静静听着周围人的呼吸,没有其他人,可那些兵器确实不翼而飞了。 恶人坐在厅中,一边捂着脸,一边高喊,却是迟迟没人应答,更加的怒了。 欧阳翠花站在一旁,小声的问着店里的伙计发生了什么,两人均是一个劲的摇着头,她紧张的睁开眼睛,磕磕巴巴的说道:“遭报应了,我这酒楼是有关二爷罩住的!” 那无赖将双眉一竖,喝道:“你们愣着干甚,把这个臭婆娘砍了!” 手下之人相互打望了一眼,从身上摸出几把飞刀。“嗖嗖”白光一闪,老板娘又捂住了眼睛,然,一会之后什么动静也没有发生。飞刀同样消失不见了!几人手中冒出了阵阵的冷汗。 一狗腿子抖着嗓子:“大大,大哥,真的有鬼,莫不是关二爷真的在这。如果不是鬼,便是又一个比鬼还更加可怕!大哥你武艺高强,我们这么多人竟然都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首的那斯,眼珠咕噜噜的转着,脑袋左右偏动,抓起一把竹筷扔了过去,同样,筷子没了。这下子可有得完了,噼里啪啦一阵声响,桌子,椅子,碗,都被扔了出去,可都是相同的结果。 老板娘也正在纳闷到底是何人助她,寻思半天也没个头。若是人为,他也收不了这么多东西。 “砰砰砰”那些碗碟全部都飞了回来,砸在那人的身上,直接就是人仰马翻。几点白光闪来,那些消失的飞刀直接将他们头顶的束带给削了下来。 那人知道有高手在场,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欧阳翠花指着他们,壮胆而道:“有本事你们别走啊,看我不” 雷楚云站在酒楼前,只感觉自己身边一阵一阵轻风吹过,之前还放置在自己眼前的碗碟桌椅,此刻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摸着后脑勺,看着天上的太阳。 向府爪牙慌慌张张的跑出酒楼,从他身边经过,他瞟了一眼,可是那被烫伤的恶人喊道:“臭乞丐,给我让开,看什么看,看你大爷的!” 雷楚云刚想要一把抓过他来便是一顿踢打,看到身后背着的“向”字,想了想之后,开口言道:“对啊!你不是正在看你大爷吗!可是我也没你这样的孙子啊!” 一群人停了下来,其中一个好事之人说道:“大哥,你看他站在这里傻乎乎的,刚刚会不会就是他在捣鬼!” 那人语气高昂:“臭乞丐,刚刚是不是你搅了本大爷的好事!” 雷楚云摸摸脑袋,微微一笑,似乎看出一点此事的门道,笑着说道:“我刚到这就看到你们滚出来了,哦不,是跑出来了,我怎么可能会搅黄你们的好事,对了,什么好事情啊?我能加一个吗!不过我刚刚倒是看到有一个人拿着一些刀剑从这边跑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你们要找之人!” “大哥,看他这么怂,定然不可能是他!” 那斯瞪了雷楚云一眼,大步朝前跑去,看到京州酒楼出来的铁匠铺子,一把抓住打铁的衣领责问:“死老头,刚刚看到有人拿着刀剑从这里路过吗?!” 铁匠举着手,缩着头,连声求饶:“各位大爷,刚刚却是有一人拿着刀剑来我铁匠铺,把一些刀剑很便宜的卖给了我,嘴里一直念叨着酒钱来了!他只要一两银子,我就我就” 随即继续问到那卖刀之人,铁匠描述道:“一身乞丐服,二十岁左右大概,长的眉清目秀,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手下说道:“听他之言,应该不是之前那个丑乞丐,可是这事情却是巧了,我想他们定然是同党!要不我们杀回去,定然能逮个正着!” 恶人一听,那还得了,向府只手遮天,掌握这京畿大权,所以这府中的奴才才会这般的嚣张,向来只有他们欺负别人,哪有被别人耍的团团转的时候,这下可是气的七窍生烟,怒气冲冲的转头便要杀回静轩酒楼,折身之际忽然喊道:“慢着!” 转过身来看这打铁的老头:“老头,我们的兵器呢?快快给我拿出来!不然我拆了你这铁匠铺!” 铁匠指了指熔化的铁汁,那恶人再次抓住铁匠的衣服:“把你铺子里的刀剑都给我拿出来!” “老大,这铁匠铺一柄刀剑也没有,煞是奇怪,只有一个锤子在这砧板之上!” 他放开老头:“拿着锤子走,去把那个搞鬼的混蛋给他打成一滩烂泥!”大街之上的人无不退避三舍。 走后,老铁匠笑了笑,伸手便到了那火红的铁汁之上,手上瞬间便是银黑色,这火红的铁汁竟然瞬间凝固了起来,轻轻握拳,便像水一样从指间滑落,诡异难测!这是龙泉铸剑世家吴家的绝技“化铁手”,可温克可寒,习之先以铁砂入盆,烈火烤炙,铁砂急速升温,将血肉之躯的手掌快速在其中往回,经历万难,忍受痛苦,方可练成,需配以吴家内功心法,方可有大成,成者可熔万物,不畏水火,不惧刀剑,据说曾有一人只被那吴家人,铁指一击,便在胸口留下一个窟窿,其后再不见有此绝技现于江湖。 樵苏拿着换来的钱买了两壶酒,鬼影一样来到雷楚云身边,他这一来一回,也就几十息左右,二人悠闲的走向酒楼。看到店中正在收拾打扫,欧阳翠花一边打扫一边嘀嘀咕咕的。 二人走进酒楼,小二看了一眼,满脸的嫌弃,却是看到老板娘摇摇头,小二只能引他们上楼,极不耐烦的说道:“小乞丐,这不是你们来的地方,你们还是去西门城边乞讨吧!我们老板娘人好,我可不这么好!” 樵苏只是看着雷楚云,笑了笑:“看吧,我就说这身服装好吧,不要说人家要追我们,他们恨不得赶我们走!” 片刻之后,老板娘走上二楼:“二位不好意思,刚刚有人闹事,大厅混乱不堪,只能在二楼招呼二位。”随即看向小二“你是不是又欺负人了,刚刚怎么不凶,赶紧去把裤子给换了!” 小二低头看了看,雷楚云笑道:“难怪说刚刚进门就问道一股尿骚味!”小二红着脸跑了下去。 可是刚没下去多久,便慌慌张张的跑上楼:“花姐,不好了,不好了,那些人又回来了,眼看就要杀进来了!” “臭乞丐呢?赶紧给我出来,老子办了你们!看你还敢捉弄老子!” 老板娘心想:难不成这混蛋家伙又被什么人给教训了。朝着樵苏笑了笑:“我去处理一点事情,你们注意安全,这贼人凶的很!” 老板年站在楼梯子上:“哦呦,又回来找苦头吃了?” “臭婆娘,赶紧把你店里的乞丐给我叫出来,不然我要发飙了!” “之前你不是就说发飙吗,结果不也是没发成!”言罢,大恶人举着锤子便要砸下,忽的便是“咿呀哇呀”的痛苦呻吟,睁眼一看,便看到樵苏捏着他的手腕,恶人便是动弹不得。 “你们几个混蛋,赶紧杀了他!” 许久之后没有动静,恶人心中冷静了一下之后,耳边便是手下倒地的惨叫还有自己手指“咯咯”的响声。马上跪地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你,还望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一次,我以后定不会再来这捣乱,你就放了我吧!” 樵苏看了一眼老板娘:“那就得看老板娘答不答应,你们打翻人家这么多器皿桌椅,不该有点补偿吗?” “是是是,一定补偿!你们几个混蛋,赶紧起来拿钱给老板娘!” 老板娘冲上去提起脚便要踹下去,想想之后看着樵苏笑了笑,而后便是狠狠的看着恶人:“踢你脏了我的鞋!还不快滚,以后要是再来,老娘,老娘我”老板娘的眼神与樵苏撞在了一起,瞬间就变得柔情泛滥。 “滚吧!” 恶人踏上门槛的时候,看了一眼樵苏:“你是何人!有种的话留下姓名!” 楼上的雷楚云直接从二楼跃了下来,武科考场一事,让他极为厌恶这向府之人:“狗腿子们,你们听好了,我这兄弟的名字那可是这三州九岛,人人都知道的,他叫做‘祖宗’。” 恶人一语而出:“祖宗,你等着!” 正在喝水的樵苏一口水喷了出来:“好的,孙子!” 恶人这下才反应过来,被戏耍了,脸色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紫的可怕。 “好小子,你等着!” 樵苏以极快的手法扔了一只碟子出去,刚好落在恶人的大张的嘴上:“下一次可能就是一把快刀,杀不死你恐怕你的嘴也把不住风了吧!” 恶人在手下的搀扶之下,一群人一瘸一拐的在骄阳之下朝着向府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厌离天下风云起,青衫少年险峰行(六) 第六章厌离天下风云起,青衫少年险峰行(六) 却说老板娘,恶人刚走她便像一团软泥一般顺势倒向樵苏,闭上眼,如沐春风,脸上泛着红晕。 “这位姑娘,在下的宽阔的胸可舒适乎!” 老板娘一听不对劲,睁眼一看,自己竟然依靠在雷楚云的怀中,心想:这下糗大了,一把推开雷楚云,看看樵苏,不知所措,迷糊了一般。片刻之后,轻声细语,喃喃开口:“敢问少侠怎么称呼?” 雷楚云忍俊不禁,或是忆起那“恶人哆嗦叫祖宗”。樵苏带着雅气,嬉笑而言:“之前店主不是还说我是关二爷吗?此刻竟然识不出来!” 两个店小二瞠目结舌,若是未曾亲眼目睹刚刚发生的一切,断然是不会相信眼前的小乞丐竟是一位“举步凌太虚,身手如闪电”的“鬼影”。 “咋地!不信!”雷楚云扯着嗓子,唾沫星子喷了小二一脸“狗眼看人低,你们和向府的狗腿子一样,不识真英雄,以貌取人,该打!我兄弟二人有些饥饿,快上好酒好菜,我怒起来,可还比那群坏蛋还可怕。我不杀人,只是轻轻一扯,可能一个完整的人就成两片了。” 此言一出,那还了得。 老板娘高呼:“阿财,阿福快给二位上酒菜,定要好生招待!” 三巡酒过,雷楚云拍拍肚皮,意犹未尽,方桌之上,杯盘狼藉,二人迈着步子来到前厅,汉子醇厚的嗓音:“老板娘,结账!”掏掏腰包,苦笑着,手中就一个铜板。 “二位于店有恩,今日这顿饭我请了,我已命小二温好热水,二位英雄何不留下,洗漱一番,待到晚间月明风清,看看这繁华西市,岂不美哉!” 樵苏当即言道:“不瞒姑娘,小子三年未归,归家心切,还望姑娘成全。” 欧阳翠花笑了笑:“不碍事,花不了多少时间,且说二位难道不知有人大闹武科考场,可是把那向柱国气的七窍生烟,何不留下看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到底何方英雄有此壮举。” 雷楚云啧啧嘴皮,朗声说道:“收场怕是看不了,就怕被收押!” 欧阳翠花云里雾里,满头雾水,心想这壮汉看着凶神恶煞,说话却是令人晦涩难懂,有时粗俗,有时有带着几分文人的酸气。 看着樵苏,恍如隔世,跳动的心在无边海中起起伏伏,仿佛那是她的尘缘。 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乞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那一日垒起玛尼堆不为修德只为投下心湖的石子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这一世转山不为轮回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倏忽间,只见她面露喜色:“大汉子可以走,你这小白脸走不了,你之前扮作鬼影,吓跑我的客人,正巧我这人手不够,你给我打几个月长工来补偿吧!” 樵苏随即从身上扯下一个钱袋,散发着清香,欧阳翠花拿起钱包看了看,差点晕倒,下一秒脑中便闪过一个念头:婚姻大事,在此一举,切不可被这蝇头小利所惑。摇摇头,咬咬牙:“就这点钱,不够,你想想,你吓走这么多客人,他们以后还会来吗,从长远考虑,这点钱是不够的!” 樵苏咬着薄薄的嘴皮,二指撵着下颌,不可思议的看着雷楚云,一眨眼,樵苏来到老板娘身后,凑到耳边窃窃私语。 老板娘一下瘫倒在地。 樵苏转头要走,惊雷又起:“罢了罢了,朝廷要犯我也认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朝庭要犯也是要赔钱的!” 樵苏一脸无奈:“你就不怕官府拆了你的酒楼?!” 老板娘一边说道,一边对着樵苏眨眼:“不怕,有你在!” 雷楚云不解风情,走到老板娘面前横看竖看,上看下看:“姑娘,你是不是眼里进沙了?为甚一直眨眼?” “滚开!” 樵苏心想:武场一闹,若二人就此离去,向柱国定是不能心安。倘若他知我世子身份,岂不是会将父亲也牵扯进来,父亲本就看不上这向易天,二人的关系只差一层薄纸,若是因此害了父亲,岂不是不孝,所幸那日多亏百姓举子拦着官兵,二人逃跑倒是及其顺利,不如留下看看势头,切不可把事端引到北漠,为难父亲。 “老板娘,在下可否冒昧一问阁下芳名!” 老板娘清清嗓子,高昂着头:“复姓欧阳,单名一个苹。方圆百里,人人叫我欧阳翠花!” 雷初云瞠目结舌,噗嗤一声:“佩服佩服,翠花姑娘!” “你这粗人,有甚好笑,且不说我真名欧阳苹,欧阳复姓何等雅致,翠花一词不失俗气,欧阳翠花,雅中有俗,俗中有雅!” 樵苏看着老板娘:“雅俗共赏,好名字!老板娘,那我就留下,行行好,把我这兄弟也给收下!” 大汉子挤挤眉头,斜视樵苏,满脸不知所措,肥嘟嘟的脸庞看起来异常的有趣。反观欧阳苹,喜出望外,天上掉馅饼一般,他竟然舍得自己留下来,那不是正中下怀。 街上铜锣声响起,人声喧嚷,人声喧嚷。樵苏纵身一跃,来到二楼的竹窗旁,扭头朝临街的窗外一看,就见对面的城隍庙前,有几个衙役正往墙上张贴一张大红榜。四周围看热闹的立即挤上去一大群。心中一阵凉意:莫非是全城通缉我二人,此刻都已经画好画像,。 店小二倒是腿脚麻利,刚刚下楼,便见店小二手里面拿着一张金笺纸,一边跑一边喊:“发榜了!发榜了!不知哪位客爷金榜题名,见面儿给赏啊!” 雷楚云一愣,忙问店小二:“发什幺榜?” “状元榜,武科状元榜。英雄,您瞅,看你武艺高强,莫不是榜上有名,小二我可要请您的赏了!” “哦!”雷楚云听罢,一把将金笺纸夺在手里。展开一看,只见上面清楚地写道,武科状元向褚。再看两名榜眼,三名探花,接着个儿地往下看,许多人金榜题名,按理来说怎么也得有他一个探花,空中飞扬着纸片。 小二急道:“你这斯,这是为何?难不成灰心失落?” 雷楚云看着樵苏:“狗官,早晚老子掀翻他的王府,一把火烧得他断子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厌离天下风云起,青衫少年险峰行(七) 猛然间,一阵风吹过,湖面水波涟漪,再看窗外菊花尽倒。转眼间狂风过去,那些秋菊又昂然挺立,香阵透京城,尽带黄金甲。 喧闹声过,莺歌燕舞的斑驳点点滴滴。雷楚云心中一阵怒火,看着眼前飘扬的金色笺纸片,直直眼:“可笑啊可笑,想我雷楚云虽说不是什么斯文人,但也明晓礼义廉耻。自幼勤奋学艺,研读读兵书,习得三略六韬,实指望治国安邦,为民效劳。却怎知朝廷昏暗,奸臣当遭,空有一身本领,满腹经纶,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呀!”说罢,又是仰天一声长叹。 樵苏咂咂嘴:“兄弟莫焦,以后就跟着我,保你比这武状元舒适!” 霎时,欧阳苹竟拍拍汉子:“能反出武场,已是真汉子,真豪侠,朝廷不收你,我这静轩酒楼要你!不亏不亏!” 雷楚云茫然,心中些许震惊:“我亏大了,咦!且问你是如何知晓我反出武场?” 欧阳苹又挤挤眉头,汉子看向樵苏:“却说我鲁莽!”大步迈向门口,硕宽的胸襟在门槛之上,俨然一座巨山。 “你这是做甚,还怕我报官不成?” “正是如此!” 阿财畏畏缩缩从人中钻出:“英雄,我们要是那种出卖英雄好汉之辈,那必定要遭天打雷劈!” 樵苏走上前,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别挡了客人的道!人家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堂堂九尺男儿,来了不是正合你意,杀个痛快!” 更吹落c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龙城的夜市,灯火通明,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人群,此刻在雷楚云的眼中却是看不到一丝的真实。 酒楼一如既往,二人换上了酒楼的伙计服,摘下脸上的假面,咋眼望去,一个江湖草莽,一个玉面书生,却是不知粗中有细,细中有莽。 给客人温了一壶壶酒,酒也偷吃了不少。 月上柳梢头,雷楚云点着地面,飞身坐在房顶之上,温一壶酒拿在手上,望着远方。 飘香院中歌舞升平,松弛有度。红牌之下,轻浮女子口中喊道:“花开如此妖艳,春色如此艳丽,不如进来放松精神,与奴共销万古愁。” 雷楚云坐在房顶,飘香院尽收眼底,着春楼前酥胸微露,玉手如凝的佳人,听闻这撩人心庠的莺歌燕语。热血卉张,难以自制。直要一跃而下,搂个香玉,做成好事,贪那一晌欢娱,图个半日。 可他忍住了。可硬时能坚挺如柱是为男人,不可硬时能偃旗息鼓才是好汉,一口温酒下肚,对着天空长叹,苦读求功名,全部都是无稽之谈。 且让他人快活去吧,等自己银枪铁马,功臣名就之日,再来俱怀逸兴淫思飞,欲上青楼揽小月。 他一跃而下,本想关上门窗,静下心思,抬起书卷,之乎者也一番,虽是枯燥,但成功的路不就是由枯燥组成的么,想想不禁脸露笑意。 落地之时,却是看到樵苏坐在台阶之上,正在凝望着他,顺势便坐了下来。 “还在耿耿于怀武场之事?” 雷楚云笑了笑:“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这般都受不了,何谈做大事,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不,老板娘就是一个识货的人!” 樵苏心中暗道:哪里是识货,分明就是怀春!看着大汉,许久未言,直到眼前慢慢模糊。 “嘿!嘿!嘿!你这神思莫不是已经上那九重天了,魂飞三千里,破三九重霄!” 顷刻间,樵苏抬头,却见雷楚云仰着头:“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你这习的什么法门,能有这么俊的轻功,他们真的没有说错,你是鬼影。” 樵苏偏着头,“嗖嗖”游动这步伐,任凭雷楚云怎样,也始终触碰不到他一分一毫! “雷兄,你与人交战用蛮力乎?” “九分蛮力,一分内力!” 樵苏掌心由后朝前,画弧线一般翻转,但见身边细砂浮起,雷楚云心中大惊,眼前的樵苏看样子不到二十,却是有着如此深厚的内力,着实令人汗颜。双掌由下推出,雷楚云察觉其势,却已来不及应对,一条条飞砂在接触到雷楚云的衣服之时,便掉落在地。 风平浪静,之后一阵掌声响起,老板娘和阿福,阿财正站在门口看着眼前二人论教。雷楚云从掌声之中睁开了眼:“刚刚你这是?我以为你要袭击我,可是我好像也没受伤啊!” 雷楚云看着门前的老板娘,似乎想从中得到一点什么。他抬起双手,霎时之间,却见身前飘动起一片片棋子一般大小的布屑,衣服之上露出一些规整的破孔,以柔力摧衣,初看完好无损,若有丝丝异动,功力便露了出来。雷楚云望了望,暗暗惊异:蛮力乃是先天,若加以浑厚的内功,定是逆天。常人先天之力不足,若积内力,置放与周身大穴,也能四两拨千斤,破衣穿孔,原亦不难,只是刚刚的飞沙走石,看似来势汹汹,可施放早胸有成竹,拿捏得到,不伤人身,只损其衣,出力柔软而有分寸,想来这内功心法他早已经烂熟于心!运用的如火纯青! “温言微笑神功运,破衣行砂汝为雄,在下佩服佩服!轻功了得,内力也如此雄浑,真人不露相!” 听完雷楚云一顿夸赞,樵苏说道:“积蓄内力可补先天之不足,内力为本,招数其次,逍遥有云:‘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又有‘俟时风之清激兮,愈氛雾其如塺’。春日泽林,原野之上蒸腾浮动,犹如奔驰的雾气,低空里沸沸扬扬的尘埃,都是大自然中万物的生息吹拂所致,故,气乃是自然之本,人无气,万物无气,难以成活,修武学艺,一来强身健体,乃是因为练气,气通,整个人便是英姿飒爽,充满精气,其来便是匡扶正义,习武之人,自身便是有着一种气,气势也是一种由内至外的释放。” 星野之下,几人均是一脸茫然的望着樵苏,刚刚一席话,似是天书一般。 雷楚云看着樵苏,心想一般之人怎么会知晓如此之多,还能说得头头是道,虽说听不大明白,却是听得心中起了激情,情不自禁的吸着气,一本正经问道:“你真的是北漠世子?!” 欧阳苹和两个店小二一听,立马怔住了,让堂堂世子端茶倒水,那不是太过于膨胀了! 樵苏微微一笑;“你觉得呢!” “我看不像,那有膏粱子弟像你这般,那个不是狗腿子无数,到哪祸害哪!” 欧阳苹走到樵苏身边:“我看也不像,你缺点气,白白净净,皮肤比我的都细腻,过分了!”随即看着雷楚云“衣服破了,你就破着穿,反正比乞丐服好多了!”说完便走进店中。 雷楚云看着欧阳苹婀娜的身姿,不禁咂咂舌:“老板娘,我们今晚睡哪啊?!” “睡我屋!” 樵苏一脸的无奈,顿时之间像是之前被这样的事情惊吓过,樵苏摇摇头:“咦!” 雷楚云屁颠屁颠跟着进房,脸上露着一副贱笑,不一会便听见一声惨叫!雷楚云滚下楼梯,趴在地上,捂着脸庞:“她为什么打我,不是说了睡她屋吗?” 老板娘叉腰站在二楼,指着身后的门牌:“刚刚还之乎者也,不识字吗,我这是‘你屋’,‘我屋’在那边!”二人偏头一看,却见门上挂着红牌黑子,上书“我屋”。 雷楚云伏地喊道:“苍天啊!造孽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红尘书生紫衣客,血色落日龙城中 红尘辇路桐满阴,翠箔人家燕子飞,过马传呼齐指处,鞭丝一半拂金鞿。 清晨镜湖风光正好,微风拂过酒家,香气阵阵,飘过小木桥,飘过大街,静轩酒楼想起阵阵的吆喝声。 人影变得散乱,纷纷在街上逃窜似的,锣鼓喧天,这阵仗远比放榜之日热闹的多,龙城城中,无数的青烟直直插向天空。 街口,无数的黑骑,哒哒哒之声,越来越近,但见蜀锦金字三角旗纛,中有一人身穿红色蟒纹紫荆袍,一条玉带挽在腰间,鼓挺的肚子竟有要撑破玉带的趋势,胯下一匹乌云驹也显得有些慵懒。马背上之人便是向褚,想来是今晨早已在东街骑马游行,此刻已然跑到西市,所到之处竟是人心惶惶。 细细看去,一匹白马却是一极大的光景,竟似街边之人并非在看新科武状元,而是看那白马之上的俊秀美人。 广袤无垠的草原上,看见溶溶月华一泻千里的景象,你必会想到他这秀发长达腰际c光可鉴人的黑色长发;如果你见过漫天蝴蝶飞舞的花海,紫黛茫茫绵延无边的景象,你必会想到他这身轻如羽翼c纤尘不染的紫色长袍。 墨般的黑,与薰衣草般的白紫,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颜色。 如此简单,如此素淡,却又如此的动人心魄,一双丹凤眼,桃花眸,泛着灵光,却是那样的冷冰冰,一眼望去,像是无边无际的深海,令人向往而又难以穿越。 仪仗队在镜湖边停了下来,朝着敬轩酒楼而来,欧阳苹一眼便看到之前的那几个恶人,心想:这下玩完了,带着主子来了,看着身后凶神恶煞的随从,却有要倒的趋势。 樵苏二人则是把目光注意到了那紫衣人身上,向褚这斯无赖,定是不放在眼中。 雷楚云看着樵苏,在耳边窃窃私语道:“你瞅瞅,这才是膏梁子弟,出门便是这么多狗腿子,还带着这样一个美人胚子。但是,我还是想扁他!” 向褚跃马而下,只见那被烫破了脸的丑人喊到:“世子殿下肩新科武状元到了,还不跪下迎接!”欧阳苹一干人跪倒在地,向褚仰面而笑,却是不想让众人起身。 一笑而过,见樵苏,雷楚云二人只是抱拳,立在人中,恍而恼怒,连忙上前:“你二人为何不跪!” 樵苏答道:“我兄弟二人,自小便是灾星,村中有座庙,我二人跪拜之后便坍塌了,算命先生说我们俩这是地煞命,膝盖一接地,煞气便会转移到跪拜之物上,所以我二人便一直抱拳作揖。” 向褚哈哈道:“竟有这等其事,你倒是跪下,今儿要是把我给跪趴下了,我反而重重赏你。” 雷楚云欲上前直接一把按住向褚,樵苏抓住他的衣角,微微摇着头。 樵苏微微屈膝,袖中拇指搭着中指,微微撵动,“嗖”的一下,却见向褚玉带已断,身上袍子一下散开,在众人面前出了丑。 “下等东西,别跪了别跪了!” 雷楚云暗笑:“好手段!” 向褚提着衣物,便要转身离开,回头一想:“我是不是见过二位?” 樵苏摇摇头:“我这一介小民,哪能见过世子,世子说笑了!” 正在这时候,一兵卫上前:“世子殿下,那闹武场的二人不知所踪!” 雷楚云和欧阳苹皆是脚下一愣。 向褚提着衣服走到二人身边,大喊道:“来人,把他们给我绑了,围住酒楼,一个人也不许跑了,如有逃跑者,格杀勿论。这二人便是武场要谋害尚书之人!” 一队人马蜂拥而上,将几人团团围住,眼看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只求不牵连老板娘。 雷楚云问道:“兄弟,该当如何?” “只能杀出去了!” “好的,奶奶的,早就想收拾这帮孙子,乌龟王八蛋的些,来吧!”说着,迈出大步,直直逼向向褚,然就在雷楚云的拳头挥到向褚脸畔时,停住了,神门穴被那紫衣人紧紧扼住,便使不上力。 “红尘书生,杀了他!回去我向我爹给你邀功!” 紫衣客瞥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异常的邪异,樵苏拈起一个石块,出其不意袖中出,却见紫衣人大袖一挥,石块碎成粉末散在空中。雷楚云见手不能动,跺脚一踢,眼前便是尘埃漫天。紫衣客咳嗽着,用衣袖驱着空气中的尘土,哪里还能顾上把住神门,雷楚云这才得以逃脱。 樵苏对着大汉说道:“遇到高手了,这紫衣人功力不在我之下!” 雷楚云望着樵苏:“你是说你也是高手吧!” “还贫嘴,先想想怎么活着离开这里。” 越来越多的府兵朝着静轩酒楼奔来,四周被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 雷楚云绝望的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片:“看来是插翅难逃了!” 待到尘土消散之际,紫衣人拍拍胸口,看了看自己满身的黄土,浑身上下全是泥,跟一尊泥像差不多了。他恼怒的大叫一声,嗲嗲而语:“丑汉子,讨厌!脏死了!人家的新衣服!你赔!”一指雷楚云,气得他一个劲地跺脚:“臭小子,我一定要抓到你,将你碎尸万段!”他看着身上的泥,哭了起来,“我的新衣服,我的新衣服啊讨厌,讨厌,那个人真是坏死了啦!哇”想用手里的手绢擦脸,可也全是泥,只能用兰花指小心地弄掉身上的泥块。 二人惊讶,本想这是一位出尘女子,却不了是一位男子,雷楚云破口大骂:“死人妖,男不男女不女,之前小爷我觉以为你是女子不与你一般见识,接下来我的拳头可饶不得你!” 说罢,便挥拳而去,紫衣客大袖一甩,伸出一双玉手,径直迎下雷楚云一拳,以掌扣住,手腕向下一压,只见雷楚云抱手退后几步,战战兢兢的。 忽而飞奔朝着马棚而去,一拳下去,马棚倒塌,抬起一根大柱子便朝身边的府兵挥舞,口中咿呀娃呀,一只手顶住柱子端部便拦向紫衣人,二人个以掌截住木柱,用力一下,“嘭”的一声,柱子炸开,碎屑漫天飞舞,只见黑影一闪,紫衣人已经来到雷楚云身旁,一掌而下,口吐鲜血,倒在樵苏面前。 樵苏护着欧阳苹,越来越多的兵将涌向他们,见此,欧阳苹忙去照看,随即呼到:“你赶紧走,不要管我们!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 汉子也强忍伤痛:“你快走,以你的轻功应该能走,随后再想办法来救我们!快走啊,快走啊!”说罢,便昏死过去一般,任凭樵苏如何呼叫都不应声。 “雷兄,雷楚云,蛮大汉,你倒是醒醒,你要是死了,我给你个将军你也做不了!” 向褚站在一旁指手画脚:“死到临头,还痴人说梦,你怎么不说给他个皇帝做做!” 紫衣客站在向褚旁边,卑躬屈膝说道:“世子殿下,此话万不可乱说,要是柱国知道了,你又要挨骂!” “了解了解!” 樵苏怒上心头,袖中一道白光闪过,手指一柄青光剑,凭借身后的轻功,在府兵之中穿梭游走,一剑封喉,速度极快,眼前瞬时便是一片血海。 剑尖一挑沙砾,剑顺势一挥,一股极强的气浪带着尘沙袭向紫衣客和向褚。向褚见攻势过猛,连忙躲避,紫衣人以灵巧的步伐躲开这一剑,气浪击向他身后士兵身上,听得的一声惨叫,士兵甲胄破裂,丝丝血红溅入穹中。向褚看的心惊肉跳,这事情闹的越来越不可收拾,樵苏此刻只想,若是我北漠银翼军在此,片刻变将眼前一切摧毁殆尽,摧枯拉朽只是挥手之中。 新书求收藏,求推荐,各种求,有问必答。(签约进程已然进行) _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紫衣客破凝尘功,化铁手再现江湖 樵苏剑走游龙,随风扫月,右手持剑反腕向东南方的斜上方向顺势划弧挂出,身体转向东方,同时左手剑诀自然下落再顺势向身体左侧抬起。 剑气碧烟纵横,紫衣客脸上带着一抹讥讽。 醉翁之意不在酒,樵苏左右化剑,荡出的剑气激入尘土,碎石飞溅,石子嵌入皮肉的闷响,阵阵的惨叫。 “欧阳姑娘,在下连累你了,这里我来拖着,我给你开出一条路,你们赶紧走!” 雷楚云在这石破天惊中醒了过来,咳嗽,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强行提起内息,便要跃入厮杀。 紫衣客在青光之中穿梭,两人速度不相上下,一时之间却是分不出胜负,可对方比较人多势众,车轮战体力定然消耗不起,若是那府中武者一一俱来,此番真是插翅难逃。 向褚见紫衣客久久不能胜了樵苏,一旁吆喝着:“弓箭手准备,放箭!”樵苏跺脚,顿时飞沙走石,那围着湖边的青石块齐齐飞来,成八卦之势,以内功驱使,极速转动,将几人围在其中,挡住那漫天飞来的羽箭。 樵苏封住雷楚云周身要穴,运功帮其疗伤,心想:若是习得那无上心法“大宗师”此刻当是极有用处。 酒未开樽句未裁,衣上犹沾佛院苔 昔日觉得无用,便舍弃了这门功法,不免便想起了小师妹袁苔衣。 眼前之境,那容他多想,雷楚云气色慢慢恢复过来:“你给我输内力,何以对敌那娘娘腔!” 樵苏所施展的乃是“凝尘功”,凭借深厚的内力,他可将任何沙砾由气控制变成危险的兵器。刀,是一把飞石聚集的刀,可散可聚,能挡能攻。剑,是沙砾组合的剑,薄如蚕翼而锋利不减。枪,是尘土凝聚的枪,无形却有形,无锋却胜任何纯钢利器。总之,他可变换出任何一件离奇的兵器以应对不同的对手。沙砾如同一个圆形的纱罩,将巨石阵之中的几人紧紧罩住。 樵苏朝天挥掌,漫天尘埃,飞龙在天,一条砂石组成的苍龙由空中袭来,扑向弓箭手,第一波弓箭手倒落在地。紫衣人哼唧一声:“好本事,凝尘功,威力巨大可是缺点也很明显!” 樵苏暗惊:此人深不可测,看其神情,却不是假话,遐思之际,但见湖中几道水柱飞泄而来。 紫衣人一手以掌力取水化龙,嘴中叨道:“你有飞龙在天,我有双龙出海,水龙吟,专门克你的凝尘功。” 樵苏暗道:不好!砂石溅水便凝聚不得。 水柱飞来之际顿时化作巨大的水幕,水石溅到旁边人衣服之上,紫衣人心中愈加恼怒,沙粒遇水,凝乎乎的沾了他一身。 随后身躯一阵,身上紫衣飞舞,碎屑乱飞,身上之留下白色衣服,眼神哀怨而煞气:“帮你你去去湿气!”怒颜运功,掌间虎虎生风,转眼便近到樵苏身旁,顿时一阵火热,而瞬间又变得寒气逼人,掌上之力忽强忽弱,令人难以琢磨。 樵苏执着手中青阳剑,护于胸前,剑身一震,他接连退出几步,嘴角开始溢着鲜血,一膝跪在地上,一手杵着宝剑。 紫衣人走到樵苏面前:“颜成是你师傅,这一手凝尘功便是他交于你的?” 樵苏寻思,眼前之人看起来白净,但眼中透出来的杀气却是令人不寒而栗,反而从中看出了岁月。 凝尘功乃是师傅逍遥散人所传,至于是不是眼前紫衣人口中的颜成,那便不能知晓,却听紫衣人之言,其间似有恩怨之事,当即笑了笑:“什么盐城,京城,白帝城!” 言语哺毕,忽感体内阵阵燥热,似有一股极阳之气入体,幸好本身内力强劲,可强撑一时,但若不得化解,定然会经脉破损。强忍疼痛,杵着剑立身。 欧阳苹和雷楚云看得心惊,想要冲出石阵却是困难,然,若是留樵苏一人对敌,必定九死一生,纵然西去,黄泉路上有个伴也不孤独,紫衣人武功诡异,身法与行事风格却至少是一半百之人。 雷楚云定身站住,运功而至,拳风呼呼,与那旋转石阵撞击在一起,却又是被反弹回来,近乎疯癫似的挥击石阵,口中喊到:“向褚小儿,你要是伤了我兄弟,老子出去纵使粉身碎骨也定要杀了你!” 紫衣人看着樵苏,眼中却是明显的恨意,接连又是几掌,樵苏被寒热交替的掌力重创,倒在地上,飞出几丈。随后,紫衣人以掌力凌空一吸,但见手中便是一把短刀,慢慢走近樵苏身边:“小子,告诉我颜成在哪,我放了你!” 溢着鲜血,咳嗽着,身体打小就弱,北漠神医曾说:“世子日后定不能过于操劳,被人重伤,必然定会加深其体上顽疾。”所幸随着师傅学艺期间,有着小师妹一直以“大宗师”心法给自己温养,倒是恢复不少,此刻被眼前的紫衣人重伤,咳嗽之际,竟都是鲜血。 樵苏笑笑而语:“你可以试试看!”说罢仰天排地而起,似是抱着必死之意,手掌伸出,左掌紧随其后,掌间瞬间凝聚一道道剑气,一掌既出,随即跟上。 紫衣人依旧不屑一顾,剑气纵横之际,他左右轮转,却是被那其中一道剑气擦脸而过,顿时一条血痕。他触摸脸庞,顿时容颜大怒:“伤了我的脸,我要你命,之前只是和你玩玩,让你看看红尘书生的‘流火掌’的真正实力。” 樵苏苦笑无言,“流火掌”乃是一门寒热之力兼具的奇怪掌法,取名来自于“七月流火”。 “七月流火”不是指七月份的天气热得像流火,而是指天气日渐转凉。七月指的是农历七月,火指恒星大火球,“流”乃是西沉。祖先们早在几千年前观察到,每年的夏末秋初,大火星会渐渐移动到夜空的西边,是天气将逐渐转凉的征兆。所以这“流火掌”便是如此,忽冷忽热,体内气息便被如此两道气息充斥,在经脉之中入激流一般暗涌,却因无法倾泻,而在体内沉积,致人痛苦不堪。 樵苏绝望之际,却是见一黑衣人,看其身形有些眼熟,二指并起,少商穴处一道雄俊的力量破空而出,两道力量会在一起,瞬间飞沙走石,四面炸裂之声不绝于耳。 黑衣人没有停留,提起樵苏迅速从人群之中以俊秀的轻功奔走。 猝不及防,向褚目瞪口呆,自己骑马游街,炫耀一下,却是遇到这帮事情:“来人!赶快去追!一群废物,连两个人都抓不住,要你们有何用!” 语罢,二人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话说看着眼前的石阵,紫衣人脚尖踏起一青石板,直插其中,顿时石板碎裂,雷楚云二人一脸仇视的看着眼前的向府之人。 紫衣人来到向褚身边:“世子殿下,把这二人带回去,那小子已经中了我的流火掌,想来若是每人帮他压制,早晚都是一死,看他也算一个好汉,宁死也不肯丢下这二人,我断定他必定会再来向府,到时候我们一网打尽,岂不是妙哉!” 向褚趾高气扬:“红尘书生,他是好汉子,我就非真英雄?你说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你可别忘了,我才是世子!” 紫衣人心中杀意渐起,恨不得一掌便送他归西,眼下一想,笑盈盈说道:“世子殿下乃是当世真好汉,真英雄,莫不如此,哪能力战群雄,夺得这武状元之席!” 向褚一听,像是那小猫,若是有尾,都快要翘上天了,当即说道:“好,就依你言,把他们几个带回去,对了,这小妞长的不赖,关到我房间里,本世子要亲自审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紫衣客破凝尘功,化铁手再现江湖(二) 黑衣人携着樵苏,脚踏青云,隐没在西陲山野之中。 迷糊之中,樵苏隐约看到黑衣人在凝视着洞外,而后不省人事。黑衣人握住神门,但感樵苏脉搏紊乱,体中内力乱窜,心脉受损,体内气息涌动,毫无章法可言。流火掌力道雄劲,且异常毒辣,以自身燥热冷寒二股气息由敌人掌心灌入经脉,原理同崆峒派“七伤拳”一般,先伤己,再伤人。“流火掌”先损自身内力,以己攻彼,引人经脉爆裂,五脏受损。 黑衣人暗道:“小子本就天生体差,此番伤及肺腑,内力积于体内不得顺畅,若不给他灌输内力,只怕是活不过今晚,倘若再输予内力,体内之力将会更加混乱,整日混战,不得消解,那也活不过三月!”仰天长叹,呼道:“罢了罢了,死马当活马医,但愿你洪福齐天,命不该绝,日后能找到化解方法。” 并指点在定喘,大椎,天宗,风门,肺俞几处大穴,随后执着樵苏右手,与其双掌合起,但见樵苏身躯一震,源源不断的内力进入体内,脸上慢慢有些血色,暂时保下一条小命。 一个个时辰后,樵苏醒来,躺在枯草之上,眼中模糊看到一个背影,正欲起身拜谢,却感胸中一阵疼痛,神秘人淡淡言道:“伤药食物皆在一旁,你伤的不轻,好好疗伤,北漠世子殿下!” 樵苏心中诧异:“恩人何知我身份,竟是何人?” “我是何人,自不用你关心,你身上玉佩便是我当初送与樵柱国的,别人不识我,你爹可识得我!好生养伤,我且走了!” “前辈莫走,敢问我朋友去哪了?” 黑衣人讳莫如深:“走的匆忙,或许死了,或许被向府的爪牙带走了!年轻人,向府不是你能去的,龙潭虎穴,府僚之多之强,以你一己之力,无异于是以卵击石!仅仅一个红尘书生你便是难以招架,好好呆着吧!” 转身便如鬼魅一般瞬间消失,樵苏连连喊了几声,却没有应答。运功调息,拖着身子站起,看看一旁石块上摆放的疗伤药物与食物,不觉有些饥饿,摸着胸口,吃了一些,朝着山洞口走去。 呼啸之声越来越振人心魂,光亮的洞口出现在眼前,劲风涌动,走到洞口,刚要下脚便是一惊,这山洞竟在山崖之上,小山峰连峰,那好似是下山的阶梯。 樵苏暗叹:黑衣人携着自己,竟能跃到这峭壁之上,若是能活着回北漠或是再次遇到,定要问明身份。强忍伤痛,一纵一跃,峰林之间身影看似轻盈,速度却是比之前减了许多。 天色近晚,静轩酒楼人影少了许多,铁匠铺铁匠也不见了踪影。樵苏来到向府前,贴在石狮身后,时不时巡逻的队伍经过,闪躲一下,看着向府的泛红鎏金大门,心中焦急,不知雷楚云和欧阳苹二人如何! 皓月当空,向府门前来了一黑衣人,黑影一闪,跃到了府中,环顾四周,却感又轻车熟路,对这府中极为熟悉,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樵苏跟着黑衣人,跃入府中,可黑衣人早已不见。这偌大的柱国府,雷楚云和欧阳苹到底被关在何处。樵苏小心翼翼的四下摸索,无数次想要咳嗽,都生生被压了下去。 心中万分焦急之际,却见那前日被教训的恶人,樵苏剑出人至,剑已经架在那人脖子上,吓得瞬间皱起了脸,双眼上挑,脚剧烈抖动着,结结巴巴说道:“英英雄,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放了我,我保证不会惊动任何人!” 樵苏将他拖到一旁:“静轩酒楼带回来的人在哪?”那人听出了樵苏的声音:“大侠明鉴,小人确实不知,都是那阴阳人做的,与我无关啊!” “我的耐心有限,抹了你的脖子,我自己去找,也是可行的!” 樵苏稍微用力,那人连连求饶:“我知道在哪,我带你去,这府中地形复杂,你一人根本找不到,留我一命,我带你去!” 樵苏暗想:此人说的不无道理。朝着一旁花台之中抬手一吸,一团泥捏在手中,瞬间成一颗棕色小圆球:“张口,吃了它,听话就给你解,否则你就等着肠穿肚烂而死。”那人有些抵抗,樵苏的剑再次用力几分,他便乖乖的吞了下去:“怎么一股泥土的味道?好难吃!” 樵苏强忍不笑:“毒药还讲什么味道,不妨和你明说,这是暴雨之后取的五毒,配以蛇草,叶芝所成!你要是想耍花样,觉得向府有能力配出解药,你就尽管试试,看看是我的五毒丸药性猛,还是你们府中的药师刚!” 两人刚欲动身,府中便是喊声一片:“有刺客有刺客”樵苏心想这刚一进府就被发现,二话不说,一手刀下去,恶人昏倒在地,当即凌空踏步飞上房顶,伏在青瓦之上。 但见暗夜之中,一黑影极速蹿动,朝着那直入苍穹的后院楼阁而去,宛然之间,高楼之上跃出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三人互相打量了一番,与黑衣人纠缠在了一起,银光闪动,三支判官笔径直朝着黑衣人涌动。 倏忽间,黑衣人双手像是烧红的铁,远远看去都能想到那浸入水中之时那“吱吱”的声响。下一秒,那三人似乎就后悔了,眼神之中惊恐不已,相顾而视。判官笔被定在了空中,三人欲收回武器,此刻却是一阵火热沿着判官笔袭来,几人同时脱手,无数的府兵朝着后院围来,向易天闻声也连忙赶来,却也不免为眼前场景一怔。 那使得判官笔中有一人,迎着月光,即使在这黑夜之中,那张来拿也是清晰可见的,高高的鹰钩鼻,浑浊的眼珠,几乎快要凸出眼眶,此刻瞪着眼看向黑衣人,本应令别人害怕的眼睛,此刻就那个都生出难以置信的恐惧,嘴巴大的出奇,若是咧着笑容,整个脸部恐怕都会抽搐起来。 此人咬牙,话语之中有着些许颤抖:“你是铸剑师吴澹祖!我认得你!”此话一出,楼阁之下的酒鬼眼前一亮,瞬间来到人群之中,满身酒气,邪笑着! “老鬼,你又来了,是不是又铸得什么神兵利器,要来赠与我!” “老酒鬼,将游龙刀交还与我,你我之事可一笔勾销,不然我定要定要”黑衣人想了想“好像你也没啥子东西可以被我摧毁啊!杀了你,武林痛失英雄,不杀你,你却躲在这做别人的狗腿子!” 邪老眼中燃着怒气:“让你嘴臭!”阁楼之中飞出道白光,“噔”的一声,一柄刀身乌黑,带着寒气的宝刀飞将而出,直直插入眼前的大柱之上,仿佛旁边的长廊都在抖动一番。 “今日你若是胜得了我,你自当取走!” 冶飞炎烟,寒光紫气,刀身乌黑,无锋无刃,望上去非金非铁,非银非铜。刀头呈月弯半弧形,刀背平厚略带有波浪齿形花纹,刀刃则平滑如常,刀刃长七尺七寸,握把长十五寸,刀身与握把连接处铸有龙头形状的护手接口,握把尾端铸成龙尾以便配上长长的流苏,月光之下,还能看到刀身之上那鲜血般殷红的宝石,连成北斗之势,七七之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苍三奴施寒冰劲,樵苏跌落古丈崖(一) 邪老抬起手掌,唰的一阵凉风过去,片片梧桐秋叶落下,下落之际纷纷碎开。 老者一脸愠色全无,道:“化铁手名不虚传,老夫的四藏刀也非浪得虚名!”说着左掌蓄积真力,斜斜劈出,使出的正是“四藏刀”中的一招,黑衣人衣服有着微微的鼓动,脸上看不出任何微妙的变化,只听见咔擦一声轻响,院中梧桐树上一条树枝无风自折,落下地来,断口整齐,刀剑劈削一般。 黑衣人摘下遮脸布,背对着青瓦之上的樵苏,大声言道:“老鬼,昔日我遇一顽童,伏青瓦而观视野,正如这藏刀一般,伏于掌间,出其不意!当年若非我大意,焉能败于你手!” “不妨事,不妨事!今日只是你我之间的切磋!” 四下一听,皆是满头雾水,二人之言,似风言风语一般,牛头不对马嘴。 樵苏心中骇然,暗道:“这黑衣人故意呼言,青瓦伏人,似乎正是说与自己听,却不能言明!” 霎时,这夜静的出奇,黑衣人以指为剑,径直而去,恍惚之间,一柄无形幻剑在他指尖凝聚,剑尖薄如蝉翼一般展开,气息涌动,瞬间变化万方,不知攻向何处,刀光剑影,剑气刀光触碰,色彩绮丽。 一剑祭出,后便源源倾泻,剑气纵横,身法行云流水,任意所之,来回拆了三十余招,突然间,那酒气老者一声大喝,双掌合起,指尖朝上,而后翻转朝前,一股滔天之势顿时袭来,黑衣人皱皱眉头,指尖剑气愈加浓厚,二指朝身前灌注气息,眼前瞬间凝罩,邪老双掌即开,掌风凌厉,几手刀劈下,一旁的柱子之上也竟是内劲的劈痕,凹陷极深。 黑衣人瞬间消了防御罩,顿时之间两股强大的气息碰撞在一起,邪老迈步朝着黑衣人走近,每走一步,那眼前的气息便似莲花一样绽开,与此同时,黑衣人却是蹬步一冲,指尖往上一倾,打在屋顶的砖瓦之上,那屋顶垂脊上的脊兽瞬间被打得粉碎,这个脊兽排序本是龙c凤c狮子c天马c海马c狻猊c押鱼c獬豸c斗牛c行什,成仙人指路之势,如今却是仙人断路了! 闭气立身,两人相顾而视,黑衣人笑了笑:“你没招了!你的招式重复了!” “你也是!游龙刀你拿走吧!刚刚那一指,我输了!” 黑衣人摇摇头:“你是心中有愧,四藏刀,‘月白如霜’,‘一羽霓裳’瑰丽雄壮;‘步步生莲’,‘十八学士’俊秀刚劲,你若非在十八学士一招上让我,此战未完,但我取刀乃是答应别人,若是其他刀剑,我自当重铸一柄,那也无妨。” 语罢,飞身摘刀,看着宝刀,忽然间,眼前一紫檀香木匣子飞出:“你我之事,已了,老夫去也!”黑衣人心中疑问,却转念一想:此间人物,不想也罢!任其去吧! 那邪老便是名震江湖的酒仙洪皓,他是一年前,也正是永华一年进入向府,从此便在那后院高楼之下坐着,性格古怪,府中之人皆称他为邪老。说向易天权势滔天,以铁骑之猛力压武者也罢,或是财利色诱也罢,简而言之,不管是何因素,这些人终归是做了府僚。 十年前,邪老初遇铸剑师吴澹祖,吴澹祖手中执着一刀一剑,邪老醉心武学与名刀利器,顿时起了歹意,便要以武力强夺游龙刀,可哪曾想眼前之人竟是江南铸剑大师,并且习得化铁手,几招之后,却见铸剑师依旧应对自如,心中虽有骇然,而后言道:“胜了你,我今日苍四奴,你手中宝刀归我!”然,正当二人对决之时,苍三奴几人却是背后袭击,铸剑师顿时口吐鲜血,邪老惊呼:“混账东西!”刚要近身,但见铸剑师朝后一指,便将三人肩膀穿了几个窟窿,几人瞬间惨叫不已。 洪皓骇然,然当时醉心于刀,近似疯狂,依旧是带走了游龙刀,而后铸剑师寻其多年,定要找回宝刀。时间里,一切都是这腐朽,一切棱角都会被抹平,锋芒也会退去,恩恩怨怨,不如就此作罢,如今二人的收场肠荡气中。 转身微微朝房顶看了一眼,片刻间,只见那尖嘴猴腮的丑人说道:“站住,今日你来得去不得!拉开肩上的衣服,几年以来,我几人每每到那梅雨时节,便疼痛异常,度日如年,所幸近年来府中有妙法可缓缓痛疼,当日之事我定要讨回!” 向易天一听:“百神愁,舞姬,红尘书生!”瞬间房顶上窸窣一片,却见一绛色纱衣,手执琵琶背负素色布袋的女子从阁楼最高层飞出,漫天的月光倾洒在她的身上,看起来妖艳之极,落地便站在一大汉身边,用指尖挑逗着大汉,大汉语气强硬:“拿开你的脏手!”女子有些怒气。然,许久之后却是不见红尘书生,一人禀报而言:“柱国,红尘书生正在地牢审问今日带回府中之人!” 但见向易天点点头:“百神愁,舞姬,你们和苍三奴一起把那宝刀给我留下!我看中的东西,谁也别想拿走!” 铸剑师身躯一震,喝道:“混账东西,你几个一起上吧,老夫何惧!杀了你这狗屁柱国,届时让那小皇帝好好反省反省,看看他用的是甚么样的人,这大好江山被他弄成了什么样子!” 苍三奴没了兵器,眼下相顾几眼,赤手空拳迎着黑衣人而去,黑衣人一指划过,三人硬接,竟有些吃力。三人虽说不是府中的顶尖高手,但实力也并不可小觑,可在这黑衣人手中却是也走不了几招,三人异口同声道:“百神愁,舞姬你们还看什么,没听到柱国的话吗?!” 舞姬后倾腰身,一手执着琵琶,一首捂住琴弦,立在了一旁的巨石之上。 桐叶飒飒作响,聚成一团,凝在舞姬眼前,但闻她口中念道:“梧桐叶上三更雨。惊破梦魂无觅处。夜凉枕簟已知秋,更听寒蛩促机杼。梦中历历来时路。犹在江亭醉歌舞。尊前必有问君人,为道别来心与绪。”每出一句便有片片桐叶飞出,从黑衣人身边划过。 黑衣人跃起,凌空一掌,桐叶球爆开,舞姬面带一抹邪笑,似有后招。琵琶放在一旁,右脚搭在左腿上,立在石上,卸下身后的布袋,拿出一把古色古香的瑟,赫然一看,五十条弦,正是“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拨弦,婉转悠扬,百神愁应声而动,手上铁环滑动,与铸剑师纠缠在一起,两人接触之际,竟似钢刀铁剑摩擦打击一般。那古瑟之音似蝴蝶刀一般飞泄而出,黑衣人的衣服出现了裂痕。黑衣人被百神愁死死纠缠,舞姬从一旁以音波功袭击,若是长时间的争斗,只怕黑衣人体力不支。 黑衣人以鬼魅的身法移到舞姬身后,执着游龙刀一刀劈下,碎石乱飞。 舞姬嗔怒道:“臭老头,不知怜香惜玉!” 此刻关头,老者依旧不慌不躁,哈哈道:“厚颜无耻,臭不要脸,这不是我说的,那个肌肉大汉说你的脏手,在场各位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我杀了你!” 百神愁和舞姬二人迂回着与黑衣人对抗,翻身一跃,百神愁脚跟压在刀柄之上,可黑衣人宝刀依旧横放至于额前,平稳异常,微微一笑,放开手,刀落到左手,右手顺势抓住脚腕,像是甩丝带一般,直接将百神愁拖落在地。 站起身来,怒目而视,掷出手腕出的铁环,黑衣人大刀置于胸前,反弹回去。舞姬朝他袭来,古瑟一头立在地上,飞快拨弄弦,老头横砍侧劈便来到她面前:“一群臭鱼烂虾!” 舞姬忽的掀开肩部的衣服,肤若冰雪露在外面。 老者捂住眼,言道:“造孽啊!非礼勿视,算你狠!” 然,嗖的一声,老者大意了一下,一颗银针由古瑟之上飞出,顿感头晕眼花,强行逼出银针,杵着游龙刀。 苍三奴感觉时机已到,手中结着冰晶,由掌推出,樵苏见况,此刻若是不出,老者必定遭劫。没有多想,飞身而出,挡在老者身前,一口鲜血喷出,接连又飞来两颗冰晶,若是以血肉之躯拦下,必定当即死亡。 樵苏闭上了双眼,奄奄一息:“铁匠爷爷,你说我们能算忘年之交吗?” 两声清脆的响声,樵苏睁眼,老者立在身前朝后看了他一眼,刀插入地上,双手火红,四周府兵手中的兵器竟不由所控的朝他飞来,定在眼前,片刻间,刀剑尽熔,一火红巨球在他掌中,高呼一声:“万古长空一人可败万人邪!”火球由胸前飞出,顿时一片惨叫,倾倒一片。 老铁匠携着樵苏,提着游龙刀,飞身出了向府。 向易天心想,此人武功之高,当世少有,邪老只为守阁奴,其他诸事皆难以请动,若是此人就此逃走,定是一大祸害,不如趁机杀了,以绝后患,呼道:“此二人已穷途末路,身受重伤,若能杀了二人,赏金千两!”登时府中人影流动,百神愁几人也纷纷出了门,一路沿着血迹追踪。 此刻向褚屁颠屁颠跑了出来,老远便喊道:“爹,爹,发生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吵?”看到眼前尽是尸体,不禁一阵心寒。 “你抓了人家的朋友,人家现在跑到府中要杀你爹爹!”说完,脸上有些怒气,转身便要离开。 “爹,府中这么多高手,有何惧,还不是被红尘书生打伤了!爹,我心有一计,他若是不死,保管他会自己回来!” 向易天静静的看了他几眼! “昨日带回府中的小娘子,虽然有些刚烈,但是我一定能够制服她,那逃走的小妮子现在都还没找到,你不是也想早点抱孙子,我想我就纳她为妾,这样既不失了你的颜面,孩儿还得一漂亮人,同时放出消息,那人知晓,定会回来,岂不美哉!” 向易天抬手便要打下,却是被一把拉住:“不学无术,花天酒地,快要赶上当今皇帝了!” 或是因为向易天此刻没有答应,向褚的语气有些嗔怒:“那还不是你引导的好!” “混账东西!你是说你成这个样子是我把你教成这样的?!” “孩儿不敢!爹爹,我有一事想要问问你,你当初是怎么想到给我取这个名字,这些日子我想了想,心中终于有了答案!” 向易天迈着大步,止住向褚,似要发怒:“这有什么关系吗?” 向褚路上四处张望:“当然有了,爹爹,你给我取名深有用意啊,你看咱们如今,手握京畿重兵,纵使北方那大柱国挥兵南下,我们也不惧,至于那燕王凌恒都配贬到南疆去了,怕是心中一股怨气,眼下形势,不是很明了吗?皇帝不足为惧,你给我取名向褚,‘褚’谐音‘储’,不是想要我做一名储君吗?爹,你这招高啊,高啊!” 向易天顿时大怒:“无知!以后此事莫要再提,你要小妾随你,少给我捅娄子,多学点本事,我看那少年就比你强!却不是是谁家郎!” “行了行了,我去找小娘子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苍三奴施寒冰劲,樵苏跌落古丈崖(二) 星垂西野,古丈崖方圆几里不见人烟,忽然一道光影一闪即逝。若是有人看见也只会以为产生了错觉,当这道光影再次出现之时,已是数十丈之外了。速度忽而缓了许多,连续闪烁数次,突然光影停了下来。细看之下,显现出两个人的身影,一老一少,却是樵苏和吴老。 当先冲了几步才稳住身子,大口的喘息着,受了伤,加上携着一人连夜奔走,此刻脸上已尽是慵态。 银白长发披肩,身上的黑衣破碎之处纵横交错,隐约看见细微的伤口之上带着凝固的血迹,手中拿着一把乌黑镶玉寒刀,另一人则是奄奄一息瘫在地上,袖中隐约一把窄剑,嘴角有着一丝血痕,满脸苍白与风尘,纵使如此,依旧难以掩饰那种天性之中散发的儒雅之气。吴老虽伤,但浑厚的内力还能强撑一会,气势如虹,带着十足的霸气。 吴老看着樵苏,暗想:娃娃若不出手,此番定再次被苍三奴暗算,旧伤未愈,又中寒冰劲,性命危在旦夕。摇摇头,长叹:“我已回天乏术,若有来生,当报此恩情!” 静谧的四周起了一阵咳嗽,气息微弱的说道:“铁匠爷爷,你虽不说,但我知你便是我那救命恩人,你我之间互不相欠,你我萍水相逢,受你恩情,已大为感激!” 扶起樵苏,将丹田之中凝聚的真气输到樵苏体内压制寒冰劲,然,樵苏体内之气本就阴阳混乱一片,眼下保命,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爷爷,你这样只会浪费自己的真气,你快走,我本就命不久矣!” 这时,一阵喧闹,火把的火团在不远处飘荡,“桀桀”一阵淫邪的笑声由远及近传来,赫然听去,却又不似人声,几个诡异的身影迅速出现并把它二人包围了起来。 妖艳的舞姬说道:“你们今天一个也跑不了!” 刀光闪烁,吴老立在人群之中,强行运功,提着内息,厉声喝道:“我自横刀向天笑,一群臭鱼烂虾,病了的老虎也比猫强!”吴老俯身封住樵苏体内大穴,防止气息乱流,经脉尽断。轻轻一推,将樵苏送出战圈,眼中前所未有的杀气,刀光剑影,飞血四溅。 但见一群人靠近樵苏,游龙刀甩出,将那排人钉在了树上,抽出宝刀,斜砍右劈,身上血迹斑斑,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弓箭手围了上来,苍三奴眼露微芒:“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此言即出,吴老的杀意更加浓郁,迳上破开弓箭手,冲向苍三奴,手起刀落,那说话之人,目光呆滞,倒在地上,吴老眼神所过,府兵顿时生出一股怯意,纷纷后退。 百神愁脸上依旧毫无表情,手挥下,矢箭如雨,吴老双手一展,飞来的羽箭当即掉转方向,一片金属揳入的闷响和人的惨叫声,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地上,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那苍三奴之中死了一位,另外两人当是骇然,百神愁,舞姬几人群拥而上,红色的血滴从乌黑的刀尖滑落,吴老剧烈的喘气,保持着宝刀祭出的姿势,手中宝刀贯穿了一人的胸口,将对方死死钉在了树上,星野之下,一时间寂静如死。 吴老眼神朝斜后方瞟了一下,四人飞身齐来,一起攻向吴老的腰间,抽刀抄到下盘,往上挑起,生生逼退了几人的进攻,忽的刀杵在了地上,只怕头忽然微侧,无声地垂落下去。 樵苏强撑而起,施展凝尘功,但见几人手忙脚乱的挥着手,阻挡袭来之石。尽管对方几度竭力推进,却终是被风沙迷了眼睛,二人相互搀扶着,走出不到半里路,身前便是古丈崖。此时,一黑影闪动,掌中劲道十足,凌厉至极,一掌下樵苏直接被打落古丈崖,黑影瞬间消失。 吴老也差点掉落悬崖,身躯扑倒在悬崖边,身后追兵已至。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音响起,眼前顿时起了大雾,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了。 向府之人在雾林之中迷路了,待到雾气消散,已是黎明时分。然古丈崖边却是空空如也,樵苏跌落悬崖,吴老不见了踪影。 一条竹林小径蜿蜒曲折,清脆的歌声在林间荡漾,一听便知是一位小姑娘,长的十分可爱,身穿粉色衣衫,扎着两个小辫,腰间系着一个香囊,配着一块玉佩,看上去竟和樵苏的有些相似。 清风拂过,竹叶飒飒作响,她身旁一只梅花鹿,不禁让人眼前一亮,梅花鹿望灵芝草,青松树下鹤回头,细下望去,却见梅花鹿背上竟似驮着一人,便是吴老。 小女孩口中呢喃着:“小鹿,他们为什么一群人欺负一个老爷爷,爹爹说过要与人为善,不存歹心,我们走快些好吧,很快就到竹林小筑了,斯幽哥哥不在,我们去那里吧!” 小鹿清丽的声音似乎是在回应着她,不觉间快了许多。 一人一鹿,小女孩笑着,一颗虎牙含霜露雾,两枚酒窝迎风绽娇,有种说不出c道不明的美。 不一会便见几间竹楼坐落在溪边,云蒸霞蔚,竟然是一处清幽的古栈。明澈的溪流拐头,水流放缓,从山中冲刷出来的石头,送到这里,河流便搬不动了,形成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沉在溪流底上,在阳光下闪烁发亮。 小鹿抖抖身子,“啪”的一声,吴老掉在地上,小鹿飞奔到溪边畅快的喝着水。 小女孩看了一眼小鹿:“你又在调皮了!”随即小鹿看向小女孩,眼中竟然有着一丝委屈之意。小女孩拖着吴老,进了间名为七里居的小筑,大喘一口气:“可累了!” 小鹿站在一旁,呦呦之声,小女孩脸上起了愁情:“小鹿,这爷爷身上也有一个乌黑掌印,这人真坏,伤了斯幽哥哥,还伤了爷爷,要是我遇到他,我要替哥哥和爷爷咬他!” 小女孩咬破手指,轻轻哼唧一声,滴了几滴在手中的透明药丸之上,瞬间那药丸变得鲜红:“爹爹说我的血有奇效,之前就是这样帮斯幽哥哥的,现在应该也可以救救这老爷爷!” 站起身来,用嘴吸着手指:“好了,小鹿,我们去抓蝴蝶吧!”与小鹿嬉戏一会之后,便静静的蹲在床前,水灵的大眼睛一动一动注视着吴老,慢慢的靠着床沿睡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樵苏古丈崖脱险,万古象帝诀重生(一) 古丈崖上苍劲的树枝伸出了那长满皱纹的手截住了下落的樵苏,崖壁之上有个槽口,嘀嗒嘀嗒的水滴滴落在樵苏脸上。咳嗽几声,顿时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体内混乱的气息再次暴动,伤口之上火辣异常,透明的液珠顺着脸颊流到嘴角,却是有些辛辣,登时清醒几分。 樵苏睁开眼,轻轻挪动身子,碎石从身边滚落下去,一阵心惊,胸前一阵疼痛,竟是比之前的气息奔流愈加疼痛几分。 又是一滴透明液珠滴落,樵苏鼻尖一嗅,竟是一股烈酒之气,抬头望去,头顶不远处一大一小两个洞口,定眼看去,小口之中镶嵌着一只葫芦,此刻已不见了葫芦把,清酒便是从中滴落,想来应是樵苏跌落之时将葫芦盖给闯掉了。 竭力支撑身子,所幸那崖壁上一枝独秀十分苍劲,却是如履平地一般,若是细细看去,树枝上的褶皱不一,樵苏身下却是格外平整光滑,旁枝也变了形状,似长年累月有人睡卧于此。 一手扣住大洞口的下方,一点一点挪动,拖拽这自己的身子,好一会才爬进洞口,眼前豁然开朗,别有洞天,人间福地, 一旁翠藓堆蓝,一旁泣血涟涟石上雕着浮玉,光摇片片烟霞。虚窗静室。乳窟龙珠倚挂,萦回满地奇葩,石凳石床,石盆石碗格外精致,人间工具似乎都难以打磨出这般可爱之物,又见那一竿两竿立在洞中修竹,朝着后方的明洞长去,细思之下顿时觉得那空明之处更像这洞中的石窗一般,糊上宣纸,明月出天山,顿是一幅修竹奇景图,这浑然像个人家。 樵苏坐在洞口被这眼前奇景迷了眼睛,匍匐身子,伸手到那旁边的槽口,拿起了葫芦,酒香更加浓郁了。声嘶力竭一般呼喊了几声,却是没有回应。 像是风中摇曳的树叶一般,拖着懒惫虚弱的身子迈步走进洞中,两棵石柱之上赫然书道:“南壁峰南对莲花,万古象帝道中立。” 掀开胸前衣服,但见乌黑掌印附于胸前,心惊而语:“死前又中幽冥掌,看来是阎王早就等不及了!”说着便执起手中葫芦,几口闷酒下肚,眼中似有泪光,不一会便迷糊过去。 醒来之时已是暗夜,然这洞中却是依旧光亮,头顶之上像是嵌入了无数夜明珠,樵苏叹道:“葬身于此等福地,亦是有幸,只怕主人迁怒,污了此地!”说完来到修竹旁,从那旁开小窗看出,暮色之下,古树林立,一座独峰显得格外突出。 樵苏心道:“如今之况,真可谓一‘绝’字。古丈悬崖一枝独秀乃是一绝,林中一独峰屹立,又是一绝,这洞天福地本就是一绝,又遇上我这绝命之人,可笑可笑!” 接着嘴中念叨:“不知哪位前辈高人隐居于此,今日小辈误入,实与这福地不称,若是就此葬身,还望勿怪!” “青青色染认苔痕,衣上庭阶迹自存”,看着眼前的苔藓,樵苏不免又想起了小师妹袁苔衣,心中太多的放不下,可有如何。 青苔湿滑,如今这身子,竟一下滚落在地。然,东南角竟隐藏着一石阶,噼里啪啦,樵苏滚上了石阶,甬道之中暗黑一片,沿着墙壁慢慢朝前试探的挪动着身子,不知过了多少时辰,终于有些亮光。眼前之景顿时惊到樵苏,一具白骨坐立在团蒲之上。 樵苏心想:难道着福地之主已经归天。却见这洞中竟然也有这与那福地相同的石窗口,双手作揖拜了尸骨,走到口边,却见一奇景,眼前竟然能看到先前的修竹洞口,煞是奇怪。 转念一想,进入黑暗的甬道,上上下下不知走了多久,早已经不知道到了何处?心中不觉一惊,难道已经走到这独峰之中。樵苏顿时生出一丝丝好奇,看着白色骨架,纵然已经白骨,但那眼神似乎一直盯着什么似的。 樵苏顺着那白骨看的方向瞧去,壁上血红一片,叶子似莲,长出莲蓬一样的东西,远看竟似哭泣的娃娃脸一般。旁边石碣之上,刻有少许楷书,虽年岁稍长,但雕刻力道之劲,文字依旧十分清晰。 “泣血莲” 樵苏又惊又喜,这泣血莲只是在古书之中记载有,几百年都没人真正见过,而今自己却是亲眼看到了。 樵氏祖上,乃是采樵之人,手中握有采樵秘术,这世间奇珍异宝无数,到了樵佘煌这里,依旧如此,每逢时令,定要到那山中一番,采药寻宝。 泣血莲乃是神物,可解百毒,能提身自己内力。樵苏心想自己身中幽冥掌之毒,虽早晚要死,舒服一点也是好事,顺手摘了一些,放入口中,一来充饥,二来解那幽冥掌之毒,几颗下肚,气血顺畅不少。 而后眼前一亮,福地石柱之上写到:“南壁峰南对莲花,万古象帝道中立。”想来之前在的是南壁峰,而今到了这莲花峰,倒是应了第一句,可第二句究是何意? 一阵清风将那泣血莲的叶子吹起来了,却见叶子之下竟然藏有文字,樵苏走近抚摸着墙壁,起起伏伏。看到那白骨旁的蜡烛,还有几颗火石,樵苏点燃蜡烛,顿时一阵风尘之味袭来,执着蜡烛走到旁边。 细细看去,乃是一诗。 残花凋叶草一秋,此间多少虫兽?天地或有始,勘探也无极,尽刍狗。窥悟圣人言,形所实之终必毁,意而虚之穿石透。今闻古贤人,其形安在哉,其气彻宇宙。昔始皇,求不死,其身伴鲍臭。身或虫食归于土,而名万世且不朽。性命当可贵,百年只风雨,须知此时候!莫到晚来登楼,对江天,茫然怒吼。声或响彻,惊动渔樵,笑语论饮酒。病卧榻前哀,扪心思绪,再无黑首! 樵苏叹道:“这悲白发,梦白发,百年也终有一死,奈何奈何!这福地之主,乃是方外高人,言语皆是大道,或许这便是那洞天福地之中的万古象帝道中立,可惜我命不久矣,无法再多看看这世间道,世间情,只愿天空中有羊群,我能在那放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樵苏古丈崖脱险,万古象帝诀重生(二) 樵苏遥望南壁峰,俯瞰古林,时不时溅起黑影,林间飞禽拍打翅膀的声音回响着,月光从石窗泻入,倾洒在洞中。 服了泣血莲,胸前的疼痛感缓了不少,樵苏坐在一旁,细细扫视了这洞中之景,目光停在了长有泣血莲的墙壁之上,心想:隐居于此的老前辈感叹时光蹉跎,而却似言而未尽。 皎皎空中孤月轮,月转过一角,淡淡的光恰好洒在东南角石碣之上,樵苏走近,但见黑影覆满了整面墙壁,而折身之际,却偶然瞧见那对面石壁之上竟然有像千万白光凝成的剑,刀柄似乎嵌在石中,仅仅露出半个剑身。他挪动着身子,每每挪开几步,那无实之剑便多出一些。 站到一旁,由上而下视之,微一凝视,那地面之上竟像开出一朵清莲一般,乃是由着穹顶之上的无形剑投射出来的,只是光线明暗不一,才形成了这洞中奇景。抱膝而坐,樵樵苏伸手到那莲花剑阵之中,只觉得这光线之中似有故事。定眼望去,那剑阵之下的泥土似乎有着翻凿的痕迹。 樵苏祭出手中之剑,朝那挑去,慢慢的莲花消失了,想必之月又被星云挡住了。片刻,一片轻纱手绢显了出来,纵使埋在这土中这许久,依旧鲜艳充满光泽。剑尖一转,似乎又顶到了一个硬东西,扒开土,见一黑色匣子,樵苏心中更加的迷惑了,暗想:这手绢分明是女子之物,难道是这前辈高人的心爱之人, 看着匣子凝神了一会,拉开木削子,一卷黄布,一卷古书,其上毫无纤尘。 翻开黄布细看之下,一声感叹:“心动,情动,剑动,心死,万古长存!” 卷中说道:“姜厌离叱咤之时,吾已经年近半百,每日奔于莲花峰与南壁峰,古林中逗兽欢唱,一日,偶有一计上心头,吾以剑为凿子,在这两洞之间凿了石窗,其后,每日便由石窗跳出,纵跃之间便到了对面。崖上有株老树,卧于其上,饮酒听风,起了无穷!”樵苏心想:这前辈真是不寻常,以至于懒得拿酒壶,便在崖山凿开小口,将酒壶嵌入其中,张口而卧,也不知天上飞鸟路过,会不会给他点馈赠,眼前顿时一幅七旬老翁指着天空逗骂飞鸟的情景。 接着看去:“世间情动,不过哑琴无声弦有意,出海骊龙水有情,人随求於声名。声名显著,身已故矣,世俗贪念,恩怨纠结,因果报应,知味执著。年轻之时,吾醉心武学,天下武学涉猎不少,也因此造了不少杀孽,立敌无数。那日我遇到了她,嫣然一笑,心动情动,青璃走进了我的生命里。然而,生命本就是一场身不由己,早已被安排在别人的尘缘之中,若有人过,自解知非。我们住在山下的古林之中,看山乐水,自在逍遥,我回到小筑,她已身患顽疾,终归与我的命运轨道只是擦过,我将她葬于这石洞中,每日陪伴于此,她说过,为了她,活下去,我改名林敬崖,居于古林,悬崖之边,盼今生早点过去,我们许下了来生。 思念之痛,以气凝形,十年,二十年,或许更久,每日如此,我想要万古,创下万古象帝诀,绵延相思意!道中力,道中有理,习此功法亦如人生三大境界,亦是我的道。第一阶段,表面很强大,很凶狠,其实内心里很软弱,很空虚,此为天垂象;第二阶段锋芒毕露,颇有当今之世,舍我其谁的气概,或可叫做恃才傲物,此为重山象;第三阶段,气定神闲,淡定自若,就如冬天的河面一样,看上去全结冰,可是在薄冰下面,还都是涌动着的水,堪称‘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为河传象。”最后留下一署名“道魔!” 樵苏苦笑一番:“这林敬崖前辈也算是一个痴情汉子,机缘又是如何,有命看,没命学,大道不属于我!这是你与夫人的陵寝,我还是走吧!” 折身之际,忽见那古书之上龙飞凤舞一般的图形变化,樵苏揉揉眼,不免好奇,翻开古书,便是那林敬崖留下的万古象帝诀,又惊又喜,似乎找到救命之法,跑到白骨之前跪了下来:“前辈救我一命,晚辈感激不尽!”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象者,形象也,光辉也,在天成象,在地成形。 象,况日月星辰,宇宙化万物,当其显,必有象,四象之于气,合乎太初与太始之间。四象系属于阴阳二气初步复合而形成太阴,少阴,太阳,少阳,阳主进,阴住退,气者生生不息。看到此时,樵苏心中暗道:我受寒冰劲,体内多股真气乱蹿,混乱不堪,我如今的身体状况正是修习这帝诀的基本,阴阳寒热两气进行内化,不仅化解了我体内的冗杂之气,更是重生于我有用之物。 万古象帝诀以真气内力为基,天垂象,此境可造势,可成象,可以气驭之,内劲越深,其力愈猛;重山象,陆地飞升,挪穴移位,堪比大宗师,拳脚之上,集刀c枪c剑c戟c棍c拳c掌c腿c指之精妙,每一类又有诸多变化,乃是林敬崖所涉猎的武学精要演化;河传象,河流川流不息,暗流涌动,亦如体内之气源源不断,到了此境界,当是为所欲为,以己之力,顿时以周身大穴驱力获取他人内力。樵苏惊讶,这却是可以堪称天下第一的奇功,能取他人内力,诸多精要在其中。心中赞叹:试试,说不定真的成功了,老铁匠和欧阳苹他们或许都还在等着他! 继而视之,那是周身穴位图,所幸樵苏本就重视气息,于这穴位也不是很难。书道:寒热二气,注于体内大穴,即手少阳三焦经,起自无名指侧端,沿手背至腕部,向上经尺,桡两骨之间通过肘尖部,沿上臂后到肩部,在大椎穴处与督脉相会,又从足少阳胆经前行进入锁骨,共经关中c液门c中渚c阳池c外关c反沟c会宗,三阳络,四渎,无井,渊门,则通一脉;手少阴心经起于极泉,止于少冲左右各九个腧穴,极泉,青灵,少海,灵道,通里,阴郄,神门,少府,少冲。 太阳穴乃为经外奇穴,要害部位,乃是“死穴”;太阴肺经,经中府,玄门,天守,侠白,孔最,列缺,经渠,太渊,鱼际,少商。经脉通衢,通达如海,便是万古象帝诀。 樵苏看着这几大经脉,闭着眼睛,运功调息,将体内气息游走了起来,脸上也慢慢变得红润,身上出了一层明霞。一会之后,脸上却似那火红的铁一样,脸上表情看起来极为痛苦,然,一会之后又变得寒气侧漏,应是此刻寒热内息正在碰撞,所谓浴火重生,便是如此。渐入佳境,胸前的黑色掌印在泣血莲与这万古象帝诀的配合之下,此刻已经消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向褚欲纳欧阳苹,吴老再遇幽冥掌(一) 竹林小筑之中,吴老醒了过来,看到趴在一旁的小女孩,目光不禁停在那腰间的玉佩之上,梅花鹿惊觉的抬起了头,吴老试着运功,气息顺畅,似乎伤都好了,正在迷惑之际,小女孩惺忪着眼,那样的天真可爱,嘴中嘟囔着:“爷爷,你还在痛吗?别怕,坏人都已经走了,这里很美很安全!” 吴老翻身坐起,目光中带着父亲般的慈祥:“你是谁?谢谢你救了我!” 小女孩说道:“我是樵浣儿,爷爷,是谁伤了你,我和小鹿帮你教训他,坏人还打伤斯幽哥哥!”吴老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突如其来的黑衣人,一掌将二人打落,而樵苏便是直接跌落悬崖,想到这里,吴老发疯一般朝着门外跑去,樵浣儿在身后追着:“爷爷,要去哪?” “小姑娘,多谢你搭救,我有要事要做,怕拖累了你,看你眼神之中有着一种异样的美丽,你还是早些回家,和家人在一起会安全一点!”吴老似乎若有所思,心中暗道:“吴姝应该也这么大了吧!” 小女孩看起来应该樵苏一般大小,拉着吴老的衣角:“不回家,我是背着爹爹跑出来的,我要去找哥哥!” 吴老心下疑道:“你哥哥?” “对!爹爹说过,哥哥也有一块这样的玉佩,我看你不是坏人,才告诉你的,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吴老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暗想:“若非她是来找那小子的?唉,难道又要造化弄人,不过据我所知,他只有一子啊,这小女娃是哪里冒出来的,她手中的玉佩出自我手,是不可能假冒!” “小娃娃,你爹爹是谁?” “我不告诉你,我爹爹是全天下最好的爹爹,是大英雄!” 吴老有些哭笑不得,心下想:“樵苏生死未卜,这女娃一人独自入这江湖,如今这形势,她若是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樵佘煌那老头怕是要由‘佛子’变‘魔鬼’了,之前我伤的严重,可这短短一晚,便恢复如初,这着实令人生出不少好奇心,难道眼前的小女孩有什么特别之处,登时只是觉着肚中有些饥饿!”看着樵浣儿:“女娃娃,你肚子饿吗?” 她点点头,吴老继续说道:“行,那爷爷带你去溪边烤鱼!” 吴老话未完,她已经和小鹿奔到了溪边:“小鹿,那边有草,你先吃吧!”但见吴老手中微微一动,那七里居中飞出游龙刀,执在手中,一掌打出,吃草的小鹿抬起头,却不像被那水炸开的声音给惊到,吴老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双掌生热,没几分钟,一股清香便飘散开来。 樵浣儿又惊又喜,微笑着注视着她:“浣儿,你一个人怎么跑这里来了!一人在外,你不怕吗?” “不怕不怕,野马哥哥离开的时候说他就是来这里,他力气很大,要是他知道别人欺负我,定会替我好好收拾他们的!” 吴老笑而不语:这女娃倒是善良的很,着实令人喜爱。看着她,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浣儿,爷爷待会要去一个地方,这儿应该很安全,你就留在这里,我处理好事情就来看你,陪你去找你的大哥哥,好吗?” 突然间吴老感觉像是自己的女儿就在身边,家,不远,却为什么不回? 樵浣儿摇摇头:“我知道爷爷要去找打伤你的人报仇,万一他们又伤到你?” “他们这下伤不到我了,浣儿,爷爷必须去,我的女儿也和你一般大了,可是她病了,我离家三年,很快就能找齐药给她治病,听爷爷的,你就留在这!” “爷爷,什么药,我家里很多,我爹爹采药很厉害!” 吴老笑着说道:“这味药你爹爹也没有,你爹爹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吴老细数,这些年奔走各地,只为了早日找齐药物给女儿配出药方,可那些药每一样都是极难寻到,惊蛰味,君山草,青莲山雪莲,所幸这几年没有白费找到了惊蛰味和雪莲,而那君山草乃是生长在君山绝壁,百年才有一株,若是等百年,那岂不是笑话,而这向府便是有一株,乃是这向易天作为齐月丞相之时得到的,吴老进进出出向府多次,却只被发现一次,表面是为拿刀,实际上乃是为了寻药。 惊蛰味:根圆柱状,血红色,粗壮,叶子如春雷萌动,浓绿色,叶边缘有羽状深裂,叶柄带红紫色,花蕊像蛰虫破土而出穴,豆芽一般,头状花序,种子上有白色冠毛结成的绒球,虽说是惊蛰味,可却是属于性寒之物。 “惊蛰味”,在药肆中早已绝迹,若要得到顶级真品,非亲自进“北漠雪原”采集不可。 “北漠雪原”指的是北华山一界,亦说此地乃是云中魔国,只因为北华山中,人迹罕至,多见黛山野茫,漫天云海,云海如莲蓬,莲蓬中古树林立,山峰里重峦叠嶂,山峦间异兽出没,故称云中魔国。 漫天的雾气,若隐若现的山峦,那仿佛是被仙气缭绕一般,由于“仙气”熏染,这儿的惊蛰味味乃顶级之品。云中魔国的中心,是出尘峰,那里奇花异树,天清云黛,仙鹤翅兽翱翔,人迹罕至至极。其中,有晋代“莲心菩提苗”的传说。 出尘峰南对紫幽峰,北倚马鞍山,东邻幽泉涧,西接唠光岭,全是悬崖绝壁,药材就长在这些绝壁上,千百年来,不断被缭绕的云雾清烟消解凡俗之气,它们有别于其他植物,乃人间仙草,适宜用来煅制丹药。 这味药便是樵佘煌帮其采到,而那雪莲亦是如此,生长在青莲峰颠神女脚下,神女乃是峰顶的一具石像,不知道是天成还是人为雕刻,而如今早已经从山顶滚落了,据说这雪莲千年没有开花,神女是在等候雪莲开花而飞身神界。 那日,吴老以手开山,终是登上山顶,乌云翻滚,惊雷阵阵,鸟兽惊恐,霎时天地又陷入一片寂静。一巨型雪莲破土而,出身合与琼玉石像,承清露而初馨;根无腐土,独坐照于雪海,夫天赐之神物,地拔势而葳生。经雪霜之沧桑,沐风云而峥嵘。 飘盈盈。吮天地之氤氲紫气,冰清素洁破冰而出,不惊清风,比之清水出芙蓉更高洁。傲然面对嶙峋雪山,一个精灵与高山雪颠之中凝天地之精华,采月之光华。 层层紫花次第开放,万物生灵不自然的都被其吸引。当花朵全部盛开的时候,更惊人的巨变发生了,那石像出现了影青莲,一个青衣仙子出现了,似洛神之凌波御风,爱冰花之绚彩多姿。娉婷玉立,霜姿胜于芳雅;苍茫无际,冰魂赠其远白。天地为之变色,电闪雷鸣,无数天雷劈下,一道又一道,击在女子身上,石像轰然倒塌,吴老取的雪莲,赶会北漠,交给了北漠医神。 而今只差一味君山草,必定要再入向府一番,无论如何也要寻出。 吴老看着浣儿,不禁有些怜意:“浣儿听话!”说罢,如鬼魅一般消失了。吴老来到古丈涯前,极目而视,那悬崖深不见底,令人心生退却,呆呆的看了几眼,持刀在崖边石块之上写到:非天道者,不可长居于此,青山常乱叠,离去最无情,我欠你一条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向褚欲纳欧阳苹,吴老再遇幽冥掌(二) 莲花峰洞中的樵苏提息运功,半边脸孔胀得血红,半边脸颊却发铁青,但此刻却见他神完气足,双眼精光炯炯。然,脸上依旧忽青忽红,脸上青时身子微颤,如堕寒冰;脸上红时额头汗如雨下,落在地上。 运气导行,片刻间便真气贯通,少商,极泉,少冲各处大穴皆有丝丝暖意,十指指尖,竟似有丝丝暖气射出,极具势如破竹之气势。 倏忽间,但见地上的汗水竟神奇的凝聚在了空中,一尘不染,晶莹剔透。猛地睁眼,身躯微震,袖中青光剑飞出,樵苏指尖之气生生逼入剑中,眼前恍惚,飞将而出之剑如惊凤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痕,忽而如龙,忽而似风,游龙惊凤,气势磅礴,剑上寒气逼人,令人生畏。 樵苏望着十指,旦夕之间,竟将这第一层天垂象练成了。抬掌之间,四面的飞石聚拢而来,心中一阵暗喜:天垂象,可成象,可生势,可驭物,而凝尘功的致命之处便是见不得水,因其所有力量都凝聚在石砂之间,若石砂都难以凝聚,纵然有力无处使,而这第一层天垂象正好补上了这一缺点,能以其独特成象之功用,造出飞沙走石之气势,掌间发力,指尖驭气,迷惑对方,看不出虚实。 不禁赞叹,林敬崖前辈终其一生创下如此神功,仅仅是这第一层天垂象便是撼天动地,也并非仅仅如书中写到成象一般简单,世间各家武学,无非就是势与力,“势”乃为形,“力”乃是本,既有美感,又有内涵,这便是天下武学的构成。天垂象能模仿万物之形,若是遇到对手,便可以此化形,以自身内力打出,瞬间模仿出对手招式,虽内功心法不一,但一般之人也定难识出。 随心所欲,内腑之中已经气血顺畅,那瘀塞之气已灌入经脉内化,顿时心中大喜,绝处逢生,因祸得福。 走到石窗旁边,看着天兵,渐渐出现了一抹鲜红:“朝阳生出之际,吾命重生之时!”心中顿时想起林敬崖每日往返与两峰之间,不禁想要试上一试,却是放弃了,两山虽说不远,但这其间可借力之处却是少之又少,若非内力强狠,出去百米便要掉落古林之间,心中对林敬崖更加生出几分敬佩之意。 走到林敬崖尸骨前,再次磕头拜谢,可这一头撞在地上,只见一片规整黑石露出一角,樵苏伸手拿了一块,却是异常的沉重,拨开灰尘便见到地上埋着的石块。樵苏猛然省悟,将这些黑石片绑在手脚之上,这对于爆速是大有好处的。 挖出石片绑在脚上,飞身踏于石壁之间,每日服食雪莲,不觉间内力已有进一步提升,心想这古林深处是何方,落在这崖下,想要上去却是难比登天,只得另想法子。 待练到重山象之时,却见诸多精要,并非如天垂象一般多是运气行宫,眼花缭乱之际,心中想到:这等精妙绝伦,学一招受用一招,吴老他们现在究是如何,全然不知,以自己现在实力,单是对付红尘书生,那是绰绰有余,可向府之中,到底藏有多少高手,他心中也无确切把握。河传象可吸他人之力为己所用,令人震撼,不如跳过第二层,直接习这河传象,若成,便是大造化。 细看羊皮古书卷:胸中之气,沉于丹田,丹田之气,散于任脉,此为散气之法,血肉之躯,不可强行鼓之,容纳终有度,水浅舟大,不可浮,舟小水深容易覆,吸释相与。少商入中府,少冲入极泉,归纳百川于气海,此为吸。 樵苏心想:虽说身体有极限,但人若是连几百年的内力都承载不了,那便太是无用,寻常哪有人自散内力,不觉之间便觉奇经八脉之中暗流涌动一般,顺了一路气,只觉河传像练起来却是比天垂象容易的多,简单实用。 飞身而出,踏入古林,大蛇盘踞于树,却见一雪白身影闪过,地上大蛇吐着信子,一只雪鹞凶狠的踏着脚,一跃之下,便将大蛇杀死,极通人性一般,凿出蛇胆看向樵苏,似乎要赠予他一般。 樵苏慢慢靠近:“给我的?” 雪鹞蓝色的眼睛咕噜咕噜的打转,嗷嗷几声,吊起蛇胆站在樵苏肩上,蛇胆落到手中,张口而进。行至南壁峰脚,蹬地一跃,只见黑影闪动,不一会便回到了那洞天福地,雪鹞直上九霄一般随着樵苏来到洞中。 樵苏不觉心喜:在这福地还有雪鹞做伴,幸事幸事。几日之间来回飞走于古林险峰之间,身体渐佳,一日便直接由石穿跃出,冯虚御风,俊秀的轻功更加轻盈,成功到了彼岸,心中畅然。 “晚辈樵苏,无意窥见前辈神功心法,乃为救命,在此拜谢前辈,定当不负前辈遗嘱,竭力修炼,今拜别于此!”飞沙走石,洞中起了一座坟,掩埋了林敬崖,樵苏走到洞口站在老树上,仰头望去,悬崖峭壁,少有凸石。 卸下几块脚上的黑石,愈加的轻松,执着青光剑,凌踏虚空,朝着崖上飞去,剑身入崖壁,借力使力,没多久终于来到平地之上,但见石上刻字,心想吴老应该已无大碍,但心中隐约担忧,那晚突然袭来的黑衣人竟会幽冥掌,若非是遇到泣血莲,那便是也活不过几日。 却说那日吴老离开古丈崖之后便再次来到京州,城中严备,向府的守卫也多了不少。幽冥掌乃是恶毒功夫,绝迹于江湖多年,这门功夫乃是剑祖姜厌离门中一套禁练的武功,剑祖已经消失多年,这忽然出现还不以真面目示人,究竟意欲何为。 吴老走遍府中,却找不到君山草的所在,只有后院的阁楼未曾进入,心想定是藏在其中,可酒仙不知为何成了守阁奴,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极大的阻碍!然,为了救回女儿,也顾不得什么了。吴老暗道:“娃娃为我殒命,宁死也要来救人,我自当帮他救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向褚欲纳欧阳苹,吴老再遇幽冥掌(三) 茶前饭后,京州之人都在谈论向褚欲纳欧阳苹为妾之事。 “一朵鸡枞被猪拱了!” 阿财,阿福在酒楼柜台前,眼神直白,一手杵着下颌,一手拿着抹布,灰色暗纹方桌都快要抹出坑了。仿佛间,酒楼成了世间荒凉之地,门口黑影渐渐高大起来,阿财一个劲的拍着阿福,脸显激动:“来了!来了!” 阿福不为所动,淡淡说道:“客官到别家去吧!” 樵苏开口言道:“我是这儿的伙计,你教我到何处去啊!”阿福手一松,下巴磕到柜台上,老泪纵横跑到樵苏面前,言词激动,扑打着樵苏:“若非是你,老板娘哪能被那畜牲带走,你不是武功很高吗,去啊,去向府把老板娘救回来啊!”阿财拉开了他。 樵苏神色平静,转身离开,酒楼荡来一阵风,混着樵苏的声音:“我若不死,定将她平安带回!” 男怕投错行,女怕嫁错郎,心若柔水,嫁错人便是万劫不复。飘香院前车水马龙,樵苏路过之际,但见红尘书生正朝着这边迎来,一股奇异的香味,樵苏闪身,淹没在人流之中,手拍打在一老者身上,乃是吴老。 片刻后,二人在街旁的茶楼坐下,红尘书生走进了飘香院,樵苏心有一计,从怀中取出假面,走出茶楼也进了飘香院。纵使此处极其浓郁的胭脂黛粉之气也难以掩盖红尘书生身上那种奇异的香味。 红尘书生携着一青妓入了房,到得卧房内,解带脱衣,颠鸾倒凤,同谐鱼水之欢,共效于飞之愿。 向世子纳妾,柱国府人潮汹涌,四面八方的远到之客都吵着要看新娘子。向褚一一推却,偏要等他入了洞房之后才让人见。向褚纳妾,红尘书生离府,门口的吴老心疑,那成想这家伙竟跑青楼搂玉儿来了,却误打误撞碰上了樵苏,顿时心中洪水倾泻一般,翻滚起来。 樵苏循着妖异香味,破门而入,红尘书生惊慌之下,樵苏剑已伸进帘中,随时可取项上人头。 “我识得你的剑!你不就是想要救出你的朋友,放了我,我可以帮你!” 寒剑引着他的脖子探出帘幕,樵苏沉气,声音也变成了另外一人,红尘书生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孔,惊道:“你不是他!” 樵苏学着雷楚云的口吻说道:“什么他不他,我不我,奶奶的,初到京州,听闻静轩酒楼老板娘貌若天仙,生的极美,本要一睹芳容。美是用来欣赏的,暴殄天物,畜牲行为!” 红尘书生暗道:“此人仅为一睹芳容,与我无冤无仇,先与他周旋,寻个时机再收拾!”笑盈盈的说道:“一骑红尘美人笑,你我同道中人,大侠早说,无非就是看看酒楼老板娘,何必弄的如此剑拔弩张。静轩酒楼正在向府,我带你前去,岂不美哉!” 樵苏打上下打量:“此人并非宵小之辈,当下应和于我,实乃情非得已,且看他作何打算!” 樵苏的眼神令他很不自在:“你抢过多少女人,毁了多少女子?” 红尘书生听到,不禁冒了微汗,心中揣测:“他既不伤我,又不杀我,葫芦里究竟买什么药?”樵苏神秘的笑着说道:“尔这副皮囊,活脱脱一名女子之貌,若非男人,定然不会做出污秽之事!”红尘书生听出其中意思,本能的护住下体,樵苏猛地一下将剑拍在他肩上,吓得他差点魂儿都破壳而出:“放心,我向来赏罚分明,你若听话,定然不会为难与你,穿好衣服跟我来!” 樵苏将剑移开,纵使他想要还击或是逃走,那也绝计不是什么大事。樵苏看他捂住下体,像王八一般,姿势别提有多可笑。 茶楼之上,吴老看到樵苏和红尘书生一并走出,樵苏看了一眼,脸上略一微笑。 红尘书生在街上拐了几个弯,便欲逃走,樵苏不慌不忙,任凭红尘书生,正当红尘书生戏谑之时,樵苏在身后的巷子中笑道:“脸色苍白,体力不支?” “你到底是何人?你我无冤无仇,若是惹急了我,我可不客气了!”他正说话之间,樵苏剑尖却已经到了他喉咙处,鄙夷的说道:“一睹芳容,一睹芳容,说好随我前去,脚下却是极不安分,我要是砍下一个脚趾,你恐怕就走的慢些了!” 连忙求饶:“大侠饶命,你要是砍了我的脚趾,谁带你去寻美啊!” 樵苏狠道:“你若再生心计,老子阉了你!”不觉又护住下体,一个劲点头应允。 兜兜转转来到向府,人多聚于前厅猜拳喝酒,觥筹交错,樵苏带着红尘书生走到后门,红尘书生说道:“大侠,为何不走正门,我保证给你安排的风风光光,向柱国惜才,你这等身手,入府定能享尽荣华富贵!” 樵苏轻声喝到:“拿剑行走江湖,荣华富贵早是身后之事,贪得无厌,毫无侠者风范!” 红尘书生心中暗骂:“表面大义凛然,言词冠冕堂皇,还不是好色卑鄙之徒!”但口中哪敢对樵苏说一个不字! 樵苏接着言道:“你我从后门入,更能早早见到美!”樵苏提上红尘书生,二人跃上房顶,二人行动无声无息,红尘书生对这府中熟悉, 带樵苏到了洞房,洞房外有两名丫鬟看守着。门上c窗上都贴满了喜字,应该不会错。樵苏与红尘书生小心地打开窗户,进到房中。向褚已经到前厅招呼客人,这房里除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欧阳苹外,已无他人。樵苏突然出手点了红尘书生的晕穴,从这一刻起,红尘书生才意识到樵苏所说的那话中之意。 樵苏走近,看着咬唇的欧阳苹,脸上毫无血色,不禁生出怜意。欧阳苹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动作迅捷,解开欧阳苹的穴道,捂住她的嘴,凑近耳畔,低声说道:“我是樵苏!”她一头钻进樵苏怀中,若非环境限制,此刻怕是要哭声震天,泪流成河。 将红衣给红尘书生换上,放到床上,待那向褚醉醺醺进门,灭了灯,一片黑 欧阳苹抑制不住的笑,低声笑道:“不久这京州便会传出向世子龙阳之好的趣事,这般主意,只有你想得出!” “谁叫他长的不是那么明显,你知道地牢在哪吗?” 欧阳苹摇摇头,樵苏接着说道:“我先送你出府,吴老在外面接应,我去找找雷兄!不能撇下他!” 从窗口爬出,吴老早已经在宅邸后门等候,樵苏携着欧阳苹原路返回,将欧阳苹交给吴老,穿过街市,将欧阳苹送回酒楼,阿财,阿福喜出望外。 欧阳苹看着吴老:“老伯,那日应该就是你就走樵苏,他现在还在府中,你一定要帮帮他,向府鱼龙混杂,他一人很是危险!” “姑娘放心,我二人早已计划周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向褚欲纳欧阳苹,吴老再遇幽冥掌(四) 樵苏回到向府,府中巡视来来往往,他如鬼影一般将队伍中一人拖入假山后,换上衣服,肆无忌惮的行走在向府之中。 欧阳苹和店里的伙计说起樵苏在府中的种种,点了樵苏的晕穴,弄他到床上,并且用被子将其盖好。巧设了一个机关,完毕后,悄然无声地扛声离开。 向褚醉熏熏撞进洞房,桌上蜡烛高照。洞房中有一根细线横在当中,当他进到洞房就会被线绊倒往前扑。在他前方正是桌子,扑到桌子边将桌子打翻,桌子上的红烛倒在地上熄灭。在黑暗里,向褚必定口叫“娘子”摸上床。然后宽衣解带,迫不及待地洞房中传出向褚的尖叫,整个柱国府的人都会知道他成了好事。 一群人听了,捂着肚子笑个不停,甚至忍不住笑的在地上打滚。吴老听完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吴老应声一说:“老夫去也,这波定要闹的向府鸡飞狗跳!” 樵苏随着巡视兵竟毫不费力的找到了地牢,远远便瞧见雷楚云被关在笼子里,四肢都被束缚着,看着有些虚弱。 吴老飞上房顶潜伏,樵苏换岗来到了雷楚云身边,伸手进笼子轻轻拍打,低声喊道:“雷兄!” 雷楚云抬头看了看,又低下了头,一旁的府兵朝着樵苏这边看了看。天近傍晚,雪鹞飞过,吴老随着雪鹞也来到了地牢,樵苏穿梭之际,那铁笼旁的守卫全被点上了。找遍守卫身上,却是不见有钥匙,樵苏感叹之际,吴老双手捂住铁笼,樵苏大惊,虽说深知吴老的实力,可这样逆天的神功,着实再次刷新他的认知,这足以秒杀一流一下所有武者。 片刻便将铁笼手铐熔开,解下雷楚云,樵苏疑问道:“吴老,你这化铁手恐怕世间就没有不熔之物!” “非也,天下之物,生生相克,没有永恒,只有更好!你且带着他走,我需要在这府中找点东西!” 樵苏拿出身上的泣血莲给雷楚云服下,运功调息,气血顺畅不少,蓦地才认出眼前之人乃是樵苏。吴老见手中泣血莲,也不免惊叹,这神物乃是在漠北神医处听说的,没成想真的存在。 但见雷楚云情况渐佳,樵苏问道:“吴老所寻何物,吾二人可否一听!” “君山草!” 樵,雷相顾而视,吴老言道:“你二人且先回酒楼,这向府我从不放在眼中,纵使后院那酒疯子出手,也留不住我!” 樵苏看向雷楚云:“楚云,你先回酒楼,我与吴老还有事要办,酒楼安危全系你一人之身!有事可让雪鹞传信于我。”言毕,卸下守卫衣服,混着夜色,世子纳妾,守卫松懈,小心翼翼出府去了。 向褚大醉如泥,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找到了洞房门口却又熄了火,栽了跟头。摸黑上了床,当下可真是美死他了。可是过了不久,前厅热闹的人忽然听到府中传来向褚的惨叫声,那些凑热闹的人都向洞房挤去。 有人道:“好戏!好戏!向世子霸王硬上弓。” 向褚大叫道:“开门呀!救命啊!” 门外之人起哄道:“别开门,八成是新娘子投怀送抱,世子被吓到了,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咱万可不能开门,坏了世子好事!” 大家纷纷点头,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黑暗也足以吞噬人性,向褚在一片漆黑里已经脱光了衣服打算与新娘洞房,得意的他一边亲新娘一边脱对方的衣服。亲得对方满脸的油,红尘书生本就有奇怪香味,此刻混着酒气更加诡异。 然,此刻,纵然酒多,也发现不对劲,床上怎会是一男子!吓得向褚酒也醒了人也傻了。一边呼救一边满屋子跑——找门呗!黑暗里他撞上桌子c凳子,发出声响,外面听的人还真以为是两个人在追打,不但不开门,还有人吹口哨呐喊助威。 樵苏,吴老听到,不禁拍手笑道,以至于柱国向易天都心中窃喜,却不知道好戏才开始。 闹了一会,向褚躺在呼呼睡着了,而后院阁楼前又热闹了起来。樵苏二人来到后院阁楼之下,酒仙似乎显得有些诧异,闭着眼,躺在地上,苍三奴如今只剩二人,吴老刚刚踏入院中,二人便从阁楼之中跃了出来,吵嚷着报仇。 酒仙狐疑片刻:“这次而来,所谓何事?” “楼中君山草!” “君山草在哪洞庭君山峭壁,此处哪有什么君山草!” 吴老语气慢慢平和:“君山草我势在必得,我女儿等不了多久!” 酒仙眉头一皱:“你取君山草为救女儿?” “多年来,我四处收集药材,如今只差这一味君山草,任何人阻拦都没有用,你也不例外!”言毕,吴老一脚已经踏上台阶,酒仙视乎心中在思忖着什么,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有意放吴老进楼。这和他一贯的行事风格出入太大!两人纠缠在一起,那两奴欲要动手,却是被酒仙喝退,酒仙贴近吴老,低声说道:“君山草在第二楼莲花座下!”。 酒仙身子一侧,吴老一掌打在他胸前,进入楼中,直奔目的地,按下莲台上的金印,赫然一株君山草,吴老直接从二楼破窗而出。府中兵卫闻声而至,然却是迟迟未见向易天出现。 二人欲要离开,百神愁几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向褚从梦中惊醒,从地上蹿起身来,红尘书生也冲破了穴道,他这样衣冠不整的出现在大家眼前,日后怎么在王府行走,更不用说在江湖上混了。气的七窍生烟,满脸通轰鸣,怒目圆睁,看着地上光溜溜的向褚,气便不打一处来。 向褚看着那床上之人,直接从地上落到十八层地狱。门外看热闹的人依旧未散去,听得里面安静了一会百年咚咚敲门,大门被那些龙城世家子弟推开,却看到赤身裸条跪在地上的向褚,两腿一夹,护住下体,场面变得十分尴尬,只听中有人道:“天色已晚,家中有事,先行告退!”瞬间人全部都闪光了。 突然帐内一声大吼,震得满屋的东西都在跳动。房顶的瓦砾也跳动起来,屋里的花瓶被震碎,桌边的花盆爆裂。向褚吓得窜起身来,抱起自己的衣服狂奔出了这间屋子。 红尘书生迅速出了房间,怒气冲冲,似要杀了樵苏也不足以泄气。见到后院起了事端,料想定是戏耍他之人,连忙赶去,果真,吴老,樵苏二人见他,不禁大笑失声。 气而不语,红尘书生几记流火掌甩出,顿时飞沙走石,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会惹得红尘书生这般生气,一时之间都愣住了,樵苏二人,笑的愈加大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向府神秘幽冥掌,河传象施展惊魂 红尘书生恼羞成怒,发疯似的肆意出掌,口中骂道:“无耻小儿,纳命来!” 樵苏朗声说道:“向世子与红尘书生断袖之事真乃武林奇话,过不久恐怕全武林便都知晓了,你杀了我一人,还有千万人知晓,难不成你要杀尽天下人,那岂不是眼前所有人都活不得!” 霎时,此事便传遍了整个江湖,成为江湖的笑柄。 吴老看向樵苏,笑了笑:“小子,出去后老夫送你几个惊喜!” 红尘书生十指钳着,扑向樵苏,拂面而过,将樵苏的假面揭了下来,红尘书生眼中的火愈加要冒出一般,嗔怒道:“颜成的徒弟和他一个得行,个个该杀!”言中而至,樵苏与他拉开距离,又是一流火掌至,樵苏并未闪躲,以天垂象以假乱真,仿其招式,打出一掌,两股掌风相交,化解于空中。 红尘书生眼里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百神愁几人与吴老纠缠之时也不禁被樵苏刚刚施展的招式给迷惑到了,心中暗自惊道:“此人跌落悬崖,非但未死,武功反而精进不少,神采奕奕,脱胎换骨一般,流火掌是红尘书生独门绝技,刚刚那似乎也是流火掌!不知是如何习得!” 红尘书生狐疑片刻,怒道:“偷学流火掌,更加该死!”吴老也被樵苏这突然而来的招式惊到,这万古象帝诀竟有如此妙用。樵苏见对方心中已乱,接着又是几掌,后院之中刚刚修筑好没几天,又是一片狼藉,百神愁,舞姬的眼直勾勾的看着吴老手中的君山草。 吴老鼻中“哼”的一声,飞将而出,双拳敌四手,毫不落下风,口蜜腹剑连连飞出,吴老指间随手反向扔出,落在木门之上。 酒仙毫不理会,静静运功调息,樵苏戏耍一般的同红尘书生拆招,一边交手一边诈道:“流火掌从今以后将要传于江湖,你也会因此出名的!”樵苏看着吴老,心中暗想:如今已然暴露,静轩酒楼也留不住,向府定会派兵围剿酒楼,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凝尘功飞沙走石,天垂象灌注内力,砂石之间气体翻滚,如一只飞鹰展翅飞出。红尘书生似乎毫不在意,蔑视道:“丢人现眼,凝尘功早被我破。”言毕,便又是老套路,从池台中引水而出,一道水柱迎着飞鹰而去,然水柱外围似乎有着一股气流涌去,红尘书生得意之际,那汹涌的气力早已打在身上,捂着胸口退后几步,喘着粗气:“你这是什么功夫,凝尘功的力道全在石上,早已被我所破,不可能,不可能” 吴老甩开百神愁二人来到樵苏身边:“今日这热闹已经看够了,走了!” 哺欲飞身离开,吴老忽而折身,一股热浪之劲由右掌发出,左掌发力紧随而至,两股掌力合在一处,打向身后寒风浮动之处。 吴老皱了眉头:“你才是这府中一等一的高手,幽冥掌绝迹江湖,却不料这府中竟有习得幽冥掌之人,你究竟是何人,你我功力就在伯仲之间!” 蒙面人阴沉道:“你错了,人数上我有优势,向府的东西必须留下!” 红尘书生几人心中大喜,这化铁手深不可测,当从吴老口中听到幽冥掌之时,不禁一怔。阁楼下,酒仙依旧闭着眼,听到幽冥掌之时,也只是眉头微微一挑。 樵苏望向蒙面人,凌厉的眼透着寒气,见暗黑掌至,吴老飞出挡在身前。樵苏径直跃起,握拳成角状,拇指少商与蒙面人掌心相接,樵苏脸上透过一抹诡异的笑,蒙面人互感掌中无力,内力竟源源不断泄露。 蒙面人眼露难以置信的表情,忽而以另一掌发力,强行震开樵苏,两人纷纷退后几步,连连摇头:“你是何人,为何会魂珈邪术,星源海?”在他看来,樵苏施展的万古象帝诀河传象乃是邪功,同他口中说道的星源海似乎有着一样的功效。 但见场面如此,樵苏两人相顾一眼,蹬地而去,见众人将要追赶,蒙面人撕下遮脸布,乃是向易天本人,厉声喝道:“老头武功深不可测,青年招式诡异,你几人马上带人前去静轩酒楼!” 东门,守城士兵还未反应过来,已经定在原地,一辆马车,飞快出城而去,从帘内传出阵阵笑声。车夫就是樵苏,他一边赶车一边摇头道:“你们还没有笑够?笑死了可别怪我。” 欧阳苹散了酒楼,备了马车,待到樵苏,吴老至便欲出城,前往北漠,向府之人火烧酒楼,漫天大火。 身后追兵,下了马车,徒步而行。然,不知为何,却在前方竟有火光,夜色之下,隐约可见乃是向府的府兵。 “那臭婆娘脚底抹油了,带着咱在这竹林深处转圈子,老子逮到她,非得给他扒光了” 欧阳苹低声说道:“若不是他们在追他人?” 樵苏笑着:“不管追谁,先给他们点颜色!”吴老,雷楚云几人还在啧啧称奇那奇葩的报复手段,每每想起,都忍不住笑,看着樵苏此刻的神情,心中似乎有了其他盘算。 起掌之间,只见林中似有雾气腾起,顿时生出虚幻的鬼影,凶神恶煞,丑陋至极,挥手之间扑向那林中群人。寒风刺骨,鬼影重重,有的屁滚尿流逃窜,有的吓得当场昏死过去,看得眼前之貌,身后的欧阳苹也为之一惊,吴老赞叹:“这般神功,诸般变化,好生奇妙,之前对战幽冥掌能让蒙面人心中忌惮,实为不易!” 樵苏笑道:“因祸得福,还得感谢吴老,若非你以自身真气为我续命,我焉有今日,说起来还得感谢向府的爪牙,寒冰劲,流火掌,吴老的化铁手诸多真气凝滞在我体内,不得化解,机缘巧合有幸习得林敬崖前辈的神功,捡回命来。” 雷楚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奶奶的,白来这龙城一趟,不,鼠城,到了北漠,我罩着你!”转念一想,再次问道:“乔苏?到底哪个乔?” 樵苏笑道:“木焦樵人!” 雷楚云哈哈道:“天下竟有这般巧事,我在北漠之时,识得一妹妹,名为樵浣儿,同你一般大小,却心智未开,极为可爱,常来草原抓我的羊羔,小马,整天围着我左一个野马哥哥,右一个野马哥哥,回到北漠定要让你见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幽泉涧遇袁苔衣,竹林小筑樵浣儿 星火交相辉映,身后的火把光团如流萤一般,渐渐收了火势,追兵已在林中如孤魂野鬼一般荡了一夜,此刻已经不见了踪迹。然,行至竹林边,却见明显的打斗痕迹,耳边起了潺潺的流水声。 两岸青依傍,微风碧波荡漾,江山竹筏漂流,筏上朱衣红袖,佳人云鬓半偏,垂髫如丝拂面,娥眉淡彩梳妆,双颊绯红,清风拂袖,绯雨沾丝,十指拨弦,抚琴于竹筏之上: “河畔竹荫千千万,风起运动忘烦忧,今昔是何昔,晓湖独钓又是秋”樵苏思忖片刻,朗声朝着竹筏之上淡淡喊道:“小苔!”但见女子回头之际,脸上一抹笑意顿时如烟花绽放。踏着水波,蜻蜓点水,身姿轻盈,飞身扑向樵苏怀中。 欧阳苹气的直跺脚,咳咳几声。樵苏看着有些嗔怒的欧阳苹,红着脸,拍拍朱衣女子的肩:“小苔,注意点场合!” 女子撒娇的扭动头,使劲的钻进樵苏怀中,欧阳苹一把拉开,对红衣女子说道:“姑娘,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调戏我的伙计,经过我同意了吗?” 朱衣女子上下打量了欧阳苹一番,欧阳苹一阵好不自然,女子点着头说道:“我抱自己的师兄,与你何关!小时候我们还睡在一起,你都不知道在哪呢!” 欧阳苹瞅着樵苏,樵苏脸上红晕愈加明显,缓缓开口:“小苔,不得无礼,欧阳姑娘是我的朋友!”欧阳苹转身背对樵苏,沉着脸,嘟着嘴。 樵苏继而说道:“这是我师妹袁苔衣,打小与我嬉皮惯了,各位切勿见怪!” 袁苔衣嬉皮哼唧道:“你这次不能再丢下苔衣独自走,不然下次见到师傅,我要告诉师傅说你花天酒地,沉迷女色!” 樵苏一脸无奈:“这这你不好好留在草堂,出来做甚!” “你不在都没人陪我玩!师傅让我每天抄大宗师,我都快吐血了!” “师傅一向宠你,定是你又犯错!”袁苔衣低着头,许久未语。樵苏不禁笑道:“还和小孩子一样,每次犯错就低着头,难不成你又把草屋给烧了?” 袁苔衣喃喃道:“我只是做饭的时候不小心的!” “你说说,这些年,草堂被你烧了几次了!”樵苏看着他身上还落着一片竹叶,缓缓说道:“竹林中的争斗与你有关?” 袁苔衣点点头,委屈的说道:“还不是那个向柱国和他的傻儿子,最可气的就是那个披头散发,一袭紫衣的阴阳怪人,要不是他,就凭那个世子,定然不是我的对手!他们逼我成亲,向柱国那个老王八蛋点我穴道,幸好我会大宗师挪穴移位,偷偷溜出来,若不是后院楼下那个老伯帮我,我就葬身在向府了!”越说越恼火。 雷楚云闻之,心中一阵恨意起:“姑娘,樵兄弟已经替你报仇了,那个紫衣人和那个狗屁世子已经睡在一起了,两次成亲未成,向褚怕是已经有了成亲阴影了吧!” 袁苔衣脸露喜意:“师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樵苏点头,袁苔衣走到欧阳苹身边:“欧阳姑娘,刚刚多有得罪,请勿嗔怪!” 欧阳苹怒色渐渐消去,和气言道:“你我皆是苦命之人,入向府,差点被毁清白,所幸有惊无险!”而后低声在樵苏耳畔问道:“你这小师妹心慕与你,你心意如何?” 樵苏心惊,故作镇定。 吴老看看溪流,看看袁苔衣,暗道:“此女受酒仙恩惠逃出向府,我入府中取君山草也受他恩惠,此中竟是何故?”开口对樵苏说道:“之前在向府之中,老夫答应许你两个惊喜,如今我也该兑现了!” 吴老取出游龙刀,递给樵苏,虽说之前多次见刀,现下拿在手里,沉重至极,那七星宝石镶嵌在刀身,晶莹剔透,刀身散发着寒气,樵苏细看之下,材质似乎和自己佩戴玉佩来源一处。 樵苏看着吴老:“吴老这是何意?” “宝刀赠英雄,况且这本就是要送于你父亲之物,只是中途宝刀丢失,而今寻得,定当亲自送上,这游龙刀乃是极寒玄铁所铸,吴家两代人花了百年铸成,极难熔化,老夫的化铁手亦是不能,所以刀毁若是重铸,基本不可能!这与你袖中青光乃是一对,如今尽在你手!” 樵苏左手游龙刀,右手青光剑,雷楚云疑问:“铁匠老伯,我与樵苏同时见你,难不成我在地牢这些日子,你就见了他老爹,奇怪奇怪,算算时间也不对,这一去北漠,来来回回,最快也得十天半个月吧!” 樵苏转而继续问道:“第二件是何物?” 吴老笑道:“这东西刚刚那大汉子已经说了,回到北漠给你引见,然而不消回北漠,她早已经跑到这京州城中了,老夫以死里逃生,全靠她!” 雷楚云愣了几秒:“铁匠老伯,我走的路少,你可不要骗我,浣儿远在北漠,怎么可能独自一人溜到京州。即使如此,这和你给樵苏惊喜八竿子打不着啊!” 吴老应声说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应该说是樵柱国给他的惊喜,无中生有,找了个妹妹!” 樵苏糊里糊涂的看着雷楚云和吴老你一言我一语来来回回说个不停,却丝毫不知道二人说的是啥,开口问道:“什么哥哥姐姐,弟弟妹妹!” 吴老笑道:“如今我们皆要赶往北漠,自当将她一起带走,他千里迢迢带着玉佩来寻哥哥,纵使心有疑问,见到老爷子便全然知晓了!况且之前老夫以为你已经许诺于她,帮她寻你,本要失信了,天佑于你,老夫也做不成那无信之人!” 吴老领着众人前往竹林小筑,心中忽然想起樵浣儿之前口中说起的斯幽,并且见到袁苔衣之时,发现与那樵浣儿的眼中神色竟有着相似之处,充满了神秘的光彩。 小鹿乱撞,来回在清溪上跳跃,樵浣儿一个人坐在七里居木板上和一只小松鼠嬉戏着。小鹿哒哒哒踏着快捷的步子来到樵浣儿身边,轻轻蹭着她。 樵浣儿抬头一看,便看见不远处的袁苔衣一行人,老远便喊着吴老。雷楚云双耳一动,多么熟悉的声音,声音如雷一般喊道:“浣儿,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着老头骗我!” 樵浣儿扑到雷楚云背上,清脆的声音:“野马大哥,我可是找到你了!你走了,我一个人在草原都不好玩了!爹爹看的严,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现在这么多人,会很热闹的!” 樵苏看着吴老,又看向雷楚云,樵浣儿眼睛咕噜咕噜转着,对樵苏说道:“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随后目光停在樵苏腰间玉佩,从雷楚云背上跳下,又一把抱住樵苏,欧阳苹脸上神情复杂,心中嗔怪:“短短几个时辰,这么多女子都抱了你,我怎么就这么命苦!不对,这说明我眼光好!” 樵苏头朝后仰,紧张的说道:“姑姑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哥哥!” “是的!你有着和浣儿一样的玉佩,爹爹说,只有哥哥和我才有!” 她将玉佩递给樵苏,樵苏看去,果真一样,打量了女子一番,和雷楚云说的一样,虽说年岁相仿,却是心智未开。樵苏狐疑片刻,继而问道:“你爹爹是谁?” 她看看樵苏身边的人,拉住樵苏走到一边:“我只和你一个人说,北漠樵柱国!” 樵苏张大嘴巴,雷楚云心中委屈,浣儿见了樵苏就忽略了自己,鼻子酸酸的。他走到樵浣儿身边说道:“许久未见,浣儿长大了,再过些年我就娶你!” 欧阳苹,袁苔衣几人都被雷楚云这段话给雷到了。 “我要和爹爹,还有哥哥在一起,我们会去草原找你,或者你随我们一起回家,好像你也是哥哥的朋友,野马哥哥,樵苏哥哥!” “你知道我的名字?” 樵浣儿说道:“我不止知道,还会写哩,爹爹告诉我,我听话哥哥就回来了!于是我经常去随园看书习字,浣儿可乖了!” 樵苏苦笑着,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这样一个可爱美丽的女子,心智却如几岁的孩童一般,有些别扭,然,也着实讨人喜欢。随即喃喃开口问道:“浣儿,你这样一人跑出来,父亲会很担心的,肯定到处找你,你和苔衣姐姐一样,很调皮。” “我给爹爹留了书信才出来的!” 那日,她和往常一样在府中护卫的保护下去牧场抓小马驹,然却是偷偷躲在一年轻人的马车,那青年便是斯幽,所幸斯幽一路照顾,这才安全到了京州。斯幽将她安置在这,随后二人后来吵架,她赌气离开,途中遇到受伤的吴老,出手救下吴老,回来之时,斯幽已经不在了。 雷楚云心中想道:“虽说与浣儿相识一年之多,然她的底细却完全不知,每次来牧场都有一对人马跟随,每每问起,她也拒绝回答,难道这其中有情况?”当即问道:“浣儿,这是哪里,你怎会在这?难道是有人带你来京州?” “我是和斯幽哥哥一起来的!只是我们吵架了,我赌气出走就再也没见过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暗夜斯幽负重伤,千里奔腾回北疆 青山绿水间藏着一间竹林小屋,是鸟的天堂。离那越近,就越能听到各种鸟儿歌唱的声音以及它们轻拍翅膀的声音。翠竹葱葱,七里居小屋旁苍天古树,古藤缠腰,阳光斜照,鸟鹊齐鸣。 在一棵千年古树上有一间小屋,鸟鹊们在它周围轻歌曼舞。一道迂回的楼梯依古树的树形而建,直达小屋的平台。如今樵苏几人正在平台之上视望,小居的后面有一道似从九天倾泻而来的瀑布,瀑布下有一个深潭,深潭碧绿c黝黑,深不见底,明溪之中的水便是由潭中倾泻而出,斜阳映照,鸟鹊齐鸣,水音相伴,这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樵苏不禁问道:“浣儿,你在京州这些日子就住在这吗?” “白天出去找哥哥,暗夜之时才回来,斯幽哥哥经常外出,很少回来!” 雷楚云看着樵浣儿疼惜的问道:“浣儿,那个斯幽是谁,他有没有欺负你?” “有!他不喜欢浣儿,不让我随他一起来找哥哥,我就一直赖着他,后来他受伤,我救了他,他却还是要赶我走,我们吵了一架,我就走了!” 滂沱大雨的夜晚,樵浣儿在小鹿的牵引下来到这棵大树下。小鹿扯着她的裙角,对小鹿言道:“你想带我去见那个不会笑的人吗?”小鹿嘶吼叫起来。 黑夜之中,她摸着上了小屋,进门便闻到一股血腥味,心中不安油然而生。连忙跑到床边,看着奄奄一息的斯幽,樵浣儿碰了一下他的胸前,男人不由呻吟一声,胸前一个巨大的乌黑掌印,还有着大大小小的刀伤。 旁边的小鹿看到了一阵红色的光晕闪过。警觉地叫起来,樵浣儿惊道:“掌印和伤口有毒。”她扯开男人的血衣,用嘴去吸毒。将毒血吸尽之后,就用身上的金疮药涂抹在伤口上。她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布条帮男人将伤口包扎好。一切完毕,累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小鹿不停的踏着脚,樵浣儿道:“有这么可爱的鹿,主人一定不会是坏人。可到底是为何会受此重伤,可是他对我态度不好,希望以后他能不要再板着脸!”她倒在地上睡着了。 在一旁竹林中三个长得奇形怪状的男人靠在树下休息。一个高高的枯瘦如柴,眼圈深深凹陷及颧骨高凸,还有一嘴的龅牙,手里拿着一对三尖叉。一个矮墩肥胖,由字形的脸双层下颌,手里拿着一对狼牙棒。最后一个中等的身材,这三人便是苍三奴,吴老杀了一人,而今只有两人了。 小屋里,受伤的斯幽,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自己的伤口已经被包扎上了。他不由得疑惑起来,小鹿耳朵一动,听到动静醒了过来,朝斯幽奔了过去。哒哒的脚步声,斯幽低头,却在这时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女孩,旁边一摊黑红的血迹。斯幽捂住伤口起床对小鹿喝道:“谁让你带她来这儿的?”小鹿委屈的低下头趴在地上,鼻子里哼出不情愿的声音。 “给我滚出去!”小鹿巴跑出小屋。斯幽依旧以冷冷的口吻道:“喂,都让你走了,你给我马上离开这里,否则——喂,喂”樵浣儿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斯幽走到她的面前用脚去踢她,可是还是不动。一推她,她翻了个身。他摸着樵浣儿的额头,很烫,是发烧了。他皱起眉头道:“麻烦!” 没有办法,变成斯幽煎药照顾樵浣儿。樵浣儿醒过来翻个身,从床上掉了下地。斯幽正好走进来,他端着药,冷漠的口吻道:“喝了药马上走。” 樵浣儿接过药碗道:“本来是我救你的,现在变成你来救我。真是滑稽。”她喝了药便道:“你的小鹿呢?我可不可以与它告别。它很有灵性,是它带我来救你的,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是小鹿和我关系好!” “它不该带你来七里居!” 樵浣儿嗔怒道:“你怪小鹿,好不讲理,要是你半路把我丢下,它也不会带我来这,你自己一人跑到北漠,把它丢下给你看家,你不感谢它,还怪它!打我见你第一面,你就没有笑过,冷冰冰的!我听到鸟叫声,它们拍打翅膀,小溪中潺潺流水,这里美丽极了,一点不比随园差,你也是有情怀之人,要多笑笑!” 斯幽背对着她“你说的对,自打我出生我便是感受不到这些美景的!可笑可笑,我竟同你说了这么多话!快走吧!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以后再也别来这,哪里来哪里去吧!” 樵浣儿站起身来,看着斯幽:“我的衣服给你包扎伤口了,你得赔我一件!” “小鹿,送她出去!” 她摸着小鹿的头。舌头舔着樵浣儿的手心,她咯咯咯地开心笑了起来。如此纯真的笑颜,斯幽呆在那儿了。斯幽是齐月的后裔皇子,魂珈佑我,如梦幻泡影,在他眼里没有真实的东西。今天却让他看到了一个如此纯真的笑颜。他见过女人的妩媚,见过女人的娇笑,见过沅芷的调皮,见过女人的太多,太多,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朗朗的笑。 他没有朋友,沅芷都不算,没有人类的朋友,也许能称得上朋友的只有他身边的小鹿以及周围寄居的鸟鹊。他很寂寞,内心的寂寞使他个性孤僻。他出生不久,齐月便被灭国了。 斯幽冷冷的口吻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对我好的人都想从我身上捞到好处。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如果说有的话,我只是想知道你叫什么?” “斯幽!” “你这名字好生奇怪,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名字,你被何人所伤?” 斯幽一下变了脸色:“关你什么事!” 樵浣儿不知道是不是哪句话惹怒了斯幽,每天都感觉斯幽心事重重,很是忙碌的样子,一下北漠,一下京州! 樵苏一行人准备充足之后,绕道出城,虽说路途有些远,但至少能够少些追兵,吴老心中急着赶路,要尽快到北漠神医谷将君山草交给神医配药来给自己病了多年的女儿吴姝治疗多年寒疾,这些年全靠神医的药来拖延着,自己一人孤身在外,将吴家家业丢下,为女儿寻药! 一去千里,将近一月之后,终于回到了北漠,刚到城外几人便在城边坐下吃点东西,随后进城而去,吴老却是一刻也不想停留,对着樵苏说道:“要事在身,日后定当登门再访,如你所说,我们乃是忘年之交,你爹爹有福了!一儿一女,只要这天下安定,他定是享尽天伦,但不说了,就此一别!” 雷楚云到了这北漠之土,心怀敞开,哈哈道:“樵兄弟,到北漠了,现在我罩着你,狗屁向世子来,我草原上的马驹将他踏成肉饼!” 樵苏说道:“你是否随我和浣儿一起去!” 思忖一下,心中本就对樵苏和樵浣儿的身份好奇,当即回道:“去!怎能不去!我也想见见家父,毕竟我以后要娶浣儿!” “我才不要,你长的没哥哥好看!” 雷楚云委屈道:“这也不怪我,此乃天生,浣儿真这般嫌弃于我!” 樵浣儿咯咯捂嘴笑道:“野马哥哥这样子真是可爱,浣儿怎会嫌弃你!说笑的!” 樵苏转向欧阳苹:“欧阳姑娘,为了我,断送你的酒楼,到了这北漠,你想在哪里开都行,我给你做伙计!” 欧阳苹听到樵苏这般说,自然心中欢喜:“就这样说好了!我都迫不及待想要入城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皎皎空中孤月轮,落叶摇情满江树(一) 北漠樵柱国在随园之中徘徊不定,将近两个月了,樵浣儿走失之后,每日派出大队士兵,然,士兵禀报之后,他的眉头便紧锁几分,渐渐起了皱纹,城中的士兵步伐紧凑,东门走到西门,南街寻到北街,都快把整个城中翻了几遍了,城门边也贴满了画像。 落脚小店门前风尘滚滚,店中伙计带着官兵风尘仆仆进了门,樵苏抬头视去,乃是北漠王府钟木华,樵苏起身走去,作揖道:“钟老依旧容颜焕发!” 钟木华背上系着一个素色布袋,见樵苏便拍着他的肩,朗声说道:“既见君子,云胡不夷,你是愈加意气风发,钟老是真的老了!” 樵苏凑到钟木华耳边:“钟老恐不是为我而来吧!”目光移到樵浣儿身上,钟老慢慢走到她面前,她拉着钟木华坐了下来,她给钟老锤肩:“钟老,我把哥哥给你们带回来了!爹爹是不是生气了!” 钟木华咳嗽一声,淡淡对樵浣儿说道:“你一声不吭走了,天一天一天凉了,倘若你还未找到,我和你爹爹的心也就一天一天死了!” 樵浣儿嘟着嘴,跑出店外,樵苏对着钟老笑了笑:“天上掉下个樵妹妹!” 雷楚云起身,惊讶的看着樵苏,疑道:“真是北漠世子?”樵苏看着近在咫尺的东城门,淡淡说道:“城东总是当年携手处,世子不世子,此刻情切心切,把酒祝风,游遍漠城!” 黄昏易醒梦难留,残阳西下情难求。青山无语落花归,大江东去爱莫追。梦里皆是天涯客,泪落不知是几何?孤烟随风逝万里,又见大漠沙如雪。 钟老静静的注视着樵苏双眸,眼中水汪汪的:“府中点点滴滴都是你的影子,王爷总是在望月台上站着,仰望沉沉的天空,心中牵挂无人得知!云鬟,琼枝,黛浅,青苹这几个小丫头也天天念叨着你,吵闹着:‘世子殿下回来,给他做玫瑰松糖,茯苓软膏,翡翠甜饼,菱白虾仁,桂花糕’,如今好了!” 樵苏笑着,携着钟老,引着欧阳苹,雷楚云朝着北漠王府而去。樵浣儿一人跑在前面。 樵苏刚到府门,雷楚云拉住他,便要跪下,樵苏一把抓起他:“兄弟,这是为何?”欧阳苹似乎也要做此一举,樵苏伸出另外一只手,与二人僵持着。 雷楚云和欧阳苹二人异口同声说道:“我们乃是庶民,之前对不住世子,有罪!” 樵苏笑道:“你们皆是我的朋友,庶民也是人,很多时候我都快忘记自己的世子身份了,何必如此!快快起身,不然我可不认你们了!” 雷楚云说道:“真兄弟,真豪情!”欧阳苹见雷楚云这么一说,刚要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慢慢说出几个字:“真男人!” 樵,雷二人看着欧阳苹,钟老在一旁笑着,雷楚云搭在钟老肩膀上:“我觉得你人不错,和老铁匠五五开!” 钟老异样的看着雷楚云:“你这样搭着我合适吗?老铁匠又是谁?” 雷楚云移开手,尴尬的笑着,看这樵苏,樵苏哭笑不得:“钟老,他说的是江南铸剑师吴澹祖,使得惊世化铁手!” “见你手中刀刃,不难猜到!” 雷楚云心中嘀咕:“又是一个怪老头,不难猜为什么还问,虚假虚假!” 欧阳苹和雷楚云被北漠王府的雅致震惊了,虽是秋冬之际,这里依旧鸟语花香,和那向柱国府相比,这里明亮澄净,充满生气,而那向柱国府尽是奢侈华贵之貌,显得压抑之极。 樵苏带着几人到了随园门口:“你们在亭子等我一会,待会引你们去水镜烟!” 樵苏走进随园,远远便听到樵佘煌的声音,显然他在教训樵浣儿。 樵浣儿眼中闪着泪光:“爹爹别生气了,我见爹爹每日思念哥哥,想去把哥哥找回来!” 说到这,樵佘煌愣住了,樵苏推开了门:“爹,别怪浣儿了!”樵佘煌揉揉眼,走到樵苏面前:“真是我儿回来了!”喜极而泣,父子二人相拥在一起。 一旁樵浣儿咯咯笑道:“爹爹竟然也会哭,羞羞!”樵佘煌看向她,假装生气说道:“这次饶了你,若是有下次,就把你关起来!” 樵苏听着樵浣儿与钟老的陈词,瞬间觉得对不住父亲,这些年让父亲挂念了。看着父亲对浣儿的态度,定然也是极为喜爱,心中不禁想要问这浣儿来历,然,此情此景,却是极不合适的。 云鬟,琼枝,黛浅,青苹几个小丫头听闻樵苏回府,飞奔而至随园门口,静静等待着樵苏。欧阳苹见此,心中惴惴不安:“这小子,身边竟有这般多的美娇娘!”樵氏几人一并走出,脸露愉悦,今日,王府顿时炸锅了,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世子回来了,世子回来了!”这样的声音似乎在北漠的天空中散开了。 引着雷楚云几人到了自己居处水镜烟,将他们安顿在那,躺下美美一觉便是傍晚,几个小丫头强行拉起樵苏,府中张灯结彩,晚宴前所未有的热闹。 滟滟冰轮林上头,烟锁雾敛桂花浮,要看夜静天如水,莫遣疏帘不上钩。 晚宴结束,樵佘煌站到望月台,樵苏拿着两壶绿蚁土酒走上望月台 。 “浣儿” 樵佘煌思绪沉浮:“我从猎人手中救下的,她很像你娘,她的眼睛也像你娘” 狼嚎c人叫,此起彼伏。那天晚上的月是血红的,明月云隐,杀气腾腾。 茂盛的原始森林里,一群人弯弓搭箭。猎人大声地叫道:“在这!狼孩在这!”矢箭如雨,射向狼群。狼孩惊恐地回头,一道白光闪过,一支利箭“唰”地朝自己眼前飞速而来,一时惊呆了,不知所措,就在这刹那,突然一个黑影在她的眼前一闪,拦在面前。利箭射中了狼妈妈,她在狼孩的面前倒了下去!狼孩的瞳孔突然收缩,浑身一阵战栗,眼里突然涌出一种奇怪的液体,那是人类的眼泪,她抱着头,吼叫着,挣扎着,她想抱着狼妈妈一起逃命,却被狂奔的狼群撞下了山坡 寒风刺骨,当狼孩慢慢苏醒睁开眼时,却感觉眼前一片漆黑。耳边传来猎人们争夺东西的声音,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上的宝石不见了,想起惨死的狼妈妈,她既惊恐又愤恨。她发狂地朝嘲笑的猎吼,扑咬,却撞在木柱之上,她被关在笼子里了,不一会便平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皎皎空中孤月轮,落叶摇情满江树(二) 荒野上传来凄惨的狼嚎,夜,变得更加凄凉。她满身鲜血,撞晕在笼子之中,被猎人缚着手脚挂在树林之中,身上没有一丝衣物,猎人眼中显着贪婪与邪恶,狼皮被血淋淋的剥下。月或隐或显,空旷的野外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 望月台上樵佘煌看着皎月,山崖下,一束类似火光的红色图影从漆黑的树林深处印向天空,在暗夜中格外显眼与绚丽。 樵佘煌微微皱眉,看向园中凤凰树,又看着山崖边的火光,突然回神,失声道:“窈儿!”话音落下,一队人马出了王府,朝着山崖下奔腾而去。 她疲惫地低下头,也许是累得睡着了,也许是对发生的事无法接受。她只能看到黑暗,头一次感到了黑暗的恐惧。无形中,她浑身被一道肉眼难见的金色光晕环绕。她内心充满了无奈c恐惧迷糊中,她听到了猎人们的惨叫声,空气中漂浮着一股很重的血腥味。 过了一会儿,她感到被暖暖地抱在怀里。她极度紧张的精神到了极限,太疲惫了,她没有再挣扎,在痛苦的回忆中重温着狼群中温暖的感觉,不知不觉晕厥了过去。 看见狼孩的一瞬间,眼中从未有过的杀气腾起,他想起了领兵攻入魂珈总坛之时的场景。 樵佘煌抱着鲜血淋漓的她离去,一个如鬼魅一般的蓝衣人就赶到了这儿。他身着蓝色披风,额头上环着蓝色宝石,一条硕大素布围巾挽在脖子上,蓝布将周身包裹得十分严密,一身打扮,全然不似北漠之人的,北风呼啸,他的身影似乎镶嵌在黑暗里,只能隐约看到一张脸。他锐利的目光在满地的尸体上来回移动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看不到他的表情,他手里一颗闪耀着诡莹剔透的晶石,在暗夜里发出炫美的光晕,像是一滴北方冰原中的雪魄珠,光晕时而使人觉得温暖,时而寒气铺面,它的名字,正是“魂珈石”,乃是每一代魂珈女身上佩戴的圣物,落到黑暗中被蓝衣人捡到了。 樵佘煌守在门外一夜,直到狼孩苏醒,本是采樵人,将狼孩带回府中之后,浸浴在药池之中,一夜之间,所有伤口竟然完全愈合了。纵使府中之药均是名贵至极,药效极好,但若要成这般,却是不可能,唯一可能就是魂珈异族圣女的特殊体质。这更加令樵佘煌心中疑问,对女孩更加宠爱,给她取了名字樵浣儿。 一切如一场梦幻,似乎出现过,又似乎没有。 女孩迷糊之时,樵佘煌亲自喂着药汤,慢慢有了意识,腾的一下跃起,挣脱樵佘煌,汤药碗落在地上,女孩四肢着地,眼中警觉的看着碎了一地的磁片。呲着牙,向樵佘煌警告,她不会说话。 樵佘煌连连退了几部,举着双手,温柔的说道:“别害怕,冷静一点,坏人已经走了,这里很安全!” 樵佘煌话未完,女孩如狼一般扑咬过来,樵佘煌闪了一下,一头撞在墙上,顿时头破血流。樵佘煌走进他身旁,更加慈祥而温和的说道:“安静,安静,你叫什么?”她渐渐地平息下来,但还是很害怕地没放松紧绷的神经。樵柱国动一下她便发出警告之声。 门外奴婢送来了一些衣物和食物,交给了樵佘煌:“你饿了吧!来吃点东西。”她退缩到墙角,樵佘煌退了出去,从门缝之中看着她,见没了威胁,这才用舌头舔着自己的伤口,神奇的一幕再次出现,那些伤口竟然慢慢地复原,没留下一点疤痕。 她朝着窗外看了看,眼中流着泪珠,似乎又在想着什么!樵佘煌在外,偷偷地看着狼孩。她的鼻子动了动,嗅到了食物的香味。她慢慢地移动到桌边,手碰了碰碗,被烫得缩了回去。食物的香味让她忍不住用鼻子嗅了嗅,伸出舌头去舔着汤,屋中桌椅的摩擦传了出去。 半个月,女孩一直十分警觉,不让任何人靠近,依旧是月夜,樵佘煌坐在望月台上,此刻他看的不是月,而是那随园之中的一间屋子,那是女孩所在的地方,一般情况下,樵柱国基本不让无关人员进入,看来他对这女孩很是重视。 他在望月台上拿着玉萧,箫声里充满了怨恨与哀怨。狼孩虽然不懂音乐,但她似乎对音乐有点感觉。她慢慢地移动着,走到了门口,偷偷地探头张望,渐渐地,渐渐地靠近了过去。 樵佘煌慈祥的看着她,对她笑着,伸手去拉她,柔声道:“别怕,你是人,一个人类的女孩。人是要站起来的。”他拉住了狼孩的手,教她怎么直立。 狼孩触摸着樵佘煌手的温度,感觉似乎母狼还在身边。她突然伸头在古枫影的胸口上蹭,就像一只撒娇的小狼在母狼的怀里。 樵佘煌流着泪:“真像!以后你就叫樵浣儿,是我樵佘煌的女儿,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她尝试着说出了生命中的第一句话:“樵浣儿?” “对,你叫樵浣儿,北漠郡主,我樵佘煌的女孩,你有哥哥,有爹爹,有很多人照顾你!” 樵佘黄开始教浣儿如何做人,教她吃人类的食物,教她唱歌,教她摸东西认字让她在随园中练字,学习,可后来樵佘煌发现,或许是因为猎人杀戮,她失了心智,或许是与狼生活,她的心智未开,看起来与当时园中其他收养的孤儿一般大小,可却是心智未开。 樵浣儿开始不接受人类的一切,但渐渐被樵佘煌包容c关怀c好听的声音感动以及府中之人的悉心照顾之下,变得开朗起来。自打樵浣儿来到府中,那樵柱国脸上时不时有了微笑。 她不再害怕樵佘煌,愿意接受他的好意了。樵佘煌给她梳头,给她讲故事。虽然有时她不知道樵佘煌在说什么,但很喜欢听他说话的声音。 “爹爹!”那声音甜美至极。那一瞬间樵佘煌的脸颊如晴天的水晕一般,七彩绚丽。那一天,她看到“娘”字,询问着樵佘煌如何读。樵佘煌想了想,迟疑了几秒钟,然,浣儿却是把“娘”发音成“狼”。樵浣儿渐渐融入了人类的生活,她有着不与他年纪匹配的活泼开朗,府中的人也愈加喜欢她。 望月台上,父子二人对月而饮,樵苏笑着说道:“浣儿很可爱!” “嗯嗯,她很像你娘,甚至有时候我感觉你娘就在我身边她有着与你娘一样的魂珈族圣女的能力,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樵浣儿找到了望月台上的二人,走近去:“爹爹,浣儿也要喝酒!”拿过樵苏身边的酒壶,一口之后,用手在嘴边扇着:“爹爹,哥哥这个好辣,不甜不甜!”樵佘煌哈哈笑道:“浣儿,你喜欢樵苏哥哥吗?” 樵浣儿点着头,对着樵苏笑:“喜欢,樵苏哥哥不会像斯幽哥哥那般厌恶我?” 樵佘煌问道:“斯幽是谁?”眼中有着异光,似乎心中还有这其他的事情。 父女三人走到随园之中的凤凰树下,看着满树如今的嫣红,樵佘煌坐在树下,拿出玉萧吹起了樵苏母亲舒窈最喜欢的火树银花曲。 卓然孤立异凡庸,一树嫣红秋到冬。 松柏翠如真盖世,凤凰花似属同宗。 枝分闽粤香千里,路隔炎溟水几重。 莫道移根方卌载,美人相伴我情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云崖谷遇小牧童,王妃墓又飞白雪 樵苏回到北漠,已是立冬时分,北方的冬,毫不讲理。夜,微凉,心,炙热,凤凰树下人不语,思绪飘飞九霄空。 回到水镜烟已是夜深,见樵苏踏进门庭,云鬟,琼枝,黛浅,青苹嬉笑之声顿起,却是忘了水镜烟中添了人。 雷楚云二人闻声,纷纷推开房门,对着樵苏微微一笑,踏步而来。园中滴水之声清脆悦耳,薄薄的铜盆摇晃一下,里面的水倾泄而出,乃是计时所用。 樵苏微笑道“好生休息,翌日好好看看这北漠城!” 拂晓,府中已经集结了一队人马,须在日上三竿时分进入云崖谷,北漠福地,外面寒风呼啸,云崖谷却是温暖如春,云崖谷采樵乃是府中多年以来的传统。樵佘煌会在药成之时,带领府中药师进入谷中寻药,人人腰间挎着竹篮,一把药锄,樵苏回府,正好赶上今年采樵。 云崖谷温润,诸多生灵存于其中,或毒虫蛇蚁,百花百草,或有山中大虫,猛虎之类,但此皆为少数。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谷中凶险,故能随樵佘煌进山的人大多是江湖上的能人异士。 樵苏身着青衣,雷楚云几人被府中来回人影晃醒,出门便见樵苏,疑问道:“府中可曾出事?为何人影匆匆?” 樵苏回道:“未曾,乃是集结队伍,进山采樵!”雷楚云顿生愉悦之态:“我可否一同前往?” “当然!” 欧阳苹站在一旁,问道:“何为采樵,采樵是你们北漠的风俗习惯吗?” 樵苏回道:“‘樵’,是对从事山林工作的一类人的总称。有人采樵当火烧,有人采樵做成药:砍柴劈柴者,使蛮刀,负薮篓,不懂草木树林之贵,为‘下樵’;走方郎中,以月牙镰采山中草本,知草本贵贱,视为‘中樵’;再有盘山道士,林中鬼手一类,善于辨天识气,通晓草木枯荣,乃为‘上樵’。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山中的事,唯有进山的樵人,方晓得其艰难。云雾白崖,断山激流,树木遮天蔽日,遇到瘴气寒露c毒蛇青刺c食人凶兽在所难免,更加气候多变,暴雨山洪,可谓凶险。所以欧阳姑娘也要一同前去吗?” 欧阳苹犹豫之下:“你们男人采樵,与我们女人无关,我与琼枝她们等你们回来!切要注意安全!” 大柱国樵佘煌带着八位银翼军将领进入这云崖谷中。樵佘煌看着樵苏:“多年未归,这谷中风景可壮观?” “师傅草堂依山傍水,风景秀丽,云崖谷水自留,望之诸般烦恼皆抛到九霄之外,着实壮观!” 言谈之间,信马由缰,慢慢地往前走,樵佘煌带着他的八位将军紧紧在后面相随。正在心旷神怡之际,忽听得密林深处吼叫了一声,从里面窜出来一只斑斓猛虎。这只虎一出来,这十儿个人跨下这十几匹马全都四蹄乱颤,再也不敢往前近一步了。 还是樵苏和老柱国沉着冷静,就见他二人不慌不忙,取下背上的弓箭,纽扣搭弦,对准猛虎,“嗖”的一声,两箭齐出。分别射在老虎的左右眼之上,就见这只虎猛叫了一声,往上一跃,朝着林深之处逃去。 众人见猛虎奔走,都松了口气儿,纷纷下马,因为它的眼睛受了伤,疼得它乱蹦乱跳,吼叫不止。它这一叫不要紧,在它的周围正有一群羊,这群羊见了这只老虎,全都不会动弹了,一个个趴在地上,浑身上下抖个不停。 雷楚云正要下马打虎,此刻,从草丛之中站出来一个人。定眼一看,是个牧童。樵佘煌焦急,高声大喊:“牧童快跑,有虎!”却看到雷楚云朝着牧童靠近,然,这牧童看看大家,又看看老虎,一点儿都没害怕,反而笑了。 手拿着牧羊鞭直奔老虎而去。到在老虎的身边,把手中的鞭子一挥,一道黑影闪过:“啪!”鞭梢儿不偏不斜,正打在老虎的腰上,正所谓“铜头铁尾巴,腰杆是豆腐渣!” 顿时连声吼叫,东一头,西一下,牧童见此情况,将鞭子挽在腰间,赤手空拳,飞身一跃,骑在虎背之上,左手揪着头顶虎皮,右手抽出腰间匕首,朝着虎腰刺下,赫然一声闷响,一尺匕首从虎腰拔出转向咽喉处,说时迟,那时快,但见牧童把尖刀一顺,“扑哧!”这把尖刀就扎入了老虎的咽喉。 猛虎趴在地上,牧童抡起拳头狠砸虎头。一下,两下,三下!劲头儿也使大了点儿。三下砸过之后,老虎的脑浆子都让他给砸出来了。这只老虎长出几口气,悲吼几声,喷出几口鲜血。也不折腾了,也不吼叫了,乖乖地往地下一躺,四条腿一伸,死了。 牧童见老虎死了,也不打了。跳下虎背,在老虎的咽喉里拔出匕首,在虎背上蹭了几蹭,又重新掖回腰里。然后,他抓住老虎的前爪,往身后一扔,便扛到肩上,朝着彪形大汉雷楚云走去,扔在他身前:“给你们吧!我要放牛去了!” 这下可把那一旁的几人惊到,如此不显眼的一个小牧童竟有这般神力,英雄! 雷楚云瞠目结舌,心中暗道:换作是我,也不会这般轻松便杀死一只猛虎。 樵苏细看之下,顶多也就十五六岁,身高七尺不足六迟尺有余,小骨架儿,真是骨瘦如柴,衣裳破破烂烂,到处打着补丁。头戴草帽,脚蹬草鞋,脚尖儿脚跟儿都露在外面。往他的脸上看,其貌更是不扬,沾着尘土,打虎之后,却一滴汗水也未曾留下。脸色黄皮腊瘦,脑门上青筋暴起。凸颧骨,窄脑门儿,两条小八字眉,一对儿小圆眼睛。小塌塌鼻子,小瘪瘪嘴,正在那儿出神,小牧童迈开了脚步,唱着牧羊曲就要朝羊群而去。 羊群起身,咩咩叫起来,像是在为主人庆祝。樵苏喊住牧童,牧童转身:“公子所为何事?” “可否交个朋友,亦可随我回府?” 小牧童笑道:“你若能接住猛虎,一切听你的!”说罢,把老虎的两只前腿儿一抓,抡了一圈儿,双膀一较劲几:“接好了!” “嗖!”把那只老虎雷楚云身旁给扔上来了。大伙儿一看,能不傻吗?五六丈高,四五百斤重的老虎,一扔就扔上来了,这得多大劲儿呀?所以,大伙儿看着落到身边的这只死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一个个本雕混塑的一般,全愣那了。 樵佘煌也是心中一惊,但见樵苏温言而立,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天垂象,八卦易!”猛虎之躯悬在头顶,慢慢落下,只一手便举着猛虎。这是樵苏在北漠第一次展示自己的武艺,却是令在场之人都为之一惊。 雷楚云愈加感慨:“樵苏所言,真实。若以蛮力接下猛虎,定然不易,以内力来易力,却是要简单的多。” 小牧童朗声说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这个朋友我交了,我是孤儿,被爷爷捡来养大,爷爷走了,我给人家放羊,叫我虎子就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云崖谷遇小牧童,王妃墓又飞白雪(二) 小牧童哺欲折身离开,樵佘煌言道:“小英雄真乃爽性人也,请不要走,上前来,老夫与你有话说!” “你有完没完,虎我已经给你了,还不让我走,还想干什么哩?” “虎是你打的,我哪能白拿你的东西,我还没给你钱那!” “我若要钱,这谷中生灵早就消失殆尽了,钱?有什么用,得一餐饭,我已知足。你想给我钱,我可不想要。你要不识抬举,非给我钱不可,我可告诉你,小爷我可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 樵苏心中叹道:怪不得人家常说,人有非凡的相貌,必有非凡的本事。这个小孩不但相貌非凡,勇力非凡,连说话办事也和常人不同。若是他能入王府,那该多好!可如今之况,今天这个事儿我还勉强不得,要想把这个小牧童留在身边,必须得转弯抹角儿,见机行事。要不然,这大功就难以告成了。 樵苏沉定之际,樵佘煌已经走到牧童身边,满面笑容:“小英雄,我乃北漠王樵佘煌,见你谷中打虎,本领不凡,老夫甚是佩服,果然少年英雄。” 牧童闻之,眼直愣愣的:“王爷恕罪,小人有眼无珠,刚刚之事多有冒犯,您可别记在心上!” “哪里话!这般神勇,天赋异禀,可会武艺!” “会的会的!十岁那年,我在山上放羊,遇到熊瞎子,那狗熊正咬一个和尚。我把狗熊打死了,把和尚救下来了,那个和尚就教我练武,年年教,天天教,不但教我拳脚,还教我刀枪。王爷若是不信,我给你练一手!” 但见他将身形倒退几步,紧了紧腰间的麻绳,又提了提脚下的破草鞋,抬抬胳膊,抻抻腿,见浑身上下都已紧身利落,没有什么绷挂之处,这就开始了。 金鸡独立,立好了门户,再来个跨虎小开门儿。紧接着走行门,迈步眼儿,那真是拳似流星眼似电,腰似蛇行腿似钻,闪c蹿,腾c挪c换c帮c甩,靠。跳起来,如同燕子钻天。落下来,就象四两棉花掉在地上,轻巧绵软,连点儿动静都没有。螳开了这路拳脚,那真是身又稳,眼又贼,手又快,脚又随。 樵佘煌将银翼军红缨枪掷出,小牧童蹬地一跃而起,在空中手执长枪,横扫千军,之间空中黑影闪动,长吼一声,枪在地上如游龙一般,忽而抬起,已经插入树干之中,左右摆动枪柄,嘭然一声,大树由中间直接劈开成两半。一旁的银翼军将领心中震撼,真乃虎将也。 樵佘煌哈哈笑道:“小英雄,实不相瞒,我想把你带走,去做一名将军,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小牧童闻之:“王爷,我是给城中李员外放羊的,员外待我好,给饱饭,这得问李员外!” “这事我做主了,羊你也不用放了,随我回府即可,这羊自会有人处理!”樵佘煌叫过银翼将领盍不允,贴耳说了几句话,他便骑马出谷,朝着城驰去! 八位银翼军将领在打破齐月,北熙之时,天盾八卦阵所向披靡,军中有着“银枪铁甲八卦阵,翻天覆地定乾坤”的美称,十多年前,樵佘煌入京受封,八位银翼军将领十年如一日,忠心耿耿跟随樵佘煌对抗侵扰边境之贼。 小牧童跪地谢恩,雷楚云心中感叹道:真乃放牧界的扛鼎!正出神之际,樵佘煌开口语道:“虎子,楚云二人上前听令,二人入樵府,今赠虎子名字‘牧也’,赠楚云名字‘从也’,二人先前都曾放牧,此乃巧事,王府以后诸君随意进出!” 二人齐齐跪拜谢恩,樵苏笑着走到从也,牧也身边,拍拍二人肩膀,山谷林中散出一片朗笑。 牧也问道:“王爷进谷,所为何事,北漠四洲八洋,七十二仙山沉谷,唯有这云崖谷一年四季如春,乃是绝世福地,只因其中毒蛇虫蚁,虎豹豺狼时常出现,却少有人敢入,不出所料,王爷乃是为采樵而来,若是狩猎,定当去那北方雪原猎白狐,魔焰山捕鹿” 樵佘煌笑道:“小英雄不仅武艺高强,见识也颇为丰富,确实,这谷中,奇花异草颇多,南疆的茶花,桂花园中的蜂蜜,这里应有尽有。” 朝着谷种继续前行,马蹄莲,一味菁,华浮梦,甚至那虫肉,麒麟碣在这谷中也是有的。虫肉乃是养颜,驱毒,止血的良药,分为一台虫肉,二台虫肉台乃是指竹节一样的东西,每一节上长着三片桃形绿叶,顶端时而能见灯笼似的种子包,节数越多,意味着根部越大,根部如虫,与那冬虫夏草有区别,因而得名,麒麟碣据说乃是龙血树的汁液,这些神奇药物多是长于南疆地区,而这云崖谷竟似从南疆移过来的一般。雷雨时令,说不定还能遇到人间美味鸡枞菌。 心想事成,果真遇上雷雨,一窝窝伞状鸡枞,各种野生使用菌,各种药材,野味,傍晚时分,队伍满载而归。 雷楚云见此,酸气涌上心头:“人道谷中野味侵,竹篓红土草花清。且行且止成佳梦,入得府中佳肴减。欧阳姑娘乃是做菜高手,这些东西到她手中,定是极品佳肴。” 樵佘煌笑道:“府中近来,好事连连,诸位定要多吃一些,欧阳苹若是想要继续开店,本王将那元亨楼盘下便是!” 樵苏回道:“欧阳若在此处,定当极为开心!定要感谢父亲大恩!” 欧阳苹亲自下厨,置办了丰盛的晚餐。樵佘煌偷偷和樵苏说道:“这小姑娘心慕与你,你也已过弱冠之年,该当成婚了,你看如何是好?这些年多少大员登门想要与我樵氏结亲,我都给你推了,眼前这小姑娘性格爽朗,眸中清明,虽说只是俗家女子,却是有倾城之姿。” 樵苏若有所思道:“十六岁那年,彗星划空,命星轨道相接,她进入了我的尘缘中,我们虽未蒙面,但我已经心有所属,欧阳有恩于我,但却无丝毫儿女私情!” “谁家芳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云崖谷遇小牧童,王妃墓又飞白雪(三) 樵苏望着高高的天:“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杀神武十境温无尘之女温雪吟!” 大柱国微微挤了一下眉头,淡淡说道:“温无尘与为父师出同门,其武学造诣之高,少有人及,一代枭雄,到最后却因为心志错乱而自刎——只求自己心灵永久的宁静,摆脱这个纷乱的世界,而将唯一的女儿弃之不顾。温无尘是个武痴,手中握有邪剑,雪亮晶莹c寒意逼人,周身反而泛着微微的绯红色光芒,就像是红色杜鹃。 叱咤江湖以来,不知饮了多少鲜血,颜色越来越亮丽,成了江湖人口中的邪剑,温无尘成了杀神,邪剑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一江水,只是因为灵溪上先帝与其一战,温无尘一指断江,这血色利剑出鞘便令人不寒而栗,加之温无尘无双的剑术,苍龙四式,一杖挥成白骨山,血洗碧池心尚闲。流水桃花杳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樵苏虽说未见温无尘,但师父曾与他说过:“温无尘命星暗淡,将不久于世,其后听闻其女温雪吟带着一江水拜入术法大师李剑渊门下!吾十六岁那年,师父观天象,曾言那年温雪吟将有劫难,我本欲动身前往,却被师父拦下,说自有人化解,我们日后定会相见。 挥成白骨山,血洗碧池心,桃花杳然去,天地非人间,好一个苍龙四式,剑招纵横,天地变色,刀光剑影,血流不止。这般武林奇人,只可惜迷了心智。” 樵佘煌心中起了阵阵涟漪,脸上淡淡的愁情:“人心不古,命星暗淡,所谓命星,无非尘缘之中的交集,乃是一个‘情’字。 江南铸剑师对一江水的评价是:‘一江水,不祥之剑也,嗜血好杀,凡持此剑者,皆无善终,可称之为魔。’依我看来,持剑之人落得如此下场,无非是嗜杀之中迷了心智,有了魔障,走不出来,心被剑驾驭。世人多糊涂,仅仅因为一把剑便将一人定为恶人,被武林人视为洪水猛兽的高手杀神武十境,杀人如麻,在武林中恶名昭彰——但是少有人知,所谓杀神原来也并不是坏人,而是被人生生逼成了嗜杀人血之人。 师出同门,意气风发若非有人苦苦相逼,温无尘,终其一生也只是一个浪迹天涯的孤胆剑客而已,不求闻达于江湖,只求心安理得地在天地间锄强扶弱c笑傲江湖,苍龙傲天。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一个情字,多少名门正派在巨鹿山围攻他,他的妻子在血战中死去后,性格更是大变,杀戮成狂。几位师兄赶至,他跪在妻子面前,那时一旁的小女孩流着泪,但并未哭。他葬了妻子,带着女儿走了,依旧未能摆脱遭人追杀的命运,总归他武艺高强,未有人能伤他半分,多年之后,提剑自刎,留下孤女,一切都是尘缘。” 说到这里,樵佘煌愈加激动,然,不久之后便慢慢平静下来:“苏儿,孟冬气至,又是应钟,冬月十四,便是你母亲的冥寿!我们去西陵看看她,再去寺庙祈福应钟。” 西陵桥横卧于长生小河之上,西陵便是樵苏母亲的衣冠冢所在,是这西溪之地的福地,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佩。一座坟墓,隔绝了两个时代,一座坟墓,雪埋不葬悲伤与怨恨。 陵墓旁边铺着金纸,坟前长满了血色曼陀罗花,墓碑是大理石的,又高又大,上面刻的字也是金色的墓碑前面树立着一圈大理石护着,就连地面也是大理石板铺的,干干净净。 樵佘煌摸着墓碑,眼神复杂而又单纯,单纯的感情似乎令人看到了痛彻心扉。看着陵墓,仿佛又是背负着坟墓,脸上添了岁月的皱纹,他冷冷的看着墓,仿佛锁住了他的一生。 “父亲”樵苏欲言又止,眼中带着杀气。 “我一定会将母亲的遗骸给带回来!” 墓前飘起了雪,曼陀罗花依旧在雪中傲立,雪中点点血红,像是那山茶名花,美人痕。北方的冬月,飞雪,枫叶,花群腰柳依旧能见。 樵苏站在陵墓前,看着漫天雪花,看着远处山上的点点红色,想着云崖谷中翠绿青林: 枫叶漫山醉小桥,天边云浪涌红潮。莲蓬头戴锦鳞望,池岸花裙舞柳腰又逢十月霰雪飞,衰草风中遮石几。邈邈泉台思日久,幽幽墓道叶黄稀。鲜疏淡酒奠三盏,杨柳陌头粗几围。阴冷潮湿天地暗,含悲忍泪寄寒衣。 过了西陵桥,浩浩荡荡的人马朝着庄庄山上的老庄佛陀寺而去,人马驻扎在山脚,九九台阶,山门之上牌匾,红漆金字“老庄佛陀寺”,樵苏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了,樵浣儿在台阶上蹦蹦跳跳。 牧也和从也二人自打进入王府,便成天比试谁的力气大,恨不得把王府门前那狮子都给移开。从也雷楚云看着“老庄佛陀寺”淡淡说道:“一个是道,一个是佛,这是做甚哩!” 牧也笑笑:“这不是长听人说的佛本是道!”樵佘煌哈哈笑道:“佛本是道,常人连佛是什么,道是什么都不清不楚,学的不伦不类,更不用说理解佛本即道,虽说其中有些相似之处,不过还是分开些好。这老庄佛佗寺前身乃是一道观,后世禅僧感念让地之恩,故而取名老庄佛陀寺。” 山寺老僧早早便在门前迎接,领着大柱国沐浴更衣之后,便去应钟祈福。千佛阁中,一根巨柱立在正中,前行至金佛之前,药师琉璃光如来居于九宫之中的中宫,身旁八宫,八尊佛像,以八卦乾c坤c坎c离c震c艮c巽c兑的顺序排列着,毗婆尸佛c尸弃佛c毗舍婆c拘留孙佛c俱那含牟尼佛c迦叶佛c释迦牟尼佛c弥勒佛。这老庄佛陀寺果真气宇不凡,与其他寺庙陈设也有差异。 旗纛之后便是万钧铜钟,所谓晨钟暮也钟,消除一百零八恨烦恼。樵柱国留宿老庄佛陀寺,银翼军将领领兵回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北漠城幽灵密探,星月湖魂珈议事 将近黎明时分,在北漠的大山深处,有七个黑衣密探被数百死士团团围住。箭矢如雨,黑衣密探纷纷毙命。为首一人左冲右突,杀出一条血路,如鬼魅般逃出包围圈。 盍不允揭开黑衣人遮脸布,从一个黑衣尸体的内衣里搜出一块麻布,展开一看,倒抽一口凉气。 上面标注的是北漠大军各处营防c粮草重地等,他所辖银翼军的兵营及他的名字赫然列于其中! 不到两个时辰,密探冒死绘制的这份麻布军防图已层层递报入魂珈星月宫。盍不允不敢怠慢,迅即赶赴老庄佛陀寺,见樵佘煌在与樵苏说事儿。 盍不允呈上急报,大柱国徐徐展开。 三尺见方的麻布,制作得极是精致,图标绘制更是标准c精确,樵佘煌一眼看出,这样的工艺与手笔,只有训练有素的武卒才能制作出来。 “奸细已经渗入深山,”盍不允低声禀报“这已经是第二起了!两起均给逃走了。” “哦?”樵佘煌从军防图上收回目光,看向盍不允,“这一次是何人截获的?” “本部夜翼军,属下是怕夜翼会因此暴露!” 樵佘煌淡淡道:“大可不必担心,两波密探绝不会是同一批人,齐月亡命之徒西行塞外,成了魂珈门,虽说一直未向中原涉足,但其狼子野心,路人皆知,而要过青木关,必定要过北漠几州,魂珈门手中控着大渠的兵力,门徒遍布塞外,乃是一大隐患,近年虽说边境基本每年都起兵端之争,但大渠皇帝还未敢直接进犯。西川,西河,吕州等地的将领都是亡国老臣,近些年也都是蠢蠢欲动。” 盍不允说道:“王爷,西川等地有其他藩王抵挡,大渠这才是边境小国中的猛虎。” “你说的没错,只是第一起密探身上搜出来的纸条我总觉得有几分奇怪。”樵佘煌在屋中踱步走着,樵苏和盍不允两人细细听着“七狼主已经同意结盟!” 樵苏缓缓言道:“父君,北漠三十万大军,先帝恐父佣兵自重,故而将燕王凌恒派到北方,七位狼主我虽未谋面,但知此些人等皆是亡国旧将,手上各自握有兵权,所谓三十万大军只是幌子,真正可靠的只有自家手中八万银翼军。” 盍不允和樵佘煌点点头,盍不允言道:“王爷,世子殿下言之有理,七位狼主野心勃勃,各怀鬼胎,哪一个不想取代你成为这北漠之主?不如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樵佘煌笑到:“苏儿,不允,你二人能有此眼界,本王甚是欣慰,但,本王坐拥北漠十余载,纵横江湖更是已久,七个狼主皆是莽夫之辈,纵使七人加起来也不如我一个樵佘煌,一切还在控制之中。不允,你速速携我王印到狼牙帐向七个狼主传令,让他们时刻准备前赴青木关!” “领命!”盍不允抱拳退下,火急火燎出了寺庙。 樵苏走到父君身旁,淡淡说道:“父君敲山震虎,只怕一切都如信中所言,七个狼主已经成了叛徒,狗急跳墙,北漠将会是血雨腥风,大渠趁机进犯,这大凌天下便是岌岌可危!” “能懂为父心思,足以,以后这北漠的一切都是你的,趁我还活着,把该做的都做了!‘樵佛子’对待叛徒便是魔!只怕那信是有人假借密探身份送到我手上!”樵佘煌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外。 魂珈门神宫前有一片湖,星月湖,月升起的时候,湖面邪气便抑制不住的朝外涌动,像是封存了无数邪灵冤魂。 湖边长着蓝色小花,名为水离花,魂珈门的“枯骨铃”上便会布满这种小花。它们只生长在充满水灵的地方。十多年前,魂珈门主蓝禾和祭司冷千秋灭了塞外毒隐门,广收门徒,顿时成了大渠国中的主流门派,神之子。 魂珈门所练武艺与中原不同,乃是术法,与苗疆地区的蛊巫之术颇有相似,却是高明的多。 星月湖畔神宫之中,一封密报上呈到门主蓝禾手中,当即看向一旁的冷千秋:“樵佘煌驻兵已被摸清,破了这道关壁,大凌便唾手可得,向易天帮我们清走了燕王,只等斯幽拿到齐月的国玺,打开宝藏,便可挥兵南下。斯幽最近有消息传回来吗?” 冷千秋面无表情,淡淡说道:“向府高手如云,他还未能成功!只是魂珈圣女我找到了。”他从怀中取出树林中樵浣儿掉落的晶石。蓝禾眼前一亮,眼中既有欣喜,又有哀怨:“她在哪?” “她被狼群收养了!如今在北漠王府!斯幽与她有过接触,这对我们来说会是好事,齐月国玺加圣女,神殿定能打开,我们的力量会更加强大!” 樵柱国回府,一路之上,樵苏与他说着京城的经历。樵佘煌心中忧虑:“苏儿,向易天这人我打心里蔑视他,看不起他,但不得不说他是奸臣之中很有本事的人,如今权势滔天,也正好说明这一点!为父怕的就是这密信之事乃是他在捣鬼,但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如今的大凌,短短几年便已经满目疮痍,忠臣被贬,奸臣当道,若非忌惮为父八万银翼军,恐怕我早已经如那燕王一般,去了南疆或是雪原! 大凌皇帝凌霄在宫中饮酒歌舞,弹唱取乐。燕王这位老王爷怒闯皇宫,指着鼻子骂他不理朝政,是一个无道的昏君。因为是一时性起,还打了他一个嘴巴子。皇帝大怒,要将他置于死地,非杀他不可。这下子,惊动了满朝文武,纷纷上来为他讲情。李青川是最坚决的一个,愿拿一家人的生命作保,求免老王爷一死。” 樵苏回道:“李青川此人应是朝廷之中为数不多的良人了!” “非也,征战之时他便追随与我,不愿留在北漠成了京官,此人有些本事,但性格懦弱,燕王一事之后便是受到向派排挤,也够难为他了!武帝在时,为父曾发誓此生誓死效忠大凌,可惜先皇看错了人,竟让凌霄做了皇帝,为父十余年未曾入京朝圣,守好北漠便是对先帝的报答,有我在,这大凌,这北漠便乱不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青木关大渠布兵,残阳如血马落泪 樵佘煌下了庄庄山,携着樵苏直奔狼牙帐,风尘滚滚,七位狼主闻马蹄声,纷纷出帐迎接:“参见王爷!” “起身吧!盍不允应该已经说明一切,我的来意大家应该也已经知晓,青木关兵力需加强,另据探报,大渠裴敬引甲车三万,于昨夜迎黑时分经南渠道抵达青木关外,扎营牧州城东南角,尘扬十数里!加上张乾部,单是牧州已集结渠军四万,皆是重甲!冷千秋锐卒五万也已完成集结,在大荔关及渠水一线屯扎!你等务必守住青木关,为弄清敌人来意,切莫短兵相接!” 七狼主之一的摩丝隆忿忿言道:“柱国,小小渠国,竟敢在青木关附近驻兵,何须多言,直接出兵剿灭,将那大渠吞并,亦是好事!” 樵苏闻而不语,或许几位狼主并未注意到他。樵佘煌心中暗道:听摩丝隆的语气,密信之事,另有蹊跷。继而言道:“狼主所言有理,却不知大渠已有魂珈门助力,我军若轻易与之撕开脸皮,谁强谁弱,本王至今也未有把握!术法与武艺相对,本王不忍这几十万大军性命,故几位只需守住,看其来意即可!” 京州城,向柱国府,向易天正在后院阁楼之中端摩着玉玺,阁楼拔地而起,却不知地面一楼乃是第三层。 楼底铁链锁着七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这七位便是当年齐月魂珈的七位长老,众人只知魂珈在那场战役之中支离破碎了,逃的逃,死的死。 “长老,别来无恙,告诉我宝藏图纸在哪,除了国玺还需要什么才能打开藏龙神宫!” 七位长老丝毫不理会向易天,向易天甩甩衣袖:“前些日子,我抓到一个女子,她和上一个圣女长的很像,那个眼神”几个老人心中一怔,依旧一语不发。几个月前,斯幽曾在北漠寒泉谷那得知了国玺所在,动身前往京州,不料摊上了樵浣儿。斯幽一人独闯向府,被苍三奴和幽冥掌打伤,垂死之际被樵浣儿救了回来。 樵氏父子回到王府,樵浣儿已经被袁苔衣带走,可能去了牧场,雷楚云和牧也互相比试,欧阳苹拿着水镜烟中的金算盘成天拨算着,口中念叨:“等着樵苏给我开酒楼,打算盘不能荒废!”一切如现在这般,那是该多好。 樵苏走进随园的藏书阁中,樵佘煌从一暗格之中取出一个黑匣子,里面乃是一封书信,递给樵苏,上面写道:一语虽繁花复锦,门前雁过旧时春。 樵苏看着父亲,樵佘煌淡淡开口:“这是十年前寒泉谷谷主赠予为父!” “这是?” 樵佘回忆道:“这是你娘在凤凰树下写的!十年前为父得知你母亲的逝水剑流落到寒泉谷谷主手中,前去取剑,便之拿回来这字条,当时谷主留话‘其子当可取,乃是天定人!’为父想如今是该你去取回逝水剑,让它入神兵阁了!” “神兵阁?”樵苏满脸疑问。 “取剑回来,你便会知晓!为父需要前往青木关,一旦起战事,便要重提铠甲。寒泉谷一事,让欧阳姑娘陪你去,她机敏过人,是不错的人选!” “青木关之事,事出突然,父亲务必当心!密报来源不清,恐调虎离山!” “调虎离山,他们还没那个本事,一切我早已安排妥当,如若出事,找不允!青木关之事,无非就是一战,放眼天下,能杀我的人还不多!你且安心取剑。” 翌日,樵苏,欧阳苹两人上路前往寒泉谷,原野之地,一辆马车。从帘内传出阵阵笑声。车夫就是樵苏,他一边赶车一边和欧阳苹争论着。 “这次取剑之后,你得给我开个酒楼,不然不然我就赖在你樵府一辈子,你要是不娶我,我也赖着你,让你找不到妻子!” “那正好,反正我也不打算成亲,前些日去那个老庄佛陀寺,感觉还不错!” “你要是敢这样做,你老爹肯定要与你断绝父子关系”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了一路。 马车走到离寒泉谷几十里的一个村口,残阳如血,映照着天地。天地之间虽然没有风,然,大朵大朵的云却在天际不停地翻滚着,变幻出各种奇怪的形状,在云层背后,落日将血一般凄烈的颜色泼向整个大地。 樵苏远远便听到了坡上扑面而来地喧嚣和叫骂。 “起来!给老子跑啊!他妈的,真是不中用的老东西!老子打死你!妈的畜牲”斜坡下停着一辆马车,拉车的那匹驽马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鼻翼翕张,口中喷着白沫,跪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息。而那驾小小的车上,竟然密密麻麻的坐了七八个人,都是喷着酒气c醉醺醺的少年,对着一批老马指桑骂槐。 为首的正是村里大户家里的三少爷,一个十岁的小男孩被父亲拉住了,他拽紧了拳头。 “跑?这老家伙还能跑的起来吗?”马车上那群恶少打着酒嗝,一起哄笑了起来,看着那匹筋疲力尽的马,一边仰脖子喝下带来的酒,“老成这样,还不如一头母猪呢!你家是不是穷得连头马都没有了?” 被同伴嘲笑,恶少脸面有点挂不住了,借着酒气爬上了车,挥起鞭子雨点般的抽在老马羸弱的脊梁上,不甘地大骂:“跑啊!跑啊!老畜生给我起来!” 车上的少年们都哧哧地笑着,围上来一人一脚地踢着那头老马。然而那匹老马似乎已经是筋疲力尽,任凭那群恶少怎么踢打都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只是伏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哀叫。一时间,坡口热闹起来。 那匹马又矮又瘦,瘦骨如柴。但却被雨点般落在脊背上的鞭子一打,终于踉跄着站起,身子还是晃荡的,缓步往坡上走了几步,马上又被沉重的车拉回来,后腿一葳,蹲到了地上,蹄子上的角质掉下了一层,车子一震,侧翻,车上几个少年被甩了下来,酒泼了一地,老马流下了血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少年俯卧马额前,樵苏提剑恫恶人 车上几人被甩了下来,仰面朝天,挺着大肚子,浑然像几只老王八。 围观人中的笑声更响了,恶少加倍的恼火,跳下车来,跑到了驽马前面,照准了马头和鼻面就是一顿猛抽,长长的马脸上一道道血痕,像是暴起的青筋。 “不中用的老东西!抽死你!”吐着酒气的人喃喃怒骂,下手根本没有轻重。马的额头上顿时出现了几道青肿,眼睛上挨了一记,顿时充满了血丝。然而筋疲力尽的老马没有力气c也不敢反抗,腿抽搐了几下,还是匍匐在地上,喘着粗气,后腿使劲蹬地,身躯依旧夹在马车之中。 “爹,爹!是咱们家的老黑,是老黑”孩子蓦然认出了那一匹老马,对父亲喊了起来,用力抓住了父亲衣襟扯着,“他们他们在打老黑啊!那群混蛋!”他一边说着,一边焦急的跺着脚,身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小小的声音淹没在周围人的起哄与大笑声中,根本没人听见。 然而父亲还是惧怕地看着三少爷,一把捂住了儿子的嘴,急急道:“咱们走吧,乖儿子!这是他家的马,我们管不了啊咱们走吧,别看啦!” “爹,老黑会伤心的,我知道它很痛!” 驽马终于受不了不住的抽打,那一边蓦然发出了一声长嘶,开始挣扎和反抗,疯狂踢着蹄子,然却是显得很无力,一时来不及避开挨了一下,不由越发的暴怒起来,拾起一旁的木棍,迎面走上去。 “妈的畜牲!居然敢踢老子,老子今儿送你上西天!”酒气上涌,为了在众人面前挽回面子,恶少气势汹汹地拖着辕木,“老东西一点用都没了,这点都拉不动,还把车给掀翻了,老子揍死你!兄弟们,来,大家都帮我揍!” 当第一棍落在马头上的时候,周围哄笑着的人群蓦然安静了下来,围观的村民们毕竟都是农民,对日常耕作的牲畜有着天生的感情,一时间都有点呆呆的,看着一几位恶少排队一棒一棒敲在驽马头上,都怔住了。一行行黑血从老马耳朵流出,凄厉的嘶鸣,渐渐无声。 孩子的嘴被捂住,发出呜呜的声音,拼命挣扎。 “打得好!畜牲就该往死里打!解气解气!”然而车上的恶少们却大声叫起好来,于是一呆之后,那些围观者也有些应景似的跟着叫了起来,甚至有人应声说道:“少爷,这贱马冲撞了你,就这么太便宜它了!” 有人给出主意:“少爷,要不在它身上划三百六十刀,那多解恨!” “言之有理,王老三,把你的刀借我一用!” 村民又是一阵喝彩,听到喝彩声,恶少越发起劲,抡起辕木接二连三地用力打在马头上。那匹老马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站起来,挣扎着甩了甩头,然而很快又被打得跪了下去。 接过匕首,一场残忍的杀戮当众进行着,周围的农人沉默着,不敢说一句话。血色残阳里,只听到垂死的老马喷着响鼻,鼻子里喷出来的,全部都是血色的沫子。 恶少出刀之际,孩子挣脱了父亲,扑倒恶少身后,抱着恶少,恶少狠狠看了他一眼,露出不屑的眼神,一脚踢开男孩,男孩起身扑倒在老马身上,哭着,口中撕心裂肺的喊声:“老黑,老黑!” 老马抬起头,睁开眼,又将头耷拉下去,鼻孔之中全是血沫。 路过村口的另一辆马车被围观的人堵住了,那是樵苏的马车,在垂着竹帘的车厢里,一个女声蓦然说了一句,放下了帘子,“这是发生了什么,吵吵嚷嚷,骂声连天!” 见恶少拿着匕首将要插到驽马身上,孩子仰面死死的盯着恶少,一瞬间,那寒光四射的眼神也让恶少怔住了。 “死小子,给本少爷让开,不然你的下场就是和这贱马一样!快滚,趁着本少爷现在心情好!” “住手!你c你要把它打死了!你就畜牲都不如,你这个狗”在马的惨嘶和人的哄笑中间,孩子的声音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由于父亲及时的一瘸一拐奔过去捂住了他的嘴,后面半句话才硬生生的被止住了。恶少却似乎听到了,醉醺醺的回过头,逡巡的看了一眼围观者,只是匕首指着人群,叫嚣:“这是我的马!我要揍死它也是我乐意!谁要是再啰嗦,我连你们一起揍!一群乡下人野蛮人,恶心!” 一声闷响,匕首插入驽马眼中,只是四肢抽搐着,已经无力嘶鸣,无力反抗。其中另外一位恶少,眼睛里有野兽一般的光,用力抡起辕木,带着风声“呼”的一声落在老马的脊梁上,那匹马再也受不住,发出一声凄烈的哀嘶,全身瘫下去缩成了一团。 十岁的孩子发疯似的再次挣脱,跪倒在自己曾经亲手喂养的驽马前,放声大哭起来,村民将他拖了回来,地上的拖痕被鲜血染红了。 恶少随后对准了老马的天灵盖,下死力气抡了最后一棒,然后狂笑着松开手。 在老马最后一声哀嘶中,发狂一般的,孩子掰开了那个村民的手,再度叫嚷着冲了过去,扑向那匹黄毛黑鬃的老马,抱住它血淋淋的额头哭了起来。 老马被血糊住的眼睛亮了一下,似乎认出了昔日照顾过它的人,眼睛里滚出了大颗的泪水,伸出舌头微微舔了一下孩子的手,然后痛苦的喘了一口气,头颅沉重的垂了下去,再无生气。 孩子忽然不动了,被父亲拉起来,慢慢离开人群。忽的一下,他停住了,转身,握紧两个小拳头,疯狂的扑向那一群大笑的恶少。这一刹那间,恶少便要抽刀刺去,樵苏从马车跃起,一脚踢开恶少,恶少倒地,气愤愤的瞪着樵苏,口中骂道:“妈了个巴子,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动我!” 男孩看着樵苏站在身前,也不管什么,径直走到驽马旁边,泪水与血混在一起。 恶少招呼几个臭气相投的之人拿着棍子朝樵苏劈下,樵苏只是挥手之间,飞沙走石重重打在他们身上。 青光剑顶在为首的恶少喉咙处,他哆嗦的看着樵苏:“好汉饶命,都是他们指使我做的,他们是罪魁祸首” “卑鄙无耻之人,刚刚不是好大的口气吗,起来啊!”说罢,樵苏便挑破恶少左臂上的衣服,露出一点血痕。一点点皮肉伤恶少便咿呀哇啦哭个不停。 “乌龟王八蛋,我要是在你身上布满剑痕会怎么样。” 孩子的父亲拉起孩子:“孩子,爹无能啊只能任由这些畜生乱来。” 孩子的心中顿时起了恨意,看着父亲老实而无奈的眼睛,孩子感觉透不过气来了,他后面的话变成了一片无意义地嘶喊,从极度压抑的小小心灵中冲了出来。他不要老黑死!他要杀了那些为非作歹的混蛋!他要让那些家伙,以后再也无法随便轻贱生命! 樵苏折身走向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冷冷的眼,擦了眼泪,忽而加速,一头撞在恶少的肚子上,恶少再次飞出去,原来恶少想要从后偷袭,男孩捡起老马身边的匕首,拿着匕首一步一步朝着恶少走去:“我要你偿命!”樵苏止住了他,朝他摇着头。 男孩慢慢平静下来,恶少欲再次起身,樵苏青光剑将恶少定在马车车架之上,四周围观者纷纷走开了。 “你以后要是继续为非作歹,我保证让你成为马和驴的同类!” 欧阳苹思忖了一会,低声问道:“喂喂,这可怎么变?” “阉割了不就是是了吗!” 男孩如一个冷血杀手一般:“我会报答你的!”看着那一对父子走远,被堵在村口的另一辆马车也开始继续行驶,车中的欧阳苹忍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探出头去目送着远去的人。 “那个男孩他的心变了!那些恶少会放过他们吗?” 樵苏走到马车内,抽出座位下的纸笔,写了一行字,朝着天空吹了一声口哨,雪鹞飞了过来:“送给盍不允将军!” 樵苏修书让盍不允暗中监视恶少,必要之时可除之,只是依旧不知道姓名,或许十年八年后,男孩又是一番模样,一个可爱的孩子 樵苏抬头望望车外,不禁怔了一下,天际的风云在急剧的变幻,而那残霞,殷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加快了行程,朝着山垭而去。约过两个时辰,几人左拐右转,越过垭口,望见一道幽谷,清溪幽谷流。 果然是一处绝妙所在! 峰峦叠翠,鸟语花香,几幢草舍掩映于苍松翠柏之间,甚是宜人。草舍旁边是几株古楸,虽只合抱粗细,却也是数百年高龄。 谷中溪水潺潺,林木蓊郁,除了突兀的草堂,还有几间亭台阁楼坐落在溪边,云蒸霞蔚,竟然是一处清幽的古栈。让人想不明白的是这样的一处仙境,坐落在阴森的深山老林中,多少显得有些突兀。岸侧野花飘香,山垭间有清馨的暖风徐徐吹来,古栈由几座庭院构成,庭楼院落依靠着悬崖峭壁,一眼望去廊房数百间,坐落有序。 樵苏在山谷口便下了马车,手指远处几幢草舍:“就是这儿了吧,寒泉离草舍不远,寒泉先生就住在草舍里,听说是个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欧阳苹智解难题,樵苏寒泉谷取剑 樵苏顾自信步走去,欧阳苹紧随其后,彻底被这给吸引了,这里不比七月居差,反而显得更加有几分仙气。 樵苏走到谷底,抬头而视蜿蜒的石阶,一直连通到山腰,那便是阁楼所在的区域,两人径直走向草舍区。草舍不少,有十几间,几处院落。草舍前面是一泓水池,清流见底。一个白须老者一动不动地站在池边,似看池水,又似在想着什么。 樵苏静静的观看老者,老者扭过头,给他个笑。 “请问前辈,”樵苏回以深揖,“此处可有乡民传说的寒泉?” 白须老者回个礼,指向前面的石壁:“就在那儿,客人请看!” 樵苏顺手望去,一道清泉正从石缝里汩汩流出,落在池水里,汇作一道小溪,便是进谷看到的那般。 “请问老丈,为何叫它寒泉?” “此泉夏寒似冰,清凉甘甜,是谓寒泉。饮之可祛百病,寿及天年。” “呵呵呵,”樵苏闻之,笑起来,“怪道老丈在此结舍!” 白须老者微微摇头:“在此结舍的是中南隐圣,并非老朽!” “关尹子?”樵苏怔了,“可是在函谷强留老聃写五千文的那个关尹喜?” “正是!”白须老者点头,“老聃骑青牛辞关西行后三日,关尹喜恍然顿悟世间诸事,悬挂关印,纵马西追,可惜为时已晚。关尹喜追悔莫及,踏遍终南山,终未再见老子。关尹喜晓得是老子不愿见他,连叹数声,在此结草为庐,修道悟真。” “依前辈所说,您应该隐圣后人?” 老丈淡淡说道:“一切都在道之内!寒泉子一把年纪,栖居于此!” 得遇真人,樵苏激动不已,伏身叩首:“前辈在上,受晚生一拜!” 寒泉子将他扶起:“客人躯体尊贵,叫老朽如何承受得起?” 樵苏起身,略怔:“晚生不过一介武士,前辈何来尊贵之说?” “哈哈哈”寒泉子微微一笑,“客人是谁,已经写在脸上了,大可不必虚饰!只是客人眉心黑气郁结,想是有大事淤心!” 樵苏叹服,拱手:“前辈慧眼,晚生叹服!” “客人可否随老朽草堂说话!” 寒泉草堂里,几个弟子模样的人席坐于地,各入冥思。寒泉子引樵苏穿过两间屋舍,步入后堂,分宾主坐定。一个年轻弟子走进来,倒上茶水,退出。 事到如今,樵苏也不在矜持,直接向寒泉子亮明身份,取出书信,说明来意,末了说道:“家父西去青木关抵御大渠来犯,北漠奸细层出不穷,前辈乃是世外高人,晚辈今日到访,一为十年之约,取回逝水剑;二是请前辈指点,眼下北漠兵力虽可与大渠一战,可大渠内有裴敬,张乾等人,辅以塞外邪教魂珈门,术法之流层出不穷,短兵相接,寻常武艺与术法相抗衡,若要取胜,并无把握,抑或玉石俱焚。果如此,于国岌岌可危,于民则是一场浩劫。近日晚辈心中苦闷,父亲让晚辈前来取剑,果然幸遇前辈。” 樵苏如此这般说了半天,寒泉子脸上始终挂着笑,神情似听非听。气氛有些尴尬,樵苏意识到是自己在唱独角戏,赶忙打住,拱手道:“晚生不才,乞请前辈赐教!” “呵呵呵,”寒泉子笑道,“观世子气色,之所以苦闷,是因为志郁神昏。寒泉之水可醒神志,世子要不要试试?” “这”樵苏怔住,不无狐疑地看向寒泉子。携着欧阳苹不辞劳苦地赶到此地,并不是为了求泉醒脑的。寒泉子这般说话,明显是在敷衍,欧阳苹和樵苏二人心中不免有些愤懑。 然而,樵苏转念一想,如果是敷衍,他为什么又将他引入此室呢? “舍人!”寒泉子却是不管这些,朝外叫道。 方才沏茶的年轻弟子闻声走进,躬身望着寒泉子。 “接盆泉水来,客人要清醒神志!”寒泉子吩咐。 舍人快步走出,不一会儿,端着一个陶盆进来,里面是半盆泉水。 寒泉子手指陶盆,脸上依旧微笑:“世子,泉水来了,请醒神吧!” 话已至此,樵苏不好再说什么,硬撑头皮走上前去照做,将手伸入盆中,清凉之意顺着指尖便涌上心头。两手刚一触水,一股清凉就如过电一般传遍全身,透心彻肺。深吸一口气,连掬几捧,撩向头顶c面部,大叫道:“快哉!快哉!” 寒泉子面带微笑:“世子神志清醒否?”樵苏点头。 继而说道:“武帝修德政,天下祥和,百姓安居乐业。而今,西川,西河,大渠,南蛮皆有起事之征兆。 岂有文章倾社稷,从来佞幸覆乾坤。西川有个文人,献诗官府:“把断剑门烧栈道,西川别是一乾坤。”有人说他写这诗煽颠,妄图鼓动西川割据独立。知府上报朝廷,结果落得个被诛九族的下场。当今皇帝,不修德,不理政,整日花天酒地,信宠奸佞,不顾黎民,才使天下盗贼横生,匪患不断。想先王武帝在位之时,曾多少次谆谆教导后人,天下者,乃人人之天下,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君好比是舟,民好比为水,水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大凌天下岌岌可危也。北漠王乃是国之栋梁,如今四方皆是观望,若北漠大旗一倒,四方便要瓜分了这大凌天下。” “前辈,乱世若现,我北漠如何能置身事外。” “将欲歙之,必故张之;将欲弱之,必故强之;将欲废之,必故兴之;将欲取之,必故与之。是谓微明韬光养晦,隐忍为上,北漠若存,大凌便可存,故保存北漠,便是保住了大凌,只怕朝中有人生事端,皇帝听信谗言,于北漠不利!” 樵苏微微皱眉:“凌家天下,恐怕那凌霄也要珍惜几分,应不会自取灭亡吧!” “长公主被远嫁,燕王被贬谪,当今皇帝全然已经不顾这天下了,过的一时是一时,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才会追悔莫及吧!经燕王一事,朝中更无人敢直谏,北漠王十多年未曾入京朝拜,只恐当下皇帝早已经被蒙蔽,看不到外患,只想将朝中所谓能够威胁他皇位之人找个理由给处理了,加之京城那柱国,没几年便有如今的权势,皇帝听信他的言语,已经拉不回来了!” “晚辈记下了,回去之后定当禀明父亲,若是前辈能出山相助,恐这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寒泉子笑笑:“樵佘煌是何等人也,当世豪侠,若论谋略,其不输先帝,若论武艺,亦是当今武林一流高手,这点世子不会不明白,今日你我之言,世子大可当做你我二人闲来无聊之谈,不出所料,世子忧心之事,王爷应该早已有了安排。” 樵苏点点头:“前辈,我来取剑,请前辈行个方便!” “那便要看你的本事了!” 寒泉谷中记载了一些江湖典籍,刀剑之类皆在山腰阁楼之中,然若是想进入阁楼,随其心愿,,必须先通过一道关卡。这个关卡就是回答由寒泉子的徒弟子衿提出的三个问题,回答正确的才有资格进入阁楼。江湖上的人有太多太多的恩怨,他们有为了打倒对方,来山谷要对方的资料的,力求知彼克敌;有为了追杀某个人而求见找到隐藏的目标的;有为了追求埋藏的宝藏,求谷主告之宝藏传说的各种各样的情况都有。子衿与寒泉子都不会武功,难免会受到一些武功高强之人的武力威胁。然,自隐圣之后,不知道从哪一代开始,山谷里就多了一套机关,以机关防范无理取闹者。故而寒泉谷书斋成了一个龙潭虎穴,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说法。就算顺利过了子衿这关,也很难过寒泉子那关。要想从寒泉子那儿得到想要的消息,必须先答应他一个条件,寒泉子乃是怪人,很多人都无法承受那奇怪的条件。 二人出了草堂,朝着蜿蜒的石阶走去。 樵苏与欧阳苹来到台阶前,那儿种满了枫树,满树火红,石阶两边皆是红枫,不禁有种“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之感,在石阶开始处有一碑文,上刻:骑马下马,乘轿下轿,武器解佩,光明磊落,不藏暗器,请君自重。 一位老者一边领路一边对樵苏说道:“主子不是对每一个人都这样。老奴跟了主子六十二年,在我的印象里,只有两个人来这,主子才这般对待。” 上了台阶,只一个转弯之后,眼前一切便惊到樵苏两人,在阁楼前,已经挤满了前来求教的人。他们排着长队,足有百丈之长。有些人为了排队,连铺盖c水粮都准备好了。有些做小生意的也做到了这个地方。因为排队的人肚子饿了走不开,为了争这个位子,只好花大价钱买吃的。总之五花八门c形形色色。 有些人过不了子衿难题这关,于是跪在门口死皮赖脸地求见。可无论他们跪多久,就算跪死在门口,也丝毫改变不了山谷的规矩,也得不到半分的同情。 欧阳苹与樵苏看到这样的情形,心里不由产生了疑虑。如果不是优待,排队也要排上好个几个月。传说寒泉谷只按规矩办事,毫无半分人情可讲。可又是怎样的理由令寒泉子给樵苏这样的优待权呢?他很疑惑,于是便问老者道:“老人家,刚才您说有两个人来才会有如此特权,他是谁?” “一个是你,另外一个” 二人等着老者的下文。 老者答道:“另一个就是十五年前的魂珈圣女舒窈。” 樵苏惊讶而语:“母亲!” 欧阳苹似乎听到了樵苏说话,好奇的问道:“刚刚我好像听到你说什么母亲?” “一时之间想起了什么,你听错了!” 老者笑了笑:“老奴也记不清楚了。有什么问题还是留着与主人说吧。世子殿下,已经到了。你就请进去通过子衿的测试吧。” 不知不觉中,老者已经领着樵苏来到一座石门前。老者按动旁边的机关,石门打开,樵苏对身后的欧阳苹道:“你就在这等着。” “你是我的伙计,我想去你也拦不住。” “我不想让你有危险。” 老者笑道:“世子请放心,只要不对山谷之中施以威胁,子衿是绝对不会放下机关暗器为难二位的,何况二位是主人的贵宾,北漠世子,你要是有什么不测,北漠铁骑怕是不久便要踏平这山谷。” 欧阳苹对樵苏道:“让我和你一起去吧,你要是不想我去,为什么还要带我一起来呢!” 樵苏暗道:“若非父亲强行要自己带着她来,他才不会呢!”思考一久,缓缓开口:“行,别惹麻烦!” “我什么时候给你带来过麻烦,从京州到北漠不一直是你给我带来麻烦吗?” 樵苏揉揉鼻子,不由淡然一笑,点了点头,欧阳苹高兴地抢先进了石门。樵苏对老者摇了摇头,显得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老者不由笑了起来:“这位姑娘对世子心慕一久啊,世子好服气!”这已经是回到北漠第二人和他说起此事,樵苏红着脸,磕磕巴巴说道:“老伯说哪里话,我和她怎么可能成一对,不成行,不成行!”一边说,一边摇着手。 樵苏进了石门之后,石门自动关上。在石门内,就像在一个石牢里,只不过地上铺着红地毯。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这时,对面的石门打开,出现一个升降台。两人进了升降台,台就下沉。升降台是由粗木绑在一起,用凿子造出卡痕,全由木制结构组成,四个角落由吊绳吊放。大约下降了十丈左右,升降台停了下来。他们看见升降台的对面有一个长廊。长廊在两山间,是一条山间小道。他们沿着小道朝木屋走去。古枫影环顾四周,不禁被这里的云雾山迷住了。木屋在山涧的中间。四周绝崖高壁,抬头望上,如蛙在井底。山涧中绿草葱葱,百花齐放,清香扑鼻,那些阁楼已经全然不见,此刻仿佛身在一个巨大的天坑之中。 远远的,樵苏便看到一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冲木屋里的人大声喝道:“呸!敢拦老子。”他朝断桥走去,忽然四周发射出密密麻麻的牛毛小针,汉子无法抵挡,中针倒地。 小屋里一个细嫩的声音道:“你中的是追魂针,没有解药。想活命就用五十年的功力慢慢化解。” 汉子不服气,大喝一声就冲进漆黑的小屋。 欧阳苹看到,就对樵苏道:“这山谷真这么可怕?听里面像是一个温柔的女子,能放这般可怕的暗器” 樵苏道:“如果不乱来,是不会有危险的。咱们随机应变!” 这时,小屋里一阵机械启动的声音,时而风扇轮转之声,时而利箭陷入的闷响,其间传出一声惨叫,汉子被扔了出来。他浑身上下全是血,跪在小屋的前求道:“不敢了,不敢了。饶命,饶命啊!”一个劲地磕头,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刚刚还是飞扬跋扈,此刻竟是这般模样。 小屋里的声音道:“滚吧,五十年里,如果你动杀机,就会尝到夺魂针的厉害。” 汉子立即调头就跑。樵苏二人走到木屋前,见木屋门紧闭,门上写道:只说对的话,少言菲薄语。 樵苏拱手道:“在下北漠樵苏来拜会。” 这个时候,从木屋里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久闻北漠世子机智聪明,少在北漠,身上弱点却是少有人知,但北漠王十年前来曾被数字难住,罢了罢了,今日便问你几个数字有关的吧!” 樵苏暗道:“这下彻底完了,最不擅长的便是算术,这点正是随了父亲,此番怕是要白来一趟!心中把最后的希望放在欧阳苹身上!” 欧阳苹似乎看出了樵苏心中的小算盘,忍不住咯咯笑,她发现现在的樵苏有点儿傻。是平常绝对看不出来,也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她小声地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怕算术。” 木屋里的人道:“看来我只有提关于数字的问题了。” 樵苏叹了一口气道:“姑娘,这是故意在为难我。” “我每天为难的人已经很多了,也不差你一个,来这的人我都在为难他们。如果都这么容易过关,还用我这个看门人做什么。听好了,我一说完题,数三声。在三声之内你没有说出答案就算输。第一个问题,上回我在闲暇时加数,从一加到五百,你猜最终结果是多少?开始!一二” 舞刀弄剑,分析事情可难不倒樵苏,可是偏偏是数字问题,唉——! “三” 樵苏无话可说,他知道自己白跑了一趟。 “一十二万五千二百五十!”欧阳苹突然说出了答案。 木屋里的人道:“答对!姑娘何人?这问题只准世子作答,你代替他答虽然答对但无效。” 欧阳苹笑道:“我是替他说出来而已!” 樵苏点头笑着望着欧阳苹,并竖起了大拇指。欧阳苹得意地笑着,似乎在表功,低声说道:“金算盘不是白打的,我开酒楼就从来没算错一笔账!” 木屋里的人道:“世子始终是世子,居然还带着帮手。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这位姑娘极为聪慧,下一题便有这位姑娘出,世子若是答对,那最后一题这位姑娘便可以代答,第一题也就算给你们通过了,你们意下如何?” 樵苏心中甚喜:“这不是送分题吗?” 欧阳苹道:“说出口的话不可反悔。” “不反悔!姑娘请出题!依旧数字题!” 樵苏看着欧阳苹:“这是难得的机会,简单点,我们是队友,你要这样想,即使我是数字上的渣渣,可是怎么样也不能给对手送人头!” “你听好!五加五,再加十,再加一百,再加四百,答案是多少?” 樵苏欣喜,脱口而出:“五百二十!” 木屋中人笑了笑:“姑娘这般心意,在下有点猝不及防,只愿姑娘能心想事成。”樵苏却是不知这屋中人所言何意,继而说到:“姑娘,最后一题,请出题吧!” 木屋里的人道:“听好了,我有二百零八文钱,每次拿出的钱都比头一次的多两文,当我第十三次取钱时将钱取光。请问我第一次取的是多少钱?开始!一” 樵苏听到这种问题如同听天书,他望着欧阳苹。她从怀里取出一个精细的小金算盘,吓了樵苏一跳。灵巧的手指拨动着算盘珠子。啪啪啪啪地十分利索。 “二” 她立即答道:“四文钱!” “姑娘果然聪明。” “当我第十一次取钱时取了多少钱?” 樵苏立马止住:“姑娘,已经三个问题了,再问就超出范围了!” “我马上就可以告诉你。答案是二十四文钱。对吧!” “正确!” 樵苏终于松了一口气,道:“我可以过关了吧。” “当然。我尚有一问题请教姑娘。” 欧阳苹道:“你只准提三个问题。你又想多提问题故意来为难我吗?这可不合规矩!” 木屋里的人道:“这不是什么为难的题目,只是能这么快回答我的问题的人,姑娘乃是第一人。请问姑娘是何方高人?” “我叫欧阳苹。你提的问题太简单了,你尚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行,但对于数字与算盘,却是好手。还有什么问题吗?” 木屋里的人道:“没有了。请你们过桥吧。”在他们身后的断崖处垂下一座吊桥。站到上面便可离开这天坑木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逝水剑动心意通,魂珈密事剑中现 樵苏暗想:父亲硬要我带上欧阳苹,原来用意在此。思忖片刻,对欧阳苹赞赏道:“现在我才发觉,原来你这么不可小看。” 欧阳苹笑眯眯地道:“你还不让我跟来,我若不来你准后悔。” “是是是,我后悔!你得意吧。” “我当然得意,是我替你解围的。记住,北漠世子樵苏欠欧阳苹姑娘一个大人情。” “我拼死到向府救你,可不可以抵消?” “不要与我讲条件。哈” “是是是,欧阳苹大人。我樵苏十分感激,这下你满意了吧。” “哈连北漠世子都谢我。哈” “请吧,欧阳苹大人。接下来的路,还希望你多多指引!”樵苏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逗得欧阳苹哈哈大笑不止,跑在樵苏的前头哈哈道:“是你说的哦,接下来的路都要和我一起哦!” “当然!” 欧阳苹欣喜若狂:“行吧!本姑娘今天心情好,你对我还算有礼!你以后要是对不起我,有你好看!” 樵苏眼中微芒一闪而过:“你这话什么意思?” “答题之时你已经说了‘我爱你’,刚刚又说接下来的路和我一起走,你撩完人家就不管了吗?” 樵苏愣在原地几秒,木屋里,一只纤纤玉手掀开了窗户的一个小角,露出一双聪慧的眼睛,偷看着樵苏。樵苏无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木屋,看到匆忙放下的窗角,她诧异地摇了摇头,显出一种莫名的无奈。对欧阳苹说道:“这有人,小声点!原来你设套让我钻!” “我帮了你,我有一个要求,不违背江湖道义!” “你说吧!” 欧阳苹怯怯的说道:“你以后能不能叫我苹儿,欧阳姑娘,欧阳姑娘多见外”欧阳苹红着脸,不敢看向樵苏。 樵苏支支吾吾半天,终于憋出几个字:“行!苹儿!”欧阳苹脸露怡悦,朝着吊桥走去。 寒泉谷里开满鲜花,青山翠松相伴,鸟鹊相随。如此清幽之所如世外桃源。刚才木屋里的女子声音十分清脆,猜其年纪不过十岁。她不能与常人一般与人交谈,不能与常人一般与人嬉戏,纵是清幽之所,翠松鸟鹊相伴,也依然感到内心空荡。她掀开窗帘望樵苏的那一举动,已经让樵苏有无数的猜想。人虽在世,却身不由己,对世事无可奈何的太多太多。 樵苏过了吊桥之后,吊桥就升了回去。沿着花间小路往前行,桃花林密密麻麻,可以想象当桃花盛开的时候,这该有多美。不由想到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其中尚有“夹岸数百步”的诗句描写。在桃花林的小径上行走,已经忘却了尘世的纷扰。前行百步,来到浅河滩边。青山绿水,桃林芬芳。无所不知真会找地方。 群山环抱中居然藏有这种地方,溪流在山腰平地水流渐缓,浅浅的河面上建着一座小竹阁楼。阁楼与岸上用竹楼梯相连。阁楼之后是一条瀑布,瀑布下有两架水车,水车与竹楼相连。可以猜想得出,利用水力推动水车,水车必然会成为竹阁的一个关键,猜想到竹阁中所设的机关能量来自这水车。在青山绿水间建有这样的雅阁,也的确符合读书人的口味。雅阁之静相衬,水车之动相映,这里果真是一个神仙住的地方。 欧阳苹看着着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惊呆在那儿,不停地惊叹着。樵苏两人人沿着小竹梯来到竹阁。竹阁的窗台上挂着一串风铃,瀑布冲下的气浪形成风,风吹着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听到这个声音,樵苏觉得似乎浣儿来到了自己身旁。他来到阁楼门口,抬头见门边有一副对联,上联——诸葛运筹千百度,下联——天罗地网铸天涯。横批——无所不知。 樵苏走进竹阁,只见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竹椅竹桌整齐,旁边檀香摆放。墙上挂的是一些文人书画,更有瘦金体书法此类,竹帘低垂,从另外的窗口向外望,正好看到瀑布奇景,真是美不胜收。空荡荡的屋子却不见人。樵苏环顾四周后拱手道:“寒泉子前辈,晚辈已经过了考验,请您现身一见,将逝水剑交于晚辈。” 这时忽然传出一个苍老的笑声道:“笑死!哈笑死老朽,哈” “前辈,为何而笑!”古枫影始终不见人,却听到笑声。 “好一个北漠世子。红尘书生与向世子遇上你算他们倒了八辈子的霉。哈” “前辈” “哈笑死老朽!这种事也只有你北漠世子做得出!这也是我这些年来记载的最奇葩之事!” “前辈在取笑在下还是在夸在下?今日听前辈所言,这寒泉谷记载天下大大小小之事,果然名不虚传。” 寒泉子走进小屋之中:“十五年轻,武帝凌朝晔开始了统一天下的计划,先后灭了北熙,离支。齐月虽国力不弱,但与当时的南凌相比,却是稍逊一筹。 魂珈乃是齐月的国教,当时齐月皇帝主张打开藏龙神宫,取出宝藏,来对抗南凌,然,神宫据说乃是魂珈族上古族人留下,哪能这般轻易的打开,直到城破之日连神宫的第一道门都没打开,而那批前往神宫的人只有一个人活着回来了,那边是死去的圣女舒窈,她将逝水剑送到这寒泉谷只为将那神宫的秘密封存。 樵柱国领兵领兵攻破齐月都城之时,已经是圣女走后第三年,天下归一之后,樵柱国曾经来过这,至于这神宫之事乃是魂珈族的机密之事,老头子也只是了解一些皮毛,一切都看世子的了,这是你母亲的选择。说完,她就悄然离开了山谷。我清楚地记得她离开时的情景,她走进桃花林,花瓣随风而起,清风c花雨c背影” 寒泉子领着樵苏走进一个暗阁,里面黑乎乎一片,只有一道墙壁之上有一些孔,落在的堂中的日光恰巧在地上形成一个方块。寒泉子指着地上的那团光,道:“世子殿下,你数数这其中有几块砖。” 樵苏答道:“九块。” 欧阳苹行脑中灵光一闪,道:“这是九宫算图。”寒泉子笑道:“小姑娘不简单,你可懂得九宫算图?”樵苏只是听过,却是不懂,欧阳苹道:“自是识得。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寒泉子道:“你走到数字‘五’的位置上。”欧阳苹依言照办。寒泉子问道:“可有异样?”欧阳苹摇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逝水剑动心意通,魂珈密事剑中现(二) 寒泉子道:“你按照数字顺序从一到九走一遍,然后再回到中央。”欧阳苹才踏出两步就折返回中央,提脚敲地,又瞧瞧周边的石砖,对比三番,忽地大喜道:“这‘五’字下方是空心的。“ 寒泉子点头道:“你打开看看。”欧阳苹摸索一番,寻得开关,轻哼一声,回声不绝,心道:这出口虽然仅容得半人,里面却是颇为宽敞,莫说两人,便是二十人也进得去。她心中高兴,转过身去,问得寒泉子,这密道通往何处。 寒泉子面向樵苏:“世子殿下,逝水剑就在里面,你且取剑去吧!” 樵苏刚刚踏上密道,一阵呼呼之声传来,白光飞过,逝水剑竟然自己出鞘了,人剑相通。樵苏狐疑,眼睛凝视手中之剑,寒泉子走进:“剑上被圣女留下了印记!与你心意相通!” 樵苏暗想:父君让我取剑入神兵阁,而这神兵阁自己却是从未听起。老庄佛陀寺,盍不允将军说的夜翼军思忖之中,眼前一道红影闪过。 “晚辈樵苏,拜谢前辈!晚辈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前辈成全!” “世子且说!” “我母本是魂珈圣女,而我对魂珈知之甚少,寒泉谷记录江湖的风雨,对魂珈族应该也有不少资料,晚辈斗胆,想翻阅一番!” 樵苏言语之际,但见寒泉子用颤抖的声音道:“没了,什么都没了。” “无前辈,您说什么?前辈” 寒泉子立“无所不知书斋的规矩你可知道?”无所不知故意将话题转移。 “来此之前,家父曾与晚辈说了一些,寒泉谷四条江湖规矩:有权记录江湖事流;不得参与江湖的恩怨;不得擅自更改其实录;不得干扰或毁坏档案。前辈,你究竟想说什么?” “唉怪哉,怪哉。这宝箱之中的便是魂珈族的资料,然,宝箱上的封条没有被破坏,里面的东西却化成了灰烬。” “什么?事情非同小可,前辈,此事若是传出,你可知这将对江湖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 “不错,这后果的确不可想象。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谁还会再信任寒泉谷,唉,只是历代档案,我们都会用特殊药水处理,以保百年不毁。可” “唯一解释就是经手之人!” “经手此箱封印的是我的师傅。我师傅于六十年前与神秘人一同消失在了后山,魂珈所有档案销毁,其中定有掩藏,十五年前圣女来访,将逝水剑留下,这剑乃是魂珈族的圣器,圣女似乎又在向世子传达什么!如今之际,世子只有亲自问王爷去了!” “敢问前辈,可曾记得神秘人和前辈师傅消失之时发生了什么吗?” 寒泉子思虑片刻:“年少好奇,我给世子些许线索,记得当时从竹窗偷看到神秘人为师傅破译一张神秘的羊皮画。那人一身黑衣,总是藏在斗篷下面,每次看到他总觉得很害怕。师傅拿出了一块黑色的宝石给他鉴定。老朽现在还能回忆起那块神秘宝石,它的力量超出了想象。老朽看到那人拿着那颗宝石之后,如幽灵一样能穿越任何物体,可以用意念让身边的一切物体飘浮在空中。” “前辈,此事蹊跷,依晚辈看来,这神秘人定于魂珈族有关,宝石奇怪的神力也只有魂珈才有!” “魂珈石!魂珈圣女佩戴圣物!可似乎十五年前圣女到访,老朽并未见到!” 樵苏微微皱眉:“前辈,我母亲当日送剑于此,可曾还说过什么!” 寒泉子摇摇头:“老朽也不解!” “前辈,听闻进这谷中,须答应前辈一个条件,如今我已取得逝水剑。” 寒泉子笑道:“圣女既然已经言过世子会来取剑,其中条件早已替世子许下!世子进可出谷去吧,只是魂珈典籍被毁一事,二位定要守口如瓶!” 樵苏作揖拜谢! 乘着马车,二人离开了寒泉谷,此行虽说拿到了逝水剑,而其中诸多不解之事纷纷袭来,魂珈圣器,寒泉谷被销毁的典籍 却说樵佘煌青木关镇守,大兵西进,气势磅礴,真是压颤了脚下的地皮,靠倒了路旁之青松。非止一日,就来到了关城——青木关。 七狼主带二十万飞虎军最先抵达青木关下,安营扎寨,埋锅造饭,铡草喂马之后,老元帅樵佘煌的一万银翼军紧随其后,盍不允镇守北漠。七狼主把老帅引进了安排好的帅帐之中,老元帅当即升帐,与众将商议军情。 早有探马来报:“启禀元帅,大渠主帅叫邓雄,少元帅邓飞龙c邓飞虎,乃是他的两个儿子。他还有一个女儿,名叫邓瑞云,是一员英勇无敌的女将。可奇怪的是裴敬却是不在,看敌方来人,仅仅三万人马,依仗天险,妄图拼死顽抗,请元帅万不可轻敌!” “摩丝隆,敌方意图可曾弄清?” “元帅,依照元帅命令,到这关中几日,一直监视敌方动向,每日只是军中操练,饭时冒些炊烟!” 那日樵佘煌携樵苏一同去狼牙帐,一来是为军情,二来是为试探七位狼主,如今七位狼主举兵二十万,樵佘煌引亲兵一万前来,若以兵力论之,顷刻间便可将大渠之军踏平,然面对此等压力,大渠军竟无丝毫异向,唯一的解释便是有恃无恐!七狼主反叛亦或是敌人有什么阴谋诡计。 樵佘煌当机立断,听罢,微微点头:“本帅二十万人马,数百员战将,可说是人如猛虎马赛龙,岂能惧怕区区三万渠军?只有一件,此次出兵,只能胜,不能败。否则,将会削我军中士气,如此关键一仗,何人去打?” 话音刚落,就听帐下有人搭话:“元帅,小小渠军,何足挂齿,我二人愿攻打这第一阵。” 樵佘煌一看,请战的乃是七位狼主之二康君笠c图里琛。便点了点头:“好!本帅就命你二人带五千人马去打第一阵,试试地方来意!” “得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七狼主生叛逆之心,樵佘煌身陷重围 这两个人请战快,交令也快,工夫不大,一个个盔歪甲斜地回来了:“柱国,我二人无能,都败在邓雄之手。” “哦!”樵佘煌低头看了看这哥儿俩,心中暗想:这两人平时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如今第一仗就栽了跟头,若非能力不济,便是怀有鬼胎:“胜败乃兵家常事,本帅不怪,两厢站立去吧!”两人屈身后退,低头,眼神上瞟。 摩丝隆上前言道:“元帅,邓雄师从雁山圣母,武艺高强,我等不及他,元帅出马,定能取敌项上人头!” 不提关中,单说北漠城中,樵佘煌以防城中起变,留下盍不允镇守,樵苏离开寒泉谷便飞速赶回北漠。 青木关下敌方如今气势正猛,轮流叫阵,樵佘煌亲自出城。二龙出水,燕翅排开。就见当中闪出了一杆大纛旗。旗上是黄地儿绿边儿,四面滚着狼牙。两个大红飘带随风摆动,当中间是斗大一个黑字“樵”。 往旗脚下看,闪出一匹黄骠马,马上面端坐的这员老将,头戴帅字盔,身披黄金甲,脑后飘一团斗大的红缨,身上半披一领大红的战袍。看这人的脸,面似红火,两道卧蚕眉,一对丹凤眼。悬胆鼻子四方口,颏下飘摆着五绺长髯。三尺宝剑佩带在肋下,虎头银枪横握在手中。邓雄看罢此人,知道他就是老元帅樵佘煌。心里头暗暗佩服:怪不得人称他为樵佛子,果然是名不虚传,好成风的一员将!只可惜 樵佘煌催开战马,向前跨进几步。问了一声:“对面可是大渠的老帅邓雄?” 邓雄到底是一员久经沙场的英雄。就见他不慌不忙,沉着稳重,双腿轻轻一夹胯下这匹马,就见这匹马像朝里的文官迈四方步似的,“嗒!嗒!嗒!嗒!”稳稳当当地来在了樵佘煌的面前:“樵柱国,初见虎颜,果真名不虚传,邓雄有礼了!大凌柱国樵佘煌,你我若非敌手,定要结交柱国这个朋友!” “引三万人马便敢到这青木关下,真不知天高地厚!” 邓雄仰面笑道:“樵柱国,以前纵使再给我二十万人马,我也会掂量掂量,可如今柱国只有亲兵一万,请问柱国这笔账怎么算?” 樵佘煌心惊,城门头上传来一阵嘶喊,摩丝隆站在城头:“元帅,敌军势大,此战若胜,属下马上开城门!” 听到这里,他若是还不知其中缘由,便也做不得这柱国了,怒道:“摩丝隆,敌军哪里势大,你想造反吗” “元帅,你出城之际我已集结军队,暮色时分应该就能赶回北漠,这里的守将早就被解决了,加上本来守军,也就三万人不到,对方气势当然强一些,是也不是啊?” 樵佘煌心惊,这几个狼主将大军开回北漠明显是针对柱国府而去,破口大骂:“摩丝隆,你几人要是敢伤我一个族人,我便要尔等全部血祭,我说到做到!” “柱国先将眼下安全渡过再说,忘了说一句,柱国你武功高强,我在你的饮食之中加了一点南疆红土中才能生长的蕈菇,此刻药劲也快上来了,无色无味,不过柱国不用担心,这只能封住你的内力,你暂时还死不了!” “混账东西!本王我平日待你等不薄,让你们带大兵据守青木关,想不到你竟带兵反叛,与本王作起对来。老虎始终是老虎,,一万银翼军已经足够!此战本王若存,纵使你是七匹狼,本王也要让尔等血溅狼牙帐!” “王爷,先自保吧!哈哈哈,早在三个月前魂珈圣使便已经与我们结盟,只是你不知而已,你若一死,这北漠便是我的,届时北漠三十万大军,我自立为王,有何不可!” 樵佘煌吼道:“狼子野心,一群蠢货还想自立为王!枉我还对你们抱有幻想!”言毕,强提内息,伸手吸掌,一柄长枪从手中飞将而出,直直插在摩丝隆身后柱子上。 “北漠银翼军,随本王迎敌,死战!” 银翼军呐喊之声响彻云霄,两军阵前,只见对面兵层层,将层层,兵似兵山,将是将海。刀枪剑戟c斧钺钩叉c镗镰棍槊c鞭锏锤抓c拐子c流星,十八般兵刃腾空而起,就好象去了帽的竹林。明晃晃耀人双眼,亮堂堂刺人二目。此刻,已经不知道双方来的人马有多少,反正是铺天盖地而来,到处都是兵。 邓雄手提金刀,把手中金刀一抡,照准了樵柱国的脑袋,“呜”的一声就砍了下来。 樵佘煌内息虽说提不上,但手上功夫一不可小觑,忙举虎头枪往上招架,二兵刃相碰,“当啷”一声巨响。也就是大渠猛将邓雄,要放在别人身上,这金口刀非磕飞了不可。就是这样,樵佘煌也顿觉两臂酸麻,虎口都快震裂开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不是一个等闲之辈,如今我提不上内息,纠缠下去于我不利。 樵佘煌立即变招,他把手中虎头枪挽在手中,黄膘马转身奔走,看不出这是讹还以为樵佘煌真的败了呢,在后面打马就追。 这时,樵佘煌把手中虎头枪往得马侧身钩上一挂,悄悄摘下弓箭,纫扣搭弦,突然转身,照着邓雄就是一箭。两匹马离得也近点儿,樵柱国此时的劲头儿也大点,邓雄看到箭来,急忙躲闪,躲过了咽喉,却没躲过肩头。这支箭从肉里扎进去,一直钻透了骨头。刘嵩顿觉这只胳膊沉甸甸的,金刀却有点握不住了。急忙回马,败回本阵。众人一见,这仗不能打了,也急忙命人敲响了收兵锣,率大兵撤退。 此战终是胜了,樵佘煌引兵追去,行至途中,却见敌军退兵依旧整齐,其中定有埋伏,加之一直未见裴敬等人出现,更是疑虑,银甲军退到城下,可依旧城门紧闭,任凭樵佘煌如何喊叫,始终未有人回复,若是一直被逼在城下得不到支援补给,体力不支,内力无法恢复,敌军若是连连来袭,如何也是守不住,一万银翼军已经只有三千,敌军也损失惨重。 大柱国被困青木关城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夜翼解围柱国府,星夜奔袭青木关 樵佘煌被困青木关下,星夜之中,寒风刺骨,银翼军从士兵到将领皆饿得饥肠辘辘。大渠军便在此时间歇性出兵骚扰,硬要将樵佘煌拖到精疲力竭。 日暮时分,摩丝隆领兵回了北漠,草原之上,寒风凛冽,所过之处,尽是呼呼之声。银翼军与叛军的战场拉到了草原之上,摩丝隆趁机将柱国府围住了,几位狼主在狼牙帐架着火盆,喝着小酒,等待着柱国府被攻破的消息。 府中高手尽皆出现,将一叛军阻挡在府门之外,雷楚云和虎子两人,左右齐开,杀红了眼,一切来的都太突然,终归叛军人多势众。 倏忽间,黑夜之中如蝙蝠一般,成百上千黑影出现在柱国府,盍不允领着夜翼军前来支援,将近千人。 是夜子时,狼牙大帐里,信兵来报,摩丝隆暴跳如雷。武卒眼见就要攻破柱国府门,却被数千援军凭空里杀了个措手不及,继续下去便要功亏一篑。摩丝隆呼哧呼哧喘会儿粗气,冲帐外大叫:“来人!” 参将走进,拱手道:“末将到!” “备马随我前去前方!” 却说樵府虽没有多少武林高手护卫,但樵佘煌雄踞北漠十余载,将院围高墙加高加厚,西溪环绕,宛若护城河一般,也被加宽一丈,加深三尺,同时开挖一条大渠,将水引出环绕外城。虽说这仅仅是一座柱国府,却是比一座小城还要坚固,近日因有樵佘煌叮嘱,盍不允更是抽调人手,将所有的高墙整修完毕,昼夜巡视,加强防务,可以说是严阵以待了。 然而,纵使加上盍不允的一千援兵,内真正能够作战的兵士不过八千,在装备精良c人数众多的五万叛军面前显得相当单弱。 万没想到的是,叛军连攻,先后发起八波攻势,除在护城河和城墙下面留下无数具尸体和血红色河水之外,并无任何收获。 摩丝隆几人兵分两路,摩丝隆到了柱国府门之前,而其他几人则是到了银翼军驻扎的草原上进行督战,一旦银翼军脱身,定要赶去支援北漠王府,所以这至关重要,或许摩丝隆两面开花的计划要落空了,他全然没想到银翼军的战力竟比之前强出太多,忽然出现的神秘部队,战力更是令人惶恐,纵使亲自督战,依旧无可奈何。 随后对着府中喊道:“樵佘煌此刻恐怕已经死在青木关下,尔等放下武器,本狼主既往不咎,他日我做了这北方之主,加官进爵乃是小事,若要选择继续顽抗,纵使对你们无可奈何,城中百姓我却是能轻而易举杀死,樵柱国不是号称樵佛子吗,我屠城,看看你们能见死不救吗?” 盍不允骂道:“无耻老儿,若非王爷阻拦,尔等早就魂飞魄散了,焉能在此叫嚣!”一只穿云火箭飞出,山林之中黑影闪动,夜翼军朝着柱国府靠近。 摩丝隆惊惧之下,高呼:“给我杀,使劲攻!”越来越多的夜翼军,不一会便有了三千左右。 樵苏连夜赶路,已经来到北漠城五里之地,城中喧嚣,马车更快了,行至城门口,却见城门口早被叛军拦住,并且正在与夜翼军进行这厮杀,无数钩子从城头掉落。 樵苏不解发生了何事,夜翼军个个身穿白衣,头戴白帽,带着口罩,全身裹得严严实实。 二话不说,抓住鹰嘴钩,踏着城墙,噌噌噌向着城头而去,见叛军挥刀斩下,樵苏便是一掌挥出,片片惨叫声,他上了城头,远望之下,柱国府与银翼军驻扎之处皆是嘈杂一片,火光四起。 下了城楼,白衣战士纷纷涌去柱国府,摩丝隆将大量兵力抽调到柱国府及草原战场,却是万没想到有援军,破城门虽说有些难度,但相比之前确实容易很多。 樵苏杀到城门边,放下护城河上的吊桥,欧阳苹飞快跑了过来,没有一丝犹豫,疾驰回府,却见眼前尸体堆积如山,一片狼藉。 重山象,凝尘功顿时飞沙走石,涌来叛军像在空中凝滞一般,重重落到地上! 盍不允夜色之中见樵苏:“世子,狼主反叛,柱国被困青木关!”漫天羽箭飞来,樵苏怒了,运转内力,生生将羽箭打了回去。雷楚云,虎子二人杀敌无数,满身鲜血,袁苔衣携着樵浣儿躲在随园之中。 双手三指并起,怒吼一声,刀鞘之中游龙刀飞出,一刀劈下,迎来叛军破甲裂盔飞荡开来。左手游龙刀,右手青光剑,虽说第一次手执一刀一剑迎敌,杀红了眼却是没什么不适应,刀剑寒光闪动,鲜血飞溅,眼中恶狠狠的朝着摩丝隆而去。一个闪身,左右横劈,摩丝隆马前铁盾皆都碎成片,眨眼间,已经直身立于马背之上。一脚下去,摩丝隆倒在人群之中,青光剑架在脖子上:“叫他们停战!” 摩丝隆惧怕之下,怯怯开口:“停!” 盍不允等人见此,尽皆拍手叫好,朝着樵苏而来,樵苏当即应道:“放下武器,降兵不杀!” “叮咚哐当”的兵器落地声响起,樵苏的到来,解了柱国府的兵围。盍不允走近:“银翼军被困在了驻扎地,王爷现在吉凶未卜,须尽快赶去青木关!” 樵苏望着身后裹着白布之人,满是疑惑,盍不允看出了他的心思:“这是王爷的夜翼军,十年了,这是王爷预防不测,让我亲自训练的士兵,一直藏在深山之中!足有一万!” 樵苏当机立断:“先不论此事,将军你我各自引兵三千,剩下的保护柱国府,你且去支援银翼军,我自当前往青木关。虎子,你随将军去,雷楚云随我前去,马上动身。” 樵浣儿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切,哆嗦着,眼中难以隐藏的惊惧,转身跑进了府中。 “小师妹,帮我照顾一下妹妹!” “师哥,你一定要安全回来!” 袁苔衣,欧阳苹目送着樵苏离去,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眼前。留下一些将士打扫战场,其他尽都随着樵苏盍不允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