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将魂》 正文 第一章 将星陨落 秦始皇十六年(公元前231年)。 七月初,正值阴雨连绵的季节,天色晦暗少光,这残破的邯郸城墙下的累累死尸,更为这天色增添了一份萧索与肃杀之气。 屠戮还在继续。顿时,空气中布满了血的味道,整个世界仿佛在颤抖,山崩地裂。刹那间,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化为乌有。他们好像千刀万剐一样,透露,肢体崩裂着,躯干支离破碎。在这被血光吞噬的时刻,已经分不清什么是u qi。傍晚时分了,远远望去,早已分不清是夕阳还鲜血染红了大地。 城墙之下,黑色甲胄的军士聚成滚滚洪流,势不可挡。一杆“王”字将旗之下,一位年逾三旬,头顶黑色飘带,腰挎战马的将领正在瞩目仰望这座眼前的这座城池。 “李牧不愧是赵之相国,护国之柱石啊!”他既恨且叹服道。 旁边一副将接道:“将军说的是,李牧巡守代郡雁门两地数十年,灭襜褴,破东胡,降林胡,令单于奔走,久经战阵,长于防守而敏于战机,实乃将军劲敌也。” “是啊!想我王翦自白起将军作古以来,自认为不惧天下之将,却未曾想止步于此城下,寸步不得进。”王翦恨恨道。 “不过,哪怕你极于善守,然而拙于国政,岂知彼祸于萧墙之内,死期不远矣!我大秦铁骑必将踏破赵境。”说完向副将道:“传我将令,今夜全军将士夜不解带,宿不卸刀,随时听我号令。” “是,俾将接令”。 说完,下去传令去了。 城守府内,一众将领均神情肃穆,武安君李牧端坐正中席案,抚额沉思。 “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传令兵进帐通报道:“启禀将军,探子回报,秦军并无任何调动迹象”。 “哦,是么?” “这又是为何?我军数量不及秦军,又兼旷日持久地对战,此时攻城对于秦军才最为有利啊?”李牧不禁思忖道。 “难道秦军另有良策?” 其次子弘道:“父亲,会不会朝中有变?而尝闻王上亲近宠臣郭开,又郭开恋于财货美姬,而父亲与其不睦,正可为秦军主将可乘之机。以往秦军用间,屡坏我大事,父亲大人不可不察。” “嗯,有理。”李牧言道。 “然,忠君之事,食君之禄。大王英明果睿,洞察秋毫,必不会为小人蒙蔽。你可知晓,嗯!” “是,父亲大人”。 弘惴惴而退。 副将司马尚言道:“王上前发照令,令我等击退秦军,以解邯郸之围。现今已有数十日,恐有变数,将军明查”。 “恩,尚兄所言有理。”李牧应道。 “传我将令,今夜,全军将士务必小心戒备秦军夜袭,胆敢懈怠者,严惩不贷。” “得令” 司马尚出府宣令。 赵王宫内,歌舞升平,ěi nu盈动款款,眼波迷离,其中一女将酒樽递于赵王迁唇前,赵王一饮而尽。 继而笑言道:“美人,端的一杯醉人好酒”。美人眼放秋波回应着。 然后赵王向台下跪坐之人言道:“这么说,武安君果真与司马尚有反叛寡人之举?郭开,你莫不是欺骗寡人,以求秦人之利否?” 郭开吓得魂不附体,顿时趴于地上,言道:“臣下,万万不敢以私利陷害相国,而纯以王上江山社稷为重,纵万死亦不能报答王上大恩之万一。” “嗯”。赵王露出心满意足之色。 郭开用余光瞥了一眼,徐而言道:“想当初,相国代雁门,以三万之众斩杀匈奴十万余,端的是用兵如神,所向披靡。又于往时多次以少胜多,以弱击强,大败秦军。为何而今秦军围我国都数十日之久,拒而不战,又催要粮草,勤于补兵,非是忤逆王上,臣实不知有何缘由。” “爱卿此言甚善。传我照令,召回武安君李牧,副将司马尚,命右庶子赵葱,将军颜聚代李牧,司马尚掌管军务,违者,斩”。 “领诏”。 郭开领诏,转身离开,得意而回。 然而,武安君李牧因劳于战事,断然驳回,并回书一封言道:“启禀王上:臣,武安君李牧偕副将司马尚,奉命王事击阻秦军,不敢稍怠,本该但尊王命。但,战机瞬息万变,秦军严阵以待,急于进攻,恐臣离兵散,城池势不能保。故为大赵社稷万全计,全臣忠君报国之义。王上,万安”。并遣亲卫快马送信至赵王宫。 却不料半路被郭开扣留烧毁,并奏于赵王言武安君谋反,拒不奉诏。 赵王大怒,派宫卫立刻缉捕武安君及其妻子,问斩。 消息传来,众人大惊。 武安君李牧亦是惊疑万分,对众将道:“大王为何如此行事”。 忽府门外兵戈声大作,人声喧哗,一将官率十人闯入议事堂,道:“武安君李牧偕副将司马尚勾结秦军,贻殆军机,意图谋反,奉大王诏令,将其与妻子众人押解回宫,任大王处置,带走”。 “这,怎么可能。”武安君李牧久而不能回过神来,蓦地不觉自语。 众将不由齐齐哀呼,“将军冤枉啊”。然而无济于事,最终被押回王宫。 王宫大殿,众臣肃立,赵王迁倚座正中殿椅。 武安君李牧,副将司马尚,李牧次子李弘,皆被缚而跪。 赵王言道:“李牧,你可知罪。” 李牧挺然抬头,道:“臣奉王命,执掌军务,抵御秦军,每起不敢稍怠,每宿不敢沉,时骤而夜起,阻敌夜袭。为报于王上,实不知罪于何处。” 赵王大怒而起,拍案大斥道:“尔等不遵诏令,与赵葱,颜聚二人交接军务,不为谋反作何?尔真为奸滑之徒!” 李牧自辩道:“臣回书所言,句句切中时中要害,望大王明察啊!” 众臣觑觑相看,各自无言。 郭开暗自欣喜,面色一闪而过,径直站立,不发一言。 赵王气急道:“何等回信,寡人岂不知!尔抗命不尊,意图谋反却又巧言令色,实不能饶。来人,将李牧等人并其家眷一并斩首”。 李牧肺腑热血激荡,悲泣道:“大王,臣牧自少年随父征战沙场,披胆沥血数十年,对先王和大王竭尽忠心,抗击匈奴,击退暴秦,只为报答先王和大王二世提携拔擢之恩。今大王听信小人之言,不信君臣之义,岂不令我等寒心!罢了,臣自证清白,以全臣下拳拳肺腑之心。” 说完,决然起身,扯断绳索,“锵”的一声,迅疾拔出宫卫腰中之剑,引剑悬颈,目视赵王,戚然自杀,殷红鲜血染红了大殿。 众臣惊悚不已。 “父亲(将军)!”次子李弘和司马尚大声悲呼,不能自已。 忽地,李弘愤然手指赵王大骂道:“尔不识忠臣,是为不智;不辨忠奸,是为不明;不恤臣下,是为不仁。此不仁不智不明之君,怎可为一国之主!” 赵王怒极道:“大胆,将此乱臣贼子拿下,押入大牢,判处车裂之刑。” 有大臣求情道:“恳请大王念及武安君一族累世之功,减其刑罚,饶其子性命”。 赵王气愤以极,拔剑道:“敢为李牧等人求情者,一律问斩”。 众臣皆惧而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雨夜追杀 黑色的大幕落下,苍茫夜色之中,时而名叫的蝉儿为这监牢更添几丝凄凉与萧瑟。 是夜,司马尚,李弘席地而坐,两人俱是面色悲戚,惨白如雪,眼角尚带有几道泪痕。 司马尚言道:“将军因受小人攻讦,为证清白,无辜惨死。我等又身陷囹圄,家眷被囚,如之奈何”? 李弘应道:“司马世叔,赵王迁昏聩无道,轻信宠臣,疏远忠臣,难以服人。”又道:“今其笃定我等谋反,刚愎自用,群臣必不敢谏,吾等恐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且说前方战事紧张,秦军连日叫阵,赵军军心浮动,继任主将赵葱,副将颜聚皆不能节制,遂军心大哗。 当夜,李牧旧部亲信暗聚商讨对策。众人认为:“赵王无道,诛杀护国重臣,囚人家眷,势不能久。”于是,私派精兵死士,解救副将司马尚,少公子李弘及其亲眷。 却不料,奸臣郭开暗伏密探于监牢之外,被侦知,于是,司马尚,李弘,李牧长子李汨及一一众家眷踏上了逃亡之路。 或许天不佑李弘,顷刻间,大雨倾盆,车辙陷于泥坑,马力不能及,一众老幼家眷被困,司马尚,李汨,李弘急忙下马,推车走出陷坑。 而追兵瞬息将至,情况万分危机。 “叛臣司马尚,李弘休走!” “嗒嗒嗒”一阵马蹄声传来,远处一宫中将领纵马赶来,其后跟随了数不清的兵士,一路马蹄印记,泥水四射飞溅。 马车内探出一妇人,面容秀丽而又带有一丝憔悴,继而一可爱幼童亦是探头观望。 妇人言道:“司马大哥,妾等老弱不堪驱使,追兵已至。妾赵氏实不愿拖累大哥,奈何我家夫君年过半旬,所存骨血,长子李汨,次子李弘,幼子李显,日后多望大哥照拂,如此,我与夫君皆念大哥恩德。” “娘,你莫不要”!李汨,李弘急言制止道。 说完,妇人俯首跪谢,一众老弱也齐齐跪倒。 “相国夫人,这又何苦?”司马尚叹息道。 “快走!”赵氏将幼童托于司马尚,司马尚接过李鲜。 时追兵已至,与己方兵士激战起来。箭矢漫天,刀剑齐鸣,由于寡不敌众,越来越多的人倒在血泊中,端的是一幅人间惨剧!!! 突然,一根箭矢扎入赵氏后背,蓦地,喷出一口血来,扑倒于地。 “娘(夫人)”! 众人悲呼,欲扶起救治。 却不料,赵氏一把尽力抓住司马尚,道:“妾料今日余时无久,将三个孩儿托于兄长,望兄长多加照拂,悉心教导。妾于九泉之下亦可告慰夫君之心。望兄长应允!” “娘!”李汨,李弘不禁悲从心来,痛呼失声叫道,而幼童亦是嗷啕啜泣。 “夫人,尚一概应允。夫人莫忧”。司马尚沉声应道。 说着,抱起李鲜,命左右兵士拖起悲伤的李汨李弘兄弟二人,且战且走。 然而,前路迷茫却又充满更大的危机在等待。 秦军密探得知讯息,告知秦将王翦,王翦命秦军健卒阴入赵境,寻机斩杀李牧家眷,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司马尚偕李汨兄弟三人,及兵士五人,并兼快马驱驰,遁于林中,令赵宫卫军难以得知行踪。 某夜大雨稍小,司马尚一行来至一山中小庙,然庙宇破败,杂草丛生,全然没有生人居住的样子。而庭院中的几处无字孤坟,在这夜色掩映下,更是增添了几分阴森诡秘的色彩。 在漏雨屋宇一侧,众人找到一处干燥,可供休息的地方。 连日躲避追兵追杀,众人身心俱疲,聚在一起,互相取暖。 “叔叔,我饿!” 最小的李鲜喃喃shēn y,额头冒汗,昏然欲睡的样子。 “鲜儿乖!弘哥哥天亮给你去找吃的,先喝点儿水。”说罢,李弘解过腰间水袋,扶起幼童脑袋,触至唇边喂水。 当触及额头时,立觉额头极烫,貌似发烧。 “尚叔,大哥,鲜弟好像发烧了。你们看。” 司马尚,李汨立刻起身,分别手摸了一下幼童额头。 司马尚言道:“近日来,我等勤于奔波,亡命天涯,又兼大雨滂沱,日夜不停。再加饮食无周,chéng rén尚且难熬,五岁小儿怎能禁受得住?发烧正常,怕的是高烧不退啊!” 李弘接过话茬,说道:“尚叔说的是,不若将湿布敷在鲜弟额头之上,我和大哥日夜轮番照料,料想无碍。” 司马尚,李汨称善,表示同意。 夜深了,呼声一片,只有雨声相应和。 突然,幼童大肆呕吐,所食饮水尽吐,脸色惨白如纸,腮间仅余一丝嫣红。 “鲜弟”李弘急忙喊道,司马尚,李汨闻声赶来查看。 只见幼童面色潮红,皮肤滚烫,汗雨如注多,呼吸急促。 “怕是害了热病,有濒亡早夭的危险。”司马尚说道。 又道:“往日军中老卒持续高烧不退,口不能食,之后抽搐不止,次日暴毙于营。” “啊!”李汨李弘两兄弟大惊。 “这可如何是好!”李弘抱弟大哭,李汨眼中也涌现出点点泪光。 “此地缺少巫医,只可采些草药续命。听巫医曾言,山中有一植物名为车前草,出直穗状花序,花小,花冠不显著。结蒴果,中含暗褐色种子。可入药,性凉,味甘淡,无毒,对止咳拔毒,退热降温有奇效。免不得去一趟外面,采些车前草来给鲜儿续命。”司马尚恍恍道。 “那我去!尚叔与弘弟照顾鲜弟,我去去就来。”李汨道。 “大哥(汨儿)路上小心追兵!”李弘,司马尚提醒道。 “料也无妨!”李汨笑言道,说完带着卫士闯出门外,淋雨寻找退烧草药车前草。 倏而不知,庙外早已是天罗地网,秦军死士,赵宫中卫士均在寻找李弘一行逃犯。李汨出行,却未能躲过秦军密探,当李汨寻得草药却于回归途中被截,李汨拒透露李弘行踪,率卫士与秦军激战,身披十余伤,最终被秦军枭首,血染长空,不甘闭目。 话说司马尚,李弘等待李汨时久,而李鲜又病情加重,心中担心李汨安危。 “尚叔,大哥不会有事吧?”李弘忧心道,望向司马尚。 “应该不” 话未说完,忽闻庙门哇密集的沉重脚步声传来。 “是大哥回来了!快!”李弘急道。 司马尚转身刚出屋门,乍观一群黑衣人呈军队阵型进入,大惊失色,喊道:“不是,是追兵。弘儿赶快起身,我们冲出去!” “啊!” 司马尚和李弘抱着李鲜忙不迭地从h一u én出去。 司马尚看到人群汹涌,心中下定决心,道:“弘儿,赶快抱鲜儿先走,我自当断后。之后再赶上与你们汇合。” “尚叔。”李弘迟疑道。 “快走”!司马尚催促道。 “是”!李弘狠下心,不得不抱着李鲜,跨上战马,快速奔逃。 秦军这时业已发现司马尚一行,一脸裹面巾,目光凛冽的领头将军看到司马尚与己方兵士缠斗,下令道:“这里留给我,你等去追李牧之子,务必斩杀。” “是,末将领命”。说完,骑乘快马,呼啸而去。 领头将军继而说道:“司马尚,可还记得我否?”嘿嘿大笑。 “你是?”当领头将军解下面巾时,司马尚方才大惊道:“你是秦军副将杨端和。” “司马尚,没想到吧?你与李牧和我秦军对峙日久,未曾料到,今日如此结局吧!今李牧已死,赵室将倾,何不改效命于秦王,来日加官进爵,封关内侯,享一世荣华,岂不更好!何必苟延残喘,自讨苦吃!”杨端和劝道。 “呸!” “你秦人狼子野心,构陷忠良。吾岂能与你这等奸邪小人为伍!” “吾今日即便是死,也要削尔首级,为我大哥报仇雪恨!”说罢,挺剑相迎,欲斩杀杨端和。 “哼!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左右齐上,拿下司马尚。”杨端和一声令下,司马尚与秦军死士战在一起,电光火石,交锋好不激烈。奈何敌多力寡,司马尚大腿被刺,站立不住,最终被斩杀。 “来人,将司马尚与李汨等人好生安葬。这几人都是一时人杰,奈何敌我异位,不能为友,那就以英雄的礼节对待他们吧!”杨端和叹息道。 “是,遵命!”左右立刻将二人首级安葬,附以木碑,以示敬仰之意。 话说,李弘与李鲜纵马逃亡,山路崎岖坎坷,一路向上,越来越狭窄,坐骑难以骑乘,无奈之下,李弘只好放弃坐骑,背负李鲜慌不迭地逃亡。 而秦军在山腰一侧,发现马匹,发觉其踪迹,忙分路包抄而来。 在慌忙行进中,李鲜显得愈发病发膏肓,脸色愈加难看。 “鲜弟,你一定要撑住!弘哥哥一定能救你的,一定可以的。”李弘心急火燎地说道。 “为什么这里没有一个人家,谁来救救我的至亲幼弟啊!”李弘心中焦急道。 幼童李鲜shēn y道:“弘哥哥,我好困呀!我睡觉好不好?我的头好痛,好想吃娘亲做的糕饼,好想和汨哥哥,弘哥哥一起捉虫子玩儿!” “鲜弟,不要睡!弘哥哥这就带你去吃糕饼,带你去捉虫子!”李弘焦急却不得细心呵护道。 李弘顾忌幼弟李鲜安危,一路慌不择路,却惘然不知,山路终处是一条悬崖,二人已被逼到绝路。而后有追兵,势不能返,无奈之下,李弘只好原地照顾幼弟。 “鲜弟,醒醒,醒醒啊!” 李弘嚎啕道。 幼童李鲜的脸上忽又泛红,又有了一丝血色,嘴角流出一丝丝血迹,喃喃低语道:“弘哥哥,我梦到娘亲了,她问我怎么还不回家。“继而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找不到娘亲和爹爹了,他们不要不要鲜儿了,弘哥哥”。 身后追兵持刀包抄过来,李弘淡然不知,继续安慰道:“弘哥哥带你去找娘亲,好不好?鲜儿乖!不要睡,我们去找娘亲。” 幼童李鲜道:“弘哥哥,我要睡了,鲜儿好困,要休息了。”说完,不省人事,撒手人寰。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们!”李弘双眼赤红,两鬓含泪,愤然拔刀砍向追兵,然只是一时之勇,长期长途跋涉,早已精疲力竭,难以为继。 面对敌兵包围上来的颓势,李弘咬牙切齿道:“尔等灭我全族,虐杀老弱,怨陷忠臣,吾若今日不死,来日必取尔等项上人头!” 说罢,抱起李鲜冷透的尸体,道:“鲜弟,弘哥哥这就带你去见娘亲和爹爹。“毅然决然地跳下悬崖,秦军死士不能挡。乃报之于首领秦将杨端和,其叹道:“韩武安一门忠烈,实为可惜尔”。众人皆以为崖高谷深,李弘势不能活,就此作罢。 秦始皇十八年(公元前229年),赵王迁听信宠臣郭开谗言,怨杀韩武安君李牧,李氏满门被诛,赵人无不扼腕叹息,失声痛哭。 秦始皇十九年(公元前228年),秦将王翦乘势急攻,大败赵军,平定东阳地区,赵军主将赵葱战死,颜聚逃亡。秦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下邯郸,俘赵王迁及颜聚。赵王迁之弟公子嘉逃至代郡,称王。 自此,秦赵之争以秦军大胜,赵军大败而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误入鬼谷 天地间笼罩在白雾中,近处的花草c树木,远处的山峦c房子,都在浓雾中时隐时现。 一位妙龄少女正在院内熬煮药汁,树上不时传来阵阵轻灵的鸟鸣声,极为动听。 “呃,这是哪?” “我怎么会在这里”? “啊!我腿好痛!” 此人正是李牧之子李弘,此时他正躺在一席木床之上,身上缠满素布,而疼痛正是从大腿部传来。 少女听到痛叫声,赶忙进屋查看。 “呀!你醒了!” 看到李弘健壮的躯体和俊秀的面孔,少女有些害羞的脸红,一直红到耳根,满脸绯红,恰似春天红透的番茄一样晶莹剔透。不禁羞道:“公子,您身有重伤,急需调养,还不快快躺下歇息!”声音中带有关切又有一丝娇媚,十分婉转动人,好似黄莺啼叫。 李弘这时也有些局促,脸上发红,喏喏道:“是,听姑娘的,我这就躺下。”说完,就后悔了,心道:“这好像是夫君对娘子的对话才对”。 果然,话一听玩,少女的脸蛋越发的红了,就像熟透的番茄,令人垂涎欲滴。李弘的眼睛都看得呆住了,直勾勾的 看的少女更加羞涩,略一跺脚,哼道:“不理你啦!就会调笑人家!” 李弘这才反应过来,暗骂道:“自己怎么对人家姑娘这么失礼,平时不是这样的啊!” “不过,这姑娘真是漂亮!比娘亲还要美上一分”又暗忖道。 想到娘亲,及其他亲人,李弘眼睛逐渐暗淡下来,手指也暗暗攥紧,顿时不发一言。 少女发现气氛陡变,以为李弘身体旧伤发作,急忙问到:“公子,你还好吗?旧伤不疼吧?”一脸的关切之色。 李弘这才从悲伤激愤的情绪中醒来,略微表态:“姑娘费心,在下并无大碍。谢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眼含诚恳,却再无半分旖旎之意。 “嗯,那就好”。少女舒了一口气,但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一丝失落。 李弘又道:“这里是哪里?姑娘又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少女回答道:“这里是云梦山谷,常年渺无人烟,我和爷爷一起居住,姓王名唤‘灵儿’,公子叫我‘灵儿’便好了。“ 说完,瞥了李弘一眼,见其脸色如常,有些懊恼和失望。 收拾心情继续说道:“那日,我与爷爷外出采摘野果,见公子与一幼童漂在谷中深潭,昏迷不醒,便将你救回,至今已昏迷三日了,所幸今天公子苏醒,真是上天保佑,公子安然无恙。” 听说幼弟李鲜的消息,李弘猛地抓住灵儿的手臂,急问道:“我幼弟现在怎样,他在哪里?”抓住灵儿的手臂不禁更加紧了一分。 “你抓疼我了!”灵儿痛叫道。 “对不起!灵儿姑娘。我心系幼弟安危,态度不周,望姑娘原谅。”说着,放开灵儿的手臂,稽首作揖,诚恳致歉。 灵儿见他言语真诚,又确是关心家人,便“哼”的一声,表示原谅他了。 “那我那幼弟?”李弘继续追问。 灵儿揉了揉有些疼痛的手臂,说道:“当日,发现你和你幼弟的时候,探过鼻息,除你气息微弱,尚可医治之外。你那幼弟却生息全无,身躯已冷,毫无生还的可能。爷爷说‘死者为大,又不知其姓氏,只好选在风景静好,视野开阔的晋桐山安葬,附一木碑,尚未书写姓名,原待你苏醒,自去吊唁,为其登名祭奠。“ “是啊!”李弘悲戚道。 ”幼弟初遭破家大难,又经赵宫禁卫c敌军数十日追杀百里,旅途劳顿,无片刻喘息之机。突患热病,无以医治,饮食不继。况一成年之人尚难存活,遑论一懵懂稚子乎?“ “鲜弟,是弘哥哥对不起你啊!” 说完,李弘锤头顿足,泪流不止,宛若癫狂之状。 “公子,勿要如此悲伤,死者已逝,生者当坚强以活,这样才能对得起那些关心c信赖你的那些人啊!” “千万不要灰心丧气,以致心伤过度啊!这让公子家人更加伤悲啊!想必公子的家人在地下有知,也不会安心的。” “况人何优生死,我爷爷说过’生老病死,俱是虚妄!岁月轮回,时移世易!众人皆哭逝者,却不知死者亦是一种解脱,跳出凡间疾苦,遁入无尽极乐世界,却不如生者饱经世事,历尽磨难者乎?” 灵儿尽心劝解,悉心安慰道。 “真的吗“李弘空洞的眼神中闪出一道希冀之色,忙问道。 “嗯!他在阴间一定会幸福快乐的!”灵儿肯定道。 经过灵儿全力劝导,李弘终于恢复正常了。 然而,因为悲伤过度,旧伤未愈,乏力就又昏迷过去了。 灵儿又是一阵子手忙脚乱,赶忙为其整理好床褥,掖好被角。在一旁静静地照料着,看着看着,竟是有些痴了。 就这样,一日一日的照料,李弘终于伤愈好转起来。 三日后,晋桐山,新坟前。 只见木碑上写着:“严父韩武安君李牧之墓(次子李弘泣立)” 而一旁则是其母李赵氏,世叔司马尚,长兄李汨,幼弟李鲜的木碑。 李弘萧索地跪立在这片新起的坟前,一脸悲伤。而一旁的灵儿亦是不发一言,静静站立,注视着。 李弘泣道:“父亲大人在上,孩儿给您叩头了” 而后又跪了其母李赵氏,世叔司马尚,长兄李汨,吊唁了幼弟李鲜。 继而说道:“父亲大人在上,今我全族唯独孩儿之外,满门皆死。母受暗箭穿心而死;长兄外出为弟寻药,不幸被秦军围攻而死;世叔司马尚,为掩护我俩逃亡,被秦将枭首;最令人痛心的是,不满六岁的鲜儿,竟于路上奔波患病,不治而死。今我势单力孤,求告无门。赵王昏庸无道,奸臣弄权,兼秦军入侵,诸侯环伺,孩儿不知如何自处,请父亲大人告我。”说完两眼泪迹斑斑。 然亲人已逝,余音袅袅,只有这山间回声回荡 。 徐而,继续道:“放眼天下,竟无孩儿立身之处!孩儿知晓父亲一生为赵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往无前,无所畏惧。但,今赵王迁淫逸无为,放任奸臣弄权,导致法度不彰,国政不行,屡屡为敌国所趁,而今我满族亦归于尘土。” “然,孩儿虽知父亲平生心愿,却不愿继父遗志,匡我大赵,实乃报国心死。” “为何我李氏一门累世之功,却最终落得个满族夷灭,尸体全无的下场?” “为何慈母一生素不与人为敌,却惨遭射杀?” “为何自幼授我武艺,并肩沙场征战的司马世叔,却被逼死于庙门之前?” “为何我同胞兄弟却离我而去?幼弟李鲜只有五岁啊!只余我孤身一人,苍天何其不公,何其无情!” 李弘嚎啕大哭道。 灵儿亦是动容,轻轻啜泣。 哭了一会儿,李弘起身,道:“从今以后,世上再无武安君次子李弘,只余一林中隐士李隐。今后,孩儿会常伴你们身边,再不理世间之事!” 说完,便转身就走,再无半点留恋之意,只余一个惨淡萧索的背影。 却不知,远处一头发花白的老人,完整的看到了这一幕,抚须叹息,若有所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初次相见 微风轻轻的吹,暖暖的阳光覆盖着大地,小草在阳光的沐浴下吐出了嫩嫩的小芽。 李弘一觉醒来,看了看,没人,就出了屋子。 “嗯嗯!”使劲呼了一口气,感觉好多了。 “你醒啦!”灵儿惊喜道。 “嗯!”李弘善意地笑了笑,说道:“近日来,多谢灵儿姑娘的悉心照料,在下心中感激不尽!” “不用这么客气啦!这没什么的。”灵儿摆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 李弘看了看四周,良久才道:“那日,听你说你跟你爷爷居住。怎么这些日子,许久不见老人家。难道还没回来么?” “哦!你是问这个?” “不是啦!爷爷昨晚就回来了。今天一大早就去林中踏青去了。待会儿估计就回来了。” “哦!那太好了!我要当面道谢,感谢他对我的活命之恩。”李弘欣喜地说道。 “我爷爷才不会那么老古板,他只关心做不做,怎么做,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灵儿不满道。 心道:“是人家和爷爷救的你,还衣不解带地照料了你好些天,只记得爷爷,不记得人家。”想到这儿,不禁又是有些小气恼,赌气的看着李弘。 李弘看着灵儿,又想到那日旖旎,脸上有些发烧,尴尬地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谁又惹我们灵儿生气啦! ” 一声和蔼的声音,打破了正在对视的两人,也缓解了李弘的窘境。 李弘转身一看,一位毛发皆白,面容和蔼而又带有一丝凛然和沧桑,身穿粗布衣裳的老人,正在缓缓走来。 “爷爷!”灵儿欣喜地跑过去抱住了老人,老人亦是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拍了一下她的额头,假装严厉道:“是不是又调皮了?” “人家哪有,人家很乖的。是不是啊?”灵儿用眼神扫过李弘一眼。 李弘哪有迟疑,喏喏称是。 “我就说嘛!人家最乖了!他都承认了。”灵儿又得意地向老人撒娇道。 “是是是,你啊!”老人无奈而又慈爱地用手指戳了戳灵儿的额头。 李弘看到这一亲情和睦的场面,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心底划过几抹忧伤。 老人一直在注意着李弘,见他突然无话,便岔开话题道:“那日我和灵儿救了你之后,有事外出,未能问及你姓名,家住何处,为何至此?请你为我解惑。” “爷爷,他是” “哎!莫要调皮。”老人用手制止了灵儿的抢答,看向李弘。 灵儿有些赌气地撅了噘嘴,不说话。 李弘看着老人,眼光一闪,顿了顿说道:“在下祖居邯郸,姓李名隐,因受仇家追杀,与幼弟走投无路,跳崖自尽,因缘际会,方才来到贵地。在这儿不得不感激老人家阖家救命之恩!” “算你嘞!”灵儿插话道。 “不得无礼!”老人轻叱道,后又诡异地笑道:“搭救之恩不足为谢,不过阁下这姓名有些意思啊!” “姓李,邯郸一带,李氏一门以武安君李牧一族人多为最,难道阁下与武安君有亲?” “而名又单一个隐字,又有着隐居山林,超然物外,不与他人和光同尘,混浊不堪之意。难道阁下高堂不期亲子立身处世,达官拜相,令堂对阁下这番深意实在令人费解呀!” 老人摇头晃脑地说道。 而又说道:“因缘际会,好一个因缘际会!”扫了扫李弘,呵呵笑道。 李弘心中一突,心想:“怕是这位老人家早已看透自身来历,再隐瞒下去,怕是惹恼了老人家,得不偿失。但是实在不想联系到过去种种,罢了,权再试探一番,如果实在无法避免,只好如实相告。” 便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应道:“在下以为,一丝一缕,皆是父母之恩。况天下姓李者何其多也,隐字为名亦有其圆滑处世,不露锋芒之意,并非仅为出世之想。再者,今人之名,多为祖制沿袭,一脉传承之由。老人家何出此言?” 灵儿看了看两人,欲说出实情,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 “哼!” “休要拿假话搪塞于我!” 老人佯怒道。 李弘一看实在无法推脱,无奈吐露实情,道:“老人家,非是在下故意隐瞒,而是在下身世由来,实在痛于启齿,不欲再思从前。这里给您告罪,请原谅则个。” 又看了看老人,见其毫无表情,便继续说道:“我本字为弘,家父韩武安君李牧,生母赵氏,长兄李汨,幼弟李鲜,因赵王惑于奸臣郭开小人之言,因以获罪,全家下狱。为证清白,我父自戕于赵王宫。幸军中义士同僚搭救,得以冲出牢狱,然一路行来,宫卫与秦军日夜不停,疯狂追杀,现只余弘一人于世。” 说完,不禁伤感,灵儿看见之后,忙上前抚慰,嗔怪道:“爷爷,本不该又提起人家伤心事。遭此大难,本是常人所不能忍受,何必再添一道伤疤呢?” “不要再计较李隐还是李弘了,总归只是个名号不是?叫什么还不都一样!” “好好好。不提了,灵儿说的是!”老人妥协,给了灵儿一个安心的眼神,便转问李弘,“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李弘接过话,颓然道:“无非是隐居田园,与山川,花鸟,虫鱼为伴,清茶淡饭为食而已,再不理世间之事。” “除此还能作甚?” 说罢,一脸迷茫之色。 “还能作甚?” 老人盯着李弘,死死追问,李弘眼神闪躲,不敢与之对视。 老人见李弘此状,不便再加逼问,于是续问道:“既然如此,与其你一人独归山林,不如与我爷孙二人一起为伴,纵情山水,互相照料,也好随时问候一二,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灵儿一脸希冀地望着他,双手紧握,饱含期待。 不知怎么的,李弘看着灵儿,不忍其失望,鬼使神差地答道: “好,那就多加叨扰了。” 爷孙俩彼此观望,默契地笑了。 李弘突然想到,还未问及老人,便说道:“还未曾问过老人名号,不知老丈何许人也?” 老人回应道:“老朽久居山林,名号不显。姓王名诩,又名禅,常居云梦山中,鬼谷秘境,自号鬼谷先生是也!” 李弘惊道:“敢问纵横一脉,开山者为谁?” 鬼谷子道:“正是某家。” 李弘拜倒,道:“大贤在上,小子无礼起倒,不识进退,万望赎罪。”言辞恭敬万分。 鬼谷子道:“呵呵,虚礼当免,待到来日,定要好好会会赵武安高徒,对弈纵谈,岂不畅快。” 李弘受宠若惊,忙道:“不敢不敢,岂敢与先生相比。” 鬼谷子对着灵儿说道:“你若不敢,灵儿还不揪完我的胡子,我可有得罪受了。”说完,哈哈大笑。 灵儿大羞道:“哼!坏蛋爷爷”。露出一幅小儿女姿态。 李弘亦是有些尴尬,讪讪地笑了。被灵儿恶狠狠地盯了一眼,愈发的尴尬万分。 鬼谷子看着两人,若有深意地笑了。 当夜,鬼谷子见李弘房间灯火已熄,人已安睡,联想今日之事,自言自语道:“少遭大难,心障已成。然凡人皆有心障,必有其源,源有其用。若其人去除心障,破而后立,以此良才美质,多加打磨,必成大器。” 又喃喃道:“那日夜观星象,将星出世,却又晦涩难明,应系此人身上。来日之事或可为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野外之行 清晨的山谷,万物显现出无限生机。一缕缕金huáng sè的阳光撒向刚披上新装的草地,阳光照耀着小草上的露珠儿,露珠儿显得晶莹透亮,真是一处人间胜境。 经过昨日的相识,三人已经彼此熟络了。鬼谷子一早相邀,一起去林中踏青。 走着走着 便来到一条清澈无垠的河边,青苔新绿,河中卵石肉眼可辨,鱼儿自由欢快地游来游去,好不惬意。 鬼谷子笑言道:“吾等便如河中之鱼,潇洒世间,快意人生。” “岁月轮回,不经修饰,自然如我。” 瞥了一眼刘弘,见其无动于衷,便转而一念,故作叹息道:“然鱼离于水,却不得活。不分水之好恶,均能畅游其中。静水不流,动水不腐,动静结合,方能相得益彰。故人生快意,当纵历恩爱情仇,万般滋味,方得始终。” 李弘应道:“静水不流,在乎一心。池鱼畅游,皆因相熟之故;动水不腐,源于相通。实乃鱼儿迫于形势,不游不行尔。故人生得意,需平心静气,修心内蕴,何用经历疾苦,蹉跎人生。” 鬼谷子见其厌世如此,暗叹其心智不坚,怒其不争。 灵儿见场面不和,急忙圆场道:“不要谈那么多大道理好不好,人家头都要晕了!”说着,揉了揉自己的头,以示很头痛的样子。 两人见灵儿如此搞怪,俱是会心一笑,再不言其它。 转而拿出茶具,席地而坐,享受起这丝丝茶香余韵和这林中美景。 “这茶清冽,更兼水质上佳,如此一来,这茶水更是具有一股独特醇香,回味无穷啊!” “先生所言极是!这谷中之茶确是世间妙品,天下难得!”李弘嘴中发出啧啧赞叹之声。 “可惜,这茶虽好,可未必有人了解其中滋味,还是只能老朽一人独享喽!”鬼谷子淡淡道。 “怎会如此,小子愿与先生长眠于这青山绿水之间。细品茶香,达至极乐之境,巍巍乎高山,澹澹乎流水,何其欢乐也!”李弘直接反驳道。 “就知道,你小子沉不住气!” 鬼谷子心中暗乐,却反问道:“你果真懂茶?” 李弘以为先生不悦,只好谦逊道:“小子略懂,昔日曾学宫学,习得烹茶,点茶,择水等技艺,是以微微懂得,不敢及先生之万一。” “哦!” “那你可懂,茶之三境否?” 李弘愣了一下,这,只好答道:“未曾学得。求先生指点迷津,也好教我。” 鬼谷子微微颌首,徐徐说道。 “所谓茶之三境,为生境,抗境,原境。” “所谓生境,即因时而变,顺势而为。吸收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神髓,水调气合,包容万物之神机。” “所谓抗境,即入水而不弯,沸而不残,脉络清晰,不损分毫。虽辗转浮沉,不改其根本,具坚韧之性也。” “所谓原境,即寓香于水,却不留一丝。损己助人,却仍有其形,固守根本,良性不移。” “因而,茶可谓养人之上品,机会难寻啊!” 李弘听着听着,愈感觉先生在说自己,顿时明白先生意有所指,虽心有一丝恼怒却仍是感激道:“先生之谈论清新脱俗,一派大贤风范,端的是发人深省。” “吾今后定会牢记先生今日之教诲,不胜感激之至!”说着,起身,作揖深深一礼。 鬼谷子趁热打铁地说道:“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强也。” “世间万物,常有荣衰。君为少年,安长少年?” “少年自负凌云笔。到而今c春华落尽,满怀萧瑟。何苦来哉?” 鬼谷子为李弘叹息道。 鬼谷子见其满怀心伤,黯然伤神,溘然欲戚之状,向灵儿使了一个眼色。 灵儿领会其意,借故回家做饭,离开了二人。 李弘见灵儿走远,望着鬼谷子,说道:“谢过先生频繁劝解,弘亦自知韶华易逝,昂扬男儿,在此乱世,必应习取安邦定国之策,强兵富民之术,以期拜将封君,光耀门楣,流传后世。” “然,哎!” 李弘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弘因家逢破灭之危,君王昏聩无道之恨,实不愿再度征战沙场,恐遗祸将来,悔之晚矣!” “况天下之大,竟无弘容身之所。被诬谋反,故国难归。秦乃虎狼之国,更兼用间,逼死我父,假若投秦,我父九泉之下,势必难安。韩魏两国,虽与赵同归于晋,但三国邦交于此乱世之中,早已不复当初。我若投彼,必生嫌隙,不得重用。更遑论燕齐两国,本为敌对之国,往而投奔,必为之捕,刀斧加身,焉有活路?于此境地,如之奈何?” 鬼谷子正色道:“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事而制。” “符合机运,定要做到“审时度势”,审天下之时,度天下之势。所谓天下之时,就是天下大势的运动趋向。所谓天下之势,就是推动天下大势的各种力道。如果把天下比做大海,风向是时,因风而动的潮流是势。把握时势,就是弄潮。天下时势,扑朔迷离,神鬼莫测,瞬息万变。圣人知时识势,因时用势,因而治世。奸贼逆时生势,因而乱世。” “君并非无用武之地,而非其时也。时也,命也。君需顺势而为,应时入世,方可大展宏图。” “时在当下,当以勤学为要。”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然玉之为物,有不变之常德,虽不琢以为器,而犹不害为玉也。人之性,因物则迁,不学,则舍君子而为小人,可不念哉?你可知晓?” 鬼谷子殷切教导道。 李弘顿然醒悟,感激道:“先生高义,敬谢先生解弘平生疑惑,对弘有恩同再造之德。” 说着,李弘作揖拜谢。 “哎!此等小事,不足挂齿。”鬼谷子制止了他,呵呵笑道。 顿了顿,鼓足勇气,又揖了一礼道:“如蒙不弃,弘恳求先生收我为徒,授我恩业,日后也可随时请教,望先生答应。” “果真,你当真要老朽收你为徒?”鬼谷子眼中精光一闪,质问道。 李弘坚定道:“是!” 说着,跪倒在地,“请先生收我为徒!” 鬼谷子见此欣喜,忙扶起李弘,道:“好好好!那为师便收了你这个徒弟。” “嗯!师傅。”李弘亦是欢喜道。 “哈哈哈!天可怜见,我鬼谷一脉终不致断绝,在吾垂暮之年,还能收此佳徒。为师当与徒儿共饮!” 说着,师徒二人,共同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时至中午,师徒二人,返回家中,向灵儿说起此事,灵儿亦是欢喜,众人觥筹交错,饮食尽欢而散。 是夜,为李弘举行拜师仪式。 鬼谷子端坐正堂,神情庄肃。灵儿站在一旁,充当司仪之职。一声娇声喊道:“拜师之礼开始,徒弟敬茶,献词!” 李弘端着茶水,跪倒在地,将茶奉上,说道:“恩师在上,今弟子李弘,幸蒙不弃,拜鬼谷先生为师。仰观师门,学高德馨,躬身垂范,其道泱泱。意欲拜师,惶恐不应,幸得允纳,不胜欣喜。困惑迷茫,定彰其形,通晓其意。程门立雪,寻教必恭,所至必礼。务求精进,奋发有为,意气昂扬,光大我鬼谷一脉,仅此立誓,如有违反,天必诛之!” 灵儿又说道:“恩师饮茶,致勉!” 鬼谷子接过香茶,一饮而尽,看着李弘,满意道:“今赵武安君李牧之子李弘,入我鬼谷一门。可喜可贺。然尔治学,必应虚心以求,静心以悟,诚心以行。不妄语,不滥杀,救伤扶危,安邦定国,造福世人。如有违背,定食业报!” 李弘应道:“是,徒儿谨记。” 灵儿终道:“拜师礼成!”顿时放松了一口气,一脸高兴的表情,为两人结为师徒而兴奋。 鬼谷子扶起李弘,二人四目相对,眼含热诚,一番师徒情深之意荡漾其中。 “师傅,久居谷中,除师傅爷孙二人外,再无旁人,不知我鬼谷一脉,可还有旁人,也好时时问候。”李弘好奇道。 鬼谷子看了看他,微微一笑,说道:“我鬼谷一脉,门生众多,都已出世为念。然关门弟子两人,一为孙膑,二者则是你。” 又道:“不过,你师兄早年与庞涓有隙,被暗中处以膑刑和黥刑,砍去双足,面部刺字,虽马陵之战斩杀庞涓,报此大仇。叹身体根基已废,其寿难永,英年早逝,故你是看不到他了。”不禁有些悲伤,恨其大徒生不逢时,遇此境遇。 李弘见其悲伤,转移话题,问道:“那还有其它我门中人,尚在世间吗?” 鬼谷子收拾了一下心情,才回答道:“秦相李斯,关内侯王翦,楚相甘茂,燕将乐毅俱是在世之人。”而后,瞥了一眼李弘,迟疑了片刻,说道:“你父李牧也为我门中人,虽惨遭陷害,但你父子二人皆奉鬼谷,也是一段佳话。” “嗯,徒儿定会孜孜以学,不负师傅期望。”李弘一脸坚定之色。 从此以后,李弘开始了近乎两年的学艺生涯。 而世间形势,早已风起云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纵论时局 秦始皇二十年(公元前227年),秦国委派大将王翦,及副将辛胜帅兵20万,攻打燕国,在易水河畔一侧,大破燕国驻守代郡军队,燕军见势不敌,命前军退却,中途集中整合兵力,防守燕国国都都一蓟城。 俗话说:“山中无甲子,岁月亦轮回。” 而我们的主人公一李弘,正在日夜随师傅鬼谷修习纵横阴阳之术,军法韬略之能,时有进益,沉醉其中,浑然不知世事变化,岁月几何。 “圣人寻道,盖有四重境界,一为闻道,二为知道,三为见道,四为得道。然闻道者多矣,知道者少矣,见道者寥寥无几,得道者未闻之有也。 ” “世传春秋之时,一鲁国之人,孔氏仲尼闻道,却不知其精义,于是不辞劳苦,赶赴洛阳,问道于先圣老聃。与先圣论道长达三日,仲尼由是知道,大悟人世之理,遂立儒家之言。” “故寻道之路,应循序渐进,不可轻躁冒进,急于求成,过犹不及,悔之晚矣。正可谓:道适其时,不可强求。” “徒儿,你为道之法,有何教我?” 李弘恭敬回答道:“天顺其时,地履其载。徒儿以为,为道之要,首在其广,其广则有择,有择则潜心定性,潜心定性,曰静,曰专,曰聪,天时其依,地利其用,中以人和,方能得道。师傅,以为然否?” 鬼谷子抚颌而思,忽而大笑,“弘儿此对,真乃绝妙也!为师,甘拜下风!” 说着,笑着稽首作揖。 “师傅谬赞,徒儿资历尚浅,学艺不精,怎敢与师傅相较,莫要嫌弃徒儿学识浅陋,过于粗鄙才好!” 说着,将鬼谷子请回席上坐下,乃回,飘然而坐。 “弘儿,纵观天下诸国,哪一国可结束乱世,定鼎天下呢?” 李弘沉吟了一下,缓慢说道:“徒儿以为,当今天下,秦疆域最广,威势日盛,军力称雄七国。山东诸国因秦武安君白起等将逐次征伐,每每大败,实力威望已大不如前,引以联横,也仅限自保,毫无进攻之力。更勿说,秦国自孝公,惠文王,当今秦王三世经营,底蕴之厚,山东六国莫能与之匹敌。” “由此,假若不论精兵,强将,谋术,单论实力底蕴,财富威望,秦国当会鲸吞天下,广有四海之地。” 鬼谷子言道:“善!” “然,天下征战,欲得天下,必为综合实力强盛之国。精兵,强将,奇谋,机变,疆土大小,实力威望,兵革器械,战争后勤均需完备,不给对手以可乘之机,方能不至陷于危难,功败垂成。” “自周天子以藩屏周,大封王侯,功臣后代,前代王公贵族于封国,乃有诸侯数百,卿,士大夫,士等经屡世沿袭,更是难以计数。血缘亲疏,随时而变,以事而变,春秋以来,礼崩乐坏,各国诸侯互相讨伐,有一战而衰,转至灭亡的,也有百战得国,逐渐壮大的,还有主臣异位,国姓更改的,种种实例,世人皆知。” “截止今日,仅有七国,齐,楚,燕,韩,赵,魏,秦。七国互相侵土占地,得而复失,失而复得,然逾数百年不曾破灭,是何缘由,弘儿可知?” 鬼谷子继而问道。 李弘转入沉思,沉默不语。回道:“徒儿不知,还请老师指点迷津。” 鬼谷子这才教导,解释道:“欲得天下,必先夺人心。天下不治,首在于人心不治。人心不治则法度不行,民心不用。法度不行则政令不达,冗官横行,秩序紊乱;民心不用则诸业破败,国库亏损,兵源短缺。世间人心,此乃诸侯相争,其势异位之关键。盖因人心难测,惑而不治,而权谋狡诈于其间,内忧外患致衰者,数不胜数。” 李弘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 “秦自卫鞅变法以来,奖励耕战,军功封爵,朝即而作,夜则闭户。导致秦国人心一致,仓廪丰厚,兵强将勇,乃有今日之盛。” “惜魏国变法不永,虽有一时之争胜,却无持续之力。反观秦国,卫鞅死,而秦法不灭,延续百年,乃有今日之功。此等远见卓识,非孝公无人可比。” 继而,李弘叹息道:“而至今日,赵,齐,楚,韩,燕等国,犹在梦中,还茫然不知,可笑,可笑啊!” 鬼谷子肯定道:“克成一统,确非数年之功。然秦大势已成,难以更改。秦国变法,首治人心,初见成效。不过,秦法亦非无懈可击,无弊可查。徒儿可曾发现?” 李弘回道:“师傅说的可是秦法严苛,过犹不及?” 顿时,一脸得色,看着鬼谷子。 “你呀!惯会耍宝”鬼谷子笑骂道。 “不过,倒是切中要害。” “当今天下,人心思浮,变法势在必行,志在一统人心。然人心非同小可,不可过度约束,亦不可放任自流。” “此间,秦法严苛,犹以连坐之法为最,导致人心惶惶,邻里相忌。若秦一统,时移世易,则急需安抚人心,变更旧法。然续延其法,恐国祚不永,祸事生发。” 李弘想了想,急切道:“难道山东六国,竟无一丝逐鹿天下的机会吗?” 鬼谷子微笑不语,静静地看着李弘。 李弘试言道:“徒儿猜测,当初卫鞅深知其法,不仅抨击氏族,也有违反人心之处,然却有一统之利,故仍例行新法。但触及氏族,导致身死。新法坎坷百年,只因秦惠文王,秦昭王从中支持,才有今日。” 说着,又看一看鬼谷子一眼,见其无动于衷,续而说道:“假若我顺应民心,推行利国利民之法,奖励富国强兵之术,打击氏族,引进寒门,可否?” 鬼谷子说道:“嗯,你反卫鞅之道而行之,他逆人心以求征战之力,你顺人心以求强国之法,你更胜一筹!” “然纸上谈兵,不如亲临实践。今后行事,务必三思而后行。” 李弘拜道:“徒儿知晓,必尊师傅之命!” “今日已晚,早早歇息去吧!”鬼谷子关心道。 李弘应道:“是,师傅。您也早些休息吧!” 鬼谷子嗯了一声,李弘转身而回。 是夜,秦王宫,秦王政正与相国李斯c将军王翦c李信等人议事。 “目前,我王军已攻破燕国代郡,威胁燕都蓟城。而赵军盘踞代郡一隅,赵王嘉的残军一翼洞开,被我军所灭,只是时间问题。由于已近寒冬,北方苦寒,我军后勤不济,难以支撑,故暂时撤军,来年整军再战。“王翦奏道。 秦王嬴政转向李斯,问道:“李相,你如何看?” 望着秦王侵略好战的眼神,李斯无奈道:“王上,臣窃以为,来年不可再动刀兵。” “为何?”秦王和王翦等人不满道。 “真是一帮战争疯子!”李斯心中无奈道,整理了一下仪容,劝说道:“我王军自然是威震敌胆,不可匹敌。攻则必克,战则必胜!” 瞥了一眼,见秦王和王翦等人一脸自信之色,才缓缓道:“然,欲破灭一国事易,剪灭七国,天下一统却难。” ”王上,是想做宇内一至强诸侯,还是开国之主,一国之君呢?“ 秦王政急忙道:“自然是逐鹿中原,天下共主。“ ”寡人自继位以来,每自征伐,必细加筹谋,精于伐交,重于征战,颇得其利。不为天下一统,何必如此隐忍谨慎,攻掠疆土呢?“ 李斯笑道:“王上雄心壮志,臣下钦佩之至!今山东六国连年征战,无一国可抗我秦国,纵使六国合纵,讨伐我国,依仗关中之利,函谷之固,进可攻,退可守。然治大国如烹小鲜,举大事必作于细微,不可轻言战事,否则,即使以我秦国之强,也不免一步踏错,步步错,为敌所趁,得不偿失。不若作壁上观,洞岸观火,以待时变。待时机成熟,我秦国再举兵出函谷,必势如破竹,一战得国,岂不更好?” 说完,对着秦王和王翦等人笑了笑。 秦王大悟,道:“李相果然奇谋,不愧我秦国之智囊!”王翦等人也连连称是。 李斯连忙双手抱拳,回礼道:“大王与诸位同僚如此谬赞,臣实在不敢当。” “哎!爱卿当得。不过,李相向来深谋远虑,此举定然还有其他用意吧?“秦王凝视李斯,王翦等人也转身看向李斯。 “大王英明!“ “目前,我大秦兵锋最盛,列国惊惧,必互通消息,谋求联合,以抗我秦国。我军暂时停止征伐,此举可麻痹山东六国,以为我秦军后力不济,因以撤军。亦可拖延时日,便我秦军整军再战,增强实力。除此之外,我军所新得疆土,亦需消化。以秦法推行之,必可成为我大秦前进之堡垒,稳固之粮仓。“ ”此臣拙见,愿王上察之!“ 秦王哈哈大笑道:“爱卿此计高明之至,大利我秦国。依寡人看,就依李相之言行事,如何?” ”大王明断!“王翦等人极力拥护道 “好!传寡人诏令,王军驻扎于东阳,暂时休战,与民休息。并令专人统计新得之土地c财赋c人口,登记造册,入库以便查验。“ “谨遵大王诏令,微臣告退!”众人齐声告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心魔难除 却说昨夜鬼谷子待李弘走后,回到房间,思绪万千,不得入睡。 只好再次回到庭院之中,秉烛观月,独自饮茶。 “如此机敏心思,针砭时弊,入木三分。想我在此弱冠之年,也不及他多矣。” “膑儿与涓儿的往事还历历在目,令人扼腕痛心啊!” “当年,我更加中意于膑儿,导致其受涓儿忌恨,而后惨遭陷害,身体残缺,虽报此大仇,却再不复往日风姿,向道之心顿竭,止步于知道之境。” “而弘儿更甚,年纪不过弱冠,却已经经历家破人亡,亲人离散之苦。及奸臣陷害,君王不恤,人心残酷之酸辛。” “若不及时舒解,恐于弘儿学业无益,步膑儿后尘!” “可如何解决呢?” “难!难!难!” 想到此处,心中更是郁闷,百无聊赖,闷口一杯浓茶。 灵儿正欲关门入睡,看到庭院烛光闪烁,有些好奇,披上一件衣服,就走出房门,想看看谁那么晚还不睡,在园中逗留。 走进一看,竟是爷爷独身一人,在此端坐,喝着闷茶,一口接着一口,还唉声叹气说道:“哎!这可如何是好?” 浑然不知灵儿站在身后。 灵儿有些好奇,心道:“爷爷今日与李弘师兄相谈甚欢,怎会如此愁苦,所谓何事?” 打招呼道:“爷爷,已近凌晨,为何还不睡,在此唉声叹气,独自一人喝闷茶,师兄呢?” 鬼谷子这才从沉思中反应过来,一看是孙女灵儿,笑道:“是灵儿啊!怎么还不去睡觉? ” “爷爷,你还说我,您不也没睡。” “额!”被问噎住了。 灵儿这才解释道:“我本来要睡的,正要关门的,看到院中有亮光,一时好奇,来看看。” “这才发现是爷爷您,话说,爷爷您怎么还没睡嘛!老人家熬夜,对身体不好,快去睡!”灵儿督促道。 “爷爷为你师兄的事,睡不着啊!” 灵儿疑惑道:“李弘师兄?” “李弘师兄怎么啦?” “平日里看你们俩,聊的挺开心的啊!” “不是这个,而是心病。心病难治啊!懂吗?”灵儿这才明白。 “爷爷,原来您说的是这个啊!” 鬼谷子突然问道:“灵儿,你李弘师兄除了跟我学习之外,平日还做什么?” “嗯,我想想。”灵儿摸摸自己的小脑袋瓜,歪着头,想了想,道“也没什么,就是读书,钓鱼,写字,作画,哦!对了,休沐日每天清晨都会去清扫墓地。”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清扫墓地?” “哎!这就是根由所在啊!心魔不除,后患无穷啊!” 灵儿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一头雾水。 鬼谷子细细为她讲道:“你师兄实乃良才美质,就是爷爷我,在他这般年纪,也是远远不如” “真的吗?”灵儿听到爷爷夸李弘,一脸喜色,急忙追问道。 鬼谷子看到孙女一脸痴迷,心叹女大不中留,无奈道:“真的!” 灵儿心露得色,为李弘得到爷爷称赞,感到高兴。心想:“哪怕是孙膑师兄也没得到过如此之高的评价呢!” 鬼谷子继而叹惜道:“然而你师兄虽才华横溢,但深陷仇恨之中。如此一来,学不为天下苍生,反而可能因仇恨,为敌所用,害人害己,遗祸将来啊!” “必须使你师兄淡漠仇恨,行事以理,处事以公,才可明哲保身,得报大仇。亦可保境安民,匡扶社稷。定国安邦,保境安民,此乃鬼谷收徒传业之宗旨,不可违背。” “而今,看你师兄平日,除见到你我,态度温和可亲。余时皆郁郁不乐,恐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爷爷,正是为此事为难。却又找不出解决之法,因此独酌至今。” 于是,又倒了一杯浓茶,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灵儿也心疼道:“师兄之所以有今日,都因为小人作祟,害死师兄至亲。师兄心中有积怨,本来是人之常情。” 抿抿嘴,咬了一下嘴唇,继续说道:“师兄中正守义,本性纯良。相信师兄必不会乱杀无辜,祸乱天下,使我们鬼谷一脉成为天下罪人的。” 鬼谷子点头道:“你师兄的性格秉性,我还是心知肚明,满怀信心。” “然世间中事,并不是非此即彼,如此简单的。反而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之事例古外今来,屡见不鲜。” “其实,爷爷并不怕你师兄其心如石,杀伐果决,这是为将之道,无可厚非。为师担忧的是,你师兄将来被仇恨蒙蔽,成为他人手中刀,不仅shā rén,还会害己啊!” “啊!那可怎么办呀?爷爷,你帮帮师兄可好?” 灵儿急切恳求道,心中甚是为李弘担忧。 “心病仍需心药医,只是这味药,可是难寻,哎!”鬼谷子言道,亦是脸露难色,一筹莫展。 “药?” “世间若有治心病的药就好了!灵儿即使费尽千辛万苦,也要解除师兄内心痛苦。” 灵儿一脸坚定,信誓旦旦道。 突然,鬼谷子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就直勾勾地盯着灵儿看,脸上露出神秘而又带有一丝猥琐的笑容。 “爷爷,你干嘛这样看着人家,人家好尴尬的。”发现爷爷一直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儿,灵儿不满道。 “你就是那味心药!” “什么_爷爷,您说,心药有了!在哪里?我去帮师兄找回来,好为他治好心病。” “嗯!心药,远在天边,尽在眼前。你找找看!” 鬼谷子故意逗弄者孙女,饱含深意地笑了笑,不再说话,只是盯着她,不在转移视线,像是观摩一件稀世珍宝。 “院子里空荡荡的,除了一些野花,什么都没有啊!”灵儿疑惑道。 “爷爷,你骗灵儿吧?院子里哪有草药!”灵儿满脸的不信任,露出一丝丝埋怨。 “呵呵!”鬼谷子用手指了指灵儿,笑道:“这不就是吗!爷爷从来不骗灵儿的。” 灵儿这才明白过来。 “爷爷是想我和师兄哎呀!羞死人了,爷爷真是老不羞,就会捉弄人家。”灵儿脸色通红,心中忐忑不安道。 鬼谷子又倒了一杯茶,而此时,不再是愁眉不展,而是一身轻松,面露得色地一饮而尽。 “好茶!””鬼谷子赞道。 看着孙女一脸尴尬,局促不安而又红彤彤的脸色,不禁地哈哈大笑。 看到爷爷看自己笑话,顿时羞恼道:“爷爷真是多管闲事,硬要撮合师兄和我,再说再说爷爷你还不知道师兄喜欢不喜欢灵儿呢!” 灵儿说完,红润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知道孙女脸皮薄,鬼谷子便不再逗她了,继而一脸正色道:“灵儿,你实话实说,告诉爷爷,你对你师兄感觉怎样?” 灵儿听到爷爷如此直白的询问,不好回答,便委婉道:“师兄是个好人,应该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她。” “哦!是吗?” 看到孙女躲闪的目光与狠狠捏着衣角的双手,轻笑道:“何等好人,说来瞧瞧!” 灵儿见躲不过去,硬着头皮答道:“师兄他英俊潇洒,一表人才。文能入相,武能沙场,文武双全。确实是天下难得的好人。” “嗯!” “灵儿的评价很中肯吗!此等夸赞,真不相信是出于灵儿之口!” 鬼谷子扣了扣耳朵,故作耳朵听不清,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灵儿又羞又气,朝着鬼谷子扑去,揪了几根胡子。 “哎哟哟!轻点儿,别揪了,爷爷投降,投降好不?” “看你再羞我,我就拔光你的胡子,哼!”灵儿娇蛮地看了鬼谷子一眼,心道。 有些心有余悸的望了灵儿一眼,抚着剩下的胡须,摆出一本正经的神色,说道:“灵儿,爷爷知晓你心中爱慕你李弘师兄,你不用遮遮掩掩。平日里,你对你李弘师兄关心之至,比对于我,呵呵,相去不远,爷爷早已心知肚明。不过,爷爷还是想问一句,你可愿意与你李弘师兄结为百年之好。” 看着爷爷一脸关心,灵儿感激道:“爷爷,孙女的确爱慕师兄,愿与他一生相伴,结为夫妻。但” 鬼谷子应道:“平日里,你俩相敬如宾,从未对彼此露出半点情意。你是怕你师兄不喜欢你,是否?” 灵儿红着脸嗯的一声,算是回应。 “呵呵!” 见猜中女儿家心事,鬼谷子老怀大慰,宽心灵儿道:“弘儿此人外冷内热,内心敏感,他不是美人恩重,不思报答。而是,呵呵,跟你一样,出于弱冠之龄,对于情感一事亦是懵懂,怎会明显动情,告知于你。” “然男女情爱,亦是有迹可循。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为动情之兆。你细细回想,弘儿为你不致辛劳,不顾君子远庖厨之说,与你共同做食。每每上山,必仔细搀扶,帮拿物品。你师兄非是不懂女儿心事,而是早与你情根深种,只待水到渠成了。” “由此可见,弘儿豁达真性,实乃世间女儿之良配,灵儿愿嫁否?” 灵儿红着脸,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声音微不可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苍天无情亦有情 秋天,是金黄的季节,是美丽的季节,也是收获的季节。它同百花盛开的春天一样令人神往,同骄阳似火的夏天一样ji qg四射,同白雪飘飘的冬天一样白璧无瑕。它像一个美丽的姑娘迈开轻盈的脚步,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无边无际的原野,玉米笑开了花,豆子乐的直拍手,高粱举起红红的火把,稻谷害羞地低下了头 清晨,太阳刚刚睁开朦胧的眼睛,庭院里的潮湿之气渐渐消逝,空气中弥漫着迷人的花的清香。与往常一样,李弘穿好衣服,快速地洗漱完毕,拿起装满祭品和香蒿的篮子,走向远处的山峰,背影越来越模糊,一道倩影偷偷地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渐渐地,也消失不见。 不知什么时候,鬼谷子也已经悄然而起,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背影,感慨道:“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协?弘儿和灵儿,皆是灵透挚诚之人,至情至性,若是能够结成百年之好,不失是一桩美事!” ”但愿今后“ “万事不可强求,强行反为不美,反倒是害了两人。哎!一切随缘吧! 走过崎岖难行的山路,李弘拖着有些湿了的粗布鞋,一路疾行,来到了熟悉的墓碑前,眼睛顿时有些湿润,星眸中有泪花闪现。 “父亲,母亲,弘儿来看你们了!“李弘重重地跪倒在地。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时,看到空旷之地上的几处新坟,一时触景伤情,李弘再也忍受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世间有情,情之一字,不知埋葬了多少人的铁汉柔情,雄心壮志。 有道是,往尘旧事已成梦,敢问伊人可留情。莫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深锁心中,不得排遣的离情旧恨,深深地捆绑着李弘的思绪。尽管拜师鬼谷,有了和蔼可亲的师傅和精灵古怪的灵儿的陪伴,但李弘心中从未忘记曾经的惨痛经历,纠缠的心结虽已过旬月,却仍难以解开。 不远处的大树后面,一道人影传来轻轻地呜咽之声,然而,李弘深陷极度的悲伤之中,并未发现。 李弘哭了一会儿,收拾了一下心情,努力强装微笑道:”父亲,母亲大人在上,昨日孩儿与师傅清论,谈及天下谁属之问与天下大治之策,因略有见识,被师傅称赞。想必父亲和母亲大人若泉下有知,定会为孩儿感到欣慰吧!” “孩儿自与师傅学艺以来,虚心求教,孜孜向学,不敢稍怠。每自想到孩提之时,父亲苛责大哥,用心良苦之至,望子成龙之心甚笃,而孩儿却顽皮不知,今双亲已逝,孩儿追悔莫及,恨不得追随九泉之下,承欢膝下,必悉听父亲大人之言。”说到这儿,李弘悔不当初,甚是黯然伤神。 秋风起,卷起地上些许落叶,漫天飞舞,打了一个旋儿,又再次恢复平静。李弘一边对着墓碑说话,一边焚烧祭品和香蒿,此时只有火苗跳动和说话的声音,十分安静。突然,他耳边依稀听到,远处传来的孩童打闹嬉戏的声音,其中带有几丝欢快,几丝纯真,亦有几丝调皮。 回想到自己曾经也如他们一样经历孩提,与大哥李汨在武安君府一起生活过的日子,大哥是长子,自幼被父亲大期望甚高,常被耳提面命,大声训斥。然而,在如此繁重的课业重压下,大哥李汨也不时地忙里偷闲,陪他玩耍,饿了去厨房为他偷面饼,每次外出回来,必然给他带一份精致的小礼物。即便鲜弟出生以后,大哥也没忘记调皮不懂事的他,时时逗他玩耍。就这样,成熟而稳重的大哥却装作小孩子一样,努力在父亲的压力管教下,放下包袱,带给两人一样幸福而充实的童年。而今,一切物是人非,以往的人和事,从此不在了,再也难以找回。 回忆是美好的,值得珍惜和回味的,它确实是一份令人艳羡而又完美无缺的梦境。但一旦如同庄周梦蝶一般,身处梦境而不自知,那它便是一份毒药,令人痛彻心扉。 这份兄友弟恭,友爱情深,稚嫩而鲜活的回忆,被李弘深深地藏在心里,时时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愈来愈清晰,恍如昨日,浑然不觉梦醒后,面对的依然是冷冷的木碑和亲人已逝的凄凉。 一滴泪珠从眼角划过,李弘看到如此惨痛的现实,如此极端的反差,终是再度落泪了,心中顿时闪过一丝疯狂,开始不断的自责道:“如果是我去帮鲜弟采摘草药,大哥就不会惨死;如果我跑的再快一点,鲜弟就还有一线生机。“ “对!对!对!就是这样。“ ”我没用,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老天爷,为何不是我去死,偏偏是我活下来啊!” 悲伤的人是疯狂的,他的疯狂,不仅仅伤害到他人,也会伤到自己。李弘此时不断用双拳,重重的锤击脚下的坚硬的地面,被尖锐的石块划出一道道伤口,流出殷红的血液,染红了地面和他那洁白无暇的衣袖,而他宛若不觉,仍旧不停地重复着那惊心动魄的动作。 灵儿在旁边观察,一同流泪,渐渐模糊了双眼。用衣袖擦了擦残留的泪珠,看到李弘自残式的举动,有些心疼,想去立刻制止。 然而,顾及到李弘的和自尊心,以及偷偷跟来的窘迫,向前一步,又退了回来,没有立即去阻拦李弘的举动,而是选择了暂时观望。 “我先看看,师兄应该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她这样想道。 然而,看到她那担心而局促不安的表情,攥紧的小拳头,以及咬着嘴唇的动作,显然是连她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看到李弘越来越疯狂的举动,触目惊心的鲜血横流,灵儿再也忍不住自己所爱的人如此的伤害自己,快速跑过去抱住了李弘,心痛的哭道:“师兄不要吓灵儿好不好,有灵儿和爷爷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弘还是茫然不知,自顾自地敲打着地面和自己的胸口。 灵儿一边陪李弘哭,一边安慰道:“师兄切莫不要如此悲伤,伯父伯母在泉下有知,看到你如今这样,定然也于心不忍,为你担忧,纵死也难以瞑目啊!“ 两人相拥良久,最终李弘因悲痛过度,胸中气闷,一时晕过去了。 灵儿看到李弘突然晕过去了,吓懵了,一时慌了神,大声哭泣道:“师兄,你不要吓我好不好,你快醒过来啊!醒过来啊!” 急切而关怀之意,不言而喻。 灵儿撕掉自己的衣袖,笨拙的为自己心爱的人包扎手臂,然后起身,将李弘手臂搭在自己身上,想背起李弘回家医治,但无奈李弘体格健壮,身躯颇重,难以背起,无奈只好放下。 想道:“此时太阳即将落山,天色已见昏暗,山中猛兽虫蚁众多,夜晚神出鬼没,我和师兄夜宿在此,难免不太安全。不若去旧时爷爷带我的山洞歇息,也好照料师兄,师兄此时不宜大动,一不小心,恐怕伤害到他。嗯!就这么办!” 想到要和师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灵儿难免有些脸红,但看到李弘昏迷不醒,不得不收起那一丝旖旎心思,两人磕磕绊绊地走进有些狭窄,仅能容两人一起通过的山洞。 不时的身体接触,令灵儿身体发热,脸色越发的红润,但因为担忧李弘安危,强自压下心中的躁动。收拾好山洞的一片空地,将李弘安置在一堆杂草铺成的简易床上。 望着李弘英俊的脸庞,挺拔的鼻子,以及紧闭的星眸,灵儿有些担忧,亦有些幸福。 心中窃喜,想道:“平时都是和爷爷在一起,没有单独与师兄相处的机会,这下好了!终于没有爷爷当电灯泡了,我就可以” “呀!想什么呢!” “灵儿,你姑娘家家的,真不知羞。”想到这里,灵儿有些羞宭,可爱的摸了摸自己脸红发烫的脸。 甩了甩有些纷乱的思绪,灵儿用树叶取来一些清水,为李弘擦拭伤口,清除残留的尘土和血污,然后将李弘身体放好,静静地看着他。 到底是少女体弱,忙活了好一会儿,不知什么时候,灵儿不知不觉地靠在李弘身边睡着了。 黑夜的大幕拉下,山洞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过了好长时间,李弘悠悠地醒转过来,回忆起来,迷迷糊糊地记得自己在悲伤时,旁边有人在安慰自己,只是一时忘记是谁。 就要起来,没想到碰到一只手臂,不由得惊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啊!” 原来,手臂是灵儿的,李弘漫不经心的举动,弄疼了她,灵儿不由得痛呼一声。 毕竟是相处了很久,日久生情,两人很快反应过来。 “师妹,是你!” “师兄,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意识到李弘醒来,灵儿甜甜的说道:“师兄,你先别动,夜里凉,我去找一些柴禾来生火。” 李弘本来要自己去,但灵儿坚持她去,想道此处自己不熟,无奈道:“那,师妹当心!” “嗯!师兄放心啦!” 灵儿欢喜道,小心翼翼地前进寻找,最终抱来一些柴禾,用火石一点一点地打起了火,起初,是一丝火苗,逐渐蔓延,旺旺的火烧起来了,将这山洞点缀的亮如白昼,看的清清楚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谷中遇险 是夜,山洞里一片安静和祥和。 以往从未两人独处的机会,乍一 在如此狭窄的地方相处。而且在熊熊之火映衬之下,两人竟然脸上齐齐都露出了一丝羞媣的神色,煞是好看。 静静地似看非看的相处了一会儿,最终是李弘打破了这暧昧又诡异的局面。 李弘喏喏道:“师妹,为兄谢过你的细心照顾,不然今夜恐怕是露宿荒野了。” 灵儿也赧赧应道:“这这都是灵儿愿意做的” 还是不敢看李弘的眼睛,慌不择言的说道,却不料说完便后悔了,场面更加尴尬。 灵儿一时不慎,说错了话,暴露了自己的女儿心事,看着李弘,立刻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李弘噎住,不知该说什么好,额头冒出一丝虚汗,忙用衣袖去擦。 看到李弘这一副窘态,灵儿“”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格格地笑了一会儿,银铃般的声音在在山洞中回荡,好似一曲交响乐,动人心弦。 李弘看到灵儿笑了起来,也跟着讷讷地笑了,也缓解了再度形成的诡异场面。 “师兄,这次我是偷偷来的,你不会怪我吧?” 乍一灵儿从嘴中蹦出的一句话,把李弘从一阵目眩神迷的场景中解放出来,尴尬地摸摸头,道:“师妹,你说什么?” 有些尴尬,有些忐忑,心道:“我怎么一直盯着师妹看了,好在师妹没有发现。” 看到灵儿眼中的明澈之色,道了一句,“好险!”。继而李弘回应道:“怎么会呢!师妹好心为我包扎伤口,又悉心安置,如果不是师妹,我今日恐怕有性命之危。” “喏,你的衣袖都被撕了好一块。” 望着灵儿残破的衣袖,看看自己手臂上缠着的一抹青色,对照起来,李弘露出一丝明悟之色,指着自己的手臂,又指了指灵儿因消失的衣袖而暴露出来的雪白的皮肤,感激道。 “嗯,师兄不怪灵儿就好啦!” 灵儿高兴道,未曾注意到,自己已是春光乍泄,而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李弘说起了女人家的悄悄话,李弘亦是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 看着灵儿眉飞色舞,欢呼雀跃地描绘着自己的趣事,李弘自然而然地心情变好,偶尔插一句话,两人就这样,在洞中慢慢地度过了这漫长而漆黑的夜。 旬月之前,千里之外的秦国,一个人迹罕至的院落,突然响起一阵对话的声音。 “如何,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一黑衣蒙面之人回答道:“启禀旗主,属下自十年前,潜伏在鬼谷子身旁。尊旗主之命,日夜监视云梦山神秘组织,但未曾发现鬼谷子与神秘组织互传消息,属下驽钝无能,请请旗主责罚!” 一身穿锦袍,手缠九色金丝之人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之色,沉声道:“难道就没有一点消息吗!嗯!” 声音的语气又加重了一些,黑衣人额头冒出一丝冷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启禀旗主,确实不曾发现。不过” 因为不是所派任务,怕锦袍人责罚,有些吞吞吐吐。 见到属下如此唯唯诺诺,锦袍人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怒道:“心存隐瞒,成何体统!还不快快细细讲来!” 看到锦袍人怒气膨胀,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恐其责罚。黑衣人赶紧报告道:“近些时日,谷中出现一少年,年仅弱冠,时时与鬼谷子学艺。” “哦!那少年姓甚名谁,是何背景,速速告知与我!”锦袍人勾起一丝好奇之色。 “那少年姓李名讳弘,目若郎星,口若悬河,端的是英姿不凡。身世来历不明,只知是一跳崖濒死之人,被鬼谷子所救。后因为赏识其人,素令其拜师,日夜悉心教导,已近一年。” 锦袍人喃喃道:“李弘!身世未明,跳崖濒死之人。” 有些迷惑。 继续质问道:“难道没有别的消息了吗?” “属下素日与鬼谷子星夜不离,那李弘虽偶有外出,但仅属下一人在此,恐难以监视两人,因此未能探知其身世。” “哦!对了,听谷中人说,其跳崖时,身边好似还有一孩童。除此之外,属下未能知晓其它,办事不力,请旗主责罚!” 锦袍人听黑衣人讲完,笑道:“潜伏鬼谷子身边,已是不易,何况你任务繁重,又岂能暴露行踪,侦查其人。好了,你下去吧,去领赏金吧!” 黑衣人闻言大喜道:“多谢旗主,属下定尽心竭力,死而后已,以报旗主大恩。” “嗯,忠心可嘉,下去吧!”说完挥挥手,黑衣人随之告退。 “鬼谷子平生速来谨慎,定不做无益之事。” 思忖了一下,命令道:“速传黑冰卫主来见我。” 门外一人答道:“喏!” 不多会儿,一身材壮硕,目光凛冽,身穿黑衣,手缠八色金丝的人来道:“属下拜见旗主,不知旗主有何吩咐?” 锦袍人命令道:“鬼谷现身一名叫李弘之人,你派人速速查探其行踪,寻机偷袭,生死不论。” 七杀卫主一脸坚定道:“属下定恪守旗主之命,完成任务!” “不要打草惊蛇,命令你的属下,定要小心行事,如若完不成任务,你自知有何责罚,下去吧!” 七杀卫主心中惊了一惊,抱拳回道:“属下遵命!”说完起身告退了。 “哼!” “李弘,不管你是何人,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毕竟你是鬼谷子钟意之人,死有余辜。” “为我大秦霸业,我不容忤逆作乱之人。” 锦袍人狠狠道。 过了一阵,屋子里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鬼谷秘境,李弘等人所居住的院落。 夜晚明亮皎洁,天河璀璨,星罗棋布,天幕下一位须发尽白的老人仰头观望天空,叹息道:“与天相抗,强行改变天下气运,终归不得善终。痴儿啊!拼尽一生之力,与苍天争得一短命之王朝,却最终难逃一死,何必呢?” 而后又说道:“弘儿和灵儿命中注定有此劫难,但所幸无性命之忧。且此役过后,又得红鸾之喜,苍狼之助,今后必有大益。” “然观天卦术,轮回奇纲,既循天理,亦赖人事。不可不察,不可不防。” “罢了!虽在世间之外,却仍在情理之中,吾终究难逃此间。” 徐而对着黑暗的角落说道:“速派一得力之人,关键时救二人之命,却不可暴露自身,去吧!” 话落,庭院中仍悄无声息,仿佛是在对空气说话一般。 “谨遵令主之命!” 突然,黑暗中闪出一道人影,恭敬回道,而后又“倏”的一声,消失不见。 话说,李弘和灵儿在山洞里,平安的度过了一夜。然而,危险已经在临近。 在一片极为隐蔽的树林里,一群黑衣人在此密谋,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人道:“章六,你确定卫主要杀的人就在附近,这已经过去几个时辰,怎么还不见人影。若是搞砸了差事,泄露了行踪,不仅一众兄弟难以逃命,卫主也饶不了你。” 章六信誓旦旦道:“堂主大人,小的昨日探得的消息,那名叫李弘的小子昨夜未曾返回,料想就在这晋桐山中,或许是有事耽搁才会到现在还未出现。大人稍待,他一定会出现的。” “嗯!你们都警醒着点儿,别让那小子溜了!” “谨遵堂主之命!”众人齐齐应道。 李弘和灵儿并排行走在山间小路上,有说有笑,灵儿就像是逃脱了牢笼的鸟儿,蹦蹦跳跳地走走停停。 许是山谷之中阴热潮湿,此处的花草虽近晚秋却不曾凋谢。灵儿这边几朵,那边几朵,采了不少各色各样的野花,编制成花环,扣在自己头上,望着李弘调皮地笑了笑,那双迷人的大眼睛好像在说:“快来夸我呀!快来夸我呀!” 李弘无奈陪笑,夸赞道:“灵儿戴上这花环,真漂亮,就像天上的仙女。” “人家哪里有那么漂亮啦!”灵儿听到李弘的赞美之词,俏脸露出一丝红晕,貌似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呵呵!”李弘对着灵儿微笑不语。 彼此之间已无需多说,仅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次微笑,便已知晓对方即将说出的话,毋庸置疑,两人间心中的距离又近了一些。 来到密林中,或许是因为李弘有过几年的战场经历,以及那次的追杀体验,对林中的异样立刻产生了极高的警觉性,紧张的气氛逐渐弥漫开来。 灵儿看着李弘手握在腰间长剑处,一双星眸闪烁,扫过四周,如临大敌的样子,对其举动感到十分奇怪,忙问道:“师兄,此处有什么问题吗?” 李弘一边紧盯着四周,一边回应道:“师妹,此处十分奇怪。以往清晨经过此地,必有鸟鸣之声,而今却寂静无声,恐怕有人潜伏在此,动机不纯,当小心为上。” 灵儿疑惑道:“此处与世隔绝,许久未曾有生人进入,怎会有人,应该不会吧?” 李弘还是一脸戒备之色,道:“小心无大错,师妹,你暂且小憩一会儿,待我查探一番。” 说着就要孤身前去打探。 忽然,“嗖”的一声,一根极速的箭矢向灵儿射来,其后又跟着几根箭矢,来势很猛。 “师妹小心!”话未说完,李弘飞身一跃,抱住灵儿,躲过了致命的一箭,而后又在地上持续翻滚,奇迹般地逃过一劫。 不管那么多,李弘当机立断,拉着惊魂未定的灵儿,向反方向急速逃命。 “哪里走?” 一众黑衣人在其后紧紧追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绝处逢生 话说李弘怀疑林中有强人埋伏,一时举步不定,和灵儿在原地驻足良久。 而藏在林中的shā sh一u们在李弘一出现,就发现了他,不由得有些兴奋,想立刻发难,击杀李弘,然而,其中的堂主恐打草惊蛇,命众人按兵不动,等待时机,一击必杀。 原来自昨夜潜入鬼谷秘境以来,他们已经监视了六个时辰之久,皆是饥肠辘辘,身心疲惫,都想快些了结任务,赶快返回,故而都跃跃欲试,不料被其堂主瞪了瞪眼,无奈打消了心中的想法。 这位堂主看了看李弘对着自己这边观望,一直观察四周,驻足不前,以为李弘发现了自己等人,于是断然命令道:“弓箭手,对准他们二人,急速射击。” 弓箭手的羽箭如蝗虫过境一般,风卷残云,扑向了李弘和灵儿二人,李弘凭着矫健的身手和机敏的反应,躲过了所有箭矢,带着灵儿逃命去了。 堂主看到二人要逃跑,大声疾呼道:“快追,定不能让他们任何一人逃掉,杀其一人,连升三级。” 话落,属下们纷纷踊跃地追上去,想要拦住二人,将他们统统杀掉,以向堂主邀功。 “师兄,灵儿好怕!”自幼和爷爷生活在与世无争,hé pg宁静的山谷之中,从未经历过如此场面的她,此刻吓得瑟瑟发抖,可怜兮兮地对李弘说道。 李弘一边安慰她,一边寻找当初居住过的山洞。 却说,在山洞暂居时,李弘和灵儿无意间发现洞旁一侧有一条山涧,直通谷外。 两人没命的奔逃,见到山洞,李弘扯下一块儿布,扔到山涧岸边,并抱过一堆杂草遮住了狭窄的洞口,弄完急忙和灵儿躲在山洞之上巨石后的狭窄缝隙里,透过小孔观察外面的情况。 一众黑衣人来到山洞之外,发现失去了目标的踪迹,急忙报告堂主,堂主来到山洞之外,仔细查看。 “此处除溪流之外,并无其它逃生之路。难道两人跃入溪流逃生去了?” 正在思忖间,忽听手下一人惊喜的说道:“报告堂主,这里有一山洞。” 李弘和灵儿心都提上了嗓子眼儿,心扑通扑通的跳,心道:“好险,幸亏我们没有躲在山洞里,不然就被一网打尽了。” 暗暗警惕,这群贼人真是细心,不知是哪里来的shā sh一u。 堂主闻言大喜,命令道:“你二人进去打探,发现二人行踪,速速告知于我”。 “喏!” 立刻有两个黑衣人进去搜查,但出人意料,没有人在里面,无奈退出来回禀。 “什么_竟然没有?” 堂主眉头紧皱,踱步沉思,突然看见岸边草丛里有一块碎布,拿起来看了看,诡异地冷笑道:“他们定是渡河而去,沿着这条小溪,众人跟我一起追!” 李弘和灵儿透过小孔看到shā sh一u们已走远,从巨石后探出头来观望,确定没有危险后,担忧贼人去而复返,因此赶紧地跑,一路不迭地逃命。 然而,他们并未发现,他们走后没多久,在其后几百米处闪过数道人影,竟是刚才的那帮贼人,不过人数少了一半。 其中一人阿谀奉承道:“堂主高明,如若不是您留下一半人留下观察情况,另一半沿溪流追击,今天恐怕就让那小子和小娘子溜了。” 又有一人也称赞道:“堂主英明神武,恐怕那号称‘世间智者’的鬼谷先生也比不上。” “啪”的一声,堂主给了两人一巴掌,打断了话头,怒道:“行了!别他娘的说废话,卫主交给我们的任务要是完不成,仔细你们的脑袋!” 其手下不由得噤若寒蝉,喏喏称是。 望着远处的背影,堂主心中想道:“这小子机敏的很,要是一味穷追不舍,未必能杀得了他,反而有可能让他逃掉,不若在其前面设下埋伏,守株待兔,也好完成任务!” 继而一脸正色命令道:“剩余的人,跟我抄小路,赶在他们前面,务必将李弘斩杀。若有敢怠慢者,杀无赦!” 说完,众人立刻动身,从小路急速赶去。 话说,李弘和灵儿摆脱了追来的shā sh一u,沿着原路快步返回,灵儿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说道:“师兄,刚才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不过我们最终还是躲过了!他们离我们这样远,铁定追不上,我们这下可以放心了” 尽管暂时躲过了追杀,李弘却是一点不敢放松,神情仍显凝重,不敢停步,拉着灵儿一路狂奔,辗转间来到了一处狭窄的山谷。 “这鬼地方真邪门,也没个亭子啥的,走了大半个时辰,倒把小爷我绕晕了,七拐八拐的跟迷宫似的。” 一阵嘟囔的声音从谷中传来,让李弘顿时一惊,急忙拉过灵儿躲在一旁岩石后,放眼望去,一探究竟。 却见一位身穿黑衣劲装,身背蓝色包袱,手里拿着一个盛水葫芦,腰挎利剑的少年走了过来。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 单凭印象,两人一致认为,这人即使不是shā sh一u,定也好不到哪去。 仔细观察,这rén iàn色黝黑,一抹络腮胡子,其貌不扬中还带有一丝痞气,难怪两人不拿他当好人看了。 灵儿一脸嫌弃道:“这人真丑!” 原来, 从小跟爷爷住在一起,虽后又有李弘和他们一起生活,但总的来说,灵儿没见过如此面相凶恶的人。 李弘身材健硕,英神俊朗,俨然一翩翩君子。哪怕是年过八旬的鬼谷子,却也飘然出尘,气质不凡,如神仙中人。因而远离人间烟火的她,以为世间男人俱是和她爷爷师兄这般,如今看到ji p面相的人物,表现出如此态度也就不足为怪了。 眼看灵儿表情夸张,声音越来越大,恐怕两人被发现,因此李弘急忙捂住了她嘟嘟的小嘴,示意她莫要出声。 彼此望了一眼,默然不语,两人决定还是静观其变,看看他干什么再说。 “不管了,真累,先歇会儿,看看有没有人再说,这样迷迷糊糊的赶路,啥时候儿能到地方啊!” 说着,一屁股蹲在石头上,拧开葫芦头,猛灌了一口水,美美的呼了一口气,又俯身下去,脱了鞋,掸了掸鞋中夹杂的草叶和尘土,抠了抠脚。 嘿嘿笑道:“真爽!” 李弘看到这儿,不由暗笑,有些钦佩,这人还真是性情中人。 一旁的灵儿却是忍受不了,向李弘抱怨道:“师兄,这人怎么这么邋遢啊!她还脱鞋,还扣脚趾。”说着,还搞怪地一手捂住鼻子,似是有恶臭传来,又口中呕吐,另一只手舒缓脖子,一起一伏,好不搞笑。 李弘轻触了一下灵儿的额头,嗔怪道:“人家这是真性情,常人难得,别取笑人家”。 灵儿顽皮的吐了吐舌头,嘻嘻笑了一下,算是回答。 李弘无奈的苦笑。 于是,两人静静地待着,细心观察,找时机悄悄溜走。 过了一小会儿,那人起身,拍了拍屁股,继续赶路。 然而,让两人惊愕的是,那人竟然跟李弘灵儿走的是同一个方向。为免行踪暴露,让“贼人”察觉,两人无奈,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步伐不免地慢了好些。 邋遢少年边走边哼着曲儿,手舞足蹈地唱道:“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虽然已经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不采白不采,采了也白采。”唱完发出嘿嘿怪笑,自娱自乐地又继续唱。 听着这“淫声浪曲”,灵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握紧拳头,狠狠道:“这人也真是,怎地就把男女之事如此轻描淡写地唱出来,端的是无耻至极。” 看着邋遢少年愈演愈烈,还要唱下去的架势。 李弘尚可忍受,只是一脸叹服之色,只是心中喃喃道:“这兄弟够浪,哎!我拍马难及其万一啊!” 灵儿的耳朵经受了那独特的嗓音,的歌词以及难听的笑声的摧残,心中羞恼成怒,道:“师兄!这人特地无耻,如此这般,还洋洋自得,我受不了了,必须教训他一顿!” 说着就要上去,狠狠操练这个没羞没躁的家伙。 李弘赶紧拉住灵儿,而恰在此时,前方当道处,几道人影闪过,挡住了去路。李弘看到,心中更是焦急,速速抱住灵儿。 而灵儿也注意到了情况有变,按捺心中怒气,也不再僵持,乖乖地蹲下。 然而,灵儿心中却是想道:“你这个无耻的家伙,自己祈祷别落在姑奶奶手里吧!不然,铁定狠狠教训你!” 心思刚落,便和李弘目不转睛地看起场上的情势。 邋遢少年正在欢快地玩耍,蓦自赶路,浑然不觉自己冒出一伙黑衣人,挡住了去路,冷不丁地,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哎呦我去!疼死我了!”邋遢少年感觉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接着额头传来一阵辣的痛感,大声shēn y道。 抬头一看,自己面前突然出现了几个手持兵器黑衣人,为首一人,正在抚摸着自己胸口。 刚才邋遢少年,想必就是撞在了他的身上。 望着眼前的黑衣少年,为首一人,也就是那个黑衣堂主,有些疑惑:“怎么衣服颜色变了,面貌也不太像,还有,那小娘子呢?” 心中顿时冒出好多的问号,于是,打定主意,先开口问道:“你可是李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仗义出手 却说,邋遢少年被黑衣堂主撞得额头红肿,眼冒金星,反应过来后,正想问罪。 然而,一听对方问话,愣了一下,不由得答道:“你认识小爷我?” 同时还美滋滋地想道:“看来我虽久不入江湖,江湖依然传扬着爷的美名啊!哥帅,哥无敌!”一脸的心满意足。 无缘无故地被占了便宜,黑衣堂主顿时心中生出一股怒气,暗暗骂道:“混账小子,敢让我称爷,看老子待会儿削不死你!” 下意识地转身一看,发现身后有不少人在偷偷的笑,不过注意他转身后,竞相咳嗽,借以掩饰掩饰刚才的尴尬局面。 “自己竟然被看笑话了!”黑衣堂主心中暗骂道,不免的怒气更甚,对面前的人更是愤恨。 不过,为了完成任务,黑衣堂主还是按压下怒气,沉声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李弘?” 尽管已经稍稍克制,但其语气还是有些严厉,颇有些严刑逼供的味道。 “呀!你吓到小爷我了!” 又继续一本正经道:“看你身材这么高大,跟小爷一样完美,怎地如此不成熟。你要记住,跟小爷说话要轻声细语,要有些毕恭毕敬的态度,否则,爷鸟都不鸟你!以后,见到我,不能失礼,知道吗?要不怎么看都是对你爹妈的打击,怎么教了几十年,教出来这么一个玩意儿!” 邋遢少年一脸理所应当,怒其不争的神色,装模作样地为其暗暗叹息。 其余黑衣人再也忍不住,一个接一个地哄然大笑,黑衣堂主脸色更加铁青,很是难看。 岩石后的灵儿早已笑得前仰后合,断断续续地说道:“师兄,这人无耻的有趣,竟敢如此挑逗那个shā sh一u,还自称小爷,说自己身材完美,逗死我了!” 而李弘听到邋遢少年如此ji p对话,也是不禁莞尔。 场面上的情势,令黑衣堂主怒不可遏,开口骂道:“混账东西!” 拔出腰间的长剑,直抵邋遢少年的心口处,气急败坏的说道:“妈的,小爷问你,你是不是李弘?” 黑衣堂主一时心急口快,没成想把邋遢少年的话现学现卖,回敬给了他。 “额!”黑衣堂主话说完,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场面上的情况顿时停滞。 黑衣堂主不发一言,但手上的青筋暴露,长剑往邋遢少年的心口又前刺了几分。身后的其余黑衣人则肩膀抖动,脸上似笑非笑,忍得很辛苦。而巨石后的李弘和灵儿则是齐齐捂嘴偷笑,暗暗赞道:“这个领头的shā sh一u,也是个ji p人物啊!” 不过,看到黑衣堂主的长剑锋利,以及暴怒的神情,为邋遢少年担心道:“兄弟,可要当心啊!这些人可是shā rén不眨眼的,赶快告知人家姓名,速速离去为好!” 看了看一旁的灵儿,思忖了一下,暗道:“如果那兄弟难以顺利逃走,少不得要帮他一把,不过要先把灵儿隐藏起来为好。” “嗯,就这麽办!”李弘按下决心。 一边盯着场上情况,一边转头对捂嘴笑的灵儿小声说道:“灵儿,待会儿一旦有情况,你不要出去,保护好自己。” “啊!” “师兄,你要做什么?” 灵儿看了看李弘盯着前方的眼睛,似是心有所悟,转念一想,急道:“师兄,千万不要做傻事啊!下面的人正要抓你,你现在下去无疑是自投罗网,你会没命的!” “那家伙不是你,一定会没事的,不要去好不好?” 说着两眼泛红,泫然欲泣。 李弘见灵儿好似眼泪要掉下来,急忙安慰道:“师妹,师兄也不是现在下去,那位兄弟即使报出姓名,照那些人的脾气,恐也难逃活命!” “那位兄弟是因我而有血光之灾,我不能见死不救。” “放心吧!我自幼与我父兄驻扎在代雁门,日夜防备匈奴,与其大小数十战,战战皆胜,武艺尚可,这些人不是我的对手。只要你安全,我不会有事的!” 李弘一脸坚定,恳切地向灵儿保证。 然而,陷入担忧的女孩,看见心爱的人要与人搏命,忧心如焚,就是不肯让李弘出手,两人就这样两眼对视,僵持不下。 却说,一脸臭屁,自吹自擂的邋遢少年感觉到身体一痛,注意到了锋利的长剑正死死地抵在自己的胸口,终于醒悟过来了。 “貌似这伙人都是直性子,不好打发啊!”邋遢少年暗自品评了一下。 好吧!看起来这个家伙还是有些分不清楚状况,这是调侃的时候吗?都快没命了,真让人捉急。 没办法,邋遢少年只好一脸心痛地说道:“出行在外,爷从来不轻易告诉人爷的大名。没想到有朝一日,被逼着承认自己,哎!遇人不淑啊!” 李弘和灵儿顿时一脸黑线,这就是我们要救的人嘛?貌似人傻白痴不惜命,都要火烧眉毛了。这时,李弘也有些犹豫不决,心道:“到底要不要救这个家伙。呸呸呸!是这个兄弟。” 邋遢少年边回话,一边还时不时盯着黑衣堂主,见他一脸怒容,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又要发作,忙说道:“没错!你算是找对人了!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爷就是里鸿,说吧!找爷啥事,看爷今天心情好,不与你们计较,有啥需要爷帮忙的,别客气!“ 李弘和灵儿听到邋遢少年自报家门,愣了。 别误会,这一次可不是不是因为邋遢少年的厚颜无耻,而是他的那一句理直气壮的话,“爷就是里鸿!” 难道,他也叫李弘,”不是吧!“两人俱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下可糟了!“李弘听完后,一想就要坏事。 而一众黑衣人却没有楞,听到邋遢少年自己承认,黑衣堂主也不再计较这个“李弘”为什么跟之前的那个相差那么多,大声向手下命令道:“众人齐上,杀了这个李弘,好去交差立功啊!” 说着,一拥而上。 “啥!是里鸿就要杀我。不会吧,爷可是翩翩美少年,从没犯过事,咋一听说我是里鸿,就跟猫见了鱼似的,闻着腥味就过来要杀了我。”邋遢少年一脸无辜之色。 跪服,这时候也不忘臭屁一把,还翩翩美少年,给我找个地方,让我把恶心吐出来再说。 说那时快,正当黑衣堂主刺过来的那一刻,邋遢少年飞身一跃,躲过了那致命一剑,嘴里还怒骂道:“哼!爷给你脸还不要脸了,看爷的七星赶月剑,让你尝尝爷的厉害!” 见“李弘”躲过了那志在必得的一剑,暗自懊恼,听道这不知死活的满口狂言,爷怒道:“我今天不把你大卸八块,我就不姓金。”还转身命令道:“给我狠狠地打,剁了这个无耻的小子!” “大卸八块,爷好怕怕!”装出一脸恐惧的可怜相,不时的挤眉弄眼,道:“原来你姓金啊!我以为你跟我姓呢,老学我说话。” 说完也不再多话,拔出携带的宝剑,一招流星赶月,加入了战圈,与一众黑衣人缠斗起来。 听到这侮辱自身的话,金堂主也不再搭话,心想道:“忒那小子真恬不知耻,等杀了你小子就不那么多话了。”出手也愈加凶狠凌厉,招招致命。 一时间,刀剑齐鸣,黑色的身影交相闪烁,场面好不激烈。 李弘见邋遢少年和一众黑衣人打斗了起来,担忧因自己而陷入危机的邋遢少年的安危,直欲出手,帮他一把。但一旁的灵儿不愿师兄闯入险境,因此死死地拽住李弘的衣襟,不让其出手。 说实话,邋遢少年虽看起来不似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但武艺确是一流,只见他闪转腾挪间,姿态甚是潇洒,转眼间,已是连连斩杀了四人。 还挑衅的勾了勾手,道:“姓金的,你和你的小兄弟也不怎么样吗!花架子货,不够坚挺啊!”还猥琐的笑了笑。 余下的包括自称姓金的八位黑衣人自是暗暗一凛,心道其身手惊人,募自望了望,心念一转,各立一方,将邋遢少年包围了起来,竟是布起了阵势,想要趁其不了解阵法虚实,将其快速斩杀,以免后患无穷。 看到这一幕,邋遢少年也暗生警惕之心,注意起每个人的步伐走向,出手角度,以防不测。 然而,猛虎架不住群狼,邋遢少年在阵法里勉自支撑,堪能撑过一时,若不能破阵,必逃不了身死魂消的悲惨结局。 一时拿邋遢少年不下,金堂主心思陡转,故意卖了个破绽,诱其出手,趁其不备,在其背后削了一剑,顿时剑刃染血,血液自伤口处渗出,浸透了邋遢少年的衣襟。 被偷袭得手,邋遢少年背上疼痛难忍,见有两个黑衣人有空档露出,正是机会,瞬闪至两人背后,一招天外飞仙,将二人杀掉,然而终归受到创伤,身法也不再似先前那般灵活。 金堂主见机可趁,忙命令道:“大家齐上,把绝招都使出来,今日一定要杀了他!” 邋遢少年此时更是情急,想要打开局面,但金堂主剑法犀利,步伐诡秘难寻,实乃劲敌。想要逃生更是困难,另外五人好似知道他的想法一般,立于四方,死死地缠住他,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难道,今日我里鸿就要命葬于此,真是不甘心啊!”邋遢少年心中哀叹。 正在危机关头,突然一声大喝,“李弘在此!尔等贼人受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患难与共 却说,灵儿不想李李弘涉险,苦苦哀求。 但场上的大好形势突变,令邋遢少年突不及防,一度陷入苦战的情形被李弘看到后,心中思绪百转。 “若是那兄弟因我陷入危险境地,我却见而不救,那我李弘有何颜面去面对世人!” 于是,狠心甩开灵儿,抄出随身佩剑,急行几步,大喝一声,如脱缰的野马一般,行云流水之间,挺身一出,持剑直刺那黑衣堂主。 而灵儿见李弘一意孤行,劝他不住,已经走上前去助战。 但李弘刚才叮嘱的话,令她行而却步,犹豫不决。 “如果我现在上去,恐怕师兄会分心于我,更加凶险!”想到这儿,只好留在原地,看着李弘的身影,默默地为李弘祈祷。 “一定要保佑师兄平安无事!”灵儿喃喃自语,神情无比担忧。 黑衣堂主正与“李弘”专心对战,端的是龙争虎斗,很是激烈。 却没成想后面又冒出来一个自称李弘的家伙,未能详加防备,被李弘偷袭得手,伤了手臂,手中长剑再也拿不住,掉落在地。 李弘正想趁势而上,一举斩杀了领头的shā sh一u,然而,到底是深谙江湖的草莽雄汉,见势不妙,一个闪身急跳,退出战圈。 邋遢少年见有了帮手牵制那黑衣堂主,压力大大降低,同时信心大增,舞出几个剑花,招式更加凶悍无比,将另外五人逼得连连后退,叫苦不迭。 看到如此不利状况,黑衣堂主心中暗暗思忖道:“此时不退,靠着那几个小子,估计完不成任务,还会把自己的命留在这里!” “也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暂且留他一命!” 同时也暗自叹息道:“几位兄弟,大哥对不起你们!不过,你们放心,我以后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想到这里,果断遁走,毫不拖沓。 李弘见那黑衣堂主退走,心想:“穷寇莫追,先解决了这几个,帮了这兄弟再说。” 于是,与邋遢少年彼此配合,交相进攻,如双龙出海,势不可挡,五个黑衣shā sh一u尽被斩杀。 “多谢兄弟了!要不是你,爷今天就栽了!” 邋遢少年真诚的谢道。 “不必多谢,兄弟受我牵累,被这帮shā sh一ulán jié,险些致死。我出手是仗义而为,不忍你无辜惨死,否则,我李弘百死莫赎。” 李弘一脸惭愧。 “原来这帮憨货是你惹来的啊!” “爷就说嘛!我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仇家!” “等等!你说你叫什么?” 陷于意淫中的邋遢少年只听了半句就又臭屁起来,待反应过来,追问道。 李弘见邋遢少年询问,正想答话。 “你耳朵堵塞啦!我师兄跟你同名,叫李弘,怎么啦?” 不知是怎地,灵儿总是看邋遢少年不顺眼,硬是打断了对话。估计是心里有阴影吧。 “咦!还有女孩子。我耳朵幻听了?” 邋遢少年一脸疑惑地转身,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身后出现了一位清丽脱俗,单纯可爱的少女,灵眸闪动,此时正在撅着小嘴,不知在嘟囔些什么。 “师妹,不要无礼!” 李红出声制止了灵儿的无理取闹,灵儿有些委屈,眼睛里泛出一丝水雾,李弘见状,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不知该说些什么。 到底是懵懂少年,身在情中却枉自不知。 幸好邋遢少年出来解围,说道:“为兄我确实有些鲁钝,刚才也确实没听的很清楚。就不要怪罪这位姑娘了。 ” “仁兄大度,弘钦佩之至!” “哪里哪里!” 两人彼此还礼道。 “这位姑娘,为兄如有不当之处,还请原宥。” 灵儿娇蛮的“哼”了一声,表示回答,两人双目对视,皆露出一丝苦笑。 “哎!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邋遢少年打开话题道:“令师妹刚才说你名为李弘,不知是何字?” “上木下子之李,左弓者弘,就是在下之姓名。” 邋遢少年恍然大悟道:“原来同音却不同字,哈哈!你我真是有缘。不瞒兄弟,我原名本不为此,只是因故用之,为兄是行程之里,大运其鸿。” 同时,心念骤然一动,突然回忆起自己的师傅的临终遗言。 “徒儿,为师虽经名师教化,稍有学识,恣睢于这宇内九州。无奈何却毁于怨妒,陷于仇恨,久久难以释怀,沉湎至今,终致早夭之祸。然念你年幼,学识尚浅,因此特为你寻得一求学之所。” “师傅,那求学之所在何处?” “云梦深处,鬼谷秘境” “为师曾观星卜卦,你今后当有一劫。从今以后,你暂时易名里鸿,届时才可躲过此劫。待你觅得仙师,才可吐露身世。切记切记!” “是,师傅。徒儿谨记。” “红鸾星动姻缘起,将星归位天下一。而你今后必为天下第一雄将,占的一苍狼之位,如能为苍生黎民之助,为师此刻纵使身死魂消,对这动乱天下,终是无愧于心。” “师傅,徒儿定不负师傅的期望。” “好!好!好!” 恩师已逝,曾经的对话却犹在耳边回荡。 “仁兄,那今后可如何称呼彼此?” 李弘见邋遢少年有些魂不守舍,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唤醒。 邋遢少年醒悟道:“哦!我本姓齐,虚岁过十有五。如不嫌弃,称我一声齐大哥便好”。 “我今年虚岁过十有四,师妹过十有二。” “齐兄你虚长我们几岁,叫你一声大哥,确是再好不过了!” 或是童心未泯,少年心性,李弘在此相交一年龄相仿,脾气相投的朋友,甚是欣喜。 李弘也将灵儿的姓名告知了邋遢少年。 但灵儿却不甚高兴,略微撇了撇嘴,小小的抗议了一下。 李弘和少年却是彼此投缘,相见恨晚。 “喂!那个,你肩膀还流血呢?” “真是的,让人家操心!” “哦!谢谢灵儿èi èi了。”邋遢少年这时才感觉到疼痛,感激的回应道。 灵儿为其查看了一下伤势,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说了一句,“好啦!受伤不太严重,好好修养几天就好了!” “实在是谢谢灵儿èi èi了!” 望着邋遢少年一脸真诚之色,毫无先前那般猥琐,灵儿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算你啦!” 尽管语气仍有些生硬,但不难发现,她其实已经接受了这个虽有些猥琐但心地纯良的大哥。 夕阳的余热慢慢散去,夜幕逐渐降临,可以模模糊糊地看见,影影绰绰间,山林深处走出三个人。 没错,就是李弘,灵儿和邋遢少年一行,此时他们正回返所居住的庭院。 邋遢少年因即将深夜,无处可宿,只好听从李弘和灵儿的建议,随他们前往,暂住一宿。 然而,越往山林深处走,邋遢少年自己对于这个地方就愈感到熟悉中带有一丝陌生。 “难道,师傅所说的地方,就是” 邋遢少年心中一惊,猜测道。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勿要妄加猜测,等时机一到,自然水到渠成。何必烦恼,多思无益。” 于是,甩过内心纷乱的思绪,回过神来,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 不多会儿,邋遢少年发现自己进入一个花香四溢,风格雅致的院落。 却说,早些时候,就有一信鸽划过天际,飞至西方而去。 “哎!” “终是少年心性,世事未聪,看来今后仍需多多历练,方可成此大器。” 鬼谷子端坐案席之上,听过紫哓暗探汇报,暗暗沉思,喃喃道。 “你办的很好,下去吧!”转而命令道。 “是!令主。属下告退。”紫衣人隐入黑暗,消失不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曾经往事 是夜,月如银盘,星若棋布,浩瀚无垠的天幕之下。 鬼谷子踱步园中,正在冥思苦想,暗自沉吟。 庭院内,寂静无声,而恰在此时。 “爷爷,灵儿回来啦!”一声清脆的银铃声传来,打断了鬼谷子的思绪。 听音识人,晓得是孙女回来了,便一改愁眉不展,转为慈爱之色。 转身一看,确是灵儿和爱徒回来了。 由于天色昏暗,一时没有看见身后的邋遢少年。 开口言道:“你们二人可是有些惫懒,竟夜不归宿,今晚方才返回。” 鬼谷子佯装不愤,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 听到鬼谷子这般调笑的话,两人俱是脸色发窘,颇为不好意思。 而想到洞中之事,灵儿更是羞涩,罕见的没有羞怒地去揪鬼谷子的胡子。 “额,那个师傅,我们中途有事,一时耽搁,昨夜暂时在山洞中歇了一晚,却不曾想回来晚了。” 灵儿也有些喏喏道:“嗯,爷爷!我和师兄确实” 话未说完,便羞涩的低下头,手指不停地搓着衣角。 “噗!”的一笑,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 原来,邋遢少年见方才有些娇蛮的灵儿,此时竟然如此熨帖,小儿女姿态尽露。而兄弟李弘也一改豪气干云之色,亦是局促不安,有些好笑,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咦!有客人来!”鬼谷子这时才意识到,邋遢少年已经等候良久了。 灵儿有些不忿,“哼!”的一声,算是对她这个大哥故意笑话自己的回应。 而李弘却是一脸感激,“多亏齐大哥解围,否则,还不知如何圆场。” 因此抢先向鬼谷子介绍道:“师傅,这位是我师兄妹二人在山中偶遇的齐大哥,他和我相遇时用的是同音的名字咧!” “唔!是吗?” 鬼谷子有些好笑地望着邋遢少年,质问道。 “回长者的话,确实如此。然以同音之名而不以原名示人,是家师之命,望长者见谅!”说完,躬身一礼,恭敬致歉。 见这少年虽不似弘儿那般机敏练达,俊逸不凡,但也忠厚敦实,颇有担当。“弘儿有此良友,是他平生之幸啊!” 于是,右手虚浮,抬起邋遢少年,道:“既是有缘,不妨一起用饭,以为如何?” “长者赐,不敢辞!那晚辈就敬谢不敏了。” 鬼谷子见其举动有礼,心中更是喜欢,连声说道:“好!好!好!” 李弘和灵儿也都露出欢喜之色,一行人便高高兴兴的进屋用饭去了。 屋舍之内,桌案之上,碟分五色,饭菜飘香。 “只知你姓齐,不知你名。贤侄,可否告知老朽啊?” 吃饭正酣的邋遢少年,猛听得面前的老者问话,一时噎住,旁边的李弘忙递水给他,顺了顺,方才正常回话。 一旁的灵儿见这个大哥窘态,抿嘴暗自偷笑。 鬼谷子也微笑的看着他。 “本该听取长者之言,但家师严训,不敢违背,请长者原谅。” 邋遢少年一脸忐忑,心道:“老人家,虽然有些猜测,想一概告知于您。但为万全起见,不得不如此,希望能理解吧!” “哦!” 鬼谷子意味深长地一笑。 邋遢少年面有惭色,低头不敢说话。 李弘和灵儿也好奇地看了过来,场面好不诡异。 “贤侄不欲告知于我,但你师可叮嘱于你,云梦深处,鬼谷秘境。” 邋遢少年惊讶道:“你怎知道?” 鬼谷子“哼”了一声,言道:“我不仅知道,而且亦知晓你为苍狼,你师姓孙名膑,实为我鬼谷之徒也。你寻找时日已久,只为到此间尔。” “他怎知晓师傅遗言!” “师傅平生说过,其师通晓古今,世事洞明,难道 ” “您真是” 邋遢少年心念起伏,思忖了一会儿,这才肯定道:“祖师在上,徒孙齐戎不识起倒,冲撞祖师,请您责罚!” 说着拜倒在地,极其恳切。 鬼谷子起身,搀扶道:“思虑周到,礼数周全。我怎会怪你,膑儿收的一个好徒弟啊!你和弘儿随我来。” 说完便飘然而走,李弘和齐戎忙忙跟上。 来到园中庭梧之下,鬼谷子席地而坐,道:“你二人也坐下吧!” “是!” 二人也寻空坐下,静听鬼谷子训导。 “戎儿,你师现今如何?” 齐戎泣道:“我师傅于数月前,已经病亡在齐国,临终之前叮嘱于我,要我寻找祖师,以完成未竟之业。” “痴儿啊!你终归还是哎!” 鬼谷子叹息道,李弘亦是唏嘘不已。 “那你师傅可曾还说过什么_” “我师傅言道我今后当有一劫,化名里鸿才可躲过此劫。” “嗯!这我业已知晓。” “那你师父对你前途可有告知。” “回禀祖师,我师傅说,红鸾星动姻缘起,将星归位天下一。我将在这天下占的一苍狼之位,师傅希望我能为苍生黎民之助,如此,师傅即使魂归九泉,也死而无怨了。” “那你今后,自己可有打算?” “师傅对我恩重如山,活命之恩,养育之恩大如天,我愿继承师傅遗志,还天下一太平江山,纵倾尽一生,也决然不悔!” “好!戎儿壮志,有此佳徒,相信膑儿也不枉此生了!” 看着充满斗志,浑身朝气的李弘齐戎二人,鬼谷子欣慰地笑道:“从今以后,你便和弘儿一起学艺。切记,必要虚心向道,如有违反,严惩不贷。” “喏!” “那就好!弘儿,你带你齐戎师兄休息去吧!” “是!” 两人欢欢喜喜地走了。 望着离去的二人,鬼谷子自言自语道:“希望弘儿和戎儿能兄弟和睦,携手并进吧!” 继而怒道:“真欺我鬼谷无用否?竟敢寻机杀害我徒和徒孙,既然如此无法无天,那就让你看看我杀伐手段。” 对着虚空说道:“命令诡杀,将那些人的同党一概灭杀,这十八人不足以平我之怒。” “是!” 却说,信鸽辗转数天,飞至一院落之中,一黑衣人见信鸽飞来,待其站立原木之上,便取下信帛,速往院中大堂而去。 只见那锦袍之人,取下信帛,摊开看到如下谍报,“旗主容禀,九堂堂主金奇偕十八人执行任务,其间失踪,毫无痕迹。九堂副堂主金九敬上。” 看过谍报之后,锦袍人冷笑道:“看来,还真是发怒了呢!几十年来,您可是一直都是好脾气的啊! ” 抚颌略思,道:“也罢!就先暂避锋芒吧!” “毕竟,鬼谷一脉,能延续千年,必有缘由。” 于是,大声命令道:“传我命令,九堂停止监视,立即退出。” 然而,他却未曾想到,刺杀李弘的当夜,九堂之人已经全部被杀,横尸遍野,无一存活。当噩耗传来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义结金兰 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又是一个明朗的早晨,在庭梧之下,两人端坐席案之上,神情肃然,募自阅读书卷。突地,一声书卷触案的声音,打破了这闲逸的宁静。 “弘弟,为兄好想跟你一样,可以拜先生为师。” 李弘放下书卷,看了看齐戎,笑了笑,道:“戎大哥,难道你是怕你我辈分有别,以后你要称我一声师叔不成。” 望着李弘那眼眸中的戏谑之色,齐戎一脸不爽,道:“我只是说事论事,谁与你争论辈分!” 说些说着,神色黯淡下来,“我只是想和你一样” 原来,距齐戎进入鬼谷秘境已经六个月之久,虽然可以时时聆听祖师教诲,却迟迟没有得以拜师。 齐戎虽较李弘,灵儿年长,但是也只稍长一二岁,心智尚不成熟。每每看到李弘和鬼谷子二人师徒情深的样子,就会想起师傅尚且健在,自己曾经与师傅也是如此,不免得有些伤心。 然而,尽管他曾多次稍稍提起,却屡被拒绝。 鬼谷子总是推脱,言道:“一徒不拜二师,况你师与我已有师徒名分,拜或不拜,无关紧要。” 因而,长期以来,齐戎心中闷闷不乐,时至今日,不过是偶感而发,遣释惆怅而已。 见到齐戎不甚高兴的样子,李弘也有些于心不忍,劝慰道:“戎大哥不必烦忧,世间諸事不尽如意,何必拘泥于此。” “名分其分于外,学问内蕴愈真。豪放旷达,人间真性,名之一字,飘若蜉蝣。既不易存留,亦不可长久,潇洒人生几十载,敢问世间几度秋。” “此间仍有真情在,管他冬夏与春秋。因此,戎大哥无需在意,淡然处之即可。” 李弘这般风流不羁,俊逸不凡,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豁达之气不意而出,飘飘然如神仙之状,而又淡泊平静,眼神无波,一派大家风范。 “呵呵!弘弟惯会劝人。我心中亦懂,只是仍有些怅然,不碍事的。” 说着,齐戎又神秘一笑,一脸诡笑道:“怪不得灵儿那丫头老是和你亲昵,你这张嘴不知以后能骗来多少女孩子,以后要不要大哥帮你调解一下呢?” “噗!” 李弘正在喝茶,猛听得这样的挑逗的话,茶水乍喷出来了。 脸色涨红,吞吞吐吐道:“戎大哥,怎地谈起我来了。我与灵儿,只是兄妹之情而已。” “是吗?” “哼!要你管。” 李弘装作生气,不理齐戎,辋坐一旁,拿起书卷,自顾自地研读起来。 或是入情太深,齐戎果然中计,见到李弘毫不理会他,顿时一脸怏怏之色,在一旁默然不语。 “师兄,戎大哥,吃饭啦!” 正想再次劝说的李弘,见灵儿端着饭食过来了,示意她不要大声,帮她放下饭食,拉到一旁说话。 “师兄!戎大哥怎么啦!”灵儿指了指,问道。 “哎!戎大哥是心病。” “平时感觉挺好的呀!能有什么心病?” 灵儿大惑不解,秀眉一皱,一双大眼睛眨啊眨,好似会说话。 李弘耐心解释道:“师妹,你不懂。” “戎大哥想拜师傅为师,可屡屡被拒,心中不快。” “哦!”灵儿恍然大悟,但她深知鬼谷子的脾气,坚定不移,决定难以更改,一时也无计可施。 原地苦思了一会儿,李弘突地灵光一闪,欣喜道:“不如我们结拜怎样,虽无同门之名,也可成就同学之谊。” “好啊好啊!”灵儿也为三人能够结拜而高兴。 说着,唤醒神游天外的齐戎,跟他说起这件事,亦是同意。 三人在庭院中摆好香案,各持一支梅花,分别虔诚说道: “苍天在上,我(齐戎/李弘/王灵儿)在此义结金兰,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三人礼毕,喜悦地互相问候道,然后一起用饭,气氛十分高涨,而齐戎也暂时忘记了刚才的烦恼。 却说入夜,李弘正准备休息,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忙打开门,却见是灵儿。 “师兄!爷爷在院中,有事叫你,你快去吧!” “好!多谢灵儿èi èi了,我这就去。” “跟我还客气啦!行了,快去吧!”说着,甜甜一笑,转身回房,休息去了。 夜寒露重,披上外衣,李弘就起身前去,心中还有些嘀咕,“也不知道如此深夜,师傅找我有什么事?” “弘儿,你来了!”鬼谷子听到脚步声,便轻声言道。 “嗯,徒儿来了。” “你今天事情办的不错。” “啊!”李弘起初不明白鬼谷子的意思,略一思忖,才回道:“徒儿不敢居功,只是适逢其会。况且人之常情,本该如此。” “你是否觉得为师铁石心肠,不顾人情,做法残酷。” “徒儿不敢!只是”李弘心中一惊,忙忙告罪,却又强自为齐戎申辩几句。 “只是既然知晓你齐戎大哥心意,为何不答应是吧?” 鬼谷子眼色一转,盯着李弘道。 “是!其中必有缘由,但徒儿心中迷惑。还请师傅教我!” 鬼谷子叹息道:“为师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这却是为何?难道师傅再收一徒,有何难处。”李弘追问道。 “世人皆道,苍生涂涂,天下缭燎,诸子百家,唯我纵横。” “然而,我纵横一脉,虽同属天下一脉,志在天下,但与其他门派尚有不同,你可细观千年过往,自古天下争鼎之斗,其实是我鬼谷师门内斗,亦是内耗我门生机,自取其祸之由。” “而现今这宇内九州,茫茫山河,局势日趋明朗。若非机缘巧合,为我鬼谷一脉不致断绝,为师也不愿再度收徒。” 李弘还是不怎么清楚,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再收一徒,不更容易继承鬼谷技艺,传承万载吗?” “我的傻徒儿啊!” “历代鬼谷一生只收两名弟子,一纵一横,两人之间的胜者,才可成为新一任的鬼谷子。” “历代鬼谷子虽一人之力,却强于百万之师,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而我纵横之术,向来以争胜为先。横剑攻于计,以求其利,是为捭;纵剑攻于势,以求其实,是为阖。捭阖者,天地之道。捭是开,阖是闭,一阴一阳。捭阖者,纵横之道。” “如此做法,当是为了保全你二人情谊,一生和睦。如此说辞,你可明白?” 李弘心中顿时凛然,有些发冷,喏喏道:“师傅,徒儿明白了。”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伤怀,纵横之术在用其人,而非用其术。戎儿虽有胜心,但亦是恺悌君子,只要处理得当,想必无碍。” “好了!你去休息吧!” “嗯!师傅你也早点睡。” “好!” 李弘告退,但心中的沉重难以放下,回到房中,尽管熄了灯,却久久难以睡下。 “不管怎样,纵然时移世易,齐戎大哥也必不与我相悖,兵戎相见的。”李弘在床上暗暗肯定道,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但今后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哎!这孩子。也罢,权且留待将来,再说吧!”鬼谷子脸上露出复杂隐晦的神色,仰天叹息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孰忧孰喜 秦国年前攻破燕国易水,威势一时无两,这半年来,秦国依仗精兵强将,裹挟着一连串的胜仗带来的勃勃士气,攻掠掠了不少城池,秦国疆域大大拓展。 而东方六国屡受秦军征伐,导致民生凋敝,人丁减少,百姓苦不堪言,对秦国的恨意也与日俱增。 三更时分,秦宫议事大殿。 这时, 秦王嬴政头戴王冠,身披黑色金丝蟒袍,其左持王剑剑柄,在一众内侍的服侍下,龙行虎步地走上殿阶,甩开衣袖,转身端坐王座之上。 一旁的内侍赵尖声高唱道:“大王驾到,众臣早朝!” 众臣齐齐拜道:“我等拜见大王,愿大秦江山永驻,大王万寿无疆。” 秦王右手虚抬,沉声道:“众臣免礼。” 众臣听言,分别退至两旁,挺直站立,不发一言,等待秦王训话。 双目微眯,秦王扫了台下一眼,左边以秦相李斯为首,右以大将军王翦为首,端的是人才济济,一派繁荣景象。难怪秦国能够称雄七国,无与匹敌。 “我秦国朝野上下,均是一时俊杰,有此底蕴,何愁平定乱世,一统天下。” 秦王满意地盯着一众臣子,不由得豪气顿生,心念一转,道:“将军王翦何在?” “臣在!” “爱卿近一年来带兵讨伐,攻赵掠燕,拓土千里,功莫大焉。今殿内议事,特加封赏,以咨褒奖。” 王翦谦逊道:“启禀大王,全仗大王洪福齐天,幸赖全军将士效命拼杀,微臣才立得些许功劳。况臣已居高位,享受优渥,不敢讨赏,请大王收回成命。” 王翦双手抱拳,推辞不受。 “爱卿此言差矣!” “我大秦之所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缘由其一便是赏罚分明。如若大功不赏,视而不见,寡人何以服人,何以治天下。众臣以为然否?” 相国李斯前趋一拜,应声道:“大王圣明,王将军转战千里,劳苦功高,旗下众将得力,英勇善战,得此忠臣猛将,是我大王之幸,大秦之幸!宜酬功嘉奖!” 其余众臣亦是出声应和。 秦王哈哈大笑,道:“正该如此。赵高,宣寡人诏令。” 一旁的赵高恭敬一拜,拿出诏令,大声宣读道:“今有将军王翦,勤于王事,大破赵国国都邯郸,远趋赵军于代,又不辞辛劳,逐燕军于易水之西,功莫大焉,特擢升大良造。副将辛胜,前锋李信升至不更,其余立功将士,均升三级,战死者增恤倍重。” “大王圣明!” 众臣齐呼。 王翦还想推辞,结果秦王负手而拒,道:“寡人诏令已下,爱卿不复多言。” 于是,无奈退下,站在一旁。 同时望了李斯一眼,王翦心中不喜反忧,心道:“哎!恐怕祸事将至矣。” “自古功高震主者,难有善终。” “想当年,白起将军如此英雄,前有郢都之役,打的强楚一败不起,后有长平血战,斩杀赵军数十万,东方六国再无进攻之力,最终也难逃一死。今后还是小心行事吧!” 此次议事,主要是封赏立功将士,因此早早地就结束了。 然而,尽管退朝,但王翦站立殿外却久久不能自已,喃喃道:“秦军年青一代英雄辈出,天下大势不可逆转,想必今后战事渐少,待到秦国一统宇内,我将如何自处。飞鸟尽,良弓藏。狡虫死,走狗烹。难道我的结局就是如此吗?”苦涩的笑容在脸上浮现,心中闪过阵阵悲凉。 “白起将军,我今日才明白你当年之心酸。呵呵,第一战神,亦是君上心中刺,纵英雄纵横,却宿命难逃,可悲可叹,可殇可悯。” “罢了,罢了。既是宿命难逃,何必纠结,顺其自然吧!” 这便是王翦此时的无奈心情,秦国赏罚分明引志士仁人纷纷投靠,人尽其才。但秦王的至高无上的权威,却令人畏惧,难以无条件的亲近。 乱世霸道,功名利禄之下,堆叠累累死尸。 不仅敌国百战死,亦有吾国致死殇,其中胜败,又有谁人分得清? 却说,早朝议事之后,秦王退入后宫。一黑衣人正在等待,见其到来,恭敬一拜。 “那老家伙现在怎么样?” “回主上,一切无事,看起来还犹自乐乐,乐不思蜀。” “哦!是吗?” “当初的长平决战如此的英明果决,到老来如此昏庸,莫不是诈我?” 秦王内心思忖,忽的冷笑道:“既然你如此享乐,我就给你机会。” 转身向外,对传声内侍说道:“传我命令,今晚宫中设宴。命相国李斯,大良造王翦随侍。” 接着又道:“另,将那郭开一并招来,令其伺候寡人就席。” 门外“喏”的一声,忙忙准备去了。 秦宫之外,直道旁边萧瑟的树,一棵棵屹立着,透着露水的湿痕,反射出夕阳的暮色。幽静无人的道路,默默流露出孤寂的味道,湿冷的风息从路面上逐渐铺开,带着孤冷与冰凉好不留情的裹走仅存不多的体温。 赵王府邸,一位大腹便便的男子正处在爆发的边缘。 只见他怒气冲冲,暗自骂道:“这群刁奴,竟敢如此编排寡人,恨不得一刀剐了他们!” “向使寡人曾经,也曾驱将抗强秦于函谷,放逐匈奴,为东方六国之首。而今日寡人暂时被困,这些下人竟敢背后说寡人的坏话。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说着,怒不可遏,将桌椅踢翻于地。 原来,自赵王迁在邯郸被俘虏之后,秦王嬴政下令,仍保留其王号,衣食优渥,仆役百人供其驱使,却不准其外出,私交外臣,府内有众多眼线监视,而府门外日夜有卫兵把守,戒备森严。 本来赵王迁见秦王如此“照顾”自己,没有过多的为难,心里还是有些心安。 但今日清晨起床,偶尔听到有下人在一旁的墙边嚼舌根,说自己坏话。 依稀听得,原话是“亡国之君不如狗,搞得自己还是大王似的,就会作践我们这些下人。看他那个样子,除了吃喝拉撒啥都不管,跟猪彘没什么不同。” 赵王迁作为曾经的一国之主,怎能如此被辱骂,一时气不过,命令管家将一干嫌疑人等都掌嘴一百后,仍不解气。 这不,走到后园,独自生着闷气。 “小的见过赵王。”正在置气的时候,忽听得一声呼叫,转身来看,见是秦王内侍,好像是一个叫赵高的家伙。 眼神一敛,带了一丝重音,沉声道:“是赵侍啊!你们秦王有什么事啊?” “你个胖不死的,洒家要不是主上有差事,谁理你个要死不死的。”赵高自小入宫,侍候过好些个主子,哪听不出赵王口中带有一丝傲气凌人的意思,不由得心中生气,然而因为秦王有令,一时忍住心中怒气,摆出一副恭敬之色,道:“我家大王今晚为您设宴,请赵王前往。” “秦王要宴请我,太好了!”赵王露出一脸喜色,道:“本王要好好的与秦王畅饮一番,顺便敲打一下哪些爱嚼舌根的贱人,看你等敢编排寡人。” 赵高以为说的是自己,一时气极,但恐怕赵王看出端倪,忙忙低头,道:“赵王说的是。” 待赵王上了车銮,赵高望着马车,恨恨道:“竟敢欺辱洒家,今后有你老小子的苦头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迟到的心殇 秦宫后殿,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睥睨天下的秦王嬴政。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 宴会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在座的李斯王翦等人都无聊得紧,彼此之间不过寒暄敷衍,歌舞升平在两人看来,只烦不奇,只是浪费光阴而已。 “也不知大王要干什么,难道就是来放肆享乐么?”李斯和王翦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之色,互相看了看,没有dá àn,均是默默地喝着闷酒。 “哈哈!两位爱卿何故只喝酒,这珍馐佳肴,歌舞美人,难道不值得欣赏吗?” 在台上的秦王见两人兴趣索然,对其缘由了然于胸,但却不点破,顾自笑道。 李斯起身答道:“启禀大王,此间美酒,美人,歌舞俱佳,只是我为粗人,不适风雅,故而只能东施效颦,不懂装懂,倒是让大王见笑了。” 一旁的王翦微微颌首,眉头一抖,也出声迎合道:“相国说的是极,我王翦出身行伍,粗鄙之人,不懂这捞什子风雅之事,望大王见谅。” 刚听得李斯如此回复,秦王不禁莞尔,似笑非笑,尚不觉得什么,等听完王翦如此答对,终于忍不住笑道:“你二人惯会推脱,你等何等样人,寡人岂不知。” “不瞒两位爱卿,寡人今晚召尔等前来,实是为了今后灭赵大计。” “照尔思虑,今后灭赵,首要难关在何?” 李斯细想了一下,答道:“赵国为三晋之首,六国之胆,民风勇悍,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灭赵看似容易,但实施起来,却难如登天啊!大王想要灭赵,其实也是在破天下之局,赵灭则天下一统,定鼎九州之日不远矣。” “依臣看,灭赵首要在于攻心,辅以强攻方可成事。” “难道大王今晚是要”李斯忽而欣喜道。 “嗯!”秦王肯定地笑道。 一旁的王翦却不明其意,疑惑道:“如何攻心?” 秦王和李斯对视而笑,见其急迫的神色,李斯才回应道:“将军休急,待会儿自见分晓。” 王翦努努嘴,像是还想说些什么,正当这个时候,内侍赵高进来禀告,道:“大王,赵王在殿外等候,是否通传?” 秦王无悲无喜,面无表情道:“让他进来吧!” “赵王都被来赴宴了,搞得什么鬼?” 起初,王翦有些疑惑,但想起刚才的话,一时意动,又看见李斯朝着自己点了点头,微微颌首,才恍然大悟,心中大赞一声道:”原来如此”。 于是,心中不再纠结,“津津有味”地看起了好戏。 有道是,最难测者是人心,况复相龉别正淫。多少痴迷从误处,无情反认有情深! 作为一国君王,最悲哀莫过于守护的尊严将被践踏的体无完肤,而却一脸懵懂,茫然不知,此时的赵王便是如此。 只见他一身华服,满面红光的踱步走来,臃肿的身体好似没有负担似的,步伐倒是很轻盈。走到秦王台下,没有过多的寒暄,便直截了当道:“不成想秦王专门设宴款待,迁不胜欣喜,感激之至。” “赵王兄不必多礼,快快落座变好。”秦王见到赵王年老臃肿的身体,而又布满皱纹的面庞,内心有些嫌弃。听到他自命不凡,恬不知耻的话,更是觉得万分恶心,然而为了秦国大业,却不得不强言欢笑,客气地答话。 但秦王心里却想道:“你个老匹夫,真不知羞,难道还以为如今天下仍是秦赵对峙之局吗?哼!就让你此时得意,待会儿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不屑地从鼻中呼出一口气。 左右两旁的李斯,王翦两人也是暗暗两眼微闭,辟自转头一边,装作不知,至于他们的心里,则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秦王与赵王饮了一杯酒,言道:“寡人今日专门设宴款待赵王,以表寡人这些时日慢待之罪。” “秦王客气!些许小事,无需自责。” “只是有些下人不懂尊卑,有所冒犯,只需敲打一番便好。但对于秦王你,则是没有半点干系。” “这还叫做无需自责。”李斯和王翦瞠目结舌,一时心中无语,径自喝酒。 秦王也被呛住,咽了一口唾沫,收起眼中那一抹复杂,回应道:“竟有此事,本王定会为赵王讨回公道,好好责罚那些仆役之人。” 说着,转了一下口风,道:“今日除了此事,寡人亦有一事与赵王商量,不知是否应允?” “哦!何事?”赵王好奇道。 “寡人素来知晓赵王乃敦厚君子,世之楷模,本想将赵王你送归赵国,然公子嘉却屡出奸计,从中阻挠,导致赵王久不成行,客居我秦国,实乃奸诈小人。” “寡人和相国李斯,大良造王翦等人商议,决定派兵护送赵王你回国,然师出无名,需请赵王你拟定诏书,讨伐不臣,不知意下如何?” “真的!秦王高义,如果能如此,小王将不胜感激。” “拟定诏书,有何不可。公子嘉实乃小人,背主叛君,无耻行径,人人当得诛之。秦王派兵送我荣归赵国,已是大义之举,拟定诏书此等小事,有何不可。” 秦王听言欣喜,忙令内侍赵高取来笔墨,供赵王使用。 而李斯王翦则默默对视,暗道赵王昏庸。 “想赵武灵王英雄一世,为何子孙却如此不肖,昏聩至极。”尽管身在秦国,为一国之相,然而面对赵王如此幼稚的举动,李斯心中还是有些感慨。 赵王提笔疾书,只见那诏书上大致写的是,“公子嘉谋害君上,意图不轨。今有赵王迁藉秦王高义,派兵护送回国,凡阻挠者,一概处死。”的字样。 写完后,赵高拿起诏书,秦王,李斯和王翦均看过一遍,确认无误后,三人俱是有些欣喜。 “哈哈!赵王果真痛快,命令下去,速速斟上美酒,寡人当与赵王痛饮。” 赵王迁也是心喜,不由得开始想念美酒滋味,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好久没有喝过宫中蜜酒了,不知这秦宫之酒如何?” 秦王见到赵王一脸痴迷之色,暗道朽木不可雕也,不动声色地对赵高小声道:“命郭开前来,为寡人倒酒。” “喏!” 不多会儿,已经成为内侍一员的郭开,进殿进来加酒。 赵王喝酒正酣,心中高兴时,见到一人貌似以前的宠臣郭开,迟疑道:“郭大夫,是你吗?” 正小心翼翼斟酒的郭开,听到赵王询问,心神恍惚,没有拿稳酒壶,壶翻酒溅,无意间惹怒了秦王。 “你这下人,真是莽撞,竟敢冲撞寡人,来人,把这家伙给我杖毙。” “大王,饶命啊!小人郭开并非有意冒犯啊!”一时惊慌,连连磕头赔罪道。 赵王此时已酒醉微醒,确认此人便是郭开,想到从前的种种“暧昧”,不免得求情道。 “秦王稍怒,此人曾为我赵国大夫,股肱之臣,一时怠慢,还请手下留情,放过此人。” 然而,秦王早已不顾,此时翻脸正待其时,“一意孤行”地定要杖毙郭开。 赵王不明其意,或许是酒壮人胆,屡屡抗争,定要保下郭开。 秦王见火候已到,图穷匕见,硬气道: “哼!你对于寡人早已无半点利用价值,何必装作惺惺相惜。寡人早已为你怎么选择了一个好去处,从此以后,你便在房陵度过余生吧。” “什么?你竟然要将寡人流放至险山恶水之地,何等歹毒心思。我好歹也是赵国之君,你怎能如此对待于我。” “你会被列国讨伐,等待你的将是灭国之危!”听到秦王如此说辞, 赵王迁顿时酒已醒了一半,心中一惊,狠狠道。 秦王面露狰狞之色,残忍地笑道:“哼!如今这宇内天下,早已不复均势。灭赵之后,放眼天下,还有何人是寡人对手。而这一切,呵呵,多亏你赵王的大力相助啊!” 说着,大力拍了拍赵王的肩膀,使其站立不住,瘫倒在地。 李斯王翦二人见到赵王此时情状,也不由得奚笑,而郭开亦是连连陪笑,面目可憎。 秦王眼神一转,碰巧看到郭开的笑容,突然想到其所作所为,不由得恶心,命令道:“左右,将这无君无父的家伙腰斩,我秦国不需要这无情无义,背叛主上的人。” 郭开听到秦王要杀他,顿时两股战战,小便失禁,屎尿齐流,一股恶臭传出,萦绕于殿内。 “还不快把这个家伙拉下去。”闻到臭味,秦王更是毫不掩饰地与其保持距离,对郭开的求饶毫不动情。 左右侍卫,很快便把不停地跪地求饶郭开拖走了。 而此时的赵王却无半点喜色,刚才郭开给予他的难堪早已抛却脑后,心中唯一存留的满满的凄凉和悲伤。 今夜,是秦宫欢宴,本该是觥筹交错,把酒言欢,不醉不归,但结果呢!却是 被秦王君臣凌辱,奸人耻笑,最终被贬房陵,终身囚禁。多么可笑的想法又多么可悲结局啊! 借着夜晚的漆黑,一队黑甲骑兵押送赵王迁的囚车,在秋风的萋诉声中,奔向了房陵。 而此时,万念俱灰的赵王早已没有了一国之君的傲慢与骨气,现在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只是一个披头散发,憔悴落寞的老人。 只见他两眼含泪,垂头顿足,形若癫狂,撞得头部出血,尚不觉得疼痛。 赵王迁不停地悔恨道:“向使武安君安在,我赵国如今怎会如此,寡人识人不明,害了李牧一家啊!” 残缺的记忆就像夜莺一样,穿梭黝黑寂寞的夜晚,把难过沉迷在陈年的泪水里。枯叶更加衰黄了,风儿不厌其烦的吹下一只只伤感的“蝴蝶”。 曾经的往事,均一一浮现,而今沧桑巨变,再也不复从前。 “今大王听信小人之言,不信君臣之义,岂不令我等寒心!罢了,臣自证清白,以全臣下拳拳肺腑之心。” “尔不识忠臣,是为不智;不辨忠奸,是为不明;不恤臣下,是为不仁。此不仁不智不明之君,怎可为一国之主!” “如今这宇内天下,早已不复均势。灭赵之后,放眼天下,还有何人是寡人对手。而这一切,呵呵,多亏你赵王的大力相助啊!” 李牧,李弘,秦王嬴政的话在耳边不停地回响,久久不息。 “是寡人负了李牧啊!” “李弘不过弱冠少年,却已深谙世事,聪慧绝伦,叹吾当初一时激愤,竟做出如此荒唐决定。想必李牧一家在阴间定是厌恨寡人吧!” “那秦王狼子野心,意欲吞并我赵国,我竟不明是计,为其帮助,何其可笑啊!” 记忆零落的恨,像被刀子划过叻的鱼鳞,囿些还在身体,囿些是掉在叻水叻,讲水搅,囿几片还会腾,闪烁,然而中间混着血丝。 “终究是我错了!糊涂一世,竟不辨忠奸,令亲者痛,仇者快,何其愚蠢。” “今当今天下,暴秦势不可挡。如若李牧复生,匡我大赵,重现鼎盛之像,寡人夕死可矣!” 赵王迁双眼无神,仰望苍天,喃喃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苦逼的举炊 却说那夜,秦王与李斯王翦等人合力,使用诈术从赵王那里骗得一纸诏令。 “李相,明年可仗诏书行事,谅其它五国也再无异议,吞并赵国指日可待。” 李斯点头同意道:“大王英明,臣会仔细筹措,必不会令大王失望。” 而一旁的王翦也为之高兴,但心中却暗自盘算道:“我已身居高位,不宜再立功劳,不若再委新将主兵,即可保全自身,也可马到功成。” “唔,近些年来,观我大秦与列国战事,那李信,蒙恬两个小将带兵颇有章法,深谙兵事,甚是不错,可堪大用。嗯!如果要举荐主将,就从他们中选人吧。”王翦眼神不断闪烁,右手抚须,小声嘀咕道。 “嗯!王爱卿思虑良久,可有好的建议?不妨细细道来,寡人必仔细听取。” 秦王见王翦默默深思,久不出声,料其必有考量,轻声询问道。 “啊!” 王翦心神不宁,一时脑袋断片,整理了一下思绪,才严正说道: “启禀大王,臣对明年灭赵之事没有异议。只是这主将人选,有些想法。” “哦!有何想法,爱卿速速告知寡人。” 秦王有些好奇,心中不由得暗道:“这老将军往日必自专于前,每每请命,往击敌国。今日竟对主将人选有所建议,难道他要推荐他人,这可不行啊!” 王翦重重舒了一口气,沉声道:“纵观我国,能征善战之将甚多,然攻灭赵国,必选果势壮勇之人,方可一举成事。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速灭赵得国,迟则生变,后患无穷。因而,臣举荐李信,蒙恬二人为主将,愿大王详之。” “嗯!” “那将军你为何不自荐,据寡人所知,如论扫荡列国,快速歼敌,你可是当仁不让啊!” 听完秦王有些揶揄的话,王翦心中略微有些慌乱,故作镇定道:“不瞒大王,臣自先前攻燕之时,腿部不幸摔伤,恐怕不能长期供大王以驱驰,望大王降罪。” “哦!” 秦王有些似笑非笑,哪能不知王翦此话何意。无外乎功高震主,再有白起故例在前,一时有些害怕了而已。 有道是,功成见忌是强秦,何不埋名去护身。威震四邻主亦震,兵权自古惧人臣。 同时,秦王心中亦有些孤独之感,心道:“自古称孤道寡者,或许都会有这种感觉吧!但这是君王之道,一张一弛,文武相依,不失权威,方可长治久安。白起虽无造反之意,但却有违逆之嫌,不可放纵,否则,法令不行,谁会将寡人的命令放在眼里呢?” 一时恍惚间,仿佛看到了白起那无双战神的影子,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手握精兵百万,长剑直指之处,势不可挡,所向披靡。 沉吟了一会儿,无奈道:“爱卿的建议,寡人会细细斟酌,你等告退吧。” 王翦如释重负,与李斯二人皆告辞而退。 而待他二人走后,秦王好似苍老了几十岁,负手走入后殿,落寞的背影在黑暗的角落里拉长,渐行渐远。 鬼谷秘境。 黑蒙蒙的天空笼罩着大地,伴随着一声刺破长天,无比嘹亮的鸡鸣,一段宽大的赤红的光带划破了天际,紧接着,宏伟的霞光带给山谷最初的色彩,把黑夜中树的长影,变成了绿色的棚帐,把暗蓝色的河流,变成了透明晶亮的锦绸 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此时的李弘等人又是怎样的呢? 说出来有些搞笑,一大清早,鬼谷子一反常态,并不要求李弘和往常一样,研习兵法战策,纵横诡辩之术,而是让他外出三天,进行一次野外举炊,这令他满脸黑线,大惑不解。 而齐戎和灵儿两人听说鬼谷子让李弘独自去举炊三日,不由得对其报以同情的眼神,暗暗为其默哀,而一转身,便躲在角落里哄然大笑。 原来,李弘虽然曾经投身军旅,但奉行君子远庖厨的他,还从未亲自举炊过,因此对于他实在是个难题,还要在外三天,无疑要吃很多苦头了。而尝尝吃瘪的齐戎灵儿等人,见李弘将受此“酷刑”,自然而然地开怀大笑了。 严师有训,李弘无奈只好背上行囊,踏上了苦逼的“举炊”之路。 “呵呵!你当真是让你小子举炊,不过这样也好,连灵儿和戎儿都相信了,这件事才能事半功倍。” 看着李弘逐渐走远的背影,鬼谷子微微笑着,似有深意,心中暗暗道。 不多会儿,才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希望弘儿举炊,能成吧!” 说完,走进书房,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 身后的灵儿,齐戎两rén iàn面相觑,不明其意。 举炊,在现代汉语里是生活做饭的意思,然而在古代,举炊就相当于一次野外生存。 我们听过的野外生存,往往就是人的住宿无着在山野丛林中求生。 像现代社会里,深入敌后的特种部队c侦察兵和空降兵c海军陆战队,以及在战斗中与部队失去联系的战士和失事的空勤人员那样,在教官的教授下,学会在孤立无援的敌后或生疏的荒野丛林和孤岛上,在仪器断绝的情况下,在野外生存逃生的本领,并加以利用和实践。 但是,对于李弘来说,并非仅仅如此。 因为李弘的举炊之旅从一开始,就从来没有过“教官”,而这意味着从他出门的那一刻起,恐怕除了野果,就没有什么可吃的了,这也预示了李弘在接下来的两天会很惨。 “哎!看来只有野果可吃了。”李弘挖了些竹笋,想要煮些汤汁,毕竟一大早起来,还未吃早饭,此时肚子空空,饿感强烈,有些头晕目眩。然而,从未学过厨艺的他,却老是弄不好,一时有些气馁,顿时放弃了。 自顾自地坐在草地上,吃起了味道有些涩涩的野果,一边还自言自语道:“幸亏我在军医那里,还学了些许辨毒的本事,不然采了些有毒的果子,一命呜呼,那可就亏大了。” 到底是少年心性,对师傅还是有些抱怨,赌气道:“师傅让我来干这捞什子举炊,这是让秀才操刀一坎着自己啊!” 嘟囔着,却又开始怀念起小师妹做的清淡可口的甜汤来,垂涎欲滴,不由得流了些口水。 正在意淫间,却不知不觉间感觉呼入鼻中的香气,有些异样,细细思索,才惊道:“”这是i xiāng”。 然而,尽管有所警觉,李弘未曾拔出随身长剑,便迷迷糊糊地倒在了地上。 依稀间,两个紫衣人从林中走出,将他装入袋中,此后便无知觉了。 几缕残阳照在那里,却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在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那里像是一副棺材坐落在这偏僻的角落,矮矮的,充满着压抑。 寂静的房间里,李弘被绑在木架上,铁炉里的篝火烧的正酣,炉中的烙铁烧的通红,墙面上挂满了刑具,貌似是个关押犯人的牢房。门口则有几个紫衣人在那里来回巡逻。 不知过了多久,李弘从i xiāng中醒来,悠悠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 “我好像是被i xiāng迷倒了,然后被两个紫衣人用袋子捉来的。” 心中生出一丝警惕,暗道:“这伙人明显有备而来,不知道有什么歹毒的企图,定要小心防备。” “你小子醒了!就那麽点i xiāng,你也能睡那么长时辰,爷我等的都不耐烦了。” “说吧!你小子是谁?在鬼谷秘境里,跟那鬼谷老儿干的什么机密事?” “你们是谁?我为何要告诉你们,你们不告诉我你们的来历,休想我告诉你们任何事?” 李弘一脸倔强之色,毫不屈服道,心中却在暗暗猜测这些人是何方神圣。 那个紫衣人想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李弘的神色,一阵气苦,不由得沉声道“你小子休要讨价还价,你没这个本事?难道你不怕这十八般刑具,烧烫皮肉之苦吗?” 李弘毫不示弱,强硬道:“那便看看,我骨头够不够硬,哪怕你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断不松口,你休想从我这里套出只言片语。” “好!那我便成全了你!”紫衣人猛地拔剑,放在李弘的脖子上,剑尖轻刺李弘的皮肤之中,流出细细的血丝。 感觉到脖子上一痛,有些液体流出,然而,李弘不为所动,目眦尽裂,盯着紫衣人,目光里闪出不屈的勃勃斗志,战天斗地的战意在两人之间弥漫。 “嗯!”尽管有些恼怒,但紫衣人也为李弘的英雄气概所折服。 “嘿嘿!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就让你尝尝这烙铁的滋味,想必你会好好感激我的!” 说着,就要动刑。 这时,一旁的另一个紫衣人来到这个紫衣人身边,靠在耳侧,说了一句话。 这个紫衣人顿时脸色一变,稍稍有些犹豫道:“既然有人要你,那就以怀柔之策对你。” 对门外的另外几个紫衣人命令道:“来人,给这小子灌神仙药!” 同时嘿嘿笑道:“饶你小子再怎么坚韧不屈,也得乖乖给老子说话。” “我不喝!”李弘听到面前的这个紫衣人不怀好意的笑容,哪能不知是圈套,大声急吼,脑袋不停摆动。 但好汉架不住人多,李弘终究把药喝下去了,还呛出不少。 一旁的紫衣人还抱怨道:“诡哥真是不精细,犯得着弄了我一半的神仙药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关于神仙药的效用设定 一个人的成长,与曾经的经历息息相关,不同的经历可能使人走向截然不同的道路。 在艰苦绝境中成长之人,经常由于心理的阴影,会致使变态的偏差。这类偏差,便是对社会对人们始终有一种敌视的敌意,不相信任何一个人,更不同情任何一个人。 而这本书的主人公李弘作为一位弱冠少年,年幼便身负常人所不能想的血海深仇。虽然,最终有幸获救,并有了师徒之情,同门之谊的心理滋养,但是,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背负这样一份过往,心中不可能没有丝毫的心理欲念。 这种欲念,或狂暴,或阴狠,或情薄,我们可以想象,当这种意念被释放,无异于洪水猛兽。 而“神仙药”的设定,正是为了进一步解放主人公的内心,使其在无意识的状态之下,吐露内心裸的真实情感。 这种设定,读者们或许觉得有些残酷,是对的践踏,但是我认为这是一种必需,古往今来,无条件地成长应该是不存在的,成长就意味着有所牺牲。 下面说说什么是无意识状态。 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中将人的精神意识分为意识c前意识c无意识三层。无意识成份是指那些在通常情况下根本不会进入意识层面的东西,比如,内心深处被压抑而无从意识到的,秘密的想法和恐惧等。 出于无意识层面的原始冲动和本能以及之后的种种,由于社会标准不容许,得不到满足而被压抑到意识之中,但它们并没有消灭,而在无意识中积极hu一 d一ng。 因此,无意识是人们经验的大储存库,由许多遗忘了的组成。人的意识组成就像一座冰山,露出水面的只是一小部分意识(仅占1/7),但隐藏在水下的绝大部分(6/7)却对其余部分产生影响(无意识)。 正如著名心理专家郝滨所言:“那些没有意识到的无意识,也许会转化成我们的命运。”无意识影响我们生活之中的每一件事情。 无意识是必不可少的一种生存需要——忘记过去的创伤,继续生活下去。尽管与我们的期望相差甚远,但是心中仍保留那份挚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逆天宿命 仍旧是在那个阴森,黑暗的牢房中,因为李弘表现的极度刚硬,很不配合,紫衣人诡哥一时无措,只好采用手下人的办法,给李弘灌下神仙药。 本来是一剂药便能奏效,但由于怕剂量太少,产生失效的状况,索性从手下小七那里弄了足足一半的量,惹得小七深深的埋怨。 没有理会那个小七的“幽怨”的表情,被叫做诡哥的紫衣人,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站立,看着李弘被众人灌下神仙药。 “诶,看来只能再配一些了,真是的,我配这点药容易吗我。这灌下的药,都可以弄趴下好几个人了。”肖七一边灌一边心疼,连带着动作也变得有些粗暴了一些。 李弘的嘴角被捏出一片青紫色,唇角的血液流淌,煞是吓人。 “这小子看起来有些门道啊,灌了好些药,也撑到了这个时候才神志不清。” 等的有些不耐烦的一众紫衣人,还时不时地对李弘评头论足道。 “唔!” “开始吧!”紫衣人诡哥估计神仙药已经发作,忙点头示意,命令道。于是,一旁的属下开始了审讯。 “你来自哪里?为何与鬼谷子在一起居住?” 神智懵懂,恍惚间,仿佛天地旋转 ,李弘仿佛进入了一个诡谲玄妙的世界。 没有压力,没有痛感,甚至这具身体的心跳声也似乎没有了,唯一留下的只有放松,难言地舒适,放纵自由的无拘无束。 “额,好舒服!”有些迷醉,李弘一时 忍不住说了出来。 一众紫衣人顿时一脸黑线,顿时对这药有了怀疑,都看着小七。 “这药咋跟那啥似的,不会弄错了吧。”诡哥一脸薄怒,暗道:“看来把这小子管的太松了,该给这家伙紧紧皮子了。” 面对同伴的挤眉弄眼地坏笑,小七顿时就尴尬万分,急忙道:“这药绝对是真的,就是有一点副作用,服用后会神智尽失,疲惫脱力而已。”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绝对不是春” 情急中的小七差点把自己心中想的说出去,顿时闭口,而除了诡哥之外的所有紫衣人都笑的直不起腰了,纷纷调笑道。 “小七,没想到你年纪小,心却不一般的成熟啊!” “你说得对!有道是真人不露相,没想到我们家小七也是不简单啊!” “真心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才没有,没有”小七急得都要哭了,而他的话并没有什么卵用,他的同伴反而笑的更加大声了。 “你们这些臭小子,好的不学净学坏的,都给我收收心。” “抓紧时间,给我好好讯问。要是把差事办砸了,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小七等人察觉到诡哥生气,猛然闭嘴,好像犯错的小孩子一般,默默无言,开始忙该做的事。 “你究竟是何人,在鬼谷秘境里干什么?” 李弘在豪无意识的脑海里放纵地徜徉肆睢,思绪如天马行空一般,过往的记忆如同一张张鲜活的画面,不停地在脑海中浮现。 这记忆,或喜,或悲,或嗔,或恼,由此而来的心情也复杂多变,他的脸色不停地变幻,或喜或痴,或忧伤,亦或愤恨,此中情思不可计数,也不能清楚的表达出来。 一声问话如同黄钟大吕一般,唤醒了李弘的神智,只见他身体松弛,眼睛呆滞,似是回答又好像是在质问,喃喃开口道:“我是谁?” “对对对,我是李弘,我是赵武安君李牧之子,曾经的代雁之军副将。” “我是因为奸臣构陷,被一路追杀到了这儿的,鬼谷子是我最的师傅,我与他亦师亦友,宛如爷孙一般。” “哦!你既然是被陷害至此,那可曾想过今后如何做?” “嗯!我今后要做什么呢?” 看到李弘喃喃自语,似乎有些迷茫,小七连忙准备亲自“循循善诱”,想通过自己的诱导,渐渐地引出李弘的内心意识。 “你将投身秦国,为其羽翼,来日带领雄兵百万,陈兵赵国,攻灭赵室是吗?” “不!我全族满门被灭,虽然有赵王昏聩无能的缘故,但我料定,秦国为始乱之由,一切均由乱世征战而起。我怎能因为我一家之兴亡,就轻言刀兵,挑起战争,使黎民百姓饱受妻离子散,饿殍遍地之苦呢!如此做法,与禽兽何异,鸟雀尚知离别哭,况世人者乎?” “我父终其一生,护卫大赵,如我举兵攻赵,实是背父离德,无仁无义之徒,百年之后,将羞于见到家父。因此,此等做法,不提也罢。” “那你是要扶赵抗秦,违背天下大势,逆天而行,做那费心劳力之事喽?” “是的!” 尽管尚不清醒,但李弘的语气却有一股斩钉截铁,纵死无悔的味道。 “哼!” “你师兄孙膑小儿扶持齐国,长期与秦国作对,终是天下大势已成,难有回天之术,难道你比你师兄还要强吗,敢与天相抗!” “弘不敢专美于前,自诩强于孙膑师兄。” “但弘俯览江山,查察宇内九州,天下纷争盖由时势使然。顺势而为固然为好,利于狂飙突进,一举功成,耗时极短。然而天下均势尚未完全打破,秦人看似已占上风,威凌列国,风头一时无两,但楚人灭秦之心,三晋结合之力,加以我鬼谷纵横之术,足可改变天下大势,域中天下谁人可得,未可知也!” “况逆势而上亦有诸多生机,秦国历经三世,行商君之法,其效虽著,但其弊亦在不断凸显。” “其弊有三:一为苛其民。连相坐之法,造参夷之术。凡是大夫以下,当伍及人。使夫妻jiā一 y一u不能相为弃恶盖非,而不害于亲,民人不能相为隐,其势难匿者,虽跖不为非焉。然此法虽已奏效,但却轻忽人心,能取一时之利却难以长久,是取败之由;二为偏于武。秦国虽文有李斯,武有王翦,看似人才济济,国势日上。但秦国之内,举国男子皆以从戎军武为荣,向文者渐衰,长此以往,地方政务废弛而军务日重,难以调和,便为动乱之由;三则为性之急。秦国孝公,惠文王,昭王皆为恺悌君子,性情温良,举事持重有道,果重有威。而当今秦王嬴政,则有其神聪却无求稳之心,急于速胜,此可为得利之处;此三弊正好为我所用,为我赵国所趁,以攻讦秦国求胜。” “试想昔日,秦人无力,纵使亲反而不成。而在今日,秦人唯有张势蓄力,保持强大,三晋才乐意合纵,三晋合一,大国重现之局才有可能,因此时移势异,势为表象,而人事参乎其中,才关乎此间胜败。总而言之,人定胜天,天亦顺民应命,天人合一,諸事皆成。” “那你准备如何做?” “联合六国以抗秦,以稍削秦军兵锋,止其兼并之势,再” 李弘顺着小七的话题,正想继续答话,但由于经过长时间的讯问,药力的副作用逐渐产生,竟是一时晕了过去。 “诡哥,他晕了!完了,早知道快点问,我们还有东西没问完呢!” “哎!反正该问的也差不多了,让这小子睡吧!” 正在懊恼之时,一位全身上下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紫袍人缓步进来。 “见过令主,不知令主有何吩咐?” 众人一见紫袍人进来,便双手抱拳,举止很是恭敬地问候,貌似此人甚是厉害,颇不好惹。 “把李弘的招供拿给我。”令主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诡哥听言,不敢犹豫,立刻将李弘的供状交上去。 由上到下,由左至右,仔细地阅读了一遍。 紫袍人沉吟不语,突然开口道:“果然如此啊!” “向学之心起于机,而归于道。机心是术,若无道心统御,则其术越高,行越偏,到头来不仅难成大器,只怕想保自身,也是难能。世上大多沉迷于此,祸及自身,殃及他人。弘儿能够秉持道心,不为仇恨所迷,不为权术所惑,确实难能可贵。” “然机心隐微于内,日积月厚,此后道心是否可抵机心,尚在两说。” 看着陷入昏迷中的李弘,紫袍人凝重道:“罢了,不破不立,不挫不起,经略乱世仅仅靠术远远不够,仍需远超同人的超强意志。” 继而说道:“诡杀,命众人进行生死玄关试炼吧!” “啊!”诡杀一脸惊恐,不敢置信地低吼一声。 急忙劝阻道:“令主,这个试炼自从您开始就从未使用过,这个真会死人的。他可是你的” 紫袍人伸手打断了诡杀的话,沉声言道:“今时不同往日,既然他已经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届此紧要关头,只能当机立断,方可闯出一线生机。” 紫袍人语气中似乎透露出一丝不忍,然而他还是装作强硬,冷冰冰地命令道:“诡杀,你休要多言,快快执行去吧!” “哎!诡杀遵命!” 诡杀显现出无奈的口气,尽管有所劝诫却难以说服,只好照令执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生死一念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夜雾袭来,使得夜晚倒有点凉意,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天色略显纯黑,无边无垠,隐没了这片充满生机的希望之地。 外面的风阴冷的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现在已经午夜时分。 李弘自昏迷中悠悠地醒来,努力地睁开有些疲倦的眼皮,嘴巴微微张开,呼出一口浊气,顿时紫青色的嘴角处传来一丝丝痛感。 “唔!我还没死吗?” “看来这群紫衣人想从我口中知道更多消息,尽管我坚决不可能告诉他们,但是这样拖延着,也好寻机逃走。” 李弘略微伸了伸有些僵硬的手臂,本想查看四周,却不成想脸上被蒙上一片黑色的稠布,严严实实的,一点缝隙也无。 李弘有些郁闷道:“哎!这群紫衣人的审讯捆绑之术,真是难缠,恐怕到时即使有机会,也难以逃脱。” “死不悔改的小子,你终于醒了,让大爷我好等。” 一声突兀阴悚的声音乍起,李弘心中微微一惊,强作镇定地开口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呵呵!小子,你不认识大爷我了吗,昨天不还挺硬气吗!咋地,现在听到我的声音,吓得要尿裤子了吗,一点儿胆气都没了。” “哼!原来是你,想必那群紫衣人的头就是你吧!” “嗯!算你小子有点儿小聪明,大爷我就是他们的头,你小子就是大爷我待宰的猪,嘿嘿!”诡杀发出阴悚悚的怪笑声,惊起了庭院外树枝上的鸟儿,煞是吓人。 “昨天的神仙药效果不错吧,哇哈哈!” “你可是把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了,原来那老小子这么疼你啊。现今有你在我手里,那鬼谷老儿,和那叫做灵儿的娇滴滴的小姑娘想必不会袖手旁观吧。啊!你说是吗?” 李弘大怒,恶狠狠地说道:“你们这群狼心狗肺之徒,妄图滥杀无辜,此生不得好死。我今日即使身死,化为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诡杀回应道:“难道你当真以为我等剑不利否?” 李弘冷笑道:“呔那贼子,休要猖狂,要杀要剐尊便,何必多说,只逞口舌之力有何用处。” 诡杀佯装大怒,道:“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那我就成全你,江四,给他一个缓慢的死法,既然他如此不识抬举,就让他死前尝尝被折磨的滋味,想必生不如此的滋味会让他好好回味一番的,哼哼。” “是!头领。”一旁叫做江四的紫衣人走出来,手中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火光的照射下,露出一丝丝寒芒。 听到有人在慢慢地接近,李弘心中心潮起伏,一时难以平息。 “我终究是要死了吗?” 呵呵一声,李弘无奈地露出一丝苦涩,本来以为在这山谷之中,能够躲避世间的阴谋诡诈,重重杀机,没成想这人世间根本不存在真正的安静祥和之地。 “列国尚在征战,百姓处于深水火热之中,我李弘即使偏安一隅,又怎能够独善其身呢,终究是我太过单纯了,哎!” “既然避无可避,那就一起来吧!” 正在思绪百转,心神不定之间,李弘突然感觉到利器往苍白的手腕处狠狠划下! 自己的双手手腕裂开了一道狭长的口子,煞白煞白,慢慢地,鲜血从伤口里沁出,然后,鲜血突然湍急了起来,喷涌而出,如迸裂一般! 一滴 一滴 一滴 顺着手腕流淌 血珠滴落在冰冷而坚硬的地面上,血珠迸裂,如同一朵朵在黑色的梦魇中绽开的血红色的花朵 李弘苍白的唇角勾出一抹轻柔的笑容,轻声笑道:“哈哈哈!尔等贼子即使迫我身死,也休想达成目的。” 但并无人回应,屋子里静悄悄地,唯一留存的只有那血液滴溅的哒哒声,清脆可闻。 慢慢地,他闭上眼睛,流血的手腕慢慢地垂下,纹丝不动。 “想必他们是想让我血尽而死吧,哎!真是有够狠毒的,普天之下或许从未有过如此死法吧! ” “哎!” 李弘心道。 现今已年近十四的李弘,面对如此绝望处境,显得心事重重。 想起自己的父亲母亲,兄长幼弟,教授武艺的世叔司马尚,一众代雁兵士,以及师傅,师妹和结识的齐戎大哥,李弘此时不禁唏嘘,暗暗叹息一声,道:“或许此生已是永别,只求来生不怨,再续前缘吧!” 时间一点一点的消逝,而滴答声亦是在不停地回响着。 周围弥漫着漫无边际的冷,那是一丝一丝拼命往里钻的冷,仿佛冷到骨头里去。每一块骨头都好像被冻得脆了。每动一下都好似骨头碎掉的疼,疼的钻心。 阴寒的冷,冷得入骨。不一会儿,却又变成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更可怕的是自己的手脚都不能动,这种疼痛好像是要把她碾断拉碎,无论什么地方都痛。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无比漫长。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疼痛,只愿赶快死去,也不要承受这样的疼痛。 李弘的眼前渐渐发黑,世界顿时眩晕而狂乱,苍白的嘴唇微微干裂,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冰冷的空气将他全身包围着,冷汗湿透的衣服在偶尔的清风吹拂下,轻轻飘起衣角,他的身体而冰凉,仿佛感受不到丝毫温度。 “好想睡觉啊!” 李弘楠楠自语道。 话音刚落,隔壁密室里突然产生一丝轻微的躁动声,猝然而止。 然而李弘正处于一种似觉非觉,似睡还醒的诡异场景之中,丝毫未曾发觉声音有异。 濒于死亡的梦境,就像一把巨大的枷锁,锁住了李弘的心,心脏仿佛不再跳动,只有那微微的颤动之声昭示着他的生命尚未凋零,余有一线生机。 虽然未曾死亡,但那种像被扼喉咙的感觉触入骨髓,无穷无尽的黑暗席卷而来,从李弘的手腕一点一点凉到心脏,仿佛一根火炬慢慢地渐渐地被冰封起来。 难道李弘真的要死去了吗?无数人的心在此时揪紧,默默地注视着,但心中却无不为之祈祷,期盼着希望的出现。 李弘此时呆呆的望着,双目毫无神采,有的,只有无限的空洞,好像被掏空了灵魂一样,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却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但唯一能够拯救他的,只有自己。 李弘脑海中无数的画面闪过,映射出的是他曾经的酸甜苦辣,一时悲欢。 有道是,参横斗转欲三更,苦雨终风亦解晴。 就像即使身处沙漠之中,也要拼命寻找绿洲的水源,深海中的即将溺死者,仍拼尽全力紧紧的抓住一块救生圈一样,李弘的内心亦有两种声音在不断地对抗。 “哪怕是一线希望,我也应该争取,我身负国仇家恨,怎能轻易赴死,当于绝望中寻找希望。” 然而另一种反对的声音却又随之响起,“人生孤苦,世事艰难,此时的坚持更是一种无尽痛苦,与其徒劳费力,何不安心而死,随遇而安。” 与此而来还有其父李牧的耿耿忠言,竭尽忠诚之事。 “大王,臣牧自少年随父征战沙场,披胆沥血数十年,对先王和大王竭尽忠心,抗击匈奴,击退暴秦,只为报答先王和大王二世提携拔擢之恩。今大王听信小人之言,不信君臣之义,岂不令我等寒心!罢了,臣自证清白,以全臣下拳拳肺腑之心” ,那一份刚烈与悲怆,令人心殇。 想起其母李张氏的毅然决然,甘愿赴死。 “妾料今日余时无久,将三个孩儿托于兄长,望兄长多加照拂,悉心教导。妾于九泉之下亦可告慰夫君之心。望兄长应允”, 那一份铿锵巾帼,决意不拖累众人的心思,不言而喻,而又惹人心痛。 想起其世叔司马尚的慷慨义举,甘愿殿后。 “弘儿,赶快抱鲜儿先走,我自当断后。之后再赶上与你们汇合。”那一份对后辈的提携守护之恩,死战不退的英雄气概,气贯长虹。 待想到鲜儿的那稚嫩的声音时,李弘突然恢复了一丝清明。 “不,如果我此时甘愿赴死,曾经的努力就将白费,父亲一生征战,身中数疮,都是为了竭尽忠诚。母亲和世叔都是为了我能够存活,以为家族证名,雪此深仇。我怎能为一己私念而顾他人于不顾呢!” “今族中男丁只余我李弘,我更当竭尽全力,不负长辈之恩。” “况如我此时就死,又怎能对得起师傅的授业之恩。” “对!我李弘生当作人杰,死亦与天争命。尚存一息,也要战斗不息!” 想到这儿,李弘的双眸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像夜空一样深邃c神秘,清透明亮。 忽然觉得有些头昏脑涨,稍微甩了甩一下头,没成想撞到了身后的木桩,惹得李弘一声痛呼。 然而,这时突然发现,情况好像跟自己想象的场景有些不同。 “咦!不对,我怎么还会有知觉” “刚才我明明听到血液滴在地面上的声音了啊!” 李弘大惑不解,强自稍稍动了动,这是却发现手臂并无大碍,只是有些酸麻而已。 “难道,我被未被割腕,也就是说这是个圈套。” 李弘顿时猛然惊醒,想通了刚才的种种事情,恍然大悟道:“这是个局。” 头上的黑色稠布被猛的扯掉,突然的火光有些刺眼,李弘皱了皱眉,小一会儿才适应,发现自己面前站着那个紫衣人头领。 诡杀开口道:“没错!没想到你小子能醒过来,还真是奇事一件,这还是头一遭啊!” “不过,就算你醒过来又怎样,大爷我有的是办法整你,嘿嘿!” “看看这是谁?” 诡杀用手指了指角落里一道人影,等两个紫衣人押过来扔在地上,李弘才看清,大声叫道:“是灵儿,你们想要干什么?” 这声怒吼也将昏迷中的灵儿叫醒,慢慢的爬起来,才突然发现李弘在这里。 娇声道:“师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关于势的解说 势是老子的道家学派里面的一个哲学概念 老子说:“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道德经》五十一章)这里提到的“势”是一个令人着迷的词,从古到今,人们一直都在使用它,觉得它不可或缺c无可替代,但又拿不准它的确切涵义。 一方面,在相关词语后面加上“势”字,通常可以表示静态的或稳恒行进的事物的演变趋向,具体如局势c形势c态势c姿势c情势c国势c水势c火势c风势c伤势c时势c运势c走势c涨势c跌势等;另一方面,势又指某种影响力,如权势c地势c山势c势力等。《说文解字》大徐本:“势:盛力,权也。”解“势”为权力c盛力(“盛”可以理解为该力未被完全抵消),似乎尚难以涵盖“势”兼表演变趋向的涵义。 势,古字作“埶”,字形从“坴”从“丸”,“坴”为高土墩,“丸”为圆球,字面意象是圆球处于土墩的斜面即将滚落的情形。《孙子兵法》所说的“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势也。”就是这字面意象的放大。 势字的义项源自于土墩斜面所给人的倾向感,以及这种斜面对“圆球”的加速作用。在某种意义上,环境就是各种斜面或曲面(包括直立面c水平面)的组合。推动或影响事态运行的因素有施动者所施加的“力”,有事态环境中各种“斜面”所形成的“势”细加考量,可以确定:势可以理解为用以表征事态演变特征的“加速度”,以及产生这种“加速度”的影响力。 一定的事态局面可以有众多的参与者,每个参与者都能对局面的演变造成一定的影响力。权贵者的影响力称之为权势;山川地形对人行走姿态及行走路线的影响力称之为山势c地势;一个并未实际在场,但又可以在多个位点投放c向各个方向施动的力量所具有的使人不得不有所顾忌c有所预应的威慑,可以形成一种引而不发的威势;稳恒行进者被阻遏时,因其惯性而对阻遏者的反作用力,可以让人感受到一种动而不可止的势力。在场的或即将入场的参与者所具有的影响力,可以形成为阵势c气势c声势。各种影响力所决定的加速演变的趋向,就形成事态演变的趋势。它们有强有弱,有攻有守,或相抵消或相促进,或相抗争或相妥协,由此形成的系统综合状态称之为势态。该势态所决定的难以被个别参与者所左右的演变趋势,即为事态局面的大势。通过各种方法营造一种有利于预期的事态演变的趋势c大势,称之为谋势c集势c蓄势或造势。凭借业已具备的趋势而推进,则称之为借势c乘势c顺势c任势 作者本人在小说写作中对于势描述的不足之处,还请多多指教。 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大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你生我死 却说,李弘遵照师傅的命令,到野外举炊的第二天。 “爷爷!师兄都出去两天了。”灵儿不满地向鬼谷子抱怨道。 闻言知意,鬼谷子早已明白自己身边这两个年轻人彼此间的浓浓情意,并不点破,而是淡淡道:“料也无妨,弘儿业已经历过战事,想必三天的举炊难不倒他的。” “可是,可是” 灵儿一时卡顿,才喏喏言道:“师兄不懂庖厨之事,会挨饿的。” 鬼谷子仍是仿佛未听到灵儿为李弘诉苦似的,略带一丝严厉道:“休要多言,我自有打算,你且去吧!” 听到鬼谷子这番严厉的回话,灵儿有些气苦,娇哼道:“爷爷就会凶我,灵儿不理你了。” 说着,生着闷气,一脸怏怏之色,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去了。 “哎!灵儿不要怪爷爷心狠,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是夜,灵儿在回房关门时,突然后面有人一记手刀,被击晕过去了。 仔细想想,无怪乎,灵儿突然会出现在这里了。 “灵儿,怎么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儿?” “啪”的一声,诡杀粗暴地打断了他俩的对话,继而说道:“下面我们来玩个有趣的游戏。” 说着,顿了顿,诡异地看了看李弘和灵儿两人,才继续说道:“嘿嘿!这个游戏的名字吗?就叫做你生我死!” “额!你生我死!” “你们想干什么?” 两人听到诡杀的话,都一脸警惕起来,一齐开口说道。 “你生我死,就是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喽,这还有什么不懂的?” 诡杀露出一丝诡笑,阴悚悚道。 说着,转而大声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他两个人摁住,开始啊!” 其手下的紫衣人忙慌不迭的开始准备,名为“你生我死”的游戏开始了。 下面就是李弘和灵儿面对审讯的对答。 “小子,有你的小qg rén在手, 看你说不说,呵呵!” 一旁的灵儿,听到诡杀的故作揶揄的话,脸色泛出一丝微红。 “说吧!你小子要不要归顺我们,放心,只要你跟了我,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区区一个女人算什么。” 李弘不屑道:“你们这群狼心狗肺之徒,休想让我与你等同流合污,与你们共谋,也不看看你等什么德行。” “要杀便杀,威胁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还敢嘴硬,给我打。” 诡杀一脸怒道,顿时众人齐上,好一顿拳打脚踢,李弘忍不住痛呼一声,“啊!” “不要打我师兄,我师兄同意了,他同意了啊!” 灵儿撕心裂肺地叫道,从未经历过如此阵仗的她,看到李弘受到毒打而不禁十分心痛,忍不住哭了起来。 “额!是吗?” “这小娘子怪可人儿疼的,知道心疼情郎的,哈哈哈!” 诡杀顿时有些“残忍地”笑道,其中一众紫衣人也是嘿嘿大笑。 “那好吧!既然人家小娘子都说了是吧,咱就暂时饶过你这不知好歹的小子,给我说,你归顺不归顺,嗯!” 李弘的肩膀被大力拍打,一时疼痛,一腔心头血憋不住,忍不住吐了出来。 而一旁的灵儿见状,更是焦急地心疼,不停地呼唤。 略微吐出了口中残余的血液,凛冽的眼神盯着诡杀等人,带着一种神秘的微笑,y一u hu一地言道:“想要我归顺,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什么事都好商量。” 诡杀听闻,心中略有些惊愕,暗暗有些可惜,但还是接过了话茬儿,回应道:“什么条件?” “你侧耳过来,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李弘“循循善诱”道。 诡杀不疑有它,顺势侧耳过去倾听,却说那时真叫一个快,李弘待诡杀耳朵伸过来,便当机立断,狠狠地咬了过去。 诡杀的耳朵顿时就显现出一道血痕,流出丝丝血迹。 “啊”的一声,诡杀不由得发出凄厉的痛呼。 一旁的其它的黑衣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齐齐呆住,这让诡杀好生没活活气死,急忙大怒道:“你们这群兔崽子,还不快把他给弄开,快呀!” 一边指挥,一边努力护住自己的耳朵,李弘趁机又加大了几分力道,使得诡杀又是一声痛呼,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众人齐上,好一会儿才把诡杀的耳朵救下来,而这时诡杀的耳朵已经被咬的令人感到触目惊心,所幸的是,修养一段时间应该会好。 诡杀抱着自己的耳朵大呼小叫,缓和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收拾李弘,怒道:“你小子死不悔改是吧!给我给他上大餐,想必这小娘子会让你回心转意,要不是主上欣赏你,早就把你一剑干掉,哪有那么多事。哼!让你小子咬我,也让你小子看看爷的本事。” 说着,耳朵又传来一阵酸心的剧痛,不免得痛呼,忙好生抚摸着,好似这样能够使耳朵不痛似的。 不过,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也让诡杀患上了一种持续一辈子的病症,这件事也成为了李弘和诡杀之间的糗事,这是后事,暂且不提。 众人嘿嘿笑道,纷纷动手,一步一步地接近灵儿。 “你们要干什么?”灵儿恐惧地连连后退,蜷缩在屋子里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李弘见状,顿时心中暗骂自己愚蠢,暗道:“如果是自己,当可心中无忧,纵死亦无牵无挂,可是,此时此刻,这里还有灵儿在呐。” “灵儿只是一个弱女子,倘若这些贼人丧心病狂,对灵儿做出那等事” 李弘越想越不敢想,望见一众贼人正在渐渐逼近灵儿,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双臂震颤,大腿狂动,弄得铁链吱吱作响,但丝毫没有任何用处。 “哈哈!你这小子也不是铁板一块吗!” “哼!即使你求饶也没用了,小子们,给我上了这个小娘子,憋了这些天,也给你们开开荤。” 诡杀好似铁石心肠,“恶狠狠”地命令道。 众人听言,更是“大喜”,慌不迭的去扯灵儿的衣服。 “你们走开,走开啊!”灵儿双手护胸,强作镇定,但眼中的那一幕害怕的神色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嗤”的一声,灵儿的衣袖被扯掉,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小七装作见猎心喜的样子,开心道:“兄弟们,看那,这小娘子真够白,想必摸起来手感更好,大家上啊!” 陷于慌乱中的灵儿,听到小七的话,心中更是恐惧,没来由的哭了出来,无力地说道:“不要啊!” 可是于事无补,这些“强盗”是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之心的,李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人间惨剧,哪怕是灵儿发出令他撕心裂肺的声音。 “别动灵儿,别动灵儿啊!我归顺,我归顺啊!” 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在灵儿的哭诉之下,李弘终是难舍,痛哭失声,哭泣道。 或许是李弘的声音过于大声震慑住了诡杀,诡杀命令道:“小子们,停一下,我倒要看一看这家伙要说些什么。要是再敢反悔,我们就干了那小娘子。” 李弘见那些人渐渐放过了灵儿,暂时呼出了一口气,道:“我要和灵儿一起商量,不然我不会归顺的。” “你!” 诡杀有些怒气,暗道:“你小子还敢提条件。”但一时忍住,郁闷道:“把那小娘子带过来。” 灵儿一被带过来,便不管不顾,抱住了李弘,悲声道:“师兄!灵儿好怕!” 李弘努力地柔声安慰道:“灵儿不怕,有师兄呢!纵然是死,师兄都不会撇下灵儿的。” 灵儿听言,心中稍稍镇定下来。 李弘转而言道:“记得师兄第一次见到你,你害羞的样子,真是漂亮。真的,除了我的母亲,你是我见到的最美的女子!在我重伤的时候,是你衣不解带地照顾我。当我陷于悲痛时,也是你一旁安慰,不离不弃,我们一起躲过了贼人的追杀,度过了许许多多的美好。在我心中,一直都有一句话,未曾说出口,你懂吗?” 望着李弘那一双柔情脉脉而又充满期待的眼神,灵儿此时也若有所思,于是,轻轻抚摸着李弘的脸,好似一位贤淑温柔的妻子。 爱,没有理由,缘于内心的悸动,情,没有借口,缘于千百次的回眸。 陷于相恋中的两人,由于彼此的矜持和个人的顾虑,即使深知对方的浓浓情意,也从未有人捅破那薄薄的窗户纸。而今,在面临生离死别的最后时刻,两人终于可向彼此透露出自己真诚的内心。以往地点点滴滴,一嗔一笑,都得到了最纯粹地爱的释放。 “我真的爱你!灵儿,啊!”李弘突然骤而奋起,掐住灵儿的脖子,甜蜜的微笑中又带有一丝残忍而决绝的血泪。 灵儿也是既笑亦哭地望着自己的爱侣,在呼吸不畅的情况下,还努力甜甜地道:“师兄,灵儿也爱你!”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一双璧人,在此刻走到了一起,但为时已晚,两人终是一起解脱。 有道是,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一曲生离死别,海枯石烂,梦一场伊人红颜,誓言再续前生缘。 “快将他们拉开!”一声急促而有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一众紫衣人急忙将二人弄开。 此时,二人眼中俱是泪迹斑斑,泪水还不停地流着。 紫袍人缓缓地进来,叹息道:“何苦呢?” “嗯!” “这声音好熟悉!” 李弘和灵儿都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似信非信地猜测着这个紫袍人的身份。 待紫袍人揭下,露出一张面庞时,二人才恍然大悟,齐齐叫道: “师傅!” “爷爷!” 不急着回应二人,对一旁的诡杀关心道:“怎么样,耳朵没事吧?” 一旁的小七等人俱是憋着笑,都在心里暗道:“头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估计以后没脸见人了,哈哈!”。 诡杀心中一阵气苦,这是自己一时不察导致的结果,算是咎由自取。想要发作,却又发作不得。 只好狠狠地瞪了小七等人一眼,尴尬地回应道:“启禀令主,些许小伤,想不日就可痊愈,多谢令主关心属下。” “没有大碍便好,须知今后行事,定当更加小心谨慎,倘若犯人嘴中有一枚暗器,你岂不是小命休已,这你可懂?” 鬼谷子严厉地叮嘱道。 诡杀顿时凛然,沉声道:“令主训言,属下定当谨记,不敢稍怠。” 鬼谷子满意地嗯的一声,这才转身向李弘和灵儿说道。 “休要多说!你二人跟我来吧!”鬼谷子说完,便出了屋子。 这时,两人早已被解除了束缚,便急忙一起跟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学成出师 (求收藏,求推荐票) 抬头,今晚的夜空没有繁星,只有几颗孤单的星星,努力地在发光,零星地分布着,像是被人丢弃的玻璃弹珠,整个夜空如一墨盘,空中有一层淡淡的云,使原本就不明亮的夜空更添迷蒙。 “哎!” “你们二人是否怪我心狠?” 两人正在愣神,彼此对望着,忽然听道鬼谷子的问话,骤然不及答话,最终还是李弘机智,忙道:“回师傅的话,我二人并不怪你。” “一丝也无,不见得吧?” 鬼谷子略微有些揶揄之色,看着面前的这双璧人。 只见他二人,男的俊逸非凡,才华横溢,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端的是风流倜傥。女的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c神态悠闲c美目流盼c桃腮带笑c含辞未吐c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李弘有些尴尬地说道:“起初确实有些埋怨,不过过后细细想来,也就释然,理解了师傅定是有一番苦心。” 灵儿也在一旁插话,“哼”的一声,道:“就是就是,爷爷真坏,再也不理你了!” 鬼谷子忙忙向灵儿告饶,好生劝慰 ,总算将灵儿哄好了。 而李弘在心里早已笑弯了腰,暗道:“灵儿就是师傅的禁脔啊!呵呵!” 鬼谷子有些欣慰地说道:“弘儿能够理解为师的苦心,吾心甚是开怀。” 一时踟蹰,李弘犹豫地问道:“不知师傅此举,有何缘由?” 鬼谷子意味深长地说道:“弘儿,你已学得我鬼谷所有秘技,是时候该出师了。” “难道说,这是对我的学业的最终考核。” 李弘大胆猜测道,见鬼谷子点头示意,才一脸欣喜,而一旁的灵儿却是反常,并没有一丝喜悦,募自伤神地望向远方的大树,好像那黑暗的地方有什么奇特的景色似的。 鬼谷子早已察觉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却不曾说破,反倒继续说道:“这次为师为你准备的考核,一共有三项,分别是对你志向,意志以及性格的考核。” “第一项,志向的考核。有道是,志不强者智不达,言不信者行不果。士贵立志,志不立则无成,此为我鬼谷一脉之主旨。观我鬼谷之人,如公孙衍c张仪等人,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诚时人钦敬,莫敢不遵。立志用功如种树然,方其根芽,犹未有干;及其有干,尚未有枝;枝而后叶,叶而后花。人有奇志,即使一时困顿不堪,最终也必能有一番成就。” “第二项,意志的考核。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虽至绝境,也绝不屈服,铮铮风骨,岿然不动,此为我鬼谷一脉之筋骨。书不记,熟读可记;义不精,细思可精;惟有志不立,直是无著力处。 道足以忘物之得春,志足以一气之盛衰。今天下适逢乱世,百姓流离失所,九州裂而北狄渐起,内忧不除,外患又至,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因而,为天下苍生计,我鬼谷应世之人,必需克艰克难之雄心,愈挫愈勇之锐志,方可逢敌辟易,无往不胜。” “第三项,性格的考核。人间至性,去伪存真。不求qiáng jiān果厉,但求性行合一,有始有终,此为我鬼谷一脉之魂魄。至情至性,方能远堕尘世纷繁之事,常怀悲天悯人之心,多思多感。其情若水,上善而唯美;其性若兰,孤高而独绝。人间至性,诚为众人钦敬而兼有为上之姿,为从而事之便利也。” “此三者,是为人修养之大要,功业增长之穹基,不可不察,不可不思,更不可不慎。观你三日内的表现颇佳,甚合为师心意,算是通过了吧!” 鬼谷子欣慰道。 李弘听言亦是心喜,灵儿也为心中人而高兴地欢呼。 但鬼谷子突地转变口风,道:“但考核之前,那时的放松警惕可谓你之败笔,今后需当谨慎,不然则有未来之祸,切记切记。” 李弘喏喏道:“额!徒儿定当谨记。” 但心中却在暗骂自己如此不争气,好不容易熬到了学艺期满,时值考核之际,却掉链子,幸好师傅并未过多苛责。 然而,李弘回忆起当时之所以放松警惕的缘由,不由地看了看灵儿,灵儿这时也投目而视,在鬼谷子旁观的情景之下,两人急忙转过头去,脸上皆闪现出一丝绯红,不知是羞得还是躁的,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好了!” 鬼谷子一声沉闷的呼声,叫醒了陷于爱情涡网之中的二人。 “灵儿,你且返回,我与你李弘师兄有话要交代。” “嗯!”灵儿乖巧地回应道。 俗话说,少女情怀总是诗。 尽管话虽如此,但由于灵儿心念李弘,仍有些犹豫不想此时便走,无奈看到李弘鼓励地眼神之后,灵儿才不甘地退去,亦走亦望地进到夜色之中,渐行渐远,背影在风中拉长,慢慢地消失不见了。 “既然你已学艺期满,为师不好阻拦于你,但求你出行带上灵儿,好生照料于她,如此为师便无有顾虑,大可以放心了。” 李弘正为此时发愁,听闻鬼谷子主动要求自己带上灵儿,哪有不应允的道理,忙忙肯定道:“师傅但且放心,徒儿醒得,必不让灵儿有所损伤,一定保护好她。” 鬼谷子满意地嗯道,继而又说道: “在你离谷出世之际,为师送你一物,以当你之助力。”说着,鬼谷子从衣袖中掏出一银制的牌子交与李弘。 李弘接过牌子,只见那牌子正面雕云画龙,全为纯银打造,虎燔剑身,自有一股威武霸气于其上。而其背面则有雷令符文,其上刻着“应无所住而摄其心,本余其網遂灭己欲”等十六个字,又显得有一股神秘莫测,仙鬼莫知的味道。 到底是稚气未脱,李弘见到这块牌子便喜欢上了,道:“师傅,果真将此物送我?” 鬼谷子闻言道:“怎地,为师还欺骗你不成。”佯装怒道,但眉角的那一抹笑意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意。 李弘听到鬼谷子肯定的表态,顿时心喜,但转而拿着银牌,翻来覆去地看,询问道:“此是何物?还请师傅教我。” 鬼谷子引诱道:“弘儿,你可还记得,这几日审讯你的人。” “额!”李弘有些愣住,暗暗心道:“师傅问这事作何?” 有些迷惑不解,只好道:“徒儿自是记得很清楚”。 “但那又如何?” 鬼谷子呵呵笑道:“你且耐心聆听,待为师给你细细道来。我鬼谷一脉,千年以来,作为兵家之祖,举世瞩目。但你可知,沿袭日久,传承未断,不止是我兵家为世间所需,时人多所重视,却还有一深层原因,那便是我鬼谷另有一神秘机构,名曰天机营。” “天机营旗下有四个堂口,广布九州四海,无所不周,无所不知,更无所不能。四个堂口其名可统一唤为虚无刺杀,即虚器堂,无相堂,枭刺堂,及七杀堂”。 “虚器堂,执掌图纸设计,兵器修造。藏身于各国行伍,兵器冶炼之所。善于物料识别,兵器打磨,凡一千一百九十三人。” “无相堂,执掌囤积财货,日常用度。多以行商面目示人,善于钻营心计,格物计算,凡两千九百四十八人。” “枭刺堂,执掌培养细作,下毒用间及侦探情报。多混迹于声色犬马之所,达官贵人之门第,善于迎合上意,寻机隐藏,凡三千一百二十一人。” “七杀堂,执掌内部锄奸及人物刺杀。其又分两部,职分内外,内堂职权高于外堂。内堂为挚诚心腹,多为幼时孩童经数十年残酷培训,再经选拔而成,十中取一。外堂之人多为江湖shā sh一u,绿林豪强及行伍将人。这些人善于暗地偷袭,对敌拼杀,其性格果烈,悍不畏死。现内堂五百六十九人,外堂八千四百三十一人,合为九千之数,由此七杀堂也为四堂之中的重中之重,需小心防范,谨慎使用。” “而今,千年以来,我天机堂已有人员数万,行事多诡秘难寻。即使各国君臣,大夫卿相,虽闻其名,却从未见过其人。幸赖有此机密之助,才能保得我鬼谷一脉传承不失,后继有人。 ” 说着,鬼谷子指着那块银制令牌说道:“这便是天机银龙令,可享有除刺杀各国君主及当代鬼谷子之外的所有权限,见令如见人,天机营上下,莫敢不遵。现在你可知晓?” 李弘听到鬼谷子慢慢言说其间秘辛,渐渐地感到无比地震撼,拿着天机银龙令的令牌的手好似接过万斤重担,有些喘不过气来。 有些惊道:“听师傅的一席话,徒儿已然懂得,想必这几日便是七杀堂的兄弟干的一桩好事,不成想我鬼谷竟然如此不同凡响。” 李弘有些苦笑,想起那几日他们做的好事,呆呆地说道。 “嗯!这几日领头讯问你之人,便是七杀堂堂主诡杀。此人勇敢果决,亦是一堂之主,日后有事也可吩咐与他,想必不会让你失望的。” 见李弘心中似有忐忑,鬼谷子开言宽心道:“你也不必压力过大,如无必要,可不必使用。然一旦使用,必当小心切切,不可为人侦知。” 李弘闻言,心中感激,痛快地应道:“嗯!徒儿定不负师傅厚望。” “嗯!那明日你便和灵儿,齐戎他们出谷吧!为师自你们走后,便会四处云游,拜访诸山名洞故友,或许辗转数年。若你我师徒日后有缘,必当再见。至于你与灵儿,日久情深,今后定是一桩良缘美事,切不可因我而耽误,徒儿切记。” 李弘不禁地有些伤感,道:“徒儿定当牢记师傅今日之言。” 鬼谷子放心道:“那便好,快与为师回去,休让灵儿他们等急了!” “嗯!” 李弘爽快地和鬼谷子返回道谷中庭院,是夜,四人于席案间觥筹交错,欢歌笑语不断,终夜而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初访魏国 (求收藏,求推荐) 魏国国都,大梁。 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c酒肆c脚店c肉铺c庙宇c公廨等等。商店中有绫罗绸缎c珠宝香料c香火纸马等的专门经营,各行各业,应有尽有,大的商店门首还扎“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一派繁华景象。 时值中午,一辆马车在一家牌匾为飘香酒肆的行馆前停下, 一旁的仆役轻声言道:“公子,灵儿姑娘,歇脚的地方到了。” 话音刚落,马车的布帘一角被掀开,露出一张俊逸不凡的脸,鼻子高挺,剑眉星目,端的是风流倜傥的翩翩少年,这位少年平静一笑,潇洒地跳下马车,随后从马车上又跳下一位面容姣好,灵动可人的少女,身影款款,楚楚迷人。 刚下车,那少女便如脱兔一般,拉住正在门口观望的少年的手臂,极为调皮。 这位少年便是李弘,调皮少女便是王灵儿,而化作仆役的便是与二人有过一面之缘的七杀堂内堂之人,唤为小七。 话说,那日李弘,灵儿和齐戎一起拜别鬼谷子,出了山谷。齐戎以拜谒先师为由,暂且与李弘,灵儿相离,返回齐国。在投靠无门,苦无目的的情况之下,李弘提议魏国一行,由是两人便在小七的互送之下,辗转数天,才来到这魏国都城一大梁。 刚下车,灵儿眉目间闪动,东瞧西看,就像树上的黄莺一样,小嘴轻吐,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语音轻灵,甚是好听。 “师兄,这个地方好热闹啊!” 李弘宠溺地朝着灵儿爽朗一笑,回应道:“魏国现今为七大诸侯国之一,地处中原要地,车马往来不息,人埠民丰。而庞涓所训练的魏武卒彪悍勇烈,威震天下,秦人尚不敢触其锋芒,这大魏国都自然也是气派无比,人流如织了。” 门口的小厮早早便看见了李弘一行,小步疾跑,无比恭敬地问候道:“这位公子,不知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呢?” 此次前来大梁,并无相熟之人,还没有落脚之地。由是权衡思量,李弘沉声道:“先打尖后住店,店家可否先用过午膳再行商议。” 那小厮忙忙应允,前面开路,为李弘等人选择一靠窗的席案,等了片刻,饭食端上来,三人便一齐用起午膳来。 有道是,自古红颜多祸水,找茬麻烦天天有。 飘香酒肆作为大量城内数一数二的饮食之所,自然积累了很多的人气,平民百姓,行伍商贩,达官贵人,三教九流,无所不有,而在一层用饭的人中,虽女子亦是不少,但多为乡村仆妇,蒲柳之姿,因此灵儿乍一出现,众人便惊为天人,美若神女,所有的男子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美食顿时没有了吸引力,半天的疲劳似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一旁的李弘和小七,被一众“饿狼”狠狠盯着,背后早已是冷汗淋漓,两人不禁对视,都是一脸苦色 。 此时此刻,李弘心里想的是,“改天必须给灵儿戴上一顶斗篷,不然恐怕今后是非不少。” 小七则为众人默哀,道:“你们这些人是色迷心窍,被她的表象骗了,她是一个魔女啊!李弘大哥以后娶了她,恐怕也是不得清静,难以休停了,你们还掺和什么啊!但愿今天不再有不长眼的,阿门!” 原来,自从小七被鬼谷子派到李弘和灵儿身边作为保护之人,灵儿便时不时地编造理由,创造机会趁机“修理”一番,由是多次,自是对灵儿的怨念颇深,心有忐忑了。 而我们的始作俑者灵儿姑娘呢!依然没心没肺地吃着这“饕餮盛宴”,浑然不觉旁边两人的窘境。 只见灵儿小嘴微张,拿起一张菜花饼,轻嚼慢咽着,不时地传出嗯嗯的满足之声,满座的人都是一副沉醉之色。而当灵儿喝过萝卜青菜做的甜汤,调皮的舌头舔了舔自己鲜嫩的嘴唇,酒足饭饱之后,转而平视李弘和小七二人。 而一层的客人早已化身为狼,两眼放光,跃跃欲试。 灵儿见到两人一脸尴尬,面前的饭食只是用了一半,有些疑惑,转眼看到周围的男子都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双颊泛红,侧耳小声说道:“师兄!这里的人好凶哦,像是要吃了人家,我们快些走吧!” 两人闻言如蒙大赦,纷纷起身,想速速逃离这“凶险”之地。 却不料,一群身披青衣的人挡住了去路,为首的是一名身材臃肿,养尊处优的男子。 “魏疯子来了,快跑啊!”只听得一声高呼,众人皆跑的无影无踪,席案倒地,饭食倾覆,楼下顿成一片狼藉。 原来,男子名为魏琪,乃是信陵君魏无忌之侄,平日里甚是受信陵君喜爱。 然而由于其父母早逝,被托养于魏府 ,而信陵君身负重任,国事繁重,疏于管教,导致魏琪欺男霸女,无法无天,坊市百姓多受其害,畏之如虎。然而由于信陵君在魏国权势滔天,下面的官员如何敢报,由是积害甚久。 本来店中平日里人声鼎沸,纵然有几个人也多是相见匆匆,未曾深记。但今日由于灵儿的“招蜂引蝶”,楼下甚是安静,三人尤其是灵儿更是成为人群中的焦点。这诡异的一幕却不料被一獐头鼠目之人看去,而此人见状狂喜,速速跑到楼上,告知了魏琪。 “什么_你说真的,楼下当真有如此美人,你莫不是诓我,小心你的皮子!”只见席案上坐着一位有着大肚腩的人,极力斥责道。 这名叫做狗子的仆役小心应付道: “小的怎敢欺骗公子,那女子身段婀娜,音轻体柔,美貌异常,怕不过十五之龄。” “那还等什么,小的们,快去给我拦住。”魏琪领着一帮狗腿子兴冲冲的闯到楼下,便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姑娘叫什么啊?”魏琪装作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收起sè láng之心,故作姿态的问道。 “看来,好好的姑娘又要被糟蹋了!”酒肆外的一位老奶奶叹息道,暗骂人心不古,怎能让这祸害存留于世。 经过刚才的这一番光景,李弘哪能不知这人不怀好意,听到那东拉西扯的客套,一阵恶心,毫不犹豫,顿时上前,拒绝道:“我师妹的名讳岂能随随便便地告知外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魏琪看到一男子挡在身前,未等美人答话就断然拒绝,还自称是那美人的师兄,自知是刚才的情状已然露了馅,便不再掩饰,面目狰狞道: “你小子别多管闲事。” 灵儿一脸担忧之色,暗暗自责。 李弘厉声道:“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难道不怕我告官吗?” “哼!你算什么东西?” “小的们,给我上,把那小妞给我抢回府去。” “你们谁敢?” 李弘挡在灵儿前面,厉声斥道,随时准备出手,而一旁的小七也暗暗抓住剑柄,以防不测。 正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久坐的华衣少年缓缓起身,调笑地说道:“且慢,魏琪兄,休要忘记今日可是你娘舅之诞辰,不可惹事,可不要忘记哦!” 魏琪转身,惊道:“怎么是你!” 见到是故人,不得暗自盘算,心道:“今日之事若娘舅知晓,恐不会轻饶”。 无奈何,此时暂且记下,恨恨地看了李弘等人一眼,不甘心道:“那你可记住了?下次可没那么好运,还有人护着你。” 说完,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李弘见状,暂且松了一口气,走到那华衣少年面前,感激道: “不知兄台姓名,也好日后互相问候。” “哦!在下廉直,家父名讳曰颇,客居大梁已九年已,不知兄台几位何人?” 李弘将灵儿,小七介绍给那叫做廉直的少年,由是四人重坐席案之上,畅饮谈欢,提及了当初旧事。 原来,自赵孝成王去世以后,其子悼襄王承继王位,成为新的赵王,即赵王迁。他命令乐乘代替廉颇的职位。廉颇大为生气,一怒之下,带兵攻打乐乘,乐乘被迫出走齐燕之地。而自知闯祸的廉颇也不好跟赵国交代,而赵王迁与其父同样有眼无珠,不辨忠奸,易听信小人之言,为求自保,只好无奈地出走到魏国,转奔魏国国都大梁。 但作为一个忠心为国,充满雄心壮志的一代名将,廉颇自知愧对赵国王室,不肯接受魏王征辟,屡屡拒绝魏王好意。 魏王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了给廉颇授予官职的想法。但由于钦佩廉颇的名将之才,还是对其恩赏有加,每每宫中宴会,必遣宫中内侍前来相请,待遇优渥,令魏国朝堂艳羡。因此,即使是魏国君上之弟信陵君的侄子,廉直亦敢相抗,丝毫不留情面。 李弘暗暗心喜:“不知世伯见到我,是何心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昔日故旧安在 是夜,魏信陵君府。 话说,魏国自梁惠王魏罃时的马陵之战,庞涓惨败于孙膑之后,国势渐渐衰落,江河日下。而与此同时,其西邻莽荒之国一秦国,却经过经商鞅变法,国势强盛。又经张仪外交略地,疆域大大拓展,在列国中异军突起,虎视中原,大有兼并六国之势。迫于秦国兵锋,没有一个国家敢真正抗御秦国,魏国又毗邻秦国,为秦国战略东进,一统天下的障碍,因此受秦侵害较为频繁。 信陵君魏无忌是魏昭王之子,魏安嫠王异母的弟弟,当今魏王叔父。在处于魏国走向衰落之时,他效仿孟尝君田文c平原君赵胜的辅政方法,大肆延揽食客,阴养贤士数千人,自成一方势力。他结交贤能,能急人之困,曾在军事上两度击败秦军,多次挽救魏国危局,因此在魏国权势威望甚大,群臣百姓均十分敬服。 由是今日信陵君七十寿辰,除了应邀前来的,不请自到,慕名而来者也是非常多,只为一睹信陵君当年叱咤疆场的绝世风采。 魏无忌时年已七十有余,正值垂暮之年。在春秋战国时期,这个战火纷飞,饿殍遍地,人命如草芥的时代,已经算是得享高寿,此生无憾了。 然而,作为宴会主人的他,此时脸上虽有淡淡地笑意,但从其眉目间可以发现,并无半分欣喜之意,只是静静地看着宴上络绎不绝的宾客,台下舞女轻摇柔美的身段,露出几分风姿姿绰约。 你道是何故? 原来,信陵君虽年已老朽,其下子孙众多,承欢膝下,但纵观诸子孙皆没有长进,碌碌无为,即使有自己这数十年的培养,也难以承继自己的这份基业。 细细想来,无可奈何,只好懊恼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而台下最近的席案,一身材高大,面色略黑,郏有层层白须而又眼神锐利,凛然有威的老人见到如此情状,沉声询问道: “府君为何如此伤怀,想必是有什么难事,不妨说来,也好一同参详一番。” “诶!” 魏无忌又是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开口道:“廉将军,以你看来,我家中诸子,可有能继我之君?” 他的目光中有些懊恼,有些失望,亦有些期待。 这台下的老人便是应邀前来的将军廉颇,由于两人脾气相投,而魏无忌平生素来喜爱世间大才,因此将廉颇放在最为相近的位置。 见魏无忌如此不避讳家事,竟来详询,为免其生气,廉颇只好尴尬地搪塞道:“额!府君诸子皆良才也,想必即便进取不足,守成必然有余,” “只是如此吗?” 听到廉颇的委婉的答话,哪能不知其话中玄机,也不恼怒,只是喃喃道:“现今正值乱世,我魏国王室正为矢中之地,怎容有贪图享乐,不思进取之人,徒为刀俎尔。” “那秦国为当今虎狼之国,日夜厉兵秣马,时时来犯,如不于这凶险之境闯出一条血路,我各国王室均不能存,日后即使能够苟且幸存,又是何等凄惨!” 廉颇见其如此愤愤,面有灰心,心有不忍之心,急忙宽慰道:“府君尚有孙辈数人,可于跟前教导,假以时日,必有开拓进取之人,果敢有为之君。” 又道:“府君切不可心生气馁,徒自神殇,以免夭君之寿。魏王即位时日尚短,这大魏朝局尚需府君大力支撑啊!” “哎!只恐我时日无多,难以支撑太久啊!”魏无忌发出不甘地叹息之声,过了一阵儿,转而强自笑道: “不说了,何必劳神费力,今日只论风月,不论国事家事。” “廉将军,相交一场,你我共饮此樽!” 说完,两人齐齐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正在两人谈话的间隙,只见那魏琪上前,恭敬拜道:“侄儿拜见舅舅,愿舅舅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看到自己最喜爱的侄子前来,魏无忌喜悦道:“琪儿来的真好,还不快与你廉世叔见礼。” 魏琪故作端正,严正一礼,心中却恶毒地咒骂道:“都是你儿子多管闲事,我才痛失良机,让那小美人逃脱。如果不是舅舅,你那能配我一礼,哼!故作清高的家伙。” “世侄免礼,快快落座!”廉颇忙忙推辞,指着一个位子说道。 魏琪便顺势落座,与魏无忌谈起坊市间的趣事,逗得他欢笑连连,一时忘记了刚才的伤怀之事。 廉颇饮酒半酣,略微有些醉意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儿子廉直带着一少年走来,只觉得那跟着自己儿子前来的那个少年隐约地有些面熟,貌似曾经的故人。 不由得自嘲一笑,到底是年老,双眼昏花,自己何曾与如此少年结交过,真是糊涂啊! “孩儿拜见爹爹,爹爹可好,呵呵!” 相近的人不由得大乐,一旁的李弘也是暗自偷笑。 而魏琪看到两人,则是暗道冤家路窄,心中甚是不虞,却面无表情,仿佛若无其事一般。 廉颇随手给了儿子一记板栗子,笑骂道:“府君大人寿宴也敢耍宝,拖延许久才前来,还不收收你那跳脱性子,快去给府君大人拜寿。” “是!父亲大人!” 即使是应承的话,也是如此的让人忍俊不禁,廉颇正想发挥一下“王八之气”震慑一下,却不料二人眼疾,已经走上前去。 “小侄廉直拜见伯父,愿伯父全家合乐,福寿延绵。” 其后的李弘也是随之一拜,施以周礼。 魏无忌看到廉颇之子也来贺寿,还带来不知是哪家的权贵公子,不由地大为高兴,称赞道:“廉将军有此佳子,本君好生羡慕啊!” “家中顽皮劣子,让府君见笑了。” “哪里哪里?我见令子虽稚气未脱,涉世未深,但眼神灵动,波澜不惊,举手投足之间,应对得体,想来必是聪慧绝伦,廉将军不必过谦。本君素来识人,略有心得,令子今后必能承继你之衣钵,将军后继有人啊!” “不若我为之筹谋一番,也好不辜负令子一身才华。” 廉颇听到信陵君夸赞自己的儿子,又要极力推荐,心中甚是欢喜,谦逊道:“不敢当府君谬赞,若是劣子日后果真如此,当谢过识人之恩。至于从仕之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嗯!”魏无忌知道廉颇心结未解,只好再不提此时,径自欣赏起歌舞来。 宴罢,曲终人散,廉颇等人拜别魏无忌,李弘由于心系故人,故而跟着廉颇父子,一起回到了廉府。 话说,刚才在宴上,李弘的容貌,风姿深深地印在了廉颇的心上,对他自是印象深刻,而廉颇又对其身份有所好奇,便也顺着儿子的意思,毫不在意带一外人入府。 一回到廉府,坐到正堂席上,廉颇先是盯着李弘细看良久,似有猜测,但不敢肯定,带有一丝激动和颤抖的语气,轻声询问道:“不知李弘公子家世,不知可否告知?” 看到廉颇的姿态而,廉直则是心中嘀咕,暗道:“爹爹向来严厉,为何却对李兄如此谦和,难道李兄和爹爹有旧?不太可能啊,爹爹何时有过如此年轻的好友吧!” 李弘听言,微微一笑,毫不掩饰地开口道:“晚辈李弘,拜见世伯。” 继而看着廉颇那似要继续问下去的眼神,便索性全盘托出,大声道:“先父李牧,乃赵国前武安君。我母张氏,乃当今赵王迁之庶妹。” 廉颇听言,不疑有他,连忙托住李弘双手,流泪喃喃道:“苍天有眼,竟让我在垂暮之年,还能得见牧弟之子,何等之幸事!” 李弘也露出感动之色,两人热泪盈眶,诉说衷情。 原来,廉颇由于早年防御北方匈奴,曾与李牧战场相识,颇为投缘,并结为兄弟,自从被奸人陷害,出走魏国之后, 再也不曾见过李牧一家,只是以前廉颇曾抱过其兄李汨,而李弘与其兄长李汨相貌酷似,故而在宴会上频频观察。 而廉颇听到李牧一家被相国郭开陷害,导致全族夷灭,仅存李弘一人时,不由得愤恨地怒吼:“郭开,你这个小人,恨不得当日便斩杀尔头。” 你道为什么廉颇如此恨郭开,原来正是赵国的相国郭开陷害,廉颇才有了后来之事,听到李弘说李牧一家也是郭开向赵王进了谗言起了祸事,哪能不更加气氛难当。 至于当初廉颇为何惹了郭开,这其间还有一个故事。 原来,在郭开和廉颇同殿为臣的时候,因为郭开善于阿谀逢迎,奸佞小人之举令众臣颇为不耻,然而由于赵王宠信,一众臣子也不敢多说什么。 不料,在一次宴会上,廉颇微醉,当众训斥了郭开,郭开哪能不记恨。与此同时,自赵孝成王去世后,赵悼襄王即位国君。而赵悼襄王赵偃在为太子时,一旁伴读的人就是郭开。因此,凭借溜须拍马的技能高超,郭开很快成为国君的心腹。不久之后,在廉颇在外作战的时候,郭开借机就在赵悼襄王面前污蔑廉颇居功自傲,有举兵造反的可能,便有了之后廉颇的一时生气之举。 时至今日,对于郭开的阴险毒辣,小人行径,廉颇深有体会,但他既痛恨郭开,又恨赵悼襄王的之子赵王迁一样是昏聩无能,宠信小人。 “哎!贤侄来到魏国都城,既然无人投靠,那就暂居我府中,来日有了功名爵位在身,开府之时再另寻住处可好。” 廉颇带着一种长辈的口吻,恳切地建议道,而一旁的廉直听闻李弘是世叔之子,甚是高兴,一直猛朝着李弘眼神示意,催促他赶快答应。 李弘见两人有意收留,而他与灵儿二人居住在客店之中,人多眼杂,甚是不便,因而淡然一笑,表示应允。 傍晚,经廉颇的安排,灵儿也被廉府管家接进府中,而灵儿从李弘口中得知李廉两家世交,得以相认,也为其高兴,遂听从长者建议,和李弘两人暂居廉府别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扑朔迷离 (求推荐,求收藏)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一道道霞光如一条条金色的丝带,平铺在这满城的亭台楼宇之上,折射出一片片光亮,与这沿路吆喝的客商小贩一起,烘开了早市热烈的气氛。 李弘刚刚与灵儿吃过早饭,廉直便找来了,说是根据其父的吩咐,带李弘前去魏国学宫。 说起这魏国学宫,严格来说,并不是一所正式的学府,而是一所招贤纳士的场所。它是魏王根据信陵君的建议所设立的学子辩论的场所,以求选拔出一系列治国安邦的能人贤士,使得魏国国富民强。 而在春秋战国时期,唯一的专门学府是设立在齐国国都临淄的 稷下学宫,又称稷下之学,是国相田齐的创立的高等学府,它始建于齐桓公时期。“不治而议论”则是其办学的主旨,稷下先生及其各派学者利用齐国ti g一ng的良好的环境与条件,潜心研讨,互相争鸣,取长补短,丰富和发展了各自学派的学说。然而,稷下学宫因田齐而兴,也因田齐而衰,经历了大概一百五十年的时间,渐渐荒废了。 回想到昨日与廉颇的对话,在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李弘知道,乱世之中,求生尚且困难,怎能 事事顺遂,合人心意。 “目前我尚无根基,虽有天机营在手,却也只能勉强自保,明面上的实力半分也没有,此时回赵无益,反倒有可能受到迫害。或许,暂时待在魏国,等待时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望着那熙熙攘攘的人流,身影攒动不息,李弘慢慢释然,跟随着廉直的步伐,向着魏国学宫所在的城门的方向走去。 不得不说,魏国对于人才的招收力度还是很大的。 从道路的转角放眼望去,人山人海,大致估计约有千人,他们几人围在一起,互相小声谈论着什么,气氛十分热烈。 而台上则有两人正在激烈辩论,而两旁的席案上,两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在那里细细品评,时而蹙眉,时而欣笑,沉醉其中不能自拔,而坐在台上正中席案的主审官,则是那夜有过一面之缘的信陵君魏无忌,不同于那两位评审,信陵君脸上的神色古井无波,并没有半分喜色。 李弘本来想静静地看着,本来不想参与这“孰是孰非”的辩论,在他看来,争论这种问题,往往没有结果,还会招惹麻烦。 有道是,说人是非者,定是是非人。与其在台上夸夸其谈,还不如作壁上观,顾自待在一旁聆听欣赏,也好借鉴一下,弥补缺漏,李弘如是想。 但你可不知,自从廉直那日从廉颇听闻李弘乃是纵横一脉当代鬼谷的嫡系传人,出于少年心性,心中甚是好奇。因此这几日,每每想要在李弘这里“寻幽探密”,不料都被李弘搪塞过去。但是今日,在如此合适的场合,怎会让李弘轻易躲过去,于是,一把拉住李弘,进入了人群之中,寻机让李弘“露几手”,一探鬼谷之学的风采。 正在人群中穿梭的二人,好巧不巧地,冤家路窄地,廉直一时看见了魏琪,忙忙拉了一下李弘的衣袖。 这时,李弘也看见了魏琪,但恐怕招惹麻烦,于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廉直,装作宛若没有看见,赶忙匆匆而过。 却哪知魏琪眼尖,不肯放过李弘,稍稍退后几步,撞了一下李弘,佯装讨论学问,道:“这位学子,吾尝闻孔夫子与其徒之言,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不知子以为如何?” 魏琪一边故作姿态地请教,另一边却在心里暗暗冷笑道:“你个土里出来的乡巴佬,以为傍上了高枝,就能冒充富有学识的先生了,哼哼!不自量力。” 一旁的几位学子也是放眼看来,似有些戏谑之色,等着看李弘的笑话。自古文人相轻,可见一斑。 李弘见避无可避,而魏琪又咄咄逼人,步步紧逼,略微带有一丝怒气道: “今逢乱世,人人勉自得生,极擅功利,怎能一味求取仁义,还需厉以刚强,研习富国强兵之术,无病shēn y,于国于民无益,是为匡国之大防?” “什么_你竟然敢看不起儒家之学!” 魏琪故作大声地喊叫,周围的学子围观过来,听说竟然有人不尊儒学,纷纷对李弘指指点点,妄加指责,顿时间积怨沸腾,谩骂之声不断。如果不是此处有兵士护卫,想必早已是一拥而上。 “谁让尔等在此喧哗,还不快快肃静!否则休要怪我无情,将尔等乱棍打出,以儆效尤。” 魏无忌见到场面失控,一时怒极,愤而起身,使劲拍打着桌案, 发出阵阵的“崩崩”的声音,极为响亮,众兵士也是随时准备驱赶闹事的人。 而台下的众人摄于信陵君往日威名,面面相觑,不敢造次,顿时停止了指责,场上鸦雀无声。 见台下场面恢复了平静,魏无忌心中叹息道:“哎!都是一帮无能之士,只知纸上空谈,毫无治国安民之计,徒增奈何!” 然而这个念头只是心中一闪,魏无忌可未曾忘记刚才的sā一 àn,捺住怒气,沉声道:“刚才是何人搅扰文事,快快站出来,不然处罚更甚” 魏无忌说完,场上众人皆齐刷刷地看向了李弘,哪怕廉直也是。 李弘见状,暗道一声遇人不淑,流年不利。本来无一事,庸人自扰之。只好稍稍整理了一下衣冠,乖乖地走上台去。 随着李弘渐渐地接近,魏无忌慢慢地看清了来人的面容。 “咦!这少年似乎有些眼熟!” “哦!原来是那日与廉直在一起的那小子。哼!今日不管是谁,惹了祸事就该责罚,否则今后若再有此事,我何以服众。” 甩过心中的那一份恻隐之心,魏无忌沉声地向李弘质问道:“刚才你为何与一众学子冲突。” 李弘上前严正一礼,开口道:“回禀大人,小生李弘并未与学子有过冲突。” “哦!那便稀奇了,难道我还看错了不成?” 魏无忌有些恼怒。 “大人也不曾看错。” “你!休要狡辩,快把实情一五一十地说来!” 魏无忌见这少年如此滑头,既不承认也不认错,一时间对李弘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暗道:“廉直此子如此良才,怎的交了这么一个品行极差的朋友。也罢!待看看这少年说什么再做决定吧,如何不能牵扯到廉直,否则可是对其不利,来日廉将军问罪,又要好生劝解,实在头疼。” 有道是,“罪莫大于无道,怨莫大于无德”。在战国这个波诡云谲,人心叵测的时代里,一个人的品行德操是决定某个人能否大用的重要标准,这也难怪一向公正的魏无忌会如此的小心在意对廉直的处理了。 而魏琪等人,在台下更是对李弘暗暗奚笑,暗道其故作深沉而反遭祸患,今日一顶品行不端的帽子是摘不掉了,看今后李弘有何前途可言,何以自立于世。 转眼之间,李弘便已走上台去,径自站立,恭敬向三位评审一礼道:“刚才魏琪兄问及儒家恭宽信敏惠五仁,弘并未否认,只是适逢战乱频仍,礼崩乐坏之世,应于柔弱之中辅以刚强直理,刚柔并济,方为为政掌军之道。” “仁之一字,为国为民,实乃君子敦行之德操,然百折不挠,锐意进取,方为乱世破除之明旨。” 在场众人既惊且疑,为李弘的开篇宏论而震惊,为其直言不讳而生疑窦。此时,魏无忌明显被李弘的这番话勾起了兴趣,忙稍稍挺身,细细聆听了起来。 “当今天下,文事兴盛,百家争鸣,正当我辈融会贯通,集百家之长,为我所用,一展宏图之时也怎可过分拘泥于儒家之说。” “纵览当今典籍卷册,诸子百家,各有所长。而儒,道,名,阴阳,兵,农,杂,法,纵横等九家为其中翘楚,正可为我等学子研习之用。回忆暴秦入侵之时,正是信陵君大人力挽狂澜,拯救魏国危局,而大人所依仗者,无外乎百家之才。因而,弘所言不应有错,愿大人察之。” 说完,李弘又是重重一礼。 魏无忌略有些欣慰道:“唔!小子良言可用,但不应骄矜自用。今后必当和睦同侪,同舟共济,方可增进学问。” “拜谢大人不罪之恩,小生省得。”说完,待魏无忌挥手,李弘便退往台下,而魏琪等人则是目瞪口呆,暗道怎会如此。 “舅舅怎会如此轻率,不行,定要问问!”魏琪心有嫉恨,喃喃道。 待到夕阳西下,天色渐黑 之后,学宫辩论结束,李弘和廉直二人便回到了府中。 回到府中,还没坐定,魏无忌便急切地问道: “今日那名少年的底细你查清楚没有?” 一旁的魏府管家恭敬地回禀道:“启禀老爷,据可靠眼线传来的消息,自那名为李弘的少年郎昨夜进入廉将军府邸,似是住进了府中。而廉将军为人严正,故交不多,也就那区区几人而已。因此,奴才斗胆猜测,此人或与前赵国大将李牧有关。” “哦!是武安君之后么?” “那就有意思了!” 魏无忌转而沉思了一会儿,呵呵一笑,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长的面孔。 向管家命令道:“快!备车,我要进宫面见大王。” 说完,便起身出了大堂,乘车往魏王宫疾驰而去。 而在廉府,兴奋的廉直向廉颇说起今日李弘大出风头之事。 “没成想贤侄竟然如此博学,想必今日之后,魏王很快便会得知。”廉颇抚须呵呵笑着,为老友有这样聪慧博学而机敏多才的后人而欣慰。 “侄儿也未曾想到,那魏琪本来想借机生事,行打压之举,到最后竟然成我之名,尽管可喜可贺,但过程实在是有些凶险啊!” 李弘十分清醒地分析道,可以看到,他的眉目间还是有一丝忧虑夹杂其中。 “就是怕信陵君因宠爱侄儿,而迁怒我二人,即使我一语成機,抵住了时政要害,恐怕日后仍有所芥蒂,那就得不偿失了。” 李弘还是忍不住开口向廉颇询问今后的对策。 “哈哈!你小子在学宫时怎地就没想到,现在才害怕了!” “放心吧!尽管魏府君偶尔有些偏爱子嗣,但事关国政大计与阖国兴亡之事,却是公正无私,不偏不倚。况且,只是小辈之间的义气之争,并非你死我活的战斗,你便安心吧!” “想必,你的事魏王今夜便会知晓,这几日就休停几次,在家多陪陪你那小娘子。” “嗯!”李弘面色有些微红,但还是肯定地发出声音,惹得一旁的廉直腹诽不已,心中暗道:“老爹也够坏的,我说我怎地如此的风流不拘,原来是遗传的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少年负壮气 (求收藏,求推荐) 据历史记载,魏国(公元前403——公元前225年),是战国时期的诸侯国,属战国七雄之一。姬姓,魏氏。自前403年魏文侯被周威烈王册封为侯。它的领土大致包括现时山西南部c河南北部和陕西,河北的部分地区。当时它西邻秦国,东隔淮水c颍水与齐国和宋国相邻,西南与韩国c南面有鸿沟与楚国接壤,北面则有赵国。魏国开始定都安邑(今山西夏县),公元前361年(还有一说公元前339年),魏惠王从安邑迁都大梁(今河南开封市),此后魏国也称梁国。 在 战国250余年的历史时期中,魏国在吴起变法之后,是最先强盛而称雄的国家,公元前334年魏惠王和齐威王在徐州会盟,互相承认对方为王,史称“徐州相王”。但在以后的战争中,魏国“东败于齐,西丧秦地七百余里,南辱于楚”,开始衰落,传至魏王假,于秦始皇二十二年(公元前225年)为秦国所灭。 话说,自是那晚魏王假与其王叔魏无忌在王宫密谋,一番商议之后,待魏无忌退去,魏王假则是夙夜未睡,辗转反侧。 于是起夜进入书房,负手而思,道:“苦求名将而不得,难道真的要寡人将希望置于一弱冠少年之手。” “可是王叔久谙世事,以善识人,克能选才显名于列国,眼光断断不会有差。也罢!明日便将此子召来,考察一番,也好再作计较。”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廉颇驰骋疆场一生,宦海沉浮几十年,早已经是朝堂上的“老油条”,除过于刚直的性格为人所忌,稍有缺陷之外,这份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但唯一没有料到的是,这一天,竟会来得如此之快。 由于魏王即位以来,连连受挫于秦国, 心忧国事,因此待天刚亮,便打发贴身内侍江囹前去相请李弘,没成想,魏王的轻率举动,一时却吓到了廉颇。 “这么说,魏王果真要召见李弘贤侄!” “回廉将军的话,大王确实要洒家速速传召李公子,还请您请出一见,洒家也好回去复命。” 廉颇忙忙叫过管家,前去请李弘,等到李弘前来,便将他叫至一旁好生叮嘱一番之后,李弘便乘坐魏王宫特有的车撵,进宫去了。 穿过几条街道,过了王宫侍卫的层层盘查,在待召处下了车撵,李弘跟随内侍江囹,一路袅袅地到达魏王宫中议事大殿门口。 “邯郸之民李弘,奉诏觐见我王!” 一内侍在外高声唱道。 “宣他进来吧!”魏王挥了挥手,命令道。 台下的群臣面面相觑,不知这李弘是何许人也,唯有为首的魏无忌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 不一会儿,只见李弘从容地踱步走来,倒头高呼拜道:“草民李弘,拜见魏王。” 只见李弘身穿一袭青衫,虽单薄却不失阳刚之气,一双明亮得像钻石般的眼眸,时而闪着睥睨万物的神彩,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令群臣侧目,丝毫不敢轻视。 正如杜甫在《饮中八仙歌》中所言的那样,“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端的是少年风流,一时之俊彦。 这番君臣相见的情景,到了几十年后,在魏王君臣心中仍历历在目,即使魏王被软禁,时至垂暮之年,对李弘的评价仍旧很高,他言道:“李牧之后,名讳曰弘。少年负壮志,傲气冲牛斗。举手投足间,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虽仅一介布衣,但学究天人,机敏聪达,确是一时龙凤,我魏国无有其匹!自是李弘受任武安,深谋巧思,纵横捭阖,智斗列国,赵国每战皆胜,强势崛起。又兼恩威并济,遍服九州之心,方成晋国王霸之业!” 见李弘不卑不亢,举止有度,魏王心中甚是喜爱,对魏无忌的谏言自是又信服了几分。 于是,对着李弘叹息道:“尊父武安君李牧,寡人自是闻名久矣!” “向使为将者,当经文纬武,谋勇双全;能得人,能知人,能ài rén,能制人;省天时之机,察地理之要,顺人和之情,详安危之势。凡古今之得失治乱,阵法之变化周密,兵家之虚实奇正,器械之精粗巧拙,无不洞识,尊父李牧可当世间名将之列,不逊于昔日之杀神白起!” “然赵王不识奸佞,逼得李牧将军自刎于殿,如此智勇双全之将,自是凋零,何等可惜尔!” 群臣听闻李弘是李牧之子,由是敬重,纷纷收起心中的那份傲慢之气。 “大王谬赞,为将者,保家卫国,护境安民,本为职内之事,不足为夸。” 魏王听到李弘如此答话,心中暗赞其忠贞可用,笑着说道: “我与你父年纪相仿,寡人就暂且托大,叫你一声贤侄可否?” “额!”魏无忌等一众大臣惊愕地不敢置信,纷纷心道:“大王从未对任何一个少年如此看重,看来,此子终受重任,成为朝中新贵,今后要好生结交一番。” “大王盛情难却,敢不从命!” 李弘有些受宠若惊, 忙忙拜谢道。 顿了一顿,魏王沉声说道: “李弘贤侄,寡人深知你才华横溢,深追你父往昔荣辱,欲自辩于天下,为你父正名。” “然放眼一生,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怎能任光阴匆匆,虚度年华。” “少年当志存高远,方不负男儿七尺躯,何不只手江山,建立不朽功业,以显父母门楣,却不知贤侄现今可有投身之门?” 细细琢磨魏王的话,李弘早已洞察他的心思,却不动声色回应道: “回禀大王,草民确无打算,现如今闲逸在家。” “寡人欲拜你为侗阳令,你以为如何?” “侗阳令,这” 台下众臣皆吸了口凉气,魏无忌也是心生焦急,暗暗向魏王示意不可将如此人才置于险地,明珠暗投,然而魏王却不为所动,仍是紧紧地看着李弘。 有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注意到魏王那一脸殷切的神情,而大多臣子则是有些不太看好的样子,李弘甩出心中的那一丝担忧,一脸坚定道:“臣领命!” 魏王由是生出欣喜,赞道:“贤侄甚善!” 朝议很快便结束了,李弘返回廉府,与廉颇说起今日朝堂上,魏王册封其为侗阳令的事。 廉颇沉思良久,才开口道:“既然魏王与你官职,而你已然应允,不妨顺势而为,也可有所作为,来日也可作从仕之资。” “侄儿亦是此等想法,就是不知侗阳此处情形若何,为甚群臣皆惧,辞不敢受。还请世伯教我!” 李弘还是把心中的疑虑向廉颇倾诉出来。 “嗯,侗阳此处确是麻烦,乃魏国多年遗患,久久未能解决。没想到,在大殿之上,肃穆庄严之所,群臣的表情皆被你一一看在眼中,呵呵,这份养气的功夫确实难能可贵。尽管做好侗阳令有些棘手,不过,据我估计,以你之能,料也无妨。” 廉颇肯定了李弘的猜测,鼓励李弘一番,继而说道:“侗阳此地,处于秦,魏,韩三国交界,山林密布,仅仅有一条路可供通行,易守难攻,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只是秦赵长平一战,此处屡遭战事余毒,而战后未能善加处理,导致山贼横行,早已是民生凋敝,军备废弛。 ” “那为何又会委任我侗阳令一职呢?”李弘有些疑惑 不解,开口道。 “你道这个地方就如此简单吗?” 廉颇由于李弘打断了他的话,有些愠怒,一时语气有些重了一点,李弘忙讪讪而笑。 见李弘威服,廉颇满意之后,才继续娓娓道:“许是正因为位置险要,而强秦攻城略地,日益凶猛,这个地方才重新被考虑设立军镇,以巩固魏国西南屏障,抵御秦国偷袭。” “然而,此地已经委任多人,但不是被杀便是离奇失踪。群臣畏之如虎,早已是谈侗阳为之色变,如果不是魏王和府君极力坚持,早已成为一纸空文了。” 说完,廉颇有意无意地看着李弘,似是暗暗偷笑,这份官职如此险要,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却被一个年仅十四的少年得到,端的是羞煞满殿朝臣。 望着廉颇那有些调笑的眼神,哪不知是什么意思,李弘拉下脸来,佯装羞怒,道:“世伯莫要取笑侄儿,我现今虽得其职,却未得其功,还需要细细筹谋,详加斟酌,方可成事。望世伯相助!” “好了!此时我自会帮你,你且归去吧!” 等到李弘退去,廉颇望着远去的背影,不由得笑道:“呵呵,到底是年轻啊!” 旋而一转,心思瞬变,喃喃地道:“此去侗阳,凶险重重,还需为其相配得力之人,方能逢凶化吉。乱世之中,杀伐无由,希望弘儿能够迅速成长起来吧!” 风云变幻,乱世风华,斗转星移,将军百战万骨枯。狼烟时骤起,冷夜凉如水,自古忠孝两难全,红颜易逝谁人晓。 “哎!”一声叹息声,慢慢地散入风中,不知是在为谁叹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侗阳任职 (求收藏,求推荐) ps:作者本人第一次写小说,文笔稚嫩,文思不足,在现阶段有断更现象,但请读者朋友监督,绝不太监,大家多多包涵。 话说,李弘因不熟悉侗阳的实地情况,所以选择舍弃了随行而来的数百兵士,一路轻装简从,小心谨慎,辗转半月,终是平安到达了目的地。 但奇怪的是,自从进了这侗阳县城,这一路行来,只见道路两旁商铺歇业,百业萧条,炊烟稀少,地面上满是泥泞和枯枝败叶,宛如一片死域。 “按说现在是正午时分,客店应该是开着门的,家家应该已经冒起了炊烟,怎地现在如此冷清。”李弘暗暗思忖,心中甚是奇怪。 “大哥,这里人好少” “嗯!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一路随行的几个伢属也都试着敲了敲几家客店的门,但大都门户紧闭,静寂无声,没有一人回复,就这样,李弘等人辗转到了侗阳令府邸。 这时,才从不远处看见,一个老汉正在锁上府门。 心有计较一番,李弘命令众人往迎上去,好好询问一下。 快走几步,疾呼道: “老人家,慢走!” 略微揉了揉浑浊的眼眶,睁了一睁,这才发现,面前已经有约十数人围住了自己,刚才叫住自己的是一位白衣少年,其他人均一身黑衣打扮,刘老汉心中有些发怵,身躯有些打颤,有些拘谨地询问道:“额!你们是谁?” “哦!我们是外地来的,经过此地,想找个客店用饭休息一下,但没有找到,想要打听一番是何原因,却没有不知老人家这是要去哪里啊?” 看着这位衣衫褴褛,满脸皱纹的老人,背着一个布包袱,手持拐杖,貌似要出门远行,不知要去往何方。 “哎!这里早在十年前就这样了,并不奇怪,客人是第一次来吧!” “老人慧眼,在下的确是首次来到这个地方,事事不熟悉,还请不吝告知”。说着,恭敬一礼,老人忙拉住了他。 “我们这个地方,有一个财主,名为黄天霸,其下良田万亩,家丁数千,我们这一带的庄户大都沦为他家的佃户,这一周地方的商行坊市都是他家的产业,端的是财雄势大。” “哦!这财主也算是生财有术,和气生财啊!” 老人不禁撇了撇嘴,连连哼声道:“哪里是和气生财,分明是贼人行径,都是强取豪夺得来了家业,,不知沾染了多少民脂民膏,良人鲜血,却是凶狠可恶至极。唉!但这又如何,处在这三不管的地界,百姓就算是吃了亏,也得和了血往里咽,与命相比,这又算的了什么呢!” 老人或是想到了往日自己也曾为佃户的日子,暗道:“如果不是当初徐更大人垂怜,收留了他,想必如今也是这般光景吧!”,不免地有些唏嘘,感慨道。 李弘听出了老人心中的那份悲苦,有些怒从心来,道:“未曾想到侗阳地界还有这等强绅恶霸,为了这一方百姓,少不得要管上一管了。” 老人听言,恐怕这善心的少年出事,忙摆手道:“唉!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贵人别掉以轻心,小心遭了祸事,这黄财主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哦!这财主还有什么背景吗?” “背景吗?小老也是听别人说起的,那黄财主曾经是个拦道贼出身,心狠手黑,不仅抢人钱财,还害人性命,奸人妻女,其心残酷从中可知,又与三龙山上的山贼是拜把子兄弟,在这一带那是相当地有实力。而就在十年前,这黄财主也不知走了什么运道,翻身一变,却是成了一方富绅。唉!为何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老天真是不开眼呐!” 咂了咂嘴,侧耳过来,佯作神秘,小声说道:“而且我还听说,前几任侗阳令的离奇失踪死亡就跟他脱不了干系。小老劝你们赶紧逃吧,莫要管这人命关天的事。” 李弘看着旁边的廉直和小七,一脸无奈的笑道:“置身事外,坐视不理我治下百姓,恐怕我这侗阳令也就做到头了!” 不理会老人惊疑地眼神,李弘募自问道:“呵呵!聊了许久,还不知老人家贵姓?” “喏喏,大人” “老人家不必害怕,我等不是坏人,却是魏王所派,接管此地的侗阳令,您尽可以告知我等。” 老人这才欣喜地回应道:“回大人的话,小老姓刘,年龄五十有三,族人世居侗阳已逾百年。幸前任侗阳令大人徐更亲点为府中管家,前为徐大人无辜失踪门户凋敝,贼人逼迫,人人自危,因此小老打点行李,暂避风头,以免遭了那无妄之灾。” “今大人前来,小老定当效命,不知您是否进府休息。”老人毕恭毕敬地请示道,眼神中显露着一丝谦卑之色。 “唔!奔波了半日,暂作休息一番也好,那就饶烦刘老为我等前面带路,妥善安置一下了。” 老人有些受宠若惊,道:“此为小老分内中事,怎敢饶大人夸赞,大人请随我来。”说着再度打开了府门,施施然走了进去。 在进入府门之前,李弘有些迟疑,转身说道:“廉直,小七,此地情况复杂,眼线众多,我们人少不好硬拼,这些天,你们二人要见机行事?” “嗯!大哥(公子)放心,有我们两个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听到他们自信满满的语气,李弘心中稍稍平静了一些,坦然进入府门之中。 一进门,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悠悠我心”匾额。李弘等人顺着甬路,一路缓缓而来,但见四周杨柳依依,飘红倚翠,香氛弥漫。正房五间为上,前出廊,后出厦,东西厢房,东西配房,东西耳房。东跨院是厨房,西跨院是茅房,倒座儿书房五间为待客厅。 跨入待客厅,正中是一台几席案,其上有一“天心自用”的匾额,两旁各两客席,略略小了一些,而帷幔之后,东北角处则摆放着一排古色古香的书柜。微暖的阳光从朱红的雕花木窗透进来,零碎地撒在了四周的席案上。 好一处清雅府邸,李弘和廉直二人不禁赞叹,而小七也是内心雀跃不已,在一旁幻想着今后的美美的生活。 “嘎嘎,总算逃脱了诡哥的魔掌,我小七终于自由了!” 李弘随刘管家四处转了转,十分满意,笑道:“刘老,这处府邸如此别致脱俗,真是绝佳住所。” “嗯哼!那是,自从两年前徐更大人到任,百姓虽不说是轸至极富,但也算是衣食无忧,有感念其恩德无私,百姓们自发地为其修筑了这处府邸,而原来的那处府邸早已荒废了。” 看着刘管家自吹自擂地夸道前任的贤能,为百姓所敬爱,一时有些失了分寸,李弘不以为意,仍是一脸笑意道:“嗯!徐大人却是一时仁圣君子,民心可用啊!” “今后刘老你仍作为府中管家吧,不过,不必添置太多下人,只消一厨娘,一书童,一丫鬟即可。我生性喜静,不便外人打扰,如此这般,既不耽误公干,也好清修自持。” 刘管家有些感激地道:“谢谢大人赏识,小老定当恪尽职守,不负大人厚望!” 李弘扶起刘管家,好生地激励安慰。 到底是人老路熟,不及傍晚,刘管家便为李弘找齐了府中人手,而且是一家三口,早年曾为府中下人。 当厨的是一逾三十妇人,名为芸娘,丈夫早年参军战死,余下一子一女,长子李霁,年十三,长女李霖儿,年十一,听说新来的侗阳令大人要找下人,寻思自己一家子曾经是府中旧人,便向老管家自荐,而刘管家也是考虑这家人品行家世俱是清白,而且招收一家人也好管理,报知李弘后,便为三人登记造册,赐下月钱,定下奴契,这一家人便算是府中扎下了根。 是夜,李弘在书房秉烛夜读,一旁的书童李霁在身边侍候,正感觉有些疲倦的时候,小丫鬟霖儿端着茶水进来, 只不过在李弘看来,这兄妹二人,似乎都有些害怕自己。 于是,佯装愠怒,道:“你兄妹二人不必如此惧怕于我,难道你们对待徐更大人也是如此小心翼翼么?” “不是的,徐更大人品性是极好的,从来都没有对我们这些下人发脾气,而且在节日之时,还不时地发节礼问候,所有人都说过,徐更大人是天底下难得的好人!只是” 霖儿话语中有些迟疑,眼神看向李弘时,躲躲闪闪,不敢面对。 李弘微微颌首,有些笑道:“只是你们初入我府,有些弄不清我的脾性,有些畏缩而已,是也不是?” 李霁李霖儿不敢说话,讪讪地笑着回应。 “好了!你们别那么拘束,我这个人素来不喜上尊下卑的做派。今后有好长时间的相处,只要你们安分处事,踏实做人,即使有所冒犯,我也不会苛责你们的。” 说着,接过霖儿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无限品味赞叹道:“霖儿沏地一壶好茶水!” 一旁的霖儿,看着李弘有些调笑的目光,小脸不禁的红了,而李霁有感于霖儿的惊人“茶艺”,亦是心含感激。 到了深夜,李弘房中灯光熄灭,上床休息了。霖儿也回到自己自己的房间,和芸娘说过起今晚的事。 “阿娘!这位小郎君和徐更大人一样好呢!” “嗯!我家霖儿说的是,既然这位大人待我们这般好,日后我们一定要好好侍候这位大人,别惹大人生气,好不好?” “嗯!霖儿会的!”脑海中闪过李弘那和善的目光,以及语气极致的平和,霖儿努着小嘴坚定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乱世人心 (求收藏,求推荐) 不多日,侗阳令府便贴出安民布告,所宣告的内容无非就是说,新的地方主官李弘到任,治下住民要安分守己,兢兢业业等等。 照应说没有什么出奇之处,这是每一位新官上任都应做的,但这地方的住户百姓却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一时间,坊市间倒有了些人气。 在城门楼处,听着看守布告的兵士大声宣告上面的内容,一位牵着孩子的妇人叹气,说道:“唉!又来了一个,说的和上一个一般好,但有什么用处,还不是斗不过那狠心的财主。” 说着,又紧了紧身子,拉住了自己的儿子。 这是丈夫留下的唯一的骨血,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她喜来嫂子,还是别想为你家汉子想辙了。这世道,我们邻里乡亲的还能帮衬的点儿,性命衣食倒也暂时无忧。但万一要是托付错了,你家和我们都会惹下祸事啊!” “是啊!强龙难压地头蛇,要是郗!” 那被叫嫂子的妇人又看了看那盯着自己看的孩子,有些心疼和恐惧,便不再抱有心存侥幸的希望了。 而就在这时,众人身后突然熙熙囔囔地出现了一阵嘈杂。 “哼哼!那侗阳令也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们家老爷在这一亩三分地还有怕的人吗?你们这些泥腿子贱民还想跟我们老爷斗,真是笑话!” 一个穿着人模狗样的泼皮亦步亦趋地走来,对着街邻右巷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奚笑的说,身后还跟了几个不怀好意的小混混,周围的人听到他嚣张的话,尽管心有愤怒,但都不免得心中黯然,纷纷低下了头。 “二狗子,你这样为虎作伥,残害乡亲们,小心以后不得好死!” 旁边有个长着络腮胡子的汉子有些愤愤不平,闷声顶了一句。 “呦!郑屠夫,还敢咒我,看来你被修理的还不够啊,要不要我去你家,给你的小娘子也松松骨啊!嗯!” “你!无耻之极。” 郑屠夫气的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郑屠夫家里只剩的一个小女儿与他相依为命,平时十分珍爱,偏偏又长得十分可人,花容月貌,只要推出去,不知道有多少年轻小伙惦记。 但郑屠夫为了小女儿能够找个体面厚道人家,愣是藏的严严实实,除了他没有人见过面容。却不成想,那日被二狗子看见了,令他心痒难耐,不时地频频来骚扰,要不是防的严,恐怕就出事了。 听到二狗子威胁的话,郑屠夫刚才的血气之勇顿消,回想起来,这帮人干的都不是什么好事,那还敢跟这帮狗腿子斗,尽管还是不忿,但也开始默默不语。 “小的们,走吧!我们去遵照大人的吩咐,去兢兢业业啊!” 二狗子看到众人服服帖帖的,十分满意这种人上人的感觉,不由地挤眉弄眼地朝手下挥了挥手。 “哈哈!”一众泼皮无赖们放肆地狂笑着,纠结了一大帮子人呼拉拉地走了。 “哎!真是讽刺呀,枉费了曾经还给过饭食的心思啊!” “呸!那二狗子就是白眼狼一个。” 一个妇人接过话茬,补了一句话,暗自恶狠狠地看着渐走的泼皮们。 “无非就是个乞丐头,哪有什么人情可讲!”不知道从哪又传出这么一句话来。 乱世变却故人心,却悲故人心已变。 这是个混乱的年代,乱的不仅仅是规则法度,也乱了人心。同情,怜悯,比不得生命的廉价。 不同于坊市间的人声鼎沸,侗阳令府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按照往日旧例,新来的侗阳令到任,休整之后,首先要做的便是宴请县中闻达乡绅等德高望重,声名远播的人,相互问候引见,以表示官民亲护,互相扶持的意味,从而便于日后任上诸多事宜的解决。 但对于初出茅庐的李弘来说,这便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昨日和刘老忙活了一晚上, 迟迟才起的廉直,缓缓地来到待客厅,准备和李弘款待来宾。 然而,令廉直奇怪的是,除了李弘之外,厅内并无一人,静悄悄地,准备的饭食也未摆上,气氛十分冷清。 不由得疑惑道: “二哥,这怎么回事?你请的客人呢?” 廉直之所以改口,是因为那日闲谈李弘提起与齐戎,灵儿结拜之事,是以按年龄排大小,改称二哥。 对于廉直的直言不讳,还能说些什么呢,李弘只好以苦笑回应。 一旁的小七插话一句,“还能是怎么回事,哼哼!给大人的下马威呗!” 廉直忽的脑中灵光一闪,形成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脱口而出,“不会是那个地头蛇搞得鬼吧?” 李弘无奈地闭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哼!没想到连大哥这侗阳令的面子都不给,好一个目中无人的家伙!待我前去教训那厮一番。” 说着说着,有些气愤,便带着两个兵士出了府去。 “哎!三弟,莫要冲动,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李弘在其后惊呼,大声挽留。 然而,他们三人早已走远,哪里听得见。 话说这个黄天霸,本名黄四。原是山间一樵夫,每日打柴度日,勉强能够度日。只不过自秦灭韩,韩王远远遁逃,偏安一隅后,这地界就再无管束。而他恰巧与贼人江芫在早年曾为玩伴,羡于财物,便结伴为寇,靠打劫shā rén为生。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黄四三年前下山,改名经商,靠着逞凶斗狠和兄弟帮衬,愣是挤得外地客商变卖店铺给他,行商稀少。同时又侵占百姓土地,本地十之都沦为其家中佃户,由是创下了这诺大的家业。 即便家财来路不正,但他看着自家的府第渐渐富庶起来,也是颇为自得。 这不,侍女端来时令水果,黄财主美美地 吃着,还悠闲地抛食给亭下的鱼儿吃。 正在这时,他的儿子黄虓开口言道: “父亲,那侗阳令听说只是个孺口小儿,那官宴不去就是,我们不必理会他,看他笑话即可。哼哼!还真以为有一个官身就多么了不起了,没有我们帮忙,休想有一个人去赴宴。” 黄天霸打了一个饱嗝儿,随意地说道:“是呵!那新来的侗阳令确是一稚子,不识起倒,死在我们手上的侗阳令不是没有,确实不用太过在意。但虓儿断断不可忽视,毕竟也是官面上的人物,只消逶迤应对,佯作毫不知情就好,切记不能误了你江叔的大事!” “嗯!爹爹放心,不必过分担忧,孩儿醒得。难道这小子还敢跟我们斗狠不成,大了他的狗胆,也休想碰我们家一根毫毛”。 那黄虓语气嚣张,嘴角露出一丝丝不屑,那大声放肆的话音 ,惊到了旁边侍候的侍女,一时间茶水洒落,有些许水滴还溅到了黄虓的衣服上。 “哼!贱婢,竟敢拿水泼我!” “啪”的一声,那侍女的脸被黄虓扇出一面青紫,眼中泪珠隐隐若隐若现,朦胧出一层水雾,但却没敢哭出声来。 因为她知道,哭是要被罚的,而且下场会很惨。黄家的老爷和公子向来是喜笑不喜哭的,记得从前就有两个双胞胎姐妹在房间里,因不屈从黄虓淫威,生生被乱棍打死,投尸荒野。 应该说,这全府的仆役侍女,大多都是被掠夺而来,签了卖身契,从此生死各安天命。而她们的心,对于黄家父子的这种生死仇恨经历了时间的打磨,早已心中麻木。 也是,生者不强自坚强,死者又怎能安息呢? 或许,她们只能在夜里偷偷地祈祷上苍,盼望苍天有眼,正义能够伸张吧! 看着这侍女还算听话,唯唯诺诺的模样,黄财主有些“爱才”,便难得的说了句好话。 “算了,虓儿,打骂一番也就是了,你看脸都肿了。” 说着这家伙色眯眯地伸手过去,那侍女带有恐惧,却不得不颤巍巍地贴过脸去,虽面带笑容,心中一片死灰。 摸过侍女柔嫩的脸蛋,乐呵呵地笑了笑,黄财主转头吩咐道:“管家,准备好了吗?” “回禀老爷,都准备好了,就等您开宴了。 ” “那好,虓儿,我们去吧。” 说着,二人以及一众仆役侍女十几人便起身来到前院,准备招呼客人。 黄府家宴,向来是黄天霸彰显实力和威势的好机会。而处于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敏感时机的宴会,却更是令受邀者不敢不来。 介于这样的出身背景,自然而然地,黄府的下人门也是嚣张跋扈的很,平日里也是没少折腾乡里。 这不,有两个家丁吃了面不给钱,扭头就走,结果被阻挠离开后,恼凶成怒,把面摊的老人打的出血了。 “呜呜,爷爷!”七岁的幼童哭喊着扶起额头流血的老人。 “呸!老不死的,吃你的是看得起你,还给脸不要脸了。”说着,两人狠狠地踹了几脚,还往老人身上吐了口水。 廉直带着随身兵士来到黄府外不远处的面摊,正好见到一对爷孙在在哭泣 ,而黄府的家丁却恶言相向,拳打脚踢。人命关天的事,廉直哪有迟疑,勒令二人上前,把那目中无人的家丁提溜起来。 这二人被制住,挣脱不开,看到有如此凶神恶煞的兵,才露出害怕的神色,却仍有些凭仗,慌忙地向门前招了招手。 “兄弟们,有人敢打咱黄府的人了,快过来帮忙啊!” “哼!欺行霸市,还拉帮结伙,分明是贼寇行径,这黄府着实可恶!” 廉直心里闪出丝丝不屑,冷眼看着六七个家丁把自己等人包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莽撞”的廉直 (各位读者朋友们,求收藏,求推荐) 黄府的家丁看起来还是蛮有合作精神的,几个人把廉直三人围住,好似要留住他们,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明白“出头鸟”不好做,搞不好还会牵累自己。 “这位公子,莫要管我爷孙二人了,这是黄财主家的人,惹不得啊!” 面摊老汉拉着小孙孙一瘸一拐地向廉直真诚的道谢,还握住他的衣袖,小声劝告着,喃喃细说。而那沧桑的眼眸中,亦是闪现出难言的期盼与希冀。 “就当老汉今日破财免灾了吧!公子切不要惹了祸事,否则小老心中难安,还是放手,速速归去吧!” 老汉眼含热泪,苦苦哀求,那幼童哪见过这等阵仗,经过刚才的事,心中后怕连连,不知不觉地小声啜泣了起来,甚是伤心。 于是,那老汉不得不去好言抚慰小孙子,但却仍不放弃去阻止廉直等人去伸张正义,毕竟,那家子人不好惹啊! 哎!造化弄人,苍天不公啊! 侗阳治下,都是些良善百姓那,但看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整日里寻花问柳,无所事事,却又是那样地作威作福,鱼肉百姓,真是一帮强盗恶霸行径。此等人间祸害,天即使不除,人也必除之。 暗暗叹息,呼出一丝感慨,甩出脑海的那一份沉闷之气,旬乎间下定决心,廉直才转而轻言安慰道:“老人家不必担忧我等,区区小事,料也无妨,量这伙贼丁也不敢做出什么。” “呦!还真有不怕死的啊,还想替这贱民出头,活的不耐烦了是吧!” 一个高壮家丁拄着腰部,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廉直,声音露出一丝丝阴狠,大声恐吓道。 “哈哈!巴哥,既然这小子不识趣,你就露两手呗,我们几个小的,好久没见过您动真格儿的了。” “是呀是呀!您那什么拳,什么掌,耍的那就一个带劲,那叫一个畅快淋漓,我们看的可是太爽了!” 几个狗腿子家丁齐齐应和,向那个叫做巴哥的高壮家丁连连献媚,语气极为阿谀,一旁地廉直等人感到十分恶心,忙忙将耳朵闪过一边,好像能够听不见一样。但巴哥显然是十分受用,只见他眉宇间有规律地抖动着,面色柔和,十分惬意地享受着这种被众人崇拜的感觉。 “喂!你们可有两个不长眼的兄弟在我们手里呢?” 而这时,邱巴明显没有听到廉直略带威胁的话语,而是陷入了一场内心的交锋。 “想我邱巴在绿林中那也是一号人物,想当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不是被那不知来头的江芫抢了位置,或许现在我还守着那山头过着美美地日子呢? ” “那还会给他个什么劳什子兄弟当个狗屁下人,做些个低头哈腰的差事。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也配我邱巴侍候,我呸!要不是你有一个牛逼的兄弟,我早就 ” 在这电光火石,一触即发的时刻,邱巴的脑海中却一时间闪过一幕幕的往日场景,从老大被拉下神坛,成为小弟的落差,真是憋屈难受的紧。 但不管怎样,眼前的事儿还得解决。即便有些心里不舒坦,邱巴还是准备先过了这一遭再说。 毕竟,想的再美好,也是往事历历,不可追回。与其如此,还不如得过且过,这活计还得有人做不是。 “面前的这个少年不知是什么来头,不过也是够胆,竟敢砸我的场子,既然来挑事儿,那就得承担我的怒火,看我不揍你个满脸开花。 ” 邱巴攥紧拳头,眼光中露出股股狠辣的厉气。 得,把一腔怒气撒到廉直身上去了。 “今天是那老小子的家宴,想必他总是忌讳自己的面子受损吧!即便我不怕那老小子的诘难,但他那兄弟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也罢!先把那俩小子弄过来再说,总不能让事情闹大吧!” 邱巴正想立即动手,却又心念一转,略有计较,佯装不屑,不服气道:“既然兄弟们都说了,那我也不能不给面子,是吧!” “但我也不能不顾及那两兄弟的安危,是吧!要不就这样,你们放了我两个兄弟,我就勉为其难,跟你们打一场,输了就给钱,赢了你小子就给我巴哥老老实实地滚出这侗阳县,怎样?” 说完之后,几个狗腿子又开始赞扬巴哥仁义无双,无愧英雄之名啥的,端的是令人鄙夷。 尽管知道这帮家伙没什么信义可讲,承诺就像空气,不可计数,算不得真。 但廉直不说什么,只是转而向左右点头示意,两个兵士听令放过了那两个吃饭不给钱的家丁,这两个人束缚一解,便逃到众家丁身边,还不时地揉了揉肿痛的脖子,同时也把廉直等人牢牢地记在了心上,站在一边等着看好戏。 “哦!这么干脆。好吧!老子好久没动过手脚了,今天就让我看看你这软胶虾有没有真本事。” “你会看到的,就怕你看到了以后,吓掉你的熊心豹子胆。” “还敢耍嘴皮子,来呀!小白脸。” 说着,一勾重拳就打了过去,拳风呼啸,打的那叫一个虎虎生威,旁边的狗腿子们都齐齐叫好。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曾经的贼寇老大,邱巴还是有一番本事的。就廉直看来,这力度,这步伐,还是十分不错的,想必在魏王禁卫之中,也是一名精锐士卒,说不定还能当个俾将啥的。 但对于经过一代名将廉颇家传武艺打造之下的廉直来说,还是不够看。 只见廉直一个侧闪,躲过邱巴势急力猛的一圈,又伸出双手,抓住手臂,一个反身,深卧,顶起连串的动作,邱巴便飞了过去,砸到了不远处的桌子。 哪知,经一百多斤的人体重器攻击,桌子不能承受,骤而散架,又重重栽倒在有些污滖泔水的泥地里。 一众家丁不敢置信,露出惊惶和恐惧之色。 “这少年好像不好惹啊!巴哥都栽了,不是对手。” 一个家丁喃喃自语。 “额!好像是的!”另一个家丁嘴角打颤,抖动地回应道。 有些头昏脑涨,无意识地用衣袖抹了抹污迹斑斑的脸,右手翻看从嘴角抠出的东西,见是发臭的菜叶饮食,不由得一阵恶心呕吐。 邱巴见技不如人,心中不服气,心想难道我还打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娃娃,顿时有些气急败坏,“唔!小子好胆,敢这么蔑视我。呔!看我疾风掌。” 说着,含怒而起,又是一掌飞来,势必要将眼前的少年毙于掌下。这一掌,不似刚才,丝毫没有留手,掌风犀利,狠毒无常。 廉直见状,哪能不知被打出了真火,见着阵势,分明是要他的命来着。 “哼!既然你作死,就怪不得我了!”廉直也不在留手,也是运掌相迎,招招直击要害。 ~~~~~~~~~~~~~~~~~~~ 前厅,宴会正酣。 黄天霸父子此时正在宴请全县乡绅村老,厚重鎏金的帘幕高高挂起,底端被脚绳一带缱绻挽起。精美的画屏围四相围绕,遮挡住无边无际地绮丽。 向里看,就在前厅正中间,挂着一幅百花争;两处楼宇,罗列着四轴春夏秋冬之景。台基上点起醉人的檀香,烟雾缭绕。台下歌舞不决,声声糜烂。宴会上一片欢声笑语,觥筹交错,热闹万分。 尽管是一方财主宅邸,但看这气势,却不亚一国王侯的排场。 “什么_你说的是真的?” 黄天霸正在酒杯招待客人张县丞,却听到管家在耳边言说正门前发生的麻烦事。 “这个邱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惯会惹事,就不能稍稍收敛一下,不知道现在是非常之时吗?。” 黄天霸言语中露出不满,一味地批评曾经的上司,如今却是自己小弟的家伙。然而,他却不曾反省自己今天的宴会,其实也是过于铺张无礼了。 您看见过,这满县的有名望的人物都被裹带来了这宴会之上,连县令大人的开门宴都没能参加的场景吗? 真是奇事一件,或许没有比这更加难堪的事了吧! 略微思忖一下,心想还是息事宁人为好,转而向管家吩咐道:“有贵客到来,去接待一下廉公子吧!” “是!老爷。” 管家应声道。 而张县丞及台下则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侗阳县还有什么值得相请的人物。 “没听说这侗阳县还有什么廉公子啊?”一位宾縯ui dǎng隽俗约盒闹械囊苫蟆?br /> ~~~~~~~~~~~~~~ 而当黄府管家赶到的时候,场上早已是一片狼藉。 邱巴见打不过廉直,耍无赖反悔,一众齐上,而左右兵士心感不妙,也加入了战团。 但贼寇终究不能与百战老卒相比,结果可想而知,邱巴等人被打的伤痕累累,青鼻脸肿,连带着一身衣襟也是破破烂烂,竟都挂了彩。 而反观廉直等人,除了衣服上有些褶皱,手上带血,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而这也是邱巴怒气腾腾的理由,正想重新打过,却听到一声大吼,“住手!” “嗯!原来是你,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我现在要先教训这个小白脸。” 见是管家,邱巴也丝毫不买账,也是,这老爷曾经还是他的小弟呢,这小弟的走狗又何必看高一眼。 “嗯哼!邱巴,休要放肆,别忘了这里是黄爷当家,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 不理暴怒中的邱巴,管家摆出一副恭敬的神色,微微一礼,和声道:“廉公子有礼了,我家老爷有请。” “呵呵!看来这黄府,也不是铁板一块呢。倒是有趣得紧!” 廉直心里暗暗想道。 既然如此,廉直也不再计较,嘱咐好生对待那爷孙二人之后,便欣然应允。 整理了一下衣袖,跨进了黄府的大门。 而其身后,却是一双双怨毒的眼睛,却不晓得,他们恨得又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贼寇江芫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求推荐,求收藏) “黄员外,恭喜您从此高寿啊!” 被黄府管家领入大堂正厅,宴会之中的廉直,快速扫过了周围一眼,不由得心下冷笑,但还是不慌不忙的一礼道。 “难道我不高寿还夭寿么?” 黄家父子双双被气出白眼,黄虓正想发难,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却不料被黄天霸拦住。 而台上所有的宾客纷纷忍住情绪,静静地等看看一出好戏。 “廉公子,不必多礼。” “不知令堂廉大人近来可好?” 黄天霸忍住怒气,还是屏气凝神,轻生回应。 “哼!老狐狸,把我们的底细查的很清楚吗?这么来看,这家伙是故意的了。” 既然这样,廉直就佯作不伦,调笑道:“回黄员外的话,直自承认,家父自然是不像您如此福泽倍至,实在是欠缺一些些财运。这不,要我现在来员外这里发财来着。” 黄天霸听到廉直的话,不由得被茶水呛住,吐了几口水,缓和了好一会儿才强笑以对,“廉公子说笑了,令堂乃魏王恩宠之臣,福运无边,财运瞬息可至,小人怎可与令堂相比。” 说着,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同时暗暗唨道:“这个小子真是不知礼节,什么不该说说什么。” 转念一想,右手一指,介绍了旁边首位一人,“喏!廉公子,这位是本县张县丞。” 张县丞闻言忙忙施礼,廉直却不答礼,只是阴悚悚地盘问道:“哦!你便是张县丞啊!据我所知,今日并不是休沐之日,为何却不在县府中当值啊!” “啊!这!” 张县丞回不是,不回也不是,张大着嘴巴,眼睛瞪得滚圆,好似铜铃一样。 “真是窝囊废,怕他作甚!” 黄虓望着廉直那一脸的高傲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他老子有严令,不准节外生枝,早就将这家伙打将出去,那还有这等蔫蒜事。 这时,黄天霸无奈只好出来解围,说道:“张县丞乃我故交好友,因我寿宴之故,才被邀请而来,不算荒废公事,还请廉公子向县令大人告罪一番。” “额!是极是极!”张县丞见有人帮自己说话,忙打蛇随棍上,为自己圆谎。 “唔!那此事就算了吧。” 黄天霸和张县丞这才双双舒了一口气。 但廉直可没给他们喘气的机会,又抛出了一个由头,“那为什么县令的开府宴你等未来呢?莫不是贪欢好乐,故意误了县令大事,嗯!” “啊!”黄天霸和张县丞心中哀嚎,心想,“这小子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这时还是张县丞心思灵敏,回应道:“廉公子,你且不知,自徐更大人上任以来,为了减免百姓财费,早已去除这开府宴。因此,我等忘记今日是李弘大人的开府宴,实在是罪过罪过。” 台上的其他宾客纷纷瞪大了眼睛,面对廉直询问的眼神纷纷避开了去。 由此,廉直暗暗腹诽,“连死人的便宜都占,真是无可救药了。” 黄天霸只好再次替张县丞圆话,“张县丞所言甚是。”说着,向其他人示意,而宾客们也纷纷回应道:“张县丞说的对,张县丞说的对!” 一群人纷纷应和,那点头的动作好似小鸡啄米,看的廉直心中直笑。 就这样,双方虚与委蛇,见招拆招,好不热闹。 ~~~~~~~~~~~~~~~~~~~~ 侗阳令府,书房一侧。 “情况怎样?” “回禀公子,廉直公子把那黄家父子二人气的不轻!” 未说完,小七自己就先呵呵笑了起来。 李弘见状,也能想象那黄家父子的窘状,毕竟廉直的耿直无双的脾气出自伯父真传,略略思索了一下,便也顾自微微笑道: “既然直弟无事,那就便好,就先让直弟出口恶气,麻痹一下对方,也好趁机探探他们的底。” 继而,一脸正色,吩咐道:“小七,命令黄府的枭刺细细打探,务必寻茧抽丝,盘剥个清清楚楚。我倒要看看,这黄府之中,到底有多少蝇营狗苟,耍奸弄权之事。” “我想,这官府,黄府,山贼三者之间必有关联,否则也不会迟滞至今,此地仍旧无法大治。记住,一旦有消息,速来报我得知。” “是!公子。” 小七双手抱拳,恭敬地撤退,下去办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李弘则是继续端起茶杯,潇洒痛饮,继续读书,看到书中的精彩之处,若有所思地喃喃道:“这谜团,该解开了嗬!” ~~~~~~~~~~~~~~~~~~~~~ 侗阳县,处于三国交界之处,有道是,天高皇帝远,魏秦韩三国都疏于管束,渐渐荒废以边。而此处又多山峦叠嶂,隐蔽难寻。其上丛林密布,野兽横行,飞禽遍地,端的是贼寇聚居为盗的好去处。 而在这在数不胜数而又绵延百里的峰峦之中,又以一座石羊山最为有名,之所以为什么叫做石羊山。 据当地的山民传闻,其实现在的石羊山在以前,并没有个名目来着,只是因为曾经此处有一位姓石的老人,一生扶危济困,锄强扶弱,在当地深有声望,颇得好评。但不幸的是,由于年老失孤,遭强人暗算,一命呜呼。出于对老人的缅怀和尊敬,而又山貌似羊的缘故(石羊山整个山体呈45度角扇形分布,山前有两处斜峰,直插天空,宛如左右羊角,山腹鼓鼓,四面陡峭奇险,如刀削斧刻而成,形如羊的四肢,而山后则为一横断的悬崖,绵延低垂,酷似羊尾,仅山前一条道路可以上山,而左右斜峰如同一双侦查的眼睛,确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兵家要地。),故而称石老人住的山命名为石羊山。 此时已近中午,正是午饭时分,该是路上行人稀少,人迹难寻才是。而恰恰就在这石羊山山脚下,却是响起一阵阵人声嘈杂和牲口打鼻儿的声音。 “快呀!” “你个捻酸玩意儿,给我麻利点儿!” 车队停留的地方是一处巨大的山洞,看似是一处而一众仆役三三两两地在搬运东西,一旁的监工不时地爆一句cu k一u,而听到谩骂声,疲累的仆役不得不或提或扛地继续搬。 这时, 一个穿着孔武有力,面有刀疤的中年汉子阔步走来,开口问道: “齐师爷,怎么样了,都齐了吗?” 那青衣柔弱书生忙回应道:“回二当家,所有的货就都在这里了,请您过目!” 刀疤汉子一把接过账目,仔细看了一眼,突然皱了皱眉。 “嗯哼!不对吧。” “怎么不对” “我记得大哥嘱托我要的是十万布匹,八万钱币,五万兵器和配套器甲啊!这足足缺了两万套兵甲器械,到了这节骨眼儿上,怎么还这么不经心!” 刀疤汉子面有不虞,有些生气,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啊!” 那齐师爷忙忙解释道:“二当家说笑了,我家老爷怎么会漏掉江头领大事。只是近期侗阳县突然来了一任县令,一时筹措不及,而兵甲器械又是敏感之物,我家老爷为免打草惊蛇,走漏风声消息,只好暂时输送已经准备好的两万套,毕竟那些打磨兵器的匠人是军府中人,也得好生处理才是。” 顿了一顿,才继续说,“不过,我家老爷说了,最多七日,必会将那剩余的三万套送来,还请江大头领放心。” “唔!那就快点儿,要是误了大事,小心你们的小命儿。” “是是是!” 齐师爷忙喏喏应承着。 不多会儿,货物搬完了,两相交接完毕,便分道扬镳了。 “哈哈!距我江家兄弟建功立业的时候不远了,至于其他人,哼哼!” 望着飞快远走的车队,刀疤汉子露出一丝残酷的冷笑。 ~~~~~~~~~~~~~~~~~~~~ 一处空旷的山洞,灯火通明,两个人影影影绰绰,交相闪烁。 “请令使告知,使那位大人放心,我江芫必会不负期望,达成大人所愿。” 一位长相跟那位二当家酷似的彪壮大汉对着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汉子信誓旦旦道,表情十分真挚。 尽管言辞恳切,但蒙面汉子还是面无表情,只是回应道:“嗯!江头领明白就好。” “我毓令已经传达,这便离开!” “恭送令使大人!” 彪壮汉子恭敬拜辞。 说着,那黑袍人嗖的一下,隐入房间之内,旋而不见。 而这彪壮大汉不用说,便是石羊山上的大头领了,姓江名芫,而这山上共有三位头领,除大头领江芫外,还有二当家江邬,本是江芫从弟,三当家张钟,三人因缘巧合,因此结识,落草石羊山,创立了这叱咤方圆百里的风云帮。 且论三人之中,江芫年龄最大,城府极深,江邬勇猛彪悍,脾气暴躁,喜欢好勇斗狠,是一力大无穷之人。 但如果你以为江邬武艺是最厉害的,那可就错了。全风云帮帮众上下,都一概认同三当家张钟武艺最为高强。不过也正是如此,江邬与张钟总是脾气不和,时常意见不同,为此还常常大打出手,要不是江芫斡旋,恐怕二人之间必有一伤。 而这张钟则与其他山贼不同,尽管落草为寇,但仍心存大义,本性忠良,有时面对老弱妇孺不免心慈手软,因此,这种“懦弱”也常常被江邬讥笑。 “大哥!我回来了!” 江邬兴冲冲地返回,大呼小叫道。 “哦!二弟回来了,怎么样,办妥了吗?” “回大哥的话,那老黄头交办的东西缺了两万套军械兵甲,不过七日内必会交付。” “什么_还需七日,不会出什么事吧?” “大哥,你莫要多想,估计就是那老黄头有点怕那新来的侗阳令查出来,这才拖延的。照那小子的鬼精样子,那侗阳令不可能查出来的,大哥您就放心吧!” “唔!那就好!不过,这几日切记不要走漏消息,注意不要让三弟知道,可知道?” “嗯哼!知道了大哥,那小子那么怂,就是你不说我也不会告诉他的。” 江邬幽怨的瞪了江芫一眼。 “哎!三弟不是怂,就是太过宅心仁厚了些!” “哎!可惜了!我们三兄弟何时变得如此了?” 江芫又是重重叹息了一声,发出内心的无奈。 ~~~~~~~~~~~~~~~~ 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山之上。 “弘儿,你的劫难才刚刚开始。” “小心身后啊!” 鬼谷子抚颌,微微沉吟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匈奴寇边 魏国,大梁,王宫。 时值深夜,万籁俱寂,夙夜的漆黑为这雄壮的王宫披上了一抹黯淡,狂风吹拂着这里的一切,庭院,闲亭,还有这矗立的树与冰冷的宫墙。 此时,值更的兵士正在在各处宫中要道巡逻,以拱卫王宫的安全,传送公文的内侍急急忙忙地抱着竹简丝帛往来奔波,而王宫的议事大殿里则是烛明四射,明亮宜人。 从窗口, 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一批人在议事。 “启禀大王,臣近日得边关急报,匈奴小王近来频频侵袭我边境,剽掠百姓,现今当地守官被杀,守将王晖率麾下兵士不能阻挡,已经退居瀍河防守,初步估计,已经造成将近五万余百姓的伤亡。如何处理,还请王上定夺!” 将军庞宪急切地向魏王启奏,面含怒气地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听完庞宪的奏报,魏王则不慌不忙地转身问魏无忌,想听听他的意见。 “叔父,你怎么看?” 信陵君的眼睛中暴射出出一丝丝精光,略微思忖了一下,才沉重地回禀道:“启禀大王,现在已正值秋猎之时,北狄悍民,马放南山,为了食物而率轻骑掠夺我国边民,亦是意料中事。” 有些犹豫,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但臣下认为,匈奴寇边,尚不足为虑,可忧的是秦国趁机打劫,借机出兵攻我。毕竟如今秦国气焰嚣张,自破赵驱韩之后,倾吞我国疆土之心日益高涨,此次匈奴秋猎之机,秦国绝对不会放过,因此应将主要方向放在防御秦国,至于北方匈奴,只可重点防守,尚不能面iàn ju到,军民死伤只能暂且搁置了,哎!” “什么” “府君也太过情薄了吧!那可是数十万百姓啊,难道就让那些凶蛮异族狠狠践踏吗?” 庞宪露出不可置信地神色,垂头顿足,厉声质问,狠狠地回击魏无忌。 “庞将军不可造次,还不快与魏府君致歉!” 魏王听言,虽知庞宪是出于自身义愤,尽管是自己的爱将,但还是不留情面,批评了他。 魏无忌面色凝重,眼中隐隐有珠雾浮现,收拾了一下心情,娓娓地替庞宪开脱道:“王上不必责怪庞将军,此举确是既断既痛的无奈之举,我魏无忌对不起那数十万百姓啊!” 继而,转向庞宪,“庞将军,不是我心狠,不体恤百姓,而是匈奴即使入侵,也不过是疥癣之疾,而秦国则是心腹大患,一步踏错,便可能家国败亡,届时我等皆为亡国奴仆,孰小孰大,还请将军斟酌!” “况我国虽然现今为三晋硕果仅存,但也岌岌可危,国势殆危,能征善战之师不多矣,怎可轻易虚耗实力,必要举步三思,才可不至于中敌圈套,望将军深思。” 说着,深深地向庞宪弯腰致歉。 听着魏无忌恳切地劝告,庞宪也明白了自己刚才也是一时义气之举,随着他条分缕析地解释,哪有不明白的,顿时感到十分惭愧,见他还要行礼致歉,忙忙一把搀住这位年已古稀,垂垂老矣,但又战功赫赫的老臣。 “府君此言令宪汗颜,我身为魏国大将,临战之时,舍本逐末,已是不该,惶敢受府君一礼,府君高义,为国不避,宪深为钦佩!” 魏王见两人重归于好,也非常高兴,便令内侍江囹宣令,按此照办。 “可惜,要是赵韩二国尚在,也不至于留下如此众多的边防l一u d一ng,那还有两面作战的困境可言。” “悔不该父王当初听信秦将魏冉之言,以至现在处处被动,时时受制。这秦国,真乃奸猾诡诈!” 魏王恨恨地说道,重重地击打了一下席案,发出一声巨响。 ~~~~~~~~~~~~~~~~~~ 而在秦国边境,与侗阳县有百里之隔的吴山郡,秦相李斯站在一处高岗之上,放眼眺望着侗阳县,脑海中浮现着与魏国争斗半生的画面,口中还喃喃自语。 “信陵君,多年来的争斗,最终还是我技高一筹。” “十年的等待,三年的苦心布局,就在这旬月便报了吧。” 说着,对着旁边的小将季锺发出命令,“你等在此好生准备,待那边起事,侗阳县中兵士空虚之际,再行攻击,不得擅自行动,违者斩!” “谨遵相国命令!” ~~~~~~~~~~~~~~~~ 李弘到任侗阳已是第四天,话说那日廉直的“敲打”之行后,黄府近几日表现得甚为“规矩”,做事也小心翼翼了一些。 但其中究竟是乖乖臣服还是内藏其他图谋,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在侗阳令府,李弘放下谍报,长叹一声,“终究还是来了!” 代雁门,一处李弘魂牵梦绕的地方,也是李家父子三人征战三十余年的蛮荒之地。 熟悉的敌人,熟悉的土地,而今已是两年过后,却一切已变。代雁门守军,自李牧死后,再也不复从前悍勇无敌,经过秦军的剿灭,渐渐消亡,成为了原上的一片片焦土。 本来李弘以为,自己也会像父亲一般,从此投身军旅,或许来日谈笑凯歌还,封侯拜相,亦或尺布马革裹尸,长留战场,成为一缕孤魂。 却不料,命运给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他们没有死在 战场之上,却死于朝堂攻讦,小人构陷之手! 从此亲人不在,只留自己孤身一人,存身于这茫茫人世之中! “父亲!” 李弘心情复杂,暗暗攥紧了拳头。 “哎!还是老老实实地做自己的事吧!” “哦!” 拿起另一份谍报,李弘再次看来却发现另一条诡异的消息。 “这张县丞搞得什么机密事?” “二哥!” 廉直外出返回,来寻李弘,发现不在书房,来到后院之中,方才看见,开口叫道。 “哦!三弟来了,来坐下!” 待廉直坐下,才把谍报递给廉直,开口要求,“你且看看这份谍报,发现什么不对吗?” “这!二哥,这是你的私密,我不便知道吧!”忙忙推到一边,拒绝观看。 原来,在大梁生活的那些日子里,廉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得知李弘手中握有一个机密组织,并且由小七负责,只是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具体情况而已。 因是如此,廉直处处避嫌,连自己的父亲也没告诉,今日却是被捅破心中事,哪有不紧张,以为李弘会怪罪他。 “呵呵!三弟不必多虑,今后你尽可观看,你我兄弟,自是无妨!” 廉直心中感动,从李弘眼中得到肯定之后,这才接过谍报,仔细观看了起来。 “咦!这府库用度怎会如此之大,据我所知,自徐更大人失踪以来,这侗阳县并无大事,哪里来的如此高昂的花费?” “这张县丞也太过滥用职权了吧!” 廉直亦是表现出疑惑之色,心下对这张县丞有了诸多猜测。同时,看着李弘,盼求从他这里找到dá àn。 微微一笑,李弘这才回复。 “嗯!这张县丞肯定是有些问题,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关键在于他们要干什么!” “哦!” 廉直又重新仔细看了看,当他看到“凡用铁石五万余吨,焦碳十一万吨”时,才不敢置信地猜测:“这是要炼制兵器,他们难道要聚兵造反?二哥,这!” 事情更加严重了一些,廉直自己都被自己的大胆猜测吓了一跳。 “三弟,切莫高声,小心暗处有人窥听!” 李弘有些苦笑,忙忙堵住了廉直的嘴,待他停止大呼小叫,二人才慢慢地坐了下来。 “三弟,你猜的不错,这里头,确实有很大的名堂,侗阳的水很深啊!” “不过,我已派小七去暗中讯问张县丞了,相信很快便会有发现吧!” “无怪乎,几任侗阳令都不得善终了,想必也是发现此中机密,才被灭口吧!” 李弘暗暗呼了一口气,暗道好险,这府中也不是想象的那样安全啊! “那二哥,我们现今可如何是好?” 廉直有些紧张,忙忙追问解决办法。 “为今之计,只能外松内紧,时刻注意府中动静。另外,不要明面上探听对方动静,以免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想了想,继续说,“另外,个中情况派小七去探查,事急从权,必要时必须快刀斩乱麻,不能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李弘双眼凛然,厉气四射,掷地有声地说道。 “嗯!二哥,我必会更加小心在意的!” 听到李弘的吩咐,廉直信誓旦旦,而小七这时也正从小路快步走来。 “唔!小七回来了,有什么发现?” 李弘急忙追问,二人均是直盯盯着他,看他得到什么其他的有价值的消息。 “启禀公子,经我们详加审讯那张县丞,另经过他的家人都情报比对,确认那批制好的兵器都被暗中送往了黄府。” “那现在兵器还在吗?” “回公子的话,经我们多方探查,那批兵器应有五万之数,而三日前,已经被转移到石羊山三万之数,现剩余二万套兵器。” “石羊山,就是那贼寇江芫盘踞的地方吗?” 廉直在一旁插了一句话。 “确实如此,那江芫便是这批兵器的幕后买家,这批兵器应该都是为其修造的。” “哼!官匪商勾结么,好大的实力,只怕所图不小,真是狼子野心啊!” “二哥,现今怎么办?” “如今敌暗我明,相信这府周围有无数的人正在盯着我们,不利于我们现在行事,只能等待时机了。” “所幸的是,府中人等我们已经控制,只是黄府和那江芫两方势力堪忧啊!” “小七,对黄府和山贼内部的渗透办的如何了?” “请公子放心,只要公子一声令下,必定能够拿下黄府,只是贼寇江芫老奸巨猾,防的甚严,一时无法渗透,只探听到关于三个头领的信息。” “唔!细细讲来。” 说着,小七便将那三个贼兄弟的来历,脾气,秉性等齐齐告知了二人。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求收藏,求推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大魏武卒 据《荀子议兵篇》记载:“魏之武卒以度取之,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带剑,赢三日之粮,日中而趋百里。中试则复其户,利其田魏武卒宅。” 魏武卒,作为由一代战神吴起一手组建,并为之命名的铮铮雄师,曾经一度撑起魏国的千里山河,大战七十二,胜则六十四,其余战平,端的是名扬七国,为一时之冠,令群雄辟易,莫敢直视。 但可惜的是,伊阙之战的败亡则是(周赧王二十二年约公元前293年)给魏武卒敲起了灭亡的丧钟。 当时秦国为了迅速打开东突进入中原的战略通道,秦王派遣大将白起率领三十万秦军在伊阙(今河南省洛阳市龙门镇)进行了各个歼灭韩国c魏国c东周联军的作战行动。 在战争中,由于韩c魏两军互相观望,不愿当先出击,被白起抓住战机,他以少量兵力去钳制联军的主力十五万韩军,自己则以主力十八万人去偷袭,并且不停地猛攻人数较少的魏军。当时的魏军因为没有准备充分,仓促之下勉强应战,很快地便惨败于秦军之手。 魏军被秦军歼灭之后,韩军见状十分震慑,且大军侧翼被暴露,惨遭秦军夹击,大肆溃败,主将不得不带着残兵逃回韩国。 而白起则乘胜挥师追击,在此仗中,总计全歼韩魏联军二十四万人,攻占伊阙,夺取魏城数座及韩国安邑以东大部分地区。秦军兵势很猛,所向披靡,韩魏两国无法抵御,无奈之下,两国只好割地求和。 而就在此战之后,韩国精锐损失殆尽,而魏武卒也继马陵之战后的大肆减员的惨败后,威风不再,从此在魏国消失了建制。而秦国则以鲸吞之势之势开始了兼并天下,向中原开疆拓土的历史。 而张钟的父亲,也并非等闲之辈,他也曾经是魏武卒的一员,官职颇高,为一万人之长,被拜为俾将。 只可惜的是,由于伊阙之战中,韩魏两国的都愚蠢地妄求自保实力,结果兵败如山倒,其父张祁也被秦军围杀致死,只留下了当时有二十岁的张钟。 而张钟经过长期的辗转流离,在七年前,因为自己得自父亲的高强武艺被张芫赏识,三人结为兄弟,从此在这石羊山扎根下来。 但张钟因为自幼被父亲灌输忠恕之道,君臣之义等思想,对于张家兄弟二人有时的残杀妇孺弱小有些不忍,频频制止,因此时时招致张邬的白眼相向。 “如今已经七年了呵!父亲,孩儿如今落草为寇,虽自是不想,想从戎掌军,不负父亲期望,但我三人如今有结义之谊,不忍分割,还望父亲大人赎罪!” 望着放于山洞角落缺口处的灵牌,张钟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拜倒下去,一拜,二拜,三拜。 “但请父亲放心,孩儿定会谨承父亲遗志,一生俯仰周身,深自忠义,不滥杀,不贪慕,努力做到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心。” 说完,拍了拍腿管上的尘土,转身走了出去,开始了去练兵。 ~~~~~~~~~~~~~~~~ 而一方山洞中,张家兄弟则在密谋着什么,不时地向外看着,好像在躲避着什么。 “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说的还能有假,秦国相国已经到了,我等飞黄腾达的日子快要到了!” 江芫不由地有些眉飞色舞,得意的老神在在地摆了摆手,而一旁的江邬也是异常高兴,大嘴合不住。 想着今后娇妻美眷,和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两人都是会心地嘿嘿笑道,连带着看着周围寒酸的山洞也是分外不爽。 “好了!还有三日,兵器一到,我等便发号举事,策应我秦军入关!” “嗯!大哥,我定会好好催促那黄瘪头的,真是的,那侗阳令不过就是一个小鬼,何必那么小心翼翼。” 说着,江邬不由地发泄出对黄天霸的不满,要不是他老是拖延,何必等那么长时间,美美地日子早就过上了。 “哎!二弟休要胡说,小四只是处事谨慎罢了,本就是一件冒风险的事,定要好生筹谋一番才是!” “况且我们也只有五百余弟兄,那侗阳令府上足足有一千兵士,那可是从大梁来的百战劲卒,那是我等可以抵御的,还是耐心等待秦军来之后,再行计较吧!” “嗯!” 江邬听言,心有不服,但不好顶撞,只好不满地憋住了心中的怨气。 “对了,钟弟那里没有什么动静吧!” “他那混小子还能有什么动静,整日里除了吃喝睡,加上哭诉他老子,还能有什么糙掸事!” 听到自家大哥问起张钟那个外人的事,想起自己和张钟不对付,不由得有些生气。 同时,鼻子呼出一声哼哼的声音,江芫看到自家兄弟那不服气的表情,哪能不明白,只好苦笑道:“那就好,钟弟毕竟出身于魏国行伍之中,又重情重义,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为好,否则可能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还能有什么麻烦,难道那老小子还敢背叛我们不成,要是他敢叛逃,我就削掉他的头。” 江芫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确实张钟也是与他们二人有本质的不同,一者为荣华富贵,封候拜将;另一者为锄强扶弱,守护一方安宁。要不然风云帮也不会短短几年便平定了这周围大大小小数十座山头,实力迅速壮大,声名鹊起。 不得不提的是,秦相李斯也听说过张钟乃是掌军练兵的一把好手,曾经派令使有心在江芫耳边提过要行那招纳之事,只不过张钟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额!莫要放肆!要记住,我们可是结义的三兄弟,别老是说人家坏话,让钟弟听见不太好。” 老是被教训,泥性子也有被惹火的时候,况且江芫也是自己的亲生大哥,兄弟间有一些口舌之斗也是正常的。 “大哥,你老是教训我干啥?” “不是你原来说的吗,张钟那家伙武艺挺好,我们俩人少力孤,难以成事,这才拉了他来跟我们结拜,要不,鬼才跟他结拜,一身臭脾气,还装的多么义薄云天,看到了就想吐!” “我呸!什么东西,不过就是我们的一条狗罢了,还不是蠢得让我们指使他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够了!”江芫被亲生弟弟说中心事,一时怒极大吼,想要制止江邬。 而这两兄弟也是谁也不服谁,大眼瞪小眼,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兄友弟恭的气氛。 ~~~~~~~~~~~~~~~~~~~~ 却说张钟已经教过训练要领,长时间地看着底下的兄弟训练,眼睛有些疲倦,想着去休息一下。正好有空闲,便想着去看看自己的两位结义哥哥。 “小六,你知道大哥二哥现在在哪吗?” “哦!启禀三头领,大头领和二头领今日无事没有外出,想来两位头领正在山洞中议事吧!” “哦!那我就去看看!” 张钟搓了搓手,便想前去,却不料小六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了些干净的水来。 “你小子,惯会讨人开心!好吧,我就洗洗手再去!” 小六不好意思地露出憨憨的笑,听到张钟肯定的话,便细心服侍起张钟洗起手来。 也就一会儿,便洗好了,张钟开开心心地走了。 而张钟在洞外,吩咐洞外的人不要通报,正欢喜地进洞时,听到他们二人正在议论自己时,有些好奇,便偷偷细听。 听着听着,张钟的脸色由红转黑,又由黑转死,再由紫转为吓人的惨白色。 缓缓地,张钟失魂若魄地从山洞内的岩石后走出来,而二人这时也发现了张钟,俱是吓了一跳,双双心道:“难道被发现了?” 江芫多么希望张钟没有听见刚才他们兄弟俩说过的那些话,但从张钟的表情上来看,他明显是全部听见了。 不由得有些尴尬,而江邬则继续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顾自说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你小子就是我们的狗,不是吗?” “你给我闭嘴!” ”江芫大声喝止了江邬,却又转而“和颜悦色”地想要劝解一下张钟,毕竟是秦相国看中的人不是。 “额!钟弟,切莫多想,邬弟只是气话而已,你知道的,他从来都是跟你置气,刚才说的那都是气话,你别当真,啊! ” 经过刚才一阵阵地内心的较量,张钟早已无悲无喜,此时只是淡淡道:“嗬!是么?” “难道那些你说的话也是气话吗?” 江芫望着张钟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有些心虚地不敢看,场面上再度尴尬了起来。 见江芫不再说话,而江邬也是横眉冷对,一副看猴戏的架势,张钟的心彻底凉了,痛苦地说道:“原来这七年的兄弟之义都是假的,只是为了利用我而已,额!呵呵!是啊,我除了这一身武艺,掌兵练兵的本事,我身上也并无其他值得让你们另眼相看的东西。” “你知道就好!” 江邬哼的一声向张钟伸起了鄙视的手指,此时得意的很,暗道终于让你小子服气了一回,让你原来让我在兄弟面前抬不起头! “既然如此,你我三人便恩断义绝,从此后会无期吧!” “快给我拦住他!” 说完后,张钟转身快速离去,再也不曾回头,而在其身后则传来江芫的厉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雷厉风行 清晨,天灰蒙蒙的,昨夜的峤寒还未散去,道路两旁的树上还残留着夜晚的冷意,树叶的直挺松茸与露珠的洁白柔润混为一体,显得是那么的玲珑剔透,渐渐僵硬的泥土路上,偶尔可以见到枯萎的落叶。 和每个大户人家里一样,黄府的家丁很早便开始了 每日例行的杂务,自开门开始,家丁的活计便开始了,一直忙个不停,只有到主人晚上休息的时候才可以停止。 门头黄三刚刚打开府门,却不料,一队兵士早已在门前等着,见有人开门,便强行闯了进来。 黄三不由得害怕地大喊大叫,想要阻止兵士们进入。 “喂!你们干什么,这里是黄府,你们想干什么。” “滚开,大人有令,彻查黄府,来人给我搜!” 听到命令,一队兵士便呼拉拉地跨过府门,不管不顾地往里闯,一时间里,黄府之内鸡飞狗跳,下人们惊惶万分。 而有枭刺的帮助,很快找到了那批兵器,黄家父子见状不妙,但无奈兵士众多,无力抵挡,双双被擒。 ~~~~~~~~~~~~ 与此同时,与黄府的一边倒的情势不同。在石羊山上,则是上演着血腥厮杀的一幕。 在石羊山的一处隐蔽的树林里, “公子,廉公子那里只有一个人,您确定没事吗?毕竟那黄家父子都不是善茬,尤其那个黄天霸更是一个老狐狸,他恐怕招架不住啊!” 由于是第一次行此机密之事,况且此次凶险万分,稍不注意,便会身处险境,因而小七有些替廉直担忧,在李弘旁边碎嘴说道。 也不怪小七顾虑重重,平日里小七和廉直脾气相投,最为喜欢聚在一起。而两人与李弘的稳重的性格不同,廉直不是一般的跳脱不拘,因此在小七看来,廉直是有点不太“靠谱”的。 李弘看了看小七紧张万分的样子,不由地开怀大笑,为他两人之间的深厚的朋友情谊感到欣慰。 “小七呀!我既然选择让廉直去,恰恰是最为稳妥的打算。” “唔!公子,这又怎么说是最为稳妥的办法呢?毕竟那黄府之中,家丁仆役甚多,比廉公子带去的人多上不少,尽管他武艺尚可,但双拳难敌四手啊,难免不会遭人暗算啊!” 小七有些搞不懂,摸了摸脑袋,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李弘。 “呵呵!小七我且来问你,这次行动,最为关键的是谁?” “那还用说!当然是此处贼寇最为难缠了,毕竟这里是一帮亡命之徒,说不定还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小七不假思索地便回复李弘,同时看着前方与贼寇厮杀的兵士,刀剑齐鸣,血花四溅飞舞,不免地有些为李弘立刻进行此次的剿匪行动的英明决定感到佩服。 幸好及时获得了情报,不然今后可就不免有一场大战了,遭殃的还是这一方淳朴百姓。 原来,这几日,经过仔细查探,李弘已然掌握了黄府的所有情况,但越深入了解,李弘和廉直二人便越来越觉得,此事的背后定然隐藏着更加巨大的阴谋。 毕竟是五万套兵甲器械啊,要知道即使是如今的整个魏国,总计也不过只有四十万人马,而且除了十万禁卫将士之外,其余的三十万人马还要分别驻守边境要塞,极为分散。在侗阳这样一个犬牙交错,十分敏感的边境小县,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兵器藏匿,其背后到底还藏着多少令人触目惊心的内幕,尚不可知啊。但不论如何,不能任由其发展,必须早早掐断这股邪恶的苗头。 因此,李弘暗中分派人手,决定由自己和廉直兵分两路,同时动手,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解决掉这伙聚奸为恶的人,以免生出祸事,难以收场。 “呵呵!小七你说的不错。其实我之所以派廉直前去,除了要截住那批兵器,不至于为敌所用之外。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则是为了拖住黄家父子,暂时封锁黄府和江芫贼寇互通消息,为我们的行事ti g一ng方便。在此危机时刻,能够多争取一些时间,我们成事就会胜算大增,否则,一旦两方联手,我们将会十分被动,很难说最后的结果将会如何。” “况且,假若那边有变,没能搜到那批兵器,凭借着训练有素的禁军卫士,以及暗中潜伏的七杀枭刺的帮忙,也足以抵挡那群乌合之众,平安退回还是可以做到的。只要我们收拾掉这帮贼寇,我们转而收拾黄家父子,不是更加容易吗?” “公子高明!” 小七听完李弘的话,不免敬服。 “嗯!怎么样了,那三个头领你看到了吗?” 李弘放眼望去,只见此时双方争斗不休,兵士悍勇无匹,贼寇凶厉难缠,已经有了数百人的伤亡。虽然是我方占领了上风,贼寇节节败退,已经逼近敌方的 “唔!暂且还没看到,只是有些小头目,你看,尽管有些武力,但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小七撇了撇嘴,才继续说道:“不过,公子,你看这伙山贼的兵器真是精良啊,都不输给正常兵卒了!据我估计,要不是仗着兵器,这伙贼寇早就束手就擒了,哪里还有这么多的事。” “这还多亏了那张县丞了,要不然,还不会有这么多兵士的死伤,损耗了如此多的材料用度,竟是给贼人做了嫁衣!” 李弘有些自嘲地笑笑,心下则是对这伙狼狈为奸的贪官恶绅更加痛恨,然而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战场上的动静,只要敌方头领一出场,便命令七杀堂之人,一举拿下,不留后患。 而山内江家兄弟却早已焦头烂额,这股兵士从哪里来的,难道他们的事情暴露了吗,为何一大早会有如此突然地袭击。 “回禀大头领,弟兄们顶不住了,那班兵士太凶残了,不要命地往上冲,弟兄们拦都拦不住!” 一个衣衫破烂,血迹斑斑的小喽啰滚爬着进来报告当前战况,不容乐观。 江芫这时才想起张钟如果在的话,或许能够解决这种事,毕竟带兵打仗他最为擅长。 这时候他才念起张钟的好,曾经要不是张钟的一力扶持和武勇,才打退了一次又一次的人多势众的贼寇和军队。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们是贼,而不是兵,即使能够获得胜利,也不过是张钟调度得法,再加上石羊山的险恶地形,才可以在往日的争斗中获胜。 而在骨子里,自己手下的这伙贼寇,懒散惯了,不可能像军队那样令行禁止,号令合一。 何况,张钟已经负伤逃走,再也不可能为自己效力,在他们没有防备被官兵偷袭的弱势情况之下,要想战胜李弘,无疑是痴人说梦。 “算了,左右逃不掉,那就拼了!邬弟,拿起兵器,我们一起往外冲!” 江芫心生无奈,只好做出最坏的打算。 “好的,大哥!” 江芫横下一颗心来,带着剩下的喽啰们,恶狠狠地跟着江邬一起杀了出去。 江邬挥舞着斧子,势大力猛,在前面开路,其后跟着江芫和战战兢兢拿着兵器的小喽啰们。 “公子,你看,他们出来了!”小七眼尖,瞬时便发现了他们,有些欣喜地报告。 “那便好,命令七杀,快速擒拿首恶,其余人等投降可免一死,继续作乱,拒不交出兵器,困兽犹斗者,一概格杀!” 李弘不慌不忙地发出命令,颇有其父的风范。 “是,公子!” 很快地,在七杀的帮助下,李弘生擒了江家兄弟二人,俘虏贼寇两百四十七人,而己方由于地形不利的因素,尽管是偷袭战,但也付出了一百三十六人的伤亡。 ~~~~~~~~~~~~~~~~~ 侗阳令府。 黄家父子,和江家兄弟二人,齐齐被绳子紧紧地捆绑住,双腿跪在待客厅内,厅内李弘坐在正中,廉直坐在李弘左边,小七于一旁站立,两排还站立着八名兵士,厅口有两名兵士把守。 “呵呵!各位,我与众位还是第一次见面,不成想你们会给我送来如此大礼!” “说说吧!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事?” 李弘笑眯眯地盯着四人,而小七和廉直则是露出一副恶狠狠的目光。 “想必阁下就是新来的侗阳令吧,如此迅猛的动作,在下真是佩服!” 尽管身陷囹圄,为人所擒,江芫还是不得不说一声钦佩,毕竟李弘的做法确实相当果决狠辣,同时这样也能为了给自己等人争取一些时间。 “哼!我不会说任何事,哪怕你杀了我!”江邬挺了挺身,硬气地说道,倒还真有一副英雄好汉的架势。 “给我闭嘴!” 江芫忙忙喝止住弟弟的愚蠢举动,自己只是想拖延时间,哪里会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突然,说快那是真的快,“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从窗外的角落里射来,它的目标竟然是直指江芫 。 但也幸好江芫处于江湖多年,应急反应够快,只见他强力向前侧倾倒,因而有惊无险,堪堪躲过致命的一箭,只是他的脸上被勾出一道血痕,看起来十分血腥。 “什么人?” 小七见有利箭飞来,心知不妙,忙忙迅疾拔剑,掩护李弘,而周围兵士则闯出去,搜查刺客,但刺客知刺杀不成,而自己已然暴露,早已遁逃不见,哪里还能找的到人。 只留下来一支通体漆黑的幽寒箭矢,上面有一个黑冰的篆字。 “黑冰台!”小七拿起 箭矢,突然惊呼大叫。 而李弘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台下的四人,而他们此时知道逃生无望,已是心若死灰,没有半点血色。 ~~~~~~~~~~~~~~ “哼!一帮废物。” 李斯听到潜伏在江芫身边的黑冰卫报告他们已经被李弘生擒,尽管想要刺杀,但也没能成功,恐怕他的密谋将会泄露。因而情急之下,勃然大怒,摔碎了手中的茶杯。 “小师弟,你真是好手段啊,也罢,既然已经暴露了意图,那就真刀真枪的干一场。趁驻守西境的魏将还未发觉,抢先动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吧!” 李斯尽管生气,但因为自己的意图已然被李弘发觉,不得不提前发动,否则这些年的努力,全都将化为泡影。 “传我命令,将军王晖率旗下一万兵士,在明日中午之前,迅速攻下侗阳,为我大军东进灭魏扫除障碍!” “是!” 待传令兵下去,李斯冷笑道:“哼!哪怕你发觉我的意图又如何,你兵少将寡,即使援兵也要三天之久,看你如何守得住这区区小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大战之前 大漠,孤烟,长沙漫漫。 深秋时分,肃杀的北部边关,风声鹤唳,北风夹着严寒,犹如利刀一般砭人肌骨。城墙之上的边防十万将士衣不解带,昼夜守卫城防,细细算来已经坚持了十数天之久,艰难地打退了匈奴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现在正是午饭时分,一对兵士在啃着军粮,合着馕带里的饮水充饥,还不时地互相说着悄悄话。 “胡伍长,今天那些北蛮子还会来吗?” 一个年轻的兵士,大家都叫他小旗子,因为他入伍时间不到十天,是因为战事紧张,临时抽调上来的,而且担任掌旗兵,也就是扛着旗子跟着大军前进的专门兵士。 而初次经历战场上的血腥杀伐,那飞舞四溅的血迹和散落于地的死尸头颅,令他吐噜好久,好些天没能好好吃饭。不过,老兵也十分照顾他,知道初入的新兵都是这样,想当初自己等人不也是这样子过来的吗,吐啊吐啊就习惯了,不也就是那么回事嘛。 而被称作胡伍长的兵士,则是征战多年的老卒了,自从二十年前的秦魏之战,应征入伍,负责防守西境的秦军入侵。当时的韩国被秦军打的大败,逃至偏僻之地,苟延残喘。而野心勃勃的秦王希望继续扩大战果,继续在边境扩充兵力,兵锋直逼魏赵两国,形势岌岌可危。 也正是由于他们这一伙强力军的注入,秦国才没能长驱直入,直下魏国疆土,而赵国,则是由于廉颇远走,李牧误中奸计,被构陷而死,无大将掌兵,这才被被秦军寻得机会,赚取了赵国国都邯郸。 而十年前,又因为胡伍长所在的这一支军队作战勇敢,才被抽调到北方边境抵御匈奴,历经了二十年的边塞风光,昔日的青年汉子,早已有了鬓白的头发和一脸的沧桑,岁月给他的手臂上刻下了一道又一道令人感到触目惊心的伤疤,那都是和敌人对战,被箭镞和兵器划伤的。 大嚼着嘴中干硬的军粮,喝了一口水,胡伍长这才回过头来回应小旗子。 “怎地,你个小子,怂了?” 胡伍长笑了笑,指了指他,又动了动腿,挺了挺有些酸麻的身子。 “尼莫要小看人,我,我也杀了不少匈奴人呢,他那北蛮子再敢来,我能杀他几百个!” 小旗子脸一红,一边拿着吃食,一边不服气地自吹自擂,把自己夸的胡伍长都笑了。 曾经,自己不也是那么做的么,呵呵。 “好哇!小旗子挺能打的,我看啊,说不定以后能当个大将军!” 旁边的老兵也跟着起哄,一时间,所有人哄然大笑。,而小旗子则是一脸尴尬,暗骂自己吹的过头了。 “好了!别笑小旗子了,你们这伙兵痞子惯会捉弄新兵,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待会儿多杀几个匈奴兵。” 制止了继续下去的谈笑声,才继续说着,“奶奶的,老是窝在城墙后边,顶着蛮子的弓箭进行攻击,我们的将军老是一味防守,不知道进攻,真是憋屈。” 胡伍长不停地发牢骚,也勾起一众老兵的回忆,这时,所有人不由得怀念起曾经的李武安将军,驱匈奴百里的英雄事迹。 “哎!要是李将军还在,怎么能容的这些匈奴人这么猖狂,给他几个胆,也不敢大举进犯。” 一个老兵说了一句话,而胡伍长等人也是十分赞同的点点头,而小旗子则是满脑子的疑惑不解。 我记得在贾谊的《过秦论》里有这样一段话,“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驱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来形容秦国的无边威势,殊不知,在天下尚未一统之时,赵国李牧曾帅羸弱之师,也打得匈奴人闻风葬胆,直逼得匈奴远远避让,数年来不敢入侵一步。 “可恨的是,那赵国怎地就如此糊涂,怎么就逼死了李武安将军呢?” 尽管是魏国兵士,但他们也曾听说李牧的凛凛威名和无双战绩,也曾经幻想着和他一样,为国征战沙场,一战封君,得享荣耀。而他的无辜而死,也让他们这些百战劲卒深深扼腕叹息,为他的不公而痛苦心殇。 “胡伍长,那李武安将军是谁呀!” 等他们这些老兵默默无语,沉闷了许久,小旗子才敢探头过去,开口小声地问起,而胡伍长则是睁着有些通红的眼眸,望着远方滚滚的风沙,铿锵有力地说道:“他是我们的这些兵士心中不败的神话,不死的图腾!记住,他是永远的战神,永远都是!” 小旗子心中被震撼地早已说不出话来,但脑海之中则是勾勒起一副伟岸雄健的将军形象,凡大军所到之处,敌军望风披靡,莫敢与之对敌。 ~~~~~~~~~~~~~~~~ 侗阳,这个平时不起眼的小县,因为种种算谋,在今日却成为了即将到来的战场。 却说李弘昨日在江芫那里得知了一系列秘辛,而经小七解释黑冰台的来龙去脉,立刻感到情况大大不妙。 不由得他不早做准备,经过李弘精心调度,全县除了带来的一千精锐兵士,又临时从黄府和一众山贼中抽调,及时地发动百姓,又凑了大约两千新兵,总计三千之数。由李弘带领这些混杂的兵士,连夜里,全部的登上了侗阳的城墙之上,开始了大战之前的紧急准备。 哪知屋漏偏逢连夜雨,侗阳,曾经作为魏韩的边境,也曾修筑过一段稳固的城防工事,只是多年来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修缮,城墙变得破旧不堪,有的还是有些坍塌的地方,心生无奈,只好临时修补了一下,在那些地方多置兵力,严加防守。 看着身边这些新老面孔,有的沉稳如山,有的则是担惊受怕的样子,两种既然不同的反应,令李弘的心情更加复杂,“这些兵士,只有一千可堪一用,其余的人都只是临时抽调上来的,做不得数,也就那些贼寇还算有些勇力,但毕竟人少,而且心思多变,也不能全然信任,唉!” 自幼也曾和父兄征战沙场,但李弘单独掌军还是第一次,也曾经历过凶险恶劣的战事,但一比十的战事,想必即使是李牧再生,对他来说,这也是一场有些难以应对的硬仗。 “就看小七那里能够拖延多少时间,射杀多少秦军了!” 看着远处密密麻麻地丛林,李弘心思凝重,不由地自言自语。 ~~~~~~~~~~~~~~~~ 而话说,秦将季锺昨日接到相国命令,于今早拔寨而起,率着一万精锐士卒,一路上马不停蹄,浩浩荡荡地开往侗阳城。 正当经过一线天山谷的地形之时,季锺忙勒令全军停止前进,大军一时寂然无声。 不得不说,秦军能够屡战屡胜,无敌列国的名声,也并非空穴来风,其实也是有迹可循的。 令行禁止,但凡是任何一支精锐之师都能够做到,然而,要做到如此波澜不惊,徐如风,站如松,不动如山,行进之中遇到突发情况,还能随时变阵,摆出一副防备对敌的架势,非是精锐之中的精锐,亦是不可能做到如此完美无缺。 事实上,这一万兵士也确是秦军之中的佼佼者,作为出自于秦军禁卫,军中有一千“秦军锐士”的军队,怎能不军威猎猎,傲然于天下呢! 而季锺也自是知道自家军队的实力的,作为年少便独领一军的寒门之子,靠着百战余生换来的功绩,被秦王赏识,因此派来作为大军策应,并且接收大军物资的不二人选,他心中有些志得意满。 但毕竟是经历过战场凶险,面对这一不利的战场地形,不由得他不小心翼翼,忙唤来作为向导的兵士,开口问道:“这里距离侗阳还有多远,还需多少时辰可以到达?” “回禀将军,尚欠五十余里到达侗阳县城之下,据大军行程推算,估计还需两个时辰。” “还需要两个时辰!” 季锺抬头看了看这渐渐升起的太阳,时值秋季,白天的光景有些短,必须早早攻下侗阳,不然拖到晚上,情况大大不妙,说不得会延误军机。 估计着当前形势,线报上对李弘兵力的估计,以及相国李斯的命令,王晖暗下决心,“想必那新来的侗阳令也并无多余的兵力来伏击我大军人马!” 因此招来传令兵,命令道:“大军开拔,快速通过前方山谷,直插侗阳城下!” “喏!” 命令一下,大军又开始行进,比起刚才,行军速度又快了几分。 但是,令秦军将领季锺始料未及的是,此处果然藏有伏兵,而且看起来为数不少。 待大军走入一线天山谷之中,只见一块接一块的巨石从山上猛然砸下, 顿时有不少秦军将士被砸中脑袋,脑浆迸裂,已然是不活了。 “敌袭!” 季锺凄厉地大喊,而秦军虽然有所戒备,但被砸的晕头转向,即使是听到警报又能如何,敌人处在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势,他们能够攻击到敌人。 尽管秦军寻找角落躲避,并且伺机以弓箭还击,但无奈看不到敌人的落脚之地,反而被这群不知道来历的敌人用弓箭逐个点名,死伤了不少,而且有不少的中级军官被射杀。 “全军撤退!” 看着自己手下的精锐不明不白地就死伤了那么多,将军季锺心里在滴血,但不得不下令后退,暂时避开锋芒。否则,照这样发展下去,还会死伤更多的士卒。 而待他们退走,这伙神秘的敌人也悄悄退走,而狭窄的山路也被山石阻塞地水泄不通,使得秦军难以快速通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名扬天下的开始 在大军刚刚驻足的地方,秦将季锺暂令大军停止前进,做些休整。 由于大军受到袭击,而且地势对秦军不利,因此对于神秘敌人的偷袭没有丝毫的反击之力。因此王晖不得不慌忙撤退,然而将大军撤下来之后,经过仔细清点才发现,竟然有两千多人的伤亡,能战之士堪堪八千之数,而最让他恼怒的是,伤亡的两千多兵士中,中下级军官就占了数百人。 要知道,在一支军队之中,一般的兵士可以通过训练得到,但是那些十人长,百人长等中下级军官,则是只有经过不断的战斗,拥有无数的战场经验,获得累累的战功才能够升迁上来,对于一支军队的战斗力来说,中下级军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这么来说吧,哪怕这只军队损失近半,但只要这些有经验的军官没有多少损失,最多不过两年,就又可以拉起一支队伍,而且战斗力甚至更胜往昔。但如今中下级军官减员很多,尽管还有将近八千的士兵,但无疑战斗力会大打折扣,无奈的王晖只好暂时指定了一些中下级军官,以便接下来的战事顺利进行下去。 在宣布命令的同时,季锺则是把这伙神秘的偷袭者记在了心里,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把这伙人全部剿灭,暗暗下定决心,连带着声音也变得愈加阴狠了起来。 这伙神秘的敌人不是其它,就是小七及七杀堂旗下的二百人。 原来,那夜李弘暗令小七带领 七杀众人在秦军通行的必经之路的两侧山顶上,多多地堆积巨石,待到秦军经过,便全部放下,以求对秦军造成一定的杀伤,同时较多的射杀秦军的中下级军官,以便在接下来的战事中不会打的太过吃力 ,而且下落的巨石不仅重创了秦军,也堵住了通往侗阳的必经之路,秦军再想及时地进军,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李弘的这个计策不得不说很是巧妙,既杀伤敌军,减少了秦军数量,又挫敌锐气,削弱了秦军的战斗力,还能拖延时间,让自己有更多的准备时间,真乃是一举三得。 “这里还有其它的通道吗?” “回将军,只有一条路,没有别的路径可选了” 沉吟思考一会儿,季锺给身边的两位将领下了命令。 “祁副将,你率两千兵士先行一步,由此登上山顶,为我大军剿灭这些偷袭的敌人,以备监察。待确认道路畅通之后,周副将,你则率一千兵士清除巨石,为我大军开辟道路,而我我自率领大部军队在你其后,迅速经过一线天。祁副将,你且记得,在剿灭敌人之后,不得拖延,速速与大军汇合。” “喏!”祁周两位将军领命,大军因此分兵,重新有条不紊地开始了运作。 ~~~~~~~~~~~~~~~~ 而待秦军来到这侗阳城下,足足比预定时间晚了半个时辰,于城外三里之处扎营,趁机造饭,而李弘,小七,廉直三人则是在秦军用餐的间隙,在城墙之上悄悄地讨论着对策。 “小七,你干的不错,现在看来,我们守住侗阳又多了一成把握。” 尽管对秦军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但李弘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即便自己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但也激起了秦军的唳气,毕竟秦军虎狼之国的名声不是浪得虚名的,接下来的仗还是不好打啊! “三弟,你那里准备的怎样了?” “二哥,放心吧!滚木,火油,热汤都准备好了,肯定能够让秦军喝一壶的!” 廉直自信满满的回应,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他,眉目之间流露出一丝傲气。 “不可轻敌!” 李弘尽管对于廉直的勇敢表示赞赏,但深知兵家要旨的他,还是露出一丝凝重,必要地提醒了一下他。 “嗯!”廉直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也知道刚才的自己表现得有些过分了些。 “公子,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经过刚才的一线天偷袭之战后,小七对李弘的智谋还是十分信服的,不免得对其有了淡淡的尊敬。 按照李弘的部署,城墙之上有包括八百锐卒在内的所有能够征集而来兵士和一干支援的民夫,而城墙之下则是彻底的封住了城门,有做饭的妇人民女两千余人,留下了两百锐卒则是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必要情况下则是参与战斗和制止可能出现的sā一 àn。 在大战之前,李弘ji qg澎湃地开始了战前的号召。 “侗阳三千将士和百姓们,看见了吗,我们身后的房屋和田地,便是我们自己的家园。而我们面前,则是有八千的秦军,而我们将会为了我们的家园而战,与他们进行不死不休的战斗。” 李弘大声的喊道:“我问你们,你们怕不怕!” “不怕!” 小七和廉直动员一众将士一起喊道,但声音很明显,并不是十分高亢,还是有些稀稀拉拉的声音。不可置否,面对武装到牙齿的敌人,这群大部分还没有见过血的新兵们,心中还是充满了恐惧,他们怕了,不敢放开自己内心的声音。 见士气有些低迷,小七和廉直有些丧气,但李弘貌似不为所动,却开始了另一番说辞。 只见他,说道:“侗阳将士们,我知道,你们怕了!” “不过怕,不算错,毕竟我也曾害怕过!每个人都有一个成长的经历,而在这段征程中,有些人突破了自身,一生功业无数,任后人膜拜敬仰。而有些人则是在畏惧中沉沦,一生禄禄无为,湮没无闻,泯然于众人已。” “那么我想问一句,到底因为什么,才形成了如此强烈的反差。身处乱世,人人都想建功立业,摆脱这颠倒流离之苦,而我们不能不明不白地就把自己的一生葬送!” “我说的对吗?” 李弘发出一声尖利地质问。 “对!对!对!” 士兵们被说到了心坎处,发出兴奋的喊叫。 听到士兵们肯定的回答,李弘开始回忆起自己的过往,那段尘封多年的历史,娓娓的话语从他的嘴边扬起,“我记得我的父亲,你们曾经的赵武安君,在我第一次上战场时,曾经告诫我说,你尽管是将军的儿子,但是你也要自己去争取第一颗敌人的首级,才配得到将军的位置,我有些不解,为什么我拼命去赚取功劳,才能得到将军的位置。我试图问过他,但他却严厉地回绝了我!” “后来,经过几年的沙场磨砺,我才明白,拥有一个做将军的父亲,并不代表自己也能够一生无牵无挂,心安理得地去享有一切。那是因为在这茫茫天地,一切外在的依托都是虚幻。而只有绝境才堪造就一个人的所有,在濒临绝望中寻找那一丝丝的希望,才是值得骄傲,相伴永生的荣耀!而这,也是我们每一个人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不会缺少,亦不会丢失。” “原来大人是武安君的嫡子,还亲身上过战场啊!怪不得如此英武不凡,还懂得兵法计策。” 一个来自北地的士兵恍然大悟道,其余的将士听闻李弘的身世来历,出于对李牧的敬仰之情,也更加的信任李弘了。讲完自己的经历,李弘拔出随身佩戴的宝剑,直指天空,向着苍天喊道:“从今以后,我侗阳军将不再是偏僻一隅的无名边军,而是显名天下的钢铁雄师!我将带领你们去取得荣耀,去换取那镌刻在历史中的辉煌!” 廉直和小七则是心中热血涌动,喃喃道:“钢铁雄师么!”他们的脑海中开始无限地憧憬起一支军队旌旗猎猎,征战四方的无敌英姿。 李弘用利剑划过左臂,一道血痕清晰地浮现,继续说道:“我侗阳令李弘,在此立誓,在我有生之年,必使我侗阳军,名扬四海九州。凡我军所到之处,无论何敌,每战必胜!若有违誓,天必诛之!” “侗阳军必胜!必胜!必胜!” 经过李弘的奋力呼嚎和竭力鼓动,将士们士气高涨,热烈的挥手明志,发出狂热的吼声,巨大的声浪远远地传到了秦军大营。 对于士兵的号召很成功,廉直和小七突然发现,这支刚刚还在担惊受怕,畏畏缩缩的军队,从未有过荣耀的军队,从此开始有了信仰,变得更加坚韧,顽强。他们坚信,此战之后,如果这只军队没有凋亡,在未来绝对会成为一支虎狼劲旅,无敌之师。而情况也确实如此,正如他们猜测的那样,这支从侗阳诞生的军队,日后随李弘转战天下,在晋国历史上创下了赫赫威名。 而廉直和小七,则是为李弘的领导魅力折服,对其更加的钦佩和信服。 正如《晋史》记载:“武安公李弘,于侗阳草创一军,随其征战天下,讨伐列国。后蒙晋帝嘉篆书以记,号为无当,由是知名。” 见军心可用,李弘心中感到十分欣慰,对努力撑下秦军三天的疯狂进攻有了六分的把握。心念一转,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不知道骧棱将军那里怎么样?” 魏将骧棱正是防守魏国西方边境的主将,作为信陵君一手举荐和提拔的将领,他有勇有谋,屡屡挡住了秦国的入侵。因而,他也被秦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黑冰台派出一批又一批的shā sh一u刺杀,但都无功而返。 李弘心中隐隐有些担忧,昨夜从江芫口中知道了今日之事,他预料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因此休书两封,命枭刺两人分别带着书信快马传信。一封赶回大梁城,呈递给廉颇,以便求得魏王发兵支援,另一封则是送往岐厢,令骧棱将军知悉,赶来支援。 但李弘知道魏王即使是发兵,估计也是很长时间了,这一路只是公事公办罢了。唯一能够得到有力有效支援的是二百里之外的骧棱大军,只要他能够在三天之内速速救援,侗阳之危便会消失。而且,也可以解除秦国两路夹击秦国的困境,令魏国转危为安。 梦想总是美好的,但现实却很骨感,处于危机之中的李弘真的能达成所愿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李斯的毒计 时间来到历史上记载的战国末期,而此时的天下形势看起来似乎已经十分明朗了。 秦国自昭襄王起,依照相国张仪的远交近攻的国策,结好齐燕,而相机攻略三晋及楚国,在昭襄王在位的几十年里,秦国开疆拓土数千里,囤地安民数十万,大大增长了势力。 而传位到秦王嬴政,更是加快了统一天下的步伐,东出伐韩,伐赵都取得了辉煌的胜利,韩赵两国实力大大衰退,而楚国则是经白起帅军三十万兵分两路,一路于蜀地直下楚国国都,一路经陆路连连进攻,而猝不及防的楚国,在经历了一连串的打击之后,实力威望大不如前。 齐燕两国本为世仇之国,燕国为边陲小国,人少力微,兵少将寡,常常遭受齐国威胁,而由于齐国曾为各国文事兴盛之所,百姓深受文明大化。 而与其相邻的燕国则是莽荒之地,文化不通,国民愚昧无知,因此备受齐国冷眼,极为不屑,即使对战也不以常规,而是残忍无道,令人发指。 但凡齐军过境之处,烧杀抢掠,无所不作,因而燕国百姓深深忌恨齐国。而经燕国国相苏秦拜六国相印,整合大军攻伐齐国,齐军势弱不能抵挡,数千里疆土也是被列国搞得满目疮痍,伤痕累累之后,齐燕两国更是仇恨加深,不能消解,彼此都整合重兵,囤积于边境,两国遥遥对峙而没有丝毫退让。 但齐国作为曾经的大国,也不是不曾警惕秦国的野心,只是西有三晋诸国抵挡暴秦,秦国不能狂飙突进,料定自是可以安枕,而齐国又与三晋签订了盟约,彼此没有太大的利害关系,因此更是无需担忧,一方面一心一意地发展经济,增强国力,另一方面则是整军备战,随时地讨伐燕国,报此一箭之仇。 而齐国的态度也正是秦国所想看到的,齐国现今只是有些惫懶,全国上下人浮于事,但随时可能醒转,因而秦国只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灭掉三晋,打开通往齐燕的通路。 依照秦国相李斯对天下时局的整体谋算,如今三晋之首首推魏国,魏国不除,则秦国没有一个稳定的战略通道,必须时时准备面临魏军的威胁。 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们来看一下魏国的地理位置,就知道此间端倪。 据今天来看,魏国统辖的范围大概是现今的山西省南部地域,河南省的北部和中部偏东地区,而我们仔细分析可以得知,此处为现在的黄土高原地形区一部分和黄河中游平原的一部分。而魏国就像楔子一样插进秦国所掌控的关中与齐燕两国所占据的河北之间,是整个中国北方的要冲。 而战国初起时秦王问计,当时的商鞅也是力主首先攻魏;而我们也知道在日后的楚汉相争的战争中,汉将韩信略定北方,也是从山西开始的。 但山西内部的地形,可是十分的从综复杂。一条汾河贯穿南北,可其间大小山脉交错纵横,使得山西的地势十分利于防守,当然也容易各方实力割据一方,然而山西一旦统一起来,由于它四面均易守难攻,就成了一个处于优势地位的战略地带,而魏国西境恰恰处于这里。 本来有赵国存在,魏国只需防守西境,但秦赵长平一战后,赵国四十万成年男丁被坑杀,无奈败退,极力防守国都邯郸,又邯郸城破之后,赵国退守代雁门,秦军自西自北两个方向紧逼威胁魏国,魏国无奈陷入了两线作战,而北方的匈奴人的时不时地来打打秋风,更是让魏国北方的形势雪上加霜。 但所幸的是,魏国大部疆土尚在,而新魏王继位以来,励精图治,兵精粮足,国力日长,再加上地利的优势,对付秦国尚且有一战之力,勉可自保。 而此时的秦宫大殿,早已有大批的将领和官员聚集议事,时隔半年之后,想必秦国又开始露出它凶狠无比的獠牙。 大殿之上,各班文武站立两排,显得十分严肃庄重。细细数来,坐于正中的是为秦王嬴政,左边一排自前往后分别是相国李斯,大宗长赢黎,太宰仲熹及一干文官,而右边则是百战军神,大良造王翦,新进的小将,拜为不更的李信,总计有十数人相继而排。 秦王嬴政意气风发,侃侃而谈,“现如今我王军诸事已毕,可以为寡人去夺取他过疆土了!王将军,大军调动的如何了?” 王翦听到秦王传唤,不敢怠慢,急忙走上前去,恭敬回禀,“回大王,我王军现已调动完毕。我王军三十万,由蒙恬将军为主帅,在西境与魏军对峙,凭借兵多将广,有十万人的巨大优势,应该可以攻克岐厢。” “嗯!” “只是那魏国守将骧棱有些难缠,虽然有兵力的优势,但恐怕难以短时间攻克。万一旷日持久,恐怕齐楚两国定会有所动作。” 尽管对王军的实力很是满意,但秦王对于能否攻克魏国岐厢城还是有些忧虑。 在一旁闭目沉思的相国李斯这才施施然地走上前去,向秦王献计,“大王,臣早有一计,定可破魏!” 秦王大喜,忙示意道:“爱卿快快告知于寡人!” 群臣听到李斯早有妙计,也是有些好奇,于是静静地驻足倾听,听到此中妙处,秦王和群臣不由得大呼叫好。 其后,秦王又询问了太宰关于粮草辎重的问题,见一切具备,只欠东风,便早早的结束了廷议。 ~~~~~~~~~~~~ 而二百里之外的岐岐厢,魏将骧棱率领的二十万大军在此驻扎,高耸的城墙上箭林阵雨密布,数不清的士兵们站立在城墙之上,宛如挺立的标枪一般,直刺天空。一抹残阳的映照在士兵们的脸上,照射出他们身上古铜色般的坚毅,威武,雄壮。 岐厢,作为魏国西部边境最大的门户,黄土之上,沟壑之间的多次修缮加固的城池,它的重要性无需争辩。而魏将骧棱作为已经驻守西境十五年的边陲重将,也自是有一番过人的本事。 在其手下有一只经过他亲手训练的特殊的军队,编制为两万人,快速行进和山地作战,都堪称是一支精锐之师。 这不,在岐厢不远处的左翼门户羚骐不知什么缘故,昨日里那里的驻军副将突然传来消息,守关将领筱鸶无故失踪,为求万全之计,请求派得力将领镇守。 由于羚骐路途遥远,普通军队行进迟缓,短时间难以赶到,而且羚骐作为岐厢城的左翼 ,有着相互策应,负责暗地偷袭,断敌后路的任务,断断不容有失,因而主帅骧棱只好派出这一支山地军,令其主将瞿赫快速支援。 本来主帅骧棱认为只是一次秦军的暗杀,筱鸶必然已死,羚骐城还在自己手中,只要派人去稳定军心变好,但即使派出军队去接管羚骐城,他仍旧心有不安。深知秦军狡诈无比的他,料定应该不是暗杀那么简单,应该还有后招,只是他苦思良久,没有得到结果。 “哎!秦军此举到底为何?” 主帅骧棱胸中憋闷,在城楼上视察,不时地遥望纵横的远山和渐渐落下的夕阳。 但令其疑惑的是,远方山谷间,忽地军马长嘶,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貌似是一支大军在行进。 “难道是瞿赫将军回来了,不太可能吧?” 有些惊疑不定,魏将骧棱在城楼上仔细地观察,这才远远地发现,一杆“蒙”字大旗之下,一群黑衣黑甲骑兵和步兵正在飞快地朝自己这方杀来。 “是秦军,快快起来御敌!”主帅骧棱大惊,急忙纠合众将,叫起守城士兵,准备迎敌。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主帅骧棱紧张地调度兵力,准备防御秦军的进攻之时,一个小兵慌张地禀告道:“将军,南部城门又有秦军攻来了!” “什么_” 岐厢城分西门和南门两处门户,其中西门无险可守,直接面对秦国,只有旁边临近的右翼孤城町焘互相策应,而西门则是通往羚骐的门户,由于羚骐位置险要,易守难攻,如果秦军来攻,魏军自可派出一支骑兵自西门出,绕至秦军背后偷袭,起到缓和大军压力的作用。 但如今,西门被攻击,那岂不是没有一丝战略缓冲的余地了,只能和秦军一决高下了。 事出突然,有些捉摸不定,主帅骧棱只好令副将闳偨暂代,自己前去查看一下,便带领一队护卫来到了南城。 这才发现,旗号显示的是“筱”,领军前来的是魏国羚骐的守关将领筱鸶,而他旁边则是秦军将领杨令弧,乃宿将杨端和之长子。 主帅骧棱这才恍然大悟,在城楼上,怒视大骂,“我道为何你无故失踪,原来,你竟然已经投降了秦军!” “将军小心!”不知从哪里射来一支箭矢,一个护卫用身体挡住了,“疵”的一声,利箭穿透了护卫的胸膛,箭尖自一侧出来,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护卫的战袍。 “将军小心!”这名护卫脸上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说出这句话后就脑袋垂下,声息全无。 看着自己身边倒下的忠心的护卫,主帅骧棱额上青筋暴露,双眼发红,多好的护卫啊,哪怕是多么凶险的战事,都没有身亡,如今却死于奸人的暗箭。 “真是失望啊!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小卒子挡住了!” 秦将杨令弧放下自己的弓箭,失望的哼了一声,为自己没机会立上斩获敌酋的大功而丧气,毕竟如果能够斩杀魏军主帅骧棱,论功可直接封爵,官升liu ji呢。 见到自己的士兵在自己身边为掩护自己被射杀的惨状,骧棱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愤怒,颤抖着质问,“筱鸶,你告诉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哼哼!还能为了什么,你掌兵多年,却从未高看我一眼,哪怕我苦苦在羚骐驻守多年,也比不上一个出身山野的将军,处处被他压制,我的功劳,你难道没有看到吗?” “难道这还不够吗?”筱鸶恨声连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千钧一发 ps:第二更来到,新人新作,谢谢捧场了! 为什么筱鸶如此怨恨骧棱呢?还有,他所指的山野村夫又是何人? 这可要好好细说一下,原来,山野军主将瞿赫原来曾经乃是一山间猎人,生活潦倒无依,出身寒微。骧棱在一次外出射猎的时候,偶然地碰上了他,经过细聊发现,此人是一个精于山地作战的奇才,决心要好好培养他。因而特地领他投军,做了自己的一个亲卫小卒,在一个合适的机会把他外放为一任将领。 而瞿赫果然没有辜负骧棱的期望,在接下来的八年时间里,他在对秦作战中屡立奇功,战功赫赫,一时间把出身将门贵族的筱鸶都给比了下去,风头一时无两,连魏王都给予了很丰厚的奖赏。 世间功名利禄动人心,这句路人皆知的道理,可谓在筱鸶身上表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就因为这个,就情愿地出卖魏国,把羚骐城送给秦军了吗?” “当然,既然你不仁那我就不义,我辛苦半生,何苦为了一个不赏识我的上司卖命!” “真是奸诈趣利的狂妄小人,如此无情无义之徒,枉顾国家安危,背弃百万黎民,如此作为,你将会不得好死的!” “我呸!你个老不死的,死到临头尚不自知,快快与我打开城门,我将会在相国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合是保住你一家老小性命!否则,待到岐厢城破,魏国将亡,必掘你家先祖坟墓,令你百世蒙羞!” “无耻筱鸶,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且来问你,你把瞿赫怎么样了?” 尽管知道瞿赫凶多吉少,但骧棱还是心有惴惴,盼望有一丝侥幸的可能性。 “呵呵,还想着你的爱将呢,呶!看那边!” 筱鸶和杨令弧哈哈大笑,似乎实在嘲笑骧棱的幼稚无知,没想到作为魏国的西境主帅,竟然也这么天真。 主帅骧棱顺着筱鸶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幻灭了。 只见在一辆战车之上,堆积着无数人头,想必瞿赫的首级首级也在其中。 秦国以获得敌军的首级数量计算军功,凭此获得爵位,官职,财富和土地,因此在每次大战,都会有专门收集计算人头的机构随行,把斩杀的人头放在战车上。 为帅者,当身处危境而不自乱,虽置死地而后生。 作为掌兵数十年的老将,骧棱自是有一番养气聚惠的功夫,只是情深伤痛才一时心慌,待他回过神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便开始指挥军队坚定有力地回击城下的叛军和 随之而来的秦军。 当前,除去被围攻而死的两万山地军,以及反叛的两万羚骐军之外,此时魏秦的兵力对比已然成了一比二,形势对于魏军来说是大大不利,但是,主帅骧棱还是决定与秦军一战,哪怕今日拼上自己这一条老命也在所不惜。 “为魏国的兴亡而战!” 骧棱在自己的心中发出疯狂的吼声,哪怕是战至一兵一卒,也决不投降!绝不放弃!绝不妥协! ~~~~~~~~~~~~~~~~ 侗阳城下。 “二哥!” 廉直有气无力地呼喊着旁边的李弘,用剑拄着自己疲惫地身躯,以便自己不会丢脸的倒下,但从他那有些病态并被血迹层层沾染的面容可以知道,他已经坚持不了太久了。 “嗯!三弟,你还好吗?”李弘强自用力地拍了拍廉直的肩膀,略微露出一丝笑意,有些 脱力的手臂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抬起来之后便很快地垂了下来。 两人现在背靠背坐在城墙上,而在他们的周围,则是一堆的死尸和存活的士兵,还有不少穿插的人群,那是民夫在搬运死尸,妇女则是在抢救伤员,趁着秦军没有进攻的闲暇时光,所有的士兵能够暂时的歇息一下了。 “咳咳!二哥你太用力了,我还好,我还好着呢,死不了!” 廉直有些受不了李弘的“重击”,忙忙告饶,发出“痛苦”的叫声。 “还能开玩笑,看来没什么大碍吗!呵呵!” 李弘毫不在意廉直的搞怪,故作轻松地回应着,推搡了他一下。然而看着这躺满城墙的士兵们,李弘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在秦军八千人分批连战不休的情况下,他们已经苦撑了十一天之久,给秦军造成了将近三千的伤亡,但迟迟没有等到任何的支援! 他们没能等到魏国主帅骧棱的援兵,事实上也不可能等到援兵,因为这正是秦国筹谋很久的 计策。 秦国相李斯计划的三路出击,一为正面佯攻,迷惑魏国主帅,二为策反筱鸶,从内部攻破魏国的纵深,三为侗阳,由此而上,从秦国抽调新兵,以暗中修造的五万兵器及贼寇搜刮多年的财货作为军资,汇合一万精锐,整合成六万大军,直插魏国腹地。 不得不说,李斯的计策很是毒辣,算谋算心,件件都出人意料又狠辣无比。 其实,如果不是李弘来到了侗阳,偶然得知了困扰多年的石羊山上的贼寇,竟然与秦军早有密谋,侗阳之围也不会早早地发生,不过也只是时间的早晚不同罢了。 从小七那里,李弘得知了其实主帅骧棱那里的情势也并不乐观,只不过相比较起来,自己这里更为凶险起来。 因为侗阳除一线天山谷之外并无险可守,城墙低矮破败,即便有所加护,也时间匆匆,没有多少成效,纠结于此,李弘对于自己六分把握能够守住,也产生了丝丝的怀疑。 而岐厢城作为七国之中,有名的坚城,和秦国的函谷关如出一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防守的压力比起侗阳来还是小些。 “是自己太过自信了么?” 李弘无奈地露出一丝苦笑,看着城墙之下生龙活虎的秦军,以一千人为一队,分成五队,正在踏着整齐的军阵再次冲了上来,只能努力地撑起身体,拿起手里因为砍杀不知道多少次,沾满敌血,有些钝了的长剑,径自和廉直重新开始了又一轮的杀戮! “这是第十八次全军进攻了吧,这侗阳令李弘还真是一员劲敌,而且他看起来还很是年轻,比我都要小上几岁!” 秦将季锺骑在战马之上,望着这小小的侗阳城,以及正在城墙之上疯狂砍杀敌人的李弘,不免发出一声声感慨。 就他自己来说,随王翦征战多年,破赵,攻韩,侵楚,也经历了无数的战事,见识过许许多多的敌军将领,但不论自己的敌手有多么强悍,凭借着秦军的精锐以及自己的指挥,每一次都把自己的敌人斩于马下。 一将功成万骨枯,每一位声名赫赫的将军的手中,都沾满了敌军和自己士兵的累累鲜血,作为秦国将领中的一员佼佼者,他也不例外。 但不得不说的是,在今天,望着城墙上那道坚毅,永不倒下的背影,秦将季锺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敬意和一丝隐隐地畏惧。 “如果我是他,我能在这么强大的攻击中坚持下来吗?” 他的dá àn是不能。 每一次看到李弘快要倒下的时候,但只要自己这方想起前进的隆隆战鼓声,他就会如同铁人一般,英勇地站立起来,而与他一样,那些自己眼中的乌合之众,也拿起生疏的兵器奋力砍杀,而就是这样看似微弱的抵抗,竟奇迹般地挡住了自己这方十八次疯狂的进攻,进攻,再进攻。 有的时候,季锺自己都开始懵懂地认为,自己的司鼓手或许是他们派来的奸细,要不怎么只要一敲起战鼓,他们就又精神倍增,斗志昂扬呢! 而且这伙敌兵极为诡诈难驯,一线天设伏,半夜偷营,还有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守城手段,让征战多年的秦将季锺大开了一回眼界,他从来没有想到,一场守城之战,也能够打的有声有色,如此地精彩绝伦,令人叹为观止。而作为结果,秦军这十几天里,从来没有真正地占领过侗阳城头。 但越是这样,挡在自己前面的敌人越是强大,就必须彻底的消灭。秦将季锺知道,眼前的乌合之众已经有了成为精锐的可能,而浴火重生的军队则更加可怕,而假如在将来的战场上相遇,将会是秦国的心腹大患,不可不除。 想到这里的秦将季锺已经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把这伙敌人全部剿灭,还有那个年轻的可怕的侗阳令李弘。 “传我命令,全军压上,今日必须给我攻破侗阳城!” 秦将季锺一声令下,暴怒的秦军前赴后继,如狼似虎般地发动着进攻, 而挡在前面的 士兵,已然没有多少了,满打满算不超过四百人,眼看着数不清地秦军士兵打开一个又一个突破口,无数的秦兵登上城墙,李弘的士兵节节败退,全部的聚往李弘和廉直所在的地方。 而此时的李弘,早已无力去组织士兵去抵抗秦军的进攻,只能是到处闪躲,尽力挡住敌人不知道从何出刺出的兵器或呼啸而来的箭矢。 正当李弘体力不支 ,有两个秦军从李弘身后慢慢接近,而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见一个雄壮的身影飞速赶来,抄起宝剑,铿锵几声,斩杀了那伺机偷袭的敌兵,凶险地救下了李弘。幸好,那人出手的十分及时,哪怕只要晚上一息的时间,李弘恐怕真的就没有命在了! “李弘贤侄,你怎么样?” “廉世伯,是你!” 见是廉颇带着士兵前来,李弘如释重负地露出欣慰的笑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选拔亲卫 ps:今日第一更,求推荐。 “师兄!你醒啦!” “额!灵儿,你怎么来了?” “呜呜!灵儿再也不要和师兄分开了,差一点儿就永远见不到师兄了。” “唔!” 灵儿看到李弘终于醒转过来,一时情难自禁,竟是抱住了床上的李弘,而李弘感受到胸前的柔软和馨香,也是脸一红,双手不知应该放在哪里,但是深知灵儿的他,还是轻轻拍着灵儿光滑的背,小心翼翼地安慰着她。 经过长时间的思念之苦,这对丽人也变得更加互相依恋了起来,彼此的眼神中只有对方,一举一动之间,流露出浓浓地情意。 自李弘因为怕此行有危险,所以留下灵儿,只独身一人和廉直,小七等人来到侗阳。 而在这些天里,没有了李弘在一旁的呵护呢喃,灵儿度日如年。在这陌生的廉府里,只有廉颇能够暂时地说说话,但毕竟两人相隔几十岁,阅历不同,不可能深谈,远远不如李弘在时的光景,因此灵儿对李弘万分想念。 而李弘的情报传至大梁,辗转道到廉颇的手里,身为浸淫疆场一生的他,自然觉查到了这份情报的非同寻常,于是联合着信陵君魏无忌一起去进了魏王宫。 而魏王,信陵君魏无忌,将军庞宪接到廉颇的情报,没有深究这情报的来源,而是一致认为,秦军出兵侗阳,此举必有很大的阴谋,合该出兵支援,因此魏王派出庞宪率领宫中禁卫精锐士兵七万人,只留下了两万守卫宫禁,一路上快马加鞭,而心急的灵儿也是跟随大军来到了侗阳。 也就在李弘即将力竭,差点被偷袭的紧急关头,廉颇远远的瞧见,忙赶快下马,拔剑直冲上城墙,救下了他,而后他们的大队人马也正好自后方赶了过来,消灭了登上城头的秦军。 至于城墙之下,只余五千兵马的秦军,因为人困马乏,尽管也察觉到事有不妙,想要逃跑,但也逃脱不及,被庞宪和廉颇抓住机会,命两万骑兵出击,自是被消灭的干干净净,秦军主将季锺因拒不投降,也被乱军所杀。 “好小子!真没给你父亲丢脸!” 廉颇和廉直进了李弘的房间, 廉颇不吝自己的赞美,在李弘和灵儿互诉衷情的时候,大煞风景地闯了进来,而廉直则是在一旁揶揄地偷偷地笑着。 “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自己和师兄亲热的一幕,被看的清清楚楚,灵儿有些脸蛋发烫,忙找了一个由头离开了这尴尬的地方。 李弘看见灵儿提起衣裙,慌张地跑了出去,在长辈在场时被抓了个现行,也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开口询问道: “廉世伯,侗阳的守城士兵还剩下多少?” “哦!我没有仔细计算,但据我估计,估计着也就剩下两百人左右吧!” “嗯!” 见李弘有些伤怀,廉颇自是知道怎么回事,战场上刀光剑影,生死难料,也许昨日的袍泽,今日便会血染疆场。战友情,最是珍贵,古往今来,概莫能外。 当然,这也是作为一个将领,所必修的一门课,而曾经经历过战场生离死别的他,只是由于是自己治下才抽调不久的新兵,没有多少训练便拉上了城墙,对于他们的死伤很是愧疚罢了。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和廉颇的劝解,他也很快进入了状况。 从廉颇的口中,李弘知道现在魏军已然控制了局面,五千秦军已经被全部剿灭,而府库中的五万兵甲器械也被接收过来。 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则是,赶快地控制住侗阳这个地方,抓紧时间建立起稳固的城防,囤积重兵,以防秦军再次偷袭,借此通道再度试图攻入魏国。 毕竟,如果不是李弘误打误撞,很难发现这个情报,想想秦军如果这个计策如果成功,突进到魏国腹地,魏国骧棱的二十万大军也会面临腹背受敌,被全部消灭的险境,而国都大梁,也直接受到秦军的威胁之下。 而魏国西境的诸多防御工事,也变成了累赘,没有多少发挥的余地了。 由于已经征调的两千士兵和一千禁卫军,总计三千人马,经过此次残酷的血战,只剩下了两百多人,不好自编成一军,李弘只好缩减编制,暂编两个一百人队,作为自己的亲卫,护卫自己左右,如果将来有机会,再打散编制,重新扩充军队。 看着自己手下,被小七看中的两个百人长,李弘微微笑道:“自己介绍一下吧,你们都从哪里来,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俺叫张金虎,是侗阳本地人,家里有母亲和一个èi èi相依为命。俺是看着大人的布告招兵才来的,俺想着自己是侗阳的人,合该为侗阳出力,狠狠地打秦兵,也能让乡亲们看一看,俺张金虎也是个带把的好汉子!” 有些卡顿,歪着头想了想,才继续说道:“对了,俺是屠户,是杀猪的!” 张金虎说完后,还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地笑了。 “噗”的一声,李弘和小七不由得为自己面前的这个憨厚汉子逗笑了,不过还是佩服他的耿直忠厚,嗯!这是个有情有义的好汉子,小七眼光不错,可以一用。 听完张金虎的介绍,李弘转而向另外一个人看去,这是却发现面前的这个有些雄壮的汉子,此时却有些拘谨,似是在犹豫着什么! 正当李弘想问些什么都时候,小七在其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李弘的心思变得十分复杂起来,暗道原来是他啊! 尽管有些惊讶,李弘还是佯装没有一点事儿一般,悠悠地开口询问,“不必扭扭捏捏,只需把自己的来历讲清楚便好,不许有一丝隐瞒,说吧!” 看着向自己投来好奇神色的张金虎,和面无表情的李弘,心有忐忑的雄壮汉子还是开了口,讲起了自己的身世。 “小人姓张名钟,祖居岐厢城。只是自幼母亲难产而死,父亲曾是魏武卒一员,于几十年前战死沙场,从此便是孤身一人。小人从父亲那里,学得一身武艺,特此来投军,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大人赎罪!” 说完,便给李弘跪下了,长久不起,也惊呆了一旁的张金虎。 “咦!怎么回事,钟哥难道和大人有仇怨吗?这可糟了!” 在这几天里的艰难鏖战中,张钟多次搭救了张金虎的性命,因此张金虎对张钟的事情非常关心,本来想着能够一起担任百人长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但不料场上气氛突变,一时情急之下,张金虎也给李弘重重地跪下了,言语声中似乎还带有一些哽咽,三十岁的汉子,竟是露出来哭腔。 “大人,张钟大哥真的是好人啊,他多次救了兄弟们的命,要不是他,我们这伙兄弟也都全报销了,那还能看见大人您,继续为您效命那!” 原来,这个雄壮汉子便是张钟,曾经石羊山上的贼寇三当家,却说他与另外两个贼头领不和,一气之下离开了石羊山之后,来到了侗阳城中。但没有门路,衣食无周,正当困顿之际,听说新来的县令大人要招兵,想着凭借自身武艺,怎么地也能被招收,混个饱饭。 但不曾想到的是,在这几天的血战,他所在的一队士兵里,斩获敌兵甚多,十分显眼,而他的高强武艺也被小七发现,正好李弘要选取亲卫百人长,小七便推荐了他。 望着眼前的两人,到底如何抉择,李弘有些拿不定主意。 说说这个张钟,尽管武艺好,不然也入不了小七的眼,小七可是下一任七杀堂的堂主继任人选,但是最为致命地一点就是他曾经在石羊山上当过八年的贼寇头领,虽然据知qg rén透露张钟本性不坏,比起江家兄弟的心狠手辣来,他可以说的上是宅心仁厚,但不管怎样,这德行总的是有些亏欠的。 从来没有接触过他,从他的言语里,似是不愿提及曾经作为贼寇的过往,嗯!是心有羞耻之意么,依照小七对他的调查情况来看,李弘对他的初步印象还算不错,除去他“助纣为虐”的经历之外。 更难得的是,他能够灵活的掌握兵力,令手下的人甘心归服,而这憨厚之人张金虎也为他求情,不错不错,这张钟,的确是一个合适的百人长人选,李弘暗暗给出了一个满意的评价。 不过,还是要好生地提醒一下,免得日后还是有些麻烦事发生。 心念一转,拿定了主意,走上前来,李弘一手一个,馋起了跪立在地的二人,面有笑容,娓娓地说道:“不必多想,本官刚才只是走神,没有对你等有所怪罪。好了,你二人便为我手下唯一的两个百人长,从今以后,定要兢兢业业,不许心怀二志,尸位素餐,否则,严惩不贷,你二人可知?” “多谢大人赏识,我二人定会全力效忠大人!大人所命,定不敢辞!” 张金虎听言,十分高兴,忙拉着张钟再度跪了下去,忙忙宣誓。 李弘的劝告,看似是对于二人说的,但实际上,只是说给张钟一人听的,顿时雷的张钟有些面红里嫩。 这下面的事情便好办多了,张金虎张钟二人各领一百人队,护卫侗阳府邸,威风凛凛,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李弘是这样想的。 而接下来的日子里,侗阳城内的事务也一切走上了正轨,而庞宪将军则是接到魏王命令,率领五万精锐驰援岐厢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老将出山 ps:第二更送到,请各位多多推荐,谢谢大家! “廉世伯,你出仕了!” 李弘那日看到廉颇身穿魏军制式军服,在将军庞宪的身后,应该是副职的位置,不免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嗯!” 廉颇有些沉闷地回应,惹得一旁的廉直和李弘十分惊讶。 要知道,廉颇出走魏国多年,屡屡拒绝魏王和信陵君魏无忌的好意,没成想 今天居然会接受魏王的招揽,还是一个副职。 “天哪,这还是我那桀骜不驯的老爹吗?” 廉直有些怀疑。 “只是闲来无聊,有些烦心,索性就接了这个差事,还能救你们两个臭小子,何乐而不为!” 说着话,廉颇拿起酒坛子,举起狂饮了一番,才放在桌上,给了一旁搞怪的廉直一个瓜栗子。 “疼!爹,你又敲我!” 看着廉直痛苦的模样,廉颇和李弘都开心的笑了。 话说,岐厢城告急,在秦军两路夹击的情况之下,形势岌岌可危。而将军庞宪今日接到魏王急报,务必火速增援骧棱将军,夺回羚骐城,与其驻守岐厢城,否则大事不妙。 在廉颇的极力主张之下,李弘作为大军先锋,又开始了他新一轮的征程。 至于廉颇和廉直,则是继续留在侗阳,加固防线,作为稳固的后方。 将军庞宪不敢怠慢,点齐兵马,便和李弘出发了。 在侗阳的城头,廉颇望着那远去的旗帜和号声猎猎的军队,他有些欣慰,亦是有些颓唐。 “李牧兄弟,你的儿子终于有了你当年的风采,为国出征了,而我却已经老了!” “未来的战场,是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咳咳!” 老将迟暮,岁月的刀刮过他那坚毅不屈的面庞,划过一道道丑陋的皱纹,鬓白的头发已经缠绕到他的耳畔,募自随风飘舞,映照出光阴荏苒的痕迹。 记得魏武帝曹操在他的诗歌《观沧海》里写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时近衰老的廉颇,过去也和魏武帝一样,唱着英雄不衰的壮歌,时时梦想着回到他魂牵梦绕的战场,“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呵呵,多么令人向往的日子啊!将领的归宿,是波诡云谲的战场,而不是绮丽帐里温柔乡。对于一个真正的将领来说,那为国征战,马革裹尸,是任何东西都难以匹敌的至高荣耀,无惶乎,廉颇将军是一位真正的将领,闪耀着军魂,散发着他特有的光和热。 都说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其实并不是时光令人沉醉,消磨了将士的斗志,而是际遇难逢,已经容不得那戎马骢楤,平白的虚耗了,。 道一句,“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或许无伤大雅,只是会平添无尽的伤感罢了! ~~~~~~~~~~~~~~~~ “现在战事如何?” 秦军东线主帅蒙恬身处帅帐,龙行虎步,沉稳地问起前方的战事。 “回蒙将军的话,我王军已经和魏军交战数十日,双方互有伤亡,我王军已伤亡八万余,而魏军即使尚少,也不少于五万之数。” “这么说,魏军现如今已然只剩下十一万兵马了?” 蒙恬露出一丝喜意,心想我王军将士果然英勇无敌,即使是攻城,也给敌人造成了不小的伤亡,敌我比例接近一比一点六,对于初次统领大军的他,确是一个好消息。 话说蒙恬,自幼出生于于武将之家,祖父蒙敖为秦国名将,本为齐国人士,后投秦得昭王赏识,官至上卿。而其父蒙武也为秦将,曾任职秦内史,深受家庭环境的熏陶他,自幼胸怀大志,而又天资聪颖,熟读兵书,因为征战有功,受王翦将军推举,才能统领大军,征伐魏国。 “是的,将军,不过据可靠消息,魏军后方还有不少于五万的援军到来,恐怕有些麻烦啊!” “哦!这倒是实情,不过我王军现已控制有利态势,魏军的左右两翼已然被攻破,即便有援军,也难以撼动我秦军大营!” 不过,即便如此,出于谨慎起见,蒙恬还是决定有必要提醒一下。 “传我命令,令杨将军和筱鸶将军严加防备,务必把守我军右翼,不使我军陷入被动。” “喏!” 而战场上,早已是白热化,秦魏两军的士兵,早已经杀红了眼,因为鲜血和战功的刺激,士兵们前赴后继,一往无前地向前冲,攻城梯一架一架的摆上,一队队的秦军士兵攀沿而上,而迎接他们的则是巨石和如雨下的箭矢,而城下的秦军也是不停的放箭,掩护着进攻,而城门处则是巨大无比的攻城车,猛烈地撞击着,城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命令士兵给我把城门给我封死了,一个秦兵都不能够给我放进来!” 听到传令兵不好的消息,主帅骧棱只好做出最坏的打算,自废武功,不再试着出去鏖战,袭扰秦军。 “是,将军!” 而骧棱将军也是有些疲惫,到底是年老体衰,大不如前了, 这些天一直在城墙之上指挥防御,没能好好地休息一番。 “哎!”为何叹气,这骧棱将军是自知不敌,有些灰心丧气了吗,这也倒不是。 想着秦军的主将蒙恬,骧棱将军不免地有些忧虑。 说实话,关于这蒙恬,他也曾耳闻,是已故的秦国内史蒙武的儿子,而且在战场上表现可圈可点,是秦国内部新生一代双子星之一,另一位是李信。而令人惊叹的是,这二人都不过双十之龄,便已开始展露头角,论峥嵘手段,并不输于他们这些老将,而且看得出来,他们还留有潜力,只要稍加打磨,在战场上多多历练一下,自是可以成为秦国的支柱之臣,未来的发展前途不可限量。 “好一个塚虎之将,王翦,这就是你将来选定的人选吗,还真是不错呢!” 对于骧棱将军他们这些老将来说,能够征战沙场的时日,已然没有多少了,因而他们最为关心的事便是寻找一些可以培养的栋梁之才,好好调教一番,以便能够守住他们奋斗一生,想要守住的江山故土。 看着曾经的敌手,已经有了合适而且非常优秀的接班人,骧棱将军心里有些不爽,但还是给出了很高的评价。当然,这话里有些泛酸,其中隐隐夹杂着无尽的嫉妒之意。 “嗯!想想那廉家的小子也是不错的,有些小聪明,更重要的是年轻,尽管调皮但是很有心机,稍加打磨定成大器。嘿嘿,等这次战事一结束,无论如何也要把那小子拐带过来,就算他老子不同意,我也要把他带到军中好好操练一番。实在不行,我就暗地里让那小子跟我闺女生米煮成熟饭,反正我也没有儿子,权当养老了。一个女婿半个儿,我也成了他的长辈,总不能不听我的话吧!嘿嘿!” 得,看到蒙恬,骧棱将军更是心痒难耐,连这么阴损的招数都能使得出来,不知道廉颇知道骧棱将军会使出这样的方法,来这么对付他这个老顽固,不知道会不会目瞪口呆,气出病来。 而事情正是如此发展地,无辜的廉直在被老爹从小打骂到大的日子还没结束,就又陷入了无良的老丈人的魔爪,从此在两个无耻大汉的管教之下,外带“河东虎”老婆,凄惨地茁壮成长。 甩出那些“奇思妙想”,骧棱将军又想起他的老上司信陵君魏无忌来。 “至于魏琪那小子,野心挺大,但是却不如他的舅舅那么才华横溢,气量大,恐怕也不堪大用,府君的这一脉却是断了传承,哎!” 其实古代的传承不仅仅有着传宗接代的含义,也包含着振兴家业,光宗耀祖的意味在其中。 因此,尽管信陵君妻妾甚多,后代也不少,但现如今,却没有一位能够真正地挑起大梁来的人,所以,骧棱将军说是断了传承也不为过。 ~~~~~~~~~~~~ “什么_怎么可能,不是说季将军在攻击侗阳吗,怎么会出现这等事?” 得知侗阳城方向又五万魏军急速赶来,杨令弧有些吃惊,外带一丝丝愤怒,抓起传令兵就不松手,勒地那名士兵喘不过气来。 “杨将军切莫动怒,此时还需从长计议为好,不然恐怕情况不容乐观。” “依照魏国援军他们的行军速度,最多不到一个半时辰就会赶来,而我三万大军处在这狭窄的山谷之中,前后均有敌军,尽管有所依凭,一时间难以被攻破,但魏军兵力占优,蒙恬将军那里料想也不会再派兵力支援我等,只能暂时放弃羚骐城了!” 而李弘作为前锋,带领一万大军,一路上令小七拔掉不少潜伏哨,竟是比他们预料的时间还要早,便来到了羚骐城下。 “快率军突围,不然就走脱不了了!” 听到后方急报,叛将筱鸶有些惊恐万状,心知魏国对待叛逆手段的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落入魏军手中。 “传我命令,撤往蒙恬将军处,与大军会合。” 杨令弧对筱鸶露出一丝鄙夷,但军情紧急,还是依照筱鸶的建议,决定大军撤退。 自然而然地,骧棱和李弘也没有放弃这个机会,狠狠地给秦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而夺回了羚骐城,与骧棱将军汇合一处,秦魏两国的军队竟是陷入了僵持之中。 一方面,秦军苦战未果,加上被追击的伤亡,三十二万大军,已经有了十万的伤亡,现余兵力二十二万,士气大衰,但战力仍在。 而另一方面,魏军剩余的十一万大军,加上庞宪李弘带来的五万,已经有了十六万兵力,双方比对之下,虽有所差距,但魏军还有守城之利。 而就在这僵持之中,蒙恬接到李斯的线报,齐国和楚国有所动作,因此只好率军撤退,大军缓缓地撤往秦国边境。 “李弘,日后必会是我军的心腹大患!” 身在百里之外的李斯有些挠头,极为费神,恼恨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侗阳竟成了魏国破局的关键一环,但心中却苦恼着寻思着如何去回复暴怒之中的秦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波涛汹涌 ps:写了12万字了,看的人还是很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但收拾一下心情,大纲有了,还是继续写吧,说不太监就不太监。哪怕没有签约,没有收藏,还是继续吧,因为这是我的第一本书。 秦魏之战由于齐国和楚国的介入变得草草收场,而出现这种情况仔细想来,又是意料中事。 诚然,此时的秦国,无疑是战国七雄之中最为强悍的一个,兵甲百万,国力强盛,疆域广袤。 但国之大,其灭于内,国之小,存患于外,这短短几年之间,秦国不停地征战,不停地讨伐,在厚积土地的同时,在这巨大的帝国内部,也隐藏着数不清的隐患。 而这隐患多存在刚刚征服的土地之上,大致有以下几种情况:一是六国贵族趁机作乱;二是法度不能顺利推行,多有死伤;三是百姓人心不齐,对秦国多有敌视;四是 语言不通,货币多样,严重影响了过渡期的经济发展与日常生活。 而这期间,又以故赵与旧楚地两处情况为最,赵人尚武成风,自胡服骑射以来,更是每户都多少都存有兵器,而由于秦赵对峙多年,两国百姓又多有积怨;楚人则是人心多诈,自是被秦国赚取了国都被迫东迁,就暗中准备,一心夺回故都。 当然,秦国故土也有些内疴,比如义渠,岭南等等,不过,列国内部都有些病症,倒也过于求全了。 此次秦魏之战,与其说是两国之争,不如说是顺天下与逆天下两股势力的博弈,而秦国的操之过急,还是过早地点燃了反抗的怒火。 齐国,是周朝分封的诸侯国之一,先为姜姓,后为妫姓田氏,首封之君是姜太公。而齐国的疆域大致为今山东省偏北的大部及河北省西南部。东靠海,西南和莒c杞c鲁等小国接界,北和燕接界,西和赵c卫接界,国都在临淄(今山东省临淄区)。 在秦国攻魏之际,齐国接到了魏赵两国的国书,国书之上言必称秦国狼子野心,枉顾周朝分封之春秋大义,企图菅灭魏赵两国,其用心狡诈,恐有直击强齐,吞并六国之志。劝齐王早早提防,给予援手。 而楚国,旧楚之地与楚国暗中勾连,多有联通,趁机滋事更是毋庸置疑了。 而齐王接到国书,十分震惊和重视,与群臣商议,这才有了在边境军队展开的犀利动作。与此同时,楚国也在策划着更大的反叛起义。在内忧外患之下,秦王只好听从王翦,赢黎等一干老臣的建议,果断地撤兵了。 齐国,临淄,田府。 田苓,齐国名将田忌之孙,现任齐国将军,位列亚卿,与齐王年少相长,朋兄之交,深受其重视。 而此时他正与一故交少年之人正在饮酒,“田兄,不知齐王对于赵魏两国的国书作何处置?” 少年人待田苓饮酒一杯,便启齿开口,说起自己心中萦怀中事。 “咳!自是受理了,只是恐怕只是一时惊惶之举,而秦国业已撤军,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但是,唉!” 身为齐国名将之后,如何看不清楚此时的天下大势,秦国为尊,六国疲敝,勉自苟延残喘,而齐王却仍旧陷于昏聩,国家大祸临头,将亡未亡之境尚不醒悟,姝自不知,魏亡之后,接下来便是齐国,如果丧失强魏这个西方屏障,齐国届时好比毡上鱼肉,在平原千里,无险可挡的情况之下,或许为日不远,便会被秦军軼灭。 就如同二战前夕的y国一样,奉行光荣独立政策,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哪个冒头打一下,结果如何呢,还不是自食恶果,更遑论,秦国才是当世第一,齐国只是在臆想曾经的大国地位罢了! “哦!那也是情理中事,意料之中,王上还是太过柔弱了些,即便有你极力支持,恐也难抵得上那些守旧的老家伙们的势力庞大,王上并非昏聩至极,那只是表象,他只是在吝却锋芒,尚在等待时机啊!只消打掉那些因循守旧的势力,王上才能掌握大权,重整朝纲,一改过去无所作为的我国气象!” “大王聪慧有余,只是尚缺少一丝魄力,而我们能够ti g一ng的便是为其羽翼,助其成事!不过,与秦王相比,我王还是稍逊一筹啊,秦王不愧是当今雄主!” 少年人从田苓的话里行间,便听出了他那深深的忧虑,忙自开解,眼神中闪过一道寒芒,细细地分析着当前的局势,做着清晰明澈的比较。 “嗯!或许吧。” 田苓听着少年人的分析,有些深锁的眉头渐渐舒解开来,望着眼前的这位少年,不由得见猎心喜,从小见大,他深知他的这位兄弟有着多么才华横溢,计谋深远远超于他,如果能够招揽于大王的麾下,定可不至于埋没了他的一身本事,还可壮大我齐国的实力,为我在朝中增得一助力。 想了想,心中打定主意,便试着开始劝告这名少年人,开口言道:“小兄弟,你如今无官无职,孑然一身,不如兄长为你引荐一番,也好你我兄弟共谋国事,岂不是一份美事!” 却不料,这名少年人明显地察觉到了田苓的意图,断然拒绝,“哦!不必了,弟现如今无官一身轻,倘若掺杂其中,平添许多祸事,此事不谈也罢!” 田苓还想着再劝,但苦劝无果,只好怏怏不乐地放弃了,但心下还是想着有机会一定要把他推荐给齐王,相信即使是他再怎么背景深厚,也不得不接受一国之主的招揽吧! “唉!如果不是国家危如累卵,兄也不至如此下作啊!”望着自己眼前那清癯的面容,田苓有些无地自容,忙忙转头,惹得少年人一阵狐疑。 “怪了,怎地兄长如此躲躲闪闪! ~~~~~~~~~~~~~~~~ 而曾经的楚国国都郢都(今湖北江陵西北部),现如今的秦国治下南郡(今湖北中部地区),早已是暗流涌动,波涛汹涌了。 自五十年前秦国战神白起将军趁庄僑远征入滇,楚军中部空虚之际,选择直接突入楚国统治中心的战略方针,一路上势如破竹,楚军仓皇之下,节节败退,退至竟陵(今湖北潜江西北)以东地区,竟陵以西以北的地区尽归秦国掌控,推行秦国的严刑峻法开始,楚人在贵族的引导之下,便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反抗和起义,哪怕频频被血腥镇压,也无济于事,因此成为了秦国的“老大难”问题,虚耗了许多兵力和物资。 我姑且粗略地斟酌思量一番,“亡秦必楚”的咒言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想必当时第一个说出来的人,也看到了秦国征服楚国时的血腥与残酷,再加上楚人锱铢必较,针锋相对的性格分析,才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吧!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一位伟人说过的至理名言,我十分赞同。而压迫到最为靠近死亡与饥迫时,那就起来吧,让人民的风暴来的更猛烈些吧!天要如此,苍生奈何! 秦国南郡,治所郢地,早已是喧声如潮,械斗成风,一郡之长,县令厮翮和县丞曲郦被乱民打死,如果不是还有秦军驻守,现在的南郡恐怕早已是无主之地。 但即使有驻军的镇压,暂时平息了sā一 àn,这样的统治方式又能够维持多久,下一次sā一 àn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时候,规模多大? 看着自己身前的两具死尸,秦将贳滉莫名地苦笑,外带有些私愤,“已经是第五任了,每次县署这里都是首当其冲,每到一任死一任,真可谓“死得其所”啊,就是不知道还有谁敢接任这个位置,简直就是要命的差事啊!呔那楚国贼子,不晓得与我真刀真枪的明面上来一场,藏头不露尾,觑庾蛇行,暗地里来这么一出事,还是一处点火,多处遭殃,端的是歹毒无比的做法啊!” “将军,骝邑告急,那里也有楚民动乱,当地的乡吏派人求援,还请将军移步前去。” 这时一个小吏前来,送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而这,正好点燃了秦将贳滉积攒多年的火气。 “混账东西,这种小事也要我去做吗?” 秦将贳滉几乎每次都是这样忙的焦头烂额地,对这个类似于现代“救火大队长”的职务早已是痛恨至极,不免地有些恼怒,不客气地批评了几句。 “将军,小的,小的” 哪里不知道此时的贳滉将军正在暴走之中,小吏有些惧怕,但迫于情势,还是有些颤抖地央求着。 毕竟,作为一个秦国的官吏,即使不入流,定个罪名还是很容易的,比如说玩忽职守的渎职罪,更别说这个身处曾经的楚国国都,这样一个敏感的地界。 秦王,以及那群大臣的眼睛,尖着呢! 想到这儿,这名小吏脊背发凉,额头流汗,连带着央求的声音也壮了几分! “唔!你,罢了!” 看到这名小吏如此地锲而不舍,步步紧逼,贳滉将军想迁怒于他,不过想到他也是情非得已,此一时彼一时,不是发火的好时候,当务之急是把这该死的叛乱镇压下去,否则他可要被处以大罪了。于是喘了几口粗气,呼哧呼哧地,按捺住心中不忿,传来一名俾将,命令他带着三百人去狠狠地镇压住这伙乱民。 “记住,把那伙乱民给我齐齐枭首,不论老弱妇孺,必须一一给我擒拿,以儆效尤,明白吗?” “喏!谨遵将军之命!” 那名俾将带着命令,美滋滋地领着一队士兵走了,又是一轮血雨腥风,暗无天日的杀戮! “又是一次升迁的机会啊! ” 那名俾将如是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再临北地 魏国,大梁,王宫。 魏王看着渐渐走出殿门的魏琪,有些心绪不宁,想起刚才魏琪转述信陵君的话,有些拿不定主意,暗暗沉思。 “派一弱冠少年前去,果真能抵挡住匈奴,撑起魏国大局?” “叔父会说出这样的计策,不会是那魏琪小子口误吧?” 心有疑惑,而这时一旁的江囹忽然在其耳边小声细语,魏王这才恍然大悟,有些明白过来,面带诡笑,意味难言。 “嗯!不管如何,这样也好,俗话说,虎父无犬子,料想那李弘的本事也是不错,竟能破解李斯的奸计,还真是不俗呢!那就准其所请,派他前去一遭。而且,嘿嘿!那北境,可是与赵国代雁门很近呢,想必那代王嘉也定会心痛吧!” “不过,也需给他一个合适的身份!唔,就这么办!” 想着想着,命令刀笔吏起草诏令,盖上玺印,便速速地送往岐厢城。 “哼!李弘,看你怎么抵挡匈奴的强大兵锋,倘若一战失利,你活命难逃!” 出了宫门,魏琪原形毕露,有些得意万分,与刚才在宫中的为国分忧,毕恭毕敬的姿态判若两人,想着“仇敌”的悲惨下场,不由得更是开心。 想到自家舅舅魏无忌现在那张开口李弘,闭口李弘的嘴脸,每每教训自己不要无所事事,要与李弘交好,多加结识,必有裨益。魏琪就心有不爽,深深地怨恨自家舅舅偏心,“那李弘有什么好,不就是打了几场胜仗,要是我也能够掌兵,定然比他更为厉害。” 有些嘟囔不休,话里行间流露出浓浓的愤怒。 “不管怎么说,那李弘小子死定了,至于那小娘子,嘿嘿!必然也是我魏琪的,到那时,凭着我舅舅想与廉家老不死交好的心思,必然会把那小娘子乖乖交到我手里。” 想起灵儿那张秀气绝伦的俏脸,魏琪不由得十分激动,幻想着日后的美好日子,流了几口口水。 等回过神来,他擦了擦嘴,明目张胆地吩咐道:“哦!事情办完了,反正也还有空,不急着回府,那就去乐馆走上一遭吧!” 惹得周围的小厮和宫卫心中不免得鄙夷万分,想想信陵君何等英雄豪气,和光同尘,翩翩君子,竟会有此不肖后人,不思正业,偏要去那享乐之所。 而此时的岐厢城上,那激战不休的烈火渐渐褪去,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但是那陈兵边境的重兵依旧在,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仍旧弥漫在双方主帅的心头,而双方也都在加紧时间征兵练兵,囤积军资,时时备战。至于秦军何时卷土重来,尚未可知。 半月之后,接到魏王的诏令,李弘坚守侗阳,不为秦军所趁,而又领军前锋,收复羚骐城,加固岐厢防线,立有大功,被魏王褒奖,升职为北境主将,立刻带领一万大军,连同北方守军十万,防备匈奴。 魏王的决定,震撼了庞宪,骧棱,廉颇,廉直等人,其实也没有他意,只是这个决定,实在是有些太过大胆,太过惊世骇俗了一些。 照廉颇的话说,“十四岁的瓜娃子,毛还没长齐,就担任北境十万军队的主将,哪怕他战功较大,表现优秀,也不能这么儿戏吧!” “那也没什么,二哥本事大,或许能成,也不必太过阻拦,去就是了!” 廉直是知道李弘的本事的,说了几句力挺的话,便受到自家老子的不停狂骂,这也不难理解,李牧就只剩下李弘一根根独苗了,还没有留后,就独自身临险境,倘若战死沙场可怎么办,不能让他去,即使去,也要再派一得力的大将跟随,李弘作为副手就好,廉颇就是这么想的。 不过,还是一旁的庞宪和骧棱说了几句支持的话,毕竟信陵君的眼光还是独到的,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信陵君本人并不是让李弘独自一人领兵前去,而这已经是后话了。最终李弘还是走上了踏往北境的征途,而这一走,也便打开了他chuán qi的一生! 魏国北境,在赵国尚未败退之前,还是十分安稳的,一片祥和宁静,没有什么大的战事,而且处在魏赵边境,人员往来频繁,商贸繁荣,曾经也是一处富庶的地区。 但赵国自败守代雁之后,河朔一带便被匈奴占据,从此以后,魏国北境便不平息,屡屡受到匈奴南下侵袭,抢掠牛羊百姓,烧毁房屋,给北境百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而匈奴大部则驻扎在河朔草原(汉武帝在建立起一座城池_朔方),它位于阴山贺兰山脚下的肥沃黄河草原,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也就是今日内蒙古河套地区的鄂尔多斯大草原。 至于河朔之名的由来,则是有一番计较,从《说文解字》称:“朔,凡始之称。”中国古代把北方看作是万物之始,因此称北方为朔方,称黄河以北为河朔。 自南向北,从喧闹的中原走向荒无人烟的戈壁沙漠,跨在彪壮的马背上,呼吸着边塞特有的气息,感受着无边无际的豪迈,李弘一时间有些触景伤情。 “这北方的战场,我李弘终究还是回来了!” 尽管这里不是代雁,但这里有熟悉的风景,有着熟悉的风俗文化,更有着他熟悉的敌人。 他的父亲,不就是在此扬名,在此痛击匈奴,和他们兄弟二人共同征战,百战余生,写下了一段英雄佳话吗? 而今后,我李弘必使匈奴让血流干,捍卫起我这一方百姓的安居和乐,幸福安康!李弘在自己心中立下这样一个誓言,“匈奴不灭,势不还朝!” ~~~~~~~~~~~~~~~~~ “什么_你竟然让李弘自己孤身前去,我不是说过,让庞宪和李弘一起去的吗? ” 信陵君魏无忌老眉一挑,怒气冲冲地谩骂自己的侄子,狠狠地摔碎了自己手中的茶杯,凶狠地质问起来。 “我说了,但那魏王一意孤行,说是千军易得,良将难求,定要李弘前去,也好为我魏国日后寻得一掌军将才,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魏琪跪在地上,佯装无辜,可怜兮兮地祈求原谅,以为这样能够蒙混过关。 哪知,魏无忌听到魏琪如此胡说,更是火冒三丈。 “够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无赖性子啊!平日里,你与李弘明争暗斗,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惘作不知,心想你能够看到人长,补己之短,彼此竞争,相互促进。不料,你竟敢篡改奏疏,蒙骗王上,恶意坑害李弘,还敢巧言狡辩,污蔑圣聪,你以为王上看不出你那几两花花肠子啊!来人啊,把这不肖子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探视。” 说完,便有两个府中家丁,抓起强烈挣扎中的魏琪,拖了下去。 “舅舅,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您唯一的亲侄子啊!” 听到魏琪有些讨好的哀求,魏无忌心有不忍,但想到魏琪的所作所为,硬下心来,再也不看魏琪,沉声道:“快快带走,莫要让我再看到他!” “喏!” 魏琪被强硬府中家丁的东拉西拽着,推推囔囔地锁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唉!我怎么就没好好管教他呢,竟然惹出了这等祸事,若不是宫中内侍通报于我,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如果现在前去,世人定会说王上朝令夕改,有损大王的威信。” “况且,大王已然年长,能够看透琪儿心中所想,却将计就计,想必也是有自己的一番打算的。还是不要去搅扰他的好事,只是那好友之子,恐怕有性命之虞啊!” “罢了,罢了!顺其自然吧,只盼那小子安然无恙,否则,百年之后,我怎可轻易与老友开口。难道说,是我无意之中,害死了你最后独子,断了你家传承,真是难啊!” 即便身处朝政,guān chǎng的风风雨雨尽皆经历过,面对此时的形势,有些心情萧索的信陵君,也是有些不愿看清了,双手背后交叠,顾自形单影只地走入自己的书房。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或许也是一种生活的调剂吧! ~~~~~~~~~~~~~~~~ 河朔草原,一处匈奴部落。 一部落首领捏着一貌ěi nu子的细肩,抓起盘中的羊肉,欢快地啃食着,手中还残留着油渍和马匹身上的毛须,“哈哈,儿郎们,这汉家的婆娘就是嫩滑,比我们部落里的婆姨摸起来带劲多了,等会我们可以好好地爽快一把了。” 这个部落首领叫鞑苏坦,是匈奴王拔庠嚇手下主要的四个部落之一,他的部落有子民十万多人,而他自以为傲的匈奴骑兵,则是有三万,算是比较大的一股势力了,而整个匈奴的骑兵加起来,也不过十五万人马。因而,鞑苏坦也是极为桀骜,在匈奴王的眼里,他是极为不服管教的。 这不,趁着魏国无暇北顾的机会,鞑苏坦带着自家人马,频频入侵,而北境的魏军,则是顾及边境安全,因此也暂时放过了一些边远村落的防御,而这让鞑苏坦的骑兵狠狠捞了一笔。 狠狠地掐了一把姑娘的,鞑苏坦十分的得意洋洋,还大声地叫喊道:“儿郎们,尽情地喝啊!今晚我们不醉不归,美酒美人管够!等到今晚过后,我们再去掠夺一番,定要让那老王好好地看一看,我们鞑苏坦部落的武勇,儿郎们,你们说,是不是?” “鞑苏坦头领说的对,明天我们带着儿郎们再去打打猎,定不让头领失望!”其下的小头目,抱着自己身边的美貌女子, 大声地回应着。 而这些年轻的汉家姑娘,则是心中一片悲哀,但却不得不舔着脸陪笑,哪怕只能换来更加粗鲁的对待。 只因为,她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迎头痛击 而这老王却又是谁?当然是现今的匈奴之王拔庠嚇,至于鞑苏坦为什么对他如此不满,这其中有很多原因。 原来,这鞑苏坦的父亲,曾是与拔庠嚇一起长大的同胞兄弟,名为契拉钴,两人都是曾经匈奴大王佶曷扐的儿子。 在佶曷扐临终之际,依照匈奴世代相传的惯例,以支持人多的王子继任为匈奴的王。而当时的契拉钴因为继承了匈奴人的武勇和彪悍的体魄,被多数人推举为王,但佶曷扐在不久身死之后,狡诈的拔庠嚇暗中收买了佶曷扐的帐帐前大将菝拔秃,接管了匈奴最为精锐的匈奴凶狼卫,在祭天仪式上,当场将所有部落头领生擒,所有支持契拉钴的人无奈之下,只好尊拔庠嚇为新一代的匈奴之王。 而不服的契拉钴当场被杀,年幼的鞑苏坦在他的父亲的侍卫,当时的匈奴第一勇士跋曷卌的护卫之下,才逃回了自己的部落。由于鞑苏坦部落的子民极力拥戴,以及跋曷卌的震慑,拔庠嚇出于全局考虑,最终没敢斩尽杀绝,而渐渐成长起来的鞑苏坦,自是深深记恨拔庠嚇的杀父之仇,念念不忘有朝一日从拔庠嚇手里,夺回王位。 “跋曷卌叔叔,你说那秋猎之时,那老王会不会再度发难,趁机袭杀我。毕竟,我现在是他最大的威胁,有我在,他的王位就坐不安稳!” 鞑苏坦心中有些忧虑,说出了自己心中担心了很长时间的事。因为秋猎之时,是匈奴一族共同的节日,一般有什么大事,都是在这一天宣告给各路的头领的。 跋曷卌十几年前的救命之恩,鞑苏坦深深的记在心里,有些蛮横的他,却从不敢以首领的身份命令跋曷卌,缺少父爱的他,早已把跋曷卌当做了自己的生身父亲看待,而跋曷卌则是对其忠心耿耿,维护他的权威。 跋曷卌威武地走在鞑苏坦身后,听到小殿下的询问,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殿下,自从那一次老殿下和诸位部落头领被拔庠嚇要挟之后,各个部落头领早就违背了狼神的约定,带着许多自家人马保护,这已经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事了!” “是吗?跋曷卌叔叔,这么说,我也可以带着本部兵马去了! ” “回小殿下,您是自参加成年礼以来,第一次参加秋猎,不熟悉也是自然,您放心吧!我跋曷卌定会好生护卫在您身边,保护您的安全。虽说那边出了几个勇士,但我跋曷卌浑然不惧,我这第一勇士的名头可不是吓大的,您瞧好吧,我定会给他们一个好看!” “嗯!谢谢跋曷卌叔叔。”鞑苏坦不由得有些感动。 “那就好好准备吧,明天还有一场仗要打,我要好好地歇息一下!” “喏!” 跋曷卌恭敬地拜别鞑苏坦,看着他走进了帐篷。 ~~~~~~~~~~~~~~~ “现在的防御情况如何?” 李弘率着一万大军,马不停蹄地赶到蓟关城,与原来的守将交接了一下防务,便派小七去打探前线情况,以防不测。 “公子,据枭刺报告,经过观察,此处有匈奴部落人马频繁出没,而且人数众多,恐怕有过万人马。” “哦!小七,在地图上详细指给我看一下!” 李弘起身,走到了帐中,看起了桌案上的行军地图,然而,仔细看了看,才察觉到了一个怪事。 “咦!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匈奴人放弃了蓟关,还会有其它的进攻方向不成。” 从小七所指的方向,李弘发现,匈奴骑兵出没的地方,恰恰是蓟关前几任守将一直忽略的地方,所驻守兵力十分空虚。 “唔!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到任数天以来,蓟关平安无事,原来对方是声东击西,攻击我们的软肋之处。” 想到这儿,李弘忙叫来传令兵,“来人,升帐!速速叫各军将领,前来商议军情。” 而鼓声敲起不久,李弘等的人就已经来到了,将领有李弘的近卫军左右千人长张金虎,张钟,各下辖五千人。左军将领李皎,右军将领孙贺,各自掌管五万兵马。 “主将大人,不知召集我等前来,有何大事?” 刚刚到帐,右军将领孙贺便询问起来,而这也是所有人都关心的事。 “诸将休急,听我与你们细细道来!” ~~~~~~~~~~~~~~~~ “这里没什么发现吧?” 鞑苏坦躲在一处隐蔽的沙丘之后,眺望着远处的小城,开口询问起负责探查的士兵。 “放心吧!鞑苏坦头领,这里经过我们多发探查,没有多少兵力驻守,很是容易攻破的。” 不知怎么地,鞑苏坦今日右眼老跳,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因此多留了个心眼,询问起手底下的人,最近这里有什么情况。 得知一切停当,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才发起了进攻的命令。 而鞑苏坦的一万大军,便如雨似蝗一般,风卷残云,袭击了这座离蓟关几十里外的小城。 而他们并未受到多少抵挡,便一直突击到城内,有些大意的鞑苏坦以为是此处兵力空虚的缘故,便心中释然,忙命令匈奴士兵四处搜罗财物ěi nu,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赶紧带着战利品回返。 而就在这时,突然空中响起一道响箭之声,在鞑苏坦有些惊愕之时,密密麻麻地箭矢飞来,而丧失了战马的机动性,被围困在城中的街道角落里,匈奴骑兵无疑成了弓箭手的活靶子。 “有埋伏,速速撤退!” 躲避着箭雨的侵袭,鞑苏坦心知上当,果断地发出撤退的命令。 而此时的小城之内,隐藏着不下五万的魏军,哪里能够任凭他们全部撤退。随着接连不断的失利,无法召回自己的全部兵马。在权衡利弊之下,鞑苏坦狠心地抛下了其余的骑兵,在三百的侍卫守护之下,狼狈地逃走了。 趴在马背之上的鞑苏坦,想起城中的九千多骑兵,多有懊悔和心痛,不由地对这蓟关的主将,产生了深深的嫉恨和淡淡的好奇。 “这蓟关的魏军主将是谁?肯定不是原来的那个畏首畏尾的,竟然如此大胆,暗中设伏,袭击我匈奴军队。” 却原来李弘命令张钟和孙贺连夜迁移百姓到安全的地方,同时埋伏兵力在街道两旁和隐蔽的角落,城内多设陷坑,待匈奴骑兵进入之后,以响箭为号,弓箭齐射,射杀匈奴骑兵,而尽量不与匈奴骑兵短兵相接,减少自身伤亡,而最终战况,也确实如李弘所预想的那样。 据估计,此役共计匈奴骑兵伤亡九千七百余人,而李弘自身的兵力损失,却不足两千,是真实的大胜,传到蓟关城中,军民争相称赞李弘用兵如神。 ~~~~~~~~~~~~~ 房陵,一个被遗忘,而又真实存在的地方。 一位寂寞,而又身躯佝偻的老人,此时正在经历着最后的挣扎,心中带有的那一份不甘,那一丝悔恨,尽皆表现在他那有些皱纹起伏的脸上,近近看去,他竟是如此的面目可怖和极度的衰老! 一年了,尽管时间极短,对于人的一生来说,真的算不得什么,但对于躺在有些简陋不堪的兽皮装饰的简易木床之上的臃肿老人来说,恍惚间,是经历了一个世纪之久。 家国之恨,君臣相离,对自己无能的谴责,再加上这一年来的无依无靠,生活在这凶山恶水之地的恐惧,足够折磨一个人到崩溃的境地! 而这位时值垂危的老人,便是曾经的赵王迁,那位可怜可悲又可气的一国之主,如今却须发尽白,衣衫破旧,胖胖的身材却遍体鳞伤,全身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而脸上的那一道伤疤,更是触目惊心,由额头直接延伸到有些干涸发白的嘴角,似是显示着这一年来的悲惨与无助! 而现实也确实是如此,养尊处优的赵王,在被秦王暗地里流放到这蛇虫遍地,杳无人迹的房陵之后,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性子,而是静静地做起了一个山林老人,心形大变的赵王迁,还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结识了一个十几岁的奴隶少年,并与他相处甚笃。 此名少年名为赵喙,本来一个奴隶是没有名字的,只是为了称呼方便,赵王迁便给取了一个名字,而少年在这个贵族至上的世道里,能够得到一个有名望的长者赐名,心中无疑是十分感激的。 “喙儿!”赵王迁有气无力地呼唤道身边的赵喙,而赵喙放下身边的破碗,仔细地趴在他的身边。 “呵呵!没想到我赵王迁在垂暮之年也能有人吊丧,真是讽刺啊!” “额!”赵喙曾经想过眼前的这位待自己极好的老人,身份不凡,但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赵国的赵王,一时间惊讶万分,张大了嘴。 “喙儿,不用声张,也不用害怕。现在你听我说,我命不久矣,等我死后,不论怎样,务必要保护好我那张兽皮,日后有机会,交到赵王嘉的手里,或许可保你一声荣华富贵,知道吗?” 看着有些黢曛的手臂,赵喙有些不争气地哭了,哽咽地嗯了一声。 感受到少年有力的触感,听到他坚定的声音,赵王迁这才脸色好了起来,有些如释重负地说道:“呵呵,寡人错了一辈子,但至少我还能够在死后,留下一点希望!” 说完,赵王迁的眼眸里闪现出一丝精芒,似乎带有一些希冀,一些得偿所愿的意味,但只是回光返照,他最终还是不甘地离去了,两眼强睁,四肢僵硬,紧紧地抓住少年的手。 “爷爷!”赵喙说出了自己心中想说却不敢说出的话,在他身旁埋头痛哭。 而在不远的一块兽皮之上,隐微之间,可以看到上面写着几个大字,“临终遗诏”,但可惜的是,兽皮却被半卷着,看不清楚上面的内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北府掌军 清晨,蓟关,北地帅府。 自昨日的伏击成功之后,边关的紧张形势有了初步的缓解,而刚刚走马上任的李弘也通过这一仗,让蓟关的军民认识到,原来匈奴人也不是那么可怕吗,对匈奴人的畏惧之心也并没有那么强了,而随着李弘开始正式介入蓟关这个魏国重要的北方重镇,一切事务都开始有条不紊地运作了。 由于有了上次的伏击的教训,以及李弘往日对付匈奴的经验,基于现在蓟关兵力有些兵种单一,u qi陈旧,兵力过于集中而显得有些臃肿的实际情况,李弘决定精简军队,合理划分军种,以便能够更好地指挥作战。 根据初步的设想,现今北地蓟关主要有原来的十万本地招募的军队和李弘自己带来的一万主要由侗阳人马组成的军队,总计十一万。 本着裁撤老弱,留下精锐的原则,李弘只留下了八万人马,其中裁撤的大部分人马出自本地军队,这也不难看出,为了抵御兵员强悍的匈奴军队,原来的主将只好以数量取胜,这也是无可厚非。 但是这样也有很大的弊病,那就是军队的调度缓慢,反应迟钝,普遍的战力不强,尽管能够勉强守住蓟关,但那些没有多少兵力把守的偏远地区铁定是守不住的,昨日的战事便是一个明例。而一心想要为北地边民百姓做些实事,ti g一ng一个安定的生活的李弘,自然不想这么混下去,因此他拒绝了左军将领李皎的劝阻,厉行裁撤之举。 原来的有些松散,建制不齐的蓟关守军统一命名为“北府军”,下辖前后左右中五军,中军两万人,包括由李弘带来的一万精锐和从各军抽调的军中精壮,编制固定,不再增加,根据伤亡人数进行补充,选拔极为严格。而其它四军分别暂编为一万五千人,根据战事紧急级别,再行扩充。其中中军由李弘亲自执掌,前军将领张钟,后军将领张金虎,左军和右军将领不变,分别是李皎和孙贺两人。 至于为何这样安排,李弘也有一番计较,前军作为大军前锋,而张钟深受魏武卒风气的家传技艺的影响,想必能够给自己带来一支可挡大军冲击的军队,张金虎为人忠厚,执行有力,从不打半分折扣,作为后军掩护大军撤退的人选,也是合适不过,至于左右军的李皎和孙贺两位统兵将领,浸淫沙场多年,机敏练达,善于捕捉战机,伺机歼敌,再者已经剥夺了他们太多的手中兵力,出于安抚老将的心思,也只能如此如此安排了。所幸的是,两位老将由于昨日的胜仗,对于大刀阔斧的李弘也是内心佩服,对他的安排,也没有多少怨言。 而对于刺探消息,为了改变枭刺只针对天下九州各诸侯国的情况,而对于匈奴的消息则不够透明完善的态势,李弘暗地里设立了一个机构,唤为“戎机营”,取自“千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之意。由一个名为乾郅的为头领,在匈奴内部发展眼线和势力,以刺探更多的消息。 在李弘有力有效的安排之下,各军各司其职,分别驻守防区,另外除了整合边军和组建间谍机构之外,在此同时,李弘还大力组织百姓修筑城防工事,将原先有些破旧不堪的城防生生地加高了五米,通令边民内迁,妥善安置,在隐蔽之处多设潜伏哨,从此边关敌情畅通无阻,源源不断地传向北地帅府。 一时间蓟关井然有序,百姓安居乐业,市人多称赞李弘有其父遗风,名将之才,而魏王也发来嘉奖诏令,准其临机决断之权。 ~~~~~~~~~~~~~ 匈奴人“以马上战斗立国”,几乎人人能弯弓跃马,进出行走以马代步,而年幼的儿童身量小,难以纵身上马,便以羊替代为坐骑。而秋猎之日,更是匈奴人为了感谢狼神的恩赐,特地设立的以追逐猎物,激励勇士的重大节日。 而位于阴山脚下的草原地带,匈奴王牙帐,迎来了一年一度的秋猎之时,处于欢乐之中的匈奴人,无不在紧张的准备着。 而魃格剌部,枭契查部,鸠魈蠡部三大部落和其他小部落的头领更是早早地带着本部人马前来,新设的待客的帐篷整齐的的排列,中间的是匈奴王的牙帐,四周则是四个按照地域划分而成几个部落群,在外围则是散落着其他的小部落的帐篷,象征着匈奴王至高无上的权力。 “小殿下,看来拔庠嚇这个老家伙来者不善,待会儿咱们定要小心!” 鞑苏坦也带着大队人马来到了牙帐,侍卫跋曷卌小声地在其耳边说道。 “嗯!”鞑苏坦一路走来,也是发现周围的人不怀好意的眼神,暗暗戒备,以防不测。 下了马,把马鞭扔给侍从,便和跋曷卌一起进了牙帐,看见拔庠嚇正在帐内和其余三个大部落的头领正在大声的说着话,而却没有专门给鞑苏坦部设立的座位。 鞑苏坦爆出一丝冷笑,“这算是给我的下马威么,那就来吧!” 恍若没有看见,只是现在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装作恭敬的样子,“鞑苏坦部前来会猎,愿我匈奴王与狼神同在!” 时值五十的拔庠嚇,看起来精神还是很好,无悲无喜地对鞑苏坦做出回应,“唔!鞑苏坦来了。远道而来,还真是稀客,定要好生招待。来人啊,看座!” 匈奴王拔庠嚇的这句话听着客气,但仔细琢磨,便不难发现,他安排的秋猎大典,压根没有鞑苏坦部的份儿,只是把鞑苏坦当做匈奴人的客人,而不是一份子。 作为鞑苏坦的亲叔叔,拔庠嚇没有一丝一毫作为长辈的觉悟,对自己亲侄子的打压的意思,在话里行间裸地显露无疑。 而其它三个部落的头领,也是不便作出回应,只是悠闲地坐在那里冷眼旁观,时不时地扫过他身后的跋曷卌。 鞑苏坦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忍着怒气,安安稳稳地坐了下去,但是心里却难受得紧,心里却想着待会儿怎么给拔庠嚇难堪。 而这时,一个高壮的匈奴将领走过来,渐渐地靠近了鞑苏坦,身后的跋曷卌有些警觉地上前一步,挡住了他,怀有敌意地问道:“菝拔秃,你想干什么?” 菝拔秃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带着揶揄的神色,开口回应,“不必紧张,也没什么吗,就是想和鞑苏坦头领比划一番!” “听说鞑苏坦头领现在是部落里的新晋的头号勇士,你也知道,我菝拔秃没有其它的癖好,素来敬仰英雄,那请出鞑苏坦头领来跟我切磋一下,也没多大事吧!” “就是,就是,鞑苏坦也太胆怯了,菝拔秃将军也只是与你过过手而已,不会真正地伤了你的。” 一个小部落的头领也在一旁激将,看来是被收买了,希望鞑苏坦不太冷静,故意地引起争斗。 “你个小部落的头领,也敢和鞑苏坦殿下叫板,莫要等我踢你下去,快滚!” 那个小头领看到发怒的跋曷卌,像草原上的雄狮一般,霸气冲天不可匹敌,心中畏惧,不敢冒犯,急忙地退了下去。 看到跳梁小丑退了下去,跋曷卌哼了一声,勇敢地站出来,对着背后的主使匈奴王拔庠嚇,带有威胁意味地开口向菝拔秃说道:“这就是匈奴王的待客之道吗,那好吧!不过,就你,还不配与我家小殿下过招,索性我也一时技痒,那就让我跟你好好地过过招吧!也看看历经这么多年,你菝拔秃的本事长了几分!” 拔庠嚇身后的匈奴小王子狄斯厉不明觉厉,还高声鼓噪,大声叫好“菝拔秃叔叔,既然我们匈奴的第一勇士要比,那就见个真章,也好让我等看看曾经的第一勇士,是否还有当年的悍勇!” “你们知道个屁?这家伙的悍勇还用我试吗,想当初老匈奴王之所以选取他做契拉钴的侍卫,就是因为他能妥妥地打败我,不然,我会” 菝拔秃心里发苦,明明只是想挑衅一下鞑苏坦,好在匈奴王这里讨些封赏,没成想却偷鸡不成反屎了一把米,心里有些后悔,而看着咄咄逼人的跋曷卌,变得有些畏缩,吞吞吐吐地说道:“谁,要跟你打,我只是开玩笑,毕竟时隔多年,当初的鞑苏坦也长大了不是!” 菝拔秃有些求救的眼神转向拔庠嚇,而正想看好戏的拔庠嚇,此时看到菝拔秃十分惧怕跋曷卌,也是万分恼怒,“丢脸的东西,要不是留着你还有用,此时此刻定要杀了你,竟敢扫了我的兴,平白地矮了那小子一头!” 但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呢,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只能靠自己去解围了,“呵呵!鞑苏坦贤侄,菝拔秃将军也是一番好意,不然你也可以不比,待会儿只消看看谁的猎物更多可好!” 看着拔庠嚇有些讨好的姿态,鞑苏坦刚才暴怒的脸色,变得有些好笑起来,但为了恶心拔庠嚇,却还是不紧不慢地回击,“是吗,只是我前些天一时不小心坠马,手臂有些不太灵便,要不就让跋曷卌叔叔跟菝拔秃将军比试一下,毕竟也是盛情难却啊!你说是吧,拔庠嚇叔叔,嗯!” 说着说着,跋曷卌突然抓住菝拔秃的手,手指暗中用力,将菝拔秃的捏的生疼无比,但为了掩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额头露出一阵阵细汗,嘴角发颤。 “那好吧,那就待会儿看狄斯厉兄弟能够打多少猎物了!” 说着,跋曷卌放开了菝拔秃,而鞑苏坦转眼深深地看了有些错愕的狄斯厉一眼,狄斯厉则是心虚的低下了头。 “哼!”鞑苏坦有些不屑地呼出心中的那份鄙夷,拔庠嚇看到自家儿子那股不争气的样子,脸色也是变得更为阴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谁是凶手 或许是天意弄人,匈奴王拔庠嚇凭借着自己的狡诈和隐忍手段,杀兄夺位,在老匈奴王死后迅速地掌控了匈奴王国,他的霹雳狠辣手段,无愧于狼神选中的人。而狄斯厉,作为匈奴王拔庠嚇的独子,却没有继承他的枭雄智慧,与自己的兄长契拉钴的儿子鞑苏坦两下比较,便觉得相差甚远,要不是拔庠嚇尚在,还能够控制住局面,想必那几个大部落的头领早已是投奔鞑苏坦了吧! 拔庠嚇有些凶厉的眼神扫过几个部落的首领,想当初,自己凭借着不光彩的方式上位,这几个部落没有反对,一来是自己掌控了他们的性命,再一便是我的手段令他们摄服。作为匈奴之王,狼的凶险,狡诈,智慧,隐忍是必须的,拔庠嚇这些领袖特质都具备,就算比起老匈奴王也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也是几十年来,这几个部落头领没有反叛的最大原因。 但现如今自己兄长契拉钴的儿子鞑苏坦已经成长起来,而自己已经衰老,雄风不再,这些部落想必早已蠢蠢欲动,但自己的儿子却是,哎!真是报应啊! 看着自己的儿子狄斯厉柔弱的肩膀,以及脸上表现出来的那丝稚嫩,从未经历过惨烈战事的他,将来怎会是骁勇善战的鞑苏坦的敌手! 拔庠嚇越想越气,想到自己曾经的兄长契拉钴,我那里比不上他,为什么我不能正大光明地胜出,成为匈奴之王,还不是你们这些大部落的头领想要扶持一个可以控制的王,“哼哼!”,你们太小看我了。 “既然我拔庠嚇能够成为匈奴之王,我的儿子也必须是,草原上的高傲的雄鹰,从来不会为地上的走兽而侧目。” 想着想着,拔庠嚇虎目微微眯了起来,有些阴悚悚地看了鞑苏坦一眼,而一直都在警惕之中的跋曷卌,看到拔庠嚇投视而来的眼神,则是暗暗戒备,右手握紧了自己手中的狼刀。 短暂的寒暄之后,便是一年一度地盛大秋猎之时了。 在秋猎场,匈奴王作为匈奴一族的领袖,以及一众老一辈的部落头领,除非是战事,一般都不会参与到这种级别的娱乐hu一 d一ng之中,只有新一代的匈奴儿郎才会参加。 而在这一天里,所有的匈奴姑娘都会好生地打扮自己,花枝招展地齐聚一堂,在临时搭建的猎台之上远远眺望,挑选着自己心目之中的矫健儿郎! 而对于一向懂得如何笼络人心地匈奴王拔庠嚇来说,在他掌权的几十年里,更是加大了赌注,狩猎的前十名勇士,则会获得更多的异国美人奴隶和成群的牛羊,而这深深刺激了好战的匈奴的年轻人,秋猎的竞争气氛也变得更加热烈起来。 而此时的猎台之下,整装待发的鞑苏坦骑在黄骠马上,箭囊中装满箭矢,一把沉重的八石巨弓斜跨在背上,展露着刚武有力的身躯,目光如鹰地扫过全场,所有的姑娘都尖叫了了起来,场上所有的匈奴儿郎与之相比都黯然无光,顿时大大惊艳了一把。 匈奴女儿的热情和爱意仿佛要把鞑苏坦融化了一般,而有些脸嫩的鞑苏坦也是胸中荡漾,黝黑的面容之上透出鲜明的亮红色,情难自禁,向人群挥了挥手,而台上的喊叫声则是更加大了一些,令旁边的一众部落儿郎脸色更是难看。 在鞑苏坦身后护卫的跋曷卌,有些好笑地看着自己一手扶持的孩童,终究长大了,知道招惹漂亮的姑娘喜欢了,顿时欣慰地对天心道: “契拉钴殿下,您交与属下的任务终于完成了,放心吧,小殿下有我跋曷卌保护,终究会夺得单于之位。” 而在此激动人心,光芒万丈的时刻,偏偏有些不知好歹的人出来搅局。 “鞑苏坦,你太过分了!” 旁边的狄斯厉看着鞑苏坦如此地受欢迎,大大地盖过了自己这个匈奴小王的风头,不由得有些气急,率先发难,声讨鞑苏坦,而聚集在狄斯厉身后的部落头领的儿子们,也众口一致地批评着。 “哦!我怎么过分了!” 鞑苏坦被打断了兴致大开的“个人表演”,转头看着有些涨红的狄斯厉,傲气地抬起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矮他一头的堂弟。 狄斯厉想要辩驳,但是因为心急口快,一时没有找到理由搪塞,难道要说鞑苏坦太招姑娘们欢迎了,让他没有一点面子吗,绝不能这样说,否则太丢脸了。有些找不到借口去应对鞑苏坦的诘问,狄斯厉气的胸口发堵,说不出一句话来。 “哼!既然找不到理由,那就别废话,待会儿手底之下见真章吧!” 带有些挑衅地挑了挑手指,说完,也不掩饰,挥起马鞭,“嗖”地快速超过狄斯厉的马身,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你!” 有些羞怒,见鞑苏坦破了规矩,已经在他之前开始了射猎,也不再迟疑,带着手下的侍卫也赶了上去。 “嗯!这小子如此跋扈,目中无人,端的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位于场上,最大的猎台的匈奴单于拔庠嚇,看到鞑苏坦如此地不给面子的举动,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哥哥契拉钴的身影,便立刻下定了主意,悄悄地唤来自己的私人侍卫,在其耳边交代了几句话。 那名侍卫等拔庠嚇说完,便偷偷地潜入秋猎人群之中,尾随鞑苏坦而去。 “哼!即使你再得人望又能如何,你还不是本王的对手!” 而在台上,距拔庠嚇不远魃格剌部落头领魃格剌,把拔庠嚇此时的表情尽入眼底,咧嘴讥笑,暗暗道:“饶你算计人心,也决计不会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一天,还真是等了很久呢!蚮丝莉,我最爱的小女儿啊,这笔旧账,我定要与拔庠嚇仔细地清算一遍!” 而猎场之中,鞑苏坦驾着黄骠马,将随身的侍卫甩在身后,每每射中猎物,便兴致高涨,一路狂飙,但就在瞬息之间,密林深处,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小殿下,你没事吧?” 跋曷卌听到自家小殿下的惨叫声,哪有不担心,忙忙带着几名侍卫快马追来,见到地面上有一地死尸,而此时鞑苏坦正在揉搓着自己的肩膀。 “唔!跋曷卌叔叔,我还好,就是摔了一跤,不必大惊小怪!” “那这是怎么回事?” “跋曷卌叔叔,这我也不太清楚,这里怎会有死尸存在。” 鞑苏坦也是没有头绪,这又却是为何,他驾着黄骠马来到这个隐蔽的草丛之中,不料马蹄被死尸绊住,一时没有收住,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跋曷卌仔细检查了死尸的身体,惊呼道:“凶狼卫,看来这伙人本来是来袭击小殿下的,只是不知怎会被消灭在这里。” “吸!”跋曷卌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地形,隐蔽幽深,空间狭小,最是适合埋伏刺客了,要是刚才他有些后怕地喘了一口气。 “好在这伙袭击者都被杀死了!” “跋曷卌叔叔,你说是谁会帮我们呢?”鞑苏坦也有些明白了这伙匈奴人定是拔庠嚇派来的刺杀自己的,但却被人所杀。 “我不知道,但起码帮我们的人没有恶意,至少跟拔庠嚇是敌对的。” 跋曷卌向鞑苏坦冷静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两人合计为保万全,还是决定赶紧返回驻地,此地不宜久留,时间越长越危险。 而在往返的路上,他们也发现了了更多的死尸,仿佛是故意让他们看到的。但这一路上却诡异地没有任何攻击,而拔庠嚇和魃格剌看到鞑苏坦安然无恙地返回,更是吃了一惊。 “这小子怎么回来了?” “拔庠嚇这老家伙不是派人去去杀鞑苏坦了吗?” 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脑海之中想过无数种可能性,最终竟奇迹般地一致认定,鞑苏坦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图谋,在路上杀了他们所有的潜伏的人,因此,看着鞑苏坦此时无害的笑容,心中升起了一阵浓浓地地忌惮。 “这小子藏的好深,真是好手段,好心计!” 而无辜的鞑苏坦则不知道,处于谜团之中的他,却说巧不巧地成了那个唯一背锅的人。 ~~~~~~~~~~~~~~~ 韩国,阳翟,已然是秦国一郡,而兵败之后的韩王则是领着残兵败将,固守新霍,距离齐楚两国的边境,不足百里,而韩国的疆土,则只剩下多半数。 现今纵观七国之中,论疆土面积,从大到小排序分别是秦国,楚国,齐国,魏国,赵国,燕国,韩国。 大致的粗略划分一下, 秦国有关中之险,蜀地之富,河西之锐; 楚有长江屏障,诸河依托,牢牢地把持着荆楚与汉中盆地; 齐国则统治山东,兼有一部分河北之地,享有渔盐之利; 魏国独占山西,攻守兼备; 赵国割据河北,民风彪悍; 燕国则占据了现在的辽东,韩国占据了一部分的中原地区。 而秦国几乎牢牢地掌控了天下的形势,各国或多或少地,要么直接或间接地在秦国的影响之下,国力日衰,不复往日鼎盛气象。 而随着岐厢之战的结束,秦国的如意算盘落空,七国终于醒悟,再一次的选择了共同对敌。 而九州大地渐渐明朗的形势,又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亘古战事未休,人心纷争不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