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做歹》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梦小轩】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为妃做歹》作 者:白衣素雪 “父皇,儿臣不想娶一个婚前失贞,且还痴傻的女人!”婚宴上苏卿语的夫君公然抗婚,且态度坚决! “傻子,你是不是装傻!”醉月楼上的苏卿语看着那个命人绑了自己,差点令自己失贞的妹妹,被光着身子吊在城门口,笑的眉眼开花之时,身后就这么出现了自己夫君的声音,然后,傻妃穿帮了! “原来我的小傻子,不是真的傻,扮猪吃老虎,小傻子,你吃不吃狼,这儿有个色狼,你吃不吃!”闺房里头,那个公然抗婚的夫君,竟然不要脸的总缠着自己生孩子。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苏卿语的人生里头,希望自己丧偶! 标签: 爽文 宫斗 欢喜冤家 腹黑 ================= 第一章:两顶花轿 暮色四合,最后一抹斜阳将天边照出一片深红色的云霭,当天被染成蔷薇花般的颜色之时,京城之中最宽的街道上,两顶十二抬的龙凤呈祥花轿便这般惹人注目的将整条街道塞满,绵延十里的红妆,喧天的鼓乐声,让围观的百姓个个削尖了脑袋的想要一看究竟。 三月十六,睿亲王府娶亲,娶得是宣平侯府的长女与广平侯府的次女,宣平侯府为正妻,广平侯府为侧室,不说先来后到,便是这花轿也该不同,可这现下,一模一样正红色的花轿,这哪里像是娶妻纳妾,分明是娶了两个妻子的模样。 “小姐,这广平侯府的也太不懂分寸了,皇上圣旨以下,说好了,以小姐为尊,堂堂侯府,竟然连礼仪尊卑都不懂得,等一会拜天地的时候,有她们没脸的,一个妾侍,还敢用正红色的龙凤十二抬花轿,当真不要脸。”看着身旁广平侯府的花轿与自己家的花轿齐头并进,花轿旁着fù人打扮的喜翠姑姑深吸着一口气,自不甘心的对着花轿里头的新娘苏卿语开口着。 “姑姑气什么,不过是一模一样的花轿罢了,若不是有人故意的授意,广平侯府家的也不敢这么做,说到底,谁会愿意娶一个傻子又在前些日子刚被采花贼侮辱过的女子为妻!” 花轿里头的苏卿语听着外头喜翠姑姑不甘的声音,情绪并未受到巨大的波动,只微微一笑着。 两天前,亲眼见着男朋友和闺蜜搞在一块的自己,气愤的上前打骂理论,拉扯推搡之间,自己便被推下楼,一觉醒来,头痛yù裂时,苏卿语只感觉自己的身上有人压着,且带着恶心的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各处,出于本能的反抗让那人恼羞成怒,刹那之间,在那人举着拳头再要揍上来时,自己的两根手指便直接戳进了那人的眼睛,最终,惨叫声就这么传入了自己的耳朵,而自己也因为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时,听得就是那一句话“检查过了,小姐还是处子之身,怕那贼人是看小姐伤势过重以为死了,所以就没下手,皇上说了,婚礼照常举行!” 就这么,花了这整整的两天时间,苏卿语总算搞清楚了自己现下的状况,她穿越了,只是穿的命数不好,穿到了一个不受宠的傻子小姐身上,且在婚前,让采花贼掳走,让满京城的人知道,她被侮辱了! “事实是怎么样的,根本不重要,傻子变聪明了又怎么样,身子真的干净又如何,我的清白被污,满京城都知道,我苏卿语在婚前让睿王爷在头上戴了一顶鲜亮的绿帽子,让他两次沦为众人口中的笑柄,这笔帐,这口气,他若不撒在我身上,他不就真成孬种了,想来,这好戏应该还在后头!” 手捧着玉如意与平安果的苏卿语鲜红的朱唇微扬,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轿子便已经转了头,那震得耳朵生疼的喜乐声减弱,轿子,就这么离开了嘈杂的人群,去到了僻静的一处。 苏卿语掀帘毫不避讳的望去,那儿点着无数盏大红灯喜字灯笼的睿王府大门离自己越来越远,而入眼的,便是这大开着的角门,早有等候的人,就这么把自己迎了进去。 听着远处的恭贺喜乐之声,再看这儿的清冷寂静,苏卿语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样,随后,在花轿未停下时,就这么大刺刺的直接从花轿里头跳了出来,这一跳,连带着头上的凤冠都掉了下来,更是吓傻了那些抬花轿的伺候的人。 而苏卿语,脸上只摆出一副憨笑痴傻的模样,开口对着喜翠姑姑道“姑姑,这儿不热闹,那儿前头热闹,咱们去那儿吧!” 说罢,在身边的那些睿王府中的小厮们都来不及阻拦的,苏卿语便提着裙子,快着步子的朝着前头灯火通明之处,飞奔而去。 原身被采花贼一石头砸死了,苏卿语活了,傻子不傻了,自然由不得人欺负,一样的花轿就算了,竟然连拜堂都不愿意,那还娶什么亲,这婚,你既然不想好好的结,倒不如,来个天翻地覆! 第二章:两个新娘 “姑姑,这儿好热闹,你瞧,她的衣服与我穿的是一模一样的,她也是新娘子吗,她也要成亲吗?” 拜堂的正厅内,入目之处,皆是一片大红花绸与烫金的大红双喜字,满堂宾客或端坐或在后头恭敬的站立着,原还和乐声声无比热闹,因为这脆生生的一句话,戛然而止。 当众人将视线全都放在这突然出现的苏卿语身上时,跟在后头的喜翠姑姑则聪明的,只做出一副拦不住的模样,随后无比委屈的拉住了苏卿语“小姐,小姐,快别胡闹了,和姑姑回去,我们回角门那儿去吧,乖,这儿我们不能来!” 说完,便把苏卿语自然而然的护在了身后,一副母鸡护崽的模样,让还未反应过来的众人,对着两个新娘不住打量。 “那儿黑,我不要回去,我要拜堂,姑姑不是教过吗,说我会和我夫君拜天地,姑姑,我夫君呢?”而苏卿语全然不顾前头如同黑面神一样的男人,自顾的扮着痴傻,只与喜翠姑姑耍赖着,主仆二人这戏,可谓精彩。 “混帐东西,谁让你们到这儿来的,还不快把她们带下去!”萧衍没料到,他让人抬去角门的傻子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只厉声呵斥着身边的人。 “袁卫,你去,给朕把那儿的盖头扯下来,让朕瞧瞧,是怎么样惊天的胆子,敢让她冒着欺君罔上之名,在这里欺上瞒下!” 在小厮们想要将苏卿语与喜翠姑姑拉走的当下,一直端坐于上首的大梁国君清着嗓子开了口,气恼的看着神色不太自然的萧衍,随后对着身边的内侍监厉声着。 没等萧衍说一个不字,得令的袁卫疾步上前,直接扯下了那儿广平侯府家的盖头,手下用力之时,穆昭静头上的凤冠,随之甩落,现下的模样倒与苏卿语相差无几,在盖头被掀开的当下,穆昭静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请皇上息怒!”惊呼着。 “好一个移花接木,老四,你这是对朕有不满,新媳fù儿还没过门,你当着朕的面就这样的作践她,朕让你娶她,是让你一心一意待她,不是让你把她当傻子一样的闹着玩儿!”看着那儿跪着的穆昭静,皇帝气的一巴掌直接打在了手旁的案桌之上,那儿刚刚才喝完的一杯新媳fù茶,杯盏就这么倒了,茶水沿着桌脚,顺流而下。 “可她本来就是个傻子,父皇重信,让儿子娶她,儿子为孝,娶了,父皇还要儿臣如何,儿臣与静儿本就是两情相悦,静儿的家世身份根本就不需要伏低做小来儿臣身边做个侧妃,她原该是正妃的,儿臣委屈了她,没能给她正妃之位,难不成,儿臣还不能够让她有个完整的婚礼吗?”面对皇帝的厉声责问,萧衍现下毫不收敛心中火气的回呛着,这满堂的红色喜字,也浇不灭父子之间这熊熊的怒火之气。 “不能,正庶有分,上下有别,她身为侧妃,就不该穿着正妃的喜服在此,你身为一个王爷,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现下,到底你们是傻子,还是她是!” “那好,那儿臣不娶了,反正儿臣还未与她拜堂成亲,她的花轿也是从角门抬进来的,她根本就不算是个名正言顺的王妃,儿臣现下就要退亲,儿臣不要娶一个婚前失贞,且痴傻无状的女子,她不配为儿子的正妃!” 第三章:被算计了 “混账东西!” “你把圣旨当什么,你把朕当什么,婚姻大事,就是由着你这么胡闹的,既然不愿意,早干什么去了,现在退婚,晚了!” “袁卫,给朕把睿王爷与睿王妃亲自送入洞房,敢不从,那就把这个欺上瞒下的侧妃直接杀了!” 一句话引来满堂哗然,却让躲在喜翠姑姑身后的苏卿语欢喜个不停,故意冲到这儿,搅起这一场风波,要听的,就是这一句话,不娶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位皇帝陛下的火气,竟然这样的难以捉摸,且用了这么一种强烈的方式,强迫着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傻子,还要逼着自己的儿子与一个傻子入洞房! 躲在喜翠姑姑背后的苏卿语脸上的笑冻结之时,她已经被迫的跟随着那位内侍监走向了里边,绕过了曲径长廊,进入了大婚的合卺洞房内。 那里头原待着伺候的广平侯府家的侍女仆fù们现下被尽数的赶了出来,满脸的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现下除了摇曳的火烛,与一桌精致的席面外,就只这么一间空dàngdàng的屋子,与那耀目的烫金双喜字。 楠木垂花柱式拔步床上,百子被下铺就着素白的丝帕,上头堆满着寓意早生贵子的四色果子,屋内合欢香浮细飘渺,苏卿语拉着喜翠姑姑的衣角自进入这个房间之后,便被安排着坐在了楠木垂花柱式拔步床沿之上。 “王爷,大婚的日子,就别再和皇上置气了,吹了灯,都是一样的睡,只要哄的皇上高兴就好,王爷早些安置,奴才们就退下了。”袁卫恭敬的弯腰低头与那儿冷着一张脸的萧衍叮嘱着,随后便使了一个颜色看向了喜翠姑姑,喜翠姑姑只帮着苏卿语把头上落下的发丝归拢了一下之后,轻轻的拍了拍苏卿语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害怕后,便与袁卫一并的离开了。 而苏卿语毫不顾忌的转头打量着这个精心布置的屋子,显然,这正妃的屋子是没打算让她这王妃住的,这春宵一夜,也不是为自己准备的,可惜了这满腔的心思,最终,就这么白费了! 看着那儿紫檀圆木桌旁正自顾喝着闷酒的男人,苏卿语的眼里头不禁的闪过一抹讽刺,随后,便将那床上的东西归拢的扫开,留出了那么一小块儿,给自己和衣躺下。 “起开,这儿不是你睡觉的地方。”累了这么一整天,她觉得自己满身的骨头都在喊着疼,可这刚刚躺下,那儿,男人的怒喝声就这么响起。 苏卿语只当聋了一样的转过身背对着男人,手枕着头,闭上了眼睛,不想理睬这个现下怒火冲头的男人,可男人却不愿意,一个箭步的冲上前,便把苏卿语就这么直接从床上拎了下来,满脸的嫌弃。 苏卿语处于本能的反抗,伸手想要把萧衍领着自己衣领的手拽下来,可力道不及,没能拽的下,却是在萧衍的手腕上留下了两条红印,萧衍吃痛,手就这么松开了苏卿语的衣领,苏卿语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伸脚之时,萧衍就这么被绊倒了,随后手撑着地的时候,一双手,就这么直接覆盖在了苏卿语胸前绵软的细腻之上,两个人离得咫尺之近,连带着周遭的气氛,都变得不再一样…… 跌在苏卿语身上的萧衍,真实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不该有的悸动与翻起的那种熊熊yù火,再看面前这张他本该讨厌的脸,竟然觉得,自己想要一亲芳泽时,萧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应该就是刚才喝下的那一壶酒! 而被男人压在身下的苏卿语,亦感受到了男人悸动的挺起,再看他脸上不自主的潮红,与那浑浊的眼,自然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而在苏卿语瞪大着眼睛想把男人从自己身上推下的当口,萧衍的手却已经开始扒开了她的衣服,“撕拉”一声,毫不客气的,便扯开了那嫁衣,连带着里头的中衣都已经撕坏,露出了暧昧的鸳鸯戏水肚兜…… 第四章:对不住 狂热的吻自苏卿语的脖颈之间落下,带着狂风暴雨般侵袭的掠夺,让苏卿语反感的挣扎与推拒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可现下,被yào物迷失了自己的男人,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与动作,只能够跟随自己本能的悸动,撕扯着苏卿语身上的衣衫,快速的退下自己长裤,连衣服都不打算脱的,想要长驱直入,将身上的那股燥(热所释放。 苏卿语被男人钳制着,连带着裙下的长裤都已经被撕烂,现下的男人,就像是一只发了情的公)狗一样,就在萧衍架开着自己的双)腿,想要不顾一切的进入时,苏卿语看准了时机,抄起一脚,踢在了男人的命根处。 随手,拔下自己发上的银镀金镶宝翠竹发簪,直接朝着萧衍的肩井穴处刺去,看准了时机的苏卿语反手一个花瓶直接敲在了他的头上,被花瓶打中的萧衍,就这般昏倒在地,苏卿语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瘫坐在了地上。 好在自己有这么两把刷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要不然当初没让采花贼毁了的自己,倒栽在这么个人身上,可真是亏了! 双脚踢了踢地上双目紧闭着的萧衍,苏卿语仔细的端看打量着,不得不说,这男人长得确实好看,面冠如玉,气宇轩昂,刀刻斧削一般的五官,修长健硕的身材,确实是人中之龙的模样,只可惜,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要被迫着,娶了原身这样的人物。 大概心有不甘吧!毕竟长得好看,怎么样都有理! “真是对不住了,今晚你就要在地上躺上这么一宿了!”苏卿语抬眉,耸了耸肩膀,只轻声说道。 这么一番的折腾累的饥肠辘辘口干舌燥的她,走至那席面的一旁,想垫点东西充充饥,夹起了一块红豆枣泥糕时,发现这上头被下了yào,不止是这枣泥糕里头,连带着满桌的菜肴,与茶水之中都是,这么个洒法让习医多年的苏卿语不得不佩服这位皇帝想要让自己儿子与原身洞房的决心。 扯了扯唇角,苏卿语只轻叹了口气,便想着去到外头找口水喝,将要开门之时,发现,这门,竟然在外头,被反锁了,不止是门,就连这整个大屋里头的所有窗户都是,都被锁的死死的! 端着水壶的苏卿语瞬间石化,竟然不知道要怎么是好!长叹一声之后,只得又回到了床榻上,挨着饿,熬着渴的,囫囵睡了这么一宿! “啊!!!”清早,后院正屋之中的喜房之中,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 昏昏沉沉的一夜醒来,叫醒自己的不是旁的,是一盆冰水,从头上,倾盆泼下,苏卿语吓得一个打挺从自己睡着的床榻上翻起,思绪还未回转的当下,就听到一声怒喝! “从这床上滚下去,马上!” “季忠,给本王把这张床抬出去烧了!” 满身湿漉漉的苏卿语像是从水里拔出的水鬼一样,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当下,就听得那暴戾的声音与蛮横的推搡,心神涣散的她,被撂倒在了地上,手正巧扎进了昨夜她用来打破萧衍额头的花瓶碎片,瞬间,鲜血直流…… 第五章:正妃与弃妃 “小姐,你没事吧!” 连哼都来不及哼,那扎着花瓶碎片的手,便已经被从外头匆匆赶进来的喜翠姑姑接了过去,满是心疼! 看着苏卿语扎进手中的花瓶碎片以及那鲜血淋漓的手心,喜翠姑姑吓得把手里头好不容易找来的那一碗白粥扔在了一旁。 而苏卿语却在看到那一碗白粥之后,只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干脆狠了狠心自己拔掉了手中的碎瓷片,抱起那粥就这么囫囵的吞下,看的一众人,个个的皱着眉只道这王妃当真是个傻子。 而那位还在气头上的爷,在看着自己眼里头的傻子用这么一种方式喝粥之时,眼里头全是嫌恶。 “爷,已经辰时了,一会您还要带着王妃入宫给皇上和贵妃娘娘请安,还是先把这衣裳换了,免得误了吉时,又惹来一堆不该有的话。”季忠将早已挑好的宝石蓝金线缂丝八宝如意纹jiāo领长锦衣递给了一旁怒火冲天的萧衍,又使了一个眼色看向了喜翠姑姑,让身后的婢女们,带着苏卿语去净房梳洗上妆。 季忠自幼跟在萧衍身边,打点萧衍的生活起居,自然知道,现下,萧衍情绪不善。 “王爷,表面的功夫好歹要做一做,皇上不准你苛待了王妃,你若事事与皇上对着来,那当初,我们忍气吞声娶这王妃还有什么意思?” 帮着萧衍换上衣衫,系好身上的香囊玉佩,季忠蹲下身,将衣衫处的褶皱抹平,嘴里自小心翼翼的劝说着。 “备马,进宫!” 从前,或许还能够听得进季忠劝告的萧衍,在经历过昨夜那不该有的羞辱之后,当即摔烂了手中的碗,就这么疾步的朝着外头走去。 “小姐,王爷走了,我们现下怎么办?要不然,我们自己备了轿子入宫吧?” 在萧衍离开后,就只剩下苏卿语与喜翠姑姑的屋内,喜翠姑姑委屈到恨不能呕出血,这才第一天,这王爷就对自家小姐这种态度,在没有个能够说话的人,这小姐往后,肯定要是要被欺负的。 “去宫里头干嘛,让人备了轿子,咱们往侯府去,这好不容易做了王妃,怎么着也得举家和乐融融一下才是,毕竟从前,我也没和家里头多亲昵过,去吧,顺便叫上舅母与表兄,咱们一起去侯府里头,联络联络感情!” 有萧衍一个人怒气冲冲的入宫就够了,他一个人去,根本讨不着好,只会一鼻子灰,自己现下,可有正事要做…… “哟,这什么东西,怎么那么臭啊……” “怎么把这些个乌七八糟的东西弄大街上来了,多恶心呐!” 春日暖阳之中,原该是鸟语花香一片的大街,现下,却被这一阵一阵馊水的恶臭所浸染着,满大街的人因为这一股一股难以遮掩的恶臭而捂着鼻子小声厌恶着。 而轿子里头坐着的苏卿语却乐的十分的开怀,数桶狗屎,拌了马尿的黄泥浆,以及发臭的甘潲水,那可是自己精心为她的娘家准备的厚礼。 第六章:回门大礼 曾几何时,原身可一直都伴随着这些东西度过,宣平侯府里头的几个弟弟妹妹,最喜欢的就是用这些东西捉弄她,现下,她可总算是有机会,来回敬这些弟弟妹妹了与那位好继母了。 匆匆收到苏卿语回府消息的众人根本也没把这个傻子放在心上,当轿子停在宣平侯府门前之时,门口,连个出来相迎的人都没有,坐在轿中的苏卿语微微勾唇,随后,让喜翠姑姑命人,把那些狗屎尽数的泼到宣平侯府的朱漆大门上。 那里,大红的双喜烫金字还未拆下,当一桶一桶黏腻恶臭的狗屎瞬间沾在了侯府的朱漆大门上,朱红色的大门被屎黄色覆盖,恶心的让人泛呕。 当里头终于有人开门的时,外头受了喜翠姑姑命令的人手下动作未停,一桶恶臭的甘潲水就这么迎面,泼在了前来准备兴师问罪的宣平侯府继室,邵芳华身上,除却邵芳华外,还有跟在她身旁左右挽着她的两个女儿,苏挽月以及苏婉容。 “苏卿语,你这个傻子,疯了魔了,竟然敢拿这些个污秽的东西来触宣平侯府的霉头。” “来人,给本夫人把那言语无状的丫头给绑了,好好的掌嘴让她长长记xìng,一个无品级无诰命的疯丫头,敢对着皇上钦赐的睿王妃无视谩骂,当真是罪大恶极!”在苏挽月说话的当口,帮着苏卿语前来代替其说话的荣国公夫人秦氏,厉声呵斥着身边人道。 秦氏话音一落,自有人上前左右开弓“啪啪”两下,打的苏挽月嘴角泛血。 邵氏反应不及,正要阻拦时,喜翠姑姑的手里头已经拿出了当初皇上钦赐下的那一道册封诏书与金册金印,明晃晃的东西,让邵氏软下了声,死死的咬着牙,自不再言。 “国公夫人闲来无事想来咱们府上串串门也用不着拿了亲外甥女的圣旨来此,到底是亲戚,有什么话,我们还不能好好说吗!”邵氏是个能忍的,顾不得身上这让人作呕的恶臭,换下了脸上的恼怒,摆出一副和善的脸,对着秦氏道。 “今儿个我可不是来这儿与你论什么亲戚情谊来的,你们宣平侯府好大的胆子,早早的收到了睿王妃归宁的帖子却故作不知,让睿王妃在门外久等吹这冷风不开门,之后,还任由一个丫头口出狂言的大骂,无视尊卑,邵夫人可真是治家有方!” “小货养的到底是小货养的,没规没矩不知礼数,披上了人皮也装不像一个人,拉不上台面,这府里与我有亲戚的人,是故去的正室夫人,可不是邵夫人你,邵夫人要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好歹也要看看,自己贴得起还贴不起!” 秦氏自白了一眼,指着和尚骂秃子的说着割心窝子的话,让邵氏气到脸色煞白。邵氏当初只是这侯府里的妾,正室夫人仙去,她才扶正为继室,那一句小货养的,是把她与三个孩子都骂了进去,真真恶dú,可如今,门口人多,在如何,邵氏也只能忍着。 第七章:烧了吧 疯狗咬人总不能她去咬疯狗,恼恨到了极致的邵氏无法,只当算不理会前来叫嚣的人,现下不是惹事的时候,若真闹出个什么事情来,后头只会得不偿失。 邵氏虽在心中这样警告自己,可脸上没了好xìng儿的她不肯再给任何人好脸,只负气的转身进门,连苏挽月受的那两记掌锢她都不打算再讨回。 “还请邵夫人好好的下跪迎接咱们的睿王妃后再行回府!昨夜皇上才因为睿王府中的侧妃不分尊卑,动了肝火,今日,若邵夫人想以身试法,那御史台那儿可就正好有了折子可以送往皇上处!” 眼瞧着邵氏横眉冷目的想要往自己的府里头走,荣国公世子洛之就这么将轿中的苏卿语扶了出来,春日暖阳下,从轿子中走出的苏卿语,一身正红色缂丝四季花福寿字云纹对襟长裙,满头华翠,金镶红宝石榴花果珠花步摇随风而dàng,耀眼夺目,悉心装扮之下的她,明眸皓齿,娉婷多姿之色,丝毫不输邵氏身边的两个丫头。 “你们少得意,仗势欺人算什么本事,不就是一个傻子王妃的头衔,也能够把你们这些人横成这幅模样,前些时候,宫里的贵人说了,皇上有意把二姐姐许给康王为正妃,若你们还敢在这儿胡搅蛮缠的,且等着来日,总有回报的时候!” 邵氏不打算与她们分辨,出声的是邵氏的第二个女儿苏婉容,苏婉容不服气的挑眉,在说完话后,“转身进门砰”的一下,直接把大门合上。 “烧了吧,表哥,让人取了火把来,我亲自烧!”在侯府大门关上的那一刻,苏卿语只撇了撇嘴,波澜不惊着,这样的娘家要了何用,倒不如烧了干净! 一把大火自宣平侯府门外蔓延,让侯府里头闹成一团,而纵火的苏卿语,却大摇大摆的回了王府,临去前,只在自己的表兄耳边细语了一番,一副谁又要遭殃的模样。 康王妃,可真是个好兆头!勾起唇角的苏卿语在心中不禁道。 “苏卿语,好端端的去烧宣平侯府的大门干什么,疯了魔了,你还嫌你自己闹出的事情不够多是不是!” 匆匆回府的萧衍为着苏卿语放火烧屋的事儿气的直接来至正院恨恨的怒骂着一把踹开大门,根本没看屋子里的情形只想去把苏卿语拽出来好好质问一番。 刚刚褪去衣衫准备沐浴的苏卿语身无寸缕,怎么也料不到男人会突然闯入,胸前盖了衣衫想要逃走的她现如今却被男人拉了便扑进了怀里,萧衍亦是楞,失神之时脚下步子打滑,两个人就这么齐刷刷的跌倒在地。 现下,苏卿语白皙细腻的凝rǔ由着萧衍一手掌握,湿润的朱唇覆盖在萧衍的唇瓣之上,身下的合股之处与萧衍紧贴,两者之间只差了那么一层薄薄的布,苏卿语明显的感觉到了男人身下事物的打挺,而被紧握的凝rǔ,竟然由着人揉捏了起来…… 第八章:你起来 “你给我起来,闭上眼睛,不许看,姑姑说了,只有我夫君才可以看我光溜溜的身体,你转过去!” 苏卿语好容易回了神在迅速的把一脸惊讶,换成一副童稚痴傻的模样之后,吓得赶紧从萧衍的身上爬起,满身的鸡皮疙瘩,恨不能掉满地,这男人刚才竟然摸自己…… 被满身粪臭粪臭味沾染的苏卿语回来便让喜翠姑姑帮着自己去灶上要水来清洗自己,哪里能够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萧衍也不曾料到,会看到这样一幕,且该死的,看着这丫头身无寸缕的模样,竟然起了反应,连自己的手都没能控制住,一想起刚才那样亲密的画面,萧衍的喉结,不自主的微微一动…… “大白天的脱光了衣服,不知羞耻,还不把衣服给我穿上。”快速背过身对着苏卿语的萧衍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随后不分好赖的就这般指责起了苏卿语,苏卿语听后不服气,不住的对着那个背影翻着白眼。 当真看一个人不顺眼,那这人的一切都是不顺眼的。 苏卿语无耐的上下环顾了自己一眼,只觉得她现下,真真委屈,明明被看光的是自己,可临了了,竟然还是自己的错,大白天关着门在屋子里头沐浴,也要被骂,真是杀千刀的。 心有不甘的嘟起嘴,苏卿语恶狠狠的瞪了那个背影一眼,忽然的狡黠一笑,一路小跑的就这么白花花站在了萧衍的面前,咧嘴的嘟囔道“喜翠姑姑出去了,你能帮我洗澡吗?卿卿不会洗澡,你能帮帮我吗?” 苏卿语故意的瞪大着眼睛故作无知与天真的就这么蹲在萧衍的面前,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一样,可怜巴巴的说着,萧衍怎么也没能想到,这丫头竟然就这么赤条条的又自己走过来了,且这模样…… 看着萧衍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的眼睛,苏卿语只觉得这人好玩儿,丝毫不在乎现下光溜溜的自己,就想故意的看他出丑。 “回去,去把衣服穿上,别让我再看见你赤条条的,没一点姑娘样!”完全忘了来这儿初衷的萧衍现下只咬着牙的厉声呵斥着苏卿语,双目紧闭的模样,让一直打量着他的苏卿语呲牙咧嘴忍不住的笑着。 苏卿语心中只道,虽说凶了点,但这一本正经又正人君子的摸样,倒真是挺可爱的,长得好看,还是有先天的优势。 在苏卿语傻笑着咧着嘴一脸看好戏似得看着萧衍却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突然的,萧衍就这么睁开了眼,直勾勾的看着苏卿语,只觉得这傻子的笑太碍眼,而苏卿语没想到,这人就这么睁眼睛了,瞬间,石化的苏卿语就被萧衍用着一张大被子卷住了,整个人卷的跟个粽子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得被带离了正房大院的屋子。 苏卿语被萧衍扛在这抄手游廊里头走着,引来一众侧目,喜翠姑姑的手里头端着刚为苏卿语寻来的吃食,就见人被萧衍给扛走了,这一下间,喜翠姑姑吓得赶紧的跟在了萧衍的后头,生怕在生出什么事端来…… 第九章:睡柴房(1) “好好在这儿待着,再出去闹事,不给你饭吃!”放下苏卿语的萧衍做出一副凶恶吃人的模样,说完,便扔了一套衣裙在苏卿语的脸上,也不管跟在身后的喜翠姑姑到底是什么样的脸色,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卿语再看一脸茫然带着疑问盯着自己的喜翠姑姑,艰难的把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莫名道“我真不知道,估摸着是宣平侯府的闹上门了吧!” 邵氏的脾气那是一点都不会吃亏的脾气,她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府邸被烧,尤其还是在她的女儿将要飞上枝头的时候! 才出门一天的侯府大小姐归宁省亲,大摇大摆的对着自己的娘家泼粪又放火,苏卿语在京城里头可谓是出了名,除却她本来傻子成王妃又在成亲前被采花贼糟蹋的事,这一桩,又成了一桩奇事。 外头所有人的嘴里就像是刮起了一阵大风似的,所有人都在说邵氏如何苛待苏卿语的事情,甚至说书的楼里头,都那这个后母的事情当着故事在诉说,戏文里的邵氏被刻画成了最为恶dú的继母,当真是有趣的紧。 而整座侯府大门被烧的宣平侯爷从朝上刚刚回府便又打转了轿子往宫里头告状去了,告的不是别人,就告荣国公夫人与荣国公世子恃强凌弱,怂恿自己心智有缺的女儿放火烧自己的府邸,请皇上一定严惩。 只是宣平侯爷晚了一步,火急火燎的跑去告状时,洛之早早的递了折子参了宣平侯爷一本,用的就是,无视尊卑,欺上瞒下,欺凌睿王妃的罪,折子上头写的就是今日睿王妃归宁,可宣平侯府连大门都不开,更不用说前来相迎一事,里头浓墨重彩,把邵氏无视尊卑,苏挽月口出狂言,苏婉容言语挑衅的话一字不落添油加醋的说。 苏卿语成了被欺凌的一方,而宣平侯府则成了施)虐的一方,至于荣国公府便是保护苏卿语的那一个,说到底他们是见义勇为,为苏卿语站脚,保护苏卿语。 昨夜萧衍刚在婚礼上对苏卿语明着难堪打皇帝的脸,今早宣平侯爷的继室又明着不让苏卿语进府,给皇帝难堪,看着手中的折子,皇帝只让袁卫出去了解了一番后,把书案边浮着暖香的花开富贵紫铜香炉一股脑的摔到了宣平侯爷的身上,烫的宣平侯爷连哼都不敢哼一下,额前红肿一片…… 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宣平侯爷最终被勒令,带着那不知死的继室与那两个女儿去睿王府上给睿王妃赔礼道歉,什么时候睿王妃原谅了她们,她们才能够起来,不然,就一直在睿王府门前跪着,以儆效尤! 下意识的,跪在地上的宣平侯爷只气的脸上抽筋,可皇帝现下有心做笺子给众人看抬举苏卿语,谁让他们痴傻,自己凑上前让皇帝歹着杀鸡儆猴,得了旨意的宣平侯爷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把满肚子的怨气留着回家发泄,好好去质问质问邵氏,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偏要在这风口浪尖上,和一个嫁出门的傻子过不去,自失气度! 第十章:睡柴房(2) “去给那个傻子赔礼,凭什么,是她先来闹事,那门口的味儿到现在都还没散,整个大门都让那傻子烧了,凭什么还要让我们去,还要跪着等那傻子说起来,我们才能够起来,那傻子晓得什么,皇上是故意的在刁难我们,我们不去!” 被烫伤了左臂的宣平侯爷来不及上一点yào就狼狈不堪的回到了侯府,将皇上的意思全部转达之后,苏婉容第一个不服,厉声的怒骂道。 “闭嘴!你们不去,你们不给那丫头开门,故意给那丫头难堪的时候,都干什么了,现下,是皇上在给那丫头撑腰,好啊,你们不去,不去就等着皇上直接抄了这宣平侯府,一个个的流浪街头可好?” “不知所谓!全是你教导出来的好女儿,跟着你学的头发长见识短,好好的一个人,还跟个傻子计较,她要回来,你们好生接待着不就完了,闹得这满城风雨,还让我受了一肚子气,就你们能干是不是!” 宣平侯爷受了满肚子的委屈无处发泄又听了苏婉容在那儿一阵的抱怨,在苏婉容落下话音之后,便是一个声音拍案而起,对着苏婉容破口大骂,骂完了,就指着邵氏的鼻子一通的指责,吓得这堂中的三人噤了声。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的去睿王府,登门致歉去,傻愣着像个木头一样,还嫌我丢人丢得不够是不是!”在众人闭嘴不再说话的情况下,宣平侯爷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让管事的备了礼,带着母女三人备车前往睿王府。 宣平侯爷领着妻女刚到,袁卫就带着圣上的旨意来到了睿王府门前,这让心有余悸的宣平侯爷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只道自己来得快,不然又是一桩事,惹得一身的晦气。 而才在穆昭静房中用罢了晚膳,正陪着穆昭静说话的萧衍在听得门房来报说袁卫带着圣意前来时,只一阵的脑仁疼,更不用说带着满心欢喜,期待着萧衍与自己行合卺之礼的穆昭静了。 板着脸的二人相携着前往大门之处后,看着带着家小跪在地上的宣平侯爷与领着旨意的袁卫,在袁卫说明了来意后,萧衍只让李忠去把苏卿语请来,并让李忠叮嘱了喜翠姑姑,让她教苏卿语好好说话,别多生枝节! 李忠听了话赶紧的去到后头柴房去寻苏卿语,故意装睡的苏卿语听着李忠对喜翠姑姑的警告,只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睡在干草铺成的地面上盖着被子,就是不愿理睬李忠的轻声叫唤,急得李忠在那儿直跺脚。 谁爱跪跪去,比起原身过往所受的羞辱与冷待,不过就在这冷风口里头纳凉一会,算得上什么,还让自己好好说话,bào脾气上来的苏卿语,只在那儿打着呼,谁喊都不理! 磨磨蹭蹭的一炷香都过去了,李忠也没能把苏卿语叫起来,求救的看着一旁的喜翠姑姑,喜翠姑姑也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而站在门房口受着冻的萧衍已经变了脸色,探头打量着影壁后头,始终不见人来,萧衍尴尬的对着袁卫一笑,想亲自的去里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爷不用心急,皇上说了,王妃什么时候亲口说原谅了侯爷与夫人小姐们,奴才才能够回去,奴才等得起,想来,侯府与夫人小姐们的诚心,也跪得起。” 袁卫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听得地上跪着的宣平侯爷心中一抖,苏卿语是个傻子,若是没人教她,她知道什么是非好歹,袁卫的话是在告诉自己,皇帝故意的拿自己做笺子,给睿王爷与府里头的众人看,怠慢轻视苏卿语的下场,所以,苏卿语不来,他们就必须跪着。 就这么,笔挺的跪了将近半个多时辰的宣平侯爷与后头的母女三人也没能等来苏卿语,袁卫向来等惯了,站惯了的人没有任何的不适,而在冷风里头吹的身子骨冰凉的穆昭静却是受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我送你进去,你身子骨弱,免得受了凉在坐下病!”体贴的萧衍在看见穆昭静咯咯发抖的模样后,牵过了穆昭静的手,对其开口道,也是正好,寻个理由,自己去看看,李忠到底是怎么回事! “瞧瞧你们这父母做的,把自己的女儿拒于门外,现下,连她都不肯原谅了你您,可知错了吗?为人父母者,这样刻薄自己的女儿,你们情何以堪,还有你们,身为姊妹,毫无手足之情,你们何堪!” 在萧衍拉着穆昭静的手,打算回府的当下,袁卫所乘坐的马车里头,皇帝的声音,就这么突然的出现。 第十一章:睡柴房(3) “你对一个侍妾倒是十分的用心,若有这份心,用在自己的王妃身上,你的王妃就不会由着自己的父母姊妹冷待轻贱了!” 坐在马车之中已经观望了许久的文帝,下车后,目光放在了萧衍牵着穆昭静的手上,扯了扯唇角语带双关的开口冷笑着,一句话,让地上跪着的宣平侯与身后的母女三人俱低下了头提心吊胆,而穆昭静的手,亦是乖觉的从萧衍的手中抽了出来,随后跪在地上,对着文帝请安着。 “哼!”见着穆昭静柔顺乖觉的跪在地上,文帝只冷笑着出声,随后带着一并前来的德贵妃径直的绕过了穆昭静,穿过影壁,只向着王府正房而去,却没想到,那里竟然漆黑一片,连盏灯都未点。 “人呢,你把人弄哪儿去了?”当下变了脸色的文帝指着那黑漆漆的院子,勃然大怒着。 萧衍清了清嗓子神色显得不那么自然,之后默不作声的走在了前头,带着自己的父亲去到了后院的柴房。 那里,李忠已经在那儿端着手中的一盆温水不停的换着帕子,而卷着那一方薄被的苏卿语现下脸色潮红看着像是迷迷糊糊的模样,喜翠姑姑在一旁不停的用着温水,帮着苏卿语降温。 原本只是闹闹脾气的苏卿语就这么真的卷着被子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身上一阵冷的打着哆嗦发着寒,眼瞧着不对劲的喜翠姑姑一摸苏卿语的额头就知道不好,两个人在这儿已经帮着苏卿语换帕擦拭手脚许久,喊不醒苏卿语,李忠也不敢离开,只急的满头大汗。 “混账!”看着这一幕的文帝怒火攻心,厉声责骂的当口,反手的一巴掌直接打在了萧衍的脸上,那用足力气的一记,打的德贵妃捂住了嘴,心疼的不知到底该不该偏帮自己的儿子说句话。 “朕钦赐的王妃,你让她睡在这么一个地方,这就是你的孝顺,这就是你所讲究的道义,你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给谁看,你当朕死了,怪不得,你都这么欺负她,还指望着谁对她好,朕让你娶她的心思,你到底懂不懂,你难不成真是个木鱼脑袋?” “袁卫,去把王妃给朕抬到正房去,再让人请了太医来,好好的给看看,若是有什么闪失,直接的给我把这个孽障打死,还有,给朕把这王府里头的侍妾都叫出来,朕今儿个倒要好好的与她们问问,何为正庶,何为上下!” 动了气的皇帝丝毫不给脸的对着萧衍一顿痛斥,而苏卿语被快速的抬离了脏乱的柴房,府里头凡有名分的侧妃庶妃侍妾皆跪在了正院门前的六棱石子路上,膝下痛到让人呲牙,迎着春日里尚且冻人的冷风,个个娇嫩的犹如花骨朵儿似得美人们,就这么等待着皇帝的训斥! 只跪了这么一炷香的时辰,美人们早已经受不住,个个脸色苍白,满脸哀怨的看着那儿灯火通明着的正房,这一夜,注定了睿王府的不平静! “微臣已经查看过,想是王妃额头上原有的伤口不曾好好上yào发炎滚脓所引起的,又受了冷进了点寒气,才会发热,微臣且开一副驱风散寒的yào,给王妃先用着,吃上个两副,发个汗,也就好了,手上与额上的伤口,每日里仔细的上yào,过些个时候,再用上两钵冰肌玉露膏,保证一点儿疤都不会留下!” 太医的一句话,让伺候着的喜翠姑姑长舒了一口气,苏卿语头上的伤自抬回来后,根本没人好好的看上一眼,当初,满头是血的苏卿语从外头衣衫不整的让人给抬回来,宣平侯爷就找了个稳婆来检查了一下苏卿语的身子是否还是处子之身之后,就这么走了。 根本就没理睬苏卿语的死活,最后还是自己找了简单的伤yào给上的yào,等到了第三日,苏卿语就这么被塞进了花轿,至今也没人管过那伤口,现下,瞧着烧的迷迷瞪瞪的苏卿语,喜翠姑姑满脸的委屈,无处去说。 服侍着迷迷糊糊的苏卿语上了yào,又喂了水后,喜翠姑姑就这么恭敬的跪在了地上,守在了苏卿语的身旁,现下,屋子里静默的,除却那滴漏声外,再听不到其它! “皇上,现下,老四媳fù儿也没事了,不如就让外头的侧妃侍妾们都起来吧,虽说这天已经回暖,可到底是夜里头,再一个个的跪病了,往后谁还给老四媳fù儿侍疾,你说是不是?”陪着文帝一路的德贵妃递过了一盏清茶,放入了文帝手中,眼细细的看着文帝的神色后开口试探着。 “侍疾?”文帝听得德贵妃一言后,轻嗤了一声,脸上自出现了一种别样的神色。“那就让她们都跪着吧,等睿王妃什么时候醒了,她们什么时候再起来,正巧,她们也该学学到底如何为人妃妾,用这冷风洗洗脑子求都求不来!” “老四,你也该好好想想,对于这位妻子,朕,为什么非要让你好好对待!” 第十二章:各怀心思 夜已深,床榻上的苏卿语已经喂了yào,身上热度已退,人却始终未醒,喜翠姑姑放下了帷幔,只靠在了床沿边守着苏卿语,而被强制留在房中的萧衍现下负手而立于打开着的雕花窗棂前,望着外头个个面色惨白,早已经已经受不住的妾妃们,思量着皇帝离去前的那一句话。 娶这么一个傻子,在众人看来,不过是他被赶鸭子上架,也有几分讨好皇帝的意思,可其实,苏卿语身后站着的并非是宣平侯府,而是荣国公府,荣国公府一门忠烈,现下的子孙个个都是人才,能文能武,将来定然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且荣国公爷位高权重,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不言而喻。 那时,赐婚说亲,说的也是当初皇帝与荣国公爷之间的一番旧言,当初,皇帝曾许诺荣国公,若洛家有女,将来必为皇子妃,可国公夫人膝下只生有三个儿子,府中姬妾并无生养,皇帝这才想起了苏卿语,这个国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府外嫁出去的女儿,所生的外姓女。 而萧衍当初也是看中的这一层关系,再三犹豫之下才答应,可答应之后,却想起自己的父亲一向疑心过重,且皇帝盛年已过,几个儿子正值年轻的时候,皇帝的疑心让他不得不忌惮,为保自身,故而才有了故意慢怠苏卿语这一说,为的也是消除自己父亲的疑心,虽说娶个傻子他心中确实不甘,可他到底是个大男人,还没到成天要跟苏卿语这样的人计较的时候。 可刚才皇帝的那一番话,让萧衍不得不好好的揣摩,皇帝现下到底是何心意,是否,早在他将苏卿语嫁给自己的时候,有些事情,在皇帝的心中已经定下,又或者,那话,还是一种试探! 彼时,床榻上的苏卿语也已经浅浅转醒,朦朦胧胧之间,皇帝的话她亦是听在了耳中,睁着眼的苏卿语脑中翻涌着醒来后原身过往这十多年的记忆,为着原身委屈,也气愤。 苏卿语的母亲洛氏是荣国公府嫡女,上有一位哥哥便是现在的荣国公,从小便是如珠如宝的捧着的洛氏,嫁给宣平侯爷算是下嫁,宣平侯爷年轻时长了张犯桃花的脸,可惜这个人也爱好招猫逗狗,婚前的誓言满满,到了婚后虽有一段欢喜的日子,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偷了腥,且是在洛氏将要生产时被抓个正着。 洛氏惊了胎,产下了苏卿语后落下了产后风,不久便去世,而苏卿语也在两岁后渐渐出现不足之症,说话走路永远慢人一拍,除却洛氏当初陪嫁着的身边人照顾,原身的父亲宣平侯爷早已另抱新欢对她不闻不问,若非有她的亲舅舅亲舅母护着,苏卿语活的还不定如何。 宣平侯府的后院有继母邵氏,邵氏便是让她生母抓包偷腥的那个女子,之后收入府中抬为贵妾,且在同年生了一女,之后又接连生下一女一子,邵氏之下,还有三位姨娘,通房丫头更是无数,三位姨娘各自均有生养,只生的都是女儿,除了邵氏,谁都不曾有过儿子,邵氏的身份在宣平侯府自然不言而喻。 苏卿语从小在宣平侯府是那些弟弟妹妹们手里的玩物,地位卑微到谁都可以来欺凌一下,哪怕是个小小的婢女都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因为苏卿语是个傻子,被推入泥浆,身上被擦满狗屎,又或者被骗着去和小狗抢食吃,那些人但凡在苏卿语身边的人不在之时,便爱这样捉弄苏卿语,永远拿她当个笑话看,傻子傻子的叫无比的快活。 谁都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履行那时候与荣国公爷的承诺,说要娶了苏卿语这么一个傻子为天家儿媳,傻子变皇子妃,就在出嫁前的三天,就出现了苏卿语让人采花贼抬走,差点被jiān污一事。 按说,这样的事情该是皇家的奇耻大辱,可皇帝根本不计较,只对外说,被采花贼侮辱的是宣平侯府中的一个丫头,并非大小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把事情揭过去了,可苏卿语的事情还是被传得满城风雨,出自谁手,不言而喻,一个他人眼中烂泥一样的傻子成了高高在上的王妃,府里头不甘愿的多的是,谁最不甘愿,想都不用多想。 出嫁时,邵氏只把从前洛氏出嫁时候的嫁妆当作了苏卿语的嫁妆给了她,且还是她克扣下来所剩无几的,就这么将她草草的扫地出门,最后,还是自己的亲舅舅亲舅母,添了陪嫁丫鬟与一众的管事婆子与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数百亩郊外的良田,亲自送到苏卿语手中,才让苏卿语不逊色于穆昭静的嫁妆风风光光的出了门。 现下想来,皇帝这结的亲,其实结的是与荣国公府的亲,和宣平侯府根本不搭界,只因为荣国公府没有女儿,才会有这样天降的喜事落在了原身的头上,所以,皇帝每次痛斥萧衍,也是因为萧衍若错待了苏卿语,打的不仅仅是宣平侯府的脸,更是荣国公府的脸,比起宣平侯府,荣国公府才是最重要的! 这样想来,皇帝对于自己的各种维护,便最是能够说得通,想通之下的苏卿语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有了最大的一个护身符,心下不禁欢喜,只觉得头都没那么痛了。 现下,躺在床榻上的苏卿语与立于窗前的萧衍各怀着心思,夜漫长,有人辗转思量,有人一夜睡到天亮! 卷在被中的苏卿语只道,往后的日子可真是有的瞧了,有些账,她也该替原身好好的与邵氏,与她的那些弟弟妹妹们好好的清算一下才是! 第十三章:小小的报复(1) 王府中的妃妾们通宵达旦跪了一整宿,谁都没敢有半点的懈怠,直到天将鱼肚白后才被叫起各自回院,彼时个个如花似玉般的妃妾,现下皆像是霜打的茄子无比的狼狈与可怜,比起跪在门外陪同宣平侯爷一家跪着的穆昭静,她们这些跪在石子路上的,这膝盖上俱磨出了血,个个都需要人搀扶了才能够回去。 床上的苏卿语倒是安睡了一整晚,直到萧衍入宫请安时,仍旧沉沉的睡着,太医早早的来把脉看过伤口换过yào,直到屋子里的人一个个的全走光后,苏卿语才睁开了眼。 “阿弥陀佛,我的祖宗,你可算是没事了,瞧把我这一夜给吓得,快把这粥喝了吧,刚温好!”见着苏卿语醒来的喜翠姑姑满脸的欢喜,在那儿一扫愁云的咧嘴笑道。 苏卿语望着喜翠姑姑关切的模样,只乖觉的与喜翠姑姑撒娇笑着“姑姑放心,只是有点发热,没那么容易有事,老天爷留我这条命残喘至今,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让我替自己报仇,替我娘报仇,好好的与邵氏清算清算从前的旧账,就是为了我娘,我也不能轻易的死了,不然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邵氏!” “成,只要你好好的,咱们一定好好的给点邵氏颜色瞧瞧,让她知道知道,从前错待了小姐的滋味,就好像昨夜一样,邵氏她们还不是要跪在这门外,向小姐您赔礼道歉,到现在都没能够回去,还跪着呢!” 喜翠姑姑长吐着一口气,咬着牙松快的与苏卿语念叨着,外头的那些妃妾她松口,让人回去了,可门外头跪着的,她不会帮苏卿语松口,且有袁卫守着,也没这个必要,一整夜的长跪,不能够偷一点的懒,这口气,在喜翠姑姑看来,出的当真的爽快。 当年,苏卿语的母亲嫁进宣平侯府不过两年便香消玉殒,留下苏卿语,被邵氏总有意的刻薄欺凌长大,荣国公府早想把苏卿语接走,可邵氏死活不让,就连出嫁,也是连个像样的嫁妆都不准备,现下,苏卿语好了,这点账,是该好好的算,慢慢算,邵氏就是凶手,她间接害死了苏卿语的母亲,连宣平侯爷也是,这条命,他们该还! “邵氏还跪在门外呢?”苏卿语将那一碗温热的血燕粥以最快的速度喝下肚后,扬眉,笑出声道。 喜翠姑姑取来了温水,帮着苏卿语梳洗,换下了夜里发了汗的中衣,换上一件雪灰绣缎地团花蝴蝶云纹对襟长裙,长发只用一条缎带束在脑后,脸上为添脂粉,可依旧掩不去苏卿语的韶华之姿,苏卿语平常的故作痴傻,在换上一本正经的模样之后,却是极美的,便是连一向自诩才貌过人的苏挽月只怕也差了一大截,只是从前,苏卿语在众人出现一直都是蓬头垢面,根本没人知道,在脏兮兮的掩盖下,那张脸,到底有多惊艳! 听着苏卿语的问话,喜翠姑姑只噙着笑,点头道“是,皇上说了,须得小姐您亲自说了,她们才能够回去,所以人现下还在跪着,陪着跪得还有那穆侧妃,光想着她们跪在门外受那一夜的冷风,我这儿就觉得解气,比起从前她们作践小姐的那些,就这么一跪,当真是便宜她们了!” 闻言,苏卿语笑了,眼中尽是促狭的勾唇道“跪了这么一夜,想来肚子应该饿了,姑姑去厨房找些厨余馊水过来,再怎么的,也不能饿着我的亲人才是,好好的,多找些,喂饱了他们再让他们各自回去!” “小姐的意思……” “那些个东西,从前,我可没少吃,当初,她们拿我当狗一样的拴着,与狗一起抢食吃,邵氏陪着自己的儿子女儿笑的那么开心,今天,也该还点利息才是,我的账,我娘的帐,连同你们从前在府上被欺凌的帐,我一定会通通的向她们讨回来,一分不少的讨回来!” “那姑姑现在就去准备!”主仆心意相通,苏卿语话音一落,喜翠姑姑便知道了苏卿语心中所思所想,转身,便打算出去,好好的准备一番,让门外的这一家四口,好好的吃上一顿饱饭。 “对了姑姑,从前我娘出嫁时,嫁妆的清单,你还有吗?” “有,从前,那些单子一直都由我存着,后来,让邵氏把东西抢过去了,可单子我却一直都是留着的,小姐要吗?” “昨儿个,苏婉容不是说了吗,宫中有贵人已经开了口,定下了我的二妹妹做康王妃,一个康王妃出嫁,要用上多少的嫁妆,就邵氏的家底,能供得起那些,我母亲出嫁留下的那些嫁妆,只能给我苏卿语,哪怕我不要了,扔了,也不能便宜了那些人,不管东西在不在,就是换做了银子,她邵芳华,也该一个子儿不少的给我全部吐出来,不然,我就闹到皇帝那儿去,我让她吃不完,兜着走!” 第十四章:小小的报复(2) 凭着邵氏手中的家底与这些年宣平侯爷不争气的寻花问柳所花费出去的大把金银,若苏挽月真的有成为康王妃的一天,她想让女儿风风光光的出嫁,只能把脑筋动在洛氏从前的嫁妆身上。 从前原身痴傻身后除却舅父舅母外再无帮衬的人苏卿语奈何不得他们,可现在,皇帝站在苏卿语的身后,有这么一个靠山在,她谅邵氏也不敢把这事真给捅到皇帝的跟前去,尤其是在这康王妃圣旨未下之前,她若敢,她苏卿语这三个字都能倒过来写。 命人端了一桶厨余馊水而来的喜翠姑姑亲自捧着随后跟在苏卿语的后头,顾不得身边人一众侧目与捂嘴泛呕的表情,只大步流星的向着前头大门口走去。 门外的一家四口与穆昭静还跪着,袁卫则坐在身后的太师椅上,手旁放置着刚刚沏好的一杯浓茶,身上还盖着毯子,比起跪的脸色煞白唇角泛干的宣平侯府一家与穆昭静来说,可谓一个天一个地。 “哟,奴才给睿王妃请安,愿王妃福寿安康!”袁卫正面无表情的端坐着好笑的看着那儿跪得身子瑟瑟发抖快要倒地的宣平侯府一家时,眼角余光便瞥见了门口疾步而来的苏卿语,自是快速的跪地请安,无比的恭敬着。 “公公快起,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咱们王妃哪里能够受得住,王妃不懂事,劳您担心了一宿,当真是折煞了!”喜翠姑姑放下了手中捧着的厨余馊水,赶忙的陪着笑,对袁卫无比客气的恭敬着,随后,将怀里头的一袋金叶子取出,放入了袁卫的手中。 “王妃年幼,有些事情以后还要靠袁公公提点,有公公担待着,我们才放心呢!” 袁卫在这宫中官场人情世故之中摸爬滚打多年,只掂量着那金叶子的重量便知道,这位喜翠姑姑是个有心的,自是毫不客气的收进了自己的袖中,微笑道“睿王妃一向最得皇上圣心,皇上也疼得紧,咱们这些个人都要紧赶着来巴结希望能得到王妃的照顾,王妃哪里还需要仰承咱们这些人的,不过以后要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姑姑开口就是。” 这一来二去的奉承阿谀,喜翠姑姑与袁卫便这般心照不宣了! “老爷,夫人,姑姑说你们在这儿跪了一夜,饿了吧,我给你们端了好些吃的来,这些都是夫人从前最爱给我吃的,你们多吃些,吃饱了,就回去吧!” 苏卿语双手端于胸前不曾去看穆昭静一眼,只把视线放注在了那儿的一家四口身上,都是娇贵的如温室里花朵一样的人,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跪,现下,个个像是让人抽干了力气的布偶娃娃,恨不能瞬间就倒在地上,可在看到喜翠姑姑出来后,邵氏还是做出了一幅丝毫不惧的表情,在那儿使劲的端着。 苏卿语勾唇憨傻的一笑,可这眼里头却是掩饰不去的冷意与畅快,在喜翠姑姑还在与袁卫寒暄的当下,苏卿语干脆自己抱起了那一桶的馊水,掀开了盖子放在了她的亲爹继母与两位妹妹面前,看着他们受不住一脸泛呕的模样,苏卿语只忍不住的想笑。 “快吃吧,吃饱了就早点回去,这些你们都吃完,要是不够,我让姑姑再去厨房舀,厨房那儿好多呢,夫人,你多吃些,你从前告诉我的,说这些东西最好吃,来,张嘴!” 这一家四口的脸色现下满是煞白,个个脸上带着恶心与厌恶,尤其是宣平侯爷,若袁卫不在,现下他只怕早就已经掀翻了那馊水桶! 可袁卫还在这儿看着,袁卫的一双眼,就是皇帝的一双眼,堂堂一国侯爷却要带着家眷在这王府门前下跪,已经是一桩笑话,若现下再翻脸,那么袁卫在皇上那儿又会如何的说…… “女儿,父亲不饿,你把这东西带回去吧,等饿了,父亲再与你说。”强忍着将要泛呕感觉,宣平侯爷努力的憋着笑与苏卿语从没有的这般慈爱道。 “怎么能够呢,都已经跪了一夜了,父亲还是不要骗我了,快吃了吧,吃吧!”宣平侯爷拿苏卿语当傻子骗,可苏卿语现下,可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让他把东西吃下去的,当初的苏卿语被她们当玩意儿一样的耍着,现在,角色互换,也该还了! “老爷夫人还是别客气了,那会夫人总爱在奴婢不在时,给小姐添上这些个东西佐饭,现下,这样好的,也该你们一起尝尝滋味,己所不yù勿施于人,小姐言传身教的再教导你们呢!” 第十五章:小小的报复(3) “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 喜翠姑姑的一个声音,让一旁的邵氏昂长着脖子就像是一只好斗的乌眼鸡,恨不能生吞了喜翠姑姑,奈何袁卫还在,邵氏现下只能深吸了一口气,把所有的怒火吞进了肚子里。 狗仗人势!邵氏在心中咬着牙腹诽着! “大家跪了一宿,现下王妃说了,只要把这些吃下去了,那就可以走了,左不过都是要吃的,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感念王妃的恩情吃了,袁公公陪着大家一夜,受了一夜的累,皇上还等着在公公回去伺候,耽误了时辰,到最后,受苦受累的还是老爷夫人与小姐们,又是何苦呢!” 喜翠姑姑无比痛快的看着邵氏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模样,畅快的笑着,随后把那厨余桶中的馊水烂菜叶舀了四碗出来,就这么一人一碗放在了这四人的面前,邵氏的那碗尤其的多,且里头加了料,那还蠕动着身体的蛆虫,让邵氏的脸当下就变了,闻着那令人作呕的馊水,看着那泛黄恶心的烂菜梗里头还蠕动的蛆虫,邵氏忍不住,侧着身便呕吐了起来,刮心刮肺的吐,直吐到黄疸水都从胃里头翻涌而出,才算完! 喜翠姑姑满脸厌恶的向后退了两步,冷哼着一声“夫人这是做什么,想当初,您拿着这些个东西,来关怀我家王妃的时候,可没见你这幅摸样,今时今日,一切调换,夫人怎么就成了这幅摸样,当真好不给脸!” “士可杀不可辱,你算个什么东西,来这儿给我寻晦气,她一个傻子懂什么,从来都是你们说什么她就做什么,现在要作践我的是你这么一个贱奴,哪里是她这么一个傻子,她是傻子她会喝,我可不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一把打落了海碗的邵氏怒不可遏的与喜翠姑姑叫起了板,强撑着想要站起的腿,因为跪地的时间太长,现下根本受不住,一下瘫坐在了地上,虽然狼狈可气势却丝毫不减,满身的怒气,像是要把面前小人得志的喜翠姑姑直接烧了一样。 邵氏被逼的撕下了人前的伪装,一副泼fù骂街的模样,两人丝毫不让的势均力敌着,而一旁看着邵氏跳脚的苏卿语却不声不响的抱起了那儿还剩下大半桶的厨余水,就这么毫不犹豫的直接倒扣在了邵氏的头上,从头到脚,倾盆而下,馊烂的厨余水以及里头蠕动着的蛆虫就这么直接灌进了邵氏的衣领,臭到让人作呕,也让邵氏急的直接破口大骂! “你这个傻子,我……” “夫人,跪了这一整宿,怎么还是没能领会皇上的一片好意,满口傻子傻子的叫唤,无视尊卑,奴才在这儿看着也真是为你痛心,王妃赏赐,你们自然该好好的接下,不识抬举,也该有个度,到底是姨娘扶正的,没点规矩,所以这么多年连个诰命夫人都抬举不上,夫人这些年,就真的没有反思一下?” 邵氏现下浑身就好像是从茅房之中爬出来的屎壳螂,让人嫌恶,恶狠狠的伸手忍不住心中的怒气想要掌锢苏卿语的当下,苏卿语已经被喜翠姑姑拉到身后,dàng在苏卿语身前的她,用着满身的倒刺,戳着邵氏的心。 “听说二小姐由着宫里的贵人许诺,马上就要成康王妃了,正好今儿个袁公公也在这儿,奴才这儿倒是有个事情要和夫人你好好的清算清算,从前嫡夫人嫁过来时所带来的嫁妆明细我这儿有一份正本,前些时候,我家王妃娘娘您给嫡夫人留下的嫁妆我这儿还有一份正本,这里头漏下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现下,这两份正本我皆jiāo由了袁公公,还请邵夫人用七日的时间好好的琢磨琢磨,缺了我家王妃的那些物件都去了哪儿,若是不小心没了,也请夫人用银子填补上,缺了一件,我这儿可都有记账。 毕竟,马上二小姐要出嫁,有些不该属于夫人,不该属于二小姐的物件,应该不会出现在二小姐的嫁妆里头才是,到时候,都填补上了,我会告诉了袁公公一声,若是填补不上,我也会请袁公公诉与皇上,请皇上做主,夫人好自为之!” 第十六章:清算旧账(1) “拿着鸡毛当令箭,你算个什么东西,这个傻子一年到头在家吃用不要钱,看病吃yào不用钱,来找我要嫡夫人的嫁妆,你怎么不死了上黄泉路上找她要去,你要是死了,我这儿还可以多给你们烧两个金银塔好送你们上路!” “啪!” 邵氏一听到嫁妆这两个字后,脸色大变,气的伸手指着鼻子冲着喜翠姑姑便是破口大骂,完全失了理智的模样,何其丑陋! 叫骂声最终制止在一记响亮的巴掌声中,那脆生生在这门前尚有回音的一记巴掌出自身旁一直沉默的宣平侯爷手中,一记巴掌,把邵氏打的发懵,只捂着脸,满是不明的看着宣平侯爷! “贱fù,这般不懂规矩,你道你自己在和谁说话,敢这般的放肆,给我跪下,向王妃赔礼道歉,好好的反省过错!” 还清醒着脑子的宣平侯爷一巴掌甩在了邵氏的脸上,眼角余光打量着一旁立着的袁卫,对着邵氏破口大骂的同时,只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脸,十分恭谦的开口着“喜姑姑只把单子jiāo给我吧,回头我清算了,自会把东西尽数的送还,毕竟是卿儿她母亲的东西,许是出嫁前忙乱,所以有所遗漏,你们放心就是,这样的事情也不必惊动了皇上,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没必要!” “老爷放心,我这儿有誊抄的明细录jiāo给老爷,老爷回府后一一点算就是,七日后,奴婢就在这儿恭候老爷夫人把嫡夫人的嫁妆送上就是,毕竟袁公公忙碌又要伺候皇上,想来老爷也不会希望再麻烦了袁公公才是!” “还有刚才邵夫人所说的,小姐吃穿用度,看病抓yào所花的钱,这些年奴婢这儿都有记账,统共花费的银子也不过百两之数,不说这些银子该不该在嫡夫人的嫁妆中出,就是出,那少了的嫁妆是否也忒大了些,这些年,这些事,夫人心里头该有个明细,是非对错,若夫人想不明白,那么奴婢在这儿先大不敬一回,您所不记得的事情,奴婢记得,你若当真忘得干净,奴婢会帮着您一点点的想起来,就像现在一样!” “姑姑言重了,我这儿……” “公公,您在这儿也待了许久,当真是劳烦了,现下王妃已经没什么大碍,这单子先请公公帮我这儿保管着,七日后,烦劳公公做个见证,以后的事情,便是拜托了,我送公公回去!” 宣平侯爷是个老狐狸,既要面子又要里子,原是想哄了喜翠姑姑把原有的明细册给了自己,打算来个死无对证,等过了今儿个,就算了,没成想,喜翠姑姑是个硬茬,打定了主意想要要回从前洛氏的陪嫁,且当着自己的面直接无视了自己,把宣平侯爷气到眼中浸满了红血丝。 深吸了一口气,宣平侯爷把所有的不满尽数的吞入腹中,最终带着妻女犹如丧家之犬一般离开了睿亲王府,没讨到一点的好。 苏卿语站在门口看着狼狈而去的宣平侯府一家,脸上只露着那憨傻的笑,随后搂着回来的喜翠姑姑又入了府门,对于一旁看了一整出戏的女子只作未见! 而地上,陪着跪了一整夜又看了一出好戏的穆昭静主仆现下亦站了起来。 “那傻子当真是个好对付的,不好对付的是那个喜翠姑姑,宣平侯夫人的话不错,傻子是傻的,只听身边人所说的话,要她往东便往东,要她往西便往西,瞧瞧那个老fù这狐假虎威的一出戏,可真是让人看的为之惊叹!”桂鑫嬷嬷扶着穆昭静的手立在这冷风口中看着已经消失在影壁后的主仆二人,自冷哼着一声与穆昭静道。 “可那位喜翠姑姑也确实护主,光听听那邵夫人所做下的事情,我这么一个局外人都觉得她可恶,更不用说是那样爱护苏卿语的人,想想苏卿语也是可怜,竟然被那些人愚弄,吃那些个狗都不吃的玩意儿,若我是喜翠姑姑,或许现下得了势,有皇上这么护着,第一个就抓了那邵夫人,让她直着喉咙喝下那些东西也未可知!” 望着面前的满地狼藉,目睹了一切的穆昭静对于痴傻的苏卿语心里头带了两分的可怜,在她的眼中,苏卿语从来都不是自己的敌人,真正的敌人是在这府里头那些个躲在暗处一直在窥探着她的人! 一个傻子对她而言,不足为惧,哪怕她身边有一个护住的姑姑! “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破烂货,凭她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与我叫嚣着要嫁妆,早知道这是条咬人的狗,当初,我就该弄死了她们,也就没了现在她们这对主仆翻身的日子,没得回来还来作践我们!” 匆匆回到侯府的邵氏换下了身上污烂的衣衫,直换了三四桶的水沐浴梳洗,用了满瓶的桂花露都没洗得掉身上的馊味恶臭,披头散发着邵氏现下一掌打在了面前的梳妆台上,用足了力气的一记,打的台上的菱花镜恨不能掉下来! 第十七章:清算旧账(2) “母亲和一个傻子一个奴才计较什么,她要什么给她就是,不就是一点破烂嫁妆,难道我们府里还没有好的不成,等往后姐姐做了康王妃,凭她有什么我们还能够没有,回头,我们只把这些账全都算在那人的身上就是……” “你懂什么,小孩子家家的一边去!” 邵氏恼火的当下,身旁的苏婉容满脸不屑在一旁讥笑着,却没想到话音刚落,无端端的就让邵氏横了一眼,没好气的又驳回了自己适才说的话。 “你姐姐以后是要做康王妃的,你只瞧瞧那个傻子出嫁时,荣国公府所陪的嫁妆有多殷厚就知道,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里头,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你外祖家若像那个傻子一样风光,我现下,能够那么生气吗?” 邵氏的母家不过小小的七品翰林院编修,若不是自己当初手腕强,又生了个儿子,把后院里头的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怎么能够哄的宣平侯爷扶正了自己,可自己家里头有几斤几两,她哪里能够不晓得! 她在京中的那些贵fù里头抬不起头除却自己是个侍妾扶正外,还有一点就是因为家世! 原以为苏卿语不过是个傻子,那些个东西就算霸占了又能够如何,可现下,喜翠要把这事情闹到皇帝跟前去,苏挽月这康王妃的旨意还未下,不算是十拿九稳,若这么一闹,在皇帝的跟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往后,可就难说! “若你的父亲争气些还好,可他是个什么模样,你们这两个做女儿的难道不知道?这些年家里入不敷出,你父亲还要在外头拈花惹草挥霍金银,这后院里头还养着那些个吃闲饭的还不够,一点不让人省心,原本,那些嫁妆都是现成的,而且荣国公府出来的东西,哪一样现在能够找得到? 现在让我就这么全部打包了送还那个傻子,我就是把这个家翻个底朝天来,我也再寻不到比那些个物件更好的东西来给你姐姐做陪嫁,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想要让你姐姐嫁出去后不受人欺负,不让那康王府里的人看不起,嫁妆一定要丰厚,且要震得住眼,不然,嫁过去,只会受人奚落!” 长叹一声后的邵氏苦着一张脸说不出的难看与委屈,人到中年,宣平侯爷却风流不减,招猫逗狗的恶习不改,又爱好上了捧戏子,大把的金银挥霍着,一点不为孩子们的将来考虑,现在好了,好不容易留下的那点后路,都要让喜翠那个贱人给来个抄底,这样的变故,怎么能够不让邵氏恼怒! “那怎么办,那个老刁fù都把单子jiāo给了袁公公,若是七日后,我们给不出清单上的那些嫁妆,她逼急了真去找皇上告状,皇上岂不是还回来寻我们的麻烦?”苏婉容听得邵氏的当头训斥,只抿了唇,对于父亲的风流不予置评,心中顿时也急了,她可不想再跪在那儿,受那无端端的罪。 “天干物燥的,母亲清点库房中的嫁妆时不甚将库房烧了,那点嫁妆全都消失在了大火之中,不就完了,到时候,我们来个偷龙转凤,难不成那喜翠长了眼睛,还能够盯着咱们不成,都已经是进了宣平侯府的东西,她一个傻子,凭着什么还想要要回去,恬不知耻,等到时候,一切化成了灰,我看她还要什么!” 一筹莫展着的两母女正长叹出声满不甘愿时,换了一身雪青色折枝莲花纹对襟长裙的苏挽月轻笑一声,对着自己的母亲与妹妹笃定的开口着,当她的声音落下后,邵氏与苏婉容舒展了愁容! “到时候来个灰飞烟灭,她们去哪儿找那些物件去,想要,只把那些黑灰扔给她们就是,看她们怎么再闹!” 第十八章:梦灭(1) “聪明过了头,我娘的嫁妆也想来个偷龙转凤,她配吗?” 轻烟笼罩着清寒的明月,散发着荧火般的清冷之光,屋内,灯花燃烧着点点翠红,将窗前的人影斜照着映于墙上,披衣立于窗前的苏卿语手中拿着表兄洛之刚刚送来的密信,一抹朱唇微勾上扬,冷笑着。 “邵氏这辈子不能够出人头地,只盼着自己的女儿有朝一日攀上枝头,带着她鸡犬升天,真是痴心妄想,小姐,表少爷有说现下怎么做吗?” 苏卿语幼时在宣平侯府中时,荣国公府怕她受委屈曾借由着府中招工时,送进去不少的人,明里暗里的帮着照顾着苏卿语,苏卿语出嫁后,这些人还留在宣平侯府中,充当着苏卿语的眼睛与耳朵,时不时的把邵氏等人的事情回禀与荣国公府。 三日的时间,邵氏不曾在库房清算东西,倒是一到夜深,便整小车整小车的往府外运东西,偷偷摸摸的,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她那一番心思,真是难为了她! “她想来个死不认账,等到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火的时候,找了人把她好好的关在那库房里头,吸上两口灰霾,就晓得厉害了!不然不是便宜了她,至于我娘的嫁妆,我会让她一点不少的吐出来,想拿我娘的嫁妆给她女儿出风头,她倒是不嫌硌得慌!” 苏卿语对于邵氏胸有成足的想法只觉得好笑,她敢大张旗鼓的烧院子,苏卿语就敢直接把她关在里头,让她变成烤rǔ猪,真是柿子只捡软的捏,可惜,现在的苏卿语不在是软柿子,而是仙人掌,扎手! “当初,若不是邵氏故意让夫人看见她与侯爷偷情,夫人也不会惊了胎落下产后风,那个贱人总三不五时的,打扮得花枝展的去作践夫人,夫人的死,有她一半的功劳,也有侯爷的不作为,国公爷上门想把小姐要过去亲自教养,可邵氏总是拿捏着故意的不放人,撒泼骂人的,什么都做得出来,就是要把你留在府里头作践你,现在看上了荣国公府从前的嫁妆,能够摆阔充面子,也不想想自己的是个什么出身,她的女儿也配做王妃!” 而说起邵氏则一肚子火的喜翠姑姑更是不用说,手中执剪,减去着案前过长的灯芯时,恨不能那灯芯就是邵氏,好让她一剪刀捅死了一样。 “姑姑不用生气,由着她们使劲的做妖去,咱们只管看戏就是,邵氏想烧库房让她烧就是,事情不闹大,我还怕她收不了场呢,至于苏挽月,她想要做康王妃,想拿我娘的嫁妆,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福气才是!” 阖上窗的苏卿语自身后抱住了这个从小护着原身,对原身视如己出的喜翠姑姑,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依靠着“姑姑别气,我一定会让邵氏付出代价,把这些年,我们所受的委屈,我都会将她尽数的还给邵氏,从今以后,谁都别想再欺负了我们去!” “姑姑信你!”喜翠姑姑的手轻轻的拍苏卿语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溺爱的微微一笑。 主仆二人就这么静静的在王府里等候了三天,直至第三日夜间,皎洁的月色染着带露的花朵,流转着晶润的光泽之时,夜风吹来的缕缕百花芳香之中尽然带了一股焦灼的味道,抬头望去,就在睿王府东南方向的远处,那里漫天的火光将天际染红,滚滚浓烟向着这墨蓝的天席卷而上,可谓场面浩大。 “不知道邵氏能不能够从里头死出来,真是可惜,没能够去看看,要是能看,那可就好了,烧成这样,想要从里头出来只怕也要掉层皮吧!”站在王府小二层阁楼之上的苏卿语手撑着头,望着远处的漫天火光,笑意盈盈着。 邵氏用了五天的时间把洛氏从前的嫁妆一点点的全部搬到了她郊外的宅子上,之后又在府里的库房内堆满了易燃物,就等着寻个月黑风高的天,把那个库房烧了,今夜,邵氏动手侯府里头自有人将她锁在那屋子里头,让她好好的体会一把,热锅上的蚂蚁那种滋味! “没能看不要紧,等到了明后日,期限一到,邵氏没死,自然还会找上门来,等她找上门来的时候,那才叫一个精彩!” 喜翠姑姑陪着苏卿语一道看着远处那通天的火光,笑着为她披上苏绣的落梅折枝云纹斗篷后,眼里带着期待的附和着。 如喜翠姑姑所言,到了该jiāo还洛氏嫁妆的那一天,邵氏由着两个女儿左右搀扶着来到了睿亲王府的面前,烫红了半张脸的邵氏现下敷着yào,看起来,尤其的可笑! 袁卫应承了喜翠姑姑的话,自然早早的就来这儿等候着,宣平侯府大火的事,他在宫中亦有耳闻,今日来这儿,也是想瞧瞧,这位侯爷夫人,到底打算如何jiāo差! “还以为夫人送来了嫡夫人从前的嫁妆就不会来了,正打算回了公公,夫人的这件事情做的极好,奴婢这儿正要和公公清点物件,夫人怎么自己还跑来了,听闻府上起了大火,夫人没事吧,奴婢这儿有上好的烫伤膏yào,夫人需不需要奴婢给您拿上一盒,保管用了,连点疤都不会留下!” 没等邵氏张嘴惺惺作态的说话时,喜翠姑姑含笑热络的迎上前两句话直接把洛氏说的直接懵在原地! 心没来由的一沉时,喜翠姑姑已经迎着邵氏与袁卫一并入了府,穿过花园,走向西侧角的偏门,那里成排堆摞而成的各色箱子物件让邵氏看的心惊不已,连带着步子都已经发软,由着苏挽月与苏婉容扶着的手,不住的打颤着,嘴角发抖! 那些东西就是她亲自让人打包了送往她郊外庄子上的嫁妆,就这么凭空的,竟然来了这儿,邵氏瞪大着眼睛看着那些物件,一口银牙恨不能咬碎了,而喜翠姑姑则是满脸堆笑着,无比客气道。 “奴婢刚才粗粗的看了下,夫人帮着嫡夫人的把东西收拾的极好,一看都是妥善保管着的,真是有劳了!” 第十九章:梦灭(2) “这……这怎么在这儿?” 邵氏的胸口现下激烈的上下起伏着,望着那一个个堆砌的高高的箱子,瞪大着眼睛,用着惊诧颤抖的声音咬紧牙关开口着。 而与邵氏一样震惊的还有苏挽月与苏婉容这对姐妹花,在见到那些嫁妆之后,彻底与邵氏成了一样灰干的脸色,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夫人说笑了,这些东西不是夫人四更天的时候,就找人送了来了,直搬到刚刚袁公公来时,才搬完了,奴婢事忙,还没来得及清点,又听说夫人不甚在火场中被烫伤,正想着要不要寻了人送些东西与夫人去,没成想夫人就来了。” 喜翠姑姑对于邵氏现下这张吃瘪一样的脸,只作不见,满嘴热络的招呼着袁卫的同时,就这么抽了空回了邵氏这么一句,只让邵氏打落牙齿和血吞。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在邵氏把东西全部归拢收拾了送去郊外庄子上以为万无一失之时,洛之早就带了人把庄子上的人绑了起来,随后把所有的嫁妆连夜搬到了睿亲王府上,让他们来个无计可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怜邵氏机关算尽,还差点搭上了自己的一条xìng命,最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她视若救命稻草一样的东西,就这么名正言顺的落入了苏卿语的手里,连明抢都不行,当真是让人畅快! “既然侯爷夫人把东西全部都送到了,那奴才这儿也就不多留了,皇上那儿还有许多事等着奴才,奴才就告辞了!” 看着邵氏气到涨成猪肝色的脸与喜翠姑姑现下得意的笑,站于一旁沉默着的袁卫心知肚明的淡淡一笑,故作躬身着打算离开,可话语里也已经说的清楚,这些嫁妆,邵氏是拿不走了。 “贱人,又是你,你三番五次的和我过不去偏帮那个傻子,这些东西,又是你和荣国公府的人串通好的,是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漫天的大火,差点都没把自己给烧死了,难道这又不是邵夫人你做下的好事,嫁妆是我们荣国公府的嫁妆,就是给,也只能给带着荣国公府血脉的人,你一个妾侍扶正的夫人,算什么,你身后的两个女儿又算什么,同人不同命,想要嫁妆,自己找你娘家人倒腾去,想霸占荣国公府的,你也配!” 在袁卫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的顷刻之间,邵氏再顾不得许多的对着喜翠姑姑指着鼻子破口大骂,喜翠姑姑冷哼一声,丝毫不给其脸的大声回呛,气的邵氏恨不得扑上来一把按住了喜翠姑姑,把喜翠姑姑按在地上打。 邵氏扑腾上来想要打人的当下,自角门后头观望了许久大戏的苏卿语端着脚边烧的正旺的碳盆,就这么一下冲了出来,手里的烧红着的火炭精准无误的对着邵氏与苏挽月和苏婉容这么扑了过去。 苏挽月眼尖,早早的躲过了,吓得向后连退了三步,直接跌坐在了地上,那一记痛的直皱眉,苏婉容由邵氏护着,那些火炭不过在其衣角上滚了那么几个窟窿,可到底也是吓得花容失色,邵氏最为狼狈,身上本就有伤的她,被那几块火炭直接烫到了皮ròu,现下,只捂住了被破皮的地方,咬着牙吸着气,无比的痛苦! “你们都是贱人,再敢欺负我姑姑,小心我弄死你们!”横眉冷目的苏卿语把手里的滚烫的火盆直接扔到了邵氏的脸上,恶狠狠的对着他们怒骂着,双手叉腰,无比的强势。 自一路进来忍耐了许久的苏挽月彻底的恼火了,从地上撑起了身子,看着苏卿语满身华服站在自己的面前时,又看着那成堆错失的嫁妆,气不打一处来的苏挽月伸手便冲着苏卿语的脸抓去,嘴里头亦大声怒骂着“你这个傻子,我先弄死了你!” 两人扭打在一起伸手抓挠抠的就这么厮打着,苏卿语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看着像是毫无章法的乱抓乱挠,可打的却都是苏挽月的痛处。 一招精准无误的击打在苏挽月的神庭穴后,苏挽月瞬间整个人便变的昏昏沉沉手脚无力,一下子就只能任由着苏卿语宰割,苏卿语一点都不曾手软,只掐的苏挽月浑身青紫,发髻散乱的,犹如疯fù。 一处闹剧,让西侧角的偏门这儿,护院小厮围了这一大堆,气短的邵氏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就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一个傻子压着打…… 第二十章:试探(1) “爷,要不我去把王妃给拉开吧,王妃手里头没个轻重,这么打,会闹出人命的!” 站在月洞门后的萧衍自苏卿语与苏挽月打起来后,就一直在这儿观望着,面无表情的看着苏卿语骑在苏挽月的身上,对着她满身上下的掐打,手却不自主的摸上了自己已经结痂的肩井穴处,那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窟窿,就是那天晚上,苏卿语扎的。 那天夜里的事情萧衍已经记不太清,可肩井穴的这个伤扎的太深,到现在抬手时,那里都会微微抽痛,这让萧衍一直记挂至今,一个傻子,怎么就那么准确无误的击中了这个位置,凭白的躲过了这么一劫? “爷,王妃快把人打死了,奴才去把人拉开了,不然,这往后没法jiāo代啊?” 在萧衍发愣着的当下,一旁的李忠实在看不过去,已经在那儿急的跳脚了,连着说话两次后,干脆没再理会不出声的萧衍,直接从月洞门后走出,一个眼神示意着那儿围观着的人,赶紧的把人拉开。 被苏卿语打的迷迷糊糊没了正形的苏挽月就让人这么架着,浑身瘫软,连腿肚子都在那儿打颤,而苏卿语则对着邵氏母女三人,直接呸了一声,一口吐沫就这么吐在了地上! “看你以后还敢对我姑姑大喊大叫,以后见你一次,我就打你一次,看我不把你头发都揪了!” 那恶狠狠的气势,浑然就像个土匪头子,让围观的家丁护院瞧得都发了傻,苏卿语在放下这一番狠话后,也不顾众人的表情,与现下狼狈着的邵氏母女三人,直接挽着喜翠姑姑的手扬长而去。 “邵夫人与两位小姐还是早早的回吧,奴才也就不留了,王妃的情况你们也晓得,往后还是能避就避吧!”李忠看着蹲坐在地上的母女三人,挥手找来了几个仆fù,让人架着这三人从这角门处出去了,嘴里头好言与之说话,可心里头竟然觉得十分的痛快,只觉得王妃这样出手教训的不错。 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邵氏在坐上回府的马车时,一口痰气奔涌上来,喉间竟觉得一股腥甜之气,一口气不来,直接晕在了马车里,这一下,把两个女儿吓得不清,满大街的叫唤着,找大夫,可惜了这场面,苏卿语没能够看到。 “去正院,回头去和穆侧妃说一声,让她不用等我!”送走了邵氏母女回来的李忠正打算陪着萧衍去穆昭静的钟棠苑,没成想,刚一到,就听得萧衍这一声吩咐,李忠点了点头,不曾多说,领着萧衍,便往正院的方向而去。 而那边,得了信的穆昭静一声叹息着把手里刚刚取出的冰糖燕窝放了下来,抿着唇,有些不解着“好端端的,怎么去了王妃那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自成亲后,萧衍统共就在府里头待了三天,之后就回朝上处理诸事,事务繁杂的萧衍本就来后院的日子极少,至今穆昭静还不曾与萧衍行合卺之礼,今儿个得了空,萧衍命人传话说了会陪自己亲自回府一趟,所以,穆昭静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又仔细的收拾了一番,等着春宵日短的洞房花烛,心里头是满满的欢喜,没成想,一盆冷水就这么泼了下来。 “估计是王妃和宣平侯夫人打起来一事,奴才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回话的人草草的把今早在角门处的事说了一遍,穆昭静听后,抬了抬眉,挥手让人退下了。 “真是个丧门星,处处总爱搅合了侧妃娘娘与王爷的好事,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喜翠怂恿的,瞧着那喜翠就是个来事的,怎么偏巧的,在那儿打起来让王爷看的正着,回头王爷训斥了她们,生了气,还要侧妃娘娘哄着,当真不知趣。” 桂鑫嬷嬷倒了一杯清茶放在了穆昭静的手中,嘴里头对着正院的喜翠姑姑与苏卿语便是忍不住的抱怨。 “算了,嬷嬷和一个傻子去计较什么,把东西收拾了吧,等回头王爷来了,再端上来就是。”穆昭静心烦,听不得桂鑫嬷嬷在自己的耳边碎碎念,草草的打发了她,自己坐在了一旁,生起了闷气,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李忠前头引路带着萧衍往苏卿语的正院而去,这儿说是正院,可这偌大的院子里头也只有苏卿语与喜翠姑姑两个人住,当初萧衍下令,苏卿语陪嫁的人一概不许入内,最后那些陪嫁的嫁妆管事仆fù到现在都住在外头的庄子上。 萧衍来时,门外也没个通传的人,李忠原想进去通知一声,却让萧衍就这么拦了,轻踩着步子一点点的往里走,萧衍自门外,就听见了里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的笑语声! 第二十一章:试探(2) “姑姑,我痒痒,别擦了!” 半开着的窗户前,萧衍立于当前看见里头的苏卿语已经被喜翠姑姑勒令着换下身上打滚弄脏的衣衫,喜翠姑姑正帮着她擦拭着身上脏乱的地方,苏卿语怕痒,不停的躲闪着,嘴里头“咯咯”的在那儿不住的笑。 “身上脏的和那圈子里的小猪似得,快别跑了,再跑姑姑可就生气了,先把身上擦擦,回头姑姑去灶上要水来好好洗一下,下次再不准和人那样打架,知道不知道。”里头一把抓住了苏卿语的喜翠姑姑板着一张脸,十分严肃的对着苏卿语三申五令起来。 “今天这府里有那么多人帮着你,她们才不敢动你,以后别那么冲动,要是自己一个人看见她们,咱就赶紧的绕开,知道吗?” 苏卿语听了喜翠姑姑的话,点了点头,转身又把喜翠姑姑紧紧搂住,很是稚气的保证着“嗯,姑姑不怕,卿卿保护你!” 转身背对着窗口的苏卿语已经忍不住的乐了起来,真是想不到,这辈子自己还要像个戏子似得做起戏来,好在喜翠姑姑比她能扛,她差点都要乐出声,还是喜翠姑姑忍住了,紧绷着脸,一脸没露馅。 为了防止自己笑场,苏卿语躲在长袖下的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这才憋住了笑意。 带着狐疑的眼,萧衍站在外头细细的瞧着现下这一幕,转过身走向大门,直接把门推开随后入了内。 被推开的大门让主仆二人转身,苏卿语在看到萧衍之后,眼里做足了恐惧向喜翠姑姑身后躲了躲。 “去准备饭菜,我和王妃要一起用膳。”对于苏卿语现下的这一副恐惧,萧衍只做不见,淡淡的开口,对着喜翠姑姑嘱咐了一声,当下,喜翠姑姑一愣,回过了神,便出了门去准备。 萧衍不曾坐下,用着审视的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面前像是惊弓之鸟的苏卿语,苏卿语在独自一人面对着萧衍之后,直接把自己的衣领子揪住了,随后躲向了里间花梨木的屏风之后。 萧衍在这屋中来回的走动像是要把这里看透了一样,最终步子停在了富贵花开的雕花窗棂前,鸡翅木的马鞍桌上砚台中的墨水尚未干透,桌上摆着一本千字文,千字文底下是一张誊抄的宣纸,上头的大字,犹如狗爬,不能入目。 “你写的?过来再写一个我瞧瞧。”萧衍盯着那几页的大字看了许久,转身对着屏风后头的苏卿语开口。 “王妃娘娘别怕,王爷不是老虎,不吃人,来,奴才来领你过去。”李忠怕萧衍现下这模样再吓着了苏卿语,动了恻隐之心的他赶忙的上前,好声好气的哄着,领着苏卿语在马鞍桌前坐下。 苏卿语十分的听话,拿起一旁的笔沾了墨便照着那千字文上的字照着法子练,练字对于苏卿语而言,根本不需要作假,原身那十六年的时间,对于认字这种事,简直是天方夜谭,更不用说写。 而自己穿过来这几日,想着在这儿不能做个文盲,这才让喜翠姑姑寻来了笔墨纸砚,依样画葫芦的一边练,一边认,这字是真的奇丑无比,就连喜翠姑姑也看不下去。 “难得王妃还肯听王爷的话写上两个字,就那里描的那两张,还是我好说歹说劝了半天才肯写的。” 喜翠姑姑端了饭菜进来,看见萧衍皱着眉紧盯着现下正在埋头写字的苏卿语,像是闲话家常般的多说了一句。 “从灶上端来的小米粥与几样小菜,这正院也没人,小厨房也不曾开,王爷别嫌弃。” 三四碟的酱菜,一海碗温热的小米粥,还有一碟子素包是喜翠姑姑自己去灶上拿的每日分例,王府里除却侍妾那些无名无份的,但凡是侧妃或者是庶妃,在自己的院子里都有自己的小厨房,所以她们也不需要去灶上拿吃的,这些个虽然看着简陋,可比起在宣平侯府里的稀粥汤水难以饱腹而言,已经是好了太多。 萧衍没有多说,端了碗筷自顾的吃了起来,苏卿语与萧衍对面而坐,连眼都不敢抬,捧着碗吸溜吸溜麻利的就喝完了一碗粥,随后像是逃离一样的又乖乖的坐到了马鞍桌前,自己练字去了。 “王爷别见怪,想是那次,王爷把小姐吓着了,等以后就会好的。” “让灶上准备清水给王妃沐浴更衣,今晚,我在这儿住下!” 喜翠姑姑怕萧衍尴尬,在苏卿语匆匆跑开的当下,赶紧出声帮腔着说话时,萧衍的一句话,让苏卿语握着笔的手,不禁的抖了一下,笔在宣纸上印出一个豆大的墨汁印…… 而萧衍在看着喜翠姑姑惊愕的神色时,唇角只微微上翘! 第二十二章:住下了(1) “你说什么?住下了?” “是,前头王爷叫了水,灶上的人已经把水送去了,奴婢一听说,就赶来了这儿,具体是什么,奴婢也不清楚。” 萧衍的一句话像是晴天里的一记闷雷,让整个后院都zhà开了锅,钟棠苑内,穆昭静身边的小丫鬟得了信便火急火燎的入了内与桂鑫嬷嬷禀告着,桂鑫嬷嬷一听,急的惊叫扬声,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 “行了,出去吧。”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的桂鑫嬷嬷挥退了身旁的小丫鬟,转身将要入内时,便瞧见了倚在门前的穆昭静。 “嬷嬷用不着担心,王爷不过是叫了水,也没说那水就一定是那档子事用的,若我们听风便是雨,自己先乱了阵脚,岂不凭白的让院子里等着看咱们站不住的人笑话,嫁过来就知道这后院里头不会消停,现在只不过刚刚开始而已,王爷不说,我们不问,管好了自己就好,没得着了人家的道!” 桂鑫嬷嬷原想安慰穆昭静的话却让穆昭静先给堵了声,看着尚且保留着理智的穆昭静,桂鑫嬷嬷点了点头。 可嘴里头还是不甘心的嘟囔着“就知道那个喜翠是个不消停的,真是小看了她……” 声音虽小,还是灌入了穆昭静的耳中,那原本皙白的脸在转身时,已经变了模样,难看到了极致。 而正院内,沐浴在热气腾腾芬芳氤氲浴桶中的苏卿语,不敢作声,只用着求救的眼看着喜翠姑姑,一脸踩了狗屎的模样。 萧衍气定神闲的等候在净房外,苏卿语说任何的话,他都能够听到,从萧衍进来的时候起,苏卿语就知道,萧衍在怀疑自己,入了这睿王府至今,苏卿语从没好好了解过这个萧衍,所以,自己装疯卖傻一事,她不敢在萧衍面前露出马脚。 “怎么办?”拉过喜翠姑姑的手,再起手心写下三个字的苏卿语可怜兮兮的问着。 “别怕,没事的。”喜翠姑姑拍了拍苏卿语的肩膀,用着口型,安抚着苏卿语。 “请王妃更衣!” 再要说话的时候,外头萧衍叫来的两个伺候丫头已经出了声,打断了苏卿语与喜翠姑姑之间无声的jiāo流。 本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苏卿语把心一横咬了咬牙,从浴桶中站起了身,干脆利落的站在了那两个丫头的面前。 “姑姑,我不要和他睡觉,他会八我裤子!” 两个丫鬟帮着苏卿语裹上了天蚕丝而制的素纱蝉衣时,苏卿语那儿已经瞪着眼睛手指那儿还在气定神闲喝着水的萧衍大叫了起来。 这一声喊叫,让萧衍手中的茶水不禁的抖了一下,茶水就这么浸湿了身下的长衣,两个帮着苏卿语擦拭着身子的丫鬟对于苏卿语这露骨的话,腾的红的脸颊。 “出去吧!”显得不那么镇定的萧衍瞬间冷了脸,挥退了屋内脸上皆有些讪讪发热着的众人。 苏卿语还来不及抓住喜翠姑姑的手,喜翠姑姑就这么跟着这屋子里的人一并出去了。 一下子,屋子里头只剩下了苏卿语与萧衍两个,萧衍一步一步的向苏卿语走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而苏卿语不自觉的向后一步一步的倒退,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苏卿语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只是从前在宣平侯府受了过多的虐待,到现在瞧着,还是尚未长开的模样,显得有些干瘦,但她的五官却十分的精致,尤其是那一双眼,顾盼流转之间,能让人泥足深陷! 现下,苏卿语显得有些慌乱,上次对付萧衍一击即中是在他失去了本xìng的时候,可现在,若自己再出手,不说能不能一击即中,自己装傻的事情肯定会被拆穿是一定的,再没有确定这个萧衍是否是个可信赖的人物前,苏卿语实在不想横生枝节。 因为,她还有太多的事情还未去做,不想在萧衍这个人身上浪费时间! “你……你是不是又想八我裤子?”退无可退的苏卿语被逼停在了身后的墙角,局促不安的模样倒不是装的,而是她真的怕,这个萧衍荤素不忌,真吃了自己,到时候自己就是连讲理的地方都没有。 “你姑姑难道没教过你要和夫君同床共枕的事,若是教过,那你害怕什么,合卺之礼是男女之间的事情,你若懂,就自己上床乖乖的把衣服脱了,我会轻一些,不会弄伤了你,你若不懂,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萧衍丝毫不理会苏卿语现下这可怜兮兮的模样,急于寻找真相的他步步紧逼,心底里认定了苏卿语并不像他看起来的那样纯良。 “你是不是又想像那天那样摸我,然后亲我,然后就……” “是,脱掉你的衣服,脱掉我的衣服,做男人女人该做的事情,这件事情你应该不陌生,有人曾经对你做过,你还记得吗,你被采花贼掳走的时候,采花贼对你做的事情,就是我要对你做的事!” 第二十三章:住下了(2) 在苏卿语的心里头有一万只草泥马在万马奔腾的时候,萧衍的手当真毫不客气的伸了上来,不曾轻吻,不曾抚摸,机械xìng的解开了她蝉衣的衣带,随后手干脆利落的解开了自己的腰带,一副势如破竹的模样。 苏卿语当下慌了,男人的力气强大,她根本无法反抗,可身体的本能促使着她伸脚踹踢向萧衍的裆部,在萧衍伸手上来的当下,两根手指毫不客气的朝着萧衍的眼珠子戳去。 她的动作快,萧衍的反应更快,几乎是在瞬间,苏卿语的手已经被反剪着背对于身后,萧衍的声音冷厉,冰冷的恨不能能把人冻伤。 “你压根就不是个傻子对不对,装疯卖傻的,是何目的,果然心机深沉,差点就让你这么给骗了!” 萧衍不曾想到苏卿语的出手如此狠辣,若不是他反应迅速,现在的自己只怕已经是个瞎子了,而被萧衍紧紧扣住双手动弹不得的苏卿语只急的大喊大叫的使劲挣扎着。 “我不是傻子,姑姑说了,我只是比别人反应慢一些,那些说我傻子的人才是真的傻,我不傻,一点都不,你别想欺负我,我弄瞎你眼睛,看不见了,你就会和那个人一样跑掉了,你放开我……” 苏卿语猜的果然不错,围观了自己暴打苏挽月一事的萧衍果真对自己起了疑心,可现下,苏卿语只能装下去,一副发了疯模样的大吼大叫死命的挣扎着,身上的素纱禅衣经过这样的一番挣扎,直接撕裂了一大半,萧衍就在苏卿语赤luǒ着的藕臂上,看到了那一点朱红。 “守宫砂,你还是个处子?” 在看到那一粒刺眼的朱红时,萧衍松开了手,惊讶的出声,话语里带着不敢相信之色。 苏卿语尚在挣扎着的身子瞬间失去重力,惯xìng的跌倒在地,那力道让她痛的只长吸了一口气冷气,可为了让萧衍笃定自己是个傻子,顾不得疼的苏卿语咬着牙起身,随后,张嘴便一口咬在了萧衍的大腿上。 发了狠,使足了力气的紧咬着一点不曾松口,像是要把萧衍大腿上的ròu直接给咬下来一样,萧衍没料到发了疯的苏卿语竟然会这样,推搡不开腿上巨痛的他只能够一个手刀向下劈在了苏卿语的后脖子去,苏卿语脖子一痛,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昏了过去…… “爷,你没事吧?” 里头没了声音,让守在外头的李忠有些不放心的微微叫唤了一声,萧衍的大腿给苏卿语咬出了血,刺痛感让萧衍不得不把李忠喊进来,而一齐伺候在外头的喜翠姑姑也不放心,李忠一开门后,她自跟着一并入了内。 在看着倒在地上且衣裳凌乱的苏卿语时,喜翠姑姑吓得三魂去了六魄,一下跌坐在了苏卿语的跟前,而李忠则是眼尖的看见萧衍的白色衬裤上印出了血色。 “爷……” “无妨,敷点金创yào上去就没事了!” 李忠着急的叫出声,萧衍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后,这才让李忠放心,从怀里掏出了yào,将带着血迹的那一角剪开之后,萧衍这才看到,苏卿语这一口咬的差一点把ròu给咬下来,当真是狠,而那伤口,喜翠姑姑也瞧见了,亦是吓得赶紧向着萧衍赔罪。 “请王爷别和王妃计较,她自从上次被贼人掳走之后,对于这种事情一向抗拒,她无心伤害王爷的,她……” “她手上的守宫砂是怎么回事?”面对喜翠姑姑急声的赔罪,丝毫不妨在心上的萧衍冷然的开口,对着喜翠姑姑询问道。 喜翠姑姑回头,看向了苏卿语尚且luǒ露着的手臂,那里殷红的一点,十分的明显,像是开到荼蘼的彼岸花。 “这守宫砂是奴婢从小帮着小姐点上的,那天我问过小姐,小姐说她醒来发现有人对她做不好的事,本能的就踢了那个人,那个贼人拿着捡来的石块打她的头,她伸手戳进了那人的眼睛,后来那贼子就跑了,回来时,京城里头传遍了小姐失节一事,可只有奴婢知道,小姐好好的,可奴婢总不能够拉着小姐的手掀开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守宫砂,告诉所有人,她完璧无瑕!” “采花贼,失贞,这一切传的那么快,一切不过是有人故意作祟,见不得小姐好罢了!”望着守宫砂将苏卿语从地上扶起的喜翠姑姑为苏卿语整理了衣衫,向着萧衍陈述着那一日苏卿语所被采花贼劫持的经过。 这是苏卿语不该背负的冤屈,也是萧衍该知道,私心里,喜翠姑姑觉得,留在这王府中,对苏卿语而言,是一座不可多得的避风港,且萧衍瞧着是个可靠的人! 第二十四章:住下了(3) “今日的事情不许声张,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们各自去做各自的事,不用管我,她也只是晕了,不用担心!” “是,多谢王爷!” 萧衍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对着尚搂着苏卿语的喜翠姑姑吩咐着,喜翠姑姑提着的心总算放下,长舒了一口气后,忙不迭的点头。 李忠帮着喜翠姑姑将苏卿语扶上了床,之后又将萧衍所要处理的公务取来了正院,整整一天,萧衍都待在这正院里头不曾离开。 埋头于案前的萧衍偶尔抬首扭动脖子之时,看着安静沉睡的如同婴儿一样的苏卿语,再看她纤弱干瘪的模样,以及这身上尚存着从前的点点旧伤,萧衍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十六岁的丫头,从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尤其是那本能的反应,戳瞎了眼就跑了,这个丫头,让萧衍觉得有些看不透,明明打起来人来那么狠厉的人,可思维上却还像是个孩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当真的让人瞧不透! 入夜,外头下起了星星点点的雨,渐渐的,细雨从绵绵的雨丝成了淅淅沥沥的雨珠,屋檐下的雨珠点点滴下,一点一点的打在屋外的芭蕉叶上,脆脆作响。 钟棠苑内的灯尚透亮着,穆昭静披着一件轻薄的蜀绣斗篷立于床前,随着廊外晃动着的灯笼,目无焦距的定定望着,双眉微敛,脸上带着一股凄冷之色。 桂鑫嬷嬷抿着唇,倒了一杯温热的水,放在了穆昭静早已冰冷的手中,轻叹了一口气道“别看了,正院那儿都已经掌灯了,想来王爷今儿是在那儿歇下了。” 阖上了那一扇窗,桂鑫嬷嬷拉着穆昭静的手向着里头走,轻泯着唇道“一个傻子做不得数,别担心,就算那个喜翠再能够做妖,她能够留着王爷一次,也留不成王爷第二次,只怕今儿个是在那儿有正事绊住了,未必就是那种事情,她们就是想,只怕王爷也瞧不上!” 自幼伺候穆昭静的桂鑫嬷嬷怎么能够不明白她的心思,从小好强的她嘴里头说着满不在乎,可这心里头却是比谁都在乎,永远的死鸭子嘴硬。 “嬷嬷,你说,王爷真的在乎我吗?为什么我觉得我的心那么虚呢?”手捧着尚有余温的杯盏,穆昭静像是暗夜里迷失了方向的人一样,用着期盼的眼,看着面前的桂鑫嬷嬷,对其问道。 “侧妃娘娘怎么还傻傻的问这个话呢,您只想想那天王爷在皇上面前说他只喜欢您时的那样子,王爷的心里头有您是一定的,您白天不是才说过的,咱们不能够自乱了阵脚,免得让那起子小人遂了心愿,怎么到了现在,您自己先吓唬自己了呢。” 桂鑫嬷嬷拍着穆昭静的手,对着她轻声的安抚着,穆昭静轻叹了一声,不曾多言,脑子里回想着与萧衍相识的过往。 那一日,她随母亲前往白马寺进香还愿,途中却遇到了一伙地痞,带着的护卫让地痞缠住,自己差点就要让人侮辱,是萧衍的出现救了自己,随后又是他一路护送自己与母亲回府,回府后,父亲认出了萧衍的身份,一来二去,便这般熟识。 萧衍面冷,与他偶尔的相处时,他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模样,父亲有意撮合萧衍与自己的事情,她心中清楚也积极配合,可萧衍的态度一直晦暗不明,也让她看不清,直到皇帝颁下圣旨的第三日,萧衍来找到自己,他说,他想娶自己,可位分以定,自己不能为正妃,只能为侧妃,但他一定会好好的对待自己,问自己是否愿意? 那时候,她是犹豫的! 正妃与侧妃虽是一字之别,可差的却不仅仅是那一个字,正庶有分,一字之差就是低人一等,就连自己往后的孩子也会成为庶子,矮人一头,她的身份,原不用受那样的委屈,可当自己的眼,看向萧衍望向自己的那眼神之时,她的所有犹豫都没了。 她说服了自己的父母,告诉他们,自己有能力做萧衍身边今后唯一那个受他喜爱的女人,之后义无反顾的踏进这个她未知的世界。 在她未进门前,睿王府中就已经有无数的女人,除却没有正妃,那些大大小小的侧妃侍妾一只手都未必能够数得过来。 侧妃梁氏,一向独掌府中中馈,独揽大权,可惜跟着萧衍的这些年,始终不曾生有孩子。 而生有长子的高氏是萧衍的母妃德贵妃娘家中人,地位自不用说,所说不管家事,到底为着这个孩子,萧衍都会另外多看两眼。 庶妃柳氏是书香世家出身,生有一子也是颇得宠爱,只是身份不高,一向仰仗梁氏以其马首是瞻,与侧妃高氏势不两立。 庶妃阮氏,是位家道中落的梨园名角,是从前萧衍恩师的女儿,这些年一直宠爱优渥,还有一对双生女儿,这些个都是数得上名号的,那些数不上名号的通房侍妾,都不用再说。 这些人都是穆昭静所要面对的敌人,而那个傻子苏卿语,穆昭静一直不曾放在心上,她所担心的是,萧衍,到底在想什么? 第二十五章:萧衍(1) 次日清早,萧衍早早的便去上朝,王府内无比的平静,谁都不曾对于这次王爷夜宿在正院有多少的议论,好像这是一桩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而昏睡了一整夜醒来的苏卿语,头痛到觉得整个脑子像是要zhà了一样。 “小祖宗,你可算是醒了,怎么样,还好吗?”端来了早膳的喜翠姑姑看着歪在床榻上,不停揉着脖子皱着眉的苏卿语,急声的开口着。 “没事,就是脖子好像要断了,萧衍下手可真重,姑姑,你快给我揉揉。” “你都快把人腿上的ròu给咬下来了,你还指望他手轻,好在他还是个怜香惜玉的,要不然,直接把你打折了,也是有的。” 苏卿语睡的头重脚轻,浑身的有气无力,在见到喜翠姑姑后,撒着娇的指着自己痛的撕心裂肺的地方,嘟囔的怨怪着。 喜翠姑姑闻言,只抿了抿唇,有些嗔怪起了苏卿语“瞧着王爷像是对你起了疑心,昨天你昏过去了,他还是在这儿待了一天,连晚上都和衣在你身边睡了一宿,也不知到底是想怎么样,我瞧着王爷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不然就告诉他你好了的事实,想来也无甚大碍,说不定,还能够促成一桩极好的姻缘呢?” “那你是没瞧见他直接扒我衣服脱我裤子时候的那个气势,就跟个食人魔似得,面冷心热,我怎么瞧着就是张阎王脸呢,姑姑,你传话出去,让表兄接我回舅父家住几日,就说外祖母想我想的紧。” 在没有足够了解萧衍这个人的情况下,苏卿语不敢冒险,皇帝看重自己,是因为自己身后站着荣国公府,这对于自己是个有利的条件,可有的时候,也是一把双刃剑。 自己的亲舅舅荣国公从不涉入党争,明面上她一向中立,所以,她不能让自己,而连累了舅父一家。且自来后的这段时间,苏卿语隐隐的也听喜翠姑姑说起过大梁朝廷之中党争严重,康王与睿王明里暗里一直在较劲,可以说是不分上下。 现下的大梁,皇帝已过盛年,朝中原先一直以康王和睿王这两位王爷风头最盛,康王的母亲丽贵妃得皇帝盛宠多年,一直宠眷优渥,而睿王的母妃德贵妃在后宫亦是说一不二的主,得皇帝钦令打理后宫事物多年,等同副后,中宫之位悬空多年,这两位贵妃在后宫各自有着自己的势力,而两个儿子在朝廷之上也是互不相让。 这些年,萧衍帮着皇帝东征西讨开拓疆土,手中掌握着大梁近乎全部的兵权,这对萧衍来说是在没有的好事,因为一旦发动兵变,那么这天下自然掌握在有兵之人的手中。 而康王萧然掌管着户部,户部掌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手握全天下的经济,就连萧衍手中的兵丁想要粮饷,也需要通过康王,两个儿子,文帝一个也没偏心,互相牵制制约,朝中的人马,自然也是各自而战,而中间派,就是像舅父这样的世家,并没有站队。 萧衍这次娶亲纳妾,手里一下就将荣国公府,宣平侯府与广平侯府三大世家的势力拉在了自己的身后,可苏卿语也曾听喜翠姑姑说过,萧衍半年前出兵讨伐突厥,可路上不知让谁走漏了消息,军中出了暗鬼,这次出兵,萧衍兵败而归,文帝勃然大怒,对其训斥许久亦冷落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便有了他将自己赐给萧衍为妻一事。 在外人看来,萧衍是失去了圣心,才落了要娶个痴傻且不洁的女子下场,可归根究底,皇帝的圣心到底如何,只怕也只有这对父子自己知道。 所以在告不告诉萧衍,自己其实只是装疯卖傻的这件事情上,她要征得舅父的同意,她扮痴傻,目的也只是为了向宣平侯府的人讨回她们所欺负在原身身上的一切,帮原身出那一口恶气,至于之后的日子如何,苏卿语当真没有想好! 但现在,她至少不会让邵氏与她的那几个女儿好过就是! 第二十六章:萧衍(2) 喜翠姑姑把话传出去不久,洛之便亲自赶着马车来把苏卿语接往荣国公府,马车里,苏卿语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无比惬意着。 “总算不用在装傻了,当真是舒服,正常人装傻子真是累,从前傻了那么多年倒丝毫不觉得!”一脸窃喜的苏卿语自顾的在一旁叨叨着,听得喜翠嬷嬷伸手便在她的手背上拍了那么一下,示意她注意点自己的形象。 车内的洛之见她现下这俏皮的样子,宠溺的笑着自身后的匣子里取出了两碟子糕点放到了苏卿语的面前“你这匆匆忙忙的让人来接,我什么也没来得及让灶上的人准备,就拿了一碟白糖糕与一碟枣泥糕来,你先吃着,我已经让人备了许多你爱吃的东西,回去后,帮你好好的补补身子。” 说完,又像是哄孩子似得在苏卿语的发间揉了揉她细碎的发,苏卿语只看到吃的便满眼放光,不住的点头着的同时嘴里像是裹了蜜一样的甜“还是表兄最好!” “你着急的说要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不曾忘了正事的洛之向着正咬着白糖糕的苏卿语问道。 苏卿语这才想起来,忙的把白糖糕咽下去后,点了点头“萧衍怀疑我了,他昨天在我那儿待了一宿,我装疯卖傻的混了过去,可我怕混得了一时却混不了一世,所以想来问问舅舅的看法,若萧衍可靠,我不打算瞒着他,若是不可靠,是否能够想个法子让我与他和离!” 对洛之不曾有丝毫隐瞒的苏卿语浅把心里头的话尽数的向洛之告知着“我知道舅舅从来不涉党争,可我嫁给了萧衍,若出事,或萧衍用我作为威胁,势必会对荣国公府造成影响,所以我不希望自己成为荣国公府的困扰,给你们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洛之听后,只在苏卿语的脑袋上轻拍一下,轻叱着“瞎说什么,你怎么会是我们的困扰,父亲这些年一直都在懊悔自己手段不强硬,为了自己的一番面子,没能够和邵氏吵破了天把你要回来,让你在邵氏手底下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受了那么多年的罪,父亲从前最疼爱小姑姑,你和小姑姑长得那么像,他每次看见你,都会内疚自己没能够把你照顾好,所以你别老胡思乱想的。 虽说父亲不涉党争,可身在朝堂,有些事情避无可避,在我看来,康王与睿王这两个人,父亲似乎更为倾向的是睿王,萧衍行事光明磊落,且能够听进忠言,懂得是非分明,为人处事亦有理有度,而康王一向妄自尊大,忠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之言,对那些个忠言逆耳,一向听不进,比较起来,睿王似乎更得人心一些。” 不过,自半年前的那场事情后,现在的康王可谓一人独大,至于父亲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若要得到肯定的答案,还是要回府里头与父亲说过了才好。” “嗯,谢谢表哥。”洛之把心中所知的据实已告,苏卿语听后甜甜一笑,双眼弯成一轮新月的模样,无比乖巧的点着头。 “谢什么呀,一家人哪里还用得着这样客气,说起来,我倒有个笑话讲给你听,昨日邵氏在回去的路上竟然吐了血,到现在她都没能够下床,可又在cāo心这苏挽月的嫁妆,如今已经命人偷偷的在外头各处打点着,连带着自己这些年私藏下的体己钱都拿了出来,想来这面子是摆定了,一定要自己的女儿风风光光的出嫁才行,对康王妃这位置,这邵氏真是热衷的紧!”洛之见她这般客气,遂略略的白了她一眼,把在宣平侯府传回来的话,又如数的告诉了苏卿语,博其一笑。 苏卿语听后,唇角微勾,冷冷着“哼,康王妃,就苏挽月,她也配!” “她是不配,说的难听些,这苏挽月和那勾栏院里头抛头露面卖笑为生的清倌有什么区别,这些年她裙下之臣无数,只拿着自己空有的三分美貌当作资本,四处的把那些肯为她花钱的男人当傻子一样愚弄的团团转,那些个傻子也是可怜,花了那么多钱,也不过是把钱扔进了水里,噗通的听个响,一个一个的只把苏挽月当女神似得供着,孰不知,这女神,其实就是个贱坯子!” 喜翠姑姑这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年在府里看的事情多了,对于苏挽月的事迹自然是熟记在心,空有三分美貌,最爱的便是拉着那些傻子一样的男人,捧出自己的钱袋子来供养着她这株食人花,现下听得洛之与苏卿语这般jiāo谈,自不屑的开口着。 “苏挽月只怕也是急了,到口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最近手头一紧,马上不是又要出去抛头露面了,也真是委屈了她,堂堂侯府中的小姐,有什么东西要而不得的,还要想这样的办法打秋风,就是将来做了康王妃,也是丢尽了康王的脸,真是可笑!” 这些年,宣平侯府只剩下个空架子在那儿,前头原身那不争气的爹花天酒地,后头后院里姨娘小姐多开销大,入不敷出,苏挽月爱掐尖,吃的用的都想要最好的,现下,要为自己准备嫁妆了,自然会想法子故技重施。 “她能不急吗,苏挽月就和她娘一个德行,对于飞上枝头的这个梦,一向追逐的紧,这一下子,没了这丰厚的嫁妆让她出去炫耀,自然着急的想要在那些冤大头的身上狠刮一笔,不过,她的利益心越重,我们成功的机会就会越大!今晚你回王府吗,若是不回,不妨留下来看一场烟花,美妙的烟花,算是给苏挽月这康王妃的梦,送葬的厚礼!” “乐意之至!” 第二十七章:萧衍(3) 马车里洛之与苏卿语二人笑的那样默契,一旁的喜翠姑姑亦是陪着一并的笑着,三人这么一路回到了荣国公府。 门外,荣国公夫人早早的就等候在了外头,一见苏卿语下车急匆匆的迎上前,将其一把揽入了自己的怀里,无比的宝贝着“你外祖母念叨了许久了,还说你之哥哥这脚程太慢,人接了这么久,也不见回来,灶上准备了好些你爱吃的菜,快随我进去。” 比之于宣平侯府的闭门不见客,自己的舅母当真让苏卿语有了一种回家见家人的感觉,她厌恶邵氏,厌恶苏挽月,不只是因为她们从前对原身所做下的那些欺辱之事,而是因为,她们欠了原身一条命。 在她昏迷在床喜翠姑姑照顾不及的时候,她听见苏挽月与邵氏站在她床前时所说出的风凉话“这样都没死,那人你处理干净了吗!” 就那么一句,足矣苏卿语让她们付出所有的代价来偿还原身这条命,一个傻子平日里她们穷尽心机的欺辱就罢了,竟然在临了了,还要她的命,就这样的人还想做康王妃,简直做梦! 荣国公府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净,秦氏拉着苏卿语一路向着太夫人那儿去,向其请安,太夫人现下年纪大了,记xìng不怎么好,可每每瞧见苏卿语,总会把她认成自己的小女儿,抱在怀里要絮叨上许久,小女儿的早逝,是太夫人心中永远无法抹平的痛。 在太夫人的院子里直待到了自己的亲舅舅回府,苏卿语才拜别了太夫人,之后,一家人便坐了下来,苏卿语把萧衍对于自己的怀疑尽数的告知了自己的舅舅,又把那一日自己高烧时,皇帝对着萧衍所说的话也一并的说了,只等着听舅父的安排。 “若睿王爷再有疑,你只管照实的告诉了他就是,把你要做的,你为何装疯卖傻,告诉了他,再替我说上一句,就说,荣国公府一切以睿亲王为主,马首是瞻,万死不辞!” 听完苏卿语所言的荣国公爷一番思量之后,做下了这个决定,从皇上突然下旨将苏卿语嫁给萧衍的时候起,他便一直在想,是不是皇帝的心中早有了一番决断,看似现下萧衍处于弱势,实则只是暂避锋芒图后击之力。 兵败一事一出,睿王在朝中士气大减而康王如日中天,可朝中早有流言传出,说泄露兵部消息的事情是康王所为,为的就是拉睿王下马,像康王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国家利益都能够牺牲的人,如何能够治理一个国家,可碍于现下康王势大,这些话虽一直在疯传,可到底也没有引起过多的风浪。 虽说人前并没有引起多大的事端,可皇帝只怕心中早有了疑心,疑心生暗鬼,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那么就会生根发芽,不涉党争的荣国公府早在皇帝开口的那一刻,他已经是属于萧衍身后的那一方,支持他是必须要做的事。 所谓的站队在所难免,而荣国公觉得自己亏欠了苏卿语太多,自然也会想要努力的补偿,若萧衍为帝,现下的苏卿语做上那母仪天下的位置,也无不可,苏卿语的将来就是荣国公府的将来,皇上有意,何乐不为。 苏卿语听完舅舅的话后,点了点头,说开后的一家人在一起用罢了午膳又闲聊了一会后,便各自散了,秦氏的手里有后院的诸多杂事抽不开身,而荣国公亦有公事需要处理,苏卿语住在了秦氏为她收拾出来的长秋苑中睡了一个香甜的午觉,只等着晚上,看烟火大会! 第二十八章:一报还一报(1) 小苑内的假山上引下了一股活泉用做观赏,院内流水淳淳,泉水叮咚,苏卿语倚在苑内二层小楼的栏杆上,带着一抹冷意的看着尚且昏暗着的点点星空。 桌上放置着一盏温热着的洛桑酒,素手执杯的苏卿语,早在那一日苏婉容口无遮拦的说出苏挽月将要为康王妃时,便与洛之一起计划了一出戏,一出苏挽月一定会上当,且声名扫地的戏。 要嫁妆是引子,为的就是让苏挽月退无可退的上钩,洛之这一段日子一直在暗中以爱慕者的姿态匿名的追求着苏挽月,且出手极为大方,原先要做康王妃的苏挽月自然十分的收敛,对于那些奇珍异宝根本不放在眼里,可现下,没了那一大笔嫁妆的苏挽月却不同。 今日,洛之再一次的托人传递着自己的爱慕之心,约苏挽月在醉月楼上一聚,那一盒子鸽子蛋大小的南海珍珠,加上这漫天的烟花,不怕苏挽月不上钩。 当花pào升空在泼墨般的夜色下绽放出五彩斑斓姹紫嫣红的绚烂色彩之后,整个京城上方的夜空成了一座璀璨夺目的百花园,烟花骤然绽放,似天宫之中百花绽放的花园一般,美不胜收,这绚烂的夜,璀璨的烟花,会成为苏挽月这辈子最深刻的记忆。 “侯府那边来报,苏挽月果然盛装前往醉月楼赴约,肤浅且势力的女人,真是为那一匣子珍珠感到心疼!” 苏卿语杯中酒尽,姗姗来迟的洛之望着那满天的烟花,轻蔑的笑出了声,为苏卿语添满了杯中美酒,与其碰杯着。 “一匣子珍珠换她从今往后的富贵荣华,我们岂不是赚了,表兄把她扔哪儿了?” “城外十里坡,那里全是麻风病人,被关在那里的那些个男人就跟饿狼一样,扔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进去,那还不zhà开了锅,明天,我带你去醉月楼最好的位置,欣赏咱们的这位自诩清高的美人,挂在城门楼子那儿,玉体横陈的模样,我已经帮她将昔日的裙下之臣全数邀尽,不怕有人认不出她来,当初她如何欺负的你,现下,表兄帮你十倍百倍的讨回来,不止是她,还有邵氏,还有那个辜负了小姑姑的男人,所有的委屈,表兄都会帮你帮小姑姑讨尽。” 苏卿语扬声,唇角上扬,眼里满是冷意亦有委屈,委屈原身的十六年,就这么葬送在了苏挽月与邵氏这样的人手中,现下她的第一步达成,可苏卿语的心里仍旧充满着满腔的悲愤,当洛之向自己保证的当下,苏卿语只把头靠在了洛之的肩膀上,眼眶之中略微的湿热着。 当初,苏挽月是用什么法子找人把原身弄出府想糟蹋的她已经不记得,可她知道,苏挽月今日应该会毕生难忘,己所不yù勿施于人,她就该好好尝尝这其中的滋味! 晨雾缭绕的清晨,刚刚升起的红日的下,一群人便围绕着这城门楼子的脚跟处,对着一位一丝不挂,满身青紫暧昧的苏挽月指指点点着,苏挽月披头散发着根本看不出容貌,除了这皙白的肌肤,以及这让人看了便血脉喷张的浑圆,与那纤合有度的身材,众人都不知道,为何这姑娘会在这儿,也不知到底是死是活。 可明眼人也瞧出,这姑娘身上的点点青紫,与身上的暧昧污渍到底是个什么,有些赶集而来的fù人甚至羞红了脸。 “天呐,这是谁家的姑娘,怎么躺在这儿啊!” “这城里头最近有采花贼,说是有几家姑娘被糟蹋了,怕是这姑娘也是,瞧瞧这满身的……真是可怜……” “这采花贼可真不是个人,这么年纪轻轻的一个姑娘,折腾成这样,也不知道,还有气没气,要不然,还是去报官吧,你们说呢?” “报官有什么用,再说了,她这样,你们谁敢去碰她,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围着的人根本不敢上前,只不住的jiāo头接耳着,可到底是有好心的,还是寻了一块粗蓝麻布,就这么把那尚双目紧闭一丝不挂的苏挽月给罩了起来,免得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白白得了便宜。 “这不是宣平侯府家的二小姐!” 当好心人帮着苏挽月整理着发丝裹上粗蓝麻布的当下,人群之中突然有人惊叫出声,瞬间,这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人都zhà了。 自人群中一下冲出了三五个男人,各自互相打量着的当下,便蹲下了身,在那好心人的怀里仔细的打量起了苏挽月的脸,那些人虽然把她的身子折腾的没了样子,可那张脸却丝毫没敢动一下。 这些个男人都是苏挽月曾经的裙下之臣,且是花了无数的银子用在她身上的,现下,看着自己犹如仙女一样捧着的人物,成了这般模样,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狗屎一样的难看。 “苏小姐,苏小姐……”虽是气恼到了极致,可里头还是有人不甘心的伸手轻轻拍了拍苏挽月的脸,试图将其唤醒。 被人扰醒的苏挽月整个人昏昏沉沉,眼皮子厚重的微眯着一条缝时,睁眼看见的竟然是一个男人的眼,一下清醒了三分的苏挽月瞪大了眼珠,发现了四周的不对劲,那么多人,那些人的眼里头有可怜,有嘲笑,有恶心,那种神色,那摸样,让苏挽月不安,而更让她不安的还有身上的异样感。 身下近乎撕裂的疼,火辣辣的让她无所适从,当顺着视线低头往下去时,苏挽月吓得惊叫出声,那凄厉的一声叫喊响彻着城门楼子处的整个上空,苏挽月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些不该有的画面。 那一个一个脸上带着丑陋疤痕的男人像是从地狱之中爬上来的厉鬼,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接着一个的压在自己的身上,啃咬,冲刺,那…… “啊……”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被吓昏了头的苏挽月整个人像是疯了魔似得,心突突的直跳,而嘴里则开始不停的语无lún次起来…… 第二十九章:一报还一报(2) “二小姐,二小姐你怎么在这儿,老爷夫人都急疯了,你……” 当苏挽月魔症的语无lún次之时,拨开了人群的宣平侯府管家在看到被围在人群之中似疯了魔一样的苏挽月时,赶紧的脱下了身上外罩的长衣,将其一把裹住后,喊了人像是逃离似得,带着她坐上了人群外的马车。 就在管家带着人将苏挽月抱走的当下,在苏挽月离开的地方,那里有一纸信笺,手快的人将那一纸信笺展开,上头写着这几个字“苏家女儿的味道当真不错,比起那日府中的烧火丫头可好多了。” 当这话传入众人耳中之时,这围拢着的人群之中,又开始了jiāo头接耳的嘀嘀咕咕。 “这宣平侯府家也不知道今年是不是犯太岁,前些时候才听说她家的大小姐就是现在的睿王妃让采花贼侮辱了,这下可好了,二小姐也被侮辱了,真是流年不利。” “可听说,皇上下旨,说那个并不是大小姐,不过是误传,说只是个丫头,而且当夜,侯府里头真的有个烧火丫头跳井自尽,从前吧我听着还不信,但看这下,只怕是真的了,估摸着那贼子上次就想抓的那二小姐,不过是抓错了人,你只瞧把人二小姐给折腾的,这是有多大的仇。” “那二小姐当真美貌,就是白白便宜了那个采花贼,能和这样的女子一夜春宵,啧啧……” 彼时人群未散,众人的话语越发的嘈杂起来,各种各样的言论此起彼伏着,而一直站于人群之中的萧衍与庄王萧沐则漠然的退出了人群。 萧衍昨日从朝中回来就听见李忠回禀说荣国公府的人把苏卿语接走了,说是太夫人想外孙女,不曾多想的他在书房中处理了些公事要务,就这么囫囵的睡了过去,可今儿个出门绕过这里,竟瞧见了这一幕,苏挽月与当初的苏卿语一致的出现被采花贼侮辱一事,那么巧,那采花贼还留下了这样一封信笺。 “四哥,你觉得会是谁做的,听宫里的人说,丽贵妃早撺掇了父皇,让父皇册封苏挽月为康王妃,虽说圣旨未下,可那事也是板上钉钉的,只现下,苏挽月成了这摸样?”庄王萧沐当今圣上的第九子,现下在朝中掌管着刑部,因生母出生低微,所以自幼养在德贵妃膝下,与萧衍的关系便如同一母所出一般要好。 面对萧沐所提出的疑问萧衍心里头隐隐的出现一个答案,却不曾开口告知身旁的萧沐,飞身上马想去荣国公府瞧上一瞧时,抬首的瞬间,萧衍就看到站在醉月楼中最醒目位置下的那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素手倚着窗棂漠然的望着已然消失在街道上的宣平侯府马车,素纱遮面下的唇,上翘着,无比的冷,那个身影,萧衍现下却是十分的熟悉。 “你先去刑部,我有些事情处理一下,随后就到!”墨色的眼眸沉淀凝深,一句话打发掉身边的萧沐后,萧衍跳下马转过身,便朝着醉月楼而去。 醉月楼中现下自是无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的热闹,楼上楼下聚满了人,跑堂来来往往的招呼着,萧衍向着最高处对准着城门楼子方向的房间径直走去,一把推开了门,发出了巨大的声音,亦惊动了里头站着的人。 苏卿语转身原以为是去帮她买糖酥的洛之回来了,回头一见看见萧衍,当下眼中略微的诧异过后,又转瞬成为了平静。 “不是说国公府的太夫人想念外孙女回去了吗,怎么这么巧,跑来了这里,本王的这位王妃倒像是有飞天遁地的本事,出什么热闹的事情都有你的出现,你难道不需要和我好好解释一下?” 萧衍关了门,冷哼着一笑,夹qiāng带棒的出声着,苏卿语长吸了一口气,却不理他,只把窗户阖上后,坐在了萧衍的对面,娴熟的沏了一盏茶放在了萧衍的面前。 萧衍将把一盏茶水一饮而尽,见其不说话,只冷着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今日的苏卿语,伸手,将覆盖在她脸上的轻纱取下,没了痴傻之状的苏卿语现下明眸善睐,顾盼生辉,清冷的模样遗世独立,比之艳冠京城的苏挽月,更要艳丽上三分。 苏卿语不曾动,葱白的指尖捡了一块面前的绿豆糕来吃,斯文的吃完一整块后,又喝下了一盏茶,而耐心被磨尽的萧衍只轻笑着“这次不装疯卖傻,倒是扮起聋子来了,苏卿语,你倒没有与我想说的?” “王爷想听什么?”清冽的声音似山涧伶仃而落的泉水叮咚一般,在萧衍气的火冒三丈之时,淡然的开口,那声音让萧衍听着有些微微发愣,又让他觉得有些无言以对。 “装疯卖傻扮猪吃老虎的留在我睿王府上意yù何为,城府够深的,可怜了满世界的人都让你这痴傻的摸样给骗得团团转,二小姐的事情是你做的,小小年纪学的这样心狠手辣,当真是小看你了!” 第三十章:一报还一报(3) 萧衍心中负气,尤其看不惯苏卿语现下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样,前日里让苏卿语咬伤的腿至今微微的刺痛着,提醒自己,这个丫头的狠辣,回想自成亲那一日,与满府上下的姬妾陪着给她下跪的场面。 萧衍越发的怒火中烧,从头到尾,面前的这个丫头就是牵着鼻子的在玩他们所有人,就连洞房那一夜也是,自己身上被扎下的那个洞,也是这丫头的手笔! “王爷都说她们是老虎了,没点本事,我怎么向她们讨回我该讨回的,若有朝一日,王爷像我一样的,差点让人jiān污,差点让人谋害了xìng命,或许,你会比我还要dú辣,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我的一条命差点都搭上去了,她不过是丢一点点的贞cāo,有那么稀奇吗!” 原身的一条命被她们害死了,她该找谁赔去! 苏卿语对于萧衍的诘问只冷着脸的回复着,就好像自己做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萧衍轻咬着唇,浅声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才算稀奇,活了这么多年,生生死死的边缘走过无数回,我倒是不知道,你眼里头的稀奇到底是个什么了!” “王爷在阎王路上走过一遭吗?我这里让人敲了一下,满头的血,我差点死过去,可老天爷看得起我,我不仅没死,还把他从前拿走的心智又还给了我,昏昏沉沉的时候,就是这位二小姐与她的母亲,像是看烂抹布似得看着我,不屑的说都这样了也没弄死我,这样的仇,我还不跟她报,那老天爷留我这条命是为了什么,难不成真的混吃等死不成?” 在萧衍噤声着的当下,苏卿语指着额前碎发遮掩下的伤口,冷笑的反问着萧衍,又平静的陈诉着过往。 “我没想过要留在睿王府,那天我故意搅乱婚礼,就是为了让你我来个一拍两散,可没想到,皇帝不同意,还给你下yào,你失了心智,我才扎了你一下,至于后来害的你那些爱妾在外头罚跪,那也不怪我,要怪只能怪王爷您自己太作!” “那这个,你又如何解释?”在苏卿语陈诉着事实的当下,萧衍不服气的指着自己的腿,那里头伤口未曾结痂,牙印至今清晰可见,对着她问道。 苏卿语耸了耸,掸去着手上的尘屑,勾唇微微一笑道“舅舅说,从今往后,荣国公府唯王爷您马首是瞻,想来,王爷与舅舅都是明白人,这多余的话应该也不需要我再多说,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王爷能不能允许我先把早膳用了,早上起来的太早,我这儿还饿着肚子!” 一大清早的赶着来看热闹,饥肠辘辘的到现在,这满桌子的糕点都是这醉月楼最拿手的,苏卿语将亲舅舅的话放下后,也不管萧衍板着脸的模样,自顾的吃着,而萧衍的视线则一直放注在苏卿语的身上,看着她慢条斯理的吃相,心里头不住的沉思打鼓。 “我无心在你的府上搅弄风云,我要的是邵氏与宣平侯府万劫不复,如果真给你造成什么困扰的话,我现在这儿和你说一声对不住,等往后,王爷登上心中想坐之位置,你心里头的那个人,想封什么都可以,到时候,我与你各走各路也没什么问题。 王爷不必困扰我是否会对你心中那人造成威胁,我对睿王妃的位置感兴趣是它可以让我为所yù为,邵氏敢和所有人过不去,却不敢碰皇家,所以,还请王爷容许我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在蹦达上一些时候,等到那时候,你取得你想要的,我取得我想要的,大家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只吃的肚胀饱圆的时候,苏卿语才满足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清了清嗓子朝着尚沉默着的萧衍出声保证,毕竟萧衍当初可是在皇上面前许下要与穆昭静双宿双栖的,若将来,萧衍荣登大宝,自己不再是傻子,舅舅想要将自己推上后位,萧衍只怕也不好抗拒,所以为了打消萧衍心中的顾虑,苏卿语还是郑重其事的做出了这一番声明。 “你想多了!”当苏卿语话音落下之后,一旁的萧衍长吸一口气后,轻嗤着出声,这一声,倒让苏卿语一下呆愣住了。 第三十一章:吃醋(1) “走吧!” 在苏卿语还傻傻的发愣着时,萧衍伸出手,冲着苏卿语说出这简短的二字。 苏卿语当即傻了,只睁大着眼,呆愣愣的望着面前的那只手,不知这位主到底想要做什么。 “跟我回府,傻愣着干什么!”见苏卿语一动不动的模样,萧衍在她的头上直接敲上了一记,一把把苏卿语的手牵住,握在了手心,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的苏卿语彻底懵了。 彼时,外头的门让人直接推了开,洛之满大街的搜罗了许多酥糖,面人,与糖葫芦回来,在看见萧衍时,脸上的笑意为之收敛,抱拳向其恭敬的请安道“给睿王爷请安。” 萧衍面无表情的看着洛之手里哄三岁孩子一样的物件,神色未动着冷哼着话中带刺道“真把她当傻子哄,也是难为你做了那么多。” 把苏挽月弄成那副德行又给拖到城门口,这里头没有洛之的功劳,只怕说出来都没人信。 洛之是个聪明人,自然清楚萧衍话中的意思,他直起身子微微勾唇,不卑不亢的回呛着萧衍“王爷见笑了,不管卿卿是不是傻子,我们都疼她宝贝她,倒是身为人夫的王爷您,是否该好好的想想到底如何对待卿卿,既然娶了她,难道王爷不该对她负责到底,外头的那些事情原该是王爷您做的,可王爷现下软玉温香在怀,只怕也是不记得自己的王妃到底受过什么样的委屈,既然王爷做不到守护,难不成还不能够让我们这些做家人的来守护嘛。” 洛之可没忘了,那一日两顶花轿的事,这边话音一落,小小的四方天地里,气氛明显不在一样,苏卿语夹在这两个人之中总觉得他们像是要打起来了一样,却又不知到底该不该说话,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萧衍那儿冲着洛之上扬着唇角,眼里俱是冷意道。 “呵,真是多谢你的提醒,本王自己的家事,想来还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龃龉。” “王爷说笑了,卿卿是我表妹,我们是家人,自然就不是外人,若王爷真要论个内外,在之看来,王爷与我和卿卿之间,才是外人。” “你和卿卿……”萧衍故意加重了字眼重复了那么两个字,撇了撇唇,冷冷一笑,最后干脆直接拉着苏卿语的手便从洛之的身边直接走过,也不顾苏卿语挣扎的模样。 苏卿语让萧衍抱着坐上马,整个身子让其环顾在怀中,当整个人被紧紧的围拢住时,苏卿语的脸腾地一下便红了起来,被一个男人用着这么暧昧的姿势抱着,这个还真是第一次,要紧的是,这个男人还非常的好看…… “你是睿王府的王妃,往后注意点男女大防可好!”马上的萧衍冷着一张脸,丝毫不曾注意到苏卿语红到滴血的脸颊,心中莫名的负气,向着苏卿语命令着。 “那是我表哥,为什么要注意?” 脑袋放空的苏卿语,脱口而出的回答着,一句话,让萧衍的脸越发的冷了“他是个男人,你当然要注意。” “那你也是个男人,我是不是也要注意?” “我是你丈夫!” 在苏卿语的眼中洛之就是自己的表哥,是亲人,哪里晓得萧衍到底在想些什么,在萧衍看来这个洛之非常的讨厌,莫名其妙的就是那么讨厌,男人发起脾气来,就像是个没脑子的孩童一样,这会听着苏卿语与自己叫嚣,越发火冒三丈的宣誓着自己的所有权。 “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得瑟什么呀。” 丈夫两个字,让苏卿语显得有些不屑,那睿王府后院那么多女人,连孩子都有的不在少数,真心的,苏卿语压根没拿身后的这位仁兄当成丈夫看,就这么嘟嘟囔囔的回了一句话,那马儿就让人这么拉住了缰绳停住了。 “你……下去!” 被苏卿语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萧衍就在这大街上将苏卿语直接从马上扔了下去,随后夹紧马肚,扬长而去,只留下满脸发懵的苏卿语,前后环望。 大哥,她……她不认识路啊…… 第三十二章:吃醋(2) “这好端端的怎么还让人扔大街上了,你俩吵起来了?” 被扔在大街上没地儿可去的苏卿语只能找了家酒楼叫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打秋风,逼得店里头的小二不得不去去荣国公府找来了洛之付了钱又把自己接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苏卿语还不忘把那些吃的全都打包带走,整个人气鼓鼓的坐在马车里头,像是一条气zhà了的河豚鱼。 “我没有啊,我好好的和他说话,他就把我从马上给扔下去了,然后自己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嘛,我又没说错,舅舅还说他好呢,我怎么觉得他那么小气,我说实话都不行了!” 苏卿语一脸的莫名,只把萧衍在马上与自己说的话,又尽数的告诉了洛之,且在一旁无耐的碎碎念着,觉得自己十分的委屈。 这边她话音一落,那边的洛之便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顺手在苏卿语的头上就这么敲了一下“他那是吃醋了,这你都看不出来,看样子还是要找人好好的教你一下,你呀真是太笨了!” “吃醋,为什么,吃谁的醋,我和你?不可能啊,你是我表哥,我们是亲人,他发傻了吃我和你的醋,脑袋瓜不好使?” “傻丫头,表兄妹亲上做亲的例子多的是,他王府里头的高侧妃不就是他的表妹,你呀……” 苏卿语让洛之这么一说,瞬间石化了,是了,她忘记了,现代人三代以内近亲不能结婚,可在这个时代,似乎并不讲究这些,难怪了…… “不过他为什么吃醋,他不是应该讨厌我的吗,我那么不招他待见,要说吃醋,他应该找那个穆昭静去才是,估计是心情不顺畅,应该不是为了我。” “是不是为了你,等明儿个我把你送回去,试他一试不就知道了,毕竟我们家卿卿长得那么美,他萧衍又不是瞎了,是不是。” 马车里洛之便戏法似得从怀里取出了两根搅搅糖,这一下可是把苏卿语给乐坏了,嗜甜如命的她一下接过了搅搅糖便塞进了嘴里,无比的满足,洛之见她这样孩子心xìng的模样时,忍不住的伸手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挠了一下。 比之苏卿语在马车之中的惬意,被人抬着回到宣平侯府内的苏挽月现下却像是疯了魔,揪住着身上所覆盖的那层粗布,在那儿不停的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听说女儿出事的邵氏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来到苏挽月所住的院子,看着女儿成了这副模样,脚下一软,差点没跌在地上。 浑浑噩噩着的苏挽月除了重复着这五个字,浑然不觉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无奈下,宣平侯爷只能让大夫先把她扎晕了,再给其诊脉。 “大小姐这儿是受了巨大的惊吓才会导致痰气上壅神志不清,一会我给开服yào,吃下去睡上一觉就会好的。”前来诊脉的大夫帮着苏挽月施了两针把完脉后,对着一旁的邵氏与宣平侯爷道。 宣平侯爷微微的颔首,长叹出声,而一旁的邵氏则牙根一咬“大夫,再给开副避子yào,一定要确保我女儿不能够有身孕。” 身子不干净了已经无法挽回,可后头却再不能留下任何的遗患,若肚子里头再来一个孽种,那苏挽月这辈子便全毁了。 “对,大夫,你赶紧的给开上一副,要快!”被邵氏一提一下子反应过来的宣平侯爷亦是着急的赶紧在后头搭腔着,大夫听后自点了点头,提笔写下了两个方子jiāo到了邵氏的手里。 “老爷,现下这可怎么办,月儿这事只怕已经传开了,若是传到了贵人的耳朵里,只怕这事是要黄了,你快想法子补救一下。”看着躺在床榻上人事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的苏挽月,毫无血色的邵氏显得有些无助,只转而看向一旁冷着一张脸的宣平侯爷苏朝康。 苏朝康努了努嘴转过脸便是狠狠的瞪了邵氏一点,手中的杯盏对着桌子便是狠狠的一放,厉声呵斥道“出了事儿现在害怕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早干什么去了,你明知道月儿马上是要做康王妃的人,你让她深更半夜的乱跑什么,还嫌我们家最近风言风语的不够多。 前头大丫头刚让人给弄出这种事情,现在又轮到二丫头,也不知道你这当家主母是怎么做的,若是做不好,你早点的说,我换人就是,现在你来问我,我能够怎么办,难不成我还能够厚着的脸皮的上宫里头去,找贵人说道去。二丫头的圣旨未下,你说出了这档子事情,她们哪里还会要她,你倒不如趁早死了这条心。” “那……那当初那傻子……”邵氏听得这么一顿的训斥心中不爽,可还是忍着把心里头的期盼说了出来。 没成想话音还没落下,便让苏朝康一个眼刀给憋在了嘴里“还说……你忘记了自己为什么在王府外头跪得,怎么半点不长记xìng!那大丫头有皇帝做主才会能够顺利的嫁进睿亲王府,二丫头能和她一样,她那事八字还没个一撇,要赖账,根本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行了,这个亏,我们只能够自己吃下,等往后,再为她寻个好的就是!” 邵氏听得苏朝康这样一说话,当下就颓了,自己只不说,再寻个好的,那苏挽月的事情一出,谁还敢娶她,再好又能够好到哪儿去,最多也就只能给人做做填房或者继室罢了,那种好的,哪里有康王妃这个位置来得好! 第三十三章:吃醋(3) 苏卿语跟着洛之回到荣国公府的时候竟然看见门外头停着睿亲王府的马车,还在诧异的时候,就瞧见冷着一张脸的萧衍竟然跟着自己的舅母从影壁后走了出来,苏卿语像是看见了鬼似得就这么挽着洛之的手定定的看着萧衍。 萧衍的脸上原还堆着和煦的笑与秦氏说着话,在回头看见挽着洛之手腕的苏卿语后,笑容瞬间僵硬,连带着周遭的气压都感觉低上了许多。 “丫头,王爷亲自来接你回府,还傻站着干什么,喜翠姑姑都把东西收拾好了,赶紧回去吧,等想舅舅舅母了,我在让你表兄把你接回来,去吧。”秦氏没注意到萧衍情绪的变化,只一把拉过了苏卿语把她往萧衍的怀里头一塞,像极了月下老人似得满脸堆笑的促成着好事。 苏卿语的嘴里头含着糖,因为发着愣,糖水差点没挂下来,好不容易醒过神,整个人就已经让萧衍给拉着坐上了马车。 这一上午晃晃悠悠的竟然光在马车上度过了,可怜了她花了大价钱打包的好吃的,一口都还没动,等回了王府,又要吃大锅饭,这让苏卿语很是伤心了一把。 见苏卿语满脸的不乐意,萧衍只以为她不肯跟自己回去,原本就有些负气的脸,这会越发的不好看。 刚才在大街上把苏卿语丢下回头又后悔的萧衍转身去找她的时候,竟然发现人没了,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遭也没找到人的他干脆回府拉来了一辆马车,亲自去荣国公府接人去,人没看到,倒是看见了欢欢喜喜的一对郎才女貌,现在苏卿语又是这副脸对着自己,越发让他不爽快。 “做什么,要不要我给你送回去,看你那满脸舍不得的,睿亲王府难不成有豺狼虎豹,会吃了你不成。”没好气的一句话从萧衍的嘴里头脱口而出,连带着萧衍都有些惊诧,自己的脾气这是怎么了。 苏卿语见着对面的男人这么睁目张须的模样,这才回过神,把嘴里的糖嚼烂了咽了下去道“豺狼虎豹倒是没有,除了那位您心尖上的,其他的我一个没见过,我就是想着我刚才在酒楼打包的菜,我都没吃上,心里头有点可惜。” 舅母给她的陪嫁萧衍一个不许带进来,那个正院空dàngdàng的就自己和喜翠姑姑两个人,吃饭喝水都要去灶上拿,那饭菜怎么着也不能和酒楼里的那些菜色比,苏卿语就是有点ròu疼。 听着苏卿语的回话,萧衍的嘴角隐隐的有些抽动,最终白了苏卿语一眼不再与她说话,牛头不对马嘴,反正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是了。 莺啼燕语的芳菲时节,连带着空气里亦是百花混合的香气,苏卿语手枕在头上,靠在马车的窗户上,望着外头的繁华与热闹,又一次的把身边的萧衍自动屏蔽,这让萧衍显得有些气恼,恨不能敲开这丫头的脑袋好好的瞧一瞧,她这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个什么。 苏卿语走了一路看着风景吃着怀里的粽子糖一点没停下,直到了睿亲王府门前,她的嘴里还在不停的鼓捣着,萧衍先行下了马车,伸手等待着将苏卿语扶下马车的时候,看着那手,苏卿语一下子愣住了。 “不用扶,我自己能下。” 一句话说的连带着跟在她身后的喜翠姑姑都是满脸的嫌弃,天底下,就再找不到苏卿语这么不解风情的人物。 看不下去的喜翠姑姑在后头故意推了苏卿语一下,脚下趔趄的苏卿语惊叫着出声,只以为自己要摔个狗吃屎的时候,身子已经落入了一个厚实温暖的怀抱,淡淡的苏合香味让人闻着十分的舒心。 “脑袋没长好,连四肢都不发达。”冷冷的声音在苏卿语神游开外的当下传入她的耳中,仰头凝望时,就见男人那张好看的脸上显得有些不耐烦。 苏卿语乖觉的想从萧衍的身上跳下来,才那么轻轻一动,萧衍又一次出了声,无比的严肃的对着苏卿语说话着“再动我就把你扔地上,你就不能老实点,长了根上窜下跳的猴子筋不成,就不能消停会。” 瞬间,苏卿语老老实实的不动了,手就这么腾空的放着,由着这位爷把自己抱进了睿亲王府,引来一路侧目…… 第三十四章:吃醋(4) 春日下的柳枝随风浮动,柳叶掩映下一抹杏色衣衫的穆昭静只看着怀抱着苏卿语的萧衍自眼前走过,纤长的指甲嵌入树皮,满脸的悲愤,心里像是让什么东西堵了一样的发泄不出。 “哟,瞧瞧,这王爷王妃也不知打哪儿来,妹妹这是怎么了,瞧着眼睛都红了,莫不是哭了,就这妹妹都要哭了,那这往后,那眼泪还不得拿缸来装。” 在穆昭静紧咬着牙关,忍着心中悲愤的当下,身旁早已有一道轻笑的声音传来,春风拂动下的品月色缎平金银绣福寿团花长裙的高氏站在穆昭静的身旁,掩唇看着像是在安慰苏卿语,实则眼里头具是取笑之色。 “不过看风景时风迷了眼,这不正闭着眼睛休息一下,高姐姐看到王爷了吗,不知在哪儿?” 穆昭静用帕子作势擦了擦眼睛,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样瞧着准备看戏的高氏,高氏见其模样,自讪讪一笑“原来妹妹适才没瞧见啊,我远远走来,还以为妹妹瞧见王爷抱着咱们的王妃回正院,心里头正憋着气呢,说起来,也不知道咱王爷是怎么想的,放着妹妹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不怜爱,反倒成天的往那院子里跑,在怎么样,妹妹当初可是坐着正妃的轿子,穿着正妃的衣衫进来的,比之我们这些个人可是高了一截,怎么到了现在,连合卺之礼都没能成,我的琅儿还在等着穆姨娘赶紧的再给咱们爷生个小公子,往后啊咱们还能够有个伴。” “总归会有机会的,说不准哪天王妃就生在了妹妹的前头,穿着正妃的衣衫,坐着正妃的花轿进来又能代表了什么,说到底,咱们还不都是一样,这后府里正经的主子只有一个,世子也只能从王妃的肚子里出来,生的早生的晚,又能够如何,妹妹一向看得开,从进来就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又怎么会站在这里哭天抹地的,自己给自己寻晦气呢。” 高氏站于一旁语带双关的刺挠着穆昭静的心,看似言语关切,可里头却带着极其的讽刺来嘲笑穆昭静近来至今还是个处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穆昭静到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三言两语之间,不过就把高氏给打发了,侧妃侍妾都是一样的,看着位分有高低,可到了最后生的孩子都是庶出,除了正妃,她们每个人包括自己手里的孩子都会矮人一头。 高氏所生的孩子是长子,若有朝一日,正院里头的苏卿语真有了,那么这所谓的长子,也不过是庶长子,这一个庶字,听着多让人刺心,嫡庶尊卑,将来所有的孩子都要恭恭敬敬的看着苏卿语的孩子高高在上,就连母亲也只能唤苏卿语一人,想来,当真讽刺! 穆昭静的话音一落,高氏脸上所有的笑容尽数掩下,连带着眼睛里都已经隐现了熊熊怒火之气,不等其发作,穆昭静只会心一笑着向其微微颔首“与高姐姐说话当真是开心,说了这么会子话,妹妹当真是累了,看时辰,琅公子只怕也要下早课了,妹妹就不耽误姐姐了,告辞!” 说罢,便直接穿过其身旁,含笑着扬长而去,只气的高氏怒火中烧,恨不能把摆着纤腰款款而行的穆昭静直接推到身旁的湖水中,溺死了她。 “小妖精,看你能够嚣张到几时,一张利嘴倒是厉害,可惜了了,只当自己有多本事,到头来,不还是个处子,男人睡个傻子,也不碰你,真是活该!” 恶狠狠的话自高氏的嘴中吐出,可想起穆昭静适才的那几句嫡庶尊卑的话,高氏的心中就十分的不是滋味,虽说这话是穆昭静有意回击的,可那话也是实话。 “侧妃娘娘何须与她这么个初出茅庐的丫头斤斤计较,说到底她连个正经的侧妃都还不算,那素帕至今都没jiāo的上来,空有个名号罢了,可娘娘您不同,您有琅公子,琅公子一向得咱们王爷的喜欢,又是咱们王爷的第一子,她算个什么东西,还不是看侧妃娘娘眼热,又瞧着王爷把她冷落了,这才拿话堵您呢,你且瞧着,往后有她哭的时候,这府里,永远都是拜高踩低的主儿,等王爷一下把她冷落了,她过的只怕还不如咱后院的一只狗来的快活。” 高氏身边的丫鬟喜鹊见气心上不快,自拿着好听的话哄着高氏,一番话语下来,总算瞧见了高氏舒展了眉头。 “侧妃娘娘只想开就是,咱这王府里头,除了那梁侧妃,谁还敢来与您叫板,您的身份摆在那儿,生有长子,还是王爷的亲表妹,她不过是个侯府里头的二小姐,哪里能够与您比肩,光有儿子这一点上,她就比不过您去,就她现在这样,天知道往后有没有福气有孩子,您说是不是。” 喜翠见高氏乐了,忙的又不停的补着高氏爱听的话哄着她,只哄的高氏喜笑颜开的,才算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第三十五章:吃醋(5) “侧妃娘娘别同那么个人生气,她自己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是故意的激怒你呢。”走到较远处后,桂鑫嬷嬷怕穆昭静心中别扭,忙出声对其安慰着。 停下脚步的穆昭静微微一笑,心下却是无比酸楚,嫁进来也快十来日了,这十来日,自己见萧衍的面不过几次,这身子至今是清白的,枉她当初是十二台龙凤花轿抬进来的,可不是人人都在看着她的笑话,就等着她出丑,被冷落好来奚落她。 “嬷嬷,回去换身衣裳,准备些物件,跟着我去正院走一趟吧,入府这么久,我们一次也没向王妃请安,实在太过于没规矩。” 穆昭静急于弄清楚萧衍此刻的想法,只能成了这众人之中第一个出头的人物,她到现在也没能够想通,萧衍这怪异的行为到底是为何,明明那一日,那样讨厌苏卿语,可竟然就在她的房中过了一宿,还把她抱了回来,她要知道,萧衍是怎么了,迫切的想知道。 桂鑫嬷嬷听着她的吩咐之后,长叹着点了点头,随着她一同回到了钟棠苑,刚换上了一件嫣红色缂丝水墨云纹团花对襟长裙的当下,外头李忠就已经端来了各色匣子与布匹恭敬的立着等候。 “德贵妃娘娘今日赏了些缎子与首饰分给府中的主子们,说是春来给主子们添妆奁,王爷说了,让侧妃娘娘您第一个选,只挑自己入得了眼的,若是没有,娘娘您只和我们说,到时候,取了钥匙开了库房,您亲自去里头挑。”说明了来意的李忠指着这身后侍女们手托的匣子与穆昭静说话着。 话刚落下,后头陪着的桂鑫嬷嬷脸上便堆起了笑,只请了李忠进屋,与其道“咱们侧妃娘娘才想着王爷处理公务辛苦,想去小厨房亲自炖了汤给王爷送去,没成想公公您就来了,当真是王爷有心,与我们侧妃娘娘想到一块去了,不知王爷现下在哪儿,一会小姐好亲自答谢王爷去。” 桂鑫嬷嬷话中带话,算是间接的向李忠问明白了萧衍的去处,免得一会落人口舌是非,只当是穆昭静不懂规矩。 李忠听后只恭敬的一笑,对其道“王妃娘娘随荣国公府的世子出去玩耍时不甚迷了路,正巧让王爷碰上,王爷就把她给带回来了,王爷现下在正院呢,一会儿会去书房处理公务,若侧妃娘娘要去,不如一会儿先去书房等着,想来王爷若是见到侧妃娘娘,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就多谢公公了。”听李忠如此说后,桂鑫嬷嬷很识时务自怀中取了两锭银子放在了李忠的手中,又亲自将其送出了门,脸上笑意盈盈。 回来的时候见穆昭静脸上泛着笑意不禁的与其笑着道“还是侧妃娘娘您想多了,看吧,好在这李忠来得早,没让您去得成,要不然,真着了那些人的道儿可就不好了,说起来,那个高侧妃真是可恶,坏心眼全在她身上了,小姐宽了心,嬷嬷现在下去,让人准备好王爷爱吃的饭菜,一会您去见了王爷,只哄的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来了咱们的钟棠苑,那不就什么事儿都成了!” 桂鑫嬷嬷说的暧昧,而一旁的穆昭静早已经羞红了脸,私下里还是不住的点了点头,两人只准备了好些补肾益气的饭菜,便挎着食盒朝着萧衍的书房而去。 彼时,李忠刚刚得了萧衍的吩咐为苏卿语寻来了两个可靠的丫头近身伺候,香兰和香草是自小跟在萧衍身边的人,嘴紧为人老实,萧衍不打算让苏卿语现下清醒的模样暴露,可这府里人多眼杂,总有伺候不到的时候,自然不能不小心。 李忠原先还不甚明白萧衍其中的意思,可当看见原还呆笨的王妃竟然能够与自家的王爷对嘴呛声,这一下可算是明白了! 第三十六章:合卺之礼(1) 穆昭静带着桂鑫嬷嬷如沐春风一般的来到书房,就见萧衍已经坐在书房内俯首在书案前,桂鑫嬷嬷福身请唤了一声“王爷……” 萧衍闻言抬起头来,看见穆昭静正对着自己微微含笑着,伸出手时的当下,会意的穆昭静便已经把手放进了他的手心,刚落下时,萧衍有些发愣,脑子里想起那个不解风情的小丫头,不过那画面只一瞬而过。 “我给王爷做了些吃的,中午陪着王爷在这儿一起用膳可好?”直接赖在了萧衍怀中的穆昭静柔顺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吐气如兰的与之说道着,那娇柔的模样,就像是一只无比温顺的兔子,让人瞧着便心生怜爱。 “你若不说,倒不觉得,现下,还真有些饿了,在府中过的可好,还习惯吗,前两日本答应了你与你一起回府去瞧瞧,可因为有些事情耽搁了,等找了日子,备了礼,我随你回去。” 萧衍很是耐心温柔的对着怀中的穆昭静说话着,在萧衍看来,穆昭静聪慧温柔识大体,娶她的那份心中因为带了些许的算计,算是把她利用了,加上她娇俏,现下,自是放低了声音肯哄她一哄。 穆昭静一听萧衍的话,当下鼻尖一酸,不禁囔囔了起来“王爷事忙,当真不用为妾身cāo心,妾身有手有脚的自己寻了日子回去就好,若有王爷陪着,那后院内的姐姐们见了吃心,反倒是不好了,毕竟同样都是妾,没得王爷要陪着我回去,到时候倒不好做人了。” 穆昭静的话带着一点点赌气与吃心,靠在萧衍的怀里头,话一说完,泪珠子就忍不住的滚了下来。 “好端端的,怎么还哭起来了,是谁给你委屈受了?”萧衍听她鼻子囔囔的,又说了那一番小女儿拈酸吃醋的话,只扬起唇角开口问道,可眼里却没多少的动容,征战沙场东征西讨多年,对于哄女人,萧衍不甚有多少的耐心。 “能有谁给我委屈受,就是今儿个瞧见王爷抱着王妃,瞧着那样亲密,心里头有些吃味,同样都是王爷的女人,我都没让王爷这么抱过,我眼热!” 那儿穆昭静娇嗔的靠在萧衍的怀里头,现下的她,羞红着脸,真真像极了一个小鹿乱撞的少女,彼时手忍不住的在其肩膀上卿卿锤了那么一下,撒着娇的把眼泪擦干了,随后起身牵住了萧衍的手帮他亲手布菜,萧衍轻轻扯了扯嘴角,不曾说话。 山鸡丁儿、浇鸳鸯、什锦葛仙米、一品锅都是萧衍素日爱吃的,帮着萧衍布完菜后的穆昭静自己捧着碗坐在萧衍的身旁小口小口的吃着。 萧衍手捧着碗看着穆昭静的吃香时,脑子里又一次闪过那丫头的画面,努着嘴嘴里头一刻都不得闲,又想起因为满桌子菜肴没带回来而耷拉的脸…… 不禁的挥手让外头的李忠进来,侧耳在其耳边轻声的嘱咐了那么一两句,声音太小,就是想要竖起耳朵听的桂鑫嬷嬷也不曾听到。 得了吩咐的李忠一路小跑着下去,食不言寝不语,穆昭静心里头有再大的好奇,现在也是一句话未问,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吃完了一顿饭。 李忠得了萧衍的吩咐,只向着大厨房奔去,让灶上的人先停下了手,每个人把手里最拿手的菜做出来,全给正院送去,李忠亲自吩咐的话,大灶上自然就忙开了。 原是到了饭点饥肠辘辘的苏卿语正想着落在表哥马车上的美食时,就闻见院子里头传来了一股饭菜的香气,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的苏卿语就看着李忠带着人把海参盆蒸、孔府一品锅、玉带虾仁、水晶肴蹄、鸡汤煮干丝、就这么尽数的端到了自己的面前。 苏卿语只以为自己花了眼,肚子里的馋虫被勾的眼睛发亮的同时,李忠则在一旁赔笑道“王妃娘娘慢用,往后王妃想吃什么只管上灶上去说去就是,等过些时候,奴才帮您挑到了人,再把正院的小厨房开了,奴才就退下了。” 萧衍信不过荣国公府所给的陪嫁,哪怕那些人都是经过秦氏精心挑选的,苏卿语在外人的眼里头就是个傻子,且皇帝深信不疑,若遭有人信挑拨,认为苏卿语欺上瞒下,到时候出了岔子,赔上的就不是苏卿语一个人,很有可能连带着睿亲王府,荣国公府都会一损俱损。 但凡往后进这大院的,必定都得是萧衍自己信得过,且不会出纰漏的,既答应了苏卿语让她装疯卖傻到底,自然在那些事情上,是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第三十七章:合卺之礼(2) “瞧瞧王爷多有心,这满桌子的菜,定能够抵得上您在那酒楼打包的菜肴色,赶紧的吃吧,不是说饿了好久了吗,一会吃完了,再去和王爷说声谢谢。”喜翠姑姑在苏卿语看着那满桌子菜傻愣的时候,将手里头的筷子放进了她的手中,再起耳边小声的低语着。 “我不过吃他一顿饭也要说声谢谢,那也太兴师动众了吧,再说了,这是他赔给我的,大家扯平了而已,姑姑,我怎么瞧着你很热情的想要做红娘似得,我可记着呢,你刚才在后头推我的事情,这儿还没和您算账,那头,您又来了是不是!” 苏卿语咬着筷子看准了那水晶肴蹄直接扎了下去,大快朵颐满嘴油光闪闪的时候不忘回头瞪喜翠姑姑一眼。 “什么叫做红娘,你们本来就是夫妻,那前头穆侧妃还不是巴巴的就往王爷身边凑,想着法子的讨王爷欢心,怎么到了你就不行,王爷都知道你不傻,且瞧着对你也很有意思,你怎么就不开窍呢,你只瞧瞧满大街的,哪里还能够找到比王爷更好的,报仇是一回事,可报完了仇,你的幸福那就是更重要的一回事,你自己不放在心上,难不成还不能让姑姑为你cāo心。” 在兰草与香兰的面前,喜翠姑姑也无甚顾忌的对着美食左右开弓的苏卿语耳提面命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在喜翠姑姑看来,这辈子没有什么比看见苏卿语幸福来的更为重要的事情,萧衍成熟稳重又善解人意且仪表堂堂,这样的千里挑一的人,哪里去找去。 苏卿语倒是无甚所谓,毕竟至今也没把那位爷当自己丈夫看待,吃饱喝足的苏卿语洗净了手漱过口后,拉着喜翠姑姑招呼这兰草与香兰坐下一起吃,自己则在旁边喝着清茶解油腻。 “姑姑,人家那儿有自己喜欢的人,可是发过誓的说只要那穆侧妃,我一个外人,巴巴的去凑什么热闹,我和睿亲王保证过的,等我让邵氏付出了该有的代价后,我就会麻溜的滚蛋,把这王妃的位置腾出来,到时候爱谁谁,都和我没关系,等以后,我带着你,出去过,要么回舅舅家,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和你过二人世界,你想想,那多自由。 这睿亲王府的水有多深,苏卿语虽没见识过,可光听就听得够的多,就连那位爷心尖上的人都过的如履薄冰,哪里还轮得到她来做妖,现在那些人认为自己是傻的,所以不来打扰自己,要真和她们争一个男人,那往后,自己这儿还不让那些人给zhà了。 “所以呀,你现在有那个时间,倒不如去帮我问问,那苏挽月现在怎么样了,宣平侯府里头到底是个什么动静,然后找了人把苏挽月的事情好好的京城里头大肆的宣扬一番,那些个有说书人的地方,亦找了人去,让说书人就苏挽月的事,多多的编上几段,一定要热闹,这样才能够彰显我们的这位二小姐,自命不凡,这其中多说一点儿她与那些个男人你来我往的故事,我保证,那些说明的人,最近一定赚的盆满钵满!” 识时务的苏卿语努力的打消着喜翠姑姑的念头,在苏卿语看来,自己欠着原身一条命,当灵魂与这具身体所融合的时候,整个人承接的不只是这具身体的记忆,亦有恨和不甘,满腔的不甘,所以这条命,这份人情,苏卿语会还给原身,哪怕她看不见,她也要原身泉下有知。 做错了事本该要还得,苏挽月如是,邵氏如是,苏朝康亦然,既许了一个女子一生一世,却还要辜负,他该为自己的负心薄幸付出代价! 每每看见苏朝康,苏卿语的脑子里就会出现那个狗男人与自己所谓的闺蜜厮混在一起的画面,从楼梯上滚落的痛像是幕布放映的电影一样,一遍一遍的出现,她苏卿语曾为爱伤的头破血流,哪里还敢提什么爱! 这后府满院子的莺莺燕燕,苏卿语可不希望有朝一日,真对萧衍动了心,回了头就看见萧衍抱着几个女人上演ròu搏大戏的场面,她没有那么强大的内心,也没有那么多的奇遇,可以让自己再活一次又一次。 “所以什么所以,你知道公爷答应与王爷为伍最后是为了谁,若国公府倾尽心力,到最后为他人做嫁衣,那现在的结盟还有什么意思,小姐你这成天脑子里都在胡想什么,有那心思,倒不如好好的拾掇拾掇自己,早早的和王爷促成了好事,那姑姑真是梦里都能够笑的乐开花。” “姑姑,您这思维也太跳跃了,我现在这儿告诉你,我真对您口中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雄才伟略的男人一点都不感兴趣,真的,一万个真心,反正就是他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他,至少现在就是!” “未必!” 当苏卿语对着满脸哀怨的喜翠姑姑指天诅咒的时候,身后自响起了一个让苏卿语听后毛骨悚然的声音,转身回头时,就见黑着一张脸的正主,用着凝如墨色的眼,这么冰冰冷冷的瞧着自己,脸上瞧不出喜怒。 第三十八章:合卺之礼(3) “你们都出去,我有话与你们王妃说。” 萧衍面无表情的望着咬着杯壁的苏卿语,对着身边人命令道,喜翠姑姑闻言便与兰草和香兰一块的出了门,顺便把门阖上,独留二人在其中。 苏卿语还在惊讶于这个男人如鬼魅般无数不在的同时,男人就已经在自己的面前坐下,望着桌上所剩不多的菜肴,又看向苏卿语发问道“吃饱了吗?” 苏卿语乖乖的点了点头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要与这个男人说些什么,毕竟自己刚才那么高谈阔论的在人身后讲是非,果真是白天不能说人,夜里不能说鬼。 “我觉得我们有些话该好好的谈谈,你觉得呢?” “?”苏卿语一脸的莫名,只呆愣愣的看着萧衍,真不知他想要与自己说什么。 “你嫁给了我,是我三媒六娉娶进来的,所以你是我的正妃,你若与我不是一条心,那么将来你和我之间会有许多的嫌隙,荣国公愿意全力的支持本王,是他们希望你以后会成为一国之母,从前你是个傻子,那不必说,可现在,你是好好的,我可以在这儿向你承诺,那个位置以后只会是你的,所以你能否不再说出刚才那样的话?” 萧衍很是一本正经的对着苏卿语开口,向其分析利弊,话音一落,苏卿语有些发懵,呆呆的看着萧衍,问道“刚才的话?什么话?” “你看不上本王,有朝一日会离开的话,你既要离开,那么国公府又怎么会倾尽全力的帮助本王,这样两相悖论的话,说出去,你觉得合适吗?” “合适啊,为什么不合适,我一直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就是个棋子,皇上拿我来给你牵线我的舅舅,你拿我以及以后的那个后位来牵制我的舅舅,既然是个棋子,那我就乖乖的做好一个会成为弃子的准备难道不可以吗,我这样有自知之明,王爷不是应该高兴,您有您喜欢的人,我不去打扰,不去贪图那些不该有的,难道不是很好的事情,怎么到了王爷您这儿,反倒像是我做错了,可我觉得我没有错啊?” 萧衍见其傻愣愣的模样,只能耐着心思向苏卿语解释着,没成想,苏卿语早有一骡子的话,来反驳自己,这一下,换来吃惊的倒成了萧衍。 苏卿语早把自己的定位看得清晰无误,就好像舅舅所言,身在朝堂想要远离是非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皇上没拉着这所谓的旧日戏言来拉郎配,他也一定会有法子为着萧衍与荣国公府牵线搭桥。 她在王府里头安安静静的,把苏挽月邵氏这几个人通通的解决,那就是自己眼前最大的事情,至于这所谓的姻缘,反正从一开始,男人不是自己看上的,那堂不是自己拜的,茶也不是自己奉的,本就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与其想那些个没用的,倒不如保住了自己清清白白的,往后或许自己还能够找到互相喜欢的那种爱。现在她又何苦再在这泥池子里走一遭,弄得满身脏,又不是嫌命长,那府里头的女人,哪一个好惹! “父皇说,我与你成亲许久,却始终不曾与你圆房,他要见到你的素帕,本王觉得,今夜,我们该行合卺之礼。”面对苏卿语的满不在乎,萧衍当真有些急躁,不知怎么的,他脱口便说出了这些,说完,他自己都有些后悔。 只是没想到,他这话刚说完,苏卿语在那儿已经笑的花枝乱颤,丝毫不顾形象的做出着夸张的表情“你说什么?素帕?王爷说笑话了吧,这种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我一个被采花贼欺辱了的女人哪里拿得出来,白日做梦似得,快别开玩笑了? 您呀,还是别闹了,赶紧的去到前头,把您心尖的那位哄好了就成,我这儿可不奉陪,若真要什么素帕,行什么合卺之礼,您倒不如去灶上杀只鸡弄点儿鸡血来的快些,真是笑死我了!” 她又不是专门用来做种的牲畜,说做这种事情就做这种事情,那人和牲畜还有什么区别,这样的事情,本就该是两情相悦后的水rǔjiāo融,哪里能和权利挂上钩,或许有些人可以,自己不行。 苏卿语只鄙夷的看了眼面前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径自的前去开了门“王爷,想来您应该是公务繁杂,诸事缠身,我这儿就不留了,再会!” 萧衍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让人这么扫地出门的那一天,原是不打算动的时候,又瞧见苏卿语真发怒的那张脸后,只得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后,转而离去。 第三十九章:不甘心(1) 见着萧衍远去的身影,喜翠姑姑一脸的莫名,存了许多话要问的,又见苏卿语自己坐在了马鞍桌前开始练字,最后也只能全咽在了肚子里。 足足写了十来张大字后,苏卿语才把肚子里的满肚子火发泄完,回头见喜翠姑姑正纳衣裳,转过身,对其道“苏挽月回去后如何,人没疯吗?” “里头早传了话出来,整个人傻乎乎的,一直的在说胡话,最后让大夫给扎晕了,说是一直睡着,倒是邵氏聪明,早早的让那大夫给开了避子yào,以防后患,我已经让人在那yào上做了手脚,会不会真有,就看老天爷抬举不抬举了。” 怀孕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不可控的,未必就一击即中,不过邵氏要为苏挽月避子,喜翠偏不让,一半一半的机率,就看谁的运气比较好,真有了孩子,那才叫痛快。 “真是难为了邵氏,自己那儿还躺着下不来床,还要帮着苏挽月谋划出路,当真爱女如命,没想到,她还有母爱。”咬断了手中的线头,喜翠姑姑冷笑着扬声,眼里充满了蔑视。 “谁让苏挽月是最漂亮的那一个,苏婉容样貌清秀,可比起她姐姐来,那容貌逊色了许多,从小邵氏花在苏挽月的身上最多,就盼着苏挽月能够攀上高枝,带着她一起挺直了腰板,现在梦碎了,稍稍的补救,往后在士族之中挑个相较好的那也不无可能,到底,邵氏还是舍不得自己这样艳冠群芳的女儿,白白糟蹋了青春年华,没能给自己带来十万分的利益的。” “且等着看吧,一定会是一出好戏的。” 昏睡了一天一夜的苏挽月总算从浑浑噩噩的梦魇之中清醒,睁开眼的那一刹,看见自己所身处的熟悉之处,原还长舒了一口气,把那朦朦胧胧之间所发生的无比清晰的事情只当是做梦,正要起身唤人时,发现满身像是被碾压的痛,以及那腿间被撕裂的感觉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是空想了。 彼时,守在yào炉旁正温着yào的小丫头听见了里头的动静,扔下蒲扇进屋时就见苏挽月睁着一双惊恐万状的眼,只赶紧的跑去正院唤人,把邵氏唤了来。 邵氏脚下匆匆一路而来,就见苏挽月与昨日不甚相同的模样,只道她该是清醒了,自将她一把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头。 “儿啊,想开些,就只当是让狗咬了,等好了,母亲一定会好好的为你寻一门亲事,必不委屈了你。” 邵氏心疼的安抚着苏挽月,那一句话,让苏挽月强忍着的眼泪夺眶而出,银牙紧咬,青筋暴露,手紧紧的揪住着邵氏的衣袖,放声大哭道“一定是荣国公府串通了那个该死的喜翠干的,要不然,我怎么会成这样,一定是,一定是,她们早就谋划好的,夺我的嫁妆,让我不能风风光光的出嫁,把我骗出去,然后羞辱我,一定是她们,母亲,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躲在邵氏怀中的苏挽月哭到差点背过气,脑海里那犹如魑魅魍魉的男人们不断扑倒在自己身上挺动的画面,那画面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出现挥之不去,那些满是斑斑点点犹如厉鬼的男人,带着荒(yín的笑,在自己的身上掐捏,留下那些痕迹,她努力的想要推离,可手沉重的根本做不到…… “啊……啊……”尖叫声来自于苏挽月,是荣国公府的报复,是喜翠,是苏卿语,她们商量好的! 见苏挽月如此失了心魄的模样,邵氏的心恨不能滴血,她何尝没想过这些事情是荣国公府做的,可无凭无据,这个亏,只能自己认! 捧着苏挽月的脸,邵氏亦是红了眼眶“女儿啊,事已至此,咱们也只能够认命,毕竟,皇上的圣旨未下,咱们还什么都不是,也就只能如此了! “什么叫只能够如此,为什么要只能够如此,就算做不了康王妃,我也不会让那个傻子那样快活,男人嘛,黑灯瞎火的,还不是一样睡,做不了康王妃,我就做睿王妃,我就不信,我比起个傻子还不如!谁都别想糟践了我!我不会放过荣国公府的,更不会放过那个该死的傻子! 傻子都能做王妃,为什么我不能,萧然看不上我,那我就去找萧衍,说什么,我都不能够输给一个傻子!” 第四十章:不甘心(2) 苏挽月的事情一夜之间在这京中成了人人口中茶余饭后必不可少的谈资,加上苏卿语有意的散播,现下,凡酒楼茶馆自是人多热闹有说书的地方,都有着关于苏挽月的故事。 被抹去了姓名朝代,大家闺秀的小姐因为银子出去打秋风,让男人给坑了身子,最后吞金自尽的,也有小姐本就是水xìng杨花最爱风月jiāo际,却让男人给坑了的段子比比皆是,可谓一部比一部的精彩。 苏卿语拿着喜翠姑姑听来的话当笑话,每日里饭都能够多添上两碗,当真是无比的舒心。 “小姐,这都五六天过去了,按说京城里头人人都知道了苏挽月的事情,为什么那康王府上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不会真的喜欢苏挽月喜欢到非卿不娶,连这种事情都不介意的地步吧。” 外头的话传进来多,可关于康王的事情却少,最近康王每天都和往常一样,就是连个侍从都不曾上过宣平侯府的门,按说宫里头的贵人都吐了口,那眼见着马上就是自己妻子的女人突然出了这种事情也该有所反应,可现下这样的平静,真心让人瞧不透。 “舅舅说萧然这个人刚愎自用唯我独尊,且后府里头比这里的女人还要多,一个一个的,根本数不过来,这些年正妃之位一直空悬,想来,他只怕也是和萧衍一样对于正妃的这个身份,应该是极为考究的。” “萧然是对这个正妃之位十分的考究,可他更喜欢在所有的事情上踩我一头,你们不用猜了,刚刚萧然已经带着苏婉容的画像入宫,请求父皇赐婚,萧然不娶苏挽月,改而娶苏婉容了!” 苏卿语手捧着杯盏站在宝相花纹雕花窗棂前,望着院内的翠竹随风摇曳,沙沙作响,努唇一笑,声音刚落,外头的萧衍推门而入,在主仆二人转身望向他时,向着苏卿语与喜翠姑姑解惑着她们的疑问。 “王爷!”喜翠姑姑回神,向着萧衍微微福身,随后立在了一旁。 苏卿语则转向一旁的高几,亲自斟了一杯茶放在了萧衍的面前,对于乍听到的那个答案,心中惊诧。 这个萧然当真是个不羁的,宣平侯府的势力连朝上普普通通的五品官都不如,他先看中了苏挽月,苏挽月出事,又要娶苏婉容,就为了和萧衍掐尖,想恶心萧衍,同样都是正妃都来自宣平侯府,萧衍娶得是个不洁的傻子,而自己则娶的是个干干净净且聪明的女子,想来,也着实可笑了一些。 五六天没来的萧衍就这么在屋内坐下后,仔细的看着苏卿语,见她一脸神游开外的模样,又把自己谅在了一边,心里头微微的发酸,知道苏卿语一直在等着萧然的消息,他一直明里暗里的打探着,眼巴巴的赶了来,可人听了消息,就把自己给晾了,真心气闷。 “王爷,按说康王身边有那么多的谋士,他在朝中盘根错节,谋划多年,难道就没有人怀疑过,皇帝要你娶我,娶得根本就是荣国公府的势力,压根就不是宣平侯府的,身在其中,为了和你斗气,就真那么眼瞎?” 在萧衍望着苏卿语发呆的当下,回过神的苏卿语转而望向萧衍,把自己心中的疑问丢给了萧衍。 萧衍正望着她在阳光下细白娇嫩吹弹可破的俏丽容貌发着愣,突然的让她这么一声叫唤,倒是有些讪讪的,好像自己成了一个愣头青。 “他对正妃之位的人选一向要求甚高,为什么一定要踩我一头,完全不顾旁人之言,甚至说根本不忌讳你身后隐藏着的荣国公府,实则的原因是,早在半年前兵败的时候,我手中所有的兵力都还给了皇上。 现在的我,只是个赋闲在家,帮着处理兵部文书的王爷,不比他手握户部掌管天下钱银的康王来的有实权,所以他才敢肆意妄为,才会在所有的事情上,想要压我一头,哪怕是娶个王妃也是,他想看笑话,想让天下人都知道,萧然比之萧衍,永远更甚一筹。” 收回了心思的萧衍向苏卿语解释着萧然心中的意图,一番话说完,苏卿语总算茅塞顿开,原来最关键的点就在这里,是萧衍现在已经是个空架子,所以在萧然看来,萧衍不足为惧,这才想着法子的故意在娶妃的事情上,凌辱他,真是别出心裁,这位康王,当真是个不一样的。 “圣旨已下,怕是这会已经到了宣平侯府,马上你的那位三妹妹就会是康王妃了,你有什么打算?”看苏卿语茅塞顿开的模样,萧衍开口,向其问道。 苏卿语闻言,眉心微皱“苏婉容?只怕我还没打算的时候府里头就有人第一个会饶不过她吧?邵氏倒是如愿了,可苏挽月就难说了,康王妃的位置是她梦寐以求的,就这么凭白的与她擦肩而过,落在了那个一向是自己的跟屁虫似得妹妹身上,这个打击,又够她怄上许久的。” “还不止这些!”苏卿语的话音刚落,喜翠姑姑在旁补充着,让苏卿语转头,看向喜翠姑姑…… 第四十一章:不甘心(3) “府里的三小姐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三小姐素日里有个相好的,时常出门与之玩耍,一向感情十分的要好,那人是太仆寺少卿家的少爷,有一次我瞧见她俩在后门那儿私会,长了个心眼多瞧了一会,就见二人当面的就搂搂抱抱起来,那位少爷胆大的直接把手伸进了三小姐的小衣里头,到了后头,三小姐有一回出去,我遣了人去跟,说是在城外的林子里头,俩人早促成了好事。” 喜翠姑姑回忆着苏挽月与他相好之间的事情时,一张脸说着自己都有挂不住,都想不通,那苏婉容怎么会那么大胆,小小的年纪,就这么把身子给送了,算起来也不过是个十五的丫头。 因着喜翠姑姑的一番话,苏卿语当下就愣住了,一副惊呆了的模样对其道“当真?” “那个哪里有假,邵氏一向的关注点都在苏挽月身上,只怕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小女儿外头早就有了情郎,现在,一纸婚书下来,按王爷的说法,康王是要娶处子的,那三小姐可算是完了!” 苏婉容已非完璧,萧然又是个变态,要是在新婚之夜洞房花烛的时候,没看到那处子血,苏婉容的未来却是实打实的堪忧! 比之未来不得见的堪忧,现在,宣平侯府里的气氛便显得有些格外的渗人…… 得了圣旨原该是欢天喜地的事,可在苏婉容接过圣旨的当下,整个人像是被天雷劈中一样,根本没有一丝的喜气,邵氏与苏朝康在接过圣旨之后,竟有些飘忽的只以为自己尚在梦中,欢欢喜喜的给了银子将传旨太监亲自送出了门,回头就见苏婉容被苏挽月一个巴掌直接打的跌在了地上。 “平时看着你不声不响的,是不是早就打量好了来抢我的东西,到底是不叫的狗会咬人,说,你是什么时候和康王勾搭上的,你要脸不要脸,竟然来挖自己亲姐姐的墙角,一看见我出事,就马上跳出来,真真是小看你了!” 那一道圣旨就像是生生剖开苏挽月的一把利器,将她现下所有的理智打散露出了凶恶的面容,哪怕是对着自己的亲妹妹,她也照样下的去手。 “月儿,你做什么,那是你亲妹妹,你疯了?” “疯?我哪儿疯了,怎么了,现在眼热她是康王妃了,就把我当烂泥一样踩了吗,母亲,你当真那么势力?” 邵氏第一个扬声,厉声冲着苏挽月吼着,话音刚止,苏挽月便转过身,用着狠厉yīn鸷的眼,看着邵氏,微微一笑,眼里头却像是充满着无尽的绝望。 而被打了一巴掌的苏婉容现下也比苏挽月好到哪儿去,手握着那张圣旨跌倒在地,苏婉容哭的泪眼婆娑,像是整个世界已经为之崩塌了一般。 “姐姐,我没有抢你的,我根本就没想过做什么康王妃,就是连康王,我也是见都没见过,若是可以,我只会希望这道圣旨是姐姐的,我没有那么大的心计,也知道自己的本事,姐姐你是知道的。” 苏婉容现下哭的比谁都要厉害,那凄凄楚楚的模样,在苏挽月看来,就是假模假式的故意装可怜。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早就和那个傻子一家串通好的,就为了像现在这样踩我一头,你的心机可真是够深的,怪不得那时候那个傻子要嫁妆那会,你竟然那么爽快的要母亲给她们,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苏挽月面露凶相,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地上的苏婉容,对她现下的这番哭泣,丝毫不放在眼里,长叹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一口气的邵氏上前扶起了地上的苏婉容,拉着她往一旁的椅凳上坐下。 苏婉容一下子拉住了邵氏的衣袖,眉头紧锁抽抽喋喋道“母亲,能不能不让我嫁给康王,我不想嫁给他!” 言语之中满是期盼,可当邵氏的眼里出现那一抹不容置信时,苏婉容的神色瞬间便黯淡了下来。 “这样的机会是求都求不来的福分,你这傻子,莫名其妙的再说什么疯话,你别理你姐姐,你姐姐出了事,心里头不畅顺总是有的,要知道,抗旨不遵那是要杀头的,难不成,你要让满府上下的人为你陪葬,行了,收拾收拾,等到了下月二十二,便美美的做个新嫁娘就好。” 邵氏紧皱着眉头看着苏婉容,恨不能伸手去探一探,苏婉容是否魔症了,而苏婉容却已经已经因为邵氏的话被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看着恨不能将自己生吞活剥的亲姐,与满心欢喜带着殷切期盼的亲娘,最终,低下头,咬牙道“我有身孕了!” 第四十二章:不甘心(4) 似平地里的一声惊雷,一句话让邵氏听得瞬间愣在原地,惊恐万状的看着苏婉容,苏婉容努着嘴,低下头像是羞愧,像是无耐的点了点头。 邵氏看着她点头的模样,脚下一个趔趄,忍不住的向后倒退了两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好好的,你怎么还会搞出这种事情,你……” “谁的?你这孩子?”气急的邵氏忍不住上前便在苏婉容的身上狠狠的拧了一记,气的捶胸顿足,懊恼不已。 那一瞬间,连怒火攻心失了理智的苏挽月也缓过了神,看着苏婉容手抱着那一卷圣旨哭到声嘶力竭的模样时,蹲下身,抱紧着苏婉容,睁大眼道“是不是许家那小子的?是不是?有多久了?” “谁,什么许家?”邵氏一听苏挽月的话,当下扬声,提高着声音道。 “太仆寺少卿家的少爷许之澜,他一向和小妹要好,我只当他们是两小无猜,没想到……”苏挽月深吸了一口气,朝着一旁的邵氏回话着。 邵氏因这一桩突然发生的事,现下惊得久久无言,而听完了全部的苏朝康现下,只闭了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恨不能上前自己动手去。 “诶……你……你说你……”骂不了女儿的苏朝康直接把手伸向了一旁的邵氏,急头白咧的大骂道“你说说你,成天的在家都不知道干嘛,一个一个的把个孩子都带成了什么样子,小小年纪还学会了和男人鬼混,你说说看,你平常就这么管教的孩子,我以后还能够指望你个什么,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扶了你这么个不着调的东西!” 话音一落,那儿的苏挽月干脆直接上手就把苏朝康给一把推开,回呛着她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父亲还有心思在那儿骂母亲,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的不是,成天的不着家在外吃喝嫖赌养戏子,害的母亲连个像样的嫁妆都凑不出来,要不是因为你挥霍无度,我们需要过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母亲需要费尽心力的去为我们打算,四处的奔波,男人没有男人的样子,您还好意思来说我们,当真可笑!” 苏朝康的一张脸让自己的女儿说的发白,气急了的他咬牙切齿着,恶狠狠的看着苏挽月,口沫横飞的破口大骂道“你说什么?你哪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身上吃的穿的那样不是最好的,啊?” “那是我自己挣来的,要是靠你,我们早死了,你知道咱们府上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吗,现在好了,出了事情了,您倒是摆起了侯爷的款儿来了,您在外头嫖戏子,脱裤子的那会您怎么没想到自己是个侯爷,该有侯爷的样子!” “你……你是要反了天了,逆子,你现在连你亲爹你都敢质问,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被苏挽月一而再再而三顶撞的苏朝康挽了袖子就想往苏挽月身上打,苏挽月丝毫不惧的直接迎上前,指着自己的脸,冲着苏朝康道“亲爹?呵,你不是外头那些个戏子娼妓的亲爹吗,你在人家肚皮上作祟的时候,你想没想过我们,现在来这儿当亲爹,找你们的那些戏子娼妓去,还想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从小不管我们的死活,现在来摆亲爹的款,您老还不如省点力气,往那些个戏子身上撒去,说不准人家还能够说你雄风不减呢!” “你这个下作的娼fù,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这就是她跟亲爹说话的态度,怪不得这些年这府里头让你打理的越发不像个样子,原来你就是这样教导女儿的,看样子,你这心底里的哀怨没少和你女儿絮叨是不是!” 苏朝康素日里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孬货,现下被苏挽月骂的体无完肤哑口无言时,反过身来倒把邵氏给直接骂了一通,不解气的又叫唤道“说到底,还不是你没用,那傻丫头出嫁的时候,也不是咱们府里的陪嫁,是她亲舅舅陪的,你要是有能耐你就该去你娘家帮着她们去挣嫁妆去,赶在女儿面前嚎丧,让我没脸,我呸!” “这事儿,你自己想办法,想不出办法,就等着咱们这宣平侯府陪葬吧,我可告诉你,现在康王在朝中如日中天,那很有可能将来就是一国之君,大的那个不中用没保住康王妃之位,要是在让小的溜了,有你哭的时候!” “出了事就会做个甩手掌柜,想法子,想法子,你怎么不自己想法子,要不是亲爹不中用,那傻子能有舅舅护着,现在倒会使唤人了,呸!” 苏挽月一见苏朝康又想做甩手掌柜,立马破口大骂了起来,苏朝康气不过伸手就要朝苏挽月的脸上挥,两个人扭身就要打起来的当下,邵氏急的只把身边的花瓶往地上摔…… 第四十三章:对策(1) “都给我闭嘴,吵吵吵,吵完了事情就能解决了吗?” 巨大的声响让势同水火的父女二人停下了手,满地碎片以及邵氏现下怒火中烧的模样让苏朝康收回了手,只负气的朝着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再不管她们母女三人。 “你能耐,你倒是解决啊,先不说别的,就她这身子,到了洞房那天,素帕一放,那就什么都拆穿了,你有什么办法?” 第一次,苏朝康在邵氏的面前有了服软的迹象,可这嘴上却依旧不停的骂骂咧咧着,邵氏早对苏朝康没了念想,又为着苏挽月的话越发的对苏朝康失望,现下邵氏压根不把苏朝康放在眼里,只转而看向地上还跪着的苏婉容,将其扶起后坐在了堂中的圈椅上。 “告诉母亲,这孩子有多久了,你和那个许之澜现在还有来往吗?”事情已出多说无益,邵氏耐住了xìng子对着自己的女儿轻声抚慰着。 “这个月月信没来,我就找了个小医馆偷偷的把了脉,已经有一个多月,许之澜答应了,只要等姐姐出嫁,他就会上门提亲来娶我,我不知道会这样,母亲,我不想嫁给康王,我与许之澜是两情相悦,我们连孩子都有了,母亲,你帮帮我,我不想做康王妃,你帮帮我!” 苏婉容不安的手紧紧jiāo握着一下又一下的扯着衣角,在说到最后的时候,只再一次的求着邵氏,希望她帮帮自己,她没有野心,从小被无视惯的她只求一个安安稳稳的生活,许之澜很好,对她有求必应,把她当宝贝一样的捧在手上,他们之间早就允诺了非卿不娶非君不嫁,她不要做康王妃。 而那一声请求,最终淹没在了苏朝康的怒骂声里“你脑子糊涂了,你知不知道这京城里多少人眼热那个位置,现在是王妃那往后就是做皇后的,那个许之澜是个什么玩意儿,要不是他知道你姐姐将来要做康王妃,他哪里会来搭理你,你给我拎拎清,早点的把肚子里的孩子打了,和那个小子断个干净,要不然你就等着看你爹你娘你姐姐给你陪葬,这脑子怎么长得!” 打掉孩子! 苏婉容在听到这几个字后,手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慌乱的摇着头,泪如雨下“不……不……” 突然的,苏婉容从椅子上一把站起,用尽了全力将面前的邵氏推开,无所顾忌的飞奔出门,不曾反应过来的邵氏尚定定着,而身后苏挽月的声音已经响起。 “快,拉住她,赶紧的,把三小姐拉住!”说时迟那是快,府内的家丁赶紧的上前想去阻拦时,苏婉容已经飞奔绕过影壁出了大门,朝着大街上快速的奔跑,花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顾不得许多的跑着。 身后的家丁不敢大喊大叫,只闷不吭声的追着,苏挽月亦跟在后头一道,怕有了声音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路的快跑直跑得众人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脱力的气喘吁吁时,苏婉容的步子才停了下来。 彼时,苏婉容的脸色亦是一片惨白,这样激烈的奔跑更是让她的小腹一阵一阵的抽痛着,可饶是如此,她还是不愿意停下,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后有个大洞,好像停下后她就会被吸进那个洞中,永世不得超生一样。 内城,许府。 苏婉容揪住着门房上看门的小厮,喘着气,急声的对其道。“我要见你们少爷,你赶紧去通传!” 小厮看着苏婉容毫无血色的脸又想起前头老爷夫人刚刚的吩咐,虽然心疼苏婉容,可还是绷着一张脸,冷声的回绝道“三小姐来晚了,公子与老爷夫人回乡说亲去了,公子说了,往后还请三小姐自矜身份,他也是要娶亲的人,以后,三小姐还是与他保持些距离吧!” 一道巨雷,似把现在的苏婉容直接劈成了两半一样,苏婉容不甘心,上前一把揪住了小厮的衣领,厉声道“回乡说亲,你骗谁,他说了非我不娶的,他要娶谁,他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是真的,三小姐,我家老爷夫人真的带着少爷说亲去了,你要是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少年人家血气方刚说下的话,哪里能信,你还是快些回去吧,没得在这儿闹笑话,您只记好了,从今以后,我们少爷与你就断了……” 小厮让苏婉容这么揪着衣领,差点的没背过气去,好不容易用力的将苏婉容一把推开后,他这才厉声的把老爷夫人刚刚吩咐的话,说了一遍,说完,便转身回府,一把把朱漆大门关上,在不管外头苏婉容的死活…… 第四十四章:对策(2) 苏婉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去的,许府的朱漆大门她一遍一遍的拍,一遍一遍的高声喊叫,可里头再也没有回应,嘶声竭力的喊叫,小腹剧烈的抽痛,下身隐隐约约的濡湿,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的天塌了! 许之澜,那个说一辈子都会拿她当宝贝疼爱的男人,就在今天抛弃了她,就这么抛弃了他对自己的誓言,那么惨,那么痛,就连他们之间唯一的纽带,也离开了…… 那个孩子没了,成了一滩血水在许府的门前毁灭,苏挽月带着人将苏婉容匆匆的抱离,不敢找产婆来处理的她们只在府里寻了个有经验的嬷嬷,帮着苏婉容把落下的胎处理的干净,指甲盖大小的那么一块ròu,那原该是她的孩子,现在没了! “一会去yào铺里头在给小姐抓两副yào吃着,肚子里应该是干净了,这些日子一定要小心的调养,再不能大喜大悲,不然伤了身子以后可不得了。” 嬷嬷洗净了手对着邵氏小心翼翼的嘱咐着,床榻上的苏婉容现下睁大着双眼,丝毫没有焦距,就像是个行尸走ròu一样,除了会喘气,其他便是什么都不会了。 “母亲……”自许府门前把苏婉容拉回来的苏挽月轻声的唤了一声邵氏,做了个眼神示意着床榻上躺着的苏婉容,让她赶紧的想个法子。 邵氏苦着一张脸便是一声长叹“随她去吧,还能怎么着,自己想开了就好了,要紧的还是婚事,康王是必须要嫁的,可她这身子,若是露馅……要那圣旨上写的是你的名字,母亲现在是一点心思都没了!” 苏婉容一脸的生无可恋,邵氏也已经是束手无策,从小将她忽视的太久,到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小女儿到底想要什么,是她疏忽了。 这个小女儿一向不出挑,无论是容貌还是心智,都没苏挽月的十分之一,她把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苏挽月身上,因为苏挽月与自己太像,她认定了苏挽月以后一定给自己带来想要的,可那事儿…… 苏挽月听得邵氏后头那一句,满肚子泛酸,现下只能自己往回咽下“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要我说,她现在身上带红,不是刚好,若是洞房那一天,哄的那康王把灯灭了,到时候黑漆漆的,哪里还分得清什么是什么,只要骗过了这一关,这往后,我们家还不是飞黄腾达的,谁还会再来轻视您,又有谁还能够作践我,等到时候,我们一起把那该死的荣国公府铲平!” 苏挽月是个聪慧的,被愤怒迷昏了眼的她只在一瞬间就回醒,康王妃是不是她都不要紧,只要这个位置还是这府里的人就行,有了康王撑腰,那往后就算自己要嫁个好的,那也是她挑人,而不是人挑她,回醒过来的苏挽月又一次的燃起了希望。 邵氏听得苏挽月所言,只回过了神,觉得她说的话可行,可一想到苏婉容现下这幅摸样,又是一阵的无奈与为难。 就苏婉容现在的模样,不说让她去哄的康王去熄灯,就是让她好好的说句人话都不成了,这要生不生要死不死的德行,怎么受得了! “不过找了个窝囊废罢了,也用得着你为他寻死腻活的,难道你不应该高兴嘛,要不是皇上的这一道圣旨,你只怕到现在也没能够看清那个许之澜的真面目,那家伙就是个攀龙附凤的主,他看重的是咱们即将要和康王府结亲的名望,就等着有朝一日能和康王爷成了连襟,那往后,在自己的仕途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也有利益。 现在一下知道了自己竟然睡了康王爷未来的女人,早慌也似得逃了,哪里还想着你,想着你们昔日的情谊,这样的人早看清了也好,你还别说,若这康王妃的名号落在别人家,说不定他就去找那家小姐的姐姐妹妹去了,这样的男人,就该碾死了,或者剜去了心ròu做太监才好!” 苏挽月立于苏婉容的床前,上挑着眉眼对着苏婉容开口着,苏婉容的眼泪顺着空洞的眼径直的滚落,滑过眼角落入发丝之中,手紧紧的握着被角的苏婉容现下青筋尽显,愤怒浇灌着她整个人。 “振作起来,让那姓许的好好看看,用你康王妃的身份将许之澜,许家满门踩在脚下,让他们过的生不如死,报你孩子的仇,报姐姐的仇,把许家,把荣国公府一个一个的全部踩在脚下,让他们付出代价,付出欺负我们的代价! 要不是他们,姐姐怎么会成为人人眼中耻笑的女人,要不是他们,你怎么会让许之澜抛弃,孩子又怎么会掉了,都是因为他们,是他们一手促成的,许之澜该死,那个傻子,傻子背后的那些人更该死!” 第四十五章:对策(3) “把yào喝下去,把身子养好,姐姐相信你,一定会用自己的本事,让康王臣服在你的身下,让那欺负过你的人,欺负我们的人,一个一个全都死在你的手中,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丫鬟端来了灶上熬好的汤yào,苏挽月扶起躺着的苏婉容,将那赤褐色的汤yào放在了她的手中,用恨支撑着苏婉容活下去的那份心那份报复的怒火, 不负所望,苏婉容把那一碗汤yào喝到底朝天,心中的燃烧着的那股火支撑着她现下活下去的勇气与挣扎。 看着那空了的yào碗,满脸愁容的邵氏总算放下了心,长舒了一口气,只要苏婉容还有活下去争下去的yù望,那一切就都还有救,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月华如水,花香浮动,燃着安息香的屋内红烛摇曳,青烟袅袅,苏卿语白天睡的太多夜里倒了觉反而睡不着,现下手里翻着新拿来的画本子坐在灯下一页一页的翻动着,毫无睡意。 “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苏婉容的人生还真比这画本子来的精彩,你说那许之澜连夜就出城了,连带着那位许大人也准备辞官返乡,这可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现在还要夹着尾巴的赶紧保住自己一条命,也太戏剧了。” 草草的看完了手中那本画册,苏卿语勾着唇,用着手旁的银钗拨弄着灯芯,百无聊赖的看着在灯下为自己缝着小衣的喜翠姑姑,莞尔一笑的样子,越发的勾人心醉。 在王府中好吃好喝又没多少心思的苏卿语比之从前已经圆润了一圈,连带着身量也有些拔高,嫁过来时赶着做的两身衣裳穿在身上都有些显小,这些日子喜翠姑姑带着兰草与香兰两个丫头一直帮着苏卿语在缝制衣衫。 “苏婉容倒是一片痴心,可惜了,眼睛没长好在馊水池子里找了那么个男人,估计这辈子都会有yīn影!” 苏卿语拨弄着烛芯的时候,心里头真稍稍的有些心疼苏婉容,谁让自己从前也在垃圾堆里头找到过这样的男人,而且还因为这个缘故就这么来到了这儿,她心里这yīn影真的是大了去了! “小姐不会是在为她伤心难过吧,您呀还是想想往后怎么对付邵氏吧,她这儿可是盼着苏婉容以后出人头地,带着自己飞黄腾达,圆她那几十年未成的梦呢,您倒是真有闲心。” 见着苏卿语在灯下这一番的感概,喜翠姑姑捻着手中丝线对于苏婉容所受的罪毫无动容,在喜翠姑姑看来,那丫头就是自找的,婚前自己不自珍自矜,回了头,受多大的罪,也没人爱惜。 苏卿语倒是没大所谓的捏着自己的脸,在喜翠姑姑的身上不住的蹭着,只做调皮的与之道“我一天到晚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当然有的是闲心啦,您瞧瞧,我是不是又长高了又长ròu了,我瞧着好像又胖了些,连这儿也是,哈哈哈哈……” 见苏卿语的手指着自己胸前大了一点的小馒头,喜翠姑姑一把打在了她的手上,剜了一眼道“啐,没个半点的正行,大姑娘家家的羞不羞!” “和姑姑你要有什么正行,在我眼里,你就跟我亲娘一样亲,从小到大都是你在照顾的我,冷了热了病了您比谁都要cāo心,您是我的亲人,我要伪装也用不着在您这儿,是不是!” “傻丫头!” 苏卿语倒是无甚所谓的只紧搂着喜翠姑姑的肩膀,撒着娇的靠在她的身上,心里眼里全是感激,喜翠姑姑伸手摸了摸她的手,微微一笑,只觉得心中有着一阵暖意涌过。 俩人笑闹了一阵,苏卿语在灯下帮着喜翠姑姑穿着丝线,心里似想起什么一般对着喜翠姑姑道“苏婉容落了胎要吃yào府里的人总要出门,寻个机会散出点儿风声去,让那风刮进康王的耳中,邵氏想借着女儿往上爬,我偏不让,对了姑姑,我让你找的人你给我找着了吗?” “找着了,那丫头现在叫远黛,是香满楼中出了名的五小花,原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父亲原本给邵家在外头做佃户,后头不知怎么的让邵氏的亲哥哥邵明伟瞧上说要带回去做小妾。 可那丫头自幼就有个青梅竹马,两个人一合计便私奔了,可最后还是被抓了回来,远黛的情郎让邵明伟直接打死了,身子让那个畜生给弄脏后又卖到了青楼,连她的父亲母亲也让那个畜生给卖了,奴婢派人去寻得时候正好听说了这一桩事情,就找到了那姑娘,那姑娘也说了,愿意帮助小姐,她身上背负着这样的深仇,只要能让邵氏覆灭,付出什么代价,她都愿意。” 只听喜翠姑姑这么粗略的一说,苏卿语大抵就知道这远黛受了多大的苦,邵氏的亲哥哥邵明伟碌碌无为,可这些年仗着自己妹妹的身份没少在外头祸害那些小姑娘,府里的那些姨娘都让邵氏治理的服服帖帖,想要再掀风浪根本不可能,只有在外头找这么一个和邵氏有仇的丫头来,好好的在后院搅弄一下风云,从前,邵氏怎么带着苏朝康在原身的母亲面前显摆的,苏卿语就要让远黛带着苏朝康在邵氏的面前显摆,她要让邵氏连喝水都觉得自己的脖子里有根刺! “光想想都觉得有趣,邵氏这些年人老珠黄,根本管不住自己的男人,也就由得他在外头狎妓买笑寻欢作乐,苏朝康这些年在外头姘头不少,可除了从前带回来那几个生了孩子的,之后就再没了,府里头的那些个又让邵氏给镇压的不得动弹,来这么一个恨不能掐出水儿来嫩到骨子里的鲜活丫头,只怕邵氏气的恨不能一夜生出许多白发才是!” 喜翠姑姑与苏卿语同心,自然希望邵氏这以后的日子不得安宁,所以从苏卿语与自己说出这一桩事的时候,便早早的寻了人在外头找合适的丫头,原以为会耽误上一些日子,可没想,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找到,说到底,还是怪邵氏一族这几年作孽太多,连老天都在想着法收他们! “好戏还在后头等着呢,我一天留着这一口气,就一天不会让邵氏安宁,我活着,就是给邵氏添堵的!” 邵芳华苏挽月这对母女欠了两条人命,没有邵芳华,洛氏未必会那样早的香消玉殒,没有苏挽月,原身也未必会在那种情况下没了命,她们该还的,欠下的债就该还得干干净净。 第四十六章:对策(4) “这个时辰了,她还在睡着,昨儿个夜里做毛贼去了不成?” 夜里头倒了觉的苏卿语陪着喜翠姑姑直到三更天的时候才囫囵睡了过去,睡的迷迷糊糊时,就听见耳边好像有萧衍的声音,抱着被子睁开一条缝时,就见萧衍正站在自己的床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自己,一个激灵后,苏卿语直接坐了起来,蓬头垢面睡眼惺忪的抬头看着萧衍,不知他是何来意? “宣平侯府刚刚送来的,说是请你回去送妹妹出嫁!”萧衍看她一副好睡又没心肝的模样,没好气的把手里的烫金请柬一把扔到了苏卿语的面前,硬梆梆的对着她说话道。 苏卿语从被上拿起后略略的翻了一翻,大体的意思就是请萧衍与苏卿语在妹妹出嫁那一日回府一聚一家团圆,一家团圆这几个字看的苏卿语差点没笑掉大牙,想当初可是苏挽月亲自说的,自出了宣平侯府的门,就在没她苏卿语这个人,这会要一家团圆,太搞笑了。 “去吗?”苏卿语举着手中的烫金帖子看着萧衍,对其问道。 “你说呢!”萧衍面对苏卿语这个脱口而出的问题,不禁抿唇道,这人都已经这么说了,又是侯府里头的喜事,说不回去,岂不会让人戳着脊梁骨的骂。 “那王爷自己小心着些,万一那邵氏对您有什么企图,那可就惨了。” “你还是把你自己管好吧,本王这么大一个人,还真用不着你来cāo心,倒是你,自己该注意注意!” 去或不去显而易见,只不过苏婉容出嫁,苏卿语与萧衍本来就该出席康王府内的婚宴,再回一趟娘家那也是可有可无的事,发这么一个请柬来,那可真是其心可昭。 苏卿语原是想提醒萧衍自己小心,没成想让他回呛个正着,无法反驳的苏卿语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好心,又往床上躺下背对着萧衍继续睡自己的回笼觉,不打算再理会那个嘴巴刻薄的男人。 “回宣平侯府的那天,我会让兰草跟在你身边,她手上有功夫,能够保护你,你凡是多长个心眼,该吃该喝的,都等兰草动过之后再吃,没得让人算计,凭白着了人家的道,要是真不能躲得,那就推到我身上,装疯卖傻的你总会,懂不懂,再不行就硬来,别让自己给人欺负了去!” 见苏卿语不打算理会自己,萧衍伸手戳了戳苏卿语的后背,随后坐在了床沿上,对着苏卿语细细的叮嘱着,黄鼠狼给鸡拜年,凭白的来这么一出,定是要闹出些事情来的,至于到底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放心吧,我懂得。” 苏卿语也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听得萧衍这么一说,自然乖乖的点了头,随后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萧衍有心想说点什么,可瞧着苏卿语一副不理人的模样,这卡在喉咙里的话,就什么都没了。 “好好照顾王妃,吃什么用什么只管与李忠说,要是有人怠慢了也是,别让她受了委屈!”无趣的萧衍就这么呆呆的坐了会,转身离开了屋子,临去前还是拉着兰草与香兰细细的叮嘱了一番。 直到人走远了,苏卿语再听不到脚步声后,她才转过了身长舒了一口气,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要我说,小姐你也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王爷巴巴的就赶过来,和你说了那么一车笼子的话,你就不能留他在这儿用个饭,我可都听说了,这些日子王爷夜夜都宿在钟棠苑,那穆侧妃现在在这后院可是炙手可热的恨不能上天,你说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呢?” 心虚的苏卿语让气结的喜翠姑姑这么一数落,心中显得有些闷闷的,尤其是听到萧衍夜夜留宿钟棠苑的事。 可饶是如此,嘴上还是坚定的开口道“那是他心爱的女人,他不睡钟棠苑那才奇怪吧,姑姑您就别闹了,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管人家那么多干嘛,钟棠苑风光风光他的,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呀,就死鸭子嘴硬吧,到时候有你哭的!”喜翠姑姑一见苏卿语听不进自己说的话,只气的扭头,不再搭理她。 第四十七章:婚嫁(1) 四月二十二,苏婉容出嫁,康亲王大婚,整个京城都沉浸在一片无比欢欣的热闹之中。 苏卿语早早的就起身由着喜翠姑姑为自己换上王妃品级的吉服,正红色八团盘金龙凤呈祥对襟曳地长裙,周身用金丝银线所绣祥云水波纹,端的是一副华贵无双,璀璨夺目之色。 绾起的长发成飞仙髻,上头簪一对金累丝镶珠宝翎顶如意步摇,一双赤金镶红宝石五凤垂珠步摇在耳边脆脆作响,柳叶弯眉下的那一双宛若秋水般的眼顾盼生辉,让人只看了便无法转移。 不过一个多月,苏卿语好似换了一个人,那个从前在宣平侯府永远破衣烂衫满身脏污的傻子再也不见,现在的苏卿语是百花园中绽放最妖娆的那一朵玫瑰,美艳,带刺! 坐小月足有半月余的苏婉容这段日子一点都不曾闲着,邵氏为其找来了京中手段最好的鸨母倾尽心力的让其学会在床上勾引男人的所有手段身法,亦是把打理后院拿捏侍妾的法子一一道来,不说让苏婉容学个实打实,便是学上个三成,哄的康王在大婚那一日看不出苏婉容不是个处子,那就阿弥陀佛。 这个年代成亲拜堂都在晚上,成婚又取昏意,可饶是如此,苏婉容还是早早的便让侍奉的嬷嬷们拉起沐浴更衣,开脸上妆,绣着凤穿牡丹花开富贵的正红色嫁衣穿在了苏婉容的身上,可她的脸上却没有丁点的笑,眼里只有冷,冷到极致,镜中的那个苏婉容消瘦了一圈,颚骨有些突出,嬷嬷们帮着她描眉添脂,手上染上了鲜红的蔻丹,只是这再美的妆容,也添不上新嫁脸上该有的喜气。 苏挽月一路陪着,看着那御制的凤冠嫁衣一件一件的穿在苏婉容的身上,听着喜娘嬷嬷们在苏婉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吉祥话,她的心在滴血,修长的指尖紧紧的扣住ròu中,只扣得自己发了疼,醒过了神,这才松开。 那是她梦寐以求的,可现在却怎么也不是自己的! “儿啊,记住母亲对你的叮嘱,把这蜡丸收好了,悄悄的弄破了,一切就都成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在所有的一切准备好时,邵氏把手里早就准备好的蜡丸悄悄的放进了苏婉容的手中,再三叮嘱道。 是非成败就看今天,荣华富贵现在都绑在了苏婉容一个人的身上,邵氏的心没来由的扑扑跳着,不住的默念着阿弥陀佛。 “闺女,在家里,你可以这样板着脸不愿意笑一笑,可你别忘记了,母亲请来的那些人都是怎么教你的,到了康王的面前,你可一定要笑,你只想着你第一次破身时的样子,照着来,我们所有人的命都在你的身上,别怪母亲狠心,母亲也是没办法,若有法子,我情愿你跟那个小子走了。” 虽说这段日子苏婉容好好的吃饭好好的喝yào也在好好的听着那些人的教习,可这些日子,她也再未开过一句口。 “小妹,记住,只有你站在那高高再上的位置,你才可以将那些欺负过你的人通通碾死在自己的脚下,许之澜已经在乡下又找了个乡绅的女儿成了婚,他那个胆小如鼠的父亲也已经辞官回乡,他们都是无情无义的人,想要让许之澜跪在你的脚下,向你求饶,你只有比任何人都强,懂不懂!” 怕苏婉容到了关键时候会心软会临阵退缩的苏挽月再一次的在苏婉容早已无法愈合的伤口上,再添了一把盐,看着苏婉容深吸着一口气,咬牙切齿的模样时,苏挽月的脸上在微笑。 “夫人,外头睿王爷与睿王妃到了!”母女三人的双手互相jiāo握的当下,门房上的小厮唤了人匆匆来报。 一句话,让苏挽月原本黯淡的眼里燃起了光芒,她转而看向邵氏,邵氏亦扬起微笑,那种老谋深算的笑,让二人之间的模样显得十分的微妙! 苏挽月带着坚定的神色,将苏婉容安抚好后,亲自提裙穿过花园月洞门,走向影壁,亲自迎接着萧衍…… 第四十八章:婚嫁(2) “贵客盈门有失远迎,挽月在这儿给姐夫赔礼,父亲母亲已经等候许久了,赶紧进屋吧。” 匆匆赶到门外的苏挽月上前娇柔妩媚的福身请安,随后嫣然一笑无比亲昵的无视着身畔的苏卿语,直接挽住了萧衍的手恨不能整个人贴在萧衍的身上,直接迎其进门,而被推搡至一旁的苏卿语只上下打量着苏挽月…… 今日的苏挽月刻意的悉心打扮过,一身玫红色苏绣蝶恋花齐胸襦裙将胸前的那抹浑圆挤的格外引人注目,发上的金镶玉蝶赶花对珠步摇随着娇柔的动作轻摇摆dàng,那银镀金累丝点翠圣手摘灯笼钗胸前的银包玉长命锁上垂下的三根红宝石珠子落在胸前的所露出的鸿沟之中,越发的引人注目。 狭长的桃花眼眼泛秋水,眼里头满含娇媚,让人瞧着便是媚骨入三分,恨不能酥透了,以ròu桂、小花茉莉、白兰、树兰所制的香料染满着全身,那味道醉人的,在苏卿语一闻到时,便了然的知道,这位大小姐一副请柬把她这个嫁出门就不算是宣平侯府之人的傻子请回来究竟是何目的。 敢情今儿个穿的像个花蝴蝶似得,是这位小姐准备亲自来采蜜来了,这采的,自然是自己身边这位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睿王爷。 想来做不成康王妃的苏挽月把主意打在了萧衍的身上,退而求其次的想做睿王侧妃,且还是想用下三滥的招数,只可惜这满身的香气一不小心出卖了她,在现代习医多年的苏卿语所练就的那一副灵敏的鼻子,此刻真真派上了用场。 在苏卿语含着一抹略有深意的笑眼睛死死的盯在苏挽月身上的时候,那儿站着不曾动的萧衍已经把手从苏挽月钳制着的手上脱离,随后亲自走向苏卿语的身旁,伸手紧握住了苏卿语,十指jiāo相视一笑的向着宣平侯府的大门走去,瞬间,那个原本眼若秋水,脸含微笑的苏挽月笑容僵持在了脸上。 愤恨的视线在转移到苏卿语的身上时,呆呆的望了许久,莫名的觉得,苏卿语好像越发的美了,美的像是脱胎换骨,又重新换了一个人一样,就连自己站在她的身旁竟然也有些相形见拙之色,当真让人气的牙疼! 忿忿着咬牙的苏挽月掩下心中的那一股怒气,快着步子追上苏卿语与萧衍的步子,带着他们去到前厅坐下。 院子里前前后后的小厮仆fù们具是往来忙碌,每一处都张贴者大红的烫金双喜字,亦挂着花球,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喜色。 堆成小山似得嫁妆就放在门口,邵氏倾尽了手上所有的财力与人力,不能说是最好的,但是能把好的找来的所有的东西,都给了苏婉容当作嫁妆与她一并前去康王府,不管怎么样,这一地步的面子不容有失。 “邵夫人当真是持家有方,您瞧瞧这成堆的嫁妆,怪不得那时候夫人那嫁妆您还的那样的爽快,原是看不上我们嫡夫人的嫁妆,倒是我那时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三小姐出嫁给的那样多,等到了往后二小姐,四小姐出嫁,那可真是有的瞧了!”喜翠姑姑扶着苏卿语坐下后,看着那些拜访整齐的嫁妆时,嘴角微扬着向着一旁的苏挽月讥讽着,一句话,让刚刚从里头又下人扶着走出的邵氏落了脸,连带着一旁的苏挽月也是如此。 所有的一切都开始于洛氏从前的那些嫁妆,若不是那些嫁妆,现在该出嫁的是自己,她与苏婉容不会对调,她也不会经历那些可怕的事,也不会要像现在这样委曲求全的去勾引萧衍,自降身份。 今日到底是苏婉容出嫁,邵氏隐下了怒气,努力的摆出一副心情气和的模样朝着萧衍福身请安后,又心不甘情不愿的冲着苏卿语略略的福身一笑。 “难得王爷肯赏脸,新嫁娘的出门宴已经摆好,还请王爷与王妃去到后头院子里陪着吃上一口,王爷与王妃都是有福之心,妾身在这儿谢过了!”邵氏满脸的恭敬,领着萧衍与苏卿语往后头走,萧衍自进来后,这手就一直未曾苏卿语分开过,现下更是如此。 邵氏瞧着萧衍又把苏卿语宝贝起来的模样,眼里头只觉得刺挠,又瞧见苏卿语那张越发像她娘的脸,只堵得满是不快,这张脸没了从前的蜡黄消瘦,现在真真是花容月貌。 寓意吉祥如意早生贵子的菜肴甜点摆满了一整桌,苏婉容在见到前来的来人后,浅浅一福身,波澜不惊无喜无悲着…… “啊啾……啊啾……她身上的味道好熏人,闻的头晕想吐!”在苏挽月悄无声息的靠着萧衍身旁落座的当下,苏卿语止不住的打了好几个喷嚏,打破了现下的这份平静。 一句话让苏挽月恨不能咬牙,明明自己站在她身边那么久都没事,怎么的就偏在这个时候有事起来! 而苏卿语这莫名的两个喷嚏则引起了萧衍的警觉之心…… 此时,苏挽月那儿已经低下身子亲自倒了酒,苏卿语亲眼瞧着她dàng在rǔ间的那枚红宝石珠子落在了杯盏中,瞧着那酒杯在苏挽月的手中微微晃动后,手在桌下的手轻轻的掐了一下萧衍,萧衍感知,随着苏卿语的目光落在了那杯盏处。 “难得姐夫肯赏脸来此为小妹送嫁,挽月在这儿先敬姐夫一杯,也请姐夫赏脸,满饮此杯才好!” 苏挽月身上的香,在加上那珠子上抹着的yào,混合一起就成了烈xìng的yào,现下,这沾了yào的酒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放在了萧衍的面前…… 第四十九章:震惊(1) 苏挽月手里的那盏酒恨不能直接放在了萧衍的嘴唇边,眼里带着的期盼与兴奋自是不用说,那娇柔的身子现下紧贴在萧衍的身上,整个人恨不能成八爪鱼。 那画面,看的一旁的苏卿语只觉得刺眼,这世上竟然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果真是大开眼界。 原打算装疯卖傻把萧衍那杯酒直接装疯卖傻将其泼掉的苏卿语,人还没站起身,萧衍便当着众人的面将那杯加了十足十春yào的酒喝下了肚,在看着他将那酒咽下去的那一瞬间,苏卿语的脸色瞬间的变了,而苏挽月却越发笑的灿烂。 苏挽月的酒一喝下之后,邵氏与苏朝康又相继的敬了两杯酒,连带着一旁的苏婉容也敬了一杯,这接二连三的水酒每一杯都是苏挽月给倒的,她们这是打定了主意想让萧衍在今儿个和苏挽月促成好事,以达到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 果不其然,当最后一杯水酒喝下后,苏挽月在那儿假模假式的舀了一盏汤来想劝着萧衍喝下,可就这么身子一趔趄,那一整碗的汤就这么尽数的倒在了萧衍身上比较暧昧之处,那里湿透了一大片,显然是有意而为之。 苏卿语立在一旁看着苏挽月现下这拙劣的演技,心里不停的冷笑着,而萧衍看起来脸颊已经泛红,瞧着神色也已经涣散起来。 “姐夫,你这身上湿了,我带着你去里头换件衣衫吧,一会你这还要去康王府参加喜宴,这样仪容不整的总归不好!”苏挽月直接忽略了坐在一旁的苏卿语,而苏卿语身后跟着的喜翠姑姑与兰草也让府里随之而来的家丁控制,李忠早去康王府打点,现下,苏卿语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之中。 苏挽月直接将萧衍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带着身边的婢女半推半拖的将萧衍从这所谓的家宴上带离,全程都不曾再管尚坐在桌前的苏卿语,邵氏的眼里头则充满着期盼的光,恨不能自己跟上去,帮着苏挽月扒光了萧衍的衣衫。 苏卿语急了,站起身来想要冲出去时找萧衍的当下身后就有人恶狠狠的把她直接摁在了身下的椅凳上动弹不得,兰草原想动手直接将身后钳制着自己的人撂倒,可最终,苏卿语转过身,用着细微的眼神示意她不能轻举妄动。 邵氏有备而来,这里头围观了手上有些功夫的家丁,若这个时候动手,兰草未必能够以一挡十,最后只会吃力不讨好,苏卿语想过,这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把苏挽月接到睿亲王府做个侍妾,再怎么吃亏也不会是萧衍吃亏,萧衍也只能生受了! 不声不响的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在外头康亲王府所来接亲的花轿鼓乐声清晰的出现在耳中时,邵氏一个眼神示意,便让身后原本钳制着苏卿语与喜翠姑姑的那些人松开了手,苏婉容悄摸的离开,片刻后,门口涌进了前来接人的喜娘丫鬟与抬嫁妆的一干人。 “给老爷夫人道喜,这吉时已到,咱们是来这儿接新娘子的,还请夫人带路,可别让康王爷等的着急,那就不好了!”喜娘笑逐颜开的带着身后这一群人朝着邵氏说着吉祥话,邵氏则无比大方的让丫鬟把早就封号的赏银jiāo到了喜娘的手上,二人你来我往的客套了一番之后,邵氏便带着人往后院走。 一行人鼻息凝神一本正经的走着,只走至花园偏角的那一隅就听见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撩人吟叫,那种舒爽到极致的口申口今之声听着人血脉喷张不免心痒,未经人事的丫头脸上都已经泛起不自然的潮红,也让众人的脚步纷纷朝着那个出声的方向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当众人穿过月洞门,只闻得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越发清晰,走在前头的人已然停下了脚步,将视线投注在了趴跪在地上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衣衫半褪,鸳鸯戏水的赤红色刺绣抹胸半落于腰间,rǔ拨随着那羞人的动作dàng漾,身下罗裙已然不知所踪,只露出光洁的皮肤以及修长白皙的双腿,嘴里是停不下来的羞人口申口今…… 第五十章:震惊 此时此刻,胸前的浑圆随着身后的动作不住晃动着的苏挽月,满身赤红,整个人趴跪在地上,姿势好比是个母苟,嘴里欢叫着令人臊的脸上发热的口申口今,让一众围观的人满脸羞红,可更要命的是,苏挽月的身后在那儿不停挺动的竟然是一只狗! 看家护院的那种高大狼狗现下挺着自己的那根器物在苏挽月的身上不停的进进出出,而苏挽月的嘴里更是停不下的忘我口今叫,浑然忘我的模样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或者是身在何处! 邵氏看着那一幕吓得惊慌失措了许久,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之后,只飞快的扑过去想要把女儿从地上拉起,身后一众反应过来的丫鬟仆fù也赶紧的上前帮忙,想把苏挽月拉开,可那只黑狗已经发了狂,在邵氏上前拉住苏挽月的那会飞扑上前,张嘴便把邵氏要了个鲜血淋漓,邵氏痛的在那儿嗷嗷直叫,一众人见邵氏被咬,只吓得四处躲闪,东躲私藏,那狗见谁就咬,场面可谓乱成了一团。 狗在那儿不停的咬人,苏挽月则痴痴的笑着手不停的朝着自己的隐**糅捏着,嘴里的口今叫声不曾停下,场面何其诡异…… 好不容易家丁找来了一把大斧子把那发了疯的狗给一把砍死后,场面才得到控制,可饶是如此,现在这侯府的后花园里头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 邵氏手上的鲜血染透了衣衫,疯狗一下咬伤了好几个人,连带着来接亲的喜娘那腿上也无端端的被咬了一口,鲜血淋漓的现在也是抱着腿的在那儿撕心裂肺的惨叫着。 “快,先去把大夫找来,快去。”邵氏命人把苏挽月拖走之后,赶忙的吩咐着身边的嬷嬷。 “月儿扶着睿王爷到这里间来换衣裳的,睿王爷也不见了,你们也赶紧去找找。” 手捂着伤口的邵氏没被眼下这失控场景搅得失去了判断的能力,环顾四周后发现不见萧衍的人影,虽然不明白苏挽月为何会是这种摸样的在这儿,可一想到萧衍喝下去那么多的酒,那模样应该不会比苏挽月好到哪儿去,当机立断的开口,势必要把苏挽月与萧衍联系到一块。 “邵夫人别忙着找,这不刚才小的从康王府回来,康王爷那儿有些事情找着我们王爷,我们王爷连衣衫都没来得及换的就从侧门出去了,王爷派小的现下把王妃接过去,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的这会就来和夫人你说一声,免得夫人您着急担心,这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是否需要小的帮忙?” 在邵氏慌不择路像是漂泊中的人寻到一颗救命稻草似得赶忙吩咐时,自人群里头一直观望着的李忠叹出了头,截断了邵氏的话,让邵氏面如死灰的闭了眼,一口气堵在胸口,像是吞进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吊着不上不下。 “用不着,是个丫头不懂规矩了,一会我自己会处理!” “哦,那小的知道了,不过往后还是让二小姐注意分寸稍稍避讳着点,今儿个毕竟是三小姐的大喜的日子,这么招摇的,让人瞧着不像样子,还是跟这么个玩意儿,似乎……” 邵氏气结,对于李忠说出那种假好心的话,没好气的冷胜拒绝着,可李忠偏不愿让她那样的快活,一句话让在场的人用着讳莫如深的眼直勾勾的瞧着邵氏,眼里头满是鄙夷。 邵氏为着李忠意有所指的话牙根紧咬,怒不可遏,奈何自己理亏,现下又是这种情形,也就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的闭了嘴,她甚至,萧衍已经脱身,且事情败露,若自己再多说,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哪怕苏挽月让萧衍糟践成了这样! 李忠冷着脸的微笑让人不寒而栗,在邵氏闭嘴后径直的从人群中走出,将被挤在人后对于现下这状况还有些闹不明白满身诧异的苏卿语带离。 “你家王爷呢?”在走至邵氏听不到声音之处,苏卿语耐不住心中担心,对着身旁的李忠发问道。 “王爷在外头的马车里呢,好在小的来得快,不然那二小姐还真打算来个霸王硬上弓,旁的王妃只等上车后自己问王爷吧,这会说话也不方便。”李忠搀着苏卿语一路而过,只低声在其身旁说话着,苏卿语心里头当真有些担心萧衍现下的状况,脚下步子亦放的快,不消多会便坐上了车。 马车里的萧衍的双目紧闭脸色酡红整个人紧贴在马车壁上,额上还沁着一层细密的薄汗,显然是受了yào物的作用,现下正满身的不适着。 苏卿语顾不了许多直接拔下了发间的一只金簪,上前解开萧衍的衣衫在其下腹四寸处的穴位上上前便直接扎了下去,萧衍不曾动,由着她的手在自己身上动作,只觉得当她的手触及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心里头那有如虫蚁咬噬的感觉,一下消散了许多,簪子落入身体再一次拔出时,萧衍长舒了一口气,神色也清明了不少。 “怎么样?你没事了吧?”伸手在萧衍的眼前微微晃了一晃,出声问道“怎么弄得,把苏挽月折腾成这幅摸样,传出去,别说是去给人续弦了,就是做个小妾往后也没人在要她了,想来也是好笑!” 一个和畜生在自家花园里幕天席地大玩人畜情未了的大家小姐,真真是新鲜到了极致,就是那些个临阵观摩着的人,都会此生难忘那样的画面,那种视觉上的刺激感。 苏卿语将车内准备着的清茶倒了一杯,又将身上备有的白龙须粉末放入其中后递给了萧衍“这个能够让你体内的燥热不适感暂时舒缓一下,但是治标不治本,马上你要去康王府场面上你总要应付,现在想要回去找人缓解一下,时间上只怕是来不及了,要是不介意,你只管用手自己释放一次,其实大体的效果也是一样的,放心,我不会看的,你随意就好。” 吃过一次亏的苏卿语身上常备白龙须,原本刚才她想闹上一闹,趁人不备把这东西给了萧衍,好歹也能顶上一阵,没成想,萧衍就这么直接把酒喝了,猝不及防的,差点没先把自己给吓死。 萧衍将水直接灌入喉咙时为着苏卿语的话,一下呛得咳出声,脸上也露出了十分尴尬的表情,苏卿语倒是很自然的就这么背过身,只把车帘掀起一角,自顾的望向窗外,手指更是直接塞进了自己的耳朵之中。 萧衍抿了抿唇,为难的看着这小小的四方天地,最终还是乖觉的听了苏卿语的话,把衣衫撩开,为自己的那里进行了纾缓…… 萧衍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在这种状态下做这样的事情,且还是在苏卿语的面前,在将那一处真正的释放之后,长舒了一口气的萧衍看苏卿语的神色,显得十分的不自然,像是有些害臊,眼神都不敢落在她的身上。 苏卿语倒是从容,只从车内的锦盒中取出了打湿的帕巾递给萧衍,萧衍顿时又是一阵害臊,背过身擦拭了一下那暧昧的液体。 好不容易车里的气息得以缓和,萧衍才把自己被苏挽月架走之后的事慢慢道来…… 在苏挽月架着萧衍去到她自己的房间后,苏挽月又在倒给萧衍的水中加了yào,萧衍趁机打昏了苏挽月,便抠出了胃里喝下的所有的东西,恰巧这个时候从康王府回来的李忠到了这里,萧衍把那yào瓶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加在了茶水里喂给了苏挽月,又让李忠找来了那只狼狗,把余下的yào喂给了那只狗,之后,就出现了众人眼前所看到的那一切! 虽说把胃里头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可yào效还是发作了,李忠带着萧衍坐上了马车,又喂了些清热解dú的yào,之后又原路返回,打算接回苏卿语,李忠原本是打算让苏卿语当解yào的…… 自然这话萧衍没说,很是乖觉的隐藏下了! “邵氏当真无耻,敢用种下三滥的手段,把苏挽月弄成这样不过是小惩大诫,就是弄成这样,我都不带解气的。”萧衍深吸着一口气,只把所有的愤怒隐藏在心下,紧咬牙关,气结道。 苏卿语未曾答话,彼时李忠自后头马车的衣包里寻了与他身上一套一模一样的宝石蓝蜀绣深衣长袍来,帮着他换上又整理了发髻,随后又将那些湿帕子归拢了一番,悉心打扮后,萧衍又成了从前那富贵王爷英气逼人的模样,再没了适才那副落魄的模样。 “什么时候学会的医术,你的穴位找的很准?”喝着清茶润喉,为了打破现下的这份尴尬,萧衍向着面前的苏卿语开口问道。 “自醒后,没人给看病,就让姑姑找了医书,让她来教我上头的字,到了王府闲着没事干就让姑姑去医馆找了个假人回来练练手,我荣幸,两次在王爷身上试手,真是不好意思。” 苏卿语半真半假的向着萧衍解释着自己会医术这种事,最后还不忘稍稍的挖苦一下车上的萧衍,果真,萧衍在听完那话之后,脸色落了下来,再不与苏卿语说话! 苏卿语想着,或许自己真的不适合聊天! 第五十一章:洞房花烛(1) 宣平侯府里的这一场闹剧总算平息,在经过大夫的草草包扎之后,邵氏换上了一身新衣由人搀扶着亲自送苏婉容出门,苏婉容一步三回首,心中忐忑的由这陪嫁丫鬟搀扶着一步一步的走向未知,直到坐进那十二台的龙凤花轿中时,她仍就有十分的不舍。 “记住母亲的话,要为母亲争气,要为你姐姐,为你兄弟争气,从今往后我们这一大家子的命运,就全都肩负在了你的身上,知道了吗?” 当帮着苏婉容盖上轿帘的那一刻,邵氏仍旧不忘细声的叮咛,就在刚刚,后花园里头的事情闹成那样,苏挽月这一辈子都毁了,邵氏心中只期盼着小女儿能够攀上枝头,能够哄的住康王才好,现在,康王是他们这一大家子的将来,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临时被替换上的新喜娘手扶着花轿一声“起轿”拖回了众人的心神,鼓乐声响起,花轿开始前行,邵府的大门离自己越来越远,邵氏的站在门口的身影越发的从苏婉容的眼前消失,此时此刻,心神恍惚的苏婉容手心不断的在冒汗,整个人更是如坐针毡,那两颗裹了血的蜡丸已经藏在了身体之中,对于这一路的鼓乐声置若耳闻的苏婉容,只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自己能过这一关。 像是被牵线的木偶由着人cāo纵的下轿跨火盆垮马鞍之后拜堂奉茶,苏婉容整个人处于混沌的状态,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人就已经由喜娘带着坐在了亮如白昼的喜房之中。 透过喜帕下的视线,苏婉容只用着余光打量着,黑曜石的地面亮到反光恨不能照出人影,看不到旁的摆设,可苏婉容只看身下所坐的床榻与脚踩的踏板就知道,这是最好的血龙木,这样的木料若遇到强光的照shè,还能透光,从前苏挽月相识的人中,有人从关外给她带回来一串血龙木手串,光那一串便花千金之术,现下,她所坐所踩的竟然是这样的木料,不用想外头的陈设,也能够知道里头的辉煌。 可怜了自己的母亲花光了手中所有的积蓄为自己置下那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与这康王府比起来,竟比不过自己身下这一张床,苏婉容想着,越发显得自卑起来。 “请新郎掀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在苏婉容双手jiāo叠心中不安的不住摩挲时,喜娘的声音已经在苏婉容的耳边响起,似打了个激灵,苏婉容抬首故作镇静的当下,头顶上的喜帕已经被挑开,耀目的光照shè着自己的眼睛,显得那样刺目。 不适的微眯着眼,苏婉容抬首迎向光线之中那个挺拔高大的声音,逆光里,康王萧然有这一张比女人还要精致妖娆的脸,昂藏七尺,美如冠玉,可周身却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yīn鸷,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眼配上嘴角噙着的那一抹笑,竟让苏婉容看的有些不寒而栗。 她忘记了鸨母所教的那些驭人之术,亦忘记了邵氏叮嘱自己的那些话,现下,苏婉容只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一时间,忘却该如何回应面前的这个男人。 “样子倒是清秀。”萧然早已习惯女人第一次见到自己这张脸时的反应,上扬唇角没有丝毫的笑意,伸手挑起苏婉容的下颚仔细的打量之后,给予着心中的评价。 “不过不要紧,只要你干干净净的好!” 像是自言自语的,萧然的手离开了苏婉容的下颚,将喜娘手中端着的合卺酒取过,递了一杯在苏婉容的手中,轻轻一碰之后,一饮而尽,不羁的模样,又是让苏婉容为之诧异,饶是如此,苏婉容还是把合卺酒喝了下去,待要吃子孙饽饽时,萧然没了耐心,只挥退了众人一把解开了衣衫,将未回神的苏婉容直接推倒在了身后的床榻上。 萧然的眼里没有一丁点儿的动容,架起苏婉容的又又腿,褪下她裙下的长裤,便打算步入正题,饶是经历过人事的苏婉容现下亦是被萧然的动作吓得不轻。 “王……王爷……可否容妾身自己宽衣,那个……那……能不能把那些灯熄了,只留下龙凤喜烛,妾……妾身怕……” 苏婉容结结巴巴的好不容易说完了一整句话,现下早已是急的满脸通红,她的害怕并不是装的,而是在见到萧然之后,苏婉容就怕了,心就像是落入了万丈悬崖一样,只觉得自己只怕是过不了这关了。 苏婉容现下的模样就是个受惊的兔子,在那儿坐起身子缩在墙角吓得咯咯发抖,萧然对她这模样,只冷笑了一声“别怕,你母亲应该早就教过你,这种事情是个女人早晚都会过的,我这儿准备了yào,保准你一会一点痛苦都感觉不到,我耐心有限,你听话就乖乖的躺下,要是不听话,可就别逼我!” 萧然说完话的当下就从床边的匣子里取出了一盒景泰蓝的扁圆形盒子,里头是似于于匀面所用的香膏一样的物体,在那盒子大刺刺的出现在苏婉容的面前时,那种冷到骨子里的笑又一次的泛在了萧然的脸上,就这么冷漠的看着苏婉容,看她到底打算如何! 苏婉容慌了,慌乱的手足无措,抱着双膝的手就这么缩在床上的角落之中,无视着萧然的脸色越发的青白,固执的这么缩着头,无计可施,似砧板上待宰的鱼ròu…… “呵……这可是你逼我的!”萧然的耐心耗尽,冷笑着一声之后,双手合十击掌出声,彼时自门外就这么直接闯进了四个壮汉,那四人进来后似风驰电掣一般的冲上前抓住了苏婉容的四肢将其固定的丝毫不能动弹,苏婉容吓得想要惊声大叫时,整张嘴已经让人捂住,除了能用鼻子呼吸外,她再也干不了别的。 现在她的身子用着最让人耻辱的姿势向着这屋子里的五个男人展现着,苏婉容早已经吓得脸色成了僵白色,整个人不自主的颤抖着,眼泪亦从眼角哗哗的落下,萧然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眼皮微动,轻翻“早说了,你又不听,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乖乖的不就好了么,何必如此呢!” “小可怜,你别怕,我就检查一下,只要你干干净净的,我会还你一个完美的洞房花烛,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细长骨节分明的指尖自苏婉容花容失色的脸上滑过,萧然的手自那盒子内剜出了一大块脂膏一样的东西涂抹进了苏婉容的隐私地带,随后两根手指就这么直接闯进了苏婉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着在里头一番之后,脸色瞬间变了,变得yīn狠难看,尤其是那两颗细小的蜡丸顺着苏婉容的身体流出之后…… 苏婉容脸色巨变时,萧然的巴掌也已经打在了她的脸上“贱人,你果真脏了!” “竟然还想拿这么个东西来瞒骗于我,你们宣平侯府的人是把我萧然当成了傻子,就这么由的你们来诓骗,你们府里养出来的女人,怎么一个一个都不带干净的!恶心” “这么肮脏的东西,赏给你们了,给我好好的伺候着王妃,她身上没血了,若是今夜素帕上没能沾上血,本王把你们一个个的拖去宫里头骟了做太监!” 两粒藏在苏婉容身体中的蜡丸在苏婉容以为噩梦已经结束的那一瞬间,就被萧衍粗暴的捏开了自己的嘴,被硬生生的这么塞进了她的嘴中,可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原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还在后头…… 萧然的一声令下,身上原钳制着自己的那四个壮汉其中一个竟然放开了手,一瞬间架起自己的腿,在苏婉容挣扎反抗的当下,褪下了自己的裤子,毫无任何准备的就这么羞辱了自己,苏婉容不住的挣扎蹬着腿,可双手被钳制,身体被男人紧紧拽住的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现下的她就像是一个破败的柳絮娃娃,男人们轮流jiāo换着在自己的身上一次又一次的驰骋,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她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知觉,只任由着那些男人不停的在自己的身上放肆,空洞的眼神,麻木从眼角落下的泪,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现下的凄苦! “怎么?你倒还委屈,小小年纪,早早的就和人苟合,那会你难道没体验这滋味,一次和两次,一个人与两个人有什么区别,怎么现在跟我这儿还装起贞洁烈女来了,是不是觉得这些人都不对你的胃口,你倒是和我说说,怎么样的才对胃口,要不要我把你的情郎找来,让你在开心一把!” 萧然全程观摩着苏婉容被对待的全部过程,紧绷着的一张脸上满是冷漠,望着苏婉容眼角不断落下的泪,轻笑的只在一旁用话语凌辱着苏婉容! 耳边零零碎碎的总能听到些该死的风言风语,三人成虎,萧然心里头便有了疑心,原本不过是打算试上一试,没成想,当真试出真格的! 怒从心中来的萧然在将嘴里的话吐完之后,顺手便抽了一旁的鞭子来,一鞭子直接打在了压在苏婉容身上的男人背部,只抽的鲜血淋漓后方才罢休! “没吃饭是不是,你们想让我在这儿耗上多久,要不要我再给你们找些人来……” 那一鞭子,一句话吐口之后,压在苏婉容身上的男人默不作声的用足满身的力气,不住的动作着…… 第五十二章:洞房花烛(2) 不知过了多久,当身上的那些人再没有动作的时候,苏婉容的身下早已干涸,撕裂般的痛溢满全身,大刺刺张开的****满是渗出的鲜红血液! 现下,她整个人只觉得麻木,那些钳制在她身上的人已经松开了手,穿衣离去,只剩下她,躺在这看似富贵到极致的床榻上,空洞的看着床顶上的帷幔随风浮动,当真讽刺! 她没有期盼自己的洞房花烛到底该是个什么模样,可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要经历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这些……就是她母亲要的富贵荣华,姐姐所追求的高枝向往,却原来,那样的肮脏,脏的像是炼狱! 麻木的眼,空洞的神色里看不出喜悲,眼眶之中的泪水也已经流到枯竭,苏挽月的身子被人似烂泥一样的拨动推至一旁,被推动的身体牵扯住了身下的伤口,痛到让她连心都为之一颤! 身下的那张素帕由着萧然亲自抽出,上头猩红点点犹如落梅一样的物件是她的鲜血…… “虽说有些不一样,可这样的素帕,还真是第一次见,真真的漂亮!好好睡吧,明儿个起来还要入宫,愿你有个好梦!”萧然望着手中那一方素帕,勾唇一笑,眼里的冷意蔓延到了极致,手自苏婉容的脸颊之上轻轻划过,那方素帕滑过苏婉容的眼前,那鲜血那样的刺目,那讽刺之声就这么落入了苏婉容的耳中。 “对了,我劝你,还是别想着寻死腻活,给自己留点脸面,毕竟能够想得出蜡丸的法子,说明你们还是无比贪图富贵的,你母亲想来应该还在等着你俘获我的心,帮着你家一飞登天,若你敢死,我这儿可是丝毫不会手软的,你还是乖乖的,知道吗!” 临去时,萧然俯下身,轻咬着苏婉容的耳垂,就这么把苏婉容最后一点点的想法给打破。 死,原是她最后的想法,唯一的想法,可现在,竟是连死都能了! “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学什么不好,偏学着婚前偷汉,身为本王的正妃,无才无貌,到头来连身子都不是干净的,我还要你干什么?” “恶心!” 雕花大门被阖上的那一瞬间,萧然那蔑视的话又一次的落入了苏婉容的耳中,苏婉容干裂的唇瓣上翘,说不出是喜是悲…… 入夜,萧衍带着苏卿语回到睿亲王府后便不曾从正院离开,自康王府内的消息传出,苏卿语听着今夜苏婉容被怎么的对待后,脸上是抑制不住的诧异与震惊,萧然这个人,竟然这样变态! 可更加庆幸的则是当初的自己遇见的还在不是萧然,要不然,就是自己长了十个手,也不够自己来反抗的。 “萧然在后院一向玩的凶,这是京中人人皆知的秘密,他对女人要求不高,只要是看得上眼的,喜欢的都可以带回去,哪怕是个半老徐娘也行,苏婉容这次会吃这么大一个亏,原因无他,就在于他想踩我一脚,可那一脚却没踩成,苏婉容无端端的背了黑锅罢了!” 萧然的风评很差是事实,可就算是事实,也无碍于那些想要攀高的人往他后院送女人的事,他的后院比起这睿王府里的,可谓大巫见小巫,萧衍在那些事情上无甚所谓,这些年一向在战场上生生死死,认为那种事情,也无非是为了自己将来有个继承的人,本质上,他一向是以传宗接代为己任,情情爱爱的,倒在少数,不过对那些女人,他既领进了门,自然也是会好好的对待。 “挺为苏婉容可惜的,又觉得自己幸运,虽说王爷您那会对我不怎么友好,可至少您没让人那么对待我,我在这儿还真真要谢谢您。” 光听回话就能够想象出画面的苏卿语心里头只为苏婉容觉得可怜,对萧衍说的话也是出自真心,萧衍当初对自己这般的排斥,自己也不过是泼了两盆冷水睡了一下柴房,与那种事情比起来,那些真心不算什么,现在自己又在这正院住着,整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当真是阿弥陀佛。 萧衍由着苏卿语一说,一下想起自己对苏卿语初初进门时的错待,心里头五味杂陈,满不是滋味,看着灯下线条柔和的那张侧脸,萧衍的心里头真心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没能和她好好的拜堂,好好的入洞房,若一切重新开始,始于美好,现在,或许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天色也不早了,明早王爷王妃还要入宫,不如早些安置吧,人家的事,或好或坏,那也是他们的,我们这些做闲人的,只听着也就罢了,奴婢让人打水来给王爷王妃洗漱吧。” 萧衍望着灯下的苏卿语望的入神,苏卿语被人这么直勾勾的瞧着,只瞧得尴尬,一时间沉默无声时,喜翠姑姑赶忙的chā话出声,让二人之间的尴尬有所缓解,喜翠姑姑没有苏卿语的好心,在她看来,宣平侯府里每一个欺负过苏卿语母女的人都该遭到报应,会有今日之祸,说到底还是邵氏自己活该,偏要攀龙附凤,没得给自己的女儿造孽。 苏卿语陪着笑的端了这么一整天,确实有些累了,听姑姑这么一说自然而然的就往净房里头去,打算把头上这些珠钗首饰拆下开,好好松快一下,没成想,萧衍竟然也去了净房,苏卿语的脚步一下就停了下来,直勾勾的看着萧衍。 “做什么?”萧衍皱眉,不禁问道。 “呃……”苏卿语眨巴着眼,抿着唇,活脱脱的一副不明状,直指着那净房的方向“王爷,您……今晚是要在这儿睡,好像钟棠苑那儿还亮着灯,似乎……” “这儿是我的家,我不在这儿睡,往哪儿睡,累了一天不不困,你要不睡,你就坐着,我困了!” 对于苏卿语那种带着明示的意有所指,萧衍脸上没了好气,这府里人人都巴望着自己去她那儿哪怕是坐上一坐,偏她倒好,把自己比如蛇蝎,他长得很吓人吗,会吃人吗,气呼呼的萧衍扔下这么一句话,自己到净房里头负气的梳洗更衣去了。 苏卿语瞪大着眼睛一脸的凶相还没做出的时候,喜翠姑姑一把直接掐在了她的腰上,痛的她嘶牙咧嘴的恨不能嗷嗷直叫“小祖宗,你是不是傻,你真的是要活活的把姑姑气死才行是不是,我可告诉你,王爷这么好的人,你要不好好把握,回头我就回荣国公府去,我在不管你了,人家是拼了命的留,你是拼了命的把人赶走,你存的什么心,你就是不想让你姑姑好好过了是不是!” 喜翠姑姑毫不留情的冲着苏卿语便是声声的斥责,劈头盖脸的,倒把苏卿语说成了千古罪人,好好的,她犯了什么错,一个人睡一张大床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两个睡! 气愤的拆下满头珠翠,苏卿语褪去身上的长裙后,换了一身中衣气鼓鼓的草草梳洗了一番,正要爬上床的时候,就见萧衍已经安然自在的在外头枕着自己的枕头与被褥闭上眼就这么睡了! 那是她的位置! 苏卿语恼火,又见喜翠姑姑就这么把自己扔下不管不顾的直接关门将要离去,转身无可奈何的凭空无声的叫唤着“姑姑……” “快去!”喜翠姑姑也不理她,只挥了挥手用着口型与其说话道。 苏卿语抿了抿唇,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爬上床,睡在了萧衍的脚边,裹住了床榻上被子的另一角,可怜巴巴的活像是被欺凌的那一个。 喜翠姑姑就是故意的,原先这床上还有一床被子的,萧衍一来,那另一床被子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这被子就这么大,你缩的再远一点,明儿个我们都冻的着了凉,回头可怎么解释,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用得着如此?放心吧,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欺负你的,我不是禽兽,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的。” 见苏卿语蜷缩成一团像是个虾米一样的弓在床上角落的一处,萧衍一脸的无耐吃了鳖的模样的看着苏卿语,伸手拽着苏卿语的脚就把她给拖到了自己的怀里,芊芊玉足盈握与手中,苏卿语吓得差点没大叫非礼,萧衍却不理会,只将苏卿语的双脚就这么揽在了自己的怀里,用胸口压制着在不让她动弹。 苏卿语现在是真不敢动了,双脚让人这么钳制着,万一这男人兽xìng大发,凭着自己手里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不会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到时候一旦被吃干抹净,说理都没处说去。 吓得如同鹌鹑一样的苏卿语老老实实的鼻息凝神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安安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萧衍见苏卿语没了动静,嘴角扬起一抹乐不可支的笑,只在那儿一个人不停的傻乐着,反倒是苏卿语是当真的困了,定下心神没多久,就觉得眼皮重的恨不能打架,没多会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着屋内均匀沉稳的呼吸声,这一下反倒是萧衍自己竟然睡着了,不敢乱动的萧衍怕惊醒了睡梦里的苏卿语,一双手握在苏卿语光滑细腻的皮肤之上,触手犹如丝绸,让心猿意马的萧衍莫名的出现了男人本能的那种反应…… 第五十三章:yào 孤灯摇曳照着外头杏花含露下的晶莹透亮,睿王府内有的人已经安然的入睡,有的人却始终未曾! “王爷今夜竟然又宿在了正院,真真是活见鬼了,一个傻子也能哄得住男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傻,进府一个月,我到现在连个正形都没瞧见过,倒是白白为了她挨了一夜跪,到现在这膝盖上的疤还没消。” 夜风里,坐于窗前黄梨花木长榻上倚着小几的女子是生有次子的庶妃柳氏,灯下柳氏端的一副眉目如画,明艳动人有着一种江南女子生就的婉约之色,像极了一幅山水之画,指尖轻挑拨弄着案几之上的沉水香,一颦一笑之间那份色彩都让人瞧得有些离不开眼。 “挺大个人了,没得倒和一个十六七的小姑娘较劲,新鲜了,王爷不过是去她那儿睡了两回,你瞧着还吃味,她是正妃,就算日日里睡在她那儿,也没我们这些做妾计较的份! 你可别忘了,我们罚跪是为了什么,现在王爷肯去她那儿,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皇上还不高兴坏了!再说了,自打这正侧两妃一同入府之后,王爷最常去的,还是那穆氏那儿,有那时间和个傻子计较,倒不如想着法子,让那穆氏先断了念想! 傻子是傻的,可那穆氏却不是个好想与的,高露去找茬了几次也是碰了满鼻子的灰,你要是希望宸儿再来一个弟弟给他往后的道路上再添一个绊脚石,你就只管和正院那傻子计较去!” 沐浴于沉水香气息下的侧妃梁氏在听完柳氏的话后不置可否的一笑,光线之下的梁氏不似于柳氏的婉约动人,却也是品貌端庄风姿绰约的模样,端坐于长榻之上的她眉眼之间有着一种不怒自威之色,见柳氏气结,只在一旁与其分析利弊道。 “府里永远都不会缺新人,王爷随时随地的都能够从外头捡个女人回来给自己生孩子,高氏仗着自己家世不俗,倚着孩子在府中作威作福多久,与我们叫板了这么几年,你不是不清楚,本来我们日子就过的艰难,现在再来一个穆氏,我们的宸儿难不成要让王爷扔到后脚跟儿去,你别忘了,穆氏的身份可不低…… 争宠是永远争不完的,可除却争宠,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知道,王爷现在年轻,身强体健,想要个孩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说将来会不会一登那天下之尊之座,就是眼下这世子之位,你就没想过,让宸儿争一争? 那傻子且不计较,可那穆氏,可是抬着十二抬正妃花轿和王爷拜了堂送进来的,你要还这么小鼻子小眼的,不等你先去争王爷的宠爱,你的孩子,就会活的低人一等了!” 梁氏的一番话侧重的挑明这府中的利害关系,丝毫没把柳氏吃味的心放在心上,好像男人的宠爱与她无甚关系一样,她看重的只是权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这几年,府里头众人的宠爱在萧衍的平衡下都来去不多,每个人明面上也是十分的过得去,府里两个小公子,一个出自高氏,一个便是柳氏,高露娘家身份高有仪仗,生有儿子后在府里横着走都不在话下。 柳茯苓却不是,她出身江南的书香世家,算起来只是寒门,自进府后得了萧衍的爱惜育有一子,可为了母子平安的活着,现在只能依附于掌管府中中馈的梁庭云过活。 梁庭云是最早跟着萧衍的人,只是一路走来始终无子,柳氏依附于她帮着她对付高氏,抚养着自己的孩子萧宸,三人在府中两相对抗,势均力敌。 经由梁氏这一番的提点后,柳氏亦慢慢的醒过味来,是了,那穆昭静刚刚入府对男人而言自然有股新鲜劲儿在那儿,新婚燕尔的腻味在一块,穆昭静又年轻,有身孕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怕穆氏一族就等着穆昭静怀孕了,好在这府里坐稳了位置,这前面已经有个大的挡了自己儿子的路,若再来一个小的…… “姐姐,你倒是说说,咱们该怎么做?”如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的柳茯苓一下着急的握住了梁庭云的手,急声问道。 “早准备好了,等着你来醒悟,那我们一个个的岂不都要完了!”梁庭云看着现下满脸愁容的柳茯苓,只把一旁匣子里的一纸方子取了出来。 上头开着瞿麦六两,通草、桂心各三两,牛膝、榆白皮各四两,细切,用水九升。取三升,去渣,分三服即下,大能坠胎。 “这……这是堕胎的yào……”望着最后四个大字,柳茯苓吓得有些手抖,差点没把那方子落在地上。 “怕什么,这种yào最是温和,既能堕胎,自然也能让她不孕,悄无声息的放进她的坐胎yào里头,决了她往后的念头才是真,怎么,你不敢了? 若是害怕,你只当今儿个什么也没瞧见过,往后你的事,宸儿的事我在不管,随你们如何,反正我这辈子是注定了无子送终,最不济,我也做个孤寡老人罢了,能有什么,可你别忘了,你有儿子,高氏每天每夜都在盯着你的儿子,若有朝一日,穆昭静也有了,那么她们联手,第一个铲除的就是宸儿…… 夜深了,我也乏了,你早些回去照顾宸儿吧,我这儿就不留了!”见柳茯苓一副惊恐万状的模样,梁庭云只把那张方子收回又一次的放进了匣子,语气脸色也没了适才和缓,手扶着发髻轻飘飘的对着满脸愁容的柳茯苓下起了逐客令。 这一举动让柳茯苓一下子泛起了讪讪的笑,与之陪笑着说道“姐姐这话说的,自妹妹入府后,事无巨细全仰赖姐姐帮衬,就连宸儿也是我们一起将他带大的,您待宸儿的心,妹妹怎么会不知道,姐姐一心一意的为着宸儿考虑,是妹妹胆小,一时之间畏缩了,还请姐姐不要见怪,这方子您放心的jiāo给我,回去我便会命人照着去做,一定不会辜负了姐姐的一番好意。” “妹妹是个聪明人,自然会了解我心中的意思,我与妹妹从来都是一条心,且自己又生不出孩子,自然只会把宸儿当自己的孩子来教养,往后宸儿的未来,只能由我们自己去掌握,你可晓得!” 对于柳茯苓的审时度势,进退有度的模样梁庭云很是满意,纤长的指尖再一次的将匣子里的yào方取出后jiāo到了柳茯苓的手上,柳茯苓微微一笑,接下后放在了自己的袖中,起身对其恭敬的福身道“夜色已深,妹妹这儿就不打扰了,姐姐早些休息,至于这方子,只请姐姐放心,妹妹一定回去好好的办妥的,妹妹这儿就告辞了!” 梁庭云微微一笑,素手挥动之间,便让柳茯苓下去了。 柳茯苓转身踏出梁庭云的翠鸣居的那一刻,整个人颓然的像是被吸干了力气一样,身边伺候的丫鬟絮儿看着她那副模样,无比的心疼! “庶妃……” “闭嘴,有话都给我回去再说!” 絮儿yù言又止的刚说了两个字就让柳茯苓一个大声音给止了声,絮儿委屈的只能把心中的不甘与不怨尽数的咽进了肚子,夜色下手持着一盏牛角宫灯只搀扶着柳茯苓朝着自己的安昌居而去。 一盏摇晃的宫灯照不见的是柳茯苓脸上的不敢与委屈,隐忍下的泪水就这么一直在眼中不停的打转着,却始终未曾让它留下…… 主仆二人沉默着一路而行,直至回到安昌居后,柳茯苓才让絮儿开了口,对其开口道“想说什么说吧!” 絮儿憋了这一路,当下就打开了话匣子倒豆子一般的把话尽数的说了出来“那梁侧妃现下越发的过分了,这种伤yīn鸷损yīn德的事情都敢让庶妃您去做,她手上倒是干净的不得了,满肚子的坏水,就在人前装贤良,骨子里坏透了的人,那副娇柔做作的,有什么就拿小公子来威胁您,奴婢不服气,翠鸣居,分明就是催命居!” 房内只有她们主仆二人,絮儿现下只把满肚子的不服气尽数的吐出“佛口蛇心的女人,人前装的假模假式的,背后永远拿庶妃您当抢使,万一要是出事,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眼瞧着穆侧妃炙手可热,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下的下去,就瞧瞧那钟棠苑里带过来的人就知道,什么坏事都让您出头,这些年一直压着您,明明您早生了小公子,那侧妃的位置本该有您的一份,就因为她,到现在您还是个庶妃,真是气死人了!” “能怎么办,谁让我无权无势,当菟丝子当惯了,只能够依附与她,若不然,就那高露一个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把我们母子碾死,我苟且偷生的活,就为了将来宸儿能过的好,把这yào,想个法子混进那穆侧妃的坐胎yào里头,一定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的,不然死的,就不是我一个了!” 听着絮儿满口的抱怨,柳茯苓心里何尝不是这种想法,可再多的想法又能够有什么用,梁氏装惯了贤良大度,背地里做下的腌事,多到柳茯苓数都数不清,这里头明着暗着都是自己动的手,这府里,她得罪尽了人,一旦离开了高氏的庇佑,她必死无疑! 第五十四章:入宫(1) 一夜无梦的自然清醒,让苏卿语觉得格外的神清气爽。 撑起身子时,就见萧衍已经起身,李忠正帮着他换上了一身绀青色翠竹报春福寿云纹长锦衣,腰间玉道上扣着一组玉佩,宫穗随着窗外吹进的风微微晃动,玉冠束起的发将人衬得越发气宇轩昂。 苏卿语称在床上,呆呆的望着不远处的男人许久许久,暮春时节,窗外晓莺娇啼,亦下去了细雨,淅淅沥沥的声音轻打在窗外的芭蕉叶上时,听着倒是十分的悦耳。 “你是想成为新的望夫石?今儿个进宫有正事,再看下去,马上都能够去用午膳了!”一大早上的,萧衍脾气有些不好,虽说很满意苏卿语一直盯着自己,可也很生气,昨夜害的自己一夜未眠的女人。 她倒是好睡,可自己那儿却难受的紧,越想让自己清心寡yù越做不到的萧衍就这么抱着苏卿语的脚,看着外头从黑夜转为白昼,最终小心翼翼的起了身。 穿衣梳洗到现在,那床榻上的小女人就这么没心没肺的睡着,说不准就是夜里头自己真把她怎么样了,她或许还在那儿认为自己在做梦! 苏卿语被这一顿莫名其妙的火气弄了个措手不及,这起床气气的也似乎太诡异了! 喜翠姑姑听见里头的动静,带着香草与香兰二人把小厨房里头准备好的早点一一端上,饥肠辘辘的苏卿语闻见早膳的甜腻气息,麻溜的下了床,直接捡了一块白糖糕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口齿不清道“还是姑姑了解我,我都要饿死了,昨儿个都没吃饱,真是气死了,那么多好吃的,我愣是没吃着多少!” 喜翠姑姑让她这么一招毫无形象的模样打了个措手不及,气的在一旁自己干对着自己翻白眼,拖着苏卿语就往净房去,让她自己赶紧的去梳洗,随后自己便美滋滋的去收拾床铺去,翻来覆去的找了许多遍,压根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一下脸上就颓了。 嬷嬷的收拾完床铺后,苏卿语亦从净房之中走了出来,彼时萧衍已经坐在桌前喝起了刚磨的鲜豆浆,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而坐在菱花镜前匀面上妆的苏卿语,却挨着喜翠姑姑的训。 “这怎么还在,一晚上,你们怎么……”为苏卿语换上新装的喜翠姑姑看着她手臂上的守宫砂,只觉得太刺眼,她盼了一晚上,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竟然一点事情都没出,这…… “姑姑……”苏卿语拖长了音调的看着对着自己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的喜翠姑姑,真真的无耐着。 “行,当我没说!”强扭的瓜不甜,无耐的喜翠姑姑乖觉的不再说话,手下不停的帮着苏卿语描眉添脂,可这表情总是显得恹恹的。 今儿个是苏婉容与康王萧然入宫请安的日子,因苏卿语与萧衍成婚一月余却始终不曾入宫,皇帝办了家宴,命萧衍必须带着苏卿语一同入宫赴宴。 苏卿语换了一身新制的樱桃红缂丝浅彩兰富贵花开对襟宫装长裙,配以堕马髻上簪着的两支金凤钗与一朵牡丹绢花,简单却不失为华贵,今日的主角本就不是自己,要想出风头,也不再今儿个,论起来,苏卿语还在思量,就昨夜那个样子,苏婉容是否能去家宴! 一路揣着疑问的苏卿语跟着萧衍一同前往她不曾见过的皇宫,细雨洗涤下的皇宫带着一种柔和的色彩呈现在苏卿语的面前层台累榭丹楹刻桷,那种站在宫门前便觉得自己无比渺小的气势是苏卿语对于这座皇宫的第一印象。 她就像是走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跟在萧衍的身旁四处环望这这里的一砖一瓦,无比的新鲜,那副没见过世面一脸惊叹的模样自心底里而发,遵从本心的表情,活脱脱的成了一个不加掩饰的傻子,根本用不着装,凡看过的人都会觉得这个苏卿语真真的痴傻。 萧衍丝毫不曾阻止苏卿语此刻的模样,二人一路而行来到了麟德殿前向皇帝请安,苏卿语站在这殿前的高台之上眺望着不远处太液池上薄雾缭绕白鹭低飞或站立于浮萍之上的模样,心里头无比欢喜,这里头真真的美,就像是人间仙境一样,每一处都让人瞧得流连忘返! 麟德殿是皇帝日常设宴会客之所,前后jiāo错着三大殿,瑞烟深处开三殿,春雨微时引百官,苏卿语所能想到的就是这一句。 拉着萧衍的衣袍跟着萧衍入殿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头真心有些忐忑,而在他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则是一旁的黑檀木椅上,所坐着的康王萧然与康王妃苏婉容。 苏卿语初初一见时,只觉得微微一愣,惊讶的那一瞬间自自己的眼中瞬息而过,眼神直勾勾毫无顾忌的看着那儿端着笑容的苏婉容,妆容遮盖的再好,还是能够看见她眼下的那一块乌青以及疲倦,那种像是被抽干力气的模样,让苏卿语瞧着真心觉得她可怜。 直勾勾的盯了苏婉容好一会,苏卿语才把视线又放在了一旁喝着茶悠闲自在的萧然身上,那张好看到女人都羡慕的脸上,写满着无甚所谓的嚣张模样,在苏卿语把视线放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甚至还冲着苏卿语笑了一笑,那种冷笑,竟然让苏卿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就好像是那种隐藏下小丑面具下的变态杀人魔,你根本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什么。 “老四媳fù儿,你这儿是在瞧什么呢,瞧得那么入神?”苏卿语盯着这对新婚夫fù盯得入神,压根忘了该给皇帝请安的事,上头的文帝想是起了好奇,干脆探过身,温和的朝着苏卿语发问道。 奈何苏卿语没回过神,对皇帝的问话压根没放耳中去,在萧衍扯了扯数次自己的衣袖之后,这才回神,彼时,萧衍没好气的帮着皇帝又问了一次,苏卿语这才回过了神,那一副傻里傻气的模样,倒是把文帝身边坐着的娴贵妃逗得乐不可支。 “姐姐,瞧瞧这小丫头,真是会逗人,傻里傻气的,真是可爱,还是姐姐好福气,让衍儿娶了这么一个质朴的孩子,光想想,都觉得这孩子是个好的。” 娴贵妃一向爱与萧衍的生母德贵妃斗气,今日这样的场面,二人的儿媳fù都出自一家,娴贵妃自然要比个高低,那一番话话中带刺的告诉在那儿讽刺德贵妃得了这么一个傻子儿媳fù儿。 “说起来皇上就喜欢这孩子的质朴可爱,说这孩子心思纯净,无论宫里宫外那都是难找的,皇上你说是不是!” 德贵妃不是省油的灯,娴贵妃的话音一落,她便把所有的苗头都丢到了坐在二人中间的文帝身上,微微一笑着对着皇帝说道。 “是了,这么好的孩子,哪里去寻去!”文帝也是配合,在德贵妃的话音落下之后,便是帮着德贵妃答了腔,一句话,倒是闹得娴贵妃自己自讨没趣起来,坐在一旁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来,孩子,到母妃这儿来。”德贵妃脸上得了光,越发欢喜的笑着向殿下的苏卿语招了招手,苏卿语还发着愣不明其意的时候,萧衍就已经在后头推了自己一把,让自己就这么上前走了两步,一路走到了大殿之上,站在了德贵妃的身旁。 除了成亲的那一日,德贵妃对于这位儿媳的印象十分的寡淡,自然对于这门亲事心里头也有些委屈与别扭,自己出类拔萃的儿子,要凭白娶一个不干净且还是个痴儿的姑娘,这哪里相配! 现在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苏卿语瞧着她长开的眉眼,楚楚动人的模样,再与萧然身边略算清秀的苏婉容一笔,心里头倒是舒心了不少,至少这张脸就胜过了娴贵妃的那位千百倍! “好好好,当真是个好孩子,瞧着就是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可人疼的模样,真是越看越欢喜,皇上你说是不是!”德贵妃现下笑的真心,皇帝自然也不曾敷衍于她,忙不迭的点头,明明是萧然带着苏婉容的入宫的奉茶礼,凭白的让个傻子出了风头,只看的娴贵妃气不打一处来。 “乖孩子,那一日衍儿胡闹害的你受了委屈,我与你父皇都不曾喝到你的一盏茶,今儿个正巧补上,你亲自奉了茶给我们,好不好。” 德贵妃才不理会那儿气成猪肝色一样的娴贵妃,只当她是透明的将其撂在一旁,轻拍着苏卿语的手,对其哄劝道。 德贵妃打定了注意要抢娴贵妃的风头,前头他们一家子刚奉完了新媳fù茶,后脚,德贵妃自然也要一样照搬,理由也是寻得极好。 女人之间的战争就在这种细枝末节上,苏卿语光看着这两位斗得不相上下的贵妃娘娘就觉得够了,可奈何这位是自己的婆婆,自然也是乖乖听话的点了头,毕竟人在屋檐下。 在内侍监端上两盏茶汤时,苏卿语郑重其事的跪在地上,手高举过头顶,满脸虔诚的将那一盏茶奉在了皇帝的面前,许是手举的过高,宽大的袖口就这么落向了臂弯,苏卿语腕间那一点艳红的守宫砂,就这么落入了眼尖的德贵妃眼中,德贵妃喜不自胜,一下握住了苏卿语的手,欢喜的冲着皇帝唤道。 “皇上您瞧……”这一声,自然也让一旁的娴贵妃转过了视线,那一点守宫砂,就像是剜了娴贵妃新ròu的利刃弯刀一样,刺得她气到了极致! 而殿下的萧然自然也在视线里看见了那一点樱红,在看到那抹色彩之后,他只用着凶狠的眼,看向了已经吓得呆若木鸡的苏婉容,苏婉容的肝胆都在发颤…… 第五十五章:入宫(2) 这一点殷红的守宫砂简直给足了德贵妃的面子,只让她觉得一直压抑在胸口的一股恶气挥之散去。 喝完了苏卿语所敬的儿媳fù儿茶,德贵妃一下就把苏卿语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牵起她的手无比亲昵与自豪着“从前这孩子成婚的那会,京城里头总有那些个闲言碎语的来污蔑这孩子,我那时候就说那起子嘴碎的小人就是见不得人好,就好像老六媳fù儿似得,外头还有谣传说老刘媳fù儿在原来的太仆寺少卿家门口哭泣,说是还掉了个孩子,可我瞧着今儿个素帕上……到底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不能信,就好像这孩子似得,就是可人疼,瞧瞧这白白净净的,真心的惹人喜爱。” 德贵妃一手揽着苏卿语,一边嘴里头云淡的风情的在那儿说着风凉话,说者有心,听者更有心,尤其是在听到后头那太仆寺少卿之时,底下端坐着的萧然那冷到极致的眸子里再一次的冷了三分,而苏婉容已经惊惧的满身打起了哆嗦…… “这孩子自然是好,要是不好,皇上也舍不得把这么个宝贝给了衍儿,要我说啊,衍儿也该抓点紧,早早的生个小世子出来,往后让你媳fù儿亲自教,必要教导的和你媳fù儿一样,这样才更讨人欢喜呢!” 娴贵妃见不得德贵妃那副轻狂的模样,只在一旁冷冷的讽刺着,德贵妃倒是不在意,轻拍着苏卿语的手,浅浅一笑着“自己生的孩子自然还是自己教导的好,若自幼便要与母亲受分离之苦,等长大了回到自己的身边,那也不再亲昵,到时候岂不又是遗憾的事。 况且这孩子纯真质朴,将来教出来的孩子一定不差,我和皇上肯定宝贝似得疼着,这然儿新婚燕尔的,瞧着倒是马上会让妹妹你抱孙子的样儿,可到底才十五,然儿也要注意着点儿分寸才好!” 德贵妃四两拨千金的把娴贵妃讥讽自己的话又一次的还给了她,那时候娴贵妃生下萧然时,不过是个小小的才人,当初上头与自己平起平坐的也不是她,是淑妃庄氏,从前的庄氏极为受宠,比之现在姿容艳丽的娴贵妃还要美上让几分。 庄氏无子,皇帝便将娴贵妃的萧然抱给了庄氏抚养,以慰她膝下寂寞之苦,那种宠到骨子里的爱让后宫众人为之侧目,可在萧然十岁的那一年,庄氏因为出痘而香消玉殒,萧然又回到了娴贵妃的身边,母子分离十年,两人在不亲近,这是娴贵妃的痛,自然由不得人提! 要说娴贵妃的崛起也就是靠着儿子曾在庄氏身边教养的恩宠,又笼络了庄氏身边那一干人等,学的庄氏的脾xìng对待皇帝的态度,成了庄氏活生生的影子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两个人女人之间的硝烟之气在这麟德殿内已经弥漫到了极致,苏卿语躲在德贵妃的怀里定定的看着被德贵妃气到脸色涨红的娴贵妃,只觉得这种靠着三寸不烂之舌把人杀于无形的技能,实在太厉害! 杀人是要偿命的,气死人却不需要! 碍于皇帝在场,又知道皇帝向来讨厌旁人总爱拿这个傻子来戳萧衍的痛脚,娴贵妃知进退的闭了嘴,德贵妃自然也没在得寸进尺,在沉默声里,一众人便用了一顿和乐美满的团圆饭。 苏卿语早上就吃了一块白糖糕,看着这一桌子满满的菜肴,自然是双眼冒星的埋头赶紧把自己喂饱。 她一口一口的把精致的菜肴往嘴里送着,不是穷凶极恶的吃相,可看着她吃总觉得这饭菜倒像是极香的模样,旁人都能被她感染,皇帝瞧着喜欢,亲自给夹了菜在她的碗里,苏卿语习惯xìng的也夹了一筷,在旁人眼里不可行的动作,竟然让皇帝没来由的一暖,越发觉得苏卿语赤子心肠。 德贵妃瞧着她那模样,真心觉得她就好像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一样,又听身边的嬷嬷说起过她在家时的遭遇,越发的心疼她,只让萧衍多多的为其夹菜,吃顿饭的功夫,苏卿语把所有人的关注都倾注在了自己的身上,康王夫fù又一次被忽视,娴贵妃只在一旁白了一眼那儿的苏卿语,心里头不停地饿腹诽着。 靠着个傻子在那儿博人眼球,真真不要脸! 一顿饭吃完,皇帝前往紫宸殿会见群臣,萧衍与萧然亦一同前往,苏卿语与苏婉容则各自陪着德贵妃与娴贵妃回到她们的居所,萧衍临走时,再三的叮嘱让她不要乱跑,苏卿语环望这里的每一处,自然乖觉的点头。 这里太大,万一迷了路,那可惨了! “别怕,等以后多进来走走,你就会认得了,看着这里好像很大,其实一个人走过来,也就这么小小的一个四方天罢了,很快就会走到尽头!”德贵妃牵住了苏卿语的手,像是明白她眼里的担忧一样,一句话里包含着五味杂陈,让苏卿语把视线放注在了面前的这位女人身上。 德贵妃的眼角已经有了岁月抚过的痕迹,可给人的感觉是姿艳逸,仪静体闲让人瞧着十分舒心的模样,那种一眼瞧着就是fù德典范的模样,让人觉得她越发的有韵味,一看就会移不开。 许是年岁渐长,她满身没有似娴贵妃那样披红戴绿,温润的湖蓝色落梅长裙,发间簪的也只是透亮莹润的碧玉发簪,这样的人可以在三言两语之间把人压制到无形,在这四方天地里,这个女人到底经历过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你这孩子总爱这么瞧人,直勾勾的,像是要瞧到人的心里去似的!”在苏卿语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当下,德贵妃那儿轻柔的帮着她拢下额间掉落的碎发,微微一笑着与其说道。 请安的时候,她瞧着康王与苏婉容,后头回话又盯着娴贵妃,现下又这么看自己,德贵妃不禁失笑,拉着苏卿语往自己的坤德殿而去。 “娶了个傻子当真以为捡了个宝,这么拉在怀里捧着,当真以为别人不知道她是做给谁看的。”在德贵妃拉着苏卿语渐行渐远的消失在麟德殿前的广场后,站在高台之上的娴贵妃望着越发渺小的黑影时,嘴角噙着那一抹讽刺的冷意,负气的自言自语道。 “长得不行,脑子也不好使,竟然连个傻子都比不过!”手扶着身旁的宫人转身将要离开时,又见傻愣愣站在自己身旁的苏婉容,娴贵妃气不打一处来,只这般厉声对着苏婉容发泄着。 苏婉容低下头身子略略一欠,不得不跟在娴贵妃的身后忍气吞声着,身下的伤牵扯着全身,让现下的她坐立不安,行走都显得困难,娴贵妃气结,走的快,身后的那些宫人们自然不敢怠慢的放快着脚步紧跟着,苏婉容不敢耽误,可脚下每走一步,总能让她痛紧皱眉头。 直至走到娴贵妃的广明殿,苏婉容的整张脸变得煞白一片,连带着额上亦痛到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搀扶着苏婉容的宫女穗儿现下满眼的心疼,她没忘了自己今日清早端着盥洗的清水进入新房时所看到的那一幕。 苏婉容的身下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红肿外翻着的皮ròu,黑红色的污血布满着双腿,满身脏污,青紫遍布,除却那张脸,浑身根本不能看,这种可怖的场景是她一个小姑娘从来不曾见过的,就是在帮着苏婉容清洗干净身体后,她坐在那儿都在不停地抽气,哪里能走这么远的路。 “要死了你,做出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触谁的眉头,做什么,走这么点路就走不了了,脸色苍白的,感情你刚才没吃饭是不是!” 苏婉容把身上所有的力气放在了穗儿的身上,刚刚跟着一众人停下脚步的时候,苏婉容就觉得自己的耳中满是嗡鸣之声,可比之嗡鸣之声更加惹人厌烦的,是娴贵妃。 娴贵妃转身将要入殿的当下,就看见那一脸毫无血色的苏婉容,只气的又把这无名之火撒在了她的身上。 “娘娘您误会了,我们王妃她是真的身体不适,她……” “混帐东西,这儿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来chā嘴,绫子,给我掌嘴,无视尊卑的东西!” 穗儿担心苏婉容,情急之下便想帮着苏婉容说一句话,别让娴贵妃误解了她家王妃,没成想话没说话,自己的脸上就已经让那个叫做凌子的宫女赏下了三四个巴掌,用足了力气只把她打的眼前一阵晕眩,连耳朵里止不断的嗡鸣声。 “真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没有教养,身体不适,那需不需要我帮着你侍疾喂yào,来了这里,再不适,你也给我忍着!好意思说,连个傻子都比不过,你算个什么!” 一早上被皇帝无事的娴贵妃把所有的气都归咎在了这个新媳fù儿的身上,对苏婉容可谓百般的不适与挑剔,恶语相向的向其怒骂着。 见苏婉容不说话,那样的好拿捏,就越发的不把苏婉容放在了眼里,对着她一番评头论足之后,直接让她跪在了广明殿内,自己则回到殿内去补了个回笼觉,压根儿没打算把苏婉容当人看。 苏婉容的身下已经感觉到了濡湿,今早,她原本快要结束的恶露又一次自体内流出,跪在这儿的当下,身下的裙衫已经湿透,可她不敢说,一句话都不敢…… 第五十六章:入宫(3) “她这个不像是月信,看样子像是小月,可她那身下……也有可能是昨夜王爷没个收敛才会如此,王爷的脾xìng您是知道的,这么一个小姑娘,肯定受不住,奴婢去御yào房拿了些yào,一会给她放在下面,在喝下两幅,想来熬着跟王爷回去应该是没事的,回去后若王爷还是如此,那往后就不好说了……” 头重脚轻浑浑噩噩着的苏婉容满身上下像是被注了铅一样,没有半点的力气,耳边听到的是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睁开厚重的眼皮伸手去摸时,摸到的是身下丝滑的锦被缎子,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雕花梨木的拔步床上。 “王妃你醒了,起来喝点水吧。”脸颊被打的高高肿起的依稀能看见五指印的穗儿伺候在苏婉容的身边,在看到她转醒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又惊又喜的扶着她坐起又喂了些水在她的嘴里。 “您刚才昏了过去,流了好些血,可把人吓坏了。”苏婉容跪在广明殿内的地砖上,一炷香的时间就晕了过去,身下的裙衫被流下的一摊子血打湿,亦是吓坏了伺候在殿内的众人,一行人手忙脚乱的将她安置在了暖阁里。 娴贵妃忍下了心里头的厌恶,不惊动任何人的找来了经年的老嬷嬷,帮着她把身下的脏乱处理的干净,又给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饶是苏婉容已经成了这幅摸样,娴贵妃还是忍不住的嫌弃,觉得她当真事多,好好的还把自己的地方给弄成那样,真是晦气。 老嬷嬷检查了苏婉容的**,一看那里被糟践的不成形便知道苏婉容昨夜到底经过什么,娴贵妃执着手中的一方素帕掩着鼻尖的水粉,厌恶道“也不知道然儿看上了她什么,模样抵不过一个傻子,xìng情也是温温吞吞的,就连家世也不过如此,说是个侯门千金,可她那爹是个什么样子,我早查的清楚,她那身份摆在那儿,还不如那傻子,那傻子的亲娘是国公府的千金,算起来,那才叫真真正正的金枝玉叶,一个妾生的女儿,怎么配的上我的儿子!” “再说了,这丫头也是个不干净的,刚才高宛秋那几句话你听到了吗,回头派人出去好好的打听一下,昨儿个洞房花烛,然儿没理由把人弄人这样,只怕这里头应该是有缘故的,要是这丫头敢让我然而戴绿帽,看我怎么收拾她!” 娴贵妃恶狠狠的冲着身边的经年伺候的嬷嬷说话着,一句话,让坐在床榻上的苏婉容素手紧握成拳,皮肤下的青筋因为心中的愤怒依稀可见! 妾生的女儿! 若是从前的自己,她在听到这句话的当下,就会毫不犹豫的冲出去与那女人回嘴,普天下若非正妻,哪个不是妾生的,贵妃又能如何,贵妃也是妃,是妃就是妾,自己的母亲早就已经扶正,她现在是宣平侯府内堂堂正正的夫人,入了族谱的,不像她,贵妃与皇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差着十万八千里,她才是卑微的那一个! 可现在她不能,人在屋檐下,她的一句话关乎到整个宣平侯府的生死,尤其是自己没有那份底气,从前在家她有姐姐父母护着,在这儿,谁都护不了自己,自己就好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凄惨的只能摇尾乞怜,小心翼翼的度过这每一刻。 外头煎yào的人很快便把yào煎好了递了进来,苏婉容依旧靠在穗儿的身上,穗儿端过yào伺候着她亲自喝下,她躺下后又是迷迷糊糊的睡了一阵,似乎只有在这儿她才敢闭上眼睛! 而跟着德贵妃一路回到坤德殿的苏卿语正蹲在殿外的一缸莲花里喂着鲤鱼,现下水缸中的莲花未长,两条鲤鱼躲在荷叶下鼓捣着腮帮子,十分的皮实,苏卿语喜欢,喂了好一会才罢手。 德贵妃在殿内看着内侍监送来的这个月的月例银子,苏卿语打发着时间等萧衍回来接她,德贵妃怕她无趣,又让宫女给送来了好些点心,都是她爱吃的甜食。 “瞧着这孩子也是伶俐的,没有像外头说的那样笨拙,这孩子自幼生下来就是这样吗?”看着外头展露笑颜的苏卿语,德贵妃寻了几样积年的老物出来,都是她入宫那会的陪嫁,年纪大了,这些鲜嫩的东西再用不上,就想着让这孩子带回去,放在自己身边,干放着也是可惜。 “小姐原先一直都很好,若说不足,那也是从两岁之后发现的,其实就是心智有缺,像个七八岁的孩子,可府里头的邵夫人不能容人,吃穿用度永远的克扣就算了,还时常的带着人欺负糟践小姐,在宣平侯府的时候,小姐怕人,自然也看着更加痴傻些,小姐其实很聪明,什么都懂,就是不爱开口,好在咱们王爷是个好人,贵妃娘娘您也是,若真有一天,我这把老骨头走在了前头,将来小姐还能够个依靠的人!” 喜翠姑姑这话说的真心,说着的时候,眼里头还泛着泪花,她把苏卿语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母亲爱子女之心,自然引起了德贵妃的共鸣,见喜翠姑姑这幅模样,德贵妃只牵过了喜翠姑姑手,轻轻拍道“放心吧,本宫与衍儿一定不会再让这孩子受委屈的,我瞧着这孩子穿红的极为好看,这两支翠羽步摇和这几块红宝石我现在戴着也太跳了,你带回去,找了人给镶起来,让着丫头带着瞧着呀,也喜庆。” “府里头人多,话自然也多,有女人的地方少不得磕磕碰碰的,你们自不必理会,有了委屈就告诉衍儿,若是再不行的,就告诉本宫,本宫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喜翠姑姑将德贵妃赏赐的物件亲自收下福身谢恩后,似又想起什么的再一次向着喜翠姑姑叮嘱道,喜翠姑姑闻声只唉了一声,又对着德贵妃跪了下来。 “好端端的这又是做什么!” “我们王妃人小有时候又不甚懂事,她从小没娘疼,奴婢在这儿先谢过娘娘,还请娘娘以后多多包容她。” 见喜翠姑姑一把跪下时,德贵妃赶紧来拉,喜翠姑姑则虔诚的对着德贵妃把自己心里头的话尽数的吐出,看着喜翠姑姑这般,一番话只让德贵妃觉得心中酸楚,忙的点头,把喜翠姑姑从地上拉了起来。 “倒是不忙着和你说一会真心话,从前我是不喜欢这丫头的,大家互换立场,谁也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会娶这么个姑娘,可身在皇室,皇上的一句话那就是天,我们不想接受也想接受,可到了后头我也去了解过这孩子的一些事,当真为这孩子觉得可怜,现在瞧着她那么乖巧懂事,心底里是真的喜欢,你待着孩子如同生母,大家都是一样的,我这儿和你保证了,就自然说到做到。” “多谢娘娘了!” 德贵妃的话说的实在,让喜翠姑姑心底里的一块大石头着实的落下,长舒着一口气的当下,德贵妃已经来到了苏卿语的面前,苏卿语此刻正用着铲土的铲子帮着园子里两株蔷薇培土,这两株蔷薇为着昨夜宫女的不小心踩踏,差点就死了,原本德贵妃是想等着今日的事情过了再请花匠来的,可看苏卿语这般手巧的模样,倒真是一惊讶,苏卿语做的认真,德贵妃只在一旁含笑的看着。 “这孩子的手真是巧,瞧瞧这手势,就是我这么个爱花的人也做不来这些。” “她从小在后花园跟下人们一起吃饭一起玩儿,这些东西都是跟那些花匠学的,不说是种花,就是做饭也是一把手,以前奴婢总想着,若有朝一日自己不在了,在侯府里她至少还能有个一技傍身饿不死自己,所以也就没制止她学,等改天,让小姐亲自给娘娘做上一顿饭尝尝,保证比宫里的厨子差不到哪儿去。” 德贵妃今天对苏卿语有太多的诧异,又听喜翠姑姑这样道起过往,越发替苏卿语觉得难过,这么一个十六的小姑娘,到底在宣平侯府里头经历过什么,和下人一同吃,一同学这些这些她本不该学的本事,堂堂的侯府千金,却落的这般模样,德贵妃对那个素未谋面过的邵氏嗤之以鼻,又瞧不起那个宣平侯爷,只道这样的人,怎么配为人父。 “卿卿喜欢什么?”在苏卿语将蔷薇花扶起又添上肥后,早有宫女帮着她洗净双手又抹上了一层脂膏,德贵妃亲昵的牵过苏卿语的手,微笑着向其问道。 苏卿语微微发愣,倒不知道该怎么回,所幸直接装起哑巴来,多说多错,倒不如不说,苏卿语知觉自己有朝一日会在德贵妃的面前露出破绽,可至少这个破绽还是晚来些日子的好。 德贵妃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认生,只牵过她的手道“一会等衍儿回来,让他带你去太液池那儿玩儿,泛舟湖上,你一定会喜欢。” 德贵妃拿苏卿语当孩子一样的哄着,苏卿语一听还能泛舟,果真这眼里就来了兴致,连带着神色都不一样了。 德贵妃瞧见她喜不自胜的模样,脸上亦扬起了笑容,只道她当真是个孩子! 第五十七章:惊心(1) 萧衍回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说话,德贵妃就让他一会带着苏卿语去太液池上泛舟游玩散散心,萧衍还在纳闷,又瞧着苏卿语眼里的份小窃喜,只道这丫头当真会骗人。 前头夹得那一块子菜,在他离开紫宸殿时,哄的文帝又让袁卫从库里找了许多物件出来说是留给这丫头玩耍,这现下,自己的母亲又对她上了心,当真能耐又真是给自己长脸,一想起萧然那张气到鼻孔恨不能朝天的脸,萧衍只觉得这丫头真是讨喜! “走吧!”萧衍伸手一把将苏卿语牵住之后,便带着她往太液池去,苏卿语跨的步子小,脚步跟不上前头带着自己的萧衍,萧衍干脆直接把她拉近了自己的怀里,就这么架着她带着她一并的走着。 喜翠姑姑跟在后头看着他们现下这亲昵的动作满心的欢喜,站于坤德殿高台上的德贵妃瞧着这对璧人般的身影,心中只叹道“要是这孩子不是傻的,那该多好……” 一对璧人,瞧着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之相,不算苏卿语身后的宣平侯府,只荣国公府的那份荣耀,就已经是独一份的,这样的家世…… “唉……”一声长叹从德贵妃的心底里叹出,无比的为着苏卿语惋惜。 “有得必有失,娘娘还是看开些,咱们皇上不就是喜欢王妃的这份赤子之心,况且王妃身后还有荣国公府满门荣耀撑着,您只瞧那些儿孙,一个一个都是朝堂之上的中流砥柱,有朝一日咱们王爷真能坐上那位置,那都是王爷的左膀右臂,不像那娴贵妃的儿媳fù似得,没长相没家世,连身子都是脏的,只她们喜欢拾破烂,若王妃真是十全十美的,说不准反倒没那么多的好儿了,今儿个,咱们王妃这么给您长脸,皇上赏的那些东西,康王妃那儿一概没有,就这个,您就该会心的笑一笑。” 伺候德贵妃经年的云溪嬷嬷立于其身畔,宽慰着德贵妃道,德贵妃听后,脸上一笑,不禁道“还是嬷嬷你说话能说到我心坎里,只要一想起乔湄气的脸红鼻子粗又必须假装大肚的模样,我这儿都能笑歪了嘴,非是要娶一模一样娘家的姑娘想来压衍儿一头,想羞辱衍儿白白的却自己找羞辱,想去个清白身子的姑娘,没成想还是娶了双破鞋,这丫头比她那姐姐还要过分,早早的和人破了身,就瞧那丫头今儿这走路的样子就知道,昨儿怕是被折腾的不轻,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跟了这么一个人,往后可有的受了!” 萧然的嗜好早已是京中人尽皆知的秘密,德贵妃自然也知晓,虽说心中气恼娴贵妃永远都想压人一头,可今儿个她还是高兴的看到这对母子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样子。 云溪嬷嬷看惯了这宫中的人情世故,对苏婉容丝毫没有怜悯“可怜她做什么,倒是皇上……咱们王爷手里兵权jiāo了那么久,现在整天只在兵部处理文书,皇上也没个说法,整天的让他们母子那么嚣张,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不过一次兵败,谁还能永远的做常胜将军,再说,那次兵败实质上也没有让大梁损失多少的兵力,皇上怎么就不能容忍的非要让王爷把兵权上jiāo,就由着王爷挂名的待在兵部,让那对母子嚣张至今! 云溪嬷嬷心中气结,可后头的话也只隐在了肚子里,没再往外说,祸从口出的道理再没有比她更懂得。 “谁能知道皇帝的心到底在想什么,可我知道,这场仗,我们不能输,一旦输了,我与衍儿的将来只会是死无葬身之地……” 德贵妃何尝不着急,可君心不可测,这兵权不管如何都要握在自己的手中,他们才会有一搏之力,若不然!临到最后,若皇帝真把这皇位给了萧然,那么最坏的一步,也不过是弑君,都是死,倒不如拼死一搏! “回吧,衍儿心中自有分寸,我相信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望着宫门处早已看不见的身影,德贵妃轻叹着一声后,转而回到了大殿之内。 彼时,苏卿语已经跟着萧衍来到了太液池上,坐于池中小船上的苏卿语望着满池景色,湖面倒映着重重宫殿,绿柳如丝随风轻dàng引得湖面涟漪阵阵,白鹭立于自己不远处,昂长着纤长的脖颈老神在在,燕子双飞悦耳轻吟,只觉得这样的春日时光真真惬意,泛舟湖上又是在这样一个美到极致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地方。 时光正暖,暖阳洒在自己的脸颊之上,苏卿语懒洋洋的躺倒在小船之上,惬意的伸着懒腰,欢喜道“这里真是太美了,要是能一直住在这儿,那可就好了,我可以天天来这湖上玩儿!” “会的,我会让你住在这儿,天天陪着你泛舟湖上!” 苏卿语一时的有感而发没成想让原本还在握着浆的男人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自信满满的凝视着自己的同时,竟许下这番承诺,尤其是那郑重其事的模样,让苏卿语为之一怔,一时间竟不知要回答什么才好! 脑子里会转过来时,她才发现,自己适才说的那一句若是让别人听见,那是犯上的话!想要一直住在这宫里,这宫里,只有皇上才可以常住,而萧衍刚才那句话…… 苏卿语忙的捂住了嘴,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这偌大的湖面上没有半点的人影后,这才放下了心“王爷,我以后会管住自己的嘴不乱说话,您以后也不要乱说话,不然要杀头的,您现在自己本就处在尴尬的时候,我不会给你闯祸的!” 萧衍原是想一搏美人芳心惹其一笑的,没成想美人压根儿没头脑…… “你真是只猪!”萧衍气的伸手直接在苏卿语的额头上狠狠的打了一下,以示心中的不满,苏卿语摸了摸被打痛的地方,自顾的嘟着嘴,转过身不再看他。 她哪里是只猪,又怎么不会不懂得这个男人刚刚再与自己承诺什么! 可那种将人捉jiān在床,看着原本自己真心喜欢真心对待的人挺动着身子在旁人身上进进出出,且在自己发现后将自己推落楼梯的画面依旧清晰的yīn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她怎么敢再生出那些心思来,尤其,他身边本就有那么多的女人。 府里的那些女人哪一个好惹,若自己有朝一日守不住心像那些女人一样心甘情愿的等着他,感受着他身上带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气息来和自己相拥相吻,倒不如,现在就把自己看牢的好。 身在帝王之家,三妻四妾稀松平常,古来本就没几个王侯将相会做到这辈子一心一意只对待一个人,既然自己无法接受这种体制,还是像现在这样好好的保持着距离,彼此安生的好! 被这一段chā曲扰了兴致的二人干脆直接上了岸,原打算回府,可兵部传来一封急奏,皇上又让袁卫来把萧衍请走了,苏卿语只能在这凉亭之中等萧衍回来,闲来无事时,瞧着池内锦鲤成群嬉闹,一时孩子xìng儿起的她便让喜翠姑姑给自己找些鱼食来,打发时间。 凉亭之中春风拂面暖意融融,苏卿语头枕着手腕靠在围栏上,手里拿着折来的柳枝在水中晃dàng着戏耍这成群结队的鱼儿,鱼儿张大这嘴只当苏卿语是在给自己喂食,那模样着实喜人。 “四嫂这身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你这是在这儿干嘛呢?”玩的正欢时,耳边出现了一道张扬的声音,话语里带着笑意,可听着却十分的冷,转身回头时,就见立于自己身旁的萧然,现下带着一抹带人寻味的眼神,直勾勾的这么望着自己,望的苏卿语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 一想起这个人昨夜对于苏婉容的对待,光听着就觉得可怖吓人的苏卿语脚下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了两步,好让两人隔开安全的距离,因着是在宫里,苏卿语就带了喜翠姑姑一个人来,现在萧衍与喜翠姑姑都不再,这里四周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没人,苏卿语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萧然今儿个自进宫后就觉得浑身的不自在,满肚子的怨气没处发,从皇帝的紫宸殿出来后,直接去到了自己在宫中的相好那儿胡乱发泄了一通,刚要离开去广明殿时,绕了小道就瞧见苏卿语在这儿,又见四下无人,本是想来瞧瞧这傻子到底有多傻,好好的饿戏弄她一番!没成想,一见到自己她满脸的戒备,一副把自己当洪水猛兽的模样,就叫萧然瞬间来了气。 “我和你说话呢,你是傻子还是是哑巴,还退,再退你就要跌到湖里喂鱼了,喂,你会不会说话?”萧衍见苏卿语这傻子戒备心这样重,她越往后退,萧然便故意的往前,一定要靠近她,看她能够如何的模样。 苏卿语知道这人就是个疯子,在他不断上前的当下,苏卿语干脆把手里的柳条一把糊在了萧然的脸上打算逃跑,她怕这家伙疯起来,把自己扔进这太液池,回头真是喂了鱼,这样人,什么都能够做出! 转身迈大着步子想要逃跑的那一刻,萧然想都没想直接踩住了她身上的长裙,裙身撕裂,露出里头一截小腿,皙白娇嫩的肌肤,就这么落入了男人的眼里,气氛一下变得诡异起来…… 第五十八章:惊心(2) 萧然的视线随着那一道声音落定在了苏卿语白皙到恨不能透着亮掐出水儿来的肌肤之上,眼里头的那种火一下就烧了起来。 脑子想起的是苏婉容那破败的身子,让自己丢光的脸,以及苏卿语在大殿之上手腕之中的那一抹刺目鲜红! “四哥当真不是个疼人的,四嫂,衣裳坏了,我带着你去换件衣裳如何,别怕,我不是坏人,刚才才麟德殿你还见过我,不是嘛,我是康王萧然,是萧衍的亲弟弟,走吧!” 萧然的脑子里已经出现了一丝自己所想要达成的目的,在苏卿语提着自己的裙子不住向后退着靠在围栏之上的当下,他用着轻声细语想要哄住苏卿语跟自己走,他要让萧衍这辈子都顶着自己的这顶绿帽子,在自己的耻笑声里过活。 苏卿语已经被逼到了凉亭的夹角,再后面就是太液池,早已经是无路可退! 萧然眼里头的那抹意味分明的神色,她便是傻子,她也能够感受的出来,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当萧然的手身伸上来想要拉住自己的当下,苏卿语想都没想,直接一把抓在他的手背,一瞬间,便是四条的血印,抓破了皮,那么刺目的出现在了萧然的眼中。 “贱人,给脸不要脸的玩意儿,早多少天前,就让人看光光了,现在在这儿装什么,还敢弄伤我,跟我走!” 萧然吃痛时,一巴掌甩在了苏卿语的脸上,打的苏卿语耳边一阵嗡鸣,眼前亦是一阵金星乱飞之感,二人之间力量悬殊太大,苏卿语根本不是萧然的对手,在她差点跌倒在地时,萧然骂骂咧咧的便揪住了她的衣领,想要将其直接拖走。 长裙被撕裂,领口被揪住,长发散乱的苏卿语无法挣扎本能的拔下发间的那一枝金钗直接chā进了萧然揪住自己的虎口处,一声吃痛的尖叫声瞬间出现,萧然放开了苏卿语的领口,脚下便毫无留情的一把踢在了苏卿语的腹部,踢得苏卿语痛到撕心裂肺,弯腰躬身着捂着自己被打痛的地方,萧然的虎口处那根金簪直接扎进了ròu中,更是疼到嘶哑咧嘴,怒目圆睁,看着抱着腹部蜷缩在地上的苏卿语,萧然仍觉得不解气,上去又是两脚,直踢得苏卿语不再动弹,方才住了手! 见苏卿语像是一团棉絮一样不再动弹的当下,萧然的眼里出现了一抹狰狞的笑意,他掰正了苏卿语的身子,狞笑着一把撕裂了苏卿语的衣衫,解开自己的长裤便把那丑陋的东西取了出来…… “早乖乖的听话不好吗,非要发什么疯,还敢弄伤了我,你可真是作死!等一会,我把你给办了,直接给你扔这湖里头去,给你来个神不知鬼不觉,你不是很讨人喜欢嘛,你不是会把人哄的乐乐呵呵的,爷现在就来享受享受你这身子,到底有多讨人喜欢,还是个处子,真是难得!” 苏卿语早已经痛到满头大汗,唇角泛白,连带着眼前亦是一阵的模糊,让上衣被撕裂,胸前感受到一抹冷意之时,她心里头已经绝望,后悔自己没跟萧衍一块走,现在只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逆子,你个混账,你在做什么!” 就当萧然的手探入苏卿语的身下掰开她的双腿想要扯去她的亵裤之时,凉亭外,竟有一道怒喝之声从萧然的身后传来,萧然吓得一下从苏卿语的身上惊坐而起,连带着裤子都不能捞,那物就这么明晃晃的出现在文帝的面前…… 萧衍见着那一幕,上前便是一拳直接打在了萧然的脸上,掰着他的身子满膝盖的踢在他的腹部,只踢到萧然的嘴角露出鲜血,身子受不住的蹲在地上,萧衍也不解气,暗下了狠脚,一把踹在了他的命根处,踹的萧然捂着裆,痛到满地打滚…… “你这逆子,你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里欺负你嫂子,你哪里喝多了马尿,敢在这儿撒野,来人,给我打这个逆子,好好的打的他清醒为止,疯了魔的东西,竟然连lún常都不分,寻死不成!” 文帝真真是被气到了,萧衍去到文帝处,将那一纸奏折与文帝一同商议处理完后,文帝听萧衍说起,刚才泛舟湖上春光大好,便想着出来散散心,没成想,到了这儿,竟然看到了这样大刺刺的一幕,尤其那该死的东西还在自己的眼前的直晃dàng,若自己再来晚一些,后果如何,根本不堪设想。 再看躺倒在地上的苏卿语衣衫不整脸上还有被掌锢的痕迹,嘴角更是流着血,文帝越发气急攻心,恨不得直接打死了手捧着裤裆处的萧然,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上前便送了他一脚! 这里是自己的皇宫,自己的儿子都赶在这儿肆无忌惮的行凶,当真可恶! 萧衍更是气到不行,在将萧然一顿暴揍之后,他脱下了身上的长衫将苏卿语一把裹住后,为其检查着伤势,被吓得犹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安的苏卿语在被一把揽住怀中的当下,只靠在他的胸口,紧搂着他的脖颈,不断的哭泣着,腹部痛到让她气息奄奄,可饶是如此,她还是指着那儿已经被内侍监用板子打的嗷嗷直叫的萧然用足力气指控道“他撕我衣服,扒我裤子,他说要把我扔到池子里杀了我……” 一句话,听得萧衍气的青筋暴怒,怒不可遏的便是抱着苏卿语上前再一次的一脚踢在了正被杖责的萧然身上,萧然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一时的怒火攻心迷了心智,竟然会被自己带来这样的灾祸,可被抓个证据确凿,现下,想要为自己辩驳却又寻不到理由的他,只能让人在自己的身上打得皮开ròu绽。 喜翠姑姑带着鱼食回来时,看到眼前这一幕,吓得一把把手中的鱼食扔的干净,只跪在苏卿语的面前,看着伤的体无完肤的苏卿语,不住的落泪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放着王妃一个人在这儿,奴婢死罪,奴婢死罪……” 众人皆是心有余悸,文帝心中的一口怒气如何都消散不了,要知道,萧然现下敢明目张胆的在后宫做下这等丑事,可见其气焰有多嚣张,自己原也是对他报以期望的,可现在这样,萧然给与自己的竟然只有绝望…… “公然在宫中强暴自己的嫂子,你这畜生如何做的出来,你如何对得起寒蝉从小对你的教养,当真是朕太看得起你,把你纵的这般无法无天,去,把他亲娘找来,让他亲娘领回去,别再让我看见他! “再去给睿王妃找个太医来,好好诊治一下!” 那十年,萧然从襁褓到少年的那段时光,是自己最爱的女人花费了无数的心血用心教养的,文帝总想着,她教出来的孩子一定不会坏,可听着坊间传闻,萧衍出征泄露风声的事,今儿个自己的亲眼所闻,文帝才发现,这孩子哪怕得了寒蝉十年教养,可到底不是寒蝉亲出,骨子里根本不一样。 这里巨大的动静早已经传到了德娴二位贵妃的耳中,当两个人带着身边的一干人等来到这儿一向人迹罕至的地方时,德贵妃看着萧衍怀中面色惨白满身伤痕的模样时,毫不客气的便是一巴掌直接甩在了娴贵妃的脸上,打的娴贵妃直接怔在原地,傻愣愣的看着德贵妃的当下,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管好你的儿子,别让他给我像个发了情的公狗一样四处的乱攀咬,他在外头怎么乱玩都随他,可这里是皇宫,是皇上的天下,不是他萧然的,他萧然的势力大过天,那些人都宠着他,认他为是今后的天下之主,那也是在以后,皇上现在还活着呢,他到底狗屁都还不是,敢再乱发疯,别怪我动手,直接把他的命根子剪了,有教无类,当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种,就是让最好的人带,也是糟践了那人的心意,看看他那模样,我竟为死去的淑妃心疼!” 德贵妃的一番话算是连消带打的不仅仅给了娴贵妃一顿痛斥,更是在根上骂了萧然的出生,又把萧然现下的势力道出,给皇帝一个警醒,今日,他敢在皇宫里光天化日之下的欺负有名分的王妃,明日,他就敢在宫中,直接睡了皇帝的女人,又或许,早就睡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事情没闹个明白,你凭白的就给我一巴掌,难道不是你自己在这儿满地的放肆,我这儿出身不正,可然儿怎么就不正,他是皇子龙孙,一根藤而上结下的种,怎么到了你的口里头,倒成了什么歪瓜裂枣,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说起来,倒不是你好大的火气!” 娴贵妃气的捂着自己的脸,恶狠狠的直接回击着面前的德贵妃,眼角余光却仍旧不停的打量着现下皇帝的模样,不敢说过硬的话,再惹来皇帝的不快,=。 娴贵妃只气闷的看着被打的皮开ròu绽血ròu模糊的萧然,暗道他不争气,好好的还能在这里搞出这种事情来,还是让皇帝亲自抓个正着! “着人把这畜生抬回去,这段日子,让他好好的在家给我静思己过,户部的事情他一概不用管,以后只由睿王掌管,传旨下去,康王身染恶疾,胆敢出府一步,给我打断他的腿!” 第五十九章:惊心(3) 皇帝的一句话,让原准备了许多给萧然推诿解释之词的娴贵妃彻底呆愣住了,也让被打的眼前模糊的萧然似被五雷轰顶一般,纵是有个千言万语,现下舌头也像是被打结了一下,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皇上……这事只怕是个误会……” “再敢多说一句,你就给我带着这个逆子滚去掖庭,朕让你们误会到底!”娴贵妃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挖了一块的疼,若萧然失去户部,再被禁足在家,且这禁足还是无限期的,那这一道圣旨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公然在皇宫之中做出此等禽兽不如的事情,你现在在这儿跟朕说误会,你当朕的眼睛是瞎的,他就是因为有你这样只会包庇护短的母亲,才会落到如今的这步目无尊长,无法无天的地步,你还好意思在这儿为他辩驳,回去罚俸半年,在广明殿里好好给我思过,想想到底自己应该怎么管儿子,若是想不明白,那你也就不用再来见朕了!” 娴贵妃的一个举动引来文帝巨大的反感,让其气的一脚踢在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娴贵妃身上,德贵妃怎么也没料到,这对母子的报应来的这样快,这样好的机会她自然不会白白的错事。 一双美眸飞扬上翘的当下,话已从嘴里冷厉的说出“娴贵妃溺爱孩子也该适时有个度,别白白的让淑妃从前的辛苦教导在你的身上错失,这地方平日里来的人极少,若非这两个孩子来此游湖,根本不会到此,皇上早放了衍儿与然儿,衍儿陪着自己的媳fù儿在这儿游玩,那然儿呢,出了紫宸殿不去你那儿接媳fù儿出宫,在这宫里厮混个什么,这么长的时间不在你宫里,却在这儿胡闹,我现在倒想知道,他这么长的时间,究竟干什么去了!” 落井下石的一句话让娴贵妃气到眼中充血,恶狠狠咬着牙死死的盯着德贵妃,若是可能,她只怕会跳起来撕烂德贵妃的那一张嘴,可现下,她只能够忍着。 “袁卫,去查,好好的给我把这逆子从紫宸殿出来后的行踪查个干净,一定给朕查出来,他到底去了哪里,朕今儿个倒要好好的看看,这逆子成日里都在做些什么!” 德贵妃的一句话,瞬间提醒了文帝,文帝一声令下,袁卫自带着人下去,萧衍担心苏卿语的伤势,转而抱着苏卿语离开,临去前,仍旧不解气的对着萧然便是一脚,只踢得萧然闷声哀嚎,那一声听得娴贵妃满是心疼,可文帝却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娴贵妃气的只把所有的委屈往肚子里咽。 袁卫去得快,回来的自然也快,回来时身边的人带回的是温阳殿内一向无宠的韵贵人,现下衣衫不整的,一看脸上的模样便是刚刚被滋润过的。 萧然一见韵贵人,当下便闭了眼,与之对面而望的韵贵人一瞧萧然现下这幅模样,瞬间面如死灰…… “皇上……是康王他逼我的,他拿我宫外的父兄逼迫我,我不想的,皇上……”没等皇帝开口定夺,韵贵人为求生,自己已经先开了口,把自己定在一个无辜者的定位上,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可惜的是,文帝对她根本没有一点点的怜悯之心“拉出去,杖毙!” 在韵贵人瘫软的身子一下跌坐在地之后,文帝带着袁卫头也不回的离开,离去时,看着萧然那张面如死灰的脸,只丢下那一句“你太让朕失望!” 德贵妃跟在文帝的身后一前一后的走着,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只道今儿个可真是个再好不过的日子,苏卿语这孩子真真是他们母子的福星,萧然猪油蒙了心,一下失去了户部,萧衍有了户部的这个肥缺,又在兵部挂职,在加上萧沐手里的刑部,一下子掌握了半个朝廷! 真是天下红雨了,才她还在坤德殿中为着萧衍的未来担心,没成想,机会就这么直接来到了他们母子的面前。 “你哪里吃错yào了非要在这个时候惹出这样的弥天大祸,你瞧瞧,现在怎么弥补,什么人不好招惹,你要去招惹个傻子,没碰过女人还是怎么样!”在皇帝带着人离开后的当下,娴贵妃一个巴掌直接甩在了尚趴在地上无法动弹的萧然身上,气的连手都在发抖。 他平常不与自己亲近,听不进自己的劝,肆意妄为也就算了,这种关乎于前程未来的事情上,竟然还给自己来这么一出,若让萧衍得势,以后在这宫里,哪里还有她们安生立命之地。 “滚……”萧然今儿个挨了多少人的打,心中窝了一团的火,气不顺畅时,还让自己的亲娘再挨了一记,越发没了好气,哪怕身上痛到已经麻木,他还是冲着面前的这个女人恶言相向着。 “滚?”娴贵妃早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儿子对于自己的冷待,可时至今日,都已经这般摸样,他还对自己如此,娴贵妃冷笑出声“二十年前若没有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哪里来的今日你对我说滚这个字,你就这般对待你的亲娘,若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那又如何,你不过仗着生我的恩德,我压根就没求着你生我,你一个翰林院侍读家的庶出小姐,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要送人,你想想你今日的荣耀地位,都是谁给你的,你能爬上这个位置,是怎么夺来的,如果能选,我压根不会希望是淑妃死了,我倒希望,是你死了,这样,我还正大光明是淑妃的儿子,不用有你这么一个拿不出手的亲娘,我根本不稀罕从你的身体里生出来,我娘死了,怎么死的,你比我清楚,你压根就不算是我娘!” 空旷的地方,眼下就她们母子二人在场,萧然满不在乎的用着锋利到犹如新开刃的刀子一样的话来一遍一遍刺痛着娴贵妃的心“把自己活成别人的影子又能够如何,东施效颦,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是她,怎么学也学不像,怎么学也学不会!” 娴贵妃听后,扬起的唇角里头带着满满当当的冷与讽刺,那种讽刺深刻的蔓延到骨子里,深吸一口气后,她点了点头“好……好……你既然不稀罕我给你当娘,那你就去死啊,你就去地下找她,给她当儿子去,她死了十几年了,想来也该就剩下一把骨头了,你现在去找她,还能够来得及和她一起投胎,省得你这么看不惯我,看不惯我给你丢脸。” “你那么有能耐,你还不要从我的肚子里爬出来,你是我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ròu,你的身上留着我的血,你嫌弃我粗鄙,嫌弃我低贱,可我活到了现在笑看风云,你心里的那个娘,只能够在皇陵里头,受着香火供奉,什么都看不着,你嫌弃我,岂知她不嫌弃你,嫌弃你这个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那么低贱,要不是她当初生不出儿子,她还能够要你,呸!” 撕破脸的母子二人互相的踩着他们心中各自的痛脚,这桩事,是他们母子之间藏在心中最深的一个结,萧然原谅不了娴贵妃,娴贵妃,也用不着他来原谅! 抢回自己的孩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宫里那么多人有儿子,淑妃谁的儿子不霸占,偏来霸占她的,还整天的带着自己的儿子在众人面前炫耀她的儿子聪慧,放屁,那是自己十月怀胎历经生死生下来的,那孩子身上的那根脐带是跟自己连着的,她庄寒蝉算个屁! 一直不会下蛋的母鸡成天抱着别人家的蛋炫耀自己的能干,仇恨在她的心中蔓延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计划便一步一步的出现。 她努力的学习研制脂膏,在那一款凝香膏里添下让人皮肤溃烂的yào,在御花园中,故意用凝香膏引来蝴蝶围绕后,便将这脂膏顺水推舟的送给了那个该死的女人,每日里看着她带着馥郁芳香立于众人前,接受众人羡慕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快成功了! 最终太医说她死于出痘,皮肤红肿溃烂,到死,她都不敢出现在皇帝的面前,在她死前,自己请求她让自己接回孩子,随后小心翼翼的换走了那一盒凝香膏,可没成想,这一幕还是落入了十岁的萧然眼里。 萧然人小鬼大,在那女人死后,查出了凝香膏中的手脚,最终恨上了自己,这一恨,就是十多年,而自己凭着这一盒凝香膏,带着皇帝最爱女人的味道,一跃成为皇帝最喜爱的人,飞黄腾达,扶摇直上,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活成了别人的影子,再活不成自己。 丈夫不是自己的丈夫,孩子不是自己的孩子,真是可笑…… “回宫!”深吸了一口娴贵妃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将立于远处的伺候的那些人唤回。 “娘娘,王爷他……”绫子看着还躺倒在地上的萧然,出声问道。 “淑妃会把他扶起来带回去的,用不着我们cāo心。” “淑妃……” 都不曾回头看一眼的娴贵妃冷不丁的说出那一句话后,倒是把绫子吓得不清,后背阵阵发寒,可娴贵妃已经带着人离开,绫子无法,只能快着步子的跟上。 而萧然就这么被扔在了这里,没人管他的死活,或许,他根本也不需要人来管。 第六十章:疑心(1) “微臣这儿会给王妃配些膏yào,回头让人给王妃贴上,好在没伤到内脏,皮ròu伤,伤筋动骨的,只需躺在床上好好的休养上一阵就没事了。” 太医与医女们一众赶到坤德殿,仔细的检查一番之后,太医向着一旁满脸急色的萧衍禀告着苏卿语现下的境况,随后躬身退下自顾的开起yào方。 这期间萧衍一步都不曾离开,看着苏卿语腹部黑紫色的巨大淤青,萧衍只恨自己刚才没能一脚踹死了萧然那个混账! “都是奴婢的不好,奴婢不该离开王妃,留王妃单独一个人在那儿……”喜翠姑姑哭得成了一个泪人,无比心疼的看着唇角干裂脸颊高肿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看起来气息奄奄着的苏卿语。 苏卿语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现下没事,她是学医的,自然知道自己现在这个什么状况,好在没让萧然打到内出血,不然在这个时代,自己必死无疑,这笔帐,她一定会好好的还给萧然的! 一想到自己差点让萧然jiān污,一想起那该死的东西在自己的面前直晃dàng,苏卿语恨不能把那该死的玩意儿捏bào! “这笔帐,我一定给你亲自讨回来,我帮你把他劁了,让他做太监!”在苏卿语忍着腹部一阵一阵抽痛的当下,坐在苏卿语身旁的萧衍在其耳边,狠狠的指天诅咒道,苏卿语的手让其紧紧的握在手中,始终不曾松开。 太医所熬制的膏yào贴上腹部的那一刻,苏卿语总算长舒了一口气觉得疼痛有所缓解,之后便昏昏沉沉的睡去,萧衍坐在她的身旁,一步不离的守着。 而一路负气的娴贵妃带着宫人回到广德殿后便直接闯进了苏婉容所住的暖阁,一巴掌直接打醒了尚安睡着的苏婉容,厉声怒骂道“把这儿当成什么地方的,你倒是睡的挺欢实,带着你的人赶紧给我滚出广德殿,别再让我看见你,你就是个晦气的东西,看见你准没好事!” 苏婉容难得享受这一刻的安眠,却惊醒于着突然而至的怒气,以及那狠厉的一巴掌,发泄完的娴贵妃带着人又一次的离开,絮儿后怕的帮着苏婉容赶紧的穿衣起身,生怕那主儿在弄出什么事情来,遭了无故之祸,正要离开时,外头的绫子便带着人入了内。 “王妃带着人去太液池那儿的凉亭把王爷一并的接回去吧。”绫子身后跟着几个随身的太监,就这么直接对着苏婉容嘱咐道,说是嘱咐,倒也像是下达命令。 苏婉容紧靠在絮儿的身上点了点头步履艰难的朝着太液池走去,满肚子的疑惑,接个人,怎么还用得着这么多人抬着担架的去接。 可一到地方,苏婉容整个人被吓得愣在原地,萧然现下满身是血早已失去了意识的躺倒在这空旷的草地之上,太监们将他抬起朝着宫门处而去,谁都不曾多说一句,苏婉容心里头有千百个疑问也只能够藏在心里,看着血ròu模糊的萧然,又有一点庆幸与窃喜,心里头不住的祈祷着,祈祷萧然最好这么直接死了。 皇帝的圣旨很快传遍整个京城,康王爷身子抱恙留在府中静养,户部易主jiāo由睿王打理,似晴日里的一声闷雷,打的人戳手不及,当圣旨传达时,从前仰赖萧然而生的人,一个个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几家欢喜几家愁,萧然手中的人坐卧不安,可萧衍手下的,便是笑着也能醒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萧衍一旦掌握户部,自然不会留着萧然手中的人,为自己掣肘,成为自己的隐患,为报生计,有人想去康王府上打听究竟康王出了何事,可康王府外有重兵把守,谁都进不去,府里的人对外可以说是与世隔绝,明眼人探不到风声,可一看这架势,也知道里头的不对劲。 可不管是王府还是宫中,众人都一直口径什么都问不出来,那些个想看风向如何刮的众人,只能在自己的府上抓耳挠腮着,不知到底该是如何,可有一桩事情却也是不得不提的,康王现下,怕是已经让皇帝舍弃了,这风向,确实变了…… 苏卿语沉沉的睡的迷迷糊糊醒来的那一刻,腹部上的痛楚未消,睁开眼时,看到的是自己躺在萧衍的怀里,坐在马车之中,许是自己醒来时的动静,吵醒了闭目安神的萧衍,萧衍轻轻拍了拍苏卿语,柔声的轻声哄道“别怕,我带你回家。” 一句回家,勾起苏卿语心底里最绵软的那一处,引来她无限的百转千肠。家这个字,从苏卿语来到这里后,这概念便没有那么深刻,猛地听萧衍这样说起,苏卿语竟觉得有些飘渺,她的家这辈子只怕是回不去了。 “回去后……找人把川乌,附子,半夏,天南星这几味yào混合一起找人下到萧然的yào方里头,这几味yào吃不死人,混在一起也无dú,可服下后会让人兴奋,一旦服用过后,就会让人整日处于亢奋状态,亢奋过后,人就会变得疲惫!” 苏卿语用着细微的声音,靠在萧衍的怀里,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叮嘱着萧衍,萧衍不解其意,看着苏卿语,苏卿语继续解释道“他病了,病了就会吃yào,这些yào吃下去,等病好了,他也就废了,他不是喜欢玩女人,我会让他好好的玩儿一次,然后他这辈子只能看着女人,再也玩不了,你有法子的,是不是!” 萧衍可以轻而易举的在萧然洞房的当夜探听他府里发生的所有事情,苏卿语相信她自己所说的那句话,萧衍可以办到。 “放心吧,我会办好的。”萧衍微微一笑,轻轻的一吻落在她的发间,向其保证着。 马车安稳的停在了睿王府的门前,门外早有一道倩丽的身影翩然的像是一只春日里飞舞的蝴蝶般,静静的等候着。 穆昭静已经有好几天不曾看到萧衍了,昨儿个萧衍宿在正院,她一夜无眠,今早萧衍陪着苏卿语一并入宫,原也不是奇事,可萧衍掌管户部的事情传来后,她早早换了新衣来府前等候,想来把萧衍请走去自己那儿,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暮色西斜,霞光万道,余霞如无数色彩斑斓的锦缎一般铺就在蔚蓝的天际,苦等了许久的穆昭静总算在余光中看到那个熟悉的马车,正欢喜的迎上前时,看到的是萧衍将苏卿语横抱在怀小心珍视的模样,那样的神色,她在自己身边从不曾看到过。 穆昭静忽视了萧衍怀里的苏卿语,只定定的看着萧衍许久许久,久到她都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还是自己身边的桂鑫嬷嬷推搡了自己一下,她才醒过神,步伐匆匆的上前。 “王爷……”千言万语堵在心口,竟不知要如何与那男人说。 “嗯!”萧衍轻轻嗯了一声,就这么直接略过了穆昭静,带着苏卿语疾步的朝着正院而去,穆昭静便被这样凉在了大门口,吹着穿堂的夹风,一时间,觉得自己的脸上生疼,心里像是被什么剜走了一块! “这王妃是怎么了,感觉像是快死了一样,侧妃你刚刚看到了吗?” 在穆昭静傻愣在门口的当下,身旁的桂鑫嬷嬷满是狐疑的看着已经消失在影壁的男人,满脸的疑惑,她与穆昭静的心思不同,穆昭静的眼神都放在了萧衍的身上,而桂鑫嬷嬷则看见了萧衍怀里的苏卿语,苏卿语苍白的脸色羸弱的模样,倒像是快一命呜呼似得。 “啊?”由得桂鑫嬷嬷这么一说,穆昭静反应了过来,傻愣愣的看着桂鑫嬷嬷,发懵道。 “侧妃刚才没瞧见吗,那王妃被王爷抱着,整个人出气多进气少的,再看那几个伺候的,也是满脸的担忧,怕是在宫里出什么事情,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去,说不定这跟王爷突然接受户部也有关系,这得了消息,不是也好给老爷他们传回去,免得他们瞎想,跟个无头苍蝇一样的。” 桂鑫嬷嬷的一番话,总算让穆昭静分离的情绪醒过神,穆昭静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忽略刚才看见的那一幕,忽略萧衍的眼神,回头扶着桂鑫嬷嬷的手朝着正院那儿而去。 彼时,正院内香兰与香草正忙碌的帮着苏卿语将床上的被褥换成最柔软的,又去院子里把太医院所配的yào升起炉子煎了起来。 正院里人少,几个人忙忙碌碌的根本没发现穆昭静带着桂鑫嬷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入了内,闻着冲人的yào味,穆昭静四周环顾着,偌大的院子空空dàngdàng的,与自己那儿比起来,真真没点人气,一步一步的朝着院子里走,在那儿看着yào炉子的香兰看见了穆昭静,只扔下了手中的蒲扇,福身道“给侧妃娘娘请安。” 穆昭静急于去见萧衍,绕过了香兰朝着里头而去,推门而入的时候,看见床榻上的苏卿语紧皱着眉头,半闭着双眼,瞧着十分的吃力,而萧衍正小心翼翼的给她喂着水,那种由心底里而发出的担忧,让穆昭静的步子就这么僵直的停住…… 第六十一章:疑心(2) 萧然下了死手的那几脚踢得苏卿语现下连平常的呼吸都觉得疼,更不用提是好好的喝一口水,萧衍没法子,让人找来了麦管,给她自己吸着喝上两口,喝完后,用着绢子帮着她擦去嘴角的水渍,小心翼翼的模样,连带着身边伺候的喜翠姑姑看在眼里都觉得暖心。 可别人觉得暖心的现下,穆昭静在身后瞧着却像是那样的剜心剜ròu,一个男人会这样用心的对待一个女人,那种眼神,就是连自己都不曾有过…… 看着二人之间的四目相对,穆昭静用着审视的眼,紧紧的盯着床榻上气息奄奄的苏卿语,希望能够从她的眼里看出些什么来。 “王爷,王妃这是怎么了?”沉默声里,桂鑫嬷嬷打破了沉默,将萧衍的注意力转回到了她们主仆二人的身上。 萧衍闻得那声音后,不禁转身,看见尚愣在原地眼神一直落在苏卿语身上的穆昭静一时竟有些想不起,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可是受了什么伤,我那儿有上好的活血祛瘀膏,需不需要我拿过来?”穆昭静眼尖的在苏卿语的脸上发现那个清晰的巴掌印,只对着萧衍说话道。 “若是有就拿过来吧,jiāo给李忠,回头让喜翠姑姑给她擦上,天色暗了,可曾用了晚膳?”萧衍点了点头,抬头看天,发现日头已经落下,夜幕已然降临,只挥手示意着李忠,李忠一见,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下去准备了。 “原准备了一些,打算请王爷过去用,可瞧着王妃这儿只怕王爷走不开,一会,我让人把刚炖好的山参鸡汤拿来,给王妃喝上一些。”穆昭静谦卑的回答着萧衍的话,话语里言辞恳切,心里头却期盼着萧衍会向往常那样理解自己话中的意思,随自己回钟棠苑。 “嗯,拿些来吧,只怕她现在也吃不下旁的,你先回去早些休息,天色也不早了。”可最终,还是她自己多想了,在她的话音落下之后,萧衍便是那样一句,让她期盼的心跌落谷底。 李忠回来时,从大灶上端了几样灶上早已准备好的菜肴,说不上精致,比之她们那些有小厨房的,可以说是粗滥的,萧衍没顾得上先吃,从喜翠姑姑那儿接过一帖的膏yào,亲自拨开,将那一块已经坚硬的膏体放在烛火上烘烤,随后放在自己的手心,只温到适宜的温度后,才让喜翠姑姑解开苏卿语的衣衫,将其贴上。 这换yào的整个过程,穆昭静都不曾走开,看着萧衍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头越发的不自在,当视线转移放在苏卿语腹部那一整块已经黑紫的淤青之上,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初初看见的那一刻,她心中一颤,这样大的一块淤青,怪不得苏卿语会成这个模样。 桂鑫嬷嬷最终拉了拉穆昭静的衣袖,带着穆昭静离开了正院,回去的路上,桂鑫嬷嬷像是有无数的话要说,可到底是在外头,人多眼杂,还是一路憋着回到了钟棠苑后,方才开了口。 “侧妃可曾看见那王妃身上的伤,会不会今儿个这事儿就是打这上头来的?”外头宫里都是三缄其口,什么都问不出来,可还是有嘴碎的人瞧见康王回去的时候,是让人抬回去的,身上都快被打烂了! “那康王风评差,说不准是对王妃动了手,瞧瞧也是可怜,被打成那样,养的不好,伤了气门,以后那是要跟一辈子的。” 桂鑫嬷嬷想起那么一大块的乌青,便觉得后脊梁骨发麻,下手这么重,那是往死里打才会造成的。 “嬷嬷,你说,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他是不是把那个女人放在了心里?” 穆昭静整个人处于放空的状态,心思都放在了萧衍一个人的身上,在桂鑫嬷嬷还在思量着萧衍接手户部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的时候,穆昭静却在想,萧衍对于苏卿语的那份态度。 那种小心翼翼无比珍视的态度,让她的心现下无比的吃味着,明明那一天,他说过,他与自己两情相悦,他谁都不要,只要自己,可为什么,那种眼神,他从来没对自己有过,是自己误会了吗,还是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小姐别太在意那些了,那王妃今日受了伤,王爷对她好一些也是应该的,王府里女人多,男人就这么一个,就是没了王妃,那还会有别人,您这样吃味,哪里能够吃的过来,我一会把膏yào和山鸡汤给正院送去,只要王爷记得您的好,别的什么都不重要,她一个傻子,您还怕她能反了天去!” 女儿家的心事是桂鑫嬷嬷这种岁数并不懂的,在穆昭静看起来大过天去的东西,在她看来都是一样,她要帮着自家侧妃做的,是在这王府里站稳脚跟,早日怀上孩子,生下儿子,那才是最最要紧的,情情爱爱,与她这种几十岁的人看来,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再者说,与皇家的人讲情,似乎也有些说不上。 傻子…… 穆昭静的心里头放不开,只觉得自己的眼前总有那么一个疑影缠绕着自己,她一个傻子能够将男人的视线这样缠绕在自己的身上,为什么她不能? “李公公,这是侧妃娘娘命老奴送来的山鸡汤,还有祛瘀的膏yào,烦劳公公拿进去,与王爷说一声,就说天色渐晚,咱们侧妃就不过来了,等明儿,再来照顾王妃!” 在穆昭静还在思量着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当下,桂鑫嬷嬷已经带着东西再一次的去到正院,想从李忠的口里套出些话儿来,打听着今儿个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他们是广平侯府在这王府里的眼睛,朝廷王府的一举一动,他们都要如数的告诉给广平侯府府,发生这样大的事情,桂鑫嬷嬷自然要替广平侯府里的穆侯爷闹个明白。 李忠自小伺候在萧衍的身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然比谁都清楚,没等桂鑫嬷嬷开口,接过汤yào的他,道了一声谢,便赶紧的走了,只留下桂鑫嬷嬷呆愣在原地,懊悔不已。 “我知道你吃不下东西,喝点汤,增加点力气也是好的。”苏卿语侧身半趴在身后的床榻上,萧衍将灶上煮好的冰糖燕窝端着,想喂她一点,轻声细语的哄骗着,就像是在哄着一个半大的孩子。 苏卿语嗜甜如命,最爱这种甜腻腻的东西,萧衍让灶上放了好些的冰糖在里面,想哄她喝下两口,可现在没了力气的她,真的一点都用不下。 “罢了,才喝过yào,王爷让她歇歇吧,等一会她饿了,奴婢再喂就是,桌上饭菜都凉了,王爷赶紧吃一点。”喜翠姑姑满心满眼的心疼着苏卿语现下的模样,只接过了萧衍手中的碗碟,引着萧衍先去用晚膳。 膳桌上,钟棠苑送来的那一盏参鸡汤就这么放在醒目的位置,可现下,萧衍只草草的夹了几筷子菜,便对付了一顿,压根没瞧见那参鸡汤。 “你现在就传话,让户部侍郎把这五年来田赋,关税,厘金,公债,军饷上所有的账册找出来,敢有推诿者,先把人扣起来,再让季冕,梁涵带着人把那些账册都给我看看的看一遍,哪里有出入有不明的,便列个册子出来,告诉他们,我只给他们七天的时间,若是七天内,不能把户部往来出纳闹个明白清楚,他们可以自己从我的眼前消失!” 萧衍用完晚膳之后沉默了片刻,便对着李忠下起了命令,李忠听后,赶紧下去传话,当季冕与梁涵带着人拿着萧衍的手信来到户部的时候,谁都没想到,这睿王的这把火,竟然烧的那么快,在他们还未准备的齐全时,就已经来了。 季冕与梁涵本就是户部之中两个不起眼的主事,户部之中一般设有尚书一人,侍郎二人。其下还有,度支,金部,仓部各司其职。户部巡官二人,主事四人;度支主事二人;金部主事三人;仓部主事三人,手中各管手中账本,季冕是仓部主事,梁涵是度支主事,萧然刚上任时,把许多人都替换改成了他自己手中的亲信,因着季冕与梁涵行事一向小心,所以被留到了现在。 当户部的两位侍郎还在想着如何把萧然从前拿去的帐抹平的那一刻,季冕与梁涵的出现,让他们的计划宣告失败,二人不过刚想推诿,人就已经被拿下直接扣住,杀鸡儆猴,余下的那些人自然不敢再动,乖乖的取出了那些尘封已久的账本! 户部的换血来的那样快,快的人都没醒过神来,便已经消无声息的进行了…… 彼时,萧然躺在正院的床榻上,府里的大夫正帮着他把沾在血ròu上的衣衫撕下,血液凝固,大夫纵然千般万般的小心,还是让萧然痛的嘶叫出声,冷汗凝满额头,而另一旁,躲在一角的苏婉容看着痛的撕心裂肺的萧然,心里头觉得十分的快慰。 默默的不断的在祈祷,这个男人最好能赶紧死去,她甚至后悔自己出嫁时竟然没带dúyào,若是带了dúyào,现在她就可以把他yào死,回到这院子里,房间里,她的记忆就会不断的涌上,她害怕这里,也恨这里。 第六十二章:计划 “这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抱恙,嫁过去才一天,这……” 入夜,得了消息的宣平侯府里头早有人急的四处乱转,原以为富贵就在眼前的邵氏在听闻康王抱恙,户部易主的事情后,手中端着的那碗汤yào直接落在了地上,惊到气结,连带着前一日让狗咬伤的那地方,也觉得越发的刺痛起来。 “叫唤叫唤,成天的就会跟家叫唤,现在好了,两头都让你得罪尽了,你说说你这叫干的什么事儿,现下外头满世界的人都知道,我苏朝康的女儿和一直畜生在自家后院里头做那种龌龊事,害得我跑出去都觉得丢面子,那睿王如今手里一下握住了朝廷大半边的势力,这以后不用说那肯定就是天下之主,大丫头跟了他,往后自然也是一国之母,我们本来可以鸡犬升天的,非是你,要搞什么下yào的事情,对大丫头从前那般模样,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邵氏的话音不过刚落,坐在一旁脸色难看的苏朝康便已经举着手中的杯盏不住的骂骂咧咧起来,原本他心里头怀揣的是和邵氏一样平步青云直上云霄的梦,可没想,这梦还没开始做,竟然就破灭了! “谁是这个家的丧门星,谁自己心中知道,有功夫在这儿嚎丧,你赶紧找你那一国之母摇尾乞怜去,说不定她亲娘还在地下等着你呢,自己没有个为人父的样子,还好意思来叫嚣母亲,闭嘴吧你!” 没等邵氏出声反驳,坐于花厅之中的苏挽月一个大嗓子便把那儿叫嚣着的苏朝康给自己吼了回去“你脸上现在无光起来了,当初求着我帮着家里讨富贵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脸上无光,你若真希望自己能让人瞧得起,倒不如自己好好的有作为些,自己成天竟干那些让人瞧不起的事,反过头来在家指天骂地的,真真恶心人,哪有侯爷当成你那副样子,才叫人笑掉大牙!” 苏挽月早已不把苏朝康这个父亲放在自己的眼里,也不把自己那些名声放在心上,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注在了如何让苏卿语这个傻子似无葬身之地的事情上,她恨苏卿语,恨萧衍,恨那些帮着她的所有人,就是因为她,她背后的那些人,自己才会从云端跌落至谷底,最后,还要在众人面前上演那种让自己的恶心的戏码,成为旁人口里一次一次的笑话。 就是赔上自己所有的代价,哪怕是这条命,自己也要让苏卿语死,她这辈子就跟那个傻子杠到底了! “你给我滚回你的房里头去好好的反省思过去,我与你母亲在这儿说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chā嘴,没大没小的东西,再敢多说一句,我打烂你的嘴!”这边苏挽月的话音一落,那儿苏朝康便将手里头的杯盏直接扔到了苏挽月的脚面上,杯盏碎裂,zhà开的水花打湿了苏挽月的鞋面,苏挽月一动未动,显得毫不在意。 “你当你自己现在还是块宝呢,我可告诉你,你现在连根草都不算,白养着你在家我都闲糟蹋粮食,你要是还要点颜面,你倒不如给我直接溺死在家算了,说不定还能让我宣平侯府家的门楣好看上一些。”在苏朝康的眼里,能够给自己带来富贵权利的女儿才算是女儿,像是苏挽月的这种,已经是个弃子,没用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你死我都不会死,还指望着我溺死,你以为你苏朝康在这京城里头的名声是有多好听,成天家的只会流连妓院,吃喝嫖赌你哪样不占,若不是皇帝瞎了眼把那傻子许给萧衍,你算个屁,现在倒是好了,瞧着我没有用了,还想着赶我去死,你倒不如希望自己能够活到长命百岁,别没得先让人打死在了妓院或是赌桌上!” “贱丫头,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扔柴房去,饿她个三天三夜,无法无天的东西,敢这么跟老子说话,真当这个家没人了,还有你,把女儿教导成这样,你也给我跪着去,看见你们两个就心烦,一个哭丧着脸,一个一看就是丧门星!” 苏挽月的话刚说完忍了许久的苏朝康一个巴掌直接挥打在了苏挽月的脸上,重重的一记打的苏挽月直接跌倒在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苏朝康恨恨的唤了人来直接把苏挽月扔去了柴房,随后不由分说的又是把邵氏一顿的叱责。 “你们一个两个的要是不稀罕这侯府的位置,你们大可以给我们都滚,这位置有的是人喜欢,少在我面前碍我的眼,要不是看在你生了梓乔的份上,你当真以为我稀罕看见你这张老脸,也不看看你当初是个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个什么样子。” 苏朝康越说越气倒豆子般的只把所有的难听的话尽数的往外说着,苏挽月让围上前来的家丁一拥直接拉去了柴房,满是心不甘情不愿,邵氏强忍着心底里的那股火,到底没在说什么,十几年都忍过来了,现在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这变故也不过是一时的,老爷想想当初那睿王,他不也是让皇上训斥的把手里所有的兵权都jiāo了,剩下那么一个空壳子在那儿,睿王能有失忆的时候,崛起的时候,那康王自然也会,咱们没闹明白这里头的事情,说不定等上个一段时间,那康王又起来了呢,到底婉容是康王妃,这个名分谁都不能取代,不论如何,皇上没废了康王,咱们自己先不能自乱了阵脚,让人看轻了。” 邵氏跪在地上苦口婆心的一番话让苏朝康的脸色和缓了许多,可饶是如此,这苏挽月一番怒骂的苏朝康脸上还是过不去的斜睨了邵氏一眼,最终拂袖离开。 邵氏见其离开之后,自己从地上起了身,长叹了一口气转而去向柴房,那里苏挽月由家丁们捆着就这么扔在了里头,邵氏让人把苏挽月松绑放人,看守着的家丁一脸为难时,换来的是邵氏的厉声怒骂“我这儿还没死呢,这个家谁当家你眼睛不会看是不是,让你们放人就放人,敢罗嗦一句,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别在我宣平侯府里头吃饭,不长眼的狗东西!” 那家丁被骂的狗血淋头之后,只得悻悻的放了人,苏挽月的嘴里头让人塞了东西,好容易给拿来后,便是气不过的在那儿大骂道“该死的,现在冲起侯爷派头来了,还敢把我扔到这里,他也不想想当初求着我把我当祖宗供着时候的模样,母亲,你也就由着他,他就该死在外头,早早的让之澜掌家才好,这家里头有你撑着,还要他那老不死的干什么!” “混账,成天的嘴里头胡吣什么,把你放出来,不是让你胡言乱语的,你也该收敛些了,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样子,我从前在你身上花的心血你总要让我瞧上些用处,别跟个泼fù似得,只会骂骂咧咧的,他觉得你没有用了,那你想法子让自己变得有用,这点难不成还需要我来教你,你跟他叫嚣有什么用,他如今年纪越大越发的不中用,这侯府里头只有你亲弟弟一个,迟早还不都是你弟弟一个人的,可在把这侯府jiāo给你弟弟前,咱们要让他兴旺起来,若跟他手里似得,那我要他干什么!” 苏挽月的一番话刚刚说完,邵氏便是一个大声音让其噤声在不言语,邵氏一副一番的厉声斥责后,苏挽月只恨恨的不甘道“你倒我不想的嘛,可现在这京城里头,哪家的公子不是一听见我的名字就跟看见了厉鬼似的往一边的躲,我要是可以,我也想像以前似得,光走出去就能够让人跟在我的屁股后头做我的裙下之臣,可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那件事情后,我就臭了!” 那些个从前翘首以盼着能够和自己出去喝一盏茶的男人,现在对自己弃之如敝,嫌弃的把自己当成一个腐烂的蛆虫一样,她哪里还能够崛起。 “好好的把自己拾掇拾掇,我总想着你妹妹那xìng子想拢住那康王的心,未必能拢得住,等往后,原本我是打算让你往后多去康王府上走动走动,康王的病好了,那康王在女人身上一向荤素不忌,什么人都能拢到这后院里,同是伺候男人,那些男人哪里能比得上他去,只要有机会,我们拼上一把,也让你那不作为的父亲好好瞧瞧,到底是我邵氏的女儿强,还是那该死的傻子强!” 见苏挽月一脸的沮丧,邵氏一副看着她不争气的模样,只对着她把自己心里头的想法说了出来,苏挽月乍听之下,眼里头只觉得不可思议,可仔细的回想过后,却又觉得母亲这话也不无道理,以她目前的状况,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选择了! “可现在,康王还在禁足,我们……” “他总不会禁足一辈子,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机会,我又不是现在就让你去勾引他,你现在好好的给我待在家把身体养好,凭你的姿色,母亲相信你,一定可以把康王收服的服服帖帖的!” 第六十三章:试探(1) 七天的时间季冕与梁涵带着手下的人将户部五年来所有的账目尽数看完,列出了一份足有一拳头厚的单子jiāo到了萧衍的手中,这里头大多是亏空抹不平的账目,还有一些贡品上的缺失,有的是修缮宫殿上的超支等等。 粗略算下来,这笔银子的数目已经是一个皇帝不足以包庇或是承受的,因为这些银子足够萧然用以支付数十万大军三年的军需花销,倘若真要造反,根本用不着三年,一夕之间,一切都会改变。 萧衍接过账目略略的看过一眼后,便让季冕与梁涵把这账目送去皇帝的面前,文帝只不过看了一些,便让萧沐带着刑部的人把原先户部的所有侍郎与主簿全都关押抄家,连带着那些人外头的外室相好也无一幸免的被扒了个底朝天,朝廷上下可谓惊动了一片,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些尚未参与党争的众人只把现下的形式看在眼中,默默的做着思量。 这七天,萧衍的日子除却在朝中忙碌之外,便是回到正院照看苏卿语,苏卿语腹部的淤青还未消散,太医与医女每隔一日就会来为苏卿语检查伤势,萧衍亦每天的照料在她身旁,直叫后院内的众人都将这视线放注在了苏卿语的院子里头。 而这七日,穆昭静也是一天都不曾落下的亲自来正院为苏卿语侍疾,每日里亲自亲为的端汤递水,一点都没有出现不耐烦的神色,哪怕是萧衍不在的时候,也是和颜悦色的,虽然每天自己与苏卿语都说不上半句话,可穆昭静就是对苏卿语充满着好奇。 “侧妃娘娘还是歇歇吧,这些事情原本就是我们这些做下人该做的事情,您每天能来陪陪我们王妃,我们都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哪里还能劳动您做这些。”、 今早,穆昭静又一次的带着熬好的参汤来到苏卿语这儿,把手里的参汤放下后,便热络的接过了兰草手里的蒲扇,帮着苏卿语熬yào,喜翠姑姑见了赶紧的给拦下了,满口的感谢。 苏卿语躺在床上这么久,后院里的人见着风向不对倒也有送些东西来走个过场的,可向穆昭静这样每日里准时前来的伺候的,真真就她这么一个,连喜翠姑姑都有些闹不明白,这位主儿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苏卿语整天躺在床上为着腹部抽痛,连翻身都需要人帮忙着,说句话都吃力,因为有穆昭静在场,每天苏卿语都在那儿装聋作哑,除了好好的吃饭喝yào之外剩下的就是睡觉,连萧衍来也是多说一句话都不曾。 苏卿语比较敏感,每每看见穆昭静那种打量审视自己的眼神,她就觉得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而这种眼神最炙热的时候,还是在萧衍每次给自己喂yào的时候,那种打翻了醋坛子的眼神,让苏卿语每次都觉得如芒刺背一般,故而这段时间,她看见萧衍一回来,只把眼睛闭的紧紧的,在那儿装睡,这才觉得消停了好些。 苏卿语不知道穆昭静每天来干什么,可她却知道,这个穆昭静放在萧衍身上的心不少,就连萧衍端茶递水都能给自己到来那种刺挠的感受,可见其情意,好在这后院里的其他人没来在自己的眼前晃悠,要个个都跟穆昭静似得,自己这辈子甭想好了。 “王妃今天有没有好一些,太医来看过了吗?”穆昭静把炉子上的yào熬好后过滤yào渣待凉后端进了屋子,瞧见苏卿语正对着微闭着双目,像是睡着的模样,她只放下了汤yào,小声的对着喜翠姑姑道。 “没呢,怕是马上就要到了,太医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好好的养上一阵,不过淤青倒是退了些,现在吸气也没那么疼了,真是谢谢侧妃娘娘了,您人真是好!” 喜翠姑姑帮着苏卿语打着圆场应对着眼前的穆昭静,一番话说的极为诚恳,说罢,便轻轻的推了推床上的苏卿语,将其唤醒后,帮着她小心的翻了个身用着麦管放进了她的嘴里,让她把整碗yào喝了下去。 “苦……”苏卿语皱着眉头,可怜巴巴的冲着喜翠姑姑说着,说完,喜翠姑姑便把早就准备好的山楂糖放进了她的嘴里,吃着糖后,苏卿语这才展露了笑颜,那模样,活脱脱的就是几岁的孩子。 喂yào喝yào,所有的过程穆昭静已经看了整整七天,她想知道,苏卿语身上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吸引力,让萧衍可以对她用着那样的眼神对待,可看了这么久,每天她所看到的苏卿语就是这个样子,除了说疼,就是说苦,再有便是不要了,多余的一句都不会说! 到底是自己想错了,还是哪里真的有什么问题,穆昭静搞不懂! 今儿个早朝,皇帝下令户部原本的两位侍郎于三日后在菜市口问斩,家眷一律流放用不准入京,季冕与梁涵接替他们从前的位置,任户部侍郎一职,七天的时间,萧衍雷厉风行,把户部的格局改变,也让朝中原先归顺拥立于萧然的几位大臣惶惶不可终日。 可结果尚未分明,现下他们不敢有任何的动作,比起萧衍的手段凌厉,那一位的手段是dú辣的,若他朝有翻身之日,发现自己已经叛变,等待他们的只有死! 且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就算他们叛变,萧衍也未必会信他们,现在的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萧然有朝一日的崛起,能够给自己留下一条活路,不然轻则告老还乡,重则,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太医与医女是跟着萧衍的马车一同来的睿亲王府,这几日为着睿王妃这身子,他们也是担惊受怕的,皇帝每天都会拍袁卫过来仔细询问睿王妃伤势,萧衍亦是每天的都要问上一句,怎么不见疗效,这夹在中间的日子简直如履薄冰。 “王妃身上的淤青已经淡了不少,这膏yào再贴上个三天,腹部胸口不会再那么痛时,就可以让王妃起身在院子里走走,但是一定不能够走的时间过长,还是需要好好的养着。”医女帮着苏卿语检查之后,对着她身旁的喜翠姑姑叮嘱道,喜翠姑姑闻言,连连点头。 萧衍全程仔细的听着,而站在她身后的穆昭静全程凝望着萧衍,就好像,萧衍就是她的神一般,苏卿语将那种深情款款的眼神落入眼中之后,只不耐烦的让喜翠姑姑扶着自己翻身,再不理会面前的那一对男女。 “王爷,静儿早早的就让灶上的人备了糕点,王爷早朝去的早,只怕早就饿了,我让桂鑫嬷嬷拿来,给您用一些垫垫肚子,一会您看公文的时候,也不会饿着。” 太医与医女们退下之后,穆昭静的声音就这般适时的出现,那种细致到骨子里的关心体贴每一日都会在苏卿语的耳边上演,每一天,她选择自动屏蔽,谢绝观看,可那个声音就是那么讨厌的,总是传进她的耳朵里。 锅碗瓢盆叮叮咚咚的声音,萧衍的道谢声,穆昭静的低声细语,让苏卿语觉得身边像是充满着酸味的气泡一样,可饶是如此,她还是不停的在告诉自己,不要在乎这种错觉。 “王爷,荣国公府夫人与大公子求见。”正当苏卿语气鼓鼓的听着耳边琴瑟和谐的二人用着糕点的时候,外头的兰草对着屋子里的萧衍出声道。 苏卿语一听,一下来了劲,瞬间挣扎着就要转身恨不能坐起来,眼里头的兴奋自是不言而喻,那欢喜的模样,是萧衍这么久就没见过的,一下子,这满桌子精致的糕点再引不起他的兴趣。 “快让荣国公夫人进来啊。” 没等萧衍想个什么法子回绝,在其身旁的穆昭静倒是先开了口,让进了秦氏与洛之,没多会,洛之便扶着自己的母亲踏进了苏卿语所住的院落。荣国公夫人看着偌大的院子里没半点的人气,不禁微微皱了皱眉,把心里头的不快掩下。 “舅母,表兄!”苏卿语一见她们,真真欢喜疯了,眼泪抑制不住的就流了下来,满满的说不出的委屈,一下扑进了秦氏的怀里,哭的像是个寻不到家的孩子一样,看的秦氏满心满眼的心疼,都忘记了这屋子里还有萧衍和穆昭静在。 “傻孩子,没事了,别怕啊!”出事的当天荣国公府就已经收到了信,可为着避嫌,还是等了这七日才敢上门来看望苏卿语,虽是如此,这么多天,府里的山珍yào材每天都不曾停的送来王府,生怕有人会委屈了苏卿语。 “哭的跟个花猫一样,快,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眼见着趴在秦氏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脸色都变了的苏卿语,洛之赶紧的从怀里取了个小包裹出来,里头是糖纸包的搅搅糖,还有街头手艺人捏的好几个老鼠糖人,话梅糖,冰糖葫芦,都是苏卿语爱吃的东西,好不容易,又把她给逗笑了。 “还是表少爷有办法,小姐整天愁眉苦脸的喊疼喊苦,也只有你们来了才会笑成这样,你们在这儿坐着,我去灶上让他们多做两个菜,中午,夫人和少爷也好能够陪着小姐多吃些,最近不曾好好用饭,都瘦脱了形!” 一见苏卿语笑了,喜翠姑姑也是欢喜的不行,只不住的夸着洛之道,洛之闻言,像是在安抚孩子似得只揉着苏卿语的发丝,眼里满是宠溺着,瞧着她削尖的下巴,看着是受了不少的模样,止不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道“回头我给你上春熙楼定一顿好的,天天吃,马上一吃就会长ròu!” 一句话,让苏卿语发出了狼xìng一样的神色,忙的冲着洛之笑弯了眼,她天天清粥小菜的吃,吃的肚子里头一点油水都没有,总算有个了解自己心意的,瞬间,苏卿语把自己的表哥奉为神。 那种谄媚的神色,看的一旁早已被这一家和乐融融场面忽视的萧衍,眼里闪现了一股酸醋之色,尤其是在苏卿语冲着洛之笑出声的那一秒! 他想把苏卿语的眼珠子掰正了,好好看看自己,告诉她,这儿还有个喘气的! 第六十四章:试探(2) “她现在不能吃油腻的,吃多了对身子不好,而且她需要静养!” 隐忍着的忿忿之气的语调声从一旁被忽视许久的萧衍口中传出,秦氏与洛之这才回过头,发现了眉头打结着的萧衍,一脸的不善。 “真真对不住,老身这儿年纪大了,眼神不济,都没看到王爷也在,老身见过王爷,这厢给王爷赔礼了!”秦氏转而看见萧衍之后,不卑不亢的对着萧衍笑着说道,随后对着萧衍身旁的穆昭静微微一笑,点头示意着。 “一听说卿卿身子不好,我与母亲便着急忙慌的过来的,不曾注意到王爷也在这儿,王爷有心了,准备了这满桌子的糕点,都是卿卿爱吃的,怎么王爷没多准备一份给自己?” 洛之学着自己的母亲谦谦有礼的向着萧衍作揖,直起身子之后看到的是穆昭静为萧衍准备的那一桌子一人份的糕点,看萧衍面前的碟子里还放着未用完的燕窝枣泥糕,洛之心知肚明这东西到底是给谁吃的,饶是如此,他还是语带双关的故意刺挠着萧衍的心,打穆昭静的脸。 果不其然,穆昭静那儿已经讪讪的红了脸,眼里闪着无尽的尴尬,萧衍的舌头也像是被猫叼走了似得,隐隐有些说不出话。 “还痛吗?送来的人森鹿茸可曾吃了?” 洛之满意的看着二人落下去的神色,自不在言,转而看向靠坐在喜翠姑姑身上的苏卿语,苏卿语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安好让其不用担心,二人之间熟稔的默契,让萧衍看的眉头的结越发拧的深邃起来。 而此刻萧衍的一举一动全都让穆昭静看在眼里,那种吃醋的神色,她看的透彻,浑然没有一点装的,那种神色…… 心底里的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萧衍看上了苏卿语,当这一种认知出现在穆昭静的心中时,她的心,没来由的像是被什么掐住了一样! “妾身这儿就不打扰国公夫人与世子跟王妃闲话家常,明儿个,我再来伺候王妃!”看不下去的穆昭静柔柔的一声寻了个说词自己便离开了正院,而萧衍就这么定定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一家和乐的模样,自己个儿跟自己个儿负气,压根儿没把穆昭静的话听进去,穆昭静瞧见他这般的模样,心里头越发觉得酸楚。 “侧妃娘娘也累了一早上了,您先坐着,回头我让人把灶上温着的坐胎yào拿来,您趁热把它给喝了,咱们这几天天天尽心尽力的跟在那王妃面前伺候,王爷一定放心里去了,等王妃好了,王爷心里一热,回想起来,自然就会来钟棠苑,到时候您用点心,一定把小公子怀上了,那就万事大吉了!” 刚回钟棠苑的桂鑫嬷嬷忙着给穆昭静去端坐胎yào来,并不曾发现现下的穆昭静脸色变得异常的难堪,当她转身准备离开的当下,穆昭静拽住了桂鑫嬷嬷的衣角,满是颓然的说道“他不会来了,还去端那些个东西做什么,反正是没用的。” “我的小祖宗,你这儿好好的又是说的什么傻话,是不是这几天看着王爷对王妃殷勤的,你这心里头吃味,虽说这宫里头的人嘴紧,可多多少少风声还是漏出来的,那王妃差点让那康王jiān污,所以王爷才会对王妃如此的,您这从前看的不是十分的剔透,怎么现下,反倒又坐起这哀伤之感来了。 这坐胎yào啊,就是要平常的喝,才能够起疗效呢,不然这往后王爷要是一来再吃,那就没用了,你就瞧瞧那早年间就生下孩子的几位侧妃,那院子里照样的不都炖着坐胎yào,哪个女人都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少,你听嬷嬷的话,把那些什么情情爱爱的都放开些,多放些心思在生孩子上头,一切都会好的,有了孩子,你就发现孩子才是最最好的,况且,那王爷也会多看孩子两眼的,你现在年纪轻不懂,等以后啊您就知道了!” “嬷嬷,你不懂的!”这一堆的长篇道理听得穆昭静心烦,只要一想起萧衍对于苏卿语的眼神,穆昭静就没来由的心慌,对于桂鑫嬷嬷的话,越发的不当一回事。 桂鑫嬷嬷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止不住的叹气,心里头有些闹不明白,这情情爱爱的,是能过日子还是怎么样,难道不是孩子最重要! 桂鑫嬷嬷自己去到灶上给穆昭静端yào,而穆昭静则已经在自己的房内寻了剪子和布料出来,当桂鑫嬷嬷回来的时候,看见的是穆昭静手里头一个已经建成型的布偶人,那没头没脸的素白色布偶,看的桂鑫嬷嬷心下一抖,把那手里头的坐胎yào直接洒在了地上,差点没把碗给跌了! “小祖宗,你这好端端的,做这种晦气的东西干什么,这是要出大事的!”桂鑫嬷嬷一把抢过了穆昭静手里的布偶娃娃,吓得不知要如何处置了好,回神时,赶忙的寻来了火折子,想把它烧了。 没等桂鑫嬷嬷有所动作,那小布偶人又一次的让穆昭静给抢了过去“嬷嬷你做什么?” “你说你要做什么,这种东西,那让人找出来,我们可是吃不了要兜着走的,您这心里头就是有再大的委屈,您也不能够把这些东西弄出来啊,您说是不是!”桂鑫嬷嬷急的整个人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 “嬷嬷你不懂,我的事你别管了,我自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做!”穆昭静现下心里头有千百个疑问等待着解开,在抢过那白色木偶人后,穆昭静只扔下了这一句话,便把桂鑫嬷嬷给推出了房内。 而在正院内,灶上按着喜翠姑姑的吩咐送来了满桌子的菜肴,苏卿语也难得欢喜的坐在了大桌上,陪着秦氏与洛之一并用膳,为着防止她坐不住,萧衍命人在那一把黄梨花木的圈椅上垫了许多的软垫怕咯着让她不舒服,也算是十分的用心。 一顿饭萧衍无比殷勤的帮着苏卿语夹菜盛汤喂食,恨不能自己把菜嚼烂了送到她嘴里,尤其是在洛之要帮着夹菜的时候,萧衍便是那一脸防备xìng的动作,只看得一旁的秦氏眼里头欢喜,那一日之与自己说起萧衍对苏卿语有意思的时候,她心里头还带着点不相信,如今这么一见,果真是如此。 而苏卿语那儿让萧衍这么照顾着,浑身上下的恨不能起鸡皮疙瘩,尤其是萧衍那一脸深情款款的给自己喂食的时候,苏卿语好怕下一刻,他就会张大了嘴巴,一口把自己吞下去! 真是天下红雨了! 苏卿语无比扭捏的把一顿饭吃完,秦氏稍稍叮嘱了两句话后,便起身离开,苏卿语心里头万分的不舍得,眼里头满是依依不舍的,直到洛之答应了她过几日再来看她,给她带好吃的,苏卿语这才好过些。 萧衍把带回来的公务放在房内的书案上处理,夜里头就睡在内室里新摆置的一张矮榻上,这段日子一直都待在正院。 在送走秦氏与洛之后,萧然看着侧身躺在床上手里头拿着搅搅糖在把玩儿的苏卿语,便是一声轻咳,眼里看着那搅搅糖,打量着十分的不顺眼,考虑着要不要把那东西寻个理由抢过来扔掉。 “王爷要吃吗?”奈何有个脑子转不过弯儿来的,见萧衍一直盯着自己的糖看,很是不解人意的递着手里的糖很是呆愣愣的看着萧衍。 萧衍一瞧见她手里的那个搅搅糖,便直接回了苏卿语一个白眼醋酸道“吃那么多糖,你小心把牙在吃烂了,这么多天也没见你笑过,人家一个糖倒是把你逗乐的牙齿恨不能裂开,你就这点出息!” “……” 苏卿语举着自己手里的糖,莫名的看着这个火气冲天的男人,自己一副撞邪的模样,感情她这几天躺在床上疼得嘶哑咧嘴的,就因为没有对着这位大爷笑,还犯法了? “这会又装哑巴的,是不是只有在你的表哥面前,你才晓得怎么叫有个人样?” 见苏卿语不说话,萧衍这话便跟连珠pào一样的说不完,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这么没风度的把那话又扯到了洛之的身上,这种怪异的举动,连萧衍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那您老人家还成天的不是在我这儿和你那侧妃上演着喂食秀,感情您老人家也只有在我这正院里头才知道怎么叫吃饭,半斤对八两的,谁磕掺谁呢?” 苏卿语被莫名其妙的熊了一顿,回过味儿的她总算醒悟了这位爷到底是在跟自己计较什么,一下子整个人就跟刺猬似得,张扬舞爪的直接把萧衍怼自己的话,又反呛着还给了萧衍,说完的那一瞬间,亦直接扔给了萧衍一记白眼,丝毫不服输。 “你……”萧衍气结,恶狠狠的看着苏卿语,苏卿语扬眉,直接把那搅搅糖塞进了嘴里,一脸不服气你来打我的模样,气的萧衍磨牙嚯嚯的看着她。 一瞬间,在苏卿语的嘴里含着搅搅糖的当下,萧衍跨步上前,唇便这么不容分说的覆盖在了苏卿语的唇上,苏卿语原还嚣张神气的神色瞬间被惊诧所代替,而萧衍却已经沿着她的唇,开始了他细细的描绘…… 第六十五章:试探(3) 轻柔的吻好似春日柳絮般拂过水面一样,dàng起苏卿语心底里的阵阵涟漪,萧衍的吻很轻,一点一点的自唇瓣探入含着糖的口中,尝着那甜腻的味道,萧衍满意与苏卿语现下的这份安静与乖巧,沉溺于苏卿语的香甜,吻越发的炽热起来。 当唇不在只餍足于苏卿语的唇瓣之后,吻一路偏移,直至那小巧如珍珠般的耳垂时,萧衍的舌尖在其上细细的描绘时,似被电击一般的酥麻之感让苏卿语惊得挺直着背脊,一下子动作牵扯到了伤口,让她嘶的一声,那一声,让自己回过了神,也让萧衍止住了差一点的燎原之火…… 苏卿语脸色酡红一片,在一旁大喘着气息,口中来不及咽下的糖水引起了一阵呛咳声,让她好一阵的不适,萧衍虽说脸上看不到什么,可这身体起的反应,也略略的让其显得尴尬,帮着苏卿语捋顺着气息的当下,萧衍还不忘唠叨一句道“早说让你别吃那么多糖了……” 话还没说完,就引来苏卿语的一个眼刀,余下的话在铁血王爷的嘴里直挺挺的咽下,可怜巴巴的还不忘补充道“想吃,一会我给你买去就是!” 苏卿语缓过了气,想起刚才差一点的擦qiāng走火,脸上只烧的慌,为掩饰心中的慌乱,苏卿语挣扎着想要在没人帮助的情况下翻身对着床里头,萧衍却是伸手一下就把人给直接扣住在了自己的怀里。 “小傻子,你在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怀里犹如惊弓之鸟般脸颊红扑扑的苏卿语,萧衍整个人吞吐着气息洒在苏卿语的脸上,就这般闪着暧昧的问着怀里的人,眼里头满是抹不开的笑。 “谁……谁躲了……”苏卿语手捂着脸,阻隔着萧衍与自己的亲近,舌头像是打了结一样的,结结巴巴说不出话,跳动在心口的心脏像是小鹿乱撞一般,一瞬间连耳朵都已经红透。 萧衍瞧着她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越发笑的乐不可支起来,伸手扯下了苏卿语挡着自己的脸,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道“小傻子,我想我们该谈谈!” “?”苏卿语睁大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紧抿着唇瓣,不知他到底想要说个什么。 “我为我从前对你做下的不好的事情向你道歉,虽说那些事情已经无法挽救,但我萧衍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弥补从前所对你做的亏欠,那你能不能放开心接纳我,我想同你好好一起过日子,你觉得这个想法如何?” 看着眼前的苏卿语一副傻里傻气的模样,萧衍伸手在其额头微微轻弹了一下,这些话早在许久前,萧衍便想与苏卿语好好的清楚,萧衍总觉得苏卿语就像是一只随时随地就会离人而去的小野猫,若自己一个不当心,她连人带心的就这么跑了,为了防止她逃跑,萧衍想在她的身上心上都系上一根无形的绳索,想将其紧紧的套牢。 “你……” “你把我套劳了,小傻子!” 苏卿语脑海里演练了几百遍拒绝的话涌在嘴边,可不知道怎么的就说不出口,或许是这男人的声音太好听,又或许是这个男人的面容太有诱惑力,苏卿语就这么呆愣愣的说出那一个你字之后,后头的话,再没有音调。 萧衍的唇再一次的落下,在沉默声里以吻封缄,从轻柔小心到如狂风骤雨般急狂而下,萧衍的舌尖在她的口中,只恣意撷取着她口中的芳甜甘美,整个过程苏卿语只敢被动的接受,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让这男人给吞吃入腹,而事实却也是如此, 当萧衍已经不再满足与只在苏卿语的口中撷取甜腻的那一刻,他的手已经灵活的解开了她身上的外衣,带着薄茧的指尖掌心包裹住了苏卿语胸前已经长大的蜜桃,当萧衍的气息越来越粗重之时,腹部伤口所传来的抽气声,让他的动作戛然而止。 苏卿语是真的疼,忍不住疼的她带着水汽氤氲的眼,可怜兮兮的看着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男人,萧衍深吸一口气,最终忍着已经胀痛到了极致的地方,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去了净房…… 整个午后,苏卿语躺在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下的楠木垂花柱式拔步床上嘴角总有掩饰不去的笑意,一个人盖在那薄被下偷偷的笑,整个人傻呵呵的只让伺候在一旁的喜翠姑姑看的以为她脑子坏了,而萧衍则放弃了在苏卿语身上点火烧身,在苏卿语的身子好全之前,他敢肯定的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再去撩拨这个小傻子,不然被引火烧身的,只有自己。 这个小傻子身上的魔力太大,说不定那一日,自己就真成了人面兽心,会控制不住的在她伤未好时,就去…… 闻着安息香沉沉睡去的苏卿语在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屋子里多了一种浓郁的香甜气,抬眼闻着散发着香气之处的当下,发现自己的房中摆着一个chā满了糖葫芦的草木棒子,另外一个上头则是chā满了面塑糖人糖画,满桌子堆满的是京城里头的各色小吃,口味对是她爱吃的甜食。 “王爷让吩咐的,这京城里凡做的好吃的糖货糕点都在这儿了,还有一桌子春熙路的菜也在灶上热着,等回头,用晚膳的时候,奴才就让人给端上来了!” 苏卿语满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这屋里出现的这些糕点糖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伺候在萧衍身边递着茶水的李忠先一步的回话道,话音落下后,苏卿语转而看向书案前,那个有些幼稚的男人,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果然没大脑的时候,真跟个三岁的孩子一样! “傻子,买这么多回来吃不完就化了,化成了糖水回头还要招蚂蚁!”苏卿语的心现下像是被直接浸在了蜜糖罐子里,嘴里头虽说着嗔怪的话,眼里头却是遮掩不去的笑。 “爷钱多不行,化了让灶上的人当糖来炒菜就是了,你想吃什么,尽管挑,回头再去买好的,你喜欢的吃的,喜欢玩的,我都买给你,只不许你在谄媚似得跟旁人那样笑,好像我萧衍连块糖都买不起一样。” 萧衍一见她乐成那副模样,心里头止不住的高兴,暗暗的后悔从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来哄她。 “我和我表兄很清白的,没你想的那么下流,是你自己心思不正,才会觉得我和我表兄有什么!”苏卿语一想起萧衍每次看见洛之都跟公孔雀遇见敌人时,炫耀自己的花尾巴一样,又不是每个人都跟他一样,表兄表妹都能够结亲,三代近亲结婚,会生出智障的好吗? 转念一想下,猛地想起这人那么多女人,不快的情绪瞬间掩上心头,连带着看见那些糖人都没那么好的xìng儿,嘴角一下子连提都再提不起来。 果然,那些女人和孩子是一道越不过去的鸿沟,脑子发懵时,可以不管不顾,一旦清醒之后,就会觉得,自己的身后好像有成群的虎狼正准备一直紧咬着自己不放,就好像穆昭静一样,那种审视的眼神…… “怎么好好的,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说错了话,惹着你了?”萧衍见她没了刚才的一脸兴奋,只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心里头觉得无比后悔起来。 苏卿语就近自己扯了一根糖葫芦便塞进了嘴里,那种酸甜的滋味就好像是苏卿语现在对萧衍的这颗心,她想去接纳萧衍,知道第一口一定是甜到心眼里的滋味,可后头,却是山楂酸到皱眉的酸涩。 世间百态,各形各样,总有悲欢疾苦,酸甜苦辣,可面对萧衍,面对这院子里她并不了解的女人孩子,这一步,再她清醒之后,苏卿语竟然有些胆怯…… “我有些讨厌你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女人,讨厌你连孩子都已经有了好几个,你的第一次永远都不会是属于我,不论是第一次成为男人,还是第一次成为父亲,你的感受不会同我一样,我怕有朝一日,我要面对着,你从一个女人身上披星戴月的赶到这儿,敷衍我两句,轻声的哄着我两句,随后再去面对另外一个女人,这对我不公平,我不喜欢这样的日子,或许,从一切还未开始前,我想……我们应该还是照着原来那样说好的过!” 苏卿语不喜欢藏着掖着,当自己脑子里的所思所想像是一块堆积着的石头压在她的心上,让她觉得喘不过来的那一刻,咬着糖葫芦的她,低着头,把心里头想说的话,一并的说了出来,嘴里是道不尽的酸涩,这糖葫芦,真真的酸,她以后不想再吃了…… 在一切还能够回头之前,终止这不该有的情愫,让一切回归起点,他做他的王,自己做自己今后的主,不让自己陷入那深渊沼泽无法自拔,好像是自己能够在理智之下,做的唯一的事,可也是让她心里头觉得有些难过的事情…… 苏卿语的一番话,让萧衍陷入一瞬间的震惊,又恍惚的像是让人打了数道巴掌一样生生的疼,苏卿语的话是他人生里抹不去的事实,可现下,他亦有些委屈,脸上的笑被yīn郁所替代,手中的笔染透了纸背,让萧衍不知道该怎么来回答苏卿语! 第六十六章:试探(4) “狠心的小姑娘,你这一番话说的,我倒真不知道该如何来反驳你,反而觉得自己成了这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一下欺负了你,让你十分的委屈!” 苏卿语的话让自己无法反驳,可又不想真如她所言,与自己断绝了来往,像是从前她所说的那样,各过各的生活,各走各的营生。 放下手中湖笔的萧衍一路走至床边看见把头埋进被子里的苏卿语,越发觉得心疼,她的话不错,她才十六岁,自己与他差了九年,那九年的时光里,自己是数个孩子的父亲,数个女人的丈夫,想来,是对她有些不公平。 “你真想把我赶走吗?”萧衍不曾去拉动苏卿语的被角,蹲在床边,轻声的问道。 苏卿语不曾动,像是一只只会埋在沙子里的鸵鸟,故意的躲避着,手里举着的那根被咬了一口的冰糖葫芦由着萧衍抽走,按着她原来咬过的印记,萧衍在上头又咬了一口,没有甜味,只有酸到皱眉的涩。 “这个冰糖葫芦太酸了,以后不吃了,不然把牙酸倒了,那就不好了。”萧衍自言自语的把那一串冰糖葫芦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深吸一口气后,轻叹着自己又一次走向书案前,处理起了那成堆的公文。 心里头像是堆积了一大块山石似得,两个人连晚膳都不曾用,苏卿语就这么继续的躲在被子里头,而萧衍处理完公务后,简单的梳洗一番后,便和衣躺在了矮榻上,睁着眼睛思量着苏卿语所说的话,辗转反侧。 第二天醒来,苏卿语眼下的两个乌青黑到差点没把喜翠姑姑吓坏,早听李忠说了全部的喜翠姑姑只忍到萧衍带着李忠去往户部后,这才恨恨的一记戳在了苏卿语的脑门上“我的亲祖宗,你这儿又是在做的什么妖,我可告诉你,像王爷这样好这样用心的,再找不到第二个了,回头有你哭的,再说了,您跟那些个侧妃庶妃去计较什么,她们往后那都是要向您一个人俯首称臣的,您就不能够拿出点对付邵氏对付苏挽月的款儿来对付她们,这怎么还没开战还先认输的,你要真不把王爷放在心上,你这眼下都是个什么,你跟我说说!” 喜翠姑姑的话像是扎进里头拔不出的一根根利刺,直戳着苏卿语的心窝,苏卿语的手来回的jiāo握着,恨不能磨破了,到底也没能够说出一句反驳喜翠姑姑的话来。 沉默声里,外头兰草的声音已经出现在了耳边,一大清早的,穆昭静带着糕点给苏卿语熬得参汤准点的又来伺候,外头的响动,是兰草正跟着穆昭静在说话。 “知道王妃爱吃甜食,昨天妾身准备的不全,今天又让小厨房的人做了些……”穆昭静脸上堆满着和煦的笑,一路走进了门,正打算把手里端着的食盒送上时,看着桌上昨夜还未撤下的糕点,以及满屋子的糖人冰糖葫芦,一下子就把话全都咽进了肚子里。 “哟……这……哪儿来的这么多小吃,不知道的都以为王妃这儿要开个小吃铺子了!” 穆昭静昨夜忙着在自己的屋子里鼓捣着那个布偶娃娃,也不知道昨儿午后李忠带着人搜罗满街小吃给搬来正院的事,眼下这么一瞧,一下吃惊的说不出话,倒是跟在她身后的桂鑫嬷嬷,半开玩笑似得把话说了出来。 “王爷见着小姐爱吃甜的,就让李公公上街去寻一些,没成想,公公也是个实在人,把人的东西直接全部买下给送回来了,刚送回来的时候,也是把我们吓了一跳,嬷嬷可喜欢吃,要是喜欢不妨一会带点回去,都是王爷的一番心意,我们也不知道该拿它如何,可只是些小吃,若真的送人了,怕人说我们小气!” 喜翠姑姑看着那些冰糖葫芦各色小吃,微笑着与桂鑫嬷嬷说了一番来历,桂鑫嬷嬷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点到即止的没在问下去。 穆昭静的心里头看着那些恨不能把屋子堆满的小吃糕点,心就像是大石头一下堵住了一样的难过,强忍着心里头的那份难熬,微笑着在苏卿语的床前蹲下身子,把食盒中的参汤取出,取了麦管小心翼翼的给苏卿语喂下,苏卿语没有胃口,喝了两口,便摇头不要再喝。 “王妃昨晚上没睡好吗,眼角下的乌青那样重?”穆昭静最擅长观察,看着苏卿语一脸疲色的模样,轻声的与之问道。 “许是昨儿个和国公夫人与表少年说话累到了,到了晚上直嚷嚷着疼,害的王爷晚上在矮榻上也没睡的好,这段日子也是有劳王爷与侧妃娘娘您了,劳你们白天夜里的为王妃cāo心,真是对不住。” 回答穆昭静的是立在一旁的喜翠姑姑,穆昭静在这儿这么长一段时间,苏卿语从没和她说过一句话,每每自己有问题,都是喜翠姑姑帮着回答,苏卿语似乎十分的怕人,也只有昨天见到秦氏与洛之,才会有笑颜。 穆昭静点了点头,看向一旁早已把被褥收拾整齐的矮榻,心里又是一番愁滋味。 “姑姑说的什么话,伺候主母本就是我们这些妾妃应尽的本分,发妻有疾,王爷照顾在身旁也是应该的,怎么会有对得住对不住这些话呢,姑姑若是手里头有活,尽管忙去就是,我在这儿帮着您照顾着王妃,您只管放心。” 收拾着心情的穆昭静很是得体的向着喜翠姑姑回话着,喜翠姑姑点了点头便下去嘱咐兰草与香兰把yào熬起来,看着外头天好,又寻了新的两床被子晾出去,想着回头给苏卿语与萧衍各自换换,睡着舒服些。 “王妃觉得王爷人好吗?”穆昭静坐在苏卿语的床前,就近取下了草捆子上的一个五彩糖人,拿在手中仔细把玩,随后看着昏昏yù睡的苏卿语开口问道。 苏卿语默不作声原本厚重的眼皮因为她的一句话,强打着精神看着穆昭静,不知其意。 “像你这样做个傻子可真好,你身边的每个人都那么爱护你,关心你,连王爷也是,我真羡慕你,倒希望像你似得就做个傻子,人人都说,我是穿着正妃的嫁衣,坐着正妃所坐的十二台龙凤花轿入的王府,又是亲自与王爷拜堂成亲敬过茶的,合该和她们不一样,可到了现在,我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与她们一样的!” 看着定定望着自己的苏卿语,穆昭静咬下了糖人身上的一小块衣角,嘴角泛着苦涩,无所顾忌的对着苏卿语直言不讳道,一番话听得身后的桂鑫嬷嬷不断的扯着她的衣袖,让她不要再说下去。 “他从来都没有对我那样用心过,就连要娶我过门的时候也是,他问了我一句,你愿意嫁给我,做我的侧妃吗?就那么一句,我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哪怕这府里有许多的女人和孩子,我认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原来,根本不是,最与众不同的,其实是你!” 看着满屋子的糕点糖人穆昭静的心里像是让黄连浸透了一样的苦,一个男人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一个女人,用尽了心,这该是多大的一个殊荣,可这份殊荣却不属于自己。 “真是可惜,你却是个傻子,为什么他就喜欢上了一个傻子,而不喜欢我,他那满腔的心意,你能够体会吗?” 穆昭静说了入府以来最多的一番话,剖白着自己满腔的心血诉与面前的苏卿语听,眼睛一刻不离的紧盯着苏卿语,想从她的眼里看到自己所想看到的情绪波动,或者是有那么一丝的动容,可完全没有,苏卿语倒像是把自己当傻子一样的这么定定的瞧着自己,一动不动的。 穆昭静抽搐着嘴角,自嘲的一笑,从袖中将昨夜自己所做的布偶人拿了出来,jiāo到了苏卿语的手中“送你!” 当布偶人放进苏卿语手中的那一刻,桂鑫嬷嬷吓得差点没把那布偶人抢回来,可穆昭静却拽着桂鑫嬷嬷的手,说什么也不让她乱来。 “喜欢吗?”见苏卿语将布偶娃娃拿在手里端看,穆昭静探身向其问道。 苏卿语点了点头,就将它放在了自己的枕头底下,许是太困,她合上眼没多会,便沉沉睡去,而那布偶娃娃就这么放在她的枕头底下,从头至尾,她的眼里没有一点点的惊惧。 “小姐,你这是想要做什么,做这种东西,一旦查出来,那是要抄家灭族的,你疯了吗?” “我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个傻子,你瞧瞧这里的东西,所有的东西,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用心至此,我不甘心,嬷嬷,我不甘心!” “你糊涂啊,快,跟我回去!” 桂鑫嬷嬷在听见苏卿语均匀的呼吸声后,手脚慌乱的将那布偶娃娃抽出后塞进了自己的衣袖之中,气到声音发抖的冲着穆昭静嚷了起来,又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亦不敢大声,袖中的那个布偶娃娃此时此刻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一样,让她心有余悸。 听着穆昭静的有感而发,桂鑫嬷嬷赶紧的拉着她的手便往自己的钟棠苑走,连与喜翠姑姑招呼都没来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及打。 就在她们离开的当下,枕在苏绣软枕上的苏卿语睁开眼,手里拽着那布偶娃娃上撕下的半张生辰八字,穆昭静的声声泣泪就在耳边,而那个写着自己生辰八字的小布偶,好像还在自己的枕头下一般。 果然,一个女人一旦发起疯来,真的比蛇蝎还要dú上三分,穆昭静已经开始了,那么后院的其他人呢? 第六十七章:回侯府(1) “这……这怎么还有你的生辰八字,哪儿来的?” 午后,苏卿语一觉睡醒,兰草与香兰扶着她坐在圈椅上,喜翠姑姑正帮着换被褥的时候,惊讶的摸到了苏卿语被褥下的那一纸生辰八字,皱着眉,扬声道。 萧衍回来后就一直俯首于书案前的公文堆里,一听喜翠姑姑的声音,放下笔,转而望向苏卿语,见苏卿语对着自己无谓的一笑“穆侧妃拿了一个写着我生辰八字的布偶人来试探我是否是个傻子,她身边的嬷嬷着急抽走毁尸灭迹的时候,留下了这么一小截,你看,有女人的地方就有这样的战争,我已经成了一个人的攻击对象,以后,我还会是更多人的,说起来,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整个人趴在圈椅上身子抵着圈椅柄的苏卿语向着萧衍说了隔夜以来的第一句话,萧衍皱着眉,从喜翠姑姑的手里接过那半截的纸,看着上头朱红色的笔迹,沉默着。 “怪道今天那桂鑫嬷嬷瞧着怪怪的,走的时候也是鬼鬼祟祟的,我原以为穆侧妃成天很是殷勤的来照顾你,是发自内心,谁能想,算了,以后,你身边的所有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吧。” 看着那生辰八字,喜翠姑姑心里头十分的拧巴,脑子里闪过桂鑫嬷嬷拉着穆昭静逃也似的远离这正院的画面,这才回想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长叹了一声的喜翠姑姑忍不住在一旁不忿道。 “人之常情,谁都希望霸占着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希望他不要三心二意,一心一意的对自己,穆昭静会这样,我也会,可惜,他心里想霸占的男人,这辈子都不会只属于一个人,她已经泥足深陷,我至少,还能够回头……” 萧衍真的很优秀,年纪轻轻相貌堂堂,现在又是皇位的不二人选,这样一个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够轻易将一个少女俘获的男人,怎么能够不让人着迷,苏卿语的话是心里话,自己还存有一丝的理智,不比穆昭静。 “我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你别瞎想,虽然,我第一次成为一个男人,第一次成为一个父亲,与你都没有关系,可以后我所有的第一次都与你有关系,小傻子,我想了一个晚上,我喜欢你,喜欢看见你笑,喜欢看见你生气,总觉得你全身上下的一切看在眼里都那么顺眼,我舍不得放开你,我想和你有自己的孩子,有我们的将来,我们还可以有很多的第一次,你陪着我,我陪着你,走过我曾走过的路,我的过去,不能成为你否定我的标准,你已经让我泥足深陷了,你要是不救我,一把把我推开,那我就死了!你不能见死不救的!” 萧衍听见苏卿语的那一句回头,心里头五味杂陈,这个小丫头永远都那么清醒,泾渭分明,她总会在自己与她之间竖起一股不能逾越的鸿沟,好像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一样,在她的面前,自己就像是个孩子,束手束脚,没有一点可以施展的余地。 “总有人会救的,可我不想救你,我怕我一救你,你就把我拉下泥潭,然后不理我了,我救了你,背后就会有整个王府的女人与我为敌,将来你若成为王,那我面临的就会是天下的女人,这家的尊荣小姐,那边的属国公主,我觉得不公平。” 苏卿语无视着面前男人可怜巴巴的模样,嘟着嘴,眯着眼假寐着,负气的口气在萧衍听来,这丫头真真的狠心,狠心后,还有这样一番大道理,真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苏卿语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假,瞧瞧,这还没开始呢,小布偶都送来了,要真有什么了,真刀真qiāng的是不是就戳进自己的心底里去了,邵氏苏挽月她都还没收拾完,哪里还有空搭理这后院里的女人,她们爱斗爱闹,自己个儿窝里斗去,她真没时间参与。 “狠心的小丫头!”见苏卿语不理会自己,萧衍站起身,一口长气轻叹着,对着苏卿语这般说道,说完,便拽着那半张生辰八字,朝着外头走去…… “你呀……” 萧衍走后,喜翠姑姑轻指着苏卿语的脑袋,一脸的无可奈何,就在刚刚,她生怕萧衍就这么走了,再不回来了。 “我的话说的不对吗?难道姑姑想看见我成为众矢之的,在一堆的顾忌猜疑之中,慢慢的消磨掉自己与他之间那一点点所以维持的爱意,然后变成一对怨偶?难道丑话不都应该说在前头?” “你呀,人小鬼大的,半大的孩子,道理倒是一套又一套了,罢了罢了,随你吧,不过也该让那穆侧妃吃点苦头的好,什么拿着不好试,偏用那种害人的玩意儿,她也真是心大,真以为自己得了王爷的青睐可以无法无天了不成。” 见苏卿语永远有自己的一套说法,喜翠姑姑无法,也只能同意她现在的想法,不再强迫于她,可一想起穆昭静用厌胜之术,心里头便是不住的拧巴。 苏卿语的耳边还响有穆昭静与自己说的那些话,只觉得她也是可怜人罢了,什么青睐不青睐! 彼时,带着李忠脚下匆匆赶至钟棠苑的萧衍看到的是安然坐在苑内小院中,坐于躺椅上晒着日光的穆昭静,像是早就知道他要来一样,从前总会早早出来相迎的她,今儿个,却是一动不动的就这么等待着萧衍倾泻而来的怒气,丝毫无所畏惧。 “你这样不仅仅会害了你自己,而且还会害了你的母族,好好的做什么要弄出这样的事情来?”萧衍静静的看着坐在躺椅之中的穆昭静,面无表情的开着口,没有怒气,可这异常的平静,也是听的一旁的桂鑫嬷嬷倒吸了一口冷气。 “桂鑫嬷嬷拿走小布偶的时候,你早就发现那里留了半张撕碎的生辰八字,你一向小心,故意留下它,是想看看看到的人会如何处理这件事,还是想看看,我会如何来应对这一桩事?” 他所认识的穆昭静小心细致,既然想要试探苏卿语又已经得到了结果,就不会凭白的留下证据让人抓个人赃并获,她留下这生辰八字,不仅仅想试探苏卿语,更是想试探自己。 “妾身坐在这儿许久了,回想着与王爷相识的经过,王爷说要娶我的经过,不知怎么的,我就想通了,原来,从始至终,我只是王爷手里的一枚棋子,从前我让心中的喜悦与悸动冲昏了眼,冲失了理智,现在回想起来,王爷其实并不喜欢我,而是从始至终与皇上赌气,拿我成了挡箭牌,可怜我从前没看清,现在,却为时已晚,王爷不如拿着这厌胜的东西,把我打发出去吧。” “你当真这么想的?”听得穆昭静这样一说,萧衍脸上闪过些许的惊讶,随后,平静的对着穆昭静复问道。 “那我该如何,您的心不在我身上,放我在这四方的牢笼里,守着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有什用! 王爷猜的不错,这东西,是我故意留下的,我也一直在这儿等待着王爷,看见您怒气冲冲的过来,我就能够想到,王妃在你心里有多重要,你看她的眼神那样的不同,第一眼,我就知道,您对王妃动了心,可我不服气,论家世样貌xìng情,我哪点不如她,可最后,我竟然输给一个傻子. 只怕后院里所有的人都会不服气,她是一个傻子,王爷要怎么保护她,她根本连应对人的能力都没有,被欺负了,被暗算了,后院女人的手段多到数不胜数,王爷你要应对着朝上的事情,回来还要照料着她,你能兼顾齐全吗?你现在对她的好,就是一把利刃,你会让后院里所有的女人都把矛头齐齐对向她,你那一点点的关爱,都会害死她!” 穆昭静从苏卿语的正院里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想着,思量着,想通了,心也就千疮百孔了,她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大实话,苏卿语是个傻子,正常人或许都会应付不及的卑鄙手段,她一个傻子如何应对,今天她都可以正大光明的给苏卿语送厌胜的东西,明天就有有人给苏卿语直接灌dúyào,她的话,是对萧衍的一种警告。 “将来王爷荣登大宝,您难道要天下之母由一个傻子来当,王爷,您还是悬崖勒马,在尚可以抽身前,早早管住自己的感情,既然对谁都无情,又何必把情放在一个傻子身上,做大事者,本就该六亲不认,一个人一旦有了软肋,那他离成功之路,只会渐行渐远,这个道理王爷不该不懂!” 穆昭静躺在身后的躺椅上,神色自若的看着萧衍,讲出这一大番的道理,或许根本不需要自己来讲,这些道理萧衍从始至终都晓得,只是在动情之后,他故意的就忘了。 “既想想做王者,自然就会有保护一切自己想保护人的能力,若是连这种能力都没有,那那些仰仗依赖我的人,只怕也会对我失去信心,我的心,我自己会掌控,倒是你,你真想要那一纸休书,让我将你送回广平侯府吗?” 在听完穆昭静的一番长篇大论之后,萧衍没有丝毫动容的看着穆昭静,向其问道。 穆昭静瞬间死心“随王爷的便!” 第六十八章:回侯府(2) “王爷,侧妃娘娘只是爱您心切,她绝对没有害人之心的,求您不要把侧妃送回去,你要是真把她送回去了,那她也就不能活了,你这是要她的命啊!” 当穆昭静赌气的把话说出之后,伺候在旁的桂鑫嬷嬷当下就跪在了萧衍的面前,苦苦哀求着出声,抓紧着萧衍的衣袖,希望他能够体谅穆昭静的一片苦心。 “有什么好求的,他的心不在我身上,回不回侯府,还不都是一样的。”眼瞧着桂鑫嬷嬷一大把年纪为着自己跪在萧衍的面前,穆昭静越发觉得心酸与委屈,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打湿了脸颊,负气的撇过头,不打算看萧衍,就等着他说出那绝情绝义的话来。 “侧妃娘娘,您就别跟王爷怄气了,呕到最后,伤的不还是你自己!”桂鑫嬷嬷亦是鼻涕眼泪的一把流,生怕萧衍真的生气,就把穆昭静给送走了,这送回侯府,那往后,穆昭静的一辈子就都毁了。 萧衍见着主仆二人这般模样,只把手里的那半张生辰八字扔下,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钟棠苑,穆昭静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张被仍在地上的纸,挂着泪的眼角,微微一笑,眼里满是讽刺! 从人人侧目到一夕之间无人问津,只需要这么短短的一点时间,萧衍在钟棠苑生了大气的事情就这么不胫而走,在整个王府之中传透,钟棠苑就这么冷了下来,而热闹起来的是苏卿语的正院,可惜,当众人回过味儿来的时候,萧衍已经下令,谁都不准去正院打扰王妃静养,就这么,苏卿语的正院,也是安静的门可罗雀,连前来送礼的,也是被止步于门前,只收礼,人不让进,送进去的礼,也是让人仔细的检查后,才记档入库。 “搞的这么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我又不是布偶娃娃,现在好了,倒是一下子把自己拘起来了,好像被关在鸟笼子里面一样。” 又是过了四五日,已经能够自己扶着下床偶尔活动的苏卿语看着门口的几个护卫,无聊的扯着柳枝在那儿晃dàng着,步入初夏,天气渐渐的热起来,整个人也是越发的懒洋洋的,苏卿语抬头看着碧蓝的天,为着自己身上有伤,而不能够出去踏青而感到很是无耐,这种天里,要是央求着表哥带着出去玩一玩,表哥一定会肯的,可惜,现在自己连走路都要人扶着,真是气死人! “王爷那是爱护你呢,别好心当成驴肝肺的。”喜翠姑姑端来了一碗冰糖燕窝粥,勒令着苏卿语把它全部喝下去,,苏卿语无法,乖乖的把它尽数的喝下,深吸一口气时,腹部微微抽痛,让她又一次气闷起来。 “那该死的萧然,要不是因为他,我现在都能够撒丫子出去玩儿了,这么好的天,要是能去溪边抓鱼,抓完了再砍些竹子做竹筒饭,那才好呢,可现在我却被关在屋子里头,想起来我都恨不能一口咬死了他!” 苏卿语愤愤然的说着,一想起萧然逞凶作恶时的模样,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喜翠姑姑知道她一向孩子心xìng,只陪笑着道“放心吧,有王爷在,那康王定落不着个好。” “倒是许久没听到邵氏的消息了,她最近如何,萧然被关了也有十来日了,她的想来该是非常的心焦啊?” “她仗着自己手里头有儿子,又把后院里头的那几个调养的有模有样的,对于苏朝康在外头花天酒地根本不当一回事,而苏朝康眼下在外头已经和远黛打的火热,远黛这丫头的手段极强,哄的苏朝康带她家去,这几日,苏朝康正在筹银子给她赎身,要把她纳为良妾,听说在外头是连院子都准备好了!” 喜翠姑姑在院子里头帮着苏卿语熬yào,把这段日子听来的消息告诉着苏卿语,自打萧然被禁锢,邵氏与苏挽月着实安分了许多,尤其是苏挽月,整日闭门不出,躲在自己的小院里,一向连个人影都看不着。 “好像明儿个是端阳节,好歹也是个大节日,合该给她们送份礼,记得,一定要多送一份,指名是给我爹新娶的姨娘的,加倍的送,真是期待着邵氏那张被气歪的脸,可惜,要是能亲眼看看那就好了!” 苏卿语听喜翠姑姑这么一说,当下便是一脸不怕天捅破的模样,掰着指头一算,赶紧的与喜翠姑姑吩咐起来,喜翠姑姑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乐呵呵的点了点头,只道自己一会下去准备就是。 “想回去看看,明天让人备了车,我同你一起回去,明儿个是端阳,永定河有一场龙舟赛,用完了午膳,回头我再带你去凑凑热闹,知道你这段日子在府里头憋坏了,只有一条,不许玩疯,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苏卿语这儿的话音刚落,打外头刚从户部回来的萧衍便朗声的与苏卿语许诺道,一句话,可是把苏卿语逗乐了,整个人欢喜的恨不能飞起来。 对于她这种一贯喜形于色的模样,萧衍只看的咧着嘴,眯着眼笑着,转而把袖中收着的一个艾叶香囊也取了出来,直接挂在了苏卿语的胸前,香囊不是什么精致的东西,是他回来时,经过市集买下的,看颜色喜庆,想着苏卿语这种小孩儿xìng子一定喜欢,果不其然,苏卿语一见,忙的便在手里头把玩儿,真是一番欢喜,瞧得萧衍觉得,自己压根儿不是在养媳fù儿,俨然像是给自己养了个大女儿。 到了第二日,兴奋的苏卿语根本不用人叫,早早就起来了,连带着前一夜看公文看的有些晚,尚睡眼惺忪着的萧衍都觉得有些惊讶,苏卿语已经让喜翠姑姑扶起自己漱洗穿衣。 难得的节日,喜翠姑姑自衣柜中寻了一套刚制的藕荷色蜀绣梅兰竹菊对襟长裙为苏卿语换在身上,长发绾了家常的同心髻,发间簪了一朵绢制的牡丹,洛阳红开在墨色有绸的发间,说不出的精致与娇艳,这绢花还是前些时候,德贵妃亲自赏下的,统共五朵,全都送来了正院,送来时,可是引来了一阵侧目。 抹开的脂膏均匀的匀于面上,加了杏花露在里头的脂膏沁人心脾,镜中的苏卿语褪去从前的面黄肌瘦,活脱脱成了一个顾盼生辉,娉婷多姿的女子,仿若月宫之中的仙子,踏月而来。 “到底还是我睿王府的水土养人,小丫头养的那叫一个水灵动人,到年,都可以吃了!”苏卿语刚要扶着喜翠姑姑的手站起身,身后就有人拖着她的腰,将她一把抱起,随后在其耳边无比轻佻着说道。 带着暗示xìng的轻佻话语让苏卿语一下红了脸,忍不住的在萧衍的腰际狠狠的掐了一下,拧的萧衍直皱眉时,萧衍只做出凶恶的脸,故意的吓唬起了苏卿语起来。 “小丫头手爪还挺厉害,你要再欺负爷,爷现在把你抱床上去了……” “你在乱说话,我就从你身上跳下去!” 苏卿语不遑多让,挑眉着作势一副要从萧衍身上跳下去的模样,吓得萧衍赶紧的将其搂住了,服了软“行行行,你这丫头比我狠,赶紧吃饭吧。” 喜翠姑姑见着两人大清早上起来,便是一副打情骂俏的模样,心里头无比的欢喜,美滋滋的便让人端了早膳上来。 今儿个端阳,桌上自然少不了粽子,苏卿语平常就爱吃这些软糯甜腻的东西,正要大快朵颐伸手去抓粽子的时候,萧衍已经剥好了一个沾了糖,放在了她的碗里“少吃些,这东西容易积食,回头再胃不舒服。”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苏卿语,瞧着碗里头的粽子半天,咬着筷子,倒不知道如何下口了! “真是个小傻子!”萧衍伸手轻弹着苏卿语的眉间,自宠溺着笑道。 一顿饭用完,外头的马车早已套好,连带着所要带回宣平侯府的礼物也已经装点完毕,萧衍抱着苏卿语自正院门口走出,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又是引来一阵侧目。 今儿个的京城无比的热闹,大街上往来着的小贩具是高声叫卖着手中的香囊菖蒲,往来的人群里孩子们坐在大人的肩膀上,看着小贩们挂着的各色玩意儿,吵着嬉闹着让大人给买,苏卿语趴在车窗边,把这一切收入眼里,看着便觉得高兴。 马车停在了宣平侯府的门前,比起别家门前的热闹喧嚣,宣平侯府可谓是萧条,守门的家丁见着自家门前有车来时,愣是一惊,好不容易醒过神,这才赶紧的进屋去禀告。 苏朝康难得在家,一听是睿王府的人到了,乐呵呵提着衣摆三步并作两步的前来相迎,邵氏唤了苏挽月一并前往,看着苏朝康那副狗腿的模样,眼里满是不喜,就在刚才,苏朝康还在家里骂骂咧咧的骂自己没用,害得他,连嫁两个女儿,却连端阳节礼都收不到一个,骂自己是个丧门星! “微臣给王爷王妃请安,没能想到王爷王妃亲自来府,未能远迎,真是失礼,失礼。”苏朝康诚意满满的向着萧衍与苏卿语下跪,反倒是后头跟着前来的邵氏与苏挽月迟迟不动,最终迫于萧衍的脸色,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了。 苏卿语被萧衍抱在怀里,居高临下睥睨众生的审视着地下跪着的三个人,萧衍不曾叫起,三个人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就这么低眉顺眼的跪着,尤其是邵氏与苏挽月,心里头惴惴不安着,怕萧衍给自己来个秋后算账,苏挽月只要一想起萧衍把自己扔给那只畜生的事情时,后脊梁骨都觉得刺痛…… 第六十九章:回侯府(3) “起来吧!” 萧衍打横的抱着苏卿语似目中无人一样的从苏朝康的面前经过,自口中喊起了苏朝康,在苏朝康从地上站了起来时,跪在苏朝康身后的邵氏与苏挽月也一并悻悻的站起,可刚站起的当下,萧衍的声音又一次的在其耳边响起。 “叫你们起来了吗!” 一声威吓,吓得刚刚站起的邵氏母女又一下的跪在地上,这一下,动作过大的两人,“咚”的一声,复跪在地上,只跪得膝盖硬生生的疼! 苏朝康点头哈腰的迎着萧衍入了内,坐于正厅之中,而邵氏与苏挽月却还在门外跪着,到了端阳,天气渐热,日头也dú了起来,现下这街道上,人来人往的人个个都把视线放在了她们二人身上,邵氏心存怒气,却无数发泄,只能咬着牙强忍着。 “难得端阳,合该是王妃回来带礼给父母的,王妃念及嫡夫人的生育之恩,还请宣平侯爷带路,带王妃前往祠堂,为嫡夫人上香!” 在苏朝康干笑着陪坐在正厅之中时,李忠命人将车上带来的物品拿下,礼是这府里各房都有一份的,大多是绸缎布匹,还有一些补养的东西,府里余下的三位小姐年纪还小,尚未及笄,而邵氏最倚重的儿子现在在京中最有名的学堂中求学,一年到头,只有在年节时才会回来几日,邵氏的话自然是这孩子极为刻苦,至于是否是真,苏卿语还未曾去打听过。 在底下人还在搬着物件的时候,苏朝康听得李忠这样一说,自然上前引路,带着苏卿语与萧衍前往祠堂,为洛氏上香。 乍听李忠说起的时候,苏朝康脸上还有些挂不住,这十多年,他都忘记了,洛氏的牌位在他苏氏祠堂的哪一角,年岁渐长,他连洛氏长什么样子都已经有些记不得了! 苏卿语站在祠堂的门前,四处打量着这里,这个祠堂,就是连原身都不曾进来过,无论是洛氏的生忌还是死忌,喜翠姑姑只会带着元宝冥纸去到外头的寺里烧化,谁能想到,一个让人拿着八抬大轿抬进侯府的原配夫人,却在死后,连受人香烛供奉,都不能正大光明的,苏卿语根本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代替原身走向这里,给那个可怜的女子上一柱清香。 萧衍的话,也是把喜翠姑姑一并惊讶到了,当进入祠堂的那一刻,喜翠姑姑的眼里闪着泪花,委屈着洛氏的悲哀,却也感念着萧衍的恩德。 萧衍放开了牵住苏卿语的手,亲自上前为其点燃两柱香后,分给苏卿语一柱,他很是虔诚的在洛氏的灵位前鞠了三躬,苏卿语看着被摆置在最角落里的灵位,深吸着一口气。 这个自幼让人捧在手上如珠如宝爱护着的女子,怎么能够想到,自己的最后,竟然会是在这里,留下这样一尊神主牌,明明是嫡夫人,可却要被摆在最偏角的位置,苏朝康根本不会有功夫管这些,这里除了邵氏,谁还有闲情逸致在这种事情上做文章。 邵氏真是一点都无法原谅,连个死人的牌位都要斤斤计较! 萧衍顺着苏卿语的视线自然也发现了她此刻心中所想,一个眼神过后,洛氏的灵位已经让李忠给请在了最显眼处。 “我要带我娘走。”苏卿语看着洛氏的灵位就这么立在苏氏先祖的众人之前,心中虽是长舒了一口气,可到底还是觉得不甘与不忍,最终转而望向萧衍,不容置疑的开口。 一句话,让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苏朝康,他早对洛氏的情义不在,可这把灵位带回去,那岂不是说洛氏就不再是他苏家的人,洛氏都不是了,那苏卿语也就再不和他宣平侯府有关系了,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事情,怎么能够出现,尤其是他现在还想着笼络住萧衍这座靠山,这个傻子女儿据说现在很得萧衍的喜欢,这种时候,说什么也不让让她把洛氏的排位带走! “不……” “李忠,准备准备,请夫人回荣国公府!” 苏朝康的一个不字还没能够说完,萧衍一声令下,让苏朝康整个人惊讶的睁大着眼看着萧衍陪着这个傻了的丫头一起胡闹。 “谢谢!”而苏卿语则是打心眼里说出的两个字,这两个字是苏卿语替原身,替洛氏说的。 洛氏含恨而终,她不会想待在宣平侯府里,连死后受人香火都要任人欺凌,她是荣国公府的女儿,这香火,也该受在荣国公府,陪伴在她身边的,也该是那些最爱她的人,她最熟悉的人才是,至于原身,没了这条命,连块碑都不能立,自己总是要帮她做点什么。 “王爷……这……这万万不可啊,大丫头的亲娘是我的原配,那这灵位,自然是要在我宣平侯府里头受人供奉的,这无端端的让大丫头带走了,那旁人会怎么想,这……” “侯爷让旁人乱想乱说的话也不止这一件了,自然也不在乎多受一些,若您觉得面子上过不去,那回头,我亲自去找皇上说道说道,跟父皇谈谈多年前,您宠妾灭妻,任由自己的发妻惨死一事,谈谈这么多年,您如何对待发妻留下的女儿,任由她受人欺凌,看看父皇对于这一桩事,打算如何处置,到了那个时候,可就不是请走这一尊神主牌这么简单了,你要觉得不行,那你自己看着办,我这儿不强求!” 萧衍眉眼未抬,对于苏朝康想要顾及颜面的话,只作不见,而自他口中说出用来反驳苏朝康的话却让他一下就乖乖闭了嘴! 若真闹到皇帝的面前…… 无可奈何的一声长叹从苏朝康的嘴里发出! 苏卿语看着却极其的痛快,这个男人根本不配邵氏的牌位留在这儿,到现在,他估计的还是自己的面子,会引来不必要的话,这样的男人,活该被拖出去让世人唾骂! 李忠找来了一块大红绸布,亲自盖在了洛氏的灵位之上,苏卿语亲自将洛氏的牌位抱在手中,苏朝康面如死灰一般的跟在二人的后头,失落的神色里没有一点点的焦距…… 苏卿语由萧衍搀扶着眼里头倒是无比的欢喜,一行人来到前院时,院子里的几处端阳节礼已经放置妥当,各人自有各人的一份,统共六份就这么放在院中,萧衍回来坐定后,这才让人把门口跪着的邵氏请来,让其清点清楚好派发给各自院落之中的人。 邵氏与苏挽月跪得膝盖骨发麻,又被热气打了头,整个人晕乎乎的由着人扶着进了院子,一见这六份的节礼,邵氏只以为自己眼花,重新看了一遍后,转而望向萧衍,赔着笑脸道“王爷这多送了一份!” “侯爷即将迎娶鸿胪寺少卿邓先,邓大人家的小姐为妻一事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京城,侯爷在外头准备的院子,原来不是给您准备的,原说是要娶妻的,可这府里已经有一位继妻了,还以为侯爷是要休妻再娶!这份礼最重,最厚的,是本王给邓夫人的新婚礼,也算是本王和王妃的一点心意,还请邵夫人看好了,那五份一样的礼,那里头的一份,才是你的!” 萧衍略带惊讶的看着扯着笑容不敢有一丝不快的邵氏,就这般说出了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的话! 邵氏震惊的是萧衍此话的真假,而苏卿语震惊的是,萧衍什么时候,把纳妾变成了娶妻,且还给了远黛一个这样的出身,五品官家小姐的地位不能说高,可比邵氏那七品庶出的地位强到不知在哪儿去。 “怎么着,侯爷没跟邵夫人提过?”见邵氏一副吃惊的表情,萧衍转而望向一旁同样吃惊着的苏朝康,笑着问道。 “这……”苏朝康也是懵了,他最近是有个相好的,可根本不是什么鸿胪寺少卿家的小姐,也不是娶妻啊? “王爷,那远黛她……” “远黛已经让邓大人收做义女,且大夫号脉号出其出腹中已有一月余的身子,邓大人说了,他的女儿只做妻,不做妾,要么娶,要么邓大人就会带着她的义女去大理寺少卿那儿告状去,侯爷,你还是好好的想想该怎么办吧? 到底也是老来得子,喜从天降的事情,没得到头来反倒做了丧天良的事,邓大人爱重自己的这位义女,出嫁那是肯陪六十四抬嫁妆的,至于其他的嘛,那就看你侯爷自己的意思了!” 苏朝康刚要解释的声音,就这么在萧衍的话音之中,尽数的掩下,威逼利诱下的一段话,让苏朝康的脸上挂着哭笑不得的表情…… 而邵氏在乍听到远黛两个字时,心中已有明了,她虽对苏朝康早已经死心,可他在外头点花花肠子,自己还是了如指掌的,那远黛不过是青楼里刚上去的小花,一个jì nǚ,还望向来做侯爷夫人,还要明媒正娶的压自己一头,做梦! “什么邓大人家的千金,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过是一个青楼里的小花,王爷似乎太看得起她了,一个外姓义女也配来做这侯府的夫人?” “配不配,自然不是你邵夫人说了算,想当年,邵夫人自己不就是这么过来的,英雄不问出处,你邵夫人都能够扶正,做这侯府的继妻,她远黛为何不可,有人肯抬举,肚子又争气,自然什么都配了!” 邵氏满是不屑轻蔑的贬低着远黛的出身,不曾想,早有人已经在那儿等着她说这些话…… 第七十章:回侯府(4) “邵夫人没忘记吧,这些话,你当年也对嫡夫人说过,就在她将要临产的时候,你挽着侯爷的手,那样义正言辞大义凌然的说着,现在,我当着嫡夫人的面,一字不差的又还给你!” 正午的阳光下,喜翠姑姑反呛着现在的邵氏,在邵氏横眉怒目的表情下,将苏卿语怀中抱着的牌位掀开,邵氏看着苏卿语手里紧抱着的那个牌位,身子不禁向后趔趄的退了一步。 “想来嫡夫人应该很欣慰的能够看到,年老色衰再无回天之力的你,看着自己的男人被年轻貌美的姑娘抢过,看着你那再也不能生孩子的肚子,瘪在那儿看着那些能够生孩子,生儿子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给侯爷生儿子,往后,这个府里不会只有你的儿子,还会有更多更多,嫡夫人一直都在看着,看着你们,她在这府里从来都不曾离开,你当初如何对待的她,今日就会有人如何对待你,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果真如此!” 喜翠姑姑痛快淋漓的把积压在胸腔之中多年的怨气愤恨对着眼前横眉冷目,将怒气忍到极点的邵氏喷发着,所有的话,都是邵氏眼下的痛,谁都无法阻止衰老,谁也无法和时间抗衡,邵氏可以赢过任何人,却赢不过岁月! 洛氏死了,死在最美的时候,她永远都是那个年纪,可邵氏活着,她会老去,眼角眉梢会有皱眉,会色衰而爱迟,邵氏惧怕衰老,这些年脸上涂涂抹抹一直在努力的遮掩,可镜子却不会骗人! 当喜翠姑姑似利剑穿心一般的话让她击垮到粉碎的那一刻时,恼羞成怒的邵氏伸手上前便想撕烂喜翠姑姑的嘴,可等不及她有所动作,在她扬手的那一瞬间,苏卿语已经举起手里握着的邵氏神主牌,一下便砸在了邵氏的脸上,一记之后,反手又是一记的只打够了邵氏的两面脸颊,打的邵氏跌坐在地上时,这才止住了动作,彼时,苏卿语原本的伤口那儿,也是疼得让她不住的抽气。 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做法虽说有些吃亏,可面对邵氏的那副穷凶极恶,苏卿语早就想好好的把她打一顿,难得能够用洛氏的神主牌打她,若洛氏在天有灵,也该会很高兴才是! “傻子……” “啪……” 眼见着自己的母亲让苏卿语按着一顿打的苏挽月恨恨着上前,嘴里头破口大骂起来,不过刚说了两个字,苏挽月的脸上便迎来了一记响亮的巴掌,打人的是一直护在苏卿语身边的萧衍。 打完之后,萧衍横眉冷目的直视着抚着被打痛脸的苏挽月,冷冷开口道“无视尊卑以下犯上,连皇家的人你们都敢动手,一个两个的都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骂呀,胆敢再骂一句,本王现在就命人拔光你满口的牙,剥光了你把你扔进猪圈里头配种,那一日的帐,我这儿还没跟你们算,你们倒自己找上门来了,想死,我一个一个的成全你们!” “不……不不不……王爷……求您开恩,求王爷开恩,都是我们的不是,求王爷手下留情!” 萧衍的话好似一张催命符般吓得邵氏一下将苏挽月护在了身后,也顾不得肿胀的脸,便不停的向着萧衍告饶着,苏挽月咬牙,脸上的疼让她恶狠狠的看着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苏卿语与萧衍,被凌辱被践踏的一幕一幕自她的眼前滑过,她忍够了,自从苏卿语成了睿王妃以来,她忍了一路,身子不清白忍,被畜生糟蹋她忍,到现在,亲娘被打,自己被打,她还要忍,凭什么,她忍够了! 藏于袖中的那把匕首毫不犹豫的拔出,朝着苏卿语的胸前直接的刺去,她忍够了,忍够了向一个傻子伏低做小,忍够了被所有人漠视,忍够了让众人嘲笑,连下人看自己的眼色里都带着不对劲,她苏挽月本是天上星辰,什么时候要这样低贱如尘埃…… “死不悔改!”当苏挽月的匕首拔出,朝着苏卿语刺向而去时,萧衍的身子整个将苏卿语包裹住,将其护在自己的怀中,匕首划过萧衍的肩膀,隔开了一道半寸的口子,之后,苏挽月就已经让人扣住,匕首被夺,两只手的手腕让人拧断了反绑在身后,撕心裂肺般的痛,让她的脸瞬间变成惨白! 苏卿语惊魂未定,闻着鼻尖的血腥味不敢相信就在刚才,自己竟然离死那么近,苏挽月对自己的恨,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害死原身一次还不够,还要动手捅死自己,这匕首,随时放在深航…… 拾起地上被踢落的匕首,就在那一瞬间,恨意涌满信笺的她毫不犹豫的一刀便扎进了苏挽月的肩胛骨中,这一刀,是替萧衍还得。 手起刀落,又是一记划破了苏挽月那张自恃清高,花容面貌的脸,深入半寸,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她让苏挽月这辈子的脸上都要带着这丑陋的刀疤过活,这一刀,是替死了的原身还得! 凌厉的动作,就好像是早已演练了无数遍一样,现下的苏挽月,整张脸血ròu模糊,就好像是一个可怖的怪物,嘶声喊叫的痛楚在整个宣平侯府上方回dàng,身旁的邵氏在见到犹如厉鬼附身一样的苏卿语时,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不敢再说一句,生怕苏卿语的刀,会割向自己的喉咙…… 身子由人松开后,苏挽月整个人就这么颓然的倒在地上,似一个断线木偶一样,眼里没有动容,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行刺亲王与其家眷,你有十条命都不够你活的,把她带去大理寺,让大理寺卿好好处置!”萧衍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了苏挽月,一声令下,便以最重的罪名处置了苏挽月,而邵氏,却只能干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拖走,不能施救。 “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无论是谁,无论早晚,不然,这世上,就不会有天理循环这四个字!” 沉默声里,邵氏,苏朝康的耳中便这样飘进了一句话,之后,萧衍带着苏卿语漠然的离开,除了这地上残存着的血迹能够印证着这里适才发生过一场血雨腥风的事件外,似乎在没有别的可以证明…… “好在这匕首没dú,该死的苏挽月,下手那么黑,怀里头都敢藏匕首,妈的刚才就该把手指一根根砍了!” 回到马车上的苏卿语为萧衍褪下衣衫,检查着肩膀上的伤势,伤口尚在较为麻烦的位置,动作幅度一大,伤口就有可能会撕裂,苏卿语把车中常备着的创伤yào找了出来,为其敷上后,草草包扎了一下,嘴里头骂骂咧咧着,活像是个泼fù骂街一样,脏字就这么顺溜的骂了出来,倒是让萧衍一阵的莫名,搞不得那一句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只看她恼羞成怒的模样,也觉得她兴奋的可爱! 马车带着萧衍与苏卿语直接回了睿王府,李忠早一步回到府内按着苏卿语的吩咐把伤yào,干净的热水,烧酒,针线全都准备齐全,按着苏卿语的吩咐,李忠亲自将几根绣花针烧弯,回来后的苏卿语,不慌不忙的帮着萧衍把裂开的的伤口做了缝合,一共缝了十八针,每一针,苏卿语都在心底里默念,一定会向那个没死的苏挽月讨回来。 “你别光照看着我,刚才你打邵氏的时候,我瞧着你自己也是痛了好久,赶紧让姑姑看看身上的伤,是不是哪里扯到了,没的让我担心。” 在苏卿语帮萧衍把伤口处理好后,苏卿语的额上沁出了一层的细汗,长吁一口气时,扯着小腹的淤青,气短的又给收了回去,萧衍看了个正着,只用那只好的手,拉着苏卿语在自己的身边坐下,满是担心着。 “我没事,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条命!”知道萧衍担心,苏卿语向其微微一笑,很是乖觉的靠在了萧衍的怀里,惊魂未定的心,在这一刻,总算觉得安定。 两次遇险,都是萧衍救得,若没有萧衍,自己说不定早在第一次的时候,就已经让萧然给扔到太液池里头溺死了。 “一条命一辈子,两条命,两辈子,真好,你这辈子都要欠着我了,欠了我的债,你是跑不掉了!” 萧衍将苏卿语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中,不住的自言自语着,只听得苏卿语忍俊不禁着“你就这么害怕我跑了,当初你可是巴不得我跑了的,我要还是个傻子,你还会把我这么搂在怀里,可见你不诚实!” “诚实不诚实,你摸摸这儿就知道了!” 苏卿语斜睨着萧衍的那一刻,她的手已经让萧衍握住后放在自己的心间,那里能够感受到心脏的跳动,苏卿语的脸没来由的变得滚烫,尤其是在这样被萧衍凝望着的时候,不说是感受他的心跳,就是自己的也已经恨不能从心口跳出来…… 炽热的唇舌在苏卿语迷蒙的望着萧衍时已经压下,描绘着她嫣红的唇瓣,撬开了她口,细细品尝着她的香甜,苏卿语屏住着自己的呼吸,手脚不知该如何放置,脑袋空空的她,只能跟着萧衍的动作附和着…… 第七十一章:请旨和离(1) “小傻子,你旁的东西一会就会,怎么就这个,你总是能够憋死自己!” 就在苏卿语以为自己快要溺死在萧衍的怀中之时,赶紧将她放开的萧衍,眉眼俱笑的看着她酡红的一张小脸不停的喘气时,忍俊不禁道。 “又不是每个人都跟您似得,那么老练,您老人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您要觉得我技术不佳,回头我找人专门练练,练好了您在试试,您看成吗?”苏卿语让萧衍取笑的气结,挥舞着粉拳便是一记打在了他的胸口,磨牙嚯嚯张牙舞爪着反驳着。 “醋桶子!”萧衍伸手,在她的鼻尖轻轻一刮,无可奈何道。 苏卿语不理她,只负气的背对着萧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每次萧衍只要一碰到自己,那自己就跟化了水似得,那时候也不是没亲过抱过,临了了到了这里,自己反而跟个菜鸟一样的,没了半点的方寸,也不知道,让萧衍灌了什么迷魂汤! “你打算怎么处置了苏挽月?”撇去那些不怎么美好的事,苏卿语让萧衍一下拉进了怀里,苏卿语好奇轻声的问道,大理寺归萧沐管,萧沐与萧然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苏挽月待在那里的日子会如何,苏卿语一点都不担心,只怕萧沐都不用萧然吩咐,早早的就把家伙事儿都准备好了,轮番的给苏挽月先来一顿…… “她犯得是死罪,刺杀亲王,且证据确凿,若真要计较,不说是她,整个宣平侯府都不够一起来抵命的,可我现在不想让她死,死对她而言反而是种解脱,大理寺里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头的蛇虫鼠蚁,馊烂的饭菜,那些个已经被关押疯了的牢犯,里头流水一样的刑具,足够让苏挽月逍遥上很久,她动了杀你的心,想死,没那么容易,明日我会亲自上折子jiāo给皇上,我会让苏挽月永世不得翻身,让她这辈子把牢底坐穿,永远活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环境里,惶惶不可终日。” 李忠端来了熬好的汤yào,萧衍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便尽数的喝下,苏卿语听完萧衍的话,脑子里想象着苏挽月以后所过的日子,满身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确如萧衍所说,这日子对苏挽月而言,每日都如过在噩梦之中,比死还要难受! “原是说好了,带你去看赛龙舟的,怕是要失约了!”苏卿语正愣得出神时,萧衍伸手为其将落下的发丝,撩于鬓后,柔声宠溺的与苏卿语抱歉的说话着。 知道这丫头爱热闹,现下要她陪着自己在屋子里头,想想她今早起来那兴致勃勃的模样,怕她失望,萧衍还是与她打了声招呼。 “今年看不了,明年在看,没什么的,倒是我母亲的牌位,我想把她早早的送回去,不然,你在家休息着,我现在和喜翠姑姑备了车,去一趟荣国公府,反正舅舅舅母那儿我节礼还没送,正好一并的送去,用完了晚膳我就回来,你好好躺一会休息休息!” 凑热闹这种事情一年到头好几回,也不单单只有端阳这么一天,后头七夕中秋重阳都是节日,现下要紧的还是洛氏的牌位,这么把她放在自己这儿,让有心人说道起来,总是不好。 “我陪着你一块去吧,肩膀上的伤只是小伤问题不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回头再把你弄丢了,那就不好了。”萧衍原是真打算让苏卿语与喜翠姑姑一并去的,可一听这丫头说要吃完了晚膳在回来,这日头还高着,等到用完晚膳,谁知道她玩儿野的心上哪儿疯去,当下便巴巴的要跟着苏卿语一块去。 “小人之心!” 苏卿语一听他那话,就知道这人心里头在想什么,瘪着嘴送人一个白眼过后,苏卿语只挑眉着戳破了萧衍的小心思。 “我这叫爱妻心切,别不知好歹。”萧衍让人戳破了心思脸色有些讪讪,饶是如此,还是做出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给自己的脸上不住的贴金着。 二人在府里简略的用了些午膳,苏卿语又再三的检查过萧衍的伤口之后这才出了门,带着满车丰厚的礼物去向荣国公府,比之送去宣平侯府的那些,送到自己舅舅舅母家的东西,是苏卿语亲自挑选过的。 舅父最爱舞文弄墨,苏卿语准备了一套最好的笔墨纸砚,还是托的萧衍的福,他的一句话,库房里头的东西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便自己挑,这不宣城诸葛笔、徽州李廷圭墨、澄心堂纸,徽州婺源龙尾砚就这么让她搬了两套出来,眼都不眨一下的命人包好了,送给亲舅舅。 至于舅母那里,苏卿语在库房里头看到了一块雕刻极好的翡翠佛像,通透到看不见一丝杂质的翡翠佛像,冰清玉莹的像是冬日里冰封的湖面中取出的冰块一样,纯净透亮,一看便不是俗物,尤其是在苏卿语见着李忠那不舍且割ròu的表情时,越发觉得自己的眼界不俗。 光是这两样东西,都够自己舅父舅母欢喜上一阵子的,更不用提余下的那些,天蚕丝织就的面料,鸽子蛋大的南海夜明珠,苏卿语只拣了好的送,活像是个不知餍足的小鼹鼠。 “羊毛出在羊身上,回头,荣国公爷就会把你送去的礼,双数的又给你送回来,你且瞧着吧!” 萧衍看着一路上眉开眼笑的苏卿语,玩笑着说道,他这话其实并不假,按照荣国公的xìng子,苏卿语送去的礼是一定会收的,可还却也会还得比苏卿语的重,礼尚往来,荣国公在这点上一向如此。 当年,他也曾心生过笼络之意,苏卿语手里头要送出去的笔墨纸砚,本就是那时候给荣国公准备的,可趁着他四十大寿刚送出去的东西,第二日又让他给送了回来,不仅如此,还多增一份手抄的心经,可算是让萧衍脸上好一阵的尴尬。 如今这礼苏卿语又给荣国公送了去,想起来,可真是觉得缘分可妙不可言! 马车平缓的停在荣国公府门前的时候,荣国公与秦氏早早的就等候在了门外,苏卿语由李忠搀扶着从马车上走下,手里头抱着的是她母亲的牌位,萧衍身上有伤,下马车时,极为小心,在见到萧衍与苏卿语后,二人向着苏卿语与萧衍福身请安,苏卿语忙的上前将他们扶起。 “我把母亲的灵位带了回来,我想她必然不会希望自己死后,还要看着邵氏与苏朝康这对狗男女在自己的眼前晃dàng,怕她魂魄不宁,还是带回家里的好,毕竟这儿才是母亲的家,这里才是能够让她能够安息的地方,舅舅舅母不会怪罪我没分寸吧。” 抱着手中洛氏的灵位,苏卿语轻叹着一声,言语略带感伤的与荣国公和秦氏说话着,荣国公扶着苏卿语的手,拉着她眼角能够看到可见的湿润,随后摇着头道“随我来吧……” 一众人穿过影壁花园,一路来到洛氏祠堂,祠堂内,洛之一身青绸长衫站于洛氏宗祠各位神主牌前,前头的火盆之中燃烧着冥币纸钱,而在众多的神主牌位前,有一道牌位就这般落入了苏卿语的眼,上头写着的是洛氏的芳名,洛华裳,吾妹华裳,看那牌位受香火供奉已久,上头有了烟熏后黑黄的痕迹,想来是许多年前就已添置的。 洛氏虽然眼瞎嫁了个渣男,可到底还是有个对她好到连死后之事都能想的这样周全的亲哥哥,自古,人们对女子本就苛刻,出嫁的姑娘与娘家便成了外人死后必须是要葬在夫家的。 若姑娘未成婚死了,便是连埋也只能寻个别处,不能够入祖坟,说是会冲撞了祖先。现下,洛氏的灵位,就这样摆在洛氏宗祠之中,可见荣国公爷对这个妹妹的疼爱。 “母亲这辈子所托非人,我一定会想法子把的棺椁从宣平侯府家的坟地里起出来,让她风风光光的回来继续做洛家的大小姐,做洛氏的女儿,决不让她死了在做苏家的鬼,让她的魂魄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将刻着吾妻洛华裳的牌位放进染着的火盆之中,看着它烧成灰烬之后,苏卿语对着香案上,受着清香熏染供奉的神主牌,向着荣国公与秦氏许诺道。 苏朝康这样的渣男,只配邵氏与他生同衾死同穴,一想起洛氏的棺椁还在苏氏一族的墓地之中沉睡,苏卿语只恨不能自己徒手就把那棺椁挖出来,把人从那里头扛回来! “上折子参宣平侯一本,宠妾灭妻,够他喝上一壶的,再加上今儿个苏挽月要杀你一事,想要让岳母与他和离,将岳母的棺椁从苏氏墓地取出来,回来这里,不是不可能!” “父皇重情,在这种事情上头一向不会迂腐,侯爷大可以试一试,世子又是御史台,凭着你与你同僚们的那张三寸不烂之舌,我相信,你一定会把你的亲姑姑接回荣国公府,让她从今以后,和宣平侯府,再无任何的瓜葛!” 第七十二章:请旨和离(2) “真的吗?” 苏卿语听得萧衍的话后,心里掩饰不住的激动,一把拽住了萧衍的衣袖,忙不迭的问道。 不说是苏卿语心中惊讶,就连荣国公与秦氏也是,洛氏已经死了十多年,和一个死人和离,这种从古至今都不曾有过的天方夜谭,皇帝真的能够同意,这种光怪陆离的想法,让洛之都抱着一丝怀疑。 “行得通行不通,试一下就知道,反正我总要上折子说苏挽月的事情,几桩事情并成一桩,那一切就都好说了,再说父皇重情,岳母大人钟情于苏朝康一生,可最后被负含恨而终,会让父皇想起自己不能与挚爱相守到头,光是这一点上,就有三成的希望!” 众人的脸上皆有狐疑,萧衍没有完全的把握,可苏卿语却已经扬起脸,无比欢喜的与他说出这四个字道。 “我相信你!” 就凭着这一句话,萧衍打心底里乐的弯了嘴,伸手揉着苏卿语的发丝时,早想好了,不论如何,也会帮着她把洛氏的棺椁取回荣国公府。 萧衍的折子一入紫宸殿的时候,荣国公的折子,御史台数道折子一并堆积在了皇帝的案前,萧衍参的是宣平侯爷教女不善以上犯下,纵容次女行凶,险酿大祸。 荣国公爷参的是宣平侯宠妾灭妻,害死亲妹,让其含恨而终,后纵容继室苛待嫡女,未尽父亲之责,请旨,求皇上下令洛氏与苏朝康和离,还洛氏尸骨还家,从此再无瓜葛。 御史台数道折子参的是这些年宣平侯爷在外狎妓,豪赌,不理公务,不理家务,惹得继室族中姻亲在外逞凶,做尽丧尽良德之事,条条状状,连带着苦主所按的状纸手印都成列在皇帝的面前,气的皇帝看着那些状纸,心上恼火,一阵肝疼。 苏朝康蒙祖上yīn德才承了这宣平侯府的爵位,虽在朝中不比旁人多有实权,可到底走出去也是亮堂堂的人物,这几年士族没落,新贵崛起,朝廷之中说得上分量的功勋之家已经所剩无几,不说这次是否能够让洛氏尸骨还家,就是好好的打压苏朝康,让他这辈子在众人跟前抬不起头,那也一定是能够做到的。 彼时,雪花片的折子让皇帝气的脸色成酱紫的时候,邵氏还在府里四处筹措着想把苏挽月从牢中救出来。 “老爷,月儿可是你的亲女儿,你再怎么样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你好歹想想法子救救她,那大理寺的地牢是个什么牛鬼蛇神都在的地方,月儿现在身上带着伤,要在那里,没几天就命都没了,你怎么忍心,求求你想想法子吧!” 邵氏泪流满面放低了姿态在苏朝康的面前,向其请求着,她一个fù道人家,又因为这继室的身份,在这京中所认识的人并不多,想要救出苏挽月,除了仰仗苏朝康,也没了别人,要是康王现在有用,她一定不会在这儿白耗时辰。 苏朝康向来就是贪生怕死之辈,又为着今儿个洛氏的灵位被堂而皇之的抱走,现下正憋闷,生怕萧衍与自己来个秋后算账,听得邵氏一直在自己的耳边呱噪,抬起一脚就狠狠的踢在了邵氏的肩膀上,怒骂道“不争气的东西,现在在这儿嚎丧管什么用,你知道你养的那玩意儿会给家里带来多大的灾祸,还要捞她出来,我没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已经是天大的仁慈,刺杀亲王,王妃,那是要灭族的,你嫌自己命长,你跟她一块死去,丧门星,自打扶了你做夫人之后,你给这个家带来过什么,滚……” “老爷,宫里来人,让您和夫人入宫,说是皇上召见!” 就在苏朝康指着鼻子对着邵氏骂骂咧咧的当下,外头门房小厮着急忙慌的进来,这一声急促的叫唤,听得苏朝康心下一沉,脸色一下变了,不仅是是苏朝康,就是原还哭的泪眼婆娑的邵氏也因为这一句话,吓得把眼泪鼻涕收住了,无比惊恐的看着苏朝康,想瞧瞧,该当如何。 “老爷夫人赶紧的吧,人都在外头等着呢!”小厮看当场愣住的二人,赶紧的又补了一声,这才让二人回神,饶是如此,二人还是心中惶恐,惴惴的不安的出了门。 邵氏曾经想过无数次会如何踏进这座皇宫,原本凡朝廷三品以上官员家眷但凡大节宫中设宴,都会可以参加的,可她身上没有诰命,又是扶正的继室,每每人家有份入宫赴宴的事情,她只能在家干看着,所以她把毕生的心血都放在了苏挽月的身上,想着她有朝一日飞上枝头,自己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丢去那继室的身份,堂堂正正的与那些嫡夫人一道,做着正头夫人该做的事。 可就是没想到,自己这辈子第一次踏入皇宫,竟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坐在轿中的邵氏心中彷徨,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再看一旁的苏朝康,其脸上的表情也与自己无二,越发的慌了神。 一路小跑着跟在传旨太监的身后,苏朝康与邵氏在日落西山之时等候在紫宸殿的大殿门前,跪在大殿门前的金砖之上,浑身止不住的在那儿打着寒颤。 紫宸殿内,荣国公,洛之,萧衍,苏卿语俱在殿内,皇帝摩挲着手下那一叠厚重的折子,又看着殿下的众人,一阵长叹自心中叹出。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情本来也轮不到他一个天子管,可御史台里积压着的各种请冤状纸由不得他不管。 “皇上,奴才等带着人去邵家拿人的时候,那邵明伟根本不见人,听邵家人说,他在外头欠下了一大笔赌债,早跑得没影了,那邵明伟在外头养了好几个外室,就是自家院子里头也是成群的妻妾,看情形,御史台的折子不假。” 李忠带着人回来如实向着皇帝回禀,皇帝恼的青筋凸起,像是做了决定一样的对着宫人下令道“把外头的人带进来!” 一声令下,等的心惊ròu跳的苏朝康与邵氏便被人带进了紫宸殿,在见到大殿之上的君王目光如炬嗔目切齿的模样时,只把头埋深到最低。 “都拿去看看,看完后,自己说该怎么处置!”皇帝不曾与他们多说一句,挥手把案前积压着的折子一下推到了地上,落在了邵氏与苏朝康的面前。 雪花片般的折子落在苏朝康的面前时,他拾起了手边的一本,草草翻看着,翻完,眼抬起,落向了一旁居高临下斜睨着自己的荣国公,只一眼,却已经唤来了一声怒斥“朕让你看折子,你的眼睛往哪儿瞄!” 一句话,吓得苏朝康又把眼神收了回来,哆哆嗦嗦的又翻起了余下的书本奏折,只看的他心惊ròu跳,可最要命的,还是荣国公要求和离,尸骨发还本家的事,一旦和离,尸骨发还本家,那他和苏卿语就切切实实的断了联系,那他这个未来国丈的地位…… “皇上,这尸骨发还本家,本就是从没有的事情,且当时华裳与我情投意合,我俩是真心相爱,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忏悔和自责中度过,皇上,还请您……” “废话连篇,你要真在忏悔和自责中度过,你那一个接着一个的孩子,后府里的孩子,都是打哪儿来的,感情你压在旁人身上的时候,都在为我妹妹忏悔,你是现在看着卿语丫头有了出息,舍不得那尊容富贵了,不知脸皮的东西,外头都在传你把邓大人家的义女搞大了肚子,不日就将迎娶她做夫人,怎么着,这就是你说的忏悔,你的忏悔,都是在旁人肚子上使着劲,我可真是要替我的亲妹妹谢谢你,谢谢她当初的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狗东西!” 苏朝康趴跪在地,无比虔诚的与皇帝扮着可怜,可惜话没说完,便让荣国公半道截住声,劈头盖脸的便是对其一阵怒骂“我妹妹尸骨未寒,你就扶正了你身边的女人,不过三个月,她的孩子就出生,那丫头和卿语丫头就差三个月,她为你拼下一条命所生下的孩子,你是如何对待的,任由着你身边的这个女人苛待她,吃狗食,滚黄泥塘,她是心智有缺,可不是傻子。 你把她当傻子一下的放任着不管不顾,我这个做亲舅舅的来要人,你们就在门口破口大骂,这些年,我忍你这个混账忍这个泼fù忍了这么久,到今天,你和这个女人生下的女儿,差点要了这孩子的命,要不是睿王爷舍身相互,你和我亲妹妹两情相悦的孩子就没了,苏朝康,这就是你说的爱护,这就是你说的悔恨,你把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你倒是不觉得羞愧,倒是不觉得脸上无光!” “我……”被荣国公堵到语塞的苏朝康挺身想要在为自己寻些借口时,却发现,自己真真无言以对。 “你扪心自问,我妹妹的坟,在你家祖坟之中哪边的位置你可还记得,只要你今天能够说的出来,那我这尸骨还家与你和离的要求,就可以收回,你说,现在就说了,说完了,就找人去看,是不是在你说的那个位置!” “也好验证验证,你这所谓的感情,所谓的悔恨!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你可想好了!” 第七十三章:请旨和离(3) “我……” 面对于荣国公的这一个要求,苏朝康像是舌头被打了结一样,再说不出话。 坟?洛氏死了十六年,她的坟头,自己可曾去过去过几次,他都回想不起来,哪里还记得那在那儿方向。 “恳请皇上裁夺,还微臣亲妹妹一个公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让其死后能够瞑目,这十数年,卿语的娘亲便是连香火供奉都受不到一点,有这样黑心肝的女人在,她怎么能够长眠于苏氏祖坟地下!” 见苏朝康不再说话,荣国公作揖向着皇帝跪下,言辞恳切,眼闪泪花,无比心酸,彼时,一旁的洛之亦陪着自己的父亲一并下跪道“妹妹一直在宣平侯府过着非人一样的日子,皇上随意拉一个府中的人问问就能够知道这个恶dú的fù人带着她那两个女儿是如何欺负的妹妹,可怜我姑姑用命换下来的一个孩子,却要无端端遭受他们这样的凌辱,还请皇上做主,还我姑姑一个公道,也好好给这恶dú的fù人一个应有的教训!” 洛之铿锵有力的一番话说完之后,跪于苏朝康身旁的邵氏扑腾着爬向皇帝的方向,满是虔诚的磕头哭喊着“还请皇上明察,这都是他们在诬告,我那长女自从出了采花贼的事情后,便心智恍惚人已经变傻了,今日她也是发了病才会如此对待王爷与王妃,请皇上明察,他们现在是痛打落水狗,尽欺负我们这些可怜人……” 现下的邵氏怕极了,生怕在由着他们说下去,她就会落入死无葬身之地的境况,大声哭嚷后,换来的却是帝王的震怒。 文帝一巴掌拍在了书案上,叱责道“朕让你说话了吗,殿前无状,拖出去痛打五十,以儆效尤!” 话音一落,邵氏颓然的跌倒在地,瞪大着眼睛无神的看着殿上的皇帝,她绝不是她所想要的结果,她幻想过无数次顶着荣耀与光环来到这大殿之中,接受着众人羡艳的神色,可却不是像现在这样,他们的眼里带着痛快带着嘲讽的看着自己。 “皇上……”邵氏吓得浑身发抖,高喊着,话音未落,嘴便让前来托人的太监给一把堵住,人就这么像是牲畜一样的被拖走了。 苏卿语躲在萧衍的怀里,目光一直不曾从邵氏的身上离开,看着她惊惧的表情,眼里头是无尽的漠然,五十杖责,太便宜了她,这五十杖责换不来邵氏的一条命,换不回原身的一条命,与其所经历过非人的待遇。 “苏朝康,你说,你这事情该如何处置?” 打发了邵氏,皇帝的手轻叩着手下书案,跺跺作响的声音,在苏朝康听来,就好像是一声一声的催命符一般,让苏朝康手脚都在不住的发抖。 “我……”苏朝康自然是想拒绝这从古至今都不曾有过的荒唐事,和一个死了的人和离,说出去谁能相信! 可看着皇帝不善的面容,以及殿外现下传入耳中,那一声又一声的杖责惨叫之声,苏朝康深吸了一口气,颓然的放下了手,对着皇帝开口道“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这句话,就算是认同了皇帝所做的所有决定,绝无异议,也不敢有异议,邵氏那五十大板就是给自己的警告! “不能克尽人夫人父之责,妄为一个男人,朕替你感到羞愧,荣国公府的小姐嫁予你算是下嫁,可你却不懂珍惜,令她含恨而终,朕今日命你将荣国公府小姐的尸体发还本家,从今以后她与你宣平侯府再无瓜葛,你可同意?” 两情相悦本该是这世间最美好之事,曾经皇帝也有过,可惜天不遂人愿,他的心中挚爱就这么离自己而去…… “臣多谢皇上恩典!”皇帝的话,让荣国公俯下身子,连磕三个响头之后,说下了谢恩的话,可这个中滋味,只怕也只有他自己能够独自体会。 “我不要做苏家人,我恨他,他骂我是个傻子,他欺负喜翠姑姑,欺负我!”就在苏朝康五味杂陈的趴跪在地上的当下,苏卿语紧随其后的一句话,差点没让苏朝康气结。 “皇上,我不要姓苏,不要做苏家人,我要去舅舅家,舅舅疼我,他是个坏蛋,他从小就骂我傻子,还打我,我讨厌他……” 哭哭囔囔着的苏卿语抚着尚未痊愈的伤口,一路直接来到了大殿之上,站在皇帝的身旁,扯着他的衣袖,无比委屈的向着皇帝言明着心中所愿,向其要求着。 眼含泪水,可怜巴巴的模样,瞧得皇帝一阵的心疼,又看她手捂着先前让萧然打痛的地方,自知亏欠的皇帝,动了恻隐之心,洛氏既出苏氏宗祠,在不与苏朝康有任何瓜葛,那苏卿语的身份也确实会显得有些尴尬…… “苏朝康,你怎么看?”皇帝没有直接回答苏卿语,只把皮球又一次的踢给了跪在地上的苏朝康。 此时此刻的苏朝康,面如死灰,哪里还敢有什么旁的意见,亲闺女说不要做自己的闺女,且他又是有前科在身,多说也只会是打脸,倒不如闭嘴。 “臣,但凭皇上做主!”学乖了的苏朝康,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向着皇帝答道。 皇帝听后,冷哼一笑,讽刺着“你倒是聪明,有现在能够翻然悔悟的心,早早的把这些心思放在好好的对待妻女的身上,你也不会又今日之祸,既然这孩子不想做你女儿,那从今以后,她便不再姓苏,改而姓洛,随母姓,与你苏朝康再无关系,往后,她便是洛家的孩子了。” 听着皇帝满口的嘲讽与最后的话音,苏朝康颓然的点了点头,又是一番的谢恩,双眼没了任何的焦距,他这富贵梦算是破灭了。 两个女儿,两个王妃,现下一个被禁闭在王府里死活不知,另一个,成了别人家的丫头,从今以后,生死各不相安,就连死了十几年的结发妻子,也要把尸骨从自家的祖坟里头起出来,绝无仅有的事情,倒落在了她的身上,成了自己的一桩奇事,自己又成了一个笑话,天杀的…… 白白的国丈老爷,就这么chā翅飞了,天晓得,他如今有多悔不当初,要知道这傻子丫头会有这么一日,早当初,他一定会好好爱护她的。 “行了,都各自回去休息吧,你们这伤的伤,病的病,也不晓得个好好照顾自己,端午休沐也给朕凭白来添个堵,真真是让你们气的不清。” 这一桩公案算是了了,皇帝三言两语的就把这殿中的众人打发了出去,嘴里碎碎念着,手不由的抚上了眉头,在那儿揉捏着,缓解不适之状。 底下一众人得了令,便退身准备下去,而身旁的苏卿语却已经站在了皇帝的身后,从容的帮着皇帝揉捏着肩颈,顺着穴位为其放松筋骨,适度的力道让皇帝现下紧绷着的一根筋放松了下来,连气息都觉得平顺了不少。 余下的人散的散,退的退,就连苏朝康也是小心翼翼的躬身而下,临走时,还是不舍的望着大殿之上犹如金疙瘩一样的苏卿语,满是悔意,退出大殿之后的他看见被打的血ròu模糊,出气多进气少的邵氏,越发没了好气,若非人拖着非把邵氏带着上马车,他是连看都不愿再看邵氏一眼。 “丫头,你很讨厌苏朝康吗?”紫宸殿内,喘了一口气的皇帝喝着萧衍端来的热茶,低声絮叨着。 “他不好,我讨厌他。”苏卿语帮着皇帝敲背揉捏穴位,为其放松着身上每一道的筋骨,一丝不苟态度认真的完成着,嘴里头很是郑重的向着皇帝回话道。 “傻丫头……”在皇帝的认知里,苏卿语心智有缺,故而在接二连三的听着苏卿语说讨厌苏朝康后,不由的会心一笑,摇了摇头。 “那他呢,他讨厌不讨厌,他坏不坏?”在笑声止住的片刻之间,皇帝就把手指向了一旁侍奉着茶水的萧衍,向着苏卿语问询道。 萧衍为着皇帝的这一句话也愣住了神,一时间脸上发热,倒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皇帝这儿是还记着他当初大婚与后头对苏卿语的态度与做出的事情,所幸今儿个就好好问问苏卿语呢。 苏卿语原本一时没反应过来,听得皇帝这么一问,手下动作都停下了,看想了一旁的萧衍,眼见着萧衍一本正经的模样,她那小促狭心思渐起,眼里头起了狡黠之后…… “他坏,他也是个坏蛋。” 苏卿语勤勤恳恳的给皇帝当起了敲背工,嘴里头在那儿忙的回着皇帝道。 话一出口,皇帝挑眉,微微变了脸色的看着萧衍,敛眉道“和朕说说,他怎么欺负的你,朕为你做主,帮你欺负回去。” 萧衍被这小女人凭白的一告状,只在一旁猛做脸色的看着苏卿语,那小动作尽数的落进了皇帝的眼里。 “他……他会吃人……他……他老是吃我嘴巴,喜翠姑姑说,他是狼,狼吃人,他也坏!” 躲在皇帝身后的苏卿语用着思考的表情向着皇帝陈诉当下的事实,话音一出口,原本喝着茶的皇帝差点没被呛到,而站在皇帝身边,等着被批评的男人也一下子变了脸色…… 第七十四章:再无瓜葛 “哈哈哈哈……你这傻丫头,是真的傻呀……” 回过味儿来的皇帝为着苏卿语的这一句话捧腹大笑,萧衍的脸却已经因为苏卿语的话,现下涨成猪肝色,满脸的恼也不是笑也不是。 “回去让这傻小子努努力,来年你给朕生个孙子抱,他那不是色狼,他那是想跟你相好呢,你要是不懂,就多问问你舅母,你身边那姑姑估摸着也不大靠谱,行了行了,可是把朕给笑死了,都回去吧……” 皇帝当真是被苏卿语给逗乐了,在那儿笑声不止的与苏卿语轻声说话着,乐呵呵的把二人就这么打发回府,自己则去了德贵妃那儿,与她说那一桩笑话事儿,一扫适才所有的不快。 苏卿语也是心情一路大好,收拾了邵氏与苏朝康,又把洛氏的的尸首要了回来,等寻个黄道吉日,她就去苏家的祖坟上,去迁坟去,迁坟的时候,在适当的给苏朝康这老东西挖挖坟,破坏破坏,好让他来个底朝天才是。 无比欢笑的苏卿语再一想刚才萧衍那吃瘪的表情,越发心情畅快,没想到,这世道上竟然还会有让萧衍吃亏到有苦不能言的事儿,果然天大地大,皇帝的这座靠山最大,她还是要做好小狗腿,好好巴结着皇帝才行。 有了这个意识的苏卿语,心里便打起了小九九,思量着该用什么法子拍皇帝马屁的好。 正思量着入神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被人直接拖到了长廊上的大柱之后,且被欺压着,一点都能动弹,环顾在男人的怀里,感受着男人扑面而来的气息。 “做……做什么呀……”苏卿语看着男人如狼似虎一样的眼,吓得结结巴巴起来,这人心眼不会那么小,这么快就来报复自己吧。 心里的话还没想完,萧衍的吻便已经落在了她的唇上,且还是在这长廊之中,人来人往的地方,当下,苏卿语便愣住了,呼出的气息轻抚这二人的鼻尖,苏卿语瞪大着眼睛,看着噙着一抹玩味笑容的萧衍,杏眼圆睁着,挣扎的当下,萧衍乘虚而入,柔软的唇舌触碰着她此刻香甜的口舌,撷取着她的芳香…… 来往于宫道长廊之中的宫婢太监,巡逻的侍卫让苏卿语吓得锤手打在了萧衍的胸前,急的直跺脚,青天白日的,传出去,她的名声就完了…… “怕什么,明媒正娶的夫妻,又不是偷来的,亲一下有什么关系,养了你这么久,我这只狼还不能够吃你这只小胖猪了!” 萧衍见她着急的羞红了眼,眼里头泛起了潮气的模样无比的可爱又可怜,最终开始放了手,在其鼻尖轻点着挑逗道。 “就只许你捉弄我,还不许我欺负回去,小丫头可以呀,敢摆我一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捏着苏卿语的鼻尖,萧衍的眼里是说不尽的宠溺之色。 “怕你,大不了我不回去,转头我就去紫宸殿,我就告状去。”眼下,苏卿语可算是找到了抱大腿的人,对萧衍说的这话,丁点的不怕,转而拍着胸脯的四两ròu得得瑟瑟的对着萧衍说话着。 萧衍见她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只一把将其揽住之后,托着她,在不让她去乱跑的,这丫头忒胆大妄为了,没得真闹出什么事情来,自己到时候可难收拾了,仗着自己装疯卖傻的,他在人前,根本管不了她。 二人回去的路上,宣平侯府与原配嫡妻和离一事的消息传的满京城都是,沸沸扬扬的又成了一桩笑话事,这人都死了十多年了,女儿都大了,嫁人了,竟然还有跟个死人和离的,尤其还要尸骨发还本家,可见这宣平侯爷多么的不厚道。 苏卿语也在不跟着宣平侯爷姓苏,改而姓洛,这算算彻彻底底的与其脱离了父女关系,眼下,这荣国公府便是她名正言顺的娘家人了。 带着邵氏回到府中的苏朝康无精打采的,整个人就跟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原本两个闺女两个亲王女婿,不管是谁当了皇帝,他都能落着个好,就是自己无所作为,走出去,那也是人前风光,连带着两袖生风,人人都羡他是祖坟上冒青烟才会有这样好的命。现下好了,自己俨然成了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真真气的他肝疼。 看着被打的半死不活连哼哼都哼哼不出的邵氏,气结他恨恨的一脚便使劲的踹在了邵氏的身上“败家的东西,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上不得台面,我好好的富贵命就让你这玩意儿给折腾光了。” 说完,又是补上了两脚,彼时早已被打的皮开ròu绽,不晓得疼痛的邵氏只哼了那么两声,再不能够言语的,心里头却在期盼着自己的苏婉容能够争气,只要康王不倒,她还有机会,她一定会有机会翻身的! 咬着牙的邵氏忍着苏朝康现下的慢待,暗暗的发狠,不住的在心中祈祷着…… 回府后的荣国公爷自去庙里选了个黄道吉日,请了京中最好的和尚道人,又请了风水先生,在洛氏的祖坟里则了一块最好的地方,为自己的亲妹妹建坟立碑,法事道场做起来,为亲妹妹超度亡魂。 那一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正赶上个晴好的天气,风和日丽,苏卿语穿上素服,为母捧着牌位,亲自去到苏氏的祖坟里,带着一众和尚道人,按着每一项事宜,动土挖坟,总算当初,苏朝康那混蛋没在棺椁上草草了事,上好的金丝楠木被挖出来时,还是完好无损的。 按照着丧仪的制事,一样一样都不曾有任何的精简,苏卿语披麻戴孝走在最前头,为洛氏捧着手中牌位,洛氏的棺椁由一层巨大的孝布罩住后,不曾见光,十八位抬棺的人,屏息凝神,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萧衍是亲王,这桩事情原该用不着他出马,可全程,他都陪伴着,连带着腰间也系着孝布,以示尊重。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众人都在聚集观望着这桩开天辟地来从无仅有的事情,都想看看这侯府里亲自与自己断绝父女关系的睿王妃长得什么模样,且看着苏卿语一身粗布麻衣,脂粉不施的模样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若不知道底细的,根本不会认为她是个心智有损的人,再看她身旁的萧衍,剑眉星眸仪表堂堂,看着二人就好像是画中走出的一对璧人,郎才女貌的,当真是绝配,羡慕的同时,却也为苏卿语感到可惜,可惜了她的心智,竟是个傻子。 “可怜了你母亲芳华之年就这么去了,若是能够看到现在的你,只怕她不知该笑成如何模样,如今她能够回来,我这一辈子的遗憾,都了了,就是可恨那该死的苏朝康与邵氏,有生之年不能看到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真是不甘心。” 看着洛氏的新坟落地,一点一点的土填上去后,荣国公拉住了苏卿语的手,无比感概着与其说道,一把辛酸泪,自浸润了眼眶,自幼疼爱到骨子里的亲妹妹,现下成了一黄土,怎么能够让荣国公不恨,就是千刀万剐了苏朝康,他都不带解气的。 “会的,会有机会的,无论是苏朝康,还是邵氏,他们都不会可能有好日子,欠下的债都要还得,不论是过多少时间,通通都要一点一点的尽数还清才好。” 苏卿语望着那一块墓碑,努着嘴,长叹着一声向着身旁的荣国公说道,日子还长着呢,只要康王不倒,邵氏总还在做着梦,希望着自己有朝一日咸鱼翻身,只有让她心里最后的一点梦倒了,那才是真正的让她生不如死…… 吹吹打打只闹到日暮西山之时才停止,听了一整天的唢呐之声,苏卿语的耳朵里都觉得出现了幻听,洛氏的身后事算是办妥当了,现下,便是她更名换姓,入洛氏族谱一事,虽说已经出嫁,可她总归要有个娘家,皇帝开了口,说她今后姓洛,不姓苏,洛氏族谱上总归要记上她的名字,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成了洛家的人。 原本苏卿语嫁给睿王,那母家本是宣平侯府的,和这荣国公府总是隔着一层的关系,现如今,改了姓,宗族里头入了名,她就算做是真正洛家的女儿了,这娘家就是荣国公府,身份又是上了一层。 虽说面上闹得是不愉快,可她如今的身份谁都压不过去,当族谱上白纸黑字的添上洛卿语三个字的时候,她长舒了一口气,刚才,她悄悄的把原身从前的衣服放在了洛氏的墓里,算是给原身立了个衣冠冢,也算是拿她来陪着洛氏,全了这母女亲情。 “你这从今以后可就改叫洛卿语了,听着倒也不错!”苏卿语望着宗祠之中的数道牌位,正出神时,站于她身旁的萧衍,在其耳边轻声说道。 “这辈子,总算是让我娘与那个负心薄幸的男人再无瓜葛,也算成全了我的一桩心事,只是可怜,我连见都不曾见过她一面,她就成了那冷冰冰的牌位,若是当初换了是我,我一定直接撕碎了邵氏,哪里由着她来作威作福,妾通买卖,乃贱流,一顿板子打死了,她连苦都没地儿说去,还能够由着她在那儿无地放肆,若她在天有灵,看着自己的亲闺女受糟践,会不会很委屈……” 洛卿语一想到喜翠姑姑论起以往说起邵氏从前的犯贱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正愤愤不平时,手却已经让身旁的萧衍握住“这口气,我帮你一起讨回来,只往后不让他们好过就是!” 第七十五章:波澜(1) 萧衍的话说到做到,在邵氏还趴在床上屁股开花起不来的时候,他便授意邓大人给苏朝康施压,把远黛有孕苏朝康想不管不顾将其舍弃的事情捅到皇帝跟前去,闹上一闹。 在皇帝面前早已经声名扫地的苏朝康,一听邓大人如是说,吓得赶紧三媒六聘的寻了人,上邓大人府上去说亲去,就这么,远黛让人八抬大轿的抬进了门,成了正头夫人,且她是八抬大轿抬进来的,比邵氏那个小妾扶正的又有底气,一下就盖住了邵氏,反倒把邵氏衬得落了下风。 远黛又会来事,整天的把苏朝康锁在自己的屋子里,天天枕头风的吹,加上那六十四抬的嫁妆,与肚子里带来的老来得子,可是在这府里好好耀武扬威了一把,哪怕她是青楼里出来的又能如何,她现下是五品官家小姐,又带着孩子入门,府里特意带过来受过调教的婆子下人一下子把邵氏那些养了多年的全都顶替了,让她一句话直接打发出去,这府里上上下下,一下子成了远黛的天下,根本没了邵氏半点的立足之地。 可怜邵氏存了一口气躺在床上,身边一个帮手都没有,那些个让她镇压惯了的几个妾侍又是见风使舵的,直接全贴在了远黛那儿,远黛会做人,寒来暑往的,月例银子多加了好几两不说,连带着首饰衣裳也多添了好几件,冰炭两项上头又增加了分列,有好的也先紧着有孩子的姨娘,不比从前邵氏当家时,有好的都先紧着自己的女儿,一来二去,远黛得了人心,邵氏差点没气的背过气死在床上! 洛卿语听着传回来的那些信儿,笑的无比欢喜“难得这邵氏有朝一日也能够尝到那中被欺凌践踏的滋味,真是有趣,远黛可真是厉害,一下子就把整个宣平侯府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就是可怜了她从前的遭遇,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让那该死的邵明伟,糟践成了这样。” 坐在廊下躺椅中的洛卿语躲着懒,吃着湃在大缸里的西瓜,心情一阵大好,只想着那邵氏气的青一阵白一阵的脸,她便觉得胃口大开。 “王爷把那外逃的邵明伟抓了回来,亲自送给了远黛姑娘由她处置,那邵明伟听说被折磨的半死不活,成天求爷爷告nǎinǎi的让远黛姑娘给她一个痛快,可她哪里肯。 现下王爷又不远万里的帮着她寻找双亲,如今,远黛姑娘视您与王爷为天大的恩人,自然什么事情都是万分的上心,加之她本就痛恨邵氏这个始作俑者,若无邵氏,他那哥哥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欺男霸女,做尽那丧天良的事情,如今有了这机会,自然是可着劲儿的把邵氏往死里作践。” 这天越来越热,喜翠姑姑帮着洛卿语扇着扇子,心里头也是无比的痛快,自从萧衍帮着远黛换了身份,做了鸿胪寺少卿家的女儿之后,远黛一切的事情他都管到了底,把那外逃的邵明伟抓过来任由远黛处置不说,就连寻找他的双亲也是尽力为之,洛卿语所有的事情,算是全包揽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再不让她cāo一点的心,只让洛卿语每天听着闲话玩儿。 “今天灶上做了佛跳墙、醉排骨、荔枝ròu、清炖全鸡,也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回来,你少吃些这冰镇的东西,回头吃饭吃不下不说,在闹肚子疼,倒是让我们好一顿训。” 眼见着洛卿语把那西瓜一块一块的往肚子里送,喜翠姑姑一记打在了洛卿语的手上,在不让她吃了,她爱贪凉,早早屋子里就放上了冰,萧衍也随她,现下又贪吃凉的,喜翠姑姑断断不敢纵容了她,前些时候贪吃了两口冰碗,夜里直喊肚子疼,闹得半夜出去寻了太医,满屋子的人都没能睡,教训就在眼前,喜翠姑姑一个瞪眼之后,洛卿语听话的把东西都扔了,只能乖乖的坐在廊下吹着穿堂风纳凉。 这段日子萧衍一直住在正院里头,洛卿语这儿又有令,拒不见客,见不到本尊,打量不出势头,众人只能日日的把眼睛都盯在大灶上,虽说萧衍一直住在这儿,可这么久的日子,一次水都不曾叫过,也算是稀奇。 众人都不知道这洛卿语葫芦里卖的什么yào,又道她是个傻的,也就自己各过各的日子,也不曾闹出什么,反正这新秀穆昭静已经成了昨日黄花,这么一个傻子,萧衍都不曾睡过,也就无甚什么所谓。 洛卿语等萧衍等的都在犯困,可到底也没见其回来,喜翠姑姑差人去问,后头来回话说,萧衍下了朝便直接往钟棠苑去了,现下人还在那儿,说是那穆侧妃病了,桂鑫嬷嬷亲自传话出去,从宫里请了太医来家看,这一下子,洛卿语听得人是不困了,可心里却泛酸,长叹了一口气,饭都不吃就歪在了床上,谁说话都不爱搭理的样子。 王府里的女人太多,今朝有人生病,后朝有人落水,女人的手段稀松平常,谁让这院子里只有这么一个男人,可也就是这么一个男人,才让洛卿语犯怵,满不是滋味。 她不是不知道萧衍的心,可就是知道那又怎么样,她就是别扭,就是矫情,不矫情不别扭不是正常人,谁让自己是穿的,要是土生土长的,只会觉得哇这男人现下只疼爱我一个人,我真有面子,可惜了,洛卿语现下,真不稀罕这面子! 萧衍又去到钟棠苑的事情像是在后院里头zhà开的一记晴空闷雷,谁也没料想到,这才沉寂没多久的穆昭静又活泛起来了,用的路子虽然老套,可到底也是花了心思,一众人这下眼睛又不得闲的紧紧盯在了钟棠苑上头,就想瞧瞧那穆昭静能够生出什么是非来。 这穆昭静可不比正院里头的傻子,那傻子让萧衍待在她房里这么久,愣是没叫过一次水,可见是真傻,可这穆昭静不同,那家世地位,与花轿进门的态度,都叫这后院里的一众人悬心。 “侧妃娘娘不让叫人来,说免得那起子小人瞎想了心思,可这身上的小日子自从来后,就一直的没有断过,人都被熬的没劲儿了,奴婢也是没办法,才托人出去去到侯府里头让人请的太医,王爷不要怪罪侧妃,她自己认了死理,现在说什么也说不通,唉……” 彼时,萧衍待在穆昭静的院子里,看着躺在床上没有丁点血色的穆昭静半闭着双目,对自己不爱搭理的模样,只在心里默默的长叹了一口气。 自那一日不欢而散之后,萧衍便不曾来过钟棠苑,穆昭静也是一副打定了主意要和自己恩断义绝的模样,穆昭静是真心死了心,一个男人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她还去在那男人的面前,讨什么嫌,倒不如安分的守着她这一亩三分地,自己过的快活些,虽说心里还是不爽快,可她还是紧守着自己的心过着,每日里越发消瘦的模样,连桂鑫嬷嬷都看不下去,可穆昭静不准自己去通气,她也只能这么忍着,好在她打听了,王爷至今宿在正房没有叫水,一切都还有盼头。 这个月,穆昭静身上来了,起先倒还好,可这一下连来了十多天都不见收的,且量大的惊人,桂鑫嬷嬷早要禀告萧衍的,正想着借着这个由头,让两人之间的误会化开,好好在一起呢,穆昭静拦着硬是不让,直到昨儿后半夜,她整个人都恨不能昏死过去,这才让桂鑫嬷嬷慌了神的,赶紧派人出去。 “王爷,您别误会我们侧妃,她心思太过执拗,气xìng大,又爱较真,绝不会在这点事情上故意掐算什么,就好像上次的那个事情,她也真的只是爱您的心思太重,您还是与她软和的好好的,不然,在这样下去,只怕没等病死,她先把自己给作死了!” 太医带着身边的医女一并帮着穆昭静诊脉,医女又在她的身上施了两针,拿了那月经带只瞧了瞧出血量,就道真是不好。 “最近侧妃可曾吃过什么生冷又或是大补行血的东西,从前侧妃娘娘来时,大概多少天,量又是多少。” 医女自袖中的小yào瓶中先取了一粒止血的yào丸来,化了水让穆昭静服了下去,好歹先止了血,这么流下去,再有个三五日,人就不行了,哪里还轮得到他们来救。 桂鑫嬷嬷让那医女问的一时也愣住了,最近穆昭静东西吃得少,也不独爱吃个什么,真真没有什么特别的。 “最近可曾用过什么yào没有,我这儿从前有侧妃娘娘的脉案,娘娘的底子原本是温和的,没那么虚透,如今瞧着倒是大寒,可是用了什么伤宫的yào物?”老太医把完脉后,对着桂鑫嬷嬷开口问着。 像侯门府邸这样上得了台面叫的了太医的,太医那里都是有备案的,从小到大,什么样的体质,吃什么样的yào物,丁点都不会马虎,太医一把脉,再看一看从前的脉案,那就什么都清楚了。 如今太医手上一搭脉,就知道不好,转而看向桂鑫嬷嬷时,桂鑫嬷嬷一时间真想不起来吃了什么,没了法子的只能请了太医与医女自去小灶上看看,看看有什么东西是伤身的。 太医与医女各自转了一圈,只把目光对向了那个放在角落里的yào罐子上头,上头积了一层薄灰,想是许久未用,太医只看了眼桂鑫嬷嬷,问道“这yào罐子里头原先吃的什么yào?” “坐胎yào,是家里自己配来的,家里的太太惯常吃的那种!”桂鑫嬷嬷不拦着,便当面回了太医,这原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医女拿过闻了闻,脸色稍有变化,可小灶上人多,毕竟是王府里头,也不便细说,只扯了个谎变这么打发了。 萧衍一见那医女的模样,就知道问题只怕是出在了这上头,当下变了脸,也不说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4 章 第七十六章:波澜(2) “确定是那yào罐子里头的问题?” 回到房内的萧衍把余下的人尽数的喝退只留下了太医医女与桂鑫嬷嬷之后,再三问道。 医女点头着“我那鼻子不会错,坐胎yào原该是要温补的东西,可那里头竟然有牛膝、榆白皮的味道,那东西寒凉,服多了那就是伤胎的利器,想来这小月不止的病,就是从这上头来的,怕是有人故意暗害,想让这侧妃断了子息,就是手脚不大利落,不清楚yào量,一下搅出了些不必要的事端,露出了马脚,不然少量的放,三个月下去,这辈子就完了。” 后府内宅里头的肮脏事不外乎这些个,医女们在宫里头看惯了的,到了这儿自然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萧衍一听脸已经落下了一大挂,如今再看床上如同纸片人似得穆昭静,心里顿生许多的愧疚满不是滋味。 “你们下去开方抓yào,今日的事情一点不许露出风,我自会处置,把那有了歪心思的人想法抓出来。”自心内轻叹一口气后,萧衍对着面前的太医与医女嘱咐着,二人听后,自是闭紧了嘴,便讪讪的下去了。 这种事情内宅里头多如牛虱,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得了命令,自然不会自寻死路往外说。 这一晃,外头都已经过了日中,萧衍打量着天上的日头,又看了眼床上的穆昭静,心里头想起了正院里的小醋桶子,怕是她那儿正等着自己去用午膳,回头耽搁了时辰,这丫头的脸恨不得能够拉鞋拔子那么长,脚下准备跨出去的时候,桂鑫嬷嬷就端着清粥小菜的进来,把人给拦下了。 “王爷不如在侧妃娘娘这儿用点吧,娘娘最近胃口一直不怎么样,您若是陪着,或许她还能够多吃上那么一些,一会喝yào总不至于倒了胃口。” 桂鑫嬷嬷有意撮合穆昭静与萧衍二人和好,刚才是故意拦了萧衍,说这些话自然也是希望他能够动一动那恻隐之心,=。 果然,萧衍在桂鑫嬷嬷的话说完之后,又把脚收了回去,心里头对着穆昭静存了愧疚,想着吃顿饭,便吃顿吧。 让桂鑫嬷嬷摆了张矮几在穆昭静的床边,他坐在杌子上陪着她一起用点,见萧衍肯留下,桂鑫嬷嬷的嘴角微微上扬,可算是放下了端着的心,虽然穆昭静嘴硬,可这心却怎么也骗不了人,她对萧衍依旧在乎着,要不然也不会凭白的把自己熬成那副模样,就是寻个太医,还要怕人说嘴,说她心思不正,故意使手段。 由始至终穆昭静虽是闭着眼可耳朵却一点都不曾落下的听着,萧衍着急往外跑的脚步声自然也是没落下,人在这儿心不在这儿,她的心里头无比的委屈,又想起自己莫名的这么遭人暗算,心下越发觉得拧巴,气的只在那儿长叹气。 桂鑫嬷嬷忙着在她后背垫上了两个软枕,自己坐在床边亲自喂她喝粥,萧衍夹了两口小菜在她的碗里,她就这么不哭不闹,面无表情的用完了一顿饭,待漱了口,丫鬟们把太医开的yào端了来,她又安静的把yào喝了下去,全程,萧衍只端坐在一旁的杌子上看着,两人无话,略显尴尬。 “早就和王爷说过,内宅里头刀不见血要人xìng命的事情多的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桂鑫嬷嬷她也是侯府里的老人了,还是让人钻了空子,钟棠苑里头全是我自己带来的人,可我的一条命,就差点折了,王爷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二人相顾无言,萧衍觉得很是尴尬,又想着洛卿语那个小醋桶子,一下子坐不住,便打算寻个借口起身离开,可屁股刚离了凳,那儿床上躺着的穆昭静便开了口,弱弱的语气,十分的没有精神,眼里头裹满了泪,硬生生忍着,就是没让它留下来。 她委屈的很,她这儿就这么待不下去,瞧这一脸归心似箭的模样,那院子里感情是抹了蜜的,引得他要去采去。 “就因为我是王爷您用着十二台龙凤花轿穿着正妃,您说着只要我时,走进的王府,后院统共那么些人,哪一个又真是好相与的,手都已经伸了过来,要害我没有子息,那么她们将来又怎么对付您心尖上的那个,您可曾想过……” “连我这种手脚齐全,脑子活泛的都是那些人的对手,明qiāng易躲暗箭难防,王爷不会不懂,你要顾着朝廷,又没有三头六臂,根本不能护住她周全,等到了像我今日这样的时候,又或者,她还没我幸运的时候,你待如何?” 见萧衍不说话,穆昭静只把心中所想尽数的说出,差一点点便没了一条命,后院里的腌手段就这么硬生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上,不为旁的,她自己都要争这一口气,把那害自己的人揪出来,好好处置一番,看看那人究竟是谁,至于为何非要拉上他心尖上的那一个,不过是唇亡齿寒罢了! 穆昭静念着苏卿语是个傻子,认定她是个傻子,估摸着连萧衍对她的一番心思都不知道,所以现下,也觉得苏卿语其实可怜,可怜归可怜,只一想起萧衍对她的那份心,心里头又是难过的直冒泡,她不是圣人,有七情六yù,自然会嫉妒。 “那你待如何?”萧衍言简意赅望着穆昭静,直白的开口问道。 “我会遭人暗算无非是因为得您的宠,她们怕我生下儿子,您若不介意,那就麻烦您最近这段日子好歹屈就在这儿,陪着我演那一出戏,有贼心的难保不会再动手,您且放心,这不是我故意施的手段,我也不是那种人,就好像您在王妃那儿一样,外头放个矮榻,现在天也热了,您在那儿睡着就好了。” 穆昭静不打算藏着掖着,只把自己心中的想法与萧衍说了,想来个瓮中捉鳖,最后,还不忘与萧衍解释一通,内宅里,用这种法子自残来裹住男人心的也多的是,萧衍从小在深宫之中长大,那些个腌的手段只会见得比旁人多,不会比旁人少,穆昭静嘴硬说对他死心,心里却又怕他误会,矛盾的又这么多说了两句。 萧衍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说法,转过身,还是唤了李忠进来,让他去正院赶紧多说一声,免得让那醋桶子在误会了,好不容易这小丫头最近对自己的印象还挺好,这若是真的带沟里头去了,就那醋桶子的脾气,十头牛估计都拉不回来的。 那个脾气犟的,根本谁的话都不听,只认那个死理,而且那死理还叫人觉得没有反驳的机会,真真让人无耐。 穆昭静看他对李忠一字一句的说的仔细小心,心里头看的越发不是滋味,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专情,就是对另一个女人的绝情,心里头拧巴着的穆昭静艰难的翻过身,背对着萧衍,再不去看他对洛卿语所做的任何一点事,在她的眼里,就好像是根根细针刺痛她的心一样的疼。 洛卿语在床上躺了许久,迷迷糊糊的睡醒睁眼的时候,就瞧见李忠带着一大堆外头新买的玩意儿放在她的面前,满脸的堆笑道“王妃,这些都是王爷今早去街市上搜罗的,现下,钟棠苑那儿有些事情绊住了,还请王妃不要见怪……” 说着,便把今天穆昭静那儿发生的事情尽数的告诉了洛卿语,左不过这房里就这么几个人,且都是心腹,这些话在这里是传不出去的。 洛卿语心里头闷闷的,不大是滋味,听着李忠把话说完,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也没说什么,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后院里头都够你摆几台子戏了,有一个穆昭静会招暗算,后头就会有三个有四个,有女人就有战争,今天这个管了,明天呢…… 洛卿语没说话,把礼收下后,就又躺下了! 李忠也不敢扰了她的安静,只赶紧的退下又去钟棠苑伺候去了,从那一日后,钟棠苑又热闹了起来,正院里萧衍很少来,可每日里还是会寻了新鲜的事物让李忠送来,大家本来也就没把那傻子放心上,对于她也是可有可无的状态。 就看穆昭静那儿,当成了眼中钉ròu中刺一样的,这一场病,在众人眼里头,是又把萧衍给拢住了,每天上朝从钟棠苑里头出去,回来就钻进了钟棠苑里头,府里头谁都再不放在眼里,那打得火热的,比之从前更是越发胜上那么一筹。 不过七日病好之后,连带着大灶上每天都是夜里三四番的送水,瞧得众人眼里都跟烧了火一样的刺挠,只骂穆昭静就是那狐狸精托生的,悄悄的一施手腕,这王爷的魂就跟着没了,这成天成天的闹腾,也是个不知道羞的玩意儿…… 大灶上每夜叫水,小灶上的坐胎yào自然成天的都没有断过,自家主子得了脸,连带着苑里头的丫鬟们每天都是喜滋滋的,说不出的神气,旁的人,看的他们那样得意的模样,恨不能直接撕了那托生的狐狸精! 第七十七章:波澜(3) “现在一到夜里头,灶上这水烧的个勤快,感情这见天的别的没忙碌,就在这事情上cāo心了,不知脸皮的东西,前些日子还说身子不爽利,现在怎么这么爽利了,就知道她不是个好的,小小年纪,手段倒是厉害,现在满后院的人都没她一个人有着落,真是个狐狸精托生变得,啐……” 漫天星辰下,宣明居内的高露听着外头嘈杂声声来来往往不住的脚步声,披衣站于窗边嘴里头不忿的碎碎念着,话语里头自然是指着现下人人羡慕着的钟棠苑骂,手里的帕子恨不能搅碎了,整个人满是戾气。 “侧妃娘娘歇了吧,时辰也不早了,小公子都安歇了,声音吵高了,再把小公子吵醒了,明日他还要上学,没必要,她得宠她的,瞧她那副没福气的模样,也是生不出公子的,撑死了生个丫头,哪里能够越的过您去,您有小公子,后头又有德贵妃,她在您这儿反不过天。” 喜鹊见高露满脸忿忿扬高了声气结的模样,只递过一杯水放在她的手中,宽慰着她的心道。 “那正院的也是没个半点的魄力,长着那么一张祸水的脸,愣是连个男人都收不住,好歹也做到个平分秋色,就这么一下子让人把男人抢过去了,屁都不吭一声,什么好的全让那小妖精占去了,她是正妃,我这儿服她,偏她还是个侧妃,呸!” 这些话高露早就听腻了,现下哪里还能够听得进去,喜鹊的话说完之后,高露便又是一阵的大骂,满口银牙咬的“咯咯”直响,额上青筋直暴。 喜鹊听得也是满脸的尴尬,一下子都不知道要该怎么劝她了,想着要不要劝劝她,那正院的那个,可是个傻子,您这儿骂一个傻子守不住男人,这真是气昏了头都忘记是在跟谁较劲了…… “翠鸣居最近可有什么动静?”喜鹊不敢吱声,想是骂累了,阖上窗户后的高露将杯中茶水饮尽之后,转而问向身旁的喜鹊。 喜鹊听后,摇了摇头“梁侧妃每天都只和柳庶妃一块,成天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打理这府里的事物,谁都不理会,哪里能有什么动静,至于那柳庶妃,每天只去梁侧妃与自己的小公子那儿,横竖还和从前一样。” 这两个人最是精明不过的,抱团一块,自然一个不动,另外一个也不会有半点的手脚! “窝囊废,一个个都是窝囊废,眼瞧着后来者居上,竟然一个人都不动,她们一个个都是死的,只会两个鼻孔出气!”听完喜鹊的话,高露便是一个厉声,手中的杯盏狠厉的一记直接敲在了一旁的桌面上,高露越发气的指尖泛白,指甲不住的在杯壁上摩挲着,一点一点,心里头似在琢磨着些什么。 “侧妃娘娘横竖还是由着她去吧,那梁侧妃她们都没动静,我们要是乱来,毁了那小妖精倒还好,要是毁不了,万一连累了小公子,那就不上算了,那穆侧妃的家世不俗,不像府里头旁的闲人,死一个两个的无所谓,侯府里的千金,少根皮毛,要是真闹到了上头,我们不上算,说不定那梁侧妃,就是故意忍着自己不动,想让我们做那冤大头。 她们那两个,一向心思最坏,就算那穆侧妃将来有孩子,那也排到老三去了,这府里,谁还能够与咱们小公子比出身,您只要守着小公子,把他照看好了,往后,无论什么,都是咱们的。” 喜鹊明是非,一瞧见高露在那儿不住琢磨着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头又要瞎盘算,一想着现下穆昭静是萧衍心尖上的人,只赶紧的让她打消念头“现放着别的不说,那德贵妃娘娘也不会看着您受委屈,您是德贵妃娘娘亲外甥女,谁还能给您委屈受,您和王爷是亲上做亲,委屈谁,都不会委屈了您去,娘娘且放心,谁要闹,就由着她们闹去,等闹完了,我们小公子还是长子,那正院的王爷待在那儿个把月王爷也没叫过水,可见她们不行。” 喜鹊的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算是让高露现下的情绪平复了下来,只见其懒懒的把放下了被子,脸上的情绪亦是和缓了不少“也是,梁庭云一向老jiān巨猾,横竖她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这辈子是挣不出命来生儿子了,我着什么急,那柳茯苓的身份摆在这儿,谁都比不过我儿子去,要着急,也该她们着急。 一个生不出儿子,一个身份不正,我只管隔岸观火就好,等她们打的个你死我活,正好,我坐收渔翁之力,那正院的是个傻子,我竟然生生的给忘记了,还是你聪明,帮我记着呢。” “娘娘运筹帷幄,我们这些只是马前卒,帮着娘娘记点小事,算个什么。”眼见着高露想通了,喜鹊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又是一顿溜须拍马,总算是哄的她笑逐颜开的上床休息去了。 彼时翠鸣居内亦是一样的听到了外头的嘈杂声声,不比高露的焦急,依于灯下而坐的梁廷容手执一本梅花谱无比从容观望着手下棋子,按着上头的法子落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5 章 行走。 而柳茯苓则帮着她剥着新摘的枇杷,将其奉与梁廷容的面前,一小篓子的枇杷剥了一大半,余下的则打算榨了汁,给自己的孩子做点枇杷膏备着,润肺止咳,又生津止渴,也想着送一盏到萧衍的面前,让他还能忆起自己点好儿来! “最近钟棠苑的火烧的正旺,难为你还能够坐得住,有这心思摆弄这些玩意儿,你做的再多就算王爷有功夫喝下你做的东西,他也未必能够记得起来,说不准还拿着你做的东西去做人情,现在整个后院都要看着穆昭静做人,她那炉子上滚着的坐胎yào恨不能整个后院都能闻见,往后,我们都要夹着尾巴来做人了。” 棋布星罗与棋盘之上,梁廷容捻了一块枇杷送进了自己的嘴里,果汁甜蜜甜中带酸却是生津止渴。 “我们能够如何,那太医手里的方子虽说探不出来,可那些时候,她们院里扯了多少布做那东西,便也知道,定是小月的时候出了岔子,我寻思着是不是咱们那方子出了问题,也不敢有一点的轻举妄动,这事情做好了没什么,没做好,露出点马脚,倒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柳茯苓这话说的谨慎,也捎带着些委屈与不忿,自从上次给钟棠苑的那位下yào之后,她心里头总是有些不放心,成天的眼就盯在那钟棠苑上头,生怕出些什么事故,故而她那一说身子不适,手里头能够打听的人全都放那上头去打听去了,一点点都不敢有什么马虎。 那位的家世地位摆在那儿,就算她和萧衍闹翻了,就凭自己带过来的嫁妆,她也饿不死自己,不比她,什么都要靠着公中来过日子,日日看人脸色,活的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便死无葬身之地。 “小心些总是好的,那方子是我托人小心研究着yào量来的,自然不会错,女人轮到小月,总会有点小毛小病,你也无须咋咋呼呼的,你只瞧她现在的日子就知道了,还不是活蹦乱跳的,伺候起人来比谁都勤快,有这么一个月下去,怕下个月,我们就能够听到她的好信儿了!” 对于柳茯苓的担心,梁廷容只哂哂一笑,波澜不惊的模样,倒是不好叫柳茯苓说些什么,那yào她已经命人给穆昭静停用了多时,虽说她们院子里的人都是自己带来的,可这外头取水用水却不全是自己的人,让人在煎yào用的水里头做些毛病,那是简单的事情,且还不易察觉。 柳茯苓见惯了看人脸色,只消一眼,一句话,便能够知道,梁廷容话里的意思,可到底是非常时期,她始终不敢明目张胆的再去给穆昭静下yào,后院里的手段,穆昭静未必不熟悉,是不是她,已经有所警觉,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下,在梁廷容的面前,她倒不敢开口,只聪明的做一个哑巴。 “行了,天也晚了,早早的回去休息吧,回头你还要给王爷和宸儿做这枇杷膏,只怕又是没有好睡的,去吧。” 见自己的话柳茯苓没在往下接,梁庭云只挥了挥手,寻了个借口就打发了,柳茯苓如蒙大赦,赶紧带着东西便退了出去,退出门的当下,便是长舒了一口气,觉得卡在自己喉咙口的一只手,就这么松了下来。 “到底是个不中用的,胆子那么小,枉费了侧妃娘娘您抬举她那么多年。”在柳茯苓走出后不久,站在梁庭云身边的丫鬟妙蕊上去只把门阖上后,没了好气的碎碎念道。 听着妙蕊的话,梁庭云不置可否的一笑“她那不是胆小,而是小心,她这是在防着我跟她抢儿子呢…… 你只听她话里的意思就知道,只怕她最近这耳朵眼睛一刻都不曾从那钟棠苑上离开过,生怕她自己被逼下yào的时候给说出来,惹了自己一身骚,孩子渐渐大了,她也开始防备起来了,谁叫她那肚子争气能生,有个儿子傍身,只要不死,将来不愁没着落,她小心翼翼的防备着我,可不就是担心,我杀鸡取卵嘛!” 柳茯苓的那点小心思,哪里能够瞒得过梁庭云去,放下手中的棋谱,揉了揉酸疼的脖子,梁庭云只勾唇一笑着,毫不在乎道。 “呸……若没有侧妃娘娘您护着她们母子,她也配活到现在,现在还敢来防备您,她就不是好的,要我说,直接弄死了,把她儿子抢过来就是,娘娘何苦跟她干耗着,她不过是一个连家世都撑不起场面的庶妃,给她脸抬举她才让她有三分地位,不给她,横竖打发了就完了……” 听得梁庭云如是说,妙蕊只忿忿的骂道,在她的眼里,那柳茯苓就是跟在她家主子身边的一只狗罢了,自然无须又任何的高看。 “急什么,她有防备我的心,我自然也不会让她那么快活的单等着享福……”见丫头那怒气冲冲的脸,梁庭云只勾唇一笑,胸有成足道。 养着柳茯苓无非是因为她需要一个可以生儿子的女人罢了,这几年统养着,也无非是废些米,多养条狗,能帮着自己叫唤,还能看顾着孩子一举两得,在没有的好事。 如今,孩子大了,有心思有想法了,自然是要想着法子,把孩子拉到自己身边教导才好,没用的狗,弄死了便算完,凭她再心细又能够如何。 见主子运筹帷幄的模样,妙蕊自不再言,挥舞把艾草点了起来熏完蚊虫后,只请着梁庭云赶紧安歇! 第七十八章:掐架(1) 一连半个月,萧衍都宿在钟棠苑,不明真相的众人看着眼热,背地里又只把视线放在这正院上头,主子是个傻子,只会喘气,那些个下人好歹是个活的,怎么也一点动静没有。 可惜了旁人把眼睛恨不能瞪大了,也没等来正院的反击,洛卿语待在屋子里头捣腾了好几天,折腾的满屋子人上窜下跳的,做了个简易烤箱出来,烤烤蛋糕,送点进宫,又送点进了侯府,得来一堆奖励,只把最大的那位给哄好了,将来好给自己撑腰。 闲不住的她今天又在府里头自己扎起了风筝,闷了这么久,想跑一跑发发汗,看外头天不算热,便领着喜翠姑姑与香兰兰草两个人在花园子里试图把风筝放高,可惜折腾了满头的汗,也没能够让这风筝上天,倒是她自己热的恨不能上天了。 “王爷事务繁忙,妾还要拉着你来这外头陪我散心,真是多谢了王爷的一番体谅之心!”洛卿语正气弱的想要回去时,转角就在后头听见了一阵娇弱甜腻的声音,想要离开的脚,就这么生生粘在地上,眼直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打量。 没多会,就瞧见一对璧人从自己的眼前走来,郎才女貌,真真天作之合,尤其是十指紧扣的手,让洛卿语的眼在那儿紧紧的盯了许久,心里头没来由的一阵堵得慌,咬牙不动的她,这么死盯着人,也不说话,而原本微笑以对着的两个人,也看见了满头大汗手里举着风筝的洛卿语。 穆昭静微微一笑,松开了牵着萧衍的手,向着洛卿语浅浅一福身,洛卿语也没回她,就这么目光如炬的紧盯着萧衍。 萧衍光看这丫头的神色,便知道醋桶子打翻了,可这花园子里头人多,现下也不好解释,当着面,只能强装镇定着,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王妃瞧着天好,闹着要放风筝,奴婢们架不住,就只能够陪着她来了,侧妃娘娘身子可好些了,从前王妃身子不适,还要烦劳您来照料,您生病这一场,我们也腾不出个空去看顾您,真是对不住。” 好在喜翠姑姑脑子活泛,为着这气氛尴尬,自是早早的向着萧衍与穆昭静请安后,熟稔的说话着,脸上虽在笑,可心底里还是想着那一次穆昭静用小布偶试探洛卿语的事,话自然也就是敷衍了事的不打心里来。 穆昭静现下见着洛卿语这脸上自然也是有些讪讪的,尤其是听完喜翠姑姑的话后,只微微一笑,便算是面上过得去,也就完了。 “知道王妃也一直在静养,姑姑一向要照料王妃的起居生活,哪里能够劳烦您来照顾,不敢当,奴婢们自然会照顾好侧妃的。”桂鑫嬷嬷帮着穆昭静回了喜翠姑姑一句,面子上也算光亮。 园子四处的丫鬟嬷嬷们现下可是竖起了耳朵,难得王见王,只等着他们掐起来,好好看一出热闹,才算好。 “姑姑带你回去吧,玩的一身的汗,回去换身衣服,不然回头热伤风就不好了。”喜翠姑姑了解洛卿语的脾气,眼瞧着她恨不能一口咬死了萧衍的模样,生怕她在闹出事情的喜翠姑姑拉着她,只想把她往屋子里拽。 穆昭静的心里至今疑虑未消,手自袖中取了一方帕子出来,便在萧衍的脸上为他轻轻拭汗“说起来,这天也闷热,王爷陪着妾走了这么久,不然,我们也一起回去吧,嬷嬷出来时,还在缸里湃着蜜瓜,是昨天母亲托人送来的,我尝了一个,味道很是可口。” 她与萧衍在外头做戏是一定要做到底的,这会萧衍自然也不会拂了自己的面子,下yào的人还没找到,只有她与萧衍一直恩爱示人,才能够让那些人坐不住,万不得已,还要用些非常手段。 “嗯,回吧。”萧衍听完穆昭静有意拉着她赶紧的回去,回头好自己去正院找洛卿语解释一番,却不想这一拉手的动作,只刺激的现下的洛卿语一个眼睛恨不能瞪得铜铃那么大。 这花园里做着活计的丫鬟婆子把目光齐刷刷的放在了萧衍与穆昭静的身上,洛卿语看着萧衍美人在怀,很是受用的模样,当下便甩开了喜翠姑姑的手,三步并步两步的上前使足了力气便把穆昭静手里的帕子拉落,随后死死的揪住了萧衍的衣领,强迫着他弯下腰,上前便是一口,狠狠的咬在了萧衍的脸上,不说旁人,就连站在萧衍身旁的穆昭静也是吓坏了。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人,大半个月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说是什么逢场作戏,清理后院,这逢场作戏做的可真是真,还好意思当着她的面秀恩爱,咬死你个王八蛋! 洛卿语一口咬下去后,只咬的萧衍的左脸颊上一个深到恨不能见血的牙印子后才放开了口,心里头一阵的大骂,之后更是不解气的一记恨恨打在了萧衍的脸上,大骂道“骗子!” 说完便拉着他的衣领直接拉着人越过了穆昭静便往外头拖,穆昭静伸手想拦,可现下,洛卿语气势汹汹,只横眼死盯着穆昭静“这是我的,不是你的!”便用着蛮力,直接把萧衍给拖走了,这一路,十足的引来了围观者无数…… 洛卿语是真的气疯了,被渣男推下楼梯的画面与现下穆昭静帮着萧衍擦汗,二人你侬我侬的模样,两相重合,萧衍与自己信誓旦旦发下誓言又在她的耳边萦绕,洛卿语只觉得自己又活了一回,怎么还是不争气的,在垃圾桶里找了个男人,说好要守住心的,这下可好,又没能守住,且暴露的彻底。 萧衍脸颊上的牙印尽显,又让洛卿语在另一边打了一记,整个人陷入一种哭笑不得的状态,谁能够想到,堂堂一朝王爷,还能让一个小丫头片子,拿着当鹌鹑似得把人往外拖,可一想到小丫头的气势,萧衍无话了。 那是吃人的心都有了! 穆昭静傻傻的看着自己被打落的手,再看院子里早没了的人,手下空空,一想到洛卿语的理直气壮,她心里头更是没着没落的。 洛卿语是名正言顺的王妃,一句我的,足以说明一切,可她不能够,伏低做小,为人妾室,这话断断不能说,可又想起适才她那副凶狠的模样,只能把这份心思压在心底里头…… 试问谁有这勇气敢当着人的面对一个王爷又打又咬,还直接拖人的,而院子里头带着好事之心看着的人,眼下,只惊叹于这王妃娘娘的魄力,心中也道其到底是个傻子,要是个正常的,谁敢这么对待一个王爷。 众人心中想归想,可到底这儿还有个主子站在这儿,自然也不敢乱嚼舌根,在洛卿语拖着人走了之后,自然是做鸟兽状,一哄而散,各自干活去了。 萧衍由着气势汹汹的洛卿语一路拖回了正院,后头跟着的喜翠姑姑与香兰和兰草可是吓得心惊ròu跳的,在回到正院之后,洛卿语便风风火火的把萧衍给放开了,随后快步的跑到屋内,把这连日来,萧衍所送的东西一股脑儿的扔在了萧衍的脸上“带着你的东西去你的钟棠苑秀恩爱,做你的神仙眷侣去,咱们今天在这儿说好了,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少拿着这些东西来献殷勤撩拨我,伪君子,虚伪,下流,不要脸,我讨厌你,你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渣男,以后我看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双手叉腰的洛卿语现下像极了一个泼fù,满身戾气,只恶狠狠的朝着萧衍大吼道,一副要与自己一刀两断的模样,可那眼里含着的泪水强忍着,嗅着鼻子的模样又是无比的委屈,完全成了萧衍一副做错了大事情,成了千古罪人的样子。 “贼喊捉贼,你先动手打的人,现在还来骂我,丫头,你怎么蛮不讲理啊!”萧衍捂着被咬疼的脸,看着她那副委屈的恨不能大哭的模样,心中有气,却也只得放软了语气,对着洛卿语,反问着。 “和一个小丫头讲道理,你这王爷做的也挺能耐的,我就不讲道理怎么了,谁贼喊捉贼谁自己心里知道,你去擦汗啊,你去吃甜瓜吧,你去让人家给你上yào啊,你来我这儿干什么,软玉温香在怀,红袖添香在侧,感情你这是左拥右抱的半点不曾停下,流氓,无耻!” 洛卿语现在无比委屈,委屈的心都恨不能在滴血,满脑子里全是这个臭男人那时候哄骗自己的模样,心中只恨自己不坚定,又说他是万花丛里滚过来的,瞧刚才她与穆昭静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凭白自己就这么让她骗了,不说咬他一口,就是狠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6 章 的把他揍趴下她都觉得不解恨的! 萧衍见小女人这般生气的模样,亦是一脸的莫名,好好的,自己就成了一个流氓…… “你能先听我解释一下吗,丫头,就是判个杀人犯秋后斩首,你也要给人一个辩驳的机会不是!” “你要辩驳什么,是,你是王爷,合该可以三妻四妾,合该可以左拥右抱,您给脸的,在我这儿与我玩笑一句,逗弄我一下,招猫逗狗似得,我自己也不该奢望您真能舍下那些如花美眷,得,咱从今以后,还是桥归桥路归路的好,我的心就那么大一点,揉不得一点沙子,容不下一个男人把它拆分的四分五裂,您心大,您只找那些人过去吧!” 第七十九章:掐架(2) 洛卿语承认自己小心眼,且小心眼透了,也知道自己掰不正萧衍心里头的想法,本来,他们就不是一个教育体系下成长的人,就算是换了自己当初的社会,男人都会把自己勾三搭四让小姑娘对自己青睐当成是一种炫耀的资本,又何况是现下这个朝代。 萧衍为洛卿语这一通莫名的邪火喷的有些讷讷的,亦有些别扭,原以为穆昭静已经是个气xìng大的,没成想,这儿还有个比之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他本就对男女之事不甚透彻,一向不爱费心思,喜欢便多宠些,多赏些东西,多去她那儿住两晚上,不喜欢,不愿意思量的,那也就罢了。 就好像当初穆昭静耍小心眼一样,她也不甚放在心上,心里头放的事情多了,对一些事情自然就会看淡很多。在萧衍的认知里,女人本来就是繁衍后代的,所以他满院子的女人多半都是生了孩子的。 偏后来遇上洛卿语这么一个小丫头,满口的道理,说的他无比的心软,又只道她一向心思细腻,只想将她好好宝贝着,像是给自己养了一个女儿,如今一下子,让这小丫头的盛气凌人给罩住了,倒真没了话来回她。 可这心里头又是堵得慌,青天白日在自家后院让一个小女人咬了,还打了,现下被骂的狗血淋头,明明错也不在自己,一个误会而已,便越发负气起来。连解释也不打算的转身拂袖而去,没去钟棠苑,带着人灰头土脸的去了自己日常休息的颐华苑。 见萧衍负气离去,洛卿语也只是长叹着往地上这么一坐,无比的委屈,满地狼藉的物件与自己现下强忍着的眼泪与心里头的不甘,十分的相互辉映。 “走吧,收拾东西回去,我也不想在这儿待了。”硬忍着没把眼眶里的眼泪落下来的洛卿语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后对着心有余悸的喜翠姑姑吩咐道。 喜翠姑姑原本藏了许多的话在心里头,可现下看洛卿语这样伤心的模样,倒不好在说些什么,只能忍着,把东西收拾好了,想着回去让秦氏在给劝劝。 小两口吵架拌嘴闹别扭多的是,也无伤大雅,可洛卿语太过急进,反应也有些过大,总归不大好。 喜翠姑姑想着,还是让人多劝劝的洛卿语,毕竟王府里头,本来就是女人们争权夺利抢男人的地方,现在洛卿语还没明白,只要讲通了,那也就懂了。 收拾完东西,洛卿语带着人回了侯府,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走了,人一走,王府里头便又是传开了,显然,她们一个个的都在说是洛卿语这傻子王妃让王爷训得没地方去,回去找娘家搬救兵去了。 李忠乍一听王妃负气出走,只赶紧的去到颐华苑找萧衍,可见萧衍也是满脸郁闷的模样,一下子,也只能放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向萧衍说着洛卿语回荣国公府的话。 萧衍当下没有发作,只把气憋在了心里,心中想着这丫头的心气实在太大,倒不如让她回去,让秦氏好好的劝劝,虽说他不好女色,可后院里头总归会有女人,做不到和平相处,也不能把气这样撒在自己身上,传出去让人笑话不说,将来有朝一日真能登顶至尊之位,她一个一国之母,让人传小心眼,总归不怎么好。 虽说心里头是这样想,可萧衍还是觉得有些哪儿不对头,总觉得空落落的,可又说不起来哪里不对,脸上那牙印咬的深,虽说没出血,可要全部消下去,也怕是要一些时间,这一天萧衍哪儿都没去,连带着桂鑫嬷嬷派人来请,也不曾出门,王府里头大大小小的眼睛现下全都盯在了穆昭静的身上,只看她是否又遭萧衍厌弃…… 两位主子的争风吃醋风刮遍了整个后院,早有人听说后,只恨洛卿语手下不狠,没把穆昭静的皮撕了,看热闹的心越发,就盼着洛卿语把娘家人找来,好好的和穆昭静撕上一场才好,奈何,洛卿语回到荣国公府后就再没了动静,连着三天都不见有人回,而萧衍第二日又恢复了往常的日子,下朝便是宿在钟棠苑,雷打不动,只是灶上烧水在没那么勤快,可三不五时的,还是会叫水,小灶上的坐胎yào自然也没停过,这一仗,再外人看来,穆昭静大获全胜,气走了正主儿,她当初又是那样入府的,可见到底是萧衍心坎里的人物,与那正主儿到底不一样! 而洛卿语自打回了荣国公府每日里像个没事人一样在长秋苑中好吃好睡,丝毫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倒是叫秦氏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 王府里的事情秦氏光一听喜翠姑姑说时,就心中一跳,好在这萧衍并不曾与这孩子计较,要真计较起来,殴打王爷加咬王爷这两条罪,够这臭丫头喝上一壶的。 五黄六月,天正是最热的时候,洛卿语躲在长秋苑内避暑,屋子里头放着两大缸的冰块,缸里头湃着两只西瓜,洛卿语怕热,成天只窝在长秋苑,长秋苑是这侯府里最凉爽的地方,这里头引了活泉做了假山,又有成片的翠竹遮荫,日头升高时,这里最是舒爽。 天热懒得动弹的洛卿语躺在大开的窗棂之下的贵妃榻上假寐,这么多天,喜翠姑姑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跟洛卿语说,愣是没寻到机会,连带着秦氏也是,这王府里每天的动向她们都打听的一清二楚,萧衍不来,洛卿语不去,这两个人这么僵着,倒是给那穆昭静制造了机会,明明萧衍对洛卿语很是上心,偏这下…… 喜翠姑姑看着躺在榻上的气定神闲的洛卿语真是又气又急又心疼,正巧,秦氏拿着外头有人孝敬来的荔枝给洛卿语解馋,这东西难得,统共得了一小筐,秦氏自己留下了一些给洛之,又拿了一份给太夫人,余下的都拿来了洛卿语这儿,对洛卿语是打心眼里的疼,自然也为他与萧衍闹别扭,真心的着急。 “卿卿丫头可曾醒了,外头送来了荔枝,拿了点儿来给她尝尝,看她可喜欢。”秦氏笑着进了屋,洛卿语原就是闭目眼睛,自然坐起了对着秦氏甜甜一笑道“舅母……” 这个时代不比那会发达,什么东西都可以空运,今日送次日达,荔枝就是拿冰镇着也远没有那么新鲜,可就是这一点,寻常人家想吃都难。 “舅母吃了吗,一共也没多少的东西,您拿了这么多放我这儿,倒不如陪我一起吃,大家吃才开心,我一个人吃独食,反倒心里头愧疚。”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东西的精贵,自不用说。 洛卿语亲自剥了一个荔枝送进了秦氏的嘴里,秦氏见她那样懂事,自然越发的欢喜,做娘的不偏心是不会的,人之常情,她拿了这么多荔枝来,心里头原是有些舍不得,可想着这丫头怕这到底是个什么也没见过,便也就放开了,这些年对这丫头始终愧疚,现下,有了好了,自然是想多给这丫头些。 “丫头,舅母这些时候一直有些话想对你说,今儿个正好借着这东西,与你一起掰扯掰扯。” 秦氏牵过了洛卿语的手,将其紧握在手中“这王爷好像是这荔枝,统共这么一点的东西,又精贵又不够分,自然就会有人去抢,有人去争,可这世间有规矩,嫡庶尊卑,上下有别,就是想抢,也要看看自己的身份,除却这规矩,还有一个人心……” “舅母是想告诉我,我不应该去和萧衍斤斤计较那所谓的宠爱,我是正妃,谁都越不过我的身份,而且萧衍现下对我也有几分意思,我只要拢住了萧衍的心思,往后,我的日子自然好过,就好像是这荔枝,往后,我想吃大的,她们自然要等我先吃完,她们才能够有的吃,对不对?” 秦氏一番比喻劝解开导的话还没说完,洛卿语那儿便已经抢白的把她话里的意思全都说了出来,秦氏一见她听懂了,眼里头整个放起了精光,无比兴奋的模样,只差个拍大腿和叫好了。 “大道理我们都心里头其实都知道,我也知道我身为正妃,只要哼一声,她们都要像我低头,不说是吃荔枝,就是吃火炭,我说一句,她们也不敢不从,可就这又能够怎么样呢? 舅母,舅舅这个侯爷,到现在后院清静的一个通房都没有,若突然间,舅舅一下子又纳妾,又收通房,且还要在您的面前卿卿我我,搂搂抱抱,你的心里什么感受,我希望自己能够像舅父舅母那样,一辈子就只守着一个人,习惯了沉默,习惯了接受,往后,谁还会在乎我的感受,那我还要接受多少人? 他若觉得我不可理喻,那我大可以以后都住在侯府,反正外人眼里我本就是个傻子,我也没想过要搀和进王府的事情里,我的愿望只是不让宣平侯府好过,替我娘,替我从前所受的侮辱讨回公道,他志向远大,往后身边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可以和他断的干干净净的……” 第八十章:掐架(3) “你这傻孩子,什么断不断的,这人不是没怎么样,何苦来的,大道理你都懂,我这儿就不多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只能由得你去了,小丫头脾气那样犟,真不该让你嫁到皇家去,若那时候皇帝没有乱点鸳鸯谱,你可就是我的儿媳fù儿,现在,我都能笑的乐开了花。” 听完洛卿语的话,秦氏心里倒是五味杂陈了一番,那时候洛卿语的脑子不清醒,又受邵氏苛待已久,秦氏早就和洛之商量好了,把洛卿语聘过来做自家的儿媳,反正表兄妹做亲亲上加亲的人大有人在,可自己还没有付诸行动,皇帝那儿就已经说了要把洛卿语嫁给睿王爷做王妃…… 聘娶洛卿语是为了想让她能够得到最好的照顾,秦氏是大家族中生长的女子,自然知道后院险恶诸多复杂,所以自她嫁进荣国公府,府里干干净净的,不知道惹来了多少人的羡慕,且她又争气,连生了三个儿子,自然又是这京中的一段佳话,对于洛卿语适才所说的话,秦氏心里是赞同的,可到底不现实,又无话可说,便也只能作罢! 又想起那时候自己心中的想法,自然是一番长吁短叹,而洛卿语在听说自己差一点要嫁给洛之,一下子愣住了,转念一想,想通了其中的关窍之后,脑子里只想起那时候萧衍的话,表兄妹做亲,原来还真有人想过…… 虽是如此想,却也感念秦氏的一番心意,要知道洛之可是长子,当初的原身是真的傻子,让长子娶一个傻子为妻,可是需要一番勇气的。 “行了,别闷着了,外头的珍宝阁说是新制了一批上好的点翠首饰,有珠花,还有步摇,你这成天的闷在家里,倒不如随我出去走走,做两身新衣裳,再换两件新首饰,回头再去铺子里找找你爱吃的点心,虽说这外头热,可出去发发汗,驱散驱散总归要的。” 洛卿语歪着脑袋又准备躺下,秦氏一见她那懒洋洋的模样,赶紧的把她扶了起来,打发了喜翠姑姑去找衣裳给她换上,又唤来了洛之,三人结伴着便出了门,洛卿语整个人就是被赶鸭子上架,这大热的天,是屋子里头不够凉快,还是这西瓜不够好吃,为啥偏要拉着她在大太阳底下跑来跑去的…… 瞧着洛卿语那一脸的生无可恋,洛之手中的折扇一记敲在了她的头上“小丫头片子,你这一脸苦大仇深的,是干什么呢,给你花钱你还不乐意了,赶紧的,再不笑一个,我可把你扔下去了!” 洛之这一段时间公事繁忙,不大在家,好不容易今儿个休沐,原本他只打算好好睡上一天,没想到倒是让自己的母亲给拉出来,保驾护航,早听说了这丫头和萧衍的事,洛之一直不大好说什么,再看她那副恹恹的模样,就知道这丫头是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心里,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可这心里头,只怕自己还拧巴的转不过弯来。 今儿是休沐,虽说天气闷热,日头正盛,可外头宽敞的青石板道上还是人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洛卿语好热闹,最爱的就是看见这种人间烟火味,觉得这才有老百姓过日子的那种气氛,虽说天儿热,可这么闹哄哄的,洛卿语原本的郁闷倒一下没了,扒着车窗往外四处的打量,一下子心情便好了许多。 洛之又下车给她买了好些软香糕,芙蓉糕,还有她最爱的搅搅糖,洛卿语一瞧见那搅搅糖,脑子里的回忆便是翻涌而至,只道这该死的记忆原来会印刻,一下子也没了多大的兴致吃那些甜食。 马车在珍宝阁门前停下,早有伙计出门来迎,雅间亦是准备的齐全,洛卿语对这些东西一向不大上心,本着只要好看就行,倒是秦氏一样一样的对比着,每一样都选得十分的精细,最后秦氏选了一对金累丝嵌红宝石灯笼耳坠,与一套赤金翠珠蝶赶花的头面,这里头的每一支钗或步摇,都让人瞧着惊叹。 “这一套最娇俏,留着在德贵妃寿辰的时候给你打扮着入宫,体面又亮丽!”秦氏拿将点翠簪子拿在手上在洛卿语的头上仔细的比划,微笑着自言自语道。 “?”洛卿语乍听之下则是一脸的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7 章 然。 秦氏无奈一笑“你呀……” “六月二十八是德贵妃娘娘的寿辰,你的贺礼我早替你准备好了,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带你出来选衣裳首饰,你呀……好在你那婆婆是德贵妃娘娘,要换了另外一位,我那心估计都要帮着你cāo碎了!” 在外人眼里洛卿语心智不全,所有事情都要她们帮着准备,若有个一次两次的失误倒也没什么,可对秦氏而言,却是有无数双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自己做的好与不好,现下,洛卿语已经是洛家的女儿,无论什么都关乎到荣国公府的尊荣与兴衰。 洛卿语当下是真的楞了,看秦氏一脸无可奈何的,也只能撒着娇的躲进了她的怀里,柔声道“还是舅母最好了,舅母就是我的活菩萨。” “啐,昨儿个我还听见你跟喜翠姑姑这么说的,敢情你这哄人的话,都不带变样的,促狭鬼!”秦氏见她那样娇憨,止不住的啐了她一口,一众人就在这屋子里头笑出了声…… 秦氏还要挑选自己的首饰衣裳,洛卿语觉得无聊,便拉着洛之去外头的大街上晃晃,看看有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好送进宫,秦氏选得那些个是上台面用的,那是送给无数双眼睛看的,她要用些能够在闺阁里玩儿的,这样才显得亲近,萧衍不靠谱,总归要把这背后的靠山拉牢了才行! 二人一路在街市上走着,洛卿语的脸上戴着面纱,又撑着油纸伞挡光,脸上沁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子,一路走来,都是平淡无奇的东西,直走到一个戏法摊子前,一对红头牡丹鹦鹉引起了洛卿语的注意,变戏法的人只让那鹦鹉与众人说吉祥话,说的很是伶俐,便是古诗,那也是信手捏来。 “摊主,你这鹦鹉多少银子,我买下了!” “摊主,你这鹦鹉多少银子,我买下了!” 洛卿语几乎是在瞬间,便看上了那一对红头牡丹鹦鹉,她着急的扬声时,人群的另一边,亦有一道男声同时的出现,一下子,这热闹的人群倒是鸦雀无声,洛卿语循声望去,就看见,站在人群里可谓鹤立鸡群的身影。 冤家路窄! 洛卿语望着穿的人模狗样的萧衍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只在面纱之下努了努嘴,萧衍只一看洛之与他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的东西,便也知道那身边的人是谁,再看这小丫头一副气势凌人的模样,只扔下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放在摊主的面前。 他就是故意的! 他出来的目的与洛卿语一致,外头年年供上的东西多,不缺那一件两件贵重的,只望挑个母亲喜欢的,陪着她能逗逗闷,可眼下,一见这丫头大包小包的出来逛,就气不打一处来,尤其还是跟着洛之,跟这洛之好的,每回有点什么,陪在她身边的总是这洛之…… 洛卿语着急,好不容易找了个顺眼的,买下来好好教导一下,那可是她拍马屁的利器啊,这一下…… 在荣国公府躲了这么久,人没瞧见他来,青天白日的倒是在大街上撞了个正着,着急的洛卿语忙的上前,把那五百两扔在萧衍的脸上,自己今儿个没带钱,只看向洛之向其求助着! 洛之一瞧,两个人这是杠上了,自己似乎还成了个pào灰,可自己身上真没带多少银子,原本就知道这丫头就爱买些摊位上的小吃,就带了一袋散碎银子出来,根本没准备要买鸟儿。 “这鸟你买他买还不都是一样的,你们都是一家,我带出来的银子不够这么多,也没带银票,走吧,母亲还在珍宝阁等着,随我回去吧。” 看小丫头像是要手撕了萧衍的模样,洛之魏缅他们二人打起来,只想着把洛卿语往回拉,这丫头当着面儿就敢咬亲王一口,还敢打她,这大街上,臭丫头脾气一上来…… 洛卿语火大,这哪里是一样,可手上又没银子,着急上火的时候,萧衍却不理她,把那银票又一次的放在摊主的面前“这五百里可够,若够了,你把鸟给我,我带走,若不够,你再说一个数,我可以再添!” 对这鸟,萧衍志在必得,洛卿语没银子,只看着萧衍磨牙嚯嚯,恨不能一口咬死了他,奈何自己没银子,当街撒泼目标太大,无法,洛卿语只能气馁的转身,手挽住了洛之离开,心里头却是把萧衍骂了无数遍。 死男人,小心眼,就是故意和自己过不去抢她的东西! “跟我回去,我把这鸟给你!” 正心中忿忿时,身后的萧衍已经追了上来,站在洛卿语的身边,扳着一张脸,满是一本正经的与洛卿语打起商量来…… 第八十一章:掐架(4) “我去前头给母亲买些糕点,你们慢慢聊!” 洛之识时务的避开了这对冤家,免得自己无端端引火烧身,洛卿语不耐烦看见萧衍,原想跟着一块跑,没想到还是让萧衍给拉了回来。 “想来舅母已经和你说了母妃千秋的事,这鸟儿原买了也是逗她开心的,你送我送都是一样,母妃千秋,你总不能与我分开两处入宫,人你也咬了,气你也撒了,总不能一直赖在舅父家,没得让人笑话。” 萧衍耐着心,好脾气的与洛卿语打着商量,想要将她劝回王府,打心里说,从与洛卿语吵过之后的这段日子,他总觉得心里头不自在,可又不知打哪儿说,可若说错,真真不知自己错在哪儿。 “笑话也是笑话我自己,与王爷有什么相干,我心眼小,不能够容人,我早和王爷说过,王府里,女人多,心眼多,拢男人的心思更多,狠决起来更是不用说,我无意chā足那些人的战斗,想起来,那天是我失态,可为什么失态,说到底,好像是我在乎你了,才会如此,这其实是个很可怕的开始…… 我在乎了你,我就小气,我就不爱和人分享,就好像我喜欢吃的搅搅糖一样,谁没事,会喜欢把自己吃过的搅搅糖拿出去,让陌生人舔一口,再自己吃吃,那不诚心的找恶心,我在舅母家冷静了许多天,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摆在那儿,又有你偏心一点点的护着,那往后,谁也不可能越过我,可那又能够怎么样,我告诉你自己心中的想法,没打算要你懂,也没打算要你明白,你我是名义上的夫妻,我不会让你为难,一会儿回去后,我就会收拾东西和你回去。” 洛卿语没打算和萧衍干耗时间,坑长的一段话说完之后,便打算去找洛之这个猪队友,好好把他训一顿,那鸟儿她是沾不上光了,回头还得好好想想怎么讨好德贵妃,毕竟,没个女人都会自己的生日很重视,有新奇的东西,谁还会嫌多啊! 洛卿语心里头打着思量,没瞧见身后的萧衍已经变了脸色,好了,这小丫头的意思是要和自己一刀两断了,这好不容易哄着捧着的小丫头,看样子转手就像是要没了,这让萧衍显得有些有劲儿没处使,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那种感觉。 洛卿语走得快,没多会就追上了洛之,之后三人便与在珍宝阁中的秦氏一起汇合后,回到了荣国公府,洛卿语让喜翠姑姑打包了东西跟着萧衍的马车一起回了睿王府,无视于身后萧衍的目光,与门口众多家丁的好奇眼神,洛卿语就这么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正院。 离开时,香兰与兰草她不曾带走,一眼见到洛卿语回来的二人,脸上泛着欣喜,而后院里则又是zhà开了锅,众人观望风色就等着洛卿语回来与钟棠苑的好好折腾上一场,总有隔岸观火的意思。 喜翠姑姑去灶上传了午膳,萧衍早让李忠去冰窖里头取冰送来屋子里,新鲜的瓜果一并的搬了来,一下子正院里头又忙活了起来,且萧衍又一种不大想走的意思,这个意思,在喜翠姑姑她们三个人的眼里看着十分的欢喜,可洛卿语不大动容。 屋子是你的,爱待就待着,后院那里头那么多人摆在那儿,在哪儿待不是待,反正吃的用的都不是自己的银子。 洛卿语一回来就在那儿想着自己到底该送点什么,让德贵妃高兴,连带着皇帝都能够高兴的,歪在贵妃椅上的洛卿语不声不响的,而李忠则是已经把萧衍要处理的公务亲自送到了正院,一瞧这德行,喜翠姑姑真是越发的欢喜。 洛卿语倚在贵妃榻上,连午膳都不想用,闻着喜翠姑姑点的安息香就沉沉的睡去,萧衍专注于手边的公文,不时的抬头看看贵妃榻上的洛卿语,倒觉得心里头十分的安宁,没来由的觉得平静。 可一想起这小丫头的气xìng,也只得轻叹一声,这丫头可真真是个磨人精…… 迷迷糊糊的一觉睡到申时时分,洛卿语整个人睡的背疼时这才醒过来,伸了个懒腰,肚子空空饿的咕咕直叫,迷蒙着眼,就这么低声唤了一声“姑姑,口渴……” 不多会,一杯水便已经递到了自己的面前,洛卿语一杯水直接饮下之后,这才觉得嗓子口舒服了点,清醒过来时,就见萧衍定定的站在自己面前,手里还端着水壶“还要吗?” “不了,谢谢!”洛卿语把手里的杯子又还给了萧衍,四处打量着发现屋子里除了她们两个,其他人都不在,显然是故意避出去了。 “饿了吗,外头炉子上煨着燕窝粥和糕点,我让她们端进来吧。”带着讨好,萧衍站在洛卿语的身旁,开口说道。 随遇而安顺其自然的洛卿语点了点头,挪步到了一旁的圆桌旁,吃下了几块糕点垫肚,又喝了一整碗的燕窝粥,这期间,钟棠苑的桂鑫嬷嬷还特意的送来了一筐荔枝,说是广平侯夫人特意给穆昭静送来的,送点儿来让洛卿语尝尝。 洛卿语欣然收下,转身便让喜翠姑姑把湃在缸里头的新鲜蜜瓜给桂鑫嬷嬷带回去,有来有往,她可不想欠了谁的,她可还记得穆昭静爱吃蜜瓜的事情! 显然,这一个蜜瓜,勾起了一旁男人有些不好的回忆,一下连脸色都变得有些略微的尴尬! 洛卿语带着负气,自己刚一回府,转头这东西就送了来,安的什么心不言而喻! 穆昭静对萧衍根本没死心,不说上次那病是真是假,可这后头连着将近一个月以抓凶手为名,拢着萧衍在自己的屋子里,只怕死灰早已经复燃,眼见着自己回来,巴巴的送荔枝来,可不就是一种试探,洛卿语对穆昭静生不出一点好感,尤其是在她接二连三的对自己的试探,越发让洛卿语觉得穆昭静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连着睡在钟棠苑一个月,那下yào的幕后黑手都没有出现,可见这下yào的人聪明,眼见着失宠了就下个yào,回头拉着男人在自己屋里连睡上一个月,什么人都跑了,回头在这后院里普及一下,可不要乐死那些久旱盼不到甘霖的侧妃庶妃们,赌上一回命,换来男人日日夜夜守着香闺一个月,当真欢喜!” 剥着手里的荔枝,洛卿语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话,意有所指的说着,眼里满是冷笑“回头我也记着,必要的时候,自己也给自己下个yào,弄得快死了,那就好了,连睡了一个月,马上是不是就会有太医来说,侧妃娘娘她有了身孕,一窝端的,势必要把那凶手揪出来,回头揪不出来,随便的找个冤大头跌一跤,流个产,什么脏水也就能够泼到那人身上去了,神经妙算也不过如此!” 女人争宠无外乎那些,嫉妒和心计是人生来就会的这种东西,就看你用不用心思罢了,萧衍听完洛卿语的话,眉头已经开始打结,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有些讪讪的。 “我与她这一个月,一向都是分床而睡,哪里来的怀孕之说,你多虑了,我娶了穆昭静,自然要对她担负起责任,这次小月,她差点没了xìng命,并不是装出来的,至于那凶手,我自然也会想法子找出来,给你们一个jiāo代。” 洛卿语说的那些话,是萧衍从前所见过的不计其数之中的一件而已,可穆昭静的事情,他深信是真,穆昭静要强,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做文章,就好像洛卿语,爱憎分明,自然也不会真的做出她刚才所说的事情。 “随口一说罢了,反正,井水不犯河水,她们与我有什么相干,始终与之相干的人从来也不是我,要负责任的也不是我,王爷肩负重任,背上背负着多少人的责任,我们无事一身轻,只管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成。” 洛卿语见萧衍那样耐心的解释,只勾唇挑眉着说道,随后自己去到了一旁的马鞍桌上,提笔想着德贵妃寿辰该送的礼,写写画画的,只把萧衍自动屏蔽,而又一次让洛卿语给当作空气的萧衍,也只能自己坐在了书案前,把手里头的公文一点一点的慢慢处理着,小丫头嘴d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总能让他戳着后脊梁骨骂! 二人回来后就用这种好似陌生人一样的相处模式各自干着手里各自的活,偶尔这么搭一句,可是急煞了一旁干瞪眼的喜翠姑姑。 原以为洛卿语这样好声好气的回来是因为自己想通了,没想到,这小祖宗的脾气还是那么拧…… 直到日落西山,萧衍像是从前一样的宿在了外头的矮榻上,洛卿语穿着短打的衣衫贪凉的睡在里头的拔步床上,白日里睡多了倒了觉的洛卿语看着印在帷幔上的那一道侧影就是闭不上眼。 “丫头,你说你的心有时候怎么能够那么硬,什么绝情的话都能够往外说,你可真是要把我伤的体无完肤才行吗,那天还往我这脸上咬,那真咬下一块ròu来,那我往后真就没脸见人了。” 在这房中睡了整整一个月,萧衍早就清楚了洛卿语睡着后的呼吸声是什么样子,侧着身蜷缩着身子睡在矮榻上的萧衍浅声的开口,对着面前的那一堵墙像是在自言自语着。 “伤别人总比伤着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8 章 ,现在对别人的用心,说不定到最后只会变成一把把锋利利刃刺向自己,与其如此,倒不如让别人痛去的好,反正痛不在自己身上,多好!” 洛卿语闻的萧衍说的话,只负手与胸前,淡淡的回答着,话音一落,那个落在帷幕上的身影已经不见,转而是在自己的身旁,男人的呼吸声扑面而来,低沉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泛起心中一片涟漪。 “丫头,我真的是你嘴里的那个别人吗?” 第八十二章:口是心非 “是……” 时间像是被瞬间凝固了一样,洛卿语长吸了一口气,最终忍着心中的那份压抑吐出了口,说完,这心就像是让人拿锋利的刀子割了个巨大的口子一样,生生的疼,连带着鼻子也泛酸,饶是如此,她还是紧咬着压根,不让自己有任何的泄露情绪的时候。 “你可真是死鸭子嘴硬!”洛卿语的话音一落,在其身后的萧衍便将她整个人揽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抱着她不曾松开,与之在耳畔轻声说着,心里亦是微微发疼。 “死鸭子嘴硬就死鸭子嘴硬,总好过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拉着别的女人的手,在自己的面前秀恩爱的强,现在是拉着手,回头你夜御数女,也到我这儿来报个备,那我说不定还能够拿着刀子直接来砍人,我是个疯子,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您还是离我远一点,没得命丧我手里,可划不来。” 古来有之,帝王夜御数女的不在少数,几个女的上半夜,几个女的下半夜这种事情数不胜数,要真有那会的时候,她说不定真的会拿刀子捅人。 “那你牢牢的把我锁住,锁在你身边,在身上系上带子,带子由你拽着,那我不就不会跑了,要是见着我要做坏事了,那你就赶紧的拉一把,我马上就来你怀里可好。”萧衍听着洛卿语这般负气的话,越发将其揽的紧紧的,夏日的夜,两人身上只穿了薄薄的一层中衣,洛卿语身上只穿着短打的背心,萧衍一吻落在她白皙无暇的肩膀之上,听着她孩子气的话,只轻声笑言的哄着她,心都恨不能化了。 这丫头,总是能够让人忍不住的心疼,就好像是块无暇的玉,捧着怕碎了,含着怕化了,就只差把这丫头揉进自己的骨血,这样她才真真不会跑了,紧抱着洛卿语的萧衍觉得整个人无比的安心,总觉得这样才是最好的。 而现下的洛卿语囔囔着鼻子,心里头负气“牵着绳子又能够如何,想要碰别的女人,就是身上牵着十根绳子,那第三只腿,照样也能够出去坏事!” 直白的话让萧衍差一点没笑出声“臭丫头,哪儿学的,你怎么会对自己这样的没有信心,又怎么会对我这么没信心。” “一瞧见你那后院的女人,你想让我有信心,我也建立不起来,就那些个女人,要真发起疯来,她们一拥而上都能够把我五马分尸,我这儿仇还没报好,人倒先死了,多划不来。” 洛卿语让萧衍紧紧搂在怀里,整个人就像是让火烧着了一样,满脸通红不说,身子亦是燥的滚烫,她负气的辩驳时,想从萧衍的怀里挣脱,可越是挣扎,萧衍却越发将其紧紧搂着,一副死活不放手的模样。 “自我十五岁后,我便长年累月的在战场之上,一年到头都少有回来的时候,我本来也就对情情爱爱的东西不甚了解,也不知道你们这些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对我而言,女儿就是用来生孩子传宗接代的,我怕我有朝一日会死在战场,母妃无儿送终便罢了,若连个承欢母亲膝下的孩子的都没有,那要多惨! 所以我的孩子会一个一个出生,这里头为我生孩子的女人有我觉得可以相处的,也有我觉得不大喜爱的,我对她们有一份责任,可她们没有一个人会让我觉得开心又或者是牵动情绪。 唯独你,只有你,我瞧见你与你表兄在一起时,我心里头会觉得嫉妒,瞧见你哭时,会觉得难受,哪怕你咬我一口,我也只能自己对自己生气,你回荣国公府那么久,我都不敢去找你,怕你生气,怕你看见我越发火大,丫头,你别再折磨我了,行不行。” 温热的气息打在洛卿语的耳畔,带着微微的湿漉,萧衍对着苏卿语掏心掏肺的说出了自己此刻的肺腑之言。 萧衍的话,就像是一个甜蜜的魔咒,把洛卿语的心紧锢,说不动心说不羁绊,那都是假的,洛卿语知道,他此时此刻的话丁点都不假,古来,盲婚哑嫁,情爱这种东西本就少知,更何况,是旁的。可洛卿语的心里头,总是有那么一道,过不去的坎。 她不知道该如何的回应萧衍深情款款说下的话,只想从他的怀里挣脱,让自己已经空白的大脑好好休息片刻,想想,到底该如何做。 奈何,男人本就紧贴着她的身子在她不断这般的摩挲之下,亦起了该有的反应,当滚烫紧贴于洛卿语身上的时候,萧衍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沙哑,连带着气息也变得火热“丫头,你这样算不算是在故意点火,磨来磨去的,回头惹出事情来,你可别怪我狼心大发!” 说完,便是一个翻身,直接将洛卿语压在了自己宽厚的胸膛之下,整个人只俯视着洛卿语这张酡红的脸,眼里头泛着笑,勾勒起的唇角,越发的好看。 洛卿语被禁锢在这人的怀里,眼里头水汽氤氲,明知道这人是在调?戏自己,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恨恨的在其腰间狠掐了一记道“色狼!” “我是一只狼,那你这丫头是个什么,扮猪吃老虎,把宣平侯府里整的鸡飞狗跳,那邵氏至今还被远黛气的下不来床,到现在都没回过味儿来是怎么被暗害了,丫头,你吃不吃狼,不如,把我这色狼给吃了,可好?” 萧衍最爱的便是看着丫头手足无措的模样,觉得她那种舌头好似被猫咬了一样的表情,真真可爱,这样的她,没有口是心非的模样,才讨人喜欢。 手指拨弄着洛卿语的发丝,萧衍无比深情的凝望着洛卿语,洛卿语想避无处可避,被迫望着萧衍犹如星辰一般的眼眸,咬着唇…… “丫头,你看着我的眼睛,望着我,在告诉我一次,我可是你心里的那个别人?”咫尺之间的距离,四目相对时,萧衍俯身,气息相融,对着洛卿语开口闻着。 洛卿语的脸已经烧的红透,现下,想是一只烧熟的虾子一样,什么话全都表达在了这一张脸上,舌头亦是在口中打了结,哪里还能够说出什么违心的话来,端见她那副模样,萧衍一下便笑开了,展露萧衍的那一张脸,说不出的好看,就好像是浩瀚星空里,那最闪亮的一颗星。 “丫头,你说,你是不是口是心非?”萧衍低声,伏在洛卿语的耳畔,低低的笑着,像是掉进了蜜糖罐子里一样,乐开了花。 “你……”洛卿语气结,只能推搡着,让他从自己的身上下去,现下,她整个人烧的厉害,从没想过,这男人只俯身在自己的身边时,就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以后别再对我说出那样绝情的话,若真的有一天,我也掉进了死胡同里,转不出弯儿来,那我们岂不是要这么生生错过了,丫头,我待你的心真,你能感受出来的,对不对!” 萧衍侧身躺下抱着洛卿语,与她面对面着气息jiāo融,四目相对之下,洛卿语的手由着萧衍拉着放在他心所跳动的位置,呢喃着的声音,生生成了一把锁链,把洛卿语的心牢牢锁住,再好的理智,现下也抵不过萧衍这甜言蜜语的攻势,从没想过,这冷着一张脸的男人,也有这么柔情一面的时候。 她到现在都不曾忘记,这男人当初那么一大盆水泼在自己脸上的时候,那种怒气冲冲的模样,怎么又能想到,有一天,他会对着自己说出这样情真意切的一番话。 正出神想着事情时,洛卿语的唇瓣已经被覆盖,萧衍强势的将她整个人带进了自己的怀里,以舌尖品尝着她此刻的甜美,看着她脸颊上添起的晚霞红晕之色,越发觉得自己整个人似被火烧一样。 洛卿语沉溺于其中,像是一个将要溺水的人一样,无法呼吸,无法上岸的,只能攀附在这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上,随之沉沦。 吻一路蔓延至肩胛处露出了一大片白皙的暇白锁骨,带着侵略的手,似带着魔法的悸动一样,让洛卿语随之轻喘出声,动情的模样,让萧衍的笑,越发蔓延…… “丫头,往后,我再惹你生气,又不知何原因时,只消把你压着,这样吻一下,亲一下,你是不是就会火气全消了,合该是我太笨,这样的法子,到现在才想到……” 看着似化成一汪春水一样在自己怀中任由自己予给予求的洛卿语,萧衍不老实的手,点火燎原,嘴里头,却说起了让她无法羞怯到无法言语的话。 洛卿语娇嗔着在其腰间狠掐了一记,脸越发红的不像样子,萧衍欢喜,带茧的手指挑开了她系在脖颈之后的衣带,眼光顺延着她的身体,落在了那呼之yù出的雪?rǔ之上,眼里泛着的光,此时此刻,像是能把人吞吃入腹一样…… “改明儿个,让灶上多给你烧点好点的,这儿似乎还不够大,看着还有长大的空间……”萧衍的手,一手掌握着现下这一对不曾让人所欣赏过的无暇美玉一样的玉?rǔ,嘴里蹦出的yin词艳语,可谓极致,轻薄的唇,自其小瞧的耳畔一路轻噬啃咬着,泛起洛卿语心间涟漪无数,衣衫褪尽,赤身相对着的二人眼下两两相望…… 第八十三章:凶手(1) 粗砺厚实的手掌此时此刻在这无暇的肌肤之上流连忘返着,指尖轻挑着雪峰之上的莓果之上的两点粉红,洛卿语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好似电流涌过一般,整个人便成了那案板之上待宰的鱼ròu,任由着萧衍吞吃…… “王爷,钟棠苑的嬷嬷来说,下yào的人抓着了,现下正捆了在院子里,让您去瞧一瞧,好给个主意!” 临门一脚之际,外头李忠低着声音轻声低唤将里头的好事打断,他压根儿就不曾想到自己的主子正在屋子里准备做新郎,一句话,让洛卿语醒过了神,赶紧裹住了被子整个人卷进了里头,脸上的潮红下去了一半,整个人尴尬到了极致。 萧衍的眼中凝结了深深的冷意,愠怒隐藏于其中,不是为这李忠的这一声喊,而是在这一声叫唤之后,猛然的想起适才洛卿语与自己说的那些话。 是不是,穆昭静真是如此,怎么的偏生那么巧,洛卿语这儿才回来,这凶手竟就这么抓着了! “你早些睡吧,我去瞧瞧就回来!”萧衍披衣而起,快速的穿上了衣衫,对着闷在被子里做着鸵鸟一样的小丫头出声道,话语里头的失落情绪藏匿于其中。 “我也要去!”洛卿语赌气的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头,咬着唇,忿忿道。 她今儿个倒是要亲眼的去瞧瞧,这一而再再而三惹出事情凶手到底是个谁,穆昭静到底又是打的什么思量。 话音一落下的时候,洛卿语便把萧衍从自己身上脱下的衣衫快速的穿回,随后自外头只套了一件外罩的素纱蝉衣,如出水芙蓉般洁白无瑕的肌肤衬在着轻纱薄衫之下,越发显得动人多姿。 长发拢在身后只寻了一条发带竖起,就这么,洛卿语挽着萧衍的手臂与他一并的匆匆出门,而在门外守着的李忠看着萧衍不善的表情以及洛卿语脖颈上星星点点的暧昧红痕,心中一沉,自知坏了好事,只缩着脖子,等着一会儿挨训。 一行人脚下匆匆来到了现下灯火通明着的钟棠苑,洛卿语望着被五花大绑于灯下的丫头正瑟瑟发抖,而一旁端坐着的穆昭静柳眉倒竖着看着那被绑着的丫头,怫然不悦着。 絮儿,柳茯苓身边最贴身的丫头,如今由着众人押在这灯下,动弹不得。 当萧衍的身影落入穆昭静的眼中之时,她眼里泛着的冷燃起了一丝丝的火,可在见到他身旁挽手并肩而来的洛卿语之后,那火,瞬间熄灭的干净,冰冷的眼眸里,又一次的上下打量起了洛卿语,看着她披头散发以及脖颈间的红色痕迹后,便知道,他们之间刚才经历了什么。 长眼睛的自然都会看,自然一点点的细节都没能逃过那些精明人的眼…… “王爷,素来在坐胎yào中下yào的人已经找着了,厨房里一向来送水的刘妈妈与这絮儿串通,早早的把加了堕胎yào的水混在专给侧妃用来煮yào的水里头,这才会有上次侧妃娘娘小月,差点没了命这一说,那絮儿,王爷想来认识,刘妈妈供认不讳,絮儿手里还有那特意蒸馏过的yào水,这每天这么掺一点点进去,往后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我们侧妃娘娘的身体……” 女人生育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这絮儿背后的主子真心的dú,毁人生育,若不好好处置怎么了得。 早在萧衍没来以前,絮儿就已经让桂鑫嬷嬷一顿的教训,脸上半点不曾有个什么,可这看不见的衣服里头,早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就这儿,桂鑫嬷嬷都觉得不带解气的。 洛卿语自来这王府里,见得最多的就是现下立在一旁的穆昭静与桂鑫嬷嬷,旁的谁都不认识,对那絮儿,也不甚了解,眼下,她只放眼把目光都盯在了桂鑫嬷嬷与穆昭静的身上,穆昭静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萧衍的身上不曾离开,尤其是他们紧扣着的这一双手,洛卿语从那眼里头看出了嫉妒与怨恨,丝毫不带掩饰,她猜的不错,穆昭静的心,根本就没离开过萧衍身上一点。 而桂鑫嬷嬷的神色则全投注在了地上的絮儿身上,对絮儿恨不能做出将其五马分尸的意图,这样的恨,装不出来,想来那一次穆昭静出事是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9 章 “那絮儿是柳庶妃身边的人,王爷不如把柳庶妃请过来问问清楚吧。”洛卿语不方便说话,也认不清人,喜翠姑姑早把这府里的人弄的清楚明白,在所有人都打量着萧衍该如何处置这絮儿时,喜翠姑姑小声附耳在其身畔说道。 洛卿语虽说记不得人,可也记得喜翠姑姑与自己提及过,那柳庶妃家世不高,一向是这府里梁侧妃的马前卒,若真要问,只怕也该把那梁侧妃一并的找来,女人们弯弯绕绕的事情,谁都不能够保证今日是朋友的人,明日是否会是敌人,倒不如一块全凑齐了,她也好认认人,也仔细的看看清楚,到底是个情况。 “把人全叫来。”喜翠姑姑的话一落,洛卿语靠在萧衍的身旁不动声色的只用着三人之间才能够听到的声音低语着。 “去把各院的侧妃庶妃通通叫来此处!”家和万事兴,后院里头的事情萧衍虽然不管,可也绝不容许有这种家宅不宁的事情闹出来,杀一儆百,这样的事情,必须严惩不待。 萧衍一声令下,不多时,各院的众人便已经到场,连带着刚带着孩子入睡的柳茯苓亦匆匆赶来,跑得上次不接下气的她显得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一副精神不大好的模样。 侧妃高露,庶妃柳茯苓,侧妃梁庭容,庶妃阮轻歌现如今一个个的都站在洛卿语的面前,阵容不算强大,可算起来也是有一只手,再来往后若多进来两个,都好凑两桌麻将了,更不用说她们生下的那些个小萝卜头。 洛卿语只看着眼前那一个个花红柳绿的女人们,心里头便是对萧衍一阵的鄙视,这男人还真是会注重生育大计,瞧瞧能干的。 “妾等见过王爷王妃!”这些女人们除了穆昭静外,余下的都只有在这个时候才算是真正见到了洛卿语的尊容,谁也没想到,这一个十六岁的黄毛丫头,竟然长得这样活色生香,尤其是现下这一套算不得正经的打扮,便是个女人,光看着都觉得她是个尤?物。 洛卿语一个个的将这些女人的容貌打量过去,眼里没有一丝丝的避讳和收敛,眼瞧着也是个顶个的美人,心中醋酸着,只道萧衍真是好福气,想尽了齐人之福,还子孙满堂。 一个横眼只扫向一旁的萧衍,手在宽下的长袖之下遮掩着,狠狠的一记便是掐在了萧衍的腰际,只拧的自己手酸时这才放开,彼时,萧衍强忍着痛,脸上还是那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茯苓,你身边的絮儿给穆侧妃下dú,抓了人赃并获,且证据确凿,你可有话说?”萧衍带着着洛卿语负手而立,将其紧拢在自己的怀里,凛若冰霜一样的脸,现下凝神望着一旁脸色苍白至唇角都显得发紫的柳庶妃身上,眉头拧紧着模样,震慑着在场众人的心。 “我……妾……妾不知道,妾这一段时日身子不适,早已经不甚出门,每日里只在自己的安昌居照顾宸儿,倒是这丫头,最近总是往外跑的勤,也不知成天的都在忙些什么,妾精神有限又想着这丫头素来懂事,便不曾过问,今儿个都快下钥了,也没见她回来,后来王爷召唤,人就已经在这儿了。” 柳茯苓满脸的慌乱,抚着胸口苍白着一张憔悴消瘦的脸,与萧衍申诉着,刚说完话,脸瞧着便已经成了青白之色。 “去给她找个大夫来看看,她好像快死了!”洛卿语一见柳茯苓的脸色,以及她唇角发白的模样,就知她的毛病只怕是在心脏上,这一路的小跑再遇到情绪起伏一刺激,没等找到凶手,反而人再死了,那就完了。 洛卿语扬声指着柳茯苓大声的嚷着,也不晓得半点的避讳生死字眼,府里未曾与她打过jiāo道的妃妾都把视线极重在她一人的身上,眼下,话一出,自不用说,引来一众视线注目。 萧衍听从洛卿语的话命人找来了大夫,而扶着柳茯苓进来的丫鬟绵儿只在一旁轻声低泣道“不瞒王爷,我们庶妃娘娘病了快有头两个月,断断续续的,总喊着心疼,这后院,除了梁侧妃那儿,我们哪儿都不曾去过,这个月里,庶妃娘娘病越发的重,早已经不出门快有半个月。 如今一直都是奴婢在身边伺候着,絮儿则常去梁侧妃那儿听从召唤,要说这有什么事情,也找不到我们庶妃,尤其还是什么下dú的污烂心思,我们庶妃一向不与人争,只带着小公子,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 绵儿伶牙俐齿的一番低声哭泣,就算是把这罪从柳庶妃的身上推开了,且把这罪送到了梁侧妃的身上,果然,就见着那一旁的梁廷容以最快的速度站出来,毫不客气的一巴掌煽在了绵儿的脸上,十足的力气打的绵儿跌坐在地,且泼辣的怒骂着。 “你若不会说话,大可不说,没人当你是个哑巴,你若敢胡乱的攀咬,我这儿不用王爷发落,就能够打落了你满口的牙,你算个东西,我与你家主子一向较好,不说这事情到底与你主子是否相干,就是相干,你也用不着这么快的推诿着,把事情推脱到我的头上,絮儿这个月统共来我这儿四回,不过帮你主子讨些冰块,你那一大摞子的话,是在挤兑谁?” 第八十四章:凶手(2) “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真是精彩,多少年没见过这么热闹的一出戏了。” 在梁庭云将绵儿痛斥一顿的怒骂之后,噤声着的人群里,一声轻笑脆生生的响起,高露手持着一把浅金稀底绣球花缂丝团扇掩唇笑的开怀。 多新鲜呐,这两个一向抱团与自己争抢做对了数年的女人,竟然有朝一日也会各自撕扯反目,真真是稀奇,她今儿个回去,只怕她做梦都能够笑醒。 “你与这柳庶妃好的恨不能穿一条裤子,吃一碗饭,连带着二公子,都是你们一起养大的,怎么这柳庶妃病了快两个月你都不晓得,只与她身边的陪嫁丫头往来,yù盖弥彰也用不着那么明显,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瞧瞧这一巴掌打得,啧啧啧……” 高露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上挑着那一对柳叶眉,自在一旁嗤笑着扬声,眼里头尽是取笑之意。 “我与柳庶妃jiāo好这后院里头谁不知道,哪里用得着你再来提醒,可再jiāo好,我们自己总有自己的事情,一个娘胎肚子里生出来的,也是各过各的,更何况是这,那絮儿又不是我身边的人,我若不为自己辩驳两句,回头就如你似得,尽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那还了得,毁人生育那可是大事,要遭天打雷劈的,我可不想自己身上凭白添这么一个罪孽!” 梁廷容镇定从容的把高露取笑自己的话又一次的直接还给了她,一副不容人撼动的模样,凌人的气势浑然天成,只让人看着,便是敬畏三分。 可高露却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天大的好机会,白捡都捡不来,怎么能不好好的把握,不说旁的,就是让这梁廷容好好跌一跤,也是好的。 “瞧瞧你这儿着急的,心虚什么,你为人处事一向滴水不漏,怎么偏今儿个躁成这样,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是非公断自有王爷定夺,我怕什么。”梁廷容见不得高露那副轻狂的模样,一个眼刀送过去后,便负气的自寻了位置,再不理会高露。 现如今,柳茯苓正坐在一旁的紫檀木圈椅上由着刚来的大夫为其把脉,满头的细汗苍白到如纸般的脸色以及已经发青的嘴角,让现下的柳茯苓看上去就好像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的人,大夫一阵扎在合谷穴,又在其指尖放了五六滴的血,这才让柳茯苓的状况有所好转。 “王爷,庶妃娘娘中了dú,小的已经问过庶妃娘娘,她说近日来总是神思倦怠,心悸头晕,浑身各处都没有丁点的力气,且刚才,侧妃娘娘指尖放出的血是黑血,怕dú已侵五脏就算是解了dú,身体上也会多多少少会留下些隐患。” 大夫的定断出口之后,原本歪在圈椅上的柳茯苓吓得跌倒在地,匍匐着恨不能爬到萧衍的脚边去“王爷,妾自入府后,从不与人结仇结怨,是谁要害我,我……王爷救我,救我啊……” “王爷,您一定要替我们庶妃找出凶手才是,这显然就是有人故意嫁祸,您瞧瞧,多巧合的事情,穆侧妃被下yào,絮儿是凶手,我们庶妃娘娘还让人跟着一块下了dú,这明显是有人故意要让我们庶妃娘娘做替罪羊,还请王爷明察,还我们庶妃一个公道。” 柳茯苓虚弱的跌倒在地,一番梨花带雨的哭诉完后在其身边肿着半张脸的绵儿接着她的话音,为其申冤着,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当真像是那六月飞雪的窦娥,委实冤屈。 三个女人一台戏,瞧瞧这儿站着的人那些女人,恨不能能够唱一整天了,真是热闹到了极致。 洛卿语四处张望打量着在场的众人,当柳茯苓与绵儿在不住哭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之时,站在一旁的梁氏脸上,是掩饰不去的怒火,像是发怒的巨兽,恨不能撕咬着身旁的猎物一样,显然,她应该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反咬一口,且让自己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说不定是自己吃坏了东西不晓得罢了,你这小丫头倒是会攀扯会说话,一个黑锅甩的真真干净。”梁廷容的眼神狠厉,冷哼的轻笑着,丝毫不把眼前这对吃里爬外的主仆不放在眼里,心里头已经算计着待事情过去,该怎样收拾她们,而绵儿在看到梁廷容锐利的似如猛兽般的神色之后,心中只是一颤。 “王爷,奴才派人刚刚去查过,那絮儿的哥哥前两个月得罪了京中的地痞,让人打的半死送进了牢里,原本是快死的人,可后来絮儿的家人不知怎么的,竟然找了个大夫进去日日的给他瞧病,如今在狱中好吃好喝的倒成了个大爷,就是人没放出来。” 不多时,去而复返的李忠把萧衍要的信息带了回来,萧衍听完李忠的禀告之后,整个人的脸色变得越发不善,只把怀疑的视线投注在了梁廷容的身上,她父兄跟在康王手下当差,管的就是牢狱之事,几项串联,有的没得,现下一捋后便都清楚了。 梁廷容光看萧衍看向自己的眼神,便知道,他是在怀疑自己,多辩驳的话只会越描越黑,她哪里能够想到,养了这么多年的狗,竟然会奋起直扑反咬自己一口,早在自己要给穆昭静下yào的时候,她就已经准备好了退路,防着自己与她抢儿子,用了这么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 会咬人的狗不叫,可不说的就是这该死的柳茯苓。 “梁侧妃可真是好手段,自己的肚子生不出东西,也希望捣腾的旁人也生不出,这还不算,还想着一石二鸟的抢别人家的儿子,可真是好脑筋,瞧瞧这一出出的,少有,可惜啊,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天爷不遂你的心愿,你想什么法子都没有用。” 高露与梁廷容一路斗了这么多年,自然少不得要在现在这个时刻落井下石一番,在自己会意了其中的一番心思之后,高露只勾唇着,得意的看着那儿脸色变僵的梁廷容,只等着看她的好下场。 “用不着你来戳我的痛脚,生不了孩子又能够如何,就是挣命生出了孩子,若这孩子不出息,我压根儿也不稀罕,别把自己想的多金贵,也别把人想的多龌龊,我是什么样的人,王爷心中自有明断,轮不到你们来挑唆,你说是我下的dú,是我唆使的这一切,那就请你拿出证据来,要不然,你可别怪我撕烂你的嘴,我这儿可不看你到底是谁的女儿,谁的外甥女!” 懒得与高露那泼fù干耗下去的梁廷容,只挺直着背脊,盛气凌人的与高露拉锯着“王爷若是不相信,让人搜院子就是,什么这个dú那个dú,人做过总会留下痕迹,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你们证据确凿,那便由得你们处置,若没有证据,谁敢在来造谣我一句,我割了她的舌头!” 梁廷容的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只把眼恨恨的剜在了那一旁跌坐在地,显得无比可怜的柳茯苓身上,萧衍一个动作示意,李忠便带着人每个院落仔细的搜查了一遍,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连带着上了锁的匣子都不曾有半点的放过。 最终,在柳茯苓所住的安昌居内,搜到了许多dú物,里头自然有让穆昭静差点没了孩子的小产yào方,也有一个瓷瓶罐子,里面装的是会让人产生心悸头晕的番木鳖粉末,少量服用,便会如刚才柳茯苓那样的症状,可真是一个人赃并获。 当那些dú物被一样一样的列至在柳茯苓的面前时,她的脸,瞬间便变了颜色,满脸的不容置信,慌张的转而望向梁廷容时,梁廷容的脸上,只有冷笑。 “人赃并获,高露,你的脸疼不疼?”梁廷容望着一旁一副不容置信模样之色的高露不屑的一笑,只故意的笑道。 “哼!”高露气结,一口银牙紧咬着,冷笑过后,只丢给了梁廷容一个白眼,不再理会一旁昂长着脖颈气焰嚣张着的梁廷容。 “柳庶妃,现下也该你自己好好的向王爷解释了,你我相jiāo一场,我也搞不懂,你做这么多手脚,来暗害穆侧妃又来抹黑我,到底是何意图,敢情这真正想一石二鸟的人,倒是你。 我这些年难道待你不够真,你绕了这么一大圈子,搭进去这么多人,若非眼下证据确凿,我可不真成了那蛇蝎心肠的人,你真是太让我心寒了。” “你……”柳茯苓气结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件件铁证,气的一口气上不来,便是一口鲜血直接喷洒而出。 明明这些东西该在梁廷容的翠鸣居里头,为什么…… 她想不通,早在梁廷容逼迫着自己给穆昭静下yào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一定要想法子护身,护住自己,所以她与絮儿策划了这一个局,先是让絮儿的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0 章 落入大狱遭些罪,吃些苦,再让絮儿假意投诚,自己故意服食dúyào,为的就是让萧衍深信,梁廷容是这背后的凶手,也为了保住她的宸儿,能够在自己的身边,不被人抢走。 “宸儿自幼便吃着的蜂胶中,我下了yào,你若希望他能够好好的活着,那你就最好乖乖听话,把什么都自己扛了,要不然,我可不在乎别人的儿子死不死……” 在柳茯苓用着怨恨到极致的眼死死的盯着梁廷容,棋差一招,满盘皆输,心中正无尽后悔的时候,梁廷容已经蹲下,背对着萧衍的她,在柳茯苓的耳边,说着让柳茯苓,恨到不能撕心的话。 第八十五章:凶手(3) “恶dú的女人,你这个恶dú的女人,王爷,给穆侧妃下dú的是她,她拿宸儿的xìng命威胁我给穆侧妃在她的坐胎yào里头下dú,那yào方就是她给的,她刚才又威胁我,宸儿时常吃惯的蜂胶里她下了dú,她拿宸儿的命威胁我,王爷,您赶紧救救宸儿,赶紧救救他,宸儿会死的,会被这女人害死的……” 就在梁廷容的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柳茯苓的手再也控制不住的直接伸到了梁廷容的脖颈之上,想要一把掐死这恶dú的女人。 她自入府以后,伏低做小的跟在这女人身边苟延残喘的为她做尽了该做的所有事情,她生怕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一脚踢开,为防这一天会早早的到来,她小心翼翼的防备着,却没成想,这个女人,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利用。 撕破脸扯下所有伪装的柳茯苓使劲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柳茯苓满腔怒火熊熊燃烧,只把梁廷容摁倒在地,撕扯她的头发,狠掐着她的脸,把梁廷容往死里打,可惜久病多时的她,不过挠碎了梁廷容的脸颊一点点,她就已经处于劣势,反而便让梁廷容给打的气息奄奄。 “疯了魔的女人,枉我这些年看你娘家远在千里,对你百般照顾,没成想,我倒是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你何至于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宸儿可是我们两个人亲手带大的,你怎么会蠢到以为我要害他,若我真要抢他,当初,你生下他的时候,我就可以让王爷直接抱给我养,你当初是个地位,只不过是个良家子,连个庶妃都不是,若不是我苦求王爷,看你在生了宸儿的面子上,你至今也不过还是个良妾,你真是无yào可救,好心当成驴肝肺,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 抚着被抓伤的脸,梁廷容一脚狠踹在了柳茯苓的身上两人眼下是彻底的恩断义绝了,柳茯苓对着梁廷容的一番指控,让萧衍的脸色越发的黑沉,从这二人撕破脸皮的那一刻开始,萧衍就连旁的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曾说过,可洛卿语让其紧握着的手能够感受到,此刻,萧衍的愤怒。 女人多了是非就多,从前她们只面和心不合,萧衍只怕也知道,可眼下,这样的情形,只怕萧衍也是头一次见 “统统都给我闭嘴!”就在这梁廷容与柳茯苓大打出手到互不相让的时候,萧衍一声怒喝,让在场众人噤声,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现在就去给二公子把脉,好好检查,看看是否如柳庶妃所言,二公子身体有恙。”萧衍从没想到过,自己的后院竟然有朝一日也会乱成这副德行,那些个侧妃庶妃一个个成了市井泼fù,张口就来,那狠决的心思,竟然比谁都厉害。 不论今儿个这桩事情到底是谁做的,梁氏与柳氏谁都脱不开干系,反目成仇,各自攀咬,不过是狗咬狗一咬一嘴的毛,至于自己的表妹,只看那张得意且欢喜的脸,便知道,她的心思也不正,满场的人,最冷静的就只剩下了阮清歌与穆昭静。 阮清歌素来不爱出门,带着两个女儿成天只单过自己的小日子,不与谁jiāo好,也并不与谁作恶,至于穆昭静,现下,则显得过于冷静,她是这其中的受害者,可眼下,却像个旁观者般的,冷眼望着这里的一切,倒让人有些看不清楚。 现下的萧衍自心中长叹出声,这一刻,真觉得自己府里的女人让他太过糟心。 “禀王爷,小的再三给小公子做过检查,小公子的身子健康,没有什么中dú的迹象,脉象平顺,想来是柳庶妃多虑了。” 在萧衍抿着唇冷眼看着众人的那一刻,大夫匆匆归来,向着萧衍禀告着,当大夫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梁廷容的嘴角上扬,yīn谋得逞般的得意一笑,而柳茯苓则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就在刚才,她着急的向着萧衍告发梁廷容的恶dú模样时,她已经把自己就这么搭了进去,间接的认了自己给穆昭静下dú的那一罪,她着急的慌了手脚,就这么落入了梁廷容的圈套! 面如死灰的柳茯苓现下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七上八下的跳着,只慌乱的看着立于台阶之上的萧衍,紧咬着唇瓣。 “王爷,这一切都是梁侧妃做的,奴婢敢用xìng命担保,求王爷明察。”绵儿不甘,三人计划了这么久,吃苦受难了这么久,眼瞧着临门一脚便要成功了,可最后,竟然就这么输了。 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绵儿不住的磕着头,只把那脑门子磕破了,也没等来萧衍的一句声音,脑袋晕眩着的绵儿最终倒在了地上,没能爬得起来,由着人拖了下去,而在场的所有人屏息凝神,等待着萧衍的发落。 “侧妃梁氏,庶妃柳氏,自今日后不得本王的命令,不得出自己的居所一步,违者重罚,往日里身边伺候的人尽数赶出王府,从今以后,不得再在京中出现,小公子jiāo由王妃亲自教养,至于梁氏所掌管的府中中馈,以后也jiāo由王妃亲自打理,从今以后,府中上下一概只得听命于王妃一人,若敢有丝毫的懈怠,赶出府或打死,皆不论!” 在众人屏息凝神的等待之下,萧衍的决断已出,可当这决断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惊讶的合不拢嘴,恨不能那下巴都能够掉到地上去。 先说对梁氏与柳氏的处置,这不难说,是最挖人心的,一个失去孩子的抚养,一个失去权利的控制,这两样东西对与梁氏与柳氏都是最致命的,萧衍根本没理会这下dú的事情到底出自谁,只认定了,与她们二人脱不了干系就是,他用了最狠决的方式,让这二人的脸上狠狠的煽上了一记巴掌,也让这二人尝到了最大的一个苦头。 可把孩子与权利都jiāo给洛卿语,却是谁也不能够想透的,自己都是个傻子还需要人来照顾,怎么照顾个孩子,怎么去管理王府偌大的家业,不说府里的事情,府外每月的田租,外头的冰敬炭敬与那些人情事故上的往来,都是事,她一个傻子,哪里能够掌控的住。 高露眼瞧着梁廷容失去执掌中馈的权利,心里喜不自胜只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就等着萧衍说话,把府里的事情jiāo予自己,没成想,半路竟然杀出一个程咬金,且那人还是个该死的傻子。 “王爷,王妃初到府中,是怕还不了解府里的事情,又要照顾个孩子,想是忙不开,不然,让妾帮着王妃一起照顾府中诸事,这样,王妃也不至于忙不过来。” “王妃有陪嫁的管事婆子,又有身边的亲信提点,哪里用得着你多管闲事,狗拿耗子,管好你自己的就行了,眼巴巴的做个跳梁小丑,你虚不虚,你倒真会上杆子献殷勤,你只道王爷是个傻的,连你心里存了点什么糟烂心思都不晓得。” 眼瞧着大好的机会就在自己的眼前,高露哪里肯生生错过,就在萧衍发落完的那一刻,她赶紧的出声,忙的凑上前时,梁廷容便已经讪笑着出声,丝毫不给脸的讥讽着高露。 梁廷容心中清楚,萧衍这次动了怒,短期内想要出来,怕是不能够了,可不管怎么样,这权利落入一个傻子手里,可比落入高露手里来的强,自己在府里培养了多年的势力,哪是她一个不过嫁入府中两月的傻子能够撼动的,正主儿做不了主,那些个老妈婆子们算个什么,等将来出来了,她还是说一不二的掌家人,可若落入了高露的手里,那可就难说了。 高露肖想着这个位置多年,若真将这权利落进了她的手里,不等自己出来,她培养的那些人,只会被生生的赶出府去,真到那时候,她便真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一个被禁足的人,轮得到你来说什么,你怕手中权势下移,怕你暗中培植的那些人会被撬走,你仪仗着我们王妃心智不足,害怕我chā一手,梁廷容,你只看看你自己的心计有多深,你就知道你有多恶dú,所以你只配禁足,只配被夺权,你还是少说两句吧,免得暴露更多,往后再不好收场,那就完了。” 高露哪里能够让梁廷容这样坏了自己的事,一个声音过去,便把梁廷容的心思当众的拆穿,毫不避讳的把洛卿语的缺点当众说出,说完,换来的则是梁廷容的一个冷笑。 “五十步笑百步,有那时间想管府中大事,你倒不如把自己的儿子管管好,好歹也是庶长子,再怎么样,也要把课业学好了,没得成天在学堂里打架,惹人生气,丢我们王爷的脸!” 那一句庶长子,真真刺痛着高露的心,只堵得高露杏眼圆睁,恨不能咬死了梁廷容。 “各自回去好生思过,露,你若想陪着他们一块,我不介意把你的苑子也围起来!”、 萧衍此刻不耐烦听他们这般争吵,一个怒吼,便让现下掐的脸红脖子粗的二人闭了嘴,高露不服,可还是忍下了这一口气,好歹那该死的梁廷容被禁了足,就凭这一点,她也该笑,而不是和她一般见识! “就且看着,你这个不生蛋的母鸡,能什么时候,从你那苑子里出来,再耀武扬威,我可很是期待呢!”不服气的高露扬起一抹冷笑,冲着一旁将要被带走的梁廷容挑衅着。 第八十六章:掌家(1) “各自回去好生思量自今以后这王府里究竟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若是想不明白想不通透,那你们往后一个个都不需要再出来了,王府里不需要心思dú辣的人,你们成天的禁足,王府也养得起!” 萧衍沉着脸厉声之下的一声警告是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的,他在掐打着在场的众人,算是警醒。 梁廷容心中一沉,自然清楚自己成了那杀一儆百而为首的人物,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还让自己养了多年的狗反咬一口,这一身脏水,在萧衍那儿,她是一辈子都洗不清了,她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柳茯苓的。 柳茯苓撑着只剩下半条命的身子,随着前来押走她的嬷嬷自回了安昌居,在望着梁廷容打落牙齿和血吞的面色之后,心中只道好笑又畅快,这么多年,她像条狗一样的匍匐在梁廷容的脚下,为她做尽了坏事,可到头来,她还是要被梁廷容一脚踢开,虽说今日没能把梁廷容扳倒,可让她惹了那么一身腥,将她禁足,她已经很是欢喜。 虽说孩子被夺,可这孩子好歹养在的是一个不顶事的王妃膝下,总比这府里其他任何人来的强,这点上,她比梁廷容好过,也比她舒坦,正院里有洛卿语看护自己的孩子,她并不担心。 余下众人,脸上表情各异一众沉默着各自回苑,穆昭静立于自己的门前,望着被架走的梁廷容与柳茯苓,深吸了一口长气,随之突出,眼里带着许多的莫名,而洛卿语好似踩了一脚的狗屎,面色下沉,这好好的,自己要成了管家婆不说,连带着还要替人养孩子,这最吃亏的竟然成了自己。 满脸的心不甘情不愿,洛卿语撅着嘴跟在萧衍的屁股后头回到了自己的正院,不多会,就有nǎi妈婆子带着一个小萝卜头来到了此,小萝卜头还在香甜的睡着,显然刚才的事情未曾让其受到打扰,可洛卿语则是一脸的菜色…… 按理她才十六,她自己还是个孩子,现在,又来一个,她那嘴翘的满天高! 不说是洛卿语,就是喜翠姑姑现下也是一脸的尴尬,嫡母养妾侍的孩子不算新鲜,可那些都是从小养起的,现下这孩子都已经半大,已经记事认得自己的娘了,再换人养费功夫费力气,可能到最后,还会落了个吃力不讨好,回头在弄个后娘的名声,真真难听。 喜翠姑姑不大赞成萧衍把这孩子抱来的做法,可也实在没有理由反驳,妾侍犯事总不可能让这半大的孩子一人生活,也不可能让这孩子再给另外一个妾侍,可就算知道道理,人心还是会偏颇,眼下,看着那睡在rǔ母身上,睡的香甜的孩子,喜翠姑姑便是一声长叹,这么看这孩子怎么不顺眼。 原指望着洛卿语与萧衍好好过过日子的小日子,最好能够早早的有个孩子,这始终还是有了自己的孩子最定神一些,可眼下这情形,唉…… 府中中馈这事儿到不着急,这孩子定然是个麻烦。 再怎么不顺眼,喜翠姑姑还是把人安排进了远离正院内室的厢房,nǎi妈婆子都是从小照顾孩子的,其余的人都是李忠新找来伺候的,都是萧衍最信得过的,余下的那些从前在柳茯苓身边伺候的,都已经被撵出了府,连带着梁廷容身边贴身伺候来的陪嫁丫头也一并打发了出去。 萧衍雷厉风行,显然是要把这府里的风气好好镇一镇,且让那些有歪心思的人,不瞎动脑筋。 “我对府里头的事情根本不了解,那账册什么一概看不懂,就跟真的傻子一样,好好的,做什么要我去搀和这些事情,回头把王府里管乱了,不又要害你丢面子。”回了正院的洛卿语恹恹的坐在桌前灌下了一整杯的水后,气冲冲的朝着萧衍说着,只嫌她给自己找了这么个苦差事。 “你是睿王府的正妃,本该掌府中中馈,管府中事物,从前我委屈了你,现下借着这些机会,把所有该属于你的一切统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1 章 还你,谁还能生来就会看账簿,管事情,若是不会,我让人教你就是,再不济,我把这府里头好的,挑着来给你打下手,别皱着一张脸,先从王府里的事情学起,往后,你可以是要掌管更大的地方的,现在不学着,可怎么行。” “可我只想做个好吃懒做的人,根本没多大的志向,每天只想玩儿就成了,好歹我也是这府里头最大的,那些累活就该找别人做,找我干嘛,费脑子吃力又不讨好,我何苦啊。” 洛卿语从小偏科厉害,一向数学都是在边缘上顶个及格,原身更不用说,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还是自己来了这儿才开始习字练字的,现如今,要自己去管家,这就跟瞎子点灯一样的,可不是要愁死洛卿语。 萧衍也是乐了,这府中中馈一样都是香饽饽,人人都恨不能抢得,且看刚才的高氏就知道,怎么到了洛卿语的手里,就好像是握了一块烫手山芋,原本以为洛卿语最先排斥的会是宸儿,没想到,竟然是府里头的中馈成了她第一个反感的对象,这丫头,也真真是稀奇。 “府里头该好好的管管,今日瞧着这府里的风气,确实不行,你身为王妃,无论用什么法子管着这王府都是应该的,今儿个我站在那不过一瞧,我竟有些后悔,后悔早娶了那么多的人,让自己在你的眼里落了个不好的名声,也让你有无数的烂摊子需要收拾,真真对不住。” 萧衍牵过了洛卿语的手,将其纳入自己的怀中,轻声的哄着,说出了自己的内心话,他从前的想法与现在竟背道而驰了,女人在精不在多,若得洛卿语这么一个,其实也够了,可现下,府里闹了这么一出,他真厌烦了自己身边竟然有这么多人,可厌烦归厌烦,人已经娶了,孩子也生了,也只能这么忍着。 “行了吧,你今晚去厢房陪着那小萝卜头吧,我是真的累了,没得睡到半夜醒过来,再听见小萝卜头哭着嚷着要亲娘,我可就完蛋了,我脾气不好,睡不好我要杀人的,你小心把这小萝卜头弄过来,我一天三顿的打,人家可都说的,后娘的心,黄连的根,你可把你那宝贝儿子看好了,要往后少根头发,你可别来找我要。” 萧衍放低姿态对着洛卿语说着掏心窝子的话,洛卿语最受不得他那几句甜言蜜语,一说,恨不能心头泡软了,为了表情立场,她算是先把丑话说在了前头,可这话不过刚一说出口,萧衍那儿便笑了。 “小姑娘家家的,成天也不知道和谁学的,话一套一套的说,让我都不知道怎么接了,要知道我在朝堂上都能够群战舌儒,偏到了你这里,我连你一个都说不过,丫头,你是不是天生就是来治我的,一物降一物,果真是如此。” 紧紧的抱着洛卿语下颚依偎在洛卿语的发丝之上,轻声低语着,唇轻吻着她的发丝,只觉得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十分的踏实,生生死死见惯见多的男人,第一次有了一种归属感,觉得自己是属于这个小丫头,这个小丫头能给自己从没有过的安定,好像是浮萍飘久了,有了依靠,不需要在四处漂泊一样。 “丫头,要不然,我们把刚才没完成的事情,继续做下去吧。”萧衍坏笑着轻咬洛卿语的耳朵,在其耳边轻声的吐气,丝丝道。 洛卿语被这一声腾的一下脸瞬间像是被烧红了一样,只定定的望着萧衍,脑子里想起的是自己与他赤身坦诚而见时的样子,就在不久前一点点的时候,自己差点点从姑娘变成女人…… “辣手摧花,我才十六岁,回头有孩子了怎么办,要不然你再等等,等我二十了成不成,女人生孩子万一生不成死的快,我不想那么早生孩子,不然,你自己用手解决一下?” 洛卿语在这一瞬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事,那就是在这个年代没有避孕的套套,吃yào又太伤身,等万一想要的孩子的时候,把身体吃坏了,没有了就完了,可这个年代里生孩子那是生死关前走一遭,她才十六,按照这位大爷后院里的女人生孩子的速度,那应该命中率挺高,这会让他吃了,真有了,那她十七就要生孩子…… 洛卿语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条黑线! 就在她发呆着在心中计算着大爷的命中率时,萧衍见她傻傻愣愣的模样,只心中好气又好笑的在她的头上敲了一下“你这脑子里成天家的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二十岁前我不碰你,你要让我憋死不成,放着你这么个人成天软玉温香在怀,我要我靠手,你要我靠手?” 当初在马车里,他不得已才用手解决,堂堂王爷,这种事情做一次就算了,也亏这丫头想得出来。 “那不然,我吃点亏,你用我的手,你看可以吗?” “洛卿语!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第八十七章:掌家(2) “掐死了我,那您老人家往后是不是会用手到老,别别别,还是留着把我养养肥吧,我真困了,您让我睡觉吧,成不成?” 眼见着萧衍的手伸到了洛卿语的头上,洛卿语忙的举手投降,一脸装乖卖巧的讨好着萧衍道,萧衍看她那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儿,也只能长叹着放下了手,一把打横的抱起洛卿语,腾然离地的洛卿语吓得双手护在胸前,活像是个受惊的兔子,定定的望着萧衍,生怕她真把自己给吃了。 萧衍只丢给她一记白眼“我不是色中饿鬼,你别那么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只是抱你去睡觉而已,瞧你那小人之心的样儿。” 洛卿语听后乖乖的放下了手,只撅着嘴,嘟嘟囔囔道“您是不是色中饿鬼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您一定是个生孩子好手,王府里除却生不出孩子的,但凡跟你睡过的,都有了孩子,还有双生的,我真不想那么早生孩子,可我也不希望你去别人那里,想想,还真有些纠结……” 这儿医疗落后,生孩子更是在搏命,原身的年纪只有十六,从小受苛待,发育尚算不开,就连葵水,还是在前一个月才刚来,这个身子现在根本不适合生育,可以萧衍的体力…… “脑袋瓜成天都不知道想着什么,那么不灵敏,不生孩子有好多种法子,你那么小,我也心疼啊,今天早点睡吧,等以后,我慢慢教你。” 萧衍抱着洛卿语躺在了身后的拔步床上,看着她满脸为难的样子,只伸手在她的额头上略略弹了一下之后,印下一吻,坏笑着在其耳边轻声言语着,说完,便抱着她沉沉的睡去。 他也累了,折腾了这大半宿,再好的兴致也搅合没了,他不急于一时,往后总会有更多的时间,来陪伴这怀里的丫头,至于孩子,总会有,总会生的。唇紧贴着洛卿语白皙的额头,萧衍嘴角上扬,闭目着将怀里的小丫头拢紧,累坏的洛卿语在听着萧衍均匀的呼吸声后,亦快速的沉入梦乡…… 深夜,早已安静下来再没有一丝喧嚣的后院里,穆昭静的双手环抱与胸前,后背紧靠在窗檐之上,抬头,望着窗外高高挂起的灯笼里,那一抹橘黄的烛火忽明忽暗,毫无一点的睡意。 拔步床前的矮榻上薄被尚且叠的整齐,那上头还留有着萧衍身上所带有的气息,可人却已经不在,这一出下dú事件已了,再看今儿个洛卿语一回来,萧衍的整个心都扑在她身上的样子,心中知道,往后,萧衍只怕再不会来这里。 坐着十二台花轿进府,引来人人侧目的穆侧妃,短短三个月,竟然生生没能够拢住萧衍的心,说出来,真是让人耻笑…… “侧妃娘娘,按照您的吩咐,安昌居那儿,我已经派了人小心的照顾着,也请了大夫,每天会去照料柳庶妃的身子,定然不会让她在禁足的期间有任何的闪失,那梁侧妃那儿,我们可要动动手,好给她一点该有的教训,她的手伸的太长,且对您不利,就这么把她关在自己的苑子里真是便宜了她,这会她身边那些最亲近的人都被调走,来的都是李忠刚调去过的,想要动些手脚,轻而易举。” “用不着,保住了安昌居那位的命,那梁侧妃那儿用不着我们动手,这两个人就会掐的你死我活,她们一向抱团,可今天竟然来了个窝里反,两个人现下势同水火,哪里还用得着我们去多做什么,再说了,李忠亲自送去的人,必然都是王爷手里的亲信,现下,王爷有心治理府中诸事,若我们chā上一脚,岂不自讨晦气。” 梁廷容,柳茯苓,她们两个不用人动手都会互掐,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是好的,可穆昭静根本也没把她们放在眼里,眼下,萧衍已经做出了惩罚,自己再出手,没必要! 要紧的根本不是别的,而是萧衍的心,再不会回来了,而自己的心,又要怎么办? 眼瞧着穆昭静在一旁怔怔出神的厉害,桂鑫嬷嬷只为其叹息着,出主意道“要我说,倒不如先把那中馈抢过来,倒是要紧的,王妃是个不顶事的,她哪里能管那些东西,侧妃您从小跟在夫人身边管家,那些东西都是信手捏来,倒不如,明儿个您去王爷那儿说说,就说是帮衬着点儿王妃,这样一来二去的,您见王爷的机会多了,往后,自然有更多相处的时间。 你当初若是早听嬷嬷的,不跟王爷闹气,早早有了孩子,这会儿,就是为着你肚子里的孩子,王爷也不会真冷落了您,您只管瞧瞧这府里头的那些侧妃庶妃,哪儿个没有个孩子傍身,您呀,就是太拧!” 情情爱爱这种东西就好像是天上的云彩,看得见摸不着,要那东西做什么,王府里的实权孩子才是最最重要的,旁的那些都有什么,桂鑫嬷嬷就是想不透,那东西,要来有什么用。 “睡吧,王爷有意抬举王妃,就是我不去搭把手,他只怕也会找好了人亲自给王妃撑腰掌家,王妃顶事不顶事有什么好稀奇的,要紧的是王爷他高兴捧着,哪怕她这会更傻一点,见人只会傻笑流口水,王爷也会帮着她坐稳这王妃之位,我若凑上前,反倒只会厌恶我,自讨没趣,罢了,空想什么,只要没少了我们吃穿就行。” 眼瞧着桂鑫嬷嬷的脸又耷拉了下来,一旁站着的穆昭静自去矮榻上,把萧衍睡过的枕被抱着去向了自己的拔步床,枕在那枕头盖着那被子,贪恋着这屋子里男人留下的最后一点点气息,反宽慰着桂鑫嬷嬷起来。 桂鑫嬷嬷无法,也只能摇了摇头,为她把帷幔拉下,吹熄了灯,自己则守在了外头,在不言语。 当屋内的烛火被吹灭的那一刻,抱紧着萧衍所盖过薄被的穆昭静自眼中滚落着两滴泪水…… 不出穆昭静所料,萧衍在第二日便将从小教养他长大的扶眉嬷嬷送来,亲自教导洛卿语学习掌家之事,除却扶眉嬷嬷外,另有三位教习先生,负责教习洛卿语珠算,算学等各种诸事,外头更是让那些府中管事把多年来的账册jiāo来洛卿语出,让其好好学习。 洛卿语望着恨不能有她半人高的账册,以及府中出纳,等各种本子,一个头两个大,差点没能把下巴掉在地上,这下子好了,她可真真有的玩儿了…… 望着那些账册本子事情还没消化,洛卿语要面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马上要发的月例银子,从前那些银子都是梁廷容身边的贴身丫头专管的,可那丫头如今被萧衍打发出府,临走时,故意把从前那些本子烧的干净,连放银子的地儿也是,死闭着嘴不肯说,明儿个就到了发银子的时候,现下,就等着洛卿语来解决。 早有人去找了梁廷容,梁廷容也是故意,下人们来要银子,她只推个一干二净,她想要让洛卿语那傻子难堪,耍足了小xìng子,为的是想等萧衍来见她,给她一个辩驳的机会,只是她没料到的是,洛卿语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乍一听梁廷容藏着银子在自己的私库里不拿出来,还把各库的钥匙都藏了起来,只说了一个字“砸!” 把门砸开,砸不开就用zhà的,真金白银不怕火烧,zhà坏了回炉子重新融了就是,她已经多了这么多的事情,还敢来寻她的晦气,找死是不是。 府里放银子的地方是用的机关锁,特殊的机关,特殊的门,寻常人没钥匙根本打不开,梁廷容敢给自己寻晦气,她可不怕把事情闹大,傻子做事偏激,正常的事情,谁会说,闹大了回头正好再给她灌个大不敬的罪名,让她这侧妃的日子做到头好好清理后院,少一个是一个。 管事的没能想到这位王妃竟然那样的暴力,从前在梁廷容手下混饭吃的他,心底里还是希望这府里的事情能够由梁廷容主持,故而还是保留着意见,本来,这种半大的事情,也轮不到他们来烦洛卿语,自己都可以解决,可想是为表忠心,他还是故意跑了这么一遭。 碰了一鼻子灰的管事,到底还是去到了翠鸣居转而再去问梁廷容要钥匙,梁廷容最是审时度势的,最后还是把钥匙jiāo了出来,连带着银子也一并的说出。 她闹事要见的人是萧衍,若见不到萧衍,再惹出那一大堆的事情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原想给洛卿语制造麻烦而不成的梁廷容,只得坐在自己的翠鸣居中另想法子! 有了银子,发放的具体数目哪怕没有参照,也可以另定,萧衍给洛卿语所找的那些帮手都是用来当摆设的,只一夜,便将府中上下众人的月例发放的干净妥帖,丝毫没有一点的偏颇,府里的众人只侧目与萧衍对于洛卿语的看重,现如今,所有的目光只投注在了正院之上,打死都想不通,那个被王爷那样讨厌的傻子正妃,怎么又让王爷这样爱护。 彼时,洛卿语还在跟着眼前的账册互相搏斗着,更是在心里头佩服着那些管家好手们…… 怪不得秦氏每日里都不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2 章 闲,一个王府看着好像没什么大事,可这人情往来的簿子,就恨不得有一尺厚,谁家送的东西,谁家送的礼,怎么回,怎么送,那都是例子的,回的多了不行,回少了也不成,真是气人。 望着那看不完的账本,学不完的珠算,洛卿语恹恹的趴在桌上,愁眉苦脸的用指甲扒拉着桌面,磨牙霍霍道“萧衍,我要咬死你!” 第八十八章:掌家(3) “我的小傻子,你想咬我哪儿,你告诉告诉我,我好有个心理准备,或者……你要不要先演练一下?” 挠着桌子挠的呱呱作响的洛卿语根本没听到萧衍进来的脚步声,偏巧,萧衍倒是听见了她最后的那一句话,伏案将洛卿语整个笼在自己的怀中的萧衍,嘴角噙着笑,轻咬着她的耳朵道。 洛卿语吓得为之一震整个人正要起身时,萧衍反而已经把她抱着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怀抱着她在自己的怀中,满脸带笑,气息相溶着,让洛卿语又一次的脸烧到发烫。 “舌头被猫叼走了,才还胆大的连名带姓的叫,你再叫一声,我刚才听得不仔细。”屋内的人在洛卿语被萧衍抱在怀中的那一刻,尽数的离开,只留下了萧衍亦洛卿语,现如今,萧衍最爱的便是时不时戏弄洛卿语,尤其是在看到她一副无法招架的模样之时,只觉得十分有趣。 洛卿语像极了一只随时随地会zhà毛的小猫,温顺时乖巧可人,可一旦生起气来,那恨不能把人挠伤。 看着乖乖待在自己怀中的洛卿语,萧衍的指尖自洛卿语的唇瓣划过,游移在她的脖颈之间,低沉着嗓子,笑着道“你打算咬这儿,还是……”手轻移着,又放在那高挺的蜜挑处“还是这儿……” 洛卿语挺直着背脊被这一双手挑的颤怵连连,可避无可避,萧衍的一双手已经欺压在了她的月匈前,顺着它挺起的轮廓,一圈一圈比划着弧线…… “丫头,狼饿了,这可怎么办……”勾人的不着调话语出自萧衍现下这张一本正经的脸,这哪里还有当初冷血贴面的模样,俨然就是一个登徒浪子,洛卿语吓得睁着一双无辜的眼,水亮晶晶的看着萧衍,手本能的护在了自己的胸前,可男人的唇已经凑上,丝毫不给她一点点反抗说不的机会。 火热的舌尖撬开了那张樱桃小口,萧衍轻柔的吸允着她嘴中的香甜,不急不躁的将手伸入她的衣间,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洛卿语看着萧衍一副饿狼似得模样,心底里着急的恨不得快哭了,在这样下去,不说是等到二十岁,就这两天都晓不晓得这人会熬不住,她会不会就让这位爷给吃了…… “丫头,你刚才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到哪儿去了,这会裹着眼泪,扮起可怜,活像是我欺负了你,你对着我是不是就剩下扮可怜这一招了。”萧衍止住了放肆的手,为洛卿语拭去眼中滚着的那滴泪水,抿唇一笑之间,已经将洛卿语看了一早上的账册拿在了自己的手中。 “学会了多少?”翻着上头注释写着的歪歪扭扭的字迹,萧衍咧唇一笑,只一看便知道出自谁之手,这么丑的字,想不认得都难,好在丑归丑,还能够看得懂,也是不简单,真真辛苦了抚眉嬷嬷她们。 “七七八八能够看得懂,就是每天都看显得有些头晕眼花的,也觉得管府里的事情真不容易,我不过看些账本就头疼了,真真还是觉得吃喝玩乐最安逸。”洛卿语说到底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只要摸懂了其中的规律,看起来自然简便,饶是如此,洛卿语也还是一个头两个大,往后,她要真的每天都管着这些事情,那她一整天都不用做其他的了。 “王爷,你看,我们能不能打个商量,这每天只学半天,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做,要再耽误下去,我可就来不及了,等这事情做完了,回头,我再认真的学。”眼瞅着德贵妃的生辰就快到了,她要再不把礼准备好,到时候马屁可就拍不成了。 “你这儿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你火急火燎的,后宅里要学的事情多,虽然你看懂了账册,可那也只是刚刚开始,每天只学半日,那要学到什么时候去,往后,你要学的可不止这里的一点点,琴棋书画针黹尤其还有这字,一定要好好的练,虽说以后的时间还有很多,也不急于一时,可你现在就躲懒,往后一日拖一日,你打算躲懒到什么时候。” 眼瞧着洛卿语眼里闪过的那一丝丝狡黠,萧衍知道她鬼点子一向多,虽说现在离登上大位的那一日时日尚早,可往后,洛卿语掌管六宫,总不能拿着这一手字出来,好歹也要从现在开始练起来才行,不说成为才女,七七八八的东西都应该涉猎一些,想起来她那白白消耗掉的十六年,真真是心疼。再者,她玩心大,说风就是雨的,正要靠练字这些事情来好好培养着才好修身养xìng。 “我也没有要故意偷懒什么,就是想着贵妃娘娘的寿辰快到了,想给她准备个很好的寿礼罢了。”在萧衍面前,洛卿语一向不会隐瞒什么,她如实的告诉萧衍后,萧衍微皱着眉头“那只鸟我都说送给你了,你还要愁什么,母妃一向不是那种在礼节上斤斤计较的人,且舅母那儿一定会为你把礼物送的妥帖又齐全,别劳神了。” “那鸟其实也没什么稀奇,我倒是希望能够送一个让贵妃娘娘脸上有光,觉得为我骄傲的大礼,那才好呢,外人都道我是傻子,你们走出去都会被贴上有个傻子媳fù儿,儿媳fù儿的标签,总觉得挺委屈你们的,难得有这么个机会,我想显摆显摆啊,让人知道,我不是她们口中那种说话走路恨不得都要流口水,傻呵呵笑的那种傻子,虽然我不打算告诉所有人我不傻,我很聪明,但还是想出去炫一下啊,给你们长长脸嘛。” 萧衍送去的鹦鹉那是一份心意,可再送一份叫众人嗔目结舌的礼物,那才是给德贵妃挣面子,洛卿语自回来后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情,今早上稍稍有些眉目,便想着去找洛之商量一下,找他来帮帮自己,萧衍手里管着太多的事情,自己也不好意思让他再来分心,难得那萧然被禁足,正好没人chā手给萧衍碍事,自己不该拖他的后腿,这种小事,自己能解决的,就早早解决了。 “你想做什么,促狭鬼!”萧衍伸手刮在洛卿语的鼻尖,自笑道。 “秘密……”洛卿语勾起唇角,挑眉俏皮着,说不出的可笑与喜人。“王爷,您就答应我呗,成不成?”指尖轻挑着萧衍现下的衣领,洛卿语可怜兮兮的祈求着,眼里满是笑意,她知道,萧衍会同意的。 萧衍只把洛卿语紧搂着,眼里闪着坏笑故意的逗弄起了洛卿语“那你倒是与我说说,你打算给我点什么好处,我才会动摇着会答应你呢?” “好处?”洛卿语光看他那副笑的贼眉鼠眼的样儿,就知道这家伙准没好事等着自己,自己现如今就差那最后一步没能让他完成了,除却了这个,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让这家伙碰过了,哪里还有什么旁的好处,身无二两ròu,洛卿语只低头从上到下的打量了自己一番,发现,确实没什么好来贿赂这家伙的,除非…… 清了清嗓子的洛卿语硬着头皮干脆厚起脸皮的调整了自己的坐姿,从斜坐在萧衍的大腿之上,变成了跨坐在萧衍的身上,大胆的直接一把撩开了这男人的衣衫,让其胸前luǒ露,露出精壮到让人垂涎的身子,那一瞬间,洛卿语自己看的脸都红了起来。 这男人的身材,真的很难让人不乱想,怪不得那么牛,一个女人一个孩子两个孩子的生! 努力的让自己平复下心情的洛卿语只让自己冷静,纤长的指尖学着萧衍适才的模样,在他胸前的两朵梅点上比划着不住画圈,看着萧衍腾然收紧的瞳孔,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王爷,这样可以不可以?” 原来这男人的定力也不不过如此,洛卿语忍着想要捧腹的笑意,吐气如兰着。 萧衍被这丫头突如其来的一招搅得神智涣散,热气打头,喷涌而上,连带着腿间处也已经起了本能的反应,那里就这么紧贴着洛卿语的合股之处,亲密到只差那两层布,现如今已经是原形毕露。 有心看这小丫头如何放肆的萧衍勾着唇,强忍着将这小丫头身上的衣衫撕碎的冲动,萧衍低沉着沙哑的嗓音,唇轻启“还有呢?” 底下的谷欠望已经忍到了快要无可忍受的那一步,萧衍只紧咬着牙关,洛卿语逗弄上了瘾,只觉得原来撩巴一个男人的谷欠望,竟然这样有趣,越发笑的开怀,当朱唇主动的从覆盖在萧衍唇上的那一刻,她清楚的听到,自萧衍的喉咙里轻溢的那一声叹息,长着一张禁谷欠的脸,原来,也并非如此啊。 湿润的舌尖轻咬啃噬着萧衍的唇,自唇转移到到他的下颚,青须微微扎人,洛卿语玩上了瘾,萧衍则放手由着她这般大胆的戏弄自己,黑眸紧盯着她魅惑的姿态,任由着她一口一口地吞噬着自己火热的肌肤。 “王爷,这样可以吗?”当朱唇来至萧衍的耳畔时,洛卿语抬起自己的身子,那一方蜜挑就这么dàng漾在萧衍的唇盼,耳边热气氤氲,心中更是犹如千万只蚂蚁在细细的爬过一样,洛卿语现下,犹如一个妖女,勾破着一个人的心魂…… 第八十九章:掌家(4) 萧衍低头,一把将洛卿语整个贴身纳入自己的怀中,洛卿语像是被电流涌过身体一般,怔怔着再不敢动,刚才那点唬人的勇气与气势瞬间消灭殆尽。 “王爷,说好了……” 现下这健硕厚实的身子全是她留下的印记,每一处都散发着的极致诱嚯,让苏卿语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咽进了肚子。 萧衍整个人将洛卿语抱起的当下,脚下只把杌子踢走,随后大步流星的朝着架子床上而去。 二人滚落于床上的那一刻,洛卿语腰间的衣带散落,长裙已褪,与其坦诚相见,唇吞吐着温热的气息,虎视眈眈着现下恨不能被火焰燃烧的洛卿语。 “丫头,看来,我是要食言了!”萧衍撇去了素日里的冷静自持,现如今,换做委屈的看着洛卿语,轻声道。 洛卿语避无可避,只道自己引火烧身,可怜兮兮的看着萧衍,希望这男人还存有一丝丝的理智,可在听到那一句话后,瞬间颓然了。 “丫头,大野狼这次真的饿了……” 萧衍低俯着身子,轻声言语着,身子紧密到只差那一点点,便可以整个将洛卿语占领。 洛卿语想推拒,可当萧衍的唇覆盖其上的那一刻,她忘记了说不,手配合着萧衍的动作,自环住了他脖颈,四目相对,两两相望,所有的情意在此刻毫不掩饰的展现于其中,满是爱意。 洛卿语主动的送上一吻,唇覆盖在了萧衍勾起的唇瓣之上,萧衍满意于眼下洛卿语的主动,眼里燃起熊熊火焰的当下,嘴里不忘戏弄洛卿语“小傻子,你饿不饿……” 低沉的嗓音在洛卿语的耳边响起时,萧衍已经化被动为主动的着声音,看着洛卿语沉溺在情海之中迷失了心智只攀附着自己的模样,不禁欢喜,也只有在这一刻,萧衍才觉得,这丫头的身心,是属于自己的。 “?”苏卿语忘记了回答,一脸茫然的看着萧衍。 只要那轻轻的一个动作,他们便会成为一体。 “丫头,从今以后,你可就是我的人了,以后,再跑不掉的……” 吻轻轻印在洛卿语的额间,鼻头,唇瓣,萧衍像是在做着记号,又像是在宣誓着,当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他腰间用力,两个人用着最亲密无间的姿势,再难舍难分。 洛卿语想要与萧衍耳鬓厮磨的那一颗心,打败了她所有的理智,当痛楚席卷全身代替适才那份欢愉,让她直皱眉,眼里氤`氲着的水汽瞬间滚落成泪珠,自眼角滑下…… “太痛了……呜……”这身子太小,就好像是春日里刚刚绽放的花苞,她失算了,太失算了…… 萧衍一点动作都不敢有,洛卿语已经哭的在那儿直抽气,抽抽喋喋的委屈到极致时,洛卿语张口便咬在拉过了萧衍的手腕,张口咬了下去,一个牙印就这般印在了萧衍的手腕上,极深的烙印。 “你以后要是敢对不起我,我把你身上的ròu,一口一口的咬下来。”洛卿语像极了一个孩子赌气般的嘟着嘴,抿着唇喃喃说话着。 “小傻子……”萧衍轻笑,以吻封缄,开始了最原始的动作,只将身下这已经属于自己的小女人,揉进了他的骨血里…… 洛卿语忘记了自己如何沉溺在萧衍给予的欢愉中沉沉睡去,直到日落西山,主动退至门外的喜翠姑姑她们也不曾能够入内,倒是那屋里时不时传来的轻吟之声,只叫人听得面红耳赤。 喜翠姑姑的嘴角笑的恨不能咧到耳朵根去,成天念念叨叨了这么久,这丫头总算是开窍了,她在心里不住的祈祷,只盼着最好能一击即中,一举得男,那往后,这王妃的位置可算是坐的稳稳的,有了一个嫡子,就是萧衍的心,也是能够栓的牢牢的了。 外头伺候着的都是过来人,自然是见怪不怪,本来干柴遇烈火这把火早该烧起来的…… “王爷,灶上的饭菜准备好了,可需要奴才送进来。”直到天色暗下墨色的星空替代蔚蓝的天际之时,李忠这才大着胆子小声的在外头低唤道。 灶上的水早早的烧上准备的齐全,二人在屋里厮磨了那么久,也该饿了,李忠的话音一落,早已醒来的萧衍低沉的嗯了一声,李忠带着人推门入内,将晚膳逐一放置在桌上,又让人将水抬去净房,一切放置齐全后,又一次的关上了门,退出了门外。 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3 章 卿语困倦极了,身边的男人凶猛如狼,嫩羊掉进了老狼嘴中,连皮带骨被啃噬的干净,不留任何一点残渣,现下的她,真真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满身上下具是酸痛,引火烧身的代价太大…… yù哭无泪的洛卿语,半趴在萧衍的胸前,愁眉苦脸着。 “丫头,起来吃点东西,泡个澡会舒服一些。”萧衍知道自己的孟浪,可被憋久了,一下子如愿以偿,他实在收不住,只怪这小丫头太过可口美味,而他就像是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一样,确实冲动的让他自己都惊讶。 “我想睡觉……”洛卿语不想动,只朝着萧衍的怀里动了动,嘟嘟囔囔的半眯着眼睛道。 萧然低头轻吻着她的长发,深吸着一口气后,将自己的手从她的颈下抽搐,下床后将洛卿语一把抱起,将其放入了水温正好的浴桶之中,随后自己也跨了进去。 水中的洛卿语本皙白的luǒ背上如今布满着点点梅红,那是他留下的印记,萧衍扯着手中的帕子,亲自为洛卿语清洗着身上他所留下的痕迹,一点一点,小心的擦拭着,足够容纳两个人的浴桶,是李忠特意准备下的。 洛卿语趴在浴桶的边缘,不禁想着这李忠就是个猴崽子,什么促狭心思都能够想到萧衍的前面去,怪不得能得萧衍这样的赏识。 “王爷,这样的浴桶咱们王府里有几只,是不是后院里每个院落里都有,您这样子帮着几个人擦过身子,还是旁的人这样子为您擦过身子?” 现成的东西,李忠准备的那样好,洛卿语小心眼的心思一上来,只冒着酸泡泡的与萧衍这样说道。 “醋缸子又翻了,你倒是学了门好手艺,人家酿醋最少也需要一个月,你这儿,片刻就是了,翻脸不认人,早知道,就不该让你下床,让你连话也说不动才好。” 萧衍的手停顿在洛卿语身上的那一刻,扬起的唇,笑的无比的欢快,指尖点着洛卿语小巧的鼻尖,不禁道。 “别……我这颗刚刚拔尖的嫩草都让你吃的只剩下一点儿根了,您老人家能不能容我在长长,别老想着摧残我。” 萧衍的体力太好,自己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浑然不是他的对手,洛卿语再听到萧衍故作威胁的话语那一刹,赶紧讨饶着,脑子里却是促狭的闪过一个心思,睁开半眯着的眼,调整了姿势后背靠在浴桶的边缘,手勾住了萧衍的脖颈,媚眼如丝着。 “王爷,你从前一上战场没个一年半载的也不得回来,身边又没个女人也没有伺候的丫头,那你怎么办?” 早听说军营里有专门供人发泄的军女支,那些都是犯下大错而被发落的官员女眷,也有些是被卖入军中的贫苦丫头,萧衍正是如狼似虎的时候,会不会在外头也有那么一个两个相好的。 “本王的自制力一向很好,你少拿你眼里的有色模样来看我,行军打仗的人,也不个个都是色中饿鬼,你瞧瞧你那满脑子污烂的心思,在乱说,我可真压上来了。” 萧衍对洛卿语现如今可谓了如指掌,她一个挑眉,萧衍都能够知道这臭丫头又在想什么胡乱心思,故而当洛卿语说出那话的一瞬间,萧衍就知道,臭丫头又在胡思乱想。 洛卿语一听自制力很好那一句话后,彻底笑开了,放肆的手直接侵入水下,一把握住了dàng漾在水下尚虎视眈眈着的事物,得意道“王爷,这就是你的自制力很好啊,真真不能够让人信服?” “丫头,引火烧身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吧?”当水下的事物被洛卿语的手紧握包裹住的那一瞬间,萧衍原还清明的神色一下变得墨黑而炽热,勾起的唇,好似捕捉住猎物的猛兽,只等着大快朵颐。 洛卿语这才发现,自己又干了一件蠢事,猛地将手放开时,萧衍的已经将她拽住,紧紧的搂入怀中,厚实的手掌故意的让洛卿语那双软糯的手,覆盖其上,不让其逃离。 “喂不饱的狼,又饿了……”低沉的嗓音,像是带着魔力一般,自洛卿语的耳边,zhà开了朵朵涟漪。 “真真是洞房花烛夜,瞧瞧这灶上忙活的,没了个穆昭静,又来一个苏卿语,王爷可真是一点点都不让自己闲着,也不怕把身子掏空了,臭傻子也是能耐,就这么把男人拢络了去,后院里放着这么多聪明的不要,偏要去幸一个傻子,哼! 喜鹊,备上礼,明儿个跟我去那正院里头,好好瞧瞧,这狐媚子用的什么法子拢络的男人,王府里最近真是跟遇了邪一样,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正院里人进人出旁的地方自然一点儿也没有让其他地方的人闲着,现下,站在月洞门前的高露指尖搅动着手中的那一方素帕,恶狠狠的咬着牙,眼里闪着微光,恨恨的说道。 第九十章:为难(1) 一个两个的全关进去了又能够如何,要紧的一个没关,一个没死,有什么用,年轻要紧的还在外头,年老色衰不顶事的关死了也没奈何。 看着灶上抬水的众人全都退尽,高露冷哼着一声,自回了自己的院子。却不知在她的身后,早有另外一双眼与她一样,紧紧的望着红烛高照,月影婆娑下的正院。 此刻正院外的长廊中人声嬉闹,可她的心里惆怅的满满不是滋味。 红眼泪干思深夜,席地倚床到天明。 穆昭静想不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时候,看着灶上人来人往的殷勤,曾几何时,自己也是那些人羡慕着的对象,现如今她却反过来要羡慕别人,手不自主的摸向自己空空如也的小腹,穆昭静在思量着,桂鑫嬷嬷的话,会不会有个孩子就会好了…… 萧衍到底还是在灶上叫了水,与洛卿语燕好了,这往后,洛卿语想要个孩子,还不是简单的事情,就凭萧衍对她的那一份心,嫡子自然不在话下,可一旦有了嫡子,那她肚子里出来,岂不为庶! 穆昭静心头干涩,说不出的难过,硬生生像是赌了一口气在其中,为了萧衍,她堂堂侯府家的千金不做,来这儿为妾,做侧妃,现下,又想为了萧衍,生出一个孩子来,自己屈居人下,还要让自己的孩子与自己一样,低人一头,穆昭静只觉得自己不可思议,就这么把自己活的那样卑微与低廉,低廉到让人想不透。 “走吧,嬷嬷!”长叹着一口气的穆昭静不住的甩了甩头,自嘲着一笑,带着沮丧的脸唤着桂鑫嬷嬷与自己回去。 桂鑫嬷嬷的心思与这苑里的人大抵都是相同的,不懂这萧衍到底是什么想法,放着正常的人不喜欢,竟然去喜欢一个脑子并不算正常的王妃,真是稀奇。 这样一个夜,对府中旁的人来说最是难熬,而洛卿语却是一夜到天明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都不曾醒,她睡的香甜,却是把外头前来请安的高露苦坏了。 日头渐起,正厅里头不似在内室,放的冰少,根本散不去多少热气,喜鹊在一旁忙着帮高露煽扇,额上沁出了一层薄汗,汗珠凝聚着,自鬓角滚下,而一旁的高露亦是热的脸颊通红,咬紧着牙关,看着此刻陪笑着一脸无耐的喜翠姑姑。 王爷走时吩咐的不准打扰了洛卿语安睡,且洛卿语一向起床气大,不睡到自然醒,整天人都不舒服,有王爷吩咐在前,这样的金牌在手,喜翠姑姑自然不会去里头自讨没趣,且长眼的人也不会看着人在安睡,还要死赖在这儿不肯走,就是这会洛卿语醒了,喜翠姑姑也不大乐意去里头叫人。 “这天儿热,侧妃娘娘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不多会想来小公子也该回来了,我们王妃她一向起得晚,自来也没什么让侧妃庶妃们晨昏定省之说,奴婢在这儿多谢侧妃送来的东西,咱们王妃库里头还有两盏上好的血燕,礼轻情意重,侧妃可拿回去给小公子炖着补身子,学习劳累,小公子辛苦,侧妃教导公子成材,也是劳心劳力,等王妃空闲时,侧妃再来与王妃闲话家常才是。” 喜翠姑姑让兰草开了库,自库里取了两盏最上乘的血燕jiāo给了高露身后的喜鹊,委婉的准备赶人,高露白白等了这一早上,就是想看看这傻子到底有个什么本事,能把萧衍这样的男人拢到床上去,可现下,白磨了一早上,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她如何能够服气。 “姑姑客气,虽说这些东西我那儿并不缺,可到底是姑姑代替王妃的一片心意,我怎好不收,真是有劳姑姑了,晨昏定省本是我们做侧室的应该,王妃入府许久,总没有机会来服侍王妃一二,心中有些过不去,今儿个左不过都是等了,倒不如,我在这儿等王妃醒了,好好伺候一回,聊表心意就是。” 高露自知喜翠姑姑话语中的意思,不肯回去的她,直接与喜翠姑姑打了个太极,自笑道。 “那侧妃娘娘您自便,这院子里人少,若有伺候不周的,还请您别见怪。”这人死赖着不走,喜翠姑姑也没办法,只能把丑话先说在前头,正院里正经伺候洛卿语的就她们三个,抚眉嬷嬷只管洛卿语的课业,旁的一概不问,既然高露自己要来这里伺候洛卿语起身,那也别怪她拿出点儿款儿来好好招呼招呼这位高侧妃。 本来嘛,自从洛卿语入府,这些人连个面儿都不曾露,现如今瞧着萧衍与洛卿语真正做了夫妻,可着急了,赶紧的来打探风向,她既要在这儿等,那等着就是,反正热的也不是自己。 喜翠姑姑一个眼神示意之后,兰草与香兰各自去外头做自己手上的事情,喜翠姑姑则去到了洛卿语的内室里头,帮着洛卿语拣选着今儿个要穿的衣衫,忙忙碌碌再不管坐在那儿汗如雨下的高露。 内室里头清凉,比之外头蒸人的热气好过不知道多少,王府里每日用冰都有分列,所以喜翠姑姑只把冰块放置在洛卿语时常要待得内室,外头大厅那么空旷的地方,也就只有高露这样的人来,才放上那么一些,可就那一些,在喜翠姑姑看来都ròu疼,觉得浪费。 苦日子过惯了,能够在炎炎夏日里用上冰是何等的奢侈,从前到这样热的天,她与洛卿语不过就是在屋子里拎上两桶井水擦擦身而已,故而喜翠姑姑现下,最心疼这玩意儿。 高露耐着xìng子坐在外头等洛卿语起身,心中负气的只道看着她能睡到几时,后背的衣衫被汗水浸透,连带着喜鹊也有些受不住,站的晕晕旋旋的。 “侧妃,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外头热,且昨夜王妃又是与王爷那样,想来,不会那么早起来的,王爷宠着不让喊,在这么等下去,怕是您的身子会受不住的。” 喜鹊俯低身子附耳对着高露轻声言语着,希望她能够听劝,别自讨苦吃,好好的和钟棠苑的计较上不说,现下,又要和这么一位主儿计较什么。 “你懂什么,你要是热,你就去外头跪着,外头不热,还能够堵住你的嘴!”高露怒火中烧,哪里还能够听得进去什么劝,只剜了一眼身旁的喜鹊,用着手中的绢帕拭去汗水,深吸了一口气。 洛卿语这一觉直睡到日中萧衍从朝上回到正院都不曾醒,萧衍带着满身热气回来时,嘴角一直噙着笑,活像是偷了腥的猫,正准备再去腻一会洛卿语时,抬眼就瞧见坐在圈椅上转着帕子心如火烧一样的高露。 彼时带着一番精致的妆容来见洛卿语的高露,如今在汗水的浸润下显得有些五彩斑斓,再看她额头上的那一层汗,与桌上那一堆的物件,便知其来意。 高露怎么也没料到,这洛卿语竟然丝毫不顾忌这王妃的品行,那样能睡,就连身边的人也没个顾忌,真真是傻子,乍一见萧衍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手足无措的,只扬起一个尴尬的笑“王爷回来了……” “王爷今儿个回来的早,王妃昨晚上累了,一觉睡到现在都还没醒,倒是苦了来给王妃请安的高侧妃,从您走后不久等到现在,就想着伺候娘娘早起用膳呢。” 没等高露把后头的话说完,喜翠姑姑上前送上了早晾好的清茶放在了萧衍的手中,把高露的来意就这么说了一遍。 她今儿个是打定了主意要拿这高露做笺子,给洛卿语立威,自然不会让高露轻易的找借口跑了,送上门来的自己找作践的,还真是少有,自己怎么能够不给她这脸。 萧衍“嗯”了一声之后,将杯中茶盏喝尽,直接绕过了高露没在看她一眼便去到了内室,但见拨步床的洛卿语已经睁了眼,就这么百无聊赖的躺着。 “醒了怎么不起来,饿不饿?”萧衍见她一脸的倦容,眼下尚留有一圈乌青,只道自己昨夜太疯,害的她没能安寝,指尖缠绕着她落于胸前的那一缕碎发,脸上的笑如三月的春风般,无比暖人。 “外头有人等着,我不想出去应酬,就不想起来,她不走,我能怎么办,怪只怪王爷你包袱太多,一个两个甩不完,我连个安心觉都不能睡,生怕自己一觉睡过去,你那后头的五位侧妃庶妃再把我五马分尸了!” “打翻了一缸子醋,这一个月府里头做菜都不需要再去外头买了,瞧瞧,我这儿刚说了一句,你那儿倒有一车等着我,真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萧衍伸手轻刮着,宠溺的咧嘴一笑,无耐又好笑着说道。 “醋缸子打翻了那也是打翻我自己的,事实就是如此,你理亏,还不允许别人说了不成,你要是嫌弃我,那你就去找你那亲表妹去,反正到手了就不是好的,男人都有这劣根xìng,世道如此,哼……” 洛卿语心里头上火,一想着自己被笑颜吃干抹净,就觉得自己输了一步,只十分的不甘着,转身不想再理会萧衍。 就在憋着气还想在刺挠萧衍两下的那一瞬间,萧衍的唇已经将她酸到极致的话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4 章 尽数的吞入,再不让她出声,炽热的吻带着强势的气息,让洛卿语瞬间怔住了,只由着她缠着自己不放…… 第九十一章:为难(2) “唔……” “外面有人呢……” 洛卿语让萧衍吻得差点背过气,只羞红着脸一把推开了萧衍,伸手一圈似有若无的捶打在了萧衍的身上,早把刚才那一股子醋意忘在了九霄云外,嘟嘟囔囔着,低下头,靠在了萧衍的肩上。 她不怕别的,只是萧衍的自制力差到天边儿去,在让他吻下去,估摸着到天黑二人都出不得房门他都能做得出来! “丫头,我发现,还是这法子好使,往后你一醋我,我就亲你,这样你就什么话都没了,是不是。”萧衍见她酡红着的一张脸像极了成熟后的蜜桃一般,越发觉得她可爱,止不住的要逗弄她,可惜小丫头是个会抓人的小野猫,萧衍这话刚一出口,洛卿语的利爪就伸了上来,一记拧巴在他的腰间,疼得萧衍差点嗷嗷直叫。 “敢打亲王,小丫头,你这是大不敬知道不知道,信不信本王把你就地正法!”萧衍故意的与她玩笑,伸手一带便将洛卿语整个揽进了怀里,以自己的鼻尖轻蹭着洛卿语的。 洛卿语无谓的扬唇,手紧紧的揽住了萧衍的脖颈,眼波流转,语笑嫣然着“亲王都是我的人了,打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就地正法是不是带连坐,要这么算,王爷你岂不是要把自己也给正法了!” “臭丫头,你真真是包天的胆子,恨不能上天你。”萧衍最喜欢的便是她与自己这样的亲密,只轻碰着她的额头,越发笑的开怀。 里头的笑声没有一丝一毫的收敛,自然也传到了等候在外头的高露耳中,隐隐约约的放肆之声,只听得她百爪挠心,可又听不清二人到底在里头做什么。 只听那笑声里,多数还是萧衍的声音,高露深吸了一口气,紧咬着牙关,脸色难看的像是涂上了一层蜡,多少的脂粉都盖不住。 “这是给王妃准备好的温水,侧妃娘娘端进去,给王妃穿衣梳洗吧,奴婢正好抽个空去灶上把准备好的午膳取来,侧妃娘娘一会在这儿也好伺候了王妃用膳。”就在高露打算抬脚入内的时候,喜翠姑姑端着一盆清水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当下,就放进了她的手里。 从小到大,高露不说是端这么一盆子水,就是只端个盘子都不曾有过,今儿个,这喜翠姑姑竟然把她当奴婢来差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个奴婢都赶来作践她了。 “侧妃,您今儿个就是来伺候王妃,您忘啦?”高露的脾气喜鹊一向知晓,未免她闹事,做出让萧衍所不喜的事情来,一旁的喜鹊在她还没发作时,赶紧的拉扯了高露的衣袖,对其浅声说道,说完,赶紧的接过了高露手中的水盆,只暗暗祈祷着这位祖宗千万别惹事。 现如今这王妃是王爷心坎里的一块ròu,且她名正言顺的是这府里的最大的主子,谁还能越过她去,若身边的这位主儿真真惹出事情来,回头不说是小公子,就连贵妃娘娘也保不住她,旁的不说,就只看看梁廷容与柳茯苓就知道,萧衍一旦发怒,谁都不会有任何的怜惜。 好在高露尚存了三分的理智,深吸了一口气后,只在脸上扯出一个完美的假笑,随后向内走去,站在门外,轻声唤着“王爷,妾身前来伺候王妃梳洗。” 高露就没想到过,自己这辈子竟然还要这样卑躬屈膝的站在门外像个丫鬟似得等人开门,伺候,凭什么要她伺候一个傻子。 “进来吧。”正忿忿着咬牙时,萧衍只在里头哼了一声,高露推门而入的当下,看到的是洛卿语跨坐在萧衍身上,紧搂着萧衍脖颈与之难舍难分的场面。 此刻,萧衍的眼里头是满满的宠溺之色,二人旁若无人的亲密着,自己看着倒显得突兀,竟真的像是来伺候人的丫头,高露冷眼瞧着,心里头恨得不能自己,可现下,为着萧衍在,高露只能够强忍着,可眼睛却依旧放在洛卿语的身上,无法离开。 彼时,坐在萧衍身上的洛卿语,长发披散,慵懒稚气的就像是个人事不知的孩子,嘴角dàng起的笑,明媚的犹如三月里的春风,叫人移不开眼,不得不说,洛卿语长着一张好看的脸,青春洋溢,青葱的恨不能掐出水来,就是她在涂脂抹粉,岁月的痕迹,到底还是掩饰不了了的。 可就为了这一张脸? 高露不懂! “走吧,我带你去洗漱。”萧衍打横着将洛卿语抱紧在自己的怀里,那一点点的路都不肯叫她走,只把她当珍宝来宠一样,洛卿语原也不想这样,可自己架不住这男人的力气,眼下,余光里看着高露那一张似踩了狗屎一样的表情,洛卿语也只能在心底里为其默默哀悼一番。 “王妃,这是刚拧好的手巾。”在高露尚对着洛卿语怒火冲冲的时候,眼明手快的喜鹊早早的把手巾拧好晾到合适的温度后递给了一旁的洛卿语,接手的却是萧衍,萧衍帮着洛卿语擦拭着脸颊各处,只把当孩子一样宠着,每一个动作,都看的高露心如刀绞,愤愤难平,可萧衍却丝毫不觉。 高露站着就像是个呆子,而喜翠则已经帮着洛卿语绾上了发髻,简单的惊鹄髻上簪着两支金累丝镶宝荷蟹钗与赤金点翠镶珠宝五凤步摇,皙白的眉间是萧衍亲自为其点上的梅花花钿,原本慵懒的倦意随之褪去,换上的是一副精致到极点让人离不开视线的美艳,那是女孩从女人的蜕变。 “小傻子果真是越来越美了,走吧,去用膳。”二人旁若无人的秀着恩爱,洛卿语装着哑巴,由着萧衍现下瞎折腾,半点没个反抗。 在高露的眼里,她活像是个布偶娃娃,为了少让主子吃心的喜鹊帮着高露忙里忙外,刚帮着她把洛卿语收拾完,转而便打算去把床铺好,可不过刚把被褥掀开,喜鹊便见到了床榻上星星点点的落红。 月白色的锦缎上,那点点腥红就好像是雪地里的落梅,让喜鹊一下愣住神,彼时萧衍抱着洛卿语已经走到了外头坐在了早已摆置好了紫檀木圆椅上,高露心不甘情不愿的想要往前走跟在她们的身后,可喜鹊却还在愣着让其又不得返回,嘴里尚在骂骂咧咧道。 “作死的丫头,手这么勤快做什么,那么爱做事,你倒不如……”身子站在喜鹊的身后,高露的话音没能落下,眼亦放在了那落红之上。 这丫头竟然是处子! 这…… 看着那刺目的红,高露心里头越发的不快活起来。 洛卿语院里的小厨房未开,饭菜照样是从大灶上端来的,比之刚入府那会的吃食,现在的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洛卿语举筷想要直接开吃,她饿坏了,从昨儿晚上到现在,早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可刚要动筷子,喜翠姑姑便止住了她。 “王妃,侧妃娘娘早起就来向你请安,你先喝了她一杯茶让她侍奉着你用膳才是,不然白白浪费了侧妃娘娘的一番心意。”喜翠姑姑拿着高露做笺子,给外头的人立威,帮洛卿语树立威信,她知道,今儿个有萧衍在,高露翻不过天去。 高露的脸色打见到萧衍与洛卿语那样要好的时候,便十分的难看,尤其是在见到那落红之后,越发像是让人抽干了血色一样的难看。 乍一听喜翠姑姑的要求,高露只恨得怒视着喜翠,狐假虎威,真真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捧着个傻子当挡箭牌,来作践她,恨得青筋暴起的高露不动弹,只磨牙嚯嚯着,强忍着那一口气。 喜鹊最是有眼力见的,小跑着快步上前,便是斟茶将那一盏茶放进了高露的手中“侧妃娘娘给王妃请安。”手在底下直扯着高露,做着小动作,望她别惹事。 “请王妃喝茶。”硬扯出一丝笑意的高露向着面前的洛卿语屈膝下跪,忍着心头的酸涩与难堪,低声道。 萧衍亲自帮着洛卿语接过杯盏递入她的手中,让她喝下! 今天,他帮着喜翠姑姑为洛卿语立威信,是希望洛卿语从今以后是这王府里名正言顺的王妃,而非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成婚时的闹剧,让洛卿语嫁来之后,遭受众人的冷待,连灶上的人都可以擅自的欺负于她,故而,他才刻意的为难了一下高露,也算是一种警告。 高露手中空空,由着喜鹊扶起,立在他们二人的身旁帮着他们布菜,端茶递水,这是高露自入王府后,过的最为气闷的一天。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低声下气,忍气吞声的滋味,这个府里没有正妃,哪怕是梁廷容掌着这后府也盖不过她有亲子傍身的势头去,可现如今…… 她是侧室,好听的是个名号叫侧妃,不好听那就是妾,正主儿在上头,往后她的琅儿要唤这女人为母亲,唤自己为侧妃娘娘,只一想,高露的心里便是拧巴的似被万箭穿心一样的痛。 当这个人认知出现在高露的脑海之中时,高露的心底里只燃起了一个字。 “杀!” 第九十二章:为难(3) “狗仗人势的东西,我觉不会让她好过的,狐假虎威的拿着那傻子做茧子来磋磨我,做那当家主母的款儿,呸,她也配!” 一顿饭硬是让萧衍与喜翠姑姑两个人对着洛卿语轮番的喂食拖得冗长的让高露双腿站到肿胀发麻,且今儿个正院里,各管事都在,当高露每每对着洛卿语布菜添汤的时候,府里众管事的脸色各异,只连看她的神色都出现了异样。 白白被这么作践了一次,高露气不过,才回到自己的宣明居便是一通的邪火,把手便的青花瓶给生生砸烂了,咋玩硬是不服气的手恨恨往桌上一拍,痛感蔓延,高露的眼里,恨不能冒出火儿来。 “侧妃别气,这喜翠姑姑也不单单是正对着你去的,只是偏不巧,您撞上了王爷要给王妃立威的时候,真真怪不得别人!” “啪!” “下作的蹄子,你吃错yào了,胳膊肘往外拐帮着那臭不要脸的来作践你自己的主子,你那蹄子刚才不是勤快的很,你给我伸出来,伸出来!” 喜鹊看着满地狼藉的碎片只抿着唇想让高露想开一些,可没成想,话不过刚出了口,迎来的就是那一记响亮的巴掌,打的她脸上火辣辣的疼,可高露余怒未消,顺手找来了一旁的一个量衣尺拿在手里抓着喜鹊的手挥舞着便是重重的落下,只打的喜翠手上高高肿起,自己没了力气这才住了手,扔掉了手中的长尺。 “我让你爪子勤快的乱挥舞,她那满屋子的人,个个都不是瞎子聋子,还用得着你来勤快帮着她铺床梳头,端茶递水,你是不是看不上我这儿,上赶着想寻个新主子是不是,你这个吃里爬外的,看着我被人欺负,还要我装大度,你邪祟复身,遇鬼了不成!” 高露气结,双手叉腰冲着跪在地上的喜鹊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怒骂,骂到口沫横飞时,这才寻了椅子坐下,可咬牙切齿的模样,依旧让人看着畏惧,屋内,谁都不敢进去,只忙着手里不重要的活计,谁都不敢在高露的面前晃dàng,生怕让她看见了自己,换来一顿好打。 高露的脾气暴躁,伺候在她身边的人永远都是小心翼翼,现如今,连喜鹊这样的贴身丫头都挨了打,她们那些个,只敢夹着尾巴好生过活。 喜鹊的右手手掌现下高高肿起,底下印出一片血红色,一阵一阵的刺痛像是在心上扎了一堆密密麻麻的长针一样,可就是如此,她也不敢吭一声,只能吸着气,不停的强忍着痛楚。 “王爷如今上赶着给王妃立威,奴婢若不帮着侧妃您多做,那那些事情可都不要侧妃您一个人来做,侧妃从小金枝玉叶,哪里能够受得了这些,奴婢知道您心里苦,看见王爷与王妃恩爱心里头吃味,就是打奴婢两下出出气也没什么,可侧妃您自己先保重着身子,旁的不说,就是为了小公子,您也要忍着,再怎么样,他是长子,就算是庶长子又能够如何,比起府里其他人,您永远最珍贵,您还有个贵妃姨母,她是您的亲姨母,难道还能够看着您在这府里受委屈,看着小公子受委屈不成。” 喜鹊明事理,知道高露在气头上必然听不进旁的,只晓之以情的劝说着她,论家世地位论子嗣,这府里高露仍旧是拔尖的那一个,高露被情感蒙蔽了理智,可喜鹊没有,她曾经是德贵妃亲自教养着送来高露身边的,为的就是在这个时候能够时不时提点她两句,免得她行差踏错,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有亲姨母又能够如何,有亲姨母我也只能为人妾室,我的儿子也只能为庶子,只能喊那个傻子做母亲,现如今,连那傻子身边的奴婢都敢来作践我,让我难堪,我怎么能够不恨,就是跟梁廷容斗了这么久,我也与她一向平起平坐,身份上我为着有孩子她还要礼让我三分,可那傻子一来,我倒成了卑躬屈漆的那一个,我不服,我要杀了她,杀了那傻子,我要让她消失!” “娘娘,万万不可,这事情您不能做,奴婢也不会让你做,先不说王爷最讨厌后宅不宁,这前头他刚关了一个梁侧妃与柳庶妃,您若再搭里头,岂不让人看热闹看笑话,现如今那王妃就是王爷心里头的一块宝贝疙瘩,你若真动了手,保不齐多少人等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府里头定不会只有你一个人不服,那坐着十二抬花轿进来的那位,你当她服了吗,可她不还是在忍着,为了能够换回王爷的心,不还是在王妃病时,寸步不离的伺候着,一切都不急在一时,我们要等,这才不过刚刚开始,若您真杀了那王妃,换来个聪明又有手腕的,岂不自找麻烦!” 高露早已经让愤怒把所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5 章 的理智搅散,一双素手紧握成拳恨不能现在就掐死了正院里头的洛卿语,萧衍与她相依相偎的画面好比是一把利刃,只扎在高露的心头。 当她的话音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地上的喜鹊一把抱住了高露的小腿肚子,苦口婆心的劝着。 “况且,她一个傻子如何晓得拢住男人的心,那穆侧妃进来时何等风光,现如今也不过那样,从前王爷接进府里的那些个,一个个的还不都是三天的新鲜,等新鲜劲儿一过去,谁还不都是干守着,可比起她们来,您有优势,您有小公子,您有贵妃娘娘,光想想这些,那王妃,您就不该动!” 她的话一点都不假,高露在这府中只要能熬下去,等他朝萧衍真有风光登顶的那一日,皇后且先不谈,贵妃之位肯定有她的一份,但这里头,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沉住气,不搅弄是非风云。 萧衍讨厌后院纷争,本来对高露便是淡淡的,比不得其他人要来的好,若再连最后一点点的容忍都消磨殆尽的话,往后,这府里还有没有他的位置都难说。 当初,贵妃娘娘看准了高露不是块王妃的料子,这才指了给萧衍为侧妃,也是希望她能在后院里多看多学,好好磨炼了xìng子,将来成大器,对高氏一族能够有所助益,可阿斗始终是阿斗,任凭你想尽了法子,他也是扶不起的。 贵妃没了法子,把自己指给了高露,只让自己劝道着,不让她出错,能够在这后院里混个安然终老,不徒惹是非便也罢了。 既是贵妃的jiāo代,喜鹊自然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每日里都是在其耳畔晓以利害,让其少走些弯路,这些年来,倒也算是平安顺遂,可这几个月,高露越发的不听劝,总想着搅弄风云,让她着实愁了一把。 就好比这今日的无妄之灾,本来,她们可以相安无事的不丢这份脸面,偏是她不听劝,非要上赶着去正院让人磋磨,说出去也只会让人笑掉了大牙,又能够说什么。 屋内在喜鹊的劝说之后沉默了好一阵子,高露一口银牙恨不能咬出血来,最终深吸了一口气,算是把这话听了进去。 “且饶她一阵子,若她再敢给我甩脸子,我当场弄死了她,管她什么宠爱不宠爱!” 这话一出口,喜鹊提着的那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心里头不住的欢喜着,姑nǎinǎi总算是把话听了进去,只要不惹事,她也没旁的可说,打了也就打了,这些年挨的打也不少了,她早已经无所谓。 安昌居内乱成了一锅粥,而正院里,洛卿语让喜翠姑姑为自己找来了油纸伞遮阳,又让人备上马车,准备着将要出门。 “大中午最是蒸人的时候,你上赶着去哪儿野去?”萧衍俯首于案前处理着积压着的公文,看她兴致冲冲的模样,只歪着脑袋,笑道。 “我去找表哥,王爷忘记啦,我们昨儿个说好的,每天只学半日,今天早上我的体力让你透支完了,就算学完了,我下午要出门,我已经让人去通知我表哥了,让他在外头等我,你一个王爷,说出的话可不能够耍赖的。” 洛卿语换了一件轻薄的雪青色苏绣对襟长裙,站在菱花镜前整理着碎发,自笑着回答着萧衍的疑问。 萧衍一听表哥二字,当下脸就绿了“怎么你这小丫头一说起你表哥,你的脸就能欢喜成那副模样,你表哥生来是不是长得比本王可人,还是看着比较甜,专讨人喜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是去找你表哥,倒是去找你情哥哥的。” “我情哥哥不就在这儿坐着,我还找了去干嘛,姑姑,你赶紧的让灶上的人来抬醋,这儿有人酿的陈年老醋起缸了,瞧瞧这味道酸的,往后这府里估摸着三个月都不用去买醋了!” 洛卿语一见萧衍zhà毛的模样,只笑的勾起了眉眼,冲着他嬉皮着,促狭的模样,只让萧衍放了手中的笔去抓她,洛卿语吓得赶紧逃,可步子没男人跨的大,一下就让男人逮住了,拉近了怀里。 “情妹妹,这好容易和你情哥哥相好上一回,情哥哥昨晚没吃饱,下午,你还是别走了,先把我喂饱了吧……” 萧衍勾起的唇,此刻不住的坏笑着,眼里头星光闪闪,一副饿狼扑食的模样,一吻便印在了苏卿语的朱唇之上…… 第九十三章:寿礼(1) “唔……” 一吻封住了洛卿语想要抵抗的身子,把余下的话尽数吞咽其中,洛卿语整个人被萧衍紧搂着,长舌撬开着她的口,让她只能跟随着萧衍的动作而沉浮。 萧衍沉溺于其中,动情着,洛卿语理智尚存,在萧衍将吻转移至她的耳畔准备打横着将自己抱起时,蹲下便是一个闪身,跟进的小跑着出了门,欢喜的嚷道。 “情哥哥,你今儿个还是自己解决吧,我可不陪你玩儿了!” “促狭鬼,你给我把皮绷紧了,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萧衍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竟然生生扑了空,那小丫头撩巴完了人就跑,萧衍眼下心火不住的燃烧着,可那俏丽的人影已经走远,萧衍也只能自己干生着闷气,唤来李忠,让他派人在暗中贴身保护好洛卿语。 洛卿语坐在马车上笑的活像是偷了油的老鼠,只看的一旁的洛之无比的嫌弃,伸手一掌打在了洛卿语的头上,这才让那个神游开外的人回了神。 “臭丫头,你被魇住了,活像个傻子,笑成这样干嘛,你是不是都忘记了找我出来干什么,这闷热的天,光坐在这儿就满头的汗,你不说话,光在那儿傻笑,你想愁死我吗?” 洛之得了信儿着急忙慌的赶来,整个后背的衣衫都湿透了,可来了这儿这小祖宗光笑又不说话,他这才着急的出手要揍她。 “表兄,我上次让你找的歌舞坊你找了没,要家世清白,歌舞坊也是清清白白的那种,可有?”洛卿语让洛之这一掌打的总算是魂魄附了体,回过了神后,转而望向洛之,收住了笑意,无比正经的问道。 “我有位好友手中正好有个,早帮着你把人选都准备的齐全,就等着来问你要这些人该如何支配,他的歌舞坊收容的都是无家可归又或是从火坑里被救出来的女子,个个清白,歌舞坊也是正经的那种,不是什么暗娼管子,挂羊头卖狗ròu的那种,我现在带你去看看,回头你在决定该当如何。” 寿宴之上必然少不得歌舞助兴,洛卿语早让喜翠姑姑打听过,宫里头的歌舞不外如是,只怕看的人早看腻了,洛卿语想给众人来个不一样的,曲子她早想好了,就等着编舞,既是要跳,便是要跳个新鲜的,且是能镇得住这样大场面的,却又不太难,毕竟原身幼时也不曾学过至于自己根本一窍不通,这才想法子让洛之帮忙。 “表兄,我把这曲子唱一遍给她们听,她们能够用各种的乐器弹出来吗?”洛卿语把手里早让喜翠姑姑写好的曲子拿出来jiāo给了洛之,毕竟她的字太丑,拿出来不大好见人。 洛之仔细的看过一眼,又听着洛卿语将其哼唱完后,眼里闪着惊艳的光,咧嘴惊叹道“你这丫头的心思真是奇绝,拍马屁都能够拍到点子上,我敢打包票,凭着一曲,再想个好点的编舞,你一定会惊艳全场,给咱们的睿王添足上许多的面子,也会让德贵妃脸上有光的。” “承你吉言,这段日子还要让表兄你顶着陪我瞎胡闹的名声,要劳累上一段日子了。”洛卿语只看洛之脸上的神色,便知道自己已经是十拿九稳。 御史台的言官是干什么吃的,除却每日里参奏朝中重臣之外,还有一样便是歌功颂德,大体上也负责拍皇帝的马屁,他们一个一个那是一拍一个准,现如今连洛之都说好,那便是大差不差。 “你这丫头拍马屁的功夫一流,只看这几行词便知道,也真是亏的想得出来,这个可是请了什么高手来教的?” 洛之对这手上的曲子越发看着满意,心知这丫头肚子里的那点儿笔墨,怕是写不出这些东西来的。 洛卿语嘟嘴挑眉着“你就当是神仙来助我一臂之力喽!”总不能说她这首歌是抄来的,且抄的年代十分遥远,遥远到你不知那里有个未知十分发达的世界,要这么一说,估计洛之会觉得自己又变傻了。 洛之带她所去的清漪坊就开在这京中最繁华的闹事,不是那种烟花之所,而是正门外最热闹的地方,光看外头匾额上劲骨丰肌的三个大字就知道主人的非凡,若是不晓得的,都不会想到这里是一家歌舞坊。 清漪坊一向只做正经人家的宴席堂会,私客从不留在坊内,哪怕你拿着金子来砸门,也不可以。 这里从不设席,只接帖,且接帖还要看坊主的心情,若遇心情好时,便会让坊内的姑娘们出门,若遇心情不好,千金难买这坊主一曲,且坊主时不时就会带着坊离得姑娘们包船云游四海,一年四季里,总有一季是关门的,谁都找不到这位主儿的人影。 就好像这歌舞坊从不曾开过一样,大门紧闭,只等到坊主带着姑娘们玩儿高兴了才回来,洛卿语光听着就觉得这位坊主真是有钱又任xìng。 在这条大街上,一间单独的小铺面都要万两银子一年,这位金主在这儿上下铺面连着好几间不说,且连着的那都是三层小楼,前楼带着后院,楼里装修的精致,就像是走进了文人雅客的书画展,每一处都有透着书卷儒雅之气,偌大的后院里头翠竹片片,竹下还有一方未下完的棋局,院内小桥流水,这里倒像是这金银玉土之气里的另外一方桃花源一般。 “表兄,你的朋友品味独到,真像是个世外高人,他该有多有钱,才能够在这儿做个逍遥自在的神仙,大隐隐于市,我要有这么多钱,我一定整天醉生梦死,酒池ròu林,养他十个八个的美男子,天天在我面前跳脱衣舞,上演ròu体秀,那画面……呵呵……” 洛卿语光想想这样的画面,便是热气沸腾,恨不能鼻血都留下来,那可是她从前最大的愿望,在这样犹如仙境的地方,做一个快活的神仙,真是品味独到。 可惜,她话音刚落,头上便被赏了一个暴栗,痛的她嘶哑咧嘴的直抽气,最近表兄甚为粗鲁,总爱打她,那个哄着他的表兄给狼叼走了。 “去!” “死丫头,你这成天没着没调跟谁学的,脑子里胡乱在想什么,还酒池ròu林,没等你酒池ròu林,萧衍先把我的皮扒了,还想要十个八个美男子,你家那位祖宗,光看见你和我笑一笑,都恨不能抖落我一层皮,你少做春秋大梦,他的醋桶子要是翻了,举家都不够你赔的!” 这样的梦,早在萌芽的时候,就该一把头的掐灭,洛之没能想这臭丫头的胆子还真是大,也不知道往后萧衍那样一本正经的人,可受得了这样的丫头。 洛卿语摸着被打痛的地方,委屈的揉了揉,嘟嘟囔囔道“我不过就说说嘛,表兄你越来越不讲理了,管天管地,现在还管人吃饭放屁不成。” “臭丫头,不准没规矩。”洛之在听完洛卿语最后一句无比粗略的话语之后,干脆上手直接堵住了洛卿语的唇,满脸的嫌弃,心里头只在叹息,她原来天真无邪的表妹,怎么成了这样。 “之,你哪里找来的小丫头,竟然这样有趣,真是个爽快人,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儿,我叫陆君竹,你呢?” 在洛卿语被洛之捂着嘴不让发声的当下,自二楼之上翩然滑下一道月白色的身影,男人手持折扇衣袂飘飘,从楼梯扶手上就这样豪放不羁的站在了洛卿语的面前,绢狂一笑。 陆君竹犹如一个翩翩佳公子,与这楼内的字画事物,各处一切都那样呼应,可表现出的模样,却又有些突兀,倒是有些别人笑我忒疯癫的那种模样在里头。 “君竹,你少带坏我表妹,不说别人,睿王爷第一个不放过你,这是睿王妃,我嫡亲的妹子。”没等陆君竹在凑上前,洛之第一个隔开了他们,赶紧的帮着洛卿语自报家门。 竹,风过不折雨过不污,君当如竹,高风亮节坚韧不拔,起名的人想来对他寄予了厚望才是,且那人还是个学富五车之人,毕竟,这样文绉绉又满含深意的名字,大抵没人能够了解其意。 梅兰竹菊四君子,能想着在其中起名的,少有! 洛卿语好奇着清漪坊中的一切,自然对这位坊主也是特别的好奇,现下,只把目光尽数的放在了这位坊主的身上,总想看看在他身上能够看出些什么。 “睿王妃?不是说是个傻子,怎么说话一套一套的,连你这么个御史言官都说不过,你竟不如个丫头,真真难得!”陆君竹直言不讳,伸手敲打着洛之的胸膛,与之嬉闹着道。 “外人还说你是个疯子,你可真的是个疯子,那些风言风语的话,从来不都是唬人的,你这样一个不问世事只过自己安生日子的人,怎么如今倒也学会了挺闲话,沾染了那些你从前最厌倦的市井之气来了。” 洛之丢给陆君竹一个白眼,随后解释着,他们二人相jiāo数十载,他清楚面前的这位挚友是什么样的脾xìng,自然也不怕洛卿语把真实的面目暴露在陆君竹的面前。 陆君竹无耐的探手,自在一旁嬉皮着“没办法,总听着我爷爷叨叨个没完,所以就记住了些,这丫头真水灵,跟着萧衍那木头估计是白瞎了!” 洛卿语听完这话笑的开怀,真是个知音,这话她爱听。 见洛卿语在一旁偷笑,陆君竹只觉得这个丫头真是有趣的紧,受忍不住的抹在了洛卿语笑的花枝乱颤的头上,轻声说道“丫头,要有机会,你可以把萧衍踹了,来我这儿,保管你过神仙的日子,这里的日子可比王府里舒坦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6 章 了,谁都比不过去。” 洛卿语早已被这里似人间仙境一样的地方所吸引,现下,自然如捣蒜一样的不停点头“可以可以,要有机会,我一定来!” 这儿头直点地的当下,苏卿语压根儿也没注意到,洛之的脸在一旁已经黑的不成样子。 第九十四章:寿礼(2) “这曲子不错,适合用来拍马屁也适合用来歌功颂德,皇帝听着一定会喜欢,确实是个好点子,你这丫头打算让我这坊中的姑娘们如何帮你?” 收敛了适才的玩笑,陆君竹仔细的看着洛之递来的曲谱微笑着向洛卿语回答,连带着洛之都有些惊讶,这人竟然这样的好说话,真是难得。 要知道想让清漪坊坊主赞上一个好字,那可以千金难求的事情,今日他这样出口,倒真是让洛之有些为之一振。 “有你这一句话,胜过旁的什么千百倍,这丫头从小没练过舞,没有底子,一是想请你这坊中的姑娘们教导着,二则是想让你坊中的姑娘们一并的帮忙,出席宫中的寿宴,与她一起舞上一曲,唱上一段,清漪坊名声在外,只消动一动,便会引来众人侧目。” 虽说是自己的至jiāo好友,洛之也知道这人的脾xìng,所以再来时,并不大有把握,现如今他既同意了,他便也就尽数的照实说了,没什么藏着掖着的。 “成,难得有这样拍马屁的机会,做什么不去,我让菊荏跟姑娘们招呼一声,定当不辜负了你这拍马屁的曲子,让你好好表现,等到时候你得了赏,也别忘了我的好就是了。” 陆君竹快人快语,在洛之将所托之事道出声后,自拍手着便换来一位身着橘色衣衫的女子,附耳低声叮嘱之后,菊荏便带着洛卿语去到了后头。 后院里多数的厢房尚紧闭着门,菊荏一声令下,不多时里头花红柳绿的姑娘们皆出了门,活像是春日里百花争艳的模样。 洛卿语只看的自己以为进入了女儿国,每个姑娘都像是从天上遗落凡尘的仙子,没有市井中那些歌舞坊中女子的风尘,个个似如大家闺秀一样,举手投足之间俱是那种出尘的气质,真真个个的都是妙人。 菊荏把陆君竹jiāo给她的那张曲子拿出,洛卿语照着曲子轻声哼唱了一遍,不多时,姑娘们手中的长笛,瑶琴便已经奏出了洛卿语所哼唱曲子的音调,只一遍,便让洛卿语惊讶的目瞪口呆。 瞬间明白了,这里的姑娘们出去唱上一曲跳上一段,为何要千金之数,就算是千金难求,也总有人日等也等的在这儿递帖子,不说去唱一曲,就是光站在这儿看上一天,洛卿语都觉得自己不带厌烦的,毕竟谁都喜欢美人,她也不例外。 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要是天天能够住在这儿,真不失为一桩美事。 “小丫头,看傻了吧,我这儿走出去的每个姑娘,都不会比京中三品大员家的任何闺女差,你信不信,你要不要考虑来我这儿常住,我觉得你很合我的胃口,我给你留间屋子怎么样?”洛卿语正看的呆愣时,一旁眼中含笑似如春风的陆君竹已经倚靠了过来,半倚在月洞门上的他,扬起了一抹不正经的弧度,只气的洛之恨不得去挠他。 洛卿语勾唇,倒真想来这儿常住,可家里有个醋桶子,要真来这儿住,啧啧…… “开个玩笑,别那么小气,况且这丫头看着也挺喜欢这儿的。”接受着好友投来的不友好的注视,陆君竹耸肩,玩味的笑道。 洛卿语待在清漪坊内直到日落西山才带着一脸的倦容匆匆归来,整个人就跟霜打了茄子一样坐在马车里,她在清漪坊内让漂亮姐姐们遭受了非人的对待,漂亮姐姐对她这个十六岁的丫头没有一点点的怜惜,一个下午,都在那儿练习舞蹈动作,可就那么简单的动作,这洛卿语来来回回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腿上已经是乌青点点,痛的她她只觉得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腿,就是接在她身上的两根木头,轻轻一碰,就嘶哑咧嘴的抽气。 原身和从前的自己一样,没有这根舞蹈的神经在里头,可谓跟个木头人一样,四肢根本不协调,想要达到预期的效果,只怕还要好好的下一番苦工,不然真上了台,那也只是东施效颦而已。 “不然,你还是在那儿光唱不动完了,你没像她们那样正儿八经的练过,想要达到她们那样的水平只怕有限,而且今天这才一天,你就满身的伤痕,这往后,可怎么办,你觉得呢?” “那不行,说好了是让萧衍与贵妃娘娘长脸的,我若不卖点力气,哪里能够帮她们长脸,左不过是受些皮ròu之苦,熬过了这阵子就好了,我不像那些大家闺秀一样从小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培养起来的,吃点苦在所难免,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得,那我怎么能够叫洛卿语,你说是不是。” 喜翠姑姑帮着洛卿语往腿上擦着活血化瘀的yào酒,洛之看她小腿肚上那几块发紫的痕迹,抿了抿唇,眼里带着点儿心疼,可见她意志这样坚定,一下子倒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由着她。 “回去后让姑姑帮你热敷一下,明天下午我来接你再去练习,离娘娘寿辰还有半个月的日子,想来这半个月你是要吃些苦头了,你看着君竹嬉皮笑脸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可他既然接下了你这单活,便一定会做到尽善尽美,所以你在他那儿也是讨不着半点好的,他一遇正事,可是非常严肃的。” 洛之从怀里取了一盒子活血化瘀的膏yào放在了喜翠姑姑的身旁,只让她好生照料着洛卿语,洛卿语咧嘴笑着,撒娇的拉住了洛之的衣袖,活像是一个三岁点半大的孩子一样,洛卿语那样深刻的体会到有家人的好,有哥哥的好。 “哥,你要一辈子这样宠着我,那我做梦都估计都能笑醒。” 依偎在洛之的怀里,洛卿语抿唇,鼻尖略酸的与洛之打着商量,她洛卿语何德何能,能够有这么一个把自己捧在掌心的哥哥,能够得到自己的舅母如亲娘一样的照顾与惦念。 若原身还在,这些宠爱本该是属于她的,若没有邵氏那些年的阻拦,她从小就该活在这样的温暖关怀备至之下,而非是在寄人篱下小心翼翼的日子里度过,到最后,还要那样不光彩的死于非命,若非自己的到来,她该多为人诟病,连带着舅舅舅母也会懊悔一生,只一想,洛卿语便觉得邵氏真心该死! 好在,她现在活着还不如死了! “傻丫头,疯疯癫癫的,我怎么会不疼你,你可是我亲妹子,不只是我,你二表哥三表哥个个都会把你当宝贝一样来疼,说起来,等到过了年,他们也该从军中回来了,若他们知道你好了,估计比我还要高兴。” 洛之从洛卿语的眼里明显的看到了那一抹掩饰不住的哀伤,只揉着这丫头的长发,轻拍着她的肩膀不住的哄着,心疼她从前那些遭遇,只盼着将来,她能够过的顺遂。 可一想那睿王府里…… 洛之又是忍不住的有些担忧,她现如今是个心智正常的十六岁的女子,可已经开始费劲脑汁的想去讨好一个人为自己寻找靠山,让自己立稳脚跟,可见里头生活的不易,不止这些,还有萧衍那些已经长大的孩子,嫡母难为,光想着,洛之便忍不住的为其轻叹着。 “丫头,若府里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早早的告诉了表兄,就是倾其荣国公府内所有,父亲母亲与表兄都不会让你受一点点的委屈,母亲为着你从前在邵氏手下生活的艰辛,懊悔了那么久,夜不能寐总觉得不是滋味,现如今你虽好了,可每每想起来,她都会在姑姑的灵前忏悔,你要记得,你的幸福,比荣国公府里所有的一切都要来的重要,懂吗?” 洛之长吸了一口气后,对着洛卿语掏心掏肺的说着话,当话说完时,洛卿语已经是满脸的泪痕,不停的点头,哭的鼻尖红透。 “傻丫头,怎么跟个孩子一样一会哭一会笑的,车里头是娘让我给你准备的糕点,都是你爱吃的甜食,还有两盏血燕,用来给你补身,记得回去后让姑姑给你炖着吃,王府马上就到了,你赶紧的把眼泪擦擦,回头让萧衍见到了,只以为我欺负了你,他那模样,我可受不住,回家去,我还要好好找个师傅练练拳脚功夫,不然往后,我打不过他,那可不好了。” 见洛卿语哭的跟个泪人一样的洛之,赶忙的拿着自己的衣袖为着洛卿语擦去脸上的眼泪,胡乱的抹着,把洛卿语脸上抹得跟个花猫一样的难看,只让洛卿语哭笑不得的皱着眉,恨不得伸手去捶洛之。 马车里拢去了适才的悲悯感伤,只换上了一阵的欢声笑语,车自门前停下,洛之亲自扶着洛卿语下车,看她走路颤颤巍巍的模样,只与喜翠姑姑扶着她,带着她进了王府。 洛卿语心情大好,又想着中午出来时,萧衍被自己气的那捶胸顿足的样子,只道一会回去,在捉弄他一番。 “王……王妃……”步子稍显轻快的入内,可刚跨进正院,就见兰草脸上的一脸惊恐,与李忠似措手不及的模样,洛卿语觉得不对,一颗心就这么提了起来。 转眼顺着视线望去,就看见在这正院的花厅门前,衣衫半褪下足矣到让人清晰的看见胸前事物的穆昭静紧紧的抱着面前的萧衍,二人唇舌相贴,双目紧闭,穆昭静的脸上带着一丝丝的微红…… 第九十五章:寿礼(3) “日头还未落下山,王爷有那闲情逸致做那等逍遥快活之事也该带着您的侧妃去自己院子里,袒胸露ru的站在这门外,人来人往的让人瞧见了不说,这里到底是正妃的院子,穆侧妃想爬上这个位置,也该有所顾忌才是,坐着十二抬龙凤花轿进来的,那也是侧妃,皇室玉牒之上白纸黑字写着的,您倒真是无所顾忌。” 洛之望着眼前的这个画面,只恨得牙根痒痒,站在这门口,便对着里头的男女一番冷嘲热讽着。 而洛卿语怒火燃烧着,恨不能手撕了面前的这对狗男女,自楼梯之上滚落生死不知穿越来这儿的画面又一次的浮现在了脑海,硬生生撕裂着她的心,恨不能将它碎尸万段,一个下午,不过一个下午,她所有喜悦的心情被践踏的消失殆尽,现下,心中所留下的只有悲悯与愤怒。 昨夜耳鬓厮磨的画面就好像是一种讽刺,活生生的打着她的脸,撕扯着她的心,几乎是在那一瞬间,本能促使着现下的洛卿语快步的上前,反手便是两记巴掌狠狠的甩在穆昭静与萧衍两个人的脸上,顾不得许多的,伸手便朝着穆昭静luǒ露在外的胸部掐去,下了死手的洛卿语只掐的穆昭静跌倒在地,站于一旁的桂鑫嬷嬷去阻拦,反让她瞧准时机的一把一抓,便按倒在地,只磕的头破血流站不起来才算完。 彼时穆昭静已经反击着与洛卿语扭打在了一块,她忍了这两个月的怒气总想着借着由头好好的发泄一回,现如今在顾不得什么羞耻不羞耻的上前便想扯住洛卿语的头发,洛卿语哪里能够给她这个机会。 睡我的男人,还想着打我,你真他娘的做梦! 洛卿语恍如回到了穿越来前的那一天,看着自己相恋多年的男友伏案在闺蜜身上进进出出的画面,恶狠狠的找不到宣泄口,伸手两指便下了死手的朝着穆昭静的眼睛戳去,不打算给她留一点的余地,穆昭静压根儿没想到洛卿语竟然这样恶dú,伸手阻挡着洛卿语的手指时,洛卿语反手便将她整个押在身下,上去便是“啪啪啪”的来回的巴掌打。 现如今,处于劣势的穆昭静鬓乱钗横,脸上满是高肿起的手掌印,嘴角更是让洛卿语打的出了血,衣衫撕裂luǒ露着胸前的那起子东西,刺目的晃着众人的眼,桂鑫嬷嬷半张脸上全是鲜血,只爬着想去帮穆昭静。 “抢,抢,抢,那么爱抢,那么爱亲,你亲啊,亲啊……”洛卿语整个人其跨在穆昭静的身上,失去了理智的疯打着,嘴里头骂骂咧咧的当下,眼泪亦是滚在眼眶,骗子,全他妈的都是骗子。 得到了就不再是好的,就不再珍惜,连半天都受不住,呸! 彼时,地上的穆昭静被洛卿语打的神智涣散,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喜翠姑姑见洛卿语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再看穆昭静快死的模样,赶紧的上前,想拉住洛卿语,她虽与洛卿语一样气愤萧衍此番的行为,可若真弄出人命,凭着穆昭静的家世,并不简单。 王府里的妃妾不似寻常人家的姨娘,好随意的摆弄,磋磨,喜翠姑姑上前一把抱住洛卿语,小声的安慰着“快停手,不能再打了,听话,听话啊……” 洛卿语的双手虽被喜翠姑姑整个给抱住了,可现如今,脸上满是泪水,手不停在那儿挥舞着,连带着嘴里都不住的在说着“骗子,骗子,全是骗子!”整个人好像是被魇住了似得,除却这话,定定的神色之内,在看到任何的喜悲,那摸样,着实把喜翠姑姑吓傻了。 为着穆昭静身上的衣衫不整,适才洛卿语前去厮打穆昭静时,洛之根本不曾上前,现如今,穆昭静已经被匆匆上来的兰草与香兰找了衣衫裹着,命人抬出了正院,连带着地上满头鲜血的桂鑫嬷嬷也一并抬了出去。 “表少爷你快来,我们小姐不好了。”喜翠姑姑着急,只朝着洛之大喊着,洛之对萧衍心里如今藏满着愤恨,在不管萧衍此时此刻的模样,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一把便抱住了现如今的洛卿语朝着她的房中而去。 洛卿语就好像是又变傻了一样,嘴里头不停地在重复骗子,除却这个,再不会说其他的话,眼泪夺眶而出,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这……这可怎么办,兰草,你赶紧把大夫找来,快给王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7 章 看看,要再急出什么事情来,我死了如何下去找夫人,如何跟她jiāo代。” 眼瞧着洛卿语现如今的模样,急的跳脚的喜翠姑姑抓住兰草的手,只让她赶紧找人去,而萧衍的脚下灌铅,便是再有十万句话也在难说出口。 他难以想象适才洛卿语所表现出的那股愤怒,那种似要与自己一刀两断的决绝,脸上的疼痛还未消散,萧衍说不出口,所有的这一切,其实只是个误会。 一下午,他都在房里处理公文,到了后来,李忠说穆昭静求见,穆昭静带着汤水来,坐下后先也只是闲话家常了一番,可到了后头,她诉说起了自己这三个多月来的委屈与不甘。 “王爷既然那样喜欢王妃,为什么从一开始的时候,又要让妾身抱有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与希望,让妾身穿着那龙凤嫁衣坐着十二抬的花轿进门,您要与我拜堂,给我正妻的荣耀,你早在最初,就该把这一切给了王妃,为什么,还要来利用我?” 穆昭静捧着心口,声声泣泪的诘问着萧衍,萧衍与洛卿语燕好了,彼此融为一体,萧衍对她的心,到底如何,是她能够看的出来,既是有心,当初为何要薄情,当初,为何又要利用她来扰乱视听。 萧衍一阵沉默,他知道,这辈子估计是要对不起穆昭静了“是我对不住你,也不曾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变数,你若愿意,不想待在这府中,我可以为她出资盖一座道观,让你在里头带发修行,等过些年,事情淡了,我会为你亲自换个身份,改名换姓,再寻一个好的,这段日子,你便当是过眼云烟,一并的忘却吧!” 穆昭静不曾有过生育,年轻才不过十六,萧衍不想让她困死在自己身上,所以想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这也算是最好的一个法子,可当这法子说出口时,穆昭静便沉默了…… “呵……”沉默声后,听到的便是穆昭静的一阵冷笑。 “三个月,只不过三个月,我这个坐着正妃花轿进门的侧妃就要被王爷你敢去道观之中修行,我才十六岁,您要把我等几年,你要我守多年,守到容颜老去,然后您在把我推给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让他来照顾我的后半生,为了王爷你想守住这个屋子里的傻子? 之后呢,府里的其他人呢,王爷你是不是想一个两个的把她们通通都这样打发了,你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铁面王爷吗,萧衍,你心里想要的天下,想要的江山还要不要了,你所寻求的那些个帮助还要不要了,萧衍你好狠,你还是那个冷血的王爷,可你的狠,为什么要用在我的身上!” 穆昭静摇着头,眼里头满是荒谬的笑意,泪水布满着脸颊,在声声泣泪的指控着萧衍的当下,她毫不顾忌的直接撕开了自己的衣服,向着萧衍展现着自己眼下的身体“我哪里不如那个傻子,她有的我也有,她没有的我还是有,我才是那个该在你身边陪着你走到最后的人,你为什么要把我赶走,那个傻子会什么,成天只会惹是生非,拿着粪水去泼娘家的门,这样的女人,你要她干什么。” “静儿,把衣服穿起来,你冷静一下,跟桂鑫嬷嬷回去吧。”萧衍别过头,不忍心看着眼下穆昭静疯魔的样子,只寻了一件衣服来想为她披上,好让她好好的清醒一下。 穆昭静抛下女儿家所有的矜持,上前一把抱住了萧衍,强迫着萧衍与自己接吻,手更是胡乱的在其身上腿间摸着,试图唤醒男人的谷欠望,让他来看自己。 “静儿……”萧衍挣脱着穆昭静的钳制,头不住的向后仰着,再不让她发疯,步子更是朝着花厅外头而走,想要自己离开。 穆昭静用尽了满身的力气,死活也不愿意松开萧衍,她知道,自己现在一放手,萧衍这辈子就会离自己而去,她不放开,死死的搂着萧衍,把自己的唇靠在萧衍的唇瓣之上,感受着唇瓣之上的冰冷…… 也就是在那个当口,洛卿语踏进了院子,看到了那一幕! “王妃只是被魇着了,小的已经给她扎了针,开了安神的汤yào,只怕是要闭目睡上一会,才会醒来,现如今,王妃心绪不宁,也不知醒过来到底是何情形,若王妃醒来,便赶紧来唤小的,小的再来为其诊脉!” 心绪随着大夫的一句话而收回,萧衍站在门外,看着躺在床榻上已经闭上双眼的洛卿语,只是一声长叹。 “大夫,我们王妃会不会惊过这么一吓,又变……”喜翠姑姑想问,可还是把话又咽了回去,初记得洛卿语醒来的时候,也是像是魇着了一样的,可后来就好了,喜翠姑姑想着,当初,是不是就是让那么一吓,吓得回了魂。 可今儿个…… “表少爷,小姐她会不会又被吓得变回原来的样子!”待大夫走后,喜翠姑姑有些无助的看着一旁的洛之,眼里含泪道。 第九十六章:一山不容二虎(1) “放心吧,没事的,卿卿聪慧,姑姑也会在天上保佑着她,不会让她受一点点的伤害,那些伤害她的人,才是最该死的。” 洛之揽住急的恨不能哭出声来的喜翠姑姑,轻声的安抚着她的同时,眼恶狠狠的紧盯着门外站着的萧衍,意有所指着。 男人多情便算了,多情到在属于另外一个女人的屋子做这种事情,那就是可耻,无耻! “姑姑,表少爷,你们这次是真的误会了王爷,事情并不是你们眼里头所看到的那样……”眼见着洛卿语躺在床榻上昏睡不醒,喜翠姑姑与洛之都冤枉了萧衍的兰草一把跪在了地上,向着喜翠姑姑与洛之磕头,把所有的事情连声道来。 “我们就在门口看着王爷与穆侧妃也就待在花厅里头,本来根本没什么的,我们都看到是穆侧妃先动的手自己脱的衣服,连带着去亲王爷,也是她强迫王爷的,我们看的真真的,若有一句假话,奴婢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兰草根本不知道,洛卿语在看到萧衍去亲吻别的女人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后府里女人争风吃醋的多的是,可一向也都是面上光,表面里永远都是姐姐妹妹的叫的亲热,从来就没有过,一个王妃能够把一个侧妃打到恨不得半死的事情出来,且看着这幅场面,似乎连带着表少爷也要让王妃与自家王爷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兰草急了,一旁的李忠与香兰更是,在兰草诅咒着发誓的话音落下之后,二人也一并的跪下,举手发誓道“奴婢(奴才)也是亲眼所见,若有半句虚言自当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三人诚恳的跪在地上,洛之长吸了一口气转而望向床上的洛卿语,心中愤愤不平着“这丫头根本就不适合这府里纷纷扰扰的生活,今日殴打侧妃的事情不算大,可打了广平侯府亲女的事情,只怕还要王爷你亲自去压一压,先不说广平侯爷,怕是侯夫人那里,先过不去。” 洛之早就在外头打听过,广平侯夫人把穆昭静这个幺女当珍珠一样的疼爱,本就对她嫁入王府为侧妃这一桩事情耿耿于怀,如今洛卿语出手将穆昭静打的半死,又打伤了那个伺候在她身边的经年老嬷嬷,只怕穆昭静会过得去,她身边的那些人也未必。 广平侯爷的后院里也是人才济济,可侯夫人凭着自己一番雷霆的手腕,把后院管的没半点儿声,可见其一般! “你用不着担心,这事情我自然会处置,卿语这儿还需你一番的照顾,我去趟钟棠苑,看看里面的情形,若她醒了,请你通知我。” 萧衍不多为自己做过多的辩解,在洛之的话音落下之后,点了点头,简要的jiāo代一番之后,便带着李忠向外走去。 彼时,钟棠苑内亦是人来人往不甚忙碌,桂鑫嬷嬷头上的伤已经止住了血,敷上了yào缠好了白色的纱带,而床榻上躺着的穆昭静已经由着带来的丫鬟们换上了干净的衣衫,可高肿起的脸颊却已经是面目全非,再没了素日里那张好看的容颜。 现如今的她神智涣散哼气都不大爱哼的就这么任由着身边的人摆弄,一旁捂着伤口的桂鑫嬷嬷则是满脸的心疼。 “嬷嬷,用不用去知会一声府里,小姐让人打成了这样,可如何是好?”身旁伺候着的小丫鬟附耳向桂鑫嬷嬷问道。 “去告诉夫人一声,照实话说就成,也该让夫人来给小姐做做主才是,青天白日里,让一个傻子打成这样,那傻子算个什么东西! 这睿王爷也太不像个样子,当初我们还只当他是个好的,只以为他会一心一意的待我们家小姐,可现如今竟然为了那么一个傻子来作践我们侧妃,还要让她出去修行,真真是个薄情透了的男子,愣把我们小姐当玩意儿来哄,好的时候摆着,不好的时候就踹了,亏得我们小姐差点连命都搭在了里头,真真薄情薄义,他既要为那傻子出头,你就告诉夫人,看夫人准备如何处置!” 桂鑫嬷嬷只一想起萧衍对穆昭静所说的那些话,便怒气汹涌,小丫头这么一说,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丫头应声而出,桂鑫嬷嬷抚着被打痛的额头,坐在一旁的杌子上,看着面无表情的穆昭静,心里头只泛着酸。 “小姐别怕,这口气奴婢一定帮你好好出了,绝不让那傻子占一点儿的好。”抚着被打破的头,桂鑫嬷嬷咬牙切齿的与床上听不进任何声音的穆昭静说道。 萧衍与那外去报信的丫头差那一步,丫头就已经去向了外面,萧衍带着李忠去到内室之时,穆昭静还在床上躺着,桂鑫嬷嬷则是眉眼未抬,一副气盛的模样,丝毫没打算把萧衍放在眼里。 “穆侧妃如何?”萧衍没把桂鑫嬷嬷眼下的这一番行为放在眼中,转而问向在屋内服侍着的其他人。 两个丫头各自互看一眼后,又望向这屋内的桂鑫嬷嬷,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不敢有任何的言语,这样场面只气的萧衍怒目圆睁着“怎么着,一个个的都是让人割了舌头不成,昏了头的东西,难道是连话都不会说了,都是死人不成!” “她们不是昏了头,反倒是她们清醒的很,她们知道自己的心该偏向谁,不该偏向谁,王爷的心也偏,怎么到了这儿反倒是怒起其他人来了,可不笑话!”萧衍怒斥的声音出口之后,坐在杌子上的桂鑫嬷嬷勾唇冷冷的顶撞着萧衍,无畏无惧着。 “心偏又能如何,不心偏又能如何,这王府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奴才来做主,又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质问主子,你广平侯府里的规矩教的甚好,主子站着,你坐着,你哪儿来的这种规矩,本王今儿个倒真真是见识了,侧妃身边就因为有你这样胆大无为的奴才,才会教坏了她,给我跪下!” 萧衍的脸在桂鑫嬷嬷的话音落下之后,脸耷拉了下来,显得无比的难看,周身所散发出的那种摄人气势,只吓得一旁的两个丫头腾地一下便跪在了地上。 桂鑫嬷嬷自觉得萧衍理亏,想着他能来这儿定然是觉得她自己对不住穆昭静,这才故意大着胆子的与萧衍叫板,刺挠他两句,心里头的十分戾气现如今在萧衍的一阵呵斥声里一下去了五分,屋内的两个丫鬟已经吓得直接跪在地上了,惊恐万状的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别以为我成天的不知道你在王府里做的什么小动作,你的心里头要是只有广平侯府,那你马上给我滚蛋,我萧衍的睿亲王府不需要你这么一个不识好歹的人。” 什么人进了这王府做了什么事情,萧衍一清二楚,底下小打小闹的,他可以不计较,现如今,这桂鑫嬷嬷仗着自己这般的身份,都敢在他的面前摆起了脸,他也不是个吃素的。 “你背后这主子的手伸的够长,眼睛倒是瞪得够大的,都敢在我萧衍的府里头安钉子,来打探消息,你一个奴才,就是现在我把你发落了,谁还能与我如何,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从来轮不到你来教,出嫁从夫,你们从进了我这睿亲王府拿的是这府里的例银,吃的是这府里的米饭,一扑难容二主,你若真觉得自己心思奇绝,那你大可以试试,到底你的骨头硬,还是这府里的板子硬!” 桂鑫嬷嬷本气定神闲端坐在一旁的表情现如今因为萧衍的这一番话,一下变了脸色,由青到紫再到苍白,越发的难看起来,原还坐定在位置上的她,现如今心中打鼓,如坐针毡! “王爷……想把我贬斥又或者休去,你……只管说就是,又用得着……和一个奴才置气吗?”满头细汗的桂鑫嬷嬷为着萧衍那一番意有所指的话而不知该如何应答,此刻,躺在床榻上,肿胀这一张脸而面目全非的穆昭静却是挣扎着开了口,用着模糊不清的语调,断断续续的说道,每说一个字,脸上便是撕裂般的疼。 现下的穆昭静只要一想起自己卑微的脱光着衣服去祈求萧衍的怜爱且求而不得的画面时,她只想就这么死去,若死了,还不至于想起那么轻贱的自己,缘何自己如此,怎么就成了这样的一个人…… “嬷嬷她只是为我……鸣不平……王爷若只是故意来兴师问罪的……大可不必,只早早的写了休书送来即可,我穆昭静双手接下,卷着铺盖滚人,绝不多扰了您一刻,可您扪心自问,您可对得起我?可对得起我对您曾经所用下的心意?” 穆昭静强忍着疼撑起自己的身子,用着现下满腔的悲愤声嘶竭力的去诘问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对不起自己,对不起自己对他的这份心! “那我该如何,以死谢罪?”萧衍反问着,定定的看向穆昭静。 “死了又能够如何,不死又能够如何,王爷对我无心,我要你谢这份罪又能够怎么样,王爷给我休书吧,让我回家去,省的在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8 章 儿碍着你的眼!” 第九十七章:一山不容二虎(2)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里轮得到你想回就回,你不过嫁到王府三月,七出之条你犯了哪一样,做事凭良心讲道理,王爷不会忘了,当初是如何来求娶的我家小女,又是如何拿着那大红嫁衣与正红色花轿,把我女儿娶进了门,负心薄幸也该有个度!” “好个负心薄幸也该有个度,我今儿个可真是长见识了,就没见过一个做妾者的娘敢堂而皇之的站在王爷的面前,来指责他对自己身为妾者的女儿来讲理,怎么着,王爷休妾,还用得着与你用休妻的七出之条来框框条条受你约束? 真真是个笑话,就算你女儿是穿着龙凤嫁衣坐着十二抬花轿的轿子进门的又能够如何,皇室玉牒之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正妃的名字不是穆昭静,而是洛卿语,生同衾死同椁,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一个妾,死了也只能另寻墓地,来这儿找存在感,广平侯夫人,你倒是不觉得打脸,你也是忘了你自己的女儿现如今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了吧!” 就在穆昭静决绝的向着萧衍要着休书的当下,门外自有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此刻,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的广平侯夫人一身正红色对襟金丝滚边曳地长裙,盛气凌人的站在门外,不等进屋,便已经与萧衍理论了起来。 而闻得那道声响的桂鑫嬷嬷如逢大赦,脸上掩不住的欣喜,只匆匆跨步上前,在顾不得自己头上的伤势,像是寻到了最好的靠山一样。 奈何,广平侯夫人这儿的嗓音刚落,后头接话者的声音丝毫不输其气势的接上,占着理字这一边的秦氏只快速的把所有的话一股脑儿的全还给了广平侯夫人,痛快的打着她的脸,一番话,只气的广平侯夫人脸当下便绿了,横眉冷目,气恼不已的死死紧盯着前来搅局的秦氏,隐忍着那股怒气,狞笑着看她想要如何。 正院里的洛之反应最是迅速,萧衍前脚刚走,后脚洛之就让自己身边的人赶紧回府,把自己的母亲找来,一路上秦氏只一听这事情的经过,便道这穆昭静真真该死,若真把洛卿语再气的变回原来的模样,不说是打死这穆昭静,就是把整个广平侯府掀个底朝天,她都能够做得出来! 眼见着对面的广平侯夫人吹胡子瞪眼的不说话,秦氏勾起一抹冷笑,以睥睨一切之姿态,连连冷笑道“妾合买者,以其贱同公物也。王爷娶妻那是皇上亲下的旨意,三媒六聘才娶到家的,你家的那个,不过穿着那衣衫扮演着一个跳上跳下的猴子,哗众取宠罢了,妾等于物品,可以jiāo易,可以随时买卖、赠送、打骂,你广平侯夫人一向治家严谨,怎么到了今时今日,最先忘记尊卑礼仪的那个,倒是成了你,真真是天大的笑话! 知道你身为正头夫人,一下忘记了尊卑礼仪,我比你虚长几岁,今儿个就在这儿告诉你,你女儿是王爷抬进来的侧妃,高看两眼那便是无上荣耀,若不想看,就是这辈子关在这钟棠苑又或是直接抬出去送到庄子上打发回府,你广平侯夫人也定然不能够有半句怨言,更何况,今儿个你这好闺女,都敢在正妃的正院里头脱衣勾引王爷来放肆! 王妃不过气不过打了两记,她都敢直接和正妃厮打,把我们家王妃打的现在都躺在床上生死不知,你女儿还活生生的喘着气,这笔账,你如何与我算,如何来赔,如果我们家王妃有个三长两短,不说要你这女儿偿命,就是你这广平侯府,我们也一定奉陪着定不让你们好过,别以为我们个个都不知道,问问你女儿前两个月都干了些什么好事,拿着厌胜的布偶放在我们王妃枕头下面,就这一点,也足够抄了你们广平侯府的!” 喜翠姑姑早把穆昭静做下的糟烂事儿与自己说的透彻,这些日子,她总让喜翠姑姑当着这这个侧妃,没成想,回府才几日,这丫头就又出来兴风作浪,今儿个若不好好惩治一番,这府里的人,恨不能个个都要上了天。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栽赃污蔑的事情,你若敢胡吣,我可不管你到底是不是国公府的夫人,我这儿也是第一个不依!”广平侯夫人听见这话的当下,便白了脸,死撑着挺直腰杆,一副打死不信的模样,而站在她身旁的桂鑫嬷嬷此刻,却已经是慌了神色,适才那副得意洋洋的神色,又换成了那副蔫儿了一样的表情。 秦氏光一见那桂鑫嬷嬷的德行,就知道,这广平侯夫人压根儿不知道这事“哟哟哟……啧啧啧,敢情你广平侯夫人自来只知道自己女儿受欺负来给女儿撑腰,就没想过,你女儿也有欺负人的时候,你要觉得我冤枉了她,你只问问你身边站着的那个老货,那脏东西,还是她陪着你那天仙似的女儿一起送去的,那一天你女儿就吵着要跟王爷要休书,今儿个还要,感情侧妃娘娘会的招数也就这一个,你真以为王爷不会给你,你若要走,现在就起来跟你娘滚出去,没人留你!” 一哭二闹三上吊,玩儿烂了的把戏成天的当着人面作死的上演,她倒是不嫌闹得慌。 眼见着自己处于劣势的广平侯夫人怒火冲冲的朝着前来对着自己指手画脚的秦氏没好气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自己的荣国公府里清清静静的没人让你管,你跑这睿王府来撒野,我女儿在怎么样那也是瑞亲王侧妃,哪里轮得到你来指派,手伸得太长,不觉得自己狗拿耗子吗?” “狗拿耗子的也不止我一个,骂人连带着把自己也骂进去的,您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广平侯夫人气傻了,可秦氏还没有,咧嘴笑的欢颜之时,继续反讽着面前的广平侯夫人“我家老爷可没有你家侯爷那样多情的一个一个往府里拉,国公府中清静那是我修来的天大福分,岂非旁人能比,这样的事情,侯夫人你羡慕不来,自然也不好羡慕。” “你!”本事气焰嚣张而来的侯夫人现如今让秦氏这么一搅合,一下处于下风不说,连带着被梗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仗着自己有个傻子在手就作威作福,说到底也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被气的逼到临界点的广平侯夫人脱口而出,就在那话音落下的当下,秦氏的脸色凝结成冰,连带着站在一旁的萧衍,也再没了好脸色与人。 坐在床榻之上的穆昭静知道,这一句当着人前而出的傻子,是多大的忌讳,可现在想要阻拦,已经为时已晚。 萧衍本就厌恶了自己,现如今,只怕再想和好,也是不易了! 本就濒临绝望的穆昭静,这一下再不报有任何希望的直接躺倒在了身后的架子床上,由着外头,自己的母亲祸乱去,再不想管。 “狐假虎威也是有这个资本,谁让我们家姑娘是皇上亲自聘下的,不似有些人家的女儿,上赶着给人做妾,待在院子里头青天白日的便想去勾引男人,论起来,谁更下贱,谁自己心中清楚,侯夫人也是包天的胆子,敢对着王妃唤那一声傻子,岂不知当初,就是因为这两个字,满院里的妾妃们跪在廊外吹风受冻一整夜! 皇上大怒,连带着宣平侯府一家,都要跟着跪在门外,请求我们王妃的原谅,侯夫人,我儿子所在的御史台,最近正好清闲的很,你该知道,文官手里的笔杆子,能够成就一个人,也能够杀死一个人,想来,也该让御史台的人,好好的把今儿个侯夫人你说过的话,传进皇帝的耳朵里,让他好好的思量一下,夫人你这话的对错与好赖才是!” 在侯夫人把话说出的那个当口,秦氏不慌不忙的梳理着鬓边的长发,像是在说着故事一样的与她娓娓道来,与其捋顺着其中的关键。 “真是奇巧了,侧妃的母亲当面辱骂正妃,侧妃殴打正妃,将她打的躺在床上至今人事不知,傻子二字,我们从不忌讳,忌讳的是皇帝,侯夫人天大的胆子敢去和皇帝计较,那我们也是不怕的,回头,您便等着皇帝前去招你问话的,今儿个咱们所幸把事情往大了闹,往开了闹,看看到最后,吃不了兜着走的那一个,是我们王妃,还是你的女儿,穆侧妃!” 皇帝给的脸面不能打,不说洛卿语现在不傻,就算真的是个傻子,也由不得人当面脱口而出,这广平侯夫人真是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到了头。 “你……你待如何?”到底是侯夫人,醒过神回过味儿来觉得不对劲的她,还是放低了姿态与声音,咬牙强忍着不悦,叹气着。 “赔礼道歉,至于怎么赔,看你,而不看我,反正,我们王妃人还没醒,你且想着吧,想着如何为你女儿的一番过错,为你自己的一番行为,而道歉!”秦氏勾唇一笑,无比畅快的说道,总算帮着洛卿语出了一口恶气的她,只觉得浑身松快,论撒泼,这广平侯夫人着实嫩了自己一大截,上门来找不自在,真是少有! 第九十八章:一山不容二虎(3) “嫡庶尊卑有分,正室与妾侍有所不同,你该懂得的,下次侯夫人还是该好好的记牢了教训,别没得总出来丢人现眼才是,为妾者,该有为妾者的模样,侯夫人如何管理自己后院里的侍妾们,那您就该好好的把这个规矩在告诉你的女儿,免得顾此失彼,倒教人说你连个女儿都教导不好,只让人看笑话!” 秦氏斜睨着那儿再没了气焰的广平侯夫人,一副嗤笑着的模样,心中当真是畅快极了,不过仗着自己女儿坐着正妃花轿进门,就拿自己当成正妃,成天的摆出正妃的款儿,竟一点都不知道天高地厚起来,合该着要让人好好的洗洗脑子。 “国公夫人好气魄!现如今人你也教训了,该骂的不该骂的……你都骂完了,你还想如何的来作践我们母女?”到底是自己的母亲,穆昭静容忍不得让秦氏总这么不休止的骂下去,一盆一盆的冷水浇在自己的头上也就算了,凭什么还要殃及她的母亲,她母亲又有何错,总要被比划。 “若非侧妃你自己先不知规矩,引得自己的母亲对着王爷叫嚣,又怎么会有老身今日在这儿一番的言语,我张口连一句叫骂声都没有,我只在这儿说道理,说不过,那是因为你们自己根本站不住脚,站不住理! 侧妃娘娘,老身暂且在这儿先问你一句,当初,王爷拿着正妃的嫁衣给你时,你可知道,这不合规矩,并不能穿,当你踏上那龙凤花轿的时候,你可想过你的身份,代替王妃拜堂,你心中是不是很喜悦,是不是打心眼里瞧不起王妃,所以你觉得这些东西合该都是属于你的,就算是到了今时今日,你也觉得,王妃就该让你踩在脚下践踏,输给一个傻子你很不服气,你拿着这休书三番四处的来威胁王爷,岂止你自己只是个妾,只需要打发一句,就算完了,哪里配用得上休书,侧妃娘娘合该好好想想,这一个侧字,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穆昭静若不开口,秦氏原也不打算在与她说下去,可她既开了口,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 当初她代替洛卿语拜堂,就是秦氏心里一辈子的坎儿,如何也过不去,现如今要是不好好的将她拿捏住,这往后,她岂不翻天。 就算当初萧衍拿她来当qiāng使又能够如何,这王府里,从上到下的人,就连洛卿语包括在内,都是别人的qiāng,洛卿语是皇帝的qiāng,穆昭静是萧衍的,都是身为棋子之人,有什么矫情可言,笑话! 不说这王府,就是满朝上下,只要皇帝想到了,他就会为皇帝所利用! 看着穆昭静面目全非高肿起的脸颊,秦氏一点都不带动容,只觉得洛卿语打的嫌轻了。 “王妃现如今还因为你而躺在正院的屋子里昏迷不醒,你母亲信誓旦旦上门吵闹,后宅不宁则举家不宁,若这就是你们广平侯府自有的规矩,那我今儿个可真是长眼了。” “既然侧妃觉得我欺负了你们母女,那我们只管往开了闹,现在就去宫里头,我让人抬着我们家王妃,你带着你家母亲,一起去皇上面前去,就是今儿个撕破了我张老脸,我也要闹个清楚明白,到底谁是谁非,谁对谁错,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愣是没瞧见过青天白日里,脱去衣服站在大院里头向男人求)欢的女人,穆侧妃你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秦氏这一番决绝的话绝不只是说说而已,在她看来,穆昭静太嚣张,因为洛卿语,穆昭静没少让皇帝罚过,新婚那一夜在廊下长跪,之后在门口陪着宣平侯府的人长跪,她都没能够醒悟过来自己的身份,既然她醒悟不了,倒不如让皇帝处置,让她好好的醒醒透彻才好。 穆昭静现如今破罐子破摔,不说闹到皇帝那儿,便是闹到天边,她都无所谓,可广平侯夫人却不想真把这事情闹大。 男人府里妻妾争风吃醋的事情,说到底也不过是她自己女儿没本事,没能把萧衍拢住,可一旦闹到皇帝那儿,秦氏的嘴不饶人,且她刚才嘴贱,说了那么两个字,若只自己受了罚,那还好些,若一旦带累了整个侯府,那可就是做了孽,不说旁的,若皇帝真的准穆昭静归家去,那穆昭静往后一辈子就都毁了,谁还真的敢娶皇家娶过的女人为妻! “国公夫人不必动怒,适才是我自己口不择言,说出了不该说的话,现下,我便去到正院给王妃赔礼道歉去,既有皇上所下的先例在此,我在那儿跪着便是,说到底,是我自己的错,等跪到王妃醒了,气顺了为止。” 能屈能伸的广平侯府夫人只放下了来时所有的气焰,向着面前的秦氏屈膝行礼,伏低做小道。 “母亲……”穆昭静大喝,不许她如此,她穆昭静要向着洛卿语下跪做小便算了,凭什么要她的母亲也要向秦氏屈膝! 秦氏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9 章 话说的不假,她初初拿到那大红嫁衣的时候,想都没想就把那绛红色的嫁衣拿剪子给剪了,什么不合规矩,什么身份她都抛诸脑后,她从没想过要把洛卿语放在眼里,从一开始,她对洛卿语只带着可怜与同情,可怜她是个傻子罢了! 可谁能料到,现在的她,却被个傻子压在身下打,打的翻不过身! “侧妃娘娘该跟你母亲好好学学,什么才是为人处世之道,你的母亲精于其中,你却愣是半点的都不曾学到,真是为你可惜!” “你……” “静儿,不许再说,回去好生上yào,回头去王妃的院子里跪着,向王妃赔礼道歉!” 秦氏此刻见着广平侯夫人卑躬屈膝的样子,眼里头越发不屑,欺软怕硬的东西,敢情也就只会专拣软柿子捏,倒真当她家丫头背后没人,由得她们欺负,若穆昭静再敢多说一句,她拉她游街的心都有。 年轻时,秦氏本就是泼辣出名的丫头,自嫁入荣国公府后,府内清清静静不曾有半个通房侍妾来招惹她不顺,她都已经忘记了那种和人斗气不争个高低上下的感受,今儿个又体验了一把,果真还挺有那么一回事。 秦氏直接甩了脸子给广平侯夫人,之后带着人离开了钟棠苑,转而去向正院,之派来的人说,洛卿语现下不大好,她自入府之后,便一直悬着心,若洛卿语有个三长两短,这一顿骂,那就算是便宜她穆昭静的! “打发桂鑫嬷嬷与侧妃陪嫁的人通通出府,从今以后,府里再不养这样的闲人!”在秦氏提步走出穆昭静院子的当下,沉默了许久的萧衍冰冷冷的丢下那一句话,桂鑫嬷嬷站不住瞬间跌倒在地,余下一并来的丫头也似如天打五雷轰一样的给怔住了。 “王爷……”广平侯夫人不甘,扬声似要开口。 “回去告诉广平侯,若他想窥探这府里的任何事情,就让他自己来,没得放那么多闲人,本王看着碍眼!”萧衍在她喊出声的当下,一个眼神便直接扫过,让她僵住之后,只说了那一句,让广平侯夫人如鲠在喉的话,说完,便是片刻不做停留的离开。 “呵……”穆昭静轻笑,浑身似被抽去了力气一样的跌坐在地,看着李忠带来的人,把这院里,原伺候着自己的,灶上负责的那些人通通的拉了出去,苑里哭闹声一片,可她现下,心里头就像是吃尽了黄连,苦到连眼泪都像是拿黄连浸染的一样。 萧衍这辈子,是打算与自己这般恩断义绝了…… “忍着,不许哭出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既然选择了走这条路,就知道这条路不是参天大道,就是九曲泥泞的羊肠,现在就要哭,那父亲母亲从小对你的教诲,对你的培养,岂不都成了白费!” 广平侯夫人的指尖深深的陷进了自己的ròu中,咬牙切齿的勒令着自己的女儿,不准服软,时间还长,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现在就要哭,现在就要认输,那以后,岂不是再没有出头之日。 “换身干净的衣服,把自己打扮的干干净净的,抹上yào,陪我一道儿去正院里头跪着,那傻子根本不顶事,才看见你与王爷那样都气的能够昏过去,往后,她若看见你与王爷躺在床上,她岂不气的要气绝! 有个能说会道的舅母又能够如何,日子是她在王府里头过,又不是她舅母,管天管地,她舅母还能够成天在她屁股后头管着她穿衣放屁,我就不信,我的女儿,会斗不过一个傻子,你给我站起来,别让我丢了面子,又丢里子!” 当初,她们死活不让穆昭静嫁给萧衍为妾,是穆昭静执意而行,又想着那傻子确实好对付,这才送了口。 除却这为人妾侍抬不起头这一条,还有的便是皇位人选的站队,朝中泾渭分明,除却康王便是睿王,康王的后院里头太乱,且他为人暴戾,她家老爷总觉得不合适,这才退而求其次,让她嫁给了萧衍,就算那时候,萧衍并不得皇帝的喜欢,可龙困浅滩为蛟,总会有飞上天际的时候,搏一搏总不错。 现如今,睿王一人独大,一切都不用再说,这个时候,若认输,那么从前的一切,都完了,留在府中,现在是侧妃又能够如何,将来能够飞上枝头就好。 只要能生儿子,不做皇后,她还可以做太后,那才是最高的尊荣之位,至于那傻子,现如今能哄得住萧衍一时,往后呢,还能够哄一世,傻子做皇后,天大的笑话! 第九十九章:弃世(1) “真真是痛快,那傻子怎么没把那小妖精身上的那张皮给撕下来,只罚她下跪,真真便宜了她,小妖精忒不要脸,她也做得出来,敢这么脱光了衣服的要(男人看她以后还怎么做妖,怎么抬得起头做人,要是换了我,早溺死在河里投胎去了,就她脸皮厚,还厚着脸的作死在这府里头,这府里如今是越来越热闹了!” 外头吵闹不断的声音早已经传遍整个王府,事情的前因后果,似一阵大风刮过一般吹进了府中的各个角落,彼时,宣明居内半倚在贵妃榻上的高露吃着湃在大缸之中的甜瓜,嘴角扬起,说不出的欢喜,似听到了一桩天大的喜事一般,恨不能拍手叫好。 “外头她们闹她们的,侧妃您只稳坐着看戏便成,都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那穆侧妃与王妃娘娘撕巴成什么样儿,只看着都比唱戏的都热闹,这一下子,穆侧妃身边所有的人都被赶了出去,可不就是王爷在打她的脸不是,侧妃娘娘只管安生的在这宣明居里头待着,日子可还长着呢。” 喜鹊站在一旁帮着高露轻摇手中团扇,不住的循循善诱着,只望其不要出去惹事,希望她能够明白这么一个道理,在这王府里,不争才是最大的赢! 高露现如今这手里可是抓了一手的好牌,只要她不作死,往后安稳富贵的日子有的是,所以,现在千万不能轻举妄动,一旦行差踏错,便是萧衍,也不会跟你讲任何的情义在里头。 喜鹊不会直接告知着高露这不可以做,那不能做,每次都只会擦着边角的让她自己去体会,若说多了,惹她厌烦,只会事倍功半,自寻了晦气。 果然,在她的话音落下之后,高露眉眼俱笑着勾唇“你说的不错,且让她们自己狗咬狗去,我们自顾看戏就成,穆昭静那小蹄子,想来也是浪的很,她且管浪她的,最好有一天把自己浪死了,在把那傻子一并浪的归了西才好,那傻子也忒不济了,这才看见点儿皮毛,就已经吓得昏迷不醒,要真的看见个真qiāng实弹的,还不一头磕死了,所以说,傻子到底是傻子,就好像是那阿斗,诸葛亮再怎么运筹帷幄,也扶不上墙,王妃……呵……” “侧妃娘娘高见,这府里福气最深厚的从来就是侧妃您,旁的人哪里好比,这往后,咱们关起门来过咱们的日子,那穆侧妃随的她如何闹去,那也与我们无关,闹死了,也只算她的,况且,王爷最讨厌在后院里头惹是生非的,有一个梁侧妃与柳庶妃在外面做笺子还不够,那穆侧妃还凑上去,果真就如娘娘您说的那样,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 喜翠眼见着高露心情大好,自拍着马儿的讨好着她,更是举着列子的让高露明白自己其中的意思。 高露眼下喜不自胜,再没有比看见两个她心底里妒恨的女人都吃瘪而让她高兴的,自然喜翠说什么,她都不住的点头,就等着看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再打起来才好,而见她高兴的喜鹊也是不住的暗暗长舒一口气。 此刻,正院里头,兰草端着灶上刚熬好的宁神汤yàojiāo到了坐在一旁的秦氏手中,秦氏晾凉着喂进洛卿语的嘴里时,洛卿语一点不受的全都从嘴角滑下,一碗yào,便是连一滴都喂不进去,直急的秦氏慌了手脚。 “从刚才那会起就是这样,这yào熬了三次,吐了三次,如何都喂不进去,请了大夫来,想着去掰开王妃的嘴,硬灌,也灌不成,王妃不喝yào,人也叫不醒,大夫诊了脉连带着脉象也起伏波动不少,根本没了早前时候的样子,夫人,你说这可该如何是好。” 怀抱着靠在自己身上的洛卿语,喜翠姑姑急的满头的汗,整个人恨不能哭出声来心里头更是自责不已,只怪自己没有照顾好洛卿语,害她成了现在的样子。 “打一开始小姐看见王爷与那穆侧妃那样儿之后,小姐就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像是中了邪一样,见谁恨不能都打,连一个人都不认得,我真的是害怕,小姐在受一下刺激,人就这么又回到了从前,那我可如何像死去的夫人jiāo代……” 喜翠姑姑慌了手脚,眼见着洛卿语连yào都喝不下去的她,整个人吓得有些瑟瑟发抖。 “别担心,说到底这里头只是误会一桩,等卿卿丫头醒过来,让王爷与她解释一下,那就好了,这个丫头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天大的问题,只要能够说得通,都不是个事儿,若真回到原来,她旁的没有,不还有我这个舅母,还有他亲舅舅与亲表兄,委屈了谁,也不会委屈了我们家的姑娘,她若真有半点儿什么,我第一个撕了外头的那个蹄子,看她如何在贱贱巴巴的在那儿瞎勾(引人。” 秦氏看洛卿语现下这一副厌世且自暴自弃的模样,心里头与喜翠姑姑一样,都在急的不停的打鼓,可现下,她最不能慌了手脚,所以在喜翠姑姑恨不能哭出声来的那一刻,也只能想着先安慰了她才好。 “王妃的脉象不知为何,竟然若隐若现的,都快到了重按空虚,细小如丝的地步,且气若游丝,就像是……”大夫得了信儿再一次的赶来,看着桌上尚未喝下去的yào,与已经被yào渍染透的手巾,赶忙的放下yào箱,再一次的帮洛卿语诊脉。 这一番脉诊完的那一瞬间,他禁不住大骇,脑子里整根筋都被提了起来,后脊梁骨吓得恨不能吊起来。 洛卿语现下这脉象,就好似是一个将要归西之人才有的脉象,明明刚才来时,洛卿语的脉象还是脉大而有力,如波涛汹涌,来盛去衰的模样,那是被惊吓过后所致的,怎么才一下子! “这……王妃怕是不好!”大夫不敢再说下去,只隐晦的道出这几个字后,咬下了唇,随后便是长叹了一声。 “什么叫不好,怎么个不好法,你这庸医,好好的一个人,让你那么一针扎下去,人昏死了不说,现在你说她要不好了,不好了你就治,成天说那有的没有有什么用,混账!” 洛之看着床榻上的洛卿语那一张煞白到似如白纸一样脸,心顿时dàng到了谷底,在大夫唯唯诺诺的把话说完之后,在无所顾忌的一把揪住了那大夫的衣领,恶狠狠的恨不能一拳揍在那大夫的身上。 “之!把大夫放开,现在去宫里头求太医来,不论如何,一定要把太医带回来,不管是好是歹,在这里,不可放肆!” 秦氏心里亦如洛之一般着急,可在如何,现下她不能乱,她不停的在心里告诫自己,警告自己,要冷静,在洛之掩不住火气的当下,一声厉喝,将其打发了出去。 外头夜色已深,宫门即将下钥,今儿个这事儿,一旦惊动了太医,惊动了宫里,势必是要闹大了,就算是她想息事宁人,只怕也是做不到! “拿着我的腰牌,让李忠带着你去,把宫里头所有能找的太医全都找来,一定要快!”大步流星的赶到正院内的萧衍只拿着自己的信物放进了洛之的手中,满是诚恳的与洛之说道,洛之接过之后,没半点的拖沓的跨步便朝外而去。 经过月洞门时,偏巧撞上了前来下跪谢罪的穆氏母女,洛之冷眼过去便是一记恶狠狠的眼刀,毫不客气道“今儿个,若我妹子无事便罢,若真有事,你们等着通通为我妹妹殉葬!” 本就心气不顺的穆昭静对于带着自己的母亲来这儿谢罪已经是天大的不甘,不成想,竟然在这现下,还要让人这么无端端的怒喝一次,真真气的她想要拧长了脖子与洛之好好辩论一番,与他说说,到底谁对谁错! “王妃快不行了,侧妃娘娘您还是好自为之吧!”没等穆昭静拉开架势与洛之大干)一场之时,后头跟着的李忠,忙的上前将其二人隔开后,与穆昭静这般说道。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陪在穆昭静身旁的广平侯夫人禁不住向后趔趄了两步,脸色瞬间没了血气,甚至显得有些颓然。 “这……” “侧妃自己去正院看看,我与表少爷如今赶着去宫里找太医,再不去,宫里下钥后,再想去开门,只怕惊动的人会更多,不是奴才多嘴,您今儿个确实过了……是福不是祸,到底如何,您只怕都要自己受着了!” 穆昭静不敢置信,自己脸颊上的肿胀让她现在都觉得清晰的火辣辣的疼,怎么就是人快不行了? 李忠现下也管不得这穆昭静到底是信还是不信,赶紧的抽身去为洛卿语去寻太医,若洛卿语这条命真救不回来,那往后这府里头的日子,可就真的是难过了。 眼瞧着李忠一路小跑着往外走的当下,转而回过神来的广平侯夫人双手合十,在嘴里头不住的碎碎念道“阿弥陀佛,要死晚点死,现在可千万不能死,这要是一死,静儿你一定会被拖下水,那往后的日子,咱们广平侯府可真就完了,那傻子真是个不济的,怎么竟挑这种时候整这种幺蛾子出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第一百章:弃世(2) “好好的,人怎么回事,怎么就不行了,传话的人怎么说的?” 深夜 洛之带着睿王府的腰牌匆匆入宫传唤所有太医自当搅扰了本要安睡的德贵妃,坤德殿内,披散着长发篦着头的德贵妃着急的披衣站起,连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0 章 身后杌子差点跌倒在地。 初闻的洛卿语不好的消息时,她心中为之一震,心一下子突突的不住跳动着,满是不安。 除却担心着洛卿语的安危之外,身为母亲的她更担心的是萧衍,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得了皇帝的青睐有了今时今日的位置,若真的惹出是非,落个苛待嫡妻的名声出来,再惹皇帝不快,岂前功尽弃,就算现下萧然还被禁足在自己的康王府内,可一旦卷土重来…… 德贵妃一下子就跟堵了满肚子的石头一样,气到不能自已的同时,又怨怪着那穆昭静忒不识好歹,半点没有脸面的事情,还做的那样猖狂,实在是该好好的教训一下才是。 “皇上那里可曾惊动了,你快去找李忠,让他把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与我,不准与我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被这一消息扫的毫无睡意的德贵妃赶紧命人给自己绾发梳妆,洛之早带着太医匆匆回府,李忠聪明,自留下来等候差遣,在见到云溪嬷嬷之后,赶忙去到坤德殿内把事情的细枝末节尽数的告知了德贵妃。 “混账!”德贵妃听完之后,一掌恨恨的一记拍打在了手下的妆奁之上,只咬牙怒火冲天道“还是侯府之中里出来的丫头,怎么半点没规矩,竟干出这样的事情,她那母亲也是个不知好歹的,还敢来质问我的衍儿,男人爱宠哪个女人宠哪个,还需要她来指教不成!” “娘娘息怒!”李忠见其这样愤怒,赶忙出声劝慰着德贵妃道“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昨儿个王爷与王妃是洞房的第一夜,所以王妃才气的如此,且王妃她本来也就和其他人不同一些,这……” 李忠说的隐晦,他从小去势自然不知道男欢女爱到底为何,可就算不懂,看也看的三分知晓,王爷追上这王妃着实废了好一番的心思,王府里从前的那些个侧妃庶妃,哪个不是带回来就幸了,哪像王妃似得,捧着端着,一点不敢放肆的。 换做寻常人,或许会不觉得怎么样,可换做王妃,只怕是不成了,王妃气xìng大,当初看见穆侧妃给王爷擦汗都能够气的咬了王爷一口,整整回去大半个月都不回来,这次看见那画面,哪里能够好。 可这一下,竟到了弃世的地步…… 李忠也闹不明白! “贵妃娘娘,皇上身边的袁公公请娘娘更衣后陪皇上出宫,事情闹大了!”李忠正弯腰低首着等待着德贵妃的吩咐之时,云溪嬷嬷自殿外入内,低声这般说道。 德贵妃闻言,只闭了眼,长叹一声,深夜入宫传唤所有太医,事情闹成这样,皇上那里不知道根本不可能,德贵妃心知此番之事已经成了这个局面,只盼着洛卿语有惊无险,要不然,必然是一场逃不过的风波。 大婚之夜的事情至今历历在目,皇帝本就讨厌萧衍苛待洛卿语,现下,洛卿语成了这样,又是因为穆昭静,这笔帐有一半儿还是会算在萧衍的身上,德贵妃眉间拧成了一个川字,不住的摇头,手搀着云溪嬷嬷便匆匆朝外而去。 外头马车已经备好,皇帝早已经坐在了里面,脸色不善,额间的眉头与德贵妃一样,里头隐忍着极大的怒气。 “皇上……”德贵妃小心翼翼的低唤了一声,抿唇再不敢多言。就这一声,皇帝都不曾理会,好像都没瞧见自己坐在他身边一样。 伴君如伴虎,帝王喜怒一瞬间,很可能你的命就会在这一瞬间没了,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能够如何,德贵妃眼下早已经在心里头不知道把穆昭静骂了多少遍,抬眼用着余光小心翼翼打量着帝王的脸色之时,心里越发没底,暗道不好。 若今日的事情引来帝王震怒,再把关着的萧然放出来,那…… 德贵妃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在这夏日的午夜里心里拧巴到双手发凉,而与之同样忐忑不安的还有跪在正院门前鹅软石小道之上的穆昭静母女,当李忠与洛之匆匆入宫之后,穆昭静知道,这事儿算是闹大了,尤其是看着满院子站满了七八个夜里当值的太医时,越发的知道不好。 皇帝对洛卿语偏心,当初满院子的人跟着在门前罚跪,就因为一句不敬王妃,现如今,洛卿语躺在那儿,追究源头还在自己,她不惧怕死,可她怕自己会带累了娘家,带累了自己的父亲。 七八个太医被就急急忙忙传唤来此一个一个的为洛卿语把过脉,可得到的脉象都是似有若无,浮如丝线,气若游丝,根本就是气绝之人的脉象,且连吊命的参汤参片都吃不下含不进口中,这样的情况,根本就是回天乏术,除非华佗在世,否则,谁还能够救得回来。 太医们素手无策,就是想到对症下yào也没个法子,睿亲王说了的,这睿王妃是受了刺激一下子魇了,这才给施针让她先冷静下来,再开些安神的yào。 太医们看过适才大夫所写的脉案与开的yào方,所有的步骤都是正确的,可眼下,这洛卿语就是不醒了,且还有气绝之兆,真是奇了怪。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阿弥陀佛!”眼下跪在鹅软石小道之上的广平侯夫人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在念着咒,只希望菩萨能够保佑着院里的洛卿语能够醒来,若换做平时,能够看到洛卿语这个样子,她估计会念咒着希望洛卿语赶紧一命呜呼,可眼下,事情关乎她广平侯府,关乎她的女儿,她不敢不祈求洛卿语健康。 “可是那大夫给下错了yào,又或者是扎错了地方,下午的时候,人还是好好的,活蹦乱跳的,可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人就不行了,王妃素来身子康健,从没有过什么大的三灾六难,几位还是给好好看看,治上一治。” 喜翠姑姑看着连连摇头的太医们,着急的在旁苦苦哀求道,洛卿语午后的笑语欢颜好像还在自己的耳边,现下,看着大气都不出一口躺在那儿紧闭着双目的洛卿语,只急的捶胸顿足。 “王妃本来也没什么急症,现下这病,我们真的无能为力,这人如今连yào都灌不下去了,实在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资历最年长的一位太医最先出声,回绝了喜翠姑姑的这话,她们着实没有法子,就连着症状也是从未见过,大受刺激之下,谁也没见过会突然出现弃世之兆的,那样的刺激该有多大,才会如此。 太医不住的摇头,喜翠姑姑彻底失去了支撑,直接跌坐在了地上,瘫软的没了一点点力气。 “王爷,要不然,还是准备后事吧……” 萧衍紧握着洛卿语的手,现下开始不停的打颤着,心没来由的像是硬生生让人挖了一块一样,痛到不能自己,太医知道让一群人都接受一个人将要死去的事情是件很难的事,可他只是大夫,治的了病,治不了命,人已经如此,还是早早的置备下好。 “王爷……”见萧衍并不打算理会自己,太医又一次的试探着开口。 “出去!统统都给我出去!”没等太医说完那话,萧衍便已经厉声呵斥着想把人往外赶。 喜翠姑姑已经让兰草与香兰二人合力的架着往耳房去住,秦氏由着洛之搀扶着也走向了屋外,事已至此连宫里的太医都已经这么说了,还能够如何,倒不如让他们二人安安静静的话别吧。 可就是秦氏再怎么想要镇定,眼下身子还是气的恨不能在打颤,尤其是在看到跪在不远处的穆昭静时,她步子跨上前都想直接撕了这女人,若非洛之拦着,现下的穆昭静早已经躺在那儿,陪着洛卿语一起,生死不知! 卿语这丫头最认死理,最较真,若非因为这女人,现下,何至于如此,不论洛卿语为何脉象都到了离世之人之状,这始作俑者,穆昭静逃不了,若卿语真有个好歹,她必然拉着这丫头陪葬! 此刻,跪在门外眼一直不曾离开那扇雕花朱漆扇门的穆昭静,看着里头走出的所有人与喜翠姑姑被架走时的模样,便知道,这里头只怕不好,她的心中五味杂陈,一来盼着洛卿语能够死掉,可也知道,死掉了洛卿语,她这一辈子都会与萧衍形容陌路,再无往来…… “啪!” “下作的蹄子半点规矩都没有,你当着这儿还是你广平侯府的后花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什么事情都能够由着你的兴致来是不是,不知廉耻,你从小的教养学习的规矩都让狗吃了!” 就在穆昭静挺直着背脊怔怔的望着那扇紧闭的朱漆雕花扇门神色放空之时,一记脆耳的巴掌就这么扇在了早已麻木肿胀到极致的脸上,身子不妨一个趔趄就跌倒在地,手掌膈在这地上的鹅软石道上,无比的疼,刺心! 而眼睁睁看着女儿生生受那一巴掌的广平侯夫人再看到来人之后,吓得瞬间趴跪在地上,连头不敢抬。 “现下倒是知道怕了,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要好好的教导自己的女儿规行矩步,广平侯若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自己女儿的,那他也不配为人臣子,为人臣子者在为帝王宽忧,却不是滋事,从这丫头进这王府里,这王府里的事情就没断过,你这女儿,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广平侯夫人大气不敢出,却在把头点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听到了头顶之上帝王口中传来的那一句蔑视之言,一句话,让广平侯夫人的后背恨不能湿透…… 第一百零一章:弃世(3) “错都在我与我的家人都无关,王妃若真有事,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一律承担,我绝无一句怨言,我父亲为朝廷为皇上兢兢业业的付出这几十年,不论是否将我教导完善,都不能将其与朝政挂钩,皇上是明君,并非那些昏聩之人,故而请皇上不要将我个人的事情与我父亲挂上钩,这样对我父亲不公!” 穆昭静向着皇帝磕头俯首于地上,拿出毕生所有的勇气顶撞着现下神色不善横眉冷目的皇帝,左不过难逃一死,穆昭静今儿个便算是豁出去了,只愿皇帝不迁怒自己的母家,哪怕是死,她也心甘情愿。 “哼!”趴跪在地上的穆昭静与已经浑身颤抖发怵到不行的广平侯夫人鼻息凝神了许久之后,听到了皇帝的那一声冷哼,之后,耳边听到了离开的脚步声。 “王妃若死,广平侯府众人皆陪葬,有你做笺子在前头,往后,朕看谁家后院里的侧妃与庶妃们还敢放肆,一个个自持宠爱胆大包天,若不好好整治,你们当真没有半点的规矩了!” 就在皇帝走远,广平侯夫人一副如逢大赦的喘气之时,皇帝震怒之下的冰冷语调就这么传进了广平侯夫人的耳朵,让她那喘出的气,硬生生的又一次咽了进去,而穆昭静则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眼里再无焦距的颓然垂手…… “王妃现下如何?”贵妃脚下快着步走至向其行礼着的秦氏面前,秦氏满含愧疚,说不出的难受,德贵妃一把拉住了她的身子,开口问道。 秦氏心里无比的难受,只摇头着“太医让给王妃准备后事……”最后两个字,让秦氏的眼眶湿润,鼻尖囔囔的,瞬间红了鼻头。 “差人准备去吧,若真的不行,那也是我们无福,现下伤心难过终不顶事,外头常有人说,早早备下白事也算是另外一种冲喜,这丫头此番病的莫名,说不定好好的备下这些,人就醒了。” 秦氏心里头满是愧疚,就算太医已经下了断言,她还是不想动,不想承认这孩子真的会这么莫名其妙的便去了! 德贵妃向着身旁的云溪嬷嬷传下话,得令的云溪嬷嬷欠身便下去带着人去准备,而鹅软石小道之上跪着的广平侯夫人再闻的那声音之后,彻底瘫软了,满头的虚汗,连带着唇角都已经显得青白。 皇帝径直的推门而入时,萧衍正坐在拔步床边,紧握着洛卿语的手,靠在其耳边低声耳语着,另一只手则为其整理着鬓边碎发,好似,洛卿语现下正回应着他一样。 文帝踩着步子入内后,端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的洛卿语,再看萧衍现下难过的神色,原是存了一肚子的斥责,现下倒也不再想说了,就连脸上的怒意也是和缓了不少。 就在刚才,萧衍把屋内的众人全部赶出的时候,他低头,轻轻的一记吻在了洛卿语的唇瓣之上,那里没有了昔日的血色,也没有了昔日的娇羞与回应,躺在自己面前的小丫头就好像是一个被生生刻出的木雕一样,再不会像从前那样,活泼的笑着,又或者羞涩的打闹着自己。 “丫头,你把我的心撩动了,现在却打算跑了,你知不知道,我心有多难过,我今儿个是被迫的,那么多人看着都可以给我证明,要你实在讨厌,回头,我多洗两遍嘴巴就是了,你别逗我,快点儿醒过来,我不经吓。 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征战沙场无数,手上沾满了无数鲜血,对死这个字从没有任何畏惧,就连在外出征,我也是抱着必死之心出战的,怎么偏到了这会,我竟然害怕起来,你说,你是不是对我下了蛊,不然,我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么个总让我束手无策的臭丫头。” 萧衍附耳,低声的把自己心中所有想说的话告诉着躺在床上的洛卿语,期待着能够得到她的回应,而洛卿语却只是闭着眼睛。 “我第一次知道,自己要娶一个傻子时,并不大感到惊讶,而是先去了解着,娶这么一个傻子,自己会得到什么,从记事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这辈子若坐不上那个位置,我和我母妃就会沦为砧板之上的鱼ròu,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朝着那个位置努力,可到了现在,若能够换,我情愿用那位置,换你好好喊我一声萧衍,人真是善变的,你说是不是? 丫头,你醒醒,睁开眼睛看一看我,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受着,我向你保证,你说东我绝对不说西,你看好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1 章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醒醒吧……” 萧衍忍不住的一声接着一声的长叹,干涩的眼现下泛酸眼里有已经湿润了一层,萧衍强忍着,可声音却已经变了调,囔囔的,听的人越发觉得心中难受。 这一番话发自萧衍的内心,第一次,他对一个女人这样的剖白,可这,只怕也是最后一次,战场之上杀伐决断金戈铁马的睿亲王,朝堂之中冷心冷面,从无jiāo情可言人情可攀的萧衍,一向为人所震摄,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可那一抹的温柔,却即将要离自己而去。 就在皇帝推门入内看着洛卿语的时候,萧衍握着洛卿语的手,将其抵在自己额间之时,那一滴泪,到底没能够忍住,还是落了下来,正滴在洛卿语的手心。 洛卿语似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的她,满心的气愤与不甘都得不到舒展,她所经历过,走过的人生轨迹,似如幕布电影般的从她的眼前一遍一遍的划过,从楼梯上被人推搡而下,看着萧衍亲在穆昭静的脸上,她厮打着穆昭静,所有的所有…… 梦里有个声音一遍一遍的告诉她,男人都是喜新厌旧之人,无论在哪儿都是一样,真心错付,与其这样不痛快的活着,倒不如早早的去了,还图个清静自在。 是啊,与其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女人被萧衍压在身上,进进出出,倒不如离开的自在,就算不知道自己将来离开之后会去到天堂还是地狱,可那里绝对没有背叛才是。 当那道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让自己认同的时候,洛卿语觉得自己陷入了黑暗,身子轻飘飘,就好像是魂魄出窍了一下,那一刻,洛卿语竟然觉得就这样挺好,离开了确实不错。 可就在想要毅然决然的去往永生之处的时候,那带着哭腔似无无比委屈却让她十分熟悉的声音,就这么灌进了洛卿语的脑海之中,喜翠姑姑苦苦与绝望与的哀求声,让洛卿语所感知着的黑暗里,出现了一点一点微笑的星辰之光,让洛卿语想去安慰一下她,告诉她,自己没事,就是想走了,不想再在这儿待了,可那个时候,洛卿语发现自己没有力气,连抬手,把眼前的黑暗尽数撇去的力气都不曾有。 洛卿语想要冷笑,可这漆黑一片的世界里,没有光,当深情款款的声音与那一遍一遍的解释,一遍一遍的剖白细语传入耳中的那一刻,洛卿语觉得,好像看到了光,那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光,让洛卿语想要伸手试一试,,去把云雾拨开,把黑暗拨开,去扇上那人一耳光,打他一下,让他好好知道,什么叫做珍惜。 当意志力战胜所有的一切想要去做一件事情时,洛卿语在这灰暗带着光线看不见的世界里,挥手伸出一记,“啪”的一声,脆耳到这个声音能够在屋内回dàng的时候,萧衍觉得自己的脸上一痛,可就是那种痛感,让他浑然从放空的状态下惊醒,眼里脸上都带着震惊与喜悦…… 不止是萧衍,屋子里,所有听到声音的人都在看着洛卿语与萧衍,就在萧衍的脸被狠狠的一记抽中的时候,秦氏,德贵妃,都看到原本气若游丝的洛卿语这会正在长吸着一口气,就好像是憋坏了一样。 “太医,快,快来给王妃把脉,快……”最先反应过来的秦氏不顾形象的大喊出声,不消一会,便见门外的太医们,鱼贯入内,为首的太医最先让萧衍让位,好让自己给洛卿语把脉,在探过脉象的那一瞬间,无比惊讶,只让人赶紧的把吊命的参片给拿来,让洛卿语含着。 之后几位太医逐一把脉,各自面面相觑,对这出奇的事情只有惊讶,不yào而愈,这样的事情,真是毕生难见! 现下的洛卿语脉象平稳,不复刚才脉如丝线浮沉无状之像,这是真的没事了! “到底是皇上洪福齐天,天上的神仙都给皇上的面子,知道这丫头是皇上的儿媳fù,再不敢把她带走的,真真是天可见怜!” 德贵妃听得洛卿语就这么离奇的好了之后,心里虽有不尽的疑惑,可现下,还是甜嘴儿的奉承着皇帝,盼着皇帝能够少怪罪些儿子,不让那些心思不正之人钻了空子。 “天也不早了,既然老四媳fù儿没事,皇上就早些回宫吧,等她好全了,再让老四带着她,来给皇上您叩头谢恩。”府里眼下为着洛卿语这突然的好了,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德贵妃将手自然且亲昵的挽在皇帝的手腕之间,开口说话道。 皇帝见人没事,点头与德贵妃一齐向外走着准备回宫,刚过门槛,看到跪上地上的穆昭静母女,步子停顿,冷冷吐口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三十,送到庄子上,静思己过,无诏,永生不得回王府!” 第一百零二章:弃世(4) “皇上……” “敢多嘴一句,你就自行把人领回去,让广平侯自己来找朕,朕准他,告老回乡!” 皇帝的一句话,就好像王母鬓上的那一支金钗,生生划出一道银河一样,可惜的是,萧衍不是她的牛(郎,自己亦不是她的织女,有情人不能相守的故事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 送到庄子上无诏再不准入府,那和自己去道观修行,又或者直接回府,有什么区别,比起这个,穆昭静宁愿死别,这样,或许还能够让萧衍记住曾有个女人爱他入骨,能够让自己在萧衍的心里留下一点点的印象! 思及此的穆昭静勾起嘴角之上似绽放出一朵极致到荼蘼的彼岸花,在皇帝声音落下的时候,打晃着站起身,脑子里闪现着一出画面,她想就这么撞在这儿靠近的柱子上,血溅当场,是不是萧衍还会存有那一丝丝的愧疚之感。 可惜的是,没等她有动作,皇帝身边带来的人已经把她架走,让她趴在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长凳之上,三寸的木板在那扬起落下的一瞬间便狠狠的责打在了穆昭静的后臀,负责杖刑的人下了死手,丝毫没有留情,每一下,都能听到耳边似如风啸而喉之声,一记又一记,打的长凳之上的穆昭静,脸色发白,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的她,唇瓣上已经咬出了血,满头的虚汗,眼前一阵的模糊。 穆昭静不愿意叫喊出声,死死的咬紧着牙关,硬挺了过来,当心底里不停地在数着板子声时,她的眼始终没从自己不远处那敞开的门前离开,那里躺着的女人与现下的自己,好比一个天上繁星,一个地下凡尘,三个月的时间,她们之间的地位,生生的调换,就在这一刻,穆昭静才醒悟,就是今儿个,自己在这儿被硬生生的打死了,萧衍也不会再回头看她一眼…… 忘记了身后的板子落下了多少次,当这个认知出现在脑海,在心底里深种之时,穆昭静昏死了过去,眼角滑下的那一刻泪,倾诉了她所有的委屈,就这样自下颚滴落! 穆昭静身上所承受的每一下,都在撕扯着广平侯夫人的心,看着女儿已经血ròu模糊的后臀,广平侯夫人终没能忍住,跪行着来到皇帝与德贵妃的面前,不住的向着二人磕头着。 “请皇上开恩,请娘娘开恩,绕过侧妃一命,是妾身教女不善,养不教母之过,妾身愿意替女儿接受过错,余下的都由妾身来承受,哪怕是加双倍都可以,求皇上与娘娘开恩……” 广平侯夫人一下又一下磕着头,向着皇帝与德贵妃苦苦哀求着,德贵妃是个女人,也是个母亲,自然知道打在儿身疼在娘心的滋味,可如今,皇帝要拿着穆昭静做茧子,杀鸡儆猴,没有皇帝的示下,她便是一句话都不能说的,虽心软的觉得那孩子不至于如此,可眼下,也只能是视而不见。 “慈母多败儿!”皇帝在广平侯夫人的哭闹声里冷然的开了口,一句话说完之后,拂袖着徒步朝外走去,就在皇帝踏步离开的那一瞬间,广平侯夫人跌坐在地,大起大落的心在这一刻,受不住的直接昏死了过去。 那儿尚余下十杖还未曾责打的穆昭静在看着自己母亲模糊的身影跌倒在地之后,惊叫着,撕心裂肺的痛溢满全身,最终也与广平侯夫人一样,眼前一黑,不醒人事…… 晚风轻拂的夏夜里,两辆马车在月光的照耀之下,自睿亲王府门前行驶在宽敞的青石板道之上,马蹄声跺跺作响,一辆马车朝着京郊而去,里头躺着的是衣衫带血面如死灰的穆昭静,另一辆则是载着广平侯夫人去向侯府,也就是在这一夜,穆昭静的事,传遍京城整个大街小巷,也让京中内外府邸之中的侧室们好好醒了醒神,敲了一记警钟! 晨鸡初叫,凉风习习,红日带来的曦光洒向整个大地,日光还未带来炙热,这是整天里,最是舒适的时候,喜翠姑姑端着熬好的yào入内,撑起屋中的雕花窗扇,让外头带着露水的夏日香气冲淡些这屋子里的闷热焦灼。 萧衍照旧着昨夜的姿势,紧握着洛卿语的双手,靠在床沿之上假寐,那一个巴掌之后,洛卿语不曾睁眼,不曾醒来,脉象平息显示着并无大碍,太医们昨夜全都宿在了这里的左厢房,一个都不曾回宫,夜里请过两次脉,都道无事,这才让喜翠姑姑提溜着的心放下。 “王爷,早膳准备好了,你先吃些,我把yào给王妃喂了。”喜翠姑姑弯腰附耳低唤着萧衍起身,想让他一会去矮榻上面躺着,这么弯腰弓着的姿势睡着,万一把个骨头在睡疼了,那可不好。 萧衍闻声抬起朦胧的眼,只觉得像是一阵云里雾里一般,再适应了好一会之后,才看向床榻上的洛卿语,发现她还是这么睡着,忍不住担忧的伸手在她的鼻尖探起了鼻息,在感受到那一阵匀称的呼吸声后,这才把提着的心放下。 “等这丫头醒了,一定好好抽她两下,害的满府上下的人都对她那样担心,真是个祸头子。”喜翠姑姑端看萧衍的动作,就知道他与自己一样,为了宽慰萧衍,只苦笑着打趣。 “她能醒来和平常一样就好。”萧衍勉强的扯了嘴角,恹恹的一笑,随后去到净房之中,自己梳洗着,又把穿在身上过夜早已经褶皱的衣衫换了下来,自寻了一套家常的深褐色长衣穿在身上。 喜鹊姑姑的心里何尝不是那样想,醒了没事就好,洛卿语走这一趟鬼门关,可算是把所有人都吓破了胆,现下,喜鹊姑姑只盼着她无事,无事便是最好的! 晾着太医所开的补中益气的汤yào,喜翠姑姑扶起紧闭着双目的洛卿语,让其靠在自己的身上,舀着手中赤褐色的汤yào,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喂进洛卿语的嘴里,那种苦到发涩的滋味,只让洛卿语吐着舌头,迷迷糊糊道“这……这什么呀……” 吐口而出的一声嫌弃,听得揽着洛卿语的喜翠姑姑差点没把手里端着的汤yào给倒了,本在净房中带着发冠的萧衍也听到了那个声音,跑得着急的他,连带着手中的发冠都扔至一旁,披散着满头的发丝,就这么欢喜的赶忙蹿到洛卿语的面前,捧起洛卿语的脸,急声道“丫头,你是醒了吗,你把眼睛睁大点,看看我,你还认得我是谁吗,知道我是谁吗?” 萧衍着急,此刻,丝毫不顾任何形象的大喊大叫着,洛卿语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像是要被震聋了一样,再看这个披散着发丝,不知像是哪里走出来的疯子模样的萧衍,皱着眉,嫌弃的抿唇“萧衍……你好丑……” 衣衫散乱的披在身上没扣住,还带着水渍,发丝挂在脸上好像是个门帘,满脸的倦容发青的眼眶,干燥的唇瓣,活像是老了十岁。 “臭丫头,就你好看!”萧衍听得她那一声的嫌弃,忍不住的伸手拧了她的脸,哭笑不得的。 “让兰草与香兰进来给王爷梳洗一下,再让李忠把太医叫来,给王妃把一下脉,yào给洒了,还要重新去熬yào,人醒了就好,醒了就没事,回头在找人去荣国公府里报个信儿,让舅夫人与表少爷别担心才是!” 喜翠姑姑看这丫头是真的好了,当下也忍不住的发笑,眼眶更是被润湿,劫后重生一样的喜悦,喜翠姑姑赶忙的与萧衍叮嘱着,萧衍应了一声,让外头守着的兰草香兰与李忠一并入内,各干各的活计,而洛卿语则依偎在喜翠姑姑的怀里,嗤嗤一笑着,又半眯着眼睛想要睡过去。 府里宿了一整夜的太医们鱼贯而入,一个一个轮番着给睡意朦胧着的洛卿语仔细把脉,在看到清醒后的洛卿语用着不耐烦的神色一遍又一遍的审视着自己的当下,太医们只道是个奇迹。 濒临垂危的人,就这么一下子又好了,且脉象搏动有力,完全与常人无异,连汤yào开着也都是白费,洛卿语那症状就好像寻常人睡了一觉,只是睡的太沉叫不醒而已。 大呼神奇的太医们把洛卿语当成一个宝,恨不能把把她里里外外的扒皮分骨好好检查一下,她到底是个情形,怎么就一下子又好了。 可换好衣衫归来的萧衍却不想这屋子里有多少人挤着,只在简单的询问,知道洛卿语无事后,就又让李忠打发了他们出去,太医们悻悻而归,无比的失落,而床榻上,看着萧衍把人赶走的洛卿语却是嘴角上扬,一扫适才的困倦,带着好笑的神色,促狭的看着萧衍。 “你的嘴洗了几遍,我讨厌你的嘴上面有别的女人的味道,还有你的手,你的手昨天有没有乱摸别人,有没有……” “唔……”在洛卿语的话还没说完的当下,萧衍的一张脸贴近着,咫尺之间,纯白覆盖耳上,呼出的气息轻拂在二人之间,洛卿语瞬间怔怔的出了神…… 第一百零三章:陆君竹(1) 相溶的气息在嘴中jiāo汇蔓延之时,洛卿语红了脸,萧衍见她如此,越发开怀,洛卿语不愿让其捉弄,两只手“啪”的一下子合十,就这么打在了萧衍的脸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2 章 ,毫不客气的揪住了他的耳朵,让他与自己分离。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亲我,你自己说过的,我说东你绝不说西,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赖账那就是小狗,你要再胡乱亲我,我就咬死你,你信不信!” “啪!”洛卿语这儿的话刚说完,萧衍也学着洛卿语的样子揪住了她的耳朵,让她的脸整个的变了形“那先说好了,你以后不许在那么吓唬我,不然,我可真不理你了!” “你少亲别的女人,我就不会这样了,我会这样都是让你气的,谁让你跟个裂了缝的臭鸡蛋一样,什么苍蝇都往上盯,你坏透了。” “我是臭了的鸡蛋,你是香开了的花,臭鸡蛋滋润了你给你当花肥,我俩那就是绝配!” “呸,给你美得,你还是那时候把我推到花瓶碎片里的那个冷面王爷吗,成天只会饶舌说嘴,怪道后院里那么多女人为了你一个个疯狂的跟失心疯一样,我告诉你,我这个人霸道的很,我的东西,谁都不可以染指,谁染指剁手,不止剁手,回头我把你也剁了,你晓得不晓得。” 二人用着好笑且又奇怪的姿势这番对话着,洛卿语可是下了死手,心底里的怒火未消,只把萧衍的两只耳朵拧的通通红,萧衍越是推她,她越是拉的用力,嘴里头还在不停的给萧衍立着规矩。 “祖宗,你这是干嘛呢,才好,你这儿又不消停了是不是,快……快放开!”端着参汤进来的喜翠姑姑看着两个人现下这斗气又好笑的姿势,赶紧的上前,拍打着洛卿语的手,让她把手放下。 真是个活祖宗,一个王爷还能够这么让人拧着耳朵,要是传出去,又是一桩话题,真是嫌自己的风头还不够大的。 “快,听话,把这参汤喝了,外头表少年陪着陆公子一块来了,你赶紧梳洗一下,把衣裳换换,别没个正行,王爷让着你,你也不能得寸进尺。” 喜翠姑姑是规矩惯的人,偶尔看着洛卿语与萧衍小打小闹的,她微微一笑也就带过去了,真到了这样动手,且把萧衍的耳朵拧成赤红的时候,喜翠姑姑还是畏惧的,光为着这个,喜翠姑姑也不许洛卿语放肆,真这么乱来,动手打人,跟个泼皮一样。 “陆公子,哪儿来的陆公子?”洛卿语正玩儿在兴头上,被喜翠姑姑这么一吼,只得悻悻的爬起来,去向净房内更衣漱洗,而坐在床榻上揉着被拉痛的耳朵的萧衍一下抓住了重点,转而看向为洛卿语寻找衣裳的喜翠姑姑,皱眉道。 “是表少年的挚友,王妃昨儿个才认识的,王妃昨天与表少爷在他那儿练了……” “姑姑,不许说,保密!” 喜翠姑姑自五斗橱中雪青色实地纱绣兰蝶文对襟长裙出来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脱口而出着,话还没说完,站在净房里头梳洗着的洛卿语则是扬起的一道声音,把喜翠姑姑之后的话又一次的掐灭。 “丫头,你昨儿个那干醋吃的差点把所有人吓得魂飞魄散,怎么今儿个多出个陆公子来,我倒是连问都不能问了,诶,你这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规矩这是哪儿来的?” 洛卿语越不让喜翠姑姑说,萧衍就越发的好奇想知道这主仆二人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yào。 “冷面王爷也有干吃飞醋的时候,真是难得的让人不敢置信。”就在萧衍想着如何让洛卿语自个儿开口的时候,正院外调笑的声音响起,自逆光中走来的湛蓝色身影,手持折扇,朗声打趣着。 “见过王爷,王爷安好,我爷爷很想念王爷你,有时间,去府上走走,想来,爷爷会很高兴的,这样子爷爷时常念我的话,又会少了很多。” 手持着折扇的陆君竹嘴角沾染这一丝丝的坏笑,无比熟稔的与尚未隐去醋意的萧衍打起了招呼,似熟识的模样,洛卿语换上干净的衣裳转而走出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差点儿惊呆了。 “你们认识的吗?”手指着双方彼此打量的萧衍与陆君竹,洛卿语好奇道。 “陆太傅的孙子,陆太傅是父皇从前的老师,也是父皇最信任的一个人,卸任之后,不问朝中之事,关心在家教导孙子,可惜,他的孙子不好诗书,最爱的是音律还有美人,开了一家清漪坊在京中红透了半边天,却也把陆太傅气的差点半只脚踏进棺材!” “气味相投,我与睿王妃很有缘,昨儿个刚结了异xìng兄妹,听说王妃身子不大好,我这儿带了个百年灵芝来给王妃下饭,姑姑快收下,王爷王府里的美人多,万一我妹子再有个气到的时候,吃上一勺子,保证长命百岁的看着那些玩儿女人的人怎么先死才是。” 萧衍不大看得上陆君竹,除却他是陆太傅家的孙子外,萧衍没觉得这男人有哪里是能够为人所能够尊重的地方,尤其是这张俊俏到恨不能吹弹可破的小白脸蛋。 陆君竹也看不上萧衍,一板一眼的看着像是个正经人,可手里头拽着多少的人命,私下里做过多少的肮脏事情,谁都看不到,那就是个假正经的人! 两看生厌的两个人,萧衍刚出口呛声了一句,陆君竹便是踩着萧衍的痛脚,一脚下去狠狠一记,踩的萧衍暗吃一亏,又闷得没法子回呛。 “妹子,听说你昨儿个差点死了,怎么样,现在生龙活虎的,到底年轻,嫩的刚掐的出水的年纪,和那些个老怪物没得比,你好了吗,来来来,转个身我看看。” 看着萧衍那一张吃瘪的脸,陆君竹暗笑一声后,便拉过了洛卿语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上上下下的检视了一番,又是一记无形的巴掌扇在了萧衍的脸上。 差了九岁,自己就成了老怪物! 萧衍气的只在一旁翻白眼,连带着额头之上的那根青筋若隐若现的,显示着他现下的愤怒。 “呵呵……”洛卿语干笑着,对于自己突然多出的一位异xìng哥哥觉得神奇外,还对这位陆哥哥莫名的自来熟略显尴尬,尤其是他和萧衍这样拿着自己呛声,活像是两个冤家。 “母亲早起就让灶上的人炖的山参鸡汤,让我拿来给你补身,她的头痛症犯了,需要在家躺一躺,所以不曾与我一同前来,一会你让姑姑拿去煨在灶上,想喝的时候,喝一点,喝完了,我再给你送来。” 洛之来时,心里还带着担忧,现如今见洛卿语能说能笑的,与昨夜判若两人的样子,这才算是开了怀,长舒了一口气。 “往后你一个人来就好,闲杂人等,我会让门房的人看着,不让他进来。” “回去我就找皇上告状去,就说我想与王爷您探讨学问,可您就是不让我进门,嫌弃我笨,不欢迎我,看到时候,是你喝一壶,还是我喝一壶,反正我脸皮厚,我是不怕的,就是不知道,王爷你怎么样。” 萧衍气不过,势必要比陆君竹斗气到底,在喜翠姑姑接过洛之的汤yào后,便指桑骂槐的在其中暗示着。 可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萧衍俨然不是陆君竹的对手,陆君竹空有着一张人畜无害谦谦君子一样的脸,可浑起来,比街边的下九流混混无二,毕竟是在市井之中混迹惯了的,对付萧衍这样一向一板一眼的人来,可谓四两拨千斤,简单容易的很。 “你会念书?寻借口为什么不寻个好听的,你倒不怕贻笑大方!” “就因为不会念书才要找人教啊,睿王爷放心,回头我就跟我爷爷说,您对了我的胃口,我要请您做我的老师,之后呢,我再去宫里转一圈,找皇上诉诉苦,想来,要在睿王府里长住,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皇上心疼我爷爷一把年纪,希望他能够有个好孙子来陪伴着他颐养天年,所以一定会答应的。” 萧衍真真败给了这个无赖一样的陆君竹,在陆君竹说话的那一瞬间,他都有种冲动想把这人的脸皮撕下来看看,到底是有多厚。 “你随意!” “谢谢!” 长吸一口气的萧衍,忍下了所有的情绪,就这般板住了脸,对着陆君竹道,陆君竹完胜,嘴角勾起一抹好看又谦让有礼的笑后,向着萧衍作揖。 果然神人也,能把脸皮厚发挥到如此光荣极致的,洛卿语觉得陆君竹敢称第二,再无人敢称第一。 这陆太傅的腰杆子该有多硬,多厚实,才能够让萧衍都要让其三分,能够随意出入皇宫,还能让皇帝轻易帮着自己,洛卿语觉得,白捡来的哥哥,不要白不要。 “君竹哥哥,谢谢你的灵芝,你放心,我一定定好好收起来,万一真有个再被气到的时候,一定吞下去延年百岁!”心里的小算盘在打的一阵的噼里啪啦响的透彻的时候,狗腿的洛卿语赶紧的向着得意洋洋着的陆君竹奉承巴结道。 这一句君竹哥哥,可是把陆君竹逗乐了,赶忙的伸出手,揉着洛卿语的发丝笑的开怀着“好妹子,还是你有眼力见儿!” 在洛卿语准备着向便宜哥哥讨教下如何拍人马屁的诀窍时,身后,两道怒火熊熊的视线已经要把洛卿语这个叛徒给烧焦,烧透…… 第一百零四章:陆君竹(2) “砰!” “砰!” 两个暴栗出自于萧衍与洛之之手,二人怀着同样气恼的心对着洛卿语下了痛手,只道这丫头不争气,当着自己的面儿竟然那样甜甜的叫人,没亲哥,还是没丈夫? 洛卿语咧着唇苦苦的一笑,嘟着嘴,揉着被打痛的地方,而始作俑者则在一边笑得欢颜。 “妹子,中午留我吃一顿饭呗,饿得很,不拘吃什么能吃饱了就行,你看如何?” “陆府里头皇上赏下的御厨还不够你陆公子消遣的,王府里的粗茶蛋饭怕您吃了滑肠,您还是赶紧的回府里去,好好陪着陆太傅彩衣娱亲才是!”陆君竹嬉皮的笑着蹭饭,而坐在案前看着公文的萧衍则拐着弯儿的拒绝,他的米绝不浪费给闲杂人等来吃。 “王爷也真是忒小气了,本来我还想与你多说说话,刚想跟你说,最近我爷爷一直进宫陪着皇帝,二人秘密的在紫宸殿里头说许多的话,我总看见爷爷回来神神叨叨的,一句两句的都是关于帝位的事情,啊……王爷,你说,你和康王之间,谁最有机会,能够坐上那个位置? 难得有我这么一个顺风耳帮着你打听着,你难道不该多留我在这儿坐坐,好探探我的口风,还是你为了避嫌,怕皇上以为你和我爷爷串通好了,谋他皇位,所以你不敢留我在这里久坐?” 就在萧衍说着拒绝的话的当口,自陆君竹的嘴里,说出了那样的一番话,让萧衍手执着的紫毫笔停顿,手下的公文之上,zhà开了一朵墨染的花。 不得不说,萧衍对陆君竹嘴里说出的话确实很在意,萧然是他唯一的竞争对手,皇帝虽将其禁足与府内,可禁足却并不是放弃,有淑妃从小带大的那一份情义在这其中,萧然想要翻身,不过是早晚的事情,鹿死谁手,根本不一定。 萧衍不说话不开口的顷刻,脸色冷下转而变得正经的洛之轻咳了一声,对着陆君竹警告道,眼里头冰冷的沾染了一层凝墨“君竹,国家大事,不可乱说,尤其是在这里,隔墙有耳,就是没事,有时候也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里到底是王府,开玩笑也该有个度。” 皇储之事牵动朝廷之根本,皇帝既然是和陆太傅秘密协商,若这些话从王府里头传出去,皇帝只会认为萧衍再行不轨之事,不止是萧衍,还有荣国公府,一条绳上的蚂蚱,因为这份姻亲,若萧衍被皇帝认为是乱臣贼子,那荣国公府也会一损俱损。 平常二人在外头可以随心所yù的说说笑笑,哪怕说个这些东西都没什么,可说这些话总要分割时间场合。 花厅之中的气氛一样变得凝重起来,眼见着洛也变了脸色的陆君竹不再玩笑“唉……你们一向端的一本正经的样子,活着可真累,倒不如学学我,洒脱一些不好吗!算了算了,我走了,妹子,等你身子好了,再到我的清漪坊来,我跟菊荏都嘱咐好了,就算我不在,也没人拦着你,这里纷纷扰扰太复杂,我还是不参与了,回见。” 说完,便是挥了挥手,直接闪身走人,洛卿语见他那火急火燎的身影,只撇了撇唇,不禁道“真是个奇怪的人!” 在洛卿语看来,陆君竹这人肯定不会是外人眼里的那种胸无点墨不善好学之人,可偏偏他给人的样子与态度就是玩世不恭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洛卿语觉得这人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他那清漪坊内的各种饰物摆设布局都在告诉着洛卿语这人才华横溢,且一定不输给自己的表哥,要不然,表哥也不会看上这样的人,与他成为至jiāo。 “表哥,陆太傅的来头很大吗?”太傅在洛卿语的印象之中应该是皇帝的师傅,若皇帝未曾亲政之时,等同皇帝一般都可以为国事做决策,一般的太傅下场大抵都不是很好,年少长成的皇帝都会讨厌那时候对自己处处掣肘的太傅,这些太傅的命运自然可想而知。 可这位陆太傅在陆君竹的口吻之中,还在参与着立储之事,可见皇帝对他的尊重,且陆君竹并不在朝,还可以随意的出入宫中,那么陆君竹在皇帝的眼里,也应该是个重要的存在。 “陆太傅是皇上未登基时的老师,从皇上四岁开蒙起就一直教导在身旁,不止是太傅,连带着从前的陆大人也是皇上身边的侍读,之后,皇上登基,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陆大人为保护皇上而亡,那时候,陆君竹不过七岁。 陆君竹生来就有小神童的名号,四岁就能作诗,五岁手中的一支笔能够涂出一副极好的山水画,尤其是陆大人最爱的文竹,更是为人惊叹,陆太傅与陆大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3 章 一向对其寄予厚望,可就在陆大人为保护君王死于争斗之后,陆君竹便开始不思进取。成日里chā科打诨,再不复从前,看着他好像是满身的诗卷气息之味,可真真面目,就好像刚才,你所看到的那样,就是在皇帝的面前,也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就为这个,太傅不止拿着藤条打了他多少次,家里的藤条越换越粗,到现在,太傅也已经不打他,只由着他去了,早些年,在京城里花重金开了一家歌舞坊后,太傅只当这孙子死了,若他真的肯好好向学,或许,他将来的成就不会比陆太傅与陆大人差,可惜……” 洛卿语向着洛之发出疑问的片刻,一旁处理着公文的萧衍头也不抬的向着洛卿语解释道,自来每个皇帝想要坐上那位置都需要经过一盘涅,并不像平常人眼中所看到的那样简单,文帝当初也是如此,若无身边人的拥护,现在,只怕又是另外一副景象 “王爷,你去过清漪坊看过吗?我倒是觉得,陆君竹好像并不是那样的人,而且皇上对陆君竹也很好啊,这个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一个自暴自弃的人,把清漪坊打造的就像是个世外桃源,若是想要放弃所有的一切,难道不应该是潦倒一生吗? “父皇对陆太傅一家有愧,尤其是陆君竹,他小小年纪失去父亲,陆夫人又在陆大人下葬的那一天追随着陆大人而去,所以,父皇才会对陆君竹偏爱一些,若没有当初的陆大人,就没有现在的大梁,也没有我,你也更加不会站在这儿,就为了这个天大的恩情,父皇也会对陆君竹多大照拂,陆君竹说要开歌舞坊,父皇想也没想的就从私库里拿了十万两银子出来与他,否则,你以为他那清漪坊怎么能够看的起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也能够得以周转,连带着京中的地痞无赖大小官员都不能够奈何了他。” 陆太傅是个直臣,清廉一生,除却自己手上的那点俸禄外旁的没有半点来路,两袖空空装满清风的他哪里能够抬得那么多银两给自己的孙在在那样一个闹市开在那么大一片歌舞坊,就连那房子也是皇帝打点了袁卫帮着陆君竹买下赠予他的。 这些年,陆君竹把个清漪坊打理的是很好,就算偶尔的带着人出去晃悠一下也能够日进斗金,可见他的能力不容小觑,只是这种能力不用再正途之上,反是用在这些东西,萧衍并不爱欣赏,所以对陆君竹也是喜欢不起来。 文帝可以说是把陆君竹当成了自己的小儿子一样来教导,在陆君竹把陆太傅气的心悸发作最终早早的将其放弃,只由着他自生自灭,可文帝始终不曾,三不五时的找了宫中的太傅们教导他成材,可结果大致相同,故而现在,皇帝都不强求他做学问,只让他由着xìng子过的开心就好。 偶尔的叫进宫里问上一问,尽尽心,也就如此,只是看着陆君竹长大chéng rén,越发像年轻时候的陆大人时,皇帝偶尔还是会从心底里叹气,只道若陆君竹的父亲还在,这个孩子应该也会是国之栋梁才是…… “可我还是觉得陆君竹不一般。” “长得不一般!” “长得确实不一般,可还有很多,反正说不来。”洛卿语做出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萧衍见着只是挑眉。 在萧衍的口中,陆君竹就是一个成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浪dàng公子,洛卿语以一个女人的直觉告诉自己,陆君竹肯定不是那样,就好像是个戴了无数面具的人一样,书卷气的长相是他的面具,放dàng不羁也是,只是他伪装的太好,别人看不出来而已,就凭洛之是她的至jiāo,洛卿语对他就讨厌不起来。 “反正在你眼里,长得好看的一般都是好人。”萧衍对洛卿语的这一番论调只是一笑,打趣的呛着她。 “对呀,就好像你一样。”可惜,小女人牙尖嘴利,又给直接反呛了回去。 “臭丫头……” 二人如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只是可怜了一旁的洛之,就这么生生被干晾着…… 第一百零五章:千秋(1) 六月二十八,德贵妃千秋 洛卿语早早便被喜翠姑姑拉起,换上了一身正红色缂丝八团有水花卉纹齐胸襦裙,挽起的凌虚髻上,一对珊瑚珠宝银凤钗簪于乌发之间,淡扫蛾眉,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现下的洛卿语比之当日宣平侯府里每日与黄泥做伴的傻丫头,早已经不同。 萧衍事忙,早在天未亮时便已经进宫,身上挂着兵部与户部两大要职,这段时日更要cāo心贵妃生辰之事,每日里好似陀螺一样,连人影都见不到,为了不打扰洛卿语休息,回来晚时,萧衍一般都往颐华苑去住。 自有了穆昭静被送出府,梁侧妃与柳庶妃被禁足,后院里如今冷寂一片,除了偶尔能够听到高露的院子里发出点笑声外,其他的地方,在没有个热闹。 洛卿语这段日子亦是非常的忙碌,每天除了要学习中馈事物外,还要去清漪坊跟着神仙似得姐姐们学舞,好在她能够赶得急在德贵妃生辰之前,把所有的动作学会,练到精致,虽说付出的代价不小,可努力,就是为了得到收获,这样一想倒也没觉得有什么苦。 天朗气清的日子,日头也是高照,今儿的宴会摆在太液池内的小岛之上,四周往来皆以船只通行,水阁清凉,不似旁的地方闷热,洛卿语在喜翠姑姑的搀扶下踏入宫门之时,便已经听到了耳边传来的一阵阵悦耳的丝竹之声。 内命fù们早早入宫,带着自家准备的贺礼前往坤德殿为德贵妃贺寿,自康王被禁足,娴贵妃被罚面壁思过,整个后宫亦是清静了好长的一段时间,萧衍如今是皇上面前红透的人物,内命fù们为德贵妃准备的礼,自然也是丰厚到极致的。 张灯结彩一片喜色的坤德殿内红筹高挂,彩灯悬于殿内各处,这里的每一处都彰显着喜庆之色,内务府的人真是用心。 秦氏早来,已经陪坐在德贵妃的身边与她亲昵的闲话家常,洛卿语看着殿上所坐的德贵妃气色极好,一身蜀绣双鹤灵仙祝寿纹长裙与发间的银镀金镶红宝石五凤步摇,越发衬得其似如春风满面一般,俏生生的倒像是年轻了数十岁。 秦氏今日身着藕荷色绸绣浅彩荷花寿字纹袄群,赤金累丝点翠方天戟与金镶玉寿字耳坠,衬得她大方得体,仪态万千。 “给母妃请安,为母妃贺寿,愿母妃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洛卿语乖觉的跪在地上很是郑重其事的磕头着,俏生生的语调,让殿内安静了下来,本还在小声耳语打着招呼的内命fù们,皆把视线投注在了洛卿语的身上。 这位王妃从皇帝赐婚到至今一直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无论是其出嫁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是之后火烧了宣平侯府,为洛氏和离,都是奇事,所有的人都用傻子来称呼她,可今日这一见,众人的眼里,都带着惊讶。 洛卿语与她们眼中认为的那种傻子,并不相同,她们眼里的那种傻子只成天带着傻笑,疯疯癫癫会在身上拉屎拉尿的模样,可洛卿语适才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话,只和正常人无异,众人一下傻了眼,经不知道这脸上该做什么表情,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德贵妃一眼扫过去便知道这些人都在对着洛卿语看什么,也知道她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面上并无任何异样的她只招了招手,笑道“早早就盼着你来了,快,快到母妃。” 洛卿语乖乖的从地上起身后直接躲进了德贵妃的怀里,无比亲昵的靠在德贵妃身上,从自己的长袖之中取出了一个糖纸包着的整齐的面人,再看摸样,就跟德贵妃如出一辙的相像。 “母妃,这个送给你,是我让表哥找了很多人做的,但还是做不出母妃的漂亮。” 现下的洛卿语表现的就像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亲昵依偎在德贵妃怀里的样子,虽让德贵妃有些措手不及,可还是觉得有些心中一暖,做母亲的最爱就是孩子与自己亲昵,萧衍与萧沐已经长大chéng rén,再不会与自己如此,如今突然由着洛卿语这么一靠,德贵妃只咧嘴发自内心的一笑。 “嘴甜的抹了蜜,你这礼啊,母妃收下了。”德贵妃轻勾着洛卿语的鼻子,宠溺的说道“身子可曾好全了,让云溪嬷嬷给送去的燕窝可吃了,每天早上都让身边的人给你煨在灶上,吃完了,在跟母妃说,母妃这儿有的是。” 从那一夜之后,德贵妃就没见过洛卿语,只让云溪姑姑派人来探望送下许多滋补用品,洛卿语正院里的库房,如今最多的就是人参灵芝与燕窝,多的都能够拿去卖了好好赚上一笔银子。 “吃着呢,母妃送来的每天都在吃,舅母给的也是,父皇也给了,夫君还给买了好多好吃的,卿语快要吃成一个小胖猪了。”洛卿语卖乖,不住的点头,随后戳着自己算不上胖的脸蛋,逗得贵妃越发欢喜。 秦氏一见她那模样,脸上哭笑不得,只叹着丫头的戏做的真真的好,语带双关的,是把底下所有的内命fù给哄住了,皇帝贵妃都将她疼爱在心,可不让人瞠目。 秦氏眼风一扫而过,就看到底下端坐着的内命fù们各种干笑着的脸,从最开始的好奇到现下的吃惊,随后个个附和道“贵妃娘娘与咱们的睿王妃哪里像是婆媳,倒像是亲母女,真真好的让人羡慕。” “是啊是啊,难得睿王妃聪慧有体贴,到底还是贵妃娘娘的福气,我们若能得睿王妃这样的儿媳fù,真是修来的。” “……” 一个一个的夸赞比唱的还要好听,躲在德贵妃怀里的洛卿语听得恨不能酸倒了牙,这些人说这么些个话,可真是一点儿都不觉得心虚,想来当初也是没少嚼舌根。 “还是这丫头福气好,贵妃娘娘心善,待她从生母一般,也不知这丫头上辈子修了多大的福,这辈子才能遇到贵妃娘娘您这样一个好婆婆。” “还是你尽心,若不然,我又哪里能有这样的儿媳fù。” 德贵妃与秦氏都是身经百战之人,对于底下这一番的阿谀奉承只作不见,一笑而过的闲话着,洛卿语捧着德贵妃的脸在其脸颊之上便是印下一个香吻,回身又在秦氏的脸上留下一个,之后扬声“我们都福气好。” 这一下可是把秦氏逗得伸手就在洛卿语的手上打了一下“没个正经的,多大的人了,羞不羞。” “舅母羞羞,舅母脸红了。”洛卿语见秦氏一下酡红了脸,越发没个正形的在一旁道,德贵妃让她那副孩子xìng儿逗的笑的开颜,底下干坐着的一干人等,则是一副不知该怎么样表现的模样。 众人今儿个算是对这睿王妃有些新的认识,说这睿王妃真是那种流着口水整天歪着脑袋的傻子,却也不是,可若说正常,只怕也不会。 “还没进门就已经听见了这丫头叽叽喳喳的声音,活像是一只八哥,人未见,声先行,这是再说什么呢,怎么笑的那么开怀,快把喜事说出来,也告诉朕来听听。” 殿上的洛卿语闹得正欢,门外却已经传来了文帝的声音,刚刚下朝的皇帝跟着袁卫与萧衍来到坤德殿,朗声一笑之时,殿内的命fù们齐齐下跪,德贵妃牵过洛卿语的手起身相迎,未曾下跪,皇帝已经来扶。 “今儿个你生辰,这些个虚礼就免了,丫头,身子骨可好全了,瞧着气色不错,就是打扮的素净了些,怎么不让人好好的在添上点饰物,就戴了这么素的两支凤簪。” 皇帝心情大好,牵过贵妃的手便拉着贵妃站在了自己的身侧,转而看向洛卿语,一番评头论足。 “回皇上的话,王妃说今儿个是德贵妃娘娘都寿辰,她用不着漂亮,只要贵妃娘娘漂亮就好,奴婢们早上也想劝着王妃再戴一个首饰,王妃不肯,故而就用了这两个簪子,所幸这簪子上的红珊瑚还是当初皇上赏下的,也不算太过素净。” 喜翠姑姑站在一旁点着头回着皇帝的话,更是哄的人心中一暖,萧衍听得嘴角斜扬,心中只道这对主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都是一顶一的高手。 洛卿语自来嫌弃首饰麻烦发髻繁琐,没事在家时,最喜欢直接把头发散在脑后,又或者用个丝带一扎,有事出门也是能简便就简便,到了喜翠姑姑的口里,竟然成了一番十分有孝心,且又阿谀奉承的话,真是…… 果不其然,喜翠姑姑的一番话说完之后,皇帝立马在袁卫的耳边附耳低语的几句,没多会,袁卫便带着人将手中托着的一盘一盘宫中新制的各色首饰放在了洛卿语的面前。 银镀金点翠珠花凤簪、银镀金点翠金累丝点翠圣手摘灯笼簪、银镀金镶珠宝莲池璎珞一排一排恨不能让洛卿语看花了眼。 “就没听说过,婆婆过寿辰儿媳fù儿收礼的,皇上您这心可真真偏的让谁都瞧出来,臣妾这儿脸皮厚上一回,臣妾不依。”皇帝现如今在一众内命fù面前给着洛卿语天大的脸面,德贵妃心里自然欢喜。 “难得的好日子,朕自然给你一个大礼,朕已经命礼部在八月十六那一日cāo持着你晋封皇贵妃之礼,皇贵妃等同副后,这样的礼,你可喜欢!” 第一百零六章:千秋(2) “贵妃娘娘大喜,愿贵妃娘娘福寿永昌,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的一句等同副后让原本只是玩笑的德贵妃瞬间慌了神,自从升完贵妃,她心态平和的就再没想过更高的位置,皇帝无意再立皇后,就连当初娴妃那样受宠都不曾提过,这个礼着实的让她措手不及,还是一旁的秦氏最先跪下,向着德贵妃叩首之后,这才让德贵妃反应了过来。 余下的众位内命fù纷纷下跪,齐齐道喜,德贵妃的脸上闪着一丝尚未回神的笑,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4 章 挥手着叫起。 德贵妃一跃成了众妃之首,在这后宫只她一人最大,萧衍现下又是皇帝心尖的人,皇帝的这道恩旨就像是一盏指路明灯,让一众人都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他现下的喜好,知道了这路到底该如何去走。 萧衍对皇帝突然晋封母亲一事也是一怔,可他还是留着那份警醒,不曾有一点点的得意忘形,前车之鉴的萧然还在自己的康王府关着,从前,萧然也与现在的自己一样,是既定的皇位人选,帝王之心难测,尤其还是现在的这个时刻。 午宴设在太液池上,夏日里的暖风经过太液池上,清水的洗涤掠去了那阵暖意,换来许多的清凉,洛卿语就坐在德贵妃的身旁,吃着精致的宫宴,看着水台之上的美人们翩翩起舞,觉得十分的享受,可看底下人都觉得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虽然脸上都装着不胜欣喜,可大多也是jiāo头接耳的各自闲话,可见这些东西,她们都是看腻了。 果然,这宫宴吃多的人,和她难得吃上一回的,确实不一样。 “教坊司那儿的人该换换了,成天就那么几首曲子,白拿着俸禄,若是不行,让他趁早告老,朕还能找新的来替补。” 皇帝两杯水酒下肚也没了兴趣,也觉得不远处的舞姬无趣,扔出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皇上,陆公子早进宫候着了,说是要等到晚上给皇上一份巨大的寿礼,皇上若觉得这个无趣,倒不如让人唱上一曲换个新鲜,今儿个是贵妃娘娘的寿宴,倒不如先给贵妃娘娘呈上一曲麻姑献寿,皇上觉得如何?”袁卫就如皇帝腹中一条蛔虫,这会皇帝刚开了口,那儿他便已经做出了妥善的安排。 夏日午后,本就容易困倦,难得空出些时间来陪伴贵妃的皇帝,揉捏着自己的山根处,挥手同意让袁卫下去准备。 舞台上没一会就被一阵“咿咿呀呀”的大戏所代替,麻姑献寿,四郎探母,樊梨花,每一出戏都让水阁之中的人看的拍手叫好,而洛卿语则犯困,她听不懂这些,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的她,没多会就低着头昏昏yù睡起来。 犯困的头像似小鸡啄米一样的朝着德贵妃那儿一抬一低,让一旁正经看戏的德贵妃哭笑不得,萧衍赶紧的抱起她,往后头的厢房走,带着她去午睡去。 “这丫头,真是让娘娘笑话了。” “都是自家人,再说皇上最爱的就是这丫头的赤子之心,说是万一挑一都未必能够挑到更好的。”秦氏略显不好意思的一笑,德贵妃在旁轻轻摆手,与其道。 “是了,这丫头的xìng子最合朕心,朕就喜欢她这样儿的!”德贵妃的话音一落,皇帝亦在一旁附和着。 三人一下子笑开了,现如今,坐在这水阁之中的一众大臣与内命fù把这所有的一切放在眼里,皇上对睿王夫fù可谓宠到了心眼里。 一晃到了日落,晚宴上至,整个水阁之内牛角宫灯高挂,照的这里如同白昼,丝竹之音自水上传来,丝丝缕缕,宛若溪涧之间流淌着的泉水,叮咚而响。 洛卿语睡了一下午,早已精神振奋,现在坐在镜前更衣上妆,正红色的曲裾深衣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散下的长发用丝带束于脑后,额上一点梅花嫣红,余下的脸则皆用纱巾覆盖,除却洛卿语所穿的正红之外,余下站在洛卿语身后陪同的姑娘们则传的嫣红,比洛卿语身上的颜色稍稍淡上一些。 袁卫手执拂尘带着清漪坊中的众位姑娘一同前往水榭之上时,洛卿语竟然无比的紧张,心就好比快要跳到了嗓子口一样,长舒了一口气也不能缓解。 在京中久待之人自然知道袁卫口中的那位陆公子到底何方人也,虽说对这位公子的事迹很是所不齿,可这其中更多的人还是很期待陆君竹手里那些清漪坊的姑娘,毕竟千金难求,在座的里头,有许多人都不曾亲眼见过,如今也只有跟着皇帝沾沾光才有幸一观。 水台上教坊司内的舞姬尽数退下,陆君竹命人在水榭之上燃起数道青烟,青烟徐徐随之旋绕缭绕而上之时,悠扬的低声却已经响起,一束光自青烟之中出现的那一刻,红衣长裙下的若仙若灵的洛卿语已经出现,随之而落下的是无数的落花纷纷。 似如仙境之中走出的仙子,众星捧月一般,余下着嫣红色的姑娘们嘴里已经哼唱出了音调,伴着轻灵的笛音,悠扬的琴声,相辅相成相融相合,歌声似如天籁,委婉清亮,让人闻之心醉。 舞姿更如九天玄女落入凡尘一般,玉袖生风,墨染的青丝随着悠扬的笛音与琴音飞扬旋转伴女子婉若游龙翩若惊鸿一般的舞姿,一颦一笑,轻步曼舞犹如梁上飞燕一般的洛卿语皆让人移不开眼。 子曰礼尚往来 举案齐眉至鬓白 吾老人幼皆亲爱 扫径迎客蓬门开 看我华夏礼仪之邦 仁义满怀爱无疆 山川叠嶂万千气象 孕一脉子孙炎黄 看我泱泱礼仪大国 君子有为德远播 江山错落人间星火 吐纳着千年壮阔 …… 一曲礼仪之邦,更是把皇帝哄的眉开眼笑“陆公子竟不知又是从哪儿寻来了这么个天仙似得美人,往后这清漪坊怕是又多了一员大将才是。”水榭之上的歌声未停舞姿为歇,袁卫自在一旁看呆了眼的笑着打趣起来。 “我倒是觉得这水榭之上的身影可是有些眼熟,像在哪儿见过?”这歌功颂德的曲子也不是没听过,难得这曲子加上这舞姿引人入胜,德贵妃眼不曾移转视线,笑着与袁卫道。 秦氏早听说这丫头在外头偷偷的准备寿礼,水榭之上的曲子一出,人影一现,便知道那人是谁,再看那身段步子,只道这丫头这段日子所受的苦没白吃,真真让人惊艳。 “娘娘眼尖,您仔细瞧瞧,再瞧瞧这底下少了谁,就知道水榭之上的人是谁了!”秦氏展颜一笑,接着贵妃的话说下去,转而将视线落在身旁座位尚且空着的萧衍那儿,这一下谁都知晓了。 “竟是这丫头,这丫头什么时候还和君竹混起来了,这可不得了,宫里有他这么一个皮猴就已经闹腾的很了,回头回去,一定让衍儿把这孩子看好了,万不能让君竹带坏了!” “娘娘这心可真是偏,怎么就是我能带坏人,王爷就不会,你瞧瞧,我妹子的舞,舞的可好,那是我坊中的人精心教出来的,我这儿眼巴巴的来请赏,怎么着,贵妃娘娘还在这儿说起我坏话来了!”德贵妃的话音刚落,早有人从身后窜出,一身湖蓝蜀绣长锦衣的陆君竹跪在德贵妃的面前,玩笑着。 “若不是这丫头肯勤学苦练,哪里有你这猴崽子到我这儿来邀功请赏的机会,虽说并不如你坊里的姑娘,可我看的出来,这丫头花了一番功夫,就是赏,我也只赏我家丫头的,哪里有你的份儿,皇上你说是与不是!” “自然!” 德贵妃是看着陆君竹长大的,心里对他也如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这会看着陆君竹半蹲在自己的身旁,只伸手亲昵的戳着陆君竹的额间道,说完,还问着身边的皇帝,皇帝亦是微笑着点头。 这可让陆君竹耍起了无赖“真真是偏心眼,往后,我可不带你们玩儿了……”恍如孩子似的话语,可是把底下一众人都逗笑了。 “这曲子可是你想的,这曲子新颖,听着也上口,尤其是这马屁拍的也好。” “那我可不居功,曲子是之想的,这舞是我坊里的姑娘编的,练是这王妃练的,想来,我好像还真没做什么!” 德贵妃展颜欢笑着作势去扯陆君竹的耳朵,陆君竹闪躲不及,又是引来一番欢笑。 彼时,水榭上丝竹音乐停下,洛卿语站于众位姑娘之中,面上轻纱随之拂去,露出着月貌花容。 “愿母妃青春永驻,福寿绵长!” “好!赏,都赏!” 洛卿语跪在地上展颜一笑,再一次祝愿出声,回答的是坐在最正中的文帝,文帝起身欢喜的拍手叫好,可见洛卿语这一曲多得皇帝只喜欢。 “愿皇上洪福齐天,娘娘福寿永昌,我大梁万年昌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前岁千千岁!” 皇帝的一句好字出口之后,底下一众人瞬间跪地,齐声为皇帝,为德贵妃,为整个大梁祝祷,场面恢宏,巨大的声音在整个水阁之内不住回dàng! 第一百零七章:似是故人归(1) “衍儿这媳fù儿当真没白娶,是个孝顺的!” “还是皇上慧眼识珠,给琰儿挑着这么好一个丫头,臣妾如今只盼着他们早早的能够生个孩子,让我含饴弄孙才是。” 皇帝龙心大悦,一番夸耀之间,德贵妃眉开眼笑,今儿个的寿辰,是她入宫这么些年内过的最是舒心一个寿辰。 “丫头,快过来,叫母妃看看。”德贵妃伸手朝着洛卿语勾了勾手,洛卿语闻言,便上前又依偎进了德贵妃的怀里。 “丫头累坏了吧,身上可曾磕着碰着,可曾受伤,练这个练了多久?” “回贵妃娘娘的话,王妃为博皇上与娘娘展颜一笑,早早就练上这个,初时受了些伤,腿上身上有些淤青,可奴婢已经帮着王妃擦过yào了,请娘娘放心,不大要紧的,就是王妃不曾练过这些,又较真,总希望自己能够做到最好。” “傻孩子,跳得差又能够如何,你能在心里装着母后,母后已经很开心了,难为你的一片孝心,那比什么都强。” 德贵妃知道洛卿语的底子如何,故意这样问,是要让皇帝晓得洛卿语的不易与小心,让皇帝能够多记住洛卿语两分,也算是能够念着萧衍的两分好。 一众人吃吃喝喝,陆君竹又让清漪坊的姑娘们献上了手中最拿手的舞蹈歌谣,看的人纷纷流连忘返,酒过三巡,宾主尽欢,皇帝拉着德贵妃的手起身离开,一众人等跪地叩拜,太液池上所有船只出动,载着内命fù与大臣们离开。 在众人纷纷离开后,萧衍总算单独与洛卿语说上了话,藏于长袖之下的手,只轻轻的在洛卿语身上掐了一记后,咬着耳朵道“小丫头藏的够深,回头等我生辰时,你该送什么礼,不若也跳上一曲,关起门来,我们偷偷地跳,如何?” 温热的气息打在洛卿语的耳边,二人这样亲昵的姿势只让她一下酡红了脸,伸手在其身上轻拍打了一下,无比娇嗔的嘟嘴道“送你有什么好送的,又没有好处,吃力不讨好,我才不呢。” “好处多的是,保管让你yù仙yù死的好处,丫头,你放心,且不会亏待了你。”萧衍知道这丫头在人前一向不敢放肆,现下只越发逗弄上瘾的在其耳边发笑道。 “色胚!”洛卿语一听yù仙yù死这四个字后,脸色一变,直接瞪了一眼看过去,自嘴里吐出这两个字,声音清脆,只听得一旁的喜翠姑姑差点没笑开了花。 二人之间眼波流转相互咬着耳朵的模样,落入旁人的眼中,便成了二人无比恩爱的铁证,连皇帝也把这画面放进了眼里,脸上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笑容,德贵妃在看到皇帝的笑容之后,自是长舒了一口气。 人群散至不多,洛卿语挽着萧衍的手踏上岸正要离开,耳边却已经听到了一阵隐隐约约的曲调之声,曲子听不大清,洛卿语探头四处环望,今日是德贵妃生辰,四周往来人群,都让人清理的干净,谁还会在这个时候,唱这么些个莺莺燕燕的调子来哄人。 莫不是来劫胡的! 洛卿语心中疑问,轻轻的推搡了一下身边的萧衍“有人在捣鬼,要不要派人去查查?” 这个点儿公然在宫中清幽处唱曲,引人前去,不用猜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不用,来不及了!”萧衍一句话,对着洛卿语道。 洛卿语不知这宫中的旧日秘闻,对这些并不熟悉,而萧衍与德贵妃却晓得,乃至于这宫里经年的老人都知道,现下这曲子唱的是什么,这首曲子曾经是文帝最爱的女人经常在嘴中哼唱的歌曲。 淑妃庄寒蝉,自从那女人死后,这歌便成了这宫里的禁忌,谁都不能再哼,从前有不懂事的宫女嘴里不过哼唱了一段,便赔上了一条xìng命,今日…… “嬷嬷,去看看谁在宫内放肆,找人拉出去处置了。”面上未有丝毫动容与波动的德贵妃小声对着云溪嬷嬷叮嘱道,眼里沾染了一丝冷意与杀气。 能想的出这个法子,在这样的日子找人给自己心上添堵的,除了广明殿内的娴贵妃,再无旁人,淑妃是皇帝心上一块难去的心病,谁都不敢去碰触,娴贵妃能够崛起,靠的是什么,明眼人都知道,关了近两个月的娴贵妃坐不住了,打算用死人来给自己翻身…… “朕去看看!” 德贵妃轻泯着唇瓣用来掩饰心中的那份恼怒,云溪嬷嬷正要离开时,皇帝出手,止住了云溪嬷嬷的步子,循着那出声处,向着那里走去,嘴里喃喃着。 德贵妃的脸色微变,适才脸上的笑意尽敛,换成了一层霜染的愠怒,脚下亦跟着皇帝的步子,一齐向着那出声处而走,余下的人自当跟随。 洛卿语的心里充满了好奇,看着皇帝那近乎向往与欣喜的神色,就好像是盼到了谁会归来一样的模样,越发促使着她想知道,故意唱曲儿引皇帝前去的人是谁! 泼墨而成的夜色之下,繁星点点印在天际,无数高石堆积而成的假山之上,一身月色长裙的女子就这么慵懒的坐着,手中抱着一盏明晃晃的宫灯,像是一轮弯月抱在手间,天色太黑,这里一向僻静少有人来,除了太监宫女们手里拿着的几盏宫灯外,再无一个照明之物,洛卿语看不清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5 章 子的容貌,可听清了女子口中唱着的是什么…… 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家夫fù同罗帐,几家飘零在外头? “寒蝉,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嘛,寒蝉?”皇帝的声音之中带着急切和不敢置信,推开了想要搀扶于他的袁卫,只快着步子朝那假山之上奔去,袁卫吓得赶紧让人跟着,天色昏暗,假山路滑,万一要是有个好歹,那可如何是好。 “寒蝉,是你吗?”皇帝的口中不住的在重复着这样一句话,洛卿语望着眼前这一幕,再看一旁强忍着怒气的德贵妃,不知是该唏嘘,还是该打抱不平。 多么讽刺的一幕,一个男人,就在刚才的不久之前,对一个女人花尽了心思的布置寿宴,讨她欢心,可又在不久之后,对这这个女子毫不顾忌的念叨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且心心念念的朝着另外一个女人扑去,帝王的情义,真是凉薄! 这一刻,连带着萧衍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走至德贵妃身边,牵起德贵妃的手,带着担忧的神色看着德贵妃轻唤道“母亲……” “没事!”母子连心,儿子的一句话,做母亲的就已经知道了儿子心中在想什么,风风雨雨都熬过来了,这点事情又能算得了什么,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皇帝对庄寒蝉的心德贵妃知道,这个女人虽然早死了,可她活在了一个男人心里,那就成了一桩可怕的事,可怕到她可以和那个同生共死,永久不灭,可怕到,只需要一点点的小事,那人就会记起那个女人,就好像现在,皇帝疯了魔的表情一样,大抵就是如此! 这是皇帝所不能触碰的内心,却也是皇帝最柔软的地方。 洛卿语对庄寒蝉这个名字的印象止步于那次萧然对自己作恶时,皇帝所说出的那些话里,对这个人从没有好好的了解过,可今儿个,能够让皇帝这样失态,洛卿语觉得自己该对那个人好好了解一下才是。 “贵……贵妃娘娘……”在洛卿语还陷入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时,耳边云溪嬷嬷略显惊恐的声音将她的神色拉回。洛卿语望着顺着云溪姑姑的视线望去,翩然而至的身影,女子生的极为美艳。 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眸光流转,顾盼生辉,便是就这么站着,便已经像是天上降下的明珠一样,而那出尘的气质,更是在场中所有人都望尘莫及的,似如空谷之中的幽兰,若对她有一丝丝的亵渎,都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这……怎么会一模一样,天下竟然有如此相像之人。”德贵妃的脸色大变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现实,嘴中低喃着出声。 洛卿语却已经大致明白了这一出戏码,老套的情节,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勾起了皇帝内心深处的柔软,能够策划出这种事情的人,只有是谁熟悉皇帝的人,在场的,想要靠此出头的,除了那被关的娴贵妃外,在没有别人了…… “姐姐,你这些年过的可还好,你竟然与从前没有一点点的两样,还是那样的年轻,这是衍儿吗,竟已经这么大了。” 就在一众人看着那张脸为之惊讶的不知似如何是好之时,温婉清丽的声音把所有人的神志带回,却也让所有人吓得不住打颤。 这语调,这模样……活脱脱就是十多年前死了的那个淑妃又回来了。 可这淑妃却像是怕人不够害怕一样,只上前一把拉住了德贵妃的手,满是熟稔的不住道“德妃姐姐,我回来了,虽说晚了一些,可到底还是把皇上找到了,你开心吗,见到我?” 第一百零八章:似是故人归(2) 死而复生? 洛卿语惊叹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以一种不敢置信的模样,默默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这淑妃死了该有十多年了,ròu身早化成了一具白骨,要真复生也不该是这个模样,而且看这女子的年岁,好像和自己差不多大…… 难道是重生? 有自己这么一个穿越借尸还魂的人,洛卿语现下对这个谜一样的淑妃充满着好奇,而德贵妃却好像是被鬼打头似得,尴尬一笑,连话都讲不出口。 对于德贵妃现下的这副表情,庄寒蝉似乎了然于心,也无甚所谓,脸上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将手从德贵妃的手中抽离。 那儿像是受了蛊惑一样的皇帝则是直接拉过了现下这位淑妃的手,眼里满是失而复得的欢喜与宠溺,与之无比温柔的说道“寒蝉,你随我回去,鸣鸾殿一直都有人专门打理着,走吧。” 说完,皇帝便真的带着庄寒蝉离开,在不管他身后跟着的任何一个人,连带着德贵妃也是,眼前的花灯未拆,红绸未去,这漫天席地的大红之色,就好像是一种讽刺,讽刺着今日的德贵妃一样,大喜大悲,就在这一瞬间,让人尝透。 “母妃,我送你回去。”众人脸上的表情严肃,对于这位像是从天而降的淑妃都带着莫名与吃惊,萧衍看到了德贵妃眼里的失落,上前拉住了德贵妃的手,予以安慰着向其说道。 “不必了,母妃没有那么脆弱,外头天色已晚,宫门也快下钥了,你带着卿卿先回去,若有事,明日进宫再来与我说也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段时间,无论宫里宫外,还是你的府上朝事,都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有人忍不住了,想着要从窝里爬出来,找了这么个yīn不yīn阳不阳的妖孽来,能蒙蔽得了你父皇的眼睛,却蒙闭不了我,放心吧,风里雨里都过来了,这一关,母妃挺得过。” 德贵妃知道萧衍的担心,轻轻在其手背拍了拍后,长叹着一声与之言道,现下的皇帝不过重演了十多年前宠爱淑妃时的样子,当初,比之更过的还有的是,她又怎么会真的在乎,就算失落,也不过只是暂时的,皇帝的宠爱不可信,她比谁看的都清楚,因为不爱,因为不上心,所以无甚所谓。 她所担心的,是那个蠢蠢yù动的人,能够让一个女人完成活成另外一个女人,且又是按照着那个人的样子来长成,可见,娴贵妃这张王牌早就握在了手里,只等这样无路可退之时拿出来,保自己一命,又或者是保萧然一命,这个乔湄,可真的是想的太长远了…… 送走了萧衍与洛卿语,手自搀扶在云溪嬷嬷腕上的德贵妃轻扬着唇瓣冷冷的开口道“去广明殿。” 被禁足在宫内思过的娴贵妃早已经等候了德贵妃许久,灯火通明的殿内,娴贵妃坐在一旁的长榻之上,榻上的小几中还摆放着两杯刚沏的茶水,泛着烟雾的水气徐徐升起,可见,娴贵妃这点儿掐的极准。 “得见故人,姐姐倒没和淑妃聊上两句,扰了姐姐的好日子,真是对不住,反正今儿个注定是孤枕难眠了,倒不如来我这儿与我喝上两杯,如何?” 当脚步声踏入殿内的那一刻,坐在长榻之上的娴贵妃勾起飞扬的唇角,指尖摩挲着杯盏边缘,不住的笑道。 “故人早已经化为白骨,这位故人到底是谁,什么来路,只怕也只有你最清楚。”对娴贵妃口中道出的故人,德贵妃只是嗤笑一声。 “皇上想念淑妃已久,你扮演了十多年淑妃的影子,像个跳梁小丑一样的为皇帝做傀儡,怎么了,现下拢不住男人的心,又找了个替代,妹妹的手段真是高明的让人无比佩服,只是妹妹小心别到时候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若我是那个丫头,初尝被男人捧在手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滋味之后,又怎么会甘做傀儡,受人摆布,那丫头年轻,皇上的身子骨健朗,若这丫头一举得男,呵……” “她可不是已经化为枯骨的淑妃,她年轻能生养,独享雨露后……皇上对淑妃的心如何,你早就知道,你把这丫头变成另一个淑妃,让她活脱脱的像是又活回来一样,最后若真的引火烧身,你可别怪我今日没提醒过你。” 德贵妃对于娴贵妃眼下的这番得意根本没放在眼里,从前淑妃的死,她笃定这其中的功劳有娴贵妃的一半,只是她到底没查出来,她用的是个什么法子,生为人母不能照顾十月怀胎所生下的孩子,还要被迫看着自己的孩子唤他人做娘,除非那人没有心,否则,又怎么会不报复。 淑妃死了,谁都不会计较她如何会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便也是把所有的女人的怨恨也加注在了身上,淑妃一死,后宫里哪个女人不快活,不在暗地里拍手叫好,谁还会想着真去为她平反。 娴贵妃捏准了皇帝的这一条命脉,苦心孤诣这么多年,拽紧着这么一张王牌,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拿出来,可这王牌就算从前像个扯线木偶一般让人cāo控,若真有权有势之后,还会吗? 人xìng,有的时候可怕起来,谁都无法预料…… 德贵妃不咸不淡的把这一句话说完,一双冷眸打量在现下心思凝重陷入沉思之中的娴贵妃,随后,冷哼一声,便挺直着背脊离开。 借力打力,对付这位突然而至的淑妃,德贵妃知道,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她们之间,一定会狗咬狗的先打起来。 新晋的这位淑妃,就算伪装的再好那又如何,人xìng这种事情,由不得半点的伪装,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之后,她就不会再是所有人教导他做的那个淑妃,当她拥有一个男人的爱,当那个男人可以给她至高无上的权利时,她还会甘心给人当傀儡,且这傀儡还是连自己的命都得不到保障的! 权利,宠爱,是这世界上最大的诱惑。 “砰!”在德贵妃带着云溪嬷嬷用着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踏出广明殿的当下,气结到脸色发白的娴贵妃手掌一记狠狠的打在了手下的矮榻之上。 “娘娘不必动怒,那德贵妃摆明了就是故意来挑拨离间的,咱们都把那人给找来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好儿都让着母子二人凭白的捡了去,现下,还是让王爷出来要紧,若那鸣鸾殿里,真有个什么,娘娘再去收拾她也不迟,回头多找几个人看着那小丫头便是,那丫头从小就是娘娘身边的人教导出来的,她就算想要放肆,也要看看,到底是在跟谁乱来!” 伺候在娴贵妃身旁的绫子见娴贵妃大动肝火的模样,赶紧的帮其捋顺着气,宽慰道。 “居安思高宛秋的话倒是一点都不假,你想法子,在她日常所有的饭菜里,多加上一味白芍,每日里看着她吃下,不能够有一丝一毫的懈怠,高宛秋倒是提醒了我,那丫头不是淑妃那个不生蛋的母鸡,不管如何,还是先防备的好,没得到时候真来个鸡飞蛋打,只要把然儿从里头弄出来,把皇位弄到手,那丫头,也就在无用武之地了!” 被关至今不得翻身的娴贵妃眼下早已经是背水一战,那个丫头,是从淑妃死去的那一年,她就开始找的,这样的丫头她不止找了这么一个,这些丫头但凡身上有一点点淑妃的影子,她都命人悉心教养,学着淑妃说话走路,所有的一切,最终,用在这关键的时候! 到底是十月怀胎从自己里生下来的,那是自己的心肝自己的命,她又怎么会真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沦为一个失败者,哪怕自己的本事再小,她也会拼劲全力的去帮助他,就算自己为萧然所不耻又如何! 深夜 匆匆沐浴洗去满身疲惫的萧衍与洛卿语躺在身后的拔步床上,无心睡眠。 两个人都在心里想着同一个人,可两个人想的却又不是同一件事。 洛卿语想的是这位淑妃到底是何方神圣,她的忽然出现到底是想如何,而萧衍想着的是她的到来,会给自己,会给他的母亲带来怎么样的未知! “萧衍,你能和我说说,皇帝和淑妃之间的事情吗,皇帝对淑妃那样上心,在一个女人死后十几年里,都一直将她装在心上,且从前,我曾经听过萧然就是她养大的,若真是如此,那个淑妃一定会帮着萧然才是,不管这淑妃是真是假,也该尽早的防备,再不然,就早早的除掉,以防万一……” 左右两个人躺在床上也是睁眼到天亮,洛卿语向着身边的萧衍说着心中疑问,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连带着她自己都有些惊讶,潜移默化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萧衍手上掌握着兵部、户部与刑部,余下的工部、礼部、吏部之中,以吏部为首最为重要,吏部下设吏部司、司封司、司勋司、考功司,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考课、升降、勋封、调动等事务,这样的地方,在萧然失去手中的户部之后,一定会成为他必夺的重点之一,而萧衍刚掌握在手中的户部,只怕也会成为争夺的重点。 这个淑妃可真真成了一个dú瘤,一想起皇帝今儿个为她神魂颠倒的模样,洛卿语就觉得自己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若那淑妃真吹起了枕头风,皇帝脑袋一发热,不说是争夺,只怕,皇帝真的会把皇位给了萧然,真到了那个时候,整个睿王府只怕会没了生的余地…… 第一百零九章:似是故人归(3) “别杞人忧天,也别过分的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总会护你周全。” “你的肩上担子那样重,除却要护我周全外,你还有贵妃娘娘与她身后的母家,还有这满府上下大大小小,所要护住的人太多,我怕你累,总想着是不是能够帮你分担一些。” 洛卿语并不想做菟丝花,永远要靠着萧衍靠着舅父舅母为自己挡风遮雨,她想成为自己能够低挡一面之人,若有特殊的情况,她也可以跟着萧衍一起共同进退,不会成为他的累赘,总拖他的后脚。 “傻丫头!”萧衍听后心中一暖,一声轻叹从心底里道出,便把洛卿语紧紧的拢在了自己的怀里。 直到天明萧衍早早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6 章 身梳洗更衣便打算往宫里去,洛卿语一向爱睡懒觉,可今儿个,耐不住她对那位淑妃的好奇,在萧衍小心翼翼的从床榻上起来后,她一个鲤鱼打挺的也直接翻坐了起来。 “时辰尚早,你再睡会,等从宫里回来我给你带糕点吃。”见洛卿语眼下的那一圈乌青,萧衍不忍心,只得轻声的哄着她再去睡会。 “我不想睡了,让姑姑给我换衣裳吧,我想进宫去看看那个淑妃到底是个东西,反正在家躺着也是睡不着,而且我又是个傻子,就是做出点什么没规矩的事情,也无甚大碍,总比你们的身份来的方便。” 洛卿语揉了揉惺忪的眼,只让自己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宫里瞧一瞧到底是什么情况。 萧衍说服不过她,只能唤人进来为她梳洗更衣,二人连早膳都不曾用,便早早的往宫里去了,淑妃归来的消息未曾传到外头,故而当正院里头一通嘈杂人来人往之时,起早送儿子去学堂的高露嘴里忍不住的在那儿一阵的嘀咕。 “昨儿个刚进宫献宝似得遛了一圈回来,这大清早的又进宫,这傻子真不是个省油的灯,拍起马屁来,比谁都厉害,真真令人讨厌!” 从前,这府里没有正妃,宫里头但凡有个宴席都是高露带着自己的儿子与萧衍一同出席,自打洛卿语进府之后,别说是进宫去参加宴席,便是平素里的那些游园赏花,也再没人叫了,眼瞧着洛卿语占尽了便宜受尽了所有人的宠爱,昨儿个回来,皇帝赏下的那些金银首饰一样一样的带进正院时,恨不能让人瞧花了眼,也不知她到底哪儿来的好狗命,是个傻子还有那么多人疼,真真气死人。 高露努着嘴在那儿不停地搅着帕子,喜鹊怕她乱想只得再一次的在她耳边劝道“小公子的学堂里马上又一次测选,侧妃娘娘最近多督促督促小公子的学业,让他能够在这次测选中有个好成绩,侧妃娘娘您也好有借口把王爷叫来,到时候,准备上一桌的王爷喜欢吃的菜,再烫上一壶酒,温酒暖人心,侧妃娘娘到时候与王爷倾诉衷肠一番……” “死丫头,你当真是越发的坏了!”喜鹊的话点到即止,而听完她这话的高露一下羞红了脸,手忍不住的狠掐了她一记,剜了个白眼道,好在这脸上的喜色未褪,显然是同意了喜鹊的话。 喜鹊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只盼着这位祖宗能够少折腾出些事情来,说不准自己还能够多活上两年。 洛卿语跟随萧衍一并入宫,德贵妃正坐在殿内用早膳,虽说妆容精致衣衫也已经换新,可整个人看上去还是稍显憔悴,脂粉盖不住的乌青,让洛卿语一眼就看出来她昨夜定然也是一夜无眠。 “母妃……”萧衍入内,连请安都不曾,只担心的一声轻叹道。 “这么大清早的来,可曾用过早膳了,卿卿的气色不好,昨夜不曾睡好吗,我让云溪嬷嬷给你们去小厨房取早膳来,再给卿卿炖上一盅燕窝补补气力。”德贵妃亲昵的一把拉过洛卿语的手,见她们这么大清早的来,心里头很是欢喜,只觉得十分的安慰。 “母妃可曾问过了,是那娴贵妃搞的鬼。”萧衍开门见山,他压根儿就不信什么转世轮回,要有,那也是人为的。 “除了她还能够有谁,她那是狗急了跳墙,没了法子,把这丫头给弄到了皇帝的身边,只希望这丫头能够煽风点火的帮着她把自己从那活死人墓里拉出来,再把自己的儿子救出来,最好还能够哄的皇帝把皇位给了她儿子,那才是顶顶要紧的。” 德贵妃不置可否的一笑,洛卿语算是听明白了,昨晚上的那淑妃不是什么重生,也并非回魂,只不过是有心人从小培养出来的一个傀儡。 “聪明反被聪明误,父皇和淑妃在一起那么久,淑妃的每个小细节,只怕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位再怎么聪明,再怎么会去训练一个人,可总会有出错的,父皇英明,不会看不出来才是。” 德贵妃的话笃定了萧衍心中的想法,凌烈的眼神凝结成冰,似有锋利割人的兵刃在其中。 “可人是会被感情冲昏理智的,你父皇对淑妃的早逝一直留有遗憾,愧疚在心,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完美无瑕的替代,就算他知道那人只是个代替品,只怕也是会包容的,就好像娴贵妃一样,做了那十多年的影子,你父皇对她,哪一次不是得过且过的就算了。” 皇帝对淑妃太痴,宫里的老人都道当初的淑妃是个祸水,皇帝为了他,什么都可以付出,当初若淑妃不死,萧然只怕造成了太子的不二人选,哪里还有萧衍的事,若那时候,娴贵妃再熬一熬,一切又都会不一样! “母妃别担心,我会帮你的。”洛卿语见二人愁眉深锁的模样,只撑着头,吃着桌上的如意糕,嘴角含笑道。 德贵妃在见到她眼里头的那一丝狡黠之时,先是一愣,后又觉得自己多心,洛卿语把嘴里头的如意糕嚼完咽下之后,只附耳在喜翠姑姑的耳边小声的jiāo代了几句,没多会,喜翠姑姑下去准备。 “父皇昨夜送我那么多的东西,今早上我去找父皇谢恩,顺便去瞧瞧那位漂亮姐姐啊,漂亮姐姐那么漂亮,心地一定很好,母妃你说是不是。” 洛卿语掸落着手上的糕点碎屑,眼里笑意盈盈的,满是狡黠,可这一番话又说的那样稚气,德贵妃今儿个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媳有哪儿不对劲,可又十分的说不上来,再看身旁的萧衍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德贵妃不住道“孩子……你父皇她……” “母妃,傻子做错任何事情都没有错,因为她是傻的,可正常人却不行,我希望王爷前头的路没有障碍,希望母妃你在这宫里头活的平安顺遂,所以你别担心,装疯卖傻是我的强项,谁都比不过我去,不管皇上认为那淑妃是真还是假,我们总要告诉皇上,时刻提醒他,那是个假的才行,这样,皇上在受那位淑妃蛊惑的时候,才会在心里有个警醒,你说是不是!” 洛卿语不打算再瞒着德贵妃,当她换上一本正经的神色,与德贵妃说出这一番大道理之后,德贵妃吓得脸色巨变,眼神瞪大着看着面前的洛卿语,只以为自己撞见了鬼附身。萧衍狠狠的瞪了洛卿语一眼,无耐道“母妃别怕,就让这丫头瞎胡闹去,左不过我们跟在后头为她赔礼道歉就是,她那小打小闹的伤不了人,反倒是她这话说的一点儿也不假,你去吧,我在这儿替你向母妃解释。” 德贵妃显然是让洛卿语现下这幅模样吓到了,还没回神,洛卿语赶紧带着喜翠姑姑出门,朝着鸣鸾殿而去,而萧衍则拉着德贵妃坐下,仔细的与她说起了这段日子以来所发生的经过,只让德贵妃自己回味。 德贵妃从前做梦都盼着自己的儿媳fù儿是个聪慧懂事的,没成想,真让洛卿语这么一吓,她倒是懵了! “所以说老天爷一直都是帮着贵妃娘娘你的,您每日里吃斋念佛总是不错的,您瞧瞧,原本还以为是一段孽缘的,现在,可不活脱脱的成了一桩好姻缘,王妃是个好的,又一心一意的帮着咱们王爷,王爷与她又恩爱,真的是阿弥陀佛!” 最先醒过神来的云溪嬷嬷恨不能当场的拍腿叫好,赶紧的拉着德贵妃便是一顿的碎碎念着,反应过来的德贵妃眼里说不出是惊还是喜,若换做从前,她早早的已经跪在了佛前,向诸神还愿,可现在…… 有这么一个淑妃出现,真真成了她的眼中钉ròu中刺,让她难以言语。 “我会让袁卫派人出去把娴贵妃手里能够牵线搭桥有关系的通通去查一遍,查查看这样的丫头她们手里到底有几个,只要找到了她们私底下培养着的那些人,把她们往父皇的面前一放,父皇就是想不清醒也难。” 预谋已久的邂逅故作神秘的轮回,现在看着是很好的计划,可这计划谋划了这么久,若皇帝知道,在他的背后,早已有人在十几年前就想着谋夺他的皇位,那么,一切就都会变得不一样! 第一百一十章:搅局(1) “王妃这么早怎么到这儿来了,今儿个休沐,您怎么进宫了,王爷呢,怎么没陪着你?” 洛卿语带着喜翠姑姑来到鸣鸾殿外时,守在外头的袁卫一见洛卿语忙上前笑的关切道。 洛卿语端过喜翠姑姑手里的参汤,笑道“这是谢礼,谢谢父皇赏赐的,她们都说父皇在这儿,我偷偷来的。” 洛卿语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只把袁卫逗笑了,袁卫接过参汤jiāo给了身后的小太监,喜翠姑姑上前向着袁卫请安“袁公公,王妃昨儿个回欢喜了一晚上,只道今儿个进宫一定要送些皇上什么,这参汤是早上贵妃娘娘给的,王妃舍不得喝,偷偷溜出来说是要给皇上,实在对不住,烦扰到了袁公公。” 喜翠姑姑为着洛卿语现下的鲁莽道歉,袁卫一听不疑有他“王妃赤子心肠最是得皇上的喜欢,不过皇上只怕还不曾起,要不然姑姑先带着王妃回去,等皇上起了,奴才再来唤王妃,你看可好。” “皇上也要睡懒觉的吗?姑姑,皇上不是日理万机的吗,姑姑你不是说皇上是神仙,都不用睡觉的啊?”袁卫的话说的委婉而隐晦,意思那是要赶人走,洛卿语却在袁卫把话说完的那一刻,忙的接话扬声,只让袁卫尴尬的恨不能咬舌。 喜翠姑姑更是红了脸,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主仆二人配合默契一唱一和的,倒让袁卫接不上话,连想把人请回去也忘了。 正不知该如何圆场时,里头传来了叫起的声音,袁卫也顾不上招呼洛卿语,便带着人鱼贯入内,洛卿语跟在袁卫的后头,大模大样的走了进去,刚进屋子,洛卿语便闻到了那股暧昧的味道呢,再看床榻旁矮几上的木盘中用过的手巾,真是有些为皇帝羞红了脸。 老当益壮啊,看这状况,想来昨夜的洞房花烛,这位将近半百的皇帝真的很是卖力。 “给父皇请安,我给父皇送参汤来了。”袁卫那儿忙着伺候皇帝穿衣梳洗,压根儿没注意到洛卿语就这么闯了进来,洛卿语乖巧的跪在地上,脆生生的一句请安,差点没吓得袁卫把手中端着的漱口水给掉在地上。 “皇上息怒!”袁卫跪在地上,向着皇帝请罪,好在心情大好的皇帝没有怪罪,只摆了摆手,算把这桩事情带过。 “你这丫头,好好的不在你母妃那儿待着,怎么还混跑来了这儿,你母妃呢,衍儿怎么也不看着你。” 床榻上凌乱一片,床榻之上的女人光luǒ着背脊露出皙白的脊背以及脊背之上红红点点的痕迹,洛卿语便是一瞧就心知肚明,皇帝把洛卿语当孩子来看待,这突然的让一个孩子看到一个父亲那样的画面,皇帝的心里总归有些心虚,亦有些脸上过不去。 “母妃说要给我做好吃的,亲自在小厨房呢,萧衍帮母妃在抄写佛经,说是用来给父皇祈福的,我字丑,特给我写,我偷偷溜出来的,父皇喝参汤啊,母亲给的,可好喝了,谢谢父皇昨天给的礼物。” 洛卿语难得看见一代帝王脸上有那种抱羞尴尬的模样,嘴角敛着笑意,做出一副乖甜的模样,把参汤举到了皇帝的面前。 “王妃对着皇上赏下的金钗首饰宝贝的紧,欢喜的一晚上没睡,早起的时候吵着闹着要进宫给皇上谢恩,贵妃娘娘怕王妃打扰了皇上,只哄着说给她做白糖糕吃才消停了,没成想,一转角王妃便跑了,奴婢好容易找到,还请皇上恕罪,王妃她无心的……” 帝王之心难测,喜翠姑姑未免皇帝怀疑洛卿语的突然到来是萧衍和德贵妃有意而为之,在文帝盯着洛卿语手上的参汤时,赶忙的在一旁补话着,把事情一股脑儿的都堆到了洛卿语的身上,在话音落下之后,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帝,皇帝听后眉头舒展着,只把洛卿语手中的参汤端过,一口喝下“你呀,都快让你母妃惯坏了!” 话语里没有怪罪之声,这让喜翠姑姑长舒了一口气,洛卿语嬉皮笑脸的拉住了皇帝的手,一副大无畏道“母妃说是父皇把我宠坏了,父皇说,是母妃把我惯坏了,所以到底是谁把我宠坏又惯坏了,以前都没人宠我又惯我,认识了父皇以后才有,父皇,你多宠我些,那样我就就会很快乐,就会有更多人喜欢我。” 话说的无比的乖巧,可听的人却又心上泛酸,皇帝看洛卿语半蹲在自己脚下的模样,一时之间想起她过往的日子,亦不再嗔怪她,只伸手摸了摸洛卿语的头,好似是在招呼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一样。 “傻孩子……” 洛卿语这话半真半假,她的好日子确实是靠着皇帝的那一道恩旨意才得来的,没有皇帝在她背后撑着,她哪有那种作威作福的日子来欺负邵氏,给自己更换姓氏,把宣平侯府搅得天翻地覆,到现在,皇帝也是他背后,萧衍背后巨大的靠山。 “皇上,您……” 在洛卿语眼中含泪,靠在皇帝的身旁装着孝顺儿媳之时,床榻上的那个娇怯怯的声音响起,洛卿语听得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皇帝欣喜的放开了本来安慰着洛卿语的手,想要起身时,洛卿语比皇帝的反应还要快,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 来到被褥凌乱的拔步床前,望着半露香肩,胸前抱着一方绣被的淑妃面前,好奇的扬眉,开口道“漂亮姐姐……” “……” 颠鸾倒凤与皇帝整整缠绵了一整夜的淑妃怎么也没想到一夜醒来,看到的会是一个用着好奇之色打量自己的小女子,且这小女子脸上充满着审视的味道,从头到尾的就这么毫无掩饰的不停看着自己,让她忍不住的揪了揪身上的绣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7 章 尴尬的不知该回答什么。 “这是你淑母妃,给你母妃行礼,不可以乱叫,没了规矩。”皇帝听得那一声漂亮姐姐,眉头一皱,喜翠姑姑则是哭笑不得,却又提心吊胆。 “母妃?我母妃不是在坤德殿吗?为什么……还有一个?姐姐,你几岁,我十六了!”洛卿语装疯卖傻的本事一流,现如今只在那儿装作搞不懂情况的掰着手指头自己数着数儿,可嘴里还是叫着那位淑妃姐姐。 “你生了我的夫君吗,姑姑说,生了我夫君的人叫母妃,也是娘,但宫里头不能叫娘,姐姐,你不是昨晚上抱着灯笼的那个,你为什么衣服也不穿,你身上的印子我也有,是萧衍那个坏蛋弄得,你是谁弄得,啊……那个血,我也有,也是萧衍弄得,姐姐,你是母妃,母妃为什么也会有血,姑姑说,只有姑娘会有那个血,你……唔……” “王妃,快,快随姑姑回去,贵妃娘娘的白糖糕蒸好了,快和皇上告退!” 洛卿语的语无lún次让皇帝尴尬着脸的同时,也让床榻上的饿淑妃的脸恨不能涨成猪肝色。 她早准备了晨起时与皇帝所要说的话,准备好好的温存依偎一番,没成想来了这么一个不速之客,且嘴上连个把门儿的都没有,什么话都能够往外冒,连个羞都不知道,这让自己无所适从的,只能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直朝着皇帝求救。 皇帝的那儿的脸色也变了,倒不是生了洛卿语的气,而是为着洛卿语两句话,尤其是那一句关于落红的! 皇帝的神色变了,目光落在了锦被之上的落红处,点点落红,刺住了他的心,让他的眉头紧锁着…… 喜翠姑姑察言观色一看皇帝脸色大变,再管不住的一把捂住了洛卿语的嘴,不让她胡吣,想拉着她往外走。 “皇上,德贵妃与睿王爷来了,来找王妃的,两个人急坏了……” 洛卿语满肚子的话没说完,哪里肯跟喜翠姑姑离开,彼时,袁卫端着早膳入内,小声的禀告着,随后只让宫女们把内室的门阖上,让他们为淑妃更衣梳洗。 “皇上赎罪,卿丫头不懂事,一转角没了人我们也不知道,真是对不住。”脸色凝结冰的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德贵妃与萧衍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德贵妃满脸的歉意,十分的虔诚。 “臣妾现在就把这孩子带回去好好的管教,扰了皇上与淑妃的清幽,臣妾回去自当闭门思过。” “不是什么大事,昨儿个晚上把你冷落了,原还是朕的不是,哪里今儿个就让你闭门思过了,瞧着你气色不好,是不是累到了。” 几十年的夫妻情义,就算皇帝与德贵妃之间没有与淑妃之间的爱,可亲情总归还是有的,见德贵妃满脸的歉疚又看她如此谦卑的模样,忽然回想过来的皇帝,倒是有了歉意。 “没有的事,皇上与淑妃多年苦熬总算能够再见,那是上天的眷顾,臣妾怎么还会觉得自己受冷落,淑妃为人宽和,又最讲道理,最知情达理,从前,我一直都把妹妹当成自己学习的榜样,又因为学得了淑妃的宽容与大肚,才会有皇上赠与我的德这一字,若我与皇上计较,那岂不是愧对了皇上,也愧对了我学习淑妃好品质的那一颗心。” 风风雨雨里滚过来的德贵妃,说出的一番话让洛卿语在心底里竖起了一颗大拇指,这么一句话说出来后,就算往后,这冒牌货再要帮着娴贵妃帮着萧然,那可真的就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脸。 就这么三两句话的时间里,德贵妃已经挖好了一个坑给那位冒牌货来跳,真是姜还是老的辣! 皇帝眼里心里那个没了的淑妃是最完美的,样貌xìng情都是最好的,最不容忍破灭的,若这个冒牌货不分是非的去帮做错事的人讲话,那…… 好戏可真的是在后头! 第一百一十一章:搅局(2) “德妃姐姐……” 皇帝正与德贵妃用着几十年来走过的默契相视一笑的当下时,自内室走出的淑妃换上了一身藕荷色锻绣海棠金双禧字纹对襟长裙,拢起长发梳成了灵蛇髻,发间垂下的金锡杖九连环挑花蓝长簪的珍珠流苏,发出着脆耳的声响,眼含泪水的淑妃一把握住了德贵妃的手,无限感概,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一样。 德贵妃放下身段,对着现下的淑妃盈盈福身,就好像还是与死去的那位淑妃平起平坐那样,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真是苦尽甘来,皇上想念淑妃十几年,总算盼来了上天垂怜,老天爷厚爱,淑妃还是和原来一模一样,倒是我们这些人,越来越老了,这些年,你都在哪儿,昨日,如何进的宫,就是进宫怎么不赶紧的来找我,既是早就回来了,为什么不找皇上呢,要知道皇上日日夜夜的都在想你,虽是不说,可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呀……” 德贵妃拉着淑妃的手,便是一阵的唏嘘,说着眼里不忍的落下两滴伤心泪,洛卿语舍不得,赶紧的帮着德贵妃擦眼泪,在旁嘟囔道“父皇和漂亮姐姐为什么要分开,分开的人,又怎么会回来,母妃,是不是只要很想念一个人,那个人就会回来,那我很想念我亲娘,我亲娘可以回来吗,可我不知道我亲娘长什么样,那要怎么办?” 德贵妃不过刚刚从这丫头装疯卖傻的事情中醒神,现如今瞧她在自己的面前活脱脱又成了那副模样,只道这丫头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饶是如此,德贵妃还是做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伸手在洛卿语的发上揉了揉,一副慈母心肠的模样,在这宫里,谁不再演戏,谁不再装,比的不就是谁唱的戏足,谁的定力更好。 “傻孩子,那不一样。”德贵妃装作不知该如何解释的看了一眼皇帝,皇帝在一旁不曾说话,眼神一直落在淑妃的身上,不曾有片刻的离开,点到即止的德贵妃适时收手,并不在发问, 而被问的尴尬的淑妃一时之间怔怔着没了回应,忙不迭的指着洛卿语岔开话题道“这位是……” “是衍儿的王妃,三月里刚成的亲,人小不懂事,妹妹以后就知道了,往后她还要仰承淑妃你多多照顾。”德贵妃一言带过,并不在说,走至早已摆好膳食的桌旁,亲自为皇帝盛了一碗百合绿豆粥,又给夹了一块子红油脆笋放在皇帝面前的碟子里,一切看起来温馨又自然。 “衍儿都已经成亲了,那我的然儿呢,然儿可曾成亲了?”德贵妃如若无人的做着寻常给皇帝布菜添饭之事,站在一旁的淑妃一脸的欣喜,随后又做出十分急切的表情,忙不迭的问道。 洛卿语瞧着她那卖力的演出,扬起唇角,只等着看好戏,这个淑妃到底还是太嫩,压根不知道,自己现下说出的那句话,就已经活生生的让德贵妃带进了沟里,且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也成亲可,与衍儿前后脚,康王是四月里成的亲。”德贵妃又添了一碗粥给皇帝,眼风却一直未忘记观察皇帝现下的模样,勾唇的嘴角上扬微翘,等着那淑妃继续往下说话道。 “皇上,那么多年,臣妾一直想着然儿,你可否让他进宫来看看我,还有然儿的亲娘,那时候与我最好的也就只有她与德妃姐姐……” “萧然被关起了来了,漂亮姐姐,他母妃也是,他们犯了错,父皇罚她们静思己过,有过改之,你应该见不到他们了。” 带着任务而来的女人自然是希望能够尽快的完成所要完成之事,打开了话题的淑妃略带可怜,满含母xìng的拉住了皇帝的手,希望着他能够满足自己的愿望,想用自己的一番温柔去感动昨夜与自己如胶似漆恨不能把自己揉到骨血里的男人。 可惜,洛卿语才不会让她能够愿望达成,那儿淑妃刚扮起了可怜与委屈,洛卿语已经坐在了皇帝的一旁,捧着德贵妃舀好的那一碗粥就着一块蜜糖糕就吃了起来,嘴里头包裹的唔唔的在那儿忙的说道。 事情超出了这个女人的预料,怎么也料想不到回来一个搅局的淑妃心中气恼的看着这个装疯卖傻着的洛卿语,咬牙切齿的当下,还在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止不住道。 “这……犯得什么错,若可以,哪怕只让我见一面也成的!” “他扒我衣服扒我裤子,还把我打伤了,害得我躺在床上一个月都没好,肚子上那么大一个乌青,差点都死了!” 面对女人的提问,洛卿语大大咧咧没有一点儿隐瞒的就把当日的事情再一次的提起,这一句话,倒是让一旁的德贵妃听得脸上一阵发热。 心中只道这丫头,嘴上真是个没把门的,这样的话,婉转一点的说,就不会,可转念一想她现如今的模样,也只能认了。 她说得对,傻子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都是天xìng使然,就算说错了做错了,在常人看来都不错,有时候,人们还就深信一个傻子的话,因为傻子不会说谎,正常人却会! 淑妃被洛卿语扰的毫无招架之力,只盼着这丫头赶紧的离开“这……只怕是无心之失,然儿自幼是我养大的,他又怎么会……” “他还睡我父皇的女人,那个韵贵人,后来被父皇杀了,漂亮姐姐,那个萧然就是个坏人,那天他那样凶,差点把我扔水里喂鱼,你还是不要和她玩了,不然,你还是和我玩吧,我会叠高高,会丢沙包,还会踢毽子,你要玩吗?” “……” 吃饱喝足的洛卿语在那淑妃想要帮着萧然解释的话音落下之后,又一次的拆台,只让淑妃气到恨不能哭出声来,这丫头就好像是专门来治她,是自己天生的煞星一样。 洛卿语看她一副怒不可遏却又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只在心里暗暗发笑,继续的挑衅着这个冒牌货道“母妃说你是个好人,好人只会帮着好人说话,不会帮着坏人,他做欺负我的事情,父皇是好人,父皇就帮着我来教训她,漂亮姐姐,你为什么总帮那个坏人说话,你是不是也是坏人,你们是一伙的!” 淑妃被洛卿语连消带打的压到说不出话,准备好的眼泪,准备好的说辞通通忘记到了九霄云外,只装着委屈,可怜兮兮的看着皇帝,恨不能把眼泪都憋得哭出来“这……皇上……姐姐……我不是……” “卿卿,不可放肆,这是你淑母妃,是父皇最爱最珍重的人,淑母妃从小带大了康王爷,就像你和喜翠姑姑一样的感情,所以才会有所袒护,你淑母妃多年没见康王,一时心软总是有的,但你淑母妃从前一向最是公正公平的人,你别担心,你淑母妃是个好人,她绝对不会故意的偏袒了谁,又私纵了谁,你要是不信,你就问问你父皇。” 德贵妃满意的看着眼下的这位淑妃被自己的儿媳给逼得立不住根儿,对洛卿语的喜欢越发多了两分,心里头只欢喜的想着回去后,一定多抄两本佛经给佛祖,以答谢她还了她这么一个能干的儿媳。 德贵妃与洛卿语之间的一唱一和,算是把这个淑妃所有准备好的路都给逼死了,前脚德贵妃不过更跟皇帝重述了一遍淑妃昔日里的美好形象,那冒牌货便在片刻之间在皇帝的面前亲自把这公正无私宽容大肚的形象给打破,这会,就算是她再怎么想要弥补,只怕也是来不及了! 裂痕一段一段的出现,那这好看的花瓶就会碎裂,碎裂后的花瓶,轻轻一碰…… “康王闭门思过是朕亲自罚下的,慈母多败儿,自你走后,康王被她的母亲惯坏了,在没有往日里在你身边时的模样,这件事情你别再管,也别再chā手,这段日子,你好好的待在鸣鸾殿里安心休养就是,等过些时候,那孩子真的诚心悔过,那朕再放了他,余下的,你就别再过问。” 皇帝听了这一路,脸色越来越暗沉,再也不似昨夜对着淑妃那番柔情似水的神情,淑妃听得那冷然的音调,似如被雷击一般的定住了身,慌了手脚,再不敢有任何的劝说,出师未捷的她,只把所有的帐都赖在了那儿还在笑的畅快的洛卿语身上。 此刻,洛卿语正坐在本该属于她的位置上,吃着她的早膳,自然而然的帮着皇帝布菜,连带着德贵妃也坐在了一旁,除却还候在外头避嫌的萧衍,这儿简直像是成了德贵妃的坤德殿,哪里还有鸣鸾殿一点点的模样,一家三口满是温馨的只把她一个人撇除在外…… 淑妃对洛卿语有着一种想要将她碎尸万段的冲动,就在那一刻,她恨不能把洛卿语拎出去,要不是因为她搅局,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完美的实现。 这个洛卿语,真的是该死,哪怕她是个傻子! 第一百一十二章:搅局(3) “皇上,哪怕就让臣妾去康王的府里头看康王一眼都不成吗?” 淑妃不打算放弃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怯弱的看着眼前的皇帝,无比可怜又委屈的与皇帝说道。 “淑妃忘记了吗,从前康王不过五六岁时的事情。”德贵妃佩服于这位淑妃的不屈不挠,再她再一次的祈求皇帝之时,放下了斟茶的茶盏,神色肃穆的看向淑妃,发问着。 淑妃一愣,一时有些慌了手脚,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等着大人来教训一样,双手扯着自己的裙摆,不停的做着小动作。 “康王六岁的时候,顽皮又爱打闹,有一回受侍读的唆使去扯身边宫女的长裙,把那宫里的长裙一把扯下,让那宫里失礼于人前,害的那宫女差点跳井自尽,之后,你罚康王在那宫女的门前长跪了一夜,差点没把康王的膝盖骨跪烂,那时候我们哪个人没来劝过你,劝你手下留情,放过康王,可你那时候说过的话,怎么到现在尽然全忘了!” 淑妃对从小抱养在自己身边的康王视如己出,疼爱的紧,可在他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8 章 教育之事上也一直做着严母的角色,若真做错了一点,惩罚起来丝毫不含糊,就因为这个,当初连皇帝都说让她手下稍稍宽一些,可淑妃却坚定的说,三岁定八十,孩子一定要从小教导的好。 当初,萧然小小年纪做下那样的事情,不止萧然被罚,连带着怂恿他的那个侍读也是一样,牵连父辈举家被赶出京城,所有人认为淑妃小题大做了些,皇子们幼时玩闹总归会有,为了一个宫女差点没跪死自己的儿子,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嚼舌根的骂着她就是个后娘。 “当初的康王做下那样的事情,淑妃你可以好不偏私的严惩,怎么到了如今,却要一味的袒护,不是我有意的挑拨,淑妃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淑妃,皇上的话说得对,慈母多败儿,淑妃你还是收起那一份的慈悲心肠,多多想想自己当初是如何教导的康王再说吧。” 罚萧然安然的待在康王府里静思己过,德贵妃早就觉得便宜了那个萧然,那一顿打,现在才多久,就想着要把他从康王府里拉出来,哪儿有那么容易。 “这些年,康王肆意妄为酿下多少大祸,都是因为娴贵妃疏于管教所致,自从妹妹去后,康王便再也不是妹妹你教导过的那个孩子,若连你也要做个慈母,那他往后真的就毁了!” 淑妃为着德贵妃这一番苦心孤诣的回忆过往的劝说堵得说不出话,她知道,今儿个一局,自己算是输了。 “臣妾只是太过想念康王导致自己私心过重,差点儿铸成大错,还请皇上赎罪,臣妾不该心软,不该想着去做慈母,臣妾现下就去佛前跪着,忏悔罪孽。”看着身边的帝王毫无帮衬着自己的意思,认输的淑妃盈盈下跪,可怜又委屈的向着皇帝请罪着,随后便真的打算去到佛前长跪,以消罪孽。 “你刚回来,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这也不能够怪你,回头我让袁卫找个嬷嬷来伺候你,把这些年宫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你听,等你身子好些了,朕让内务府cāo办一个家宴,到时候,让孩子们带着自己的家眷都来与你认识一下就好了。” 皇帝面对着这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心一下子就软了,一声叹息发自内心,皇帝牵过了淑妃的手,轻拍着安慰,那副怜爱的模样,看的洛卿语真真目瞪口呆,德贵妃说的话一点都没错,皇帝对于这张与她故人肖像到完美一致的脸,根本没有丁点的招架之力…… 德贵妃早已了然于心,看着皇帝对淑妃换了脸色,只起身略略福了福“来找这孩子时,我刚把白糖糕蒸在蒸锅上,现下该是熟了,皇上好好哄一哄淑妃,一会我让人把白糖糕送两块来,给皇上和淑妃甜甜嘴,也希望淑妃别怪我嘴快,算是给淑妃赔礼了。” 打个巴掌给颗甜枣的事情,德贵妃最为拿手,眼看着淑妃服软,自己处于上风,不愿再与之痴缠的德贵妃带着洛卿语用着最快的速度离开,又命云溪嬷嬷回去去灶上取两块白糖糕送来,眼里脸上挂满着胜利而归的微笑。 从小拿着模版来养的丫头又能够怎么样,没有死去的淑妃那一颗七巧玲珑心,养的再好,长得再像,替身就永远还是替身。 “苦了你了,孩子。”回宫后的德贵妃拉过洛卿语的手,轻声安慰道。 德贵妃真心心疼这孩子,无论是过往的遭遇,还是现在装疯卖傻为萧衍出头的那一颗心,德贵妃分得出好赖,虽说真的气恼于自己被这两个孩子欺骗,可鸣鸾殿里那看似无心的每一句话,都在帮着萧衍,都在帮着自己做铺垫,德贵妃能够看得出,洛卿语的聪慧。 “因为有了王爷,我体会到了被人关心守护的滋味,因为有了母妃,我知道被母亲牵着手的感觉是什么,装疯卖傻又算什么,反正旁人眼里我都是个傻子,做傻子有傻子的好处与方便,母妃与王爷要承受的流言蜚语远比我来的多,若说辛苦,你们两个人岂不是更苦。” “卿语懂得我们现在的处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把萧然斗到没有半点的机会,我们才可以活,不然,下场会比死更难过,我不想死,更不希望看着身边的挚爱至亲去死,所以,不管是装疯卖傻,还是做旁的,我都会帮着母亲,帮着王爷去做,母妃别担心我会成为王爷的累赘,说句难听的,若真有覆灭的那一天,我就是拼着同归于尽的力气,也不会让萧然好过。” 洛卿语怕德贵妃对于自己向她装疯的事情会心存芥蒂,在德贵妃关切的问候之下,洛卿语只向其剖白着自己的内心,不留半点私心的与之说道。 德贵妃感概于洛卿语的这一番心意,拍着她的手背,嘴角含笑的点了点头“老天到底有眼,不瞒你说,母妃从前一直对你留有遗憾,总是想着将来这大梁的国后怎么可以是个神志有缺损的女子,每每看着你,到了夜里我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现如今,我可算是能够睡个安稳觉了,比起娴贵妃的儿子儿媳,我有这么能干的儿子,这样聪慧的儿媳,只等着你们将来再给我生个好孙子,那我这辈子可就真的无憾了!” 德贵妃眼下说的这一番话也是心里话,没有一个母亲不对着自己的儿子偏私,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娶得与自己门户相当xìng情相投的女子,从前她的心里一直有可惜,可现在,这份可惜不复存在,有的只是欢喜。 就瞧这冒牌的淑妃让她们婆媳收拾的没了办法就知道,她这儿媳是个能干的! “母妃放心,母妃的福气一定在后头,老天爷是个聪明的,一定不会叫母妃失望!” “是啊,三年抱俩,晚上回去,儿子就努力去。” “去,猴崽子,说话没着没调的,卿卿就是让你给带坏了。” 洛卿语欢喜,萧衍说话更是没了边际,德贵妃敲打着儿子的同时,三人的欢笑声一扫适才这殿内的yīn霾,把一切似乎都挥散了一般。 洛卿语与萧衍直到用完午膳才从坤德殿离开,回去的路上,热气打头的洛卿语困倦急了,坐在晃动的马车里,没多会便昏昏yù睡,双眼合起受不住的在那儿头直点着地。 萧衍见她那副好笑的模样,伸手揽过,一把将其抱在了自己的身上,儒裙包裹着的一对蜜(桃就在萧衍的眼下,散发着诱.惑,惹)火着他的眼。 萧衍心里起了一抹促狭的心思,干脆俯下身,一吻便落在了那张樱红色的唇瓣之上,唇瓣之上的湿.润,让困倦着的洛卿语回醒过神。 “唔……”被手掌把住的后脑,促使着萧衍的唇舌放肆的汲取着她的香甜。 洛卿语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让她倒在萧衍的怀中,除却低吟,再没了旁的声响。 “这是在路上,你怎么跟个采花大盗一样。”不知过了多久,当洛卿语脸色酡红到恨不能滴出血来之时,萧衍一把放开了她,眼里似染上一层水的洛卿语,伸手轻捶着萧衍,抱羞着。 “才跟母亲许下承诺的,你怎么一转头就给忘了,三年抱俩,为夫正在努力啊!”萧衍勾唇,看着怀里的洛卿语那副娇怯怯好似一只紧握在手的小绵羊时,越发笑的怅然。 “没个正经的,谁要跟你三年抱俩,我年岁还小,你总这么荼dú我,倒真不怕……” 洛卿语耳边能够清晰的听到来来往往的嬉闹声与小贩们叫唤贩卖的声音,她吓得似乎惊弓之鸟,真怕这荤素不忌的男人真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赶紧伸手推拒着。 萧衍却不放弃的轻咬着洛卿语小巧的耳垂,吹气道“只有耕死的牛,没有犁坏的地,丫头,你且放心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出痘(1) 调笑的话音随着欺压而下的唇瓣封住了洛卿语眼下想要拒绝的唇,萧衍的一双手早已不自主的覆盖在了那对引人入胜的蜜.桃之上,视线轻移,修长的指尖挑开着洛卿语身上的长裙,落在了那一道让人心绪起伏的风景之上,眸色泛深,底下的事物再也克制不住的就这样紧贴在洛卿语的身上…… 现下,洛卿语的的心砰砰的恨不能跳到嗓子眼,二人唇舌缠)吮气息jiāo融,反抗的意见随着这火.热的吻渐渐褪去,萧然的手已经移至洛卿语的身下,撩.开长裙,拉下了里头的长裤,当失去长裤保护的肌肤luǒ)露于空气之中时,洛卿语猛的惊醒,一把拉住了萧衍的手。 水汽氤氲道“这……回去吧……这是在路上呢……” 男人蓄势待发的这样看着自己,眼里的那股火恨不能把自己烧化,洛卿语没打算那样难为他,可到底是在马车里,又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她脸皮薄透了! “听你的。”强忍着长吸气一口气后的萧衍努力的平复着眼下波涛汹涌的气息,帮着洛卿语整理好身上的衣衫之后,将她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中,唇轻吻在洛卿语白皙无暇的额头之上。 洛卿语能够靠在这宽厚的胸膛间,耳中听着这规律有秩的心跳声,觉得十分的安宁无比的舒适。 “萧衍,若当初,我没有变聪明真成了一个被侮辱的傻子,你会怎么样,真的会把我关在柴房里头,任由着我自生自灭吗,你当初知道要娶一个傻子,心情如何?”洛卿语就这么慵懒的靠在萧衍的身上,第一次这样与他敞开心扉着聊天。 萧衍抱着洛卿语的手轻轻的在其身上拍打着,就好像一个大人在哄睡着自己的孩子。 “我从不在意自己娶的是谁,也不在意那人高矮胖瘦又或者是美丑,父皇说要让我娶你的时候,我就想娶你并不亏,可若欣然答应,父皇会有怀疑,所以就又提出要把穆昭静纳入府内,让父皇以为我反叛,反叛他的安排,来打消他对我的怀疑,我都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把一颗心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尤其是你那次,那样吓人的时候。” 萧衍在宫里宫外过惯了猜度人心尔虞我诈的生活,对所谓的感情,并不开窍,洛卿语与自己提起,二人相依相偎之时,萧衍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穆昭静,他或多或少都有些愧疚,穆昭静被自己利用,卷入这场风波,成了无端遭罪的那一个人,萧衍早想好了,这几年便让她在那庄子上待着,等真有那一天,他会亲自给她一个新的身份,让她有个新的开始,算是自己对她的那一份补偿。 “你倒是老实,就是可怜了我们这些被送到王府里的女人,要是我没让你看上我,让你心上有我,我也是那些侧妃庶妃中的一员,拼尽一条命为你生下孩子,到头来,这男人对自己只有情分,没有感情,想想,她们真是凄惨。” 面对萧衍这一番的有话直说,洛卿语心里百转千肠,可时代不同,立场不同,萧衍能够和自己开诚布公到这种程度,可以说对自己算是真的用心,洛卿语这一刻自私的搂住了萧衍的脖子,使劲的往他怀里蹭了蹭,只道自己还是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吧,后院里的那些个人,只要不来招惹自己,她只当看不见就是。 她总不能再让自己回到萧衍第一次纳侧妃的时候,那时候,原身还只是个萝卜头,就是想抢也只会让人笑话。 二人紧紧相拥,洛卿语早已经困倦的眼再一次的合上,萧衍听着怀里匀称的呼吸声,嘴角微扬,与之一道闭目养神,马车一路顺畅的来到睿亲王府门外,李忠前来打帘时,萧衍小心的抱着洛卿语走下马车。 “王爷,宸公子昨晚上不知为何突发高热,今早上身上起了许多的疹子,我们慌了手脚,还请王爷快去看看。” 萧衍抱着洛卿语刚进了正门,正要跨步往月洞门走去之时,自月洞门里头窜出来的一个人影满脸急色的跪倒在萧衍的脚边,满头大汗的急声嚷道。 声音吵醒了睡在萧衍怀中的洛卿语,洛卿语睁开迷蒙的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婆子,对她印象很是寡淡。 “昨儿夜里发的热,你到现在才来说,你就是这么照顾小主子的。”萧衍板着一张冷到极致的脸不曾开口,倒是一旁的李忠赶忙的补话道,随后遣人赶紧把大夫找来。 萧衍抱着洛卿语不曾松手,大步流星的朝着正院而去,在到达正院之后,这才把洛卿语放下“我去厢房看看宸儿,你若困了,就再睡会,等看过宸儿后回来,我再来陪你。”说完,便带着李忠与拎着yào箱匆匆赶来的大夫去往转角的厢房。 正院屋子大,除却左右厢房前后耳房,还有廊屋,可院子里人少,四处大抵都是隔开的,洛卿语看着萧衍离开的方向,这才想起来,自己这院子里还住着一个孩子,是被禁足的柳庶妃的孩子,今年好像有五岁了。 自从这个孩子带着rǔ母与嬷嬷们住进来,说是由自己照料,可她从来也没cāo过心,一向都轮不到自己去管,萧然怕这孩子吵到自己,往日里都在正院的边上开的角门让她们从那儿常进常出,与自己这里是隔开的。 “一起去看看怎么回事,反正是睡不着了。” “别去,没听说那嬷嬷说了,那孩子发着高烧出着疹子,弄不好那就是痘疹,真要是痘疹,会过人的,好好的给我在屋子里待着,王爷会处理的,他身边rǔ母婆子的一大堆,王爷不会让自己的亲儿子有事。” 洛卿语架不住心里的好奇,想去瞧一瞧,医者本能,毕竟学了这么多年医,到了这里没有用武之地,总觉得白费了很多。 洛卿语才要跨步,喜翠姑姑一把就拉住她,不让她再去,若那孩子是寻常的风寒那道没事,若真是痘疹,就连这正院都要空出来,哪里还能够到那孩子的跟前去凑,痘疹多厉害,十个人里恨不能死九个,就算是活下来了,那也是满脸的麻子,从今往后就毁了,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9 章 翠姑姑说什么也不让他去。 “民谚有言,生娃只一半,出花才算全,你知道那东西有多dú,刚才来禀告的嬷嬷都说了,那孩子如今在发热,身上又起了疹子,可见是那症状,你是不想要命了不是,好好在这儿待着,兰草你去那儿门口望一望,若真的是痘疹,赶紧去请了痘疹娘娘来,然后命灶上这些日子听了煎炒泼水,那厢房里也赶紧的挂上红绸,断不能忌讳了痘疹娘娘。” 喜翠姑姑拉着洛卿语的当下,又对着一旁的兰草与香兰忙不迭的嘱咐着,香兰与兰草听后,自是赶紧的欠了欠身,按着姑姑的吩咐下去了。 洛卿语就在兰草与香兰离开的那一瞬间,趁着喜翠姑姑不妨,快着步子的朝着厢房跑去,喜翠姑姑急的在后头跳脚,忙不停的去追她,可洛卿语跑得快,她根本来不及追,人就已经到了厢房的门外。 痘疹发热,大抵初时与伤寒相似。然伤寒之邪从表入卅,故见各经之证,痘疹之dú则从卅出表,故见五脏之证。 洛卿语心里头默背着从前书上的那些知识,虽然不能堂而皇之的去给那孩子把脉,可望闻问切,看看都可以的吧。 洛卿语步子放轻,一步一步的朝着床榻走进,床榻上的孩子此刻脸颊烧到红透,唇瓣干裂,皮肤luǒ露的部分是一层细细密密的红疹,成堆的疹子聚拢在皮肤之上的每一处,和洛卿语曾经所学过的痘疹好似不同。 “胡闹,你来这儿干嘛,快回去!”待再要走近细看时,洛卿语的衣领一下就被揪住了,被往后拖着,萧衍含着愠怒的声音,让跟在后头的喜翠姑姑赶忙要把她往外拉,洛卿语愣是不肯,死死的揪着萧衍的衣袖,不往外头走,眼则是在这房内四处的打量着。 “小公子,乍凉乍热,手足稍冷,多面燥腮赤,看着并非像是痘疹,倒像是脾胃虚弱积食所致,可这脸上的红疹却又不大好解释,痘疹大抵的症状是心窝有红色,耳后有红筋,目中含泪,或身热,手指皆热,惟中指独冷,王爷,小的先开上一副补中益气退热驱寒的yào给小公子喝着,待过了今晚再看这疹子如何,王爷先别担心,怕不是痘。” 大夫一番望闻问切之后,起身向着萧衍行礼作揖,文绉绉的说话道,萧衍听后,一眼扫向李忠,让他带着大夫下去开方。 “王爷,小公子从昨夜起嘴里便一直在不停的喊着庶妃娘娘,奴婢斗胆,可否请王爷开恩,让我们庶妃出来让小公子见上一面,母子连心,小公子这段日子,每到夜里都会想念庶妃,每每都不能安睡,还请王爷开恩。” 萧衍拉着洛卿语正要离开时,伺候着这个孩子的嬷嬷跪在了萧衍的面前,涕泗滂沱的哀求着。 洛卿语觉得适才大夫说的话不假,可还是觉得好奇,好奇这孩子到底得的是什么,放开萧衍的手,洛卿语大步的上前,在嬷嬷惊讶的神色下,洛卿语就这么坐了下来,看着面前双目紧闭的孩子,凑在他的脸上,看着那快快斑驳凸起的红色,狐疑的打量,之后又掀开了被子,四处的检查,看着,好像是荨麻疹才是。 这孩子都已经出现了这样的症状,洛卿语只道不好…… 第一百一十四章:出痘(2) 来不及细想的苏卿语一把抱住了眼前的孩子,随后将孩子半趴着伏在自己的膝盖上,手指直接撬开了这孩子的嘴,强迫着这个孩子呕吐出胃里所有的东西。 “呕……” 电光火石之间,半大的孩子已经把胃里吃下的那些东西尽数的吐了出来,黏腻的一大摊污渍散发着一阵一阵酸臭的味道,在把胃里的东西尽数的吐完之后,趴在苏卿语身上的孩子不住的咳了咳,气息比之刚才好转了许多。 “姑姑去灶上拿着皂角煮一煮,把那水端来让他喝下去继续吐,你们说,给这孩子到底吃了什么,他这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出痘,是什么,你们心里头清楚,敢有一点点的隐瞒或者扯谎,你们小心我把这滩东西喂进你们的肚子里!” 当身上的孩子把胃里头的东西尽数的吐出时,苏卿语笃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顾不得许多的对着屋内目瞪口呆的rǔ母嬷嬷们厉声呵斥道,声音之大,震慑着众人之心,让那rǔ母嬷嬷们吓得跪倒在地,只以为自己见了鬼…… 喜翠姑姑闻的苏卿语的话,根本来不及仔细思量便赶紧的向着灶上跑去,而回过神来的萧衍便是一个扬声,怒喝道“王妃问你们的话,你们是聋了还是哑巴了,还不快老老实实的jiāo代。” 萧衍看着这满肚的秽物与苏卿语膝上奄奄一息的孩子,大抵知道了里头的事情,借由孩子来邀宠生事,且不顾孩子xìng命,把孩子折腾成如此德行,虎dú尚且不食子! “李忠,去灶上把烧的正红的火炭拿来,找几个人撬开他们的嘴,把所有的火炭都给她们灌下去,她们既然不想活,那本王成全了他们!” “王爷饶命,求王爷开恩,是花生粉……”在萧衍的雷霆之怒下,吓的跪在地上的rǔ母趴跪着前行,跪倒在萧衍的面前,声泪俱下。 “小公子从小不能够吃花生,吃到一点点身上都会起疹子,这些日子,小公子整夜哭着喊着的要娘亲,奴没有法子,就想着王爷您能够看在小公子的面子上,把庶妃娘娘放出来,奴婢一直猪油蒙了心,求王爷恕罪,求王爷息怒。” “倒不是你猪油蒙了心,而是有的人在背地里费尽了心思,李忠,把她们都绑起来找人看好了,别让她们寻死,再去宫里寻个太医来给小公子看看,从手里头调好的rǔ母嬷嬷来照料,不许惊动了宫里的任何一个,本王倒是要看看,这一个两个被关起来都不得闲的,成日里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萧衍此刻的神色似如炼狱之中的阎罗,每一句话都是沾染了剧dú之物的利刃,将人割到千疮百孔却生生不死,非要把人折磨透一样。 李忠把那几个rǔ母与伺候的嬷嬷尽数的绑了且塞住了嘴,扔到了后院的柴房,由人专门看守着,喜翠姑姑端来了一海碗的皂角水亲自喂进了那孩子的嘴里,没多会,那孩子便又是一番的呕吐,直吐得肠子恨不能洗的干净这才消停着躺在了床上,浑身无力的紧闭着双目,嘴里喃喃的好像在喊着“娘亲。” “母子连心,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让她娘亲来见孩子一面,孩子不会骗人,他想他亲娘,是应该的。” 苏卿语轻抚着孩子汗湿的额头,看他小小的年纪无端端经历这样的痛苦,当真觉得可怜,只与萧衍说道。 萧衍不曾说话,此时此刻只紧绷着一张脸,看着床榻上的孩子,向着身旁待命的李忠挥手示意,李忠会意的领命退下,不多时,自宫中赶来的太医匆匆而至。 “rǔ母们照料不善,让这孩子一时不查吃了些花生粉,身上高热又起了很多疹子,烦劳太医给看看。”萧衍与前来诊脉的太医大致讲了这孩子的症状,太医坐在一旁把脉施针,来来回回折腾了将近有半个时辰,这孩子的状况才算是真真稳定了下来,虽说人不曾醒,可确定了不是痘疹又没有xìng命之忧,这才是让人长舒一口气的。 苏卿语不知道在古代荨麻疹是个什么叫法,可这种大面积的疱疹红肿也能够用来和痘疹混淆,显然,是有人希望借由孩子生病闹出事情却又不想闹出人命,而故意为之。 知道这孩子食用花生粉会起红疹,便让rǔ母给这孩子用那东西来生事,可那rǔ母不知道份量,一下子喂食过多,差一点点就酿出了人命。 “这疹子只怕要过上十天八个月才能够消除,微臣配了膏yào,每日里给小公子涂在长有红疹的地方,这清热解dú的yào丸一天三次化水给小公子喝下,切记,千万别让小公子挠破了皮,小孩子皮肤娇嫩,要是挠破了容易留下疤痕,实在痒的紧,就用点艾叶水给他擦洗一下。” 太医把完脉,没看到这孩子身边照顾着的rǔ母嬷嬷们,现下,只能够和萧衍把该注意的事项尽数的告知,萧衍知会的点了头,喜翠姑姑亲自送走了太医,萧衍坐在床边,看着呼吸已然匀称睡的安然的孩子,手不自主的在他如今红肿着的脸颊轻轻摸了一下,好像略显陌生的模样。 “突然发现,我真的是个不称职的父亲,连这孩子现下几岁都不知道,更不用说知道这孩子可以吃什么,不可以吃什么……” 就在刚才,萧然才发现,自己的小儿子也已经长得这么大,看样子,应该是开蒙了可就是记不住,这孩子到底多大。 “天底下比你更加不称职的父亲有的是,你用不着羞愧,也用不着觉的不好意思,你先瞧瞧我,就知道了,若你进宫问问你的父皇,你今年几岁,估计你父皇也记不起。” 苏卿语看着萧衍脸上的那一丝丝愧疚之情,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照着列子与他比划,一句话倒好像又是把萧衍刺痛了一样,让萧衍忆起了缺失父亲的童年。 看着床榻上的那个孩子,就好像是看见了幼时的自己,除了能用太傅的夸耀来赢得皇帝一点点的喜爱之外,旁的,似乎都不会让自己给皇帝带来多大的关注,而萧然却因为淑妃,永远都会被看见,永远都会被宠在皇帝的怀里,他要花费许多时间才能得来的东西,只要那个淑妃一句话,萧然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不费吹灰之力。 哪怕是在淑妃去后,萧然还是可以同样的凭着那女人的死后荣哀得到偏爱,思量及此,萧衍忍不住的发出着一声长叹。 “宸儿……孩子……我的孩子,这是怎么了,啊,王爷,宸儿这是怎么了!”当厢房内静默的只能听到滴落之声在屋内回dàng之时,由着李忠亲自带来的柳庶妃在看到床榻上的孩子时,快速的跪倒在床榻前,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孩子,簌簌的眼泪流下,睁着惊慌失措的眼,颤抖着声音看着面前的萧衍,忍不住大哭道。 “孩子,是娘亲,娘亲在这儿呢,孩子,你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着急的手足无措的柳庶妃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颤抖声,现下的她脸色蜡黄,看着也并不比床榻上的孩子好到哪儿去,消瘦到凹进去的脸颊没了一点点江男女子的那种水灵之气,现如今她活生生就像是老了十岁,苍老的让人不敢认。 “你……用不着担心,吃到胃里的花生粉多数的都给吐了出来,太医也给开了方子抹了yào。” “花生粉?宸儿他从小到达都不能碰花生,她的rǔ母与嬷嬷们都最是清楚的,谁给他吃的花生粉,nǎi娘呢,嬷嬷们呢,为什么会把一个孩子照料成这样,不应该的,她……” “王爷……你该不会怀疑是我唆使rǔ娘那样做,然后让自己得以解禁,好接进孩子?” 萧衍乍一看眼前的柳氏时,一时没敢认,好容易将她与自己记忆之中的那个柳氏对上号后,这才冷冷的一声,让柳氏原本急切的心得以宽慰。 柳氏把自己的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眼泪抑制不住的从眼眶之中滑落,沾湿着整个脸颊,无比心疼的抱着孩子,对于萧衍所说出的事情无比的震惊,随后,又张大着嘴,看着萧衍,说出了心中的猜想。 这只怕还不只是她的猜想,更有可能的还是萧衍已经认定的事实,所以他才让李忠把自己带来了这里。 “妾身敢在这儿以死明志,若妾身用自己的孩子来做筹码,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妾身不得好死,就连宸儿日后亦然! 没有一个母亲会去伤害自己十月怀胎所生下的孩子,那是我的ròu,我的心肝,我就是宁可伤害了我自己,我也不会去伤害他,王爷,请你明察,妾身是做过错事,可王爷该知道我的身份,我在这府里一直只是别人的马前卒而已。 现如今,人家看中了我的孩子,想把我这个障碍踢开,就搞出这么多事情,为的就是陷害我,想让王爷直接杀了我,王爷,我死了不要紧,可我的宸儿还小,王爷与王妃鹣鲽情深,往后一定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可我的孩子他有何错,没有了父亲的从小爱护,难道连母亲的悉心照顾也要被那些利益熏心之人剥夺吗?” 第一百一十五章:出痘(3) “若王爷真的认为是我害了自己的孩子,王爷倒不如让我带着孩子一起去了,只当了了我在凡世的一桩牵挂,也算是成全了我的一片心,我不会在自己成为别人的棋子之后,再让自己的孩子沦为傀儡,那人奔着的是王府中的世子之位与将来更大的野心去的。 那时候她可以用那样迂回的方式牺牲我,现在又可以用同样的手段来牺牲我的孩子,有这样的人伴在王爷的左右,王爷自己小心吧。” 柳氏凄凄然的一笑,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卑躬屈膝在梁廷容的膝下,活的像个蝼蚁的样子真是可笑,她奉承巴结着梁廷容,活的连她身边的奴婢都不如,就好像一只狗,任打任骂任劳任怨,可到头来还是要让她一脚踢开,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保护。 “你跟李忠回去吧,宸儿我会亲自派人来照顾,是非曲直,我自会弄个明白,断断不会轻易的冤枉了哪一个,你的气色不好,一会让李忠找个人给你瞧瞧。” 萧衍最终还是被柳氏的话打动,微皱着眉头,对着跪在地上的柳氏轻轻挥手,示意他退下去,柳氏怒了努嘴,看着床榻上的孩子,纵有千万个不舍,还是向着萧衍叩首离开,颤颤巍巍的站起眼睛瞥见倚靠在五斗柜上的洛卿语时,柳氏郑重其事的向着洛卿语下跪叩拜着“宸儿烦劳王妃多多看护,有劳姑姑你多多照顾,若真有来日真相大白我们母子相聚的时候,妾一定好好再向您叩首谢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0 章 柳氏的话说的可怜,现下的她满脸的泪痕说不出的无助,柳氏清楚,这大院里的事情多数还是喜翠姑姑在做主,嘴里虽说求了一句洛卿语,可还是不忘的再与喜翠姑姑说上一句。 喜翠姑姑见不得她那样可怜的样子,可又觉得她适才的那些话中,话里有话,母子相聚这四个字,尤其的耐人寻味。喜翠虽说心里不大欢喜,可还是赶紧的将其从地上扶起“庶妃言重了,照顾主子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分内之事,宸公子虽是你亲生,可到底要唤王妃一声母亲,唤了母亲那就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王妃自然会好生的看护。” 一声母亲,让柳庶妃的脸上略显着尴尬,讪讪一笑的她对着喜翠姑姑点了点头“有劳了!”便跟着李忠又去到了安昌居中闭门思过。 洛卿语努着嘴只从一旁的圆桌上为自己倒了一杯子水一饮而尽后看着身旁的喜翠姑姑道“她怕我抢她儿子所以特意提醒我一下,有朝一日她们会母子相聚,让我识相点,是不是?” “大概是吧。”喜翠姑姑让洛卿语这么突然一问,怔怔的发神,与之回答道。 “唉……女人呐!”洛卿语撇了撇嘴,苍天可见,她还没傻呵呵到要去到帮别人养儿子的地步,有那时间和精力去照顾一个自己养不熟的孩子,她不如自己去养只狗来给自己看家护院,要真有人欺负了自己,她还能够放狗咬人,养个孩子来干嘛,咬自己? 真的是,这个柳庶妃看着弱柳拂风的模样,倒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句话两句话说的,比谁都语带双关。 “她心思不正,宸儿年岁还小,根本不适合养在她身边,你若不觉得麻烦,这孩子从今以后就一直养在正院,我会亲自去找最好的人来伺候,趁着还能够扳正过来,你多提点提点,绝不能让这养歪了,免得以后出去酿成大祸。” 洛卿语只道这儿已经没自己的事,正准备离开回去补眠的当下,坐在这孩子面前的萧衍开了口,一句话,差点没把洛卿语吓得惊掉了下巴。 “千万别!”洛卿语厉声拒绝“你没瞧见刚才她亲娘把他宝贝成了什么样子,见他躺在这儿的模样,恨不能替他去死,我要真抢人亲儿子,弄得人家母子生离,往后,我还哪儿有命活,况且,这孩子早就已经记事,你要真让她们母子同住一个屋檐下而见不着面,就是这孩子将来也会埋怨你的,再怎么说也是人家拼了一条命生下来的孩子,你活生生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实在太狠心了一点。” 十月怀胎一朝生产就是在医学科技发达的现代也会出现各种不可避免的事故,更不用说是在这样落后的朝代,生一个孩子就是以命搏命,忍受着巨大的痛楚,好不容易生下来了,坐月子也是一道难关,产后风比比皆是,就连原身的亲娘也就是在那上头去的,洛卿语要在这儿真的抢人儿子,那不是自作孽。 再者说,她自己这幅摸样,一看就是养歪的,她哪里还能够养孩子! “妾生的儿子只有一个母亲,就是嫡母,无论在哪儿都是如此,你若忍心看着这孩子将来学的一肚子城府与算计,专在外头为非作歹到处作恶,那你就放任着他学坏,我公事繁杂,顾不到许多,有一个两个孩子将来不上进,也不觉得有什么。” 萧衍见苏卿反对,只用了激将法在一旁似无意般的苦恼与无所谓着,听得洛卿语心里头一阵一阵的刺挠,挑眉的看向萧衍“激将法,我不上当的,我才不替你养别的女人给你生的儿子呢,你就不怕看见我看见这小萝卜头就想起你在他亲娘身上干过的事,回头发疯的去虐待他,倒是你自己真的忍心让这个孩子变坏,那你就去放任不管好了,反正他和我没血缘,身上流的始终是你的血!” 破罐子破摔的洛卿语赌气的朝着萧衍做了一个鬼脸,转头领着喜翠姑姑就跑了,只留下屋子里的萧衍与床榻上的孩子对坐着无所适从。 “真是个狠心的丫头。”萧衍见自己拿洛卿语毫无办法,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只得长叹了一声,不住道,这丫头简直就是生来克他的,从来就没见乖觉过,自己在她那里也根本是讨不着好。 “王爷,不如先把扶眉嬷嬷调来照顾宸公子吧,奴才再去找两个有经验的姑姑一并伺候着,无论吃穿住行,奴才都会让她们时刻注意着,有了她们的照顾,宸公子往后,一定不会再出这样的意外。” 李忠送完柳庶妃回来后,看着萧衍依旧在厢房内看着床榻上的孩子发呆,附耳在其耳畔轻声道。 扶眉嬷嬷从前是照顾萧衍的人,从萧衍成年分府后,便一直待在王府之中打理着府内大小丫鬟婆子老妈子支配之事,如今每日里除却这些外,还在教导着洛卿语掌家的事宜。 现下的这个节骨眼上,想要找个可靠的婆子照顾这样一个半大的孩子并不容易,萧衍思量了一番,算是同意了李忠的话。 “嬷嬷来后,与她好生jiāo代一番,我带着人去柴房,这里留给你照顾。”起身掸了掸身上衣袍,萧衍长吸了一口气与李忠嘱咐着。 出门后的萧衍带着身边两个五大三粗的亲信去向了柴房,几个汉子手里拿着的东西是一看便让人觉得身上一紧。 布满了尖刺的铁桶,烧到发红的烙铁,还有一个是里头放满着dú物的木箱,这样的东西用来对付战场之上骨头最硬的俘虏都是绰绰有余,更不用提是那些素来手不能扛肩不能提只每天照顾孩子的rǔ母嬷嬷们。 当萧衍带着这些东西来到后院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面前的那几个下人时,眼里的冷肃让人不寒而栗。 “实话实说你们或许死的会痛快一点,如若不然,不止是你们,就连你们的家人也会遭受波及,自己想好了,该与我说些什么,照实了说还是照虚的说,我都会知道,都有法子对付你们,这些个东西,铮铮铁骨的血xìng汉子在这里头都未必能够受得了多久,你们觉得自己要是能够受得住,或者是你们的家人能够受得住,那你们就尽管来试试看,试试是你们的皮ròu坚硬,还是这些个东西厉害!” 萧衍并不与他们多打哈哈,指着那一旁的东西与跪在面前的几人说道,几个人面面相觑之间,个个脸色惨白,连带着满头的细汗。 “你们一个个都是谁的人,受谁的指使做出伤害小公子的事,目的是什么?”萧衍轻启薄唇,冷厉的神色自这底下所有人的脸上扫过,咬牙质问道。 “王爷,是庶妃娘娘,是庶妃娘娘让我们这么做的,她说只有这样王爷才会心软,才会把她放出来,她给了奴婢好几百两的银子,银票还在我住的柜子夹层里藏着,她说只要喂一点点花生粉,让小公子身上起疹子,王爷就会心软把她放出来,奴婢一时贪心,这才动了歪念给小公子下了花生粉,奴婢知道错了,求求王爷您给奴婢留一条生路,我们全家老小就靠着奴婢生活,若奴婢死了,我们一家就都完了,求王爷开恩,求王爷开恩呐……” 最先开口的是这几人之中最早认罪的rǔ娘,rǔ娘一遍一遍的向着萧衍磕头,在这满是柴火污泥的地面上,直磕的头上隐隐渗出了血迹,萧衍身出一脚,便把rǔ母踢到了一旁。 “把她按到那个笼子里,让她好好的在那里头滚上一圈,死到临头了还不老实,你真当我萧衍是吃干饭的,由着你糊弄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出痘(4) 一人高的铁笼子,里头布满着各种尖刺,不说是在里头滚上一滚,就是把人从外头塞进去就会被里头的尖刺割的皮开ròu绽。 rǔ母吓得跌倒在地连连后退,眼里头惊恐万状,嘴里不住道“不……不……”不断的摇头,可没了力气的她无路可退,两个汉子直接拉住她朝着尚在地上左右晃动着的铁笼子走去,面无表情的模样就好像是前来勾魂的地狱阎罗。 “王爷……奴婢说的话句句属实,奴婢不敢有半点的隐瞒,奴婢真的是受庶妃指使,真的啊……” rǔ母急的使劲挣扎可她的力气与两个壮汉比起来,根本就是螳臂挡车,当自己的头被强硬的塞入铁桶,锋利的尖刺直接刮过头皮划破脸颊,腥红的鲜血溢出之时,她已经痛的高声大喊,身上薄薄的一层衣衫被割破周身的每一处皮肤被撕裂,道道的血痕让她疼得不停大叫,好像除了大叫之外,她根本没了可以宣泄的地方,痛楚蔓延全身。她实在无力在多说一句,当两个壮汉把尚在铁桶之中的她当球一样四处滚四处踢时,晕眩与死亡的气息袭来…… 现如今,铁笼子上的倒刺上挂着条条状状的东西都是rǔ母身上撕拉下来的皮ròu,rǔ母气息奄奄,铁笼子地上的每一处都是斑驳的血迹,血腥到极致的场面,让跪在地上的余下几个人面色发白到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是你们的前车之鉴,这只是开胃小菜,王府里旁的没有,刑具这种东西多的是,你们是想要亲自尝试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招认,你们自己看着办!” “求王爷饶命!”余下的人早已经吓得自制瘫软,惊恐的齐声哀求道。 “用不着求本王,求你们自己就好。”萧衍的眼中是一片浓到极致的墨色,听着这些人的惊恐求饶,眼底里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对眼前的那点血腥与死亡丝毫不在乎。 “那铁桶旁边的木桶里头是放了五种dú蛇的dú桶,你们谁喜欢,我送她下去和那些东西打声招呼,她们不会吃人,可会咬人,咬上一口死起来慢,可让你们满身上下都被那些东西颤抖,最后窒息而死的时候,你们觉得,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滋味……” 萧衍见这底下的人并不说话唇泽凉凉,眼里满是寒意的开口,随后伸手随意的一指,便让手下的人就近的拉过一个往那木桶里拖去,余下的人吓得直接缩在了墙角,看着被拖走的嬷嬷,整个的脸色铁青,那嬷嬷吓得无法颤抖的双腿早已经被尿浸湿,蜡黄干瘪的脸色,恨不能下一秒就会随时咽气一样。 “王爷……王爷……我招,我招,奴婢原就是梁侧妃找来放在小公子身边的眼线,平日里除却照顾小公子外余下的就是帮着看着柳庶妃,以防她吃里扒外做出对侧妃娘娘不好的事情,奴婢除却从这个,从没有干过别的,就是给小公子吃这花生粉也不曾干过,梁侧妃一个月只见我一次,就算是见了面,也只问柳庶妃的事情,小公子的事情大致上并不去问,这是真的,奴婢没有一点点的扯谎,若是扯谎,奴婢一家老小都不得好死,这花生粉的事情奴婢们没有做,也没有参与,还请王爷明察!” 一把年纪的老嬷嬷吓得抱住了身边人的大腿,哭天抹地的大喊着冤枉,余下的两个人在那老嬷嬷招认之后,亦一并的点头“我们四个从前都是梁侧妃的人,都是侧妃娘娘找了来放在小公子身边的眼线,侧妃娘娘有意收养小公子,又要笼络着柳庶妃,所以就让我们在照顾着小公子的同时,让小公子与她疏远些,免得将来带回去不好带,小公子要亲娘,可自从侧妃与庶妃娘娘一并被关后,我们几个就在没有见过侧妃,更不用说想那个法子害公子,侧妃都自身难保,要是我们还不好好伺候着小公子,我们哪里还有命活,求王爷开恩,求王爷开恩。” 三人口径一致的与萧衍坦白解释着,不敢有一点点的隐瞒,当三人抱成一团在一旁使劲的点头希望萧衍能够相信自己的当下,萧衍一个眼刀示意着身旁的人,一旁的汉子一脚踹在了地上的铁桶上,铁桶连着在地上连滚了好几番,把里头已经奄奄一息昏死过去的rǔ娘弄醒,rǔ娘睁开着现下厚重的眼,扯着嘴角,气息薄弱着“我……我冤枉……我说的都是实话……” “庶妃托灶上给她送饭的老婆子找到我,与我这样说的,我没有半点的虚言……”rǔ娘觉得自己在这片刻的时间里经历了什么是人间炼狱,浑浑噩噩之间,看着萧衍端坐在那儿似如神一样的身姿,再一次的向着萧衍开口道。 “奴婢真的没有隐瞒,若有,定然入十八层地狱……” rǔ娘现下连哭的力气都没有,被关在这每一处都是钉子的铁笼子中,哪怕就是轻轻的一个晃动,身上就又会被扎出无数个眼儿,她不指望着自己能活,只求萧衍能够赐她一个痛快的死法,也希望自己的死不会牵连到家里的人。 “我丈夫好赌,在外头欠下了赌债……就因为这个,我才帮了庶妃这一次,庶妃说了,只要咬死了是她做的,王爷就一定会相信这件事情与她无关……” nǎi娘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对着萧衍说出了自己所能够说出的所有实情,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更何况,nǎi娘觉得自己原本用不着死,若不是因为柳庶妃,她现在还在正院里每天安安稳稳的做着活计,每天平安度日,等nǎi大了宸公子,往后就像那些被送到庄子上养老的nǎi娘一样,连死都会有个好地儿,而不是在这儿死的那样面目全非,nǎi娘不甘心,着实的不甘心。 “王爷,她丈夫确实好赌,若不是因为这个,她也不会在刚生下小三子就来这府上做nǎi娘,这些年她所有的银子都被她丈夫拿走了,奴婢们作证,我们所有的人都是侧妃那会亲自选上来教导的,每个人都只听命于侧妃,就连当初的庶妃看到我们都是恭恭敬敬的,自从梁侧妃被禁足于翠鸣居,我们所有人都不敢有一点点的放肆,那小公子就是我们的护身符,我们哪里还敢有一点点的不经心,且王爷又一直住在正院里,王爷,我们真的是冤枉的!” 在nǎi娘拼尽着满身的力气与萧衍再一次的大喊冤枉,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1 章 所有的经过断断续续的全部道出时,一旁抱在一块的三人中,适才的老嬷嬷忙的与萧衍说道,希望萧衍能够相信,能够放他们一条生路! “去把灶上的老妈子找来,再去把柳庶妃梁侧妃一并的带到这儿,本王有话问她们!” 萧衍的脸色不变,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几个人心中一沉心里没底,再看那铁笼子里早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nǎi娘,越发的没了数,心跳的恨不能到嗓子眼,生怕萧衍在找人把他们扔进那木桶里头,又或者是拿着那烙铁,烙满她们的全身…… 不多时,灶上那个专管的老妈子被萧衍的人直接提溜了过来,连带着住着的那一间屋子也被抄了个底朝天,三张统共五百两的银票藏在了床脚下拿那银票做垫脚的东西,萧衍看着那银票,再看跪在地上早已经吓到魂飞魄散的老妈子,只冷哼了一声。 “本王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这王府里的一个老妈子也能够那么有家底,随随便便一个拿来垫脚的东西都是五百两的银票,传出去,旁人若不知道的,还不知我这王府里是藏了金山还是银山,让你们一个个阔绰的恨不能流油!” 那老妈子原本还在灶上打杂,素来都是不声不响的人物,突然被闯进来的几个汉子给提溜着往正院走,早已经是吓得六神无主,再看柴房里那个一人高的铁笼子以及那个在里头血ròu模糊的人影,当场吓得跌坐在地,趴跪着往萧衍的方向不停的磕头。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不是奴婢的错,是庶妃娘娘指使奴婢那么干的,与奴婢无关的,奴婢就是给她带句话,就是带句话啊,五百两的银子,奴婢这辈子都没有见过,一时间见钱眼开了啊,求王爷恕罪,饶过奴婢这一回……” 在看清了铁笼子里到底被关的是什么人后,一下反应过来的老妈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萧衍,请求着他的宽恕与原谅! 柳茯苓在萧衍又一次的派人来请自己时,略显诧异,跟着那两个大汉来到正院的柴房里,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再看那铁笼之中的血色身影,柳茯苓的心就这么“咯噔”一下的漏跳了一拍,连带着步子也不自主的向后趔趄了一下! “王……王爷……”柳茯苓尴尬的扬起唇,蜡黄的脸,现如今泛着青紫,显得那样的不好看。 而她再看萧衍的目光时,里头藏满着心虚与怯弱,她觉得自己在萧衍的眼里看到了一条黄泉路…… 第一百一十七章:黄泉路(1) “似乎不用问,我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萧衍端看着柳茯苓现下的这个模样,心里头的那个答案便已经有了七八分的确定,萧衍这会暴怒起的青筋在告诉着柳茯苓他这一刻的心绪。 那是一种怒到极点的标志,被萧衍从江南带回至今,柳茯苓所能记住萧衍的神色不过哪几种,现下,好像又多记住了一个! “刚才有人劝我说,她不相信一个母亲会去陷害一个自己拿命换回来的孩子,更不会拿她来为自己搏命,拉自己出那院子,我信了,从你进来对着宸儿的那一番哭诉,那一番与我所说出的真挚的言语,我一直都在相信你,可你却狠狠的让我失望了,失望的不是旁的,失望的是,你竟然那自己亲儿子的去命去赌,去博,你知道宸儿在睡着了以后,在生着病的时候,还在喊着你,还在喊着娘亲,你就是这样对待一个孩子的心,这样对待他对你的感情,你怎么配做他的娘,你怎么有脸做他的娘!” “那王爷你呢,声声叱责我做那样没有血xìng的娘,那王爷又是如何做宸儿的爹,又如何知道我在这府里过着怎么样寄人篱下卑躬屈膝的日子,从我第一天进入这府里,我就知道,我比人低下,我需要有依靠,可我的依靠竟然不是你,而是另外一个家世是我无法仰望的女人,我每天伏低做小乖乖的做着一只狗该做的事情,为自己的主子尽忠,有什么脏的累的,她不触碰到,害人的都是我在做,我什么都做了,真的什么都做了,可那又怎么样,我还不是过的连她身边的奴婢都不如!” 萧衍冷哼着一声,话语里在没有了适才的那番好气,恶狠狠的一眼扫在了柳茯苓的身上,把对她所有的那些愧疚撇除,却不知道,在自己的一番叱责说完之后,柳茯苓竟然会有这样的一番诘问问向自己,萧衍一瞬间的似被咬住了舌…… 而柳茯苓则在看到萧衍现下的这番神色之后,只无谓的勾起唇角,凉凉一笑。 “临了了,我生了个孩子,她派了这四个老东西在我身边,每每我想与孩子亲昵上一下都不行,她们这些年收了我多少东西,像个吸血鬼一样的每天都在吃我的ròu喝我的血,让我向祖宗一样的伺候着她们,若是惹得她们不喜,还要硬生生的被告一状,这些王爷你都知道吗?” “我知道,当初的你把我从江南接入府里是为了报恩,你认为我救了你,你就要照顾我一辈子,给我最好的,可其实,你那根本就不是对我的照顾,而是对我的凌迟,我与自己的孩子亲近我还要看这四个老东西的脸色,我还要奉上无数的金银,若王爷你来的院子里勤了,我还要看她的脸色,每一次你从我这儿离开,我都会被喂yào,明明我还有机会给宸儿在生个弟弟或者是妹妹,可她连生孩子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是利用了宸儿,可我那是为了自保,若现在不想着法子把她铲除或者让她这辈子都翻不了了身,那么以后,死的只会是我自己,一旦她出来,我便真的连自保的机会都没了,更不用说是去照顾宸儿,我若恶dú,那也是被逼出来的,王爷不信,你们只管问问她们,再去问问那送饭的婆子,她成天的在我的饭菜里都加了什么,我会变得面黄肌瘦,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敢吃那些饭菜,每天就喝那一点点的稀粥,若不然,我现在早就心悸而死,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儿与王爷说上这些!” 柳茯苓抱着必死的决心向着萧衍厉声诘问,这么多年,她进了王府这么多年,所有的恨,所有的怨,所有的悔,现如今她无所顾忌的通通向着萧衍发泄着,当一长串的话说完,柳茯苓觉得自己竟然那样的舒畅,那样的爽快,就是死都觉得再也无所遗憾。 而当柳茯苓的话说完,余下原本看到希望的三人与跪在一旁的老妈子再一次的变了脸色,为着柳茯苓的指控,纷纷摇头。 “怎么了,我说的不是吗,难道我还冤枉了你们不成,你们自己摸着良心问一问,问问看,我所说的事情你们都做过没有,若是敢说谎,我在这儿诅咒着你们口舌生疮,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柳茯苓现如今最不怕的就是那个死字,死有何惧又有何谓,可恨的是自己没能够把梁廷容拉下马,好让自己的儿子以后能够过的安生,她清楚的知道,一旦梁廷容能够崛起,以后,在自己不再时,梁廷容第一个所要对付的人,就是自己的孩子! “请王爷看在我曾经救过你的份上,看在我为你生了宸儿,在这府里委曲求全多年的份上,请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宸儿,他从小就畏惧您,畏惧的不是旁的,而是因为你一向多在战场,生宸儿的那一年,王爷领兵出征西北,回来的时候,宸儿都已经过了周岁,没过多久,王爷又去了回乞,再回来时,宸儿便又不认识您,对父亲这个字,宸儿一向模糊,他还小,跟在我在这么个娘亲的后头确实会活的辛苦,求王爷把这孩子jiāo给王王妃亲自教养吧,就是到了地下,我也会感念王爷与王妃的恩德,哪怕是我不得超生,我也不会对您有一点点的怨念!” 母亲爱子之心能够做的也只有如此,她已经不打算再活,活着也只是给儿子多添屈辱,倒不如死了,死了往后或许能够给自己的儿子换来另一份的天! 像是在嘱托,又像是在说着最后的遗言,柳茯苓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一把拔下了发上的那根银钗,在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那一刻,一把,刺进了脖颈之中,饮钗自尽…… 鲜血随着拔出的银钗喷shè而出,溅落满地,腥红的血点点落在这杂乱的柴房里,从一滴然后形成一滩,柳茯苓半边的身子被鲜血染透,跌倒在地就这么躺在萧衍的怀里,嘴角绽放着一抹从容的笑容。 萧衍在那一瞬间接住柳茯苓跌下身子的手有些漠然,有些无所适从,就这么看着她直挺挺的跌倒在自己的怀里,手上满是鲜血…… “茯苓……”萧衍呐呐的一声,语带沙哑。 柳茯苓扬起带着鲜血的手抹在了萧衍的脸上,就好像当初自己救下了被暗杀的萧衍,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萧衍伸出一只手拽住她的衣裙时那样,若一切能够从头开始该多好! “解脱了……真好……王爷,求你,一定要照顾宸儿,不要因为怨恨我,而恼了他,他其实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柳茯苓躺倒在萧衍的怀里,用着仅有的那一点点声音向着萧衍做出着最后的嘱托,萧衍的手按在了柳茯苓扎破着脖颈血脉的那一处伤痕,企图用自己的手按压着能够帮她止血。 看着早已经瘦脱了形的柳茯苓,萧衍好像想起了那时候的江南,自己授命去查大坝决提一事,却在路上遇到了暗杀,他带去的人根本不敌那些人,年轻气盛的自己的拼尽了所有的人,拼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最终倒在血泊里,背过气,遇到了前去寺庙祈福的柳茯苓。 萧衍就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的紧紧拽住了柳茯苓的裙摆,那时候的她那样年轻,那样鲜活,柳茯苓的诘问还在自己的耳边,是了,当初的自己以为给她一个荣华富贵的未来便是最好的报答,就匆匆将她从江南带回,给了她庶妃的身份,给了她一个孩子,可自己也从没有深究过,这样的给与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求王爷……把我烧了吧,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为何而死,也不要告诉宸儿,让我留有最后的死后哀荣……” 现在的自己就算死了以后有人整理仪容好好打扮,也一定丑的没有原来好看,若宸儿看到了,一定会认不出那是他的娘亲! “也请王爷,为我报仇,为我这几年所过的那些日子申冤!”这是她自己最后的一点点愿望,也是仅存在着世间最大的不甘。 她不甘心让梁廷容活的那么平安顺遂,也不甘心让自己死的那么凄凄惨惨,她不能够给自己的孩子留下这样一个天大的隐患,所以就是在死前,也要拉梁廷容下水,不说让她从侧妃的位置上跌落,可就是让她这辈子在萧衍的心里再也爬不起来,那也足够了! 只要萧衍再念不起梁廷容的好,她的宸儿就能够活了! “对不起……宸儿,对不起……王爷……” 当柳庶妃觉得自己的眼前出现着一大片的花白,再不看清楚萧衍的人影,感知不到声音的时候,扯起早已没有力气的嗓子,柳茯苓勾起唇边最后的那一抹微笑,向着萧衍做出着告别,眼泪从眼角滴落滑入鬓发,柳茯苓只感叹着,最终没有在最后看上一眼自己的宸儿,亲上他一下,从今以后,她的宸儿就真的是个没娘的孩子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黄泉路(2) “睡吧,好好的睡一觉。” 怀中的伊人最终闭上了双目,连带着被萧衍握在手中的那只手都无力的从他手中滑落,萧衍显得有些无力,心里头像是落了什么东西,像是空落落的。 伸手为柳茯苓阖上了眼,萧衍抿了抿唇瓣,对着再也听不到他声音的柳茯苓轻声的说道,心里头总有那么许多的悲鸣。 “把这底下的这些奴才一个个的拖出去杖责,打死为算,让这府里头的所有人都出来看着,好好的看看,这府里的主子到底是谁,连认两个主子的下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待柳茯苓的身子好好放平睡稳在地上的那一刻时,萧衍的声音似如冬日屋檐下挂着的道道冰锥,在落下的那一刻,便会让人丧命! 没了力气颓然倒在地上的婆子们被人直接拖走嘶声竭力的呼喊被掩盖在了一方方的帕子之下,杖责的人手下毫不放松,将她们一个个的按在了长凳上,并排趴跪之后便手下用力的开始不停的下着板子,每一板子都是下的死手,三两下子人便已经受不住恨不能晕死过去,萧衍不准把人一下子打死了,每一下打的很重,人且不会死,皮开ròu绽血ròu模糊,可萧衍又不许他们有喊叫声,被塞在的嘴里棉布现如今让他们连半句话都说不出,只能“唔唔唔”的在那儿不停的求饶。 梁廷容到时,看着满院子的人聚集在这一旁被勒令的看着杖责,再看那一个两个被杖责的人,不禁有了发愣,当那些人看到现下的自己,投shè着求救的双眼时,梁廷容只做不见! 她如今都是泥菩萨过江,还能够去救谁,萧衍这是要赶尽杀绝啊,梁廷容不禁在心里想道! 随着来人走至正院里的柴房,看着这柴房内多出的各种慑人刑具,看着地上没了气息的柳茯苓与早已经死在那铁笼子里面目全非的nǎi娘,梁廷容唇角上翘,眼里闪过一丝快意的不屑。 “死得其所真是精彩!王爷听了她的一番死前感言,打算如何处置了我,是准备利落的亲自送我去阎罗殿前陪她,还是像外头的那些人一样,慢慢的被打死,给这后院里余下的人多一些的警醒,好让她们以后能够收敛自身?” 梁廷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毫不在意的微笑,对眼前的这幅场面表现的那样从容,慵懒的倚在门框之上的她就这么处之坦然的看着萧衍,等待着他的一声令下,对柳茯苓的死没有一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2 章 点的动容,就好像只是死了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阿猫阿狗一样。 “你想要什么?满府上下都是你的人,王府里随随便便一个婆子都是你梁侧妃处心积虑教导过的,你想要什么?”萧衍望着面前显得十分的陌生的女人,她对死亡冷漠的样子与她平日里表现在自己面前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萧衍从来没见过那个一直在自己面前和声细气的女子竟然会有这样冷心冷情的一面,真的是令人大开眼界! “想要这王府里女主人的位置,想要往后更尊容的位置,要皇后太后的位置!”萧衍语毕,直言不讳的声音响起,坦白的话,就这么毫无隐瞒的从梁廷容的嘴里吐出。 “这些东西,既然没人帮着自己,那就只能自己想法子,谁让自己不争气挣不出命生不出孩子,不去抢别人的,不早早的为自己布下每一步该走的路,难道老天爷还能够掉下个馅饼来给我吃不成,王爷,这话……你满意吗?” 现如今的梁廷容处之坦然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德行,再不像是准备好了,她神色轻松的看着萧衍,看着他刀刻斧削般的眉眼与脸上的每一道轮廓,嘴角,扬起一抹快意的微笑。 “十六那一年,我与高露一同入府做的侧妃,她家世身份与我相差无几,高在她有个做贵妃的姨母与一个又是丈夫又是亲表兄的男人,好在王爷你把这个家给我掌管,算是给了我的体面,那时候,我就拼劲了全力的想要再生一个儿子出来,好让自己长脸,也让自己底气充足的站稳自己的脚跟,拼一拼正妃的位置,毕竟,高露除了有你们,其他什么都没有,尤其是没脑子。可惜,天不遂人愿,快十年了,我肚子空空,而高露的孩子都已经八岁了……呵……” 梁廷容带着满脸的苦笑,手自然的摸着那个空了近十年的肚子,真真觉得像是隔了那么一世那样的长,梁廷容猛然的想起,自己竟然已经二十五了,跟着萧衍从那么一个半大的孩子,成为现在将要老去的女人,时间,可真的是一点都不等人,她喝了多少的坐胎yào,咽下了多少的秘方土方,可就是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儿子,背地里,让多少人快活的骂着自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连带着自己的母家都着急的想要再送一个姑娘入府,以备不时之需,瞧瞧,她若真的不为自己打算,岂不早死了! “有没有孩子我都不会亏待了你们,你们一个一个的都何至于如此?” 萧衍有那么一瞬间都搞不明白她们这一个个成天都在想着什么,他自问,在苏卿语没入府之前,对着府里的每一个都是平等的对待,谁都不会有一点点的偏颇,为的就是少让她们出现这些尔虞我诈之事,惹得后院不宁,怎么最终,还是会那样。 梁廷容第一次发现,她认知里的那个萧衍竟然还会有那样天真的时候,在萧衍的话音落下之后,梁廷容的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王爷是不会亏待了我们,可有的人会,若你以后真成了九五之尊,你若百年归西,我们这些个没有生养的宫妃下场会有多凄惨,谁都不会知道,不说别的,若在没有别人的儿子,高露的儿子成了皇帝,高露第一个不会放过我,我不过是在生存,求存而已,都是为了活下去,这些个生生死死的,又有什么稀罕? 王爷从小就这么看着长大的,怎么就忽然间多愁善感了起来,难不成娶了个傻子,您也变成傻子了不成,若真的是如此,那你还要那皇位干什么,倒不如早点带着我们满府上下直接死去得了,反正,争不成,我们还是要死的!” 这是这近十年来,梁廷容对着萧衍所说过的最最恶dú最最刻薄的话,从前在萧衍的面前,她永远都是那端庄娴雅严于律己的做出一副当家主母的做派,第一次这样骂一个自己当作神的男人时,梁廷容觉得,真真爽快,哪怕下一个就去死,她也觉得无甚所谓! “就是死了的柳茯苓不也在死前算计了我,算计了她的亲儿子,想把我算计死了,好自己一步登天,有人的地方免不了会有纷争,会比高低,王爷自以为做到雨露均沾又或者端平了一碗水,一切都会相安无事。 真是可笑,就你那亲表妹,仗着自己手里的一个儿子,在这王府里头横行霸道怕过谁,她早就把自己的儿子当成了这王府的继承人,又或者是更高位置的人选来看待,自认为自己的儿子奇货可居,对谁都是上挑三分眉眼,王府里,谁的心思都是龌龊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想要爬上更高的位置,牺牲的自然就多,她柳茯苓能够算计我,我倒不能算计她,从入府的那一天她跟着我做狗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死的恰到好处,怎么王爷还在替她冤枉替她委屈,还想着要拿我的命替她报仇,王爷觉得可能吗?” 再怎么样,萧衍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动了自己,这点梁廷容比谁都清楚,柳茯苓可真是个傻子,空有美貌与心计,可惜都用在了不是时候的地方,一个用来生蛋的母鸡,死了又有什么可惜,自己生不出孩子,可只要有人能够生的出,生出来是萧衍的孩子就成,她终归有法子能够送他上去,她忍受着与高露那个草包平起平坐近十年的日子,忍受着洛卿语那个真正的傻子做了王妃,忍这一个字,只要成功了,那便是最大的胜利! 要不是看她还有那点儿脑子,柳茯苓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年,尸骨都要化成一黄土了,若早知道柳茯苓那样会坏事,早在最初她生完孩子时,就该一碗yào解决了她! “你好好的活着,为茯苓守墓去,守到你自己守不住为止,你们爱斗,那就好好的斗个够,随你是在这凡尘里看着她的墓碑与她斗,还是自己到那底下去陪她,本王都不会过问,你陪我这十年,府里头从不曾有过一点大事,看在这点功劳与苦劳的份上,我不会要你的命,从今以后,你就守着茯苓的灵位活,你还是这府里的侧妃,身份尊荣不变,就是到死,你也还是梁侧妃!” 萧衍深吸了一口气,用着最漠然的神色望着现下从容不迫着的梁廷容,出声下着定断! “多谢王爷恩赐!”梁廷容听得萧衍给与自己的这般惩罚,连欠身都懒得欠的开口,这辈子自己都是这王府里的侧妃,可真是个再好不过的惩罚,萧衍真心狠,自己越是要什么,她越是不给什么,可那又有什么关系,至少,自己还活着不是嘛! 活着,总可以从头再来,不过是时间而已! 第一百一十九章:黄泉路(3) 夜色已深,一轮玄月高挂于天际之时,萧衍站在安昌居的花厅之中,看着府上经年的老嬷嬷为柳茯苓做着最后的整理,换上嫣红色锻绣九菊纹的长裙,画上了最精致的妆容,李忠按照萧衍的吩咐在城郊的庄子上请来了全华观的道士为柳茯苓做法事超度其亡魂,希望她能够早登极乐。 看着楠木棺材里那个瘦脱了相形同枯槁的柳茯苓,萧衍不住摩挲着衣袖的边角,千言万语的话在一刻,一句都说不出…… “父亲……我娘亲呢,我想见娘……”正望着柳茯苓的遗体默默出神时,萧衍的衣摆被一只小手就这么轻轻的牵住,一个怯弱的声音出现在萧衍的耳中,低头而望时,脸上红斑未褪,整个人显得无比可怜的孩子就这么落入了萧衍的眼中,此刻的他,睁着一双无辜的眼,望着自己,让萧衍觉得满不是滋味。 “小孩子认生,他一醒过来就吵着要她娘要她的rǔ母嬷嬷,哭的都快把嗓子喊哑了,没办法我就把他带来了,母子连心,让这孩子看她娘最后一面总要的。” 院子里折腾了这么一下午洛卿语耳朵里就没有清净过的时候,那么大的楠木棺材停在正院的门前,满身是血的柳茯苓从她的眼前抬出了正院,洛卿语一直都在看着,只觉得唏嘘。 孩子一醒来便哭天喊地的要亲娘,就是扶眉嬷嬷这样经年的老人也带不住这孩子一刻,没娘的孩子像根草,看那孩子哭的声嘶力竭连气都恨不能喘不过时,洛卿语还是不忍心,亲自去了厢房给孩子洗了一把脸,哄着这孩子来到了安昌居。 一进这里,这孩子便没了哭声,看着花厅之中那样大的一个楠木棺材,孩子一下怔住了,显得十分的局促,看了看把自己抱来的洛卿语,再看一旁的萧衍,最终还是选择去找萧衍,问他自己的娘亲去到了何处! “你娘亲她去世了,父亲抱你看她最后一眼可好?”那一刻的萧衍看着懵懂的尚不知事的孩子,将他一把从地上抱起,抱着他来到那一口楠木棺材前,指着棺材里双目紧闭毫无血色的柳茯苓告诉着怀里的孩子,不管他是否能够听懂,就好像是在与一个大人jiāo流一样,想要让这个不过五岁的孩子知道,她的娘亲已经回不来了。 “去世了,是不是就跟娘亲给我养的那只小鸟一样,它死掉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叫了,再也不能和我一起玩儿了,我娘亲是不是也是那样?” 小小的孩子现如今满脸的红疹高肿着,一张脸本就看起来无比的可怜,可当他的那一句话说出口之后,不说是萧衍,便是站在门口的洛卿语都觉得心里无比的酸涩,其实,孩子什么都懂…… “嗯!”萧衍深吸了一口长气,点了头,伸手摸了摸孩子稍显凌乱的发丝,抿唇苦笑着。 “那我能在抱一下娘亲,亲一下她吗,我好想她,我已经好久没有抱过我娘亲,亲过我娘亲了,可以吗?”孩子在听到萧衍说下的那一句嗯后,泪水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豆大的眼泪沾满着整个脸颊,越发显得可怜又无助,小小ròuròu的手紧握着萧衍的衣袖,带着期盼与委屈道。 “去吧。” 萧衍伸手用着厚实的掌心为他抹去泪水,将他放进了棺材之中,算是完成着这个孩子对于她母亲的最后一个心愿。 孩子被放进了棺材,他小心翼翼的来到自己母亲的身边,摸着她的脸颊,亲亲的印上一吻,身子趴伏在自己母亲的身上,那里再也听不到那个亲昵的声音与熟悉的心跳,舍不得的眼泪滚落眼眶,打湿着柳茯苓身上的衣衫,那一瞬间,棺材里的孩子再也收不住声的嚎啕大哭,趴在这身子上的小手一次又一次的拽着这身子,试图将棺材里的母亲叫醒,希望她还能够向原来那样,抚摸着自己的额头,轻轻的对着自己叫一句“宸儿……” 那样的画面,只让看着的人心碎! 萧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孩子从柳茯苓的身上抱起,看着他抽抽喋喋哭到无声的样子,心里像是压了一座巨大的石头,让他喘不过气。 不知过了多久,哭累的孩子趴倒在了萧衍的肩上沉沉的睡去,洛卿语看萧衍满是愧疚的样子,到底不忍心,帮着一把接过了孩子自己抱在了手里,五岁大的孩子让她抱着显得还有那么些吃力。 “你去料理柳庶妃的身后事吧,我带他回去,一会给他找个大夫来看看,没了娘好在还有个爹,你以后多照顾照顾他,就算是弥补吧,人死不能复生,现在在伤心难过也没用,我说不来安慰的话,也知道你心里不好过……” 一个人的命脆弱的不及一颗路边的野草,野草来年还有再生长的时候,人却只有那么一世,真是说不出的短暂。 抱着怀里半大的孩子,洛卿语对着一旁的萧衍开口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萧衍看她努力的想要给自己依靠的样子,只欣然的点了点头,带着李忠让人把棺材起了去京郊的庄子把柳茯苓的尸骨焚化,算是完成她最后的一个心愿。 墓地就选在那庄子不远的桃花林内,柳茯苓最爱桃花,萧衍在最好的一棵桃花树下命人立了碑,希望她从今以后都能够看着这一片桃花林的花开花落,能够在九泉之下,可以得到安息! 洛卿语在萧衍离开后,抱着怀里的睡的还在抽泣的孩子回到了正院,大夫早已经在院内等候,洛卿语抱着孩子直接回了自己的内室,让他睡在了自己的床榻上,也懒得再把他挪去厢房,反正去了厢房也是哭,还不如省点事,自己直接哄了。 算是感同身受,没娘的孩子可怜,现如今他身边连一个认识的都没了,岂不更加无依无靠,要真醒来大哭,好歹萧衍回来了,看见萧衍他估计还会好受一些。 “我让灶上熬点粥给这孩子备点,看见他一下没了娘,我这忽然就想起了你那时候,比他还小的时候,也是那么可怜的,没有rǔ母喂养,你饿的哇哇大哭,我用羊nǎi用着勺子柄把你一口一口的nǎi大,你夜里饿了直哭,我就用米汤喂你,统共那么点碳,我只拿来温着那么大点的米汤,看着你那么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下去,没有尿戒子,我把旧衣服撕了给你做尿戒子,冬日里烘不干衣服,尿戒子,我就捂在自己的怀里,没娘的孩子可怜,你从小瘦瘦巴巴的永远吃不饱,要是没有国公府,我们早被欺负死了,再看看这孩子,想想你,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喜翠姑姑想起这孩子趴在柳茯苓的身上拉扯着柳茯苓的模样便觉得心疼,许是感同身受,喜翠姑姑心软着为其抹了一把辛酸泪,心里无比的酸楚。 “我有姑姑全心全意的待我,若是没有姑姑你,我早就跟着我娘去了,姑姑你就是我另外一个娘。” 洛卿语光想着那画面便知道当初的喜翠姑姑有多苦,洛氏一去,府里大权全都落到了邵氏手里,还有那么个煤渣一样的亲爹,在这样的夹缝里生存,光想着便觉得不易。 “好在你现在好了,若你亲娘在,看着你这样,定然会欢喜疯了,往后我也只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3 章 你早点与王爷生个孩子,我再帮你带孩子那就成了。”对比现在的日子与从前在宣平侯府里的日子,简直一个是天一个是地,尤其洛卿语现在与萧衍要好,喜翠姑姑越发希望洛卿语抓紧机会赶紧生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出来。 喜翠姑姑对男人的那些情情爱爱的话自来觉得不可靠,尤其是在洛氏被苏朝康辜负,死在侯府的时候,越发觉得男人都不是什么好的,所以她每天只盼着洛卿语能够在和萧衍好着的时候赶紧生个孩子,有了孩子那才是有了真正的依靠。 可每每一说到这个话题,洛卿语都不大感兴趣,或者便是使劲的推诿岔开话题,这不,喜翠姑姑这儿的话音刚落,洛卿语干脆去到了拔步床边,看着那个双目的紧闭着嘴里不停喃喃的喊着亲娘的孩子! “他叫什么?”洛卿语看向一同前来的扶眉嬷嬷与两个李忠找来的姑姑,发问道,只听说他叫宸儿,可大名洛卿语从来没听说过。 “萧歆宸,这孩子生在寒冬腊月里,又是早产,那会奄奄一息十分难养活,所以便给他起了这个名字,挑最好的字希望他能够得到福祉长命百岁事事康健。” 扶眉嬷嬷正要回答时,外头披星戴月回来的萧衍站在门外,回答着洛卿语适才的话,孩子生产时他并不在府里,梁氏来信,为这孩子求个好名字,说是怕养不活,他这才有那印象,府里四个孩子,没有一个和他亲的,每一个看见了他就跟看见了老鼠见了猫一样的躲着,对于父亲这两个字,萧衍确实有许多的疏忽与不称职! 第一百二十章:nǎi娃(1) “他伤心过度,大夫说旁的没什么,还是需要好好的照顾,最近这段日子就让他待在这里吧,你回来就能照料一下,扶眉嬷嬷他们跟他还不熟悉想要培养感情也要循序渐进,现如今他只怕就认你一个,你最近要受累一段时间。” 萧衍满脸的倦容,洛卿语把喜翠姑姑早准备好的参汤端来轻叹着一口气,与萧衍说道。 萧衍一下子处理了这孩子身边的所有人,认生最自然不过,又在病中没了亲娘,萧衍这个做爹的在不尽心,确实也说不过去。 “要是觉得对着孩子的亲娘有愧,那你就善待这孩子对着孩子好点,就算是尽心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再怎么觉得难过有愧疚也来不及了! 死……有的时候,其实是件很美好的东西,一个人在这世界上无论做了多少让人觉得所不耻的事情,一旦人死,剩下的只有美好与遗憾,旁的只会消融,你说,有朝一日要我也先死了,你会如何!” 洛卿语可怜床上没了娘的孩子,对那柳茯苓也无甚多大的感概,对她最多也就多那一份的可怜,她跟柳茯苓之间的jiāo情最多也就是知道个名字,要不是萧衍只怕连那一份的jiāo情都没有,她是个可怜人,可可怜不代表可以做坏事,可以拿自己的儿子来搏命,连亲儿子都可以用来利用,洛卿语并不能够理解。 “你青天白日的没什么话说了,要这么说,我还比你长那么多年岁,先死不也该死我!”萧衍见她嘴里挂上那死不死的话,干脆走至洛卿语身边,一伸手便在洛卿语的脑袋瓜子上赏下了一记暴栗,哭笑不得道。 洛卿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脸的委屈“现在是晚上,睿王爷,你是不是傻了,不过倒也是,男人一向勤劳所以死起来确实要比女人快一点,那我可要保养好了身子,往后好好送你一程!” 这话说的便是一旁的喜翠姑姑也恨不能伸手掐她,萧衍见她这样无赖,勾起了一抹笑意,郁结的心在这一刻算是敞开了“死丫头,嘴上没个把门的,真是要让你气死了!” “呕你笑一笑罢了,你早些睡吧,明天还要上朝。”洛卿语见他舒展了眉头,总算长舒了一口气,算是这人没辜负了自己的一番心意。 真真累了一整天的洛卿语躺在了床上睡在了最里边,萧衍靠在自己的手上半侧着身子躺在最外面,孩子就睡在两个人的中间,萧衍这是第一次和自己的孩子睡在一起,府里四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有rǔ娘带着,夜里头也从不和他这样睡,这还是他第一次有做父亲的感觉。 孩子脸上痒,睡着的时候总忍不住想去抓,洛卿语一躺下便已经睡着,萧衍觉浅,孩子睡在身边一动,他便醒来,怕他把自己的脸抓花回头在留下疤痕不好对付。 孩子的天xìng睡着睡着便爱乱滚,没多会便从萧衍的身边滚到了洛卿语的怀里,许是洛卿语怀里软和,一钻进洛卿语怀里的孩子就再也没出来,直接贴在了洛卿语身上,这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看起来倒是无比的和谐。 四更天天未大亮的时候萧衍就从床上小心翼翼的起了身,诺大的一张床让睡相极差的两个人占领了一大半,余下的一点点挤着给萧衍打了个盹儿,喜翠姑姑端着早准备好的糕点与米粥给萧衍垫点饥,看着拔步床上的一大一小睡的正香的两人,喜翠姑姑也是哭笑不得。 “别吵醒了他们,回头大夫来给宸儿请脉,你请他在府里略坐坐,再从账上多支点银子与他,什么时候孩子醒了,再给孩子把脉,给王妃炖点参鸡汤养养气,她最近劳累,让她多喝两碗。” 萧衍把喜翠姑姑准备下的早点尽数的用完后对着喜翠姑姑轻声的叮咛,喜翠姑姑点了点头,应下声,萧衍转而出了门,去到朝上。 洛卿语带着孩子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都不曾起,直到睡的身子底下发潮,湿漉漉的半边身子让她惊得以为自己尿了床这才脑袋一哄的醒过来,看到的是身边睡着的孩子,以及孩子身下一样湿透了的整个被褥…… 看了看自己带着尿臊味的半边衣袖以及整个床褥,再看还在呼呼大睡着的孩子,洛卿语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带着的这个半大孩子很是光荣的尿了床! “我把孩子叫醒吧,没得再着了凉,再让灶上端盆水来给你洗洗,小孩子换了生地儿偶尔是会尿床的,倒是我忘记了,给他抱起来把把尿,你小时也是这样,习惯了也就好了!” 被这一把童子尿淋得不知所措的洛卿语一脸茫然的看着身边的喜翠姑姑不知道如何是好,喜翠姑姑看她那发懵的模样,嘴角掩着笑,只能赶紧的把扶眉嬷嬷与新来的两个姑姑叫进来先把孩子伺候了,免得孩子睡在这湿漉漉的被子上在着了凉。 扶眉嬷嬷与另外的两个姑姑一进来看着洛卿语身上半边湿答答的衣衫与还沉睡着的孩子,也是掩饰不住的笑了! “王妃今儿个算是挂彩了,带着孩子睡天一亮就要赶紧的给孩子起来把尿,算是得个教训,往后啊自己有了小世子就知道了!”扶眉嬷嬷难得没绷着脸与洛卿语打趣起来。 “姑姑你快去让人备水吧,我想好好的洗一洗!”洛卿语对着自己满身的尿味一脸的莫名,满脸的菜色,求救一般的看着喜翠姑姑,喜翠姑姑掩着笑,赶忙的就对兰草与香兰使了个眼色,二人亦是偷着笑的赶紧去灶上让人备水来。 扶眉嬷嬷带来了干净的衣衫,把床上睡的正香的孩子抱起准备帮他把湿透的衣衫换下,扶眉嬷嬷刚一上手睡的正香的孩子醒来,睡意朦胧的时候看见扶眉嬷嬷这张陌生的脸,惊得一下子哭出了声,哭声响亮的恨不能把屋顶掀翻,洛卿语的耳朵里一阵的嗡鸣。 一个嬷嬷两个姑姑轮番上阵来哄可孩子就是闭着眼睛放声大哭,所有的声音都被淹没在了哭声里,洛卿语被吵得头都大了,受不了的她上前就是一爪子直接拍在了萧歆宸的头上,赏下了一记bào栗,孩子被突然打了一下,吃痛的他收住了声,挂着泪珠子的脸转过看着打自己的人,委屈的直抽泣不说。鼻涕都挂在嘴边,看的洛卿语直皱眉。 “小鬼,你尿裤子了,嬷嬷只是要帮你换裤子……” “呜哇……” 洛卿语耐着xìng子按下所有的火气指着嬷嬷手里的干净衣裳对着那孩子讲起了道理,可惜话没说完,孩子的声音又一次的响起,直接把洛卿语的话给盖住了! “再哭我马上把你扔出去喂狼,你给我闭嘴,你尿裤子了你知道不知道,还把我身上尿湿了,你做错了事你还哭,你信不信我把你吊起来打!” 自来起床气重的洛卿语在这孩子的哭声里把所有的好脾气磨尽,在孩子再一次哭出声来时,双手叉腰的洛卿语换上了一副恶狠狠的脸,放大了声音冲着孩子一通大吼。、 许是声音太大,一下就把孩子的哭声给震住了,可镇住不久,哭声再一次的响起,比之从前更甚,洛卿语喊得嗓子都哑了,也没能镇住,败下阵来的洛卿语没了法子,哭丧着脸蹲下身子,把手边柜子里所有的泥人娃娃糖果子都搬了出来哀求道“祖宗,你能别哭了吗?” 孩子哭的累了,抽抽喋喋时看见一整个柜子的泥人娃娃一下子眼睛发亮,满脸的眼泪鼻涕身上还是湿答答的尿渍湿衣服,抱着那些泥人便坐在了地上,摆弄了起来,一下子哭一下子笑的模样,让洛卿语拜服。 哭声是止住了,可嬷嬷上去想给他换衣服,好好把身上擦洗一下,这孩子却硬是不肯,要是嬷嬷硬来,这孩子还会哭出声,瞬间能够让你住手没了法子。 “你要是再哭,我就把这些东西都扔了不给你玩儿,我还把你扔出去,你给我乖乖的听话,把衣服换了!” 洛卿语一看就知道这孩子顶滑头,知道自己一哭旁人都拿他没法子,使劲的用这招来对付人,洛卿语摆出一副凶恶的模样,作势要把那些东西给收走,这孩子扯着嗓子就要哭,洛卿语也不理他,舍不得泥人的孩子到底还是败下阵来,由着嬷嬷与姑姑们帮他擦身子梳洗换衣裳,洛卿语这才换来了一阵的清静,得以好好的沐浴把身上这种湿漉漉冰冰凉凉的感觉给冲洗掉。 好不容易一身舒爽的从浴桶之中拔出来,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衫,饥肠辘辘的她坐在桌前准备赶紧吃上一顿饱饭时,她的怀里就这么被拱进来的一个巨婴给占据,那巨婴直接拱道到了她的怀里不说,还试图坐在她的大腿上,洛卿语提溜着孩子的后衣领,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你要干嘛?” “和姑姑一起吃饭,姑姑你能喂我吗?”小小的孩子红肿着一张脸脸上斑驳着一大片一大片的疹子,就这么期待的看着洛卿语,洛卿语觉得自己在这孩子的眼里看到了nǎi娘的意思…… 第一百二十一章:nǎi娃(2) “你爹给你找的照顾你的嬷嬷和姑姑在你旁边,你可别来招惹我,我会吃人的!” 洛卿语不大想给自己招惹个萝卜头回来,赶紧的把这孩子从自己的身上提溜了下来扔给了一旁的扶眉嬷嬷,胡乱的扒拉完两口饭赶紧的去忙自己的事情去,萧衍请来的那些管事要教自己掌家的事情,后头她还要练大字,多少事情忙都忙不过来,再来照顾个孩子,她是嫌命长。 可这孩子丝毫不理会洛卿语不打算搭理他的意思,学着洛卿语扒拉着饭菜的模样,在洛卿语放下筷子的时候,他也赶紧的放下,桌沿边角上头全是米粒,身上的衣裳也湿了大半,急的扶眉嬷嬷又把这孩子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 洛卿语坐在一旁学习算学,这孩子就坐在板凳上头坐在洛卿语的脚边就这么坐着,坐困了直接倒在洛卿语的腿肚子上头睡觉,洛卿语要是坐在一旁练字,他还是靠着洛卿语坐着,yào不肯让扶眉嬷嬷喂,膏yào也不肯让扶眉嬷嬷给他擦,就死死的拽着洛卿语的衣裙,一脸谁要坑害了他的模样。 “小子,你想干嘛?”被缠的没了法子的洛卿语蹲下身子,朝着面前的孩子大眼瞪小眼道。 “父亲对你好,跟着你有饭吃,我想跟着你。”孩子的认知世界十分的单纯,当洛卿语问出心中疑问的当下,他仰着头对着洛卿语就这么脱口而出道。 有饭吃这三个字让洛卿语一下子惊住了神,就这么定定的看着这孩子,心里头五味杂陈,满不是滋味。 她不懂怎么去哄孩子,也不会哄孩子,可为着这孩子的一句话,洛卿语猛地想起,他是个刚刚没了母亲的,无奈下,这才把这孩子一把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坐在了膝盖上。 “你是王爷的孩子,这王府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要唤你一声小公子,谁还会不给你饭吃,要真有人敢做这种事情,你父亲还不第一个处置了他,这王府里头你父亲最大,你知道吗?” 洛卿语不知道这孩子从前跟在柳茯苓身边是怎么长大的,可看这孩子敏感怯弱的模样,怕从前也该是经历过什么,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父亲他每天都很忙,忙的看不到人,我要是不听rǔ母嬷嬷的话,她们就会去告状,我娘亲那会总是回来哭,我还会被饿肚子,姑姑,我娘亲没了,我认不得别人,我能够跟着你吗,我吃得不多,我会自己吃饭,可以吗?” 被洛卿语抱在腿上坐着的怀里伸手怯怯的拉住了洛卿语的手,一字一句的想向洛卿语说明白自己这样做的原因,一句话说完,洛卿语与喜翠姑姑与这屋子里站着的所有人都为之沉默,喜翠姑姑更是会想起了当初与洛卿语在宣平侯府里寄人篱下的日子,鼻尖一酸,眼泪在眼眶之中打滚。 柳茯苓活的寄人篱下在梁廷容的手下混饭吃,梁廷容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要让她们母子生离,自然关乎孩子无论做的好与不好,都会有一顿排头吃,孩子是母亲身上的心头ròu,梁氏龌龊,不对付柳茯苓,专让rǔ母悄摸的给孩子下绊子,饿上个一顿两顿,让孩子去找柳茯苓诉苦,算是一下钳制住了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4 章 个,这孩子饿怕了,这才有了死死缠着洛卿语这一说。 “去,让灶上这三天都不准备梁廷容送饭,让她好好尝尝饿肚子的滋味,让人这几天都在那儿好好的炒菜,把饭菜的香气给她飘进屋子里去,以后三不五时的都饿上她一饿,促狭到了极点,也该尝尝一报还一报的滋味!” 弄清楚里头来龙去脉的洛卿语在乍听之下只觉得奇异,也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柳茯苓作死一样的也要把梁廷容弄死,好让自己有条活路,被这样欺压着,最终的结局也只有鱼死网破。 喜翠姑姑听得洛卿语的吩咐自然是快着步子的赶紧下去吩咐,一点都没有含糊。 原本在喜翠姑姑的眼里头,那梁廷容只是不近人情了些,现在就是手段dú辣,拿着个半大的孩子作恶,真是得了现下这境遇,那也是报应,得了令的灶上当天就把梁廷容的伙食给停了,当晚就在翠鸣居的门前支起了灶,在那儿把个饭菜做的个热火朝天,只闻着味儿就是吃不着,可算是把人挠的,真真折磨。 洛卿语拉过萧歆宸的手指着立在一旁的扶眉嬷嬷轻声的与这孩子介绍道“这个嬷嬷是从前照顾你父亲的,连你父亲小时候都要听她的话,府里的所有下人都归嬷嬷管,以后她就照顾你,就像照顾你父亲那样,你谁也不用怕,谁也不会欺负你,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告诉你父亲,你以后都住在这儿,你父亲也在这儿,你让你父亲去给你说理去,但是你一定要在这里好好吃饭好好吃yào,不然的话,就没人喜欢你,你看成吗?” 和一个五岁的孩子jiāo流,真的不是洛卿语的强项,洛卿语已经把自己所有的耐心拿出来和这孩子jiāo流,好在萧歆宸总算听懂了洛卿语的话,虽说有些胆小,但还是把手牵到了扶眉嬷嬷的手里面,不再单一的只黏着洛卿语一个。 洛卿语看他那样乖巧懂事的模样,心里头便是忍不住的一阵叹息,这么小小的年纪,就已经学会了观人脸色审时度势,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没娘的孩子可怜,这孩子真让人心疼,那梁侧妃也真的是蛇蝎心肠,柳庶妃死的真冤!”喜翠姑姑感同身受的看着萧歆宸,忍不住的一声长叹道。 洛卿语苦笑一声“用自己的死让一个男人去记住另一个女人的恶dú,让这个男人这辈子都不会在为那个女人有一点点的怜悯,除非那个女人向她一样死在萧衍的面前,不然她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他这算不算是死得其所,又或者说是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最大的报复!” 或许柳茯苓这样毅然决然的赴死,要的就是这样的局面,想让自己能在最后死得其所吧! 萧衍回来时,午膳早已经准备妥当,换了一身干净衣衫的萧歆宸乖乖的坐在位置上等着萧衍回来,在见到萧衍时,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的欢喜,想要亲近却又不敢亲近的样子,脸上的红肿未退,裹着眼泪委屈巴巴的模样越发的看着可怜。 “赶紧抱抱他去吧。”萧衍见着萧歆宸渴望自己与他亲近的眼神,长吸了一口气,洛卿语看着这父子俩尴尬的模样,只觉得这两个人还挺搞笑的。 “吃吧,肚子饿就吃吧,让嬷嬷喂你。”萧衍从来不知道一个父亲到底该怎么做,问问课业,身子康健是他做过的最多的事情,至于亲一亲,抱一抱…… 似乎,不大妥! 洛卿语看萧衍那别扭的样儿,直在一旁翻白眼,就没见过一个亲爹不敢去抱亲儿子的,洛卿语干脆自己抱住了萧歆宸随后直接把这小小的身子往萧衍怀里一扔,萧衍这下是真的不得不把孩子带进自己的怀里。 “他还不能够好好的吃饭,你喂他吧,早上一顿饭吃的身上地上桌子上都是,嬷嬷早上连毯子都重新换过,我一会还要练大字,我不陪你们玩儿了!” 看着这对父子大眼瞪小眼的模样,洛卿语只觉得好笑,萧衍抱孩子的姿势不利索,萧歆宸大气也是不敢出一声,两个人就进坐在了边上,萧衍十分生疏的给孩子喂饭,一口一口的,萧歆宸不敢落下一口,满满一碗饭都吃进了肚子里,看的一旁的扶眉嬷嬷都在大笑。 “王爷小时候要吃下这一整碗饭,我们几个老的都是从前头屋子恨不能追到后头屋子,哪里有小公子这么乖巧听话的,不过也不能吃太多,回头积了食容易生病,孩子要有三分饥三分寒,不然总容易闹病。” 扶眉嬷嬷在一旁回忆起了往事,只感叹岁月不饶人,她是一手把萧衍带大的,如今又带起了下一代,可不是感触良多吗,尤其萧歆宸这孩子又懂事的让人那样心疼。 萧衍从不知道原来带个孩子还有这么多学问,听得扶眉嬷嬷这么一说起,连饭都忘了吃的,干脆抱着怀里的萧歆宸就这么仔细的听着。 洛卿语看他那副认真的模样,赶忙的拿着筷子伸手在他面前轻晃了一下,不住道“做什么呢,听得那么认真?” “多听听,回头你有了孩子,我就有经验了!”萧衍回神转向洛卿语,一本正经的说道。 “啐,谁要跟你有孩子,吃你的饭去,回头他还要午睡呢,小孩子觉长,你带他睡觉!”洛卿语让萧衍这么一说,瞬间羞红了脸,没好气的指使着他道。 “成成成,你说什么都成!”萧衍最喜爱的就是看她羞怯的模样,只在一旁殷勤的点着头,赶紧的吃完了饭,还给孩子喂好了yào,把脸上身上都给擦洗了一遍,十足nǎi娘的模样,真哄着孩子去了床上入睡。 可这位爷忘记了最要紧的,要在入睡前给孩子把尿,爷俩儿躺在床上都睡的像时,萧衍觉得自己的屁股底下一凉,醒转过来时,发现,自己的床湿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nǎi娃(3) “习惯就好了,王府里反正被褥多,回头再换一床吧!” 睡饱了的洛卿语毫无睡意的正在看着账册,听到床榻上声响的她回头看着睡眼惺忪的萧衍露出着与自己早上一模一样的神色时,乐不可支的与之说道。 “再换一床?”萧衍抓住重点,重复道。 洛卿语点头“我让姑姑给你打水沐浴吧,姑姑说这叫认床,就跟小狗尿尿要认地儿一样,等留住了气味,熟悉了也就习惯了!”洛卿语强忍着此刻掩饰不住的笑意自在一旁与萧衍胡诌道。 萧衍气结,想上前把她抓住好好的惩治一番,洛卿语吓得赶紧耍了手上的狼毫笔,一下子墨汁直接摔在了萧衍的脸上不说,连带着家具地上铺着的地毯上也是无数的墨痕,而萧衍的脸上更是一脸的墨汁,模样无比的滑稽。 “丫头,你说,你要如何受罚!”洛卿语步子没萧衍迈的快,没等逃离整个人就已经让萧衍逮住揽在了怀里,四目相对气息相溶时,萧衍紧搂着洛卿语纤弱拂柳的细腰,语气无比的暧昧道。 “罚什么,要罚你也该罚你儿子尿湿了你的裤子才是,你快去洗洗吧,再让嬷嬷来给他把裤子换下,不然在着凉了,又有的你照顾了。”眼见着萧衍眼里显然的那狼一样的神色,洛卿语低下头一把把他推开后,保持着安全的足够距离道。 这男人就是青天白日里的也是什么都能够做的出,再怎么样,现在这屋子里还有个孩子,洛卿语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能被美色所惑! “我让嬷嬷把宸儿抱到厢房去,咱们把那天马车上没做完的事情做完可好?”男人的狼xìng本色尽现,难得有这么一个安静的午后,让灶上送上一盆水,在来上一段鸳鸯浴,光想着便觉得香艳绮旎! 想到便要做到的萧衍一声轻咳外头李忠便会意的小心入内,萧衍附耳亲生叮嘱了李忠一番,李忠便带着人把还在睡梦里的萧歆宸给抱了出去。 没多会,灶上来人就送上了热水,连带着把尿湿的被褥一并卷走又换上了一床新被褥,连凉席都换了牛皮的,一行人忙而不乱的没片刻什么都整理好了,再看一旁嘴角噙着一抹坏笑的萧衍,洛卿语只狠狠的剜了他一记。 “丫头,你看……这样的安排你觉得满意吗?”看着洛卿语一脸惊愕的长大着嘴巴的模样,萧衍轻轻在洛卿语的鼻尖刮蹭了一下,忍俊不禁道。 “满意是满意,可是……” “走吧,为夫带你洗一把鸳鸯浴好好舒展下筋骨去!” “……” 洛卿语就没见过这样厚脸皮到觉得自己无比光荣的人,那个能够直接cāo控生死,对生死没有半分情感冷漠到极致的男人,在自己的面前就这么又换了一张脸孔好像换了个人一样,有时候洛卿语还真的很想知道,他从前和那些女人在一块时,是不是也是这么不着调。 话没说完就被萧衍拉着来到净房的洛卿语,心思尚神游开外的当下,萧衍却已经火急火燎的褪下了她的衣衫,吻如雨点般倾注而下,落在洛卿语的脖颈以及肩胛之上,厚实的手掌最是闲不住的在洛卿语的身上犹疑,就在手一路往下落在洛卿语的合股之间时,洛卿语的手赶忙的将萧衍拉住,让她停止了在继续的手,伸手搂住了萧衍的脖子,让他弯腰附身。 难得见小丫头肯这样主动的萧衍乐开了花,正等着小丫头的动作时,小丫人就这么直接在他的耳边说出了一句让他无比吃瘪却又无可奈何的话。 “我来葵水了……” 看着萧衍的表情从一路欢喜到一路失落的模样,洛卿语心情大好,真不是她耍他,而是真的,早上起来时没多会,洛卿语就发现自己的月事就这么来了…… 这具身体还是从今年才来的月事,来的时间从来不准,喜翠姑姑还让大夫来瞧过,专攻fù科的大夫只说是刚来月事总没个准头,等过一段日子就好的,故而今儿个月事来,洛卿语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感觉湿答答的时候,这才知道自己来日子了。 “王爷你还是一个人乖乖的把身上洗干净吧,我累了,回去睡了!”练了许久的大字手膀子酸的紧的洛卿语扔下了满身墨汁的萧衍,满脸笑意的走了,躺在床上没多会就睡了过去,萧衍无耐,只得悻悻的自己褪去了身上的脏衣裳,再看还挺立着的小兄弟,直言等这丫头好了,好好的喂饱自己的小兄弟一次! 正院里头要水又换褥子自然没让时刻关注着他的高露闲着,此刻,坐在正院里头闲嗑瓜子的高露听说正院里头青天白日的叫水,只气的把手里头的一大把瓜子扔在了前来报信之人的脸上,砸的那人躲闪不及的满脸瓜子皮。 “日头高照呢就在那儿要水,那傻子也不怕折寿,真不要脸,那柳茯苓也是,人死了就死了吧,感情还满肚子坏水,早早的把自己小杂种送到正院里头去,现如今这算个什么,凭白的让那傻子白得一个儿子养,要那傻子真养了那小杂种,我的琅儿难不成还要抵上那小杂种一头!” 口无遮拦的高露如今心火烧的正旺,丝毫不避讳的在那儿怒骂着,什么难听骂什么,而地上被砸的下人则是把头低到恨不能靠在地面上,不敢有一丝丝的不敬之举。 “侧妃娘娘……”喜鹊见高露怒气冲冲,嘴里没个数,越发没个把门的时候,只挥了挥手让那地上跪着的人下去,嘴里想要劝话道。 高露这儿没等喜鹊说完,便是恶狠狠的一句“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嘛,本来就是那柳茯苓耍心机,好好的人死了还不安分,还想着让那个傻子养儿子把自己的儿子变成嫡子,她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配不配!” “娘娘,那柳庶妃现如今已经死了,这大白天里头说鬼……” “鬼什么,生的时候窝囊,死的时候难不成还能厉害了不成……一个傻子加一个杂种,呸!” 喜鹊见高露口无遮拦,只得赶紧拦了,毕竟这柳庶妃是个新鬼,老人总有一句话,未过七七新鬼无处可依还是会在从前所住的地方游dàng,所以对鬼神这种东西,还是有必要的敬之一些。 可高露却不以为意,在喜鹊的话音落下之后,只翻了个白眼给喜鹊,恨恨的在那儿只跳脚。 “柳茯苓那个死东西,死了还不消停,知道自己的儿子搭在她的身上,那是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这才巴巴的死了让自己的儿子搭在那傻子身上,只以为这样就能够混个嫡母养的孩子来给自己的儿子粉饰太平! 主意倒是打得不错,可她倒还要好好的在地下指望着那傻子生不出儿子来,要不然,岂不白搭了她的一条命与一番心思,那死小子怎么不多吃点花生粉,把自己吃死了,看我不逮到了机会,好好的招呼他!” 嫡母养的名声到底也比她们这些侧妃出身的孩子来的好听,讲出去也是比人高上那么一些,就算死了一个柳茯苓又折了一个梁廷容,可正妃还在,且萧衍又这样宠爱她,那才是最最麻烦的一个,有萧衍的宠爱生子这桩事情早晚都不是问题,一旦那傻子真生了个儿子,往后,他的琅儿就再无立足之地! “侧妃娘娘还是别再乱想那些有的没的,您只想想柳庶妃梁侧妃还有那穆侧妃,王府里赶出去的死的王爷背弃的,都是在那儿乱想惹了王爷不忿而遭贬斥的,您说您有那心思,倒不如好好的教导好了小公子,王爷是个公平的,不会真的就放任了小公子不管,旁的且不说,那小公子的功课,王爷不是每天都在叮嘱着,就这个你也不用担心到哪儿去,再怎么样,小公子还是贵妃娘娘的亲孙子,就算王爷能亏待了小公子,贵妃娘娘还能够亏待了小公子不成!” “贵妃娘娘的亲孙子多了去了,王爷身边的女人不断,亲孙子还不一个接着一个来,永远指望着那一点点的依靠,往后我们母子岂不是要在这王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5 章 里等死,我早知道,贵妃娘娘把那该死的傻子当宝一样的宠,什么好的都先给那傻子,你没瞧见最近宫里送来的东西多,可有一样是往咱们院子里送的,每一样都是朝着正院里头送的! 府里原也就那么点人,如今这人一个接着的一个的没了,看着倒像是萧衍在清理门户,有意专宠洛卿语的样子,高露觉得自己若再不做点什么,马上在这王府里要连个立足之地都没了! “侧妃娘娘还是慎重!” “慎重什么慎重,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你是不是也想尝尝去那刑具里头好好滚一滚的滋味,还是你觉得我这儿庙小,再容不下你,你要去找个新主子!” 自从府里的人一个个的送出又或者没了之后,高露那颗膨胀的心越发收拢不住,喜鹊便是再劝,也总无济于事,看着高露一意孤行的模样,喜鹊只能轻皱着眉头,留下一阵的长叹…… 第一百二十三章:变天(1) 七月中,浓荫的柳枝在正午的日光下耷拉着脑袋垂垂低下显得十分的无力,槐花树上的的蝉鸣声刺耳的让人觉得心里头烦闷,天气闷热,只稍稍一动便是满身的汗味。 洛卿语坐在房中练字,早已经过了午时,可萧衍却是少有的不曾回来,原本都是等着他一起回来用午膳的一大一小今儿个早早用了午膳,萧歆宸由扶眉嬷嬷照顾着已经午睡,就在他们睡着的拔步床旁,洛卿语前些时候寻了工匠又给萧歆宸做了一张小床给他来睡。 萧歆宸这段时间已经适应在了正院里生活的日子,与扶眉嬷嬷和余下的两个姑姑也渐渐的熟悉,夜里头他还是会睡在厢房,白日里午睡就睡在洛卿语的房里,一扫丧母yīn霾的孩子依旧那样的天真烂漫,脸上的红疹退却,如今长得圆圆胖胖,比最初洛卿语印象里的那个病病歪歪怯弱的孩子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尤其现在,萧歆宸和萧衍之间有了父子的那种亲昵,再不像最初那样,连抱孩子都显得尴尬且生疏,身子恢复如初的孩子重回学堂,每日学上回来,萧衍总会问一问他的功课,看一看他练的字,倒真有那么几分慈父的感觉。 不知为何,今儿个洛卿语练字总觉得不顺手,脚下手便都是她揉成团扔掉的宣纸,加上萧衍至今未归,她心里越发的不对劲,只等到日落西山,看着派去宫外打听消息的人不曾回来,心里打鼓的洛卿语干脆备车往荣国公府而去! 有个假淑妃在宫里,洛卿语每回看着萧衍出去都怕那假淑妃惹祸,再给他找来不必要的事端,皇帝爱那假淑妃的容貌,现如今已经到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地步,这样的宠爱是洛卿语最担心的! 马车一路飞驰来到荣国公府外,洛卿语匆匆下马,却见舅母此刻是与自己的一样的神色。 “舅母可有收到消息发生了什么事情,舅父和表兄也没有回来吗?”洛卿语环望一圈之后,看了眼秦氏,又望了一眼府内,虽是知道了答案,可还是想问一问。 “早起就上朝去了不知怎么的到现在也不曾回来,派去打听的人也没个消息,我这儿正打算亲自走一趟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没有过的事情,以往若是有个晚的时候,宫里都有信儿回来,可今儿个连派去的人都回不来,秦氏也觉得不对劲,正备了轿准备去宫外问问可是朝上发生了什么,毕竟父子二人一个都没回来,真是让人担心。 “舅母坐我的马车去吧,不成还能够和我一起入宫去见贵妃娘娘,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心中不宁,总觉得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只希望是我胡思乱想。”打听不到消息又见不到人,来不及深思的洛卿语她拉着秦氏坐上了马车命车夫用最快的速度敢去宫门,递腰牌入宫。 一路上,心绪不宁的洛卿语紧握着jiāo叠的双手不住的望向车窗外,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皆是禁卫,且个个神色肃穆,不禁的心中一紧。 原本热闹的集市今日里可谓门口罗雀,连个叫卖声都没有,每个人紧绷着一张脸一点笑颜都不敢有,来来往往的禁卫军穿梭于整个内城的大街小巷,秩序井然,洛卿语不住的望着那些禁卫,最终让车夫停了车。 “不知道这京里到底出了何事,怎么一下多了那么多的禁卫?”喜翠姑姑就近问着街旁看着热闹的古玩店老板,想要探听个一二。 古玩店老板只是摇头“这禁卫军要查的东西哪里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够知道的,大概是什么正经重要的东西吧,那可是皇上的人。” 询问不出东西来的喜翠姑姑失落着一张脸回来,马车直到宫门脚下才停下,洛卿语一下马车就瞧见宫门外已经等候了好几辆的马车,多数都是朝廷三品以上的官员家车辆,上一次入宫赴宴,洛卿语对那些马车的印象颇深! “不知这里头是在做什么,好好的我家老爷今儿个出门到现在都未归,我这儿心里七上八下的直跳!” “我也是,这都快日落西山了,总不见个人,就赶紧的来看看……” 几个夫人凑在一块七嘴八舌的小声嘀咕着,洛卿语赶紧的拉着秦氏递上了腰牌要求入宫觐见德贵妃,守门的禁卫军看了眼洛卿语手中的腰牌与秦氏,犹豫了好一会这才放行。 一入长街,洛卿语才发现,这往日里最是宽敞无人的长街竟然也可以有这么拥挤的时候,似乎皇帝手里那些用来保护xìng命的禁卫军眼下都出现在了宫里,他们面色肃穆来来往往的穿梭于长街甬道之中,似在寻找着什么,就好像在内城里的那些禁卫一样,显得十分的神秘! “母妃!”一路小跑着来到坤德殿的洛卿语来不及多说,直接拉住了端坐在殿上用着摄人的气势看着前来查抄宫殿的禁卫,一时有些慌了手脚,竟不知这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用得着一个皇帝兴师动众的扣押了所有的臣子不说,还让人查抄自己妃嫔的宫殿! “别怕,你淑母妃今儿个被魇着了,宫里的法师说是有脏东西,她们这是在找脏东西呢,等找完了,他们也就走了。” 德贵妃的两句话算是简要的把缘何有这么多人在这儿的这桩事给说了一说,话虽简单,可里头的意思却不简单! 自从这假淑妃出现在皇帝的面前之后,这后宫便算是成了她一人的天下,每日里,皇帝只到鸣鸾殿夜宿不说,鸣鸾殿里头也已经是到了要什么就是什么地步,宫里宫外早有不忿的声音,可皇帝只作不见。 有几个言官甚至上了奏折想请皇帝好好把这淑妃的身份来历查一查,皇帝也只是扣着折子留中不发,皇帝盲了心眼就为了欺骗自己他心里所想了多年的女人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真不知是该说他痴情,还是该说他昏懦。 他早知道这女子来历不明,可为着心中的那一番痴念故作不知,真是可笑又可怜! 那淑妃在上一次提着要求去见萧然失败之后就再也没说过那些话,每天只与皇帝花前月下对酒当歌,萧衍手下的人对这位淑妃从没有一丝一刻的放松,熬了这么久,果然还是出来作妖了。 禁卫们奉命把坤德殿内上上下下的搜罗了一遍,搜罗完发现并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后,便是恭敬的向着德贵妃请安一声之后离开,在他们尽数离开后,云溪嬷嬷带着人守在了外头,只留下了洛卿语秦氏与德贵妃三人在内殿中。 “淑妃今儿个私自出宫硬闯康王府让人拦下后便昏迷不醒,发着高烧说起了胡话,太医们寻不到法子便把法师找来,法师说淑妃中了厌胜之术,之后又去了康王府,只说这康王府也遭人诅咒,且还在康王所住的苑内发现了诅咒用的小木偶,康王现如今的模样也和那淑妃一样,整个人迷迷糊糊生死一线,皇上着急派了禁卫宫里宫外各府搜查看是否有人用那龌龊的东西害人,我这儿是第一个,想来你外头的王府里也早该有人去了!” 德贵妃只拣着重点与洛卿语说了大致的经过,洛卿语听了明白,是这淑妃急着想把禁足的萧然捞出来,又想了一出厌胜之术,用自己和萧然的命来逼皇帝就范…… “这个淑妃可是比我想象的要来的聪明,到底是乔湄培养了这么多年的,手段真是高明的紧!” 娴贵妃没了法子把手里的王牌都给拿了出来,她想要把萧然从那活死人墓里拉出来的心比谁都急,有淑妃在,萧然想要出来不过是早晚的事,德贵妃并不觉得今日的事情有什么稀奇,稀奇在,这两个人竟然没有合起伙来的把事情赖在她的头上,不知道她们到底作何打算? 洛卿语也是在好奇这一点,若真的用厌胜之术做借口,刚才搜查的时候,那些人应该在这坤德殿内找到些什么东西,好来污蔑萧衍又或者德贵妃才对,毕竟在这宫里,一向与萧然和娴贵妃死掐的只有萧衍与德贵妃而已…… 若换了别人,哪里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贵妃娘娘,外头来了消息说禁卫在安昭仪的曲台殿发现了厌胜所用的物件,还发现了一个小祭台,庄王府内的花园子里头也发现了两个小泥人,现如今安昭仪已经被带到了紫宸殿!” 庄王萧沐以及他的亲娘安昭仪…… 洛卿语听着外头云溪嬷嬷的声音在回望身边的德贵妃与秦氏,猛的一下明白了,这淑妃与娴贵妃到底在打的什么算盘! 她们这步棋走的可真是迂回曲折,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不能直接动萧衍与德贵妃的她们先向身边人下手,这萧沐自来就与萧衍穿同一条裤子,为着安昭仪身份卑微不能亲养孩子,那萧沐还是德贵妃养大的,动萧沐与动萧衍是一个意思。 且还可以接着萧沐这桩事来打压萧衍,让皇帝疑心一切都是萧衍主使的! 最dúfù人心! 第一百二十四章:变天(2) “难为她们能够想得出来这种法子,真的是费尽了脑汁,云溪嬷嬷,让人备撵,现在就去紫宸殿,我倒要好好瞧一瞧,皇上打算如何处置了萧然,处置了萧沐,再去看看,她们还能够翻出什么花样!” 德贵妃不屑的轻笑出声,眼眸似如冰凌,冷冷的咬紧着一口银牙,命令着云溪嬷嬷道。 “母妃,我去鸣鸾殿,我想去瞧瞧淑母妃到底怎么了,她那么漂亮,我很担心她!”在德贵妃气势汹汹的想要去瞧瞧这些下作的人到底想要如何之时,洛卿语略带狡黠的一句话,让德贵妃站住了步。 “厌胜的东西都找着了,只要毁了人就会醒,醒过来就更加坐实了安昭仪与庄王的巫蛊之罪,可这人要是醒不过来,又或者是因为她本就是用了下作的手段让人醒不过来的,是不是就会被怀疑是有人故意的暗害?” 高烧昏迷,多好的机会,能够让洛卿语去表表孝心,一句话,让德贵妃原本紧绷着的脸舒展了一丝丝的欢颜,只挥手着让洛卿语去鸣鸾殿胡闹去,而她则带着秦氏去向紫宸殿,亲自去看看,那些个加以陷害的人,会有什么样的说辞! 夕阳西下,晚霞如锦,璀璨夺目,朝中正三品以上的大臣们如今站在紫宸殿外的高台之上,个个面色苍白满头薄汗,卯时上朝到现在,整整一天的功夫,滴米未进的大臣们饿的饥肠辘辘头昏眼花,有身子弱的早已经昏倒在这高台上,由着几个太监给直接拖了下去,在场的人都在因为皇帝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而苛待臣公不忿,可盛怒之下,却也谁都不敢有一句质疑之言。 看着被带来跪在地上鬓乱钗斜哭到声泪俱下的安昭仪与一旁跪倒在地的庄王,现如今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这些东西都是埋入土中经年的老物,最少也有五六年的功夫,且安昭仪的小祭台那儿更是已经熏黄了屋脊,显然也是长年累月的祭拜,皇上,待微臣前去把这些东西毁了,只要毁了,淑妃娘娘与康王自然就会平安大吉!” 钦安殿内的法师现下站在皇帝的身旁指着面前托盘之中的玩意儿对着皇帝说道,意指安昭仪与庄王就是想要谋害淑妃与康王之人,说罢,便打算去把那些脏物给销毁。 “法师现如今倒是好大的魄力,皇上如今都没开口,你都已经能够僭越着去处理这些东西,你的权利现如今能越过皇上去,这急匆匆的拿着赃物去毁了,岂不是往后再有个什么,还不由着你去说道。” 没等法师动手,匆匆赶来的德贵妃不顾门口拦着的禁卫直接冲上高台,看着坐在yīn处面色不愉的皇帝与端着木盘想要离开的法师,一副盛气凌人睥睨于众生的模样,一句话,让在场众人觉得畅快! “刚才你说这东西最少也有五六年的功夫,沐儿开府也不过刚刚这么多年,这东西,难道不是早有人故意放在他的王府之中,这里的每个东西都有五六年的光景,就算要厌胜那也该只对着康王一个,那淑妃转世投胎不过刚回来,她怎么就给巫蛊上了,我倒是想请法师来给我一个说辞!什么事情的没搞清楚,就这么寻来一个东西,你就说那必然是厌胜的东西,你是怎么做下的断定!” 萧沐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安昭仪与她亦是感情甚好,有人想用连消带打的方式来除掉她们母子顺带着一起毁掉,那也就别怪她不客气! “贵妃姐姐,那个小祭台从来供奉的都是皇上的长生位,可不知为何,今儿个那长生位不翼而飞,竟成了那害人的玩意儿,我一向与世无争,跟宫里谁都没有过任何的过节,又怎么会想着去害淑妃娘娘呢,从前的淑妃娘娘生前对我有恩,我便是报答也来不及,绝对不敢去做那份恶啊……” 哭到声嘶力竭的安昭仪此刻在听到德贵妃的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6 章 音之后,只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般的扑倒在德贵妃的脚边,声声泣泪着,说不出的委屈,她自来因为自己身份卑微过的小心翼翼,这宫里谁都不敢jiāo恶,生怕出个什么好歹的事情,却不知,就是自己这般小心翼翼,也总有事情找上自己! 同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德贵妃此刻是与安昭仪牵在一块的,动一发而牵全身,德贵妃自然不会允许有人去动安昭仪或是萧沐。 “请父皇明查,安母妃的为人父皇最为知晓,断不会去做那不仁不义之事,那祭台儿臣也知道,那是安母妃特意为父皇你求得长生位,父皇若不信大可以去钦安殿查查册子,那还是儿臣与九弟一起陪着安母妃给父皇求得,只是安母妃一向不爱声张,又想着心诚则灵,便从来不与人说,现如今,由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所利用,竟然把给父皇用的长生位给换成了那起子糟烂的东西,可见那些人的用心恶dú,还请父皇明察!” 沉默许久之后的萧衍紧追德贵妃的话音之后,向着皇帝匆匆下跪,掷地有声的说道着,言语之中的坚定,震慑着在场的众人。 “儿臣敢已死担保自己绝没做过残害兄弟同胞残害淑妃之事,那淑妃娘娘不过入宫一月余,儿臣无端端的为何要去残害她,母妃从前常常与儿臣说起往事,说淑妃娘娘那时候如何和善,如何善待后宫众人,儿臣自幼听着长大,断不会去做那些污烂的事情。 府邸是父皇您赐下的,算整了今年刚刚第六年,我与康王兄从没有过矛盾,何故要去害他,怕是有人故意陷害,见不得我们兄友弟恭,故意的搅弄是非才是。” 庄王萧沐诚恳的跪在皇帝的面前,发蒙振聩之声只盼着能够把已经迷失在情爱织网中的皇帝唤醒。 “娘娘与王爷们也别着急着辩驳,不论这些东西是否是遭人暗害,且先让微臣把这些东西给做法烧了把康王爷与淑妃娘娘救醒了再说,人命关天,娘娘你说对否?” 在萧沐的话音落下之后,郁郁不忿着的皇帝脸上闪现了一丝丝别样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撑起身子好好坐正了与萧衍萧沐说话时,一旁的法师似乎有些慌张,赶紧的端着那托盘抢话道。 一听到救人二字,皇帝的脸色再一次改变,把萧衍与萧沐再一次忽略的皇帝直接看向法师,挥手示意法师先救人。 “父皇……” “皇上……” 萧衍真不知道皇帝竟然也会有这样昏聩的时候,真的会罔顾众人的一番苦心于不顾,只顾那女人的生死,明明这一切不过是个局…… “皇上,不好了,睿王妃不知怎么的昏在了淑妃娘娘的床前,如今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浑身滚烫不说连带着还说起了胡话,连带陪在她身边的姑姑也是,还请皇上与娘娘赶紧去看看吧!” 法师见皇帝准了话,正欣喜的准备着下去做法之时,疾步赶来的宫女一个大声,把所有人的视线都放注在了她的身边,宫女跪倒在地,一句话,差点让法师手抖的把手上的东西尽数的落在地上! “怎么回事?”皇帝大喝,厉声道。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那孩子刚才还好端端的说要去看看她淑母妃,怎么就人出事了,这才多大会的功夫!”德贵妃亦是一脸的担忧,说出着心中的疑虑。 跪倒在地的宫女赶紧的向着皇帝与贵妃禀告道“睿王妃来看淑妃娘娘,我们让其入了内,睿王妃见淑妃娘娘不醒就一直坐在床边看着淑妃,那姑姑也是在旁边陪着,我们去给睿王妃倒茶,可进来的时候,睿王妃和那姑姑就已经倒下了,且浑身发烫,嘴里头不停的在说着胡话,和淑妃娘娘一样,奴婢们没了主意,慌了神,这才赶紧的赶来找皇上,求您快去看看。” 鸣鸾殿现如今伺候的宫女都是袁卫亲自找来的,殿内人不多,统共那么几个人,自今日因为淑妃私自出宫昏倒了回来,两个近身伺候的甚至还被杖责受了罚,如今又一个睿王妃在鸣鸾殿内出了事,余下的两个宫人彻底没了主意,连人都不敢挪的赶紧来禀告! “皇上,定然是淑妃娘娘殿内的东西害了睿王妃,皇上您别着急,待微臣把这些东西毁后,一切就会好的!” 皇帝听完宫人的禀告声后只准备起身带上人好好的去瞧一瞧到底是个情况,而一旁的法师则上前赶紧chā话道。 “把这妖言惑众的骗子给本王绑起来,他要是再敢饶舌一句,给我搅烂了他的舌头!” 就在法师着急的想要把皇帝拦住的当下,萧衍一掌过去便把那法师劈倒在地,冷厉的一句话,吓得倒在地上的法师略向后退了退。 萧沐上前便拿着一铁链子把人给捆了,寻了一块破布便把那法师的嘴也一并的给扎了,防止他回头再来个咬舌自尽。 “袁公公烦劳你把这些东西好好的收起来,查一查这木料,能埋在宫里头的东西,又是经年的,公公自当知道怎么查,今日之事,我萧衍一定就不会这么算了,若真查出来有谁暗地想要来陷害我们,我定然不会辜负了他那一片的心意!” 萧衍似如雄鹰的一双锐利的眼扫视着底下一众人,掷地铿锵着咬牙开口着,似在与人宣战一般,气势十足! 第一百二十五章:变天(3) “好好的人怎么还会晕,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 皇帝扔下了紫宸殿前跪立着的一众大臣,一路疾驰着来到鸣鸾殿,看着尚躺在地上的两个人,一声厉喝,怒骂的扬声把看顾着的两个宫女吓得跪倒在地。 “皇上息怒,求皇上饶命!”宫门吓得惊声告罪,大气都不敢出,她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过来一看的时候人就已经躺下了。 “皇上还是把太医院里所有的太医医女都叫来瞧瞧这是怎么了,明明衍儿媳fù来的时候好好的,怎么的一到这儿就成这样了,说是魇着是一回事,可臣妾总觉得不简单,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才在这儿坐了多会,人就成这样了,这里头定然有蹊跷。” 德贵妃环望屋内四周,看着躺在萧衍怀中已经被放置在矮榻上的洛卿语,打定了主意要让皇帝对淑妃起疑,让皇帝与淑妃多生嫌隙,若不然,这假淑妃再生些事端,以后哪里还有她们母子的立足之地。 “去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找来,再把刚才给淑妃娘娘把脉的太医也一并带来。”皇帝望着一旁矮榻上满身滚烫不住胡言乱语着的洛卿语与喜翠姑姑,在看床榻上的淑妃,最终下令去寻太医。 “这屋子里好像有迷迭香的味道,你们两个,去把这屋子里所有的门都关上。”跟在德贵妃身边几十年的云溪嬷嬷在这内室之中四处环望了一圈之后,喃喃轻语着,心中沉思着的那一瞬间,便已经下令着一旁跪在地上的宫女去把大开着的内室门给关了起来。 密闭着的四方空间内,站在这儿不过半柱香的时辰,屋内的人已经有些晕眩的感觉,德贵妃只觉得心砰砰跳的恨不能到嗓子眼儿,整个人只觉得喘不过气! “宛秋……你……”脚下步子不稳的德贵妃差点跌倒在身旁的皇帝身上,皇帝伸手将其抚稳之后,转而看向德贵妃,不住疑惑着,再看屋内的其他人,除却那两个宫女与自己外,余下的人或多或少已经有了晕眩的反应…… 云溪嬷嬷颤颤巍巍着赶紧去开了门窗,两个反应过来的宫女亦然,在所有的门窗全部开尽之后,德贵妃的晕眩之症有所好转,可依旧觉得头重脚轻,浑身像是飘飘然的样子,根本立不住。 “皇上……你还好吗?”德贵妃紧握住身旁皇帝的手,看着他满脸惊讶的模样,心里满意的一笑,脸上故作担忧的发问道。 皇帝摇了摇头,再要说话时,宣召前来的太医们尽数入内,一众人齐齐跪在皇帝的面前。 “你们去给淑妃娘娘与睿王妃请安去,余下的人好好把这屋内四周的东西检查一遍,半寸的地方都不能漏了。” 在众人跪下的瞬间,皇帝一声令下命令着身前的太医们,太医们得令之后,各自去做手上的事,为这殿内的一众人诊脉,谁都不敢有一丝丝的懈怠! “皇上,淑妃娘娘与睿王妃的脉象与常人无异,皆是搏动有力无大疾之症,可人却昏睡高烧,看着像是中dú,这殿内有迷迭香与牛膝草混合的气味,再加上吴茱萸想来就会让人有那种效用,把这几种东西制成香囊又或者磨成粉末加在香料之中,就会产生这种功效,若微臣所料不错,淑妃娘娘与睿王妃突发急症的原因就在此处,只要用薄荷草与苍耳羊nǎi子三样物品混合磨成粉末服下,多服上两贴就会没事!” “若微臣没有看错,这殿里除却早已服食过解yào的人不会中dú外,余下的连带人或多或少都受了波及,若这内室的门大开着,一点点的气味并不足以让人中dú,一个人寻常的闻着慢慢让dú物侵袭日积月累就会如此,而日常总喝着解yào的,就并不会有这样的症状,王妃与那姑姑是一下闻多了这味道,才会如此,不知是谁,在那香料里头加足了分量,像是要让人一睡不醒一样……” 一位年轻的太医在众人都不曾说话时已经跪在了皇帝的面前,把尚未烧尽的香炉放在了皇帝的面前,指着里头的那赤褐色的粉末与皇帝解释着其中的因由。 “还请皇上给淑妃娘娘换一床被褥,容微臣把被褥剪开仔细查验一下,若微臣猜得不错,怕是那被褥里头也有问题,王妃是一时吸入了过多的有dú之气才会昏迷,而淑妃娘娘看着却已经是dú入肌理的样子。” “臣妾亲自去换吧,皇上不用担心,太医既然已经说了法子,就一定会没事,淑妃妹妹得天护佑,又有皇上您这样的厚爱,一定会没事,只是不知那下dú之人究竟是何心肠,偏生连康王也遭了这dú手,淑妃妹妹若非正好去了康王府,怕是两个人这会都有危险,皇上该好好查查了,这样的人怎么配身在宫中搅弄风云,什么厌胜之术,都不过是那人下的一盘棋,刚才那个法师,还有那些勿烂东西,怕都是早有人谋划了多年了,光是想想,臣妾便觉得不寒而栗,就似自己的梁上被挂了一把大刀一般,说不定有朝一日臣妾也会莫名的遭此横祸,皇上,臣妾担心……” 尚晕眩着的德贵妃在听得太医之言之后,蹒跚着脚步想去屏风后为躺着不省人事的淑妃换被褥,站起身来向内走时,嘴里头忍不住的碎碎念起来,向着皇帝说着心中的担忧,意指在告诉皇帝,他的身边有一双手,可以随意的cāo控着这整个宫里的事与物,还请皇帝自己多加小心。 君王枕畔酣睡着另一人,那就是皇帝的大忌!尤其是在这鸣鸾殿里头,淑妃中dú,余下的人一个都不曾,若皇帝相信淑妃也是受害者,那么那一个下dú的人,便会成为皇帝的眼中刺,若皇帝不相信,那么这个淑妃,就会成为一根刺,一根扎在皇帝心头难以拔出的刺! “适才为淑妃诊脉的那个太医现在何处?”听着德贵妃的一番话,皇帝的脸色已经大变, 怒从心起的皇帝一声大喝对着外头跟随前来的禁卫大喝道,禁卫们领命,一个浑身颤抖到如惊弓之鸟一般的太医就这么被带了进来,跪倒在了皇帝的脚边。 “刚才,是你说对淑妃娘娘的病无从下手,又是你怂恿着朕请了法师来为淑妃娘娘治病,你在这太医院内当值了将近二十年,怎么还不如一个新来的太医,你与朕解释解释究竟是何原因?” 直指着地上瑟瑟发抖到脸色苍白的太医,皇帝将手边的那盏香炉劈头盖脸的朝着那人身上砸去,燃烧着的香灰尽数的灌入太医的脖颈,太医便是连躲都不敢躲,更不用说是惊呼,紧咬着牙关,哼气都不敢哼,就这么生生受着那星火烧伤的痛楚,把头点在地上不敢抬起。 “刚才能说会道的那股劲儿哪儿去了,你这是哑巴了不成,用不用朕找人来给你扎上一阵好好看看,到底能不能把舌头捋顺了说话!” “砰”的一声,皇帝的手拍在了身旁的高几之上,横眉冷目火冒三丈的看着不敢吱声的太医,怒骂道。 彼时,德贵妃已经把淑妃身上的被褥绣枕换下,亲自抱了来送到年轻太医的面前,余下的人也已经把熬好的yào汁端上,各自给中dú的洛卿语与淑妃服下。 太医直接扯开了绣枕的缎面,只听得“撕拉”一声,缎面碎裂之时,里头一股异香就这般扑面而来,锦被扯开的时候也是如此,站在殿内的众人,此刻掩着口鼻也能够觉得这股异香冲人,多闻着,就会觉得头晕目眩。 “皇上,症结在此,怕是不用多查了,淑妃娘娘与王妃都是受这东西的祸害才会如此,至于那香炉之内的东西,怕是有人想用她来直接要了淑妃的命,所以才会摆下那么些许……” 太医将所有的东西呈现在了皇帝的面前,恭敬的开口着。 “二十几年前,臣妾因为迷迭香活活没了一个女儿,二十几年后,竟然在这儿又见到这害人的东西,若非这太医灵敏,怕臣妾差点又该没了一个儿媳,皇上又要再遭受一次失去挚爱之苦,什么厌胜之术,木偶祭台,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屏障,人心比蛇蝎dú,有些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什么恶dú的法子都能够使出来,皇上,您还记得我们的颦儿是怎么的吗,那人竟然用迷迭香,她意yù何为,这一茬接着一茬,她早就想好了,要把这盆脏水往我身上泼啊,我又何辜,我的颦颦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还要让那些小人拿出来消遣……” 太医的一句话,勾起了德贵妃尘封许久的记忆,嚎啕大哭的德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7 章 妃跌坐在地,显得那样可怜,这是宫里极少人还记得的秘辛,就在萧衍之前,德贵妃还有过一个女儿,那时的德贵妃初入宫廷,得皇帝宠爱惹来不必要的嫉妒,最终那个女儿死于迷迭香…… 这桩事情也只有这宫里几十年的老人才会知道,从前的那些人都让皇帝处理的干净,余下的…… “去把娴贵妃给朕找来!”紧抿着唇瓣的皇帝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转而看向身旁伺候的近侍,冷声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变天(4)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这样的天最该适合对坐月下把酒言欢,可惜今夜,怕是再难有这样的兴致,有多少人至今无眠。 鸣鸾殿殿内,被捆绑的如同粽子一样的法师,吓得犹如惊弓之鸟的太医,以及地上的那一堆摄人物件都让皇帝冷着的一张脸,越发难看。 “皇上,查出来了,早些时候安昭仪确实在钦安殿请了一个长生位回去给皇上供奉,钦安殿的册子有记录,殿里的宫女们也都记得,就是宫里与安昭仪jiāo好的几位娘娘也说看到过那祭台,就是安昭仪一向胆小,所以从不与人说罢了!” 袁卫回来时附耳在皇帝身旁把那祭台一事小声的告诉着皇帝,大凡这宫里为皇帝做了一点点事情的,都是要在皇帝的面前好好的表露一番自己的心意,偏这安昭仪却永远都是暗戳戳的做,皇帝看了不知道,永远都是矮人一头,明明这心比谁都要用的紧,白白的好机会,差点却没把自己害死,袁卫也是替安昭仪不值。 “那那些东西呢?”手指着那些旧年的老物,皇帝斜睨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一干人等,没好气着。 “查了,那东西是血龙木,当年康王大修府邸,用的就是那木头,除却那一年工部有用过那木头,余下的谁都不曾用过,那样的东西寻常人根本难得,就是庄王开府的时候,修缮用的也只是黑紫檀,那血龙木还是皇上亲赏下的,也不过六七年的功夫,您还记得吗?” 袁卫点头,把工部记下的册子与御旨拿了来呈在皇帝的面前,与之说道,这样的东西难得,血龙木不仅仅是木中之王,还是番邦进贡之物,没有皇帝的口谕谁还敢动,就是一小串的血龙木珠串也要千金之数,更不用说是动用大量的木材,没有皇帝的御旨朱批,就是借工部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乱来。 “这几个雕像埋在土里头多年,初初看时和那些寻常的木头没什么两样,奴才也是让专门懂行的人看了,又清洗了一下才看出来的,怕今儿个这事儿……” 袁卫为着这几块木头前前后后恨不能把腿给跑断,又是查记档又是查圣旨,气虚喘喘的恨不能去了半条老命才把这东西的来历查个透彻,可这一查完,看着那木头,只道那挖坑之人是真的不小心,就这样拿这么个名贵的东西去害人,岂不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满京城里谁还会有这样名贵的东西,康王那时候受宠,要什么便是什么,皇帝早早就下来命工部的人亲自打造了一张血龙木的百子千孙拔步床给他大婚时候用,现如今那血龙木的床还在康王府里头摆着,之后康王府修缮,房梁屋脊又全是用的这造价斐然的木头,康王妃可谓金雕玉砌出来的,就庄王哪里能够弄得来这东西给摆自己的府内去暗害他…… 连他一个做奴才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的事,皇帝自然也能! “真真打的这么一手好算盘,早知道她智谋足,可没想到这心计都已经深到如此的地步,五六年前就已经想着这么大一个局想要来个一石二鸟,可惜了,聪明反被聪明误,竟然栽在了这样的一个木头手里,白瞎了她那一份的聪明,又是下yào,又是厌胜的,摊上这么一个亲娘,怎么能够不把自己的亲儿子教坏,活活的白费了死去淑妃的那份心意,也不知道当初的淑妃无端端的得病,是不是也是有人故意暗害,为了一己私利就能够在几年的时间内谋划这样一场布局,若为了抢回自己的亲儿子……” “人xìng有时候比鬼更可怕,真是不假!” 迷迭香这样的东西只有这宫里日久年长的老人知晓,她的颦颦死了二十多年,当初的死因知道的人所剩无几,能够想到用这迂回的法子害人,只有熟人能够做,为的是让皇帝相信,她高宛秋深通此道,必然就是她高宛秋所为。 先是厌胜,后是嫁祸,接着把自己的儿子捞出来,再把她高宛秋禁足又或者是送入地狱,她乔湄的法子真的是想的老练,可惜,百密总有一疏漏,一个翰林院侍读家庶出的小姐,并不认得这木料的好坏,在这最后成功的关键一刻,漏出了马脚! 德贵妃的冷笑嘲讽之声就像是一根一根细长的绵里针直接扎在了皇帝最不能触碰的禁地,让皇帝隐忍着的怒气越发燃烧到了极致。 “一仆二主,难道没人告诉过你们,有的时候一脚踩不好,那可是要命的,徐太医在这太医院兢兢业业的做了这么多年,眼看着都能够告老还乡了,怎么的,就这么想不通还和一个神棍串通了要来蒙骗皇帝,你可知道,这是死罪,不仅仅是你,连带着你的家人那都是要连坐的,自己嫌命长不要紧,可你那才出生不过满月的小孙子,难道也嫌命长吗?” 恨不能咬碎了一口银牙的德贵妃在这一刻柳眉倒竖高声呵斥着,之后,就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样,恍然大悟! “是不是有人从一开始就逼迫着你,让你去为她卖命,用你的挚爱至亲做要挟?” “皇上……求皇上息怒,求皇上息怒啊……”徐太医听得德贵妃的一番言语,只跪行着来到皇帝的面前,一遍一遍的磕头,一遍一遍的求饶,只希望面前的君王能够仁慈一回,网开一面。 “饶过你,凭什么,你知道不知道就在你们一个两个串通着做下这些坏事的时候,我与我母妃的命就差一点丢在你们的手上,若不是父皇睿智,现如今,本王和本王的母妃又或者与我们jiāo好的人都会死在这所谓的污蔑之上,我母妃的好心成了杀意,我们成了蒙冤的冤魂,这样的罪,你还好意思求饶恕!” 没等皇帝开口,早已气结到极致的萧沐上前便是一脚直接踢在了徐太医的腰腹,劈头盖脸的一番怒骂不单单是在徐太医与那法师,更是在骂着殿上端坐着的皇帝,一句睿智算是把皇帝的脸打的啪啪作响。 自从假淑妃出现在皇帝的生活,皇帝就跟聋了耳盲了眼,若非今日睿王妃突然倒在这鸣鸾殿,他与母妃又或者是萧衍与德贵妃,都会被冤死在这桩所谓的厌胜之术之下!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朕还想听一听的时候,不然一会没得说了,朕不想听了,你也可以死了。” 萧沐一番意有所指气到极致的话,皇帝哪里能够听不出来,可毕竟委屈了自己的儿子,做亲爹的由着儿子略略发泄一番,也只能这么去了,轻咳一声的皇帝正了正声冷眼撇着那地上的人,冷冷道。 “皇上……”徐太医惊惧的咽了咽口水,不敢直视的越发把头低下,就这么吐出了两个字,再不敢言语。 “皇上皇上,你有多少个皇上要叫,若真不想说,那你现在就可以出去自己领死去了,你还在这儿废话些个什么,说,到底是谁指使的,又为了什么,若是不说,朕现在就诛你九族,把你那亲孙子直接挂在城墙上风干,乱用巫蛊,祸乱人心,就是把你孙子风干了鞭尸,也没人说个什么!” 气结的皇帝看着徐太医唯唯诺诺不敢言语的样子,站起的身子上前就是一脚直接踢在了徐太医的身上,一句话,吓得徐太医爬了过来抱住了皇帝的腿肚子,大喊道“是娴贵妃,是娴贵妃啊,她派人劫走了微臣的亲孙子,扬言若我不帮着她,她就要弄死我的亲孙子,我那亲孙子不过月余,我儿子今年都已经三十,好不容易盼来了这么个根儿,微臣是真的没法子了才会由着娴贵妃cāo控……” 年过半百的徐太医吓得惊声大叫,把所有能吐的都吐了出来,娴贵妃劫持了他的亲孙子做要挟,命他每日里在请平安脉时在皇帝喝的补汤之中放下解yào,随后在安神香中放如迷迭香与牛膝草混合的气味,偶尔的加上吴茱萸,在暗地里告诉淑妃康王病重,哄的淑妃出宫病发,好引出这一些列的事情,来嫁祸给庄王与安昭仪。 连那法师也是娴贵妃早安排好的,为的就是坐正了康王从前的胡闹是因为被巫蛊所惑才会如此,这么一连串的事合计下来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让康王禁足! “皇上,我全都招了,若有半句虚言,微臣的孙子便不得好死。”当徐太医把所有的话说完之后,跪倒在地的他显得那样疲弱无力,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可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与孙子能够有个好的结局,不会因为自己而受到连累。 “满口胡言乱语的乱臣贼子,你在这儿收了人多少的银子敢乱攀咬本宫与康王,真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们可是会挑时候,这些个糟烂的事儿,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全都挑到了本宫与康王的身上,合着我们就是那擦屁股的纸,专门为着你们来擦那污烂东西的!” 门外被带来的娴贵妃听着里头徐太医所指认的条条罪状,顾不得拦着的人,冲上去便是一番踢踹,毫不客气的怒骂出声,环视着这四周一圈躺着坐着跪着的人,气势不输! 第一百二十七章:赐死(1) “落井下石也该有个度,看看你们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在这个时刻跳出来做跳梁小丑,你们亏不亏心,什么兄友弟恭还不都是假话,若真兄友弟恭,我的然儿被关这么久,怎么就没见你们说一句求情的话,兄友弟恭抱团的是老四和老九,可从没我们老六的份,皇上你还是擦亮着眼睛,没得在让人愚弄了才是,有的人早已经虎视眈眈着您的座位,看看这一个个友爱又和谐的场面!” 破罐子破摔的娴贵妃现如今指着一旁站立在一起,紧抱成团的德贵与妃安昭仪,还有萧衍萧沐两兄弟,咬牙切齿的与皇帝说道,亦在让皇帝知道,他的身后早有雄鹰已经盯上了他的大位。 可这挑拨离间的话刚一出口,萧沐的一双剑眉微敛丝毫不给娴贵妃脸面的便直接反呛了回去,字字句句直戳着娴贵妃的心窝,让娴贵妃气到跳脚。 “求情,娴母妃你这话说的亏心不亏心,当初六哥被关是因为什么,你浑然忘了是不是,他不仅仅在后宫做下丧尽lún德想要强暴想要杀死四嫂的事情,他更是与父皇的妃嫔有染,那已经是乱.lún与不忠和不孝,父皇不曾要了六哥的命,只是关他禁足闭门思过,已经是网开一面,就这,娴母妃你也不能承受吗,难不成,你真要看着六哥酿成无法挽回的错,你才甘心,他欺辱的是他的亲嫂子,你还要四哥怎么帮着求情,难不成你还要让四哥把四嫂送到六哥面前供他凌辱不成!” 掷地有声的话语让娴贵妃无法反驳,也让皇帝的脸色越发往下沉了三分,而说的正畅快的萧沐不打算停下,继续叱责着面前气焰嚣张着的娴贵妃,与之扬声道。 “慈母多败儿,这句话娴母妃你知道不知道,听没听过。当初淑母妃在世之时,把六哥教育的多好,连太傅都要让我们几个小的以六哥作为楷模来学习,学习的他的知礼懂事,学习的他的知错能改,怎么偏到了您这儿,就成了颠倒黑白,娴母妃你真的太让人伤心了,也太辜负了淑母妃从前的一番心意,活生生的糟蹋了六哥就这么把六哥带到了歪路上!” “你闭嘴,少拿你那些虚头巴脑的说辞来叱责本宫,你还有脸唤我一声娴母妃,若你还记得我是你娴母妃,这些个事情,就用不着你来这儿胡吣,早早的把嘴闭上才是要紧,无视尊卑,你倒是学了太傅那儿的一手好规矩礼仪,你的母亲就不是慈母,你那严母就是教你和长辈说话的!” 淑母妃淑母妃,一口一个淑母妃引来娴贵妃心内最无比的反感之处,就差那一点点,娴贵妃就忍不住,恨不能把什么话都吐出来。 “跪下!”听了这么一通话的皇帝拧着一双眉,扫了一眼气势汹汹着的娴贵妃,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娴贵妃一怔,深吸着一口气,到底还是乖觉的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知道这些是什么吗,朕想听听你的说法,用不着诡辩,你该知道,朕讨厌扯谎的人。”皇帝指着地上那些东西,看着满脸不服气的娴贵妃,显得那样不耐烦的说道。 “臣妾不知,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反正然儿已经遭皇上所厌弃,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我们母子不打算再好了,皇上若是喜欢,早早赐死了我们就是,省的活在这儿讨人嫌弃,猪狗不如。” 娴贵妃此刻的神色说不出的镇定,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就这般从容的看着皇帝,无畏无惧,皇帝勾起嘴角,锐利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娴贵妃,嗤笑着“做贼心虚干脆就来个死不认账,你只当自己做出这副亦然赴死的模样,朕就不能奈何了你,还是你觉得你的脖子真的那么硬,刀砍不死,qiāng戳不破!” “谁不怕死,可皇上听信谗言,已经信了臣妾就是那幕后黑手,那臣妾还有什么话好说,从前的您多喜欢然儿,可现在呢,您把他关起来,他发着高烧生死不知,可您管了吗,您认为是我这个母亲的来害他,还要把我处置了,明摆着是有人拿着自己尘封多年的伤口来故布迷阵罢了!” 娴贵妃大义凌然的站在皇帝的面前,气势不输,无所畏惧的与皇帝说道着,一副本就不是所为的模样。 “血龙木这种东西,但凡有点权势有点银钱的谁拿不到,怎么就偏巧的就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8 章 我们母子自己所为,说不定,早有人算好了那一个局,撬开自己的伤口,故作哀伤的同时,其实她才是赢家,赔上一个儿媳fù儿又算得了什么,当初也不是没赔过,我的然儿好好的做什么要去招惹一个傻子,说不定,就是那傻子自己勾引了我的然儿,要不然,好人家的姑娘还会被采花贼掳了去!” 话说到最后,更是把什么难听的都说了出来,可她这话一出口,在一旁与之一起立着不曾开口的德贵妃,却是一个冷笑。 “是了,好人家的姑娘还会和人私通流产在人的家门口,最后还让你家然儿死乞白赖的求娶了回去,真是破锅配破锣,再好不过的天作之合! 我的卿卿有守宫砂在手,当初未保贞洁差点死了,可有些人家的儿媳fù,却在小小年纪管不住自己的身子不说,还连肚子都管不住,身子不是给自家男人的第一次,连那肚子都是不干不净的,算起来,谁比谁臊得慌,谁自己清楚知道,指着和尚骂秃子,自己拐着弯儿的要把自己骂进去,可真的是不多见。” “高宛秋,你少轻狂,娶个傻子儿媳fù儿瞧把你给能耐的,是不是你唆使你那傻子儿媳fù儿故意对付我的然儿,你就是见不得我们然儿好,所以就想着法子的要作践她,是不是。” “我让我们家卿卿对付你的儿子,难不成我还能够让我们家卿卿拨了你儿子的裤子去睡韵贵人,连自己的母妃都敢睡,那个逆子还有什么做出来,你只管打听打听他在外头的风评,那后院里头有几个又是干净的,你就知道你自己到底把个儿子教育成了什么模样,还舔着脸的在这儿当着皇上的面瞎咧咧,你真的把皇上当成什么都不知道的不成。” 泼fù骂街的本事每个女人都是与生俱来的,既然是这娴贵妃先不要脸,德贵妃也不打算与她有任何的好看,一句句反驳的就好像是直接撕烂了娴贵妃现下所有的面子一样,不说是面子,现如今更是连里子都没了。 “你……” “你什么你,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你不站在这理字这一边,一句一个傻子的,你想要怎么样,我家卿卿是个傻子那她也有赤子心肠,可不像你那儿子似得,白长着一张人皮骨子里畜生不如!” 娴贵妃被德贵妃这样顶的满是不服,双手chā腰再要说时,德贵妃毫不客气的又是甩了一脸过去让娴贵妃怒目圆睁。 “求二位姐姐别在为我争吵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什么都是我做的,是我与娴贵妃姐姐商议了,用那迷迭香假做巫蛊想把然儿救出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我是那罪该万死的人,皇上,您赐死了我吧,求您。” 就在二人争吵的不可开jiāo之时,自内室之中,翩然而至的一个身影跌倒在皇帝的面前,梨花带雨的嘤嘤哭泣着,把所有的罪责全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无比的可怜。 “我想念然儿,那是我十多年未见的孩子,不管有多么的克制,多么的想要做到大公无私,可我还是想见一见然儿,就因为这,我才与娴贵妃联合着,想用这样的一出,让然儿出来,皇上,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做的,与娴贵妃无关,也与然儿无关,求皇上你不要迁怒了任何人。” 只披着一层薄纱长衫的淑妃就这样跪倒在皇帝的面前,长发披散,弱柳扶风,好不可怜的声声泣泪着,把一个母亲的哀怨表现的淋漓尽致真的是让闻着落泪,听者伤心。 “人谁无过,贵在知错能改,皇上难道真的要一辈子拘禁了我的然儿不成,我求皇上开恩,就让我见上那孩子一面,就那一面,便是让我死,我也心甘情愿……” “妹妹,你说这一切都是你的做的,那你可知道,你差一点点因为这迷迭香就死了,若不是卿卿这孩子来,你现在已经一觉不醒,这迷迭香的分量,也是你自己的加重的,你难不成要用自己的死来换回康王那个孩子,若真的是如此,你这代价是否太过大了些,你可知道,如果你真去了,你就是在皇上的心尖又chā上了一把刀子!” 德贵妃看着淑妃突然的冲出跪倒在皇帝的面前,看着皇帝已经软和下来的那一张脸,她知道,今日的事情只怕是要不了了之,十几年的日子,皇帝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一模一样一张脸的人,他又怎么会真的舍得这个女人去死,哪怕这个女人是个假的,哪怕皇帝的心里清楚明白的紧。 可饶是如此,德贵妃也不愿就那么轻易的让淑妃得逞,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淑妃的脸吓到煞白,一瞬间,就这么定定的看着那娴贵妃,舍得似被猫咬住了一般。 刚才德贵妃说,有人要杀她…… 第一百二十八章:赐死(2) “皇上魂牵梦萦的等着妹妹你十多载,好不容易你回来了,可就在刚才,你差一点因为那迷迭香死了,老四的媳fù到现在都没能够醒过来,就差那么一点点,妹妹,你可知道有多险,你当真要弃皇上于不顾而赴死吗?” 德贵妃欣然的看到了这假淑妃脸上的震惊与恐惧,看着她把神色打量在娴贵妃脸上时,所留下的深深疑问,她满意的勾唇一笑,嫌隙便算是种下了。 “是我的不是,都是我一个人的不是,皇上,求您不要再生娴贵妃的气,不要再生康王的气,臣妾有罪,臣妾下去先走一步,黄泉路上,再来等着皇上……” 淑妃在那一瞬间的震惊之后,还是快速的反应了过来,一出戏已经唱到了这种地步,若不把它唱下去,那一切都会归于无,辛辛苦苦拼一场,又有什么意思,受制于人,自然要听命吩咐,若不然…… 在淑妃话音落下的当下,淑妃的身子便朝着一旁的柱子直接用力的撞了上去,皇帝伸手拉扯不及,就看着淑妃的身子似秋日里树上落下的黄叶一般,旋旋着落地,没了生机…… “太医……快……太医……” 皇帝急的惊声大叫,早忘了这鸣鸾殿原本是发生了什么事,需要处理什么事,除了惊声的吼叫外,便是整个太医院的人来来往往的脚步声。 “淑妃不死,父皇的这一方软肋被人使劲捏在手里,光想着,便觉得不服气,娴贵妃这样歹dú,差一点点,我们就都死在了她的手里。” 鸣鸾殿内乱成一团,太医们忙着救治生死不知的淑妃,紫宸殿外站立了一整天的王公大臣们各自回府,连萧衍与萧沐也都被请离了鸣鸾殿,现下待在了德贵妃的坤德殿内,萧沐不服,额上泛着青筋,只为今日差点被人算计之事,怒火中烧,就差那一点点,若真的让那法师烧了这些巫蛊的东西,由着萧然与那假淑妃醒来,那他巫蛊的罪名坐实,死的就不是他一人那么简单,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么多年,他与萧衍的努力与付出,拼着xìng命挣回来的一切,就全没了…… “若非卿语这孩子脑筋弄得快,我们今儿在坐的一个个都死了,只要淑妃今日不死,萧然被放出来指日可待,你们两兄弟以后都要好好的绷紧了后脊梁骨过日子,要不然,有那么一个dú瘤在,根本不知道下一次被算计死了,会在什么时候,尤其是沐儿,回去后,把王府里该清理的好好清理,你母妃那儿也是,不成功便成仁,这是一场硬仗。” 淑妃就是这娴贵妃手里的一张不死之牌,只要顶着这一张肖像到极致的脸,淑妃以后无论做错什么,又或者害了多少条的人命,皇帝都会选择视而不见,又或者就像今日这般草草收场。 那张脸是娴贵妃与萧然的护身符,也是他们的催命符,谁都不知道皇帝会不会突然的受淑妃迷惑,把在座的一干人等,尽数打死! “今日是儿臣大意了,儿臣回去后,一定会好好把府里的人事物都清理一遍,决不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只是让四嫂受苦,害的她至今未醒,真的让儿臣心里觉得有愧。” 萧沐脸上是满满的过意不去,他的府邸里让人放了那样的脏东西五六年他都不曾发觉,可见,府里的人也该有许多是该好好清理个齐全,是他大意了。 “吃一堑长一智,记着这次的教训就好,你母妃想是被吓得不轻,你赶紧带她回去,寻个太医为她开上一副安神汤,早早的服侍她睡下好好休息,有什么旁的话,也留着以后再说。”德贵妃看着萧沐脸上的愧疚,只轻声的劝道着,让她扶着似被抽干了力气的安昭仪回去。 洛卿语足足站在那迷迭香的跟前吸了数口的dú烟才昏迷在了假淑妃的床前,为的就是寻那一条生路,也希望着把那幕后黑手好好逼上思路。 一进鸣鸾殿就四处环望的洛卿语,自踏进那内室就觉得味道不对,内室四周都燃着一种让人闻起来似有飘飘yù仙之感的香味,让洛卿语的心中腾然明白了曲直的她,只让喜翠姑姑支开了那两个照看在淑妃身边的宫里,随后在将要熄灭的香炉之中,加足了香料,一大把一大把的撒下去,只让这香味在整个内室之中浓郁的蔓延着,也让自己与喜翠姑姑一起昏倒在淑妃的床前,给萧衍换下那一刻的生机。 若不然,那香料烧尽,等着人把门窗全部打开气味消散,一切都来不及了,下yào的人早就已经算计好了时辰,若非她的到来打乱了一切的步骤,本该她们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洛卿语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法子。 直到丑时一刻,整整服下三次解dúyào剂的洛卿语才从床榻上醒转,整个人头重脚轻天旋地转,眼前更是模模糊糊一片,适应了好一会之后,这才发现,自己还在宫中,只是回到了坤德宫。 “把太医开的清火去dú的汤yào喝下去,有什么话,一会慢慢再说。”洛卿语强撑着身子想要坐起,可手下无力,不说是坐,便是想翻个身,也没有力气,而守在她身旁许久的萧衍只把温在炉子上的yào端了来,给洛卿语先服下。 好不容易把那苦到倒胃的汤yào尽数的灌入喉咙之后,洛卿语揪住了萧衍的衣袖,满肚子的话要问。 “父皇刚才已经下令,解除了萧然的禁足,娴贵妃继续幽禁广明殿,罚俸一年,余下的再没有了!” 知道洛卿语想要知道什么的萧衍把她想听的答案尽数的告知,这个答案显然不合所有人的心意,可那又有什么法子! 淑妃生死一线之间被拉回了一条命,醒来之后只拉着皇帝的手想要再见萧然一面,皇帝的心都让淑妃的眼泪哭软了,再加上她头上包着的伤口,生怕她在做出傻事的皇帝,只得赶紧的放出了萧然,一对假母子之间抱头痛哭,一场戏演的无比的感人心肠。 萧然诚心诚意的悔过,母子相聚,哭到恨不能肝肠寸断,萧然差一点点就把头磕破,这一汪汪的泪水,最终让皇帝吐了口,萧然解禁,只把那坑人的法师凌迟处死,连那徐太医一家也是推出了菜市口,余下的谁都不再计较,就好像从没发生过什么一般,一切就已经烟消云散。 萧衍把今儿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完洛卿语之后,洛卿语气的恨不能呕出一口鲜血。 “就这么草草的把人打发了,那淑妃的一张脸竟然这么管用,连能够灭人九族大罪的巫蛊对她都造不成半点的伤害,她真的不是厉鬼投胎来的!”不服气的洛卿语拧着手下的被褥,气到肝疼。 到底皇帝和这已故的淑妃有着什么样的情义,才能够让他罔顾这一宗差点要了他两个儿子xìng命的大事,还活生生的就把那该死的萧然给放了出来,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 手下的被面恨不能让让洛卿语拧的抽丝,气结的洛卿语看着一脸无可奈何的萧衍,脱口而出道“就没有法子,让这假淑妃不再成为皇上的软肋,让她从皇上的眼里消失,让她再不能成为萧然的依靠吗,她连巫蛊这样的重罪都可以全身而退,以后呢,以后再有个什么事情,我们能够怎么办,站在那儿受人算计吗?” 洛卿语只觉得皇帝估计是疯了,若是不疯,怎么就这样没了理智! “总归会有法子的,咱们自己先自乱了阵脚,往后还怎么和她斗,傻孩子,你累了一天了,母妃这儿给你熬了燕窝粥补身,快别多想了,自己先把身子养好了要紧,好不好。” 无心睡眠的德贵妃听得房中的动静,浅步而来,看着满脸不甘的洛卿语,温柔的一笑,只安抚着她,轻声的说道。 “若非你今日的临危不乱,今儿个或许我们都已经被那巫蛊害死了,皇上只是眼下被那淑妃蒙蔽,我们只要找出那淑妃的弱点,就一定又法子把娴贵妃手里最得意的这张王牌给撕烂,你相信母妃,你只要好好的休息就好,那dú烟伤身又伤神,你眼下只好好歇着,你为母妃与衍儿做了那么多,已经够了,余下的事情,母妃来做,母妃不会由着那起子小人来伤害你们,不论是谁,都不可以!” 德贵妃对于洛卿语的处变不惊很是喜欢,对她更是又看重了一重,听着洛卿语在里头说出的那一番不忿的话,德贵妃知道,洛卿语对自己的衍儿真的很重视,光看她今日拼上的那一条命就知道。 乔湄聪明,可她高宛秋也不是个傻子,想要击垮她和那个淑妃之间纽带,最要紧的一个法子,只有两个字。 孩子! 一旦淑妃有孕,且还是个皇子,那么乔湄会如何,萧然又会如何? 转世投胎的法子用的是好,可上辈子,淑妃与皇帝之间最懊悔的便是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若这辈子重来,淑妃有了她与皇帝之间的孩子,那该是多么欣喜的一桩大事……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大家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就是! 第一百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9 章 九章:翻身(1) 这突然而起的巫蛊事件就这样又沉默在了皇帝的草草了事之中,最大的赢家倒成了萧然,死了那几个无关紧要的替罪羊,把他从禁足的王府里搭救了出来。 解了禁足的萧然每日里晨昏定省的去到鸣鸾殿向淑妃请安,上演着母慈子孝彩衣娱亲的戏码,在常人眼中,这样的戏码看着何其可笑,一个已经成家立业的男人半蹲在一个十六岁的女子面前,唤着母妃不说,还要扮着童稚的模样,光看着就让人觉得难为情与尴尬,可当事人却不以为意,好像这是那样稀松平常的事。 学乖的萧然每一天都规规矩矩的在康王府与内宫往来,皇帝不曾下令让其上朝,他便乖乖的什么都不参与,整个人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乖觉的模样与以往大相径庭。 洛卿语每日待在府中静养,除却学习掌管家事与练字外,最多的便是让喜翠姑姑盯着宣平侯府的动静,萧然放出来了,又得了这么一个受尽宠爱的便宜娘,邵氏被打压了这么久,岂能不动心. 洛卿语可没有忘记,康王府里还有一个苏婉容,大理寺的地牢里,还有一个被关许久的苏挽月,萧然不倒,这些人总有再出来折腾的时候,萧衍在外忙着对付萧然,自己自然也不能闲着,宣平侯府里但凡她看不顺眼的,谁都别想崛起,原身丧命之仇,哪有那么轻易就解开的! 就好比现在,喜翠姑姑来禀告说邵氏带着大大小小的礼上康王府亲自看望康王妃去一样,洛卿语听着只是一笑。 被远黛打压到谷底的邵氏在萧然不过放出的这几日,就已经来不及的前去投奔,希望着自己做康王妃的女儿能够给自己做主,好让自己彻底的翻身,灭一灭那远黛嚣张的气焰。 自从远黛进门,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让她一手包揽外,连苏朝康也是被她揪在手心里拿捏,府里的每个人被她收买,说是平妻,到了如今,邵氏倒是活生生的成了一个侍妾,无论吃喝拉撒都要看远黛的脸色不说,连每月用的月例银子都还要等着远黛给自己发放,这简直就是对她莫大的耻辱。 虎落平阳被犬欺,苏朝康为着与洛卿语那个傻子脱离了父女关系而后悔不已,每天连个好脸色都没有,更不用说旁的。苏挽月入狱,苏婉容又在康王府不能出来,整整忍了两月余的邵氏在自己的身子骨还没养好时,一手拄拐一手由人搀扶着来到康王府门前,请门房通报,宣平侯夫人来访。 不比那时候春风得意的模样,现如今的邵氏看着活脱脱老了十来岁,整个人气色萎靡,弯腰驼背再加上鬓边愁出的那一丝霜白,眼下的邵氏看起来就好像是个饱经风霜的老妪,憔悴沧桑,似被岁月磋磨到了极致的模样。 康王府门房外守着的小厮上上下下环顾打量了这位宣平侯府夫人许久,又在收了邵氏的一锭银子之后这才让邵氏入内,饶是如此,也是鼻孔朝天的一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模样。 邵氏由身边的婢女搀扶着入府,骨头不曾长好的地方,每走一步都显得有些吃力,可现如今,没了依靠的自己只能来这儿求助自己的女儿,哪怕她自己心里头清楚,女儿在这儿未必过的有多好。 她不是个傻子,只门房一个人的眼色,她就心知肚明,可这康王妃的头衔说出去,也该会让人震慑一下,尤其那淑妃又那样得宠,康王重回朝廷恢复从前的显赫,也不过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等到了那时候,她的腰杆挺直了,看那勾栏院里头出来的小娼fù如何还能够带着她那肚子里的野种来作践她。 康王府的气派从屋内的每一块黑曜石地砖就能看出来,亮到能够照出人影的地砖与每一块玉砌石雕的汉白玉围栏,每一处都在彰显着主人的显赫,这里随随便便的一处楼阁,都够用来抵上一座宣平侯府,相形见拙这四个字用在此刻的邵氏身上,显得那样贴切。 “母亲……”踏进正院的院门,一道纤弱的身影飞似得就这样扑进了邵氏的怀中,随之而来的便是不断的嚎啕大哭之声,把邵氏原本想要说的话尽数淹没,那一瞬间,哭倒在邵氏怀里的苏婉容好似找到了主心骨。 整整三个月的日子,苏婉容过着非人的生活,她无时无刻不在盼着有朝一日这府里的大门打开,自己能够出去的时候,她不想在这儿活着,这里堪比炼狱,甚至比炼狱还要让人觉得可怖。 “母亲,我要和离,我不想再在这儿待下去,萧然他就是个疯子,母亲……”哭倒在邵氏怀中的苏挽月形同枯槁,整个人瘦到就剩一个皮包骨的她紧紧的抱着邵氏,抽抽喋喋的不住哭泣着。 却不知,她的话音一落,邵氏的脸色已然沉下“疯了魔了,你知道你现在坐着的这个位置多少人想攀都攀不上,几世里都难求的福分,还和离,你是想让我们全家都跟着你一起下黄泉,有委屈哭一哭就算了,你只当和一个王爷和离是多光彩多方便的事情,你不想活,难道还要拉着你亲弟弟,你亲娘陪着你一块去死。” 邵氏可是打着主意要让自己的女儿为自己做主才来的这里,如今侯府里头那小货一手遮天,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若再过几个月,让那小货一举得男,往后她的梓乔哪里还有立足之地,她争了抢了十几年的事情,怎么能够在最后功亏一篑。 “康王妃的身份哪里能够求得来,你只想想你那身份,往后让你亲弟弟走出去腰杆都能够挺得直直的,你就要好好的在这儿熬着,王爷要是不喜欢你,你就想着法子的让他喜欢,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无外乎就那点子事情,现如今,我们全家上下都靠着你一个,你要为你弟弟争气,为你亲娘争气,你不知道,你那该死的混账爹找了个小的入府,把你亲娘欺负成了什么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也熬过来了,儿啊,有委屈,哭一下就算了,咱们庙小高攀受点气,过了就过了,回头,当底下人好好的熬些汤水补补身子,把自己的身子骨养好了,给王爷生个一男半女的,一切就都会好的。” 语气生硬的邵氏在将苏婉容好好的骂了一通之后,又换上了和缓的语气与之开口劝慰道,小女儿现如今就是她手里的救命稻草,若不安抚好,没了她,以后的日子真的就在没指望。 邵氏把这两个月来的事情一五一十添油加醋的告诉着苏婉容,只希望她能够振作起来,在不要说那些和离不和离的话。 “娘往后的未来与你亲弟弟的未来可就都靠你了,你不知道,现如今娘在那府里,都已经到了给人伏低做小卑躬屈膝的地步,若再不把那个该死的小娼fù收拾了,回头等年下你亲弟弟回来,那小娼fù还不直接把你弟弟给欺压的死死的,还有你姐姐,现如今在那地方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你可一定要想想法子救救你姐姐,那种地方,哪里是人能够待得,她都不知道在那里受了多少的苦,遭了多少的罪,若没有你这康王妃的身份撑着,我们可不都要到街边去沿街乞讨,难道你真希望有朝一日,我们一个个的过上那样的生活吗?” 邵氏看着身旁的苏婉容一脸苦楚纠结的模样,只把可怜委屈的话都说尽了,望她能够醒悟回转,帮着自己斗倒那勾栏院出来的,能够把苏挽月捞出来,到底是自己珍爱多年疼宠养大的,那是她的命根啊。 “夫人,你就可怜可怜三小姐吧,你不知道,那康王爷是怎么对待的小姐,小姐如今都已经……” “不许说,把你的嘴闭上!” 跟随着苏婉容一同入府的陪嫁丫头穗儿真见不得邵氏那一副想要逼死人又为唯利是图的模样,这两个月的日子,她与自家小姐每天都如同活在炼狱,萧然自从被杖责到不能行走,脾气暴躁的随时随地都能把人拉来一通的打,现如今,苏婉容身上除却那一张脸能看,衣衫之下每一寸地方都有伤痕。 那萧然发起狠来畜生不如,把人吊着脖子挂在那梁柱上看着人要死不死挣扎求生的模样,在那儿笑,每天每夜,被禁足在府中的萧然一旦遇到气不顺的时候,遭殃的便是苏婉容,苏婉容自来了这王府,从没睡过一晚的好觉,每天夜里都是睡上那么片刻便被惊醒,又或者不过刚睡着,萧然就已经命人来像着洞房那一日那样,生生凌辱着苏婉容。 每一日,苏婉容在尖叫在痛苦,他就在那儿笑,肆意畅快的笑,穗儿陪着苏婉容的每一天,都过的胆战心惊,就等着有朝一日康王府大开,苏婉容能够带着自己赶紧的离开。 穗儿有千言万语要说,她要把这些日子以来苏婉容身上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好好的告诉邵氏,让她知道,自己的女儿过的有多艰难,可最终,话音被苏婉容呵斥,一切又被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儿啊,母亲所有的依靠都在你的身上了,你可要替娘,替你弟弟争气,忍一忍熬一熬,苦日子很快就会过去的,等苦日子过去了,你就熬出头了,宫里头又出了个淑妃,说是从前的淑妃转世投胎来的,现如今那淑妃得宠,康王的好日子指日可待,咱们母女的那一口怨气,也会出的!” 第一百三十章:翻身(2) 邵氏把所有的指望都放注在了眼前的苏婉容身上,无视着她眼里的哀伤与悲愤,一遍又一遍的告诉着她,自己所有的指望,所有的依靠皆在此,却不知道,原来,苏婉容也曾把指望,把未来放在她这个做母亲的人身上,希望着自己的母亲能偶来把自己拉出火坑。 “去库里寻些东西给母亲带回去,旁的话在不许多说,母亲所说的事情,我会帮母亲处理,自不会让母亲在府里多受一点的罪,姐姐的事情也是,母亲回去吧,等姐姐有了消息,我会来通知母亲的。” 彻底死了心的苏婉容眼里看不到任何的生气,木然的就像是一块已经腐朽的木头一样,扶着地上的邵氏起身,邵氏的眼里因为她的一番话燃起了星星之火,让她欢喜的恨不能一蹦三尺高。 穗儿看着邵氏欢喜的模样,只为苏婉容不值,做母亲的,竟然连女儿到底在这儿受了什么样的委屈都不问,看着女儿变成这样憔悴的模样不关心,只盼着自己来给自己做主,这算个什么! 心里眼里都只有自己的未来,自己儿子的未来,却不知自己的女儿在这里到底受了多少的苦,不说是生个子嗣,就是这身子能不能有个好好的完整的,以后都难说,在这儿能够活着,那已经是万幸。 邵氏带着女儿给的东西大包小包欢欢喜喜的回到了宣平侯府,只觉得扬眉吐气,刚要进门时,恰逢在外疯浪了一夜输到光腚回来的苏朝康,苏朝康只看着邵氏手里的珠宝盒子,便是两眼发亮,虽是不待见邵氏已久,可他这人却不会不待见银子,光看那盒子外头镶嵌的红宝石,苏朝康便恨不能直接抢过手。 “今儿个是去康王府见婉容了吗,她过的可好,可给她带点补身的东西?”苏朝康嬉皮笑脸的上前向着邵氏搭话,那双眼直勾勾的定在邵氏手里的珠宝盒子上,邵氏不傻,光看他那眼里泛着狼xìng的样,便知道他想做什么。 一想起当日自己被杖责他连开口帮自己说句话都不曾,还使劲的作践自己那样,邵氏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笑着一声看着苏朝康忍不住的嘲讽着他道“真是是烦劳侯爷还记得自己有个女儿,还以为侯爷你眼下娇妻在侧,麟儿在肚,早把我们这些个孤老病残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如今这府里又不是我当家,我哪里还有什么好的给闺女送,倒是闺女看我孤苦无依,给了我好些东西。 侯爷一夜不归,你那小娇妻倒是一点儿都不带个担心的,趁着时辰尚早,还是早早的去你那院子陪你那小娼fù去吧,我女儿的事情,以后是用不着您来cāo心了,她说了,你既有了新欢,等她收拾收拾,也学学那傻子去,去皇上跟前,帮着我这亲娘,和你来个一刀两断,往后啊,也更名换姓,侯爷您就抱着你那新欢,单过去吧!” 只以为自己腰杆变硬的邵氏此刻扬起着声音勾起一抹冷笑,讥讽的话语张嘴就对着满脸堆笑着的苏朝康而去,没有一点点的客气,看着苏朝康冷下的脸,邵氏只觉得畅快。 “呦呦呦,瞧瞧这口气大的,不知道的,还真当以为是自己一下子巴结上哪个金主儿,像是下一刻就能生出个龙子凤孙了,怎么姐姐才从康王府里来,竟然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那府里过的什么猪狗不如的日子,你那手里头抱着的东西,除却那盒子之外,余下的只怕都是当初你贴给你女儿的陪嫁吧,拿着狗屎当黄金,可真有你的。” 没等邵氏开口苏朝康反击,站在门口的一道倩丽身影却已经翩然而至,站在门口的女子肤若凝脂,吹弹可破,细长柳眉,勾人的朱唇,只消轻轻一笑,便不知让多少人弯下腰为其赴死,一身正红色的蜀绣对襟藤蔓纹长裙裹着纤纤细腰,便是有孕三月余,除了那微凸的小腹,旁的再不见其身上有一点点的赘ròu,真真恨死个人。 远黛早听说邵氏一大清早的就备车往康王府里去,门房上早在她回来时就已经来禀告,她站在这儿恭候了许久,为的就是好好打压打压邵氏,免得她轻狂的没个人样。 邵氏一见远黛那副勾人的模样,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又听她那样的欺辱自己,更是目切齿的狠狠瞪着远黛,恨不能上去撕烂了她的那张狐狸皮。 远黛最喜欢的就是看邵氏眼下这幅怒火中烧,却有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踩着信步上前,娇柔的往苏朝康怀里一躲,似弱柳扶风一般的勾着苏朝康,娇媚的冷笑道“不说是你那女儿真想学着睿王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0 章 要和我们侯爷来个一刀两断,就是真断了,你往哪儿去,带着娘三儿个住到你那翰林院编修的娘家,还是住到康王府?你也不舔着脸自己照照,你身上穿的戴的,哪一样不是我们侯爷给你的,你那破落户似得娘家,能担负的起你这么多年的花销,怎么着,你养大了女儿,倒是来挑拨着女儿和她亲父之间的关系,你倒是真有脸,害的我们侯爷白白失去了一个睿王妃女儿不说,现如今,你还嫌不够的瞎闹腾,你可真是该死!” 打蛇打七寸,远黛现如今这些的本事都是她被卖进那勾栏院里头学来的,怎么对付男人应付男人,勾取男人的心放在自己的身上,说起来,所有的一切都要感谢邵氏的亲哥哥,要不是他,自己哪里能够学得会这些。 向对付苏朝康这样的人,她不过三言两语之间,就能够让他站在自己的身旁,为自己说话,做事,就好比现在,邵氏把苏朝康损到一无是处之时,远黛不过三两句之间,便给了苏朝康最爱的大男子尊严,把邵氏践踏到底的时候,也让苏朝康心里头觉得舒坦,苏朝康好面子,就喜欢听这种将他捧得高高的话,又是从远黛嘴里说出来的,自然不一般。 “康王府的门槛高,你进去能做什么,脸大的倒真是不忘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现如今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你那小女儿还不如王府里头的一个洗脚婢,康王那点个招数,你想来还不知道吧,也是为你可怜,真真无知的紧!” “谁能和你这样万叶丛中滚过来的人相比,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熟门熟路的,满京城男人的手段你都清楚,那些个男人只消往你身旁一站,你就知道人家该用多大的尿壶,要不是搭上侯爷,你这样的糟烂货,谁要!” 眼瞧着自己的气势输给了远黛的邵氏只气的在那儿不住踩着远黛的痛脚,骂着她出身下贱,可远黛丝毫不往心里去,嘴角含笑,上上下下打量环望着现下的邵氏,莞尔着。 “谁比谁糟烂,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咱俩若是并排往外一走,外人只会认为你是我的nǎi妈子,又或者是我的使唤婆子,就是我身边的使唤婆子如今也比你好看,你呀,还是省省吧,少折腾你那亲女儿吧,她身上的每一分每一厘可都是拿着自己的血ròu换来的,新婚夜让四个男人轮(jiān亲王妃,可真是世间少有,满京城里头传遍了偏你不晓得,她就是康王手下的玩.物罢了,是个人都可以上你女儿身上去揉搓两把,她那身子比谁都破烂,你压榨着你女儿的血汗卖ròu钱,在侯爷面前争脸面,我都替你丢人!” “你……娼fù……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苏婉容的事儿自从康王府里的人可以肆意的走动之后,多少的耳风在这京城里头传,就是常在外鬼混的苏朝康也多多少少的听进去了一些,可到底是康王妃,康王如今又刚刚解禁,故而没人敢肆意的乱张口,如今听得远黛这么一说,苏朝康越发觉得自己没面,更不用提刚才邵氏还在威胁着他的话。 京城里头一段佳话一段笑话,都和他苏朝康有关,自己从不重视的傻子女儿无论在皇帝跟前还是贵妃跟前都尽得宠爱,和那睿王爷也是恩爱美满,而身为康王妃的女儿却变成了玩.物,像是个块破抹布一样的,谁都能够去磋磨上一下,真真害得他脸面丢尽。 “说到底还是你这该死的丧门星,若没有你,本侯如今的日子过的不知多顺风顺水,偏是你这克星,教不好自己的女儿惹得人来嫌弃,带着你那些个破烂东西趁早给我滚走,越看你越不耐烦,你要真有那本事,我趁早给你写了休书,你滚回你家娘家去吧,没了你,我这府里还少个人吃饭,多省几笔的银子,丧门星。” 越发气不顺的苏朝康再没了好脸的冲着邵氏破口大骂着,邵氏紧咬的牙根咬到嘎嘎作响,只恶狠狠的盯着那前来坏事的程咬金,暗暗发誓,绝对不会让这小娼fù好过! “侯爷,母亲昨日刚给我送来的一套新制的首饰,又怕我在外应酬人前人后的抹不开,给送了一叠的银票,这不,刚要放到库里去,您不然去数数!” 远黛看着她那副有气难舒只能干憋着的模样只觉得解气,在那儿得意的笑着的同时挽住了苏朝康的手,便大摇大摆的往宣平侯府内而去,只留下邵氏气的颤抖的立在门口,心里五味杂陈…… 第一百三十一章:翻身(3) “邵氏也真的是黔驴技穷,你给远黛送些银子去,她一个人掌管着府里的事情不容易,再给她送些吃的用的,给自己做体己,她那六十四抬的嫁妆还不够苏朝康出去豪赌的,往后真要不跟着他了,怎么着也该有个属于自己的私房银子才是。” 苏朝康除了长着一张能够骗人的脸与油嘴滑舌的一张嘴,洛卿语再也找不出这世上比他更渣的人,侯府里多少女人的一辈子断送在了他的身上,若非不得已,洛卿语倒是这会就想把远黛捞出来,放任她自由。 “且放心着吧,每月王爷都会给一笔银子给远黛姑娘,都不用我们cāo心的,王爷可是想的比谁都要周到。” 喜翠姑姑端着灶上洛卿语jiāo代的新制的点心将其一一装盒后告诉着洛卿语道,洛卿语闻言,上扬的唇瓣恨不能开出一朵花儿来,双颊之上更是晕红了一片。 “你有那儿害羞的功夫,倒不如给姑姑抓点紧,早早生个小的出来给姑姑带,我这儿每天看着宸儿在我面前跑来跑去,我就心急着在想,想你什么时候也能生个宸儿这样的孩子,让我每日里抱在手上哄着亲着才是。” 见洛卿语一脸含羞带怯的小女人样儿,喜翠姑姑只在一旁不住的碎碎念道,盼着洛卿语早早的完成了自己的念想,养人家的孩子到底是人家的,自己生一个比什么都强。 洛卿语一听瞬间装起了傻赶忙的岔开话题“姑姑,东西你都帮我装好了吗,装好了备车,赶紧随我入宫去。” 喜翠姑姑一看她那样子,便是一个伶俐的眼风扫了过去“每次一说这事儿你就给我打岔,那府里那些十七八岁跟着王爷的侧妃庶妃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人家能生孩子,你偏不不愿意生,生完了姑姑给你带就是,你真的是要打算气的姑姑哪天一脚归西才好是不是。” “您要长命百岁的,说什么归西不归西的话那多不好,哎呀,又不是我不生,那最近萧衍他忙啊,生孩子又不是做烧饼,一生就一个准儿,你说是不是,您啊,只管养好了身子,往后我给您生他十个八个的让你带着,一定不让您闲着就是了,成不。” 喜翠姑姑见她玩赖,只气的跺脚厉声道,洛卿语嘟囔着张嘴紧紧抱住了喜翠姑姑,不停的撒娇蹭在她怀里道,气的喜翠姑姑只点着她的头,轻叹着。 “每回都拿着这些话来哄我,我看你能够哄我到几时,臭丫头,半点儿不学个好。” “姑姑,我还小呢,我才十六,您忍心我这么小的身子挺着个大肚子去哪儿都不方便吗,好了,我们赶紧进宫去吧,在不进宫去拍拍马屁,回头皇上都该忘记了他还有个儿子叫萧衍,儿媳fù叫洛卿语了。” 最近萧衍每日格外的忙,清晨大早起了就进宫议事,回来便是扑在书案前处理公务,每日里三更半夜的睡,清早天一亮就起,天天的连个囫囵觉都睡不好,哪里还有什么功夫想着去做那档子事,还生孩子…… 萧然在淑妃面前装孝子,淑妃又拢着皇帝的心,德贵妃虽总是传话来说并不需要自己cāo心,让自己好好养着,可每天看着萧衍这样劳累,她哪里静的下心来,也只能做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在皇帝面前闪闪眼,让他记得记得自己,也给萧然去添添晦气才是,只要有自己在,皇帝还会记得自己当初差一点点被凌辱的事。 “唉……这样的日子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喜翠姑姑望着两食盒的糕点只扯了扯嘴角,显得那样无耐道。 “什么时候康王死了,又或者永不崛起,那么一切估计也就到头了。”洛卿语自然知道喜翠姑姑的意思,她倒也希望过过那无忧无虑的日子,可萧然与萧衍之间的夺嫡之位一触在即,一天没个高低输赢,一天就要这么斗下去。 若此刻有一丝一毫的松懈,那么往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人凌辱的就会换成是自己又或者是身边的每一个人,现在的苦,可都是为了以后的甜,为了以后能够高枕无忧的过日子。 水晶桂花糕,糯米糍,藕粉桂花糖糕是洛卿语带着给那位淑妃娘娘的,余下的白糖发糕,蝴蝶酥,杏仁酥是洛卿语给皇帝带的,掐准着皇帝下朝回鸣鸾殿的时间,德贵妃带着洛卿语等候在宫内的长街上。 “父皇……”甜甜的一声清喊,洛卿语一下叫住了坐在御撵之中的皇帝,德贵妃不得不承认,自从淑妃出现以后,皇帝真的是把这宫里的所有人都忘记,若再不出现在皇帝的面前晃晃,估摸着皇帝会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 “这孩子早进宫了,说是亲手做了几样糕点让给臣妾和皇上尝尝,臣妾让她拿了来给皇上,皇上可是要去鸣鸾殿,臣妾久不见淑妃,不若一同去吧。” 皇帝挥手命人停下轿撵,德贵妃拉着洛卿语向着皇帝浅浅行了个礼,笑着指向宫人手中的食盒,轻声道。 “父皇,淑母妃的身子好了吗,我很想念她,我可以去看她吗?”洛卿语亲昵的一下挽住了皇帝的手,好似一个许久不见父母的孩子一样,不停的晃着皇帝的手,叽叽喳喳的吵闹个不停,文帝由着她这么一闹,原还紧绷着的一张脸,倒是扫去了一半的yīn霾。 “这孩子疯疯癫癫的,臣妾也管不住,皇上您赶紧的把她带走,跟个破落户似得,自来了以后,都能把我吵得头疼。” 德贵妃自那一日巫蛊事件后再没见过皇帝,她无意到皇上和淑妃的跟前凑趣惹那不必要的麻烦,只每天各自做着自己手上的事,且皇贵妃册封典礼在即,加之中秋宴,每日她都有cāo不完的心,她懒得去理会淑妃与皇帝之间的情情爱爱,情情爱爱到了该到头的时候,总会结束的。 皇帝听得德贵妃这样说笑,只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一笑,而洛卿语已经紧挽住了皇帝的手牵着他与他一道朝着鸣鸾殿而去。 未踏进殿内,站在殿外就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嬉闹声,洛卿语光听着便觉得这对假母子每日里做起戏来的功夫真是一绝,皇帝前脚刚到里头就已经笑开了花,这样哄着皇帝开心,也真是煞费苦心。 德贵妃听着也是不屑,可脸上却依旧挂着一副满是欣喜的样子“真的是好了,如今淑妃妹妹得以和康王相见想来每日里都会过的欢喜,再不会为着康王牵肠挂肚的担忧,也不会再去做那些个傻事,只盼着康王能够学好,再不会像从前似得做下那么错事来伤皇上的心,也盼着淑妃妹妹能够拿出当年的那份魄力,好好的教导孩子,能让康王改掉那些陋习,成材才是。” 感慨万千语重心长的那一番话语带双关的关心着康王与淑妃的同时,不忘告诉着皇帝康王曾经做下的错事。 “淑母妃……淑母妃,我来看你,给你带了……” “啊……坏人……父皇,救命!” 洛卿语在德贵妃与皇帝意有所指的说完那一番感概的话语之后,便是一脸的天真,蹦蹦跳跳欢喜着直接嚷进了门,却在进门之后看到萧然坐在一旁的那一张脸后,惊恐的大叫出声,随后又如遇了鬼一样的直接扑进了皇帝的怀里,吓到瑟瑟发抖,躲在皇帝的怀里好似一只惊弓之鸟,颤抖的大叫时,更是哭出了声,嚎啕大哭的模样倒是把一旁的皇帝与德贵妃都吓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德贵妃没想到这丫头的戏说来就来,端看她躲在皇帝的怀里揪着皇帝衣袖显得那样无助的模样,真真让人心疼,德贵妃好半天才回过了神,看着皇帝一脸的不知所措。 “那个要杀我的坏人在里面,他撕我衣服脱我裤子,还把那个丑陋的东西在我面前的晃来晃去,他要杀我,父皇救我,救我,我害怕,我害怕!” 躲在皇帝怀里的洛卿语回想着那一日在太液池边长裙被撕裂的自己让萧然殴打着的场景,自己的无助自己的悲愤与害怕此刻只不停地大叫着,眼泪唰唰的往下,原本进宫时所画的精致妆容现如今哭花了满张脸,看上去越发的可怜。 坐在殿内的萧然与淑妃照旧着每日里哄皇帝开心母慈子孝的戏码,却不曾想会被突然而至的洛卿语给搅乱成了这番模样,原本今日,淑妃正准备借机与皇帝提一提让萧然重归朝堂的事,可现下,看着这失控的场面,淑妃只无耐的皱眉。 自心内轻叹一声的淑妃收敛起脸上的不耐烦装起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快着步子的出门,满脸疑惑的看着皇帝“这孩子是怎么了?这……” “父皇……” “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救命……救……” 彼时收敛着满脸戾气的萧然亦从门内走出,看着皇帝与德贵妃是恭恭敬敬的行礼,刚不过开口叫了两个字,皇帝怀里的洛卿语已经惊声大叫让萧然闭了嘴,躲在皇帝怀里的洛卿语整个一根筋就好像被提起了一样,谁都触碰不得。 “你先回去,以后不得召,别随意的出入内宫!”皇帝不曾回答淑妃的话,只对着一旁的萧然漠然的开口下起了逐客令! 第一百三十二章:翻身(4) “皇上……” 淑妃没料到皇帝会直接驱逐了萧然,看着皇帝yīn郁着的一张脸,淑妃快速的摆出着一副伤心yù绝的脸,委屈的看向皇帝,似有许多话要说。 “还愣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1 章 什么,听不懂话么。”可皇帝却是不大要听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转而望向一旁萧然,冷冷的开口,在不似前些时候的好xìng儿。 萧然不服,可看着躲在皇帝怀里的洛卿语,最终抿了抿唇,强忍着心中的那一番怒气再向着皇帝与淑妃请过安后,这才忿然的离开。 “对不起妹妹,我这就带这孩子回去,这里头存了些事情,妹妹不知道,说出来也怪……那什么的……可我无意扰了你们,回头你便把康王给唤进来吧,卿卿不懂事,得罪了,我们这就走。” 在皇帝驱逐萧然的那一刻,德贵妃的心里自是一番窃喜,可看淑妃眼下一副黯然神伤将要发作的模样,只苦着一张脸做起了无耐的表情,似要把洛卿语拉走,奈何洛卿语眼下哭岔了气,根本难以停下抽泣的声音,差一点点就昏在了皇帝的怀里,看着皇帝沉下的脸,摸不准皇帝喜怒的德贵妃亦是小声的与皇帝赔礼道歉着。 “还请皇上看在这孩子从前受过苦的份上别同这孩子计较,她不是故意的。” “罢了,去请个太医给这孩子瞧瞧,以后碰见了康王稍稍注意些,不说旁的,家宴的时候避无可避总要相见的,若这样闹着,总归不好。” 理亏的是萧然,皇帝也不好去颠倒了是非黑白,尤其洛卿语今日的模样,也唤醒了那一日皇帝亲眼所看到的那个场景,洛卿语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提醒着皇帝,萧然曾经做下的孽事,就是有心人想忘,受害者就在这儿,却是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 “进去吧,别带着孩子跑来跑去的,再受了惊吓回头咱们都没法跟衍儿jiāo代,也是朕忘了,康王在这儿,下次这孩子再来,朕会先告知你们的。” 德贵妃从皇帝的怀里接过了哭到上下不接下气的洛卿语,让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的安抚着,带着满脸的歉意准备带着洛卿语离开,皇帝拉过了德贵妃的手,指着鸣鸾殿里头,让她们进去,这一刻,完完全全被无视的淑妃显得尴尬而又多余。 萧衍唤了一声衍儿,而萧然则是一声又一声的康王,亲疏有别在话语里头尽显,淑妃望着把自己晾在一旁的皇帝,只觉得这时候自己的手脚都不知到底该往哪儿摆,看着德贵妃扶着洛卿语进到殿内的身影,无耐的长叹了一口气,只道自己今日的事情不成,也不知明日该受怎样的苦。 带着面具的萧然当着皇帝的时候对自己孝顺体贴关爱有加,可谓母慈子孝,真真像是个善解人意的乖儿子,可一旦皇帝不在,那一副yīn鸷的脸孔比起黑白无常都相差无几,受了这么多日的气,再看今儿个皇帝撵走萧然时,萧然脸上的模样,淑妃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着。 “睿王妃受了些惊吓,无甚大碍,皇上与娘娘放心吃上一帖安神yào在休息一下就好。” 在太医匆忙的赶来与洛卿语诊脉时,得了消息的萧衍也来到了鸣鸾殿,不明所以的萧衍听得那一句受了惊吓的话语时,只向着自己的母亲问道“好好的来这儿会受什么惊吓,怎么回事?” 萧衍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皇帝的脸又一次次的瞬间沉下,而一旁的淑妃也是无力的在心中翻着白眼,藏于袖下的手,紧握着看着前来搅事的这一家三口,只恨恨的死死的盯着萧衍,又气又恼。 在另一旁的德贵妃则使劲的做着眼色,让萧衍闭嘴,免得再惹皇帝不快,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点到即止,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洛卿语今儿个做的已经够了! “是这孩子看见了康王,一下受了惊吓,被魇住了,没什么大事,回去后好好歇着就是,回去后你她好好说道说道,她有心结,毕竟都是血ròu至亲,总不能不来往,今日搅了你淑母妃与康王之间的母子团聚,回头你寻些好的东西去康王府找你六弟赔礼去,你淑母妃这儿你自己先把礼赔了,卿卿不懂得,你们是夫妻,她闯下的祸,便由你来替她赔吧。” 德贵妃现如今得了便宜又卖了乖,在那儿小声的提点着自己的儿子,以退为进的看着像是让萧衍去给萧然赔礼,可倒过头来,也不过是让皇帝知道自己大肚能容,一句话,告诉了洛卿语这所受的惊吓是为何,也告诉皇帝,谁才是最该受惩罚的始作俑者。 “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哪里能够用得上赔礼道歉那么大的阵仗,姐姐也是多虑了,今儿个倒是让睿王妃吓着了,前些时候皇上刚给的珍珠粉,最是能够安神的,我一会让人取来了给孩子带回去,算是给孩子的赔礼,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还请姐姐多多包容,以后,我定会好好劝导然儿,再不让他行差踏错的。” 淑妃平复着眼下的这一番心绪,微微一笑着开口,她也不傻,自然不会真让萧衍有去康王府赔礼道歉的机会,要真的让萧衍去康王府,萧然在皇帝眼里的印象越发会低到谷底,不说是再入朝堂,就是再进内宫做戏给皇帝看都会没有机会,就为这一点,淑妃也绝对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得皇上的眷顾,皇上已经让我见过然儿那孩子,又得以共享天lún这么多天,我已经心满意足,然儿做错了事情受些惩罚那也是应该应当的,姐姐留下在这儿一起用膳,刚看见睿王妃带来的糕点,光看品相便觉得好吃,许是这一早上真的饿了,皇上与衍儿都刚下朝,想来也是饥肠辘辘的,我让人盛两碗粥来,可好。” 懂得以退为进的淑妃岔开了眼下的这一番话题,将洛卿语端来的食盒摆放在了一旁的桌面上,把里头的糕点一次排开,命人把早就熬好的红枣小米粥端上了桌,殿内原弥漫着的那一份尴尬被食物的香甜之气所替代而挥散,洛卿语依靠在萧衍的怀里逐渐回神平复下激动的心绪,可一双乌溜溜的眼却始终不住在这殿内的四周环望着,众人不说也知道她在看什么,又或者是在找谁。 “这几样糕点都是王妃亲自去灶上学着做的,拿着做的最好看的来送给淑妃娘娘与皇上,娘娘和皇上快尝尝看,就为着这几块品相好看的糕点,灶上与府里的人这几日都不知道吃下去多少被做坏的,又或者做的不好看的,可是把那些人吃的叫了苦,一个个求神拜佛的期望着王妃早日做出好看的糕点来,光是说出来都觉得好笑!” 为和缓现如今的气氛,喜翠姑姑指着桌上的六盘糕点打趣的笑闹道,眉飞色舞的一通言语听的人忍俊不禁的笑着,皇帝更是爽朗的笑出声,气氛就在这一片笑闹声里融洽了起来。 “这孩子,真的是每天都有折腾人的时候,也不知道她每天怎么有那么多的精力,就跟个皮猴一样,上串下跳的闹得人脑仁疼,才刚才入宫一会,就吵着要来见淑母妃,前些日子身子不适,把她在府里拘坏了,一出来便是撒欢的乱跑,又说担心淑母妃的身子,又说喜欢淑母妃,听的我这正经的母妃倒是一股子的醋味。” 这样的场合比的就是虚情假意,看的就是谁最戏真,在喜翠姑姑的一番话音落下之后,一旁的德贵妃夹了一块杏仁酥放进了淑妃的碗碟之内,说起了玩笑话不停的打趣着,眼角余光却不忘落在一旁的皇帝脸上,看皇帝气色和缓,这才把提着的心放下。 “若我能有这般赤子之心的孩子做儿媳,那我可真该去菩萨庙里头请神还愿了,说到底还是姐姐你福气最深,我们这都是沾的姐姐的光。” “妹妹这话说的,哪里是我的福气深,说到底还是皇上的眼光好,要不是皇上给衍儿挑了这么一个好媳fù儿,衍儿如今都不知道还在哪里摸瞎,说起来,康王的王妃还是和这孩子的亲妹子,同父异母原是出自一家的,可康王那孩子的媳fù儿是继出,回头得了空,你可以传话让康王带着王妃来进宫陪着你,那孩子看着也乖巧娴静,可不比这个泼猴似得,闹不住一刻的安宁,我虽只见过一次,可看着便觉得她是个好的。” 淑妃有哪里不知德贵妃此刻的用意,在德贵妃笑着寒暄完后,只夸耀着洛卿语的好儿,什么话甜便用什么话来夸,却不知自己的一句话正着了德贵妃的道。 “说起来是呢,虽说我们王妃如今已经与宣平侯府再无瓜葛,可康王妃从小便讨人喜欢,想来等淑妃您看到后,也会喜欢她的。”喜翠姑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忙的在一旁帮着德贵妃瞧着边鼓,两人赶鸭子上架一样的挑唆着淑妃把苏婉容接进宫来看上一看。 不知情的淑妃被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挑唆着,这康王妃现如今自然是见也要见,不见也要见。 “那不妨就选明日吧,我命人准备上一桌子酒菜,姐姐带着睿王妃与衍儿,我叫上然儿与他媳fù儿,咱们一起坐下来好好的喝上一杯,你看可好。” 不知深浅的淑妃就这么上了钩,本意是希望借着这家宴让皇帝对萧然回心转意,别在像从前似得将其关在一遍,却不知自己已经跳进了一个巨大的坑里。 德贵妃扬起唇角眉眼俱笑着同意道“有妹妹做东,我们这些白吃白喝的,自然奉陪!” 第一百三十三章:家宴(1) 怒气冲冲回到康王府内的萧然举着手上鞭子二话不说便去到苏婉容的院子,拉着苏婉容便是一顿好打,只把在宫里所受的所有怒气尽数的发泄在苏婉容的身上。 苏婉容不哭也不喊,跪在地上任由着那条长鞭呼啸着从耳边滑过,落在自己的身上,痛到麻木的她对于这种忽然而来的虐打已经习惯,她现如今不过是萧然用来发泄愤怒的工具而已。 “怎么着,这骨头越打越硬,你倒是不哭也不喊了,说话呀,喊呀!”十来下的鞭子以最快的速度落在苏婉容的身上,直打的苏婉容身上衣衫迸裂,血ròu模糊,穗儿在一旁跪着心惊胆颤的泪流满面,却是一句也不敢喊,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一出声,苏婉容只会受到加倍的虐打。 听不到苏婉容的哭喊与求饶,心里得不到发泄的萧然瞬间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将其缠绕在了苏婉容的饿脖颈之上,咬牙切齿的使劲收拢着手中的腰带,看着苏婉容因为无法呼吸脸色充血肿涨到猪肝色,可饶是如此,她也就这么定定的看着自己,连哼都不曾哼一声。 “啪!”松开了勒紧腰带的手,萧然一个巴掌直接甩在了苏婉容的脸上,不屑的怒骂道“贱人!” 寻不到欺辱苏婉容快.感的萧然拂袖着转身将要离去,而被折磨到奄奄一息的苏婉容却是快速的拉住了萧然的衣角,用着带血的嘴角挣扎着开口“想请王爷出手救一救我的姐姐,她至今还关在大理寺的地牢之中不知生死,王爷要如何打我骂我都好,只求王爷可怜可怜我们一回,出手救救她。” 这大概是苏婉容自嫁给萧然之后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她的内心里一直最盼望的就是萧然能够早早西去,只盼着他早死了自己能有个安稳的觉睡,能够有个生存的活路,可现如今,她的母亲,她的姐姐,要仰仗要依赖的一切都在萧然的身上,苏婉容现在不敢盼着他去死,卑微的似如蝼蚁一样,就这么揪住着萧然的衣角,无比可怜的祈求着。 “我说今儿个你怎么转xìng了,原是有求于人,救你姐姐,救她对我又是什么好处,大理寺的地牢可是归老六管的,我与他一向不对盘,你让我去老六的地方把她给捞出来,你觉得可能吗?” 萧然听着苏婉容与自己说了这么一大堆的话也是惊诧,惊诧之后只一声嗤笑,随意的扯了一个杌子坐下后,沉声敛气的看着地上似如草芥一样的苏婉容,伸脚又是踢踹了一记。 “你瞧瞧你自己都是一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模样,你倒还有闲情逸致来管别人的生死,你觉得,你能在我这儿活到个几时,真是个傻子,可笑。” “王爷,我姐姐恨透了睿王与那个傻子,我姐姐聪慧,你只要把我姐姐从那地牢里捞出来,她一定可以帮你的,就算是拼个鱼死网破,我姐姐也一定会帮你从那傻子身上出上那一口恶气,我自幼愚笨,可我姐姐不一样,王爷凭白被那傻子三番四处的连累,王爷难道不想报仇吗,王爷也想的,是不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王爷可以考虑的,有一个人不惧生死的帮你去对付一个傻子,出这一口恶气,算不上赔本的买卖。” 苏婉容因为身上的鞭伤满身都在疼痛的不住打颤发抖,连说话都带着颤音,苏婉容孤注一掷,觉得自己除了能用这一句话来打动萧然之外,余下的她也寻不到别的法子,她在这里连根草都算不上,可这个嘱托是她母亲亲口.jiāo代的,她哪里能够不去做,那是她亲姐姐,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 “去对付一个傻子,我用不着费尽心机的从大理寺的地牢去捞人,瞎子点灯白费蜡,你真当我不知道你那亲姐是怎么被萧衍弄进去的,拿着匕首就以为自己能够杀人的女人,冲动到了极致,就是捞她出来了又能够如何,难不成把她捞出来了,再看着她拿匕首去把那傻子捅了,笑话,本王还不屑于去跟一个傻子斤斤计较。” “可那傻子对睿王爷极其重要,他们如今夫妻恩爱,当初睿王爷能够为了那个傻子这样报复我姐姐,就能够看出来那傻子在睿王爷的心里占着极重要的位置,若那傻子真出了事或者死了,那睿王爷想来也不好过,对付傻子王爷不屑,那对付睿王爷呢,是个人总会有点用,王爷就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帮帮我姐姐吧。” 当初萧然急着求娶宣平侯府家的女儿不过是为了刺挠萧衍的心,不论是前头的苏挽月还是后来的苏婉容,对他而言都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玩.物罢了,可有可无的东西,他后院的里头的女人多的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2 章 ,可供发泄的地方也是,今日死了这个明儿个还有得来,他从不缺这些。 难得这个被自己虐打了这么久的女人竟然还会有与自己说这么多话的时候,且脑子那样清醒,萧然发现,倒真是小看了她,原来她也是有聪明的时候。 勾起了一抹兴致的萧然伸出食指朝着苏婉容就这么略略的勾了勾,苏婉容不敢起身,只能忍着满身的疼痛跪行着来到萧然的身旁,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定。 下巴被萧然一把捏住,苏婉容如今纵有再大的疼痛也只能忍着,眼里对萧然的所有行为都惊恐到了极致,可还是要装出一副镇定从容的模样,萧然看着她极力忍耐着恐惧的模样,只觉得好笑,低俯着身,卷狂笑着的同时,指尖划过她那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抬眸“那么你对我而言,又有什么用呢,本王忽然发现,你这一张能说会道的小嘴,可真的是讨人喜欢的紧,你那当初的男人,是不是也是被你这一张嘴所吸引的?” “王……王爷……”苏婉容的身子为着萧然的这一番话忍不住的不停发抖着,萧然喜怒不定,这一刻她能够用着这样的语气与你说话,下一刻,都不知,他会不会直接上手来掐死你。 “怎么了,怎么又打颤了,刚才那么伶牙俐齿口若悬河,怎么一到我这跟前,你就跟个鹌鹑一样,本王又不是老虎,本王不吃人……” 萧然最爱的就是看人这样惊恐的脸色,他喜欢有人怕他,看见他便像是看到了畏惧两个字的样子,对于苏婉容做出的那一副表情,萧然难得的心情大好,眼神暗了暗,伸手一揽便将地上跪着的苏婉容直接带进了自己的怀里,抚.摸着她周身的曲线,低头在苏婉容还在发怔做着躲闪与防备的动作时,便咬住了她的唇瓣,直咬到鲜血沾满着二人的双唇,苏婉容痛到忍不住抽气时这才放开了嘴。 尝着口中腥甜之气的萧然看着苏婉容现下这幅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狞笑。看着她这张沾染着血腥的之气让人又疼又恨的小嘴,一触即发的萧然将那话儿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进入了苏婉容的体内,干涸的身下疼痛到让苏婉容抑制不住的喊叫着,听着这撕心裂肺一般的喊叫生,萧然现下却是十分的满意。 痛就对了,萧然在心中笑着! 张嘴咬着苏婉容腥红的唇瓣,一手拖住苏婉容的身体,萧然就这么在敞开着大门的花厅之内,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只是在发泄着运动。 痛蔓延着全身,苏婉容只觉得自己置身地狱! 僵直到极点的身子仿若又回到了新婚那一夜,或是后来的很多夜,萧然带着人让那些人欺压在自己的身上不停进出不停笑闹,拿着自己当玩具一样的画面出现在了她的脑海,惊秫的感觉溢满全身,萧然托举着她形同枯槁的身子不停进进出出,可她却只是颤抖的厉害…… 被强硬被撑开的痛楚早萧然迅速而又猛烈的攻击之下痛楚之中夹杂着的自有的欢乐出现,萧然拖着苏婉容身子的手在那处上下拨弄着,看着她眼下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的模样,只笑道“你原来也是会动情的……” 苏婉容只能攀附着萧然的动作而动作,却不知道,萧然的一句话,让她的惊骇恨不能深入骨髓,她是个女人,做着这样的事情,她哪里不会真的没有反应,可再大的反应,当几个男人一齐压在自己的身上时,她哪里还敢有…… “王爷,宫中传话,说淑妃娘娘明日在鸣鸾殿设宴,请王爷带着王妃出席!” 当萧然托着苏婉容的身子到了最为关键的那一刻,花厅外,便有府中的家丁入内,对着现如今亲密紧贴着的二人出声禀告,苏婉容吓得直接趴在了萧然的身上,而萧然的动作也随之戛然而止! “该死又愚蠢的女人!”在下人的声音落下之后,苏婉容被萧然怒骂的紧紧拽拉住身子,怒骂声伴随着发泄之声与之一起迸发…… 第一百三十四章:家宴(2) 自怀中寻了一块帕子草草擦拭了一番的萧然,扔下了原本还在他怀里的苏婉容,对于适才家丁一声怒骂着,竟不知这一番的怒骂到底是为了谁。 “去给你主子找身鲜亮的衣裳,好好梳洗打扮一番,明日若敢出一点纰漏,你就别打算让本王把你那无用的姐姐救出来。” 不曾闹明白到底是何情况的萧然指着一旁地上恨不能把头磕到地上的穗儿命令着,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苏婉容说的,却也让苏婉容看到了一丝丝希望,展露了少有的笑颜,来不及收拾自己的她跪在地上向着萧然叩首着。 “谢王爷垂怜!” 得以发泄后的萧然离开了苏婉容所在的院落,苏婉容在萧然抬步离开之后的那一刻,颓然的倒下了身子,似一块破布般的,越发显得支零破碎…… “王妃,奴婢让灶上现在就送水来,给你好好清洗一下。”虽说早已习惯了萧然这样随时都会发疯的xìng子,可看着苏婉容这般颓然的模样,穗儿到底心疼,嫁给这样一个犹如疯子一般的人,都不知道下一刻会遭遇什么,每天如履薄冰刀口舔血一样的过活就算了,现如今侯府里还有个亲娘要压榨着自己的女儿,穗儿真心替苏婉容心疼与不值。 苏婉容不曾说话,只挣扎着从地上站起,往自己的内室走去,褪去早已遮盖不住身体的破碎衣衫,从妆奁中寻出了那些止血祛瘀的膏yào,又为自己寻了一套干净的衣衫,鞭伤之上的鲜血已经凝结成痂,看着菱花镜内瘦脱了相的自己,苏婉容止不住的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就这样的自己,让萧然带去宫里,那位淑妃真不知是在帮着萧然,还是在给萧然挖坑往里跳。 当初皇帝为了维护那傻子,命她们一家四口跪在睿亲王府门外,若明日见到这样的德行出现在皇帝的面前,都不知萧然会变成什么…… 在苏婉容怔怔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不住发呆着的当下,萧然已经命人送来了一套极其华丽的衣衫首饰,正红色苏绣荷花牡丹纹对襟镶金丝银线长裙,莲花化生金耳环,赤金珠翠蝶赶花长簪,银镀金碧玺蜻蜓牡丹步摇,每一样都是造价不菲的物件,端看着便知它的名贵,苏婉容的指尖从这些首饰之上划过,只觉得可笑又可怜,这些东西是她的亲娘与亲姐最是渴望的,却不知想要得到东西,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夜里窗外无声的飘起了蒙蒙细雨如烟如雾般,无声地飘酒在那瓦砾上,润湿着屋脊,水珠聚集沿着屋棱瓦角一点点滴下落在窗外的芭蕉叶上发出脆脆声响,洛卿语此刻正躺在萧衍的怀中,难以安眠。 难得萧衍今日早睡了一回,可躺在床榻之上的二人藏着心事,相拥着也只是在那儿瞪大着眼睛,洛卿语百无聊赖,拉着萧衍的手掌,在其手心画圈。 “你最近忙的焦头烂额,是不是因为萧然?”反正都是睡不着,洛卿语干脆找些话题来聊,许久不曾与萧衍好好说话的洛卿语紧靠在萧衍的怀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轻声低语道。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自萧然解了禁足我真忙的忽略了你,若没你今日的这一番哭闹,估计父皇都会答应淑妃的提议准备着让萧然重返入朝也不定,萧然的背后有太多人等着他重登以往的辉煌,想要解决这些人,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办到,以后的路,怕是还要有一段漫长的路要走。” 朝廷之中的事情,萧衍不大好尽数的向洛卿语解释,也只能简要的与洛卿语提一提,最近他确实忙的有些脚不点地,从前那些依附着萧然而生的大小官员虎视眈眈的期盼着萧然回归,户部里未能连根拔除的余孽,还有萧然已经盯住的吏部也是,萧然最大的一个法宝就是淑妃,有那假淑妃在一日,皇帝不清醒一日,谁都不知道皇帝下一刻会做什么,萧衍不仅仅要保有现在手上的筹码,更要压制将来那些会来对付自己的人,此时此刻的他,恨不能自己分身有术,能够把所有的事情通通做到天衣无缝才好。 “辛苦了,我的睿王爷!” 洛卿语光听着便觉得cāo劳,生在皇家算起来其实也没多快活是不是,从小争宠爱,长大了争权势,争到了权势还要坐稳位置,日理万机劳心劳力,她所知道的历史里,就没见过真有皇帝能活到万岁的,能活过半百的都是祖上积德,有些恨不能光抢那一张皇位都要争夺半辈子,等坐上那位置,没个三五年或者就这么去了,算起来,也真是不值,屁股还没在位置上焐热,人就不行了,做皇帝其实并非那样快活,底下的那些大臣们众口铄金,一个个老谋深算,皇帝做得好,还能够自己做主,若做的不好,便就是个傀儡,一辈子被人利用,被人掣肘,想想也真是好笑。 不知该如何安慰萧衍的洛卿语只半趴着撑起身子,轻轻一吻落在了萧衍的唇上,俏皮的笑道。 “是了,谢谢我的睿王妃,总能在关键的时候帮我一把,现在想想,养你这小傻子,除了费点米,还真是讨喜的不得了,走哪儿我都觉得自己春风得意,你的好,还真的是只有我知道。” 萧衍伸手在洛卿语的额上轻轻一弹,宠溺的将其揽入自己的怀中,在其发间印上深情的一吻。 “我的睿王爷,还记不得的你当初怎么泼我水的,还有你身下睡的这张床,当初你可是忙着要把它给烧掉的啊,我的睿王爷,你的好,也真是只有我知道呢!” 洛卿语玩心大起,伸手便掐在了萧衍的脸颊之上,眉眼俱笑着,指着这张拔步床,她这人记仇的很,她可没忘了自己当初怎么被人冰水泼脸,怎么被人裹着送去柴房的,小女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如今,她可是逮到机会了。 “可你当初也没告诉我你是在那儿装傻的,若是知道你竟是个这样一个福宝,我哪里舍得让你遭一点罪,现如今,你就是我那小心肝,我的小宝贝。” 萧衍此刻一扫在外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模样,只将洛卿语揉蹉着自己脸颊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下,上扬的唇角里有着诉说不尽的欢喜与宠溺,油腔滑调的模样,看的人觉得他越发的不着调。 洛卿语贪看着萧衍现下这一张好看的脸,剑眉星目风姿飒爽,正气十足,再寻不到更好的词来诉说这男人的帅气,怪道这府里多少人为了争夺这男人的一点爱慕,便要斗到个你死我活。 洛卿语半趴在萧衍的身上,现如今小衣半褪,露出着里头的皙白的肌肤与软糯,她贪看着美色的同时,却不知道,自己的那一抹春)色却是让人尽收眼底。 萧衍贪看着眼前若隐若现的那一方景色,看着那方的红唇,似在果糖一般动人的邀人品尝,在洛卿语还在看着自己呆愣的傻笑时,萧衍欺压而上,将洛卿语压在了困在了自己的双手之间,四目相对。 “睿王爷,您这是想干嘛?”洛卿语狡黠的一笑,端看着萧衍眼底里越发凝聚的那一抹浓黑,心知肚明他的所想所为,饶是如此,她还是勾唇一笑着,明知故问道。 “老牛吃嫩草,你觉不觉得这个行为,其实不那么好!”憋足了坏笑的脸,洛卿语那一汪如水般的凝眸就这样不住的在萧衍的身上打量,嗤嗤的笑着。 “怪只怪小草太诱人,老牛太会饿。”眼见着小丫头眼底里的那一份促狭,萧衍只附耳在洛卿语的耳边轻声咬着耳朵与之道。 就在萧衍的话音落下正准备付诸行动之时,洛卿语却已经直起了身子,主动送上了一吻,软玉温香之气萦绕于二人之间,倒是让萧衍有些措手不及,只呆愣愣的望着洛卿语,一时之间,连配合都忘了。 “我觉得,我的老牛,似乎有些傻了!”捉弄成功的洛卿语看着萧衍呆傻的样子,只觉得他可爱,干脆坐正了身子双手捧住了萧衍的脸,一个欺压,竟是把萧衍给困在了自己的双臂之间,翻转的太快又太可笑,洛卿语压在萧衍唇瓣之上的嘴角上扬,而回醒过神的萧衍却已经纠缠住了那一方丁香之气,与之不住的缠棉着…… 轻口今之声自二人鼻息相融时传出,萧衍的手不老实,手掌与那带茧的指尖顺着那软糯的白皙之地轻柔包裹着,一点一点柔磋,让其在自己的手心如一朵般含苞待放,最后,不满足于这样动作的萧衍,更是低下头,品尝起了那一口的香甜…… “丫头,你这吃下去的粮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真真不辜负了它们,我可真是欣慰的紧。”低哑的嗓音自萧衍的喉间扬起,萧衍带着坏笑,轻哼着故意调嘻着洛卿语道,洛卿语不甘示弱,一口咬住了萧衍的耳垂,手揪住了那热情高涨之处,越发促狭的看着萧衍已然变了色的表情,好像的扬唇…… “丫头,引火烧身的滋味,你是不是忘了?”萧衍不曾料到这丫头现如今的单子足以大到登天,眼瞧着自己那处让她柔软的手掌紧握,萧衍的眸色越发紧了紧,只讳莫如深着…… 第一百三十五章:家宴(3) 萧衍伸手擒住那一方软糯,将其柔捏成各样的形状,感受着那一股暖意时,嘴角噙起一抹欢喜的容颜,在洛卿语还在报羞的为自己的反应而扭捏之时,萧衍已经占领了属于自己的领地。 被包裹住的温热感觉让萧衍的眼神变得狂热而又兴奋,不断入侵领地着的萧衍不忘咬着洛卿语的圆.润的耳垂,看着洛卿语为自己沉.沦的模样,很是受用与欢喜。 “唔……”洛卿语发现自己真的又一次引火烧身,发热的身子犹如无数的蚂蚁在不断咬噬一般,洛卿语紧靠在萧衍的怀里,脸颊酡.红一片,心里涌起的那一阵阵情愫使得萧衍的进出更为的方便,蔓延全身的舒适,让洛卿语轻叫出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3 章 在一阵急促的冲击之后,洛卿语达到欢喜的极致,倒在了萧衍的怀中,不断的喘.息着,萧衍满足的亲吻着洛卿语的额头,房间里的二人,似鸳鸯jiāo颈般的相拥而眠……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整夜,晨起推窗而望时,湿漉漉的气息萦绕于鼻尖,洛卿语深深的吸气之后,慵懒的撑着身子,伸了个懒腰一扫困倦与满身的酸痛。 萧衍早起便已入宫议事,睡意朦胧之间的自己知道清早起来的萧衍帮着她清洗了身子,虽是羞怯,可架不住倦意,也只是疲累的沉沉睡去。 “来,快把这喝了,养身子的。”洛卿语披衣立在窗棂处出神,喜翠姑姑已是欢喜的端来了一碗温热着的yào汁,洛卿语一看便知道,那是个什么。 “姑姑,我才十六,你就着急的要给我喝坐胎yào,是yào三分dú,顺其自然好不好我的亲姑姑,你以后别在cāo劳了,这些东西我用不着。” 洛卿语接过手放在了一旁,对着喜翠姑姑这般说道,喜翠姑姑听完,脸瞬间耷拉了下来。 “你又说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现在又与我说用不着这个,臭丫头,你现如今真的是什么都不打算听我的,是不是。”见总有拿话来堵自己的洛卿语,喜翠姑姑努嘴气哼哼着。 “姑姑帮我更衣梳洗吧,今儿个鸣鸾殿里头有家宴,去迟了多不好,你说是不是。”见喜翠姑姑当真是生气了的洛卿语乖乖的把那一碗yào喝到底朝天,随后坐在了菱花镜前,装起了乖觉的与喜翠姑姑撒娇着。 许久不见苏婉容,洛卿语有些怪想念她的,不知道她被关在康王府里的这两个月,日子过的可好,是否安逸,那一张能说会道,伶牙俐齿的嘴,现如今又如何! 换上了洒金绛红色苏绣百蝶穿花对襟袄裙的洛卿语只绾了一个灵蛇髻,发间别的是上次德贵妃千秋时,皇帝赏下的银镀金点翠珠花凤钗、银镀金点翠掐丝圣手摘灯笼簪,淡抹脂粉,一副家常慵懒的模样,看着像是并未多么刻意的装扮,可细节却都体现在了细微之处。 “康王府里早传出话儿来,苏婉容在里头被那康王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只有那淑妃不知道,今儿个皇上只瞧着那苏婉容的样儿,便是一出大戏,也不知道这康王夫fù想怎么圆着,能够让皇帝相信,一个嫁进康王府未至三月的王妃,会形同枯槁的像是一个老妪。” 喜翠姑姑为洛卿语梳理着鬓边扬起的一丝丝碎发,茉莉花味的头油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浸润着周遭的空气,手上动作着的同时,喜翠姑姑嘴角挂着一抹畅快的笑。 “那个假淑妃只怕都没能够了解过那康王到底是个什么xìng儿,就已经被拉来当作了一枚棋子使用,顶着那一张与死去的淑妃一模一样的脸,是她的幸,也是她的不幸,她活不出自己的样子,永远只能照着别人给与的脚本过活,像是个活在戏里的戏子,只为皇帝一个人做戏,她怕皇帝会醒悟,会过的战战兢兢,这样盛宠之下的背后,只怕也并未如人前所看到的那样如意。” 洛卿语用着灶上端来的早膳,喝下一整碗燕窝粥后,出自心中感慨的与喜翠姑姑说道,喜翠姑姑就着洛卿语吃剩下的早膳草草的扒拉了一口,亦是一叹“早在她走上那条道路的时候,她就该知道有得必有失的道理,从来也没有鱼与熊掌能够兼得之事。” 主仆二人带着兰草与香兰坐上了李忠早已安排好的马车,走在淅淅沥沥的雨幕之中,看着喧闹的大街少有的一丝静谧,洛卿语觉得心情大好。 云溪嬷嬷早早就等候在了宫门口,看着洛卿语今日这般得体闲适的打扮,只夸着喜翠姑姑心灵手巧。 喜翠姑姑与云溪嬷嬷相视一笑,各自扶了扶身,几人相携着便往坤德殿而去,绵绵细雨犹如细丝织网jiāo织般的雨幕里,德贵妃今日也未做刻意的打扮,雪青色金百蝶穿花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对襟长裙映衬下的气度,越发雍容华贵,自有一种无能能比只气度。 “母妃!”洛卿语提裙快着步子上前,一下冲进了德贵妃的怀里,甜甜的亲昵唤了一声,似孩童无二般的模样,只看得德贵妃好气又好笑,自己就让这么一个小滑头给骗了,这戏演的就跟真的一样,不过,也得亏这小滑头,若不然,自己与衍儿现如今这日子竟不知要过的多么如履薄冰才是。 “又贪睡懒觉了是不是,你呀,这都几时了,再不来,马上你父皇都要下朝了。”德贵妃伸手在洛卿语的鼻尖轻轻那么一点,嗔怪的话语里头尽是宠溺,哪里有什么真的怪罪,好似一个母亲在和自己的亲女说话一般,在外人的眼里,画面就是那样的自然与舒坦。 “贵妃娘娘这次只怕是要赖在咱们的王爷身上了,可真不是我们王妃贪懒……”洛卿语没有回话,只敛下眉眼,怯怯的一笑,而一旁的喜翠姑姑则是堆满的坏笑的在一旁意有所指道,一句话,说的但凡懂得人都回悟了过来,而洛卿语则是羞红了一张脸,就这么低头躲进了德贵妃的怀里,拿眼使劲的横着喜翠姑姑,这一番举动,可是把在场的人都逗笑了! 德贵妃伸手只在洛卿语的脸上拍了拍,一脸的欣慰“好好好,让衍儿好好的努力,到年前可一定要给本宫生个小孙子出来,那母妃可就真的老怀安慰了。” 德贵妃的话音一落之间,洛卿语的脸越发红的恨不能滴出血来,众人笑闹了一番之后,德贵妃带着洛卿语与身后的一众人走向着漫天的雨雾,前往淑妃所在的鸣鸾殿。 德贵妃掐着点儿的去到鸣鸾殿时,刚从朝上回来的文帝与萧衍正好也到了宫门口,洛卿语自然亲昵的上前挽住了文帝的手,唤了一声“父皇!”文帝回以一笑,拍了拍洛卿语的手。 “这孩子贪睡,起晚了到现在才来,好在赶在了和皇上一起的时间来了妹妹的宫里,不然一会要是比皇上你还晚,我倒真怕皇上与妹妹怪罪呢。” 洛卿语成了德贵妃现如今最好的一个借口,无论什么,现如今都是可以推在洛卿语身上,洛卿语也是乖觉,在德贵妃提到她的那个时候,只嘟了嘟唇,装乖卖巧着,为着洛卿语这一反对饿卖弄乖巧,文帝也不曾说什么,另一只手自然的牵过了德贵妃的手,就这么踏进了鸣鸾殿的大门。 鸣鸾殿内,早已端坐着的萧然与苏婉容在听得太监细长的嗓音宣唱着皇上驾到的声音时,只起身迎出门,齐齐跪在了大殿门前,洛卿语自跟着皇帝的步子踏入鸣鸾殿的那一刻,便把视线放在了跪在地上那个纤弱身影之上。 瘦到皮包骨头的苏婉容根本架不起身上的那套衣衫,繁复郑重的的发髻与首饰,只把她打扮的好似一个大头娃娃,看起来怪异而可笑,凹陷的脸颊凸起的额骨,脂粉遮盖不住的苍白气色,看着就好像是一个久病不治之人。 “都起来吧!”皇帝的声音拉回了洛卿语出神的思绪,在神志收回看见萧然的那一刻,洛卿语用着最快的速度做出着反应,便是往皇帝的怀里拢了拢,揪紧着皇帝身上的衣袍,显得害怕又那样无助着。 “我……我怕……父……皇……”洛卿语紧紧的拉着文帝的衣衫,整个人好似一个鹌鹑一般不住的颤抖着,显得那样可怜。 文帝轻轻拍了拍洛卿语的手,把目光从萧然身旁的苏婉容身上拉回,眼底里染上了一层冷意的墨色,抿着唇,将洛卿语jiāo到了萧衍的怀里,萧衍将她整个人紧揽在怀中,轻轻拍了拍,一切看起来那样自然。 自洛卿语跟着皇帝进来的那一瞬间,跪在地上的苏婉容亦是把所有的视线都投注在了洛卿语的身上,看着她从雨幕之中走来,犹如堕入凡尘仙子出水芙蓉一般的模样,苏婉容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当日在府中被人拿着当笑话一样来玩笑的傻子,看着她亲昵的挽着皇帝的手,得到着皇帝犹如慈父一般的宠爱时,苏婉容的心里说不出的酸涩又怨恨。 当萧衍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那种发自心中的感情流露让苏婉容越发觉得自己置身火炉,一个天一个地,洛卿语竟成了众星捧月的那一个,而她…… 她不服! 第一百三十六章:家宴(4) “萧然自知从前做下了许多不该做的错事,还请四嫂原谅,请四哥与四嫂只当那时候的萧然是个混蛋,不管是骂一顿,还是打一顿,萧然都愿意承受!” 在皇帝为着洛卿语此刻的神色看向萧然的目光越发深邃与冰冷的时候,萧衍已经跪在了萧衍与洛卿语的面前,手举藤条,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 “那一天是我太混,做下了太多的错事,时间如今不能倒流,愚弟在此真心诚意的恳请四哥与四嫂原谅!” 萧然一脸诚心悔过的模样,诚意满满的褪下身上的长锦衣,在皇帝的面前做足了戏码,大丈夫能屈能伸,他知道,只要洛卿语出现在皇帝的面前做出着惊恐万状的模样,那么皇帝的眼里就都会想起那一天,他逞凶时的样子,他给自己的父亲戴了绿帽,还差一点给自己强.暴了自己的亲嫂子,这个芥蒂,不消除,自己的父亲对自己,就不会再回到以往的那一天,他想成功,想坐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就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洛卿语看面前的萧然猛然的一脱衣服,吓得恨不能一蹦三尺高的跳进萧衍的怀里“啊……救……命……他脱衣服了,他脱衣服了啊……”那种惊慌失措的表情,看的在场的人脸色皆是一沉。 “起来吧,今儿个是你淑母妃特意准备的家宴,以往的事情过了就算了,别再拘泥着,你四哥不是那般小肚鸡肠的人。”沉默了许久的皇帝略抬了抬眉,长叹了一声之后,为着这一出闹剧显得有些糟心与不忿,可面前的淑妃已经嗅起鼻子,为着不抹了她面子的本意,皇帝还是唤起了地上露出着膀子的萧然,放缓了语气的与之说道。 “事过境迁,也没什么好原谅不原谅的,父皇当日该罚的也都罚了,该骂的也都骂了,只是卿卿她不比我们,你也起来吧,淑母妃不愿见我们兄弟疏离,你别让她为难就是。” 皇帝开了口做起了和事佬,余下的萧衍自然不会可以的为难了他,可就是不刁难,但话语里的冷淡也诉说着他想要表达的一切,他不是圣人,看着自己的妻子被欺辱成那个模样还会巴巴的去原谅一个逞凶者,到底也不过是给皇帝面子罢了,他也不会相信,皇帝就会对萧然真的没有芥蒂,一个与自己妃妾有染的皇子,这个污点想要洗去,哪是这样做做样子就能够做到的。 “好了好了,好好的一场家宴别弄得这么上纲上线的,你快起来吧,不然你淑母妃都要着急了,你那媳fù儿我倒是许久未见,看着模样像是清瘦了许多,可是有身子了,算起来你们成婚也有些日子了,是不是有了什么好信儿,还没同你德母妃说呢。” 岔开着话题的德贵妃亲自上前扶起了地上的萧然,好似一个慈母般的对其笑着将他的衣裳重新穿在了身上,随后转向淑妃身边的苏婉容,岔开着话题。 德贵妃这话说的上很是委婉,只用了清瘦二字,要知道,淑妃今日乍一见苏婉容的时候只以为自己看见了一个活着的骷髅,那种瘦到苍白毫无血色的模样,真真吓到了淑妃,淑妃虽说顶着那名,可到底不过十六的年纪,而苏婉容比起淑妃还要小上一岁,两个人站在一块,根本不能一起比拟。 绵里藏针的一番和声细语让皇帝把视线打量在了站在淑妃身旁的苏婉容身上,没有对比还好些,可现下,苏婉容站在绝世独立倾国倾城的淑妃身畔时,越发相形见拙,不说是容貌,光是那份气色,便让人觉得她此刻,似乎不大好的样子。 “劳德母妃惦记,前些时候得了风寒烧了两天,便有些不思饮食,所以看起来气色不大好,加之王爷前些时候又命悬一线,越发着急,夜不能寐,现下,王爷每天都有让灶上给我做yào膳,一日三餐的食补着,所以并无大碍。” 苏婉容强撑着瘦弱的身子浅浅向着德贵妃施礼福身,虽说带着点颤音,苏婉容还是把早准备好的话,说的一丝不差,眼里流露着对于萧然的感激,看起来二人倒真是伉俪情深的模样。 洛卿语躲在萧衍的怀里,冷漠着一张脸看着不远处故作明媚着的苏婉容,不知该为她抹上一把同情泪,还是该有些别的什么神色。 苏婉容从前的xìng子最是尖酸刻薄不能容忍一点委屈的,现如今竟然能够在皇帝的面前,帮着萧然打起马虎眼,母女情深的力量确实伟大,伟大的洛卿语都不知该不该去同情她! 多好的机会,把身上的伤痕一撸出来,便可以正大光明的和萧然和离的机会,苏婉容却没有…… 洛卿语默默的看着苏婉容的当下,苏婉容的心里也是备受着煎熬,心中所想的与洛卿语大致无二,多好的机会,他可以摆脱萧然,甚至可以因为自己的这点伤,让皇帝对萧衍的印象越发大打折扣的时候,可她却不能这么做,她有母亲有姐姐在需要她的依靠,需要她的扶持! “身子无碍最好,夏日里虽说闷热,可也不能贪凉,回头我让人自库里取两支高丽进贡的红参你带回去,日常里吃了,吃完了你再来同我说,最是补养身子的。”德贵妃听着苏婉容这一番略带牵强的解释,只做恍然,最后换上了笑脸,亲切的开了口。 “你那儿的红参朕记得你不是给这丫头了,怎么还有?” “那个臭,母妃给我换了,母妃现在给我吃血燕,可好吃了,明天我带来给父皇吃,父皇吃了一定喜欢。” “得,怪不得朕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4 章 朕这几日的口粮怎么就成了白燕,原来好东西都进了你这臭丫头的肚子,还嫌弃红参臭,你知道那些东西都是高丽最珍贵的,大雪山里头挖出来的百年老参,你母妃真的是把你惯的没边了,现紧着好的都给了你,咱们一个个都没了,到底是亲媳fù儿,没得把朕都给撂了。” 家长里短的事情最能缓和气氛,皇帝带着德贵妃又牵过了淑妃的手一同入了鸣鸾殿,随口那么一说,洛卿语怯弱弱的凑到了皇帝的跟前,带着一张嬉笑的脸,活脱脱似个孩子般的说话着,说完,又缩回了萧衍的怀里,只因为旁边不远的萧然,萧然看她那一副狗腿的模样,便是来气,可依旧强忍着,不能发作。 一句话语,听着好像就是戏言,可话语里头包含着的意思却也让有心人听得明白,血燕,千金难买的好东西,从来也只有皇帝赏才能够有,宫里正经的主子也就那几个能吃到,还是有定数的,现如今,洛卿语每日里都能得,可见德贵妃对她的宠爱,不仅仅是德贵妃,还有皇帝,皇帝话语里的宠溺,更不用提。 “这丫头嘴刁,有点儿味道的东西不吃,这不,这红参就留下了,说到底还是皇上您惯着的,现如今成天的到我那坤德殿来打秋风,我那儿都快让这丫头给吃穷了。” 见皇帝和缓了不少的神色,德贵妃只在一旁不住的敲着边鼓,一家四口和乐融融的模样,那淑妃与萧然外带这一个苏婉容简直就成了一个摆设,完全chā不上嘴。 淑妃最是讨厌如此,看着他们似有说不完的话,chā不上嘴的她,只得轻咳了一声,唤来了伺候的宫女,命人把饭菜摆上,希望着能够转移些皇帝的注意。 皇帝与德贵妃一口一个丫头宠溺着洛卿语的画面刺痛着苏婉容的心,看着洛卿语如珠如宝的让人捧在怀里,她便觉得来气,不服,在她的眼里,洛卿语就是个傻子,就是她们在侯府里头用来践踏的抹布,凭什么一个傻子能够获得这样的殊荣,偏她就好似成了一个乞丐一样,走哪儿都要卑躬屈膝…… “我倒是瞧着这丫头真的长胖了不少,那会看着瘦瘦小小的,现如今都已经到了衍儿齐肩的位置,好在这吃下去的粮没白费。” 皇帝被这种和乐融融似如一家人的场面所打动,嘴角扬起笑容的他细细的打量了洛卿语一番,打趣的与德贵妃说道。 “可不是,这身上的衣衫一直都在重制,我身边的那些还未长成的几个小宫女可是沾了她的光,三不五时的就有淘换下来的衣衫,偏制衣的银钱贵,在这样下去,我这坤德殿的家底都要让这丫头吃干用尽了。” 德贵妃与皇帝两个现如今一唱一和的,尽在那儿打趣着洛卿语,洛卿语嘟着嘴,做足了小姑娘家家的淘气劲儿,可是把皇帝逗乐的不行。 好不容易桌上的饭菜摆置的齐全,淑妃算是用心,亲自向德贵妃打听了洛卿语爱吃的菜肴,这桌上的每个人但凡自己喜爱的,都在各自的面前,而皇帝也总算把注意力收回,稍稍分了一些给淑妃与萧然。 同桌用膳的一众人,唯洛卿语与皇帝最舒适,洛卿语就好似平常在家一样,见着自己喜欢的,夹一筷子放在皇帝的碗中,与皇帝微微一笑,皇帝也乐意,似如寻常的父女一般,但凡洛卿语夹来的菜都吃的干净,连带着身旁的淑妃都显得惊讶。 为做好人,淑妃指了指桌上的一盘金丝酥雀笑着对苏婉容道“然儿家的,你也别拘谨,学着你嫂子一样,给你父皇夹菜才是。” 原是好心的一句话,想让苏婉容在皇帝的面前多得些脸面,像洛卿语似得,让皇帝多多喜欢,却不知道,苏婉容的座位坐的有些偏,离那一盘金丝酥雀稍远了些,这次的家宴每个人身边都没贴身伺候的人,若要夹菜,袖子露出的话,那么昨日手上刚巧打到的那个鞭痕,就会暴露无遗…… 第一百三十七章:家宴(5) “这孩子还傻愣着呢,快听你淑母妃的话,没什么好拘谨的,你父皇又不吃人,你只看你那儿猴一样的四嫂就是,从前你们还是姐妹,也别拘束着,一父同胞的姊妹,虽说现在断了关系,以前总有往来,毕竟是一块长大的是不是。”正愁寻不到机会的德贵妃看着这送上门来的机会,只道是在没有的好事,上赶着的对着那儿正举着筷子不知手足无措苏婉容说话道,话语里一语双关的带着,让人听着真觉得其中意味分明。 一旁的洛卿语只在心底里冷笑着,看着苏婉容筹措不前的表情心里就已经知道了一大半,亦是与德贵妃一样,摆出着好好看戏的表情,真心感谢这位淑妃的好管闲事。 一番好心用错地方的淑妃哪里晓得还有这样的缘故在其中,若她知道,此刻怕是已经懊悔到了极致。 现如今一桌子人的尽数的把视线放注在了苏婉容的身上,苏婉容这筷子,显然是夹也得夹,不夹也得夹。 “婉容昨日不甚伤了手,这菜还是儿臣替她吧,也请父皇接受我与婉容的一片心。”萧然恨恼的一眼看向好管闲事的淑妃之后,在苏婉容小心翼翼的伸出筷子时,便握住了她的手,搀扶着她坐下,用着无比温柔的声音,与身旁的皇帝解释着,随后便夹了一筷金丝酥雀放进了皇帝的碗碟内。 “这孩子,瞧着也是磨难多多的样子,就跟你四嫂似得,动不动便是容易磕着碰着,我前些时候才叫太医给置了一些活血祛瘀的膏yào,我让太医多拿一盒来,你寻常的时候让身边人带着放在身上,回头再让太医给你检查一下伤势才好,正是养身子的时候,没得落下什么病根,那就不好了,我们可都是在等着你们早早的给我们生个孙子,让我们含饴弄孙的呢。” 洛卿语吃着碗里的饭菜,听着德贵妃与萧然周旋的话,只夸耀着不愧姜还是老的辣,只要有心,看似好像是一番担忧的叮咛嘱咐,实则却是包裹着蜜糖的dúyào,让你招架不及时,也是防不胜防! “劳德母妃惦记,王爷给我看过大夫也用过yào了,回头我只擦擦就是。”面对着德贵妃这一番不怀好意的连消带打,苏婉容本能的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快速的回绝着德贵妃的话,真让太医去看,身上的伤势哪里能够唬的住人。 “当初给这丫头瞧病给淑妃治好下dú之症的那个太医唤什么,你去把他找来,给这两个丫头都瞧瞧,仔细的把把脉,看看可需要什么方子调理调理,这两个丫头前后脚一起成的亲,两个人倒是一点儿都没动静,若是年岁小身子弱,该调理的也是要调理起来。” 苏婉容的好意拒绝却抵不过皇帝开口说下的一句话,皇帝的眼自打苏婉容的手无意识的摸在自己袖口,看着她紧握着自己袖口的手,眼里的冷意又一次的凝结,苏婉容越是闪躲,皇帝就越想明白个究竟。 “皇上说的可是卫澈是卫太医,卫太医现如今专管着皇上的平安脉,一直等在外头,奴才这就去唤他入内。” 卫澈便是上次厌胜之术时查出迷迭香的那位太医,不过二十五六的年岁,医术算得上了得,自入太医院为太医因不善巴结院正这才一直默默无闻,现如今徐太医被贬,他得了皇帝的青睐,便成了皇帝跟前的一个太医,算的上是位新晋的红人。 卫澈一身圆领墨色官袍背着yào箱入内,跪在皇帝的跟前向其请安,洛卿语上下打量了两眼,她自醒来就没见过那个能够看出迷迭香的太医究竟长什么样,到底也算是救命恩人,洛卿语难免好奇,不禁多看了两眼。 卫澈的年岁与萧衍相当,可看起来没有萧衍那样的神采英拔,英姿飒爽,长年累月的出征打仗镇守边关,萧衍有着比同龄人不一样的成熟与冷煞,而卫澈看起来,更清秀一些,白皙的脸,修长笔挺的身材,唇红齿白长相骏雅一看便是文弱书生的模样。 “这个小哥哥长得真好看!”洛卿语贪看着卫澈的长相,自嘴里直接蹦达出这么一句话,回头就挨了萧衍一个白眼,也是把在场的人都逗乐了。 卫澈亦是一愣,白皙的脸颊之上愣是让洛卿语这么一个狼女给调.戏的羞红了一大片。 “臣妾早说这孩子就是个浑的,皇上从前不信,现下可信了,什么话张口就来,真真气煞了人,卫太医可别介意,这丫头就是这样,你先给皇上请脉,请完了脉,在给这两个孩子看看,看看是否需要用些什么补中益气的方子吃吃,皇上都在等着他们赶紧的生个小的出来。” 德贵妃深知皇帝喜欢这种家长里短的温馨,所以一向放纵洛卿语这般的肆意妄为的模样,反正洛卿语自己有数,婆媳二人只管配合着就好。 皇帝适才对着苏婉容的不悦为着洛卿语的一句笑言而冲淡了许多,漱口净手之后,便端坐在了一旁的紫檀木圈椅上,由着卫澈为自己请脉。 长住于鸣鸾殿的日子里,皇帝不说夜夜做新郎,可房事之事终归要比从前频密了些许,人上中年,与十七八岁的小伙不能比,看着便是有些疲累,卫澈屏息凝神的一番诊脉之后,只在方子里添了两味补中益气的yào材,又写了几张yào膳jiāo给李忠。 卫澈这儿才给皇帝把完脉,躲在萧衍怀里的洛卿语便巴巴的把袖子撩起,冲到了卫澈的面前,兴奋的扬声道“我我我,我来!”稚气未脱的模样,连带着皇帝看着都是又气又笑,无可奈何,可眼底里的欢喜却也是抹之不去的。 看着洛卿语高高举起的无瑕藕臂,站在一旁的苏婉容只觉得刺目,指尖轻触着划过那些已然结痂的疤痕,心似烈火烹油一样,受着挣扎与煎熬,一旁的萧然与苏婉容的面色好过不到哪儿去,怨恨的看着好事的淑妃,再看身上的苏婉容,亦是不得叹气着,后悔晚矣。 苏婉容看着一众人的视线都放在洛卿语身上时,她小心的扯了扯萧然的衣角,用着求救的眼,看着萧然,无阻着用神色向其示意,无声的询问该当如何。 萧然被赶鸭子上架,连皇帝都开了口,又有洛卿语这么个不知死的打头阵,还能如何,见招拆招,最多便是跪下来请罪,皇帝对他的印象已经很差,最差,还能差到哪儿去! 卫澈半跪在地,为洛卿语仔细的探着脉息,前前后后来回许久,微微皱了眉头“嬷嬷可否把王妃来月事时的症状写在纸上,待我回去妥善的开方,里头在写上睿王妃来月事的时间,睿王妃似有些yīn虚火旺,不是什么大病症,再有些女儿家的小疾,回头开了yào吃上一吃便会妥善。” 这儿人多,在场的除却萧衍,其他听着女儿家月事里的事情也不大方便,卫澈便是隐晦的这么一说,洛卿语也没觉得有什么,月事这种事情,无外乎那几种,她来月事时每次都是下腹锥痛,多喝些补中益气的汤水也就没什么,毕竟她自己也是个学医的,所以并大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 卫澈收了喜翠姑姑写下的事项后,将其放入了yào匣,转而看向躲在人群后的苏婉容,看苏婉容扭捏着不肯上前的模样,只得又请了一遍。 “康王妃……请……” 在连请了两遍苏婉容都不上前的那一刻,鸣鸾殿内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了起来,淑妃看着急煞了脸的苏婉容之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这一下才真正的回过味儿来,再看一旁冷着一张脸犹如罗刹一般的萧然,淑妃的心猛然的咯噔了一下,暗道不好,可看着德贵妃满含深意的淡笑时,淑妃知道,在想回头,已经来不及…… “皇上,请皇上下旨休了我这不忠不洁的人吧,我对不起康王,对不起娴贵妃,对不起淑妃娘娘,我是个肮脏的人,我更对不起王爷!” 抱着必死的决心的苏婉容在一众人的视线纷纷放置在她的身上时,她跪倒在地,向着皇帝请罪道。 “早在成婚前,我便与前太仆寺少卿家的少爷许之澜有染,我并不知道自己会成为康王妃,我一心属意在他的身上,便和他发生了关系,甚至……甚至还有了孩子……” “后来,许之澜听说皇上下旨赐我为康王妃,他吓得扔下我就走了,我的孩子也没了,我欺骗了王爷,欺骗了皇上,我是个罪人,那次小产,大夫说我的身子已经坏了,以后再也生不出孩子了,皇上,请你下旨为康王休妻,把我休了吧,我配不上康王爷,辜负了王爷的一番情义!” 苏婉容的话似如滴入油锅之中的一粒水花,瞬间zhà开了锅,让皇帝震惊的同时,也是让在场的人错愕,洛卿语愣是没想到,为保住萧然不受皇帝冷落,这祖宗就这么剑走偏锋的把自己从前的事情说了出来,虽说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这么亲自当这面说出来,却也是不多见。 淑妃不知底细,更是错愕的恨不能生吞下一只鸡蛋的模样,就这么,大殿内的气氛变得尴尬,洛卿语被萧衍拉着躲在其怀里,看着皇帝脸上冷肃的表情,谁都不敢再大声的吐一口气! 第一百三十八章:家宴(6) “新婚当夜,王爷便发现了这件事,生了大气,王爷那天宿醉,这才会有后来轻薄了睿王妃一事,所有的错其实都是因我而起,因为我不守fù道,皇上,我的身子破败,不能为皇家开枝散叶,还请皇上下旨帮王爷休了我吧,我没有这个脸面在伺候王爷。” 为了掩饰住身上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痕,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给萧然造成困扰,让他无法出手救出苏挽月,苏婉容拼出一条命,揭开了这样的伤疤,把自己定义在了**dàng.fù的这个名词之上,给萧然的暴戾推脱,算是豁出去了。 这一顿饭,算是把皇帝所有的好xìng儿都给磨的干净,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5 章 容与不发一言的萧然,还有错愕不已着的淑妃,最终,气急败坏的皇帝扔下了苏婉容与萧然,直接牵过了德贵妃的手,带着德贵妃一并离开,去往坤德殿,在不愿看他们这几张让人晦气的脸。 “皇……上……”淑妃眼见着皇帝拉过德贵妃的手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娇滴滴急煞的一声轻唤,可皇帝怎么也不回头,惹得淑妃在那儿干急了眼。 “啪!” 脆耳的一记巴掌在皇帝的御驾离开之后,响彻在鸣鸾殿殿内,骤然被打的淑妃跌倒在地,一阵晕眩,整个人只觉得眼冒金星,傻愣愣的不知何故,就这么捂着被打痛的脸,看着怒发冲冠的萧然,冷着一张脸。 “贱fù,都是你搅和出来的好事,你若不说话,谁还能把你当哑巴,被人卖了还能在那儿开心的给人数钱,这天底下真的还有你这样的蠢笨到家的人,真是不多见,你这个傻子,你是不是早就被人收买了,故意来作践我的,看什么看,你还真当你以为是淑妃,你不过是个让人买来的货物,让人买来的替身罢了,任打任骂任罚,怎么了,得了几天宠,你倒真的是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贱货!” 怒火中烧的萧然这一巴掌抽的丝毫不解气,看着地上的假淑妃一脸怨愤与不服的模样,劈头盖脸的一顿怒骂与羞辱,只浇醒着那个假货。 “做人替身就该有做人提神的觉悟与样子,受制于人听命于人,在人前你是那个淑妃不假,可在人后,我是主你是仆,别骨头轻的连自己有几斤几两都不晓得,淑妃早就死了,你就是个替身,你给我演好你的替身就好,再敢多管闲事,傻呵呵的跟着人往坑里头跳,我第一个先处置了你,惜珠,记住你的名字,你就是一粒微尘,若非长着一张与淑妃相同的脸,你现在只是勾栏院里的一个任人玩弄的窑姐儿,知道了嘛!” 蹲下.身,萧然伸手在假淑妃的脸蛋上就这么轻轻的拍了两下,满脸的不屑,叫出着假淑妃的本名,乍听这个名字的当下,假淑妃的身形一颤,竟是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不知道为什么,她本能的排斥着这个名字…… 惜珠,曾经花娘将她买了去,说她年岁这样的小便已经有这样的倾城之貌,往后长了必成大器,在那花楼里头学了两年整的闺房之术,从一个又一个的暗格内看着形形色色的男人与女人jiāo.合,听着那些人嘴里发出的那种声音,她那会心灰意冷,自己将来就是那些女人们中的一个,她的身上会趴着各式各样的男人,压在自己的身上,把自己折成各种各样的姿态,欺负自己,柔戳自己。 直到有一天,有人花了千两黄金之数把自己带出了那个地方,自己又是经历了另一番的轮回,忘却惜珠一个名,记得自己是庄寒蝉,学习庄寒蝉的一颦一笑,学习的她的走路姿势,去记住她曾经的一切,从一个花娘涅成皇帝最爱的女人庄寒蝉。 她都忘了,自己曾经叫惜珠! “再敢坏本王的大事,你小心你的狗命!”不解气的萧然看着假淑妃那般颓然的模样,只狞笑一番后,捏着她的脸颊,示意道。 “一条狗,就该做好自己身为一条狗该做的事情,敢乱放肆,它的下场只有死,你若希望自己早死,你就可以在这么愚蠢下去。” 萧然毫无任何怜悯之心的对待着面前的假淑妃,他比皇帝清醒,哪怕皇帝知道这个假淑妃是冒名顶替的,他也会沉溺于其中,可自己不会,假的就是假的,谁都不能玷污了他心里的那个母妃,谁都不可以!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肝胆俱颤的苏婉容尚不曾回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人就已经被萧然强制着拉走,整个人恍如隔世一般,看着跪倒在地尚未回过神来的假淑妃,等总算收回了心窍的时候,苏婉容只拉住了萧然的手,用着期盼与询问的眼,看着萧然“王爷,现在这样,你还会帮我把我姐姐救出来吗?” 皇帝愤怒到拂袖而去,也没说到底要如何对她,这样算好还是算坏,那么萧然的承诺还有效用吗,苦着一张发干的脸,苏婉容抿着唇瓣看着萧然,希望能从他的嘴里得到答案。 “希望你那姐姐真的会如你所说那样对我有所作用,不然白白枉费了本王救她出来的那一番力气,那就别怪本王对她不客气!” 扬起一抹狞笑的萧然将衣袖从苏婉容的手中抽离,冷漠的一声算是答应了苏婉容的话,可也是签下了一张生死令!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比起跟萧然签下这张生死令,眼下还是先救出被关在大牢里生死不死的苏挽月更要紧。 “谢王爷救命之恩!”苏婉容听完,恨不能喜极而泣,在这狭小的马车里,顾不得身上的伤,便向着萧然下跪谢恩着。 身子跪到一半人却被萧然一把拉住,一张嘴恰好不好就这样被萧然带着来到了他的****,萧然戏谑的伸手擦过苏婉容的这一张红唇,指覆盖在上头轻轻的划过,带足了暧昧之色。 “谢……不是光靠说的,本王今儿个才发觉,你这张嘴很是可人……” 狷狂的一笑出自萧然的口,苏婉容带着一丝抗拒的意味,可看着萧然眼底里的那抹涌动,自知自己只是个蝼蚁的苏婉容还是上手,帮着萧然褪.下了长.裤,随后用自己的嘴,包裹住了那话儿的事物,哪怕屈辱,哪怕眼泪在自己的眼中打滚,她强忍着,照做,任由着萧然在自己的身上发.泄…… 醇厚浓酽的茶香回dàng在坤德殿的整个暖阁之中,少了鸣鸾殿内的暖香浮细的烟熏缭绕之气,坤德殿内的清清淡淡的那一股檀香之味难得的让皇帝长叹了一口气,更是觉得这里舒适了不少。 经年彼时共同生活下的印记,德贵妃深知皇帝坐下后软枕要放几个,茶要喝几分温热,每一处的细致与体贴都是岁月沉淀与每日里细心观察下的,德贵妃已经把这个当成了习惯,随手便能够做出的习惯。 将手中出了三遍茶色的碧螺春放入皇帝的手中时,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那一份细致与体贴让皇帝看向德贵妃的神色变得柔和,泛起一丝淡笑,皇帝拍了拍德贵妃的手,轻声道“终归还是你细心。” “哪里谈的上,与皇上风雨同舟几十载,这点儿心要都不用,那怎么对得起皇上的一番情意,鸣鸾殿里常年累月熏着的那个鲜花汁子熬得熏香虽是香气馥郁,却也太浓郁了些,我年岁儿大了,倒是闻着不大惯,淑妃到底年轻,还是小姑娘的xìng儿,估摸着还是喜爱的,皇上喝些茶,去去火气,儿孙自有儿孙福,随的她们去就是,cāo碎了一整颗心,日子还是他们自己过,就好像他们两个当初似得,当初为了这个逆子,皇上你也没少cāo心,现下他们不也是好好的。” 德贵妃自然知道皇帝话语里的意思,不骄不躁的微微一笑,递上茶盏的同时,更是不忘语带双关的议论一下那假淑妃,最后,更是借着萧衍与洛卿语,给皇帝舒心展眉。 “或许真的是朕年纪大了,朕都不知道她们这一个两个的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老六是这样,老六那媳fù儿瞧着也不是个好的,这就怎么还坏了身子,她还比老四媳fù儿还小一些,这往后算个什么,他们这一个两个的,都是不搅合出事情来,心里头便不大甘愿,这一个个的是巴不得在那儿盼着朕早死呢!” 皇帝当真是被气到了,恨恨的一掌拍在小几之上的同时,忍不住的便在那儿破口大骂起来。 “皇上这话说的什么,皇上正值盛年,莫说什么死不死的,你瞧瞧衍儿媳fù儿,她还没给咱们生个孙子,您这儿怎么就说那样的丧气话,父皇可是要万岁的,您要是说了这些话,可让臣妾与孩子们如何自处。” 手中杯盏就这样恨恨的一记砸在了一旁的小几上,盛怒之下的皇帝疾言厉色目光如炬着,这一个“哐当”的声响,倒是把洛卿语给吓得本能的往萧衍怀里躲了躲,都说伴君如伴虎,洛卿语今儿个算是真正的体会了一把。 倒是萧衍与德贵妃好似习以为常,德贵妃更是拉过了皇帝的手,满含深情的对着皇帝吐露着心扉,皇帝的眉目得以舒展,洛卿语看着德贵妃投递过来的目光,瞬间会意,做出一副娇憨的模样,拉着萧衍的手道“有点心吗,刚才吃饭没吃到点心啊,我想吃窝丝糖和芙蓉糕行不行?” 婆媳二人配合默契之下的举动让还没反应过来的萧衍稍稍发愣,上上下下环顾了一眼吃的肚胀饱圆的洛卿语,一脸的莫名之时,皇帝那儿确已经被她可怜兮兮仰头求食的那一张脸给逗乐了。 “这丫头……”扬起唇角的皇帝不住的摇了摇头,在一旁笑出了声…… 第一百三十九章:生子(1) “臣妾早就说了,再由着这个丫头这么吃下去,臣妾这儿迟早要来向皇上打秋风,瞧瞧,就这儿都要吃窝丝糖了,照这么个吃法,不到这个月底,又要做新衣了!” 德贵妃与洛卿语配合默契,洛卿语那儿才叫着要吃的东西时,德贵妃这儿便马上笑出了声,与皇帝一起陪着笑。 “让灶上送些山楂糕来,午膳吃的也不少,在这么吃下去容易积食,回头闹肚子可不好,再去煮一碗消食茶来,给这孩子吃,不能放任她这么吃下去,回头再有个好歹来。”皇帝对洛卿语随xìng的吃法很是中意,他希望做个平凡人家一样的父亲,看着儿孙在自己面前没有拘束的过活,故而对洛卿语的不拘谨很是满意,可看她那样不知饥饱的样子,却又着实有些担心,在洛卿语叫嚷着要吃糕点的时候,哭笑不得的只赶紧让袁卫去嘱咐去,没得真把胃给撑坏了。 难得空出一天的时间,皇帝原是打算用完了午膳好好的和两个孩子小聚一番,说说家长里短,偶尔的活络一下,没成想,就让人给这么搅了好兴致。 洛卿语演了这一上午的戏,口干舌燥消食茶一来,便是一喝一大碗,算是解渴,牛饮一般的豪气,只看的皇帝在一旁爽朗的笑出声。 “母妃,我们来包饺子啊,姑姑那会总带着我一起包饺子的,我们一起啊。”反正也是无事,萧衍陪着皇帝正在下棋,说着外头听到的人与事,告诉着皇帝,洛卿语百无聊赖的撑着头,看着德贵妃在看宫中银钱的账目,偏她最是无聊,百无聊赖之际,转了转眼眸,便是来了兴致。 皇帝希望感受举家和乐融融在一起时的温暖,就如同是寻常夫fù妻儿那样,洛卿语摸准了皇帝的那份心,自当绞尽脑汁的哄他开心,这儿洛卿语的话音一落,那边厢一下了解其中意思的德贵妃便是一笑“你这丫头就是耐不住xìng子坐不住,一来这儿便是寻你母妃开心来了,想吃饺子让宫人们下去准备就是了,可你这儿刚吃完消食茶没多久,还是再等等吧。” “罢了,这孩子爱闹,就让人备下一些,朕幼时倒也看nǎi娘给我做过,可年岁渐长,倒真的忘记了,饺子也只有年节的时候吃上那么一回,朕也新鲜起来了,云溪嬷嬷,你去小灶上现下就让人准备去。” 德贵妃那儿故作不愿的话音一落,早听见了声音的皇帝放下了与萧衍执棋的手,在一旁侧过身,便与德贵妃嘱咐道,德贵妃听得皇帝这一声言,只唬了一眼洛卿语,二人之间眼神便染透了那一抹的笑。 这个丫头,真是个可心的,总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去,连德贵妃都不得不佩服这个孩子哄人的本事,又道她是个福星,自从淑妃从天而降,她的坤德殿好似成了一个冷宫,在没有过一点点的烟火之气,今儿个这般热闹,不说是皇帝,就是德贵妃自己都觉得真真有了做娘的那一股子精神气来。 云溪嬷嬷带着人用来了和面用的锅碗瓢盆,连带着各色的饺子馅也给拿来的齐全,洛卿语是提议的那一个,自然最是活络,即刻洗尽了双手麻利且有熟练的在那儿和面揉面,一个人忙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可是看的一旁的众人傻了眼。 “王妃从小在宣平侯里跟灶上的厨娘学的,厨娘看王妃孤苦,时不时的便会接济我们一些米面,偶尔奴婢不在的时候,王妃早就自己做好了面条等奴婢回来一起用膳,那会厨娘不能接济饺子馅,我就去外头偷偷的找野菜,去灶上顺上两个鸡蛋炒碎了放在里面,煮上那么一盘,王妃一吃就能吃掉许多,可她怕我喜欢,又不敢多吃,总要偷偷的留下一些给我,现在想来,所有的一切倒又像是在昨日。” 喜翠姑姑捏着手中的饺子回忆起了在宣平侯府里三餐不继的那段日子,虽是苦哈哈的,可总有苦中作乐的时候,说完,眼角都已经沁出了泪水,更是让一旁的德贵妃听着,满是酸楚,只叹洛卿语这孩子从前在后娘手底下讨生活的不易。 “这丫头有孝心,无论吃到个什么好的,总是会先送一份到我这坤德殿,就连我这儿的参汤要是好喝的,都要偷偷送一份给皇上您,皇上可还记得。” 皇帝为着喜翠姑姑的这一番话,唇瓣微敛时,只对那苏朝康越发的鄙夷,原配嫡女,他身为人父竟然可以不闻不问由着自己的继室去欺负刻薄,真真不堪。又听德贵妃这样一说,倒真的是记起从前好几次,洛卿语总拿着吃到自己喜欢的糕点又或者是吃食,就巴巴的让人送来,只是最近他把所有的心都放在了鸣鸾殿那儿,便也就不大记得旁的事与物,回想起来,皇帝也感叹起了洛卿语这份纯真无邪的心意。 “是个好孩子,她这头上戴的还是你生辰时朕送她的首饰,朕记得她说她很喜欢,是个有心的好孩子。” 皇帝恍然的回悟发现自己这一段时间放在鸣鸾殿上时,竟然忽略了太多太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6 章 的心意,回忆过往,他所珍视的淑妃是那个能够给自己好似回到家中一样温暖的淑妃,而非现在这个空有着华丽外表与容貌的淑妃,像是醍醐灌顶一般,皇帝竟像是被一道闪电给劈中似得发怔了好大一会。 “我会包小鱼的饺子哦,你们看。”在皇帝还在发怔着的当下,洛卿语那儿已经包出了一条形似金鱼的水饺,不大一会连带着玫瑰花一样的水饺也是包好了放在笼屉里,除却这几个,还有五色花样不同形状的饺子,洛卿语更是让喜翠姑姑去磨了五色菜汁的水来重新和面,做了五种颜色的花样水饺,一盘盘一摞摞的,连带着萧衍与皇帝两个都下手帮忙,宫里的宫女们亦然,每个人脸上都带上了白花花的面粉战绩,可个个都是欢喜的不行。 第一次尝试着包饺子的皇帝每一个都显得不那么好看,可正因为这种新奇,也让皇帝觉得倍感温暖,孤家寡人,他站在高位多年,已经少有这种温暖的体会,一直到未时一刻,洛卿语吵着说寻个暖锅,说要一边吃一边煮,那样才有味道,皇帝算是彻底服了洛卿语这份的粘人劲儿,只得让袁卫去寻个暖锅来。 除了洛卿语早包好的,还有皇帝与萧衍包坏不能下锅的饺子拿去蒸外,余下的都放在了桌子上,满满一长桌的饺子,皇帝心情大好,下令各宫都来送去一份,余下的几个特别看重的王公大臣那里送上一份,特意叮嘱了,是皇帝与睿王爷亲手包的,连带着康王与娴贵妃那会,德贵妃更是特意叮嘱了去送上一份来刺她们的心。 暖锅里头熬着最好的牛骨汤,这暖锅原是入了冬至后才吃的,现如今还未入秋,这殿里头都还放置着冰块消夏,竟然吃起了暖锅,也是让灶上忙的不可开jiāo,各色丸子,ròu片,鲜虾,蔬菜,能送上来的,小灶上都给送了上来,忙了一下午真有些饥肠辘辘的皇帝食指大动,与洛卿语一个大口吃ròu,一个大口喝酒的就这么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起来。 洛卿语更是让喜翠姑姑起了碎冰,把葡萄榨汁放进了冰块,吃起来更是爽快到了极致,连小口吃着细嚼慢咽的德贵妃都觉得,夏日里吃暖锅,真的别有一番风味。 坤德殿内如今一家四口欢聚一堂热气腾腾欢笑声声的吃着暖锅共享天lún,阖宫上下余下的人却在收到皇帝命人送去的饺子时,却是百感jiāo集,尤其是广明殿与鸣鸾殿内的娴贵妃与淑妃,更是脸色如出一辙的煞白。 自淑妃进宫,她便成了一枝独秀的那一个,无论有什么事情,嗅一嗅鼻子,抹一抹眼泪便能够解决的,却不知,今日竟然没用了,不仅仅没用了,皇帝眼看着今儿个像是不打算来她这个鸣鸾殿的样子,看着桌面上的五色饺子,淑妃只觉得刺目,似百爪挠心,脸上被萧然甩的那一巴掌印记还在,疼痛还在告诫着她,自己存在的价值与意义,若皇帝真的变心,那么她的存在就会变成无用…… “半老徐娘了还在那儿耍手段使yīn招,高宛秋,你可真是狠,拉着你那痴傻的儿媳fù儿每天使劲了法子的在那儿舔人脚趾缝,不知高低与深浅!”而看着那一份水饺一样怒从心中来的还有娴贵妃,被拘禁在宫里出入不自由的他,看着面前的那一份东西,一个挥手,便把那些东西都扔到了地上,碎裂的盘子,脏污的饺子,总算让娴贵妃觉得自己还出了那么一口气! 一顿晚膳吃到日落西山月上高悬之时每个人才满意的放下了筷子,这大概是皇帝吃的最是欢畅的一顿晚膳,他在这一顿晚膳里头感觉到了家的温暖,年岁越大,人便越容易感概,期盼着夫妻顺父子亲,可身在皇位,父子亲这三个字似乎又很遥远…… 皇帝今夜宿在了坤德殿,在那之前鸣鸾殿里的淑妃还派人来请皇帝回去看看,说是身子不适,皇帝也未予理睬,那些个伸长这脖子与眼睛的人,都在看着这宫里的风向,而洛卿语则是吃的连走路都显得有些慢悠悠的,一路挽着萧衍的手,依偎在萧衍的怀里,踱步着走向宫门外时,却见,宫门外,好像有一道看着较为眼熟的身影站着。 “卫太医下值了怎么不曾回去,可是有何要事?”萧衍眼尖,看见那人便是今日为洛卿语把脉的卫澈,上前淡淡的打了声招呼。 “微臣在此恭候已久,想和王爷王妃谈一谈!”卫澈见相携着走来的萧衍与洛卿语,恭敬的俯下身,开口道,看卫澈这般郑重其事的模样,洛卿语不明所以,可心里,莫名的那有么一根筋吊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章:生子(2)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萧衍看着卫澈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只沉声发问道。 “想问问王妃,不知王妃从前可曾吃过什么大寒之物,微臣今日给王妃把脉,迟大而软,按之不足,除却血虚之外,似乎还是大寒,且王妃身边的姑姑写下的症状还有腹胀坠痛,凝状血块,事关王妃往后的生育,在殿内时,微臣不敢胡乱开口,所以下值之后,便在此特意等候,想问个究竟,好正确的开方抓yào,不然吃着也是徒劳。” 卫澈对自己手里的病人都是抱着严谨端正不出一丝一毫之错的态度来治病看诊,无论身边这人是谁,他看的是病,从不看身份,为人刚直,也因为不懂变通,所以自入太医院,纵然医术高明,也在太医院吃不开。 现下站在宫门前的卫澈一脸严肃,看向洛卿语,洛卿语听他这一说便已经知晓了其中的意思,血虚宫寒是女子生育最大的一个病症,而这里的技术根本不能与她原本所处的时代相比,再难的不孕不育做个试管婴儿又或者代孕就可以解决,在这里,治不好,那往后就是没生养。 可她这月事来了也不过就三次,她自己没放在心上,喜翠姑姑请了人来看,也没说出个大概好歹,现由着卫澈这么一说,端详出了里头的不妙。 喜翠姑姑更是着急“可是王妃的身子有什么疑难杂症,若太医能够救治,还请太医尽力,王妃才十六。” 在这样的一个年代,一个女人最怕的就是没有生育的本事,喜翠姑姑时常耳提面命催着洛卿语生下属于自己的孩子,为的也是这个,今日芙蓉花明日断肠草,谁能晓得一个男人的爱能够维持多久,可一个正妃一旦有了自己的孩子,还是个世子,那这地位便算是真正的坐稳,不会有以后,因为无子而被废一事。 洛卿语则是在听到卫澈的话语之后,在脑中仔细的搜寻着所有能够浮现与记住的记忆,大寒伤身的东西,她在王府里肯定不会吃,而原身做傻子那会吃下的东西太多,时不时都会闹肚子,这样的事情也根本没有多大的印象,毕竟当初的原身连馊水桶中的食物都会被戏弄着吃下,真要吃了什么大寒伤身的东西,真的不奇怪。 “王妃以后,是不是会无法生育?”在洛卿语还在怔怔的发神,思考着究竟是邵氏那个dúfù给原身下套吃下寒凉的东西,还是原身自己无知吃下的那东西而不自知时,萧衍冷静的开口问道,话语里没有一众人想象中的那样焦急,很是冷静。 “不好说,微臣也不敢保证,王妃您年才十六,年岁尚小,若以温补的yào物与膳食做基础固本培元好好调养将息着身子,说不定天可见怜,会得有子嗣,微臣也只能这么告诉王爷,希望不算大,姑姑纸上说,王妃今年才开始来的葵水,可见,从前吃下的寒凉之物到底伤了王妃的根本,所以,微臣只能做自己份内的事,余下的便看天意!” 卫澈的话说的其实已经很委婉,若真的说的绝,那便是一点希望都不给萧衍,便是直接一句不能生育,洛卿语对于这当头一棒的打击,确实有些觉得心里头空空dàngdàng的感觉,像是心里被挖了一块的难受。 生不出孩子与不想生孩子,那可是两回事! 她现在才十六,就已经被一个太医断定了以后很难有孩子,又或者说是不会有孩子,这简直就是给了她一个最大且又无情的宣判。 无子的正室,喜翠姑姑光是听着便是一阵晕眩,差一点踉跄的没跌倒在地,眼泪不停的眼眶之中打滚,就差没掉下来,她以为老天有眼,总算看着自己的小姐可怜,让她从一个痴儿变成了正常,又给了她一个上好的姻缘,可如今,竟然要她的小姐,做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这样的打击,喜翠姑姑哪里能够接受。 脑袋空空的洛卿语定定的看着卫澈,撸了袖子凑到了卫澈的面前,不相信道“不然,你在验验?”茫茫然的模样,让她看起来显得十分的无助…… 洛卿语害怕生孩子,可并不代表她不喜欢,看着萧歆宸每日里在自己的身边跑来跑去似鼻涕虫一般的样子,她希望在自己的身子能够长大,足矣担负一个孩子的时候,也能够为萧衍生出一个属于他们之间的孩子,可现下,她就被判刑了,洛卿语忽然之间,竟然有些明白了梁廷容的感受。 “我把的脉不会错,王爷王妃若是不信,太医院里的杏林国手尚有许多,大凡可以一一验证,我知道,生育之事终究是王爷与王妃的私事,不便宣扬这才特意与王爷王妃私下jiāo谈,这里是我开出的yào方,王妃以后每天早晚喝着,yào膳单子也开在此,忌食辛辣刺激冰寒之物,余下的,就看天意,天色已晚,微臣不便久留,便告退了。” 这样的事情算得上是大事,皇帝今日在宫中设宴为的也是舒畅身心,卫澈无意给皇帝添堵,这才选了这么个机会,亲自向萧衍与洛卿语禀明,在说完这一席话后,便是躬身告退,而洛卿语腊白着的一张没有血气的脸,浑身好像置入冰窟一般的寒冷。 “回去吧,卫澈的话没有说满,我们手里还留有yào方,先吃着,若是不行,再换,总会有法子的,你才十六,我也不过二十五,年纪轻轻的,生个孩子还没本事,本王回去后便努力,一定让你生出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纵然看惯俗世生死的萧衍现下在看到洛卿语这般的神色之后,也总觉得黯然,能够与洛卿语生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是萧衍早就想好的,可现在,卫澈的话虽没说死,但希望始终渺茫,看着洛卿语眼下的这番神色,萧衍只得厚住了脸皮,半做无赖半做戏言的轻哄着,可惜洛卿语现在完全没有玩笑的那一颗心。 众人神色各异的回府,洛卿语显得恹恹的没有力气,她今儿个算是体验了一回医人者而不自医之感,且那样束手无策。 “姑姑,我做噩梦了,我能够睡在这个小床里,和你还有父亲一起睡吗?”刚刚踏进正院的门,月色下扶眉嬷嬷抱着萧歆宸立在门口,萧歆宸的手里还抱着一个毛茸茸的布偶兔子,那是之前洛卿语为了哄他,让兰草剪了一件兔毛斗篷做的,到底还是孩子,萧歆宸无比的喜欢,现如今每天都抱着入睡。 他至今唤洛卿语姑姑,洛卿语也随他叫唤,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认自己的亲娘那是人之常情,没得跟个孩子去置气,萧衍见洛卿语自己不在意,便也没有刻意的纠正,只由得他去。 睁着一双无辜的眼,萧歆宸挣扎着从扶眉嬷嬷的怀里跳了下来,随后抱住了洛卿语的大腿,无比可怜的说道。 萧歆宸最是乖觉,知道洛卿语嘴硬心软一向疼爱自己,每次一有个什么便只找洛卿语,现如今紧紧抱住洛卿语双腿的他,闪烁着可怜兮兮的眼,等着洛卿语像往常一样的把自己抱起,然后带进屋。 可惜今天的洛卿语没有把萧歆宸抱起,倒是身旁的萧衍抱住了萧歆宸“乖乖的,去跟扶眉嬷嬷回去,你母亲今天身子不适。”说完,便要把萧歆宸jiāo给扶眉嬷嬷。 “是姑姑要生小弟弟了吗,高侧妃娘娘说,姑姑要是生小弟弟了,父亲和姑姑就会不要我,我就会被赶走,不会在住在这儿,姑姑身子不适,是因为有小弟弟了是不是,那我是不是会被赶走?” 萧衍的手不过刚刚一动,萧歆宸一把拉住了萧衍的衣袖,满是可怜又无助的哭泣了起来,不断的抽泣道“父亲,你们别把我赶走,我娘亲不见了,琅哥哥有亲娘,每天都那么关心他,无论是吃的还是喝的,都那样细心,高侧妃娘娘说,让我给姑姑吃这个,吃完了,姑姑生不出小弟弟,那么以后,你们就只会疼我一个了,往后姑姑也会像关心琅哥哥那样,关心我!” 小小的人,从那个绒布小兔的口袋夹层里就这么把一小瓶yào丸去了出来,大拇指般大小的小yào瓶藏在这绒布兔子里,里头是一粒粒指甲盖大小的小yào粒,就在那yào粒出现在萧衍的眼前时,身旁的一众人都跪倒在地,连扶眉嬷嬷也是,而洛卿语原还出神着的心绪瞬间收回。 惊讶着的同时,手一把夺过那那yào瓶,轻嗅着,苎麻,红花,黄楝头,青娘虫,芫花伤胎利器的大寒之yào,每日里少量徐徐服用,往后不说生子,便是连葵水都不会再来…… 呵……洛卿语真心想笑,瞧瞧…… “这东西谁给你的?”洛卿语紧握着yào瓶的手,变到发白,咬紧着唇瓣,恨恨道。 萧歆宸被洛卿语眼下这般yīn鸷凶狠的脸给吓到,瑟瑟发抖的身子往萧衍的怀里躲了躲,小声道“是……是高侧妃娘娘,她今天给我的,我一直都藏在小兔子里……” 第一百四十一章:生子(3) 夜凉如水,万籁俱寂。 宣明居内,正哄着孩子入睡的高露,被李忠带过来的人就这么连缘由都不问的直接拖走带去了正院,伺候在身旁的喜鹊端看来人气势汹汹的模样,便道不好。 八岁的萧琅本快要入睡,被哄然而至的巨大声响吵醒,看着自己的母亲给人这般拖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7 章 ,萧琅一把拉住了母亲的衣角,大哭大喊道“你们这些奴才,竟然敢对我母亲这样不敬,你们给我松开,松开!” 李忠得了萧衍的命令进来便把高氏带走,余下的一句不需多说,谁拦都不准理,高氏的嘴也给来人直接给堵了,高氏现如今为着这些人的动作,便是想破口大骂,也骂不起来,只能在那儿支支吾吾的与喜鹊使着眼色。 喜鹊不知高氏到底做了什么,可她知道,肯定出了大事,她反应快速的拉住了萧琅的手,不让他在乱喊,免得在让萧衍加深了怒气。捂住了萧琅的嘴,喜鹊拉着萧琅与来人一同去到了正院之内。 此刻,正院内灯火通明,洛卿语与萧衍端坐在花厅之内,萧歆宸被扶眉嬷嬷抱在怀里坐在一旁的圈椅上,洛卿语与萧衍的脸上皆是一脸的冷色,冷着一张脸看着被李忠带人绑来的高露,怫然不悦着。 就在二人手边的高几上,那里放置着的小yào瓶,格外的刺目,高露的视线瞥见那个yào瓶的那一刻,便已经知晓,眼恶狠狠的看向了躲在扶眉嬷嬷怀里的萧歆宸,最后咬牙切齿着。 “奴才已经带人问过,最近小公子与大公子两个人十分的熟络,每次两个人都玩的很好,高侧妃娘娘也与小公子走的十分近,十分的亲昵,而这yào瓶子里的东西也查过,这段时间通政使司通政使家的夫人在外头找了人来做这个,前些时候碰巧又送了东西进来,算得上是都对上了,且证据确凿。” 通政使司通政使高通是萧衍的亲舅舅,他的夫人是萧衍的亲舅母,也是高露的亲娘! 李忠立在一旁躬身与萧衍把问询到的人和事尽数的告知,随后又把几个作证的婆子丫鬟与外头给高张氏所制yào的大夫一并绑了齐齐跪在了这正院里头,众人俱是一副吓破了肝胆的模样,不知这院里有发生了什么。 萧衍现下的脸色越发冰冷,横眉冷目,指着地上的一堆人,将手边的yào瓶直接丢到了高氏的身上。 “是你自己招,还是我把舅父舅母一并的请过来当场对峙,你可真是好聪明,敢把脑筋动在皇家子嗣的身上,你觉得你有几条命活,这事情要是捅到父皇的跟前,你觉得高氏一族会如何!” “砰!”的一掌,萧衍恨恨的一记打在了身旁的高几上,咆哮着对着高露厉声怒骂着。 “身为人母,你就是这样教导着你的孩子,你就是这样着利用孩子单纯的心去为你做这样恶劣的事,你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你的一个动作,可以把整个高家倾覆,你可真是高氏一族的好儿女,连带着舅舅舅母还要来帮你,呵……说话呀,怎么到现在,倒是变成哑巴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高露的这个举动,不止会带累整个高氏一族,甚至,连自己的母妃德贵妃,也会因为她而遭受连累,皇帝最重皇室子孙,高露真是愚蠢到了极致! 洛卿语骤然不能生子,高氏给萧歆宸送yào让她来害洛卿语,两件事情成了一个最深的导火索,瞬间把萧衍心底里的怒火点燃,现如今劈头盖脸的对着沉默着的高露便是一番怒骂。 高露紧闭着嘴,不曾说话,洛卿语在萧然的怒骂之声渐止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踏着步子疾步走向跪倒在地的高露面前,捡起那地上的yào瓶,打开瓶盖,把高露一把摁在了地上,随后,用着巧劲卸掉了高露的下巴,把一瓶子的yào尽数的倒进了高露的嘴里。 高露整个人被洛卿语压着,又因为下巴被卸,撕裂般的巨痛让她在那儿不住挣扎喊叫,洛卿语丝毫不理会,死死按压住高露的身子,在她嗷嗷直叫的声音出现之后装上了她的下巴,随后看着她把所有的yào都吞了下去,松开了高露的身子,高露赶紧的伸手抠着自己的喉咙,害怕的要把吞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可无论如何,却又是徒劳无功的模样。 “己所不yù勿施于人,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洛卿语冷笑着似如夜色里前来勾人xìng命的罗刹,站在灯前,脸色冰冷,愤愤然的笑着,冰冷的语句带着正常人的话音说出的那一瞬间,高露抠着喉咙的手,顿住了,不敢再动。 “你……” “怕什么,很害怕吗,害怕你又为什么要做那么多的事,好好活着太平一点,你就觉得身上发痒,还是会长虱子,那么喜欢让人买yào,那么喜欢给人吃,那你便多吃些,这一瓶子不够,一会,我在给你喂个十瓶,我让你好好感受一下!” 高露似看到鬼般的在那儿捂着拧痛的下巴,张大着嘴看着正常人的洛卿语,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yào一整瓶吃下去,不到半个时辰就会发作,腹痛不止,过后下身便会出血,就跟你来小月一样,等过了这七天,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在有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样对你,你该不算太亏,往后,再想着给人下yào的时候,摸摸你的肚子好好想想,这件事情该不该做,天道好轮回,谁都要付出代价的!” 大寒大凉的东西,每天里吃下那么一点谁都不会发觉,最多小月里的时候,肚子会疼上那么些许,量会多上一两天,轻轻巧巧就能够揭过的事情,高氏很聪明,yào的量也配的很对,可更聪明的却是那个一旁坐在扶眉嬷嬷怀里的孩子,萧歆宸! 高露让自己的孩子与萧歆宸玩乐许久,又与他洗脑了这般久,只怕连高露自己都会相信,他已经信任了自己,相信了自己,所以才会把这yào给了萧歆宸,却没想到,萧歆宸会把这yào直接jiāo给了萧衍和自己,用这样迂回婉转的方式,以一个孩子的童真幼稚牵出了高露,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 五岁大的孩子,洛卿语觉得自己似乎小看了这个孩子…… 高露对于眼前这个犹如夜罗刹一样的洛卿语很是畏惧,摸着自己尚发疼的下颚,惊恐的长大着一双眼,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小腹,她似乎已经感觉到那里隐隐发痛的感觉。 “你不是傻子!”高露到底还是说出了心里的那份惊讶,眼底里恨恨的泛起冷意,咬牙切齿道。 她说一个傻子凭什么能够留住一个男人的心,为什么能够学好管家,把一个王府上下打理的仅仅有条,能够让皇帝和德贵妃都这样的喜爱于她,原来,她竟是个装疯卖傻的人物! “傻子又怎么样,不傻又怎么样,傻子就合该被你们欺负,让你们欺凌,傻子合该就该比你们低一等,然后就被欺压到底,你是不是想跟我说这些?”洛卿语的嘴角因为高露的一句话,而绽放出一朵冰棱之花,不屑的撇过一眼,轻蔑道。 邵氏、苏朝康、苏挽月、苏婉容再加面前的这个高露,或者还有许多人,都在用着嘲笑的心态看着等着一个傻子出丑,看笑话,傻子合该让人看不起! “真是对不住,让你们一个个的都失望了!” “傻子做了正妃压你一头,你不服气,就要害她这辈子生不了孩子?你从今往后可要好好保佑着你的这个儿子无灾无难在我这个主母的手下好好过活,不然,你以后,可就会没儿子送终了,毕竟,你吃下了这个yào,以后,是再也生不出儿子了,哦……不对,你以后怎么可能还可以养着你的儿子,你是个侧妃,你的孩子唤我母亲,以后,合该着也是我养儿子才是,妾通贱者,生下的孩子只能换嫡母为母亲,你当然会没儿子送终了!” 洛卿语蹲在地上,直视着眼前错愕惊讶到极致的高露,嘴角扬起一抹狞笑,伸手,滑过高露的脸颊,高露因为她的这一番话,与这一番动作,惊悚的直接扑倒在了萧衍的面前。 “表哥,表哥,我错了,我错了,什么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她疯了,她会害我们的琅儿,她会害我们的琅儿的,你不能把琅儿给她教养,求求你,求求你!” 高露在洛卿语那一番威胁且带着深意的话说出的那一瞬间,她怕了,被卸掉的下巴,被灌进肚子里的yào,洛卿语狠辣的手段,让现下的高露不寒而栗! “怎么了?现在知道怕了?早在心思缜密的想要给我下yào的时候,我怎么没见你怕,你的胆气呢,你的英勇呢,怎么就浑然不见了!” 洛卿语看着跪倒在萧衍身边的高露,嘴角的笑意好像是一朵带dú的罂粟,那样的美,却带dú。 “你今日注下大错,王府里已经容不下你这样心思歹dú的人,自己去水月庵内带发出家吧,从今以后,不准再回王府,至于琅儿,本王会好好的教养着他,绝不会让他步上你的后尘,你自己收拾了东西,今夜就离开,本王会让李忠亲自护送你,到了那里,自己好自为之……” 第一百四十二章:生子(4) “水月庵,尼姑庵,不,我不去,王爷,求您念在我给你生了琅儿的份上,念在我们往日的情分……” “不想去尼姑庵,那你就去阎王殿,你跪在佛祖面前忏悔,佛祖未必都肯收你这样心思不正不洁之人,倒不如直接下十八层地狱去吧,那儿的牛头马面应该喜欢你这种的,你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程!” 高露乍一听水月庵三字,只在那儿惊声的摇头,她是堂堂睿王府的侧妃,是睿王爷长子的生母,是贵妃的亲外甥女,她不能去尼姑庵她不要去尼姑庵,揪住着萧衍的长袍,高露放声大哭,希望萧衍能够念旧的不放她出去。 洛卿语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只冷笑了一记,yīn气森森的一句话,吓得高露往后缩了缩,高露环顾四周,当看见被喜鹊捂住嘴不让他哭喊的萧琅时,只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的直接揪住萧琅的手,惊慌失措满脸泪痕道“儿啊,我的儿,你快去找你父亲,找你父亲好好说说,没娘的孩子就是跟草,你不能由着你父亲把我送到尼姑庵,你会受欺负的。” 高露哭闹不休,把萧琅当成了自己最后的法宝,不停的在那儿高声大喊的说道,她感觉到自己的腹部开始出现锥痛,甚至已经感觉到那里已经出现了温热的鲜红,可这个时候,她要保住的是自己的地位,她不能被赶出府。 穆昭静被送到了庄子上,梁庭云被贬去守墓,她竟然要去送到尼姑庵里做尼姑,不甘心,她不甘心,一个傻子装疯卖傻的倒是可以为所yù为,她为什么要被送去清修,她有什么错,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变得更好而已!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没错! 围观了全程的孩子被这一幕惊傻了一样,只呆愣愣的看着高露,不知该当如何,八岁的孩子,算起来已经是半个小大人,现如今,看着父亲眼底里燃烧起的熊熊怒火,看着从未打过照面,却看起来好比夜叉一样的嫡母,看着自己的已经陷入疯癫的母亲,一时之间,两难抉择,不知到底该当如何。 他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从小被自己的母亲捧在手里如珠如宝的疼着,根本就不曾体会过这种由云端坠入泥地的感觉,现下,看着自己的母亲这般凄楚的模样,他竟然慌了手脚…… “高露!”萧衍看在萧琅的份上,已经算是对高露法外开恩,这样的重罪,真桶到皇帝跟前,不说是带发修行,就是直接剃发入庵做姑子,永生永世不得回王府也是真的,眼看着高露不知悔改的还要把自己的孩子拖下水,萧衍当真恼怒的拍案而起,直接命令李忠将她拖下去。 被塞住嘴巴哭喊不得的高露就在这样漆黑的夜里被院内的家丁们直接拖出了正院,除却留下挣扎的两条印记,再没了一点痕迹,萧琅看着被拖走的母亲,紧紧的揪住喜鹊的衣袖,眼泪滚在眼眶,委屈到了极致却不敢放声大哭。 “明日你递了牌子进宫带着大公子去到坤德殿找母妃,以后,便把大公子放在母妃身边教导,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你只需向母妃一一道来即可。”院内一下安静,喜鹊护住着怀里的萧琅,恭敬的立在听着萧衍的吩咐,点了点头后,心中为着被带走的高露叹息,也为怀里的孩子不值。 高露太执拗,心思太浮动,她便是有心相劝,到最后,在高露的耳朵里都变成了耳旁风,多听也是无用,喜鹊自道自己已经尽力,带着怀里的孩子离开了透亮的如同白昼般的正院。 “王爷……这些人?”地上还跪着yào铺里绑来的老板与大夫,还有是府里头一些伺候洒扫的丫鬟杂役。 “身为医者,还敢做那起子害人的东西,你这样的yào,一共卖给过多少这样的人,丧良心,损yīn鸷,你既然做了,就该承担,把他送到大理寺去,里头的郎官会好好的对待他们!” 萧衍的一双锐眼扫过那些跪在地上把头埋到最低的人,露着森森白牙的口,说出着让yào铺店主与大夫最骇人的话“在此之前,他们若敢多嘴多舌,先让郎官给本王扒了他们的舌头!” 大夫与yào铺的老板整个吓傻了,直接瘫坐在了地上,yào铺的老板更是当场失禁,像是丢了魂魄一样! “高侧妃身边的人伺候不利,打发了趁早赶出王府,还有你们几个,若是赶在外面多嘴多舌,小心你们的舌头,王府里头不需要瞎说白话的人,留着你们,是看你们有用,若你们想要另谋高就,那就请便,不过在那之前,先把你们的眼耳口鼻通通摘下!” 萧衍生了大气,动了大怒,一声厉喝之下,凡在场今日看到洛卿语并非旁人口中那般疯癫之人的侍婢洒扫纷纷下跪“奴婢(奴才)不敢,奴才(奴婢)誓死效忠王爷王妃!” 好大一通的阵仗过后,正院里头才算是真正的消停了下来,闹了这半宿,众人的脸上俱是疲惫,扶眉嬷嬷更是准备抱着怀里的孩子下去休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8 章 “你很聪明,五岁的年纪,便已经知道利用装乖卖巧来讨得同情,也知道利用你的伪善与无辜让高侧妃深信,她已经娶得了你的信任,可你才是个五岁大的孩子,心智却已经成熟的让人不敢相信,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已经欺骗了我们,利用你丧母的可怜,让我们对你多加的看顾,你很想斗倒高露来为你母亲报仇吧,因为从前,高露一直和你母亲过不去,现在看到高露这幅样子,你是不是很欢喜,也很开心?” 认为已然无事正准备收拾了院落伺候着主子们洗漱后便可以入睡的中人们,却在各自准备动手时,听到了洛卿语淡漠开口说出的这一番话,这一番话对着的不是旁人,正是扶眉嬷嬷手上的萧歆宸! 五岁的孩子在听完洛卿语的话后脸上划过了一抹慌乱,可在那一瞬之间,眼神又变化成了那种无害且又无知的模样,愣像是纯真无邪的孩子,就这样扬起一抹笑,看向了洛卿语。 “姑姑……你在说什么?” “当不起你这姑姑的一声叫,你聪明的把我和你父亲可以耍的团团转,我快跪下来叫你师傅了,哪里还能够让你唤我一声姑姑,高露就是因为把你当成了一个无害的孩子,所以才会被你当成了推手还不自知,孩子,你真的很聪明,可你只把聪明用在了这些事情上,若你觉得自己还能够悔改,说不定,以后你会帮你父亲挣下一片天来,不然,你这样的聪明,最终只会毁了你自己。” 到底也养在自己身边这么久,洛卿语可是真的拿他当自己的外甥又或是小侄子来养,衣穿住行,都是上了心的,可她愣是没想到,在这样的一个时代,一个五岁的孩子,凭着过人的心智,都可以把一个大人轻轻松松的扳倒暗害,且还是在她不自知的情况下,这样的孩子放在自己的身边,她可能真的觉得自己活太久了。 “你母亲的安昌居还空着,可怜你和你母亲母子情深,以后,你就去安昌居住吧,扶眉嬷嬷和余下的两个婆子都会去照料你的起居生活,你自己今后的路,自己去争,我无力奉陪,农夫与蛇的故事我跟你讲过,现下,我不希望自己会成为那农夫,捂暖了蛇,回头会被蛇害死。” 五岁,天真烂漫的年纪,她五岁活在现代还在含着棒棒糖,最多也就和自己的小伙伴拌拌嘴,吵吵架,回头没个三分钟,便也就忘记了,可萧歆宸…… 光想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怕是自始自终,这个孩子都该晓得她母亲想做什么,一直乖乖的配合着,那么那一天,柳庶妃下葬他爬进棺材的举动…… 细思极恐! 萧衍看着一大一小对峙着的二人,听着洛卿语嘴里说出的那一番话,连带着萧衍有那么一瞬间也呆滞了。 “你想不想和我还有你父亲说说,你从小到大的故事,说说,你怎么骗的高露就相信了你,趁我还有耐心的时候。” 洛卿语不曾理会众人的诧异之声,就这般看着不停在做思想斗争的萧歆宸,只盼着他还能够悬崖勒马,五岁的孩子,那样早的攻于心计,算起来,也真是心酸! “我只不过是想替我死去的娘亲出一口气而已,她们从小欺负我,现在还在想着法子要害我连带着害你,我只是小小的报复了她们一下,从我去学堂起,琅哥哥就每天的来找我,他从前都不爱找我,最爱的就是欺负我,后来,连她的娘亲也假作关心的来与我说你有了孩子就不会要我,每天套取我的关心,我不过示好了几次,她就把那个yào拿出来了,她们的心肠一个个的都那么坏,我给点他们惩罚而已。” 小小的少年郎在洛卿语的注视之下,说出了让所有人惊诧到极致的话,谁能够想到,一个五岁的孩子,便已经有了这样的心智…… 第一百四十三章:小小少年(1) “姑姑真的要把我赶出去吗?” 沉默声里,小小少年仰起头,用着与他稚气脸庞十分合的成熟语调与洛卿语说道,仰望起的脸颊里,带着一丝丝星星点点的闪烁。 “留着你这儿我怕我有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惜命,你放心,无缘无故我也不会去苛待你,你有扶眉嬷嬷照顾,谁都不会欺负了你,今夜的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谁都不会把你这样的聪慧道与外人听,你以后还是那个五岁的孩子,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 洛卿语点了点头,用着极其平静的语气对着面前的萧歆宸半开玩笑似的说话着,到底自己也用过心,真心喜欢过也怜惜过的孩子,现下,看着他与自己年岁差距较大的心思,洛卿语只身上前,手摸了摸萧歆宸的头“你那次,爬进你娘的棺材,也是为了博取我们的同情吗?” 这大概是洛卿语对这小少年现存下的唯一一个疑问,若这个小小少年已经连他的亲娘都可以利用,那…… “姑姑,她是我的亲娘。”萧歆宸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端看着洛卿语投shè而来的疑问目光时,只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萧歆宸向着洛卿语跪下,对着洛卿语磕了三个头。 在这正院里的日子,他第一次体会了作为五岁孩子该有的童稚与快乐,不需要每天和自己的rǔ母嬷嬷们斗法,不需要谎话连篇的在哪儿哄一个时常欺负自己时常欺负自己母亲的人开心,在这儿他享受了真真正正无忧无虑的日子,这个头,他该磕的。 “跟扶眉嬷嬷下去吧,今日夜色已深,明天再让嬷嬷们帮你搬院子吧。”萧衍心里百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的孩子,竟然有这样的心智,可是心思内敛早熟,当初自己五岁的时候,不也是在拼了命的想驳得父亲一点的偏爱…… 不得不说,萧歆宸很像自己! 正院里伺候着的一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又一幕而惊诧到久久说不出话,在主子们各自回屋之后这才把这院子里的各色物件整理的干净,自己寻着手上的活计,旁的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洛卿语累及了,草草的洗漱完后便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睛,手却下意识的摸在了自己空空如也的小腹上,显得那样无力,不知道是不是当初的自己老在那儿说着不想生孩子,让哪位神仙听到了,现在干脆不让她生了…… “萧衍……要是生不出儿子,你会如何?没有继承人的王爷,又或者是未来的皇帝,应该会被逼着纳妃纳妾,然后在那些妃妾的孩子里,寻找着一个合适的继承人,是不是?” 洛卿语知道,躺在自己身后的萧衍定然不曾安睡,回想着所知道的历史与记忆,历来皇帝若是无子,又或者是中宫无后,他们的后宫里就被塞上无数的妃妾,只在绵延子嗣,开枝散叶,就好像这府里原先那样,纳妾进的这些侧妃,都是这样的宗旨。 萧衍上前一把抱住了洛卿语,手搭在她的小腹之上,与之十指紧扣,轻叹一声道“自古以来,皇位这种东西并非一定要父传子继,一向都是有能者居之,就算我能守得住这一代,可下一代呢,我能不能保的住,人生匆匆几十载,谁也没有说,一定要孩子,我不是种马,专为下崽而来,不说我已经有两个儿子,就是没有儿子,将来六弟不是也要成婚生子,我与他虽非一母同胞,可感情却比谁都深厚,将来从他的儿子里过继一个又有何妨,谁知道自己身后百年又能够如何,我们都还年轻,你才十六,你真的就要在着这样的事情上斤斤计较,那往后的匆匆几十年,我们如何度过?” 紧紧的将怀里的小女人抱住,萧衍的气息紧贴在洛卿语的耳畔,用着最暖融人心的话,轻声的回答着洛卿语的疑问。 传宗接代是很重要,可更重要的是要与自己喜欢的人过一辈子,萧衍从前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皇对他的母妃做不到像是对待已故的淑妃那样情谊,可现如今,他似乎明白了,情义与情爱这两个字,本质上的区别很不同。 没有洛卿语前,他不懂,现在怀里有了一个可以相依到老的人,他懂了! 他的手里已经有两个儿子,直到今夜,萧衍觉得,若自己往后真能登顶高位,萧歆宸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个选择自然是在洛卿语真的不能生子的情况下。 五岁的孩子能有这一番的心智,只要善加管教,将其引导上正途,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他知道,萧歆宸还有空间可以善加管教,不为旁的,只为今夜,他跪在洛卿语面前磕下的两个头! 至于萧琅……那就看他今后的造化! 萧琅从小被高露疼宠的娇惯过了头,像是花匠们手上小心呵护着的花朵,经不起一点风浪,而萧歆宸则不同,五岁的他已经知道好赖,更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他已经丧母,若能够把一颗心都放在洛卿语的身上,真有百年归老的那一天,萧衍想,自己或许可以把洛卿语jiāo托给他! 毕竟,他比洛卿语年长了九岁! 想的似得有些长远的萧衍为着自己的想法不禁觉得有些可笑,而怀中的小女人却在听得他那一番的话语之后,转过身,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擦在了萧衍此刻单薄的中衣上。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赶紧起来给我写份保证书,再在那上头盖印章,你要是真敢反悔,我就弄死你!” 哭到泪流满面的洛卿语揪住了萧衍的衣袖,只肿着一双核桃似得眼睛在那儿稚气的与萧衍要着保证书。 萧衍看着自己胸前满是鼻涕与眼泪的湿漉漉印记,再看洛卿语现下这般委屈又可怜的模样,只是一笑。 “傻样!” 洛卿语胡乱的摸着眼泪,抛却着所有的矜持,在萧衍的笑还堆积在自己的脸颊上时,一个大胆的胯坐在了萧衍的身上,不服气道。 “卫澈没说我一定生不出孩子,只有旱死的河,没有涝死的地,我就不信,老天爷真的这么玩儿我!”豪放的洛卿语在放下这一番大义凌然的话语之后,干脆褪去了自己的衣衫,而萧衍则像是受到了惊吓,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把自己压住的洛卿语,不知道该当如何。 感情现如今,他成了那旱死的地?他的小姑娘是不是对他太有狠了些? 就在萧衍还在发愣的当下,洛卿语自个儿俯身干脆就把萧衍给亲了,看着萧衍一脸自己被轻薄的小女儿摸样,洛卿语觉得自己此刻就是个强盗,心情一下畅快了不少,生不出孩子就生不出,她才十六,就要自怨自艾,那她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伤春悲秋,那简直对不起自己重活的一辈子,与多出的那一条命! 不管以后如何,先把握当下,尤其是当下的这个好男人! “大灰狼,小白兔也有饿的时候,今天,不如我把你扑倒吧……”一脸的愁云惨雾被推开之后的洛卿语挑起眉眼,扬起坏笑,再一次以自己软糯的身子欺压住了萧衍,用着最热情似火的姿态,让萧衍独特的体验了一回被扑倒的滋味! 唇舌互相勾.缠,轻尝着浓香馥郁之气,甜美的味道随着洛卿语的主动,将萧衍深藏内心的疯狂不断释放,被洛卿语欺压身下的萧衍就像是一只濒临边缘之地的猛兽,洛卿语半坐在萧衍的身上,勾起那双眼眸,红唇上翘,媚.眼如丝的模样,只引的人热血澎湃无处抛洒! 葱白纤长的指尖亲自解开萧衍身上泪迹斑斑中衣,露出着壮硕厚实的身板,当指尖轻佻勾去腰间的那根系带之时,洛卿语的脸上带起了一片晕红,似绽放在白雪皑皑之下的一朵红色落梅,那样娇艳喜人,动人心魄! “一本正经的睿王爷最是不自制的时候,只怕也只有这会了吧?”洛卿语眉眼俱笑,乐不可支的看着萧衍已然动情的事物,故意的打趣着被自己压制着的萧衍。 “唔……你耍赖!” 却不知在自己一个失神的时候,身子就已经让萧衍直接扳倒,原本居高临下的位置被翻转,成了萧衍高高在上的看着自己,洛卿语不服,赌气的嘟嘴道。 萧衍看着适才还不骄不躁的洛卿语一下急了脸,不慌不忙的他,换上了一脸的坏笑,一只手,紧.握住了引人入胜的棉软,看着那里在自己的手中变化,染上淡淡的颜色,侧身半躺的他,直接将其吞.吃入腹,引来的是洛卿语的颤怵连连…… “男人为天女人为地,我这可是一点都没耍赖……” “丫头,唤一声夫君来听听可好?”萧衍重掌大权,对眼下的这番景致很是欢喜,只挑着眉眼在洛卿语耳边轻声呵气道! 待茧粗糙的指腹现如今把玩着最引人的蕊儿,望着蕊儿之上的露珠点点,萧衍的声音好似带了魔咒一般的撩人…… “你总是爱欺负人!”洛卿语不依,明明自己是逗人的那一个,怎么到现在反倒变成了被逗的那一个,脸颊红到似如熟透的红色果子一般的她,打住了萧衍的手,忿忿然着的当下,却被萧衍一个托举,直接坐在了萧衍的身上,两两合一…… “夫君……”一声夫君,化开的何止是她洛卿语一个人的心! 第一百四十四章:小小少年(2) 后半夜的一场倾盆大雨泼天而下,伴随着电闪雷鸣,只把满院的花枝摇到的不住颤动,雨水汇聚成水柱从屋檐之上落下,冲刷着周遭的一切,骤然而起的狂风卷着落下的暴雨打在窗外的明纸之上,沙沙作响。 萧衍四更天便已经起身,今日有朝会,风雨无阻,李忠早早端来了洗漱用具与早膳,又寻了一套蓑衣与斗笠,这样的大风大雨,再大的油纸扇也遮不住身上会被打湿,毕竟上朝议政,身上湿漉漉的总不大像样子,穿着蓑衣,好歹还能够防雨。 洛卿语早就被窗外的雨声风声惊扰醒了,看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9 章 萧衍一副精神大好的样子,再看自己,活像是自己被吸了精气的模样,一脸的不快。 “合着你就是那黑山老妖,专吸人精气给自己添阳寿的,晚上回来,你去你的颐华苑睡去。” “涝死的地还没浇灌完,为夫还需尽力,怎么能去睡颐华苑,一会让姑姑给你从灶上烧点水来好好泡个澡,回头,我给你松快松快!” “去,色狼……” 洛卿语嘟着嘴,忍不住的抱怨出声时,萧衍嘴里咬住了一块绵软的白糖糕,咬下一半后,放进了洛卿语的嘴中,笑着与之暧昧道。 洛卿语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被他调笑的满脸羞红,转身背对着萧衍,自不再理他,萧衍最爱看她现下这幅扭扭捏捏的模样,心情大好的在她的脸上轻弹了一把。 “一会命赶车的人小心一些,风大雨大,去学里上学时,给小公子多带身衣裳。”看着即将到点的时辰,萧衍穿上了蓑衣带上了斗笠,李忠举着一把六十四节油骨伞,帮着萧衍遮去雨幕,自己则是整个人熬在瓢泼的大雨下,斗笠蓑衣上的水像是小溪流似得往下滑。 “下这么大的雨,还要去上学吗?”反正无心睡眠,洛卿语干脆披衣坐起,顺着视线望向出窗外依旧瓢泼着的大雨。 “十年寒窗苦读,所有学子都是自然是风雨无阻,求学苦读是要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王爷不准任何一个公子在学堂上有一点的缺勤,除非是真的病到走不动路,不然就是再大的风雨,也要按时的去学里,谁都不可以偷懒。” 正巧端着热水进来的兰草听得洛卿语的疑问,只赶紧的与洛卿语回话道,萧衍对四个孩子的教育一向严格,府里阮庶妃生有的两个小姐年纪尚有虽未开蒙,可萧衍还是请了宫里放出且识文断字的女官每日里开始年千字文三字经,从没有过一天的懈怠。 “王妃这是在心疼小公子了吧,成天跟在身边的人,忽然一下不在自己的身边,是不是不习惯了。”香兰端来了早已温热好的燕窝粥,放在了洛卿语的手中,这是萧衍每日吩咐她们一定要给洛卿语做的。 “虽说这孩子的心智过人,可昨儿个细想起来,他算是帮了你一次,一举两得的惩治了高侧妃,若他真要害你,直接给你把这个yào吃了,也不无可能,凭他的心智,在想着别的法子来陷害高侧妃也是可以的,到底心里还算是有你的。” 喜鹊姑姑早早的就把卫澈开的方子熬上了,就等着洛卿语醒来后喝下温补身子,她不甘心,洛卿语这样小的年纪真的让人拍板定下说生不了孩子,不管这yào有用还是没用,到底还是要试一试。 喜翠姑姑把手里的yào放在了一旁,站在中间人的立场上不曾有偏颇的说话着,洛卿语是她从小带大的,她什么样的xìng格自己最清楚,永远的刀子嘴豆腐心,最爱的就是口是心非,说是要赶走萧歆宸,可其实她心里又怎么能真的不难过。 屋子里没撤走的小床,马鞍桌多出的一套笔墨纸砚,还有屋子里一角特意辟出来给萧歆宸做小天地的地方,各色的叫做积木玩具,都是洛卿语寻了人来给萧歆宸做的,几十天的功夫,洛卿语先是可怜他丧母,到现在,是真心的疼他,不说是喜翠,就是这屋子里的兰草与香兰也看的真切。 “外头风大雨大的,我记得我们库房里还有一套比王爷身上稍小一点的蓑衣,你去找出来给扶眉嬷嬷送去,在让她们用油毡布包裹着衣包,别把小公子的衣裳打湿了,今天这天气,就别搬院子了,那里许久没人住,总要等天好了以后让人好好收拾一下去去味才行。” 喜翠姑姑指使着手边离的较近的香兰,香兰听后自福身出去找蓑衣没多会便按着喜翠姑姑的吩咐把东西与话都带到了。 扶眉嬷嬷原本还在发愁,看着今日的天气正准备来和洛卿语说一声,今日不搬院子,听得喜翠姑姑这么一说,只如逢大赦。 小小年纪肚子里藏了满肚子心事的少年可谓一夜未眠,听着风声雨声熬到的天亮,屋子里扶眉嬷嬷们早早的开始归拢收拾东西,两个嬷嬷更是一脸的菜色不时的叹气,让萧歆宸的心里越发拧巴的不是滋味,外头的风雨飘摇与他现在的心绪是那样的贴切! 在香兰送来蓑衣时,萧歆宸的脸上泛起了一抹欣喜之后,顾不得许多的他直接撑着一把油纸伞匆匆的跑向洛卿语的屋外,小小的身子走在瓢泼的大雨之下整个身子被淋透浇湿,连油纸伞的伞柄都被大风刮断,萧歆宸照旧不管不顾的跪在洛卿语的门外,叩首之后用着响亮的声音说道“姑姑,谢谢你的蓑衣,我去上学了,回来再向你请安。”说完之后,又迎着风雨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厢房,整个人被大雨浇透,看的扶眉嬷嬷一阵头痛。 洛卿语早就听见了风雨声里的惊呼声,也看见了掀开着的门帘外那个跪在地上湿漉漉的小小身影,可洛卿语一直端坐着,没有回话,也没有起身,看着那个小身影又风风火火的离开,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难以言说的感受,让洛卿语就这么干坐着发起了呆。 厢房外的屋檐下,扶眉嬷嬷急的恨不能干跺脚“小祖宗,你就没个消停的时候,这么大的雨你跑出去,身上全湿透了,赶紧把湿衣服换下来,在把头发擦干,不然一会着凉起了风寒有你受的,马上就要去学里了,再误了点卯,回头先生还会打板子,王妃本就在气头上,你这样巴巴的过去,只会让王妃更加的误会你,你呀,那么聪明的孩子,难道不知道?” 从昨夜被这孩子的心智所震惊过之后,扶眉嬷嬷便对萧歆宸另眼相看,在没把他当成一个童稚的孩子,现如今与他说话只把他当成一个大孩子看待,扶眉嬷嬷是伺候着萧衍长大过来的,现下,看着面前的萧歆宸,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又照顾了小时候的萧衍一样,心思内敛不yù人知,萧歆宸真的像及了萧衍,如出一辙的相像。 “做也是错,不做也是错,姑姑心软,多磕两次头,诚心诚意的,她一定会原谅我的,我想跟着她,不想去安昌居,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不然,我和姑姑一辈子就真的生疏了。” 萧歆宸毫不在乎的甩了甩头,胡乱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不掩饰丝毫的对着云溪嬷嬷说着心中的想法,说完,便跟着两个婆子去里头换了衣裳,套上了外头的蓑衣。 “你这孩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又怜惜,以后少动些歪脑筋,好好念书,好好做功课,把心思都放在课业上,再给嬷嬷少尿两次床,那嬷嬷可真是老怀安慰了。” 萧歆宸这睡熟了就不管不顾爱尿床的毛病一直延续至今,五岁的孩子尿床其实不算个什么,扶眉从前都不爱笑他,只念他年纪小,可现在却在不顾及的开始取笑他。 “嬷嬷!”萧歆宸急红了眼,只扭捏的扬声了一句,看起来真是五岁孩子羞怯的模样。 任谁走出去看见这样的孩子,都只会认为这个孩子就是个爱尿裤子,屁点事情都不知道的孩子,谁能想象他的外表与所呈现给人的那份模样,是那样的不同! 好不容易收拾打点完了所有的出行的物件,扶眉嬷嬷亲自抱着萧歆宸走向门房外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在萧歆宸的前面,还有一辆马车也在门外等候,婢女小厮们前前后后迎着雨前前后后的来往着,是为萧琅搬离着在宣明居内的起食日用衣衫物件。 李忠天没亮便已经递帖子入宫与德贵妃说明情况,萧琅不论风雨今日必定是要入宫去到德贵妃去,从今往后由德贵妃教养的。 哭了整整一夜的萧琅现下被喜鹊抱在怀里,整个人看起来那样可怜又萎靡,眼睛哭到红肿,再看到自己走向门口的萧歆宸时,萧琅的眼里头带着愤怒与恼火,像是一夕之间终于长大的孩子,萧琅咬牙切齿的看着萧歆宸,双拳紧握,却不曾有一点点的发作! “我以后会听嬷嬷的话,好好读书,绝对好好保护好姑姑,一定不让姑姑受伤!”萧歆宸看着萧琅一脸yīn森的坐上马车之后,手拉了拉身旁的扶眉嬷嬷,与扶眉嬷嬷这般说话道!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谁对我好,我一定不会让人欺负她,伤害她! 第一百四十五章:小小少年(3) “是了,王妃心善,只要王妃一天坐在这正位之上,她就能够护你一天,你懂得这个道理,明白就好,大公子从今往后是不会在与你和睦相处,只怕连表面上的功夫都不会做,他的母亲毕竟是高氏族女,就算现下被王爷赶出庵中静修,可若真有来日,她母亲一定不会只待在庵中度过余生,你只有对王妃好,王妃才能够护着你,王妃不似旁人家的当家嫡母,你应该知道的,是不是。” 看着已然远去的马车,扶眉嬷嬷拉住了萧歆宸的手,意味深长的的开口,话语之中的意思明显,扶眉嬷嬷十二岁入宫在深宫之中看尽了世态炎凉从十二岁熬到现在的年近半百,她心里清楚,洛卿语爱恨分明是非分明,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xìng格,只要萧歆宸以后好好对待洛卿语,那么洛卿语自然也会拼全力护他. 现在,她便是在告诉着萧歆宸,也在帮他往洛卿语的身边推,伺候在萧衍身边经年的老人,自然知道萧衍心中的想法,怕是萧衍也希望萧歆宸会把自己的一片仁孝扑倒在洛卿语的身上才是。 “嬷嬷放心,宸儿知道好歹,分得清是非对错与善恶,不过要姑姑解开心结再一次接纳我,还是要下一番苦工才是。” 萧歆宸露出着与现下的年龄并不相衬的神色,随后拉住了扶眉嬷嬷的手,扬起一个灿烂的笑,答应着扶眉嬷嬷道。 扶眉嬷嬷自心里长吐着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萧歆宸的头,感叹这孩子若真的是从洛卿语的肚子里生出来的,那该多好。 身为庶子有身为庶子的许多无奈,只盼着他将来在洛卿语有了自己的孩子后,还会有那么一颗平常人来对待洛卿语与嫡子,若不然,只怕真的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坤德殿 夜宿在坤德殿内的皇帝早早上朝,尽管风大雨大,可天没亮那会鸣鸾殿里就已经派了人来请皇帝,说是淑妃的身子不适,一定让皇帝去看看,皇帝不知为何,只做不见似得,让袁卫去请太医去看,余下的再没管,真是让人错愕不已。 送走了皇帝的德贵妃正坐在殿内长榻上的小几旁用膳,刚不过吃下了半碗牛rǔ粥,就迎来了浑身湿淋淋的萧琅,此时,浑身湿漉漉的萧琅跪倒在德贵妃的面前,红着鼻头与双眼,一把抱住了德贵妃的腿肚,无比委屈与可怜的喊道“祖nǎinǎi……” “奴婢有违贵妃娘娘嘱托没能看住侧妃,让她铸成大错,奴婢有罪,特来请娘娘责罚。”萧琅放声大哭的当下,喜鹊诚心诚意的向着德贵妃跪下,眼里闪着一丝愧疚与歉意。 被萧琅嚎啕大哭之声吵到头疼的德贵妃挥手示意云溪嬷嬷把孩子抱起,放到一旁哄劝几句先把哭声止了,上了年纪,最怕的便是听这些个哭哭闹闹的声音,德贵妃在一刻像是有些明白,昨天皇帝的火气为什么会如此之大,家和万事兴,这话一点不假。 早起时看到萧衍递来的帖子与上头所写的经过,德贵妃只无耐的在心中叹了一句烂泥扶不上墙,若不是当初他的亲哥哥执意要把这个女儿嫁给自己的衍儿为侧妃,她这个做姨母的是定然不会把高露送进王府的,高露自幼被娇宠惯了,从不愿意服输,可为人实在太过一根筋,没办法,她才把喜鹊放在高露的身边,让她规劝一二。 德贵妃对这个外甥女骨子里到底有几斤几两心知肚明,也知道喜鹊这几年的不易,伸手挥了挥吧喜鹊叫起之后,命人赐坐让其坐下说话。 “既回来了,那从今以后琅哥儿的衣食起居皆由你亲自照料打点,本宫会让云溪嬷嬷再寻两个宫女与嬷嬷给你们,你以后带着琅哥儿就住在后殿的清心阁,那里清幽依山伴水,最适合孩子读书,本宫会命人把角门打开,你们自那儿进出,琅哥儿八岁了,这宫里前前后后的不许乱跑,不能乱冲撞了人,好好修身养xìng跟着师傅学习知识,你要是在辜负了你父亲与本宫的一番心意,那往后,就是连本宫都帮不了你。” 德贵妃赏罚分明,听得喜鹊的一番愧疚之言,并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喜鹊已经做的很好了,若非有她,高露的日子只怕早过不下去,更不用说是现在才被请去的水月庵,人要有自知自明,若是连自己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那她的下场,又真的能够好到哪儿去,她把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了,高露不知收敛,德贵妃连听都不想听那孩子的哭诉。 可萧琅并非心智过人的萧歆宸,在德贵妃对着喜鹊jiāo代着所有的时候,萧琅才止住的哭声便又在那一刻响起,在萧琅的认知里,她的贵妃nǎinǎi一定会帮助他,帮助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时常告诉自己,贵妃nǎinǎi是她们母子最亲近的人,所以她一定会帮助她们。 “贵妃nǎinǎi,求求你,把我母亲从水月庵接回来好不好,救救她,救救我的母亲!” 萧琅抬起一张可怜兮兮的稚气脸蛋看着德贵妃,希望能够得到他一丝丝的怜悯,好把自己的母亲带回。 可德贵妃却依旧板着那一张脸,手自萧琅的脸上划过,话语之中带着惋惜“你的母亲好端端的在王府之中,哪里有说出来的什么浑话,去吧,跟你的喜鹊姑姑去,她会好好的照顾你,余下的,你自己去思量。” 三岁定八十,这个孩子只怕也是和他母亲一样了!德贵妃在心里头为之叹息的时候,萧琅却丝毫没有明白德贵妃的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0 章 续的开口,可怜一旁的喜鹊满脸急色,只恨不得上前去把萧琅的嘴给捂住。 “贵妃nǎinǎi,我母亲让父亲下令送到尼姑庵里去了,贵妃nǎinǎi……” “你的母亲是睿亲王府的正妃,侧妃是你的生母,却并非你的母亲,嫡庶尊卑有别,你乃庶子,高侧妃只是你的庶母,而非嫡母,你已经八岁,你父亲十四岁就已经带兵出征,你若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分不明白,本宫会让夫子来好好jiāo到你,从礼仪尊卑认识身份之事先开始教起,你母亲从小把你惯坏了。” 贵妃疾声的一句话把萧琅再要继续说下去的声音打断,不善的语气把萧琅可怜的兮兮的一张脸给呆愣住了,庶子…… 这两个字,昨夜在萧琅的心尖烙下了印记,昨夜,她母亲被父亲勒令出府时,自己就在两个下人悉悉索索的耳语中听到这样的话。 “每天横行霸道的只把自己当成了正妃,可到底还不是个侧室,一个妾而已,生出的孩子也就是个庶子,也不知在傲气个什么,现下yīn沟里翻了船,真是活该。” “就是,庶长子前面带个庶子,有什么好傲气的,只有正院里王妃生出来的儿子才是世子,其他人生出来的不都是公子,高低贵贱从他们托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现下可遭报应了!” 高露的脾气不好,在后院里一向仗着自己的孩子是长子,终日的把自己当正妃来看,对下人们从来没好脸,颐指气使非打即骂,在后院里,比掌家的梁氏更不得人心。 梁氏是因为掌家严苛,故而不得人心,而高露则是自己的xìng子就是个惹人嫌弃,人见人嫌狗见狗躲,看她真的跌落泥潭,哪有不开心叫好的。 若不是后来府里的李忠前来,他们在那儿收了口,只怕难听的话还要多,现如今,连她的亲祖母都已经说了庶子这两个字,萧琅只觉得自己置身冰窟,好不难受,委屈的眼泪又滚落了眼眶。 “男儿有泪不轻弹,便是连一句庶子你都受不住,庶子有什么,你父亲也是庶子,你九叔也是庶子,可他们知书识礼,知晓大义,从小就会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生母挣脸面,你父亲在你这样的年纪,能够双手作画博得你皇祖父的喜欢,能够通晓四书五经倒背如流,给你皇nǎinǎi挣脸面,你呢?难道只会哭不成?” 德贵妃此刻是真的恼了,冰冷下的那一张脸,看起来让人心颤,萧琅更是被德贵妃眼下的这模样给吓到怔怔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德贵妃只看着他那副不经世事的模样,便是一脸的无耐“今日的本宫与你说的话,你记住也要记住,不记住也要给我记在心里,你是睿王府中的长子,可也只是庶长子,身为庶子,当以嫡母为尊,生母为次,就好像你父亲那样,他会唤我母妃,却不会唤我母后,若连嫡庶尊卑都分不清楚,那你现在就出宫让你的父亲直接把你送到水月庵,找你那母亲过活去,你可记住了?” 重病之症当下猛yào,萧琅跟着高露的这些年,被灌输下的那些歪理德贵妃现如今掰不正,可不管怎么样,先要把嫡庶尊卑这几个字搞清楚,若连这些都记不住,那她也不用再教导这个孩子了。 “孙……孙儿记下了。”萧琅被德贵妃眼下这幅疾言厉色的表情吓到惊慌失措,看着德贵妃投视而来的目光,讷讷着的萧琅点了点头,哽咽道。 “明白了什么?”德贵妃步步紧逼,继续道。 “明白……明白了我是个庶子……我的母亲是王妃!”孩子的嘴在这一刻努了努,虽是心不甘情不愿,可在那一刻,他还是强迫着自己把打在自己身上的烙印说了出来,用着那样残忍的方式…… 第一百四十六章:小小少年(4) “明白就好,明白了就牢记心中,不要忘却,去随你的喜鹊姑姑去吧,以后缺什么少什么,让你喜鹊姑姑张口就是,在这儿不会有人轻怠了你,但你要记住,刚才你所说的话,若有一天你自己忘记了,那就别怪贵妃nǎinǎi保不住你!” 德贵妃知道,适才的那一番话让眼前这个从未经历过风霜雨雪的孩子显得有些受不住,可再受不住也要承受,生在皇室,不能只享受泼天的富贵而经不起半点的风浪,身为男子自然有许多大事要做,永远做一个由人保护着的花骨朵儿,那就再也长不成参天大树,只有认清了自己眼前的道路,那样才可以达到他所想去的地方。 每个人都该如此,好像萧衍,好像萧沐一样,庶子又能够如何,身在皇室不论嫡庶,想要什么都要靠自己去争取,就算身为嫡子,若庸懦弱无能,那也只能低人一等,德贵妃从来不觉得嫡庶尊卑有什么,尊卑的是身份,可不是一个人强大的内心! 听着德贵妃再一次警告下的话语,萧琅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眼中打滚着的眼泪,点了点头,随后跟着喜鹊走出了坤德殿去向了后殿的那个院落,一步三回首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正殿,到底没想明白为什么母亲说的最亲的人,怎么就没有帮助自己。 “唉……”一声轻叹自云溪嬷嬷的口中而出,将德贵妃手边已经凉透的牛rǔ粥收走,云溪嬷嬷端来了一碗参汤放在了德贵妃的手旁“贵妃娘娘喝了这碗参汤提提神吧,琅公子以后的路还长,好好教导着或许就能够想明白了,没事的。” “嬷嬷年岁越大,哄人的话倒是越发的好听,你早看出来琅并非可塑之才,所以才会叹息,怎么现在倒是说起了反话来安慰我,我心里清楚,这孩子想要好好的掰正是需要废一段功夫的,或者这辈子掰不正也未可知,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个孩子算是让他亲娘带毁了,倒是府里的那个小的,听着似乎不错……” 云溪嬷嬷本意是想说着宽心的话好呕一呕德贵妃舒心罢了,却不想德贵妃根本不爱听这些虚话“宸公子心智过人是不假,可这样的心智福也是祸,王妃年轻,往后若有了自己的孩子,留着宸公子这样的孩子在身边,只怕……” “你觉得老四媳fù儿将来会害了这两个孩子?”云溪嬷嬷的话只说了一半,倒是德贵妃帮着她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云溪嬷嬷没在把话说下去。 “嬷嬷你现在越老越滑头,什么话也永远只说一半,真是累死人。”德贵妃看她一副yù言又止的模样,只抿了唇,嗔怪道。 把手旁的参汤尽数的喝下,德贵妃只看着越活越精怪的云溪嬷嬷,无耐的抿唇一笑道“做母亲的有私心不奇怪,就是老四和老九我自己也承认做不到一碗水端平,都是养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可肚子痛过和没痛过的总归有区别,你就是让安昭仪选,她也只会选老九。 可我觉得老四媳fù儿不会是那样的人,就算做不到视如己出,那种后娘苛待的事情也不会做,没有后娘苛待不就好了,余下的还想求什么,又有什么好求呢。 当家正妃,做到不失气度不苛待庶子庶女便已经很好了,一个个的都不是圣人,谁还真的能做到像菩萨似的普渡众生,得过且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也就过了,若非露那孩子不争气,衍儿根本不会动她,将来真有富贵的那一天,四妃之位总逃不脱,等将来儿子受封,就是跟着儿子出府单过又能如何,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露就是太沉不住气,枉费了本宫对她付出的那番心血。” 这些年高露在府里多出格的事情,萧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非真的踩了萧衍的逆鳞,他不会做下赶人出府之事,有了梁氏与穆氏的前车之鉴还不够,竟不引以为鉴还妄想滋事,可不需要重罚。 德贵妃是非分明,对高露是把自己这个做姨母的能做的都做了,可眼下,一切已成定局,只盼着萧琅这孩子争气,千万别像了她的母亲一样,再步入后尘,得不偿失…… “嬷嬷好好寻两个人教导提点着这个孩子,再命夫子从礼记教起,长幼尊卑好好的在这个孩子面前闹闹明白,如今宫中不太平,衍儿这个时候把这孩子送进来并不是好时候,可只怕也是没了办法才会如此,好好的让这孩子太太平平的待在宫中,别让他成为有心之人的把柄又或者遭到利用。” 到底是自己亲孙子,德贵妃哪里有不疼不为他着想的道理,再三叮嘱着云溪嬷嬷之后,云溪只一点头,宽慰其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贵妃娘娘还是别想了,皇上说了午膳要在这儿用,要吃您亲手做的菜肴,您还是亲手准备吧,难得皇上把心从那鸣鸾殿那儿收了,我这一把年纪的老骨头想想就觉得快活又解气。” 一哭二闹三上吊,鸣鸾殿的那位现如今也就会成天喊痛喊病的,连请了皇帝两回皇帝都不曾前去看望,只落得她没脸,宫里头谁能不欢喜,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然能身后跟着的便是万千的妒恨,看淑妃被皇帝冷落,哪个不是在背后拍手称快。 “嬷嬷你如今越发为老不尊了。”见云溪嬷嬷脸上露出的那一份喜色,德贵妃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只做小女儿般的嗔怪道。 主仆二人几十年的默契相依为命在德贵妃这一句话出口之后,二人便是一笑,向着外头的小厨房而去…… 彼时,疾风骤雨下的鸣鸾殿,骤然失宠又不知何故的淑妃把手边能砸能摔的尽数打砸的干净,殿内一片狼藉,可淑妃始终觉得不解气,凭白的那一巴掌,怎么想法子也请不来的皇帝,所有的不顺气不顺心在这一刻发作。 让她无以发泄的只把所有的东西尽数的砸烂,在她砸烂之后,便有宫女们上前赶紧的残渣碎片收拾干净,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娘娘消消气吧,若这个时候皇上前来看见这满地的东西,你该如何解释?”快速的收拾完这满地的碎片残渣,淑妃身畔的宫女扶柳开口对着淑妃劝诫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滚!”在无旁人的宫内,淑妃肆意的卸下了她的伪装,现下的她不在是庄寒蝉,皇帝心里最爱的那个女人,而是惜珠,那个差点成为勾栏院中一个女支女的女人。 “奴婢确实不算个什么东西,可也请娘娘谨记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您待在这宫里的每一刻都要是淑妃,无论是什么时候,就算皇帝不在,可这殿外你又能够知道哪里没有皇上的眼睛,请不来皇帝是你自己没本事,撒泼发疯那不是淑妃会做的事情,若你想要让皇帝对您越来越远离,想要让自己成为一枚在无用处的弃子,那您就尽管的撒泼发疯,反正没人会在管着你,像你这样的棋子,娴贵妃手上多的是,你弃了,下面还有人接上,死一个死两个,对谁都构不成威胁!” 淑妃对着扶柳的破口大骂并没有让扶柳变了多大的眼色,扶柳毫不在意的冷冷一笑,一眼扫过眼下粉黛未施的淑妃身上,传达着她所要传达的话,望淑妃自己能够好自为之。 这一番话,活生生就是一把锋利的刀在不停的割着淑妃眼下的新ròu,一个棋子,多好的定义,无用就弃之,不能做自己,连发个脾气都不行,只能做棋子,一个模版,早有人雕刻了笑该如何笑,哭该如何哭,真是有趣! “啪!”脆生生的一个巴掌在淑妃下意识的时候便打在了扶柳的脸上,火辣辣的脸,清晰的五指印,只让扶柳出现了一瞬间的愣神。 在扶柳眼中连个哈巴狗都不如的女人,现下,竟然动手打了她,她奉命前来照顾惜珠,说是照顾,其实只是监视,监视这个女人的一切,所有的行为,哪怕这个女人被皇帝宠到骨子里爱到骨子里,可她知道,这个女人迟早都是要死的,不过早晚而已,所以,她从不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 “至少在这鸣鸾殿里头,现在还是我做主,我才是主子,你若不服气现在就把我是个冒牌货的事情宣扬出去,顺带着一并宣扬一下是谁把我送到皇帝身边的,怎么着,我不过一个夜里没能拢住皇帝你就着急了,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啊,我算个什么,我只是个棋子,可你别忘了,你是个伺候棋子的人,你更没用,你给我去雨里头跪足了五个时辰再来回话!” “你……” 扶柳说什么都没能想到自己竟然还要受这个一个人的欺辱,不敢不愿的生受了这一巴掌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的她咬牙望向淑妃,眼里恨不能蹦出刀子生剐了她。 可淑妃却是一脸的无谓“若敢不跪,我现在就把你们的那些丑事全都宣扬出去,我这个弃子无用了,你觉得你还会有用吗?你可以试试,到底是皇上听我的话,还是听你的话!” 第一百四十七章:决裂(1) “在这宫里,我是主,你是奴,就算你是来监视我的那又如何,在这里,生来我比你高贵,你比我下贱,我劝你,还是识相一些,去那雨里浇一浇,好好的醒醒脑子,要是不识相,我现在就命人来传板子,直接一板子打死了你,看你能够如何,到时候你死了,我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了就好,你这样的人,娴贵妃手里难道不是比比皆是!” 与扶柳撕破脸便是与娴贵妃撕破脸,受够了人人愚弄像是牵线木偶般生活的淑妃不想再看眼前这些人的嘴脸,看着他们告诉自己自己是个棋子,就个替身,不能有自己的情绪,不能有自己的哭与笑,只能照着已经给的模版生活,该哭时就哭,该笑时就笑。 “是跪,还是死,你自己选择!” 疾风骤雨的大殿之外雨点似如倒下的豆子打的海棠花树枝叶乱颤,这样的雨,跪在外头不说五个时辰,就是两个时辰跪下来人就够呛,跪下后一旦人受不住跌倒在地反呛了脏水如废引起高烧伤了肺,便是神仙也难救…… 淑妃这一番绞尽脑汁的恶d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1 章 心思为的就是婉转且又迂回的把身边这个该死的小尾巴除掉,她太碍眼了,真要打死了难免娴贵妃会疑心,现在的自己不够强大,根本不是娴贵妃的对手,可只有除掉了扶柳,她才有机会施展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要有个孩子,有个属于自己和皇帝的孩子,庄寒蝉一生无子一定是皇帝心中最大的遗憾,只要她生个孩子出来,最好是个儿子,在滴上两滴眼泪,哭上那么一下,皇帝一定会对这个孩子寄予厚望,她自信自己的容貌不会让皇帝这么快的厌弃,虽不知皇帝为何苦苦对自己不理睬,可不管如何,到底没到厌弃自己的那一步,她就还有希望! 只有先把这个扶柳除了,她才能够希望拥有自己的孩子,自她承宠,每日里皇帝走后,便会有碗避子yào送入她的口中,这个yào成天都是这扶柳打着坐胎yào的幌子亲自煎制给自己服用的,尽管她多了个心眼,每天都会在事后把那些yào呕掉,可或多或少还是会伤身子。 先死一个扶柳,就算是她为了自己的孩子铺路了…… “想好了吗?”看着地上还在左右为难着的扶柳,惜珠冷笑一声,催命般的开口道。 扶柳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再看外头倾盆而下的大雨,最终咬紧着牙关负气的往那大雨之中一跪,咬牙硬.挺着身板,紧握着的拳头与暴起的青筋诉说着她此刻的愤怒,可惜珠才不管她,只要她跪了,阎王爷就会来收她的命,凭谁也救不下。 与扶柳一同前来伺候的另一个宫女花红刚得了淑妃的吩咐把早熬好的yào汁端上,看着跪在漫天大雨之下的扶柳,不禁急了“娘娘,拂柳姐姐犯了何错,为何要跪,这样的大雨,这身子怎么受得住。” 花红并不知道扶柳真正的身份,只把她当自己的好姐妹一样看待,如今看着扶柳单薄的身子跪在这样的大风大雨之下,哪里舍得,只赶紧的放下yào跪在淑妃的面前,着急的哀求道。 “你扶柳姐姐这是在帮我本宫挣出路呢,昨日许是我不知哪里惹怒了皇上,皇上久久不来,你拂柳姐姐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这yào我一会吃下去就会生效,你只记得看着我倒下去浑身高热不止,看着你拂柳姐姐也快不行时,赶紧的去找袁公公,皇上不来,你就是生拉硬拽也要把袁卫拉过来,我与你拂柳姐姐的生死,可全都系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了。” 淑妃眼下只拉住了花红的手,用着美人垂泪无比心疼与心酸的语气对着花红说话道,花红重情,听着淑妃这一番梨花带雨下的说辞,再看雨中扶柳那般看似无比坚定的模样,只得点了点头,哭丧着一张脸,把刚才所煎的yào物端上,看着淑妃将其一饮而尽之后,便按着淑妃的吩咐,把小灶上的yào渣倒入灰烬做到不漏出一点马脚,随后便等待着淑妃yàoxìng发作。 淑妃这yào想要发作也要等个一两个时辰,就这一两个时辰足够外面的扶柳折腾的,这大雨眼看着没有停下的趋势,将将等了进一个时辰左右之后,淑妃身上的症状开始发作,整个人烧的脸色通红浑身滚烫,连带着脸上也起了一粒一粒的红疹…… 是了,淑妃用了手里的那一张王牌,帮着皇帝刻意的记起当初的淑妃如何而死,这点点的草yào只会让她出现三四天这样的症状,太医就是来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最多吃上两剂清热去火的汤yào也就没事。 可皇帝看着呢,当年的淑妃就是因为出疹子而死,若现在的自己,以这样的模样出现在皇帝的面前,皇帝该当如何! 惜珠在赌,赌一个让自己翻身的机会,她不愿意在被娴贵妃cāo控,她要自立门户,只做自己,在不做任何人,她要有属于自己的儿子,只要有了孩子,她才能够真正的好好的无忧的活着,或许活的更好,攀的更高。 yàoxìng席卷而来时,再也坚持不住的淑妃阖上了双眼,而暴雨之中受不住寒冷袭来的扶柳也倒下了身子,睡倒在这污水之下,口鼻之中呛入了不知多少的污水,整个人浑浑噩噩起来…… 看着万事俱备,花红顾不得大雨连伞都未打的朝着紫宸殿而去,雨中之中的花红瘦瘦小小,像是风在一些就会被刮跑一样,满身湿透的她直喘着粗气的揪住了紫宸殿外的护卫,大声向其求救道“还请侍卫大哥为我通报一声,我是鸣鸾殿的宫里,鸣鸾殿里的淑妃娘娘不大好,还请您告诉皇上一声。” 禁卫军守在紫宸殿外拦住着花红的去路,花红无法只得苦苦哀求,暴雨浇打在脸上的她只把眼睛眯成一条线,不住的垫脚朝着与她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的紫宸殿高台望去。 “皇上现下正在议政,我们这些人如何打扰,你且等着就是,一会有人出来,我自会为你去通禀,不然冒然前去,不说你会不会受连累,我们几个先要吃官司打板子的。”禁卫军听得鸣鸾殿这三个字,便是一脸的苦色,鸣鸾殿的人从昨儿个至今来来回回都来了三四回,没回都是那么几句话,可每次进去回话的人都会受到贬斥,现下,便是鸣鸾殿的三个字,大家都会头痛。 可鸣鸾殿内的那位淑妃到底是皇帝心头上的人物,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禁卫们也只能这样三言两语的先哄着,不等里面的人出来,他们是不敢冒然去搅了皇帝的早朝,为着今儿个下雨,守护在外的禁卫们个个身子湿透真是气闷的时候,这会再去惹皇帝的逆鳞,他们是不要命了。 早有准备的花红听得禁卫们的敷衍之词,只得把头上带着的发钗与耳上的耳坠手上的金镯子取下,直接塞进了那禁卫的手里,这些东西都是适才淑妃亲自给她的,要的就是在这个时候以备不时之需,也做到天衣无缝。 禁卫们都是在宫里当差的人物,一个个的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些东西的珍贵,也道这个淑妃真是对这些个下人不错,这里头的东西随便一样那都是他们大半年的俸禄。 “还请几位哥哥帮帮忙,我家主子真的疾病在床不看诊也不肯用yào,就是见不到皇上,几位哥哥去找一找袁公公,帮我与袁公公通融一句,我来时匆忙,等救了我主子,回头我会亲自让主子来谢几位哥哥的。” 花红心里是真的着急,不是着急躺在床上等人救治的淑妃,而是着急那个倒在雨幕之下的扶柳,这人都已经晕过去了,这样的拼了命,她若请不来皇帝,可如何能够救得了扶柳…… 雨水与眼泪混合的花红看上去那样的可怜,拿人手短的禁卫们各自户看一眼之后,到底还是有人踏着步子向内走去,只向着高台之上的守门太监通报着,去把袁卫喊出来。 袁卫也是让鸣鸾殿内的那位淑妃折腾怕了,看着小丫头站在门外淋雨的模样,再看紫宸殿内的朝会不曾有停止的意向,无耐之下,只得寻了个太监来让他先去请了太医去到鸣鸾殿。 撑着伞走在雨幕中的袁卫湿透了半边的衣衫,跟着花红来到鸣鸾殿,看着已经跪倒在雨水之中的扶柳,再看屋内躺在那儿双目紧闭脸上泛起点点疹子的淑妃,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死丫头,你家主子都成这副摸样了,你竟然到现在才来寻人,你是有几颗脑袋可以给人砍得,疯了不是!”袁卫吓得抄起一巴掌便打在了花红的脑袋上,破口大骂道。 花红看着殿外倒在雨水下的扶柳,急的在那儿大哭着“不是我们不想说,我们来来去去跟皇上说了好几次,可皇上就是不来见啊,主子昨夜里就不好了,皇上不来,主子连yào都不肯吃,滴水未进就这么躺着,要不是真的不好,我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烦扰公公,就是扶柳姐姐也是急的没办法,都跪在大雨里劝主子吃yào,公公,求你救救主子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决裂(2) “那你是傻的,还不赶紧的把人扶进来,一个个的都是不要命的东西,你让我怎么说你们!” 经由花红这么一说,袁卫这才看见跪倒在殿外雨幕之中的扶柳,经由雨水浇打的奄奄一息,袁卫端一看那模样,便道不好,可眼下,也来不及去顾及扶柳的生死,只让着被匆匆召唤而来的太医赶紧的给淑妃先诊治。 得了袁卫一句话的花红顾不得浑身湿透的身子把扶柳连拉带拽的给拖进了殿后的小耳房,赶紧的帮着她把身上湿透的衣衫换下,彼时的扶柳不住的颤抖着身子,牙齿“咯咯”的不住打颤,看起来非常的不好。 花红还要赶着到正殿去伺候淑妃,只能把扶柳留下jiāo给洒扫宫女们伺候,却不知洒扫宫女们早得了淑妃的命令,不许善待扶柳,生死由她去,就在花红离开的当下,两个洒扫的宫女只各自干着手里的活计,谁都没有理会躺在床榻上脸色发白气息奄奄的扶柳,连带着被子都不曾给她搭上一条,不多会,扶柳便开始发起了高热浑身忽冷忽热,嘴里开始说起胡话。 “太医,娘娘现下的身子如何,可有大碍,这脸上的疹子……”袁卫此刻是真的着急了,虽说看不懂皇帝为何将淑妃冷落,可淑妃对于皇帝的意义有所重要,袁卫心知肚明。 看着现下脸上红疹长起的脸,纵然袁卫跟在皇帝身边经历几十载的时光,眼下也不敢乱拿主意,当初的淑妃因为殒命,死了多少的太医身边近身伺候的人,袁卫至今历历在目。 “像是邪风入体所治,不像是出痘,微臣先给娘娘开上一副清热去火的yào吃着。”太医仔细的把脉问诊之后,向着袁卫躬身禀告着道,准确的来说,淑妃的脉象平和,并无疾迟疾缓之像,在太医看来,并不是什么大病。 “太医你只好好看看,千万不能只说一个像字,一定要准确无误,不然伤及的可不是你我的脑袋那样简单。”袁卫再三叮嘱,话说道了最重的那个份上,听得袁卫如是说话的太医心中一紧,只与带来的医女一并帮着在一起的检查。 袁卫又命人连请了三位太医,甚至把等着给皇帝请平安脉的卫澈也请了来,谨慎的再三把脉确定脉案,保证淑妃无事之后,袁卫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命人小心伺候好了淑妃后,这才脚步匆匆的再一次回到紫宸殿。 彼时紫宸殿内的早朝已散,皇帝单独留下了萧衍准备把手上的折子批阅完后与之一同前往坤德殿与德贵妃一起用膳。 父子二人谈笑风生的说着关于朝上之事,见袁卫湿了半边的身子回来气喘吁吁时,皇帝眉眼未抬,淡淡道“跑出去这么久,是出了什么事情?” 皇帝提笔沾取着砚台内的墨汁,袁卫躬下身子,谨慎道“回皇上的话,淑妃娘娘邪风侵体不思饮食,人有些高烧,鸣鸾殿内的人来请着奴才去劝一劝,奴才便去瞧了一番,几位太医轮番请了脉,都说无事,奴才这才放下心来回来与皇上禀告一声,淑妃娘娘身上起了两点疹子,但并非痘疹,太医们都说了,只需服下两剂清热解dú的汤yào就好……” “哒……” 一滴墨汁在袁卫的疹子说出口后,滴落在手下的奏折之上,皙白无暇的纸张上晕车了一朵墨色之花,殿内静谧,袁卫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已经很是小心很是注意与委婉的向皇帝传达了那一份的意思,但看皇帝的模样,果然,从前淑妃出的那个疹子,成了皇帝心里挥之不去的yīn霾。 “为父皇备轿去鸣鸾殿看看淑母妃,我也陪着一块去吧,淑母妃有疾,我们这些做儿臣的,自当去侍疾尽一份的心力,还请公公为我传话出去,告诉王妃一声,让王妃也进宫来陪伴淑母妃。” 萧衍反应极快,没等皇帝说话,先把皇帝要讲的已经讲出,可袁卫早想在了众人的前头,紫宸殿外清桐布包裹着的轿撵早已等候齐全,就差皇帝上轿了。 “还是公公想的周到,父皇,去看看淑母妃吧,淑母妃不是那种故意喊病喊痛之人……”萧衍恭恭敬敬的福身一拜,给了皇帝台阶,自请皇帝去看淑妃,皇帝放下了手中的纸笔,匆匆走下台阶,便向着雨幕之中而去。 萧衍紧追其后,想要一同前往,倒是让皇帝给叫了回去“袁卫既说无事,你便替朕去你母妃那儿走一趟,说好了要去用午膳的,怕是她早准备好了,未免她伤心,你去替朕与你母妃赔个不是。” 理智还未曾被淑妃的事情全部带跑的皇帝对着萧衍叮嘱了几句,萧衍得了话,只转了道去往坤德殿,彼时的坤德殿早收到了信儿,德贵妃洗菜的手未停,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那个小妖精可真是个会勾人的,上串下跳的活蹦达,也不怕哪一天一个蹦达不成,再把自己作死了,疹子……出的可真是时候。” 云溪姑姑挥退了前来禀告的小宫女,整个小厨房内就剩下了她们主仆二人,宫里惯用的邀宠手段屡见不鲜,淑妃的这个动作老套到了家,可她却抓住了皇帝的命脉,就算老套,皇帝也吃得下。 “皇上只要肯对她用心,在怎么作都不会死,可她对娴贵妃出了叛心……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翻动着手中砂锅里的煨鹿筋,德贵妃不怒反笑,自叹这位淑妃的本事过人,迂回杀人的方式奇绝不说,连带着把自己看的自认为能够脱离娴贵妃的本事也是一绝,狗咬狗,一嘴毛,她们自己窝里斗,反了天她坐收渔翁之利有什么不好。 “把这汤里放几个鹿鞭下去,再煨上一个时辰送去鸣鸾殿给皇上,就说是我的一点点心意!”放下手中的长筷,德贵妃另起炉灶只揉了一团面团,亲自做了一碗面条放在一旁,刚巧面碗放下,萧衍已经走入了小厨房。 “知道你要来,母妃亲自做的面,昨日吃的油腻,今日清淡一些,你陪母妃吃上一碗如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2 章 指着灶上冒着氤氲之气的汤面,德贵妃笑着与自己的二字道,看他眼下乌青尽现,微微轻叹一声“昨儿个晚上没睡好,今儿早上这宫里也不消停,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咱们母子前头的路太长……” “儿子晓得,儿子定不会让母妃失望,儿子一定会让母妃冠上这大梁女子最高的头衔,把整个大梁送在母妃的脚下,从今以后在不唤母妃还是唤母后!”萧衍知道德贵妃画中之意,牵住德贵妃的手时,向着她宣誓允诺着。 “傻孩子。”德贵妃闻言,只是一笑。 “有你这样孝顺的孩子,母妃还有什么求得,只是你那后院里一个个的竟都是目光短浅的,除了卿语那孩子,就没一个争气的,真是让让气闷,露不成材没法子,梁氏看着精明这手段却过于dú辣,死了的柳氏上不了台面太过小家子气,至于那穆氏,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过了年春上你父皇着意选秀为你九弟物色王妃人选,再为你们几个后院放上两个侧妃绵延子嗣,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人选,我好早早为你安排,你父皇这一去鸣鸾殿,只怕又有一段时间昏聩的,想到什么好的人,你早些的与母妃说,文臣武将家的女儿最是能够拉拢牵线的保障,你该知道母妃在说什么。” 德贵妃知道自己的儿子一向孝顺上进,心里头自是无比的舒心,想着萧衍把府里的侍妾一个个的赶的赶送的送,暂时的也没个什么人在里头伺候,皇帝着意选秀,也该在这个上头动动脑筋,再没有比联姻更能够拉拢人心的。 联姻? 萧衍的心中没来的“咯噔”了一下,若换做从前,这样的事情他会亲自看过名单,从里头挑选合适且又不打眼不会让皇帝引起怀疑的女子纳入府中,可眼下…… “这件事情母妃还是先缓一缓吧,父皇最近对萧然龋龉颇深除却当初他做下的那一段丑事外,另有的就是他后院内的人太多,现下正是多事之秋,母妃只打点好九弟的事情,谨防父皇算计,故意的想要看看你到底如何的对待这些秀女,我和萧然之间的争夺一触即发,万不能在这个时候露出了马脚,马失前蹄!” 萧衍委婉的拒绝了德贵妃关于选侧妃一事,选得理由恰当而又巧妙,有理有据的话让德贵妃无法反驳,确实,现如今选侧妃是在一个风口浪尖之上。 “罢了,到年下还有一段日子,回头母妃亲自替你看着吧,你和卿卿也努力一些,早些把个孩子生下来,那母妃这儿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有个嫡子那府里的那些事儿,可不就没了影儿,再不会出了!” “嫡庶尊卑是在人心,不在人力,父皇当初登位难道是嫡子,母妃这话说的岂不是偏颇了,不管我与卿卿是否生有嫡子,府里所有的孩子都是卿卿的孩子,都要唤卿卿为母亲,她是嫡母的事实谁都无法改变,但有些位置一向是有能者居之,母妃你说对否?” 母子俩语带双关之下的来回对话,饱含深意,德贵妃深吸了一口气,只叹着儿孙自有儿孙福,一切便罢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决裂(3) 骤雨初歇,殿外的廊檐之上凝聚成水滴的雨珠滴答滴答的作响,小几上摆置着煨好的汤yào,浓浓的草yào气弥漫在整个鸣鸾殿内,挥之不去,鲜花汁子的香味都难以覆盖。 皇帝端坐在床沿之上守着昏睡不醒的淑妃默默发呆,而在殿外,花红正哀求着袁卫希望他能够开恩为扶柳去叫一名太医来为她医治,扶柳高烧烫的吓人,整个人忽冷忽热不停地在打着颤怵,生死一下,没了办法的花红眼下哭丧着向着袁卫恳求。 袁卫无法,一想扶柳那丫头也是为了主子祈福也算是孝心,只把自己的令牌给了花红,让花红自己赶紧找去,能找到谁来看都成,花红看着那快令牌,只磕头感恩戴德的向着袁卫拜了拜,便往太医院而去。 匆匆带了太医而来的花红却没能救下扶柳的命,扶柳最终因为高烧惊厥抽搐不止死在了太医赶来的路上,悄无声息的就这么断了气…… 彼时,床榻上的淑妃悠悠转醒,在看到守候在床边的皇帝之时,一副以为自己看花眼又或是做梦的潸然泪下,自言自语道“许是我又做梦了,竟然梦到皇上了……” 那般凄楚哀怨的模样,只看得人又爱又怜,皇帝看着淑妃原本光洁的脸上现下冒出的点点红痕,记忆回涌像是回到了从前,那时候的淑妃一如现在那样脸上出现痘疹,随后的她命人封了整个宫室,谁都不准入内。 当初就是他想进去也不让,若敢往前踏出一步,淑妃便会直接引钗自尽,那些日子,淑妃苦苦哀求的只有两件事,好好待萧然,好好待自己,正因为她的千叮咛万嘱咐,所以才在她走后,待萧然要比别的皇子更特殊一些,却不知,这样的特殊竟然害了萧然…… 回忆涌起,皇帝心中一阵内疚,当初从淑妃出痘之后,他就一眼都不曾在看过她的模样,就是连死也是如此,死后的淑妃只让人包住了她的尸身,好似千千万万道的轻纱裹住了那个女子最后的容貌。 淑妃知道的,只有把自己最美的一面留在皇帝的心里,皇帝才可以记住她一辈子,也会留恋她一辈子,当初的她做到了,皇帝对没有见到的那最后一面,遗憾至今,悔恨至今! 一声轻叹自皇帝的鼻尖溢出“睡吧,喝完了yào好好睡上一觉,朕在这儿陪着你。”皇帝把煨着的汤yào亲自送到了淑妃的面前,柔声的话听到淑妃流下一行又一行的清泪,好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皇上不讨厌臣妾了吗,皇上……”淑妃顾不上用yào,一把握住了皇帝的手,深情款款泪水涟涟着,像是有千言万语的话要诉说一般。 “把yào用了吧,太医说了你没什么大碍,吃完了yào睡上一觉,发散一下便好。”皇帝催促着现下的淑妃用yào,摇了摇头,淑妃见后笑逐颜开,把yào一饮而尽。 “皇上,云溪嬷嬷带了德贵妃亲手做的膳食过来,人已经回去,德贵妃说知道淑妃身子弱,只熬了一碗养胃的小米粥,皇上繁忙劳累了一早上,鹿筋养血补气也已经煨烂了,皇上可多食用两块,等淑妃身子好了,贵妃娘娘再来与淑妃闲话家常!” 几碟简单的小菜与一盅小米粥,还有德贵妃亲手做的几样菜肴,不求皇帝有多放在心上,可至少眼下记在眼里还是要的。 “贵妃姐姐有心,还请公公把我妆奁上的一匣子珍珠送给贵妃娘娘,替我感谢她的一番心意。”淑妃会心的一笑,都是聪明人,自然之道德贵妃现下打的这一番算盘是为何,她欢欢喜喜的收下这一片情义,皇帝自然也会开心。 果不其然,皇帝自是一番会心的笑容,便把小米粥送到了淑妃的面前,淑妃含笑着喝下了小半碗,皇帝亦是真的饿了,就着德贵妃所作的菜肴,便是吃下了许多,两个人各自含笑的看着,待用完之后碗碟撤下,淑妃便是那般小鸟依人的躲在了皇帝的怀里。 鹿筋里头的放下的鹿鞭与两味yào材发挥了该有的作用,在这暖香浮细的气味之下,二人相依相偎不觉情动,淑妃心里有心促成,便是娇柔的迎合,便在这样的一个午后,二人在鸣鸾殿内促就了一场云雨之事…… 直到月上高悬,皇帝都没能从淑妃的鸣鸾殿出来,一众人盼星星盼月亮的只以为淑妃要倒,却没想到,还是让她就这么把皇帝给勾了去,骂骂咧咧的话从久盼甘霖而不至的妃嫔口中说出。 “加了三枝九叶草和ròu豆蔻在里头的东西,吃完了若不情动,若不生事,那才有鬼了,淑妃既要一个孩子,那本宫帮帮她也是应该,可把那扶柳已死的消息传出去了?”众人眼巴巴的看着热闹却没等来大厦倾颓,只怨声载道的暗地里骂德贵妃人老珠黄最是没用,德贵妃毫不在意的拨弄着长烛之内的烛芯,嗤嗤一笑。 光惩治了一个淑妃算得了什么,娴贵妃一天不倒,她后头不知还有多少个淑妃要送进来,擒贼先擒王,她可懒得去跟一个假货去计较得失,这样的假货想要生事,她背后的主子第一个先不能饶过了她,哪里还用得着自己动作,若那淑妃争气,早早的有了孩子,说不定,死的还更快一些。 “鸣鸾殿内的大宫女扶柳忠心为主,冒雨祈福以自己的xìng命换回淑妃的xìng命,这样的话早早的就传了出去,她那好姐妹花红死磕着袁卫,袁卫可是命人好生安葬了扶柳,现下广明殿内的娴贵妃只怕已经气的脸红脖子粗起来,光为她们想想老奴这儿都恨不能乐掉了牙,狗咬狗真打起来,我们好好看戏就好,自己挖的坑把自己埋了,娴贵妃也有得不偿失的时候,真是看着让人高兴。” “我就说嬷嬷现下年纪越大越发坏了!” 云溪嬷嬷把德贵妃心里想说却没有说出的话说完,主仆二人相视一笑之后,云溪嬷嬷伺候着德贵妃安寝歇息,只做壁上观等待着娴贵妃与那假淑妃将来的一场大戏。 如墨般的夜色带着一丝yīn冷之气笼罩在这四方之城的上空,“砰”的一声沉闷的声音来自于广明殿内的内室,此刻,披散着长发的娴贵妃脸色yīn鸷,难看到极致,尖锐的指甲恨不能深陷入皮ròu之中。 “好一个吃里扒外的野丫头,真是小看了她的本事,连本宫的人都敢出手残害,真是手段到家,胆子肥的可以!” 收到消息的娴贵妃咬紧着牙关一字一句的向外蹦着,磨牙霍霍,若此刻那假淑妃在她的面前,或许,她会毫不犹豫的一口咬死了她! “那个丫头不过初尝富贵就已经把自己的身份忘得一干二净,真是不能担当大任也枉费了娘娘当初的一番心血,就凭她还妄想着自己能够脱离娘娘的手心,真以为娘娘是吃素的,便是连掌控她的这点本事都没了。”德贵妃有意让被禁足的娴贵妃知道外头假淑妃的所作所为,自然得来的消息也是添油加醋的说。 陪伴在娴贵妃身边多年的掌事宫女绫子眼下亦是眼刀如霜,对那鸣鸾殿里的娼fù丝毫不给任何的好脸色,在绫子看来,那些人训练出来,不过都是娴贵妃手里拿捏着生死的一个畜生罢了,畜生的好与坏生与死,都不足为奇! 娴贵妃早已经对这个假淑妃不满,上次的假作巫蛊,那么好的机会,明明可以直接弄死了萧沐与安昭仪把所有的事情都扯到萧衍与德贵妃身上,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萧衍失了君心,可到了那假淑妃的手里,就这样露出了马脚,还故意加重yào量让人发觉,害的自己依旧被禁足不说,连萧然到朝上的事情到现在她都没能够好好完成。 现如今,又搅合出扶柳身死之事,这一下子,便是什么都好说的通了,这个野丫头,就是想要自立门户,所以才在什么事情都留了一手! 人心不足蛇吞象,一个她训练出来的替身而已,还妄想着在她的手心里蹦达,若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替身都收拾不了,那她怎么立足在这后宫多年。 “老虎不发威,她可真的拿本宫当病猫来耍,抽走人手,从今以后无论皇帝的什么动向都不准告诉她,喜怒哀乐一样都不能让她知道,淑妃善解人意是她与皇帝心意相通,我倒要看看,她自己一抹黑走到底到时候会是个什么玩意儿! 好好的替身不做,要做自己,那就做啊,呵……那胭脂里加着的东西现在就给我断了,我要她在一年之内,变得人老珠黄容颜尽褪,不说是连皇帝,就是连狗看到她,都会吓的后退三分!” 气结的娴贵妃深吸了一口气后,脸色yīn沉的似如十二月屋檐之上挂下的道道冰凌“想再本宫这儿讨便宜,她做梦,但凡有一点的反心,本宫都不会让她好过,只会让她生不如死……” 第一百五十章:风云再起(1) 皇帝在那一日夜宿鸣鸾殿后,便又是直接在鸣鸾殿内长住,一如以往那样的恩爱,似乎没什么不同,可淑妃却知道,自己的日子并不好过。 每日里的汤yào是断了,可断掉的还有暗地里总能够知道皇帝心意动向的那一条消息,从不知道皇帝何时下朝,何时经过鸣鸾殿后,淑妃知道,娴贵妃在对付自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弃子一般的在对付。 没了银两打点暗中周旋,淑妃只能把皇帝赏赐给自己的一些小东西让花红拿出去为自己打探着皇帝每日里的动向与喜怒哀乐,可花红毕竟不似那些在宫里早已经扎根的宫女又或者是嬷嬷,能够触及到的地方很少,淑妃过的越发如履薄冰不说,连人也变得憔悴许多,每日精神恹恹的,看上去好似老了七八岁一般。 接进中秋,天气在不似七月里那般炎热,宫内的秋衣首饰已经发下,宫闱局如今事务繁杂,除却要准备即将到来的中秋晚宴外,中秋之后德贵妃的皇贵妃册封典礼更是让众人忙到焦头烂额。 为这八月十五中秋团圆,一直安稳在家度日的萧然连着上书两封请安折子,希望皇帝能够开恩,放娴贵妃出广明殿,让自己与生母团聚已敬孝心,皇帝无视了两次之后,第三次的请安折子呈上,最终,皇帝开恩,把禁足在广明殿内的娴贵妃放出,而鸣鸾殿内的淑妃却是最后知道的那一个…… 当听说皇帝把娴贵妃放出光明殿的那一刻,淑妃剥着葡萄的手一沉,手中的那粒紫色葡萄便滚落在了地上! 肚子里迟迟不来消息,可娴贵妃却已经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走出了广明殿,这对于现下两眼一抹黑的淑妃而言,并不是好事,淑妃恍然发觉自己这次的决定似乎错了,可再要挽回与弥补,只怕来不及了。 “娘娘,娴贵妃给娘娘送来了一套赤金点翠翠珠花凤的头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3 章 作为贺礼,祝贺贵妃娘娘即将成为皇贵妃,愿贵妃娘娘福寿绵长,长乐未央!” 午后,正在坤德殿内试穿着皇贵妃服制长裙的德贵妃站与一人高的铜镜之前,听着身后刚刚陪着自己主子放出来的掌事宫女绫子说出着道喜的话。 外头暑气未褪,大殿里头放着刚起出来的冰块消热,德贵妃由宫闱局中经年的老嬷嬷伺候着穿上了刚刚完成的皇贵妃吉服,听着那动听的道喜之声,微微一笑“有劳你们贵妃娘娘惦记,刚刚出了广明殿便想着我们这些经年的老姐妹,本宫这儿便也不客气,直接收了这礼,没什么好做回礼的,皇上那儿刚赏下了一些马nǎi子葡萄,说是最上佳的贡品,你回去拿给你家贵妃娘娘消暑,算是全了本宫的一点儿心意,礼轻情意重,等册封典礼的那一天,本宫一定会给你家贵妃娘娘备上一份最大的厚礼才是!” 此刻,一身皇贵妃服饰装点之下的德贵妃气度雍容华贵无双,举手投足之间竟有一番母仪天下之尊的气势在其中,便是连绫子看着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回话。 木讷了许久之后,这才回神,讪讪的跪下一笑“贵妃娘娘与我家娘娘心意相通,奴婢在此替我家娘娘先谢过贵妃娘娘的一片心意!” 你来我往的一番话语之后,绫子带着德贵妃赏下的一篓子葡萄一脸不善的离开了坤德殿,刚出宫门不久,萧衍便带着洛卿语进宫前来请安,连带着把八月十五送给德贵妃与皇帝的节礼一并送上。 送来送去的东西都不过是一片心意,洛卿语投机取巧,自己找了个面人师傅拜了师学做了一套八仙过海送进了宫,手艺粗糙样子滑稽,可明眼人一看也知道定然是她做的,那就行。 德贵妃只一看那一套显眼的面人,便是好笑的看了一眼洛卿语,不禁道对着云溪嬷嬷吩咐道“去把这个送到紫宸殿去,想来皇上还未去鸣鸾殿,把这个送去,便算是呕了皇上一笑。” “还是母妃知我心意!”德贵妃的一番嘱咐引得洛卿语扬眉一笑,俏皮的跌进了德贵妃的怀中,不住的笑道。 德贵妃宠溺的轻点着洛卿语的鼻尖,不禁莞尔着“你的心意,可不就是成全了衍儿与母妃,傻丫头。” 殿内的人自进来之后,便油着德贵妃尽数的唤出门外,德贵妃身上的皇贵妃吉服未褪,洛卿语看着德贵妃身上这身杏黄色缕金百蝶穿花四喜如意凤穿牡丹纹妆花对襟的吉服长裙,迤地三尺,再看这十二翅凤冠,光看着便觉得耀眼夺目,偷偷的,洛卿语俯身在德贵妃的耳边道“母妃穿这身衣服真好看,这套衣服就配母妃穿。” 德贵妃身上特有的那一身雍容华贵之气配着这一身的衣裳,最是相衬的适宜,德贵妃见这丫头张嘴就来,嘴上抹蜜似得,只唬了她一眼道“油腔滑调!也就你父皇成天受你这张小嘴的骗,就爱听这些话,你母妃可不吃这一套。” “还不让人说大实话,那以后我只管说母妃丑就是。”洛卿语装乖卖巧的,只在一旁唬着,把德贵妃逗的笑逐颜开,整个坤德殿正殿之中,一片笑颜。 “朕就知道,只要这丫头一来,便是热闹,丫头,你那手艺需要好好的学学,朕认了半天,才认出来那八个面人是八仙过海,袁卫一看,说是乞丐行讨,你说说……” 三人正笑出声的当下,自门外顶着日头进来的皇帝朗声一笑,洛卿语见是皇帝,顾不上行礼,便直接扎到了皇帝的面前,直接拍起了马屁,做起了打秋风之事。 “父皇,父皇,乞丐行讨有钱拿,我有吗?” “臭丫头,朕在这儿连凳子都没沾到,你这儿就跟朕要钱来了,你可真的是朕的好儿媳。”皇帝被这几日的朝中之事搅得烦心,自来这儿寻个开心,听得洛卿语那般一说,只点着她的头,不禁笑道,一众人便一起陪起了笑,皇帝要在这儿做个不理闲事的家翁,洛卿语便陪着,装耍逗闷,不过嘴上打个滚的事情,没什么要紧的。 洛卿语努了努嘴,仰头对着德贵妃道“母妃,我想吃葡萄,你前些天送我的那个,甜甜的,绿绿的,好吃。” “一来就往我这儿要吃的,你要吃的你要管你父皇去要了,母妃这儿刚送了人,全没了。”洛卿语日常来德贵妃这儿便是要吃要喝,一众人笑的歇下声,洛卿语便仰头要吃的,这一听,好容易吃到的好东西没了,当下着急了起来。 “送谁了,母妃是不是喜欢别的人了?” “是你娴母妃,她差人给母妃送了一套首饰做贺礼,母妃没旁的送人,便把那马nǎi子送了她,母妃脾胃虚,吃不得多少,吃完了胃里头会疼,你娴母妃爱吃,便做个顺水人情,母妃倒是不知道你爱吃,回头你让你父皇再给你一些,想来你父皇那儿还有。” 洛卿语的一番无意之话倒是直接扯到了娴贵妃的身上,正好也不用德贵妃把话题往娴贵妃身上扯,指了指桌上那一套新送来的点翠首饰,德贵妃笑着与洛卿语解惑。 “哼……”皇帝一声冷哼跟在德贵妃的话音之后“她倒是积极,刚放出来没多久,就姐妹情深起来了。” 假作巫蛊的事情,皇帝虽然放过了萧衍与淑妃,可这心结,始终难解,当初若不是洛卿语突然中dú,现如今,在这大殿之中的几个人皆会受到波及,现下,看着桌上的这一套头面,再想起娴贵妃那惺惺作态之相,皇帝不觉多了一分厌恶,在那儿嗤声道。 洛卿语乖乖的躲在萧衍身旁不参与皇帝与德贵妃之间的对话,这种时候,还是由得德贵妃自己发挥就好,她在一旁只会添乱。 “都是为了孩子,有人用错的方式有人用对的方式,臣妾身为人母无法去评价些什么,皇上若是不喜欢,臣妾只把这些东西退了就是,只是娴贵妃一番心意,若是真给退回去,回头又是一番龋龉,好生没趣。”德贵妃立在皇帝身旁,帮着皇帝斟茶递水,语带双关着与皇帝说道,不时察言观色,看着皇帝的脸色变化。 “她既给了,你便收着,你那回礼也回了,还有什么好还得,就只当是给你赔礼压惊的,回头,朕让袁卫从库房里头在寻一套好的来,既做了皇贵妃,从前的首饰衣衫也该换换了,你就是太素淡,手上的那串十八子还是七八年前朕去香山时给带回来的,珠子都磨旧了。” 皇帝摆了摆手,不曾让德贵妃真的把东西换回去,宫里人情往来,一码归一码,皇帝自己心里清楚明白,自然不会意气用事。 “这是皇上给的,情义深重,臣妾自然要时常带着,再者说,臣妾一向吃斋念佛为皇上祈福,自然也不需要多么娇俏,几十年的情谊,年轻时的娇俏皇上记得就好,年老了,该做什么打扮,便是什么打扮,现下在皇上的眼里,臣妾岂不又是另一个模样,按着那丫头的话说,就是看着舒心。” 德贵妃摩挲着手腕上经年的那一串十八子手串,不禁一笑,会心的与皇帝说笑着,皇帝听着舒心,拉过德贵妃的手,紧紧牵着,不由一声叹息“若娴贵妃有你一半的知礼懂事,老六就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意有所指的一番话,在德贵妃听来,里头大有深意! 第一百五十一章:风云再起(2) “六弟从前虽说做错了事,可六弟有治世之才父皇也不可忽略,现如今,六弟也知晓自己的过错,近来朝中诸多大臣恳求父皇让六弟归朝,父皇不若准了那些大臣所奏,让六弟归朝,为父皇分忧解难,想是有了前车之鉴,六弟也会收敛自身,为父皇好好效力尽忠的,再不会做下从前那样的事情。” 坤德殿内,皇帝的话音一落,萧衍上前两步跪地向着皇帝建议着,言辞恳切,神色真挚,没有一丝一毫作假的向着皇帝举荐着。 这边厢话音一落,皇帝举着杯盏的手放置一旁,对着萧衍问道“你这话出自真心?” “举贤不避亲,举亲不避嫌,儿臣的话出自真心,他人品之上的问题与他的能力并没有关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朝中众位大臣极力推举六弟,想来他已是之错,所以才能够得到众位的力荐与肯定,既是如此,父皇为何不好好考虑,都是为了父皇的江山,儿臣在私事上多避讳着点六弟即可,公事之上,再另当别论,儿臣是有自私狭隘的一面,可为了我大梁子民与江山,儿臣知道轻重缓急。” 萧衍的话说的情真意切,实是一副为自己父亲深思熟虑过后一般的模样,可皇帝听后,眉头却是紧锁,众大臣力荐萧然归朝,这一句话成了皇帝眼下解不开的一个心结与死结! 皇帝日渐衰老,不再年轻,可众皇子却已长成,一个个都在虎视眈眈着他身后的座位,过往经来的史诗之中,多少皇家例子里为争夺皇权,弑兄杀父的人不在少数,皇子与权臣之间勾结,便是给皇帝最大的一个警告,萧衍言辞恳切的这一番话语里,却藏着一把无形的刀剑,在戳着萧然的后脊梁骨,也是给一个警醒,皇帝的脖颈之上像是悬上了一把利剑,似乎时时刻刻都会落下一样。 萧衍现下手上没有兵权,在兵部只挂名着一个职位,至于后来接管的户部,现如今里头的人也都是皇帝许可之后放下的,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在皇帝的眼里过于显眼,有能力是一桩好事,可太有能力,能力摆在了皇帝的前头,那便是一桩坏事! 萧衍懂得分寸,故而每每做事都不敢踩过了界,他与萧然不同,萧然的身后有一张护身符,只要淑妃在皇帝的心中存在一天,萧然无论做错多大的事情,都不会轻易的被皇帝废弃。 “若朕的江山都要让那些个臣公来做主,那朕这个皇帝站在大殿之上岂不真成了一个摆设!治世之才?笑话,一个连人都做不好的人,怎么能有治世之才!”迅速冷下脸来的皇帝丝毫没给萧衍任何好脸,冷冰冰的一番话像是在说给萧衍听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捍卫着自己的地位与主动权。 其实这一段时间,光皇帝手里便已经收到了朝中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员将近一十几封的奏折,奏折里大凡都是写的希望皇帝能够让萧然归朝一事,萧衍知道皇帝的心意,极其的明白,故而,在皇帝感叹着萧然的时候,主动的向前进一步,实则,是在给萧然戳了一记刀子。 “好了好了,都到了这儿了,你们父子俩个就把朝上的事情歇一歇,放下来,只聊聊家常不好嘛,难得皇上过来,今儿个的午膳,皇上不如就在这儿用吧,卿卿,你想吃什么?” 父子之间的气氛变得过于尴尬,德贵妃出面做了和事佬从中调停,最后把锅甩给了一旁的洛卿语,洛卿语看着这对父与子之间的较量与算计,正是一番感概之时,德贵妃的一个问题,让洛卿语回神的当下,只张口道“吃ròu!” 傻乎乎的一句话,看的皇帝落下了紧绷着的脸,无耐又好笑着感叹着这里也只有这个丫头最是无忧无虑“马上你身上的ròu都能够撇下来吃了,还想着吃ròu。” 一番话说的洛卿语嘟起了嘴,可怜兮兮的看向了德贵妃,德贵妃只招来了云溪嬷嬷,让云溪嬷嬷下去准备。 “这丫头前些时候吵着说要吃烤ròu,正巧,今儿个小厨房里有新鲜的鹿ròu,我让云溪嬷嬷准备了,倒不如一块烤ròu吃,地窖里还藏着旧年时候的葡萄酒,让衍儿陪着皇上一起喝上几杯,生津开胃又养身,皇上看可好。” 只要萧然一日不能归朝,留给萧衍准备的时间就越多,德贵妃稳着皇帝的心,淡淡着询问皇帝,而洛卿语则是把所有期盼的神色都放在了皇帝的脸上,新鲜的烤鹿ròu啊,她这会是真的想吃。 “你看那丫头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朕不说好,也不行了!”皇帝看着洛卿语恨不能流口水的样儿,越发哭笑不得起来,就这么四人在干脆寻了个凉亭坐下,云溪嬷嬷带着人在凉亭内摆上了烤架,鹿ròu片,鹿血酒,葡萄酒尽数摆放其中,洛卿语只对ròu感兴趣,又是鹿ròu,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吃鹿ròu的她直接动手,把ròu片放在了烤架上,再看桌上的那一杯子腥红的鹿血,血腥的让他直皱眉。 这还没到深冬,喝鹿血酒滋补,是不是过早了,还是这鹿血酒是德贵妃故意而为之? 自古以来鹿血是宫廷皇族达官显贵治病健身的珍品,在本草纲目中鹿血的记载为大补虚损,益精血,解痘dú、yàodú等。而里头有一项则是鹿血最为要紧的,便是能够改善某些功能,最重要要点在其中…… 洛卿语光看着那鹿血酒再看身边坐着的两个男人,一下充斥着一种yīn谋的味道在洛卿语的心中扩散,萧衍年轻力壮,身强体健,这样的身板再喝鹿血酒,喝下去只会血气旺盛的好似吃了春.yào一般,而另一位…… 洛卿语不再乱想,只安安静静的吃着自己面前的ròu,一口一个ròu的往嘴巴里面塞时,德贵妃已经在一旁劝着皇帝喝鹿血酒了。 “虽说没到冬日,可这鹿血是难得的新鲜,皇上近日cāo心国事疲累,不若喝上两口润润喉,养养身。”说罢,便是一整杯放在了皇帝的面前,洛卿语好奇,不由多看了两眼。 德贵妃难得的一番心意,皇帝自然不会败了她的兴致,一番举杯之下,整杯酒就已经吞入腹中,德贵妃微微一笑,不多时,又是一杯鹿血酒倒进了皇帝的酒杯之中“难得皇上兴致好,不如再来一杯?” 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连劝了三四杯酒之后,德贵妃收了手,为皇帝布菜烤ròu,与皇帝闲话家常,说着宫中的琐事,好像寻常夫妻一样,全程洛卿语都在注视着皇帝的一张脸,看着皇帝喝下酒之后,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4 章 的潮红一片的脸以及已经红透的脖子跟,这个酒的作用力加上鹿血,德贵妃是在算计着皇帝,帮着皇帝利用鹿血加强身体某一方面的功效。 酒过三巡,鸣鸾殿内来人来请,说是来问问皇帝何时回去,淑妃做了满桌子的菜,不见皇帝归来,心中担心,故来一问。 德贵妃像是早算准好了似得,笑着让袁卫扶起酒气打头的皇帝,命云溪嬷嬷端来了一碗的醒酒yào让鸣鸾殿的宫人端着,随后便让袁卫扶着皇帝备了轿撵把皇帝送到了鸣鸾殿…… 在德贵妃亲自把皇帝送走之后的那一刻,洛卿语想是明白了过来,德贵妃这是给皇帝补身去另一个女人身上运动? “只有淑妃早早的怀上皇上的孩子,娴贵妃才会真正的坐不住,你父皇早已过了盛年,这些年后宫里妃嫔有孕的人少之又少,母妃这么做不过碰碰运气,伤不着你父皇的要害。” 想是明白洛卿语所想的德贵妃在洛卿语惊诧的看着皇帝远去之时时,嘴角上翘,假笑着与洛卿语解释着其中的意思道。 “娴贵妃是个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也只有真的威胁到萧然的地位,萧然的皇位时,她才会狗急了跳墙有所动作,这些日子以来,我明里暗里的都在帮着你父皇与那淑妃促成好事,只盼淑妃的肚子争气,早早的让娴贵妃现了原型,你和衍儿的日子,也就不用过的那么提心吊胆了!” 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在这个宫里,只有自己的儿子与自己有血缘之亲,余下的,哪怕是睡在枕畔几十年的男人又能如何,他可以随时随地的抛弃你,他可以算计你,自己为什么不能算计了他。 看着洛卿语以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傻愣愣的望着殿门外发傻之时,德贵妃波波澜不惊的勾了勾唇,满含深意的叹气出声“你以后会懂的,只是希望,在你懂了以后,不会把这样的手段,用在衍儿的身上……” 洛卿语站在坤德殿的高台之上,望着早已空空如也的殿门,不禁觉得十分的凉薄,没有人情味,难怪,皇帝会多疑多思多虑,毕竟,连他的枕边人都在算计着她,也难怪他会对一个傻子那样喜爱,因为傻子不会骗人,不会算计! 可惜,自己是个假傻子,洛卿语不禁的觉得背后发凉,若皇帝有一天发现自己是个假傻子时,会不会自己就会迎来一场灭顶之灾…… 第一百五十二章:风云再起(3) “在想什么呢,想的那样入神?”马车内,萧衍牵住了洛卿语的手,轻柔的出声,在其耳边开口问道。 自从皇帝走后,洛卿语整个人看着恹恹的不说,连话都不大说几声,看的萧衍只以为是她哪里不舒服。 “我在想,要是有一天父皇知道,我这个假傻子是骗他的,他会不会恨到直接杀了我,毕竟,他连萧然说舍弃都能够舍弃,更不用说像我这么一个外人,君恩难测,当初的你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你讨伐突厥兵败而归,被父皇那样冷落,上jiāo了兵权还要被迫娶我这么一个傻子笼络君心,可又怕父皇是故意试探,三番四处的冷落我来试探父皇,有时候想来,父皇和你们都挺可怜的,明明是父子,明明是夫妻,却要走上互相算计的路,今天母妃与我说,有朝一日我会明白她今日的做法,只希望我明白之后不会把这些手段用在你的身上,听上去,是不是有着一种听说不出来的滋味!” 洛卿语靠在萧衍的肩膀之上把心里想着的话尽数的告诉着萧衍,萧衍听后,沉默了一声,脸上带起了一抹苦笑。 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帝的心思难以捉摸,每走一步都要带着小心,尤其是像他们这些已经成年的皇子,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无论在哪儿都是一样。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xìng命,谁敢伤害到你,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了他,不论是谁!”萧衍紧握住洛卿语的手,向着洛卿语郑重承诺的保证着。 洛卿语听后,微微一笑,指尖抵住了萧衍的额头,开着玩笑道“人说升官发财死老婆,父皇当初刚登基先皇后就去世了,父皇之后在没有立后,你倒是……” “胡说什么呢,成天的嘴里没个正行,这样的话也是能够拿来开玩笑的!” “我也就是说说而已……” 话没说完便被萧衍厉声打断,冷冷的语气,看的洛卿语微微一愣,却又好笑,为了安抚萧衍,洛卿语只得直接扑进了萧衍的怀里,装乖卖巧道。 “唔……” 话音未落,一吻封缄,洛卿语彻底没了声,呆愣愣的看着萧衍,有些傻傻的。 萧衍粗砬的指尖摩挲着洛卿语此刻水亮的红唇,笑着扬声,带着一丝坏笑道“这是惩罚!” 洛卿语眼看着萧衍手上动作与眼底里的那抹浓黑不对,只快速的推离萧衍的怀抱“喂,这是在大街上,你别乱来啊,你不是没喝鹿血酒,你这样看着我是几个意思……” 萧衍却只直接一带,把洛卿语整个的带进了自己的怀里,随后俯身在其耳边小声“你太小看母妃了……” 一句话说完,洛卿语只瞪大着眼睛,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萧衍,德贵妃竟然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 就萧衍这样的身板再加上鹿血,岂不是烈火烹油! 在洛卿语觉得自己现下十分危险想要逃离之时,萧衍却是快人一步的直接把洛卿语整个钳制在了自己的怀里,将其带在了自己的身上,四目相对之间,一方薄唇印下,盖住了洛卿语想要惊呼的声音。 “吾命休矣!”洛卿语在心里默默的吼叫着,只叹她的这位贵妃婆婆玩的太过火了些,就萧衍这样的,不喝鹿血都是血气方刚,喝了鹿血…… 这是算是他亲儿子,还是算计了自己! 在洛卿语自心底里碎碎念着出神的当下,萧衍早就以自己的一方灵巧撬开了洛卿语的唇瓣,品尝着她口中的香甜。 洛卿语不敢乱动,搭在萧衍脖颈之间的手已经感受到他体温的升高,鹿血酒已经起了效果,萧衍现下堪比吃了春.yào一样的难受,纵然极力克制,可美人在怀,神思牵动缭绕,便是在想克制,也显得有心无力。 温柔的吻变得浓烈而又狂.热,似狂风骤雨一般的袭来,手自腰间开始移动,一点一点,带着洛卿语的手覆盖在了叫嚣着的那处,像是宣告着自己现下是有多难受,又有多凶猛! “熬不住了!”气息浑厚的萧衍靠在洛卿语的耳边,轻声且又无耐的向着洛卿语求救,又像是在宣告。 手自扣住洛卿语的细腰时大手一带,腰带便被解开,随之松散的便是身上家常的衣衫与里头的小衣,再不受理智掌控的大手覆在她的软糯之上,将其随意的变化着,洛卿语眼下脸色烫人的好似高烧了一样,听着外头人来人往的细语嘈杂之声,只叹自己这次被贵妃婆婆坑大了! 身.下空空的那一瞬间,萧衍在受不住的抬起他的身子直接撩开了自己的衣裳将自己与他重合,似被千万只蚂蚁啃咬嗜杀的感觉让洛卿语一把咬住了萧衍的肩膀,萧衍的动作不停,马车轻摇晃动,凡经历世事的,只怕光看着这个马车,便知道里头的人是在干嘛! 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驾快一些,用最快的速度给我回王府!”想是明白了洛卿语心中所想之感的萧衍,一声令下,对着车外的车夫厉声道。 车夫得令策马扬鞭大喊着“驾……”的一声,马车便在这最繁华的青石板道之上飞驰,而随之而来的便是萧衍越发放肆的动作,马车奔跑的极快,车身随着马车的速度直接左摇右晃起来,洛卿语现下的这一方软糯在萧衍的视线之下看着喜人。 “我该感谢母妃,竟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萧衍的视线不离那跳动的那里,眼里的墨黑越发的凝结,当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萧衍抱着洛卿语只带着她在这飞驰的马车之中堕入那一方荆棘的深渊…… 丹桂飘香,秋叶凝红,阖宫上下高挂着彩灯庆祝着这一日的佳节,太极宫内宴席已开美酒佳肴早已摆放齐全,因是中秋,为着应景赏月,宴席设在了殿外的水榭凉亭之内,德贵妃坐在了皇帝的右手手畔,淑妃坐在了皇帝的左手,余下的妃嫔各自落座。 王公大臣们自有自己早已安排好的位置,而洛卿语与萧衍二人就坐在皇帝的下手,紧挨着的地方,比较起来,萧然竟坐的还要远上一些,刚刚解了禁足的娴贵妃亦是。 只看着现下的这一方座位次序,众人便能够从其中看出许多的门道出来,谁受宠,谁受轻视,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上头。 眼下,坐在上首的淑妃确是眉眼不敢抬的往下张望,她在躲着娴贵妃,生怕娴贵妃会在这样的时刻对付着自己,而德贵妃则是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与jiāo际,正经端坐落落大方仪态万千的模样,好似一个正宫娘娘,这样的一幕落在底下的娴贵妃眼里,看起来,是那样的刺眼。 从前,那右手边的位置一向都是自己的,右为正左为侧,现下,连淑妃都只能挨在皇帝的左手边去坐,真的让人看着十分的碍眼! 为着明日德贵妃的晋封礼,今日的家宴只简简单单的命朝中三品以上之大臣入宫赴宴,现下,水榭之上行云流水般的丝竹之音灌入耳中,众人推杯jiāo盏,各自说话,不时欣赏着高台之上的舞姬翩翩起舞,场面可谓和谐。 天上的明月似如玉盘,将满天繁星撒落,风中传来阵阵金桂的香气,皇帝朝着下首的洛卿语挥了挥手,洛卿语一脸的莫名,倒是德贵妃再一次的叫唤,这才把洛卿语叫到了御驾跟前紧挨着自己来坐。 在洛卿语被皇帝召唤着坐在最前头时,娴贵妃藏于袖下的手紧拧着,转而望向对面而坐闷不吭声着的苏婉容,同是苏家女,这个苏婉容就是个灾星,自打娶了这个苏婉容,她与萧然的日子一天就没好过过,如今再看苏婉容,娴贵妃越发觉得晦气! 而苏婉容也注意到了娴贵妃的目光,可她现下,只低着头,不敢抬头,就这么默默的低头不语着,而一旁的萧然则是把目光汇聚在了帝王上首的一角,等待着一场大戏的上演! “丫头,你喝酒了吗,怎么脸红扑扑的。”为着今日佳节宴饮,洛卿语的桌上难得的放上了一盏果酒,好奇又馋酒的她三杯下肚现下脸上已经泛起了一片晕红,皇帝乍一看她微醺着的模样,忍不住的笑出声,打趣着洛卿语道。 “尝尝父皇这儿的,尝尝这个更好喝!”皇帝手里头的酒是桂花酿,比之洛卿语喝的那个果酒更加浓烈一些,可味道闻上去却是十分香甜,洛卿语好奇,接过了就是一饮而尽,底下人便是呼声一片,大喊着洛卿语海量,马屁声络绎不绝,只听得有心人觉得心上刺挠。 “父皇我们一起喝一杯!”洛卿语眼下酒气上头,豪放的便是倒了一盏放在了皇帝的面前,德贵妃在一旁想劝也劝不住,暗暗记下了往后在不能够给这孩子喝酒一事。 皇帝难得的好兴致,举手正要与洛卿语碰杯之时,一枚羽箭呼啸着从洛卿语的杯盏之间而过,随后钉在了皇帝右手侧的宝座手柄之上,余下的三支羽箭一并飞来,相继飞在了房梁木隼锁扣之间,一时间“护驾!”的惊呼声传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风云再起(4) “啊……别杀我……别杀我……我错了,我错了……” 当羽箭自皇帝的面前呼啸着越过的那一刹那,早有人吓得直接蹲到在马鞍桌下,双手捂头,吓得抱地瑟瑟发抖,惊呼声自淑妃的嘴里一跃而出,整个人似被吓傻了一样。淑妃只以为那些个羽箭是娴贵妃派人特意朝着她来的,现如今,吓破胆的她只抱着头不停的哭喊着。 彼时,底下早已乱作一团,原还恭敬的站立在一旁的伺候着众人酒宴的几个宫女,抄出腰间的那一方软剑直接对着底下便是一番乱杀,目标直指着皇帝,似要拼出一条血路杀向皇帝一样,谁敢上前便是不要命的厮杀,文臣们四处乱窜,武将们则是上前拼杀,太极宫四处如今满是血腥之气。 “大胆狂徒,竟然敢御前惊驾,给朕抓活的,朕倒要好好看看,谁有这样天大的胆子!”早有禁卫军将皇帝层层护住,在座的所有皇子一并的护在皇帝的身前,做着人ròu盾牌,现下谁都来不及去管那惶惶不可终日最终在这一支羽箭之下失了理智的淑妃。 洛卿语跟在德贵妃身旁与皇帝共同进退,若此刻皇帝不在,或许洛卿语的反应会与马鞍桌下的淑妃没两样,只会好好的寻个地方赶紧的避难,可现下,她只能大着胆子的跟在皇帝与德贵妃身旁,心里亦在担忧着前头萧衍的安危。 “咻……咻……”数支羽箭再一次袭来,除却被挡下的,还有两支再一次的钉在了梁上接连着屋棱瓦片的榫卯之上! 洛卿语眼见着那榫卯之上竟然钉着三个羽箭,上头更有灰尘落下,洛卿语恍然发现这三支羽箭的意图似在着房梁衔接的榫卯上,若榫卯偏移,那么现在,站在这里的所有人就会因为屋顶的坍塌而被压在这些屋棱瓦片之下! 就在洛卿语揪住了德贵妃手狠狠的掐着她的手腕示意着她看那三支羽箭时,接连不断的羽箭一次又一次的飞shè而来,除却几只里头的目标是皇帝与挡在他身前的人外,余下的那些通通都设在了那些榫卯之上…… “皇上小心,赶紧撤出去,那些人是想要把房子压塌!”德贵妃顺着洛卿语的视线看到了屋顶之上已然偏移即将压塌下来的房梁,顾不得许多的冲上前拉着皇帝的手便想着将它带离。 “父皇快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5 章 …” 一句话,让原本护在皇帝身前做着人ròu盾牌的众皇子与禁卫军开始快速的朝着水榭两旁宽敞的回廊开始后移,萧然这个始作俑者更是来到了皇帝的身旁贴身护驾,就在声音落下的那个当下,榫卯衔接的地方坍塌。 就在萧衍的头顶正上方,洛卿语着急,顾不得德贵妃的阻拦一把上前使劲吃nǎi的力气把萧衍拉回,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有人在暗中推了洛卿语那么一下,害的洛卿语脚下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来不及爬起,砸下的房梁正好朝着洛卿语的肩膀背脊上砸来,洛卿语惯xìng的往后拉扯了一个人,看不清是谁,却是把前头的皇帝直接推倒在了地上,房梁离着皇帝本就是咫尺的距离,却在苏卿语的一个推拒之后,皇帝的头与那房梁檫身而过,不然现下,皇帝定然是杠上开花…… 在那之后,正好被落下的房梁砸中的洛卿语痛到昏了过去,耳边再没了任何的知觉,可昏过去前的那一刻,洛卿语脑子里只知道,有个人想要害死她。 坍塌下的房梁砸下一片尘烟,混乱的场面最终被纷沓而至的羽林军所控制,那些本yù刺杀皇帝的此刻纷纷咬破自己口中的dú囊自尽,没留下一个活口,满地陈尸,鲜血淋漓,太极宫内的场景看得人心上发毛所有人都在不住的打颤,好好的一个中秋夜宴,竟成了这个样子。 “皇上,快传太医,衍儿媳fù昏过去了,这孩子刚才拉住了衍儿推开了皇上,生生的自己站在这落下的梁子下,也不知现在到底如何,要真砸出个好歹来可怎么是好啊。”德贵妃聪慧,看事态得到控制,直接哭天抹地的跑到了昏倒一旁的洛卿语身边,把洛卿语昏倒一事直接算在了搭救皇帝的身上,不管刚才多少人的眼睛看着,洛卿语推了皇帝一把的事实谁都不容置疑。 皇帝脸色严肃似如寒冰,正准备对着今夜负责禁卫军与羽林军的参领发难时,听得德贵妃这么一喊的他,看着倒在一旁满身木屑渣滓的洛卿语,赶忙的命袁卫唤太医,把洛卿语抬去就近的宫殿赶紧医治,洛卿语无意的推了一把皇帝的身子,在德贵妃的话语成就下,变成了救驾,倒是让那始作俑者恨恨的拧紧了眉头。 “儿臣有罪,儿臣未能及时发现宫中异动,害父皇担此虚惊,儿臣罪该万死!”现下,京畿的安全宫内的禁卫羽林全都挂在兵部之下,虽说萧衍手中并无兵权,可作为兵部最高的决策者与管理者,这样的宴席之上出事,萧衍该当站出来领罚。 “儿臣会把这些尸体带回去亲自验尸,查明这些人的来历,一定把幕后真凶缉拿归案,势必给父皇一个jiāo代!” 萧衍甚至来不及看洛卿语现下的状况如何,一颗悬着的心恨不能揪成两半,这样的来势汹汹事前连宫里所有的郎官都不曾发觉的刺杀,还有对准了房梁之上的榫卯,显然是有备而来,不在皇帝便在自己,在这深宫里,还有谁能够有这样的本事…… 皇帝现下怒火冲天,直指着地上数十具的尸体,怒火难消“若是找不到这些真凶,你该当如何?” 帝王之心难测,纵然刚才洛卿语的这一推拒让皇帝离那些掉下来的房梁远了好些,可皇帝依旧起了疑心,连德贵妃也感受到了,这一场争对着萧衍而来的yīn谋。 萧衍最近的势头太盛,比之从前的萧然有过之而无不及,手掌兵部户部外还间接掌握着刑部,朝中上下在无一人能够与之抗衡,京中与宫中内外所有的安慰皆系在他一身身上,今日出现的这些事情,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皇帝第一个要怀疑的便是萧衍。 萧衍听得皇帝的这一声问句,知道自己成了第一个被怀疑的对向,为撇清嫌疑,萧衍当场立下了军令状“若查不到罪魁祸首,儿臣愿受五十军棍!” 五十军棍,而非平常的杖责,军中的军棍都是小腿粗细的长棍,一棍子下去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当场就会受不住,不说五十军棍,便是连五棍子,人就会不行,萧衍这是给自己签下了一张死契。 今日的这一场刺杀,不论萧衍说什么辩解的言论都会越描越黑,皇帝只会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萧衍所为,朝中上下在没有比萧衍更有实力者。 “皇上,衍儿媳fù儿生死不知,臣妾请旨先去看看衍儿媳fù儿,这里还是让淑妃妹妹陪着皇上先行回宫,再让太医来看,为皇上与妹妹压惊!”德贵妃深吸一口气,环顾一圈看着躲在人群之中那对讳莫如深一般的母子,只恨不能撕了他们身上那身假皮囊,气不过的德贵妃不意与人纠缠,也不想让皇帝真就认为是她们母子算计了皇帝,只语气不善的福身对着皇帝严明,只在告诉皇帝,洛卿语现在还生死不明,她们母子难道要连洛卿语也害不成。 不卑不亢的语气并不曾惹来皇帝的恼怒,倒是那一声淑妃让皇帝的脸越发的冷了下去,躲在马鞍桌下不敢乱动的淑妃那一声声的惊叫似乎还在皇帝的耳边响着,皇帝的脸色带着冷意,唇角扯起时,显得有些无耐而又嫌弃,嫌弃,这是皇帝在淑妃出现至今时,第一次生出的嫌弃。 那时候,人人都护在皇帝的面前,包括洛卿语都推了自己一把,让自己远离那掉下来的房梁,偏淑妃在羽箭刺来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保命,皇帝的心里出现了与这个淑妃长久以来的那一份膈膜。 德贵妃现下懒得理会皇帝的心绪,皇帝的心思难猜,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自己的儿子,凶手没抓住前,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做贼心虚,倒不如坦坦dàngdàng一些,少跟在皇帝的眼前晃,还少惹了皇帝的怀疑。 而眼下,最开心的莫过于制造了这一场混乱的始作俑者萧然,看着萧衍在皇帝面前立下的军令状,看着皇帝怀疑着萧衍的眼神,他在众人之后勾起了胜利的唇角。 想要找出凶手,会的,他这个做亲弟弟的也一定会帮着萧衍完成这一桩事情,一定不会让萧衍失望,或者是让皇帝失望,他会帮着萧衍好好找出凶手,好好尝一尝五十军棍的滋味! 比起当初自己受的杖责,那个滋味应该更加好受才是…… 就在萧然扬起唇瓣用着一抹不可捉摸的神色示于人前时,目睹了这一整场大戏的娴贵妃在看见萧衍唇角扬起的笑意时,已经知道到底是什么回事。 萧衍,高宛秋,往后可真是一场大戏! 第一百五十四章:五十军棍(1) “王妃的肩胛骨被房梁砸中,好在里头骨头未断,实在是万幸,微臣会让医女小心包扎,这段时间,还请王妃好好养着,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论什么都要小心,尤其是重物一概不可提,再伤到骨头,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就差一点点,那梁子要是砸到了脖颈或者是脑袋,王妃现下可就不是躺在这儿了,好在王妃洪福齐天!” 匆匆赶来专治骨伤的太医与医女一起帮着洛卿语小心的检查之后向着一旁满是担忧的德贵妃回禀着,说完便是一阵感概的躬身退下,之后,便换了另外的太医为洛卿语搭脉检查内里,在太医再三搭脉之下确保洛卿语没伤着内脏之后,德贵妃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娘娘,刚才场面混乱,可奴婢躲在后头却是看的真真的,咱们王妃是去为了拉王爷回来怕那梁子砸在王爷的头上,向后拉一个人,怎么能是把人拉了自己向前扑,这根本不至于摔倒的事情,恍惚之间我倒是看见有人在后头故意推了王妃一下,像是要把王爷与王妃一并推出去受死,若不是王妃反应快,就那会的功夫,连带着皇上是不是个全乎人都说不定。” 洛卿语尚在昏迷,太医与医女们为其包扎好错位的骨头之后尽数离开,现下,殿内只剩下了德贵妃与云溪嬷嬷,喜翠姑姑已经帮着洛卿语熬汤yào去了,离去之时的担忧之色,比之殿内的德贵妃更甚。 听着云溪嬷嬷的话,德贵妃一口银牙咬到咯咯作响“当时离皇帝最近的就那么几个皇子,那些皇子里头,还有谁能够出来下这么一个死手,说到底,也只有那萧然能够做得出,真是让他们cāo碎了心,想了这么一出一石三鸟之计来陷害我的衍儿,皇帝若真的被那梁木压死了,那整个大梁就乱了,若是没被压死,第一个遭到波及的就是衍儿,挖空心思的要置人于死地,得亏她们想得出来!” “现如今,皇帝已经开始怀疑是衍儿从中作梗,这两年,皇帝的疑心病重,无论什么都要先猜忌上一番,这次,萧然可真是用对了法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纵然现在的自己有多清楚的知道那个凶手到底是谁,可无凭无据,加之萧然本就是处于弱势的那一方,若找不出证据,告诉皇帝萧然才是幕后黑后,加以陷害萧衍的人,这样贸贸然的,只会让皇帝认为萧衍残害手足,故意陷害。 “走一步算一步,看那对母子还能够做出什么不要脸皮的事情来,该来的躲不掉,大家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当初衍儿被皇帝冷落的日子又不是没过过,他萧然与皇帝的女人乱.lún,这一笔账我倒是不信皇帝能够忘却的那么快,萧然能禁足后再出来,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够想着法子,把衍儿禁足,鹿死谁手还不一定,现下,都冷静下来!” 多说多错,多做多错,尤其是在这样的一个当口,皇帝疑心病发作,在有人多肆意的吹上两句耳旁风,便又是一顿好果子吃。 “传话一声告诉皇上,把这孩子的情况如实的禀告,再怎么样,这孩子救了皇帝的一条xìng命,我就不信,皇帝真的没有一点心。”现下能做的事情少之又少,未免事态超出自己的控制,德贵妃稳妥的挑着自己能做的一切去做,不让那些小人占了便宜。 “奴婢晓得。”云溪嬷嬷在这深宫里打滚经年,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听得德贵妃一声吩咐之后,会意着与德贵妃开口,随后披星戴月的带着人提着宫灯去往皇帝所在紫宸殿。 皇帝并未带着淑妃回去鸣鸾殿,只着人送了早已魂不附体的淑妃回去,今夜,淑妃的这一个举动,让皇帝产生了对她的厌烦,连一句话都不曾多说的,直接把人丢开,自己带着人去往紫宸殿内休憩,赴宴的臣子通通出了宫,关了宫门的皇帝谁都不见,只独自一人留在殿内,而在殿外,则是加强了三四倍的人手加以保护安危。 云溪嬷嬷把话带到时,给洛卿语看过诊的两位太医才从紫宸殿内出来,皇帝果然多了个心眼,现如今竟是连洛卿语也不放心起来,两个太医一前一后的走出,只看的云溪嬷嬷心中发寒,只道这所谓的情义是有多么的凉薄…… 洛卿语没事的消息德贵妃也派了身边信任的太监去往掖庭告知萧衍,算是让查案的萧衍,宽一宽心。 掖庭宫内,现如今无数盏的宫灯把整个宫室照亮到如同白昼,地上躺着的数十具尸体把宫内的众人吓到脸色煞白,仵作翻验着陈列着的尸体,发现每一个人吞下的都是剧dú的乌头,现如今这些尸体个个面色泛黑,肿胀难看,且面容有损,再难辨认死前的容貌。 萧衍现下正查验着宫人的记档,今夜参与宴席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的,每个人都已经出现在了掖庭,那些死了的如今躺在那儿由仵作验尸,而活着的,便由萧沐从刑部亲自带来的郎官审问,除却那些参与宴席伺候的,死了的这些寻常与之往来的人也被带进了掖庭。 这底下死掉的若干人,都是在这四五年内经由采女才选的方式入宫为奴,身份上一清二楚的写着家世来历,看着并没有什么稀奇,可这些人却个个会武,个个训练有素,像是死士又或者是暗卫,专做他人眼线潜伏于宫中各处,今日这一场明知会死的生死搏杀,萧衍要找的是他们这些人与萧然之间的关系。 萧衍要知道,萧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往宫里塞了这么多的人,可以制造一场这样巧妙且有与他直接跳脱开的事件,又或者这些人根本不是萧然的,是其他人,萧然与之合作的。 “我看着这些人好像并非中原人,估计还要派人去这些人的家乡好好的找一找从根源寻起,怕是这些人是冒名顶替了那些采女进宫的也说不准,宫中选采女入宫做宫女,都是寻得清白的农户平头百姓的女儿,但凡手里有些法子,寻了人来顶替也没什么。 采选的嬷嬷们得过且过,并不会去深究,死去的这些人虽说面容由dú物毁的有些不能相认,可这些人的身上竟都有一种标志,像是一个组织,四哥你看看,她们每个人的肩膀上都有一个细微的疤痕,若不是仔细的去辩认,根本难以发觉,你说像不像是突厥人?” 几名仵作仔细的来回查验着这些宫女的尸体,并无发现任何的不妥之处,唯一的不妥就是每个人肩头之上那看似擦破一样留下的疤痕。 能够让这么多女人在这四五年见前前后后的进入宫廷,且又是训练有素的暗卫,萧沐能够想到的便是与大梁一直在边境问题之上有着摩擦的突厥。 若这些人真的跟突厥有关,那么萧然在里头又是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萧衍可不会傻到认为这桩一石二鸟的事情会与萧然无关。 “若这些人真的是突厥人的探子,那我这五十军棍,是挨也得挨,不挨也得挨了,看样子,萧然早就打算好了要看我受父皇的贬斥,估计眼下,正在自己的府里头偷着乐。” 旧年,为着出征突厥走漏了风声,害的三军大败而归,皇帝已然龙心不悦,甚至更有人在皇帝的耳边吹耳旁风说是萧衍与突厥人早达成了协议暗地里结盟图谋皇帝宝座,素有常胜将军之名的萧衍在回京后,直接把手里的兵权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6 章 奉上又挨了一顿训斥之后,这才让皇帝消了心里的疑窦,现如今,这样的事情再一次卷土重来,又是在萧衍的势力犹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时候,简直就是想要萧衍现下的这一条命,来宽慰皇帝对疑窦的这一番心。 突厥与萧然…… “我现在就派人把这些名单上的人三代以内的近亲全部找出来审问,不论她们是大梁子民,还是突厥派来的jiān细,一定查个清清楚楚,就算是有人想要故意陷害,我们行的正坐得直,我就不信父皇真的能够颠倒黑白是非不明,假作巫蛊的事情才过去多久,那起子小人的yīn谋一定不会得逞。” 从小到大便站在萧衍身后的萧沐现下脸色yīn沉,把手中的名单一合之后,便与面前似如冷面阎王一般的萧衍保证道。 萧衍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想法,萧沐带着手下的亲卫匆匆离开了掖庭宫,而余下的掖庭宫人们却是手下未停,在萧衍的一声令下之后,今日伺候在太极宫内的宫人不论宫女还是太监,当场把衣服全部褪下验明正身,一个都不准有一点点的放过。 这一场关乎着生死成败的博弈,萧衍手里已经没有兵权,没有任何可以放弃的东西来证明自己的立场,若真的是萧然与突厥人勾结来陷害自己,那么萧然一定会在自己倒下之后,准备着接二连三的来对付自己,让自己这辈子都翻不起身,让自己这辈子都要踩在他的脚下过头,这样的人不会容许自己去死,只会看着自己生不如死…… 他不能输,绝对不能! 第一百五十五章:五十军棍(2) “这就是你要给朕的答案?” 天刚微亮,鱼肚白的天边一轮红日将要升起时,萧衍带着手边所能掌握的线索来至紫宸殿,萧沐尚带着人在外头查那些采女们的线索与来历的真假,萧衍沉着一颗心,提气立在大殿之内看着刚刚起身,气色不善的皇帝。 审了一夜的宫人,萧衍眼下气色并不算好,熬红的眼圈,耷拉着的眉眼,青须尽现,无比憔悴,而皇帝虽说是睡在这紫宸殿,可脸色看上更是不佳,似如自己的头顶悬着一把利刃一样,刚毅闭眼,便觉得那把利刃就会落下,皇帝也是一夜未眠。 看着萧衍递上的所有消息,皇帝冷哼着一声“若真如你这折子上所言这些人很有可能都是突厥人放在这宫中的探子,这宫里在这三四年间就已经有这么多探子混进来,那余下的呢,余下的那些十年前,二十年前是不是还有更早的,是不是连朕睡的枕榻都会有人觊觎,身为臣子,身为人子,你就是这样做的尽心又尽职?朕,可真的是老怀安慰!” 皇帝脸色不善,把那一本奏折直接扔到了一旁,厉声向着萧衍发难,萧衍跪在地上,只告罪着“儿臣疏忽,甘愿领罚。”事情已出,他所能做能说的便是把手里头能够查到的尽数告知皇帝。 “五十军棍,你自己早已经给自己立好的军令状,朕没忘,找不到真凶,你自己去领罚,还指望着朕会同情你不成!”皇帝听得萧衍的这一句话,嗤笑了一声,越发没好气道。 “若九弟那儿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一切的yīn谋都是突厥人所为,儿臣愿带兵出讨突厥,将他们部落的首领人头割下,给父皇用来祭天!” 萧衍心知现下的自己摘不干净,与其小心翼翼的奉承说话,倒不如还似从前那般,皇帝现如今正在气头上,无论怎么做,总有话说。 萧衍的一句带兵征讨直接引来了皇帝的一个冷眼“出兵征讨,你当是过家家闹着玩儿,百姓要的是边陲安宁休养生息,你若总是想着带兵出征,老百姓还过不过日子了,朕怎么发觉你如今越发的能够胡闹,你这二十多年的饭倒像是白吃在肚子里。” 这样的有心争对,不说是萧衍,就是伺候在旁的袁卫也看着觉得说不过去“皇上,王爷昨夜一晚上没合眼,睿王妃现下也没醒来,不管怎么说,先让王爷去瞧一眼睿王妃,查找凶手的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还是多给睿王一些时间吧。” 袁卫递上了一盏清热去火的菊花茶,又在里头添了三四块的冰糖与一些红枣碎放在了里头,jiāo给皇帝。“皇上,菊花清心明目清热去火,红枣补血养肝又润燥,皇上喝着,王爷不光是你的臣子,还是您的儿子,昨夜,要不是睿王妃伸手拉了王爷一下,现如今躺在那儿的何止睿王妃一个,那些人有心为之,王爷就是想揪住幕后凶手也要费点时间,天还没亮时,荣国公就递了帖子进来询问王妃的伤势,国公夫人更是请求入宫探望王妃,皇上不为别的,光为王妃那一片孝心,也该消消气。” 八宝菊花茶这东西还是前些时候洛卿语进宫泡给德贵妃喝时,袁卫偷学来的,当初第一次泡给皇帝喝时,还得了皇帝一笑,如今再泡上这么一壶,也是袁卫想用这茶水稍稍的为皇帝降降火气,也提醒着皇帝愤怒太过伤了父子情义总归不好。 皇帝接过那一盏茶喝下之后,长吸了一口气之后叹出,看了眼地上依旧跪着的萧衍,只给了一记白眼之后,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袁卫亲自送了萧衍出门,语重心长的提点了两句,只望萧衍与皇帝之间不要有了隔阂“皇上现如今正在气头上,王爷别太往心中去,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王爷先去德贵妃娘娘那儿看看王妃,凶手的事情一步步来,奴婢人小势微,但还是会帮着王爷的,只要王爷没做过,没人能够污蔑了王爷,事关皇上的生死,现下皇上还没醒过神,多多少少会有震怒,等查清了真相,皇上醒过神了,也就好了。” 毕竟是皇帝身边经年的老人,袁卫的话萧衍自然听得,作揖再三谢过之后的萧衍离开了紫宸殿,转而回去的袁卫看着萧衍离去时挺直着的那道背影,长长叹了一口气。 “与他说什么了?”回到殿内的袁卫cāo持着皇帝的早膳,把新煮的豆浆盛了一碗放在皇帝的面前之后,皇帝望着手中那碗豆香四溢的豆浆,没有胃口,打量着袁卫时,发问道。 “只宽慰了睿王爷两句,毕竟事情还不曾闹清楚,皇上这一番的词严厉色,睿王爷难免吃心,若睿王爷真的是冤枉的,到时候岂不是不好收场,奴才并不为了谁,这一辈子伺候着皇上,认得主子也只有皇上,一切为了皇上好的事情奴才都会去做,皇上与王爷那是父子。”袁卫夹了一块桂花糕放在了皇帝的碗碟里,不卑不亢的回话着,更是在这一刻向着皇帝好好的表明这着自己的立场,一句话,听的皇帝很是满意,脸上却只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越老越精明,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两头不得罪,都做了好人,感情你这些年就是这么在朕的身边过日子,瞧把你给能耐的。” “奴才是奴,奴只能对自己的主人衷心,为自己的主人着想,奴才这些年都这么过来日子不是过的很好,有皇上做奴才的靠山,奴才走出去都能够抬头挺胸着,谁都不敢轻视了奴才,说句不怕皇上恼的话,那我出去都能狐假虎威,皇上是明君,昨夜的事情固然凶险,可睿王爷那是您的亲儿子,他昨夜差一点点自己也没了,要没有王妃那么一拉,现在不说是王爷,连您都不好说,您说是不是。” 袁卫弯腰只是一笑,若说这个世上最了解皇帝的人袁卫敢说第二,便是再没有人敢说第一,这么多年,陪着皇帝从皇子一步一步的熬成现在的这个位置,皇帝的心思他多少都能猜个七八分,可看破不说破,这是作为一个内侍最重要的保命手段,现下,袁卫自然也不会尽数的说。 “那五十军棍也不是朕逼着他立下的,自己不立下誓又如何,难不成朕还能够绑了了他!”洛卿语躺在床榻上被压到错位的肩胛骨不能骗人,整个人尚且晕着也不是骗人,袁卫的晓之以情,让皇帝有所动摇,可皇帝终究是皇帝,哪怕知道自己的态度不对,却也不会就承认是自己的不是。 “人言可畏这四个字无论到哪儿那都是灭顶之灾,当时的那种情况,睿王爷若不这样做这么说,却不知有心人又会怎么样的故意陷害,再怎么样,王爷当初为了大梁出征大大小小受了多少的伤,多少次的死里逃生,这一点就是奴才也记得,十四岁的少年上战场,经历过多少生死,那也是需要勇气的,就为这个,奴才还是愿意相信睿王爷的。” 袁卫的话说的委婉却又讨巧,没说萧衍一定是被冤枉的,却也愿意相信相信萧衍,皇帝听后,眉头一沉,深吸一口气后,对着袁卫挥了挥,连早膳都没用就让人全部的撤下…… 彼时,坤德殿内,昏睡了一整夜的洛卿语从床榻上醒来,肩胛骨的疼痛,让她现下连翻身都不能,嘶哑咧嘴的抽气声,惊醒了守了她一整夜的喜翠姑姑。 “别乱动,骨头错位了,好在没断,要是断了,你这一辈子那就毁了。”真要断在这儿,可不成了残废,喜翠姑姑按住了想要乱动的洛卿语,忙的与之说道。 “萧衍呢,他怎么样?”洛卿语的记忆止步于房梁砸下,余下的不再晓得,恢复了神志之后,洛卿语轻声拉了拉喜翠姑姑的手,急声问道。 “我没事,别担心。”喜翠姑姑正要开口时,萧衍连衣裳都来不及换的出现在了洛卿语的面前,满脸倦容,青须尽现,显得那样疲累。 萧衍看着醒来的洛卿语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模样,自是心疼,再看她缠着绷带的肩胛与脸上被木屑碰擦的擦伤,脸上出现了满脸的愧疚。 “有人要杀我,我拉你的时候,有人推了我一把,反把我给推出去了。”没等萧衍说话,洛卿语急声的向着萧衍说道,她清晰的记得,有人用尽了力气狠狠的把自己推了出去“你找到凶手了吗?” “全死了,不仅如此,父皇现在怀疑我与人勾结制造了这一场刺杀,为的是要夺权,我在父皇面前立下了军令状,找不到凶手,给不了她一个合理的jiāo代,我会受五十军棍,现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在了突厥人身上,这样的解释显然给不了父皇他要的满意答案,这五十军棍,看来我是逃不掉了!” 萧衍挂着一抹飘忽不定般的笑,看着像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洛卿语知道,这五十军棍真打下去,不残也要躺在床上三四个月,这三个月一躺,在等回去,黄花菜都凉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五十军棍(3) “眉头拧成这样,人都不好看了,别想了,再不济,五十军棍我还是挨得起的,这段时间我太过扎眼,扎眼的怕是父皇都对我起了疑,打一顿沉寂上一段时间,说不准也是好事,有人急于出头,等父皇冷静下来,看着那急于出头冒进之人,到时候,不用言说,自有人会接替我现在被人怀疑的位置。” 毕竟当初,他大败而归,皇帝不仅仅怀疑自己与突厥有勾结,也更怀疑过,萧然故意放出风声,害的大梁兵败,想要除掉自己而后快,现下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未必不是生机。 看着洛卿语眉头紧皱一脸心思的模样,萧衍的手指轻抚在其眉间,浅声劝慰着说着让她宽心的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既然有人争着抢着要做出头鸟,他急流勇退,也是一种保命的法子。 “我这十几年的出征打仗练就的厚实皮ròu,还挨不起那五十棍子,就是躺上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也不会让母妃有事,谁都别想伤害了你们。”皇帝至少不会直接杀了自己,凭他的那份疑心,再过些个日子,但凡是个皇子都会被怀疑上,萧然也不会例外。 “好好待在母妃这儿,安安心心的养身子,听母妃的话,我先回趟府里,这段时间或许会很忙,要是顾不上你,你也别吃心,懂不懂。”看洛卿语眉头紧皱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萧衍只揉着洛卿语的头,与之说道,说完,在其额上留下一个亲吻,与喜翠姑姑jiāo代一番之后,便离开了洛卿语所住的宫苑,去向了坤德殿正殿找德贵妃。 为着昨日的刺杀一事,今日皇贵妃的晋封礼也被延迟,德贵妃早听说萧衍回来,知道他会去先去洛卿语那儿后,只让云溪嬷嬷备着早膳等萧衍回来让萧衍垫上一垫。 昨日的事情,无外乎两种,一种便是萧然与突厥人早有勾结,那些个训练有素的杀手一看便是冲着皇帝来的,指在刺杀皇帝搅乱大梁风云,另外一种便是萧然歪打正着,见局面混乱想着推洛卿语一把好让他们二人直接被房梁砸死,来个顺水推舟,可无论是这两个里头的那一种,萧然都该付出其应有的代价。 “他着急着上位,儿臣倒不如腾出位置来让他好好表现,父皇疑心病重,萧然又急于求成,多做多措,退一步说不定会是一线生机,就算有袁公公时常在父皇的耳边,可提点了多了,就怕父皇会连袁公公也恼了,倒不如让父皇自己去看,自己去体会,亲身经历总比道听途说要来得强。” 再与德贵妃把昨夜查到之事与心中所联想的答案一并告诉德贵妃后,萧衍沉吸一口长气,与德贵妃商议着以后的路该当如何走。 “那这五十军棍,你是非要去挨吗,那些人未必会手下留情,这棍子打下去……”德贵妃知道,眼下,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之下,只有退一步才能保存实力夺得一线生机,好像当初吃了败仗归来时那样,jiāo出所有的兵权,换取皇帝的一点信任,可身为人母,哪里又真的舍得看自己的孩子去挨打受罪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没有实质的证据,父皇又不让我真的出兵去攻打突厥,我除了挨打,没有旁的办法,九弟虽说帮我出去找证据,可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7 章 也知道希望渺茫,就是找来了,父皇也未必肯轻信,母妃还是私下里,帮我把最好的治伤膏yào配好了,防着那一天的到来吧。” 萧衍知道德贵妃的担忧,可眼下,洛卿语躺在床上不得动弹,除了自己的母亲,他再找不到第二个人商量,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德贵妃最终长叹着,算是同意了萧衍的法子! 母子二人商议决定好对策之后,萧衍便加紧的付诸行动,回睿王府一趟把府中的事宜尽数jiāo给扶眉嬷嬷打点,让其照顾周全,之后又去了一趟荣国公府,找了秦氏,只在门口.jiāo代了两句洛卿语的身子,望秦氏过些时候能够过府照料洛卿语一二,就这么一一打点清楚之后,萧衍便把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这一桩刺杀案上。 刺杀案一出,满朝上下,文武百官都在为其搏命忙碌,萧沐带着人把名单上所有死去宫人的名字,祖孙三代姻亲三代的尽数审了一遍,这些人来自天南地北,大多都是穷苦百姓人家出身,为活命吃口饭有的是自己要做采女入宫,有的则是被父母逼着入宫,名单上的女子多数离京城较远,且是十分凄苦的人家,这些人的口供大致都是女儿每月都会寄银子回来,余下的在没别的。 就算宫里有规矩,宫女们有家人探亲的时候,那些人也从不会千里迢迢的真的花费银子去看自己的女儿,只要每个月都有固定的银子拿,人能活下去,便都不大在意,里头的人到底是自己的闺女,还是压根儿不是。 这些人狡猾这么多年都不曾漏了痕迹,而那些个被代替入宫的真身早已经成了具具白骨,根本查证不及,事情到了这儿便算是断了,不论那些死去的此刻是萧然可以准备的,还是突厥人准备的,再也说不清楚,再也道不明白。 萧沐素手无策,只觉得自己真心无用,带着所能查到的所有证据回京时,已经是大半个月后…… 那时暑热已退,天气渐凉,萧衍每日里只奔波在刺杀案的案子里,手上兵部与户部之事早已jiāo给皇帝,由皇帝亲自任命旁人来管,萧然不曾冒进,不停的观望着事态的发展,再入朝堂的事情也没被提起,一直休养生息着。 自事件发生之后的半个月,整个朝堂被压抑的气氛所替代,皇帝每日里眉头紧锁,整个后宫上上下下所有的宫女太监侍卫禁卫都被来了一次大起底,大理寺内最近最忙碌的一桩事情便是调查这些宫女是否为本尊,若找到一个冒名顶替者,冒名者打死不算,连家人都会连坐,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夹着尾巴过日子,这段日子,后宫里充斥着血雨腥风,连两个经年的老嬷嬷都被打死,一家人全部死在了乱葬岗,可见皇帝有多愤怒。 秋雨绵绵飘飘洒洒,秋风卷着似如细针般的雨丝带着树上枯黄的树叶摇摇下坠,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枯荣落败之像。 萧沐的人马刚一进皇城根儿便被皇帝的人截住带来了紫宸殿,现如今,站在殿内的他手举着那封看似一无所获的折子,屏息凝神,等待着皇帝的示下,萧衍早就吩咐过,照实禀告,照实说话,不可以偏帮自己一句,也不可帮自己求情一句,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萧沐只要多说一句,在皇帝的眼里,那就是多一分的偏袒,这个时候的手足情深,在皇帝的眼中只会是拉帮结派的斗勇,是对他皇权之尊的凌辱。 “这就是你披星戴月查到的东西?主使者呢,背后的人呢,那些死掉的真正采女究竟是谁所杀害,你一个没查到,你叫朕来看什么!”目光如炬的皇帝愤然的用力之下,便把那本奏折直接砸在了萧沐的脸上,七窍生烟的与之怒骂道。 “儿臣无用,那些人伪装的太好,根本无从查起,儿臣甘愿领罚。”萧沐抱拳低头,向着皇帝请罪,并且按照着萧衍的吩咐,半句旁的都没敢提。 “无用,无用,一个个光说无用就都好了吗,亏得你们一个个的都长大chéng rén,这么些年吃到肚子里的饭都成了什么,连个刺客都抓不住,人都能够直接傻到皇宫,恨不能杀到你们父皇的枕边来了,大半个月,连个影儿都看不到,回来就跟我说无用,这就是你们的本事,领罚就是你们的能耐,你倒是着急着要领罚,那个和朕许下五十军棍的人呢,去传了棍子来,再把人传来,先把他自己的棍子领了再说!” 怒火冲天的皇帝直指着地上的萧沐便是一番破口大骂,骂完后,对着底下的人厉呵着,底下伺候的人小心翼翼的抬首望了一眼袁卫,想问问该当如何,他们都是御前的人,自然明白皇帝此刻要唤的是谁,打的又是谁的板子,袁卫一个掩饰扫过,询问的人便赶忙退下,命人传来了军棍。 “父皇……”萧沐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长凳与小腿粗的军棍,顿时忍不住心底里的委屈,开了口。 “庄王别怕,皇上这个不是用来打你的。”袁卫乖觉,没等萧沐把后头的话说下去,赶紧给截住了声,饶是如此,还是因为多舌惹来了皇帝的一个眼刀,袁卫一个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此时此刻,紫宸殿内压抑着的气氛已经降至谷底,萧衍得了皇帝的召唤快步赶来,早知道所要面临何事的他,大无畏的走在太监的前头,入内时,看着手持军棍的内侍监,十分镇定且又从容的跪下向皇帝行礼。 “朕唤你来,并不想看你如何给朕行礼,朕只问你,你所要给朕一个jiāo代的事情,你可办妥,凶手可缉拿归案?” 第一百五十七章:五十军棍(4) “儿臣无能,至今不能将凶手缉拿给父皇一个jiāo代,儿臣甘愿领罚!” 皇帝懒得听那些虚头巴脑的请安之词,没等萧衍开口便单刀直入,开门见山的指着那军棍对着萧衍问道。 萧衍不卑不亢,抱拳向着皇帝回答,丝毫不畏惧那两根棍棒,一身正气的模样,倒像是把皇帝逼成了一个恶霸,他是受欺凌的那一个。 “你既觉得自己该受惩罚,那朕也不多为难你,五十军棍是你自己立下的军令状,现如今,都准备好了,该怎么做,你自己明白。” 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铮铮傲骨的模样又是一句软话也不说,心下越发气不过,冷下的一张脸不耐烦在看萧衍,便让萧衍自己看着办。 “父皇……” “皇什么皇,男子汉大丈夫,自己亲口立下的军令状,难道还能够改的,你自己给我好好把皮紧着点儿,要不然,下个躺在那儿的就是你,袁卫就是有十张脸,把脸打烂了也救不了你,别以为我老了,我就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在干嘛,你们屁股一撅,我都知道你们都放的什么屁!” 萧沐不忍心,到底没忍得住的还想开口,可这一次,却是被皇帝的一个怒喝直接拦下,光是拦下不说,更是明晃晃的打了袁卫一个嘴巴,吓得袁卫一把老骨头直接跪在了地上。 “一个两个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身为臣子,身为人子,你们两个哪一个都做到让朕舒心,现如今,朕的头上成天悬着一把利刃,不知何时落下,可你们一个个的连个影儿都找不到,还当自己是在吃nǎi,父皇,父皇,你给我滚回去,好好跪在老祖宗面前,不许你吃饭,饿一饿自己,才晓得自己姓甚名谁,才晓得自己该干些什么!” 皇帝把这些日子隐忍下的怒气对着萧沐一通的宣泄,像是堵在心尖一个巨大的石头,在这一番怒骂脱口而出之后,皇帝倒真是觉得心情舒畅了好多。 而被怒骂之后的萧沐却是在萧衍的一个一个眼神示意之下,悻悻然的闭了嘴,由的袁卫挥手示意来的宫人带出了宫殿,饿一饿,总比杖责的好,萧衍想着,好在皇帝还是清醒的,不曾多少带累了萧沐。 眼看着萧沐被带走之后,萧衍直接趴倒在了长凳之上,一句多余的话都不带多说的,看着萧衍那一副大义凌然英勇就义的模样,便是气的皇帝一个白眼扫过去,只恨这萧衍竟然这样木讷,那说打就是打,连一句帮自己辩解的话也不说还就算了,连带着把萧沐也跟着他学的就像是个木头一样。 “打打打,给我狠狠的打!”皇帝不耐烦的看着萧衍,挥了挥手,便让底下的人动手,底下手持着军棍的两个内侍只看了眼皇帝的眼色再看一旁的袁卫,最终下足了力气闷声的一记打在了萧衍的臀部。 内侍都是长年累月做这种打人活计的,手上力气十足,五六棍子下去,就是萧衍这样身板壮实的也是脸色泛白额上冒起了一阵的冷汗,细密的汗珠自凝结滴落,萧衍一声不吭,只咬牙强忍着。 “皇……”袁卫看着心疼又觉得心焦,纵然知道自己不该开口帮着求情,可到了这个时候,也管不了许多的出声。 “你也来是不是,话那么多,要不要朕送你去拔舌!”皇帝一个冷哼,便是把袁卫想要说的话给噎了回去。 听着身后一声又一声沉闷下的板子声与萧衍强忍着的吸气声,皇帝到底不是冷血的,说是五十棍,只要萧衍现下一个求情,那五十棍有没有的,他还真的能去计较。 萧衍自幼刚直根本不会体会什么叫做会哭的孩子有nǎi吃这个道理,想要引起皇帝的注意,便是努力的去学,去做好夫子jiāo代的每一桩事在皇帝的面前留下个好印象,他很难去体会为什么萧然只要哭一哭,闹一闹,皇帝就会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的那种感受,自然现在,也不会去为自己求情。 袁卫自己开不了口,可眼神却一直都放在萧衍的身上,眼看着十七八下的棍子打下去,萧衍的臀部已经打出了血红一片,这个时候,袁卫只期盼着这个祖宗能够开开窍,出一声,那他就没事了,亲爹还能够真的把自己的亲儿子打死了! “让开……你们都给本宫让开,敢阻拦者,我直接碰死在你们的刀上!”就在萧衍身上受足了进一半的军棍时,紫宸殿的大门自外头由人向内推开,德贵妃盛气凌人的直接殿内冲着。 吊着绷带的洛卿语则是在看到被打的神志模糊的萧衍之后,快步的跑上前,吓得跪倒在萧衍的身上,而提心吊胆揪心许久的袁卫在看到来至紫宸殿的德贵妃之后,总算是把拧着的眉头舒展开,长舒了一口气,只叹着来的不早不晚正正好。 就在皇帝命人传萧衍入宫的时候,袁卫就已经命人去通知德贵妃,德贵妃带着一直在宫中养伤不曾出宫的洛卿语一并而来,不曾赶着在尚未开打时进来胡闹,这个时候进来胡闹,不急于是不说,反会害的萧衍多打两次,算准着时刻在这棍棒责打已然过半之时进来,德贵妃直接跪在地上,潸然泪下的向着皇帝恳求道。 “皇上,你可怜我膝下就余下衍儿这么一个孩子,可怜我的颦颦去的那样早没能与衍儿一并长大,你留我一条命,别再打衍儿了,有什么错,我这个母亲来帮着承受就是,反正我也活够了,若我的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就直接去黄泉路上与他们姐弟二人直接相聚去吧!” 德贵妃眼下为着萧衍已经血ròu模糊到根本不能看的臀部,越发委屈,哭成一个泪人不说,话语里头更像是一个蛮不讲理的无知fù人,哪里还有从前端庄大气的从容与威仪在其中,说完,便是要把萧衍扶起,而洛卿语吊着手臂自赶来看到现下像是气若游丝一样的萧衍后,更是慌得白了脸色。 内侍监手上举着的木棍不曾落下,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皇帝与突然闯入的贵妃和洛卿语,萧衍在看到前来为自己求情的德贵妃与洛卿语后,着急的想要让他们回去,洛卿语二话不说,举高着自己被吊绑着的手,直接趴在了萧衍的后背上。 “打打打,一起打死,打呀!”洛卿语气疯了,虎dú不食子,皇帝竟然真的命人动手把自己的亲儿子打成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趴在萧衍身上的她,恶狠狠的咬着牙看着举着木棍的两个人,恨不能将她们撕碎。 “我这辈子没求过皇上,就连颦颦当初生死我都没怨过皇上一个字,可到了现在,我却要问一问皇上,刺杀的事与我的衍儿有什么关系,那些人不是衍儿吩咐招来的,三四年前混进宫的人,三四年前衍儿一直为皇帝镇守边关,就是想要找人进来,也没那个功夫。 他自十四岁就远赴边疆说要做皇帝最得意的儿子,我这个做娘的成天在宫里提心吊胆的为她担忧,这后宫里但凡有个皇子傍身的女人,哪个有我过的苦,她娴贵妃的儿子从小就跟在皇上的身边习文练武,自成年接掌户部轻轻松松的得到人前人后的簇拥,多少时候,娴贵妃有事没事的便要来刺挠我两句,说说他儿子的光彩! 那季妃的老二为人木讷却也得了个闲差整天混吃碌碌无为的过一天,偏只有我的衍儿远赴战场战守边关,得了战功却也不敢轻狂,生怕皇上您多心,现如今,宫里出了刺杀,皇上您是要对付自己的亲儿子来震慑谁? 您现在是在做着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五十板子下去,人还有命活吗,不死也成残废,我衍儿出生入死为皇上您这么多年,没死在战场上,却要残在自己亲爹的手里,虎dú不食子啊!既如此,皇上下令,直接杀了我们母子三个吧,省得我活的那么没盼头,也算是为有些人清了路障,省得他总躲在人后算计人!” 德贵妃不顾生死之下的一番怒火之言算是把自己这些年想说又不敢与皇帝说,心里想怨又不敢与皇帝怨的话尽数的告诉了皇帝,什么顾忌,什么克制,到了现在,看着自己的儿子恨不能一脚进了棺材的模样,再没了,现下的德贵妃就是满身带刺的刺猬,谁敢动她儿子一下,她只会把那人扎到满手的鲜血,拼个你死我活为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8 章 “我的颦颦当初是怎么死的,皇上难道忘了,争权夺利宫闱争斗,现如今事件重演,皇上您还没看清楚吗?假作巫蛊的事情才过去多久,皇上就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皇上既是对我们母子这样无心,我们母子活着又有何意,何不直接死了,也成全了那些个整天要害死我们母子的人,说到底,就是见不得衍儿现下得您的器重,一个个的巴不得我们去死罢了!” 德贵妃不管不顾争锋相对里的语带双关,让皇帝当即立在了原地,无比的震惊! “皇上且等着吧,那些个想要急着出来讨好的人,会给皇上答案的!”德贵妃真的是被气到了,与云溪嬷嬷合力拖着萧衍从凳上站起之后,两人一左一右架住了萧衍,便打算往外走,离去时,冷眸一转,一句话,像是给皇帝惊醒一样的,也给始作俑者挖了一个坑…… 第一百五十八章:五十军棍(5) 睿王挨了五十军棍德贵妃大闹紫宸殿一事的消息瞬间不胫而走,阖宫上下众人皆知朝内朝外更是如此,皇帝闻的此消息时,在紫宸殿内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脑子里则是闪过了德贵妃所说的那一句话,想要出头的人很快就会现形! 要想出头寻得此件事情的好处,必然是与此番事件有牵连之人,谁会是最受益的……皇帝轻叹一声,在紫宸殿内再一次陷入沉思,最终发出密令,动了手上,他最不想动的那一张牌。 皇帝觉得自己现下好似四面楚歌,无论是谁,好像都能了凶手, “贵妃娘娘与王妃娘娘还是先在外头等候吧,微臣会尽力给王爷治伤,两位别担心!” 被德贵妃架着一步一步回到坤德殿的萧衍现下趴在殿内的矮榻上,得了吩咐的前来的太医是卫澈,现如今卫澈是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太医,众人观望着萧衍这一下会不会就此失了君心,可看着卫澈背着yào箱,袁卫前前后后的跟着照顾着,一看之下,便也就歇了那看热闹的心,皇帝身边如今最得力与当宠的两个人为着萧衍这样奔波,萧衍的这五十军棍说好听点,也不过是皇帝打了儿子出出气而已。 卫澈帮着萧衍把身上早已和皮ròu粘连的血色裤子撕下,干涸的血迹把衣衫与皮ròu粘连那用力的撕扯之间,萧衍嘶叫着一声,痛彻心扉,洛卿语光是看着便觉得有些可怖,一盆一盆打开清洗血渍的热水混合血液被端出,几个人好不容易帮着萧衍上yào包扎又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衫,这段时间,萧衍只能躺着在这儿一动不能动。 “痛吗,还好吗?”洛卿语眼泪汪汪的蹲在萧衍的身旁,无比委屈的看着萧衍,手撕了皇帝的心都有,亲儿子都能够下的去这么狠的手,这算什么,都说帝王无情,可能够无情到这个地步的,真是少见! “嘶!” “啊!你轻点!” 萧衍原想强忍着疼痛给洛卿语一个没事的微笑,哪里料到卫澈正帮着他把身上那打烂的ròu给切除,一个忍不住嘶叫出声时,洛卿语便是一个狠狠的一记冲着卫澈大叫道,吓得卫澈手一抖,那摸样,活生生的是要吃人! 萧衍看着洛卿语这般似母老虎的模样,赶紧的伸手向其轻轻拍着,安抚着她,而德贵妃则是给卫澈投去了一个望见谅的表情。 “好在没伤到筋骨,皮ròu伤过了这一段日子养好了就没什么问题,这段时间,还是请王爷忌口,好好躺着伤口未结痂前不要有太大的动作,微臣先告退了!”卫澈小心翼翼的帮着萧衍把一切包扎完后,对着萧衍仔细的叮嘱道,萧衍听后点了点头,脸色苍白,臀部虽上了yào,可这火烧火燎的感觉却一直持续着,疼得他不住的皱眉强忍着。 “多谢卫太医了,一点子心意,往后还要有劳烦到您的时候,王妃年纪小,不懂事,还请原谅!”德贵妃在萧衍包扎好伤口之后,走至床前,满屋子的血腥气浓郁充斥在鼻尖,只让德贵妃心上泛酸,饶是如此,她还是把准备好的钱袋放进了卫澈的口袋,宫中历来的规矩,卫澈自然恭恭敬敬的收下,随后请了个安,便退下。 殿内的人尽数的被请了出去,只余下了她们几个,德贵妃看着萧衍背后包扎了厚厚一层纱布的伤口,只叹道“你怎么就这么迂,他要打你,你不会求饶,不会辩驳,还真的由得他打,要不是袁卫报信的及时,你还真的准备让他打死你呢。”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太过耿直整个人一板一眼连撒个娇都不会,最是吃亏这样的,好在皇帝的心不算太狠,也容得下袁卫让人去给自己报信,要不然,哪有现在这样躺在这儿还能够清醒说话的时候。 “我没事,母妃赶紧备了马车,让我和卿卿出宫吧,免得再落人口舌。”挨这么一下一桩事情就算过去,余下的皇帝自会派人查个清楚,皇帝手里有另一番的势力不与人知萧衍心中门清,突厥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放那么多暗卫在后宫打探消息,大梁自然也有自己的人脉在突厥,若皇帝真的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也不会坐在这高位二三十年都这样安稳着。 “好好歇着,由着那些跳梁小丑各自蹦去,将来有的是他们哭的时候,你们两个如今都是这幅样子,就好好的在府里养着,养到年下再进宫来给你父皇请安吧。” 德贵妃知道萧衍的意思,抿唇没有再多说,只对着萧衍这般嘱咐道,随后便让云溪嬷嬷备了马车与担架,命人抬着萧衍上了马车由着他们这两个伤残人士回睿王府去。 “王爷的xìng子太老成,硬生生就吃了这么一个大亏,要是换了萧然,早哭倒在皇上根儿前装孙子似的玩儿赖,哭上那么一通,不说是二十辊,就是两棍子也抽不到他身上去,咱们王爷从小就没学会这本是,要是有王妃身上耍赖的三分脾气,那日子可比萧然过的强,哪里还用得着吃那么多暗亏!” 云溪嬷嬷看着远去缓行着的马车,一声轻叹与不甘自她口中道出,无论是早已去了许久的颦颦,还是现在的萧衍,那从小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一辈子无子,这两个孩子自己一直都视如亲子,可颦颦早去,萧衍现如今不单单是德贵妃的指望,也是她的。 “皇上召了陆公子进宫,看样子,皇上如今是谁都不信了。” “找进来不是很好,皇帝早该把君竹招进来好好的把这件事情查查,一查之下,谁是真谁是假,全都分明了,那才好呢。” 德贵妃带着萧衍离开后不久,陆君竹便带着下江南时带回的物件进了宫,那样不经意的,可却又那么巧。 皇帝手中有一群密卫,除却皇帝的手令外谁的命令都不会听,这些人分布在哪儿,由谁人前头只有皇帝能够使唤,从前是陆君竹的父亲掌控着这些人,后来陆大人身死,陆君竹便接替了陆大人的手,为皇帝卖命,在外,他还是那个混沌不堪的纨绔子弟,开着他的歌舞坊,那样不羁,在内,他是皇帝的义子,更是皇帝在外的双眼与双耳,专为皇帝除去不该存在于世的人。 这桩事德贵妃原本并不晓得,只是经年无意之中发现了陆君竹身上一块特殊的玉佩之后,她长了个心眼仔细且再三的查证之后知道,陆君竹是皇帝手中密不可发的一张王牌,凡皇帝用了,便说明皇帝谁都不信了! “这桩事衍儿本就冤枉,等皇帝查到真凶,找到实质的证据,衍儿的这二十棍子倒也没白挨,这么多年,皇帝什么时候对我的衍儿有过愧疚,这一次,也该让他好好愧疚一下,我的颦颦惨死,他不过就皱了一下眉头,她娴贵妃知道皇帝手里有一根不能提起的痛,永远都能够把着那张王牌牵着活命,难不成我没有,笑话,我只是不屑拿故去之人来作祟罢了!” “贵妃娘娘节哀啊,若大公主知道你一直为她的死耿耿于怀,她在地下也会觉得难安。” 颦颦公主,那会不过三岁,最是可人的时候,德贵妃是皇帝坐上帝位之后的首次选秀跟着皇帝的女人,当初先皇后无子,德贵妃盛宠之下接连有孕,那时候淑妃还未入宫,德贵妃在产下颦颦之后风头更尽,得劲了皇帝的宠爱,在颦颦三岁时,德贵妃再一次有孕,先皇后便坐不住了。 前头的季妃舒昭仪早已产下皇子,可为着皇帝的不喜,先皇后并不曾放在心上,可当德贵妃的盛宠越过先皇后时,先皇后利用手下与德贵妃jiāo好的两个妃嫔在德贵妃的屋内放下迷迭香,却因为宫人们的一时大意,把迷迭香放错了屋子,最终,颦颦中了迷迭香的dú一睡不起,而有孕三月的德贵妃差一点点小产,差一点点就没了萧衍这个孩子…… 说是先皇后在皇上登上皇位后不久便暴毙而亡,实则是皇帝查到了真凶最终自尽而死,而皇帝为了保存先皇后的颜面,对外只说是心悸而死的罢了。 那时候皇帝与德贵妃也有过一段心意相合情深意切的日子,可那些日子最终在颦颦的死去之后,烟消云散,而皇帝也很快忘却了失去颦颦的痛苦,找到了新欢淑妃,自那之后,便再也记不起德贵妃失去的女儿颦颦,又或者说,皇帝根本就不愿意记起,不希望自己的记忆里有那份愧疚和遗憾! “唉……” 一声的长叹,叹不尽的是德贵妃对自己孩子的所有心酸与无耐,生在皇家的孩子,生出来不易,长出来更加的不易,除却能够享受富贵之外,整日里还要担心着这里的算计,那儿的算计,若当初,颦颦还在,现在只怕早已经是个几个孩子的母亲,可她的婚姻呢,自己能够做主吗? 皇帝的那几个女儿最终嫁到了哪里,过的什么日子…… “多想无益,我们就等着吧,等着看大厦倾颓那一日!”云溪嬷嬷知道,德贵妃心下难过,只一句话,算是在宽慰着德贵妃,也像是在告诉着自己,等与忍,宫中的日子,过的就是这两个字。 第一百五十九章:皇帝难为(1) “皇上打算怎么查这件事,按着睿王爷的说法,那些人若真的是突厥派来的,那现下定然已经全部撤离,想查找也是无门,相信睿王爷为证自己清白,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心力,连他都挨了棍子,皇上,你不会想着也打我一下出出气吧?” 陆君竹打着送礼的幌子欢欢喜喜的进入紫宸宫后,脱去了外头那一层嬉皮的伪装,看着手中的那份折子,向着皇帝问道,话语里则带着玩儿赖,一句话,倒是把本气的横眉冷目的皇帝给逗得眉头一舒。 “你这小子,越长大越发没规矩,跟你父亲的容貌是如出一辙的像,可那xìng子,却是南辕北辙,要不是你这张脸,朕还会怀疑当初是不是我抱错了孩子来养。” “像我爹那样一本正经老气横秋,皇上你到时候还会认为我爹借尸还魂又找你来了,那你还不得吓死才怪。”陆君竹不等皇帝说话,只顽皮的一笑,打趣着,想起自己父亲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父母的早逝,是他这个做儿子的,挥之不去的痛与yīn霾。 “行了,别拿你父亲取笑,你父亲是个很好的人,这一辈子没能陪朕走到底,朕总觉得对他有愧。朕忽然就明白了,当初先皇到了朕这个年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情,看着皇子们一个个长成,肖想着自己的皇位,内外不安,夜不能寐食不安寝,现如今的他经历着自己父亲所经历过的一切,真像是一场难以逃脱的轮回。” 皇帝现下也是不尽的感慨,嘴角挂着苦笑,回忆起他做皇子时的模样,那时候也是这样的年纪,每日里算计着先皇的心思,打量着众兄弟手中的权势,活的战战兢兢,等坐上了高位才发现,这样的战战兢兢会持续很久,直到死的那一天,或许就止息了! “皇上这话说的,那你又知道皇子王爷们都在想着你的皇位,说不准也有那些个想做闲云野鹤的,你可别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您要叫我查的这位,现下可不每天都只待在家中,那样安静。” 陆君竹不觉得那皇位是有多吸引人,要知道,他的父亲当初就是死于皇权死于夺位,当他接过父亲手中的这个权柄时,他就想好了,这辈子都不会再生儿育女,以免有朝一日,他死了留下妻儿那样孤单的活着,没有依靠,多么的凄惨,拖累了人有什么好。 挥舞着皇帝给与自己的密函,陆君竹没大没小的朝着皇帝嬉皮着,而听完陆君竹的那一番质疑,皇帝只不屑的一笑“朕当初就是这么过来的,朕会不知道那些人在想些什么,你呀,说到底还是太嫩,等再长些岁数,朕或者再老几年,那些皇子王爷手里的势力越发巨大起来,你就知道了!” “是了是了,过来人总是比较有经验,可皇上你本来就打算好了,自己的皇位是要传给他们的,将来都是他们的东西,你现在过的小心翼翼的又是何苦,像我这样,活一天就开心一天,放肆一天,多好。” “朕心甘情愿的给和他们费尽心机的夺,那是不一样的,作为一个父亲,朕当然是希望自己的江山自己的家业都留给自己的儿子孙子又或者是在下一代,那是朕的血脉,不给他们给谁。 可作为皇帝,朕手上的权利应该都是属于朕的,朕的臣子都应该归顺于朕,朕是他们的主子,朕没死,他们怎么能够有二心,皇子们怎么能够能够谋夺,这一点你懂吗,是不是还很矛盾,所谓的一山不容二虎,就能解释了,所以,朕这个皇帝,有的时候做的真的很累,高处不胜寒……” 皇帝的一番话,算是道尽了身为高位的无耐,陆君竹自然懂得,这些年,暗地里帮着皇帝查抄家臣,有些朝廷不能做的事,都要靠他手上的人来做,看尽了污泥脏秽,还有什么能够不懂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9 章 ,可陆君竹知道给自己留个后路,这个世上,除了自己谁都不能轻信,既不能轻信,就半真半假,现如今皇帝肯说,那他便听着,在皇帝的眼里,他还太稚嫩,可看多了生生死死,再怎么稚嫩,也会老成,又或者说是自己的伪装太好,让人根本看不出来。 “给您个小玩意儿呕您一笑,您啊先高兴高兴,这趟出巡江南,贩卖私盐的那个盐商给我设计一锅端了后,现如今他手里所有的盐田盐井全都让我以私人的名义买下,随后充作公用,那盐商的家人后台我也处理的干净,这算不算是一桩喜事。” 见皇帝眉头紧锁的样子,陆君竹只把手上的密信jiāo给了皇帝,玩世不恭的模样,真真像极了纨绔子弟,这是他一贯的伪装,伪装到习惯成了自然。 自打上次德贵妃寿宴之后,他得了皇帝一堆的赏赐便带着手上的姑娘们直接歇业并且求了皇帝给了一搜官船直接带着姑娘们一起下江南去了,就为这他开口求的那个官船,陆太傅举着手里的藤条恨不能打到清漪坊去。 “贩卖私盐不算是大罪,可屯着货在发大水时发国难财却是最不该有的举动,真以为朝廷不知道,就不能奈何了他,这些东西你收着,里头的钱将来留着娶媳fù儿用,你年纪也大了,回头朕让德贵妃帮着你在世家女子里头选个模样出众家世极好的人来配给你,定不辱没了你。” 皇帝见着那几张契约之后,果真脸色缓和了好些,似一个大家长一样的又开始cāo心起了陆君竹的婚事,陆君竹一听便是头大,自他十六岁后,这样的话,每年他都不知道要听几遍,这下又听见之后,只一笑道。 “京城里的大家小姐拉一个出来都不会辱没了我,说不准还是我辱没了他们,皇上您还是别害那些个姑娘了吧,你要是觉的好的,你自己留着就成,再者说了,德贵妃娘娘刚刚为了你责打睿王爷的事情与你翻了脸,几十年的情分都敢跟你去搏,他还会帮我找个好姑娘,回头,找个睿王妃那样的塞给我可怎么办,我可是怕死了!” “睿王妃那是朕亲自挑选的,你少嫌弃,那个丫头可惜了……” 听得皇帝一声可惜,陆君竹的脸皮一扯,不禁好笑洛卿语的演技,这成天装疯卖傻可没少坑人,她那继母与两个妹妹被算计的到现在都没回想过神来,这样的绝技在皇帝跟前竟然还没穿帮,真是了不得,早知道她有这个本事,当初他就该拉着洛卿语到清漪坊,回头,他倒是可以和那丫头商量商量! “皇上找个人给她治治,我倒是瞧着王妃不是那种成天疯言疯语的傻子,就是不太聪明,像个七八岁的孩子永远长大那样,回头找个太医在头上扎两针,说不定就好了!” 为着岔开话题,免得皇帝一时兴起再来个乱点鸳鸯谱,陆君竹干脆拉了洛卿语做自己的垫背,就着洛卿语那疯病,陆君竹对着皇帝乱出主意了起来。 皇帝一听,便拉长了一个脸“胡闹,你当人脑是猪脑,随意的就可以扎针,再者说了,朕这儿刚打完了人,转过头,朕就找人去给王妃看脑子,传出去像什么话,朕这儿前脚一有动静,后脚跟着就能够流言满天飞,朕当初下过令,谁都不准说关于王妃痴傻一事,这下朕自己先说了,岂不打自己的脸。” “那睿王爷伤成那样,屁股ròu都恨不得烂了,找一个太医去换yào和两个太医换yào,都有什么差别,随随便便寻个理由不就糊弄过去了,为了自己的亲儿子,脸算什么,江山将来都是他们的,您说是不是。” 外头风声传得快,陆君竹有心帮一帮睿王爷,这会自然在那儿把伤势往重了说,好让皇帝揪一揪心,皇帝虽说现下为着自己的皇位与自己的亲儿子有些龋龉,可父子之间打算了骨头还连着筋,自然,听得陆君竹这么一说,皇帝真有些着急起来。 “伤的很重吗?” “可不嘛,出来的时候,人都是用抬得,贵妃娘娘气您还真的没气错,我爷爷成天拿个藤条说是抽我,那也就是给我衣衫上拍拍灰,您好嘛,那真家伙的抽,小时候打打不长记xìng就算了,这会可是真的,那坤德殿里换出来的血水一盆接着一盘,多吓人,袁公公看着呢,不信你问袁公公。” “袁卫?” “啊,嗯,ròu都打的烂了好些,卫澈卫太医亲自切去了一些,是有些吓人,不过,卫太医也说了,那儿厚实,好好养着过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就能下床呢!” 陆君竹如今越说越夸张,还拉上了默不作声的袁卫,皇帝转而看向袁卫,袁卫一时反应不及,好一会才回了话。 可陆君竹不消停,只说的欢畅“下床了又不能乱动,还耽误生孩子,贵妃娘娘成天都在想着抱孙子,您在把王爷那儿打坏了,回头有您哭的,到时候贵妃娘娘指定又该跟您急咯!” “陆小少爷……” “算了算了,我先回去了,公公,您给我包点好的糕点,回头我去看看睿王爷去,顺带着看看他那被打的结实的屁股,上次他还说我爷爷老打我来着,这下可有得瞧了。” 袁卫眼见着皇帝的脸色大变,赶紧的出声制止了陆君竹,陆君竹一看,挑眉一叹,把个烂摊子就这么丢下跑了…… 第一百六十章:皇帝难为(2) “袁卫,你说……这件事情真的就和老四一点关系没有吗?” 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皇帝的脸又一次落了下来,眼里带着一丝落寞之色,徐徐出声道。 “皇上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吗,您是明君,心明眼亮,奴才这样的浊人,哪里能和皇上相比,奴才只配伺候皇上,余下的,便是什么都不会了。”袁卫听得皇帝的问话,笑着弯腰躬身,与皇帝扯起了无赖。 皇帝听的他的话,只冷笑了一声“你这无赖的本事,倒是一天比一天学的精,你的心里怕是门儿清,算了,由得他们去吧。”一声的叹息,不知是说给自己听的,又或者是说给旁人听得! 秋露稀微,秋风送着金桂的香气送进房内的每个角落,萧衍正趴在床边的矮榻上闭目养神,伤口的疼痛让他难以入睡,又不忍吵着一旁的洛卿语让其担心,长到这么大,打板子还是头一回,打人板子倒是好多次,萧衍还是第一次知道,被打到屁股开花的滋味竟是那样的难受。 “怎么样,还是很痛吗,让李忠帮你把这个yào抹上,这两天入睡会好些。”洛卿语一直坐在马鞍桌前与兰草和香兰两个摆弄yào草,从回来以后,洛卿语便让李忠寻来了曼陀罗花、生草乌、香白芷、当归、川芎等yào物,在房内熬制成膏yào,这东西不是什么伤yào,而是最初那会的麻沸散,洛卿语改良了一下方子,制作成了膏体为萧衍止痛,她知道,萧衍一直在忍着,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难过,所以连喊都不喊。 要不是现在自己的手还吊着板子固定骨头的位置,洛卿语怎么着也会亲自帮萧衍上yào,看着李忠小心翼翼的剥下萧衍身上的裤子露出纱布覆盖的伤口时,洛卿语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王妃,这个膏yào是什么,涂上去会不会……”李忠不放心洛卿语,想着她只是从医书上翻来的东西就拿在萧衍身上的试验,到底还是多问了一句。 “死马当活马医,这些东西无dú无害,伤不到你的王爷。”洛卿语无甚所谓,知道李忠也是着急萧衍,只快速的回答道。 李忠点了点头,把手里赤褐色的膏yào一点一点涂在了萧衍仍旧泛着血色的后臀上,彼时,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陆君竹则是带着伤yào与袁卫带给他的糕点披星戴月的来到了睿王府,来不及等人通报的他,直接跟着门房的人便朝着洛卿语的正院而去,还未进院门,就已经闻到了里头挥散不去的草yào味。 站在门外的他人未至声先出的取笑道“真的是难得,驰骋沙场金戈铁马的睿王爷也会有让人打板子的时候,自己挖的坑,自己就这么跳下去了,你说你可怎么办呦!” 洛卿语吊着半边的手探手而望,在看到陆君竹提着手上伤yào与糕点来时,先是一诧,之后便迎了陆君竹进门。 “可怜见得,一个吊着手,一个伤了屁股,两个伤员,我这儿是来探病的,袁公公刚给包的,全带给你们,你们看着喜欢吃什么,自己吃。”看着洛卿语吊着的手与消瘦的脸,忍不住的伸手朝着洛卿语的头上摸了摸,把手里带来的糕点尽数的放下。 李忠刚把膏yào抹好,洗净了手下去为陆君竹备茶,洛卿语倒是好奇,自从德贵妃寿宴后,这人就跟失踪了似得,也没见他,这会忽然又回来了,神出鬼没的,再看这桌上一大堆的东西,洛卿语有些好奇的看着陆君竹,不知他这一次来,是什么意思。 “自从你问父皇要了一搜官船带着歌姬舞姬一起下江南后,陆太傅便在府里下了死令,凡看到你者,可直接打五十大棍,然后送到陆太傅的面前,生死不论,算是为陆家积福积德,怎么样,陆小少年,你这一圈游玩儿回来了,是打算让我这儿传了板子,送你回陆太傅那儿去吗?” 萧衍一见陆君竹这幅吊儿郎当的模样,只给了一张冷脸,没好气道,满身的书卷儒雅气配着他这张油腔滑调的模样,在萧衍看来,是那样的不搭,看得人顿时没了好气。 陆君竹倒是毫不在意萧衍有心的挖苦,直接对着正准备看好戏的洛卿语开口道“丫头,你要不要做皇后?” 洛卿语刚不过在萧衍的身边坐下,准备把止痛的汤yào再端给他喝一点时,陆君竹就这么不着边际的开了口,一句话,吓得洛卿语手一抖,手里端着的碗碟差点掉在地上。 “陆太傅手里的藤条就该用铁丝镶着尖齿来做,打的你从今往后都出不了门,又或者把满口的牙都打断了,让你说不了话才好。”萧衍反应迅速,没等陆君竹在胡乱开口,只紧绷着一张脸,好似严冬内的厚实冰凌一般,看着陆君竹厉声的呵斥着。 “我想做,所以呢,你能帮我什么?” 就在屋内的气氛变得沉默而凝重之时,洛卿语的声音打破了现下的气氛,随后,萧衍看向洛卿语只轻声咳了咳。 洛卿语从第一眼见到陆君竹的时候,就觉得陆君竹与外表展现给人的模样不同,洛卿语一直觉得陆君竹不简单,至少没表现看起来的那样不羁,能让表兄看上与之深jiāo的人,怎么就是个不学无术专在胭脂堆中滚走的纨绔子弟,根正苗红的世家子弟,就算变异也没那么快。 “皇上私下里让我查康王,我觉得你的想法应该很快就会实现了,王爷,你这一顿揍,挨得值得。” 就在萧衍脸上的冷意越发凝结之时,陆君竹笑着一声,便把今日来的目的直接说了出来,告诉了面前的萧衍,与之彻底的摊牌。 也是时候了…… 密卫虽说必须要效忠皇帝,可若皇帝将来选了个不明智的君主,对于他们这些永远见不得光的人而言,会是一桩很不幸的是,密卫是人,也要为自己的以后打算,与其被动的由皇帝为自己选择,倒不如自己去选择一个明智的君主,总比自己将来受罪来的好些。 皇帝要查的这一件事情已经踩到了陆君竹所能承受的界限,从一开始皇帝属意萧然为帝时,他心里便十分排斥,萧然却是是个能臣,但不是明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样暴戾yīn鸷冷血的人,怎么是何做皇帝。 这一次,若他再与突厥密谋暗算皇位,那么他从现在开始站在萧衍的身后,帮着萧衍,是他做的最明智的选择,至于为什么是选现在,只是陆君竹觉得,现在这个时机最好不过。 “你……”洛卿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摊牌震惊到不能自己,张大着嘴巴看着陆君竹一副吊儿郎当的文弱公子模样,再一次的上下环顾了一番。 “王爷应该识得这个,也该知道我们这些人最后都属于谁,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君主保得后半生的平安,是我该为他们做的,王爷也应该有心的,是吧!”陆君竹只把身上的一个玉牌放在了萧衍的面前,算作结盟的信物。 萧衍没说话,神色自若的看着陆君竹,再看那块玉牌,不禁一笑,知道皇帝手里有那一股不明的密卫,却不知道,竟然是自己面前这个陆君竹,从小被陆太傅打到大,被夫子摇头,众人都在可惜说笑的人,竟然是皇帝手里一颗举足轻重的棋子,多少人明里暗里的折在他的手里,这一张人畜无害,永远嬉皮的脸,就这么骗过了无数的人。 “你倒不怕是我和突厥联合,惹出的这一桩刺杀事件。”萧衍看着陆君竹把一切摊在自己的模样,冷哼了一声。 “是与不是,我查过之后自然知晓,王爷手里的人查不到的事,我这儿能查,突厥左贤王最是狡诈,若这件事是他一人所为,自然无所痕迹,若这件事是有人与他勾结,他手里一定会有留下的证据或手信,王爷无需着急,真要是你做的,没等你好了,你人就已经没了,这一点,我保证我手上的人能够做的毫无痕迹。” 陆君竹毫不担心,像是碰到了势均力敌的对手又像是碰到了气味相投的好友,二人之间最终都笑出了声,哪怕萧衍现下趴在矮榻上,姿势并不雅观。 洛卿语吊着手只默默的看着这两个男人之间的互动,不做言语,不过这其中大体的意思她还是听出来了。 陆君竹应该是皇帝手里最机密的一个势力,皇帝防着成年长成的王爷妄动,而陆君竹则已经在为自己手下的人开始站队,至于为什么要选萧衍,为什么要在萧衍的面前暴露,洛卿语不懂。 “妹子,好好等着当你的皇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0 章 我等着看你母仪天下!”在洛卿语还在发傻发愣的当下,陆君竹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洛卿语的头发。 “为什么?”洛卿语看着陆君竹,问出了她心中想问的那个话。 “成王败寇,这位要是做不了皇帝,那位一定不会让他活,他活不了,那你,你背后站着的荣国公府都要灭亡,之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再怎么样,我为了他,也要帮你一把,士为知己者死,懂吗?”陆君竹未作隐瞒,指着还趴在那儿的萧衍,做出了最合理的解答…… 第一百六十一章:康王还朝(1) “这算什么,他不会是父皇派来试探我们的吧,会不会我们刚才说错了话?” 陆君竹走后,洛卿语坐在萧衍的身旁坐立难安,在陆君竹离开之后才感觉后怕的洛卿语端看着一旁的萧衍,把心中的疑问向其询问道。 陆君竹可是皇上的密卫,会不会是陆君竹耍诈故意试探,回头在禀告给皇帝,那…… 萧衍看着洛卿语担忧的模样,只伸手在费力的握住了洛卿语的手,安慰道“赌一把!” 是了,赌一把,不管陆君竹是处于真情还是假意,是试探还是有心,他都只能赌一把从他决定夺位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开始赌,赌赢了便是得到天下,赌输了便是坠入地狱,在这个时候,无论陆君竹是何目的,也只能视作为赌。 “我陪你,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洛卿语懂,就好比陆君竹的话那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了表哥,她信陆君竹一回。 自此,笑颜与苏卿语便听从德贵妃的话,安心在家养伤,不出大门一步,好在萧衍身上的都是皮ròu伤,伤口结痂新ròu长出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差不多能够行动自如,洛卿语的肩胛骨错位,却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把固定骨头的板子取了下来。 那时候已近深冬,京城里接连两场的大雪自屋顶堆起高高的积雪,把整个内城都笼罩在皑皑白雪之下,大雪带来的却不只是冬日雪景,还带来了一场寒冻与雪灾,大雪封路京中百姓往来不便,连日常的青菜都难以买到一颗,而住在京郊的百姓天地里刚种下的油菜小麦更是被冻伤冻死,被大雪这样的覆盖,等来年便是颗粒无收。 不止京中百姓,江南江北也受到了这两场大雪的波及,皇帝连发三道折子命令各省总督开仓放粮,赠送棉衣棉被为百姓度过这次雪灾所带来的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 而这一段日子,萧衍一直称病在家,不管朝中任何事物,就好像与世隔绝一样,每日只在睿王府中陪伴洛卿语,又或者陪着萧歆宸一起做做学堂发下的功课,自大雪后学堂往来不便,便停课在家,萧衍闲不住,带着萧歆宸去去练武场练武,除去早起去练武场外,余下的时间便整日的待在正院里,偶尔的时候还会一起搭搭积木。 萧衍像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样的过着这样潇洒的日子,洛卿语也随的他去,每天负责着父子俩的日常起居,安心洗手做汤羹,做起了贤妻良母,萧歆宸也从原本的安昌居又一次搬回了正院,为着雪大,干脆又睡在了洛卿语给他安置的那张小床内,和乐融融的,倒真有一家三口的气氛在其中。 而陆君竹则是在那一次来和萧衍商议之后,就像是再一次的人间蒸发一样,在京城中至始至终都看不到他的身影,据闻,陆太傅知道自己的孙子回京,特意带了人把陆君竹给绑回了家,锁了起来,在路上举着藤条就是一顿的好打,一路抽打回家,引来许多围观着的注目…… 又是一夜的雪未停,屋内的炭火未歇,外头天地之间皆是白茫茫的一片,纷纷扬扬的雪还在肆无忌惮的落下,积雪压弯了枝头,整夜里都能够听到枝叶“咔嚓咔嚓”的声音。 萧衍早早就带着萧歆宸去练武场扎马步,洛卿语醒来时,床边空空,习惯的推开窗看一眼外面的天气,一股冷风吹进来,满身打了个寒颤不说,更是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喜翠姑姑打着热水穿过回廊进来的时候,鼻尖都已经被冻红“真的是冷死了,今年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会那样冷,这雪再下下去,可真的是要不得了了。” 搓着手,喜翠姑姑找了一件苏绣斗篷给洛卿语披在身上,哪怕这屋内够暖和,可喜翠姑姑还是怕洛卿语冻着,外头雪下的那样大,灶上的人连在院子里打水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摔着碰着,更不用说外头的平头百姓,这样的天,连柴火都难以捡到,在这么下去,一场大灾,不知要乱成什么样。 萧衍虽说是不管朝上的事情,可每日里总有密信与奏折递进,十分频密,洛卿语光看两眼也知道,外头的日子不好过,不说旁的,就是自己每日里灶上送来的菜也少了好些菜式,这点的变化,最是直接,连王府里都要节衣缩食的过日子,外头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往后也不用去灶上打水了,直接在院子外头舀点雪放在那碳盆上煮煮,可不就成了热水,穿堂过院的,水都冷了不说,连人都要冻坏了,我舍不得。”洛卿语帮着喜翠姑姑搓着手,看着冻到通红的双手,满是心疼。 “傻话,那雪看着干净其实最脏,哪里还真的能够用来洗脸用来喝,我没事,那年那么冷我们连一点炭都没有的日子都过过来了,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喜翠姑姑听着洛卿语好似孩子气一样的话,不住的笑,那化开的雪里头不知道藏了多少脏东西,清个三四遍都不定干净,不经的与洛卿语笑道。 “就因为我们以前吃了那么多的苦,现在日子好过了我就更加舍不得你受苦,一点点都舍不得,姑姑,不是只有你想照顾我,我也更加的想要照顾你。” 喜翠姑姑跟着洛氏,跟着原身再跟着现在的自己,没享过一天的清福,整日里cāo劳,洛卿语只希望她能够过些好日子,不希望她总把自己当成下人一样,喜翠姑姑明白这个丫头心里的想法,心中自有安慰,眼泪盈满眼眶,很是满足的笑出了声。 “傻丫头,一会把护肩穿起来,这天寒地冻的,身上的伤才好,可不能在冻着,留下了病根成了风湿,那就是一辈子的。” “是了是了,知道了!” “这是在说什么呢,又哭又笑的。”彼时,刚从练武房内出来的父子二人也是冻得鼻尖通红的回来,尤其是萧歆宸,小小的年纪鼻头脸颊更是冻得像是通红,看起来白白净净的脸上,晕出的红色,看得人尤其的可怜。 洛卿语吸了吸鼻子,看着十分狼狈的父子俩,不由的取笑起了这两人“说你们两个是傻蛋,有暖和的地方不待,偏跑到外面受冻,你看看他那一张脸,都快冻成烂苹果了,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心疼。” 说罢,转身便拧了一把热毛巾来帮着萧歆宸赶紧把冻僵得脸好好擦了擦,又剜了些香膏擦在了萧歆宸的脸上,好一会小脸才暖和了起来。 “姑姑,我不冷,你瞧,我的手都是暖和的。”萧歆宸得寸进尺,直接抓住了洛卿语的手,拱进了洛卿语的怀里,撒起娇来。 “那你去外头再蹲两个时辰在回来,快去,不蹲满两个时辰,就一直冻着去……”洛卿语已经习惯于萧歆宸这般chā科打诨总爱撒娇的模样,见他如此,只提溜着他出了自己的怀抱,半嗔半怒道。 自萧歆宸回来后,他还是像从前那样似得动不动便抱着洛卿语的大腿又或者躲进洛卿语的怀中撒娇说话逗闷,起初,洛卿语并不习惯,可时间长了,慢慢习惯了,也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姑姑才舍不得,嘴硬心软,我真去外边蹲马步,回头还是你自己心疼。”萧歆宸咬了一块煨在火上的馒头片,喝着nǎi茶,眯起新月似得眼眸,做足了一个五岁孩子该有的腔调,在那儿说道,要不是见识过这孩子的心智,估计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被这孩子现下的模样哄骗。 “练武强身健体,又不是害他,这样的冷天在京城不多见,可关外一入冬就是这种天气,我五岁开始练武,十四岁上战场杀敌,靠的是意志,这样的天躲在暖房里练武,那还磨炼什么,干脆上床睡大觉就好。” 萧衍换下早已汗湿的衣衫,看洛卿语满是心疼的模样,不禁打趣了起来,洛卿语一听,便直接一个眼刀杀了过去,无比的气势十足。 “那你俩干脆谁都不要进来,直接在外头扎个帐篷,睡外面吧,我搬到暖阁里头睡去,暖阁屋子小,放的炭火少,回头我还能省点碳,你们两个就在外头好好的磨练意志,要是打一个喷嚏,我就让人打你们十棍子,怎么样,敢不敢!” 这一下直接把萧衍给说的愣住了,在那儿摆出一副嬉皮的萧衍直摆手,正院内正说着笑着是,李忠带着满身的积雪掀帘而入,把手中的一封信函递上。 萧衍摆正了脸色拆开密函,洛卿语好奇凑上前,看到的是一行密密麻麻的字,大体的意思写的是,萧然前些时候出京正好在江南被大雪挡了去路,恰逢抗灾,斩杀贪官污吏,将徇私克扣官粮的总督姚寄直接斩首,更查抄了姚寄的家,抄出黄金白银共计五十万两整,迁出一大批贪官污吏,肃杀江南官员风气,今日回京,皇帝已经准其还朝,并把手下吏部jiāo给其来管理…… 第一百六十二章:康王还朝(2)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看着手中信笺,萧衍不以为意的一笑,把信笺扔进了火盆看着它化为灰烬…… “壮士断腕,多大的雄心壮志,姚寄这些人可是他培养了多年在江南最重要的亲信,现如今他痛下杀手,可见他的决心。” 那么巧出去游玩游到了江南,那么巧姚寄克扣百姓粮草让他发现,斩杀姚寄,查抄姚府,搜出大量金银,大雪封路在江南回不来,现如今大雪依旧在下,带着姚寄的人头与一众贪官与查抄的脏银倒是雪不封路的回来了,要不是这接连的两场大雪,萧衍还真是期待着想要看看,萧然会怎么利用姚寄,帮助自己重回朝堂。 “这算好事,还是坏事?”萧然回朝,直接一个吏部到手,之后,除却吏部外,还有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现如今萧衍脱手成了三不管,兵部由皇帝最倚重的两个老臣接手,户部则由季冕与梁涵全权接管,刑部还在萧沐的管辖,礼部与工部这两个缺口不算是肥差,可工部算起来,也算是个好地方,萧然被皇帝冷落了将近大半年之久,好不容易回朝,一定会大干一场,chā入自己的势力,萧衍如今不管诸事,他手中的人,会不会遭到波及? 洛卿语深吸一口气,总觉得惴惴不安,萧衍伸手轻拍了拍她,示意她并不需要担心,纵然萧然现在回朝,也没那么快大展拳脚,越是激进越是容易徒惹怀疑,陆君竹已经秘密去到关外,按着皇帝的吩咐查探左贤王是否与萧然有嫌隙,在这么一个当口,就是皇帝也会对着萧然有三分的忌惮。 “不算好也不算坏,静观其变吧,别过于担心!”萧衍拉住了洛卿语的手,微笑着道“这些事情你就由着我去cāo心就是,安安心心待在家中,什么都不用管,不用想,养好身子,其他的都不重要,要生我带着你一起生,要死我也绝对不对一个人苟活。 嗯。”洛卿语点了点头,男人的世界她chā不上手,既然chā不上,便安安心心的管好自己,不让自己成为她的负累就好。 萧然带着年末惩治贪官污吏的一个大礼还朝,得以掌管吏部的同时,更是在这掌管吏部之后,查抄了三个知府的家,每一户都查抄出了将近十万的银两,年下不太平,萧然的手段狠厉的连带着跟着他的人都开始颤怵,不知下一个被他拖出去积功德的又会是谁,又生怕会是连累到自己。 每个人都在紧绷着皮ròu,不敢有一点的动作,而每个人都对萧然的做法所不耻,姚寄的五十万金银,那几个知府的银两,哪一份不是他所授意,他们拿的都是小份,真正的大头从来不在他们的手里,可就算不耻又忿忿不平,却也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多说一句,一仆不能二主,一女不能二夫,他们的后路早在选择萧然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注定与他生死共存。 萧然乐的把这些人的银子送到皇帝手里给皇帝充裕国库,皇帝自然不会拒绝,且萧然本身的能力不俗,皇帝除却把吏部jiāo给他打点外,更是把赈灾一事jiāo给了他,只是皇帝使了手段,赈灾的银两只给了二成,余下的八成由萧然自己想法子,当初萧衍接管户部,皇帝可没忘了,那些账上抹不平的银子,萧然敢吞下这么多的银子,皇帝自然敢算计着让他把那些银子尽数的吐出来,谋权者与权谋者之间的较量,从来都是如此。 这两场的大雪各地的受灾情况都十分的严重,余下的萧然要出的八分银子不是小数,可算是把他这么多年谋划下的银两尽数的捐出才得以填补这一个大空缺,他心中知道皇帝在算计自己,可就算是如此,萧然也不得把这些银子通通jiāo出来,算下来,这一局,他不算赢,只能说输的不算太惨…… “康王着急回朝,这次算是损失惨重,手里的大把银钱全都成了灾民的救灾金,还不是打着他的名义送出去的,百姓们感恩戴德皇帝仁慈仁善,他活活吃了这么一个哑巴亏,一点功劳都没有不说,连苦劳在皇帝眼里都算不上,说到底,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将近年关,洛之带着秦氏所准备好的年下节礼来至睿亲王府,彼时,大雪已停,冰雪渐渐消融,可天却是冷的出奇,下雪不冷化雪冷,京里百姓的日子都难过,更不用说外头,如今人人都在盼着这隆冬赶紧过去,初春早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1 章 到来,好安安稳稳的活过这一季。 坐于颐华苑书房中的洛之将这些时日朝中所发生的大小诸事一一告诉着萧衍,二人谈论着如今朝中的境况,洛之对于萧然这种壮士断腕的做法,只觉得可笑又可怜。 “越是身在高位越是精于算计,萧然太小看父皇对于皇权的执着,父皇给与的,和他去谋算的,永远都是两回事,这一算,他撞了这么一个铜墙铁壁,想来就会明白了。” 萧衍亲自为洛之斟了一盏碧螺春放在了洛之的面前,会心一笑,像文帝这样经历过夺储战争而坐上皇位的人来说,他更害怕自己被夺储,萧然的那些伎俩都是文帝玩儿剩下的,哪里是文帝的对手,失败不足为奇,可他也不算太亏,失去了财富赢得了权利,只要有权利,这些财富经过一年,两年甚至再多几年后,还是会回到他的怀抱。 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这一句话囊括了多少意思在其中,只有知晓的人能够体会! “可有陆君竹的消息?”一阵沉默后,萧衍看向洛之,打听着。 洛之乍闻萧衍向自己打听洛之,显的有些惊讶,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便是摇了摇头“我并不晓得啊,他上次被陆太傅抓回去后就在没消息,不过八成是逃了,至于逃去哪儿还真不晓得,王爷可是找他有事?” “卿卿怕母妃时常在宫里无趣,就想着找两个丫头学点儿小曲送进宫给母妃解闷,能学曲子又比较有新意的也就他那个清漪坊,所以想起来就问你一问。”连洛之都没有陆君竹的消息,萧衍便随意扯了个谎给搪塞了过去。 洛之不疑有他,略点了点头,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的开口说道“还有一桩事,是庄王今早拉住我私下让我与你说的。” 萧衍有心避世给皇帝看,私下里与朝中大臣之间的往来可谓断绝,连与萧沐之间也只是偶尔的碰面,萧沐让洛之这般着急的带信,想是出了什么大事。 “何事?” “昨夜,大理寺的牢房内不甚走水,烧死了几个关在牢中的囚犯,这其中,有苏挽月,大火扑灭找到人的时候,尸体已经焦黑,无法辨认到底到底谁是谁,也只能在少了的人里找,临近年关,出了走水一事,皇帝一早就把大理寺少卿叫进去问明了情况,连亡者名单也已经呈报给了皇帝,说苏挽月已死,所以,庄王让我来与你说一声,怕这其中有诈,你们也早做防备!” 事情太巧,萧然不过刚刚归朝,大理寺的地牢就走了水,苏挽月就这么被烧死了,他们这些素来知情的,自是不信。 洛之把萧沐的话原样的说了一遍告诉给萧衍听,苏挽月当初因为刺杀洛卿语不成反被洛卿语与萧衍一起毁了容折断了手腕关进了大理寺的地牢,在大理寺的地牢里住了整整半年之久,这半年里,洛之也曾派人进去好好关照过苏挽月,只为帮着洛卿语好好出一口恶气。 除却洛之的关照,萧衍吩咐给萧沐的关照也不算少,馊水馊饭都算是轻的,苏挽月那一张脸虽说是毁了,手腕尽断,可身子是好的,自入地牢后,官差衙役这些都是第一批前去凌辱她的,而第二批甚至后面不计其数的男人都已经数不过来到底是多少人,苏挽月算是在那里头好好的体会了一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可就是这样的日子,她一直都没死,咬牙挺着过来,为的什么,在座的两个男人都清楚。 原本萧衍无意再与她过多的纠缠下去,她自己一了百了的死了,萧衍也不会拦着,可她硬挺了过来,这样的女人,烧死了也就算了,没烧死,第一个就回来报复洛卿语,当初,她手里的匕首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那个时候的苏挽月都已经把匕首放在身上,准备随时随地的弄死洛卿语,更不用说现在。 “是我大意了,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该直接弄死了她,免得惹来今日的许多麻烦,卿卿那儿我会加派人手保证她的安全,你们哪里也要小心,她若没死,现在就是个疯子,谁都不知道她下一个,究竟咬的会是谁!” 萧衍敢料定苏挽月没死,一定是萧然在里头做了手脚,这样的蹩脚手段,过时了不知多久,就是不知,萧然放了这么一只疯狗出来,是打算恶心谁! 第一百六十三章:先发制人(1) “在说什么呢,说了这一上午倒是不嫌口干舌燥,表哥,我把要带给舅舅与舅母的礼都备齐了,一会,你再满车子的带回去,舅母非不让我亲自登门,我今年便懒一懒,等开了春,我再亲自登门,给舅舅舅母赔罪!” 沉默声里,洛卿语身着一身木兰青双绣如意云纹长锦衣,外罩莲青色夹金线绣百花石榴夹袄,身披着一身白狐斗篷入了内,长发披散着只用了根缎带系在了脑后,无比的慵懒,外头天冷,洛之一来就跟萧衍说上了话,洛卿语不曾打扰了他们,只让灶上备了膳,又让人把她早就备好的年礼装车,等一会再让人亲自送到荣国公府。 洛卿语原本是要带着喜翠姑姑一起回去一趟,可秦氏亲自写了信,命她好好在家养着身子,寒冬腊月千万别乱跑,免得伤了身又或者再碰着骨头,一定要养好了,等开了春再回去也不迟,说是三十宫中家宴,总还是会相见的,洛卿语架不住秦氏的一番心意,又不愿让她们cāo心,只让喜翠姑姑再备了一份礼,送回去。 今年过年,原本常驻军中的二表哥洛洛清逸,三表哥洛清羽都会回来过年,难得团聚的日子,洛卿语总想去见见这两位不常见到的表哥,记忆里,他们对原身也是很好的,只是他们爱好习武,与洛之不同,又或者洛之原也想要一起参军,可最终不论是为着父母,又或是为着两个弟弟,他还是选择了在御史台做一个言官,直臣。 “母亲从来不在乎那些,你就是一样不送,她也高兴,只要你无灾无病的,我们都会觉得欢喜。”看了看洛卿语递给自己厚厚一叠的礼单,洛之不由失笑,自己送过来的她如数还回不说,这又是加了三倍的礼,还真是能够过个肥年。 “你这是要把王府搬空了,瞧瞧这一大摞,王爷,这年要是过的拮据了,欢迎你来荣国公府过年。”洛之晃了晃手中的礼单,对着萧衍开起了玩笑。 “本王家里藏了个硕鼠,你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父皇母妃从前赏她的,她都偷偷的藏了起来,她那正院里头的小库房可比中馈的库房还要塞得满,你只搬就是,要是没了,这人最会的就是打秋风,前些时候腊八,原本手都好了,她还故意的吊着一只手去到宫里给父皇送了一碗腊八粥,可把父皇美的,当下就赏了首饰赏了她身上的这件狐裘,这一碗腊八粥,那就是金子做的也没那么贵,偏父皇还就吃她这一套。” 萧衍对洛卿语每逢佳节送上的这些厚礼无甚所谓,毕竟那些年若没有荣国公府的关照洛卿语那会在宣平侯府都不定会过成什么样,这些礼送多送少他只由着洛卿语,那里头多数的还是洛卿语自己从皇帝那儿淘来的,说出来真是让人不敢相信,皇帝真的很喜欢痴痴傻傻一片孝心的她,或许,这就是皇帝说的赤子之心,因为本身就是个傻子,所以不会说谎,不会害他,所以皇帝才喜欢她。 “坑蒙拐骗!”洛之知道皇帝对于洛卿语的喜欢,不禁摇了摇头,为之一笑,笑完却又是想起苏挽月一事,只轻声咳了咳郑重其事的向着洛卿语说道“往后出门能让王爷陪着便让王爷陪着,进宫也是一样,不能的话,身边多带几个会功夫的,昨夜苏挽月该是让人救出来了,这样的疯子从地牢里出来,谁都不知道她到底咬着谁,你自己小心,防患于未然。” 苏挽月…… 洛卿语乍听这个名字的时候好像恍如隔世,她还以为苏挽月已经死了,竟不知这个人的生命力这样的顽强,活到现在还能够逃出来。 洛之把苏挽月的事大致的与洛卿语说了说,洛卿语听后,勾唇一笑“名义上她已经是个死人,连户籍都已经消除,她能躲到哪儿去,脸是烂的,手是废的,能把她救出来的只有康王,她亲妹妹是康王妃,加上邵氏对这个聪明的女儿还满怀期望,所以就算苏婉容不想救,邵氏也一定会逼着苏婉容去救苏挽月,王爷送两个手上功夫不错的人去远黛的身边吧,她如今怀着身子,邵氏就等着苏挽月出来对付远黛,毕竟是我先扯着远黛进了这个局,她不能因为我无故的枉死。” 该来的送是会来的,苏挽月想要弄死自己,自己倒正好有理由直接弄垮了宣平侯府,顺带着把萧然拖下水也未可知。 火烧大理寺地牢放出杀人凶犯,这样的罪,在刚刚还朝还未得尽圣心的萧然那儿,那可是大罪,且当初苏挽月手拿匕首刺杀的是自己与萧衍,把苏挽月弄出牢笼,是不是又那么太巧妙了一些,皇帝对萧然的怀疑,在经过这件事的发酵,萧然往后做的再好再多,在皇帝那儿那都是错的! “王爷,老天爷都在找机会让康王这辈子翻不了身,把苏挽月放出来,你不正好可以寻着这个契机,把人逮住了来个一了百了。”洛卿语看着萧衍,与之微微一笑着心照不宣道。 “话虽如此说,我也可以命人寻个理由在京城各家各户搜捕,可这样大张旗鼓的,回头把人逼急了,只怕……”萧衍知道苏卿语话中的意思,可狗急了跳墙,更何况,苏挽月已经是一条疯狗! “正因为她是疯狗,所以才要更加逼着她赶紧的动手,谁知道等时间一长,她会预谋些什么,倒不如故意的打草惊蛇,引蛇出洞才好,你多派些人来保护我,早早的把苏挽月引出来,邵氏着急要把女儿弄出来,她指望着苏挽月,那我就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绝望什么叫做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邵氏,苏婉容,苏挽月一个一个的都在作死,那洛卿语就成全了他们,原本洛卿语已经不打算再对她们所有动作,她们每个人现在过着的日子,这样周而复始,对她们三个来说,已经是个惩罚,至于苏朝康,他在外头欠了一屁股的债,天天在外被人喊打喊杀,吓得像个鹌鹑似得只管躲在家里逞能,装腔作势,这样的人,她还要做什么,就是死了,去到黄泉路上看到洛氏,洛氏也会觉得心烦才是。 在萧衍还在为洛卿语的安全左右为难时,洛之倒是赞成的开口“这样倒也是个法子,王爷可以试一试,化被动为主动,让苏挽月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慌不择路,总比她做足了准备,我们在明来的强。” 在洛卿语与洛之的再三要求之下,萧衍算是同意了二人的说法,之后,三人一起用了一顿午膳,萧衍派着人亲自送着满车的礼前往荣国公府,直到夜,睿亲王府门外遭人无端端纵火,连原本要出门游玩去看花灯的洛卿语也差点遭人刺杀,这一件事,就在当夜,闹到了皇帝的那儿。 洛卿语一路连哭带喊捂着被划破的手臂跑到宫中求救,说是看见了苏挽月,苏挽月带着人来把她弄死。 洛卿语闹出的动静太大,在皇帝的紫宸殿前又哭又闹,玉阶上滴了无数的鲜血,就是萧衍也拦不住,德贵妃来也劝不住,直到皇帝匆匆穿了衣衫披了大氅出门,这才让洛卿语给安静了下来。 “父皇,那人是苏挽月,是她,我看得清清楚楚,她脸上化那么大一个口子,她拿了匕首直接把我的手给划破了,差一点就化了我的脸,我害怕,她不是被关起来了吗,为什么会放出来了,父皇是你把她放出来的吗?” 洛卿语伤着的本是那个好不容易矫正过来的手,如今鲜血淋漓的直接揪住了皇帝的衣摆,印下一个血淋淋的手印,泪水挂满脸颊,说不出的惊惧与慌乱。 “去把大理寺少卿,护军参领都给朕叫来,朗朗乾坤,连亲王府都敢烧,还敢刺杀亲王妃,昨夜才出了纵火一事,今夜就来个纵火刺杀,他们成日里就是这么护卫着朕的江山,连朕的亲儿子,儿媳在宫外都过着岌岌可危的日子,那朕这日子要怎么过!” 皇帝为着洛卿语的眼泪与身上血迹斑斑的模样恼到了极限,将近过年,朝中都要开始休沐过年,什么时候了,还在这个当初出现危及xìng命一事,皇帝的眉头拧成了川字,越发的恼怒起来。 “卿卿吵着闹着非要来找父皇,儿臣怕她在这样下去伤口流血不止人会出事,这才惊扰了父皇,不过,卿卿的话说的不假,儿臣确实看到那人是苏挽月,儿臣记得那个苏挽月明明是被关在大理寺的地牢里,现如今人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又是纵火又是刺杀,儿臣反正是要进宫来向父皇禀明的,所以就把卿卿一并带来了!” 德贵妃命云溪嬷嬷喊来了太医为洛卿语做着包扎,洛卿语只扯着皇帝的衣袖,说什么也不肯放手,萧衍看着皇帝不善的神色,只得向其解释着其中的缘由! “大理寺昨夜失火,死了好几个囚犯,里头就有苏挽月在内,若苏挽月没死,那昨夜的那场火就是有人蓄意为之,为的就是把她放出来,对付你们,这心机,可真是颇深……” 第一百六十四章:先发制人(2)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就是坐在家中避世,也自有祸事从天而降,这两个孩子何辜,瞧瞧这孩子,都被吓成这样,她本就胆小,那起子小人,是想如何,一次是这样,两次还是这样,就这样下去,我这个做母亲的还活不活,马上都要过年了,他们身上的旧伤不过刚好,眼瞧着又添新伤,这是在巴着我早早去死啊!” 德贵妃拧着一方帕子捂在心口不住的哭泣着,一句煮豆燃豆萁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2 章 接把凶手指在了点上,也让皇帝的眉头越发拧紧着,洛卿语与萧衍身上的那点子旧伤的事情还没了结,陆君竹乔装打扮去往关外至今未归,现如今,又来这一桩事,逐一连起来,皇帝的心里疑窦越来越大,对萧衍的愧疚,越发深了起来。 “你带着衍儿媳fù儿去里头换身衣裳再让太医开碗安神汤,今晚上就让他们住在坤德殿,这件事情朕一定会给你一个jiāo代,谁在背后作祟,朕也一定会把她揪出来,现如今,你倒是越发的爱哭了,像是个半大的孩子,快把眼泪擦擦,当着孩子的面儿,越来越没母亲的姿态,去吧。” 皇帝心里有愧,再看德贵妃哭成泪人一般的模样,与躲在德贵妃怀里魂不附体的洛卿语,只得软了声音放低了姿态的对着其出声安慰道。 “都是我的命根,没了他们我可怎么活,皇上儿子多,死一个两个不会心疼,我就这一个儿子,谁敢算计我儿子,我就跟她拼命。”德贵妃只瞅瞅喋喋的一声,在那儿越发赌气的与皇帝说道,说完,便是带着洛卿语绕进了紫宸殿的暖阁之中。 洛卿语下手狠,这道伤口剜的极深,满手臂的衣衫都让鲜血浸湿,德贵妃看着换下的衣裳,血迹斑斑血腥味充斥与鼻尖时,只抚了抚洛卿语的发髻,轻声的意有所指道“苦了你了。” 洛卿语躲在德贵妃的怀里,轻轻的摇了摇头,苦ròu计一定要演的逼真,若是不真,皇帝看不见这种血腥摄人的场面,他又怎么会相信,自己被害,又怎么能够愿意去牵连到萧然的身上,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想得到,必然需要先付出。 洛卿语淌了好些的血,又是哭又是喊的在皇帝面前演了这么一出大戏,当真累及了,这一下,躺在德贵妃的怀里,没多会便已经抵不住失血带来的困倦昏昏沉沉的睡去,德贵妃看她脸色苍白的模样,只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像是安慰着孩童睡去的母亲,嘴里哼唱着小时候萧衍最爱的歌曲,哄着洛卿语入睡…… 而在暖阁外,深夜被召火急火燎赶入宫中的大理寺少卿与护军参领直喘着粗气跪在大殿之下,皇帝手里能砸的杯盏与暖炉都砸在这二人的身上,之后迎来的便是一场破口大骂。 “你们这两个成天吃干饭没用的东西,连个牢房都看不好,牢房里的犯人被人掉了包也不晓得,还巴巴的跑到朕的跟前来跟朕说都死了,打量着朕年纪大了由的你们哄骗是不是,那犯人都杀到睿亲王府门口,还把睿王妃的手都恨不能割下半只,你们还有心思在家睡大觉,怪不得朕的宫里混进了刺客你们也不知道,你们就是这样为朕做臣子,这样守护着朕的!” 皇帝把今早上大理寺少卿才递来的伤亡名单直接扔到了他的脸上,尖锐的菱角正好刮过了大理寺少卿的脸颊,一个血印子就这样直接出现,彼时,大理寺少卿便是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臣有罪,请皇上责罚!”二人齐声向着皇帝磕头认错,此刻,鼻息凝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出事了你就来讨罚,罚了你事情就过去了,你要这么认为,那你这大理寺少卿,也是该当到头了!”皇帝听着二人的声音,只冷冷的一笑,这一声笑,却是听得他二人惊了一声的冷汗。 “还请崔大人与王大人上心,连夜挨家挨户的搜一搜,尤其是宣平侯府与我……与康亲王府一起,凶徒是昨夜崔大人刚刚呈报上的苏挽月,怕是让人掉包了,才会有今日之祸,父皇没有要怪罪二人大人的意思,可这样的疯子,架不住她还会做什么事情出来,两位大人保卫着京中安危,这样的事也就只能多多劳烦二位大人了。” 萧衍还算是理智,只吩咐着这二人上心,更是把苏挽月所能去又或者所能躲之处强调的说明,苏挽月刚出来,这两处地方未必会是她的安生之所,可只要能够打草惊蛇,萧衍就一定会让人多多关照,本来,苏挽月的亲妹子是康王妃,这两个女人一个差一点成了康王妃,一个已经是康王妃,这样的关系,就是萧然想要撇也难以撇清。 既是要做,那就要做的让这些人连施展拳脚的地方都没有,萧然刚刚回朝立足朝堂还未站稳脚跟深得皇帝的信任,这个时候,他若敢因为苏挽月的事情轻举妄动,不说别的,皇帝第一个饶不了他! “还怵在这儿干什么,等着朕陪你们吃宵夜吗,要是抓不到人,你们都给朕提头来见,连个京畿的安危都保证不了,你们都给朕把脖子洗洗干净等着!” 大理寺少卿崔大人与护军参领王大人听完萧衍的嘱咐只抱拳接受着,还没等有其他的话,余怒未消的皇帝再一次的对着二人撒起气来,这一来,二人只得赶紧躬身夹着尾巴似得逃离了紫宸殿,出殿后的二人经由冷风一吹,便是一个颤怵,这才发现自己的背后早已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伴君如伴虎啊…… 二人正各自感叹的当下,袁卫已经把皇帝的金令拿出,jiāo给他二人,这样的烫手山芋,其实说到底就是储位之争,睿王与康王之间的仙人跳,他们成了里头的搅屎棍,也不知是福是祸,可现如今,皇帝的金令在手,也只能按着皇帝的意思,彻底的搜查宣平侯府与康亲王府,余下的人,则是在城内能外仔细的搜查可疑人物,个个城门驻扎岗哨,检查来往人员,便是连一个乞丐都要注意。 二人商讨着主意之后,只盼着那个苏挽月早早的落网,要不然,他们这个年,是指定的过的不安生,不说是等着皇帝赏年菜,不赏板子或是赏刀子就已经阿弥陀佛。 王妃遇刺,王府被焚,皇帝震怒,光这三样也不能不让这二位大人不重视,接过这金灿灿烫手到极致的金令,二人分头行动,组织人马,各自开始了手上的动作。 连夜包围康亲王府与宣平侯府,无数的火把照的两府门前犹如白昼,巨大的声响早把已然安睡的人唤醒,匆匆赶来开门的人被推至一边,崔大人搜的是康亲王府,王大人搜的是宣平侯府,当把金令拿出与康王好生说话的那一刻,萧然的脸已经冷下。 嗜血yīn鸷的眼只狠狠的剜在了一旁由穗儿搀扶着的苏婉容身上,苏婉容的心提到了顶点,只看萧然的眼神,她便吓得向后趔趄了两步。 可这个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萧然不会发作,皇帝有心,命了大理寺少卿来搜查他的府邸,那是料定了,他与这件事情脱不开干系,他既做了,自然不会傻到把人就这么放在自己的院子里等人来搜,手自然的牵起苏婉容时,手下已经用力,听闻苏挽月刚出来就惹是生非时,嘴角的那抹凉意挥之不去…… 苏婉容不信,苏挽月怎么可能刚救出来就生事,就算复仇心切,可她已经在牢内吃足了冲动冒进的苦头,她一定不会这样做。 “王爷……不是……” “闭嘴,有你说话的时候!” 苏婉容的手被萧然紧紧握着,握的生疼,她开口想为苏挽月解释一二,不过才出声,就被萧然一个厉声给打断,苏婉容深吸了一口气,把所有要说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 大理寺少卿算是把整个康王府翻了个底朝天,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连带着茅房菜窖一个地方都没有放过,在检查了三四遍整的像是抄家似得寻不到任何线索之后,大理寺少卿这才向着萧然抱拳作揖,只说了一声“皇命难违!”便匆匆的离开。 彼时的宣平侯府内比康亲王府更加好不哪儿去,男女老少被禁军围在了前院的院子内,个个站在寒风簌簌的院子里头吹着冷风冻到咯咯发抖,邵氏一听皇帝派人前来搜查逃犯苏挽月的那一刻,脸都白了,明明今早才刚收到的消息说是皇帝认定苏挽月已死,连户籍都已经消除,怎么才到晚,苏挽月就又成了逃犯…… 想着不知生死的苏挽月,作为知情人的邵氏现如今腿肚子都在打颤,尤其是在这些人像是抄家一样的搜着屋子时。 想起早起时收到的那封信笺邵氏现如今便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自己好在心眼快,把那信笺烧了,要不然现在,岂不是自寻死路,可就是不知,苏挽月到底怎么了,躲在哪里,是不是已经被抓了,这要是在抓回去,那可就真的是死路一条…… 第一百六十五章:先发制人(3) 邵氏等的心中发慌脸色发白,脑子里早已经乱成一团,思量不及的时候,前来抄家的禁卫再三将宣平侯府翻到底朝天也寻不到人后,彻底离开,就在大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邵氏却是被直接甩来的一巴掌给打的跌倒在地,根本没醒神的她手掌撑地听到了“咯嘣”一声的脆响,撕裂的疼痛,让她直接嘶叫出声。 “你这作死的贱人,一定是你搞出来的鬼是不是,你就过不得安生日子,成天家的作死,还引来那么多禁卫到府里头,你真的是活腻了,天天的不安于室,你就该死在外头,一个能把牢底坐穿的废人你去救她干嘛,你是要把这一大家子人都拉着去死才成吗?” 苏朝康光听来人把事情的经过说道一番之后就知道,这件事情一定和邵氏有脱不了的关系,再看邵氏吓得像是鹌鹑的模样,苏朝康就已经明了。 苏朝康心里来气,邵氏这个女人永远都是惹事又怕事,这样的女人,他当初怎么就扶了她做继室,真是瞎了眼,看看她搅合出来的那些事情,自从他为正室之后,他的运气就再没有好过!怒从心中来的苏朝康一巴掌甩在邵氏的脸上后就开始破口大骂。 苏朝康气到手抖,在她看来一个不能为自己所用,不能够给自己带来富贵的女儿那就是个害人精,尤其是苏挽月!上一次苏挽月刺杀萧衍与苏卿语,害的自己白白失去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女婿,失去了成为国丈一半的机会,这一次再出牢笼,又引来那么多的禁军,从今往后,只要苏挽月一天没抓到,那她这宣平侯府的日子一天都不能好过,他家就成了一个窝藏罪犯的地方,他就是个罪人,走哪儿都抬不起头。 这些天让追债的成天追在屁股后头躲得没地儿去只能在家装孙子的苏朝康已经气到极致,现如今邵氏惹出这一桩的事,更是气的无法,直接上脚就把跌倒在地的邵氏一顿的踢打狠踹,压根儿没把她当个人只把她当成了出气筒一样的发泄。 而围观在一旁的侍妾姨娘们则是各自站着,没有一个人上前说一句劝说的话,众人看着邵氏现下哀嚎声声凄惨嘶声大叫的模样,只觉得爽快,这么多年被邵氏欺压,她们手里多少的孩子在暗地里命丧邵氏之手,敢怒不敢言至今,现在看着邵氏成了这个模样,谁还会出来帮腔,只希望着苏朝康能够一脚踩死了邵氏才好。 “贱人,滚回你的院子去,从今以后不许你出院子一步,要是再敢惹是生非,我直接送你去见阎王,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你哭的时候!”苏朝康打累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还没有蠢到真的要打死了邵氏的地步。 就是为着苏婉容苏朝康现在还不会打死了邵氏,康王还朝,他还有机会,只要康王成了皇帝,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国丈,到那个时候,谁还敢嘲笑他,看轻他,邵氏现在还不能死,至少,在康王没有真的倒下前不能。 远黛看着这一场好戏,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她早早收到了洛卿语传来的消息,临出来时,身上裹了一件厚实的灰鼠皮斗篷站在这寒风里,身上还带了两个手炉,除却脸颊吹的有点凉外,她整个人暖和的很,挺着高高隆起的腹部。看着邵氏在众人面前被打,远黛的脸上没有一点悲鸣,甚至是什么快慰,就因为这个女人,她的亲哥哥邵明伟毁了她一家人的生活,现在,讨回这点的利息,算什么。 “把邵夫人带下去好生的照料,别在让邵夫人出去乱跑,她病了,需要好好养病,从今以后,无论谁来她都不见,若她的屋子里敢放进一只耗子,别怪我和侯爷到时候保不住你们,刚才你们也看见了,禁卫军是皇帝的亲兵,皇帝要拿的人,你们敢有一点点的包庇,死的可是九族,别为着眼前的那一点蝇头小利就趋炎附势的巴结着,为了一点银子害死了自己算轻的,你们想好了,自己身后还有家人孩子,为着家人孩子,你们都该把皮绷紧点,眼神放亮点,听懂没有!” 此刻,灯火通明的大院门前,远黛的双手jiāo握于手中的狐皮手抄内,端着一副当家主母的做派,威严无双的对着院内的一众人下着通牒,尤其这院里还有一些她所不知道却还在继续为邵氏办事的人,在那一句灭九族上头,更是加重了音调狠狠的咬牙道。 “小的(奴婢)听从夫人吩咐,不敢有二心。”远离的侍妾姨娘早就对邵氏恨之入骨,自然不会偏帮的,远黛一声令下,便是浅浅福身,余下者自然扬声向着远黛恭恭敬敬的回声着。 随后,邵氏便被两个婆子直接给架着拖走,被关进了她的院子,看门的人是远黛亲自选得陪嫁婆子,都是当初萧衍给亲自安排的,远黛嘱咐了她们,一定要把人给看死了,要不然,她们谁都别想活。 婆子自然知道,连番应下后,远黛才挺着自己已然七个月的肚子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院落,她有孕在身,不能哄苏朝康开心,那会萧衍早有准备,陪嫁时,特意选了两个伶俐的丫头,这两个丫头都是扬州瘦马出身,身上功夫奇绝最能榨干男人,苏朝康的肚子里一通的邪火没处发,远黛一个眼色使下去,两个丫头便似如水蛇一样的缠上了苏朝康的身。 二人一前一后把苏朝康迷得是神魂颠倒,苏朝康不管不顾的直接带着两个人如鱼得水去了,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3 章 黛也不上心,只命自己的丫鬟服侍了自己早早的睡下。 说是睡下,实则也不过是睁眼干躺着,孩子的月份越发,远黛入睡的时间越来越短,她的身子早在被卖入勾栏院的时候就已经坏了,强行服yào怀了这个孩子到至今,已经是她所能承受的最大极限,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保这个孩子多久,可她也清楚,邵氏一直视自己视这个孩子为眼中钉ròu中刺,早yù除之而后快,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下手罢了。 现如今邵氏失宠,临近年关,她都没敢让自己手里的宝贝金疙瘩回来过年,只命他在书院好好念书,远黛一直想动手处理了邵氏唯一的指望,可人不回来,天高皇帝远,她难以下手,怕邵氏也是在防着她这一点,所以才不敢让那个金疙瘩回来。 府中的这个孩子,可是自己一直留着给邵氏的礼物,就等着她动手,远黛早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这个孩子,也让她觉得恶心,心上之人已死,心也早就死了,死掉的心,还怎么活的回来。 这个孩子是苏朝康的,苏朝康那样的令她恶心,她根本就喜欢这个孩子,每日里保胎yào吃着,为的也不过是多留这孩子一刻,说不定还能够帮着洛卿语又或者是萧衍一把! 彼时的康王府也是灯火未熄,仆fù丫鬟们都在各自收拾着院里被翻乱的一切,而在正院内萧然惯用的马鞭确是已经结结实实的直接抽打在了苏婉容的身上。 “这就是你说的能够为本王所用,不会让本王失望,你和你那亲姐可真是能耐的,一个是一张嘴能够吹到天花乱坠,一个则是胸无城府半点用处都没有的孬货,昨儿个刚把人给弄出来,今儿个就赶着去送死,还不忘搭上本王,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了回到朝廷站稳脚跟花了多少时间与心血,赔了多少心力在这上头,你们姐妹俩其实是和萧衍联合好了专门来对付本王的吧!” 被打的浑身血淋淋的苏婉容此刻奄奄一息的跪倒在地,由着萧然破口大骂放肆发泄着心中的满腔怒火。 “王爷明鉴,我姐姐昨天刚刚被人从牢里救出来,休养生息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真的去找洛卿语那个傻子去报仇,一定是有人故意将计就计,想借着我姐姐生事,王爷,这一次是我们被人算计了……” 苏婉容的身上新伤加旧伤根本就没有完好无缺的时候,现如今的她忍受着满身的火辣疼痛,不住的向着萧然叩首磕头想要立正自己的清白,立正苏挽月的清白“人是王爷救得,王爷只需要派人问一问不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你糊涂了本王还没糊涂,现在去问怎么一回事,现在本王的王府外头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着,就等着这王府里出去个什么人,又或者飞出去些什么东西,好让他们抓个正着,确确实实的拿了证据,证明本王与救你那不中用的姐姐有关,最好这件事是有心人故意为之,要是不然,我第一个先把你掐死,在拿你娘,你那亲姐陪着你一起去阎王殿叙旧。” 一探究竟又或者问个明白,谁不知道要去问个明白,可凭着皇帝能把大理寺少卿拉来搜康亲王府,萧然就知道,这外头会有多少的探子在等着自己去查证事实,这个时候,轻举妄动等待自己的只有是万劫不复,他现下,可真的是有些后悔,当初听了这女人的话,把那个半生不死的灾星给救出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 除却京城之中所住的院子,康王在城外的别院山庄乃至水田佃户的家里都遭到了搜查,除却这些,凡能查的地方禁卫一一查过,这些日子京中禁卫每个人身上的哪根筋都吊的紧紧的,生怕会因为自己的一时不察,而惹来弥天大祸。 现如今每个城门都驻扎了十多位的禁卫,往来人员皆要一一搜查之外,便是连乞丐都要查看其样貌,苏挽月的画像更是满天飞,京城四处都张贴着其画像外上头更是写着重要通缉与悬赏的字样,苏挽月又成了京中茶余饭后人人讨论的话题。 “都三四天了,京城里头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苏挽月躲得还真够深的,连康王都不敢轻举妄动,邵氏那儿显然还没有跟苏挽月接头,现如今整日里被关在房中,哪儿也不敢去,苏挽月到底躲在了哪儿?” 三四天的时间,洛卿语手臂上的伤口开始愈合结痂,只是伤口划得深,怕她会乱动伤着伤口,如今又半吊在了脖颈上,模样看着十分的滑稽。 萧衍已经得了皇帝的令回朝重掌兵部与户部,临近年下,朝堂封印,正月十七开始上朝,现如今萧衍算是在家休沐,院前烧坏的地方早已修缮妥当,洛卿语也在第二日回到了睿亲王府,可四天过去,半点苏挽月的消息都听不到,这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耐心等待,这样撒网式的搜查,对一个正常人来说都会受不了,更何况是对一个已经濒临绝望的疯子,她复仇心切,原本以为会有很多时间准备,可现在,她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这才第四天,不说你着急,就是大理寺少卿与护军参领也急,苏挽月一天不落网,他们底下的人一天都不能歇,不只如此,皇上那儿也jiāo不了差,要知道每年三十晚上皇帝都会下令送年菜给朝上的大臣,今年要是没有,那是要被嗤笑一整年的,这两位大人现在是铆足了劲儿来抓苏挽月。” 萧衍知道洛卿语抓苏挽月的心急切,可这样地毯式的搜查都搜不到人影,只能说苏挽月太沉得住气,又或者是萧然的人太会藏太能藏,皇帝已经为着这件事不知发了多少次的火,眼看着三十夜将近,宫中历年的宫宴必不会少,可皇帝的心情却越发的不好起来。 中秋宴席上的刺杀让皇帝至今留有yīn影,洛卿语又在这个时候留出了这一桩刺杀事件,这让皇帝的心,越发暴躁与焦虑起来,皇帝怕大年夜的那一天,若自己的头顶再一次飞过那一支支的羽箭,该当如何! 所有人都在皇帝的怒火之下小心翼翼夹着尾巴过活,理寺少卿与护军参领两个早已经不指望今夜还会有自己的年菜,只希望着能够把苏挽月早早的抓获jiāo差能够过个安生年,能够保住自己现在仅有的位置留着一条命即可。 而宫中准备宫宴的太和殿内,如今也是加强了戒备,谁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上一回就是在这儿皇帝遇刺宫里死了多少人,可谓血流成河,有了上一回的教训,这一次,再没有人敢放松了警惕,在宫中前程固然很好搏,可命更容易丢。 三十夜,搜寻了苏挽月整整十天的理寺少卿与护军参领都未曾来赴宴,依旧带着人在城内城外个处搜寻,城内加强着绝无仅有的戒备。 bào竹声声过新年,可今年的这个宫宴,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紧绷着一张脸,便是连笑,都不敢笑出声,扯起的嘴角之上挂满着一抹假笑,每个人都带着一张张的面具,相互打着招呼,可每个人也都在害怕,与皇帝有着一样的担心。 洛卿语一早就由李忠派人护送进宫,来至坤德殿时,自己的舅母秦氏早已经到了,看了消瘦了一大圈的洛卿语,秦氏眼里泛着心疼,再看她吊着的手,只长长的叹了口气,听说她遇刺,秦氏在家中惊吓了好几天,好在洛之告诉了自己关于这其中的一二之后,她才放下了心,饶是如此,她还是觉得苏挽月不曾落网,那就是个危害! “舅母别担心,我自己让人划的,知道轻重,伤皮不伤骨,放心。”眼看着秦氏的眉眼都恨不能挤到一块,洛卿语轻轻的靠在了秦氏的肩头,凑在她的耳边,满是玩笑一般的与之说道。 “你是活生生的把我急死。”秦氏见她那一副无甚所谓的模样,只以指尖轻点其额头,语重心长的嗔怪着。 直到袁卫亲自来请,德贵妃才带着洛卿语与秦氏一并前往太和殿赴宴,德贵妃虽未行皇贵妃的册封礼,可皇帝的圣旨以下,现如今后宫之中只以她一人为尊,光从宫闱局送来的皇贵妃吉服就能够看出。 绣着灵芝瑞草五谷丰登的金黄色蜀绣对襟宫装之上,百鸟朝凤的绣样缀在整个裙摆的中央,五凤冠上垂下的十二串珍珠随着德贵妃现下的动作摇曳摆动,发出着脆脆声响,举头投足之间的气势,便是一副母仪天下之像。 今日是宫宴,宫中大小妃嫔需以吉服出席,连洛卿语与秦氏这样的命fù也需穿着正经吉服出现,洛卿语身上的吉服长裙是香色蜀绣,绣的是百花飞蝶,外罩白狐斗篷,秦氏身上的是石青色,绣的是八团喜相逢,余下在座的各位宫妃又或者是朝中命fù,个个都是如此。 在见到德贵妃出现后,众人齐齐站起向着德贵妃下跪着,就连原本与之平起平坐的娴贵妃现如今也矮了德贵妃一头,向着德贵妃恭敬的俯首。 德贵妃手里有圣旨只缺一个册封礼就可以改口,娴贵妃此刻不得不认也不得不屈服,哪怕看着那金灿灿的皇贵妃心里眼热心上焦灼,她也只能忍着。 “丫头,手上这伤,可好些了?” 德贵妃自来后,便坐在了上首,皇帝的右侧,左侧上坐着的是早已来到的淑妃,洛卿语已经有许久不见淑妃,今日骤然一见,突然发现淑妃好像老了十多岁的模样,看起来哪里像是与自己同龄,要是娴贵妃站在她的身旁,两个人两相比较,说不准娴贵妃看起来还比她嫩像一些。 “淑母妃怎么啦?好像生病了?”洛卿语好奇,自打看见淑妃之后,眼就不曾从她的身上离开,那种放肆的打量与审视看的淑妃心里不安,本能的把头低下,不想再让洛卿语再看,而她越是如此,洛卿语越发想探知究竟,她没回答皇帝的话,倒是指着淑妃就这么毫不掩饰的开了口。 德贵妃伸手把洛卿语往自己怀里拉了拉,轻咳一声,小声道“小孩子家家别乱说话,去你位置上坐着,一会好好吃饭,不要东张西望的。” 自中秋刺杀淑妃躲在马鞍桌下失了分寸之后,皇帝对她的那份情义瞬间淡去了五六分,淑妃离开了娴贵妃的帮助,不知道皇帝的动向,不知道皇帝心中的所思所想,成了一个二丈摸不着头脑之人,自觉慌乱,她根基未深,这一次真的是她错了,可就是错了,也再难弥补。 娴贵妃已经废弃了她,她是娴贵妃手里一颗没用的废子,萧然靠着自己的本事回朝,她在娴贵妃的眼里一无是处,连皇帝也不大去他那儿,寝食难安的她日渐消瘦,见谁都认为是娴贵妃派人来害她的,如今精神也越发的不济,看着人便苍老了许多,现在的这个气色还是脸上堆了许多的脂粉堆出来的,要真是把脸上的脂粉洗掉,那模样更加的渗人,活生生像是让人吸了精气的女鬼一样。 鸣鸾殿里有自己的眼线,这些事情德贵妃都知道,皇帝再也不是那个把淑妃看成是庄寒蝉的那个男人,因为这个淑妃一直在暴露自己,尤其是在皇帝遇刺之后,德贵妃更加知道,皇帝对这个淑妃的不上心。 德贵妃不让自己多问,洛卿语努着嘴一副不甘心的模样,乖乖的坐到了属于自己的座位上,皇帝为着洛卿语的一句话,把目光略略的在淑妃的脸上放了放,最终抿唇不语,淑妃注意到了皇帝投向自己的视线,她扯着嘴角那一丝干涩的笑,想给皇帝留下个好印象,可那笑容还是没能像从前那样似如百花绽放时的那样明艳…… 在皇帝看来,这样的笑太假! 人已到齐,众人各自落座,举杯向着皇帝与德贵妃说着新年祝语,希望着来年人人都能平安喜乐,洛卿语专注着桌上美食的时候,眼神却没放过自己身边众人,她最爱的便是四处乱看,旁人从不觉得有什么,傻子,做什么都是傻的! 苏婉容今日跟随着萧然一并前来就坐在她的对桌,现如今小心翼翼的扶手夹着桌上的菜肴,光看她每次举杯伸筷皱眉的模样,就知道她身上又添了新伤,洛卿语都不知是该可怜她,还是该可笑她,为了邵氏和苏挽月,苏婉容真的很能忍,哪怕日日被欺辱,她都可以当自己不会痛一样。 酒宴喝到一半,当帝王再一次站起走向高台边缘向着一众人举杯时,陪在一旁的淑妃却直接跌倒在地,整个人从台阶之上滚落,额头之上鲜血淋漓,把这一场年末之宴给打断…… 第一百六十七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2) “淑妃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人到现在还未醒?” 鸣鸾殿内,一众人齐聚,把小小的一个内室围的水泄不通,皇帝坐于内室的拔步床边,看着瘦到脱了形无比憔悴的淑妃时,长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在叹自己,还是在叹着淑妃。 到底是和寒蝉长得那样相像的女人,文帝舍不得她真的香消玉殒,就在淑妃跌落高台滚下的那一刻,文帝就已经飞奔而下,把淑妃早早的拦住,要不然,那样高的台阶真滚到底,后果不堪设想。 饶是如此,淑妃的额头还是磕破了一块,脸颊的血迹已经处理干净,可那深陷下的眼窝与憔悴的神色却是越发的展露无遗,皇帝看了心下泛疼,忙的向把脉的太医询问着现下的情况。 “启禀皇上,淑妃娘娘的脉象迟大而软,按之不足,隐痛豁豁然空,是典型的气血不足心思浮躁郁结于心之症,这些个症状,只需好好调理即可,可微臣刚才还发现娘娘的脉象里头似乎带着如珠滚玉盘之状的滑脉,微臣想问娘娘的月事,是有多久不曾来了?” 伺候在宫中经年的太医现下躬身向着皇帝禀告着淑妃的脉象,身子亏虚劳损心思郁结,洛卿语前面听着无损大碍,想来是淑妃是离开了娴贵妃的庇护又因为羽翼未丰,怕娴贵妃会加害于她才是,而太医之后的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4 章 句话,只让在场的人瞬间沉默! 滑脉主痰饮、食滞、实热等证,又主妊娠,fù女无病而见滑脉,可判断为妊娠,若在结合月事,再加上之前德贵妃的推波助澜,那么淑妃的这个有孕之喜,想来是显而易见的。 “我们娘娘这些日子身上总是不准,粗粗算起来是有小两个月像是未来了!”淑妃身边伺候的花红,一听滑脉,欢喜的直接扬声,向众人道来。 太医一听之后,便直接跪下,向着皇帝道“皇上大喜,淑妃娘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微臣敢担保,不会有错!” 洛卿语躲在人后四处张望的看着众人脸上因为太医的话而神色各异的脸孔,真真比看戏还要精彩,先不说皇帝那张惊讶到最终欢喜像是弥补了遗憾一样的脸,当皇帝再三确认淑妃这是有孕之喜之后,可以说,皇帝是把此刻所有的情绪都堆到了脸上,德贵妃早已想见,自然一副无甚所谓的模样,嘴角挂着笑,像是很为皇帝与淑妃高兴,而娴贵妃与萧然现下,却像是吃了黄连一般,有苦难言,有气难舒。 愤怒的火气堆积在脸颊之上,确是连做都不能做,只能干扯着嘴角,尤其是在皇帝的脸上摆出那份兴致冲冲的模样之时更甚。 皇帝的移情又一次的发作,淑妃肚子里的孩子再一次的让皇帝欢喜到发了疯,当下抱住了厌弃许久的淑妃将其纳入怀中,无比怜惜的疼爱道“寒蝉,你看,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他一定会是个健壮的儿子,这段日子你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的让太医给你调理身子,再过七八个月,我们的孩子就能够与我们见面了,到那个时候,朕一定好好的待你们!” 皇帝发自肺腑出自内心的许诺加重了娴贵妃脸上的戾气,萧然的额头之上已经隐隐的暴起了青筋,德贵妃的嘴角在此刻扬起一抹弧度,只在一旁不住的说着阿弥陀佛道“真是老天保佑,知道皇上与淑妃盼着麟儿降生,好在是受了轻伤对孩子无碍,淑妃这段日子可是要好好养着了,皇上还要为淑妃寻两个合适的嬷嬷放在淑妃的身边伺候,毕竟是头胎,淑妃的身子又弱,无论是起居住行,往后都要由专人打点,宫里许久没有听到过孩子的哭闹笑语之声,到底还是淑妃福气好,我们可都盼着淑妃早日产下龙子,给宫里多添一份的喜气。” “是了,德贵妃说的对,这些事情朕会亲自让袁卫去叮嘱准备!”皇帝听得德贵妃的建议,忙的点头称是,又叫来了等候在旁的袁卫,亲自叮咛嘱咐着。 在淑妃摔落高台前,谁都没有注意过这个被皇帝忽视已久的女人,冷待轻视,宫里的有人有恩宠就会有失宠,这样的对待不足为奇。 可谁能想到,淑妃竟然还会在这个时候,靠着一个孩子又翻了身,皇帝已过盛年,宫里少有孩子降生,宫中凡这些年选秀进宫者早灭了希望,却不想在这个时候她这儿还能有个孩子,现如今,凡在这儿的后宫众人,都在暗暗的诅咒着淑妃腹中胎儿早落,又或者刚才就该让这个女人直接带着孩子一起死了。 多少人暗暗的都在后悔,刚才淑妃怎么没能把孩子一起滚掉,要是伤的不是头,而是那肚子,该有多好! 淑妃有孕,就连娴贵妃也不曾想到,自她做出判主杀仆一事之后,娴贵妃断了她的yào,也断了她手上所有能够帮到她的人与事,她不曾再下狠手,任由这个女人自生自灭,在这宫里,没了皇帝的宠爱,活着比死难看,却不曾想,这个丫头竟有这样的好狗命,还能够怀有皇嗣…… 听着德贵妃在一旁谄媚的巴结之声,娴贵妃只觉得她做作且虚伪,可在这深宫,比的不就是这个,深吸一口气的娴贵妃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眼下的心绪正准备走上前向着淑妃说上两句恭喜的话,顺带着好好让她掂量掂量自己的位置时,皇帝的一句话,便让娴贵妃直接矗立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 “晋封淑妃为淑贵妃!” 单单这几个字,已经让娴贵妃的心落到了谷底,宫里历来有妃嫔怀孕生子晋封一事,可那都是在生完皇子之后皇帝给脸面才可以,就好像当初的自己,就是生完了萧然皇帝也没见有什么动静,反把她的孩子抱给了庄寒蝉来养一样,现如今这个假淑妃连孩子都没能够生下来,就已经晋封了贵妃,若孩子是个皇子,那…… 看着德贵妃挑起的眉眼,娴贵妃只觉得肝胆俱颤,她竟然自己挖了一个坑,硬生生把自己给埋了! 当初高宛秋与自己说下的那些话,竟然那么快就应验,皇帝真的在听到淑妃有孕之后直接迷失了心智一般,不管不顾,原来对一个人的遗憾与移情竟然可以让人迷了所有的心窍,竟然那样可怕…… 现如今的皇帝就像是掉进了蜜糖罐子里的老鼠整个人只为着淑妃一人忙前忙后的转悠,端茶递水,嘘寒问暖,余下这殿中站着的这些人好像都成了摆设,众人自觉无趣,早早的寻了借口退出了鸣鸾殿,皇帝挥了挥手便算是敷衍的回应了过去,看着皇帝那般欢喜疯了的模样,一众人更是五味杂陈。 在一众人相继散去之后,一直站到最后的德贵妃与娴贵妃二人相视一笑,眼里各自满含深意。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娴贵妃可真是我见过的第一人,孩子还没生,人就已经举得那么高了,真是得亏了你为着皇帝找了这么个可人儿回来,要不然,我都快忘了皇上这样高兴是在什么时候了。” 鸣鸾殿的高台之上,德贵妃的声音不大,话音波澜不惊,眼神望向着灯火通明的正殿,自对着眼下目光如炬咬牙切齿的娴贵妃轻飘飘的说话道。 “你高兴个什么,她要真有命搏出个儿子来,你还能够捞着好不成,五十步笑百步,岂知现在的你又不是在笑着自己!” “笑我自己?我有什么可笑的,又不是我劳心劳力的把她找出来栽培,把她放到皇帝的身边,也不我坑她害她,让她日日胆战心惊,失宠于君前,现如今人家有了孩子腰杆硬了翻了身,那些个旧账也不会朝着我来算,与我何干?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将来皇帝真的把皇位给了她的儿子又能够怎么样,我与她无仇无怨,就是我的衍儿将来做个贤臣,那也是一辈子荣华富贵不会离,可那些个在背后做着始作俑者的人,却不知有没有这个好命与好运气了,毕竟女人的心眼统共就那么大点……” 娴贵妃知道德贵妃此刻想尽了法子来挖苦自己,狞笑着只不想让其好过的勾唇反驳着,却不想她的反驳直言,就这样又一次让德贵妃给反呛了回去。 “你!” 被反呛的哑口无言的娴贵妃现如今只能伸长着脖子恨不能似乌眼鸡一样的生吞了德贵妃。 德贵妃只无谓的挑眉,意有所指着笑着“我们还是拭目以待吧,好戏可是还在后头,光想着,我就很期待,狗咬狗一嘴毛,你和淑妃……哦不,淑贵妃,各自安好吧!” 说完,便是在不管此刻气到咬牙切齿的娴贵妃,直接转身离去,而看着德贵妃扬长而去的背影,指尖紧握成拳的“贱人,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得好死!凭她一个替身,还敢妄想着能够生出儿子来和我的然儿争,做梦!” 这个皇位注定是她儿子萧然的,谁都别想来抢! 第一百六十八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3) “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假货,现如今她肚子里有了东西,任由这么发展下去,父皇迷了心智,到最后什么都能够做的出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可真是能耐!” 娴贵妃带着一肚子气回到广明殿时,早已等候在广明殿内的萧然直接迎上前,yīn鸷的脸色无比的难看,直接一声便对着娴贵妃开口呵斥着,话语里不带一丝丝的恭敬,反还带着讽刺与讥笑。 “当初,你就不能把她的肚子弄烂,让她生不出来,现如今好了,还要花心思来对付她,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哼……” 娴贵妃早已经不指望自己的儿子有能够跟她好声好气说话的一天,可一想到他被禁足于王府之中,是自己费尽了心力想把他救出来,可到现在,便是连个好话都听不到,她便觉得心寒与气愤,瞬间,便是连好脸都不肯摆的,斜睨着眼,看着明明是自己的亲子,却好像是自己的仇人一般的萧然出声。 “用不着你来提醒,我既把她弄进了宫,自然有的是法子来对付她,你那视为亲娘的真货我都能够弄的死,更何况她还是个假货,你怕什么,你父皇多大了,你们这些个兄弟一个个的长成,萧衍的两个儿子都比那肚子里的那个来得大,她还想拿着那个孽种来争夺皇位,做梦!” “是,谁还能比得上你的yīndú冷血,当初,你要不弄死了我母妃,现如今,凭着我母妃的势力,我还用得着在争夺皇位上苦苦挣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就是个傻的,专拖人后腿,现如今为着这一个皇位窜上蹿下,你若不乱来,现如今我是名正言顺的储君。画蛇添足,多余!” 听着娴贵妃自大狂妄的话语,萧然只觉得她无知而又可笑,事实如此,若非当初的她横chā一脚弄死了淑妃,现如今凭着淑妃的宠爱,不说是贵妃就是皇后也早已当的,自己养在淑妃的名下,那是淑妃名正言顺的儿子,且淑妃又生不出孩子,将来这皇位不是他的还能够是谁的,哪里还有萧衍什么事,哪里还需要弄出个假淑妃来,画虎不成反类犬,一切都是眼前这个自认为是他母亲的女人搞出来的事,当真愚不可及,这样的女人,怎么配自己称得上母妃的一声叫唤。 “那你去阎王殿找你的母妃去吧,说不定她现在还在阎王爷那儿陪王伴驾,你正好可以去给阎王做儿子,康王庙大,我这广明殿庙小哪里配的上你这样屈尊降贵的来此,那孩子她爱生就让她生去就是,我自然不会有一点的想法与怨言,你也用不知道来我这儿刺我的心,你母妃淑妃死了,我这么个闲人,也用着你来可怜,就是将来死了,也自有为我收尸的人!” 萧然的话算是伤透了此刻娴贵妃的心,是,她承认,她们母子的今天都是靠着淑妃得来的,可那又如何,成王败寇,在这儿活下去靠的就是心机与胆量,淑妃当初是得宠,可宠能宠一辈子,德贵妃初进宫难道部得宠,可自淑妃来后,德贵妃也要靠边站,淑妃过个十年二十年,好比到了现在,年华老去之时,还能够得宠于皇帝身边那都是未知数,自己的儿子凭什么要喊别人亲娘,她没做错。 “哼!”听着娴贵妃的声声讽刺,萧然剜过一个白眼后,拂袖着离开。 看着萧然的愤然离去,娴贵妃只长吸着一口气,把所有的愤怒尽数的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主子……”伺候在一旁的绫子看着愈发jiāo恶的母子二人,亦是一声叹息的上前,握住了娴贵妃的手,将她搀扶至一旁坐下,加以劝慰道“王爷到底年轻不懂事,等往后他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会知道为人父母的不容易,坐下歇歇吧,别难过了。” 绫子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对势如水火般的母子,自萧然回来后,他的xìng子急转直下,从深沉到暴戾,就像是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从前看着淑妃带着他的样子,根本没有那样的yīn沉不定,可现在,外间的话太多,多的都已经有些不堪入目。 “呵……亲娘不如养娘大,他自心里就厌恶我这个娘,厌恶我害了他前程,厌恶我的出身低贱,却不知道,自己骨子里流着一半的血是我这个低贱之人的,他又能高贵到哪儿去,老鼠种还能会成龙成凤,没我这些日子的谋划,他到现在都还被关在自己的王府里出不来,他懂得什么,二十好几的人,还小,萧衍的儿子都能把个三字经倒背如流,可他现在连个孩子都没生出来过,他就是故意的,找那么多女人随随便便的都能塞院子里,说到底,还不是难堪他自己,指望他想通,我倒不如指望自己早早死了,眼不见为净!” 绫子这样的话,娴贵妃现如今最是不信的,这些话,用来骗骗鬼还差不多,这个儿子,这辈子算是与自己结了一辈子的仇,儿女生来就是父母债,不是来还债的就是来讨债的,她生出来的儿子,不就是来和自己讨债的! “主子……”听着娴贵妃那样消极的话,绫子只皱着眉头一阵叹气着,最终没了声音,多说无益,她们这些旁观者,能说能做的,只有这一点点,余下的,在没有了。 “那女人的脸开始起了变化,才断了多久的胭脂,如今这张脸都快不能看了,还指望着能够生出儿子来,做她的春秋大梦,没等她生出儿子来,她那张脸就会让皇帝倒尽胃口,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皇帝不是一直怀念死去的淑妃吗,本宫倒要看看,皇帝看到老去的淑妃时,会是什么模样,从今以后,她是否还会日日夜夜的惦记挂念着,想生儿子,还想坐皇位,做她的白日梦!” 她许久不曾见过惜珠了,可十六岁的少女该有什么样的气色模样姿态她还是知道的,洛卿语算一个,看看她的气色再与惜珠比比,惜珠走在洛卿语的身边,不知道的人只会以为是母女两个,自惜珠代替着淑妃的身份出现在这宫中时,她每一样的胭脂花粉内,自己都命人在其中加了过量的铅粉,铅粉这种东西夹杂在胭脂花粉之中根本不易让人察觉或起疑,一直敷面会让脸蛋细腻白皙光滑到比同龄人还要嫩上三分,可一旦停用,后果就好比现在的淑妃…… 脸色便会蜡黄难看,就是敷了旁的粉在脸上,那也是于事无补,从惜珠进宫的那一天起,她就没打算让惜珠多活,一个棋子,尽到该尽的责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5 章 义务之后,就会被废弃就会被踢出局。 准备?她怎么可能没做,因为她没打算让惜珠多活,这才没弄烂了惜珠的肚子! “现如今淑妃用的胭脂水粉都是从宫闱局里拿的,不曾加个一星半点儿的东西,自然再没了从前脸上的芳华光彩,再等上一段时间,淑妃的脸上还会长许多的黄斑,等到了那个时候,就是想遮也遮不住,容颜越发的难看憔悴,不听娘娘的话,判主杀仆,她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绫子知道娴贵妃现如今这话说的是谁,对这个假淑妃,她本就带着不屑,从她一次又一次连娴贵妃jiāo代的一点点小任务都做不好的时候起,这个女人在绫子看来,本就没用。 “算算日子,淑妃那儿的凝香膏也快用完了,原本奴婢是不打算再给的,她已经不受皇上喜欢了,那凝香膏对她而言也无甚所用,可现在……还需要给吗?” 凝香膏的气味独有,就连娴贵妃这儿也是一天不离,从前娴贵妃就是靠着凝香膏的香气获宠于皇帝跟前,有了今时今日的位置,自惜珠进宫后,身上的凝香膏不曾停过,每过三个月绫子会亲自命人把这凝香膏送到淑妃的身边,现如今…… “给她,她只要是淑妃一天,这凝香膏就安安生生的送到她的手里,让她用着,脸都快没了,这凝香膏若是再不给她,岂不真的要把她逼死,狗急了还会跳墙,这样的人,惹急了她没意思,由得她去,本宫就是要看看,她还能扑腾到几时!” 惜珠不是庄寒蝉,一个假货如何能够与本尊相比,一盒子凝香膏而已,她不在乎! 冬夜,粘满着霜雪的枝桠上还能听到掉落的簌簌雪花,烧着火炭的屋内德贵妃坐于灯下,拿着手中的银块拨弄着碳盆里的炭块,不时渐起的火星在碳盆之中跳动着。 “娘娘……” “都办妥了?” “娘娘放心,再过上几天,淑妃满身起红疹子的时候,她会帮着娘娘的一起扳倒娴贵妃的。” 自门外掀帘而入的云溪嬷嬷带着满身寒气与冷意,立于碳盆之前搓手暖和着,在德贵妃出声之后,扬起唇角与德贵妃笑道。 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总算老天有眼等来了淑妃有孕这一事,花下了那么大的心血,自然是要收回回报的! “可真是期待呢!”德贵妃闻言,抬眼与云溪嬷嬷相视一笑着! 第一百六十九章:联手(1) 直到上元,整个京城都处在一种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氛之中,京中来来往往着的禁卫未撤,每个城门依旧加强着警惕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大理寺少卿与护军参领这一个新年过的可谓胆颤又心惊。 苏挽月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根本连个影都找不到,为着这个大理寺少卿还特意登门过睿王府,再三询问萧衍与洛卿语,那一夜纵火与刺杀的人当真是苏挽月,那怀疑的模样,惹来洛卿语的一阵大哭,就差一点点洛卿语恨不得拽着崔大人直接入宫找皇帝对峙去了,好在萧衍给拦住了,现如今,崔大人哪里还敢进宫去找皇帝自己寻自己的不痛快。 好不容易皇帝为着淑妃怀有龙子对他们抓不到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还去往qiāng口上撞,他可真是不要命了。 “王妃请别误会,下官也就是来问问,这抓不到人,下官也是着急,到底事关您和王爷的安危,还请谅解一二。”洛卿语发起疯来,直接揪住了崔大人的衣领活像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要把他带着一起往宫里对峙去,崔大人赶紧摆手的向着一旁冷着一张脸不做他声的萧衍讨饶。 “卿卿,把崔大人放开吧。”萧衍沉默了好一会,眼看着崔大人招架不住之后,这才开口让洛卿语把人松开。 洛卿语恶狠狠的磨着牙,看着面前喘了一口气大气的崔大人,只横眼瞪了过去,没半点的好脸色,那磨牙嚯嚯的模样,看的崔大人只觉得脊椎骨发凉。 “崔大人还是揪紧了自己身上这层皮好好想想该怎么把人抓出来,而不是在这儿怀疑这怀疑那儿,大理寺少卿的地牢都关不住一个女人,可见你的人平日是是有多松懈,朝廷不养酒囊饭袋,现如今朝中还未开印崔大人还有时间到本王的府里来证实事情是否是真,自然父皇也管不到你,一旦开印,日日早朝你站在父皇的面前,你觉得父皇还能够把你忽视吗?” 萧衍冷着眉眼眼里带着一抹浓黑冷声着与崔大人掀起着面前的底牌,年前出事,现如今都都快过去一个月了,他们抓不到人还敢怀疑起自己与洛卿语来了,真是推的一手好太极。 萧衍yīn冷森森之下的一番话挑眉之后,崔大人忍不住干咽了一下吐沫,此刻,脸已经变得煞白。 “下官知错,还请王爷原谅,下官一定在广布人手好好的再一次搜查,势必把逃了的苏挽月抓起来,”素有冷面阎王之称的萧衍一番晓以利害之后,让大理寺少卿不得不躬身向着萧衍表示承诺着。 这次之后,京城内外往来的禁卫又多了一倍,老百姓们则是敢怒不敢言,只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在了苏挽月身上,大骂苏挽月是个贱坯子,便是连好好的一个新年都不能让人过的安生。 直到十七朝廷开印,百官上朝向着皇帝齐声请安时,大理寺也没有一点儿苏挽月的消息,憋了整整一个新年的火,皇帝在看到崔大人后便来气,着人把崔大人拉出去就是一顿三十板子,打了整十五下之后,还是萧衍开口为其求情才拦下的,擦破了皮,受了些皮ròu之苦,崔大人心里也是十分的苦闷,真不是他不想把人找出来,而是他根本找不出来。 要么苏挽月早死了,要么就是救人的康王把人藏的太好,可不论是康王府还是宣平侯府,哪怕是外头的私宅,他都派人无数的人在盯着,就是出去一个婆子和人说了几句话,那也是盯的紧紧的,苏挽月根本没信儿,他也无可奈何。 “一群酒囊饭袋,朕平日里养着你们有何用,连个女人都抓不到,打你这几下,算是给你的一点点警告,若在抓不到人,你就给朕直接把头拧下来。”开印的第一朝,皇帝就生了大气,可崔大人只能忍着,向着皇帝俯首磕头,向皇帝允诺一定把人抓捕归案,说是允诺,崔大人的心里比谁都没底,抓了这么久的人,连个影子都找不到,下一回,说不准真的是要提头来见…… 下朝之后的皇帝带着一众人浩浩dàngdàng的直接前往鸣鸾殿,淑贵妃有孕,阖宫上下所有的女人都比不得她来的金贵,皇帝又一次的将鸣鸾殿当成了自己日常的起居之地,每日里亲自动手侍奉汤yào,谁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可淑妃现如今却是越发的难过。 将近三个月的身子,妊娠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的不适,可她的身子却是真真切切的起了变化,镜中的自己脸色蜡黄盖多少的脂粉都遮掩不住,气色更是不佳,太医每日里只说她忧思过重…… 可整天躺在床上,看着自己这般似鲜花凋谢的模样,她哪里能够不忧思。尤其皇帝天天都在这里,每日里看着自己这张憔悴的面孔,不说是皇帝,就是自己也看不下去…… 这两天,花红帮着她沐浴的时候发现,她的后背长出了许多的红色瘢痕,这些瘢痕不痒不疼,可在褪去之后,就会凝结成赤褐色的印记,瘢痕一点一点的长,一点一点的褪,可那印记却始终不消,短短三天的功夫,后背上头已经有了很大的一块,不止是后背,现如今,连她的小腿她她都能够看到这样的瘢痕,赤褐色的印记凝结在皙白的肌肤之上,像是黑色的蜘蛛网一般,那样的狰狞可怖。 看着这些不时出现的各种症状,淑妃越发的心慌意乱,可她在这宫里离开了娴贵妃,便是一点人脉都没有,手里但凡能够拿出去打赏的东西都已经拿了,那些不能拿的,她自然一动也不敢动,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银子是她所最短缺的,看着表面光鲜的宫妃,无论走到哪里都需要银子打点,从前她只要张口,娴贵妃就会命人送来,从不需要担心,现在…… 淑贵妃后悔了,可悔之晚矣! 尤其是在自己的身上出现这些瘢痕,脸上的蜡黄无论如何也无法退却时,她急的都想跑去广明殿问问娴贵妃,她究竟想要如何,更是想把娴贵妃的真面目,直接撕开,告诉皇帝,让皇帝好好的惩治她。 可她不敢,也不能这么做。 春寒料峭又逢yīn雨,殿里就是燃着炭火可这灰扑扑的天,看着还是觉得让人气闷,德贵妃早起就让灶上的人蒸了些枣泥山yào糕,亲自带着去往鸣鸾殿给淑贵妃解乏当小零嘴吃着玩儿,枣泥里头还加了点酸梅ròu,吃着生津开胃,德贵妃是生养过的人,该怎么调养一个女人,她最是清楚。 不过刚进鸣鸾殿,掀帘而入时,殿内便充斥着一股浓浓的yào草味,yào草混合了鲜花汁子的香气,夹在在一起反而让人闻的头疼,德贵妃不适的皱了皱眉,就见花红已经出来相迎。 “你家主子呢?”花红现如今是淑贵妃身边最得力的那一个,已经提了掌事宫女,成了这鸣鸾殿里除却淑贵妃外最大的那一个,德贵妃闻着殿中气味不适,只对着花红开口道。 “娘娘正坐着养神,贵妃娘娘请随奴婢来。”花红向着德贵妃微微一福身,随后引着德贵妃去往内室。 内室里头的yào味更加的冲人,不说是德贵妃,就是经年的云溪嬷嬷也受不了,只觉得头晕“娘娘这屋子里是怎么了,这么大的一股子yào味,太医开的什么安胎yào,怎么这么冲人,是yào三分dú,就是安胎yào也不能这么胡吃,要不然奴婢让给找个太医来吧,头三个月最要紧,怕是她们这些个小的,一点都不知道怎么伺候呢。” 云溪嬷嬷附耳小声的向着德贵妃说话着,声音不大,可足够清晰,在场的几个人自然都听进去了。 “嬷嬷别担心,皇上派来的太医一天都在这殿外守着,yào也都是按时吃的,可能yàoxìng大了一些,不过都无碍的。”花红笑着与云溪嬷嬷说完,随后亲自沏了茶送到了德贵妃的手中。 “本宫命人做了些糕点,既然太医在外头,你让太医进来,查验一番,再给你主子吃吧,你主子如今身骄ròu贵,又怀有皇子,无论谁送来的饮食又或者旁的东西都要一一查验,你去叫人吧。” 云溪嬷嬷这话也不过是随后一说,花红带过来,德贵妃便也不打算真的去问她的方子,德贵妃只把手中的糕点放在了花红的面前,未免嫌疑,早早的就先把话说在了前头。 “姐姐,我们之间……”淑贵妃现如今谁都不信,自然谁送来的吃食都不敢真的入口,可一听德贵妃的话,倒有些尴尬。 德贵妃知道她护子心切,把这孩子当成了保命符,如今只把她的手拉住,无比和蔼的与之嘱咐着“宫里人心险恶,连我都不能保证自己的身边什么时候会混进个不知底细的人来,自然是要万分的小心,不然要真的被人害了,不止是你有事,连我也难逃干系,回头好心办了坏事,你我都不想的!” 一番真情切意的话,听得早没了依靠的淑贵妃一阵眼眶湿润,在那儿不住的嗅着鼻子,德贵妃伸手取了帕子,亲自帮着淑贵妃擦去脸上眼泪时,眼尖的发现淑贵妃脖颈上的红色瘢痕,只皱起了眉“妹妹,你这段时间,可有吃坏些什么东西,又或者服了什么不该服用的yào?” 德贵妃的一句话,似如晴天里的zhà雷一般,让淑贵妃停止了哭泣,只用着惊恐的眼,看着德贵妃,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答话…… 第一百七十章:联手(2) “姐姐,你这话……从何说起?” 淑贵妃为着德贵妃的这个疑问,整个人显得十分的不自然,手忍不住的往衣领上摸了摸,德贵妃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让她的手停留在那红色的瘢痕之上,直接问道。 “你这身上的红斑是怎么回事,都长到脖子了,有找太医看看吗?” “红……红斑?”淑贵妃故作惊讶,话音都变得结巴起来。 德贵妃看着她那一副故作不知的模样,只从妆奁前取了一个小的手持小镜放在了淑贵妃的手中,让她自己照着去看,淑贵妃早知道自己身上的东西,可再看竟然已经长到了脖颈,看着那猩红色的痕迹,此刻手下一抖,那小镜直接跌落在了被面之上。 她的脸完了,这样蜡黄枯槁的一张脸,身上还长了红痕黑斑,不说能不能等到这孩子平安降生,就是再有三个月这么下来,皇帝一定就会厌弃她,这样的一张脸,哪里还有昔日像极了淑妃的面貌,现如今的她,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 “太医呢,去找太医来吧,你是不是什么都没跟太医说,是不是太医开的方子出现了问题,赶紧的让太医换方子,不然就换个太医,我让云溪嬷嬷去找皇上,跟皇上说……” “姐姐……别去……” 德贵妃看她这幅呆滞发愣的模样,便知道她清楚自己身上的东西,怕让人发现,所以才秘而不宣,在德贵妃唤着云溪嬷嬷找太医时,淑贵妃吓得赶紧拉住了德贵妃的衣袖,让她别去。 “我不能让人知道自己成了这副样子,皇上也不能知道,姐姐,你给我留点颜面,留点尊严,我想安安静静的生下孩子,说不定,生完孩子就好了。” 这副样子若是告诉太医公诸于众,一定又是引来的一阵的风波,淑贵妃不想在因为自己,再惹来什么事端,早在身上的疹子出现后,花红就已经帮她试过yào试过dú,每一碗汤yào饭菜都由花红亲自试过之后,她才吃下,花红与自己吃一样的饭菜喝一样的汤yà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6 章 可花红什么都没有,说明,压根儿就不是汤yào饭菜的问题。 “不是都说女人有了孩子身上会有些变化,姐姐,不瞒你说,我吃的东西,都是花红吃过的,你看花红活蹦乱跳的,可我……估计是这孩子带来的。”淑贵妃这话说的虚,或许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显得那样的说不通,可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只能这么说。 “你两世为人不曾做过母亲,你不知道生个孩子对女人来说是有多危险,尤其是身在这皇家的女人,皇上虽给你派了嬷嬷,可我瞧着你都没用,只让花红一个人待在身边伺候,可是你也担心,怕那些人有什么问题?” 德贵妃知道,想要击溃这个女人的防线并不容易,可她今儿既然来此,便是有备而来。 淑妃心虚,饶是如此,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恐慌,抿着唇,故作懵懂的问道“姐姐这话何意?” 德贵妃摇了摇头,轻声一叹着“你早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淑妃了,从你做出假作巫蛊的事情时,我便已经对你失望,我们从前的那点情义也已经耗尽,你利用我的儿子想要救出萧然的时候,我便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与你似从前般那样要好,可今日看你的模样,怕你该是还没醒过神来,想想你假作巫蛊的时候怎么就会忽然的醒不来,要不是衍儿媳fù,你现如今哪里还有命活着? 只怕早就已经死了,要知道你的萧然与娴贵妃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从前你去后,我一直在想,你因何而去,奈何,有人的手脚太干净,早把你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清理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就连你最爱的凝香膏,也是……明明那时我与你说话时,看到那凝香膏还有一小半,可等你去后,我在要找时,竟变成了一整盒,那一整盒的凝香膏随着妹妹你入睡妃陵,我算是找不到证据,也帮不了了你了,可这一次……” 当凝香膏三个字出现的那一瞬间,淑妃整个人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提起来,本就不好看的脸色,现如今越发的青灰色起来,连指尖都在不住的拧紧着背面,腹中的孩子像是早察觉到了母亲的不安一样,小腹也是拧紧着的一般疼。 凝香膏,那是她自进宫的那一天起就在用的东西,匀面抹身,那个味道是皇帝最喜欢的味道,是淑妃的味道…… 惜珠的视线不由的放在了妆奁之上的匣子内,那里还安安静静的躺着一盒不过刚送来的膏体! “妹妹好好休息吧,我在这儿也只是打扰了你,你虽已不是当年的淑妃,可孩子无辜,我还是会帮着多看顾孩子。” 德贵妃的话点到即止,没在继续说下去,尤其是清楚的看到淑贵妃的手上青筋凸起指尖深深掐入ròu中之时,后面的话只由着早已疑窦丛生的当事人自己去猜透,在说完那些话后,德贵妃转身离开,嘴角挂着一抹微笑。 流逝的美丽有的时候真的比死更可怕,尤其是在一个曾经美到无可挑剔的人身上。 德贵妃走后,淑贵妃整个人似被雷打过一般,显得恹恹的,挣扎着从床榻之上爬起的她寻出了那一罐子的凝香膏,用挖耳簪取出了一小块放在了手心,味道还是那样的味道,可在德贵妃的话说完之后,淑贵妃觉得这个凝香膏好似dú蛇猛兽…… “娘娘,你这是在看什么,好好的怎么把香膏放在手上了,是要用吗?”花红端着太医所开的安胎yào进来时,就见淑贵妃把凝香膏拿在手上不住的端看,像是要把凝香膏看透一般。 “花红,你把这个包了带出宫去,找最好的大夫查一查,这里头到底有什么,然后回来告诉我,记住,一定要掩人耳目,多找几个大夫好好查一查。” 花红现如今是淑贵妃最信任的那一个,她像是水中没有任何依靠的浮萍,紧紧揪住花红的手, 带着十万分的郑重向其说话着。 “娘娘……”花红被淑贵妃现在惊慌失措的模样给震惊到了,只看着淑贵妃现在这个模样,不住的点了点头“娘娘别担心,我拿了令牌一会就出宫去……” 自淑贵妃有孕后,皇帝特意赏下一块金牌给花红,准许花红可以随时出宫为淑贵妃采买集市上的物件哄其开心,有两次,花红得了淑贵妃的嘱咐,甚至把几个首饰上的红包拆下拿出去典当后,换了银票回来。 花红正要出去时,手却被淑贵妃给拉住“不……还是想你相熟的人托人去问,小心的问,只怕现在你都已经被盯上了。” 德贵妃的话,算是把淑贵妃逼上了一种绝路,让她对什么都疑神疑鬼,花红拉住了淑贵妃的手,示意她先静下来“娘娘,你这是怎么了,你先告诉我,怎么德贵妃刚走,你就成了这样,她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话音落下,淑贵妃的脸越发的落寞起来,说了什么,她能怎么说,说自己是娴贵妃的棋子,自己是个假淑妃…… “你把手伸出来。”深吸了一口气,淑贵妃对着面前的花红开口道。 花红伸出手,却不知她到底要做什么,就这么木讷讷的看着淑贵妃,淑贵妃把手上的凝香膏尽数的抹在了花红的手腕上。 “这些日子,你在这个地方一直涂着这个凝香膏,还是先不出宫打草惊蛇了,要真的是这东西,我绝对不会放过了那个女人!”在凝香膏抹匀在花红的手腕之上后,淑贵妃咬牙切齿无比yīn冷的开口着,像是早准备好了两败俱伤的想法。 “是。”花红没多问,放下袖子后,只把一旁的安胎yào端起,喝下两口之后,递给了淑贵妃。 烟雨迷蒙,御花园内已然bào出新芽的柳枝随风轻摆,脆嫩的枝桠在这寒风之中带出了三分的凄寒与黯然。 德贵妃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初春之下的烟雨蒙蒙之中贪看着眼下的风景,冷风自脖颈之间灌入,让她拉了拉身上的斗篷,不经意间,闻到了一股子沾在身上的yào味。 “也不知那淑贵妃要到什么时候上钩,看她的那副样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孩子出世,真是……才十七,大好的年华,就这样废了……” “打从她入宫的那一天,乔湄就没打算让她多活多少时间,尤其现在她又有身孕,又患得患失,她的脸都被铅粉侵食的差不多了,看看那张脸,哪里还有初进宫时的模样,与其苟延残喘的活着,倒不如好好的帮着我把乔湄拉下来才好,她会愿意的。” 铅粉这种东西,淑贵妃这样不知宫中底细的人才浑然不知,而她们这些宫中经年的摸爬滚打过来的,却知道的一清二楚,这种东西用来匀面不是不可,可需慎用,像淑贵妃这样的,那已经是dú入肌理,在无法挽回。 “她现如今就是一个濒临绝望的困兽,堆积于心中的所有的怨气怒火,需要一个发泄口,我会帮她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联手(3) 直到五月天气渐暖百花盛开,苏挽月都没有消息,崔大人与王大人二人各自上了一道奏折,自请告罪,想告老还乡,实在无颜面对圣上,皇帝只命人拉着他们出去打了五十板子直接撤了官职,气到不能自己的皇帝只发了信儿召陆君竹回来,通过他手上的人马亲自去找。 陆君竹已经去到边塞近半年之久,皇上心里头至始至终被积压着的一桩事便是这朝中那次刺杀事件,是否与萧然有关,他要查萧然,查他的叛逆之心到了何种地步…… 若苏挽月未死,一个萧然能够把她藏得滴水不漏整整小半年之久,可见其势力那样不可小觑,帝王枕畔岂容他人鼾睡,萧衍若真的跟突厥有关系,那就不能怪他这个做亲爹的狠心! 五月里鸣鸾殿内的淑贵妃已经有孕七月,肚子已经高高隆起,可人却消瘦的厉害,远远看着她的身影就像是看到了一个巨型的怪物,她身上的红斑始终未褪满身满背连脸上也已经长满,为着这个,她已经像那时的淑妃那样里三层外三层的用帷幔封了自己的内室,不让皇帝靠近,现如今她的脸蜡黄的厉害,脸上还布满着黑斑,无比的丑陋! “贵妃娘娘,找太医吧,告诉皇上,那凝香膏里头的事,皇上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您的肚子越来越大,眼见着就要临盆,您总不能一直这么拖下去,这样无论对您对孩子都不好……” 自那一次德贵妃来后,花红的手腕处每日里都会涂上凝香膏,没过多久,花红的身上起了变化,涂着凝香膏的地方肌肤变得无比的光滑,比之其它的地方堪比两色,而过久的时间之后,凝香的身上也起了红斑,只是红斑没有淑贵妃身上的重,只一点点的红斑,褪去之后就成黑斑,与淑贵妃身上的那个症状一模一样,当看到花红身上的变化之后,淑贵妃彻底瘫软了…… 她说为什么娴贵妃自她怀孕之后在没有来管过她也不曾在汤yào上动手,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没逃离过娴贵妃的控制,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注定是个死棋! “娘娘?”花红看着淑贵妃越来越消瘦的样子,急的哭出眼泪,淑贵妃把皇帝拒之门外,不让皇帝入内,现如今鸣鸾殿内除了她能进外,便是连原本来伺候淑贵妃的两个嬷嬷也不许进,淑贵妃对谁都充满着戒心。 “去找德贵妃,告诉她,本宫要见她!” 红艳似火的石榴花耀眼夺目的开满枝头,淑贵妃挺着七个月大的肚子手撑着后腰站在窗口,贪恋着如今这花开正艳的时候,这样的初夏时光,到了明年,她怕是已经看不到了。 “德……德贵妃?”花红一怔,不禁重复道。 “是,快去吧,本宫在这儿等着你。”淑贵妃点了点头,挥手向着花红点头,花红闻言提裙就向着鸣鸾殿外跑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辰,德贵妃便踩着步子浅步而来,在花红找到自己的那一刻,德贵妃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那抹冷笑显得那样不可飘忽,可还在在她的脸上出现。 德贵妃不得不承认,这个淑贵妃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能沉得住气,可在沉得住气,也是有憋不住的时候。 看着鸣鸾殿内里三层外三层的纱幔层峦叠嶂的山谷一般,德贵妃只稍稍抬了抬眉眼,这样的东西从前的淑妃因脸上的痘疹就布置过一次,没曾想,十多年后,事件重演,这里还会恢复旧时的模样。 “妹妹找本宫找的匆忙,本宫这儿也没什么好带给你的,带了些血燕给妹妹你调理身子,回头让太医看过后,叫人煮了吃点吧,你的气色越发不好了。” 大开着的窗户透进五月里吹来的阵阵的暖风,将这一层有一层的轻纱吹到隐隐浮动,看着淑贵妃那张近乎骇人的脸,德贵妃好似没有一点的害怕,只微微一笑着将云溪嬷嬷手中的血燕接过,放进了花红的手中,那一副处之坦然的模样,连淑贵妃都不得不佩服。 “娘娘想不想听一个故事,或者说这个故事其实你早就知道,只是没有证据去证实,我的时日不多了,从我想要护着这个孩子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一定会死,宫里的女人那么多,生下孩子的人却那么少,我想我会死在生孩子的那一天,可我不甘心自己就死了,尤其是那样的被一个人当棋子似得愚弄!” 修的纤长的指尖现下深深陷入ròu中,掐出红红的印记,她不甘为人愚弄,不甘死的那样平庸,她要报仇,为自己的这一张脸,为自己的这条命,她豁出去了。 “你告诉本宫,本宫又能有什么奈何?”德贵妃能够清楚的看到这个女人眼里的那份愤怒,可到了这个时候,她只是这一笑的问着。 “娴贵妃与您是这一辈子的死对头了,不是你死就是她亡,你早就知道我是个冒牌顶替的人了吧,当年淑妃怎么死的,只有你们自己清楚知道,若我这个样子,在临死之前向着皇帝道出娴贵妃的事情,用着这张脸唤醒起皇帝对死去淑妃的情谊,皇帝会相信我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除了皇帝还能有谁能够杀了娴贵妃,她用这凝香膏杀了淑妃,杀了像极了淑贵妃的我,当皇帝一生陷入求而不得的自责之中,等到了那时候,还请德贵妃帮我一个忙……” 开门见山,惜珠把自己的计划尽数的告知了德贵妃,她有自知之明,当这张脸开始衰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在这宫里再不会久活,带着孩子,顶着这一张似像非像的脸,她怎么抵挡得住那些明qiāng暗箭,回过头,母子俱损,她不想要看到这样的场面。 “你想如何?” “还请德贵妃照顾我这腹中的孩子一二,这宫里活下去太难,能够把日子活的像德贵妃你这样好的女人不多,将来,德贵妃的福气更在后头,我死了,这孩子就是你亲生的,我余生也没什么心愿的,除了复仇外,只有这一个心结!” 扶着凸起的小腹,里头的孩子像是知道自己的心事一样,不住的踢了踢,让淑贵妃感受着现下的这份片刻欢愉,托孤,是她要做的最后一件事,这宫里,能够托付的除了德贵妃,似乎再没有人。 望着淑贵妃抚摸着肚子一副无语凝咽的模样,德贵妃最终点了点头“本宫答应你!” “多谢了。”听得那声答应之后,淑贵妃向着德贵妃粲然一笑。 当夜,鸣鸾殿传来一声惊叫响彻着整个六宫的上空,鸣鸾殿内的淑贵妃早产,生死一线。 自淑贵妃有孕三月后,她便直接把自己封闭,紧闭于殿内再不出现在皇帝的面前,皇帝就是有心想看,却也始终止步于内室之前,淑贵妃不准,太医说淑贵妃此刻不能心绪不宁,皇帝便不进去。 今夜,听着淑贵妃的阵阵惨叫之声,皇帝忍不住到底还是闯进了内室,看着面前这一层一层的帷幔,皇帝的心无端端的“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7 章 噔”了一下,只觉得像是哪里被堵住了一般。 “谁让你们挂这些的,谁……”当年,寒蝉就是挂满了这些东西然后离开了自己,当再一次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皇帝愤怒的夺过身旁禁卫手中的长刀,将这些帷幔一片一片的砍断。 “皇上……”当皇帝似如魔症一样的对着帷幔砍杀之时,内室之中,早已经疼到五官恨不能尽数揪紧的淑贵妃奋尽全力的喊叫出声道。 “寒蝉……”皇帝听得那一声呼喊,只丢下刀快步的来到淑贵妃的面前,叫出声道。 那一声寒蝉,曾经是淑贵妃的美梦,可现在是她的噩梦! “奴叫惜珠,皇上,你记住,奴叫惜珠……”惜珠拉住着皇帝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凄楚的笑,向着皇帝说着最后的话“是娴贵妃派奴进来装作淑妃的模样勾引皇上,为康王爷扫平前头的障碍,可没想到,奴会有身孕……” 惜珠捧着早已让她疼到撕心裂肺的肚子,一字一句断断续续的向着皇帝说着,凹陷的脸颊,蜡黄长着黑斑的脸,枯瘦的四肢,与初进宫月色之下的那个月宫仙女在不一样,皇帝此刻像是看到了两个庄寒蝉,那个被轻纱层层包裹住的庄寒蝉,这个被黑红半点覆盖全身的女人,皇帝的神志像是有些混乱。 “皇上……京中槐花胡同那儿有个专门养小姐的地方,很多人,都曾住在那儿,皇上找人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惜珠不管皇帝眼下神志是否清明,只像皇帝诉说着她的故事,娴贵妃告诉她的事,所有的一切尽数的告知皇帝,最后,把那一盒子凝香膏拿出来放在了皇帝的手中“到最后,奴与淑妃,怕都是栽在了这上头,皇上……你一定要为淑妃为奴报仇……” “奴怕是不行了,还请皇上直接剖开了奴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吧……从做棋子的那一天起,奴就注定了……是一颗死棋!” “可奴不甘心啊……” 没有给任何人准备的机会,惜珠一个人连服三碗的催产yào,将自己的死期直接定在了这一夜,将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塞入皇帝的手中时,惜珠希望皇帝能够听她的话,只有这样,这个孩子才能在皇帝的心里,留下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一百七十二章:始料不及(1) “皇上,娘娘这一胎怕是生不下来了,孩子还没有入盆,娘娘的这会气力根本跟不上,娘娘和这孩子您只怕……” 文帝的手里还举着那把匕首,整个人处于浑浑噩噩之时,待命着的婆子却已经急声的向着皇帝喊道,淑贵妃是皇帝最宠爱的女人,她不好作主,眼瞧着就要母子俱损,再不拿主意看可就来不及了。 “皇上……剖吧……奴……疼……”惜珠的身下是不断流出的暗红色鲜血,她等不到孩子整整足月生产的时候,身上的这些瘢痕这些dú已经把她侵蚀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唯一的路,就是把孩子剖出来,让皇帝亲眼看着自己死去,想起淑妃的死,狠狠的将皇帝深藏多年的伤口掰开,在洒上一层盐,让皇帝承受着比之从前更剜心的疼。 只有这样,皇帝才能够狠下心,惩治那些早该死去的人,她死了,她也会在黄泉路上,等着那人,与自己一起下地狱! 此刻,惜珠一把握住了皇帝的手,将那把匕首的刀尖直接刺向了自己的肚子,她疼,疼得像是要把整个人撕裂一样,她不想活了! 她强迫着皇帝的手将刀尖刺入自己的腹中,当刀尖划破皮肤渗出血液的那一刻,惜珠的嘴角带笑,笑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欢喜欢快,而皇帝的眼却睁到无比的大,死死的盯着惜珠…… 他也曾带兵打仗,他也曾金戈铁马杀伐决断,皇帝手上沾染着的鲜血不比任何一个人少,可却在这个时刻,皇帝下不去手,皇帝的手在颤抖,而惜珠的神色却在这个时候变得越发的坚定。 “剖开,剖开把孩子抱出来!”紧握着皇帝的手,迫使着刀剑刺入自己的身体,刀剑没入三分,血已经把衣衫浸透,到了这个时候,惜珠已经没有路让皇帝选择了…… “卫澈!”最终,皇帝开口,唤来了等候在门外的卫澈,男女大防在这个时候是再也顾不上了,皇帝下不去手,只有让能下手的人来。 “把……把孩子取出来……” “谢皇上成全!” 皇帝指着惜珠的肚子,对着着急赶来却在看到惜珠赤身的画面时想要避嫌的卫澈,让他把孩子取出来,听得皇帝的声音之后,惜珠长吸了一口气后叹出,对着皇帝心满意足的笑道。 匕首划破肚子,那种剜入心ròu一样的疼痛让惜珠直接晕死了过去,卫澈的手法十分稳准,一只手掌那样长度的口子,孩子从肚子里取出,一旁的接生嬷嬷赶紧的将孩子接过,用着巧劲打在了孩子的屁股,甚至连看都没来得及看那孩子到底是男是女,当微弱的哭声出现在接生嬷嬷的耳边时,嬷嬷这才把孩子翻转,欣喜的向着皇帝道“恭喜皇上,是个小皇子……” 七个月的孩子浑身通红,似刚落下的小猫那样大,整个人看起来那样的脆弱,嬷嬷帮着小皇子赶紧擦拭完身上的污渍之后,把孩子包裹在了早已准备好的襁褓之中。 惜珠强忍着一口气在听到孩子细微的哭声后,长长的吐出,当皇帝转过脸想要在对她的时候,她张大着嘴巴,只说了两个字“报仇!”说完,阖上了双眼! 鸣鸾殿内整个内室之中尽是血污之气,卫澈不忍淑贵妃这样的年华肚肠外露,死相难看,现如今正在把那些从肚子里掏出的东西又放回,随后小心翼翼的将肚子缝合,一旁的嬷嬷们强忍着不适,配合着卫太医的动作,把淑贵妃的尸体处理的干净,将早已被鲜血染透的被褥衣衫换下,随后给她换上了一套新的衣衫,想着让她便是走也走的干净体面。 “皇上……你一定要帮主子讨回公道啊!”静谧的室内,谁都不敢喘一口大气,就连刚出生哭的像是猫儿一样的小皇子也被早已找好的nǎi娘抱着轻轻的安抚着。 在皇帝看着淑贵妃的尸体怔怔发愣不知该当如何之时,强忍着眼泪的花红一把扑倒在了皇帝的面前,大声哭喊道。 哭喊的当下,更是直接把衣袖撩开,将身上红黑色的瘢痕展露与皇帝的面前“皇上,主子早就已经让人下了dú,主子用的凝香膏里头让人放了东西,最开始用的时候,整个人看着神采奕奕肤白细滑,可时间一久,dú入五脏损伤肌理,身上就会长出这些再难褪去黑斑,且一直会长,皇上只看主子身上的东西就是,这段日子,主子一直不肯与皇上相见的道理就在这里,皇上,你要帮主子做主,要帮小皇子做主,主子的dú再难撑下去了,她是博了命才把小皇子生出来的……” 花红不曾给皇帝过多伤神的机会,再一次的把血淋淋的事实剖开,让皇帝直视着,鸣鸾殿内现下除了依稀能够听到小皇子的哭声外,再难有其他的声音,皇帝像是从自己的恍惚之中回神,看着阖上眼断了气的淑贵妃,看着尚在rǔ娘怀里断断续续哭出声的孩子,再看跪在地上一样满身黑红色瘢痕不能消退的花红,皇帝的眼眸变得黑沉。 “命人将广明殿封起来,你亲自把广明殿查抄一遍,再命步军统领亲自带人将槐花胡同封起来,一家一家的搜,敢让人逃出去一个,步军统领自己提头来见,卫澈,把这丫头带下去还有这个凝香膏,将这里头的东西好好查一查,还有这鸣鸾殿里所有的东西,尽数查验一遍,不能有任何的遗漏,鸣鸾殿里所有伺候的人一步都不准离开,敢有违抗者,杀无赦!” 一声令下,皇帝对着袁卫与卫澈咆哮着出声,袁卫得令之后,径自出门,自有御林军将鸣鸾殿整个看守住,袁卫带着另一队的人去往广明殿,在娴贵妃反应不及之时,将广明殿所有的人尽数扣住,随后开始查抄,便是连问都不能问一声,谁敢发问,上前就是一个嘴巴子,打的人鲜血淋漓才算完。 娴贵妃这些日子以来安安分分的守在这广明殿里等着鸣鸾殿内的贱人自生自灭,在知道鸣鸾殿内像从前的淑妃那样放下了无数的帷幔的当下,娴贵妃是笑着的,她知道,没了那些水粉的调和,惜珠那个贱婢的脸开始不能见人,更不能见皇帝,这才东施效颦似得使了那一招。 有孕又能够如何,有孕,她也有法子让她没脸见人! 她一早上起来就听说那贱婢惊了胎,早早的就在菩萨面前上香还愿的时候,袁卫带着人好似疯狗一样的冲了进来,让她始料未及! “袁公公这是把本宫这广明殿当成了什么地方?”看着殿内的东西尽数被翻乱,看着想要护住的宫婢被虐打,娴贵妃咬紧着压根,对着现如今立在广明殿前的袁卫迷眼恨恨道。 “圣上的旨意,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搜宫而已,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娘娘不用怕。” 适才,淑贵妃临死前所说的所有的话袁卫都听了进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且自淑贵妃出现的那一天起,淑贵妃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与娴贵妃与康王离不开关系,淑贵妃的话里头至少有八分是真,皇帝也信了,或者说皇帝早就知道,只是皇帝故意不说而已。 “公公这话的意思是把自己当作了鬼,本宫好歹是这广明殿内的主位,公公既然是奉旨,那本宫请问公公,奉的是谁的旨,行的是哪门子的事儿,本宫才听说鸣鸾殿内的淑贵妃惊胎早产,怎么这会公公就能够来搜查本宫的广明殿。” 惊胎早产这种事情,没个一时片刻哪里能把孩子生下来,不说保大保小,弄不好,那就是母子俱损,娴贵妃这种生过孩子的fù人都知道,头胎最难生,更何况那孩子还不足月,七个月大的孩子,想要生下来,就淑贵妃现在的身子骨,哪里能保得住! “贵妃娘娘的耳报风不错,淑贵妃娘娘刚刚诞下一位小皇子,诞下小皇子的时候,更告诉了皇上一些事,皇上已经派人去槐花胡同那儿查证淑贵妃娘娘的话是否属实,算算时辰,步军统领这会已经带着人到了,那些人想跑也难,皇上说了,槐花胡同那儿要去,娘娘这里更要好好的搜一搜,娘娘,奴才这话说的不知够不够仔细,娘娘其实不用着急,一会,奴才就会带着娘娘去见皇上的!” “这……这不可能!” 娴贵妃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淑贵妃生了一个皇子的事情上,这一句不可能连袁卫都不知道他到底说的是淑贵妃生下皇子不可能,还是槐花胡同的事情不可能。 娴贵妃亦是过了许久之后才反应了过来槐花胡同这几个字,惜珠这个女人到底还是把这些事情咬出来了,可咬出来又能够怎么样,早在她进宫之后,槐花胡同里的那些人早让她清理的干净,世界上再不会有人知道,那些事情的存在,就算这会当面对质,她也能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娴贵妃压根儿没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不屑的看着袁卫的同时,自广明殿内出来的御林军将一个托盘放在了袁卫的手中,向其禀告着“公公,我们在里头的暗室里搜到了一些不知名的yào物,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看着像是经年的东西!” 托盘里的东西年代久远,连外头盒子上的颜色都已经发旧,可当娴贵妃看见那个盒子时,瞬间变了脸色,发白的脸色,惊惧的面容,仿似看见了鬼…… 第一百七十三章:始料不及(2) 娴贵妃吓得不住向后趔趄了两步,心中只道这不可能,这个盒子早陪着那个女人去了陵墓,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殿内! “娘娘,随我们去鸣鸾殿走一趟吧,娘娘也该向皇上解释解释这些东西的来历,请吧……”袁卫伸手只请着娴贵妃向前头走,光看娴贵妃适才的模样,袁卫就敢断定,这些东西,绝对和这位娴贵妃离不开关系。 “皇上,东西都在这儿,是在一个密室里找到的,保存的极好,看盒子像是经年的老物,看着像是有点眼熟……” 袁卫带着娴贵妃来到鸣鸾殿殿内时,宫人们已经把殿内清理的干净,小皇子由着rǔ母与嬷嬷们抱去了暖阁喂nǎi,将东西递到皇帝面前的袁卫向着皇帝禀告着,皇帝把视线放注在了那个经年的盒子上良久,最终将卫澈唤来,命其检查yào物。 而匆匆收到皇帝的召唤的德贵妃来至鸣鸾殿时,看到的是站在日头底下曝晒着的娴贵妃,五月里正午的日头算不上dú,却已经能够晒得能够让人遭罪,娴贵妃现如今满头大汗,整个人脸色惨白,似中了暑期。 皇帝封闭了鸣鸾殿内所有的消息,德贵妃不知道淑贵妃现如今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她到底向皇帝说了多少,她与淑贵妃达成了协议,可她没想到,这个淑贵妃的手竟然那么快,只不过一夜的功夫,就已经出了事…… 德贵妃提起裙摆踩着步子上前,眼一刻都不曾放在那儿立的步子打颤的娴贵妃,直接进入了鸣鸾殿的内室,屋子里头虽已让人清理的干净,可浓到化不开的血腥气,还是让德贵妃整个人警醒了许多。 “皇上……”虽已经知道了结局,可德贵妃还是不得不问一句“淑贵妃她……” “以后小皇子就jiāo给你抚养吧,你将衍儿与沐儿带的很好,一会让rǔ娘与你回坤德殿去,小皇子往后,便要劳烦你许多。”皇帝未曾开口说淑贵妃的事,只把小皇子托付给德贵妃照顾,德贵妃长叹一声,俯下身点头。 “还请皇上节哀。”心照不宣的一句话,皇帝听后只是点了点头。 彼时,卫澈已经把在广明殿内搜出的yào查验完毕后向着皇帝回禀着“皇上,这里头是一些促使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8 章 女情动的yào物,而这个盒子里头与皇上适才jiāo给微臣的这个盒子内的东西里加了一个名叫黑寡fù的dú汁,此dú汁取自八种dú物的dú液提炼混合,其dú汁初时会让人的肌肤宛若初生的婴儿,可之后就会出现似淑贵妃娘娘身上现如今这样的状况,遍布黑纹,好似蜘蛛结网一般,长久不退。 皇上刚给微臣的那个成色尚新里头勾兑的dú汁能够十分轻易的分明,而袁公公搜出来的,看着时间已久,里头的东西已经发黑发挥,虽说没有那个新的那样分明,可微臣再三检查之后,敢肯定,这两样东西里都放着一样的dú物,就算年久日深,却不会出错,淑贵妃中dú已深,神仙难救,怕她早已经知道,才会选了这样一条路走。” 卫澈的话像是给娴贵妃彻底定上了一个死刑一般,皇帝的怒火已然奔涌到了极致,德贵妃听着卫澈的话,在那一句黑寡fù说出声后,只倒吸了一口凉气“皇上,可否让臣妾看看淑贵妃最后一眼?” 文帝看了一眼德贵妃最终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卫澈引着德贵妃去到内室,里头的血腥味更是重的让人胆怵,像是让人放干了全身的血液,现如今的淑贵妃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惨白的模样,看的德贵妃觉得甚为凄凉的模样,脖颈乃至脸上遍布的黑红色斑点,看起来让人不禁缩了缩脖子。 “当初,淑妃死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她怕皇上看到她的样子会让皇上害怕会让皇上厌恶,最终,还是让人提前包裹住了自己……” 皇帝跟在德贵妃的身后,德贵妃听出脚步声,此刻,长叹着一声,惆怅凄凄然道“没想到,最后,她还是成了这个样子,让皇上看到了昔年的模样!” 昔年…… 这两个字彻底勾起了皇帝的伤痛与回忆,那里头带着绝望不甘与许多的难耐。 “去把那个贱fù带进来!”皇帝一声令下,袁卫把立在殿外受着烈日的娴贵妃带进了内室,娴贵妃脚下趔趄,跪倒在地,可脸上却依旧是故作镇定不输气势的模样,一个小小的盒子,虽然让娴贵妃有片刻的惊讶,可在惊讶过后,娴贵妃收敛了份慌乱,咬牙硬挺着,看皇帝能够耐自己何,看那个贱婢能够怎么诬告自己。 “朕需要你给个解释!”皇帝厌恶的看着地上的娴贵妃,漠然的指着床榻上没了气息的淑贵妃,向着娴贵妃问道。 娴贵妃扫眼匆匆一望,在看见挺尸在那儿的淑贵妃后,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冷笑,微眯着的眼里泛着数的那抹笑意此时此刻刺着皇帝的心,皇帝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娴贵妃的脸,当那一闪而过的笑意出现时,皇帝已经抑制不住怒火的直接抄起手旁所能抓握住的东西一把扔在了娴贵妃的头上,一个青花缠枝花卉纹梅瓶碎裂的同时,娴贵妃整个人跌倒在地,反应过来时,便已经是满头鲜血,腥甜的味道直接灌入嘴中…… “你笑的很开心,很畅快啊,朕都不知道,朕这后宫里,竟然还有你这样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一个寒蝉不够,你还要搭上一个惜珠,你的手里还握着多少个惜珠的命,你打算拿多少这样的人来诓骗朕,诓骗完了,回头你又要用多少个凝香膏准备把人弄死!” 皇帝将袁卫举着的托盘内那一盒子凝香膏毫不犹豫的扔到了娴贵妃的面前,rǔ白色的膏体此刻四溅在铺就羊毛地毯的地下,鲜血顺着额角汩汩流下的娴贵妃此刻捂着头,只努着嘴,扬声道“臣妾不知皇上从哪里听来了一些对臣妾妄下断言的话,臣妾没有做过,也不知道皇上这话的意思,这些东西好比当初埋在安昭仪的曲台殿内的小木偶一样,皇上没有冤了安昭仪,难道现下要来冤枉臣妾吗?” 皇帝听着娴贵妃现如今的狡辩之词,只冷笑着一声“哼,朕从前倒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样伶牙俐齿的时候,口才那样好,你是不是还想说,这些东西,是朕故意污蔑你的?” “臣妾不敢,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况臣妾陪伴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妾只是希望皇上冷静,臣妾没有做过,请皇上不要冤枉了臣妾!” “你没有做过,难道还是朕做的?” “那皇上凭什么断定这什么寡fù就是臣妾做的,捉jiān捉双,捉贼拿赃,无凭无据就要污蔑了臣妾,臣妾不服!” 被认定为凶手的娴贵妃现如今觉得自己十分的无力,自额间不住留下的鲜血已经浸湿了衣衫,娴贵妃一次又一次的否认,可无论怎么否认在哦皇帝看来,就好像是诡辩一样。 “这个凝香膏在这宫中只有你一人会制,当初你与寒蝉jiāo好,独做这凝香膏赠予她一人,回想起来,寒蝉就是在用了你的凝香膏之后,才开始身子不适,之后一命呜呼,现如今,惜珠死前指证,就是你搜罗了她来为康王开脱罪行,假作巫蛊,下dú,都是你一个人搅合出来的事……” “臣妾冤枉!”娴贵妃只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沼泽,有一种万劫不复之感。 看着娴贵妃现下心急如焚急于辩驳可又根本无力的模样,德贵妃只觉得爽快,这么多年,忍了她这么多年,谁能想到不可一世的乔湄还有这样的时候“冤枉不冤枉你自己心里清楚,当初淑妃身死,本宫来见她的最后一面,她的身上脸上就是现在这个模样,前后两个淑妃,都命丧你手,你还在这儿还冤枉!” 打定了主意要把娴贵妃拉下高位的德贵妃立在一旁,冷眼扫过现下的一切,火上浇油的开口之后,一旁百口莫辩着的娴贵妃在受不住的大骂起来“高宛秋,你信口雌黄,淑妃身死,早早就命人把自己的身子包裹了,你怎么可能看到她死了的模样,又怎么会知道两个淑妃都是我害死的,墙倒众人推你也用不着这么急急巴巴的为了让你儿子坐上高位就来狠狠踩我一脚,皇上是明君,自有明断。” “你把你儿子当心肝宝贝似得恨不能捂在心口都怕化了,又怎么舍得自己的儿子由淑妃养着,你嫉妒淑妃的宠爱,嫉妒淑妃的美貌,嫉妒淑妃养着你的儿子,所以你就在那些膏yào里头下dú,故意的要弄死淑妃,要不然,你又怎么会在淑妃过世后不久,就着急忙慌的带着淑妃所用的凝香膏涂满了全身的来邀宠,自问,若没有这凝香膏,你哪里能够有今天,淑妃临死的那一刻我就在这殿内,我亲眼看着她的死状……” “你信口雌黄,淑妃明明是满身皮肤溃烂流脓而死,跟这个贱婢死的完全不一样,你……” “浑身流脓?淑妃的宫人在淑妃身死的那一刻,由皇上下令殉葬,淑妃身边既是没人,怎么你倒是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第一百七十四章:始料不及(3) “你!” “现如今知道才娴贵妃的心思真是dú如蛇蝎,全身红肿溃烂而死,你就是用的这种法子害死了从前的淑妃,为了抢回你的儿子,你不惜一切代价的与当初的淑妃jiāo好,给她凝香膏,看着凝香膏慢慢的腐蚀着淑妃的一切,然后假模假式的把自己的孩子在要回自己的身边,这么多年,你是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很威风,可以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一个抢走你孩子的仇人,然后承袭着你心中仇人的那份富贵,带着你的儿子,每日那样欢快的活着,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成功,每夜入眠你都觉得自己很欢喜。” 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娴贵妃一瞬间噤声似被咬断了舌头的猫,娴贵妃在心中大骂着高宛秋这个贱人,就这么诓骗了自己,害自己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可惜,为时已晚! 德贵妃的步步紧逼,娴贵妃的措手不及,现如今处于下风的娴贵妃跌坐在地,在不似刚才那般底气十足,她知道,她输了…… “淑贵妃不是我害死的,与我无关。”娴贵妃蹲在地上,深吸一口气,不曾理会德贵妃的话,只深吸了一口气,咬牙看向皇帝,说的是淑贵妃,而非淑妃。 “你是想告诉朕,淑妃是你害死的?”脸色早已凝结成冰的皇帝此刻漠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娴贵妃,唇泽凉凉的开口,额上青筋已经暴怒,浑身气到发颤,看着不知悔改的娴贵妃,yīn冷森森道。 “臣妾现在说多少有用吗,皇上已经不相信臣妾了,臣妾就是说再多也是枉然。” “枉然?你当初做的时候,怎么不说是枉然?你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的人命,你敢拍着胸脯告诉朕,淑贵妃身上就没有你一点事儿,若你敢这么告诉朕,朕就饶过你!” 看着娴贵妃不住的诡辩之词,皇帝只恨不能翘掉娴贵妃如今的满口的牙,看她到底能够嘴硬到多时。 娴贵妃气结“臣妾……” 一句话未说完,袁卫已经进来禀告道“皇上,步军统领康大人搜了些人回来,康王人说他不好做主,还请皇上亲自去看看。” 皇帝闻言,只怒火冲冲道“有什么不好做主的,养着他们这些个人这个不能做主,那个不能做主,回过头来个个都指望着朕,朕养他们还能做什么!” “皇上……”面对皇帝的盛怒,袁卫只拖长着一声尾音,与皇帝开口着,希望皇帝此刻能稍稍收敛怒气,免得殃及无辜。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现下站于一旁佝偻着身子的袁卫怒喝着“让他把那些人都带进来,难不成还要朕去请!” 袁卫听后,赶忙点头“是,奴才这就是去办。” 不多时,步军统领带着自槐花胡同抓回来的几个人跪倒在了皇帝的面前“微臣奉命前去槐花胡同抓捕的时候,这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很,臣就把这几个人带了回来,虽说都是姑娘,可她们几个,长得也太相像了一些,还请皇上做主。” 康大人指着地上跪成一排的四五个女子对着皇上禀告着,五个女子颤抖着身子吓得惊慌失措的跪倒在皇帝的面前,从没想到第一次得见圣颜,会是这般摸样,而娴贵妃在看到那些女子的模样之后,脸色从苍白化为铁青。 “抬起头来!”皇帝看着那几个将脸恨不能低垂到地上的几个女子,对其厉声道。 五个女子在将头尽数的抬起之后,不说是皇帝,连袁卫都禁不住的抽气了一声,这……五个女子,不说容貌与床榻上的已逝的淑贵妃有全部的相似,可大多都有七八分的相同,不细看只会认为看见了双生姐妹,淑贵妃与从前的淑妃像是一母双生,而这几个…… 袁卫的眼神放在了此刻铁青着脸色的娴贵妃身上,为其的作为摇了摇头,今日,娴贵妃怕是再难翻身了,皇上派着陆君竹查证康王的事情还未曾有下文,康王在这朝中不曾立住脚,回到从前,现如今又出这样的事情,这对母子以后,无论是朝廷还是后宫,都不会再有他们的三分天下。 为了康王,娴贵妃在十几年前下dú谋害了淑妃,比起现在这个淑贵妃,皇帝更在意的是还是从前的淑妃,康王是始作俑者,皇帝看见康王就会想起淑妃,从前那是康王的福,现在是康王的罪! “你真是好心肠,好本事,从前真是小看你了!”皇帝在看到那五个女子的容貌之后,上前一脚便狠狠的踹在了娴贵妃的身上,踹的娴贵妃眼前一黑直接跌坐在地,皇帝脚下力气极重,这一脚,踹的娴贵妃一声闷哼,便是连吸气都觉得生疼。 “臣妾冤枉。”饶是如此,娴贵妃在此刻,还是不得不为自己辩驳上一句。 明明在惜珠进宫之后,那里的人她早已经清理的干净,这些人不该出现的,那些老妈婆子都该消失,娴贵妃紧皱着眉头,痛到冷汗直冒的她,在一刻显得极其的无力,却还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在里头做了手脚,给自己挖下这么一个坑,让自己万劫不复。 “冤枉不冤枉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谁也不能凭白的污蔑了你,袁卫,你把这五个女子带去掖庭,好好审问,康正,你带着人去把乔府给朕封了,无论谁问起都不许多说什么,带着朕的金牌直接给朕封府,敢出府或胡乱报信者可就地斩杀,无论是谁,你们给朕去搜,无论是别院还是田地或者祖坟,你们给朕都要掘地三尺的去搜!” 皇帝不屑再看娴贵妃一眼,只命令着袁卫与康正,袁卫康正齐声道“是。”便带着那些人走出了鸣鸾殿,娴贵妃依旧跪着,可她知道,现如今在这儿跪着,倒不如死了的强。 掖庭是什么地方,那里头的嬷嬷用的一手好刑具,不会让人死,可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硬的骨头,到了那里头,也会吐得丁点不剩,那些女人不论知道多少透露出多少,在皇帝这里,她已经是死罪,多说一句少说一句,无外乎是死好看一点又或是难看一点罢了。 可皇帝下令封了乔府……皇帝是打算着让自己的家人与自己一起覆灭! “淑妃是臣妾下dú所害不假,可臣妾不曾害过淑贵妃,淑贵妃的死与臣妾无关,什么黑寡fù,臣妾连听都不曾听过,臣妾只是妒恨淑妃抢了臣妾的儿子,淑贵妃是臣妾安排进宫的,臣妾没有杀她,臣妾若敢有半句虚言,现在就遭天打五雷轰……” “你现在与朕说这些,还有用吗,本就是一个该遭天打五雷轰的人,你跟朕说你的心肠纯净无暇天真,你觉得朕会相信,少说一句,朕看在你生有皇子的份上饶你不死送你去掖庭过活,敢在多沁一句,朕直接拧断了你的脖子,你认了杀淑妃,淑贵妃指证你杀了她,你敢说,你从将淑贵妃弄进宫的那一天起就没有准备退路,乔湄,朕真是小看了你的心思,小瞧了你的dú辣,后宫里,就没有比你心思更蛇蝎的人!” “蛇蝎……呵……”听完皇帝之言,娴贵妃放肆的大笑起来“皇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9 章 你在痴人说梦吗?这后宫本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在这里能够生存能够站到最后笑到最后的人,谁的手上是干净的,谁的手上部沾满着鲜血,就连皇上你不也是吗?你自己是一个狼,你还指望着陪在你身边的女人都是兔子不成?你看看你身边的德贵妃,她难道真的那样看起来那么纯善吗,她曾在这宫里被人害死过女儿,差点死在这宫里,披荆斩棘的过来,她就真的似你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与世无争,皇上,你可别忘了,她也是有儿子的人,她的儿子现如今管着户部兵部,掐着皇上你手里的两样命脉,皇上你不怕吗?” “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可真是你乔湄的作风!”德贵妃深吸了一口气,对乔湄说下的话不予理会的同时,只狠狠的剜了其一眼“管着兵部与户部是萧衍身为臣子身为人子该做之事,他每日里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份内之事,并不窥探后宫嫔妃,并不在外私jiāo大臣,皇位将来是谁的,皇上心中清楚知道,难道就为了你的几句诡辩之言,你还希望着皇上把萧衍杀了,你可别忘了,你的萧然当初在这后宫干下的龌龊事儿,有这样狼子野心的人,才敢是让然不得不防的所在,一脉传承,你这一脉可传承的真好,真是不枉费了你身上的那点子血液,我虽不与人争,可并不代表我不会争,你自己坐下的错事,何苦非要拉上我,你与你儿子那点事我都给你这儿,我不会忘,皇上更不会!” 德贵妃指着自己的心口,向着娴贵妃据理力争着,皇帝的脸色照旧yīn冷的难堪,没有因为娴贵妃的两句话,对德贵妃多说些什么,却在娴贵妃的辩驳之言不断出口之后,对娴贵妃的脸越发冷了下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始料不及(4) 夜色渐深,繁星布满天际,娴贵妃头上的血液已然干涸,整个人依旧跪在那里,气息奄奄的模样,看起来极为可怜。 德贵妃早已随着前来治丧的太监帮着淑贵妃一起入殓,皇帝不预大办淑贵妃的丧事,只对外宣布淑贵妃产子血崩,德贵妃带着人好生将淑贵妃放置在棺材之中后,袁卫提来了一些吃食放在了皇帝的面前,自朝上回来后,皇帝只垫了几块点心就一直在这鸣鸾殿内耗着,袁卫怕皇帝身子受不住,命灶上做了些清淡的素食。 “皇上用些吧,掖庭康大人那儿只怕还要有些时候,这会不吃些东西垫点肚子,怕是身子受不住。”袁卫将饭菜盛在一旁放在皇帝的手边,对着皇帝劝慰道,淑贵妃的死,除却给皇帝带去太多的震撼外,更有打击,皇帝此刻看上去颓然了许多。 德贵妃深吸了一口气转而叹出,亲自把饭菜放在皇帝的面前,没有劝慰皇帝,只自己一个人坐在皇帝的对面,小口小口的吃着,不时夹些菜放在皇帝的碗内,皇帝未曾开口,自己就着那碗也吃了两口饭,安安静静吃着饭的二人,谁都不曾说话,就像是平常坐在一起用膳一样,把跪在一旁的娴贵妃直接忽略。 一碗饭见底,袁卫立在一旁看的大出了一口气,德贵妃亲自将碗筷收拾干净后,康正与掖庭内的嬷嬷已经带着搜到的证据,问出来的话赶来。 “几个姑娘进去之后连刑具都没用就吐了口,说自己从小就被人买了养在各处训练,行走坐卧都由宫里专门出来的嬷嬷亲自教导,之后她们被送上京城住在槐花胡同的院子里,院子有一天着了火,里头的人尽数的死了,她们原本是躲在菜窖之中的,被救下了一条命,之后便一直躲在那菜窖里,后来看着隔壁院子似乎没人,就住在了那里,她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连自己的姓名也都忘记了,奴婢问过这五个姑娘,口供都是一致的。” 嬷嬷向着皇帝禀告着自己所问来的所有话语,将几个姑娘的口供呈上放在皇帝的面前,她们每个人都来自不同的地方,扬州,湖州,最远的甚至出身西北,可打小被人贩子贩卖,她们都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掖庭里待了几十年的嬷嬷,观人于微最是在行,你只消说上一句话,嬷嬷就能够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否是在说假话。 这些个姑娘这段日子受了太多的苦,每一天都过的小心翼翼,尤其是在看到那些从前伺候着自己的人尽数被灭口之后,更是过的如履薄冰,进了掖庭,光看那流水一般的刑具,便是吓得什么都招认了。 “臣奉旨查抄乔大人府邸与各处产业,发现乔大人空置的祖宅里藏了整整五十万两的黄金,除却这些黄金外,乔大人在各家银号内更是存有许多金银,事关重大,臣已经派人将那个院子尽数的围住,不许旁人入内,只等回来请示了皇上再作打算。” 康正据实禀告着,那么多的金银,被挖出来的那一刻,真真把人的眼闪的明晃晃的花,虽不知道皇帝今日为何要对这位寻常一直以国舅自居的乔大人下这样重的手,可朝廷如今党争严重,这些银子查出来,对康王萧然算得上是一桩不小的打击,康正至今不曾chā足党争,了到了这个时候,自己亲自带着人把这么多金银挖出来,康正算是在康王那儿结下了不大不小的梁子,以后若真的萧然继位,凭着萧然这样睚眦必报的xìng子,自己现如今的位置堪忧xìng命亦然。 “朕还没死呢,连银子都已经藏好了,你们计划的这么周全,是在等着什么,等着哪一天朕若是不行了,就好直接发动政.变了是不是?” 皇帝恨恨的一掌直接打在了手旁的小几上,沉闷的一个声响听的人心上为之一颤。娴贵妃知道,自己今天满盘皆输,算是完了…… “去把康王叫进来,看看他对着这个女人还有什么话说,一个一个可都是朕的好儿子,好女人,户部让他关了这么多年,账上的账就没有抹平过的时候,原来都送到你乔氏的祖屋里去了,真是小看了你乔氏一族的能力,朕这么多年来对你的疼爱关照竟成了这一场空,你为了那个位置到底谋划了多久,想了多久,朕都不知道,你们竟然能耐的让朕那样刮目相看,皇太后的位置,你也配!” 皇帝横眉冷目的一番怒骂,算是把娴贵妃贬低到了谷底,德贵妃冷漠看着跪倒在皇帝面前不发一言的女人,这个女人仗着皇帝的宠爱有恃无恐,自认为把住了皇帝的命脉,一辈子都不会有倒的那一天,岂不知,命脉有的时候会变成一个致命的杀手锏! 皇宫要变天了! 立在一旁的康正与袁卫煞有介事的互看一眼,眼里写满了这一句话。 萧然早在乔府被封时就已经在外面收到了消息,康王府内外多多少少的眼线在盯着自己,他就是有心相救,现如今也不能动,从刺杀之事后,萧然知道,自己在皇帝身边的路难以行走,在不似以往那样,可以肆无忌惮,尤其是皇帝放在自己府门之前明里暗里的探子,皇帝的处处掣肘让现在的自己,可谓寸步难行。 领着圣旨的萧然赶至鸣鸾殿时,看到的是娴贵妃跪倒在地气息奄奄的画面,他从不在乎娴贵妃的生死,自内心里甚至是恨着这个女人,曾经他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并不需要像现在这样过的那样艰难,可就是这个女人硬生生的把自己的这个生活,拦腰折断。 “儿臣给父皇,给德母妃请安,不知道儿臣的母妃这是怎么了,儿臣可都请个太医为其看看?”故作不知的萧然冷静的跪在皇帝的面前,向着皇帝请安后,发问道。 “作为她的儿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的亲舅舅帮着你在宅子里藏了五十万两金银,在银号里更是藏银无数,乔氏一族可谓富可敌国,今夜朕托你那亲舅舅的福,富余了一把,你倒是与朕说说,这样的亲族,你该当如何处置,是生是死,全由你来定夺!” 皇帝不曾回答萧然的话,只将乔氏一族所做下的事情对着萧然说道,说完,便等着萧然的回答。 贪污受贿原不是大罪,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这样子的例子从不在少数,可到了这儿,在皇帝的眼里,这些银子就是萧然将来称王称霸的资本,江山他可以给,但不能抢,不能谋,就算是亲儿子也不成,萧然身后所挂着的乔氏一族,惹了皇帝的逆鳞,这一次,皇帝动了大怒,却没有亲自要动萧然,而是直接动他身后的根本,杀鸡儆猴。 “朝中自有法度,父皇只定夺就是,儿臣会亲自带着带着父皇的旨意前去宣旨,儿臣只求父皇能够看在到底是母妃母族的份上,给他们一个全尸……”壮士断腕,到了这个时候,萧然也不得不如此去做,没了银子没了一条臂膀没事,只要不牵扯上自己,那就还有机会,机会是人创造的,他不怕等。 “你母妃承认自己杀了你的淑母妃,这个罪,你觉得又该当如何判?”皇帝听完萧然的话没有给其过多思考的机会,又是一记狠话扔下,瞬间,把萧然惊到无声…… 母舅一族的事,他给了定夺,亲母杀人……到了此刻,萧然知道,皇帝挖了一个坑给自己跳! “父皇……”萧然瞬间跪在了皇帝的面前,仰头凝望“这不可能,还请父皇三思明察,不能冤枉了儿臣的母妃……” “砰”的一记,皇帝的脚直接踹倒在了萧然的身上,踹的萧然跌坐在地“你母妃?你自出生之日起就养在淑妃身旁,自幼唤了她多少年的母妃,朕记得,你和娴贵妃的感情一向不好,自淑贵妃入宫之后,你与淑贵妃也十分的亲昵,朕倒是好奇,你到底在心里认了谁为母妃,你既然说不可能,那怎么样是可能,这个贱fù亲口承认下的事情,这儿多少人听着,她在这宫里犯下的何止就这一点罪行,你还需要在听听?朕只问你该当怎么做,而不是来让你审案,让你求情的。” “儿臣……” “一个生你,一个养你,养你的那个死在了生你的一个母妃手里,你跟朕说说吧,你该当如何?” 皇帝不想给萧然一点点思考的机会,直接截断了他的后路,被迫着要其选择一方,现如今早已经不是谁生谁死的问题,无论萧然怎么选,皇帝总有龋龉。 萧然深吸一口气后,抱住了皇帝的腿大哭道“死者已矣,父皇要儿臣如何去选,生养之恩大过天,儿臣无路可选,若要选,那就请父皇酌情处理,儿臣无法报答两位母妃的恩德,儿臣自会亲自去yīn间向两位母亲尽孝!” 第一百七十六章:始料不及(5) “好一个死者已矣,你是想告诉朕,亡者已逝生者便不用去计较了,也就不去计较你母妃娴贵妃的罪,就这样直接遮过就算了吗?” 皇帝听完萧然的话,只一声冷哼,看着跪在地上死死抱住自己大腿的萧然,不屑的将其推开,一把推离在地。 萧然讷讷着久久无法言语“父皇,儿臣……” 皇帝对萧然充满着厌恶,从前对萧然有多少的移情,现如今便有多少的移罪“用不着你来这儿跟朕请罪,早知道这个女人这样狠dú,朕当初就不该让这个女人生你下来,免得因为你而害了这么多无辜。” 在皇帝的认知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萧然,若当初没有生下萧然,他没有把萧然给庄氏抱养,那庄氏就不会死,就会陪着自己到现在,与自己相守白头,是自己害了她,也是萧然害了她。 萧然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尴尬,可到了这个时候,除了伏低做小,萧然再做不了其他,萧然在皇帝的怒喝之声说出后,跪在萧然的只得再一次的向着皇帝道“儿臣有罪!” “哼,你是有罪,你的罪大了去了!”皇帝一笑,不置可否着,皇帝的一句话,让地上跪着的母子二人俱是心中一震,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萦绕在二人心头。 “皇上……” “再敢多说一句,朕直接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袁卫,把人给带下去,带去掖庭好生看管,别让她死了!” 娴贵妃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连累了萧然,哪怕是有一丝的希望,她也希望自己能够与萧然摘的干净,娴贵妃不过刚刚开口,却被皇帝呵斥的闭了嘴,最终,一声长叹之后,娴贵妃由袁卫带着自去掖庭,踉跄着跌跌撞撞的身影看得人尤其心酸,可到了这个时候,连萧然都道自己已经自顾不暇,也无法再去照顾她的生死。 皇帝抄了自己这么多年辛苦攒下的所有积蓄,银子是他唯一所有的资本,是让那些跟在自己身后的大臣拥立自己的根本一夕之间化为虚有,母舅即将被斩,生母又要被罚,自己被训,这无疑就是皇帝要将自己贬斥的前兆,萧然像是看见皇位在离自己渐行渐远,满心满眼的不服气,可这个时候根本难以抒发。 “还待在这儿干什么,你掌管着吏部,现如今该做什么,还要朕来教你不成?”不知跪了多久,萧然正陷入自己的沉思时,皇帝冷然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萧然从恍然之中回神后,深吸一口气后,离开了鸣鸾殿。 “臣妾也退下将小皇子带去坤德殿照顾,虽说皇上不想大办淑贵妃的丧事,可到底也要请上一两个法师为其念念往生咒,愿她去往极乐。”在众人离开后,陪在皇帝身边许久的德贵妃开了口,向着皇帝说道。 看着今日的娴贵妃,德贵妃心里无疑是畅快的,可地王之心不可测,谁知道下一个又会是谁,皇帝疑心储位之争,收拾了萧然,萧衍便成了最扎眼的那一个,中秋刺杀那次,萧衍吃了多大的亏,至今历历在目,这个时候,谁都不能再去惹其逆鳞。 “你去吧。”皇帝揉着自己的眉心,向着德贵妃低声言语着。 直至第二日清晨,淑贵妃难产殒命一事传遍整个六宫,彼时鸣鸾殿内的灵堂已经布置完毕,宫内大大小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0 章 的妃嫔具带着一张悲切伤感的脸前来拜祭哭灵,可这些人里,哪里有一个发自内心,一众人结伴而来,最后又被皇帝直接从鸣鸾殿内给哄了出去,凡在此哭灵的人皆降位,引发众人惊骇,可惊骇的同时,却也无人敢在哭闹,只跑着去往坤德殿,哭求德贵妃做主,不曾想,德贵妃早已经在知道皇帝震怒之后下了令,谁敢来哭求,直接送去掖庭,连德贵妃这儿都讨不着好后,众人这才乖乖的去往钦安殿,心不甘情不愿的为故去的淑贵妃祈福,愿其能够安然往生。 彼时,洛卿语站在坤德殿内看着结伴而来掩面哭泣着的众人又一次结伴而去,脸上神色各异的模样,只抿唇不语着,真不知该对这些人报以什么样的态度,现如今在皇帝看来,无论谁去大哭吊唁,那都是惺惺作态,哭声越响越惹人厌烦,可这些人偏挑这些时候去寻皇帝的晦气,真是自作自受。 “一会,你亲自去鸣鸾殿内为你淑母妃守灵,用不哭,用不着喊,给你淑母妃化上两张纸就好,你父皇不会把你淑母妃摆多久,现如今天热,对你淑母妃不好,你辛苦这两日,现如今也只有你去,你父皇才不会多说什么,要换了旁人,就算是衍儿,只怕也会有龋龉,辛苦你了。” 德贵妃抱着吃完nǎi熟睡的小皇子一并站在殿内看着一拥而散的人群,对着洛卿语嘱咐道。 洛卿语傻子的身份在这个时候十分的好用,皇帝现如今认为所有人都会欺骗他,可作为傻子的洛卿语不会,德贵妃也只有把洛卿语叫来,才算安心。 “儿媳知道了。”洛卿语听后,点了点头,对着德贵妃说道。 自从苏挽月从大理寺的地牢被救出,大理寺少卿与护军参领前后搜寻了大半年之久都不曾把人找出来后,洛卿语一直闭门不出,萧衍最近事多,她不希望自己会成为萧衍的包袱,每日里只在府内顾着自己的安危,这大半年她都觉得苏挽月的耐心真的太好,好的连她都以为或许苏挽月死了。 “母妃的殿内放点冰镇一镇,天气太热,大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孩子,这个孩子虽说是早产,可现在是夏日,也并非那样弱不禁风,要是焐的太热身上焐出了痱子,回头还要不好照顾,这个孩子对母妃而言是福也是祸,母妃只怕要辛苦了。” 洛卿语听着德贵妃的话,将云溪嬷嬷准备好的清粥小菜端好准备往鸣鸾殿去,随后看了看殿内热的沁着一层薄汗的众人,向着德贵妃建议道。 这个年代孩子早产本就不好照料,又是在这样的夏日,虽是初夏,可到底不似往常,这个孩子太小,照料起来本就费事,这个时候,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那皇帝迁怒起来,谁还能有个好歹。 “母妃知道了,你别担心,去吧。”德贵妃知道洛卿语的意思,皇帝现如今yīn晴不定,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乌云罩顶之人,这个孩子皇帝大可以放在鸣鸾殿由rǔ母嬷嬷们亲自照料再由德贵妃顾看一二即可,不必大费周章的让德贵妃亲自照料,这个孩子,好比是个导火索,谁都不知道那一刻,这个导火索会不会被引燃。 洛卿语领着清粥小菜一路顶着日头带着喜翠姑姑来到鸣鸾殿,殿内为保淑贵妃的尸身不坏,放置着诸多冰块,洛卿语到时里面正有几个法师为淑贵妃念着往生咒,皇帝跪在灵前的蒲团上闭目为淑贵妃做着祷告,洛卿语将饭菜送到袁卫的手中后,默不作声的跪在一旁蒲团上,将火盆旁的纸钱放在其中,为其烧化。 皇帝听到了声,睁开眼,看了眼许久未见的洛卿语,洛卿语将手上的纸钱尽数化完后,又亲自为淑贵妃添了两盏灯油,上了一炷香后,才跪在皇帝的面前。 “母妃说淑母妃是个好人,让卿卿为淑母妃添上一些香火纸钱,让她能够走的安宁,父皇,母妃让卿卿带了一些小菜来,您吃点吧。” 洛卿语没等皇帝开口,直接伸手要把蒲团之上的皇帝扶起嘴里絮絮叨叨着,昨夜皇帝抄了乔氏一族的已经在京城之中四处传开,萧然带着人上门亲自将乔大人昧下的金银查抄送入国库,连这位一向自诩过人的国舅爷也由着自己的亲外甥送进了天牢,可见皇帝盛怒。 今日皇帝未曾上朝,可等候在宫门外的官员却是人人自危,尤其是偏帮着又或是早已站队的官员,更是胆战心惊,康王萧然的地位岌岌可危,他们这些站在他身后的官员,若让皇帝知道参与党争,岂不直接人头落地。 现如今大梁官员人人自危,连站在萧衍身后的官员也是,康王与睿王的储位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康王因为储位之争而遭到贬斥,收拾完康王,若皇帝在收拾睿王…… 帝王之心,谁能知道其一二! “父皇老了……” “王妃……” 看着似一夜老去十多岁的皇帝,洛卿语无限感慨的直言着,却在话音落下之后,让喜翠姑姑的一个叫唤,给止了声。 为着淑贵妃的身死与牵出从前淑妃身死被害之事,一夜未眠的皇帝眼下乌青尽现,青须布满整个下颚与脸颊,整个人看上去精气神很不好,萎靡的颓然,洛卿语陈述着的这个事实倒让皇帝摇头一笑,伸手拍了拍洛卿语的头,似个无耐而又仁慈的父亲。 “父皇是个人,是个人自然就会老,会病,也会像你的淑母妃那样……会死!”皇帝一声长叹,看着面前的棺材像是带着懊悔一般的叙述着。 洛卿语乖乖的听着皇帝的话,此刻坐着一个安静的聆听者,不多会后,皇帝看着身边的洛卿语,十分郑重的向其问道。 “你希望萧衍做皇帝吗?” 这一问,把洛卿语问的彻底怔住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活埋(1) “皇上明察,王爷与王妃绝无此心!” 皇帝的一句话让殿内众人的脸色全变,最先反应过来的喜翠姑姑直接跪在皇帝的面前,替着洛卿语向皇帝表明心意道。 洛卿语好不容易从发愣之中回神,看着跪在皇帝面前的众人,朝着皇帝望了望,转而发问道“萧衍做了皇帝,那父皇呢?” 洛卿语没有回答皇帝的话,向其询问着,皇帝看起来苍老而又无耐,不似从前那样的意气风发,洛卿语不知皇帝这话的意义为何,问一个傻子你希望你的丈夫做皇帝,要傻子如何回答,若回答希望,就算是傻子说的,那也是大逆不道,若回答不希望,皇帝或许还会认为早已经有人把傻子教的清楚明白。 “父皇会像你淑母妃那样,躺在那里。”皇帝指着淑贵妃现在所躺着的棺材,向着洛卿语耐心的解释道,皇帝万岁,说到底不过是哄人的话,是人都会死,哪怕是皇帝,若真有万岁,那怎么还会有朝代的更替! 洛卿语讷讷的望着淑贵妃的棺材,直言不讳道“会死吗?” “是。”皇帝点头答道。 洛卿语听后轻声一叹,随后摇了摇头“那还是不要了。” 皇帝见她皱眉不住的模样,不禁道“是不是如果朕不死,你还是会希望萧衍做皇帝?” 洛卿语点了点头“嗯,做了皇帝父皇可以休息,可以陪母妃一起看山看水看日出,像我和萧衍在家时那样,这样母妃就不用整日看着父皇的紫宸殿发呆,等着父皇什么时候回来,卿卿去给母妃请安的时候,母妃每次都会叹着气说父皇太忙了,做了皇帝就会很忙,要是这样,就让萧衍帮着父皇做,那父皇也就不用那样忙了。” “那萧衍就会变得很忙,你愿意?” “会吗?” “会。” “那父皇你一直做皇帝吧,累的时候让萧衍帮你忙,这样我和母妃就可以一起玩儿了。” “呵……傻丫头,还是你好啊,希望你一直能够这样傻下去” 洛卿语撑着头稚气未脱的与皇帝对话着,皇帝听完洛卿语的话,长叹了一口气,最终不置可否的一笑,伸手在洛卿语的头上轻轻揉了揉,像是个慈祥仁爱的父亲。 当洛卿语看见皇帝的脸上出现这样的面容之后,自心底里长舒了一口气,洛卿语又跪在了淑贵妃的灵前为其烧化纸钱,皇帝则由袁卫伺候着用了些清粥小菜,许是皇帝真的累了,在用完一些膳食之后,自朝着鸣鸾殿的暖阁之内睡了将近三个时辰。 这三个时辰,洛卿语就跪在那蒲团上,听着身边的法师们为淑贵妃诵读往生咒,累了便坐起歇歇,直到皇帝换了衣衫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后,这才由皇帝叫着下去歇息,才离开了鸣鸾殿。 皇帝在淑贵妃的丧事上未曾大办,在鸣鸾殿内为淑贵妃做法三日后,便让礼部的人将淑贵妃的棺椁运送出宫,放入从前淑妃的梓宫之中,由着二人一并合葬,算作陪伴,惜珠的存在是因为庄寒蝉,现如今既死了,便也以这样的终了,算是给惜珠划上一个完美的结局。 洛卿语这三日日夜宿于坤德殿内,每日里只睡上两三个时辰便去鸣鸾殿内亲自守着淑贵妃的棺椁,直到第三日,淑贵妃的棺椁出宫之后,洛卿语亦给皇帝与德贵妃请了安离开皇宫,回睿王府。 萧衍早派了专人亲自来接洛卿语,马车前后一共十多个护卫护送着洛卿语回府以确保洛卿语的安全,洛卿语坐在晃动之中的马车内听着耳畔街市上小贩的吆喝声,迷迷糊糊之中,一阵倦意袭来,不多时,便已经倒了下去,睡的云里雾里…… 被迷烟迷倒的主仆二人陷入沉沉的睡梦之中,不曾发现,前来护卫自己的那些护卫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一张人皮面具! 萧衍派来接洛卿语的人早在半路便被暗杀,尸体被隐秘的掩埋,洛卿语就这样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拉着走出了城门。 为着是睿亲王府的马车,守城的禁卫连看都不曾多看的直接放行,睡梦之中的洛卿语不曾想到,防范了近半年之久的暗算,就在这青天白日之下,由着人,不费一兵一卒cāo作的那样顺利。 臭味,近乎高度腐败的恶臭气味充斥在自己的鼻尖萦绕在自己的四处而让自己觉得呼吸都有些发呛的时候,洛卿语从头重脚轻似轻飘飘踩在棉花上的感觉之中慢慢回醒,当睁开眼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着的刹那,洛卿语恢复了意识。 可也就是在恢复了意识的那一瞬间,洛卿语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窄小,密闭,且充满着恶臭,那种味道,对于学医的她来说,是那样的敏感。 是尸臭!只有高度腐烂的尸体才能散发出的恶臭! 洛卿语尝试着想要从这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坐起时,这才发现,在这里,不说是坐起,就是想要把手展开都做不到! “看这样子,我们尊贵且又惹人喜爱的睿王妃已经醒了啊,真的是招待不周,让你们主仆二人一起睡死在这小小的棺材里,不过你不用怕的,再等一等,等一等,你就会感受到被活埋的滋味,你这个傻子加上你身边的狗奴才,一个比一个的厉害,把我害的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连正大光明走在街上都不能够,你是不是很怕我,所以待在你的狗洞里一直都不敢出来,你以为让皇帝派了人前前后后的来搜我,就能把我抓到了,怎么样,现下,你们这对该死的主仆还不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洛卿语在狭小的棺材内不住的拍打着的声音,让等候在外立于星光之下长发罩面的苏挽月笑出了声,似从炼狱之中走出的恶鬼,苏挽月露出了一副yīn冷狰狞的模样,举着手里的钉锤敲打着已经被放入深坑之中的棺材,轻笑着对着棺材底里躺着的洛卿语笑道,笑声里的可怖,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洛卿语在听到苏挽月的声音之后收了手,而苏挽月却又继续出了声“乱葬岗里多的是让人随便用草席卷了来扔掉的形形色色的人,我为了迎接你,等了这大半年之久才等来这么一个棺材,连里头的人我都没给你抬出来,特意留给你们主仆享用,怕你们孤单,特意给你们找了结伴的,这人烂了没多久,肚肠还在里面呢,蛆还在里面蠕动,你这个傻子,和你那狗仗人势的奴才,好好的在里头享受吧,一会,我就把你们全部活埋了,让你们好好知道知道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自从萧然用放火之计将苏挽月救出之后,苏挽月哪儿都没去,一直待在这乱葬岗里看着这些形形色色发臭发烂守着这些死人窝在地下,挖出的一个洞里像个疯子过街老鼠一样的过活。 她原本想去看一眼自己的母亲自己的亲妹妹,可当张贴着她的画像四处出现在城内城外,禁卫军连带着每座山头都在不停的搜寻时,苏挽月憋着的所有怒火已经堆积到了顶点。 洛卿语这个贱人伙同着她那个老仆竟然这样逼迫自己不给自己生路,这个傻子享受着人前的风光,活的成了京中人人称羡的对象不说,还敢这样耍着心机,不让人过活,自己脸上的帐,被关在地牢之中活的像是蝼蚁一般的帐,所有的一切,她都会和洛卿语和那个老仆好好的清算。 洛卿语听着苏挽月在棺材之外近乎疯魔且带着狞笑的话语,手不敢在自己的身下乱摸,她与喜翠姑姑一起被关在尸体腐败且通气不善的棺材内,苏挽月不会那么轻易的将自己弄死,在这棺材上凿了两三个小洞,让她与喜翠姑姑死的慢一些,好能够好好的折磨她们,喜翠姑姑还在昏睡着,洛卿语不敢说话,也不敢喊,喊了只会刺激着现在的苏挽月,让苏挽月欢喜,也让这棺材里能够用来生存下去的气体变得越来越少,洛卿语心慌到不知该怎么办,一觉醒来被禁锢在棺材之中身下就是一具腐烂的尸骨,说出去,旁人只会以为是个噩梦,可现如今,洛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1 章 语却正在结结实实的体会着。 苏挽月的笑声就像是阎罗殿内恶鬼催命的声音一般,让人毛骨悚然,黑暗,密闭的空间,恶臭的气味,喘不过来的呼吸,让洛卿语恨不能直接憋死了自己,一了百了,怪不得这大半年无论禁卫怎么搜山怎么样的寻找都找不到苏挽月,谁会能够想到,要去乱葬岗里找一个活着的人! 发现自己不见了,萧衍一定会派人寻找,可他怎么找得到自己,找的到被关在棺材里的自己。 洛卿语觉得自己看不到生的希望…… “你这个傻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若不是你抢走了我的嫁妆,我又怎么会被人害的失了清白之身,失去康王妃的位置,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这傻子,我的身子,我的脸,我的清誉,我的富贵荣华,通通都是因为你才没的,你好好在那里享受着死去的滋味,你不会那么早死的,那里头的气会越来越少,你会慢慢的呼吸急促,你会死的很痛苦,死的那样狰狞……” 第一百七十八章:活埋(2) 头顶之上的棺材内传来了一阵一阵“沙沙”作响之声,是苏挽月在上头铲土将棺材覆盖所发出的声音,洛卿语掐着自己的手不停的告诉着自己要冷静,可发抖打颤着的身子已经出卖了现在的洛卿语。 “小姐……”彼时,自棺材内醒转过来的喜翠姑姑出于本能的意识到环境的不对,大喊了一声,洛卿语拉住了喜翠姑姑的手,小心翼翼的在她手上写着字,让她不要大喊,免得让外面已经发了疯的苏挽月在做出别的过激的事情来,活埋至少还可以让她们有争取的时间,可要是苏挽月发了疯一把火把这棺材烧了…… 那可真的是连一点希望都没了! “怎么办?”喜翠姑姑听了洛卿语的话,从混沌的意识里渐渐清明,快速的在洛卿语的手上写下这三个字,头顶上土堆落下“嚯”的声音在耳边不断的出现,苏挽月放肆的笑就好像催命符一般,让人的心不寒而栗的同时的,满身起着鸡皮疙瘩。 “忍和等。”洛卿语在喜翠姑姑的手心写下这三个字,忍着不要发出声音给自己保留体力,这样的密闭且又充满恶臭的环境,腐烂的尸体内不知滋生了多少细菌,若是不给自己保留体力,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苏挽月要的就是听到棺材里的自己与喜翠姑姑大喊大叫,她们要是不叫,着急的是苏挽月才是。 至于等,等的就是萧衍,她们现在的一举一动,一丁点的声音苏挽月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这样的棺材板,就是不用钉子钉,凭两个人的力气也要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够推开,要是钉死了,没有人从外面推开,只能在这里头等死,洛卿语只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两件事,余下的,这会在苏挽月的眼皮子底下,若多做一件,只有死的更快! “狗奴才,死傻子,我让你们那么得意,让你们那么嚣张,你不是人人称羡嘛,现如今还部落在了我的手里,你们好好享受等死的滋味吧,我会在这儿看着你们的,看着你们痛苦挣扎着死去,看着这里成为你们的坟墓,想想可真是畅快,你本来就活的跟个畜生一样,多活了这一段好日子,算是你赚来的,现如今,你还是会向畜生一样的死去,你哭啊,你吵啊,你怎么不说话了,不挣扎了……” 苏挽月披散着一头杂乱早已经打结结块的头发,顶着一张似鬼魅一般骇人的脸放肆的大笑着,对着棺材里的洛卿语与喜翠姑姑怒骂着,洛卿语在自己的跟前吃过馊饭,喝过马尿,她就是个玩.物,是自己手里最低贱的人偶玩具,一个人下人,凭什么有个王妃身份,一个傻子,凭什么比自己过的好,她就该死。 苏挽月铲土铲累了,自己一个人叫唤的嗓子恨不能冒烟,却发现里头的人在动弹敲打了一会棺材之后,再没了声,一下失去了骂人的力气与精神,愤怒在心底里燃起,手中的铲子,直接一铲子狠狠的砸在了棺材板上,用力的一记,震得棺材内的洛卿语与喜翠姑姑一阵头晕。 “怎么了,这么快就死了,没声了,你这个老贱骨头的骨气与底气呢,你怎么不动了,现在知道害怕了,不敢动了,你当初怎么敢跟荣国公府串通了来搬我的嫁妆,老东西,就是因为你和秦氏密谋,我才没了康王妃的位置,你动啊,你挣扎啊……” 近乎癫狂的苏挽月听不到挣扎哭闹求救之声,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没有着落,苏挽月一边大骂着,手上的铲子却像是疯了一般的不停朝着棺材板砸去,失心疯似得一下又一下,砸的棺材内的洛卿语与喜翠姑姑整个人都在里头晃动,不知砸了多久,苏挽月没了力气,手上已经被铲子柄抹去了一层皮。 “贱人,老货,你不是很能说吗,傻子,你们哭啊,求饶啊!!!”歇斯底里的大叫声来自于此刻已然着了魔的苏挽月。 她报复的心得不到满足,听不到她想听到的呼救求饶哭泣大喊的声音,她所有想象中的快.感都得不到该有的填充,苏挽月不甘愿,心里头不爽快,不该是这样的,一切都不该是这样的! “你们给我哭,给我挣扎,给我叫!”苏挽月拿着手上的铲子直接站在这挖起的大坑之中打砸着早已被她一点一点铲除痕迹,棺材板开始碎裂的地方。苏挽月搬不动这个棺材盖,可她急于想知道里头被关着的人,为什么没有声音,顾不得体力的透支,苏挽月不停的砸着,直到里棺材板上出现了一个大洞。 被关在这里头的洛卿语与喜翠姑姑早已经被一声又一声巨大的声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耳内全是嗡鸣之声,洛卿语与喜翠姑姑十指紧扣彼时给着各自温暖,希望能够让自己定心,苏挽月疯了的这一番举动,倒是给了她们生的希望只要苏挽月把这个棺材板砸破,她们两个出去,哪怕弄不死苏挽月,弄她个半残也可以活一条命,总比被活生生埋在这棺材里,不见天日,尸骨无存的强。 苏挽月想要报复的成就与快.感自己偏忍着不叫,不给她,哪怕她发狂的打砸把底下的尸体砸的身下的汁液飞溅渐满全身,恶臭恨不能让她把肚子里的酸水全都吐出来,她就是不出声,得不到那就慰藉,苏挽月发了疯,洛卿语惹着现下生不如死的环境,关在这里的每一刻都似乎在跟阎王抢命,不知过了多久,当棺材被苏挽月砸了一个大洞,棺材里早已腐烂的那些汁液随着那个洞口流出,洛卿语与喜翠姑姑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往下凹陷了许多时,靠在棺材边的洛卿语一只脚已经由着苏挽月给拉了出来。 被砸出的洞口不大,苏挽月就像是在拉着牲口一般的拉住洛卿语将她从那个狭小的洞口里整个的拖了出去,洛卿语的身上被刮破了无数的皮,血淋淋的伤口刺激着苏挽月的报复yù,在苏挽月将洛卿语棺材之后,也顾不得现如今的洛卿语到底是死是活,抄起手旁的铲子便想将洛卿语的腿给卸下来,她错了,她就该将洛卿语的手脚一节一节砍断了看着洛卿语像是个蛆虫一样在自己的面前爬来爬去挣扎个不停才是正确的,让她睡在这有死人的棺材里,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的。 带着炽热的血腥之气,已经腥红的眼,躁动的血液让苏挽月举着手中的铲子便向着洛卿语的腿砸去,想一铲子将洛卿语的腿砍下来,洛卿语满身伤痕之下看着苏挽月向着自己砸来的铲子,用劲全力一个转身,躲开之后,苏挽月的眼越发凝墨似得狰狞起来。 “傻子,你竟然还敢躲,看我不弄死你!”苏挽月看着躲过一劫的洛卿语,嘴里大叫着的同时,手中的铲子又一次的朝着洛卿语的身子直接砸了过去,现下,她就是要把铲子砸在洛卿语的体内,不管是哪里,断手也好断脚也罢,哪怕是把她的身子铲成两截也无所谓,她要洛卿语死,看着她肠穿肚烂的死,挣扎着死。 洛卿语整个人手脚无力,满身疼痛,可在发现苏挽月的心思之后,还是快速的做出着本能的反应,躲闪着苏挽月此刻杀红了眼的攻击,可放棺材的坑只有那么大,身子直接踢在棺材板上的洛卿语在苏挽月再一次将铲子砸来之时,瞧准着时机将手里抓起的一把肠子快速的扔到了苏挽月的脸上,黏腻的肠子刷在苏挽月脸上的那一瞬间,苏挽月本能的躲闪,身子一偏,手里的铲子掉落,洛卿语快速的捡起铲子,奋力一搏将铲子锋利的那一面朝着苏挽月的脚背砸去……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彻在这整个乱葬岗的山头,还带着不断的回声,苏挽月的脚背与自己的脚踝分离,鲜血顺着整个脚踝不断流下,浸湿着此刻松散的泥土,这些土里,还能够看到森森的白骨!‘’ “我杀了你,你这个傻子,我要杀了你!” “我是傻子,你算个什么,若你真有本事杀了我,这会我怎么还会站在这里!人头猪脑的东西,你这辈子都杀不了我!” 筋疲力尽的洛卿语整个身子撑在手中的铲子之上时,看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苏挽月,冷漠的扯着沙哑的嗓子,轻笑着,笑容让苏挽月吓得向后倒退了两句,此刻,洛卿语眼里的冷,让苏挽月觉得害怕。 “善恶终有报,苏挽月,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话吗,你和你亲娘在我被采花贼掳走送回来时说的话,你给了我一个采花贼,我送你一个完美的初.夜,你想睡我的男人,我送你一条狗,你想杀我,我毁你容貌,大家不过彼此彼此罢了,怎么了,比起你把苏卿语当畜生一样对待的十几年,我不过还你这些,你不觉得,你换下的债,很轻吗!” “你是谁?你不是傻子吗?你怎么?你到底是谁?” “一个恶鬼,为苏卿语前来报仇的恶鬼!” 第一百七十九章:活埋(3) 乱葬岗的山林里夜风吹来带着森森寒气,现如今,满身黏腻恶臭的洛卿语身上浑身是血,目光如炬的紧盯着地上已经紧靠在墙壁之上的苏挽月,回答着她此刻的疑问。 占了苏卿语的身体成了洛卿语,自己这个恶鬼,早就该把这些人一个两个好好的收拾干净,收拾的干净了,也就没有现在这么多的事情! “你!你不是傻子,是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是你做的!”像是忽然醒转,苏挽月睁着惊恐的眼顾不得尚血流不止的脚踝身子紧贴在坑壁上,咬牙恶狠狠着,因为愤怒,因为惊恐,整个人在不住的打颤。 洛卿语冷冷一笑“傻子?傻子不是让你们找来的采花贼给杀了,这个傻子你你们整整喊了十六年,十六年的欺凌,连我这个恶鬼都看不下去你们这些无耻的行径,你们合该遭报应了,苏挽月,你被麻子一个接着一个开垦的滋味如何?被.狗.匍匐在身上的感受呢,人.狗.jiāo.合是不是很爽快,那么喜欢勾引男人,在地牢里,那些男人满足你了吗?脸毁了,捡回了一条命还不够你消停的,还敢在这儿生事,你想死,我今儿个就成全了你!” 手上带血的铲子一铲子树在苏挽月的脚边,似前来索命的厉鬼,洛卿语紧盯着恍然醒神的苏挽月,用着yīn冷森森的字眼一字一句的扒开她早已长疮溃烂的伤口,又在上头狠狠的撒了一把盐! 苏挽月被逼到了极致,眼里恨不能迸发出火来一把把洛卿语烧死“你设计陷害我,你从一开始就装疯卖傻的设计陷害我,陷害我们,故意泼粪,放火,抢嫁妆,你早就不傻了是不是……” “呸,亏的你腆着脸说,那嫁妆是你的?就凭你那出身不正的小货亲娘,还能给你挣下嫁妆来,你要脸不要,你倒不怕苏卿语的亲娘半夜归魂来掐死你们这对不要脸的母女,嫁妆本来就是苏卿语的,有你什么份儿,泼粪放火不过是你们对待她不敬的代价,早知道你们不安分,当初我就该一把把你们全都烧死了,看你们还有什么能耐折腾,一个两个不知死的东西,还妄想着给萧衍下yào,把他给睡了,你被那么多麻子睡过,你觉得她还能够看上你,卖骚的也没你贱! 荣华富贵,你们母女偷来这十几年的荣华你还觉得不够,到了这个时候,连一点安生的日子都不让苏卿语过,还妄想着找采花贼毁她名节弄死了她,怎么样,光溜溜的让人全部看光的滋味如何?你该好好体会的!”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苏挽月仰视着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洛卿语,浑身打颤着不停问道,这个人不是苏卿语,苏卿语不是这样的…… “我是谁?我是来来找你讨债的,替苏卿语讨债的!”洛卿语看着苏挽月失血过多所惨白的唇瓣,看着她无力的模,一笑置之。 “讨债?呵……”苏挽月的眼里满是冷漠,失去了一只脚的疼痛,对她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她在地牢里每日承受的疼痛比这多的多,现如今这疼已经习以为常。 “从把你们掳走的时候起,我就没打算一个人活着,不管你是真的苏卿语还是真的恶鬼,我们都一起下地狱吧,有你们陪着,黄泉路上,我一定不会孤单!”苏挽月看着洛卿语的眼神得意且畅快,她从牢里放出来的那一天起,她就没打算活。 从前的苏挽月是京城内的第一美人,是个男人都会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供自己差遣左右,可现在,她算个什么,脸,名声,名节,身份,都没了,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活着比死了还难过,能找到这么两个垫背的为在说完话的当下,快速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便朝着天上想要扔去,是信号弹,苏挽月身边有帮手,一旦帮手来了…… 洛卿语抄起手里的铲子直接往苏挽月的手腕上砸去,苏挽月的手腕随着飞来的铲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2 章 接折断的同时,她手上的信号弹飞向一旁直接在上方zhà开了一个蓝色的火树,就在火树在天空zhà开的那一刹那,无数带着火把的羽箭直接朝着zhà开的地方飞shè而来,带着桐油的火把将乱葬岗上的成片树木直接烧着,滚滚浓烟瞬间布满整个山林,彼时,断了手脚的苏挽月在看到烧起的大片树木时,脸颊上带满着狰狞之笑。 苏挽月就是个疯子! 火势顺着山风越烧越旺,洛卿语再管不了其它,扶住了好不容易从棺材的破洞内爬出,与自己身上一样全是脏乱污渍的喜翠姑姑,想从这埋棺材的坑洞中爬出去,寻找出路,只是苏挽月早有准备,一人深的坑,就算是个身手矫健的人跳下来也需要许多的时间才能够爬上去,更不用说是她们这样满身伤痕的人,想要从这个坑里爬出去,简直难如登天! “死心吧,从把你们弄来,我就打定了主意要你们死的,少折腾了,火烧的这么旺,我们一个两个都会变成火球的,那么多禁卫找了大半年都没能够把我找到,现如今,你们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早已经透支了体力虚脱了的苏挽月看着面前的洛卿语带着喜翠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却又徒劳无功的模样,只贴着坑壁在一旁不停的取笑着这两个人,算准了要带她们一起死的,滚滚的浓烟卷着热浪直接扑打在脸颊上,洛卿语看着即将烧到自己的火焰,看了一眼在那儿笑的异常满足的苏挽月,在和喜翠姑姑两个人眼神示意之下后,将苏挽月一把拉了过来,两个人分别拧断了她的手,让她无法折腾动弹之后,将苏挽月抵在了自己的后背前,用来遮挡舔舐而来的火苗。 洛卿语将喜翠姑姑护在自己的身前,拉住了苏挽月的手,抵在自己的背后,将苏挽月当人ròu盾牌来使唤,苏挽月不断的挣扎大喊大叫,正面对着火的她,被扑过来的热闹灼烧着皮肤,不停的大骂着,想要挣扎的身子却给苏卿语用腰带直接捆住了身子根本无法动弹,现如今,除了大骂,苏挽月再也做不了其他。 洛卿语的手背被灼烧而来的热浪烫到撕心裂肺的痛,可比起整个人被火烧,现在这样,她还能够争取些时间活命,这里烧起这么大的火,萧衍一定会发现的,他一定会来救自己! 彼时,早已经把整个京城翻了个底朝天的萧衍已经冲进了宣平侯府内把整日惶惶不可终日的邵氏拖出了宣平侯府,架起来问责了不知多少遍,就差没带人冲进康王府里头去,把萧然和苏婉容拉出来好好问一问。 那么多身手凌厉的护卫直接一刀毙命,马车出了城门之后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除了萧然手里能够这样的能力,还能够有谁,大理寺少卿与护军参领手底下那么多人找了苏挽月大半年连个人影都找不到,现如今洛卿语让人直接这么带走,萧衍哪里能够不急。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洛卿语被劫走之后,萧衍将事情直接桶到了皇帝的跟前,皇帝震怒的同时,更将新任的大理寺少卿与护军参领大骂一通,命人带着人赶紧的去找。 一整天带大半夜,萧衍把整个京城里里外外翻遍,心急如焚的他不敢想象洛卿语被劫走之后,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苏挽月这样的疯子,本就和洛卿语不对付,要真的下手…… “王爷,不是下官无能,可这京城内外,不说是下官,就是走了的前任两位大人也早就已经把这儿搜的底朝天过,那个苏挽月要真的活着,除非她能睡到死人墓里去,要不然,我们该找的,真的都找了!” 深吸了一口大气,看着满脸yīn鸷,充满着yīn郁的萧衍,新上任的护军参领壮着胆子向着此刻坐于马上的萧衍禀告着,这个护军参领的位置本来就是个烫手山芋,前任的例子就在自己的跟前摆着,当初若不是他运气不善,今日也就不会来受这份闲气。 除了挖人祖坟,这京城内外的荒山野岭,他们这么些人哪儿哪儿没去过四五回,来来回回撒网似的搜捕过。 “死人墓……”萧衍紧锁着眉头,看着此刻唏嘘不已的护军参领,嘴里将这三个字重述了一遍之后,直接夹紧着马肚子,策马扬鞭朝着城门口离去,让身后的一对人直接跟上。 “去乱葬岗,你告诉我,乱葬岗那个地方,你着人找过没有!”萧衍一边策马扬鞭的同时,一边对着身边的护军参领大声喊道。 护军参领当即傻了眼,身子一抖,差点没从马上刷落下去,乱葬岗……那地方他当真没有搜过!那种地方,谁会把自己藏在那里,若真的…… 护军参领的头上不禁沁出了一层冷汗,只道,吾命休矣! 萧衍听不到护军参领的回答,不用想就知道,那里这些人定然没去过,京城里头那么多的地方,乱葬岗,谁会去搜,一个满是死人堆满着白骨的坟墓区,就在萧衍恼恨的当下,身旁的护卫大叫道。 “王爷,那里好像着了火!” 第一百八十章:火焚(1) 成片的山林间冒着滚滚的浓烟,熊熊的火焰肆无忌惮地舔舐着周遭的山林,火势凶猛,萧衍带着的人虽早做了准备,可看着眼前炙烤着自己的灼热火海,伴在萧衍身边的护卫看着眼前的火势,不禁犹疑的开口向着萧衍道。 “王爷,火势太大,这乱葬岗连着成片的山林,我们根本不确定王妃是否在这里头,若是王妃不在里头,我们这样冒然冲进去,很有可能,会伤及xìng命!” “王爷,还请三思啊,这样大的火……” “王爷!!!” 护卫扯着手中缰绳说完这一番话后,身旁的护军参领也赶紧的开了口,看着漫天的火势,萧衍直接从马上飞身而下,接过一个湿棉被便朝着这漫天遍野与滚着无尽黑烟的之处而去,萧衍黑着脸一句话都不曾说,朝着火光最冲天之处飞驰着,这样的地方,火不会无缘无故的烧起,只要去到火烧最旺之处查看,就能够知道洛卿语到底在不在这里头,不管洛卿语是否在这里头,他都要进去。 “快,护着王爷,跟上!”一见萧衍直接冲进了火场,护卫赶紧挥手让人跟上,护在萧衍左右,护军参领一见萧衍带来的人都冲进了火场,再看自己身边的人,最终还是挥了挥手,无耐且又不愿的让人赶紧的跟进去,今日,不管是否能够在这里头找到睿王妃,他的一顿斥责又或者一顿板子是避免不了了。 彼时,萧衍的脸上罩着厚厚的一层湿布身上的棉被尚在湿答答的往这行走的每一步之间滴着水,可热浪卷着浓烟扑面而来之时,还是熏的人睁不开眼,萧衍三步并步两步的压低着身子在这乱葬岗的山林之间行走,脚下随处能够踩踏的是森森白骨。 喜翠姑姑帮着洛卿语将层层叠叠而就的衣衫布料遮住着口鼻,滚滚的浓烟袭来,洛卿语的双手已经烫到发红,躲在苏挽月背后的她与喜翠姑姑两个人虽有了苏挽月的遮掩,可在这夹缝之中,那具被苏挽月砸坏的棺材已经开始燃烧,在这样等下去,如果萧衍没带人来,她和喜翠姑姑连带着苏挽月,就真的是要葬身在这里,便烤成干尸一具! “傻子,你活不了了多久了,今天,你是注定要陪我一起死在这里了。”看着朝着自己越来越近的火苗,苏挽月整个人都在笑,哪怕早已经被火舔舐的满身都烫伤的不成模样,可苏挽月丝毫不在乎,只要能弄死洛卿语,她都不在乎。 “我要是死了,你亲娘,你亲妹亲弟,都不会活的好的,你死了一拖二,我死了,那就是拖了你身后所有的亲人,你大可以等着来和我一起看,看看到时候,到底谁笑到最后。”听着背后的苏挽月那样得意的笑,洛卿语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无甚所谓起来。 这条命为着苏卿语的身子多活了这么久,虽说没帮苏卿语手刃了那些错待她的人,可邵氏再无崛起之日,苏婉容跟着萧然日子过的比死还要难过,苏挽月跟着自己一块死了,萧衍一定会为自己报仇,将宣平侯府闹到天翻地覆,这样算算,也不算太亏! 苏挽月的身子因为洛卿语的话明显的一震之后,最终脸上无力的一笑,她被迫帮着洛卿语做了挡火的人ròu盾牌,肺里呛了太多的烟,手膀尽断,身上脸上都被火烫的不轻,到了这个时候,苏挽月也管不得别人的生与死,哪怕是自己的亲娘或者是旁的人。 她心中的恨意充斥的太深太久,除了与洛卿语一起死,在想不到其它的办法来治她,这是她给自己铺下的走的最后的一条路! “卿卿……” “王妃……” 就在洛卿语与苏挽月都抱着必死之心不打算再活的当下,林子里,一阵一阵寻人的叫唤声自耳边不住的传来,那一声卿卿,让洛卿语踮起脚尖想要从这坑洞里探出头去寻找萧衍所在的地方,萧衍找来了,那一刻,洛卿语整个人激动的在颤抖。 “萧衍……萧衍……我在这儿!” “王爷!我们在这里,王爷!” 洛卿语与喜翠姑姑同时高声大喊,回应着萧衍与众人的呼喊之声,就在洛卿语的呼喊之声响起的那一刹,自洛卿语头顶上方迅速飞跃而过的羽箭直接钉在了坑内的棺材板上,桐油快速的将棺材板烧起,接二连三飞shè而过的羽箭,让洛卿语在此刻,根本难以提防。 洛卿语像是看见了希望的绳锁让人瞬间砍断一样,闭了嘴,不敢再出声,而苏挽月当下就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傻子,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让你们这么活着离开,我给你给自己准备好的饿路就是一起死在这儿,现如今好了,又来了这么多个陪葬的,我可真是一点儿都不觉得亏本了……” 就在离这个烧起的不远的山头,那里有萧然派给苏挽月的私兵,他们不用负责旁的,只需要不留余地的将活口处理干净,不论是前来救人的,还是被掳来这里的,都要死,这里在今夜过后,便是一座被火烘烤焦灼之后的废墟! 萧衍迎着滚滚浓烟赶来耳边听到了着急的呼叫之声,心中一阵大喜之时,迎面shè来的无数点燃着桐油的火箭让几个护在萧衍身边的护卫倒在地上,桐油助燃之下,那些被羽箭一箭毙命的护卫迅速被烧成一个火人,死相极为可怖,身后不得不跟上来的护军参领躲在禁卫身后,吓得不住大喊。 “王爷,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这儿怕是设了埋伏,就等着王爷来此呢,若再不回去,回头,我们都好会死在这儿的!”护军参领就差没说死个女人,后头还有更多的女人,一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他一个王爷冒险,要萧衍今儿个在这里出了事情,回头,他的脑袋可真的就再也保不住了。 羽箭顺着他们所在的位置不断shè杀而来,护卫与禁卫在这漫天火光里本身是披着湿棉被蒙着湿布艰难前行,现如今面对着不断shè杀而来的羽箭,难以反抗,甚至连萧衍都差点中招。 洛卿语高声叫喊的声音就在萧衍的耳边,可现如今,萧衍却是寸步难行,将自己与洛卿语隔开的羽箭,迅速烧起的火龙,好比是个巨大的怪物,在吞噬着两个人。 “王爷,往后退吧,现在退出去,卑职一定保着你杀出一条血路……咳咳……”浓烟钻入护卫的口鼻之中,呛得护卫说话都难说全,密密麻麻的羽箭,让萧衍带来的这些护卫直接扔下了罩在身上的湿棉被直接护在萧衍的身旁抵挡着,可处于劣势的他们,到底抵不过在明处的那些私兵,现如今这情况可谓堪忧。 “王爷……走吧……不能在这儿无端端的耗下去了,我们死了太多的兄弟……” “王爷……您快出去,我们这些人拼死也会把王妃救出来,别忘了,您身上所担负的责任,这个时候,保全自身,不仅仅只是保全了自己啊……” 面对着现如今这番局面,护卫大声的哀求着继续向前的萧衍,面前的黑色烟雾早已经让萧衍看不清前头的路,那些个一个接着一个被火焚烧之后倒下的树木枝干以及还在不停shè来的羽箭让萧衍在此刻不得不做出着一个抉择,萧衍的脚下继续向前跨着步子,每跨一步身旁的护卫与身后的禁军都在大喊着一声。 “王爷!” “若我萧衍在此刻弃自己的妻子于不顾,那我就成了一个贪生怕死的懦夫,走不出这一步,你们以后跟着我,会不会害怕,我也会在关键时候,将你们的生死不当成一回事。你们赶紧出去,只别为了我枉送了一条xìng命!” 萧衍扔掉了那一条棉被在这根本看不清前路只凭着只觉得烟雾之中前行,脸颊被炙烤的发疼,可此刻,在明知洛卿语就在自己前方的情况之下,他不能够说服自己离开,他要是转身,这辈子就会陷入后悔。 “哈哈哈哈哈……苏卿语,我们一起死吧!”放着棺材的坑内现如今大火已经将半个棺材吞噬,浓浓烈火啃噬着苏挽月身上的luǒ.露着的皮肤,苏挽月大叫着的同时,更在大笑,有那么多人陪她一起去死,真的是再好不过。 萧衍那儿没了声音,洛卿语的耳朵边除了不断呼啸而来的羽箭外便剩下这火烧着棺材不断“噼啪”作响的声音。 今日,是她的死期就算了,若知道苏挽月还有这后招,她刚才就不该在那儿大喊大叫陷萧衍与这样危险的境地,可到了这一刻,她除了缩在这离火咫尺的方寸之地等死,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身上的伤口流了太多的血,喜翠姑姑身上也是,为了从那个棺材破洞里出来,现如今的她们满身是伤,爬不出这棺材坑,也救不了任何一个人,到了现在,除了等死,没别的可做…… “姑姑,对不起,来世如果有机会,我们再见面,我害了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3 章 ,也怕是害了萧衍!” “傻话……” 伴着苏挽月不断仰高的放肆笑声,洛卿语对着身旁的喜翠姑姑,凄凄然的一笑,丧气道,喜翠姑姑摇了头,二人坦然面对着眼下席卷而来,已经将自己的衣裙烫到发卷的大火…… 第一百八十一章:火焚(2) 当火苗舔舐即将舔舐在洛卿语身上的那一刻,洛卿语闭上眼准备等死,也就在那一刻,数条湿棉被飞跃而来挡住了火焰,一捆麻绳落下洛卿语的身旁,震惊之时都没来得及看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洛卿语本能的拉住喜翠姑姑一手抓住麻绳,离开这即将烧到自己的棺材坑。 “卿卿,别怕……” 当身子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时刻,浓烟滚滚里,洛卿语听到了似如神般能让自己觉得安心的声音,那一声卿卿,让洛卿语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当靠近那个胸膛之后,洛卿语强撑下的精神算是放松了下来,最后,在管不得现下到底是生是死的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不知人事…… “王爷,你今日不该为了王妃这样冒险,卑职说句僭越的话,今日为保住您和王妃的xìng命,府内的亲兵死伤惨重,连王爷您自己……这件事情说的好听是王爷您重情重义,可一旦让有心人利用,下一次,直接抓着王妃来揪住您,那该如何?若不是陆家公子带着人来正好找到了我们,将那些私兵控制,现在我们这些人都死了,王爷……” “用不着多说,下去把那些私兵好好控制,把苏挽月看住了,别让她死了,本王留着她有用,若你认为本王今日这事做得不对,那本王也无话可说,一个在生死利益面前可以放弃自己最亲之人的君主,是你想要的君主,那只怕要让你失望了!” 即将天明的时刻,睿亲王府内,萧衍换下了身上的衣衫端坐在外,护在萧衍身边的护卫,向着萧衍直言不讳的说着自己心中的话,他是萧衍的心腹,跟随萧衍前后十四年,生生死死拼杀过来,也知道萧衍想要什么,可在他看来,男人成就大事在情爱一事上,本就该冷静与理智一些,不然有了软肋,一旦被抓住,还成什么大事,就好像今日,若他们真烧死了,那这些年的努力岂不都成了白费。 只是自己说的话,显然没有得到萧衍的认可,可萧衍此刻,冷着一张脸,丝毫没有把这些话听进去的与他反驳着。 陆君竹收到皇帝的密信从突厥赶回,不过刚入京城,就看到这山头浓密的大火,直觉不对的带着人赶往火烧起之处,陆君竹手上的人是精于暗杀的好手,匆匆上山看到对面山头不对劲之后,一众人悄无声息摸到了这些私兵的后头,一阵厮杀之后,将那些私兵控制,还留了几个活口用以盘问他们的出处。 就在陆君竹将那些私兵解决过后,燃着熊熊烈火之下的山林里,冲出了一堆差点把自己烧熟的人,陆君竹跑下去想看看对面山头究竟如何之时,萧衍手里抱着的洛卿语还有亲兵手里拖着半死不活整个人恨不能烧焦的苏挽月便从这山林之间冲出,陆君竹只向着萧衍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心中不禁道,今儿个这事,可真是赶巧了。 皇帝连撤了大理寺少卿与护军参领都抓捕来的人,他就随随便便给讨来的一个功劳和便宜,陆君竹不得不感叹,自己这时运太好! 彼时,自床榻上醒来的洛卿语深吸着一口气,鼻尖仿佛还带着腐尸的恶臭之气,一阵呛咳之后,洛卿语边听到的便是这一阵龋龉的声音,好不容易从混沌里寻回了一丝丝的理智,挣扎着想要爬起时,手不过刚一撑地,洛卿语便疼得嘶叫起来。 手太疼,看着被包扎了厚厚一层的两只手,洛卿语疼得眼里闪起了泪水,动静引起了外头萧衍的注意,萧衍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洛卿语的床前,洛卿语在看到萧衍之后,眼泪夺眶而出,一脚踏进鬼门关又被拉回的感觉让她感慨万千,在萧衍将她一把拉住怀中的那一刻,洛卿语放声大哭,被火烧的嗓子发痛的她哭到发不出声音,而揽着他的萧衍则是小心翼翼的安抚着“好了,好了,没事了!” 萧衍被火烧的烫去了许多头发,脸上手上烫红了一大块,这会抹了yào,整个人看上去也不大精神,洛卿语的双手因为紧拽着苏挽月挡火,手无可避免的直接接触火光被灼伤的厉害,两只手上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加之被苏挽月从那棺材里拖出,身上满伤口,尤其是后背,连皮带ròu的擦去一大块,后头的伤无比的可怖,现如今,又是五月里,最容易发炎的时候,太医们来给洛卿语诊治之时,个个脸上表情凝重,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你好生在这儿休息,我去去就回。”洛卿语好不容易止了哭缓过了气,萧衍拍着洛卿语,向着洛卿语说道“我一会入宫还有些事,喜翠姑姑呛了烟还不曾醒,但无xìng命大碍,你好好的吃yào,一会让灶上熬点粥,我们已经回了王府,苏挽月也已经抓获,那些把你掳走的私兵也已经抓住,这里里里外外都守了许多人,这里现在很安全,放心。” 看着洛卿语憔悴且又不安的模样,萧衍轻声细语的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她,恰好,兰草与香兰正端着汤yào进来,二人搀扶着洛卿语坐在了床榻上在她的背后又垫了一个软枕,伺候着洛卿语将汤yào喝下,洛卿语紧握着萧衍的手,沙哑着的嗓子不大好说话,加上汤yào内放了凝神安眠的yào物,洛卿语喝下没多会,便开始昏昏yù睡,眼皮打架的又一次半躺着睡了过去。 在看到洛卿语安然的睡去之后,萧衍为其小心的掖了掖被角才领着等候在门外的护卫离开了正院。 而在前厅,陆君竹已经换去了身上带血的衣衫,满脸倦容的斜靠在身后的圈椅上,昏昏yù睡着,听得脚步声靠近时,睁开眼看了一眼萧衍此刻稍显狼狈的模样,撑头不由打趣着萧衍道“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还是我与王爷有缘,今儿个王爷算是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今儿个这事要多谢你,要不是你,明年的今日,只怕已经是本王的忌日!” 听着陆君竹似戏谑一般的话,萧衍郑重其事的上前向着陆君竹作揖算是感谢陆君竹适时的出手相救,若没有陆君竹的及时赶到处理了那些弓箭手,现如今他还不定在哪儿。 陆君竹听着萧衍的话,再看他俯身作揖的模样,赶紧的摆了摆手“赶巧了而已,皇上连发三道密旨催我回京,我这儿刚查到了一些东西,想着也该带点回来给皇上瞧瞧,没想到正好碰上你们被暗杀,这些个训练有素的私兵,来历怕是不小,连亲王亲王妃都敢动手杀害,王爷最近是惹上麻烦了,还是有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现如今这朝上想巴不得萧衍赶紧死的,只有萧然这么一个人物,萧衍出事,谁能得益,谁便是凶手,这事情不难猜,陆君竹想得到,萧衍自然,宫里的皇帝更是。 萧衍命人端上了一盏参汤放在了陆君竹的手边,给他提神,向其淡淡道“淑贵妃生子不甚身亡,死前牵出了多年前淑妃的一桩旧案,现如今娴贵妃已经被发落至掖庭关押,萧然失了帝心,怕也是狗急了跳墙,想用苏挽月挟制了卿卿来将我一军,可惜,时也命也,卿卿与我都不曾死,倒是把苏挽月抓个正着,还把这些私兵与不在册的兵器缴获,看着样子,怕真的不是我要奈何他,而是天要收拾了他才是……” 萧衍话音一落,眼里满是yīn冷狠厉之色,陆君竹无甚所谓的耸了耸肩,扬了扬唇,能把萧衍救下来,他还有些惊讶,连日来不眠不休的奔波赶路,他已是极为困倦,如今眼下一片乌青,脸上虽带着不着调的笑意,可眼底里的疲累却是尽显。 他被皇帝派出追查中秋宴刺杀幕后凶手一事已有快一年的时间,前前后后奔波,总算在边境之地里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之后收到消息马不停蹄回来的他,一路上也听了一些关于宫里的秘辛,萧然经过娴贵妃一事,怕是往后再难翻身了,加之自己手上的证据,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这位从前炙手可热的康王,是废是死,只怕都难说。 “康王yīn鸷自负,一向自恃过人,骤然失去帝心眷顾,为娴贵妃所做之事拖累,谋划起事情来,倒真的有些饥不择食的样子,他这一条路看来真的是走到头了,如今他往羊肠小道上越走越泥泞,而王爷您则是往康庄大道之上越走越宽拓,可见王爷是个又后福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一点都不假,王爷您先将适才抓到的那些私兵处置着,我这儿还要去向皇上jiāo代差事,也就不便多留了。” “你去吧,有时间,我在好好谢你!” 萧衍眼下的形势一片大好,萧然黔驴技穷到了这个时候,真的是在等死了,身为皇帝的密卫,陆君竹已经在这里耽搁了许久,他要向皇帝回去禀告自己所查到的事情,算是送给萧衍的一份大礼。 与萧衍各自拱手作揖时,二人心照不宣着! 第一百八十二章:火焚(3) “逆子,这就是逆子,混账东西,混账!” 天刚鱼肚白,渐渐亮起来时,陆君竹带着近一年所查到的消息风尘仆仆满脸倦容的进入皇宫,来到皇帝的跟前,在将证据呈上的那一刻,皇帝气到直接摔烂了手边的一个青瓷花瓶,空dàngdàng的殿内,皇帝雷霆大怒,陆君竹负手而立,不曾多说一句。 “朕从前就是瞎了眼,生生白宠了他这么多年,当初还曾想过要把手上的江山大统jiāo到他的手里,可这个人,到底不是寒蝉亲生,骨子里跟她亲娘一脉传承,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竟然真的敢与敌国勾结做出这谋逆刺杀的大罪,呵……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当初太小看了他!” 看着手中白纸黑字下所盖的萧然私印,看着里头写下的种种jiāo易,这样的字皇帝熟悉到了骨子里,可在这个时候,皇帝亦是气到了心坎内。 这么多年,他在萧然身上所付出的心血远比萧衍要来得多,皇帝把对淑妃的所有移情都投注在了萧然的身上,可也就是这份移情,算是彻底害了萧然,也是给皇帝在身上挖了一个重重的伤口。 旧事重提,想着昔年淑妃被人陷害所惨死的模样,皇帝心如刀绞陷入无尽的懊悔之中,再看现在萧然这般模样,为了一个皇帝之位在朝中内斗就算了,竟然勾结敌国意图嗜兄杀父,这样的狼子野心,让他如何不心寒。 皇帝似如老了十多岁,将花瓶掸在地上之后,整个人都在发抖打颤,陆君竹长叹了一口气,最终上前一把扶住了皇帝,将其扶到了一旁的圈椅上坐下,端了一杯热茶放置于皇帝的手边。 九五之尊孤家寡人,皇帝的身边,到了此时此刻,剩下的都是什么,这条路上所得到的荣耀与艰辛在此刻双双体现。 “睿王妃昨夜在乱葬岗被救下,逆犯苏挽月也已经被抓获,我进京的时候碰巧看到乱葬岗大火,手里带着的人抓获了几个放火企图杀人的的私兵,现如今人已经被关进了睿王府,睿王妃伤的不轻,睿王也受了伤,若非我碰巧,怕这些人都已经被大火直接烧成了一具干尸。” 陆君竹负手而立于皇帝身旁,向着皇帝禀告着昨夜的情形,那些私兵手里头的兵刃均不在册,敢在皇城里头藏有私兵与兵器,虐杀皇子皇妃,这样的胆魄这些人的来历,不言而喻。 洛卿语从皇城根下失踪被人掳走,皇帝听后无比震怒更是引起朝堂一片赫然,正是多事之秋,又接连二连三的出现这一档接着一档的事情,现如今满朝堂的大臣们都夹着尾巴缩着脑袋的过日子,生怕惹了皇帝招惹了避免不了的是非。 “你带着人给朕好好查清楚这些私兵的来历,窝藏的地点,那些兵器所藏逆的地方,他这是要造反,连私兵都练起来,放火杀人,罔顾兄弟情义,他真是让朕失望的彻底,朕也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他既然这样的不顾兄弟情,不顾父子恩,那朕就把他做下的这些事情直接摊开放在他的面前就是,也省的他在朕这儿哭诉废话!” “是,那君竹退下了。” 皇帝动了大气看着生生的证据放在自己的面前,颓然的一阵叹息之后,向着陆君竹下起了命令,手中的这份与番邦通敌亲笔所书的私信盖有的私章已经是无法磨灭的大罪,皇帝看着这个证据只恨自己眼瞎,这个私信,若要狡辩,萧然有的是法子,皇帝总不能去突厥那里抓了人他们的左贤王与萧然当庭辩驳,而那些私兵与违法所制的兵器却不一样。 对萧然从前多持有的多少父爱关心,现如今便成了多少的怨恨与懊悔,身为一个皇帝,他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在自己的身边,虎视眈眈的觊觎着自己的皇位这么多年,皇帝只觉得自己瞎了眼。 陆君竹消无声息的退下后,袁卫自外头的端了熬好的宁神汤小心的进了来,看着满地碎片的狼藉,袁卫将宁神汤放置在皇帝的手边,不动声色的跪下说了一句“奴才该死,那样不小心滑了手,打碎了皇上钟爱的花瓶,还请皇上责罚。” 皇帝从失神之中恢复了一丝丝清明,转手挥了挥轻轻示意他起身,淡淡道“这几日你为着淑贵妃之事劳累,让人来打扫干净了就是,一会你替朕出宫,把卫澈带上,去给睿王妃瞧一瞧伤势如何,若睿王无甚大碍,把睿王叫进宫来,朕有话问他,还有,那个苏挽月若在他的手里,告诉他,随他如何处置,包括那个不会教女儿的宣平侯府!” 主仆几十年来积累下的默契是旁人无法比拟的,皇帝话音落下之后,袁卫便点了点头,赶紧的起了身,遵从皇帝的吩咐亲自下去办事,临走时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4 章 人前去殿内将那些瓷瓶碎片清理干净,又好生叮嘱了自己手下的徒弟们在这个时候,一定要好生的看紧着自己,若出了半点不测之事,可别怪他没把丑话说在前头。 在皇帝跟前的几个小太jiān tīng完袁卫的话后,只赶紧的应声唤是,便各自入内,干起了自己该干的事,谁都不敢有一点的纰漏,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多喘一口气,皇帝面色yīn郁,论谁看着这个面色,都知道此刻的皇帝定不能随意的靠近。 而与皇帝同样面色有异的是在康王府内等候了整整一夜却未曾等来喜讯的萧然,手里派出的私兵拿出去的兵器弓箭一个都不曾回来,乱葬岗上的火烧了整整一夜,烧透了半边天的大火可却听不到捷报,早起命人出去打探,来人却说,在乱葬岗边上的山头一个人影都不曾找到,重要的不是那些人,而是那些人手里头不曾有印记的各种兵器,那对萧然而言是个死穴,一旦被人察觉,那么,后果…… 乱葬岗内一把大火烧的干净,睿王府昨夜回来动静大得很,直接去往宫里找了太医,多少的太医往睿王府内进,可就是没看到那些自己要找的那些私兵,这些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定然不是个好兆头,萧衍没死,活着平安归来,寻不到踪迹的私兵一旦落入萧衍的手里开口说了实话,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让人时刻紧盯着萧衍府内的动静,一旦发现里面有那些人的动向,给我全部除掉,无论你们用什么法子,哪怕再一次放火烧屋,也绝对不能有任何一点的留情,一旦让他知道我私下屯兵,那是掉脑袋的事,一会,我会亲自修书一封,你亲自去送,把这封信给我送到突厥左贤王的手里,有些事情我们不能再等了。” 不成王便成寇,被皇帝抄走了自己所有的家当,又因为淑贵妃的死而被带累的事情失去了帝心,现如今他的位置在皇帝的跟前岌岌可危,再不似从前那般牢不可破,那些暗地里跟随着自己的大臣们隐隐有了后退之势,尤其是在自己亲手斩了自己亲舅舅的人头之后,大臣们明显对他敷衍了许多,若非现在不是个很好的时机,怕是现在这些个大臣们早已经背弃他离去。 萧然陷入了史无前列的低谷,且他知道,这样的低谷,他怕是爬不起来了…… 不进则退,而他现在已经退无可退! “属下知道!”萧然身旁的护卫领命之后,抱拳随后领了萧然的亲笔信将其藏于妥帖之处后自密道出了康王府的大门。 可惜的是,这位护卫浑然不知,他所有的行动早已经落入了陆君竹手下的人手中,跟随着他早有人紧盯着与他一同出城。 彼时,睿王府内,被捆绑着前来的邵氏带着满脸的惊恐看着端坐在一旁的萧衍,再看地上被人抬着仅能够出气的烧到焦黑一身烂ròu的苏挽月,邵氏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苏挽月本就是逆犯之身,私出大理寺牢房,绑架亲王妃意图谋杀,她是你邵氏的女儿宣平侯府的女儿,你倒是告诉我,你们宣平侯府该当如何,要处以什么样的罪名,上一次,她刺杀未遂,皇上并不予追究,这一次,本王倒是想要好好的看一看,你们这对不识相的母女,该当如何!” 萧衍看着躺在担架上蜷缩成一团着的苏挽月,烟熏倒了嗓子,让她此刻连说话都不能好好说,许久不见的亲娘就在自己的面前,可在此时,她满身烧伤动弹不得,听着萧衍赶尽杀绝的话,她除了能够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王爷……” “王爷,皇上差奴才来问一问王妃的伤势,并传来口谕,苏挽月一事,可由王爷您自己处置,要杀要剐,随您高兴即可,连她那不会教女儿的母家亦然!” 毕竟是自己疼养了多年的亲女,此刻看着苏挽月成了这般生不如死的模样,心中难忍,想要开口,求上一求,对于邵氏而言,宣平侯府里那些人的死与活都与她无甚相干,那里早已经没有她想要活着的人,除了她尚就在外的儿子。 可惜,话刚一出口,带着圣意前来的袁卫出现在邵氏的面前,口谕一出口后,邵氏跌坐在地,看着袁卫,看着萧衍,怔怔的闭了嘴。 “宣平侯府教女无方,宣平侯长女苏挽月屡次起歹心刺杀亲王妃,这次更放火打算杀害王妃,既如此,那就让宣平侯府上下众人皆以火焚之刑好好感受下被烈火烘烤的滋味,包括宣平侯府之子苏梓乔!” 第一百八十三章:火焚(4) 苏梓乔,邵氏最珍视的儿子,为了这个儿子,她可以舍弃一切哪怕是自己的xìng命,她所做的一切所谋划的一切,都是为这个儿子前头铺路。 当萧衍把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邵氏的脸色发白,整个人惊恐的一把扑上前紧紧抱住了萧衍的脚踝,苦苦哀求道“王爷,求王爷开恩,臣fù愿代自己的孩子受所有的罪责,臣fù知道自己教女不善,知道自己错了,不该那时候那样欺负睿王妃,臣妾愿意上刀山下油锅,哪怕是受凌迟之刑,臣fù也是心甘情愿,求王爷您放过梓乔,他是无辜的……” 邵氏如今因为过分的衰老,让她现在就好像是一个年过半百行将就木的老妪,干枯消瘦到只剩下皮包骨的一只手死死的揪着萧衍的裤腿,凄凄哀哀的向着萧衍哭诉哀求着,梓乔是她的命根,是她的希望,是她所有的一切,她所做的那么多,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怎么能够,她怎么能够看着萧衍下令火焚,害了自己的儿子,她可以承受一切,不会愿意自己的儿子遭受不该遭受的欺辱。 萧衍一脚直接踹开了趴在自己腿上的邵氏,露出着不耐烦神色,目光如炬着勾起唇瓣“你疼爱儿子跟本王有什么相干,犯法本就当诛,你有那哭诉的时间,当初你就该教导你的女儿。放过你的儿子,等他成年之后,再来找本王算账,本王没那么傻,况且,本王现下就是看你们心中不快,你养出的女儿心肠歹dú,一次又一次的动手杀害本王与王妃,罪当株连,火焚之刑算是轻的,你若再敢多说一句,我可以给你们判一个凌迟,让你们各自看着对方究竟如何把身上的ròu一片一片的割下,最终疼到撕心裂肺,气绝而死。” 冷厉的神色狠决的话语,当凌迟二字出口之后,邵氏瘫软着差点没背过气去,眼前一阵发黑,苟延残喘之下留着的一条命,承受着远黛加注在自己身上的凌辱,是她等着将来,等着自己的来日的,可来日不曾看到,却看到了末日,邵氏的脑子里一阵发白,这个时候,竟不知到底该去怪谁。 是她吵着闹着让苏婉容将苏挽月救出来的,苏挽月对洛卿语的报复也是她心中所想的,这个时候,她还能够怪谁,怪自己给自己设下了这个套,害了自己的儿子,女儿在这一刻死不足惜,可儿子不,这十多年的谋划算计,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梓乔能够在接手宣平侯府之后平步青云,可现在,一切都乱了! “来人,把宣平侯府封起来,派人快马加鞭的将苏梓乔带回,就在菜市口,给本王把桐油木材准备好,一个小小的苏挽月害死本王府中多少亲兵,害的王妃差一点命归西天,今日,本王就用苏挽月,就用这邵氏的命,来给死去的兄弟们祭拜,以还他们在天不忿之心!” “是!” 邵氏颓然的跌坐在地,萧衍在不与他多费唇舌,直接向着府内的亲兵下令道,一天似如震天而响的是,让邵氏吓得直接背过气,而蜷缩在担架上痛苦的嘴里发出“啊啊”作响的苏挽月,此时此刻恼恨却又无能为力的看着萧衍…… “王爷,先随奴才入宫一趟吧,皇上还有事情要寻你说一说。”萧衍手下的亲兵在得了萧衍的命令之后,便架着已经昏过去的邵氏与苏挽月出了门,去菜市口搭场子将邵氏与早已经烧到焦黑到仅剩下一口气的苏挽月绑在了架起的高台之上。 这样大的阵仗,引来一众百姓的围观,对着邵氏与苏挽月指指点点,邵氏看着身下堆起的高高的柴火堆与清油桐油,吓得当场失禁,尿湿的裤子粘黏在自己的身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放声大喊着自己冤枉,可到了此刻,谁还会去听她的辩驳之词,而独留了一口气的苏挽月在此刻,对生死早已不惧。 她输了,且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赢! 睿王府的亲兵带着皇帝的圣谕前去宣平侯府之中抓人,把躲在宣平侯府内做着缩头乌龟的宣平侯爷给亲自绑到了菜市口,余下的人谁都不曾去抓,三月里时,远黛强撑着一口气产下了一个儿子,身子亏损严重好容易救下了一条命,现如今还躺在床上坐着双月子补养身子。 对于王府内的亲兵来把苏朝康抓走,她连管都不曾管,事情从昨日洛卿语失踪之后就在府上闹开,满身鲜血的萧衍带着人凶神恶煞的把邵氏绑走时,苏朝康便慌了,若不是亲兵整个围了宣平侯府使得宣平侯府内整个进出不得,怕是那会,苏朝康便逃了。 王府的亲兵来捆人时,苏朝康吓得大喊大叫,差一点没把屎尿拉在身上,临到底他还在喊洛卿语是他的女儿,他与萧衍带亲,萧衍不可以这样对他。 府中大大小小多少的女眷现下只能干看着苏朝康被带走,那些兵卫没把他们这些女眷带走已经是阿弥陀佛这个时候谁还敢上去拦,况且,苏朝康本就可气,府里头的那些姨娘侍妾们只远远的看着,一句话都不曾多说,她们心中都知道,宣平侯府的天算是塌了! 彼时,康王府内早已经收到消息的苏婉容匆匆换上衣衫,拖着这幅苟延残喘着的身子来到萧然的书房门外,祈求他去救一救自己的亲娘,亲爹这样的人物她可以不管,可生养自己的亲娘她不能不顾。 “王爷,求求您,求求您帮帮我救救我的亲娘,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您帮帮我,求求您……”跪在书房外的苏婉容像是被人抽去了全身的力气,泪流满面,憔悴的似被折断了枝干即将枯萎的花朵一般,穗儿扶住着苏婉容的身子,此刻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穗儿深知,此时此刻苏婉容就算是来向萧然求情去救邵氏,只怕也是枉然,说不准还会迎来一顿怒斥或者鞭子,可早已经失了分寸与主意的她,现在,除了来求萧然,她根本不知道还能够做些什么。 “王爷,我求求您,您一定有法子救我母亲的,我愿意为您当牛做马,求您,出手救救我的亲娘,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心甘情愿啊……”得不到书房内萧然的回应,苏婉容大哭着再一次的向着萧然祈求道。 她的亲娘亲姐亲父这会就被人绑在菜市口,身子底下浇了桐油,等着被人烧死,她能怎么办,她不能袖口旁观。 “王……” “啪啪!”两声呼啸而来的鞭子直接抽打在了苏挽月即将开口的脸颊之上,火辣辣的疼痛敢让苏婉容瞬间闭了嘴,闭嘴的当下,怒骂声袭来。 “你这个丧门星,自从娶了你,本王这日子就不曾好过过,你现如今竟然还敢在本王面前哭嚎,你亲爹亲娘都死了与我何干,要不是当初,你这般哭着让本王救你那没用的亲姐,本王何至于落入这般地步,都是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丧门星,害的本王如此,打死你这没用的东西。” 萧然本就为着私兵下落不明的事情闹得头疼,现如今听着门外的哭诉之声,萧然举着鞭子便是出门直接抽打在了苏婉容的身上,发.泄着心中的熊熊怒火,对着苏婉容没有一点点的怜悯之心。 “王爷,求求您别再打王妃了,求您了……”穗儿看着被抽打的满身是血的苏婉容,赶紧的用身子将其护住,哭喊求饶着。 “哭哭哭,你们这对主仆旁的不会,只会哭,好啊,你们那么喜欢哭,今儿个你们可劲儿的哭个够,就当是给你那没用的爹娘亲姐送行,省的他们一个个的都死了,到最后,却是连个哭坟的人都没有。” 鞭子一刻都不曾停下,主仆二人对于这样的鞭刑早已经打的麻木,苏婉容听得萧然那样冷血到骨子里的话,只觉得心尖麻木,不禁的就在穗儿的身子底下放声大笑起来,笑的像是失了魂…… 而远去书院抓人的亲兵也以最快的速度抓回了苏梓乔,苏梓乔对自己的母亲与亲姐在外所做的事情毫无所知,毫不知情,当亲兵带着圣谕将自己五花大绑的带回时,苏梓乔的整个人都处于恍然的状态,当看着被绑在高台上身下堆满着柴火的父母亲姐时,苏梓乔吓得没瘫倒在亲兵的手里。 “逆犯苏挽月先后刺杀亲王亲王妃,意图行不轨之事,且私出大理寺牢房,放火杀人无恶不作,其父母有教养失德之嫌,谋杀亲王与亲王妃乃是杀头大罪,罪当连诛,现奉皇帝口谕,叛逆犯苏挽月与其家人受火焚之刑,以儆效尤!” 当苏梓乔被人绑在离邵氏不远处的木桩之上时,苏梓乔放声大喊,本就是一个十来岁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唇红齿白生的好生俊俏的模样,却在此刻,显得那样惊慌而又单薄。 “点火!” 邵氏还未来得及与自己的亲子说上一句话,一旁的亲卫大声的向着底下围观着的百姓细数完苏挽月的罪行之后,大喊了一句道,一声令下,数把火把高举着便要扔向一个接着一个的木桩…… 第一百八十四章:火焚(5) “我看你们谁敢,你们有胆子,就把我这个康王妃一起烧死了!” 兵卫们的一声令下,手中的火把就要扔下之时,满身带血策马扬鞭赶来的苏婉容顾不得许多的直接奔上高台跌倒在邵氏身旁,拿着身为一个王妃最后的那点威仪大声喊叫着。 康王位分还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5 章 ,康王妃便还是皇家儿媳不能亵渎,烧死邵氏烧死苏朝康都可以,可烧死一个亲王妃,那他们的罪过便大了去了。 人声鼎沸里,苏婉容衣衫破烂面容憔悴满身带血,哪里还有少女芳华的姿容之貌,模样比之身旁的邵氏好不到哪里去,谁都不能想到,一个在外人看来尊贵无上的亲王妃,竟然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 “住手!” 为免徒生事端亲兵之中的首领人摆手示意众人将火把放下不准乱来,并命人直接去宫门外等着萧衍,待萧衍出宫之后,向其禀告现下的状况等待其示下。 看众人收了火把,苏婉容提起的气算是收下,顾不得满身疼痛的她自高台上站起身子,走向那些绑着她父母的木桩想去把木桩上的人解下时,早有人上前将手中的长刀伸向了邵氏的脖子,刀刃割破皮肤印出一个深深的痕迹,鲜血自肤下印出,浸湿了衣衫。 “你……”苏婉容咬紧着牙根看着下手的那个兵卫,满是不服气着。 “康王妃还请自重,你站在这高台上,位分尊贵我们这些兵卫奈何不得你,可这些人是皇上下令要处决的逆犯,若您敢擅自做主私放人犯,那您就别怪我们不客气,杀人不一定要用火刑,我们这些人手里拿着的刀子可不是纸糊的,还请好自为之!” 在苏婉容不服气的当下,下令住手的兵卫扬声对着苏婉容开口道,话音一落,架着邵氏脖子上的那个刀刃又入ròu中三分,割开一道极深的口子,像是在告诉着苏婉容,她若再敢乱动,这把刀,可以直接割断邵氏的脖子,让其身首异处。 “二姐,二姐你救救我,救救我啊……”彼时,被绑在木桩之上的少年苏梓乔在看到面目全非的苏婉容时,放声大哭大喊,希望她能够出手救一救自己,可也就是在话音出口之后,他的脖子上也被架上了一把刀,脖颈被划破的痛感,让其闭了嘴。 “你们……你们一个个……”苏婉容指着那一个个把刀子搁在她家人脖子上的兵卫,心中恼恨却又什么无力,她不能离开这儿,可除了待在这儿,她好像什么都做不了,萧然不会帮自己,除了这个康王妃的身份,她什么都没有,一旦离开了这儿,她的家人就要让人全部烧死了。 正午的日头照在众人的身上热的众人满身是汗,苏婉容的身子本就虚弱,又经历了大惊大悲,现下更是难耐,而被绑在柱子上的一众人更不用说,脸色惨白唇色蜡青,模样甚是难看。 老百姓驻足围观看热闹的也因为这一场对峙而显得有些无趣,热气打头,许多人相继离开,绑在柱子上只剩下一口气的苏挽月越发气若游丝,像是就在下一刻,就会死去一样。 “我要见你们睿王妃,我是康王妃身边的贴身侍婢,我要见你们睿王妃……”而此刻,睿亲王府门外,被打的满身伤痕的穗儿就这么跪在睿王府门外,求见洛卿语,门外的守护拦着不让进,她便在那儿大声哭喊哭闹,一副作势要往里冲的模样,闹得满府上下,不得安宁。 洛卿语恍恍惚惚的好像一直在睡梦里,眼前好似火光冲天,手上撕心裂肺的焦灼感让她觉得自己的鼻子里好像还能够清晰的闻到腐尸那种挥散不去的气味不断的萦绕,睡梦里,大火好像下一刻就会烧到自己的手脚眉眼,马上她就会变成一个火球。 “救……救命……救……”洛卿语不断的挥舞着手好像落入深水之中的亡命之人一般寻找着生的希望,为着外头声音吵闹声,兰草特意坐在了洛卿语的身旁陪伴着她,却在洛卿语一声京郊之后,被洛卿语双手紧握住了衣袖,可洛卿语手上烫伤严重,在她将兰草紧握之后,因为疼痛,最终睁开了眼睛,也像是喘了一口气一般,腾然的从床榻之上翻起,顾不得满身疼痛,只不住的喘气着,满身冷汗。 “王妃别怕,这是在府里,不是在外头。奴婢现在就去外头把卫太医唤进来,给您把个脉。” 兰草心疼的看着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的洛卿语,拿着手中的帕子给洛卿语擦拭着额头之上沁出的薄汗,向着洛卿语开口着,说完又检查了她的伤口,小心翼翼的端来了晾好的温水喂她喝下了几口。 洛卿语半靠在床榻上好一刻才醒转了过来发现自己所处之地是在何处,两口温水滑过吼间温润了被烟雾呛伤的嗓子,洛卿语不自觉的想用手去撑头之时,发现自己包的厚厚一层的手,只得颓然的放下。 府外穗儿的声音还在不断的叫嚷着,洛卿语的耳边听着一阵又一阵传来的声音,心中烦躁着向身旁的兰草问道“谁在外头大哭大闹的,出了什么事?” 兰草抿了抿唇,心中恨恼外面的人办事不力,连个来闹事的疯婆子都管不住,还要烦扰了主子。 “奴婢去瞧一瞧,王妃好好歇着。”兰草不愿让刚醒过来的洛卿语烦神,怒了努嘴,向着洛卿语道。 “罢了,你扶我去瞧一瞧。”洛卿语长叹了一口气,听声音与里头的话,她也知道是出于什么事情,哪怕现在身上不好,她也想去看一看,苏挽月的下场。 “可是太医说了,王妃身上满身的伤,卫太医还在外头等着给王妃您请脉好去宫里向皇上jiāo差,王妃这时候还是别出去了吧,别人的事情与我们有什么相干的,她们该生该死,那都是她们自己作出来的,王妃好生躺着就是,她叫破了嗓子叫不出声了,她也就不叫了,拿别人的命不当命,活该这会她们一个一个的跪死在外头哭死在外头,王妃不要理她们。” 看着洛卿语挣扎着想要起身,兰草气不过扶住了洛卿语的身子劝阻着她想要起来的心,洛卿语昨夜被送来时,身上满是伤痕不说,整个手烫的面目全非,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一条命,嘴里头一直在说胡话,好不容易醒了,她哪里舍得洛卿语再去管那些闲人的闲事,在她看来,萧衍把那些人都拉出去烧死了才算好呢,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再好不过的事。 “姑姑呢,喜翠姑姑怎么样。”深吸了一口气,洛卿语看着着急的恨不能跳脚的兰草,开口问道。 “姑姑无妨,呛了两口烟受了点惊吓这会还在睡着,现如今大夫与香兰一直在那儿照看着,王妃放心,倒是你,你身上满身上下的伤,还有这手,你要是不好好的养着,以后皮长不好,那是要留疤的,太医配的最好的yào都说不敢保证,你可不能再让奴婢们cāo心啊……” 洛卿语被劫走吓坏了府内的多少人,整整担心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洛卿语好不容易回来,看着她像是支离破碎的模样,把伺候着的自己与香兰恨不能吓破了胆。 “无妨,你去吧,找人抬个矮轿来,我去外头瞧一瞧,找人备辆马车,有些事情,该了解的就该好好的了解清楚!” “王妃……” “去吧!” 洛卿语知道,兰草现如今是在担心自己,可苏挽月邵氏这两个祸害,她是不准备再留了,与其折磨着她们让她们有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坑害自己,倒不如今日彻底的解决了来个一了百了,她不能让自己成为萧衍的软肋,不能在现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坑害了萧衍。 萧衍手下那个亲卫对萧衍说的那些话,至今在洛卿语的脑子里打转重复着,萧衍选择救自己,害了不少亲兵的xìng命,若有心人故意散播谣言,说他昏聩重女色而轻手中兵士之人命,那对他而言,便是致命的一个打击! 兰草拗不过此刻的洛卿语,只能把被萧衍留在府中的李忠唤来,将洛卿语的意思告诉了他,李忠听后长叹一声还是命人照办,随后叫来了府中最强的亲兵暗卫,命他们一定要将洛卿语保护好。 洛卿语坐着矮轿出现在喊哑了嗓子的穗儿面前时,穗儿似如看见了神一般,闪着泪眼对着洛卿语不断磕头祈求着“王妃,求求您大人有大量,不管如何,那些事情都是大小姐做下的,与我们邵夫人没有关系,求您高抬贵手,放过邵夫人,放过小少爷,我们王妃娘娘说了,只要您肯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夫人与少年这一次,她可以亲自向您叩头认错,求求您,求求您……” “放过了你家邵夫人与小少爷,等你们邵夫人休养好了,小少爷长大成年,回过头来用更dú辣的手段来坑害我们家王妃,你们王妃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的是响,做你们的春秋大梦,身为人父人母不曾好好教导子女,受了处罚那是活该,有今日之祸,是你们咎由自取,我们王妃心善,才会来这儿看你一看,你还是趁早的滚吧!” 第一百八十五章:该不该死(1) “得了便宜还卖乖,感情好事都让你们占尽了,现在还要让我们王妃为你们去求情,你睁开眼看看我们王妃现下这模样,你可真有脸说,真真好意思,可真是宣平侯府里头出来的好丫头,呸!” 兰草气不过,陪着洛卿语出来时,等着穗儿嘴里说出来的话,便是忍不住直接对其啐了一口,丝毫不给脸的破口大骂着她道。 这世道不要脸的人多,可这般不要脸的人却真心难看到,可真是有脸好意思在那儿说这样的话,眼都没睁看看洛卿语到底成了什么样,开口便是要洛卿语放过这个放过那个,放过,凭什么! “苏梓乔,倒是有好久没见了,在学堂求学这么久,不知这脑子是不是长得和她亲娘亲姐一样。” 穗儿听着兰草的话,在一旁不断的低声哭泣,坐在矮轿之上的洛卿语听得她那一声话后,脸上神色淡淡,轻叹一声似自言自语着。伸手拉了拉兰草的衣袖,示意她别在骂下去,搀扶着自己上车去,去菜市口看一看苏挽月与邵氏此刻的模样。 兰草没再理会还在哭哭啼啼着的穗儿,唤来了手边李忠新调来的丫头翠枝两个人小心的将洛卿语扶上了马车,可以坐下四五个人的马车里,早备好了软被靠枕容洛卿语坐在里头半靠着,正是日中,日头最dú的时候,洛卿语的马车内放着碎冰纳凉,饶是如此,马车晃动下自车帘外带进的热风还是觉得蒸人。 看着洛卿语鼻下沁出的一层薄汗,穗儿小心的帮其擦拭着,不由多嘴了一句“都跟您说了,让您别出来,回头要让王爷知道了,奴婢和翠枝少不得一顿打,管那些人的闲事做什么,死了他们也是活该。” “真不该让你和喜翠姑姑呆长了时间,瞧瞧你这年纪轻轻的,学的喜翠姑姑那样嘴碎,等你年纪大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是好,那么嘴碎的丫头,可怎么找婆家,新来的丫头,你可不能和她学,回头像个小老太太似得,可不得了!” 洛卿语知道,兰草这会是真的担心,可看她那焦心的模样,自己心中不忍,便不禁的打趣着她起来,笑着与一旁的翠枝说道,翠枝听后脸上一红,不由的说道“兰草姐姐也是为了王妃您好,您身子不便,本就不该出来。” 洛卿语这边一听,整个脸都胯下来了“得了,又来了一个小嗦婆子,可真是李忠寻来的,一样一样的,往后,我看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嫁出去。” 一下子,车子里的气氛倒是好了许多,洛卿语脸上带着笑,兰草则是把萧衍命令下去的事情尽数的告诉了洛卿语,也把苏婉容拦在菜市口高台之上的事情也一一回禀了。 洛卿语刚才一瞧见穗儿满身的伤痕与来不及所换下的衣裳就知道这两个人日子过的如何,一个活的比府里丫鬟都惨的王妃,怎么能够说得动萧然去搭救自己的父母,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 怪只怪苏婉容自己看不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一点不假。 马车以平缓的速度来到菜市口,高台前,三三两两的还站着几个看热闹的百姓,大多数人嫌热还是躲在了yīn凉处,高上台,满身焦黑烧的辨别不出人影的苏挽月耷拉着脑袋奄奄一息,邵氏与苏朝康的脸上则是满脸的惊恐,每个人的脖颈上此刻都驾着一把刀,刀口入ròu三分,鲜血虽已经凝结,可每个人的衣衫之上却是鲜血淋漓,模样格外渗人。 十四岁的少年苏梓乔突遭这般变故,毫无血色的脸上满是懵懂与茫然,当带着睿亲王府字样的马车出现在苏挽月的眼中,穗儿拖着蹒跚的步子前后脚跟到之时,苏婉容拖着早已无力的身子来到洛卿语的马车之前,大声哭喊着“苏卿语,我知道,你恨我母亲恨我姐姐,恨我们所有人,可你能够网开一面,放过我的母亲与弟弟吗,他们不知情,所有的一切都不知情……” “还请康王妃自重,我家王妃出身荣国公府,姓洛非姓苏,且早已经嫁给我们家王爷,您是皇家儿媳,我家王妃也是,奴婢这儿恭恭敬敬唤您一声康王妃,也请王妃您好好的唤我们王妃一声睿王妃,若要显得亲近一些,也大可以叫上一句四嫂,想来我家王妃也不会介意。” 洛卿语不大要听见苏婉容的声音,兰草帮其开口回敬了苏婉容两句,苏婉容这般厚颜无耻的话,听得兰草一阵气结,三两句话也回的苏婉容那儿闭了嘴。 “卿卿啊,我是你亲爹,你不能看着你丈夫把我烧了,那是不孝,不孝啊,你的身上留着我的血,你救我一命,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 听得底下的大喊声,苏朝康知道车内所坐的人是洛卿语之后,放声大喊,听得洛卿语眉头紧锁,扔了手旁一块绢帕在兰草的怀里,兰草接过之后,从车窗内扔到了亲兵的手上“王妃听不得吵闹,你们自己看着办!” 帕子扔出窗外之后,亲兵内为首的人早早的捡起来便将他塞进了苏朝康的嘴里,苏朝康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女儿竟然如此绝情,可现在除了“呜呜呜”的声音外,发不出其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6 章 的声音。 邵氏看着苏朝康现下那副贪生怕死的样,只冷冷的轻蔑的哼气了一声,这样的男人,到了临了还是只顾自己,当初她与洛氏只怕都是瞎了眼,除了这一身皮囊,他还有什么,和洛氏最终抢了这么一个男人,真心不值,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邵氏才真真回醒了过来…… “把上头的小少爷带下来,王妃有话要亲自与小少爷说。”兰草按着洛卿语的吩咐,掀帘对着外头喊道。 没多会,苏梓乔便由人亲自从高柱之上解下,被带进了这个可容纳下四五个人的马车之中,洛卿语的脸比起苏梓乔好不到哪儿去,两个人均是脸色惨白,洛卿语是身子不适,而苏苏梓乔是被吓成如此。 苏梓乔承袭了他父母留下的好容貌,十四岁的模样是个俊俏美貌的少年郎,姿容模样不输那时的苏挽月。 “睿王妃……”苏梓乔的脸上带着惊慌与不安,可在这个时候,还是恭恭敬敬的向洛卿语做揖唤着。 洛卿语在原身的记忆力搜寻着关于这个少年所有的记忆,这个少年幼时由邵氏亲自带在身边,对原身也有过欺辱,可自开蒙入学后,一年也难见到几次他的身影,邵氏为了他的前途可谓费尽了心机,对两个女儿将来的婚事都做了打算,为的就是保他将来世袭宣平侯的侯位之后,能够在朝上有最好的资本立足,可惜,算来算去,邵氏不曾想到,自己会迎来她这么一个恶鬼! “你倒是聪明,没向你姐姐似得,唤我一声苏卿语,又或者像你大姐姐似得,叫我一声傻子!”洛卿语靠在软垫上,看着眼前的少年郎,淡淡的一笑,话音出口之后,便是让苏梓乔为之身形一颤,跪在这车厢内,无比的不知所措着。 “你……”苏梓乔看着眉目之间无限清明的洛卿语,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语塞…… “承你母亲与姐姐的大恩,找了人来jiān污杀害我,让我神智恢复了清明,也算你母亲与亲姐倒霉,想害人却反被人害,我记得自你五岁开蒙后,你便一直住在学堂,后来回来后,你便不再与你姐姐母亲为伍,来我住的院子欺负于我,为着这个,我今儿个就想与你说一些事情,等说完后,你再想想,你母亲亲姐被绑在那儿冤是不冤!” 洛卿语未曾与她多费唇舌,自顾自的向其说着话,也不管他是否能够将这些话全部消化,喝着翠枝递来的清茶润喉,洛卿语将邵氏与苏挽月从头至尾对自己坐下的事情一一说了大概,找采花贼jiān污杀凶,到之后的设计下yào,在到后来的夺嫁妆,杀人等诸多事情,听得眼前的少年神色从惊恐慌乱到无以侍从,再到最后的彻底瘫软。 他从读圣贤书起,便开始知道理晓是非,看着自己的亲姐亲母欺负傻自洛卿语时,便知道这是不对的,可他人小势微,只能做到不去看,不去参与,又是自己的亲姐亲母,更加不回去阻止,他并不喜欢宣平侯府,但最多也就窝在学堂少回来便罢,现如今听着洛卿语亲口说出这些骇人听闻的话,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你也用不着为你的亲姐亲母所愧疚,他们做下这么多事情,我自然有回击,一报还一报,我还了她们的这些孽造,可今日这事情,我还没还完,我夫君一向小气,他为我心中意难平,本是下了令要让宣平侯府上下全家老小一起葬身在这高台之上的火海之中,可如今只死你们四个,也算是高抬贵手,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不,不会的……”洛卿语的话音落下之后,苏梓乔难以接受事情的直摆手,不会的,她的亲姐她的亲娘不会那样泯灭人xìng,做下这些伤天害理之事,不会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该不该死(2) “怎么不会,你亲娘亲姐都在外头,你自己去问问就好,说人心都是ròu长的,偏的很,可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好歹苏少爷也是读了圣贤书出来的,我们无事骗你这些作甚。” 兰草见不得苏梓乔这般自欺欺人的模样,听他说完话后,便指着外头的高台木桩,懒得再与她多说,这些旧事兰草今日是第一次听洛卿语这样说起,光听洛卿语这些话,她这样一个外人都觉得气不过,只觉得外头绑着的那些都是咎由自取,再听苏梓乔辩驳的话,更是来气的扬高着音调。 苏梓乔快速的从马车之上奔下,来到邵氏身边,亲兵手中的兵刃割在邵氏的脖颈之间,谨防苏梓乔会因为心情激动做下过激之事,苏梓乔跪倒在邵氏的脚边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下大哭道“母妃,姐姐,是不是你们找了采花贼买凶杀人还要jiān污睿王妃,想要让她名声扫地的,是不是你们在睿王爷的酒里头下yào想坑害睿王爷,就连这次,是不是也是你们先掳走了睿王妃想要杀害她的,你们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是不是都是你们做的???” 苏梓乔的声音太大,大的底下林林散散围观着的百姓都能够听得清楚,听完之后便是一阵咋舌,早听说宣平侯的继室不贤,却不想竟然这样不贤,竟然做出这般歹dú之事,真真蛇蝎之人也。 “梓乔,你听人胡乱说些什么,你不要被人三言两语的蒙骗了!”邵氏听得苏梓乔这样激动且神志溃散的质问自己,不由的吵起了声音叫了起来,为着苏梓乔的话,一旁在那儿原本“唔唔唔”被堵着声发出说话声的苏朝康这下瞪大着眼睛似如铜铃,一副不敢置信的没摸样。 “那好,那母亲你就以我起誓,若你没有做过我说的那些事情,都是别人乱造谣的,那你就发誓,若真是你做的,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辈子无儿无女孤老终生!”苏梓乔在听完邵氏的话后,眼里闪着一点精光,像是看到了那一丝的希望,可为了车中洛卿语,还是狠了狠心,逼着邵氏用自己将来的幸福而起誓。 邵氏一听那话,高昂着声音大叫道“梓乔……你疯了!” 那一声大叫,把苏梓乔心底里的那一点点侥幸尽数熄灭,整个人失望且又颓然的看着自己的亲母,紧皱着眉头“母亲……” 邵氏的一个眼神,苏梓乔便明白了一切,此刻,他像是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哑然失笑的讷讷道“原来真的是你们做下的……”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她洛卿语就是个傻子,凭什么高高在上,凭什么风光出嫁,她母亲是个不堪一击的,她洛卿语也就该是如此,梓乔,拿出你做男人的一点血xìng来,现在就把娘身上的绳子解开,你二姐姐是康王妃,那些的奴才根本奈何不得我们,我是康王妃亲母,谁敢乱动!” “康王妃的亲母,一个无诰命无品级小货出身给人当妾的女人,你可真是有脸,皇帝亲下口谕,你女儿苏挽月做下丧尽天良之事随意睿王如何处置,睿王所吩咐下之事便是皇上所下亲旨,你儿子也是死囚,若敢乱动,直接乱箭shè死,谁能耐亲兵如何! 邵芳华,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这康王妃的女儿,满身伤痕,身上没有一块好ròu,她在康王府饱受欺凌,过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明知她过的水深火热,你却不去搭救,你让她像个女支.女一样的出卖自己的身体来为你换取富贵,为你眼前的这个儿子铺路,到了现在,你还要说你的女儿是个康王妃! 她是康王妃没错,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是皇家的儿媳,你没这个脸与她偏上亲戚,若真要攀,那么她这会也要被绑在高台之上了,你可愿意!你也怕死吧,你也怕不得善终,可说到底,这些事情都是你应该得的,你害死我亲姑子不算,还害我亲外甥女,你这样的女人,只配在这高台之上被烧死,他们这些亲兵奈何不得你,我奈何,若康王妃往后真要计较,只管来就是,给我把些人一个个的,现在放火就烧死!” 一辆马车落入众人眼中之时,自马车内飞奔而下的秦氏就着邵氏嚣张的话音便是一顿怒骂,揭露了苏婉容早已经血ròu模糊的伤疤外,更是将邵氏的脸打到发疼,一接到消息就命人备了车飞奔着赶来的秦氏,现下恨不能奔上高台直接手撕了这个贱人。 “苏梓乔,你亲娘为你做了那么多,说到底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她可以不顾你两个亲姐的死活,让你的亲姐苏挽月像个花魁一样在京中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周转,待价而沽,只望将来能够嫁个祝你前途有利之人,而后也是为了你,让你的亲姐苏婉容活在康王的手下,你看看苏婉容与她身边丫鬟身上的伤,到了现在,你觉得你的亲娘被绑在这儿冤是不冤,死的该是不该!” 秦氏劈头盖脸怒骂之下的苏梓乔脸色难看到惨白,看着主仆二人紧抱在一起各自搀扶着给着依靠的苏婉容与穗儿,苏梓乔像是被人打了数道巴掌一样的疼,苏挽月说不了话,弥留着一口气看着眼下三方对峙之下的场面,邵氏在一旁不停的仰天大笑,苏朝康已经不再“呜呜呜”的大叫,这个时候,安静的看着所有人,眼神涣散,恍然发现,自己竟然在身边养了这么一个畜生,很是不该。 苏梓乔听着秦氏说出的那一番话,心中五味杂陈,恨不能一下子直接溺死了算了,他的两个亲姐会如此,亲母会如斯,说到底竟然都是为了自己,自己竟然就是那样一个始作俑者,满脸的悔恨与懊恼出现在了苏梓乔的脸上。 他是读圣贤书的,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牢记于心,可到了这个时候……他竟不知道到底该当如何! 邵氏知道,今天的自己难逃一死,当笑声停止的那一刻,邵氏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秦氏,坐在马车中见不到面的洛卿语,像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与模样在那儿不住的大笑“秦氏,你少得意,你以为你们荣国公府现下是养了一个金凤凰在手里,我告诉你吧,你们手里捧着养着的,不过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罢了,她苏卿语嫁到睿亲王府一年有余,肚子里连一点消息都没有,都说她是独宠在身,府里头那点儿侧妃庶妃死的死,迁的迁,可她的肚子到现在还是瘪的,你就一点不知道,我告诉你,她早就生不出孩子了,早在她小的时候,她就让我断了子孙脉,她洛卿语就是一个下不出种的母鸡!” “你这个丧天良的贱人,你……” “怎么样,洛氏一辈子都不是我的对手,临了了,也不过生个丫头片子罢了,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没有能力护着这个丫头,她落到我的手里,自然由着我拿捏,就算我现在被绑在这儿又能够怎么样,从前她凭我怎么糟践,我都赚回了本,以后你那嫡亲的外甥女有的是苦日子过,一个不会下蛋的鸡,哼……大家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把这个贱人的舌头给我割了,挑断她的手筋脚筋,我不要她死,我要她生不如死的活着,每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邵氏得意且又欢喜的话音落下之后,秦氏恨不能上前扒了邵氏身上的一层皮,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然恶dú到了如斯地步,毁了洛卿语一辈子的子孙之息,这……… 看着她猖狂得意的笑容,早得了秦氏眼刀的兵卫割住了邵氏的脖颈,在她的脖颈之间割开了一个口子,刀口入ròu撕心裂肺一样的疼痛让邵氏闭了嘴,洛卿语在马车之内因为愤怒手上本包扎着的伤口在此刻尽数裂开,心像是被人挖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好,好一个邵氏,真不枉费了蛇蝎心肠这四个字! 卫澈说她身子服用了大寒之物伤了身终生恐无孕,原来,是邵氏这个贱人早早的下了黑手,断了自己子息,她是算好了这辈子要让自己活在生不如死的地狱里,既然如此,那大家就一起生不如死下去! “王妃,王妃,你可不能硬撑着,你有什么火有什么怒,你尽管的发出来,别伤了自己的身子,你别吓奴婢们……”看着洛卿语手上的白色绷带出现鲜红的血液之时,兰草吓得忙劝阻着洛卿语,让她不要过分的激动。 这样的事情,若非邵氏今日自己吐口,她们根本不知,洛卿语自某一日回来之后,温补的yào就不曾断过,原本她们都当是坐胎yào,可到了今天,才知道…… “去,去给我把那个贱女人的舌头拔了,我要让她生不如死,我不会要她死,我活着一日,邵芳华就要活着一日,我要让她每天都好像活在地狱之中!” 第一百八十七章:该不该死(3) “你们这些大家闺秀出身自以为自己出自正头夫人的肚子,这辈子高高在上永远看不起我们这些庶女出身之人,成天旁人面前装得一副蕙质兰心贤良大方的模样,到了家里头,便是满嘴小货养的小货养的不离嘴。 小货养的如何,小货养的也能够把你们这些出身正统的人压在脚下,洛氏一辈子被我压得抬不起头,到底也只能躺在床上翻不得身,到了现在,她的亲女儿也不过如此,天家儿媳,不会生养的天家儿媳这辈子就等着被踹,后头前赴后继着多少小货养的儿子在等着她,我死了有我儿子送终,她这辈子注定了无儿无女无子送终,哈哈哈哈哈…… 跟我斗,你们这辈子都不会赢,一辈子都不会赢,你们一辈子都要被踩在小货养的人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邵氏的眼在看到秦氏脸上出现着的怒不可遏可又无计可施的表情之后,无比痛快的大笑着,洛卿语的整个手因为愤恨此刻伤口尽数裂开,里头的鲜血随之染透了整个白色纱布,看的身边的翠枝与兰草无比的心惊。 苏挽月在听完邵氏的话语之后,提着的一口气畅快的放下,一口气去,头便低下,再没了气息,临走的那一刻,她的脸上带着笑,畅快的笑,能够看到洛卿语这辈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7 章 为无子而不好过,她死也死的心满意足…… 提着一口气至今,苏挽月就是不甘心,可现下,她死的心甘,而被邵氏恶dú心肠所震慑着的所有人都不曾注意到已经断了气的邵氏,洛卿语在马车里咬牙切齿的一声令下,早有接了令的亲兵上前,手起刀落之间,先是上前直接挑断了邵氏的手筋脚筋,在邵氏还在不断大笑着的同时,一根舌头连根拔尽,邵氏撕心裂肺的大叫声与嘴里此刻吐出的血液骇人的模样,震慑着围观着的众人,有胆小甚者,更是直接吓得差点晕过去! 人没了舌头不会死,那些咬舌自尽之人都是被自己痛死又或者失血过多而死,洛卿语不会让邵氏那么痛快的死去,早在让人拔舌前就在邵氏的嘴里给塞了止血的yào,她不会让邵氏失血过多而已,只会让邵氏痛,每天每夜好似没命一样的痛,可就是死不了,她要邵氏活在地狱! “啊……啊……唔……”邵氏的舌头被拔了,带血的舌头就在邵氏的面前,带血鲜血依旧鲜活,说不出的话的她除了声嘶竭力的大叫之外,再做不了其他,洛卿语整个后背贴在车壁上,耳中听到那凄惨嘶叫的喊声之后,心里却没有那种所谓的畅快,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在不断的打颤。 “王妃……” “回去吧……” 兰草担心洛卿语现下这模样,开口不禁轻唤了一声,洛卿语抿了抿唇,一口气自心尖叹出,随后对着身边的兰草说话着,兰草点了点头,唤来了一旁的亲卫在其耳边叮嘱了几句,之后,睿亲王府的马车自这菜市口掉头而去。 “把这些人带回去好生看管,至于死了的那个,扔到山上去喂野狗,谁都不许给她收尸。” 洛卿语只要邵氏一个人求死不得,至于剩下的苏朝康与苏梓乔就看他们的造化,只要他们自己能够认清前路,知道自己将来到底该怎么走,洛卿语可以不跟他们有任何的计较。 高台之上,苏朝康早在亲眼目睹了邵氏被人强行拔舌的经过之后,便受不住昏死了过去,而跪在邵氏面前看着那条血淋淋舌头的苏梓乔更像是丢了魂,当他被睿王府的亲兵架着带下高台时,亲兵只在苏梓乔的耳边说下了一句话“望其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如何能够不好自为之,长姐已死,二姐又活的那样艰难,亲母成了如斯,面对着这样的变故,苏梓乔神色呆滞,似如痴儿一般,就这么离开了仗起的数丈高台。 菜市口前这一处比京城名角唱戏还要精彩的戏码可是让人有了茶余饭后无数的谈资,不说邵氏一事,就是睿亲王妃身为痴傻之身却占据正妃之位一事,已经让家有适龄之女的有心之人观望已久,又有终生无子之话传出,可算是让那些眼红了睿亲王正妃之位的人欢喜了许久。 睿亲王萧衍如今是皇位的香饽饽,萧然接连遭贬斥已经失势,众人全都看在眼里,现下,洛卿语再有无子之话传出,呵,那可就热闹了…… 就算洛卿语是皇帝赐婚明媒正娶,可离开因为无子被废正妃之位,正宫之位的人不在少数,哪怕洛卿语背后有荣国公府也无奈何,家世再高再好,一个无子的女人,可不是等着早早让位。 洛卿语拖着越发单薄的身子回到王府,由兰草与翠枝搀扶着从马车之上下来的人比之出去之时脸色更加难看,萧衍入宫回话出来后听说了菜市口的事直接策马回府,刚好洛卿语的马车停在门外时,萧衍从马上奔下,萧衍一把从兰草与翠枝的手中接过似被抽干了力气的洛卿语,一个眼风扫过,兰草与翠枝吓得直接跪在地上,请罪着“王爷恕罪……” 萧衍看着洛卿语被鲜血染透的了纱布的双手,脸色越发yīn冷,凝结成冰的一双眼紧盯着地上大气不敢出的兰草与翠枝,径直的将洛卿语抱进了正院,好在卫澈尚未离开,可当卫澈帮着洛卿语将手上的纱布撕开之时,还是长吸了一口气。 太医们昨夜给洛卿语的伤口做了最小心的包扎与处理,可现在,伤口尽数迸裂不说,里头的新ròu恨不能外翻,这样对待自己,卫澈真不知该说她些什么好。 卫澈快速的命人端来烈酒找来锋利的刀子给洛卿语剔除了手上那些开始溃烂的皮肤以及烫焦的ròu,随后又小心的上了新yào,再三叮嘱洛卿语一定要小心,在不可肆意的用劲,就是这样的伤口,在这大热天里头,一个不注意,那可是要人xìng命的! “卫太医,我以后,是不是真的不能够有自己的孩子……” 靠在软枕之上的洛卿语呆滞了许久,对卫澈的话,萧衍的话尽数的没听进耳中,不知过了多久,就这么没有焦距的看着卫澈,深吸着一口气,向卫澈要着答案。 这个答案或许卫澈早就告诉了她,可到了这一刻,洛卿语才去真正的重视,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在萧衍将来登上大位之后,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中宫无子,地位不稳,总有前赴后继的女人会以选秀,和亲,又或者各种各样的名目送进宫,所有人都会用无子布艺继承大业为名逼着萧衍去临幸那些女人,那么到了最后…… 是了,邵氏说的对,她的一辈子会有许多不是自己的儿子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在成年之后,那些皇子们会像现在的萧衍与萧然那样为了争夺皇位不死不休,而她没了萧衍会成为一个孤老太婆,老死深宫,这是自己的未来,一个可以想见,可以看到的未来。 “卿卿……” “你让他说,我要听真话。” 萧衍伸手,想去劝说洛卿语不要胡思乱想,可刚不过出了声,声音就被洛卿语掩下,洛卿语看着卫澈,眼神内有了波动,紧咬着唇瓣,等待着卫澈给与自己的回答。 卫澈沉思再三,冷静的开口“这话,下官从前也与王爷王妃说过,王妃年纪尚轻,不是没有机会,可这个机会……” “我要你实话实说,用不着和我虚头巴脑的,能不能生孩子,生不生的孩子,我要听实话准话。” 卫澈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洛卿语已经听腻了,不想再听了! 卫澈被制止了声音,一下之间,楞了好些时刻,这才说出了一句话“看天意吧。” 天意…… 天意还是人为,不早就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路也早已经有人帮自己选好,一旦萧衍等上皇位,那将来的自己,就是一个孤老太婆,孤独终生的下场。 洛卿语听着这几个字,脸上勾勒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最终,嗤嗤一笑“萧衍,不如你把我休了吧,无子犯了七出,早早的把我休了算了。” 洛卿语此时此刻的心像是掉进了万丈深渊,攀无可攀,没有了任何求存求生的意志,与其将来被各种各样的人以各种各样的明目逼着萧衍将自己废弃,倒不如现在自己爽快一些,求得休书而去,自己还能够甘愿。 身在高位,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这一点,在萧衍争夺皇位的这段时间内,深有感触。 “我膝下早就有了儿子,你不喜欢琅儿,我们还有宸儿,宸儿生母已逝,他心中早就已经把你当作他的亲母,你带大他就如同带大了自己的亲子,不论将来你我是否会有自己的孩子,你终归是我的妻子,无论是谁的孩子,都要叫你一声母亲,你若往后在有这样的想法,我不如现在就去了这子孙根,做个太监陪着你一辈子!” 第一百八十八章:送人入府(1) “卫澈,现在就给本王配yào,配那些断子绝孙的yào,配完了让本王吃了,往后,无论谁不能生,都说本王不能生,断了那些人的念想不就罢了,我成了太监,谁还会把活生生的闺女送过来往我这火坑里头送,你担心什么我知道,就是以后我先走了,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做一个孤老太太!” 萧衍未曾理会洛卿语眼下说着的这些气话,直接向着卫澈下起了命令,一番话,震慑着在场众人,包括洛卿语…… “浑说什么!”洛卿语拧着眉头咬着唇瓣对着萧衍一个横眼着。 “我说出的话,绝对不会有假,只管让卫澈给我开yào,若我有个皱眉的时候,我萧衍这辈子不得善终,若是负你,只让我不得好死!”萧衍却不理会洛卿语嗔怪出的话语,神色坚定无比郑重的指天向着洛卿语起誓。 洛卿语瞬间酸了鼻子,眼泪似珍珠般自眼眶中落下像是串成了一条线似的,囔了的鼻子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子不知该当如何对待萧衍,选择逃避的她翻过了身子背对着萧衍之后,闭上了眼睛,泪水却依旧不断的从眼眶之中沁出,浸湿了眼眶。 萧衍挥退了众人,亲自端了yào在手中晾凉之后,身后拉了拉洛卿语,端着无比的耐心与洛卿语说道“好了,好了,总哭什么,你就那么怕当孤老太婆,怕我会先离你而去,以后的日子谁知道到底会过成什么样,我的卿卿从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从前我与你说过的话,你好像浑然都忘了一般,我不是与你说过,我们还年轻,机会有的是,就算真的没有孩子,琅儿宸儿,我们好好教导就是,再不行,六弟的儿子里抱养一个就是,怎么到了今儿个,你让那邵氏说的话气昏了头,自己就跟自己过不去,活活把自己坑害成了这样,你糟践自己,让旁人开心,你这丫头如今真是傻得没边了。” “不想生与不能生,被盼下终生的死刑与带着尚存的希望,那是不一样的,你知道吗,而且,眼看着你即将功成,我却在这个时候传出这样的话,只怕现下京城之中已经传遍了我不能生育一事,那些个家里头女儿的大臣们只怕也开始蠢蠢yù动,这样的事,再过个三五年,便怎么也遮掩不住,我不愿意你为我为难,所以,我不想让自己成为你的负担,你为我准备个清静的庄子,让我住在那里,你若闲时,便来看看我,自己在娶个好的吧。” 洛卿语从前是最怕生孩子的,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医疗落后的地方,哪怕她学医多年,可到了那种鬼门关前走一遭自己都不能控制的时候,她是真的害怕,可她也盼望着在身子到了真正该生孩子的年龄后,能够给萧衍生下一个属于她们的孩子,从前卫澈所说的话她也放在心上过,可事情太多,一桩接着一桩她把生育之事早忘记在了脑后,可今天,被如此血淋淋的搬在面前时,洛卿语像是被闷头一棍,直接打蒙了一样。 “等你我老了,我会给你一个庄子,我们住在那庄子里,都是可以的,但那是在我们老了以后,却不是现在,以后这些话,你少说,你是我三媒六聘娶进来抬进王府的,皇室金册玉牒之上有你我之名,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夫妻同心,若你真要与我为了那些未知的事情而离心,那现在,我便去势,省得你胡思乱想。” 看着洛卿语情绪低落的模样,萧衍直接将袖中藏着护身的匕首拍在床边的小几上,“砰”的一声响,逼的洛卿语不得不回头看萧衍,泛着寒光的匕首就这么落在洛卿语的眼里,萧衍当下便解了衣袍,吓得洛卿语差一点从床上飞扑下来。 “你这人,是要急死我才甘心吗?” “真正被急死的是哪一个,哪一个才差点被急死,你瞧瞧你都成什么摸样了,还在那儿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让旁人欢喜自己忧愁,你现下都觉得一个莫须有的孩子比我这么一个大活人要来的重要,那我可不就干脆断了你的念想,断了外头人的念想,来个彻底了解的好。” 洛卿语急的眼泪不断滚落,便是让萧衍看的也是万般无耐,直接上前将洛卿语小心翼翼的揽入自己的怀中,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碰上了她。 “你就是来克我的!” 洛卿语的身子在跌进那个宽厚的怀抱之中后,便是再也抑制不住的放声大哭,眼泪鼻涕一把一把肆意的落在萧衍的胸前,萧衍胸前的那一块衣衫算是彻底的湿透,洛卿语哭的惨烈,萧衍没有多说一句话,只让她放肆的大哭着,哭到她哭累了之后,这才将她扶着躺下,为她小心翼翼的掖上了被角。 萧衍看着洛卿语毫无血色的面容与尚未干透依旧湿润的眼角,只抿了抿唇,唤了跪在正院门外的兰草与翠枝进来小心伺候。 叮嘱再三出了内室之门时,转眼却见端坐在花厅内的秦氏,秦氏手边的那一盏茶已经冷透,此时此刻表情无比的凝重,洛之陪伴在其身侧,在看到萧衍时,上前作了揖,道了安。 “王爷……” “劳烦舅母日日为卿语劳累,这一次又害舅母担心与奔波,我们这些做小辈的,着实不该,卿卿已经睡了,她身子不适不能向舅母请安,萧衍在这儿为卿卿与自己一齐向舅母磕个头,算是对舅母的感谢。” 洛之恭恭敬敬的一声话音后,萧衍亲自跪在秦氏面前向其行了一个家礼,磕了一个头,原本,身为皇子,身为王爷,身份位分摆在那儿,该是秦氏向萧衍行礼的,可今日这一闹,秦氏心里头亦是十分的堵得慌。 哪怕是拔了邵氏嘴里的舌头,就是打断了邵氏满身的骨头,她的这一口气也出不来,一个孩子,对洛卿语意味着最为重要的孩子让邵氏这么一个人给断了,她现如今,像是吞下了十数碗的黄连苦的便是浸在蜜里,也觉得甜不了。 “萧衍以自己的生命在舅母面前起誓,此生绝不负卿语,若有一点的违背,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在秦氏还恍惚着的当下,萧衍举手对着神色讷讷的秦氏向其起誓着,无比庄重,亦是将与洛卿语所说下的话,向着邵氏再一次的重述,当萧衍将所有的话说透之后,邵氏与洛之当即愣了神,一时之间竟不知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8 章 如何去回萧衍。 倒是洛之先回过了神,拉起了地上的萧衍道“王爷,您先起来吧,您这样是在折煞我母亲,不论如何,有什么话,还是先起来说得好。” “是啊,王爷,起来吧。”秦氏这才回醒过了神,轻叹了一声,扶起了地上的萧衍。 “老身知道,王爷对卿卿一片情深,能有王爷这一番话,不得不说,老身这儿却是心中有了一番感动,可感动是感动,卿卿这小半辈子的命确实太苦,经历了些什么,想来王爷也清楚知道,眼看着好日子就在前头,偏偏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王爷心存大志,以后必当是人中之龙,眼瞧着就是大好河山尽在脚下,王爷定然不能因为卿卿一人将来再废了后宫,至少,这近几年是不能,事情都已经到了如斯的地步,老身这儿也无话可说,唯有一句,还请王爷善待卿卿……” 秦氏的神志恢复了清明与冷静,最终拉住了萧衍的手,向其剖白着心中的话,她带着冷静的心听完了萧衍对她与洛之许下的那一个承诺,半辈子过来从小世家里长大又管着一大家子人的秦氏,早不相信承诺二字。 时间这一个词,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它会在悄无声息之中消磨掉许多东西,今日芙蓉花明日断肠草,最好的写照都在这些诗词之中,可见承诺其实并不可靠。 萧衍明日成王,后宫这一词,意味着许多,寻常百姓家里头都有个嫁女儿靠女儿联姻靠女婿攀亲的事情,更何况是帝王之家。 皇帝三年一选秀,一年一采选,无论是秀女,还是采女,宫妃还是宫婢,后宫里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都是为皇帝准备的,谁都不能够保证没个擦qiāng走火的时候,一旦有了这个时候,后头的一切便不再好说。 况且,后宫牵制朝堂,朝廷牵连后宫,里头弯弯绕绕的事情全在这里头,多少人盼望着姊妹弟兄皆列士,萧衍就是真的想要废黜后宫,在最初的几年里,根本是不能为之一事。 到了此刻,秦氏也只有在心底里为之叹息一声外,更要紧的,还是想着是否为洛卿语早早寻个人送进王府,算是帮洛卿语生个孩子,养在洛卿语的名下比较可靠。 萧衍膝下两个孩子都已经懂事,要让他们把洛卿语当生母根本不可能,倒不如送个人入府帮洛卿语生个孩子,再在生产之时做些手脚,这样的事情,在后院里头都是简单到极致的事情,养一个什么都记不住的孩子,总比养一个白眼狼来的好! 尤其,她曾听喜翠姑姑提起过,那个叫萧歆宸的孩子,着实的聪明,聪明的能够让大人都不寒而栗…… 第一百八十九章:送人入府(2) “父亲,姑姑可曾好些了,我能去看一看她吗?” 秦氏正陷入沉思之时,耳边一道童稚脆生生的孩童之声便出现,唤回了秦氏的神志,让她把视线放注在了面前半大的孩子身上。 小小的少年手中捧着一盏刚炖好的红枣粥恭恭敬敬的立在萧衍面前,看模样与萧衍有着七八成的相似,五官之间就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少年气宇轩昂,就是在自己与洛之面前都不曾展露出一丝一毫的露怯,眼里没有打量与审视,秦氏一时之间,倒是有一些看呆。 “宸儿,这是你母亲的舅母,你该唤舅婆婆,这个是你母亲的表兄,你该唤表舅,你母亲身子不适刚刚睡下,你向舅婆婆与表舅请安之后,便回去练字,等你母亲醒了,我让兰草去唤你,你也可以去陪你母亲说说话。” 从前,萧歆宸唤洛卿语姑姑萧衍从没支过声让他改正过,今儿个是第一次,萧衍让萧歆宸改正唤洛卿语母亲。 “舅婆婆,表舅。”萧歆宸没有多问,恭恭敬敬的向着秦氏与洛之行礼问安之后才道离开,离去前,萧歆宸眼里带着一阵疑问的看着审视打量着自己的秦氏,微微皱眉之后,转身离开了花厅去了自己的房内休息练字。 一路小跑着转过假山远离花厅后,萧歆宸转而抬首望向给自己提着糕点与红枣粥的扶眉嬷嬷,放低着声音向其问道“嬷嬷,今天我去学里后,府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萧歆宸很是正经的开了口,小小的人皱着眉头的模样,竟像是个大人般毫无偏差,这一问,倒是让扶眉嬷嬷先是一愣“好好的,怎么问嬷嬷这话?” 扶眉嬷嬷反问着萧歆宸,萧歆宸抬着眉,有话直说着“父亲从前从不过问我对姑姑的叫法,姑姑也不在乎,无论是叫姑姑也好,叫母亲也罢,父亲与姑姑从不在称谓上与我多计较过什么,可今儿个,父亲与舅婆婆表舅的神色都不对,我就觉得府里该是发生了什么,嬷嬷真的不知道吗?” 小小的少年,说话有理有据,条理清晰,只听得扶眉嬷嬷无比惊叹,可惊叹的当下,却又在心中为萧歆宸揣着一把担心,慧极必伤,这样的孩子,在这样的年纪里有这样的心智,真不知该喜还是该叹…… 扶眉嬷嬷一路都不曾说话,只沉默着带着萧歆宸回到自己的房中,将众人尽数喝退之后,看着四下无人之后,这才沉着一张脸向着萧歆宸开了口“你告诉嬷嬷,嬷嬷想听真话,你可想叫王妃一声母亲,可是真的愿意把王妃当做你母亲?” “嬷嬷怎么会这么问,这府里要不是因为有姑姑护着我,我哪里能有安生日子过,我自然会把姑姑当母亲看待。”萧歆宸见扶眉嬷嬷这般郑重其事的模样,只点着头向着扶眉嬷嬷保证着。 他不曾说假话,在这王府里头他一个连亲娘都没了的庶出公子,若没有洛卿语的庇护,早在亲娘去后,便会被那些根红顶白趋炎附势之人所欺负,一日三餐温饱是否能够果腹都不能知,哪里还能够像现在这样活的无忧无虑,住在这正院里头,活的那样潇洒自在不说,便是走出去,也像是脸上有光一般。 “你要是把王妃当成亲母一样看待,那你往后便改口吧,嬷嬷在这儿说一句托大的话,你最像你父亲小的时候,嬷嬷带大了你的父亲,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点你父亲的心意,往后,你改了口,你反正是吃亏不得的,但你必须记住,你一定要拿王妃当自己的亲母一样发自耐心的善待与爱护,若是假情假意的,到了那时候,你可别怪嬷嬷这儿没有好好与你说过。” 扶眉嬷嬷不曾向萧歆宸说明今日菜市口那儿的一个情况,只对着萧歆宸隐晦的说下了这一段话,只盼着他能够明白自己的一份心意,洛卿语不孕一事过了今日怕是会满城风雨,到了那个时候,萧歆宸不想知道也会清楚的明白,她也没必要再去多说。 “宸儿知道了,多谢嬷嬷。”萧歆宸不曾多问,就这般坐在了一旁的马鞍桌前开始练习大字。 天色渐暗,城中最为繁华的街市上小贩们三三两两的开始收摊结束今日劳碌的一天,彼时,一辆马车行驶过宽敞的青石板道上,马车里面带倦色的秦氏沉默不语想着自己的心思,而洛之则是在闷声许久之后,向着自己的母亲开了口。 “母亲今儿个对着王府里的小公子端看了许久,可是对这个小公子有什么看法?” 秦氏自听说洛卿语再难生育之后,整个人便显得十分的奇怪,洛之原本有心一问,可看萧衍他们都在,实在不方便,忍了这一路,到现在,才算是真正开了口。 “能有什么看法,喜翠姑姑早就与我说过,说是王府里柳庶妃生的小公子小小年纪却心智斐然,今儿个见了,便多打量了一番,到底是养在卿卿膝下的孩子,卿卿如今有了这么一个磨难,我能够部多关心一二吗,睿王爷未来的路是什么,明眼人这会谁不晓得,除非现在卿卿马上有孕,九个月后瓜熟蒂落有个孩子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才能够塞住天下人悠悠之口,要是不然,这个无子无生养的名声,便会跟着卿卿一辈子,往后,卿卿的路就会越发的难走,多少人会想着法的把她拉下高位……” “可生孩子这种事情哪里是常人能够左右的,也不是谁说生就能够生孩子的,母亲也不要这样过于的计较,卿卿还年轻,我们私下里帮着她张罗一些好的fù科圣手便是,邵氏嘴dú,说不准,事情根本就没她说的那样严重呢。” 秦氏眼下心绪不宁,郁结于心中的那股怨气让她说话的态度变得有些不大好,关心则乱,更何况是现在,秦氏话音一落,洛之也只能无耐的宽慰着母亲两句。 秦氏听后,只是在一旁摇头“你们做男人家的,这些事情根本不懂,自己生自己养的比中途抱来养的不一样,中途抱来养的又与打小不知事时抱来的又不同,母亲这儿倒是有这么一个想法,想与你说一说,你看看可还行?” 后院里头的事情忌讳诸多,洛之一向在御史台只管议论政事,旁的一概不问,且公爷府里头本就清静,自然没有那些勾心斗角龌里龌龊的之事,可往后,洛之自己也要娶妻纳妾生子,这里头的事情,他也该知晓一二,这么一想之下,秦氏也就不在瞒着洛之,把脑子里衍生出的想法直接告诉了洛之,却不曾想到的是,在自己刚说后,便是惹来了洛之的一番严词拒绝! “母亲莫不是气昏了头,怎的忽然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你要是真的找了人给卿卿生孩子再把那人弄死,你这不是帮她人长志气,存心去呕卿卿去,不说是旁人要给卿卿挖坑跳,倒是你这个做亲舅母先挖了卿卿的心,你可知道,等那个时候,卿卿到底是该谢谢您帮了她,还是该怨恨您害了她,这样的想法,母亲还是就此打住吧,我今儿个也只当没听过。” 洛之绷着一张脸十分没好气的冲着自己的母亲一顿编排与数落,义正言辞的模样倒是让秦氏一阵发窘,心上一阵难过,手足无措的在马车之内摩挲着衣袖,长吸了一口气,像是十分不甘愿的再要为自己辩驳一句。 “可我这儿,是为了卿卿好,你不知道……” “母亲可还记得,当初卿卿差一点一命呜呼之事?” “当初母亲为着卿卿直接奔至王府内为她向广平侯夫人对阵辩驳那才是真的为她好,有没有孩子,生不生得了,养不养别人的孩子,那都是卿卿与王爷自己的事情,在这种事情上,母亲还是不要过多参与的好,我们能做的,便是给卿卿多寻几个好的大夫瞧一瞧,除却这个外,其他都不能做,若连母亲你都在想着往王爷身边塞人了,那接下来外头的那些,皇上与贵妃娘娘那里,又要如何,母亲扪心自问,若母亲开了先河,该让卿卿如何,旁人那里,卿卿还能怨一怨,骂一骂,母亲这儿呢?” 当初为了穆昭静在正院内向萧衍献身,亲眼目睹经过的洛卿语因为受不住那份刺激差一点魂归西天的事情,至今犹然在目,洛卿语那样烈xìng的xìng子,怎么可能容得下再有旁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夹在这二人中间,这样的事情,旁人要做他们拦不住,可自己这儿却偏是不能,不论是不是真的为洛卿语好,都不可以! “可……” “那要是是王爷生不了孩子,是不是母亲你还要想着法子的送两个男人给卿卿,让卿卿生个自己的孩子?” 秦氏纠结,在想着劝一劝时,没曾想洛之直接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让秦氏瞬间咋舌,在不言语。 女人家的名节那是天大重要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可以这样玩笑,不过,若真的是萧衍不育,她倒不用花那么大的心思了! 第一百九十章:出走(1) “母亲,你醒啦,醒了就赶紧喝yào吧,我在这儿都等了你一下午,武也练过,字也写好,课也背熟了,我肚子都饿极了,我自己熬的,赤豆红枣汤,补气补血,我放了好多糖,甜的很,你快起来喝点吧。” 月明星稀,凉风卷着夜露的清凉带进尚显燥热的内室,换来些许的清凉,洛卿语昏昏沉沉的发起了烧,直到亥时一刻才将将醒来。 萧衍被皇帝密诏进宫之后便是十分忙碌,前前后后来看了几眼洛卿语后,便不见踪影,倒是萧歆宸在做完课业之后,就一直守在洛卿语的身边,扶眉嬷嬷更是帮着他端来一张小躺椅,让他靠在上头要是累了困了便在上头歇着。 洛卿语一睁眼耳边听得母亲这一声叫唤,先是一愣,最后看着萧歆宸,哑然失笑“好好的,改口做什么,我又不在乎这些,你自己心里喊着别扭,我听着也不习惯,唤我姑姑就好了,你父亲不会怪你的,再说了,感情深浅又不在这一声称呼上,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打官腔糊弄人了。” 兰草扶着洛卿语坐起,洛卿语一心以为是萧衍让萧歆宸改的口,一下子竟有些无所适从起来,倒是萧歆宸一脸无害的对着洛卿语笑了笑“母亲自己说的感情不在称呼上,我从姑姑换了喊母亲又有什么奇怪,我喊着你听着,倒是母亲自己,为什么好好的又在别扭,从前我喊你姑姑你也不别扭不是。” 瞬间,洛卿语被怼的无话可说,便是闭了嘴,倒是把一旁的兰草给逗乐的咧嘴笑着“难得王妃竟被治住了,往后啊,便是有两个人能够管住王妃了,真真是天大的好事。” “被一个六岁的孩子管住,说的好像我很有面一样,你们一个个的,好像很是喜欢看我出丑似得,这个月的月钱你们是不想要了,也好,省了一笔花销呢。”洛卿语有心呕着屋内的众人,只玩笑着与兰草等人,将众人逗乐,一众人脸上换去了适才的凝重之色,如今全得了舒展。 洛卿语有心想伸手摸一摸萧歆宸,可看着被厚重的纱布包起的双手,现下也只得无力的靠在伸手的软枕上,有气无力着“瞧瞧这手,都恨不能成一个猪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9 章 你说说,可怎么办好。” “我帮你啊,都说养儿防老,虽说母亲还没老,可总还是有用得着我的时候。”萧歆宸将兰草端上的yào送到洛卿语的嘴边,一脸稚气却又正经的向其说话着,只听的在场的人捧着肚子在那儿笑出了声。 洛卿语则是丢了一记白眼“是了是了,也不知道那会是哪位小少爷坐在桌子上头吃顿饭恨不得掉半桌子的米粒,我那张拔步床下头的褥子整整换了两条,那褥子现在还让兰草与香兰守夜时垫着,要不要翻开看看上头的印记,等着你养我,你也要先把你尿床的习惯改改啊,啊,不知道是不是我记xìng不好,老了,又没有记错……” “母亲是没老,反而是小了,赢我这么一个孩子让你面上有光,那就让你赢一回,反正我现在是长大了,早就已经不尿床了。” 洛卿语故意玩笑萧歆宸的话让萧歆宸一下脸上臊得慌的很,最初,萧歆宸来洛卿语这儿的时候,为着柳氏一向仔细的紧,所以在吃穿住行上头,还是娇惯的,洛卿语自己也一向自力更生惯了,到了萧歆宸这儿自然也不娇惯,这么大半年的时间下来,萧歆宸养成了独立的xìng子,大凡能自己动手的,一向都是自己来,现如今,自己一个人用筷子吃饭吃的极好,在不似从前,那样小心翼翼的,xìng子也比来时更加开朗了好多。 洛卿语让萧歆宸逗的无法,笑了好一会这才把汤yào尽数的喝下,由着萧歆宸这样chā科打诨了好一会,心底里藏着的那份凝结着的郁气倒是消散了好些,yào里添了安神的yào物,洛卿语没多会便又昏昏沉沉的睡去,这一次萧歆宸倒是不曾在留在屋内,反是回了自己的屋子去睡。 比起洛卿语这儿云淡风轻的就揭过了无子这一事,宣平侯府里头算是闹翻了天,苏挽月已死,尸身被扔在了外头任由野狗抢食死无全尸,邵氏则由萧衍手上的亲兵亲自扔在了宣平侯府内的一侧小院看管,止了血不曾死却奄奄一息着的邵氏像是一个活在地狱之中的恶鬼,在房内四处滚动爬行,挑断了手筋脚筋,被拔除了舌头的她现下口不能言,只能“啊啊啊……”的不停叫着,所滚过之处,流下血痕一片…… “康王妃请自重,邵夫人在里头自有专人照顾,若康王妃硬要往里头闯,那就别怪我们这些人不客气,邵夫人是死囚,现如今能够活着,那是我们王爷所给的特赦也恩典,若康王妃真的要邵夫人死,那小的们也不会客气,手下留情。” 跟着苏梓乔与苏朝康一道回宣平侯府的苏婉容听着屋子里头的动静,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内似热锅煎油一般,难熬的很。 哪怕现在的她满身伤痕,却还是告诫着自己一定要挺直着身子与面前的这些人对峙下去,咬紧着牙关想要往里闯一闯,可萧衍派来守门的这些兵卫,直接拔出了手中的长刀,对着苏婉容没有一丝一毫的客气。 苏朝康昏过去后就没醒过来,躺在远黛的屋子里至今连气都没哼一声,远黛只派了人好生的照料他,远黛自己都在坐双月子,本就不让苏朝康近身,命人置了个小榻给苏朝康就这么躺着,她现在懒得理会苏朝康也懒得去管他,无论苏朝康是生是死都与她无关。 见着亲兵手里拔出了长刀,苏婉容再想往里冲的那股子劲眼下还是松了松,她做不到拿自己亲娘的命去赌亲兵手里的那一把刀,萧衍这样的人,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母亲她那样痛苦,若是不然,便给母亲买一副yào送她上路吧,死了比这样活着要强。”一路跟在苏婉容身边一起回来的苏梓乔听着屋子里的动静,虽说见不到人,可也知道,自己的亲娘现在不好过,定然受着生不如死一样的委屈,未长成的少年像是瞬间长大一般,站在苏婉容的身后,向其建议道。 苏梓乔尚未让仇恨冲昏了头脑,理智占据着身体最大的那一边,他还能够分得清好与坏,自己的母亲断了人家一辈子的子息,得此结局,已经算是得了惩罚,她不希望母亲真的会一辈子不死不活的这么下去,他想让母亲体面的走,不用熬到最后,被人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可惜…… 他的一句话音刚落,站在他身前的苏婉容却是急了,转过身来反手一个巴掌便是直接打在了苏梓乔的脸上,打的苏梓乔脸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手指印不说,更是让他整个人显得无比的懵然。 “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话吗?礼仪仁孝,你在学堂里到底学了些什么,身为男子,你怎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你死了长姐,亲母成了这般模样,可你不想着为你长姐亲母报仇,竟然还想着让你亲母去死,你就是这样做儿子的?” “那么我该如何报仇,我的亲娘害了一个姑娘一辈子的子息,从小就把她拿畜生一样对待,你们都乐此不彼,我都看在眼里,不止如此,你们竟然还请来采花贼辱她名节害她xìng命,到了现在,谁对谁错谁能分辨,我去报仇,我还如何报仇? 手无缚鸡之力,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再说,我向谁报仇,我们没害人家? 孝有仁孝与愚孝,向二姐你这般,无条件的答应着母亲的所有要求,到头来,你又如何?你看看你满身的伤,看看你现下的身子脸色,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日子,姐姐,你能不能醒悟,能不能回头,不为了别人,就为了自己,赶紧进宫,向皇上提要求,和离吧,不然,你会死在康王手里的。” 康王的人品如何,就看苏婉容身上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能够看出,能够把自己名正言顺娶回家的妻子打成这么一个模样,这样的人,怎么能够跟他共度一生,若就为了他身后的那一点点权势,那宁可不要。 男儿家若想成就大业,他可以自己去争,自己去拼,却不会让自己的亲姐姐遭受着非人一般的磨难,那是在侮辱自己,质疑自己的能力。 “洛卿语这个贱人带着你去她马车里,她身边那些个油嘴滑舌的人到底都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吃了什么迷魂yào,你要这样帮着她说话,她是我们的仇人,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帮着她,都在帮着她出点子想主意的想要把我们弄死,你怎么就跟个傻子似得,非要信她……” “那姐姐你又是吃了什么yào非要和一个傻子过不去,她自有疯傻,对你我都无害,为什么你们都要去害她?” 苏婉容对于苏梓乔现在这般丧气的模样很是气愤,她是男儿,是自己与邵氏唯一的支柱,可到了这个时候,苏梓乔竟然是在帮着洛卿语那个贱人在说话,这让苏婉容无比的费解,她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到了最后,苏梓乔竟然连一点体谅与理解都没有,这让她很不甘! 气急攻心的苏婉容扯着极大的嗓子大吼道“那是她活该,生来就是个傻子,活该让人欺负,怎么样,我们就是看不惯她,就是见不得她好,她就该日日与馊饭馊菜为伍,她就该睡在马圈里头,和屎粪为伴,傻子就是人下人,活该,都是她活该!” 第一百九十一章:出走(2) “真的是生来傻子吗?” “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那一边的,都在说些什么话!” 在听到苏婉容怒气攻心的那一番话语之后,苏梓乔已经心寒彻底,当下没了好气的对着苏婉容那么yīn阳怪气的说着话,不曾想话刚说完,便换来了苏婉容的破口大骂。 可苏梓乔却觉得自己说的话一点都不假,当初的洛卿语身边就剩下喜翠那么一个衷心的奴婢在身边伺候,自己的亲娘在洛卿语尚且年幼时就断了她的子息,想让洛卿语变傻有的是法子,只不过那时候他们都年幼,根本不晓得罢了,生来傻子,呵…… 到了这个时候,苏梓乔对自己的亲母没有一丝一毫的底气,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就在自己的面前出现的那样清晰,所以她说不出一丝一毫的保证。 苏婉容被气昏了头,一下子听得苏梓乔这话之后,气的恨不能跺脚“若早知道把你送到学堂会让你成了这副样子,我们当初就不该把你送去学堂!” “不送去学堂难不成就成天待在家像你与大姐那样的以整日里头以欺负一个傻子为乐为荣,二姐,你有心想管我的事,倒不如请旨进宫早早的把亲离了才是,我不需要你为了我付出自己的一切去挣前程,我不希望你用你不好的日子来换我的好日子,母亲成了这样吗,大姐又去了,从今以后,也就你我姐弟能够相互扶持。 功名我自己去求,前程我自己去挣,将来所有的一切我都自己去争取,我不需要受宣平侯府的一点蒙荫,因为现在的宣平侯府已经是所有人眼里最低贱的烂泥,就算是世袭罔替也只会让人看不起,我要自己去考科举,用自己手上学到的一切去获得属于自己的成就,姐姐,你也不要再想着那些所谓的高人一等的仇恨,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说别的,就是现在给你一把匕首,你也杀不了睿王妃!” 苏梓乔还记得那个兵卫在自己耳边说下的那句好自为之,好自为之,这话一点都不假,可除却好自为之外,他现如今,更像是唾弃着自己的出生一般,对绑在自己身上的那种身份,极为的想要将其甩去,他不想成为宣平侯府内的那一个接班人,宣平侯府这四个字,在京城人的眼中,已经臭了…… 贱如微尘! 像是一记当头棒喝直接打醒了苏婉容一般,苏婉容哑然失笑,是了,现在就是洛卿语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手里有那么一把刀也杀不死她,自己现在就像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哪里还能够去找洛卿语的麻烦,她是个傻子,可她有人护着宠着,到头来,是自己愚蠢的厉害。 “姐姐,放手吧,我现在就陪着你进宫去,找皇上,把事情说的清楚,告诉皇上,你要和康亲王和离,从今以后,我带着你与宣平侯府分开过,若我有一口粥吃,绝对有你的一口,就是卖字画为生,我也会带着你,你今年不过十六,你若真的要跟好康亲王一辈子,不说会不会能够有这一辈子过,就是当下,就难熬,他若心中真的有你,把你当康王妃,今日你娘家有难,他就不会不帮,还把你折磨成这般模样!” 像是瞬间成长为男子汉一样的苏梓乔拉住了怒气未消之下的苏婉容,循循善诱着希望苏婉容能够醒悟过来,早早的脱离苦海,放自己一条生路,苏婉容在听完苏梓乔的话语之后,整个人都在不住的打颤,心中的怨恨无耐在此刻,全都憋成了一口气,发泄不出。 她想起自己在萧然那儿所受到的欺辱,想起每一次自己跪在萧然面前,祈求萧然的经过,每一次,他都不曾帮自己,更甚者便是惹来一顿好打,就好像这一次一样。 “进宫,现在就进宫!”苏婉容不想好了,想和一个皇子和离,那是多么艰难的事情,就是和现下的萧衍和离,怕也是难如登天,可就算是难如登天,在萧然这样困难的时候,此时此刻,苏婉容想要狠拽萧然一把,他要把萧然拽到泥地里,像自己一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贱如微尘! 苏梓乔不知苏婉容此刻心中的想法,只以为她想开了,便是一脸欣慰的命人备马带着苏婉容披星戴月的赶在宫门未曾下钥之前来到了宫门口,求见皇帝。 此刻,苏婉容身上衣衫未换,满身伤痕与凝结的鲜血就这般在外头裹了一件轻薄的苏绣斗在外头稍稍遮掩了一番。 刚准备歇下的皇帝为着苏婉容的连夜求见与在车上写下的一封血书而匆匆起身,命人将苏婉容与苏梓乔带进了紫宸宫,本无召不得入宫的萧然也因为皇帝的急召而着急忙慌的来到了紫宸宫外,脸色不愉的萧然在来时便听得苏婉容连夜要与自己和离一事,整个人眉目越发yīn鸷狠厉,眼里头竟还闪着一抹杀气。 “皇上,恳请皇上为草民的亲姐做主,康王身为堂堂一品亲王,可暴戾yīn狠,每天都在想着法的折磨虐打草民的亲姐,草民的亲姐迫于他的威信不敢对他有一点点的怨言,在内在外永远都是守口如瓶,可皇上您瞧瞧,我姐姐身上的伤,在这样下去,我姐姐哪里还能够活,还请皇上您开恩下旨,放我姐姐与康亲王和离,从今以后,各自婚嫁两不相干!” 拉着苏婉容跪在皇帝面前的苏梓乔用尽了自己一身的勇气,为自己的亲姐向着皇帝据理力争着最大的权益,解下苏婉容身上遮掩着新伤的斗篷,拉开苏婉容的衣袖露出没有一块好ròu的手臂,苏梓乔那一刻,心在不断的发抖,自己就好像让人掐住了无形的喉咙一般,让他觉得自己喘不过气。 他的亲姐姐为了自己的前途为自己付出了那么许多,可她也不过比自己大了两岁而已,在自己还在学堂内无忧无虑的过活时,苏婉容却每天每夜的好像活在地狱之中,到了这一刻,他心上泛酸疼的到了极致。 皇上这几日为着陆君竹所待回的话,洛卿语身上发生的事情心情本就不畅,好容易喝了些安神汤打算睡上一会的当下,却又为着这样的事情被搅扰了睡意,此时此刻,清瘦了一圈的皇帝拧着眉头,看着跪在地上孤弱无助的姐弟二人,抿了抿唇。 苏婉容在康亲王府里头过些什么样的日子,身为皇帝,自然有所耳闻,可苏婉容都不介意不计较,还在人前为萧然装着面子,他一个做皇帝的,难不成还要把这样的事情掰扯出来说,家丑不可外扬,他除却是皇帝,还是那么多孩子的父亲,他没傻到把亲儿子身上的那一块遮羞布掀开。 揉着发痛的额,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只看了一眼苏婉容与苏梓乔,轻咳了一声“老六家的,今儿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0 章 菜市口的事情朕还未与你清算,现下,你带着你的弟弟来朕这儿闹和离,又是想要如何?若要和离,早些时候,你怎么又不离?” “我有求与王爷,我自然不会离,可到了现在,我已经无所求,又不想再过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便是想要拼一拼,我知道,凭着康王的xìng子,就是皇上您真的盼了我与康王和离,我一个人过日子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毕竟,新婚之夜,能够让四五个男人轮流jiān污自己女人的男人本就少有。” 破罐子破摔,打算撕破了脸皮的苏婉容面对皇帝的疑问没有一丝一毫的犹疑,直接挺起胸膛抬起脸从容自若的向着皇帝回答道,似扔下水中zhà开水花的闷雷,打的皇帝为之一怔,而不曾知晓内情的苏梓乔则是呆愣了好一会,才回味过来适才苏婉容对在场的所有人都说了些什么。 “康王嫌弃我身子脏,与旁的男人睡过,可他自己又好到哪儿去,后院里头什么犄角旮旯里头捧出来的人都有,那物件上头,没染上脏病都算是他运气好,这样的人,我不过嫁予他前睡过一个男人能够如何,他气量大的没了边,每天每夜的找那些男人来糟蹋我的身子,把我当女支女一样的迎来送往,不顾我愿意或是不愿意,因为她的肆意妄为,我的身子早就坏了,我也想早早的与他和离,可我不敢…… 我身后有宣平侯府一族,我有亲娘亲姐,尤其我希望他能出手帮我救一救我亲姐,我顺着他的心,随便她让我做什么,我都做了,可到头来,我亲姐死了,亲娘生不如死,我都已经这样了,我为什么还要和他过下去!” 苏婉容目光坚定不移的看着上首神色越发难看的皇帝,直接将她这一年多来所过的日子转述着告知皇帝,这一番话,听得皇帝惊讶的睁大着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康王府里头养着的那些姬妾说到底就是萧然养的一个天然.yín.乐场,朝中大小多多少少的官员都爱王府里头养着的那些姬妾,但凡有需要,萧然就会将这些女人送出去,就这样的一个人,为结jiāo大臣,竟然私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就问皇上一句,您的皇位,怕是不稳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出走(2) “你这话说的可当真!” 不知过了多久,紫宸殿上方的宝座内,皇帝yīn沉的声音传入殿内众人的耳中,向其问话着。 “当不当真,皇上你只管把王府里那些个多多少少的妃妾直接拉回来问一下就是了,那些个人都是他从各种地方捞出来的,最会那些本事,他那康王府后院,说是后院,其实就是他自己与那些大臣的yín乐窝,多少人在里头放肆,就是说它是酒池ròu林都不为过!” 再不想好的苏婉容只把话往死里头说的向着皇帝一字一句道,萧然把女人一向当抹布来用,今儿个她便让萧然知道知道,抹布也是有恶心人的时候,他要把萧然从争夺皇位的这条路上越发越远,让他这辈子都望而不得。 皇帝惊讶于他所听到的那些话,他知道萧然爱收集女人,在收集女人这一项上头,z在他看来其实并无什么大碍,自己的儿子爱财爱女人都可,担有一项不能爱不能贪,那便是权,一旦沾染上权,私下结jiāo大臣,那便是不忠,君臣父子,先君臣而后父子,他手里的这些儿子,无论如何,都该忠于自己,而非背叛,非敛权。 “去命人把康亲王府内所有的妃妾都给朕带回来,命掖庭的人连夜审问,一旦问到消息你们当下就给我朕去那些大臣家中抓人抄家,带着朕的金牌去,谁敢抗旨又或者通风报信,直接斩杀,不得留情!” 为着萧然这三番四次不该有的动作,皇帝已经气到了极致在无法包容,眼下,心里有了打算将萧然连根拔除,废了他的称号直接圈禁,他在逼萧然也是在逼自己下决心,从小到大的心血这样付诸东流,皇帝有皇帝的不甘也有他的不舍。 在从前,萧然与萧衍这两个儿子之间,心里头的一杆秤所偏的一直都在萧然这儿,可经过这一番有一番的试验比较与事故,皇帝觉得心寒,心寒之时,亦觉得自己可悲! 袁卫取了皇帝手中的金牌jiāo给了禁军统领,将皇帝所下的旨意尽数传达,禁军统领拿着皇上所赐下的金牌带着人直冲康亲王府,禁军们气势汹汹的闯入府中将后院里的妃妾丫鬟尽数带走塞进了一辆一辆由专人看守的马车中直奔掖庭。 掖庭内流水一样的刑具摆放在这些养在深闺专供人玩乐的女人面前,一下子吓傻了这些从没见过这样阵仗的女人。 这些女人有皇帝赏下有萧然从各种地方拉来的,有宠爱有失宠的,萧然在房中之事上一向玩的深,里头的有些东西她们也曾藏过滋味,可这些钉板烙铁,让众多人慌了神色,站不住阵脚…… 萧然被勒令跪在紫宸殿外,整个双膝已经跪到发麻,苏婉容与苏梓乔跪在紫宸殿内看着殿上拧着眉头的皇帝,就等着皇帝的裁决,等着看萧然的下场,面上带着悻悻然的笑意。 康亲王府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禁军将人带走之后,便直接封了王府的大门谁都不进出,外头更有弓箭手四处维持警戒,一旦有人在里头放消息又或者做旁的,便是一箭直接shè杀,没有一点情面可讲,整个京城的上头似乎乌云盖顶笼罩着一层yīn郁之色。 直至天明,红日将笼罩于夜空之下的黑幕拉开时,掖庭内传来了消息,那些被抓进掖庭内的妃妾丫鬟们通通招认,自己为萧然陪酒取悦朝中大臣之事,能知道名字的,都报出了名字职位,不知道的,便是描述长相,凡知道里头细节的,大抵都能说出个一二。 禁军带着名字又或是按着长相亲自去其府上抓人,一时之间京城内外闹得沸沸扬扬人人自危,到了这个时候,消息就是想掩也掩不住,那些个但凡有和萧然来往过的官员们现下人人自危,生怕禁军下一个就会找到自己的门上将自己带走。 一整夜,皇帝手中的禁军一下抓了大大小小近二十八位朝中官员,这些官员都是与萧然有过直接往来在萧然府中寻欢作乐过的大臣,上至一品下至九品,都有人涉猎其中,这些人被移jiāo大理寺收押等待皇帝进一步指示。 一整夜不曾歇息过的皇帝看着手中那一份一份的名单供词,看着禁军在那些官员家中抄出的保命证据,皇帝颓的没了力气,像是一个无力回天的老者,看着自己精心培育之下的庄稼却毁之一炬的场景,心下一片荒芜。 曾经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活生生的给他自己打了这么响亮的一个巴掌,一记又是一记,当真疼得他胆怵。 “你现在就带着你的亲弟弟回去,从今以后都不许在出现在京中,别再让朕看见你,朕这次扰你一命,以后的事情,看你自己的造化。”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没在愿意再看地上跪得脸色发白直至现下毫无血色的苏婉容与苏梓乔向她说话道。 这是饶了苏婉容放她自由,当苏梓乔听到皇帝威严之下的声音后,脸上满是喜色,没等苏婉容说话,苏梓乔便已经拖着无力酸软的膝盖颤颤巍巍的站起扶起了身旁的苏婉容,向着皇帝一齐谢恩。 苏婉容的心里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那份释怀与欢喜,她没看到萧然的下场,她就是被放逐也不觉得开心,她要看到萧然万劫不复,像一滩烂泥一样她才甘心。 苏梓乔拖着她的身子一步一个踉跄的离开了紫宸殿,走出殿门时,大殿外的高台上,萧然依旧垂头跪着,受了一整夜夜风露水的他整个人眼圈发黑眼内血丝腥红一片,看着极为疲累与颓然。 在见到袁卫亲自带出的苏婉容姐弟时,眼内的愤恨让他眯成一条线直接死盯着苏婉容,苏婉容自殿内出来后,视线便从未离开过跪在地上的萧然,眼下,若萧然手里头有一把长鞭,自己这一顿打只怕又少不了,可她不怕,到了这么一无所有的时候,她还怕什么,还有什么惧怕的。 “王爷不用这么瞪着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看见你现在跪在这里的模样,我很是欣慰,可惜了我看不到你最后的下场,若是可以,我倒是很希望皇上能够给你治一个鞭刑来尝尝,尝尝这每日被鞭打体无完肤却又死不了的滋味。 不过看着你望而不得,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想来,也是开心的,被你压制了这么久,欺辱了这么久,看着你跪在我的面前,我可真是高兴的很,我亲姐亲娘有今日的下场,里头少不得你一份的功劳,你的仇,我这儿算是报完了,王爷,阎王路上你快些走,我姐在下面等着你呢!” 看着萧然恨不能把自己生吞活剥一样的神色,苏婉容不以为意的勾唇一笑,对着萧然用着最刻薄的言语奚落着,御前的萧然不得轻举妄动,眼下,只能忍着,摩挲着指尖的手紧握成拳青筋凸起压制着即将bào发而出的怒气。 他深夜被传进宫跪在门外,苏婉容不见踪影,他就知道,这个自己拿她当玩意儿一样对待的女人反过头来似疯狗一样的咬住了自己。后果无法计较,可皇帝跟前却又是被抬下了一阶,得不偿失! “苏婉容,你自己**无耻在先,在闺中便未婚有孕,我看不上你无可厚非,其辱了你又能够如何,你且等着……” “我等着王爷的来日,这些话王爷不用与我说,我也知道,只要王爷你不死,你就不会放过我,你是皇帝的亲子想要盼着你死多难,可我不怕啊,我已经不怕死了,自然是想着法子的把你往死路上拉,那些个被王爷拉近后院里头欺辱过我,yín欢过府中那些女人的大小官员想来已经在大理寺里不停的喊冤了,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够进去和他们相聚,想来,我还是极为期待的!” “你这个贱人,我……” 苏婉容的一番话,让萧然像是当面被劈了一刀般直接zhà裂了脑袋,气的咬牙切齿的他,硬生生的将这一口气吞下,因为袁卫还在,因为在宫中,他手上已经折了这么多人,再无的放矢,那便是大罪。 苏婉容看着萧然此番有气没处撒的模样,心里头当真快活,快活的扬起眉眼仰天大笑,直笑了好一会后,才冷哼着与萧然道“王爷那些狡辩之词,还是留着去和你的父皇说吧,我这儿是懒得听了,至于你的父皇那儿肯不肯听一听你那虚头巴脑的说辞,那就是另当别论。 反正王爷是要从头开始的,那就一切清零,从新开始吧,就盼着王爷您以后能够好好经营,皇上也有这份耐心等你改头换面,你的四哥能够等你与他一较高下,要是不然,怕是没人能再等你了,至于王爷你,就等着,这辈子有命活到寿终正寝吧。” 争夺皇位不成功便成仁,萧衍一旦登上大位成了皇帝,还能放过萧然,萧然注定败了,先没了银子,后没了人,皇帝的爱重与他已经是昨日,失了天时人和地利,他离死期不远了。 “苏婉容,你给我等着!” “萧然,我一直都在等着,等着看你什么时候死,用什么方式死!” 第一百九十三章:出征(1) “王爷,皇上有旨,命您自己回府中思过,这段日子不必再去吏部处理事物,若皇上有事吩咐,会来召王爷入宫请安,余下的话,皇上并不想听,皇上说了,苏婉容从今以后,与您再无关系,您好自为之。” 袁卫立在一旁看着萧然与苏婉容说完话后,将皇帝的旨意传达,说完话,便伸手恭敬的请离在紫宸殿外高台之上的苏婉容姐弟与萧然,话里头的意思明确,不过也要萧然能够清楚明白,之事这样的旨意,怕是萧然再清楚,眼下也是觉得心中不甘。 从云端坠入烂泥再难以爬起的他怎么能够懂得好自为之这四个字! 好自为之,再一次听见这四个字的苏梓乔心上五味杂陈,脑子里想起的是躺在马车内浑身毫无血色的洛卿语用着清明之色与自己诉说过往的容貌,他们姐弟落得这般下场,说到底有自身的原因在其中,而这幕后推手也少不得洛卿语,可自己的母姐对洛卿语这般模样,她若不来寻仇,说出去谁人能信,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能够让苏婉容脱离苦海,他已经很是欢喜。 自有人护送着苏婉容与苏梓乔一并出宫,宫门外,一辆宽敞的马车也已经备置齐全,马车上崭新衣物与一袋子银两放置正中,苏婉容看着里头的衣衫与银两时,眼中带着一丝丝的狐疑,却也不曾多问,苏梓乔扶着苏婉容坐上了马车,转而向袁卫道谢。 “多谢公公为我姐弟设想的周全。”就皇帝刚才看着自己的那副摸样,想来也不会是皇帝为自己姐弟这些衣物银两,想来也是他身边的那位总管才是。 “小公子不用多谢奴才,自有贵人早吩咐下的话,若有朝一日苏二小姐来找康王和离,便伸出一把手帮一帮……”御驾跟前周全了这么多年的总管,自然晓得苏梓乔所谢之事为何,苏梓乔的话一说完,袁卫便是一笑的向着苏梓乔略有深意的说话着,苏梓乔听完这话,倒是一愣。 “二小姐与康王本非良配,如今二小姐破开枷锁与康王和离,也算是喜事一桩,往后,小少爷便带着二小姐好好过活,奴才在这儿等着小少爷他日鱼跃龙门青云高升,盼着小少爷的来日。” 袁卫话只说一半,可其中寓意极深,没管苏梓乔眼里的疑惑,只向苏梓乔作了个揖随后带着带人离开,马车内的人自会带着苏梓乔与苏婉容去到安全之地,想来现在,萧然怕是管不到这姐弟二人。 苏婉容被萧然虐打至此,早在最初袁卫便会以为这个被娇宠惯坏的小姐会早早的向皇帝呈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1 章 离,没想到到最后,这个丫头熬到今日才会吐口,也是被逼的没了法子才会如此,也是愚孝的孩子。 她也算可怜!袁卫在心中只这般想着…… 而站在宫门外的萧然以yīn鸷到极点的双眼狠狠的看着苏梓乔与苏婉容的马车在皇帝安排的人下驾离自己的视线,不甘的心难以平静,苏婉容,这条匍匐在自己身前他都嫌脏的母狗,竟然这样反咬了自己一口,好,很好! 萧衍,苏婉容,一个一个巴不得自己永世不得翻身,那就不用等,大家拼死一搏就是。 夏夜里的一场阵雨骤然落下,一道凉透了被乌云所遮盖天际的闪电带来震耳yù聋的雷声轰鸣,狂风席卷着周遭的一切将树枝吹的在风中舞动,打下无数落叶。 洛卿语手上的伤经过近一个月的调养总算落下了全部的结痂,现如今生肌去疤的膏yào日日的敷在手上一点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喜翠姑姑还被勒令在床休养,兰草与翠枝两个每日里只轮流的照看着洛卿语,不敢让她乱动,生怕她手上留下的疤痕难以去除,跟着自己一辈子。 夜里风大雨大,白天睡多了时间的洛卿语到了夜里倒了觉倒是无心睡眠,尤其外头风吹雨打的声音落在耳朵里,她心上烦躁,越发无法安睡。 自自己从乱葬岗被救回之后,萧衍格外忙碌,终日不见身影,只到夜深才回,每夜回来都会来看自己一眼,之后便会回他的颐华苑去睡,每日里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倒是一觉醒来,她这房内总有新带回的花枝或是一些新奇的玩意儿放在案头,算是宽了宽洛卿语的心。 躺在床上近一个月的时辰,外头的话她也没少听,萧然府里的姬妾都被皇帝贬为宫奴在掖庭服役,苏婉容已经与萧然和离,如今,这府上只剩下了萧然一人,他也遭受了皇帝的贬斥被逼在家中思过,像是一个被彻底架空的木偶人一般。 萧衍的终日忙碌,除却皇帝加注在萧衍身上的重任之外,余下的一些,怕也是在对付曾经跟随于萧然的大小官员,除却那一夜被抓的,余下的一些不曾露脸的其中,还有众多人,这些人很有可能便是毁于蚁穴的dú瘤。 “王妃好好的怎么还坐起来了,可是伤口又痒了,用不用给你涂些yào膏?”看屋内烛火被点亮后,守在外头的兰草披衣坐起举着一盏烛台转过屏风便往里走,边走边问着。 洛卿语摇了摇头“倒不是,我白天睡的多,夜里倒了觉不好睡,无妨,你早些睡吧,外头风大雨大的,你可看到颐华苑的灯亮了,王爷也不知有没有回来,他最近事忙,成天都见不到人影,神出鬼没的,等他空下来,我要把他的皮扒了!” 洛卿语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润喉,坐在窗下听着雨打窗户之声,不由的嘟嘴自言自语说话着,一番话只听得兰草在一旁忍不住掩唇笑着。 “王妃您也就只徒嘴皮子痛快,要王爷真回来了,您呀早把这些话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哪里还真的会和王爷动气,王爷是去做正经事的,又不是出去瞎玩儿瞎闹的,听李忠说,王爷最近都不曾好睡过,每日里只睡三四个时辰,成天忙的三餐都顾不上,奴婢早就让灶上的人温着饭菜点心等王爷回来后给王爷送去一些,这些天,皇上心情不善,朝中大臣们也都是提着脑袋在做事,王爷忙也是无可厚非的。” 自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出事后,朝中大臣们人人自危,谁都不知道下一个轮到的会不会是自己,现下朝上每逢上朝时,所有人说话都揣着小心,皇帝终日绷着一张脸谁敢去惹其逆鳞。 “怎的今儿个这么晚还不曾睡,聊什么呢?”洛卿语这儿正与兰草说话时,外头身穿斗笠冒着风雨满身湿淋淋回来的萧衍开口说话着。 洛卿语快整一个月的时间都不曾见他,乍然看见萧衍只觉得他清瘦了好多,眼下乌青尽现,下巴下面还有刚长出的青须,瞧着倒像是老了好几岁的模样。 “在说你外头是不是藏了人,做了金屋藏娇的事不让我知道,每天每夜的就到我这儿来点个卯,连个人影都不见,再过些时候,是不是就要抱个小崽子回来认我叫娘了。”洛卿语故意赌气的捉弄着萧衍自与他玩笑着。 “是了是了,这不就是因为金屋藏娇,我这儿每天都要来看一看这娇娇如今可好,真是每一刻不见都好似如隔三秋一般,无比的想念。”萧衍每每来时洛卿语都因为汤yào的影响而在沉睡,难得有这样的时候,洛卿语能和自己斗斗嘴,萧衍便与她干脆一起耍起了贫。 “你还是赶紧把衣裳换下来吧,湿答答的回头再感染了风寒,有你受的时候,你可别指望着我照顾你,我良心可坏得很。”洛卿语见他还有力气跟自己耍贫,只斜睨着瞪了他一眼后,向他娇嗔着。 李忠早帮着萧衍把身上的蓑衣解下,又从柜中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衫帮着萧衍换下,兰草端来了姜茶为萧衍祛寒,洛卿语一眼未曾从萧衍的身上离开,目光一直落在萧衍的身上,像是有千言万语要问,可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倒是萧衍在喝完一碗姜茶之后,直接开了口“明早,父皇让我带领十万兵马离京攻打突厥,旨意已下,我会派人送你入宫去陪伴母后,我不在京中的日子,你与宸儿都住在母后的坤德殿内,母妃那儿自有人照料你们周全,这段时日,无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要去管,只管保重自身,要听母后的话,懂吗?” 一番郑重其事的jiāo代不由的让洛卿语心上一震,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你要带兵出征?在这个时候?” 朝局已乱,如今朝堂之中风雨飘摇,算是有了内忧,皇帝竟然要在这个时候让萧衍带着十万大军出征突厥,这是何意? “你这连日来的忙碌,就是为了出征突厥一事?为什么你早不与我说,若你今儿个来我还在睡着,你是不是还打算跟我来个不告而别?”洛卿语心上不太平,声音不由的高了起来,脸上更是一脸的担忧。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萧然就算让皇帝抄了银两撤了势力,可他手上有私兵,除却私兵还有突厥那儿的支持,萧衍此番攻打突厥,若萧然在背后直接起兵造反,到那时候远水救不了近火,这一切可就不是一句糟了能够说全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出征(2) “你只管听我的话,好好等我回来就是,我向你保证一定让自己完好无缺的回来,定然不让自己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你入宫之后,也要好好听母妃的话,行事不可冲动,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让一步,懂不懂?” 眼见着洛卿语脸上堆满的担忧,萧衍不忍,只将其拉入自己怀中,一遍又一遍的叮嘱着,他旁的不担心,最担心的便是她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害了自己,这一场仗,他等了很久,总算能够出征,他希望在自己回来后,自己所珍视之人都好好的。 洛卿语从无子之事传出之后,德贵妃对她的态度明显淡了许多,若不是没有法子,萧衍不会让洛卿语入宫去避一避祸,京中往后一旦有变,除了皇宫锢的跟个铁桶一样,就是荣国公府也未必安全。 洛卿语见萧衍一脸担心又放不下的模样,忙不住的点头“知道知道,我在宫中有母妃护着,谁还能伤害了我,现如今宫里就母妃最大,连娴贵妃都被关押在掖庭不得所出,我每天安安静静的待在坤德殿内不出来,谁还能够寻到我的麻烦不是?” 洛卿语知道萧衍心里的担心,虽说自己心里头不太平,可还是装作无事的与萧衍chā科打诨着,嘴上说着无事,可一想到萧衍出征后,被禁足在康王府中一直未曾消停的萧然,他那蠢蠢yù动的一颗争夺之心,便让她连说话都显得十分的底气不足,心中难以平静。 “我这儿你不用担心,那么多人看着我,倒是你,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从前连番出征突厥也未能将其灭族,现在这个时候本就是多事之秋,我不知道皇上和你是什么样的打算,要在这个时候出征突厥,可你一定要在战场上小心自己,不要受伤。” 洛卿语抿着唇努力的想要克制自己一脸愁容的模样,萧衍长吸了一口气轻叹而出后,将她紧紧揽入自己的怀中,在其额上印下轻轻的一吻。 “没能让你过上清静自在的日子却总让你为我担惊受怕,还要让你为我身陷险境与囹圄是我的不是,等我得胜归来,从今以后,在不让你胆战心惊,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好好保重自己,决不让自己在战场上受一点伤害。” 看着洛卿语手上新长出的粉色新ròu与布满整个手背的错综疤痕,萧衍心上难过,被火烫伤的手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长成这般模样,那还是花了极大的心血,小心翼翼的养着才有此效果,若没人看顾,这双手,可算是废了。 风雨声渐小的后半夜,萧衍搂着洛卿语和衣而睡直至天明。外头雨声已歇,屋檐之上尚有水滴稀稀落落的滴下,萧衍睁眼醒来小心翼翼的起身后,洛卿语也醒了,她心里藏了事睡的浅,躺在萧衍怀里怕扰了萧衍的觉一直不敢乱动,迷迷糊糊的睡着,耳边就像是已经听到了杀伐声声一样。 看洛卿语眼下新起的一圈乌青,萧衍心下不忍“母妃宫里的人一会就会来接你和宸儿入宫,去到宫中后带着宸儿在好好睡一觉,我这就出发了。” 这是这么久以来,洛卿语第一次与萧衍分隔两地,又是在这样一个算不得好的时候。 洛卿语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心中五味杂陈的情绪,点头的当下便有些酸了鼻子,眼眶里头更是浸出了泪水,一直低头强忍着眼泪的洛卿语看起来委屈却又倔强,萧衍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只将她整个身子抱紧在自己的怀里。 “傻样,好好的,哭什么,笑一笑,等我大胜归来。” “我笑不出来,现在要真的笑,那一定是比哭还难看……” 撑不起笑容的洛卿语在萧衍要求笑一笑时,扯不出那一抹弧度,洛卿语只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看着好像有些凄惨,外头自有萧衍帐中的亲兵护卫再三的催促,最终,洛卿语没能够挤出一个笑容,萧衍留下一吻之后穿上军装带着人走出正院策马扬鞭而去,而德贵妃派来的人在不多久后,将洛卿语与萧歆宸一起接进了宫。 “母亲,父亲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征?”马车里,紧靠在洛卿语怀中的萧歆宸带着一脸的莫名向紧绷着脸颊的洛卿语发问着。 他年纪虽小,可在学堂内听到的话却多,早慧的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争夺皇位的大热之选,皇位这东西,在他看来与王府中抢夺世子之位的地位一样,都是为了出人头地。 跟在亲母柳茯苓身边,听得最多的话便是要争气,要出人头地,他们做庶子的在王府内出人头地无非就是争世子之位,主母无子,世子之位空悬,庶子自然可争,而储君之位空悬,那么他的父亲与余下的那些王叔自然也可争,道理是一样的,可萧歆宸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候,他父亲理应在京中主事而非离开,能打仗的将军那么多,为什么非要让他的父亲在这个时候,出去打仗! 洛卿语知道这孩子聪明,却不知道他心思早已经那么深,担忧萧衍出征的她也不知要怎么回答萧歆宸,只叹了口气幽幽道“皇命不可违,你皇祖父有命,你父亲自然不可违。” “去了你皇nǎinǎi宫中后,你要规行矩步,一定不要和其他人有所冲撞,尤其是萧琅,他住在你皇nǎinǎi的清心阁里,我们住进去多多少少都会和他打个照面,你与他一向有心结,就是我,他只怕也是怀恨在心。我是长辈,现在他奈何不得我,可你比他小了几岁,要真打了照面,他有心为难你,你就让一让,要太过分,你也别客气,你要是打不过,就赶紧跑,要是跑不了,哪怕给我装哭,你也要给我哭出你的委屈道道来,把错全给我推他身上去,反正绝对不能让自己真的吃亏,知道不知道?” 萧衍有心安排自己与萧歆宸去宫中,为的就是怕有心人暗害,他远在关外无法照料。此次出征凶险未明,洛卿语不知道这对夫子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可宫里头,说德贵妃已经是后宫独尊,可谁知道,又会生出什么事端,尤其那里,还有个德贵妃娘家人生出的亲孙子,比起萧歆宸来,萧琅要比萧歆宸更亲德贵妃一步。 历来人心都是偏的,自己无法生育一事传遍了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从消息传出之后,她在府中休养的这段日子,德贵妃送来滋补疗养的东西不少,可也有口风送出,意思大体都是给萧衍纳妾或是选个通房,多生几个孩子,好好培养,让自己在里头挑选养在膝下,以备不时之需。 想法是好想法,送几个地位低微的女人到底压不过自己,可给萧衍送女人再让那些女人生了儿子来给自己添堵的事情,洛卿语是做不到的,好不容易后院里头清静了那么些时候,她还会傻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怎么可能! 可也就是为了自己对德贵妃所持有那份态度的不明不白,想是把德贵妃惹恼了,惹得德贵妃对冷淡了许多。 算起来,她不曾怪自己无法生育,还为自己想法子,是好的。可惜,自己是个不识抬举的,这样的年代里,就是德贵妃命萧衍与无子不孝之罪休了自己也是应当,可洛卿语就是接受不能,哪怕这个法子为自己好,她也不想接受。 “你呀,教孩子也没个正形,还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哭,敢情你这是让这孩子学无赖呢。”洛卿语正发神时,坐在一旁听着洛卿语嘱咐萧歆宸的喜翠姑姑忍不住的打趣起来。 “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2 章 都是学的什么旁门左道,再把孩子教坏了。”喜翠姑姑伤势比洛卿语轻的多,身子早好了,这些日子躺着休养,是被洛卿语强逼着必须休息,如今萧衍安排洛卿语入宫,喜翠姑姑自然也要跟随。 “喜翠婆婆你别担心,我知道母亲的意思,我本来就比琅哥哥小,要真受了欺负,我只有哭的伤心,旁人才会可怜我,才会让人觉得我是受欺负的那一个,不过我也不会让人欺负去,我和父亲学了快一年的功夫,也不是唬人的,我力气现在大的很,琅哥哥这样的根本不在我眼里。” 萧歆宸脑子转得快,一下就明白了洛卿语叮嘱自己的那些话中的意思,从前在府里,萧琅最爱的就是欺负自己,叫自己病歪鸡,原因无他,他亲娘是德贵妃的亲外甥女,在府中一向高人一等,所有人都把他当嫡子正出一样对待,自己的娘亲不过一个书香之家的寒门女子,哪怕都是庶子,他也矮人一头。 以后到了宫里,萧琅背后有比自己更亲德贵妃,就是洛卿语也是人在屋檐下,人有私心,德贵妃自然会偏帮萧琅,只有比哭的惨,他才有不吃亏的时候。 早在坐上马车说要进宫的时候,萧歆宸就想好了,萧琅只要再敢来欺负自己,这一次,自己决不让萧琅好过! 第一百九十五章:较量(1) “参见贵妃娘娘(孙儿给皇nǎinǎi请安)!”洛卿语带着萧歆宸一路行至宫门外后,自有人带着她们来到坤德殿,此刻,恶人规规矩矩的跪在坤德殿正殿内,恭敬的向德贵妃请安着。 一身竹石色牡丹纹宝蓝滚边湘绣对襟长裙着身的德贵妃满是疲惫,一副不曾好睡的模样,细看之下眼角皱纹更是加深了不少,端坐于殿中宝座之上的她,手里正抱着淑贵妃生下的那个小皇子,小皇子哭闹不停,rǔ母嬷嬷们带不住,闹得不得消停,德贵妃亲自抱了好久,才让他能够在自己怀里安然睡下。 孩子已经满月,可在德贵妃的怀里看着还是那么小小的模样,到底不是足月生产的孩子,极其的难带,且这个孩子身份特殊,坤德殿内谁都不敢怠慢了他,只看德贵妃一脸的憔悴便知,这些日子,她也是难熬。 “起吧。”德贵妃将手中的孩子小心翼翼的jiāo托到rǔ母的怀中后,不咸不淡的叫起了地上跪着的洛卿语与萧歆宸。 萧歆宸怕洛卿语手上不便,小小的身子还是扶了洛卿语一下,这一幕,落入了德贵妃的眼中。 物极必反便是妖,德贵妃对萧歆宸的印象不大好,这孩子xìng子早慧,太过聪明,小小年纪便懂得谋算人心陷害旁人,在她看来,他是个妖物,对于萧衍对他的极为看重,德贵妃还是冷了一颗心。 只是比起自己手边带着的萧琅,这个孩子也是争气的,模样xìng子与萧衍是如出一辙的相似,到底传承着一份血脉,德贵妃只把这份看轻之心放在了心里,不曾表现在脸上。 “知道你们要来,住所一切都布置的妥善,要是缺什么少什么,你只管找云溪嬷嬷,她会为你们安排,你身边伺候的人少,我这儿帮着你物色了几个妥帖的丫头,都是好人家出来的丫头,该教的规矩云溪嬷嬷都已经教过,旁的上头用不着你多费心,就是月例银子也从本宫这坤德殿出。” 一向不绕弯子的德贵妃指着身后几个姿容俏丽的丫头对着洛卿语开口,正色的话语之下带着一威仪,这些丫头的作用,不言而喻,德贵妃这是在强逼着洛卿语收下这些为萧衍生子绵延后代的女人! “贵妃娘娘……” “有劳母妃费心了,这些人既然是云溪嬷嬷管教出来的,自然伺候母妃最为合适,儿媳与宸儿统共两个人,吃穿用度上头并不需要多少人照顾,兰草与香兰都是王爷拨来给儿媳的,儿媳一向爱清静,这么多人在儿媳跟前晃dàng,儿媳只怕无福消受,只会觉得眼晕。” 洛卿语受不起这种所谓的好心安排,她不能生是她自己的事,萧衍若真的要纳妾纳妃为自己生孩子,那就让他自己领了人到她的跟前,给她一纸休书让自己下堂而去,用这样的名义,她不会接受,哪怕是虚伪的收下,她也不想。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母妃没有想过要动摇你睿王正妃的位置,就是因为没有想过,所以才会让云溪嬷嬷好生管教这些丫头在你身边,为你所用! 是,母妃知道,你与衍儿情投意合不甘心有旁人chā足,可你们之间除却是夫妻外,你们身上各自有各自的背负,从今以后,你们所走的路只会越发的荆棘,这几个丫头,可以帮你堵住天下悠悠之口,都是养别人的儿子,养大养小又有什么区别!” 德贵妃不想给洛卿语有拒绝的机会,语带双关的指着萧歆宸示意洛卿语,既然洛卿语已经不能生,那么趁早铺路让她膝下子嗣充盈将来能有选择的机会,比往后被人指责无子来的强,这些丫头的身份摆在这儿,越不过洛卿语去,洛卿语连萧歆宸都能够接受,且带的视如己出,那多几个旁的孩子又有何妨。 皇家的女人想要男人一辈子只爱护自己一个人,那是多么天方夜谭的想法,带着这种荒诞不羁的想法,倒不如趁早的把路铺好。 “这不止是本宫的意思,也是皇上的意思,你别忘了,你在外人眼里,并非清醒着的,你还是个傻子,本宫与你父皇都部希望你在将来受一点的委屈,你若真的听话,就好好的把这几个丫头带下去,”本宫不会害你,你父皇也不会,你若觉得心上难以接受,大可以去找找你舅父舅母,看看他们是否也是和本宫一样的心。” 德贵妃打心底里是喜欢洛卿语的,可洛卿语无法生育一事已经传遍了京城,萧衍眼瞧着便是更进一步的富贵,从今往后,洛卿语就不会再是躲在王府之中万事不费心的睿王妃,将来她会是太子妃,会是皇后。 中宫无子,底下就不会安生,光有一个萧歆宸撑得起什么,只有多几个孩子,挑着好生培养,将来才不至于生出像萧衍与萧然这样的事端来,一个女人,能得一个男人的宠爱多久,谁都不知道,反正,她在这后宫摸爬滚打的几十年,哪怕皇帝那样宠爱着淑妃,皇帝旁时,临幸的女人也不在少数,天长地久一心一意,这样的空话,自己早就已经不信! “多谢贵妃娘娘的好意,这几个姑娘便jiāo给奴婢吧,奴婢会妥善安排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喜翠姑姑不希望洛卿语在拂了德贵妃的面子。 现下萧衍出征在外,这些个丫头收拢了过来放在身边端茶递水的当个差使不管她们也是无事,左不过都要等到萧衍回来,再去解决,若因为这几个丫头,伤了与德贵妃之间的情分,那才是不该,藏着一颗七窍玲珑心的喜翠姑姑拉住了洛卿语的手,希望她能够冷静下来想一想,自己做主收下了这几个丫头。 德贵妃听见这话心里很是满意,嘴上浮了一抹笑容长叹出一口气“我知道你不甘愿,有得有失,自然会有取舍,这样的不甘愿,只是开始而非结束,从今以后,你还会有很多这样不甘愿的时候,身在高位,总有许多的无可奈何,忍忍吧!” 洛卿语的xìng子,德贵妃还是了解的,睿王府正院里穆昭静倒贴萧衍的事情伤的她差点魂归西天,这事情她没忘,可从今往后,这种倒贴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秀女采女宫女和亲公主,萧衍要更进一步,这三宫六院就不会闲置,萧衍现在不忍心做的事情,也只能让她这个做长辈的来。 看洛卿语尚且呆愣着不肯动,也不打算将自己手边的几个丫头真的拉回自己身边,德贵妃伸手挥了挥,示意她们退下。 长袖之下藏着的手已经紧握成拳,洛卿语已经感受到新长出的皮ròu因为自己的用劲而牵扯出的疼痛,咬紧的牙根,此刻嚯嚯作响着。 无数的理智告诉着自己要忍,要把这几个丫头拉回去,哪怕拉回去晾着,也要拉走,可此刻,她却是不想忍。 “母妃的一片好意,还是等着王爷回来后,亲自向王爷传达吧,说到底我们这些人都是一块地罢了,地的好坏谁都不能选择,长不长的出庄稼也不是地能够左右的,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又何必苦苦相逼呢,我知道我今儿个是不知好歹了,反正往后都是要受膈应的,那卿卿在这儿,恳请母妃让这些丫头放在母妃身边多几日,让我自己少添几日的膈应,反正我是块坏地,反正那些好的也跑不了,母妃现下把这些人送过来给我,我也没什么用,以后日子注定是不舒心了,现下,便让卿卿放肆一次,舒心一下吧。?” 女子生来可悲,从生下的时候便挨男人一头,无子的自己现下更可悲,那些打着为你好旗号的关心,早从一开始,便已经伤了自己,说是为了将来不委屈了自己,可这一刻,自己已经委屈了,偏偏,她们还不知道…… 喜翠姑姑到底没能够拉住洛卿语,跪在地上的她挺直着背脊神色自若的仰头,那样坚定的看着德贵妃,固执己见的偏执着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话不假,这些女人送来自己身边又能如何,她也不是送子娘娘,施咒念法就能够让这些人怀有身孕生下孩子,若自己有这个本事,现下,也不会跪在这里任凭旁人这么为自己“好心”的算计。 “还请娘娘恕罪,王妃不过十七,她……”立在洛卿语身旁的喜翠姑姑一直观望着殿上德贵妃的神色,在见到德贵妃拧起的眉头后,忙的跪下为洛卿语向德贵妃请罪道。 “恕罪不恕罪,母妃心里已经在骂我不识抬举了,对不住了母妃,我这一辈子怕是注定要做一块长不出庄稼的地,若以后,母妃有心,就劝一劝萧衍这个庄稼汉,弃了我这块地,我也是甘愿的,至于这些人,今儿个我是不会收的,让母妃心下不畅快,是我的不孝,就此告辞,从今日后,我会在这坤德殿内安守本分,不让母妃添堵!” 同样跪在地上的洛卿语截住了喜翠姑姑接着说下去的请罪之声,不肯说一句服软的话,将心里想说的话尽数的说完之后,便对着德贵妃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拉着萧歆宸转身退出了坤德殿的大殿,只留下立在大殿之上面色不善的德贵妃与云溪嬷嬷…… 第一百九十六章:较量(2) “贵妃娘娘别与王妃计较,到底才十七,阅历少经历少,她一时想不开xìng子拧巴着总是有的,再劝一劝,劝一劝说不准也就想开了。” 眼见着洛卿语负气而去,立在德贵妃身旁的云溪嬷嬷为着这个固执离去的身影心中又是叹息又是心疼。 “这个丫头,说到底是没有吃过苦头,我们所有人将她保护的太好了,所有的事情都是由着她的xìng子来,任xìng过了头,她若有一点梁廷容未雨绸缪的本事,我们这些老的又何苦在这儿做这些吃力不讨好且让人心生厌恶之事。” 德贵妃心里何尝不心疼,可光是心疼叹息又有何用,她也活到这么多岁,尊容富贵凉薄人心世间百态都已经尝遍,也不在乎这一点点言语之上的不尊敬,要真的什么都去和一个小辈计较,她哪有那份心活到现在。 挥手之间遣散了立在身后的几个丫头,殿内仅剩下了她们两个老的。德贵妃摇着头自嘲的一笑,并没打算与洛卿语真去计较,只是这话语里头,却是带着十足的惋惜。 这个丫头犟的很,想要让这丫头为自己谋算一步一步逼上将来正位之上该行之事,说到底,还是要下个狠yào,不是她心狠,而是不狠,不能成事,将来的一国之君,一国之母,心中所要容纳之事,何止是她教导出来的那几个丫头。 “待衍儿将来更上一层,他那些请出去送出去的侧妃也该回来了……”德贵妃下定了决心要让洛卿语看一看女人之间那番狠心的场面,若她不为自己打算,会吃下多大的苦头,在这个时候,说下那么一句话。 深知其意的云溪嬷嬷在听得那一句话后,不禁后背一凉,觉得这事不是不是有些过了,犹豫之间,试探着开了口“穆侧妃当初是皇上下旨送到庄子上的……那会说是无昭……” “总会有回来的那一天的,这个丫头想要避世,可事情又怎么会那么的让她随心所yù,身为储君之妃妾,怎么可能永远待在那庄子上,她可以拒绝本宫现在送给她的这些丫头,可从前留有的那些,她如何拒绝! 算去一个不成事的梁氏,露与穆氏那都是能生的,尤其是穆氏,这个丫头是个能够挑得起风浪的,计算着日子,待衍儿得胜归来,便让人将她们一个个的都迎回来!” 德贵妃心意已决,认定了要好好磨一磨洛卿语的xìng子,便是不打算改变,她知道云溪嬷嬷话里头的意思,可她不打算理会,无论先前的那些女人是被萧衍用什么理由送出去的,她会想法子接回来,便是准备了要做母仪天下的女子,便一定要有容人之量! 梁氏虽不能生,可她心思深沉在谋算人心上却是一把好手,至于那穆昭静,有先例在那里,她不怕她不会出来搅弄风云,她要逼洛卿语为自己筹谋,逼她面对将来所要面对的六宫风云,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早起渐收的雨势在这一刻又起了卷土重来之势,黑沉沉的云不断的压住蔚蓝的天一下遮得天地无色,不大会,轰隆隆的雷声伴着道道刺目的闪电一道而来,豆大的雨点紧接着就倾盆落下,屋檐之上没多会便是挂下了道道似如水柱的小瀑流。 回到住所的洛卿语并没有脸上所表现的那样释然,坐在屋内的她一直拧紧着双拳,眉头紧皱成了一个川字神色看起来那样不善,可她始终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3 章 忍着心中的酸楚与眼泪,没让自己看起来那样的脆弱与不堪一击。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左不过早一些晚一些罢了,不能生子已成事实,她还能够如何,除非现下她肚子里就能够蹦出一个孩子来,要不然,这样的事情后头只会越来越多。 她不怪德贵妃当头棒喝的狠厉,没直接让萧衍休了自己另外再娶,反是帮自己谋划,这一点上,洛卿语原是该感谢德贵妃的,若自己生来就是这里的人,或许现在自己已经躲在德贵妃的怀里痛哭流涕,而非与她撕破了脸,落了德贵妃的面子。 “你压根就不用去和贵妃娘娘计较,她是王爷的亲娘,你与她计较,便是在与王爷计较,到最后,夹在中间难以做人的只是王爷,受夹板气的也是他,几个丫头,收了来扔得远远的,也就罢了,眼下,你自己心里头也不好过,也拂了贵妃娘娘的面子,两边不讨好,又是何苦。” 旁观者清,喜翠姑姑站在中间人的立场谁也不曾偏颇的开解着洛卿语,希望她能够释怀,免得苦了自己。 “以后呢?这些丫头身负重任而来,以后,我是不是要亲自安排着萧衍一三五住在这儿,二四六再去选得旁人来睡,等这些丫头有了身孕,无论是庶妃还是通房,再给安一个名分,让这些人生下孩子后通通来唤我母亲,到最后,就如同邵氏所希望看到的那样,我会成为一个无子送终的孤老太婆。” 当着萧歆宸的面,洛卿语没有避讳,无所忌讳的勾唇一笑,带着无尽的苍凉与凄然,养一个大的和养一个小的都没什么区别,可这区别大了去了。 萧歆宸是个好孩子,早慧是他的优点,可除了早慧,他还是个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的孩子,将他视如己出,她甘愿,除却甘愿,她更心疼萧歆宸过往以来的遭遇,他的早慧不是天生使然而是被逼成就,谁又希望自己生来就会看人脸色,永远寄人篱下的活着。 “纵然以后真有个什么,那也等以后再说,姑姑为我好我知道,今日我已经得罪了贵妃娘娘,往后想要修好怕也是不能够,走一步算一步,胡一口饭吃喘一口气这么活着,得过且过就是。”膝下有子这样的事情也要等萧衍安然无恙的回来,这种时候,她无心去管那些,她每日里只盼着萧衍能够安全回来,盼着萧然在这个时候不要乱来即可。 “母亲,我会好好读书,好好练武,为你争气,将来做你的依靠,我是你的儿子,将来我一定不会让你成为一个孤老太婆,我会把你当成我的亲母来奉养。”在洛卿语打断了喜翠姑姑的话后,听了二人说话许久的萧歆宸上前拉住了洛卿语的手,张开自己小小的手臂试图抱住洛卿语给与她一点点的安慰。 洛卿语听着这话心上一暖,不禁扬起了一个笑容,伸手戳了戳萧歆宸的小脑袋,嗔笑着“油嘴滑舌的,也不知道成天都是跟谁学来的,那么会哄人,我可就盼望着你给我养老了,等你成材了,以后你亲爹要是欺负我,我就跟着你过,我也是有儿子的人,气死那些个说我没儿子养老送终的。” 孩子气的话语加上萧歆宸有意的逗乐使得洛卿语展开了眉眼,再不似刚刚坐下时那般神色凝重,小苑外头暴雨如瀑小苑内却是温馨满满,洛卿语一展愁容,喜翠姑姑心上倒是舒展了好些。 直至夜深,外头的雨下的都不曾停下,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珠肆虐在整个京城的上方,护城河里的头的水位直线上涨,到了第二日清晨雨点虽已经变小,可淅淅沥沥的照旧不曾停歇,直至日中,乌云又一次压境,雨水再一次席卷而来。 这样的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七八天,护城河里的水已经漫过了最高的水位,眼下看着有漫上的趋势,而城外已经出现了淹水的灾情,百姓们出现了缺衣少食的境况。 无数城外的灾民涌现京城,城门外遍地哀鸣,多数失了天地被水灾毁了家园的灾民聚集在城外坐起了乞丐,每日里头以乞讨为生。 因为连日的暴雨,连萧衍的行军速度也被打乱,大军被困在雁dàng山中不进不出,只能在山脚下安营扎寨,消息一来一回都要许久,皇帝下令户部开仓放粮赈济灾民,更派出了钦差大臣亲自护送官银前往江南赈灾,防止出现暴乱。 洛卿语这些日子安安分分的待在德贵妃拨给自己的小院子休养生息,连德贵妃那儿都是很少露面,所幸为着这场暴雨皇帝事忙,她也无需去皇帝那儿露脸,现下,便躺在小苑内的贵妃榻上,小憩着。 安息香的馥郁之气随着富贵花开紫铜香炉顶盖内飘散而出的袅袅烟雾飘散在这空气之中,德贵妃安排了太傅亲自教导萧歆宸的课业之事,无论刮风下雨,每日里萧歆宸早早的便去了太傅处学习,直到日中才会回来,这段时间,大概是洛卿语在这小苑内最无聊的一段时辰。 闭目假寐了不知多久,洛卿语的耳中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妃,刚才我在外头听宫里的人说起,说是皇上命人押送的赈灾银两被抢,江南出现了灾民bào dòng,不止如此,王爷驻扎在雁dàng山下的大军遭遇山体滑坡,山上落下的山石砸伤砸死了许多人,此刻不知死伤如何,就连……就连王爷现下也没了音信……” 第一百九十七章:较量(3) “哪里听来的消息,是否准确?”洛卿语乍听之下整个人从贵妃榻上惊坐而起,脸色瞬间变成煞白,心突突的恨不能跳出胸膛,整个声音都扬高了起来。 “宫里宫外都传遍了,就连皇上那儿也已经派了庄王带兵连夜出发赶往雁dàng山,宫里一下乱了套,王妃,我们现下怎么办?” 数十万大军被困雁dàng山死伤无数,领军大将生死不明,这样的事情一旦传到突厥处,那突厥与大梁的这场仗,便是不战而胜,突厥左贤王又与萧然有着数不清的关系,一旦突厥领兵直攻雁dàng山萧衍就算没死在塌方的山石之下,也会死在突厥人手中。 萧衍一旦身死,那么萧然……必反! 醒转过神发现境况不对的洛卿语顾不得外头还在下着雨,站定了身子便往雨里冲去,朝着坤德殿的正殿方向放腿奔跑着,不住的喘着粗气,落下的雨水打湿了身上的湘色蝶报富贵纹妆花缎长裙,地上的积水将一双绣鞋打湿,管不得许多的洛卿语一路奔至坤德殿正殿内,大喊道“母妃……” 坤德殿内,早就收到消息的德贵妃比洛卿语好不到哪儿去,一夜未睡的她看起来极度的憔悴,心上难安眼里带着无尽的担忧,洛卿语几乎是冲入坤德殿,脱口而出的问话被德贵妃此刻肝肠寸断般的模样被挡回,洛卿语脚下一个趔趄,整个身子便直接跌坐在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小祖宗,你怎么这般模样就着急忙慌的奔了过来,你身边伺候的那些人呢,竟然连个油纸伞都不备着,一个个的竟都是在作死,快随嬷嬷进去,换身衣裳。”云溪嬷嬷一看洛卿语此刻像是从池子里拔出来的人般浑身湿透的模样,心下不忍,赶紧上前拉住了瘫软在地的洛卿语,想拉着她到后头去换身干净的衣衫。 而魔怔了的洛卿语却似如灵魂出窍一般的自顾站起了身,转而想往外走,边走嘴里边不住的碎碎念着“我要出宫,我要带着人去雁dàng山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活生生的一个人,不会跟我来个生死不明的话,我现在就要出去,我要去找他。” 德贵妃的神情已经告诉了她所有想问的一切,她的萧衍定然是出事了,她要去找萧衍,不论是生是死,她要找到他! 眼瞧着洛卿语此刻失魂落魄好似丢了一条命的奋不顾身的打算往外冲,坐在大殿之上的德贵妃立起身子便是一声大喊“给本宫拉住了她,她疯了,拉住了她就给我锁到屋子里去,谁都不准将她放出来!” 消息昨夜才由八百里加急送回,乍然听闻之下,德贵妃自己眼前都是一黑,一句生死不明,让她担忧到现在都不敢合眼,哪怕皇帝派了萧沐快马加鞭的朝雁dàng山赶,她吊起的心始终不放下。 远水救不了近火,现如今大梁就好像是让人下了咒一样,一桩事情接着一桩,皇帝刚命萧衍带兵讨伐突厥,天公不作美便是连日的大雨,出现水灾疫情,现下大雨引发山石塌方又阻了大军讨伐突厥的前路,萧衍这儿竟添了一个生死不知,德贵妃心里生出了穷途末路之感,从皇帝无端端的派遣萧衍出征讨伐突厥开始,这种感觉便一直在自己的心上萦绕,此刻,像是要成真一般。 云溪嬷嬷加上后头追来的喜翠姑姑与兰草香兰整整四个人,拉胳膊拉腿使了吃nǎi的力气才把洛卿语整个人拖回了大殿,不让她因为冲动而做下后悔之事,这个时候出宫去雁dàng山,莫说这样的天路上一个女子怎么行走,就是出了宫,往哪个方向都不会知道,且雁dàng山现下究竟是何境况谁都不知道,跑去那就跟送死没有差别,若萧衍没什么事,却把洛卿语赔上了,到时候他们如何jiāo代! “放手,让我出去,母妃,你让我出去吧……”此刻,洛卿语满身的力气都用在挣脱上,好似出了那门口就能有一条通往雁dàng山的捷径,只要出去了,她就能够见到萧衍,知道他到底是生是死。 “打昏了她!”在洛卿语处于疯魔般的挣扎之下,坐在大殿之上的德贵妃一声令下,兰草伸手一掌劈晕了不断叫喊着的洛卿语,洛卿语眼前一黑,身子倒在了云溪嬷嬷的怀中,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两行泪水从眼角滑下,落入鬓发…… “把她抬进去,找卫澈来诊脉,屋子里点上安息香,让她好好睡一觉,这个时候,谁都不能乱,本宫去紫宸殿看看皇上,你给本宫备上些糕点,这些天怕是照料不到小皇子,让rǔ母嬷嬷们都给本宫把皮绷紧了。” 在宫中风风雨雨扛过了多年的德贵妃知道已经到了最后的那个时刻,萧衍带着十万大军生死不知,京中早已按耐不住的萧然必反,萧然手中有多少的筹码,她不知道,可京畿之中,皇帝手中只有禁军三万,三万禁军守护这座宫城,不知是否能够守住。 安置好洛卿语后,德贵妃带着云溪嬷嬷准备好的清粥糕点,只领着云溪嬷嬷前往紫宸殿,萧沐带走了皇帝手上余下的十万兵马前往雁dàng山支援萧衍防止突厥乘虚而入,可让萧沐带走这十万兵马之后,皇帝心里也是慌的。 该安排的事皇帝已经安排,现下紫宸殿内已经空了,文武大臣早已各司其职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只剩下皇帝一人坐在这高高的宝座上,看着底下这空dàngdàng的大殿,心下一阵荒凉。 “皇上,一宿不曾安睡,臣妾备了清粥小菜,臣妾陪你一起用些吧。” 袁卫领着德贵妃入内时,皇帝尚在出神,德贵妃将温热着的莲子百合粥放在皇帝面前时,皇帝才回了神,转眼间,见到德贵妃一夜间生出的几根霜色发丝与眼角添起的数道纹路,不禁一叹“原来,我们都老了……” 风华正茂跟着自己的少女成为了人fù,德贵妃算是与自己一起到了白头,岁月在自己与身边的这个女人身上,都刻上了印记,那一声哀叹听得德贵妃心上一阵酸涩,眼里差一点浸润出泪水。 “莲子清心百合安神,现如今整个大梁都需要皇上,都要靠皇上您一个人撑着,皇上,我们母子的将来都在指望着您。”将清粥放到皇帝手中之时,德贵妃囔了鼻子,话音无比酸涩,儿子生死不知,此刻,就是让她装出一副笑脸,她也没有这个本事。 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已近花甲鬓角也已经出现了斑白之色,这个男人自己原本是拿他当天来看待,可之后的数十年,这个天在她的心中倒塌,自己在这宫里撑起了自己的天,苦痛都自己扛,可现在,德贵妃又希望着把眼前的男人当作依靠,她一个人独撑了许久,有些累了。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拉住了德贵妃的手将她拉向了自己,伸手在德贵妃的手上轻轻拍了拍“沐儿已经带兵去帮助衍儿,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衍儿的福气在后头,你的也是!” “后头的是福气还是晦气臣妾都不去想,臣妾只盼着当下,盼着当下的顺心顺气,臣妾与皇上那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福气晦气都已经经历过体会过,臣妾只盼着自己膝下唯一的儿子能够平安顺遂,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臣妾已经尝过,太苦,太苦,这次,只盼着天可见怜,莫在让臣妾经历那样的苦楚。” 她的颦颦早早去了,就剩下萧衍这么一个儿子,这么多年她所有的希望都在萧衍一个人的身上,再让她经历晚年丧子这种事情,那比杀了她还要来的难过。 皇帝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她也无力在此说些什么,剩下的,只有等! 皇帝拉着德贵妃的手,看着她满面愁容的模样,此刻真有了一种少年夫妻老来伴的感受。 “朕记得,你的皇贵妃册封典礼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一直拖着没办,待衍儿这次得胜归来,朕为你好好cāo办,委屈你许久,是朕的不是,从今以后,朕再不犯浑,好好的对待你。” 似被掀开了遮掩布一般的皇帝拉住德贵妃的手,宽慰着德贵妃更细数自己从前的不该,他心中最爱的那个伊人早不能魂归,德贵妃有句话说的不错,只盼着当下,趁着自己还能活着的时候,那就好好的过完当下。 “位分在臣妾这儿从来都不重要,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臣妾早就活明白了,皇上还没明白吗?”这是德贵妃第一次向皇帝这么敞开着心扉的说着话,从她的颦颦死后,她对眼前的那人早关了那份心门。 “朕知道,朕从前缺给你的,从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4 章 往后,朕会好好的弥补给你。”皇帝第一次这样正视陪伴在自己身侧的女人。 “皇上,睿亲王那儿送来了消息……”待要再说话时,外头袁卫欣喜的声音传来。 “快,快把人传进来!”听得睿亲王三个字时,原还冷静着的德贵妃眼里闪起了一丝精光,像是松脱了一口气一般,没等袁卫把话说完,德贵妃便着急的将人召唤了进来。 当大殿门开,外头冲进一个满身带血的兵卫时,德贵妃心惊的一下子哑了声,原带着喜色的脸落下,接踵而至的一幕,更是让德贵妃吓得魂飞魄散,当那兵卫冲进门时,他袖下三支袖箭直接向着皇帝所坐着的方向飞shè而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逼宫(1) “皇上!!!”惊叫之声出自德贵妃与袁卫的喉中。 在德贵妃失声大叫时,她的身子却已经被飞扑而来的皇帝推倒在地,皇帝用了巧劲,将她整个身子推落在髹涂金漆极度富丽华贵的云龙宝座之后,宝座挡住了她的身子,防止她被暗器所伤。 这样的用心,让德贵妃担心着的同时却也是泪如雨下。这个她示做为天的男人,在这样的时候,给了自己这样的依靠! “刺客!有刺客!”袁卫高声叫喊之下的不多会门外涌进了无数的禁军,前前后后直接将那个兵卫给包围在了qiāng林箭雨之中,那个满身带血的兵卫在发现自己难以逃脱之后,咬破了藏在口中的dúyào,吞yào自尽。 “皇上……”来不及去管许多,德贵妃上前一把拉住了身子颓然倒下的皇帝,发现皇帝的背后除却被袖箭所伤外,伤口处流出的血还是黑血…… “带着这个,将它藏好,若朕有什么不测,衍儿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不用担心,衍儿一定会平安归来。”脸色开始发黑的皇帝将一直放置于胸前的亲笔诏书取出,疼痛迫使着皇帝将那诏书拧成一团,在其吃力将它放入德贵妃手中之后,皇帝虚弱的说完着这一整句话,随后整个人便倒进了德贵妃怀中,闭上了双目! “太医,快,快去寻太医来,马上给本宫把荣国公爷,荣国公世子与陆君竹都传唤进宫。”握着手上尚带余温的一纸诏书,德贵妃胡乱抹去着脸上的泪痕,将那一纸诏书收进了自己的衣袖中,随后高声下令,袁卫更是反应迅速的将身上妥帖收藏着的清心解dú丸塞了数粒在皇帝的口中,以防万一。 皇帝突遭刺杀生死不知一事又一次如风云扫过般满城尽知,一下之间人心惶惶,城内城外的百姓开始自己的生死担心,前有狼后有虎,大梁怕是要大乱了。 皇帝以最快的速度抬回坤德殿时,坤德殿内里里外外布满了重兵,双目紧闭的皇帝脸色转成了青灰之色,命悬一线的模样让德贵妃眼下心急如焚。 若皇帝真的命归西天,就是她手里握着传位诏书又能如何,她儿子尚在雁dàng山生死不知,就凭这宫里的三万禁卫军,她一个弱质女流如何抵挡那些虎视眈眈着的狼子野心。 “娘娘,卫澈到了。”卫澈几乎是用跑的一路赶至坤德殿,来不及行礼放下手中的医yào箱他便绕进了内室,看着趴在床上的皇帝伤口上黑色的血液尚顺着衣衫不住流下,一下皱了眉头。 “奎宁之dú与鹤顶红牵机不相上下,刺杀之人就没准备让皇上活,皇上中了三支袖箭,虽在之前袁公公已经给皇上服食了保心解dú的yào丸防了dú气攻心,可这样重的dú,娘娘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以银针挑起dú血仔细辨别之后,卫澈实话实说着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生死天定,现在这模样,他只能勉力一试,做不得保证,就是真的是华佗再世,从来也只能救命,却不能从阎王手里抢命。 “你去吧。”德贵妃听得卫澈的话时,心上一阵发寒,手脚近乎冰凉的失去了知觉,立在原地许久之后,云溪嬷嬷才将她扶着在外间的圆桌旁坐下,倒了一杯温热的水放在自己手内,感受着杯壁上传递的温暖许久许久,德贵妃才醒了神。 “嬷嬷……我现在竟然有点害怕!”拉住了陪伴自己近乎半辈子的云溪嬷嬷,像是失去了主心骨,德贵妃抬起眉眼失笑的开口。 “没事的,皇上是天子,天子自有鸿福庇佑眷顾,眼下经历的这一切一定只是暂时的,娘娘只当自己是在做梦罢了,待噩梦过去,一觉醒来,一切就会恢复如初,都会烟消云散。” 看着德贵妃一副无助担忧的模样,云溪嬷嬷拉住了德贵妃的手,浅声安慰着她,像是回到了许久许久之前,那时候的她们还是年轻时,一个个都是芳华正茂的时候,憧憬着担忧着入宫之日的时候,那时候,德贵妃也是如此,那样无助的与自己一道说着话…… 人生匆匆,一下她们就都老了,风里雨里的过来,就是寿命真的到了这个时候,算起来,也不亏。 “劳累嬷嬷陪我一辈子,受尽了担惊受怕之苦,真是对不住你。”这一次,德贵妃也没了信心,儿子生死未知,丈夫吉凶未卜,自己的前路像是罩满了重重迷障,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而在里头,洗尽双手的卫澈已经帮着皇帝将刺入后背肩胛的三支袖箭尽数取出,袖箭上的饿倒刺生生挖了皇帝身上的两块生ròu,后背眼下有三个窟窿在那儿,看着那样骇人。 “解dú的汤yào已经喂下,能排除的dú微臣已经帮着皇帝排出体外,能醒过来那就能活,若是不醒,从今以后不过是个挨日子的活死人!” “贵妃娘娘,微臣去外头查查典籍看看可有旁的法子能助皇上醒来。”用尽了毕生所学医术的卫澈向着德贵妃恭声说完话后,便退出了内室,里头浓到化不开的血腥气让此刻的德贵妃脸色越发白了…… “贵妃娘娘,荣国公爷与世子陆公子都到了。”皇帝遇刺之后,无论是谁入宫都需经过严密的搜查,德贵妃为着刚才的事情已经后悔不已,现下是不敢有一点点的怠慢。 荣国公、陆君竹、洛之三人脸上具带着焦色,入内后德贵妃免了一切礼仪,命他们坐下后将刺客一事告知,随后也把皇帝眼下的境况诉与了在场的这三人,德贵妃不知道陆君竹手里还有多少人,他是皇帝的密卫,手中的人马从不与人知,到了这个时候,德贵妃也管不了其他了,在萧衍没有平安归来时,她要替皇帝替萧衍守住这座宫城,不论用什么法子。 “这是皇上在昏去时jiāo到本宫手中的一纸诏书,是即位诏书,可眼下这个时候,这道诏书却是个烫手山芋,你们是本宫最信任的,这宫里现如今只怕已经是危机四伏,下一刻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消息传来,一旦萧然谋反,这东西就是个催命符,可本宫不想将它毁了,它是催命符也是救命符,你们说,该放哪里才好,还有皇帝的玉玺,该放置于何地?” 逆子谋反就在眼前的事,一是诏书,二是皇帝玉玺,这两样东西一定会是萧然明着抢夺之物,三万的禁军是否真的能够抵挡萧然手下的私兵另外说,一旦挡不住,这些准备一定要早做。 荣国公与洛之对着紫檀木圆桌上放置着的那一纸诏书皱起了眉头,德贵妃这话不假,这诏书现在是一大祸患,除却这一大祸患外,玉玺也着实令人头疼! “玉玺之事娘娘倒是不用担心,这东西君竹有法子解决!”正当荣国公父子拧眉想着法子时,入内许久不曾说话的陆君竹展露着一丝微笑“请贵妃娘娘将您的贵妃金宝找来。” 似如变戏法,一身青衣长袍的陆君竹接过德贵妃找来的贵妃金宝不过在凤鸟嘴中滴入一滴清水之后,凤鸟之上的机关打开,原本看不出一丝缝隙的金宝里头竟然是空着的,当大梁百年传下的玉玺放入其中后,再一次合上,看不出一点的破绽时,德贵妃是被吃惊到了。 “这……” “身为皇帝手上最秘密的一个人,贵妃娘娘真以为我是那么不经意的让您发现我的身份的?” 看着这一幕,德贵妃惊的久久说不出话,陆君竹莞尔着,当初他故意在德贵妃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是想着站在萧衍身后,扶持萧衍登位,萧然的xìng子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若非皇帝顾念父子情深忍他至今,这样的人,他早早的就会将他除了。 若真除了,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事情,搅得人心惶惶,费的众人上串下跳! 贵妃以上品级的金宝中都带有这样的玄机,防的就是今日这样的祸事,这些金宝多数人都是供奉于案几之上,谁都不会拿来用,更不会亵渎的在上面滴水,宫里知道这金宝之中有如此玄机的,不过几人,谁都不希望有朝一日会要用到这种玄机的时候。 将这金宝依旧照着原来的样子供奉于案几上,就是萧然真的破宫而入,他想要找到印玺,也只怕是难。 “那这诏书呢?”玉玺一事被解决,余下的便是这一纸皇帝亲笔写下的诏书。 “王妃呢?把王妃找来!”陆君竹看着安安静静躺在那儿的一纸薄书,那张纸似如鸿毛可眼下好似重于泰山,环顾一圈下,对着众人道。 “找卿卿做什么?”洛之不知陆君竹找洛卿语做什么,可他一向护犊子惯了,在这个时候,洛之直接问出了声。 “卿卿早上受了些刺激,本宫命人打晕了她,只怕现下还昏睡着。”德贵妃也不知陆君竹眼下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yào,照实说着,这刺激,怕是不用说,在场的人也明了到底是个什么。 在德贵妃解释完后,陆君竹将那封诏书放进了洛之的手中,下令道“找人打断了王妃的手臂,再把这诏书塞进断了的骨头里,王妃听闻睿王噩耗疯魔,冲出宫中时不慎摔断了手臂,如此,便什么都说的过去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逼宫(2) “打断我的手臂藏在我的断臂内不行吗?”一听要打断洛卿语的手臂,洛之当下急了,伸手便想着往前凑,给洛卿语挡劫。 “要是谁都可以,我还用得着王妃来做这件事,知道你心疼自己妹子,这一次,你就忍一忍吧。”挚友之间的默契让洛之一开口,陆君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陆君竹没有明说因为洛卿语有个傻子的身份,东西藏在她那儿才最安全,在场的都是聪明的,怕也不需要他来明说。 “让君竹去吧,,受一时之苦,想来卿卿也是愿意的。”荣国公爷明白了陆君竹的意思,拉住了洛的手,郑重其事着。 德贵妃招来卫澈与陆君竹一起前往洛卿语所居住的小苑,洛卿语所住的屋内安息香点的极重,推门而入时,一阵浓香熏得二人睁不开眼。 “做什么点这么重的香?”卫澈掩住了鼻子,皱眉向着兰草说着。 “娘娘情绪太过激动,是贵妃娘娘命我们将香点重一些,让王妃好好睡一觉。”兰草看着躺在那儿睡的极不安稳的洛卿语,也是一脸的无耐,若不是不得已,她也不想给洛卿语点这么浓的香。 卫澈看了眼洛卿语后从自己的yào箱中取出了一个嗅瓶放在洛卿语的鼻尖轻轻晃dàng了两下,洛卿语被那种腥臭到呛得难以呼吸的味道熏醒,睁开眼朦朦胧胧适应了好一会后,才把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认全。 “陆君竹,卫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揉着发疼的脖颈,洛卿语对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一阵疑惑。 “皇上刚才遭刺客暗杀,生死不知,眼下情势危急,我这儿有封萧衍的即位诏书,需要打断你的手臂藏在你的断骨之间,你需要忍一忍。”见洛卿语神志恢复了清明,陆君竹言简意赅的对着洛卿语长话短说,之后,将那一纸诏书放在洛卿语面前。 “皇上被暗杀?”洛卿语尚未从萧衍生死不明的消息之中抽离出自己的情绪,这一刻,又被当头浇来一盆冷水,一瞬间,整个人都呆愣了。 “是,有个刺客冒充睿王身边的亲兵躲过了禁军的严查进入紫宸殿后刺杀皇上,皇上一时不查中了袖箭,箭上抹了dú,人到现在还在昏迷中,是死是活连卫澈都不敢保证,昏过去前,他将这张诏书jiāo给了德贵妃,这诏书现下无处可藏,我只能想这个法子,劳你受一次苦!” 陆君竹说着话的同时已经帮卫澈将yào箱打开,将接骨所用的东西一致排开后,没给洛卿语过多思虑的机会,在她还在出神时,伸手拉过洛卿语的右手用了十分的力气反手一拧便听得骨头“嘎嘣”脆响的断裂声…… 随着骨头断裂之声一并传来的是洛卿语痛彻心扉的嘶叫之声,硬生生被掰断的骨头让她疼得眼冒金星脸上瞬间沁出一层冷汗,疼到嘶哑咧嘴眼泪顺着眼眶便已经沁出,那是本能的反应。 “对不住了王妃。”陆君竹听那一声惨烈的大喊,心上也是十分不忍,可这样的东西若不是jiāo到妥帖之人的手上,谁都不会放心,这人不仅要妥帖还要不会让人不会起疑,除了洛卿语,他再找不到旁人。 “去找锉刀来,把我腿上脸上的ròu搓下一层,不甚摔断手臂身上手上要是没有伤,也会让人起疑的。”咬牙硬忍着疼痛的洛卿语此刻整个人都在不自主的颤抖,拧紧着左拳的她使劲了全力平复着心内激dàng的情绪,冷静的对着陆君竹吩咐着。 “锉刀……”陆君竹倒是没想到这些,不曾注意过这些细节,眼下洛卿语这么提起,一下回过了神,觉得她所言甚是,可拿锉刀来锉皮锉ròu…… “做戏要做全套,都是背水一战,萧然那样的人,看见我这么个傻子吊着手臂脸上身上却是一点伤都没有,他一定会起疑心,到时候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白瞎了我今日所受的苦。” 煞白到看不出一丝血色的洛卿语咬着牙yīn冷森森的对着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5 章 君竹说话着,对萧然的恨,充斥在她的胸腔之中无以发泄,恨不能现在就能直接撕碎了他,雁dàng山突然出现塌方,这件事情里头的门道,现下一想便想通了! “那你便忍一忍!”这一刻,陆君竹打心眼里佩服洛卿语,要知道,锉刀这种东西一直都是锉生铁所用,一锉刀子下去皮ròu分离,那感觉比他硬生生掰断洛卿语的手臂没好多少。 “忍一时之痛,看萧然这辈子没翻身之日,我忍得。”萧然当初差点把自己jiān污弄死自己的这笔帐,她可没忘,这笔帐,再加上今日断手锉脸的,加上萧衍的,来日她和萧然一起清算。 兰草下去找来一把长锉刀放在了洛卿语的面前,洛卿语让兰草jiāo给为自己绑好骨头的卫澈手中,命卫澈动手“该怎么锉ròu,往哪个方向,你做医者的,应该比我们清楚,务必做到滴水不漏。” 卫澈这儿刚切开洛卿语手肘之上的皮ròu将那一纸诏书藏于其中,忙的一头的汗,转过身喘了一口气,就瞧见着把锉刀,脸上是难以言说的表情。 摊上这样的事,卫澈的人生里还是头一回,身为医者从来都是救人的,还是第一次,去害人伤人,不过到了这个时刻,卫澈也是无比佩服洛卿语,听完洛卿语的话,卫澈不由苦笑一声“还请王妃忍一忍。” 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接过了兰草手中的长锉刀,就着洛卿语身上所穿的长裤顺着外头的长裤用了力气,将膝盖上生生搓下一块皮ròu,之后,搓去的是手心手肘与右脸脸颊。 既然对外传的是洛卿语听闻萧衍噩耗下着雨往外冲时不甚跌伤摔断了手臂,脸上自然少不得,手臂膝盖上头有外衣长裤护着,伤势较轻,脸则却没有,脸上的这一块ròu,卫澈下手极重,擦去的那一块皮,比生绞下一块ròu还要疼,腥红水亮的模样,看的在场人揪心至极,可全程,洛卿语却是连哼都没哼一声,疼痛使得她咬紧了牙根,嘴里都能够尝到咬破皮ròu的血腥之气! “这些伤口眼下瞧着伤势严重,可臣这儿有配好的膏yào,王妃无须担心,按时用yào,脸上不会留下印子,王妃受苦了!” 放下锉刀的卫澈只觉得松了一口长气,对着洛卿语说道,洛卿语点了点头,放松下了紧绷的身体,再一次由卫澈为自己擦上伤yào。 “那王妃现下好生歇息着,君竹还有事,便离开了!”陆君竹收起了从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在看到陆君竹将那一纸诏书放入洛卿语的断骨之中后,他一本正经的对着洛卿语作揖打算离开。 洛卿语却叫住了他“陆大哥,若萧衍当真出事,这坐城,凭你手下与现如今的这些禁卫,你们是否守得住?” “除非我战死,否则就是拼到这最后一刻,我也绝对不会让那些jiān佞妄图染指我大梁江山一丝一毫,当初我父亲用自己的xìng命换来的几十年安宁,我不会容许有人将其破坏!” 洛卿语这话问的毫无底气,陆君竹这话回答的也是视死如归,带着同一种拼死一搏的心态,洛卿语张嘴说了句“多谢。” 到夜,黑沉沉的乌云再一次压境,狂风卷着雨丝似如无数的长鞭卷打着着周遭的一切,电闪雷鸣伴着倾泻下的雨珠听的人心上阵阵发毛。 洛卿语因为伤口的疼痛难以入睡,入夜前,德贵妃曾亲自端着汤yào来看望过自己一回,旁的没有多说,只亲自喂她喝下了一碗汤yào,可洛卿语看得见德贵妃眼里的心疼。 “奴婢帮王妃再上些伤yào,伺候着王妃入睡吧。”兰草端着卫澈给的膏yào坐在洛卿语身旁,小声的说道。 天象再变,朝局也再变,外头现下只怕已经翻了天,就连各宫的娘娘们都已经按捺不住的骚动起来,皇帝遭遇刺杀一事传出之后,一向庸懦的季妃都敢带着人来德贵妃的坤德殿叫嚣,可见,这些人都憋住了! “我没什么,你陪着我坐会就好了。”洛卿语摇了摇头,拒绝了兰草之后,伸出左手拉住了兰草,让她坐下。 兰草担着心思坐在一旁的杌子上后,算是嘱托着对兰草说道“若真出事,记得,赶紧趁乱跑出去,不用顾念我,若是可以,拉着喜翠姑姑一起跑,想办法让她活下去!” “王妃……”兰草听着洛卿语似如临终嘱托般的一句话,吓得急忙从杌子上站起。 “坐下!”洛卿语赶紧将她压下,不让她发出大动静,好不容易喜翠姑姑让自己逼着去睡了会,她一向觉浅,这会可不能将她搅醒了。 “刚才那话是我作为王妃所下的命令,一旦城破,我要你们无论如何都给我把喜翠姑姑带出去好好活命,我不许你们待在我身边陪我去送死,知道吗?” “我……” 换了神色的洛卿语肃穆冷静的对着兰草嘱托着,兰草舌头似如打了结,不知该如何去回洛卿语,犹豫再三不知该当如何时,外头却已经传来了回dàng于整个六宫之中的肃杀之声…… 第两百章:逼宫(3) “怕是萧然出兵攻城了!”风雨呼啸之声都没能将战鼓之声掩藏,萧然终究憋不住了! 听得外头似如喧天般的战鼓声声,洛卿语从床上走下,外间不过打了个盹的喜翠姑姑也已经惊醒掀帘而入“收拾了东西现在就去正殿,所有人都在正殿那儿守着,香兰,把小公子抱上。” 尚算冷静的喜翠姑姑扶住了行动不便的洛卿语,差使着苑内的众人收拾东西往德贵妃那儿去,洛卿语站住了脚,没再往前走,神色坚定的看着兰草道“若城破,带着小世子赶紧离开,兰草,记住我刚才与你说的话,听见没有!” 迟疑不决着的兰草最终点了头“奴婢一定听王妃的话,护得小公子周全!” 说完后,洛卿语才坐上了外头备好的矮轿将睡意朦胧着的萧歆宸揽在自己怀里,萧歆宸到底还小,眼下睡的又深,洛卿语看着他酷似着萧衍的眉眼,只伸手为他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盼着萧衍能够无事。 抬轿的几个太监自暴雨之中穿行整个人浑身湿透,洛卿语由喜翠姑姑兰草搀扶着入殿时,殿内灯火通明,德贵妃眼下的神色较之入夜来看自己时,越发难看了两分。 “王妃随我去里头歇着吧,外头如今吵闹,想来也只有这些个孩子能够睡得着了!”云溪嬷嬷迎上前对着洛卿语行了礼,将洛卿语拉去了内殿之中休憩。 内殿里头,原是伺候高露的丫头喜鹊正陪在小榻旁守着安睡的萧琅,与萧歆宸一样,萧琅睡的熟稔,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喜鹊一见洛卿语,便要起身,洛卿语挥手拦了,只让扶眉嬷嬷带着萧歆宸睡去。 对外面的事,洛卿语帮不上忙,只透过屏风的遮掩看着穿梭于外殿中来来往往的人影,听着战鼓声声,靠在圈椅上望着那一扇合起的窗棂外从漆黑一片慢慢变亮成为白昼。 彼时紫宸殿内,皇帝如今最倚重的诸位大臣齐结于此,面对萧然造反这一举动,各抒己见做出着打算,德贵妃一夜未眠自坤德殿来此,换上一身灰褐色绣缎牡丹蝶金团寿字花纹长裙,面色肃穆的端坐殿内于正中新放置的圈椅上,听着一众大臣们议论纷纷,心绪难安。 “康王萧中有五万私兵,眼下集结于城门外正准备破城而入,禁军的三万人马加上陆大人手上的三千密卫,只能抵挡一阵,毕竟城中还有百姓,若负隅顽抗,不说康王是否会对京城之中的百姓动手,就是百姓们只怕也受不住!” 萧然动作极快,一夕之间,便将手下所有的私兵齐结于京城外,所幸陆君竹等人早作准备,一早的关了城门,城门口更以大量禁卫驻扎于城下,才使得萧然不敢乱动。 萧然那儿现下是按兵不动,可那声声战鼓敲的城中百姓人心惶惶,若想不出法子,过后一旦失了民心,迫使城中百姓亲自投降去开城门,那么事情,越发不得! “要不然就送信出去,将庄王召回,庄王手里还有十万兵马,且人没走远,想来,现在撤回,还来得及,到时候先杀康王一个回马qiāng,这里还是会有保住的希望!” “这怎么可以,睿亲王带出去的十万兵马被困雁dàng山本就死伤无数,连王爷本人都是生死不明,那突厥的左贤王早得了信知道我们大梁要与其开战,他们本就有所准备,若我们再将庄王手上的十万兵马撤回,一旦左贤王领人前来突袭,到那个时候,大梁就不是换主那么简单,皆时那便是国破!” “那你们倒是说说究竟该怎么办,要我说,当初皇上就不该派睿王爷出去攻打突厥,瞧瞧现下这一出事情闹得。” “是啊,眼瞧着就是风调雨顺的太平年,怕是皇上自己先糊涂了……” 群龙无首下的各抒己见,让在场的大臣谁都不愿屈服于谁,对于到底是战是和都没说出个好歹来。紫宸殿俨然成了一个菜场,众人只在嘴皮子上斗个你死我活,可实质上却是一点用都没有,斗得脸红脖子粗,活像是一个个泼fù骂街的大臣们,让德贵妃看着心焦,这些人口沸目赤疾言厉色却拿不出一点办法的模样,当下便是怒火中烧,抄起手边的一个杯子直接砸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脆响在紫宸殿内回dàng,原还噪杂声声的紫宸殿一下变得安静。 “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在场的大人们今日可真的是给本宫好好上了这一课,大家一个个口沫横飞的争论了这么久,可曾想出了什么法子。” 脆裂成渣四处飞溅的杯壁让众人止声,从刚才的沸反盈天到现在的鸦雀无声,原本脸红脖子粗的大臣们现在个个都成了闷嘴的葫芦,谁都不说话了。 “臣无能!”眼见着德贵妃震怒,大臣们齐齐跪在地上向其请罪着,德贵妃见着这些人眼下这模样,只闭了眼长叹着一口气,一副大失所望之色。 “殿上的各位大臣可都是皇上最引以为重的臣子,现下皇上伤重昏睡不醒,外头有乱臣贼子觊觎皇位,企图扰乱大梁之根本,你们一个个的光说无能,就这样的话对本宫有何用? 国之兴亡匹夫有责,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到了这个时刻,你们该拿出的是计策,而非跪在此处,不说旁的,若萧然当真破城,众位大臣们的家眷可都在京中,难道你们希望看到自己的家眷成为他人手中的俘虏,自己成为砧板之上的鱼ròu,任人宰割?” “那不然就投……” 德贵妃的振聋发聩之言原是希望在场的这些人能够拿出些男子气概来,除却主战外更加要气势十足的鼓舞着城中守卫都城的禁卫,可有人却在其中背道而驰的发出了投诚之心。 “郑大人可真是皇上的忠君爱国之臣,真是让本宫另眼相看啊!”光禄寺少卿的一句话,引来德贵妃的一个横眼,冷笑连连之下的德贵妃讥笑着看着光禄寺少卿,看的他后背一阵发寒,忙的跪倒在地,向着德贵妃请罪着。 请罪完,光禄少卿就着刚才没说完的话,继续开了口“娘娘……娘娘,臣冒死谏言,这京城里多少的百姓,不说在殿中这些大臣们的家眷,就说那些无辜的百姓,咱们现在投诚,康王为保大业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定然不会做下屠城又或是乱造杀孽一事,我们若降,自然也可与他谈下条件,比起负隅顽抗死守在这里,其实……其实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皇上昏睡不醒,大梁失去了顶梁柱,皇上昏去前,一无口谕二无诏书,根本连个储君之位都未曾定下,从前皇上最宠爱的不过康王与睿亲王,娘娘可把康王当作并不是犯上作乱之徒,只将他当作是来护驾的,那心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大的难过了,贵妃娘娘想要战,自然是人之常情,可娘娘有人之常情,臣也有啊,这京城里,臣上上下下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谁都不希望死,还请娘娘为我们这些人想想,就算了吧……” “混账,好一个乱臣贼子之言,亏得皇上那你当忠臣,眼下算是全看出来了,你怕早已经跟了萧然那个逆子,今儿个是混在这里头帮他当说客的,可真真是小瞧你了,藏的这么深,到了这个时候才露面,既然你都开了口,那本宫倒是要问问,你们这些人中,还有谁是早早就跟随了康王的,不妨一并的站出来,让本宫瞧一瞧,本宫也好一起认识认识!” 看似一番为民请命为民着想的话说的是那样的有理有据,还带着那一份的忠肝义胆,可在德贵妃看来,这人不过是趁着现在这个机会,撕下了一直披着的那一张羊皮罢了! 投降,向谁投降,向萧然那个黑了心肠的人,今儿个她只要点了头,明儿个萧然站在这宫里时,自己就会被绑上断头台,萧然可真是有本事,瞧瞧,找了多么能说会道的一个人来当说客,离间这些心思浮动剧情不定的人,就这两段话,真是足矣。 光禄寺少卿的一番话说完,数十位大门脸上神色各异,这里头竟有多数的人开始动摇,开始四处观望,观人于微,这点的本事德贵妃还是有的,指尖轻轻挥动之时,外头早有人进来压住了胡言乱语鼓吹大臣们的光禄寺少卿,光禄寺少卿却是打定了不依不饶的那份主意,在人上前将把自己拖走时,大声喊道。 “贵妃娘娘,您这是为了一己之私yù放任数千数万人命于不顾,本来这皇上就并无诏命,加之现下又昏迷不醒,贵妃娘娘就算是这后宫之中无上尊贵者,可这前朝事,也不该由您一个人说了算,您这样抵制康王入城,是否也是在为睿亲王留有一手,大家都是存有私心,说起来,又谁比谁高贵,贵妃娘娘还是算了吧。” 眼见着光禄寺少卿说的越发得意,德贵妃制止了禁卫将其拖走的动作,亲自上前甩了两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6 章 巴掌在其脸上,目光如炬疾言厉色道。 “你这逆臣,满嘴的胡言乱语,竟然敢在这里惑乱人心,什么叫本宫存有私心,本宫如何存有这私心,你以为你守着你家主子当了一条乱吠的狗,你的日子就能好到天上去,萧然手中带着的那些人是私兵,一个亲王不奉旨意私下练兵本就是谋逆的大罪,你少在本宫面前为萧然说的好像他是那么的大义凌然,说到底,他不过是乱臣贼子罢了,至于你说的留一手,皇上不过是因为失血过多暂时昏睡罢了,过个一天两天的,待皇上醒来,这大梁的天照旧是原来的天,本宫的心,可没你这种jiān佞之徒来的那么窄,自来邪不压正,本宫倒是期望着看看,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的下场!” 第两百零一章:逼宫(4) “我们这些乱臣贼子的下场在哪儿现下不知,若贵妃娘娘固执己见一意孤行的偏要守住这城,那么可见的结局就在眼前,还请娘娘您自己掂量的清楚,然后,好自为之。” 光禄寺少卿不死心的瞪眉冷笑,反驳着德贵妃的话,德贵妃听完,只摇着头丝毫不惧着“是,本宫是要好自为之,不说这城里还有三万多禁军,就是没有,本宫也会拼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妥协。 你们是皇上的臣,而非他萧然的臣,多说无益,本宫今儿个就一下问个清楚,你们其中,谁决定降的,那就站出来,站出来本宫也不会如何了你们,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心本宫留不住,那你们就各凭本事,各自安生去吧!” 言尽于此早已无话可说,光禄寺少卿的一番话着实让这里的人动了一番心,光禄寺少卿说下的话不假,萧然手中只有五万私兵,若要硬拼就是真的拼个鱼死网破他们也有生存的机会,可这样的结局是要付出血流成河的代价,这京城里有他们的妻子家人,若和谈,放萧然入京,为登上皇位,为堵住百姓的悠悠之口,萧然不敢行大举屠杀之事,除了杀去德贵妃又或者是睿亲王的亲眷,旁人怕也不会多杀。 得失多少,一算便知! 这些存了二心犹豫不决的,大凡都是还未曾站在哪一方的臣子,至于早已经决定拥护萧衍的大臣,自然是决定于德贵妃一起,死守京城,等待萧衍的归来。 传来的信上只说萧衍生死未明,没说萧衍一定死了,他们现下若叛,回过头来,萧然那样暴戾的人不会放过自己,若萧衍未死,他们也落不着好,一仆不侍二主,一女不嫁二夫,现如今他们是被绑死在了德贵妃这边。 想明白的众臣齐齐跪下,以最响亮的声音向着德贵妃表明忠心“娘娘,臣等誓死效忠皇上,绝无二心!” 在这番响彻于紫宸宫中的话语不断回dàng之后,余下的那些人也三三两两的跪下,就着刚才的话,也像德贵妃表起了心意。 “臣等誓死守护皇上,绝不……” “娘娘,禁军统领章大人叛变,为康王大开城门,现下,康王已经带着人直冲进城,如今……” 大人们的衷心之言都不曾说完,外头,就有人跌跌撞撞的冲入殿内,高声大喊着,让在场众人都慌了手脚。 德贵妃听完这话,身子趔趄的向后倒退了两步,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到脚的浇透,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跟,若不是身边还有云溪嬷嬷搀扶着,只怕现下,她已经瘫软在地! “完了完了,这下怕是不降也要降了,那章兆志竟然是这样的人,亏得皇上对其这样信任,三万禁军jiāo在他的手上,这下可好,让人不费一兵一卒的直接进了这城,那这康王手里可就有了八万的兵马,这八万的兵马,就是庄王真的回头,也是不相上下的较量,这……” “怕是今日咱们都难逃一死了……” 先前立场不坚的大臣们个个慌了手脚,在底下jiāo头接耳,更有甚者,已经是急出了满身的汗,恨不能急白了头。 而德贵妃却从袖中寻出了一把匕首直接抵在了自己的脖颈,吓得底下大臣们上前便想拦,德贵妃凄凄一笑“众位大人们只管自己逃生去吧,本宫这儿就不留了,本宫早说了,不论是胜还是败,本宫一定会与皇上,会与这座城共存亡。 皇上识人不清,没能看透那章大人的本xìng,事已至此,这就算是败了,可皇上未死,萧然带兵攻城那便是造反,是谋逆,他这江山是坐不稳的,就算他手上有八万人马又能够如何,他这样的一个jiān佞是要遭天谴的,本宫看着他如何能坐上这位置!” “娘娘……” “去吧,用不着顾及本宫,你们有家人,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自去想法子求生去,本宫也要回坤德殿照看皇上。” 大臣们一时不知该当如何,听得德贵妃这丧气之言,最终退出了紫宸殿,各自飞奔着出宫,脸上原还筹措的神色现下变成了焦急,似乎是慌也似得去奔东西。 “娘娘,回去尽快换身衣裳,一会微臣会命人在这宫中点火造成慌乱,你同王妃等人趁乱逃出宫去,皇上那里自有君竹来守护,我父亲当初也是守着皇上而去,这一次,便换君竹来守。” 蹒跚着脚步,德贵妃好似游魂一般在大臣们尽数离开后,由陆君竹于云溪嬷嬷相继扶出了紫宸殿往坤德殿。路上,陆君竹沉声开口,慷慨就义的神色,看的德贵妃眼里浸出了泪水。 “不许,你可知道这宫里头哪里有密室或是藏人的地方,带上yào材,想法子把皇上藏起来,我们等,谁都不逃,等在这里与萧然那个畜生周旋,至于卿卿,你们想法子将她送出去,还有衍儿的两个孩子,他若真没了,这两个孩子,就是他唯一的骨血,你们一定要帮本宫好好的守护着他们。” 陆君竹这孩子也是自己照看着他从小长大的,到了这个时刻,她怎么舍得这个孩子再去赴死,做那无谓的牺牲,她已经不知道是否该去期盼萧衍还活着。 生死一线,德贵妃舍不得陆君竹这样年纪轻轻的向他父亲一般,为着那张座位没了xìng命,当初,他父亲好歹还留下了这一脉骨血,陆君竹是陆家的单传,陆太傅生存下去唯一的希望,怎么能够再因为那张皇位,没了xìng命,陆君竹没了xìng命,那陆太傅也活不下去…… “娘娘,来不及了,赶紧逃出去吧,逃出去,逃出去还有一线希望,不要担心君竹。” “不……” 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够控制的场面,德贵妃觉得自己活了这么个岁数,也算没白活这一生,就是真的放火一把烧了这座宫城,带着这座城一起去死,她也觉得值得,只要不让萧然心里快活,她就是陪着这座宫城一起淹没又有何妨。 萧然入城之事传的太快,这边大臣们不过刚刚出宫,宫门口的守卫也开始出现了懈怠,各自逃命,宫内听说了此事的太监宫婢们纷纷收拾了细软在这四方城内四处逃窜,整个大梁内宫可谓乱作一团。 现下,陆君竹要的就是他们这一乱,陆君竹带着德贵妃奔逃的时候,以眼神示意着手边的人,那人接受命令,一声令下,便有人举着火把开始在那些少有人居住的宫殿内放火,浓烟滚滚席卷在这宫内的上空时,整座宫城好似zhà开了锅,耳边噪杂声响彻于从前静谧的深宫,四处都吵闹起来…… 事情一出,洛卿语等人早让人换上了粗使宫人的衣衫,以地上的泥灰摸脸,敛去了从前富贵无华的模样,混迹于这些逃窜的宫女太监之中,就连萧歆宸与萧琅都被扮做了小太监的模样,为保命不被人怀疑,陆君竹手下的人更是决定好了,先分道走,之后再汇合。 那些人早有准备,在滚滚黑烟冒起之时,将他们混在这些四处逃窜的宫人身边,往着打开着的各处角门直朝外冲,萧歆宸一路不哭不闹只跟紧着大人的脚步向外头跑,萧琅却是被吓着了,囔着鼻子因为跟不上步子耍着脾气的要人背着自己走。 到了这个时候,晚一刻都是赌一条命的事,一向伺候着萧琅的喜鹊不忍心把闹脾气的萧琅留在这儿,只得停下背住快有她半人高的萧琅,走起来十分吃力,一下子就落在了人后,可还是强撑着,一句怨言都不曾说。 洛卿语看不过去,顾不得许多,转过身向喜鹊奔去,拉下萧琅,直接甩了一巴掌甩在萧琅脸上,打的萧琅懵了神“放下你的身份,你现在只是个失去了爹娘一无所有的孩子,你现在比喜鹊还不如,你是个逃犯,对喜鹊而言,你就是个累赘,喜鹊本就可以不顾你自己逃命,你别把自己当个什么了不得的人,有本事就自己走路,没本事,就给我站在这儿等死! 宸儿都能够跟上我们自己走,你要是不能,趁早去死,这里所有人的命都是命,你从不比人金贵,听懂了想活那就给我老实点。” 未免落人嫌疑,洛卿语拆下了绑在身上吊着的那根绳,将断了的手臂藏在宽大的衣袖下,只怒目圆睁着看着不服气的萧琅,厉声对其发话着,她原本没打算逃,是陆君竹告诉她,做戏要做足全套,一旦萧然冲进来,哪怕是会被抓,也要逃一逃,既然是逃了,那能够出去几个是几个,洛卿语不希望看见自己所重视的人,会有无谓的伤亡,尤其是在这种小孩子闹脾气上头,萧琅现下都已经九岁多的人,对这里来说,已经是个半大的大人,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都不晓得,那就是浪费自己的命,也是在浪费别人的命。 萧琅显然是被吓到了,一脸呆愣惊愕的看着洛卿语此时凶神恶煞的模样,畏缩的向喜鹊身边躲了躲,洛卿语看他那副不成器的样子,撇过眼不在看她,对着喜鹊扔下一句“若他再作死,你大可以不去管他,从今以后,他的死活,你不用去管!” 第两百零二章:睚眦必报(1) “姑姑……” “姑姑什么姑姑,要活就撒开腿玩命的跑,要死就待在这儿好好的等死,别连累了别人!” 看着洛卿语眼下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萧琅揪住了喜鹊的衣角囔囔的开口,话没说完,就让洛卿语一声厉呵给直接堵了回去。 堵完,洛卿语也不顾在场的二人如何,拉住了喜鹊的手直接对着宫门外冲,萧琅一见洛卿语是动了真格的,真的想要甩掉自己,吓得手足无措泫然流涕之时,撒腿就往喜鹊的方向跟着一起来,一路上走的极快,一点都没掉下步子。 “想要他长大,不是你一味的护着就能够成事,若他在这以后再有这种无理的要求,你只管扔下他,他就是知道你不会真的把他丢下,他才永远的有恃无恐。” 待跟上奔跑着的人群之后,洛卿语敛声对着气喘吁吁却又心下担忧着萧琅的喜鹊叮嘱着,喜鹊看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始终没停下的萧琅,就着洛卿语的话音点了点头。 洛卿语带着萧歆宸,喜鹊带着萧琅,在出宫门后自行分散,整个皇宫已经陷入兵荒马乱之境,洛卿语拉着萧歆宸的手跟在陆君竹派来的人身后,毫无目的的奔逃着,直到奔往一处安静的胡同口停下。 其中的暗卫命自己与萧歆宸将身上的宫装脱下,换上平民的衣衫,彼时,萧然的人马已经布满了这京中的大街小巷,但凡身上穿着着宫装的,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都被萧然的人抓回。 他们躲在这堆积着杂物的巷子内,换上粗布麻衣,在头上身上滚了些泥浆,让自己看上去并不是那样的显眼,随后混在大军制压着的百姓之中,看着坐在战马之上,雄赳赳气昂昂进入这京中的萧然,那样意气风发得意洋洋之色,眼中注满着怒火。 低着头不让自己惹来注目的洛卿语躲在人后,嘴里的一口银牙恨不能咬碎,拉住萧歆宸的手强忍着怒气的她不住颤抖,颤抖的同时,视线落在了成群私兵所捆绑拖拉扯着的两个人影之上。 此刻,满身伤痕的苏婉容与苏梓乔被人用绳索捆绑着系在马上,跟随着马的速度奔跑,一旦跟不上,就会跌倒在地直接在地上拖行,二人精疲力竭,看身上伤痕该是被拖行了许久,后背那儿都已经被磨去了一层皮,更不用提手上被绳子磨蹭下的伤口。 萧然这样睚眦必报的人连位置都没坐稳,就已经寻到了苏婉容于苏梓乔拿她们姐弟开刀,做给天下人看,他的度量是何其的小,杀鸡儆猴,这招用的可真好。 苏婉容眼前早已经晕晕乎乎一片,脚下更没有力气再跟随着马儿奔跑的速度前行,跌跌撞撞之下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任由着马匹拖行着自己数里,连疼痛叫唤的力气都没了,苏梓乔的情况于苏婉容相差不了多少,在看到苏婉容跌倒在地被拖得满身是伤,可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他根本就是有心无力。 皇帝安排的地方洛卿语给的银子,苏梓乔原本以为可以带着自己的亲姐姐过上一段安稳的日子,不再去管别人的是是非非,可这安稳的日子还没过出个头,忽然间就闯入了一群人,在深夜将他们姐弟带走,带到了好似阎王一般的萧然面前。 到了那个时候,苏梓乔才知道,萧然举兵造反,且有大获全胜之势,被关了三天饿了三天,自己与苏婉容早没了力气,萧然每天都让他们姐弟活在浑浑噩噩的胆战心惊之中,这个人,yīn沉的可怕,dú辣的可怕。 再没了力气的苏梓乔与苏婉容一道跌倒在地,马匹拉动着地上两个昏过去的人,在这青石板道上无所顾忌的拖行,凡经过的地方,地上都会有一道被拖拽的血腥,醒目的扎入人的眼中,骇人的可怕。 都是泥菩萨过江,洛卿语捂住了萧歆宸的眼不让他再看下去,在萧然的队伍离开之后,在场的百姓都被私兵赶着往自己的屋里走,要想出城是断断不能够的,无数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7 章 私兵压制着蜂拥赶来的百姓离开城门,萧然这一举动,像是打算封了城门,不打算再让百姓出去,除却杜绝百姓出去,更杜绝像洛卿语这样的,逃出城外。 “康王打算封城,眼下一时半会想要出去怕是难了,先找个地方住下吧。”为首一路护送着洛卿语的暗卫在看着被私兵压制的百姓节节后退,小声的在洛卿语耳边建议着。 “好,一会百姓们都退回去后,我们在作势退回,现下,先不要轻举妄动。”这种时候,人人都想着往外冲,要是他们突然转过头往回走,碰上一个两个机警的,只会徒惹麻烦,况且,她身边还有萧歆宸,那是萧衍的儿子,萧衍的血脉,她能够出事,萧歆宸不能够。 百姓被私兵连连镇压眼看着城门就在自己的眼前却不能进出,彻底火了的一众人直接于那些私兵扭打了起来,这些私兵都是萧然在禁卫军开成投降之后新换上的,萧然不放心禁卫军,怕那里头的人不干净,如今无论是守在这儿的,还是守在最繁华地段的人,都是萧然手上自己的人,那些为他开了城门的禁卫倒成了闲置的人员,萧然对这些人带着疑心。 仔细想想,他现在也过着一种战战兢兢的日子,眼睛一睁身边站着的人不知是好是坏,他的日子,也没好过到哪儿去。 今儿个章兆志守这城门为避免死伤会为他萧然开门,明日若萧沐带着十万直接大军归来,章兆志这样的墙头草,自然也会为旁人开门,这个赌,萧然他赌不起,手里五万的人马,除却要守在这京城各处外,还要看着章兆志那儿的三万多人,也是腾不出多少的手,要是萧沐转头返回,萧然也是如坐针毡。 赤手空拳的百姓到底不是这些私兵的对手,几番对阵下来,百姓们就被这些私兵打的头破血流,而站在后头一直观望着的其他人开始接连撤退,带着失望的神色,三三两两的背着手中的行李又开始三步一回首的绕回,洛卿语带着萧歆宸跟随着人群的离去一并离开。 “可有地方能够住下?”她们跟随人群跑出来时,德贵妃还在紫宸殿不曾出来,坤德殿内皇帝还在昏睡,庄王萧沐的母妃安昭仪誓死守在皇帝身边,眼下情况不明不知如何,陆君竹还在宫墙之内,洛卿语只能听从身边人的安排。 “大人早就已经为王妃准备好,王妃无须担心。”掩着声,禁卫护住了洛卿语于萧歆宸,像是逃难的一家三口步履匆匆的背着身上显得笨拙的行李往这京中最为贫瘠的胡同里走去。 雨儿胡同算是这京郊里最脏乱的地方,因居住的都是贫民,刚踏入这里头,馊水脏污的味道直冲鼻子而来,呛得萧歆宸不适的掩住了鼻子,低着头,努力的往里头一间破落的小瓦房走去。 “王妃只管在此安心住下,这里头的人绝对的不会多嘴半句,咱们这些人都在这里安营扎寨,不多会,喜鹊姑娘与大公子也会来此,这里头虽然破落,可还是能够躲过一阵子。” 洛卿语环顾四周残败破落的景象,对着那暗卫点了点头,算作道谢,陆君竹从前的那些暗卫原来都在此处,看着此地这番败落的景象,洛卿语心中不由敬佩这人的机警,这里头生活着三教九流各色各样的人,谁会想到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乞丐会是朝廷的密卫,能够杀人于无形。 大隐隐于市,这话当真不假! “不知大人叫什么名字怎么称呼?”到了这个时刻,也管不得旁的许多,洛卿语向一路护着自己的暗卫客客气气的问话着。 “王妃唤我一声大牛就是,别大人不大人的喊,我们这些人生在这里养在这里,从来没什么名字不名字的叫法。”大牛听洛卿语对自己这般客气,憨憨一笑,倒是比刚才护送洛卿语出城紧绷着神色时,好了许多。 “大牛,你们都是怎么联络的陆大人,德贵妃还在宫中不曾出来,你们大抵什么时候能够联络上他?”眼看着萧然这样大刺刺的入宫,就今儿个在城门口看见的那一幕,洛卿语真的有着十万分的担忧,怕德贵妃会落在萧然那个畜生的手里,要真落入萧然手中,凭她那副睚眦必报的xìng子,德贵妃怕是情况堪忧…… “若晚间陆大人能够带着德贵妃来此,那他们便是无碍,若不能来,怕陆大人与德贵妃娘娘是被困在那宫里,一切还需见机行事,王妃去里头稍事休息,刚才跑得急,小公子怕也是走累了,让小公子去里头躺躺,那里头的褥子虽旧,却是洗的干干净净的,能够睡人。” “多谢。”洛卿语长叹着一口气,摸着不能动弹的那只右手,心里头不断的祈祷着,希望德贵妃能够平安,若不然,连萧衍的亲娘她都守不住的话,那她越发愧对萧衍…… 第两百零三章:睚眦必报(2) 夜阑更深,本该是万籁俱寂的天,眼下这外头却是嘈杂声声不绝于耳,扰的人根本难以睡眠。 洛卿语独坐在这三间凋零破烂的小屋内,看着小桌上点着的一盏的油灯随着破落的墙壁漏进的风摇曳着灯火,豆大的灯油映照着自己的身影孤显于破锣的墙壁之上,看的人心上越发的不安宁。 带着期盼的那一颗心,洛卿语带着孩子等了一下午,德贵妃和陆君竹却是一个都没回来,现下,大牛与其它几个暗卫守在外头谨防不测。 如今这外头好似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大牛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夜里守卫森严,哪怕是这雨儿胡同外头,也是来来往往的私兵,举着手中火把四处的在巡逻,就是想要去外头打探消息也是难如登天,眼下这情形,除了按兵不动,旁的什么都做不了。 黄昏时,喜鹊在另外一个禁卫的陪同下,假作夫妻带着萧琅来到了这里,洛卿语到底没等到陆君竹又或是德贵妃,眼下,这心里头百转千肠,脑子里像是一团乱麻。 比起萧歆宸努力适应当下的环境,跟随了一路显得有些筋疲力尽的萧琅对于这样杂乱而又腌的地方显得极为不耐烦,要不是看着洛卿语紧盯着自己那一副迫人的模样,萧琅只怕早已经发作。 脸上的巴掌印虽已经消退,可萧琅至今没忘了洛卿语真的要把自己丢下让自己去死的事实,如今,他心中对洛卿语的这份恨意越发加深,若不是现在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早就做出反击,小小的年纪早已甚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话,他忍着,等着来日…… 晚膳用的十分简单,一锅子稀汤般的杂粮粥加上炒好的一盘子咸菜,两个孩子饿极了,抱着碗好似饿狼般的喝下两三碗才心满意足的放下,苏卿语与喜鹊各喝了一碗,余下的半锅子留给了外头守护着她们的暗卫。 到夜,喜鹊打来了水简单的为这两个孩子梳洗了一番,想是累了,两个孩子挤在了屋里简陋的长炕上直接睡了过去,睡的极为酣甜。 就着昏暗的灯光,喜鹊帮着挑去的萧琅将脚上磨出的水泡挑掉,挤去里头的脓血,长叹着一声眼里满是心疼。 这个孩子自幼娇生惯养,今儿个奔跑走着的路,比之他过往这些年所走的路怕是都要多,萧歆宸那儿跟着萧衍练了近一年的武,脚上都没磨出什么血泡,倒是他,满脚数了数大概有十一二个血泡,看得人真真难受。 “奴婢帮王妃的手上上点yào吧。”帮着萧琅敷好伤yào后,喜鹊端来干净的清水准备为洛卿语梳洗上yào,兰草与喜鹊眼下陪着喜翠姑姑在别处,有她们陪着喜翠姑姑,洛卿语放心,她现在担心的是德贵妃的安危。 “你比我年长,以后唤我一声妹妹,我唤你一声姐姐,别露出了马脚,虽说躲在这儿不是长久之计,可能躲一天是一天,你也辛苦了,一会早些睡吧,睡在那里头,也别管身份不身份的。” 这连着的三间小屋子,东边一个灶房,西边是一个杂物房,大牛与送喜鹊回来的暗卫睡在了杂物房,洛卿语不会让喜鹊去那里睡,如今也只有正中的这张炕上能够睡人,喜鹊原是打算就着这地上凑合睡睡,由洛卿语这么一说,先是一愣,最后微笑着点了头。 喜鹊细致体贴的帮着手上不便利的洛卿语擦拭着脸上的泥浆,擦拭干净后为其将带出的伤yào敷在脸上身上的创口上,不敢有一点点的懈怠。 “王妃……妹妹你也早些睡吧,我带着两个孩子往里面睡睡,你挨着我们一起睡,好歹闭上眼睛躺躺,吉凶祸福现下已经难料,能挨一天是一天,只盼着天可见怜,王爷平安无事,带着大军早早回来拨乱反正,到时候,咱们的日子也就算熬出头了。” 知道洛卿语眼下怕是无心睡眠,喜鹊张口略劝了劝,德贵妃是从小教养自己的主子,不能看见她平安的出来与她们会和,喜鹊心上也是难安,可如今她们这样,真的是什么都做不了,一切只能看天命。 洛卿语知道喜鹊的意思,深吸一口气长叹而出后,望着小窗外被游动的乌云沉沉遮掩的弯月,越发失落…… 外头每一条长街每一处地方都有萧然手中的私兵不断的在换岗巡逻,现下,京中所有的人家紧闭门窗谁都不敢轻易外出,生怕招惹了无端的是非。 偌大的皇宫里,烧毁的宫室由人扑灭了火星,入眼之中的断壁残垣里是满是萧条之色。 身着银色甲胄的萧然冷着一张脸行走在他从前早已行走过无数遍,甚至是闭着眼睛都能走完的宫道上,看着眼前这一番寥落的景象,微眯着双眼,扯着冷笑,脸色逐渐变得越发的yīn鸷。 “这些宫殿都是常年无人居住少有来往的地方,放火之人是为了故意制造混乱才烧着这些地方,为的就是把宫里的人放出去,王爷无需担心,这些东西那都是能够修缮的,等日后大局一定,再建造个比原来的宫殿好十多倍的也不过是信手拈来,当下,最要紧的还是找到传国玉玺,若无玉玺,就是王爷您登基,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夜色寂寥,踩着地上尚未收拾妥当的废木积灰,听着耳边谋士的建议之言,萧然无谓的笑出了声“这皇帝如今还没死呢,我如何登基,为了堵住满天下的悠悠之口,满朝文武大臣,就是早跟了萧衍的,我都不能奈何他们,我上哪儿给你找玉玺去,你若真的对我衷心,倒不如想个法子,先把皇帝找出来,让我趁早给他发丧才是。” 今日正午,自己带着手上兵马意气风发的进入这宫城,带着人直冲坤德殿,可坤德殿内早没了皇帝的踪影,除了已经服dú自尽的德贵妃,好在他手下的人机灵,直接给德贵妃抠了喉,换回她一命,可这老女人眼下昏迷不醒,太医们轮番扎针喂yào,她都跟个活死人一样直板板的躺着,他连皇帝的踪影都瞧不见,像是撞了邪xìng一般。 皇帝失踪这事还好说,冲进紫宸殿的私兵将整个紫宸殿上下搜了三四遍,连个玉玺的影子都见不到,外头多少文武大臣等着他用一个名正言顺的法子登基,可皇帝没了,玉玺没了,他还怎么登基,怎么名正言顺! 本是心花怒放的神色在连番的一无所获之后,变得冷峻起来,坤德殿无疑也遭到了里里外外的扫dàng,可就是在怎么寻找,这玉玺就跟不翼而飞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唯一知道的那人躺在那儿像是个假死人,萧然气急败坏只命人将坤德殿内所有的宫人抓了严刑拷打,逼问玉玺的下落。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谋士为着萧然现下不畅快的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这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就是皇帝命悬一线,躺在那儿昏睡不醒人事不知,要把一个昏睡着的人偷运出宫,这种难如登天的事,不大可行,最大的可能便是皇帝藏在这宫里的哪个角落,连玉玺也一并藏了起来。 “这宫里大大小小那么多宫室,总有密室能够藏人,王爷要不然就派人在这宫里宫外好好的寻找一下,总会找到点蛛丝马迹,那么大个大活人,在这宫里头一下就找不到了,跑不到外头去。” 眼见着萧然脸上神色越发怫然不悦,谋士扯着脸皮讨好着上前向萧然说道着,说完,萧然只是冷冷的一笑。 “你自己都说了,这宫里那么多宫室,有个密室藏人不稀奇,可把这些个宫室都搜完,等搜到玉玺,那萧沐说不准都已经带着人马回来了,指望着图克吴柏手里的那些人对阵萧沐手上的兵马,能够拖得了几时? 再说,那图克吴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说不准眼下已经虎视眈眈的准备把大梁的江山直接收入囊中也未可知,前有狼后有虎,有那找人的功夫,你不会找人去仿制一个,真是个蠢货,养着你们这一群一群的废物,真是没用!” 萧然心有怒气无数发泄伸手一掌就打在了身边点头哈腰着的谋士身上,那谋士被打疼的嘶哑咧嘴,却是连喊都不敢喊,还要扯着笑脸的在一旁夸着萧然那样的睿智英明。 “若你们这些人能够有萧衍身边跟着的人一半的聪明,本王用得着费那么大的力气,本王才不管那老皇帝躲在何处,哪怕他带着那块玉玺在那密室里待到地老天荒,只要本王说那块玉玺是真的那就必须是真的,到时候,天下都是本王的,谁还敢说一个不字!” 见那谋士趋炎附势的模样,萧然一脸的不屑,似如锐鹰一般的眼中,冷意凝结,上扬的唇角里,满是冰色。 “是是是,王爷天命所归,本就是这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第一人才,既然王爷说,那玉玺已经没用,那……那德贵妃留着,也没什么大用处,倒不如,直接就将她一刀了结了吧……” 第两百零四章:睚眦必报(3) “那个女人……”谋士躬身上前的一番话,让萧然微微一怔,冷笑不曾落下飞扬的厉害。 倒不是他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8 章 假话,看见高宛秋服dú自尽躺在那儿时,她倒是敬佩这个女人毅然决然的勇气,能够用自己的命守住皇帝的去处,没有与皇帝一起逃亡,算她的本事,他敢保证,要是这会是萧衍带着人来,怕他那个亲娘早就已经桃之夭夭,哪里能像她那样坚定的自己抹了脖子。 “留着吧,反正也是个活死人,杀了她,对我有什么好,玉玺的事情,你趁早去办,把这京城里里外外都给本王搜个底朝天,把萧衍的两个儿子和他最宝贝的那个傻子给找出来,斩草妖除根,有那两个儿子在,本王不安心的很……” 一个躺在那儿就剩下一口气的老女人,他动手除了做什么,浪费他的力气还污了自己的名声,萧衍被乱石砸中生死不明,萧沐却没有,那德贵妃好歹也是自由带大他的养母,萧沐重情,若真敢带着手中十万大军回来找自己的麻烦,他大可以抬出德贵妃,与他好好的谈一笔jiāo易,用一个活死人,换那一笔jiāo易,算起来,他不亏。 “是,属下立刻着人去办!”谋士听得萧然的吩咐后,抱拳躬身退下。 萧然又一个人走在这夜色茫茫的宫廷甬道之中,对周遭的一切看着是那样的熟悉,却又觉得十分的陌生,那是他想要达成许久的夙愿,可今日,夙愿真的达成,却又觉得不真实,自己倒像是成了骑虎难下之人,他好似明白了高处不胜寒这一句话的含义。 到了此刻,面对着这偌大的江山,满朝百官,面对数万万子民,他竟然觉得底气不足,好像这些人的手里一直都举着一把长qiāng,时时刻刻都在准备着,将那手中的一把长qiāng钉入自己的身体一样。 路走至一半,天上便有雨滴星星点点的落下,不过多会,雨便渐渐大了起来,倾盆大雨一瞬之间将这宫道打湿,像是串成水晶帘般的雨幕遮盖着天地,雨自屋棱瓦角凝结城水柱落下,渐起水珠无数,萧然站在这雨中,连躲都不曾躲,任由这雨水将自己全身浇透。 细想起来,可真该感谢老天爷下起的这接连不断的雨,若非老天有眼,给了他这么一个契机,怕是现在他都在康王府里日复一日的思过,眼看着皇帝将自己手中的筹码尽数抽尽,看着自己败落,什么父子亲情,真到了争名夺利的那一刻,一切都是假的! “王爷,回吧!”早有保护在暗处的侍从送来一把油纸伞为萧然遮去雨滴,向其开口说道。 “这么好的夜色,光是回去休息有什么意思,本王无心睡眠,也正好,你们把苏婉容姐弟,还有朝中上下的官员通通的给本王召集齐了,本王,有好戏,请他们看!” 杀鸡儆猴,他难得有这么一对玩.物在手里拽着,就该好好的让这些人醒醒脑子,知道知道,他萧然可是个得罪不起的人,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可……”护卫看着似无织布般遮住天际的雨,现下去召集文武大臣…… “可什么,将来,本王是这一国之君,他们接受本王的随意召唤是他们做臣子的本分,这才开始,这些人都召唤不动,那本王现在,养他们何用,倒不如趁早的解决,历来改朝换代,哪里不会留点鲜血,就是皇帝当初,也是踩着无数的尸体才走上这高位的,今儿个,我萧然不费一兵一卒,不杀一人一马的进了这里,算是对他们的客气,他们这些人要是把客气当福气,我这儿可不会轻饶了他们一点!” 眼见着护卫的迟疑,萧然扮起了一张yīn沉的脸,是那样的难看,护卫听后,对着身旁的人一个眼神,余下的那些人便消失在了这漫天的雨幕之中。 紫宸殿前的高台上,支起了一个挡雨的天棚,天棚内摆了一张黄梨花木的圈椅与一张高几。换去一身湿衣的萧然撑着头坐在这梨花木的圈椅上,看着跪在雨幕之中奄奄一息的姐弟,嘴角带着冷笑十分满足的冷眼旁观着。 大雨不断的落下,得了传召的官员现如今冒着雨不敢有一丝懈怠的赶到宫中,站在这高台之上,畏畏缩缩的低着头,不明其意的像个鹌鹑般,等候着萧然这所谓的新官上任三把火。 除却早已经跟随了萧衍的人不曾来,那些个一向攀附于萧然又或者做中立的官员早已经到场,大雨打湿了这些官员的衣衫,雨水自头顶浇下,此刻连眼都睁不开眼,萧然足足喝了一盏茶的功夫,看着地上的跪着的人越来越满之后,这才满意的放下了手中的杯盏。 接过护卫递过的一把长鞭,手下用劲一个挥舞,直接打在了苏婉容的身上,一鞭子过去,打的早就已经满身伤痕的苏婉容浑身一凛,皮开ròu绽。 “离开本王这么久,你倒是长了不少ròu,不像以往似得,那么不经打,瞧瞧这皮开ròu绽的模样,可真是好看的紧!” 萧然的这一鞭子自底下众人面前呼啸着而过,打的不仅仅是苏婉容,更是所有的臣子! “苏婉容,你说,你傻不傻,你若当初好好的跟着本王,不背叛本王,今日,你会站在这儿与本王共享荣华,现下这样,就是你想要的?” 手里的一鞭子打的苏婉容衣衫迸裂皮开ròu绽,雨水冲刷着伤口上沁出的血色,苏婉容紧皱着眉头,这种疼痛早已经印刻到了骨子里,没曾想,今日,又一次体会,真真是逃不开的宿命! “怎么的,还不服气吗,这骨头可真是紧实了,要是换做从前,你早就已经求饶了,是不是今儿个有你亲弟弟在,你怕喊了,会让你亲弟弟心疼?” 萧然的一鞭子加之一番冷嘲热讽,没能让跪着的苏婉容哼出一句声音,这让萧衍很是恼火,冷笑着的同时,他把视线放在了一旁的少年苏梓乔身上,当开口说出那一句弟弟时,苏婉容有了反应,抬起双眸,眼中迸发着无以言说的怒火,像是要和萧然同归于尽一样。 “共享荣华,哼……王爷这话说的可真是太舔着脸,您这位置自己都没能坐稳,这会就想着拿我们姐弟做茧子来对付站在这儿的大小官员。皇上还没死呢,你连个诏书都没有,将来,你要怎么告诉天下人,你这皇位是怎么来的,你要史官如何去记你这一笔,一个暴虐无道残暴不仁的小人,撺掇着一群乌合之众在这儿扮演猴子称大王的戏码,当真好笑。” “荣华富贵这种东西,我苏婉容跟在你萧然身边这么久,就压根没享受过,你是什么人,在场的人哪个不晓得,你一个心中狭隘,心内yīn暗的小人,跟着你,往后只有死路没有活路,看着你现在是高高在上,可你高高在上的样子,是这些人心悦诚服所推举的吗?萧然,今日不知明日事,你要杀要剐,早早的下手,我苏婉容若求饶一句,今儿个,就把这名字倒过来写!” 自被关进这宫中之后,外头人说的话,苏婉容听得太多,萧然做下的不是为民请命的忠义之事,而是篡位是谋反,在旁人眼里,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逆犯,她已经活够了,多活这么久,是她赚来的,现下要死了,还有什么能够威胁得到她。 “到底是翅膀长硬了,看不出来,你那一副牙口真是十分的能说会道,除了能含住男人的那话让男人yù仙yù死,你如今又多长了一个本事是不是?”听着苏婉容对于自己最不想听到的言论,萧然的话语里充满着蔑视,更是在言语上,对着她极尽所能的羞辱。 他故意的逼迫苏婉容想起曾经,曾经的苏婉容跪在自己脚下时为自己做着似如女支女所能做出之事的画面。 苏婉容因为萧然的话,瞬间紧咬着住牙根,愤恨的脸涨到似能滴血,若非有人拦着,现在,她会直接冲到那天棚里,带着萧然与自己同归于尽! 一看苏婉容现下这幅摸样,萧然笑了,那是报复的得意令他十分开怀,他好像失去了对于快乐欢喜的认知,只有在报复完在看到那些人脸上对自己的愤怒之时,才有了一丝丝的快意! “萧然你少得意,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逆臣,是个窃取皇位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偷,再所有人眼里,你都是,你就是个穿上龙袍也不像皇帝的可怜虫,你这一辈子在旁人眼里都是抬不起来头来的东西,色厉内荏,外强中干,你能有什么本事,一个早就被皇帝舍弃的棋子,呵……” 苏婉容不想活了,萧然让自己不快活,她也要让萧然不快活,而且他要让萧然十倍百倍千倍的不快活,不管不顾说下的轻蔑之言毫无惧色,看着萧然越发恼怒的神色,她知道,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 “小弟,今儿个,你就陪着姐姐一起奔赴黄泉,来世,我们在做姐弟!”激怒萧然换来自己早日一死,苏婉容不怕,只是委屈了自己的亲弟弟,没能一展他的抱负,拖累他与自己一同去死。 “能和姐姐一起死,黄泉路上,我并不孤单!”大雨冲刷着眼前的视线,苏梓乔面对着亲姐向自己投shè而来的目光,摇着头,不怨不悔着。 看着面前的苏婉容与苏梓乔那一副姐弟情深的模样,本已经被激怒到极点的萧然又换了颜色,嗤之以鼻的冷笑之下,萧然挥手,附耳低语着向侍从吩咐出声后,侍从一听之下就变了脸色…… 第两百零五章:睚眦必报(4) 雨夜之中的紫宸殿高台上,内侍们一人打伞一人举着牛角宫灯将整个紫宸殿外的高台照亮照透。 侍从为着萧然所下的命令左右为难之时,换来的只是一顿臭骂,众人站在这暴雨之下淋着雨,心里猜测着萧然到底何意之时,由着萧然下了命令的侍从在过去半柱香的时间后退回,身后领着的是四只由人牵引着,却已经开始发怒发狂的四只猎狗。 体型庞大的四只猎狗,每一只都由一个壮汉牵住着,浑身湿透的猎狗,每一只都是口水横流,暴起着双眼,最为醒目的就是底下的那一处,在那儿挺直的叫嚣…… “你们苏家的子女一向放dàng,从前你亲姐苏挽月在自家的后花园当着众人的面与一只看家护院的狼狗郎情妾意,在这京中可是传为佳话的一个段子,可惜啊,本王长这么大还还从未真正见识过这样的事情,怕是在场的众位大臣也无缘一见。 难得今儿个天这样的好,本王为你们姐弟一人准备了这么几个玩意儿,你们的嘴那么硬,就是不知道,过一会,你们还会不会那样的嘴硬,本王可是期待的很!” 拨动着指尖的玉石指环,萧然玩味的看着那几只被喂饱了春(yào)的大猎狗,邪xìng的笑意看的在场的一众人倒吸冷气,与此同时,更是为跪在前方的苏婉容姐弟捏了一把冷汗。 这个萧然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疯子,不仅是疯子而且还毫无血xìng,碰上这样的一个人,真是他们这些人最倒霉的一桩事。 为眼下的这一幕,大臣们都已经在心里打起了主意,除了有盼着有人会出来拨乱反正外,更有的是决定过了这一阵风浪,直接辞官归隐。跟着这样的君王,往后,只会有苦,绝对不会有甜,光看今日苏婉容就知道,大梁若真落入这样的人手里,气数已尽怕是不远! 在场的大臣已经是见惯了风浪,属于是心硬的人,可这心在硬,看着眼下这几只快扑倒在人身上的大猎狗时,还是撇过了脸,低下了头,再不敢去看,不敢去面对,想着不去看那失去人xìng的一幕,心上会好过一些。 “把他俩身上的衣裳给本王扒了,好好的让他们他们享受享受,也让在场的大人们好好的开开眼。看看这人与兽之间,是怎么样欢好的。”在大臣们纷纷低下眉眼之时,萧然却是来了兴致,乐在其中的坐正了身子,命令底下人将挣扎的苏婉容与苏梓乔直接按住,扯去身上的衣衫。 “王爷……一夜夫妻百日恩,苏婉容到底做过康王妃,再怎么样,曾经也是皇家的儿媳,皇家的脸面,王爷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如就放过了他们吧,要是真的心中气不过,不妨赐杯dú酒,哪怕让她死的痛苦些,人与狗……这样的事情……不免太狠了些……” 看着眼前这些长着大嘴留着口水,眼睛暴起吐出的猎狗,满身伤痕毫无气力的苏婉容与苏梓乔在看到萧然将要施压在自己身上的酷刑时,变了脸色更是在这一刻拼劲着满身力气想要挣脱这些人的钳制。 大臣里头到底有人看不过眼站了出来,希望萧然住手,这么对付一个弱女子与一个未弱冠的少年,于心何忍? 萧然是畜生,可他们不是,站在这儿的都是常人,都有良知与底线,在一个人站出来后,后头紧跟着两个人一并向前齐心的开口,为苏婉容姐弟求情,请萧然网开一面的放过她们一马。 “为大梁江山计,还请王爷收回刚才的成命,苏婉容曾经是皇室玉牒之上亲书的康王妃,就是与您和离了,那也是要体面要脸面的,不说旁的,这样的事情传出去,真的有损王爷颜面,臣等惶恐,实在无法看下去,若王爷一意孤行,那就请王爷肯准臣等离开……” “请王爷收回成命!” “求王爷收回成命!” 一下子,在场的众位大臣齐声向萧然求情,响亮的声音在这紫宸殿外回dàng,原本兴致盎然无比期待着下一幕的萧然,因为这些人齐声说出的话,脸色下落,变得不在好看。 冷意似如冰凌般凝结与眼中,嘴角勾笑,轻嗤出声“这会你们倒是众志成城齐心协力的紧,为着这么两个烂泥似的人,一个个的胆子大的很,敢这样驳本王的面子,怎么着,是不是看着本王眼下这位置不曾坐稳,你们就想着要来造本王的反不成!” 失去了兴致的萧然深吸了一口长气,转着手上指环目光从站出的人上落下,一个一个透过着漫天的雨幕细细的打量着看不清怨憎的脸孔,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9 章 打定主意,这些人,在他位置坐稳后,一个不留! 这些人都是想看自己死的,想要忤逆他的,那都是叛臣,都是逆犯! “臣等不敢!”面对这样一个活着的冷面罗刹,在场的官员就着萧然说出的话,只觉得身上好似被凉风吹过一般,身子一凛,回话的同时,将头再一次的低下。 “不敢吗?你们是真的不敢,还是不敢?我看你们一个个的倒是十分的侠肝义胆,你们心里是不是对我萧然很不福气,是不是认为我压根不配坐在此处,是不是想现在就看着我死在你们的面前!” “臣不敢……” 萧然震怒的拍案而起,手边的那只青瓷杯盏直接碎裂在地,守护在萧然身旁的护卫拔出了长刀,一听刀剑出鞘之声,在场的臣公们齐齐跪下,向着萧然请罪着。 因为有人出声制止,侍从们的剥光苏婉容与苏梓乔衣衫的手已然停下,侍从们看着护卫拔刀的动作出现了晃神,就在那一刻,得以喘息的苏婉容瞧准了时机一个箭步上前,冲向了那几个拉着狗绳的壮汉,使足力气向那几个壮汉撞去,那几个壮汉措手不及,手上牵着的狗绳在一瞬间松脱,那几个早已经疯狂的大狗瞪着似如铜铃般的眼朝着萧然的方向迅速的奔去,飞扑的一下子撕咬住了萧然…… 萧然身边的护卫一见情况不对后,赶忙的飞扑上前,为萧然护驾,可这四只疯狗在旁人还会反应过来时,便咬住了萧然,萧然越是挣扎,这些狗咬的就越发凶狠,大有将其撕碎的当宵夜的心在里头! 这些狗被喂了太多的春(yào)现下疯狂的很,发泄不出的动力,换成了疯也似得啃咬,一下间,这紫宸殿前乱做了一团,天棚坍塌,将冲上前保护萧然安危的众人都裹在了里头。 这样混乱的场面,让在场的人早忘了去管苏婉容与苏梓乔如何处置,人群里,最先开口为苏婉容和苏梓乔说话的那位大人,趁乱上前拉住了苏婉容与苏梓乔在一众人都不曾在意时,不断后退,飞奔似得逃离了紫宸殿,三个身影奔忙的消失在这茫茫雨夜之中…… 四条疯了的狗足够这一群人受的,因为被困在早盲了视线的天棚里头,所有的用劲都是徒劳。 这些狗本就是猎狗要比一般家养用来看家护院的来的凶悍,加上喂了那些yào,现如今就跟疯狗一般无二,三五个人上前,赤手空拳的根本不是对手,那几只狗咬住了萧然的手肘与肩胛,哪儿能下口就下口,尤其是在见着了血腥后,这些狗越发疯狂的张嘴开始撕咬着扑上前来的人。 被裹在天棚里头无法动弹的人群,挣扎滚动了许久,终于,外头的人掀开了遮雨的天棚,将里头的众人救出,而四只疯狗却是前前后后不断的死死咬住萧然不肯松嘴,掀开了天棚后,不知是谁眼疾手快掏出一把匕首,割断了其中一只咬住萧然肩胛骨疯狗的脖颈,狗头与狗身分离,温热的鲜血浸湿了萧然的衣衫,腥臭的血腥味让萧然厌恶的皱眉时,余下那三只疯了的狗一下安静下来。 护卫们眼明手快,手起刀落斩断了另外三只疯狗的狗头,在人群渐渐安静之后,被四只狗撕咬的满身伤痕的萧然站起身子一脚踢断了牵狗之人的肋骨,嘶哑咧嘴的大骂道“没用的东西,连个畜生都牵不住,还要连累本王,你们都是死人,不过几只畜生,你们一个个的折腾到现在,废物,统统都是废物,那个贱女人呢,给我把那个贱女人拉出去五马分尸!” 气急败坏的萧然吃痛的指着跪在自己身旁的那些护卫大骂着,骂完,顾不得眼下身上数个血ròu模糊的伤口,开口便要杀了苏婉容,可四处张望时,苏婉容早了没了影! “人呢……那个贱人呢……”没了天棚遮去漫天雨幕,萧然眯着眼环顾于四周,根本没见到苏婉容。 余下的人到了这一刻才恍然的醒过神,发现苏婉容与苏梓乔真的不见了,萧然咬牙切齿的拉过手边最近的人,将其踹倒在地后,便是一阵拳打脚踢“废物,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把这个皇宫给我翻遍,你们也要把那个贱人连同他那畜生的亲弟弟给本王找出来,本王要把他们扒皮抽筋,一片片的生剐了……” 第两百零六章:睚眦必报(5) “王爷,整个宫里上上下下都找遍了,根本就没找到苏家姐弟……” 折腾了整整一夜的内宫迎来了天际线上的那一抹鱼肚白,少见的曙光泛着金光自墨蓝色的云霞里折shè出火红的光束,外头的雷雨停了,可这广明殿内的暴风雨却是刚刚到来! 连声的瓷器迸裂的声音在广明殿内的不住回dàng,怒骂声接连不断的从里头传来“废物,一个两个都是吃干饭的,眼看着一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姐弟从你们眼里消失不见不说,用了一夜竟然连个人影你们都给我找不到,本王养着你们何用,你们都给本王做过些什么,是不是你们根本就没去找,存心在这这儿糊弄我的?” “玉玺玉玺你们找不到,皇帝皇帝你们也找不到,现在好了,活生生就在你们面前的两个大活人,你们让他跑了不说,也是连个人影你们都瞧不见,你们是瞎的?还是这皇宫会吃人?跑掉的人被谁吃了,就是吃了,那骨头渣呢,骨头渣也被嚼巴嚼巴咽下去了不成,你们这些人……” 气结到难以言喻的萧然劈头盖脸的对着那兵卫便是一番怒骂,骂完后,一拳便捶打在了手旁的书案上,砰的一声闷响,打的那书案不住摇晃了许多,兵卫听得萧然的话,脖子不自主的向内缩了缩,满是畏惧! “找人加强这宫中的戒备,这宫里明显有人在暗处窥探着本王的一举一动,找个人随意扮做皇帝的样子弄死后,明发谕旨,告诉天下人,皇帝暴毙,本王即位。你那手上找人刻印的玉玺可刻好了,本王要在这三天里,就坐上皇帝位,谁都不能阻拦本王。” 能够把皇帝藏的那么严实,又把苏家姐弟偷偷救出后消失的了无踪影,这个人不简单。此刻,萧然还没让愤怒冲昏头脑,身上脸上反应过来的那一刻,便是冷静的命令着身边的谋士,加紧着手。 脸色一转,目光一凛,视线便落在了适才的兵卫身上“就他了,给他穿上皇帝的衣服喂了dúyào弄死就成!” 此刻,被猎狗撕咬的伤口带着腥红的颜色骇人的落在脸上,让人望而生畏,毛骨悚然,萧然随意的一指,落定了一人的生死,兵卫吓得想要求得饶恕,可惜,话没开口,就已经被掩下,人就已经被躲在暗处保护着萧然的其他人直接拉下…… “三天的时间太赶,不说明发谕旨一事,就是皇帝身死之后所要做的事情,也不只那三天,王爷且款宽限属下些日子,新制的玉玺,冕旒冕服那都是需要时间的,登基是大事,就算这宫里有人长着眼睛盯着王爷又能够如何,他们不过是皇帝身边仅剩下的爪牙罢了,他们若真有本事成事,也不会像个梁上君子一般躲在暗处,就因为斗不过王爷手中的兵马,他们才选择过着畏首畏尾的日子,现如今是关键时刻,王爷不能乱,王爷要是乱了,那么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这宫里定然有个他们难以搜到的密室,要不然,这么多个大活人在这宫里频繁消失,岂不匪夷所思,只是这座宫城历史太过悠久,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那座密室并不容易,连从小生活在这宫里的萧然都对这些密室不得而知,更遑论余下的那些门外汉。 “都这样了,本王还能乱什么,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进来的,要不是老不死的躲得快,本王就是再添一条弑君,那也无所谓,皇位这东西,老的那个坐了这么些年,早就该换换,什么冕旒冕服风言风语的话,本王不在乎,你且尽快的去办,早早的把那玉玺弄出来,早早的让本王加冠加冕就成,本王手中有兵,还怕那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臣,御史朱笔随他怎么写,只要那金座上坐着的是我萧然,那就比一切都强!” 这个位置他等的太久,就算天下人都与他为敌又能够怎么样,他不在乎,杀父杀兄,就是杀尽天下人他都在所不惜,谁敢与他为敌,就是自寻死路! “命手下的人把这京城给我翻个底朝天,里里外外给我好好搜查,一定要把萧衍那两个儿子找出来,找出来给我杀了,找不到人,那就把岁数相关的小孩子通通找出来杀了,记住,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心中极度恐慌的萧然觉得自己周遭的一切都不安全,尤其是在苏婉容姐弟消失之后,他要杀人,要见到血腥,他心里才能够舒坦。 放下命令后,谋士抱拳领命退下,不曾多劝一句,萧然眼下心不定,说的再多殃及的只会是自己,杀遍这京城里全部的孩子,这法子对现在的萧然而言,只会加深民怨,是不可行的举动,自己虽有这份理智,可身单力薄不能相劝,只等着一会消息传出去后,看不过眼的人出来劝说…… 果不其然,当消息传出广德殿,传入京中大大小小臣公的耳中时,没等私兵们挨家挨户的去抓孩子,早有臣子相互结伴冲入宫中,请萧然收回成命! “王爷将来是要坐在大位上,继承我大梁江山的,现下,大梁内忧外患,若王爷您还肆意的制造杀戮,岂不在逼着京中百姓来反您?京中上下,百姓家中多的是六七岁,八九岁的孩子,若王爷出手将那些人杀光,那那些孩子的父母如何还能够对您心悦诚服?” “请王爷早早住手,收回成命,不过两个孩童,王爷搜不到人,就要下这样的死手,实属不该,若引得怨声载道,逼得这些民众反了王爷,这京中上下老老小小,也有数万人,到时候……” “王爷……” “够了够了,你们这些成日里靠着举笔杆子口诛笔伐活着的人,永远拿着那套家国大义打算糊弄谁,是本王命人去除了萧衍的两个儿子,那又能如何?你们这些人跟个墙头草似得风吹哪儿就往哪儿倒,哪里想过我,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六岁,一个九岁,过个十年二十年,他们来寻本王时,你们会在哪儿,是不是也会像今儿个似得,劝说萧衍的儿子一刀把我给砍了!” “你们这会子在我面前有那口沫横飞的功夫,倒不如赶紧的给本王把朝纲撑起来,本王让你们做事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有借口,现下要杀人了,倒是闲下来,来做忠君爱国之臣了,真是少见啊……” 萧然极不耐烦看见这些王公大臣们跪在自己面前,他们压根就不是真的对自己心悦诚服,而是因为自己手上的五万人马,怕死才屈膝在自己身下罢了! 就好像昨夜,里头有骨头硬的,还是会站出来反驳自己,今天这是第二次,这些人用着自己所谓的正义之心站在他的面前,要挟着他,逼他收回成命! 好不容易打了个盹的萧然被这些人吵醒,整个脑袋像是要被zhà开一般,拧着眉头,脸上的伤口还在不断翻腾的萧然看起来极为狰狞,丝毫听不进这些劝慰之言的他,拔起护卫手上的长刀,直接架在了就近之人的脖颈之上,深吸一口气吐出,让自己看起来情绪和缓一些后,冷笑着。 “你们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的脖子硬的很?是不是真的以为你们清高的我不敢动手杀了你们,不服者杀,我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仁慈,也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好控制,既然想要做那个位置,那就是要天下独尊,要是什么事情都受你控制,那我还这天下之主有什么用,你们识相的,就给我做好你们自己手上的事,闲事莫理,要是不识相,我先弄死你们!” 官员没了底下的人可以跟上,,谁不想坐上高位,谁不想高高在上,昨夜就是因为这些人的阻拦,害的自己没能把苏婉容那个贱人杀了,还害的自己满身伤痕,这会,谁都别想阻拦自己。 “王爷自重,王爷还未登位,除了你手上的五万兵马,你手里什么都没有,若在这个时候,还要因为两个幼童搅得人心惶惶逼得众人来反你,那是绝不能做的事,王爷这位置来的不正,心中难安,那是一辈子的事,难道王爷要杀一辈子的人,才觉得痛快?不说旁的,咱们大梁在外头还有十几万的兵马在前头抗战,若庄王回头……” 当众位官员看见寒光簌簌的刀柄不由向后倒退两步之时,被刀刃搁在喉咙口的那位大臣无谓的开了口,目光炯炯无畏无惧的看着萧然,勾唇一笑,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嘲笑着萧然。 萧然被他的那份笑意激怒,奉天府府尹,好!很好! “大人很能尽忠君之事,进逆耳之言,可惜了,我这么个人眼下最听不得这些话,你既然要为民请命,想早早去死,今儿个,我便在这儿成全了你!” 冷峻的脸上泛着肃杀嗜血之气,萧然手起刀落,朝着奉天府府尹的脖子上头便要砍去,余下的人眼睛已经紧闭,连头都已经撇向了一边,不敢去看接下来的一幕…… “咻……”就在那刀刃将要砍去奉天府府尹的头颅之时,一支羽箭以最快的速度设在了潇然的虎口,长刀落下,萧然的手上鲜血淋漓…… 第两百零七章:即日登基(1) “康王爷好大的火气,学人大开杀戒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手上的筹码够或不够才是,怎么着,位置还没坐稳,就先要斩草除根了?你可真的是够可笑的,怪不得皇上到最后,将你放弃踢出皇位之选,撕碎了人前的伪装,嗜杀才是你的本xìng,可你能嚣张多久?午夜梦回,你想来睡的不大安稳吧?” 像是突然而至的鬼魅,广德殿内的梁柱上方,一身赤棕色劲装着身的陆君竹带着一张嬉笑的脸,神色凛然的看着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0 章 已恼羞成怒的萧然,拿着他最不愿意听的话,故意的刺着他的心。 萧然自进入这皇宫之后,就不曾住紫宸殿与麟德殿,住在这广明殿里,他安心,可没想到,就是他最安心的一个宫殿,陆君竹都会出现在梁上,谁都不曾发现,就好像这人是魑魅,无端端的可以出现,又无端端的能够消失。。。 “陆君竹,你个浪dàng公子哥儿站在那儿与我放肆什么,是不是嫌你亲爷爷的命活的太长,打算让我把他送去找你那短命的爹,你要是这么想,我不介意成全了你!” 被羽箭划过所形成的伤口极深,虎口处的伤口,让此刻的萧然痛到手在打颤,鲜血不断的自手掌上滴下,萧然眉怒视着梁上的陆君竹,自外头冲进来护驾的护卫已经端起了手中弓弩,对着陆君竹眼下的位置,蓄势待发,像是要把陆君竹扎穿一般。 “王爷用得着那么害怕吗,用这么多弓弩对着我,这么大的场面,真是对得起我这浪dàng公子。”面对着面前这些能够把自己订成色子般的弓弩,陆君竹反倒云淡风轻起来,在梁上找了个相对舒适的位置坐下后,倒和恼的早已经七窍生烟的萧然闲话家常起来。 “王爷还是少动气吧,我能够来这儿,自然是我有本事,就好像你找不到苏家姐弟一般,也是我们的本事,浪dàng公子比你这么一个嗜血成xìng的叛逆之臣而言,可真的是要要来的好的多,我手中握有皇上御笔所书的旨意,上头玉玺盖印,今儿个,是来替皇上传旨,命人杀了你这谋逆之人,王爷,想要登上大宝,你的路,还长远的很!” 陆君竹自怀中取出一纸书信后,直接扔向了那些文武大臣,这些人还算是有良心的人,未免萧然大开杀戒,还敢拿命一搏,敢到这儿来劝一劝。 一纸书信落下,萧然原想命人去夺,可早有眼明手快之人,将那纸上内容读了出来“逆子萧然犯上作乱,其罪可诛,望众卿早日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上头的每一字都是皇帝亲笔,这些人不会看错,尤其是盖了玉玺印记的地方,更是让在场的众人心上一颤。 纸上的每一个字都书写的极为整齐连贯,且是一气呵成,这纸张十分的崭新,一看不是从前写就拿来忽悠人的,看这纸上所书之言与陆君竹此刻气定神闲的模样,拿着纸上原还跪着的大臣手忍不住的打颤起来。 皇帝怕是已经醒了,且就在暗处看着他们这些人归顺了萧然,成了这个朝廷的叛徒…… “臣等该死,请皇上示下!”脑中闪现这一念之后的大臣们此刻朝着陆君竹的方向齐齐跪下,叩首认错。 这些大臣的动作,看的萧然变了神色,一看情势不对,只命身边伺候的太监上前去把那张纸抢夺过来,一看那纸上笔迹与那盖了玉玺印的油泥,萧然气的当场便把那一纸张撕碎,撕碎的同时,更是破口大骂。 “随便找个人仿写几个字再刻个假印盖在上头,你就告诉本王这是皇上亲笔所书,皇上已经死了,这会躺在紫宸殿内,等着人收殓入馆呢,陆君竹,你少在本王面前耍这些令人看不上的小聪明,你如今这会是在妖言惑众! 御旨早已经明发,本王才是这天下之主,即日登基,你这样的人才是逆臣,才是反贼,你说你有本事从我的眼里头来无影去无踪,那你就给我好好的表演表演,本王已经好久没看到一个大活人被打成筛子的模样……” “给我放箭,shè死这个反贼,将他shè杀下来,本王有赏!” 不管皇帝是不是已经醒了,躲在这宫里哪一处准备这伺机而动,他都不会再让他出现,回头他下令烧了这宫里上上下下所有的宫室,他要把这儿夷为平地,变成灰烬,他倒要看看,躲在这密室夹缝里求存的所有人,怎么活,如何活! 一声令下,数百只短剑密密麻麻的向着陆君竹所在的方向飞shè而出,陆君竹在梁上翻飞躲闪,所行之处,手上将脸上木隼连接之处拆开,顶梁之处没了能够衔接承托动力的木隼,房梁开始变得摇摇yù坠,上头落下无数积灰,弓弩手们一见情形不对,赶紧停下了手上shè杀的动作开始保护萧然向外撤离。 生死一线,殿中的大臣们最先管的到底还是自己的命,大臣们望着外头奔跑的当下,里头的弓弩手也在护着萧然往外冲,到了这种生死关头的时刻,谁还管谁的死活,走在后头的在那儿使劲的推拒着那些弓弩手,甚至出现厮打的场面。 梁上落下的黄琉璃瓦已经砸碎在了萧然的脚边,陆君竹飞身而出的那一刻,勾唇冷笑“这法子,还是当初王爷教的,今日能够学以致用,学以致用,受教了……” 整个广明殿的房梁瓦砾尽数坍塌,陆君竹引起这一阵慌乱之后消失在了扬起的尘土里,萧然由人保护着冲出广德殿时,整个人灰头土脸的模样无比狼狈,里头还有不曾跑出的人还在哀声嚎叫,看着被毁之一炬的广明殿,看着就消失在自己眼里的陆君竹,萧然心里的怒火似火山bào发一般,再无力扼制! “把陆太傅府给我烧了,把京城那清漪坊也去给我砸了,陆君竹,很好!很好!”满口银牙咬到咯咯作响的萧然眼下气到不能所以,脑子里重复着的只有那两个字,杀人。 什么民怨,什么悠悠之口,到了现在,他管不了这么多,也再与无关,他要让那些反抗他,不认同他的人通通去死! “王爷烧归烧,可这京中有我三千密卫在,就是你这些弓弩手里头说不准也有我陆君竹的人,密卫只授命于皇帝,听从名正言顺的皇帝调令,这京中有三千,整个大梁可不止这个数,一旦王爷激起民怨,王爷可正好给了我一个弑杀反贼的最好名目。 睿亲王萧衍不在了,可庄亲王萧沐还在,庄亲王虽没你与睿亲王那样优秀,可他一向贤良豁达,也颇得民心,是个做君王的好人选,哪怕你烧死了这整个皇宫,只要皇上的血脉不断,我陆君竹就可以带着人向你揭竿而起,推翻你这嗜血无为之人,王爷,你可要在这宫里好好安枕好眠才是!” “陆君竹……你……给我把他shè下来!!!” 本消失在众人眼中的陆君竹再一次的在这外间不曾塌落的长廊之上出现在萧然的眼里,那一番话,听得萧然额上青筋暴露,从身边守卫的手里抢夺过一把弓弩之后,顾不得手上伤口的萧然只想将陆君竹从这梁上shè下,可比萧然手上还要快的是这整个广明殿的坍塌,侧殿偏殿耳房渐起无数扬灰,熏得人根本睁不开眼,萧然眯住眼想从那里头将陆君竹找出来,可陆君竹早已经桃之夭夭…… “混账!”气的面目狰狞的萧然一把折断了手中弓弩,断裂的木刺刺入自己的掌心,他视若无睹。 “这陆君竹是在故意激怒王爷,王爷可不能着了他的道,上了他的当!”守在萧然身边的心腹赶紧劝着萧然收一收怒气,冷静下来。 能够把整个广明殿在一瞬之间弄到坍塌,就凭他陆君竹一人根本不可能,近年来,皇帝的密卫出动的频繁,有不少这京中的官员死在这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密卫手中,陆君竹刚才摊在萧然眼前的底牌怕是不假。 他在激怒萧然,利用萧然的怒气逼他做下他杀害无辜百姓的事实,他要利用这京中的百姓帮自己与萧然对抗,三千密卫在五万私兵的眼里算不上什么,可一旦京城出现百姓bào dòng,难以镇压时,那就难办了。 “明日把太和殿打扫出来,本王明日就要登基为帝,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今晚上,给我把京中所有的孩子抓尽了,谁敢乱来,就把那孩子拖出来直接杀了,他们敢bào dòng,我就让他们见血!”被逼到极点的萧然痛下杀令,在听不见身边之人的任何劝告! “王爷!”余下的人一听萧然此刻的话,惊声开口,不过刚叫了萧然一声,萧然反过头来,就把人一顿怒骂。 “人家都骑到本王头上来拉屎了,你们还在那儿畏畏缩缩的,从准备造反的时候,我就没想过不见血不费一兵一卒的来做皇帝,既然陆君竹敢挑战我的心xìng,我就让他好好见识见识我那嗜血的模样!” 第两百零八章:即日登基(2) 暮色四合,斜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映照于天际,将数朵云层笼罩成五彩斑斓的颜色,许久看不见的好天气,可今儿个,却被外头无尽的哭闹声笼上了一层灰霾。 萧然不顾众人劝说的一声令下,私兵已经挨家挨户的开始抓人,凡是家中有男童者或是未弱冠的少年,全部抓走关入牢笼,若谁敢反抗,直接一刀了结。 最开始原有几家誓死反抗,怎么也不肯把孩子jiāo出的,便落了个一刀了结的下场,孩子与家人尽数死在了自己的院子里,那样的骇人。 私兵得了命令可以大开杀戒,这些人不是正经的军人出身,有些甚至是山贼匪寇,憋了这么久没能够杀人,好容易碰上之后,也管不得那些人是否真的反抗,但凡有一点点推搡,便是血溅当场! 当鲜血染透众人眉眼的那一刻,反抗的人少了,剩下的只是这接连不断的哭声与嘶叫声。 萧然拿这些孩子的xìng命做筹码,逼迫这些人因为自己的孩子,不得不诚服于他,最先被殃及的是这朝中大臣,之后是京中的富贾商贩,雨儿胡同这样旁人眼里无比腌的地方,尚未被殃及。 可外间这样的吵闹的哭声,雨儿胡同里还是能够听得清楚,这胡同里住着的大人也开始想着法子藏孩子,地窖菜窖井里,凡是能藏人的地方,都被藏了个遍,生怕一会私兵搜到了这里,自己的孩子会遭到波及,他们这些人的孩子不比那些孩子金贵,可都是他们的宝贝,真落到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私兵手里,还不定是个什么样子。 喜鹊在屋里也是干着急了好久,好在大牛他们在自家烧火的火塘里早挖了一条地道,地道通到院子里的菜窖,在那里挖了一个藏人的地方,洛卿语听大牛回来说外头的情势不对,便拉着萧歆宸与萧琅将他们往那菜窖里头去藏。 将他们妥善安置之后,再三叮嘱不让他们出来也不许发出一点点的声音,尤其警告了萧琅,要想活命,就必须躲在里头。萧琅眼下十分惧怕这个什么都能够做得出的洛卿语,见洛卿语这般凶神恶煞的与自己说话,当下点了头,一句话也没说,只把身子往那里头缩了缩。 洛卿语这儿刚藏好了人,那破落的四处是缝隙的大门被人从外头推了开,躲在屋子里的喜鹊心上一跳,原以为是私兵闯进来抓人了,再一看,却是一个人跌在了地上,跌进了这个院子。 大牛他们几个早上前把人扶了起来,手上原本握着的家伙也藏了起来,将人翻过身想看一看跌在这里的人究竟是谁,一见竟然是陆君竹后,当下将人往里头抬。 陆君竹的后肩上有折断的短箭藏于其中,衣袍已经湿透,沿路还能看到滴着的鲜血,大牛机警,让其他人把陆君竹带进屋子后,自己拿了东西赶紧将外头的血迹擦去,私兵抓孩子还没抓到这儿,要一旦让那些人看到血迹,那事情会越发的不得了。 密卫都是受过最严酷的训练,将陆君竹带进屋内的长炕后,其中的一位眼明手快的打开了水拿来了伤yào,将手中的一把匕首直接至于油灯上灼烧一番后,手下极快的割开了肩膀上的伤口,硬生生的从里头挖出了藏于其中的箭头,那箭头带钩,生生带出了一块的血ròu,看的喜鹊浑身都在打颤。 当箭头被硬生生的挖出之后,原本已经昏过去的陆君竹被疼醒,另外的密卫在他的嘴里塞了一颗yào丸,含着那苦到极致的yào丸,陆君竹紧皱着眉头,直熬到伤口包扎好后,才喘了一口气。 “差一点没让萧然把我给扎成一个筛子,好在我命大。”嘴角毫无血色的陆君竹见众人面对着自己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有心呕一呕看,自打趣着。 洛卿语站在一旁看他满身的伤痕,还能说出玩笑逗趣的话,真真有些哭笑不得。 “萧然疯了似得在这京城里抓孩子,可是为了宸儿和萧琅?”见他服了yào眼下还能撑住在这儿与自己说话,洛卿语忍不住的问了问,以萧然那样的xìng子,斩草除根这样的事情必然是他当下最抓紧的事。 “除了要斩草除根,萧然也怕这京城里的百姓反他,他把这些孩子抓在自己的手里面,是打算用这些孩子威胁这京中的百姓,可他却忘了,这事情总是有两面xìng的,抓了人家的孩子,或许那些人是会受你控制,可过后,真激怒了这些百姓,怕也有出来拼死一搏的时候!” 陆君竹将身子歪在身后的柜子上,半靠着与洛卿语吃力的与她说着话,把这几日他藏在宫中的事情告诉着洛卿语,也告诉着昨夜萧然在苏家姐弟身上吃的那一场大亏,一想到萧然脸上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陆君竹觉得,自己不过被扎了几个短箭算不得什么,这个短箭之仇,他早晚都会亲自的报回来。 “总有一天,我要把萧然那个畜生扔到百兽园去,让他去尝尝那些豺狼虎豹的滋味,不拿人当人,还想着法子的这么磋磨苏婉容与苏梓乔,说他是畜生,那都是给畜生丢人!” 洛卿语光是听着陆君竹说,她这心中的怒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个人,早就把人xìng给吃了,当初萧衍想那法子治苏挽月是因为苏挽月给他下yào,他气不过才会如此,那萧然纯粹的为了图乐,真是少有,好在这官员之中还有不曾昧了良心的。 “会有这个时候的,可这当务之急,还是要把萧然先解决,要是不解决了他,这院子里两个小的,永无宁日。”陆君竹知道洛卿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1 章 心中的想法,怕是这京中有不少的人都在希望萧然能够一夜暴毙,这其中,更有无数的人在大骂着章兆志这个懦弱的叛徒,就这么早早开了城门,害的他们成了今日这般模样,若那时,真的拼死一搏,还是有机会的。 “你那儿就没有一点萧衍的消息?他真的……”想要解决萧然谈何容易,就是眼下,皇帝真的站在萧然面前,怕是萧然这人也不会轻易妥协,只会命人把皇帝一刀砍了,若萧衍还在,能够回来,那么不等他动手,萧然也就败了! “萧然关了城门,我们的人此刻都被困在这里,进出不得,就是有再大的消息,现下也传不进来,我想让你去做一个极为凶险的事,你可愿意?” 从知道萧衍出事后,洛卿语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一直在担心着萧衍的安危,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在祈求萧衍能够平安归来,十万大军,里头总有忠心护住能护他平安的,她不相信萧衍点那么背,真的死了。 听陆君竹这般郑重其事的对自己说话,洛卿语不知他想要做什么,连问都没问,便点了头。 “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许久不见洛卿语这样傻愣愣的点头,陆君竹觉得她真的是个有趣的丫头,虽是气力不足,还是与她玩笑了一句。 “你敢卖,这满京城的人只怕也没人敢买,除了把我卖给萧然,怕这京中,也没人敢兜售我这么一个烫手山芋。” “这次,倒是真的要把你卖到萧然那儿去,拖上一拖,给这院子里的两个孩子,拖上些时间。” 眼下这境况,不比卖了自己好得了多少,洛卿语自嘲的与陆君竹笑话着,陆君竹却已经笑出了声。 “萧然决定了日子,打算明儿个就登基称帝,今夜,我会让人带你混进宫中,等明日萧然在太和殿登基之时,我要你出现阻止此事,这京城里头的孩子他们用这一晚上的时间难以抓完,萧然手中的五万兵马抽调了一部分看住城门,又抽了一部分守卫宫禁,还要看住章兆志手中的人,一下子分摊了这么多人,宫里的守卫,总有不到之处,要想混进去也简单,一旦你在太和殿阻拦他登基,我这儿就有时间去解救那些被关押起来的孩子,带着这京中的百姓,反了萧然,拿下这些私兵!” 人要是不被逼到一定的边缘,那都是有惰xìng的,萧然入京没死一个人,没伤一个人,百姓们除了关在自己的家中过自己的小日子外,没受到一点不利于自己的损伤,自然不会无事生非的出来徒惹事端。 在他们看来,皇帝谁做都与他们这些人无关,只要日子照过,他们的生活不受影响,都可以,可现在不一样了,萧然被逼着拿孩子当qiāng使,出了这些事情,一切就都变得不同了! 这些年纪尚小的幼子又或者是尚未弱冠的少年,那都是家里的命根子,有的百姓甚至出现了死伤,官逼民反,只差一个领头的,只要洛卿语带着皇帝的诏书出现,那么这些人,都会为了自己的孩子,拼死一搏。 “你都已经计划好了,那我就全都听你的!”不拼就是死,拼一把或许还能活,既然如此,那拼一把又有何妨! 第两百零九章:即日登基(3) 登极大典是宫中最重要的典礼,登极标志着旧统治者的结束和新统治者接管权力的开始。 当晨曦徐徐拉开帷幕之时,萧然已经穿上了连夜改制的冕服,绣着日月龙纹星辰华虫的冕服是从前文帝所穿的衣衫,因来不及赶制新的衣冠,只把这件旧的缩了缩针脚,改小了一些给萧然换在了身上。 当这件他朝思暮想了许久的衣衫穿在身上的那一刻,萧然只觉得自己满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在叫嚣,他生来就该是王,该是天下之主。 当十二旒冕冠带于发髻之上,透过遮于眼前的五彩玉珠看着整个皇宫的那一刻,君临天下的感受充斥在萧然的胸膛之中,萧然忍不住的在大笑,捧腹大笑之时扯开的皮ròu牵连到了被猎犬咬伤的伤口,疼得他收回了笑容,眼里闪过了一份yīn鸷。 登极大典所用的宫室于昨夜就收拾妥当,今日的天极好,晴空万里,朝霞满天,这样的好天气,是吉兆,就好像是老天都在为他庆贺。 站在这太和殿上,萧然睥睨这殿下不得不诚服与他的众人,听着响彻于整个皇宫之上三道鸣鞭之声,心中很是畅慰,可这样的心情却没欢喜过一刻,透过冕旒,萧然在逆光里,看到了被五六个人拥护着而来,踏上这太和殿的女子…… 洛卿语! 呵,可真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兆头,这一个个的人,眼下都出现在他面前了,往后,还有谁! 百官们未曾行礼向萧然三跪九叩,礼部尚书手中还捧着摆在云盘之中的诏书未曾上前,萧然看着早已经为洛卿语辟出一股道儿来,看着洛卿语概要如何的文武官员,不由狠了神色。 “一个傻子也用得着你们为她让道,今儿个是朕的登极大典,你们给朕将仪式全都举行完,要不然,你们给朕小心无子送终!” 鸣赞官负手立于台阶之下被一路拼杀而来沾染了满身血色的几个人唬住了神色,早忘了接下来该让群臣们三拜九叩的说辞与祝祷,萧然看着前来打乱他仪式的洛卿语,怒火早已充斥于胸膛。 昨夜,洛卿语由运水的车子送入这宫中之后,便一直在等着天亮,等着像现在这样,好好的与萧然较量一番。 想要登极,想要做皇帝,这样的梦做做就好,其他的,还是别想为妙! “朕?康王手上有皇上亲下的御旨吗?有登基前改了玉玺印的谕旨,有登基所用的玉玺吗,今儿个,我这傻子可真真见识了所谓的小孩儿过家家戏码,你拉着这么多人好似庄严而隆重的跪在这儿,是在唱戏给谁看?给你自己的,还是给天下人?你到是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带着结痂于脸上的洛卿语此刻横眉冷目,冰冷着一张脸说出着一番让在场众人都不禁愕然的话,她是傻子……可现在…… “你……”显然,萧然也是惊讶到了! “老天爷看不惯你这种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给了我清明的神智就等着什么时候把你这种人渣给好好收拾了,今儿个我既来了,我也不怕死,我统共就带了五个人,五个人我也杀进来了,到了这儿,我就想问一问地下跪着的臣公们,你们真的是心悦诚服面前这个可以肆意制造杀戮,对任何事情都冷血无情的人吗?他的皇位是偷来的,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宁,你们真的要站在他面前,唤他一声皇上吗?” 眼见着萧然那般吃惊的神色,洛卿语只瞪着眼睛对着底下一众人问话着,话音落下,这些人都犹豫了…… 他们的家人被萧然控制,孩子亦然,就算不是对他心悦诚服,那也是不得不诚服,那么多的人命,他们赌不起! 萧然见着这些人连动都不敢动,只得意的勾唇一笑“他们不唤我做皇帝,难不成去唤你这么一个女流之辈,朕不管你真傻也好假傻也好,到了这儿,你的命可就再没那么好,趁着你还活着的时候,多说了两句话,死了,正好下去陪陪萧衍,你们夫妻在黄泉路上再团员吧!” “朕?把御旨拿出来给我瞧瞧,把玉玺拿出来给大家看一看,穿个龙袍你倒真把自己当皇帝了,恬不知羞,我都为你汗颜!” 洛卿语没有理会萧然的得意洋洋,一盆冷水浇在他的头上,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客气,这话只听得萧然狰狞的一笑,再懒得与洛卿语废话的萧然挥手示意让人把洛卿语这个傻子拿下。 正好,原本半死不活的躺那儿一个德贵妃被人救走没了踪影,他正愁问不到玉玺的下落,眼下,自己送上门来的洛卿语,他要是抓住了,不愁她不知道玉玺的下落,这个傻子同陆君竹这些都是一伙的,这些人早就串通一气好了,连那假死的德贵妃也是,他好心留那老不死的一命,看来也是白留了。 可惜了,这傻子,变聪明了,也没见多有脑子! “随你如何汗颜,朕不在乎,朕手中早已握有天下,谁敢不从,自然杀谁,你这傻子陪着萧衍得意了这么久,也该尝尝这阶下囚的滋味,今日你既然前来赴死,那我这儿就成全了你!” “皇上有遗诏在此,你们这些人是打算听皇上的圣命,还是打算听这个乱臣贼子的,你们的家中是有老老小小,可今日你们保住了他们,明日呢,面对这样一个yīn晴不定的君主,死亡什么时候到来,你们压根就不会知道,若识时务的,就给我换个姿势跪,好好听从圣命!” 萧然要活的,这些护卫在太和殿的私兵这一次没敢再用弓箭弓弩shè杀洛卿语,一群人蜂拥而上时,护卫在洛卿语身边的几个密卫早已经为洛卿语斩杀下了那些私兵的头颅,那一瞬间的刀法快的让人闪了眼。 洛卿语大喊着的同时,只将自己手臂的衣衫划破,刀刃划破断臂,将藏于断臂之中的一纸诏书取出,官员之中曾忠于皇帝之人的,尽数转过身,跪在了洛卿语这个方向,齐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洛卿语的手上还带着鲜血,手中以油纸保护包裹的诏书落入众人眼中,洛卿语将那一纸诏书扔到了最先跪下的翰林院掌院手中,脚下趔趄,好在大牛眼快,撑住了洛卿语的身子。 那一声“万岁万岁万万岁”响彻于整个太和殿前的高台纸上,萧然看着翰林院掌院将那一纸诏书摊开,脸色大变。 当初,他养在宫里的探子从没说过皇帝手上留有诏书,洛卿语断臂的消息从第一时间传出,只说是她听闻萧衍在雁dàng山出事发了疯,脚下打滑滚落高台断了手臂,没想到…… 从准备抢夺皇位开始,他就没把洛卿语放在心上,一个傻子他需要当什么心,洛卿语失踪她压根没在意,想着就是没找到她,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所谓。 却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利用了一个傻子的名声,藏了这么一手! 翰林院掌院既然跪向了洛卿语这一边,以后,是不可能再回到萧然那儿,自知已经是一死,便直接放声念出了这诏书上所写之字,萧然听着皇帝早准备将皇位传给萧衍那话,袖下握紧的拳头能够看到根根分明且又泛白的骨节! “哼……”冷笑出自萧然口中“带着这么一纸诏书,你想把这皇位传给谁,萧衍早死在雁dàng山,一个死人做不得数吗?” “死人做不了数,活人却做的了,先不说旁的,萧衍膝下还有两个儿子,幼子无法主理朝政,可选辅政大臣一同协理,这里有萧衍继位的诏书,这诏书合情合理,比你这些假模假式的东西来的实打实,你一个乱臣贼子,到死也是逆臣,可萧衍不一样,他名正言顺,他就是天子,皇帝在,他是储君,皇帝不在,他继任皇帝位名正言顺。 萧然,我奉劝你一句,少去肖想自己得不到的,你这一辈子就是匪寇的命,妄想不是自己的东西,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洛卿语倒在了大牛的身上,靠着大牛撑着自己摇摇yù坠的身子,鲜血顺着胳膊不断留下,可凌人的气势却不输这在场的任何一个,像是涅磐重生的一只火凤,眼下的洛卿语,在众人眼里散发出她最最独特的光华之彩,让人移不开眼。 随着洛卿语将那一纸诏书拿出,底下的官员自发的站起了身子立在了洛卿语的身前,保护着她的安危,身前的人越战越多,洛卿语底越来越足,越发不怕与自己对峙的萧然,反而是笑,脸上不禁得意的笑,刺的眼下的萧然越发的恼火! “把站在这个贱fù面前维护着这个贱fù的家人拉出去统统烧死!” “我看你们谁敢!我有玉玺在此,见玉玺如见圣驾亲临,你们这些人助纣为虐为虎作伥,若还神智清明,就给我放下手中的兵器或者将那兵器对准该死的那一个,将来我饶你们一命!” 萧然彻底怒了,拔出身边护卫的长刀就要往洛卿语这儿杀来,洛卿语将大牛一路拎到此地的黄色包裹示于众人眼前,一声令下之后,这些人都傻了眼。 顺应民心这话有的时候一点不假,萧然带着手上私兵篡位而来,洛卿语手中有玉玺,有诏书,顺势顺义,这一下子,连带着那些私兵都有些犹豫了起来…… 萧然一见到那黄布包裹着的玉玺,当下红了眼,命弓弩手上前,眼下,不管死的活的,他只要那一方玉玺! 第两百一十章:皇帝梦(1) “王爷,章兆志反了,他竟然在兄弟们所用的饭菜里下yào,将营中的兄弟们吃的上吐下泻,手脚无力,根本没能耐再看住他手中的那些人,眼下章兆志将许多兄弟捆了……” “王爷,不好了,城中的百姓揭竿而起,和守城的兵卫打了起来,这些刁民不要命了,竟然想了dú辣的法子,直接拿烧的滚烫的热油浇在兵卫们的身上,兵卫们根本没来得及提防,伤了一大半的人不说,就连原本抓在手上的那些孩子都被放走了……” “王爷,大理寺的地牢冲进了一群人,放……放跑了所有官员的家眷……” 当弓箭手弓弩手们驾着受伤的饿长箭短箭头,胸有成足蓄势待发的那一刻,这太和殿前的广场上,无数残兵败将从太和殿的宫门前涌入,跪在萧然面前,大声哀嚎。 听着萧然越来越难的处境,看着自宫门外涌入穿着大梁军装,扛着大梁战旗的禁军,洛卿语笑了,笑的那样粲然。 为首的禁军统领章兆志手拿长刀坐于马上,领着手下的禁军将那些残兵败将斩于刀下,看着被鲜血浸染的地砖,萧然怒视着这个叛徒,大骂道“章兆志,你这小人,你竟然敢背叛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2 章 禁军快速夺回了主导权,到了此刻,这些弓弩手弓箭手面对着顶在自己背后的长qiāng短剑,自当乖觉的放下手中的弓箭与弓弩,萧然眼下被团团围困,成了孤立无援的那一个。 “谈不上背叛,我本就不是真心诚意效忠王爷你的,我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上,皇上命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怪只怪王爷你有了那不该有的心思,说起来,真怪不得别人!” 萧然怒视着眼前的领兵而来的章兆志,厉声怒骂,章兆志听后,不以为意的一笑,只命人将萧然绑了。 一瞬之间萧然手掌翻飞剑花一挽,上前来捆人的禁军死了两个,一众人节节后退,洛卿语的断臂之伤痛的她眼前昏花成一片,强忍着将要倒下去的那份意识,跟着众人一齐后退,除却这禁卫,外头护着的还有一些文臣,萧然见血杀红了眼,眼下手中的刀锋直逼洛卿语而来,做着最后的反抗,既然做不了皇帝,那就带着洛卿语一起去死,这样算下来,应该不算太亏。 大牛看穿了萧然所想的一切,一把揽住洛卿语拉着她不断向后退去,护在洛卿语两侧的密卫手持长剑往萧然的方向为洛卿语抵挡着。 萧然一人对付不断向自己刺来的长qiāng短刀,哪怕身上已经被伤的鲜血淋漓,却依旧要把洛卿语弄死。 “咻!”呼啸而过的一只羽箭自人群之中直接穿过,落在了萧然的肩头。之后,接连而来的两只长矛直接将萧然钉在了太和殿高台之上的宝座上,穿透肩胛骨的长矛将萧然身上直接订出了两个窟窿,萧然的手失去了知觉无力的垂下,可身子还在挣扎。 “没事吧?”快着步子跑来站在洛卿语面前的陆君竹看着此刻湿了整个手臂的洛卿语,关切的问道。 “你要晚来一步,估计我就有事了。”洛卿语忍着疼,边抽气着边与陆君竹打趣,陆君竹将怀里藏着的一个yào瓶取出塞了两粒yào在洛卿语的嘴里,大牛得了空,已经开始帮洛卿语包扎止血。 陆君竹恢复的很好,一晚上气色好了许多,不似昨儿个似得,像是个没有一丝气色的纸片人,眼下的他神智清明,除了后背的伤让他依旧不能动武外。 伤在后背肩胛的陆君竹手里没有拿任何的兵器,此刻,萧然坐在太和殿前的宝座之上,模样看起来那样的滑稽,鲜血自他玄色的冕服上流下,若不是滴滴的鲜血顺着椅腿留在汉白玉石的地面上,倒真看不出这些东西是血液。远看着,只以为萧然身上只是打湿了衣衫而已。 “王爷,别来无恙啊!”陆君竹朗声一笑,像是好友重逢般的对着被无数禁卫包围着的萧然打起了招呼。 “乱臣贼子的话昨儿个刚说,今儿个就落了报应见到了下场,我早劝过王爷了,名不正则言不顺,王爷,你看,我这话说的可假?”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也少得意,你以为你将我控制了能够如何,又是诏命又是旨意的,不是说,皇上还活着吗,那就把皇上请出来,让大家都瞧一瞧,瞧一瞧,一直忠于的皇帝到底是死是活,要是没了命,那你这拨乱反正之举,怕是白费了。” 成王败寇,他无怨无悔。是他自己大意给了这些人可乘之机,他输了无话可说,可他就不信,凭着一个皇帝生死不明,储君下落不知的状况,这个朝廷又能够安宁到哪儿去。 老头子狡诈,早做了自己会造反的准备,拿章兆志当幌子来欺骗于他,诓他入城,与他来了一个瓮中捉鳖的招数,耍了自己,更诓骗出了这五万私兵。可拿了自己之后,这个朝廷一样会乱,除非皇帝能够清醒的站在他的面前,要是不然…… “朝廷的事情,王爷还是不用过于的cāo心,若真要cāo心,倒不如cāo心cāo心你的下场会是如何!”挑拨人心这种东西,到了陆君竹这儿早就过时了,要让他上当,可真早了点。 “能怎么样,不过一死罢了,我从不在乎,从我决定争夺这位置的时候,我就没打算活,你们喜欢这条命,尽管拿去,我绝不嗦一句。” “拿你的命做什么,康王爷最爱看人生不如死,可巧,我也有这癖好,今儿个我这手,陆大人身上的伤,外头被你所下的命令无辜枉死的人,正好,一起清算!哦……对了,还有从前你在太液池那儿对我做下的事,我这样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一向锱铢必较,王爷,你说你这成天像是发了情的(公)狗似得,到哪儿都要做下个腌事,要不今儿个,我给你寻几个好的来,你不妨在我们面前表演表演,如何?” 萧然的脸上是对生死的满不在乎,对陆君竹的嗤之以鼻,早已经止了血包扎了伤口的洛卿语眼下坐在了大牛给自己端来的杌子上,看着萧然眼下这副自大轻狂又略带凄凉的模样,勾起了凉泽的唇瓣,苍白的脸上挂着冷到极致又令人觉得不寒而栗的笑容,对着萧然邪魅狷狂的勾唇。 在她将话笑着说完之后,手扯了扯身边大牛的衣角,大牛俯下身此刻听从洛卿语的差遣,洛卿语的脸上全程带着意味分明的笑,期待着眼下这一场绝无仅有的好戏! 听完吩咐的大牛命人将扎入萧然肩胛骨上的长矛砍断,只留下了一截子尖锐的矛尖在他的身上,血依旧在流,可萧然却已经让人给捆绑着掉在了一根三人高一些的木柱子上,成了这光线之下最大的一个焦点。 萧然被悬挂于此,嘴里不断的大骂出声,可底下的人却并不能听到几句,当众人都在等待着洛卿语到底要将萧然如何处置之时,人群却在此刻自动散开,自散开的一人宽过道里,自百兽园里请来的驯兽师带着一只踱着方步,浑身金黄张着大口露出着锋利爪牙的老虎出现在众人眼中。 淡黄色皮毛之上夹杂着黑色条纹的老虎有着强健有力的四肢,此刻听从于驯兽师手中长鞭的指挥向萧然吊起的方向行走着,所有人的脸色解释一变,连被吊在那儿不断在怒骂的萧然也是,在老虎闻到血腥味的那一刻,它开始变得兴奋,变得跃跃yù试,嘴里更发出着摄人心魄的咆哮。 捕食的本能令老虎长啸着一跃而起,想着将挂在那儿不断晃dàng着的猎物咬下,尖锐的齿间已然在等待着美味会落入它的口中。 洛卿语很是欢喜的坐在身下的杌子上看着眼下成为鱼ròu的萧然在上头不断挣扎的模样。 “小贱人,你的心比这些男人狠dú,真真小看了你,装疯卖傻扮猪吃老虎,眼下,揭了这一层面具,你什么都表现出来了,把我当玩意儿一般戏弄,有本事,你把我放下来,让这畜生一口把我吃了,要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恼羞成怒下的高声怒骂从吊在这半空之中的萧然口中说出,当萧然不断的费着力气不断嚎叫之时,洛卿语只淡淡的挥了挥手,让人把这绳子放下一些,放到那老虎能够舔到萧然大腿的地步。 “傻子……” 萧然到底是害怕的,当自己与那只将他当成猎物的大虎直接相对时,萧然把原本要辱骂洛卿语的话咽了下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王爷从小被人疼宠坏了,怕是对这句话一点都不了解,不过没关系,我在这儿不介意教教你。 这老虎的一掌可以击倒一只鹿,这尾巴力气也足,一剪子扫下去,恨不能断了你的腰,还有它那爪子,难得有这样的东西亲近,它又饿了许久,王爷该陪他好好玩玩,我戾气重,又爱记仇,凡得罪了我的,一般没好下场,扮猪吃老虎,怎么样,只要能把你挂在这儿,就是扮成猫儿狗啊的我都不介意,王爷你,好好享受……” 第两百一十一章:皇帝梦(2) 饥渴的老虎贪婪的张大着嘴想要一口将萧然吞下,可老虎只要一往上扑,拽着萧然的那根绳子就会往上吊起,扑到半空却又扑空的老虎越发急躁,不断的在底下大吼,试图要把萧然吞入腹中。 看了半天好戏的陆君竹干脆搬了个椅子,直接坐在一旁挨着洛卿语道“你这丫头真是鬼点子多,可这人总这么吊着也不是个法子,你眼下,打算怎么处置了他?” “处置?处置他还能够少了法子,这天底下多少人恨不得扒他的皮喝他的血,你救走的苏婉容就是头一个,你要是没心情应付他,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把他扔给苏婉容不就完了!”看着悬在柱子上不断被吊起落下当成玩意儿一般给底下老虎玩耍的萧然,洛卿语只淡淡的说道,她要出的气已经出了,余下的那些,就让别人去收拾。 “我要去把宸儿接出来,你给我备一辆马车,现在就带着我把宸儿接了出关去找萧衍,这里的事情jiāo给你。”萧然的皇帝梦碎了,这么一大烂摊子摆在这儿,总要有人收拾,外头起义的百姓,这些私兵,还有这些个不辨忠jiān的文武大臣,洛卿语来不及去管皇帝眼下到底如何,她最担心的还是萧衍的安危。 “陆君竹,洛卿语,你们快活不了几日的,你以为你这会把我绑在这儿,你们就算赢了吗,你们可别忘了,雁dàng山那儿还有突厥的数十万大军,我与突厥的左贤王图克吴柏早有约定,他助我登位,我助他杀了萧衍这个死对头,将雁dàng山以南五百里地直接给了他,结兄弟之盟,图克吴柏不会输的,眼下,怕早已经把整个雁dàng山扫平,把萧衍萧沐的头颅割下,你们就是这样吊着我又能够怎么样,你们早晚要死的,早晚要死的……” “把他给我放下来,让他把话给我说清楚!” 洛卿语着急要离开这里时,吊在上头的萧然放声高喊,一番话音落下之后,洛卿语匆忙从椅子上坐起,命拽着萧然的那人将其放下,重重的一记,萧然直接跌在了地上,百兽之王也让驯兽师驱离了此处,洛卿语快步上前,一脚踩在了萧然身上“你刚才那话是几个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意思?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这傻子要做寡fù,这大梁就要灭亡了!”萧然的身子似一个破碎的棉絮,跌落在地之后,像是感受不到疼痛的他还在那儿不住乐呵呵的笑着。 “萧然,你拿大梁整个百姓的安危去和突厥结盟,将能够守住边境的大将拉去送死,还要把本就是大梁的国土奉送给他人,你简直丧心病狂!” 洛卿语已经不能再把萧然归为一个人,只会把他归为禽兽,萧然见到洛卿语眼中的愤恨之后,竟是无比满足的呵呵一笑“为夺皇位不惜一段手段又能够如何,萧衍当初为了驳得老头子的喜欢,都能够娶你这么一个傻子,要不是你装疯卖傻的连番拆我的台,挡我的路,萧衍哪有跟我一较高下的实力。 他从前,不过是一个一直羡慕着我的可怜虫,我有老头子的宠爱,只要撒一撒娇,就什么都有了,他呢,屡立奇功为大梁打退了数次突厥又能够如何,老头子也没见对他有多喜欢,要不是你这贱人三番四处的出来搅局,哪有他的今日,省省吧!” 他虽年纪比萧衍小,可他的记xìng却一直都很好,他从小在底下的哥哥弟弟们那种羡慕的神情中长大,这些羡慕的神情里头,少不得萧衍的,萧衍内敛老城,可再怎么隐藏情绪,那种独自躲在一旁舔舐自己哀伤的情绪到底还会被有心人看破,他就是那个有心人。 他冒着生死用命换回来的功名,自己只要在皇帝跟前逗个趣讲个笑话就能够得回来,若非之后皇帝将手上的兵部jiāo给他主理,他都懒得去动这么一个可怜虫。 这皇位本来就该是他的,他装乖卖巧逗皇帝喜欢在皇帝膝下彩衣娱亲了这么多年,他萧衍凭什么来夺。 在萧衍向皇帝再一次请战出征突厥后,他派人与突厥的左贤王图克吴柏取得联系,在萧衍军中安chā的人手将萧衍准备突袭的地点取出,jiāo给图克吴柏,图克吴柏这一次大获全胜,萧衍却铩羽而归,铩羽而归的萧衍被皇帝厌弃,无论做什么说什么什么,都是说多错多,俨然在皇帝的眼里都没了个影子,连他的婚事,皇帝都安排了一个傻子给他。 他原本一切都过的那样顺遂,就因为洛卿语这个傻子的出现…… 接连遭受皇帝贬斥,没了银子,没了人,差一点把手上好不容易练起来的兵都被摧毁,他早就和图克吴柏商议好了,中秋宴刺杀,他若得手,自己便是皇帝,突厥可得土地得黄金,他要帮手,这个条件从始至终都没变。 萧衍带兵出征遇暴雨侵袭驻扎在雁dàng山下,雁dàng山上其实早埋伏好了人,就是他们不驻扎在那儿,也会在经过那里时出事,泥石流不过是诓人的借口,真正的原因,是在那上头早驻扎好了人,就等着萧衍的人马出现时,zhà毁雁dàng山上的巨石,将萧衍直接埋在那乱石之下,尸骨无存!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当萧然将这一切的话说出之后,洛卿语有将人碎尸万段的冲动,哪怕当初邵氏再怎么让她气愤,她也没想过要她死,萧然,是眼下唯一的例外! “找把刀来,我要一刀一刀的把他剁了!”顾不得手上有多疼,洛卿语目光如炬,手已经忍不住的朝着萧然的脖子里卡了进去,用尽了满身的力气,将萧然往死里掐,她要拧断萧然的脖子,她要让萧然为萧衍陪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得以复仇,看得那些失去挚爱却无法回头的那份快意充斥在萧然的脸上,萧然笑的那样大声,哪怕此刻呼吸不在畅顺,脑子里开始出现混沌,这样死去,真是快活! “丫头,住手,这样杀了他只会便宜了他,他在故意的激怒你,让你动手杀了他,让他能够死得快一点。” 眼见着萧然快喘不过气的陆君竹快速上前拉住了洛卿语再要摁下去的手,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3 章 然脖颈上的那股狠劲撤离,整个人好似又活过来了一般,大口大口喘着气的他眼前一片模糊,脑子里一片混乱。 “萧然,你得意过了头,真的以为什么事情都会照着你所设想的事情发展一样吗?岂不知,你有脑子旁人也有!” 陆君竹一边平复着洛卿语仇视着萧然的那一颗心,一边淡淡的冷冷一笑“中秋宴刺杀一事皇上最先怀疑了睿亲王,可当矛头指向是突厥细作之后,一切的根源又重新回到了王爷你的身上,睿亲王到底和突厥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活生生受了皇上那么多的军棍,算是把什么嫌疑都消除了,可王爷你没有,就因为你没有,我们密卫把所有的眼线都放在了您一个人身上,自您府上出去的每一个人,做过的每一件事,我们都有人仔细跟随派听,王爷就没想到,你怎么就那么轻易的进了这皇城?” “成功来的这样的快,你就没有一点点的怀疑?若非这里头出了一点点小小的偏差,现下,站在这儿审问你的,可就不是我,而是皇上了……” 萧然原本快慰的笑容在陆君竹的当场质问之下开始凝结,脸上出现了狐疑。再那之后,狐疑变化成了惊惧,连话音都出现了抖动。 “你是说……你是说,你们早就算计了我,所有的一切,这些天我得到手的一切,那都是假象,都是你们造就的一场梦!”扬起的声音里带着对自己的一种嘲笑,萧然觉得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崩塌! “你派来刺杀皇上的那人早被我们除了,皇上中箭不假,可昏迷并非因为中dú,只是因为当时贵妃所站位置不对,有一根短箭差点伤中贵妃,短箭偏离了地方,扎进了皇上的心脉,所以才会如此,若不是皇上突然昏迷,那么从你带着私兵进入这皇城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被关入牢笼。” 所有的一切,为求真实,都是瞒着洛卿语与德贵妃所进行的,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那一箭会差点伤着德贵妃,那没想到,皇帝会以身相护住,出了纰漏,好在他们手上还有应对之策,才不至于方寸大乱。 不知其中因由的德贵妃死都不肯坤德殿,陆君竹没法子,给了她一瓶假死yào,让她当dúyào喝下,可惜,没能把她一起藏起来,萧然的人已经冲进了后宫。 在自己将萧然激怒之后,萧然痛下杀手,想将德贵妃虐杀,好在之前萧然没将德贵妃放在心上,没动她,算是保住了她的一条命,也给了自己救出她的时机。 所有的一切虽有偏差,到最后,还是划上了圆满。 “不会的,这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会输,我不相信……”萧然疯了,没等陆君竹将事情的前后全部讲完时,瘫在那儿的萧然不断的摇头,不断的大喊。 “听说你与图克吴柏的感情甚好,我今儿个把他给带来了,陪你一起上路!”可声音,最终止在了落在他面前的一个人头上…… 第两百一十二章:皇帝梦(3) 马踏声声,自宫门外传入众人的耳中,顺着视线望去,坐于马上飞驰而来的那个身影,那个从马上传来的声音是洛卿语这辈子再熟悉不过的,却也是萧然最辈子最不想听到的。 一颗血色狰狞的人头就这么落在了萧然的面前,死不瞑目双眼突出的图克吴柏满脸怨气与不甘,萧然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从头顶到后脚跟用凉水泼透了一般。 萧衍飞身下马落在洛卿语身旁,似降落凡尘的的天兵,看着被鲜血染透了衣袖的手臂,萧衍一个狠厉的眼神落在了一旁企图躲闪的陆君竹身上,陆君竹神色微微变了变“出了点小意外,皮ròu伤,养养就会好的。” 萧衍出征时,他曾经和萧衍下过军令状,保证洛卿语的安危,不让她受一点伤害,可惜这半道出了岔子,眼下洛卿语可谓满身伤痕,眼看着萧衍那吃人的神色,陆君竹觉得自己脖子一紧,萧衍一向护内,尤其是在洛卿语的问题上,陆君竹觉得自己在过了这茬后,应该去外头躲一躲。 眼前的男人清瘦了许多,青须布满整个下巴,看起来也憔悴了,洛卿语在被圈入这无比熟悉却像是恍如隔世的怀抱之中时,整个人有些恍惚,恍惚的她伸手在萧衍的脸上掐了一掐,在察觉到眼前的萧衍真的是活物之后,这才觉得不是做梦,可看到萧衍之后,她心里又起了不快活。 “对不起卿卿……”千言万语的话,仅化成了这一句,洛卿语被萧衍紧紧的揽在怀中,而底下的众大臣在看到落入萧然面前的人头之后,已然齐齐跪下,打扰了眼下久别重逢的一幕。 “王爷平安归来主持大局就好,给王爷请安!” “给王爷请安!” 底下众臣眼见着萧衍安然无恙的立在自己面前,做出着一副老怀安慰尽数释然的模样,倒瞧得在场的人,以为这些人是有多么盼着萧衍回来一样,却不知,这些人就在刚才,还跪在萧然的面前,差点认了萧然做皇帝。 “萧衍,你竟然没死!”这广场之前的众人里,大概只剩下了萧然这么一个,日日都盼着萧衍去死的人。 萧然大失所望的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没有一点大碍的萧衍,咬牙切齿着,哪怕现下他已经无力动弹,他还是在那儿眯着眼睛皱着眉,像是要把萧衍生吞活剥了一般。 “承你的恩德,图克吴柏在雁dàng山上设下埋伏,真以为我会成为那些乱石之下的亡魂,却不知,突厥有左贤王,还有右贤王,左贤王图克吴柏好战,好大喜功,为人心术不正,极善权术,右贤王图克吴善却与他不同,他不好战事爱好和平,在部落里推举他的人也大有人在,这一场仗,你成了诱骗图克吴柏的那个诱饵,在他听信了你的话语出征之后,右贤王手中的人直接取了埋伏在雁dàng山上那些人xìng命,在我的大军过了雁dàng山后,才将那些山石诈落,所谓的全军死伤无数,不过是一些空账篷罢了……” 皇帝与萧衍加上陆君竹章兆志早就在许久之前,便开始筹划了这一盘只赢不输的棋,萧然成了这盘棋子之中的一个前锋,将一切前路铺平,突然带兵出征攻打突厥,假作生死不知传来消息,以及萧沐故意带出去的十万兵马,都是迷惑萧然,迷惑图克吴柏的把戏。 图克吴柏掉以轻心以为带着数万兵马就能够杀他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却让萧衍直接斩于马下,萧沐带着的人并没有出关,而是藏在了关内,若章兆志不能将萧然手上的私兵拿下,萧沐手中的十万兵马就会直踏皇城,将萧然擒拿关押。 章兆志假降,按兵不动,却早已经在那些私兵的饭菜中下yào,萧衍防着章兆志手上的禁卫,每日里只送两顿饭菜,还只能让人吃到了半饱,怕他们会有力气闹出事情,且不知,他越是这样做,只会闹得人越发的不满。 加上陆君竹火上浇油的拆了整个广明殿,萧然再听不见人劝,在京中大开杀戒,导致民怨四起,要知道民心所向则无可匹敌,若失民心,后果就是他现下这副样子…… “现如今图克吴柏手中的那些残兵败将已经由右贤王处置,右贤王图克吴善愿与大梁达成友邦,三十年内,绝不开战,萧然,你这一下,怕是可以死心了。” 萧然与图克吴柏是半斤八两的货色,说是结盟,不如说是各取所需,等到了该翻脸的那一天,两个人还是会翻脸,狼狈为jiān的两个人,现下一死一伤,也算各得其所。 萧然的天灵盖像是被人当场劈开了一样,整个人此刻真真的动弹不得,到了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棋盘之上的一颗棋,而且,恰恰就是因为自己的太过激进,把手里原本握着的那一张最好的牌,给打烂了。 “死心不死心的,我如今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多说什么,你赢了我败了,从今往后,这天下就是你的了。”胜败已分,他没力气再多说,事已至此,不就这样吧。 “把他带下去好生看管,你们收拾好了都给本王去紫宸殿外站着,一个时辰后,本王自有话与你们说。”吩咐着手边的护卫将萧然带走之后,萧衍冷脸看向底下大臣,冷声的一句,让其中的人背后开始发凉。 秋后算账,这就开始了…… 已近日中,日头高照,大臣们折腾了这一早上早已经被渐热的暑气打的晕晕乎乎,加上腹中空空,更不用说有多虚弱,现下萧衍这副不悦的颜色,明摆着就是不好相与的,有些个人后脊梁骨整个吊起,自心底里长叹了一口气,心内早已经五味杂陈。 萧衍一把抱起洛卿语后便往德贵妃的坤德殿而去,那一次萧然带着兵马闯宫,宫里头的太监宫女跑的跑散的散,眼下也没几个人在跟前伺候,加上为寻找玉玺的下落,坤德殿里的宫婢早被萧然抓进了掖庭,在掖庭里受了一番极大的一番苦楚。 好在,喜翠姑姑与兰草香兰已经回来,三个人毫发无伤,在见到洛卿语的那一刻,像是死里逃生恍如隔世一样,喜极而泣。 “你好好在这儿待着睡一会,一会卫澈来了,让卫澈给你把个脉,等晚上,我回来陪你,现在没事了,一切都安全了。”带茧宽厚的手摸上洛卿语的脸,萧衍在洛卿语的脸上轻轻留下一吻,低沉着嗓音安抚着她,看着她身上尚未干透的血液,心揪紧的疼。 洛卿语没与他说话,低垂着眉眼躺下了身,只把身子往床内靠了靠,像是生了气。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王爷与康王再加一个皇上,这一回向整个大梁的子民好好的演绎了一回夫子亲兄弟顺的戏码,做了个最好的榜样,可不知,在你们的眼里,成日里为你们担惊受怕的妻子与母亲都成了什么,成了你们掩人耳目的棋子,像萧然那颗棋子一样,他助你们成事,我们这些助你们蒙蔽那些人的双眼? 若真的这样,王爷不如去梨园找几个自幼练着有童子功的人回来做你的王妃,从今以后,无论是大戏还是小戏,这些人一定会唱的特别的好,哭的特别的真,至于我们这些局外人,王爷早早给我们备一个院子,直接打发了吧。” 洛卿语这一番连珠pào似得话语是把萧衍萧沐连同皇帝这些个一块带上给编排了,里头的意思十分分明,夫妻一体,这样大的事情,萧衍却一直瞒着自己,害的她那样担心,像是大有一番要和萧衍断绝关系的模样在里头。 “卿卿,我错了!” “家国大义,王爷怎么着都是对的,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尤其像我这样的,王爷还是趁早弃了为妙!” 萧衍软了声,靠在洛卿语的身边赶紧道歉,洛卿语卷了卷身上的被子,不咸不淡的回呛了过去,没打算给洛卿语好脸,冷声着。 “夫妻之间是要诚心相待的,说好了同甘苦共进退,就是今儿个为了你,我一把刀抹了脖子,我都不会在别人面前说半个不字,可你瞒着我,让我成天为一个安全的你担惊受怕,恨不得直接掏了匕首随你去了,你这样说得过去吗?就是今儿个,你在我面前说一百句我错了,我这儿也过不去。” 存心与萧衍赌气的洛卿语说出来的那一番大道理让现下的萧衍无言以对,喜翠姑姑一见这个小冤家这会磨人起来,忙的上前打起了圆场“好了好了,这不王爷都平安回来了,伤感情的话你就别说了,你都肯为他一刀抹了脖子,现下又说这些气话做什么,好好的陪王爷说会话不成吗?你眼下自己还有脸在那儿说王爷,我这儿可都听说了,你让兰草与香兰一定护住了我的事情,你在这儿跟王爷算账,那是不是回头,我还要跟你算算账?” “姑姑……没得你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你要再帮他,那我就绝食!” 第两百一十二章:皇帝梦(4) “你要是绝食,那我们就跟着你一块,反正都是耍无赖泼皮,你会,咱们还不会嘛,好了好了,不要在跟衍儿生气了,若不是瞒着我们这些最亲近的人,他们的戏哪里能够做的那么真,就是因为做的真,才让萧然那逆子上了当,你为着你父皇眼下还昏睡着,就当他们已经受到了惩罚,看在我们两个老的的面子上,饶了他们吧。” 洛卿语一见喜翠姑姑还帮着萧衍,当下就急了,卷着被子只露了个头,也不管这大夏天捂在这被子里是不是真的热,越发使足了xìng子。 由人抬着进来的德贵妃早在外头就听见了洛卿语这话,说起来,是该好好的怪一怪萧衍,这样大的事情,便是最先时候漏个风也好,哪怕只一点点,她也用不着为着这一个个的担着这份心思,尤其是皇上中箭之后,面对这偌大的皇宫,满朝文武大臣,她心力jiāo瘁的,连死的心都有。 此番死里逃生出来,德贵妃只觉得是一场劫后余生,看着伤了心脉的皇帝还在昏睡,眼下,就是有再多的怒气也发散不出。 年轻时一直穷极追求到最后早已经放弃的东西,没想到,老了老了,却又回来了,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那一日萧然带兵闯入宫中,陆君竹带着皇帝撤离,就在自己所睡的那一张床下,那里有个密室,自己躺在那床上过了几十年,都不曾发觉,皇帝与卫澈还有袁卫一齐藏在了那里头,陆君竹要把自己一起带走时,那些私兵已经离这内殿越来越近,情急之下,自己直接服dú自尽,想着就是走了也干脆。 之后萧然被陆君竹逼得发了怒,本是准备拿自己的出气发泄怒火,不曾想,自己早让人给接走,藏了起来,直到那一刻,她才从卫澈的嘴里知道了陆君竹与皇帝萧衍之间所谋划的事。 最先,她心里也藏了气,可一想到皇帝因为偏差的那一支短剑救了自己一命却害的变成了这番模样,她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4 章 心中百感jiāo集,满满的不是滋味。 密室内yào材食物连水都备至的齐全,里头还有烟道,俨然就是个地下小宫殿,尚算宽敞的地方,能够容纳下十个人在里头,当睁开眼的自己第一次瞧见这地下的密室时,十分惊讶,初初醒来,都以为自己已经进了阎王殿。 “卫澈,去给王妃好好看一看身上的伤,看完了,你便回去歇着,这些日子你受累,劳你辛苦。” “你也去紫宸殿,忙你的事,早点忙完了,早点回来和卿卿好好赔个不是,卿卿,等歇息好了,到时候好好的数落数落他,也算是给你好好的出一口气。”德贵妃开口做了和事佬,打发了在殿内的萧衍。脸上带笑的她身上依旧是那一身灰褐色绣缎牡丹蝶金团寿字花纹长裙,十分褶皱的裙身,杂乱的发丝,加上苍白晦暗的脸色,德贵妃眼下显得十分的憔悴。 萧衍最先握了握苏卿语的手,最后跪在德贵妃的面前,向着德贵妃行了一个大礼叩首之后离开了坤德殿,前去紫宸殿将余下的烂摊子收拾掉。大梁如今百废待兴,正是需要好好治理一番的时候,好自在现下与突厥达成了三十年互不侵扰的协议,慢慢治理,还有时间。 卫澈的精神也不大好,听从德贵妃的吩咐上前帮洛卿语检查了一番伤势,又为其把了脉,开下yào方叮嘱洛卿语一二后,便是请安退下。 眼下静下来了,洛卿语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上并无大碍,最多也是受惊过度,需要好生休养,这些话不用卫澈说她也晓得,要紧的是这手上的伤,没个百十来天不好好的养着怕是好不了,可心上的那份膈应,却是难说…… 喜翠姑姑命人打来了一桶热水,在众人离开之后,帮着洛卿语解下了发髻散下了发丝,为她清洗着沾染在发丝里的泥垢,又帮着她将身上的血污好好的清洗了一番,这些天她们都是从泥路里一路滚着过来的,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劫,如今还能够安然无恙的站着,真可谓是重生。 “王妃也别和王爷置气,王爷也是没有法子才瞒你,小夫妻偶尔的逗逗乐撒撒娇没事,要真过了头,那可就不好了。”经此一劫,眼瞧着萧衍的地位不同,喜翠姑姑怕洛卿语跟萧衍闹得太僵,会伤了感情,此刻,忍不住的便想劝一劝。 “我气他在这种生死关头的大事上都能够瞒我,旁的我与他气什么,就是真的气了,我以后还能够不原谅他?骂一骂他,让他长长记xìng罢了,反正他能够瞒我一次,后头还能够瞒我很多次,这次我要不生气,他还能够有更多幺蛾子。”洛卿语心头知道萧衍是为了自己好,可为了自己好这种话,她听得太多,她要萧衍能够和自己坦陈以对,不是什么东西都是自己在扛。 喜翠姑姑见她这样,遂笑了,轻叹一声后轻轻点了点洛卿语的额间“你呀……” 雾气氤氲热气腾腾的热水泡的洛卿语眼皮发重,一直吊在心口的这一口气眼下得以舒展,洛卿语再不像前些时候那样绷紧着神色,只靠在了浴桶边,昏昏沉沉的迷上眼睛。 喜翠姑姑见她睡的香甜,只往这里头加着温水,有将卫澈留在这儿的一个yào浴包放进了里头,为洛卿语发散发散身体里凝结的郁气。 眯了大约一炷香左右,外头守着的兰草小心翼翼的推门入内,掀起的一串水晶帘“叮叮”作响,洛卿语从浅睡之中惊醒,皱了皱眉,就听见兰草开口道“外头苏家姐弟求见王妃,不知王妃可要见一见?” 苏婉容与苏梓乔? 眉心微动,洛卿语点了点头,兰草与喜翠姑姑将她从浴桶之中扶起,擦干了身子与洗净的长发,换上了一身杏色苏绣折枝花蝶纹对襟齐胸襦裙,长发披散着以一条缎带束于脑后,脸上再无过多的装饰,镜中的洛卿语除了清瘦些,脸上额上有锉伤的伤疤外,其他的无损美貌,凡有一种清水出芙蓉之模样。 苏婉容与苏梓乔等候在坤德殿的偏殿之内,喜翠姑姑搀扶着洛卿语出来时,二人身上的衣衫未换,只是两个人身上多了一件苏绣斗篷,遮掩着破烂的衣衫,比之现下清瘦的洛卿语,他们两个可以用寥落来形容。 苏梓乔心里带着感恩,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又是不一样面容的洛卿语,心里换了一番滋味,他知道,要不是那一夜萧衍手中的人出手相救将他们从紫宸殿前的高台带走jiāo给陆君竹,眼下,他们姐弟到底身在何处都不可而知,那几只流着口水的猎犬至今在他的脑子里,烙刻下极深的印记,怕是会成为他这一辈子都无可忘怀的梦魇。 苏婉容看着站在她面前行走的每一步都有人小心照应搀扶的洛卿语,再看眼下跪在地上的自己,似有一番恍然如梦之感,物是人非,原来一切都是会变得,这个洛卿语真的不是从前在宣平侯府里那个被她们母女戏弄的傻子了,眼下,她涅磐重生成了一只火凤,倒是她们,成了山鸡。 天与地,云与泥,真是天壤地别。 怪不得当初,梓乔要让自己认命,原来从最初时,命这个字,早就已经改写! 她三天回门故意对着家门泼粪,之后彻夜跪在王府的羞辱,都是眼前的洛卿语安排好的,早在最初的那一天,身份转换,被戏弄的那个,成了他们。 “梓乔带家姐前来给王妃磕头,谢王妃救命之恩,除了来给王妃磕头之外,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王妃能够恩准。” 苏梓乔恭恭敬敬的向着洛卿语叩首请安,将自己与苏婉容能够得救的这个大恩扣在了洛卿语的头上。 洛卿语脸色不曾有任何的变化,看着地上的苏梓乔,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这一次,我会带着家姐离开,想来,那萧然怕是活不下去了,从今以后,也再没有人会来骚扰我与姐姐,借此机会,还请王妃怜悯,赐下一碗dúyào给我母亲,不要让她再待在宣平侯府内,整日不生不死的活着,王妃心中有气,经过这些日子,只怕早已经发散完,母亲如今比活死人还不如,这样活着,死对她而言,是一种解脱,还请王妃开恩成全。” “苏梓乔!” 端坐在殿内紫檀雕花圈椅上的洛卿语耳朵里一直在听着少年郎的话,可目光落向的却是苏婉容,比起苏梓乔,苏婉容对自己的成见极深,看着苏婉容的神色不断的变换,洛卿语再等着苏婉容的发作,看她到了今天这一步,是否还会执迷不悟。 苏梓乔要求赐下dúyào时,苏婉容的眼神一下变得凌厉,即刻出声制止“那是你亲娘,你怎么忍心推她去死,有她在,你亲娘还在,若她死了,我们就真成没娘的孩子了!” “你一向都在过着没娘的日子,若你娘真心疼你,当初就不会逼着你设计嫁给萧然,在得知你所处的苦境之后,不会让你继续忍着,这么多年,真正有娘照应的那个从来不是你,你与苏挽月一直都是邵氏手里的棋子,为你亲弟弟的前程铺路,都到现在了,苏婉容,你还想不开吗?果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可真真的让我抽不出一点怜悯之心来……” 第两百一十三章:了断(1) “呵,怜悯……”这话听着可真可笑,生来就高高在上,从来只有睥睨别人,哪里需要别人怜悯可怜自己的苏婉容,对着眼下居高临下的苏卿语冷声一笑。 心里堵着的那一口怨气不曾放下,对着洛卿语直接呛话出声,言语里头满是戾气“睿亲王妃眼下玉叶金柯龙血凤髓说出来的话到底是和从前不同,我有娘没娘与你何干,我娘逼我卖血卖ròu又哪里需要你来计较,你娘死的早那是你没福气,怎么着,你现在巴望着我娘快点去死,你把我娘都逼成这样了,你还要怎么样,你眼下身份高贵,我们这些烂泥地里滚过来的人怎么同你比,若非小弟非要来这儿与你道谢,我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跪在这儿。” “你这人竟然这样不知好歹,口出妄言,不知脸面,早知道,就该让你被萧然带来的那几只大狗轮了,你有今日这样的下场,活该是你咎由自取,谁都不该可怜你!” 洛卿语早习惯了苏婉容那泼辣的脾气,对她眼下的谩骂丝毫没放在心上,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她自己嘴碎,刚才就不该凑上去找骂,倒是兰草听得苏婉容的话后,为了维护洛卿语直接与苏婉容辩驳了起来。 苏婉容眼下气的红了眼,早没了什么理智,咬紧着牙关气的满身颤抖与兰草对骂着“谁要你们可怜,我又不是乞丐,我就算眼下不是康王妃,我还是宣平侯的女儿,我的身份摆在这儿,再怎么难看,也比你这个供人差遣的丫头金贵,你个颐指气使的贱婢,不过是看着自己的主人眼下水涨船高,在这儿做狗乱吠罢了!” “姐姐……” “怎么了,我说错了么,现如今,连一个贱婢都能够来挑衅我……” “啪……” 眼见着余下的话越骂越乱停,完全没了样子,苏梓乔一声呵斥,希望苏婉容能够停下来,可苏婉容怎么肯听苏梓乔的话,一个大声音过去,越骂越凶,最终,所有叫嚣着的怒骂声,止在了一个巴掌声里,自这偏殿内直接响起的巴掌声,震慑了众人的心,更是打的眼下的苏婉容直接傻了眼。 苏梓乔觉得自己手心发烫,这是他第一次出手打人,打的还是自己的亲姐姐,看着苏婉容脸上的那个红色印记,苏梓乔略显愧疚的抿了唇! 洛卿语长吸了一口气,看着眼下对峙而站的姐弟一脸的无可奈何,苏婉容这怨气,大的可真是登天,她心里认定自己是害她的元凶,要是能够一搏,这会她会想着把自己压在身下使劲的拧打。 无谓的一笑之后,洛卿语将兰草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将血淋淋的事实揭开“丫头如何,贵人又如何,你从前的日子过的还不如个丫头,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我这儿指天骂地的做给谁看,你是命好,可你命好在有个懂事知礼的亲弟弟,若非有你亲弟弟在,你这会都够死一百回的。” “苏婉容,用不着怨天尤人,一个人走什么样的路,都看你自己,康庄大道也好,羊肠小道也罢,路都是靠你自己走的,我也有贱如微尘的时候,那个时候你高高在上,时移势易,骂了今儿个,你明儿个想骂怕是骂不到了,算是可怜你也好,算是想为你出口气也罢,我今儿个送你一份大礼,一会,我亲自送你去关押萧然的大狱,将他jiāo给你处置,且死活不论!” “你!” 邵氏当初对付了原身亲娘害的原身身死,害的这具身子生不出孩子,这些债眼下还完了,事情也该结束了,一个没了舌头,手脚不便躺在那儿像个蛆虫一样过活的女人,她还能对她做什么,苏婉容要她活着就活着,要他死了就死了,至于萧然,反正是要死的,倒不如死得其所,jiāo给苏婉容处置,好过jiāo给别人。 显然,苏婉容被洛卿语这话给惊讶了,一时舌头打结,不知该说些什么。 洛卿语看见她眼里的疑惑,再一次的点头“是,就是你听到的那样,萧然随你怎么处置,要杀要剐你高兴着来,至于邵氏,你们要带走,还是要让她超生,也随你们,我早就已经是洛卿语,无论是邵氏,还是苏朝康,再与我无关, 若非当初苏挽月非要出来做妖,你母亲又说出了害我不孕的话,或许现在,你母亲还是完完整整的。我早就知道自己无法生育,可我从来把这件事情往你亲娘头上算,我一辈子无法生育,去你母亲一条舌头,大家都不亏,你要报仇,你也尽管来,我等着你就是……” 洛卿语这话说的诚心,她不怕人来寻仇,她得罪的人本来就不少,苏婉容算一个,王府里给送出去的那些个,哪一个会想着自己日后的生活平安顺遂,怕都会期盼着自己早死早超生,即便是那样又能够如何,她还真的能够去死,这样吃人的世道,比的就是谁活的长久,谁活的欢快。 “姑姑,命人去打两桶水来,给她们洗洗,再找身干净的衣裳给他们换上,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洛卿语说到做到,怜惜苏婉容从前被萧然百般折磨的那份凄楚,亲自递上了一把匕首jiāo到了苏婉容的手中。 “拿着这把刀,去报你自己的仇,不过,你别想着把这把刀往我身上桶,这里人多,你没捅,怕是自己先死了。” 苏婉容举着手中那把匕首,觉得这匕首像有千金重,有那么一刻,她倒真的有想过把那把匕首chā进洛卿语的胸膛里,这样她可以帮母亲,帮自己的姐姐报仇,可报仇之后呢,她的小弟就会陪着一起丧命…… “还有什么需要我准备的,需要不需要,我给你准备几只狗,让他也尝尝什么叫丧天良,丧人lún?” 在对付人这一点上,洛卿语一贯秉承的道理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当她挑眉着将话说完,苏婉容愣在了原地,苏梓乔的脸上闪现了尴尬之色。 这…… “不是我揭你伤疤,康王府被封,康王身边的亲信都被抓捕关在一个牢房里,你要是觉得还不解气,不如,让他几个手下去把他那主子给强了,也让他常常己所不yù勿施于人的道理,反正都是要死的,在他死前你可以好好的教教他做人,回头去了奈何桥,他就知道,下辈子该怎么做了,不过他下辈子能不能做人,还另说。” 对萧然那种说他是畜生都觉得畜生十分委屈的生物,在洛卿语这儿是学不会好好对待这几个字的,萧然犯的是谋逆,死是一定的。 苏梓乔听着洛卿语这会给出的主意,脸上讪讪,心里半是庆幸的想着,他们好在没在和她对着干,若是不然,凭她那份惩治人的本事,都不知道,自己会被她磋磨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5 章 什么样子。 苏婉容眼下心中所想的与苏梓乔无差,看着那把匕首,嗤嗤一笑“怪不得当初,我姐被你整治的那么惨,今日算是受教了。” “分不清这话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那我收下就是。”洛卿语懒得去计较,摊手这么扬眉后,往里间的长榻上坐下,软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去等他们梳洗干净回来。 睡了将将半个时辰左右,香兰带回了她们两个,彼时天色已暗,将近黄昏,喜翠姑姑端来了一些糕点给洛卿语垫胃,给苏婉容与苏梓乔也端了一碟,苏婉容拿乔连看都不看,哪怕肚子饿的早已经敲响了钟鼓,她也照顾那一副气盛的模样,倒是苏梓乔吃了两块,之后拿了两块放进苏婉容的手中,旁的什么也没多说。 兰草早已经去李忠那儿将洛卿语带着苏婉容去天牢一事告知萧衍,且拿了萧衍的手信,走在最前头的她提着一盏熏香,似早有准备,天牢置于地下,长久不见天日,里头满是霉味与汗味,加上犯人们屎尿都在里头解决,混合起来的味道,若没兰草手里的那一盏熏香,洛卿语怕是能把刚才吃下去的东西直接吐出来。 牢内昏暗,看守的狱卒在见到萧衍的手信后,特意打量了两盏灯笼为洛卿语带路,里头的气味实在太过浑浊,如今洛卿语鼻上掩着一块方帕,受不住的紧皱着眉头。 为着萧然造反,关在这牢笼里的人极多,他手下的亲信全都挤在了一间狭小的铁笼里头,每个人的腿上都带着厚重的镣铐,铁链极重,紧锢在脚踝上,有的人脚踝那儿都已经能够看到勒进去的血ròu。 四处以铁栅栏紧锢的牢房,除了最顶上还有个出气的小窗孔能够看到外头的一点光线,旁的什么都看不到。关在这里,真成了困兽,里头的一些人期盼的扒在那小小的窗口,恨不能从那里翻跃出去,可惜,今生,怕是不能了…… 漆黑一片的牢房里什么都有多的是蟑螂老鼠,洛卿语已经给自己壮了十分的胆子,可当看到地上满目可见的老鼠蟑螂时,心上还是发毛。 萧然目光无色的躺在潮湿杂乱的地上,除了能够看到胸膛的起伏外,那木讷讷的呆滞的样子,和死人无差,此刻的他,身上还爬着数只蟑螂,钉着长矛的肩胛骨上,露出的血ròu里,几只老鼠旁若无人的啃噬着血ròu,在享受着难得一次的美餐,那“吱吱吱”的声音,听的洛卿语一阵头皮发麻。 “自进来了,就一直这么躺着,不吃不喝,不吵不闹,眼下和死人也差不多了。”狱卒指着地上的萧然恭恭敬敬的向着洛卿语说道。 比起耳边那些人的鬼哭狼嚎,萧然算是最清静的一个! “王妃,要开门吗?” “问她吧,要杀要剐,都听她一个人的。” 狱卒不知洛卿语此番前来的目的,话一出口,洛卿语只指着拿着匕首的苏婉容,把所有的视线都放在了苏婉容一人身上。 第两百一十四章:了断(2) “这里的老鼠每天都有很多吗?”紧握着手上那把早已经被她焐热的匕首,苏婉容心下并没有她那样期盼的复仇快意,犹豫再三之间,看着在萧然身上依旧啃噬着血ròu的老鼠,向着那狱卒开口问道。 “是。”狱卒点了头“这里头眼下看着不多,等一静下来,都不知有多少那些东西爬出来,蛇虫鼠蚁样样都有,那些东西在这儿呆惯了,要是太多我们还会拿yào杀一杀。” 要不是他们看不过眼,这些个东西早已经泛滥成灾,都能够去啃人ròu的东西,从来不怕人。就好比现在,这里头多的是食物。狱卒没把话全说完,只说了一半在那儿半遮半掩着,到底是天牢,像今儿个这样,来这么个贵人,总不能让人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狱卒的话刚说完,原本一动不动任由鼠蚁啃噬的萧然在地上略略的动了动,打眼看了看站在前头的人。 “呵……来杀我的?还是来找我报仇的?你如今这算是又给自己找了个新主子?”笑的无力的萧然看了一眼苏婉容,带着讽刺模样的不断讥笑着。 “新主子也好,旧主子也罢,至少我现在是自由的,你有时间来讥笑我,倒不如想想你自己。”早已经百dú不侵的苏婉容面对萧然着脸上可谓淡漠,紧握着匕首的那双手,握到泛白,做出着天人jiāo战。 “是,你现在硬气了,一夜夫妻百日恩,看在我也曾让你快活的份上,把你手上的东西,用尽力气捅进来,捅进来后,算是给你自己报了仇了。”两根长矛钉在肩胛骨内,眼下萧然动弹不得,脚上沉重的镣铐紧锁着脚踝,那里也早已经血ròu模糊,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皇子,如今沦落成了人人都能践踏的阶下囚,连鼠蚁都要来吃他的ròu来分一杯这样的羹,他早盼着有人能够早早的解决了自己。 “去找一桶子蜜糖来,倒在他的身上,每天都倒一罐子,尤其是他的伤口,我不要他死了,我要他去做食物,喂养这些活在这里的蛇虫鼠蚁,每天数着点等待着自己如何死,却怎么也死不了的,我要让他过这样的日子!” 一夜夫妻百日恩,这话苏婉容听着只觉得可笑,他若不说这话,或许苏婉容会给他一个了结,最多片他身上几块ròu下来,可他既说了这话…… “是。” 狱卒听苏婉容说完这话,身子不自主的一抖,黄蜂尾后针最dúfù人心,这话可真的是一点都不假,这些个闻着血腥味就能来找吃食的东西,再给个蜜糖,岂不疯也似得尽数出动,被这些东西啃咬身子那比下油锅还有惨上无数倍,不死不活不能动,看着这些东西爬满身,狱卒咽了咽口水,命人下去把东西找来。 “苏婉容,你这贱人,心思如今是越发yīndú了,当初我可真是小看了你!”满身脏污血色淋淋的萧然看着发号施令的苏婉容万分的不甘,可数十斤的铁链锁着双脚,身上无法动弹,他就是想要站起来都难,除了还剩下那一口气,能够说话的嘴,旁的什么都不能做。 “你小看的人多了去了,你还小看了你自己,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沦为猪狗不如的时候。”苏婉容不以为意,嗤嗤一笑,话语里满是冷意。 狱卒很快拿来了苏婉容要的蜜糖,一罐子蜜糖尽数的洒在了萧然伤了的肩胛与脚踝上,狱卒在撒完蜜糖之后,端来了一张长凳,提醒着洛卿语她们赶紧的往长凳上站,就在喜翠姑姑扶着洛卿语站上长凳的一刻,闻到香味从暗处密密麻麻尽数飞奔着赶来的那些老鼠蟑螂看得人头皮发麻,满身的鸡皮疙瘩,就连一向处变不惊的喜翠姑姑也被这些蜂拥赶来的东西吓得抽气出声,这…… “蜜糖有味,这些东西的鼻子最是灵敏,胆子也大,贵人们受惊了。”狱卒见众人变了脸色,脸上讪讪一笑,忙的解释着。 而那些赶来的老鼠在找到香味的发源地时,已经开始不断的往萧然身上爬去,开始啃噬萧然的伤口血ròu,肩胛骨的ròu被快速的啃噬干净,鲜血顺着被啃噬的速度开始在萧然身下流淌,极力忍耐的萧然咬紧着牙根,暴露着青筋,表情痛苦且狰狞,这一道酷刑,远比受尽刀片割ròu凌迟处死来的折磨,眼下,萧然只求一死! “苏婉容,你这个贱人!还有你这傻子,你以为你跟着萧衍往后的日子会好过……呵……不会的……你等着……” 躺在地上的萧然痛苦不堪无力挣扎,可嘴里却依旧在那儿不干不净的骂着人,看着那些老鼠吃到肚胀饱圆却依旧不断啃咬着他身子的情景,苏婉容觉得,自己做了这么久的噩梦,总算了结了…… “小弟,我们走吧!”看够了萧然凄惨狰狞的样子,苏婉容拉住了苏梓乔的手,对着他浅声的说道。 苏梓乔看着眼前满地鼠蚁血色满目的画面,平复着眼下难以言喻的那一份心绪,在搀扶着苏婉容时,离开了天牢。 狱卒前头带路将路上那些四处乱窜着的蟑螂鼠蚁掸走,清出一条干净的道路供贵人下脚,喜翠姑姑自袖中取了一袋碎银给那狱卒,示意他好好的招待萧然,这些狱卒最是猴尖,手上轻轻掂了掂份量,便知道里头到底有多少银子,拱手作揖,连连称是。 走出天牢的那一刻,紫薇花带进夏夜气息里的香味让洛卿语狠狠的深吸了两口,缓解了适才对于地牢之中的不适。 彼时,日落西山,天色已暗,暮色的天际上一轮弯月高挂与此,银白的月光洒落在地,似织就的一张细网将外头的一切包裹在这张细网的温床中。 “梓乔这就带着姐姐离开了,多谢王妃今日给的这个机会,让姐姐能够报了昔日之仇,从今以后,梓乔无论在何处,都会感念王妃的恩德。”苏婉容自天牢上来后,一路都未曾说话,倒是苏梓乔郑重其事的抱拳向着洛卿语下跪,磕了一个头,为刚才的事道谢。 兰草把洛卿语早已经准备的一块腰牌jiāo给了苏梓乔“把这个jiāo给看管着邵氏的护卫,他们会把邵氏放出来,不论你们是要带着邵氏依旧在宣平侯府内做少爷或者小姐,又或者带着他远走高飞,都随你们,你的圣贤书没有白读,带着这块腰牌,日后再要进学,无论是哪里的学堂,都不会不收你,好好的把这书念下去,将来,总有你挣出一片天的时候。” 苏梓乔是个明辨是非的真男人,在这一点上,洛卿语是真的觉得他很不错,无论她与邵氏有再大的仇再大的怨,她不会把这些仇怨算在一个无辜的苏梓乔身上,这一点她还是清楚的。 为了邵氏所犯的罪,苏梓乔回不去从前的学堂,这块令牌,算是补偿,他日学成,回来报效朝廷,得便宜的还是萧衍,且苏梓乔不像苏朝康,他是个有志气的,他日就是自己去考个功名,凭着一身的本事,一个世袭罔替的宣平侯爷,未必放在他的眼中。 “谢王妃开恩。”苏梓乔接过令牌,向着洛卿语再一次道谢,谢恩过后拉住苏婉容跟随洛卿语身边的兰草出了这宫门。 苏婉容的那把匕首还握在手中,直至坐在马车上,她都未曾缓过神,苏梓乔从她的手里想将那把匕首拔出,可她整个人却好像瞧不见听不见了一样。 洛卿语安排好的马车里,换洗衣衫,干粮钱财都准备的妥帖,马车一路行至宣平侯府门前,自有车夫打帘扶着他们下车,昔日尚算存有一丝辉煌的宣平侯府,如今门前寥落,满是败落之像。 早已失修许久的朱漆大门上红漆在风吹雨下之下漆身波落,紧闭的大门连个守门的小厮都不曾有,苏梓乔拍了拍门,过了许久才有人来,刚见着苏梓乔时,那人还有些发愣。 车夫为苏梓乔说明了身份与来意,苏梓乔又将洛卿语给的那块令牌取出,来人这才放了苏梓乔入内。 侯府里的人早在远黛掌权之后更替的干净,从前邵氏手里的尽数打发了,眼下,府里人少,苏朝康烂赌输了不少银子,早就开始开源节流,加之府里上下多少个姨娘小姐要养着,远黛为这一个像是烂摊子一样的侯府,早已经心力jiāo瘁,要不是有孩子撑着,她早就不想再管这侯府。 苏朝康每日里都要去关押着邵氏的院子里在门外破口大骂一番,骂她是个丧门星,好好的国丈命活生生给她搅合没了,没日没夜的在那儿就骂,听得远黛都觉得这人无比可笑。 如今远黛都不要他近身,为着没银子,苏朝康在外头混来不起,只敢在家假作老子的不断放肆。 护卫的见着苏梓乔手中的那一块令牌后,将一直关押着邵氏的那扇门打开,之后尽数撤离,大门打开,恶气冲天,呛得人眼泪恨不能出来,苏梓乔捂着鼻子好一会后,才适应了里头的气味。 地上,蜷缩着的一个似如干尸般的身影,衣衫破烂不能遮体,身上沾满干结的屎尿黄斑,若不仔细辨认,谁能够认得出,这人就是昔日在这宣平侯府里只手遮天的邵芳华! 邵芳华见着来人,浑浊的眼睛里没有喜悲之后,只痴痴然的笑着,咧起的嘴里空空洞洞,舌根被拔了,眼下笑不出声,她已经疯了…… 第两百一十四章:了断(3) 邵氏疯了,疯在了这种见不到生死永远有着无尽折磨的日子里,浑浊的眼里看不到对这周遭的一片动容,每日,也只有在看到大门开启的那一刻,她才会咧嘴笑,笑的那样开怀,好像门一打开,她就自由了一样。 “姐……” 苏梓乔立在原地看着邵氏不敢上前,转身对着身后抱着那把匕首的苏婉容叫出了声。 苏婉容手里的匕首抱在她的胸前,这把没能杀了萧然的匕首眼下紧握在苏婉容的怀中,极为烫手。 “送她上路吧,死了比活着强……”来时的路上,苏梓乔设想过自己的母亲各种各样的状况,心里早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眼下这情形却让他彻底的傻眼。 苏婉容抱着手里的那把匕首,犹豫不决,死吗?让自己的母亲去死?自己要亲手杀了她吗?那可是自己的亲娘…… “让她死吧,就是现在你们不让他死,她过个三五天也会死的,她的身子一直是靠参汤吊着,如今你既然拿来了令牌,还不放她一条生路,她眼下活着还能够干什么,活着不过是一种折磨!” 姐弟二人犹豫不决时,一身蜜合色折枝花卉苏绣对襟儒裙的远黛出现在苏婉容姐弟面前,她身后的丫头手上端着的一盏黑色汤yào,尚冒着热气。 生完孩子的远黛多了一份成熟娉婷的风韵,举手投足之间的那一份独有的风情让人移不开眼,接过丫头手上的托盘“这yào是从前王妃放在这儿的,听门房上的人来禀告后,我就命人化了开,喝下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6 章 ,半柱香的功夫她就会安然的逝去,没有痛苦,用不用在你们。” “给我打多点水来,不能风风光光的走,至少,也要干干净净的走。”沉默了许久之后,苏婉容深吸了一口气,咬着唇做下了决定。 远黛吩咐身边的嬷嬷去准备,自己则坐在了这封闭了许久的小院子里,亲自给这对姐弟斟上了一杯茶。茶宣平侯府里如今四处萧条,要不是有萧衍给的银子撑着,这宣平侯府早已经败落的干净,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一个事情,如今,见着邵氏这模样,她倒是想通了。 邵氏死了,邵氏一族垮台,邵明伟邵氏她原本最恨的那些仇人通通没了,她的仇报了,留在这儿也没多大的用,做一个窝囊废的夫人,倒不如做回从前的自己来的快活。 “你是洛卿语的人?”见远黛那般熟稔的说出王妃这些话,苏婉容恍然大悟,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一个从娼妓院里出来的女人,可以那么嚣张的事事与自己的娘过不去,可以被邓先收了最义女,用一个尊贵的身份嫁进来。 “呵……从前我一直在想,你是香满楼中出了名的五小花,香满楼那种地方,出入的都是那些青年才俊达官贵人,那里头多少好的人供你们差遣怎么你就选了苏朝康这个年过半百快死在棺材里的人。现在我清楚了,怪不得我们落得如此下场,前半辈子把所有的好运气用尽了,后半辈子霉运就来了,我是,我姐也是,我娘更是……” 端坐着的远黛听着耳边而来的轻讽之声,面无表情,心无波澜“我不是睿王妃的人,我是我自己的。” “我原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父亲原本给你外祖家做佃户,有一日,你亲舅舅邵明伟去田上收租,我正巧在家,你亲舅舅看上了我的样子说什么也要拉我回去当妾,原本我早有了成亲的人家,可你亲舅舅仗着有个在侯府里做正头夫人的亲妹妹就偏要将我强抢,父母无耐只得连夜将我和我未来的夫婿送出城,向着躲避灾祸,没成想…… 我的夫婿硬生生给你亲舅舅打死,我母亲被卖去了扬州的窑子街当了个娼fù,我亲爹则被卖去了黑窑,连我在被你那亲舅舅霸占欺凌后也给卖去了那地方,什么四小花,说出来,还不都是娼妓,你亲爹半只脚踏进棺材还是一只脚踏进棺材,对我而言都没什么,我从勾引你爹的那一刻起,要看到的就是邵家的覆灭!” 如今心愿已成,邵明伟死了,邵氏成了这样,邵家早就垮了,她该离开这儿了。 “二姑娘和三少爷也不用走,就留在这儿吧,留在这儿好歹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外头世道艰难,宣平侯的儿子女儿,这名声虽不好听,可总归有个瓦片遮头,你那亲爹不济事,这宣平侯府如今已经是一番败落的景象,我一个乡下丫头带着这么一大家子也着实累得慌,这会是打算撂挑子不干了。” 苏朝康是个不争气的,这样的人,回头找些人给些银两打死在大街上都没人可怜,这话,远黛没说,却打算这么做。 “你……” “我回去收拾东西,你们自便。”苏婉容与苏梓乔洒脱的话语之时,不明所以的一愣,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在苏婉容姐弟还在沉默时,远黛已然起身,离开了这个逼仄的小院子。 “好你个小娼fù,呵,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原来,你跟着我,是有目的的,我说你怎么就铁了心的不给我碰,这儿疼那儿痒的,感情你早做好了跑路的准备,窑子里出来的,果真是窑子里出来的,小贱人……” 前头远黛刚踏过了这个小院门,耳边的骂骂咧咧声就这么传入了耳中,循声望去,苏婉容的眼里看到了涨红了一张脸,青筋暴起,眼珠突出,愤怒异常的脸,那脸是属于苏朝康的,此刻,他一脸狠色的大骂出声,手拎着一只酒瓶的苏朝康想是喝醉了,来这里也是为了寻邵氏出出气,大骂他一番,没成想人没骂到,倒是听到了一番让他怒火丛生的话。 远黛从前那是他的脸面,现下,被说成了窝囊废,听着那一番无形中打脸的话,叫醉了的苏朝康哪里不气,他是国丈爷的命,两个女儿嫁给了两个最有权利的皇子,无论是谁当上皇帝,他都是国丈爷,可现在…… 抄起酒瓶子跌跌撞撞的就要往远黛身上砸去的苏朝康嘴里还在不停的破口大骂“你这祸水,你们这些个祸水,都是你们,都是你们……” “砰!”是瓷片碎裂的声音,随着那一个声音的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尘土渐起身子跌落在地的厚重声! 老眼昏花脚下虚浮的苏朝康在厮打着远黛的同时,远黛伸手抢夺过了苏朝康手里的酒瓶子,一把,直接砸在了苏朝康的头上,一个闷声满头鲜血的苏朝康就这么昏倒在地,眼睛一翻,没了声音。 远黛身上的衣衫被撕破了一块露出了被苏朝康抓破的后背,发髻散乱,发上的珠钗散落,看着十分狼狈与憔悴。 “把他扛走去煮一碗醒酒汤给他灌下去。”见怪不怪的远黛理了理仪容,踏过了月洞门,从苏朝康的身子上踩了过去。 窝囊废这三个字,可真是没说错了他! 家丁将满头鲜血的苏朝康抬离了这里,小几上,那碗断命的汤yào依旧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下人们送来了数桶热水,苏婉容与苏梓乔合力为邵氏清洗了身子,一遍又一遍,将身上沾染了许久的屎尿冲洗干净。 枯瘦如柴的身子,凹陷的脸颊,空洞的嘴,混沌的眼神,邵氏四肢筋脉已断,最开始,水浇在她身上时候,她还在“啊啊啊”的嚎叫,可到了后头,她连嚎叫的力气都没了。 不知洗了多久,夜莺婉转啼叫的声音响起,苏婉容已经帮着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衫,邵氏从前家常穿的碧色暗花玫瑰紫事事如意妆花长裙眼下倒像是孩子穿了大人的衣衫套在了她的身上,苏婉容看的眼里发酸,忍不住落下了泪水。 早已经凉透的赤褐色汤yào由苏梓乔端着,苏婉容执勺,将那汤yào一点一点喂进了邵氏的嘴里,邵氏只晓得吞咽,看着她把半碗汤yào咽完的姐弟二人,早已经哭成了泪人。 邵氏在旁人眼里再不好,那也是她们的亲娘,从小到大的养育之恩,生病伤痛时候她也曾像现在这般给自己喂yào包扎,看着邵氏没多会闭上了眼睛,苏婉容与苏梓乔向着邵氏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头后,苏梓乔将一块白绸盖在了西去的邵氏脸上,而换了一身农家粗布短衫长裤出现的远黛怀里抱着一个包裹着薄薄襁褓的孩子,她将一个锦盒jiāo给了苏婉容,淡淡道“都给你了,府里中馈的钥匙,余下的银钱,扔也好,留也罢,我走了。” 苏婉容完全没想到,这远黛当真说走就走,根本不是说着玩的,看她连一件细软都没收拾,再看襁褓之中的孩子,虽不是亲姐弟,这也算是她的亲弟弟“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怎么活。” “王爷早帮我找到了家人,外头也有一处庄子,离开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你们不用为我cāo心,只是留在这儿,那儿醉酒的那位你们自己要当心些。” 这算是对这对姐弟说下的最后的一番忠告吧,一个做着国丈梦的窝囊废,烂赌烂醉……呵…… 远黛摇了摇头,抱紧了孩子,将一直伺候着的nǎi娘带走了,这院子,就真的留下了苏婉容与苏梓乔二人各自对视与环顾着。 当二人还在相互对望发怔时,外头伺候着的老嬷嬷匆匆赶来,变了脸色道“二小姐,三少爷,那……侯爷他断气了……” 第两百一十五章:出事(1) 夜风微凉,夹杂着御花园内的百花香气扑倒在洛卿语的脸颊上,奔波心焦了这么久,算是劫后重生,洛卿语觉得眼下这园子里的每一处,都好似不一样。 耐着心思在园中逛了一会的洛卿语回到坤德殿时,萧衍已经处理完了朝中的事情回到了这里,摆着几样小菜的紫檀木圆桌上萧衍像是在等她回来一道用膳。 “这山参鸡汤补气养神,适才李忠让她们炖的,炖了两三个时辰,火候正好,你喝一碗。”萧衍殷勤的端着鸡汤放在洛卿语的手上,眼里满是讨好。 洛卿语此刻早已经饥肠辘辘,萧衍手上的鸡汤浓香馥郁,光闻着便是食指大动,懒得与自己的胃过不去的她丝毫的不讲究,大大方方的往萧衍最远的一个方向坐下,自己舀了一碗的汤优哉游哉的喝下之后,故意的与萧衍保持着距离。 意思就是,汤我可以喝,人,我不原谅! 眼瞧着小丫头的这副气xìng,萧衍哑然失笑,自添了一碗米饭放在一旁,盼着她能够吃下去“你这段时间瘦了,多吃些,好补补身子。” 喜翠姑姑见萧衍这般放下.身段的与洛卿语说话,只在身后捅了捅洛卿语让她见好就收,别真的惹得萧衍生了气,回头,不好收场。 洛卿语饿极了,将喜翠姑姑给与的那份提醒放置一旁,专注的吃着碗里的饭菜,喝着汤,这几天在外头喝多了杂粮粥吃多了咸菜,猛地来这么一顿好的,在洛卿语哪里那就是山珍海味!早没了油水的肚子眼下看见这些菜,恨不能是饿狼扑食,除了一心对付肚子,哪里有那闲情逸致管萧衍,去跟萧衍生气。 吃到肚胀饱圆,洛卿语的肚子实在塞不下后,她才满足的放下了碗筷,这中间,一整锅的山参鸡汤洛卿语让喜翠姑姑拿了碗来,大家一起分了一碗来喝,这些日子,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心惊胆战的过来的,喝上一碗山参汤压压惊,总是好的。 “母妃收拾了偏殿出来,今夜先住在这儿,明日准备了马车再回府里去,父皇尚未醒来,宫里要处理的事情还有许多,这段日子我会比较忙一些,远山已经将琅和宸儿接回了王府,这两个孩子,怕也要劳你费心,母妃这儿忙着父皇的事情,只怕腾不出手来教导孩子,你辛苦一些。” 洛卿语不来他身边,萧衍便把凳子挪了挪往洛卿语的身边靠,牵过她的手,放软了语气对着洛卿语开口着,只是萧衍说的口干舌燥,可这小丫头照顾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像是这牙关让人紧锁住了一样,就是不开口。 “卿卿,你若在不开口,那就别怪我用法子治你了!”见洛卿语嘴硬,萧衍有心逗她一逗,干脆站起了身子,一个打横的就把洛卿语从凳子上抱起,一下子失了重心的洛卿语吓得赶紧把手勾住了萧衍的脖子,生怕掉在地上,大叫道。 “萧衍,你把我放下来,我手还是坏的,回头再把我的手弄折了,我这辈子就成残废了!” “我的手没坏,没成残废,我能日日夜夜的抱着你,不就好了,你担心什么,这会倒是肯跟我说话了,你这狠心的丫头,一回来就在这儿与我怄气,害得我坐在紫宸殿那儿都在担心,你会不会直接跑了。” 见着洛卿语总算开口肯与自己说句话,萧衍越发不能够将洛卿语放下,大步流星的从适才的殿内走出后,便抱着她直接去往了偏殿的内室,喜翠姑姑拦着香兰与兰草,直接把偏殿的门合上,由着这小两口折腾去。 夫妻拌嘴,床头打架床尾和,那是小夫妻之间的情.趣事。 适才在紫宸殿,那些个官员站在那儿看着坐在yīn处的自己,一个个的不敢说话,他冷着一张脸是在思忖一会要想着什么法子哄的洛卿语开心,而余下的那些个则是看见自己这般模样,吓得以为他那眉头紧锁的样子,是在准备着对付自己。 “丫头,你不能因为我做错了这一桩事,你就把我直接给撩翻了,再不理我,我有许多话对你说,你先听我说完。”将洛卿语一路抱至屋内后,萧衍只将她紧锢在自己的腿上,不让她再有乱跑的机会,四目相对,气息jiāo融,萧衍强迫着洛卿语与自己面对面说话,仅用那么咫尺的距离。 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脸上,洛卿语觉得脸颊呵痒潮湿,努着嘴,白了萧衍一眼后,哼声“说吧,说吧,我听你说。” 她一向气短,尤其这会这般让人……她更加气短,脸颊早已经酡红的洛卿语故意的将脸撇开,不想在理萧衍,稍显不镇定的清着嗓子。 “用说的,倒不如用做……的……” 就在洛卿语转过脸颊的同时,萧衍伸手捧住了洛卿语眼下消瘦的双颊,一吻直接封住了她的唇,在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洛卿语的瞪大着眼睛,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这么无赖,而且还用着这么…… 嗯!让人觉得异常让人脸红的招数! 虽说二人此刻身上衣衫十分完整,可眼下这坐姿却有些撩人的厉害!萧衍为了不让自己乱跑,挣脱他的怀抱,将她直接抱坐在了怀里,像是抱孩子般一般直接揽住的,眼下,距离相近,更是…… 红透了一张脸的洛卿语忘了闭眼忘了呼吸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萧衍,不知他打算如何,萧衍吻得着了魔,连心跳都变得激动起来,在洛卿语不知回应他的那一刻,宽大厚实的手掌眼下直接扣住了苏卿语的纤腰,让她的身子与自己贴的极其近,用着极为为强烈的力道,加深着此刻的深情…… 一只手扣住腰际的同时,萧衍另一只手也不曾闲着,解开了衣衫的衣带,在唇舌描绘着芳唇的同时,手已经扣在了因为消瘦的身子,如今越发显得凸显的软诺上…… 可惜,手没扣住多久,醒过神来的洛卿语用着锋利的齿关直接咬住了萧衍的放肆着的唇瓣,萧衍“嘶”的一声,疼的叫出声,出了神的当下,洛卿语袖子里的一根银针直接扎在了萧衍的涌泉处,直接将此刻的萧衍定住,定住之后,总算能够腾出手来的洛卿语已是近狠狠的捏住了萧衍的鼻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7 章 出气道“登徒浪子,我给你机会好好与我解释,你在这儿欺负我算个什么!” 色令智昏的萧衍完全忘了这丫头一向有带着银针防身的习惯,此刻马失前蹄不说,还被小女人给直接欺负了! “你少跟我来这套美人计,我才不吃你的,再说了,我眼下都这般摸样了,你还想着欺负我,你老不修!”洛卿语紧紧捏完萧衍的鼻子后,赶紧将自己身上的衣衫好好的理了理,单只手能动的她,整理起衣衫来比较笨拙又不方便,眼下,只瞪着眼,死死的看着萧衍,差一点点,还在生气的自己就这么被攻破防线,那她岂不是太没原则! “说……你身子不能动,嘴能说话,先跟我道歉!”眼下,嘟着嘴的洛卿语活像是个母夜叉,在整理好衣衫之后,捏住了萧衍的鼻子没好气道。 萧衍现下这样子十分窘迫,衣衫凌乱,气息杂乱,禁yu多时的萧衍,适才一沾上洛卿语整个人好似吃了迷魂yào一样的撒不开手,果真是枯涸久了,眼下,真有些缺少油水的样子,只是被这一根银针封的手脚没了力气,萧衍如今任由洛卿语这般欺负自己。 “这苦ròu计加上这瓮中捉鳖,那都是陆君竹出的主意,他不让我与你说,说是戏真才能让萧然认为是真的,回头,你找陆君竹好好的算账,我帮着你一起算,不然,等父皇醒了,我们一起去问父皇,再说了,我们商量好的细节里头,根本没有让你手臂受伤这件事情,你身上这伤我还没找他算……好夫人,你放开我,我错了……” 萧衍聪明的把锅全部甩在了眼下不再跟前的陆君竹身上,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可怜远在外头被陆太傅正经拿着藤条家法伺候的陆君竹,又一次成了背黑锅之人…… 萧衍厚着脸皮这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看的洛卿语只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知道他刚才那句话里,至少有七成是在骗人的。 气不过的苏卿语又一次狠狠的捏了一把萧衍的鼻子,这才把封在涌泉的那根针给取了出来。“这次饶了你,再有下次,这根针,我拿来直接扎你百汇,把你扎成个废人算了!” 没打算真跟萧衍生气多久的她,只是让萧衍这次多长长记xìng,针从萧衍的涌泉穴上取出的那一刻,得了自由,四肢又一次有力恢复了力气的萧衍又一次的扣住了洛卿语的腰际,将那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衣衫再一次撩开不说,不老实的手,更是从长裙之中伸入,吓得洛卿语差一点惊跳起来。 “萧衍……把手放开……”洛卿语吓坏了,萧衍眼下像是最骄傲的一个琴手,抚在他最心爱的那张琴弦之上! “我轻一些……不会伤着你……”早已干涸了许久的萧衍见这丫头如今这般可爱脸红的模样,越发心猿意马,手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衫,拉下了洛卿语裙内衬的萧衍,一副箭在弦上的样子…… 第两百一十六章:出事(2) 被钳制着分开的地dai此刻迎接着萧衍即将到来的侵袭,萧衍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临门一脚,跃跃yù试,洛卿语的脸早已经红透,嘤口宁着一声,正要纳入之时,门外,却已经传来了不住拍门的声响…… “王爷……王爷……”李忠此刻的声音极为不合时宜,只是这声音里带着十足的焦急,拍的门“砰砰”作响时,洛卿语赶紧推开了萧衍,让他去开门瞧瞧。 李忠一向是个识趣的,加上外头又有喜翠姑姑他们守着,若非情况紧急,他们断不会来这里唤萧衍,怕是外头又出了什么事。 萧衍深吸了一口气,不自在的轻声咳了咳将二人的衣衫尽数整理好后,yīn沉着一张脸去开了门。 “做什么慌慌张张的,你最好是有天大的事!”冷着脸的萧衍脸上满是不忿,冷着脸对着李忠沉声威胁着。 李忠恭敬的上前,小声的回禀道“王爷莫怪,而是刚才庄王按着王爷的前去城外私兵营内将那些私兵尽数编制之时,发现在一个帐篷内,几位侧妃全都被绑了,要紧的还不是这个,是……是几位侧妃好像……” 李忠的话说的yù言又止,萧衍听得脸色越发难看,站在萧衍身旁的洛卿语听着那已经掩到极小声的话语后,脸上直接褪去了适才的那番红潮,此刻为着李忠掩下的声音,开始白了脸,惊了心。 萧然那丧心病狂的,在入城前将梁庭云、高露、穆昭静尽数的抓入了私兵军营,将她们直接充作了军(妓),适才,萧沐带着人将私兵营内余下的那些私兵收纳重新纳入编制,在将兵营之中的兵器缴纳之时,这才发现了处于一个帐.篷内.衣不蔽体样子极为不堪的三人。 三人那模样极为难看,看那样子,该是被那些人蹂、躏了许久,满身上下都没一块好地,萧沐已经叫去了医女,将她们三人接进了京郊的一处庄子里,这样大的事情,毕竟关乎皇家脸面,实在不能随意的处置,萧沐派了手下亲信特来说明此事,李忠这才巴巴的赶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耽搁。 李忠这儿话才说完,兰草那儿又接了声,说是外头刚有人来说,宣平侯爷与邵氏一并死了! 邵氏死了不稀奇,可那宣平侯? “怎么死的?”洛卿语见着垒到一块的事,眉头一皱,发问道。 “宣平侯府里的小公子亲自来传的话,邵氏是他们姐弟送上的路,至于那宣平侯爷,说是和府里的小夫人争吵了一番,之后小夫人失手砸晕了侯爷,大家都没当一回事,把人抬回去,准备煮一碗醒酒汤时才发现,人没了!” 苏朝康烂赌烂醉成xìng,眼下和烂泥无二,死了便死了倒也不可惜,洛卿语在心里想了想,看了眼身旁的萧衍“你去处理你那儿要处理的事,苏朝康的事不用放在心上。” 一个苏朝康若是平常死了,或许还能惹来一番的皱眉,眼下萧衍也顾不得许多,沉着一张脸,萧衍接过了李忠手里为自己带来的玄色云纹斗篷,穿在身上后,三步并作两步的离开了偏殿。 “拿些银子出去给苏梓乔,让他将丧事好好的办了,不说风风光光,两副棺材埋了总要要的。”一个苏朝康死了就死了,只是可怜了院子里那么的孤儿寡.fù,跟了苏朝康这么个人,往后连活着都是个问题。 “我一会让兰草去拿出去,远黛已经离开了宣平侯府,说是去了庄子上,孩子也带走了,如今那宣平侯府里头,剩下的都是那时候苏朝康留下来的寡.fù,看那样子,苏家小少爷怕是要挑下这副担子,毕竟宣平侯的爵位是世袭罔替的,如今苏朝康去了,远黛也走了,侯府里只余下他一个男丁……” “随便吧,眼下他们那儿我也管不到许多了,只要苏婉容不想着出来挑事,安安分分的,宣平侯府对于我而言,那就是毫无瓜葛,怕是那三个侧妃的事情,足够萧衍头疼上一段时间的,天牢里头,萧然说,我跟着萧衍也不会安生日子过,原来,都在这儿等着,这畜生!” 洛卿语眼下也管不得苏朝康的身后事到底如何,宣平侯府里的爵位到底由谁继承,高露、梁廷容、穆昭静这件事上头。 “王妃,贵妃娘娘找您有事,让您现下就过去。”洛卿语这儿才是一阵的长吁短叹,偏殿外,云溪嬷嬷披星戴月的赶了过来,将自己传唤了去,不用说,这么着急,除了是适才的事情,怕也没了别的,只是萧沐才让人传了话,德贵妃那儿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竟然已经传开了? 来不及细想,洛卿语跟在云溪嬷嬷身边只步履匆匆的往正殿内室而去,内室中,点灯如昼,安息香丝丝缕缕的烟气萦绕于整个床榻之间,皇帝还在床榻之上闭着眼睛,气色看起来苍白的紧,德贵妃伺候着皇帝喝完一盏汤yào之后,为他擦尽了嘴角的yào汁,这才出了来。 “母妃……”洛卿语按着规矩向德贵妃欠了欠身,德贵妃拉过了她的手,示意她无须多礼后,拉着她坐在了一旁的长榻上。 “这么晚的唤你来,想来你也知道了是什么事,这件事情原本可以掩下悄悄的直接做了,可萧然那孽障,原来早有准备,在他被擒关入天牢后,睿王府三个侧妃被辱一事就这么传了出来,我这儿才不过听了一些留言,这事实就摆在了面前,那孽障这是故意的在驳衍儿的面子,让他的头顶上戴绿帽子,真是……” 德贵妃说的气结,不说旁的,这三个女人里还有一个是她的亲侄女,高露还要唤德贵妃一声姑姑,再者,高露还为萧衍生了一个孩子,眼下被萧然抓去充作了军(妓)惨遭蹂、躏,回头又被流言遍布的满城风雨,这…… 若是以往,有这样的事情,直接将人处死了便算完了,事关皇家颜面,古来,一旦有乱臣作乱家眷被贼子所俘,那都是已死保洁的,虽不知道她们三人被俘到底是何情形,可身子被辱,想在息事宁人,怕是不能了…… 洛卿语知道在这样一个时代里,女人的贞洁远比命要来的大,尤其是皇家的女人,不说别的,就德贵妃那一日眼见着萧然带兵进城,直接服dú自尽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皇家在对这种事情上的不宽容。 可除了这件事,洛卿语还有很多迷惑的地方,明明萧衍与陆君竹早就把余下的事情安排的妥当,若非皇帝怕德贵妃受伤,出现了一点偏差,导致短箭出现了偏差伤了心脉,眼下躺在这儿,不死不活。 可余下的,还是按照着他们所设想好的,都在逐步的进行,一切也十分的圆满,凭萧衍的xìng子,他一定会算到萧然要对自己打击报复,当初萧然能够命人抓自己和两个孩子,那也一定会抓穆昭静他们几个,他们几个就算已经受萧衍所不喜,可名分上,他们还是萧衍的女人,萧衍不会对她们不管不顾才是,自己有护卫守着,密卫帮着,她们三个再怎么样,也该有人护着才是! “母妃,当初她们三个身边,都没有人照顾着吗?”洛卿语转而看向德贵妃,将心中的疑问问出。 “这个只能去问衍儿或者君竹了,本宫心里也有这般的疑惑,不过,问多问少早已经无益,她们已经被人……找你来,是我这儿有一样东西,云溪嬷嬷在外头准备好了马车,袁卫也准备了妥帖的人来保护,你现在就带着这东西找衍儿去,jiāo给她们三个,她们都是聪明人,该知道怎么做!” 影青釉的小瓷瓶就这么放在了洛卿语面前的小几上,看一眼便知道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洛卿语清了清嗓子努了努嘴,心里倒像是赌了一口气,那么憋闷。 聪明人都知道怎么做,这便是要送她们去死! 死三个人,堵天下悠悠之口,皇帝未醒,萧衍眼下必然是要为皇帝处理朝政的,有皇帝遗诏在手,他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可储君身上不能有污点,眼下,外头被关起来的三人便是最大的污点! 望着桌上的瓷瓶,洛卿语脑袋空空怔怔的发呆,对高露、梁廷容、穆昭静虽喜欢不起来,可到底是三条人命,那瓷瓶好比是烫红的烙铁,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做皇帝的女人,要学会大肚能容,更要学会当断则断!”就在洛卿语犹豫不决时,德贵妃内敛低沉的声音开了口,打断了洛卿语眼下的不忍“衍儿是皇帝,萧然那孽障这是死了也要给他身上抹黑背个锅,衍儿若放过这三人,那他头上永远就会戴个绿帽子,永远被人嘲笑,若衍儿自己动手杀了这三个,那便会背上一个不仁不义的罪,也会被人所诟病,最好的事,是你出手,帮衍儿接下这茬,将她们三个了结上路……” “那是你的恩赐,也是她们的救赎,脏了的女人,是不能够入皇家的!你要记住这一点!” 第两百一十七章:出事(3) “就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一旦做出不洁之事,那也是要被处以火焚或是浸猪笼,更何况是皇家的女人,这yào无色无味,喝下去即时起效,没有痛苦,你让她们喝下去,也就算是做了了断,给王爷做了贡献。” 德贵妃这话说的冰冰冷冷,不带一丝一毫的牵扯与犹豫,在洛卿语犹豫不决时,那瓶子yào便直接塞进了她的手中。 “一国之母要学会的东西很多,宽容大度,当断则断,原先我想先让你学会宽容大度这四个字,现下看来,是要先放一放了,既是要放,事情也出了,那不妨就先把当断则断学会了吧,那时吕后为汉室江山杀韩信,帮着汉高祖背下了冤杀开国功臣之说,今日,你且受苦,就替衍儿背着一次黑锅,将那三个不知检点的女人,杀了吧!” 从前,德贵妃希望洛卿语学会怎么样在这后宫里去做这一国之中最为尊贵的女人,洛卿语由着萧衍保护的太好,专房专宠,从没经历过这女人之间的波谲云诡,皇帝要周旋的事情太多,纳女人入宫,是不得不做的事,她曾想过接穆昭静回来,好好的让穆昭静折腾一番,让洛卿语学学如何治理内府或是后宫,学会驭人之术,可眼下,是不能够了! 她们三人身子脏了,脏了身子的女人是不能够再回府又或是入宫,那是耻辱,皇家的耻辱,皇室脸面的耻辱,除了死,她们再难洗清这身上留有别的男人的烙印…… “去吧,早去早回。” 夜色已深,弯月挂于天际,斑驳的树影此刻落在这殿外的琉璃长阶上,朦胧的月色照在洛卿语的身上,找出一抹斜长的影子,洛卿语的右手紧握着那影青釉的小瓷瓶,脚下好似被灌了铅,重的抬不起步。 都不知是怎么走到外头准备好的马车上,也不知这马车颠簸了多久,洛卿语听着树影之中悉悉索索的声音,与夜莺啼叫之声时,车子已经停在了一所山庄之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8 章 处于京郊山林之中的庄子很是清闲雅致,此刻,庄内依旧亮堂,灯火通明,李忠在见到洛卿语时,先是一怔,再看宫里的车马,最终,还是把人请进了院子。 三进的院子不大,三个人想是被安排在了西厢的厢房内,看着院子里两个婆子正蹲在厢房外头的长廊下熬yào,洛卿语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手中的瓷瓶,抬脚的步子略略犹豫了些许。 萧衍与萧沐此刻坐在厢房外的客厅内,内室的床榻前隔了一个屏风做了阻隔,洛卿语绕过了萧衍与萧沐,径直的走进了里头,没回萧衍的话,也没看他一眼,萧衍像是早准备好了洛卿语会来,在洛卿语往内走后,站起身,跟在了她的身后。 里头,一张架子床,两张矮榻,上头各自睡着一个人,身上衣衫已换,锦被下的三人都是月白色的中衣,洗净的长发披散着,脸上是被打到肿胀碎裂的伤口,这三个女人早没了从前的眉目如画与花容月貌,眼下的三人,像极了一块破布般面临着支离破碎。 许是洛卿语入内的动静太大,惊醒了在内的三人,三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直接惊坐而起,当坐起的当下,洛卿语还能从她们露出的脖颈之间,看到累累伤痕的掐痕与淤痕。 军营里的那些私兵哪里是会讲道理的,尤其又是受了萧衍命令的,自然拿她们当物件一般的耍弄,且她们三个,本就容貌不俗,梁廷容与高露就算年纪稍稍大了些,可到底也不过二十有余,在洛卿语所处的时代,那是一朵花刚刚绽放的年纪,穆昭静更是不用说! 看着三人眼里露出的惊恐与不安,洛卿语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瓷瓶一下子放在了三人面前就近的小桌上。 “贵妃娘娘说了,你们都是聪明人,这yào无色无味,喝下后也没有痛苦,你们自行了断吧!”yào她送到了,话她也说完了,该说的,该做的,她都做了,喝不喝,那就是她们的事了,她只负责传话,不能为她们的生死去做抉择,这个抉择她也做不起。 洛卿语照章办事,将德贵妃的意思传达,在将话说完之后,最先出声的倒不是这三个女人,而是萧沐,萧沐好像习以为常,语气冷淡着“既是德母妃的话,那四哥就回吧,等送走了三位侧妃,我会在这儿好生安葬了他们,那些参与其中的私兵,我已经挖了坑直接将他们埋了,如今话也传出去了,那侧妃们,便算是用死证了自己的清白吧!” 在看到军营之中的三个侧妃时,他最先的反应是惊讶,之后便是恼恨,原本,他想当作不认识这三个人,将这事情掩下,草草的了结弄死了便罢,可这其中的梁侧妃最先叫了一声沐王爷,说了自己是睿王府的侧妃,就这一声叫,叫出了后头的许多事。 萧沐对这三个没有多深的好感,他在萧衍打定了主意要坐稳这大梁江山时,便是想好了要跟在萧衍的身边好好的扶持他,兄弟同心,出了这种事情,他身为亲弟弟的,第一件要做的便是遮丑,想的也是将她们三人杀了。 女子名节大过xìng命,明明萧衍走时,对她们三个做好了安排,将她们都接到了最安全隐秘的地方,若萧然真识破了是在那隐秘之处将她们三人抓获,那凭着萧然的机警,是不会傻呵呵的直接入城. 后来带回来一问,说是这三人同时跑了,因为跑出了护卫的保护,所以才会被抓,被送到军营之中。 至于为何要跑,又为何要同时跑,这三人给出的答案倒是情深意切,她们要去雁dàng山找萧衍,如出一辙的答案,倒是让人不知该让人做出个什么表情来配合。 在萧沐看来,这三人明显的就是贪生怕死,才会惹来这诸多的事情,身子不洁就该早早的死了,省的耽误了萧衍的名声,若非她们三人在军营之中吵着闹着要见萧衍,这三个人他早处理完了,回头谎报一声三人守节而死,便是给了最大的体面。 洛卿语的不痴不傻显然对这三人早已不是秘密,见洛卿语这般冷静的对她们坐下吩咐,三人一个未动,那yào瓶子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放在那儿,哪怕萧沐已经说出了要将她们好好安葬的话,三人还是没有动手,显然,不想死。 萧衍来这儿已经许久,要哭要表衷心讲真情的话,想是刚才已经说的齐全,萧衍不是个冷血的人,这三个女人哪怕为自己所不喜,可终归有那几年的情谊在,他与高露还有个儿子,三人没有做丧尽天良的事,为着这一桩事,要了她们的命,总觉得不公平了些。 他进来时,看到的画面远比洛卿语要来的震撼,三个人身下之处由婆子上yào时,早已经不能看,穆昭静那空洞的神色,就像是个活死人。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既然德母妃已经替四皇兄你做出了决断,那四皇兄就带着皇嫂离开吧,这里,连同这宅子,都会在今夜消失的一干二净,外头所传的流言,那都是风言风语,三位侧妃未保名节,早已经在反贼入城时,选择了自尽,那是贞烈!” 萧沐见萧衍至今未发一言,只希望他做出尽快的决断,天亮以后,只怕流言越传越多,只会闹到满城风雨! “王爷,我和你还有琅,我们还有个孩子,你可怜可怜琅儿,就当是为他积德行善,不要杀了我,我听说你出事,只是想去找你,我不想死,不想死……” 屋内的气息像是沉默,一瞬之间,一切都变得那样yīn鸷可怖,看着那瓶yào,最先受不住的高露当即扑下床,蹒跚着步子来到萧衍的脚边,抱住了洛卿语的腿脖子,大哭大叫着,眼泪不断的流下,流入着散乱的发丝之中,看起来,那样可怜又委屈。 “妾在那里受了这样大的屈辱挣扎着不死,为的就是王爷与孩子,求王爷可怜,不要让妾身去死,哪怕让妾身做个农fù远远打发了也好。” “昔日芙蓉花今成断肠草,王爷果真对我们无心又无情,留着这躯壳,还有什么用,是我们这些贱人污秽,害的王爷身为正统储君时,还惹了这么一身的腥气,死了也好,流言这种东西,时间久了,谁还会记得,谁还会编排,不过是拿来做这一时的笑话,王妃娘娘终归是个有后福的,以后天下人都要唤您一声皇后了,那些私兵来时,您躲的可真好,现如今也不用在装疯卖傻,装死做活的折腾人,一瓶yàoyào死了三个,您就整个清静了,到底是您会算计!” 在高露哭的人头皮发麻耳朵里尽是嗡鸣声声让人受不住的当下,一声冷笑出自临窗的矮榻上,那里坐在榻上的穆昭静适闲的将一支长簪将那一头的青丝绾起,别于脑后,唇泽凉凉,冷笑之间说出的一番话语之中,可是带足了意思,把萧衍编排了不说,也把洛卿语一起骂在了里头。 装疯卖傻,装死做活,那是再骂当初的洛卿语,因为穆昭静在正院勾引萧衍的事情,受那一番的刺激差点命归西天,也害穆昭静被赶出了王府,赶去了庄子上,这仇,在穆昭静心里,怕是要记一辈子了! 骂洛卿语的同时,也是在向萧衍挑拨,她们三个情真意切担心萧衍的安危,为了去见萧衍没躲起来,眼下落了个不好的下场,而洛卿语,则是贪生怕死,白白的占了便宜,落了个神情不悔的丈夫。 果真,三个女人一出戏,她这一趟,算是没白来,德贵妃教自己跑这一趟,原是有许多的意思在这里头…… 第两百一十八章:出事(4) “是啊,我还狠dú的亲自向贵妃娘娘要了dúyào,要dú死你们,可怎么办呢,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贵妃的原话是,脏了的女人,再不能回皇室!” 她们爱跑爱跳,不按照萧衍的吩咐得了今日这下场,与自己何干!眼下,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挑拨离间,显然这三个女人料定了萧衍不会杀她们,也知道,按照德贵妃的脾气,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一定不会不管,故意在这儿等着来扎自己的心,真真佩服这几位的神机妙算。 看梁廷容坐在这拔步床上,再没了适才那番惊恐慌张的模样,再看那窗下的穆昭静一副咬牙切齿忿忿不平之色,洛卿语已经能够猜个七八,这三个女人遭受了这般屈辱还活着,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把自己拖下水,不说将自己拖个与她们一样遭萧衍背弃,就是拖个让萧衍以为自己对对萧衍虚情假意那也是好的,算是抱了对自己的仇与怨。 “说风凉话这种事情,你们好歹弄清楚了事实再说,免得说出来打了自己的脸,更是在你们挚爱的人眼中,落了个没好!回头,我还替你们难堪!” “我不傻这件事情,只有高侧妃一人晓得,眼瞧着梁侧妃与穆侧妃也是一副好不惊讶的样子,看起来,你们三人在离开了王府之后感情应该很好,应该十分的热络,要不然,高侧妃也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两个!” 洛卿语本就没打算来这儿与这三个女人多口舌什么,可这穆昭静一番yīn阳怪气的意有所指,那就由不得她不计较,感情被抓去私兵营的那是情真意切,她就是个yīndú的恨不能萧衍早早去死的那个! 若真是如此,是不是自己也要脱下衣服,去那私兵营里头滚一滚,那她满身的伤,断了手,算个什么。 “卿卿,动怒伤身,有些事,我知道就好。”洛卿语气的咬牙,手在那儿紧握的直泛白,她没把yào放在萧沐的手里,任由萧沐将那些yào灌进她们的嘴里,已经是仁至义尽,到了这个时候,她们这一个个的还有心思来编排自己,她可实在是佩服得紧。 萧衍的话一出,甚至特意的将洛卿语让自己的怀里带了带,算是让在场的女人看透了此刻的洛卿语在萧衍的心目之中到底有多高。 此刻的洛卿语涅成了真正高贵的凤凰,比之她们,就好像是站在了一窝野鸡窝内,让她们自惭形秽! 几个人中,穆昭静的心气的最是厉害的一个,穿着正妃衣衫戴着正妃凤冠,坐着十二台正妃花轿入门的她,现在就是一个笑话。 曾经的光辉现在就是梦魇,那一个月的恩宠,成了她梦中挥之不去的枷锁,萧衍这人对一个人无情起来,竟然是那样狠决! 穆昭静恨洛卿语,从前她不知道洛卿语作为一个傻子,凭什么得萧衍这样的喜欢,可到了后来,她知道了,原来她根本就不是傻子,只是在人前装疯卖傻,当初,她的怀疑一点都不假,这女人心思缜密,城府深沉,人前做傻子将她们一个一个的相继赶出王府,人后,在那儿挖空心思的驳得萧衍的喜欢,把萧衍迷得五迷三道,完全失了魂,她就是个活生生的妖精! 洛卿语眼见着穆昭静恨不得吃人的眼神,懒得在此再与她们周旋,她累及了,现在只想早点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觉,萧衍的女人,萧衍自己看着办,她们自己看着办,生与死与她何干,她何苦跑着一趟,在这儿受这一份窝囊气,人心这种东西,要是靠算计能够留得住,那她们一个个的精于算计,不是早把萧衍绑在自己身边,还哪有今日这一出。 “死于不死,你们自己看着办,我也懒得在这儿跟你们耗下去,你们眼下对我而言无非就是过路人,要死要活,从来不是我说了算,你们哭闹也好讽刺也罢,你们的生死大权从来就没有掌握在我的手中,我就不信,萧衍身边的亲卫一个个的没去保护你们,告知你们利害关系,你们自己有能耐乱跑,那就别怪别人也有能耐让你们成为眼下这样子,你们真的是深情可鉴?深情可鉴的三人一起往外跑?各种原因,怕也只有你们自己知道!” 没好气的洛卿语扔下一番不咸不淡的话转身往外便走,对于这个时代女人的贞洁看的比命重,其实是一句cāo蛋的话,只是这一句cāo蛋的话,到了文明时代里,那也是女人的枷锁。 女人在外头随心所yù的找着自己喜欢的男人,那就是放dàng,男人三天换一个,那就是有本事,千百年来的枷锁,要到真正解开的那一日何其艰难,更不说是现在! 虽不知道她们当初拼的落下这么一个下场也要跑出萧衍的保护到底意yù何为,可事情已出,她们在所有人的眼里都该死,她一个局外人,还能有什么挽回的余地,就是真想说一句放过她们,怕在这三个人的眼里,那也是惺惺作态! 洛卿语转身前脚刚踏出了步子,萧衍随后就跟着接上,步子跑得快,紧跟着洛卿语一起就要往外走,眼见着萧衍将要扔下他们于不顾,萧沐带着人直接上前要将她们处置时,从进门便不曾说话的梁廷容在此刻开了口。 “王爷为堵住天下之口杀了我们,那就是做贼心虚,只有做贼心虚之人,才会想着让女人去死,以洗清这所谓的污点,我们死了,留言更甚,王爷这辈子就再也饬不清,这样算下来,我们为什么要死,流言止于智者,王爷就该将我们好好的接回去,天下之大,养我们这三个闲人,好生对待,总比杀了我们,烧了这房子的强,王爷若是不信,大可以去试试,到底是我们死了强,还是活着的强,不说旁的,康王萧然的正妃在后院里头,这样让人糟蹋,他畏惧过人言可畏吗,王爷说到底不过胆小懦弱罢了!” 洛卿语的步子因为梁廷容的话停下,嘴角上扬,心中嗤声一笑,激将法。 有些事情似乎在她的心里理出了一些头绪,这三个人用自己的身体不惜去赌一桩事情,在这一桩事情上,她们可真是傻透了! “四哥……”梁氏的话将萧沐说动,萧沐看着已经走至中庭的萧衍,大声喊了一句。 “好生照顾,待身上伤好,带回王府!”萧衍沉沉一叹,发出声后,带着洛卿语离开了这里。 而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9 章 萧衍离开并留下这一段话后,三人的原本僵直着的身子,自身后沉沉落下,像是散了架的提线木偶,失去了牵引她们的那个人一般。 夜色如稠,萧衍搀扶着洛卿语坐上了来时的马车,洛卿语轻嗤一笑“你可看出她们是在做什么吗?” 以萧衍的心思,这几个女人的心思,萧衍应该懂得才是! 萧衍抿唇,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只伸手拉过了洛卿语的手,将其拉入自己的怀中“父皇曾在事前答应章兆志在事成后,将她的女儿送进王府为睿王侧妃,还有在这一桩事情上所出力过的几个大臣之女,都会送入府中,这一件事情,至少在现在,我还不能去反驳,她们进来了便会有一番纷争,与其让你孤立无援面对这么多女人,倒不如,将她们几个接回来,用女人对付女人,她们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我怎么不晓得,可我也因为她们的那番作为而赶到痛心,要想回王府,多的是法子,可她们偏偏用了最笨的一个,这三个女人……” 皇帝要清楚萧然这个障碍,在这事情做了充分的准备,这其中的准备自然也包括对家眷的妥善处置,他早在事前就让亲信将她们安排保护,初听到这一桩事时,不难说,自己是十分惊讶的,可惊讶的同时,也在往更深的那一方面去追究,到最后,也就想通了。 梁廷容,穆昭静,高露,三人联手演的这一出苦ròu计,故意被萧然所俘,是在赌一个回王府的机会。 凭着梁廷容的聪明,不难猜出亲信将她们安排藏好之后,是自己所设的一个局,既然是一个局,入局之人必被俘,被俘,那萧衍便是胜,所以她用了一个蠢法子,鼓动了其他两个人,一起落入他人的囹圄之中,为的就是回王府。 他不是傻子,唉…… “我真佩服这几位的勇气,贵妃娘娘要我学会女人之间的yīn谋城府,学会女人之间的jiāo际手段,这一趟,我算是上了一课,往后,你那王府里可就热闹了!” 洛卿语这话是真话,再也没比她更真的,只是说这话的同时,她也为这三个人做下的事,觉得可笑! 单论起来,洛卿语是佩服这三个人,也佩服梁廷容鼓动人心的本事,这般的驭人之术,连高露这样的死敌都能听从她的话,她是权谋之术的高手,她该是最像后院摸爬滚打起来的那一个,怪道从前,睿王府的后院里,只有她能够一手遮天,旁的人,chā把手都不能! 梁氏……可真是不简单! 第两百一十九章:心机(1) “明儿个我陪着王妃回国公府看看舅夫人,顺带着让舅夫人好生寻几个伶俐的婆子,来者不善,那梁氏一看就不是个好的,可怜了穆昭静与那高露,生生为了她成了一杆qiāng,这两个人怕还是不知道,还在那儿认为她们三个拧成了一股绳,好的很呢。” 回到坤德殿后,萧衍先去了正殿代了德贵妃,帮着德贵妃一并照顾昏睡的皇帝,喜翠姑姑陪着洛卿语回了偏殿,伺候着洛卿语躺下之后,洛卿语让人搬了个矮榻来放在床边,让喜翠姑姑以并躺下,脑子里如今全是个事儿,像是一团乱麻搅在一块,怕是想睡也睡不着。 知道洛卿语有心事,陪着洛卿语一起躺下的喜翠姑姑直接在那儿为之叹息的开口,为这冲昏了头的两个人鸣不平道。 “姑姑也看出来了。”洛卿语听得喜翠姑姑这般言语,失声一笑,这蹩脚的戏码,满世界的人都瞧出来了,偏生她们还在沾沾自喜,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是吃了什么迷魂yào,这样的糟践自己。 “姑姑再怎么样,这几十年的米饭到底也不是白吃的,只是可惜了另外两个……” 要想回王府,什么时候不能回,什么法子不能用,要知道,萧衍现在是正经的储君,为着是储君,总有文官会来谏言,要将她们这些个被放逐在外的侧妃接回,就他们背后的母家,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够挑大梁,只要拉几个文官出来,回禀一声,何愁没有回去之日。 萧衍他日继承大统成了皇帝,那皇帝的妃嫔怎么能够还在民间,难道这些人还真的就待在那发落庄子上,赶去守墓墓地旁,还是真待在那尼姑庵,明明有那么多好的法子,清清白白正大光明的回来,偏用了这个。 那梁氏恶dú的很,将她们用这样的法子拧在手上,眼瞧着是她们三个人绑在一块不离不弃,可若细细拨开了瞧,其实是另外两个,就这么被框了进去,真真为她们着急…… 喜翠姑姑一声叹息,叹息的不是是穆昭静与高露这两个其中的哪一个,可无论是哪一个,那都是可惜了…… “可怜了她们两个被人卖了还在想着替人数钱,梁氏这心机,真是可怕的紧。” “人心本来就是可怕的,往后我们关起门来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随的她们怎么作,她们过她们的,我过我的,只要不来招惹我,我自然也不会凭白的去招惹她们一分,若真敢对我使绊子,在我这儿,我也绝不是好惹的,衍儿那里,让扶眉嬷嬷多看顾一些,无论吃穿用度,一定让嬷嬷自己经手,梁氏这人,心dú。” “王妃不用说,我也知道,回头我就会好生的去叮嘱扶眉嬷嬷,眼看着王爷是更近了一步,可这麻烦,却又是无穷止尽的,回头想想,这更进一步,是好还是差,可真难以评说。” “他若不更近一步,我们就会向梁廷容他们那样的下场,麻烦也好,方便也罢,总逃脱不掉,得过且过,再不行,我带着你和衍儿出去单过,饿不死就成。” 先头德贵妃忙着给萧衍塞女人是她给婉拒了,闹了个不欢而散,眼下,皇帝金口玉言答应了章兆志要将女儿送进王府,皇帝若活着那是圣谕,皇帝若死了,那便是遗诏,皇帝的命令谁都不能抵抗,比起德贵妃要送给萧衍的那几个身世清白家世低微的女子,章兆志与其他几个重臣家中的女儿,那可就不能同日而语。 洛卿语光是想想,便觉得自己好像是站在那独木桥上想要过桥的人,偏生前有狼后有虎,连桥下恨不能都有食人鱼在等着,这睿亲王妃的位置,坐着真心累。 一团乱麻的脑子想到最后想的洛卿语眼皮打架也没能够理出个所以然来,等到一觉醒来,天倒是已经亮了,自明纸内透进的光线照在洛卿语的脸上,扰醒了睡梦里的洛卿语,沉沉一觉睡的无比的累,满身上下的骨头都觉得像是被磨平过,疼到皱眉。 抽气了一声,洛卿语打算唤人进来扶自己一把,声音还没喊,后头一个怀抱就这么把自己抱进了怀中。 “我让姑姑为你熬yào煮粥去了,我回来的晚,睡了不过一会,你在陪我眯上一会,眯上一会,我还要去紫宸殿。” 萧衍闭着眼睛将洛卿语圈入自己的怀中,伸手为洛卿语揉着身上疼痛的地方,力道正好,洛卿语的肩膀手腕眼下缓解了好些。 许是前些时候精神太紧张,又是连日的奔跑死里逃生,整根筋都吊在那倒也不觉得,眼下一下子突然放轻松,倒觉得哪儿哪儿都疼起来。 “侧妃的事昨夜我已经与母妃解释清楚,母妃不会为难了你,一会用完早膳,你去正殿向父皇母妃叩个头请个安就回王府,晚上我处理完了事情也会回来,手里余下的事情也不多了,我晚上尽量早些回来。” 萧衍的鼻尖磨蹭在洛卿语的发丝之中,贪恋着发间的那股馨香之气,呢喃着话语与洛卿语这般家长里短着,许久不曾有的温馨,让洛卿语乖觉的待在萧衍的怀中,轻轻点了点头。 “府里我早安排好了人,你过你的,她们回来了依旧过她们的,若她们胆敢有半点伤害到你的地方,我也绝对不会轻饶了她们,被人污辱罪不至死,我不是个狠心的,可心肠歹dú想着去害人,那我也不会客气。” 萧衍带着沙哑的嗓音在洛卿语耳边说出的这一番话,让洛卿语觉得安心,她不怕梁廷容也不怕别的那些女人,只要萧衍的心在自己身上,就是这些女人前赴后继的往他身上扑,他们也奈何不得萧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她们安安分分自然无事,若是还同从前那般,那当初,她们这些人能够出去一次,往后,还会出去第二次。 身上酸痛的地方为着萧衍的按压减去了许多疼痛,舒适了好些,洛卿语迷蒙的眯着眼看着外头打进的光线,渐渐困意上升,躲进萧衍的怀中,没多会阖上了眼睛又睡了起来,伤了左手的她如今只敢往右侧身着睡,偶尔睡的累了便是平躺,睡梦里都带着小心,生怕碰到了伤口,也是十分的累人。 萧衍原是打算搂着她好生再睡一刻,只是佳人在怀,难免心猿意马,眼下的萧衍就像是干涸了许久的河床,看见了一汪春雨,眼见着能够湿.润河床,心里头的奇痒难耐,越发难以克制,尤其是在这个与自己契合完美的身子躲进自己的怀中,紧密不离时。 萧衍的手搭在了薄被覆盖凹下的地方,指尖轻弹,像在弹奏着一张极有年代风韵的古琴,小心翼翼的自被下解开了那份束缚,当掌心包裹住那份软糯的那一刻,萧衍情动,洛卿语则是醒了,一瞬之间的惊醒! 被打扰的睡意让她不适的动了动身子,想要逃离那份打扰,让自己好好的在安歇一刻,睡意袭来,脑子里还是一阵糊涂的洛卿语没能感觉萧衍像是烧红的火炭,通体烫烧的那份感受,直到身上空空时,这才腾然一下清醒。 这个老练的男人,大了自己九岁,多吃这九年的白米饭当真没白吃,三下五除二的两人在被下,便是什么都没了…… “丫头,我好想你……”温润的语气似三月春雨绵绵落入洛卿语的耳中,洛卿语的耳朵根在那一刻红透,心上像是爬了千万个小蚂蚁,昨儿个她手里还有跟银针,今儿个这男人这聪明了,早把这些用来防身的东西收拾的干净,眼下空无一物,就等着让人拆吃入腹,连.根骨头渣都剩不下。 脸颊红到烧透的洛卿语此刻心“砰砰直跳,恨不能跳到嗓子眼“萧衍,大白天的,要不,你起来,我晚上等你……”洛卿语此刻绷直着背脊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要知道,这个时刻,随时随地都有人找来,昨儿个差一点成事,后来是李忠找来了,今儿个再来,老是这样,容易阳wei,最关键的是,身后的这人不要脸,她要啊! 洛卿语在心里直嘀咕,萧衍翻身坐起看着躺在那儿各种神思开外的丫头,干脆直接将视线改成了俯视,让这丫头好好抬头看看自己,这一下,却是越发把洛卿语给惹得面红耳赤。 “知道你一向心眼多,心思多,有那瞎想的功夫,我都吃饱了。”此刻的萧衍俯视着咫尺之间的洛卿语,热气扑面,笑着与之道,在洛卿语再要说话时,干脆以吻封缄,让她把所有的话,直接又咽了回去。 萧衍带着薄茧的手掌,领略着放肆之地,感受着他所心爱之处为他而绽放,看着洛卿语已然闭上的眉眼,萧衍勾唇一笑,蓄势待发之处已最快的速度,攻破着那方领地…… “丫头,你是不是也特别的想我……”挤.进这日思夜想之地,萧衍嘴角挂着一抹意有所指的笑,为这自己的一亩三亩地努力耕耘的同时,嘴里却也不闲着,尤其是这小丫头,强忍着的声音,让他越发心痒难耐,忍不住的想去,欺负她…… 第两百二十章:心机(2) “喝下去吧,我这身子注定了不能生倒也没什么,你还年轻,总不会想着要给那些下贱的人生个下贱坯子出来,这是避子汤,能让你不会有孩子永绝后患。” 泛着氤氲之气的浓黑色汤yào放在临窗而放的长榻小几上,浓黑色的汤yào瞧着可怖又难闻,让人作呕,低头细看这汤yào还能够印出人的一张脸,而那张脸上满是淤青与碎裂的伤口,花容月貌的脸成了肿胀可怖的模样,当真丑陋,连拥有这张脸的本尊都嫌弃着这张脸。 事出已有多日,这小院子里的人越发的少了,如今只留下了门外看院子的几个护卫,里头就剩下了两个老妈子,每日里负责汤yào与饭食,余下的时辰,都是她们三人待在这房中打发时光。 梁廷容指着小几上的一碗汤yào,对着坐于床前似如一个完全没了灵魂只剩下躯壳的穆昭静开口着,看着那碗汤yào时脸上带着狞笑,摸着自己平平坦坦的肚子,她倒希望自己能够有孩子,哪怕不是萧衍的,只要能生就好,可惜…… 孩子……呵……天大的笑话! 带着讽刺的笑,穆昭静的眼带着无比的酸涩,她曾经无比希望的能够与萧衍白头偕老,更笃定只有她自己能够做到赢得萧衍的心,谁能想到,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她心底里怀揣着的梦想破灭,最终,梦想不成,反成了噩梦,她被赶出了王府去了庄子上,做了个养在庄子上由着人不闻不问的废弃女人,整整大半年的时间,萧衍竟然连想都不曾想到过自己! 被人糟践了如何,脏了又如何,反正萧衍都不要自己了,这身子她还要了做什么,糟蹋便糟蹋了,可自己不能白糟蹋了这身子,一个脏了的女人不再入皇家,德贵妃这话说得好,她会让这句话应验的! 深吸了一口气,穆昭静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就这么囫囵将那一碗汤yào整个吞下,苦到倒胃的汤yào吃到她恨不能将那碗yào整个吐出来,在喝完整碗汤yào后,穆昭静直接躺在了身后的矮榻上,不耐烦着“你早点想好了法子弄死洛卿语,比让我喝这苦到倒胃的yào要来的强十倍,别忘了你与我们说过的话!” 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为的是要弄死那最该死的那个,男人的宠爱与她而言在不算什么,她要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0 章 卿语死……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总要有个时间,洛卿语最是机警狡诈,若非如此,我们这一个个的也不会都吃亏在她的手上,凭白让她得了那么大的一个便宜,眼下,我们都还没回王府,哪里轮得到我们去算计,总要回了王府才好说话,外头风言风语传的够多的,好好在这儿养伤,总有看着她死的时候,她是个不能生的,这辈子没儿子送终,就这一点,你比她强,只要弄死了那个小的让她美了倚仗,她就是个病歪鸡一样的角色。” 在梁廷容看来,撕破了装疯卖傻的那层面具,洛卿语这个女人什么都不是,倒是那萧歆宸有点本事,可惜她养了这么久的狗不跟她亲,却跑去眼巴巴的讨好了洛卿语,那就别怪她狠心,反正是个吃里爬外的,死了也没差,她只要个儿子,萧歆宸不行那就换萧琅,等到了水到渠成的那一天,死一个高露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个小杂碎也是个不得好死的东西,当初一口一个侧妃娘娘哄骗得我相信了他,到头来就把那yào直接露在了王爷的面前,若非是他,我何苦会被赶出王府惹得母子分离至今不得见面,弄死他算是便宜的,仗着年纪小在那儿扮无辜装可怜,在那傻子面前摇尾乞怜的不断献殷勤,现如今王府里头一口一个小公子的叫,那些个下人都快忘了小公子上头还有个大公子,一个个都是不知死的!” 那边梁廷容刚开口说了句小的,这边高露扯着发痛的嘴角便是破口大骂,没有一句好话说出声,要不是萧歆宸坏事,眼下她又怎么会落入这般境地,好在老天有眼,洛卿语上辈子造孽,总算让她这辈子落了个不能生的下场,也算没浪费了她当初的那瓶yào,那女人活该这辈子生不出儿子! “大公子也好,小公子也罢,最好是王爷这辈子都不能再有儿子,一辈子只余下一个琅才好,眼瞧着王爷成了储君,王府将来成了潜邸,争抢的世子位成太子位,你要cāo心的事更多,要对付的人更多,眼下争一个公子的名分算什么,要争就要争大的,你的亲姑姑靠着儿子眼见着后福就在前头,你怎么还傻呵呵的这样目光短浅!” 身为储君又或是帝王,那后府后宫里头,怎么可能只由这么几个人,她们这些都是脏了的,就是不脏萧衍也不会再碰,可那些新送进来的人不脏,不能让萧衍断了子孙根,就只能让那些女人像洛卿语像自己一样,永远不能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她这辈子所梦想所期翼的事情会成为现实…… 像是被梁廷容说动,高露的心此刻越发的膨胀,眼里闪着盈盈的光芒,好像那位置已经在她的面前等待她向她挥手一样,梁廷容将高露的一切收入眼中,心里带着无尽的耻笑,这个女人蠢笨如猪,果真好骗的可以,至于窗口的那个…… 看着那个早已喝尽的汤碗,梁廷容只扬了扬唇角! 百废待兴的大梁在萧衍的整治之下换去了大批官员或死或流放,而真正的有能之士得到了应得的重用,皇帝的身子在卫澈的悉心照料之下有了起色,十多日后的一天,洛卿语进宫向德贵妃叩首请安时,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渴了,让守了许久担忧了许久的人,笑逐颜开。 拨开乌云见天日,jiān佞除了,皇帝醒了,大梁依旧是那个幅员辽阔地大物博的泱泱大国,朝廷恢复一片清明,眼瞧着便是蒸蒸日上的大好情势。 洛卿语见皇帝醒来,心中还存了些忐忑,毕竟骗了皇帝许久,都说伴君如伴虎,若眼下皇帝来个秋后算账,命能够保住,板子怕是少不了。 见着皇帝说是渴了,哪怕伤了手的她还是巴巴的赶紧去倒了杯水送到了扶起皇帝身子的德贵妃手边,蹲在一旁做着鹌鹑丝毫不敢有一丝丝的懈怠,生怕皇帝清醒了过来,便找了自己的麻烦。 经历生死又活一遭的德贵妃眼下大惊大喜,扶住皇帝身子的手都在颤抖,喂完一杯水,皇帝喝的少洒的多,倒不是洛卿语说,就是皇帝不想清醒大概也让德贵妃给泼醒了,洛卿语眼色极强的赶紧拿了帕子自己费力的帮着皇帝擦拭着打湿的衣衫,好容易清醒的皇帝看着洛卿语眼下缠绕着绷带的手,不禁眉头一皱,用着沙哑的语调无耐的开口道“你这丫头怎么成天都能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事出有因,因为皇帝为德贵妃挡箭出了偏差,这话萧衍和陆君竹都与自己说过,皇帝这话一出口,洛卿语倒是想和皇帝解释,想说一句,若非因为你,我也不会受这断骨之痛,可她不敢说,怕挨板子,毕竟萧衍还受过十五的军棍,打的皮开ròu绽的,她可不想,她怕疼! “哑巴了,傻子不傻了,怎么又添了个毛病?”可醒过来的皇帝显然不打算放过了洛卿语,眼见着洛卿语那一副闷葫芦的模样,一出口,像是一道惊雷直接劈在了洛卿语的身上,zhà的她当场跪在了地上“父皇恕罪,卿语不是有心欺瞒,而是在嫁给睿王的前一夜,受了邵氏的暗害我才好转了过来,后来,我怕死,怕因为自己的事犯了欺君之罪,就一直这么装着,没想到父皇有一双慧眼,早就把我这么个小小的把戏识破,还请父皇看在我已经残疾的份上,饶了我一次吧。” 洛卿语“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膝盖骨跪得“咯嘣”响起,疼得直皱眉,连眼泪都拧了出来,一点没作假,倒是跪下后那一番拧着眉头无比可怜的一番话说完,那儿好容易清醒过来的皇帝倒是笑了。 “你呀……”又好气又好笑的皇帝只靠在德贵妃的怀里摇着头,轻轻咳了一声“看着是挺怕死的,行了,快出去吧,这傻里傻气,怪不得把那么多人都给骗了。” 皇帝没计较洛卿语,初时,皇帝从来就没想过要怀疑这么一个丫头,这丫头傻了这么多年,早在给萧衍定亲时,他就让人去看过,那会是真傻,后头怎么好了,他不知道。 可这丫头装的很像,很像一个傻子,直到后来巫蛊一事的出现,偏巧当所有证据都指向萧沐与安昭仪的时候,眼瞧着萧衍也会被连累时这个丫头化解了萧衍的嫌疑,让皇帝震惊的同时,又起了怀疑之心。 之后接二连三,但凡萧衍出事,这个丫头总会出现,这才让皇帝想要好好查一查,宣平侯府里头的邵氏自这丫头出嫁后再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邵氏所生的大丫头也与邵氏一样,连着前后略想了想,皇帝便明白了,他的亲儿子那般心高气傲,怎么会为了一个傻丫头将后府里的人赶的赶,迁的迁,徒留了这么一个人专房专宠,这般爱怜。 能得一个想要宠爱一生与她共度一生的人是好,可有了这个人,便有了致命的缺点,好比火烧乱葬岗,萧衍便差点葬送了自己,就好像他自己,为了一个女人,做下了多少蠢事…… 看着洛卿语消失在屏风后的身影,皇帝不禁觉得,要做一国之君,还是绝情的好…… 第两百二十一章:心机(3) “皇上在想什么,可是哪里不舒服,臣妾让太医前来看看?”眼瞧着皇帝出神的厉害,德贵妃怕皇帝刚醒身上还有不痛快,忧心的出了声,为之道。 “无妨,浑浑噩噩的睡了许久,你让卫澈再来给朕把个脉,把完了脉,你让衍儿过来,朕有话问他!”气力尚未恢复的皇帝轻轻拍了拍德贵妃手示意自己无事,此刻,皇帝的脑子里还涨的很,整个人浑身无力,加之伤在心门,总觉得喘口气都显得十分费力。 人不能不服老,哪怕自己是皇帝也一样要顺应天命,皇帝也是人,皇帝也会死,经过了这一朝生死,他看开了许多。 卫澈得了召唤提着手中yào箱匆匆前来,正巧与从紫宸殿下了议事朝会赶来的萧衍碰了个正着,萧衍听了袁卫的传召,说是皇上醒了,心上算是一定,这些日子他以储君的名义,帮着监国处理朝政,可到底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如今皇帝醒了便算好了。 在卫澈为皇帝把着脉的同时,萧衍坐在外间的梨花木圈椅上,用了两块枣泥糕垫饥,早起起来的早胃里空空,眼下倒是真的饿了。 在用完两块点心过后,里间,卫澈的声音已然响起“皇上如今身子上并无大碍,毕竟伤了心脉,短期内怕是不能过于的劳累,无论什么事情,还是要放一放,将身子养好才最适宜,加之当时身子受的伤过重,往后养好了,比起从前的精气神来还是略差一截,以后寒来暑往,皇上会比旁人略怕冷怕热一些,冬日里身子也会略差一些,日后还需惊心调理。” 卫澈的话说的也算隐晦,意思里其实是皇帝的身子已经大不如从前,往后cāo心不得忧思不得,这样的身子只能将养着,不能够再像从前似得,现在的皇帝只剩下了一副空架子,若非要去cāo心劳命,那到了最后,只有一个字的命就是死。 他是个医者,能做的只能是救命开方不能延命,若一个人自己知道了自己是个什么身子却不知将养,真到了油尽灯枯的那一天,他也只能干看着,无能为力。 “朕知道了。”就算卫澈不说,皇帝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子眼下是个什么情形,挥退了卫澈,躺在软枕之上的皇帝恢复了些许气力之后,将萧衍唤入屋内。 萧衍早早皇帝来唤自己的那一刻,便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所有事写在了奏报之上,将其一齐整理好呈在了皇帝的面前,这其中包括萧然手下的私兵如何处置,朝中大小官员的处置与任用,眼下朝局新的一面是如何,都在纸上一丝不漏。 看着足有一掌心厚的奏报,皇帝眼下倒真没了那份心思,知道萧然真的要做出弑兄杀父这一事的时候,他总想着去好好问一问这逆子,自己哪一点对不住他,要让他如此,也想知道,他这心中到底想了些什么。 “命人备轿,带朕去天牢,看看那逆子。”推开了手边的奏报,皇帝眼下无心去看那些,那些东西他都看了几十年了,还有什么没看的过来的,他眼下最急切的一桩事,怕就在那逆子的身上。 到底是从小教养到大的儿子,这个儿子比起萧衍萧沐他们,自己所花费的了太多的心思,又为着庄寒蝉的关系,自己对这个逆子更是厚待,可惜,厚待没有厚报,最终,还要自己出手清理门户,真真觉得脸疼! “皇上刚醒,还是等身子养好了在去吧,如今外头闷热,天牢里头更是难耐,皇上的身子怎堪去到那里折腾,再不济,让衍儿把萧然带来也行,你这费神一趟的出去,是把刚才卫太医说的话全忘了。” 德贵妃是真心顾虑皇帝的身子,皇帝为她挡下的一箭,倒是挡出了德贵妃早已丢弃了多年对于皇帝心上的那份真心,看着皇帝躺在床榻上的这么日子,德贵妃心里到底是难过的。 这个男人曾与自己有过两个孩子,那日子不是假的,少年夫妻老来伴,她与皇帝到底也都老了,能走到今日这一步,确实不易,往后能剩下多少日子过着,大家都诚心诚意的过,是德贵妃眼下最大的安慰。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朕既然能够醒过来,自然是想着能够与你白头的,都这把年纪了,再不能任xìng了。”皇帝伸手拍了拍德贵妃手,看她紧皱的眉头对其一笑,示意她安心,德贵妃见他倒像成了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与自己想到了一处去,便也不再多言,只让袁卫去天牢内让人好好清扫一下,正值盛夏,外头烈日炎炎暑气熏蒸,那天牢里头更是不用说。 袁卫得了吩咐,赶紧下去办事,也是一把年纪的袁卫来来回回在这宫里跑,那一套灰褐色的长衫背后也是早已湿透,黏湿了一大块,看着袁卫略微佝偻的后背,皇帝越发感触,岁月不饶人,谁都老了…… 酷暑闷热的天气里,德贵妃为皇帝换了一身较为轻便的宽袖蟹壳青jiāo领长袍,并在皇帝的手旁身畔摆了几个木盒,木盒的盖子做了细致的镂空雕刻,盒内摆了些冰块,冰块沁出的凉意好歹能够在这样暑热的午后不让人觉得过于的气闷,尤其还是天牢这样的地方。 好在袁卫是个细心的,早在吩咐了人去清理天牢时,就命宫闱局起了冰块放置在了天牢内,如今这天牢恍如一个蒸锅,又是在这般火日炙人的时候,寻常人站在这里头,都觉得且闷不过气,牢里的狱卒早受不了待在了外头,就这几日,原本关在萧然对面牢房之中的亲信,因为酷热活活中了暑直接闷死了过去,闷死了几个,这里头倒是宽敞了许多,而被鼠蚁啃咬了多日的萧然眼下早变得面目全非。 承受着伤口疼痛的他眼珠暴起,手腕脚腕早被那些老鼠咬的只见皮ròu,又因吃的不济,眼下受的脱了形,只剩下一副皮包骨头的架子,虽有洛卿语这样的贵人发话,可这皇帝到底没说要让萧然死于这样的折磨,这段日子,那些东西出来祸害萧然时,狱卒们还会帮着赶一赶,没得真让这人死了,皇帝要jiāo代的时候,他们这些人jiāo代不起。 皇帝来到天牢之中时,这里头的闷热已经消散了许多,连夹杂在空气里的腐臭气息也由点燃的龙诞香熏去了好些,眼下这里头还算是个能够待人的地方。 当袁卫带人来此点燃龙诞香的那一刻,那独特的气味唤醒了早已经麻木的萧然,早已经放弃挣扎的萧然开始动弹折腾,直到见到皇帝,当皇帝所做的步撵进入这逼仄的牢房之内时,像是乞儿模样在这天牢之中毫无反应许久的萧然突然就有了动作,满脸污泥的早已经看不清模样的脸上,此刻,起了一抹嘲笑。 皇帝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恍然! 躺在地上能够看到森森白骨的这个孩子,那是自己的儿子,他自幼抱在手中疼着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1 章 教养着长大的儿子…… “皇上洪福齐天,这么快就能来见我这个逆子,到底是你福气大!我还以为,你会在黄泉路上等着我呢。”一心求死的萧然在见到皇帝脸上的诧异之色时,满不在乎的说出了剐心的大逆不道直言,与他而言,死或不死,她都不在乎。 “有富贵的日子你不想着过,眼下过上了这种日子,你倒是看着还挺快活,你可知道你为什么会败?” 来时的路上,皇帝一直在心里头犹豫,该怎么惩治让这个逆子,犹豫再三,再真看见了萧然听见了萧然的这一番话后,他倒真有了主意。 “胜者王败者寇,有什么知道不知道的,是我自己小看了你们,怪不得人,自负也好,自大也罢,要死要活,你们痛快点,眼下你们是父子情深,那是因为他萧衍知道,你这老头子心窝中了一箭,已经不行了,要你在活个十年二十年,熬到萧衍在熬不住的时候……你这老家伙,还不是会被一脚踢开,你手里养着的那些人都消肿了你那好儿子,你一个被架空了的空架子,就剩下这么一个壳子,这皇帝,做了还有什么意思。” 长吸了一口气,萧然已经许久不曾闻到这好闻又带着权力顶峰的味道了,龙诞香,那是他最期望得到的一种香,那是只有皇帝才可以点燃的香,可惜,他这辈子怕是只能闻,却不能点了…… “朕从前,早想过要将皇位jiāo给你,你曾是朕最喜爱的一个孩子,可最终,你走了岔路,你很喜欢这个味道吧,可今日之后,你怕是要与这味道yīn阳相隔了……” 看着萧然脸上的那份贪恋与满足,皇帝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朕一向偏心,你与你几个兄弟之间,谁轻谁重,你自己心里都知道,就是当初你与老四站在同一个起点,朕这心还是偏在你身上,哪怕老四有累累军功,朕还是希望把那皇位jiāo到你手上,不止为了你,更想着让寒蝉在你即位之后,更进一步,算是给她更好的死后哀荣,可惜,你辜负了朕!” 当头棒喝直接敲打在萧然周身的每一次,皇帝此番前来,是想让萧然死也要死个明白,萧然的眼睛睁到凸起,里头满是血丝,紧咬着牙关的他面目狰狞,心里的那份悸动被点燃,他想听,听皇帝把话说下去…… 第两百二十二章:心机(4) “既然你早想好了要让我即位,那何苦要让萧衍来和我争和我抢,感情你这是在练兵都蛐蛐儿,谁强谁就胜?你给他兵权,给他地位,给他权利,让我活在惶惶不安之中,让我不断的去算计,到最后你断我羽翼,逼我出手,这就是你的曾希望,你今日来这儿,是想告诉我什么,告诉我,你比我聪明,你比我会算计,姜还是老的辣!” 萧然不服气的看着皇帝,质问出声,觉得皇帝就是来来看笑话的,来看自己的笑话,想要告诉自己,有些东西他想给就给,他不想给,随时随地就可以收回,就好像现在的自己成了这般模样,那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笑话,真是天大的一番笑话! 皇帝的这一番话,让站在皇帝身旁与之一同前来的萧衍也惊诧了许久,要知道一个庄寒蝉对与从前的皇帝意味着命,那是皇帝的命,更是萧然与娴贵妃活下去的最好根基! 萧衍从不知道,自己从前用命换来的一切军功在皇帝的眼里一文不值,而萧然没想到,皇帝从前竟然生出过立自己为帝的想法,原因是希望庄寒蝉会在死后成为太后,由他追封,皇帝对于庄寒蝉,确实算是个有情人,也是个痴情种。 在这天牢里,每天每夜受着鼠蚁啃咬生不如死的酷刑硬撑着头皮活到现在不愿意去死,是他不甘心,他想看看皇帝会不会来,来了会与自己说一番什么的话,可真听见这些话的时候,他满腔的愤怒恨不能将他整个人挤到bàozhà! “聪明算计是一个人的本能,可朕不是来这儿与你炫耀朕的本能,朕是让情感冲昏过头脑,可到底,朕还有过理智,大梁需要的是一个贤明的君主,而非一个宠坏的王爷,你被朕宠的不知天高地厚,无论是谁都不放在眼里,xìng子越发变得为所yù为,连人也变得戾气极重,你觉得什么都是你应得的,可从头到尾,你又有哪一点是你该得的?从前,朕没觉得有什么,可当大梁的大军败在突厥手上时,朕起了心思,考虑着你是否不适合再这样下去……” 萧衍带兵出征多年从无败绩,尤其是在对阵突厥这件事情上,两军jiāo战这样关于整个国业根基的事情都可以用来当算计的筹码,这便不在是儿戏! “你与老四都由有过登上顶峰跌入谷底的时候,你们的表现都在朕的眼里,都是朕的考量,当这些考量逐渐摆在朕的面前时,选谁做这大梁的君主,一切都显而易见!” “朕收回了老四的兵权,对他不闻不问近半年,之后朕给他选了一个傻子做王妃,满朝文武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可他依旧只做好自己手上的事情,哪怕是在后来,手握重权,也依旧没有越过他手中握有权利的一步!” “再看你,手中握有户部便中饱私囊,仗着朕这几年的宠爱便结党营私,你手中的银子,手下的私兵,与突厥勾结,刺杀你的亲父,条条状状说出来你都天理难容……”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难道不应该吗?你以为萧衍这一副谦和大度的模样是他不贪吗,他不过是装的罢了,他没私jiāo大臣,他没中饱私囊,说到底,不过是我吃相难看为你所不喜而已,你做了那么久的皇帝,早该退位让贤,大家轮流着坐坐不可以吗,你那么贪心老霸占着这个位置是要干嘛,到头来你还不是要死!” 皇帝此刻直指着萧然所说出的一番话显然让他情绪激动了起来,坐在圈椅之上的手因为激动的话音在打颤,连带着气息都变得紊乱,袁卫见着皇帝动了大气,赶紧上前帮着皇帝递了一杯清水,让他润润喉,好平息一下气息与怒火,到底才刚醒过,动怒伤肝在损了心脉,回头又是一番折腾,可不得了。 萧然半垂着眼睑看着皇帝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只觉得好笑,轻蔑的神色尽显于脸上,没好气的一番话,差一点气的皇帝直接把手里的杯盏砸到这不知死的东西身上。 死不悔改的东西,他还能够与他说什么,萧衍有萧衍的结jiāo这个他还不知道吗,可这里头多数那是他的授意,就连为萧衍选洛卿语,也是他想把荣国公拉到萧衍的麾下,事实证明,他这一次没有选错,可在证明没有选错萧衍的当下,也证明了,自己当初把萧然给带偏的厉害。 “老不死的,你给个痛快吧,让我早点死了,省的我活的没劲,赐杯dú酒一了百了!”萧然觉得皇帝心肠真是歹dú,连让他死都不能给个好死,还要告诉他一声,自己从前是有希望做皇帝的,可笑! 开口一声老不死的萧然一心求死,在这儿不见天日生不如死的活着,倒不如让他早早的死了,他活够了,不想再活了了。 “我沦为今日的阶下囚,是我一时的大意,你也不用在这里说教,说到底你也是个算计了亲儿子的人,甭把自己说的那么神圣,若是不信,你且问问你身边的儿子,问问他若是今儿个易地而处,他是否会憎恨你,多男子则多惧,富则多事,寿则多辱,老祖宗传下的规矩道理总归有这意思在这里头,你若还顾念着我身上留有你的血脉,就别再让我这么活着,让我早早死了算了!” “呵……寿则多辱,多男子则多惧……是啊,老祖宗这话一点都不假……”皇帝没有理会萧然一心求死的愿望,只在他说出这一番话后,落寞的一笑,抬了抬手,命人将自己抬出了逼仄的囚牢…… “皇上……父皇……”眼见着皇帝对自己的毫不理会,一副不让自己去死的模样,萧然着急了,望着越发远去的背影,萧然用劲了全身的力气大吼出声,可除了这四处回dàng在这囚牢之中的声音,余下的再没了其他! “父皇早些回去休息好好将身子调养妥当,他已经疯了魔,您无论说什么话,眼下他都是听不进去的,也不用因为他的话,惹得自己伤心,为人子该做什么样的事,不该做什么样的事,自开蒙的第一课师傅便有教,若连这些做人最基本该守的孝道都不遵守,那人还怎么能够称之为人,人与禽兽有何区别,虎dú不食子,乌鸦尚反哺,他的那一番话不中听,父皇且不必放在心上。” 走出天牢的那一刻,皇帝的脸色苍白了许多,连带着气息也加重了好些,显然是在那里头被气的伤了心肝。 萧衍立在一旁正经着神色与皇帝开口算是劝慰着皇帝,好容易死里逃生再让萧然气坏了身子,不上算。 “你这话不假,有时候反倒是那些禽兽要比人来的单纯些。”听得萧衍这般劝慰自己,皇帝失声一笑,显得有些有气无力,靠在身后的椅背上,低浅着声音开口着“人心都是ròu长的,谁都不知道有朝一日它会变成什么模样,有好有坏,有善有恶,你刚才在狱中听到朕与那逆子这般说话,听到朕从前对你的付出都只当不见的时候,你可恨?若朕真的传位给萧然,你可会反?” “反!可儿臣反的不是父皇,而是暴君,若萧然能够励精图治,勤政爱民,儿臣自当不会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去反,若他穷兵黩武任意妄为搅得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苦不堪言,儿臣自当挺身而出,就是那时,儿臣不反,自然会有民众自发的揭竿而起,古来多少亡朝的覆灭不都是因为帝王的不治才会消亡!” 少有这般谈心的时候,皇帝第一次这么直接的问萧衍这般的话语,萧衍毫不犹豫,当下便回了皇帝,就萧然这样的皇帝,他还哪里用得着反,那一天京中百姓bào dòng不就是最好的凭证,萧然就是真的能成皇,到最后,也是一个灭国之君! 皇帝听完萧衍的话,意味深长的一笑“你这话不假,可你没说,你是否怨恨朕?” “恨与不恨,往后,儿臣不还是能够孝敬父皇,从小到大没得到父皇一丝一毫的偏爱,是我自己没本事,人心ròu长总有偏颇的时候,喜爱一个人,不喜爱一个人,那都是顺应本心,到了眼下,儿臣也没什么怨言。”皇帝执意的想听一句恨与不恨,可在萧衍看来,这种东西其实十分的无谓! “你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永远的闷葫芦,一棍子下去也打不出个响儿来,就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好在,你在旁的事情上勤能补拙,只是可惜了,卿丫头不能生,中宫无子,往后永远都会受人诟病……你与朕倒是一样,一根筋,都喜欢上了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历史重演,倒像是一个轮回!”皇帝对萧衍这样的脾xìng先是一番叹息,叹息过后,自在一旁喃喃的嘀咕出了声。 “父皇是父皇儿臣是儿臣,心不一样处事的态度便不一样,卿卿不是淑母妃,两个人不可相互比拟,能生也好,不能生也罢,卿卿是父皇当初御笔诏书亲自写下给儿臣娶入府中的正妃,若儿臣有朝一日真在那宝座上后,她自然该居于中宫不可撼动,且宸儿聪慧心智于旁的孩子不同,儿臣觉得,子不在多有贤就好,多则伤,何苦来哉!” “你倒回答的快,可见你把这丫头是真的放在心上了……”眼见着萧衍这样维护洛卿语,皇帝只嗤声一笑心照不宣着…… 第两百二十三章:新人(1) “父皇也曾有过心有所属自当知道若被夺去所爱的那份痛苦,一国之母卿卿是绝对能够胜任的,儿臣知道前路艰险,可儿臣希望能够牵着心中所爱之人的路将其走下去,不能生孩子不是她的过错,我们不能将这一桩事情算在她的身上。” “你这是怕朕会害了她?” 听着萧衍对于洛卿语的这一番维护的话语,皇帝脸上浮现淡笑,萧衍不曾说话,大家其实心知肚明,皇家历来对女人严格,无论是皇家的儿媳还是皇家的公主,凡在皇家之中的女人,不能生育这一条,是最致命的罪。 “身为皇帝责任重大,灭七情绝六yù不止是对僧侣的说法,更是对皇帝的,且看天命吧,朕累了回去吧!”父子之间眼见着是尴尬一阵的沉默,皇帝话说一半留一半,说完便靠在了椅背之上,闭目假寐,萧衍深深的看了一眼皇帝,微微皱了眉头…… 醒后的皇帝所下的第一道圣谕便是命萧衍监国,让他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名目处理朝政,而天牢里的萧然他没有给与任何的答复,谁也没敢在这个时候去惹皇帝的逆鳞,大家对于萧然这两个字讳莫如深。 皇帝听从卫澈的吩咐将养着身子,萧衍递来的诸事报备,连翻都不曾翻过,像是十分信任萧衍的模样,眼下,萧衍是所有人眼里当仁不让的储君。 八月中秋,月光融融,彼时,皇帝的身子已经将养的好了七八分,中秋团圆夜皇帝的意思是君臣同乐与民同欢,早在半月前皇帝就下令内务府准备了八宝攒盒,京中百姓凡家中有老有小者,皆可去城门处领取一盒算是欢度中秋。 早起便入宫赴宴的洛卿语看着长街上排满了人前去领取攒盒,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可谓盛况空前,百姓们喜滋滋的收了皇帝送下的礼,嘴上自然感恩戴德,前来领取攒盒的多是不大富贵的人家,这攒盒里头的东西,有些那都是他们这辈子都不曾见过的,皇帝这份与民同乐的礼,算是送到了点子上。 洛卿语自皇帝醒后,便鲜少入宫,一向带着萧歆宸待在睿亲王府里安安生生的带孩子过日子,她如今心虚也不知皇帝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便硬着头皮成日不出门,想着得过且过,过一天是一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2 章 为着宫中夜宴,洛卿语特意换了身庄重的正红色蜀绣碧霞云纹孔雀纹对襟宫装,长发绾成飞仙髻,发髻之上,簪一对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细心描绘的妆容映衬着眼下这一张脸清丽出尘楚楚动人。 萧衍一早便入宫处理宫宴事宜,洛卿语扶着喜翠姑姑的手带着萧琅与萧歆宸一同前往坤德殿向皇上与德贵妃请安,眼下萧琅由喜鹊照顾着住在他从前所住的宣明居,经过上次逃亡之事后,萧琅越发阿德乖觉,每日里规行矩步行为上收敛了许多从前的那份傲气,规规矩矩的,连喜鹊都不得不感叹,他真的是长大了。 经过那一次生死之劫,这个孩子的成长出奇的快,只是这样的成长,那也是从艰辛之中挣扎而出。 自回王府后,萧琅与萧歆宸的地位转换,一个成了天上云,一个成了地下泥,府里头的人个个把萧歆宸捧上了天,人前人后的小公子,每个人脸上都在见到萧歆宸时,展露着笑颜,而在见到萧琅时却没那般的和颜悦色,也只是照面上过的去的恭敬。 外头流言蜚语传满天,睿王府里三个侧妃遭人侮辱,早已经脏的和勾栏院里的女支女无二,这三个女人就是女人们的耻辱,早早的就该去死,那三人里头,有一个自然是高露,生母遭人非议,哪怕萧琅自己不想听,可这些堵不住的话语就像是躲不过的飓风,就这般刮入耳中,最近,萧琅越发沉闷平日里除了捧那一本书,旁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肯说。 萧琅与萧歆宸的境遇活生生来了一个大反转,每日里一同上学一同下学,眼看着萧歆宸日日笑的像一朵花像是浸在蜜糖罐子里,成天接送有人照顾,回来洛卿语便在门口等着,而萧琅则是冷冷清清的,只有喜鹊一个守着,萧琅每一次看到冲进洛卿语怀里的萧琅只觉得心中不痛快,他落寞的只能牵着喜鹊往宣明居去,亲疏差别着实大了些。 喜鹊知道,这事情也怪不到洛卿语的头上,洛卿语能够在萧歆宸与萧琅的吃穿用度上一视同仁已经算是公平的很,若要做到将萧琅与萧歆宸一样视如亲子,是真的极难。 皇帝如今吃穿住行皆在坤德殿,不理朝政的皇帝只安安心心的在坤德殿安心将养身子,洛卿语领着两个孩子到时,德贵妃已然换好一身藕荷色锻绣海棠金双喜字纹对襟宫装,长发绾了家常的圆髻,发间的四蝶穿花碧玺花簪与五蝠捧寿步摇显得十分喜气,人逢喜事精神爽,德贵妃看着皇帝一天一天身子越发硬朗,眼角眉梢里生出了褶皱都好似抚平了许多。 “孙儿给皇祖父,皇nǎinǎi请安。”两个孩子向着皇帝与德贵妃齐齐下跪,恭恭敬敬的齐声请安,德贵妃高兴,早早拉起了地上请安的两个孩子,让云溪嬷嬷带着孩子先去玩意儿,吃点儿糕点。 “这兄弟俩你照看的极好,瞧琅眼下这气色模样,倒是比在本宫这宫里时还要稳重上许多,看样子,你也废了许多心力。”在两个孩子相继离开后,德贵妃牵住了洛卿语的手,轻拍着洛卿语的手背,眼里带着些许的欣喜又带有一丝丝的惋惜。 洛卿语在教育孩子这一方面有她独特的一面,无论是萧歆宸还是萧琅,看这两个孩子就知道,都在朝着好的哪一方面在进步,若是她能有自己的孩子,凭她的聪明,她自己的孩子,只怕会更优秀。 当着皇帝的面,德贵妃不好说,只能把这份心思掩下,只笑道“回头不如把宁儿也给你送去,眼瞧着宁儿已经一岁多了,正是开始说话的时候,你带着教教,我听云溪嬷嬷说,那宸儿的院子里,你还给做了许多的新鲜玩意儿,回头,也让这孩子见识见识。” 萧宁,惜珠生下的那个孩子,一直都由德贵妃照看着,从前都是小皇子小皇子的叫着,这次皇帝醒来后,赐了名,唤宁,算是给了这个孩子又一次重生! 洛卿语少有的安静,只听德贵妃与自己这样说这话,懒怠的不想开口,也是心虚,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会不会顺便处置了自己,一个欺君之罪的帽子扣下来,她不仅自己小命难保,连带着荣国公府都要受罚。 “你这一阵子少来朕跟前晃悠,就是来了这宫里,你也是一副闷葫芦的样子,半天也憋不出个响儿来,你这是让谁喂了假yào,活生生把自己吭傻了?” 洛卿语拿不准皇上的心思,见皇帝这么追问自己,只得抿了抿唇“毕竟是欺君之罪,父皇没说不跟我计较那是父皇心胸宽广胸怀天下,我若还不识趣巴巴地往前凑,那我不是大打脸! 我就怕自己巴巴的往父皇跟前凑就会变成自讨没趣,回头活生生的把父皇气的想起我的过错找我秋后算账,那我不是自寻麻烦!这样一想我就不敢说话,也不敢来,我怕死惯了,又怕连累了舅父舅母与三位表兄,所以,我就想,多说多错,不说不错,那就还是不说了吧!” 洛卿语这话说的老实,一口气说完心里头憋着的全部话语之后,洛卿语就这么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忐忑不安的神色看着一旁的皇帝,只求皇帝给自己个准信儿别让她惶惶不安的活着。 “你那抖机灵的本事,眼下全让那些个胆小怕死给吞了,到底还是傻子的时候比较可爱,这会聪明了,前怕狼后怕虎的,那聪明劲儿浑然没了。”皇帝倒是不曾恼怒,只在脸上扬了扬唇,皮笑ròu不笑的这般与洛卿语说着。 “还是需要历练历练,成熟稳重还欠缺了一些,你这往后可是正位中宫之人,畏首畏尾的可不像个样子,再者说,朕也不是暴君,你这手眼下还不曾好全,你为朕为大周立下过功,虽说是欺君,可这功大于过,功过相抵,也就了了,朕没你想的那么小心眼,不会和你秋色算账的,以后你想来就来不用怕朕会和你算账。” “多谢父皇不杀之恩!”洛卿语一听皇帝这话中的意思,不禁笑了,欢喜的向着皇帝抱拳,跪在地上异常雀跃。 “你呀……” “皇上,外头禁军统领章兆志章大人家的小姐与夫人来向娘娘请安……”皇帝正要失笑时,立在大殿门前的袁卫收了外头太监的耳报风,只得在皇帝还未将话说完前,像皇帝禀明道。 洛卿语一听章兆志这三个字时有那么一刻还没反应的过来,而后一听夫人与小姐,便瞬间想明白了,是那位皇帝亲自许诺要将她托付给萧衍的那个丫头…… 第两百二十四章:新人(2) “老身章氏携小女见过皇上,见过贵妃娘娘,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愿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洛卿语端着心上的好奇将视线放在入内的人影上,想瞧一瞧这位未来的王府侧妃究竟长得什么样子,水晶帘晃动发出翠儿叮咚的声音,光线照耀着珠帘闪动着晃人的光线,在这泠泠光线之中,一身雪青色锻绣折纸梅花纹对襟齐胸襦裙的俏丽身影挺直着背脊站在众人眼前,女子容颜不算摄人心魄,却瞧着让人十分舒心,新月弯眉,眉尖若蹙,微微上翘的嘴角,长得十分讨人欢喜。 而站在女子一旁的该是章兆志的夫人,两母女今日前来请安所穿的衣衫都用的十分素净浅淡的颜色,品月色锻平金银绣菊花团寿字纹长锦衣不惹人注目,可这金银绣的衣衫却也不让人小瞧,十分的用心思。 洛卿语站在一旁打量着佳人的同时,德贵妃也在一旁仔细的上下考量,最后转向了一旁的皇帝向其微微一笑,心里对这位佳人该是满意喜欢的。 “今年多大了?”德贵妃向着底下佳人挥手,让那人向自己走进一些,洛卿语端看着德贵妃脸上的笑容,不由的想起自己初入宫的那一次,德贵妃脸上也是这般模样,心里像是扎了一根小刺,到底也是对德贵妃生出过欢喜的,眼下自然也会失落。 “温言今年十六,上个月刚过了生辰。”章温言踩着莲步上前,向德贵妃浅浅行礼,随后轻柔的与德贵妃回话出声着,柔柔的语气倒是与她这名字出奇的般配,洛卿语立在一旁默不作声,打算好好的在这儿做个摆设,等一会出去了在透口气。 她当初所设想的事情正在应验,睿王府的后院里会有女人们一个个的送进来,抵的了德贵妃送来为自己生子做以继承的女人,却抵不了这样的有功之臣家的小姐,洛卿语这心里说不出哪里有些难过,就觉得站在这儿好像有些喘不过气。 “去见过睿王妃,从今以后,你们要相互扶持相互照顾的。”洛卿语这边正神游开外时,那儿德贵妃的声音已经带过,将洛卿语拉回了心神。 “温言见过王妃娘娘,早就听闻王妃娘娘睿智果毅,以后,只盼着能够和王妃好好学习,望王妃不嫌弃。”在洛卿语还在想着要如何开口时,章温言倒是热络的先走向了洛卿语,规规矩矩的行的一个礼嘴里说出的客气话,当真不漏一点点的偏差,洛卿语不想多说什么,只对着章家小姐微微勾了勾唇,笑了一笑。 “朕已经订了日子,再过七日便是二十二,朕命人算过那一天,是个良辰吉日,到时候王府里的小轿会亲自去章府接人,往后你便是睿王府内的章侧妃,嫁为人fù,朕盼着你明年这会能够生下个大胖小子来,那朕与德妃便是不甚欣喜了。” 洛卿语的这般疏离回应像是膈应了皇帝的心,皇帝脸上的笑意凝结了片刻之后,再一次开口,将纳侧妃的日子这般定下,洛卿语早知道皇帝答应了章兆志会将她女儿赐给萧衍为妾,却没想到皇帝会在自己站在这殿内的情况下,说出这一番话,尤其那一句大胖小子,倒真是无形中狠狠的给了洛卿语一个巴掌,打的“啪啪”作响! 洛卿语有那么一瞬间宁愿自己不站在这儿省的碍了这些要抱孙子的人的眼,果然,在这样一个时代,一个生不出女人的孩子,真是可悲。皇帝说是不怪罪自己,不会和自己秋后算账,可送女人入府,当着那些女人的面挖她的伤口,那比直接活剁了她还要残忍。 洛卿语绷着那一抹淡笑觉得绷得脸上的肌ròu都要僵硬时,萧歆宸不知从哪里撺了出来,说是外头景色怡人想去游湖,然后便死缠着洛卿语,在那儿可怜巴巴的不断吵闹着,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洛卿语巴不得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一听萧歆宸吵着闹着要去游湖,只推说小孩子不懂事,赶紧的带着这孩子便跑了,也不看皇帝与德贵妃脸上到底是个什么反应,就是泥做的佛还有三分的气xìng,她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看着旁人给自己的丈夫找小老婆,若连这份气xìng都没有,那可真是大慈大悲的菩萨了! 直到跑出坤德殿,洛卿语才长出了一口气,上去直接把萧歆宸这机灵鬼抱在了怀里,在他的脸上狠狠的啃了一口“臭东西,就你聪明又机灵,你要早一炷香出来救我就更好了!” “早半柱香来会让皇nǎinǎi发现的,父亲说了,让我离开以后在外头等一等,等上个半个时辰以后在进去把母亲你拉出来,不能早了,早了回头皇nǎinǎi面子上驳不过去会多生事端的。” 萧歆宸人小鬼大,做什么事情从来都是极为沉稳的,她的xìng子摆在那儿少在人前做这些他认为不合时宜的动作,今儿个这样贸贸然的进来说是看那湖上风光大好,她就知道,一定是这机灵鬼自己找了借口来把自己拉出去。 “就你聪明,活脱脱的把你能耐死了,回去后我好好的给你做一顿好吃的奖励你,也好好的找你父亲算账去。”洛卿语一听竟然是这对父子俩早商量好的,只点着萧歆宸的额头,没好气的笑着。 显然萧衍早知道了今日章氏母女进宫一事,他怕皇上与德贵妃会对自己为难,这才想了这么一个法子帮自己脱身,只是刚才在那大殿里,看着那四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倒不说自己有多尴尬,只是觉得她有点多余。 “别多想,你有小公子这么聪明又护你的儿子,又有王爷处处为你设想,就是皇上和德贵妃眼下偏了心眼也没什么,你身后站着的是洛氏一族,这一次逼宫,你又护国有功,就是皇帝要动你,也要想一想到底能不能动。” 适才在殿内,不说是洛卿语心上觉得不舒服,就是喜翠姑姑也觉得这些人过于虚伪,不说旁的,这些时间,洛卿语为萧衍做下的事,闯过的难关还少吗?就是德贵妃那儿,要不是洛卿语帮着周旋,她又能有今日这样谈笑风生的时候,手上身上伤横累累,皇帝可以不看在眼里,那德贵妃也可以漠视的当瞧不见?这些人,当真凉薄! 天家恩威,在喜翠姑姑眼里,真真狗屁不如! 主仆俩相视一笑,默契的离开了这恼人的坤德殿,喜翠姑姑拉过了萧歆宸的手,带着他与洛卿语一同结伴着前往太液湖,如今,各府的女眷早已经入宫,都在这内苑之中赏花游湖,倒是十分的热闹,萧歆宸今日放了一日的学,无事可干又不爱与萧琅待在一处,便黏在洛卿语身边,四处兜兜转转。 夏末秋初,天气较之从前不在那般炎热,今日天公作美,阳光十分的明媚,眼下这太液池上的荷花开的正好,翠绿的荷叶丛中,朵朵芙蕖竞相开放在这微风之中摇曳着婀娜多姿的身影,带过缕缕清香,当真怡人,让人瞧着发散着心中的气闷,教人心旷神怡。 “母亲,那里有艘小船,不如我们自己划船去玩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也无处可去,倒不如到了这湖上,回头来人寻我们,我们就躲到这荷花从中去,教人找不到,等到了晚宴开始的时候,我们在出来。” 眼瞧着满园子里都是各府的女眷三三两两的结伴而游,洛卿语坐在这凉亭里吹着风也无甚可做,萧歆宸难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3 章 来了兴致,想去湖上玩一玩儿,采点莲子回来,洛卿语见他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忍心拂了他的意,也是想着散一散心,便同意的点了头,让岸上的太监去寻一搜小船来,她与喜翠姑姑自己划着,带着这孩子去人少幽僻荷花有多的地方去。 三人摇摇晃晃的上了那一叶小船,整个船身都在不断的摇摇晃晃,洛卿语长这么大加上从前的那些岁数,也不曾在这水上真的滑过一次,喜翠姑姑也是,两个人在这湖中原地打转了许久,才摸出了一些些门道,知道该当怎么摇船桨之后,这才带着满脸欣喜的带着萧歆宸往那莲花深处去。 比不得园子里专供人赏玩儿的那处莲花,越往这人少处走越是清幽,这里的莲花十分的多,躲在这半人高的莲花从中,还真的是连个人影都寻不到。 萧歆宸第一次这样在这水中游玩儿倒觉得有趣,洛卿语一抛刚才在坤德殿内的脾气,眼下心情也是极其不错的在那儿陪着他一并的拿剪子剪了正嫩的莲蓬,在这船上剥了些莲子两人直接吃了起来。 日光正好,晒在身上也不觉得火热倒觉得暖洋洋的,洛卿语剥了会莲子,便想着在这儿躺一躺,正闭上眼睛假寐时,就听得一阵嘤嘤的哭泣声,瞅瞅喋喋的哭声里夹杂着女子说话的蜿蜒凄凉…… 这里人少莲花又高又多,洛卿语的小船躲在这些莲花后头,掩去了身子,这样的哭声连喜翠姑姑都听到了,三人各自互看了一眼,还是决定不打扰,仔细的听一听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定下神来仔细听那哭声之后,倒真听出了好歹来。 “儿,儿,母亲想死你了,你过的可好,快让母亲瞧一瞧,那傻子可曾欺负了你,可曾薄待了你,你看一眼母亲,你怎么不理睬我……” 那一声一声的儿且带着熟悉的声音,让坐在船上的三人知晓了岸上不断哭泣的人到底是谁…… 萧歆宸人小,探头看去时,这避人的莲花丛外间有一个建在岸上的小凉亭,亭内立着的是许久不曾见到的高侧妃与刚刚与他分散不久的萧琅。 萧琅拢着眉眼一副不大想见到高侧妃的模样,不管眼下的高侧妃如何的放声哭泣,他也是低着头一副不愿理睬的样子,尤其在高侧妃将萧琅揽入怀中时,萧琅甚是推拒的说出一声道。 “你脏,别碰我!” 第两百二十五章:新人(3) “所有人都说你让父亲以外的男人睡了,你成了女支女,你不干净了,连我也不干净,我成了女支女的儿子,你离我远点!!!” 几乎是在咆哮,萧琅厌恶的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眼泪婆娑的女人大声的吼叫,吼叫完后便躲进了喜鹊的怀里,委屈的泪水从眼眶之中滚落,不想再看蹲在地上尚圈出着一个怀抱的想要把自己紧紧搂住的高侧妃。 为了今日进宫,高露特意盛装打扮了一番,她一直在等萧琅,想了萧琅近一年的时间,却怎么也没能想到,最后会等来这么一番话! “谁告诉你的,谁与你说的这话,是不是那个傻子,你告诉我,是不是那个傻子……”当高露从自己的儿子耳中听到女支女这个词眼后,整个人瞬间血气上涌,连眼睛里都布满着血丝,无比狰狞抓狂的从喜鹊身后一把拽过了萧琅,用尽了满身力气的高露将萧琅拽的生疼。 “侧妃,你轻一些,你拉疼大公子了!”萧琅皱着眉头的那一瞬间,喜鹊看不过,着急的出声提醒道。 “说,你说,是不是那个傻子怂恿的我儿子,告诉的我儿子,什么女支女,谁是女支女,那些烂了舌根的人搬弄是非,我临走时将他好好托付给你的,回来他就不认我了,是不是你和那个傻子串通一气,她有了个死了娘的小杂种还不够,还要抢我儿子,感情自己不能生了,就想法设法的要去抢人孩子来养了不成!” 失了心智的高露眼下管不住自己的嘴,眼见着自己的儿子对于自己这般抵触,在喜鹊开口之后,上前便是一个巴掌甩在喜鹊的脸上,对着喜鹊骂骂咧咧的嚷嚷着。 养了近一个月的伤,当初脸上身上的伤口如今褪的七七八八,加上脂粉的遮掩,现下根本看不出在私兵营所被折磨过的痕迹,可脸上的伤虽好了,这心上的伤却不曾,私兵营内所过的每一日都是要她命的日子,那些个男人前赴后继一般趴在她的身上前后挺动做下的那些事,那是她的噩梦,每每午夜梦回,她都会被惊醒,一身一身的汗,可为了回来,她还是熬过来了,为什么回来以后,她的孩子要这么说她,说她是个女支女,说她脏了! 看着自己的母亲犹如疯fù一般的模样,撑着被拉痛的手,萧琅极不服气,这一年的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生生将日子过的像是没了娘的孩子,萧琅不想在理会高露,心中负气的萧琅把一切的罪责都加注在了高露的身上。 他过的遭受白眼被人耻笑是因为高露,他像个没娘的孩子也是因为高露,当高露说出小杂种的时候,萧琅扯着嗓子在这四周空旷的地方高声大叫“什么杂种不杂种,眼下在别人的眼里我才是那个杂种,你被父亲以外的男人睡了,学堂里的那些学生都在说你人尽可夫,是窑子里的女人,是肮脏的女人,萧歆宸还有正妃疼着爱着,我有什么,我有个让我抬不起头来的亲娘,我是女支出女的儿子……” “啪!” 一个脆生生的巴掌在萧琅气不过冲着高露发泄着心中所有不满的当下,由着高露直接打在了脸上,红了半边脸的萧琅止住了声,咬牙切齿怒目圆睁,在高露还在惊诧的当下,一把将半蹲着脸上满是愧疚之意的高露推倒在地。 “夫子教导过,女子贞洁大过天,你若死了,父亲还能为你守贞感到脸上有光,我也会被人说一句是烈fù的儿子,可你你苟且偷生伤我的颜面,伤我父亲的颜面,你还打我,你不是我娘,我娘没有那么厚颜无耻,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萧琅气的将高露推倒之后,撒腿边哭边喊着离开了这个凉亭,一下四周安静,而听完了全程的萧歆宸已经安静的坐在了莲花丛中的小船之上,凉亭之中,高露在掩面的放声哭泣,喜鹊已经紧跟着萧琅的脚步直接追了出去,洛卿语拉住了萧歆宸,让他藏好了不要出声,看完刚才那样的一幕,洛卿语真心为高露感到凄凉,可凄凉的当下,旁的一点都没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当初选了这么一条路,就该承受走这一条路所要承担的后果,流言蜚语还是轻的! 良言一句三春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这些话从自己的儿子说出,确实太过割人心了些,可能如何,她自己做的孽,自己承受,有因必有果,因果报应,与人无尤! “母亲……”萧歆宸压低了声音,抬头望着出神的洛卿语,看看这四周天色渐渐的暗了,再这么躲下去,回头真有人来寻,再落得以为是故意看她出丑的一幕,那便不好了。 “等她走了,我们也回去。”洛卿语看了看天,听着哭泣声像是渐渐有所收敛,便对着一旁的萧歆宸低声着说道。 萧歆宸点了点头,依旧躲在这花丛之中,等着高露离开,免得面子上尴尬,现下躲在这小船之上的三人,丝毫没了最初坐在这床上的那份赏心游湖的欢愉,倒是显得有些缩手缩脚的,毕竟偷听了别人的壁角,再怎么样,也是她们理亏。 洛卿语正想着听不到哭声要不要离去时,就听见一道嗤笑的声音传了来“半天见不到你这人,我就知道你一准儿是去见你那宝贝儿子去了,在这苑子里兜兜转转了许久,才找你人,你这是怎么了,眼睛肿成这般模样,马上就要晚宴了,你要顶着这一双眼睛去参加宴席不成?” 自月洞门中走出的身影是得了令特意在这宴会中出席需要特意站在众人面前平息流言蜚语的梁廷容与穆昭静,三人凑齐了,梁廷容一见高露这般哭哭啼啼的模样,不禁皱眉的冷声开口。 “我现在就要去找那个傻子,这个贱人,竟然教坏我的儿子,让我儿子叫我女支女教他不认我要去找她,我要去好好的问问她,她生不出儿子手里头拽着一个还不够,竟然还拉我儿子,她是个不下蛋的母鸡难不成还要天天的在那儿盯着别人下的蛋,简直无耻!” 擦干着脸上的泪水,高露咬着牙在那儿要去找洛卿语的麻烦,认定了就是洛卿语搞的鬼,把她儿子带坏了,气势汹汹的模样,倒像是要吃人,一声不下蛋的母鸡叫的是洛卿语,却也把这儿从来无子的梁廷容算漏了,在高露的话音出口之后,梁廷容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凝固。 “你胡闹什么,是不是刚回来就想着在让人把你送到尼姑庵去,你有没有脑子,现如今外头都传遍了,这些个东西还用得到洛卿语教,不用洛卿语教也有的是人的嘴巴将那些话传到你儿子的嘴里,你还在那儿嗦嗦什么,赶紧把东西眼泪擦干了去席上坐着去,有这会和洛卿语较真的功夫,不如好好的坐着,等着来日不成吗?既然回来了,你还怕没你和她较量的时候,抓着那种风言风语和她去计较,你难道没有被人睡过吗,你难道没有做过军女支,谁还冤枉了你不成!” “你!”梁廷容的一番棒头当喝敲打着高露的心,让她气的咬牙,伸长着脖子便是一番的想要辩驳“是你说的,只要我们出去王爷回来就会把我们找回去,我们吃一点苦就能够回到王府,不用在外头像个弃妃一样的过着受着,一切都是你说的,要不是你,我会被那些男人糟蹋……” “那我说的话有假吗,你现在站在哪里,你马上要去做什么,你已经回来了,过了今日你就要回王府了,你不就是要回王府和她一较高下的吗,你不就是想让你的儿子成了日后的储君日后的皇帝,现在他小不理解你,让他说两句又有何妨,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你想白白断送了前程,你现在就去,去拉着你的儿子找洛卿语理论去,她怕是巴不得你去找她,好好找她理论一番,理论完了,正好找个由头把你连带着你儿子一起赶走,你去啊!” “我……” “要想成大事,先要把自己的xìng子定下来,这样才能够让人成功,你瞧瞧你毛毛躁躁的,就这样的,你还怎么把那个小东西拉下来,怎么把你的儿子推上去,你知道今儿个皇上又把禁军统领家的女儿送给了王爷为侧妃吗,往后这府里除了我们这三个老的,又有一个新的进来,那可是刚刚长成的花骨朵,想要得到王爷的宠爱生个孩子下来轻而易举,前头有狼后头有虎,你还有心思在这儿闲闹,可真有你的!” “那我能怎么办!我还能让皇上不要送女人给王爷吗,我们这些不就是皇上送给王爷的,新来的,旧来的,是个女人还不都是一样的,又有什么不同。” 梁廷容的一番话像是一记又一记的巴掌,扇的高露没了声,脸色煞白无比的难堪,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儿子叫她女支女,她做这么多,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皇帝送再多女人给萧衍她也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儿子,这世上除了自己的儿子,谁能和她亲。 在她颓然了声色将话音落下之后,一旁听说了萧衍身边有新人的的穆昭静只是嗤嗤一笑“不同之处再于她是干净的,我们是脏的!” 第两百二十六章:新人(4) “脏不脏干不干净还不是外人说的,在我看来,新人旧人都抵不过一个洛卿语在王爷心中的份量,就我们这些人,连带着高侧妃连孩子都生了,所有人的宠爱还不都是一模一样,只有洛卿语不同! 不过洛卿语那么要强,当初我不过在正院对着王爷做了那么一番动作,她便要死要活的差点命归西天,这一次我倒是很想看看,没了皇帝与德贵妃站在她身后,她要怎么着把那新人弄出这王府,一个不能生养的正妃,她的路也难走的很!” “新人只要不出格,养在王府多个吃饭的人又能够如何,阮轻歌与她生下的那两个丫头不就在府里待了许久,活的跟个影子似得不也照样过,洛卿语丝毫就没将阮清歌放在眼里不是!” 在穆昭静解气的想要等着看洛卿语出丑的模样时,梁廷容的一番话断了穆昭静的念想,将她拉回了这一份现实,却也气的浑身咯咯发抖。 是,洛卿语是这样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当初她不也曾安安稳稳的在王府里过过这些日子,只要不妨碍她,她会把你当成一个影子,只当闲人养着。 阮清歌,萧衍的那个庶妃,她只见过那么一面,为萧衍生了一对双生女后深居简出从不在人前露面,带着两个孩子在府中这么避世过着,洛卿语没难为她,若那新人也和那阮清歌一样,怕也是多一个闲人。 “与其等着那新人出来做妖,倒不如先给咱们这位干干净净的王妃自己找点事做,她不是说我们脏了吗,那她自己脏了呢?若她脏了该当如何?” 在穆昭静还在出神心中不忿的当下,梁廷容瞧准了穆昭静的心思,稍稍掩住了声,在那儿得意的勾起唇角,美眸扬起之间里头满是算计的与这二人打起了谜。 梁廷容最善心计,揣摩人心,能够将这两个人拽在手里,自然是知道她们的命脉,摸住了命门,穆昭静这儿刚不过开了口,她便知道穆昭静心中所思所想之事,甚至连穆昭静心里所打算的事情都已经说了出来。 “你想怎么做?”穆昭静心思一动,脸上浮现着一抹找到了同盟的兴奋之色,眼中的神色在不似刚才看见高露哭泣时候的那般漠然,只闪着亮光的开口问道。 “秋高气爽这么好的天,最适合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4 章 便是邀人来府上做客赏菊,睿王府的侧妃相邀,外头的人就是再不给脸面,也必须在面子上给点光大家都要摸得开,到时候的事情,你不就知道了……” 睿亲王府的侧妃将来便是皇妃,就是外头的人传言传的再难听,那也是未来的天子女人,萧衍自己都不介意将她们纳入王府,这些个外头的人就算嘴上说的再难听,可面子终归要给,扶了面子,往后真的再与之算账,那就难说了。 德贵妃不是说她们脏了吗,既然脏了,那何不连带着她们的正妃也一并脏了,光天化日之下在内苑与旁人私会被抓的正着,她们是没影子的事,可到那个时候,洛卿语可就是有影子的,届时,看谁真正的丢面子! 梁廷容的话没说完,可一切说到了穆昭静的心里,说到了穆昭静的早已经想好的点子上,在梁廷容将那些话说完之后,连带着高露也变得兴奋起来,眼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恨不能现在就把洛卿语剥光了示于人前。 “论起来,我们的这位王妃名声又好到过哪里去,婚前被采花贼凌辱,整个身子被多少男人看过,她难道就好了,她不也是个不知羞耻的,我们再怎么样,那都是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王爷的,她清白吗,整个京城满大街上随便拉个男人出来,说不定就看过她的身子,她也是个dàngfù!从前念着她是个傻子才不多与她计较,如今她既然不傻了,那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将两个人的战斗yù尽数燃起的梁廷容极尽煽风点火之能事,只在那儿不断的火上浇油着,高露还好一些,尤其是穆昭静在听到梁廷容这样的话语之后,越发忿忿不平,是了,她怎么就给忘了,洛卿语这个贱人在入府前还被采花贼侮辱过,曾光着身子在城门外,还被人抬回来,之后才嫁入的王府,她清高个什么,凭什么说她们是脏的,凭什么带着德贵妃的旨意来给她们送dúyào,若要死,难道不是她第一个先死,若说脏,她最脏! 穆昭静像是揪住了洛卿语的小辫子,像是找到了那个许久不曾见到的秘密,脸上变得神采飞扬,而高露也因为梁廷容的那些话,变得不再沮丧,是了,只要弄臭了洛卿语,余下的那个小的,何足畏惧,大的没了名分,小的不就是个丧母的丧门星,到时候她的儿子那就是萧衍膝下唯一的一个儿子! 三个人越说越觉得兴奋,好像所设想的只是她们所不知的是,在这三个人正为着陷害洛卿语而沾沾自喜之时,躲在那莲花丛中的洛卿语却是将这三个人的话听得正着,在三人相携着离开这凉亭之后,自莲花丛中出来的洛卿语不禁失笑,不知该说她们聪明,还是该说她们愚笨。 费劲了心机回来为的就是将自己弄出王府,还早想好了要找个男人来睡她一睡…… “这三个人果真是疯了,早知道,就该让德贵妃的yào把她们一个个的都dú死了,省的她们出来做妖!”深吸了一口气,被这三个人所说下的话气到脸色涨红的喜翠姑姑只恨不得一把撕碎了她们。 “她们心比天高,知道萧衍不会忍心杀了她们,自然敢驳,眼下,不就是驳赢了,可惜了,驳得了这次,却难驳得下次,自己不惜命,能怪得了谁!” “母亲你要小心那个梁侧妃,她心思歹dú蛇蝎一下,这次算计你不成,一定还会算计着下一次,我娘亲就是让她害死的,我娘亲用命赌那最后一次,都没有赢过她,反赔上了一条命,好不值得。” 面对着喜翠姑姑的气氛与不甘,洛卿语只是一笑,她们的心思再怎么奇绝,眼下天不帮她们,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机会听得她们所说下的话语,可见,老天爷也觉得她们该死,多行不义必自毙,果真是这么一个理。 萧歆宸是真的担心洛卿语,当初他的生母柳茯苓在梁廷荣那儿硬生生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到最后赔上了自己的一条xìng命,梁廷容于他有杀母之仇可谓不共戴天,适才在这莲花丛中听着梁廷容的话,萧歆宸无比的气愤,对他而言,洛卿语已经是他的另外一个母亲,眼瞧着梁廷容连洛卿语都不放过,他恨不得当场就拆穿了这人的假面孔! “我知道你生气,可眼下不是个好时候,她们要做坏事,那便让他们做,回头自食恶果,有她们哭的时候,那梁氏自己不是说了吗,若要成大事,必先沉住气,她们都能够沉得住气,我们为什么不能,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都在偏帮着我们,我们自然也不能让人失望不是,她梁廷容放着安生的日子不过,偏要出来搅惹是非,既然如此,那便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自食恶果。” 看着小小年纪的萧歆宸因为气愤而鼓起的脸颊,洛卿语只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让他放宽心“你年纪小虽说心智过人,可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回去后,我让你父亲找两个功夫了得的放在你身边,免得遭人暗算,吃了亏。记住了碰到了她们不要与她们正面jiāo锋,躲的远远的就是,这次她们是捞不着好的,你亲娘的仇,我帮你带着一起算!” “在这王府里我的亲人就只有母亲了,再不行我们回去找父亲,把一切都跟父亲讲了,他一定会帮母亲的。”萧歆宸觉得不放心,尤其是在对付梁廷容这件事情上,她总觉得梁廷容会害了洛卿语,她想帮一帮洛卿语,便想起了萧衍,萧衍这样爱护洛卿语,若将今日的事情说出来,那梁廷容她们一定会被赶出王府,等她们被赶出王府后,那她们便再不能兴风作浪。 “先回去吧,回去后我再与你父亲在做商议,这件事情你让大人解决就好,余下的你不用担心,照顾好自己。”洛卿语拉住萧歆宸的手,只道他担心对其微微一笑拍着他的头,示意他没事,这样的事,自己有法子解决。 萧歆宸点了点头,三人各自带着心思摇动着手中船桨离开了这里,往人多处而去,上案之后,洛卿语带着萧歆宸特意去了一躺菊园,采了各色的菊花装在瓶中让喜翠姑姑端着回到了坤德殿。 彼时,坤德殿内众人早已端坐,在洛卿语领着萧歆宸入内之时,洛卿语便瞧见萧衍的身旁早有一个倩丽的姑娘陪着,二人看着像是十分熟稔的样子聊得倒是十分的投契,章家小姐与萧衍二人语笑嫣然,这么瞧着可真的般配的紧…… 第两百二十七章:信不信(1) “母亲,我们坐哪里?” 眼瞧着众人一副观望着好戏等待着开锣的模样,萧歆宸懂事的抬头看了一眼洛卿语用着疑问的话向着洛卿语开口,意思却也是在为洛卿语抱不平,那章家小姐所坐的地方,原该是洛卿语坐的,可眼下,却被人霸占了。 萧歆宸抬头开口的那一瞬间,坐在萧衍身旁的章家小姐浅笑着起身“王妃与小少爷请过来坐,适才王爷给了臣女一盒膏yào,说那膏yào还是当初王妃亲自炼制的,人若受了重伤涂上之后会感觉不到多少的疼痛,我父亲常年镇守京畿,总有个不小心受伤的时候,这下可好了,有了这个还能好熬一些,王妃真是心灵手巧,待往后有空,臣女该多和王妃学学。” 章家小姐想是怕洛卿语误会,略抬了抬手,将手上的一个盒子示于洛卿语的眼前,嘴里感谢声声,谦卑和顺的模样确实十分的讨喜。 洛卿语拉着萧歆宸坐在了章家小姐原本坐过的地方,高台上皇帝拉着德贵妃手同坐,高台下,萧衍与洛卿语坐在皇帝的右手侧,再往后便是三位侧妃,洛卿语没有见到阮轻歌,脑子里回想起适才那三人在凉亭之中的话,对于这位阮庶妃,洛卿语当真没有过多的印象。 “去哪儿贪玩了,到现在才回来?”洛卿语坐下之后,四处环顾了一圈,落着一张脸不曾说话,只将面前的吃食拿了放在萧歆宸的面前,玩了这一整个下午,萧歆宸怕也是饿了,小孩子一向耐不得饿,该好好吃些。 “晚些回来,王爷不还能够与人多说会话,看着王爷像是与人十分熟稔的样子,想是认识了许久,我若是不来不也正好给人家让位,省的我在这儿碍人眼,一个个的都不落好,再有七日王爷就要做新郎了,现下需不需要我直接与那位章小姐换位?” 洛卿语自坐下后便不想理会萧衍,不想与他说话,yīn阳怪气的调调里像是打翻了一整缸的醋一般,听得坐在洛卿语身旁的萧衍眉眼带笑,只在桌下悄悄的拉住了洛卿语的手,扬起着嘴角随后偏过头,在洛卿语的耳边小着声道“你这一缸子的醋,都快把这儿所有的人都酸倒了,陈年的老醋直接翻了,这可怎么是好。” 萧衍喜欢洛卿语眼下的这份娇气样儿,心上十分的欢喜,洛卿语只挪动着手,不想与萧衍多说话,新仇旧恨一并的发作,若她现在是个球,这会早已经气bào了! 他亲爹亲娘嫌弃自己是个不能生的在上头帮着他纳妾,后头那些个才狼虎豹的正挖了坑等着自己跳下去,眼下可好,这儿这个还在不停的招蜂引蝶,还说自己在这儿吃醋,洛卿语藏在袖下被萧衍握紧的手此刻使足了力气狠狠一掐,便将萧衍手上的皮直接掐破,掐的萧衍吃痛的呲牙咧嘴可是连抽气都不敢抽一下。 “丫头,好端端的,你怎么还掐人呢?”萧衍不知道这丫头今儿个这气xìng怎的这样大,藏于袖下的手松了力,不敢在与她胡闹,只委屈巴巴的在一旁皱起眉,看着洛卿语,之后,洛卿语再不说话,萧衍只能把目光放在一旁的萧歆宸身上,想着从萧歆宸身上问出一二。 可惜萧歆宸这会站在洛卿语这边,漠视着萧衍投来的疑问目光,只自顾的吃着盆中糕点,低头无语。 “眼瞧着丈夫都要让人睡了,我这儿还不能掐你一把吃一把飞醋,睿亲王果然讨人喜欢,一把年纪专骗小姑娘,你往后要讨好人家小姑娘也请你拿自己的东西去讨好,没得拿我的东西去,我讨厌有人拿着我的东西去送人情,去讨好别人!” 又是一番连珠pào似得连番轰zhà,萧衍这一下便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洛卿语这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招蜂引蝶之人来指责了。 “你这丫头……”萧衍见着眼下这飞醋吃的大发,只得笑着摇了摇头“等一会回去了我再与你解释,温言其实是个好丫头,你呀……” “温言……呵……王爷干脆今儿个把温言带回府里吧,也免得在等七日小轿上门接人了,干脆今儿个再把种子拨了,等九个月生根发芽结果,那就又有大胖小子抱了不是!” 洛卿语这一把飞醋是吃到了心窝子里,尤其是萧衍在那儿十分熟悉的一句温言出声之后,越发让她躁的心上揪紧,二人坐在一旁推推搡搡的模样,再外人看来倒是蜜里调油浓情蜜意,这睿亲王将王妃宠到骨子里的话真真不假,可只有洛卿语知道,自己这会恨不能一把掐死了萧衍。 中秋夜宴无非是推杯jiāo盏之间的各自寒暄,皇帝领着德贵妃向众人敬酒,为着皇帝身子不适,皇帝杯盏之中的尽数都是果酒,而底下的人都是皇帝钦赐的,众人感念皇帝恩德一饮而尽,洛卿语眼下心情不好,连喝了三杯之后,整个人便晕晕乎乎起来,心中意难平的洛卿语独自坐在一旁喝着闷酒,这酒味醇甘甜喝后半点没觉得什么,可这后头酒气一上头,到最后,洛卿语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的睿王府。 她有记忆的那一刻是从后半夜醒来时,身子被浸在放满了各种yào草的温水之中,头昏脑胀的她看着眼前的这一桶温水,觉得似在云里雾里,当睁开眼的那一刻,看到的是披着中衣的萧衍袒露着胸膛正帮着自己在水中放入热水,试着水温。 头脑像是要zhà开一般的洛卿语带着微醺的脸,半睁着眼看着站在面前的萧衍,嘟嘟囔囔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在这儿?” “你喝醉了,像是一滩烂泥怎么也不醒,卫澈开了yào,说用yào浴能够让你酒醒的快一些,你这疯丫头眼下可真不拿自己的身子当一回事,一杯接着一杯的酗酒,喝的趴在那儿,你可真是开了所有皇子妃的先河,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皇子妃把自己先喝倒的。” 眼见着洛卿语还是一副酒醉未醒的模样,在她一脸不知身在何处的问询出声时,萧衍无可奈何的与她解释着,一想起刚才在宴席上,洛卿语吃自己的干醋一杯又一杯的把自己当酒桶子一样灌,灌到最后整个人趴在马鞍桌上的模样,萧衍真是哭笑不得。 她那一脸醉猫似得模样直接倒在马鞍桌上萧衍倒不觉得什么,只是德贵妃与皇帝的脸色不大好,尤其是萧衍一把抱起洛卿语寻了个借口离开之后,脸上的神情略略的有些不善。 萧衍一路抱着洛卿语离开了坤德殿,一路上,小丫头躲在自己的怀里便在那儿嘟嘟囔囔的撒起了酒疯,直嚷嚷着自己是个老牛吃嫩草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眼下还弄出一个风流债来,这一听之下,可是全明白了,这丫头,真的是冲动的很,也不听一听自己的解释,便给自己判了刑,还活生生的带累她自己的身子,当真该打! 洛卿语坐在水汽氤氲的yào浴之中渐渐的回过神,像是想起了一些片段,看着萧衍眼下这样站在自己面前,只转过身不想再看萧衍“哼,你这负心汉,你找你的温言去啊,你穿成这样站在这里要干什么?” “我有自己的卿卿为何要找温言,再说,我拿温言当亲妹妹看待,是你自己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把人想的忒坏了罢了,到头来,难不成还要怪别人猥琐。” “我小人之心,我还没见过有人娶了自己的亲妹妹还要让自己的亲妹妹给自己生孩子的,你这人可真是好笑!” 洛卿语今儿个便想让自己当一回泼f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5 章 ,借着酒劲好好的撒一撒酒疯,她觉得自己再憋下去,整个人都会疯掉。 “我是不能和自己的亲妹妹生孩子,自然温言也不会和我生孩子,你这丫头,可知道温言已经有身孕了,她同意嫁给我,入我府中为侧妃,也不过想来个金蟾脱胶之计!” 在洛卿语近乎疯狂的发泄着自己心中不满的当下,萧衍倒是极为冷静的说下了一番让洛卿语惊碎了下巴的话…… “你这丫头眼下知道惊讶了,可知道,温言早已心有所属,只是那人在章大人的眼里并非良配,在身份上悬殊过大,所以两个人怎么也走不到一处,温言腹中早就有了那人的孩子,早在章大人告知温言皇上将她许给我时,温言便私下的告诉了我一切,她想从这里当一个跳板,用死遁的法子离开这里,带着孩子与那人私奔,不想在做章家小姐,只想随xìng自在的活一活,我也答应了她!” “你?”洛卿语从来想过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章家小姐还有这样的气xìng与心智,竟然想着与萧衍利用,借由这种法子脱离自己眼下的这个身份…… “你自己好歹也懂些医术上头的事情,若是不信,日后她入府之后,你帮她端看脉象亲自问她就好,九月怀胎生子,在这上头,我总不会骗你,若要骗你,最多也就骗你几个月,若是日后出了岔子,无论你是直接剐了我也好,还是弃我而去也罢,你难不成还不敢赌这几个月!” 第两百二十八章:信不信(2) “若我萧衍今日所说的话有半句虚言,罚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在洛卿语用着狐疑的神色看向萧衍心中负气的那一刻,萧衍干脆直接伸手指天发誓,凝视着洛卿语的神色不带一丝一毫的糊弄。 “要真的能天打雷劈,多少负心汉早就被雷劈死了,哪里还轮得到他们现在能够那样快活,你呀就框我吧,真拿我当三岁的孩子来哄,我才不是那些个不懂世事的小丫头,由的你骗今儿个我若敢骗我,明儿个我就带着宸儿浪迹江湖去,你信是不信?” 人都说了,这一辈子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的誓言,这话其实一点不假,她在这里所认识的第一个渣男不就是苏朝康,她就不信当初苏朝康没有与邵氏说过这样的话,可最后呢…… 他最后没有天打雷劈而死,而是死在了远黛的手里! “唔……” “你有那胡思乱想的时间,倒不如我直接让你感受下什么叫心中只有你一个!” 就在洛卿语胡思乱想着神游开外之时,火只热的唇覆盖在洛卿语的红唇之上,轻声的细语在洛卿语的耳边想起,拉回着洛卿语神游的心思,更让她脸红到极致,本是醉酒之后的酡红,眼下却像是傍晚天际之上烧红了半边天的火烧云。 洛卿语神志模糊之时,柔荑般的素手却已经被萧衍拉着覆盖在命跟之上“眼下,你这眼里的祸根就在你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若觉得它是个祸害,你不妨直接弄残了它,便是弄残了,我也能够让你快活,也能让你陪我一辈子,我们共老白头,生同寝死同穴,我认定了你,那就是你,谁都不能更改……” 温热的气息扫在洛卿语的耳畔,情场浪子一般的话,只听得洛卿语生起了满背的鸡皮疙瘩,心湖之中dàng起了阵阵涟漪,心中只道这男人果然是花中高手,白瞎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若真干起骗人姑娘的那种行当,还不定要把多少姑娘骗的相思闺中。 眼瞧着他说起那些顽话来,真真厉害!洛卿语手中紧握着那孽根,只觉得像是握住了烙铁,手想松开,偏男人紧紧的拽着,说什么也不让松,气的洛卿语干脆直接在那上头捏了一把。 萧衍没想到这丫头真这么dú,痛的嘶哑咧嘴的当下,一不做二不休,一个打横便将小女人直接抱起,湿漉漉尚在滴水的身子取了一块绸缎直接裹在了身上擦去了水珠,便带着她往房内的床榻之上而去…… 洛卿语的嘴里尚有酒气,脸色是醉酒之后的那般深红,浑身上下的肤色都像是被胭脂抹上了一层颜色,萧衍看着她此刻这副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的神色,只觉得好笑“都说酒壮怂人胆,你眼下倒是不大胆了,刚才那股子劲儿呢,要不要我在喂你一点酒喝?” 萧衍想起她适才像个酒鬼一般抱着酒瓶不断喝酒的模样便是想笑,洛卿语知他有心戏弄自己,便不想在理她,只转过了身子往拔步床的里头去靠,奈何这人极坏,拽着手上绑着自己绸布的那一头,自己往后一靠,眼下满身上下便是再没了任何的遮掩,洛卿语吓得想要坐起时拉扯锦被时,便抬头看了萧衍一眼,萧衍却是整个已经扑了上来。 粗糙带茧的掌心扣住洛卿语的身子,萧衍的指腹轻柔的滑过着皙白的每一处,引来喘稀声声,令洛卿语连思考与拒绝的法子都没有。 彼时,萧衍的眸色转深,墨黑的眼眸之中似燃烧着熊熊烈火,灼烧着洛卿语满身周遭的每一处,让她似至于火上,身子被拉起,被分开,当跟随着萧衍的动作而动作时,洛卿语便知道,自己又让这该死的家伙给骗了…… 肌肤相亲,深切的感受着这人的急迫与需求,感受着漫入的火热,洛卿语觉得自己承受不住,许是醉酒的缘故,她觉得自己已经没了所谓的神志,不知过了当一切停息之时,床帷之间,所成剩下的只有喘稀…… 洛卿语眼下连手都抬不起来,圈在萧衍的怀中,后背紧贴在他的胸前,闭着眼睛懒洋洋的倦怠着听着萧衍说的话“往后就是再不想与我说话,再不想理我,你也不许乱来,喝酒伤身,你是没瞧见你今儿个的样子,怕是连后头父皇说的话你也没听着……” “嗯?说什么了?可是要再为你娶一房,把你当小种猪一样的拉去配种?”洛卿语哪里还记得那么多,低声喃喃自语的当下,对着萧衍开起了这般的玩笑。 “小种猪刚才播过种,小母猪怎么就忘了,一滴精十滴血,你吸干了我的精气,你还这样说,真是好没良心?”萧衍也不恼,只伸手在洛卿语的鼻尖略弹了弹,与之笑道。 洛卿语眼下困极了,才懒得理他“那你倒是说啊,皇上说了什么?” 洛卿语那会只晓得喝酒哪里还知道皇帝在那儿说了些什么,既然是皇帝开口,那自然便是好的,想来再坏,怕也坏不到哪儿去。 “十二月初六,父皇决定册封母妃为皇后,随后带着母妃一起前往汤泉行宫休养身子,那一天,他退位为太上皇,由我登基为帝,你为皇后!” 这样的圣旨那便是天大的恩德,原该他与苏卿语一齐双双谢恩,可这丫头醉的厉害,可真是开了先河…… 其实是否真的登基为帝对此刻的萧衍来说,差别不大,现如今朝中之事皆由他在主持,皇帝不皇帝,不过是个称号,就是皇帝不退位,他为太子又能如何,可皇帝今儿个给了德贵妃皇后的名分,倒着实让德贵妃自己惊讶了一把。 自打先皇后为着颦颦的事故去之后,皇帝这么多年就是淑妃在时也不曾想过立后,竟然到了这会,还想着将她扶正,给萧衍一个嫡子正出的身份,真真觉得恍惚。 洛卿语乍听之下,也是一震,原是背靠着萧衍的身子强打着精神直接转了过去“十二月初六,那岂不是再有四个月不到,你变要当皇上了?” 萧衍与萧然追逐努力了这么久,为的就是那个宝座,如今皇帝退位让贤去汤泉行宫调养身子成了太上皇,萧衍梦想成真,可真是该笑了! “恭喜你啊,未来皇上,你可真的是做梦都该偷笑了!”洛卿语玩笑着捏住了萧衍的脸颊,使足了力气笑道。 “是了,未来皇后,只是今儿个未来皇后喝晕了,是让我这么抱回来的,可是让我丢了好大的面子呢……”萧衍由得她去,只在她的额上印下轻轻一吻。 洛卿语靠在他的怀里觉得安心,倒不觉得丢面子有什么稀奇,她这人自从成了皇子妃,都不知道丢过多少人,这会醉酒又算什么。 正为萧衍的事打算高兴时,不知怎么的又忽然想起来今儿个在莲花丛中那三人的话,现如今在宅子里都不安分,往后入了宫,还不定要挑出什么事情来。 “十二月你接了皇帝位登极,府里的侧妃庶妃是都要带走的,既然都是要带走的,那我今儿个在这儿要与你说一桩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事也是我今儿个机缘巧合听到的,倒不是我搬弄是非,而是这事情在我的头上,我只想着与你说一说,你若不处置,那我自己想法子,可到那个时候,你别怪我用的法子太激进,回头再给你丢面子。” 洛卿语过惯了清静日子这三个人显然不是来打算好好与她相处过日子的,若不在这时候将她们解决,回过头来,还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风浪,她一向遵循的规矩便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不来惹我,我自然也不会去找你的麻烦,不惹事,惹事不怕事,萧衍若不处置,她那儿法子多的很。 洛卿语将今儿个游湖听到的事情尽数的向萧衍说了说,尤其是三人谋划着想找个男人来害她这一件事情上,还有宸儿安全事宜的事情上,再三叮嘱着“吃穿用度你一定要让人格外的留意当心,宸儿虽说心智聪颖可到底不过一个六岁的孩子,在机灵也机灵不过大人的yīn谋诡计去,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说是与不是?” 洛卿语仔细的说着,萧衍便认认真真的听着,听到最后,只把洛卿语一把揽入自己的怀中,紧紧着她“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好好的查清楚,若她们真的敢放肆,我自然不会轻饶,这事你不用动手,我来做!” 一吻落在洛卿语的鼻尖,萧衍向其承诺,回想起在京郊庄外看着三人似如破絮一般的模样,他是真的觉得这三个人无辜,无论她们到底为何要跑,他还是软了心留了她们一条命,可现下,这条命,怕是不能留了…… 洛卿语酒意未醒靠在萧衍的怀里闭上了早已经厚重的眼,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去,萧衍为她掖了掖被角,在她睡熟之后披衣坐起,点了外间的灯,唤来了李忠,只低声在李忠的耳边轻声言语了几句,李忠初初闻言,脸上还有些难以置信,等过了许久之后,才轻咳了一声点了头,遵从萧衍的吩咐往院外走去。 一路走时,心上只在为那三个侧妃叹息,有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偏要惹了萧衍的逆鳞,就是往后她们再不得萧衍的宠爱,那也是皇妃的尊贵,尤其高侧妃,那是大公子的生母,就是将来大公子不能成皇,分封为王跟着他出宫单过那也是好日子,真真…… 秋风乍起,月盘似得明月高挂天空,李忠踩着月色拢了拢身上的衣衫往月色深处而去,而萧衍则站在窗下,望着窗外的月色,一下无心睡眠…… 第两百二十九章:信不信(3) “八月二十二,王爷纳章家小姐为侧妃,那章家小姐可真是好命,进府即为侧妃,不日便可为皇妃,我们苦熬了这么久,就是成了皇妃,也是个弃妃,还要受人闲言碎语,受人冷落,今儿个瞧着那位也吃了干醋成了那样,等那章家小姐入府,还不定会如何,那位瞧着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洛卿语说是去贪看菊花来的迟,有些事情只看了一半不曾看全,可他们这些早去的却是看的差不离,萧衍像是早就与她熟识,二人自打了照面之后便是一顿的耳语,倒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坐在一块很是投契的样子,萧衍对那章小姐也十分的关照,一看便是上了心。 这画面在德贵妃与皇帝看来是再好不过的,做皇帝者,不能偏爱,只能博爱,尤其是在后宫,一旦偏爱,就像是皇帝,惹出了多少的是非。 只是这皇帝虽让皇帝与贵妃看着喜人,可在底下除了刺痛着洛卿语外,更刺痛着穆昭静的心,用一个章温言来对比洛卿语,眼下怕是还略差了些,可这个章温言来势汹汹,怕也不是善类,尤其是萧衍的态度。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新鲜感能够保持多久,任谁都不会相信萧衍会对洛卿语有多久的长情,尤其是昨日看萧衍对那章温言的态度,一瞧着,那章温言怕会是下一个洛卿语。 “命好也要她会过,过得下去自然长长久久,过不下去还不是白费,皇上说了,二十二是个好日子盼着她入府能够早早的为王爷诞下子嗣,瞧瞧这话说的,好像是这王府里没有子嗣似得,他自己就是因为子嗣过多才惹了那么多是非,要那么多子嗣做什么,有我家儿一个最好不过,我只盼着这些个女人最好一个不能生才好呢。” 与萧衍前后脚出宫回府的梁廷容穆昭静高露三人眼下无心睡眠,为着萧衍即将登位的事,为着洛卿语将要成为皇后,也为着新来的那位章氏,坐在房中的三人举杯对饮,各自带了三分的醉意,梁廷容握紧着手中杯盏自在一旁讪讪的笑着,都不知是在笑的谁。 十年岁月匆匆而过,眼瞧着人老珠黄,到头来一切成空,竟然还要从头开始,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一想到萧衍将要成为这大梁之主,梁廷容越发觉得自己不真实,她手里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成了空,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这让她显得极度不安,高露的心开始膨胀,她着急的想要除去萧歆宸,将洛卿语压在自己的身下,她要成为皇宫里最最尊贵的那一个,她要向自己的姑姑德贵妃那样,成为人上之人,谁都不能对她有任何的置噱,一点都不可以,她要洗清身上的污点,她显得惶惶不安,可又显得十分的期待,期待着有朝一日,谁都无法撼动…… “二十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6 章 既然是个好日子,那就请姐姐早早的挑了合适的人,给王妃在那一日送上一份难得的大礼吧,到底是姐妹,那么大喜的一天,总不能冷待了咱们这位王妃,毕竟是将来要做皇后的,从皇子妃上将她拉下,总比在皇后上头将她拉下,要来的快些。” 在穆昭静看来,眼下的萧衍娶一百个娶一千个侧妃都没关系,这些人都没有洛卿语一个对萧衍而言来的重要,洛卿语不过一个眼神都能让萧衍失了理智,这样的女人如何能够留在萧衍的身边,她是个妖,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妖,今儿个在宴席上,她们三人坐在萧衍与洛卿语的身后,看着萧衍对待洛卿语的那一份态度,只刺得穆昭静觉得自己如鲠在喉,像是下一刻就要让人直接噎死了一样。 穆昭静的这一番提醒倒是让梁廷容想起了今日凉亭之下的那一番话,穆昭静这话不假,冤枉一个皇子妃简单,拉她下马亦然,可去拉一个皇后下马…… 先皇后害死了一个公主罪证确凿皇帝也没有废黜了她,而是将她幽禁到老,二十二,倒真是一个风水大吉的好日子。 “两位妹妹用不着担心,我们的心连在一处,无论什么自然也都是想到一处的,二十二,那就等着看一出好戏就好。” 梁廷容举杯,话中意思明了,高露暂且相信了她,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眼下她们三个人共同的敌人都是洛卿语,自然可以站在一处,往后没了洛卿语,那便各凭本事了…… 圆月当空,月色皎洁,站在月色之下的三人举杯碰壁,算是达成了一致的愿望,各自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等着往后的来日! 晨曦打开帷幕,晨风自窗户的一角吹散而入之时,洛卿语从床榻之上起身,身无一物,身旁的萧衍怕是已经入朝,喜翠姑姑守在外头帮着她换上了新制的衣衫,宿醉加上纵yù,洛卿语眼下的乌青尽现,脸色着实的不好,宫中的御酒后劲太大,到现在她的脑子里都像是塞入了一大块的石头那般难受。 “下次可不能再这么任xìng了,瞧瞧你这模样,像是让人打伤了似得,你先喝点醒酒汤,回头再吃点清粥,真真的,昨儿个你差点没把我给吓死。”喜翠姑姑嘴里念叨着洛卿语,手上动作未停,帮着洛卿语揉捏着太阳穴,喜翠姑姑只把昨夜她醉倒后的模样告诉了洛卿语,盼着她能够警醒着些,眼下这就要做皇后的人了,怎么还能够那样的任xìng,像是个孩子般,说出来,可不让人笑话。 洛卿语听着喜翠姑姑对于自己不断的念念叨叨,只得求饶的双手合十着“我的亲姑姑,我的好姑姑,我错了,我真错了,求求您饶了我吧,下次我再不敢乱来了,一会,我喝完了粥吃完了yào,你去帮我到章府走一趟,帮我把章家小姐请来,就说我有东西送与她。” 洛卿语不在乎丢面不丢面,原身是傻子的那么多年,丢的面子还少,也不在乎自己这么一点点,倒是有一件事,她想亲自问一问那章温言,毕竟她才十六,萧衍昨儿个夜里与她说的那件事情也不曾说全,她那会脑子乱,听得也没那么仔细,那十六的章家小姐腹中已有身孕,这样小的年岁想着与人私奔,那男人是否可靠,若靠不住回头吃了大亏可如何。 喜翠姑姑不知其中就里,一听之下,倒是泛起了嘀咕“请章家小姐?做什么?” “姑姑只去请就是,等那小姐来了,你不就全都知道了。”洛卿语眼下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与喜翠姑姑解释不清,只让她不要多问,等一会人来了就知道了。 正要说话时,洛卿语便听得外头熙熙攘攘的声音,不禁好奇,探头看了看“今儿个外头这样吵闹,这是怎么了?” “正要与你说呢,王爷给那章小姐安排了承风苑,就在我们院子旁右手边的那个,穿个月洞门就到了,今儿个那些人正在外头收拾苑子,章家小姐的嫁妆今儿个也抬了许多过来,纳侧妃比不得娶正妃,都是一顶的小轿直接抬进了门,如今先收拾着,等到了二十二那一天,府里开了宴便算完了,说到底,纳侧妃就跟纳妾一样,其实王爷那会纳的几个侧妃都是把东西搬进来,连酒席都不曾办过,也只有到了这位章小姐这儿不一样。” 洛卿语起得晚眼下都已经日上三竿了,外头动静大,她自然不晓得,可喜翠姑姑一直在帮她担着心,人一来便去打听了清楚情况。 “哦。”洛卿语一听喝着碗内的清粥,就这么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倒是听得喜翠姑姑发了愁,只道这丫头真的是一点心思都不长。 “原来纳侧妃那么简单,直接抬进府就算了,怪不得穆昭静那么不平衡,老想着让我去死呢。”牛头不对马嘴的,洛卿语抱着手中的碗筷嘟嘟囔囔了一句,喜翠姑姑由得她这么一说,便想起了昨日凉亭之中的事,只轻咳了一声。 “说到底,还不都是王爷当初搅合出来的事,这可真的是一笔烂账,说不清了,倒是她们算计的……” “我告诉萧衍了,他的烂账他自己收拾,要是收拾不好,可别怪我对他不客气,等让我亲自出手的时候,那就先对不起了!”她一向睚眦必报,等到那个时候,萧衍可别怪她直接把人扔到勾栏院去,她没那么好的心情与她们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真要算计,一碗dúyào便了了,哪儿那么费心,她当初看她们可怜才留了一条xìng命,农夫与蛇,做一回是傻,做第二回,那就是自己作死了。 “傻丫头。”喜翠姑姑见洛卿语这般任xìng的模样,只摇着头,笑着出了声。 “王爷对这位佳人可真是费了心,安排了这么一个住所,承风苑,承王爷的东风,早早生了孩子,到时候,入了宫直接封个皇贵妃,又有皇子傍身,身份直逼中宫,想来,可真是一桩美事,到底是章大人家的,瞧瞧这些东西,哪一样不是好的,真是难得了。” 主仆二人正说这话时,外头便传来了一阵呱噪之声,洛卿语不看也知道那人是谁,果真女人多便是是非多,躲也躲不掉! 第两百三十章:踢到铁板(1) “高侧妃好歹也是太后母家出来的,再怎么样也该是见过大世面的,怎么现下看着倒像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似得,章大人虽是朝中要员,这俸禄有限,里头的东西都是贵妃娘娘让内务府抄出的,这些见识您都没有了,可真是眼拙得很……” 洛卿语正擦拭了嘴角打算披上一件衣裳好好的去瞧瞧外头那些放肆的呱噪之声时,外头早有人直接把高露适才不yīn不阳的话给挡了回去,呛声的话听的高露只拿着眼在那儿斜视着眼前结伴前来的秦氏与洛之,还有一位则是顶了她的陆君竹。 混迹市井之地的陆君竹在对付女人骂街这一点上极有办法,一句话,便让高露收住了声,再不打算理会他。 高露眼瞧着秦氏瞪着眉眼一副作势要吃了自己的模样,如今她一个人在这儿理亏,便只丢了个白眼,便气鼓鼓的直接甩手离开了这里。 临去之前,还在那儿抿着唇嘟嘟囔囔道“我看你们能够蛮横到几时,一个生不出蛋的鸡,哼!” 这一句话,让耳风较顺的洛之听了个正着,就这么,一下拦住了高露的去路“侧妃娘娘,刚才那话我这儿没听得清楚,不如侧妃娘娘再说一遍,做密卫的,最讲究眼见为实,不然,娘娘在与我复述一遍,昨儿个皇上找了我,说是听到了外头许多的流言蜚语,想让我去查证一下一些事情的是非曲直,正巧今儿个碰到了侧妃,那不然就把这件事情好好的问问侧妃吧,毕竟这件事情里头,侧妃还是当事人。” 陆君竹有心打压高露,让她难堪,没等洛之上前找高露理论,便用着自己早已经公开的身份直接压的高露无法动弹。 那是高露无法揭开的伤疤,若真的是皇上打听,那便是死路一条,谁都救不了自己,这陆君竹真是yīn险,掐着她的命脉,无论这话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都不能说一句。 “我……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心虚的舌头打结的高露苍白着脸在一旁故作不知道的躲避着陆君竹的视线,陆君竹这个密卫,在皇帝的手下为皇帝暗地里除了多少的官员,他想杀一个人,多么简单。 干哑着嗓子,高露不想在理会陆君竹,像是受惊的动物在见到洪水猛兽时本能的想要逃离一般,高露苍白着脸,连额上的汗水都沁了出来,藏于袖下的手紧握,脑子里浮现出了那些人光着下身脸上带着那种让人恶心到泛呕的笑容的模样…… “高侧妃还是有些自知自明吧,有些事情,你不说不代表旁人不知道,没人跟你计较不代表不计较,若连安分守己这四个字都不懂,那将来吃了亏,可与人无尤!”陆君竹见着高露眼下这幅畏惧如鼠一般的模样,转着冷眸,凌烈逼人的气势,只让身旁的高露节节后退,退到退无可退之地。 “走吧,我们是来看王妃的,何苦要与这些不相干的人计较。”话,点到为止,洛之觉得有些话说的已经够了,在陆君竹打算继续给高露难堪之时,晃了晃手中的一把折扇点了点一旁的陆君竹,让他见好就收,陆君竹看高露这么扛不住吓,便也不打算再与她计较,只抿了抿唇,微微一笑便是离开了。 三人相携着扬长而去,高露喘过了一口气却在这一刻恨上了那个昂首挺胸嘴上带笑甚是得意的,往那正院里走的陆君竹,这个男人…… 深思一转,高露倒是想起了一桩事情,一扫刚才的那份气结,只提裙往梁廷容所住的翠鸣居而去…… 洛卿语不曾出院门只站在花厅之中听着陆君竹与高露的一番较量,听得洛卿语无比想笑,她倒是无所谓高露这会在外头叫嚣什么,反正都是秋后的蚂蚱,眼瞧着也蹦达不了几天,要闹要图嘴皮子痛快,便也由得她去,难得,这么一位密卫首领以权压人,可真是有趣极了…… “清茶一杯,让你润润喉,瞧把你说的口干舌燥的,真是辛苦你了。”洛卿语眼见着舅母与表兄进门,拉着舅母给其让了坐,便将手边的一个杯盏递到了陆君竹的手里,与之玩笑道。 “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故意在门外这般说话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真是个不知死的,都这样了,连规行矩步都做不到,他这样的,还真是死了都不冤枉。” 陆君竹适才能够这样呛话高露,自然是知道事情始末的,他刚才告诉高露的许多话里没有掺假,就在前些时候,皇帝真的找了他,问了关于外头流言蜚语一事,陆君竹据实的告知过后,皇帝给了他一份命令,可这份命令是瞒着萧衍与洛卿语的,眼下他不能说,皇帝还是皇帝,他是密卫,效忠的就该是皇帝而非萧衍,这一点,眼下不能变,变了,会让皇帝的心生出了芥蒂,对密卫,一定会带来灭顶的灾难! “冤枉不冤枉,不就是图个嘴皮子痛快,她就是养在这府里的一个闲人,她不做妖,我倒是也愿意养着她,她若敢兴风作浪,那就别怪我直接压死了她!” 洛卿语没把昨儿个的事情说出来告诉秦氏她们,免得她们担心,有萧衍自己一个人知道处置便好,徒惹她们担心也没有意思。 “听说未来皇上要娶亲,你们这是说好了来送礼的吗?”洛卿语打趣着陆君竹,伸手便在那儿厚着脸皮的要礼物。 陆君竹伸手打落了她的手“就你脸皮厚,你那乖夫婿都要找新人了,你还有功夫笑,倒真是一点儿的不计较。” “我们今儿个倒不是给未来皇上送礼的,倒是给你这未来皇后送礼的,礼单在这儿,东西都在门外放着,等你入宫了以后,这些东西都是要派上用场的。”洛之看惯了洛卿语与陆君竹打闹,正说笑的时候,只把袖中放着的礼单拿了出来,放在了洛卿语的面前。 礼单上头这多数的还是一些金银细,这其中首饰居多,朝阳五凤挂珠钗,玫瑰晶并蒂莲海棠修翅,金累丝红宝石步瑶,金镶玉蜻蜓簪……这些东西一看便是新制的。 “舅母送这些东西来给我的吗?有什么用处?”洛卿语倒是呆愣了一番,没想得出来这些东西对自己有什么用。 “你马上便是皇后了,里里外外上下打点那都是要花钱的,到时候银子如流水一般的花出去,光靠宫里的月例银子怕是不够的,这些你拿着带进宫,用来打点赏赐最和时宜,送出去大气又不失礼,还有这里头的灵芝人参冬虫夏草,那都是可以用来送人的,做了中宫可再不是这府里的正妃了,你要学会的事情还要许多,尤其是整个六宫的事宜,要学会御下有方,这些东西该少的一样都不能少。” 秦氏看洛卿语尚在云里雾里的状态似乎还没明白过来做皇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模样,只得略略的与洛卿语讲了一些,掌管后宫与掌管后院大致相同,只是六宫人多,洛卿语到底也就一个人一双眼睛,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这个时候,便是要用人,银钱是最好收买人心的方式,简单有效。 洛卿语感念舅母为自己所思所想所做下的这么多打算,只握住着舅母的手,囔了鼻子“到底是舅母疼我……” 这孩子一样撒娇的模样倒是引得秦氏一下红了眼眶“傻孩子,若你母亲还在,现在该有多高兴,这样好的一个孩子,没有白白辜负了她生你下来废的那番力气,想来她在天之灵也该得到安息才是。” “母亲还是别惹这丫头哭了,都是高兴的事,姑姑在九泉之下,自然会欢喜的。”眼见着两人抱成一团的将要哭成个泪人,洛之赶紧的开口出声劝了劝,好容易劝了下来,几个人在这正院内用完了一顿午膳,这才各自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7 章 道回府。 洛之带着秦氏回了荣国公府,而陆君竹则独自一人往清漪坊去,走过京中小巷之时,陆君竹便觉得身后总有人尾随,自来敏感的他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就在片刻之间,消失在了这弯弯绕绕的街头小巷之中,一下子,让那尾随在身后的人找不到了陆君竹身影的人着了急。 就在三四个人想要分散开去将陆君竹找出来时,自天而下的一阵白色粉末就这么将这几个人直接迷晕了过去…… “大人……”陆君竹从屋檐之上落下,在四个早已经不省人事的人上猛踩了踩,身旁的大牛看了一眼那四个人,随后往这四人身上略搜了搜,便搜到了一包yào粉“闻yàoxìng,倒像是情yào……” 男女动情以yào代之! 陆君竹略垫了垫yào的分量“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还用这么大的分量,也不怕我回头精尽人亡,把人带回去好好的审问,把这包yào留着,说不定还能够派上一个大用场!” 陆君竹把手中的yào放在大牛的手上,微勾着唇,轻蔑的一笑,眼中满是凝结的冷意…… 动心思动到了他头上,可当真不看看他是吃的哪碗饭,用这些个虾兵蟹将来对付他,真的是蠢到家了! 第两百三十一章:踢到铁板(2) “王爷瞧瞧吧,就是这些人就是这一包yào,你那府里的几个侧妃聪明的很,这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上赶着拉人给你戴绿帽,真是热闹的很,今儿个若我是个普通人,还不已经落入了别人的圈套,都说是逼良为娼最可耻,眼下还有拉男人去做构陷的事情,王爷这府里,可是该好好的整顿整顿了。” 陆君竹将手中的那一包情yào递到了萧衍的手中,指着地上睡的似如死猪一样的人物,冷冷一笑,话语之中带着轻讽之气,就这么凉凉的说话道。 这些人来时倒是真的没好好打听过他是干什么的,就这么茫然的出手,还真把他当绣花枕头了,要真是如此,他手下的那些密卫,如何活到今朝。 夕阳西下,天际的云层已被红色云霭染透,晚风带着徐徐花香吹入着大开的窗内,染的一室馨香,原来是个大好心情的傍晚,眼下,这所有的好心情怕是没了。 萧衍才将今日所有的事情忙完,想着能够回到府中与小醋缸好好的用上一顿晚膳,却不想,才从宫门口走出,便被陆君竹的人给直接请到了清漪坊,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四个大汉,再看手上的情yào,顿时脸色大变,再好的心情也已经消失殆尽…… “我就说王爷与小丫头都是太好xìng儿,当初就该直接让贵妃娘娘一瓶yàodú死了那三个祸害,怎么还舍得不弄死了她们,由得她们多活至今,好在今儿个他们这些人碰上的是我,要是碰上个别人,再让丫头栽了,回头你后悔都来不及,明知道丫头眼下是个什么情形,你们倒像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真真的要让你们一个个气死!” 陆君竹手上的yào是这大梁最好的迷.yào,就这些个人若是没有解yào,睡上个三天都不成问题,论起用yào,他可是用yào的祖宗,在他跟前耍花qiāng,岂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就是这些人手上的情yào,他手里头也有最好的,那么一指甲盖的量,能让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那府里的三个侧妃真的怕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惹了怎么样的一个人…… “jiāo给你处置,随你如何,那三个人也是!”洛卿语昨夜才与他说完的话,他将这话放在了心上,让李忠连夜出去告诉了陆君竹一声,希望他手上的人去多加注意这里头的事情,不过一个晚上,就出了事,还那么巧,选了陆君竹! 冷着一张脸的萧衍将手中的那包情yào扔到了酣睡着的四人脸上,紧咬着满口银牙隐忍着此刻狠狠的怒气,牙根咬到发酸发疼,像是被人狠狠甩了一记巴掌在脸上一样。 “他们jiāo给我处置倒没什么,可那三个……”陆君竹知道萧衍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怒,他一向不是个好惹的主,不惹到他的逆鳞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一旦惹到了…… “那三个现在再怎么说也是上了皇家玉牒的皇子侧妃,再有几个月可就是皇妃,你确定要将那三个人jiāo给我处置,我的手段真用起来,可是有点残忍!” “随你如何哪怕是把这一包情yào直接喂进她们的嘴里我也没有一句废话,我怜她们到底跟过我,不忍让她们无辜的死了,可她们丝毫不理会本王的良苦用心,多行不义必自毙,本王对她们早已经仁至义尽,她们自己不懂惜福,那本王为何还要去做那养虎之人,养虎为患,对我有何好处。”萧衍气结,冷着一张脸不带一毫的客气,就这般直白的对着陆君竹开了口,陆君竹失笑的听着萧衍那话,忍不住的摊了摊手。 “那王爷且让我想一想,王爷先回去吧,只当今儿个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就好。”难得有这么一个好机会,陆君竹可是好久都没有大展身手了,送了这么三个人到自己的手上,他该想想法子,好好的问一问这些人,那三个人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再去想想到底该当如何! 被败坏了全部好兴致的萧衍只轻声咳了咳,随后离开了清漪坊,坐上了来时的马车一路扬尘而去…… 清漪坊内,地上的四人还沉睡在他们的好睡好梦之中,陆君竹递给菊荏一个神色,菊荏授意手掌翻飞之间,地上原还沉浸在香甜好梦之中的四人闻到了一阵香甜的气息,不过多时整个人便醒了过来,醒转过神后,四人一看这地儿不对,察觉到了危险气息,可想逃时,却是连半点力气都没有,再看蹲在他们面前的陆君竹,一下变了脸色,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陆君竹一见他们这幅做贼心虚的模样,不禁失声一笑,勾起唇瓣,摄人的笑意燃尽脸颊,可这笑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胆子倒是挺大的,说说吧,谁让你们跟着我的,意yù何为?”陆君竹懒得与他们废话,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着。 “这位……这位少爷怕是认错了人,我们……我们不认识你,我们只是寻常的护卫,只是忽然与自己的主人失踪了,错认了少爷,这只怕是一场误会……”可惜了,总有人不撞南墙不回头,在陆君竹开口问话的当下,直接想了一个蹩脚的理由给搪塞了过去。 “你们的主人……是梁廷容还是穆昭静,还是高露?感情你们的主人还挺多,一个个的我都认识,你们出门身上不带着防身的yào,专带着情yào,你们的主人还真的是不多见啊……”陆君竹见惯了这些必须要见真章才肯说真话的人,听得她们说出这一个个蹩脚的理由时,便直接戳破了这些谎话,随后,在那些人的沉默声里,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了一个小钵盒。 湛蓝色的小钵盒落入这些人的视线时,这些人脸色煞白,不知那盒中装的到底是个什么,可也知道,眼前的陆君竹绝对是个硬茬,一点儿都不好对付。 在那些人诧异的神色下,陆君竹将手中的小钵盒开启,在那里头,躺着的是无数条拧绕在一起的白色蠕虫,这些蠕虫在这钵盒之中翻滚扭动,蠕动着的身子一扭一扭,像极了蝇蛆,可他们比蝇蛆还要小上许多,细上许多。 “这些东西饿了许久,是我在西域淘来的最好的宝贝,他们最喜欢的便是从人的眼耳口鼻之中钻进去,在钻进去后从你的嘴里爬入,爬到你的心肝脾肺肾,在那里头啃噬你的心脉,你的血液,像个吸血虫一样,将你身体里的血吸干,将你们吸的像个骷髅,我曾见过一个七尺壮汉最后只剩下一尊枯皮白骨的模样,今儿个能够见到四个,真是美事一桩……” 不见棺材不掉泪,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密卫寻常除了打探消息外,余下的事情便是杀人,了无痕迹的杀人,手里杀人的手法比之天牢,比之大理寺这皇城中任何一处的地方都要来的可怖,看来,是要让她们好好的见识一番。 当陆君竹云淡风轻的说下这一番话后,那地上跪着的四个人瞬间挪动着瘫软的身子试图后退,谁都不敢靠上前,谁都不敢真的去触碰那盒子里的东西。 陆君竹看着他们一个个认怂的模样,不禁的笑了“看来……你们的主子没告诉你们,惹谁都不要惹密卫啊……眼下,可要与我说说,你们跟着我到底意yù何为?” 陆君竹的耐心有限,给的机会也就这么一点儿,无论今儿个他们说与不说,那都是要死的,不过是死的痛快一些,还是死的难过一些,这一切就该他们自己该怎么选,他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设计自己,陷害自己,他可没有那么高的情cāo去做什么以德报怨的事,他最爱的还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我……我们……”四人全都惧怕于陆君竹手上的那份东西,可也不敢真的就把什么都说出来,他们也怕陆君竹是拿着这些不知名的虫子框他们。 “行啊,你们今儿个既然想开开眼,那我便成全你们,这些东西许久不曾好好吃过东西了,不若,就拿你来祭它们的五脏庙吧!” 在这四人还在犹豫的时候,陆君竹直接拉过了就近的一个人,硬生生掰开了那人的嘴,将那里头的东西尽数的塞进了那人的嘴里,强迫着那人将那一盒子噬心虫尽数的吞入腹中,在那人将那些虫尽数吞入之后,那人忍不住的在那儿呕吐了起来,想把这肚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可没等他伸手去抠,那一盒子的虫子已经开始在他的腹中蠕动…… 那些虫子从他的腹腔开始吞噬随后沿着血脉开始吞噬心脉,一点一点,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他所吞下的虫子从他的脖颈之间咬出了一个破洞,那些虫子长大了数十倍,就这么从眼耳口鼻之中钻出,而原本还在反抗着的人,因为承受不住心脉尽断的痛苦,已经睁着眼睛心不甘情不愿的死去…… 陆君竹与身旁的菊荏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在那人死去之后,菊荏将袖中藏着的化尸水倒在了那人的身上,片刻,地上只剩下了一点点的血水,连带着一丝衣袖都不曾留下,那些白色的虫子,那人,都消失不见了…… 余下的三个人活生生看着一个人消失,这一次没等陆君竹再问,受不住的一个人早已经哭喊着上前“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第两百三十二章:踢到铁板(3) “好久都没有这么杀人了,我都快忘了,原来这样看着一个人死去竟然这样爽快,人老了,比较爱看死人,真是多谢你们了!”陆君竹掸了掸手,轻巧的一句话听起来好像他刚才根本不是杀了一个人,而不过是处置了一只小猫小狗一样。 “是睿王府里的高侧妃让我们来的,说是让我们用yào将你绑了,然后关上两天,等二十二悄悄的弄到府里,余下的事情就不归我们管了,我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压根儿不知道这位公子你是谁,只是那人给的钱多,我们才如此的做,真的,真的什么都与我们无关……” 为首的那人眼下是真的慌了,尤其是在陆君竹又拿出了一个与之前一模一样的盒子之后,余下的三人看着面前的那一滩血水,瞬间翻了脸,吓得只能赶紧的实话实说,把所有知道的尽数说出来,不敢有一丝的保留。 睿王府里的高侧妃找到他们,给了他们一大笔的银子让他们将陆君竹绑了,随后在二十二睿王府纳妾那一日,将陆君竹藏在戏班子的箱子里偷偷运进王府,之后,在那一天将那一包的情yào尽数的喂进陆君竹的嘴里,一切便大功告成,等事成之后,他们除了手上的这些银子,还能拿到双倍的银子做报酬,这么多的银子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只是心动了而已,只是贪财,想着绑一个人,不伤人的xìng命,无甚大碍,这才做了。 这几个人把所有的事情尽数的jiāo代,jiāo代完了,便在一旁哭哭啼啼的不断求饶,求陆君竹将他们放了,陆君竹扯了扯嘴角“只要你们在二十二的那一天,把我送到王府,我就饶你们一命,放过你们!” 饶,饶他们不用被这些噬心虫咬死,可没说要饶他们旁的,这样的不义之财都敢去挣,留他们在这世间,也是祸害,饶过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就是害死十个人,饶过他们这么多,那就是害死数十个人,他可不干这亏本的买卖。 余下的三人一听陆君竹的话,还以为有希望能够不用去死,在陆君竹将自己的要求说完之后,这三人忙不迭的点头,感激涕零道“多谢公子饶命,多谢公子饶命!” 陆君竹懒怠再看他们的无耻摸样,只让菊荏把人带下去,好好关押起来,到了二十二这几个人,他还有大用场,之后修书一封让菊荏亲自给萧衍送去,信上的内容不多,就是这几个人适才的供词,毕竟是惩治萧衍的侧妃,总该要把前因后果好好的跟人jiāo代清楚了,哪怕那人不听,那也是要说一说的。 直到月上中天,陆君竹独自一人捧着杯盏坐在窗下喝着杯中美酒之时,菊荏才披星戴月的从外头回来,带回了这么一句话。 “王爷说,随你高兴,随你怎么处置,他都无甚所谓!” 为着今儿个碰到的这桩晦气事儿,萧衍晚上回去后都不敢去洛卿语的正院里头找洛卿语,始终觉得有些心虚,有些对不住洛卿语,好在洛卿语以为他事忙,也不曾来问,只让兰草送了些参汤过来。 陆君竹一听本尊这坚定不移的口气,当下来了力气,欢喜了起来,只要有他这么一句话,那二十二那天,王府里的戏,该是唱的无比热闹的! “菊荏,陪我喝一杯。”陆君竹自来便爱在想心思的时候喝上一杯,指尖不断摩挲着杯盏,好像这样,能够尽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8 章 的让她把事情想透,亲自斟了一杯酒放在菊荏的面前,见菊荏不曾动,一副yù言又止的模样,陆君竹知道她有话想问。 “你说,我听着,若是我想回答,那我也可以回答你一下。”早已经达成了极大默契的主仆二人,除却主仆的情谊外,更有挚友之情。 “除却睿王妃是洛公子的亲表妹外,公子可否告诉菊荏,你为何要这样帮她,菊荏想不透,那睿王妃为何这样受您的牵挂,看着,倒像是公子你喜欢了人家。” 菊荏一向在陆君竹面前有话直说惯了,眼下也不例外,她第一次见洛卿语是因为德贵妃的寿宴,当初也觉得这个王妃xìng子直爽,十分可爱,到现在也是,她对这个睿王妃没有任何的偏见,可陆君竹一次又一次的出手帮她,甚至在皇位争夺的这场大战之前,毫不犹豫的选了睿亲王,这一点,难道就没有洛卿语的意思在那里头。 陆君竹至今为止,可没少帮洛卿语,就好像今日这一桩事情,那高侧妃无端端的怎么会想到要拉陆君竹入坑,说到底也是因为他得罪了高露,高露才想着要将她拉下马,一切的缘由里头,怕还是有洛卿语的关系在里头。 “菊荏可知道,在我母亲死的时候,她的肚子里,其实还有个孩子……” 沉默了许久,陆君竹杯中的酒都已经喝下了三盏,在菊荏以为应该是听不到陆君竹回话的声音之后,陆君竹已经开了口,深吸了一口气,说着许多人都不知道的一段往事。 他的父亲为皇帝的宝座而死,母亲受不了那样的打击追随而去,其实在她母亲死的时候,母亲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那会他记得大夫来诊脉时,与她母亲说的话,怀胎已三月余,看样子,是个女孩儿。 当时,母亲近乎是欣喜的,可不过七天,大梁的朝局发生了动dàng,父亲尽忠而死,母亲受不了打击直接昏了过去,昏过去的那一刻,肚子里的孩子因为母体受了太过强烈的刺激,直接小产了…… 接连的打击让他的母亲受不住,就这么紧跟着他父亲的步伐去了,原本,他该有个妹妹,岁数,也差洛卿语不多,初初见洛卿语的时候,陆君竹只觉得这个丫头十分的有趣,尤其他的好友洛之又宝贝的紧,那是半点玩笑都开不得,陆君竹这才生出了想法,想好好的饿逗逗这丫头,与这丫头玩玩。 没想到,这丫头每一回,都能让他生出刮目相看之举,尤其是那一次政.变,看着那丫头硬锉掉脸上的皮,强忍下断骨的痛,他越发对这丫头敬重起来,也是打心眼里,把这个丫头当自己的亲妹子疼爱,自然也是见不得她受一定半点的委屈与伤害。 陆君竹甚至在想,这丫头是不是就是自己的亲妹子,只是她投错了胎而已,若那会,她的妹妹还在,她母亲或许还能够强撑着一条命,好好的活到现在,也不至于,他永远都那么孤单。 这一桩事情藏在陆君竹的心里很久,久的连洛之都不知道,原来他的生命里其实有过一个匆匆而过,从没有见过面的亲妹妹…… “睿王妃确实挺讨人喜欢的,菊荏也喜欢她,她率真可爱,十分的深明大义,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可惜嫁入了皇家,又命运多舛,有时候想起来,真觉得为她不值。” 生来傻子,受人百般折磨,好不容易老天爷开恩让她神智清明,却又有一个那样dú如蛇蝎的继母,害的她落了个不孕症,这会,因为不孕在皇室之中过的岌岌可危,菊荏觉得,这样一个丫头,不该如此,她该像一只飞翔在天空鸟儿,自由自在,而非关在笼中,像被人折断了翅膀一样的活着,活的那样束手束脚。 “可惜啊,人言可畏,我终归不是她亲哥哥,若我是他的亲哥哥,就今儿个这桩事情,我一定先折了萧衍的两根骨头,把他好好的打一顿再说!” 这个年头,又是皇家,流言蜚语这种东西一旦传出来,那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怖,洛卿语眼下正因为不孕一事受皇帝的龋龉,他就是在怎么心思简单的想将洛卿语当亲妹妹一样宠着,却也总有人将那些心思歪解成肮脏的意思,更有甚者,还会在那里头作祟,就好像是高露,梁廷容这些个不知好歹的。 “把我们手上最好的情yào取出来,还有千日醉兰,在给我准备大小全套不一的角先生,到时候,我有大用!” 难得能够有和人敞开心扉好好说一说话的时候,憋了这么些年,眼下全说出来了,他倒觉得心情舒畅了好些,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的他,将杯中最后一口酒饮尽,陆君竹对着身旁的菊荏吩咐出声,眼中满是冰冷的深邃之色。 “角先生?你要这东西有何用,还有那千日醉兰,统共那么一丁点,你也要拿出去,真是有够败家的。”角先生好得,可这千日醉兰却是难寻,那东西是苗疆特产的一种奇花,开花之时独有一种异香,吸了便如中酒而昏醉不醒,这样的东西取那么一小丁点的花粉便能放到了一只牛,除非有特别要紧的事情,那东西,甚少会拿出来用。 “你且拿出来就是,别小气,回头我去寻个三四份给你,就是那角先生,我也让人找了给你多做一份!” “呸,你个不要脸的,我要那东西有什么用,在乱说,回头我可打死你!”好好的与陆君竹在那儿说着话,陆君竹先不靠谱的与菊荏打起了黄腔,当下便惹得菊荏拿眼睛斜他。 就在斜他的同时,菊荏也在为王府里的那几个侧妃生生的捏了一把冷汗…… 第两百三十三章:一场大戏(1) 八月二十二,宜求嗣、嫁娶、求财、开市、安床,真真是个极好的黄道吉日,这一天,洛卿语起了个大早,天刚亮就已经让喜翠姑姑从床榻之上拔了起来,为着今儿个萧衍纳妾,她身为正妃,便要早早的起来主持事宜,还要亲自坐在堂中,喝过新侧妃的所敬过的茶,这样才算圆满。 洛卿语难得起了这么一个大早,喜翠姑姑为她换上了一套正红色蜀绣百蝶金丝凤穿牡丹纹的对襟宫装,长发绾成朝天髻,发间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摇曳其上,显得贵不可言,精心描绘的妆容,开在额间的一朵红莲花钿,只艳丽的让人移不开眼,美的让人闪了心神。 “姑姑把我打扮的这么宣兵夺主做什么,活生生的好像是我要去抢亲一样。”顶着满头珠翠的洛卿语看着镜中那个实在太过华丽的自己,好不习惯的她晃了晃耳朵上的玉镶红宝石耳坠,只觉得自己像是个耍猴的。 正寻思着要不要把这头上的发簪拔下两根时,喜翠姑姑早早的伸手打落了洛卿语正准备放肆的手,斜睨了一眼“今日是府中的大事,你是正妃嫡妻,自然要有合适的服制与打扮,正红色是正妻之色,这不是宣兵夺主,而是让底下的侧妃庶妃都好好的看看,记住自己的本分,哪个可以做,哪个不可以做,那都要牢记!” 喜翠姑姑这是第一这样正儿八经的与洛卿语这般严肃的说话,最终,洛卿语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喜翠姑姑的身后,往前院的正厅而去,端坐在前院之中,等着府中原有的侧妃庶妃与府中的孩子给自己行请安礼。 自打洛卿语嫁给萧衍,这样的礼一次都不曾有过,洛卿语今儿个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头一遭,倒还真的有些不适应。 扶着喜翠姑姑的手,洛卿语到达前厅之时,府里的三位侧妃一位庶妃早已经端坐在厅内,在见到洛卿语的身影之后齐齐站在一旁,随后向着洛卿语下跪请安。 三位侧妃洛卿语见得都已经烦了,自然也懒得打量她们,倒是对这个庶妃阮清歌,洛卿语存了些好奇,也对她所生的两个孩子也十分的感兴趣,满打满算,她嫁入王府也快两年了,可到现在,连萧衍的那对双生女儿长什么样子她也没瞧见过。 洛卿语仔细的看了眼阮清歌,二十多岁的年纪,打扮的十分素净雅致,看那模样倒像是三月江南润于雨中的那般幽雅娴静,看着,倒真真的赏心悦目,阮清歌的美不是乍见之欢的那种美丽,而是久处不厌的那种美,越看越觉得耐看的婉约动人。 听闻这位阮轻歌是个有名的名伶,原本是萧衍恩师的女儿,可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家道中落,被卖到了戏班子里,成了一个角儿,有一回来王府中唱堂会让萧衍认出了昔日故人,这才将她赎了身,将他纳入王府成了庶妃,之后不久,她就为萧衍生下了一对丫头,可这些年阮氏不像其他的几个那样不安于室,她一向带着两个女儿深居简出,除非遇到大事,若不然从不在人前出现,可谓低调。 两个孩子对于洛卿语眼下的这番打量还显得有些怕人,自卫xìng的往母亲的身后躲了躲,洛卿语无意为难了她们,只让喜翠姑姑把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套冰种翠玉的缨络拿出来,jiāo给了这两个孩子,就算是见面礼。 七彩珠子攒成的璎珞想是得了这对双生姑娘的喜欢,两个人眼中的戒备心少了许多后,上前用着甜糯的嗓音向着洛卿语磕了个头,说了一声谢谢王妃,但看两个孩子的行为举止,便知道,阮氏将这两个孩子教养的极好,比起高露的那个宝贝疙瘩,可真是天差地别。 两个孩子一模一样的容貌像阮氏更多一些,粉粉嫩嫩的玉雪可爱,真是十分的讨人喜欢,再给自己道谢过后,两个孩子又站在了阮氏的身侧,倒是萧歆宸看着与阮氏的两个孩子熟悉一些,自喜翠姑姑手里拿了喜果,直接一人分了一个给她们,看着相处的极为融洽,洛卿语倒是真心喜欢这两个孩子,她的梦想里,也是希望能生一个女儿,她有萧歆宸了,懒得再生儿子,要是有个女儿,有宸儿这个做哥哥的保护她,洛卿语都不会怕她的会受欺负。 洛卿语这儿落入了自己的心思,可有的人见洛卿语把所有的视线落在那对双生孩子身上后,大抵是心上不大畅快,非要让人不开心,便是惹人厌烦的开了口“王妃看着倒是十分孩子,看眼馋的,不如让庶妃把她如意安宁一起送到王妃那儿去吧,反正都是养别人的孩子,一个也是养,两个也是养,王妃养孩子极有一套,我们这些个能生的,都没王妃您经验丰富,倒不如什么时候教教我们算了!” 高露自进来后,便看萧歆宸十分的不顺眼,尤其看着萧歆宸身上的衣衫面料与自己儿子身上的一模一样之时,越发觉得萧歆宸配不上穿那样的衣服,一个寒门庶妃生的儿子,就该配穿穷酸的衣裳,怎么的还能与他的儿子穿的一模一样。 耐不住气的高露在那儿指着和尚骂秃子的冷笑着,洛卿语倒是没与她客气,在她将嘴里的话尽数的说完之后,洛卿语手中抱着的杯盏准确无误的落在了高露今日新换的衣衫上,桃红色缂丝浅彩百蝶梅纹的对襟长裙上,此刻茶水印出了一个巨大的印子,模样极为难堪与狼狈。 “不想说话就不要说话,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这个人一向度量小气xìng大,邵氏当初说了难听的话,让我拔了舌头,你若对你自己的舌头不满意,我不介意今儿个成全了你!” 自手中滑出去的杯盏早已经碎裂,宛然一笑的话音之中尽是yīn冷,听得原愤愤不平的高露整个人浑身一朕,生怕这疯子一样的洛卿语真的拔了自己的舌头。 “去了尼姑庵那么久,回来了也这么久,你似乎还是没想明白一桩事情,你看看你身上的颜色,再看看这儿,一个正红,一个桃红,你为何为桃红,我为何为正红,你想过没有? 我是妻,你是妾,妾生的儿子只能认妻为母亲,唤嫡妻为母才是孝道,这满府上下,只要是王爷的种,那都是我名正言顺的孩子,都是我的儿子女儿,什么叫一向爱养别人的孩子,按规矩道理,你才是那个别人,高露,我可警告你,你今日若再管不住自己的嘴,可别怪我没把丑话说在前头。” 洛卿语可是忍了她们一个个许久了,那莲花丛中算计她的事情她都没跟她们清算,这会倒是又眼巴巴的找上门来了,可不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那又是什么。 高露被洛卿语的两句话堵到直接没了声,自知理亏的她只不服气的狠狠的剜了洛卿语一眼之后便下去换衣裳去,外头如今正热闹,洛卿语不愿将事情闹大,便由得她出了门,见高露走了,余下的两个人自然也不会留在这儿自讨没趣,自然一并的都离开了这里。 这大厅里一下子倒是变得安静下来,洛卿语怕阮氏在这儿不自在,又怕她会因为高露刚才的那一番话吃心,便打算寻个由头自己回避一下,没成想,她这儿刚开了口,阮氏倒是出了声“王妃是好人,妾身知道,妾身这余生也什么多大的志向与心愿,只盼着能够陪伴着两个孩子长大,王妃不用介怀高侧妃说的话,妾是个明事理的人,且看王妃对宸儿的态度妾身便晓得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若王妃喜欢这两个孩子,王妃也可以拿她们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无需介怀旁人说的什么话,也不用怕我不自在,我还不至于脑子糊涂。” 阮氏这一番话说的诚心,她向来少出院子,也不爱在这些名利里头争斗,她有两个女儿足矣,余生也没什么可求的,最多也就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平安顺遂罢了。 她是个有心人,自打洛卿语入府,萧衍对洛卿语的态度她都看在眼里,洛卿语所做的事情她自然也都放在心上,萧歆宸她都能视如己出,更何况自己的两个女儿,她想着,能让两个女儿与洛卿语多来往一下,也是好的。 洛卿语还真的难得听到有人这么与自己直接开门见山的这样说话的,忽然间倒真觉得这个阮庶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9 章 十分的有趣,相视一笑之时,洛卿语只让喜翠姑姑端点点心来,让这三个吃着,而她与阮庶妃就这么端坐着看这三个孩子在一起玩他们的,偶尔有客人来,便照应着些。 “你说说你,什么时候不能找她的不痛快,偏要在这儿这样的沉不住气,你呀……有那时间和她置气,你倒不如去瞧瞧,那人可弄进来了,若弄进来了,赶紧的想法子,把那位也弄昏了,早早的办事啊,有那磨嘴皮的功夫,她都可以丢脸丢到姥姥家去,真是……” 彼时跟在高露身后一道走出的梁廷容叫住了气势汹汹带着满腔怒火的高露,对着她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 “我就是气不过,看她那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真真恶心,哼,我总要叫她知道个好歹来,她才晓得,我不是个好欺负的!”高露懒得与梁廷容辩驳,她又没做过亲娘,哪里晓得一个做母亲的看不过眼。 正想着要与穆昭静往园子里的戏台处去好好看一看那些人是否把人带进来时,不禁的就闻到了一阵馨香之气,当那特有的香气飘过不久,三个人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第两百三十四章:一场大戏(2) “倒是真该让你们好好瞧瞧,谁才是那个不好欺负的。”在三人直挺挺的倒在这长廊之下,花香味消散殆尽之后,一身月白色绸缎绣枝梅纹锦衣的陆君竹带着一同前来的菊荏,冷冷一笑。 在菊荏的身后则是那一天原要打昏了陆君竹的三人,他们惶惶不可终日的被菊荏关在一个暗室里,为了保命,今儿个真的就抬着陆君竹和那些戏班子里的人一块入了园,戏班子里原先被买通的人已主使也尽数的落网,陆君竹掸了掸手,指了指这地上的高露,对着在一旁尚畏畏缩缩着的三人开口问道“可是这个人来找的你们,给你们的银子,让你们绑的我?” 那三人如今紧靠在一起,为首的那一个蹲在地上,特意上前打量了一番,之后摇了摇头“来找我们的是个小姑娘,穿着打扮是个丫头的样子,她嘴里说的是高侧妃,可我们也没见过高侧妃到底长什么样,她说事成之后,会给我们银子,那与我们的接头的人,你们也抓了,那里头并没有那小姑娘。” 为首的人有了那一日日子所经历过的那份事情,现如今,老实得很,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在话尽数的说完之后,他只把身子往里头缩了缩。 “还请总管把这三位侧妃身边伺候的一个个的找来一下,让他当面看看,毕竟捉贼捉脏,总要有个实质xìng的理由来,那才能够塞住了人的嘴,能够服众!” 闻了这千日醉兰,要想醒过来,怕是要有些时候,正好趁着这个时候,他帮萧衍把这王府里所有该清的事情全都清一清,才算干净。 李忠今儿个得了萧衍的吩咐,听从陆君竹的话,带着人便将余下三个院子里里里外外伺候着的年轻丫鬟尽数的带到了陆君竹的面前,为着今儿个外院有喜宾客众多,李忠只让人不要搅合出太大的事端来,悄无声息的就去拿了人。 高露她们三个身边的丫鬟都是她们入府之后后来置办的,原先的那几个早就打发了出去,如今他们每个人身边都配有四个近身的侍婢,两个照顾着的老妈子,因那三人说是年轻的丫头,李忠只带来了十一二个丫鬟站在这里,这其中的一个丫头从来时便一直在东张西望,直到立在李忠面前,看到那长廊底下的三人之后,便着急忙慌的想要往外跑。 “少爷,就是她,就是她找的我们,就是她说的,是王府里的高侧妃娘娘……”像是看到了生的希望,为首的那人在看到那丫头的时候,忙的扬起了声音,直指着那个丫头大叫道。 没等那丫头从这小园子里跨出去,她就被人给直接的抓了,如今三位侧妃昏倒在地,陆君竹冷着一张脸走上前,强迫着那个吓得惊慌失措的丫头抬起头。 “这丫头叫彩霞,可她是梁侧妃身边的人,不是高侧妃的。”人都是李忠亲自安排的,一个个的都是从人牙子手上亲自选得,就为着家世清白才会选到这几个侧妃的身边,名为伺候实为看护,没成想,这个彩霞,还是让梁廷容给拿捏在手里。 “说说吧,小姑娘……”陆君竹觉得这里头应该还有故事,要是不然,她梁廷容怎么就打着高露的旗号在外这样招摇的拉起了大旗,看着摸样,倒像是直接找了个垫背的。 “我……奴,奴婢……”彩霞怎么也料想不到,李忠他们就这么找到了自己,那儿的侧妃还成了这模样,眼瞧着一副走入了死胡同,无处可去无路可退的样子,彩霞当场结巴的不知该如何。 “我劝你还是和盘托出的比较好,你的主子都成了这副德行,你若觉得自己能够受得住酷刑,那你便帮她们瞒着,若你觉得受不住,那就乖一点,今儿个我心情不大顺畅,你要是硬想试试什么叫不撞南墙不回头,那我可以给你准备一个烙刑!” “烙……烙刑……” 陆君竹现如今可不是个好脾气的,在彩霞哆哆嗦嗦颤抖着身子的当下,他已经侧过了泠眸看向菊荏,菊荏会意,不过伸手轻轻拍了一拍,不过片刻,在彩霞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个碳盆,碳盆里头是烧到发红的烙铁,陆君竹伸手拿起烙铁不过在那里头拨了拨,便有无数的火星子从那里头腾然跃起,迸溅在人的身上还能烫出个不小的水泡。 早有伺候在其他人身边的丫鬟因为见着这个而惊声吸气,吓得连连后退,那儿,不过十五六的彩霞看着那烧红的烙铁,再看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三个侧妃,瞬间没了主意…… 菊荏见她还在负隅顽抗,也不与她客气,上前直接扒开了她的衣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露出了luǒ露着的前胸,已近傍晚,空气里带了一丝丝的凉意,就在彩霞惊慌失措的想要护住自己的身子之时,菊荏二话不说的从碳盆里抽出了烧到通红的烙铁便往彩霞的胸前的那里刻印上去。 彩霞当下慌了吓得想要逃跑,可陆君竹手里带来的人,哪里是她能够挣脱的…… “啊……”一声尖锐的嘶叫伴随着生ròu被烫焦的味道齐齐出现,吓坏了这园子里的年轻丫鬟们,几个丫鬟三三两两的抱在一起,看着受了酷刑跌倒在地奄奄一息的彩霞。 “密卫手里的刑罚从来都是这京城各司中最严厉的,大人脾气不好,问你一遍不答,问你第二遍你还犹豫,那你就没机会了,这烙刑烙的不是旁处,正是你最要紧的地方,当初你进府的时候,李总管难道没jiāo代过你在这府里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怎生的,这么快就忘记了,这一记,算是让你好好的长长记xìng!” 菊荏将烙透了彩霞整个左rǔ,烙到血ròu模糊的烙铁从彩霞的身上移开,疼到像是去了半条命的彩霞不断的在哭泣,眼泪无意识的从眼眶之中流出…… “我劝你还是老实一些,早早的jiāo代了,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一个烙铁冷了,另一个烙铁却还烫着,菊荏指着哪里火星点点的碳盆,微微一笑,只希望她能够想个明白。 “梁侧妃给了奴婢许多银子,说……说让奴婢出去找几个人把陆公子绑了,回头若陆君竹查到我们头上,也只推说是高侧妃做的,无论什么,都打着高侧妃的名目去做,到时候,吃亏的是高侧妃,我们一点事情都没有……” 彩霞怕了,是真的怕了,那撕心裂肺一样的疼痛,让此刻的她眼前昏花,额头之上冷汗淋漓,无比可怜。 “她还说,这一次是一箭双雕,只要王妃落入了圈套,顶罪的就是高侧妃,她坐收渔翁之利,就能够把高侧妃的孩子收入她的囊中……”和盘托出的彩霞在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后,痛到直接晕了过去…… 暮色四合,晚霞堆满天际,五色的霞光似天河所赋予的完美景致,带着最后一点点的余晖,留恋在即将掩去光芒的天际。 前院那儿人声鼎沸,尽是恭贺道贺的欢愉之声,可这后院里头,却没有了前头那样的欢畅生生,反是多了几分戾气与杀气。 “你这贱人,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说什么大家同气连枝同在一条船,你竟然这样害我……呸,你一个生不出蛋来的鸡,还妄想着抢我的儿子……” 一个拂袖之间,陆君竹就已经用yào催醒了地上昏睡着的三人,在彩霞将全部的话说完之后,那儿的高露也听了个全部,刚刚醒来的她头重脚轻,整个人浑身无力,可当听见彩霞说完的所有话语之后,只气的咬牙切齿,养护的纤长极细的指尖毫不费力的一把朝着梁廷容的脸上抓去。 梁廷容不妨,脸上出现了四道血印,用尽了力气的那一记,只抓的梁廷容脸上皮开ròu绽,鲜血瞬间顺着抓破的新ròu溢出,如今这模样着实的难看。 “贼喊捉贼,都是蛇鼠一窝的货色,你们眼下还是不用窝里横了,你们有那窝里横的功夫,倒不如想想我这儿的这笔帐,你们该如何清算?” 泼fù骂街动手打架可不是他陆君竹要看的戏码,一报还一报才是,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了,人证物证俱在,那不如就开门见山了。 “听说三位侧妃很有想法,想将我塞给王妃来与他玩一玩,闹一闹,再扣个帽子赶出去,顺带着杀了我,我这人最喜欢的便是让有想法的人实现想法,这不,今儿个,我这东西也带来了,人呢,也是现成的,侧妃娘娘们,请吧……” 菊荏乘上的托盘里,一瓶这世上最好的情yào,一套大小不一尽数齐全的角先生,以及,三个畏畏缩缩的男人! “瞧,要活的有活物,要死的有死物,娘娘们尽情享用,我这儿帮你们把着门,等回头人都到齐了,大家在一块看看,侧妃娘娘们很期待送王爷今儿个新婚大喜之礼,那我这儿也不能让侧妃们失望不是!” 第两百三十五章:一场大戏(3) “剥光了三个人的衣裳,丢到那里头去,把这里的东西都给她们吞下去,让三位侧妃好好享受享受这独特的乐趣!” 在高露死死的瞪着一双眼与梁廷容一副你若不死我不休的那一番态度之时,陆君竹却已经对着自己带来的人一声令下,这些个密卫一向不是吃素的,尤其梁廷容还想着算计陆君竹,那就更加不能客气。 眼瞧着这些密卫们上来就要剥去她们身上的衣衫,梁廷容高露穆昭静三个的身子不断往后倒退着。 “陆君竹,就算你身为皇上的密卫首领,可你也不能太过分了,我们三个可是皇子侧妃,不是那些个阿猫阿狗,你们能够拿捏着随意处置,你今儿个这般处置了我们,明儿个,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咬紧着满口银牙,梁廷容硬着头皮以自己的身份压人,想让陆君竹退却,谁都没想到,陆君竹这样荤素不忌。 “今日不知明日事,谁知道侧妃将来到底会是个什么,先不说你构陷王妃的事,就是一会让人瞧见了那香.艳.绮.旎的一幕之后会是如何,都已经是近在眼前了,侧妃您就省点力气,一会多在那事情上头喊喊吧,有那跟我在这儿叫嚣的功夫,您不如一会多享受享受,毕竟到了阎王殿,您也不能去和阎王勾三搭四去,你说,是不是!” “陆君竹!!!” 冷着一张脸的陆君竹说出的话满是可见的死路,梁廷容怎么也没料想到,她竟然栽在了陆君竹的手上。 不服气的再要说话时,陆君竹已经懒得在理会他们,手掌轻轻一挥,袖中的那些甜腻粉末已经拂在了三人带着惊恐与不忿的面上,三人反应不及,眼神却已经迷茫,哪怕理智还存着三分的清醒,可这身子,却已经开始了它不听使唤的反应…… 陆君竹手下的密卫动作极快,三下五除二之间便将她们三人身上本有的衣衫尽数除去,一件一件自半空落下,落在那小园子的厢房内,看上去那样的令人遐想。 “陆君……竹……” “不……” 三人不甘的想要挣脱,可发出的声音那样微弱,陆君竹将那一排放置着的角先生送到了三人的面前“侧妃娘娘们好生快活着,你们会感谢我的!” 陆君竹冷冷的勾唇一笑,转而看向菊荏身后的三个男人“难得有这样的美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死之前,你们就一起好好的快活快活就是。” 像是阎王殿前的罗刹恶鬼,眼下的陆君竹让在场的所有人胆怵,尤其是那几个伺候着侧妃的丫鬟,要知道,这些侧妃不日就会成为皇妃,哪怕不受宠遭人非议,可身份摆在那里,可陆君竹就这么硬生生的给她们下了情yào,还要塞这样的男人给她们,查出来,他就不怕人头落地的吗。 那三个男人也是慌了,他们原本以为过了今日,一切就都不关他们的事了,明明说好了,他们说出了全部的事那是可以活的,怎么到了现在,他们……他们…… “求公子放过我们吧,我们只做错了这一回,我们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错一回,就够你们错一辈子的,没有敢不敢,要么去做个风流鬼,要么现在就死,你们自己选!” 陆君竹听惯了这些虚头巴脑的说辞,眼下自是一点都不想听的,冷冷凝结着笑意的当下,他一个眼神示意着菊荏,菊荏把余下的情yào直接塞进了这些人的嘴中,强迫着这些人尽数的吞下,随后,将这三个男人塞进了那间厢房。 彼时的厢房内,嘤口宁声声,被强制着身无一物的三人像化成了一滩水一般,浑身沸腾的厉害,地上冰凉,三个人趴在这冰冷的地上,像是找了一些些法子,除去烧透的火,可总是有些扬汤止沸的意思在那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0 章 。 浑身像是被火炭点燃的一样的滚烫,让这三人像是被染了色一般,各凭本事各自谓藉,用着自己所能知晓的法子想去扑灭着已经燃起的熊熊大火,这情yào让她们失去了作为一个女人所保有的矜持,双双素手自己对这自己满身各处抚谓,磨转,当那一点被转动带来的那种似如烟花般绚烂bàozhà的感受引起颤怵连连之时,三人像是寻到了出口,喘出了一口长气…… 可这不够,远远的不够,她们想要更多的一切…… 熊熊烈火在一起烧起,这三人中不知是哪一个,发现了托盘之中的角先生,当角先生被放置在三人面前之时,三人没有矜持,没有羞耻,只知道将这东西往那早已泛滥的地方使劲的扎入,三人各自转动着手上的角先生,不断的进入不断的吐出,那样银(yín)迷的场面,让跪在外头听着声响的小丫头们尽数的红了脸,低下头,再不敢往里面看。 当外头被迫着吞下情yào的男人入内之时,处于本能,三人丢弃了手上的角先生,摸索着找到了能够扑灭火焰的根源,此时此刻,这六个人的眼里,只有想要去遵循天地本能的愿望,一人一个紧紧相贴,室内除了拍打的声响不断传出外,余下的便只有情,动的口今叫之声…… 里头战况激烈,陆君竹端坐在身后的圈椅上看着跪在这地上的丫头们“审时度势,量力而行,你们眼前的这一幕,就是你们以后不安分的比照,聪明的你们就闭紧嘴巴,不聪明的,那们这儿的烙刑,就在等着你们!” “奴婢不敢!”跪在地上的少女们齐声开口,现如今这情况,俨然就是这位陆大人一手遮天的时候,连侧妃都由着他一个人放肆,现下,她们哪里还敢乱来,乱开口。 “你们统统退下,各自回去!”在少女们齐齐开口之后,陆君竹伸手轻轻一挥,让众人尽数告退,而原本被烙了烙刑的彩霞如今已经受不住,昏死在了一边。 “小的会好好处置了这个彩霞,烦劳陆大人cāo心,这里就jiāo给陆大人,小的就下去了。”李忠眼下也是头皮发麻,他看过那些所谓的酷刑将人折磨的半死不活,可再怎么样,也不曾见过有人用这种法子去折磨人,那里头现下男.女.jiāo.缠的那一幕,实在让人无法观望…… 李忠识相的带着人将彩霞拖了下去,小园子里一下安静了下来,除了这半阖着的厢房内,还有那忍不住声的一道一道声音传出。 “你们在这儿看着,我们去前头,怕是新侧妃的小轿已经到了……” 难得,王爷纳侧妃皇上亲自莅临王府,这样的荣耀,也只有王爷娶正妻的时候才有,陆君竹步子踩的轻快,今儿个,这几位侧妃的父母们尽数的都来为萧衍贺喜,若能看到那场面,想是十分的震撼才是。 华灯初上,前院内前前后后挂满了喜气的红色牛角宫灯,个个的宫灯上头都贴着一个喜字,正厅内高朋满座,皇帝已经带着德贵妃坐在了前厅正中的小叶紫檀木圈椅上,圈椅正中的高几上放置着两盏清茶,新进入的章侧妃由喜娘搀扶着,跪在皇上与德贵妃的面前,向着他们三跪九叩,一一奉茶。 章温言一身湘红色蜀锦海棠金双禧字纹对襟长裙,梳起的灵蛇髻上簪一对镶宝石蝶戏双花步摇,红唇轻启微微一笑,端看着便是个妙人,人人都道这位章家小姐有福气,眼瞧着就是皇妃的命,又得皇上这样的青眼有加,这将来不说旁的,那妃位定然逃不掉,且章大人护国有功,是大梁的大功臣,说不准贵妃之位都绰绰有余。 眼里羡慕着章家小姐的同时,却也在为坐在萧衍身旁的洛卿语叹息,年纪轻轻容貌无双,可不能生,中宫无子,以后的路…… 几家欢喜几家愁,真是人无完人! 当所有人都在为洛卿语感伤惋惜的当下,洛卿语却一直盯着章温言的肚子,她如今肚子里有了身孕,这样一会跪,一会站着,回头再出事了可怎么是好,自从听说了章温言有身子后,洛卿语就一直在记挂着她那肚子,也记挂着章温言心上的那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不是她多事,而是这章温言年纪太小,若以后落得和洛氏一样,那可如何…… “温言给王爷王妃敬茶。”洛卿语正出神之时,章温言已经将杯盏递到了洛卿语的手里,洛卿语自她手上接过,轻泯了一口,便把手上的一套红宝点翠头面送给了章温言,便算是做了见面礼,洛卿语出手这样阔绰倒是让在场的人赞了一声她这气量着实的大,在那之后,本该到了见一见府中侧妃与庶妃时,却发现,除了阮庶妃,余下的一个未到…… 洛卿语一整个下午都是和阮氏在一处,难得有个能聊得来话的,为着今儿个旁的地方也没处去,便一起待在了这儿,她倒忘记了那三个人。 “李忠,去寻一寻三个侧妃……”在场的众人尽数的观望着,不知这忽然不见的三位侧妃打的是什么主意,萧衍则是一副故作不知的模样,让李忠前去寻人。 李忠抿了抿唇“王爷,您不妨随我来吧,怕我们去,也实在是不妥了……”李忠半弓着身子对着萧衍做了个请的手势,让萧衍与自己往那园子去,萧衍当下拉住了洛卿语起身便往外走,这正主儿一走,余下的人自当跟着,连带着皇帝也是一并的往李忠所引的方向踱着步子而去。 不大的小园半阖着的门内,那声声让人抖落了满身颤怵的声音落入众人的耳中,这声音,凡经人事者都能听得懂,洛卿语与萧衍走在最前,当那一声声能让人面红耳赤恨不能滴血的声音落入耳中时,她抬首,看向了萧衍,示意他别再往那里头走…… 第两百三十六章:一场大戏(4) 这里头的声音不对劲,再往里头,那就不是风言风语,而是实打实的了! 眼下,怕是只要站在这儿的都已经知道里头到底是个什么场景,不用看,光凭脑子里转转就已经能看到那副画面。 “不能进。” 洛卿语紧扣着萧衍的手,低声的与之说道,再怎么样,这种的事情私下做做就好,真当着面实打实的让人瞧了个正着,回头丢得可是萧衍的脸,这一顶绿帽那是怎么也摘不掉的。 可萧衍像是浑然听不见一样,拉着她的手直接走进了小院,踢开了那扇半阖着的门,当门被尽数踢开的那一瞬间,里头jiāo织着男女情(yù)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让洛卿语不适的转过了脸,却也在将眉眼转过的那一刻,见到了众人脸上那吃惊有嫌弃的面容…… 不大的厢房之中,三男三女光(luǒ)着身子jiāo织在一处做着男女在一处最本能的事,眼下的他们眼里空无一物,只有自己当下最要紧的那一桩事,她们的身上都是那东西,黏.腻的沾满着腿跟之处,在梁廷容身上的另一处甚至还有一个角先生在这其中,有一个男人已经没有了力气再与她们纠缠,可这火还未灭,一切都没结束,女人的渴求还在,洛卿语看到,早已经忘了矜持二字如何写就的穆昭静拾起地上散落的一旁的角先生,近乎欣喜的塞入,脸上带着忘情的笑意…… “混账!简直混账!” 洛卿语光看她们此刻的模样,便知她们是被人下了套,怕是吞了不该吞的物件才会如此,萧衍踢门这样大的动静,她们却连一点感知都没有,尤其是穆昭静,她的身下那里都能看到有鲜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偏她还是恍然未觉,这不对劲。 跟在皇帝身边的德贵妃偏过了头,实在不愿意在将这些画面看下去,这样的画面银(yín)迷的太过骇人…… 皇帝的暴怒之声骤然想起,被这一幕震撼到的所有人齐齐下跪,小园内一下子显得太过逼仄,这些人都轰在了此处,齐声的一句“皇上息怒,又一次打了皇帝的脸!” 耻辱,这是奇耻大辱,尤其还是在今儿个这样的日子里,外头的那些风言风语传了便是传了,时间总能平息,可眼下的这一桩事,那是实打实的。 “来人,把她们一个个的给朕分开!”皇帝动了大怒,气的胸腔不断起伏,连带着心口都开始隐隐作痛,萧衍带着洛卿语立在一旁,等着皇帝将心中的熊熊怒火,尽数的发泄完,不下令也不开口,面无表情冷漠异常,就好像那里头的三男三女与自己没有一点的关系,他就是个过路人,只是看了一场不该看的戏。 李忠带着人接来了三四桶的凉水,而这凉水里头陆君竹早放了让人清醒的yào,当一桶接着一桶的冰水浇灌在人身上的那一刻,梁廷容、穆昭静、高露从失去的理智中回醒过神,而当醒转的那一刻,看着自己此刻的模样,三人瞬间抱住了自己的身子,想要在屋子里寻找能够遮蔽的东西。 三个男人已经被李忠带着人拖了下去,嘴里塞了布条的男人想喊冤也喊不出声,园子里跪在地上的众人尽数鼻息凝神,谁都不能想到,今儿个还能在这里,看到这么令人嗔目结舌又少有的一幕。 “王爷……是……” “闭嘴!” 三人现下发丝散乱满脸潮红,身上湿漉漉的还在不住滴水,模样说不出的狼狈,到底光着身子,李忠还是找来了三块毯子罩在了三人的身上。 高露不服,第一个喊冤,可话没说出口,就让萧衍一个厉声将所有的一切都堵了进去。 “你们都给朕滚出去!”当沉默声掩盖住一切的时候,皇帝一声令下,将这园子里那些与这件事情无干的人尽数请出。 在场的人眼下就是再怎么好奇,也不得不听从皇帝的命令,离开了这园子,三三两两之间,还有想看的,掩饰不住心中好奇的,还在三不五时的转过头,想瞧一瞧,皇帝会怎么处置了这三个侧妃。 真是大开眼界,这样的日子,这府上的三个侧妃可以做出这种事情,真是奇的很,在想起从前那些传出的话,一下子,这京城里的又是生出了一桩绝无仅有的谈资,可这谈资也只能是关起门来说话的时候才能说的,有皇帝在场,这样的话真的传了出去,回头,那可是要杀头的。 这园子里的大臣出了门,睿亲王府上的家丁带着他们离开了王府,这喜事怕是进行不下去了,余下的事,怕只会是丧事。 宾客尽数离开,园子里又一次安静,可这园子里如今还余下着三对夫fù,那是三位侧妃的父母,这其中还有一对是德贵妃的兄嫂! “父亲,母亲,我是冤枉的,我……” “别说话了……” 高露不甘心,眼见着自己的父母与亲姑姑都在跟前,在顾不得许多,她巴巴的往前凑,想要告诉众人,她是被陷害的,她是让陆君竹这个人陷害,让梁廷容给害了。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梁廷容这个贱人在诓骗她们,她早就打好了主意,要将她们一个个的铲除,若非今儿个她身边的丫头和盘托出,她就栽在这贱人的手上了! 可高大人却没有让自己的女儿在开口说下去,女子失贞那就是要命,京城里头的那些话本来就传的极为难听,他们寻常出门身上就好像多长了一只眼睛,今日实打实的一盆凉水直接扣在自己的脑袋上头,他们的老脸整个的都丢尽了,从今以后他们无论走到哪儿都会矮人一头,更不用旁的。 可这还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皇上那儿,天家恩威,皇家的女人做出这种伤风败德有辱皇家颜面的事情,不论理由如何,那都是要连坐的,眼下,哪怕求爷爷告nǎinǎi,那都没用,都要看皇帝的决断。 高露连连开口,连连被人又噎了回去,当下,她颓然的跌坐在地,只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半只脚踏进了棺材里。 在看梁廷容,被高露生生抓破了脸的她不哭也不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做,梁大人夫fù则匍匐着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哪里能够想到,今儿个来这王府为萧衍贺喜竟还能出这样一桩大事,今儿个旁的不说,能保住xìng命,保得阖家上下平安无事,那已经是阿弥陀佛。 穆昭静的身下还在不断的沁出着血液,鲜血一滴一滴从她的身下滑出,将底下染透,穆昭静像是浑然不觉,腹部的绞痛袭来,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像流出她身体的那些血液,都不是她的,都与他无关,木然的一张脸就这么看着紧牵着洛卿语的萧衍,嘴里还扬起了笑意。 多么可笑,她们一个个成了这般的模样,偏洛卿语还能让萧衍护在怀里,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果真是有人疼爱的,高人一等。 “丫头,你可知道她们出了什么事?”沉默了许久,连德贵妃都有些焦躁起来的时候,皇帝冷然的声音响起,问向的却是洛卿语,好像这桩事,是洛卿语所做的一样。 “**内帷,红杏出墙,败坏皇家颜面。” 洛卿语不知道皇帝这话问自己问的有什么意思,明人不做暗事,她们这模样是遭人算计了,可算计的那一个,不是她,若没猜错,该是萧衍所为,只是洛卿语不懂,按照萧衍的xìng子,他不会把这事情做的那样狠决,就是真的要做,也会在暗地里就解决了,这手法,可萧衍的又不太相像。 “皇上,是王妃与陆君竹串通了,他们是一对姘头,那一天,他们在御花园偷情让我们姐妹撞个正着,于是他们找了人来,先栽赃污蔑的!” 没等皇帝说话,梁廷容干脆破罐子破摔想把陆君竹这罪魁祸首揪出来,且用了这么一个身份,将那一盆子屎尽数的扣在了洛卿语的身上,皇帝现在看不惯洛卿语了,梁廷容想着,哪怕就是死,她也要拉洛卿语这个垫背的一起,陪着自己一起死。 洛卿语一听之下,当即就笑了,真没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1 章 到,这里头竟然还有她的事,还和陆君竹牵扯上了关系,这梁廷容是会揣摩人心,知道皇帝不站在自己这一边了,便忙的把她拉下水…… “这事情眼下可真是有趣极了,自逼宫事件后,你们一直在郊外养伤,我呢一直在京中,我进宫的最长的一次就是十五夜宴,那一天,我陪着宸儿去游湖,不想船dàng进了一处莲池,在那莲池旁的小凉亭里,我听了一些不该听的话。 有人说,她们脏了,那就拿着我一起开涮,把我也弄脏了,我脏了,我就废了,到时候我手里养着的宸儿也就完了,回头来,大公子上位,你们在让这府里的侧妃庶妃都变成不下蛋的母鸡,让萧衍断子绝孙,以后,萧琅就成了唯一的储君,我记xìng不好,记得的也就这么多,回过头,我就把这些话全部的告诉了我们共同的丈夫,今儿个,我的人没出正院一步,直到你们出事,我才走到这儿,那么请问,我的jiān夫,我的姘头,到底是谁?若今儿个真有人想让你们尝苦头,那个人除了我,便是……” “是本王,是本王授意让人如此做,让你们好好的长长记xìng,什么叫做己所不yù勿施于人!” 第两百三十七章:都是你的算计(1) “王爷!” “为什么?” 洛卿语的话未曾说完,萧衍已经接着洛卿语的话直接开口,当她承认的话语出口之后,在场的三个人彻底僵住了身子,穆昭静是这三人之中最先问出声的那一个,她不懂,萧衍何时这样厌恶了她们,厌恶的可以找人这样磋磨她们,为什么可以如此,他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吗? 穆昭静的身上在不断的滴血,裹在身上的毯子已经沾湿浸染,可她不在乎,她最在乎的那一个,眼下已经背弃了她,再不要她了,她现在,还要这身子有什么用…… “那为什么你们要想着用一个人的名节来做赌注,想着把别人毁掉?”面对于穆昭静近乎奔溃的诘问,萧衍不曾回答,只是冷冷的向着穆昭静反问着。 穆昭静已然奔溃,奔溃在萧衍的问话之中,怎么洛卿语就清白了,她那么脏,她在嫁入王府之前还被采花贼凌辱过,她哪里有名节,人人都有,就她没有! “这个女人那都是胡说的,你眼下被她迷得五迷三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红口白牙只要说一句话,你就巴心巴肺的认为她说的什么都是对的,然后就找人来这样的对付我们,眼瞧着她在你眼里就是个人,我们这些就是个畜生吗,我们都是清清白白跟着你的,现下,是你让人把我们弄得不清白了,萧衍,你简直不是人!” 已经奔溃的穆昭静颤抖着站起身,气到浑身都在打颤,伸出手直指着萧衍破口大骂,她满心欢喜的嫁给萧衍,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全部,当自己的天,一辈子的指望,可临了了,这个男人,找了别的男人来侮辱自己,说要给自己教训,可笑,真的是太可笑了…… “静儿,静儿……”当穆昭静歇斯底里的大叫完后,小腹席卷而来的巨痛以及身下流下的汩汩血液让她再也受不住的气急攻心,痰气上壅,穆昭静就这么晕了过去,没有意识的那一刻,她只听到了自己母亲焦急的大喊声。 “去给她找个大夫来!”洛卿语看穆昭静腿上的那些血不对劲,那样大的血量,绝对不是因为房事过甚而出现的,洛卿语看着地上那一摊子的血,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不大好的念头…… 在府上的大夫匆匆赶来一瞧那地上的血,也瞧出了不对劲,随后匆匆一把脉,便慌了神道“王爷还是找人赶紧的叫个收生婆来吧,这……这侧妃是小产了……” “小产?”德贵妃一听,彻底傻了眼,可……可一算这日子却丝毫的对不上,穆昭静回府上能有多久,她这肚子里什么时候就凭空多了这么一个孩子,若没有算错,这孩子怕是在私兵营里头有的,那这孩子,就是个孽种! 广平侯夫fù也是一听有孕小产这四个字,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这里头的事,也晓得这孩子不是萧衍的,算起来,这又是一桩丑事! 大夫用银针扎了穆昭静的人中与百汇,将昏厥的穆昭静唤醒“老夫现在去开一副红花,一会侧妃赶紧趁热喝下,喝完之后自有收生婆来为侧妃收拾干净,虽说月份还小,可若不清理干净了,那是一辈子的事情,这些日子还望侧妃戒骄戒躁,若是不然,那是会出大事的。” 医者仁心,大夫不管眼下这桩事情到底如何,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在说完之后,便提着yào箱匆匆退下过去开yào。 从混沌之中醒来的穆昭静觉得自己好像还在做梦,红花,小产……穆昭静摸着身上还在流出的血液,醒过神来之时,她用着怨dú的眼,看向了身旁不远处的梁廷容…… “呵……”轻嗤一声“梁侧妃真是打的好精密的算盘,瞧这一步步的棋下的,真是难为了你了!” 有孕?她在庄子上日日吞了那么多碗的避子汤,她怎么可能还会有孩子,若真有孩子,那么,是有人算计了她,至于算计她的那一个人,便是在那儿佛口蛇心着的梁廷容。 她怕是一早就打好了主意,如何一箭三雕的除了自己,除了高露,顺带着再把洛卿语给拉下,心智过人,果然不是乱说的。 迂回曲折的想了这样一个法子将自己与高露与她绑在了一处,可到头来,她站在最顶端,早就想好了法子来虐杀她们。 给自己把避子汤换成了坐胎yào,不说一定会让自己有身孕,可赌一把的机率在这里,她赌赢了,自己真的怀了孩子,眼下这孩子月份尚小,等月份大了,随随便便的一碗汤yào下去,胎死腹中自己再来一个血崩,回头也就跟随着孩子一并去了,简单了事,至于高露,好比今儿个这事,若非有陆君竹在其中从中作梗,第一个被拉出来当挡箭牌的便是高露。 梁廷容这人,真是老谋深算! 所有的真相被揭开,梁廷容也没什么好瞒的,看着穆昭静那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她只是微微一笑“大家各取所需,各凭本事,以利为聚利益而散,不都是正常的事,我算计了你们,你们也可以算计我,只是你们想要的都太少,而我想要的更多,我比你们多了一份深谋远虑罢了!” 梁廷容也不多为自己解释或辩白,微微一笑着,反正死到临头了,多说还有什么意义,这一局她输了她认! “王爷,赐dú酒还是赐白绫,说一说,我也好有个准备!”视死如归的梁廷容看着面前的萧衍微微一笑,等待着萧衍最后的裁决,她不觉得这一次,萧衍还会放过了他们。 “王爷,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做,是她,是梁廷容这个贱人怂恿的,我求求你,求求你,姑姑,姑姑,我是你的亲侄女啊,你放过我吧,你求求皇上,求求王爷,放过了我吧!” 可高露不甘心,她跪行着来到萧衍的身边揪住着萧衍的衣角,哭闹着求饶着,甚至抱住了洛卿语的大腿,泪水横流“王妃,王妃你行行好,放过我吧,我不会在跟你争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我带着我的儿好好的在自己的屋子里过活,我哪儿都不去,你行行好,留我一命吧,王妃,王妃!” 她不能死,她不要死,她还年轻,她的机会还在回头,好日子还在等着自己,她怎么能够去死! “王妃……王妃……” 洛卿语的步子硬生生往后退却了一步,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她的自作自受,养虎为患的事情她做一次就够了,这会哭哭啼啼的在这儿装可怜博同情,回过头来又不知在暗地里耍什么yīn招,她只想过清清静静的日子。 洛卿语的身子漠然的向后退去之时,跪在地上的高氏夫fù看着女儿此刻这般的模样,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娘娘,看在我们只有这一个女人的份上,求您饶她一命,让她发还本家可好,从今以后,我们养着她,在不让她乱跑,这辈子,我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天可见怜,她虽做错了事,那也是被有心之人利用的,娘娘,您可是她的亲姑姑,就求您,开恩一次,放过了她吧。” 高夫人哭到声嘶力竭,她是个母亲,就算女儿做了天大的丑事,她也没有这份心,真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去死,她做不到。 “皇上娘娘开恩吧,她们两个都是遭jiān人蛊惑才会如此,就算要罚,也请从轻发落啊……” 广平侯夫人爱女心切,此刻女儿身下血流不止,前头高夫人刚为高露求了情,这会广平侯夫人也开了口,声嘶力竭的高喊着,一瞬之间,这厢房内哭声了一团,哭到洛卿语的耳朵里全是那种声音,只觉得无比的刺耳。 “袁卫……”沉默了许久的皇帝在哭闹声中叫了一声,袁卫应声,不多会,三个装着dú酒的杯盏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穆昭静刚吞了一碗红花将腹中的逆子催出体外,身下还在不断的流血,当看见这一杯dú酒之时,脸上只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微笑“谢皇上成全!” 一步错步步错,这辈子到头了,一切也就烟消云散了! 梁廷容最是从容不迫的那一个,当dú酒放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不过向着自己的父母深深的叩首,随后举起了酒杯拿在手中,看着这晃动的液体,便打算一饮而尽…… “不……”梁夫人受不住,大声的叫喊着,就在梁廷容将那一杯dúyào吞入腹中,余下的二人也执起杯盏认命的那一刻,不知从哪里蹿出的萧琅一阵风似得跑到了高露的面前,抢过高露的杯盏,将那一杯子酒,想也不想的直接灌入了腹中…… “儿!!!” 高露怎么也料想不到萧琅会在此刻出现,他还吞下了这备dú酒,慌然失措的高露抱住了萧琅伸手便往他的嘴里抠着,强迫着他把那喝下去的dú酒吐出来“吐出来,快吐出来……儿快吐出来……” 萧琅的出现慌了的不止高露一个,连带着德贵妃也吓傻了眼,快步的上前,帮着高露一起为萧琅催吐…… 第两百三十八章:都是你的算计(2) “这是什么dú,有没有解yào,要是有赶紧的吃上一颗,若是没有赶紧的拿皂角水来催吐!” 大人有罪孩子无辜,洛卿语看着早已慌了的人群,只对着在场忙活的人不断的嚷嚷,喜翠姑姑的反应极快,踩着步子快速的走出这院子便去准备皂角水,好在抠喉抠的及时,吞下去的dú酒还吐出了许多,不像梁廷容那儿,梁廷容吞下的dú酒已经开始发作。 在断肠散的作用下,她的腹部绞痛异常抱着小腹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便已经咽气,梁夫人连哭都不敢哭,而穆昭静那儿,便是不用断肠散,她的身下已经出血不止,看那模样,倒像是在这次小产上头遇到了血崩…… 喜翠姑姑拿来了皂角水,高露顾不得许多将一整碗的皂角水尽数的灌入孩子的腹中之后,看着孩子一点点的将胃里的东西吐出之后,这才似放下了满身力气一般的跌坐在地。 大夫匆匆赶到,小心翼翼的帮着萧歆宸把脉检查,又查看了面色最后在萧衍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便离开了这园子。 “舅母,带着你的女儿回去,从今以后,你与我,你的女儿与我在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也盼着你好自为之,这次能算计,下次却未必能,你拿我儿子的xìng命来为她亲娘脱罪,我念你爱女心切,可若往后再有此举,你别怪我翻脸无情!” 没人去管地上已经死透的梁廷容与奄奄一息的穆昭静,萧衍紧绷着一张脸犹如索命阎罗,在命人将萧琅抱走以后,对着原还在不断嚎哭的高夫人说下了这样的一番话,话音落下,高夫人的哭声停止,连带着高露也是一副吃惊不已的模样,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 “大夫刚才说了,儿的嘴里被dú酒灼烧的厉害,口腔舌头溃烂难看,他喝dú酒是用吞的,断肠草滑过喉咙要灼烧也该桌上喉咙与里头的肚肠,舅母好算计,怕是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就已经找了人去找儿了?” 萧衍对这些的行为深以为耻,尤其是在利用孩子这一桩事上,越发觉得他们恶心,她们一个个自以为自己聪明绝顶,能够靠着算计得来许多东西,连带着自己的舅母也是,这一条命,萧衍可以给他们,可从今以后,萧衍没有舅舅舅母,这关系,这辈子,就断了! “王……王爷……” “高夫人有绝顶的心肠,能够拿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来搏命,这命你博了,那我就给你,可你要好自为之,从今以后,我六亲不认!若以后你胆敢再有放肆的时候,那今天这一杯的dú酒,很有可能就会变成一壶,然后,jiāo由你,将整个高氏一族尽数吞下!” 高露慌了,她像是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可又不敢明白,那酒,是她母亲算计着让自己的孩子喝下的,若适才萧琅真的因为那酒dú发,那不是在帮她,那是在害她,更在要她的命,萧琅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她母亲怎么可以如此! 高露带着疑惑的神色,看向自己的母亲,用着一种不敢置信之色,高夫人最终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是,是她看情势不对便让伺候在身边的嬷嬷赶紧的把萧琅找来,嬷嬷是个有经验的,自然知道该如何去教一个孩子,不过把dúyào包在口中含一下,回头她上去抠喉的时候,那dúyào又直接吐出来了,那会的当口,谁都在关心萧琅的生死,还有哪个会去在意这yào是真吞还是假吞,无论如何,保命要紧,她有什么错。 “王爷要断情绝义,那王爷请自便,可知你母亲是我高氏一族出来的,你的身上还留着我高氏一族一半的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2 章 你母亲自入宫后受我高氏一族恩惠至今,明里暗里得了多少的好处,就是连你在内,若没有高氏一族一直在背后为你撑着顶着,你能够有今日之成就,眼见着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新人在侧旧人便再入不得你的眼,你就这样糟践磋磨我女儿,就是真的她们要出手害你的宝贝,你将她们发还本家不可以吗?你非要找这些人来,做下这些个事情,让我们做父母的看在眼里,你知道是什么心情?” “你的儿子为他的亲娘吞了一口dú酒,你便要与我们断绝一切的关系,王爷的心肠既然这样的狠硬,断便断了,谁还没有个三分骨气的时候!” 高氏丝毫不惧于萧衍眼下这冷着一张脸的模样,无谓的一笑,高氏指着萧衍的鼻子便是一顿的臭骂,发泄着心中的不快,再将心中所有想骂的话骂完之后,她拉起高露的手,打算离开这深宅大院,从今以后,都不再与萧衍有任何一点的来往。 “覃小姐还是回去吧,不用带着你的女儿回去了,你一个人回你的覃家去,我高氏一族担待不起你这样的人物,本宫心中一直在想,这么多年本宫对露一向耳提面命又特意请了人亲自教她,在这后院之中该当如何行事,可她却似毫不开窍一般,现如今晓得了,根源尽是在你的身上,你嫁入我高氏多年,该当知道,高氏所保有的荣耀那是祖上一代一代自己拼下来的,我入宫为高氏挣来荣华,为高氏祖先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可你却在这儿自矜身份,认为是我受了高氏的庇护?你告诉我,我这些年到底受了你们多少的庇护,你说是我收你们的庇护,岂知不是你受我们的庇护大得多!” “像你这样不懂感恩,不懂自爱,不懂如何教育人子的女人,我们高氏一族承受不起,你今儿个算计皇家子嗣本就是死路一条,刚才那杯dú酒我不灌进你的嘴里,可从今以后,你与我高氏一族在不相干,我高家的女儿也不需要你沾手一点!” “姑姑……不……” 在高夫人拉起高露打算离开这里的时候,一旁忍了许久的德贵妃轻咳了一声,以威严不可反抗的口吻向着高夫人下令,当头棒喝的一番话敲打的高夫人连连后退,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德贵妃的一句话定了终生…… 高露拉住了母亲的手,急于为自己的母亲辩驳,可惜,话没说完,云溪嬷嬷上前从高氏的怀里拉走了高露,自有人将其接手,直接带走。 身边没了女儿,手中空空的高氏尚觉得这还是一个梦,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着眼睛,看向一旁沉默不言的丈夫,她是高家明媒正娶的嫡妻,她高宛秋一个外嫁女,哪怕眼下身份高贵,也不能口红白牙的一句话,就否认了她的存在。 可高大人显然不想将事情闹到不可收场,他的正妻已经得罪了自己的亲妹妹,亲外甥,他不会傻到真的要与自己的亲妹妹和亲外甥断了关系。 眼瞧着亲外甥就会是皇帝,高氏一族今后的荣耀都要靠着自己的亲外甥来维护,牺牲一个不贤的女人,换取整个家族的安宁,这是一桩好事! 看着几十年风雨同舟走过来的丈夫一副事不关己不为自己辩驳的模样,高氏真的急了,她刚才救了他们的女儿,为什么眼下她反倒要被休去自请还家,她十六嫁入高家,在高家做了多少的事情,为什么现在就要为了这么一句两句的话,反而要被休去? 这样的年纪被休,她哪里还有脸回去,就是回去,她哪里还有立足之地,从前再怎么说,她也是正头正脸的高官夫人,无论走到哪儿都要让人敬上一句,高夫人,家中有贵妃,有皇子,那是天大的脸面,今儿个若真被休了,那比死了还要惨。 在高夫人惴惴不安的看着自己夫婿,希望她开口,能为自己说上一说之时,德贵妃又是一番厉声高呵“再告诉你一句,我儿能有今日,靠的不是任何一个人,而是他自己,他满身伤痕累累军功那都是他自己拿命换来的,他在战场厮杀的时候,你还在家高枕无忧的睡着,你入我高氏一族生了这么一个女儿,还做下这么多罪孽的事情,还差点害死了皇家子嗣,这样的罪,不是你的一条命能够赔的! 今儿个我高宛秋敢在这儿起誓,你这一辈子是不可能在进我高氏族门,我们高氏一族在也不会和你有任何的关系,你自过你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你这样的主,我们伺候不起,也不敢伺候!” 高夫人这一下真的确定她被人遗弃了,她的丈夫也不要她了,她被高家丢了,成了一个弃fù…… 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位高夫人今日因小失大,真真可笑的紧…… 洛卿语看着面如死灰般的高夫人,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只道她是自作自受,萧衍懒得理会这样的女人,拉住洛卿语的手,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众人尽数的离开,在离去的那一刻,德贵妃冰冷冷的声音像是决了高夫人最后的一点念想。 “本宫先告诉你,今儿个,你就是想死,你也最好去别处去死,若脏了睿王府,你拿你覃家上下百余人口的命来陪葬!” 第两百三十九章:都是你的算计(3) 彻底抽干了力气的高夫人跌坐在地,一瞬间尽数空白的脑袋,让她连求饶二字都说不出口。 当她整个人被带出王府,跌坐在睿亲王府大门前的那一刻,一口鲜血自胸腔涌出,喷shè在地,高夫人整个人直直的躺倒在了地上,在不省人事…… 萧衍带着洛卿语离开,梁廷容的尸体由梁氏夫fù带走,穆昭静的身下躺满了鲜血,那一杯dú酒还放在她的跟前,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广平侯夫fù看着自己进气少出气多的女儿,只道作孽,可有了高夫人的前车之鉴,她们眼下哪里敢有丝毫的龋龉,天家恩威,谁敢放肆。 广平侯夫fù唤了人来裹好了奄奄一息的穆昭静带着她坐上了来时的马车,只将她带离了这里,无论是死是活,这辈子这皇妃梦便只当是一场白日梦,做过就算了! 皇帝的好心情因为这一场闹剧消失殆尽,气的心口作痛的他带着德贵妃坐上马车连看都不愿看萧衍,拂袖而去,德贵妃倒是用怨怪的眼瞥了萧衍一记,旁的没有多说,大抵的意思也是怪他这次做的过于出格了。 到底都是有名有份的侧妃,哪里能够真的用这种急进的法子,现如今伤的是自己的颜面,丢得是皇家的脸,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真真愚蠢透了! 可这愚蠢的当下,德贵妃也不得不说,萧衍对洛卿语的这份用心用过了头,不偏爱懂节制,身为一个帝王最要懂得的道理他都浑然忘在了脑后,还用了这么一个法子,这样的事情传出去,等回头,谁还敢把家里的闺女送到他的手里,他闹出这许多事情来,为的就是决了将来选秀的路,他真道他们做父母的看不透他。 皇帝气就气在他这样往胡同里拐的黑手,把这样的丑事摆在台面上,抹黑了皇室,更打了皇帝的脸,德贵妃都不知道该说自己的儿子什么。 从人声鼎沸到鸦雀无声,睿亲王府只用了这么简单的一步,原本满是宾客的前院眼下客人们早已经离去,只剩下了下人们在前院洒扫整理,洛卿语跟着萧衍回到正院之时,章氏还在,屋内的紫檀木圆桌上头摆着一桌子的饭菜,汤还冒着氤氲的热气。 “天也晚了,王妃和王爷用些饭菜在歇息吧,我虽帮不上忙,可cāo持这些事情上,我还是会的,王爷王妃,我这边就告退了!” 现如今整个府内都知道了适才所处的事,章温言自己都没料想到她刚刚进府,就发生了这么一桩事,真是哭笑不得。 “你也坐下吧,一起吃一些。” “不了,我让下人们煮了些清粥,我胃口不大好,王爷是知道的。”忙忙碌碌这一整天,萧衍看着这饭菜倒是真的饿了,他指了一旁的位置让章氏坐下与他们一并用饭,章温言摇了摇头,这些菜眼下她是真的一口都吞不下去。 洛卿语听章温言这么一说,倒是想起了她的事,洛卿语向着章温言挥了挥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章温言不知何意靠着洛卿语坐下时,洛卿语伸出了三根手指,将指尖搭在了她的脉息上。 脉息搏动有力如盘走珠,确实是喜脉无疑,可这十六的年纪,已然有孕,洛卿语倒是想问一问,她可看透了那个男人,那男人就真的值得一个花季少女去冒险? “孩子十分安康,只是你还年轻,你真的要带着一个孩子私奔?若那孩子的父亲并不如你现在所看到的那样好,那……”洛卿语不放心,端看着章温言这张稚气尚堆在脸上的模样,对着她担忧的开口着。 “嗤……”只是这话没有说完,章温言倒是掩着唇笑出了声,一脸促狭的看着捧着碗儿已然吃了一碗饭的萧衍。“王妃还真的一如王爷所说,心善热心,一点都不待假的。” “王妃别担心,那人说起来,还是王爷的部下,只是他官职低微,我父母嫌弃他家世配不上我,这才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若要挣功名,自然要好好的带兵去边关历练几年,可我父母不肯,这才逼着我嫁给了王爷做小,只是我太想嫁给他,我自己给他下的yào,哄的他有了这孩子,现如今他等我也要等我,不等我也要等我,真的要抛弃我,回头我让王爷带个队,万箭穿心捅死了他!” 章温言眼下这一副霸王花的气势,与她身上散发出的婉约柔弱完全不同,洛卿语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看花了眼,尤其是在听到这位竟然用yào框那男人有了孩子,一副逼上梁山我就是悍匪婆子的样子,让洛卿语瞬间哭笑不得,只觉得今儿个这事儿算是她见到的最好笑的一桩事。 “她能在这件事情上来找我,我还能不把人仔细的调查清楚了,也亏的你放不下心,还真要问一问,你且放心就好,后头的事情我早就已经命人安排好了,到生完孩子,这人,这孩子,我一定完璧归赵的给他送回去,让他们夫妻团圆,只是要委屈这丫头在边关待上几年罢了。” 章温言与她的情郎自幼青梅竹马,只是身份有别,竹马家境不好一直是章家的帮工,后来那竹马去到军中当兵,自己一步步苦到了总兵的位置,可娶一个禁军统领家的女儿,还是稍显气不足了些,那人也是有骨气的,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混成一个将军,回头来娶章温言,章温言其实不弱,送他出征的当夜,直接一碗暖情酒下去,两人先把生米煮成了熟饭,连种子都结的完好,就等着萧衍在她生完孩子以后,带着孩子前往边关,去找孩子的生父去。 章温言在洛卿语捧着碗筷的当下,将她与竹马之间的事情一一道来,听完之后,洛卿语不得不感概,章温言的这份率xìng与胆魄,真真无人可比。 “王爷一直说王妃很好相处,今儿个见了,才觉得王爷这话一点都没懵了我,以后在这府里,还要王妃照顾一二,我这话也说完了,那我就先回了。” 不知道是不是武将女儿出身的缘故,章温言一点也不像她给人的那种柔弱之感,反倒是快人快语十分的爽朗,洛卿语倒是觉得这丫头有点可爱。 看着章温言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开了正院,洛卿语扒拉了两口饭喝了一碗汤后,便将碗筷放在了桌子上,向萧衍问起了今日这一桩事。 “今儿个这一桩事是你和陆君竹一起做的?”萧衍没那么狠,这手法出自陆君竹她能够相信,可他能授意陆君竹这么做,却也让洛卿语十分的惊讶。 “陆君竹眼下怕是在父皇那儿吃官司呢。”萧衍没承认,只说了这么一番话。 皇帝没把怒气撒在他的身上,可转过头来回想回想那些yào,他也能够知道这里头的事情到底有谁的参与在这其中,到时候,受苦受难的那一个,只有是陆君竹,毕竟皇帝不会在面上与他有嫌隙,还是在这样的一个时候。 萧衍这儿正跟洛卿语说话的同时,陆君竹已经自己跑到皇帝跟前领罪,连让皇帝传唤的力气都省了! “你还有脸到朕这儿来,你是要和那逆子气死了朕,你们才甘心,才甘愿是不是,一个两个都跟吃错了yào似的,疯了你们!!!” 彼时,气急攻心的皇帝抚着胸口吃着卫澈递上的yào,在将yào一饮而尽之后,便将那碗朝着陆君竹的身上砸去,陆君竹闪躲的十分快,那碗应声落地碎成无数碎片的当下,他还当着皇帝的面,长吁了一口气,越发把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你!滚出去!”皇帝不稀罕见他,气的坐在床榻上手都在发抖! “我若不反击,今儿个皇上看到的就是我和睿王妃光着身子抱在一起溜溜滚的场面了,只许州官不许百姓点灯,我从小孤苦无依没爹没娘的就算了,难道我自己受了气,自己还不能去给自己讨回来,做了皇上密卫这么多年,一没升官发财,二没财源广进,我到头来什么都没捞到,我还要让人欺负,我冤不冤。” 陆君竹赌气的跪在皇帝面前,就是不走,一副受了委屈自己很是凄惨的模样,甚至还用起了苦ròu计,把自己的亲爹亲娘给搬了出来,惹得皇帝一脸的无耐,只丢了他数个白眼,那无赖的模样,却是气笑了一旁的德贵妃。 陆君竹最了解皇帝是个什么个xìng,做皇帝的,最喜欢的就是cāo控人,他只要坐在那高位一天,他便希望所有人的想法,所有人的心愿拿都该按着他的意思来办,他想cāo控主权,而非被人cāo控,又或者是有人脱离他的掌控,这样的皇帝,其实是很矛盾的皇帝。 就好像现在,皇帝现如今气不过的不是旁的,而是他所选定的萧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3 章 丝毫不理会他为其铺就的道路,而擅自行动,打了自己的脸,可眼下这皇帝的人选已定,再无更改的可能,若萧衍这样按照自己的想法过下去,那以后,他成了太上皇,也就是个什么都不能管的空架子老人,手握实权习惯了,忽然一下子空了,心里不安,这才让他勃然大怒。 在陆君竹等待着皇帝好好的消消气时,陆君竹的面前忽然就飘下了两道黄符与一个布偶人…… 陆君竹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巫蛊之物,端看着皇帝一副费解的模样“朕要让你把这东西放在睿王妃的院子里,朕要一个随时随地能够控制住睿王命脉的王牌,证明给朕看,你效忠的是朕!” 第两百四十章:帝王权谋(1) “皇上……” 陆君竹将皇帝丢在自己面前的黄纸小人收入了怀中,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曾说,倒是德贵妃一见那巫蛊的东西,一下子怕了,轻轻的唤了一声皇帝,见皇帝不予理睬自己,最终还是无耐的掩下了声。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他眼下是在怀疑陆君竹,怀疑陆君竹手里的密卫对他不忠诚! 这次的事情是萧衍与陆君竹联手惩治了那三个侧妃,若无萧衍首肯,陆君竹就是真的要为自己讨回公道讨回一口气,他也不敢这么胆大妄为,皇帝怀疑密卫不忠,那就是密卫的灭顶之灾…… 想来皇帝做了一个矛盾的决定,他想过一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可又害怕真的过上那样的日子后,他会成为一个无所事事的老人,现在的皇帝,想要手握实权,又不想为俗事cāo劳,他需要一个为他执行一切却又听命于他的人,可这个人不能有自己的心,就像是一个木偶,他是cāo纵者,木偶只需听命即可,可人心始终不是木偶,皇帝若真的做了这一出,陆君竹觉得,吃亏的,只会是皇帝。 可他是臣,只能领命不能抗命,皇帝在给萧衍下套的时候,何尝不也是在给他下套,在看他是否忠诚于他,若密卫对他不忠,那么密卫就会从此消失…… 陆君竹收了眼下的东西抱拳离开,消失在这茫茫夜色里,而在他消失在这坤德殿的时候,自有人跟在他的身后一并离开,陆君竹知道,皇帝盯上了他,在看他拿着这些东西打算如何处理。 不动声色的由着身后的人跟随着自己,陆君竹觉得,皇帝怕是选了一条不怎么上算的路再走,用权谋之术对付自己的儿子,反过头来,吃亏的,怕还是他自己,萧衍就是一块咬不动的硬骨头,非要去啃,到头来落了个满嘴没牙的地步……呵,他可真是期待了! “皇上和至于如此,走出了这一步,你和衍儿之间的嫌隙那就大了,到头来夹在你们中间为难的还是我这个老太婆,衍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他一向忠于自己内心的想法,今儿个的这件事情他做都做了,你又何苦用那样的法子去算计他,一个是我的夫,一个是我的子,感情我熬过了兄弟相争不死不休的局面,到头来我竟然还要看你和衍儿一齐相争吗?” 德贵妃心中抑郁的紧,尤其是当皇帝亲自将黄符木偶取出的时候,她越发觉得有一口气堵在自己的胸口,这东西哪里是能够随随便便拿出来的,怕是皇帝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哪一天就如今天这般,在萧衍不停指控的时候,直接甩出来罢了。 德贵妃心寒的很,想起皇帝为她挡的那一箭她一直感恩不已,可到了刚才,那份感恩消失殆尽,丈夫与儿子比起来,天平的一端倒向了自己的儿子,有那么一瞬间,德贵妃情愿皇帝没醒,没醒过来,倒生不出这许多的事情来,又或者那短箭直接shè死她就好了,省的夹在这中间,两头的不是人。 “男人家的事你不懂,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对衍儿如何,他依旧是未来的皇帝,命定的储君,这个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改变。” 对于德贵妃眼下满含泪水的诘问,皇帝只觉得她是fù人之仁,像是在给与德贵妃一个安慰,皇帝只敷衍般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话不假,大梁如今举国上下是再也找不到比萧衍更加合适皇位的继承人,十二月初六禅位大典照旧举行,将来自己是太上皇,她由贵妃晋皇后位之后成为皇太后,这话依然算数,他自己的儿子有什么不能对他做的,若连这点事情都要与自己来理论,来拼个死活的话,那他这人也真的是白选了。 德贵妃光听皇帝这么无甚所谓的一句敷衍,只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拂袖转进了内室,她劝不动皇帝,心凉透了,也懒得再劝,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最清楚,他今儿个能够对梁廷容她们翻脸,那么明儿个,对皇帝也可以! 皇帝以为自己像是看透了萧衍,可他却从来都没有真的看透,知子莫若母,十月怀胎拼了一条命生出来的孩子,谁还能有自己来的了解自己的儿子。 就像当初,她不让萧衍带兵出征,可萧衍偏要出去,她这儿子脾气犟得很,真认定了,绝不更改,十头牛都拉不回,若非要硬碰硬,他也绝不带一点畏惧的,她真觉得皇帝这一次,是错了! 可皇帝终归是皇帝,她可以在心中有怨言,却不能用嘴说的,那好不容易找回来的感动眼下因为皇帝的一番动作而消失殆尽,德贵妃也不打算再理会皇帝的所作所为,只让他撞一次南墙,便算罢了。 现如今她腰杆子硬的很,萧衍争气,皇帝自己这话也已经放了出去,反正到了最后,她的儿子始终会是皇帝,文帝要折腾,那便由得他,年纪大了,毛病多了,心思也越发的让人难以猜透,她懒得去管一个爱猜忌不爱放权的皇帝到底有多少的心思与想法。 陆君竹带着手中的东西不过在萧衍的王府内转了三四个圈,之后便甩掉了那些跟在身后的狗皮膏yào,王府上下依旧挺火通明,院子里的下人们还在收拾着屋檐之上挂着的喜球,洒扫着庭院。 陆君竹闪进萧衍与洛卿语所住的正院之中时,萧衍还在房内批阅奏折,像是个影子般轻巧的落在萧衍的面前,手里那两道黄符与木偶也落在了萧衍的手边。 “吃了一顿的排头得了这两样东西,老爷子心里对你有意见,觉得我俩串通一气的要架空他,他命我将这两样东西放在王妃的身边,回头给刚进门的侧妃下点yào,让她连日里高烧不退,等请个法师来看时,在胡诌一顿,老爷子心中不快活,要把王妃拿捏在自己的手上用来牵制你,这次你要不把他直接给治住了,往后,你那皇帝的位置也坐的不安稳,他那哪里是为了退位让贤,说白了,就是给自己找个帮手,然后他在后头垂帘听政呢!” 陆君竹将手上的东西一扔下后,便自己寻了个位置坐在一旁,对着萧衍连珠pào似得把所有的一切都说了,随后直接灌下了两口水,这才觉得嗓子眼里舒坦了许多。 陆君竹对眼下皇帝的这番行径极为不满,尤其是皇帝派人跟踪自己这一事上头,他父亲再怎么说为了皇帝送了一条命,就是自己,在萧然的事情上,那后背的两个窟窿也不是白来的,凭白的遭人怀疑,他心里头不痛快,密卫有密卫自己的追随,追随皇帝,追随明君,眼下这皇帝,怕是不明的可以。 “好想法,他知道卿卿是我的死穴,他抓住了我的命脉,便是将我当牵线木偶一般扯弄,果然,这么多年的帝王宝座到底不是白坐的。”萧衍面无表情的捏了捏黄纸符咒冷冷的斜阳着唇角“垂帘听政多麻烦,他既然想要权,那就让他做这个皇帝罢了,他只要能够长长久久久的坐下去,我又有什么能够介意的!” 萧衍打量着那符咒,失笑着对陆君竹开口道,话语之中的意思不仅明了,这皇帝位最终都会是他的,不过是早一点晚一点而已,他又何须介意,皇帝不愿意放权觉得做太上皇不安定,那他还继续做他的皇帝就好。 眼前的这些奏折回头丢到他身边,让他一一批阅,也省得他总有做不完的事,还要想着多写一份奏折放到皇帝的面前,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可以好好的松松筋骨,带着洛卿语出去玩一玩儿,游山玩水,看看大周的大好河山,洛卿语总抱怨着不能出去玩儿,这不正好是个绝佳的机会。 “那这东西……”陆君竹一听他这话,就知道这是要和亲老子掐上了,这果真,美人乡是英雄冢,瞧把这百炼钢给化得,真真成了绕指柔。 “东西你照常的放,yào你也照常的下,我等着他来抓来巫蛊,也等着他来治罪!” 果不其然,这萧衍是真真和自家老子对上号,怕是要与他争出个高低好歹来…… “你可想好了,你这是要把老爷子往绝路上逼啊?”就老爷子眼下这状况,真在这国事上cāo劳,三年五载这么一下子,也就名归西天了,萧衍这是在和老爷子赌命! “不是我逼得他是他逼得自己不是!”萧衍冷笑着看着压在手边的黄纸符咒,摇了摇头,冷冷一笑。 或许做皇帝是有自己的无耐,站在高处是有那一番不能言说的无耐,可就是在无奈,也不能这算自己的亲儿子,亲儿媳,若这一番没给他立个响儿,回过头来,他养好了身子,还不知要闹腾出多少事情,他放不下权,那就不放,反正自己也不逼着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见萧衍这般神色坚定,陆君竹笑着道“卿丫头常说不作死就不会死,这话如今用在老爷子身上极为合适!” 第两百四十一章:帝王权谋(2) 一叶知秋,当秋风袭卷着枯黄的树叶落下枝头的时候,这天倒是真的冷了许多,秋风刮在身上,还能引来颤怵连连。 接连数日的秋雨绵绵,让这深秋的气息里,越发觉得湿寒,一到这种时候,洛卿语这手上关节的地方便格外的刺痛,倒像是上了年纪的人,经不起一点的风雨。 喜翠姑姑帮着洛卿语每日里在疼痛的地方贴着膏yào,只道这是断骨的后遗症,现如今还年轻还有机会好好的保养,若真到老的那一天这伤口没养好,成了痛风,回头可有的受罪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淅淅沥沥的雨拢着茫茫轻雾席卷于整个天地之间,洛卿语闻着淡淡的yào味,半靠在窗边的长榻,有一搭没搭的看着屋檐上的雨珠挂落整个人木木然的放空着。 她最近无比的清闲,府里死的死散的散,该走的走了,也没什么他可cāo劳又或者忧心的,日子过的十分顺遂。 萧琅吞了断肠散灼伤了口腔如今还在治着,嘴里裹了一口的dúyào把舌头灼了几个似溃疡般的伤口,断断续续总不见好,这断肠散dú的很,眼下每天都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静养,可听喜鹊来禀说,也是受了大罪。 吃不得烫吃不得凉,连咽一口口水都跟要了命一样的疼,妹妹上yào的时候都在那儿嚎啕大哭,说这些话的时候,喜鹊眼里还闪着泪花,她是真心疼萧琅这个孩子,在这样的心疼比不得她亲娘高露少一分。 可有什么法子,萧琅吞这一次yào是换的他亲娘的命,如若不然他亲娘这会早已经去了阎王,洛卿语对萧琅生不出任何的好感,她只不亏待他,便已经做到自己最好的本分,要yào她给,要大夫她找,她能做的也就这些。 喜翠姑姑也曾悄悄去打听过那位高氏夫人后来的下场,一口血吐在这睿亲王府门前之后昏过去的高夫人被高大人派来的人直接送回了娘家,那高大人也是极绝情的,而那位高夫人的娘家也怕惹事,一听这位嫁出去许久的姑nǎinǎi竟然一下惹了未来太后未来皇帝的不快,一顶小轿子想都没想的就把她直接抬到了外头的庄子上,连门都不曾让进。 到底还给了一个庄子,不为别的,那娘家人想的也长远,想着虽然高露被送回了娘家,可她到底还是为萧衍生了一个儿子的,现如今瞧着不大的宠爱,可后头的事情谁呀说不准,就好比萧衍当初,不也是不得宠爱,眼瞧着就成了帝王之选。 喜翠姑姑听闻的那一刻,倒是不得不赞一句这些人的精明之处与长远之道,有这样的一家人家,这生出来的女儿,带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精怪,无怪乎如此! “王妃,这是灶上刚送来的燕窝汤,我一个人在院子里待着冷清,正巧拿了来与你一起吃着玩儿。” 洛卿语正望着窗外放空发呆时,俏生生的声音已然传来,传入了洛卿语的耳中,只瞧见门外撑着一把油纸伞从茫茫雨幕之中走进来的婉约身影。 “这外头湿答答的,你还跑来胡闹,你身边的人也没一个劝的?”经由这么一段日子的相处,洛卿语真觉得这章温言愧对了她的名字与容貌,生生就是两样的人,看着模样娇小就该是那种羞羞答答不言不语的,其实整日里闲不住,丝毫没有那种养在深闺,说一句话恨不能红半天脸的模样,每日里精力无限,论起来真的是比她还能闹腾,当初皇帝说她知书识礼温文尔雅,可真是被这表象给欺骗的让洛卿语都想笑。 “我从那月洞门绕过来,不过几步路,脚上穿的又是千层底的鞋子,路上又没有青苔又没有旁,走起路来稳当的很,王妃不用担心。” 这些天萧衍一入夜便歇在她的承风苑,入府的第三天,一方素帕由云溪嬷嬷亲自来领了送到了德贵妃去,看着上头的落红,可是把云溪嬷嬷笑的合不拢眼。 现如今萧衍每每从朝上回来便住在这承风苑,承风苑可谓夜夜笙歌,热闹非凡,府里上上下下,每个人都觉得这位新来的侧妃很不平凡,既能收的住萧衍,还能让一向不容人的洛卿语对她百般的照顾,真真奇了。 只是旁人不知承风苑内瞧着是夜夜笙歌,可这承风苑与这正院不过一墙之隔,萧衍在那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4 章 点了灯,转个月洞门又回到了洛卿语的院子里,一个障眼法,倒是让德贵妃每日里雪蛤燕窝的送,哪样金贵送哪样,一点儿不带含糊的,也是看萧衍总算把所有的心思从洛卿语手上收回了,对洛卿语这儿,也是一模一样的礼,多的还有些滋补的山参yào材,倒真是亏了德贵妃,恨不能把宫里的小仓库给搬空了。 “眼瞧着是大红大紫的人物,你这天天的来我这儿报到,外头那些乌眼鸡盯着的,还只当你日日受我欺凌,被我压迫的不敢动弹呢,好在章夫人现在倒是不来了,要不然,你也腾不出空来,来我这儿。” 为着章温言入府那一日所发生的事,章夫人日日都在担心自己女儿在这王府里会不会受洛卿语的欺凌,早听闻萧衍对府里的王妃甚为溺爱,宠的过了头,自章温言入府后,章夫人便时不时的借着送东西的名义来这王府里待上一天,有时候,身边的丫鬟婆子还会在这王府里略略的打听打听。 可有了彩霞的前车之鉴,现如今王府上下的人只长着一张嘴巴,没有一个敢随意放肆的。到了后来,许是见自家的女儿在这儿真的过得不错,章夫人怕自己总这么上门对女儿也不好,便不在前来。 现如今洛卿语总爱在这时候开章温言的玩笑,知道她一向随xìng不拘小节,偶尔的小小玩笑,从不放在心上,这不,自进了门她便往洛卿语坐着的长榻上随意找了个位置靠着,将还温着的冰糖燕窝取了出来,洛卿语也不白白吃了这燕窝,只将早就为她准备好的酸枣糕拿了出来给她解馋。 她如今这肚子实打实有了三月,这酸枣里头她让兰草加了些补中益气的yào,半是食材半是yào膳,她胃口不好,人清瘦了许多,好在精神尚可,吃这些东西还能开开胃。 章温言一见这酸枣糕顿时咽了咽口水,直接上手抓了一块“这燕窝果真不是白拿来了,换这酸枣糕,值了。” “你这燕窝可是血燕,我这东西比起你的那个,可是天大差别的价格,你还觉得值了,你可真是不会算账!” 萧歆宸上学的日子,洛卿语大多在这王府里看看账册,闲的时候便翻翻画本子,一直都这么闲打发自己,现如今,有了章温言与自己说说话,就有了一项事情做,偶尔的时候阮轻歌还会带着双胞胎姐妹来她这儿,如意与安宁随了她们母亲的xìng子,很是乖巧可爱。 她这正院里头有帮萧歆宸专门打造的一套玩具,滑梯,秋千,跷跷板,都是孩子爱玩的东西,如意和安宁到底还小,初来时还有些谨慎,到了后头倒是放开了许多,尤其是在萧歆宸也在的时候,三个人玩的十分无比的欢快,许是连阮轻歌都不曾见过,自已的孩子还有这般欢乐的时候,她把孩子带的太过老成,有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忘了这两个孩子不过五岁! 她是庶妃,身份又很尴尬,比不得之前的三个侧妃,她不愿意学着柳茯苓那样攀附于一个人,就只能安守本分,带着孩子,悄无声息的度日,有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懦弱,也只有在洛卿语掌管了中馈之后,才觉得,有了点盼头,至少,以后喘口气不用那么小声…… “再好的东西也要看她的用场才能定价值,对我而言,我这儿如今最需要的就是一块酸枣糕,旁的我都嫌多余,就是这人参鹿茸再精贵对我而言也是虚不受补,那我还不如乖乖的吃酸枣糕啊。” 章温言顽皮,偏着头对着洛卿语便是有自己那一番的大道理,一番话说完,听得洛卿语不禁想笑,真是个主见的丫头,要真在这王府里做一个侧妃,还挺委屈她的。 正说笑着的时候,萧衍冒着雨从门外踏入,身上的衣衫被雨水沾湿,鼻头被这秋风吹的还有些红,难得今儿个早回来,洛卿语只道这天怕是下红雨了! “广平侯刚才与我来说,说穆昭静怕是不行了,她想见一见我和你,我来接你,你可要与我去看一看她?”洛卿语正想着要不要调侃两句萧衍,萧衍的一句话,倒是让她把嗪在嘴边的笑意,给敛了下去…… 穆昭静那一日小产出血不止被广平侯带着人送回了家,广平侯为这女儿也是延请名医,求了无数的方子,好不容易血止住了,也捱了这许多天,没成想,到底还是没能捱到好起来! 洛卿语原以为穆昭静会是一个洒脱的女子,可没想到到最后,她还是画地为牢,自己将自己圈在那牢房之中,将自己圈禁到死。 “到底是最后一面,她既然来说了,我总要陪着你去,让她在死前不留有任何的遗憾!” 萧衍和穆昭静之间的过往,算是穆昭静的孽缘,罪魁祸首还要怪一怪萧衍,萧衍是穆昭静的一朵烂桃花,若在现代那就是年少无知时候遇到了一个渣男,哭过忘过回头再寻个好的,再见面也就是擦身而过,不打招呼,老死不相往来的,可放在这个时代,她却硬生生的逼死了自己。 不知该是唏嘘还是短叹,洛卿语让人送了章温言回去,便换了一身素净衣衫挽着萧衍的走便坐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内…… 第两百四十二章:帝王权谋(3) 穆昭静注定挨不过多久,前些时候,陆君竹告诉他,原来皇帝早已经在暗中给她们三人下yào,就是没有园子里的那一桩事情,她们也挨不过三年,三年过后,她们一样都会死去,只是死因各有不同,谁都找不出破绽而已。 皇家的女人不能有任何的污点,尤其是名声,皇帝当时可以不与他们计较,可在过后,有的是法子对付她们,让她们死的消无声息,也不会让天下人龋龉。 在萧衍看来见不见这最后一面都没有什么多大的意义,只是广平侯到底是老臣,失了谁的心,也不能失去了臣子的那一份心,不管如何这份面子他要给,再怎么样人之将死,最后一个心愿,他便算帮她了了。 秋雨淅淅沥沥的掉落在手中撑起的油纸伞上,萧衍搀着洛卿语怕地上湿滑在让她滑了脚,前前后后的照顾着,来到穆昭静所住的绣阁时,穆昭静正倚门靠在自己的母亲身上等待着萧衍的到来。 面有血色忽然来了力气的穆昭静已经是油尽灯回光返照之相,在看到萧衍一路搀扶着洛卿语眼里那份小心翼翼的模样时,她到底心有不甘的叹了一口气。忽然之间觉得,她的心真的是死了,她不是斗不过洛卿语,而是斗不过萧衍对洛卿语付出的那一颗心,可惜,临了了才晓得,才真正的想明白,只是为时已晚。 “母亲,把门关起来吧,我谁也不想见了!”没等萧衍带着洛卿语走进绣阁,早已经虚弱无力的穆昭静靠倒在了广平侯夫人的身上,用着最后一口气,把话说完。 不想见了,这辈子,她谁也不想见了! “可……”广平侯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再看将要走到门口入内的萧衍与洛卿语,一下子都不知要怎么回了这孩子,明明是她天天的都在盼着念着希望能够见一见萧衍,好不容易人真的来了,她却又耍xìng子,不要见了…… “扶小姐去床上躺着。”广平侯夫人没了法子,看女儿如今这样,再有疑惑,也只能依着让人架着穆昭静往床上去,穆昭静的脚下已经没有了力气,眼下说是走,不如说是拖,再将穆昭静安置妥当后,广平侯夫人出来,恭恭敬敬的向萧衍与洛卿语欠了欠身,心里便是有再大的怒气,此刻也只能咽下。 “烦劳王爷与王妃跑这一趟……” “夫人,夫人……小姐她……去了……” 广平侯夫人原想与萧衍洛卿语说一声抱歉,可这边抱歉的话没有说完,里头伺候着穆昭静后的丫鬟已经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一句话,听得广平侯夫人跌坐在地,久久无法回神,哪怕早有准备,心也像是被割开了一个口子般,那是她的女儿,她的一块ròu啊…… 洛卿语与萧衍各自对望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过于惋惜,穆昭静到底还年轻,这样就死了…… 轻叹声从洛卿语的心间发出的那一刻,目光所看到的是萧衍皱着眉,望着那扇绣阁的大门,广平侯夫人已经去为自己的女儿哭灵,萧衍与洛卿语到底没有踏入那里,去看她最后的一面! “她其实是个好女孩儿,可惜遇见了我!”广平侯府上上下下忙成一团,坐在回去的马车里,细雨未歇,萧衍沉声对着洛卿语开口说道,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神色里带着十分的落寞。 安慰人的话,洛卿语不会说,在萧衍说完这一番话的时候,洛卿语探头往车外看去“是啊,我也是个好女孩儿,可惜遇见了你!” 要不是遇见了萧衍,她这会帮着原身报了仇,早已经去过自己逍遥自在的日子去了,哪里会满身病痛的还要跟着他跑动跑西,去处理这没完没了的情债,她也很命苦…… 萧衍心里倒是有一番伤春悲秋,经由洛卿语这么一搅合,哭笑不得之下,是真的什么都没了,伸手打了一记探着头不看自己的洛卿语,无耐又好奇的摇了摇头。 洛卿语懒得理他,叹了一口气“高露求利,梁廷容求权,穆昭静不同,她求情,一生困在了情网之中。作茧自缚,把自己困死在了里头,对也好错也罢,人都死了,一会去寻个寺庙,为她做一场法事,写上一段往生咒,只盼着她能够想来,若真的有下辈子,不在做个为情所困的女子,不再遇到你这样的男人不就好了。” 街道上的景致从洛卿语的面前一闪而过,洛卿语自顾自的说着话,也不管这话萧衍是否真的能够听见去。 萧衍倒是真的听进去了,听着她神神叨叨的话,嘴角蔓延着一抹笑意“我这样的男人,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有多委屈?你可否与我说说,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男人?” 自打将这丫头放在自己的心里后,萧衍便不曾问过洛卿语眼中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摸样,难得今儿个说起,便当做闲聊,这般好好的说说话。 洛卿语听他这么一问,倒是仔细的在脑子里回想了一番,最初的印象不大好,因为萧衍对自己不大友善,他被皇帝算计吃了情yào差点强上了自己,又把自己推进了花瓶碎片里头,自己这手心里还有当初没褪掉的伤疤,总体说起来,当初的萧衍在自己的心里那就是一个王八。这话洛卿语现在可不敢说,只敢在心里这么想一想,要真说了,回头萧衍估计都会手撕了自己! 真要论个悬殊,当初穆昭静那样大的阵容出嫁又得泼天的宠爱,恍然之间被送出府,从云端跌落泥地,天大的打击,这对于一个从小被养在深闺的如珠如宝呵护着的大家小姐而言是大了一些。 “王爷王妃龙泉寺到了……”在洛卿语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萧衍的问题时,李忠已经掀开了车帘,请了他们下马,洛卿语出神了许久这才发现马车已经停在了龙泉寺的山脚下,萧衍倒真是早想好了! 龙泉寺是皇家古寺,一向香火鼎盛,萧衍搀扶着洛卿语从山脚之上踩着石阶走上头之上的寺庙,一路而行,洛卿语除了喘气,再剩不下别的。 她这人懒散惯了,比不得萧衍每日早起还要去练武场上练上一个时辰的功夫,萧衍脸不红气不喘的上了寺庙,进了寺门,李忠将怀中带来的金银舍了一盏长明灯,写上了穆昭静的名字,生辰年月,从此以后在此为她供奉,算是尽了萧衍最后一点的心意。 深山之中的古刹钟声宏重,余音缭绕,在这山涧久久回dàng,萧衍亲自坐在佛前为穆昭静抄写了一卷往生咒,从将其在穆昭静的长明灯前焚化,洛卿语则跪在了佛前,听着萧衍请来的主持与几位大师对着穆昭静的长明灯念叨着她所不熟悉的佛经。 宝相庄严,慈悲肃穆的释迦牟尼金身立于殿内正中,未保法事无人打扰,萧衍来前,怕已经找了人清场,洛卿语跪在身下所垫的蒲团上,双手合十,双目微闭,诚心诚意的想要求一求菩萨,却不知菩萨能不能听到自己的话。 她有这样离奇的经历,能够重活这么一回,虽不知道往后到底会如何,她想求一求自己心底里的一个夙愿,期望着能够怀上萧衍的孩子,不说生男生女,只要是个健康的孩子,无谓男女,她想感受生命在自己腹中成长的时刻,她想知道做一个真正的母亲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现如今这几个月,她每月来小日子的时间都不像从前那样摸不准时候,她也曾私下里问过卫澈,可卫澈只说看天意,不能强求! 每每听到这么话,她再怎么洒脱,她还是有贪心的时候,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正经的跪在佛前,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佛祖,真的肯给她一个机会! “傻丫头,你这满嘴神神叨叨的,是在念什么呢?”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法师们的诵读声已然停止,木鱼敲打之声也已经停歇,洛卿语正出神时,萧衍牵住了她的手,看着她像是被定住一般的,轻笑道。 洛卿语跪得有些脚麻立不住,勉强扶萧衍的手站起身子后,洛卿语只与萧衍玩笑道“以前看过一个画本,说是只要诚心,说不定菩萨就能听到你的愿望,能够为你达成你的心愿,我第一次来这寺庙,就想着试一试,看看菩萨是不是真的能听见。” “傻样,要是菩萨什么都能听见,那是不是人人都能不劳而获,还要人定胜天这四个字做什么?” 萧衍为洛卿语这稚气的模样所逗笑,笑完,无情的一盆冷水浇下,浇的洛卿语只道这人确实不解风情,要不是有张好看的脸,有个极好的家世,他这一辈子,想讨老婆,绝对难如登天。 二人原路返回,正走到山脚下时,却看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5 章 府里的门房一脸焦色的模样“王爷,适才章侧妃不知怎的在府里昏了过去,这会整个人发着高烧,迷迷糊糊的老在说胡话,府里的大夫来来回回诊了无数回的脉,只道并无大碍,可人现下浑身都烫的很,章侧妃身边的嬷嬷着急的出了府找来了太医,如今连皇上和贵妃娘娘都已经赶来了……” 第两百四十三章:硬碰硬(1) “回府!” 门房上的人急的满头大汗将突发的事情向萧衍报备,洛卿语一听之下最先担心的还是章温言腹中的孩子。 大人这个时候无端端的发烧,那孩子出事的机率是百分之百的,在这个时代,一旦救治得不好,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洛卿语心上着急,一直在催促着架马的李忠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赶,倒是萧衍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拉住着洛卿语让她稍安勿躁。 马车一路飞驰着回到王府,睿亲王府的门前,帝王的车撵已经停在门外,洛卿语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承风苑赶,路上湿滑,她心上又着急,自前院往承风苑的那条路上,洛卿语踉踉跄跄的好几次差一点摔跤,好在萧衍扶着,洛卿语赶到承风苑时,小苑内之中挤满了人,一身家常玄色衣衫的皇帝端坐在房内,德贵妃陪坐一旁,二人的脸色难看,而穿着圆领官袍的卫澈正跪在一旁为章温言把脉。 洛卿语一路奔驰而来,如今气喘吁吁,德贵妃走上前扶着她往一旁坐下,多看了一眼萧衍后,只坐在了一旁,面无表情的模样,这样的反应倒是看的洛卿语好生奇怪。 一路回来,萧衍的过于冷静,加上眼下皇帝与德贵妃那模样,让洛卿语越发觉得不对劲,皇帝与德贵妃这模样,倒不像是来担心章温言安危与否的,看那样子,更是来兴师问罪的,洛卿语不懂了,这三个侧妃的事情过去了许久,就是皇帝真生气,也不会等到今朝才来问罪,况且,萧衍之前还一直帮着皇帝处理事务,若真要生气,早些时候兴师问罪的就好了。 空气像是一下子凝固了起来,萧衍的面色yīn沉冷冷的看着端坐在一旁的皇帝,而皇帝也是紧绷着一张脸,对着萧衍细细的一番打量。 “下着雨的往外跑,你们倒真是有闲情逸致。”皇帝冰冷冷的一声话语听得洛卿语极为好笑,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洛卿语觉得,眼下的皇帝不大喜欢自己,也不大喜欢萧衍,今儿个像是找着了机会来寻仇的。 “你去瞧一瞧章侧妃,问问卫澈她如今这脉象到底如何了?”知晓这里头弯弯绕绕的德贵妃眼下也是有苦说不出,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皇帝此刻自导自演的这一出闹剧,她也不耐烦看下去。 若不是这场闹剧争对的是她的亲儿子,她都懒得到这儿来,看着一出荒诞的戏码。洛卿语收起了心上的焦急,看着眼前让她极为尴尬的一幕,只觉得这周遭都显得十分的怪异,担心的看了一眼萧衍,萧衍一个眼神告诉着她示意无事之后,洛卿语转向了屏风之后,先去照顾了章温言。 卫澈把完了脉正在拟方,洛卿语看章温言眼下浑身上下高热不退,整个人像是一只熟透的虾子,心上真泛起了急“她没事吧?这烧的这么烫,可有法子把热度降下来,她……” “王妃稍安勿躁,侧妃娘娘这病来的怪异,虽说是在发热,可这身子脉象并无大碍,腹中的孩子也很健康,只是臣下无能,不知侧妃这病是何故而起,如今也只能拟一些清热去火的yào让侧妃先服着看看,回头若是不好,再拟别的方子!” “孩子?皇上……” 卫澈向着急着的洛卿语略行了个礼,回过头来便对着洛卿语如实禀告着,一句稍安勿躁,让洛卿语狐疑的看了一眼卫澈,怎的这么巧,他与萧衍一同说了那么一句稍安勿躁,脑中正思量时,德贵妃已经高昂了声音,看向了身旁的皇帝,脸上的表情带着惊喜,带着懊悔更带着一丝丝的愤怒。 “卫澈,你赶紧好好的给侧妃诊诊脉,仔细的瞧一瞧,侧妃眼下有了身孕可是真的?这孩子有多大了?这yào可不能乱开,一定不能伤着孩子,你在仔细好好的看一看!” 变化来的太快,德贵妃不知道皇帝到底让人在章温言的饮食之中放了什么yào粉,要是这yào粉会伤了眼下的这个孩子,她这辈子都不会在理会皇帝,到死都会埋怨他。 皇帝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事给吓了一跳,他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想到章温言竟然怀了身孕,有了皇家的子嗣,可到了这个时候,箭在弦上,他若掏出解yào来直接的给了章温言,那他岂不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皇上……”德贵妃显然是急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章温言床边的她伸手摸着那张烧到烫手的脸,大声的对着皇帝叫喊着,像是只有皇帝才能够救活章温言的模样,让洛卿语回味到了里面的不对劲。 一个侧妃不过发了个高烧命人进宫请了太医而已,竟然要劳动皇帝和贵妃娘娘亲自来这府上,这样兴师动众,再看皇帝与萧衍之间的神色,洛卿语知道,怕是这里头有诈。 静观其变的洛卿语不做声自动自发的给德贵妃腾了个位置出来,便回到了萧衍的身边,牵住了萧衍的手,在萧衍的手心有意的敲打了三下,想试探试探萧衍的意思。 萧衍知道洛卿语想明白了这里头的关窍,只回应了洛卿语在其手心轻轻用指尖点了一番,这一下洛卿语全明白了。 真是个能来事的皇帝,看这模样怕是德贵妃也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唯独瞒了她一个,皇帝这是要对自己下套,只是没想到,事情出了岔子,现如今他不知道该不该将一场闹剧继续下去,还是直接偃旗息鼓,为下一次,重做准备。 皇帝自己都不清楚偷偷给章温言下的那个yào是不是会对章温言腹中的孩子有害,他哪里能够想到章温言会在这个时候有孩子,而盼着萧衍能够多生些孩子出来的德贵妃眼下绷不住了,厉声叫唤着皇帝的当下,恨不能急的直接从皇帝的怀里去把解dú的yào掏出来。 她就知道,皇帝是在胡闹,现如今,胡闹过了头,马上就要害死她的亲孙子了! 皇帝面对这一窘况急的头皮发麻,德贵妃则是慌得手忙脚乱,可为了保全皇帝的颜面,不让他因为想要保住面子而作出另一个决然的选择,德贵妃又只能忍着,手里忙不停的绞着帕子帮着高烧不退的章温言擦拭着脸庞与四肢,试图为她降温,让她能够好受一些。 搞不懂是真的心疼章温言还是在心疼这突然而至的孙子,眼下德贵妃眼里急的满是泪水,用着嗔怒的眼看着皇帝,只恨不能当面与他对峙,好好的痛骂其一番。 皇帝原是想让章温言在托上这么一两日,回头在将早已经找好的法师请上来,可不成想有了这么变故,无奈之下,也只得轻咳了咳,让袁卫出去把法师找了来。 “府里宫里的大夫太医都来瞧过了,既然都看不出个好歹来,不妨让钦安殿的法师来瞧一瞧,说不定是被什么东西冲撞了才会如此!”皇帝到底没忍心拿皇嗣做赌注,又想着萧衍对章温言还是上心的,也不像前头那几个侧妃,想着这章温言能够让萧衍收一收心,又是第一胎,便改变了计划,吐口了这么一套说辞。 当这一番话说出来之后,洛卿语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感情是在这儿等着她呢,弯弯绕绕了一大圈,就是在等着法师出现,回头好收了自己这么一个妖孽! 心上了然的洛卿语这会也不着急了,随意的找了个杌子便坐在了一旁,端坐着看皇帝打算玩出什么把戏,又准备把自己如何…… 德贵妃听得皇帝改变了计划,长吁了一口气,好在在等一刻,便可以退烧,烧上这么一小会,对孩子应该无害。 约莫一炷香的时辰后,洛卿语见到了传说之中的法师,道冠、道巾、黄道袍配置齐全的法师手拿拂尘,脚上穿着草鞋像是准备登台做法的模样,来到睿亲王府后,那法师对着皇帝简略的参拜了一番,便装模作势的在那儿掐着指节不断的碎碎念着。 大抵过了小半刻的时辰,那法师腾然的睁开了眼睛,像是受到了神灵的指引一般,指着洛卿语所住的正院厉声道“府中有邪,皇上命人现在就去那正院之中的西南角看一看,有人用了脏东西厌胜了侧妃,只消把那东西找到,侧妃便会恢复清明,保管没有任何问题。” 江湖神棍的伎俩与蹩脚的演技只把此刻的洛卿语看的不住在心中冷笑,难为了皇帝一本正经的配合,洛卿语倒是真不知道当初的皇帝是用了多少这样的把戏来清除异己,看那样子,倒是十分的熟能生巧。 “法师看着好生厉害的模样,不知道您能不能把自己的手放到油锅里面滚一滚还不会被烫伤,又或者直接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一刀而不yào而愈,连点疤都不会留下?” 皇帝要演戏洛卿语偏不想让皇帝那么如愿,洛卿语眼下觉得自己十分的不值,尤其是面对皇帝的时候,他想去正院里头拿些什么脏东西来凭白脏了自己的眼,她正好,寻些东西来,好好膈应膈应皇帝,反正都是撕破脸,那这安生日子,不过就不过罢! 第两百四十四章:硬碰硬(2) “这种江湖神棍用来骗人的把戏,贫道就是会做,也不会拿到王妃面前来故弄玄虚!”法师显然没想到洛卿语会这般问他,他自诩清高认为这些乡野之中神棍神婆流传着的把戏也就只有那种无知fù孺才会相信,他怎么会去用这种东西来晃人的眉眼,惹人取笑。 洛卿语一瞧他那一副不可一世清高自傲的模样,只是冷冷一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拖长着声音道“哦……江湖神棍……那不如,我也来和法师论一论这江湖神棍,可好?” “不知王妃要与我论什么?”法师原以为只要按照皇帝jiāo代给自己的事情直接将一切说完退身而出就好,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了这么一个程咬金,对自己咄咄相逼,这让法师十分的为难,他压根没有这个准备。 原本皇帝说了要在等上个三五日,可事出突然今儿个就把自己给叫来,法师心里本就惴惴不安,不善于演戏的法师对于洛卿语这似如看戏笑言的话无法招架。 可洛卿语今儿个是打定了主意偏要论出个高低,好好的瞧一瞧皇帝那份的把戏,就在法师还在想着该要如何应对的当下,洛卿语只对着喜翠姑姑吩咐道“姑姑,给我拿些针,拿些纸,再做个布偶来!” 这话一出,让在场凡知道厌胜之术的人都晓得这洛卿语是要和那法师辩驳什么,法师当下着了急,想去找皇帝求救,让他制止洛卿语,可喜翠姑姑手脚伶俐,洛卿语这话音一落,便赶紧的找来纸笔,裁剪着布料,而洛卿语则是拿着朱笔在取来的纸上用着自己不好看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写上了她的姓名与生辰八字,喜翠姑姑那儿亦是快速的做好了一个布偶。 洛卿语接过布偶,直接将自己的生辰八字钉在了布偶身上,拿着一根根细长的针便往这布偶人的身上戳去,直戳到布偶人满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儿时,这才停了手,随后把那个早已经满身细针的小布偶直接扔到了法师的手里,吓得法师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卿卿,不得胡闹!”那儿德贵妃已经被洛卿语这样诅咒自己的法子看的傻了眼,自来谈蛊色变,但凡碰上这些个东西,躲都来不及,哪里还能向她似得,自己做了这些东西来诅咒自己的,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我没胡闹,我就是想问问法师,我都用这东西,把自己咒成这样了,我怎么还没死?瞧瞧,瞧瞧这眼耳口鼻心,该戳的地方都戳了,可我一没有瞎二没有聋三没有死,法师德高望重,可否告诉我,这种东西,是江湖神棍所用来骗人的伎俩,还是真的能够杀人于无形?” 洛卿语丝毫没有理会德贵妃的话,将手上的东西一扔之后,便对着一旁的法师步步紧逼,德贵妃这儿要当心着章温言,又不能让洛卿语在这儿胡搅蛮缠,真的是恨不能把心掰扯成两半。 洛卿语心里不痛快,怎么着皇帝在那儿用这种东西便是大义凛然,她做就是胡搅蛮缠,她今儿个倒是要好好的和皇帝掰扯掰扯,她洛卿语是怎么得罪了皇家,非要落的个让皇帝算计的下场,早知今日,当初,她何必又是断骨,又是削皮锉骨的,干脆一刀子,让萧然冲进来,把皇帝戳死了不就算了。 好心没好报,她这眼活该就是瞎了! “王妃,这种东西……她……”法师的舌头像是打了结,一下子不知道该与洛卿语说些什么,只能指着手里面目全非的布偶,结结巴巴着。 “你自己拿着这些东西来浑然的咒自己,又不懂法,又不懂旁的,当然不作数……” “那不如就让法师自己来给我做一套啊,生辰八字我都有,银针布料也不缺,我又不怕死,不如,今儿个就让我看看,不是江湖神棍的法师到底有什么绝技,能够这么受皇帝的敬仰,随随便便闭上个眼睛,故弄玄虚的掐指一算,在那儿就说我住的地方有东西,有赃物!” “赃物,什么赃物,我是偷了人了,还是杀了人了,还能让你青天白日里的这么乱嚼舌根,乱说话,你还是想说,我那屋子里有巫蛊的东西,正巧,侧妃这儿让人给巫蛊了,还是我弄得?是与不是?” 皇帝的脸色异常的难看,尤其是在洛卿语拿着银针往那布偶身上做法的时候,他的脸恨不能绿了。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看了一眼洛卿语后,皇帝不耐烦的对着洛卿语开了口,可惜话没说完,就让洛卿语又是一番词严厉色的给顶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6 章 回去,顶回去的当下皇帝气结的拧紧了拳头,恨不能直接架走了洛卿语,拉出去一番好打。 他本不想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只是想用这些东西好好的敲打萧衍一番,可谁能想到,洛卿语竟然这么不识抬举,非要弄出这许多事来,思量之间,皇帝对洛卿语拧紧了眉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王……王妃……”那法师由着洛卿语这么长qiāng短pào的一顿轰zhà,一下子连回话的底气都没了,只尴尬的看着将自己逼到墙角,都已经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法师只能看向皇帝,希望他能够救一救自己,在这样子下去,他不用指控洛卿语,自己就已经让洛卿语拿唾沫先淹死了。 “皇上,王爷,在正院里搜到的东西!”正巧,那法师的话音刚落,外头前去搜查院子的禁军手举着一个托盘回到了承风苑,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了皇帝的面前。 里头躺着的东西不用看也知道,两张写了章温言生辰八字的符咒,一个木偶人,一下之间,全都对上了号,呵! 洛卿语笑看着那托盘里的东西,就等着皇帝一声令下,给自己一个痛快,搞了这么多事情出来,就为了这个不是吗? “法师,发挥你强项的时候到了,来吧,东西就在这儿呢,先把章侧妃救下了再说,她等得起,她肚子子里的孩子未必。”指着那东西,洛卿语对着那法师便是一顿的指使,变化来的太快,倒是叫法师不知道一下子该如何应对。 悄悄的看了一眼皇帝,法师等待着皇帝的指示,皇帝眼下气结,可又担心章温言腹中的孩子,无奈之下,只能在那儿挥了挥手,让法师赶紧的先把章温言治好了,说是治,其实就是烧一道符纸随后把灰放进水里让章温言喝下去而已,那水里头早放了解yào,只是做做样子。 洛卿语看着那法师耍花qiāng一样的动作,只觉得心累,再看皇帝一脸置噱的看着自己,洛卿语也大无畏的直接盯着皇帝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许久,看到最后,皇帝先败下了阵仗,早早的撇过眼,脸上满是尴尬之后,洛卿语才收了神色,直接丢了一个白眼给皇帝。 这二人斗法般的所有表情都落入了坐在一旁的萧衍眼中,萧衍见这丫头一副饿虎吞人的模样,只道好笑,现如今这胆子大了,连皇帝都敢跟他硬碰硬了,真真是个脾气不小又惹不起的丫头。 德贵妃知道那里头的窍门,一见着符水端来之后,便赶紧的喂了两口给章温言,让她吞下了,好缓解身上的高烧。在看着章温言一口一口将符水尽数吞入之后,德贵妃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章温言这儿的事情了了,洛卿语这儿却没有,皇帝知道,自己今儿个这一盘棋是下输了,且臭的太过招摇,尤其洛卿语在这里头把这乱给捣的,完全失了他早想好的章法。 想直接揭过这一件事情的皇帝见章温言吞下了符水,便打算寻个由头带着德贵妃回宫,就当今儿个这桩事情没发生过,可事与愿违,洛卿语今儿个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事情闹闹明白,就是闹不明白,也要来个鱼死网破。 “法师,符水喝了,可否给我解释解释,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说法?来历?你掰扯掰扯能不能掰扯到我的身上,能不能说,这东西,其实就是我寻出来的?啊?” “卿卿……不得放肆……” 刚刚不过喘了一口气的德贵妃本想着回到皇帝的身边,今儿个这一桩事情,过了就算过了,可没成想,洛卿语这儿却是死咬着不放,完全没有见好就收的打算,德贵妃无法,轻咳了一声,让洛卿语注意收敛,回过头来,又看了萧衍一眼,让他把洛卿语拉下去,免得抹不开面子,回头真的闹得个无法收场的地步! 可惜…… 事与愿违,萧衍不但装作看不见自己的母亲提醒,更是直接转了头,手提了一把宝剑,让德贵妃吓得不知这儿子今儿个是吃错了什么yào,意yù何为。 萧衍则看向了那儿的正不知该如何回话的法师“听闻法师能掐会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能掐算人的xìng命?” “王爷缪,贫道只是略通一点点的皮毛,并没有外人所说的那样神乎神奇。”法师不知萧衍何意,轻声咳了咳,很是谦虚的向洛卿语回话道。 “那不知法师可会掐算自己的xìng命?可只自己能否活过今日?”噌亮的宝剑从萧衍的手中的剑鞘之中拔出,锋利的刀刃已经割在了法师的脖颈,法师“腾”的一下跪在地上,吓得满身都在打颤,当这一句话问出的时候,皇帝已然拍案而起,大喊道。 “逆子,你这是干什么,疯了你!” 第两百四十五章:硬碰硬(3) “看样子,法师今儿个是回答回答不了本王的问题了……” 承风苑内的气氛显得十分水深火热,当萧衍拔剑将利刃抵在法师的脖颈之上时,法师“腾”的一下跪在了地上,爬着前行向皇帝所在的方向而去,期盼着皇帝能来救他一救,他最无辜,他不过是皇帝找来演一场戏的,他不想死啊。 皇帝也是气结,因为萧衍的忤逆,眼下气到手抖,法师用着极快的速度跪行着来到皇帝的面前,萧衍的剑更快,只一个瞬间,就见那法师已然身首异处,人头滚落在皇帝的脚边,鲜血飞溅而出,正巧落在了皇帝的膝盖之上,打湿了皇帝双膝之上的长衫,引得禁卫纷纷拔剑,对准着萧衍,像是适才萧衍砍的不是一个法师,而是皇帝。 “连自己的命都算不准,又何苦去算旁人的命!”萧衍将手中的长剑又一次放回剑鞘之中,不屑的声音在将宝剑收起之后响起,随后,用着冷漠的眼,看着皇帝,想看他会如何处置了自己。 “父皇放心,若非被逼到无路可走的一步,我萧衍还不会做出杀父篡位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自然,这一点的要求是有基准的,最基本的那一条,便是你不能动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尤其……是我的爱人!” 萧衍曾经明示暗示过皇帝,让他不要去动洛卿语,毕竟皇帝自己也曾有过所爱,他该知道希望与人一心白头的感受,既然知道感受,就该知道失去所爱的那份滋味,己所不yù勿施于人,他自己不明白,那就别怪他这个做儿子的去教他明白。 今日砍去的是一个法师的头,若真逼急了他,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到时候可怪自己没有提醒过他。 “你……你……”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羊毛地毯上越来越深的血红色,感受着身上鲜血的黏腻与腥臭,只用力的点了点头,用着气到发颤的声音对着这个胆大包天的逆子咬牙切齿的“好,很好!” “回宫!”皇帝到底没说出旁的话来,站起身的当下,厉声吩咐,随后拂袖而去…… 萧衍恭恭敬敬的抱拳,目送着皇帝的离开,挺直着的身影里带着一份无法妥协的气势在那其中。 “啪!”在皇帝带着人离开的那一刻,洛卿语的脸上传来了一记响亮脆耳的巴掌声,毫无准备的洛卿语硬生生的承受了来自于德贵妃气急攻心之下的一巴掌,白皙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五指印,洛卿语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可这心……更疼。 这一巴掌打掉了她对德贵妃所有的好感,也打掉了洛卿语对德贵妃所有的忍让,好了,从今以后,皇帝一个,德贵妃一个,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好就好。 “你简直不知所谓!”在洛卿语冷笑着抚上自己脸颊的那一刻,德贵妃已然劈头盖脸的大骂起来。 “分寸这两个字,你懂不懂,见好就收,退一步海阔天空,你明白不明白,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由的你这样无的放矢,你既然已经想通了这里头是个局,就连皇上都已经决定了就此揭过,你做什么还要死咬着不放,你知不知道皇上怀疑衍儿对他不忠,怕衍儿将来禅味成皇帝后会对他有不义之举,你这是在把衍儿往死路上逼。” 德贵妃气到浑身都在颤抖,打完洛卿语这一巴掌后,目切齿的紧盯着洛卿语,大骂着他的不懂分寸与不知所谓。 “把萧衍往死路上逼的又不止我一个,也不止这一次,曾经多少次萧衍站在悬崖边,是我拼了命把他给拉回来的,娴贵妃与淑妃设下的巫蛊之祸,是我吸了dú烟差一点丢上了一条xìng命才让萧衍没有被皇帝怀疑,中秋夜宴的刺杀,是我生生拉回了萧衍为皇帝为萧衍被那梁木砸中,才又换来了萧衍的一线生机,就是这里,这里还没长好的伤口,曾经还藏过皇帝所写下的遗诏,贵妃娘娘的忘xìng大,需要我帮你回忆一番吗!” 洛卿语生了气动了怒,在德贵妃怒目圆睁厉声诘问着她的当下,直接撕烂了自己左手之上的长袖,将那一块子长还未长好新ròu的疤痕展示在德贵妃的面前,鼻子囔囔着无比的委屈,可如今,就是再委屈,她也不会让自己在德贵妃的面前哭出来,那不值得,一点都不。 气急攻心的洛卿语指着自己那一条长在手臂之上奇丑无比的疤痕,身子因为生气在不断发抖,有那么一瞬间,她倒是很想在找个什么东西直接敲碎了德贵妃的手臂,让她知道知道被生生拧断了骨头的滋味,在割开这ròu,将诏书藏在哪里头,好好体会当初自己那份痛,那份感受。 德贵妃像是被她的气势所震惊到了,咬着牙的同时,在想说,洛卿语又一次的开了口“但凡有点个良心的,今儿个这话她就是憋死了也不会说出来,我一直很感念你,至少在你知道我这辈子或许不能生孩子后,没有想着让萧衍休了我另娶,而是想着为我找几个能生孩子的女人为我生下几个孩子来,以备不时之需,这一点,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感动了,少有几个婆婆会为自己的儿媳这样考虑,哪怕这份考虑在我看来很刺心! 可今儿个这话,我想与你来辩一辩,我怎么就是把萧衍往死路上逼了,难道不是皇上把我往死路上在逼吗?就是从前,皇帝最昏聩的时候,那也是他想着要打萧衍五十军棍,也是他不顾年儿子的情分,想着卸磨杀驴,干脆的弄死了自己。 你说,若我不自保,今儿个这关皇上是过了,面上也抹开了,可以后呢,以后,还会有更多这样的事情出现在我的面前,皇上他多思多疑,难道我活该就要当箭靶子,唯他所利用,利用着自己去对付自己最爱的男人,抱歉,我做不到,你若觉得我眼下是个累赘,那你就干脆直接给我一张休书,让你儿子弃我而去就罢,什么不知进退,不知分寸,进退和分寸,那都是看到底是对什么人的,对着这样一个皇帝,我没有,我也不想有!” 洛卿语极其讨厌皇帝打的那份如意算盘,凭他是皇帝,他说什么就要做什么,那是不是现在皇帝让她吊死在檐上,她还要在这儿说谢主隆恩? 做梦! “他若不想放权,不想让萧衍当皇帝,那你让他继续在这位置上千岁万岁的坐下去就是,我只当我曾经所受过的苦都是为了一直没脑子的猪受的,就当这两年来所过的日子都是自己的一场噩梦,谁离了谁不能活,没与萧衍成亲前,就是做个傻子,我也照样活了过来,可见我命大,老天爷都觉得不想收我,阎王爷也嫌我命硬!” 眼见着德贵妃是一天比一边的瞧不上自己,洛卿语心里头知道也明白,可就算知道的再多,她也不会说破,到最后说破了那没意思还让萧衍难做人,她若不知所谓,她早和皇帝早和德贵妃撕破脸了,还都能够等到现在。 德贵妃看不上她那她就躲得远远就好,她不是银票不是金子,没打算让谁都觉得自己十分的舒心。 “你!你!胆大妄为,以下犯上……” “还有什么罪,贵妃娘娘一并把我定下吧,无子,善妒,口多言,不顺父母,七出之罪犯了四出,都够你们休我八百回的,现在,文房四宝伺候着,赶紧的,休吧!” 破罐子破摔的洛卿语没等德贵妃在那儿把话说完,掰着手指头帮着德贵妃一条一条的数落自己的罪状,说道最后,连德贵妃都已经气的像是踹不过气。 洛卿语怎么也没料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会和德贵妃有这么一出的时候,果然傻子还是有傻子的好处,至少自己处于弱势之时,她还真的对自己有过怜悯的心,对自己好过,可惜,事过境迁,自己在她的心里,已经落得个这样的局面。 在德贵妃与洛卿语两个人的口舌之战进入白热化的那时候,萧衍的手中端着皇帝放于他身边批阅奏折的玉玺,就这么放入了云溪嬷嬷的手上,也不管云溪嬷嬷是何表情,就这么淡淡的开口道。 “母妃和嬷嬷回去吧,这东西带回去转jiāo给父皇,萧衍无能,不堪重任,这玉玺萧衍无法承受,自今日起,还请父皇在国事上劳心一些,自己亲力亲为好些,毕竟假手于他人总归有所不妥,卿卿这些年大病小病不断,趁着这个机会,我会带着卿卿与温言去到汤泉好好歇息上一段时间,汤泉有行宫,行宫里头有温泉,最适宜调养身子修身养息……” “你!逆子!” 当玉玺出现在德贵妃的面前时,德贵妃气到手不断的颤抖,他这是要美人不要江山了,自己的儿子,竟然到了最后,为了一个不要这唾手可得的江山,要去和皇帝做对,就好像当初的皇帝,为了一个淑妃那样…… 疯了!这是疯了! 第两百四十六章:离家出走(1) “天色不早了,母妃早点歇着去吧,儿子这里还要收拾了东西赶去汤泉,若母亲走的快些,说不定还能赶上父皇写给儿子的罢免诏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7 章 ,正好为父皇送上玉玺,免得作为一个皇帝手上没有玉玺,总归觉得不趁手。” 德贵妃气到整个脸成了猪肝色,直指着萧衍的鼻子就差一个巴掌甩在萧衍的脸上,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在怎么忤逆自己,她到底舍不得真打下去,亲疏有别,德贵妃心中门清很。 萧衍却越发火上浇油深深的向着德贵妃弯下腰鞠了一个躬后,便做了请的姿势,倒是打定了主意真的要带着洛卿语与章温言离开,一副浪迹天涯的模样。 德贵妃知道,自己的儿子这次动了真格的,皇帝和自己惹了萧衍的逆鳞,这一下,萧衍为了一个洛卿语,是真的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下最不孝的举动。 德贵妃生了气,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的儿子对自己出现了忤逆,像是被人抢了最珍爱的宝贝一样,她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环顾着在场的众人,最后甩手带着云溪嬷嬷与那托盘之中的玉玺,离开了这里。 承风苑一下安静了,洛卿语皱着眉牵住了萧衍的手,低声说了一句“让你为难了……”那是他的亲生父母,在旁人眼里,自己远比亲生父母要来的远了一层,自古女人如衣服,旧了便可以换,而父母不同,忤逆父母便是大逆不道,尤其还是未来的储君忤逆了现任的帝王,那更加是天理难容。 “不关你的事,你只是起因,可真正的原因,我也是希望父皇能够明白,我不是他手上的牵线木偶,若他想要一个牵线木偶,余下的皇子里,随随便便寻一个出来便是,今日若不做笺子出来与他瞧,明日他不定会有多少的幺蛾子摊在那儿,无论是家事还是国事,总会有龋龉的时候,牙齿和舌头就算在好也会有打架的时候,更何况是两个人的理念,尤其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帝王,大权在握许久,忽然旁落,总归心中失落,他有疑心,可这样的疑心他要到什么消,我要他明白的就是,我没他想象中那样在乎皇位,他若觉得放不下,尽管拿去,我可以等他寿终正寝,不在乎这一时三刻。” 萧衍知道洛卿语心中内疚,拉住洛卿语的当下,只柔声的向洛卿语解释着他今日这一番举动的作为,洛卿语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大道理,可看德贵妃刚才失落又心碎的模样,到底还是没忍心,那时候的德贵妃不是身在高位的女人,而是一个母亲,一个母亲被儿子的话所伤,终归…… “让喜翠姑姑简要的收拾些行装,我们漏液出发。”在洛卿语躲在萧衍的怀中沉默之时,萧衍又一次出声,这一下是真的把洛卿语给震惊到了。 “你真打算离家出走,把所有的都放下丢给皇上,他那外强中干的身子这么多繁杂的事情管下来,不出三个月,他就会出事的。” 洛卿语只以为萧衍对德贵妃说的话是气话,可一看他那模样,是真的来真格的,这是要和皇帝较劲,偏要让皇帝服软…… “你以为父皇在我这儿碰了个钉子后,还能够向从前那样和颜悦色的对我又或者对你吗?若不让他服软,他还会想别的法子来制伏我,就像是驯服一个野兽般,若我猜的没错,父皇这会已经在宫里命人写我的罪状,打算让我在沉一沉心思。”以帝王论去了解皇帝的萧衍满不在乎的勾唇一笑,算是把皇帝想到透彻。 正如萧衍所料,皇帝带着熊熊的满腔怒火回到紫宸殿后,便让袁卫铺纸磨墨手执玉笔笔走如蛇般的写下了萧衍大不敬的条条罪状一副要与萧衍断绝来往的势头,不死不休的模样看的侍奉在一旁的袁卫跪在了地上。 “皇上,这不能啊,皇上,您这东西一旦真的拿出去,那您和睿王爷的这份父子情,那便算是断了……” “断?你瞧瞧朕这身上的血,你在看看滚落在朕身边的那颗人头,他这是要弑君,你瞎了是不是,你难道连这都看不出来,若朕再不拿出点气势来,他那是要把朕往死里逼,朕哪里还有容身之地!” 袁卫抱着皇帝的大腿一阵的哭求,他真的是着急,一把年纪了,眼瞧着就是天平盛世,若皇帝与萧衍传出不和,那可是要大乱的,不说这朝中余下的几个皇子,就是那些有心作祟之人…… 可皇帝却像是听不见,一脚踢开了身边的袁卫,指着袁卫的鼻子就是一番的大骂,直到德贵妃抱着玉玺匆匆赶来,不顾阻拦闯入紫宸殿! 皇帝生了萧衍的气,连带着牵连了德贵妃“逆子无状,连你也要学那逆子了!朕早吩咐过,无召不得乱闯,你这副一脸凶相的是想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帮着那逆子一起吃了朕不成,怪不得把个逆子教成那般模样,上梁不正下梁歪,哼!” 德贵妃抱着手上的玉玺一路委屈的回到皇宫来到紫宸殿,她被亲儿子顶撞,尤其是一直孝顺着自己的亲儿子,心里就跟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眼下又遭皇帝训斥,气急攻心的她也顾不得许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捧着那玉玺便往这大殿之上走,将那玉玺一把放在了皇帝的书案之上“砰”的一声,倒是把皇帝给看傻了眼。 “什么意思?这……什么意思?”皇帝望着那方玉玺,瞪大着眼睛凶神恶煞的看着德贵妃,连语调都变了。 德贵妃心上有气,尤其是对皇帝,若非皇帝非要搞出这么多的事,现下哪有这般的模样与状况出现,没了好脸的德贵妃指着那玉玺脸上只是冷笑“什么意思皇上还不明白吗,衍儿说了,他要带着两个丫头一起去汤泉,给两个丫头调养身子,至于这朝事,您是皇上,自然就该由您做主,免得假手于人,您自己也不快活,这玉玺给您,您自己的事情以后您自己做,至于那些个罪状,写完了,正好您在这上头盖印,瞧瞧,什么都帮你想好了,您这罪状也不写好了!” 德贵妃来到这大殿之上时,就已经看到了皇帝写下萧衍的条条罪状,萧衍对皇帝还真的是了解,不愧是父子,可皇帝也却是凉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萧然从前那样偏执的xìng格,何尝不是随了他的xìng子,就连萧衍自己也是,偏执的xìng子一脉传承。 皇帝接连受气,将手旁的那一方玉玺直接拿在手上往底下的黑曜石地砖上砸去,“砰”的一声,黑曜石地砖与玉玺碰撞,玉玺的一角生生被磕破,碎掉的渣子滑落一遍,袁卫吓得心都在打颤,在皇帝因为愤怒而砸掉玉玺的那一刻,一路小跑着扑倒在玉玺跌落的地方,似命根子般的将玉玺紧紧抱在手里,差点哭出了声。 “皇上息怒,您就是有天大的怒气,你也不能拿这东西来撒火,要打要骂都可以,这可是命根子,千万千万别再砸了,老祖宗传下来的玉玺可糟践不得,这是要世世代代传下去的……” “传什么传,眼看着这江山都要毁在那逆子手里了,还指望着什么世世代代,眼下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他都该这么忤逆朕,他这是在盼着朕早点死好给他腾地呢,说什么孝子,说什么孝心满天,说到底那都是骗人的,朕算是看明白了,他这是知道朕不能奈何他了,眼下还敢给朕摆脸色,还真的以为朕少了他就真的不行了不成。” 袁卫带着哭腔嘶哑声声的劝导着皇帝,这边话都没说完,那边皇帝就已经不耐烦的给打断了,他认定了萧衍这是在和自己做笺子,打自己的脸,像是钻进了死胡同,怎么也转出不来的皇帝,气的一拳头敲打在书案上。 “那皇上就另选人选吧,皇上手上那么多儿子,关了个萧然,废了个萧衍,底下还有七八个儿子在等着呢,反正您身子健朗,有的是时间等,有的是时间培养,再不济,从小抓起,将淑贵妃生的那个小的也拉出来,皇上您亲自教养就是,衍儿怎么了?他今日这做法难道不对吗?不是我这个做娘的偏心,早在皇上您想这法子的时候,臣妾就告诉过皇上,你这样做是要和衍儿生出嫌隙的! 衍儿无心驳您什么,是您自己被人算计久了,谁都不信,现在,玉玺还回来了,兵符也给了您,衍儿有什么,除了一个王爷的头衔,他什么都没有,可皇上你呢,还在觉得他会伤害您,算计您,到头来,您才是伤害人的那一个!话止于此,皇上您自己好自为之吧!” 德贵妃看皇上一副走火入魔的模样气不过的她只是摇头,冷脸一笑的看着皇上,将心中想说的话尽数的告诉着皇帝,一字一句,都是在打着皇帝的脸,让皇帝脸上的神色一次又一次的转换,听得皇帝血气翻涌,心口隐隐作痛,德贵妃不满皇帝已久,在长篇大论的将皇帝数落完后,干脆再不理会皇帝拂袖而去,就这么留给皇帝一个背影离开了紫宸殿…… 皇帝气的无法,手边又没了可扔的东西,最后,只能把书案上放着的笔墨纸砚直接掸落在地。 就在笔墨纸砚落地的声音脆生生的传入耳中时,门外有个小太监着急的入了门一下扑倒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皇上,城门那儿的禁军来报,说是睿亲王带着家眷离京了……” 第两百四十七章:离家出走(2) “他这是要逼死朕!他这是要逼死朕!” 皇帝听完那太监的话后,痰气上壅,气结于心的那一刻只觉得喉间一阵腥甜之气,皇帝知道自己吐了血,而伺候了皇帝许久的袁卫也看出了皇帝的不对劲,在皇帝眼前一片晕眩的当下,袁卫赶紧的扶住了皇帝,扶着他坐在了红夔龙捧寿纹宝座上,为他扶着胸口顺着气,又让底下的小太监赶紧的把卫澈找来,给皇帝把脉。 皇帝伤了心脉,本就需要静养不能动气,动气伤身,一旦伤了心脉,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当初卫澈再三叮嘱过,一定不能动气。 小太监也是吓坏了,自在御前伺候,就没见过皇帝这样气急败坏的时候,怕待在这儿会遭殃的小太监得了袁卫的吩咐,溜也似得一路小跑着赶紧跑去把卫澈找来。 “皇上何必要和王爷去计较,你们可是亲父子,父子之间哪里有隔夜仇,今儿个说了两句气话,打闹了一下,明日那不就好了,难不成还真的要老死不相不来,那睿王爷睿王妃都不是那种心肠冷硬的人,他们本就是孝顺纯良的人,不说别的,当初康王逼宫,王妃可是生生打断了自己的骨头的,还有王爷,当初皇上您昏睡不醒,王爷手握重兵,若真的对您不孝,何必等到现在,要奴才说,今儿个这事情,那……” “你想说,今儿个这件事情是朕的错,是不是?” 见皇帝动了怒一下吐了血,连带着脸色也差了好多,袁卫只能小心翼翼的陪在一旁劝慰着些,德贵妃刚才那话说的重,可这话也说的不假,皇帝儿子是多,可余下的那些儿子里,那一个个做个忠臣还够格,可真要做贤明仁德的君王只怕还差了一些,论起来,睿亲王是最像皇帝的一个儿子,无论是待人接物还是对待感情,可惜皇帝看不明白这一点,他强势惯了,还不懂得什么叫做迁就。 皇帝不容人置噱,在袁卫意有所指的一番话说出之后,只斜眼瞪了袁卫一眼,瞪的袁卫收了声,只安安静静的帮皇帝顺气。 没多会,卫澈背着yào箱一路小跑着赶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十分疲累,卫澈这段时间被皇帝一个人搅得一个头两个大,每每听到皇帝召唤自己,整个身上都不自在,就像是身后追着一只猛兽,若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让那猛兽给直接吞了。 赶到紫宸殿的卫澈尚来不及行礼,就让袁卫招手着赶紧上前,跪在皇帝的面前,袁卫这才发现皇帝的脸色那样难看,苍白的神色发紫的唇瓣一瞧便是心脉受损的模样。 “皇上刚才可是动了大怒,皇上可把微臣对您叮嘱的话放在心上?”卫澈眉头一紧,赶紧从yào箱之中取了一丸yào塞进了皇帝的嘴中,随后沉下心,仔细的为皇帝把起了脉。 皇帝的脉象眼下短似如龟,藏头露尾脉中筋,逢之为难治,元气耗损过重,一瞧就是心力不足的模样,这样的病必须躺下好生休养,一定不能cāo劳,他早就和皇帝说过,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平心静气,戒骄戒躁,不可劳累,他这是富贵病就要富贵治富贵养,就是这样养着也只能保十年无虞,若一旦这样大喜大悲,情绪过于激动,那是要出事的! 皇帝摆了摆手,显然不愿回答卫澈的话,卫澈瞄了一眼一旁的袁卫,袁卫担心皇帝的身子,悄悄的点了点头,算是帮着皇帝回答了话,卫澈一见袁卫无可奈何的模样,只是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眼下说再多那也是白说,皇帝这脾气是听不进去自己说的这话了。 卫澈没法,只能找了一套银针出来,让袁卫扶着皇帝找个地方躺下,自己给皇帝施针,在吃上一副yào,好好的躺一躺。 皇帝也怕死,尤其是在突然吐出了这么一口血之后,心下怕极了的他听从卫澈的吩咐随着袁卫往殿下走,刚不过走到殿下,就听见紫宸殿外有孩子的哭声,没多会,云溪嬷嬷便带着身后一群的老妈婆子来到皇帝的跟前。 恭恭敬敬的跪下与皇帝道“皇上,贵妃娘娘说了她年事已高,没有心力在照顾一个年幼的孩子,且她无状,连亲子都未带好,惹得皇上您这样不快,现下,她让奴婢将小皇子送来,请皇上您亲自来带,亲自教养,请皇上一定好好的带着小皇子,期待皇上能够教养出一个最好的储君来,别像她似得,教了个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儿子来丢人现眼,小皇子还小,有您这么好的一个榜样带着,他一定不会辜负了皇上您的希望,一定会为您争气的!” 云溪嬷嬷按照德贵妃的吩咐,原话一句不查的告诉着皇帝,语带双关的一番话是在生皇帝的气,也是在反驳着皇帝,打皇帝的脸,德贵妃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8 章 生了气,当起了甩手掌柜,皇帝不是才骂了萧衍上梁不正下梁歪嘛,这会她把这小的给送来了,她也好好做一回上梁。 皇帝瞪大着眼睛,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怒气这会又在心尖一番翻涌,气到咬牙切齿的皇帝看着在rǔ母嬷嬷手中哭到声音嘶哑的小皇子,瞪大着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这……这……这都几个意思?一个个的都在逼他,一个个的都以为他好欺负! 小皇子早产自惜珠肚子里出来后就一直养在德贵妃的身边,德贵妃也是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从没有过一点点的偏差,他与德贵妃的感情极好,快一岁的孩子早已经到了认人的地步,一见回来的德贵妃不理会他,又把他扔到了这么个陌生的地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只挣扎着捶打着rǔ母,要去找德贵妃,嘴里还在不停的“凉凉”的叫着,真真无比的凄惨…… 孩子的嗓子大,哭声又是无比的刺耳,只让皇帝越发的没了好气,直指着rǔ母嬷嬷,让她把孩子抱走,还抱到坤德殿去。 胡闹,这老的小的都在胡闹! “皇上,德贵妃娘娘为了赎去身上的罪孽,已经带着人前往水月庵静心思过去了,如今坤德殿内没人,皇上就是让rǔ母嬷嬷回去,也只是空着的,德贵妃娘娘说了,她不贤,不能为皇上分忧,这后宫诸事,皇上还是找了人,再去主持吧,老奴该说的话说完了,那老奴就退下了……” 皇帝又没有真的带过孩子,眼下这一岁的孩子,还是个萝卜头,他哪里知道怎么带,且自己眼下都是泥菩萨过江,再来这么一个孩子…… 可云溪嬷嬷才不理会皇帝,将该说的话全部传达之后,云溪嬷嬷福身过后,头也不转的便离开了紫宸殿,小皇子一瞧见连昔日里最熟悉的云溪嬷嬷都走了,这一下子更加收不住眼泪,挥舞自己的小手在那儿不断的放声大哭,那震耳yù聋的声音,听得皇上的心都恨不能紧紧揪起,皇帝面对一个这样的孩子,眼下便是方寸大乱。 “你们……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是死的,还不赶紧的把小皇子抱走,抱下去好生的哄着,该给吃的给吃的,该给喝的给喝的,你们都是他最亲近的rǔ母,连这么小的孩子都哄不住吗?” 皇帝气结,半靠在袁卫身上,不耐烦的把rǔ母嬷嬷们往外赶,rǔ母嬷嬷们抱着哭闹不休的孩子,也是束手无策。 这孩子从小就怪异,吃饱喝足了一向不睡觉,闹得最凶的时候,也只有德贵妃一个人能够哄得住,只要抱在德贵妃的怀里,没多会就能够安静的睡去,眼下德贵妃放手不干了,她们这些做rǔ母的哪里能够管得住。 “奴婢无能,求皇上恕罪!”rǔ母嬷嬷们齐齐下跪,求皇帝饶过自己,卫澈见皇帝的神色越发不对,只得赶紧将丸yào又塞了一粒放在皇帝的嘴中,为他保住心脉,免得真的气急攻心,在一口气直接死过去,到时候天下大乱,那可真不得了。 皇帝这一下子玩的过了火,萧衍不管前朝事带着家眷往外头躲了,德贵妃不管内宫事宜,自己一个人去庵堂里头躲清静了。 前前后后这么多的事情,就眼前这一个小的,都够皇帝劳心许久的,卫澈只能说皇帝这一次是得不偿失。人都是有气xìng的,连泥人都有三分气,更何况是个大活人。默默在心中摇着头的卫澈看着当下傻了眼的皇帝,在心中为之苦笑了一番。 “成!成!”被逼急了的皇帝吞下一丸yào后深吸了一口气,当下,对着众人不住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眼瞧着一个个翅膀硬了,能耐了,都能和他对着干,来威胁他了,可以! “将前朝诸事都jiāo给老九处理,晋曲台殿安昭仪为妃,六宫诸事jiāo由她亲自打理,把小皇子抱到安妃娘娘那儿去,从今以后,小皇子便是安妃娘娘的儿子!” 皇帝这一次算是彻底和萧衍与德贵妃对上了,他们母子一个个的既然都不识抬举,那他手里有的是识趣的人…… 第两百四十八章:离家出走(3) 深秋的月光,又清又冷,皎洁的月色,似如流水一般倾泻一地,落在这空旷的原野之间,周遭的庄稼似被覆盖上了一层银色的衣衫,照耀在地的月色印出斑驳陆离之色,月光明亮,洛卿语坐在这摇晃着的马车内,满脸的困倦,靠在萧衍的肩膀之上,昏昏沉沉的只想着进入梦香,早早的与周公做伴。 萧衍说到做到,让喜翠姑姑收拾了简要的行装之后真的就把自己和章温言萧歆宸与萧琅一并的带上,漏液出发,离开了京城。 章温言用了yào刚刚退热,清醒过来之后,整个人还有些虚弱,好在大夫又来看过,说是已经没有大碍,萧衍早让人把皇上准备的yào给换了,给章温言用的yào,都不伤及母体与孩子,只是会让人有些轻微的无力感。 现下,在这路上行走着的三辆马车中,萧衍与自己坐一辆,章温言与她的嬷嬷坐一辆,萧歆宸与萧琅外加扶眉嬷嬷和喜鹊,就这么轻装简行离开了京城,马车从喧嚣的京城来至这清幽到能够听到风吹树叶沙沙响的田野,一路顺畅无比,除了拦门的禁卫废了萧衍一些时间。 洛卿语可以想见眼下这京城到底乱成了什么样子,可萧衍执意要带着他们离开京城,连京中禁卫都拦不住,她也只能跟随,在她看来能够气一气皇帝,让他好好的看清事实,是一桩好事。 “困了就躺在我身上好好睡一觉,今夜怕是要走上好久的路,我常年行军一向习惯了夜间的颠簸,你从没走过,怕是还要适应上好久,李忠刚来说两个孩子已经睡了,你也快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萧衍拉住着洛卿语的将她整个人放在自己的身上,轻声哄劝着她,像是在哄一个半大的孩子。 萧歆宸与萧琅到底还是孩子,心里没多大的心思,睡起来十分的快,又是到了深夜,本就架不住困意,可洛卿语这儿藏了事情,就是眼皮在怎么厚重,也总觉得合不上眼。 这样的羊肠小道比不得京中的大路来的平坦好走,洛卿语旁的不担心,就是担心着章温言那儿,她这肚子里的孩子才三个月,在这样的路上颠簸,回头再让孩子弄出个好歹来,那可不是闹着玩儿。 “去汤泉行宫,还要多久?”洛卿语自打来了这里,走过最远的路,也就是跟着大牛他们那一次逃离宫中去到的雨儿胡同那么远,萧衍与德贵妃说了要去汤泉行宫休养身子,洛卿语只当萧衍带着自己是去汤泉,这一路也不曾多想,现下既然说了便开口问了一句。 萧衍听后,微微一笑挑眉着“谁与你说的要去汤泉?” 这一下,倒是让洛卿语楞了片刻“不去汤泉去哪儿?” “去边关,把那丫头送到边关去。”萧衍也不瞒着,直接说道,原本萧衍是打算等章温言生产过后再让她带着孩子一同前往边关,可眼下现下情况有变,想着等孩子生下来,这孩子那样的年幼跟着母亲日夜颠簸,怕也受不住,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先把章温言这事情给解决了,早早的送去边关,去边关生产,还要方便许多。 “边关???”洛卿语一听乍然坐起,整个人睡意全无,脑子里一阵嗡鸣,怎么也没从萧衍的话里反应过来这话。 “她的月份还小,去到边关最少也要在路上走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谁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样太冒险了,你不是说去汤泉吗?为什么要去边关?”洛卿语担心章温言的身子更加当心孩子,总觉得萧衍这想法不太现实,也太冒险了一些,就他们这样招摇的三辆马车,一瞧便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回头让有心之人看中起了歹念,在打劫了他们可怎么办,这一车子老的老小的小,萧衍一拳难敌四手,回头她们一个个的都被抓了可怎么办,难不成她还能够来一出当压寨夫人的戏? 眼见着洛卿语这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萧衍只笑着在她的脑袋上轻轻弹了一弹“放心吧,若没有完全的准备,我还能够带着你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门,护卫,大夫,老妈子,婆子早在前头的镇上等着呢,前头的那个镇子离得有些远,等你睡了一觉醒来也就到了,等到了那个时候,你一看我准备的那些人,就全都明了了。” 萧衍见她那一副想的极为周到的模样,只是一笑,将她揽的越发的紧,轻轻的在她的肩膀上拍打着,像是哄着一个半大的孩子,让她赶紧的睡。 洛卿语今儿个一整天都在路上走着,又是爬山又是登楼眼下这脚酸胀得很,浑身上下都像是被拆过一样的疼,听萧衍这一说,放下心来的她倒是真的闭上了眼睛,没一会便睡在了萧衍的怀里,当萧衍听见那气息均匀的声音之后在洛卿语的脸上轻轻的落下一个吻,自己也靠在了车壁之上,闭上了眼睛。 萧衍这一路将洛卿语保护的极好,紧搂在怀中的他为洛卿语做着人头靠枕,一直在浅睡之中,直到马车在晨曦的光线里停在小河边时,萧衍从蒙蒙的睡意之中醒来睁开了眼,彼时,躲在这山峦之间的一轮红日随之慢慢升起,深秋山中气息清冷,白皑皑的雾色笼罩着山涧之中的成片丛林,似给这些翠绿的树木穿上了一层轻纱。 这里清幽安静,落眼之处山水如画,当马车停下时,看着这一副似如画中的画面,只会觉得好像误入了仙境,洛卿语揉着眼睛从睡梦之中醒来,清冷的气息从窗中投入,端坐起身子长长伸了个懒腰的洛卿语放眼望去,眼里带着欣喜,正着急下车感受着最美不过的大自然时,后头的车辆里,萧歆宸已经跑下了车,站在了清澈见底的小河边,看着上游涌动流淌下的河水。 河水干净,萧歆宸蹲下身鞠了一把水抹在脸上洗了一把脸,冰凉的河水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而跟出来的护卫已经熟练的架起了支架,支起了锅,开始准备早膳。 这样幕天席地的端坐着看着这眼前美景,洛卿语倒是有了一种秋游的新鲜感,从没有过的欢喜与自在让她直接躺倒在了扑在地上的油纸布上,长舒了一口气道“等回头在这儿盖上一座草屋,圈上一圈的篱笆,在种些青菜养着鸡鸭兔子,我可以在这里过上一辈子都不嫌逆的。” “那我也在王妃的旁边圈一块地,也盖个草屋,和你一样,做个农fù,我们做个伴儿,这儿的山清水秀风景如画,最适合养老了,我刚想说等以后要来这儿建上一座房子,王妃便已经抢了我的话,看样子,我们还真的是心有灵犀!” 洛卿语头枕在头上仰天看着蔚蓝的天正笑着说完时,后头恢复了精神的章温言接话道,二人相识一笑,眼里有着十分的默契。 “感情好,还有个做伴的,你以后要是生个女儿,那我就把宸儿许给你做女婿可好,我们干脆连娃娃亲也订下吧,省得我以后还要为他讨媳fù儿伤脑筋。”洛卿语越说越起劲,干脆把萧歆宸也带着打趣上,这一声,可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逗乐了,连带着那些护卫也是掩着笑意,强忍着想要笑出来的声音。 “王妃肯,我也巴不得,哪里还能找到宸儿这么聪明的孩子去,给我做女婿,怕亏得还是宸儿!”章温言一出了睿王府,出嫁带出来的那些老妈婆子一个没带着,人便越发的随xìng大胆,连笑声听着也像是爽朗了好些。 “亏什么,要真的是女儿,那宸儿就是老牛吃嫩草,多好啊……”洛卿语这儿越说越没谱,到了后头,干脆让萧衍直接捂住了嘴巴,在不让她说下去。 “我就说,出了皇城的睿王妃一定没在皇城里头老实,果真不出所料,这才多大会,就放肆成这样,你可别忘了,你的亲相公还比你大了九岁,要真说老牛吃嫩草,你身边这个,最是数一数二的一个!” 正打闹的欢时,洛卿语的耳中就听到了个戏谑的笑声,熟悉的声音让洛卿语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堆满着笑意自薄薄的晨雾中出现的男人一身翠色短打劲装手持宝剑就这么玩世不恭的立在洛卿语的面前,而在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女扮男装的菊荏。 “陆公子好雅兴,你不是会皇上派来抓王爷回去的吧?”洛卿语一见陆君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干脆与陆君竹一起耍起了宝。 “不敢不敢,我这不是出卖了一点小小的消息给了王爷,造成了王爷与皇上的父子不和,我怕皇上回头找我算账,就赶紧逃命来了……” 陆君竹不傻,皇帝眼下正生气,一时之间还不会想到自己的身上,回头等气消了,便也就知道,萧衍这般镇定又像是早有准备的模样,到底出于那里,与其到时候成为被动的那一个,倒不如直接化为主动,早早的多躲的远远的,等皇帝气消了再说也不迟,反正到最后,皇帝肯定是认怂的那一个,他怕什么! 第两百四十九章:离家出走(4) 京城里他的密卫还在,现如今,这些密卫旁的不做,只在京中注意皇帝的动向,难得,皇帝不肯放权给了萧衍这样一个契机能带着洛卿语出来游山玩水只当散心,也要多谢了皇上的心思,不然,就那些个成堆的公务积压下来,萧衍连喘气的日子都没有,更不用说,带着这丫头出来玩。 萧衍走了,德贵妃去了庵堂,留下这么一摊子事由萧沐与安昭仪管着,大事不会出,小事怕是不断,第一个难对付的就是小皇子,小皇子极为认人,最善哭闹,怕是要安昭仪头疼上一段时间。 现如今这么一天两天的没觉得,等回头皇帝就知道苦处了,尤其是在他这会身子还不方便的时候! 难得出来散心,陆君竹不打算说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9 章 败兴的话,干脆亲自下河抓了两条鱼上来给洛卿语烤了一条鱼吃,这么粗糙的吃鱼法子只让洛卿语觉得新奇,她也毫不客气,吃的时候顺便剔了两块鱼ròu下来,直接用叶子包了递到两个孩子的面前,萧歆宸习惯的接过手直接吃了起来,倒是第一次跟着萧衍与洛卿语这般出来的萧琅还不曾习惯,见洛卿语递过鱼ròu的手,还有些微微发愣,过了好一会,萧琅才把那鱼ròu接过了手,可一直都没有吃,洛卿语这才想起来,他嘴里的溃烂怕是还没长好,也就不勉强他,让喜鹊把那鱼ròu吃了,让人将熬好的米粥端来,给他喝下去一些。 洛卿语也不知道萧衍怎么想的,这路途遥远的,还把两个孩子也一起带上了,要是去汤泉行宫或许还进些,去了那里孩子还可以泡泡温泉,舒展舒展筋骨,去边关,一路颠簸吃苦的,尤其萧琅这嘴里还没长好,回头在禁不住,出点岔子,又是一顿苦头。 洛卿语将目光放在萧琅身上许久,看着他躲在喜鹊的怀里不言不语安安静静的喝着粥,表情显得十分痛苦,显然他嘴里的伤口还没好全,可就是这样,他也没有一点声音,真是难为他了,从前在王府之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公子,现在也学会了隐忍,可见这个孩子成长了好多。 “出来的急,他带yào了吗?”大人的事归大人,孩子归孩子,洛卿语不忍心,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带了,王爷早有吩咐,所有的东西都是带齐了出来的,王爷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男儿总不能局限于当下的眼界,要出来多走走多看看,大公子眼瞧着就快十岁了,是该好好长长的见识,去瞧一瞧我大周的大好河山,王妃不用担心,喜鹊会好生的照顾好大公子。” 喜鹊这段日子与洛卿语打的jiāo道多了,也知道洛卿语是个面冷心热极好说话的人,就好像这会,她再怎么不喜欢萧琅的亲娘,她还是会好好的关心一下萧琅,就这一点,喜鹊还是极其感恩的。 她只是个奴婢比不得旁人有多大的见识,可难得萧衍愿意带上萧琅,这是天大的好事,哪怕萧琅眼下身子不舒服,她还是要拉着萧琅来了,就想着能够让萧衍的眼里多一分萧琅,不管如何都是好的。 萧歆宸眼下早起之后有个习惯,和萧衍一道扎会马步练一套拳,虽说学的日子不久,可这一套拳打下来到真的是有模有样,萧衍在一旁带着,萧歆宸在一旁学着,这一大一小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小小年纪每一步都极为的扎实,看的洛卿语不禁想笑。 而跟在萧衍身边一同出来的护卫则是拍手叫好“小公子到底是下了苦工的,小小年纪这马步扎的十分结实,稳稳当当,每一拳打出的力道也十足,等在练上个十年八年,将来一定会像王爷那样,小小年纪征战沙场,这一看就是王爷的儿子,一点儿都没差的。” “是,当初我们跟着王爷一起学武的那会,可不就是那么一点大,也是一起扎马步打拳shè箭,等回头去到草原,我们一块学骑马,在草原上好好的跑上一圈,在学shè箭,去打些兔子鹿的回来,我们烤鹿ròu,那滋味……” “是啊,还是在外头舒坦,不备拘着,肆意畅快,连说话都能大点声,笑起来感觉都比从前顺气!” 萧衍这次所带出来的护卫那都是跟随他多年的亲兵一个个全都心腹,大多都是跟着他在战场之上摸爬滚打着一路过来的,这些人身上有累累军功,可他们不曾要高官厚禄,还是愿意跟在萧衍身边,做个小小的贴身护卫。 常年待在军中的他们在外头与萧衍也没了所谓的主仆之分,只像是寻常兄弟闲聊一般的,指着萧衍与萧歆宸不住的夸赞起来,男人们心粗,一向有什么说什么,浑然忘了这儿旁边还有一个萧琅,萧琅从不可一世清高自傲的大公子眼下变得唯唯喏喏大气也不敢出的一个孩子,在众人用着赞叹的语气夸耀着萧歆宸的那一刻,看向萧歆宸的目光里,带着一丝丝的怨恨又带着一点点羡艳。 孩子年纪小心思却不小,从小到大他都是那个被被人羡慕的,都是拔尖的,现如今让萧歆宸盖过了一头,他希望站在那儿与萧衍打拳的那个是自己,希望被人称赞的那个是自己,虽是不能说话,可这一双眼那目光,紧紧的放在萧歆宸的身上,心里暗暗的憋着一股劲儿。 “等大公子身子好了,也请王爷给大公子找个师傅,像小公子这样练打拳吧,不说能不能有所成就,就是强身健体也是好的。”喜鹊自幼带着萧琅长大,自然最是了解萧琅的那一个,看着萧琅在自己的怀里与萧歆宸暗暗较劲的样子,喜鹊大着胆子开了口,为萧琅争取着能够在萧衍面前露脸的机会。 萧衍听喜鹊这么一说,转过脸把视线放在躲在喜鹊身旁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的萧琅身上,从前他也曾生过让萧琅练武强身的念头,倒不指望着他能够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就是希望他不要好逸恶劳,光想着过安逸的日子。 可那会高露带着他将他宠的太过,自己又常年在边关,一时半会管不上,给他请的先生不过带着他扎了两天的马步,便让高露给赶走了,高露哭着喊着说那先生不好,把孩子教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这可怎么受得了。 从那以后,他也就懒得管孩子,孩子不肯好好学,先生是一回事,督促是一回事,这意志力也是一回事。 萧歆宸当初也就跟着自己练了那么几天,且还是在寒冬腊月里头开始学起的,自那以后,自己也就扔了个师傅给他,让他自己去学,连洛卿语也曾抱怨过,孩子太小,伤筋动骨的,每天回来身上总有磕着碰着的地方,是个女的,总会有份柔软的心肠,他理解,也不曾多说,萧歆宸能够坚持到现在,靠的是他自己,也不是他能够左右,就是当初的自己,那也是咬着牙坚持下来的!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萧琅用着期盼的目光看向着萧衍,像是迫切的在等待着他的回答,萧衍点了点头“等你身子养好了,我给你找个师傅,你们兄弟两个一起做个伴儿。” 在听到萧衍的这番话语后,萧琅的唇角绽放着花一样的笑意,似如捣蒜般的不住点着头,眼里满是欣喜。 而另一边,萧衍身边的一班护卫已经开始在教导萧琅耍剑,也不知是谁从哪里寻来的一根树枝,就让萧歆宸拿在手中腕剑花,初时的萧歆宸在这一步上还不大开窍,只过了好一会,萧歆宸在找到了窍门,练了七八回之后,拿着手中细长的树枝挽了一个流畅的剑花,人群里头又是一番的哄闹。 “这斗争可真的是无处不在,瞧瞧那儿众星捧月的一个,在看看这儿形单影只的一个,呵,天差地别,不知这个孩子这会到底在想什么?” 洛卿语闲来无事,拿着手中的柴火扔在烧就着的火苗之中,坐在她身旁的陆君竹闲闲的慵懒道。 洛卿语顺着他的视线打眼看到的是用着落寞的神色看着不远处人群里萧歆宸的模样,只是叹了一口气“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总会有落差的时候,谁还能够长长久久的顺顺利利下去,就是你,就是我,又或者萧衍,哪个不是经历了一番风雨挺过来才有了今日。 他从前也有那样风光的时候,那会宸儿怕也是用这种目光在打量着他罢了先前甜后苦要比先苦后甜来的难熬一些,可熬过来,必然是一番大成就,能不能成才,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争与不争,到以后,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们也不能chā手左右他们的人生,你说是也不是?” 活在这世上不就是这几件事情,争权夺利,孩子也一样,可孩子的事情归孩子,她不会chā手,大家将来各凭本事,就好像萧衍与萧然,只看自己,不看旁人! 第两百五十章:离家出走(5) “估摸着也就只有你这样的心那么大,一点都不管这孩子之间的事,你瞧瞧就那孩子身边的一个丫鬟,都比你来的关心萧衍的宠爱,都知道要让自己伺候的小主子在萧衍面前多得些眼缘,你呀……浑然不在意。” “三岁看老,有什么好在意,是什么料就是什么料,大家各凭本事而已,那萧然从前那样得宠,现在还不是被关在天牢里头被鼠蚁啃噬皮ròu筋骨,他难道没有大红大紫过,得尽宠爱过,说到底一切看心看自己罢了。” 洛卿语没养过孩子,在教孩子这件事情上只遵从孩子的本心,那会她也生过萧歆宸的气,也把他赶出去过,若不是萧歆宸自己一直迁就着上来,哪里有现在自己与他亲密的时候,在争宠的这一方面,不用洛卿语教,萧歆宸门精的很,再说她自己都不会争宠,更何况是教孩子,这一方面,萧歆宸是她的师傅,自己还要拜师学艺。 闲来无事的洛卿语往那河边走,扯了些柳条下来做了两个花环寻了些手边能够寻到的野花,直接往自己头上戴了一个,又往章温言的头上戴了一个。 “还是羡慕你,马上就能够无忧无虑的带着孩子在这样的地方生活,我等着你带着孩子回来找我订娃娃亲啊,盼着你能生个女儿,要是这个是儿子,就再努努力,再生一个,宸儿儿媳fù的位子,我给你空着!” 章温言的肚子还没显怀,洛卿语这会却玩心大起,只抚上她的肚子,带着羡慕之色的摸在上头,与之玩笑道。 “行,这话我记着,等我带着孩子回来,我就赖上了你,皇家富贵谁能寻去,再也讨不来的好事情,我还能丢了。”章温言也不与她客气,忙的点着头,与她一起打趣了起来,惹得洛卿语丢了她一阵的白眼。 她这话说的好听,天家富贵,她自己不就是丢了天家富贵不要出来的,要是往后章大人章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痛心疾首成什么样,也就她胆大,小小的年纪遵从本心,还有了这么一个孩子,要是换了在自己那个时代,腿都要被父母打折了…… 陆君竹看他们两个打闹便不再参与其中,自去一旁找萧歆宸去玩儿,带着他往这山岭之间走,打点野味寻些果子来。 在这山水悠悠的天地之间,一众人忘却了皇城根那儿的纷纷扰扰只畅快肆意的玩笑着,可在皇城根里头的皇帝,此刻却在生着大气…… 小皇子离了德贵妃与云溪嬷嬷,身边一个他所信任的人没有,整整哭闹了一夜,哭到嗓子沙哑,直至哭不出声,还在挂着眼泪不断的瞅瞅喋喋着,安昭仪心疼的紧,又担心这孩子体弱,回头再哭出个好歹来,抱在手里一整宿,整整一夜都不敢合眼。 而萧沐那里也是焦头烂额,他手上本就有刑部的事情要管,一个人都忙不及,现如今又多了满朝繁杂的事,还是突然丢下的,他一个门外汉二张摸不着头脑的,当下傻了眼。 朝中大臣们听闻睿亲王举家离开京城说是出去散心,便道不好,之后再听说连德贵妃也走了,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一下就把所有的焦点聚集在了皇帝的身上。 有消息灵通的早知道了昨日在睿王府发生的事,知道是皇帝生出的这一段是非当下便觉得皇帝实在是老来多事,太过麻烦。可这样的话,他们这些做臣公的也只能够在私底下说说,断不敢当着皇帝的面肆意妄言,好在现下朝政清明,大乱也乱不到别处,都是萧衍亲自筛选过的王公大臣,自然在他不在的时间里为他维持好这好不容易换下来的安康之世。 只是堆积的公文实在太多,萧沐一人难以兼顾,这不,刚从紫宸殿外回来的萧沐顶着一双铁青的眼匆匆忙忙的往现下皇帝所住的麟德殿而去,刚到殿外,就见自己的母亲带着哭的双眼红肿浑身软趴趴的小皇子也跪在了殿外,刚刚晋封为妃的安昭仪眼下与萧沐没什么两样,整双眼睛也是乌青一片,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十分得不好。 袁卫伺候了皇帝一整夜,也是精神不善,再看前来这儿似来诉苦的两母子,只得一路小跑着往将萧沐母子往外赶。 “安主子庄王爷,这皇上好不容易才歇下一会,您这会可不能进去,这要是进去了,回头惹来皇上的不快,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再者说,皇上这身上本就不大畅快,你们这会进去了,也是自讨没趣啊,皇上昨儿个才为着贵妃娘娘与睿王爷的事情大动肝火,您们受累,便当皇上挡一挡,等皇上回头身子好了,您再来给皇上请安吧。” 袁卫心疼皇帝的身子,也知道这两位带着小的满脸疲惫一脸倦容这样赶来的意思,可眼下这非常时期,他也实在没法子,就是放了他们两个进去,回头也是一顿的训斥,满朝上下整个后宫,哪里还能去找这对母子这样和萧衍和德贵妃有这么亲密无间的关系的,就是因为没人了,皇帝才把他们两个拉出来,要是他们两个也撂挑子不干,难不成真的要皇帝坐在殿前听政,那不是要皇帝赶着去送死, “公公,你可是看着我们从小长大的,也知道我们这些兄弟身上都有几斤几两,这……这天大的担子,我……我实在无法承受啊……”萧沐自有自己的一番自知之明,所以当初他选择追随支持萧衍也不自己参与其中,这会皇帝这么一个命令掉下来,他就是想也知道,自己能做这其中的多少事。 袁卫是一路看着他们长大的,比起皇帝与自己的母亲,在这宫里要说了解他们这些皇子的,除了袁卫也再找不出第三个人来,所以,萧沐这话也是说的十分的中肯。 “唉……”听得萧沐这么一说,袁卫心里也是一番难以言说的愁滋味,这事情起因说到底是怪皇上不好,多思多疑的,实在是没必要,可如今皇上掉不下脸去把睿王爷找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0 章 ,睿王爷那儿没有个台阶下,两头为难,只有夹在这中间的人最痛苦,更要命的连陆君竹也跑了,皇帝昨夜里转头想起来找陆君竹的麻烦,发现清漪坊早就关门,陆太傅也压根儿就不晓得这个孙子这一次又去了何处,气的皇上摔烂了手边两个甜白釉的瓷器这才算泄了火。 陆太傅一直认为自己这孙子不中用,后来知道自己的孙子承袭了他父亲的衣钵为皇帝做密探,心上只是一阵的轻叹,这密卫看似好做,其实这里头的心酸根本不与认知。 做的好了,那便是皇帝身边最得力的股肱之臣,可若做的不好,杀身之祸还是小事,有的时候还会带来举家倾覆的麻烦! “王爷,不若然,你派你身边的人赶紧的去汤泉把睿亲爷截住了,让他往回赶,就说皇上身子不适,请他顾念皇上的身子,也万万不要再与皇上生气了,安主子实在带不了小皇子,那就亲自出宫去水月庵一趟,把小皇子抱到德贵妃娘娘那儿,不说能够劝着德贵妃娘娘回宫,就是劝一劝娘娘帮您带着小皇子为您分忧一下又有何难! 人心ròu长,那小皇子打生下来就跟着贵妃娘娘,贵妃娘娘眼见着小皇子哭成这样,还能撒手不管的吗?到时候小皇子的麻烦没了,您处理起后宫的事情来不是顺畅许多,主子和贵妃娘娘姐妹多年,相互扶持着一路这么过来的,怎么到了这当口,连贵妃娘娘的脾气您都不知道了,那贵妃娘娘此刻是气皇上,又不是气您和小皇子,若是知道该怎么做了,那两位主子就赶紧去吧……” 身在局中者当局者迷,在萧沐与安妃娘娘两个都为着当下的事情愁眉不展之时,袁卫已经当起了指路明灯,为这两个人寻找出路。 安妃娘娘似如醍醐灌顶,一脸的欣喜若狂,赶紧让人备下马车,带上孩子的衣物用具便是直奔水月庵而去,倒是萧沐立在原地不动,就这么傻愣愣的看着袁卫,可是把袁卫给看傻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这怎么还不动呢?” “公公,不是我不动,道理我也明白,我昨儿个就派人去拦了,可快马加鞭往外赶的人根本就在去汤泉的路上没找到四哥啊,那汤泉行宫离这儿有多远,这一整个晚上一来一回的便也到了,可我的人在这路上来来回回的寻了多遍,根本连四哥的影儿就没见着啊……” 袁卫记得在一旁抓耳挠腮的,不知道这萧沐到底要如何,萧沐也是有苦说不出,这一大摊子的事情等着人来收拾,他自己到底能力有限,早在听说萧衍带着家眷离京不久后,就赶紧派人快马加鞭的追,只是人没追到还扑了空,眼下,越发没了主意…… “这……这……”袁卫听完这话,当下也是慌了,都道这萧衍是去汤泉行宫,谁能想到这中间竟然出了这么一个岔子! 第两百五十一章:讨债(1) 眼下,连陆君竹都不在京城离家出走,他一个一向待在宫中的宦官,上哪里去找萧衍这么一个大活人去,再者说这睿王爷怕也是故意的躲避,才有了这么一出,这…… 想着这里头躺着的那一个,再看外头闹腾的那一个,真是一对活脱脱的父子,一点都不带让人省心的! “王爷不如去荣国公府找找洛少爷,他和陆公子的私jiāo甚好,想来这次王爷与陆公子齐齐出走,怕是在一处,若洛少爷知道,那就让洛少爷放下手上的事情,赶紧出门去找一找,把王爷王妃赶紧的接回来,瞧这事情闹得……” 袁卫这脑子转得快,一下就想到了洛之,洛之与陆君竹那是生死之jiāo的好友,陆君竹往哪儿走,洛之定然知道,找到了陆君竹,那就是找到了萧衍。 萧沐一听之下双眼放光,觉得袁卫这话十分有理,忙的向袁卫深深鞠躬作揖之后,这才离开了麟德殿,赶紧让人备马去荣国公府一趟。 袁卫站在麟德殿的外头长叹了好几口气,提着衣摆躬身小跑着又回到了殿内,麟德殿内殿的小暖阁中点着些许的安息香,为着能让皇帝有个稍好的短觉睡上一睡。 自昨夜卫澈帮着皇帝扎完针后,皇帝翻来覆去总是睡不将息,像是存了许多的心思,袁卫没了法子只得去找卫澈来,卫澈能医病不能医心,只拿了些安息香让袁卫点着,治标不治本,这还是要皇帝自己能够想通才行。 “外头这闹哄哄的,是做什么呢,再怎么说也待在这宫里几十年了,这安昭仪怎么连个孩子都管不住,还有庄王,平常瞧着也是个十分机灵能干的,怎么一到这关键时候,就给朕诸多借口,他们一个个的是不是都在等着看朕的难堪?看朕的笑话?” 皇帝说是睡着,其实只不过是躺在那儿闭着眼睛罢了,耳朵里照旧听着,心里也记着,看袁卫这么愁眉苦脸的进来,只轻嗤了一声,挣扎着从身下的拔步床上坐起,靠在床围之上,恨恨的出声道。 “都说做皇帝孤家寡人,朕眼下可不就应验了,比孤家寡人还要凄惨,简直就是众叛亲离。”袁卫亲自取了一方软枕将其放在皇帝的身后,皇帝靠在那一方软枕之上,轻叹出声着,话语里是无尽的凄凉与悲切,像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的不是,以他无关一样。 袁卫在心里默默的长叹了一口气,没有接皇帝的话,只将卫澈叮嘱好的汤yào放在手旁的小炉上温了温,送到了皇帝的手边“不烫了,皇上,您趁热喝了吧,凡是想开些,戒骄戒躁,一定不能动气。” 能在皇帝身边伺候至今,袁卫有他自己的生存之道,凡是皇帝不让说的,他便不说,皇帝不让chā嘴的,他便不chā嘴,敬恪尽职守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罢,就好像现在,皇帝觉得自己是受欺负的那一个,那袁卫就不多说,免得皇帝认为自己是站在萧衍那一边的,到头来他身边真的一个帮他的都没有,回头心上又是一阵的闷气,连自己都要遭受无端端的怀疑,这事不上算。 皇帝见袁卫像个闷葫芦似得不与自己说话,自己这憋了一肚子的话又没处去说,干脆一股脑儿的把那yào喝完之后,便把手中的瓷碗直接扔到了袁卫的身上,负气道“你这老家伙越老越精,该让你说的时候你不说,不该让你说的时候,你那一肚子的话,不知道一个个的都打哪儿来,现如今,你倒是跟朕说说,这个结该当怎么解?老东西……” 皇帝一脸的气愤与无耐,躺在床上这一整晚思来想去之间,他知道自己是错了,可他堂堂一个皇帝,总不能让他丢下脸面去跟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妃子认错,他是皇帝,九五之尊,这个脸,他丢不得。 可拉不下这脸,那两头倔驴又不肯回来,这还拖家带口的走,显然就是要和自己犟到底,他自己这儿两眼一抹黑,连个拿得出的帮手都没了,萧衍这是在跟自己玩釜底抽薪的把戏,可也让他玩着了,自己的命脉被掐了,这一局,自己认输! “皇上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我们做奴才的不就是听着您的吩咐办事,哪里晓得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些什么的,眼下,安妃娘娘已经带着小皇子去水月庵了,只要安妃娘娘能够说得动德贵妃收下小皇子,再等过些个时日,让安妃娘娘带上一块帕子,上头弄上一点血,就说是皇上您吐得,到那个时候,贵妃娘娘心软,那不自己就下山了……” 袁卫知道,皇帝有心破了此番的僵局,也知道自己错了,就是驳了这面子,总归有些下不来台,便端着架子。袁卫这法子虽说小人了些,可德贵妃不是个心硬的人,到时候,皇上只要让人抬着轿撵往那山门口一站,既给了里子又给了面子,粉饰太平,一切不就过去了。 “朕就知道,你这老家伙不老实,”皇帝一听袁卫的法子,当下就笑了,像是雨过天晴般,伸手直指着袁卫的鼻子直笑的乐不思蜀。 “奴才这儿还不都是跟皇上学的,跟在皇上那么久了,总要学会个一样两样的,帮着皇上分分忧,要不然,不是白跟着皇上这么久了,皇上当局者迷奴才这不是稍稍的提醒提醒,怕皇上您不记得嘛!” 袁卫这嘴儿好似抹了密一般的在皇帝指着他笑出声的当下,忙的拍马上前,抬高着皇帝,只听得皇帝越发眯起了眼睛“说你是个猴精,你果然就是个猴精,成天到晚溜须拍马,尽是本事,旁的倒没瞧见……” 主仆二人正欢喜的得意畅笑之时,安妃娘娘已经抱着小皇子来到了水月庵的门外,求见德贵妃,德贵妃不曾为难安妃,只让云溪嬷嬷接着安妃往自己所住的禅房之中走。 坐落于清山露水之间的水月庵清幽雅致,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自有一种让人肃然起敬之感,此刻香烟缭绕,藏在这层层云雾之中的水月庵,此刻香客络绎不绝,前来朝拜的香客跪拜在大雄宝殿之中的菩萨面前,双目微闭,双手合十,跪在这蒲团之上,嘴中念念有词,有着自己心中各自的祈求。 小皇子在见到云溪嬷嬷之后,整个人便跳着要从安妃娘娘的怀里往云溪嬷嬷那儿奔,原本没了神色的双眼,此刻也是充满着欢喜的神色,云溪嬷嬷看着他红肿的双眼已经喊出声的模样,心里心疼,到底还是把孩子接过了手,自己抱在了怀里,小皇子十分的委屈,揪着云溪嬷嬷的衣领不断的抽抽喋喋着,真真像是没了娘的孩子那样的凄惨。 “我在皇上那儿哭诉着说是小皇子哭了一整夜,可rǔ母们还是让他睡了一会的,早起的时候不肯用早膳,后来饿极了还是喝了一点点的米汤,唉,我这儿也是难做,这满后宫的事情都扔到了我这那儿,我一向闲散惯了的人,看着那些东西都头疼!” 安妃跟在云溪嬷嬷的身后,大吐着此刻心中的那番苦水,一脸的无可奈何,云溪嬷嬷听着,心中也心疼小皇子,也知道安妃这话不假,光看安妃今日这身子模样,便是彻夜未眠的样子。 “说到底还是皇上的不是,昭仪娘娘不知道,皇上在那儿怎么说的贵妃,明明是他的不错,他说是贵妃没带好孩子,你说说,这怎么能够让人不寒心。” “皇上说到底昨儿个也是被气的不轻,听卫澈的话,说是昨夜还吐了血,到现在,人还躺在麟德殿里起不来,咱们这个皇上旁人不知道,嬷嬷还不清楚,做惯了皇帝心思小的很,我倒是觉得德贵妃姐姐这一遭出走气气他也是好的,也算了为我们这些后宫姐妹们好好鸣了一次不平,尤其姐姐当初为保名节不受屈辱,可是为了他他吞了dúyào的,他现下反过头来污蔑衍儿,污蔑姐姐,他呀,倒是活该。” 安妃一路随云溪嬷嬷走着一路嘴上不曾歇,嘴里头完全没有打算帮着皇帝把德贵妃劝回去的意思,话语里头只有对皇帝的不满,像是有满肚子的怨气要发泄。 云溪嬷嬷一听安妃此话,深觉得有理,一众人一前一后前行不久之后,人便到了德贵妃所住的禅房,德贵妃见她前来,再看云溪嬷嬷怀里苦累的受不住睡着的孩子,只轻叹了一声“你这是来帮皇上当说客的?” 安妃一听赶忙的摆手“哪儿能啊,妹妹就是在怎么没有见识,也不能拆了您的台,自己砸自己的脚,这不我实在带不住这孩子,这孩子一向又身子弱,我就赶紧的抱来,还是养在你身边的好。 可一想到我要回去处理这后宫的纷杂事情,我这儿又不想回去了,姐姐你是知道的,我做个富贵闲人还可以,这后宫里的事情,实在不是我这样的人做的,要不,我现在装作崴脚,跌落高台,正好可以留下来陪陪你……” 难得有机会能够离开那皇城,安妃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舒畅了许多,忍不住的倒是和德贵妃打趣了起来,连带着云溪嬷嬷听了都不禁想笑“安主子要是这么一来,回头皇上不说吐血,就是呕血的心都有了……” 第两百五十二章:讨债(2) “那是他活该,姐姐这次就该好好的待在这儿,让皇上亲自拉下脸来求你,给你台阶下再回去,早些年为了个淑妃为了个娴贵妃,无论什么事情都要打压我们一番,后头为了萧然处处的把衍儿比的落在下风,我们做什么他都不放在眼里,现如今难得也有他吃瘪的时候,可不就要把过去的那些账尽数的讨回来! 说老实话,我在宫里看着他一副力不从心又束手无策的样子,我这心里还带着一点点小小的快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那皇宫里被压破久了,现如今竟然有种农奴翻身的感受,觉得心里头堵着的那一口气总算松快了!” 安妃现如今虽因为德贵妃因为萧衍的事情晋了妃位,可在从前她还是一个宫中不起眼的小小才人时,便是受了德贵妃的提携才有了今日的地位,那些日子一路熬过来是有多凄惨多无助,她一点都不曾忘记,要真说亲密,在后宫谁还有德贵妃与自己亲密。 当初她以才人的位分生下了萧沐,因着身份低微不能亲自教养孩子,只能寻个身份家世高的妃嫔来养,前头有了淑妃养娴贵妃孩子的列子,她怕自己的孩子送到了自己不能去照料去看望的人手里,到最后不管孩子如何,自己怕是先死了,可没想到她运气极好,这一次她的萧沐送到了德贵妃的手上,比起当初连看一下孩子都要强忍着的娴贵妃,她可以成天的去到德贵妃的宫里看望自己的孩子,亲手带一带那孩子,听那孩子叫自己一声母妃,陪着她长大,她别提有多幸福,且德贵妃自己有萧衍,自然一点都没有与自己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那时候的她们有着共同的男人,可这男人却只喜欢一个女人,她们同病相怜,一路扶持着照顾着手边的儿子长大有了今日的成就,萧衍成材,连萧沐也一并跟着封了亲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1 章 ,人生如此,她还有什么求的。 这些年她把德贵妃当亲姐姐一样看待,把萧衍也当成自己的孩子与萧沐一起在心中那样重要的放着,她这一次,自然不会帮着皇帝去砸了德贵妃的招牌,内心里安妃还是觉得皇上该好好的吃上一顿排头,长长记xìng,不为旁的,就为这么多年她们受的那份委屈。 在那宫里过的压抑的久了,连她自己都忘记了自己还是有气xìng的,家世低微便人微言轻,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不给德贵妃惹麻烦拖她的后退,她一向待在自己的曲台殿深居简出,在众人面前也是寡言少语,努力的做到像是一个透明的人物,唯独到了德贵妃的面前,她才会放开束缚的开口与德贵妃说上两句真心话。 “现如今咱们熬出来了,也用不着怕他,他能耐大手腕高,想着要当个cāo控者,眼下也不用他cāo控了,一切尽数的还给他了,他倒是又躺在那儿起不来了,老说做皇帝是孤家寡人,说到底,还不都是他自己招惹出来的,难得出来这么一回,你在这儿好好的透透气,晚个三天五天的回去,他拿你也没法子。” 打定了主意要和皇帝斗气到底的德贵妃拉住了安妃的手,牵着她往里头走,为她用这山上的山泉水沏了两壶新茶,这里的茶不似皇城里头的名贵稀有,可独有的清洌味甘也是别有一番滋味,比起那些名贵的茶叶来,这茶算是小家碧玉,可喝在口中却是十分的沁人心脾,齿颊之间一股香味在口中留存。 “衍儿带着手上的两位王妃和两个孩子没有去汤泉,你知道吗?”喝完手中的一盏清茶,安妃似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而看向正在倒着水的德贵妃,出声问道,德贵妃听得萧衍的消息手上一抖,茶水洒了好些,而后尴尬的扯了扯唇角,摇了摇头。 那一天在承风苑里的事情历历在目,令她至今不能忘怀,她从小抚养长大的亲儿子因为另外一个女人忤逆了自己,对自己那样的不孝不恭敬,他甚至当着自己的面,放弃了追求了那么多年的东西,这让她伤心至今。 伤心的同时,德贵妃也在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一桩事,因为越想,她越发会觉得自己太过委屈…… “姐姐这是怎么了?”安妃一瞧德贵妃的神色不对,心上担忧,不禁问道。 “唉……”德贵妃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帮着安妃把空了的杯盏内又注满了一杯水,随后,将那一日的事情向着安妃尽数道来…… 听了半响的话,安妃明白德贵妃适才的那一声叹息是为了什么,身为一个母亲被自己的亲儿子当面忤逆顶撞,自然受不了心上会有难过,尤其亲儿子还是为了一个旁的女人。 哪怕那个人是自己亲儿子的妻子,那也是,旁的女人! 每个人生来都会有一种占有yù,就好像是孩子,那是自己肚子里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内心里便希望这孩子无论和谁在一起感情在这么jiāo好,那她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和自己感情最好,哪怕是儿媳fù,也不能比自己高,好比自己好不容易精心培育的一朵兰花,刚开了花,却让个不懂爱花之人的人给折了,那是一个道理。 可作为一个局外人,为德贵妃说下的话想想,她也会觉得洛卿语那一日顶撞德贵妃的话深有道理,作为曾经的受害者,让她百口莫辩的看着对于自己不利的证据跪在皇帝面前,连德贵妃也保不住她们母子,甚至因为他们要遭受牵连的时候,是洛卿语不顾生死的站了出来,让她们躲过这一截,论起来,洛卿语还是他们母子的救命恩人。 作为一名旁观者,她觉得洛卿语为萧衍,甚至为德贵妃做的够多的,皇帝做错了事情,洛卿语耍脾气发泄了两句,德贵妃还是不该出去打了她,毕竟动了手,理亏的是德贵妃,婆媳关系自古有之,夹在中间难做人的还是自己的儿子,到最后,何苦来哉! “你也觉得我做错了是不是?”说完了一堆牢骚的话,德贵妃见安妃眼下的这份安静,便知道,她不认同自己,多年相处下来的姐妹之情,只消对方一个眼神,便知道她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我那时候做得不对,可这火气上来了,又怕皇上真的降罪于衍儿,这就就乱了分寸,那丫头气xìng大,我那一巴掌,是生生的打断了我与她的婆媳缘分,打断了婆媳缘分不说,连带着衍儿也恨上了我……” “沐儿呢,他与沐儿一向感情深厚,沐儿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吗?”在德贵妃看来,与洛卿语再有隔阂也没什么,终归不是自己亲生的,隔一层就是隔一层,只有儿子才是自己肚子里养出来的,儿子是这眼下最要紧不过的。 “衍儿这孩子别人不晓得,你做他母亲的你还不知道,他怕是知道了皇上打的什么主意之后,便早做了准备,就是为了让我们一个都找不到他们,那才好呢,放心吧,就是你不着急找他,那皇上还着急呢,等回头一有了消息,我们准能够知道,只要把婆媳之间的关系修不好了,你还怕你的儿子能够憎恨你,我是想好了,若以后沐儿成亲,他们小两口之间的事情,我这一辈子都不chā手,免得哪怕是自己的好心,也办了坏事,回头吃力还不讨好,多没趣。” 有了德贵妃的前车之鉴,安妃倒是看开的很,眼瞧着萧沐选正妃的事情就在眼前,她也想好了,不管以后他们的日子过成什么样子她绝不chā手,省的吃哑巴亏。 “你这感情是在我这儿取了经,知道回头怎么对付自己的儿子了,合着我最倒霉,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让你长了个教训!”德贵妃一听她说这话,只让她俏皮的逗笑了。 二人坐着在这禅房之中用了一顿斋饭,直到日头西下,安妃也没个主意想要回去,彼时等候在宫里想听一听安妃带回来好消息的袁卫已经等的着了急,派着身边的小太监已经连催了两口,可没想到,到最后,两个太监带回的消息是“德贵妃把安妃留下在庵堂小住几天……” 这一下,算是彻底让袁卫和皇帝一起傻了眼! “折了夫人又折兵,你这想的什么鬼主意,说好了让安妃把孩子送去,回头朕在装装可怜的,朕还当你说的话不假,这眼下,你看看,好了,连安妃也一去不回了,你是不是和德贵妃一伙的,是不是?” 皇帝气的脑袋像是让人放了pào火直接zhà开了一样,没好气的把手上吃着的糕点直接砸在了袁卫的身上,对其破口大骂着。 袁卫也是一脸的委屈,这事情发展的,明显和自己想的不一样,这怎么…… 袁卫一脸的莫名,承受着来自于皇帝的狂风暴雨,最终深吸了一口气,把所有的委屈尽数的吞下,吞下后,气结的皇帝伸手一掌打在袁卫的脸上“去,备车,现在就去水月庵,朕亲自把人请回来!” 第两百五十三章:讨债(3) “皇上……您这……” “怎么着,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朕让你备车,亲上水月庵,你听不懂是不是!” 袁卫见皇帝这般气急败坏的模样,先是一怔,可这话还没有说完,就又是惹来皇帝的一顿白眼,醒悟过来的袁卫赶紧的出去命人备车,又给皇帝换上了一套舒适的衣衫,带着卫澈与一众人一路快马加鞭赶到水月庵。 马车停在山门之下时,夜色已深,灰蒙蒙的天际之上闪烁着点点星光,水月庵的山脚下火把照透着上山的整条路,皇帝背靠在车壁之上,撑着头等着袁卫上山把人带下来,他这么兴师动众的带着这么多人来请一个女人,已经很拉下脸了,堂堂一个皇帝,这么去歉疚一个女人,能做到这地步,皇帝觉得自己已经够好了。 彼时,万籁俱静的山顶之上,点着一盏油灯的禅房之中,一身宦官服制衣衫的袁卫此刻委屈巴巴的跪在德贵妃的脚边,临窗而置的长榻上,端坐其中的德贵妃与安妃正对局着,丝毫没有看地上的袁卫,像是一副毫不关心的模样。 执子而坐,德贵妃专心的很,只是急死了地上的袁卫,可怜他一把年纪带着这把老骨头还要处理皇帝和德贵妃之间的问题,这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的样子,真是愁煞了他。 “两位娘娘可怜可怜奴才这幅老骨头,这都跪在这儿这么久了,要不然,您就收拾了东西跟奴才回去吧……” 见德贵妃纹丝不动,袁卫带着哭腔,着急的就差抱住了德贵妃带着她往外拖了,安妃在一旁用着一个微乎其微的动作小小的扯了扯德贵妃,德贵妃给了安妃一个眼神,让他用不着担心,自己能够拿捏的好分寸。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站在山门外等上一等,唤个身边伺候的人来,就这么打算把自己给请回去,自己可不是他皇帝跟前养的一只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当初他不听自己的劝诫,回头出了事情还在那儿赖她上梁不正,若真的上梁不正,他这个做亲爹不是首当其冲。 现如今自己的儿子都带着媳fù儿跑了,他这会跟这儿干着急有什么用,往那马车里一坐,自己就巴巴的跟着他回去,她没那么轻贱,让人看轻了自己。 “饿了吗,让嬷嬷去灶上做点个宵夜啦,吃完了,便早点安歇?”袁卫在耳边哭哭啼啼的声音吵得她也没心思下棋,德贵妃干脆收了棋子,与安妃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了闲话。 袁卫瞧着眼前的这位祖宗一点儿没有想回去的意思,再想着山脚下的那位爷,这一下冰山撞了冰山,只顶死了自己这么一个虾兵蟹将,这可怎么是好。 “安妃娘娘……您不能看着不管啊,您和贵妃娘娘情同姐妹,您不能干坐着,您帮我劝劝啊……”踢不动德贵妃这块铁板的袁卫转而向身旁的安妃求救,安妃自己也是一脸的莫名,看了眼无比可怜的袁卫,只是皱着眉头向其做着眼色,告诉着袁卫,自己也是无能为力,要有本事,她还不早早的把人请回去。 袁卫心里晓得这两人私下里早说定了肯定是坐在一条船上的,可到了这会,也只能是病急乱投医,希望能够有点用。 着急忙慌的,袁卫从自己的怀里取了一方帕子出来,赶紧的递到了德贵妃的面前“贵妃娘娘,您再怎么生气,您也看在皇上和您这么多年夫妻的份上,看在皇上身子不好的份上,您就软一软xìng子,跟着奴才下山吧,您瞧瞧,昨儿个皇上都吐血了,是卫太医好不容易就回来的……” 袁卫的手颤颤巍巍的拿着一方帕子,演了一出极其蹩脚的苦ròu计,德贵妃将余光扫在那上头,勾唇一笑,拆穿着袁卫道“公公眼下办事越发不利索了,这帕子灿新的也就算了,连上头的血也是鲜红的,公公,你这是拿我当猴儿耍,在怎么样,您也做个像样一点的东西来糊弄糊弄我才是。” 被一眼拆穿了把戏的袁卫不好意思的把东西往自己的怀里缩了缩,脸上讪讪的“娘娘,东西虽说是假的,可皇上病了那确实是真的……” “我知道是真的,不就是让我生的那下梁歪的不孝子给气病的吗,就因为我上梁不正,我才来这儿虔心修行的,公公你用不着提醒我,还是早早的下山去,把皇上带走吧,省的回头又病了,我这儿要折寿,我可承担不起……” 语带双关意有所指的一番话里,德贵妃可是把皇帝给编排的干净,只听得袁卫脸上极其的臊得慌,倒是让在场的安妃给憋惨了,想笑又不能笑的,只能拿手掩着唇,强忍着。 “听说我那忤逆子跑了,现如今正好如了皇上的愿,人跑了,他也可以着手重新在余下的皇子里好好的挑选两个中意的人选,静心培养不是,公公快走吧,我这儿还等着安歇明早起来还要做早课,没空奉陪!” 袁卫被德贵妃这么一句两句的说的压根连回嘴的话都想不出,到最后,只能这么灰头土脸夹着尾巴的战败而归…… 皇帝兴冲冲的听说山上有人下来,以为是袁卫带着德贵妃和安妃一起下山了,正得意洋洋的让人调转车身回宫去,可在看见袁卫孤零零的一个人下来的时候,当下被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再一次的,手中的杯盏扔到了袁卫的脸上“你这老家伙怎么这么没用,连个人你都请不下来,这么多年,你这饭都白吃了……” 皇帝气急败坏的对着袁卫撒着心中怒气,卫澈在一旁轻声咳了咳,让皇帝稍安勿躁,不得已,皇帝只能长叹了一口气,又坐在了底下的位置上,拿眼狠狠的瞪着袁卫。袁卫被泼过来的杯盏灌了一脖子的水,站在深秋的寒夜里,身上打了个激灵,有苦说不出。 “皇上,那也不怪奴才啊,奴才人微言轻,连个蚂蚁都算不上,那……那……” “怎么着,你这意思还要让朕亲自上去请不成???你哪边的,你是不是早让人收买了……” 都是几十年的老主仆,袁卫那儿屁股一撅,皇帝就知道这人要干什么,皇帝人都来了,还被驳了面子,让德贵妃硬生生给自己吃了这么一个闭门羹,只觉得自己的脸上十分的过不去,只把肚子里的邪火往袁卫身上撒。 “皇上把这个东西含在嘴里,回头上去贵妃娘娘要是不出来,您就咬破了,到时候,袁公公和微臣大喊一声您吐血了,保管贵妃娘娘出来……”就在皇帝恨不得上脚踹袁卫的时候,听了许久的卫澈直接从袖子里拿了一颗蜡丸往皇帝手里一塞,只听得皇帝一怔一怔。 “皇上都从宫里来了这儿,就是真的上去请一请那又有什么,德贵妃眼下不就是觉得您没能自己上去请她吗,一步也是走,两步也是走,夫妻之间的情趣,您让袁公公一个门外汉哪里懂,这是蜡丸,里头裹着鸡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2 章 ,您说,您诚心诚意的往这山上的庵里头亲自去请德贵妃,都跑得吐血了,那德贵妃能不感动,这一感动,人就不回来了,多好的事情,皆大欢喜!” 没等皇帝发作,卫澈就已经把意思直接告诉了皇帝,这么大的阵仗出来接人的,难道真的要空手回去不成,在德贵妃面前丢脸比在后宫甚至前朝朝臣们面前丢脸,孰轻孰重,那是要会分的。 “对对对,卫太医这话极对,那刚才奴才说皇上身子不适的时候,德贵妃可是很担心皇上的,皇上只要进去略劝一劝,娘娘就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这好不容易终于有个肯帮自己说话劝服皇帝的,就像是看见了救星,袁卫忙的劝服着皇帝希望他听一听自己的话。 皇帝捏住着手上的蜡丸在一旁轻轻的转动了好久,冷着一张脸,最终把那蜡丸往嘴里一塞,让人就这么抬着自己往山上走。 庵中的禅房内因为袁卫的离开变得安静,安妃尚有些担心,怕那皇帝脾气犟上来后,不管不顾的,人就这么走了,回头可真的就不好了,可没多会,门外袁卫的声音又响起来的时候,安妃看向德贵妃的时候,二人又一次的笑了。 “娘娘,贵妃娘娘,您开开门吧,快看看皇上,皇上他晕过去了,都吐血了啊,您行行好,赶紧的让皇上进屋叫卫太医给看一看,在这样下去,可不得了啊……” 袁卫着急的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安妃忍着笑走出了门,还真瞧见皇帝半倒在躺椅上,一副嘴角挂着血丝的模样,安妃忍不住大喊道“姐姐,不好了,你快出来……” 安妃的声音不像是作假,听闻这声音后,德贵妃赶紧放下了手中的篦子,走至门外,一看躺在躺椅上的皇帝一副要死不活的情形,真着了急,脑子里一阵空白,赶紧的上前握住了皇帝的手,便要叫唤。 这不,手一牵上,皇帝那儿睁开了眼,一副老不正经的模样,满口鲜血的咧嘴一笑“鸡血,别怕,是鸡血,好了,好了,不生气了,跟朕回去吧……” 第两百五十四章:讨债(4) “皇上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一见皇帝张着嘴满嘴鲜红的血,脸上又堆砌着一副无赖般的笑,德贵妃伸手直接在皇帝的胸口连锤了两下,有气又急,两滴眼泪就沁在眼眶里,叫皇帝给看了个正着,正要扔下皇帝的德贵妃转头往禅房里走时,皇帝一只手紧紧的拉住了德贵妃的手,说什么也不让她走。 二人僵持不下,在场的人聪明的已经往后退了几步,眼下这里空空的,就剩下了皇帝与德贵妃,皇帝嘴里鲜血淋漓,又腥又臭,德贵妃冷着一张脸,看着他那副老来泼皮又无赖的样子,只拿眼使劲的瞪着他。 皇帝假模假式的捧着胸口在那儿轻咳了几声,好在袁卫早做了准备,这会赶紧的拿了个水袋喝了两口水,把嘴里的东西尽数的吐了干净后,这才觉得舒坦了好些,不住道“老了老了,没成想,还要学着年轻小伙似得玩儿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骗人,你瞧瞧,你这儿眼泪都下来了,是被吓着了吧,你还是关心朕的吧,好了,你这年纪越大脾气倒是越大,年轻的时候也从来也没见你有这么大气xìng过,你瞧瞧你,还说衍儿不是你带坏的,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可不就是你现在这样,老的撒手不管了,小的连家眷都带跑了,我不过就说两句,现下,便是连说都不能说了,真真……” “真真什么真真,是啊,是啊,我不就是年轻的时候没气xìng,所以才谁都可以欺负吗,老了气xìng来了,都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在没有点气xìng,到了阎王爷那儿我都后悔自己活了一遭过,怎么了,孩子就是我带坏的,您有意见,您来这儿干嘛呀,弄这么一出做什么,您走吧,我这儿要休息了。” 德贵妃一瞧见皇帝还在自己跟前抱怨,越发的撒起泼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皇帝一瞧这气xìng这样大,赶紧的拉紧着德贵妃的手死不让德贵妃走,反正今儿个这张老脸都豁出去了,也不怕再丢脸了,在怎么样,先把后宫的事情搞定了,在去处理萧衍的事,家和万事兴,皇帝这会总算明白这话的意思了。 德贵妃也是委屈,自进宫成为皇帝的妃妾后,收了所以做少女时的娇嗔脾气,只把所有的棱角都磨平了辛辛苦苦任劳任怨的处理着后宫的诸多事宜,早忘了丢下理智去发个脾气是什么感受,这次,她是真的被气到了,想想自己这么多年在后宫委曲求全成这样,临老了还要让这个自己耗费了半生时间的男人来训斥,她哪里还忍的下去,越想越觉得委屈的德贵妃这会干脆哭了起来,声音越哭越大,倒是把皇帝给吓个不清,赶紧的拖着疲累的身子从这躺椅上站起身,拉住了德贵妃,不停的安抚了起来。 “好了好了,朕这不是也拉下脸来求你来了吗,你瞧见过哪个将要当皇后的女人离宫出走的,这世上也就你独一遭,如今你走也走了,朕这儿来也来了,你就和朕回去吧,现下,你有什么气都消了是不是……” 皇帝让德贵妃这么一哭下来,当下方寸大乱,完全没了适才的那般恼火的情绪,只得小心翼翼的哄着,算是把年轻时那点哄人的本事全都拿出来了。 “眼下我儿子都离家出走了,我还回去干什么,回去让人看笑话,说自己养了个忤逆的儿子不成……”前半段是真哭的德贵妃这后半段算是收住了眼泪,这会半真半假的与皇帝打起了太极,她懂得分寸,见好就收,在现在还能够和皇帝谈条件自己还有点筹码的时候,可要与皇帝好好的掰扯掰扯,只不让自己离家这一番辛苦的心思白费,也不能让自己的眼泪白流。 皇帝现如今只想着把德贵妃带回去,也管不得怀里的德贵妃到底是真哭还是假哭,只继续的做出着那副浪dàng的腔调,玩笑着哄着德贵妃“那……那儿子走了,咱们就让人去找啊,你要是觉得还来得及,朕卖卖力气还能再生一个也可以……” “老不正经的,没话说了你!”这边皇帝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德贵妃就已经一拳头直接锤在了皇帝的胸口,一脸面红耳赤的破涕为笑的模样,可是把皇帝逗笑了。 一切雨过天晴,德贵妃让云溪嬷嬷收拾了衣衫跟着皇帝又从水月庵回到了皇宫,可这一来一回之间,只让前朝后宫里那些还存了心思想法浮动的人,越发看清萧衍与德贵妃在皇帝眼中的份量,压制的那些不敢再有任何动弹的心思。 皇帝能够为了她漏液赶往水月庵亲自上山把人接回来,那是皇帝在迁就她德贵妃要的就是这一番的思量。 马车里,皇帝手紧紧的牵着德贵妃像是生怕德贵妃跑了,倒是把一旁的安妃看的不住的在一旁偷笑,这老了老了,皇帝还不正经起来了,正不知该笑还是该恼! 眼见着安妃快要绷不住了,皇帝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的望向安妃,严肃道“你还有脸笑,朕让你把她劝回来的,你反倒还让她给劝住了,你们这一个个的和起伙儿来,欺负朕呢?” “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姐姐的xìng子,臣妾哪里能够劝得,就小皇子臣妾还是站在山门外等了好久才肯让送上去的,臣妾这儿一整夜带着小皇子不曾睡不说,现下还吃力不讨好的,真真是受冤枉了。”皇帝和安妃来了个秋后算账,安妃早有准备,只托词着自己冤枉,其实这一来一去说到底最冤枉的还是袁卫,一脖子水惯的,在路上直抖机灵。 皇帝当着德贵妃的面也不好驳了安妃的面子,只一副你给朕等着的表情看着安妃,安妃也丝毫不怕,知道眼下这皇帝不过就是个纸老虎,好糊弄得很。 一行人一路行至内宫之后,安妃自去她的曲台殿休息,皇帝则带着德贵妃和小皇子回了坤德殿,折腾了两天一夜的小皇子如今困倦的昏昏入睡,而卫澈也为皇帝再一次的施针之后,开了yào离开了坤德殿。 彼时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衫喝了一碗姜汤驱寒的袁卫匆匆的赶回,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身青色长衫做寻常打扮的洛之,袁卫在半道绕了路,到荣国公府按照皇帝的要求特意找来了洛之,洛之得皇帝匆匆召见,尚不知是何原因,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便入了宫。 “微臣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萧衍带着家眷离京之事传遍京城,如今可谓是沸沸扬扬,如今人人都在说这睿亲王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又或是打击,就这么带着人离开连皇帝都不做了,连他的父亲也是急的似如火上蚂蚁,生怕他们在路上再出些什么岔子,毕竟现下这京中还有些人心浮动之人,不可不防。 “你现下拿着朕的令牌带上人,想办法联络上陆君竹,朕要你把睿亲王带回来,你若是带不回来睿亲王,别怪朕回头做个不英明的君王!” 陆君竹在这京中最好的朋友就是洛之,皇帝这会让洛之去把陆君竹找回来,是明智的选择,皇帝相信洛之会把陆君竹找到,甚至用洛之的家人做威胁,把丑话全都说在了前头,这是帝王的权谋之术,也是驭人之术。 “皇上……”洛之一脸的莫名,陆君竹一向来无影去无踪的,根本就难以找到人,他要是消失个这么一段时间,他这个做好友的从来就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眼下陆君竹没了,他当真不知该去哪里找。 “去雨儿胡同,朕能知道的只有这么多,就看你自己的本事!”皇帝也不愿意为难了洛之,把能给到的线索都给了洛之,德贵妃眼下接回来了,皇帝便要处理萧衍的事,这么一帮子人他们故意掩了行踪让你连他们去哪儿都不知道,皇帝就知道是萧衍故意在躲避自己。 一想起来,皇帝便恨不得再叫萧衍一声逆子! “微臣知道了……”洛之深深在的心里叹了一口气,一脸菜色的向皇帝抱拳,与之道。 皇帝听后挥了挥手,只能让其退下,而在洛之退下之后,换了衣衫从殿内转出的德贵妃则是绷着一张脸,脸上满满的不高兴“亡羊补牢,当初皇上怎么不晓得悬崖勒马?” “年纪大了,总归有糊涂的时候,这不还犹时未晚吗,只要找到了人,朕把这多疑多思多虑的脾气改改还不成,朕知道错了,可这逆……衍儿他自己也脾气太大了,为了个洛卿语,还真的就不顾父母,就把人带走了,那章氏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月份又小,那回来,朕还是要说他的……” 有错在先的皇帝这会气短,听德贵妃这么数落自己,也只能认错,一声逆子没叫出口,舌头打了个结,只往别的事情上扯,那章氏有孕,肚子里的小皇孙,一说到这上头,德贵妃不在把注意力放在皇帝的身上,脸上拢起了满满的愁色,还真担心起章温言那肚子里的孩子…… 第两百五十五章:惹桃花(1) “呕……呕……” 一声一声的干呕从行驶在小道之上的马车之中传来,原还好好的章温言这几天像是走的疲累了,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也开始折腾起来,这些天开始出现孕吐,只消坐在马车上稍稍一晃,便是吐得天旋地转,滴水不进,哪怕只是喝上一口水,也会吐上半天,这是把从前没来得及的孕吐这会全吐上了。 洛卿语担心章温言的身子,眼下全程陪着章温言,酸梅一颗接着一颗的含在嘴里,一路上走走停停,如今又吐了起来,洛卿语只得在一旁取着水袋之中的水,让章温言赶紧的服下。 “真是对不住王妃,要让你照顾我这么一个孕fù,害的人都没心思看这外头的景致……” 好不容故意缓过气来的章温言,喝完水后,将水袋子放进了洛卿语的手中,双眼红肿的对着洛卿语说着抱歉。 “说的什么话,我这是在照顾我自己的儿媳fù呢,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洛卿语见她那样的抱歉,只笑着与她打趣起来。 章温言见她如此,只勾唇一笑,疲软的靠在身边的嬷嬷身上,昏昏沉沉的眯着眼睛,休养着生息,好在脉象还算平稳,只是稍稍的有些虚弱,是孕吐带来的,不是旁的,这一点洛卿语还是放心的。 马车一路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来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繁华的集市,可以好好的歇一歇,越往西走,洛卿语所见的便是带有些异域风情的装扮与建筑,看起来怕是离萧衍所说的边关不远了。 这些天,洛卿语看到许多穿着着各色异域风情服装的女子,面纱蒙面,极为美丽,尤其那一双双面纱遮盖下的眼眸,可谓勾人,洛卿语都不敢想,当初的萧衍待在这样的地方,竟然没惹些桃花,带些异域风情的女子回王府,真是奇的很。 萧衍让人包下了这城里最好的一家客栈,让随行的大夫好生照看章温言,让章温言好好在此休息一番。连日来的奔波大家也是累了,洛卿语自己也觉得快在路上颠散了架,更不用说这些跟着的老的老小的小。 有了舒适的床,两个孩子最先做的便是补眠,洛卿语则躺在床上好生的松松自己的筋骨,真真累及了,在这样一个jiāo通不便利的时代,动则上月甚至半年的行程,真的能够让人去掉半条命。 “还有多久才到啊?”这越往西走,越是荒凉,前些时候还能接连找到一些较好的客栈来住,现如今都要走很久才能有个好好的地方睡睡,虽说这连路来的风景不错,走走停停也很是惬意,可总在路上走,洛卿语真觉得太累了。 萧衍让灶上做了些可口的饭菜端进屋内之时,就看见洛卿语像是一只泡在温水之中不死动弹的青蛙,放下手上的饭菜,萧衍坐在了床上,干脆帮洛卿语敲着肩膀松起了筋骨。 “最多再走个七八天,这也就到了,你没发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3 章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已经有与我们所穿衣衫不同的人了吗,边关之地本就有许多边境别处的百姓在此生活,这里甚至还有人会通婚,等再走个三四天,你会看到更多旁的女子或男子,到了那里,你会发现他们的风土人情十分的不同,在那里,我们可以多住上一些时候。” 知道洛卿语受不住这连日来的奔波,萧衍帮着她顺着筋骨在其肩膀周身都在揉捏着,洛卿语舒坦的长长叹了一口气“你倒像是跑野了,京城里的情况你真的丝毫都没去管吗?可知道眼下皇上与贵妃娘娘那儿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你和陆君竹压根儿就没理?” 洛卿语这一路上都在想,这满朝上下离了萧衍就真没有一个着急的,皇帝那个中看不中用的空架子,真要处理起朝政来,那个身子,压根儿扛不住。 “皇上派了你表兄拿着你舅父一家的xìng命威胁洛之,说是找不到我们,拿你舅父一家是问,现如今朝廷之中的事情由九弟亲自督管,底下还有你舅父,还有其他人一起帮着,不会出乱子,后宫里头,母妃闹了一场,皇上学乖了许多,现如今也成了一个妻管严,我能带着人出来,还真的能不管那朝中的事情,你难得与我出来一次,要玩儿就好好的玩儿,等你表兄找到我们,我们可就不得不回去了……” 萧衍把握的住分寸,陆君竹那里已收到洛之的消息,便告诉了洛之大概的地点,让洛之可以晚一些时间赶来,用不着那样着急,趁此机会,让洛卿语好好的散散心。 “拿我舅父一家撒气算个什么,真是jiān诈,这简直就是欺软怕硬啊,就是表兄来,我也不回去,我为什么要回去,回去了,也是被人嫌弃,我还不如待在这儿,把我儿媳fù照顾好了,回头还要给宸儿去媳fù儿呢!你们父子俩个都是jiān诈之徒,要回去你回去,我就知道,再怎么样,你也舍不得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你和他对仗去吧……” 洛卿语一听皇上拿自己的舅父当qiāng使,当下就不高兴,连带着萧衍也受了牵连,她早知道萧衍是在吓皇帝的,可看他眼下这副胸有成足的模样,只翻过身,狠狠的瞪了萧衍一眼,嘟着嘴,斜睨着眼瞧他,一副不与他好相处的模样。 “瞧瞧瞧瞧,这泼皮的xìng子说上来就上来,现如今我被你这么一个母老虎牵制着成了实打实的妻管严,父皇被母妃牵制着,怕也是差不离,你们这一个个的……” “我是舍不得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不止一片,可在我眼里,我还有一座好不容易打下的最美的江山,就比如眼下这一座,不如……”洛卿语一转身,这姿势便显得十分的暧昧,连气息里都带着别样的味道…… “不如什么不如,你不瞧瞧这是在哪儿,你少不安好心,满大街那么多异国风情的美女,你找她们去,找我做什么。”洛卿语一瞧萧衍眼底下生起的那一番火热,便道不好,危险的气息在这方寸之间蔓延,洛卿语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便哑着声音“我……我累了……我想睡觉了……” 萧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身下的洛卿语,外头月上高悬,正是歇息困觉的好时候,里头热水手巾又准备的齐全,月色魅人,人更魅人,哪里还能轻易的放过洛卿语,且眼下洛卿语这小暴脾气上来,正不好与自己相与呢,可不要好好的哄哄着…… “嗯,睡觉就睡觉,我去熄灯,走了这一路,我也累的紧,我帮你宽衣……”手掌翻飞,没等洛卿语从床上逃下去,萧衍的袖中飞出的一枚袖针便打断了燃着的烛火,屋内一下暗了下来,只剩下了透过明纸照进屋内的月色,彼时洛卿语身上的衣衫已经让老练的萧衍除下,只剩下了一个兜衣。 燃了火炭空旷的屋内尚显得有些寒凉,洛卿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可身子已经被一个厚实温暖的怀抱紧紧抱住,唇齿相依肌肤相亲的那一刻,洛卿语像是一捆干柴被烈火整个灼透! “你每次都这样,我这儿正生着气,你就用这法子招我,你可真把我当什么了,若让人知道,你这未来的储君的江山在我身上的话,我觉得你这一辈子怕是要让人说昏君了……” 洛卿语气不过,每次都被萧衍吃的死死的,这一次,干脆自己反客为主,双手环在了萧衍的肩膀之上,勾起了一抹坏笑,看起来格外的撩人,翻身而坐,一把头就将压在了萧衍的身下,自己抓起了主动权,一副不认输势要论个高下的模样。 密桃蹭着那厚实坚石更的月匈膛,洛卿语此刻化身成了百变的妖姬,转变了神色,吐气如兰媚眼如丝的勾人心魄,皙白的脸颊扫上一层粉色,长发肆意披散,些许落在胸前,搔着痒。 此刻杏眼似水的她,勾起着葱白的指尖在其坚石的腹部轻轻打圈,看着萧衍紧绷着的神色,以及叫嚣着的某处,不禁觉得好笑,原来他也有被人戏弄的时候! “小姑娘,别怪我没提醒你,引火烧身,玩火自焚……”洛卿语一向让萧衍这人戏弄惯了,如今好不容易翻身农奴一回,又是在外头,自然想好好的掌控一回,好好的玩他一次,在萧衍哑着嗓子警告自己的那一刻,她浑然不觉,只一副有本事你来啊,谁怕谁的模样。 低俯下身,指尖滑过这周遭的每一寸,洛卿语在萧衍的眼里看到了被点燃的火,那越发深邃的眼眸里,嘴角噙着的笑意越发的明显。 在萧衍将警告的话说完之后,洛卿语便感受到了一个强大的臂力将她带着再一次身份,萧衍此刻一把举起了她,随后便突破了那一重防线,紧密相依,亲密无间。 当床身的摇晃的声音充斥在这房间的那一刻,没有炭火的屋子,也是十分的温热与旖(yi)旎,洛卿语知道,自己果然又栽了…… 第两百五十六章:惹桃花(2) 十冬腊月朔风凛冽,包下的这座客栈上房中烧了满盆的火炭烘烤着屋子,将屋子烧到似如暖春一般,洛卿语许久不曾好好睡过床铺,又为着昨夜劳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这才从床上悠悠转醒。 彼时,客栈外的大街上早已经人声鼎沸,洛卿语披衣坐起之时,闻到了屋子里的饭菜香气,饥肠辘辘的她套上了放置在手边的月白色中衣,拢了拢披散的发丝以发簪做固定随意的绾了一个发髻,就这么坐在了桌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萧衍从外头推门而入时,满头大汗手里还握着一柄长剑,显然是去外头练武才回,看洛卿语一副倦怠慵懒的模样,嘴角挂满着坏笑。 洛卿语还在生气,只把手里的枣泥糕吃完之后,便想着绕过屏风自去里头穿衣,不想理会他。 “我打算和陆君竹去西郊的马场转一转,重买一些马回来,回头再在这集市上好好转悠一番,你可要去?”萧衍腻味着往洛卿语的身边一靠,阻止了她要往里走的动作,将其往自己的怀中一带,随后将手中的牛rǔ喂进了她的嘴里,想着讨好讨好她。 窗外飞在窗檐之上的两只麻雀尚在不断的喳喳叫着,洛卿语一听可以出去玩儿,当下笑逐颜开“去,我要去!” “那先奖励我一个,慰劳慰劳我昨夜的奋力拼搏。”萧衍一见小女人喜形于色的模样,有心逗弄他的萧衍,贴过脸,等待着一个香吻,可惜香吻没等到,等来了一个ròu疙瘩,洛卿语狠狠的掐了萧衍脸上的ròu,只掐的红了疼得萧衍嘶哑咧嘴的大喊着求饶之后这才放手,放完手便让萧衍给自己拿衣裳来。 送来的衣衫是一套短打的男士宝蓝色劲装,料子是杭绸的,摸上去十分的舒适,洛卿语穿在身上之后,将长发卷在发顶以金冠束住之后,镜中的洛卿语俨然成了一个帅气多金的多情小公子,那模样…… “果然像个娘娘腔……” 洛卿语立在菱花镜前左右环顾自我欣赏之时,就听见身旁一个冰凉凉的冷水泼了下来,回头一见来人,是陆君竹,只见他手里拿着两把折扇,将那其中的一把递到了洛卿语的手里,洛卿语看了眼手中的折扇,再看外头尚在呼啸着的寒风,不厚道的笑了“这么冷的天,你带个折扇,你是扇风,还是挡风?” “娘娘腔,你懂什么,这叫附庸风雅,风流的公子哥儿都这么给自己搭配着出门的,你瞧瞧,我们一会三个人出去,那就是少年美如画。”陆君竹不正经的调侃起来,那可以说真的是天上有地下无的,拿着手中折扇这么轻轻一挥,洛卿语一听少年二字,差点能喷出口水来。 自己这模样,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加上这身高也不够格充其量算是个没发育好的少年,可陆君竹和萧衍……说大叔都已经很客气了,还少年…… 洛卿语眼底里藏着促狭的笑,只是不好意思在嘴上说,三个人收拾好后,便离开了客栈,留下了还在孕吐着的章温言与两个小的,章温言一脸的怨怼,可瞧瞧自己这不争气的肚子,只能目送着他们离开。 步行在这充满异域风情的大街之上,看着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景象,还真有一番别样的滋味,尤其洛卿语现在,穿着男装,哪怕外头带着凛冽的风,可他时不时的往路过的漂亮姐姐丢上那么一个两个媚眼,送上一个两个的秋波,看着那些小姐姐们害羞的低下头,甚至大胆的直接往他怀里塞东西,小果子小花小物件,大多都是身穿着异族服装的女子,眼里的那种顾盼流连,只瞧得人骨头都酥了。 “好在你不是个男人,你要是个男人,那你定是个花丛之中的老手,还不知道要勾了多少小姑娘的心魂,惹多少的风流债,我劝你还是收敛些的好,这儿的好些女子都很奔放的,回头你要是让人用绳索逃了被拉回家去当小郎君,我们可不救你!” 洛卿语这一番男装穿在身上之后,简直把骨子里的本xìng全都暴露的出来,她这一路上在那儿使劲了浑身的解数撩巴小姑娘,可旁边这位叔叔则是全程黑了一路的脸,可谓难看的吓人,比起这凛冽的寒风还要可怕,可眼下化作男装的“小郎君”丝毫都不能体会,陆君竹可是为洛卿语深深的捏了一把汗啊…… 洛卿语一听竟然还有这么一说,当下来了兴致,揪住了陆君竹的胳膊,恨不能两眼放光“真的吗,真的吗?这儿的民风这么奔放,你怎么知道的,你以前是不是被绑过?” 可惜这儿兴奋的话还没有说完,有一双手已经从洛卿语的身后似拎小鸡一般的直接揪住了她的衣领,将她钳制在了自己的怀里,在不让她四处的乱游走眼神,祸害人! “会不会被人绑走变成小郎君我不知道,但你马上会有大.麻烦,倒是真的!”陆君竹一瞧见洛卿语眼下这幅好似鹌鹑的模样,只在一旁笑的合不拢嘴。 三人打打闹闹的一路行至马场,洛卿语从没来过这样的地方,也从没买骑过马儿,坐了一路的马车,看见萧衍与陆君竹骑马的时候,就觉得跃跃yù试的想尝试一番骑马的乐趣,眼下看着前头有个身穿着骑马装的小姑娘正在这马场圈出的跑道之中骑马,那样一气呵成的模样时,跃跃yù试的也想跟着人在这马场之中奔驰一番。 “你不适合骑这么大的马,你适合那个,马崽子,看到没有!”陆君竹今儿个可算是和洛卿语杠上了,一路打趣她至今,连带着现下看见她那眼里带着的羡艳之色,也忙不迭的泼来冷水,只气的洛卿语恨不得一拳头锤死他。 气的在那儿跺脚跟的时候,洛卿语的衣袖就已经让人拉住了,没多会,一个托举她整个人已经坐在了一匹高头大马之上,随后萧衍将她紧紧揽在怀里,第一次坐在这样高的马上,洛卿语吓得拉紧着手中的缰绳死死的夹着马肚子,生怕自己从马上摔下去。 彼时,陆君竹也不知从哪儿寻了匹马也已经坐在了上头,与洛卿语萧衍并肩而立着,马儿稍稍一走动,洛卿语觉得自己好像坐不住,左摇右晃的,要不是被萧衍圈在怀里,她都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从这马背上摔下去。 陆君竹见洛卿语如此害怕的模样,只觉得她十分的好笑“早说了那马犊子适合你,你偏不听,做什么非要骑在这上头,你瞧瞧你穿着男儿装,又被锢在萧衍的怀里,旁的人不知道,还当你是萧衍养着的兔子!” “兔子?”洛卿语第一次听到这话,还有些不明所以,用着一脸的莫名看着陆君竹,不知其意。 “兔儿爷兔儿爷,不就是男宠呗,你唇红齿白一脸的小相公摸样,可不像兔儿……”陆君竹当下忍不住的在那儿与洛卿语解释起来,听完这一番的解释,洛卿语只抬首,恶狠狠的看向萧衍“王爷,能不能上去赏他两耳刮子,我想打他!” “成!”萧衍一向不参与这二人之间的打闹,现下看小丫头在自己的怀里气的暴跳如雷的模样,只回答着好,说完,便把手里的马鞭,一鞭子朝着陆君竹的马背上一记抽上去,马儿没料到会有鞭子,一下撒欢似得往外跑去,好在陆君竹手牵着缰绳,要不然,这一下那可就是摔得个狗吃屎,看陆君竹措手不及的模样,只让洛卿语坐在马上不住的放声大笑着。 三个人闹了一阵,选定了几匹良驹下了定,正准备提马走人的时候,就见一旁有人大吵大闹了起来…… 洛卿语循声望去,是几个长相凶悍的穿着皮草衣衫的粗犷汉子,而和他们几个在吵得是个水淋淋娇滴滴的小姑娘。 小姑娘身着着绛紫色的长裙站在这簌簌寒风之中,一身傲气,轻纱拂面,露出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小小年纪倒是气势强大,双手叉腰,直面着前头完全高过自己的几个大汉,厉声与之辩论着,里头的意思大概是两拨人为了一批马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4 章 了起来。 壮汉的那一波昨儿个就来看了马,早选定了其中的一批,只是手上钱不够,下定下的少了些,而那姑娘今儿个直接带了双倍的银子,把壮汉选得那些马通通带走了,马场的老板十分的市侩,见有利可图,便把那些壮汉下定的银子直接双倍还了回去,这一下子,两拨人就吵了起来。 小姑娘手执马鞭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对那些个壮汉丝毫不惧“我给了双倍的银子,来买这一批的马,我家里的人马上就会来把马带走,我选定了的东西,就是我的,况且价高者得,你们没钱,就要服气,现在仗着自己身高马大的,就要来欺负人不成?” “先来后到,我们昨儿个下了定,你今儿个才来,怎么偏生那么巧,我们买什么,你就买多什么的,多的一匹你都不挑,马场里那么多马,你存心的,故意找茬!” 大汉显然不相信那小姑娘的理由,今儿个势必要让那小姑娘把那些马还出来,可小姑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把手这么一伸出来后,只闲闲的说道“行啊,那你把我买这些马的银子给我,我就把这些马给你啊,买卖买卖,你买我卖,给银子吧!” 小姑娘这话一出口,那几个壮汉当下便恼了,他们昨儿个银子带得不够,今儿个带来的也只是昨儿个的数,现如今这小姑娘买马的银子那可是双倍之数,他们根本凑不齐,这小姑娘是在故意的为难。 “扯西皮的,老子今儿个就撕烂了你的脸,老子好好在这儿和你说话,你不听的,你便让老子动手……”一鞭子顺便从小姑娘的耳旁划过,渐起一地黄泥的同时,壮汉已经大骂出声,准备动手…… 第两百五十七章:惹桃花(3) “诶诶诶,你们要脸不要脸,三个欺负一个,还欺负个女人,你娘没教你丢人怎么写啊?” 眼瞧着那儿快要打起来了,洛卿语飞也似得冲上前,挺着自己那细弱的腰杆子,对着那波气势汹汹的人,便是一副英雄救美的模样,气势可谓十足。 洛卿语那小巧玲珑的模样此刻虽说是气势十足,可比起那几个壮汉来,到底还是显得十分的手无缚鸡之力,显然,洛卿语的话也没引起这几个壮汉过多的在意,反而还引起来了一波的嘲笑。 “这不是刚才跟一个男人一起骑马的兔儿爷吗,你一个兔子在我们这些人面前充什么英雄,我们可不喜欢养兔子!” “瞧你这唇红齿白的模样,你若是个娘们儿,我这儿倒还可以想着是不是把你们两个一起拖回去,好好的亲热亲热,可你是个男人,你还是赶紧的走吧,今儿个这桩事,是我们与这个小娘子的恩怨,你一个旁观者,chā什么手!” “就是,赶紧给我闪一边去,要不然,就别怪我大鞭子抽你!” 几个壮汉,你一言我一语的嘲笑恐吓着前来帮忙的洛卿语,刚才还抽鞭子的一个壮汉甚至把手上的鞭子直接挥舞到了洛卿语的面前,想着让她赶紧的滚蛋,只可惜,这鞭子刚刚伸出来,便被两个前来护驾的男人,直接拽在了手里。 萧衍与陆君竹分别拉住了那条马鞭,肃然的一张脸上满是冰冷,站在这朔风阵阵的马场之中,满脸的杀气,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倒是把这几个人给直接镇住了。 “鞭子不长眼,回头伤了人对各人并不上算,都是出来做买卖的,有银子就是老大,几位既然买不起,那老板也是按着双倍的定钱赔了你,你们又何苦不讲规矩的非要在这里惹是生非,大家都是和气生财,在外头,还是把暴脾气收收就好,尤其,还是对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萧衍不曾说话,直接把洛卿语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一副不容忍侵犯的样子,倒是陆君竹懒懒的一笑,把那鞭子又甩到了那人的脸上,话语之中的气势是不容忍置噱的霸气。 许是见萧衍与陆君竹都是不好欺负的样子,三个大汉老实了,在不似刚才那样那么张狂,尤其是在看到陆君竹的身手之后,便道这几个怕不是凡人,便轻声咳了咳“我们兄弟本就是想买几匹好些的马匹回去拉拉货物做做生意,那小娘子一瞧就是好人家的姑娘,她就是钱在多,那也是要讲点道理的,就因为我们没银子,我们就要受欺负,那不合常理。” 三个人心上虽有不服,可看着陆君竹与萧衍像是把这闲事管定的样子,不愿徒惹麻烦的汉子放低了语气,与萧衍和陆君竹讲起了道理。 “有钱就是道理,这个世道本来就如此啊,你们没钱你们就买别的,这里头又不是只有我看中的那几匹马,你们自己挑啊,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你们自己没钱怪谁,长得这么壮,看样子就是马匪,我看你们买这几匹马,也是去打家劫舍的,哼!” 萧衍与陆君竹本就不想惹这一桩的麻烦,原是想带着洛卿语就这么离开,倒是身后那紫衣小姑娘一脸的死磕到底的模样,就在那姑娘说出马匪两个字的时候,这几个人脸上神色明显不对劲,一脸的凶相,像是要一口把那姑娘生吞活剥了一样。 萧衍和陆君竹拉着洛卿语打算离开,可这后头的小姑娘一把拉住了洛卿语的衣袖,用着可怜巴巴的声音,示弱道“小哥哥,你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三个欺负我,就走了,你是好人,他们以大欺小,你要帮帮我。” 那小姑娘不傻,一瞧萧衍与陆君竹这么护着洛卿语,再看适才的洛卿语那么打抱不平的模样,便晓得洛卿语可以帮她。 洛卿语一听那小姑娘可怜巴巴的声音,当下就心软了,倒是想英雄救美,可身边的两个男人太凶悍,没法子,洛卿语只能够乖乖的对着那小姑娘挥挥手一副你自己保重的模样。 倒是陆君竹看热闹不嫌事大,指了指小姑娘手里的鞭子“这鞭子一看就是好料子做的,讲不过道理一鞭子抽上去,你托了这么久的时间,想来你家的奴才也该到了,你现在挥上去,回头正好有人替你收拾残局!” 陆君竹这话一出,那边和小姑娘耗了许久的人当下变了神色,没等那小姑娘的鞭子抽上来,这马场四周真的就已经出现了许多的护卫,三下五除二之间,那三个壮汉真的就被撂倒在了地下的黄泥地上…… 洛卿语便对着眼前这一番的变故,吓得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惊恐莫名,都不知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倒是陆君竹在一旁拿着手中的马鞭柄直直的敲打了洛卿语两下“那丫头盛气凌人,一瞧着就是早有准备,我适才瞧见那三个壮汉脖颈之间有刺青,看样子这马匪的嫌疑是逃脱不掉了,看那姑娘满身华贵,通身的做派不止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姑娘所有的行为,怕也来头不小,你呀,瞎管闲事,要我们两个不在,你该让人把骨头都给拆了!” 观人于微,陆君竹与萧衍都是惯常在外跑的,在这些事情上有着自己最细微的观察,不似洛卿语忽然而至的江湖义气,想着帮谁就去帮谁,这事情早在最开始就有不同的苗头,这里是这一带最好的马场,马场场主也不不会做出失信于人的事情,又怎么会为了区区一点点银子就搅了自己的太平,早在一开始,怕这姑娘就是故意而为之,就等着自己的人来,把这三个壮汉给抓了。 洛卿语瞧着被五花大绑的三个大汉,知道自己意气用事实在不该,只得摸了摸自己的头,就这么躲进萧衍的怀里,那一脸我有靠山的模样,底气实在是足。 无事的三人准备打道回府,洛卿语这一回学乖了,拉紧着萧衍的衣袖躲在萧衍身边寸步不离的跟着,在不管随意行事,刚不过走出了几步路,就听见他们的后头有人在高声的大喊着“小哥哥……小哥哥……” 在他们三个人里,只有这么一个符合小哥哥的称号,洛卿语转过头,就见适才轻纱蒙面的小姑娘已经疾步的追上前,连带着脸上的轻纱也已经取下,皓齿朱唇仙姿佚貌远远不能够来形容眼前这个有着异域风情之美的小姑娘,连洛卿语都看的有些呆愣,只觉得这小姑娘光站着就是一幅画,就刚才,哪里还要站在那儿和那三个壮汉据理力争,直接把面纱揭下,那三个男人还不匍匐在她脚下。 “小哥哥,谢谢你刚才站出来帮我,我叫西雅,你叫什么,这个送给你!”小姑娘自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把镶嵌着诸多宝石的匕首,看样子该是女孩子玩儿的东西,洛卿语倒是老实,觉得那匕首十分的漂亮,想去拿过来瞧一瞧,可惜,手没伸出多远,萧衍就把她的手又拉了回来牵在了自己的手里。 “多谢姑娘美意,中原有句俗语,叫男女授受不亲,在我们那里男人与女人是不可以随意的jiāo换礼物的,况且,这是我的人,姑娘长得貌美,想来也该知道,不能觊觎他人之物的意思,那马是物件,你随意摘取,可这人却不行,萍水相逢就此别过,也不需要留下什么姓名不姓名的,你就当我们是好心人罢……” 这样华贵的东西送给一个人,可不是路边那些姑娘送个果子,送个帕子那么简单,洛卿语不来这里不知道这里的民风,萧衍却知道,萧衍拉着洛卿语的手宣布着自己的主权的那一刻,陆君竹只在一旁不断的偷笑。 早知道今日还有这般的艳遇,他就该让这丫头直接穿个女装来,何苦打扮成这般风流倜傥的模样,眼瞧着就是个娘娘腔,竟然还能够招惹是非,现下可好了,还惹来了这么一段韵事,真不知该说什么…… 陆君竹带着一抹笑意不断在心中大笑着的时候,那西雅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干脆直接拉住了洛卿语的衣袖,一副不让洛卿语离开自己视线的样子,倒是和萧衍就这么对上了,一副我不怕输的样子。 “小哥哥,我瞧你就是人中之龙的样子,这个人是不是逼迫你,你不用怕,我哥哥是这里的大官,他要是逼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摆脱他,我们这儿的姑娘没那么大的计较,你刚刚为我挺身而出,我觉得你很讲义气,我对你很有意思,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回去?” “咳……”原还困在云里一连二丈摸不着头脑一样的洛卿语猛地听西雅这么一说,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一脸的不敢置信“啊???” “不不不,他没有强迫我,我是他的人,我这辈子到死我都是他的人,我对女人没兴趣,我只喜欢男人……”洛卿语猛然明白过来之后,忙不迭的挥手,吓得赶紧躲到萧衍的身后,誓死保卫自己的立场,而在一旁看戏许久的陆君竹,则是已经笑的双肩都在不断的抖动…… 洛卿语这般大声的一场话,引来在场所有人的注目,一身男装的洛卿语大喊着自己只喜欢男人,虽说这里民风是身开放,可忽然之间一下见到了活的断袖,大家也是好奇的很,当即,便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第两百五十八章:惹桃花(4) 洛卿语像是怕西雅不相信自己真的喜欢男人,又或者自己眼下这样的一个装扮十分的难以服众,这会也顾不得脸面,也管部的自己穿着男装还是女装,更顾不得有多人看着自己,一不做二不休的洛卿语干脆直接骑上了萧衍的身上,抱住了萧衍的头,上嘴便是一顿的啃。 唇齿相依,唇瓣紧贴之时,引来在场围观众人的惊讶之声,而萧衍眼下却是十分的佩服,手里紧抱着洛卿语,与她在此当着这么多人,气息jiāo融,可谓旖旎暧昧,看的一众人直接羞红了脸,更有甚者,甚至觉得看不下去的转过了眉眼…… 在场的围观百姓全都吓傻了的表情,谁能想到,这辈子见到了活的断袖不说,还能够见到活着的断袖亲热的场面,这可比在戏园子里看戏要精彩多了…… 在众人一副合不上嘴的模样,等着洛卿语继续深入的当下,洛卿语从萧衍的身上又跳了下来,指着自己又指着萧衍对着那小美人讪讪的一笑“瞧,我真的喜欢男人,如假包换的,大家萍水相逢就此别过,从今以后江湖再见啊!” 在说完这些话后,洛卿语拉着镇定自若的萧衍飞也似得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一众看戏却尚未看的尽兴的人们目瞪口呆的消化着适才的那一切,尤其是那位长得似如仙女下凡一般的美人! 美人摸了摸手中的没能送出去的匕首,心上酸酸的,觉得有些难过,从小到大最爱看西文,爱看话本子的她一直期望有朝一日会有人像戏文里的英雄一般的前来相救自己,今日这英雄出现了,可惜却喜欢男人,这……这是个什么路数……她在话本子上头就没瞧见过! 摸着手里的匕首,西雅忿忿的跺了跺脚,总觉得心有不甘! “哈哈哈……”“啊哈哈哈……” 彼时,逃也似的洛卿语冷着一张脸走在这边的路上,望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总觉得浑身都像是不自在,他们好像都在用三只眼睛看着自己,而身后的陆君竹只在一旁不断的放声大笑着,连着笑了一路压根儿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洛卿语一早上的好心情,全让这傻子一样的陆君竹给笑没了,气结的洛卿语自怀里去了点碎银子在路边买了两个包子在陆君竹笑的前仰后合的当下,直接将那包子塞进了陆君竹的嘴里。 “笑笑笑,回头我把你扔小倌园子里,让你好好尝尝什么叫断袖之情,你信不信?”洛卿语就知道这陆君竹最不靠谱,早知道这其中大事不妙不晓得提醒自己,还在那儿狂笑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她这是招谁惹谁了,翩翩俏公子出来的,成了个断袖兔儿爷,好好的小郎君,变成了灰尾巴兔,这会的洛卿语着实的不爽,真是气死个人。 陆君竹笑的没了力气,干脆拿包子充饥,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5 章 吃边说道“这谁还能想到你穿成这样一脸的娘气还会有人不按路数喜欢上你这么个人物,你说说,就我和王爷这样的,那走出去就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举手投足之间可是浑然天成的男人味,在京城里,哪家的姑娘看见我们不要多看个两眼…… 谁还能想,这边关的女子这么口味奇特,还喜欢你这种的,想不到,真真想不到,这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怪不得王爷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一个边关美人都没带回去,我还以为王爷是不爱这么异域风情的女子,却原来这边关美人是不喜欢王爷这款,喜欢这种小白脸,中看不中用款儿的……” “你再说,我今晚把你舌头割下来下酒!”洛卿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吃了一个大亏,干脆双手叉腰坐起了母老虎状,挑着眉凶神恶煞的看着还在打趣自己的陆君竹,陆君竹最识相,一见洛卿语是真的生气了,当下乖乖的闭嘴收声,在不胡乱言语了…… 洛卿语原打算在这城里好好的逛一逛,眼瞅着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现如今她只想待在客栈里睡觉,哪儿都不想去逛了,兴冲冲的跑出门,兴致缺缺的跑回家,这天差地别的模样,倒教羡慕着洛卿语的章温言好了奇。 “诶,她这是怎么啦,怎么跟被霜打了似得,你们没带她出去玩儿吗?”洛卿语那脾气,说起来就是个小孩儿脾气,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十分的好懂,一点儿都不需要多去猜的。 洛卿语不言不语的回了房,后头那个笑的花枝乱颤的陆君竹不怕死的还在那儿把今儿个,某些人穿着小公子的衣衫出去招蜂引蝶,引来一朵烂桃花的事情告诉了章温言,章温言一听之下,当下也是乐的在那儿差点笑岔了气,捧着肚子不敢笑的太生气,生怕真岔了气再伤着了孩子。 底下两个人笑到前仰后合的模样,气的在上头的洛卿语只道这两个狼狈为jiān一丘之貉,洛卿语气的在房内换去男装,直接披散着头发下来,一路冲进厨房寻了一把菜刀,往陆君竹的面前一砍,一副你在笑,我要你好看的模样! 陆君竹被这悍fù一般气势汹汹的模样着实吓了一跳,笑够了的他干脆收声,让店小二去寻些吃的来,洛卿语深吸了一口气,提着菜刀便往屋里头走时,外头就听见有人在叫唤。 一瞧之下,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一身紫衣的小姑娘,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一路跟着寻到了这里,只是这儿身边倒是跟着许多人,看那些护卫一本正经之色,洛卿语扔了手上的菜刀,看着那西雅,不知道她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洛卿语此刻披散着长发,只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就这么下了楼,也没来得及换上女装,连脸上故意画就的剑眉都没曾洗去,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模样,一时之间也让人说不上来到底该叫他小公子,还是该叫她小小姐。 “你……你怎么又追来了……”萧衍还在房内更衣,洛卿语一个人下来封陆君竹的嘴,哪里晓得还有这么一出,生怕这西雅真的和陆君竹说的是的,把自己拿个绳子圈了回去的洛卿语,当下哑着嗓子开了口。 这一下章温言也知道这人是谁了,那西雅倒是直截了当,将手上的那把匕首送到洛卿语的怀里“送给你,就当是救命之恩的谢礼,你这样子也很漂亮,比女人还像个女人,若是有缘,我们再见!”说完,那西雅就跑了,洛卿语连追都没能追上,这手里的匕首十分的烫人,可她刚才怎么就忘了大喊一句,她自己就是个女人啊,怎么就比女人还像个女人了! 洛卿语捶胸顿足,一脸的后悔莫及,而另外一边,两个不够到的人已经笑的前仰后合,连带着章温言更是捧着肚子在那儿笑的连眼泪都恨不得留下来,看在她是一个孕fù的份上,洛卿语不打算和他计较,可陆君竹…… 摩拳擦掌的洛卿语正好上前准备收拾陆君竹时,陆君竹已经脚底抹油直接溜了,一下子,就只剩下了洛卿语这么一个人,拿着那烫手山芋似得东西,在那儿自己生自己的闷气。 彼时萧衍已经换下了适才的衣衫换了一身宽松的常服自二楼走下,萧衍眼尖,在看到洛卿语手中的匕首时,微微皱了皱眉,一脸的莫名“这东西怎么又到你手上了?” “看重小哥哥的那个漂亮姑娘寻了来,非要送她的,说是救命之恩的礼物。”没等洛卿语回答萧衍,看人闹不嫌事大的章温言,已然开了口,忙的帮着洛卿语回答着萧衍。 洛卿语这边一听只一个白眼送了过去,恨恨的看着章温言,作势要去扒了她的皮,顺手就把那匕首塞到了萧衍的怀里。萧衍将那匕首拿在手中端详了许久,在将匕首从匕鞘中打开,里头是以象牙所制的匕刃,一瞧便知不是凡物。 “这东西就是这里再大的官家女儿都不会有的,且咱们大梁与异族通婚向来都有明文规定,只可纳妾,不可娶妻,虽有通婚的,那也是妾生的女儿,既是妾生那便是庶出,在怎么得宠也不会像那个嫡出的姑娘那样招摇,你瞧她满身上下的衣着打扮以及身边带着的那些人,我倒是瞧着,那姑娘像一个人!” 这般匕鞘上嵌满着无数宝石又以象牙所制的东西,这上头随随便便扣下一块宝石来,都能换许多的银子,寻常人家哪里拿得出来,初时,陆君竹与萧衍都没在意,现如今,在一回想,二人极有默契的想到了一处去。 “突厥右贤王图克吴善好像有个亲妹妹,一母同胞,因为其母在四十岁时生下的孩子,故而十分娇宠,名唤图克西雅,你觉得这个西雅会不会就是那位西雅公主?” 陆君竹掰着自己的手指头算了算他所知道的在这边境之上的人物,怎么也料想不到这突厥最受宠爱的小公主会带着人来他大梁的边境上抓马匪,还一脸信誓旦旦的,差点把自己的王妃给拐走了当相公,萧衍握着手中的这把刀刃,不由眉头一紧…… 只道自己的亲媳fù儿,还真的是惹了一块烫手山芋一样的人物…… 第两百五十九章:寒潭(1) 生怕招惹麻烦,洛卿语连着好几天都再没敢在外头乱晃过,像是得了yīn影似的,连带着从楼上走到楼下的那一点点功夫,也是穿着女装,化着极其柔媚的妆容,那做贼心虚的模样,倒是叫两个狼狈为jiān的家伙一阵好笑,每每洛卿语从楼下一下来,便像是故意做对似得,小哥哥小哥哥的一通叫唤,叫唤的洛卿语恨不得上前便是一人一拳,将他们直接打翻在地。 洛之带着手上的人追上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十二月,萧衍虽然告诉了洛之自己所在的方向,可丝毫没有要与洛之回去的意思。 彼时,洛卿语已经跟随萧衍行至边关,而章温言也已经见到了她所中意的那位郎君,沈枫杨。 沈枫杨比章温言大上三岁,比起陆君竹和萧衍来眉目之间相差了一些,倒是一脸的正气与眉目之间的成熟让他看上去是个可靠的人,前些时候带着人抓住了突厥左贤王图克吴柏手中试图扰乱边境安宁的余孽,已然迁升左位上将军,虽说官职不高,可他那股子拼命劲儿在这军中是少有的,再加上萧衍的有意提拔,想来过不了多久再升一阶也是指日可待。 到达边境驻军军中的那一日,沈枫杨初见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章温言时,一脸的不可置信,只像是个傻小子,恍然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章温言的肚子已经显怀,小小的身子挺着隆起的肚子站在沈枫杨的面前看起来极为的吃力,再加上这段时间在路上受的苦,章温言远比从前瘦了一大圈,模样看起来十分的憔悴。 没等章温言说话,沈枫杨已经愧疚的流下泪眼,那样子倒是看的洛卿语眼角发酸,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能得一个男人为自己哭上这么一场,章温言为他走了这千百里的路,倒也不算白走,至少这男人还懂得心疼,就这一点,洛卿语觉得沈枫杨即为可以。 早在来前,洛卿语一路都在担心章温言的心上人究竟是何模样,是何脾xìng,是否能够托付一生,哪怕有萧衍的再三保证,洛卿语还是有些担心,现如今真看到之后,她放心了,真真切切的放下了心。 萧衍在城中为章温言买下了一套三进的院子,里头丫鬟婆子护卫产婆nǎi娘早已经准备好,现如今沈枫杨在军中,章温言则住在着院中待产,二人时常可以见面,免了两地分居的相思之苦。 憋了这一路,总算把章温言安然送到,洛之也忍不住的催促着萧衍,让他带着洛卿语赶紧的回去,在追到洛卿语他们之后,洛之才明白萧衍来这边关的目地,看着被安顿好的章温言,洛之甚至有些佩服萧衍,无论做什么事,都设想的那样周全,似乎一切都不会逃出他的掌控一般。 面对洛之的催促,萧衍丝毫不着急,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可是把洛之气的不清。 原本十二月初六皇帝定好了日子要禅位给萧衍,现如今要赶回去已经是来不及,且萧衍不急着去接受那皇位,他正想着要给章温言安一个什么名目,好寻个由头将她从皇家玉牒之上除名,而洛之知道自己丝毫说不动萧衍之后,便向陆君竹求救,陆君竹自己都还没玩儿够,自然也没打算再去帮着洛之,再去找洛卿语,洛卿语才不搀和这其中的事情,就皇帝这样的纸老虎,他也不敢真的拿自己的舅父怎么样,料定了这一点,洛卿语整个人神清气爽,萧衍不开口说回,她才不会傻傻的回去,没事找事! 洛之整个气的奔溃,一想到皇帝对自己的三申五令,一定让自己在找到萧衍之后赶回去,现如今,也只能干着急气的在那儿摊手,内心里,他对于皇帝上一次的那一番做法确实十分的排斥与恼火,可眼下皇帝给了台阶,他又担心,洛卿语与萧衍不顺阶而下,回头在惹出麻烦来,那就不妙。。 现下的章温言已然成了一个幸福且又满足的小女人,每日里脸上洋溢着欢欣的笑,在这三进的小院之中,布置着她与沈枫杨的小家,整个人显得格外的忙碌。 缓过了害喜症状的她眼下食yù开始变好,在安定下来之后,眼瞧着小脸一点点越发圆润了起来,身上的孕相也是十分的明显。 皇帝催促着萧衍回京的加急信件一封又一封的传到洛之手中,洛之又转jiāo到了萧衍的手上,可萧衍始终置若罔闻,当看不到,萧衍倒是在来到这边关之后,变得忙碌了许多,时常带着陆君竹往外走,一走就是一天,回来也是夜班更深,要不是自己的表兄天天的跟着,洛卿语都在想他们三个是不是出去喝花酒了…… 十二月初六,皇帝不曾等到萧衍回去禅位,没法之下,只能先晋封了德贵妃为皇后,接受了来自于百姓与百官们的朝拜,德贵妃苦熬这几十年,当穿上皇后的凤袍戴上皇后的凤冠的一刻,她竟然觉得十分的不真实,连那一方凤印拿在手上,也觉得十分的恍惚,像是还在梦中,一切都还是在做梦。 晋升为皇后的德贵妃现下的住所未动,依旧住在从前所住的坤德殿,可每日里看着皇帝一封封的信笺发出去,就是得不到回应,也是急的在一旁直咬牙。 虽不知道萧衍这次和皇帝铆足了劲儿到底是要干嘛,可皇帝已经给了台阶,她这儿子在不懂得顺杆爬下,若皇帝真的动了怒,回头,事情就难办了…… 在那之后,德贵妃特意找来了萧沐,让他通过自己手底下的人,带话出去给萧衍,让萧衍早早的回来,就算皇帝不计较,可朝中上下仍旧有百官非议,终归,不大好。 边关的冬天,远比京中要来的更加的寒冷,大风过境席卷着白雪,只消一夜,外头便已经是银装素裹的世界。 洛卿语早起之时,连窗户都被冻结,小院外的枝干上累积着的皑皑白雪,将树直接换了一个颜色,冰溜子排排悬挂着房檐之上,洛卿语身上披着灰鼠皮的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站在屋檐下,看着站在院子里一大一小的萧衍与萧歆宸练剑过招,一招一式里,还真有那么几分样子。 萧衍特意让人给萧歆宸特制了一把木剑,现如今萧歆宸学的认真,每日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在院中练功夫,瞧那模样倒真有些小男子汉的气势,一大一小站在这簌簌寒风之中一点没觉得冷,呼出的热气打在脸上,透过这茫茫的气息,洛卿语恍然有种相夫教子,在此偕老一生直到白发苍苍的打算,这样岁月静好的画面,想来该是极和谐极美好的吧…… 呆呆的看了许久,萧衍与萧歆宸已经收了手中的剑,萧歆宸欢喜的一把扑进了洛卿语的怀里,甜腻的蹭着,叫唤道“母亲,你看我刚才打的好不好,我现在可以练下一套的剑法,刚才父亲说今天可以带我去打猎,你要不要同我们一块去,回头我们抓两只兔子回来养还不好?” “赶紧先回去把衣裳换换,瞧瞧你满头大汗的,回头吹了风,挂了鼻涕别说打猎了,打狗都没你的份。”萧歆宸的眼底里难掩欣喜,洛卿语一抹他一脑门子的汗,只拉着他进屋,嗔笑道。 外头寒风刮过,洛卿语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这样冷的天,还出去打猎,这不是受罪? 倒是萧歆宸异常的兴奋,跑到里间换了衣衫,一下之间便把萧衍早给她准备好的骑马装给穿在身上,连小马鞭都拿在了手里,一脸的跃跃yù试,好像立马就能够给自己打个熊瞎子回来的模样。 洛卿语在这寒冬腊月的天气里极为懒怠,最不善的便是出门,恨不能一天到晚就躲在那屋子里哪儿哪儿都不要去,从天黑睡到天亮再从天亮睡到天黑,直到春暖花开,可看萧歆宸这样大的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6 章 致,为了不扫他的欢喜,洛卿语也只能乖乖的去换上了一身较为行动方便衣衫,回头把自己裹得极为严实的跟在萧衍与萧歆宸的身后出了门。 马车早已经准备的齐全,洛之与陆君竹早早的坐在门外的马上等候着自己,而偌大的马车里,连带着挺着肚子的章温言也坐在车内,一脸的雀跃,这模样,倒不真不像是去打猎,更像失去游玩的。 “下了这么一场大雪,山里头一定有许多的猎物,回头让他们给我们抓几只活的回来养着,自从跟着父亲回到京城之后,我都有好多年没到山里打过猎了,那时候父亲还没去京中的时候,我们驻守边关,一到这种时候便上山打猎,日子别提多松快了……” 洛卿语坐上马车的那一刻,章温言的眼里充满着向往与期待,倒不是洛卿语泼她的冷水,上手直接在章温言的肚子上摸了摸“我觉得吧,你一会还是好好的和我待在帐篷里的好……” 第两百六十章:寒潭(2) 章温言由着她这么一打击,当下就颓了,摸了摸自己已经圆滚滚的肚子,撅着嘴一脸的气不顺,那模样,倒是让洛卿语好好的乐呵了一把。 这些天,天天的让她和陆君竹小哥哥小哥哥的叫唤,今儿个轮到她来打击章温言,她很是开心与满足。 萧衍今儿个为两个孩子准备了两匹小马驹,男人们坐于马上行走在马车之前,两个孩子坐在马驹上走于正中,陆君竹与洛之一人拉了一个孩子的缰绳,控制着小马驹行走的路线,萧歆宸第一次骑在马上,眼下兴奋的挥舞着手里的小马鞭,连眼睛都笑弯了起来,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好像这身下不是坐的马儿,更像是只老虎一样,连洛卿语看了都觉得这孩子真是兴奋过了头。 萧琅经过这一阵子的调理,嘴里的溃烂已经好了许多,只剩下一点点的伤口还未愈合,萧衍将手边最信任的一个护卫指给了萧琅做师傅,现如今,好的七七八八的萧琅现如今也在学功夫强身健体,每日里早早的起来,在学着扎马步。 看样子也是十分的刻苦,喜鹊日日的盯着,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能够在萧衍面前得脸,让萧衍能够多多关注萧琅,是喜鹊唯一能够为萧琅做的。 就好像今儿个这一桩事情,喜鹊也是早早的替萧琅答应了,一起去打猎玩儿,现如今揪紧着马鞍之上的铁圈一摇一晃的行走着,脸上除了紧张便是不安,倒是与萧歆宸此刻兴奋的神情有着一副极为鲜明的对比。 寒风席卷着树梢枝头上的白雪刮在脸上,萧歆宸缩了缩脖子,兴奋劲儿稍稍被这刮人的寒风所吹熄了一些,洛卿语坐在放了碳盆的马车之中还显得有些冻人,这会卷起车帘在看到缩着脖子的萧歆宸后,对着萧歆宸喊了句,让他坐到这车中来,免得把身子冻坏了。 萧歆宸吸了吸冻红的鼻子显然不愿意放弃能够骑马的这桩事,直言自己不冷,萧琅那儿已经打起了喷嚏,可为着萧歆宸不愿意去马车里暖暖,他也死撑着不开口一句软话,就这么坐在那马驹上跟着大人们的速度,一齐前行着,倒像是在故意的和萧歆宸计较些什么。 一夜的积雪将整个大山覆盖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下,天地之间皆是茫茫白雪一片,有些积雪随着寒风似如鹅毛般旋旋落下,萧衍把营地选在了两座山崖之间的一块空地之上,依山傍水的空地之间,景色可谓动人,恍似到了仙境。 营地之中已经燃起了篝火,牛皮大帐之中,也烧了炭火,里头温暖如春,最适合洛卿语这种怕冷又不爱动的懒人。 “你在这里头歇歇,回头我们下来,一起吃烤ròu。”萧衍将洛卿语和章温言安置在了大帐之中,命人端来了茶水瓜果,洛卿语乖觉的点了点头,便自顾自的躺在了帐内放置着的一张矮榻之上。 可怜章温言大着个肚子十分的想要出去玩一玩儿,可就是不能,只能让沈枫杨给自己多打两只兔子回来给自己玩玩,沈枫杨知她好动,看她眼下这副委屈又可怜的模样,只笑着揉了揉她的发丝“回头我给你捉两只活的松鼠回来,给你一并的玩玩,大雪封山,你挺着个大肚子来我本就不放心,现如今你就学着王妃那样好好的在这帐篷里躺一躺,玩一玩儿,乖乖的啊!” 沈枫杨对章温言那是一点法子都没有,见章温言眼下这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只能乖乖的哄着骗着,让她听话,章温言挺着个肚子也没法子,嘟着嘴囔囔道“不乖也没法子,我这儿肚子里还有一个呢,我再好动也会忍着的。”那可怜巴巴的语气,听得沈枫杨直笑。 男人们整装待发赶到早已经全好范围的打猎之地,连萧歆宸与萧琅也由专人护着一并上山,齐齐行动。洛卿语躺在身下的矮榻上打了个盹儿醒过来时,正巧闻到了外头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之气。 傲雪寒梅,那种让人身心舒展一般的暗香让洛卿语忍不住深吸了两口气笑道“这大山里头还真是藏了不少的宝贝,也不知道这花香是从哪儿飘出来的,好闻的很。” 躺在矮榻上的洛卿语无聊的翻着手上的画本,吃着手边洗的干干净净的果子,对外头飘进的那抹时有时无的花香产生了好奇。 花香沁人,坐在一旁为腹中孩子做着小衣的章温言也闻到了,这段日子章温言手上忙碌,扯了许多布料回来没事便端坐在一边缝制着孩子的衣衫裤子小罗袜,她身边的嬷嬷则张罗着虎头帽虎头鞋。 大雪掩盖之下的山路极为难行,沈枫杨愿意带着她来这山里一趟,已经是自己磨破了嘴皮子才终于说动了他让自己来的,自然她不会无理取闹的跟着去山上打猎,虽说这山上不能去,可旁的地方她还是想走走,听洛卿语这么一说,来了兴致的章温言让嬷嬷将自己的兔毛斗篷拿来,又寻来了手抄与暖炉,笑着与洛卿语道“你既然觉得那香味好闻,不如和我一起去寻一寻,反正只在这周边走走也不大碍,要是寻不到我们就回来。” 章温言想着这花香闻着清晰,想来该是离得十分的近,洛卿语也好奇,看书看的乏了,干脆让喜翠姑姑把自己的灰鼠皮斗篷也找来给自己换上,去好好的踏雪寻梅一番。 洛卿语不敢走远,又担心章温言的肚子,找了萧衍留下的可靠护卫跟着,在这山脚旁好好的寻找了一番,总算找到了那两株散发着香气的红梅。 倚着湖畔而生的两株红梅绽放的极为美丽,株株梅树笔直的立在这湖边,遒劲的枝干上还带着凝白色的雪,阵阵暗香随着白雪散落于周遭的天际,可谓美的妍丽,瞧得让人流连。 朵朵红梅似在染料中浸沾过一般,鲜艳的似簇簇的火苗,伴随着寒风的吹袭,偶尔有花瓣落下,落在这结冰的冰面上,剔透的冰块承载着艳如朝霞的花瓣,像是天地早就的一副完美画卷。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极为的美妙,洛卿语看着那两株绽放极妍的花朵觉得它有一种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模样,好奇的走上前想着好好观赏时,耳边传来了一阵熟悉的惊呼声…… “找了这么久的花,原来这东西在这里,还真的是好美,萨萨,你折下两支来回头带回去给哥哥,想来哥哥一定十分的喜欢!” 洛卿语打量着面前一身红色斗篷的女子,觉得那声音十分熟悉的当下,那红色斗篷下的女子也已经转过了头,与洛卿语来了个四目相对,而在四目相对的当下,红衣女子认出了洛卿语,洛卿语亦然…… 西雅,那个送她匕首的小姑娘,把她错认成男人的小丫头!无巧不成书,洛卿语还以为这一辈子怕是都再难见到这小姑娘,可没成想,竟然还有见面的那一天…… 瞪大着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当下,西雅也像是惊呆了,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洛卿语,当下欣喜的唤了一声“小哥哥……” 彼时,章温言踩着小碎步拖着肚子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洛卿语的身后,在看到西雅的时候还未反应过来这个姑娘就是那一天在客栈里的姑娘,只觉得那姑娘眼熟。 “这姑娘好生漂亮,与这两株红梅站在一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上下凡的梅花仙子……让喜翠姑姑帮你折下两支梅花带回营帐里去,回头满营帐内都会是梅花香味,时候也不早了,回头枫杨要是找不着我,要生气的,我们也该回去了!” “小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和上次的那些人一起来的吗?你的营帐在哪里?” 洛卿语正想着好好的与西雅解释解释自己的xìng别问题时,西雅倒是直接上前,一脸欢喜的勾住了洛卿语的手,笑着与之开口,一副十分熟稔的模样,这一声小哥哥一下子让章温言回忆起来,这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姑娘是谁,再看洛卿语一脸菜色的模样,只得赶紧帮洛卿语解释起来。 “小姑娘,我们出门一向女扮男装,那一天她有事出门,化成了男人的样子,她是个小姐姐,绝对不是个小哥哥,难得我们有缘再见面,这男女之事上头,还是要好好的解释一下,你瞧,她这儿可不平,你在看,她没胡子,下次不要认错了。” 章温言这话回的极快,丝毫就没给西雅一点点反应的机会,当场就在西雅的脑子里zhà开了一个锅劈下了一道雷一般,西雅久久无法回神,看着章温言摸在洛卿语胸前的那只手,再看洛卿语还在耳边晃dàng着的耳铛,只觉得眼前一片晕眩,脸色也变得极为的难看。 小姑娘二八年华情窦初开,在洛卿语伸手搭救她的那一刻,以为见到了话本子里英雄救美的故事,还把自己的放心一片暗许,连哥哥给她的那把象牙匕首她都毫不犹豫的送了给“他”,哪怕知道“他”是断袖,也无怨无悔,现如今,英雄自己也变成了美人,这些天的黯然神伤变成了一场天大的讽刺与笑话,这让西雅觉得自己在这寒冬腊月里,像是受了雷劈一样,呆愣了许久许久…… 第两百六十一章:寒潭(3) 洛卿语这会也显得十分的无辜,她那会倒是想解释自己是个女的,可压根没寻到机会,现下这么一棒子打下去,看着那小丫头瞬间懵了的模样,到底于心不忍。 “那啥,我真是个女的,但那会你先入为主,将我当成了一个男的,且你走的太快,我都来不及向你解释,所以……” “骗子!” 眼下这场景十分的尴尬,西雅的脸煞白的毫无血色,袖下双拳紧握,纤长的指尖死死的嵌入ròu中,疼得心上都在抽搐。 少女春心萌动,才懂相思的滋味,怀揣着小鹿乱跳的心思慕着自己心上的人,才动了小小的心思,却当即让人浇灭了火苗,且这火浇的太过猛烈,让他疼的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那是她的一次爱恋,却以一种狼狈的姿势告终,喜欢了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人,这话说出来,多么的难听,像是被人生生拔了一层皮,在这样的状况之下,西雅都不想听洛卿语的解释,歇斯底里的一声大喊之后,西雅的身边出现了一群身着劲装的男人,眼中似燃烧着火焰一般的西雅伸手直指着洛卿语的方向恶狠狠的向着众人下令道“把她给我杀了,我要让她扒皮抽筋!” 洛卿语与章温言怎么也没料想到事情会发生的如此之快,看着乌压压朝着她们方向所涌来的男人,洛卿语的第一反应就是把章温言护在身后,后悔自己没事出来找什么梅花,现下梅花没找到,倒是惹来了一身的是非…… 好在身边带出的护卫眼见着情况不对,早早的把洛卿语和章温言护在了自己的中间,带着洛卿语章温言开始往后退。 “哼!女扮男装的骗子,无耻之徒,今儿个我也不欺负了你,你自己带了人来,我这儿也有人,我也不算以多欺少,这口气,我一定要出,怪只怪你骗人,你该受惩罚!”见洛卿语身边也带着人,温雅咬着牙,冷着脸就这样恨恼的怒视着洛卿语,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她女扮男装是为了行走方便,又不是为了出骗小姑娘,你自己涉世未深年少无知,连男女都分不出的还在那儿芳心暗许,那怪谁,她就算今儿个真的变成男人,他也不会喜欢你,更何况她还是个女人,她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又什么时候故意的骗过你,你戏文看多了,自己舔着脸,还在那儿要打要杀的,你当我们这儿没人好欺负还是怎么滴!” 章温言一见那西雅一副大义凌然惩jiān除恶的模样便气不过,恶狠狠的将西雅指责洛卿语的话尽数的还回,章温言像是在无形之中打了西雅数个巴掌,让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越发怒从心中来,想好好的教训教训洛卿语和她身边的那个人。 章温言在拖延时间,西雅身边这一个个拿着短刀的男人一看便知是好手,且他们人多,他们带出来的这几个人,还不够这几个人塞牙缝来对付的,章温言在等萧衍回来,这样,事情也还有个转圜的余地。 “你别以为你大着肚子我就不能奈何了你,你就可以在那儿为所yù为的想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告诉你,我西雅可不是好欺负的主,你身边的那个朋友欺骗了我,她就该受到惩罚,我图克西雅可没你看上去的那么好说话,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别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 图克西雅…… 章温言在听到西雅自报家门之后,不由皱了眉,瞬间想明白了这位有着众多壮汉护着的人到底是谁,是什么来历,可真是撞到冤家了,突厥右贤王的亲妹妹,护成宝贝一样的人物,真是…… “就算你的哥哥掌握着突厥一脉,可公主别忘记了,这里还是大梁的地界,你要在这大梁的地界上做出过分的举动,只怕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7 章 不妥,你是公主,这儿站着的这位是未来大梁的皇后,大梁睿亲王正妃,公主,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毕竟两国之间可是签订了有好共处的协议,正因为有了这份协议,公主才可以在今日正大光明的站在此处,如若不然,公主也不可能来到这里,你说是不是!” 章温言也不与西雅藏着掖着,当西雅自报家门之后,章温言只与最快速话音将洛卿语的身份告知着,当大梁睿亲王这几个字出口之后,西雅身边的护卫们纷纷对视一眼,眼里产生了相互考量的神色,章温言怕她的话不够力道,只将手边萧衍给予他的令牌以最快的速度扔到那几个男人身边“若是不信你只管瞧瞧,到底是真是假,就连护在我们身前的,也是追随睿亲王多年的亲兵,我们一个正妃一个侧妃,且我这肚子里还有孩子,若真出一点的好歹,你们突厥难道是想要与大梁打破友好相处的协议,要开战吗?” 一块金牌甩在那些护卫面前的时候,西雅身边的亲信将那块金牌稳稳接住,仔细端详之时,守在洛卿语最前的亲卫将手中的令牌取出示于人前“还请公主瞧清楚了,我们王妃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欺负的主,我们王爷的营帐就在这儿附近,若几位觉得我们手中的信物还不足以让你们信服,那你们大可以派人好好查实一下,我们站在这儿不动,但在我们的警告之下你们还要任xìng妄为,造成不必要的后悔,那就别怪我们把丑话放在前头!” 为首的亲卫先礼后兵,对着那一边已然为这两块金牌动摇的壮汉开口道,几人面面相觑额,其中一人跨出步子向亲卫抱拳“这其中大概是多有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我眼瞧着被人欺负了,你们不帮我讨回公道,我自己讨回……” 可那人的话还没说完,两块金牌被尽数扔掉之后,西雅自己抢走了护卫手中的短刀,向着洛卿语的方向直接刺过,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西雅一出手,身边的那两个护卫便是想拦也已经来不及,洛卿语护在章温言的身前,生怕刀剑无眼,伤了她再伤了孩子,场面一度混乱。 西雅的身手极好,亲卫们频频躲避未曾出手伤他的要害,可西雅出手却极为狠厉,亲卫们眼见着躲避不过,出手还击,西雅双拳难敌四手的当下,身边所跟着的护卫开始动手,双方打成一团,西雅那里人多势众,洛卿语面前的几位护卫不过片刻被呈现了下风之势,洛卿语搀扶着章温言一路后退,为了腹中孩子的安全,洛卿语走起来极为小心,也就在那一刻,西雅寻到了时机,飞身而过立在洛卿语的面前,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洛卿语就已经让西雅扔到了前面前的潭水之中…… 洛卿语的大脑在那一瞬间成为空白,她甚至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开始的,自己又怎么会跌入这冰凉彻骨的水中,当她意识到自己落水被这凉到刺骨的潭水所湮灭的那一刻,洛卿语开始手脚挥舞,开始使劲的挣扎拍打着水面,可身上的斗篷衣衫浸水之后,越发沉重的让她挣扎不住的往下掉,当水呛入嗓子呼吸变得浑然,力气慢慢耗尽的那一刻,洛卿语的脑子开始昏沉,手脚开始没力…… “噗通”一声的声响在这山涧之间回dàng,潭水之中的身影在不断的挣扎,亲兵们想要去营救,却被那些护卫颤斗着无法抽身,章温言吓得在那儿捧着肚子大喊,连腿肚子都在打颤,当西雅站在那儿畅快的大笑之时,一道劲风就这样出现,西雅还来不及反应,身子就已经让人直接扔到了潭水里,承受着和洛卿语所承受着的一样的滋味…… 而早已昏过去的洛卿语则被萧衍从潭水之中救出,西雅身边的护卫被迅速赶来的人全部制伏跪拜在地,而在萧衍的面前,一身黑熊皮大氅的男人跪拜着,模样虔诚却又有着深深的担忧,看着还在潭水之中苦苦挣扎的西雅,紧皱眉头叹气道“小妹任xìng无知,还请睿王爷原谅,饶她一命!” 右贤王图克吴善带着满脸的急色希望萧衍能够开口,饶西雅这一命,如若不然,西雅今儿个就要死在这潭水之下,他不知这事情是如何发生,只今儿个巧得很,西雅素日来总是闷闷不乐,便想着带她打猎好好散散心,路上竟然遇上了萧衍,二人正准备回营的当下, 两边的人都来禀告说公主与王妃打起来了,也没说清楚这其中大概的原因,可一到这儿,看着在水中苦苦挣扎着的洛卿语和大笑着的亲妹妹,图克吴善心上一紧,就道不好! “若我王妃无事,我自然饶过她,若有事,你用你的整个突厥陪葬,我都嫌少!”萧衍死死的保住因为冰冷而浑身颤抖的洛卿语,三步化作两步的离开了这里,而图克吴善只得道了一声感谢,便用最快的速度将在水中挣扎了许久快要下沉的亲妹妹捞出,一脸的菜色,让人赶紧带回自己所驻扎的营地,请巫医来好好医治,一想起萧衍适才冷然的话,整颗心都在揪紧着…… 第两百六十二章:寒潭(4) 营帐内烧起了几个碳盆用以取暖,喜翠姑姑已经帮忙把洛卿语身上的湿衣服尽数的换下,萧衍更命人烧了水来给她擦身,又换了干净的衣衫,可这寒潭之中的水太过冰寒,加上又是这样的天气,肺中呛了水的洛卿语在回到营帐之后就开始全身抽搐打颤,没多会整个人浑身发烫,开始发起了高烧,浑身通红的模样,看的捧着肚子早已经惊了胎气的章温言差点没站住步子。 好在沈枫杨扶着章温言,随行的大夫在章温言的嘴中塞了一颗安胎yào,这才让她不至于在精神太过激动的状态下,再伤着了腹中的孩子。 “都怪我不好,我就不该没事找事的出去寻什么梅花,结果,寻来这样的一个麻烦,我真是……”章温言急的眼里满是泪水,囔着鼻子只怪自己不好,愧疚的不知该当如何。 沈枫杨抱住了章温言在自己的怀中轻轻的安慰着“事发突然不,谁都不知道会是怎么一回事,要怪也怪那西雅公主过于刁蛮任xìng,最开始也是她自己认错了,也怪不到王妃的头上,好在这次她自己也得了教训,也该长长记xìng,有大夫在这儿,你先别自己吓自己,王妃有多在乎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是知道的,别等王妃醒过来,你先把自己吓坏了,那就不好了。” 沈枫杨知她内疚心重,只能不断的安抚着她,一旁的洛之端了一杯温水上前让其捧在手中“你别过于内疚,这事情不关你的事,这算飞来横祸,若卿卿有个三长两短,那西雅公主半分也别想逃!” 几个人相继安抚了许久,章温言的情绪才有所缓和,而屏风后,大夫在给洛卿语连番施针之后,已经湿透了整个后背,饶是如此,大夫还是在那儿摇了摇头“寒气侵体,那潭水极为yīn寒,加之又是这样的天气,怕王妃还要吃上几天的苦,王妃的身子本就大寒,如今又遭此一节,往后就算好透了,那也会落下病根,从此以后畏寒畏冷,需十分仔细的调理,只是这肺里呛了水,怕是个麻烦事,若是不好,得了肺气病……那……” 大夫把可以想见的最坏之事尽数的告知着萧衍,希望他心中早作准备早有数,萧衍此番出来也带了洛卿语从前的脉案,大夫也瞧过,洛卿语本就体质虚寒,在有身孕这一件事情上十分的艰难,现如今这么一来…… “大夫先开yào治着,先将病治好,让人能够醒过来,那一切都好说!”萧衍大致也知道了大夫这话中的意思,现如今这情况,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人没事,一切都可以接受,大夫听后点了点头,提着yào箱便为洛卿语开起了yào。 而在另一个营帐内,西雅的情况比起洛卿语好不了多少,同样受了惊吓在水中扑腾了好久的西雅呛进肺中的水让她陷入昏迷,发着高烧,满身打着寒颤,族内的巫医来给西雅请脉时,说出的话大抵和为洛卿语把脉的大夫相同,而西雅最严重的情况也是在潭水伤身之上。 西雅今年十五,眼瞧着就要给她说亲,寻个妥当的婆家让她安安稳稳的嫁人,一旦传出去她不能生孩子,那在族中她定然是找不到一个像样的人家在嫁出去,就是嫁出去,也未必能有好日子过,自己在时或许还能保她一时的平安,若自己不在…… 突厥部落里的争斗没能够知道自己能够活到什么时候,若萧衍的王妃出事,萧衍一句话,凭着现在突厥手中仅有的这一点点势力,根本就是螳臂当车! “你们是怎么回事,公主年纪小任xìng妄为就算了,你们这些跟在她身边的难道都不懂得加以劝阻,公主动手,你们也动手,是不是觉得自己惹的事还不够大,还不够多,把这里头的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图克吴善紧皱着眉头脸臭的难看,对着跪在自己脚下的护卫一顿臭骂,骂完之后,便要问起今日这一桩事,领头的护卫把西雅错认洛卿语为男人对洛卿语芳心暗许送下定情之物的事情一一道来,事已至此,自然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添油加醋,再把今儿个为何会打起来的事情,又逐一的告知,图克吴善一听自己妹妹的这番胡闹之后,只在那儿气的直拿着手捶着自己的额头。 这怎的还会生出这么一番乌龙事件,凭白的跑出去连男女都分不出来,就给人送物件,图克吴善此刻有气没处撒,只指着地上跪着的人“你们好歹也是跟了我多少年的亲信,她没眼力见儿,你们难道连男女都分不出,再者,你们连睿亲王也认不出来?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早怎么没和我通报,为什么偏要等到这种时候,你们才来告知,你们糊涂不糊涂!” “求王上恕罪!”几人一听图克吴善这般训斥自己,只将头低得越发的往下,请求着饶恕。 图克吴善长叹了一口气,对着她们挥了挥手,让他们尽数的离开,省的留在这儿碍了自己的眼。 几人见图克吴善挥退了自己,只如逢大赦一般的尽数离开,营帐内只剩下了躺在床榻之上烧到浑身滚烫,满嘴胡话的西雅,与一个还在救治着西雅的老巫医和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一个护卫。 图克吴善将一直挂在自己胸前的一个银色挂件取出,银色瓶内的放置着两粒小指甲盖大点的红色yào丸,图克吴善将其中的一粒递给了身边的护卫,让其jiāo给老巫医,让他拿去救西雅。 巫医不过刚把这yào丸拿在手中,便已经绕过了屏风跪在了图克吴善的面前“王上,这可是我们族中唯一的两颗秘yào,这yào是老王上临死之前传给你,为你和未来的大妃所准备的,这yào中的yào引五十年才有那么一株,上一位王流传下来给下一位王,代代相传,在必要的时候,以备不时之需,您这一颗若给了公主,那……那……” 老巫医是突厥族中最德高望重的一位老者,当他接过yào的那一刻,他舍不得将这yào送到西雅的嘴里,拿来救西雅,自己用劲毕生的医术也能够换回西雅一命,不过就是身子往后虚了些,不能生个孩子,哪里能够用上这种保命的生死之yào,这yào太过珍贵,太过难得,这怎么可以…… “西雅是父汗的老来女,是他最疼爱的一个女儿,这会若不救她,等到以后,我如何下去面对父皇,不过一粒yào,只要我们与大梁达成共识,他们不兴兵犯境,我要这yào又有何用,你把这yào给西雅服下之后,便将这里头的另外一粒拿好,随我一同去睿亲王的营帐之中,随我去救治他的王妃,一旦他的王妃出事,那么我们全族的人都要陪葬,你用不着劝我,孰轻孰重,我心中自有掂量!” 这两粒秘yào是突厥族中的圣物,可比这圣物更要紧的,还是全族所有人的人命,用一粒yào换回族中百姓的平安,再合适不过,早听闻萧衍对这王妃情深,在大梁朝中不惜一切代价护着这个王妃,若真为了洛卿语一个得罪萧衍,给全族惹来灭顶之灾,那……得不偿失! 老巫医手拿着那那一粒yào丸手都在颤抖,最终,拗不过图克吴善将那yào化成水,加入一味yào材之后,将其一点一点的灌入了西雅的嘴中,不甘心的看了眼这个自小就爱惹祸的祸头子,心有不甘着。 在将西雅妥善的安置之后,图克吴善便带着身边的巫医往萧衍的营帐内赶去,彼时,洛卿语还在因为高烧而浑身痉挛一度出现惊厥之像,她的状况远比西雅要来的严重,屋内已经准备了yào浴,大夫想用yào浴降温的法子给洛卿语试一试,萧衍脸色已然成了墨黑色的当下,图克吴善带着他的巫医前来求见,说可以救治洛卿语。 图克吴善亲自前来,萧衍不会驳了他的面子,当图克吴善将手中的yào丸呈给萧衍的那一刻,萧衍的心里有一丝丝的犹豫,可看着躺在床上还在因为高热而承受痛苦的洛卿语时,他将这yàojiāo给了那个巫医,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放手让那巫医去试一试! “我已经问清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原本只是一桩误会,只因小妹年幼无知而造成,等小妹身子康健之后,我定然会带着她亲自前来,向王妃叩首认错,还请王爷见谅!” 图克吴善亲自将手捧在胸前,向着萧衍深深鞠躬,为西雅向萧衍认错,萧衍此刻不关心其它,只看着床榻上慢慢服yào的洛卿语,眼里满是愁色,好半响之后,萧衍命人将那一次西雅赠送给洛卿语的匕首取出jiāo还给图克吴善。 “这么多年因为左贤王手中的势力,压得你无法在族中立足,也让突厥与大梁边境的百姓饱受战火的苦难,今日这一桩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萧衍也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她若无事,我既往不咎,她若有事,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第两百六十三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8 章 寒潭(5) “若王妃有事,我愿拿我的命出来相抵,还请王爷高抬贵手,饶我妹妹不死,饶我族人不死!” 图克吴善心知萧衍是那种说到做到不会有半句虚言之人,可为了族人的安宁,他不希望因为自己小妹的一时任xìng造成血流成河的场面,他可以牺牲自己的命,也希望能够保得族人的安全,小妹的安全。 “右贤王宽宏,用自己的命去抵你亲妹妹的命确实让人佩服,可右贤王怎么又不想想,就你妹妹那刁蛮的xìng子,你一旦死了,她若活着,回头让有心人一撺掇,竟不知还会生出多少的事端来! 今日她能随意罔顾了他人的xìng命,来日呢?若非大梁与突厥达成友好的协议,你妹妹怎么可能会来我大梁的地界上任xìng妄为,早知道和突厥达成友好互jiāo的协议会惹来这样一个麻烦,当初,我大梁出兵诛杀左贤王时,就该连带着把那些没用的人一并的诛杀干净,省的这会生出这样的事端! 这世上不是只有你爱护自己的亲妹妹,睿王妃是我荣国公府唯一的女儿,除却我洛之外,他的上头还有两个哥哥,我那两个弟弟常年带兵,也不是吃素的,我请右贤王三思,若我亲妹当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不说王爷不放过你亲妹妹,就是我们这些做哥哥的,也不会轻易放过了你的妹妹,一定会叫她付出一样的代价,落水不过是开始!” 荣国公府内除了洛卿语的大表哥洛之是御史台的文官之外,常驻军中的二表哥洛清逸,三表哥洛清羽都不是善茬,虽久不在京,可对洛卿语的这份疼爱可不比洛之少,站在一旁的陆君竹听着洛之对于图克吴善的警告,只道这对兄妹今日踢到了一块铁板,不过他也知道,小丫头这次一定会逢凶化吉! 这突厥的秘yào五十年只得两颗,一向都是传给未来的汗王与大妃,为的是在紧急时刻能够救得汗王与大妃一命,这秘yào只jiāo给汗王保管,今儿个图克吴善能够把这东西拿出来给洛卿语,怕也是真的担心,两军jiāo战出现血流成河的场面。为了这个亲妹妹,图克吴善也真的是废了最大的心血了! 陆君竹拉了拉怒气冲天的洛之,示意他稍安勿躁,大约过了小半刻的时辰,守候在洛卿语床边的喜翠姑姑发现洛卿语的身上在出汗,满头的汗珠正在往外涌,原本滚烫的双手开始渐渐降温,恢复到正常人的体温,站立在一旁的老巫医上前为洛卿语把脉,探得脉象之后,老巫医紧皱在眉间的褶皱有所缓解。 双手环于胸前的老巫医向着萧衍作揖“请王爷放心,王妃服下的yào物开始发挥作用,只消过了今夜,王妃便会没有任何的大碍,若王爷不信,可请王爷带来的大夫仔细的把脉,查看就知。” 老巫医对于这秘yào的功效不带有一丝一点的怀疑,这是祖上传下来最好的方子,能够把人从阎王爷那儿拉回来,萧衍转而望向喜翠姑姑,从喜翠姑姑的眼里知道这老巫医的话不假,而图克吴善端着的一颗心,总算在这一时刻放下,只要能救回来,一切都好说。 纷纷扬扬的雪似如春日里的柳絮从枝头落下,翩翩起舞,洛卿语的烧从后半夜起渐渐退了,湿了好几身的衣裳,喜翠姑姑只把萧衍的中衣套在了身上,将换下的清洗了放在碳盆旁烘烤着,大夫片刻不离,萧衍就在床榻旁的小榻上睡着,外头洛之与陆君竹则靠在两张圈椅上闭目假寐。 原本章温言也要守在这儿,是萧衍让大夫开了一晚安胎yào在那里头放了点安神的yào物,在让她困倦的不能熬下去时,让沈枫杨给抱到了旁的帐内休息去。 在确定洛卿语已无大碍之后,萧衍让洛之传信回京,告诉京中的皇帝与皇后,章温言与洛卿语在外游玩之时不甚落水,章温言母子俱亡,洛卿语伤寒严重,待洛卿语身子养好之后便会克日回京。 洛卿语的落水倒是给了萧衍一个契机,将章温言的这一桩事情名正言顺的解决,将章温言从皇家玉牒之上除名,洛之反应过来后,着手便让自己带来的人赶紧回京传信,现如今雪大难行,等消息传回京城的时候,怕也已经过完了年,洛卿语这身子在这边关养一养,养到三月春暖花开之时回去正好,等到那个时候,章温言的身子也已经足月,可以生产了,倒是正好,只是可怜了章兆志大人一家,要为女儿的忽然离世,伤心上一会子…… 直到第二日天光大亮时,洛卿语才拖着虚弱无力的身子睁开了眼睛,厚皮厚重的像是罩上了一层铅水,朦朦胧胧之际,洛卿语环顾一圈看着围坐在自己身边那么多人,这才反应回来,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在命硬,阎王爷不收,自己又活过来了,真是好。 “王妃,你没事就好了,你要是有事,我这一辈子都要自责,恨不能后悔到死,我就不该带着你去看什么梅花,我错了,你醒了就好了……”最先开口的是章温言,鼻涕眼泪流满一脸的章温言此刻满脸的欣喜拉住着洛卿语的手,哭成了一个泪人,不住的再向洛卿语道歉,洛卿语烧坏了嗓子发不出多少的声音,只摆了摆手,用着用力的双手,为章温言拭去着泪水,扯着嘴角,就这么虚弱的笑了一笑。 沈枫杨立在一旁赶紧的把章温言给带了出去,又是一顿轻哄,倒是一向不着调的陆君竹依旧挽着手,看着尚且虚弱着的洛卿语反绑着手在胸前,戏谑的一笑“到底是个命硬的主儿,连阎王爷都不敢收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这福气是有多大,这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 那样的调侃听得洛卿语倒是想伸手去锤他,陆君竹见她还有和自己计较的力道,只道她是真的好了。 一场大雪让山路难以前程,在确定洛卿语的身子可以支撑着回到城中的小院之后,萧衍等人将营地之中的物件尽数收拢,所有人尽数回到城中的小院。 这期间,可是把萧歆宸吓得不轻,自能够回到洛卿语身边后,便是寸步不离的守在洛卿语的身边,端茶递水,喂汤喂yào一刻也不敢马虎,而一同照顾在一边的萧琅并不曾这么做,他一直就这么看着萧歆宸,心里眼里是满满的鄙视之色,哪怕喜鹊希望萧琅去照顾一下洛卿语,就是上前慰问一句,可萧琅始终不愿意。 在他看来,萧歆宸所做的一切,看上去都那样的狗腿和巴结,萧歆宸是个可怜虫,什么都没有了,才要去百般千般的讨好洛卿语,如若不然他又会回到从前像个鼻涕虫一样的日子,他在害怕,他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可怜虫,他要靠着洛卿语才能够活下去。 可自己不,他有外祖家,他还有皇祖母,他为什么要去讨好洛卿语,哪怕自己的母亲名声再怎么难听,那也是高门大户家的女儿,他不需要让自己像个哈巴狗一样的去摇尾乞怜,他不屑于做这样的事。 每每看着萧歆宸为洛卿语端茶递水之时,萧琅的脸上只会出现一脸的鄙夷之色,觉得萧歆宸虚伪恶心,就因为巴结上了洛卿语这么一个后娘,才有了他今时今日压过自己的身份与地位,换做从前,他哪里需要这么委屈了自己,让自己活成了他从前的那个样子。 他听说洛卿语跌落深潭的那一刻,心里甚至产生过一个十分畅快念头,他希望洛卿语在那深潭里挣扎不起,他不想看见洛卿语的脸,不想看见自己的父亲对洛卿语这样的好,好到忘记了他萧琅才是他的长子,萧歆宸什么都不是。 随行的这段时间里,每每看着洛卿语拉着萧歆宸的手对他付出关怀,用着殷切的眼神看着他的那一刻,萧琅就想起那时候在府中,自己在课业上有出色的表现之时,自己的母亲也是这样,坐在或立在自己的父亲身边,用着同样的眼神,同样的话语,对待自己,那个时候,他是人人所关注,所称赞的焦点,可现在,事过境迁一切都反转了,他成了被遗忘的那一个,用着羡艳的目光,永远都在盯着萧歆宸看,想从他的身上驳得萧衍的喜爱。 他不要去照顾洛卿语,哪怕是假装拿出自己的一点点虚情假意都不要,从这一件事情之后,萧琅认清了自己的内心,他讨厌洛卿语,讨厌萧歆宸,讨厌他们从自己身上夺走的一切,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光环,甚至有人说,萧歆宸这样得萧衍的喜爱,将来他一定会是未来的储君,大梁一定会是萧歆宸的! 他知道储君是什么意思,就是未来的皇帝,做了皇帝可以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利,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一件事情,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仇恨的种子,就就这样在萧琅的心里,开始不断的生根发芽…… 第两百六十四章:回京(1) 直到天气渐暖,绵绵春雨洒落人间的那一刻,一声婴孩儿的啼哭声自这城内一家三进的小院之中传出,整整熬了一天一夜腹痛的章温言总算把自己人生之中第一个孩子分娩而出,是个小女娃,生出来的时候六斤一两,可真是让章温言着实用了好大的力气,小女娃玉雪可爱,在产房中的洛卿语看着产婆将孩子清洗一番之后,便将孩子小心翼翼的抱在自己的怀里,来到早已经虚脱的章温言前,将孩子抱给章温言,仔细的端看了一番。 “瞧瞧,可真是我未来的儿媳fù,这小鼻子小眼睛全完就是个美人坯子,看得我都欢喜的松不开手了,你说你这个时候给我生这么一个可爱的娃娃出来,你叫我怎么回去,我都想我未来儿媳fù儿偷偷的给抱走自己养了……” 洛卿语这一场伤寒整整用了一两个月的时间才好到今日这幅模样,躺在床上那么久的时间里,不知道吞了多少温补的yào,整个屋子里也就在这两天才撤走了碳盆,就前些时候,洛卿语还觉得自己冻手冻脚,整个人就没暖和过来过。 初时,章温言带着孩子不幸离世的消息传到京城之中时,章家二老悲痛yù绝,直言要冒着风雪前来边关,看章温言最后一眼,皇帝和皇后听闻这个噩耗时,心上为其难过了好一阵,而当听闻洛卿语也命悬一线的时候,德贵妃命人连发三封八百里加急书信,让萧衍一定要把洛卿语带回来医治,经此一役,德贵妃明白洛卿语对于萧衍的重要xìng,人死不能复生的那一个,暂且不谈,可洛卿语若死在外头,那他的儿子,怕是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德贵妃这做法算是出于私心,三封八百里的书信只要求萧衍将洛卿语带回京中医治,不管是死是活,先让儿子被人带回来,活了最好,死了自己的儿子好歹也跑不掉,算是一举两得。不是她这个做亲娘的心狠,而是在她看来,所有人哪怕是皇帝,都没她的儿子重要。 章温言怕自己的父母过度悲痛,在萧衍第二次派人回京传递消息之时,只将写有自己字迹的一封信笺送上,告诉了章大人与章夫人,自己其实十分的安好,将这一段时间萧衍为自己筹谋的一切写在信中,连连悲痛了一月有余的章大人与章夫人在看到自己的女儿的亲笔信笺与一切的始末之后这才喜极而泣,经历了这样的大喜大悲之后,章大人与章夫人恍然明白,这一切都不重要,只要孩子没事,什么都可以不去计较。 而章夫人更是在得知女儿无事之后,怨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只道他当初无知,不知女儿心意,硬生生让自己的女儿吃了那么多苦,章大人也是理亏,要知道当初那一桩事,又不是他一人所为,当初看不上沈枫杨的也有她的一份,现如今全都怨怪在自己身上,章大人也只能自认理说不清,无话可说。 可章温言这一件事情到底是欺君罔上的大事,虽说收了女儿的亲笔书信,章大人也不敢怠慢,在看完信笺之后,一把手把那封信放入火盆之中烧成灰烬,自那之后,脸上依旧摆出着一副死了闺女的模样,在外永远都是哀痛yù绝。 就算将来萧衍会是这天下之主,可现在皇帝还在,他手中cāo控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有皇帝在一日,他就要瞒着皇帝一日,章温言还活着的消息,就是他们家的灭顶之灾。 产婆端来了参汤给产后虚弱的章温言补气,章温言就着麦管喝下了两小口之后,便躺着不愿再动,沈枫杨顾不得产房男人不能进的规矩,在听到孩子的哭声响彻整个屋子的那一刻,急匆匆的便从外头冲进来跪在章温言的面前,看着她气弱无力的模样,满脸的内疚。 孩子jiāo给nǎi娘下去喂nǎi,洛卿语识相的退出了屋子,把这屋子空出来jiāo给了这对小两口,他们眼下该是有许多的话要说,而洛卿语则忙着拉住萧歆宸去nǎi娘那儿,瞧她的未来儿媳fù去。 小丫头小小的被包裹在襁褓之中已经吃好安睡,红红的脸蛋酣睡着的模样无比的动人可爱,瞧得洛卿语只觉得心都快化了,抱在手上轻轻的拍打着,随后低下手,让萧歆宸看了一眼襁褓之中的女娃娃,玩笑着与之道“宸儿,你瞧,你的小新娘可就在我手里,她将来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人,你看你温姑姑就知道了,我给你把亲事定下来了,回头啊,这小新娘没跑得了。” 萧歆宸嘴角只挂着笑不断的乐呵,脸上还带着一点点的不好意识,牵住那衣袖里那个柔软的小手,觉得小娃娃真真好玩,又有点羡慕的看着洛卿语,舍不得道“那温姑姑是不是不跟我们回去了,我以后是不是见不到小妹妹了。” 萧衍在这里逗留的太久,皇帝三申五令让萧衍赶紧回京,再拖下去皇帝真派别的人来,回头这面子上不好看,所以萧衍早已经决定再过三日回京,不在此地有任何的耽搁。 原本以为章温言离生产还会有些日子,没成想,这孩子说生就生下来了,如今瞧着这么玉雪可爱的孩子,别说萧歆宸不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9 章 得,洛卿语也不舍得。 “要是你温姑姑同意,我们倒是可以把这孩子带走,从小养起培养感情,可这娃娃是你温姑姑的第一个孩子,只怕你温姑姑舍不得,所以啊,我们忍忍吧,等回头你亲爹万人之上的时候,咱们在想法子把你温姑姑和小妹妹接回去,到时候你天天都可以和小妹妹玩儿了。” 洛卿语倒是想把孩子直接抱走,可一路奔波孩子太小只怕受不了,就是真的带走,回头再把章温言给急出个好歹来,那可不得了,来日方长,总有机会的。 孩子已然睡熟,洛卿语小心翼翼的把孩子jiāo到nǎi娘的手上,带着萧歆宸出了门时,就听见李忠前来请自己往这小院的前厅去,说是有客到访,洛卿语初听时,还纳了闷,这边关之地,她还哪里有什么客人。直到到了前厅看厅内低着脑袋束手束脚着的一抹绛紫色身影之时,这才知道来者所为何人! “见过睿王妃娘娘,图克吴善今日带着自己的妹妹特意前来向王妃请罪,献上赔罪的礼物,还请王妃接受。” 西雅公主,洛卿语在看到这位公主的那一刻,倒真有了重活一世的感觉,她若不来,自己都快忘了躺在床上那么些日子到底是谁拜谁所赐,听说救了自己一命让自己少遭了好些罪受的yào还是出自西雅的亲哥哥图克吴善之手,今日一见这位传闻之中的右贤王,洛卿语倒是好好的打量了这位王爷一番。 不得不说,兄妹俩的容貌是极为相似的,只是一个过于成熟睿智,瞧上去十分的理xìng一些,另一个则处于花容月貌的懵懂时期,尤其是眼下,当西雅看见自己的那一刻,眼里明显带着不甘心与愤恨,哪怕那一天把自己扔到了水里,她还是觉得一口气没出的出来,因为她自己也被扔水里了,可眼神只要一带到洛卿语身边的萧衍身上,西雅就怕了,这个男人很yīn狠,一想起自己扑腾在水里不上不下的画面之时,西雅就害怕。 躺在床上的这些天,他前前后后不知道被自己的哥哥教训了多少遍,甚至连巫医都来教训过她,教训自己的胆大妄为害的自己的亲哥哥失去了两粒救命的yào丸,她听着巫医的数落,在知道能够救人xìng命的密yào就这么被自己和洛卿语各分了一粒之后,心中始终不是滋味,尤其还有一粒是给了洛卿语的。 那洛卿语在自己的眼里就是个骗子,没死在潭水里还活过来算她运气好的,竟然还要浪费那样珍贵的yào物去救他,真是不该,可一听说萧衍要发兵直接拿族中所有百姓的xìng命陪葬之后,西雅才知道,自己这一次闯的祸究竟有多大。 “我是来向王爷与王妃赔罪的,是西雅年少无知少年轻狂,害的王妃差点命丧黄泉,西雅在这里,向王妃表示真挚的歉意。”在图克吴善再三的催促之下,西雅心有不甘的将手jiāo叠与自己的胸前,对着洛卿语下跪,说着口不对心的话,而在洛卿语看来,这话从西雅的嘴里说出来,只怕憋屈的要死…… “下次少看写英雄救美的话本子,你该庆幸,这次遇上的是我这么一个女扮男装真心想要救你的女人,而不是为了想要通过你获得些什么的男人,若真的遇上这么一个男人,你可就不止只对着我说一句骗子那么简单! 世道艰难,你是个被你兄长保护的极好,生活在他羽翼之下从没有感受过任何委屈的小公主,今日你能够不痛不痒的站在我们面前,心里眼里全是不甘的张嘴开口说那么两句话,可是你亲哥哥付出了许多的代价才换来的。其实我也挺后悔的,早知道救了一个会恩将仇报的小姑娘,那时候我何必站出来,冒着被打的风险要去帮人,我像是个傻傻的农夫,救了一条会咬我的dú蛇,不管你听明白也好,听不明白也罢,今儿个这桩事情我便就此揭过,在不与你计较,你若真的能够反应过来,那以后,你亲哥哥算是有福气了!” 第两百六十五章:回京(2)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西雅原以为自己只需要安安静静到这儿来道个歉,一切就可以了,可没想到到了这儿竟然还要听洛卿语这么对着自己说下的长篇大论,她不服气的抬眉,话语之中有着十分的不屑在其中。 奈何她这儿刚出了个声,萧衍的目光便用着逼人的神色投shè在了西雅的身上,除却萧衍之外,洛之一个,陆君竹一个,一个个的似乎都在要吃人,这让西雅畏惧的抿了抿唇,往自己的哥哥的身后缩了缩,气势矮了一头。 洛卿语无耐的在一旁摇了摇头“你是一国的公主,在别人的眼里,你的手上有着许多他们所没有的东西,你哥哥对你的宠爱,将是未来你的夫婿无往不利的法宝,他可以用你对他盲目的爱,去要求许多东西,名与利,权利,金钱,一切的一切,若那一天,是有个想要从你身上捞好处的男人出来这么救了你,就你这样好骗的姑娘,随随便便编个故事就可以把你拉向情网,让你付出身子又jiāo出心,回头找你哥哥要这个要那个,凭着你哥哥对你的这份心,你要什么他定然都会给,到那个时候,你会是你整个国家的灾难,可你还不自知,现在说清楚,你可明白了?好好擦亮眼睛吧,找准了人,要不然,你哥哥这一辈子怕是有的苦了……” 洛卿语活了两辈子,也没得去和一个小姑娘多去计较,不管这小姑娘是否能够听懂自己的忠告,只将自己要讲的话说完,看着西雅紧皱着眉头,一副心有不甘不能思量的模样,洛卿语摇了摇头,不打算再与西雅痴缠下去,她有那说教的功夫,倒不如多回去陪陪温言的孩子还来的实际些。 “多谢睿王妃的教诲,睿王妃深明大义,是大梁的福气,这次回去后,我自当好好教导亲妹,决不在让她犯下这样的弥天大错。”洛卿语的一番话虽没惹来西雅的多少共鸣,倒是让图克吴善觉得洛卿语的见识深远,没等西雅说话,图克吴善向着洛卿语鞠上一躬,态度十分的谦卑和善,显然,她听懂了洛卿语话中的含义。 身为一国之公主,不止外表的光线,里头还有许多责任等着你去完成,家国大义,显然西雅什么都不知道,她的亲哥哥将她保护得太好,好到让她不知道这世间的人心险恶,也不知道这世上的男女情爱根本就不像话本子又或者是戏文里写的如此,深情不悔,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这世上多的是渣男多的是陈世美又或者是负心薄幸的人。 洛卿语对着图克吴善点了点头,福身之后,拉住了萧歆宸的手又去向了厢房,不再与西雅等人周旋,图克吴善将所有的礼物奉上之后,带着自己的亲妹妹离开,这事情便就这么了了。 三日后,在洛卿语无比的恋恋不舍之下,萧衍带着洛卿语以及一众人走在这春日暖阳,鸟语花香的气息之后,走走停停近一个月之久,在近五月初,天开始变热,身上的衣衫换成单播的轻纱之时,回到了皇城。 回到京城的那一天,天色不大好,五月本就是梅雨季,乌压压的天上淅淅沥沥的落下着细密的雨丝,周遭的一切都是湿答答的一片,就好像是此刻,洛卿语的内心一样,若是可以,她倒宁愿待在那小院内,和章温言一道带带孩子说说话,就这么岁月静好的老去。 “越走回来,你这脸上眉间的神色就越是紧绷,你还真是把喜怒全都放在了脸上,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 骑在马上的陆君竹穿着蓑衣头戴斗笠,手牵着缰绳走在洛卿语的马车旁,透过掀开的车帘,与马车里探出头看着顺贞门的洛卿语玩笑着说道,一看洛卿语这张脸,就能够知道,这丫头是有多么的抗拒着回到这里。 “做人已经够难得了,何苦还要做个心思深沉的人,简单一点,把什么都放脸上,让人好读懂一点不好吗?”洛卿语靠在车壁上,探头看着京城里车水马龙,商户小贩,只轻叹着自嘲一笑。 怕是这会她的皇后婆婆已经早早的在宫内等候着他们归来,一顿排头是要吃一吃的,可洛卿语这一次倒没打算多么忍让着,该忍让的从前都忍让过了,这位皇后婆婆已经让自己寒了心,从今往后,大家面上过得去就好,过不去,那就不用往来,最坏的打算洛卿语也已经想好了。 那一巴掌至今记忆犹新,就好像一个烙印深刻的烙在洛卿语的脸上,时间挥之不去,只会让这印记越发的深刻。 洛卿语脸色不善,只勾唇这么皮笑ròu不笑着,看着围观在道路一旁的百姓,目光一扫之间,在那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目光所及之处,洛卿语将那视线多放了一会之后,连带着身旁的陆君竹也已经看到了那抹身影。 “高家的这位小姐当真有着十分不屈不挠的精神,好不容易活下了这么一条命,这眼巴巴的还敢在这人群之中晃dàng,她还真的是不放弃这太后的梦!” 陆君竹斜起的笑容里带着一丝丝的邪气,油嘴滑舌不着边际的就这么与洛卿语打诨着,洛卿语自然明白他这话中的意思,无谓的耸了耸肩“太后啊,一个女人在这世上最高的一个位置,她有儿子,虽说被休,可儿子是亲生的跑不了,只要儿子在一天,她就有这支撑有这梦想,自然会想着要去争一争,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她儿子的造化,只要不是害人的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算过去了,可一旦踩了底线,我这儿可不会客气。” 皇帝的宝座有能者居之,就是萧衍也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自己挣来的,萧衍现如今就这两个儿子,眼瞧着回来就会接任皇帝位,从今以后,除非他和别的女人生儿子之外,自己这儿反正是空话,就这两个儿子,大家各凭本事罢了。 “睿王爷对宸公子的伶俐聪慧很是看重,往后在储君的位置上怕也是重点栽培的对象,明qiāng易躲暗箭难防,你在对待宸公子的问题上,还是要多多关心,若有心者直接将两个孩子全都处置了,到时候……” 这朝廷一旦无继承人,朝局一动dàng…… 陆君竹说的隐晦,洛卿语听懂了,不禁的洛卿语看了眼自己空瘪瘪的肚子,就这么努了努嘴! 一行人直至到了宫门之前才下了马车,云溪嬷嬷早早的撑着一把油纸伞等候在外,见萧衍从马上下来,赶紧的送上雨伞为萧衍遮去雨花,正要说上两句寒暄的话,萧衍却已经朝着洛卿语的马车奔来,接过洛卿语的手,让她安安稳稳的站在地上之后,扶着洛卿语,拉着萧歆宸一道往坤德殿而去。 坐在后面马车之中的萧琅看着走在自己前头的那一家三口,此刻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活生生的觉得自己多余,他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站在人群里那个殷切欺骗着的目光,可他讨厌看到那个人,学堂里同伴们的嘲笑就在自己的耳边,他觉得自己的脸上像是让人打着巴掌一般的疼,哪怕有喜鹊立在一旁的提醒,他还是对着那个人群之中的女人置若罔闻。 此刻,看着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家三口,萧琅的眼中无比的酸涩,气结于心的他飞快的穿过萧衍身边,一把扑进了云溪嬷嬷的怀里,在云溪嬷嬷还在呆愣着的时候,用着极其大声的话语,扬起脸无害的说道“嬷嬷,我想皇祖母了,你能带我去看看皇祖母吗!” 十一岁的萧歆宸在这个年代里,可不算是孩子了,年纪早的,都已经准备相看亲事,等在过两年成亲的也有,现如今做出这举动,看上去极为的诡异,连带着洛卿语的眼角都不禁的抽抽了两下。 心中冷冷一笑,也是个聪明的主儿,知道她这个做后娘的和她亲nǎinǎi不合,看不上她这么个后娘了,就去巴结亲nǎinǎi,到底是自己的亲nǎinǎi,哪里是她这个后娘能比的,且亲nǎinǎi现如今是皇后,将来是太后,比起自己来,自己还要向她卑躬屈膝…… 果然,这经历过许多事情之后,这位看似象牙塔里的小男孩也已经长大,也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思量! 洛卿语眼含深意的看着腻味在云溪嬷嬷怀里的萧琅,随后拉住了萧歆宸的手,将他整个人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清了清嗓子道“宸儿,走,娘带你去找你亲nǎinǎi去,回头你在你亲nǎinǎi面前好好的磕个头,都是孙子,你亲nǎinǎi要是厚此薄彼,那也实在是太不该了!好好的拿出点孝心,给你亲nǎinǎi看看,你也是个乖孩子!” 洛卿语这一路上就带着气,现如今看着萧琅眼下的这幅做派,更加的气不过,这语带双关话里带刺的话,是故意说给萧琅听得,而喜鹊看着萧琅的那一副做派,当下就急了,只恨自己拉不住萧琅,让他就这么捅出了一个天大的篓子! 第两百六十六章:回京(3) 洛卿语就是这么故意说的,也是故意这么给萧琅难堪的,自萧衍决定带着萧琅出门这一路上,她自问没有半点亏待了这位祖宗,衣食住行,事无巨细,都让喜翠姑姑特意的打点过,就连他的yào物,也是事事问过。 洛卿语没要求他和萧歆宸那样与自己亲昵,可最该有的礼貌客气,又或者一点点的感恩,总归要有,可这位祖宗倒是好,从马车上头一下来,就这么一记的打自己的脸,这算个什么,在用云溪嬷嬷打自己的脸,告诉云溪嬷嬷他这一路受了委屈还是怎么滴,他既然不给自己脸,那自己也用不着给他好脸色看。 她洛卿语就是脾气不好,小肚鸡肠,爱计较,哪怕是个孩子,况且萧琅都十一了,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他连半点的感恩都没有,自己又为什么要给萧琅好脸。 反正是个后母,养的好与不好,说到底都是个后母,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自己现在养条狗都不如养这么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0 章 洛卿语心里怒气翻涌,才不理会萧琅现下这脸色是有多难看,拉着萧歆宸的手,直接从萧琅的面前昂首挺胸着而过,一声娘,一声亲nǎinǎi,打的萧琅的脸啪啪作响。 他倒是想去巴结自己的亲nǎinǎi,这主意是不错,谁让他萧琅的亲娘是他亲nǎinǎi的侄女,两个人的关系上是要比萧歆宸还近上一层,萧琅是皇后的孙子,萧歆宸也是,手心手背都是ròu,现如今德贵妃是皇后,要母仪天下,要是故意心有偏颇,那就是在给天下人看笑话,洛卿语刚才那话,是故意的在做笺子给萧琅看,也是给皇后看! 心有不忿的洛卿语冷着一张脸拉着萧歆宸走在最前头,连带着把萧衍都给甩在了后面,萧衍抿了抿唇,凝墨着神色停下脚步后看了一眼萧琅,最终不曾说话,走向前头去追洛卿语,在萧衍凝视着萧琅的那一刻,周遭的一切都好似被凝固了一般,萧琅有一种像是让人拿捏住了命脉的感觉,像是掐在喉管,怎么也无法呼吸一样。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冲动,半点眼力都没有!”在萧衍与洛卿语相继远离之后,云溪嬷嬷点了点萧琅的脑袋,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随后又看向一旁的喜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是奴婢没有教好大公子,是奴婢的错!”喜鹊没等云溪嬷嬷责骂,早早的跪在地上请罪,心里对着萧琅那不开窍的孩子,后悔不已。 喜鹊是个聪明的,洛卿语这一路对于萧琅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在对待两个孩子的问题上,她从没有表现过一刻偏帮谁,自己为萧琅所求学武,她没说话,让萧琅多亲近萧衍,她也没有加以阻拦,只到了今儿个,一声娘叫唤出来时,喜鹊知道,从今以后,洛卿语算是和萧琅彻底的划开界限,往后萧琅无论做什么,她都会chā上一脚,都会去偏帮萧歆宸,喜鹊所有的心思,都白费了! 牵住了萧琅的手,喜鹊面如死灰般的跟在众人之后,觉得自己是带不住萧琅了,正当心思开外之时,众人已经走入了坤德殿,彼时,萧琅不服气的还想挣脱喜鹊的手往皇后的饿怀里扎,喜鹊从没见过萧琅还有这样大力气的时候。 在挣脱了他的手往前冲着想要扑进皇后怀中之时,云溪嬷嬷一个大声音,一把就将萧琅给拦住了,狠狠的一个目光就把萧琅给呵斥在了洛卿语身后站在一旁。 心里对这萧琅是越发看低了,人不聪明,可眼力见儿总要有,坐了一次错事还不够,这接二连三当着主母的面,给主母难堪,有他这样做庶子的吗? 就算萧衍现如今没有嫡子,可他是庶长子,庶长子的前头有个庶,庶子为卑尊嫡母为亲母,他怎么一点都不晓得。云溪嬷嬷在心里对这萧琅是越发的恼了,可萧琅毫不自知,只想着坐在高位之上,身穿皇后衣衫头戴凤冠的那个人,是他的天,是他将来的依靠,他现如今看到了光芒,看到了希望,哪里还晓得旁的。 已然册封为后的德贵妃身着正红色五福寿先蜀绣对襟长裙正襟危坐于正殿之上的紫檀雕八宝云蝠纹水波云龙宝座之上,灵蛇髻上的十二翅莺羽凤尾缀红宝石步摇在发髻之间摇曳着华光异彩之色。 萧衍拉着洛卿语,洛卿语拉着萧歆宸,三人齐齐下跪,向皇后娘娘请安,皇后板着一张脸,看不出喜乐,直在地上跪了小片刻的时间,云溪嬷嬷才在一旁打着哈哈的让洛卿语他们全都起来。 “孩子们这都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娘娘就别再为难孩子们了,就当是他们出去游玩了一番大周的山水,王爷见过了您,便要去给皇上请安,这可是自己的亲骨ròu,娘娘难不成还要把人往外推不成。” 坐在正殿之上的德贵妃心中百感jiāo集,这一段时间她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与风言风语,尤其是册封为后的那一日,那原该是她这一辈子最骄傲的一天,她该与自己最亲近的人分享喜悦,可那一天,没有喜悦,只有尴尬…… 原本那一天,她该双喜临门,自己的儿子该穿上龙袍坐上天子之位,可他的儿子因为和自己和他的父亲置气,带着家眷远赴边关,百般借口的不肯回来,现如今回来了,牵着洛卿语的手,死死不放开的模样,又让德贵妃的心拧巴着。 “皇祖母,孙儿好想你……”正在皇后神游开外的当下,早已经压制不住心中雀跃之心的萧琅在挣脱开喜鹊的钳制之后,一副不管不顾的态度便冲上前,冲上大殿的宝座,扑进了皇后的怀里,一脸的亲昵,这般的姿态,倒是叫皇后一脸的莫名。 云溪嬷嬷是聪明的,一个眼色丢给皇后之后,示意着皇后把怀里的萧琅放开,有些事情皇后没瞧见个好歹,可云溪嬷嬷却全都看在眼里,皇后与云溪嬷嬷二人几十年的主仆默契不是白来的,云溪嬷嬷这儿一个神色刚刚示意,皇后便冷着脸,让萧琅好好的去一旁跪着,不得放肆。 萧琅被驳了面子,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低着头往回走,也不管在场的人如何看他,委屈的眼泪滴落在黑曜石的地面之上,就差哭出了声。 倒是萧歆宸在萧琅被赶回原来的位置之后,向着皇后娘娘恭恭敬敬的磕了九次头,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这般大礼行过之后,萧歆宸跪在皇后面前郎朗出声“请皇祖母不要与父亲母亲置气,这头做孙儿来的来替父亲母亲磕,父亲母亲在外之时一直在想着皇祖母,念着皇祖母,孙儿今日在此为父亲母亲磕下这三个头,只当是孙儿全了自己的孝道,也给父亲母亲向皇祖母要个台阶,从前的事情请皇祖母既往不咎,以后的日子,以后我们好好的过,开开心心的过。” 三跪九叩的大礼行完,坐于殿上的皇后都能够看到萧歆宸额头之上的红印子,也就在萧歆宸向德贵妃叩首完后,萧衍与洛卿语再一次的向德贵妃叩首“儿子(儿媳)给母后请罪,请母后原谅!” 再硬的心,到了现下,也已经软了,德贵妃原也不过是气不过,这如今一个个的头也磕了,软和的话也说了,抿了抿唇,长叹着一口无耐之气之后,德贵妃走下来,滴了两滴眼泪,亲自将三人扶起,随后把萧歆宸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拿着手中的绢帕帮着萧歆宸擦拭着额头之上的红印子,嘴里头嘟嘟囔囔道“你这傻孩子,磕头也没那么用力磕的,回头把脑子撞坏了可怎么好,你爹娘气的皇祖母,又不是你气的,与你有什么关系,快,擦点yào,真肿了破了像,那就变丑了。” 德贵妃心里明镜似的,借着萧歆宸缓和着现下的这般气氛,她知道,自己自打了洛卿语这一巴掌之后,从今以后,她和洛卿语之间的婆媳关系,也是再难像从前一般了,洛卿语养着萧歆宸,疼萧歆宸就是给洛卿语的面子,现如今,儿子在这儿,她乐意做这一副画面出来,且萧歆宸长得极其像萧衍,就好像是萧衍小时候的翻版,为了这个,德贵妃也舍不得看着这孩子额前红红的,那是自己的亲孙子,不是旁人,在德贵妃心里,亲疏远近,现下分的极为清楚。 “那是孙儿自己对皇祖母的一片孝心,孙儿想让皇祖母知道。”萧歆宸自然是个聪明的孩子,在德贵妃表示着疼爱的当下,只赶紧的搂住了德贵妃的脖子在德贵妃的怀里亲昵着,倒是叫许久没有被孩子这样搂过的德贵妃心上像是被什么震动了一番,久久的无法放开…… 眼瞧着现下这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让人多么的欢欣愉悦,可站在后头由喜鹊牵着手,在不让其乱来的萧琅现下,却似被浸泡了酸醋一般的难受,他站在人后,看着萧歆宸被自己的祖母抱在怀里,唇在发抖,泪水不断的落下,这该是他的!是他的! 父亲是他的,皇祖母是他的,萧歆宸为什么什么都要抢,什么都要夺,一个只会溜须拍马的人,凭什么! 第两百六十七章:微妙的关系(1) 自己的恩宠自己争,凭本事得,洛卿语半点都不会担心萧歆宸这哄人的功夫,和萧歆宸比起来,萧琅差了十万八千里都不止,眼角余光里,洛卿语看到了掩着声不断抖动着肩膀的萧琅,心里没有畅快,只觉得他可笑。 自己好歹活了两辈子,是个成年人,无缘无故也不会去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计较,只不过今日这桩事情害她脸上难堪,她才故意驳了萧琅的面子。 萧衍在向皇后请完安后,便前往紫宸殿皇帝处,向皇帝请安以及请罪,皇后准备了午膳,饥肠辘辘的洛卿语乖觉的坐在桌上捧着碗筷吃着桌上的饭菜,萧琅食不下咽,看着桌上的饭菜就这么轻轻的扒拉了两口,洛卿语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皇后帮着萧歆宸上完yào后,拉着萧歆宸一起坐在了饭桌之上,亲自给萧歆宸夹菜盛汤,可谓殷勤,萧琅有了两次吃闭门羹的经历后,现如今也学乖了,就这么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这幅婆孙同乐的场面,连上前都不敢上前,哪怕他希望着皇后能够转过头来看自己一眼。 皇后愿意做戏,洛卿语乐得清闲自然也愿意看,用完了饭,云溪嬷嬷上了一盏清茶给洛卿语,洛卿语坐在一旁只取了手边的一本书籍,不论是个什么就这么翻阅了起来,皇后则陪着萧歆宸用完了一顿饭,又将侧殿内的一处屋子辟出来带着两个孩子一同去午睡,真真正正做了一回亲祖母。 在两个孩子安睡之后,皇后将孩子jiāo由殿内的姑姑们照顾着,一个眼神示意之后,云溪嬷嬷将喜鹊找了过来,又把适才在宫门口的事情尽数的jiāo代了一番,皇后听后,只拧眉。 “王妃这一路上对大公子十分的照顾,奴婢不是偏心说假话,这一路上王妃能给大公子的照顾她都给了,可大公子不愿与之亲近,奴婢也没有法子,奴婢辜负皇后娘娘的嘱咐,让大公子与王妃之间生出了这么大的嫌隙,是奴婢的不是,是奴婢没有照管好大公子。” “缘分这种东西,谁都不知道最后谁和谁能够走的来,走得到一块,能做的该做的你都帮他做了,本宫也不是个糊涂人,自然怪不到你的身上,这孩子和宸儿比起来,见识气度都差了一截,本宫也没盼着他将来能够如何,只盼着他安安稳稳的就好。” 皇后还没糊涂到在皇位的事情上指手画脚,萧琅有几斤几两她心里清楚得很,皇位这东西,有能者居之,这句话她还晓得,再说了她自己的儿子都还没坐上皇位,她还去cāo心那些个有的没得作甚。 喜鹊能做的都做了,萧衍带着阖家上下出京,喜鹊把萧琅拉出去在萧衍面前得了脸,是他自己不争气,还能如何,萧琅这孩子半分没有像萧衍的,一脉传承了高露的一切,皇后旁的不盼着,只盼着他将来长大chéng rén了,好好的做个闲散王爷就好。 至于这皇位,能生女人的人多的是,回头三年一选秀,一年一采选,那么多的女人里,好好拣选着,萧衍能收一个章温言,还能够章温言怀有孩子,自然也会收第二个,第三个,只要萧衍不是一门心思的把一切放在洛卿语的身上,一切都还来得及。 “那章侧妃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端端就落水没了,你可知道什么原因?”一想起章温言,皇后便觉得十分的遗憾,母子俱损,好歹肚子里还有一个皇家子嗣,骤然想起时,皇后不免黯然神伤了片刻,之后,向着喜鹊开口,想要问个究竟。 喜鹊想起回京之前萧衍的叮嘱,低下头,只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说辞浅略的向皇后解释了一遍,不曾想这儿的话还未说完,原在里间安睡的萧琅光着脚已经快速的跑了出来反驳道“喜鹊姑姑说谎,章侧妃压根儿就没死,这不过是父亲想出来骗人的局,章侧妃在外头有个男人叫沈枫杨,她和父亲在一起一直都是假的,她已经在我回来前给那沈枫杨生了个孩子,现如今孩子都已经……唔……” 喜鹊在萧琅跑着出来将事实说出的当下,一把捂住了萧琅的嘴,不再让她继续说下去! 萧琅的话带给了在场的皇后和云溪嬷嬷一个巨大的冲击,她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里头竟然还有这样的玄机,尤其是皇后,在听到萧琅的话后,脸色幻化的可谓精彩,原本她所肖想的一切,现如今,全都成了枉然,萧衍这辈子是注定只要洛卿语这么一个,那他这辈子就只剩下这两个儿子了!!! 萧琅憋了这一路,好不容易寻到了能够和皇后说话的机会,任凭喜鹊捂住自己的嘴,他也要把话说完,他想让自己的皇祖母站在他的背后,他不要做一个一点依靠都没有的人。 狠狠的咬住了喜鹊的手,咬到嘴里能够尝到腥甜之气,逼得喜鹊不得不松开时,萧琅将他所知道的关于章温言的所有事情尽数告知,连带着章温言现下所住的地方都与皇后说的十分清楚,萧琅一度觉得自己找到了洛卿语的弱点,他觉得自己可以让皇后将洛卿语直接压死。 “皇祖母,所有的事情,洛卿语都有参与,她根本就是一个不能容人的人,你现在就去告诉皇祖父,让皇祖父……” “啪”的一声脆响,响彻在这偏殿之中的内室,皇后伸手一巴掌直接打在了暗自得意的萧琅脸上,火辣辣的一记巴掌打的萧琅浑身一怔,用着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皇后,一脸的迷惘,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眼中的泪水滚出,差一点点就要落下,他不懂,他不过说了实话,为什么皇后还要打他。 “要是不想让整个睿亲王府因为你的一张嘴而夷为平地,令你的父亲身陷囹圄,今儿个这话你就没跟我说过,以后的这些事情你都要烂在肚子里,当作忘记了这件事情,现在,你就给我上床睡觉去,刚才你没来过这儿,也没和我说过任何的话,要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1 章 记住了就赶紧走,要是记不住,你就等着去住天牢!” 皇后的脸色眼下无比的难看,绷着青灰色的脸,指着里头的屋子,对着将要落泪的萧琅驱赶下令着,萧琅不服,看着皇后,咬着唇瓣的上牙在不断的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我……” “因为你皇祖父现在是皇帝,欺君之罪不可原谅,你父亲一旦触碰到皇帝九五之尊不容欺骗的逆鳞,不光是你父亲,就连你都会被处死,你刚才的话,就是一把利刃,能够轻轻松松的杀死你父亲,杀死你自己,杀死睿亲王府上下所有的人,你若听明白了,就给我把嘴闭闭牢,你若是不明白,从今往后你就住在后殿的清心阁里,直到死你都不要出来!” 皇后被愚蠢无知的萧琅气到眼前发晕,到了此时此刻,皇后才惊觉这个早已经可以担起一副担子的孩子是多么的没有见识,多么的令人失望。 丝毫没有与他有任何一点的客气,厉声呵斥之下的当头棒喝打断了萧琅想借由这一桩事情来欺压住洛卿语的这个美梦。 皇后知道萧琅不服洛卿语不喜洛卿语,可就是再不服再不喜,也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做在脸上,一次两次,就今儿个,他当着洛卿语的面再三犯忌,触碰了洛卿语的底线!当初喜鹊带着他来自己身边教养的第一天,自己就教导过他,要牢记自己的身份。 “侧妃所生之子哪怕是长子也是庶长子,嫡庶有别尊卑有分,你的母亲是洛卿语,你该敬孝的也是洛卿语,且你生母已经被休回母家,在王府里,你和宸哥儿是一样没娘的人,宸哥儿晓得对自己的母亲保有孝心,为何你不能? 喜鹊日日在你耳边叮咛嘱咐的你混忘了,你若觉得想用这一桩事情能够打压洛卿语,那你只管去做,回头害死了睿王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连带着你也一起陪葬的时候,可怪我这个皇祖母的没把丑话和你说在前头,你连你父亲的半分都没有学到,这些年,你都干了些什么?” 人生最多不过百年,萧琅想要什么,她这个做皇祖母的知道,无外乎是希望自己能够站在他的身后,做他的靠山,做他的依靠,可自己已经年过半百,算算来日,还能够有多少的活头,自己当初打了洛卿语一巴掌,萧衍带着洛卿语干脆连皇位都不要了,凭着洛卿语眼下在萧衍心中的地位,连她这个做亲娘的都不能够不服,都不能够有任何的加以干涉,更何况他这个做儿子的。 讨好洛卿语是底下每个做庶子能走的唯一一条捷径,萧歆宸做的极好,可萧琅……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抽到抽抽喋喋,心有不甘却只能咽下的萧琅,只长叹了一口气。 萧琅的身上流着高氏一族的血脉,比起来,两个孙子,萧琅比自己更亲一步,可他现下的做派,见识,却活脱脱是给高氏丢脸的,她这个做祖母的,难道不希望将来这皇位是由自己家出来的人坐更好吗!可他那么不争气…… 最终,皇后还是挥了挥手,让喜鹊带着萧琅下去,省的站在自己面前惹自己心烦! 第两百六十八章:微妙的关系(2) 在萧琅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屋内可怜巴巴的爬上床之后,皇后一下瘫坐在了身后的黄梨花木圈椅上,咬着牙忍着气,连带着整个人都显得恹恹的。 “作孽,这就是作孽,这怎么就……”皇后觉得自己像是让人狠狠的踩中了一脚,疼得不知该当如何是好,她以为萧衍连离开京城都要带上章温言,是对章温言动了心思,上了心,只道这一次萧衍总算从洛卿语身上收了心,谁成想,竟然还有这样的变故在其中。 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萧衍想出来的障眼法,萧衍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和洛卿语就这么一人一心的共处下去,从今往后,若只有洛卿语一个,那除了萧琅就是萧歆宸,还有旁的人可以选吗? “人总有人老珠黄年华老去的那一天,现下王妃年轻一切看着都是朝气勃勃的模样,可以后渐渐老了,再到春色满园的时候,皇后娘娘您在物色就好,一年两年,哪个男人能有不偷腥的时候,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娘娘先别着急,自己气着自己,这好不容易把王爷盼回来了,这以后的事情,留待以后再说,可不能够再向那一日似得,这样的去驳王妃的面子,无论如何,王妃没做错什么,论起来,王妃帮了王爷诸多,也为王爷受了许多的苦,没有王妃的付出,王爷在这一条道上所走的路会十分的吃力,就凭这一点,娘娘您就要忍耐,极力的忍耐。” 陪着皇后在这深宫之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云溪嬷嬷自然知道皇后这一声一声的作孽究竟说的是什么,作为一个母亲,怎么能不盼望着自己的孩子子孙满堂自老了以后含饴弄孙,享受天lún之乐,可现如今萧衍独宠洛卿语一人,那便是断了她所有的希望。 可这事情其实还是有转圜的余地,萧衍接位,自当选秀,只要皇帝发了话,加之朝中重臣所给的压力,萧衍不得不从,大大小小的丫头一并选进宫,先养几年,等过个几年,这些个花骨朵养到正好的时候,也不就是洛卿语人老珠黄的时候,到那个时候,再来探究也不迟,现在现要紧的还是和萧衍弥补那一日所生出的嫌隙,让萧衍早早即位才是。 云溪嬷嬷拉着皇后的手在其耳边一阵的劝,望其放宽心,不要在纠结在此事之上,可已经钻了牛角尖的皇后眼下如何能够放宽这份心,深吸了一口气,皇后抿着唇,只觉得心中无比的难过。 心思一转之时,想着萧衍眼下在紫宸殿内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便让云溪嬷嬷给自己收拾收拾衣衫妆容,转身又去往正殿。 坐在正殿临窗长榻之上的洛卿语泛着手中的书籍看的正入神,也没注意到皇后与云溪嬷嬷自外头进来,直到人影走进之后,她才恍然的抬起头,也不曾起身就这么将手上的书放置一旁,对着皇后微微一笑。 “娘娘可是有什么要与我说?”深吸了一口气,洛卿语抢在皇后面前率先开了口,一时之间,倒叫皇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 “你很聪明,你不妨猜猜看?”皇后看了一眼洛卿语,将问题反丢给了她。 洛卿语听后,耸了耸肩,微微一笑,一副不难猜想的模样“想来您的亲孙子已经把温言的事情告诉了你,若我猜的不假,娘娘您来这儿是来和我摊牌的,您是不是想告诉我身为一个女人要做的事情是繁衍后嗣,哪怕自己不能生,也要有容人之量想法子让别的女人帮忙生,只有这样,人丁兴旺,才不会遭人诟病?” “您知道,萧衍脾气犟,您自己说不动他,便想着走个绕路,来我这儿用曲线救国的法子,可您忘了,你当初的那一个巴掌早就打尽了我与您之间所有的忍让与羁绊,我没觉得多生两个孩子对萧衍会有帮助,要是每个孩子生的都跟您那个大孙子似得,估摸着您要呕死,连萧衍都恨不能直接自尽而亡,您自己也是过来人,您要是觉得多挑几个女人对您儿子有好处,您就挑,送您自己送,反正我不拦着,只要萧衍自己肯收就好。” 萧琅这孩子身上有几斤几两洛卿语门清的很,尤其他现在恨自己,自然会想着法子的在皇后面前博取宠爱,能把温言的事情告诉皇后,是必然的,她一点都不怀疑,一旦皇后知道了,自然就会来这里找自己。 洛卿语甚至想问一问的皇后,当初皇帝手里头那么多的女人,她在这看不到血腥的战场之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才盼出个头,现如今日子好过了,她倒是想去儿子的事情里chā一脚,同是女人,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去为难女人,呵…… “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洛卿语这一番话说下来,皇后知道,走她这条路算是走不通了,长叹这一口气,没在继续说下去。 洛卿语听完,只是笑了“聪明不聪明,其实娘娘心里明镜儿似得,从今以后我们只保持着面子上的光亮不让萧衍难做就好,你深爱着你的儿子,我深爱着我的丈夫,既然都不愿让我们爱护的那一个男人为难,那我们有这一份共识就好,我感念这您老人家从前为萧衍所付出的一切,所以不会对你有任何不恭敬的地方,该磕的头我照磕,该请的安我照请,可超出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我大概是不愿意做了,无论违心不违心,我都不会再去敷衍你,也不愿意去敷衍你,所以无论是关乎萧衍的女人还是关乎萧衍的孩子,您自己去想办法,我肚子空空,怕是这辈子也满足不了让你子孙满堂的这个心愿了,大家从今以后就各自安好吧。” 洛卿语这话说的实在,摸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很是无所谓的向着皇后挑明着自己的立场,反正皇后这辈子怕是再难喜欢上她这么个儿媳fù,而自己也不能再去接纳这么一个婆婆,倒不如早早的挑破了,省的大家虚伪的难过。 也只有这样萧衍夹在这中间才不会难做人,能够保证后院不会因为婆媳关系而起火,自古家和万事兴,洛卿语也不希望萧衍在前朝忙到脚不点地的当下,还要回来调停自己和他亲娘之间的关系,有些话早说破早好,省的以后麻烦。 “时间看着也不早了,那儿媳就先告退去照顾宸儿随后先行回府了,给母后叩安,儿媳告退,若是母后您闲的实在无趣,倒不如把您的大孙子接走了,待在这宫里好好的教导一番,若是有您的教导,或许他会会有点人样,若真的跟着我回了王府,我是不会教导他的,若要教导,那也是等他犯了大事之后,我再出手,等到了那个时候,出点个什么无法回头的大事,那您可就是悔之晚矣了……” 在皇后还在陷入沉思不曾回答洛卿语的那一刻。洛卿语已经从长榻之上站起,浅浅的向着皇后失了礼,随后自己一人就这么走出了这坤德殿的正殿,自己转而走向偏殿,都没等皇后开口,说上一句话。 看着洛卿语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皇后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脚下打颤,心上觉得塞得十分难受。 洛卿语的这一番话,是堵死了她面前所有的路,有过一次的教训之后,她自然不会在去惹萧衍的逆鳞,去为难洛卿语任何事情,皇帝挑下的女人,萧衍都敢在背后动手脚,有了第一个章温言,自然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这个险她也冒不起,呵…… “儿孙自有儿孙福,娘娘还是放宽了心吧,谁知道后头的路会是什么样子的,王妃的话说的也不假,大公子那里,倒是真的要好好教导一番,当初王爷十一岁时,完全不是大公子眼下这幅心xìng,父子俩不说要十分的相像,可再怎么样,大公子在人情世故这事情上总要晓得分寸,晓得进退有度,要是不然,往后大公子只会给自己和王爷惹来麻烦,就好比刚才那一桩事,若他在皇上的面前说出来,而不是在您的面前……那……” 云溪嬷嬷现下倒觉得洛卿语这么一个有着七巧玲珑心的人能够待在萧衍的身边伴其左右是一桩幸事,至少,洛卿语心明眼亮,能够早早的为所有人将未来设想。 其实她也是在这宫苑之中陪着皇后这么一路过关斩将而来的,这其中的辛苦她最知道,女人多自然事端多,孩子多,血腥也多,皇后希望萧衍子孙昌盛不假,可子孙昌盛之后的代价,也不小。 兄弟反目成仇的事情不少,就是现在萧琅与萧歆宸两个,也已经出现了这势头,皇后看不开,她是皇后身边的人,只能旁敲侧击,不能像洛卿语这样,当着面就让皇后难堪,所有人做事都好一个面子,自己也只能陪着小心的劝说一番…… 第两百六十九章:微妙的关系(3) 当夜风带走白日里的闷热带来一丝丝清凉的那一刻,洛卿语陪着萧歆宸回到了自己的侧院,和他一起练了会子,看着萧歆宸安睡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屋内,半靠在身后的床榻上,翻阅着手上的话本子打发时间。 萧衍还不曾回来,想来今儿个除了要在皇帝那儿认上一顿错外,还要好好的听从于 窗外的小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扫去了空气里的昏沉,洛卿语的身上盖着一张小毯子,直到眼皮厚重的睁不开眼时,洛卿语就这么迷迷糊糊的靠在床边,阖上了眼。 正巧,萧衍从外头回来,满身的倦意,推门而入的声音惊醒了浅睡着的洛卿语,洛卿语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已经坐在自己床边的萧衍,伸出手主动且又乖觉的投入了萧衍的怀抱,贪婪的在其怀里,感受着他的气息。 “母后可曾为难你了?”萧衍紧紧抱着怀里的小女人,将下颚轻抵在洛卿语的发间,萧衍轻声的问着。 “说没有倒像是骗人的,有那么一点,不过我自己能够应付,不会让你为难,且我和她把话也说的明白,想来凭着娘娘这样聪慧的人,也不会做出为难我,又伤你心的事。”洛卿语也没有瞒着萧衍,玩笑嬉皮的与之开口,就这么一带而过,算是把今儿个和皇后见面的事情,就这么圆了过去。 洛卿语相信凭借着皇后的聪明,从今以后她们两个在萧衍面前的那份婆媳关系,应该会相处的极为“融洽”当然这份“融洽”只会表现在萧衍的面前,在人后,那就不一定了,毕竟皇后显然把自己厌恶到了极致,谁能想到,当初说要把自己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的皇后,现如今会这么讨厌自己,人心,真的是善变…… 萧衍拖着满身的疲倦归来,自己再与他絮叨她和他的母亲不合,又何苦,不合他心里知道就好,他的亲娘,从自己的嘴里说出不满的话,不合适。 “母后要把琅儿留在坤德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2 章 照顾,遣了云溪嬷嬷来回话,我想着你照顾宸儿一个已经够累的,就同意了,且琅儿跟在母后身边比跟在你身边要好,你管不住他的事,母后能管,母后前后带了几个孩子,希望这一次能够让琅儿有所进益,往后不会走偏才好。” 云溪嬷嬷来回禀萧衍的时候,带出了萧琅说出温雅未死且产子的事,萧衍听后眉头一皱,未曾多向云溪嬷嬷解释,这种事情,解释了也是多余,倒是在对萧琅的这一件事情上,萧衍觉得是该有个人好好管着,由皇后管着,比洛卿语好。 萧琅生母还在,虽说被休,可他的亲舅舅会计较,计较萧琅的将来,亲疏有别的关系,洛卿语的身份尴尬,养着萧琅让他衣食无忧不受委屈已经是洛卿语最大的态度,若要让洛卿语用对待萧歆宸来对待萧琅,那也是难为了洛卿语。 往后萧琅一旦做错了什么事情,在旁人的眼里就都是洛卿语这个做当家主母的不是,萧衍不希望这样委屈了洛卿语,倒不如将萧琅jiāo给自己的母后来带,萧琅希望母后成为她的靠山,那自己就满足他的愿望,怕连自己的舅父舅母都会希望萧琅养在皇后的身边,既然如此,倒不如顺水推舟,免得往后多生事端,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在皇后身边出事,比在洛卿语身边出事要好。 萧衍心中早做了该有的准备,萧琅的xìng子不出事便罢,一出事只怕就是大事! “多谢你为我着想!”洛卿语听得萧衍的话后,心中似如一阵暖流涌过,二人心中早有默契,不需多说,就知道对方心中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萧衍低俯下身轻轻吻上了洛卿语的眉眼,一切来的自然,洛卿语抬头闭上了双眼,回应着萧衍蜻蜓点水一般的轻吻,当气息相溶,情到浓时的那一刻,萧衍一把捞起洛卿语将其紧紧抱在自己的怀中,褪去她身上的外衫,一件一件,直至毫无一物,坦诚相见。 洛卿语的身子染上了一层蜜色,攀附在萧衍的脖颈之声,整个人好似没了力气的木偶娃娃,全由萧衍一人cāo线,由他掌握着全身所有。 密桃之上的那一抹红色已然变幻,当身子紧密结合的那一刻,洛卿语实实在在的感受着这个男人赋予着自己的火热,直到气息渐止,洛卿语与萧衍紧紧的抱在一起,听着外头喜翠姑姑命人打点着送水的声音,洛卿语的脸腾然的红成了一片。 萧衍轻咬着洛卿语的耳廓,看着她那一副yù语还休的模样,不住的想笑“都这样了,你成天都在不好意思什么?刚才也没瞧见你不好意思?” 萧衍最爱的事情便是在这样的时候欺负洛卿语,逗其玩笑,为之一笑,尤其看着她涨红的脸,萧衍便觉得她无比的可爱,让人只想将她揉碎在自己的怀里。 “情之所至的事情早把理智忘在了脑后,可这会……毕竟是两个人最亲密的事,这每一次完事,就打水,就好像是在告诉所有人,我们在干什么,我脸皮薄,当然会不好意思,不像你,习以为常,自然不在乎。” 洛卿语骨子里没她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大而无畏,倒是萧衍听她缩在被子里那么嘟嘟囔囔的几句话,一下来了玩闹的心,指尖游走在洛卿语尚未退却热度的肌肤之上,随后咬着耳根笑道“多做做,不就习以为常了……” 故意逗人的荤话张口就来,听得洛卿语耳根越发滚烫,伸手就要去锤他,刚不过转了个身,身子就这么又让萧衍给抓住,不能动弹,肌肤相亲,洛卿语紧贴在萧衍的胸膛之中,若非屏风外还有人在,萧衍怕已经再一次翻身而上了。 现如今洛卿语死死的抵着萧衍不让他乱来,免得发出着不该有的声音,回头让她不好做人,可萧衍看着她眼下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的神色,越发觉得她可爱,干脆在被下空出一只手,直接反手将洛卿语整个治住之后,覆唇而下,轻轻描绘着这一张能够说出这世上能够将他整颗心融化的小嘴,像是在品尝一颗美味的糖果,洛卿语最终被这份甜蜜的气息所浸染,浸染到忘却理智,情之所至,情至正浓,夜漫长…… 房间内的气息开始变得不同,喜翠姑姑带着人将浴桶之中的热水放完之后,便带着人快速的退下,阖上了门,萧衍掀开了覆盖在两人身上的薄被,覆盖薄被之下的两个身子身上沁着一层薄汗,萧衍一个打横的抱起洛卿语,抱着她放入了放满温水的浴桶之中,为她洗去着身上的汗渍还有属于自己的黏.腻。 洛卿语浸泡在这温水之中后,舒适的轻叹出一口气,像是这温水洗去了她满身的疲累,不禁的,洛卿语趴在桶边,勾起唇瓣微微一笑“劳王爷您的大驾,整日里开垦着我这么一块荒地,看着你种子洒满地,可就是结不出果,其实换了我是皇上和皇后,想来也觉得有些亏。” 洛卿语早已经不在乎别人对与自己是否能够生孩子的看法,能生也罢不能生也罢,她不是个罪人,难不成还不能好好的活着。 人之常情,她也能明白这份感受,她带了萧歆宸这几年,把萧歆宸当成了自己的亲子来疼爱教养,若以后,萧歆宸也要娶个没有孩子生的女人,她的心上也会膈应好一会,这就是护犊子的表现,所有人都有,人xìng而已。 浴桶之中的水面轻轻晃动了一下,水漫过浴桶打湿地面,洛卿语的身子已经被人捞起拉进了怀里,肩膀之上有点点轻吻似如羽毛般落下,引起洛卿语满身颤怵。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谁知道这荒地是不是多开垦两下,往后就会成为肥园,回头硕果累累呢,说不定天命顾我,便赐我一子呢,就是没有,我这人就爱恳皇帝,爱这滋味,那也没办法。” 萧衍的话极为的不正经,手已经开始不老实的在洛卿语的身上撩起星星之火,当指尖侵略着让洛卿语恨不能娇口今出声的那一点时,洛卿语受不住,转身一手控制了那个引人犯罪的罪恶之地。 “爷,来日方长,这片荒地你往后有的是时间开垦,都说没有耕怀的地,只有累死的牛,您不如养精蓄锐,以后再战?” 洛卿语与萧衍的身后紧贴的毫无任何空隙,早已经累到手脚无力的洛卿语攀附在萧衍的肩膀上,由着萧衍的手在水下胡闹,dàng出一片涟漪,萧衍不放手,洛卿语也不放,看着萧衍神色开始变成别样的神色,气息开始紊乱,洛卿语的嘴角带着一抹促狭的笑,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状况她也没好到哪儿去。 整个人挂在萧衍的身上,水波晃dàng,最终,缴械投降的还是她自己,当萧衍将她整个侵占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好比是个布偶娃娃挂在萧衍的身上,整个人由着他控制,旖旎动人,满是情滋味…… 第两百七十章:即位大典(1) 萧衍回来了,即位的事便提上了日程,皇帝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早已经是外强中干,心脉受损的他每日里不可大喜大怒,不可过度的cāo劳,在萧衍不在的日子里,一直都是萧沐以及文武百官将朝中大小的事情扛下,可皇帝自己也知道,他的身子就只能拖着,多活一天,那都是老天爷的恩赐。 九月初九,日月并阳,两九相重,故曰重阳。 重阳,是皇帝命礼部钦天监择选出来的黄道吉日,诏书颁布天下,敬告祖宗天地与万民,自回来后,洛卿语由宫中专门派出的教导嬷嬷亲自学习着在继位大典那一日,所要学习的礼仪,那一天,萧衍即位,她册封为后,需跪在萧衍即位的太和殿前,听候旨意,与萧衍并肩站立,俯视着脚下的大梁江山,从今以后,她不仅仅是萧衍的妻子,更是大梁的皇后,母仪天下的女人。 萧衍这一段日子也极为忙碌,除却要处理各种事宜,每日里也有无数的奏折等待批阅,连带着自己的舅父和表兄也是忙的脚跟不点地。 舅母秦氏日日来府上陪伴自己,与自己说了许多要注意的事项与分寸,洛卿语听得认真,将一切记在心上,不忍让他们cāo心。 九月初九,秋高气爽,晴空万里,润红的娇阳为晴天添加了一抹色彩。 几乎一整夜未睡的洛卿语在天未大亮的那一刻便已经自动自动的起身,沐浴更衣,穿上礼部为自己准备下的衣衫,正红色蜀绣牡丹平金团寿的对襟长裙之上,群尾的凤穿牡丹图样曳地三尺,赤金十二翅凤冠摇曳着垂下的无数流苏摇晃闪烁着茫茫的光线,精致的妆容,将本就容色倾城的洛卿语越发体现的瑰姿艳逸,光艳逼人。 周身的那份气度让人瞧着移不开眼,好似这套衣衫生来就是为她而设的,她就该是那母仪天下之人,可谁又能够想到,许久许久前,这个身着凤袍的女子,还是个在黄泥堆里由人取笑的那个傻子…… 德阳殿是萧衍为洛卿语所选的寝殿,早在洛卿语住进之前,殿内的陈设便由萧衍亲自布置过,从今以后,这里便会住着他们二人,直至终老! 当洛卿语从德阳殿走出的时候,身后的长裙自有宫女们拖在手中,一条绵延十里的红毯从她的脚下扑就,阳光正好,暖暖的照在脸上,在光线的前方,洛卿语看到了那个将要陪伴自己终生的男人。 一身玄色十二章纹冕服,冕冠之上的十二串玉石珠串在轻微的晃dàng,刀刻斧削般的眉眼,君临天下的气质,让人为之肃穆,洛卿语在见到这个男人的当下,扬起唇角,绚烂如花。 当一双素手由着那厚实的手掌紧握之时,萧衍与洛卿语相携着走上这一条红毯,望着太和殿的方向而去。 太和殿正上方的最高处,金灿灿明晃晃的云纹龙椅之上,还坐着原来的皇帝,今日,他会将手上的玉玺jiāo给萧衍,而陪伴在皇帝身旁的皇后,会将手上的凤印jiāo给自己,随后她成为皇后,他们成为太上皇与皇太后。 皇帝决定了,在将大位jiāo出之后去汤泉行宫,九月之后天色渐凉,京城里的冬天比不上汤泉行宫,行宫里有温泉,可以调养身子,在那里头保养好了,或许还能够多活两年,越到这种时候,皇帝竟然越发怕死起来,都是凡人,知道自己的命数,越是知道,越是害怕,这就是人之常情。 文武百官跪立于太和殿广场之下的两侧,文左武右,礼部鸿胪寺官员预先在太和殿内东侧设一张放诏书的黄案,并在丹陛正中设一张黄案。 内阁学士身着朝服,恭恭敬敬地捧着诏书,在萧衍走进之后,将手中的诏书展开,一声“跪……”出声后,萧衍与洛卿语齐齐下跪,听封皇帝颁布下的禅味诏书。 “朕在位三十余载,遭天下dàng覆,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然仰瞻天文,俯察民心,炎精之数既终,元气肇辟,树之以君,有命不恒,所辅惟德。天心人事,选贤与能,尽四海而乐推,非一人而独有,今让位吾四子萧衍,望其钦顺天命,率循训典,钦此!” “儿臣领旨,谢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睿亲王妃洛氏,夙禀成训,fù道克修,宜正位轩闹,朕惟乾坤德合,内外治成,聿懋雍和之用,册立洛氏为皇后,皇后之尊,与帝齐体,供奉天地,祗承宗庙,母临天下,钦此!” “儿媳遵旨,谢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衍与洛卿语在内阁大学士宣读完各自的旨意之后,向太上皇与皇太后行三跪九叩的大礼,自这一刻起,萧衍是这大梁的皇,而自己则是这大梁的后。 静鞭在这一刻响彻整个太和殿,文武百官在萧衍与洛卿语接过旨意的那一刻,齐齐向着二人下跪,大声道“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当午门楼上钟鼓齐鸣,秋日正午的阳光照向在汉白玉地砖之上折shè出刺眼光线的那一刻,洛卿语为响彻在耳边阵阵回dàng的声音而打颤,她有些怯场,连拿着旨意的手都在颤抖,心“砰砰砰”的跳着,觉得眼前的这一切,有些不着边际,像是在做梦…… 洛卿语忍不住的转过头,透过眼前晃动着的赤金流苏看着自己身边的那个男人,恰巧,萧衍也转向了自己,四目相对,洛卿语在萧衍的眼里,看到了属于自己的身影,她知道,这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掌心之中细密的汗水由手中的圣旨吸干殆尽,萧衍与洛卿语分别从太上皇与皇太后的手中接过玉玺凤印,再一次齐声下跪谢恩,哪怕在王府之中,洛卿语演练了许多遍,可到了这一刻,她还是觉得紧张,觉得自己不熟练。 喜乐开始奏起,洛卿语立在萧衍的身旁在喜翠姑姑与舅母秦氏的搀扶之下,陪同萧衍走上城门,在城门之下,百姓们仰头而立,等待着大梁新一任的天子出现,当玄色的身影出现之时,百姓们纷纷下跪,齐声高呼万岁,洛卿语在那人群里,看到了一抹鲜艳的红色。 樱红色百蝠八地吉祥纹苏绣对襟长裙的高露站在人群里,梳着凌云髻,发髻之上金累丝双友戏珠喜鹊登梅步摇,左右各两支,朱唇皓齿,娉婷多姿,显然是特意打扮过的,人群纷纷下跪,唯她站在这人群之间,她在故意引起着萧衍的注意,希望着萧衍能够把视线投向自己。 今日是萧衍的登极大典,若她还在萧衍的身边,她会是皇妃,皇贵妃,她有长子,这一身长裙,是许多许多前她为自己准备的,准备在萧衍成为皇帝的那一日,穿上,站在万人景仰的位置,享受着众人的羡艳,她该是那一个人,可今儿个,她这模样,却有些可笑。 禁卫之中在看到这样的高露后,有人试图驱赶高露,将其拿下再行处理,可上前的人却让章兆志拦下,这样的日子里,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寻晦气,且高露的身份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3 章 ,她的儿子还养在太后的膝下,以后的身份很难定夺,她要做什么随的她去就是,上头自有人看着,自有人定夺。 “起……”萧衍看见了身着红衣的高露,可他只当没有看到,在百姓们纷纷下跪之后,萧衍一声叫起,众人起身站立,之后,一切归于平静,甚至连一点小小的波澜都不曾掀起,高露的一身红衣被淹没在了人潮之中,在不似刚才那般,鹤立鸡群,当众人全部站起之后,她成了那个百姓,和旁人无异的一个百姓…… 高露不甘心的扯着自己手中的衣袖,双眉紧蹙,留长的之间深深嵌入ròu中,差一点便掐出了血,高露不甘心,今日这样的场景她在心中幻想过无数次,幻想着她母凭子贵,站在萧衍的身侧,戴上凤冠,向站在城楼之上的洛卿语那般。 可现在她是一个弃fù…… 她甚至在洛卿语的身后看到了从前自己所看不上眼的阮轻歌,连阮轻歌都可以穿着妃嫔的吉服出现在萧衍的登极大典之上,偏她不能,现如今,她是庶民,她再不是王府里的侧妃,不是皇妃,就和身边那些人一样,是一个贱民罢了! “回去告诉高大人一声,若他管教不好女儿,朕可以找人代他去管教!”走下城楼,萧衍紧绷着的一张脸,开始的变得难看,轻皱起眉头的当下,萧衍对着身旁的李忠,开口说道。 “奴才回去嘱咐高大人,请皇上放心。”李忠为刚才的高露捏了一把冷汗,就刚才的那一幕,她完完全全就是大不敬,拉下去杖毙都没有人去说一个不字,李忠都有些闹不明白这个高家小姐,好好活着,等待来日不好吗,大皇子将来就算不能做皇帝,一个亲王总归少不得他的,等大皇子长大chéng rén,定然会有她的好,等待着她,何苦闹得脸上难堪,让皇上在多恨厌恶她许多…… 第两百七十一章:即位大典(2) “好端端的,何必与她置气,你越找人敲打她,她心上越是不服气,回头只会做出更多幺蛾子的事情,有什么意思。” 洛卿语的手由着萧衍紧握,一步一步走下城楼,踏上了来时的车撵,回望着眼前的人群时,高露已经让人群淹没,洛卿语听得萧衍对李忠的吩咐,不禁一笑,只低着声在萧衍的耳边说道。 “若是不敲打,回头出的幺蛾子更多,自知之明这四个字要是都不懂,那她往后只会往一个字的路上走,看在琅儿的份上,现如今的这份敲打是提点,是救她,而非害她。” 萧衍听完洛卿语的话,不置可否的一笑,向着洛卿语解释道,坐在车撵之中的洛卿语侧身望着满身帝王之气的男人,挑了挑眉,没在接话。 其实萧衍太不了解女人,又或者说太不了解求而不得的女人,眼瞧着今日这一番的辉煌,高露原本也有这一份,可她站在城下只能仰望,她如何能够过得去,再找人敲打,只会让她的心上更加不服,更加容易生出事端而已…… 果真不出所料,李忠带着萧衍的口谕不过刚刚传达,高大人的脸上就像是被人扇了几个巴掌一样的难堪,彼时,魂不守舍的高露拖着疲累的身子刚刚踏入家门,高大人看着高露通身的打扮,再想着萧衍命人对自己的嘱咐,顿觉脸上无光,气的无法,只得让似如游魂一般的高露给站住,跪到祠堂面壁思过去。 高露因为今儿个萧衍登基却没自己的任何事,心中抑郁许久,刚到家,莫名的就挨了一顿训斥,就像是引燃了火线一般,让高露瞬间zhà了毛,她是睿王府的侧妃,跟在萧衍身边近十年,她曾给萧衍生下过孩子,可现如今,萧衍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连孩子也是,这不公平! “我为什么要去祠堂跪着,我是睿王府的侧妃,是……” “是什么是,你是个弃fù,若非当初大皇子一口dú酒含在嘴里救下了你的一条命,你现在已经像梁氏,像穆氏那样死成一堆白骨了,你还嫌弃你亲爹的脸面不够你丢得,你穿成这个样子走在大街上,你是想干什么,想要告诉别人你是怎么成为一个弃fù的?” 高露不服,丝毫不愿意听从任何劝导的话语,直接与自己的父亲反呛声,可惜不过刚说了一句话,就让自己的父亲给生生的掐断,随后似如冰山雪地之间浇下的一盆冷水,生生的将她冻到彻骨。 “弃fù弃fù,你成天的在这儿提醒我我是个弃fù你能怎么样,又能做什么,是,我是不中用了,让你丢了脸了,可我还有个儿子呢,你能够随随便便的丢了我的亲娘,让她成了一个弃fù,可你不能够丢了我,那个贱人生不出儿子的,除了我的儿子就是萧歆宸,姑姑不会看着一个贱人出身的孩子做这大梁的君主,往后我还有机会,我会是太后,洛卿语那个贱人,就是个下不出蛋的鸡,你少用一家之主的姿态来威吓我,我又不怕你,丝毫的不怕你!” 高露像是疯了魔一般,上前对着自己的父亲便是一个推搡,踮起脚尖突出这眼珠子对着高大人就是一番的怒骂,掐住了高大人的死穴,高大人咬牙,到底还是把这一口气隐忍了下来。 是了,谁不想往上爬,就是他也不例外,家里出了个太后,原本希望着自己的女儿将来也能凭借自己的一番本事,能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得享荣华,给高氏一族带来百年荣耀,明明唾手可得的一切,生生让自己的女儿搅了,他哪里又能够不气的。 可萧衍不好糊弄,当初他生生决了自己和高氏一族的联系,连舅父都不肯在叫一声,高大人不敢乱来。 现如今这朝中众人面上不敢与自己奈何,永远都是带着一张笑容,可在这后头,风言风语的话,早听得他抬不起来了…… “把小姐绑住了丢到祠堂,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将她放出来,若小姐敢踏出祠堂门一步,你们家法伺候!” 看着面前女儿那一张悻悻然的脸,在想着那些人背后的风言风语啊,高大人气结,“啪”的一巴掌甩在高露的脸上,不知是在打醒高露还是在打醒自己。 是,他们高氏一族是有个带着血脉的皇子在宫中,他确实打的这主意,可现在,他不容许谁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事情等到了该做的时候,自然回去做,而不是现在,萧衍刚刚即位,自己若表现出这样的打算,萧衍不定会做出什么让高氏一族万劫不复的事。 萧衍的心远比自己想象的硬,他赌不起,也不敢赌! 生生受了自己亲父一巴掌的高露捂着打痛的脸,一脸莫名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咬着牙,不敢相信,而底下的家丁听从了高大人的吩咐,带人上前捆住了高露,将她一路带离主院,前往祠堂,将其直接关在了里头,当祠堂外的大门被锁上的那一刻,高露仍旧不甘心的在大喊,使劲的拍着门,可大门除了发出“砰砰砰”的响动外,根本就没有人来回应自己。 “老爷这又是何苦,大姑娘不过不甘心罢了,她不吵不闹,不过出去了一回两回,你又这样做什么?” 高露在院里闹出的响动太大,让后院现主持中馈的徐姨娘走了出来,想劝说高大人一番,徐姨娘跟从高大人数十年,在这后院一向安分守己,有了高夫人的前车之鉴,现如今得了高大人青睐的徐姨娘也没敢有多少的妄想,高门大户里面的事情,那都是清水下头一片的淤泥,搅合一下,浑成了一片。 “你懂个什么,你知道皇帝的手中有多少的密探,说不准那李忠刚走,后脚这里就有人等着看我如何收拾这孽障,我若不处置了她,回头皇帝就要来处置我了,怪就怪当初谭氏那贱fù,千不该万不该的在那儿说那些个话,惹得现下,亲外甥恼了我,连亲妹子也不理睬我! 现如今,除了夹着尾巴的做人,我还能够怎么办,等孩子长大,最少还要十多年,这十多年,若不卧薪尝胆,往后,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尤其是她,她生为孩子的生母,犯下屡屡错事,若不知悔改,总在生事,别说那孩子将来要做皇帝,就是个郡王以后能不能捞到,那都难说!” 三朝臣子一路在这官场之上摸打滚打过来的高大人门精的很,丝毫不理会徐姨娘的求情,一顿当头棒喝把徐姨娘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又像是在教训自己,让自己把心定下来。 人都是会迷失的,可要紧的是在知道自己迷失之后,能够找到自己,不让自己步步的错下去。 凭着现如今萧衍对洛卿语的宠爱,十年八年里萧衍怕是没有孩子的多,可十年八年过后,洛卿语年华老去,那就说不准了,大家都是耗时间,等过了这些年岁,萧琅已经二十多,只要他争气,将来定然会有好日子,而这里头,自然也要高露自己控制自己,不再任xìng胡闹,去做孩子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萧衍确实派了人在高府之中,高露被高大人关入祠堂的事情没多会便入了萧衍的耳朵,彼时,萧衍正在太和殿内举办着夜宴,两朝天子共同端坐其中,一左一右,各自举杯对饮,两代帝后陪伴君王左右,洛卿语本就不胜酒力,喝的少,偶尔轻轻的泯上两口。 新皇登基,君臣同乐,丝竹声声此刻在整个六宫上空回dàng,众人的脸上尽是一脸的喜气,城门楼子上升起的无数烟花,将整个夜空照亮照透。 彼时,从底下端着新取来贡酒的一个小太监低声附耳在萧衍身旁言语了几句,萧衍听后,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之后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萧衍将小太监的话转头向太上皇和皇太后传达,两人面上的神色如同萧衍适才的一般。 洛卿语在萧衍传达话语的那一刻听清楚了,身在天牢之中的萧然死了,就在刚才咽下的气,若非听小太监提起,洛卿语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在天牢那样逼仄的地方,长年累月的受着蛇虫鼠蚁的啃噬,萧然还能活活熬了一年之久的日子,直到现在才咽气,洛卿语都不得不佩服,要是换了旁人,等不上三天怕就死了…… “他死前……可说了什么?” 皇太后的脸上满脸的不屑,只觉得晦气,这样大好的日子里,凭白添了这么一口堵,倒是太上皇在听得这一个消息之后,脸上带着一丝丝的惊诧,最终咬唇,呐呐道。 那是他从小到大教养过的唯一一个孩子,意义不同,哪怕就这么关着,也没什么,可骤然听到他就这么死了,太皇上总觉得心里空牢牢的,不是滋味! “什么也没说,人直接就走了。”太上皇不知道,萧然待在那天牢里,到了后面的日子早就已经跟个活死人差不多,挨着一口气,等死罢了。 “把他好生埋葬了吧,找个安静的地方,葬了就行……”太上皇微微抽搐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最终收回了自己的心绪,就这般对着萧衍开口说着…… 第两百七十二章:即位大典(3) 因为萧然突然传来的这一番死讯,太上皇在后面整个人都表现的恹恹的,没多大精神,人死灯灭,一切的过往都已经烟消云散,留下的那都是生命里最好的记忆,太上皇手举杯盏想起的是从前他们父子在一起的时光。 欢声笑语的那些时光里,是那样的纯粹,那里头还有他牵念了一辈子的女人,人死了,就有这么一点的好处。皇太后看着太上皇现下那黯然神伤的模样,只做不见,紧绷着一张脸,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儿去。 自己儿子的登极大典,热热闹闹的一场晚宴,倒成了太上皇为萧然追念的一场追悼会,这怎么能够不让太后心中不快。 借口身子不适,皇太后带着云溪嬷嬷干脆离开了太和殿,皇太后这一走,坐在下方与儿子坐在一起的安太妃也发现了端倪,赶紧的跟着一起离开,洛卿语端着杯盏瞧着皇太后眼下丝毫不给太上皇脸面的模样,只道皇太后如今气xìng高涨,去了一趟水月庵回来,可真是了不得了。 夫妻之间自有夫妻之间自己解开心结的本事,洛卿语不担心,只把视线放在还未醒过神儿来的太上皇身上,有了水月庵的前车之鉴,现下袁卫乖觉的很,一瞧见皇太后那儿气色不对,在太上皇还在不断发愣的时候,只在身后,拉扯了太上皇一记,以示提醒,太上皇这才反应过来,皇太后没了,袁卫再三的挑眉示意之下,这才回醒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得赶紧的正了正神色,将这底下的文武百官jiāo给了萧衍,赶紧的回去哄皇太后去了…… 洛卿语今儿个可算是见到了这难得一见的一幕,从前人人跟在屁股后头,捧着哄着的皇帝转过头来去哄一个女人,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洛卿语笑的乐不可支的时候,萧衍的气息拂在自己的脸上“笑的收敛一点,要让父皇知道了,他的老脸回头搁不下来。” 虽说连萧衍看着皇帝那一副模样,也觉得十分的有趣,可到底是在人前,还是避讳着点好。 “不行,我要去后面瞧瞧,我现在看太上皇吃瘪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你在这儿顶着,我去后面看看,这拥有后宫女眷无数的太上皇到底是怎么哄人的。” 这难得一见的场面,若往后这对活祖宗去了汤泉,那就再也看不到了,本着好奇的心,洛卿语就这么把萧衍丢下,自己去后头看好戏去了…… 好在群臣们各自有各自的jiāo际,眼见着太上皇与皇太后等人纷纷离开,也不见得有个什么。 洛卿语身上厚重的衣服已经换下,换了一身较为方便的湖色锻绣藤萝花对襟长裙,洛卿语不过与喜翠姑姑走了这么几步路,就听见耳边已经出现的讨好之声,除却讨好的声音里,还有一点点的嗔怪,洛卿语知道,太上皇与皇太后想必就在后头的凉亭内。 果不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4 章 然,洛卿语刚绕过花园,就瞧见等候在月洞门外的安太妃与袁卫,洛卿语走近时,二人脸上带着一阵笑意,显然,也是和洛卿语一样,来瞧热闹的。 袁卫瞧见了洛卿语,赶紧的上前请安,洛卿语摆了摆手,示意袁卫无须多礼,到底是太上皇身边的人,且袁卫明里暗里的帮了自己与萧衍良多,洛卿语在心里敬他为长辈。 “太妃娘娘……”洛卿语向着太妃浅浅失礼之后,安太妃亲昵的拉过了洛卿语的手,指着那里头的一对老的,笑道“正哄着呢,你母后如今是越活越娇气了,瞧瞧这一对,可真的是要笑煞了人。” 自打皇太后这脾气上来了,连太上皇也镇压不住,今儿个两个人也都有各自的理,一个死了儿子心上难过,一个呢儿子大喜你在那儿心上难过做给谁看,这就是儿子多且还不是一个娘生的为难之处,爹是一个爹,娘不是一个娘,多尴尬…… 洛卿语饶有兴致的看着花园子里皇帝在那儿不断的哄着德贵妃,正赖在安太妃的怀里,看的起劲的时候,忽然之间身子由人腾空而起的抱住脱离地面之时,转而回头,萧衍就这么抱着她已经往德阳殿的方向而去。 “诶……”洛卿语这儿还没看够,表示着抗议,萧衍却是直接上嘴,堵住了洛卿语的话,让洛卿语把所有的话都埋下。 “这全都走了,前头还有那么多人呢,谁来照顾?”洛卿语原本还没反应过来,走了一段路猛地想起来时,赶紧的拉住了萧衍向其问道。 “他们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吃饱了不就走人,难道连这点道理还不知道,朕养了这么多的人,难道这一个个的只会吃干饭不成!” 萧衍一路抱着洛卿语会德阳殿,听洛卿语这么说起,只一副气势逼人的模样,这一下倒是叫洛卿语嗤笑出声,纤纤细指自萧衍的鼻尖刮过“果然是当皇帝了,眼瞧着这气势威严的模样就出来了,瞧的我都望而生畏呢!” 说完,更是故意的直接掐住了萧衍的鼻子,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洛卿语这一路的笑语让宫内甬道之中走着的太监宫女们赶紧的背过身去。 萧衍也随的她在自己身上撒泼“你还是老实点的好,你这身上的衣衫本就滑手,回头我一个不小心,把你给扔的掉在地上,受苦的,可还是你自己。” “你掉啊,掉完了,今儿个晚上你就睡德阳殿外头的玉石台阶上,我不让你进门!”洛卿语挑着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只听得萧衍不住的扬起着笑意。 “臭丫头,我还奈何不了你了!”洛卿语正得意之时,萧衍干脆直接将洛卿语翻身扛在了自己的身上“啪啪”两下打在了洛卿语的屁股上,只打的洛卿语脸颊泛红,无比的窘迫,直接对着萧衍的后背就是一顿的捶打,奈何自己这点吃nǎi的力气都不够萧衍塞牙缝的,直到到了德阳殿的门口,洛卿语才被萧衍安然的放下。 彼时,德阳殿的门口八角宫灯高挂一排,门外十数名宫女向着洛卿语齐齐下跪,恭敬道“给皇后娘娘请安,愿皇后娘娘福寿安康,长乐未央!” 当德阳殿的大门推开,这里早已经和自己早起离开时的模样大不相同,入眼之处满目皆是红色,大红喜字落入洛卿语的眼中之时,八样喜果放置于案几之上,龙凤喜烛燃的正旺,萧衍似变戏法般的从手里拿出一块龙凤呈祥的喜帕盖在了洛卿语的头上,因为这一份惊喜还未缓和而颤抖的手由萧衍紧握。 “随我来!”一声低沉的嗓音,便带着洛卿语往德阳殿内的内殿而去…… 洒满着“早生贵子”喜果的榉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上,萧衍牵着洛卿语坐下,随后接过兰草手中的喜秤为洛卿语挑开了盖于头上的喜帕,“从前委屈了你,一直没能还你一个好好的成婚礼,今儿个,这般置办,便算是我的一点点补偿,还望夫人笑纳……” 那会迫于各种的事情,萧衍选择冷落怠慢洛卿语来为自己铺平前头的路,那时候的事,算是迫于无奈,可在洛卿语的心里,印象终归不好,洛卿语手腕上有两个疤痕,还是当初成亲的第二日自己将她推入花瓶碎中留下的,每每摸在手上的时候,萧衍总在自责。 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抗拒这样的一番心意,哪怕看上去有些落了俗套,可洛卿语还是喜欢,眼眶润湿的当下,洛卿语伸手直接捧住了萧衍的脸一个翻身直接将萧衍压在了拔步床上,被褥上的花生红枣膈的萧衍背后不适,可看小女人满脸的喜色,萧衍只坏笑道“怎么着,小兔子化成大野狼,这是准备吃人啊?” 屋内伺候的喜翠兰草早已经识相的出门,将德阳殿的大门紧紧阖上,洛卿语压坐在萧衍的身上,撩起袖子一副跃跃yù试的摸样。 “我给皇上您回忆回忆,当初您怎么在喝完了一杯水酒之后,发了疯,怎么着打算强上我的!” 洛卿语故意戏弄萧衍,其实,那一天的记忆确实不算美好,萧衍当初中了春。yào的模样,洛卿语至今刻在脑海里。 当下三下五除二的上手去剥萧衍的裤子,萧衍被她那副模样逗逗“咯咯”直笑,干脆一个翻身,将洛卿语压在了自己的身下,换了个位置。 “你这狠心的小丫头,当初还打晕了我,在我这儿戳了个印子,害我光着屁股在地上躺了一整夜,你还来找我算账,那不如,我也帮你一起回忆回忆……” 玩xìng大起的萧衍干脆一起配合起洛卿语,想起自己被太上皇算计的那一天,第二天醒来,头痛不已浑身乏力,关键那地方没得到宣泄,整个人都不对劲,更要紧的,有那么一个女人还半luǒ着肩膀就这么大刺刺的睡着,若非他把持得住,早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她这么个小白兔就让人给吃了,这丫头还浑不自知! 萧衍大手一挥,将床榻之上的喜果掸落一旁,空出一块地,三下五除二之间,便将洛卿语身上的衣衫落尽,燃烧的正旺的红色喜烛bào裂,zhà出数朵的灯花,夜漫长…… 第两百七十三章:别怪我心狠(1) 繁星点点的深夜,红烛高照着的内室之中,一声声轻口今自里间的拔步床上传出,脚踏之下是散落一地的衣衫与各色喜果,而床榻之上,烛火闪映之间的,则是luǒ露着雪白肤色的洛卿语,瘫倒在床榻之上,眸色之中,尽是勾人摄魄之色…… 洛卿语就知道,和这么个男人对上,吃亏的只有自己,偏偏自己不信这个邪,连衣服什么时候让人扒光了,她都已经忘了,现如今只剩下被吃干抹净的身子,就这么毫无力气的躺倒在床上,无比可怜。 “禽兽,辣手摧花……”萧衍不知餍足的躺在洛卿语身旁的那一刻,洛卿语伸手,直接在萧衍的“小兄弟”上掐了一把,疲累的“小兄弟”经由这么一掐,苏醒在洛卿语的手中,洛卿语腾的脸色一红,赶紧的卷了被子,将自己整个的包了起来。 “不来了不来了,虽说洞房花烛夜,可好歹留点体力,明早你还要去早朝,我还要去坤德殿给父皇母后请安,回头第一天就出现个春宵苦短日高照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画面,那百官还不直接奏本废了我这皇后。” 萧衍的体力洛卿语门清儿,到了这个时候她认怂,没得到了明儿个第一天请安在让皇太后拿了个正着,凭白给自己一顿排头,十分不值。 萧衍见她躲在锦被之下不愿出来的模样,只笑着一把将她带进自己的怀中,轻吻着luǒ露在外的肩胛,最终相拥而眠,没多说一句话。 太上皇与皇太后依旧住在从前的坤德殿,去汤泉行宫的日子尚未定下,倒是宫闱局那儿的人一直在忙碌着,瞧着为太上皇和皇太后打点了许多物件的模样,想来该是最近几日就要出发才是。 洛卿语一早醒来时,萧衍已经前往紫宸殿临朝听政,而洛卿语也准时准点的起身,换上了一身桃红地彩缂丝兰纹对襟儒裙,绾起的同心髻上簪了一只洒金珠蕊海棠步摇,唇瓣轻泯了口脂棉片,红脂细腻鲜艳,香气蕴藉,将朱唇染透。 待洛卿语装点完毕换上红色锻绣金鱼纹千层底绣鞋搀扶着喜翠姑姑的手正要往外走时,恰巧,阮轻歌带着如意与安宁一道过来请安。 阮轻歌一身品月色喜相逢八宝团花苏绣对襟长裙,灵蛇髻上簪一对金梅花事事如意步摇,清丽的模样配着这出尘的气质,不消任何过多的装饰便让人觉得眼前一亮,册封为昭仪的阮轻歌照旧着从前那般素雅的打扮,倒是如意与安宁今日穿的算是喜庆,二人一模一样的樱红色锻绣海棠纹团花对襟儒裙衬着眼下这乖巧可爱的模样,加上头上梳着的双丫髻,当真可人疼。 在见到洛卿语后,两个丫头极为乖巧的向着洛卿语下跪请安“如意(安宁)给母后请安,愿母后福寿康宁,长乐未央!” 脆生生的音调倒是听得洛卿语心上一软,只赶紧让兰草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礼物取上来,攒金丝海兽葡萄纹缎盒之中,躺着的是一对金累丝镶玉二龙戏璎珞项圈,珠宝晶莹黄金灿烂的璎珞一看便是价值不菲,阮轻歌初见时,便忙的摆手,洛卿语都没等她在那儿拒绝,便是一声“留着将来添妆奁用,这两个孩子眼瞧着就大了,回头嫁妆里的东西一样接着一样,现在攒起来,正好。” 阮轻歌看着怀里的两个半大的孩子,只是一笑,最终让人将这份厚礼收好。“皇后娘娘是要去向太上皇与皇太后请安吧,不如一起吧。” 这宫里如今只有阮轻歌和洛卿语是萧衍的妃嫔,余下的都是太皇上手上的太妃太嫔妃,这些人在昨夜之前便已经迁往北宫居住,太上皇大抵也不会在传召她们侍寝,从今往后,在北宫那个形似寡fù院的地方,那些无儿无女的妃嫔们就要终此一生,而有儿有女的,便会被接往宫外和自己的子女居住。好比安太妃,从今以后便会和萧沐一起生活在庄王府,算起来,倒也算是一桩幸事! 二人相携着前往太上皇与皇太后所居住的坤德殿,进去的时候,正巧,二老正在用早膳,萧琅陪坐在太后的身边,一身簇新的墨色缂丝锦衣长袍衬得他越发身量变高,洛卿语发现,萧琅已经算是个半大的男子了。 萧琅陪在太后与太上皇的身边倒是不在唯唯诺诺,在洛卿语来后,更是有意的为太后夹了一块子芙蓉糕放在太后面前的碗碟之中,只看的洛卿语觉得好笑。 人生百岁,谁能晓得谁先死后死,这么一个半大的孩子,心眼倒是不小,若自己真的是个狠dú的后母,还哪里能够轮得到他这会在自己面前做这一番事情,真要对付他,早在高露去庵中静思己过的时候,他那一条命就没了…… 看样子,这些日子他在太后身边太后在他身上花掉的那一番心思,怕是白费了…… 太后自然也看到了,可当着太上皇的面,自己也不好发作,只得放下了筷子,淡淡的问了洛卿语“吃了没?” 洛卿语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一句“我一向贪睡起得晚,醒过来的时候掐着点儿来的,您这儿要是有余下的吃食,倒是可以赏我一口。” 也不知今儿个要待在这儿待多久,洛卿语可不想违心的说一句自己吃了,害自己受苦,太后见她这样的老实,只让云溪嬷嬷去灶上再端上一些早膳来,云溪嬷嬷领命将早点端过之后,见萧琅还在,太上皇也不曾走开,特意的将那一碗牛rǔ粥递给了萧琅,让他亲自端到洛卿语的面前。本来,今儿个萧琅就该去向洛卿语问安磕头的,正好,洛卿语在这儿,便当全了这份心思。 萧琅这次倒是没有一点点的不甘,爽快的接过之后,将手中的牛rǔ粥就这么放在了洛卿语的手边,随后向着洛卿语跪下,恭恭敬敬的磕完了一个头,洛卿语看着这位琅公子前前后后这样的诧异,再看手旁的那一碗牛rǔ粥,笑了一笑,端到了嘴边。 就在端到嘴边,看着萧琅那一副期盼的神色时,洛卿语的手停住了,也就在停住的那一刻,萧琅的眉头微微一皱,而洛卿语则是粲然的一笑,将那牛rǔ粥,放回到了萧琅的手里“牛rǔ粥这种东西,我不爱,我瞧你碗里空空,想来刚才也没吃多少东西,一会去了太傅处,怕要挨饿,若不然,你把这碗牛rǔ粥替母后喝了,也全当是你的一片孝心了……” 洛卿语的突然之举,让整个坤德殿的气氛略显尴尬,而最尴尬的则要数萧琅,萧琅的脸色眼下变得有些灰青,像是吓傻了的模样,而手也在衣袖一下不断的发着抖,一副吃也不敢,不吃也不敢的模样。 能在这儿站着的,都是明眼人,尤其是是熟悉着宫中水深水浅的太后,在看的这般模样之后,当下变了脸一个眼神带过,云溪嬷嬷在太上皇不声不响的眼色里,直接将萧琅手中的那一碗牛rǔ粥接过,随后让人去换一份燕窝粥来。 洛卿语微微一笑,当着二老的面儿就这么把那份燕窝粥用完,随后浅浅的行礼,将今儿个的这个请安,划上了一个句号。 带着阮轻歌母女三个一起离开坤德殿的那一刻,萧琅跟在云溪嬷嬷的身后前来相送,那一碗凉透的牛rǔ粥还放在紫檀木圆桌上,洛卿语略有深意的看了那碗粥一眼,随后看着心虚不愿去看洛卿语的萧琅。 “下次你可以换个更dú的,那么恨我,那你就别怪我对你心狠手辣!”恰好让立在门口的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出现于洛卿语的口中,萧琅听后,为之一怔,整个人额头之上被吓出的汗水开始滴落,从鼻梁之上挂下…… 洛卿语不以为意,略略一笑,带着轻蔑之色的瞥了一眼之后,便离开了! 还以为有了太后的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5 章 看,这个孩子会学的一丁半点所谓的道理,却没想到,旁的没学会,这歪门邪道的东西,倒是用的得心应手,要不是自己还没把从前的那些本事忘了,今天,她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可不就栽在了萧琅这半大的孩子手里了。 “娘娘,那牛rǔ粥里,有什么?”再走出较远的路离坤德殿越发远的那一刻,阮轻歌禁不住心中的那份好奇与担忧,还是向洛卿语开了口。 只要在坤德殿内,懂那么一点点的人都会知道,萧琅在那碗牛rǔ粥里动了手脚,用的法子也简单,将那粉末藏在指甲里,接过碗时,把指甲往那碗里随便抖落一下,便行了。 大蝎子草粉末,是yào也是dú,配的yào只要对症就能够治疗许多的病症,可一旦用错了剂量,dú死一个孩子不再话下,萧琅当然不会傻到现在就dú死了自己,可循序渐进这四个字,他学的极好! 一次一点,今儿个喝了这牛rǔ粥,回去死死不了,顶多肚子痛上个一天两天,可这dú堆积在体内,却极难排出,回头日复一日的,自己就会因为腹绞痛而死,可真是个好东西,真死了,和谁都沾不上边…… 第两百七十四章:别怪我心狠(2) 阮轻歌听完洛卿语的话后,周身像是让冰水浇透,整个人从上到下都处于像是被吊打的状态,眼里的不可置信,是从无仅有的。 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歹dú的心肠,这是有什么天大的深仇大恨,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把人弄死,阮轻歌咬着唇“娘娘,你会怎么办?” 阮轻歌喜欢面前这个看起来云淡风轻般的女子,至少在她嫁给萧衍的这三年里,自己和两个孩子过的十分的安定,似自己给两个孩子取的那名字一样,如意安宁,她家世低微,是个落魄的女子,要的也不过就这四个字,深宫风云波谲云诡,就好比今天这样,若让她选,她希望洛卿语能够对萧琅施压,让他最好万劫不复,就像萧然那样,这辈子没有出息,至少将来萧歆宸登位,她的两个女儿,还能够得到最好的照顾,若是萧琅登位,谁知道往后,自己的女儿会落了个什么样子的下场! 要知道,身为大梁的公主,哪怕就是庶出,也有她自己的使命,而在这些使命之中,有一项就是和亲,这是她最担心的一点。 不怪她心狠,只怪那孩子眼下就已经是蛇蝎心肠,回头,还不知会做出什么残害手足的事情,她人微言轻能够做的很少很少,在王府中少,到了这四面宫墙围绕的城内,更少,有洛卿语在,她还能够期翼着以后有平静的日子抚养着两个长大chéng rén,一旦换了一个人…… 阮轻歌不敢想!她最怕的就是有朝一日萧琅会得了皇太后的眼缘,毕竟那孩子和皇太后有亲,亲上加亲的一个孙子,皇太后一旦闹起来,她身后的那份势力,也不容小觑。 洛卿语拉住了阮轻歌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用不着害怕“太皇上皇太后他们一个个的也不是睁眼瞎,萧琅眼下在坤德殿的日子怕也不好过,养这么个狼崽子在自己的身边,皇太后自己也怕啊……” 也不知是不是近亲繁衍的效果,萧琅这脑子着实的没有长好,无胆无谋蠢笨不堪,白瞎了一张长得还算不赖的脸,洛卿语都为之汗颜,果然,三代以内不成亲的道理,还是实施的好,要不然多这么几个萧琅这样的产物,这世界岂不是乱了套。 “走吧,去我那儿喝杯茶压压惊,那一碗燕窝粥,还不够我塞牙缝的,我都要饿死了!”现下的这一桩事情,也用不着洛卿语出手,自有人会解决,太后要连这点子胆魄都拿不出来,不白瞎了她在宫里待着的这么多年! 洛卿语拉着阮轻歌与两个孩子离开,阮轻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坤德殿,在心中忍不住的长叹一声,为这吃人的地方,也为那昧了良心的萧琅…… 洛卿语走后,坤德殿内的气氛凝重,卫澈送来了太上皇日常需要服用的汤yào,太上皇手掌一挥,让袁卫把那汤yào放在一旁,随后指了指卫澈,淡漠的说道“去瞧瞧那牛rǔ粥里放了什么好东西,朕倒是许久没看到这么大的一幕戏了,你可真是让人小瞧了!” 太上皇不是傻子,端看了这么久的戏,想的明白的,想不明白的,这么一会,全都想通了,桌上的牛rǔ粥还在,太上皇很是好奇,这么一个小小的少年,会在那里头动什么手脚,又是谁教他动的这个手脚,这些yào从哪儿来,大梁的皇宫里,还有一些什么样的人存在。 “噗通”一声,在太上皇对着卫澈开口之时,早已经吓得浑身汗湿脸色惨白的萧琅瞬间跪倒在地,而一旁站着的太后则是紧闭上了眼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那儿吓破了胆儿的萧琅。 卫澈将那牛rǔ粥不过放鼻尖轻轻嗅了两下,便弓着身子将里头的yào物说了出来,大蝎子草粉末,这样的草yào不比那些鹤顶红鸩dú来的稀奇,寻常去yào店内抓也能抓得到,只是这大皇子如此狠dú,真不常见。 昨日新皇登基,今日他就在此做这样的动作,太傻! 现如今有洛卿语在,新皇没有想要选秀纳妃的打算,若洛卿语真的让这孩子这么dú死了,回头重新册后,在选秀纳妃,一个个的新秀进了宫,不说旁的,萧琅这么一个没有母亲,又不得新皇宠爱的皇子,最后还是落得个分府出宫的结局,难不成还真指望着高氏一族拉这么个没有脑子的皇子上位,这回头,丢得可不止是高氏一族的脸。 “说说吧,谁给你的?”太上皇半靠在临床而设的长榻上,背后枕着一方长枕,看着吓到瑟瑟发抖没了主见的萧琅,对他这幅模样,拿不出一点的喜欢。 这个孩子,还真的一点都没打他心里来,哪怕他日日的在自己跟前晃dàng,当初他就算溺爱着萧然,那萧衍他们几个兄弟,至少自己还知道他们的本事,有个几斤几两,能够派上什么样的用场,萧衍是这几个兄弟里最拔尖的,小小年纪征战沙场,那都是凭的自己的本事,可这个呢…… 十一岁的孩子,眼瞧着再有几个月到了年下都十二岁了,萧衍十二岁的时候,满身的功夫,五六个禁卫都进不得他身,可这地上跪着的孩子呢! “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砰”的一声长榻之上的小几因为太上皇的震怒而弹跳而起,卫澈立在一旁,轻声的咳嗽了一句,示意太上皇不可动气,尤其是他现在的这个身子,动气无异于自杀。 萧琅因为太上皇的震怒而身形一抖,咬着唇瓣就这么畏惧的看着面前的太上皇,吓得不敢吱声想要去看身旁的太后之时,太后只是冰冷冷的盯着他“你给你父皇丢了多大的人,你给整个高氏一族丢了多大人,眼下犯了错,你皇祖父问你话,你就照实回答,要真的准备拿你怎么样,你以为你这会还能够安安生生的在这儿,你母后第一个饶不过你,旁的不好好学,这歪门邪道的功夫倒是学的一流,你今儿个少不得一顿打!” 太后真的让萧琅气的不轻,自回京后,萧琅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可好的没学到,竟学了这么点乌七八糟的东西,回过头,若洛卿语把心思往偏了想,还只当是她这个做祖母的,唆使了自己的亲孙子来害她。 萧琅眼瞧着一个都没人帮他,当下慌了手脚“不是……不是什么人给的,是……是我那一天在御花园,看到有两个小太监拿着这粉末yào蚂蚁窝,我才知道的。” 那一天在御花园的花坛下,萧琅闲来无事,看小太监们在雨后拿着这yào洒遍了蚂蚁窝,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个yào有dú,且无色无味,服用过后会让人腹痛不止,最后死于绞痛,一般也查不出个什么,那小太监说,他幼年时有个弟弟,就是打这上头去的。 他一时之间就有了这个念头,这种东西,随随便便找个小太监要了玩儿就能够拿到,他就是气不过,气不过看洛卿语那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也气不过旁人对着萧歆宸那趋炎附势将他当成未来君主拍马屁的样子。 他就是想让萧歆宸回到从前,回到那个像是个小乞丐,什么都要靠施舍时候样子,回头他凄惨无比的时候,他就向着要是洛卿语没了,萧歆宸也就完了,就会和自己一样。 “啪!”一个火辣辣的巴掌甩在萧琅脸上的时候,萧琅的鼻尖酸涩,咬着唇,不发一言,自没了娘,自失了宠,他挨过的打越来越勤,可他就是不晓得,自己哪里错了。 所有的人从小就拿他当宝,现在个个的将他当草,反倒是萧歆宸,他亲娘口里一直大骂着的那个贱种,凭什么压在自己的身上,踩着自己高高在上的活,他不服! “小小年纪,心生歹念,我这个老太婆是教不好你了,让云溪嬷嬷带着你找你父皇去吧,从今以后,你由你父皇亲自教养去吧!” 见萧琅一脸的死不悔改,太后只得打下这一巴掌,不日,他将随太上皇前往汤泉行宫,洛卿语这儿和萧琅这辈子就是冤家了,除了萧衍,也没旁的人能够再带好这孩子,可萧衍若知道今日之事…… 太后苦思冥想,一副为这孩子cāo碎了心肠的当下,萧衍从朝下正往这屋里走,一路上喜翠姑姑把该回的话都回了,在萧衍冷着一张脸,踏入这坤德殿的时候,凌然的声音注定了萧琅这一辈子的路。 “从今日此,你便是我大梁的郡王,郡王府朕已经让人安排妥当,从此以后直至你成年,你都不需要在踏出郡王府一步,你在里面好好跟着朕派给你的师傅学,你若有点出息,便让朕看看你的本事,你若没个出息,就在那里头终老此生,朕养得起,将来朕死了,朕也会让旁人养着你,养到你死为止!” 铁青着脸的萧衍都不愿把目光放在跪着的萧琅身上,深吸着一口气,将他这一辈子的梦尽数的断绝,在不让他有一丝一遐想的空间,郡王,定了终生的称呼,在一个十一岁的少年身上,所有人都知道,萧琅这辈子算是彻底失去了萧衍的宠爱…… 第两百七十五章:别怪我心狠(3) “慈母多败儿,高氏从前太过宠你,宠的你无法无天,任意妄为,到了现在,竟然拿人命来当儿戏,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萧衍的这一番话震惊的不止是萧琅一个,连带着皇太后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是该帮萧琅一番话,让萧衍收回适才的成命。 要知道,萧衍这话,算断送了萧琅今后往那高位之上攀附的梦想,也让高氏一族这唯一的希望没了,她是高家出来的女儿,心在怎么硬,终归有那么一点的失落。 而太上皇在听到萧衍的这般话后,想到的则是从今以后,若萧衍不再选秀,凭洛卿语的那个肚子,那么这大梁唯一的继承人就是萧歆宸,这似乎……不妥! “父皇……不要啊……不要啊……”萧琅哭着抱住了萧衍的腿肚子,不住的摇着头,这不止是断送他心底里的那份期待,更是要将自己软禁,软禁在郡王府一辈子,从今以后,再没他这个人啊,这不可以,他不要。 萧琅怎么也没有料想到自己的父亲会那么的狠心,真的做出再不管他死活的事情,他就是下了一点yào而已,且洛卿语也没怎么样,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狠,高氏,当初他的母亲是最受萧衍喜爱的女人,现在,他的父亲就这么狠心,用一个高氏,就这带过了过往的一切…… 萧琅抱着萧衍的腿大喊大叫,大哭大闹,可萧衍丝毫不理会他现在的这幅摸样,一个冷厉的眼神示意李忠,让李忠带着人将他拉去郡王府。 严师出高徒,棍棒底下出孝子,既然萧琅做不到严于律己,那只能由自己帮着他,教他管教好自己,控制好自己。 太后眼下这一口气还没缓过来,萧琅就已经让人带走,且嘴里被塞了东西,省了他在这满宫苑中大喊大叫的力气,也免的他丢那许多的面子。太后心上别扭,知道萧衍做这一番事是为了这个孩子好,可终归有些不忍心,看着他就这么被带走。 “找个时间,让礼部安排着选秀吧!”在萧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整个坤德殿时,坐于一旁许久不曾发声的太上皇对着萧衍开了口,不是议论,而是命令,不容有一丝一毫的拒绝。 萧衍膝下子嗣太过单薄,身为大梁君主,绝不可如此任xìng妄为,选秀是必然之举,洛卿语不能生,那就必须让别的女人来,百年之后,无论是哪一个做了这大梁天子,洛卿语都是母后皇太后,谁都不能欺压了她。 太上皇的话音一落,太后原本紧皱着的眉头有了一丝丝的松散,脸上带着一抹雀跃,比起萧琅,太后正在乎的便是这一桩事。 从前她只当太上皇不管,自己cāo碎了心,不愿意在和萧衍有任何的隔阂,便也不敢当着萧衍的面提,现如今太上皇开了口,他们倒是可以合在一起,好好的唱一出红脸和白脸的戏码。 “儿臣的事情,儿臣自己有分寸,父皇用不着替儿臣cāo心,您保重身子要紧,宫闱局日日都在为父皇和母后打点行装,父皇母后将要前往汤泉,自当好好休养生息。” 萧衍未曾回答太上皇的话,顾左右而言他的不想将这事情往这一方面去扯,就这么淡淡着,可太上皇有了这份心,便誓不罢休,萧衍这儿刚落下了话,太上皇便接住了声“你若膝下只有皇后一人所生的儿子,朕自然不会有你半分的议论,可眼下,你膝下空空,那孩子是个庶妃,平民之家的儿子,那朕不同意,多生几个孩子,将来有考量,就是不当皇帝,封个王侯,那也是你的左膀右臂,将来大梁朝廷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6 章 中流砥柱……” “父皇有那么多的儿子,一路考量着过来的,那么多的中流砥柱,到最后呢?”大梁差一点点万劫不复,朝廷差一点为之还倾覆,这都是太上皇所干过的事,萧衍用事实打了太上皇的脸,让太上皇脸上多有尴尬,心上不快。 “那都是从前犯过的错,圣人都能够犯错,更何况是朕,朕现在与你说的,是你的问题,朕的膝下好歹有那么多的儿子,那老九他们一个个的,在后来难道没帮着你,只不过出了一个逆子……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了一船的人,兄弟同心其力断金,这话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明白。” 太上皇让萧衍脸上说的十分的过不去,可也十分的懂得钻空子,这只得一个儿子这件事,在太上皇看来,十分的不妥。 “那父皇倒不如借此机会,直接给九弟他们几个选正妃吧,父皇有cāo不完的心,顺带着直接把朝廷之事也一并抓握了过去,省的父皇以为我们几个不曾长大,总觉得我们挑不起许多的担子。” “你少拿朝廷的事情来唬我,少威胁我,我还真不怕这些个,那底下臣公,加上你九弟,为你挑了这么久的担子,不也挑过来了,怎么着,不就是纳个妃,有什么稀奇的,你是皇帝,一国之尊,还要听个小女人摆布,她若不喜欢,那你让她走就是了,一国之母的位置都给了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这人!” 萧衍冷着一张脸,接过云溪嬷嬷递来的一盏清茶,端在手上也不往下喝,只轻撇着杯盏之上的浮沫,就这般与太上皇冷静的对峙着,太上皇听他总拿这朝廷大事来威胁自己,气的干脆将那一碗汤yào扫在了萧衍的脚边,只恨这儿子竟然到了这个关头,偏要耍起这种无妄的威风,可怜天下父母心,他这都是为了谁,说到底,还不都是为了他,为了这大梁的江山。 “卿卿从没干涉过儿子选秀这一事,说到底是儿子自己不愿意罢了,从小到大生长在这看不见血的宫廷之中,明里暗里见过的争斗还少吗,就是我自己长大chéng rén这一路以来躲过的明qiāng暗箭,母亲为我cāo过的一番心思,都无法计算,我们都是长在这宫里的过来人,当初淑妃因何而死,亲姐颦颦因何而死,巫蛊之祸,中秋夜宴之祸,从何而来,说到底还不是这宫里女人太多,孩子太多,才引来的这一番麻烦……” “可你的卿卿她不能生,她若能生,就你和他过这么十年,不说多,三四五个孩子生了,朕还能够和你在这儿计较那么多,你选也好,不选也罢,朕一句话都没有!” 萧衍未曾理会太皇上眼下的这一番愤怒,直接以事实说话,而太上皇也丝毫的不客气,掐着这一点软肋,两人各执一词,丝毫没有一点点的退让。 “不能生不是她的错,这怪不到她的身上,你不能拿着别人的痛处当软肋,难道我能说当初的父皇一心一意为着萧然,您现在怎么不去那天牢里,把萧然接出来做皇帝,我用这个来反驳过您,挖过您的心吗?” “你!!!” 萧衍将洛卿语视作自己的命,自然容不得有人对她有半点的诋毁,尤其是在生孩子这一件事情上。 太上皇气的心上都在抽痛,昨儿个晚上萧然刚死,他心里头正不快活,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儿子就是天生来跟自己讨债的。 太上皇捧着心口,一口气上不来,气的嘴唇都在发紫,可萧衍却不管不顾的继续为洛卿语正名着“人生百岁,保不准哪一天就有飞来横祸,保得住这一代却保不住下一代,朝代兴亡更替,谁都说不准,本来这帝王之位就是有能者居之,不说我现在膝下有宸儿这么一个聪明的,就是没有,将来九弟也会有儿子,再不行,十一弟长大了也会有,只要是姓萧的,是我萧家的血脉,能够继承大梁的江山,不至于让大梁倾覆,一切又有什么好说的,父皇母后,你们就不能想开些,少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计较,父皇你自己的身子你比别人都要了解,又何苦呢?” 萧衍从前觉得生儿子比一切都重要,那会自己的母后说自己长大了,王府里也该有点像样的女人,他同意了,一个两个三个的往府里带,带完了,他也不辜负了这些女人,一个孩子两个孩子的生,是个男孩,那他便多宠爱一些,在他眼里,女人就是用来生孩子的,孩子就是用来继承往后他所拥有的一切,和太上皇此刻的想法一模一样。 可自有了洛卿语之后,他的想法纯粹了许多,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洛卿语携手一生便好,多个孩子,反倒多了个累赘,当初,高露,柳茯苓她们生完一个孩子后,光养身子养气力都养了那么多年,像是被狂风卷过的花骨朵似的,生个孩子太遭罪,不生也好,反正能生的有许多,将来有好的,在兄弟里面挑就是了。 “滚!” 太上皇听完萧衍的话,气的当下脸色惨白,对着萧衍指着坤德殿的大门,便道让其滚出去,抚着心上痛得厉害的那一处,猛吸了一口气,来缓解…… 萧衍也不客气,说滚就滚,走的干脆利落,只气的太上皇闭上了眼睛,只道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冤家对头! 第两百七十六章:两副面孔(1) “算了算了,您就缓缓气,别气坏了身子,衍儿他眼下就是钻进了死胡同,一时之间出不来,那当初,您不也有那时候的……” 当初,淑妃不能生,老皇帝还宠了她整整十年,荒废了后宫,现如今在太后看来,那算是报应,让老皇帝好好看看从前他自己的行为,多伤人心的报应罢了。 太上皇让儿子揪了自己的小辫子一顿拷打,现如今又让太后这么揪住了从前的过往,一顿的拈酸,当下转过了身,躺在了长榻上气的脸红脖子粗连带着话都不愿意在和太后说,直接就这么闭上了眼睛,太后只道作孽,最终摇了摇头,转而走向内室。 萧琅赐封郡王一事不胫而走,这对一个皇子来说不是喜事,当消息传入高大人的耳中之时,高大人手中紧握着的那个杯盏瞬间落地,原本陪着高大人一同用着午膳的徐姨娘也吓得落了筷子。 “可打听清楚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没有,怎么好端端的就封了郡王去了,这昨儿个……”徐姨娘赶紧的拉住府上通传之人,想要一问究竟。 得了消息的家丁将今儿个发生的事一股脑儿的尽数告知着高大人,高大人听后僵直的往身后的座椅上跌下,像是被巨石砸中一般,久久无法回神。 “这好端端的,大皇子做什么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现下可怎么办?”徐姨娘知道,高大人把所有的宝都寄托在了萧琅的身上,萧琅这边一封郡王,那便是什么都毁了,再难回头了。 高大人气结,可到了这个节骨眼,自己还能够去说什么,萧衍摆明了不喜欢萧琅,且他又做出了这种让人无法原谅的过错,从今以后,想要在翻身,怕是难了…… “父亲,你想法子送我去郡王府,让我见一见琅儿,父亲……”就在高大人伸手挥退着家丁的当下,门外冲进来的高露一把抱住了高大人的大腿,泪流满面的祈求着,刚才家丁的话,她都听到了,她被关进祠堂后想着法子从祠堂里偷跑出来,当听到这一桩事情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见一见自己的儿子,去看一看他现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你胡闹什么,大皇子眼下在郡王府等同软禁,皇上已经开了口,他若不学好,这辈子都不能出来,我纵然有天大的本事,我也不可能把你送进去,回头送进去了,那丢得就是我们高家的脸面,你若想要直接害死了他,那你尽管去,若是不想,你就给我乖乖的待着,他若想得通,自然会学好,若是想不通,在里头有吃有喝,也饿不死他!” 高大人怒从心中来,见女儿这幅死不悔改的模样,只道是冤孽,可高露一见自己的父亲丝毫不愿搭救自己的孩子,只气的撒起了泼“你是看琅哥儿没救了,你才故意的不帮着他是不是,你的心好狠,在怎么样,他是你的亲外孙,就算他亲爹不喜欢他了,你帮他一帮怎么了,可怜他像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一个小孩子家家,他懂个什么,无端端的,怎么就想着要拿那东西去害人,一定是洛卿语那贱人,偏帮着那个小杂种,才去设计了琅儿,那贱人一样嘴dú心dú,你没见识过,光听人说几句,你就认定是你亲外孙的错,可怜我这十多年在那王府之中搏命,到头来,一个个的竟然都不帮我!” 高露哭的伤心,将心里头所有的怨气尽数的发泄,所有的一切都争对着洛卿语,高大人心上发闷,听得头皮发麻,也不想在听高露说话,只让下人把高露带下去,又在祠堂外的门窗之上皆上了一把锁,一副死不打算再让她出来瞎搅合的模样。 虎dú不食子,高大人相信,萧衍不会放任萧琅不管,将他束缚在郡王府也是为了萧琅好,这件事情确实是萧琅做错了,这个罚他该受,说这是罚,其实这也是爱,萧衍在教萧琅,就只看萧琅是不是能够想通了,若他能想通,出来之后,只会得萧衍重用,现在是郡王,将来便有可能是亲王,亲王之后,再做皇,萧衍不就是这么过来的,万事皆有可能,一切还尚未成为定数! 高大人长叹了一口气,捧起了手边的碗碟,就着面前的饭菜了然无味的往肚子里吃着,如同嚼蜡,可高大人知道,现下,还不能慌。 萧琅的事情传遍满宫上下的同时,萧衍与太上皇不欢而散的事情也是传的满宫尽知,新皇不选秀纳妃太上皇气的不肯吃yào,两个人像是有意的杠上了,在那之后,太上皇直接招来了礼部,命礼部将各家适龄女子的名单呈上,发布消息,要为新皇已经庄王萧沐挑选王妃充裕后宫。 这道圣旨由太上皇所下礼部cāo办,可礼部的人想去萧衍那儿,问萧衍要玉玺盖章分发往各司督办之时,萧衍偏不在那旨意之上盖章,意思简单明确,谁出的旨意找谁要玉玺去,他没有让人选秀,找他来要做什么,这一下让礼部的人犯了难…… 王见王,两个皇帝直接杠上了,最难受的是他们这些底下人,眼见着摆不平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礼部的郎官没了法子,直接求到了洛卿语的面前,洛卿语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郎官,一脸的莫名,最终以一句“谁要选秀找谁去,选回来的秀女又不跟我睡,我又没有玉玺,找我做什么。” 这一番话直接压得郎官透不过气,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孽,怎么就一个个的全都碰上了这些主儿! 这边厢郎官刚走,那边,太上皇的旨意到达,说是请洛卿语去坤德殿小坐,掰着手指头就能知道这位太上皇打的什么主意,洛卿语今儿个小日子来,小腹之上隐隐作痛,心情本就不大畅顺,这才撒着气的扔掉了一块狗皮膏yào,那儿又黏回来一个,且这个还不能明面上得罪,洛卿语无耐的换了件深色的长裙,铁青着一张脸,像是个黑寡.fù似得就往坤德殿而去。 洛卿语这几个月来小日子不准,前头两个月隐隐约约的瞧见了血丝,没两天就没了,今儿个也是如此,瞧见了点血,可不大,倒是小腹不断的在作痛,自从在那潭水里泡了一回,这身子弱的像是病歪鸡,又逢老爷子与萧衍斗气,洛卿语看着他俩像乌眼鸡似得互掐,谁都不让模样,也是cāo碎了一颗心。 她与太后有言在先,太后也乖觉,在这件事情来从来没烦扰过自己,可太上皇的一番任xìng妄为之后,带给萧衍的则是前朝官员们许多的风言风语,便是给萧衍扣上了一顶不孝的帽子。 更有甚者都在那儿参奏她魅惑君王不知大义,明显的是要把所有的帽子往她这个生不出崽儿的皇后头上扣,这让洛卿语听之无比的气结。这些官员大多是家中有适龄女子的官员,眼瞧着女儿正好缝上选秀,正准备期待着女儿能够进宫一展拳脚回头飞上枝头带着全家平步青云的时候,偏生惹了这么个主儿,不能把气撒在萧衍的头上,也只能把怨怪往洛卿语头上扣。 好不容易来到坤德殿,洛卿语在喜翠姑姑的搀扶之下,踩着小碎步进入了正殿,彼时,太上皇坐在正殿之内的紫檀雕荷花纹宝座上,面色凝重,无比难看的打量着从门外穿着深色衣裳黑沉沉入内的洛卿语,越发觉得心里头不畅快。 将手边礼部郎官拿来的旨意扔到洛卿语的脚边,连礼都不需要洛卿语行,只嚷嚷着指使洛卿语,拿着这道旨意去让萧衍盖章,无论用什么法子,给他把玉玺印盖上去即可。 洛卿语的脸上露出着厌恶的表情不看也知道这是什么旨意“父皇自己下的旨自己去找他要玉玺就好,你们是亲父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非找我这么一个外人做什么,我早就和母后把该说的话说全了,今儿个我身子不适,我就不奉陪了。” 洛卿语没好气的直接拒绝,懒得和太上皇玩这种三岁孩子赌气一般的游戏,可洛卿语眼下的这一番态度,明显让皇帝不打心里来,在洛卿语打算趁势离开的时候,皇帝“砰”的一拍桌子,呵斥道“站住!” “你身为大梁皇后,为大梁江山后继有人出一份力是你该做之事,你身子有疾,我和你母后不怪你,可你这般敷衍了事的是做什么,仗着萧衍的宠爱,连我们这些个做长辈的都不放在心上,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就是不想做什么,才不愿意搭理你们这些人,搭理你们这些幼稚的行为,我是做不来大梁的皇后,可您也未必能够做好一个太上皇该做的事情,权力jiāo替,您身为太上皇,就该颐养天年,而不是总在这儿指手画脚,自己的身子骨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7 章 己不知道吗,折腾来折腾去,非要把点儿儿女的孝心全都折腾散了,你才甘心,从前您就爱作死,到了现在,您还在这儿作死,就您那身子骨,不作死保养个三年五年的您都够呛,您就歇歇吧,好好的去汤泉看看风景泡泡温泉不行吗,您若是有本事,干脆您再给这大梁多生几个崽,多养几胎娃,可好?” 第两百七十七章:两副面孔(2) “你!!!放肆!!!” 太上皇因为洛卿语的话气到手抖,狠狠的拍着桌子的当下,连带着太后在内的所有人尽数下跪,齐声喊着“太上皇息怒!” 洛卿语眼下小腹抽痛的厉害,早起胃里堵得难受不曾用早膳的洛卿语眼下头上发晕,实在没有过多的力气与皇帝这么胡搅蛮缠下去,干脆当着皇帝的面儿,想着今儿个好好的摊一次牌,反正这外头什么样的风言风语都有传,也不在乎多传一个一句两句的,她不在乎。 什么不忠不孝那都是别人嘴里说的,她还能为了别人活一辈子,爱怎么说怎么说,今儿个,她自己要说得痛快! “放肆不放肆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那不然就趁着今儿个,把话都往全了说,也省的大家藏着掖着的不舒坦,我生不孩子给皇家丢脸我在这儿和您说声对不住,也只盼着您将来在给您儿子或者孙子找媳fù儿或孙媳fù时,好好的找个能生的就好,吸取教训。可我也早就把话说全了,当初王府里前前后后那么多妃妾,也不是我赶走的,今儿个,您要帮萧衍选妃,他自己同意,多少妃妾进来,我总归不说一个不字,但前提,是他同意,而非我同意。 说句糙点的话,那些女人进来没有一个是和我睡觉的,我cāo那份闲心干什么,再者说没有一个女人会去接受自己的男人找第二个女人,哪怕度量再大也不可能,就是这话摆在您心里最要紧的女人身上,她若反驳,那我现在就去按住她的棺材板儿,所以,父皇,看在您是我长辈的份上,也请您行行好,别再作天作地了,放过我吧,何苦呢,成天的为难彼此,给彼此没事找事,心上添堵有意思吗,百年之后,大家都要到底下见面的,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吧?” 洛卿语眼下真的是把好听的不好听的全说了个遍,在听完这些话后,太上皇眼下双眼凸出一副似要吃人的模样,就这么紧紧盯着洛卿语,活脱脱的不好相与,可又不得不把洛卿语的话听下去的模样。 洛卿语话糙理不糙,可太上皇眼下就是气不过,洛卿语也不管他到底听没听进去,就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说着。 “就您今儿个搅出来的一场风云,无端端的给萧衍扣上了一顶不孝的帽子,我这头上扣上了一个妖后的名号,可萧衍真的是不孝吗,我真的魅惑君心了吗?那当初您与淑妃两情相悦,为她爱屋及乌,差点颠覆国本这桩事情算起来,你和萧衍两相比较起来,到底谁更瞎了一些,谁更可耻一些?” “就前些时候,我差点让您的大孙子拿着大蝎子草粉末dú死,我找小的进来生那么多孩子,随后就跟您那大孙子似得,挨个儿的等着他们dú死我不成,就算有个皇后的头衔能够如何,我也不傻啊……” 萧衍有萧衍的思量,她尊重萧衍所做下的任何决定,就算他真的同意选秀,就好像当初的章温言,她也接受这些女人,她只求今儿个把这些话全都说完了以后,太上皇与太后两个能够彻底的放开自己,尤其在不孕这一件事情,连番被挖开这血淋淋的伤疤,她是个人,她也会痛…… 强忍着腹上的绞痛,洛卿语忽然之间觉得私()处那里一阵涌动,正想找个地方坐下歇息片刻之时,一阵眩晕感涌上眼前,在洛卿语的话没说完后,她整个人就从喜翠姑姑的手里滑落,随后跌倒在坤德殿内。 事情来得太快,跪在地上的众人反应过来时,喜翠姑姑发现洛卿语的儒裙之内的衬裤上,一阵濡湿,当下心上发慌,大喊道“快,快去请太医……” 太后眼尖,也发现了洛卿语裤子上的血红色,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太后觉得这血有些骇人…… 坤德殿内洛卿语受了太上皇极大的委屈而至晕眩在殿中的事情又疯野似得往外传了出去,萧衍今儿个在朝上为着太上皇将要选秀自己却始终不明发谕旨一事对阵几个官员,只觉得头上胀痛,这边洛卿语刚晕过去的消息传来,没等退朝,他便往直接下了大殿,往坤德殿赶,一路上,脸色无比的难看。 秋风瑟瑟的深秋时节,走出大殿行走在宫腔甬道之中,每个人都不禁的紧了紧身上的衣衫,萧衍走的极快,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到坤德殿,萧衍在走入内殿之中时,看到了几个丫头手里了两盆血色的污水,而太上皇的脸色极为的难看,就坐在外间的黑漆描金靠背椅上,在萧衍进来之后,连头都没抬。 萧衍这会不想理会自己的这位父亲,绕过屏风往里走时,太后迎上来,“砰”的一记,狠狠打在了萧衍的手上。 “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那么混账,都不知道她有身孕了吗?都三个月了,且还有小产的迹象,要不是今儿个正好在这儿发作,回头就这么当成来小日子流掉了,你……你……” 太后劈头盖脸的对着自己的儿子一顿斥责,也不知是在怪自己的儿子,还是在怪自己,前头皇帝为着选秀的事情与洛卿语大吵,引得洛卿语情绪激动,出了这么个岔子,后头卫澈巴巴的赶来给洛卿语把了脉,一瞧脉象说出怀有身孕三月的当下,不说是她就是连片刻不离左右的喜翠姑姑都惊诧万分。 卫澈早断言了洛卿语这辈子实难有孕,加之从前邵氏那个疯fù说的话和落入潭水之中的事,谁能想到,洛卿语竟然就有了,当喜翠姑姑听到有孕三月的那一刻,整个人像是被天雷劈中一般,又惊又喜,又觉得藏在心底里的一口恶气,直接从嗓子眼里冒了出去,一声声生不下蛋的母鸡,一句一句你身子有疾,现如今好了,拨云见日,可算好好打了那些个说了大话的人的脸,也让那些该闭嘴的人,可以彻底的闭嘴。 而这里头要数尴尬的,怕也就太后和皇帝最为尴尬,就在刚刚,他们还为了萧衍选秀的事情激怒了洛卿语,他们差一点成了间接的凶手,害死了自己的亲孙子…… 太后眼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说不出的难看,看着躺在床榻之上依旧昏睡着的洛卿语,再看自己儿子一脸yīn鸷的模样,太后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最终沉默着低下头。 “卫太医,到底怎么回事,当初,你断言皇后此生无子,怎么就……现如今,她这身子才三个月就见红,这孩子是否会对她的身子有所不利,若如此,是不是需要做什么措施,若这孩子会对她带来危害,还请太医早早告知,月份越小,用该用的yào,最不易伤身,是否是这话。” 萧衍不曾看太后现下的神色,听闻洛卿语有孕,她首先的是震惊,而在震惊过后,他所想到的只是洛卿语这见红的症状,确保洛卿语无事之后,萧衍所要想的便是这一点,无端端落红总有原因,洛卿语身子亏虚,是否示意有这孩子,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前走一遭,就连身子健壮的女子也有可能在生孩子时出差错,更不用说洛卿语的身子。 太后听明白了儿子话里的意思,尤其是在那一句该用的yào上头,他这是在绝自己孩子的生路。 “不可胡闹,卿卿她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孩子,你若是在她第一胎时就让她服用堕胎yào,她身子本就不好,回头那是真的决了她的子嗣之路。” “比起子嗣,我更在乎卿卿的身子,不要胡闹的该是母后,卿卿为何晕倒在此,为何与父皇起的冲突,你们心知肚明,宫闱局为父皇母后准备的车马行囊想来已经妥善完毕,不日,还请父皇母后启程前行吧。” 太后盼星星盼月亮似得听到了让她窝心的子嗣消息,这会看着自己的儿子竟然保大去小,瞬间忍不住的开了口,可惜话刚出了口,又让萧衍生生的驳回,还意图将他们赶往汤泉,这好比就是挖了她的心肝一样的疼。 眼瞧着母子之间的嫌隙越发,撕裂的口子像是合不上了一般,连带着二人之间的气势也变得白热化起来,好在卫澈赶紧出声劝和了一句,这才没让这矛盾继续恶化下去。 “皇上无需cāo心太过,若皇后这胎实在保不住,那也是天命如此,皇后娘娘的身子虽说淳弱了一些,可既然这孩子来了,就说明是来寻你们来的,微臣自当尽力的保着,只要皇后娘娘以后避免向今日这样的情绪波动,大喜大悲,想来也无甚大碍,切记,不可情绪激动,大喜大悲,要不然……” 卫澈这话安抚了太后的心,也打了太后与太上皇的脸,今儿个洛卿语情绪激动拜谁所赐不言而喻,在卫澈的话说完之后,太后当下噤声,而屏风外头的皇帝,脸色也十分的不好看。 萧衍不放心,再三确认洛卿语怀上这孩子安全之后,这才稍稍缓和了一点的神色。这孩子来得突然,他倒不是真的不喜欢自己和洛卿语的孩子,可若因为孩子赔上洛卿语的一条xìng命,那不值得! 第两百七十八章:两副面孔(3) 当洛卿语从浑浑噩噩之中醒来的时候,闻到的是一股艾草的味道,艾草具回阳、理气血、逐湿寒、止血安胎等功效,这yào,不该是现下给自己用的…… 她记得自己的脑子一阵晕眩,气血翻涌之后失去了反应,可在清醒之后,洛卿语还保有着一个身为医者的职业病。 她是来小日子,用艾草,那不是害她…… 腾然间,洛卿语的脑子腾然出现一个念头,再想起从腿间滑下的黏腻之感,小腹现下的阵阵抽痛,脑子里生出一个念头“腾”的一下,想要加以证实这个念头的洛卿语干脆坐起来时,身子就已经被一直照顾在自己身旁的萧衍给接住,随后,略带着一丝丝沙哑的音调出现“别乱动,卫澈让你好好休息……” 陪了洛卿语近一个时辰左右的萧衍还沉浸在洛卿语有孕又身子淳弱的思绪里做着无尽的挣扎与担忧,还在思考着要怎么告诉洛卿语怀有身孕一事,又或者说怎么让她情绪不怎么激动。 “我是不是有身孕了?”可没等萧衍开口,洛卿语已经自己问了起来,当下,倒让萧衍收了声。 没等萧衍继续往下说,像是十分的急切,洛卿语想了想还是先镇定了心绪,随后干脆自己探了探自己的脉息,脉象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是喜脉之症,除却喜脉之症外,脉象细小如线,起落明显,是yīn血亏虚不能充盈导致的血虚之症。 两者加在一块,大抵的意思便是自己气血两虚,这个孩子在自己的肚子里,还需要好好的养着。 可这一刻,情绪激动的洛卿语也管不得那么多,当滑脉的脉象在自己手上探得的那一刻,洛卿语不知为何,眼中充满着泪水,只觉得像是得了一个天大的礼物,从天而降,就这么砸在她的身上,结结实实的像是要把她砸晕,泪水抑制不住的从眼眶之中流出,她哭的无比的无助,忍不住的,除了哭,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旁的什么! 那些个为了生不出孩子看不到希望而压抑在心中的绝望无助,那些个故做不在乎故作坚强瞬间卸下的盔甲,那些个因为生不出孩子每每让人诟病又不能反驳的委屈与无望,在这一刻尽数发泄,在萧衍的怀里,洛卿语哭成了一个泪人…… 一路陪着洛卿语熬过风风雨雨走过来的喜翠姑姑知道洛卿语背着萧衍忍下了多少的耻笑,忍下了多少的委屈,不说别人,就眼下在外头坐着的那两位,现如今是满脸的欣喜,可就在不久前,他们还是拿着屠刀的侩子手,还在凌迟着洛卿语的心,欢喜的背后,承载着多少的心酸,只有自己和身边一直为她真正cāo心着的人知。 就好比现在,洛卿语躲在萧衍的怀中大哭,萧衍只是紧紧的搂着她,他知道,自己怀里这个倔强的丫头,为了自己背负的太多太多,受了太多的委屈和不甘,她该哭出来的…… 一口恶气得以吐出,喜翠姑姑自盆内拧了一把温毛巾放在了洛卿语的手中,意有所指的轻声安慰道“皇后娘娘这会哭什么,从前没孩子那会倒是没见你哭,现如今有孩子了,怎么还哭起来了,快把眼泪收收,回头伤了身子那就不好了,现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可不能够耍孩子脾气,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让那些成天家取笑你的人好好的看看!” 喜翠姑姑有意为之的一番话倒是听得坐在屏风外的太上皇与太后脸上一阵的尴尬,这话,倒像是把一张老脸尽数的丢尽了一般,惹得脸上臊的慌。 见洛卿语醒了,二人也从外头绕了进来,萧衍帮着洛卿语拭去了眼中的泪水,洛卿语止不住气,还在瞅瞅喋喋着,她没忘了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眼前晃过了这两个人影,可她也不理会太上皇和太后,两个人如今站在一旁,洛卿语只当是空气,在平复下激动的情绪之后,只拉对着萧衍说想见一见卫澈。 这个时代里医学不比现代发达,有了孩子不能做检测,不能去查看孩子的健康状况,没有四维彩超没有B超更没有唐氏筛查,她这孩子从停经见红算起已经三个月,这三个月里时不时的小腹胀痛,在加上见红以及昏倒之前的那个忽然涌出的出血量,显然有前期先兆流产的症状,且这症状不轻,洛卿语不放心,要问一问卫澈。 卫澈一直在外间等候着,时刻也不曾离开,萧衍一说要见,喜翠姑姑忙就出门去唤,而准备了一车轱辘话要说的二老则活生生的被洛卿语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8 章 成了空气,洛卿语不稀罕见他们,更不稀罕看他们此刻的脸,在他们的脸上,洛卿语只看到生殖这两个字。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自己就是个能够提供生殖服务的器皿,现如今的这点好这点关切,多半还是因为这肚子,就因为这肚子,二人对自己假以辞色,一脸的愧疚,可就在不久前,太上皇还对自己这幅摸样呢,这样的颜色,她洛卿语不稀罕,他们期盼着自己的肚子里是个儿子,能够继承香火,可自己只盼着孩子健康,是男是女,她都行! “娘娘……”洛卿语故作不见的将这屋子里的两个人忽略,卫澈进来时,恭敬的向着洛卿语作揖,轻声唤道。 “我想知道我这孩子是否能保,我的身子又是怎么回事?当初你断言我此生都不能怀孕,且我在边关时还落入过寒潭,我的身子淳弱,若要保这孩子平安诞下,是否能够承受?” 这是洛卿语第一次成为母亲孕育生命,她所有的理智都在这孩子是否平安一事上,三月见红熏艾,不是个好兆头,要是在现代,出现先兆流产这种情况可以在多方面进行排查对症下yào,注shè孕酮又或者用旁的,再不济,等足月直接剖腹产出养在保温箱,可在这样一个年代里,产婆都是自己摸索着过来的,还遑论其他,可谓情况堪忧。 “娘娘在今后的两个月中需静心卧床休养,等两个月过后,若不曾出现出血情况,且脉象搏动有力,孩子在腹中出现规律的胎动,那便是平安无事,若持续出血,微臣这儿也会为娘娘您配上一副尽量不伤身的yào早作准备,娘娘这压力也无需过大,好与不好都在这过程里,且这第一胎都有了,后头自然还会有,情绪一定要放开些,娘娘洪福齐天,自然会得老天眷顾的。” 卫澈见洛卿语这般冷静,也不与她打什么虚言,只把好与坏的话尽数的说一遍,洛卿语听后,觉得甚为有理,就是这孩子真的不得保,往后养好了身子,还有机会,荒地开垦的长了苗,还愁什么往后。 “多谢你。”洛卿语乐观的很,也在没有别的什么比听到今儿个这消息更让她开心的事,只对着卫澈说完答谢的话后便想通了,理了理身上打饿衣衫握住了萧衍的手便要起身回自己的德阳殿。 萧衍见她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只得赶紧的将她扶住了,而太后则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不是卫澈才说了让她静养的,怎么这会就要起来了“慢些,慢些,你这是要做什么呀?”太后着急的看着洛卿语眼下这幅模样,不知其意的开口问道。 “回德阳殿,姑姑,我饿了,让人准备些吃的,回头把宸儿接回来,一块吃。”洛卿语好似没听见太后的话,只对着身旁的喜翠姑姑出了声,喜翠姑姑应声,便道了好,就下去准备去了。 “我刚让人在灶上温了阿胶乌鸡汤,补身又养气,小厨房里还备了你许多爱吃的菜,我让云溪嬷嬷去把宸儿接来,就是一顿饭的事,何苦走来走去的,折腾人,你在这儿吃饱了,好好休息足了在回去,这刚醒来,这外头天也冷得紧,再让冷风扑了热身子,受凉了那就不好了。” 太后一向能屈能伸也了解洛卿语的脾气,现如今他们理亏,他们自当伏低做小,洛卿语心里有气,肚子里又有底气,这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给盼了这么一个孩子在肚子里,又那样的娇贵,太后现如今就是碰着硬钉子也是迎头而上。 “是啊,你母后早早就命人备下了,你在这儿吃完了再走,正好让底下人备上一方暖轿送你回去。”太上皇立在一旁帮腔,只赶紧的开口着。 洛卿语看着这对夫妻一唱一和无比协调的模样,只是想笑,真不曾想到,这两位大人物还真的是能屈能伸的让人觉得大义凌然呢。 萧衍伸手拍了拍洛卿语示意她还是给太上皇这一个面子留下来,算全了这二人的心意,洛卿语给了萧衍这个面子,往殿内的紫檀木圆桌前坐下的那一刹,还真真有些全世界她最大的感觉。都说女人一天的公主,十个月的太后,一辈子的奴隶,到了这个当口,洛卿语倒觉得自己独大,不说是太后,现在骑在太上皇头上拉屎都行得。 这差别……让洛卿语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咽下了一阵的酸涩。 第两百七十九章:风言风语(1) 为萧衍选秀和萧沐选妃的旨意直接改成了为萧沐选妃,礼部从萧衍处得了旨意也盖了玉玺印,总算像是老了一桩心事的开始为萧沐筹备。 洛卿语怀孕了,宫里那两位老人去汤泉行宫的想法倒没了实质的行动,皇太后现如今成了洛卿语一个人的调养师,整日里羹汤不离手,变着法子的给洛卿语补身,连带着后宫的事情尽数的为洛卿语处理了,丝毫不让她有一点的辛劳,这般越是殷勤的样子,越是让洛卿语这心里觉得膈应…… 好在礼部手上秀女的名单一个一个的送上,为了给萧沐挑选正妃,安太妃只把秀女名单送到了皇太后的手上,倒分了她的时间,也用不着见天的在洛卿语的面前晃dàng,晃的洛卿语眼晕,心里头也不舒服。 小厨房里进了最好的血燕给洛卿语补身,喜翠姑姑端进来时,洛卿语正半躺在床榻上聚精会神的翻着手上的话本子,现如今她闲来无事,能够打发时间调剂时间的也就这几样东西,吃和睡,还有就是手边的书。 好在萧衍怕她光躺着无趣,也寻了好些小玩意儿来哄她开心,连萧歆宸每每回来都会来这儿陪他好些时候,做课业练字,都是在这儿,洛卿语自有了这孩子,心里生怕着萧歆宸会和自己生分,他喊了自己这么久的母亲,自己是真拿他当儿子,在这深宫之中,最容易迷失的就是人心,就好像皇太后,好像太上皇那会对自己,不就是如此…… “快别看了,回头太后来了看见你这么看书,又要叨叨你了!”喜翠姑姑将冰糖燕窝放在洛卿语手边的小几之上,玩笑着从洛卿语的手里抢过了那本看了一半的书,扶起了洛卿语后,将燕窝放入了她的手中。 说是玩笑话,洛卿语听了却是直皱眉,觉得吃这嘴里的燕窝都觉得没味,喜翠姑姑最知道她,陪着她轻叹了一声“无怪乎你心里别扭,就是姑姑看着也觉得不顺心,她要是知道你有孕了,天天的还跟从前一样,我这打心眼里还瞧得起她些,现如今这模样,倒是越发的叫人瞧不起了,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你跟着王爷从夺嫡里头走过来,遭了多少的罪,从一开始时可是打心眼里拿她当亲娘看待的,偏生的到了现在,弄得个这么不上不下的尴尬局面,确实让人唏嘘。” “好在你这胎现在安好,若真有个什么闪失的,回头这位殷勤的主儿不知又成了什么模样,呵……” 自洛卿语卧床安胎以来,先兆流产的症状已经有所改善,下身已经不在见红,气血也慢慢有所充盈,就是卫澈不来,洛卿语自己断脉也能断到一二,加上前两夜,洛卿语都能感受到腹中孩子的跳动,洛卿语知道这孩子,算是在肚子里扎了根。 从知道肚子里有了这个孩子以后,她比谁都在意这个孩子,她也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在自己的肚子里安安生生健健康康的待到临产,不论是男也好,女也罢,她不在乎孩子的xìng别,只在乎孩子的健康与安好。 “随她去吧,她爱怎么样怎么样,我现如今也拿不出那份心思去纠结她到底什么脾xìng,看的下去的多看两眼,看不下去的少看两眼,我倒巴望着自己这胎是个小女娃,回头有宸儿这么一个哥哥亲自照应着,做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主多好,像我似得,我闯了什么祸都有表兄帮我背着,我上头有三个表兄,谁敢欺负我,三个表兄直接把那人打扁了,一想起来,我就觉得开心。” 洛卿语这话是自己的心里话,一说起表兄舅母,她就觉得心里暖暖的,她那么幸运,有这样的家人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至于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你也知道你自己闯祸多,知道我替你背了不少的黑锅?”洛卿语正笑着时,外头便传来了洛之宠溺般的玩笑之声,洛卿语探头而望之时,就见洛之挽着舅母秦氏,身旁跟着陆君竹就这么来到了里间,少不得的是舅母搜罗来的各种滋补品,一瞧手里那份厚厚的礼单,洛卿语知道,舅母这次又花费了不少。 “果然是白天不说人,夜里不说鬼,好在我刚才说的都是好话,回头要说了你的坏话,你就不来看我了,你们现如今倒成了三人行,说来看我就一起来,不来看我就一个都不来!” 秦氏原要对着洛卿语行叩拜之礼,洛卿语赶紧起来拉住了秦氏“舅母你可别折我的寿,一家人还虚这个礼干什么,这跪来跪去的,你不嫌麻烦,我看着还眼晕呢,你是我亲舅母,我没了娘,我当你亲娘一样看待的,亲娘跪女儿,那不是折寿是什么!” 秦氏素来知道洛卿语的这份孝心,刚进门时又听她说起那样一番的话,心里头也是暖暖的,只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略微凸起的小腹,眼眶里一阵酸涩“眼瞧着你都要生孩子了,若以后,我到了九泉之下,可算是能够面对你的母亲了……” 洛氏尚未出阁时和秦氏十分的jiāo好,洛氏的早逝是秦氏心里头的一块心病,因为面子没能将洛卿语接回,害她受了那么多年的欺辱也是她难以抹去的愧疚,现如今见洛卿语有了好的一个归宿,秦氏打心眼里欢喜。 “舅母长命百岁,说什么黄泉不黄泉的,等回头我月份大了,您还要陪着我生产的,快别说那些个不吉利的话,倒是说起来,家里的三个哥哥都大了,尤其是表兄,前头太上皇帮着庄王爷选妃呢,舅母可有中意的,也可以在里头帮着三个哥哥挑一挑,要是看中了好了,就把那小姑娘抢过来带回来,反正他萧沐也娶不了那么多好姑娘!” 为着缓和气氛,洛卿语直接把弯拐到了洛之的身上,那会秦氏为了救自己脱离苦海,想着让洛之把自己娶了,养在家里养一辈子,到了现在,就这么耽误了洛之的婚事,一下子倒把洛之等成了一个老大难。 洛之听洛卿语在那儿为自己乱点鸳鸯谱,只啐了她一句“你要是闲着没事,你就多看两本书,少来我这儿打闲主意,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晓得,才不要你乱牵红线。” 洛之想法十分简单,两情相悦最重要,他也并不想着纳妾,就想找个和自己情意相投的,就这么过一辈子,安安稳稳些,后院不宁,搅得合家不静,多不好。 “那你呢?你那清漪坊那么多漂亮姑娘,你想找个什么样的?”洛卿语顿时来了兴致,俏皮的看向了一旁的陆君竹,要说美人,陆君竹手上的美人最多,一个个的好比九天仙女,每一个都美的不似凡物。 “找你不像你这么嘴碎的,我就心满意足了。”陆君竹直接怼了洛卿语一句,怼的她只拿眼恶狠狠的瞧她。 “说起来,那右贤王手里的秘yào还真管用,我原以为着你还需要些时候才能把身子养好有孕呢,没成想,你就这么怀上了,才半年多的时间,真真厉害。” 陆君竹自顾的寻了个位置坐下,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子水,在那儿自言自语了起来,说完,倒是引来了洛卿语的一阵关注。 “秘yào,你说那个救我一命,让我少受了好些寒dú之苦的东西?”洛卿语都快忘了还有那么一茬的事,一时间听陆君竹这么说起,再看他一副早已知晓真相的模样,倒回想起来,这人那会似话中有话的一番话。 他告诉自己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原来,这后福在这儿,他早知道了! “你早知道那yào有那样的疗效,你不早告诉我,到现在才在这儿做事后诸葛亮,你可真有意思。”洛卿语走至陆君竹的身边,斜睨了他一眼,嘟起嘴,作势要抢他手上的杯盏。 陆君竹反应极快,拿过了杯盏就在自己的手边放下,笑道“让你感受感受世态炎凉罢了,若不体会体会个中滋味,你又怎么能够分辨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呢……” 陆君竹这话里有话的一般言论,倒叫洛卿语不好与他多做分辨,是啊,尝尽世间百态,体会世态炎凉,现如今,她知道了谁是真谁是假,而那些个在她脆弱之时补上一脚的那些人,从今以后,都不会再让自己有好脸色给他们。 “真是多谢你的良苦用心了,怪不得当初那巫医给我用那yào时,那么心疼,这yào这样的金贵,呵……” 洛卿语领了陆君竹眼下的这一番心意,发自内心的对陆君竹道谢,陆君竹只瞧着她那渐粗的腰身,没正经道“我瞧着你不能再这么躺下去了,腰杆子马上比水桶粗了,这回头,那不还成了老母牛!” “啐,你找打!” 陆君竹最见不得洛卿语这般扭扭捏捏的模样,这故意的一番逗笑,换来的便是洛卿语毫不客气的一拳,直让这德阳殿内,唤来了一片的笑声…… 第两百八十章:风言风语(2) 洛卿语留着他们三人陪着自己在德阳殿内用了一顿午膳,难得皇太后今儿个让人绊住脚没来控制着洛卿语的午膳,中午的时候,洛卿语让喜翠姑姑特意拌了一盘酸辣笋尖来吃,一个人吃了小半盘子的酸辣笋尖,直顶的嗓子眼里都是酸酸辣辣的滋味,这才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人说酸儿辣女,你这又酸又辣的这么吃,是不是肚子里的是个龙凤胎?”陆君竹见满桌子的菜这位女祖宗什么都不动,只瞅着一碟子菜来吃,只笑着与她打趣了起来,试着吃了一块子酸辣笋尖,对那又酸又辣的东西还真提不起半点的趣味,转而换向别的菜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9 章 祭自己的五脏庙。 洛卿语才不理陆君竹的话,只顾自己吃饭,好不容易皇太后不在这儿,这些天,皇太后管着她的饮食用度,旁的还好,她想吃上一口辣的东西却是极其难得,她现如今偏爱酸辣甜辣,只巴望着一桌子的菜里有那么一碟子辣酱就可以了,可皇太后每天只让人准备清淡滋补的yào膳,凡酸辣的东西一概不让上,最多让宫闱局那儿拿些腌制过的酸梅来,给她改改口,就那东西,她一瞧见就在胃里盘清水,还哪里吃的下去。 “我更爱辛辣的东西,估摸着是个女孩,要是个女孩多好,无忧无虑,还有人把她宠的到天上去,要生个男孩儿才不好,不说别的,书都要多念那么几本,回头来像宸儿似得,早出晚归,天天回来了也是读书练字习武,反而变得老成了,真不开心。” 生了男孩,这个孩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回头来就太后和太上皇这样的,还能放过了他,四五岁就要开蒙学规矩上学堂,天天的连个玩儿的时间都没有,太累了。 “太后娘娘要是知道你有此等心愿,只怕到时候……” “哭也好笑也罢,我真的期盼自己这肚子里是个女孩,不过生男也好生女也罢,我只求这孩子健健康康的就行,他也挺乖的,没让我受什么罪,除了嘴里寡淡一些,旁的也好,就是最近越来越嗜睡了,等回头肚子大起来,真的跟个水桶似得不能往外头跑,你们天天都来陪我玩儿。” 陆君竹一听洛卿语那不上进的愿望,只在那儿偷着乐,要知道太后眼下的一双眼就差没能够透过洛卿语的肚子去看看那肚子里头到底是男还是女了,她还在这儿说这样的一番话,若是让太后知道了,岂不要让太后呕死。 洛卿语无甚所谓,男孩儿在这宫里压力太大,尤其自己已经有了宸儿这么一个孩子,现如今宸儿每天课业缠身,她没寻到个好的机会好好的与宸儿聊聊,就他们现在的这个状况也很尴尬,她怕宸儿心中会有什么想法,想着还是找个机会,好好的与宸儿谈一谈聊一聊。 一顿午膳用完,洛卿语披上了喜翠姑姑裹在她的身上白色狐裘,掀开了挂在门外遮风的门帘,亲自送自己的舅母出德阳殿,当割脸的寒风灌入洛卿语的脖颈之间时,洛卿语才发现,原来这外头早已经到了隆冬的时节,躺在这床上许久,竟不知这天已经这般冷了…… “快回去躺着吧,等过几天天好了,我再来看你,我回去后亲自给你做两瓶酸辣酱来给你佐粥吃,有身子的人最精贵,可不能委屈了自己,去吧。” 外头天寒,洛卿语常在烧了炭的屋子里待惯的,这般一出来,回头让冷风扑了身子,双身子的人可冻不得,秦氏拉住了洛卿语的手,再不让她送,转身便在陆君竹和洛之的搀扶下离开了德阳殿。 “给宸儿去送些糕点,再给他送件大氅去,这么冷的天,来回路上的跑,准备软轿了吗?”洛卿语正准备进门,冷风扑面的那一刻,瞬间收住了脚步,对着身旁的喜翠姑姑道“让人准备顶轿子,我去瞧瞧他去吧,再烫个手炉,回头给他放在怀里暖手。” 这天虽说冷了些,冷风灌入脖子有些冻人,可好在外头阳光正艳,洛卿语躺在床上许久不曾走动,想着去书苑那儿走走,看看萧歆宸,喜翠姑姑觉得走走也好,卫澈前些日子已经说过洛卿语这一胎胎像稳定了好多,也该适当的走走,等到了生产的时候,好生一些。 喜翠姑姑命人清了道,带着洛卿语往萧歆宸现如今念书的书苑而去,萧衍对萧歆宸的课业看的十分紧,晨起马步练拳练剑,用完早膳便来这书苑读书,午膳一般也在这书苑之中,到了下午回来还要去练习马术,晚上回来便是练字写课业,一个月只两天的休沐,且休沐的那两天早上起来武术上头还不耽搁,洛卿语早就和萧衍抗议过多少回了,可萧歆宸自己先说在洛卿语前头,说他想练,洛卿语也没法子,只能让扶眉嬷嬷多在饮食起居上照顾着。 “二皇子每天这么念书也不知为了什么,现如今皇后娘娘肚子里有了一个自己的孩子,眼瞧着是正儿八经的太子爷,二皇子不是皇后娘娘亲生,那失宠是早晚的,一个养子,没孩子的时候捡着养养,自己有孩子了,谁还管他。” “二皇子也是个可怜的,要皇后娘娘不能生,凭着皇上对皇后的那份态度,将来可一定是储君,可现在,皇后能生了,他那前途……堪忧哦!” “估计就是知道自己情况堪忧所以才在那儿刻苦发奋呢,家世不行努力点总归好的,至少现在,皇后娘娘还是喜欢他的,你瞧那发放出去的大皇子,得了个什么郡王的名分,要死不死的,就因为皇后娘娘不喜欢他,现在还被关着呢……” “反正以后记着得罪谁也别得罪了皇后不就好了,皇后娘娘独得圣宠,就是小手指轻轻一勾,就能够决定我们的生死,那二皇子养在皇后娘娘膝下,只要巴结好了皇后娘娘,一个亲王总捞得到的,就是可惜了,没亲娘疼……” 刚走进书苑,洛卿语倒没听到郎朗的读书声,先是听见了几个伺候在书苑里的宫婢嘴碎,只是这嘴碎的时机不大对。 这些话她们说着像是没事闲磕牙,可在有心人听来,那就是故意的挑拨离间,这种话什么时候不能说,偏要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洛卿语的德阳殿从没听到过这样的言论,可她今儿个光来这儿凑巧,就已经听到了这么多的议论,那么萧歆宸,不是见天都在这些留言堆里打滚着。 “口出妄言议论主子,那是要受拔舌之刑的,你们入宫的时候,教习嬷嬷没教导过你们这一点的规矩?私下里讨论主子,旁的活不好好的干,你们倒十分的能耐!” 指尖掐入掌心之中,洛卿语磨牙嚯嚯着走向那几个躲在墙角之下悉悉索索说着话的宫女,冷然的一声令下,令几个宫女腾的抬起头,在见到来人是洛卿语后,吓得直接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娘娘息怒!”几人齐声请求洛卿语恕罪道。 “你们刚才蹲在那儿便派人的那股子巧劲去哪儿了?息怒?在那儿像个长舌fù似得嚼舌头的时候,那股子力气哪里去了,这成天家的,一个个的到底是跟谁学的,又是哪里听来的?” 无风不起浪,无端端的,这几个婢子在这儿嚼这舌根干什么,洛卿语怕只怕是有心人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挑起萧歆宸的火,回头和自己有了隔阂。 萧歆宸从小到大最会的就是看人脸色,他跟在柳氏身边被那几个嬷嬷苛待,受了太多的苦,心思敏感,最是谨小慎微的那一个,却也是事事体贴为人着想,这些话想来传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可要不是她今儿个正好到这个儿来,自己还听不到,萧歆宸也定然不会告诉自己,自己受着这些冷言冷语的酸楚。 几个宫女显然没想到会遭到此报,皇后会有如此大的气xìng,面面相觑之间,一个也不敢开口,洛卿语今儿个打算着借由这事情好好的肃清后宫这些爱乱嚼舌根搬弄是非的人,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流言可是能够杀死人的! “姑姑去把慎刑司里专门行刑的太监找来,让他把拔舌的工具带过来,今儿个就当着阖宫上下众人的面,好好的让那些个人开开眼,长长见识,做长舌fù,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见没有一个人说话,没了好xìng的洛卿语对着喜翠姑姑吩咐着,喜翠姑姑转脚往外头的如意门而去之时,洛卿语的腿让一旁的宫女给抱住了,洛卿语扶着兰草的手,不动声色的将腿从那宫女手下抽出,只往后略退了退。 那宫女哭的大声,求饶着“请娘娘开恩啊,奴婢只是听旁人这么说起觉得好玩儿才在那儿和大家这么说说的,奴婢并无恶意的,真的,现如今满宫上下,都在说娘娘有了孩子,便会冷待了二皇子,奴婢只是人云亦云罢了……” 第两百八十一章:风言风语(3) “人云亦云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们若是不想被人现在掰开了嘴拔舌,本宫今儿个给你们一个机会,把那些个在背后人云亦云的人通通找出来,本宫这儿跪了一个,你们少受一分的苦,自然,若你们还敢骗本宫,那可就不是拔舌那么简单了!” 洛卿语从来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今儿个这大好的心情因为这些所谓的人云亦云被破坏殆尽,好!很好!那她就来看看,这宫里到底有多少人参与在了这一场人云亦云之中。 慎刑司的太监带着拔舌所用的钳子来到了洛卿语的面前,洛卿语指着地上跪着的几个宫女,让太监自己挑,觉得哪个看着顺眼就先撬开哪个的嘴,把舌头拔了,反正拔了不会死,只会生不如死罢了! 在场的众人怎么也料想不到一向宽容随和的皇后娘娘竟然有这样嗜血冷情的一面,在太监拉起一个宫女的当下,宫女忙的摆手哭求,说出了在她耳边传过这些风言风语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一瞬之间,这书苑里,跪满了数百号人,这些人都是在背后嚼过舌根的。 书苑内的动静太大,哀嚎声响彻整个书苑之中的角落,萧歆宸出来时,看着跪在地上这些鬼哭狼嚎之人,脸上不曾有多大的变化,只端来一张圈椅来到洛卿语的身边,让洛卿语能够坐下,免得站着伤身,累到了腹中的孩子。 虚年九岁的萧歆宸褪去了幼时的童稚,现下眉眼之间带着成长留给他的睿智,他聪慧孝顺的在洛卿语的背后垫上了两个软枕,又将扶眉嬷嬷灌来给自己捂手的汤婆子放进了洛卿语的怀里“母后肚子里有着孩子最不适宜动气,也无需为了儿子和他们这些人计较,随随便便打了一顿板子打发出去就完了,他们就是手里的活嫌太少,才有功夫在那儿没事找事,若活多了,光顾着干活,也没空扯皮了,宸儿不在意,也不计较。” 萧歆宸跪在地上向着洛卿语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满院子的哭闹之声在见到萧歆宸来到之后,有所缓和,他们一个个的都在盼着萧歆宸能够为自己说上一句话,求上一句情,就这么放过了自己,这寻常的闲话他们也不是没说过,哪里晓得,今儿个竟然要为这些个话,付出那样巨大的代价! “教你读书识礼,不是教你的以德报怨,你有母后和父皇,这些话你听了这么久,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们,由得他们嘴碎伤你的心,你忘记了,我们可以为你撑腰,可以为你挡风遮雨了吗?为人父母若连这点都不能替自己的孩子做到,那你这一声母后,是不是白叫了我。” 洛卿语今儿个偏要在这事情上好好的让这些人长长记xìng,算是杀鸡儆猴,这些人从今以后在宫里是不能留了,可留下的那些也不能白长了那些毛病与气焰,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就该在自己的脑子里好好的敲一记警钟。 “可身为儿子,更应该做的是孝顺,是不让父皇和母后烦扰,宫里有那么多么人,那么多张嘴,今儿个堵住了一个,明儿个赌不住一双,他们爱说说就是,儿子自己心里头知道父皇和母后不是这样子的人不就好了,就算那是有心人故意为之,儿子自己端着一颗明亮的心,就是在作祟,又能够怎么样。” 萧歆宸知道洛卿语这般发作这些人是为了什么,一是怕自己心里不快活,二是怕自己让有心人利用,说句实话,乍然听说洛卿语有了身孕的时候,他的心里是真的有一些些害怕,他害怕失去。 那些宫里说的话里,有一些是说在他心坎上的,这些努力这么用功,是希望洛卿语看到自己是个好孩子,是个可以让他们放心的好孩子。这几年过惯了有娘疼有爹爱的日子,乍然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心里说不震dàng,那都是假话。 若非身边有扶眉嬷嬷护着,说不定这会,他真的就让人这么搅合是非了去,扶眉嬷嬷那一夜在他心神不宁无心练字,太傅布置的课业完成了不到一半,扶眉嬷嬷干脆没让他在写下去。那一夜,扶眉嬷嬷拉住了自己的手,和自己谈了许多…… “二皇子可是有许多的心事?若你觉得嬷嬷信得过,你可以和嬷嬷好生的聊一聊。”扶眉嬷嬷为萧歆宸收拾了手上的课业放置一旁,端来洗脚水后,微微一笑。 “嬷嬷,我不是母后亲生的孩子,现在,母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我是不是再也不可以跟母后那样亲近,我该怎么自处?” 萧歆宸将这些话憋在心里憋了许久,在扶眉嬷嬷对着自己出声后,萧歆宸不藏着,只觉得在藏着,自己的整个心都要塞满了一样。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不是你走进一步,就是我走进一步,当初你因为陷害高氏母子皇后娘娘都把你赶到侧院去睡了,可最后的结果呢?你可还记得?”扶眉嬷嬷是了解这个孩子的,自然也知道因由,慧极必伤,孩子太过懂事太过心细,想的多了,自然顾虑也多了,这孩子吃亏便吃亏的在这一点,早慧是福,也是祸。 “可这一次,不一样……”萧歆宸自然知道扶眉嬷嬷这话中的意思,只是仍旧觉得两件事情不能放在一块说,萧衍看中自己是因为洛卿语疼爱自己的移情,从前自己养在生母膝下遭受那样的苛待,也没见萧衍有多放一眼在自己的身上,那么以后,若洛卿语不喜欢自己了,自己还是会变成那个饱受冷眼与欺凌的孩子,洛卿语这次怀的是自己的孩子,而自己也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时时刻刻腻在洛卿语的身边了,那是不是表示着一切都在变。 “陪伴的方式不是只有成天的腻在一起,你一个小小的关心也是陪伴,一句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0 章 小的叮嘱也是陪伴,你长大了,先生那儿的一句称赞也能够让皇后娘娘高兴,练一手好字给皇后娘娘看,打一套好拳,只要你有心待在皇后娘娘身边,不与她生分,她怎么又能够与你生分,就算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可你们的父亲是一个,你好好的对待那孩子,是不是也是另一种告诉皇后娘娘,你不会和她生分的意思?” 萧歆宸外表看似那样的坚强,其实内心无比的敏感,他很在乎亲情的得失,很在乎身边人的感受,好在那些天,洛卿语没有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冷待,甚至对他更关心,在这两相作用之下,萧歆宸明白了扶眉嬷嬷的意思,也知道了自己的担心其实是杞人忧天。 扶眉嬷嬷说的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是你走一步,就是我走一步,要是谁都不走,那不就是疏远了,所以到现在,哪怕这宫里流言四起,萧歆宸也只作不见,他自己心里知道就好,难不成他还能一个个的去告诉众人,洛卿语对自己很好,你们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你们自己的臆想。 书苑里闹出的动静太大,大到萧衍一听说赶来的时候刚不过到场,太后和安太妃也匆匆的赶来,太后看着洛卿语就这么裹着狐裘坐在这廊下吹风,底下跪着百十来号人在那儿不断的哀嚎,只急的恨不能跳脚。 “卫太医说了让你在宫内静养,你怎么好端端的还出来了,这闹得又是哪一出,你不知道自己这肚子里还有个小的,怎生的一点都不晓得照顾自己,还在那儿胡闹!”没等萧衍开口,太后直接对着洛卿语便是一通的训斥。 “太后娘娘忙碌管不住宫中口舌是非,让这些个小人害我儿子心中不忿,我做母亲的这会不出头,什么时候出头,您一个人管理着后宫上上下下多年,有些风言风语您既然听到了,就该加以制止,而不是任由他扩散,我儿子也是你的亲孙子,亲孙子被这起子小人欺负,你看得过去,我看不过去!” 洛卿语毫不理会太后眼下对于自己的那般叱责,凡是冷了脸,就这么直勾勾拿眼神去打量皇太后,一副不好相与的模样,话语里头更是带着她在训斥,再说她偏心。 皇太后为着眼下洛卿语这一番的气势,在加上底下这些人跪着,一下没了声,抿着唇,讪讪的没说话,是,她掌管后宫多年,人脉眼线都把在她自己的手中,话风一出来的时候她就听说了,也知道在那儿煽风点火的是谁,就因为知道是谁,她才放任这些留言没去管。 可那又能怎么样,不过一句两句话,又不会少了人两块骨头,洛卿语这样给自己甩脸子,给自己难堪,是什么意思,一口一个儿子,萧歆宸又不是她亲生的,肚子里那个亲生的她不护着,竟然来护着个养的,还来打自己的老脸,不可理喻! “找人把为首两个宫女的舌头拔了,送去高大人府上,告诉高大人,若她管不住自己的女儿,可别怪本宫亲自上她府上,给她的女儿好好的捋捋舌头!”在皇太后还在心中腹诽着洛卿语的不是时,洛卿语直接指着跪在最前头的两个宫女厉声下令…… 第两百八十二章:家法处置(1) 无事生非到皇宫里来,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这种事情,这京城除了那么一个高露,哪里还能够找出第二个人来,能够让皇太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除了她的亲侄女,还能有谁,她被迫卧床休息隔绝在德阳殿聋了耳朵盲了眼睛,可心还没堵上,事情都到这上了,她要还想不明白,那她还真的傻得可怜了。 果不其然,在洛卿语这般一声令下之后,皇太后脸色变得僵白的难看,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难以吐出,洛卿语这是故意的再给自己难堪,还拔了这些个宫女的舌头往她母家送,这样的事情谁没个心知肚明的时候,就因为心知肚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完了,暗地里,自己也早就已经提醒过自己的亲哥哥,让她好好教训高露,望其收敛。 她是个偏心的,偏心还被关在郡王府里的萧琅,想着那孩子总归不能没了亲娘,这才暗地里的将这一件事情当作不知,任由了事情的发展。 洛卿语知道,自己决绝的做法让太后恼了,可看看太后身边的安太妃,还是多嘴说了一句“太后想想自己从前也是养过庄王的,怎么到了自己的孙子身上,就不适用了,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到头来害了不该害的人,午夜梦回,只希望你不会后悔……” 嘴里说着爱孙心切,却不知自己在暗地里帮着高露的同时,很有可能也是在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以及萧歆宸,萧歆宸懂事没有中了高露的离间计和自己生分,若真的一时想不开,走了歪路,那么现在,她这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就会因为高露的计谋而没了…… 仔细思量,太后因为洛卿语的话而寒毛直竖,浑身像是被雷电劈中,怔怔的不曾言语,而洛卿语也懒怠的再与太后周旋,将喜翠姑姑手里的大氅裹在萧歆宸的身上之后,径直的带着萧歆宸离开,只留下那么一句话“救一个杀人犯再去杀人,您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这些宫婢任由您处置,至于那舌头拔不拔送不送,也随您发落,可我今儿个把丑话说在前头,若往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我一定带着人亲自上门,不论是拔舍还是挖眼,我总不会轻饶了她!” 瑟瑟的寒风里,皇太后站在书苑的廊下任由着寒风刮蹭着脸,看着跪在地上那数百号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命人将这些人带下去各打五十大板,然后丢出宫去永不许入京,至于那两个为首的,则是由慎刑司的人拔去舌头,将那两个通道要死不活的人与那血淋淋的舌头丢到了高大人府,这一次,太后亲自出宫站在高氏府院的门前,去看一看自己这亲侄女到底意yù何为。 高露被高大人关入祠堂被封了门窗在不准进出,可心里眼里一直装着萧琅,想出去好好的看看萧琅,与他说上两句话,她大哭大闹,高大人就是不放人出来,最后高露干脆直接绝食,滴水不进四五天后的夜里,祠堂着了大火,昏在里头的高露呛了浓烟奄奄一息,最终高大人还是将她放了出来。 醒过来的高露苦苦哀求,求高大人设法让自己见孩子一面,她绝不久待,只见一面就好,高大人见女儿成了这幅摸样,硬不下心肠的他还是想法子打通了关系让高露进入了郡王府去看萧琅一面。 被禁闭在郡王府里的萧琅整个人非常的不好,惶惶不可终日,无论喜鹊如何劝导他始终置若罔闻,送过来的饭不吃,夫子教导的书不念,喜鹊怕他如此下去,不说是在这郡王府里长大chéng rén他日能够出去,就是活下去都显得十分的困难。 高露在见到自己的儿子好似成了一个没了灵魂的空壳子孩子时,只吓得泪流满面,萧琅到底是个孩子,眼下无依无靠,在见到生母似如神一般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伸手便抱住了生母的大腿,一顿泪眼汪汪的大哭,从前怨恨生母的一切到了此刻消失殆尽,母子二人一顿痛哭之后,高露只劝着他好好在这儿吃饭,只有吃了饭活下去,才能够想法子出去。 喜鹊的意思是萧衍希望萧琅在这儿能够好好的听夫子授课,好好的在这儿反省思过,虽说那一日的事情是真的生了气,可并不是大气,还可以挽救,只要萧琅知错,便可挽回。 高露听着还有能够出去的机会,只让萧琅听从喜鹊的话,现在这儿蜇伏一段日子,等能够出去后,再好好的跟那些人算账。 萧琅可怜又无助,到了这一刻也只能听从高露的话,将喜鹊准备好的那一碗清粥吃了下去,高露在此不能久待,可从那以后,便三不五时的想法子进郡王府,去和自己的儿子会面。 直至有一日,宫里传出洛卿语有孕一事后,高露便道机会来了,她心中不忿洛卿语这样的好狗命,身子早被人批了这辈子再难有孕,竟然还有机会怀上孩子,原本和自家姑姑的关系闹僵到了如斯的程度,现下竟然因为一个孩子而缓和了。 高露把目光瞄在了萧歆宸的身上,洛卿语有孕,最受打击的就该是萧歆宸了,花点银子买通宫里的两个宫女散播些让萧歆宸动摇的谣言,流言蜚语这种东西一旦生根,那可是会要命的! 正当高露在为自己的算计筹谋而高兴时,府门外的一声“太后驾到!”让高露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无事不登三宝殿,太后忽然来访……高露心里一下摸不准她意yù何为! 高大人听闻太后造访也是心上一紧,只以为自己偷偷送女儿入郡王府一事暴露,这会太后是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 “去把你的好女儿叫出来!”云溪嬷嬷的手里端着一方托盘,托盘之上有一方黑色的方帕罩在其上,让人看不出这里头到底是何物件,而在云溪嬷嬷的身后,则由人拖着两个奄奄一息的宫婢,适才的事情还未传出风声,是以高大人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太后此番前来并非是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而是来找他的女儿。 “妹妹……你这……” “若不想高氏一族因为那个孽女而倾覆,你便赶紧的着人把她捆上来,被赶出王府还不够她待在娘家面壁思还不够,到了今时今日还兴风作浪到宫里头,害的哀家被皇后训斥,害的皇后动了怒差点累及皇嗣,她这是觉得自己的身上有十条命,尽管的作死都不够她死的!” 高大人想要拉住太后一问究竟,更是干脆喊了一声妹妹,可惜回醒过来的太后眼下并不打算理会这一番的亲情攻势,当即一掸,将那托盘扫在地上,血淋淋的两条舌根就这么落在地上,吓得高大人硬生生一哆嗦,连带着腿跟都在打颤! “皇后动了怒,下令拔了那两个收受了你女儿贿赂之人的舌根,算是小惩大诫,她更发下了话,从今以后,若你女儿再敢在她面前搅弄是非,这次是拔了旁人的舌头,下一次,就轮到你女儿了。” 太后指着地上两个早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宫婢,算是好好的给自己的亲哥哥上上课,比起亲孙子,亲侄女不算个什么,在想通了自己的做法会害了自己的亲孙子后,太后转而将立场站在了自己的亲孙子上,尤其是洛卿语肚子里的那一个,那可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不可以有一点点的闪失。 “洛卿语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有什么证据堂而皇之的污蔑我,我被休在家她都不放过我,姑姑眼下瞧着她肚子里有了孩子,怎么着,还帮着她来这家里作践我,皇上不认他骨子里有高家的血脉就算了,难不成连姑姑你也不认了吗?我母亲当初说的话有什么假,姑姑你一路走来荣登太后,就算现如今你不靠着家里一分一毫,可前头呢,前头你难道一点都没靠着这个家吗?过河就拆桥,这就是你们母子遗传下的好传统……” “放肆!” 高露早在外头就听到了太后对于自己父亲的叱责之声,心中不服的她一路走来便将话锋对转着太后,丝毫不愿意退让一步,可惜最后的一句话还未说完,一个巴掌直接打在了高露的脸上,迫使她止声。 “你入王府这十年,哀家自问待你不薄,你身边的喜鹊是哀家亲自教养后留给你的,若你肯听喜鹊的话,在王府之中安分守己,今日后宫之中必然有你的一席之位,莫说是妃,就是贵妃也是你的,可你呢,你不思进取不听劝阻,非要在王府之中闯祸,落得个被放逐寺庙的下场,去到寺庙还不消停,还搅弄出多少是非,若非琅儿的一口dú酒,你以为你还有命活到现在,就是到了现在,哀家还是在保你,今儿个是哀家亲自来的这儿,若是洛卿语亲自来,你认为以她的脾气,你现在会是如何!” “你可真是昧了良心,我也是白瞎了眼,既然你对哀家有那么多的怨恨,那今儿个哀家就和你好好的算算这笔账,看看到底是谁欠谁的多!” 第两百八十三章:家法处置(2) “云溪嬷嬷,让人把家法请上来,今儿个,哀家就来和咱们这位高家的大小姐,好好的辩一辩!” 太后动了大怒,把在洛卿语那儿受的气,在高露身上所受的气干脆一并的发泄,势要与高露好好的掰扯掰扯,到底是怎么的一个是非曲直,而高府之中的所有人在听到家法两个字后,瞬间变了脸。 高氏一族自大梁开国起便守护着每一代的帝王,百年荣耀,自有育人的一套本事,而那家法,便是祖宗们定下对不孝子孙的一套酷刑。 连高大人在听到家法二字之后都浑身一震,更不用说是高露,高露嘴硬,不肯与太后说句软话,现下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袖子,横眉冷目,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的姑姑,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 不多时,自有家中管事取来了一根足有一人高的大杖,长六尺,用用生荆制作,头围一寸三分,小头围八分半,是慎刑司大理寺那种地方专门用来则打犯人所用之物,且在大头围上,裹上一层生铁,生铁上铸有无数的尖刺,一棍子下去,无论责打在哪一处,那都是血ròu模糊,更不用说是生受几十下。 “姑姑眼瞧着是太后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底气十足,儿子是皇上,男人是太上皇,姑姑哪儿哪儿不能耍威风,偏要跑到这家里来,窝里横吗?洛卿语有了孩子,你奈何不得他怕伤了你那要命的金孙,所以你眼下就来伤我?”看着一根大杖,高露害怕的将身子往后缩了缩,深吸了一口气,抿唇不服的看着太后,嘴里还在说出惹恼人的话。 “大姑娘快点跟太后娘娘认个错,她是你亲姑姑,你不能在伤她的心,这杖子打下去不说是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1 章 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那也承受不住!”外头的动静太大,将正在后院收拾物件的徐姨娘给惊了出来,徐姨娘一瞧那杖子,在瞧高露眼下还在火上浇油的模样,只得赶紧出声劝和。 奈何高露听不进去这份劝,在看到徐姨娘在中间做起调停之时,只大骂着徐姨娘“你一个妾算个什么东西,哪里给你的脸面让你在这儿指手画脚,滚回你的后院去……” “把这个逆子给给我狠狠的压在地上打,惹是生非,出言不逊,不敬长辈,无视仁孝礼仪,打,照着这上头的罪责,好好的打,让她长长该长的记xìng。” 在高露大骂着徐姨娘还未说完的当下,立在一旁的高大人抢白着,随后命人将高露压在了一旁的长凳上,命手下人将那一方家法用在了高露的身上。 自己的骨ròu哪里又有不心疼的道理,可偏生她那么的不争气,惹来这诸多的是非,若不打败的就是这高氏一族,高氏一族百年基业就会毁于一旦,太后亲自上门,他这个做父亲的要是还没有一点点的觉悟,那就枉为人父。 高露还想大喊大叫,高大人干脆直接从徐姨娘的手中将那一方素帕接过塞进了高露的嘴里,在不让她有开口说出那些污言秽语的机会。 “老臣教女不善,差点酿成大错,今日在此好好的让她这逆女长长记xìng,也请太后宽心,于一旁稍坐休息,待老臣教训完女儿之后,再来和太后好好请罪。”高大人在收拾完被强制按压在长凳上的高露后,向着太后直接跪下,对着太后请罪出声,态度谦卑恭顺,太后长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往一旁的杌子上坐下,徐姨娘端来了一盏香片,放在太后的手边,又抱来了一个汤婆子放在太后的脚下,伺候的极为周到。 “老爷?”彼时,大厅之中的家丁举着手中的杖子看向了高大人,犹豫的开口问询。 “打!”高大人狠了狠心,紧声直接下令道。 一声令下,家丁手中的大杖自头顶呼啸着落下深深的一计闷声打在了高露的臀部之上“唔……”尖刺埋入血ròu再一次直接拔出,大杖将骨头打到周满火辣辣的疼痛感再加上血ròu给刺痛的那种戳心窝子一般的感受,让高露大叫出声,只是嘴里被塞了素帕,现如今,疼到沁出满头薄汗,脸色瞬间发白,眼里满是泪水的她叫不出来,只能这么“呜呜呜……”着…… 眯着迷蒙到花白的眼,高露端看着这大厅之中的每一个人,有她的生父,有她的亲姑姑,可每一个人都是促成她今日受刑的人,令她生不如死! 后臀不过受了五杖,高露的鲜血便将这衣衫尽染,而后臀之上眼下更是惨不忍睹,高露觉得眼下的就是就像是个破烂的棉絮,随意的可以人人踩踏,她没有自尊,没有地位,一切都没有,她像是地上踩到的一滩烂泥,只有让人皱眉的份。 眼前一片模糊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再也无法思考任何东西的当下,高露从这长凳之上垂下了头,就这么昏死了过去,在她昏死过去的那一刻,府中的家丁收了手,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老爷,不知该当如何。 “去拿水来,浇醒了继续……”高大人狠了心,目不斜视的看着已然痛婚过去的女儿,也不曾去问德贵妃眼下的意思,直接对着底下人开口,这一下,连徐姨娘也坐不住了,上前伸手拉了拉高大人的手,示意她可以了,一个女人被打成这般模样没个一两个月就这样的身子骨怎么养的好,在打下去,回头真出什么事后悔莫及啊。 “罢了,哥哥有心教女儿,就要像今日这样好好的狠下心肠,今日只是个教训,若他日她还不思进取,这大杖打的就不是下边,而是直接一棍子把脑袋敲碎了!” 高露是自己的亲侄女,太后总归也是心疼的,奈何他太不争气,到了这一刻,太后也不说多,抿了抿唇,撂下这么一番话,便算是把话带到了。 “多谢太后娘娘宽容大量!”徐姨娘聪慧,在太后将这番话说完之后,赶紧的跪在了地上,对着太后再三的感谢出声。 太后一脸无奈的看了一眼高露,最终带着云溪嬷嬷拂袖而去,而徐姨娘则命身边的人赶紧将高露扶到自己的绣阁之中,请大夫来赶紧医治。 好在伤口还新,血液不曾凝固,当徐姨娘帮着高露亲自将臀上的衣衫拿剪刀剪下时,她的手都在颤抖,后臀上没有一点点的好ròu,被那生铸在上头的铁钉钉的整个后臀好似一块ròu糜,徐姨娘不忍的垂下眉眼,让人赶紧找yào膏来止血。 到底尚在不怎么好的部位,大夫又是男的,徐姨娘在大夫赶来之后,在高露的身上盖了一方毯子,大夫为高露把了脉,虽不能看那伤处,还是留下了一瓶止血的膏yào,再三叮嘱着不能碰发物,饮食之上要忌口,不可乱动,不可碰水,好在现在这天是寒冬里,伤口不易感染,不会引起发炎,若是在六七月份那样的天气,还不知这伤会变成什么样。 这高门大院里头的事情太多,不是他们这些个做大夫的能懂的,大夫背着yào箱写下yào方领了银子后,又匆匆的去往别处,而高露这一躺,直到深夜才得以醒转,可醒转过来也是满嘴的胡话,徐姨娘守了这位大小姐许久,坐在灯下正在打瞌睡的时候,就听得里头断断续续的骂骂咧咧之声,走进去一探究竟时,就发现高露浑身滚烫,嘴角都已经起了皮。 无奈之下,徐姨娘只得请人再去把大夫叫来,直忙忙碌碌到天明之时,高露才有所好转,只是身上还是滚烫,倒是胡话并不在说了。 高露被杖责昏睡在高府之中的绣阁日子并不好过,而被关在郡王府不得进出的萧琅也不曾好到哪里去。 高露每隔三天都会想法子进郡王府来看他,今夜正好是三天之期,高露没来,直到天亮也看不到人影,萧琅无法进出院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关在这郡王府里的萧琅现下觉得自己能够依靠的那一个人只有高露,偏生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高露竟然不来了! 原本这些天听了高露的话,好好跟着师傅念书,好好吃饭的他一下子又萎靡了起来,喜鹊一见他这般模样,可是愁白了头。 “大皇子可不能这样,您答应了娘娘的,就该说到做到,说不准是外头出了什么事情,加强了戒备,娘娘才不能来的,那外头守着的这些人也不都是受了贿赂的,也有可能是娘娘身子不适才不能前来,您可不能慌,要想出去,就要跟着师傅学知识礼仪,只有让皇上开心了,您才有机会能够出去,绝对不可以再像从前一样,您的每一点改变,师傅都看在眼里,只有哄的师傅去皇上面前讲您的好话,您才可以出去,娘娘不再是皇上的妃妾,她能做的很少很少,一切还是看您自己!” 喜翠一遍一遍的在萧琅的耳边嘱咐着,示意萧琅一定要冷静,千万千万不可大意了,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的嘈杂之声渐起,外头竟然多添了一倍的兵丁,不只如此,连带着原本伺候在灶上的那些下人也尽数的换了…… 第两百八十三章:国有大丧(1) “太后有旨,为防有人私自闯入,特意在府外加增一队兵丁保护郡王爷的安全,也请郡王爷静下心来好生与师傅念书,望郡王爷早日改过自新,至于这府上的吃食,从今往后自有人亲自送了进来,一日三餐,绝不多也绝不少,望郡王爷自重,过点不候,不吃自有人亲自端走,王爷也用不着哭闹,太后娘娘说了,想要过好日子,那就自己挣,只盼着郡王自己出息,别再被人误导坏了前程,郡王爷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有自己的判断,还请郡王有那一份的自知自明,免得害了自己还不自知!” 在外头的嘈杂声声停止之后,自有一个兵丁带着人入了内跪在萧琅的面前,算是给了萧琅一个沉重的打击,太后早知道高露来见他,先是容忍了,这次不能再忍,便直接让人封死了这郡王府的各处,连灶上送水送饭的都不给机会,现在的自己就是被困在囚笼之中的一个犯人。 “放我出去,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我要见皇祖母,你们这些人都让开,让我去见皇祖母!” 萧琅看的那一抹希望就这么从自己的眼前消失,整整一夜未眠的萧琅强撑身子到了这一刻再也受不住的跌倒在地,他才十一岁,他所能承受的打击太小……太小…… 他急转着步子想要往外走,想要冲出这个困顿着他的牢笼,他不想要再在这儿待着了,他不要被关着,不想像个鸟儿一样,可惜,刚不过走到门口,门外自有兵丁将他拦下。 萧琅不服,还要硬闯,兵丁们直接拔出了手中泛着寒光的长剑,一瞬之间,萧琅顿住了步子,不敢再上前,可终是咬了牙。 泪水抑制不住的从眼中落下,在喜鹊赶上前来劝说之时,萧琅大哭出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关着我,我是个人,不是个鸟,不是个畜生,为什么要这么关着我……” 看着一个孩子处于这样的奔溃倒入自己怀中的那一刻,喜鹊也是忍不住眼里落下了泪水! 处置了高露,萧琅的郡王府门外也加强了戒备,这件事情也算是得了个最大的圆满,太后自觉自己这次做错了事,也不好意思在出现在洛卿语的面前,只让云溪嬷嬷帮着到洛卿语面前照顾着,好在云溪嬷嬷是个不好多嘴的,只伺候在旁端茶送水,旁的也不多做。 倒是这一桩事让洛卿语和萧歆宸的关系又好了许多,萧歆宸想通了又放开了怀,现如今每日里下学便往洛卿语处去,逗洛卿语开心,在书苑内也十分得太傅的喜欢,无论是文学还是武学,真真进益了许多。 一晃便到年下,彼时,洛卿语的肚子已经大了许多,宽松的衣衫遮盖不住挺起的肚子,孩子整日整夜的开始在肚子里折腾,是个活泼调皮的,洛卿语在经过了安胎卧床休息的这段时间,整个人丰腴了好些,就好像陆君竹说的,这腰是真的要成水桶了,粗壮的全完看不到曲线。 到了年下,朝廷封印,书苑内也放了假,萧歆宸有更多的时间留在德阳殿和洛卿语待在一处,外头正巧又是大风大雪,洛卿语得了令在德阳殿严禁外出,挺着肚子的洛卿语闲不住,干脆让喜翠姑姑找来了一堆的布料,坐在烧了地龙的兔毛毯上,陪着喜翠姑姑们一起做玩偶做衣裳。 洛卿语手工不好,做不了衣服这种细腻的活,倒是能够缝两个沙包玩,逢完沙包回头又做了两个摇铃,等将来孩子出生了可以直接握在手里将铃铛缝在里头,孩子也咬不到,又拿这布料做了好多的布积木。 喜翠姑姑则和扶眉嬷嬷在一旁给萧歆宸和洛卿语肚中的孩子一起缝制着最贴身的中衣小肚兜还有虎头鞋,扶眉嬷嬷的一双巧手缝制出来的虎头鞋虎头帽活灵活现,洛卿语瞧着就爱不释手。 “嬷嬷,你在给宸儿也缝一个,等回头孩子出来了,可以和宸儿穿一模一样的衣服,走出去那我可是羡煞一方的人物了!”洛卿语胡闹,将虎头帽往宸儿的头上一扣,在那儿嚷嚷着让扶眉嬷嬷在做个大的。扶眉嬷嬷只道洛卿语小孩子xìng儿,这虎头帽哪里还能够做两次的,倒是这衣裳做个两套一模一样的还成。 “姑姑,你挑点粉色,湘色的衣衫给孩子做包被啊,万一我这肚子里的是个女儿呢!”见喜翠姑姑忙活着手里的小包被,洛卿语只忙不迭的在一旁嚷嚷着。 这边刚嚷嚷完,那边扶眉嬷嬷就笑了“还别说,这肚子圆圆的,说不准还真是个小公主。”扶眉嬷嬷的一句话可是把洛卿语逗笑了,挺着这凸起的肚子无比的自豪,也不知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感应到了洛卿语的快乐,竟然还在里面动了两下,像是在鼓励着洛卿语的猜想。 “母亲你这样说,回头皇祖母听到了要不高兴的,皇祖父和皇祖母每个人都在盼着你肚子里能够生个小皇子出来!” 萧歆宸现如今很坦然的接受着洛卿语这肚子里的孩子,不论是男是女,扶眉嬷嬷说了,只要自己怀揣着一颗感恩的心,一切都都不会变,心不变,人就不会变。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那都是种子的事情,怪不得地,生不出儿子怪他儿子下种下的不好,她伤心我也没法子挽救……” “啊……姑姑,你怎么还动手打我!” 洛卿语现如今最不耐烦听见的就是皇太后这三个字,就算最后他严惩了高露,高露被打的至今ròu都没能长全不能下地,可她最初放任不管的态度,让洛卿语对她十分的失望,嘴里嘟嘟囔囔的时候,喜翠姑姑扫着手里的中衣就在洛卿语的脸上刮过,洛卿语委屈巴巴的看着喜翠姑姑,一脸的莫名。 “孩子面前你瞎说话,小的还在肚子里听着,你也胡言乱语,再把二皇子带坏了,回头有你的好。”洛卿语现如今口无遮拦惯了,连带着萧歆宸在嘴上也没有个把门的,喜翠姑姑这么一出声,洛卿语赶紧的嬉皮一笑,示意自己知道错了,随后拢了拢萧歆宸的发丝。 “仔细想想,我那儿媳fù眼下都该会走路了吧,也不知道现在长什么样了,要是太上皇去了汤泉,我倒可以求一求萧衍把他们都接回来,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回头接回来,给太上皇再添堵,我又是不孝,唉……怪想念他们的。” 过了年萧歆宸就九岁了,章温言生的小闺女也要满周岁了,自从回京以后,洛卿语便和章温言还有那小闺女直接断了联系,有太上皇在,章温言的事情就算是翻篇,谁都不敢再提起,到了年下,天气渐冷,太上皇底子弱,现如今也只能每天待在暖阁之中休养身子。 前些时候,太上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2 章 感染了风寒,身子有所不适,加之心疾的毛病还在身上,现如今已经卧床休养了,皇太后与安太妃日日伺候在侧,洛卿语也想去瞧一瞧,可太上皇不让,非说有了身子不能过了病气,这几天天气越发的冷起来,太上皇的病情像是有所加重,连带着萧衍也在近旁伺候,苏卿语这心里甚至带起了隐隐的不安。 洛卿语心里明了,太上皇那身子现如今就跟纸糊的一样,春夏秋冬四季里,无论是那一季都会有或多或少的后遗症,让他不好受,春秋冷热jiāo替,一个不小心就会惹来伤寒,且心悸时不时的发作,但凡惹上了伤寒便是一场重症,就好像现在,他便是因为伤寒而引发了心悸,导致卧床不起! “灶上煮了参汤,一会让嬷嬷给你穿一件狐裘在身上,再备上一顶暖轿,你拿到坤德殿给你皇祖父送去。” 洛卿语也不是个多么狠硬的人,至少他的良知还在,哪怕太上皇和太后现下的种种行为为她所不喜,可从前,这两个人是真的待她不错,就念着那么一点点的好,自己还是会去关心他们。 “嗯。”萧歆宸乖乖的点了点头,手里按着扶眉嬷嬷的样子自己剪了个小老虎的雏形出来,准备让扶眉嬷嬷继续做鞋子。 洛卿语坐了许久觉得腰酸便扶着兰草的手从毯子上站起活动活动筋骨,正巧,香兰将灶上煮好的参汤端了一碗来给洛卿语补身,洛卿语接过了放在一旁,亲自从手旁的屏风上寻来了白虎斗篷,给萧歆宸裹在了身上,再三检查裹得密不通风之后,才让香兰把轿子备好。 寒冬腊月里的风十分的割人,门外的帘子一掀开吹进的冷风让洛卿语不禁的抖了抖身子,扶眉嬷嬷也换上了厚实的衣衫陪着萧歆宸一并出发。 洛卿语累及了,困意上来时直接躺在了垫好软被的矮榻上小睡,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里,洛卿语的耳边恍惚的听到了哀乐奏起的音调,不仅如此,宫内的丧钟竟然在这一刻想起,恍然之间,洛卿语心上一跳,猛地从矮榻之上坐起身,转而望向外间之时,看到的是喜翠姑姑的一脸大惊之色,而不久之后,李忠一路小跑着赶来,大唤道“娘娘,太上皇于适才,薨逝了……” 第两百八十四章:国有大丧(2) “怎么会如此?”洛卿语呆愣了许久,始终没能想清楚,太上皇怎么就这么去了,心口就这么像是被东西堵住了一样,傻愣愣的看着李忠许久,说不出话。 李忠轻叹了一声,太上皇这风寒自入冬后那一场大雪,断断续续的也缠绵了许久了,只是不曾想反反复复的风寒加上高热会这么轻易的掠夺走一个人的xìng命,昨夜皇帝高烧又起,卫澈依然沿用着以往的方子,后半夜烧又退去,未见有何不妥,却不想到了晨起之时,高热又至,到了午间整个人开始抽搐惊厥,最后,人就这么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太后和安太妃两个如今在坤德殿内已然哭的成了泪人,再也不能主事,丧钟响起,不多时,文武百官极其内命fù将会入宫服丧吊唁,宫里不能没有个主事的人,李忠刚命人将宫外的秦氏接了进来,又去乐成殿将阮轻歌也接到了这里,让三人先把丧仪的事情置办起来。洛卿语怀着身孕也不适宜cāo心,人多好办事,李忠在这一点上设想的十分周到。 宫闱局中,自有经年的太监拿来过往的丧葬礼仪jiāo由洛卿语过目,彼时,宫中各处已然拉起白幡,四周尽挂上了素布素球,宫中众人换去了身上各种颜色的衣衫,妃嫔宫女将脸上的妆容首饰尽数卸下,为太上皇守丧,原本已经迁往北宫居住的太妃们现如今换上了素服,尽数跪在太和殿正殿之前的高台空地上,为太上皇哭灵,现如今这些太妃是名副其实的寡fù了,也不知是在为自己一生的遭遇在哭泣,还是为了失去了这辈子属于自己的天哭泣,太妃们跪在太上皇的灵位之前,哭的那样凄惨。 太上皇的陵墓早已营建完工,这一点倒不用礼部的人再去cāo心,舅母秦氏一身素服褪去首饰浓妆来到德阳殿内,也是一连的不敢置信。 “现如今你怀着身孕,旁的事情也不用过多的cāo劳,自有我们帮你担着,太上皇这病去的太快,卫澈当时断言他还能够活个三年五载,却不想,匆匆两年人就这么去了,人生果然无常……” 看着洛卿语眼下这凸起的肚子,秦氏只柔声的安慰着洛卿语,洛卿语心上是有悲鸣,只是还好,未曾到让自己那般伤心的地步,或许真正伤心的该是太后吧,两人总算有了点老来夫妻的样子,却不曾想,太上皇就这么一朝故去,太后想来,该是十分的伤心。 阮轻歌换上了一身素服,按着洛卿语的吩咐先去了坤德殿看了一眼那里的情况,带着如意与安宁在太上皇的跟前三跪九叩,算是略尽孝心,这样的叩首,在太上皇入陵墓之后,除了祭祀上,怕也再难有这忌讳了…… 皇太后哭倒在了安太妃的怀里,整个人已然苦到晕厥,两年都不曾到的时间,这个自己用尽了一生的心血去对待的男人,竟然就这么突然的走了,像是整个世界猛地倒塌了一般,太后以为,自己这辈子为这个已经揉干了自己的心肠与眼泪,可不曾想,在他突然这么去了,连一句jiāo代的话都不曾留下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自己的心被贯穿了一样的疼。 太上皇滚烫的身子开始渐渐的冷却,皇太后想起自己不久前还曾靠在他的怀里,说着等来日前往汤泉行宫,在行宫的小花圃中辟一块地出来,也学着山里的农fù农fù,好好的体验一回日出而作如落而息的日子,可他所承诺的事情,却没有完成,且这辈子都完不成了…… 倒在安太妃怀里的皇太后哭到心口发闷,一点气都喘不过,猛地一下便晕厥了过去,而随侍在旁的卫澈在见到这般情况后,赶紧的掐住了皇太后的人中,好不容易喘过起来的皇太后还想再哭,却被安泰非给直接劝住了。 “姐姐,为了皇上,为了皇后腹中尚未出生的孩子,你可不能够在这么哭了,太皇上走了,那是生死一轮回,你要在这么哭下去,搭上了自己,你让皇上怎么活!”在这宫里穷尽一生,安太妃对于生死一事看过的太后,可这死去的男人始终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男人,曾经他们那样亲密,自己还为他生下过一个孩子,说不难过,那都是假的。 安太妃自己劝说着自己也哭了起来,萧沐拉住了安太妃再不让她陪着太后一起哭下去,原本萧沐的正妃已经选定,太常寺卿家的小姐,礼部的人正为着他的娶妻之礼在忙活,不曾想太上皇这闷头一棍打下来,这事情是要放在一旁了,太上皇故去,国有大丧,百姓三年内不准娶亲,更不用说是皇子皇孙。 一想到这一茬,安太妃心里又是一番的委屈,就差这么几个月,太皇上连儿子的喜酒都不曾吃到…… 坤德殿里的场景让人瞧着心酸,萧衍那里也是忙的脚不点地,前朝后宫为太上皇在年下忽然故去一事又重新开印,而德阳殿中,秦氏未免洛卿语过于cāo劳,她与阮轻歌算是把这丧礼典仪之中宫中的大小诸事尽数的包揽,连每日里何时备上素膳,何时哭灵送上帕巾这样的小事也是嘱咐的一一到位。 太上皇大丧,嗣皇帝,皇子,皇孙,皆需到场,在太上皇尚未入殓之时,剪下一缕长发放进梓宫之中,由太上皇带入自己的皇陵,也就是在这个问题上,礼部的官员为被关起来的萧琅向萧衍做了一番请示。 萧琅是得了现皇帝的圣命被关押看顾的,太上皇仙逝,本该跪在灵前为其守灵,只是有萧衍的圣命所在,礼部的人也不能妄自去郡王府接人,为这,礼部尚书特意请示了萧衍,是否能够将郡王萧琅放出,为太上皇一并守灵。 萧衍思量了许久,最终还是给了礼部尚书一道旨意,命礼部尚书前去郡王府将萧琅请出,而被太后自外加了一重看守之后的萧琅因为受不住这般的打击,结结实实的在院内大病了一场,当一身素服长袍的萧琅出现在萧衍的面前时,整个人形同枯槁,模样无比的憔悴,而跪在太皇上灵前的蒲团之上,也是模样木然空洞,眼里看不到一点喜悲。 太监前来为萧琅剪下一缕发丝让在了一旁的托盘中,萧琅在灵前三跪九叩向太上皇行此一番大礼,随后跪在了一旁身边自然有早已跪了许久的萧歆宸,因萧琅是长子,现如今他跪在萧歆宸的前头,可时不时,萧琅还是会转过眉眼,看着跪在一旁的萧歆宸,眼中意味分明。 太上皇新去,自有穿衣太监为太上皇穿带好衣衫鞋帽,随后在小殓之后,在第二日大殓之时将故去的太上皇抬入梓木制作的棺材之中,皇子皇孙在太上皇入殓之后,为太上皇叩首,瞻仰遗容。 洛卿语在第二日换上素服之后,前来为太上皇吊唁叩首请安,彼时,皇太后的情绪有所缓和,为着洛卿语腹中怀有皇嗣,太后只让她在太上皇的灵位前跪了片刻,随后便由喜翠姑姑与兰草等人搀扶着立于众位太妃身前,洛卿语看了一眼一夜未眠,眼下满是乌青困倦不已的萧歆宸,跪下从袖中为他拿出个素包“去后头换身衣服洗把脸,把这包子吃了去。” 孩子小,洛卿语这东西虽拿的暗戳戳的,但大家也都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过了,本来,他们这些人包括这两个孩子在内,早起就用了一碗半汤带水的稀粥,且还不敢喝那汤,只敢捞点米粒垫巴,回头在哭灵的时候要出恭,那便是大不敬! “你也去吧,去后头洗把脸,等大哭的时候,我让嬷嬷来叫你。”洛卿语看饿了一晚上的萧琅眼巴巴的盯着那素包,只从怀里取了另一个放在他手中,萧琅看着洛卿语的眼神带着许多的莫名,看着那素包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终,还是喜鹊忙不迭的接过,对着洛卿语再三的叩谢之后,才拉着萧琅去了一旁的侧殿。 身后,太妃们还在暗暗啜泣着,抽抽喋喋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大殿之内,倒显得十分的凄凄然。 殿内自有法师为太上皇念法做道,洛卿语看着灵前长案之上的那个神主牌,心中一片唏嘘…… 想起她以傻子的身份遭萧衍不待见时,自己狐假虎威借着太皇上的脸面在王府,在宣平侯府作威作福的日子,一晃却像是隔世,人就这么没了。 今儿个,苏梓乔也来了,一身素白长袍跪在重臣之间难掩他的那一份夺目,他继承了宣平侯的爵位,萧衍对他倒是十分的看重,洛卿语站在众人之前环望着底下的文武百官时,目光正好对上抬起头来的苏梓乔,洛卿语对他微微一笑,苏梓乔亦然…… “去偏殿歇歇吧,你身子重,自己也站不多多久,等大哭之时,我命人来唤你。”在洛卿语还在放空着心神的那一刻,耳边,沙哑的声音出现,萧衍满脸的憔悴,青须尽现,就这般立在洛卿语的身侧,洛卿语对太上皇磨光了所有的好感,虽有凄凄然最多拭去两滴清泪,可太上皇对于的意义不容,那是他的亲爹没了…… 第两百八十五章:国有大丧(3) “你自己注意身体,节哀顺变,死者已矣,我帮不上什么,可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偏殿里的宸儿和萧琅,都需要你。”洛卿语说不来安慰的话,只觉得现在说多少话都显得十分的徒然,伸出手握住了萧衍的手,将其抚上了自己现下的肚子,让她能够为了孩子,保重身子,萧衍听后顺手摸了摸越发鼓起的肚子,算是把话听了进去。 偏殿内,在萧琅与萧歆宸入内之后,自有太监端来热水给两位皇子洗漱,跪了一整宿,二人具是十分的疲累,尤其是萧琅,他大病初愈,被骤然拉到这宫中伺服太上皇灵柩,他的身子早撑不住,且一日三顿吃能吃那丁点的米粒,真真饿的早已脱了力。 喜鹊端来一杯温水将洛卿语jiāo给她的素包拿在手中掰了一半jiāo给萧琅“郡王快吃吧,饿了一整宿,你本就身子不好,快吃些垫垫肚子吧。” 看着喜鹊手上递来的素包,萧琅的胃在放肆的大叫,他是真的饿了,可心上又有许多的过不去,觉得自己吃了这包子,便是对自己的一番侮辱,一副不能将其吞下的模样,无比的扭捏着作态。 “原来你也会觉得自己难堪,你也有咽不下去东西的时候。”彼时,早已经将一个素包吃下的萧歆宸漱洗了一番之后从净房走出,看着还在不断犹豫着的萧琅,只是一个冷笑,语中带刺的在那儿冷笑道。 萧琅在听到萧歆宸的话音之后,放下了想去接素包的手,怒从心起,不禁扬高了声大呵道“你什么意思?” 说完更是不服气的上前两步走到了萧歆宸的面前,咬牙切齿怒目圆睁着,他比萧歆宸高了一个头,现如今立在萧歆宸的面前,倒真是一副气势十足的模样,可萧歆宸也丝毫不怕他,他给洛卿语下dú这一笔帐,萧歆宸至今记在心里,今儿个看洛卿语不计前嫌给了他一个素包,还让他在这儿休息,他不念着好,还要拿不拿的样子,萧歆宸便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这人矫情。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知道,你若觉得这包子吃不下,那你大可以不吃,郡王爷多清高自傲的人,从不食嗟来之食,自然也不会有感恩戴德之心,这包子现如今就是丢到外头喂狗,狗回头也会向着我母后充满感激,喂了你,还不如喂了狗强!”萧歆宸丁点也不怕萧琅,对他站在自己面前一副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打人的模样,只是不屑的轻讽着,嘴角挂满着一抹讥笑,说出来的话实打实的戳了萧琅的心,让萧琅恼火的咬牙切齿。 萧琅的双手紧握成拳,就差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3 章 刻便打上了萧歆宸,却最终被出来的喜鹊给拦下了,喜鹊还指望着这一次萧琅在太上皇大丧典仪上好生表现,回头能让皇上开口准他出郡王府,再不用被关起来,若这个时候闹出事端,吃亏的只会是萧琅,他现如今本就惹人不喜,还不安守本分惹是生非,再被关一次,那这辈子只怕都别想出来了。 “二皇子误会了,郡王爷只是胃口不好,并没有对皇后有什么不敬之举。”喜鹊在二人中间做了和事佬,十分谦卑和顺的样子希望二人都有所收敛,别在这个时候伤了和气。 萧歆宸听后,只是幔幔的一笑,斜睨着眼,剔着喜鹊身后的萧琅“胃口不好,莫不是也吃了什么大蝎子草粉末了吧,恶有恶报,那可真该让那大蝎子粉末把满肚子坏断了的肠子直接揉捏烂了才好,省的成天的旁的不干,尽想着那些坑害人的玩意儿。” “萧歆宸,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寒门女子生出来的小杂种,要不是像条哈巴狗似得认了个养娘,你以为你现在有什么机会站在我的面前,敢和我这般说话,你喜欢对人摇尾乞怜,那是你从小到大从你娘肚子里就带出来的劣根xìng,你娘那会就喜欢舔着梁氏的脚指头做人,现如今,你就舔着洛卿语的脚指头做人,还感恩戴德,感恩戴德的是你这种从小到大生来就什么都没有的人,我为什么要感恩,若非她的出现,我何至于这么苦,呸,这种喂狗狗都都不吃的玩意儿,也只有你这种杂种吃起来那么香!”说完,便是把那喜鹊手里的素包直接掸到了地上,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半个素包滚落,里头菜馅儿直接洒满在地,看的喜鹊忙蹲下身子将想将这地上的脏污擦去,而令喜鹊更胆战心惊的则是怕这个时候若有人忽然闯入听到萧琅所说的话…… 偏偏,就在那时候洛卿语已经踩着步子进到了屋子,那余下的半个没有内馅儿的包子就这么滚落到洛卿语的脚边,洛卿语蹲下身子将那素包捡起,掸落了上头沾染着的灰尘,嗤声一笑,随后从容不迫的将那半个素包咬了一口在嘴中。 “狗吃不吃我不知道,但人饿的没办法的时候,都会有易子而食,你若想饿那你就饿着,这包子你不知,自然有吃的人……” “娘娘恕罪,郡王爷只是无心之言,并无恶意,请娘娘勿怪!”喜翠姑姑搀扶着洛卿语往偏殿之内的一方杌子上坐下,洛卿语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悠悠的开了口,而一旁的喜鹊已经慌了身,拉着萧琅便要与洛卿语下跪,嘴里还在说着求饶的话。 “用不着折我的寿,承你这一跪,回头不知你在心里要怎么样的骂我,我比你更苦更难的时候那日子都有过,可我不会妄自去恨一个人,你说是我的到来害了你过起了现在的日子,我很想问你一句,你过了什么日子?缺衣少食,还是居无定所?我害了你,怎么害的你,在你的饭菜里下大寒的dúyào,还是准备着给你下情yào,让你睡两个姑娘,又活着用大蝎子草粉末来dú害你?”洛卿语摆了摆手,没让萧琅跪下,他又不是诚心,何苦为难了这位爷,害的这位爷又多恨了自己。 “就是你母亲,她犯了那么天大的错,现如今也不过是被禁足在娘家的府院之中,照旧三餐有人照顾,有瓦遮头,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受苦,那你这苦,受的着实轻了些!” 洛卿语这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她自踏进这侧殿之时就已经听到了这里头的争吵,虽这话是萧歆宸起的头,可也怪自己,怪自己空留那一片好心去给人送什么包子,自己教导萧歆宸不要以德报怨,偏生自己还打了自己的脸,惹来这一番的事端。 “郡王爷怕是不知道口出妄言是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你这一口一个杂种的,一口一个贱人的,似乎说起来很爽快,也不知寻常你那身边的师傅都是怎么教导的你,你那身边伺候的人,又是怎么带着的你!” 斜睨着眼,洛卿语就这么端坐着,冷冷看着萧琅,在出声之后,身边伺候着的喜鹊直接跪倒在地,伸出手毫不留情的在自己的脸上“啪啪”的甩了两个巴掌,直打到自己的脸颊通红。 “是奴婢照顾不周,奴婢自愿为郡王受罚……” “贱fù,你以为端着皇后的身份就可以当着我的面作威作福,你有气撒在我身上就好,你凭什么去欺负我身边的宫人,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凭什么打我的奴婢!” “呵……贱fù!” 洛卿语咬牙,就这么侧过泠眸,嘴角勾出一抹弧度,也就在那一刻,一记巴掌声在洛卿语的耳边出现。是跪在地上的喜鹊打了萧琅一个巴掌! 那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的那一刻,不说是萧琅,便是喜鹊自己也已经震惊,喜鹊自己都料想不到,自己还有出手责打萧琅的时候,可到了这个时候,她有许多的话不得不说。 “郡王爷原谅了奴婢的这一次错手吧,也正因为这错手,才让奴婢知道,原来您是有那么的不思进取和不听劝诫,你自幼是奴婢带着长大的,奴婢受皇太后吩咐伺候你的娘亲,伺候着你,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不敢有半点的怨怼,哪怕是受了再多的委屈,奴婢知道忠这一字怎么写。 可到了现在,奴婢却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照顾你,该怎么引着你往正道上去走,当奴婢为你殚精竭虑的想着法子为你在皇上面前露脸,让你能够得到所有人的好感,希望你能够带着一颗向上的心网上爬时,可您呢,您自矜出身,您每每都在破坏着奴婢的一番心思,前往边关如此,入宫之后如此,连带着现在也是如此! 庶子当尊正妻为母,您是庶子,皇太后要您牢记话,您为什么总是记不住,奴婢那两巴掌打不醒你,奴婢这辈子在您身上竟然看不到一丁半点的希望,您知道您那一声贱fù,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下场,今儿个,奴婢是伺候不了您了,从今以后,郡王爷您好自为之吧……” 主仆情断,喜鹊算是把这小半辈子的心血都放在了高露与萧琅的身上,却不想,一个两个不仅都是扶不起的阿斗,还个个的都认为自己自诩过人,高人一等,钻了死胡同再不肯跑出来的人,眼看着前头就是思路,喜鹊还有何话说。 贱fù! 对着皇后张口说贱fù,又是在这样的一个场所,他是嫌文武百官,嫌弃皇帝对他还不够厌恶的。 打狗也要看主人,她这只狗,从今以后,再不想跟着这么个主人了…… 第两百八十六章:国有大丧(4) “姑姑,连你也要抛弃我了!”萧琅在闻的喜鹊的那一番话,直接将那里头劝诫自己的话尽数规避,只将最后那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随后一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喜鹊,委屈的囔了鼻子。 不懂,自己只不过是和洛卿语顶撞了两句,为什么喜鹊要这么对自己长篇大论的细数起自己的不足,且还就这么要离自己而去,他像是给被人彻底抛弃的孩子,不明所以的看着喜鹊,话语里带着哭腔,一副委屈到了极致的模样。 “不是奴婢抛弃了你,而是你抛弃了奴婢,你抛弃了奴婢对您的一番深意,奴婢这只狗,怕是以后再难伺候你了,从今以后,郡王自己好生照顾着自己,好自为之吧。” 喜鹊却是被萧歆宸彻底伤了心的模样,一副说什么也不愿回头的样子,一句打狗看主人,令喜鹊在萧琅身上死了心,再不想待下去,而萧琅像是失去了周身撑下去的动力,就这么瘫坐在了地上,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人,看着洛卿语,看着萧琅,就这么纳纳的不说话。 “母后……”萧歆宸咬着唇上前一步走至洛卿语的身边,萧歆宸最了解洛卿语,洛卿语打进来起就在没看过自己一眼,他知道,自己今儿个怕是做错了,且洛卿语是在生他的气了。 洛卿语转过了脸,只是剔了萧歆宸一眼,冷冷着“你皇祖父尸骨未寒还躺在正殿内,在殿外跪着的每一个人都在为你皇祖父服丧,而你却在这儿闹事,你觉不觉得你愧对你的皇祖父,你寻常学的礼仪仁孝都到哪里去了,现在就去你皇祖父那儿跪着,罚你今天一天都不许吃饭,连粥汤都不许喝,有了力气就瞎搅合是非,还是饿着你的好,这笔帐,等以后我在和你慢慢算。” 今儿个这事好在在自己来后就这么算是拌了两句嘴,不是什么大风波,谁要闹不到外头去,若自己不来,这两个人还得在这儿打起来,等打起了,把前头跪着为太上皇守灵的文武百官都带了来那才叫热闹了,太上皇新丧,他的两个皇孙却在这屋子里打架斗殴,一问之下,还是萧歆宸寻xìng滋事,不论对错,先开口的总是错的,到了那些拿着笔杆子就能够杀人的文官手里,回头有的是人戳着脊梁骨的在那儿骂萧歆宸的。后果不堪设想。 意识到洛卿语是真的生了气,萧歆宸努了努嘴,向着洛卿语磕了头后便带着扶眉嬷嬷离开了侧殿,离开之时,扶眉嬷嬷的手还在萧歆宸的额间戳了一下,示意他这次太过意气用事,差一点就惹出了大祸。 “你也去你皇祖父的灵前跪着去,不求你能够怎么样,只求你能够在那儿静静心已经是阿弥陀佛。”萧歆宸一走,地上还有个跪着的萧琅,洛卿语瞧着也是瞧着觉得心烦,干脆直接打发了出去,萧琅眼下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喜翠姑姑自己亲自带着萧琅前往正殿,跪在了太上皇的灵前,随后借口着洛卿语身子不适,将太后委婉的请了出来,带着太后来到了偏殿。 太后眼下看重着洛卿语的肚子,自然听不得半点,赶紧的跟着喜翠姑姑往偏殿走,自出了殿门,喜翠姑姑将适才的事尽数的告知了洛卿语。 这也是洛卿语的意思,虽说这个时候不该让太后在这个时候再劳这一份的心,可到底是萧琅身边的人,就是喜鹊想走,洛卿语也不能直接的就让人走了,喜鹊里头隔着太后,她是太后的人,自然应该由太后做主,算是让太后寻机会能够到这儿来稍事休息一会吧。 “今儿个这桩事情,宸儿担首要责任,是他先说了呛人的话,惹了这一桩事情,我是他的母亲,这个责任我替他先担了,等太上皇的事情办妥之后,我会好好的惩戒他,让他记住不可呈口舌之快,喜鹊的事情,儿媳知道自己做不了主,所以在这儿请了母后前来。”洛卿语端了一碗早已经准好的红参汤放在了德贵妃手中给德贵妃补气,守灵还需好几日,这样滴水不进粒米不食的,洛卿语怕她受不住。 “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儿我知道,看样子那孩子是把你的心伤透了啊!”太后听了来自洛卿语与喜翠的这一番叙述之后,也不曾有任何的埋怨,只是看着跪在地上的喜鹊,展露了一抹无耐的笑,蹲下身子,无耐的轻叹了一声。 喜鹊自领了自己的命去到高露的身边也受了不少的委屈,最难过的,怕是那一句打狗看主人吧,萧琅的一句打狗也要看主人算是彻底伤了喜鹊的心,也难怪,那么用心付出的人,被比作是狗,是人都会有怨气…… “奴婢愿意在太上皇出葬后,去往皇陵为太上皇守灵,也算是尽了奴婢所能尽到的所有心力。” 太后的一句话,让现下的次却委屈的流出了眼泪,酸了眼眶囔了鼻子,她是委屈,不仅仅是委屈,更带着绝望,绝望自己盲目的带着一个孩子,却在这孩子的眼里看不到任何一点的希望,自己根本掰不正他心里的那个想法,与其如此,看着他将来的某一日就这么忽然的走了不该走的路,倒不如现在自己走开,再不去管他吧。 “请太后恩准!”喜鹊跪在地上,向着太后连磕了三个头,就这么沉着声,下定了决心,拿定了主意。 “罢了,你去意已决,那就在太上皇出葬之后,自行出宫吧,出宫以后,哀家给你一所宅子,不论是住也好,卖也罢,你过你自己的日子去吧,恢复了你的本名,不需要在顶着一个奴婢的身份,去自由自在的生活。” 那么一瞬间,太后心软了,喜鹊没有错,听从她的安排和吩咐伺候了高露与萧琅整整十一年的功夫,这十一年里,喜鹊把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若没有喜鹊照顾,萧琅和高露能否还有现在的日子,那都两说,十一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所有的美好的年华都已经殆尽,这一所屋子算不得什么,只当是给喜鹊有个够瓦遮头的屋子而已。 “谢太后娘娘恩典……”喜鹊闻言,抿着唇瓣的下颚在无意识的颤抖,泪水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再一次的,她向着太后叩首。 “唉……”太后一声轻叹,嘱咐了云溪嬷嬷去寻个经年懂事老练的嬷嬷来,把萧琅看好了,更配给了老嬷嬷一块令牌,算是给萧琅的一个警告。 大哭开始,萧衍派了人来请太后和洛卿语,洛卿语搀扶着太后前往正殿灵前,底下的太妃们已经开始放声大哭,哭声在整个殿内回dàng,让人心上发颤。 喜鹊跟在太后的身边在路过萧琅的面前时,萧琅的眼里还带着期盼,只是喜鹊再没有多看一点萧琅,只是尽心的服侍着太后。 太妃们的哭声让悲切着的太后再一次流出泪水,只是这一次,太后未再向过往那般哭到歇斯底里,她只是举着帕子不断的在流泪,泪水似如珠串,不断的落下…… 萧衍陪伴在侧不忍让其再三落泪,哀大伤身,洛卿语看着哭到肝肠寸断的太后,酸了鼻尖,囔囔着抿了抿唇,少年夫妻老来伴,最怕的就是那一个该和自己携手白头的人,先走一步。 太上皇的心悸终其原因还是因为当初萧然的逼宫,若他不为太后挡箭,那那一日,死的便是太后,现如今太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4 章 和太上皇多得了那两年的时光,不知是恩赐还是惩罚,若太上皇能够早早的去了汤泉,是不是又是能够躲过这一截。 洛卿语的脑子里不断的在胡思乱想,而腹中的孩子像是在感知了他的想法之后,不禁的动了动,让洛卿语把手放在了小腹之上,轻轻的抚摸着,加以安抚。 而这殿内,和洛卿语一样神思开外的还有跪在那儿的萧琅,看着喜鹊真的对自己做出着丝毫不理会的态度,萧琅心慌了,而接着跟在她身边来到的那个嬷嬷,更加让萧琅无法适从,饿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萧琅咬着唇瓣,眼里滚着泪水,无比的委屈。 太上皇的身后事不能隔年,钦天监的监正选定了在二十八那一日将太上皇的梓宫运出前往皇陵下葬。 二十八那一日,皇室官府倾巢而出,走在最前头的六十四位引幡人,高举万民旗伞,跟在后头的是萧衍的卤薄仪仗队,前前后后自有千百多人,他们举着各种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纸扎或绸缎制作的“烧活”,浩浩dàngdàng,十分的郑重庄严。 当皇帝的梓宫抬出太和殿内的那一刻,早已经虚脱的皇太后直接瘫软着倒在地上,想去抓住什么,却深知这一刻,自己再也抓不住任何的东西,她这一辈子所视作为天的男人,就这么离开了她,再也回不来了…… 第两百八十七章:降生(1) 太上皇的事情在二十八那一日便算是了了,而后的这一个年因为有国丧,也过的十分的安静,直至十五上元,宫内宫外都不曾有丁点的热闹之气,连上元的等会也比往常要来的安静许多。 太后在太上皇出殡之后大病了一场至今还躺在床榻上起不了身,或许太上皇的离去给了她最巨大的一番打击,在太上皇的梓宫进入皇陵之后,皇太后终归将那强忍着的伤心一并发作,在再也承受不住的那一刻,病倒了身子。 洛卿语有孕在身不宜近身伺候侍疾,现如今萧衍萧沐与安太妃一并伺候在太后的身边彻夜不离,丝毫不敢有人任何一点的怠慢。 为着皇太后身子不适,原该被遣回郡王府中继续闭目思过的萧琅也未曾回去,仍旧待在太后的身旁侍疾与萧歆宸轮番伺候着太后用yào用膳。 那一日在偏殿所发生的事在太上皇出殡之后,萧歆宸自动自发的跪在了洛卿语的面前负荆请罪请求原谅,在扶眉嬷嬷将里头的利害关系尽数的告知萧歆宸之后,萧歆宸知道自己的一时之气差点害了自己背负文武百官眼里的不孝之罪,甚至会给洛卿语带来教导不善的骂名,当下自责不已并保证自己下次再不犯这样的毛病,一定好生控制着自己的脾气。 饶是如此,洛卿语还是让他在德阳殿外跪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把人放了进来,洛卿语自己也舍不得,可她当初在太后的面前答应过,这次的首责由萧歆宸担,且也是萧歆宸自己先出口挑衅才引来了这一番的事端,一个时辰的罚跪,算是让萧歆宸长长记xìng,知道自己逞一时的口舌之快给自己带来的不必要的麻烦。 这些天萧歆宸白日里在太后跟前伺候,夜里便回德阳殿内休憩,每日里早出晚归,在坤德殿哪怕和萧琅成天待在一处都不曾有任何的龉龋,萧琅因为喜鹊的离开加之身边得了这样一个狠辣的嬷嬷还开始学乖,尤其是在萧衍的眼皮子底下,半分都不敢有任何放肆的时候。 直至来年的三月春暖花开之时,太后渐渐的走出悲痛从床榻之上能够坐起,身子开始有所好转,彼时,洛卿语的肚子也已经有了八个月,秦氏早早的收拾了细软进宫陪伴洛卿语生产,这是洛卿语的头胎,萧衍早命了产婆nǎi妈子在德阳殿小心的伺候。 洛卿语的身子越发的重了,水肿,夜不能寐,这些孕后期所带来的生.理反应让她显得格外的焦虑,整日里情绪的起伏十分的大,洛卿语心中清楚的知道这些都是孩子带给自己的,可有的时候看着鼓得极大让她极为吃力的肚子,她还是觉得十分的委屈。 尚衣坊制作了较为宽松的绣鞋供洛卿语替换,洛卿语每一日都在听从卫澈的吩咐以及自己做知道的知识面为自己调节心态,也在孕前适当的多在园内走动,帮助自己能够在分娩的时候顺利生产。 这个年代,生孩子好似在鬼门关前走那么一遭,这些所谓的有经验产婆都不过是自己生多了孩子,又或者是帮人生多了孩子自己琢磨出来的经验,在这一点上洛卿语其实十分的担心。 在经过了近一个多月的焦炉不安日夜难以安眠,连洛卿语都觉得自己快要成为一个疯fù的那一日,洛卿语在萧衍的陪伴之下在御花园中散步赏花的那一刻,感觉到了裤腿之间一阵的濡湿,当裤腿之间的湿意传来的那一刻,洛卿语觉得自己后背的整根筋都被瞬间吊起,凭有着的那一份感觉,洛卿语停住了脚步,在那一刻,她知道,羊水破了…… 清早起来时,洛卿语在自己的小衣上见了红,也将小衣jiāo给秦氏看了,秦氏与产婆再三确定孩子入盆之后,并无多少的担心,只让洛卿语将自己好生喂饱,用平和一点的心态等待着孩子的到来。 洛卿语努力的让自己做到平静,不曾惊动了萧衍,只在他下朝之后让他带着自己出门走走,不曾想,肚子里的这位小祖宗竟然在这地方破了水。 阵痛还不曾来,洛卿语拉住了萧衍的衣袖,紧拽着他的手腕,深吸着气,努力的平复着当下的心情,与之开口道“带我回去,找个软轿来把我抬回去,孩子破水了……” 萧衍虽有过四个孩子,可陪着生产的事情却是头一遭,看着洛卿语担着腹中的孩子日夜辛苦,夜不能寐,双脚因为肿胀戳下一个洞都无法回弹在自己的面前又故作轻松时,萧衍在那一刻,心是酸楚的,身为一个男人未曾了解一个女人十月怀胎的辛苦,他甚至觉得自己在过去对自己娶回来那些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们,着实的有些自私了些。 在洛卿语怀着孩子将将八月的时候,他下旨追封了萧歆宸的生母为妃,不仅仅算是一种愧疚的安慰,也是给萧歆宸正一次名。 看着湿透了裤腿的洛卿语,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之事的萧衍第一次慌了,见洛卿语在破水之后双腿都在打颤,吓得六神无主的萧衍干脆一把抱起了洛卿语直往坤德殿冲。 李忠在知道皇后娘娘将要生产之后,更是赶紧的让坤德殿内早已准备的宫婢婆子们赶紧去把手上该干的活计干起来。 烧水准备帕子生产所用的产床褥子,宫女婆子太医尽数的在为洛卿语肚子里的孩子在忙活着。 而坤德殿内听闻洛卿语已然破水的太后也在云溪嬷嬷的陪伴之下赶到了德阳殿,她比任何人都在关心着洛卿语这一胎的孩子,第一次生产的孩子并非那样的容易,且洛卿语身子弱,太后这些日子虽在坤德殿休养,可这心思永远都有一份挂在洛卿语的肚子上。 萧琅不曾重回郡王府,现如今住在坤德殿成日里陪伴着太后,每日在坤德殿也说不上几句话,看着倒是真收敛了许多,只是藏在袖下的这双手现如今因为得知洛卿语将要生产的消息后,确是狠狠的紧握着,他的心里有着着实黑暗的想法,可在这一刻不曾说出来,藏着三分yīn鸷的目色,便这般盯着那个大开着的殿门,目光久久不曾从这上头离开。 萧歆宸也随着扶眉嬷嬷等候在殿外,紧蹙着眉头满脸的焦色,就这么不住的往那来来往往进入殿内的小宫女身上看着,不知殿内的情形。 洛卿语很冷静,自己是初产fù,所用的时间怕会比较长,尤其是宫口扩张,当第一次的阵痛与规律的宫缩开始让她觉得身下无比的疼痛时,她咬着牙愣是没让自己叫出一点声音来,深吸着气,原本已经躺到了床上的洛卿语还是挣扎着从床上起身,让秦氏扶着自己站在墙边,让自己背贴着墙,来来回回的行走,让自己能够缩短些时间,让宫口能够开的更快一些。 洛卿语的举动吓到了殿内为洛卿语生产的这些产婆,哪有要成产的人还不乖乖躺在床上等孩子出生,竟然还要扶墙走的。可洛卿语偏是不听,她有自己所学的专业知识,虽然不是这一方面的圣手,可这些理论都是有实践经验来的,早在生产之前,洛卿语就叮嘱过舅母,一定不让这些产婆chā手自己要做的事情,在洛卿语起身沿着墙边殿内的墙边忍痛行走的那一刻,产婆们便要大叫,还是秦氏一个狠厉的目色扫过之后,才让里头的产婆们住了嘴。 洛卿语强忍着椎骨之痛在阵痛停止之时沿着殿内各处一步一步慢慢的移动,握紧着秦氏的手都在不断的打颤发抖,这些产婆为人接生了一辈子,都没见过还有人这样生孩子的,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众人也只能闭紧了嘴,就这么干等着这皇后折腾。 秦氏自己也摸不准,她生了三个孩子,知道生孩子对一个女人而言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尤其是第一个孩子,她生洛之的那会整整在床上大喊大叫了一天一夜,在近乎虚脱眼冒金星的那一刻,她才把洛之从自己的肚子里生了下来,当一次阵痛到来的那一刻,她已经被强制的按在了床上,看着洛卿语眼下强忍着疼痛不哭不闹的行走,哪怕双腿打颤也不曾停下,偶尔时还在吃着东西,秦氏也不得不佩服这孩子的坚强。 萧衍在将洛卿语送入殿内之后便被人直接隔离在外,里头安安静静,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动静,好在看到一直前前后后的再往里头送饭菜,看着被吃的干净的东西,萧衍总算放下了一般的心。 在宫口开始扩张到进数三指的那一刻,洛卿语再也承受不住,当阵痛袭来,她没忍住的叫出了声,撕心裂肺的一声,让门内门外的众人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洛卿语被秦氏与产婆搀扶着躺在了床榻上,产婆撑起的了她的腿,示意着她用不着担心与紧张,而频繁的阵痛现下让洛卿语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阵痛袭来,她整个人像是被一根一根的长钉刺入身体,痛到只能死死的咬住牙齿,再做不了旁的,她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放声大叫,根本帮不了自己,可就因为她的无声无息,也让外头陪产着的人,担心的恨不能把整个人吊起…… 第两百八十八章:降生(2) 洛卿语躺在放置了干净褥子的床榻上,整个人弯曲成虾子一般,唇瓣早已经让她咬碎,她能够从自己的嘴里尝到腥甜的气息,可现在早已经有比之更加疼痛的痛苦取代了任何的一切,宫口全开之时,洛卿语已经虚脱,当孩子的头在宫口不进不出时,洛卿语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在阎王殿前行走,眼前的人影模糊到重叠,饶是如此,她还是在努力的往肚子里灌着参汤。 催产yào已经喝下肚,洛卿语的整个人像是被一根绳子满身上下的都在拧紧,扭曲到让她像是浑身上下每一根的骨头都让人打断了在重新接起一样。 “疼……”深吸了一口气,洛卿语在产婆的要求下挺起肚子抬高着后臀,让自己能够将力气用在一个地方,好让孩子能够顺利的分娩出体内,宫缩的时间越来越短,每一刻都让洛卿语觉得像是在滚着钉板。 虽然她已经很努力的再配合,且在她的努力下,孩子已经很顺利的看到头,可越是到这个时候,她越发的没有力气,强忍了许久许久,她下意识的喃喃的哭诉着自己的无助,哪怕自己学了再多的医理,哪怕懂得再多,理论永远是理论,尤其是到了这个时候,一个人才能够知道,那是多么的无助和无耐…… “好孩子,已经能够看到头了,你在忍一忍,马上就能够把孩子生出来了。”外头天色已黑,所有人都鼻息凝神的在外头等待着,好几次萧衍要冲进来,是让卫澈给生生拦住了。 他一直在屏风外探着洛卿语的脉息,虽说虚弱了点,可情况一直都是好的,卫澈佩服于洛卿语的这股韧劲,就是这样的时候,她连一点大喊大叫的声音都没有出来,只是自己喃喃的说了那么两声,也是这两声,让人听着那样的心疼。 而秦氏在听得洛卿语这般的声音之后,也是为她擦拭着额间沁出的冷汗,安慰着她,孩子就在那儿,她已经能够看到孩子的头,洛卿语做的很好,一直都很好。 洛卿语自己也知道,保存着力气到了这一步,她做得很好,可孩子卡在那当口不进不出,她真的难过…… “娘娘,再来一次,我们屏住了呼吸,我来帮你按肚子,试试看将孩子从肚子里一下子生出来。”当再一次的宫缩开始时,两个产婆一个在上头为洛卿语推着肚子以力借力,另一个搀扶则是托着洛卿语的臀部,让她能够借到力气,将孩子从身体里生出去。 洛卿语在宫缩袭来宫口十指全开的那一刻,用尽了最后的一丝的力气,孩子从身下娩出的那一刻,洛卿语没了力气,最终昏死了过去…… “呜哇……”孩子响亮的哭声自产婆的巴掌下传出,声音极为响亮而清脆,当震耳的哭声想起的那一刻,端坐在外殿之中整整一天的德贵妃欢喜的腾然从身后的圈椅上站起,惊声道“听那声音,一定是个孙子,听听,多洪亮!” 太后欢喜的搀扶着云溪嬷嬷的手便要往屋里走,而给孩子清洗完身子裹上宝贝之后的秦氏则已经抱着孩子出了门,刚不过把殿门打开,萧衍便是第一个要往里冲的那一个,连孩子都来不及看上一眼。 秦氏拉住了萧衍的手,笑道“皇上还是先看看你的小公主,娘娘那儿还没完,让婆子们把里头好好的收拾好了再进去。” 一声小公主,让原本兴致冲冲想要往产房之中走的太后收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5 章 了步子,连带着脸也瞬间的垮了下来,微微的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太后到底在这后宫里打滚了这么多年,收住了神色在脸上展现了一丝看起来不太真的笑。 好在身旁的云溪嬷嬷打了个圆场,笑道“先开花后结果,有了小公主,小皇子还不是早一年晚一年的事,瞧瞧瞧瞧,小公主生出来就这样的玉雪可爱,可真是像极了皇后娘娘,传承了皇后娘娘的好美貌,将来长大了,还不知道要让多少人家的好男儿倾倒在其裙下呢……” 云溪嬷嬷边说边笑着,好给太后反应过来的机会和时间,只是这主仆在适才的那一切神色,都叫抱着孩子出来的秦氏全都放在眼里,一点都没有错过的。 云溪嬷嬷是个圆滑的,现如今这话一点都不漏任何的纰漏,可秦氏心下却有气,在云溪嬷嬷伸手想要把孩子接过jiāo给太后看一眼时,秦氏一个转手直接把孩子抱进了萧衍的怀里,不着一丝一毫的痕迹“皇上常常挂嘴边说的心愿,现如今可算是圆满了,添了这么可爱的一个小丫头,可是把皇后给累坏了,皇后说这辈子也没想过生孩子那么疼,往后便是打死她都不愿意再生了,现如今,这小丫头上头有了这么两个聪明懂事的哥哥,且一个还亲自教养在太后的膝下,想来必是最懂事的那一个,将来也会十分的疼爱这妹妹的,至于二皇子皇后也是当亲子来教养,添上这么一个女儿,可真是要乐开花了……” 秦氏略有深意的就这么站在萧衍的面前,暗戳戳的说着编排人的话,夹qiāng带棒的一番话却是实实在在的打了太后和云溪嬷嬷的脸,秦氏气不过她们主仆刚才的那股行为,尤其是跪在一边眉眼未抬的那一个小的,下yào诅咒什么都玩儿过,还没事人似得待在这宫里,真当谁都不同他计较。 萧衍在接过秦氏手中那软绵绵且尚在张着嘴巴不停吧唧着小嘴的可爱丫头,这一刻恨不能把心都揉碎了,从没想过刚出生的孩子这么难抱,也不知要怎么样才能将她抱的舒服了,萧衍现如今心里眼里装着的只有怀里的孩子以及房内为自己生下这孩子的洛卿语,根本没把秦氏的话听进心里。 而太后却不尽然,太后的一股气一直挺到至今为的就是洛卿语这肚子里的嫡子,现如今嫡子的希望落空,太后一时之间没能回醒的过神来,当下像是失去了能够支撑住自己身子的那根主心骨,就这么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阵晕眩,哪里还管得了秦氏说的些什么话。 “太后往边上坐一坐,想来身子刚好,等娘娘生产等的时间有些长,又食不下咽的,现下眩晕症犯了。”云溪嬷嬷一见太后神色不对,赶紧的在一旁扶住了太后,想让太后往一旁歇一歇,为了不让萧衍心上有任何的不快,只赶紧的寻了个理由。 萧衍听闻太后身子不适,一想云溪嬷嬷这话说的有理,只让人扶着太后先回坤德殿去休息,等看过了洛卿语,他再去坤德殿看望太后。 云溪嬷嬷与太后形影不离了这么些年,对太后的心意最是了解的那一个,在搀扶着太后坐上轿撵远离德阳殿走在这宫内的甬道之中后,云溪嬷嬷压低了声音,劝慰起了撑着头坐在轿撵之上的太后。 “太后这脸一摆出来,那荣国公夫人瞬间就不高兴了,到底也是自己的亲孙女,您怎么忽然就忍不住了,不说旁的,那小公主一生出来,那些个说皇后不能有孕的人可不都是闭了嘴,奴婢适才的话半点都不带假的,今儿个有小公主,那等明儿个皇后娘娘身子养好了再生就是,皇后还年轻,皇上又正当盛年,好在皇上欢喜疯了,半点没察觉到您那状况不对,要是不然,皇上心上扎了刺,做母子的回头又生分了!” 云溪嬷嬷实话实说,纵然太后这失落更大,也不能够真就这么摆了脸色,好在刚才也就让秦氏这么说道了两句,太后心上失落,未曾对云溪嬷嬷说些什么。 而自身后追逐着跟上轿撵的萧琅却已经喘着粗气的来到太后的身边,脸上带着失落的开口道“皇祖母不用伤心,不论皇后娘娘是否能够生的出皇子,琅儿一直会在皇祖母的身边伺候皇祖母,照顾皇祖母,皇祖母……” “闭嘴!” 可惜,表着衷心的话没说完,却让原本还撑着头无心说话的太后以一个狠厉的声音直接给截了声。 “你别让哀家觉得留你在身边是个祸害,若是你还管不好你自己的这张嘴,郡王府的大门永远敞开着!” 萧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要说些对太后有所表示的话,他以为太后会很生洛卿语的气,可没想到,太后竟然半点都没有生气,反而还骂起了自己,一听到郡王府这三个字时,萧琅后背的整根筋都恨不能吊起,瞬间没了声音。 “教不好郡王爷,唯你是问!”云溪嬷嬷在太后恼怒的那一瞬间,直接将目光剔向了跟在萧琅身后的嬷嬷身上,不带一丝一毫的客气,一个厉声而出,身后的嬷嬷便是屏了呼吸,随后将走在前头的萧琅直接拉扯到了后头,狠狠的瞪了萧琅一眼,眼里有着十分的不快! 明眼人都知道,这郡王爷已经在所有人面前失尽了宠爱,且他这人还十分的不知进退,半点都晓得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情,就好比现在,就算皇后生了个小公主又能够怎么样,那是嫡公主,一个嫡出的公主都比她一个庶出且已经封了郡王的弃子强,跟了这么个没出息的主子,嬷嬷自己也是有苦难言…… 第两百八十九章:降生(3) 萧琅被这太后连声斥责又遭身边的老fù这般轻怠心中只燃着一股莫名的怒火,他不知自己有什么错,太后当着洛卿语的面都可以表露出对那个女娃娃的不喜欢,为什么自己不过就是表个衷心还要遭到训斥。 这些日子他连半句大声都不敢有,也不敢惹是生非每每看着萧歆宸在人前人后都有人捧着的模样,他便气不打一处来,萧歆宸就是自己的灾星,自从他设计陷害了他的母亲之后,他的日子就没好过过,且一天比一天难过,连喜鹊都离开了自己,得了太后的赏赐真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那样绝情。 他成了人人眼中的讨厌精,却只有萧歆宸一个人还在这宫里过的那样如鱼得水,整天笑脸迎人,倒真想是他的亲娘在生孩子一样。 萧琅盼着洛卿语生下个皇子下来直接分了萧歆宸的宠爱,从今以后还让他去做那个得不到人青睐的小乞丐,也盼着洛卿语干脆直接生孩子难产了,却偏偏一样都没实现,真真气大。 萧琅气冲冲的回到了坤德殿内的偏殿,关起门来谁都不理,照顾他的嬷嬷也懒得对他上心,她打心眼里看不起萧琅,只觉得这孩子没多大用,照顾着也是白费,还不如管个温饱就好,只要他惹不出幺蛾子,不给自己添麻烦就成。 正努嘴往外走时,宫墙外的上空已经燃放起了无数道绚烂的烟花,皇后产下嫡公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这些烟花是萧衍一早就准备好的,无论男女,只要洛卿语平安,是为洛卿语庆贺的,不为孩子,只为自己的女人。 墨黑色的夜空因为这些五彩绚烂的光束而变得熠熠生辉,萧衍更是命人传下旨意减赋三年,以示庆贺,这消息出来时,百姓们更加欢兴雀跃,只听说过皇子会在降生之后有这样的待遇,谁能想到一个公主生下来还能够这般声势浩大,这公主真真不简单。 得皇上如此盛宠,又有皇后这样一个独得宠爱的亲娘,往后可不知这样的金枝玉叶会落入谁家儿郎手中,若得了这么个宝贝,还不就是捡了一个现成的大便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便是什么都行了。 洛卿语从昏睡之中将将醒来时,秦氏正弯着腰站在洛卿语特意命人给孩子做出来的一个小床之上给孩子换着尿戒子,小公主生来好动,现如今在这小床里头脱离了包被的束缚不断的伸展着拳脚,欢喜的秦氏眼里只沁出了眼泪。 自打自己生的三个孩子长大,她是真的鲜少再有给孩子换尿戒子穿衣服的时候了,现如今他们一个个的都不成家,自己这个做老人家的忽然之间有这么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宝贝抱在手里,还真有种老怀安慰的感觉。 秦氏让这孩子此刻的模样暖的恨不能心都快化了,这孩子真真与洛卿语小时候生的一模一样,半点都不带变样的。 洛卿语的耳边听到了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撑起身子挣扎着动了一动,这才发现满身酸痛,且胸前像是挂了两个千金重的重担一样,孩子从身体里出来了,涨nǎi的感觉也来了。 “舅母……” “别乱动,要看孩子让舅母抱过来,你好好躺着,产婆说了,你现在气虚,一会我让人把参汤端来。” 洛卿语轻轻的叫了一声,才要坐起来的身子就又让人给直接压了下去,洛卿语一心扑在孩子身上,倒直接忽略了坐在床榻一旁的萧衍,洛卿语也不知现在到底是几时,只觉得头脑胀痛,连带着涨nǎi的胸前也像是成了一块石头一样,痛的她像是被闷了一口气一样。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朕让卫澈来给你把把脉?”萧衍守在洛卿语身边守了整整一宿,现如今天将大亮,洛卿语生孩子脱了力气,一直昏睡不醒,萧衍生怕她出事,一夜未睡,而秦氏则与两个rǔ母一直在这儿照顾着孩子。 “把孩子抱来吧,让我看看。”洛卿语只在昏睡过去之前听接生婆说了一句说孩子是个公主,她睡过去前整个人听到这话还挺欢喜的,她盼望了多时的小公主真就这么来了。 “我先让rǔ母把孩子喂饱了在给你看,她刚刚换了尿戒子,现如今肚子里都空了,让她喝点nǎi吧。”秦氏帮着孩子重新换上了包被,浅声与洛卿语笑道,想着先让孩子吃饱了。 “我来喂吧,我胸涨的疼。”洛卿语挣扎着想要起来,她涨nǎi,疼的很,两个胸口像是压了两块石头,初rǔ对孩子有意,至少能够保证好孩子在最初的几个月里有个完美的抵抗力,洛卿语不想将这个浪费了。 “胡闹,哪有让你喂孩子的,你好好躺着,一会我让喜翠姑姑给你熬点退nǎi汤就好了,没事的,总有那么一遭要经历的。”贵族女子从不自己哺育孩子虽不是明文规定但都是传下来的,但凡家里有两个银子使的起nǎi妈子的,哪里能让产fù自己喂养孩子。 偏洛卿语不乐意一听秦氏那话,那嘴嘟的老高,只嚷嚷着把孩子抱来,让自己喂一喂,这胸口痛的厉害,且母亲的初rǔ对孩子有益,哪儿能这么活脱脱的糟蹋了。 “舅母,你相信我就是,况且我这里回头结了块那更了不得了,你还是孩子抱来吧,喂个nǎi而已,那那些个村fù家里请不起人的还不要把自己的孩子饿死了,你想想我生孩子那会的情形,你就该对我有点信心。” 喜翠姑姑端来了灶上早已经熬好的益母草乌骨鸡汤给洛卿语补气,洛卿语二话没说将那汤水直接灌进了肚也不论到底味道好喝还是不好喝,喝完了撸起袖子便要抱孩子来,秦氏见她一副听不进劝的模样,又想起她生产时候的那些举动,看了看萧衍,见萧衍没出声,想着便罢了,让她好好躺下,自己来帮着她喂孩子。 “皇上也是,什么都由着她的xìng子来,宠的回头要上天,您还帮着她造梯子呢!”手里头帮着洛卿语喂着孩子的当下,秦氏的嘴里也不闲着,只嗔怪着这般碎碎念着。 “她那狗脾气旁人不知道舅母还不知道,谁还能够劝得动,梯子倒是不回造,回头让宫闱局的去造个锁链来,直接绑住了,往哪儿也飞不了,更不用上天了。”萧衍并不曾介意秦氏的家常嘀咕,反倒觉得十分的亲切,只笑着与秦氏闲话家常起来。 秦氏听得铁链子一说,忍不住的便是一笑,打趣着道“这哪里还用得着铁链子,她手里这个可不就是个最大的链子,这辈子是逃脱不掉了……” 洛卿语到了此时此刻才真的算是看到了自己的孩子第一眼,那么小,那么的软,现在紧闭着眼睛,不时的张着嘴,在寻找着自己要吃的食物,喜翠姑姑帮着洛卿语解开了衣衫,孩子本能的便找到了食物的源泉,当嘴巴吸允着的那一刻,洛卿语疼得在皱眉,且胸口一疼,底下的肚子也是跟着一抽抽,当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秦氏一见洛卿语疼得脸色也变了,只嘟囔了一句“不是我说你,你这就是自讨苦吃,尝到滋味现如今知道不好受了!” 孩子的第一口nǎi哪儿有那么顺利就能够出来的,都说使劲了吃nǎi的力气,那力气全都用在一个点上面,你说说有多疼,那些个rǔ母嬷嬷们长年累月的,那地方都不能看,都是让孩子吸的都碎裂的。 洛卿语没吱声,在适应了好一会之后,舒展了眉头,伸手划过怀中小婴儿的眉眼,看着她此刻这般酣甜的模样,只觉得心像是浸在蜜糖罐子里一样甜,也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只觉得藏在心底里许久的那一股气,总算这么吐出来了…… “皇上不妨去偏殿躺一躺,眼瞧着天就快亮了,马上就要上朝,皇上一夜未睡,就算不能眯上会眼,梳洗一下换身衣服总归要的。”孩子吃着吃着nǎi便自己睡着了,秦氏抱起酣睡的孩子将她放进了自己的小床之中,随后看着睡眼惺忪满是疲倦的萧衍开了口。 洛卿语拉了拉萧衍,看着他下颚之下的青须,也让他赶紧休息一会去,萧衍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起身在洛卿语的额前留下一吻“等下朝后我便来来看你。” 洛卿语点了点头,李忠便伺候着萧衍去偏殿梳洗更衣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6 章 了,而灶上送来的小米粥也温的刚刚好,洛卿语撑起了身子半靠在身后的软枕之上,似想起了什么,看向舅母道“没看到太后娘娘,她听说得了个小公主是不是特别的气恼?还是别的什么颜色?” 不是洛卿语八卦,她心里或多或少都有点知道太后失落的模样,所以就是想问一问而已,而秦氏在听得洛卿语的话后,忍不住的便想起太后那副让人瞧不上的嘴脸,只是嗤笑了一声。 “你理会那老fù做什么,她就皇帝一个儿子,皇帝又是非你不可的模样,你就是往后再生十个丫头她也不敢给你摆脸,且不用搭理她!” 第两百九十章:流言蜚语(1) 秦氏现如今越发看不上太后这么个人,只觉得这人不上道,当初她曾庆幸洛卿语能够遇上这么好的一个婆母,现如今到真觉得是她自己瞎了眼,怎么就能够招惹上这么个护短还无理的婆娘。 太后好面子,人前人后从来都是两副面孔,且这人只得萧衍这么一个儿子,在儿子的面前一辈子都想扮演好好母亲的角色,不得不说,她在那些大义大事上头有过糊涂,但没有多少的偏差,好比上次回高家杖责了高露的事情,可在这种生儿育女的这一方面,还真是死脑筋的紧。 洛卿语知道秦氏这话不假,有过一次和萧衍闹翻的事情,太后是不会放任自己还和萧衍生出龋龉来,徒生裂痕,她这人亲疏有别的厉害,自己生的终归是自己生的,最好护短,哪里还能够和儿子再有个什么。 “随她去吧,我也不要看她的脸色过日子,好奇问一问罢了,她不喜欢我女儿我还未必喜欢她,反正一直以来我们也都是明面上光亮。私下里头早讲开了,就是萧衍自己心里也清楚,好比宝宝生下来时他会因为一时的喜悦昏了头,可之后他自己也会想起太后的态度,等回醒过神来,还有什么是不晓得的。” “宸儿呢,扶眉嬷嬷照顾着他睡了吗?看这时辰怕也该起了。”洛卿语饿极了,喝下一碗小米粥后,又吃了两只的刚出锅的汤包,除了下身撕裂的疼痛还不曾好透,以及满身的无力感外,旁的倒也没什么,就是汗出的太多,身子黏腻难受的厉害。 “昨儿个你生完了孩子就这么晕了过去,倒是把二皇子吓得不轻,冲进来守了你好大一会,直到扶眉嬷嬷拽着才肯回去,扶眉嬷嬷到底是教养过皇上的人,她真的把这孩子带的十分好,连我都觉得这孩子十分的讨人喜欢。” 旁观者清,秦氏看着洛卿语带着萧歆宸这么久,这点儿眼力见儿那还是有的,反观那另外一个主儿,眼瞧着太后神色不对往外走,他也跟个跟屁虫似得一齐就朝外了,岂不知太后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能活多少的年岁,还能够怎么帮扶她,若洛卿语是个狠辣的,在萧衍的耳边吹上那么一记两记的枕头风,萧琅这一辈子就这么算完了! “宸儿本就聪慧,只是幼年时命运多舛,多受了些苦难,到现在他知恩感恩,最是懂事的,其实喜鹊哪里又不好了,我瞧着喜鹊她也是个忠仆,一瞧也是个重情义的,要不是真的被萧琅伤透了心,她也未必会自清离去,她一路陪着萧琅走过来,最终活生生让她一片真心对待的孩子叫唤成狗,换谁谁都忍不了。萧琅……” 洛卿语睡足了时间,现如今倒是无心睡眠起来,恍惚间听得舅母这么说起两个孩子,洛卿语心里为萧琅还是惋惜了一下,三岁定八十,到老定终生,他的心态改不过来,这一辈子就会是这样,自己也不指望他来养老,就是可怜了,萧衍这么一儿子,生生让高露从小到大的这么宠着反倒是宠坏了,宠的不知天高地厚,半点没有进退之度。 “好好的,说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做什么,还劳心伤神,累不累,要是累,不如躺下歇歇,养养神。” “嬷嬷,母后醒了吗?身子可还好?” 秦氏极其讨厌萧琅,只在洛卿语说起他时,微微皱了皱眉头,回头止住了声,正要说点别的时,外头就已经听到了萧歆宸压低了声音的问话,问的是刚到外头去的喜翠姑姑。洛卿语听得萧歆宸的声音后,只在脸上挂着微微一笑,让兰草去把人叫进来。 萧歆宸一向起得早,卯时天不亮就要起来,回头要去书苑与太傅学许多东西,洛卿语时间算的不错,走进殿内,萧歆宸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向着洛卿语磕了个头,这才走向了洛卿语,关切的问道“母后这是好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昨儿个洛卿语昏睡不醒,萧歆宸吓的心上难安,他害怕失去,失去一个把自己当成亲儿子来照顾的母亲,没了亲娘的孩子越发知道有娘疼的可贵,所以在洛卿语昏睡过去之后,萧歆宸真的是急白了一张脸。 “看过你妹妹了吗?我已经没事了,你用膳了吗,看眼睛里的红血丝,我瞧着你倒像是一夜没睡,做什么呢,一点都不当心自己的身子。”洛卿语伸手笑着拉过萧歆宸,摸着他的头,满是亲昵。 萧歆宸还带着一丝丝的害羞,还有些些的不好意思“看过了,昨儿个生下来就看过了,妹妹好漂亮,我以后一定好好保护她。”萧歆宸这话出自真心,说话时眼里闪着亮亮的光线,在对着洛卿语叙述的时候,扬高了声音,有着一种男子汉的气概在那里头,看见这小婴儿的时候,萧歆宸猛的想起了章温言那会生的那个小娃娃,也和这个宝宝一样,那么可爱,天天抱在手里就像是个小猫一样的可爱。 洛卿语听的他这么说,只笑着摸着萧歆宸的发髻,与之道“你的亲妹妹,你不保护她谁保护,你以后就是你亲妹妹的第一守护神,有你保护着,我比谁都放心,昨儿个你没睡好,今儿个我让扶眉嬷嬷去太傅那儿请假,回去你在睡个回笼觉,等明儿个再把课业补上,精神不济去上了课也是事倍功半,收效甚微,不若休息好了去,你在课业一事上一向勤谨,偶尔一次半次,太傅不会有所责怪。” 看萧歆宸眼下的熬出的乌青与眼中的红血丝,洛卿语知道他是真的累了,只让扶眉嬷嬷去书苑为萧歆宸请假去,萧歆宸原还不肯,还是扶眉嬷嬷出来说了声听话,萧歆宸这才点了点头。 不去书苑了,萧歆宸干脆直接搬着凳子坐在了婴儿床边看着床内还在酣睡着的小宝宝,伸手忍不住的去摸一摸那么小那么小的一双小手,当手指被小手紧紧包住的时候,萧歆宸暖暖的一笑,真真喜欢极了。 当所有人都在为着小公主的到来而欢喜,唯独有那么一个却在这个时候扫了兴…… 太后自夜里回去后就病倒了,整个人昏昏沉沉在天亮时竟然发起了高烧,整个人烧到浑身滚烫,嘴里都在喃喃的不断说着胡话,还在先帝先帝的叫唤。 中宫生了小公主那是喜事,太后一归来便病了回头叫有心人传出去,这话便不好听,只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太后烧到糊里糊涂的说起了胡话,云溪嬷嬷哪里能够不重视,当下便让人悄悄的去把太医找来把脉,这边刚惊动了太医,那边萧衍便也知道了。 萧衍从朝上下来直接往坤德殿去,彼时太医刚给太后把完了脉,用了yào,邪风侵体导致的风寒发热,且伴着心思郁结,便成了这一场大病,一句心思郁结,太医算是把话都挑明了在说,萧衍一瞬之间明白了这所谓的心思郁结症结出自何处,再听太后嘴里不住的说着“先帝,对不住……”的这些话,只是默默的变了脸色。 送走了太医,云溪嬷嬷亲自斟了一盏香茶放在了萧衍的手里,为防他们母子会因为这些事情再产生了心结,这也是第一次,云溪嬷嬷向着萧衍说了一番她心中的心里话。 “皇上也别和皇太后过于计较,她已经是个失去了半生依靠的人了,后半生便只能指望着你一个,你身居高位,她希望你能够一个嫡子也无可厚非,虽说这些年是做了些伤人的事,可皇上您自己也伤了她一个做母亲的亲,您一个人生着先帝的气,甩了脸子便走人,回头来先帝说了戳心窝子的话也是她为你受了,无劳无功,看在十月怀胎的份上,您也该对她一个没什么指望的孤苦女人宽容些,太后是有些毛病,可在家国大义上,却没有偏离了分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别怪她。” 云溪嬷嬷不偏不倚的向着萧衍说下这么一大截的话,这些话原不该他说,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得不作为一个旁观者说上那么两句。 萧衍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洛卿语一个人身上了,且废了后宫,这一点他比先帝强,先帝嘴上说着只爱淑妃一个,可自淑妃之后,旁的妃妾那些孩子也没少生,可也就是因为这一整颗心放在一个人身上才会引来更多的麻烦,身为一个帝王,子嗣极其重要,这不是太后想要加诸在皇帝和皇后身上的包袱,而是天下万民都在看着,太后只是想尽到一个做太后的职责罢了。 “嬷嬷不用担心,我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嬷嬷无需觉得我会把什么事情都怨怪到母后的身上,嬷嬷在这儿好好的照顾着母后,我去皇后那儿看一眼,便会过来亲自照顾母后。” 萧衍敛声,深吸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云溪嬷嬷的肩膀,云溪嬷嬷跟着皇太后大半辈子,看着萧衍,萧沐这些个孩子从襁褓之中的婴儿长大chéng rén,是最可敬之人,嘱咐下这声声半句之后,萧衍踏出了坤德殿的大门,而云溪嬷嬷则为这渐行渐远的母子之情而感到了叹息…… 第两百九十一章:流言蜚语(2 太后因为皇后生下公主而被气病的消息在太医的离去之后不胫而走,流言蜚语也在这一瞬间飘散在整个后宫各处,什么样的话都有传,什么样的声音都有,只是这些话都是在底下小声的议论。 太后卧床不起,连带着小公主的洗三宴都没能来参加,只让云溪嬷嬷送来了一套赤金做的长命锁,算作小公主的洗三礼,就这么一套寻常人家都看上去寒碜的东西,可见太后因为皇后未曾诞下嫡子而在生气。 这些个传言还算是轻的,更有甚者直接传出了小公主其实就是个煞星,还在肚子里没出来时,便克死了先帝,现如今刚出生又克的太后起不来床,根本就是个鳏寡孤独的命,将来必定克父克夫又克子。 当这些话传遍宫中各处的时候,外头也已经开始出现了许多的闲言碎语,秦氏从洛之与陆君竹的口中听得此消息时,只让这德阳殿中的人上下其口,不许在洛卿语的面前暴露任何一点风声,她还在坐月子,哪怕现下恢复的很好,可坐月子可不是小事,当初洛卿语的亲娘就是从坐月子的上头去的,落下个产后风,肝气郁结,神仙也难救。 有人巴望着洛卿语把这些话听进去回头气大伤身的再出来为自己的孩子出头,可真是心黑到了极致,去诋毁一个刚刚出生几天的孩子,也不怕天打雷劈,这样的风言风语传出来,秦氏只消让陆君竹去查一查,便知道里头到底是谁在捣鬼。 有人觉得自己上次挨的板子还不够打的,回头又在这里头做鬼起来,真真觉得自己命太长,两个拔了舌头的宫女还没能够给她多长长记xìng,怕是这宫里传出去的话给了有些人一点启发,随后便在这外头大肆的宣扬着小公主的不是。 秦氏知道这幕后黑手之后当下没发作,倒是陆君竹手快,趁着夜黑风高,直接指使了大牛将高露派出去散播谣言的两个婆子一刀砍了,将人头悄无声息的送到了高露所住的院内,大牛怕不够高露受刺激的,干脆将人头直接放在了高露的枕头旁,好好的给高露送一份贺礼! 夜深人静时,高露从迷迷糊糊中醒来,总觉得自己身旁不对劲,脸上总有一些些刺人的感觉,鼻尖还能够闻到血腥之气,只以为自己做梦的高露伸手不过在自己的枕头边那么轻轻一掸,不曾想手上竟然一片黏腻,半醒半梦之间醒过来时,眼前便是两个死不瞑目眼眶充血模样惊恐的人头…… “啊……”一声尖叫,响彻在整个后院之中,守在高露房外值夜的婆子急急忙忙的推开房门往屋子里头冲入之时,看着被高露掸落在地滚到自己脚边的人头,连喊都来不及喊,直接就这么吓晕了过去。 高露胆子大怒气也大,在平复了心下这一份惊悚之后,对着门外便是破口大骂“杀千刀的,谁干的,究竟是谁干的!” 小院内的动静太大,直接将整个内府都惊动了,当徐姨娘挽着高大人的手来到高露的屋子时,未曾有心理准备的她踏进屋子的门槛就看见了滚落在地上鲜血淋漓的人头,吓得腿软的差点没跌在地上,好在高大人扶住了她,没让她倒下去。 “府里的这些个吃干饭的,都是在干什么吃的,这样的东西都能够出现在我的枕头边……” “这样的东西!这样的东西还不是要问你这个逆子,你在外头造了孽,人现在和你来算账来了,今儿个在你枕头边放人头能够悄无声息的,明儿个就能够手到擒来的取你的人头,你说说,你最近都在外头做了什么好事。” 外头流言四起,高大人自然也听到了,现如今这京城里,谁还会和皇后过不去,还敢拿皇上珍爱如宝的小公主开涮,高大人乍然听得消息的时候就心里有数到底是谁做的,心里懊悔这逆子不上进外,又寻不到别的法子,只能够让人看紧着这逆子,囚禁她的同时也是在保护她,生怕着萧衍一时生气,再命人做出不善之事。 越担心什么,越是来什么,这府里府外多少人里里外外的守着,可皇帝手里的人还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将两个血淋淋的人头送到高露的床边,显然,皇帝这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7 章 生了大气,这是警告! 高大人暴跳如雷的冲着高露一阵大骂,半点都不想听她推诿的解释和谎言,这些谎言他都听够了,自知这女儿已经无yào可救,高大人还是不忍心看着她去死,那是自己唯一的一个女儿啊,唉…… 一声长叹自心底里而起“把门锁起来,从此以后,小姐身边不可以离开任何一个人,你们要觉得自己的命能够扛得过密卫手中的刀,那你们就尽管试试,尽管跟着小姐胡闹,看看到最后,到底是你们的脖子硬,还是密卫的刀硬。” 高大人现如今旁的不求什么,只求这女儿能够安分守己一些,她这一顿板子打的皮开ròu绽还收不住自己的嘴,再不看紧着,害的便是高氏一族人全部的xìng命! “要杀杀就是了,我还怕过什么,我儿子在宫里受了不公的待遇,明明有亲娘却像是没亲娘,你身为他的外祖,你从不保护他,若我在不帮着他,谁还能帮着,我不过就是命人传两句话罢了,这些话也不是我一个人传出来的,若不是先有这些话传出来,我又怎么会有空子钻,那女人自己没本事生儿子,怪得了谁,一瞧就是个断子绝孙的命,呸!” 高露听着自己父亲的话,想着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把自己关起来,便是心中不服,死不悔改的破口大骂着,徐姨娘对这位大小姐的任xìng妄为早已经是怨恨已久,尤其今儿个还闹出这样的血案,当初看她被休回府心里还觉得她十分的可怜,只是现在看她那副悍妒又毫无理智的样子,只恨不能她早早的死了强,死了一了百了,省的害人害己。 “老夫上辈子不知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有了你这么个女儿,好!你既然不想待在这府里,那你即刻就启程往郊外的庄子上去,我即刻入宫让你姑姑亲自挑选两个嬷嬷给你,从今以后,你就在庄子上孤老终生,别想再回来!” 高大人要的不多,只要女儿能够活下去就成,为人父者的良苦用心也只能到此为止,高露在京中不安分,高大人只能把高露送到郊外的庄园上去,那里远离京城消息闭塞,且有太后手里的人看着,高露热不初是非来,只是今日的这一桩事情是要向太后老实jiāo代的,毕竟密卫把人都杀到他府里来了…… “不!我不去!”高露一听郊外两个字瞬间脸色大变,她不要去,京郊那地方的庄子人迹罕至,一年到头都看不到丁点的人烟,她不要。 “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自己造的孽自己承担,由不得你!”对于跪行着想要哭闹的高露,高达人只做不见,甩手让人将高露好生看住之后,自己则匆匆换了衣衫让人备马进宫。 正是月黑风高的时候,宫里头早已经下钥,高大人手持金牌一路畅通的前往坤德殿,将早已安枕的太后从床榻之上唤醒。 高大人漏夜入宫必是有大事,太后强打着精神看着跪在高大人满脸急色与歉疚的模样,便让高大人从头说来。 当高大人将流言蜚语一事加上今儿个两个婆子的人头之事告诉太后的那一刻,太后痰气上壅,整个人因为气愤涨红了一张脸,挥手之间便将手旁的香茶水掸落,滚烫的茶水溅落在地,就在高大人的膝盖边,烫的高大人紧紧皱眉。 太后身子不适,这些日子一直在坤德殿内静心休养稍有外出,而云溪嬷嬷也怕太后因为外头的闲言碎语搅得心神不宁,便少让外头的话传进太后的耳中,没成想,那些个风言风语不曾止息,皇上那儿却已经有了行动,皇帝最在乎洛卿语,眼瞧着小公主快满月,洛卿语能外出了,皇上便开始动手清理那些搅弄是非之人了,只是云溪嬷嬷想到,皇上竟然那么狠,让人直接丢下两个人头以示警告! “你们一个个的还嫌皇帝和我这个亲娘之间的关系不够乱,有事没事吃饱了闲得慌,你说说你,怎么两个丫头片子你都看不住,三不五时的让她出来捣乱个什么,她这是觉得洛卿语真的不敢去把拔她的舌头是不是!” 太后乍听此番风云,便是勃然大怒,编排一个刚出世的婴儿,竟然还用这样恶dú的字眼,哪怕太后自己再不喜欢那小公主,可小公主是她皇家的亲子,哪里能够受外人这样的词语形容,太后护短,对着高大人破口大骂。 “太后息怒,那密卫消无声息的就这么来把人杀了,显然也是不想闹大,皇上还是给了面子的。”高大人气弱,现如今除了低下头任由自己的亲妹妹大骂一番,还能怎么做,他要保女儿一命,不要求大富大贵,只希望活到寿终正寝而已,这点委屈,高大人还是能够承受的。 “事不过三,若她送到庄子上还不安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自己的亲哥哥这样跪在自己的面前,太后终究不忍,一个眼神示意云溪嬷嬷找人去后,太后长吸一口气,就这么对着亲哥哥这般下了最后的通牒! 第两百九十二章:流言蜚语(3) 高大人领旨谢恩,对着太后再三叩首,太后看着自家哥哥那般模样,只是闭着眼睛,伸手挥退着让其回去好自为之。 云溪嬷嬷选了两个太后身边经年服侍的老嬷嬷,最是狠辣的角色,又支配了宫里两个会手上拳脚的丫头一并出去,让高大人带走配给高露送到京郊的庄子上去,若她这次还不知趣,旁的也没地方送了,怕也只有阎王爷那儿了! 云溪嬷嬷对这位毫不识相与知趣的白小姐早已经耗尽了耐心,她在外头惹是生非搅弄风云,却害的太后与皇帝不睦,无端端的因为这些莫须有的话伤了母子感情,且郡王还是个不争气的,惹下诸多事情若非太后力保,哪儿有他们母子今日。 高大人领着人便是直接快步回家,到家后,便让徐姨娘将高露的东西打包,让人备马将高露直接捆绑了上车一路押送着出京,亲自送往京郊先帝所赐的庄子上去,徐姨娘早就将东西准备的齐全,一听到能把这货还送走,恨不能鼓掌欢送。 庄子远离京城,光走到那儿快马一来一回都要三个整天的功夫,那里是个养老的居所,依山傍水,前前后后看不到人烟,原是先帝从前赐给高大人避暑所用,现下,高大人用其来圈禁自己的女儿,心上也是魍魉。 高露一路怒视着自己的亲爹,不敢相信他会如此的对待自己,嘴里塞着布条不能说话,身上全是麻绳,五花大绑,一路上连一口水一粒米都不曾给高露吃一口,高露半夜醒来直至到京郊时,整个人一天一夜的时间不曾用一口水,早已经饿到饥肠辘辘浑身毫无力气。 当被推进那个早已经命人收拾干净的小院落之中时,高露慌了,想要求自己的父亲放了自己,可嘴里塞着东西,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话。 “这三天一口水都不准给她喝,放开了她若还有力气往外跑往外生事,那你便再饿她三天,若闹事,就不给饭吃,学不乖,就让她饿着,嬷嬷得了太后的令,该当知道如何办事,不是本官吓你们,就因为她,掉了脑袋的人不在少数,嬷嬷自作主意,千万守住了她。” 高大人指着倒在地上还在不断挣扎着的高露,用着这样的法子来管教约束她,再三叮嘱着看守高露的嬷嬷时,高露的眼里都在冒着愤怒的火花。 两个嬷嬷不必旁人,心内有数,也知道这为高家小姐的来历,听从吩咐的点着头,亲自送着高大人出了门。 高大人再将诸事尽数叮嘱完后,再一次坐上马车离开了这个庄子,而高露所住的院子已经让人将门窗尽数的封上,只在门上做了个送饭的小格子,一日三餐,都在那里送,而前三天,却是没有饭吃的,连手脚还被反绑着…… 自高大人入宫之后,后宫里被悄无声息的处置了一大批的宫女婆子,连带着禁卫军里头也除去了好些口舌多言之人,这些人在夜里尚在自己的耳房之中安睡时,便被趁着夜色袭来的禁卫捂住了嘴,直接从脖子处一刀毙命,随后消失在了这皇宫之中,谁都不知道这些人去了哪里。 而在这些人消失之后,关于那些诋毁小公主的言论开始被淹没,再也听不到任何关于这些不该有的声音,连京城外头都再难听到。 在宫中消失了这一批的人物后,太后的身子开始有所好转,每日里前往德阳殿的趟数变得勤谨起来,那些个关于太后不喜爱嫡公主的传言在太后几次三番出入坤德殿后不攻自破,而小公主精灵可爱的模样瞬间软化了太后心中的那一点点不忿,看着洛卿语恢复的这样好,对于第一胎不是皇子一事,太后渐渐的想开了,也并不再纠结。怀里有了这么可爱的一个小精怪,苏卿语年纪轻恢复的好,总归有机会的。 “还以为皇上真的对外头那些闲言碎语当作不见,没想到您这是在等着我们这些底下人帮您清除了道路,自己不发威,拿我们这些苦命人当qiāng使,唉……” 在宫内宫外这一场流言蜚语尽数平息之后,少来萧衍处晃dàng的陆君竹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十分不着调的坐在了萧衍的紫宸殿内,悠闲自在的品着手中香茗,似寻常好友一般的对着书案之前还在看着手中奏本的萧衍这般道。 萧衍当真沉得住气,只等事情尽数发酵透了等着高大人自己都心虚了才有所动作,到底是太后的母家,萧衍自己不动,只让太后和高大人自己前去商议到底如何行动,萧衍今儿个这桩事情做的十分漂亮,半点没与他沾到边,可怜了他们这些底下人,现如今太后都不耐烦见他。 幼年时他还是太后身边亲自教养的,现如今倒落了个没好,他可着实让这位伟大的天子给坑了! “陆太傅昨日送来呈请书,说你老大不小的也该有个家世,有个照料你的人,让朕在合适的世家女子里找个品貌双全年岁相当宜室宜家的大家闺秀给你,好为陆家传宗接代,能够让他死得瞑目些,朕觉得这话十分的合理,单子朕已经让人拟定了出来,那些小姐的样貌,朕也让人去那些大人家中亲自画就,回头你若有了空,便亲自挑选挑选,你和之表哥年岁不小了,舅母也着急,听说了这事,说要让你们两个一起选个好日子,把事情办了……” “皇上,你把话说说全,什么叫让我们两个选个好日子,这话听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要帮我和之一起办婚事,回头还让人误以为我是个断袖,我爷爷也真是年岁大了,说什么死不死的话,真真……” 萧衍没把陆君竹唠唠叨叨的话听进耳中,直接将陆太傅亲自叫来的呈请书放在了陆君竹的面前,让他自己去看,自己决定。 说实话,陆君竹和洛之两个人的年岁也确实不小了,虽说现如今正处于国丧之期,并不能办婚事,连带着萧沐的婚事也压了下来,只等过了三年之后再选吉日,可好歹萧沐的正妃人选已经选定,现如今萧沐与那太常寺卿家的小姐也是十分的情投意合。 现如今不能成婚,先选定了人选好好的往来培养着感情,等回头,大丧一过便能够办婚事,到那时候也不算是盲婚哑嫁,双方知根知底知其脾气xìng格,将来定然也是一桩幸福事。 “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并不想拿成家来绑住自己,皇上还是早早的把这桩事情压下了,我这儿成天在外的为您奔波劳碌,也一向不解风情,何苦累了一个好女人的一生,再说,我那清漪坊内美女如云,就是真的要找,我自己有的是近水楼台,何苦还去那些世家小姐里找去,那世家小姐都被教导的呆头呆脑的,一言一行都跟木雕一样,我不喜欢那些,若真要找,您还是让我自己找吧,等找到合适的,我再来通知您,不论是眼瞎的还是腿瘸的,等告诉了您,您都帮我兜着就是!” 陆君竹的脸上依旧是那一份十分悠闲的云淡风轻,并不曾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的模样,萧衍倒也不逼着,只是一笑置之,这二人之间有着君臣的一种关系,也有着一种朋友之间难得的jiāo情,算起来是挺好的一种相处态度。 “说起来,皇后也要出月子了,小公主的满月宴,虽说是在丧期,但也该办了,您老人家帮着小公主把名字取好了没有?” 陆君竹很是快速的岔开着话题,不禁想起前些天他和陆君竹相约着一起去瞧这位还在坐月子的产fù。 产fù将养的十分好,中气十足脸颊红润,连带着脸也比以前更加圆润了一圈,瞧着像是一个圆滚滚的球,惹得他不禁开口只打趣起这位产fù,好在产fù自己也不计较,心宽体胖的,由人将外界的风言风语隔开,一个月子里倒是比从前瞧着越发的明艳。 小公主也是,一天一天的很是灵巧可人,又十分爱笑,解了包被后整个人在那儿拳打脚踢的,一瞧将来就是个爱闹事的小祖宗。 洛卿语现如今时常抱怨着萧衍的不作为,都快一个月了,竟然连孩子的名字都没想好,出生到现在一天到晚就这么宝宝宝宝的叫,洛卿语十分不满,虽说她自来后无心学习对咬文嚼字这一方面的学术不高,尤其是在写字这一方便,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别提多磕碜人,可抱怨起旁人来,那可是十分的义正言辞,有理有据,只听得秦氏笑着与她说胡闹。 “她现如今胆子大的很,一个人称王称霸的,你们这些护着她的人挡在她前头,朕出一个营的兵力,都奈何不得她,被念叨几句就念叨几句,这名字那是关乎一生的大事,朕总归要好好想想,谁还能够跟她似得,看闲书倒是十分的有力气,一拿到那些个四书五经,整个人都在那儿又是头晕又是恶心的,就是个十足的破皮无赖破落户!” 萧衍坐在身后的紫檀雕荷花纹宝座上,光听着陆君竹的叙述就能够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8 章 象到关于洛卿语那副上串下跳的画面,现如今越发不约束自己了,什么事儿xìng子一来就耍小脾气,可是跟个大活宝一样,比还在襁褓里的女儿还要难缠。 “所以说,被一个女人绑住了,真的是太惨喽……”看着萧衍一副无可奈何却又甘之如饴的模样,陆君竹只觉得牙酸,自在一旁带着悠长的笑,如是的调侃起来…… 第两百九十三章:满月宴(1) 五月初,正是石榴花开的季节,簇簇的石榴花开在枝头,火红一片,无比喜庆,便是不张灯结彩也是十分的喜人,且现今正是花开正艳的时候,花园子里的每一株石榴上开出的花朵都像是挂在枝头的小灯笼,红烛高照之下不知有多么喜人。 到了初六那一天便是小公主的满月宴,虽说是在丧期宫中不得大肆饮宴歌舞,萧衍也未曾大cāo大办小公主的满月宴,从前但凡宫中有宴席,都是三品以上官员携眷参加,可这一次,萧衍只叫了荣国公府一家,洛之这么几个亲近的人小办了一下,像是公主的洗三宴一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吃一顿饭,便算是过了。 虽说皇帝现如今都不叫这些大臣了了,可不论皇帝叫什么人,那都是京中官员们的风向标指路灯,尤其是这样的家宴,一个家人出席的宴席,可是有许多的深意的。 现如今这京中最风光的人家便数荣国公府,皇后出自其府上,虽说从前有那么一段小波折,可现如今皇后更姓为洛,那便是洛家人,且皇后一人独得圣宠连生了小公主都这样让皇帝欢喜,若将来再有皇子,那孩子一定就是将来的一国之君,谁能够撼动其地位分毫,荣国公虽说是舅父,可眼下的地位好比国丈,而国公府的三位公子无论是在朝还是在边关都极受萧衍重用,荣国公府眼下可谓满门荣耀,多少人想要巴结都来不及。 除却荣国公之外,还有一位便是陆君竹,这位从前人人都道是滩烂泥早已经废了的陆家公子,也成了炙手可热的新贵,与国公府里三位尚未婚配的公子一起成了京中大小官员们家中有适应女子选婿最热门的人选。 前些时候听闻萧衍命人为洛家公子与陆君竹选亲,连宫闱局的人都带着画师去各家府上画像,这一举动可是高兴坏了这些有适应女子待字闺中的大人们,多少人巴望着能够嫁进荣国公府,先不说这荣宠不荣宠,就只一个,荣国公府里十分的清静,国公爷一辈子就秦氏一个妻子,连通房小妾都不曾有,将来只要将婆媳关系相处好了,其他的便不是问题,也不需要去计较个什么嫡庶,去计较个什么得失,这京城里少有在这么好的人家。 而陆君竹那儿更是不用说,陆太傅这位帝师在萧衍的面前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陆府里头更是一池清水,只要嫁进去了那就是当家嫡母,比在荣国公府还要强,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好事,且这两位公子虽说年纪稍稍大了些,却也个个都是长相翩翩的风流公子,陆君竹那一张比之潘安还要帅气的脸,眉眼轻轻一佻便是迷煞了多少女人的模样谁不心动。 洛之更是满身的书卷气,举手投足都是一副儒雅俊秀的模样,多少女人挤破了头,便要找这么一个如意郎君。 秦氏近半年的时间一直在宫中照顾着洛卿语,前些时候刚回府拿了两件开春要穿的衣衫,就见好几个拜帖都是哪些个人家的夫人邀请着赏花喝茶,细问之下,秦氏才算明白了,这便是变相的相亲会,算是邀请着想看人选罢了。 今儿个向着洛卿语说起来时,洛卿语也是一脸的好奇与兴奋,她自来后,从没有参加过谁家的茶会花会,又是做红娘的,便起了促狭心思“那舅母可曾选到什么合适的人选?觉得哪几个姑娘合适些?我听说都察院右都御史家的小姐三岁能诗五岁能舞,从小到大便是美名远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天宫闱局的人去外头抄了人家的画像回来,我还特意看了眼,当真是个少有的美人,一颦一笑光画像上就叫人难忘。” 都察院右都御史算是个直臣也是个清官,萧衍对其十分的欣赏,这姑娘确实也是美,洛卿语站在镜前,试穿着宫闱局里送来了好几身夏装,湘色苏绣牡丹薄水烟纹的对襟儒裙,缕金百蝶穿花云缎长裙,每一身都是按照她如今的身量重做的,现如今她的身材比之以前圆润了两个度,洛卿语原还妄想着生完孩子就能够很快的瘦回来,直到看见这一件件加了码的衣衫之后她才发现,那些都是她的幻想罢了,瘦是不会瘦了,别再胖就已经是很好了,光看这一身身量身定制的衣衫,洛卿语便有种yù哭无泪之感。 婚姻讲究门第,尤其是高门大户的婚姻里头,洛卿语敢保证自己的表兄一定会是个好男人,因为够了解,可她不能够保证娶回来的女人会是个良家fù,能够好生的在后宅不搅弄风云。 毕竟她有三个表兄,洛之完婚之后,二表哥洛清逸,三表哥洛清羽那都是要成婚的,哪怕他们现下还在边关,可将来萧衍一定会让他们回朝中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三个兄弟一下子成亲了,婆媳矛盾先不说,妯娌之间的争长较短也会惹得后宅不宁。 那都察院右都御史的后宅十分的清静,有两个通房是御史夫人自己的陪嫁丫头,但不曾生育,只御史夫人自己有两个孩子,一个便是那位大小姐,另一位大公子现如今刚刚进了翰林院做编修,想来在磨练个三五年出来,也是一番好光景,洛卿语看过这些姑娘们的家世背景,觉得那位唤作叶蓁蓁的小姐,十分的与洛之契合,至少后宅安宁,少有事端,一个人的心还能够干净些。 那叶家小姐又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论起来,该是好的,当然,这些也都是洛卿语自己的想法,具体的,还是要看洛之自己能否看上,婚姻大事旁人终归说的不算,要自己觉得合眼缘才可以。 “那位小姐的名册我也看过,也了解过,是个好女子,我与你的想法不谋而合,我并不大喜欢后院里头姨娘通房大大小小不知何几的人家,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小姐,怕都是过于浸yín了后宅之术的,等以后你二表兄三表兄都成亲了,那妯娌之间将来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还不要打起来,眼下咱们荣国公府因为你的关系多得了皇上的三分信任,自然也成了人人眼红炙手可热的,怕就是有的人起了这歪心思,回头在这人情一事上做了手脚,所以啊,关于娶亲这一事上头还是要多多的考量,你表兄也没直接拒绝了,想来还是觉得该到了成家的时候了,倒是陆公子直接回绝了,惹得那些个世家姑娘们,怕是要心凉许久……” 秦氏的想法与洛卿语一致,也是看中了那都察院右都御史家的小姐,觉得叶蓁蓁十分的合适做将来荣国公夫人的位置,不过这话也就她们娘儿两私下里这么絮叨絮叨,决不会摆到外头去说去。 洛卿语最终选了那件湘色苏绣牡丹薄水烟纹的对襟儒裙,又在同心髻上簪了两朵刚摘下的石榴花,鲜花娇俏,却也没让这美人叫鲜花之色给比下去,反倒是一副人比花娇的模样。 洛卿语抱着刚刚醒来换好了尿戒子吃饱了nǎi的小公主出了内室,小公主今儿个也打扮的喜庆,满身正红色的像是个小福娃,福寿云纹的右衽小裙,头戴着虎头帽,脚瞪着虎头鞋,圆圆的小脸配上那圆圆的一双小眼睛,真不知把多少人的心软化了…… 太后早已经端坐在了殿内马鞍桌上右手侧的位置,赤褐色的掐花对襟牡丹凤凰纹外衫配以浣花锦衫锻绣百褶长裙,灵蛇髻上的双凤衔珠金翅步摇衬得现下的太后十分的神采奕奕。 洛卿语刚把孩子抱出来,太后便是赶紧的起身从洛卿语的手里把这小小人儿给抱到了自己的怀中,满是欢喜的逗弄着,瞧得底下人纷纷笑着,而随侍在一旁的萧琅现如今看着太后转变了一张脸的模样,只在袖下紧握着忿忿不平之色的手,以及那一口吞进了肚子里的一声叹息。 明明当初那样讨厌这个女娃娃,现如今却又天天的抱在手里一副难舍难离的模样,人心变幻异常之快,都在此处尽现。 没人会去在意一个早已经失宠没有了地位的皇子,唯独那么一个,萧歆宸,自萧歆宸坐在这殿内之后,他的目光就一直不曾离开过萧琅的身上,年纪虽比萧琅小,可心xìng却比萧琅不知高多少的萧歆宸在萧琅的目光里看到了憎恨,盯着太后怀里那个孩子的憎恨。 在孩子忽然尿了之后,太后将孩子jiāo给rǔ母,rǔ母又抱着孩子回去内殿,萧琅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宴席的大殿之中,而萧歆宸也与扶眉嬷嬷悄悄的打了声招呼一齐离开。 由太后指定照看萧琅的嬷嬷压根就没注意到萧琅的离开,嬷嬷心大,根本没想过萧琅敢在这儿做下些什么放肆的事情,只是她没料想到,萧琅还真有这样胆大妄为的时候。 萧琅的手里藏着从别处搜罗来的一个十分细小的刀片,他看不惯那个成天到晚只让人捧在手上的小丫头许久了,不是人人都说她似如白玉,可爱美丽吗,这么美丽的嫡公主,要是碎了,那洛卿语会怎么办,她的心是不是也会跟着碎了…… 第两百九十四章:满月宴(2) 萧琅的脑子里像是已经浮现出了这个丫头在自己这把刀片划过他的脸颊随后哭出声那样凄惨的摸样,像是已经看到了那被画花了一张脸血淋淋的样子,像是看到了洛卿语悔恨无比却又无可奈何而肝肠寸断的模样。 萧琅的嘴角挂起了一抹狞笑,欢畅无比的笑,就在他快着步子一路旁若无人的跟在rǔ母身后进了内殿,想要伸手之时,一个重力向他的手臂袭来,随后“嘎嘣”一声脆响以及骨头被拧到扭曲近乎断裂的声音在萧琅的耳边响起…… 也就是在他要大声叫嚷的当下,萧琅的一张嘴被人直接堵住,在堵住了那张嘴后,他的双膝之处被钉入了两枚银针,就在外膝眼的那个位置,将他的膝盖变成了无力的模样,只能够靠着人拖着走。 萧琅以一种诡异而又狰狞的模样靠在比他小了半个头的萧歆宸身上,随后被萧歆宸拖出内殿,在那些个来来往往的宫婢太监眼里,这两位小主子现如今的模样十分的诡异,可萧歆宸毕竟得宠,他们这些个做奴才的自然不能够有任何的疑问。 萧琅的手肘被萧歆宸一把拧断,撕心裂肺的疼痛让现下的他脸色惨白,额头尽数滚落下的冷汗,在萧歆宸将他拖行到德阳殿内西偏角的一个小个月洞门口之后,萧歆宸放开了他钳制着他的手,随后将他一把扔到了地上。 “陆叔叔,他手里藏了刀片,想去刮花妹妹的脸!”萧歆宸指着跪在地上双脚没力面色狰狞的萧琅,上脚就是一个狠踹,踹在了萧琅的腰际处,萧琅本就不及萧歆宸,这一脚,让他吃痛的一个闷哼。 而月色掩映下,单脚抵在月洞门上的一个墨色身影,便是尚不在席上出现的陆君竹,萧歆宸心中怒气翻涌异常恼恨的与陆君竹开口着,随后将早已经收缴的那把刀片jiāo到了陆君竹的手中。 陆君竹掂量着手中的那把刀片,邪魅yīn鸷的一笑,这刀片还真锋利的很,陆君竹看着跌坐在地的萧琅双腿不听使唤却又挣扎着想要逃跑的模样,知道他是个怂的,有胆子做,没胆子承担做了这一桩事情的后果,虎父生了个犬子,还真是让人觉得白瞎了这一番的好根骨。 “你这小子现如今连找穴位的本事也学的精透,果真是个好孩子,前途不可限量。”陆君竹没打算先收拾了这位小爷,知道这小爷现下怕也难受的很,倒不如让他多提心吊胆一会,这人还真真是没救了,那样的天xìng,去对一个毫不自知的孩子下手,这刀片,他倒想割在这人的手上,好生的让他承受承受这该死的滋味。 看萧歆宸这么三下五除二的将萧琅给解决了绑到这里,陆君竹知道,萧歆宸这两年的功夫没白练,陆君竹今日特意让萧歆宸注意着萧琅,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是没想到,这一防还真防了个正着。 “郡王爷还是觉得自己这平安顺遂的日子太清净自在了,这刀片,您准备往哪儿割,要不要陪同你玩玩?”掂量着手中的这一把刀片,陆君竹摇了摇头,yīn冷森森的冲着底下早已经脸色发白呼吸急促的萧琅比划道。 萧琅单手撑着身子使尽了力气的往后倒退着,想要寻人来求救,这儿地处偏僻少有人来,陆君竹可是特地选了这地方,让这位小爷好好经历经历什么叫求助无门。 “你……你们……你们不能对我怎么样,要是皇祖母找不到我,你们一定会付出代价的!”事到临头,萧琅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劝说这两个不要对付自己,思来想去许久之后,萧琅搬出了太后,想用太后来压制住这两个要对自己行不轨之事的人。 “呵……”可惜,话音一落就受到了来自陆君竹的嘲笑“皇祖母?若是让太后知道你竟然敢对她现如今当成心肝一样宠爱着的小孙女行不轨之事,你觉得你的皇祖母会放过了你?你身边为什么只跟着一个嬷嬷,你离开了这么久,你的嬷嬷来找过你吗?你还当自己是在王府里那个人人宠着爱着不知天地厚的大公子呢,做人毫无自知自明,好歹也是个十三岁的人了,再有几年,你都要成家立业了,就你这样无可救yào的,要我说,倒不如就用我这手上的刀片把你一把阉了的好,省得你祸害了别人的姑娘,让人瞧着恶心!” 明晃晃的举着手中那个削铁如泥的刀片,陆君竹就这么看着吓得肝胆yù裂的萧琅,沉着的声音里越发的没有好气。 高氏母子可真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9 章 一脉相传的好东西,半点不带变样的,前脚高大人屁滚尿流似得刚把个孽障送走,后头就来了这么个煞星! “不……不不不……”萧琅虽不懂人事这种东西,可他知道太监对一个男子意味着什么,陆君竹这人一看就知道是个什么都能做出来的,萧琅不断的摆着手,求饶了起来,也不想着要逃跑了。 是了,他跑出来这么久,连那个本该照看自己的嬷嬷都没有追出来,可见谁都不在意他,哪怕就是现在死了,也没人会为他鞠上一把眼泪,只会觉得他早早死了还清静些,他怕死,怕急了,所以他不想死。 “不么?你原来也怕疼,也怕死,既然你自己都怕疼怕死,为什么还要将这些东西强加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婴孩儿身上?郡王爷好血xìng好胆量!你用不着怕的,这里毕竟是德阳殿,又是小公主满月,大好的日子,我怎么能够让你这么个晦气人给所有人添堵,今儿个郡王不妨就待在这儿吧,这儿天朗气清又十分的开阔,后头还有一处假山供您遮蔽,想来也无妨事,您在这儿好生的想清楚了,从今以后在这宫里该如何自处,想明白了,那么自有人会将你好生的放出来!” 杀一个人容易,可要让那个人整天整夜的活在胆战心惊之中,活在惶惶不安之中那才叫最大的报复。 陆君竹将萧琅就这么放在了这儿,放在了后头的假山洞里封了萧琅的哑穴,让他不能够大喊大叫,留在他腿上的两根银针,陆君竹直接将他掰断了塞进了里头,让他根本不能够动弹,这个孩子太过恶dú,怕是这世上再难找到这样恶dú的人,陆君竹该让他好好的吃点苦头。 萧琅一向是个只有恶胆的人,当这里漆黑成一片,在生受了萧歆宸打在他腹部的七八拳拳头后,萧琅蜷缩着身子在这假山之中求助无门着,远处还能够看到微弱的灯火,可这里偏僻的,连禁军都少到这里,更何况陆君竹还在来前早就打好了招呼,让人直接忽略此处,萧琅的手指不断的在假山上扒拉,可无论怎么扒拉,他站不起来,叫不出声,就差死在这儿了…… 正殿之中,酒宴还在进行着,rǔ母嬷嬷抱着孩子回来将孩子重又放回到了太后的怀中,随后在掩人视线的空档里,对着一旁的秦氏小声的絮叨了半句。 刚才在内殿她给小公主换着尿戒子不好说,可全程的画面她还是看到了眼睛里,萧琅被萧歆宸钳制着带出内殿多少人都看到了,只这德阳殿内的人上上下下都是长着一张嘴的,不让说就是撬光了嘴里所有的牙,也是一句都不说。 秦氏现如今与阮轻歌一起帮着洛卿语打点着内宫中事,阮轻歌主外秦氏主内,这内自然就包括德阳殿内所有的事物,rǔ母将适才的事情尽数说完之后,秦氏的心里有了几分的了解,随后抿了抿唇,让rǔ母不用去理会,萧歆宸把人轻而易举的掳走了,再看这殿内陆君竹也不在了,秦氏放心大胆的很。 那萧琅怕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叫萧歆宸给一把擒住了,龙生龙凤生凤,现如今萧衍得了个老鼠般的儿子,真真…… 洛卿语在与人推杯jiāo盏含笑声声里也瞧见了秦氏与rǔ母嬷嬷的低语,没说几句话,可洛卿语看出了秦氏那笑的一番的深意,洛卿语不动声色的把一切放进了眼中,四周环顾一圈,发现萧歆宸萧琅不见了,心思一转,洛卿语怕萧歆宸又像上次那般去寻萧琅的晦气,正要让喜翠姑姑去找人时,陆君竹带着萧歆宸从里间的偏殿走了出来,随后又各自坐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多余的话一句都没说。 “郡王呢?怎么瞧不见人了?”洛卿语将心中的一番狐疑放在了心里,正要询问一番时,就听见云溪嬷嬷在一旁叫了一声,随后伺候在太后近边的嬷嬷这才反应了过来,忙道“郡王爷时才说胃中难受,怕是胃里并不舒服,所以先行回坤德殿去了,奴婢一时伺候着太后忘记了,现下便回去瞧一瞧!” 那嬷嬷根本就在没在意过萧琅的一举一动,现如今听得云溪嬷嬷问起,嬷嬷便直接扯了个谎,随后便往外头去,心里头却在暗骂着萧琅的不识趣,压根儿就没想好好寻一寻萧琅,便直接回了坤德殿的后殿,瞧后殿内燃着一盏烛火,嬷嬷也懒得进去,就这么一夜过来,等第二日嬷嬷再醒过来去伺候时,发现出了事! 萧琅一夜未归,被褥都是好好的,这一下,让那嬷嬷慌了心神,傻了眼…… 第两百九十五章:满月宴(3) 老嬷嬷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xìng,要知道萧琅哪怕是不得宠爱可毕竟还是个皇子,她一个低贱的奴婢哪里是能够和一个皇子比的,哪怕自己平日里能够轻怠了他,可这种关乎xìng命的事情上,可怠慢不得。 老嬷嬷怀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来到了正殿向太后禀明了一切,说是郡王爷不见了,自然这一切嬷嬷也是十分的避重就轻的说,只说是自己后半夜回去睡后,等醒过来再去伺候时才发现郡王不见了,压根儿就没说是一夜没回来,被褥没动过这一桩事,老嬷嬷在这宫中浸yín多年,自然晓得。 说完这些话,一顿板子是少不得的,云溪嬷嬷在老嬷嬷将推诿的话说完之后,便让人把这嬷嬷拖出去先一顿的好打,真真是个该死的,这宫里拜高踩低的人太多,多的连云溪嬷嬷都看不过眼,就因为这些个人没个眼力见儿,才多了这许多的是非。 等一顿板子打过了之后,嬷嬷这才张嘴说了实话,说是昨儿个小公主的满月宴上就没瞧见过郡王爷,话说完后,便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去了…… 一把老骨头又是这样的年纪,哪里还能受得了这样的好打“太后……”云溪嬷嬷问得了实话,转身进殿对着太后开口,郡王寻不到人影的时间在昨儿个满月宴,昨儿个的宴席也没几个人,中途也不见出过什么事情,人没了,只能到德阳殿去找,可该用什么由头? 好不容易太后和皇后之间的关系因为小公主的出现有所缓和,要是现在这样施施然的上门说要找萧琅,且萧琅还失踪了一整夜,真的要在德阳殿找到,那该怎么解释萧琅失踪的一整夜是在做什么,又为什么非要在德阳殿? 萧琅与洛卿语的关系本就不睦,孽障,可真是个孽障,无缘无故,萧琅又在这宫中惹是生非…… “去吧,找人来去皇后宫里好生说一句,寻一寻那孽障去!”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太后是在不忍心对其不管不顾,且一整夜未归,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是死是活,唉……一声叹息出自太后之口,豁出去这张老脸,便让云溪嬷嬷给自己更衣。 彼时的德阳殿内,洛卿语刚刚给自己的小满满喂完了nǎi,看着她喝完nǎi酣甜的睡着,洛卿语觉得自己拥有了这世界上最宝贵的礼物,这礼物,千金难换,寻不来的。 萧衍想了一个月的名字,总算在昨夜给小宝贝定下了rǔ名和大名,rǔ名满满。只希望着她以后幸福满满,欢乐满满,而大名则是萧曦然,曦是太阳升起的意思,算是绞尽了萧衍这一番的心血与脑汁。 “把这燕窝粥喝了吧,昨儿个闹得晚,我瞧着你一副不曾好睡的模样,一会躺下在歇歇,说是三十天出月子,可我觉得还是坐个双月子比较好,调养身子休养生息,马上又到夏日,六月暑热大人和孩子的身子要是养不好,将来苦夏那可不得了。” 秦氏端着燕窝粥进来时,满脸的关切对着洛卿语笑着这般说道,看着洛卿语怀里的小满满,真真欢喜,遂接过了手,紧紧的抱着。 洛卿语看着宝贝似得接来传去的孩子,笑着将碗里的燕窝粥尽数的喝下,坐双月子这提议洛卿语赞同,反正阮轻歌帮着她将宫中大小诸事都打点的极好,连萧衍都十分赞叹她管事的能力,洛卿语有这么个帮手自然也就躲懒。 “舅母,昨夜rǔ母在你耳边叨叨什么,我看宸儿的脸色不好,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憋了一晚上将这心事放在肚子里的洛卿语趁着现下这殿内无人,便好奇的向秦氏开了口,昨儿个宴席上,陆君竹萧歆宸连带着秦氏一起,三个人的神色都不对,还有那萧琅,开席到一般,人借口不适就再没出现过,这不是他一贯的做派。 “能有什么事情,一些些小事,你只当没瞧见罢了,这些个无关风雨的事情,自有人帮着你收拾,你坐双月子,那便好好的休息,人说不痴不聋不做家翁,你掌管六宫事宜,总归要将一些事情当作没听到。” 秦氏不与洛卿语解释昨日的这一桩事,她昨夜在宴席结束之后就与萧歆宸了解过,当听说萧琅那小狼崽竟然想用刀片去划满满的脸,当下便是气到七窍生烟,好一个昧了良心的小狼崽仔,喂不熟的白眼狼,年纪不大,心思一年比一年狠dú,听说陆君竹废了他的双腿让他不能动弹的只在那假山后头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放逐在假山后头,秦氏觉得十分的解气,就该这样好好的让那狼崽子过过这叫天天不不应的日子,真真没个分寸了,秦氏恨不能直接将那刀片划在那小崽子的脸上。 洛卿语不过问一声,见舅母这般与自己说,显然也是不想让自己知道,让自己cāo心,于是干脆不做声,算是同意了秦氏的话,萧琅那孩子若真的作死不说自己不放过他,前头她的表兄舅母舅父,一个个的都能够把他扒皮抽筋了,自己闲得自在便做个痴聋的家翁算了。 而紫宸殿内,将将下朝的萧衍由着陆君竹给叫住后,手里多了一个及薄的刀片,正打量着手上这莫名出现的刀片时,陆君竹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让萧衍皱起眉头“昨儿个若非二皇子防着,你刀片就会从萧琅的手上出去,随后划破了小公主的脸,你那大儿子心思奇dú,才十三的年纪就有这样恶dú的心思,也不知你打算怎么个管教?” 开门见山的,陆君竹将那刀片的来历,昨夜发生的事情尽数的向萧衍汇报了一遍,连带着萧琅现如今身处何地也告知了一声萧衍,萧衍看着手上泛着寒光且锋利的刀片,听着陆君竹jiāo代的一切经过,一瞬间变了脸,骤然的变色之下,萧衍咬着唇,心下生出一股悲凉之色,这个孩子,是真的废了…… “连太后这样的人物都教导不了的孩子,皇上打算如何?要继续将他留在这宫里,还是要将他送到郡王府关押起来,从今以后,都不让他再出这府门?”对于陆君竹这么一个局外人而言,那萧琅早就该直接一刀捅死,省的成天惹是生非不说还白白糟蹋了大米,喂只狗都比喂他强,他一向心冷,尤其是对这些个没用的东西,更是如此。 可萧衍与太后不同,这两个人一个是那狼崽子的亲爹,一个是亲祖母,若真要处置,如何处置,是要经过他们的同意,尤其是太后,在这一项上心十分的软,对待无关紧要的人下手从来狠决,到了自己亲孙子的手上,便不一样了,高露生生承受了那么几下家法现在还活在京郊的庄子上喘着气,就这样口舌多言编排皇嗣之人,十个头都不够她一个人砍,可见心软是有多么误事,偏生你也不能奈何,人家可是和大周的太后。 “让他在那儿好生待个七八天,饿一饿他,让他好好的长长记xìng!”萧衍将那刀片放到了李忠的手中,示意李忠将其收好,随后就这么冷冷的丢下了这一番话。 饿上个三五天对于一个人来说便已经十分的难熬了,饿上个七八天,萧衍这是再下最后的通牒了…… “饿一饿也好,只是郡王平常都在太后处过活,想来太后那里应该早知道了关于郡王不见了的事情,皇上最好还是派人去说一说,等回过头来,太后再把这好容易相处起来的关系闹僵了,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也只有你一个,不好收拾。” 陆君竹觉得萧衍对于萧琅这般的惩罚不算轻却也算不得重,饿个七八天让那位主儿好生的在那地上尝尝生死一念的差别,想想自己到底该怎么做,算是一种新的教导,能够想开混个安稳老死最好,若是想不开…… “李忠,你去太后处跑一趟,该说什么,你只管说就是!”陆君竹一声提醒,萧衍对着身旁的李忠嘱咐了一声,李忠应了声,忙是一路小跑着向坤德殿而去。 正巧,坤德殿内太后刚换了衣裳要去德阳殿寻一寻萧琅,李忠平复了气息对着太后便是一跪“太后不忙着去皇后娘娘处找郡王,昨夜郡王便得了皇上的令为皇上出宫办事去了,皇上说了,郡王也十三了,是该好生历练历练,在外头已经开了府,总不能够日日的躲在太后的羽翼下不得成长,太后且宽心,过个七八日郡王回来后,皇上就让郡王来您处向您请安。” 李忠随意扯了个谎便打发了太后要寻萧琅之心,太后一听李忠这话便知是假的,萧琅是她的亲孙子,又是她一直带在手边的,他有几斤几两自己最清楚,萧歆宸现如今能够替皇上办成的事情,怕萧琅就不能,还能够出去个七八日。 “太后……” “回去,父亲管教儿子那是天经地义,衍儿还肯管一管,说明衍儿还不愿意放弃了那孩子,若连衍儿都撒手了,那那孩子才是真没了救!” 云溪嬷嬷自然也是听出了里头的不对劲,轻声一叹自云溪嬷嬷的口中问出,太后摆手,让轿夫落轿,自己去扶着云溪嬷嬷,又回了坤德殿…… 第两百九十六章:最后通牒 太后一听之下就知道了这里头的道道与意思,太后最是聪慧的那一个,昨夜萧衍一直陪在洛卿语身边就没离开过,哪里还能够去找萧琅给他什么事情做,这无非就是个借口。 萧琅失踪这一夜,定是发生了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0 章 所不知道的事,也是触怒了萧衍的事情,萧衍既然说了七八天就回,那她就等着,老子管教儿子天经地义的事情,她隔了一辈的人,还管什么。 只要萧衍现在还肯管,那说明萧衍还没放弃了那孩子,要是连萧衍都不想管了,那这孩子才是真的没救了…… 太后反应最是迅速,二话没说转头带着云溪嬷嬷回了坤德殿! “救命……救……救……” 德阳殿那假山偏僻处的那一块得了秦氏的吩咐谁都不能靠近,现如今,因为疼痛因为恐惧而一夜未眠的萧琅努力的想要从自己的嗓子里发出声音,想要寻求帮助,可这里常是无人所到之处,又得了人的吩咐,自然谁都不敢光顾,也没有人能够去救萧琅。 萧琅被陆君竹封了哑穴,可为了活命想要获得求救,这一晚上还是在那儿不停的大喊大叫着,嗓子里没声音,可声带早已经受损,现如今整个嘴里口干舌燥像是冒了火,更要紧的是他想要小解,熬了一整晚上的尿意在现下根本熬不住,可右手被萧歆宸拧断之后,左手一直撑着自己的身子现下早已经麻了,膝盖骨内被打进了两个银针,封了血脉也动不了,萧琅真真切切的感受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 他以为只要熬到了天亮,皇祖母就会发现他不在坤德殿,就会来救自己,可都快到日中,日头越来越高外头越来越热,他也没有等来皇太后,像是真的少他一人不少,多他一人不多。 萧琅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当再也憋不住尿后,尿液就这么顺着自己的裤腿流了出来,将身下的衣裤尽数的打湿,他只能这么干坐着,五月里的日光在日中之时近乎灼热,萧琅躲在身后的假山洞内,四处都有蚊虫在咬在爬,甚至有些蚂蚁已经钻进了他的衣服里,现如今的他活的真真像是个乞儿,原来,被人抛弃不理的滋味就是这样。 饿着肚子连尿都要尿在身上,呵……多么凄惨,又多么可怜,可谁会来可怜他,没有了。 肚子在不断的咕咕叫着,嗓子里也已经干的不知该当如何,萧琅望着刺眼的日光,望着四周延伸下的爬山虎与地上的青苔,最终,熬不住的萧琅揪了一把爬山虎直接塞进了嘴里,不断的咀嚼着,萧琅顾不得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吃,味道又是什么样子,他使劲的将这些东西咽下肚子,大口大口的缓解着饿肚子的感受。 直到将手边能够扯下的爬山虎叶子全都吃完,萧琅才觉得将要晕眩的感觉有所缓和,他紧靠在身后的山石壁上,留有着力气,到了这个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胸内充斥着的满腔怒火,没有什么能够延续着他想要活下去的那一颗心。 萧琅紧紧的揪着底下的青苔,指甲里面全是污泥,深吸着气,萧琅就这么硬忍着身上的疼,忍受着饥渴,忍受着夜里的更深露重,直到七八日后,连他都以为自己再也坚持不住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双墨黑色的长靴,当那一只长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后,萧琅再也撑不住的阖上了双眼,一概不知…… 从假山带出来的萧琅可以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能够熬过这八天,他这命不可不为不大,屎尿全部拉在了身上,吃的是假山上的爬山虎和青苔,这中间还下过两场大雨,他显然被淋得不清,满身的衣裳都是皱皱巴巴的。 萧衍不曾惊动了洛卿语只命人将萧琅带出去,带到郡王府中,郡王府内早有人烧了水,为这个像是流浪乞儿一样的郡王爷清洗着身子,萧琅满身异味,好不容易换了几盆洗澡水才洗干净了身子,太医也帮着他将陆君竹chā进他膝盖中的两枚断针去了出来,又将断了的手臂接回,一路忙活着全部上yào之后,太医带着开好的yào方退了下去。 从迷迷糊糊中醒来的萧琅在看到这熟悉的帐顶,再看这熟悉的屋子之后,恢复了心神,转而将神色看向一旁之时,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知道错了吗?”一身赤褐色右衽长衫打扮的萧衍站在这紫漆彩绘镶斑竹架子床旁,就这么看着他,以一种冰冷的墨色,就这般向萧琅问道。 萧琅张开了早已沙哑的嗓子,想要说一句,可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错了么?他错哪里了?他错在没了娘,错在娘没了宠爱,连自己也要被人随意欺凌。 “叮咚”一声,那一天,他拿着想去割破那小丫头脸颊的刀片落在了他面前的高几上,依旧泛着那寒光,这刀片像是一个催命符,让萧琅害怕的将身子缩了缩。 “忍饥挨饿,没有瓦片遮头,没有地方蔽日,你是觉得那样的日子好过,还是觉得现如今高床软枕的日子好过?”萧衍没理会萧琅说与不说,只问着他这些天所过的日子,这是自己所能够给他最后的一个机会,他这个做父亲的已经仁至义尽,从今以后,他若肯踏实的在这郡王府度日,那这郡王府就是他终老的地方,他若不肯,自有他该去的去处。 “朕不知道,你从何时开始对你母后已经有了恨之入骨起了杀心的念头,憎恨到你竟然三番五次的要去杀她,甚至要带着东西去杀一个根本连一切都不懂的小婴儿,这刀片划过脸,那孩子从今以后就毁了,按照你母后的脾气,若是让他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你认为你母后会怎么做?” 洛卿语为了自己所在乎的人可以牺牲一切的东西,哪怕是拼上自己的xìng命,都在所不惜,洛卿语盼着这个孩子那么久,为这孩子吃了多少苦头,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孩子,要是让她知道,萧琅想毁了她,她一定会和萧琅拼命,按照她的xìng子,她会将这刀片直接割在萧琅的脸上,让他亲身经历一遍,这种被人毁了脸颊的滋味。 萧琅知道萧衍说这话的意思,也就在萧衍说完这话的时候,他明白了,他这几天在假山洞内受的这些非人的待遇是拜谁所赐,既然洛卿语不知道这一桩事,那么知道的就只有萧衍,萧歆宸,还有那陆君竹,旁的人不知道,谁能够让满宫上下都不找他,都不理会他,只有自己的这位父亲。 他让亲儿子过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吃着草,吃着青苔,喝着雨水,这是一个父亲…… 萧衍沉默着的时候,目光却一刻不离此刻沉默着的萧琅,在萧琅用着就惊诧不已的神色看向自己的时候,萧衍知道这孩子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有想过自己错在哪里,而是在怪自己,竟然让他受苦。 萧衍看着萧琅这般的模样,心上只觉得十分凄凄然,一种无力感自心里升腾而起,那么落寞,他的儿子,不求有多么上进,不求有多么优秀,可识人待物这一面,总归要有,总归要懂得为人处事的道理,可显然,他的儿子是不懂的,压根儿不懂! 无论他给多少次机会,请多少人来教,想多少的法子,这个孩子已经钻进了自己的死胡同,怕是到死都会觉得所有人都是欠他的吧。 “朕做错了吗?你觉得朕不应该让你在那儿感受一下食不果腹的滋味?你总觉得旁人欠了你,那你告诉告诉朕,谁欠了你,欠了你什么?父母给你一条命来到这世上,不是让你来害人xìng命的,是希望你能够裹好每一天,不说有多大的建树,至少不要学着去害人,可你呢,大蝎子草粉末,刀片,无所不用其极,你十三岁了,是个可以承担许多事情的大人,按照你这个年纪,朕早该让你立在朝堂之上,好好的听听朝政,可你呢,你做下的事情多么的让人失望!” “失望不失望,你如今最喜欢的还是萧歆宸,什么都带着萧歆宸,谁都帮着他,捧着他,我已经是你不要的弃子,你嫌弃我娘,嫌弃我,我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还有什么,你看着我吃草看着我受人折辱,我还有什么话说!” 嗓子沙哑到极致的萧琅在听到萧衍对与自己的那一番长篇大论之后只是无谓的一笑,根本没把萧衍想要教诲他的那些道理听进去,只认为萧衍折辱了他,抬高了那个什么都不是的萧歆宸,害得他受辱。 “你若觉得这床上太过舒服,朕现在就可以把你扔出去,扔到天桥底下,从今以后让你从皇室玉牒之上除名,朕没对不住你,什么人想过什么样的日子,都是靠自己的本事挣来的,你自己挣不来只能怪你没本事,朕今儿个把话放这儿,从今以后,你要能安分守己的,那你便在这里老死终生,你若不能的,那天牢下面的水牢,有的地方空着,供你居住!” 第两百九十七章:定亲(1) 萧衍动了大怒了,因为萧琅的不识时务和冥顽不灵,真真的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萧衍大动肝火,将所有的怒气都表现在脸上,丝毫不带一点点的好气,可谓把所有的耐心用尽。 萧琅看着自己的父亲对着自己发下这样大的冲天怒火,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咬着唇看着自己的父亲,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不认错,也不说话,满脸的委屈不知是谁欠了他多少。 萧衍深吸一口长气只让人好生看管着萧琅,随后拂袖而去,而萧琅在看到出了门只剩下背影的萧衍后,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卡在他脖颈之间的一只手,就这么松散了…… 萧衍说到做到,要真的放逐了自己,等回头,谁都不能再来帮他,那他就真的被弃了,成了真正的弃子,他怕被放弃,没有娘亲可以照拂,连太后也不帮着自己了,要是亲爹在开口说不要自己了,那他真的就要去天桥底下做个沿街乞讨的乞丐。 萧琅躺在了身下的暗花细丝的苏绣软枕之上,想着这几日过着的非人日子,萧琅拢了拢身上的蚕丝薄被,把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尽数的咽下。 萧衍怒气冲冲的从郡王府回到了皇宫,脸色难看,一路上谁都不敢有任何的大声音,直到到了德阳殿,萧衍深吸了一口气,让脸上的情绪有所缓和的稍稍掩下。 德阳殿内一片欢声,洛卿语正抱着孩子摇晃着自己做的手铃,“叮叮当当”的让孩子听着声音追逐着视线在跑,秦氏则在一旁“小满满,小满满……”的叫唤着,几个人一同逗弄着小满满,小满满被他们逗得“咯咯”直笑,小手乱挥小腿乱蹬,无比的换欢乐。 许是受了屋子里欢乐的笑声感染,萧衍也是咧开了嘴,挂起了一抹笑,随后上前从洛卿语的手里接过了越发圆润起来的小女儿,抱在手中轻轻啃了一口,闻着她身上的那股nǎi香味,瞬间,再冷的心也被暖化了。 “看来还是我们的小满满最厉害,你这刚进来时的脸冷的像是个黑面神,现如今好了,小满满的威力大无穷。” 洛卿语倒了一杯清茶将其放在了萧衍的手旁,随后调侃着萧衍与之说道,萧衍一听,先是一怔,最后苦笑着扯了扯唇角,都说儿女便是父母的来生债,说不准就是自己上辈子欠了萧琅良多,这会萧琅来与自己讨债来了。 “你什么都知道,就跟我这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萧衍听完洛卿语的话,将小满满递给了身边的rǔ母,将那一碗清茶尽数喝下,伸手就把洛卿语带进了自己的怀中,轻抵住了洛卿语的额头,满脸的倦容,彼时殿内的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屋内独留着二人,萧衍长叹了一声,像是在发散着心底里的无力感。 洛卿语就是被她们一个个的保护在好,那今儿个那么多人来她这里抬着萧琅出去时模样她还是瞧见了的。 洛卿语不是个傻子,这么多天她这殿内每个人不对劲的神色,她都看在了眼里,直到今儿个看着被抬出去的萧琅,她心中分明,自然是为这一桩,就是不知萧琅得了这惩罚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冲着满满,可无论冲着谁,萧琅在她这儿也是在没有任何的容忍了。 洛卿语轻轻的捧住了萧衍的脸颊,看着他少有的无助,只是轻柔的在他的额头落下那么一吻。 轻轻的一吻落下,萧衍伸手将其拦腰抱起,随后带入自己的怀中,低喃道“卿卿,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 像是在征询,又像是个恳求,萧衍就这么看着洛卿语,向她说话着,萧琅以后是好是坏定数已经在那儿了,满满和宸儿两个人,太孤单了,不管将来是男是女,再添一个,将来他们还能够有所照应,满满将来长大了,他决不让满满远嫁,就算以后再生一个女儿,他也不让自己的女儿远离自己的身边,生个儿子,便让宸儿亲自带着,兄友弟恭,怎么就做不到了,谁说兄弟之间只有争权夺利,一定有那样不争不抢的,就好像自己与九弟那样。 萧衍今儿个着实让萧琅给气到了,现下落寞的神色在洛卿语的眼里就像是个迷茫的找不到家的孩子。 见萧衍这样的与自己询问着,洛卿语点了点头,算作答应了。她的身子已经好了,行房也不是问题,就是有个尴尬些许的问题,便是溢rǔ,她自从亲自喂养满满后,满满的胃口越来越好,这让她在有的时候满满一只正在吃,另外一只就在那儿不断的在漏,尤其是在夜里头,夜里满满并不跟她睡,导致一夜醒过来,满满没吃的口粮便涨的那儿像是个块石头。 洛卿语不愿让萧衍见到这样的自己,所以在出了月子后,两个人也一直都是各睡一边,她自己也知道,让萧衍忍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怕也让他憋了许久,只是一想到……那场面,她瞬间就羞红了一张脸。 内室之中的气氛瞬间换了个主调,因为洛卿语低下头的这一番脸红,萧衍只觉得心上像是被灌了数百只蚂蚁在爬着一般,伸手毫不客气的将那些碍事的衣物除去后,萧衍深思翻涌,萧衍不禁打趣着洛卿语道“真真小气,有这么个好的,却一直藏着不给我晓得……” 洛卿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1 章 霞红的脸蒸的似如水汽上升,只觉得萧衍这人就是个泼皮皮无赖,亏得自己前一刻还在那儿觉得这人有些可怜,果然不能太怜悯了他,怜悯的下场就是自己被欺负。 在洛卿语整个人一脸放空着的当下,萧衍的手已经开始不老实的起来,光洁皙白的肤色,还有最引人注目的肃穆,萧衍的嘴角带起了那一抹的坏笑。 “小丫头的福气真真是好,自己带了口粮来还真是饿不着自己,到底是我的女儿!” 萧衍将洛卿语小心翼翼的安放在身后的床榻之上,其后将床幔放下,微微一笑,看着洛卿语因为紧张想要逃离的样子还有那不住躲闪着的神色,只赶紧的将其扳正了身子,让其与自己紧紧相拥。 “你再说那些混话,我就真的不理你了,原是看你那样黯然神伤才同意了你,你现如今戏弄我,我便下去了。” “去哪儿啊……上了贼船,还能下去的吗,卿卿,你真的是越来越可爱了……” 洛卿语被萧衍逗的双颊像是熟透的红色苹果,都没等萧衍再多说,就已经整个的被击溃了,尤其是萧衍不着调的说出后半句话的当下,洛卿语伸手便要往萧衍的身上锤,刚不过伸出手,身子就让萧衍整个带起,随后,萧衍将洛卿语带着坐在了自己的身上,已一种不能言说的方式。 而还在不断滴落着儒汁的现下,一滴一滴的落进了萧衍的口中,无比的暖人的模样,让洛卿语周身像是被点燃了簇簇的火花一般。 “小卿卿,你真的关了为夫许久许久了……”萧衍紧紧地扣住着洛卿语纤腰,十分不满的与之说道,嘟着嘴的模样,像是个被抛弃许久的孩子。 腾然的坐起之后洛卿语跌入了萧衍的怀中,与之不能分离着的当下,萧衍与洛卿语二人俱是一声轻口今。 而萧衍则像是一同得了领地想要留下自己战绩一般的雄狮首领,当冲突疆土的那一刻,抱着洛卿语开始了她的征伐。 洛卿语自有身孕后再没有承受过这样事情,跟随着萧衍的情绪而感知的当下,萧衍更是低下头,如同饕餮一般的给予着洛卿语最沁人的感知…… 洛卿语两眼氤.氲着那一份的水汽,萧衍也守不住所攻破的源泉中的侵饶,最终,相拥而眠…… 怀抱着无力倒在一旁的小妻子,萧衍不知餍足,还将自己埋首在洛卿语的身旁,修长的指尖依旧在这个自己无论搂着多久都怕是不厌的身子徘徊…… “适可而止些吧,都快年过三十了,您都不累的吗?”洛卿语真的累了,被萧衍以那样的一种方式,让她觉得无比的劳累,现如今背靠在萧衍的怀中,伸手干脆拉落了还在试图点火的那双手,没好气道。 “你有了满满这么久,我为你守身如玉了这么久,这存粮才剿了这么一次,哪里能够适可而止的,难道不是应该放肆一些吗,小娘子,我觉得你适才也守的十分辛苦,为夫很是欢喜……” 萧衍不着调的脾xìng上来之后,这说起来的话,可谓真流。氓一个,听着萧衍如是说,洛卿语干脆伸腿就想将他踹远一些,可惜,让人落了个先机,腿才不过才抬起,正好让人落在了手上。 那人好不要脸,就这么还在身上的那里又是一番的动作,引得洛卿语现下,不得不跟随,直到日落西下,幕后渐黑,这殿内的房门都不曾打开,洛卿语总算知道了,过于好心,还是不对的…… 第两百九十八章:定亲(2) “太后,郡王爷已经回了郡王府,听府上咱们派去的人说,这几天吃了一番大苦,人回来时没了样子,现如今太医照顾着已经躺下安歇了,好在没伤着旁的地方,皇上在那儿也得了一番的教育,只是皇上自己的气色不佳,后回了德阳殿后在没出来,倒是小厨房送了几次水,看样子,皇上再加点紧,到了年后,您抱孙子的愿望也是能达成的。” 夜色已深,五月里的夜里还带着丝丝的凉意,坤德殿内云溪嬷嬷端着手中一盏红烛,将其放在窗边的长榻小几上,看着倚在长榻上闭目养神的太后,微笑着出声,与之说道。 “盼着他有朝一日还知道个什么叫悬崖勒马,要不然,哀家也是爱莫能助!”太后听闻萧琅无恙,只是一叹,未曾睁眼拨弄着手中的菩提子的佛珠,抿唇说话着。 她一个失孤单边子老太婆,不可能成天为了一个不争气的孙子去招惹儿子的不痛快,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所过的日子,旁人能够chā手一次两次,却不能够chā手一辈子,作为父亲出面管教自己的儿子,天经地义,盼只盼着他还有救,不然…… “熄了灯,睡吧!”指尖摩挲着手中的菩提子,太后靠在这长榻上,拢了拢身上的薄被,让云溪嬷嬷给自己把灯熄灭,自先帝去后,她已经不大喜再躺在那床上安寝了,她习惯了睡在这殿内的长榻了,那一段只有她和先帝两个人的日子,成了她的折磨,日日琢磨着她,尤其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身旁无人,是真的觉得失去了所有的依靠。 云溪嬷嬷拢了拢烛火,点了头,直接吹熄了那盏燃烧正旺的烛火,让这殿内成了一片黑暗…… 翌日 润红的娇阳升起为晴天添加了一抹色彩,洛卿语抖落着疲累的双手从床榻之上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满满都由rǔ母喂饱了才送到她床边,提溜着大大的眼珠子看着趴在自己面前的亲娘,嘴里唱着旁人都不懂的婴语。 “真真的,我这好不容易一路从外头紧赶慢赶的回来,没人为我接风洗尘便罢了,竟然还要我上门来亲自请安,早知道我就不把你儿媳fù儿往回带了。” 正当洛卿语懒怠的抱着自己的女儿不想起身时,外头一串银铃般似得嗓音响起,洛卿语听后心上一暖,差点没把眼泪留下来,这一刻也顾不得到底有力气没力气,赶紧的寻了个中衣往自己的身上一套,让rǔ母照顾好了满满,便赶紧的往殿外走。 橘色暖阳的光线之下,自门口牵着一个小米粉团子般粉粉嫩嫩的孩子走进来的一大一小,惊喜的洛卿语差点没扑到来人身上,蹲下身子张开怀抱,将那粉粉糯糯的小姑娘一把带进了自己的怀里“我走的时候她还在襁褓里,没想到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都会走路了,也越来越漂亮了,你讨厌的很,什么时候要回来的,竟然也不知会我一声……” “知会了你,我可就瞧不见咱们皇上与皇后情深缱绻的场面了啊,你也太不够义气了,我还以为你张那么大的怀抱是来抱我的,没想到,你竟然抱着我女儿不撒手,活脱脱的像是自己没女儿似得,得了,这小姑娘我预订了,我这肚子里要将来是个儿子,你的这个给我家做儿媳fù!” 一身橘色银纹苏绣百蝶团花对襟儒裙的章温言站在洛卿语的面前,亦是无比的感怀与激动,眼内也是一片湿润,在洛卿语抱住自己女儿的当下,伸手便是假作的一拳,随后去rǔ母那儿将满满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亦是欢喜亦是感概。 “你生这孩子不容易,到底老天爷怜你,不忍让你受那些流言蜚语的纷扰……”满满的到来对洛卿语而言,是一个无形砸向那些总爱在外戳着洛卿语脊梁骨大骂她是个生育不了之人的实锤,章温言也是陪着洛卿语过了那么久的,当初离开京城去往边关的事件里,便有这一番的发酵,现如今苦尽甘来,还真颇有许多的意味在其中。 章温言怀抱着怀中的小可爱一副舍不得离手的模样,洛卿语则抱起了她的小女儿带着她坐在了一旁的长榻上,让喜翠姑姑赶紧端些点心来,将孩子爱吃的糕点上了一桌子,瞧得章温言直笑她没出息。 洛卿语看着章温言开始显了怀的肚子,不禁道“你这怎么又在孕中着急忙慌的就往京城赶,半点不拿自己当孕fù,沈枫杨也舍得,沈枫杨回来了吗,要是没陪着你回来,我找人打断他的腿去。” 看着章温言晕润的脸颊,绯红的气色,便知她的日子过的很好,是被浸在蜜糖罐子呢。 “枫杨让皇上调到京中任职了,接替我父亲领禁卫军的首领一职,现如今我们一家都搬到这京中来了,昨日午后我到的京城,回家就带着炜彤去见过了我父亲母亲,后来想进宫来见你,你却躲在了殿里不能够出来了,这不,还劳我走二遍,真真累死我这么个双身子的人了。” 章温言这话眼下说的热闹,可昨儿个她与沈枫杨回来时,章兆志也没有多给女儿一番好脸色,更不用说是拐走了自己女儿的沈枫杨,当着章温言的面,章大人直接拿出了家里的棍子就要把沈枫杨扫地出门,要不是章温言大着肚子挡在沈枫杨的面前,加上沈炜彤的一番哭泣,这才让章大人将手里的棍子放下,饶是如此,沈枫杨还是生受了两棍子。 这两棍子受了也便受了,让父母担惊受怕如此之久,便算是让父母好生的发泄一番,章温言就是这么想着的。 章大人在太上皇在世的这一年多的日子里,每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生活,成天的提心吊胆惴惴不安,担心的就是他们两个人胆大妄为的事情暴露,回头活生生的丢了xìng命,害了自己也害了孩子,就是在太上皇去后,他也揣着小心,不敢露了分毫。 现如今皇上登基,一切已成定数,在看着身旁那个玉雪粉嫩的孩子,章家二老就是有任何的怒气也都消了,毕竟沈枫杨是个争气的,也是个有担当的,短短几年有了自己的一方天地,现如今又得皇帝器重直接召回京城,给与这样的职位掌管京畿重地,那是皇上的恩宠,自己又怎么能真的把人打的不chéng rén形了,回过头来,岂非是不给皇上脸面。 章温言直接以继女的身份重新入嗣章家族谱,不改名不更姓,随后又在内城靠近宫门处的那块地界赐下了一所宅子给沈枫杨做内宅,沈枫杨在一夜之间就成了这满朝文武大臣们眼里的另一个新贵,且是个不知该当如何巴结的新贵。 沈枫杨肯拼,家世低微不假却也是萧衍最看重的一个地方,不与这些朝中官员有所勾结,有所攀附,毕竟沈枫杨掌管的那一方面,关乎的是整个京畿要领的命脉,萧衍必须要将他jiāo到最信任的人手上。 洛卿语在月白色的中衣外套上了一件湘色苏绣盘金富贵花开对襟儒裙,将长发慵懒的拢了个发髻盘在了脑后,直接自殿内的花瓶中取下两朵石榴花簪在其中,章温言看她随xìng的模样,不禁玩笑起来,自己也捻了两朵石榴花攒进了炜彤扎的两个小辫之中。 “人都说过了十五六岁的年纪都不敢再发间簪鲜花,鲜花娇艳反倒衬得人越发黯然,我瞧着你不尽然,人比花娇,说的可不就是你。” “在怎么娇也娇不过你的炜彤去了,等一会宸儿就从学堂回来了,我让喜翠姑姑把如意安宁也一并的带了过来,回头让炜彤和哥哥姐姐们一块玩儿,孩子多热闹。” 沈炜彤自跟着章温言来到德阳殿后无比乖巧的就坐在了殿内,洛卿语特意为孩子们辟出的一块玩耍小天地里,独自玩着里头各色各样的玩具,十分的不亦乐乎,也早忘记了陌生什么的话,十分的自得其乐。 洛卿语看着坐在那儿的小小可人儿,真真爱极了,让兰草去库房里取了好些个小姑娘打扮用的流苏,玉珠,玉环拿出来要让章温言带回去。 “我这可还没到收你聘礼的时候,你着急忙慌的把点私藏都拿出来,等我女儿到了十七八的时候,你还拿什么来娶我女儿回来给宸儿做媳fù。”章温言见她这样的慷慨,忙不迭的与她说笑了起来。 洛卿语一听当下便乐了“说的好像回头我家宸儿没本事娶你家的小彤彤一样,最不济的生米煮成了熟饭像你似得,你和沈枫杨回头答应也要答应,不答应也要答应!” “我啐你一脸,旁的不好好教,你竟然教这么个歪门邪道,你简直讨打!” 洛卿语与章温言更加像是jiāo心的手帕jiāo,现如今说起话来并没有个身份不身份的,洛卿语这边这么一说,章温言直接剔过来一个眼神,两个人瞬间就这么笑在了一起,洛卿语倒是真觉得好久都没有这么开怀过了…… 第两百九十九章:定亲(3) 不过片刻,萧歆宸与安宁如意一并的从书苑回来,如意和安宁年初的时候一起入了书苑让太傅一并教导着,长进极快,三人在入殿之后,恭恭敬敬的在洛卿语面前磕头请安,随后在萧歆宸站起来看见洛卿语身旁的章温言后,满是惊奇与惊喜“温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无比的欢喜的样子半点没了刚才那番老成的模样,倒又成了一个半大的孩子,章温言只觉得自己到底没白疼了他,笑着将他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早回来了,一回来就来找你母后,等着你回来,我还给你带了好些吃的回来,回头你和妹妹们一起分着吃,彤彤妹妹在那儿,你去和彤彤妹妹一块玩儿吧。” 萧歆宸这两年身量拔高了许多,又一直在武学上修习着,块头也结实了好些,倒是真有些大小伙儿的感觉,章温言拉着萧歆宸的手指着女儿所在的方向,让萧歆宸自去与妹妹一处玩儿去。 萧歆宸两年多没见过沈炜彤,印象里那个小娃娃还是个在襁褓之中的小婴儿,自己最喜欢的就是去拉她的小手,让她ròu嘟嘟的小手心紧紧的揪住自己的模样,没想到小婴儿长成了粉嘟嘟的小姑娘,模样也是十分的可爱。 “彤彤妹妹,我是你的宸哥哥,这是如意姐姐和安宁姐姐,我和如意姐姐安宁姐姐同你一块玩儿,好吗?”沈炜彤一直坐在小天地中不受外间的干扰,萧歆宸由着如意安宁两个宸哥哥叫惯了,现如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2 章 当起哥哥来,十分有模有样,拉住了沈炜彤的手,自我介绍了起来。 沈炜彤毫不认生,见萧歆宸这样与自己说话,展眉一笑,甜甜的叫了一声“宸哥哥,回过头又叫了如意和安宁两声姐姐,四个孩子很快就玩到了一块,还真的半点不带陌生的。” “得,这儿媳fù,注定是我家的了。”洛卿语抱着满满在手上安抚着,看着四个孩子坐在一起玩着手中的玩具,别提多欢乐,尤其是萧歆宸与沈炜彤两个人,萧歆宸十分照顾沈炜彤,沈炜彤当真黏着这个大哥哥,活生生的成了一个小尾巴,惹得章温言只让笑道女儿果然是要泼出去的水。 到了日中,萧衍带着沈枫杨洛之陆君竹三个人一起来到了德阳殿,小厨房早已经准备好了午膳,尽着四个孩子半桌子菜都是孩子们爱吃的,而大人们更多的是在一旁说话谈心。 萧衍打算入秋之后前往汤泉走一趟,全一全太后去汤泉的心思,太后自先帝去后,一直闷闷不乐郁郁寡欢,心里一直有个去汤泉的心结,总觉得当年没有陪着先帝走一遭汤泉是一件极其遗憾的事情,趁着那时候天气尚未转冷,去汤泉行宫陪着太后住一住便算是让她聊以安慰吧。 洛卿语听得汤泉行宫这几个字时,心上当真有那么一番唏嘘,当初老两口说了多久要去汤泉行宫,可最后,一个驾鹤西去,另一个……那到了了才想通的陪伴竟然像是一个带着蜜糖的dúyào。 洛卿语不曾参与到这一番话题中,男人们的事情她很少参与,简略了吃了两口饭,她便带着孩子往一处玩,章温言也陪着在一块,她的事情太后早已经知晓,将来就是出入内宫,也瞒不得,太后当初对她也算不错,现如今她成了寡孀独居,想来确实是唏嘘的。 章温言正为太后的事情发呆之时,陆君竹与洛之倒是走了过来,陆君竹的脸上带着一向毫不着调似如纨绔的笑,随手捻了地上的一个布偶玩具往洛卿语的脑袋上直接飞过,随后与之道“丫头,帮我个忙还成?” 洛卿语被这人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瞬间闹得不明不白的,转而看向陆君竹,一脸的莫名“帮什么?” “过些天,去寺里请一次香,偷偷带个小姑娘回来,那小姑娘十分可怜,才十六年做了yīn亲寡fù嫁给了牌位,我瞧着不忍心,这不,我尸体都找好了,回头我去那儿放一把火,把那寺烧了,你把人带出来万无一失!” 陆君竹言简意赅的将大体的事情说了一说,原是他前些日子往清漪坊去的时候,正是半夜,路上有那么一顶罩了黑色青布的小轿就这么在这大半夜里头在路上走着,往靠近内城的一副殷商之家而去,一路上抬轿子的人脸色十分凝重,且身旁跟着的一个老fù也是畏畏缩缩的样子,陆君竹觉得这些人定然有问题,便干脆一路跟着,去往了那户院落。 原是这家人的小儿子没了命,为防小儿子死后不宁,这个富户就去自己的佃户家买了个农家女回来给自己的儿子守活寡,打算着将来让那农家女为自己的儿子再守个贞节牌坊回来光耀自家门楣。 陆君竹站在那家人家的屋顶上,看着轿内顶着一身黑衣黑纱出来的小姑娘,不过十六七的模样,一脸的面如死灰,让那婆子押着拖拽着往地上跪,与一只公鸡就这么不情不愿的拜了堂,又抱着那公鸡与一个灵位入了刚死人的新房,陆君竹动了恻隐之心,想把那姑娘给救出来,算是帮她脱离苦海吧。 临走时,他记下这家人家的位置回去便让大牛彻查了这户人家的底细,这位姓王的大户是这京中的盐商,家中钱财万贯,就是命里子孙极少,一辈子就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儿子胎里不足,生下之后就是痨病鬼的命,活到十六就这么直接去了,王大户觉得儿子这么孤孤单单的走实在不妥,便寻人冒着国丧的大忌找了个姑娘来攀yīn亲,娶个姑娘回来给自己的儿子守活寡。 王大户也是个聪明的,让那姑娘捧着牌位给自己儿子发丧之后,就在京郊的国清寺捐钱舍了一个厢房,让那姑娘带着自家孩子的牌位去里头为自己的儿子守寡去了,国清寺香火鼎盛,寺里那王大户又特意请人看着,决不让那姑娘跑了,山里清幽,不怕那姑娘做出不轨之事,王大户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让那姑娘给自家守出一座贞节牌坊来。 与此同时,那王大户还在外头收了三房的小妾,想着法的要再生个儿子,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简直该死,连萧沐的婚事都因为国丧而直接挪到了三年后,一个小小的盐商赶在太岁头上动土,以身试法,好好的一个花季少女,凭什么为了一个所谓的贞洁去守一个不知所谓的贞节牌坊,跟一个牌位过一辈子,你不能直接把那王大户抓了处置了,还用的我出手,费尽心思的还找个尸体回来,戏真多。” 这样的败类直接把家抄了不就完了,把炒出来的家产回头给那些个贫苦人家送去,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若是以他私自替儿子娶亲的名义派人把他抓了,回头那姑娘,那姑娘的家人都会遭受牵连,王家有婚书,婚书上头有那姑娘父母白字黑字写下的契约盖下的印记,你把人带出来进宫待个两三年,回头我想法子把王家弄垮了,在给那姑娘改个名字,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也查不到这上头。” 洛卿语最见不得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家,就这样的王大户,还能够有个儿子都是天可见怜,说不定是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才落了个亲自早逝的下场,洛卿语觉得陆君竹想的那法子太过迂回麻烦,还不知一刀解决的强。 陆君竹则把这里头的利害关系全都告诉洛卿语,走官家自然行得通,可官家的路子讲究是真凭实据,到时候那家人最多罚那么几大板子,jiāo点儿银子再罚一下,一切还是照旧,可那姑娘的事情却是一辈子板上钉钉了,官家里头的道道也是糟烂的很,未必比用他的法子来的干净多少。 陆君竹难得有求到自己的时候,洛卿语听后点了点头,算作同意,随后眼珠一转,狡黠的对着陆君竹玩笑了起来“陆大人清漪坊里的这些女子都是陆大人这么救回来的?你可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这世道对女儿家已经很不公平了,能救一个是一个,我那清漪坊多少的姑娘,我要是九一个就看上一个,那我这清漪坊怕是开不下去了,那些个在我清漪坊里住着的都要走了,我这模样看起来是花心了些,可我这人却是十分坚贞不二的” 他那清漪坊里的每个姑娘都有各自不同的故事,留在清漪坊为他所用是因为那些姑娘觉得,除了清漪坊,在没别的好的去处,这些姑娘多的是从虎狼之地里爬出来的,清漪坊至少是个庇护所,坊里的姑娘们都会抱团在一起各自守护,要是不然,清漪坊早倒了。 “你有那闲心cāo心我的终生大事,你不如cāo心cāo心你表哥的,你表兄与那叶家小姐看对了眼,你不如抽个空,让他二人先把亲定了,等三年丧期一过,那回头可就能够成亲了!” 见洛卿语如今越来越爱叨叨这种事,陆君竹干脆直接把好友的老底在洛卿语的面前揭了,让洛卿语自己个儿为洛之先cāo劳去! 第三百章:救人(1) “真的吗?表兄?你真相中了那叶家姑娘,眼光真真不错,那叶家姑娘觉得你如何,你俩都有了什么接触?” 大概是个女的都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过于的八卦的事情,见洛卿语一下子挑起的眉眼,眉开眼笑的模样,陆君竹伸手扔了个玩偶就砸洛卿语脑袋上“你瞧瞧你,简直就是个长舌fù,东家长西家短,好在你没在市井里过活,要是不然,你一定是那个最强的骂街泼fù。” “你信不信我用大不敬的理由,找人把你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皇后你都敢打,你胆子大的飞起来!” 洛卿语今儿个都让陆君竹砸了两下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洛卿语干脆双手一拢一把抱住了手边所有能够抱到的毛绒娃娃,直接往陆君竹身上砸,自己砸不够,还要发动小的们一起,简直就跟个山大王一模一样,连洛之也帮起了自家妹子,只打的陆君竹跪地求饶,大喊着皇后娘娘饶命之后,洛卿语这才鸣金收兵。 孩子般恶作剧的闹了这么一出,可是让这德阳殿内好生热闹了一番,连带着萧衍也是撑着头的在那儿看着都已经当了娘却越来越疯了魔的小女人,真真半点都没个正经的。 直闹到了未时,孩子们都要去歇午觉的时候,坤德殿内的人才尽数散尽,舅母秦氏特意留了下来,就刚才洛卿语问洛之那话与洛卿语闲聊那么两句,叶家姑娘模样品xìng她们都十分的满意,与洛之也是十分的合契,两人那一天正好见了一面,之后两家的母亲借着喝茶的契机又坐在一起算是变相的相人,又聊了着么一回,还真是难得的,洛之自己也觉得不错。 “舅母觉得好,表兄自己又看得上,那就让那叶家姑娘与表兄先来往着,若真的样样都可,将来我帮你开口,求皇上赐婚,给叶家小姐一个最金贵的脸面,若处着将来不合适,便借口断了,只要没有超乎了该有的那份礼矩,一切都好说。”合适不合适不能光靠一面之缘,总归要在平常的相处之中才能够看出来。 “得皇上亲口赐婚,不说是那叶家姑娘的脸面,不也是我们家的脸面。”秦氏现在这儿谢过了洛卿语,洛卿语也没将旁人眼里的大恩典觉得真的有多大,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萧衍每天都要说很多话,赐婚又有个什么。 过了四五日左右的时间,陆君竹一大清早就亲自入宫来接洛卿语出宫前去国清寺敬香,国清寺那儿早有禁卫前前后后的安排保护着,整个国清寺今儿个谁都不准进出,除了还住在寺庙中的人,上山的路算是被堵了。 洛卿语今儿个出门可是带着大排场来的,前前后后几十个宫婢跟着为的就是一会这大雄宝殿烧起来时,把人救出来不会在宫婢多一人少一人之上让人有所怀疑,而陆君竹要烧了大雄宝殿的事情也是让洛卿语觉得有些怯怯的,毕竟佛门重地,烧菩萨金身始终不好吧…… 洛卿语不知道要救的姑娘叫什么,也不知道模样长相,只需要假模假式的在这儿对着菩萨跪一跪,随后在上香之时推倒了烛台,那烛台下面早就做了手脚,只要火苗一落地,那整个香案就会烧到连接着屋顶的那根顶梁柱内,再接着就是烧佛像,陆君竹的人会制造混乱,洛卿语只需要负责大喊大叫,让陆君竹能够成功把人带走就好。 洛卿语打扮的极为素净,杏色湘绣宝相花纹云头锦对襟齐胸襦裙,外罩一件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斗篷,脸颊白皙素净,今儿个除了在脸上匀了一些茉莉花脂膏外,旁的什么也没涂,到底是在佛祖面前放火,虽说是为了救人,可还是在心里头多念几遍不知者不怪才好。 洛卿语双手接叠在一处,自二十四抬的凤辇之中下来时,洛卿语望着面前这气势宏大的寺庙稍稍感叹了一句,等来日抄了那王大户的家,一定把那王大户家里的银子拿来这重修个菩萨的金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想来菩萨应该能够理解的。 寺内的主持迎接着贵客亲自为洛卿语引路来到菩萨的金像之前,洛卿语亲自点燃了手中的那一炷香,随后,手下一滑,那烛台倒下的一瞬间,点燃了早已经抹了油的香案,寺里的僧人都不曾有反应的时候,整个火势就开始变大了起来,那一座金像连着整个大殿开始熊熊燃烧,禁卫们将洛卿语拉出殿内,将他保护在身后,也就在这混乱噪杂的同时,苏濯已经将那个被禁闭在厢房中的小姑娘救出。 小姑娘被喂了迷yào,哪里是真的在这儿修行为那所谓的“亡夫”守节,那王大户派了几个婆子看着那小姑娘,日日在饭菜之中加点蒙汗yào,迷yào在里头,让那姑娘手脚无力,难以逃脱,那些个婆子就在刚才,通通让陆君竹处理了连带着那具找来的尸体直接丢尽了火场,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小姑娘由着苏濯手里的人带下山坐在了洛卿语所乘坐的车撵之中,而山上的火还在继续的烧着,好在山上的僧侣在禁军的处理下,未曾有任何一个人受伤,这场大火伤及的只是禅院里的一些人,这些人其中就包括着王大户刚刚帮着他儿子娶进门的小姑娘。 王大户一听国清寺大火,着急忙慌命人驾着车就往这里来,只是有禁卫拦着,他靠近不得,只能够看着那大火把那花了五十两银子买来的小姑娘给烧死在了里头,那摸样真真悲切不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死了的是他的亲女儿。 僧侣们自有陆君竹为其安排好的住处,而王大户看着从禅院内抬出的几个早已经烧焦到认不清谁是谁的干尸之后,一个抽搐,人就不行了。 刚死了亲儿,这人还没过完七七,买回来的新媳fù儿又成了这样,这……这……这新媳fù儿是悄悄摸摸的进门,族谱都还没上,想着在熬过个两年半之后再上,谁能想到…… 人财两空啊!!! 王大户悲切极了,转身一想就要去那佃户家讨说法,心中认定那丫头铁是个不详人,要不然怎么好好的呆在寺庙里还能被烧死,这人过门都没满半个月,人就死了,他要去讨个说法把银子要回来。 王大户让人赶紧驾车去他自己京郊的田上,不曾想,这京里来这儿点选各家人数的兵丁正好到此,亲点着关于名册之上姑娘家的名字人数,一到这里就见名单上少了一个,兵丁正要将人抓起来一番询问,想着她家是不是偷偷送出门嫁人的时候,王大户气喘吁吁的到来,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3 章 拍着胸口便是一顿咳嗽,大叫道“不好了,罗大娘罗大叔,你女儿罗婷芳去那寺里上香,正好遇上大火,就这么烧死了……” 眼见着咿咿呀呀着的罗氏一家就要露馅,那王大户十分机灵的赶紧上前大喊了一声,这一声喊完,也不管女儿真的死没死,在这对夫fù的嘴里,那女儿就真的是已经死了,在这户籍簿上,那就除了名,再也没有那么个人。 罗氏夫fù还假模假式的大哭了一顿,只以为是王大户知道有人来钦点名单,故意来解围的,没成想,女儿是真死了,到了后头,那罗大娘,才真的哭天抹地的在那儿大骂着罗大叔,不住的哭泣起来。 王大户觉得自己今年可能犯了太岁,又死儿子,又死儿媳fù,现如今那兵丁在那簿子上画了那么一笔,那自己这债是这辈子都讨不到了,一个死人,他手里的契约jiāo出去就是死罪,他这次认栽…… 王大户又气又急,最终带着手中那份没用的卖身契,就这么藏在怀里坐上了离开的马车。 而王大户却不知道,家里更倒霉的时候还在后头,他那官商的资格由人顶替,直接从自己换到了与他一向不睦的死对头手里,要知道,一个官商贩盐与一个私人商贩贩盐是不一样的,连赚钱数钱的次数都是不一样的,明明今年还没到盐商定额的时候,竟不知,怎么的就和另外一家商号对上了。 而在那之后,不止是自己的盐商生意,连自己的地皮都被县里的县令收了好几块,说是那底下有皇上需要寻找的东西,就这么二话不说的拉起了个围网,直接就这么把地给充公了。 倒霉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那将清漪坊内最难得一请的美人邀着吃了一顿饭,美人有里有个客人想要做一笔大生意,等做完了,美人答应了,拿了那挣到的钱就嫁给王大户。 王大户警惕的观察了好几天,之后,又亲自找人查探了这位大客人的来历与真假,在确认无误之后,王大户将半生的心血都给了那位美人,前半个月,看着利滚利的钱财直接进了自己的口袋,王大户十分的开心,可在那之后,美人竟然无故失踪了,而跟着一起无故失踪的,还有王大夫这一辈子所有的心血,他连宅子都拿出来典当了,没想到…… 美人得了那拿来的银子jiāo给了陆君竹,陆君竹拿着那银子,重修了国清寺,自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第三百零一章:救人(2) 罗婷芳自昏昏沉沉之中醒来的那一刻,看到的是与自己之前所待的地方又不一样的布置,寺庙内常年点着檀香,这里却不一样,这里满是女儿家脂粉的香气,看摆设布置也像是女儿家的闺房,罗婷芳脑子转的极快,只以为自己又让那黑了心的王大户再卖到了脂粉楼,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想要往外逃时,兰草端着刚煮好的米粥从门外走入,见浑身无力的罗婷芳从床榻上跌下,吓得赶紧上前将那米粥放下。 “你快别动,你被人下了yào,到现在yàoxìng还没散,需要四五天的休息时间,你放心你安全了。”兰草往外喊了一声,自有外头守着的小宫女们一并进来将罗婷芳扶了起来,又将其安置在床榻上。 罗婷芳抿着唇,看着前来扶住自己的小姑娘们,又看着面前这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女子,看她走早的打扮与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拧着眉头一问“请问恩人,这里是哪里?” 将刚才的那份警惕一扫而光之后,罗婷芳看着自己所在之处的摆设,每一样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摆设,每一处的家具都不是她一个农家女所见识过的,不禁如此,连这些小姑娘们身上穿着的衣服料子也是十分的名贵,都是她不曾摸过的,这里好像很繁华。 “不是我救的你,你的恩人可不是我,待你身子好了,我会带你去见恩人的,你别怕,好生歇着,这儿反正不会有危险。”兰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和这位姑娘好好的解释,只得草草的说下这一番话,向其微微一笑,便算罢了,她还要去洛卿语那儿伺候,回过头告诉洛卿语一声,让洛卿语自己来解释吧。 “你们好生照顾着这位姑娘,不可怠慢了!”兰草吩咐着拨来照顾罗婷芳的两个小宫女,小宫女们颔首福身,只道“是”,之后便照顾着罗婷芳吃yào用膳,让罗婷芳这么个从小在乡野田间长大的大姑娘还真的有些十分的不适应。 直到四五天后,身子有所好转的罗婷芳才被兰草带着走出了自己所居住的屋子,当走出屋子看到雕梁画栋金碧辉煌雕栏玉砌的宫殿之时,罗婷芳只认为自己闪了眼,觉得自己身处在梦中一般,她原本以为是哪家的富贵人家好心人救了自己,去没想到,自己会身处在这辈子都不会进入的地方。 快进六月了,天气越发的闷热,自章温言回来后,章温言可是成了这宫里的常客,时常带着炜彤陪着洛卿语在这德阳殿内谈天说地,打发时间。 今儿个巧得很,救人的英雄陆君竹与洛之他们一并的来了这德阳殿,洛卿语想着罗婷芳那身子也该好了,便让兰草带着人出来见一见,顺便问问这姑娘的去留问题。 这宫里规矩重,且宫女们每个人都是从小进宫就由姑姑们带着教养起来的,罗婷芳这岁数,再要重新学规矩,怕有些困难,倒不如让陆君竹带去菊荏那儿,回头想法子有个好归宿才是真。 “皇后娘娘当纵火犯的滋味如何,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好玩的事情你竟然不带着我!”章温言现如今坐在殿内吃着外头刚进贡的枇杷,整张嘴自进来了就没停下来过,洛卿语瞧着她那挺起的肚子,倒像是又圆了一圈,章夫人自章温言回来之后,可是心疼女儿心疼外孙女心疼的紧,每日里一日三餐亲自照顾,把章温言养的圆了一圈,珠圆玉润的模样真真可爱的紧。 “你还说,你一个大肚婆跟着我们上山下山的跑什么,纵火犯可不是我,那密卫首领在那儿,与我有什么关系,正巧,我把那救了的姑娘带了来,你想个地方给人家安置一下吧,到底也是在这宫里头,这姑娘要学规矩怕是一时半会学不会的,去留之事,还是问问她比较好。” 陆君竹得了萧衍的嘱托出去办差了几天才回来,到了外头又寻了好些小玩意儿带回来给洛卿语玩儿,章温言看这些个人一个个的拿着洛卿语当三岁的孩子宠,真真觉得洛卿语眼下是浸在了蜜糖罐子里,到底还有哥哥的人幸福,她都羡慕死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陆君竹一向嘴上不饶人,举起刚咬了一半的枇杷就往洛卿语那儿砸,惹得洛卿语把手里的一盘子枇杷直接朝他回敬了回去,喜翠姑姑在那儿看着他们像是三岁孩子一样的打闹,真真笑岔了气。 “这东西是川陕总督刚敬上的,要命的,只有那么两篓子,回过头想吃都吃不到,你们再在这么糟践东西,回头你们一个个的想着吃午膳了。” 喜翠姑姑一发话,这下,洛卿语和陆君竹都老实了,正是笑闹的时候,兰草带着换了一身新衣的罗婷芳进了殿,月白色青莲底子点白玉兰花纹对襟齐胸襦裙的罗婷芳站在众人面前,模样算是娇小,那些长在乡野之间的农家女大多都是黄面佛徒,面色黝黑,这罗婷芳算得上是皮肤白皙面容姣好的,没有农家女常年田间劳作的那份膀大腰款,十分的纤弱,怪道被那王大户盯上了。 “民女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兰草来前简略的教了些规矩,现如今罗婷芳僵硬着身子,十分紧张的跪在洛卿语的面前,向其磕头着。 洛卿语在这坤德殿内习惯了没大没小的日子,突然让人跪那么一回,她还有些不大习惯,喜翠姑姑让那姑娘起来后,洛卿语直接开门见山的向其说道“罗姑娘,你的名字从今以后在这京中的户籍名上是除了的,因为你已经烧死在了国清寺中,至于以后你的去留,你自己做主,你以后想要怎么活,怎么谋生,便要问你了。” 洛卿语大致的将那一日救出罗婷芳后的事情说了说,罗家人给罗婷芳立了墓随后找人合了八字依旧用yīn亲的方式将罗婷芳归给了王家,现如今罗婷芳在这世上算是个死人。 罗婷芳听完洛卿语的话,心中一片悲鸣,她是家中最大的女儿,她知道父母给王家做佃户挣点银子不容易,她十分的体谅自己的父母也努力的尽到一个做老大的职责,照顾弟弟妹妹去地里做工,没有一点点的懒怠,可她父母竟然拿她换了五十两的银子给一个死人做亲,还诓骗自己给自己喂了yào,看着自己陷入火坑,她不懂,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狼dú的父母。 拿着自己用一条命换来的银子,她们倒也是用的十分的心安理得,连她“死后”竟然还把自己的名字寄到了王家…… “娘娘把我留下吧,我愿意在这宫里做个洒扫的,请娘娘不要把我放出去。”强忍着泪水,罗婷芳的嘴角都在发抖,声音都在打颤,罗婷芳十分的委屈,可她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哭出声。 “在这宫里做婢女,你要从头学起,日子会很清苦,每个宫女能够从最底下熬出来,都是经过一番打磨的,宫里规矩重主子多,你真的愿意,我有更好的路可以安排给你?”洛卿语见这姑娘这般倔强,还真的是有些佩服,却还是要把话尽数的说明,北宫里先帝的妃嫔那么多,随随便便撞上一个,那也是许多的事情,宫女的命在这宫里不值钱,主子太多,并不会在乎一个丫头。 “我愿意的,我是个死人了,出去了还能去哪里,我只求皇后娘娘能够开恩,将我的名字从那王氏族谱上除去,我不想在我真的死了以后,王氏族谱上还有我的名字。”被父母家人抛弃,她还有什么念头,也没什么念想,留着这一口气,能够喘息一日就算一日,她不在乎了。 “这个你不用cāo心,京兆府尹早已经找到了那王大户家,王大户现如今正因为结yīn亲的事在京兆府尹处挨板子,你的灵位也早早的迁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等过几年就让人毁了,必定不让你心上尴尬。” 陆君竹与洛之二人端坐在一旁,自罗婷芳进来之后就不曾开口,现如今听她这样的要求后,陆君竹适时的chā嘴了一句。 王大户这人绝不做亏本的买卖,想着活人嫁进来死了,那就让死人填个空,不能白花了那一笔银子,就干脆明面上做了个yīn亲,想着活人在国丧不好娶亲,死人总可以。 却没想,这是个灰色地带,这一个地带由做官的说了算,官字两个口,说可以那就可以,说不可以,现如今便让王大户罚了一把大笔的银子,且挨了三十板子,嗷嗷直叫又无处可诉的让人抬了回去。 “果然,讲道理这种事情,到你嘴里,永远都会变个样,那王大户真的是作死了!”洛卿语乍听陆君竹这么一说起这故事的后续,忙的笑出了声。 “多谢恩人,多谢恩人!”罗婷芳听得自己心里最大的愿望已经达成,便是对着陆君竹感恩戴德的不断叩首着…… 第三百零二章:救人(3) “恩人不恩人的不敢当,从此以后你就好好的在这宫里活着吧,若有一天你不想在这儿待了,你也可以找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将你放出去。”陆君竹伸手随意的摆了摆,他救得人太多了,受从小失去母亲的那份yīn影,他觉得女孩家在这世上本就过得不容易,若遇见了,能帮就帮,也算是为自己地下的母亲积福了。 罗婷芳见陆君竹这般和气,还是跪在了地上,向陆君竹磕了三个头“恩人,我想……我想出去,再见一眼我的父母可以吗?” 她不甘心,还是想出去看一看那对将自己卖了五十两银子的男女,还是尊了他们一声父母,她想去问一问,为什么他们那么狠心,卖了自己。 罗婷芳咬着唇,指甲嵌入手心之中,恳切的看着陆君竹,之后,又看向了洛卿语,洛卿语看着罗婷芳此刻的模样,直接应承了“想去就去吧,不管怎么样,生养之恩总归还在,你有不服气是正常,这世间总有那些个卖儿卖女没有血xìng的,他们只当你死了,你回去吓一吓她们也好,你家里还有兄弟姐妹,他们这次卖了你得了这样大的一笔银子尝了甜头,等回头还有这样的事情,不说嫁给个什么牌位,就是嫁给个老头子为妾,那你那父母也怕是干的出来的,你父母有不是,家里的弟妹没有,你放心不下的,是那些弟弟妹妹吧。” 洛卿语一下看破了罗婷芳的心思,将她心里的想法猜测的准确无误,对那卖了自己的父母,那五十两算是一把利刃,将他们之间的那份亲情全都割破了,剩下的只有自己的三个弟妹,两个弟弟还好些,她最担心的是那个不过八岁的亲妹妹,女儿命贱,回头她那黑了心肠的父母在把妹妹卖了…… “多谢皇后恩典!”罗婷芳跪在了洛卿语的脚边,向着洛卿语磕着头,眼里含着泪水。 罗家还在给王家做着佃户,罗婷芳有一个小自己一岁和三岁的弟弟,还有一个八岁的妹妹,两个弟弟到了年岁将是说亲的时候,原本罗老汉是想着给女儿做门好一些的亲事,哪怕去给人做小也成,换一笔银子回来,把两个儿子的婚事好生的解决一下,女儿的模样不差,将来再给人生了儿子飞黄腾达了,他们老两口日子也好过,只是没想到王大户知道了,一下给了五十两的银子说要买女儿的一生,罗大娘原本是不肯的,可看着自己这两间小茅屋,再看两个将要成年的儿子,最后狠了狠心,嫁给个牌位,好歹也一生无忧,想着就这么算了吧。 死了女儿未曾影响到罗家夫fù的心情,罗大娘哭了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4 章 么两回,每哭一回都要挨打,最后打怕了,想着人死不能复生,便也罢了,拿着那王家给的五十两银子开始在家重新整修房子,又置办了两块属于自己的田地,又给大儿子相了门极好的亲事,这些天,罗老汉雇了几个人在原来罗家的两个草屋旁修盖了五间连着的大瓦房四合院,东院给大儿子将来成亲用,西院将来给小儿子,小儿子他们最近也给相了门可以的人家,想着再过个两年,那小儿子也差不多大了,也是时候了,自己则住带着小女儿住在正中的大屋子。 罗老汉没给小女儿准备屋子,想着小女儿过个几年说了门亲事嫁出去便算完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什么屋子住。 老两口把这五十两银子前前后后的花下来,将彩礼这些个置办的差不多齐全之后也就剩下不多了,罗老汉早就想好了,过个三年把小女儿直接典出去再换笔银子回来,正好把酒席钱凑了,有子万事足,女儿这东西,多了也是个累赘。 到了深夜,依旧窝在茅草屋子里的罗家大大小小睡的在坑上依旧睡着,而醒着的罗老汉则坐在一角十分有着闲情的喝着刚打来的二两烧刀子,掂量着桌上的几串铜板,罗老汉的心情十分爽快,喝着喝着还唱起了小曲。 罗大娘还是个有良心的,只是她是个fù道人家,根本没有什么能力能够去护着自己的孩子,看着老罗汉这会还在哼唱曲子,心上泛酸,两滴眼泪又掉了下来。 “大丫头拿一条命换了这些银子回来,你又建房子又买地银子都没几个了,你还喝酒,把银子都喝没了,回头……” “吵吵吵吵,你这婆家一天到晚的啥都干不成,除了哭哭啼啼就是吵吵闹闹,要不是看在你生了两个儿子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要你这么丧门星,那女儿我养到这么大拿钱银子怎么啦,成天说我卖女儿卖女儿,怎么我就卖女儿了,她没福气难道你还要来怪我不成,那王大户家多好的人家,又没儿子,将来王大户死了,她作为儿媳fù,那不就是继承了王大户所有的财产,她个丧门星,这都能让人烧死,她要好好的活着,回头老子没银子了,找王大户要去,他指不定还能够给我,现在,我找谁要……” 罗大娘拿着衣袖在一旁为女儿的不幸去世不断的摸着眼泪,而罗老汉喝了酒,早已经撒起了酒疯,抄手寻了个东西就往那罗大娘身上直接砸了过去,砸的罗大娘躲在角落里吓得瑟瑟发抖。 罗老汉这一份的如意算盘打的十分的响亮,却不知道,在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罗婷芳已经站在了罗家这草屋子的窗外,把一切的话都听进了耳中。 罗婷芳咬牙切齿的听着来自这个称做亲爹的人对自己的算计,一声叹息,她心里像是让人生生的绞了一块ròu一样。 不忿的想要抬脚直接往里闯时,跟随着前来的陆君竹伸手拉住了她,让她停下此刻将要上前的脚步。 伸手一挥,这罗家的撑起的半开窗户前,忽然就这么出现了一团幽蓝色的火苗飘在了罗老汉的面前,从窗户口飘飘忽忽的,罗老家醉红的眼,到了现下,醉眼惺忪的在看见那蓝色火苗的当下,直接跳在了长凳上,哆哆嗦嗦的指着那面前的鬼火大喊大叫道“鬼……鬼……” “想说什么就说吧,这会,你就是神!”罗婷芳惊讶于眼前出现的那一团无名之火时,陆君竹却已经拉回了她的心神,在她耳边说下了这样一句话。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罗婷芳忽然就明白了,比起自己忽然站在她们面前说下那一番的警告之言,倒不如让自己用一个冤鬼厉鬼的身份出现,吓破了她们的胆,这样才能够让她的父母不敢再卖了自己后,再把主意打在小妹身上。 “我这辈子死的冤枉,我以为我有一对这世上最好的父母,可没想到,我的父母把我卖给了一个牌位害得我被烧死在寺庙里,死无全尸,到了现在,我成了孤魂野鬼居无定所,你们拿着这昧了良心的银子还有心思在这儿喝酒享乐,你们果然良心极好!” 罗婷芳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因为激动,因为难过在不断的打着颤,站在窗外,她一身素白,看不到头,只能看到身子,当她的声音伴随着鬼火出现的那一刻,罗老汉喝下去所有的酒都醒了,这个时候,他吓得缩在那长凳之上,连裤子都尿湿了,冤鬼索命,她女儿死的不甘心,这会来找自己索命来了…… “芳啊……芳啊……是你吗,我的儿,是你吗?娘错了,娘错了,你回来是吗,你来娘这儿,让娘抱抱你,娘不应该啊,娘错了,娘大错特错,不要怪你爹,是娘没本事,我的儿,你是我十月怀胎里生出来的,娘怎么忍心看着你去送死,娘不想的,不想的……” 罗老汉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而原本缩在一角的罗大娘在听到女儿的声音之后,泪眼夺眶而出,抹黑着便往窗口处的那个白影那里跑,边跑边是大哭大叫着起来,她要去开门把女儿迎进来,却被缓过神来的罗老汉直接给拽住了,死活不让她出去,冤鬼前来索命,谁出去谁死,这怎么可以…… “儿啊,我的儿,你让为娘的看看啊……”罗大娘疯了似得偏要去开门,要去找自己的女儿,不断的挣扎与罗老汉厮打,就在厮打着当下,早有准备好的禁卫点燃了没人住着的那一间草屋,将那一间草屋烧毁,烧成灰烬。 “我死了,你换了一大笔银子,为两个兄弟成家立业我无话可说,可你若还敢对我小妹如此,那今儿个这件事情就算是警告,我敢来找你一次,我就赶来找你第二次,我劝你把点心思用在正道上,要是不然,回头来,我要你好看!” 茅草屋烧塌的那一刻,在外听到亲娘哭声,与之哭成一片的罗婷芳好不容易把泪水收了,咬牙忍着心底里的哀痛,对着自己那没了人xìng的亲爹开了口,罗老汉看着女儿这样大的怨气,现下自然是有求必应,拉着自己的婆娘在里头不断的答应,连说了好几个好。 “人在做天在看,你要是希望自己的两个儿子和王大户的那个儿子一样的话,你就继续做那遭报应的事情吧!”怕自己说的话还不够狠决,罗婷芳干脆把话往死里说,这一下,可真的是把罗老汉给吓坏了…… 第三百零三章:汤泉之行(1) 罗老汉一辈子最要紧的就是这两个儿子,一听大女儿要带走自己的两个儿子,瞬间慌了手脚像是被天雷劈中似得,忙的跪下就是求爷爷告nǎinǎi的在那儿说着“不敢了,我再不敢了,绝不敢再犯了,我一定好好照顾小妹,一定待她比你两个兄弟都好,你放心,你放心啊……” 罗老汉如今早已经被吓得双脚打颤,跪在地上真的是在不断的磕头,磕的额头前都红成了一片,而罗大娘则是不断的想要去把门撞开,去看一看自己苦命的女儿,她到底都没能够看到女儿一面,她觉得心亏…… “人在做天在看,你且记着这句话,若你对小妹还敢如此,我第一个带走的就是大弟!”罗婷芳深吸着一口气,死掐住了罗老汉的命脉,罗老汉一听之下,应答的更加快了,而这之后,一阵迷烟袭来,罗家夫fù就这么晕厥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除了烧成废墟的那一个茅屋,一切都不曾有什么变化。也正因为有那一个茅屋罗家夫fù知道,自己的女儿真真切切的回来过,且给出的那一个个警告都是真的! 笃信神佛的罗家夫fù在那之后特意请了一班做法事的人回来,为大女儿在家中好生超度了三天三夜,折腾了那一番之后,罗家夫fù又在那笔银子里把剩下那点要给儿子用来办酒的钱拿出来,为小女儿也修了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屋子,算是应承了大女儿,罗老汉也再不敢打小女儿的主意,生怕大女儿再死后不宁,回头来找他们,带走了两个儿子,他的女儿是冤鬼,冤鬼是会索命的。 “谢谢陆大人再三出手相助,麻烦你一路劳累,我一个微末的女子可能对陆大人做不到什么贡献,可以后无论陆大人想要什么,哪怕是我这一条命,我罗婷芳也可以直接给你,多谢了!”罗婷芳在回到宫中之后,特意向陆君竹叩首感恩,她这话说的诚心,自己一个农家女对陆君竹而言怕是算不上什么,可只要有用,她都是愿意诚心诚意付出的。 陆君竹拉起了地上的罗婷芳,微微一笑“救你不是徒你回报的,你去吧,以后在宫中,自己好生照顾自己,宫里的日子也很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自从有那份能力之后,救下的人多到无数,光是清漪坊中上上下下的女子一双手都数不过来,更不用说别人,对于道谢不道谢的话,陆君竹看的很淡。 罗婷芳点了点头,深吸这一口气后,踏进了这个她从不曾走入过的宫廷,从今以后,在这里,开始她人生的新一页,从头开始。 罗婷芳去了宫闱局,那里专是教导宫女的地方,但凡宫女分配都需经过那儿,两个教养姑姑处学习宫中规矩,待人礼仪,之后学打扫,学说话,连行礼叩首请安都要学,好在罗婷芳是苦孩子出生,一天辛苦劳作下来,比之在田间除草chā秧这些个,也没累到多少,一路勤勤恳恳的,等从教养姑姑那儿出来,就被分到了北宫,伺候了里头先帝留下的妃嫔。 日子过的极快,一晃便到九月,彼时,章温言肚子里的孩子将要生产,而萧衍则已经安排下了前往汤泉行宫的行程,九月初九,过万重阳后,大队便在这时候出发。 章温言一向耐不住xìng子,可看着大腹便便的肚子,到了此刻也是无可奈何,她是孩子的母亲,不能拿孩子的xìng命开玩笑,再三絮絮着自己的不满也想要出行之后,没了法子的她还是待在了京中待产。 萧衍轻装出行,带了洛卿语萧歆宸以及满满,阮轻歌留在宫中照应,太后这这儿就带了云溪嬷嬷,云溪嬷嬷想着这次出行,萧衍连几个月的小公主都带了,到底是大皇子又是郡王爷,经过上次那一桩事情后,萧琅学乖了很多,每日在郡王府也好生与太傅念书习字,连手脚功夫上也有许多的进益,为了不让他心中落差太大,云溪嬷嬷还是提议了太后,将萧琅带着,太后思来想去,同意了,临出发时,带上了萧琅。 当洛卿语在人群之中成熟了许多的萧琅时还真有些觉得陌生,却也没多将他放在心上。秋高气爽的九月,正是硕果累累的季节,天气适合亦不冷也不热,打开着的车帘内穿透进的风扫在脸颊之上,十分的舒适,汤泉行宫离京城的路程不算太远,洛卿语难得借着这样的好天气一扫眼前的秋日之景,确实觉得十分的舒畅。 而怀里四个月的满满现如今拖去了襁褓,蹬着ròuròu的小短腿在马车里挥舞着小手咯咯格格的笑着,十分的欢快…… 而坐在马车后坐着的太后,心中却有这另外一番的唏嘘,自先帝退位为太上皇后,一直说着要前往汤泉,只是没想到,到了此刻,就剩下她这么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太后喝些水吧,别在想着从前的伤心往事了,先帝也走了许久了,日子是向前过的,不是向后看的,你若总是沉溺在伤感之中,那皇上知道了,只会认为自己这次的汤泉之行是错了!” 云溪嬷嬷与太后这么多年的主仆太后的那些心意云溪嬷嬷只消一个眼神就都能够知道,未免哀大伤身,云溪嬷嬷还是适时的出来劝慰了一句。 太后端过了云溪嬷嬷手中的清茶一声轻叹“睹物伤情一时感伤而已,哀家知道衍儿的孝心,又怎么舍得累他这一番孝心白费,你放心吧,哀家没事,倒是郡王那里,他可还安分,带他出来是为了成全他,可不是让他带累了你和哀家,哀家豁出了这一张老脸才让衍儿同意这孩子跟着前来的,别在这半道上又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皇后还带着满满一块出来的,满满那么小,那孩子再有个什么……那哀家这张脸在皇后那儿就再没什么面目了!” 道理她都懂,感伤了片刻之后,太后适时的收了那份心,喝完这一盏清茶之后,再一次的嘱咐起云溪嬷嬷一定要将萧琅看紧了。 人心难测,到了这会,太后都不知道要不要去相信这么一个孩子,去相信他能够改变! “现如今在郡王身边跟着的人都是奴婢千挑万选过的,奴婢也会时不时的去盯着,郡王自受过那一劫后学乖了不少,皇上让他吃上的那一顿苦头远比我们日日在他耳边不断唠叨的要来得好,尝过了食不果腹的日子,郡王爷若再不会区分好坏,那就真的是没有救了。” 有过老嬷嬷疏忽教养的那一次事情后,云溪嬷嬷再也不敢在萧琅身边伺候的人上有疏忽,那一次事情,是她们的不好有她们的不是,吃一堑长一智,再不会了。 “他能想开改好,那么他的好日子一定在后头!”太后深吸一口气后,轻轻撇了撇唇,并不再言语其它。 而此刻,才在太后与云溪嬷嬷口中讨论着的萧琅正坐在宽敞的马车里用着羡艳的神色看着正与萧衍一起坐于马上驰骋着的萧歆宸,萧歆宸坐着萧衍最喜爱的汗血宝马,是萧衍那会出征时驰骋沙场之上的战马。 壮硕的骏马奔驰在此刻宽敞的道路之上,长鬃飞扬,意气风发的萧歆宸一身赤色锦衣劲装手持马鞭坐在这战马之上,手持缰绳,挥舞马鞭,不时的转身向着马车里在不断“咯咯”发笑着的满满挥手,这一路上,所有人都在夸赞着二皇子,那一匹属于萧衍的战马成了他尽得宠爱的标志。 萧琅心上泛酸,双手jiāo叠与胸前就这么摩挲着,许是身边的嬷嬷注意到了萧琅神色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5 章 不对,两个嬷嬷相互示意了一眼,赶紧安慰起萧琅出了声“郡王爷若是想骑马,不妨自己和皇上去说一声,郡王最近学骑shè学的也很好,奴婢觉得郡王爷的马术也查不到二皇子哪里去,不妨和皇上去说一声吧。” 嬷嬷的一片好心在萧琅听来越发觉得自己好像是个乞讨的,萧歆宸可以在这一路上肆无忌惮的欢笑,驰骋在骏马之上,得来无数人的夸奖,而他连去骑个马都要自己去要求,去求…… “你们别说话了,让我静一静吧!”看着走在人前最显眼处的那对父子,萧琅咬着唇,将这一番的不甘的情绪压下。 那一日他的父亲将他扔在那假山之中另他求助无门时,他那样冷酷无情的神色,萧琅怕了,他不得宠爱,连皇祖母也不帮他了,自己的外祖现在也受不到皇上的赏识,他恍然之间明白了,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他除了夹着尾巴做人外,还能够要求什么,有马车坐着还不够,自己凭什么去羡慕人家去骑马的,他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得皇后一个人的宠爱,像他那时候的自己,自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一个弃子,谈什么与他并肩而立,萧琅懂得了什么叫自惭形秽,也努力的控制着心中那份yù求不得的情绪,把所有的一切将其压下。 两个嬷嬷见萧琅这样失落的样子,只赶紧的闭了嘴,装作看风景一样的,再不去萧琅耳边说些什么。 带着收获之气的秋风扫在萧琅的脸上,萧琅鼻尖发酸,眼里一阵的湿润,倔强的他咬住着唇瓣看着眼前的一切,死死的咬住了,没让自己在这一刻,把眼泪流下…… 第三百零四章:汤泉之行(2) 汤泉行宫内早已经收拾妥当,行宫内清幽雅致,山水怡人,这里原只是发现了一处温泉,在那之后,当地的官员呈报了朝廷,朝廷派人在此修建了居所,辟为皇宫禁苑。 洛卿语的宫殿安排在了雪幽堂,太后则在飞凤阁,萧歆宸与萧琅则分别跟着洛卿语与太后居住。 虽是出门在外,萧衍依旧要批阅奏折,所以汤泉的行宫的前宫供萧衍处理事物所用,洛卿语带着两个孩子在雪幽堂安顿下来后便带着两个孩子去往太后处请安,太后正带着萧琅在这园子里四处转着,像是帮着已逝的先帝看遍这座行宫一样。 满满和太后很亲近,到了认人的时候一见到太后便“嗯嗯啊啊”的叫着,便要太后去抱,太后一见到活力满满的小丫头,心下一软赶紧就把满满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小满满是想祖母了啊,祖母也想你,这几天坐车可累了?”太后对满满现下有着极浓的舐犊之情,满满也是好几天没见到过太后,现如今靠在太后的怀里十分的乖觉,那小模样倒是叫太后这会恨不能把心化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与此同时,萧琅眉眼未抬,恭恭敬敬的跪在了洛卿语的面前,向着洛卿语请安道。 萧歆宸自来后目光一直停留在萧琅的身上,他可没忘记了满满满月时谁手里拿着刀片想去割破满满的脸,带着敌意的目光一刻不离的看着萧琅,萧歆宸认定他是狗改不了吃屎的xìng子。 他做下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萧歆宸根本不相信萧琅会有回头的时候,哪怕是现在他这么恭敬的跪在洛卿语的面前。 洛卿语只消落个面上过得去就好,见他下跪行礼,只是淡淡的叫起,随后也不曾在说话,萧衍在前头处理事情,现如今这后宫里也就他们婆媳二人再加这几个孩子,洛卿语也无意让太后在这里多添哀伤,干脆带着孩子陪着太后在这飞凤阁中一起用了午膳。 太后自来这山庄之后,见风景秀丽,精致怡人,心中带着十分的后悔,后悔没能和先帝来这里,像先帝嘴里说的那样,在这行宫里辟出一个园子种种地过过农夫与农fù的日子。 太后虽然极力掩饰着此刻心上的难过,可眼神最是骗不了人,萧衍此行是希望太后放下心结的不是想着让太后再在这时候多结心思,伤神伤身。 “母后和父皇有过什么约定吗?若有过,不妨说出来告诉我们,若我们能够帮着母后实现的,不如就在此刻一起实现了吧,不管怎么样,皇上带着您来,就是希望您能够解开了心底里的那份心结,母后你说呢?” 失去半生所靠且是在经历了一番风雨之后打算好生相依的人,想要解开这哀思怕并不容易,洛卿语没有那份感同身受,可看太后连带着抱着满满也是一副挥之不去的哀思模样,只是轻声的在一旁劝慰出声。 “那不妨就让下面的人准备着,将这院子里的地辟出一块来,浇浇水,施施肥,去那里头洒些种子,不论种出些个什么,算是圆了太后的心愿吧。”云溪嬷嬷帮着太后开了口,将那一份未完成的心愿说了出来,洛卿语听后,点了点头,让喜翠姑姑下去安排。 用完午膳之后,洛卿语哄睡了满满留rǔ母和兰草香兰在这屋子里照顾着满满,自己则带着萧歆宸陪着太后去到这园子里做起了农fù。 翻田,撒种子,浇水,太后在这园子里中了些乡野间最常见的几样菜种,洛卿语出了十分的饿力气,当真好久没有这么累过,有模有样的把这些地全部翻种好了之后,整个脸热气扑扑满是汗水,而萧歆宸全程则一直紧盯着萧琅,萧琅往哪儿跑他便在后头跟着。 直到萧琅借机说要去净房之中时,萧歆宸也一并跟在了后头,在假山之后萧琅拐角躲在了一处,看着跟上来的萧歆宸,气不过的萧琅伸手上去就是一拳,想把萧歆宸给打趴下。 萧歆宸防贼似得防着自己,他今日什么都没做,这人这般摸样到底几个意思,萧琅伸手向着萧歆宸挥舞着拳头之时,萧歆宸也早有准备,接住了萧琅的那一拳,反手一拧,直接把萧琅来了个过肩摔,将他拧倒在了地上,手死死的按住,让他丝毫不能动弹。 “萧歆宸,你个小杂种,你疯了你!” “多谢你的称谓,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脉,我是杂种,那你是个什么!” 萧琅气不过,在那儿破口大骂起来,萧歆宸不急不缓,直接将萧琅的叫骂声又直接还了回去。 “你今天像是防贼似得一直盯着我,你想做什么?你不要太过分了,狗急了翻墙兔子急了还咬人,你给我记着,我就算不得宠我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你在敢像是盯着小偷似得盯着我,我要你好看!” 萧琅被逼急了,哪怕现在他被萧歆宸生擒死死的按在地上,他也不带一句求饶的,紧咬着牙根,他对着萧歆宸怒骂道,自今儿个一照面,萧歆宸那副眼神死盯着自己,他就不痛快,十分的不痛快,到了后头,萧歆宸整个的把自己当贼防着,那副恨不能生吞了自己的模样,让他十分的恼火。 “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你要是再敢跟着我,我就真的去做你心里想着的事情,你可别逼我!” “你敢!我这双眼睛会时刻不离的盯着你,只要你敢做出伤害满满的事情,我会直接敲断了你的两只手,不给你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你尽管试试,看看到底谁硬气!” 萧歆宸压着萧琅在这避人的拐角处,将其死死的压在身下,萧琅不敌他的力气,不断的挣扎却始终徒劳无功,萧琅在这里大骂威胁着萧歆宸,换来的不过是肩胛骨那里更加的疼痛。 最终,萧歆宸松手放开了萧琅,萧琅负气,恨恨的瞪了一眼萧歆宸后离开了这里,跑向了这园子里的避人之处,朝着园子里的花草出气,萧歆宸则带着人去了太后所住的飞凤阁,照看满满去了。 也就在拿着手中的木条枝不断的在这些长得正好的花枝上头出气的当下,这避人之处里忽然冲出的一个模样狰狞的老fù就这么拉住了萧琅的手,萧琅正要出手还击时,那老fù扯下了脸上那块用来遮掩面容的伤疤,随后胡乱的摸着脸上的黑灰,当那副面容出现的那一刻,萧琅差一点点没惊叫出声。 来人捂住了萧琅的嘴,看着自己许久不见的孩子,母子二人眼里满是泪水,一个是思念,一个是委屈。 早从萧衍将要出巡汤泉的消息传出之后,高露就已经开始准备,她想了计策替换了这里一直倒夜香净换马桶的老fù,在这犄角旮旯的地方做出粗重的活计,行宫不大,宫人不多,她做的饿是粗活没人会计较她长得什么样子,前头是见不到贵人的,而后头,她特意寻了机会避开了耳目来到了这里想要见儿子一面。 当看见自己的心头ròu被人压打在地上不断厮打的时候,高露恨不能冲上去直接把那小杂种撕碎!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萧琅几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里,哆嗦着声音,他环顾四周,再确定了这里没有旁人之后,这才擦干了眼泪问出声来。 不是说高露被送到了京郊的庄子由皇太后身边的人特意看管了起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混了进来? “那小杂种欺负了你是不是,你别怕,回头母亲帮你出气,让这小杂种彻底消失在世上,绝不让你受一星半点的欺负!”高露没有回答萧琅的话,顾不得身上的腌的味道,只是捧着萧琅的脸,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好久不见的儿子,说不出的心酸与难过。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想做什么?你不是让皇祖母的人看着的吗?”萧琅面对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高露,又惊又喜,却又十分的担忧,担忧她会在这里搅合出是非,明明她被人看着的,怎么会…… “我亲手杀了那两个看着我的老fù,然后来到了这里,我知道皇上要出巡来这儿,我十分的想念你,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在这儿,我就想来这儿碰碰运气,好在太后还是疼爱你的,你还是跟着队伍一块来的!”面对萧琅的不断诘问,高露向他道出了这其中的原委。 自被关进那荒芜人烟的宅子之后,她三天才有一顿饭菜得以填饱肚子,太后派来的那几个嬷嬷盯自己盯得很紧,当她饿的四五天不吃东西,将要昏死过去的时候,那两个嬷嬷放开了束缚着自己的绳索。 而高露则乖觉的在床榻上待了那么好几天,直到养足了精神之后,她敲碎了盘边,用那碎了的盘子刺死了那两个看着自己的老fù,而后扮做了那老嬷嬷的模样混出园子之后,找到了用来dú老鼠的砒霜,将那些看护着的人全都dú杀了,杀了他们之后,自己将他们丢弃在了那座园子里,现如今,那园子里,那些个尸体,怕是已经在流脓了吧…… 第三百零五章:汤泉之行(3) 高露的脸此刻早已经扭曲,狰狞的笑着,像是看见了那一个个被她杀死的人挣扎在自己面前时的模样,疯了魔似的笑让站在她面前的萧琅也是觉得心上一颤! “你跑出来这么久,外祖为什么没有发现,死了那么多的人……这……”萧琅心中对着眼下这个母亲有些畏惧有着害怕,甚至一度不敢靠近…… 高曦露咬着牙,心中亦是无比的愤恨与酸涩,高大人将她放逐在那山庄之上后,就让一个老头子每天负责山上山下的伙食运送,在将那些人全都处理了后,高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连那老头都让她杀了,根本就没人知道她跑出来,也没人知道那里的人都死了,她一路跑出来找到了她被休回府也被放逐到田间过活的母亲,二人商议合计了过后,便想着好生等待时机,等来日在做打算! 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萧衍出巡汤泉的消息传出,她等到了这个可以把这一个个老老小小全都铲除的机会!她要杀了欺负她儿子的所有人,萧歆宸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把他的儿子压在身下打,她要让那个小杂种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你想做什么,父皇身边有许多人保护,就连那个女人身边也是,她刚生了一个小公主,所有人都将那公主护的十分周全,你势单力薄,还是别轻举妄动了,我过的挺好的,谁都没有欺负我,你走吧,等我出人头地了,我会找机会和父皇说的,把你接到我的府邸里养老,我们斗不过他们的,他们有那么多的势力和人脉,我们什么都没有,你就一个人,要是让父皇查出来,你的xìng命就不保了,快走吧……” 萧琅没有让心中的委屈与愤怒冲昏了自己的理智,经历了那么多许多的事情后,他成长了,也认清了事实,凭着高露现在的本事根本不足以和洛卿语抗衡,洛卿语现在得萧衍那样的宠爱,无人能及,更不说在来了这汤泉行宫之后身边跟了多少的人,陆君竹身边的密卫都在暗处时时刻的守着,她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且根本靠近不了这些人身边的样子,哪里能够去杀人,简直痴人说梦! 心底里,他看见自己母亲的那一刻是欢喜的,萧琅认为自己已经是个被抛弃的人,看着萧歆宸有父母疼爱人人捧在手上的样子,他无比的羡慕,他也渴望母亲的怀抱,可现实摆在面前,他还是学会了审时度势,屈从于事实,选择让高曦露离开! 不论高露做什么她一定不会成功,她太渺小了,根本不足以面对皇帝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他现在虽然不快乐,可日子至少衣食无忧,不用为了衣食住行发愁,就算做个碌碌无为的人,也好过沦为阶下囚,他现在只要一想起吃些叶子生存屎尿拉在身上,像个废物一样活着的日子,他就害怕,害怕极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他过的再不如人,也比死了强! “母亲知道你过的不如意不开心,你别担心,母亲一定能够找到机会,一定能够帮你的,先除了那个小贱种,那个该死的小贱种以为自己榜上了一个常青树这辈子就能够平步青云,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6 章 做梦,底下人早在圣驾来前在不远处的猎场里准备了烈马,显然你父皇是要准备狩猎,那小贱种为了给洛卿语那贱人出风头一定会参加,到时候我会想法子在那贱人的马上做手脚,不说让他能够踏死在马下,就是让他断胳膊断腿让他这辈子成为一个残废也是好的,小贱人生不出儿子,把宝押在了萧歆宸一个人的身上,我倒是要看看,到最后,她能压到什么!” “你这想法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她连女儿都生下了,往后再生个儿子又有什么难的,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了,你一个人怎么都斗的过她们那么多人,好好去外头找个安全的地方活着,等我有出息了,我会来找你的……” 高露和他两个人在洛卿语身上折了太多次,只有吃苦把自己越逼到角落,与其如此,倒不如就这么得过且过吧,他在所有人那儿都丢了那个脸,他已经丢不起了。 “有萧歆宸那个贱人压着,你什么时候能够出头,现在每个人都帮着他护着他,你要是不为自己打算,那你只有被打压的份,根本没有法子博得你父皇对你的喜欢,难道你想要一辈子让他压在身下,像刚才那样,被他欺压?” 萧歆宸现如今有多受宠连京城里打更的更夫都知道,想要让洛卿语生不出儿子的法子有很多种,先把萧歆宸这眼中钉解决才是最要紧的,萧歆宸一死,洛卿语势必要伤心上一段日子,伤心伤神必要用yào,一旦用yào…… 高露像是已经看到了她所预想着的一幕,看到了胜利的希望,看到她荣登高位的那一天,她嘴角挂着欢喜的笑,在歇斯底里的对着萧琅怒骂之后,整个人开始痴狂的臆想起来。 “没有用的,你别想了,你不会成功的!”可惜,萧琅的一盆冷水直接泼下,将发着臆想的高露拉回现实,惹来的是高露一番恨铁不成钢的叱责。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做什么事情都畏畏缩缩,你还是我的儿子吗?你被萧歆宸那贱种是不是打傻了?什么都说不,什么都说没用,你做过什么,你就说不行?” 高露大怒,她回不去了,她杀了那么多的人,现在是没人发现,可一旦发现之后,皇帝不会放过她,太后不会放过她,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会放过她,她只有往前走,不能够往后退,更不能苟且偷生的活。 “我一心一意为你,只想帮你登上本该属于你的位置,萧歆宸占着你从前的宠爱,占着你的身份,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凭什么到现在事事压在你上头,你若再不起来,你就要让那贱种欺压的连个奴才都不是了,你相信母亲,母亲这次一定会成功的,母亲做了最完全的计划!” 高露顾不得浑身恶臭的身子只将萧琅紧紧抱在怀中,一次又一次的告诉着萧琅她该去争,该去夺,萧琅看着自己的母亲,心里像是生出了两个小人在此刻不断的天人jiāo战着。 一个小人告诉着他,他不该当个脓包,不该生不如死的活着,不该活的像个乞丐,等着所有人来施舍,而另一个小人则告诉他该知足安乐,不该奢求太多,否则越求越多,只会让自己越来越失去…… “你别说了,别说了……”萧琅的身体里像是被两个人在不断的拉扯,他不断的摇着头,最终一把推开了高露,整个人神志恍惚的离开了这里,疯也似的直接快跑着离开了这里。 离了这偏僻之处,高露是不能去的,萧琅跑了,她不能够去追,只能够看着儿子就这么离开,而一路奔跑着离开的萧琅在狂奔着回到自己的居所之后,不断的在那儿喘着粗气,脑子里不断的在回想着高露的话。 彼时,散开了心结的太后与洛卿语正相携着从外边回来,二人脸上热气蒸腾,而屋里,萧歆宸则抱着已经睡醒的满满来到了洛卿语和太后的面前,萧琅听到了外间传来的欢笑声声,收敛了气息,将头探在那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口,望着外间廊下站着的那么些人,看着他们脸上展露的那笑,紧咬着下唇。 满满一瞧见太后便往太后怀里去奔,太后十分欢喜,抱住了ròu嘟嘟的孩子,在其脸上留下一个香香甜甜的吻,洛卿语则洗净着双手正背靠在廊下的红柱上喝茶歇息着,她们每一个人看起来那样的开心,那样的快乐,这么多人站在一处和乐融融,十分和谐,而自己好像是个被摒弃在外的弃子,那样的格格不入…… “太后也累了一天了,好生歇着吧,我带满满回去给她洗洗澡早些安置,等明儿个带着她我们一起去泉眼那儿泡温泉。”看太后好不容易展露了那份愁容,洛卿语歇了一会之后,从太后手里接过了满满,与太后微微一笑着。 闲做了半天的农fù,太后真的是累了,听得洛卿语这么一说,点了点头“那你去吧,明儿个再带她过来。”说罢,便将满满送了过去。 二人眼下像极了寻常人家的婆媳,之后,洛卿语带着两个孩子离开,飞凤阁又变成了安静了一片,到了这个时候,太后才恍然的想起来,转而问了云溪嬷嬷一句“郡王呢?” 云溪嬷嬷看了一眼关闭着的屋子,再看外头守着的两个嬷嬷“想来该是在屋子里,一会到用晚膳了,奴婢再去唤他,太后歇歇脚,别担心。” 太后“嗯”了一声,看了一眼西侧间的屋子,随后踏进了殿内,而一直躲在窗户口的萧琅看着漠然踏入屋子的太后,心中生出一丝丝的酸楚之感…… 第三百零六章:追查(1) 萧衍带着夜色回到雪幽堂时,洛卿语已经抱着满满在床上熟睡,今儿个与太后在花园子里翻土播种,许久不做事情的她真真累了,手臂也是十分的酸疼,哄睡了满满之后,双眼都快合不上的洛卿语抱着孩子沉沉睡去,喜翠姑姑也没忍心叫醒了她。 萧衍回来后,桌上还放着特意留给他的饭菜,洛卿语习惯了带着孩子把饭先吃完了,给他留一份,当晚膳也好,当宵夜也罢,生怕萧衍饿着肚子,像是寻常百姓家的夫妻,连屋子里都会留一盏灯,无论是从前在王府,还是后来在宫中。每每萧衍深夜回来时,屋子里总有那么一盏灯为自己亮着,这让他觉得心间总留着那么一方温暖之地。 喜翠姑姑守在外间见萧衍回来帮着他取下了身上的斗篷,随后将殿外的门阖上后再不去打扰这一家三口,萧衍就着桌上留给自己的饭菜扒了两口之后便轻手轻脚的去净房中梳洗更衣,换了件舒适的中衣和衣躺在了床榻外,伸手搂住了侧身躺着的洛卿语以及蜷缩在洛卿语怀中睡的无比香甜的小女儿。 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温暖,洛卿语迷迷糊糊的抱着小满满往里面挪了挪,给萧衍腾了地方出来,呢喃着满脸的倦意,睡醒惺忪着“你回来啦……” “睡吧!”萧衍轻轻的在其耳畔印下一吻,笑着,洛卿语困倦极了,转头搂着孩子又进入了梦乡,只是习惯的把后背紧靠在萧衍的胸膛里,一夜醒来,小满满早已经由rǔ母抱走喂nǎi,而自己依旧睡在萧衍的怀里,难得这么个清早,萧衍竟然没有去处理国事,倒叫洛卿语有了惊讶。 躲在萧衍的怀里,洛卿语扬唇一笑,故意在萧衍的唇瓣上落下轻轻一吻“日理万机的一国之君今儿个怎么还赖在床上?” 萧衍闭着眼睛手紧紧的将怀里的洛卿语圈住后,回应了一吻之后,嬉皮的笑了起来“春宵苦短日高照,从此君王不早朝!” “啐,不要脸!”洛卿语见他这般无赖,只在他的手上打了一记,转着自己酸疼的脖子瞧着外头已然大亮的天光,便准备起来。 “难得你在这儿不用早朝,看天色还不算太晚,起来洗漱了去太后那儿,陪着太后用顿早膳吧,带上满满和宸儿一块去,吃顿团圆饭。”洛卿语伸手推着还赖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带着三分的懒意与之说道,萧衍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手忍不住的揉了揉洛卿语此刻披散的长发,点头嗯了一声。 随后一同从床榻之上坐起,洛卿语换了身极家常的苏绣海棠报春对襟齐胸襦裙,长发绾成同心髻,在发间簪了两朵简略的绢花,梳洗过后,匀了些面脂在脸上素面朝天的就把自己装扮完了。 满满现在特别喜欢在自己抱着她的时候啃自己的脸,惹得洛卿语现在都已经放弃在自己的脸上涂脂抹粉,省的让满满把脂粉在吃到肚子里。 萧衍换了身深墨色的暗绣云纹右衽jiāo领长袍,在洛卿语梳洗过后就把rǔ母手里的满满接过了手,之后叫上了萧歆宸一家四口就这么各自牵着抱着往太后的飞凤阁走去。 飞凤阁里的太后早收到了萧衍要来用膳的消息,云溪嬷嬷早让小灶上准备了各自爱吃的糕点早膳摆了满满一桌,在宫里头,萧衍要上朝,回来后还有许多的奏折要批阅,那些时候,洛卿语和太后的关系又闹得不好,很多时候都是太后一个人对着一张小几就这么吃上一顿一日三餐,略显孤苦,难得今日一家人全都凑齐了,云溪嬷嬷心里也是十分的高兴。 萧衍与洛卿语入内后,太后原本已经坐在小圆桌前的杌子上,一见小满满在萧衍的怀里挥舞着拳脚的样子,太后又赶紧的起身把小满满从萧衍的手里接了过来,自己抱在了怀里,坐在了桌前,洛卿语原想行个礼,可云溪嬷嬷先在太后前头开了口只说“饭菜都要凉了,快趁热着吃,一家人拘什么礼。”这么一下子,洛卿语也就拉着萧歆宸坐了下来,径自的给萧歆宸盛了一碗在他面前放着的鲜磨豆浆,又夹了两块豌豆黄放在萧歆宸的碟子里。 萧衍坐在太后身旁,怕太后抱着满满用饭不便,全程照顾着太后,席间和乐融融温情一片,唯独萧琅一个人坐在太后身旁觉得自己像是个多余的,嬷嬷们帮着他添粥夹菜,他觉得自己如同嚼蜡,碗里的小米粥再怎么香甜,她都没有尝出什么味道来,只觉得十分难吃。 心不在焉的陪同着席上的一群人用完这一顿饭后,萧歆宸自告退回房做课业去了,萧琅也不想再在这儿待下去,转而一同绕回了自己的屋子,萧衍与洛卿语陪着太后说了一会子话,与太后告辞离开。 萧衍让洛之请走之后,洛卿语自己一个人带着满满在喜翠姑姑的陪同下回雪幽堂,路过昨儿个与太后翻了土的园子时,洛卿语又在这撒下去种子的土壤中加了些水在其中,一路这么走着,正巧听见了两个从飞凤阁出来的小宫女正捧着一盆的脏衣服在说话。 “郡王爷昨儿个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这昨天身上换下来的衣服上竟然一股子的秽物味道,倒像是沾了那东西,这平常最爱干净的一个人,但凡有些个味道一点都不能容忍的,怎么昨儿个这衣服这么脏,也不晓得叫水,只关着自己到了今天起早才叫了水,他这是越来越怪异了。” “郡王爷现在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了,一整天坐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半个字也不响,那时候在宫里,就在皇后娘娘的德阳殿,听说郡王爷狠狠的让皇上惩治了一把,具体为了什么不知道,也不让传,就是在那次之后,那郡王爷的脾气就开始越发变了,反正除了吃喝拉撒外,他就跟个哑巴似得,就好像这衣裳似得,谁知道他是不是去哪里乱玩乱滚过,我们做奴婢的看看就罢了,也管不了许多。” 两个小宫女嫌弃着这衣裳上面的气味,嘴里则在议论着萧琅的变化,喜翠姑姑原想把人叫过来好生询问一番,洛卿语摆了摆手“回头你跟在那两个丫头的后头去好好的瞧一瞧怎么回事,再让人去看着点萧琅,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总归觉得怪怪的,心上发毛,不行你去告诉陆君竹一声,事出有因必有反常” 不怪洛卿语多一个心眼,而是她不得不多那个心眼,作为一个母亲,尤其满满还小,她只做那个防人之人,已经算是十分客气的。 喜翠姑姑闻言点头,转身让兰草与香兰照顾好了洛卿语,自己则先去了那两个小宫女拿着衣衫所去的浣衣房,不动声色的将小宫女才放下的衣裳放在鼻尖嗅了嗅,随后又去到了陆君竹处,将今儿个听到的话,萧琅衣服上的气味告知了陆君竹。 萧琅有前车之鉴,且这前车之鉴太多,多的让人根本不能够相信他,陆君竹在听到喜翠姑姑的描述后,只让喜翠姑姑放心,这事情他来解决,喜翠姑姑除却去了陆君竹处,还去了一趟萧衍那儿,把这事情也说了一通,萧琅拿刀片对付满满的事情,这坤德殿与德阳殿上下除了洛卿语不知道外,其他人都已经知晓,为防萧琅再有个想不开的时候,喜翠姑姑只能多提防着两个心眼,悬崖勒马这种事情,她活了这么大的岁数,是不大相信的。 原本还在与洛之商议着事情的萧衍在听得喜翠姑姑的话后,神色一怔,最后与喜翠姑姑说了一声,朕知道了,是将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陆君竹手上的人就着萧琅衣衫上的粪便味追查,直接查到了这行宫里清洗恭桶的夜香婆,这整个行宫除了这地方,在没有哪里能够沾到这种味道,也正因为查到了这个夜香婆,在监视了这人之后,密卫发现了这里头的不对劲。 萧琅这几日总是会在午后人人都在休息时带着一些宫里的小吃糕点前往避人之处,去和一个夜香婆说话,将带着的糕点送给那夜香婆,也就是这样,他那身上沾上了那股味道,在弄清了味道的来源之后,夜香婆成了密卫的焦点,萧琅一向眼高于顶就算现下不受宠,那也是连身边太后派来的嬷嬷都不放在眼里的,无缘无故,何故对一个夜香婆这样另眼相看。 几番追寻下来,密卫在不打草惊蛇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7 章 情况下发现,这个夜香婆不是旁人,正是那位应该待在京郊别院里的高露,且别院里满是尸臭,那些个被锁在院子里的尸体已经开始发烂,身上爬满蛆虫,那场面,就是他们这些看官血腥场面的人也不能承受的! 消息传回时,萧衍正与陆君竹坐在一处商议着朝中之事,当知道萧琅在跟私逃出来的高露还有联系,且隐瞒了这么多天一丝一毫都不透露后,萧衍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 第三百零七章:追查(2) “皇上的这位亲表妹可真是不简单,手段dú辣,连我手中的密卫看着那场景都能够受不住的吐了,您打算怎么处置了她?”摩挲着手中青瓷茶盏的杯壁,陆君竹一副似笑非笑的脸色,眉眼之中却是狰狞难看的冷厉之色。 高露这死不悔改的xìng格是到死也难救了,现如今要看的便是眼前的这位君王到底打算如何,这件事情旁的不多说,牵扯的人中有他的那位皇子,若这位皇子和他那位亲娘一样,依旧打断撞那南墙,呵…… 高露杀了这么多的人,她整个人都已经扭曲了,死是必然的,至于那位,那就要看萧衍的想法了! “看管着高露的人可知道她混进这汤泉行宫意yù何为?”萧衍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书案面板,向陆君竹寻问着。 陆君竹听后只是耸肩着摊手“这位高家小姐现如今学的十分沉得住气,到这儿之后若非是和郡王联系从而露了马脚,怕是到现在都没人知道这夜香婆已经换了,自发现她的身份后,她也没做什么越格的事情,每日里依旧待在那旮旯里洗着恭桶,应该……是在伺机而动。” “伺机而动……”萧衍深吸了一口气,重复着这四个字,他网开一面几次三番放过了高露,可高露不知珍惜,竟然还在这儿伺机而动!!! “杀了她,将她拉到外头去杀了直接掩埋,至于京郊那园子,让人一把火点了,烧的干净,对外就道是着了大火,高家小姐死在了那里头,这件事情瞒着大皇子,别让他知晓。”长长深吸了一口气,萧衍对着陆君竹吩咐着,痛下杀手,不打算再让这个女人搅合了孩子的一生,害孩子一辈子,萧琅还有救,不该因为这个女人而毁了!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让人去办。”陆君竹听从萧衍的吩咐,领命走出殿外,三五步路后他的身后就已经跟着两个得力的手下,一身宦官打扮的密卫得了陆君竹的吩咐,择了时辰等着时机将高露除掉。 浑然不知的高露依旧与萧琅在那花园角落里短暂的团聚着,这一次,高露从怀里取了一小包黄油纸包着的yào粉,她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萧琅的怀中,哄骗着他道“将这东西取那么一点点放到那萧歆宸喝水的杯子里,这东西无dú无害,只会让那小子没了力气,若你父皇带你们出去狩猎,只要那小贱种喝了这东西,他就一定会被马蹄踏死,就是不踏死,回头让马踏的断胳膊断腿,不论如何,他将你欺负至今,你该好好的给他点教训,他出事了,洛卿语就乱了,洛卿语手里两个孩子,顾头不顾尾,总有个顾及不暇的时候,等到了那个时候,我弄死她那小的,她不要伤心yù绝……我就不信,我这辈子就弄不死个洛卿语,就因为这装疯卖傻的小贱人,我们娘俩的日子才会过的那么苦,我这一次一定要弄死了她!” 高露像是已经看到了洛卿语因为没了孩子而肝肠寸断的日子,她逼迫着自己与自己的儿子骨ròu分离,她也要让洛卿语尝尝与自己的亲骨ròu生离死别的日子。 “你走吧,离开这里,别回来了,我手里有一些银子,通通都给你……”手中紧拽着那一纸黄油纸的yào,萧琅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不决时,最终还是让高露给塞进了怀里,高露没听萧琅的话,不与她多费口舌,直接扭头走了,这些话这些天她听萧琅说了太多太多了,她已经不想再听了。 盥洗房与净衣房离得十分近,小宫女们嘴里嚼舌根子说出的话她都有听闻,儿子不受宠爱,谁都不将他放在眼里,每天唯唯诺诺的守着那一方天地活的那样压抑,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帮他出头,谁来帮! 看着高露远离的身影,萧琅觉得怀中的那一包粉末像是一块揣在怀中无比发烫的烙铁,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起来,回到飞凤阁的房中之后,萧琅将房门栓上了木栓,将整个木门尽数紧闭,随后背靠在木门之上,将怀里的那包粉末取出紧紧的拽在手中,指尖在不住的颤抖。 看见这一包yào粉的时候,他犹豫却又有些窃喜,萧琅知道自己越不过洛卿语,也不能够动洛卿语分毫,更不用说那个满满,可他想动萧歆宸,他恨萧歆宸,这个粉末他不指望着能够让萧歆宸怎么样,可若能够让萧歆宸从马上摔下丢那么一次脸,受那些人的嘲笑,他就觉得高兴。 萧歆宸受人捧着那么久,活在云端那样快活,是洛卿语的骄傲,自从跟了洛卿语,他倒像是成了洛卿语肚子里出来的那一个,他想让萧歆宸吃瘪,想看萧歆宸的笑话,不想让萧歆宸这样一直这么洋洋得意下去,拽紧着手里的这一把yào粉,萧琅还是没有将他扔了…… 月上高悬,弦月如钩,行宫里之中四处已然寂静,除了来来往往还在巡查着的兵卫,盥洗房内亮着一盏微弱的油灯,油灯之下,穿着一身粗布长衫的“老妪”正坐在灯下清洗着手边送来的一个又一个恭桶,带着熏人的气味,这样的东西原是这位“老妪”从前最嫌弃的气味,可到了现下,她每天待在这里,看着一个个的桶送进来,然后将这一个个的桶清洗的干干净净的再送出去,她已经麻木着习惯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手边最后一个脏桶洗完的时候,高露挺直了一直弯腰着的身子,动了动,活动着筋骨,也就在那一刻,一把刀割在了她的脖子上,在她惊呼着想要大叫的那一刻,高露的后脑被人狠狠的敲了一记,随后,整个人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等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高露觉得自己身边yīn凉嗖嗖,浑身都不对劲,等醒转过神来时,高露看着燃烧在一旁的火把照出的两个黑色身影后,惊得长吸了一口气,身子开始不断的在向后退。 “高侧妃别忙着跑啊,这大老远来的,洗了这么多恭桶,难为你这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现如今日日要洗这些个粪便,想来你这心上该是十分的不甘啊,这一趟跑得这样辛苦,不妨与我们说说吧,你打算意yù何为,算是在死前做一桩好事吧……” 陆君竹闲坐在一旁等这位祖宗醒过来可是等了许久了,大牛他们几个连深坑都已经挖好,就等着把这位祖宗扔下去,陆君竹却觉得直接埋了不上算,这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挖这么大的一坑,埋一个活人,太费力气。 “陆君竹!”混沌模糊的视线尚未清明,高露听着耳边熟悉的声音辨别着来人是谁,既被抓到了这里,她收起了那些惊慌失措,倒是十分从容的叫出了陆君竹的名字。 陆君竹一点都不意外,当高露喊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陆君竹呵呵一笑“侧妃娘娘记xìng真好……哦……我忘了,您现在不是侧妃了,高家小姐好身手好本事啊,那烂了一屋子恶臭到恨不能熏了半个山头的人都是出自你手啊,你这心可真够狠dú的,难为了,皇上亲口让我们处置了你,也不知当初你那儿子为你含了那一口dú酒,烧伤了自己的嗓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为的就是让你在外头不断的做妖,损了那些无辜之人的xìng命,你这样的人,死了也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高露漠然的听着陆君竹说出的话,对于那些枉死在自己手上的xìng命提不起丝毫的在乎,挡她路的人本就该死,她需要做的事情那么多,什么时候能够轮得到她来去计较那些好似蝼蚁之人的死活,那些人的死活与她何干! “陆君竹,你处处帮着那个装疯卖傻的女人,那女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你们早就已经私通,你是那女人的姘头,所以你才想方设法的处处维护着她,和我过不去,会不会那女人生的那个孽种就是你和她养出来的,要真是如此,那倒是可以解释了,为什么你会对那傻子的事情这么上心,什么都在那儿为她考虑!” “姘头?高小姐自己在外头的姘头多的数不过来,现如今倒捣腾起我的来了,我这人不好这些玩意儿,也不像你似得拿这个角先生就在能够在那儿开心个半天,得了,今儿个把你埋在那坑里的时候,我给你陪一套角先生在一旁,省得你到了底下成日里寂寞没得东西打发时光,你早该死了,当初梁廷容走的时候,你就该去死了,想来那两位可是等你很久了,我也不与你多说,你选个死法吧,是自己跳下去直接活埋,还是我给你一刀,让你死的舒坦些在埋?”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陆君竹懒得搭理她,比起嘴损,陆君竹能够说出的话比起高露来并不比他输多少的,指着一旁的那个大坑,陆君竹闲闲的说话着,而高露的身后已有两个人准备着跳出来,直接将高露推下去…… 第三百零八章:杀不了我的 “你不能杀我的,杀了我,自然会有人去告诉我的儿子,告诉他是你们动手杀了我,你们一个个的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以为我孤身一人在那儿做了那么久的夜香婆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陆君竹你太小看人了!” 高露看着就在自己的眼前的那一座深坑,若是说不怕,那是骗人的,可就算怕,高露也知道,自己难逃此劫,此刻硬着头皮挺直着背脊与陆君竹说下这一番话时,高露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行宫里和自己一起混进去的还有她的生母,为的就是以防万一,万一自己败露好像现在这样,有一条路,她还能退! 密卫们日日监视着高露从不曾发觉高露与除了萧琅之外的第二个人有过多么频繁的接触,连多说一句又或者递上一个纸条都不曾,除了萧琅,他们并没有看到别人,要说最多的,也就是那个时常送恭桶来的婆子,那婆子每日里从太监的手上收了恭桶往那盥洗处送,一天都要走上无数遍,但凡有脏了的桶,就会往高露那儿递,若高露真有人…… “那个婆子!”大牛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声大叫,无比懊恼的在心中只道疏忽了,那个老婆子周身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让人怀疑的,不是乔装打扮,每天也是三点一线的过着日子,这一下致使着他们也就没放在心上…… 当大牛叫出声时,高露笑了,仰天大笑之下的声音像是赢得了那一番的胜利,陆君竹看着她那番笑容,扯了扯嘴角,一脸的不以为意,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死,你还是要死的,至于那婆子与你那儿子,你就不用多费心了,我陆君竹今儿个能够挖坑把你埋了,明日我也不怕你儿子来寻我报仇,高露,你今儿个的死期是逃不过了,你也用不着挣扎,直接跳吧!” 听着耳边刺耳的笑,陆君竹丝毫不曾将其放在心上,上脚干脆的一踹将高露踹进了那个二人深的大坑之后,之后,手指一勾,自有密卫动手开始将上头的土往下不断的推动着,将蜷缩在那深坑之中崴了右脚的高露开始直接活埋。 陆君竹亲自看着这些人将脚下这些黄色泥土一把一把的洒在高露的身上,高露不断的躲闪着,可这些泥块砸的她连眼都不睁不开,更不用说张嘴说话,一张嘴,嘴巴里便是一口的泥,鼻子里一吸气都能够吸到许多的泥巴,高露拖着这残破的身躯四处躲闪,可这深坑的四周都有人在往下埋土,尘土飞扬之时,高露觉得自己到了这一刻,连吸口气都那样艰难,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她的半个身子就已经被积压上来的泥土直接覆盖,那沉甸甸的黄土压得她双脚开始麻木,血液不在流通时,半截身子就像是让人割去了一样,那种挣扎不出,抓握不到的感受,让现在的高露觉得生不如死…… “陆君竹……你有本事,给个痛快的!”高露挣扎着想将压在她身上的泥土块推开,让她的下半截身子能够活动,让她不用承受那样大的痛苦,可显然,这样做极其的徒劳无功,连仅剩下的那一点点力气都快耗尽,现如今,火把投shè之下的高露看起来像是从这荒山野岭的墓地里爬上来的怨愤女鬼,满脸毫无血色,唇瓣发紫,无比难看。 陆君竹这些年带着密卫在私下里为皇室铲除了多少人,套的多少机密,做这些事情最需要的就是这种叫人死不能死或不能活的事情,轻易的让高露死了,太便宜了她,她想要痛快的死,他偏要让她痛苦的一点点受尽折磨的死去。 双腿压着这些重物,血液无法流通,她的双腿很快就会因为失去鲜血而坏死,成为一个废物,像是被处了腰斩之行的犯人,满院子死了的人,她造下的这些罪孽,该有人来还! 彼时,受了命令的赶往行宫的大牛在进入盥洗院要去将那送恭桶的老婆子抓住的不让她去找萧琅花乱言语的时候,那位原本的高夫人却在发现那里洗着恭桶的人不是自己的女儿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冲进飞凤阁,在飞凤阁外直接叫嚷了起来。 “郡王爷,您快出来救救你亲娘去,你亲娘让人抓走了,保不准现在就已经死了……”声音之大,在这寂静的夜里,将飞凤阁上下的人尽数惊醒,尤其是怀中抱着那一方yào粉睡的战战兢兢的萧琅。 萧琅一听到自己外祖母的声音时浑身上下便是一个激灵,甚至来不及披上衣服,一个打挺的从床上翻起,不顾手忙脚乱的就从自己的屋子里一下子冲了出去,在行宫之中的护卫上前将要把高夫人拉下带走的时候,萧琅一把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8 章 了那些人,抱住了自己的外祖母,急声道“外祖母你说什么?我母亲她怎么了?” “你母亲出事了,平常的时候你母亲这个时候一定会在屋内点上两个油灯,左右各一盏,告诉我她很安全,可现在那里黑漆漆的不说,还有个不知哪里来的被替换上的夜香婆正在清洗恭桶,你母亲一定被发现被人处置了,你赶紧的去,去找皇上去问个明白,一定要把你母亲救出来……” 高夫人帮着高露两个人在这行宫里一直都有暗号联络,查看一个人的安全,一旦有变,另外一个便赶紧的离开,又或者是像现在这样,想法子救人。 高夫人一见女儿失了踪影最先想到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萧琅,要求萧琅想法子救人,一定是事情败露了,要是不然这个时间高露不该不在那里,现在,萧琅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只要人还活着,搏一搏活一条命一定还有希望。 萧琅在见到自己外祖母的当下脑子里只是轰然一片,像是有个什么在他的心底里突然倒塌,顾不得许多的他撒腿就要往雪幽堂跑,只是刚跨出去的腿就在太后的一声厉喝下被禁止收回“不想自毁前程,那就给哀家回去待着,不许去!” 太后一声令下,半点不给萧琅一点后路,厉声大喝着,肃穆的神色让此刻的萧琅喏喏的抿了唇,提起的脚像是灌了千斤的重量一样,不能向前,也不能够向后! “你这些天都去外面做了些什么,你当哀家和你父皇都不知道,就因为怕你误入歧途才有今日这一事,你父皇不忍伤你心,不忍伤你脸面,一直为你好为你考虑,什么都不让你知道,谁为你好,谁在害你,你到现在难道还分不出来,你今天踏出去这一步,以后,你就别想回头!” 太后的声音里带着异常威严的肃杀,不带一丝一毫的客气,派在萧琅身边的两个嬷嬷早早的发现了萧琅的不对劲,诉与太后知道后,太后发现萧琅身边一直有密卫跟着,所以她料定了萧衍已经知道了关于萧琅的事,也一直在关照着,她放下心,由萧衍这个做父亲的自己教孩子,没去管萧琅私下里到底在做什么事情。 可今儿个这半夜的由着这么一闹,怕是不知道也难了,深吸一口气后,太后接受了萧琅还在与高露纠缠来往这一事,一步错可以原谅,萧衍还肯拉住这个已经在悬崖边的孩子,她自然也要拉一把,这孩子不像高露,他还有救,还可以把他拉回来,高露死不足惜,可萧琅却没有! “你父亲既然瞒着你,就是为你好,难道你要枉费了你父皇对你的一片心意?你若真的这样做,那你这辈子他都回不了头了。” 萧琅的心内在做着天人jiāo战,一个往右拉扯着他,一个往左,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劈成两半。 “琅儿,你赶紧去找皇上,让他放了你娘亲,再晚一步,你就真的要变成媚娘的孩子了,想想你这些天过的日子,想想看,这个世上除了你亲娘,再没有人像她那样对你好了,你赶紧啊!” 太后在说着话的同时,高夫人丝毫都没有歇着,怕萧琅动摇的她张嘴就来,一句话刚说完,太后一个眼神,一记巴掌赏下之时,高夫人特顾不得别的拉住了萧琅的手撒开腿便往雪幽堂那里去,要去找皇上问个清楚,将高露救出来。 萧琅心底里是想救高露的,只是他差那一份的勇气,当高夫人拉着他往雪幽堂那里拼命奔跑的时候,萧琅的脚下像是忽然之间生出了一股风一样,快速的步子甚至跑在了高夫人的前头…… “太后,这……” “去,往雪幽堂去!” 云溪嬷嬷看着消失在眼前的萧琅急的在那儿只跺脚,着急的对着太后便是一声叫唤,太后轻叹了一声,只一脸悔之晚矣的模样,指着萧琅消失的方向,在此与众人道。 来不及了,这孩子今天跨出去这一步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第三百零九章:一命换一命(1) “父皇,求父皇网开一面放我母亲一条生路,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求您看在我的份上,给我留一个亲娘,人人都有娘,就我没有,父皇,你放过她,留她一条xìng命,里给我一个亲娘吧……” 飞奔着来到雪幽堂前时,萧琅二话不说直接站在外间便是一通大喊,外间吵闹的声音惊醒了屋内休憩着的洛卿语与萧衍,连带着在洛卿语怀中安睡着的满满也因为突然而起的声音惊声大哭,喜翠姑姑赶忙的接过了手哄着满满在那儿轻轻拍动着,而萧衍与洛卿语则披衣来到外头,满满伸手要去找洛卿语,喜翠姑姑无法,只能跟在身后跟着一块前去,也不知这大半夜闹这么一出,又是为什么,这个郡王…… “你若能够理解朕对你的一番良苦用心,你今日就不该来这儿为你那不争气的母亲求情,你该当知道,你母亲犯下的许多罪,与你身边的这位外祖母一道早就可以处以极刑,若不是念及你,念及旧情,你只道她们现在应该在哪儿? 她们不为着你好,拖累着你往那死胡同中钻,今日这件事情你本该置身事外,就因为有她们的参与,你又被卷入其中,当天,满月宴上发生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你下大蝎子草的事情你也忘记了,你一次又一次的误入歧途朕给了你多少的机会,这些个事情,你若不记在心中,朕今儿个除却你母亲的,连你的也与你一并清算,省得你终日里无可事事,只与那些妖孽为伍!” “儿子愿意拿自己的命换母亲的命,反正没了母亲我也是孤儿一个,在这宫里谁都不疼我,谁都不爱我,我不过就是个多余的累赘,父亲你早就不要我了,就只有我母亲还拿我放在心上,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我好,不希望我被欺负,现在,连这行宫里的宫女都会低看我一眼,我又有什么错,我错就错在没有学萧歆宸那样摇尾乞怜的去讨好你喜欢的女人,蹲在她面前像只狗一样的去舔她的脚后跟,所以我才被人看不起,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要我了,我只要我娘!” 萧衍恼火的后牙根紧咬,双拳紧握着与面前冲昏了理智不带一丝一毫清明之色的萧琅说出着这一番的道理,可惜,道理说的再大,到了这会,他已经听不进去了,这件事情他原想悄悄的办,可还是搞砸了,且这儿子也是一去不复返了。 “若我们真的一个个的都不要你,你以为你现在过着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这孩子这样不识好歹,怪道连喜鹊也走了,喜鹊走后,你就没有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问一问,她为什么要走?她一路跟着你为你思虑良多,连她走了,你还没醒悟,你到底吃了什么迷魂汤?” 跟在身后一路赶过来的太后此刻痛心疾首,异常的气结,竟不知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就走进了那死胡同,用尽了所有的法子都不能够再跟着带出来,原以为萧衍那法子管用,现如今看来,他心中的那股恨意难消,这辈子他这心里都有那股子心结,再难解了。 洛卿语是这里头最镇定从容的那一个,对于这位郡王爷,她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也没有打心里去过,她只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也无所谓什么痛心疾首,对于萧琅适才说出关于萧歆宸的那一番话,只看向了萧歆宸,向他报以一个笑容,萧歆宸亦是与她心有灵犀。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差,能做的也不过是遵从本心,你冷脸对我,要求我去热脸贴你,她自问自己心胸没有宽大到那样的地步,且还是在三番五次在其想要害自己的时候,让自己用一个宽容的心去包容她,她可不是观世音菩萨,就是菩萨也没那么大的气量。 听着这些早已经被毁尽了所有观念的话语,洛卿语拉着喜翠姑姑的手不打算再去看萧琅,准备转身回去,就在洛卿语要回去的那一刹那,萧衍转身,萧琅以为没救了,他的亲娘没有救了的当下,快步上前,电光火石的那一刹那,将原本藏在身上的那个准备用来迷倒萧歆宸,给他一番苦头吃的蒙汗yào抄手就往喜翠姑姑的脸上洒去,喜翠姑姑眼里扬了东西,一个不提防,怀抱着安抚下来的满满在喜翠姑姑尚未反应的当下,萧琅将满满一把夺过,掐住了她的脖子! 满满感受到了身上的吃痛,开始放声大哭,洛卿语惊声将要去争夺萧琅手上的满满时,萧琅已经红了眼。 “放了我娘,我放了她,一命换一命,很公平!”萧琅一只手将满满禁锢在怀中,另一只手掐住了满满的脖颈,下了死手的他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眼里充斥着愤怒,冷意尽现。 高夫人在看到萧琅抓住了满满的当下,她的眼里带起了欢喜,看到了生的希望,张嘴兴奋的将要说话时,也就在那儿说话的当口,太后一个箭步上前,在她打开嘴的那一刻,上前直接卸下来她的下巴,在她的嘴里塞进了随意找来的一样物件,让她只能发出着“唔唔唔”的声音。 萧琅在听到那一声惨叫的声音之后,越发将满满紧紧掐住,不松离分毫,这是他用来换取亲娘xìng命的筹码,洛卿语将满满视若xìng命一样的爱护宝贝着,只要有了她,她娘一定有救! “把我娘放了,我放了你的孩子,从今以后,我什么都不要,我会和我娘归隐山林。”萧琅掐着满满的手都在发抖,而满满则在放声大哭,这样的哭声惹得萧琅越发焦躁难安,也让洛卿语急到崩溃。 “萧琅,你想要你娘活命,你就给我放下满满,要是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要你娘活下去,你给我先把满满放下!” 洛卿语急声在那一旁用尽全力的大叫,恨不能扑上去的她被萧衍紧紧圈在怀中,萧琅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的手就掐在满满细弱的脖颈之上,只需稍稍的用力,满满就会被他掐死,满满根本什么都不懂,本能的知道自己处于一个危险之地的当下,便开始放声大哭,在她撕心裂肺的哭闹着的那一刻,洛卿语也因为着急,开始泪流满面,没有一个母亲能够承受住一个孩子被人要挟着生死一线的滋味,尤其现在,萧琅疯了,没有了人xìng! “你原来也会怕,你原来也会痛吗?你仗着父皇对你的宠爱,一路路欺压着我们母子,算计我母亲,把我母亲赶出京城,我母亲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又算计她,喂她喝dú酒,你一步步的欺负我们,把我变成了一个比下人还要下贱的人,由着这些人一路欺负着我,到了现在,原来你也怕了?你也怕失去?你既然怕,那你就让人把我娘亲完好无缺的送回来,要不然,我拧断她的脖子,还有你们,一个个的不要围在我的身边,谁敢靠近我,我先杀了她,在自尽,顶多和她一起死,能够和你们的宝贝公主一起死了,我还觉得快活,我还觉得值了!” 萧琅看着洛卿语那般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模样只觉得心上无比畅快,堵了那么久的一口恶气得以舒展,看着洛卿语那样痛苦,那样痛哭流涕的样子,他故意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看着满满因为喘不过去,哭道在那儿不断的咳嗽,小脚在自己的怀中不断的踢着不断的在挣扎,放声大笑,笑的无比舒畅! 什么样的事实在他的眼里都已经不重要,不论当初到底是谁错,现在他是王,那些个该死的,一个个踩在他头上,一个个看不起他的人都该死,他生来就是由人捧在手上的,合该一个个的都应该这样捧着他,爱着他,为什么洛卿语一来,萧歆宸一来,谁都看不起他了,连太后也不要他了,整天抱着这个满满。 “琅儿,你赶紧的松手,不要执迷不悟,放开了满满,你还有退路,要不然,你就真的毁了……” 洛卿语的心在那儿紧紧的揪着,看着女儿垂死挣扎的哭到小脸已然变形的模样时,挣扎着要去把萧琅杀了,萧琅对她做什么都可以,唯独满满不行,那是她的命,她的命啊。 整根筋都已经吊起的洛卿语捶打着萧衍,太后也受不住的差一点晕厥在云溪嬷嬷的怀中,云溪嬷嬷搀扶这太后在一旁苦苦相劝着,可众人越是相劝,得来的是萧琅对满满的施暴,萧琅看着所有人因为满满心痛到极致的脸觉得心尖无比的畅快。 “你们不放人可以,给我备马,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那儿把我母亲带走,我母亲只要平安,我就把这孩子放下,从今以后,你们别来找我和我母亲,我们互不相欠!”在将这些人的xìng子都磨平,谁都不敢再上前搭救的那一刻,萧琅开出了要求。 他决定了,自己骑马带上怀里的小东西将高露救走,至于在将人救走之后,这个小东西,就去死吧,他要把这小东西摔死,从马上将她狠狠的摔下,让她摔成碎片,他要让洛卿语痛苦一辈子,她要让洛卿语好好尝尝痛不yù生一辈子走不出去的滋味! 第三百一十章:一命换一命(2) “给他备马,让他走,大牛你带着他,让陆君竹把高露放了!”萧衍最终答应了萧琅的要求,让人备下快马,也就在那时候,李忠已经带着人在那马上做好了手脚回来。 李忠最是聪明的那一个,察觉事情不对,在萧琅开出要求之后,便已经悄无声息的下去,在马上布置了起来。 萧衍不会让满满出事,在萧琅掐着满满脖子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下定了这个决心,这个儿子他不要了! “把皇后照顾好了!”将洛卿语jiāo给身边的兰草与香兰伺候之后,萧衍亲自将李忠手中的马匹接过,将其拉到了萧琅的面前,在拉着手中骏马走至萧琅面前的当下,萧琅掐着满满的手下了重力,在那之后警惕的看着面前的萧衍,机警的要求换马,他要去马房里,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9 章 自挑选。 他不相信人,不相信任何一个,到现在他只相信自己,萧衍一定不会放过他,他要亲自选择一匹马走! “带我去马房,我要亲自挑选!” “连死你都不怕了,你害怕别的什么,一匹马而已,你都不上去吗,满满在你手里,朕不会让满满有事,你若害怕,那你可以不用上去?”萧衍看着早已经哭到嗓子没声的满满,一个飞身直接坐在了马上“这里统共两匹马,你要救你亲娘那你就尽快,你没得选,按照陆君竹的脾气,你娘没那么快死,可你要在这么磨叽下去,那你娘就真的没了,你要是觉得你还有时间在这儿不停地耗着,那你就耗!” 萧衍不会让他处处占在上风由着他为所yù为,在安置好洛卿语后,不容他有任何选择的指着自己身下坐着的马匹与另外一个准备给大牛的马匹让她自己选。 萧琅抠住着满满的脖子咬牙向后退了两步,口中发干,他单qiāng匹马一个人,除了手里扣着的满满,余下的什么都没有,气势比不过萧衍的他,最终选择了萧衍身下坐着的那匹骏马,萧衍将那马给了他,自己换到了原本大牛要骑的马上,萧琅的手掐住着满满的身子,坐在那马上摇摇yù坠,看的洛卿语的心七上八下的生怕满满从那马上落下。 萧琅其实心中自己都没有那底气,尤其是带着这么小一个孩子坐在马上的那一刻,他越发胆怵,可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骑虎难下,拉动着手中的缰绳,夹紧着马肚,萧琅在大牛的带领下往高露所在的位置奔跑,就在萧琅带着满满扯着缰绳的那一刻,洛卿语想要去追萧琅可兰草和香兰一齐拦着,她用尽了力气挣扎着脱离两个人的拉扯之后快着步子不断的在后面跟着。 就在萧琅加快着手中缰绳拉扯着马儿的当下,早已经服了yào的马在抬起身子的当下软了马蹄,马儿整个人扬声嘶叫了一声之后,马儿“砰”的一声将要跌下身子,萧琅知道自己上当了,也中计了,萧衍真的在马上动了手脚,恼羞成怒的萧琅将手中的满满跑出,在摔下来的那一刻往远处用尽了十足的力气抛下,势必要与这些个欺骗自己,欺负自己的人来个同归于尽! 那一刻,时间像是被凝结,洛卿语看着被扔到半空将要摔下的孩子,整个心都被揪住,她受不住,再也承受不好的软了脚,听得小腿肚子上传来的“嘎嘣”一声,就这么她整个人从那高台之上滚落,引得后头跟着的人伸手要去搭救,洛卿语根本不知道自己这身上到底有哪里疼,当看到那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自己的视线之中消失的时候,她眼前便是一黑,觉得这天已经塌了…… 小公主让萧琅这么抛在半空,皇后自高台滚落,整个行宫中目睹着整个过程的一幕让在场的人都将那一口气提在胸口,为小公主而担忧着,因为皇后悬着心…… 一枚羽箭自后而出涉入了萧琅跌下的身子,直chā右边肩胛骨将萧琅整个盯在了地上,而另一边,萧衍飞身而出与大牛和余下的一众禁卫在满满将要落下的那一处,将满满安然无恙的接入手中,满满还在放声大哭,只是哭声已经微弱,被掐到青紫的脖子以及哭红的脸蛋看起来无比的可怜。 萧衍的手在接住满满的那一刻别了一下,手脱了臼,好在满满没事,正要欣喜的将满满教到洛卿语手上时,洛卿语却已经满身是血的倒在了高台之下,月白色的中医之上全是鲜血,那刺目的红,叫人看着那样的心惊…… “卿卿……”没人再去管被羽箭钉住了肩膀的萧琅现下如何,自有禁卫将他控制压下,萧衍顾不得脱臼的手,将满满jiāo给一旁神志尚算清明的云溪嬷嬷之后,快步的来到洛卿语的身旁,一个打横将洛卿语一把抱起,快速的入内,叫人将卫澈与余下的太医尽数的赶紧找来给公主和皇后医治! 那一摊子将衣衫染透的鲜血看的云溪嬷嬷与太后这样早有经历的人都懂洛卿语这一摔失去的是个什么…… 眼下,也管不得什么许多的事情,禁卫们只将萧琅拿下之后,将其收押,卫澈与一群太医们纷纷来到雪幽堂,在看到洛卿语身下的衣裙之上尽是鲜血之后,卫澈去把了洛卿语的脉,而另一边的两个太医则是去看了小公主。 满满已经倒在云溪嬷嬷的怀里哭到没有力气,在nǎi娘接手想要喂她两口nǎi压压惊时,满满一度连嘴都不肯张,就这么睁着一双眼睛眼中看不到光线的呆滞着,太医们为满满把了脉,受惊过重,心脉受损,受了这样的惊吓,孩子毕竟太小,以后的事情很难说…… 可现如今这模样,太医们也不敢在这儿说下这种话,只得开了yào,回头熬好后让rǔ母化作rǔ汁喂着孩子一起喝下去,满满现下一直在瞅瞅喋喋着,整个人缩在rǔ母的怀里不断的在发着抖,太医们无法,在大陵与小海的位置给孩子施上了两针,为孩子平复着现下的心绪,孩子不是大人,大人受了惊吓可以通过时间自我调节,小公主五个月都不到,他们除了开yào与施针外,余下的也做不了别的。 满满就这么一直抱在rǔ母的怀里,而洛卿语那儿则是诊出了小产,一月有余的身孕,在这一次惊变之中孩子悄然而去,带来的人里根本没有这方便的人手,最终,云溪嬷嬷不得不亲自上阵,为洛卿语将那无端端没了的孩子娩出,说是娩出,其实只是个指甲盖大小的小ròu球,那么一点点大,洛卿语由这人喂下了催产yào,将那与她无缘的孩子清出了自己的身体。 看着那一盆又一盆的血水换下从这屋子内送出,看着那刺鼻的汤yào一点一点送入洛卿语的嘴中,太后脚下发软,直接跌坐在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喃喃的在那儿说着“冤孽……冤孽……” 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搭进去了,回不来了,这也是一条命啊…… 萧衍咬着唇,看着躺在床榻上人事不知的洛卿语,看着rǔ母怀中吓到伤在瞅瞅喋喋着的满满,双拳紧握,青筋暴起的他抄起脚就要往外走,要去找萧琅清算这一笔帐,是太后一把拉住了萧衍的衣摆。 “你去哪里?你要为了这个孩子去亲自杀了自己的另外一个孩子吗?”太后死死的拽住着萧衍的衣摆,抬眼看着萧衍这副怒火冲天的模样,带着哭腔的无奈大叫着,她甚至都不知道到底该当如何去处理这么一个孩子,却也不能够放任着萧衍亲手做下杀子这件有违天道的事,虎dú不食子,哪怕是关他一辈子也不能够杀了他,亲父杀子这一桩事情,他是个皇帝,不能够因为这一件事情染上污名。 “母后你告诉我?告诉我该怎么做,满满躺在那儿那副样子,卿卿躺在那里,那一盆盆的血水,端出去的是我的孩子,那里跪着的也是我的孩子,我用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换回来些什么?换来的是这样的结局,我是一个刽子手,间接害死了自己孩子的刽子手啊!我难道还要放过他吗?之后呢,之后呢?我要和卿卿怎么jiāo代?” 萧衍此刻备受良心的折磨,看着小小的满满脖颈之间的堆起在白皙肌肤上的淤青淤血,看着她无神的模样,不断在惊惧着抽搐着的身子,看着洛卿语躺在那儿毫无血色的样子,萧衍的心上像是让人割开了一个口子,救一个良心不善的人来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等于是递给了那人一把刀,萧琅如此,高露更如此…… “该死的那个是哀家,这笔帐,哀家来算,是哀家一时糊涂,害了这么多人,这盆脏水要泼也该泼到哀家的身上,要杀萧琅也该哀家来去!” 看着萧衍痛苦不堪的模样,太后回望从前自己的护短不严,导致了这一次又一次的事故,到现在,满满留下了心悸,洛卿语那儿更是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孩子再闹出个什么,罪魁祸首,太后一人包揽,是她太过心软惹下了这许多的麻烦…… 第三百一十一章:应有的惩罚 像是活在了混沌之中,眼前一片漆黑,皆是瘴气,洛卿语伸手不断的去掸落着眼前的迷惘一片,可无论怎么去掸落,她都看不到光亮,看不到前方。 她要去找自己的孩子,她的孩子满满,她耗费了自己所有的心血盼了许久才盼来的孩子,她听不到孩子的声音,感触不到孩子的温度,也摸不到孩子的软乎乎的小身子,她看到孩子从自己的面前跌落,可就是不知道她的孩子在那儿,满满五个月还没到,她被萧琅抛上了天,萧琅砸死了她,她要去找萧琅报仇,她要去找他,她要杀了萧琅! “啊……”一声惊叫响彻整个雪幽堂,在大半之时,浑身烧到滚烫满头大汗的洛卿语从床榻之上惊坐而起,带着满身的疼痛四处回望,惊声大叫“满满……满满……” “别怕,别怕,满满没事,她在rǔ母那儿好好的,别怕……别怕……”守在洛卿语身旁整整一夜的萧衍在洛卿语惊惧着做着噩梦的当下一把将洛卿语抱在自己的怀中,也顾不得脱臼的手,眼里是十分的心疼与愧疚,心疼洛卿语遭下的这一番罪,也愧疚着因为一时的心软所犯下的错,害了洛卿语。 洛卿语拖着疲软到早已无力的身子紧紧的揪住着萧衍的衣袖,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像是一个汪.洋之中抓住了一块浮木的落水者,睁着眼眼中带着欣喜的大叫着“那你把满满抱过来,抱过来……” 萧衍看着她眼下这幅模样,心下不忍,他原是不想让洛卿语瞧见满满现下的样子,满满自后半夜开始高烧不退,因为惊惧过重,整个人除了让rǔ母抱着外谁都不能接手,被抠住脖子的那一处全是淤青,加上烧红的小脸以及在睡梦之中还在不断瞅瞅喋喋着的声音,让现下的满满看上去越发的揪心。 当rǔ母小心翼翼的抱着额头上还敷湿毛巾的满满放入洛卿语的怀抱之中时,失而复得的心情将她心底里所有的惊吓洗去,而剩下的只有心疼,心疼小小年纪的满满遭此罪孽,受这样大的重创。 她的手下意识的按在了满满小小的手腕上,脉搏高峰急速滑过,此脉表现为在脉动的最高峰有匆匆滑过的悸动感,持续时间极为短暂,寸口脉动而弱,动即为惊,弱则为悸,她自来后虽然将这些东西放下了许久,可现在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女儿从此以后受不得大惊大闹,需要惊心调养,这会成为她一生的病症,跟随她一辈子。 满满这会发烧是因为惊吓过度所致,也就是在给满满把完脉的那一瞬间,洛卿语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若刚刚醒来,一心记挂着满满她可以将自己全部忽略,可现在,在将满满抱入怀中之中,洛卿语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这是身为一个女人的直觉,小腹坠涨疼痛,身下还在不断流出鲜血,且那一抽一抽的疼痛,与她来葵水时并不一样,当脑子里闪现过那一个念头之后,洛卿语的心再一次的像是让人在心尖捅上了一刀。 她没有自己去把脉求证,而是看向了萧衍“我小产了?是不是?” 等待着萧衍来回答自己这一句话的时间像是对萧衍的一种凌迟,像是将萧衍放在了热油之上烘zhà一样,让萧衍备受煎熬。萧衍一度在想要不要瞒着洛卿语,可他忘了,洛卿语精通医术,根本瞒不了! “娘娘,孩子以后还会有的,等调养好了身子,终归会回来了的……” “回来的那一个也不会是这一个,这些话都是骗人的,我死了一个孩子,伤了一个孩子,萧琅害了我的满满终生将受心悸之苦,害了我失去了一个孩子,他一直在说我欠他,我想问我到底怎么欠他了?我没少他吃没少他穿,他难道要我把他包在肚子子生他一回才叫不欠他的,他一直要和我算账,那你现在告诉我这笔帐,我该怎么和他算,他人呢?他人呢?” 萧衍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咬着唇没在说话,一直在沉默着,面对着洛卿语怀抱着满满的歇斯底里,萧衍显得十分的无力,而喜翠姑姑则将满满接过,生怕洛卿语这样激动的情绪在惊到了满满。 洛卿语紧紧的揪住着盖在身上的苏绣被褥,将那一方被褥捏紧到全是褶皱,洛卿语咬牙切齿着双眼突出青筋暴起,眼里布满着因为愤怒而激起的血丝。 掀开了身上的被子,洛卿语挣扎着便要从床榻之上走下,她要去找萧琅,她要问问他,自己到底怎么欠了他了,要害的她女儿一辈子如此。 “卿卿……卿卿……你的身子需要静养,你不可以这样胡闹!” “啪!” 见洛卿语似如魔症了一般的模样,萧衍上前将其紧紧抱在怀中,一句胡闹换来的是洛卿语扬起的一个巴掌,歇斯底里的,洛卿语的泪水自眼中不断落下。 “胡闹?我怎么就胡闹了,我女儿一辈子心悸不能根治的毛病这不是胡闹,我没了一个孩子这不是胡闹,为什么到了我这儿,我就成胡闹了,你管你儿子去啊,他一次又一次的在我的身边做下伤天害理的事情,当初满满满月的时候他做了什么,你们一直都在瞒着我,我就当不知道,现在呢,现在呢!我要讨个说法还不成吗,我女儿这样子,我没了孩子,他欠我的,他怎么赔,怎么还,你告诉我,怎么还!” “我这辈子没做错别的,做的最最错误的事情就相信了你,相信了太后,认为你们能够用你们的方式教好了他,三岁定八十,我根本不应该相信了你们,我早就该把他弄死,早早的弄死一天都不让他在我眼前多活才是正道,他不是一直都希望着我能够寻到个理由来对付他吗,这会有理由了,他人呢?人呢?” 洛卿语激动的在萧衍怀里扑打喊叫,整个人半点没了丝毫的模样,极重的戾气让她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0 章 起来像是来这阳间索命的厉鬼,抱住着萧衍的当下,洛卿语只想把萧琅给砍了。 “我带你去,我现在就带你去,你好好的,我让人备轿子。”在洛卿语已经倒在萧衍的怀里哭到在没有力气整个人都在抽搐着的时候,萧衍最终答应了洛卿语的要求,让人备上轿子,带洛卿语去关押着萧琅的地方。 直到洛卿语醒来的那一刻,萧衍都不曾管过萧琅到底如何,萧琅由禁卫看押关在了行宫之中的一间院落里,院子里很黑,四周无比的寂静,院门外除却禁卫的人在看守,还有一个,萧歆宸,萧歆宸自萧琅被关进来后,就一直留守在这儿,黑着的一张脸不比任何一个人好看。 若可以,他除了会在萧琅肩膀上钉上那一把羽箭之外,他更想做的是把萧琅整个人也吊在那半空里,让他不死不活,好好感受感受欺负满满时候的滋味。 太后那里也派了人来看着,为的就是放置萧歆宸对萧琅做出不轨之事,不为旁的,今儿个这夜里,不论是萧歆宸还是萧衍都不可以做出弑兄杀子的行为,这在皇家是个耻辱的污点,哪怕萧琅真的该死,他们的手上不可以沾上亲人的血液,无论谁都也不成! “母后!”洛卿语到时,萧歆宸手中拿着长剑正怨恨的不断的戳打这地上的青石地砖,将这地砖之上戳的一个又一个的洞,看着被关在里面一动不动还有人护着的萧琅,萧歆宸不服,他掐着满满时候的那样子,与现在躺在那儿像是一只死狗的模样,让萧歆宸看着恶心,他恨不能扒了萧琅的皮。 “母后……”萧歆宸扔掉了手中的长剑,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洛卿语,可沉浸在愤怒与伤痛之中的洛卿语没来及顾及萧歆宸,直接让守在萧琅面前的人让开。 萧琅肩上的箭伤已经止血,伤口里还残留着那枚羽箭,只是箭柄已经被掰断,只留了箭头在这其中,半截身子都是鲜血的萧琅极度虚弱,模样看上去并不比洛卿语看起来好多好,躺倒在地蜷缩着身子的他在看到蹒跚着脚步前来的洛卿语时,脸上只是带着一抹冷笑,冷笑着的当下,就这么动了动嘴皮子。 “你是来杀我的吗?你总算把你那本xìng的一面露出来了!” “没错,我是来杀你的,一命抵一命,我拿你的命去抵我没了的孩子,很公平,你不是一直要找你娘吗,我现在就带你找她去,车就在外面,不能走,我拖着你走!” 本xìng?杀人不是她的本xìng,可杀仇人是,洛卿语看着萧琅现下那一副无甚所谓的模样,多余的话都不想同他多说,拉起他一只腿,像是在拖着一具尸体般的便要把他往外拽,洛卿语要带着萧琅去找高露,高露没死那她们两个就一起死,不是母子情深嘛,那就一起死了去地下做一对最好的母子去,要是死了,那萧琅直接找他去…… 第三百一十二章:一起去死吧 “你做什么?你放开我?父皇,父皇……” 萧琅的骨子里有着两种极端的本xìng,没事要惹事,惹事又怕事,就像是现在,当洛卿语什么都不顾的拖着他不断的往外走时,他害怕了,在没有刚才那样表现的那样从容不迫,他开始挣扎哪怕因为失血导致的浑身无力,也让他不断的奋力求生,他骨子里那样怕死,那样的怯弱,现在这幅模样,与想要摔死满满时,完全就是两个样子。 洛卿语却不想要给他那样的机会,拔下发上的那一根簪子,洛卿语找准着穴位一记狠狠的扎下,只听见萧琅一声哀啸,两条腿当下一点力气都没了,任由洛卿语拖拽,肩膀之上的伤口迸裂,鲜血流出,在洛卿语拖拽着的当下,流出一条血色的印记,洛卿语弓背弯腰,走起路来忍着满身的疼,小腹的抽痛,一步一步,十分的无力,可就是再无力,她今天就是拖,也要把萧琅拖死,为自己那个在肚子里白白没了的孩子报仇。 洛卿语到了这儿旁的本事都忘得差不多了,唯独找穴位这一件事情上是丁点都不敢忘,哪怕他现在再没有力气,要拉动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郎,凭借着为人母的那一份力量,那一份怒气,就是今天把自己耗死在这儿,她也要为自己的两个孩子讨回公道。 本xìng,何为本xìng,本xìng就是不惹事不怕事,既然你惹了我,那我为何要对你处处忍让,洛卿语现在根本不需要萧琅去明白什么道义,对牛弹琴这种事情她做得太多了,牛不听话,宰了才是正道,余下的没旁的! “卿卿,你刚刚小产,快把人放下,你这是要折磨死你自己吗?”闻讯而来的太后在云溪嬷嬷的搀扶下拉住了洛卿语,不让她在这么把自己折磨下去,洛卿语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太后,眼里带着憎恨与厌恶,毫无掩饰的厌恶之色,让太后吞咽着口中的吐沫,显得无比羞愧。 “怎么着?太后觉得护短护得还不够,是打算再来一次的?我的满满已经那样了,我这肚子里刚空了一个孩子,太后是打算让我赔上这么个人给你,你才甘愿,你要给你儿子找继任吗?看着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们都高兴了?你不是要孙子的吗?你那孙子变成了一盆一盆的血水,你现在去要啊,你现在把他变回来,你只要把他变回来,我就把她放开……” 洛卿语嗤嗤一笑,吗,满脸皆是冷意,就这么看着太后,勾唇着,太后看着她此刻的模样,她也曾是个失去过孩子的母亲,自然深有体会,不曾有一句怨怪的话,太后伸手“啪”的一记狠狠的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太后……” “母后……” 在那一记响亮的巴掌在这空旷的庭院内响起后,太后从洛卿语的手中接过了萧琅的脚,太后这次,亲自动手,把萧琅往外拖,半句闲言碎语都不曾有,当初她就是错在太多话,心太软,这才给了萧琅给了高露太多次的机会才惹来了这一次无端端的是非。 死去了一个孙子,满满落下了终生的恶疾,这笔债萧琅要还,她也要还!年岁越大心变软,耳根子变软,人变了,她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意识到自己不改变得…… “皇祖母……皇祖母……不要啊……皇祖母……”萧琅原本以为看到了救星,他用着期盼的神色看着前来阻拦洛卿语的皇太后,可没曾想,皇太后根本就不是来阻拦洛卿语的,甚至,是帮着洛卿语来对付自己的。 到了这个时候,怕死如他的萧琅挣扎着在一旁大喊大叫了起来,可惜,太后耳充不闻,叫嚷声被制止在了太后的厉声呵斥之下“要是觉得自己还是个人的话,那你就闭嘴,拿出点骨气来给我这个老太婆瞧瞧,你怎么掐着满满的,怎么想着一把摔死她的,那时候你的气xìng怎么来的,现在就怎么回到你的骨子里去,死怕什么,我们一个个的劝着你回头的时候你不回,现在回不了头了,你倒是怕起来了,哀家错了那么多次,这一次,哀家亲自动手,为你妹妹,为你那无端端死去的弟弟又或者是妹妹,亲自罚了你,罚你用一条命赔偿,你若觉得不服,觉得有冤,你只管去到了yīn曹地府来找我这个老太婆,到了yīn曹地府,你若是看到了你那没了的弟弟或是妹妹,你让他好好与你分说,到底是谁害了他无辜的一条命!” 太后痛心疾首,又是悔之晚矣,她的仁慈换取了这样一个不可挽回的教训,她这辈子真的到老越来越糊涂,糊涂的让她懊恼又后悔到了极致,错误已经造成,再不能挽回,能做的,只不过是让在世之人的心好受一些,她欠了洛卿语的,萧琅欠了洛卿语的,大家一并还。 洛卿语是不错的,一直都是,可她被许多事情蒙蔽了双眼,一直忽视着,到现在,后悔晚矣! 萧琅簌簌发抖着,不断的摇头,可整个人却已经被太后身边看守着的人送上了去往掩埋高露那座密林的马车,马车摇晃的行走在这山林之间,洛卿语目光呆滞面色泛白,整张脸无比的难看,坐在马车里靠在兰草的身上,一句话都不曾说。 彼时,天将泛白,鱼肚白的天际上方一轮红日在层层叠叠的云雾之中缓缓升起,祖孙三代一家三口,到了这个时候,全都齐聚了,高露没死,可现如今承受着的痛苦没比死了来的强, 身上承受着的泥土重量早已经让她双腿没有了任何的知觉,整个下半身像是被人拦腰割断了一般,失去了撑力失去了气血的她眼前一片模糊,现在,就这么半仰着身子不断的张口喘着气,呼吸越来越薄弱,意识越来越不清醒的她一直就这么张着嘴,眼珠都在这一刻开始满满凸起,显然,这样的活着,比直接一刀割断了脖子要来的难受的多。 高夫人在太后命人带到这里的时候,下巴已经断了,不能开口说话的高夫人阖不上的那一张嘴在那儿看着女儿受尽了痛苦的折磨死又死不了,活又活不成时,只不听的“唔唔唔”着,想为亲女分担却分担不成的高夫人一直在那儿扒着女儿身上的土,试图将这些土从高露的身上移走,让高露能够舒服一些,可不论她怎么扒拉,上头的泥土还是会落下,还是会落在高露的身上,落在她的身上,上头每落下一点的土,加重在高露身上的痛苦就会多一分,陆君竹两个时辰钱还特意让人在高露的嘴里塞了两块参片,强迫着高露吞了下去,就在陆君竹听到洛卿语和满满的事情后。 洛之赶来之时,陆君竹刚把参片塞进高露的喉咙,洛之尚不解气,割破了高露脸上的皮肤,划破了一个口,旁的没做,只沾了一点化尸水在她的手臂上,只一点点,化尸水现如今在慢慢的腐蚀着高露的手臂,腐烂的血ròu随着手臂开始蔓延,一点点的脱下,露出森森白骨,这一点点的化尸水,够高露一个人玩到天黑都不死。 活着比死了惨,他们现在都不打算让高露死了,他们要让高露就这么不死不活着! 萧琅被带到这里的当下,看着这两个人高的深坑里蹲着自己的外祖母与亲母,看着那一截森森白骨,萧琅吓到早已经尿了裤子,那样不争气的看着将死的母亲,半死不活的外祖母,他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了…… “不要……不要……”萧琅嘴中念念有词,不断的重复着这两个字,他不想死,他不要,浑身打颤的看着要将自己带下去的太后,死死的抱住了那个拖拽着自己的婆子,萧琅哭到声嘶力竭。 “不想死可以,你不是喜欢吞dúyào吗,让人找了dúyào来,不行就和你那亲娘一样,干脆直接把化尸水吞了,你孝心可鉴日月,不是要救你娘,行啊,一命换一命,你吞了化尸水,我把你娘救下来,在这儿盖上一座小草屋,把你葬在这儿,天天月月的守着你!” 洛卿语见萧琅现下这样怂了的模样,只是觉得好笑,到了这个装可怜装弱小,呵…… 陆君竹将手中的一丸dúyào扔到了萧琅的面前,冷肃着一张脸,就这么死死地紧盯着萧琅,萧琅根本不想伸手去接,大喊大叫了起来“洛卿语,你不得好死……” “割了他的舌头,别再让我听到他一点的声音!”那一声大骂将要出口时,洛卿语沉着声音倒在喜翠姑姑的怀中,看着洛之,伸手指着萧琅,在高露的面前,在太后的面前,直接废了该死的! 洛之此刻冷肃的模样似如活阎王,手中的匕首自袖下滑出,泛着寒光,割了他的舌头何其简单,剔了他的ròu,让他生不如死,从今以后,每天每夜的活着,每天每夜的削皮去骨才是真的折磨,好比现在的高露,死不能死,活不能活,活生生的腰斩,却还要喘着气,那才是最大的折磨! 第三百一十三章:削皮去骨 惹了洛家最宝贝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致使着洛卿语失去了一个孩子,害了满满,更加不可原谅! 此时此刻的洛之满是冷肃浑身上下散发着腊月冰寒的那种感受,咬牙切齿着看着地上不断的摇着头瑟瑟发抖着的萧琅,嘴角勾起,一只手狠狠的拽住萧琅下巴,在萧琅不断的在抗拒着的时候,一个巧劲“嘎嘣”一下,直接卸了萧琅的下巴,像是高夫人那般,合不上嘴,随后拿着手上的那把匕首挑进了萧琅的嘴中,利落的一把直接割过,萧琅歇斯底里的一声吼叫之后,那根断了的舌头带着无数的鲜血一并从口中剔除,鲜血淋漓的场面让在场的人看着为之心中一紧,太后听着那声缠脚泪流满月强迫着自己不去看,转过了脸,心都在打颤…… 萧琅痛到晕厥着整个人躺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像是一堆烂泥,高露到了这个时候已经说不出话了,微弱的声音里只是发出着无耐却又痛苦的哼哼之声,像是在求饶又像是在怒骂,她痛苦的说不出话,手臂上的ròu因为化尸水在不断的掉落,早就已经痛苦到极致的高露就这么不停的张着嘴一口气一口气的向内痛苦的呼吸着,此时此刻她情愿自己早早的死了,给自己一刀把自己直接了结了才好,她痛恨自己这么活着,看着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孩子这样的受辱,她竟然这样无能为力…… “这就是你们一个个的想要看到的结果?高露,你还想做太后吗?你的儿子还想做皇帝吗?满意了?开心了?”洛之看着眼下的这一幕,呵呵一笑,满是唏嘘…… 两败俱伤,谁都没有落到好,她从来都不想看到这一幕,对付邵氏,对付苏挽月是她们对原身做了不该做的事,害了原身,害了原身的亲娘,可她和高露和萧琅从没有深仇大恨,现在,她的孩子没了,满满身染顽疾,伤敌一百自损八千,洛卿语的心里没有一点点的快活,就是把萧琅身上的ròu一片一片的全部割下来,又能够如何,她的孩子活不了,一切都回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1 章 到最初,从来没有所谓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唔……呜呜呜……”高露在哭,高夫人也在,洛卿语倒在云溪嬷嬷的怀里看着满嘴鲜血倒在地上的萧琅心上没有一点快活的地方,漠然的,她不想在看见这些人的嘴脸,踏着步子,洛卿语从萧琅身边就这么踩过“埋了吧,别再让我看见她们,你们谁觉得他们还不该死的,那你们就陪着他们一块去死吧!” 看见地上的萧琅,洛卿语的肚子便是不断的在抽疼着,没看萧琅一眼,洛卿语就像是看到了自己没能出生的孩子,以及满满…… 浑身没了力气的洛卿语踩着步子一步步的走在这山林之间高低不平的山路之上,有气无力的笑着,笑起来让人看着那样的心疼,一步深一步浅的,洛卿语最终脚下一软就跌在了地方,再一次的晕厥了过去,不省人事…… 萧衍一直跟在洛卿语的身后,接住了倒下的洛卿语之后,一个打横着,萧衍抱起了洛卿语往停在这山林之间的马车上而去,马车离开了此处,去往行宫,林子里,高露依旧这么坐着,身上的骨ròu还在不断的往下落着,太后挂念着洛卿语的身子,在萧衍与洛卿语离开之后,太后也搀扶着云溪嬷嬷的手将要离开,洛之却在此刻出了声,一个个都走了,这而的三个怎么算? “太后还是放下句话与我们说好了再走吧,这一位还是郡王的位分!”高家的两个必然是要死的,可另外一位,没个准话,这会死了,在过些时候,有些心有不忍的回头来再想起来来个秋后算账,谁来担这个责,且他今儿个没想过好和萧琅好相与,赔上整个荣国公府,高露,萧琅,乃至于京中整个高氏一族,他荣国公府不会容她们有一丝一毫的好过。高大人不作为,太后不作为,高氏上上下下这些个人,都该受到惩罚! “埋了!”太后看着这地上的三人,扔下这一句话后,太后快步离开,没有在继续在此待下去。 陆君竹和洛之还在,在人群尽数散开离开之后,洛之设法弄醒了痛到昏厥的萧琅,过程定然不会好受到那里去,一根三寸长的长针顺着萧琅的指尖整根刺入,十指连心,萧琅痛到整个人吊起一般的大叫,可嘴里刚没了舌头的他发不出声音,“呜呜呜……”便成了他所有能够说出的话,想要大骂,想要惊叫,高露看到了这整个全过程,胸腔之中藏着的那最后的一口气在看着儿子受尽了这样的折磨时,不断的摇头,高夫人想爬出这深坑去救自己的外孙,可这坑太高了,断了下巴,十指早已经磨破的高夫人也没有力气再想上去爬…… “康庄大道你不走,放着好好的日子你不过,那今儿个,我洛氏一族之人好好的教导教导郡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虐待,叫做亏待,让你在死前尝过遍,等回头到了阎王爷那儿,你也好好好的同一同阎王爷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萧琅不是总说的洛卿语亏待了他害得他到如斯境地,可以,洛之今儿个满足他那些个话,免得他将来到了阎王爷那儿,还活不明白,当初萧衍饿了他七八天,是白费的,就该直接饿死了! 收起了往日里的温文尔雅的儒雅公子模样,洛之今日为着自己的妹妹,为着满满,为着那个没了的孩子好生的与这三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祖孙三代好好的清算旧账,他没洛卿语那么好说话,不过割条舌头就完了,他要让这几位好生的尝遍什么叫生不如死才算完,死也不能死,他要吊着这几个人的xìng命,让他们活在惊惧之中,荣国公府家的小姐可不好欺负,他洛之的妹妹,外甥女,这些帐,咱们慢慢来! 一颗止血丹,一颗十全大补丸就这么被强行灌进了萧琅的喉咙里,被强迫着吞下肚子,萧琅单手撑着地,满是惊惧的看着满带着肃杀之气_的陆君竹与洛之,在那儿不断的摇着头。 “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你没本事挣不来宠爱,那是你自己无能,有瓦遮头,有食果腹,你不知足,现在这样,你知足了吗?”手中提着那把割断了萧琅舌头的匕首,匕首顶点在萧琅带着污血的脸上滑动着,割出一刀又一刀的痕迹,鲜血浸出皮肤布满脸颊,现在的萧琅完全没了最初的模样,狰狞可怖满是血痕,眼中满是惊恐与痛苦,红色的血丝因为疼痛而bào出,他想死,他不想再这样活着…… 在洛卿语嫁给萧衍的时候,洛之便一直都在为萧衍府中那么几个孩子担忧着,不是一个肚子里生出来的,事情一定会发生会有隔阂,所幸,洛卿语在对待这些孩子的方面一直做到一碗水端平,有良心的知道感恩,可没良心的,可以将泯灭到这个程度,这让洛之为洛卿语赶到异常的不快。 太后一次次放过这对母子,落下的今日这样的孽根,只能怪他们当初都不太狠,把一个孩子想的太简单! 陷入深深自责之中的洛之让人把化尸水拿来,就那么一滴,抵在了萧琅的肩头,藏有一枚箭头的地方,当化尸水滴落在伤口之上的那一刻,伤口开始溃烂化脓,脓水顺着手臂开始往下不断的流着,一滴一滴,气味十分难闻…… 萧琅已经痛到开始浑身都在抽搐,那种无法比拟的疼痛让他开始在地上打滚,可无论怎么滚,疼痛依旧还在,当不断打滚的时候,萧琅将自己跌进了那个二人深的大坑之中,现如今好了,祖孙三代都聚集了,圆满了! 高露喘着胸腔里留有的最后一口气,在整只手臂从肩膀之上尽数溃烂落下之后,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她的下半身被压得早已经废了,像是个被腰斩的人,气门被堵住,整个人无法呼吸,呼吸越来越薄弱后,再也受不住…… 高露垂下了脖颈,她在死前似乎还很欢喜,脸上竟还带着笑意,不知是因为终于可以死了,还是因为她把洛卿语逼上了一条痛心疾首的路。 高夫人看着女儿闭上了眼睛再也不会给她任何的回应后放声大哭,溃烂的双手被卸了的下巴让她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的规矩,看着奄奄一息还在不断溃烂的萧琅,高夫人开始磕头,不断的向着洛之与陆君竹磕头,一遍又一遍,不是为了放过他们,而是希望他们能够高抬贵手,让他们能够赶紧死去,多活在这世上一刻,多一份痛苦,比死还要来的挣扎,不如早早的死了,还能够痛快一些。 “用不着求我,他吃了十全大补丹,不到今儿个半夜死不了的,他该好好体会的,要不然,下了yīn曹地府,他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我也不需要后悔,后悔对他这种人而言,就像是狗屎,想死,哪里有那么容易!” 洛之再没了往日的那份好脾气,他将冷肃的一面展现在高夫人与萧琅的面前,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踩到了一个人的底线,那么这个人就会变成了一个厉鬼,好比现在的自己一样…… 第三百一十四章:不得超生 高露的尸体仰天的就这么坐着,死去的模样何其狰狞,高夫人看着女儿已经死去,看着萧琅现如今这一般的模样,只是还在不断的向着洛之与陆君竹在叩头,希望他们大人有大量,在临死之前能够放了萧琅一马,萧琅的整个臂膀已经断落,模样十分可怖,躺倒在地上的他在地上不断的抽搐着,可吞下了十全大补丸的萧琅现在就像是一个十分困倦想要睡去的人,偏偏被人撑着眼皮不能安睡吗,他想死,迫切的在这一切想要死去…… 高夫人的额头满是红肿,那样凄楚可怜,她一次又一次的磕头,额头已经磕破,可洛之只是把马背上悬挂着的烈酒取下,与陆君竹一人一半,就这么冷漠的一边喝着,一边看着像条蛆虫在地上不断扭动着的萧琅…… 秋天绵绵说下就下,时密时疏滴滴答答,带着一阵薄雾笼罩在汤泉的上空,看上去略有些感伤般的凄楚,像是现下在这殿中所有人的心境一般,那样让人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哀伤。 洛卿语还在床榻之上躺着,太医已经用过针灸,只是身子滚烫的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不好,大起大落受了极大的惊吓,加之小产,卫澈再三叮嘱一定不可以让洛卿语再受任何的刺激,小月子里坐下的病难养,尤其洛卿语这身子本就在生育一事上十分的难,一个调养不好,再出什么事情,那可是说不准的。 给洛卿语把完了脉,卫澈又去给rǔ母怀中的满满把了脉,满满还是发着高烧,受惊过度引起的病症啪好需要好生调养,从rǔ母rǔ汁内化出来的yào汁毕竟比不得直接喝下去的,且她喝下的rǔ汁也少之又少,到了次哭了,也只能是小心翼翼的照顾着。 洛卿语沉入了那一番迷瘴一般的噩梦之中,整个人开始昏昏沉沉,在昏睡之中,寻找不到任何的出路嘴里不断的在说着胡话,不断的在叫嚷着“孩子……满满……” “把满满放到娘娘怀里去吧,至少抱着满满,她心安,她是个坚强的人,没了一个孩子她还有满满,为了满满,她会让自己好起来的,她是个母后,她舍不得让满满成为一个没有母后的孩子。” 喜翠姑姑了解洛卿语,在洛卿语不断的在梦中叫着满满的名字时,喜翠姑姑开了口,让萧衍把满满抱来,给洛卿语抱着。 rǔ母听从了喜翠姑姑的话,将满满抱进了洛卿语的怀中,喜翠姑姑放下了床上的帷幔,将洛卿语和满满与外界隔开,解下了洛卿语胸前的衣襟,让满满去洛卿语的怀中喝nǎi,洛卿语在出事之前一直都在哺rǔ着孩子,吮吸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那是天xìng使然,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孩子。 就好像满满在感受到那抹温暖是属于自己的母rǔ之后,小小的身子贴近着洛卿语乖觉的喝起了rǔ汁,喝了两口之后,没了力气的满满再不喝下去,安安静静的贴近着洛卿语的胸口,就这么昏昏沉沉的开始睡起来。 喜翠姑姑为洛卿语整理的衣被,掖上了被角,随后将那帷幔拉开,洛卿语自然而言的护住了满满,哪怕是在睡梦之中,在感受到孩子躺在自己的身边之后,洛卿语将满满护的极好,这是一个做母后的天xìng…… 直到绵绵细雨成了滴滴雨珠打落在瓦顶之上,顺着屋檐滚落的雨珠串联成线,天将擦黑时,洛卿语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双手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身畔,在搂住了尚且滚烫着的小满满之后,她才长舒了一口气,在满满红扑扑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了一吻。 外头的伴随着风打在窗棂之上簌簌作响,房内亮如白昼,洛卿语看着趴在屋内小圆桌旁睡在灯下萧衍身上盖着一方薄毯,睡着时,眉头还在紧皱,只是咽了咽自己早已经干涸的喉间,深吸了一口气。 “母后,你醒啦?”正垂下眼眉时,自外间淋了雨打湿了衣衫的萧歆宸正端着一碗汤yào小心翼翼的入内,在见到床榻之上已经醒来的洛卿语声音里带着惊喜,却又啪打扰了将将睡下的萧衍,这才特别小声的与洛卿语开口道。 洛卿语看着萧歆宸熬红的眼眶,在其坐在自己身边之后,伸手摸了摸萧歆宸瘦了许多憔悴了许多的小脸,不曾说话,只是点着头。 “把yào喝了吧,这yào退热的,对满满无害,母后喝了还可以化成rǔ汁给满满来喝,母后不要难过,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满满的身子我们有那么多的太医,我们可以好好的养着,可母后一定要养好了,我和满满都要娘,都要娘来疼爱我们,我失去过亲娘,知道没了亲娘的滋味,母后调整好心情,再来好好的照顾满满,照顾我,好不好。” 小声的耳语着,萧歆宸也不知道到底该和洛卿语说些什么,他纵然聪慧,可年纪小见识浅薄并无任何的阅历,他担心洛卿语的身子,知道她挂念着满满,不会由着满满受委屈,所以他只能够压低着声音从满满身上劝说洛卿语。 没有亲娘的滋味他尝过,哪怕有亲娘亲娘还在寄人篱下的滋味他也知道,说着劝慰的话的同时,萧歆宸的眼里还在泛着泪花,这一番话让他算了鼻子,心上好不难过。 极度害怕失去的萧歆宸就这么靠在了洛卿语伸出的手臂上,将脸贴近着洛卿语的手掌,靠在洛卿语怀里的萧歆宸觉得十分的安定,靠了许久许久过后,洛卿语的眼中已经不断的在落出着泪珠。 “母后,这次是我无能没能保护好满满,是我这个哥哥不好,以后,我会更加勤谨的练武,更加用功的念书,以后,我一定不让你,不让满满受一丝一毫的伤害,谁都不可以再来伤害你,伤害满满。” 看着洛卿语默默流泪泣不成声的模样,萧歆宸伸手十分笨拙的为洛卿语不断的擦干眼角落下的泪水,在其耳边不断的保证着,洛卿语却因为这一番话,越发哭到整个人都在瞅瞅喋喋。 哭到近乎没有力气再也哭不动声之后,萧歆宸找来了一方放置在一旁的锦帕为洛卿语将脸上的泪痕擦干,之后将已经晾好的yào一点点的喂进了洛卿语的口中,看着洛卿语喝下之后,再一次睡去,这才忍着发酸的鼻子落下了一行眼泪。 看着洛卿语这样,看着满满这般,他不好过,洛卿语处于半昏半醒之间,yào力的作用让她困倦的一直想要睡觉,可睡起来又是十分的劳累,像是在睡梦中有无数的人来她后面在不断的追赶着她一样。 深吸了口一气,萧歆宸将碗碟收拾好立起身正准备去净房将脸上的泪痕洗净,再去拧两块帕子来为洛卿语和满满擦拭下脸颊与额头好生降温,待一切做完之后,萧衍自圆桌之上抬起了头,从洛卿语开始低声哭泣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醒了,听着洛卿语压抑的哭声,他似被刀绞般难受,却不知要怎么开口去和洛卿语说上一句话。 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2 章 件事情里,他一味的绕过萧琅导致今日这件事情的发生,这其中他身为父亲责任重大,当洛卿语醒来之时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抽泣,萧衍觉得自己无地自容,他甚至不敢面对洛卿语,面对满满,尤其是在她们这样发着高烧,损了身子的时候。 “你长大了!”伸手轻轻的在萧歆宸的肩膀上拍了拍,萧衍语重心长的对着他说道,一声长叹。 “儿臣心疼母后,心疼满满……”萧歆宸眼眶红红的,看着十分的委屈的样子,也只有到了净房里,萧歆宸才敢把憋在眼里许久的泪水落下来…… “没事的,为了你和满满,你母后也会振作起来的。”萧衍伸手在萧歆宸的额头上摸了摸,又是一声长叹自心底里叹出,萧衍觉得自己把这话说出来都十分的没有底气。 也就在擦拭干净了脸上泪水的萧歆宸与萧衍一并的从净房出来后,洛之与陆君竹已经换了衣衫从外头走了进来。 冷肃着的一张脸让现下的洛之有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势,入内之后二人向着萧衍下跪行礼,萧衍现下也没那样的心情再去理会,只颔首点点头。 “萧琅他人呢?”见洛之与陆君竹回来,萧歆宸忍不住的问了二人一句,憎恨萧琅的心在这一刻依旧不曾减少。 “死了,死透了……”洛之在听到萧琅问话的那一刻,说出这几个字。 萧琅死了,受不住疼,活活的疼死在了那坑里,死相狰狞可怖,化尸水烂到了他的胸口,将他整个半边的身子都开始腐蚀,洛之不曾让人掩埋,在这祖孙三代尽数死透了之后,就让人这么任由着她们曝尸荒野,任由野兽野鸟啃噬,这些人不配被黄土掩埋,只配这样遭受着风雨野兽的侵袭,世世代代,不得超生! 第三百一十五章:各过各的 萧琅突发恶疾暴毙一事也由着跟随前来的官员传递回京晓御天下,而高大人京郊园子突遭大火烧死了里头所有的守卫以及女儿这一事也一并传回,一下子,高大人死了女儿与外孙,遭逢大变的他整个人一夜似老了十岁,两鬓生出了许多白发。 外人们对于这位太后亲兄的高大人带着许多唏嘘的看法,家世显赫的世家贵胄,有太后坐镇后宫原该是最辉煌无比的,可因为有了一个被废的皇帝妃嫔以及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身份变得十分尴尬,现如今这两个人竟全都死了,这位高大人该是十分的五味杂陈…… 高大人闻得消息时,连丧事都没敢在家中办,他听到的是最真的信息,比不过外界的那些话语,高露杀了所有人逃跑,萧琅与高露两人对满满,对洛卿语造成了在也无可挽回的伤害,这个消息远比萧琅与高露都死了都要来的让人难以接受…… 死了的可以就此揭过在不计较,可活着的高氏一族,与荣国公府的洛氏一族,这一辈子便有这一个梁子在,洛家之中的每一个人都将这位皇后娘娘当神仙宝贝似得疼爱着,现如今这事…… 闭门不出待在家中整整待了三天之后,一封告老还乡的奏折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命人送往汤泉,jiāo到了萧衍手中,里头洋洋洒洒一大篇,说的都是请罪的话,最后萧衍御笔朱批一个准字,就这么直接发回,当圣旨到达高大人手中的时候,高大人已经收拾好了行囊,随后带着高氏上下一大家子的人离开了京城,前往江南一所偏僻的山村之中,直接隐居了起来…… 高大人是个识时务者为俊杰之人,这一次,萧衍与整个荣国公府上下的人都不会在原谅高氏一族,若不先低头,等将来最先覆灭的只有高氏一族,倒不如识相的赶紧离开京城,远离所有人的视线来的强。 洛卿语与满满两个人退烧是在三天之后,满满自睡在洛卿语的怀中之后,不止满满不在无故的在夜里惊哭闹觉,连带着洛卿语也觉得安心的,少做了好些的噩梦,半夜醒来,她总会将满满往自己的怀中拢一拢,只有抱住了满满她才觉得安心。 小产必然要坐小月子,洛卿语身子弱底子差加之白天夜里都要照顾着满满,这么几天下来,整个人已经消瘦了一大圈,乌青的眼,凹陷的脸颊,整个人看起来形同枯槁,她每天说的话极少,只有在抱着满满的时候才会挤出一点点勉强的笑颜,这样的人远比不笑还要让人看着心酸。 深秋已过便是初冬,晨起之时,浓雾白茫茫一片,寒风刮过,雾结成霜,落在枯枝疏柳之上,像是落上了一层盐花一般,萧条的景色里因为有着大自然本有的装饰,有了不一样的景致。 洛卿语早起时喂过了nǎi将汤yào尽数喝完之后,便披着衣裳坐在了烧暖的长榻之上,斜倚在窗口透过打开了一角的窗檐望向窗外还在不断旋旋落下的黄色枯叶,暗自感伤,小腹处的疼痛已经消失,除了还在排出体外的恶露尚提醒着她的肚子里曾经有过一个不曾见过面的孩子外,似乎再没有什么记忆了。 为着满满的身子怕耽误满满的病情,这屋子里但凡能够发出声音的东西都已经被特别小心的收在了稳妥的地方,不仅如此,连杯盏杯盖这么个东西也是被收在了桌子的正中央,怕回头有个不经意的时候在把杯子跌落在地惊到了安睡着的孩子,满满这心悸最怕的就是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受不得任何一点的惊吓。 萧歆宸下学后便会来照顾着洛卿语的身子,一般萧歆宸会同萧衍一块来到雪幽堂,多数的时间萧衍是沉默的,而萧歆宸则在照顾着洛卿语吃yào,陪同洛卿语说话,洛卿语负责听,萧歆宸负责说,而萧衍便一直都在沉默,又或者坐在一旁的书案之上,批阅着手上的奏折。 两个人相互之间的沉默让看在一旁的许多人都在为之着急,洛卿语不知道要说什么,萧衍更不知道…… “今天我同师傅练箭,连中红心,后来我们往那山上走,我亲自猎了一头鹿回来,母后,我们一会吃鹿ròu吧,天气越来越冷了,鹿ròu补虚赢益气力,我听卫太医说了,对您的身子最好了,一会让他们炖了来吃,好不好?” “嗯。” 萧歆宸自学中下来后,便带着堆起的微笑来到洛卿语身边,抱起已经醒来气色红润了好多的满满,满满乖乖的坐在萧歆宸的怀中手指费力的扒拉着萧歆宸衣裳之上的衣襟,扯着衣带便往自己的嘴里塞,似吃到了什么美味的东西一般,萧歆宸拉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多数的时候,就是这样,萧歆宸和洛卿语说着话,洛卿语就这么回应一声。 萧歆宸有些挫败的抱着满满看向了萧衍,萧衍看着已经清瘦到连原先的衣裳穿在身上完全都挂不住的洛卿语,紧皱着眉头的当下,还是开了口“马上就到年下了,来这儿也有些时候了,我准备着让人收拾了行囊,回京吧!” 带上太后来此为的是了太后的一桩心愿,却不曾想毁了自己的三个孩子,这些天,太后也在无比的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何选择带上了萧琅,三个孩子折损在她的一念之差里,太后这段日子除了把自己关在房中茹素念经洗清自己满身的罪孽外,也再无旁的事情,这一趟出行,将原本平静的生活尽数改变,一切都难以在回到最初的原点。 “你们回去,我和满满留下,我和满满留在这儿养病。”这大概是自洛卿语之后,她与萧衍说过的第一个句话,也是最长的一句话,带着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是一股打定主意的果决。 她说的是实话,也是一种逃避,京中入冬之后天气越发寒冷,比不得这里,她的身子和满满的身子都未痊愈,经不起舟车劳顿,她懒怠回京城,也不想回去,干脆一口回绝,而萧衍身为皇帝,到了年下事务繁忙,离京城太久总归不方便,最好的法子,便是各自走一条路。 萧衍没曾想洛卿语会那么坚定的拒绝了他的话,也不曾想到洛卿语要留在这里“卿卿,我觉得我们要谈谈!” 他们之间出现了问题,萧衍知道,从孩子没了的那一刻起,他清楚的明白,自己无法面对洛卿语,洛卿语这么多天来也一直选择着无视自己,像是对待着一个陌路之人的态度,萧衍觉得她们之间出现了一道无形的一堵墙,且这堵墙有着越砌越厚的模样,在生生的把他们之间隔开,不断的隔开。 “我说的是事实,不然你就让卫澈来请脉就好,我尚未出月,身上不干净,满满呢,这病本来就需要静养,且她年纪太小,根本受不住这种奔波的辛苦,你若执意要带我们走,我们也跟着,皇命难违,我们不能说不就是。” 洛卿语不想和他谈只道谈了又有什么意义,两个各自心上有着伤口的人把那伤口再一次的扯开给各自看看,你没了孩子,伤了女儿,我死了两个孩子,伤了一个女儿,都是受害者,又都是这其中的始作俑者,洛卿语错在不够狠,萧衍错在为父者的仁慈,这原本都不该算错,可事情真的发生之后,这所有的一切就都成了错。 洛卿语谁都不怪,谁都不愿,男人是她自己看上的,做后娘是她自己挑的,发生的事情已经注定,可她没想得通,她不想回去,就这么简单。 那些个安慰人的长篇道理道义她都懂,怎么安慰人,怎么让人心上好过,她也知道,可自己确实委屈,为什么到了现在,要装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她做不到。 一句皇命难违像是一个巴掌直接打在了萧衍的脸上,打的萧衍闭嘴噤声,像是一个拳头无形的打在了一个棉花上,那样的让人无力,萧衍想做些什么来弥补,却发现,根本没有事情轮得到他来做。 “你用不着劝我,用不着安慰我,没了的孩子,满满还有那萧琅,你都是他们的父亲,可你没有尝过十月怀胎濒临生死的那一刻将孩子生出来的滋味,你不曾尝过生命从自己的身体里流逝的滋味,所以你不能与我一样做到感同身受,在你见到满满的时候,满满已经在我的肚子里待了许多许多,她是我肚子里掉出的一块ròu,是我的心尖上挖下的,在你看到那盆血水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在我的肚子里形成,我需要时间走出来,而不是撑着脸皮展露出一个笑容,告诉你,我很好,我没事,我已经可以跟上你的步伐,对不起,我做不到。” 摩挲着抱在手中的杯盏边缘,洛卿语的表情疏离而落寞的与萧衍说着心中最大的一番实话,在将这一番所能够说出的话尽数的说完之后屋子里是一阵的沉默,不知过了多久,萧衍深吸了口气“成,那我便让然收拾了东西去……” 第三百一十六章:远道而来 萧衍不打算在逼迫洛卿语,觉得强迫着她反而会把自己和她推的越来越远,倒不如顺其自然些。 五天后,洛之陪同洛卿语留在行宫之中照顾洛卿语日常出行的安全,萧衍带着萧歆宸一同回京,萧歆宸过了年便是十整岁了,在萧衍看来也是大孩子了,本身,他便比寻常的孩子要来的早慧,除却寻常的在书苑与太傅识文念字外,更要做的便是了解家国大义,萧衍想带着萧歆宸入朝,接触朝堂之中的事情,萧衍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至于以后的事情,还要萧歆宸自己走。 太后没有随同萧衍一并离开,依旧待在飞凤阁中,萧衍离去前遵循过太后的意见,太后觉得住在这里很好,并不需要在来来回回的那么麻烦,萧衍尊重太后的选择,只让伺候在这里的人精心照顾着。 萧衍离开行宫的那一天洛卿语未曾相送,她抱着满满坐在雪幽堂中看着细雨点点连绵成线落下,一句话也没说,倒是喜翠姑姑看着十分的心疼,接过了满满长叹了一声“傻姑娘……” 一声傻姑娘包含了太多太多,洛卿语沉默着的眉眼耷下,扯着嘴角后坐在了临窗而设的长榻上,安安心心的坐下后开始用着自己并不大好看的字迹抄写着还未曾抄完的佛经,静静心。 另一边,没了来时欢声笑语的车马一路快速前行只用了来时一半的脚程便回到了京中,这一路而回,萧衍与萧歆宸的神色都是沉默着的无语,板着的脸让伺候在身边的人无时无刻的不吊紧着身上的那一根筋,谁都不敢放松。 在马车平安入京走入宫门的那一天,一直留在京中为萧衍处理着朝中事宜的萧沐等候在顺贞门外,汤泉行宫发生骤变一事萧沐知晓的一清二楚,而皇后与太后都未曾归来,这让前来一道迎驾的臣子们纷纷在底下有了揣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情他们这些人都是听到了耳报风的,听到了耳报风,自然就会起心思,至于那心思大小,还需观望后续帝后之间的情谊。六宫清静,里头空了那么多宫殿,若帝后二人感情生变,那将来可真不好说。 萧衍一路风尘仆仆的归来后便一头扎进了紫宸殿处理堆积的朝政,这一次,他带着萧琅一同立于御前,命孩子同自己一同听底下群臣对于朝中大小诸事的意见,这一举动,似滴落在油锅中的一滴水,瞬间致使这锅中zhà开了花。 皇子临朝,且萧歆宸已经是萧衍膝下唯一的一个皇子,这样的一个举动,便是一个难以言喻的风向标。看着立在宝座旁尚未足十岁的二皇子萧歆宸,百官纷纷将异样的神色投shè在其身上,早听说萧歆宸有着常人孩童没有的早慧,现如今可是文武双全,这是不是已经在宣告着告诉众人,将萧歆宸列为储君培养的预兆。 萧歆宸是萧衍唯一的儿子,后宫里除却洛卿语再无妃嫔,洛卿语伤了身子,就算要生,能不能生到皇子暂且不论,只一样,生完后那也要等个十年八年才能够看到这孩子是否能够成才,等到那个时候,萧衍已过盛年,而萧歆宸已经长成,嫡子还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3 章 这样推演下来,将来,怕又是一场大戏! 在大臣们将近期朝中发生的重要事情报告完后,众人纷纷离开了紫宸殿,殿内现就剩下了庄王萧沐以及萧歆宸。 萧沐待人尽数离开后,看了一眼萧歆宸,将前些天从江南来的客人一事告知着萧衍与萧歆宸。 江南,萧歆宸生母柳茯苓的故乡,自江南一路赶来的不是旁人,正是萧歆宸外祖一家,萧歆宸的外祖柳员外突患恶疾,延请名医无效之后,柳夫人卖掉了家中的祖宅带着柳员外以及家中最小的女儿来到京城,寻到了萧沐希望能够求得萧衍让京城里最好的名医为柳员外把把脉。 萧沐自然是认得这位柳员外的,当初萧衍遭遇偷袭命悬一线,是他从柳员外家将萧衍接回来的,时隔多年,连柳茯苓都死了好几年了,没曾想,这柳家人竟然忽然的找上门来了。 不过柳员外确实病重,在柳员外一家找上门来寻求帮助之后,萧沐便请了宫中的御医前去为其诊治,一番望闻问切下来,柳员外的病情并不容乐观,大约也就是挨到年的日子,阎王爷定好的寿命,怕是神仙也难救。 柳员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寿命怕是不长了,旁的他也没什么要求,临死之前,就盼着能够见一见萧歆宸,自打柳茯苓跟着萧衍入京为庶妃之后,他们知道自己家世低微,攀附不上这样的天家,加之女儿书信往来里早有告知,并不需要来京,来了也是无效,故而这么萧歆宸出生至今,他们一家大小都不曾见过这个孩子,人要死了,便只有这么一个心愿,毕竟是女儿留下的骨血…… 萧沐将柳员外一家安置在京中的一座三进小院中,院子里也特意差人照顾了,之前出了那一档子事,并不知晓萧衍何时而归,故萧沐都不曾提这一件事情说出来让人伤神,现如今人回来了,总归要说一说。 这柳员外是个将死之人,也没什么,那柳夫人与那带出来的柳小姐在萧沐看来便多了三分的深意…… 怎么的偏生那样巧,萧歆宸将要十岁了,早不来晚不来,正赶上这么个时候来寻亲了,就算是为了柳员外的身子巴巴的赶到这京城,可你人来一个即可,何苦要带上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姐一起出门。 柳员外是有儿子的,变卖了家中的祖宅,柳夫人还是给儿子留下了一个安生之所,明明这姑娘是可以跟着哥嫂一起过活的,这位柳夫人借由丈夫弥留之际这一桩事情顺水推舟的带来自己的女儿,可真的是十分的让人佩服这份算计。 心知肚明的萧沐不曾拆穿这位柳夫人的把戏,岁月流逝,萧衍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为传宗接代但凡是个看得上眼的人都要的人了,洛卿语为满满,为那逝去的孩子在行宫之中故意躲避着舔舐伤口,在这样的时候,柳夫人打着算盘想要顶上,萧沐可以说怕是将来赔了夫人又折兵。 萧沐在沉默着沉思之时,乍然听得外祖一事的萧歆宸觉得有些莫名,对萧歆宸而言,外祖这两个字,其实是十分陌生的,他自懂事起就没有过外祖这一概念,柳茯苓常在自己耳边念叨的只有那么几句话,她家世低微,就算是与外祖家往来,回头丢脸的只会是自己又或是外祖家,与其那样自打巴掌那般难堪,倒不如不来不往,省事一些,所以,柳茯苓死后,萧歆宸更加记不得这所谓的外祖。 “宸儿下去换身衣裳,去见一见你外祖最后一面,算是为你娘亲了了一桩心愿吧。”时间飞转流逝,转眼间柳茯苓去世也已经五年了,萧歆宸从一个五岁的孩子转眼长成了一个将要十岁的少年,变化之快,连萧衍自己都觉得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萧歆宸得了萧衍的吩咐不敢不从,抱手躬身下去换了衣衫准备着去瞧一瞧这个重病的外祖,倒是萧沐有心,算是一个提醒“柳员外家来的突然,这么一见,回头认了这外孙,皇上打算怎么办?别忘了,二皇子养在皇后的膝下,奉皇后为嫡母,就算是有外祖,他的外祖一家也该是荣国公洛家,而非一个员外郎柳家,且柳氏当年畏罪自戕,引钗自尽的,虽说为了给二皇子体面,后来追封了妃位,在外看起来算是死后荣光,这位柳夫人掐着这个点儿来,皇兄不担心么……” 若是换做平常,这样的事情只消皇后带着萧歆宸一同出面去一次便罢,可现如今皇后远在汤泉行宫,这里头本就有了误会与隔阂,若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皇帝可是块香饽饽,不仅是块香饽饽,可以说,连带着萧歆宸,算是柳家的一条出路,在萧琅死后,萧歆宸是萧衍唯一一个儿子,流淌着柳家血脉的孩子、 萧沐好心提醒,怕萧衍忘记了萧歆宸并非是洛卿语腹中所出的孩子,哪怕洛卿语待萧歆宸视若己出,可有些人若真的要肆意挑拨,那…… 萧沐这话一说出之后,萧衍似被人猛然打了一记,恍然回神了一般,是了,自柳茯苓走后,洛卿语养着萧歆宸到现在,他都已经忘记了,萧歆宸并非洛卿语所出这一件事情,经由萧沐这样一提醒,萧衍的眉头已经紧皱成川字,在思量了好一会之后,他着人传旨请荣国公夫人入宫,之后赐下令牌jiāo给扶眉嬷嬷,让她并不需要顾忌任何言语在旁好生看顾着,若有人说错了话,并不需要担心什么,直接提点了就是。 这世上不识抬举的人太多,尤其是在这样的一个时机里,萧衍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够乱了,他膝下子嗣单薄,并不希望在因为任何一件事情,而少了任何一个孩子…… 第三百一十七章:陌生的亲人 秦氏听得萧衍旨意命其陪同萧歆宸见柳家人的那一刻心上似被堵了什么东西一般,正逢多事之秋,这莫名出现的人,眼瞧着也不是个好的,秦氏一向有着准确的预感,她是个女人,又是荣国公府的当家之母,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尤其是现在这样的一个时刻,换了她,她也会背水一战的在这最好的当口来投靠这京城之中最有后台的一个外孙。 换了一身簇新的棕褐色地彩缂丝兰纹棉锦衣的秦氏将自己打扮妥帖,妥帖到不为洛卿语丢一丝一毫的脸色,更是准备了两支百年的老山人参以及百年灵芝做见面礼,洛卿语不在,她身为皇后的娘家人,自然要担负起娘家人该做的所有事。 萧歆宸在见到秦氏之时一如往常的亲昵叫了一声舅婆,他视洛卿语为亲母,秦氏便是舅婆,就好像他唤洛之为舅舅一样,一个道理。 秦氏微微一笑,伸手拉住了萧歆宸的手,二人一同坐上了马车,秦氏牵住萧歆宸的时候摸到了萧歆宸手心里的汗湿,摸到的那一刻,秦氏忍不住一笑不仅打趣道“你这孩子这大冷天的,怎么还冒汗?” 萧歆宸稍稍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低下头道“舅婆……我……我根本没见过柳家的所有人,恍然一下子要见一见这些与自己有血亲的人,觉得有些突然,也有些不能适应,母后为了满满已经心里不舒服了,我不希望母后在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会对我有所误会,你能跟着我一起去也挺好的。” 有话直说的萧歆宸无所适从的擦了擦手心冒出的汗,心绪显得有那么一些不宁,只把心中所想的话一点不漏的向着秦氏表达着,秦氏正为着柳家人突然的出现而思量着这里头的心思时,萧歆宸的一番话倒是叫秦氏惊讶了好一会,听着萧歆宸在意着洛卿语的话语,秦氏伸手摸了摸萧歆宸的额头,微微一笑“你这孩子,真是个可人疼的,没让卿卿白心疼你,别怕,你父皇为你设想的周全,你以平常心对待就是,再不济,也有我和你扶眉嬷嬷在,没事的。” 骨子里流淌着柳氏一半血脉的萧歆宸此刻真的有些胆怯,这种血缘上是亲人,可生活中却一直都是陌生人的特殊客人忽然到访对于萧歆宸确实是一种措手不及的震惊,听得秦氏这样安慰自己后,萧歆宸向着秦氏点了点头,随后就这么一路沉默着直到马车安稳的停在了萧沐在京城内的别院后。 别院门前早有一个年过半百体态看上去算作丰腴的中年女子等候着,眼里带着的是殷切的期盼,在见到那辆马车停在门前之后,中年女子的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随后颤抖着的双手与脚下打颤的步子便已经迎上了前,嘴里更是大哭了起来“可怜的儿啊,我可怜的小乖乖,我的儿……” “二皇子亲临,你们这些没规矩的人都不知道教一教这位夫人与小姐怎生迎驾的,庄王爷平常都是怎么jiāo代你们的,想吃板子是不是。”在萧歆宸下意识的往后退步躲进秦氏的怀中时,扶眉嬷嬷冷肃着的一张脸直接开口阻止了那人哭哭啼啼的声音,更是将这身边陪伴着的两个丫鬟直接斥责了一顿。 这一句赤luǒluǒ的杀鸡儆猴倒是叫那哭哭啼啼的老fù人把余下的所有话尽数的咽了回去,赶紧的将满脸的泪水鼻涕擦拭了干净,脸上带着讪讪的笑意,忙不迭的道“都怪外祖母不识得规矩,如今乖囡囡已经是我大周的二皇子,身份尊贵,是外祖母不好,快,到外祖母这儿来,外祖母领你去瞧一瞧你外祖,你外祖他……他日日夜夜的都在盼着能够见你一面……他……” 老fù人收了泪水上前不紧不慢的便是一拜,一拜拜完之后便要伸手去揽秦氏怀中的萧歆宸,开口便以外祖母自居,提起外祖二字之时眼里的泪水又一次滚落,比起刚才那嚎啕大哭时候的模样,这个眼泪看起来倒带了三分的真感情在其中。 秦氏自马车之上拉着萧歆宸下来之后,眼神便不曾从这位自称外祖母的柳夫人身上离开过,中年福胖的柳夫人身材算的上去圆润的,穿着一身苏绣的锦衣长衫看起来是个富贵人家夫人的模样,她的身边一直跟随陪伴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看眉眼之间的模样倒是与那柳夫人有着三分的相似,看来是这位陪上京来的柳小姐不假。 柳小姐显然要比这位柳夫人来的克制许多,除却一直搀扶着柳夫人外,该行的礼一个没废,连扶眉嬷嬷那儿也是恭恭敬敬的福身客客气气的拜福了一下。 在见到萧歆宸的那一刻,她向着萧歆宸微微一笑,萧歆宸认得出这位柳小姐,她与自己的生母有着八分的相似,尤其是微微一笑嘴角勾起的那一瞬间,像极了他记忆之中的生母,萧歆宸在那一刻把目光一直落在了那位柳小姐的身上,看着她的模样,萧歆宸会想起自己的生母,为了让自己能够留有一线生机,拼上xìng命为自己一搏,为他换来今日所有前程的生母,萧歆宸的鼻尖有些微微的发涩,眼里差一点就沁出了泪水。 这么多年,说不想柳茯苓是假的,可萧衍眼中,他的生母曾经作下过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能够为了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将一个自戕的庶妃抬为妃,他不可以不识时务。也不可以在旁人面前做到时时刻刻的想起他,一年之中,上元,清明,中秋,中元这几天他能够去祭拜便已经是恩赐,每月初一十五,洛卿语还会亲自命人去往钦安殿为柳茯苓上香,虽说并不在这种事情上与自己计较,可他也怕会让洛卿语对自己有什么隔阂,就好像现在,他希望秦氏在场一样,他不愿意给洛卿语再在心上添堵,他不希望让洛卿语以为自己养了一个狼xìng狗肺的东西,好像萧琅,误会了自己…… 比起柳夫人的态度,秦氏倒是觉得为着柳小姐十分的顺眼,清清水水温柔娴静的瞧着是个知分寸懂礼仪的。 “二皇子,父亲就在里头,你去瞧一瞧父亲吧……”柳小姐拉住了再要扑上前的柳夫人,不卑不亢的做了一个请字之后,便让身边的丫鬟带着来人前往柳员外所住的屋子里去。 就在秦氏带着萧歆宸走往屋中时,柳夫人还在拿眼使劲的剔着自己的女儿,一副你坏了大事的模样,这里头的意味可谓分明。 萧歆宸收拾了伤感的心自清了清嗓子往屋中走,柳员外所住的厢房内弥漫着一股yào味,这种yào味进来萧歆宸在洛卿语的屋子里闻的已经习惯,倒也没什么不适。 屋子里躺在床榻上的老人形同枯槁瘦弱的看上去有些渗人,浑浊的目光里在看到那个半人高的小男孩后,目光里散发着一丝丝的光彩,眼里有了神色。 “你是……宸儿?”老人咧嘴微微一笑,虚脱的说了这四个字,比不得柳夫人眼中散发出的那种市侩的目光,老人的眼里带着的是欣慰与感概,又有些感动,临死之前能够见到女儿生下的孩子,他于愿足矣。 “宸儿和茯苓长得真的一模一样,看见宸儿我就想起你那苦命的母亲,若你母亲还在,看见你现在这样,她一定会很高兴,一定会很开心……” “柳夫人慎言,二皇子一直养在皇后娘娘膝下尊皇后为母,已逝的柳妃娘娘虽为生母,可到底只是妃妾,在这一事上,还请两位老人家为二皇子考虑,嫡母为尊,这是规矩,也是道理,从今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二皇子的母亲还在,这样的言论在这京中若让有心人听去,便是杀头之罪!” 柳夫人哭哭啼啼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只是这话里却带着十分的假意,萧歆宸这模样是同萧衍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凡见过萧歆宸的,便知道萧歆宸一点都与柳氏没有相像的地方,这一番的哭诉没等说完,带着命令而来的扶眉嬷嬷直接出声制止,连续两次被人打断的柳夫人脸色显得十分的难看,当目光投shè到扶眉嬷嬷身上的那一刻,柳夫人的眼里带着一份不屑的审视,就这么不带一丝一毫遮掩的打量起了扶眉嬷嬷。 “这位是……” “扶眉嬷嬷是皇上亲自指派照顾二皇子的嬷嬷,是从小抚育皇上是皇帝除了太后之外最亲近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4 章 ,皇上待扶眉嬷嬷十分亲厚,可以说算半个娘,我是荣国公夫人,柳夫人可唤我一声洛夫人,宸儿唤我舅婆,当今皇后出自我荣国公府洛家,今儿个陪着宸儿来见一见二老,一是心意,而是成全了那一份孝心,我特意带了两根百年人参与灵芝来为柳员外补身,听说了你们变卖家产为柳员外看病这一事后,身在病中的皇后娘娘已经命人去到江南将那祖宅收回,待柳员外身子好后,你们依然有安生立命之所,到底是二皇子的亲人,皇后娘娘总不会让你们过上居无定所的日子。” 在柳夫人执意着扶眉嬷嬷的身份时,一直观望在一旁的秦氏为扶眉嬷嬷说明了她的身份,更是着重的说明了抚育皇上长大这四个字,对于自己,也是好生的介绍了一番,尤其是在对于赎回他们在江南的房子一事上,这里头的意思十分的明确,来了京城还可以回去,房子没了,皇后为你赎回来,将来,就看你还能够有什么样的借口。 人说,姜还是老的辣,秦氏在这一番事情上,可算是打了这位有备而来的柳夫人着实的一巴掌,打的她可以说是措手不及…… 第三百一十八章:深深的来意 “柳夫人不用担心,你们在京城之中的一切花费,我荣国公府自会尽数报销,不让你们有一丝一毫的为难,这宅子在来前,老身也按照皇后娘娘的要求从庄王手里过了地契,这里已经是皇后娘娘的宅子,你们在此只管住着,不用担心,等一会,老身便会让府里来人特意挑选几个能手为柳员外和柳夫人伺候着,到底是庄王爷身边的人,你们用着怕也会不惯,荣国公府府上的人都是精心教导过的,柳夫人只管安心。” 光一个柳氏祖宅还不算,秦氏现如今说下的话可算是一个晴天霹雳般的直接砸在了她的身上,这一番话,可以说是把柳夫人直接打蒙了的状态。 她自住进这庄王的宅子后便和伺候着的两个丫鬟连成了一气,两个丫鬟也是十分的识时务,二皇子亲外祖一家,哪里是能够怠慢的。二皇子是皇上膝下唯一的一个儿子又得器重,再怎么样也不能够得罪,自然也是十分的熟络,想着这位外祖要一直在京城待下去,那她们将来必然也是过好日子的,没成想,好不容易手里有了点消息的来源与人脉,秦氏一个杀手锏,直接给剪断了,柳夫人可谓气不打一处来,可人家是荣国公夫人,又是皇后的娘家人,这个身份,她一个在京城连蝼蚁都算不上的人物而言,哪里是能够得罪的。 且自进门之后,萧歆宸一句话都不曾说过,连一个伺候人的老嬷嬷连番的出声教训他都没发一言,这个时候若再擅作主张的想要去做些什么,那自己的位置只会越来越尴尬,yù速则不达,柳夫人好在还不是傻的无可救yào,在秦氏说完这两句话后,她的脸上堆满着假笑,眼里堆积着十足的感激,不住的千恩万谢起来“劳皇后娘娘记挂,自来后就听说皇后娘娘身在汤泉,没成想消息可以这样灵通,到底是皇后,真真感谢!” 夹qiāng带棒的话语里带了好几种的意思在那里头,柳夫人也不是个好磨的人,要不然她也不会等到这样的机会才想着拖家带口变卖着家宅尽数入京来到这儿寻外孙子来了。 早些年柳茯苓那样落魄的时候没来,若现在柳茯苓没死,一切还如原来那样,府中的女人们依旧在那深宫里,柳茯苓依旧活在梁廷容的欺压之下,就是老爷子死透了,柳夫人也不敢来寻这晦气,世易时移,这就是人xìng!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秦氏对于柳夫人这话一点都没曾放在眼里,这样的人她若去计较,那岂不是自降了身份,看着床榻之上一脸痛心疾首的柳员外,秦氏知道,怕是这一切都是这位柳夫人的自作主张,不顾丈夫的xìng命也要来投奔的富贵,这位柳夫人可真真是个厉害的。 “柳家小姐不知叫什么名?今年几岁?可许了人家?”秦氏将那yào材一并送上之时,是柳家小姐从秦氏手中接过的yào材,柳家小姐十分的谦卑知礼,向着秦氏说了好多声的谢谢,却有大家闺秀的姿态。 柳夫人自秦氏来后想说的话不能够说,且还被秦氏一直压得死死的,待秦氏的人一来,那她就必须要活在秦氏的监视之下,如今听秦氏问起自己的女儿,都没等自己的女儿说话,柳夫人着急忙慌的直接抢白的接了话“小女名唤芙蓉,生她的时候正好是芙蓉花开的正盛的时候,她姐姐还在,指着那些花便说妹妹要叫芙蓉,像芙蓉那样漂亮,现如今姐妹俩是再也无从相见了,那会我们都指望着她姐姐有出息了,将来好能够给妹妹指一门好的,后头他父亲得了病,这一子便耽搁到了十八也不曾许人家……这以后,没了爹的孩子,怕也是要受委屈了……” 柳夫人正借口着想找话题聊聊自己的女儿,正巧碰上这么个时候,自然不打算放过这一切的与萧歆宸说着,希望萧歆宸能够有所动容,也不管身旁的柳芙蓉是否愿意,便拉柳芙蓉的手令其蹲下身在萧歆宸的面前,满是感伤的说道“你这小姨与你母亲长得是最像的,你母亲去世了好久,你可还记得你母亲长得什么摸样?” “母亲,嬷嬷刚刚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姐姐是妃妾,在宫里只能说母妃,皇后娘娘是正妻,是二皇子的母后,是母亲,我们此行是为了救父亲的xìng命而来,不是为了扰了二皇子的生活而来,你若在这个样子,我便自己带着父亲回家去,在不管你了。” 柳夫人压根没把扶眉嬷嬷警告的话语听进去,一口一个母亲听到令扶眉嬷嬷在一旁深吸了一口气,这样一个拎不清的货色妄想着攀龙附凤,真要把这么个人带在身边,毁的可真的就是萧歆宸的一辈子,萧歆宸可以被这么个人带的和那死了的萧琅一模一样。 扶眉嬷嬷就是再怎么看不上这位主儿,可在这宫中保有的规矩与教养告诉她,一切都没必要放在脸上,萧歆宸是她手里带出来的,这样的一个外祖母啪萧歆宸是看不上的,至于那位适才说了话的柳家小姐,扶眉嬷嬷倒是高看了两眼,对于她说出的那一番话,扶眉嬷嬷还是觉得这位柳家小姐是个人物。 柳夫人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这样不给情面的当众拆了自己的台,像是被打了脸一般的,柳夫人脸色发白,只狠狠的斜眼瞪着自己的女儿,讪讪一笑之后,倒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彼时,外头人端来了熬好的汤yào,柳芙蓉在没去看自己的母亲,只将汤yào接过之后,扶起自己的父亲准备喂yào。 萧歆宸来这儿一次,对于这个未曾见过面的外祖父没做过什么,可想着生母在天有灵,怕也希望在这样的时候能够一尽孝道,便在柳茯苓扶起柳员外之后,亲自上前端过了汤yào,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侍奉着柳员外将汤yào尽数喝完。 柳茯苓是自己的生母,是柳员外的孩子,这样的关系抹灭不了,他失去了生母,柳员外尝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显然,柳员外是思念他的母亲的,在萧歆宸将汤yào喂进柳大人的口中时,不止柳员外,连柳芙蓉也是沁出了泪水。 柳员外的心中百感jiāo集,感动于这个孩子的知礼懂事,也感概于自己再也见不到的女儿,眼中酸涩满是泪水的柳员外抑制不住心中那抹感伤的情绪,用着已经枯槁的双手将萧歆宸进了自己的怀中,就想抱一抱女儿生下的孩子,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只想抱一抱这孩子。 隔代亲都是如此,如论如何,这一个外孙身上流淌着自己女儿的鲜血,是自己的女儿十月怀胎拼尽全力生下的,早年间女儿书信回家报喜不报忧,只告诉着自己宸儿有多乖巧,长得有多么的好,字字句句话语里是一个做母亲爱子心切的模样,那时候他就想,有机会,他一定要上京城看一看自己的女儿。 女儿死后,他花了一笔银子亲自去京城打听了关于女儿所有的消息,到了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京城的睿亲王府里过着什么样子的日子,女儿是自戕,在皇室里是要累及家人的,可这件事情就这么生生绕了个弯,与他们这些家人直接隔开,这些年,他没有能力去帮助萧歆宸,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他这个身子埋进黄土半截的人不愿意在带累萧歆宸。 此次上京,他根本不愿意,是自己的内人擅作主张之举,他这一路也闹过,也只有在柳芙蓉劝了一句,哪怕见一见宸儿之后,他消停了,人之将死,若有遗憾,他便想见一见宸儿,看一看女儿用了生命的代价生出的孩子到底有多么的好。 这个孩子真的十分的好,若茯苓在天有灵,该是安慰的! 抱住萧歆宸的那一刻,柳员外像是抱住了自己的女儿一般,老泪纵横,泪流满面的柳员外哭的十分悲切,可他一句话也不说,就就这么抱着萧歆宸无助的哭着…… 萧歆宸伸手,轻轻的在柳员外的后背拍了一拍,在他的耳边,用着最小的声量叫了一声“外祖……”这一声,是柳员外临死之前最想听到的一句话,萧歆宸能够明辨是非,晓得如何去看一个人,他知道,这个将自己搂在怀中的老人是个好人,是个想念着女儿想念他生母的一个好父亲! 好不容易柳员外平复了心情继续哭泣,柳员外便一直拉住着萧歆宸的手,用着虚弱的嗓音提醒着他好好吃饭,好好长大,要好好听皇后娘娘的话。 柳员外哪怕身子不适,可并不糊涂,萧歆宸能有今天,能有这样的地位,若非有那嫡母的照顾,他这样一个失了亲母照应的人在皇室里且出身那样低微,哪里能够活在现在! 萧歆宸连连点头,不住的答应,他一直就这么坐在柳员外的身边,直到柳员外抵不住yào里的侵袭,承受不住的沉沉睡去,萧歆宸这才起身,向着两位长辈磕了头,准备离开…… 第三百一十九章:不成器的东西 这两个头是他做为儿子为生母向两个老人磕的,柳夫人今日这一番行为,这一番作为,自会有人一字不差的传到萧衍的耳中,这样的非常时期,萧衍怕的就是柳夫人这样不识抬举的人,若柳夫人今日没有这一番的作为,萧衍或许会同意自己以后与柳夫人常来常往,可柳夫人今日这样,怕是最多在柳员外死后,才会再让萧歆宸来那么一次,之后,萧歆宸是没机会再见柳员外了。 无论是为了生母还是为了自己,这个头,是一定要磕的! 萧歆宸跪下磕头的当会,是柳芙蓉上前扶起了他,她自袖中取出了一个一直藏的很好的木雕芙蓉花,将它放在了萧歆宸的手中,鼻尖一酸,湿润的眼眶中又沁出了眼泪“这是你母妃在我十岁生辰时自己做的,刻得手上都是伤口,留给你做个念想吧,回头等我们回去了,你看见了它,就当是看见了我,你和你母妃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像,都没我像。” 故作轻松与俏皮的话出自柳芙蓉之口,这话一说出来,萧歆宸到真有些喜欢上这位十分爱打柳夫人脸的小姨,与生母容貌相像的小姨却与生母有着不一样的xìng子脾气,快人快语,十分爽朗,就这两句话语之中,萧歆宸知道自己的这位小姨应该是个十分有趣人。 柳夫人听得女儿抢先一步的话音,只气的怒火中烧,拼着自己老头一条xìng命来这儿,可不是为了晃dàng一圈回去的,她为的是柳家的未来,为的是柳芙蓉的未来,眼瞧着面前就可以登天梯在这儿,这一老一小放着不用,怎的这么一点都不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还胳膊肘往外拐的真听那些外人的话寻思着往回走的。 茯苓当初能够让当今皇上看上带走,又在一年内生下一子,自然是得皇上喜爱的,那芙蓉酷似茯苓的容貌只消在皇上的面前站一站,那就是故人归来,男人不都是如此的,喜新厌旧,那时候王府里的女人那么多,生孩子的女人也多,也就这位不曾露面的皇后命好罢了,要是不然,哪里有她的份。 柳夫人心有不甘的想要拉住萧歆宸在说些什么,萧歆宸不愿意让柳夫人在继续说下去,免得连京城都不能待下去,只小声的在柳芙蓉的耳边叫了一声“谢谢小姨”之后,快速的回到了秦氏的身后,拒绝着柳夫人的靠近,以免横生枝节。 有这么两位挡煞门神在,柳夫人也不敢真的去阻拦萧歆宸,面色讪讪的柳夫人深吸了一口长气之后,抿唇退后了两步,故作伤感的吸了吸鼻子“以后能常来便常来吧,你外祖他一直在念叨着你……” “母亲……” 柳芙蓉让萧歆宸这一声小姨叫的有些傻了眼,心中的震dàng让她十分的激动,这么多年,当得知亲姐姐生下一个孩子后,她就一直在盼着有朝一日能够听到一声小姨,现在忽然这么听到了,她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了,或许刚才父亲哭成那样,便是这个原因吧。 在柳夫人还要出声去破坏这好不容易的想见时,柳芙蓉一句话,直接将自己母亲的声音打回“天色也不早了,二皇子回吧,若有机会你再来,想来我父亲是十分的欢喜的。” 柳芙蓉一个冷厉的眼神扫在了柳夫人的身上,恨恨的看着柳夫人,示意她若在乱说话,那这事情就不好商量了。 柳芙蓉是个有主意的,且柳员外眼下只听柳芙蓉一个人的话,若柳芙蓉真的闹着要把柳员外带走,柳员外真的会跟着一道走的。柳夫人不敢真的违逆了她的心思,回头她真要带着老头子走了,十头牛都拉不回,那这京城就真的是白来的。 当初要不是柳芙蓉想着京中名医多,她也不会答应了柳夫人的提议,她心心念念父亲的身子,同柳夫人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5 章 着的主意不一样,柳夫人心心念念的是家中那个靠着祖上恩德不成器的哥哥,她打的什么主意,自己这个做女儿的有什么不晓得,若不是自己强硬将柳夫人吃的死死的,柳夫人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她随意的许了人,打发着换一笔彩礼回来,贴补了那不成器的哥哥了。 柳茯苓是个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也是个务实的人,萧歆宸今儿个一来前后多少人跟着,自己的母亲只说错一句话就有人赶紧连声提醒,这其中的意味可谓分明,若无人授意,又有谁会这么不识抬举连唯一的皇子母家之人都敢得罪,能够授意的,只有那位九五之尊,还能够有谁。 那位算作姐夫的男人在柳芙蓉的记忆里已经十分的模糊,在他带走姐姐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恨那个人的,在姐姐死后更对那个人充满着怨恨,怨他带走了自己的姐姐却没有好生待她,在姐姐这样年轻的时候,害的她香消玉殒,若非看着外甥十分安好,她柳芙蓉就是拼上这一条xìng命,也定然要去找那人好生的问一问,为何这样对待自己的姐姐,天子之尊就可以草菅人命的不成! 那样怨恨一个人,如何还能够按照母亲的想法再去讨好他嫁给他,真是可笑,与其去巴结一个自己怨恨的男人,倒不如务实一些,好生对待着自己的外甥,不去给他找麻烦,让他安安生生的待在那皇宫里,看外甥那样懂事知礼,将来,他一定不会真委屈了柳家人,不论将来外甥会有什么样的前途命运,他的富贵摆在这里,只要不走偏,这一辈子是安乐无虞的,怕姐姐的心愿也不过如此,既是如此,那她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的母亲少说话,少坏事。 在萧歆宸在众人的前后簇拥之下登上来时的马车掉头回宫在看不到身影之后,柳夫人气到心痛的直接拉住了柳芙蓉的手狠狠的在她的手心里打了好几下,恨不能都把手打红了,这才消停“你这不长进的东西,你怎么就不晓得听母亲的劝告呢,这孩子可是皇家唯一的皇子,你怎么就轻易的放走了他,你巴住了他,求他带你回去,那身边跟着的都是什么人,都是外人,你是她的亲小姨,你说你要去照顾他等回了头,他定然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依着你,你这蠢货,蠢货啊……” 顾不得什么场合不场合的,柳夫人气到不能控制自己的对着柳芙蓉便是破口大骂,骂完还不甘愿的直接像是个泼fù似得坐在了门槛上大喊大叫了起来“你瞧瞧那个国公夫人,多大的气派,多大的架子,看人恨不能都是鼻孔朝上的,你家不争气的姐姐死的早,若她还在,今儿个就是我鼻孔朝上的看人,你的父亲就是国丈爷,我可真是命苦,我可真的是太命苦了……” 柳夫人在那儿哭的捶胸顿足也不怕引来过路人的观望,柳芙蓉看惯了自己母亲做姿做态的模样,只白了她一眼之后,再不看她的甩手离开。 国公夫人压根就不是冷眼看人鼻孔朝上,若非她自己先说下了那些不该说的话,谁会这样对待她,若说看不开,她自己就是第一个看不开的。 国丈爷?连皇后的亲爹怕都不敢自称一声国丈爷,一个妃妾的父亲还敢称,她那母亲可真的是不怕在这儿被砍了脑袋。 若非自己的姐姐拼尽全力生下了这么一个孩子,且这孩子自己争气有了自己今日的成就,哪里来的现在她这么个人坐在这儿大哭大闹的机会。 今日的这地位是萧歆宸这孩子自己一步步挣来的,他们在萧歆宸自己挣前程的时候没有付出过一点的心血与帮助,就好比一个庄稼汉在地里种下了许许多多的庄稼,付出了自己的劳力与心力,等到了收获的时候,别人说你家的东西吃不完,我上你家来帮忙帮你吃掉点,天底下有那么个道理吗? 不劳而获的事情,她没这个脸去做,那是自家姐姐唯一的一个命根,不管如何,帮不上忙也不能够给他添乱是柳芙蓉的准则,尤其是在听得萧歆宸在他耳边叫下的那一声小姨之后,柳芙蓉更加坚定的告诉自己,一定好保护好这个乖巧懂事且又听话的孩子,这样的好孩子,哪里去找。 “这京城里四面八方都有着皇上手中的人马,禁卫密卫更是一大堆的人,你且在这儿使劲的哭,可劲儿的哭,皇上对皇后娘娘什么样的心态你比我打听的都清楚,你刚才那一口一个母亲已逝的字眼在那儿叫唤,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以下犯上,不说别的,我身为人子,放着重病在床的老父不照顾,去想着去照顾一个身边满是人伺候的孩子,心机表露的这样分明,你真把所有人当傻子,唯独你聪明来看待吗? 你哭,你且哭着,等父亲身子有所好转,你只管一个人待在这儿,没人来拉着你往回走,回去之后,老宅我带着父亲一个人住着,再着个女婿回来伺候父亲终老,凭着你那吊儿郎当不长大的儿子,您这一辈子都别想有个好的时候!” “你……你!!!你就是个逆子,你就是要气死我!” 第三百二十章:舐犊之情 柳芙蓉深知母亲的xìng格,气是气不死她的,她有许多的想法还没能够实现,怎么能够真的去死,也就是糊弄人说说的而已。 “你……你你你,我可在这儿告诉你,你要是这次在京城嫁不到一个好人家,等你回了江南,我就随意的寻个人家直接把你给嫁了,不知好歹的东西,半点都不拿别人的好心当个宝,这么好的机会你巴着不用,等回头来,你哪里在去找去,人家那是住在皇城里的,要不是因为你父亲这事,我们这辈子都寻不到理由来见上一见,你若是不好好珍惜,那你就一辈子是个小门小户的命,你看看那马车,那前前后后簇拥着的人,多气派,你要是过不上这样的日子,你这一辈子就是白搭了!” 见女儿不为所动,柳夫人越发气不打一处来的指着早已消失了马车的远处,带着遗憾带着懊悔的对着女儿破口大骂,这一番割着人心的话听到柳芙蓉气结,强忍着心中的酸涩,柳芙蓉没有打算服软的看着想要攀龙附凤的母亲,只是嗤笑着“母亲大可不必把我当货物似得待价而沽,我早就想好了,若父亲去了,我直接去庵里做姑子为父亲守一辈子的孝,父亲命苦,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他久病不治得不到身为妻子的陪伴就罢了,现在竟然为了妻子的飞黄腾达梦还要拖着病弱的身子来这京城里耗命,你也少担心我,你有儿子养老送终,我在怎么样也求不到你的门上去,父亲若去了还有三年守孝的期,你若敢把我随意发嫁,我就敢到这儿来告你,你且试试,回过头到底是你有理,还是我有理,你要是进了屋子敢在父亲面前这个模样,回头我就求了庄王给我和父亲准备车马回江南,反正房子已经收回来了,我不怕没瓦遮头。” 面对于亲母的市侩,柳芙蓉心似刀割,父亲眼瞧着躺在床榻之上一日挨着一日的在那儿磨光着所有的寿命,偏生做妻子的一点都不珍惜自己夫君仅有的生命,尽想着自己飞黄腾达的梦,皇家若是好进若是好活,他们也不会在江南像是不存在似得活到现在,连亲姐姐生下的孩子都不能够看顾一二,这不是寻常人家,只看今日跟随萧歆宸一同前来的嬷嬷就能够知道,偏亲母还以为这皇家好进,进去了就会飞黄腾达,简直荒谬。 柳夫人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尤其是柳芙蓉这种破罐子破摔的玩意儿,更加束手无策,讪讪的收回了那份落寞的神色,柳夫人自去了小厨房内给柳员外熬上一份小米粥,少年夫妻老来伴,她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了,就是因为懂得,当看着将要依靠后半辈子的人快死去,自己再也寻不到支撑的东西时,她才动了这个念头。 早些年女儿在王府里做庶妃,那说好听的是个庶妃,不好听的就是个姨娘,比姨娘或许还不如些,他们家世低微,家里统共就那点银钱,就是想贴补,也贴补不上,女儿在京中日子过的不尽人意他们也是没有法子,闻得女儿死讯,他们也曾伤心难过过,可那是皇家,他们能怎么着,这么多年,那女儿没功劳总有苦劳,生了这么一个孩子,总归有点什么属于他们柳家的,总不能就一下和柳家撇清了柳家什么都得不着。 来京城这件事情她已经想了许久许久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没有理由没有借口来这京城之中要点什么,所以她才不敢来,现如今她男人要死了,她成了个孤苦无依的寡fù,这件事情就不能这么算了,她一定要要点什么才能够心甘。 柳夫人陷入自己的偏执里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心酸的泪水往眼角挂落,说不出的委屈,她只是要求一点点而已,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个人都瞧不上她,她难道不是为了自己和孩子们的未来吗? 在柳夫人还在院子里的小灶上熬着小米粥的暗自神伤的时候,坐着萧歆宸的马车已经平稳的停在了德阳殿的殿外,洛卿语不在,萧歆宸一个人看着空dàngdàng的德阳殿,十分的不习惯,拜别了秦氏,萧歆宸拖着疲倦的身子叹了一声长气的走上了德阳殿的高台,往属于自己的侧殿而去。 屋子还是那个屋子,可洛卿语不在,满满不在,一切都显得空空dàngdàng的,萧歆宸从袖子里摸出了适才柳芙蓉送给自己的那一朵木雕芙蓉花,看着上头已经圆滑的每一处花瓣,萧歆宸盯在那儿定了神,许久许久…… 扶眉嬷嬷让人送来了热水与干净的衣裳想着让萧歆宸泡个热水澡好去去乏,一路奔波,想来也是累了,走进门来,看到萧歆宸手里摩挲着的那个木芙蓉花雕件,微微一笑“那柳家小姐看着十分有趣,若是二皇子想她,倒是可以让她进宫来与你玩耍,若你担忧柳员外的身子,也可去那院子里多瞧上两回,皇上一向以仁孝治天下,对这样的事情,他并不会拒绝的。” 扶眉嬷嬷一向看人眼dú,虽说那位柳夫人心思不正,可柳员外的舐犊之情以及柳家小姐的那份心意,她还是看在了心里记在了心上,毕竟是个垂垂老矣躺在病榻之上的人,皇上这一点点的恩德还是会开的。 “这么多年,看你每一次都能够记住柳妃娘娘的生忌与死忌,就知道你这心里一直摆着她,你是个孝顺的孩子,用不着担心皇后娘娘会怎么想你,她若真的会往那不该想的地方去想,那这些年也不会让你每逢初一十五的记得给柳妃娘娘上香了。” 慧极必伤,带了萧歆宸这么多年,扶眉嬷嬷太了解这个孩子,多思多想若不好生开解,就会往牛角尖中钻是这孩子唯一的缺点,尤其是在洛卿语的事情上,他一直都会顾虑很多很多,无论是从前洛卿语有了满满,还是现在柳家人的突然而至,他最怕的一件事情就是洛卿语疏远了他,在柳家的人出现之后,生怕洛卿语觉得自己已经有了家人的关爱,再不需要她。 “傻孩子!”扶眉嬷嬷伸手轻轻的摸了摸萧歆宸的额头,忍不住的为他的稚气轻叹了一声,或许这就是从小寄人篱下看人眼色带来的伤害。 “你若担心,我马上修书一封去皇后娘娘那儿,告诉皇后娘娘一声,待她身子好了,让她一定带着公主回来,正好,也让那柳夫人死了心,那柳夫人这xìng子也忒不厚道了一些,明眼人一眼瞧着就能够知道她想做什么,好在那柳家小姐是个好的,你愿意来往就来往一些,也不怕那柳夫人,有国公夫人在,她翻不上天。” 萧歆宸十岁都没到,合该还是个孩子,该有个欢快的年幼时光,扶眉嬷嬷不希望他太过少年老成的在自己的身上背负太多,看他这样在意这个木芙蓉花,扶眉嬷嬷向萧歆宸建议着。 “嬷嬷别书信去扰母后了,为了满满的身子,母后已经十分忧心了,我长大了,有些事情我能够承受的,我自己去承受,我以后还要保护满满,保护母后的,柳家小姨确实是个好人,可现在这个时候,我多去见了她,柳家老夫人只会认为她心里期盼的事情是有希望的,与其让柳家老夫人抱有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倒不如还是不见了,你回头为我准备些她们能够用到的东西,让舅婆用母后的名义送过去吧,我去泡个澡,便睡下了。” 萧歆宸没有听从扶眉嬷嬷的建议,只是摇着头拒绝了,为人着想懂事的模样看着让扶眉嬷嬷心疼,萧歆宸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有的时候,扶眉嬷嬷是真的心疼萧歆宸的太过懂事,懂事的一点都不像个孩子,若他去了的萧琅稍稍有那么一点点互补就好了,这样萧歆宸看上去还像个正常一点的孩子。 萧歆宸没有再看扶眉嬷嬷,将那一朵木芙蓉花收好之后,便拿了衣衫去到了净房沐浴更衣,穿着中衣睡在了早已铺好的床榻上,在扶眉嬷嬷放下帷幔的时候,萧歆宸睁开了眼睛,连日来的奔波赶路本来已经是非常非常劳累的,可躺在这儿的时候他却睡不着了,双手jiāo叠于胸前的他想起那个枯瘦如柴,想起趴在他肩膀上不断哭泣的老人,想起那种悲泣的声音,让他想起了生母,躺在棺材里的生母没有一点血色,他爬进棺材躺在生母的身上,一遍一遍的叫着“娘亲”可最后,娘亲却没有理会他。 他想娘亲了,尤其是在见到柳芙蓉的那一刻,看着那张酷似娘亲的脸,带着朝气蓬勃不似棺材中躺在那儿双目紧闭的娘亲,柳芙蓉是活着的,因为太过太过肖像,让萧歆宸的情绪十分的复杂,生母死时,他爬进棺材之中搂着生母的那一幕至今记忆犹新,就好像是在昨日一样,环抱着双手,萧歆宸在床榻之上轻叹了一声…… 也正因为这一声,扶眉嬷嬷知道,这孩子没睡着,还在想着心事,最终,还是悄悄的走到了书案前,提笔写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6 章 一封亲笔信,命人赶紧送到汤泉,jiāo到皇后手上去,扶眉嬷嬷知道,要是皇后再不回来看着萧歆宸,怕萧歆宸要乱想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绝不沾惹麻烦 “皇上打算怎么安置了那位带着梦想而来的柳家夫人,那柳家夫人可是个泼辣货,难得的,这样的人比小鬼还难缠……” 入夜,刺骨的寒风随着绵绵的冬雨淅淅沥沥的敲打在阖紧的明纸窗檐上,跳动着烛火的灯下,萧衍与陆君竹盘腿坐在长榻上,坐着的中间放置着一张小几,小几上一壶酒,一盘棋,二人就这么手握杯盏举杯对弈。 陆君竹对萧衍而言如君臣如朋友,密卫首领到了他这里已经藏不住了,现如今他每日里但萧衍知道,这个人不会背叛了自己,有什么事都愿意同他说,就是不同他说,他凭着本事也能查到,好比现在。 “扶眉嬷嬷已经书信去汤泉催着皇后回来了,皇后对你有怨气,对二皇子却没有,她把孩子看的极重,只要信送到了皇后的手上,我敢保证皇后会快马加鞭的回来,就是那位像牛皮糖一样的人物,你打算如何处置了,这样的人惹上了可就拔不下来,是个让人头疼的!” 陆君竹手中的探子不是白养的,扶眉嬷嬷这一封书信上头写了些什么他都能够知道的清清楚楚,自然也知道关于二皇子的心绪,生母与养母,亲子与养子,这两种关系之间一旦的相处是很微妙的,一个不好,会很容易出现了偏差,萧歆宸是个好孩子,洛卿语在萧歆宸身上付出了许多,他们都不希望因为柳家人的出现,让洛卿语和萧歆宸之间在出现任何的隔阂。 “找人好生照顾着柳员外,至于那位柳夫人,以后能不见就不见,若再递消息来,就让人推了,只说二皇子没有时间就是,推拒这样的人不有的是借口。”在萧衍看来隔离是最好的一个手段,皇家之子隔着多少宫门的阻挠,一个没时间,就是最好的借口,尤其是在这多事之秋里,能把柳夫人这样不识好歹的人物隔开甚至直接送回江南去,便是最好的法子。 萧衍并不擅长处理这些家长里短里的问题,这是他所欠缺的,也正因为这份欠缺使他不知道,人心感情这种东西,是非常难以揣摩的,哪怕萧歆宸之前从没有与这柳家人有任何的接触,在萧衍看来,只见过一次,感情也抵不上多少深厚,血缘其实是个神奇的东西,萧衍并不懂得罢了。 “皇上或许该去见一见那位柳员外和柳家小姐,在你见过那人之后,你该再一次的发表一下你所谓的想法吧。”陆君竹在萧衍面前一向有话直说,将杯中倒下的清露酒一饮而尽之后,陆君竹提出了他的想法与建议,算是让萧衍好生考虑自家儿子的一个方式,萧衍在家长里短里的事情多数都是丢给洛卿语来解决的,现在洛卿语不在,他这位天子也该是时候放下点身段好生的去瞧一瞧这世间的众生疾苦与一些他所从不在意的感情。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就去!”萧衍还愣在一旁的时候,陆君竹放下了手中的杯盏一个打定了主意的模样拉上了萧衍便往那外头迎着夜风夜雨的走。 萧衍一度还在发着懵,酒气上头的当下当那刺骨的寒风恨不能扎到心里去的时候,他才恍然的清醒了过来,而陆君竹则已经催促了底下人赶紧的备马,就这么在萧衍还没怎么清醒的时候,人就要已经被披上了大氅穿上了斗篷,直接从紫宸殿的门前两匹马一路飞奔着冲出了这皇宫,消失在这漫漫雨幕之中,来到了柳家人所住着的院子。 院子的外间在挂了两个还在亮着的灯笼在风中不停的晃动着,来前这里就已经收到了通报,进入则是畅通无阻,只是萧衍和陆君竹还是用了翻墙的法子入内。 入内后,萧衍与陆君竹直接走进了还亮着灯的那个屋子,屋子里的人已经沉睡,躺在床榻上阖着眼的柳员外看起来十分的痛苦,半喘着气不进不出的模样,确实叫人看着心疼。 萧衍都快忘记这个老人当年长着什么样子,影响里只有那么一个模糊的影子,正凝神的望着柳员外出神时,自外头端着yào入内的柳芙蓉带着一身湿气立在门口,在看向屋内突然出现的两个男人时,腾的眉头紧皱,用着锐利的目色紧紧的盯着这二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没有恐惧,只有审视。 这院子是庄王的,门口的人是国公夫人后来调来的,守在外头的人都是练家子的好手,这样堂而皇之出现的人,在柳芙蓉看来,不该是什么江湖鼠辈之类的人物,在柳芙蓉将视线停住在萧衍身上的那一刻,柳芙蓉的神色微微一变,随后恭恭敬敬的向着萧衍行了礼“深夜不知皇上造访,给皇上请安。”这一张和萧歆宸一模一样的容貌在柳芙蓉看来,是不会认错的。 也就是在柳芙蓉开口说话的那一刻,萧衍猛然的一怔,无比的诧异,这张脸,此刻的神情,与柳茯苓太过太过相似。 来前,陆君竹的人已经在这屋子里点了点迷香,放倒了柳夫人为的是避免横生枝节,倒是没想到柳芙蓉会不在这屋子里,猛然这么撞上了,萧衍还有些云里雾里,当看见柳芙蓉这张酷似着柳茯苓一样的脸时,萧衍明白了,萧歆宸为什么会在回到德阳殿后,辗转反侧,心情低落,而扶眉嬷嬷又为什么非要八百里加急的给洛卿语送信。 洛卿语是要回来了……在见到柳芙蓉的那一张脸时,萧衍在心里这样想着…… 陆君竹巴巴的非要让他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让自己见一见柳芙蓉,这好似故人的一张脸,还真的是有着不小的冲击力,萧衍在心中这般想着。 “来瞧一瞧柳员外,白日里不大方便,你若有什么需要直接与国公夫人提,你们在这京中所有的事情,都由她一人照看。”萧衍摆手叫起了福身半跪着的柳芙蓉,微微抿唇缓解着那一份的尴尬,坦坦dàngdàng的说着。 柳茯苓点了点头“父亲这病就是在挨日子,多谢皇上设想的周全,将我们在江南的宅子收回,待父亲故去安葬后,我会带着母亲回去,不会搅扰了二皇子半分,若非想着这京中名医众多,我也不会同意来此京城一遭给二皇子又或者皇上增添烦扰,皇上放心,我们并非是想要攀龙附凤的人物,这京城里也没什么人值得我们攀附,知趣这两个字,我们这样的人还是晓得,你只需把二皇子一直看在宫中,我母亲有再大的心思也实现不了。” 柳芙蓉开门见山的在萧衍说下那一番看似关切的话语之后,直接道,话语里的果决倒是叫萧衍带了吃惊,这张脸与她姐姐十分相似,可那xìng子却十分的不同,这样的直爽,还真的是少有。 柳芙蓉觉得很多事没必要多么藏着掖着,在陆君竹和萧衍将视线放在她身上,再看昏睡到人事不知的母亲时,她就知道,这两个人是怕她们这样的人物赖上了他们又或者是萧歆宸。 她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都会被汇报到这个天子的耳边,所谓人穷志不穷,柳芙蓉有那一股子气xìng在里头,算是赌气,又算是不愿意让人看轻,就这么,柳芙蓉看着萧衍说下了萧衍心底里想要听到的那一番话。 “柳小姐快人快语还真的是十分的坦dàngdàng,你用不着带着防备的心来看我们,我们并不是为了想如何对付你而来,而是二皇子在回去之后心情有些起伏,为了了解二皇子为何如此,这才深夜造访。” 陆君竹饶有兴致的看着好似一只刺猬般的柳芙蓉,抿唇一笑时,将来意奉上,也就在他说完话的那一瞬间,柳芙蓉神色黯淡了起来,听闻萧歆宸心绪不对的她有那么一瞬间的闪神,为萧歆宸担忧了起来。 “他……没事吧……”柳芙蓉望着一直打量着自己的陆君竹,略带犹豫的问寻着。 “无碍,毕竟是有血缘的亲人,有些感伤也是人之常情……” “明天,朕让荣国公夫人来接你入宫去瞧一瞧那孩子吧,那孩子怕是想起自己的母亲了,你……你与你姐姐长得十分相像,怕是那孩子看着你想起了他的母亲,你在京城的日子里,能陪着他,就多陪着吧。” 萧衍看着柳芙蓉的容貌对萧歆宸的心情深有体会,体谅着萧歆宸的心情,萧衍觉得还是让柳芙蓉多见一见萧歆宸,可惜,柳芙蓉却没有应承萧衍的打算。 “早晚都是要分离的,多痛不如少痛,不如不见吧,皇后娘娘将二皇子教养的很好,很懂事,我们这些所谓的亲人现在并不需要出现来打扰他,若非因为家父的身子,我们不会出现,皇上多在宫中看顾二皇子吧。” 柳芙蓉这一番话说出的那一瞬间,萧衍确实愣住了,呆愣了许久许久之后,萧衍没在说话,直接消失在了这雨幕之中…… 第三百二十二章:归来 洛卿语在收到信笺的当夜便让喜翠姑姑收拾了衣衫细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城,看着信上所叙述的事情,字里行间都是扶眉嬷嬷对萧歆宸的担忧,洛卿语坐不住了,连走了近乎十天的路,洛卿语带着身子渐好的满满在即将年下的时候赶回京城。 京城里的天已经到了天凝地闭,风厉霜飞的时候,皑皑白雪覆盖着整座京城,行走着的马车里偶尔从油毡布外钻进的冷风灌入脖子,让人忍不住的打起了寒颤,引来阵阵颤怵。洛卿语环抱着怀中睡的正香的满满,在冷风灌入的时候,习惯xìng的伸手为满满将盖在身上的包被盖好,又轻轻低头在满满脸上亲了亲。 像是离开了一个轮回一般,再一次带着满满踏足京城,洛卿语觉得心上十分的感慨…… 而在萧歆宸回宫之后的这段日子里,柳家小姐按照她与萧衍陆君竹说好的那一番话一样,并不曾有任何一刻打扰了萧歆宸,一时一刻都不曾,只安安心心的在这京中的院子里住着,由太医为自己的父亲照料着这病残的身子,她则尽心尽力的伺候着,本着能多活一天,便是一天,只要父亲还活着,她就还有爹的打断,抱着这一种希望,柳家小姐一直就这么撑着,不曾倒下不曾放弃。 柳夫人耐不住,曾不止一次的想要去找萧沐,让他呈请萧歆宸再来看一看自己的老头子,只说是老头子挂念外孙,却都让柳芙蓉给厉声拒绝了,现如今这院子里伺候的人都换了,荣国公夫人两天一次的来这儿关照着她们这一家子,柳夫人每每见到这位荣国公夫人,便道头疼,原因无他,她根本不是秦氏的对手。 秦氏的大家夫人气派是浑然天成的,只消往哪儿一坐,眼睛那么一睨,手执着杯盏光是喝茶的样子,就已经能够威慑的旁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更不用说现如今这座院子里,里里外外都是秦氏的人,柳夫人又是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行事的,虽不说能够苛待了她,可从前那些个人巴结谄媚的来讨好的嘴脸是一个都没了,现如今一个个板着脸的模样,倒像是她们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一样。 主子!柳夫人已经十分自来熟的把自己以一个主子来自居,却没闹得明白,自己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一个过客,并没有人将她放在心上。 洛卿语的马车在洛之的牵引下一路从顺贞门直接走入宫中,萧衍早早的收到了信,算了算时辰便等候在德阳殿的殿外,深夜寒风之中的萧衍裹着一件灰鼠皮的斗篷,手中抱着放了银碳的八宝莲花紫铜手炉,看着马车停下之后,整个人便用着最快的速度来到洛卿语的面前,看着洛卿语怀中安睡着的满满,萧衍伸手早早的接过,将那准备好的手炉放进了洛卿语的手中后,又将李忠手中为洛卿语准备着的狐裘披在了洛卿语的身上,将她裹得厚厚实实的。 一手抱着满满的萧衍走在洛卿语的身侧,跟随着洛卿语的步子走向了萧歆宸所住的侧殿,侧殿里烛火依旧摇曳着,坐在灯下的少年手执兔肩紫毫笔正写着先生jiāo代下的课业,小小的身影映照在窗棂上,让此刻的洛卿语微微皱了眉。 “自见过柳家人后,他就像现在这样,不常说话,只每日里忙不停的做着课业,把自己不断的累成一个陀螺一样,好比现在也是,旁人问询一句他只说自己无事,可这孩子心里藏着东西,就是不与别人说。”萧衍心里也是着急,着急萧歆宸这么下去再把自己憋坏了,又或者憋出病来,这孩子早慧是福又是祸。 “你一路舟车劳顿,我先将满满抱回殿内安置,你去他那儿瞧一瞧,我在殿中等着你。”萧衍把这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向洛卿语尽数的说了一遍,这里头的事情洛卿语大抵也已经知道了,只是忽然之间,洛卿语也不知道要和萧衍说些什么,干脆在将满满jiāo给他后,一句话也不说。 这里比汤泉冷太多,忽然回来,这一路奔波洛卿语觉得自己有些头重脚轻,脚下踩着的地方都像是软绵绵的,搀扶着喜翠姑姑的手,在萧衍带着满满离开之后,洛卿语先去了一趟小厨房,自小厨房的灶上简单的下了一碗鸡蛋面,随后端着那碗鸡蛋面往这灯火通明的侧殿殿内走去。 洛卿语旁的没做,只在那鸡蛋面内浇上了些许芝麻油,芝麻油特有的香气在洛卿语端着面条进门之后,让坐在书案前早已经手腕酸痛的萧歆宸抬起了头,也就是在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在看到洛卿语之后,萧歆宸扔掉了手上的毫笔,欣喜惊讶的直接扑进了洛卿语的怀里,差点没把洛卿语手上端着的那碗鸡蛋面直接给洒了。 “母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为什么不同我说一说,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好去接你,满满呢?满满在哪里?她回来了嘛?你的身子好些了吗?满满好些了吗?” 萧歆宸在冲入洛卿语怀抱之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7 章 止不住的问询起来,所有的话都是追着洛卿语追着满满在问,洛卿语拉住了萧歆宸的手,只用着嗔怪的神色看着萧歆宸“我再不回来,你这么挑灯夜读下去,非要把身子熬坏了不可,我一不在你就乱来,我心里记挂着你,我怎么能够不回来,你先把这面吃了,我特意为你下的,等吃完了,好生去洗洗澡,好好躺在床上睡个觉,我在这里陪着你,去吧。” 看着马鞍桌上堆积成一摞的字帖,洛卿语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这个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的孩子,止不住的长叹了一声,亲自帮着他将桌上的字帖全都收了起来。 “以后不许再练到那么晚,你是血ròu之躯,不是铜皮铁骨,好好的身子都给熬坏了,你才多大,用得着那样用功的?”萧歆宸看着洛卿语自进入殿中后就没停下来的手脚,忙忙碌碌碎碎叨叨的模样,一点都没觉得有哪里厌烦,竟然觉得心里十分的充实,觉得有这么一个人不断的为自己碎碎念的样子,是一种十分的幸福。 洛卿语帮着萧歆宸收拾了桌子,又为他铺好了褥子,萧歆宸看着洛卿语一个人在这屋子里忙忙碌碌的模样,夹着那一碗只卧了两个鸡蛋一把青菜的面条,将它吃到了底朝天后,跟随着扶眉嬷嬷去到屋内梳洗更衣之后,躺在了早已经放了汤婆子将被褥捂暖的床榻内。 萧歆宸身上的中衣是洛卿语放在火炭旁烘暖了之后送到净房的,自回来后的这么长一段时间里,洛卿语一句关于柳家人的话都没提,她不想去刻意的提起,只做着一个母亲对儿子该做的事情,在将这屋子里的纸张字帖一切的一切都收拾好后,洛卿语又从五斗柜中取出了一套厚实的衣裳与一件狐皮大氅出来放置在一旁。 “你明日里还是和往常一样去书苑那儿吗?明天早起想吃些什么,我让灶上的人备着,等你从书苑回来,我等你一起用早膳。” 萧歆宸躺在捂暖着的床榻里,心思可谓百转千肠,看着为自己忙忙碌碌了许久的洛卿语,萧歆宸藏不住这心中的话,拉住了洛卿语的衣袖,眉心紧皱,看起来无比的忧郁“母后,是扶眉嬷嬷发信让你回来的吗?你知道我柳家小姨他们来这京城的事情了?” 洛卿语侧坐在床旁看着带着犹豫之色的萧歆宸,微微一笑“母后回来,是知道,母后不能因为满满丢下了我另外一个孩子,母后知道不是只有满满需要我,你也需要我,早点睡,等睡醒了,不要乱想什么,等明天早上起来去好书苑之后,就回来陪我用早膳,和满满一起玩,好不好?” 萧歆宸眼下最需要的就是好好睡一觉,洛卿语觉得萧歆宸远比自己想的要来的多,他一直都怕自己会成为她的累赘,一直乖巧的想着多懂事一些,多听话一些,能够少成为他人的负担,在满满出事之后,在许久之前,洛卿语就该和萧歆宸好好谈一谈。 也不知是不是萧歆宸知道自己拗不过洛卿语,还是真的是太累了,躺在床上的萧歆宸在洛卿语的要求下,没多会便阖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洛卿语也是累了,一路来不曾休息,也让她十分的困倦,就着屋内的那一张矮榻,洛卿语囫囵的卷着衣裳,干脆直接睡在了萧歆宸的床榻旁边,围着火炉旁倒也不觉得有多冷,洛卿语就这么抱着自己的身子,沉沉的一觉醒来,自己所睡的地方已经更换了地,她睡在了德阳殿的正殿里的床榻上,且身后,还睡了一个人。 光听这气息洛卿语就知道,自己的身后睡了谁,累及了困倦极了的洛卿语只是闭上了眼睛,继续安然的睡去,直到一觉醒来,洛卿语翻转了身子时,才发现,身后的人竟然还在…… 第三百二十三章:一家和乐(1) 尚未烧尽的炭火还在殿中吞吐着红色的火舌拢的着屋内暖如春日,洛卿语依旧合衣这么卧着,只是侧睡了太长时间,身子有些不适的想要翻转一下舒展舒展筋骨,可当发现身后还有人时,洛卿语突然一下子不敢动弹了。 僵直着背脊就这么直板板的挺着,洛卿语一动不动的,连气都像是都无法呼出了一样,直到一双手自后而出将她紧紧揽入怀中之后,洛卿语心上一紧,不知该闪躲,还是该当如何,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别推开我,我想这样抱着你好久好久了……”气息扑打在脸颊之上,萧衍紧紧的搂着睡在他身畔的女人,话语里带着一丝丝的凄婉像是个无辜的孩子一般,就这么将头紧紧的埋进了洛卿语披散下的发丝中,贪恋着那一丝许久不见的香气,将手越发紧锢了起来。 “你……不用上朝吗?”洛卿语依旧背对着萧衍,心在此刻不断的砰砰跳动着,轻泯唇瓣之后,洛卿语看着外头渐高的日头,只想着把话题岔开,好让自己起来。 “今日朝中休沐,并不需要上朝,宸儿那里我也让扶眉嬷嬷为他请了假,早膳已经备好,你可以在睡一会,一会等早膳送来了,再把宸儿叫过来一起用饭。” 萧衍后半夜见洛卿语一直未归,带着人便往偏殿去瞧,瞧见洛卿语躺在矮榻上和衣蜷缩着身子的模样,萧衍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回了正殿,洛卿语睡的很熟,萧衍看着她睡梦之中的模样,不忍心打扰了她,在将她放到床榻上之后,便睡在了她的里侧,直到天亮。 萧衍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时不时都会睁开眼睛看一看身边躺着的洛卿语,生怕她醒过来会直接跑回侧殿去,躲避自己。 “天都亮了,满满也该醒了,起床洗漱吧。”洛卿语不知道该和萧衍说些什么,挪动了已经有些僵硬的身子,从床榻上翻身坐起,挣脱了萧衍的怀抱,自去了净房。 屋子里的声响惊动了外面早已经准备好洗漱用具的宫人们,宫人们鱼贯而入,洛卿语换下了身上昨日里的那套衣衫,穿上了宫中有些精致刺绣的繁复花色的宫装,灵蛇髻上簪一对四蝶穿花喜鹊登梅簪,在汤泉行宫素雅惯了的洛卿语恍然回到这宫里穿戴上这么衣衫饰物之后,竟然觉得有些不大适应。 洛卿语梳洗完后,小灶上送来的早膳正端上桌,满满也已经在rǔ母的照料下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衫由萧衍接过抱进了怀中,满满对于自己多日未见的父亲一点都没有任何的陌生,乖乖的待在萧衍的怀中,拿手扯着萧衍的衣袖,乖巧的让原本带着一丝丝尴尬的父母现下缓和了许多。 在洛卿语将磨好的豆浆盛出晾凉的时候,萧歆宸正带着扶眉嬷嬷一同入内,外头天气寒冷,西北风席卷着整座京城,哪怕只是穿个游廊的路,就已经叫人冻到脸颊通红,鼻子上还能够挂着清水鼻涕。 “吃吧。”洛卿语将面前的豆浆与糕点放在萧歆宸的面前,也不需要萧歆宸请安,直接拉过了萧歆宸坐下。 “自从有了满满后,你越来越爱这些规矩上的事情,我一直为满满奔波,却忘记好好与你谈谈,是我的不是,吃吧,一会吃完了,我同你一起去瞧瞧你柳家的那些家人。” 洛卿语回来就是为了解开萧歆宸的心结,自柳家人出现,萧歆宸便郁郁寡欢,显然症结便在柳家人的那里,只有去到那里,洛卿语才能够知道,到底这孩子是为了什么而这么伤自己。 “家人?”萧歆宸听得洛卿语的话后,不禁抿唇,在家人这两个字上面着重了语气。 “柳妃是你的生母,那院子里住着的是生养柳妃的血亲,这些人不是你的家人,又是谁?这世上多几个能够爱护着你的亲人,多几个能够为你着想的家人,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你这孩子,一天天都在读圣贤书,可是把那里头的道理全都读到了牛角尖里头去,如意和安宁也唤我做母后,那是不是我就要让如意和安宁不要在理会阮娘娘?不要与阮娘娘的亲人来往了?你母后什么时候生的那般小气,又或者你什么时候觉得母后是个那样小心眼的人,你呀,想太多,想到最后,只把自己想的忧心忡忡的,母后还是你的母后,不会因为你多出一个家人来就冷待了你,我们又不是铁石心肠石头做的,有血ròu亲情,自然会有柔软的地方,我瞧着你真的是念书念傻了!” 见萧歆宸一脸的呆滞,洛卿语只是唬了他一眼后,哭笑不得的与他特意的将这个里头的概念全都掰开好生的解释了一番,就算当初柳茯苓没死,她洛卿语至今没有满满,她这个做后娘的,对待谁都是一碗水端平,她不觉得自己要去讨好谁,刻意巴结谁,你们走进一步,她自然也会向你踏出一步,好像安宁与如意,阮轻歌对她们十分疼爱,自己也会疼爱她们关心她们一样,不会因为自己是嫡母,而强制着让阮轻歌不要再与这两个孩子往来。 亲情分许多种,有血缘,没血缘,可无论如何,只要是有感情在的,那就一定不会无端端的拆分。 “柳家的新家人你觉得好吗?需要我一会准备些什么东西去拜会一下吗?”这里头的深意需要萧歆宸自己去消化,自然也需要她这个做母亲的亲力亲为,让他能够体会到,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改变。 自有了满满,洛卿语将许多的心思都放在了满满身上,看着萧歆宸那样懂事,一下忽略了他的感受,现如今柳家人的出现,让萧歆宸的脆弱一面尽数的表现,到了这个时候,洛卿语才知道自己错了。 或许这就是做两个孩子的母亲一直会有的失误,顾此失彼,就好像那时候,家中大大小小许多的孩子在过年凑到一起,你因为年纪最大,无论做什么都要被提醒一句,妹妹(弟弟)小,你要让着他一样,孩子的心理其实最是敏感的,洛卿语发现自己有了失误,到了这一刻,便想要改变纠正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傻瓜,小时候那么喜欢抖机灵的孩子,怎么越长大,越老气横秋的,一点都不可爱了,真的是要被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全都气死了,你这么老气横秋的,回头把三个妹妹都带的跟个老太婆似得可怎么整,我都没老,自己身边出现了三个老太婆和一个老头子,这不是要愁死人!” 洛卿语轻点着萧歆宸还在发愣着的眉眼,将这眉间拧成的川字抹开,只与他不住的打趣着,萧歆宸还没有想明白,还需要一段时间好好消化消化,倒是扶眉嬷嬷已经想通了似得,只在一旁怨怪自己“这也是我的不是,自有了小公主后,都是我这老人家嘴碎,一直教导着二皇子说无论什么事情都要让着小公主,现如今回想起来,都怪我太刻意了,娘娘这一番话一说啊,我这老人家算是回味过来了,也明白了。” 这么一番掏心窝子的话尽数的说完之后,这殿里的气氛在不似刚才那样压抑,尤其有了两个孩子,洛卿语刻意的让自己不去看萧衍,萧衍却把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了洛卿语一个人的身上。 直到早膳用完,扶眉嬷嬷为萧歆宸换上了洛卿语为萧歆宸准备的狐裘,今年萧歆宸的身子拔长了许多,去年的那件狐裘早穿不下了,这些日子萧歆宸身上多数裹着今年宫闱局置办下的兔毛斗篷,看手里这件新的狐裘,再看这狐裘的长度正好到萧歆宸这一人高,扶眉嬷嬷就知道,一定是洛卿语自己裁的。 洛卿语一向在孩子的衣衫这件事情上极为废料,几个孩子的衣衫从不让人做长一寸又或者做大一丁点,衣服做出来必须差不多大,按照宫闱局那儿的意思,都是孩子们长得快,稍稍做大一些能够跟的上,偏生的,洛卿语顶不肯,哪怕是在这冬日里的斗篷披风上头也不许一点点的马虎,这好好的一张狐皮拼接起来的狐裘要是硬生生裁减了,回头那就没用了,一年到头那能有几张狐皮进贡的,大多的都穿在了萧歆宸他们那几个孩子身上。 “娘娘如今是越发败家了,又一件新的狐裘,那件旧的当初让你做大一些你非不肯,现如今那件旧的怎么办?” 扶眉嬷嬷瞧着萧歆宸身上簇新的新狐裘,心中只ròu疼那件还怎么穿过的旧狐裘说是旧的,也算不上,只是放了一些时间,毛色并不比现在这件,正心疼时,洛卿语倒是不大所谓的样子。 “留着回头给满满当包被用多好,又不浪费,再不行,给如意和安宁,他们三个岁数也差不了多少,轻歌不会介意的!” 正说着话时,门外一道清丽的声音煞时响起,带着玩笑之声,阮轻歌便带着如意安宁两个从门外绕了进来“怎么不介意,我们家也要穿新的,合着你那宝贝儿子穿着新衣裳,你家宝贝姑娘就都要穿旧的,人说重男轻女,得了,这儿抓这个现成的,可让我逮住了,不成啊,你要还我们三个姑娘一人一件新狐裘,要不然我们可不依!” 这一番故作俏皮的话,听得洛卿语直拿眼横她,两个小萝卜头在看见洛卿语之后,便忙不迭的跌进了她的怀里,甜甜的叫着“母后……” ☆、第三百二十四章:一家和乐(2) 萧衍知道洛卿语一直把几个孩子之间的关系处理的很好,看着眼下这一副和乐融融的画面,萧衍当下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果然,在处理家庭关系这一件事情是,他这么个门外汉,还真的是什么都不懂。 看着如意安宁对洛卿语这般亲昵的样子,萧衍心中其实非常的惭愧,他身为人父可对几个孩子而言,还没有洛卿语来的与他们亲昵,这算是一种失败吧。 洛卿语没有察觉到萧衍脸色的转变,只是将许久不见的安宁与如意抱在怀中,各自在两个孩子的脸上亲了一记,两个孩子也腻在了洛卿语的怀中,以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洛卿语的想念。 “母后,你好久都没回来,我好想你,好想满满,你下次出去玩儿带上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8 章 们一起吧,我们也想出去。” “母后,我最近的字练得可好了,太傅都夸我了,等一会,我写字给你看,好不好?” 两个小姑娘像是小麻雀一样的喳喳响着,倒是叫洛卿语心上暖的直接一只手抱一个,抱在了怀里将脸贴在了她们身上,眼里是最最真挚开怀的笑,比起对萧衍扯出的那种类似强颜欢笑的笑容,现在的洛卿语比之对着萧衍时候的模样,实在算得上真实了许多。 “行了行了快下来,你母后刚回来,快别累着你们母后,去找满满妹妹去玩儿去。”阮轻歌自进到了这殿内就瞧着萧衍与洛卿语不对,她知道这两个人发出了矛盾,可没想到现在这矛盾这样深,还没解开,连萧衍都有对洛卿语束手无策的时候,果真洛卿语就是萧衍的铁板。 “娘娘这会回来了,我也该放放假了,天天为你担着这许多的担子,回头我们一件好衣裳都捞不着,我可不干了。” 怕这殿内气氛因为孩子的离开而尴尬,只继续逗笑着面前的洛卿语,果然,洛卿语一听,伸手就在她手上轻轻一挥,直接唬了一眼与之道“你也就欺负欺负我,后宫上上下下你一个管着库房的钥匙也在你这儿收着,想要什么好的没有,说到这,我这儿还想你帮我做件事情,往库房里取两支上好的山参给我,一会我要出宫一趟,帮我包好了,我送人。” 阮轻歌与洛卿语两个现如今更加像是两个趣味相投的闺中密友,洛卿语喜欢阮轻歌的xìng子,她与自己十分投缘,说是手里掌握着六宫事宜,算得上是一人独大,可对上对下依旧一如从前,丝毫没有半点所谓的妄自尊大目中无人,连带宫中上下所有的宫婢太监都对她十分的心服口服,有她一个人在,洛卿语真的觉得轻松许多,半点不用担心什么旁的。 “现如今我就是你一个人的管事,要什么你都来管我拿,在这样子下去,我可早早的把所有的东西还了你,撂挑子了。”阮轻歌微笑着俏皮的与洛卿语笑着,只让身边的人去库房找两支上好的山参来,看洛卿语清瘦的模样,心疼这一次她所遭受的创伤,可这样的伤疤,并不是她所能提的,到了当下,也只能当做不知道,闲说了两句,让灶上炖些补气血的yào膳来,补补身子之类的话。 自阮轻歌带着如意和安宁来到这殿内后,萧歆宸看着如意和安宁亲昵在洛卿语怀里的样子,再看洛卿语和阮轻歌两个人相处时的情景,再翻起洛卿语适才和自己说过的话,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可依旧有些混沌着。 直到外头马车套好,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洛卿语披上了大红绣金莲纹织锦羽缎斗篷,拉上了早已经裹得严严实实的萧歆宸,带上了为柳家人准备的见面礼,坐上了停在德阳殿门前的马车。 洛卿语与萧歆宸刚刚上车坐稳之后,马车又一次的踏上了一双石青色锻补绒花纹头皂靴,洛卿语抬首时,萧衍已经坐在了他的身旁,一身深青底子滚边团花纹右衽长衫配上外头的玄色大氅,金冠束于发上的他,现下看起来威严无双,气势逼人,自坐进车中之后,萧衍便一把握住了洛卿语的手,将洛卿语整个人搂在了自己的怀中。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陆君竹教他的,烈女怕缠郎,他只要脸皮子厚一些,一定会雨过天晴的。 萧衍觉得这话十分有道理,洛卿语就算冷脸对自己,他只要诚心诚意的掏出自己的一颗炽热的心,一定可以把洛卿语感动,和自己和好如初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萧衍觉得做男人还是应该脸皮厚实一些,哪怕洛卿语不断的挣扎着想把手从自己的手心里抽离,可萧衍依旧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就是不把自己的手松开,最终,挣扎无效的洛卿语放弃,只能够让萧衍这么牵着自己的手,躲在这么个怀抱里,脸上热气扑面,怎么也料想不到,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拿着热脸去贴人冷屁股这事是自幼高傲的萧衍从不会做的一件事,没想到,萧衍今天竟然做了,还做的那么顺手,简直……可耻! “有孩子在,放开我!”洛卿语被迫靠在萧衍的怀里,浑身都不自在,压低着声音,在这宽敞的马车之中,洛卿语磨牙嚯嚯着,有萧歆宸在,洛卿语不想在孩子的面前给萧衍甩脸,免得让萧歆宸看着心上不舒服,家庭和睦对于一个孩子的心理成长也有十分大的关键,到了现在洛卿语发现关心一个孩子不止要从饮食起居,连带着心理也要去关心,这大概是最关键的一面。 “宸儿希望我们两个和和睦睦的,你不要再挣扎了,安安心心的坐着,等到了,我自然就放开你了。”萧衍不为所动,依旧把洛卿语这么紧紧抱着,脸上带着深深的笑意,就这么故意贪恋着小女人身上的香气,一副十分满足的模样。 “父皇和母后还是这样子最好。”一见洛卿语和萧衍现下这副模样,萧歆宸笑了,一副欢喜不已的样子,只让萧衍听着觉得这儿子到底没白养,洛卿语则是直接垮了脸,一副放弃挣扎的就这么靠着,再不说话了。 见洛卿语放弃了挣扎,萧衍觉得陆君竹这话真不错,脸皮厚一点,死缠烂打一点,果然有用,那以后,就继续把脸皮厚下去。 走了近半柱香的时间,马车安安稳稳的停在了柳家人所住的院子门前,不同于之前萧歆宸的登门与萧衍的漏液造访,这一次,帝后皇子出行,前前后后保护着的人让这一整条街早早的清了场,而收到消息听说皇帝也要来时,柳夫人可是高兴的花枝乱颤的,只让自己的女儿赶紧的换了衣服好生打扮自己准备去,可柳芙蓉却是丝毫不动,就这么穿着身上的素净衣裳,前去门外等候。 柳夫人气的恨不得上手去把自己的小女儿打一顿,要不是这屋子里前前后后都是秦氏的人,她又翻不过秦氏的头,她这会早就开骂了。 马车停在院落门前的空地上时,萧衍第一个下马,柳夫人一见到那玄色的身影时,便欢喜疯了的要迎上前,可惜一翻热血的心意被跟随前来的禁卫给直接拦住,拦在了后头,柳夫人抵死也走不到前头,而萧衍则是小心翼翼的牵住了洛卿语的手,扶着她从马上走下,洛卿语则牵住了萧歆宸,一家三口手牵手的画面,让等候在一旁的柳芙蓉看着略略心酸,心底里有那么一刻,希望着这样归来看望父亲的会是自己的亲姐姐,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柳芙蓉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心神,对着来人下跪请安着。 “民女见过皇上皇后,见过二皇子!”比起柳夫人的兴奋与雀跃,柳芙蓉算的上是十分的镇定,除却洛卿语外,萧歆宸与萧衍她都见过,在萧衍叫起之后,柳芙蓉只把目光放在了萧歆宸的身上,见着萧歆宸后,报以和煦的微笑,其实真的很想把萧歆宸拉在怀中好好问一问,他最近过的如何。 可她答应过萧衍,不该有的念头绝不会有,虽不知道萧衍这次怎么又带着一家三口来这儿,可柳芙蓉还是把那想念给控制住了。 “柳小姐可否带本宫去瞧一瞧柳员外,知道他身子不好,本宫特意带着宸儿前来探望,柳妃早逝不能为人前尽孝,宸儿该多来探望柳员外,敬一敬子孙的孝道,本宫之前身子不适没能够第一时间知道这一桩事情,今儿个来,算是与柳员外赔个不是。” 在柳芙蓉还在思忖着的当下,洛卿语已经十分礼貌的开口,没等柳芙蓉开口,柳夫人已经开心的在一旁之声“皇后娘娘果然仁心仁德,我们家老头子想念外孙已经许久了,这不日日念叨着他亲娘死的早,没想到临死前只能看亲外孙一眼,就觉得难过,我这天天都的想要找王爷去找我的外孙来见一见……” “夫人住在这儿许久,想来本宫的舅母应该教了你许多的规矩,祸从口出的道理,柳夫人怕不会又忘了?” 柳夫人原是以为洛卿语带着萧歆宸亲自来这儿,是怕萧歆宸会与她离了心,特意的来做做秀,故儿特意说了那么几句话,来说给萧歆宸听,又是说给萧衍听,想告诉告诉在场的人,萧歆宸是有亲娘的,可惜亲娘死了,让后娘把握了,只是洛卿语也不是直接来的,这家人的xìng格,早打听的透透的,没等柳夫人说完,洛卿语就把她直接呛了。 不怒自威的洛卿语,因为这一席话,吓得柳夫人闭了嘴…… ☆、第三百二十五章:厚脸皮的君王 “我……” “和聪明人说话是不需要打哑谜的,柳夫人揣着什么心思什么想法,现如今正主就在这儿,你若有所求,只管与你想求之人去说去便好,用不着在这儿与我打什么官腔,我不听这些,也不愿搅进你那些想着的事情里,带宸儿来这儿是希望将来宸儿长大后不留有遗憾,而非来招惹是非,你女儿故去是很心痛,可除却你女儿故去外,这个伤口不止是只有你一个人有,你死了女儿,宸儿死了亲娘,你一遍一遍的提,是想挖开你自己的伤口提醒别人你的心痛和凄惨还是想挖开别人的伤口?有本事就自己挣,没本事就少叨叨!” 柳夫人一时语塞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咬着牙木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洛卿语,洛卿语一番话让带着满腔热血的柳夫人瞬间垮了脸,心里的那点心思让人全部揭穿之后,柳夫人彻底发了懵,心虚的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洛卿语一眼,连萧衍那儿也是抬不起头。 “借过!”洛卿语也懒怠去看一个老fù人的脸色,她带着萧歆宸这么久,问心无愧,在柳夫人还在闪神的挡在门口时,洛卿语已经牵住了萧歆宸的手,直接从柳夫人的面前擦身而过,随她如何去想。 而洛卿语离开的当下,萧衍紧紧跟随,柳芙蓉跟在身后,只狠狠的瞪了自家母亲一眼,洛卿语的直言直语倒是叫柳芙蓉彻底震惊了一把,她自看到萧歆宸后,就一直在想,教养着萧歆宸的女人究竟会是什么模样,今日亲眼一见,真觉得这个女人十分不一样,原本以为她会虚头巴脑的假意客气一番,可她却不曾这样,柳芙蓉觉得,萧歆宸有这样的xìng格,和这个女人完全离不开,或许他能够安然的活到现在,也正是因为这个女人的胸襟气度不一样。 洛卿语走进了柳员外养病的屋子,记忆里对于柳茯苓的模样已经是非的浅,可当看见柳芙蓉时,洛卿语还是震惊了一下,当记忆中的影子与面前的柳芙蓉重叠时,洛卿语知道萧歆宸心中的症结在哪儿,这孩子看见了柳芙蓉想起了自己的亲娘,才会有这般举动。 “宸儿,你是不是看见柳家小姨想起了你的母亲?你母亲与她十分的相像。”洛卿语有话直说,拉着萧歆宸的手时,开口问道。 “我这样算不算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 萧歆宸也不否认,傻愣愣的抬头看着问话的洛卿语,一句话,彻底把洛卿语给逗笑了。洛卿语伸手敲了敲萧歆宸的脑袋,只唬了他一眼“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那是这么理解的?要都这么理解,那说这句话的人能从棺材里跳出来,你这傻孩子,现如今是越发不着调了,舅婆与我说了,柳家小姐是个好的,你以后常来常往的,用不着多有什么介意,我说了,多个人疼爱你是好事,至于那柳夫人,我觉得你应该能应付,你且自己看着办吧。” 洛卿语哭笑不得的看着还懵懂着的孩子,对这孩子的这番理解,只道无耐,萧歆宸听洛卿语真的同意自己与柳芙蓉往来,心里有一些些欢喜,又再三确认着洛卿语脸上的神色。 萧歆宸拉住着洛卿语的手一路走至柳员外的床边,柳员外在见到面前的萧歆宸后,神色里闪现了光亮,脸上带着满满的笑容,伸手便拉住了萧歆宸,望闻问切,洛卿语光看柳员外的面色便知道,这位老人已经是油尽灯枯,再难续命了…… “你在这儿多陪着柳员外,我去你舅婆家给你舅婆请个安,等过了晌午我再来接你回去,你在这儿陪着柳员外用顿午膳。” 洛卿语在这儿总会打扰了她们,想着自己也是许久不见舅母,在将萧歆宸安全送到之后,她寻了个由头便是离开了。 时日无多的老人,能多陪一天,便是一天,洛卿语能够为萧歆宸做的不多,只能把该做的都做了…… 见洛卿语要走,萧歆宸留在这儿,原本丧气的柳夫人此刻不知有多么高兴,脸上眉飞色舞的,只想着一会好好的与外孙子说道说道,让他把柳芙蓉带在身边,好给柳芙蓉带个好前程,柳夫人心里可是带着大愿望的,尤其是来到京城之后,听闻那皇后膝下无子,现如今后宫无妃,统共就剩下萧歆宸这么一个儿子,那萧歆宸身上又留着柳家一半的血脉,柳夫人便想着,最好能够让女儿进宫,将这外孙把在自己的手上,最是万无一失,以后柳家大富大贵,可就靠这么个外孙了。 柳夫人正在心里将那小算盘打到噼里啪啦响着的时候,萧衍已经把李忠扶眉嬷嬷尽数留下,一个眼神里便已经包含透了这其中的意思,柳夫人一会再想靠近萧歆宸是不能了。 洛卿语披上了来时的斗篷,搀扶着喜翠姑姑便往门外走,洛卿语前脚一走,萧衍后脚跟随,手一下牵住了洛卿语,大庭广众洛卿语甩也不是,不甩也不是,只能这么推推搡搡的坐上了来时的马车,直到了马车里,洛卿语才真的拉下了脸。 “可以放开了吗?刚才有宸儿在,你装样子可以,现在宸儿不在了,能不能让我喘口气。” 洛卿语板着脸冷冷的开口说着话,可惜,这话对下定决心要把脸皮一厚到底的萧衍来说,着实没用,萧衍依旧把洛卿语紧紧搂在自己的怀里,气息扑打在其脸上,洛卿语的力气根本不能和萧衍比较,两个人此刻像是在马车里进行着一场博弈,生气的洛卿语拿着一双眼睛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9 章 狠的死盯着无赖一样的萧衍,咬牙恶狠狠着。 “你原来从不这样,别像个无耻之徒似得,你放开我,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幼稚的像个孩子!” “也只有孩子这会才能够打动你回来,我若不幼稚一些,你哪里肯拿正眼看我一回,我想和你好好说话,你也总是冷漠拒绝,也只有这样,你才拿正眼瞧我,无耻之徒也是你逼的!我要是这会放开了你,凭你的脾气,你这会肯定跑了,与其让你跑了,我不如多抱会你,我还能捞到便宜。” “无耻,无赖!” 萧衍决定了做一件事情,尤其在这件事情还有一定的收效的时候,一定是不会选择放弃,只会激流勇上越挫越勇,小媳fù儿原本不肯回来她没法子,现在小媳fù回来了,他一定不会让她在跑了,就是脸上这块皮他不要了,他也一定要把小媳fù牢牢的抓住,绝对不松手。 “卿卿,别在和我赌气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错在我从前不洁身自好,惹来那么多的麻烦,事情已出无法改变,我们以后好好照顾着满满,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有伤痛,我作为满满的父亲那个孩子的父亲,我也有,我自打巴掌向你赔罪,像孩子赔罪……” 洛卿语气愤的干脆在骂完萧衍之后直接垂下手不理会萧衍,一副随你如何的态度,可萧衍在放下话后,确实直接抬起手“啪啪”真的就这么响亮的两下,打在了自己的脸上,那声音,彻底让原本气愤着的洛卿语惊呆,瞬间,洛卿语伸手握住了萧衍的手,看着真的抽到通红的脸,洛卿语大声的叫嚷起来“你疯了你,没事闲的,这么打自己的脸,你出来的时候脑子没带在身上!” 洛卿语一向都是嘴硬心软的,萧衍深知她这会真的担心自己,抿着唇,默默的拉住了洛卿语的手“我这脑子一直落在你身上,想着你什么时候才肯正眼瞧我这么一眼,哪里还带什么脑子,这两巴掌,一巴掌给满满,一巴掌给那孩子,至于你,你说,我要打多少下,才能够让你放下心结来好好的正视我一眼,你只要说个数,那我照做就是。” 萧衍吃准了洛卿语的嘴硬心软,到了这会直接将洛卿语的双手捧在自己的脸上,半蹲在这马车里,用着可怜兮兮的模样正视着洛卿语的眉眼,一副像是离家的孩子找不到归家之路的模样,让人瞧着那样心疼。 洛卿语看着他实打实抽的自己脸颊发烫的样子,真的软了心,可看他这副破皮无赖的模样,只是咬着唇,也不说话。 萧衍见洛卿语依旧不心软,干脆抓住了洛卿语的手扬起一巴掌又一次的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左右两下,洛卿语吓得缩回手,可脸上又多了两道印子,这深浅不一的红色印子与发烫发红的脸颊,逼得洛卿语眼泪直接从眼眶之中滚落…… “你就是个无赖,就知道拿自己来逼人,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孩子也没了,满满身子也坏了,你打死你自己吧,你打吧,把你自己打死了,我正好做寡.fù,也清静了!” 洛卿语彻底急了,自己啜泣着狠狠甩了两下在萧衍的胸口,不断的哭泣说话着,彼时,萧衍已经抚上了洛卿语哭湿的脸颊,一吻,轻轻印在了上头…… ☆、第三百二十六章:厚脸皮的君王(2) “把你扔下孤孤单单的做个寡fù我可舍不得,有什么气,有什么怨你只管打我骂我,就是不要不理睬我,好不容易找了个知心知底的小媳fù,小媳fù现在却不要我了,我真变成孤家寡人了,你怎么舍得啊。” 萧衍头抵着洛卿语的头,吻去洛卿语脸颊之上的泪水,一路亲吻而下,将洛卿语哭红的眉眼鼻尖尽数吻遍,热气扑面,气息jiāo融,洛卿语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断落下,委屈的不断哭泣,哭到最后,没了力气的她还在不断瞅瞅喋喋着,萧衍的脸颊依旧红肿着,脸上的红印依旧清晰,洛卿语哭累了,也哭不动了,把憋了这么久的眼泪尽数哭出之后,她乖觉的倒在了萧衍的怀中一动不动着。 马车到底也没去到荣国公府,洛卿语怕自己这幅模样回去了之后,再让舅父舅母担心,干脆让人把车驾回了宫中,萧衍则陪着一同回到了德阳殿,洛卿语原是想把萧衍关在门外的,奈何这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在洛卿语着急关门的那一刹那,直接把半边身子挤了进来,特意的把肩胛骨夹在那门缝里头,洛卿语用了力气去关住的门,就听得骨头门板一撞之下,“咯嘣”一下子,萧衍整个人就像是被断了尾巴的猫儿似得,彻底弹起来了。 洛卿语这一撞没撞到别的地方,正巧撞到了先前萧衍伤着的那一处,旧伤添新伤,没养好的地方这会撕裂一般的疼,疼得萧衍额头瞬间就激起一阵冷汗,整张脸瞬间变成一片煞白,洛卿语彻底吓傻了,赶紧松开了口,把他整个人扶住了,让喜翠姑姑赶紧把殿里一直备着的膏yào取来,再去把太医叫来,喜翠姑姑刚拿来膏yào准备往外走时,萧衍却制止了喜翠姑姑。 “没什么大事,一会抹一些膏yào在这上头就没事了,都下去吧。”请了太医回头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好不容易换来的独处机会又白费了,萧衍这会就是痛死了,也不要去请什么太医来。 洛卿语见萧衍这样执拗,也只能先帮他将身上的衣衫褪下,随后摸着已经淤青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检查着肩胛骨处骨头是否错位断裂,之后将手中的祛瘀去痛膏yào抹在手心化开,一点一点的为萧衍推着淤青的地方,被洛卿语这么揉着,那淤青的地方真的是痛的萧衍呲牙咧嘴的。 这现在是在洛卿语的面前,他在那儿又是抽气又是拧眉头的,像是这肩胛骨不是被夹伤了,倒像是让人彻底掰断了,萧衍知道,装可怜是最实际的举动,这里头一大片的淤青比自己打自己是个巴掌都有效,其实这点皮ròu伤换了那时候在战场,萧衍是连眉头都不会拧一下的,可到了自家媳fù儿手里,那是有多可怜就多装可怜,什么都不管,反正我很痛我很惨就是了。 露着半边臂膀,萧衍就这么端坐在屋中,看着满是心疼的洛卿语为自己上着yào忙得团团转的模样“早知道你那么心疼我,我应该早点让门给夹了……” “是啊是啊,你应该把自己的脑子也被门夹一下,我瞧着你现在倒是成三岁了,还不如宸儿!”见男人还有心情开玩笑,洛卿语咧了咧唇,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看着那淤青的地方,再看他咧起的唇角,恨不得一脑袋瓜子抽上去。 直到把手上的膏yào尽数揉进萧衍的淤青那里,洛卿语这才停下了手,帮着萧衍把身上的衣衫穿上,准备去净房把手上的膏yào清洗干净呢,这才踏着步子要往外走,整个人就让萧衍直接拿住了,萧衍单只手将洛卿语紧紧扣在怀中,整个人贴在洛卿语的怀里,嘟嘟囔囔道“我成三岁了你就成天把我抱在怀里才好呢,这样子你就推不开我了,我如今也一把年纪了,你是不是嫌我老了……” “胡说八道什么呀,赶紧把我放开,要不然我把你这只手也弄折了,省得你成天不安分。”洛卿语这会真的是怕极了这位牛皮糖似得祖宗,这死缠烂打的招数也不晓得哪里学来的,瞬间把自己吃的死死的,还真的让人头疼。 “你要舍得你就拧吧,拧断了回头还是你来帮我上yào帮我擦身喂饭,我都行,你拧的时候轻着点就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天天帮我洗澡擦身,我最欢喜了。”萧衍还真的不客气,转头真就把手伸上来让洛卿语这么拧着,说是可以接受,气的洛卿语直接掐了萧衍那么一记,彻底急的恼火的恨不能跳脚。 “萧衍,你别学无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你以前也没不要我的时候,我要在不缠着你,你回头都跑了,我好好的媳fù儿都没了,我不出此下策,我能够怎么办,就算我是皇帝我也不能不要媳fù,你也不能抛弃我,我就要这个样子。” 洛卿语这会真的是束手无策了,面对这么一个活祖宗,洛卿语是真的想求饶,没成想,她语气只要生硬那么一点点,身边的男人可就要开始了,最终洛卿语落败,直接坐在了长榻上,随的萧衍怎么折腾去,哪怕是把这德阳殿拆了,她也无所谓。 萧衍倒没想着真的拆了那德阳殿,就是想着脸皮厚一些在把小娇妻追回来,看小娇妻一脸的无可奈何又不能真的生气的样子,只贼贼的在那儿乐的笑开了眉眼。 到了午膳时分,喜翠姑姑端上来了准备好的饭菜,为着萧歆宸不在,洛卿语也不大有什么胃口,洛卿语干脆便嘱咐了让灶上早点清淡的面食就好,满满那里已经开始添了米粥,洛卿语习惯了在用饭前,先把满满喂饱,到了今儿个可好,她左手怀里抱着满满正喂饭的时候,右手边的大男人在那儿张着嘴“啊……”的等着,那一声“啊……”出来之后,可好了,把这殿里头伺候着的宫婢们给逗得个个掩着嘴,忍不住的在那儿抖起了肩膀。 洛卿语受不住的拿眼狠狠的剜了萧衍一眼,萧衍撇着唇示意自己的手坏了,吃不了饭了,洛卿语只丢下去两个白眼,没好气着“这个手坏了,就拿另外一只手吃,再不行,你就直接喝汤,自己咬着碗边子吸,要是连这个都不会,你就给我饿着!” 面对萧衍这番强作无赖的模样,洛卿语这会恨不得一锤子锤死他才算完,这人现如今这模样简直就和个妖孽没有两样,见洛卿语这样对自己说话,萧衍干脆不动了,而要命的竟然还故意让人把今儿个未批完的奏折全都搬来了德阳殿,放在殿内的书案上,堆积了一摞的奏折积压在一处,萧衍只看着自己伤了的肩胛,努着嘴可怜兮兮道“回头我还有许多折子批阅,眼看着我这手也伤了,批是批不起来了,一会我来看,你来写吧……” “我?呵呵,一会宸儿就回来了,比起我的字,宸儿的字还能看些,你是嫌自己不够丢人的,还要在这种事情上去显摆显摆?”洛卿语懒得理会这男人,斜睨着眼冷哼了一声,才懒得搭理萧衍,她有那功夫宁愿带着满满玩一会,也不要和这死乞白赖的男人闹着玩儿。 喂了小半碗的米糊,满满吃的累的直在那儿揉眼睛,rǔ母赶紧把满满接过了手,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喜翠姑姑一个眼神示意之下,殿内的人在一瞬间便全都退了出去,是特意给这两个人制造单独再一次的机会。 萧衍自然是满心欢喜,洛卿语则是一个头两个大,干脆随意的扒拉了点面条之后,直接往内殿之中的床榻上和衣闭目躺着,故意背对着萧衍,不想看他分毫,萧衍却不肯放过眼下这样的好机会,洛卿语前脚刚走,萧衍后脚就跟了进来,为着肩头有伤,洛卿语躺下之后,萧衍忙不迭的就往里头走,也躺在了洛卿语的对面,面对面的两个人,洛卿语就这么看着面前可谓不要脸的男人,就差一点,直接把手再一次甩在萧衍的脸上,他今天这番举动,真的很欠打。 萧衍就像是没看到洛卿语不断往后退缩的身子,只一个劲儿的往洛卿语身边蹭,终于,洛卿语忍无可忍之后,伸手揪住了萧衍的耳朵,将他提溜着坐起来“你老实和我说,你这死皮赖脸的模样,到底是谁教你的?嗯?” “为了不让自己变成孤家寡人,怕被小媳fù儿抛弃自己学的,媳fù儿,疼……”萧衍照顾那副委屈可怜的模样,洛卿语提溜着自己的耳朵,他也就由着洛卿语这么揪着,半点不带挣扎的,洛卿语看他那副故作可怜的模样,真的头疼,气结的放开了拎着萧衍耳朵的手,恶狠狠的盯着萧衍。 萧衍的动作极快,就在洛卿语放下手的那一刻,以吻封缄,直接覆在了他念着许久的唇瓣之上…… 温热的唇瓣嗪住了那一方朱色的唇,以唇瓣吮住逗弄,从覆盖,到深吻,萧衍的身子像是被火苗点燃,瞬间一发不可收拾…… ☆、第三百二十七章:厚脸皮的君王(3) 吻自瓷白般无暇细致的脖颈一路而下,留下炙热的印记,洛卿语情急的想要把这男人推开,偏生,这一只手已经不方便的男人去有足够的力气让自己无法动弹,当身体生出本能的反应时,洛卿语的胸前已经一凉…… “萧衍……住手……”带着仅剩的理智,洛卿语急忙的伸手想把萧衍推开,她保有着那一刻的清醒,可双手却已经由萧衍高举过了头,萧衍这会也顾不得自己的骨头是不是断了,身上是否有淤青,他太过想念洛卿语,想将她抱在怀里,抱她,亲她,做更多更多的事,告诉她,自己有多么的想她…… “卿卿……我好想你……”萧衍的身子在发痛,在欺压在洛卿语身上的那一刻,萧衍附耳在其身畔,小声说下了那一句话…… 洛卿语气的无法,在低身俯下的那一刻,张嘴直接咬住了萧衍的脸颊,在脸上毫不客气的咬住了一块ròu,逼迫萧衍松手,萧衍打定了主意就是不放,两相对持,谁都不让,洛卿语最终心软松开了口,她不能够让一个帝王顶着脸上的牙印出去上朝会见大臣,他不要脸,她还要。 就在洛卿语松口的那一刹那,萧衍却已经把洛卿语直接占为己有,当触碰着此刻想念已久的身子时,萧衍极为小心,像是在把玩着一见精美的瓷器,那样小心翼翼,却也带着促狭“媳fù儿,你原谅我了吗?” 萧衍故意将身子退出身外,附耳在洛卿语耳畔,看着她绯红的脸颊,染成一层粉色的模样,萧衍越发故意的捉弄起来,洛卿语愣是咬着牙一句口都没有开,只撇开眼不去看他,见洛卿语不理会自己,萧衍横冲直撞,只低喃着“只要你不走,不会不理我,一切都没关系……” 萧衍这一句话说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0 章 ,便只剩下了屋内床榻之上的响动…… 直到日落西山,秦氏亲自把萧歆宸送回宫中时,二人还未从床榻之上起身,秦氏今儿个原是去到那院子里瞧一瞧柳员外今日如何,她与那柳芙蓉聊得来,与那位柳夫人,按柳芙蓉的话说,便是自己该常去,这样才能够决了那位柳夫人的心思,没成想,自己今儿个刚去,就瞧见了李忠和扶眉嬷嬷守在门口,说是皇上与皇后亲自把二皇子送来这里,说好了用完午膳来接,再一看秦氏身后没跟着这两个人,这一下才知道,这两个人根本没回去。 秦氏接了萧歆宸回了德阳殿,见守在外头的喜翠等一群人,又见喜翠脸上面带喜色,过来人一切都明白了,倒是萧歆宸并不晓得,只抬头懵懵懂懂的看了喜翠姑姑一眼,不禁道“是不是母后身子又不适了?” “不,是你父皇和你母后两个人和好了!”秦氏会心一笑,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小年轻哪里还没有矛盾,什么时候还真的能够顺风顺水的一辈子“等宸儿将来长大,有了媳fù儿就晓得了,你母后不是帮你物色了一个,沈枫杨家的小娇娇,那丫头模样一瞧就是个美的,等将来出挑起来,定然是个百里挑一的人物,你母后眼光最是独到的。” “我把彤彤妹妹当满满一样看待,而且我十岁都还没到,我也还小!”萧歆宸虽然不懂秦氏那一句长大后就会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可一听说萧衍和洛卿语和好了,当下也十分的欢喜。 洛卿语和章温言十分投契,从沈炜彤出生的那一天就是儿媳fù儿媳fù叫个不离嘴,萧歆宸没当过真,只觉得炜彤妹妹十分可爱,小孩子之间还不懂这些,恍然听秦氏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些不好意思。 “傻孩子,你今天高兴吗?”秦氏送萧歆宸回到了自己的侧殿,自坐下后,便帮着萧歆宸解开了身上的狐裘,为他打理上狐裘上落下的雪花,忍不住多嘴了两句。 洛卿语允许了萧歆宸与柳家人的往来,旁的人她一个都不担心,唯独居心不良的柳夫人,她这个做舅母的不得不cāo心一二。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历来这许多事情上最怕的就是难缠的小鬼,时不时的使出这么一个两个绊子,害的人身受重伤,好像高露,洛卿语便深受其害一样。 萧歆宸今天陪伴在柳员外身边有那么长的时间,亲自替生母向柳员外敬孝,十分的满足,可看着柳员外那一张瘦到没了形的脸,萧歆宸心里又是一阵的感慨,他情愿他们都健健康康的活在江南,不会以这样的情况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不是他喂饭喂yào,看着一个老人家故去的模样,见秦氏这样问,萧歆宸不隐瞒的作答着。 “母后说多两个关心我的亲人,爱护我的亲人是好事,我能够看出来柳家小姨和柳家外祖是真的喜欢我,可我又不喜欢柳家外祖一点点的油尽灯枯,死在我的面前,我希望他长命百岁,这样的场面有点让人心酸,我生母走时,我是爬着进入了棺材想把她叫醒,那个印象我至今历历在目,若不知道有这么一家人在,心思还好过些,现如今知道了,真的有些难过……” “傻孩子,你最是能明辨是非的,你母后不容易,看着眼下是回来了,可后头自会有一场恶仗等着她,往后你母后还要靠着你帮衬,除却你柳家外祖和小姨那里,你母后那里,你也要宽慰着。”秦氏知道萧歆宸早慧,可在一个将要十岁的孩子嘴里听到这一番话语,秦氏心中还是无限的感慨,至于刚才那一番话,自然也是她听到了外头的一些风声之后,才特意叮嘱了萧歆宸的。 皇后小产,小公主终生心悸这一件事情满朝上下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旁人家的还好,那些个家中正有适龄姑娘的人家已经开始蠢蠢yù动,正打算以皇后膝下无子,江山后继无人这一条逼迫着萧衍选秀,这些人的理据也是十分充分,皇后早年便传生育艰难,好不容易捱到了满满的到来,让这些人闭了嘴,却只是个公主,之后再传出来的便是小产,底下人观望了这么久,家中有女恰逢先帝热孝谁也不敢嫁不敢许,这会马上先帝的热孝满两年,第三年初便算是满了三年,可以婚嫁,底下的大臣们还想拼一拼,搏一搏。 这事情在萧衍那儿也是积压了许多,可都被萧衍一张冷脸直接给镇压了下来,秦氏那儿一直有过耳报风,也一直在家中为洛卿语担心着,生怕她真的与萧衍背道而驰越走越远,就再也回不了头,今儿个看洛卿语和萧衍能够和好,总算是把心底里担忧着的一颗心稳稳的放下。 文官手里的那一支笔最是能够杀人,还是杀人不见血的,拿出些老祖宗手里的框框条条来直接约束了你,你连理都没地方讲去,在那些人的眼里嘴里,他们就是天大的理,她天天求神拜佛,只盼着洛卿语能够得天庇佑,再次有孕,最好就是一举得男,封了那些人的嘴和那颗歪门邪道的心。 “母后待我这样好,我一定会帮着母后的。”萧歆宸的神色无比的坚定,在秦氏与他说完这些话后,答应着秦氏,秦氏安慰的抿了抿唇,心中只感慨着,若萧歆宸是从洛卿语肚子里出来的,那该多好,得少走了多少弯路! 心中正神思开外之时,便听得外头有了响动,洛卿语和萧衍两个人已然穿戴好的衣衫从正殿走到了萧歆宸所住的侧殿,洛卿语只狠狠瞪了萧衍一眼,说好了午膳后去接的萧歆宸,就因为这个家伙碍了事,原是萧衍肩胛骨受了伤,可得了便宜的老东西这会子竟然还扶着浑身乏力的自己来了,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秦氏这般心明眼亮的人,光刚才喜翠他们站在门外,她就知道这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再看两人并肩而立的模样,又看萧衍脸上还留着未曾消退的牙印,越发知道了,只是唬了洛卿语一眼“你们两个,要不是我去把宸儿接回来,你们是不是打算着让宸儿在那儿再用一顿晚膳,胡闹!”说归说,秦氏眼里还是带着欢喜的。 “是我的不是,是卿卿帮我上yào上的太辛苦,一下就没瞧准了时辰,舅母不要怪卿卿……啊……”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某人这会就着秦氏的话在一旁直接顺杆爬,让洛卿语伸手便是一记打在了肩胛骨上,让某人直接呲牙咧嘴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洛卿语这会再不相信他那嘴脸,人前一副样子,人后一副样子,明明刚才,就跟没事人一样,这会就知道装可怜。 抹yào…… 意味深长的两个字只当秦氏看着便想笑,用着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秦氏只把胡闹着的洛卿语拉进了怀中,伸手轻轻拍了拍与她一同走到了门口,她旁的也没叮嘱,只说了一句“别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心上,孩子还会有,一切都会过去,皇上这样已经做到可以了,各自给个台阶,夫妻到老一辈子,谁还没个磕磕绊绊的时候……” 而洛卿语只是咬着唇,没说话! ☆、第三百二十八章:厚脸皮的君王(4) “舅母放心,以后我一定不惹卿卿生气,卿卿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只听卿卿一个人的。”洛卿语虽没说话,可跟在洛卿语身后的一道出来的萧衍却已经把话说的十分周全,将这台阶给了洛卿语也给了自己,他把握着一切能够将洛卿语抓牢的机会,打定了主意要把洛卿语牢牢的拴在自己的身边,绝不再让她离开自己。 洛卿语的手在秦氏的面前由萧衍紧紧牵住,萧衍当着秦氏的面许下诺言,用自己的行动来做将来的保证。 “还是这样最好了。”而后头捂着嘴一直笑的则做起了敲边鼓的,眉眼俱开的在那儿乐的合不拢嘴。 洛卿语无奈着又不能够真甩开萧衍的手,就这么让他一直抓着,也不动弹。秦氏看着洛卿语拧巴着的模样,也不多说,借口离开之后,心中只道,这丫头还需要些时间。 晚膳喜翠姑姑早就准备好了,准备的都是这一家子爱吃的菜肴,满满那里则是准备的小米米汤,和一点点蒸鸡蛋羹,有了满满在手,又有萧歆宸在自己身旁,洛卿语没打算让萧衍在腻在自己的身上,可萧歆宸直接把米汤和鸡蛋羹揽在了自己身上,抱着满满坐在特制的椅子上,做起了一个称职的哥哥,亲自喂满满吃米汤吃鸡蛋羹,满满这个小叛徒十分配合着萧歆宸,手舞足蹈的无比欢喜自己能让哥哥喂食。 得了,这两个小祖宗一走开,老祖宗厚着脸皮紧跟着就过了来,凑到洛卿语的面前,张嘴就在那儿“啊啊啊……”着要求投喂。 “媳fù儿,中午我就没吃饱,还做了体力活,晚上你再不把我喂饱了,我吃你都没力气……” “呸!萧衍,你要点脸,孩子们可都在这儿呢,你再这么胡乱说话,我找人把你丢出去,你信不信!” 洛卿语的脸因为萧衍的话刷的一下红透了半边,萧衍看着自家媳fù儿这般可爱的模样,当下心尖痒痒,凑到洛卿语的耳边就是一个“吧唧”,一亲之后,萧歆宸在后面看的笑的直合不拢嘴,洛卿语上手就直接掐住了萧衍腰间上的ròu,直接一拧,萧衍在那儿疼得“嗷嗷”直叫,故作丑态的样子,也是让殿里伺候着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你在这样,我真把你丢出去了!”洛卿语气的没法子,伸手就在萧衍的脸上直接打了一记,萧衍却依旧厚着脸皮凑到洛卿语跟前,也不管洛卿语真的会不会把自己怎么样,非要洛卿语喂,洛卿语这会真的是有所准备,一根银针就这么直接扎在了萧衍的风池穴上,这一下子,萧衍老实了,一动不动的就这么坐着,连带着嘴也闭得牢牢的。 洛卿语总算能够安安心心的吃完一顿饭,随后帮着满满洗澡,喂yào,照顾着满满睡着,由rǔ母带了下去,而萧歆宸则面对着面看着自己的父皇被母后这么一针定神,也是无比的感概,连父皇这样的人物都不是母后的人物,以后可不能够惹母后生气,等回头还要好好的和母后学学扎针找穴位,这可是个保命的绝活。 匆匆忙忙把碗里的饭吃完之后,萧歆宸赶紧收拾了便回自己的屋子去了,他今天得以休息一日,明天还是要接着去书苑随先生习字的,告别了洛卿语后,萧歆宸为难的看了一眼还被定在那里坐着的萧衍,最终还是以一副你自求多福的模样离开。 洛卿语收拾好了殿内的一切,萧衍依旧是那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着她,喜翠姑姑自背后敲了洛卿语一下示意她见好就收,把人定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回头在把人熬坏了可怎么办。 洛卿语在临睡前还是把萧衍身上的那一根针给拔了,松了一口气的萧衍整个人像是被松了一口气的直接垂下,却也就在一瞬间,抢走了洛卿语手上的针,随后将洛卿语一下子压倒在身下的长榻上,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不让她动弹分毫。 洛卿语一身中衣,原是准备洗漱好了上床就寝的,没成想这会可好,让这流.氓占了这个大便宜,衣带一松,身上便是一凉,一切都晚了…… “萧衍,你再不给我放开,明天你别想出门!”洛卿语气结的脸红脖子粗,顾不得许多的张嘴就来,萧衍一听当下就乐了。 “小媳fù儿,这话……你是不是应该说给你自己听,你今天下午可都走不动道了……” “流.氓……” “你一个人的,可喜欢?小媳fù儿,你好香!” 洛卿语急了在那儿使劲的瞪着萧衍,明明下午这男人不知餍足的把自己摆弄了那么久,现如今到了这个时候还来,他是真的一点不怕精尽人亡! 萧衍却是一副流氓死皮赖脸的模样,亲吻着洛卿语的耳畔,非把人逗趣的双颊绯红的满意为止,反手抱起洛卿语将洛卿语抱坐在了自己的怀里,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将桌上喜翠姑姑未曾收去的饭菜夹了往自己嘴里送,这会双手倒是非常的灵活,半点也不喊痛了,洛卿语就知道,这男人是装的,半点没个样。 “媳fù儿,这个水晶饺非常好吃,咱们一人一半可好?”洛卿语正气结的看着萧衍恨不得一口咬死这男人的时候,男人又一次把不要脸的本质发扬光大,将嘴里咬着的一半水晶饺送到了洛卿语的嘴边,用嘴巴咬着,满是坏笑的示意洛卿语张嘴,把那半个饺子吃下去,洛卿语就是一副宁死不从的模样,萧衍的手却在那一刻直接欺上了高怂的那一处,洛卿语一声惊叫,嘴里就已经让人塞进了半只饺子。 萧衍欢喜的挑眉,一副达到目的的模样,萧衍就这么一边吃着一边玩着,直到酒足饭饱,洛卿语由着他一个打横着抱起,连反抗都来不及说的直接被抱上了床,到了这会洛卿语也懒得垂死挣扎,原本还挂在身上好遮掩一二的中衣到了这个时候已经落到了床下,现如今洛卿语成了一块案板之上的鱼ròu,等待宰割。 见洛卿语一副摊在一处一动不动的样子,萧衍不禁一笑,从床边的柜子里取出了一盒景泰蓝原钵,自里头剜了一些带着青草yào香的膏yào,萧衍非常的耐心的将这些膏yào涂抹在了洛卿语带有红色印记的地方。 “你这身上有个淤青淤痕的没个五六天都消不了,这yào一直放在这儿你一向都懒怠着擦,白日里的时候,是我孟浪了,你别动。”萧衍的指尖一点一点的抹着膏yào将这一处的地方一点点尽数涂开,嘴里还在不断的絮絮叨叨着,洛卿语猛然之间,咬住了唇,深吸了一口气,就由着萧衍这么帮着自己上着yào。 这个yào她记得,萧衍那会让卫澈特意制的,可她嫌丢人从来没有用过,冰冰凉凉的膏yào渗入皮肤的那一刻,洛卿语的身上起了颤怵,萧衍看着她打起冷颤的模样只以为她怕冷,忙的为她盖上了被褥,自己则褪下了衣衫,陪着她睡在了被褥里,抱着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1 章 却不再乱动一丝一毫。 “睡吧,今天已经很累了,我抱着你一起睡。”萧衍就这么轻轻搂住洛卿语,头枕在洛卿语的肩颈旁,轻声低语着。 “萧衍……你不觉得我很自私,我脾气很差,我小家子气……” “你是个好母亲,是个好妻子,你将宸儿照顾的很好,为他设身处地的着想,知道他遇到了难题,就会彻夜赶回来,你不是他的亲母,胜似他的亲母,你是我最好的贤内助,是我从前遗留下的问题给你造成了最不必要的麻烦,你该怪我,” 躲在被子里的洛卿语抱紧着手边的被角捂着脸与萧衍开口问询着,萧衍苦笑着将心中所有的话尽数的说出,觉得洛卿语跟着自己是委屈的,无端端的成为几个孩子的后娘,一直以来为这一大家子的事情cāo心cāo力,几次三番为自己的帝王之业差点赔上一条xìng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能够有你做我的妻子,我上辈子该是造福了许多人才有这样的福气,你的脾气不差,不小家子气,你在我眼里什么都是好的,反而是我自己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我比你大那么多,不出意外,我还会走在你前头,你还要伺候我,那你不嫌弃我,我为什么要嫌弃你,你气我怨我,都是我错了,该气我的,你就是不要把我丢了……媳fù儿……” 萧衍紧紧的将洛卿语搂在自己的怀中,低头轻吻着洛卿语的发丝,一遍又一遍,告诉着洛卿语她对于自己的重要。 当手臂上感受到泪水的湿润后,萧衍满是愧疚“媳fù儿,我努努力,一定在年后,把我们的孩子再找回来,好不好?” “你走开,我这儿正伤心,你这儿又和我不正经,我不像同你说话了!”洛卿语原是心上泛酸的在那儿流着眼泪,萧衍这儿却又没好赖的打起了玩笑,洛卿语伸手把萧衍推离,萧衍却又欺身而上。 “不同我说话,那就同我睡觉吧……” ☆、第三百二十九章:甜甜蜜蜜(1) 洛卿语听萧衍这么一说吓得扯过被褥就把自己整个的尽数罩住,防止着萧衍在欺压而上,萧衍见得她现下似如惊兔一般的模样,忍不住的抿唇便在洛卿语的手上直接印下一吻。 “傻瓜……”笑着说出了这两个字后,将洛卿语整个人抱在自己的怀中,便在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这么安然的闭上了双眼,沉沉的睡去,洛卿语经由他这么抱在怀中,原本还是带着防备之心,可许久之后都不见萧衍有任何的动作,到了最后,洛卿语自己也已经是无比困倦的在萧衍的怀中就这么沉沉的睡去…… 一觉醒来直到日上三竿日头高照之时,洛卿语的身上依旧搭着那一双有理的臂膀,一只枕在自己颈下,一只则搭在自己腰际,洛卿语一见时辰不对,吓得从床榻之上打挺坐起,叫唤着让萧衍赶紧起来,昨儿个休沐没上朝,今儿个总不能还休沐吧。 “快躺下,知道你要回来,我早批了朝上三日的假,今儿个明儿个都不上朝,用不着担心。”萧衍带着惺忪的睡眼拉着洛卿语躺在自己怀中,不让她乱动,满足的闻着她身上的馨香之气,忍不住的偷香着怀中的佳人,在其唇瓣落下一吻。 “你这是要做昏君?”朝廷休沐那都是有规矩的,一个月及时休沐都有定数,本来那些个朝中大臣就对她多有非议,这下可好了,不说是非议了,就是争议都出现了,萧衍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后头还连休三天,可不是要把自己当成祸国殃民的妖姬人人喊打。 “今儿个休完了,后头不休就是,朕是皇上,谁该有放肆之声,我媳fù儿好不容易回来了,我可不是要抽出些时间来好生陪伴着我媳fù儿,要不然,我媳fù儿再跑了,他们还能够再给我找个一模一样的来,他们一个个的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理他们作甚。” 萧衍满脸的不在乎,磨蹭在洛卿语的脖颈上,一副不愿松手的模样,洛卿语瞧着日头越发高了,只推开了萧衍自床榻之上坐起,换上了床榻旁放置着的一套浅绿色暗花对襟儒裙,之后自己去了净房洗漱。 萧衍不上朝,萧歆宸还要上书苑,等回来中午还要用午膳,都这个点了,总不能每每在萧歆宸来时,他们这两个做大人的还一直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聊天,不做什么,回头再让人以为自己在做什么,多难为情。 洛卿语从床榻上起了身,有心与她温存片刻的萧衍这会也没了机会,只能嘟着嘴随着洛卿语一并起身,殿内的动静传出,殿外早已经准备好了早膳的喜翠姑姑带着人走入,将简单的几样糕点与牛rǔ粥一并端上了圆木桌上。 满满已经醒了,rǔ母也将满满的收拾的极好,抱到洛卿语怀里时,满满一个劲的往萧衍身边扑,洛卿语只得把满满放在了萧衍怀里,到了萧衍怀中,满满十分老实,萧衍则学着给满满喂了两口牛rǔ粥,他细心的将牛rǔ粥全都搅碎晾凉之后一点点喂进了满满的口中,满满十分乖觉的吃了下去,半点没有故意调皮的往外吐,洛卿语只道这孩子欺人。 正用着膳时,外头陆君竹洛之与沈枫杨三人一同前来求见,踩着点来的三个人跟说好了是的,洛卿语一听三人前来,只恶狠狠的瞪了萧衍一眼,心中只道自己起来的早,要是不然,回头可有的瞧了。 陆君竹一向不着调惯了,到了这里更加如此,见洛卿语捧着碗与萧衍这么和和睦睦的坐着,只玩笑了起来“春宵苦短日高照,从此君王不早朝,皇上两天没上朝了,还是皇后娘娘你最有本事,把我们皇上迷得神魂颠倒五迷三道……” 话没说完,陆君竹的脸上就已经被扔了一脸的豌豆黄,豌豆粉就这么落在陆君竹湛蓝的衣衫上,格外醒目。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小心,我把你舌头剪了,让你变真哑巴!”洛卿语就知道这人来准是没安好心,一句话不等陆君竹说完,就做出了一个剪刀手的样子直接瞪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陆君竹,陆君竹乖觉的闭了嘴,看她现下这副生龙活虎的模样,心中只道她是真的好了。 失去一个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打击如何他曾亲身经历过,他的母亲当初就是因为接连遭受了双重打击将自己这么丢在了世上,乍听洛卿语受此伤害时,陆君竹一直在想着,这个丫头要怎么挺过来,现在看来,这丫头把这一关算是挺过来了。 “我眼瞧着就是个万人嫌的,走哪儿哪儿不欢迎,得了,我闭嘴,沈枫杨你赶紧把你的喜事与这位祖宗禀告禀告。”陆君竹不敢欺负了眼下这位祖宗,噤声动作之后,拉着沈枫杨挡在了自己前头,为自己抵挡洛卿语的烽火侵袭。 沈枫杨规规矩矩的向着洛卿语作揖行礼之后,面带喜色着“温言昨夜生了,是个千金,今日微臣进宫特意前来报喜,炜彤做姐姐了。” 沈枫杨一路进来满是喜色,洛卿语并不曾注意,这些日子她沉浸在自己的难过之中,洛卿语把章温言生产的日子尽数忘了,眼下猛地听沈枫杨说起章温言生了,只恨不能扇自己一巴掌,欢喜坏了的赶紧让喜翠姑姑备礼备车,要去沈枫杨府上瞧一瞧章温言去。 见洛卿语欢喜,萧衍也随她,让她速去速回,洛卿语回来这两日被萧衍缠的紧又忙着开解萧歆宸,章温言那儿真真没去,这会子她到真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洛卿语来到章温言处时,章温言正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着,床榻边放置着的小床里是刚生出的小乖乖,沈炜彤则已经让章夫人带在了身边去往旁处去玩耍,留章温言一个人好生休息。 新出生的孩子与沈炜彤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一个是彤彤,一个就是小彤彤,洛卿语看着无比欢喜,只弯下腰轻轻的拍着摇篮之中的小宝贝,感概着时间过的真的好快。 “没良心的东西,你这一去汤泉浑然就把我忘了,亏的我巴心巴肺的想着你念着你,我这儿可都生气了。”自睡梦中醒来的章温言睁开眼看见站在自家姑娘小床边的洛卿语,抿唇一笑,只唬了她一眼,负气的与之说道。 洛卿语满是内疚,自打了一记脸颊,满满的歉意与之说着“我这不是紧赶慢赶着来与你赔罪来了,你也知道,我这一项里发生了许多的事情,这只顾自己伤心就把谁都抛诸在了脑后,差一点带累了宸儿,巴巴从汤泉赶回来便是为了处理宸儿的事情,现在知道你的消息,我忙不停的就从宫里赶出来向你负荆请罪来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谅了我吧,我可是给我的小干闺女带来了见面礼的。” 洛卿语带着嬉笑的脸坐在了章温言的床榻前,满是欢喜与感慨的看着床榻上眼下血色苍白的章温言向其细心解释着,章温言看洛卿语满是急色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满脸的促狭。 “合该着让你好好着急着急才是,行了行了,你是什么个情况我还不知道么,我也不过是逗着你玩儿,你也别着急上火,我看你现下气色极好,尤其那脖子里……你和皇上和好了吧?” 章温言目光锐利,萧衍弯下腰时,脖颈里的那些个痕迹就这么直接落入了她的眼中,作为过来人,章温言最是了解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一脸坏笑时,心里是在为洛卿语高兴的。 两个人一路走过来不容易,磕磕绊绊至今,洛卿语心里有萧衍,萧衍心里牵挂着洛卿语,各自都有对方,有些事情能过便过了,日子是要往前走的,不是往后看的,若什么事情都往后看,那这日子过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 “你呀……坐着月子你也有cāo不完的心。”洛卿语脸红的瞪了章温言一眼,顾左右而言他着。 章温言则不让她避开这话题,柔声着开口道“我瞧着皇上现在这急xìng的模样,怕过完年,说不准这肚子里就又有了,孩子是有灵xìng的,他还是会回来找你的,你是那么好的一个母亲,他舍不得离开了你。” “随缘吧!”洛卿语习惯xìng的摸上了自己平坦的肚子,在听完章温言的话后,十分释然的说着,孩子这种事情,尽人事听天命,谁都不能够保证,他什么时候会来,来了她自然好生守护,没有,她身边有满满和宸儿,她也知足。 “你呢?你这三年抱两这么能生的小娇妻,你是不是打算着年后再来一个?”洛卿语释然的打趣起了刚刚生产完的孕fù,看着酣甜的睡在摇篮之中的孩子,满是欢喜着。 “顺其自然,枫杨说不想再要了,两个女儿将来招婿就好,反正都可以,他舍不得看我受这样的苦,可这孩子也不是我们说了算,所以啊,看天命吧……” 第三百三十章:甜甜蜜蜜(2) 洛卿语听得这话,对沈枫杨的想法表示着赞扬,只是在这样一个医学条件,尤其在避孕这一件事情上十分落后的时代,想要不生,除非你生不出来,不然无论你用哪一种方式都有可能再一次怀上,洛卿语相信,章温言第一次生育过后也曾有过不生的想法,这会小宝贝不是已经躺在了摇篮中。 有这一分的想法是好的,可是这样的事情熬不过天定,洛卿语与章温言闲说了两句话说便道告辞,等孩子洗三时再来看她,章温言刚生完孩子,本就是十分的困乏,洛卿语要走,她便点了点头,没多会又躺下昏昏沉沉的睡去,洛卿语走时,又去看了一眼沈炜彤,只让章老夫人把沈炜彤带到宫中与如意安宁一同去玩,这样有了玩伴,热闹,章老夫人连声说是。 洛卿语至日中回来时,萧歆宸已经坐在殿内的书案上临着字帖,端坐着的姿势,手一笔一笔中正的写着,比起她那狗不理的字来,真是天差地别。 沈枫杨已经离开,洛之与陆君竹还在,三个人正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与萧衍一道陪着满满玩耍,满满如今大了,晓得认人,自己的亲爹自然认得,洛之陪在汤泉许久,自然也十分亲昵,唯独对陆君竹像是陌生人一般的,十分警惕,需要好生观察才肯与她玩耍,洛卿语早在生满满前就准备了许多布积木布偶,这会罗君左便是想尽了法子来哄满满开心,与满满讨好着关系。 看着那一副满心欢喜去讨好满满的样子,忍不住出声呛了她一句“你那么喜欢满满,还不自己赶紧找一个,等先皇热孝三年期限一满,你可以和表兄一块成婚,你们是好友,要是选在同一天成亲,该多好。” 洛卿语立在门外的声音一出,满满一听见母亲的声音便再不要陆君竹了,伸手就往洛卿语的方向扑腾着而去,洛卿语熟练的接过满满抱在怀中,陆君竹将手中的布偶玩具放下,轻了轻嗓子“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想要寻个自己喜欢的,能够和自己情投意合的,多难,也不是人人都能和你表兄似得找到一个叶家小姐,我倒是想呢,关键找不到啊……” 洛之与那叶家小姐现下相处的十分融洽,两家往来的也是十分亲密,这件事情已经是旁人之间算作公开的事情,只是还未到时候不能够定下来而已。 洛卿语至今也不曾请了那位叶家小姐来宫中一坐,等将来日子定下后,总有机会,洛卿语还是想着让他们两个人在好好相处。 “文武百官手中适龄婚配的人家数不胜数,你就是不想找,要真的想找,信手拈来便是一个,长着这么一张妖媚的脸,你说你找不到人,你把我当瞎子还是把你自己当瞎子,讨打你。” 洛卿语抱着满满坐在了长榻之上,与陆君竹打着嘴仗,萧衍则是端来了茶水放在了洛卿语的手边,让她润润喉再和陆君竹好生辩论。 关于陆君竹的婚事,陆太傅都不知道来与他说了多少回,明示暗示,眼瞧着洛之都和叶家姑娘敲定了终生,偏陆君竹还是优哉游哉的这么一个人单着,陆太傅急的都能在那一处跳脚,好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2 章 歹说的,陆君竹非是不听,而萧衍作为一个不善于强加旁人婚姻的君王,在对待陆君竹的婚事上,也只能是无可奈何,今儿个有洛卿语在,萧衍觉得,洛卿语该好好的和陆君竹辩辩。 “fù唱夫随,眼见着是真的好了,皇上,你这好了也不能来害我,我找不到媳fù儿,你们一个个的来给我开导,那也不是我不想找,而是我没找到合心意的!”陆君竹看着萧衍那一副谄媚的样子,“嗤”的一声,直接拆穿了这个皇帝的伪装,先把萧衍给撩在一边,萧衍一听陆君竹这拆老底的话,故作正经的清了清嗓子,让至一旁找萧歆宸检查课业去了。 洛卿语随手捻了个柑橘往陆君竹身上扔“陆太傅年岁渐高,你这个做孙子的在这么吊儿郎当下去,回头有你后悔的时候,老爷子年事已高,说句不吉利的,你都不知道会是明天还是后天,你有心要找,那就好好的找,别让老人家带着遗憾走上那条路。” 洛卿语可不与她闹着玩儿,正正经经的与她把这一段话尽数说完之后,洛卿语自己剥了蜜橘将里头的囊用勺子碾碎了取了汁来给满满喝,陆君竹呢,也一直沉默着不曾言语,过了许久之后,在洛卿语正准备舀了汤汁给满满时,猛地zhà出了一个声音,差点没让洛卿语把碗碟里的汤汁尽数打翻在地。 “我这些天觉得二皇子的那位柳家小姨十分有趣,就是不知道那位柳家姑娘肯不肯跟我……”陆君竹依旧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眉眼这么一抬,随口这么一说,倒像是开的一个玩笑,要不是熟悉他这么个为人,洛卿语这会或许能够直接打上去,不说是洛卿语震惊了,到了此刻,连带着原本临着字帖的萧歆宸也是手下一抖,一整张字帖算是白写了。 陆君竹开了口,洛卿语此刻不得不问一句“你什么时候看上的那位姑娘?你当真对她有那个意思?”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洛卿语都不知道他们是有那么一番jiāo集,更不晓得陆君竹会把柳芙蓉放进了眼里,她对柳茯苓的印象只停留在舅母所告诉她的,为人正派这四个字中,也正因为有柳芙蓉,洛卿语放心萧歆宸待在那院子里,不会受到无端端的侵扰。 “我柳家小姨确实不错,可她根本没有要在京城待下去,她总说若柳家外祖去了,就不会再留在京城,陆叔叔,你看重我柳家小姨哪儿了?要不……我帮你去说媒吧!” “你还真的是尽得你母后真传,小小年纪学的一副好事婆的模样,你可不能在跟你母后这么混下去,再混下去,非变成老头子不可,赶紧的,写你的字帖,不然明天找你们太傅告状去。”见萧歆宸都着急的站起来往自己身边走,陆君竹伸手就把手里的蜜橘往萧歆宸额头上砸,好在萧歆宸身手矫健,一下抓住了,萧歆宸没挨着额头打砸,倒是陆君竹那儿不偏不倚正巧受了洛卿语这么一击,当下捧着脑袋,无比哀怨的看着洛卿语,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指着我儿子来骂我,你说你是不是讨打,我问你的话你不好好回答,就晓得岔开话题,赶紧的,我问你呢,你什么时候看中的柳芙蓉?” “翻墙进院子的那会,难得看见一个女人对于莫名出现在屋子里的男人丝毫没有惊惧,只有审视随后做出最正确的判断,这样的女人就是在我的清漪坊里的那几个也是十分少有,我对她印象深刻,在加上她为了二皇子,不攀龙附凤,不越雷池一步,这样的姑娘让人刮目相看,其实以她的条件,她完全可以从二皇子手里或许许多东西,可她没有这么做,便足矣让人印象深刻,要真的要找的话,我觉得柳家那位姑娘十分不错,比这京城里头许许多多的大家闺秀都要来的好,可人家看不上我们这么翻墙的人,再加上柳员外那身子……” “事在人为,可以把柳家姑娘请进来好生详谈,那位柳夫人是个难缠的,那柳家姑娘不尽然,柳员外的身子是一天捱着一天,真要有那么一天,回头就是三年的热孝,你再等三年等得起,可陆老太傅呢?我这人说话直,你也别怪我,老人家上了年纪,各种各样的病痛都会袭来,你若真有心,我不妨与柳芙蓉和柳员外说一说,柳员外那身子,怕也是希望着能够女儿有个极好的归宿。” 陆君竹有心,洛卿语想为他勉励一试,陆太傅年事已高,这种事情几次三番的来找萧衍,怕也是担心自己有朝一日忽然不起了,自己的孙子已经找到了一生相伴的人,洛卿语理解这种感受,自然希望能够帮助一二,只是谈一谈,又不做旁的,若是柳芙蓉不肯,那也可以另外说。 “你这话说的,倒像是立马要把我打包发嫁一样,合着你快成了我亲娘,日日在为亲儿子cāo心婚事,你少担心我,有时间你不如和你身边这个狗腿子赶紧的再生一个才是,瞧瞧他现在这模样……真真入不得眼……”陆君竹见洛卿语眼下这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好不适应,接不下话的他指着还捧着水杯为自家媳fù儿伺候在一旁的萧衍,一副不耻的样子。 洛卿语见他又打岔,气的恨不得上手锤他“你这模样,这德行,活该你一辈子打光棍,我要有你这么个儿子,我早八百年前就把你放在胎盘里直接给埋了,也难为陆太傅养你这么久,还神清气爽的,我这半天都受不了你,你明天就这会给我过来,我来接柳家小姐进宫,有什么事,咱们面谈!” 第三百三十一章:相亲(1) “泼fù!我要有你这个亲娘,我也不敢投胎来你这儿,你这破脾气,都是叫人宠坏了,你们这一个个罪魁祸首,你们造下的孽,却要我来承担,你们还不赶紧的拉拉她,再不把她拉了,她回头都能够上天。” 见洛卿语一副双手叉腰拍案而起的模样,陆君竹直指着这一个个把洛卿语宠到无法无天的男人们,气结的呵斥着,奈何他此刻人小势微。俨然不在是洛卿语的对手,底下的那两个男人更是直接装听不见看不见,得,他就这么被洛卿语给直接治住了。 洛卿语伸手拍了拍,一副打完收工的模样,只让喜翠姑姑去准备着,萧衍一脸好笑的看着在洛卿语,牵住了洛卿语的手,用表扬的神色看着洛卿语,洛卿语则向着陆君竹挑着眉,一副你乖乖投降的模样,陆君竹无耐,最终举手认输,福气的任由洛卿语安排。 洛卿语可是欢喜的很,其实她心里都知道,但凡在这殿里站着的,每一个都是十分疼爱自己照顾自己的,包括陆君竹在内,看似一天到晚的和自己斗气,其实他一直都非常的保护自己,她是生活在蜜糖罐子里的人。 闹腾了许久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几个人这么围着坐在了一处洛卿语提议着要吃暖锅,灶上送来了烫菜用的骨头锅,他们几个如今一同坐在那儿吃着说着话,洛卿语则招呼着两个孩子,为萧歆宸烫ròu烫菜,帮着满满将中午吃的米糊喂完,这才安安心心的坐着吃了起来。 正吃着的时候,洛卿语郑重其事的倒了一杯酒,敬着陆君竹“陆大哥,我唤你一声大哥,这杯酒敬你,这么一路走来,你帮了我许多许多,付出的原不少于我的表兄舅母,虽然你总爱和我打闹,但我知道,你一直在帮着我,多谢你!” 陆君竹让洛卿语这么酸不溜丢的模样给惊的十分不适,赶紧摆手“你少酸我两句,我就阿弥陀佛了,你就是我的活祖宗。”瞬间,在场的众人,包括着殿内伺候的宫婢也是笑的在那儿合不拢嘴。 一顿热闹的午膳用完,陆君竹与洛之各自去处理手上的事宜,萧歆宸去到侧殿小憩,萧衍手里拽着洛卿语的手不放,洛卿语挣扎不开,两个人就这么依偎坐着,洛卿语对于萧衍现下这番牛皮糖似得黏糊劲儿只忍不住的头疼“你明儿个上朝,是不是还要在我身上系上一根线,你站在前头我站在后头,我都不走了,你还这么粘着我,你有劲没劲?” “有劲啊,黏糊自己的媳fù儿,又不是黏糊别人的,我为什么没劲儿,你真打算把那柳家姑娘和陆君竹凑成一对?” “那么请问我尊贵的皇上,为什么在陆君竹说到他爬墙入院子对那柳家姑娘得了一面之缘觉得他是个奇女子的时候,你会用着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来对待陆君竹的话?皇上,你是不是和陆君竹一起去翻了那墙头!” 不了解别人还不了解自己的枕边人,陆君竹身边有着太多太多的奇女子,这些女子若真一个个掰扯过来,在洛卿语的眼里那都是一个个最顶尖的人物,这些女人可以说有最美丽的容貌最厉害的jiāo际手段,放眼过去没有一个不比柳芙蓉强,陆君竹这些人全然没看上,看上了柳芙蓉,柳芙蓉的过人之处,定然十分让他觉得惊讶,连陆君竹都惊讶了,可萧衍不惊讶,那么明显,这件事情,萧衍一定有参与。 萧衍听着洛卿语的问话之中带着的不是疑问而是断定,萧衍当下抬了眉,直接认了“那姑娘确实挺特别的,相比较起来,是让人印象深刻!” 萧衍不否认陆君竹的话,想起自己第一次怕人墙头,那姑娘没有半点的畏惧还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自己,最终给出了一个正确答案,萧衍自己都已经不记得和柳茯苓初初相遇时的情景,甚至对这么一个人已经开始出现模糊,可柳芙蓉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个少有的奇女子。 “快三十的人了,学人爬墙头,你这以身作则的皇帝,可真是不知羞!”洛卿语觉得她该和柳芙蓉这么一位奇女子好生聊一聊,又想起身边这位皇帝难得那么放得开的事,忍不住便取笑了萧衍。 萧衍现在就是个混不吝的,洛卿语这儿一说,萧衍倒还是十分自豪起来“学了满身的功夫,以前爬城墙都能不带喘气的,现在爬个围墙都觉得心焦,还是该好好连连功夫……”说完,就把目光放在了洛卿语的胸前,用着一副垂涎无比的神色…… “去,练功夫往练功房去,在这儿看什么看!”洛卿语一见他那一副好似鱼见了猫似得德行,当下揪了衣领便要往一边去,可惜,为时已晚,男人已经飞扑了上来,将她按倒在了身后的长榻之上,令其无法动弹。 “练功房里一个人练没意思,要不我同你一起练吧……”萧衍一个坏笑着欺压在了洛卿语的身上,身上的衣衫在不断闪躲着的当下已经落到了腰下,萧衍眼中燃烧着簇簇火苗,洛卿语只道这人如今是越发不规矩了。 “你别闹了,让我躺一会,我想睡觉了!”她身上自回来后就一直酸痛着,可禁不住萧衍这般不知餍足的摆弄,她是真的想睡觉,再说了,那脖子里的一块块的痕迹至今那么明显,连章温言都能够看的出来,丢死人了。 洛卿语转过身子自长榻上随手取来了一方薄被就把自己整个人给紧紧的罩住不露出丝毫来与萧衍看到,萧衍也不勉强了她,只在她露出被子外的指尖上轻轻落下一吻后,便起了身,将书案上堆积着的奏折批阅起来,而洛卿语真卷着被子睡在了屋中的长榻上,自回来后就不曾好生休息过的她,一觉睡到天色擦黑才起,用过了晚膳之后,又早早的躺下,半点不妨碍的,就这么又睡了过去,一点也不怕夜里倒了觉会睡不着,看的在灯下刻苦批阅奏折的萧衍只是宠溺的扬起唇,不断的笑着…… 翌日,难得雪停,日头升起,少有的好天气。 洛卿语早早起了身,换上了一身桃红地缂丝凤凰梅花对襟儒裙,同心髻上簪一只牡丹绢花,之后再无其它装饰,清清水水的模样,看着无比亲切,洛卿语怕柳芙蓉一会尴尬,早早请了舅母秦氏去院子里接人,那柳家夫人顶好打发,只要把舅母找来便好。 洛卿语向舅母说明了情况,秦氏一听是帮陆君竹做媒,此刻,让洛卿语放着一百二十万颗心,只道自己一定好好的把人带来,不让那柳夫人来打扰了。 萧衍一大早上起来闲适的坐在一旁,看着洛卿语上上下下的忙忙碌碌个不停,萧衍真觉得洛卿语大概是萧衍亲娘投胎转世来的。 一切准备就绪,陆君竹也让兰草亲自出宫给请了来,不止陆君竹,洛之也已经坐在了殿内,洛之对于这种架势十足的正经相亲也没经历过,那时候他和叶家姑娘认识,是母亲带着自己去了一个茶会,就这么相互闲说了两句之后,就看上了眼,偶尔书信这么来往着,洛之觉得叶家姑娘文采斐然,十分知礼,便是看中了。 陆君竹也觉得满身的别扭,正要说话时,秦氏已经带着人把人接入了宫中…… 柳芙蓉自宫门前下马之后换乘了小轿,这一路进入这巍峨壮观的深宫时,她觉得自己好像渺小的像是一只蝼蚁,在这深宫里,连说话都不敢了,秦氏来接人原是说带她来接一位极好的大夫,亲自请了往那院子里,她这才深信不疑的跟了来,可到了这宫里,她就有些发了懵。 自德阳殿前的高台上站定,柳芙蓉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秦氏,忍不住开了口“国公夫人,不是说带我来找太医的吗,怎的来了这里?” “这宫里的太医还不是这世上最顶尖的,我一会带你把这宫里的太医院最好的院正带走给柳员外瞧瞧脉,我若不这么说,柳夫人听着你是要来宫中,她会如何想?你是个好姑娘,你该明白的!” 秦氏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将隐瞒柳芙蓉的目的告诉了柳芙蓉,柳芙蓉不是个愚蠢的,当下就明白了,是了,要是让自己的母亲知道自己今儿个跟着秦氏进了宫,回去之后便是无休止的问话,光是昨天萧歆宸陪着父亲用了一顿午膳,席间,她多少次的想要与萧歆宸攀谈,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总想着让萧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3 章 宸把自己带进宫,去攀附皇权,想起自己的母亲,秦氏觉得这做法是对的…… 柳芙蓉不再说话,跟着秦氏提起裙摆一步一步的走上了高台,踏进了软如春日的殿内,当走进大殿的那一刻,看着正经危坐着的这几位人物,柳芙蓉越发弄不清楚了,来找太医的,这么多人这一个个的坐在这儿是做什么呢? 第三百三十二章:相亲(2) “这是……”看着眼前这样郑重的画面所惊讶到的出了声,连请安都忘记的,来来回回对着这殿中的人尽数的打量着,不知道这一副的架势到底是怎么了? 这里头除了一个洛之柳芙蓉不认得外,萧衍与陆君竹她是记得的,毕竟深更半夜的翻人墙头进入院子这件事情,很难让人忘记,柳芙蓉有些莫名的看着拉住她的秦氏,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唤你来一起陪着宸儿用顿饭……” “她们几个想帮我寻后半辈子一起走下去的人,问我喜欢上了谁,我觉得你挺合适的,这不就有了这次的相亲宴,你不要有压力,咱们一起坐下吃吃饭……” “哎呀,你打我干什么……” 洛卿语面对着站在殿内一脸无措的柳芙蓉,将萧歆宸拉出来当了挡箭牌,可惜话没说完就让洛卿语直接一个bào栗子砸在了脑壳上,陆君竹这样的就属于眼中的熊孩子类型,洛卿语这么个人好歹也算是活了两辈子,相亲以前也曾有过,明着的暗着的,她就没见过这么浑的。 这人怎么跟被下了降头一样的,什么话都能够直接往外冒的,半点没个分寸,真的是…… 被洛卿语这么一打,陆君竹捧着头还在那儿大叫起来,一副他做错了什么的模样,换来的是众人的一顿白眼,这一下子真的不是洛卿语一个,连带着洛之都对这个好友表示着无耐。 “行了行了,话都说开了,我们也这儿也就不藏着掖着的,柳姑娘,这不是看着陆君竹年岁到了,便想着为他说门亲事,他呢说与你合了眼缘,原是想与你坐下来好生聊聊的,偏这个死东西竟然张口就来,要是把你吓着了,你别介意,大家都是有事说事,没什么恶意!” 洛卿语就因为陆君竹这脱口而出的话,真的是可以说憋了一脑门子的话来,今儿个好在她就让洛之与舅母来了,要换了陆太傅在场,不说别的,一棍子藤条准少不了他的,陆君竹这人最是在这一项上游刃有余的,竟然今天捅那么大个娄子,洛卿语这会手里要是有个锤子,肯定一锤子直接锤在了陆君竹的脑门子上,锤开看看他脑子里长得究竟是个什么,怎么这么不分场合胡乱说话。 “这不是看着陆太傅年事已高,再三催促,加之你的父亲柳员外也曾与我舅母提过多次,希望能在他故去之前,为你好生找一门婚事,回头守个孝,便把这婚事办了,将来你有个好依靠的人,我们便想着做一回那红娘,没成想,这人不会说话,把你给吓着了,真是对不住!” “他长得比女人还娘气,带出去回头让旁人认为这是我姐妹,不是我男人可怎么办,我喜欢英勇魁梧的一些的,这么个弱不禁风似得病歪鸡,中看不中用!” “噗……” 洛卿语这边正因为陆君竹这么个不适当的话而心中焦急火冒三丈时,那一头,刚刚坐下的柳芙蓉比之陆君竹更加刺头,一番话在洛卿语刚不过喝了一盏茶准备消消火时,就这么脱口而出,洛卿语一时收拢不住,满口清茶全都喷在了桌上,她在那儿泪眼婆娑的不断呛咳着……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她这辈子就做了这么一次红娘,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两位不按牌理出牌的主儿,这活生生的把一场相亲宴逼成了一个斗气大会,这一下可好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这两位硬生生成了乌眼鸡似的男女身上,场面与气氛都是十分的尴尬。 “卖猪ròu的身材更魁梧,你怎么没早早的看上那些人,中看不中用比起徒有虚表更可怕,至少徒有虚表那还有个表,我手下的密卫里有好几个身材魁梧壮硕的,可他们一个个都不如我武艺高强,都不是我的对手,我站着的位置就是最好的证明,你这小姑娘的口味真可怕,竟然喜欢那些个身材魁梧的,我长得美那是我爹我娘给的,你长得丑,不能就看不上长得美,你这是歧视啊,你这小姑娘,还是涉世未深,识人太浅!” “看见你这样的,什么都见识了,半夜爬人墙头,私闯名宅就能够做头领的话,想来你也是爬了不少人家的墙头,这都算是你宣扬的优点的话,那首领的大人的优点可真是高的很。” 一个是刺猬,一个是小pàozhà,针尖对麦芒,可算是一点就着,洛卿语坐在一旁看着眼下争锋相对着的主儿,忍不住抿了抿唇,一副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眼下这副局面的看着在场的萧衍与洛之。 陆君竹这是什么来路,柳芙蓉又是什么来路?连带着秦氏也是傻了眼,都不知道要怎么下手去劝,该怎么把这两个人太太平平的劝和在一起,好好说说话? 两个人就坐着斗气似得坐着,谁也不搭理着谁,直到萧歆宸自学上回来后,看着出现在德阳殿内的柳芙蓉后,柳芙蓉才转换了神色,换上了和煦的笑容,柔柔的叫了一声“二皇子。” “唤他宸儿吧,你是他亲小姨,总二皇子二皇子的叫,太生分了,我不是不开明的人,这些日子以来,舅母都把你的事情告诉了我,在这里站着坐着的每一个人,我们都似朋友般的相处,私下里并没有什么拘束,宸儿也会欢喜的。” 洛卿语见柳芙蓉恪守礼数的一声二皇子,忍不住的将柳芙蓉的称谓改了过来,她们是骨ròu血亲,就算许多年都不曾见过,可柳芙蓉眼底里流露出的对孩子的喜爱与打心眼里的疼爱那是不回假的,既是如此,又何苦因为所谓的礼教来隔开了这一重的身份。 对不守规矩不知进退与分成的人,有对待其的一种方法,对尊重的人,自然有另外的差别对待! “小姨!”在柳芙蓉还呆愣着的当下,萧歆宸则是甜甜的叫出了一声,叫柳芙蓉瞬间酸了鼻子,泪浸满了眼眶。 “诶……”颤抖着音调,柳芙蓉拉住了萧歆宸的手,将萧歆宸圈在了自己的怀中,与和陆君竹斗气时的模样浑然变成了两样。 好不容因为宸儿缓和了气氛,洛卿语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喜翠姑姑见人已经到齐,只一个眼色下去命人上菜,让人将午膳准备的东西全都端上。 中午用的还是暖锅,在这大冷天里,洛卿语偏爱暖锅,要不是没有排油烟的,洛卿语更想直接在屋子里吃个烤ròu,萧衍见她喜爱暖锅,刻意让灶上的人去鹿场杀了一只鹿,片了许多鹿ròu片来吃着滋补又暖身。 一众人围坐在一起吃着暖锅喝着小酒,别有一番滋味,洛卿语挨着萧衍坐在正中,萧歆宸挨着柳芙蓉坐在一处,怕柳芙蓉会不适宜不习惯,一顿饭,萧歆宸一直在照顾着能够进宫来无拘无束的与自己吃上一顿饭的小姨。 昨日在那别院中的一顿饭,萧歆宸吃的十分拘束,不止是因为陪伴着一位垂危的老人,更是因为柳夫人全程都想要来找自己说话,可一直都让李忠和扶眉嬷嬷拦着,那么一顿饭吃的一点都不欢喜,半点没有在家吃饭的那样从容与欢快。 柳芙蓉这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与帝后同桌用饭,且这一顿饭吃的十分的叫人匪夷所思。 无端端被叫来这宫中因为那个还在那儿开怀大笑,与自己挑眉斗气的男人说是相亲,之后这么像是寻常人家一起围坐着用膳,连公筷都不曾用,半点没有尊卑之分的帝后,与这舒闲的气氛,真的让柳芙蓉有着十分的惊讶。 陆君竹这一顿饭用的把所有的眼神都放在了挑衅柳芙蓉,洛卿语就在陆君竹的一边,藏在桌下的脚一直死踩着陆君竹,他一有动作,洛卿语就上脚碾,碾的陆君竹只以为自己的脚不再是自己的,有这么个女王大人在自己身边,陆君竹也不敢放肆! 他今儿个可真的不是来破坏这相亲宴的,原本他就是觉得两个人笼统的坐在一旁,相互拘谨的介绍很是尴尬,就想着说开了,像柳芙蓉这样不拘一格的姑娘,应该会想得开,没想到,人家是想得开,他这么俊美的一张容貌,竟然被说成了娘气,什么叫娘气,那宫里多年的老太监才叫娘气,他可是有男子气概的,真是个不长眼的! 不服气的陆君竹被质押着不能够动弹,只能够把悲愤化作食yù,多吃了那么两块鹿ròu,而坏心眼的萧衍则准备了那么两杯鹿血酒,一人一杯倒在了陆君竹的手边,陆君竹压根没注意看萧衍递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一下子闷吞下了肚,等尝到了血腥味的时候,抠也抠不出来了。 气量小的小心眼皇帝当初可没忘记了陆君竹在他的潜邸里头当着洛卿语的面儿怎么说自己比洛卿语大了整整九岁,说他老牛吃嫩草这一件事情,今儿个,她就是故意来报当初的一箭之仇来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鹿血酒(1) 一顿饭用完,洛卿语拉住了柳芙蓉示意她在坐一坐,命李忠把卫澈请来,一会子让卫澈跟着柳芙蓉一同前去瞧一瞧柳员外,不说旁的怎么延续xìng命,只让柳员外能够在以后的日子里喘口气舒舒服服的也就好了。 临去前,洛卿语将柳芙蓉拉在了一旁,说了几句悄悄话,虽说两个人这次也只是第二次见面,但洛卿语觉得这姑娘是个xìng情中人,xìng格确实十分的可爱,若是刚才换了旁的人,怕还不会与陆君竹这般的斗气。 “这件事情说的突然,其实我们也并没有任何的恶意,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他除了脸皮厚一些外,其他的并没有什么缺点,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那些看起来的所谓吊儿郎当,也只是假象,等你和他接触的多了,你就了解了,柳员外这么个情况,与柳夫人那样的人物,你该找个依靠给自己,不为旁的,哪怕是在将来那一天,他可以伸出一个肩头让你依靠一下,也是好的。” 洛卿语的一番话发自肺腑,算是用尽了全部的诚意,刚才柳芙蓉给了陆君竹一番台阶下,洛卿语便知道她是个聪明的,若是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好好用完一顿午膳的时候,陆君竹看上了,洛卿语希望是有个好结果。 “多谢娘娘与国公夫人的一片美意,我的家世复杂,其实我从没有想过婚嫁一事,我母亲是个什么样子,想来你们也都知道也都看出来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我母亲今儿个若知道我是来宫中赴宴,宴席中还有皇上,她恨是不能直接将我送到皇上的床榻上去,成了皇上的人,她才定心,她贪恋荣华富贵,可我并不看重这些,与荣华富贵比起来,我情愿日日吃糠咽菜,只希望我父亲能够再多活个十年二十年,至少我在这世上将来还是个父母双全的女子,我父亲这么久以来,也一直在为我的后半辈子担忧,这桩婚事我会考虑的,也多谢了你们。” 柳芙蓉是个务实的姑娘,并非被那些礼教束缚了自己的,尤其是在看着姐姐步入皇室一族的婚姻之后落入的那样下场,对比起来,她自然不会愿意真的随了自家母亲的心愿,真去做那爬上龙床的丑事,可她也知道,凭着自己的那份力量,真等到父亲去世,随着母亲一同回到江南祖宅,母亲也一定是会像个货物一样对自己待价而沽,将自己寻个她眼里的“好人家”嫁出去,为自己那不争气的哥嫂换来一番前程后路,这算是身为她的女儿,能够给与她的最大代价。 在这里,柳夫人因为还做着攀龙附凤的梦自然事事迁就着柳芙蓉与柳员外,加之那院子里的人都是秦氏的,她根本翻不过天去,可等回到了江南,山高皇帝远,柳芙蓉相信她会做出将自己卖给哪个大官做填房又或者是小妾事,这就是柳员外一直心愿未了的原因,他怕他死了,柳芙蓉没照应。 今日跟着秦氏前来这宫中赴宴,听那陆君竹这么猛然一说,她是真的愣住了,这么多天待在这京中,或多或少也是问到了听到了许多的情况的,陆君竹是皇帝身边的亲信,可以说是重臣,家中无父无母有一个年事渐高的祖父,只要是嫁给了陆君竹,旁的不说,婆媳关系这一项上便没有任何的矛盾,常听院子里的几个丫鬟在那儿嘀咕,都在说也不知将来谁会有幸做那陆夫人…… 用膳之时,柳芙蓉也一直在想,若真的嫁给陆君竹,也是一桩好事,他会是个很好的依靠,至少将来,她那缠人的母亲越不过陆君竹去,在这京城里,只要自己嫁了人,她翻不出风浪。 可看着陆君竹这仪表堂堂,气宇不凡的模样,柳芙蓉是真的有些胆怯,觉得自己这样的身份并不能够配得上陆君竹,甚至是她太过高攀了! 满门忠烈,三朝元老,世代服侍着大梁皇帝的官宦之家,娶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寒门姑娘做正牌夫人,不说是正室,自己的这样的,妾侍都很难挂钩。 自心底里长长叹出一声长气之后,柳芙蓉与洛卿语告别,洛卿语只让她别有多少压力,等得了空,她就让秦氏去把她接来又或者把宸儿送去,宸儿亲自送着柳芙蓉到了德阳殿外,而洛卿语则在柳芙蓉上轿之后,扯过了一直躲在身后,自午膳之后像是隐形了似得陆君竹,让他亲自送柳芙蓉回去,等上了马车后,两个人还可以抽出空来聊聊。 这不拉扯不要紧,这一拉扯洛卿语发现了陆君竹的不对劲,双颊一阵晕红,满脸热气似被打头的模样,再加上眼睛里的迷蒙,洛卿语忍不住问了陆君竹一句“你喝壮.阳的东西了?” 洛卿语适才在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4 章 压根没注意到萧衍在那两杯酒里放了鹿血的事情,而陆君竹一口吞下的那杯酒里看似只是加了鹿血,其实那里头还有鹿鞭,那酒本就是壮.阳用的,虽说效力比不过那些个媚.yào,可让男人难受起来那也是要一会的,血气方刚的抵不住,回头那就是要放点血的。 “告诉皇上,回头我来找他!”陆君竹到了这会也不能够去揪住萧衍好生与他“切磋”一番,咬着牙,忍着下面已然觉醒的那一物,黑着脸的陆君竹就这么跟在软轿后头,直接怒火熊熊的走了,这一路,陆君竹是连一件斗篷都没穿在身上,在这夹着积雪飘落的天气里,就这么穿着一件夹袄走在这冷风口…… 萧衍害人不浅,就这么一杯子酒那他就是故意在这个时候寻自己难堪出丑的,好在这会天冷,吹着这么会冷风,那人的意识还算清醒,连带着那里还算能够控制,要是换了个时节,就这会,他那鼻血都能够横流,这笔帐,他陆君竹一定好生和萧衍算! 此仇不报非君子! 这边,陆君竹跟着小轿在这涌动着寒风之中的长街内走着,吹着冷风镇定神色,而另一边,依旧一副深色自如的萧衍正悠闲自得的坐在殿内的长榻之上,举着手中的闲书,嘴角挂着一抹掩不住的坏笑,在那一处不断的咯咯笑着,那摸样,一看就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 “好端端的,你闲着没事去作弄陆君竹做什么,你几岁啊?他临走时可说了,叫你等着,回头他会好好的找你切磋切磋!”洛卿语光是瞧着萧衍眉眼间之间的那份褶皱就知道这男人做了什么。青天白日里给陆君竹喝壮.阳酒,回头在给人憋出毛病来! “他当初仗着自己年轻说我老家伙的时候,我也没怎么啊,这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了这么个机会,我可不是要收回一点点利息,再说了,那酒也不是我一个人喝了,他喝了,我也喝了,你光顾着关心他,那我这儿也正难受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只不过是拿回点利息罢了! 洛卿语原是想回来质问一番面前的男人的,没曾想,这男人适才还抱着书一副欢脱疯了的莫样子,没曾想的,一转头,就用那一副可怜兮兮yù求不满的模样,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做什么?”洛卿语用着警惕的目光看着面前放着狼xìng似得男人,厉声挑眉,步子自向后退了两步。 “媳fù儿,我难受……”陆君竹喝了一杯鹿血酒,他也喝了,要不然,也不会骗着陆君竹就和他一饮而尽,那给陆君竹喝是诓骗陆君竹的,至于自己喝,自然是希望身边的小女人能够可怜可怜自己的。 说时迟那时快,在看着萧衍一副将要生扑过来的模样时,洛卿语反应迅速的脚底抹油,赶紧的从往门外走,他靠着门外近,三步并作两步的跨出去后,一声令下,就让人直接从外头把门给关上,在萧衍还没来得及碰上门把手的时候,洛卿语就让人把德阳殿正殿内的朱漆大门上锁,连带着殿内各处窗户那儿也是,给她紧守着,不许把里面的人放出来! 休沐今儿个是最后一天,也好,让这位这会心火旺盛的主儿好生的在这殿内自己泄火,她去找孩子们玩儿去,乐的清闲。 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萧衍这会在殿内一副震惊无比的模样,那情况远不比在长街上受着冷风吹的陆君竹好不了多少,至少陆君竹吹了两口冷风那心底里的燥热还散了下来。 而这德阳殿内的炭火烧的正旺,加之这东西的时效已经到了时候,萧衍可谓是栽在了这小女人的手上…… “皇上,实在不行,那就自行解决吧,毕竟这事情,你以前也干过……”就在萧衍正为着底下的雄赳赳气昂昂而暗自神伤时,窗外,一副心情大好摸样的洛卿语瞧着紧闭的门锁,轻咳着嗓子,为这位得不到疏解的君王出谋划策,而话语里,是带着十足的促狭之气…… 愚人反被愚,失算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鹿血酒(2) “你……真的想要娶我吗?为什么会想着要娶我?” 马车以平缓的速度自这京城之中最热闹的街市上走过,虽是寒风凛冽,可外头依旧能够听到小贩们卖力的叫唤声,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有人拣选着商品货物,为着即将到来的新年而忙碌。 马车里放着暖炉将这一整个宽敞的车厢拢的十分温暖,除了偶尔自窗外吹进的冷风外,旁的感受不到冷意。 陆君竹这会满身上下正燃烧着熊熊烈火,坐在这温暖如春之处好似是立在了油煎火烧之地,一路都与柳芙蓉保持着距离的陆君竹让自己以一个最清醒的姿态出现在柳芙蓉的面前,不能够因为某一些事情在出了什么岔子。 憋了这一路,柳芙蓉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问一问,到底为什么,问出口的那一刻,柳芙蓉偏着头,看向了陆君竹,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答复。 “年岁到了,所有人都在等着我什么时候能够找个相携一生的人回来,这么多年,我身边有许多许多自己救下的形形色色的姑娘,可就是没想过要真的成家立业,做密卫的本来就是刀尖舔血过日子,我原本也不想耽误了人,回头让人跟在我屁股后头做小寡fù,看见你就觉得你特别的聪明,人呢,也十分的正直,凭着你和二皇子之间的关系,还有你这一张肖相二皇子亲母的脸庞,你完全可以选择留在二皇子身边,跟着二皇子,可你没有,你与世俗之中的女子都不一样,所以我就想的,你若愿意,我们可以相处下去,有个结伴终老的将来想来也该是十分有趣的。” 陆君竹不藏着掖着,也没有说什么虚头巴脑的话,有话说话,直截了当的就把柳芙蓉问下的话尽数的答了,柳芙蓉对于面前这位见过第二次的男人充满着十分的好奇,只将目光一直放注在这个男人脸上,想从这男人脸上看到点什么,他说自己是个奇女子,可自己倒是还觉得这个男人是个奇男子,戏文子里看过许多一幕一幕的才子佳人相互诉衷肠的画面,可这样的,是真的没瞧见过。 “先皇三年热孝,整个大梁上下都不可以谈论婚事,更不可以举办酒宴,若是不然,便算了犯了大事,是要问罪的,我父亲的生命早已经是挨日子,父亲一去,我便一定要守三年,三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的事情,我母亲随时随地都可以将我随意送到任何一个男人的手中,我是个务实的人,我懂得为自己的未来考虑,陆大人能够说娶我是一桩好事,可卡在这样的时间上,未必就好了。” 柳芙蓉没有对陆君竹做任何的隐瞒,若父亲一去,她的生杀大权全都落到了母亲一人手中,这事情,只能够在现在解决,可现在这个时候,根本不是谈论亲事的时候! “其实是有捷径的走的,无非就是受一些苦,你若愿意我们可以走这一遭的捷径。”陆君竹的脸一直凑在车窗那一处,让自己保有着那一份的清醒,不让自己在此刻有任何一点点的失态,面对于柳芙蓉的坦诚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反正对这位一向不按牌理出牌的姑娘,他一向都保有着那一分十足的好奇。 “什么样的捷径?”柳芙蓉不懂,在这样时候,连朝中最有权势的官员都不敢动,怎么陆君竹还有捷径可走。 见柳芙蓉好奇的凑上前,陆君竹忍不住逗趣了她一番“你这意思,是打算与我成亲,做我的女人?” 柳芙蓉并没有表示出自己的一点点娇羞,只抿着唇看着面前的陆君竹,眼神之中带着悲愤“女人本来就过的低微,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子从子,我的母亲与那远在江南的哥哥都不是善类,我人小势微,回了江南这一辈子到底该如何过怎么过,都会是个问题,在这里我可以强硬着态度夸下海口,可一旦回去,我自己会过什么样的日子我自己能够想得出来。 原本我早打算了在父亲去后,直接求了二皇子禀明皇帝前往寺庙清修为父亲祈福,现在有了大人愿意纡尊降贵的娶我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那比起去寺庙之中,是不是跟着大人,日子会过的更加安逸一些,我不是个会说谎的人,于大人这么说话,是表明着我与大人的坦诚,虽说现在我不曾喜欢上大人,可我愿意以后跟大人踏踏实实的过日子,这就是我能够拿出的最大的诚意。” 柳芙蓉说不出什么动听动人的话,也说不出什么旁的承诺,只把自己所有的打算告诉着陆君竹,不带一丝一毫的遮掩。 这一番话说完,陆君竹斜扬起唇瓣,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可真的是实诚的可爱,要是换了旁的人,指不定会在这个时候说出什么天花乱坠的话,你还真的是把话往死胡同里再说,要是换了别的人,这会怕已经从这马车里离开了。” “大人不是旁的人,所以和大人一起说话,用不着藏着掖着,没必要!”柳芙蓉抿唇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转而对着陆君竹坦诚的说出了话,不带一丝一毫的遮掩。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大人现在可否告诉我,有什么样的捷径能够在这样的一个时间里,让你我能够迅速完婚?”对于这捷径二字,柳芙蓉一直带着好奇,不耻下问。 “脱衣服!” “啊?” 陆君竹倒也不客气,直接脱口而出,自嘴里蹦达出三个字就在那三个字说出的那一瞬间,柳芙蓉也是愣住了神。 “把你的衣服脱了,做出一副被我侵犯的样子,等一会儿我把马车弄翻的时候,你抱住了我,随我一同滚到车外面去,你且放心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多让人看到,这就是我说的捷径!” 陆君竹挑着眉看着柳芙蓉此刻震惊不已的模样,勾唇一笑时,已经将身上的衣带直接解开,到了这一刻,柳芙蓉才发现陆君竹此刻醉酒脸色酡红的样子,像极了一个醉鬼,尤其是在双眼迷蒙的那一刻…… 柳芙蓉下意识的将双手护在了自己的胸前,一副真的生怕被侵犯的模样,而陆君竹为了逼真,又是在这繁华杂闹的街市上,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必然是要做出一副以假乱真的事情来,才能够让人深信不疑,他酒后乱xìng,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轻薄了一个女子,将她的清白毁之一炬! “你……你不会真的要在这儿……”柳芙蓉到底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在这么个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被扒开了衣服回头做出一副被人轻薄有辱名节的事情来,那这脸…… 陆君竹与女人打过太多太多的jiāo道,柳芙蓉这儿脸上的愁容一摆,他就知道了柳芙蓉心思里的心思,可这样已经是最好的办法,给人一个措手不及才能够正中下怀,陆君竹敢保证,自己今天这么跟着他一回去,凭借着柳夫人那样精明的xìng子一定会发现其中的意思,与其让那位柳夫人留有后手,倒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省的留有后患。 “这里人多,你作为受害者,只要哭一哭闹一闹,回头有的是人谴责我,我只要对你负起责任,那这件事情,不出三日就能够顺利完成……不过等真的有赐婚后,你怕是还要等我一等,我要先受些皮ròu之苦……” 先帝丧期醉酒行凶,又是在这样的地方,引起众人议论纷纷,自然是要好生受上一顿板子的,陆君竹也不怕打板子,一顿板子换一段姻缘,值得! 陆君竹那一番毫无所谓的受那皮ròu之苦的模样倒是叫柳芙蓉觉得心上难安,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柳芙蓉一不做二不休,大大方方的就这么直接扯开了衣带脱下了身上的衣衫,只留下一件藕色的肚兜这么包裹着胸前弹跳而出的玉兔,叫那儿本就心猿意马着的男人一瞬之间血气翻涌…… “这……还要如何?要我亲你吗?我那口脂落在你身上的话,会不会更逼真一些?”衣裳褪到一半,柳芙蓉显得有些束手束脚的起来,光luǒ着的背脊因为吹入的点点寒风而引起一阵颤触,柳芙蓉就这么呆愣愣的看着陆君竹,听从着他的指挥。 “一会记得大叫!” 陆君竹本就被喂了鹿血酒,正是烈火烹油的时候,在看着面前佳人这番软玉横陈的模样,更是有些牵引不住,在柳芙蓉那般呐呐的开口着时,陆君竹已经伸手一拉,直接将柳芙蓉拉进了自己的怀中,将自己还带着满满酒气的薄唇覆下,品尝起了柳芙蓉此刻的美好…… “唔……”柳芙蓉从没有过这样的时候,当自己被一个男人拉进怀中,任由着那男人对自己上下其手予给予求时,柳芙蓉慌了,根本不记得这个时候是在做戏的她吓得不断的推拒着陆君竹,马车也就在这一番你推我搡之下,开始在这繁杂的大街之上不断的摇晃,引来众人不住的围观,与指指点点…… 第三百三十五章:鹿血酒(3) 柳芙蓉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马车里翻滚而出,又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姿势落入这早已围观起来的人群面前,在她反应过来的那一刻,她的耳边只记得那一句话“大叫!” 不止是大叫,她是真的是被吓坏了,长到这么大,第一次让一个男人亲吻,从没有过的体验,真的让她被吓得不轻。 “啪”的一声脆耳,陆君竹的脸上已经被打下了一巴掌,柳芙蓉也在瞬间落下了泪水,无比委屈。 “这是怎么了?这……你这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呢……”前头的马车一翻到地上引来一阵巨响与无数的围观者时,秦氏也从后头的马车上赶紧的追下来,一瞧这两个人衣衫不整,柳芙蓉的身上只剩下个兜衣这么裹着前胸,秦氏大惊之下赶忙将身上的斗篷罩在了柳芙蓉的身上。 “他醉酒……轻薄了我,我要进宫,去找皇上和皇后评理!”裹紧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5 章 身上的斗篷,柳芙蓉冻得咯咯发抖的身子在这风雪里不断的打颤着,指着一脸醉像的陆君竹,柳芙蓉义愤填膺着,与秦氏说道。 秦氏如今也是一脸的莫名,这陆君竹可从不是这样不受拘束的人,这两个人那都是谈好的,怎么会忽然无端端的出现这一番的举动,这可真的是太说不过去了…… “国公夫人带我去找皇上,要是不然,我这会就直接碰死在这儿……” 柳芙蓉咬死了今天非要去找皇上,眼瞧着围观着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满是闲言碎语的当下,秦氏不得不让卫澈带着人自己先去那院子里瞧一瞧柳员外,而她则带着人坐上了马车转头又回到了宫中。 二皇子的亲小姨叫陆太傅加的亲孙子当街调戏这一件事情像是大风过境一样瞬间在这京城之中蔓延,谁都不知道这风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可这话就这么瞬间传了起来,且传的是有声有色,一副大家都看到了那般的画面一般。 柳夫人在院子里整整等了一天都不见自己的女儿,就见一个太医来看了自家老头子后,不说一句话留下个方子人就又走了,着急的不知道该当如何的时候,就听见外头竟然鸣锣开道着,有人送来了一纸诏书,诏书上写着为女儿赐婚,嫁予陆太傅之孙,当今朝中的一品官员,陆君竹! 柳夫人只觉得自己五雷轰顶,她的女儿那是准备了要给皇帝当妃嫔,如后宫直接绑住了二皇子的,怎么无端端哪里冒出来的一个陆太傅之孙,一个一品官员又能够如何,比起这整个大周的江山,呼风唤雨的高位,做一个官员的正头夫人,那岂不是亏本了。 看着前来下旨的太监,柳夫人一脸的莫名,想要询问个一二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这么木然的接过了太监手中的旨意之后,柳夫人就这么心急火燎的紧握着那道还烫手的圣旨在这院子里不断的转着。 过了不多久,柳芙蓉带着满身的疲累与哭红的双眼在秦氏的陪同下回到了家中,柳夫人一听外头有动静,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出去,也不管秦氏在不在,一把拉住了柳芙蓉,连声的质问着“这怎么一回事?怎么你就要嫁人了?你这没头没脸的小蹄子今天出去了一整天是往哪里跑了去发骚发浪给我惹了这么一个大.麻烦回来,我从前在家与你说的那些话你浑然都忘了不成,你那是要去陪着二皇子的,你说说着放着康庄大道你不走,你去搅合什么黄泥,你是不是傻!” 柳夫人气急败坏的拉着柳芙蓉的衣袖,收下用着劲儿,恨不能上手直接拧打柳芙蓉一顿,话语里的那些个词儿十分刺耳难听,此时此刻,她没看到柳芙蓉红肿的双眼,没关心柳芙蓉为何至今而归,只把她心中最美好的愿望破灭之气全都发泄到了柳芙蓉一个人的身上,什么难听骂什么。 柳芙蓉咬着牙把心里对于这个所谓的母亲所有的怨气尽数的吞下,她这个待价而沽的女儿没有卖到她所谓的最好价钱,她的母亲失望难过愤怒,可她这会只觉得羞愤,在秦氏的面前,她的母亲将她当个货物一样的比拟,她气愤的只是一把甩开了自家母亲的手,往自己父亲的院落而去。 “你是二皇子的亲外祖母,你有那能耐你自己陪去,我已经定了人家,等将来我成了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后,我也与你再无干系了,无论你以后想怎么折腾,我都不管你,也不会理你,但现在,请你在所有人的面前,有点做母亲的样子,没得给我丢人!” 柳芙蓉负气的从柳夫人手中一把夺过自己的赐婚诏书,不想理会自己的母亲,转而进入屋内去找自己的父亲,将这突发的事情好生与父亲解释一番。 柳夫人在柳芙蓉这儿碰了个硬钉子,气的不能自已的看着还未离开的秦氏,拉下了脸想去与秦氏询问一二。 “夫人若有这闲情逸致追问所以,倒不如早早为柳家姑娘好生准备了嫁妆,陆太傅乃三朝元老,他的孙子得皇上重用是朝中重臣,并非人人都能高攀,若夫人觉得委屈了,不想将自己嫁出,也可以自己去到宫中求见皇上,但是,圣旨一下,抗旨是要杀头的,若柳夫人觉得自己的脖子够硬,大可以试一试,我是个外人,我可无所谓,天色已晚,柳夫人再会!” 柳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秦氏早有领教,一见她转过的身子和那张脸,秦氏就晓得她想做什么,没等她开口,秦氏就已经把该说的都说完了,话语之中的意思就是你这婚事已经算是高攀了,少想那没有的东西,你若觉得可以,那你自己去说去,但要说可是要付上一条命的代价。 柳夫人那样怕死的人,哪里真的肯用自己的命去jiāo付出给自己来铺路,那女儿在她眼中都是用来给自己的将来给自己儿子的将来搭桥铺路为后半辈子的安荣福贵来筹划的。 听着秦氏的话,柳夫人像是被噎住了一样的难看,如鲠在喉,吞咽不下又不能吐出,气的咬紧了牙关,恨恨的离开了这院子! 秦氏在底下人的搀扶下离开,赶回宫中,这儿的烂摊子好解决,陆君竹那儿受那一顿板子,一会她还要带着陆君竹回太傅那儿与太傅好生解释解释,这两个人,做起事情来全凭冲动,闹出这么一窝蜂的事情,就指着她这么个老人家前前后后忙碌着…… 好在这柳夫人就是个脓包酱,要是不然,那不是zhà开了锅。 今儿个秦氏带着柳芙蓉坐上了马车,柳芙蓉就把那轻薄的一桩事情全都说了,一众人赶到宫中求见皇帝的时候,柳芙蓉特意在宫外跪了好久,用着单薄的身子跪在那宫门外请求皇帝严惩陆君竹还自己清白。 闹了这么一出来,恰巧这宫外有几个与陆君竹做对的听到了风声,瞬间就这么匆匆跑进了宫来看热闹,人一多,事情一哄起来,萧衍带着自己那副“作祟”着的身子也是神色异常的来到了宫门处,把那些个搅事全都带进了宫。 一番询问之下,柳芙蓉说了大概的经过,而秦氏则是在底下使足了眼色与萧衍那般jiāo流着,这人才出了门多久就闹出了事,萧衍乍听之下也很是哗然惊讶的,就算自己给陆君竹添了些不该有的酒,那陆君竹也不像是个会控制不住的人,这莫名的惹这一桩事情出来,再看秦氏的脸色,萧衍瞬间就明白了。 萧衍拖着“心潮澎湃”的身子面色尴尬的来到陆君竹面前,看着陆君竹与自己一样那副“酒气不散”的脸颊,只清了清嗓子低声与之道“你这事情闹出来了,打算怎么收场?” “皇上点的火,皇上自己收,还要承蒙皇上的美意,才有现在这一桩事,皇上怎么说,我怎么做!”陆君竹看萧衍眼下这幅莫名没比自己好到哪一处去,就知道这位爷怕还没“消火”呢,陆君竹心下十分的畅快,仰高了下巴,一副你看着办的样子,气的萧衍直咬牙。 “那就打五十大板,这柳家姑娘毕竟是二皇子的亲小姨,这光天化日出了这事情,以后也不好嫁人,倒不如你就诚心诚意的把人姑娘娶了吧,朕现在就下旨,克日完婚,你把人姑娘轻薄成了这样子,不成亲,回头会让人家姑娘备受指指点点,行了,领罚去吧。” “多谢皇上恩典!” 这两个最是滑头的人,对方屁股一撅就知道到底是要做什么的,萧衍自然猜到了陆君竹的想法,也不与他客气,直接五十大板,那板子是一定要打的,那么多人看着围观着,底下还有好事的官员,堵住悠悠众口,就靠这五十板子了,至于其他的么,那就是说说晃人眼的! 陆君竹欢欢喜喜的接了旨意,在离开时只坏笑着看了一眼还在一旁哭的声泪俱下的柳芙蓉,就真的挨板子去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亲事(1) 这板子是实打实的真打,不带一点点的故弄玄虚,这杖责比起当初萧衍受先帝那军棍而言相对较轻,可打在人身上那也是要皮开ròu绽的,五十板子,身子瘦弱的直接受刑完那就去了,身子骨好的,没个三个月都缓不过来。 虽说是挨了板子能够讨个媳fù儿,可在场的那些人压根没觉得这陆君竹哪里讨到了好,这位柳家姑娘要权没权,没势没势,就算是个二皇子挂了个血缘至亲的勾,可这二皇子是要靠着皇后娘娘生活的,一旦离开了皇后娘娘,这位二皇子也是个无权无势的主,就算占着唯一皇子的名,可未必皇后就生不出儿子,占着这个名是福也是个祸。 看着依旧优哉游哉躺在高台之外长凳上陆君竹,围观着的众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等待着陆君竹被打到屁股开花。 他们这些人里不乏被陆君竹私下查过的,吃过亏的,所有人明里暗里都在陆君竹手里栽过跟头,可他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他们叫不得苦,只能挨着受着,现如今陆君竹要挨板子,看着大戏的人们个个满心欢喜。 洛卿语原本陪着满满在午休,这外头一阵的吵闹,闹得她不得不起来瞧一瞧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路赶着过来时,事情也听了个大概,陆君竹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她一瞬之间也了解了。 看着躺在那儿板子还没落下的陆君竹,洛卿语只唬了一眼厉声道“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嬉皮笑脸的,一会皮开ròu绽的时候有你受的。” 洛卿语这话可是真话,当初萧衍身上那十五军棍挨到最后那可是血ròu模糊,人可不是铜皮铁骨,就真的是那铜皮铁骨的,也都让那五十杖责给打到变形。 “那就看咱们皇上什么态度了,谁让他今天好死不死的,给我喂了鹿鞭鹿血酒,我一时控制不住而已,且皇后娘娘你自己看皇上那张脸,那也是一副高了的样子,我就不信皇上自己没动歪念,这笔帐要算那罪魁祸首还是皇上……”陆君竹一见洛卿语赶了来,那是半点都不怕的,挑着眉,指着萧衍便说不是自己的责任,洛卿语一个眼神剔过去,让他闭上嘴,随后走向了还在不断抽泣着的柳芙蓉身边。 站在柳芙蓉的身畔,洛卿语只是抿了抿唇,开口说了一句“你也由得他胡闹,他就是个油条子浑不怕的,你一会看他被打了那么十来下,稍稍意思意思的时候,赶紧的冲出去,要不然,把他打残了,你回头还要伺候他下半辈子,你可亏了。” 郎有情妾有意的,只是时候不对,陆君竹想了这折中的法子出来,洛卿语也不可能真的说让他受五十棍子就五十棍子,那道理是人讲出来,被轻薄的人都说放过了,在场的还有什么话说。 洛卿语以睥睨一切的姿态抬高着下巴环顾着眼前这一圈正等着看好戏的人,只道这些个官员如今是越发闲着没事干了…… 棍子准备就绪,执棍的太监一杖打下去,那呼啸而过的声音“啪”的一下子打在了陆君竹的身上,陆君竹吃痛的闷哼,整个人就觉得火烧火燎的一般,这个时候,那是真疼,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疼,让他的额头上瞬间在这寒风里头沁出了一身的冷汗,而这一棍子,也是吓傻了那儿还在故作哭泣着的柳芙蓉,柳芙蓉只以为是做做样子的,没成想真的这么打,实打实的,心都揪起来了。不说是等打个十来棍,现在她就像冲出去把那些个打他的人拦下来了。 洛卿语死死的拽着柳芙蓉,这会才打了一棍子,根本不是时候,冲出去只会惹来麻烦而不是解决这麻烦,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见真血,这婚事便是办不成的。 原本是假哭着的柳芙蓉到了这一刻是真哭了,急的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好,手足无措的,两边一个洛卿语一个秦氏就这么把她拉着,她想冲出去救人也不能管,那杖责的棍子一下又一下的打下,执棍太监手上的力气是下了十成十不容一点作假的,就在第十个棍子打下去抬起来时,拉着柳芙蓉的手瞬间松了,柳芙蓉脚下趔趄着冲到了那棍棒底下,整个人趴在了陆君竹的身上,看着早已经打到血ròu粘连着衣衫后臀满是鲜血的陆君竹时,哭哭嚷嚷道“皇上……你这哪里是把我往好了人家嫁,你这是要把我当活寡fù似的嫁了,我凭白受了屈辱不说,现如今你给我赐婚,还赐婚这么个男人,我姐姐可是二皇子的亲母,你怎么忍心,让我姐姐看着我为我以后的日子在地下过的不安……” 连哭带喘的,柳芙蓉这会是真的着急了,趴在陆君竹的身上,说什么也不让人再打下去,一副再打她就要做小寡fù的模样。 “这说好的五十板子不打,那这围观看着的诸位大人们怕也是心中不服,再怎么说,陆君竹在先帝服丧期间惹出了祸,打他也不是光为了你出气,也是以儆效尤!”萧衍身为皇帝,自然是要做做样子的,这轻了轻嗓子说了这一番话之后,只这么打起了圆场。 “那他是先轻薄了我,我才要嫁给的他,以儆效尤了,我以后的日子怎么办,伺候个瘫子,那皇上就是对我的眷顾的,皇上不让我嫁给他还好,你要让我嫁给他,你可不能让他给打死了,又或者打瘫了,在场的诸位大人关他们什么事情,是我被轻薄了,又不是他们被轻薄了,难道打了他,在场的这些大人会愿意娶了我吗?那行啊,只要有人肯愿意站出来说要娶我的,把我八抬大轿抬回去做正头夫人的,那行,打死了他无所谓!” 柳芙蓉一向不安排理出牌惯了,她也十分聪明,自然知道陆君竹做的这份行当怕是得罪了不少人的,所以才有了这些人站在这儿看热闹的今日,既然是看热闹自然是不嫌弃事大的,她不是个无知的泼fù,自然会给皇上找台阶下,台阶这儿围观着这么多人,只要一句话,找人娶了自己回去啊,可这些个都是人精的大人们哪里肯。 这可是关乎自己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6 章 誉的,谁没什么事儿去娶一个要权没权要势没势还是个烫手山芋,又让陆君竹碰过的女人,这女人身子都不干净了,娶回去做什么,给人看笑话不成。 大家都不傻,这柳芙蓉的话一出来,这些人眼里全都带着鄙视的各自后退了一步在不说话了,看热闹也要尺度,他们没什么事情把这一滩狗屎往自己的身边扒拉,他们又不傻。 柳芙蓉一见众人往后躲了,只是冷笑“得了,看样子各位大人也是不敢娶我的,既然不敢,那我护着自己以后的男人有什么错,把我男人打伤打残了,你们又不需要花费一分的力气,就光看看热闹就好,苦的就是我,皇上,那你说,我作为受害人都原谅了,那您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柳芙蓉四两拨千斤,在场的大人们瞬间被堵得没话好说,要打陆君竹那就要娶柳芙蓉,谁放着正事儿不干去娶一个乡野丫头,简直就是做梦,再说了,那陆君竹挨了十杖也够他受的,自然也是见好就收,没什么事情就各自打道回府了。 萧衍自然也是顺着台阶直接往下,让人赶紧扶了被打的半死的陆君竹起来去太医院疗伤去,陆君竹是让人抬着走的,柳芙蓉看着被抬走的陆君竹在临走时还冲着自己眨巴着眼睛,只是哭笑不得。 这一场杖责算是个双赢的场面,陆君竹和柳芙蓉堵住了悠悠众口,在这样一个尴尬的时期由皇帝下令正月十六那一日完婚,这个日子,柳员外还挨得到,陆君竹娶了妻,陆太傅放下了一块心病,柳芙蓉也不需要在柳员外忽然去后,会以什么名目被柳夫人待价而沽,这一场事情里,最痛心疾首的就是柳夫人,她只觉得自己手上的一件稀世珍宝就这么被掠夺,且掠夺的人什么来路她都不知道,真真觉得没脸,尤其是在她做着皇权之梦的时候! 自回到了院中之后,柳芙蓉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原原本本的全都告知了躺在床榻之上的柳员外,柳员外听说是国公夫人皇上皇后亲自相看挑选出来的人,又看那人会选好了法子择日完婚,心中也是十分的放心,总觉得自己了了一桩心事,算是能够走的安详了。 外头打砸吵闹的声音他不是没听到,他躺着挨日子的时间里,最担心就是这个女儿,现如今看着女儿有了自己的归宿,他算是放下了一直端着的心。 “你母亲那里你不用管,我手里还留了些银子,一直为你存着等将来给你做嫁妆的,你母亲一直不知道,你嫁人那是喜事,你母亲若是不帮你,你便拿了银子去找国公夫人,让她来帮你打理,你母亲欺软怕硬,翻不起风浪,等我走了,你便让人赶紧给她送回去。” 柳员外此刻无比感慨,看着面前的小女儿,心有不忍,可尽人事听天命,他已经到了听天命的时候,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为女儿能多做便多做…… 第三百三十七章:亲事(2) 柳夫人心中不服,想来想去便是咽不下这一口气,悄摸的出门后,柳夫人带上了手里的银子一路的打听关于今日赐婚的事情,今儿个这桩事情是发生在繁华的大街上,到了这一会说什么的都有,柳夫人不过出去稍稍一打听就全都知晓了。 自家的女儿被个登徒子轻薄了不说,还就让人这么赐婚给了那登徒子,荒谬,天大的荒谬,就算那人是一品大员又能够如何,就算那人年少有为得皇上重用又能怎么样,她的女儿本来前头是一片的康庄大道,死死的期盼着自己的女儿能够成为皇帝妃嫔的柳夫人不服气的咬着牙,真的雇了一辆马车一路怒气冲冲的就这么来到了陆太傅府,站在太傅府门外开始骂骂咧咧的大吵大闹了起来。 这一顿吵吵嚷嚷之下的叫骂声引来了太傅府内的家丁前来驱赶,连带着一把年纪的陆太傅也由人搀扶了出了门。 陆太傅是个聪明人,一听这位夫人一来就指着陆君竹满口登徒子害人精的叫骂便知道了来人到底是谁,到底这一整条街住的都是朝中官员,陆太傅极其好面子,这么大吵大闹的,已经惹来了无数的围观,今儿个这桩事情他已经问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连国公夫人也上门亲自解释过,他虽是理解,可还是觉得这事情做的过于莽撞。 在知道了那姑娘的信息后,陆太傅也早早的就打听过了,知道那柳芙蓉有个不怎么地道的亲娘,原以为是不地道,可没想到,除却那不地道外,这位主儿更加像是拎不清,陆太傅毕竟是三朝元老,又是最正值不过的直臣,到了这个时候,看着这位撒泼撒野的fù人,真的是无比的生气。 “哪里来的乡野泼fù,这里是一品官员的家,你是何许人也就该来此撒泼打诨,无端端辱骂朝廷命官,我现在就可以让人扭送你去京兆府尹里头吃官司!”陆太傅可谓有气,虽说是陆君竹自己敲定的姑娘,可这姑娘有这么个亲娘,这往后后宅不宁鸡飞狗跳的,是个什么状况,家和万事兴家败万事衰,这一个家兴旺不兴旺,就看后院是否安宁。 陆太傅可不与那来撒泼的乡野村fù又任何的好脸,他可早想好了,若是对方客客气气的,他自然以礼待之,反之若似这位现在这般如此,他陆家要一个儿媳fù就好,余下的谁都别想进门,谁也别想找来…… “为老不尊的老东西,半只脚踏进了棺材你还有理在这儿与我嗑牙,你给我把你那小畜生种不知脸皮的东西给叫出来,我今儿个倒是要好好的看看你们这所谓的三代老臣一个个的到底都是个什么玩意儿,当街轻薄我女儿不说,还能够哄的皇上把我女儿许配给了这个登徒浪子,你们一个个的都是不要脸!” 柳夫人气疯了,指着陆太傅不管不顾的破口大骂,陆太傅从前那是站在朝堂之上舌战群儒之人,今儿个面对这么一个泼fù,只是气的额前青筋暴露。 “你也知道我陆家三代为官,光我一个就伺候了三朝皇帝,泼fù,你自己知道你女儿被人轻薄了,你还这么招摇的喊着,生怕人不知道,你不满意这桩亲事,我们陆家未必满意你们,你以为你们是谁,身无任何官职,还是个外乡来的,在这京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还是别人给的,你以为你们家姑娘是什么做的,是金雕的还是玉砌的,说白了那就是寒门之女,你别以为我这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子什么都没打听过,你那大姑娘当初是畏罪自强死的,若非皇上皇后给那二皇子面子,封了个柳妃,你当你家大姑娘现在是个什么?少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以为你家姑娘是个什么金贵人物,你若不愿意,我们还不娶了,你只赶紧的给你姑娘在这京城再找人去,只要你能够找得到比我这太傅府还要好的人家,我老人家可以在你面前跪下叩头,不带一丝一毫作假的!”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陆太傅手持着手中的手杖,一副傲视于人前的模样,一副真就甩手要退亲的模样,这一瞬间,柳夫人颓了,没了适才那副气势汹汹无比凶悍的模样。 陆太傅把他们家老底瞬间拔光了,且一句被轻薄失了清白的话,算是把柳芙蓉的身价给贬低到了最底下,那好人家的姑娘怎么会失了清白,这京城里,她柳夫人最希望的那一户是在宫中,可皇帝已经把路给堵了,现如今退了这门亲,别说是京城,闹到了江南,也嫁不到一户好人家了…… “你们做错事,我眼巴巴的去退亲,你们想得美,今儿个我又不是来找你老爷子评理的……” “那么柳夫人你找谁?找皇上?还是找本宫?” 柳夫人自知自己不是陆太傅的对手,咬着牙硬着头皮的不与他对峙只说要找陆君竹,可惜了话没说完,就让身后快马赶来从马车里直奔而下的洛卿语给直接截胡。 冷着一张脸自马车之中走下的洛卿语穿过变了脸色的柳夫人身旁,来到陆太傅的身旁,搀扶着陆太傅,用着歉疚的眼神,向着陆太傅无声的说着抱歉。 “太傅,对不住,搅了您的安宁。”而自马车之上走下的萧衍也在洛卿语站定的那一瞬间发生,一同站在了陆太傅的身旁,在陆太傅想要下跪时,赶忙拉住了陆太傅。 寒风料峭,站在这凛冽寒风之中的萧衍一身玄色大氅,冷着的脸让人肃然的心中一紧,帝后二人亲临陆太傅府,就在这位柳夫人“大驾光临”不过片刻之间,可见帝后二人对于陆家上下的重视,有眼力见的,今儿个可算是好生见识了一番所谓的圣宠。 自圣旨到达后,那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盯着柳夫人,柳夫人的一举一动压根就没躲过一个人的目光,在她带着钱财去城中打听消息又雇了马车来到太傅府门后的不久,洛卿语与萧衍就已经收到了信儿,随后备马赶来。 柳夫人一个在那院子里发疯可以,可赶到这儿来撒泼打闹,那是不行的,什么时候太傅府上也由得她这么个泼fù来此撒野。 萧衍命人端来了一张太师椅与洛卿语亲自搀扶着陆太傅坐下,随后,冷着一张脸叫人无比胆怵的陆君竹就这么看着柳夫人,柳夫人早已经吓到腿软,可到了这会她根本都忘记了要下跪一说。 “你既然十分不满意这一桩婚事,那也可以,今儿个朕就可以直接废了这一桩婚事,现如今你们要看二皇子最后一面也看过了,在这京中久留住着旁人的屋子总归不好,朕一会就打发了亲自送你们回去,你们江南的旧宅国公夫人已经给买了回来,回去以后你们依旧有安身立命之所,至于柳家二姑娘,她早说过了,不会同你们一同回去,这城外有座皇家寺庙,里头大多都是静修的太妃,柳家二姑娘说了愿意去那里为柳员外祈福,朕也同意成全她,事已至此,也别在这儿怨怪这个怨怪那个,你跪安吧,一会就可以回你的江南去了……” 萧衍釜底抽薪的一番话可以说是一到晴天霹雳一般比起嫁人,去做尼姑那是真的一辈子不得翻身了…… 睁着惊惧的眼,柳夫人一副不敢置信的看着萧衍,用着你怎么可以如此的态度看着萧衍,萧衍却丝毫不将柳夫人放在眼中,一副你这是自找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样子。 萧衍就是要让这位永不知足且看不清现实的柳夫人知道,什么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比起女儿嫁给一品官员为妻,那做尼姑就是没出路,不仅没出路,她还要被送回江南去,来江南前她可是在儿子媳fù儿面前夸下了海口的,可现在……她怎么有脸…… “皇上……” “怎么了?还不满意?嫁人你不满意,不嫁人你还不满意?你是想怎么说,柳夫人对你的这位女儿是早有了安排吗?不妨出来听听啊!”见柳夫人一副yù言又止的模样,洛卿语只道好笑,这一下子,柳夫人才是真的急了。 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家,捧在自己的手里本是有着她天大的梦,可现在,梦没了,嫁人正妻也不能了,还要出去当尼姑,自己则带着那半死不活的老头子会江南去,合着来这一趟什么都没捞到,还赔出去一个女儿,得不偿失,这怎么能够…… 可看着眼前帝后二人一副不容商议的模样,柳夫人这会是真的yù哭无泪起来……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我那大女儿就落了个……” “你哭,你要是在这儿再嚎丧一句,本宫马上就把萧歆宸还给你柳家,从今以后,萧歆宸改名姓柳,皇室玉牒除名,你把萧歆宸带回去带到你柳家自己教养去,你大女儿,你大女儿怎么死的,需要本宫跟你好生聊聊吗?这一辈子,你大女儿小女儿有你这么个娘,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一个早死,一个放着一品官员夫人不做,被逼着去做尼姑,全都是你一个人造成的,你嚎,你接着嚎,你大概不知道本宫的手段,本宫这辈子旁的不喜欢,最喜欢的就是拔人舌根!” 第三百三十八章:亲事(3) 对付这么一个野蛮泼fù和她讲理你这辈子都讲不通,与其和她讲道理倒不如直接来硬的,洛卿语一句把萧歆宸送回柳家已经吓傻了柳夫人,更不用说后面那一句拔舌头。 萧歆宸若真的送回柳家,那她所有的指望都没了,她利用柳员外重病才赶来的这儿,若连萧歆宸这么个砝码都失去了,那…… “娘娘……” “用不着在我面前哭诉,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知晓得透透的,别把人都当傻子来看,你不是一直巴望着你那亲外孙能够帮扶你么,今儿个我就直接把你那亲外孙给了你,你赶紧领着上江南去,省的你终日不定神的!”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洛卿语破罐子破摔真真是把这柳夫人给吓得手足无措,这一下子,是把眼泪都给急出来了。 “柳夫人,我诚心诚意的娶你家女儿为妻,今日这桩事情是我酒后糊涂造成的大错,可不管如何,皇上已经下了圣旨,你来这儿这般撒泼胡闹丢得不是旁人的面子,是芙蓉的,现如今你骑虎难下的滋味是否十分难受,我陆君竹今儿个也把话摆在这儿,你若想通了,那就点点头,好生回去,为芙蓉置办婚事,在那三媒六聘上,我陆君竹定少不得你以后的养老费,若你不愿意,那今日这桩事情便就此作罢,我陆君竹就当没出来过!” 就在柳夫人的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的当下,早已经等在门内许久的陆君竹由人用着担架抬出,他的伤口只能让他那么趴着,疼痛让他的唇色泛白,柳夫人的这一番撒泼,由萧衍和洛卿语做了个恶人,自己现如今站出来打了圆场,给了她台阶下。 比起一无所有,好歹还捞到了一个一品官家夫人,在养老一事上也说了会好生处理,比起洛卿语刚才放下的那些狠话,柳夫人这会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7 章 觉得够了。 这就是所谓的人心,永远不知餍足,到了这一会,柳夫人有了这么一个台阶下,努着嘴,只能把所有的不甘吞下了肚子,坐上了来时的马车,就这么灰溜溜的夹着尾巴回去了…… 一场热闹散尽,众人都如鸟兽状般各自回府,萧衍亲自扶了坐在太师椅上的陆太傅,满是愧疚“今儿个这桩事情让太傅劳神了,真是对不住。” “唉……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还怕什么呀,只是这往后,有这么个亲家……唉……”陆太傅无甚所谓的摆了摆手,这一辈子都快走到了头了,还有什么事什么人没经历过的,面对那么一个无知fù孺,他若也摆在心里去,那才叫真的不上算。 “太傅且放心着,有我在呢,她猖狂不到哪儿去,就她一个,我有的是法子对付。”洛卿语知道陆太傅那一声叹息是为了什么,这谁家成亲不是图个两家欢喜,热热闹闹,可热闹也不是这么个热闹法,怕老人家吃心,洛卿语这般向着老太傅保证着,随后与萧衍两个人这么一左一右搀扶着,亲自送老太傅回了院…… 这一边,陆太傅为这一桩闹剧心上总有许多过不去的地方,而另一边,洛卿语已经让兰草亲自带了两个嬷嬷前往小院,一路看顾着柳夫人,防止她回去再闹腾,旁的不说,闹腾的要是柳员外出了事,有她受的。 柳夫人在外头受了一肚子的气,回来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看着从柳员外处出来的柳芙蓉张口便要骂的,可刚不过张了张嘴,洛卿语派来的两个嬷嬷直接咳了两声,提醒着柳夫人自重,柳夫人吃了洛卿语的亏,眼瞧着洛卿语请了人来压制自己,这会子在这小院子里上上下下那都是别人的人,她想翻腾也翻腾不过天去,只能把所有的话又憋进了肚子里。 自那一日闹腾过后,婚事算是提上了行程,秦氏一手包揽了这两个人婚礼上的所有事情,三媒六聘是她跟着媒婆来下的礼,聘金这一项上,陆君竹直接送来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这一万两是直接给柳夫人的,用作柳夫人后半辈子的养老金,这凭你在怎么胡吃海塞,你一个老夫人,这一万两银子花到最后买棺材都有的剩,秦氏拿银子来时,可是说好了的,由于她是中间人,这一万两银子又是陆君竹另给的,自然是要柳夫人特意写一张收据来给jiāo给自己,柳夫人原是不甘愿的,可看在那一万两银票的面子上,便是答应了。 她当场上京把家里的祖宅全都卖了也不过才买了两百两银子,家里留有的五十亩地一年统共收上来的银子也才三十五两,一万两,柳夫人捧着那一万两的银票,眼里像是能开了花,可心里想着还是有些委屈。 若她的女儿能够成为皇妃,那就是穿金戴银的,一万两的银子,那就是冰山一角,可这想法也只能够在心里这么想想,一想起洛卿语那泼辣劲儿,她这一切的想法那都只能放在心里。捧着那一万两的银票,她只赶紧的放在自己的胸口捂了起来,生怕她会飞走了似得。 对于她那一副市侩的模样,秦氏只作不见,将带来的制衣娘领了出来为柳芙蓉裁衣,又让首饰匠将带来的凤冠花样给柳芙蓉挑选,将婚礼那一日要准备的物件尽数的准备齐全。 柳夫人一见秦氏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好的,压根儿用不着自己cāo劳,她也就懒得在上心,只一个人天天的捧着那一万两银票,与陆君竹送来给柳芙蓉添置妆奁的首饰盒,日日的瞧着摸着,嘴里在发笑,想想心上又发苦,只道等将来真的入了门,好好的让柳芙蓉在给自己添置点,到底也是一品夫人的亲娘,不能够太寒掺。 她那一番让人瞧不上眼的举动落在谁的眼里那都是十分的让人不屑的,作为一个亲娘,自己的女儿将要出嫁,前前后后什么都不管,就每天的指着那送来的银钱,珠宝首饰一遍一遍的点,人家送来了聘礼,她连嫁妆都还没置办,真真让人瞧不起。 在秦氏前前后后的一番忙碌下,在初十的那一日,二人婚礼大抵要用的东西尽数的安排了妥当,唯独柳夫人就是没给柳芙蓉准备任何的嫁妆,也有看不过眼的这么生冷的提过,她回答的可真的是十分的走心。 只道自己为老头子看病把所有的银两都花没了来的,连家里的祖宅都卖了,她哪有银子来给女儿只把嫁妆,那嫁人不就是这个样子,有钱的准备准备,没钱的去个人不就算了,还置办个什么。那一副没皮没脸的模样,可真真叫人恨得气不打一处来! 这天底下见过不要脸的,可能够这样没皮没脸的还真的是少有! 洛卿语那儿早听了信儿,看顾着柳夫人的嬷嬷在那一日,早早的将陆君竹送来给柳芙蓉添置妆奁的珠宝首饰箱给亲自搬到了柳芙蓉出嫁用的屋子里,亲自点算了那一日的送来的聘礼单,一样不少的全都接手了过去,柳夫人指着这些个宝贝回去给自己充门面的,一见那两个嬷嬷来搬,不要命的就想趴在那首饰盒与那些绫罗绸缎的箱子上,一副与那些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共存亡的模样,气的嬷嬷在那儿只嚷嚷。 “柳夫人,那可是你的亲女儿,你难不成真的要男方家里来接时,看着她一样都没有的出嫁?”人心ròu长,都是为人父母的,就没见过这样做亲娘的,做人妻子的,丈夫躺在那儿一天不见人伺候,女儿都要嫁人了,成天什么都不管,就晓得捧着那些银钱发呆。 “一样没有嫁人是嫁人,有东西嫁人也是嫁人,有什么两样,她这是自己犯贱,先送上去的,有没有有什么关系,你们这些个刁奴,别以为你们主子权大势大我就奈何不得你们,你们少管闲事,这是我自己的家事,与你们有何关系。”柳夫人这辈子就没指望着旁的,就想着拿着这些个银钱风风光光过下半辈子的,这钱就是她的命,谁都别想拿走。 “你想要这钱可以,把这母女断绝书给我签了,签完了以后,我与你从此各不相干,你守着你的银子珠宝过一辈子,这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包括那一天陆家送来的所有东西我都不要,只要你签字。”对于自己的母亲,柳芙蓉早就对她没有了任何的希望,这会,扔出手中的那一纸契约,算是彻底决了两母女之间所有的牵绊,她有银钱足矣,还要什么女儿,这一辈子,她就当没有过娘。 柳夫人看着那一纸契约,瞬间傻了眼,她可是指望着能从女儿那儿在剥削东西的,这东西签了,那一辈子就什么都没了。 “你做梦,打算拿这么个东西一辈子和我断绝关系,想都别想,你当初是我生的,我吃你的用你的,拿你的那都是应该的,不光你现在要养着我,等将来你嫁人了,你爹死了,我还要直接跟着你住到你那儿去,你这一辈子休想摆脱了我!”柳夫人精到骨子里的人,直接将那契约书给扔了,一副你就要养着我任我揉捏的模样。 那就在那时候,柳芙蓉的手里拿出了一把剃刀,二话不说的,直接解下了绾在脑后的发髻…… 第三百三十九章:亲事(4) “作死的丫头,你想做什么,拿把剃刀出来你想吓唬了谁,你以为人人都是能够叫你这么给唬住的!” 柳夫人打定了主意这辈子扒着这个女儿,把这个女儿当自己一辈子的金库银库,到了这会,看她一副要和自己分道扬镳的模样,说什么也不肯,这什么都准备好了,只等着出嫁了,现在起幺蛾子,做梦呢。 “要么签字,要么我出家做姑子,我把这些个都退了你一分都得不着,你自己看着办,我与你母女缘尽,这辈子我都不想在与你有任何瓜葛,我姐姐当初听你的话最后落了那么个下场,场,你现在还想绑着我,让我将来照应你的吃吃喝喝带上你那不争气的儿子媳fù儿,你做梦,你打的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我是你生的养的,你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 柳芙蓉不是个吃素的,她这个做母亲的什么都不管不顾可以,那就从今以后她的事情都不要chā手不要管,将来生老病死也别来找她,一万两的银子加上这里的金银珠宝就是她请十个婢女来伺候着也是后半辈子无忧,这里头的绫罗绸缎穿到死还有好些能够来给她垫棺材底,这些东西她都不要了,她只要一个清静,清清静静过以后的日子,在自己的父亲走后,让自己没有一个似水蛭一般无底洞似得母亲! “呵……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到了这会你还敢跟老娘玩儿横,这些东西那是你那未来夫君给我从小到大抚养你长大的抚养费,你个赔钱货,就这我还嫌弃少的,你自己没脸贴上去,放着好好的皇妃未来的太后不当,非要去贴一个长得跟个小白脸似得男人,自己由着他上下其手的,怎么了,人没过去,倒是先当起他的家,为他省银子来了,你做梦,有本事,你现在一刀就把你的头发绞了,把脖子也抹了,要不然……我这辈子就是你娘,你注定着要管我吃喝拉撒,不止要管我,你还要你哥哥嫂嫂还有你的小侄子,你生是柳家人死是柳家鬼,你就该为我们付出一辈子。” 柳夫人看着面前这成堆的上好衣料,这些衣料大多都是丝绸缎子,还有两件上好的云锦,价值千金,她来了京城这么久,身上一直就那么两件棉麻的,小家子气的,这才哪儿跟哪儿,她就要这么点,这人还要跟自己脱离了母女关系,做梦! 柳夫人料定了自己的女儿不敢乱来,且不知道柳芙蓉打定了主意决不让自己拖累了陆君竹,她只见过陆君竹两面,对其印象最深的便是他趴在那儿挨板子的时候,生生十板子血ròu模糊,他帮助自己从这未知的将来里走出,拿了这么多金银出来,说句难听的,就是买了她,也要不了那么金银,她要是真跟了柳夫人回江南,找最好的人家,人家也未必肯出那么多的银子。 上一次柳夫人去到太傅府大闹的事情柳芙蓉已经从别人的口中知晓,为防以后她在那样大吵大闹的无休无止,柳芙蓉必须现在就把她给掐断了,要是不然,她的一辈子都要让这么个亲娘给生生祸害。 就在柳夫人满身戾气放下那话的当下,柳芙蓉一刀子割下去,及腰的长发少了半截,到了齐肩,缕缕长发落入地面的那一瞬间,柳夫人原本那份的嚣张气焰,瞬间矮了半截,冲上前便要去抢柳芙蓉手里的剃刀,边抢边骂骂咧咧道“你个小贱蹄子,你自己人不帮着,你去帮个外姓的,亲娘你都不要了,为了帮那一老一小,你还要和我脱离母女关系,你个杀千刀的……” “你签不签?”一半的长发已经没了,女子这长发是一辈子最宝贝的东西,见母亲还在试探着自己的底线,柳芙蓉当机立断,又是一把,立刻的,地上已经是落满了地的长发,再削下去,那就是头顶的。 柳芙蓉想好了,这样的母亲贪得无厌,与其让她捆绑着自己把自己当成一个活着的银号,倒不如干干脆脆的,要么签,要么做尼姑。 “嬷嬷请人来把这些东西都退回去!”柳芙蓉手中的剃刀已经割到了发顶,指着那些让柳夫人看作命根子的金银,柳芙蓉吩咐着身边的嬷嬷,让人将其抬走。 “签,签,签,我签!”柳夫人最终选择了退一步,她不得不退,这个女儿心太狠了,就那么点东西,她要的多么,就这样的她还怕自己赖上了她,果真就是个不要脸的白眼狼。 不服气的,柳夫人咬着牙签下了那一纸断绝关系书,随后又在柳芙蓉的注目礼下,心不甘情不愿的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柳芙蓉也不含糊,收下了那一纸关系书直接jiāo给了秦氏派来这里伺候的嬷嬷,让她转头jiāo到宫里皇后娘娘那儿去,这纸收在哪儿都没收在皇后那儿稳妥,这上头写好了,这辈子,柳芙蓉把这聘礼还有那一万两银票都给了柳夫人,便算是与她银货两讫,再无关系的,柳芙蓉是柳夫人手里的货物,唤的是这些箱子里的金银与那成堆的衣料和一万两银子,从今以后,货物与出货方在没有干系了…… 看着柳芙蓉还把那纸张送到了皇后那里去,柳夫人气的差点没直接打这个不争气的丫头一巴掌,这还没出嫁呢,事事都向着那一老一小的,谁知道那所谓的轻薄到底是个玩意儿,柳夫人这会是想通了,八成是这丫头自己上杆子脱了衣裳往人身上去蹭的,真真是个不要脸的贱丫头,有飞黄腾达的路不走,偏选那么个货色! 看着那留下的成堆衣料与那两匣子的金银首饰,柳夫人自此之后再不看柳芙蓉一眼,每日里待在房中就是看着那些东西,又叫裁缝来给自己裁制了诸多衣裳,春夏秋冬四季衣裳做了一件又一件,上午下午的换,那珠宝匣子里的首饰恨不能簪满头,柳芙蓉也只做不见。 当那一纸契约送到洛卿语手上,听说了整个过程的洛卿语看着手上的那一纸契约,只命人开了库房,命人拣选库房之中但凡婚嫁有用的物件,拣选了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命太监亲自送去,特意下了一道懿旨,道是给柳家姑娘出嫁所用的嫁妆。 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又是出自皇后私库,里头的东西名贵自不用说,加之洛卿语特意jiāo代了,让人将那嫁妆送到那别院之后,在柳夫人的面前将那些箱子尽数的打开,好生的晃一晃那位主的眼,当柳夫人看见那成箱成箱运送而来的嫁妆时,心门口像是堵住了一口气,脸黑沉的似抹了一脸的炭,气煞了她。 可这是皇后赐下的嫁妆,这些嫁妆可都是有专人看守的,柳夫人只能看着眼馋,却是连摸都不能摸,比起她手里的那些金银首饰,这成箱子的那才真的是恨不能闪瞎了眼,这一箱子,她要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8 章 能够带回去…… 这会的柳夫人悔的肠子发青,可整个人却已经被彻底隔离,十尺之内,她根本不可能靠近柳芙蓉分毫,连带着堆满了整个院子的嫁妆亦然,原本她抱着之前的那些聘礼很是满足,现如今看着那一百二十抬的嫁妆,再看自己守着的那些东西,就像是个叫花子一样,越发的不服气起来! 洛卿语敢送来,就能够让她放肆不起来,专门的禁卫守护,特下的懿旨,谁敢动那嫁妆丝毫,直接剁手,决不留情,每一次柳夫人想靠近那嫁妆想埋进里头一看究竟时,禁卫直接抽刀而出,吓得她不得不倒退三步。 嫁妆是看不到了,柳夫人又想着法子的想从柳芙蓉入手,这么多的嫁妆,成箱成箱的好东西,凭什么全都运到那一老一少那儿去,他们家才送来了那么点儿东西,凭什么要赔那么多过去。 看着那满院子的嫁妆,到了这会,柳夫人早忘记了那些嫁妆是洛卿语赐下给柳芙蓉的陪嫁,她早把那些东西当成是自己的,理所应当的要将其据为己有,百爪挠心的看着那些东西摸不着,要知道那些可都皇家的东西,只有最好的没有最坏的,看着里头两个鸽子蛋大小的南海珍珠,柳夫人的眼睛都直了。 “夫人还是收了那份心吧,陆大人送来的聘礼都让你全都侵占了,你现在还想着皇后送来的嫁妆,姑娘和你早就断绝了关系,那断绝关系书就在皇后手上摆着,咱们皇后娘娘可不是个好欺负的主,你若敢侵占了她赐下的东西,她可没那么好说话的,你大可以出去打听打听,不说要你一条命,揭了你的一层皮总少不了!” 看着这位柳夫人整天跟个没头苍蝇似得在这嫁妆面前乱撞,看不过眼的嬷嬷冷冷的在那儿剔了柳夫人一眼后,没好气着。 不说别的还好,一说那一纸断绝书,柳夫人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看着禁卫手中的长刀,又想起那一日洛卿语那破脾气,柳夫人最终把所有的不甘咽进了肚子,就这么只能看着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干瞪眼! 第三百四十章:花轿进门(1) 正月十六,那一日清早,洛卿语派出的人马亲自前往别院将这一箱又一箱的嫁妆运上马车拖走,柳夫人看着来人这么把这院子里的东西尽数搬空时,心上就像是在滴血,可这是宫里亲自来的人,她就是想chā嘴,也要看看那禁卫手上的两把长刀才是。 柳夫人的心上百感jiāo集,门外响起的此起彼伏震耳yù聋的鞭pào声吵得柳夫人耳朵生疼,这天没亮院子里就开始嘈杂个没完,昨儿个忙到现在,也不停停过,这个院子里上上下下张灯结彩,贴满了大红的烫金喜字,屋子里原该是她作为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现如今秦氏在帮着做,沐浴梳洗,匀面上妆,连带着梳头也是秦氏帮着的,在众人眼里,秦氏这么个全乎人最是适合上妆的,现如今菱花镜中的柳芙蓉一身鸳鸯并蒂双凤戏牡丹苏绣喜服,长发绾起的百花髻上是以红宝与赤金所铸的凤冠,青黛娥眉,明眸流眄,唇红齿皓,明亮的叫人移不开眼。 龙凤呈祥的喜帕由秦氏亲自提着,玉如意与苹果由底下的婢女们端着,换上了正红色锻绣五蝠捧寿纹绣鞋的柳芙蓉在秦氏的搀扶外往柳员外的屋中而去,为自己的父亲叩首拜别。 今日的柳员外比之以往气色好了许多,这些天这外头的吵吵闹闹他都听进去了,娶妻不贤毁三代,柳员外此刻无比的后悔,可有心无力,看着盛装打扮之下的女儿这样明媚,柳员外含笑的眼里泛着泪花。 柳芙蓉跪在蒲团之上向自己的父亲三跪九叩,柳夫人被拒之门外,踮着脚不服气的看着穿金戴银满身华贵的女儿跪在屋子里,而她这个做亲娘的只能这么看着,她料定了柳芙蓉那就是故意的,故意和自己签了那么一纸契约,非要与自己脱离母女关系,好吞了那一百二十抬的嫁妆,怕自己要拿她的钱财。 柳夫人恶狠狠的看着柳芙蓉,恨不能上前直接撕了这个忘恩负义的女儿,可洛卿语和秦氏都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今儿个是柳芙蓉和陆君竹的大喜之日,要闹也轮不到现在闹,洛卿语和秦氏早就商量好了,她若乖觉的,那他们就在这件事情办成之后,让他们好生离京,若是不乖绝的,洛卿语就能够让她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秦氏早有思量,一个眼神示意过去,立在门外的一个婆子端着手上的喜果便立在了柳夫人的面前,微微笑着“今儿个是新人的喜事,您吃个喜果,甜甜嘴沾沾喜事,回头啊,咱们夫人还要代替着新娘子发喜银呢。” 婆子特意露出了喜果底下包着的一沓红包壳子,将这托盘里的喜果放在了柳夫人的面前,柳夫人气不顺的,可一看那厚厚的红包壳子,这会有再大的气也已经消了下去,谁没事还跟银子过不去。 在托盘之中捻了一块喜果吃下了肚子的柳夫人自己在那托盘中挑了两个红包,就这么挑着眉一副本该就是我多拿的表情,待将那喜果吃下了肚,猛然之间才发现不对劲,可这东西都已经吃下去了,想掏也掏不出来,迷迷糊糊里,柳夫人就这么倒了下去,自有人将其接上了车,连同着那一日的银子与陆君竹下的聘,就这么囫囵的全都给塞了进去,这辆马车就这么被直接驶出了京城的大门,似送走瘟神一般的,把这位见钱眼开的柳夫人给直接送走了…… 清清静静的,这往后她想再进京,那是不可能了,若她识趣的,这比银子够她生活无忧一辈子还能够造福后代,若她不识趣还敢闹腾,洛卿语有法子打发她去街上要饭,好不容易让陆君竹找了个心仪的,这个恶人别人不做她来做。 柳芙蓉看着被送走的生母心里没有多大的波澜,转而再看自己的父亲时,他的父亲也是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就这么,突然出现的一段小chā曲不曾将所有人打扰,在叩首完后,柳芙蓉踩着脚下的红毯一路走至门口早已等候着的花轿,由洛之亲自送嫁,前往陆太傅府。 若是换做平常,谁要敢往那柳夫人嘴里塞一样东西她早给吐出来了,可今儿个不一样,柳夫人千算万算没算到洛卿语今儿个给她在那喜果里加了点“小料”,她最近就防着人把她弄晕了给直接送走,没成想到的是,她明明看着那么多人都吃了那盘子里的东西怎么偏就她出了事。 那盘子里的喜果都是带有记号,这院子里里里外外的人都把那没有yào的给吃了,剩下的都是有yào的,柳夫人可不是一吃一个准。 “小姨,恭喜你,这是送你的!”在柳芙蓉手捧着如意与苹果坐上花轿的那一刻,自宫外赶到这院落里的萧歆宸递来了两支和合如意的金钗,这是他拿自己的月例银子亲自命人铸的,拿来给柳芙蓉当出嫁的贺礼。 原本已经盖上了红盖头的柳芙蓉看着手中的锦盒,忍不住泪如雨下,看着秦氏,看着萧歆宸,喃喃着“谢谢!” 来京城这些日子,人生就像是在做梦一般的,她就这么穿上了嫁衣坐上了花轿,将要去走向人生的另外一条道路。 除却洛之为柳芙蓉送嫁外,赶来的萧歆宸也坐上了送嫁队伍前头准备的高头大马之上,为柳芙蓉送嫁,这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引来满京城老百姓的驻足围观,这是先皇去世之后,整个大梁唯一一次的婚礼,加之荣国公世子与二皇子亲自送嫁,前头送去的一百二十抬嫁妆已经是让人瞠目结舌,如今看着这马上的人物,对这一桩因为轻薄挨了杖责之后的婚礼,众人保有的那份观望态度,越发想深究里头的那份意思,这场所谓的轻薄,似乎大有意思。 洛卿语跟随萧衍早就等候在了陆太傅府,今日这一桩婚礼帝后一同出席,满朝文武大臣自然不敢有怠慢的,纷纷携眷带着无数贺礼前往陆府为新人恭贺,陆君竹少有这般一本正经的时候,立在门外向来来往往着的人道谢,洛卿语立在萧衍的旁边看着他那样别扭的可爱。 “新郎官你那被打到开花的地方好了吗?我送你的祛疤膏yào贴了没有,别回头人是俊俏的,那被打到开花的地方却像坑坑洼洼的,你再吓到了人!”洛卿语忍不住的凑近着陆君竹身边与他开起了玩笑。 陆君竹冷眼剜过,看着洛卿语,露出森森白牙“那鹿血酒的帐我还没和皇上亲自验算,要不就今儿个算吧,毕竟我今儿个洞房花烛,皇上在你那儿也是坐了冷板凳许久,倒不如我来点个东西给皇上助助兴吧!” “诶,你怎么恩将仇报的!” “那谁先让你取笑我的!” 这两个人一见面就爱好斗嘴的人,就这么站在这迎宾的大门口直接就杠上了,洛卿语凸起着眉眼,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陆君竹也不遑多让,就这么各自斗气着,好在一旁还有个喜翠姑姑跟着,看着他们二人如此,喜翠姑姑只是忍不住的笑,这两个人比起孩子那心智,都要矮那么三分。 “我可告诉你啊,那柳家那位老太太我给送江南去了,等以后那人你自己看着,可别让她再来京城给你惹麻烦,贪得无厌的东西,回去了,那就由得她去了,你手里的人要是个连个老太太都看不住,你自己找他们麻烦去。” 陆君竹手里的密卫遍布大江南北,其实要对付柳夫人这样的,哪儿用窝囊的忍到现在,随随便便的制造一个意外,人就没了,可那柳夫人虽说不争气了一些,到底陆君竹没有下手这么除了她。 现如今听洛卿语这么说起来,忙嗯了一声,人都弄到江南去了,那老太太回去了,先旁的不说,儿子媳fù那儿先是一顿的剥削,老太太的贪得无厌都给遗传到了留在江南的儿子媳fù儿身上,手里的那点个银子,能够挥霍到几时全看她本事,可挥霍完了,再来同他要,陆君竹也不是个傻的,人可以过分,但太过分…… “你放心吧,只要不触到我的底线,她安安稳稳到老不是问题。”陆君竹给了洛卿语这么一句话,洛卿语听了抿了抿唇,对这位不识时务的老太太很是担忧…… 正思量时,喜乐之声已经传来,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的洛之与萧歆宸出现在了洛卿语的眼中,这会洛卿语也没那时间再去为一个老太太cāo心一二。 鞭pào响起,新娘下轿,洛卿语的目光落在了新娘的花轿之上,唇边泛滥着笑意,而萧歆宸已经自马上下来,来到了洛卿语的身边“父皇娶母亲的那一夜,我也瞧见了那花轿,比小姨的这个大,十分的热闹,那时候是我站在娘亲的身后看的。” 看着那火红的花轿,萧歆宸发出了感概,洛卿语听着倒像是恍如隔事,睿亲王府两顶花轿进门,一妻一妾的场面,就像是在昨天。 “皇上,妻妾成群的场面,你可还记得?”洛卿语不禁扬起唇,玩笑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萧衍,眼里满是促狭…… 第三百四十一章:花轿进门(2) 萧衍原先还看着那大红的花轿发着呆,猛地听见洛卿语这么一说,萧衍自己先不好意思了起来,这拜堂成亲犯下的错,这辈子怕是见到花轿,都掩盖不去了…… “新人进门了,走吧走吧!”萧衍满脸堆着讪讪的笑指着已经被陆君竹抄手抱起的柳芙蓉赶忙的拉着洛卿语往那正院里头,洛卿语瞧他那样,再不取笑他了,只理了理身上的衣衫牵起萧歆宸的手便往里头走。 陆老太傅早已端坐在上首的圈椅之上,这是萧衍安排的,老太傅一辈子为了大梁cāo心cāo力,孙子大喜的日子就算自己来当了这主婚人,也不能够把太傅给挤下去坐旁的位置,只是对一个老大人的敬重。 连皇上皇后都站在拜堂的正厅里为两位新人主婚,底下前来庆贺的大人们自然谁都不敢坐,认识的不认识的,现如今都很是聪明的依次以官位大小整齐的在这一次排开,谁都不敢有乱的,来的大人物实在是太多太多,到了这会谁也不敢得罪。 洛卿语看着身为新郎官的陆君竹一身玄色暗绣云水纹加寿字喜袍意气风发俊朗不凡的模样,在心底里为他高兴,能够找到自己心仪的人度过一辈子,在这样一个崇尚盲婚哑嫁的时代里,其实并不容易。 新郎新娘拜过天地觐见过皇帝皇后跪下谢恩之后由喜娘一路搀扶着送入洞房,洛卿语来了这儿就没听过壁角,也没见识过什么叫闹洞房,她今儿个可是打算好了要好生闹上一闹的。 嘴角不自觉的挂着笑,在场的大人们今日可是十分的识趣,有皇上皇后在场,谁都不敢去搅合新郎官,也不敢灌醉了她,唯独洛卿语不一般,拉着洛之与菊荏还有那清漪坊里的一众姑娘们,浩浩dàngdàng的就往那喜房里冲,准备打个陆君竹措手不及。 这喜房里头陆君竹刚不过在灯下掀去了新娘子的喜帕,看着朱唇玉面艳若桃李的新娘子一脸含羞带怯的模样,嘴角挂着欢喜的笑,端着合卺酒正要喝下去的时候,洛卿语就带着人直接冲了进来,嬉皮笑脸的来闹洞房了! “新郎官,你这么喝酒可就没意思了,洞房花烛没点儿难度怎么令人永生难忘,我给你想个招儿你和新娘子喝酒,等喝完了,我就让你洞房,喝不完,我就把新娘子抢回去,今儿个晚上让你孤家寡人!” 陆君竹这儿拿着酒杯正准备与柳芙蓉jiāo杯共饮之时,洛卿语这突然的出现,算是把陆君竹想要清清静静的喝完这一盏酒的愿望尽数打破。 陆君竹聪明的放下了手中的杯盏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悉听尊便,您说着,我做着,今儿个小的决定让你乘兴而来满意而归,您看成吗?” “聪明的孩子果然有前途,那来吧,把这杯子边儿咬好了,一点点喂到咱们新娘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9 章 的嘴里,新娘子要是漏出来一滴,那就罚酒三杯继续喂,喂到一滴不漏,然后换新娘子喂你!”洛卿语挑着眉很是欢喜的咧开了嘴,亲自将适才的那一杯合卺酒递到了陆君竹的嘴边让他用牙齿咬着。 这小小的酒杯一点点大杯子边那么一点点小,小小的一口酒能够喝下去怕是要练上许久,而柳芙蓉那儿已经是红了整张的脸,就在陆君竹靠近的时候,整个人忍不住的“噗哧”一笑,那杯子里的酒水就泼在了床沿之上,罚酒的三杯清漪坊的姑娘们早就准备好了,一个个嘴角带笑无比欢喜就等着今儿个看这位公子爷出丑呢。 眼瞧着这一个个的小白眼狼全都靠在了洛卿语这一头,陆君竹伸手指着这些个姑娘们,爽快的把那三杯酒喝下了肚,之后咬起了杯盏边一把揽住了柳芙蓉的肩膀不让她乱动,柳芙蓉让他这么一掰正着肩膀越发想笑,红透了整张脸颊的模样无比可爱,忍不住的那么一笑,那杯酒又没喝下肚,这一下在屋子里的众人全都哄堂大笑起来。 陆君竹无耐的看着自己刚娶进门的小娇妻一度怀疑她是和洛卿语她们串通好的,摆明了不让自己进洞房啊…… “娘子,你听话一点,一会儿我把这被子送你嘴边,你张嘴全部喝下去,喝下去了,我们把她们全都赶走,你看好不好。”再一次喝下三杯水酒的陆君竹觉得在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转头求救柳芙蓉,柳芙蓉这儿笑靥如花,无比娇媚的点了点头,可这刚一点头,回头两个人配合的时候这杯子一打滑,酒水全都灌进了柳芙蓉的脖子里,冰冰凉的顺沟而下,让柳芙蓉脸上又是一红,陆君竹再一次罚酒三杯。 一壶酒都快见底了,两个人身上也是被打湿的七七八八,洛卿语和菊荏她们则是笑的前仰后合,这屋子里可谓是热闹,而陆君竹又没法子,最后还是站在一边看着这对狼狈不堪的新人,干脆直接说出了法子,让这对新人赶紧过关了才是。 洛之的法子简单,这把酒往嘴里一包,直接嘴对嘴过完了省时又省力,反正是喝下去了,这些个促狭的姑娘们,不就等看这个么…… 洛之此言一出,陆君竹可算是明白了,一旁的洛卿语用着一副你可算是想明白的表情看着陆君竹,陆君竹也不带一丝一毫矫情的,张嘴将那两杯酒直接裹进了嘴里,走到还在无比惊讶的柳芙蓉面前,欺身而下,真就这么把唇覆盖在了他想亲了一晚上的朱唇之上,那裹得早已经温暖的酒水就这么落入了柳芙蓉的口中,柳芙蓉处于本能的吞咽着,而一旁看了许久热闹的洛卿语与清漪坊的姑娘们全都沸腾了起来,在一旁欢呼着…… 玩儿也玩儿了闹也闹了,洛卿语见好就收,把这小天地还给了柳芙蓉与陆君竹,自己挽着洛之的手欢欢喜喜的出了门,看着洛卿语愿望达成一脸乐不思蜀的模样,洛之在心底里隐隐的为自己将来的洞房花烛夜担忧…… “表兄,明儿个把未来表嫂带进宫来一起热闹热闹啊,反正明儿个陆君竹要带着美娇娘入宫觐见的,一起嘛,咱们准备个家宴,你都和未来表嫂相处了这么久了,我都没瞧见过,也该见见了。” 洛之正存着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时洛卿语就这么已经开了口,干脆的把洛之的事情也提上了议程,洛之听得洛卿语这么一说,憨憨一笑“见可以,可你别跟今儿个对君竹那模样似得……” “重色轻妹,眼瞧着有了小娇妻了,这会就把妹妹给忘在了脑后了,可怜我马上就要让哥哥给抛弃了……” “死丫头,你怎么不去学唱戏去,成天的就知道逗弄人!” 洛之正说着让洛卿语见到叶家小姐一定要收敛收敛时,洛卿语赶忙的逗趣着洛之出了声,那话语里满是顽皮的促狭之气,洛之一见她那装腔作势的模样,干脆直接敲了一记在洛卿语的头上,让洛卿语摸着头嘟起嘴满脸的委屈。 “我回去告诉舅母,让舅母教训你。”满满的孩子气,让洛之哭笑不得,两个人就这么相互一笑各自笑的开怀。 洛卿语今儿个当真高兴,看前头宾客未走,便帮着一起张罗了一会,前头热闹非常,后头的小院子里现如今则是十分的安静,在洛卿语带着人大闹洞房全部离开之后,喜娘与伺候的丫鬟婆子们也全部撤出,只把房门阖上,将这地方留给了这对新婚璧人。 柳芙蓉到了这会是真的有些紧张了起来,刚才由洛卿语这么一闹腾,她半点没害怕的,可真就这么单独留下来面对陆君竹这么一个,她除了把头埋的低低的,这会啥也不敢了…… “这地下要是有个洞,你是不是还要钻进去?”陆君竹看着小妻子半点不理人只不停的转着自己的衣摆,不仅好笑,与之开起了玩笑。 “身上湿了,我带你去净房换换吧,湿漉漉的,回头睡着难受。”洛卿语刚才带着人来胡闹,他们两个人身上都湿了,陆君竹怕柳芙蓉不舒服,柔声的指着那净房的方向准备带她先去洗漱,把头上这些繁复的首饰拆下,好能够歇息歇息。 柳芙蓉摇了摇头,赶紧的自己站起,就往那净房里头跑,可不敢让陆君竹真的带自己来这儿,虽说两个人已经拜堂成了夫妻,可柳芙蓉还有些不怎么适应,心思神游开外着的柳芙蓉边褪去了衣衫,边为自己用净房中准备好的温水擦拭着身子,彼时发髻已然拆下,长衫褪尽,就剩下了一件小衣半挂在自己的身上,柳芙蓉擦拭完了身子的那一刻才发现,她刚才走的急,竟然忘记了拿欢喜的衣裳…… 正准备寻一件衣裳往身上先披一披想去拿衣裳之时,陆君竹抱着她的中衣就站在净房的门外,柳芙蓉唰的一下,脸已经蒸腾的像是烫红的虾子一般。 “你……你什么……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正想与你说你没带衣服,可你已经走了,拿了衣服来时,你在擦洗身子,我不好意思吵你,就站在这儿看完了全程……” 第三百四十二章:福气(1) “你这人……偷看人洗澡还看出理由来了,从前是看了多少姑娘换来的这般厚脸皮……”柳芙蓉拢了拢身上的衣衫,哪怕现在脸颊已经绯红,可还是嘴上不愿认输的呛了陆君竹一句,想着将陆君竹推出净房,自己再换衣裳,可这手不过刚伸出自己就已经被陆君竹带着跌进了他的怀抱。 酒气混合着衣襟之上的百和香自柳芙蓉的鼻尖缭绕,柳芙蓉瞬间似被猫叼走了舌头一般,慌手慌脚的结结巴巴起来“你……你还没洗漱……” “今儿个一早天不亮我就沐浴净身焚香,身上干干净净的,一点儿也不脏,娘子,你若是不介意,咱们可以一会洗,为夫现在想抱着你为自己证明一下……” “证明?证明什么?” “证明自己不是中看不中用的,为夫想给你证明证明,自己中看又中用,且耐力持久……” 推拒着陆君竹的当下,柳芙蓉的身子只让陆君竹一把抱在自己的怀中收拢的紧紧的动弹不得不说,陆君竹还好似故意的将自己的脸凑到她的面前,气息打在脸颊,让她这会只能把头点的低低的,听他那一句耐力持久,再傻也听不出来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好意思的,柳芙蓉伸手直接捶打在了陆君竹的胸前。 “你这人……小心眼……” 柳芙蓉记得,初进宫时,她当着陆君竹的面说了那么一句他徒有其表,没曾想这人竟然计较到现在,太记仇了。 “我这人除了心眼小,哪儿都不小……”陆君竹看着低着头恨不能把头埋进地底下去的柳芙蓉干脆咬住了柳芙蓉的耳朵,坏笑着再一次逗弄起了柳芙蓉。 柳芙蓉整个脸颊烫的恨不能在滴血,心里又十分的不甘心总让这么个人老是逗趣自己,就在陆君竹将她平平稳稳的放置在床榻上正准备亲住自己的小妻子,柳芙蓉伸手一记直接抓住了陆君竹要命的地方。 柳芙蓉吓得本想缩回手,她只是想掐一把陆君竹的,让他尝尝欺负自己的滋味,可没想到,一个没抓准,再看陆君竹那儿也是与自己一样惊呆的表情,不止惊呆那表情里还有许多许多的不知名情愫在那里头,而陆君竹看着震惊不已的柳芙蓉忍不住放声大笑“娘子,这个可是个宝贝,你可轻着点,要不然后半辈子,咱俩可谁都不能幸福,还有啊,我为人正派的很,从不偷看姑娘洗澡,只看我娘子洗澡,且是要看一辈子的。” “啐,谁知道你,油腔滑调,我不理你了。” 柳芙蓉看着面前这个比油条还要滑头的男人,满嘴里全是那些个不着调的话,柳芙蓉真就这么手下一用力,猛然一下,陆君竹就这么“哎呦”了一声,倒在了床榻上,在那儿用着极其痛苦与狰狞的表情嚎叫了起来。 “你没什么事情吧,你快让我我瞧一瞧,瞧一瞧哦袄怎么了?” 柳芙蓉没瞧见过他这般痛苦的样子,真以为是自己弄疼了他,到了这会着急的也忘记了旁的,只慌手慌脚的去解那衣裳与裤子想去瞧伤势。 就在将要解开衣裳的时候,柳芙蓉忽然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转过头去看陆君竹时,陆君竹的眉眼含笑,一副坏透了的模样,陆君竹带笑着故作不知道着“不仅疼,还要在看看,要吹一吹,哈一哈气。”那般脸皮比城墙厚的话气的柳芙蓉真就这么一下子,这一下是实打实的,陆君竹整个人真跟那受了惊吓的虾子一般弹跳而起,嘶哑咧嘴的在那儿捂着挡,嚎叫了好一会。 “你……你这人真是半点正形都没有,我真不理你了。”柳芙蓉气恼的自己抱了被褥把一张床直接分隔成了两边,陆君竹睡里头她睡外头,再不让他来欺负自己,卷缩着身子抱着手,拢住了身上单薄的衣衫在这烧满了银碳笼的满是温暖的屋子里便这么准备睡去。 陆君竹瞧她那一副真要和自己桥归桥路归路不许过界的模样,只悄摸的从另一条褥子底下取出了一本书,自柳芙蓉的身后将她整个圈进了自己的怀中,在柳芙蓉将要挣扎时,说什么也不让她有丝毫的动弹。 “做什么?” “娘子,洞房花烛夜,你一个人睡冷落相公太不公平了,说好了要实践的,相公打了这么久的光棍,实践这事情还真一次都没做过,为了不让自己出错,我特意寻了两本书,咱们就地取材,一起观摩,你看如何。” 在柳芙蓉来不及推拒时,那一本画着诸多和欢图册的小书册子已经落进了柳芙蓉的眼中。 “哎呀……”柳芙蓉羞的大叫了一声,赶忙想用手把自己的眉眼捂住,可惜为时已晚,陆君竹早早把她的手给钳制了,陆君竹嬉笑声声着翻动着册页,指着书上jiāo叠在一处的小人。 “娘子,人家那手好像是这样,盖在了这里,我是不是也应该学学……”陆君竹翻动着手上画册的当下,一只掌心覆盖,指尖轻柔着柳芙蓉最软和的胸()脯。 就在陆君竹抓握着柳芙蓉的胸()脯之时,柳芙蓉从身后抽离的手正准备抢了书将她扔了时,陆君竹当下停住了,干脆单刀直入,也懒得在逗她,直接扔了手上的手,将柳芙蓉已经抄起,直接举起让紧靠在了自己的胸堂之上。 陆君竹牵住了柳芙蓉的小手双脚快速的瞪去长裤,当那双葱白的细手再一次紧握着那里时,柳芙蓉像是被烫伤了一样,想抽离却根本无法离开,陆君竹的目光从未有一时一刻自柳芙蓉的身上离开,当温暖包围着火只热,柳芙蓉将头埋在了陆君竹的肩膀之上,伸手紧紧的抱住了陆君竹,相拥的同时,身下已然为陆君竹做好了全部的准备…… “从此以后,你我夫妻,共同一体……”柔软的唇办里带着陆君竹百和香的气息,陆君竹像是在宣告,又像是在告白,柳芙蓉回应着点头看着这个已经是自己丈夫的男人,眼里那簇簇的火焰,四目相对时,从未被开启的那一处,进入了这一辈子那个是自己丈夫的男人。 “从此以后,共生共死。”柳芙蓉回复着陆君竹。 亘古不变的动作使得帷幔开始晃动,柳芙蓉感觉到了似被劈开的疼,除了疼,便是充实,她们从原来的两个人成为了结合的一个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一刻,没有了理智,只有属于男与女之间的来到这世间之上最本能的情愫…… “疼吗?”陆君竹的目光自进入后一直不曾离开过柳芙蓉身上,看着她皱起的眉头却死咬的牙根,陆君竹覆下一吻,轻声问道。 柳芙蓉摇头,眨着迷蒙的双眼,只觉得自己此刻像是被燃烧了一样,怕陆君竹不信,柳芙蓉伸手圈住了陆君竹的脖子,对柳芙蓉而言,这是她所不曾经历过的,从一个女子到女人的蜕变,她不讨厌这种蜕变, 这样的丈夫,这样的家庭,所改变的一切,她很感激,感激这个男人,为自己做的一切,葱白的指尖自脖子到后背,再到后臀,那里伤口虽然痊愈,可柳芙蓉还是能够摸到那里留有的斑驳伤痕,是那一次杖责所留下的,陆君竹不让自己看,可她摸得到,那天血迹斑斑的画面,一直在她的脑海,她记得,记得这个男人故作坚强被杖责时,一声不吭的模样,记得这个男人嬉皮笑脸时,却将自己原本并不安稳的后半生规划。 “谢谢你,谢谢你接纳一个并不算得上很好的,接纳我的父亲,容忍我有那样一个母亲,谢谢你的出现,改变了我许多许多,你不仅仅是我的丈夫,你更像是我的救星。”柳芙蓉开口,最终说着道谢,是真心真意的感谢,感谢这个男人为自己的后半生所付出的一切。 “傻话,都是夫妻了,说什么谢谢,一辈子同生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0 章 死的,再说,那就生分了……”陆君竹看着柳芙蓉眼含泪水的模样,知道她在心疼自己,心疼自己那一次被杖责的那十下,那十下不算多,可那场面太过骇人,鲜血模糊,他自己在镜中看过,为了不让柳芙蓉自责,陆君竹只是轻声轻语的不断劝慰着。 柳芙蓉的泪水则是越滚愈多,而无意识的触碰引来了陆君竹的满身颤怵,为了不让自己过早的结束这一场战役,陆君竹忙的牵住了她那双放肆的小手,轻吻指尖“别乱动,男人的腰和那里……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哪个时候?”看着陆君竹也是不好受,且已然是满身细汗的当下,柳芙蓉止住了哭泣的泪水,玩笑的问出声,陆君竹一看她不再哭泣,不禁伸手刮着柳芙蓉的鼻子,笑着,“你说哪个时候就哪个时候,你说了算……” 夜更深,夜未凉,陆君竹不着了的话,让柳芙蓉破涕为笑,伸手紧握成拳,忙不迭的捶打着她又好气又好笑…… 第三百四十三章:福气(2) 屋外的更声响起提醒着这院中未曾睡去的人已然到了几刻,床榻上汗湿着的陆君竹与柳芙蓉此刻紧紧相拥,柳芙蓉趴在陆君竹的胸前,满身黏腻,后悔当初说他那一句中看不中用,这人太坏了,这整个晚上都在用自己证明,到底自己有多么中看又中用,她觉得自己整个骨头都快被拆散架了。 “我去叫水,梳洗了再睡。”陆君竹的指尖还在柳芙蓉的雪背之上流连,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柳芙蓉却是连胳膊都抬不起了,听他说要叫水,连吱声都吱声的就这么闭上了眼睛直接沉沉的睡去,见身上的柳芙蓉睡的那般香甜,陆君竹好笑的不忍在闹她,想着明儿个早起之后在梳洗也可,两个人便这般相拥着睡去…… 一夜酣睡直至天明,当晨阳的光束穿透着似如轻烟般的薄雾照入明纸糊就的窗棂打在临床而设的长榻之上时,一贯早醒的柳芙蓉自睡梦之中醒来,满身上下的不适让她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当发现自己睡在陆君竹的臂弯之中时,先是一愣,之后才反应了过来,他们已经是夫妻,尤其在昨夜,还做下了那样亲密无间的氏,自己的身上还留有着烙印。 “娘子早!”在柳芙蓉还在呆愣愣的望着面前那张俊俏的容颜出神傻笑之时,拥有着这张容颜的男人弯着嘴角醒来,不忘偷香的在其唇边印下一吻,玩笑声声着。 “相公早。”柳芙蓉不甘老是被陆君竹戏弄,在陆君竹与自己逗弄笑出声时,落落大方的直接吻在了陆君竹的脸上,随后回复了一句。 这一下子换陆君竹先不淡定了,昨夜未曾餍足的兄弟今儿个早起开始叫嚣,又因为佳人送上的香吻一枚,越发耐不住了,翻身正要嬉闹一番时,外间早已经守候了多时的丫鬟婆子们轻轻唤了一声,打破了陆君竹美好的打算,而看穿了他作为的柳芙蓉只伸手在其厚实的胸膛之上掐了一把,这人,穿上衣服压根儿看不出什么,脱了衣裳,这ròu都是硬实的掐都掐不动。 “等请安回来,我们继续,我回头和皇上请上几天的假,咱们好好过小日子。”柳芙蓉端坐而起,陆君竹忙是跟随着一同坐起,随后靠在柳芙蓉的身上,小声的坏笑促狭的蔫儿坏蔫儿坏的,听得柳芙蓉只拿眼睛瞪他。 “进来吧。”陆君竹一声叫唤,外头自有丫鬟婆子鱼贯而入,去往净房添水的,前来收拾床铺的,每一个人都是仅仅有条,半点不带含蓄。 卷了昨夜那件早已经褶皱的不像样子的中衣套在身上的柳芙蓉自床榻之上走下,本是想自己走去净房好生清洗一番,说好了今儿个要进宫向皇上皇后请安,等回头她还要去那别院看望自己的父亲,虽说新娘子该在三日之后回门,可她担心父亲的身子,也管不得这些,心里装着事情的柳芙蓉才站起身,脚下一阵发软,差点没跌倒,好在陆君竹眼明手快,在她跌坐之下差点出丑时,一个抄手就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中,打横着大步流星的将她抱到了净房之中,房内的浴桶里早已经注满了温热的清水,陆君竹亲自将柳芙蓉放下,连衣裳都不曾帮她脱了,衣襟沾水贴在身上,比起穿了衣裳,这模样更是惹眼…… “回头要入宫去请安谢恩的,不能晚了……”看着屋子里的丫鬟婆子识相的尽数走尽,柳芙蓉生怕他不受控制再来一回,耽误了时辰。 “别怕,我们回来慢慢玩儿!” “你怎么这么不着调。” 陆君竹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越发想要逗弄她,只牵着她的手,看着她衣衫湿透的模样,娟邪一笑,只让柳芙蓉拿眼使劲的剔着他。 陆君竹则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只道“我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对着自己的娘子那是正当行为,怎么能说不着调,只有我的热情如火才能够体现出我这么多年有多么正直无私小娘子你怎么就不懂。” “我不懂?我看到的就是一个色yù熏心的大魔王,你赶紧自己洗漱吧,我马上好了收拾收拾就去向祖父叩头,都已经晚了,也不知道祖父会不会怪罪。” 外头红日升起,眼瞧着时辰不早了,这毕竟是新婚之后的第一个早晨,该有的规矩不可废,柳芙蓉不想在老人家面前留下个不好的印象,只赶紧的催促着陆君竹别老吼着脸皮说那么些个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办正经事才是最要紧的。 “那肯定不会,我们家这位老太爷一向开明,尤其是昨儿个,洞房花烛夜,按他老人家的想法,恨不能今夜咱们播种,明儿个就开花,后儿个就结果,那才好呢。” “你去,不着调,在这么个样子,我罚你这一个月都不许碰我。” “是是是,小娘子,我错了。” 可陆君竹偏不,他缠着小妻子上了瘾,怎么也不肯说闭嘴就闭嘴在柳芙蓉下了最后通牒之后,陆君竹可算是乖觉的听了话。 一番忙碌的梳洗更衣,陆君竹选得衣裳与从前无大致的两样,青灰的花草纹苏绣对襟长袍,以玉冠束发,腰系玉带,一副清风朗月淡雅如风的打扮,而柳芙蓉则换了一身樱桃红底子绣金莲纹团花对襟儒裙,配以家常的同心髻簪一支简洁大方的并蒂莲海棠的修翅玉鸾步摇,星眸皓齿柳眉积翠,不需在加以任何的打扮,便已经很好。 上了岁数的人不大爱睡早起,早早就醒了的陆老太傅按着自己以往生活的模样手捧着一杯清茶在院子里的鹅软石道上闲散着踱步走着时看到月洞门下,相携着走来的陆君竹与柳芙蓉,恍然之间像是看到了许多年前,早已经逝去的儿子与儿媳,也是在新婚的第二日那样,相携着走来,新fù脸上满是娇羞,家里十分的热闹,全是欢声笑语。 “爷爷,孙子孙媳来晚了,给您赔罪,您赶紧坐下,好生的喝上一杯孙媳fù儿茶,孙子最近努力加加紧,争取让您在年尾赶紧抱上小曾孙!” “诶,娘子,你怎么还打人,爷爷,我娘子她打我!” 在陆老太傅看着这对璧人正回想往事觉得恍惚昨日正出神时,陆君竹那油腔滑调的声音让陆;老太傅觉得一场刺耳,再好的心情在这一刻让这孙子搅的是一干二净,看着孙媳fù儿出手替自己整治着这个一向不上道的孙子,老太傅觉的好,非常好,孙媳fù儿干的十分漂亮,就该这么好生管教他。 “相夫教子那是你媳fù儿天经地义该做的事情,这怎么叫欺负你,这是在管教你,孙媳fù儿,你做的好,这以后啊,你该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你要是觉得手打得疼了,我这儿还有藤条,专门治这臭小子的,就是现在我老了,那打在他身上就跟给他拍灰似得,没有用了,回头啊,你拿回去,好生用着,坏了我这儿还有,别怕,他这人皮糙ròu厚,使劲打,他不疼!” 柳芙蓉原是想着到底是在长辈面前陆君竹也随意放肆,便想着只动手轻轻打他一下,可看老太爷这么一说话,柳芙蓉自己也绷不住了,掩唇不好意思的笑出了声,只在一旁偷着乐。 “老爷子,我可是你的亲孙子,你这有了孙媳fù儿就不要亲孙子了,打坏了我,你曾孙子还要不要了,你这也忒不上道了。”陆君竹有意彩衣娱亲,哄老爷子开心,只凑上前像个猴崽子似得逗自家老爷子开心与他玩笑,老太爷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脾xìng,上前只敲了陆君竹一个脑壳,唬了他一眼。 彼时,家中的管事早已经取来了两盏清茶,两个蒲团,陆老太傅端坐在正厅之中的太师椅上,高几上放着早已经为她们二人包好的红包,柳芙蓉向着老太傅三跪九叩之后,柔柔的唤了一声“爷爷……” 这一声孙媳fù儿唤的爷爷,可是让老太傅百感jiāo集,眼里忍不住就沁出了泪水,自儿子儿媳相继离去,遭受了重创的老太傅一个人拉扯着在他眼中在众人眼中十分不着调不思进取甚至是犹如门楣的陆君竹,一路走来多少辛酸,他甚至真的以为这个孙子这辈子因为父母的离开自暴自弃再没有出息了,多少夜里,他都在儿子儿媳fù的灵位前一遍又一遍的告知着他的无能。 现如今看着孙子总算成家立业,陆家百年声威依旧,他没有把这孙子带坏,老太傅百感jiāo集,真的是热泪盈眶。 颤抖着双手接过了柳芙蓉手中的那一碗清茶,老太傅百官jiāo集,长叹着一声将这带有许多滋味的茶水喝下,说下了许多祝福的话。 “爷爷,对不住您,也辛苦了您,孙子在这儿谢谢您!”陆君竹的心里在此刻大抵与陆太傅不尽相同,毕竟他们爷孙俩走过了那时候最难的时期,陆太傅失去了儿子儿媳,陆君竹失去的是自己的亲父亲母,两个都失去挚亲挚爱的人,在这一刻,陆君竹郑重其事的向着自己的爷爷叩头,感谢他这些年来所包容的一切又一切…… 第三百四十四章:双身子(1) “你少在外头惹祸那就是对我最大的眷顾,我老了,你呀,以后就要和孙媳fù儿一起好好的过日子,不要惹孙媳fù儿生气,要对孙媳fù儿好,这样子,那小日子才能够过的和和美美的。” “我的陆太傅,你这一口一个孙媳fù儿,一口一个孙媳fù儿的,这感情好,有了孙媳fù儿这亲孙子就真的甩到一边去了,你可真是喜新厌旧!” 陆太傅今儿个真的是非常的高兴,看着陆君竹与柳芙蓉两个这样和和睦睦的模样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一样,忍不住伸手敲了陆君竹的头,陆太傅招呼了他们坐下赶紧吃饭。 早膳都是清清淡淡的东西,陆太傅常年在家都是一个人用膳,陆君竹早出晚归也很少有陪她的时候,难得一家人坐在一起用上一顿饭,陆太傅现下十分欢喜,只把女孩子爱吃的糕点往柳芙蓉面前摆,让柳芙蓉多吃一些,更是吩咐了人准备好了柳芙蓉去别院要带的礼,怕他们去看柳员外时空着手,陆太傅自己先帮他们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一会啊,带着孙媳fù儿去给你爹娘上柱香,也让你爹娘好好看一看你的媳fù儿,他们在天之灵也会欢喜的。”陆太傅夹着小菜放进陆君竹前面的碟子之中,陆君竹吃完了一碗稀粥忙的点头,转头去看柳芙蓉,柳芙蓉也已经吃饱了,二人相识一笑,站起来给陆太傅磕了头,互牵着手,一同前往府中的祠堂之中,给已故的陆大人,陆夫人磕头上香。 直至巳时一刻,陆君竹与柳芙蓉一道来到了德阳殿,德阳殿内看热闹的今儿个全都到了场,秦氏,洛之,还有那叶家小姐也在,德阳殿内可谓十分的热闹,萧衍今儿个特意休沐,就为了凑这份热闹,现如今这殿里,众人各自环坐,孩子们归孩子们玩儿,大人们则归大人们,洛卿语今日特意请了叶家小姐与那叶家夫人一道入宫,说是家宴,一切意义都在其中。 初见叶家小姐,洛卿语特意打量了这位立在叶家夫人身边言谈举止从容优雅的姑娘,只觉得与表哥当真是良配。 叶蓁蓁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微微一笑眉眼便弯似月牙,一身素雅的天水碧对襟儒裙,将她整个人衬得十分明亮,姿色天然,皎若秋月,不是第一眼的美人,可却越看越觉得她十分美丽,出众的气质浑然天成,教人离不开眼。 “不知皇后喜欢些什么,这一罐是我自己去茶园采的云雾茶,是自己炒的,我笨手笨脚旁的也不会什么,一点点心意,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叶蓁蓁向洛卿语跪下请安,将自己带来的一罐茶叶奉上,她今日也是第一次入宫,跟着母亲一同走进这坐从未踏足的宫殿并且是以出席家宴的方式,叶蓁蓁知道自己未来的身份已定,她将会是洛之的妻子,温润如玉的翩翩儿郎,将是他一生的良人,家中上下所有人都对这份亲事十分的满意,都道这一份姻缘就是寻遍这大梁上上下下都再难找到的。 荣国公府现在的尊荣在整个大梁谁人可比,国公夫人为人大气,且国公爷对待国公夫人那是一心一意的,将来嫁过去后,后院里的腌事少了,日子自然也过的顺遂,且洛之真的很好,想起自己心里装着的那个人,叶蓁蓁的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笑,抬眼便望向了一旁的洛之,抬起,眉眼的那一刻她才发现,原来洛之一直在看着自己,瞬间,叶蓁蓁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移开了眉眼。 洛卿语让喜翠姑姑把那云雾茶收好了,这是叶蓁蓁的一番心意,虽说她这个人一向十分的粗野,对于品茶这种东西真的不大擅长,她也尝不出什么好的坏的,可还是欢欢喜喜的收了,毕竟是未来表嫂,喜翠姑姑也特意为叶蓁蓁准备了一本难得的曲谱,叶家姑娘好琴,喜翠姑姑投其所好,自然是让叶家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1 章 娘无比的欢喜。 一行人落座各自说着话等着陆君竹与柳芙蓉前来,看着相携而来的一对璧人,洛卿语第一个先笑出了声,这两个人到这个点儿,昨儿个战况激烈啊。 “你这再晚来一会,都快赶上用晚膳了,这一桌子人可都等着你开席呢。”洛卿语打定了主意要与陆君竹玩笑,自然他一赶来就不打算轻易放了他,陆君竹看她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也是做出这一副你该懂得表情,两个人就这么用着你来我往的眼神,相互取闹着。 “知道皇后娘娘等我,那我可真的是该早点儿来,酒水可备好了,今儿个与皇后娘娘一醉方休,毕竟昨儿个夜里您辛苦了,该让我好好敬你一杯。”陆君竹可没忘记了昨儿个夜里洛卿语怎么带着人来捉弄的自己,他今天这一顿可要好好补回来。 洛卿语忙的摆手“我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禁酒,你要喝,你同你皇上喝,我可不喝!” 这一声双身子像是一个平地zhà雷,zhà在了所有人的心上让所有人震惊不已,连带着萧衍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直勾勾的瞪着眼睛,看着洛卿语。 “卿卿,你说……” “傻样,我早起的时候自己看了看,我真有身子了,脉象搏动有力似若滚珠,是滑脉,我诊脉的本事你该知道,错不到哪儿去!” 洛卿语原本也不知道,可早起的时候不知怎么的一阵犯晕,少给自己把脉的洛卿语今儿个特意给自己把了把脉,再三确定之后,连带着喜翠姑姑都没说,在这当口宣布,就是为了看一看她们的表情,洛卿语这会真的是捧腹大笑,而萧衍在反应过来之后,便赶紧的让李忠去把卫澈给找来,好好的给洛卿语把脉。 秦氏更是着急,急的伸手一记就打在洛卿语的手背上,一副你这死丫头胡闹的模样,全程叶蓁蓁都是以一副十分不可置信的模样瞧着,坊间里对于洛卿语这位皇后有许多许多的传闻,传闻她冷血无情,将自己生父宣平侯府整个整治到家不成家,人不chéng rén,传闻她冷酷嗜血,在街头便可随意拔人舌头,更有人说她悍妒成xìng,将皇上身边所有的女人一个个诛杀,叶蓁蓁来时,还带着一丝丝的忐忑,可现在看来,洛卿语跟那些传闻有许多的出入与不符,看起来洛卿语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她就像是个寻常的姑娘家那样,爱热闹,爱开玩笑,十分的娇气。 看着被众人围拢起来数落又连连求饶的洛卿语,叶蓁蓁看向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叶夫人怕是与女儿有着一模一样的想法,今日入宫与家宴的形式传召,叶家夫人原本还有些担心,坊间对于这位皇后的传闻其实有许多不好的言论,可今日看洛卿语这模样,与那城府极深的那些传言比起来,洛卿语根本一点都不像。 母女两互看一眼之时,卫澈着急忙慌的从宫外赶来,放下医yào箱看着被众人围拢,个个用着担忧欢喜之色看着的洛卿语,洛卿语言简意赅直接道“我早起的时候觉得有些晕眩就自己给自己把了脉,这一把脉发现不得了,我好像有喜了,这不烦劳你来看看,要真有了,我就给你包个大红包,你也别怪我,我可不是有意打扰你的,是皇上他不放心。” 今儿个休沐,好不容易有个休息的时候还要被催命似得叫来,洛卿语想也知道卫澈也是十分的无辜与无耐。 “娘娘言重了。”深知洛卿语xìng子的卫澈只是抿了抿唇,随后将医yào箱中的东西尽数取出,随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无比压迫的把起了脉,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平心静气的诊脉后,卫澈长吸了一口气,可算是说出了一句让人无比雀跃而又兴奋的话,那就是洛卿语真的是怀孕了,刚刚不过一个月一些,脉象显现的这样快,极有可能是个男胎。 一瞬之间,秦氏觉得自己的眼泪开始浸满眼眶,不为旁的,就为那男胎两个字,陆君竹的成婚已经让底下的官员开始蠢蠢yù动的准备请旨以皇后膝下无子为由劝说皇帝纳妾,这个孩子来的真的无比的是个时候,尤其是男胎这两个字。 秦氏有一种吐气扬眉之感,而萧衍则担心着洛卿语的身子“皇后娘娘的身子都恢复好了吗,忽然有孕,可吃得消?” “皇上放心,娘娘的身子尚可,后期好生调养小皇子一定能够安然生下。”卫澈知道萧衍担心什么,前期洛卿语在汤泉滚落高台失去孩子,调养至今,气血上尚有些虚弱,可生这一个孩子无碍。 得了卫澈这一番回复,萧衍这会放下了心,高声大喊道“赏,赏,赏!” 皇后有孕且是皇子一事以最快速的方式传至整个京城,不过晚间便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几家欢喜几家愁,这些个准备着打算给女儿谋前程的官员们到了此刻,心上可谓无比发愁…… 第三百四十五章:双身子(2) 喜上加喜的日子里,德阳殿上下的宫人们不仅得了陆君竹这位新郎官的新婚红包,更是得了皇上的一顿赏赐可谓是皆大欢喜。 一众人坐在一处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团圆饭后,陆君竹带着柳芙蓉用完饭后前往别院看望柳员外,洛之则亲自送叶家母女二人回府,秦氏担心着洛卿语的身子,留了下来,与卫澈商讨以后的调养法子,商量商量今后的该怎么照顾她。 洛卿语这身子薄弱,小月子没坐多久,调养的怎么样秦氏也不清楚,现如今是关键时期,这个孩子来的及时也来的重要,秦氏一定要想尽法子让他们母子平安,一定不能出任何的差错,这外头起歪心思的人多了,难保不会出岔子。 比起秦氏的谨慎,洛卿语这会倒真没觉得什么,肚子里孕育了一个孩子,她只希望孩子平平安安就好,坐在长榻之上的她手里抱着的是已经能够坐的很好的满满,满满坐在洛卿语的身上,萧衍则半蹲着哄着满满吃菜泥,洛卿语按照这循序渐进的方式对满满科学喂养,一样一样的来,可满满对这菜泥非常的不满兴趣,左右闪躲,就是不愿意吃进去的模样。 满满愿意吃米汤米糊,蛋黄泥唯独对这青菜泥无比反感,半蹲着身子可谓累的双腿都在打颤的萧衍这一顿饭菜喂得,累的直接瘫坐在地上,直言给小公主喂饭不容易,要给伺候的nǎi妈婆子好生的打赏一番,听的洛卿语在一旁只拿眼睛横他。 “你这今天一天左也打赏右也打赏的,你都成财神爷了,我倒是没见你打赏打赏我,你这么个宝贝可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呢。” “我可赏了啊,最好的打赏可就在你的肚子里,半点儿不带坑人的,那都是精华……” “啐,你要脸不要了,什么话你都能说的出来。” 萧衍放下了手中的碗怕洛卿语累着赶紧把满满抱进自己的怀中哄着,随后坏笑的看着洛卿语的肚子,忍不住的伸手上前摸上一摸,心里高兴的乐开了花,笑的连眼角的细纹都露出来了,洛卿语伸手在其手背敲打了一记,萧衍缩回了手,而洛卿语已经把脸色转变成了十分正经的样子,她有事要同萧衍商量,尤其是在卫澈十分断定的说出这胎是个男孩的时候。 洛卿语对于男女一向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都是自己的孩子,可这孩子的父亲是个皇帝,身在那样一个位置,一个嫡子对于皇帝有多重要,就算萧衍避之不提,洛卿语也清楚,外头的风言风语她也不是没有耳朵都知道。 “立宸儿为太子吧,宸儿的心智才华最是出众,且已经入朝听政,比起肚子里这个,宸儿是不二的人选,早早立嗣,也省了那些人的各种心思,我也能够安安心心的生这孩子,你说呢。” 洛卿语郑重其事的向萧衍说下了心里想了许久的话,其实这话萧衍只怕也想到了,只是萧衍一直就没说过。 “听你的。”洛卿语一开口,萧衍连半句不都没有说,直接说下了那一句话,随后二人会心一笑,便这么过了。 洛卿语累了,在安顿好了满满之后上了床榻便昏昏沉沉的睡去,萧衍为洛卿语掖好被角之后便坐在了书案之前,写下了一道立萧歆宸为太子的立嗣诏书,由李忠保管着,明日大殿之上时,亲口宣读。 之后,便是一道口谕,让李忠遣了手下的亲信去往汤泉与皇太后说一声,皇后有孕一事,皇太后为着洛卿语没了孩子与满满的事,内疚至今,这个孩子的到来,告知于她后,希望她能够打开些许的心结。 第二日天刚不过蒙蒙亮时,萧衍便起身换了朝服前去上朝,陆君竹今日原该是休息的,昨儿夜里的一道圣旨传来,陆君竹今儿个没能和拥着佳人一同睡到日上三竿,只得早早来到了大殿之上,听候萧衍差遣。 百官一个不准缺席,陆君竹知道,萧衍怕是有大事要宣布,昨儿个洛卿语刚查出有了孩子,今儿个萧衍能够宣布的是什么,陆君竹已经知晓,就是不知道这底下的这些个大臣们,能够有几个猜得出来的。 众人屏息凝神,谁都不敢有一点声音,在三跪九叩之后,李忠捧着手上的旨意站在了萧衍的前头,以尖锐响亮的声响,命二皇子萧歆宸跪下,听候诏书。 “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二皇子日表英奇。天资聪颖,可堪大任,即日起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不出陆君竹所料的一纸诏书似平地而起的一道闷雷zhà的毫无准备的文武百官纷纷在底下各自互望言语,对于萧衍的这一想法,都带着迟疑的态度,除却迟疑,更有的是不甘心,许多大臣们的不甘心。 自家女儿正当花季之年,后宫空虚,本该在这个年岁入宫挣得一方天地,现如今,宫里就这么一个皇后和那根本就成了大总管似得阮昭仪,皇后那儿刚不过传出有了身孕,皇帝着急的就把这位出身不高的庶子立为了储君,这…… 这让他们怎么福气。 底下大臣们纷纷错愕,连带着萧歆宸也是一副被吓了一跳的样子,有诸多的话要说,想与萧衍倾谈,转过头看着萧衍,萧歆宸第一次有些十分的拘束,这旨意就在自己的眼前,可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伸手,他怎么就被立为了太子,萧歆宸不解着…… “皇上,这万万不可啊,这自古以来,储君之位立嫡立长,二皇子的生母出生不高,且死因也是自戕而死,母家没有声望,就算二皇子在怎么聪颖,这位置上……” “二皇子自幼养在皇后娘娘膝下,听从皇后娘娘教导,这道立嗣诏书就是皇后娘娘与朕一同商议的,都是朕和皇后的孩子,立嫡立长全都占了,二皇子的身份,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来旨意,你们自己往上捣腾捣腾自己的出身,自己难不成就根正苗红了!” 不死心的大有人在,在看着萧歆宸不曾跪下接旨时,为了自身利益拼死一搏的大臣们纷纷开口,在嫡庶尊卑之上开始做起了文章,可惜,话没说完,就让萧衍直接顶了回去。 “可这养在膝下到底不是生于肚皮,微臣听说皇后娘娘已然传出喜讯,皇后腹中必然是个皇子,既然是个皇子,皇上为何非要急于一时立嗣,皇上可以等皇后娘娘的孩子生下,等教养着长大了在看,皇上尚且年轻,那当初先帝爷也是在皇上成家立业之后不才下的主意。” “感情着,朕无论做什么现在都要看你们的脸色了,朕当初不立嗣,你们说江山没有根本,恐生有变,现如今朕立嗣了,你们又有那么多的诸多言论,你们这是胁迫着朕做你们的傀儡,你们都是老臣,家中都有孩子,你们不服宸儿,那简单,只把你们家中与宸儿岁数相当的孩子拉出来,一个个的与宸儿比试一番,只要今儿个能在文才武学之上胜过宸儿者,朕今儿个直接将他领进宫,直接认为亲子教养,你们说吧,敢不敢吧。” 萧衍懒得与这些各怀鬼胎的人去辩驳,一场比试,足矣让任何人信服,宸儿就是这大周未来最好的君主。 十岁的孩子,无论心智与见识,为人处事的方式,都比常人的孩子要来的更胜一筹,这样的孩子,哪里去寻,萧衍一直都将他当成接班人来培养,萧衍这么做的目的最简单不过,就是为了让洛卿语能够在未来的日子里,不是以一个生继承人的方式来度过产期,继承人已经有了,活脱脱的就在跟前,再好不过的。 底下的大臣们因为萧衍的话,产生了退缩之心,谁不知道大周的二皇子心智远胜常人,连带着宫里教导二皇子的太傅都道这孩子聪明的紧,不仅在文学之上造诣非凡,更是在武学之上,也是十分进益,三五个汉子不进身,这个孩子并非常人可比,就是自家的孩子,来个三五个的,也不是这二皇子一个人的对手。 这场比试,从一开始就是个输…… “怎么了?一个个的都哑巴了,朕的孩子天不亮就起身练武,天大亮后便往书苑念书,早起跟太傅识字念文,学道理学家国大义,学治国之道,你们的孩子,哪一个能够做到,就以你们这样的方式去教导自己的孩子,这往后,大梁的江山靠谁,靠你们各自私心里的那一张嘴,那这大梁的天下才真的是要完了……” 见大臣们一个个不动,也不开口说话,萧衍指着那些个一个鼻孔出气的大人们厉声怒骂,就在沉默声里,识相的大人已经跪下,高声大喊“恭贺太子,愿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瞬之间,百官下跪,里里外外此起彼伏,一声一声千岁,在此刻不断回响…… 第三百四十六章:太子(1)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大梁的储君,名正言顺的太子,将这些人叫起吧!”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2 章 百官的朝贺声中,萧歆宸挺直着背脊看着底下这些适才还在质疑着自己的人,这会又跪在了自己的面前,萧歆宸觉得十分的不真实。 恍惚之间,萧衍的声音已然在其耳边出现,萧歆宸茫然的抬首看着自己的父亲,木讷时,萧衍笑道“记住这些人的嘴脸,若觉得不喜欢,以后,你大可以凭着自己的本事将他们一个个的拉下去,任用自己所喜欢的,觉得对自己有所助力的人,自然,这还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权力更迭是一个朝代更新换代所经常发生的事,这样的事情无甚奇怪,有本事的就能够坐稳现在的位置,没本事的自然就被刷下,萧衍今儿个让萧歆宸记住这些人,就是给他上的政治权谋之上的最生动一课。 你有权利,他们必须屈服,必须信服,趴在你的脚下,向你叩首,哪怕不是真心,见识了这些所谓的“真心”面孔之后,你才知道该怎么下手去对付他们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 “儿臣懂了。”萧歆宸反应的快,领悟的也快,在萧衍讲下那些话后,他便知道了萧衍话语里所要表达给自己的那份意思,点头之后,看着底下那乌泱泱的一群人,叫起了他们。 当萧歆宸被册封为太子的消息传出之后,满京城上上下下的百姓无一人不惊奇的,除却惊奇萧歆宸作为一个生母只是寒门出身毫无任何人脉能够帮衬自己的一个庶子登上了太子宝座外,更惊叹的是对洛卿语这位皇后,在怀有着孩子的情况下,还让一个养在膝下的庶子登上了太子之位一事来的称奇。 “这位皇后可真的是奇了,这肚子里怀着的据说是个皇子,这亲儿子不立立个庶子,那毕竟不是肚子里爬出来的,这将来真要有什么好歹,哭都没地方哭去。” “可不是么,那自己亲生的就是亲生的,比那养的终归要亲,肚子里掉下的ròu不疼,去疼别人的ròu,真是傻了。” “就是就是……” 告示一出,百姓们驻足围观,窃窃私语,jiāo头接耳只道这皇后是傻了,自己那样泼天的宠爱,怎么会想着让皇帝立嗣,立那么个孩子。 “舅母可惊讶?”外头风言风语不断,宫里头自然也不消停,洛卿语半靠在迎枕上喝着舅母为自己熬制的安神汤,看着一处正跟nǎi娘玩儿的开心的满满,笑着问着秦氏,可惊讶于立嗣立了萧歆宸。 秦氏摇了摇头“你一向主意大,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比我们清楚,我们老了,能做的无非就是像现在这样帮着你照料照料身子,其他的一切都做不了,宸儿那孩子很好,且有你三个哥哥在,真说将来那孩子变了,我们洛家也不在乎这里的一切,照样能够带着你,带着满满还有你肚子里那一个,好生的过活,这亲生母子都有生变的时候,以后的事情保不准,可现在,可以说,宸儿是最好的,与其空着那位置让人说三道四的,倒不如早早立了宸儿,她是个有主见的,身边又有你们挑选的人一直教导着,偏不到哪儿去。” 秦氏看着满满心里说不出的感触,这孩子现如今身边多少人跟着精心养着,可还是太瘦弱了,唇角里泛着白,总是看着没血气的样子,秦氏知道,那是心悸的后遗症,这辈子好不了的,以后,满满不能够像跑跳,不能够登高,凡是重的,累的,带上一点点喘的,都不能够做,这个病是个富贵病,只能靠养,养的好了,不发病,自然安稳到老,可养的不好…… 一个孩子已经成了这样,肚子里的那一个在不可以出事,早早立嗣早早安心,省的那些个爱嚼舌根的,又或者想着让女儿进宫入宫分宠的来,再来惹什么事,这后宫里人多不消停,没人更不消停,孩子多了要争要抢,孩子少了,让人盯着,也不安宁,皇后这位置不好坐,血雨腥风的,秦氏想想都觉得心疼。 “宸儿是个好孩子,我信他。”洛卿语将晾凉的安神汤一饮而尽,看着满满挥舞着的小手臂,想着满满看见宸儿便扑进他怀里的亲密样,便是一笑。 正说着话时,外头便已经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洛卿语探头往外瞧时,就瞧见萧歆宸疾步的往里走,整个人走的呼哧带喘的,像是十分着急的模样。 “做什么呢,着急忙慌的,谁在后面追着你似得。”洛卿语难得看萧歆宸这么着急忙慌的时候,不禁坐直了身子开口着。 “母后,是您同意父皇立我为太子的吗?为什么呀?”萧歆宸心里头着急,自散朝后,一路着急的便想来洛卿语这儿问一问,明明洛卿语肚子里有了皇子,为什么要立自己,萧歆宸也不懂。 他没想过要做太子,更没想过要做皇帝,他没有那么大的报复,只希望能够报恩,一辈子待在洛卿语身边,好好的照顾洛卿语,好好的照顾满满,念书识字,练习武艺,将来洛卿语有了儿子做了皇帝,他也像陆君竹那样辅佐皇帝就好,或许旁人不信,可那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就好像今日早朝那些个对他的质疑声一样,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从没有僭越的时候,当初她的生母是受人压迫才不得不奋起反击,可现在,他日子过的很好,并不需要去反击什么,这样的日子,他觉得足矣…… “傻孩子,你着急忙慌的跑了来,就为了来问我这个?我是你父皇的妻子,管后宫的事,不管前朝,你父皇要立太子还要来让我点头同意,那这朝廷不是乱了套,再者说了,你是你父皇的长子,养在我的膝下那就是嫡子,立嫡立长,你样样全占了,不立你立谁,你以后可就是我的依靠,我这后半辈子可都靠你了,别傻愣着,洗手吃饭,该干嘛干嘛,你瞧瞧你妹妹,眼巴巴的看着你,你进来都没抱过她呢。” 洛卿语看着萧歆宸现下这幅执拗的模样不禁想笑,这立嗣的事情,只能是萧衍和自己达成了共识,早在萧衍发觉萧歆宸有这那样惊人的心智之后,就已经有了想法,只是这么些年来,一直在努力的安排着而已,这样挺好,在洛卿语看来,水到渠成最好。 与其在自己的孩子出生之后让底下的那些人不断的去比较,去计较,倒不如早早的立了宸儿为太子,一切顺其自然。 “傻愣着做什么,成了太子你也不是上了天就不用吃饭,不用陪妹妹,你再不去,你妹妹可就哭了。”见萧歆宸还傻傻的站着,洛卿语站起了身,干脆直接一记敲在了萧歆宸的头上,让萧歆宸赶紧的去净房洗把脸出来。 萧歆宸听从了洛卿语的吩咐去了净房洗手洗脸,回来时自然而言的抱住了满满坐在了长榻上与她向以往那样,边吃边玩儿,到了这一刻,萧歆宸才恍然觉得,是了,一切都没变,除了这太子的头衔,他还是那个要照顾妹妹的哥哥。 “少年太子以后的路还很长,只是历来,少年太子的路都不好走,你成为了太子,年轻力强,每一天都似初升的朝阳那是在往上走,底下审时度势的,自然会有人来依附你拥立你,将来你会有你自己的派系,太子派,等你年长后,你将有自己的府邸,你会有自己的手下,自己的门客,可这些人里有好人有坏人,一切都要靠你自己来分辨,皇上将来就会同你的皇祖父那样,从鼎盛满满往下坡路走,你长大了,意见就会和你的父皇有了分歧,有了左右,到那时候,你要谨记我现在说过的话,无论有什么,早早说出来,千万不要妄自猜度,也不要听从小人直言,皇帝是皇帝,太子是太子,一人之下终究是一人之下,明白吗?” 洛卿语坐在长榻上为萧歆宸盛着牛rǔ粥,语重心长的说出了一番警醒之言,洛卿语不知道萧歆宸能够听懂多少,可这些话,是保命的话,萧歆宸在成为太子的那一刻,就该知道,更应该领悟。 “今儿个这话,你若不懂,可以去询问懂的人,你觉得谁学问好,谁能帮你解开这里头的意思,你便去问谁。” 多少少年太子最后的路都不好走,落了个并不好的下场,都是因为天子与太子之间的意见相左,总想争出个输赢高低,皇帝走向的是年老,太子走向的荣盛,差距一大,隔阂就大,猜忌也就出来了,就好像当初的先帝,拿着萧衍与萧然制约权衡,死活不立太子一样,因为他怕…… 洛卿语也怕,怕有朝一日萧衍会和萧歆宸有隔阂,有嫌隙,怕最后父子反目成仇,怕两个人会在权利上有些什么,到那时候,太子派,天子派…… 洛卿语需要萧歆宸现在就谨记,除非自己成了天子,不然,他必须学会矮一头,谦让,谨慎,有什么话都要与萧衍好生说清楚,防患于未然! 第三百四十七章:太子(2) “母后说的话儿臣谨记在心,绝不敢忘。”萧歆宸知道洛卿语这话里的意思,在洛卿语说下这让自己牢记的话语之后不住点头。 看他那般郑重其事的模样,洛卿语伸手摸了摸萧歆宸的发髻忍不住的发笑“你这个大哥哥,以后可要照顾着很多人呢,除了满满,还有如意安宁,还有母后肚子里的这个,卫澈说有可能是个弟弟,可是不是也不一定,说不准又是个妹妹,那这后宫里可热闹了,一群的娘子军。”三个女人一台戏,回头这宫里全是小公主,那真的是热闹了! “母后,你不想要个儿子吗?” 洛卿语笑的眉飞色舞时,萧歆宸不解的看着洛卿语,将自己心中的问题问出,这是他想了许久的问题,他从小耳濡目染的就是后院里乃至于搬到这后宫里每个人都想要一个儿子,以有一个儿子为荣耀,为自己的使命,亲疏有别,亲儿子比养儿子好,这样的话,就是现在萧歆宸也一直都能够听到,所以,在洛卿语说出说不准又是个妹妹的时候,萧歆宸很是不解。 “想啊,至少现在,我生个儿子出来可以堵住那些个总说我生不出儿子的那些人的嘴,可这生儿子生女儿又不是捏馅饼,你想什么模样就是什么模样,有儿子固然好,没儿子,有个女儿也挺好的,你说是不是,只要孩子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洛卿语因为没儿子没孩子受了多少罪她当然希望这一胎是个儿子,生完了她这辈子真的就定了神,再不用去管任何的流言蜚语,可男女xìng别,谁说了都不算,只有等生下来才知道,洛卿语伸手摸了摸依旧扁平的肚子,猛然想起那个连眉眼都不曾见到都没了的孩子,笑的有些恍惚。 萧歆宸册封为太子一事的消息在陆君竹从朝堂之上回来时也已经传进了柳芙蓉的耳中,柳芙蓉乍然听闻这件事的当下,不是欢喜,而是担忧,不为旁的,就为那还不知身在何处的柳夫人。 洛卿语虽说把她押送回了江南,可立太子一事是大事,很快整个大梁的百姓都会知晓,等柳夫人知道她心心念念一辈子荣华富贵的那个至高点,现在是太子,将来便是皇上的时候,她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幺蛾子来坑害萧歆宸。 高处不胜寒,萧歆宸的身份本来就惹人诟病,留下那诸多的话,真要让柳夫人再来搀和一脚,怕是又不知要惹来多少的流言蜚语。 “相公,你的人可一直看着我的母亲?”在陆君竹回到府上之后,来不及等陆君竹坐下,柳芙蓉便着急的发问着,生怕出个什么万一。 “一直看着呢,柳夫人没到江南之前饮食饭菜里都会加蒙汗yào,以防万一,等回了江南,也会有专人时刻不停的盯着,你且放心,她翻不出大风浪来,我知道你担心她会对太子造成不利,我无心与她难堪,更不想与她有甚来往,她若乖觉的,自当拿着那些银两钱财好生过活,若不识趣的,也别怪我心狠,她身上长了腿,想跑出来生事总归有她的法子,可再被抓到,密卫的手段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那么的简单了,只希望他好自为之吧。” 陆君竹拉着柳芙蓉的手坐在了屋内的杌子上,安着柳芙蓉的心,去往江南这次陆君竹命手下人选了水路,水路快,就算柳夫人醒了也无处可跑,等把她送回了江南,接下来的事情就看她自己的。 满京城上下那么多人,她就算能够从江南再来京城也不可能见到萧歆宸,想从萧歆宸身上去捞什么好处也不可能,这样的人,陆君竹有的是法子对付,若不是念在她生了柳芙蓉一场,她哪里有哪个命带着拿箱子金银回到江南。 陆君竹与柳芙蓉心里十分的清楚与明白,要想让柳夫人能够偃旗息鼓,这辈子是不可能了,进了棺材能不能醒转都未必说的准,这样一个似如吸血鬼般的亲娘是柳芙蓉说不出的痛。 这不希望自己的家里是个父慈子孝母贤良的地方,可这样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如愿的。 “若她真的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留她一条命,就算是废了也无妨,可好歹让她活着就成。” 思量了许久之后,柳芙蓉向着陆君竹说下了苦思冥想许久的话,陆君竹稍稍惊讶了片刻,之后微笑着点了点头,让柳芙蓉放心,自己有分寸。 彼时,正躺在船舱之中床榻之上手脚无力的柳夫人已经恢复了清楚的神志,她虽浑浑噩噩的昏睡着,可连日来发生过的事情,她脑子里一直记着,就算没力气,她也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心中愤怒着的同时,她认清了现在的这个状况,那就是她孤立无援,不知孤立无援,甚至无路可逃。 想明白了这些事情后,又看着船舱之中放着的陆君竹送给柳芙蓉成亲时的金银与自己怀里依旧安稳放着的那张银票,柳夫人这会舍不得逃跑,更舍不得跳船,她要把这些银子珠宝全都安顿好了,等将来,伺机而动,在做行事。 那么多的银子她要是跑了,先不说能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3 章 能跑出去,就是真跑出去了,那银子就不见了,她好不容易拿到这么多银子凭白便宜了这些人,这怎么可以,命留着干什么都可以,这将来,柳芙蓉和陆君竹还能够躲得了自己,她有了这些银子存起来,等到时候,再去管他们要,她就不信了,这辈子,她咬定了陆君竹,咬定了柳芙蓉。 带着这样的想法,柳夫人一路乖乖的好吃好喝,哪怕浑身没有力气也无甚所谓,就这么经过了近半个月的日子回到了江南的祖宅,就在押送她的人用马车刚将她送到祖宅里头的时候,祖宅里,早有伺候的人安排好了将她扶下,连带着那些银两钱财也是,在她回到祖宅之后,原先个不上门的亲戚,左邻右舍的看着这一箱一箱的金银与各种各样连见都不曾见过的绫罗绸缎,可算是让人花了眼,更是眼红到不行,所有人都道这刻薄的老东西可真的是jiāo了好运了,瞧瞧这笔横财发的! 在柳夫人回到江南的时候,二皇子萧歆宸册封为太子一事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尤其是这江南,住在柳夫人家老宅的那些个左邻右里的,都带着礼来这儿攀那一层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想与柳夫人好生的托托关系。 柳夫人也就在那个时候知道,自己那外孙子竟然做了太子,乍然听闻时,柳夫人心里zhà开了花,欢喜疯了,那现在是太子,将来就是皇帝,她这是真的jiāo好运了…… 满心欢喜时,柳夫人正要在众人面前好生显摆显摆时,她竟然被人软禁了…… 里里外外两三层的禁卫,不说是出去显摆,就是想出去透口气也不能够,陆君竹手里头派来的人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把整个老宅围的水泄不通,为的就是在她听到关于萧歆宸的事情后,打着萧歆宸的名义在外头肆意敛财,做下不可挽回的事情,不说是这些所谓的亲戚,又或者是邻里见不到柳夫人,连带着柳夫人那不争气的儿子与儿媳fù儿也见不到。 在见不到柳夫人后,这些人也去找过柳家的长子与长媳,那毕竟是太子爷的亲舅舅和亲舅母,消息传来时,那所谓的“亲舅舅亲舅母”还真的是欢喜的在家恨不能一蹦三尺高,只以为自己这辈子是要jiāo好运了,正准备在江南用这太子爷“亲舅舅”的身份好似敛财时,他们夫妻已经被江南的官员请去在府衙里好生的喝过了一盏茶,看了看这牢里的刑罚,上了一堂生动的预备课。 江南的官员收到了陆君竹送来的关于圣上的密旨,但凡有人敢在江南以太子的名义肆意敛财者,格杀勿论! 有了这一纸诏书,官员们自然不敢懈怠,尤其是在面对着柳家人,这个特殊的太子“亲戚”时。 密卫封了柳家祖宅,江南的官员又请了柳家的公子爷入了府衙,这样的势头在旁人的眼里一瞧那就不对,聪明人一下看懂了里头的奥妙,这是皇帝爷怕着这些个对太子无所助益的人将来打着太子的旗号在外生事,帮着太子想办法先铲平了这些阻碍才会如此呢。 这般想来确实啊,这柳家在这江南说到底是个寒门,有个“太子外孙”可这么多年从来没亲近过,这礼送了也是白送,那就是ròu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根本没有用,二皇子养在皇后的膝下,要说最该去巴结的该是京城里的那个荣国公府上,来这儿巴结,人都被看管起了,根本巴结不起来,人家根本不认这所谓的亲戚。 想通了的人们再不来这门上瞎巴结,一下子,这看似将要发达闪耀起来的门楣一瞬之间又成了暗淡无光之色,而柳夫人成日里被关在这丁点大地方的宅子里,像是快要发了疯一般,她外孙成了太子,她凭什么要被关在这里,柳夫人心里头不服,尤其是在看着那么一点点的珠宝首饰时,这将来,外孙是皇帝,她要什么没有,凭什么守着那么点东西到老一辈子! 第三百四十八章:逝世(1) 柳夫人被整整看顾了三个月,在一众似如黑面神般的人物严防死守的禁锢之下,这柳家祖宅门前已经是到了所有人都绕着走的地步,谁都不敢再靠近,这人你说看个三天五天的,那还好说,整整看了三个月这一切就意味分明。 且不止这里,就连那所谓的“亲舅舅”那里也是,一群人看守着,不是囚犯倒看成了囚犯,气的柳家大儿媳成日里在家作天作地的闹腾,只道自己的丈夫没用,这么好的一个外甥用不着,还要被当犯人似得看管起来,可这话也只敢这么在家说说,外头她不敢去。 见识了衙门里那地牢水牢的模样,又有圣上的亲口御旨,圣上那里也给了一笔银子安家,此刻,再多的怨气他们只敢关起门来诉说,他们升斗小民哪里敢与天子斗,他们没这胆子,也着实不敢。 老老实实了整整三个月,看顾着柳家人的密卫开始渐渐放松,撤去了一大半的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柳夫人觉得自己找到了机会,想要搏一搏,可在这所谓的搏一搏之前,柳夫人也做了准备,早早的把陆君竹所给的聘礼尽数的存在了银号里,放置的妥妥帖帖的,那些个名贵布料更是折现了银两,这些个银子,那儿子媳fù儿那儿一分都不曾给的,知道她带着人往外存银子,柳家大媳fù特意想去堵她,向她要些银子,可愣是没堵到,气得柳家大媳fù直跺脚。 在安置好了自己的全部银子做到万无一失之后,柳夫人放心的回到了自己的老宅,使银子与那胡同里倒夜香的夜香婆换了衣裳,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溜出了老宅,一路从夜香婆换成了乞丐婆,就这么一直变着装换着法子的往京城赶,自以为伪装的很好的她却不知道从一开始,她所有的一切都落在了陆君竹派出的人眼中,这故意减少人来看管,也是一种试探,看她有没有那心往外跑…… 彼时,怀有四个月身孕的洛卿语小腹已然显怀,高高隆起,秦氏在知道她有了身孕之后,一天都不曾落下的待在这宫中为她补养着身子,按照卫澈开出的方子结合着yào膳,不敢有一点点的闪失,洛卿语捱过了三个月的孕吐,总算在这个月开始有所好转,这三个月,洛卿语的孕吐已然到了一种病态的状况,那是怀满满时,所不曾有的。 吃什么吐什么,就是喝一口水也能够吐到肚子里面把黄疸水都一起吐出来,刮心刮肺的吐,本就纤弱的身子经过这三个月这么一熬,越发难看的厉害,每日里,只吓坏了萧衍与萧歆宸,萧衍每天尽可能的抽出时间来照顾洛卿语照顾着满满,看着洛卿语卧在床榻上那一副恹恹的模样,心下无比心疼。 熬过了三个月的孕吐,这个月洛卿语胃口渐渐开了,整个人又总是昏昏yù睡的,靠在迎枕上前头刚说着话,这后头人就已经眯上了眼睛睡着了,对比之前生满满时的状况,这一次,洛卿语可谓吃尽了苦头! “皇上,柳家老夫人跑出来了,现如今正坐船前往京城,我手上的人一直看着,你看如何处置?” 紫宸殿中,下朝后的陆君竹将手下传递的消息尽数奉上,在萧歆宸在场的时候,这般告知着。 对柳家夫人陆君竹着实喜欢不起来,这次到来,都不用想,也知道这位夫人是要做什么,在这样的时候,未免节外生枝,陆君竹觉得还是造作控制的好,可他是人臣,有些事情,私下里不能够越雷池一步,所以,还是要经过君王的同意才可行事。 “走的水路,在路上下手十分容易,用不着要了她的xìng命,让她吃些苦头便罢,这东西用不着朕来教你,你自己看着办。” 听得陆君竹那话时,萧衍只看了一旁的萧歆宸一眼,一个老太太,他不曾放在心上,可这个老太太身处的位置十分的尴尬,萧衍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添杀戮,损yīn鸷,还是罢了! 陆君竹得了准信儿,便应声退下,萧衍留在紫宸殿中批阅奏折,萧歆宸则要前往书苑,将今日要学的课业学起来,陆君竹与萧歆宸一同退下,走出殿外时,萧歆宸忍不住问了一句,想知道陆君竹会怎么对付老太太,柳员外的身子快熬不住了,这些天,柳芙蓉已经搬到了别院里全天不离的照顾着,整个人熬得十分的憔悴,萧歆宸这会多嘴一问,也就是想着柳芙蓉那儿,若一下子失父又失母,是不是有些太残酷了…… “放心吧,最多也就是给船底凿个洞,让老夫人泡泡水,无大碍的,一会下学,出去看看柳员外,我也要出去了。”萧歆宸的心思陆君竹也知道,柳芙蓉早有叮嘱,他自然不会要了柳夫人的命,可这教训要记牢,苦头要吃足才行。 思来想去之间,最简单的法子无非就是在吃尽了苦头之后在关起来,到那时候,怕她是真的哪儿也不敢去了! 萧歆宸听后点了点头,与陆君竹告辞,前往书苑念书,而陆君竹则疾步出宫,快马加鞭赶往别院去看顾柳芙蓉。 柳员外的病已经拖不下去了,熬了这么久,可以说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这些天京城之中最好的大夫来了一波又一波,可最终也都是摇着头离开的,只四个字,听天由命! 就算柳芙蓉在怎么做好心理准备可看着气息越来越微弱的父亲,她还是忍不住的泪流满月,子yù养而亲不待,是人生最大的遗憾,柳员外的意识在这几天已经越来越模糊,张嘴除了偶尔吞咽一点米汤和清水外,余下的什么都喝不下,这样的状况,让柳芙蓉心如刀绞,每每坐在柳员外的身旁,她的眼泪已经噙满了眼眶。 柳员外的意识渐渐不清晰,连话也讲不出,成日里长着一张嘴,进气少,呼气多,光听着那痰气上壅在吼间的模样,若非亲近的,都会觉得十分的恐惧,而柳芙蓉深深的明白,父亲将要不行了。 陪伴在父亲身边的柳芙蓉看着目光越发混沌的父亲,心中猛然一震,转而看向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嬷嬷,请她赶紧去找陆君竹,让陆君竹把太子接出来,见父亲最后一面,血缘至亲,到了这个时候,柳芙蓉整根后脖子那一处的筋都吊了起来,她知道,自己的父亲不行了,本该他的儿子儿媳,妻子都该在旁,可这个时候,他们只会加剧着父亲早一步离世,这样一个病态的家,十足的可笑。 嬷嬷匆匆忙忙的刚走出正院,迎面赶上了来到别院里的陆君竹“大人来的正好,赶紧差人去宫中把太子接出来,夫人说了,亲家老爷不行了……” 陆君竹一路回来正寻思着要不要把柳夫人的事情告知柳芙蓉,可这猛然听说岳丈将要归西,便把柳夫人的事情直接扔到了脑后,赶紧让人进宫去接萧歆宸。 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院内时,柳大人往外扑气的声音越来越重,已然紧闭的双目再也没有睁开的迹象,柳芙蓉在此刻一遍又一遍的用着急迫慌张的声音大声的叫着“父亲……”一遍又一遍,在那儿嚷着“你睁开眼,看看我,你看看我!”可除了扑气声外越发的微弱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来回答柳芙蓉的,柳芙蓉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可真的当父亲要离世时,她的双手双脚都在颤抖,整个身子都在打颤,她不要,她可以折寿,可以把寿命分给父亲一半,有父亲,她还是个孩子,没有了父亲,她一切就都没了…… “君竹,你在叫个大夫吧,扎针啊,再扎个针,哪怕再等等,太子还没来呢,他还没来,再等等,再等一炷香好不好,好不好?我舍不得,我舍不得……”无助的柳芙蓉紧紧的揪着陆君竹的衣袖,泪水子眼眶滚落不断流下,柳芙蓉纳纳的看着已经仙去的父亲,不肯相信,她真的没了一个没有爹的人…… “要不然,再去煮点参汤,对,参汤,参汤补气的,喝完了,好歹还有一口气在,我刚才怎么没想到,煮参汤,参汤啊……” 自言自语里的柳芙蓉不想承认自己的父亲没了,恍恍惚惚的想去给自己的父亲再去做点什么,做一点,或许就能够醒过来了,醒过来了,她就又有爹了啊! “别怕,有我在,有我在呢,岳父他走的很安详,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的,有你,有太子,只要你幸福,他便没有任何的遗憾……”陆君竹失去过双亲,知道送走双亲时的痛苦,紧紧的抱住着此刻没有任何力气的柳芙蓉,陆君竹亲吻着柳芙蓉已然湿透的脸颊,看着她红肿的眼眶,消瘦下的面容,有千千万万份的不忍,只在这一刻,不住的低语着,告诉着她,他还在,有他在,一切的一切都不用担心,都不用怕! 第三百四十九章:逝世(2) “父亲从小都很疼爱我和姐姐,比起母亲将所有的心思一心一意的扑到哥哥身上,我和姐姐得到最多的就是父亲的疼爱,我是老幺,家里面最小,姐姐在我上头,姐姐从小就带着我,陪我出去玩儿,永远都那么照顾我,后来那一年,姐姐偶然救助了被刺杀的皇上,之后皇上为了报恩说要带走姐姐,姐姐看上了皇上,不顾父亲执意的反对偏要跟着皇上走向那个可以的未来,姐姐走时的那一面,就是我们这辈子见过的最后一面,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姐姐的疼爱……” 那一年,她的姐姐看上了还是王爷的萧衍,她为了嫁给萧衍哪怕是做妾也不在乎的非要跟着萧衍远嫁千里,母亲看萧衍是个王妃,心里带着盼头在姐姐执意要嫁给萧衍时,不断的促成此事,姐姐见有人支持越发坚定了想要嫁给萧衍的心思,就这么一去不回头,从此以后yīn阳相隔。 这么些年。父亲一直在后悔懊恼,可现在,连唯一疼爱自己的父亲也走了,父亲和姐姐可以在九泉之下重逢,偏把她一个人扔下了,柳芙蓉只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无助…… 陆君竹早已经请了有经验的入殓师傅为柳员外擦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4 章 身子换上了寿衣,棺木早已经准备好,是最好的金丝楠木,还是萧衍特意命内务府置办下的,连带着墓地也早已经选好,当柳员外在四个壮汉的合力抬举下被放入棺木之中时,柳芙蓉泪如雨下,不断的摇着头,嘴里不停的喃喃的叫着“父亲……父亲……” 一遍又一遍的呼唤哪怕只是徒劳,可她不知道除了喊一喊自己的父亲外,还能够再做些什么,从今以后他没有爹了! 孝布麻衣由伺候着柳芙蓉的嬷嬷取来之后为柳芙蓉换上,本就素面朝天的柳芙蓉在穿上那一身孝衣之后越发看的那样憔悴,清瘦的好似一个纸片人一样,一吹好似就要倒了一般,那样的让人心疼。 在灵台尽数安置好的那一刻,萧歆宸一路策马奔驰赶到了别院门外,看着门外已然挂起的白幡,与摇曳在风中的白色灯笼,看着灯笼上写着的奠字一字时,萧歆宸的脚下也是一阵的发软,伺候在旁的太监伸手扶住了萧歆宸,在萧歆宸脑袋空白的茫然之下,一路赶到前院,看着已然立起的灵堂牌位,灵前烧起的那黄纸,萧歆宸不敢相信,他的外祖走的那样快…… “父亲走的很安详,太子不要悲伤,他原本最后的愿望就是能够看到你一面,皇上和娘娘仁慈,不仅让父亲看了,还让我们与你一直来往,能够让父亲在走前享受了天lún之乐,他是开心的。” 看着一路进来的萧歆宸眉眼之间是拢不住的伤心之色,柳芙蓉吸着鼻子擦去了眼泪,在瞅瞅喋喋之间说着宽慰着萧歆宸的话,失去亲人的痛苦太过难受,柳芙蓉希望能够为萧歆宸分担一些,把所有的痛苦都加注在自己的身上便罢了,萧歆宸还是个孩子,不该承受那样的痛。 “我给外祖磕个头吧!”萧歆宸深吸了一口气,想起老人在世时每一次看见自己眼里所散发出的那种慈爱光芒,心里头像是堵了一块石头那般的难受,咬着牙,萧歆宸的声音颤抖着,鼻子已经囔了,眼睛里无比酸涩,在看向自己的小姨之后,已然跪下,在柳员外的灵前,磕下了三个头,在灵前的烧化盆里,放下了一叠黄纸,一张一张,小心翼翼的放入。 柳芙蓉看着眼前的萧歆宸,泪如雨下心疼着萧歆宸,今日的她不就是那时候失去母亲的萧歆宸,那时候萧歆宸那么小就失去了亲娘,那会他又该是一种怎么样的心境。 “喝口水吧歇歇吧。”心疼着眼前的萧歆宸,柳芙蓉搀扶着陆君竹的手颤颤巍巍的站起,去向一旁为萧歆宸备了一杯水递给了萧歆宸,他能来见父亲一面已经是天恩浩dàng,不可能将他留下来为自己的父亲守孝,要真的留下来,让那些盯着他错处的人知道,只怕又是一阵流言蜚语,身在这个位置,萧歆宸不容易,柳芙蓉知道,尤其是在嫁给陆君竹,耳濡目染了这些权臣谋术之后,柳芙蓉越发知道活在权利中心的不易。 京城的人哪怕是个平头百姓都会对他们这些所谓的外来人低看上三分,自嫁给陆君竹后,她一跃成了一品诰命夫人,有的时候,必然会有必须出面的场合,那些个所谓的高官之妻一个一个眼高于顶恨不能斜着眼来看自己,在她们眼里,自己就是个升斗小民,不过是一夜之间山鸡变成了凤凰,连女人之间都有这般的过分计较,更不用说男人,萧歆宸的不易,柳芙蓉深有体会。 “陆叔叔,麻烦你了,小姨和外祖都要靠你一个人,你辛苦了!”柳芙蓉自来了京城关心最多的除了柳员外的身子就是萧歆宸的前途,无论萧歆宸做什么,她都要仔细的想一想,做这一件事情是否会对萧歆宸造成不必要的影响,是否会给他带去麻烦,哪怕是现在也是一样。 柳芙蓉的心萧歆宸知道,收拾着心中悲切的感伤,萧歆宸向着陆君竹深深鞠了一躬,与陆君竹道谢,并且深表歉疚,那是他的外祖,血浓于水,此刻,却不能为外祖做更多的事情,他十分的难过十分的遗憾。 “傻小子,那是我丈人和我妻子,我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你在这里陪你小姨一会,我出去将鼓乐队道士这些人命人安排一下。”陆君竹微微抿了唇,将柳芙蓉先jiāo托到了萧歆宸的手中,柳芙蓉现在的身份不同,除却这一品夫人的头衔外,与太子又是嫡亲的关系,死的是太子嫡亲的外祖,消息传出后,这别院里怕会有许多人来吊唁,这回头,斋饭,吃酒,吃茶的,都需要人来打点,除却这个,超度诵经,道场法事也需要安排准备,陆君竹有许多东西都要事先吩咐制备下,柳芙蓉这儿他原本不放心,脱不开身,这会有萧歆宸在这儿,他离开一下,正好把所有的事情都jiāo代一下。 “小姨,喝杯水吧,哀大伤身,你说外祖走的很安详,那你也不可以总这么哭泣,这一次外祖的身后事怕是要大办的,你若拖垮了身子,那是不是会让外祖走的十分难安。”看着柳芙蓉强颜欢笑安慰着自己的模样,萧歆宸亦是一阵的担忧,将原本柳芙蓉给自己的那杯水,又放进了她的手中,反过头来劝说着柳芙蓉。 柳芙蓉感慨万千,总觉得有许多的话想说,此刻,深吸了一口气,柳芙蓉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声“宸儿,当初你娘亲走时,你是怎么过来的?” 柳芙蓉知道自己的姐姐做下了错事自戕而死,她的自戕给了萧歆宸一条生路,让他能够得以寄养在皇后的名下成为皇后名正言顺不需计较的孩子,给了萧歆宸换来了今日,可一个五岁的稚子孩童,失去一个亲娘,又没有更亲近的在身边向现在这样能够开导,那将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模样。 “我很伤心,哪怕那会我才五岁,我也知道,我没有依靠了,那时候刚到母后身边,我十分的小心翼翼,因为我拿捏不住母后会怎么样对我,可娘亲说过,母后是个公允的人,至少活在她的羽翼之下,我不会被梁氏利用,不会被欺负,至少饭吃得饱衣穿的暖,就为这个,在王府里,就为那一口饭,娘亲用命给我顶起了那一片天,母后对我很好,她哪怕根本不知道要怎么照顾一个孩子,她怕我伤心,怕我没有娘会受委屈,真的就带着我睡,和我一起生活还做玩具给我,教我认字,练字,我很感激她,在我失去亲娘的日子里,她像一个亲娘一样照顾着我,这样的恩德,我永生难忘!” 回忆过往,萧歆宸很是坦然的像柳芙蓉回忆着,那是他长到五岁的时间里过的最是舒心的日子,再也不用担心rǔ母嬷嬷们无端的克扣饿肚子,也不用看人脸色想着怎么去讨好一个人,他活的很自在,有苏卿语那样的呵护,除却有了母亲一样的疼爱,更感受到了父亲对自己的关注,这些事情,萧歆宸历历在目,就好像一切都发生在昨天一样。 “有君竹叔叔在,不为别人,为了君竹叔叔不担心,小姨,你也不可以那样伤心,虽然现在,我只能够在私下里叫你一声小姨,可总有一日,我一定会当着天下人的面,名正言顺的唤你小姨,唤君竹叔叔一声姨父,再也不用担心什么流言蜚语,只要我变得够强大,像父皇说的那样,记住那些人的嘴脸,将他们全部打倒,让他们彻底的对自己敬畏,小姨,为了母后,为你那么护着我的所有人,我不会让你们失望,所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等着我变强大!” 第三百五十章:逝世(3) “小姨知道,你是个最聪明不过的孩子,小姨等着你,等着将来你君临天下,受万人景仰的那一天,小姨会好的,小姨要好好的陪着你,为了外祖,为了你母亲,陪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chéng rén,看着你娶妻生子,将来儿孙绕膝,一辈子平安康健!” 血脉亲情无法割断,这一辈子,柳芙蓉只愿好生的陪伴着萧歆宸,这是她最简单的愿望。 萧歆宸安慰着柳芙蓉的同时,其实也是在安慰着自己,陆君竹jiāo代好了一切回到了灵堂不久,外头就有人来报说是内阁中书大人与其夫人一同前来吊唁,萧歆宸不便在此多留,陆君竹命人先将内阁中书大人先请去西偏间喝茶,等萧歆宸走后,他亲自领人去请。 萧歆宸在柳员外的灵前再一次的磕过头后这才离开了别院,别院外,陆陆续续的已然有各家的马车停候在此前来吊唁柳员外,萧歆宸多望了那一眼奠字之后,策马扬鞭回到了宫中。 换下身上的衣衫之后萧歆宸来到了洛卿语处,给洛卿语请安,喝着秦氏个煮好的安胎yào后,洛卿语伸手招了招萧歆宸,让萧歆宸坐在自己身边,自己与他有话要说。 陆君竹唤人来请萧歆宸时,洛卿语正睡着,这些天,洛卿语白天夜里颠倒了时间的睡着,因为这孩子实在折腾的不轻,整个人疲累不堪,半点没有精神,在醒过来后,她才听舅母说柳员外去了。 洛卿语原是着急想亲自去一趟,哪怕是在柳员外的灵前为其上一柱香,可舅母说了,有了身孕的人,最忌讳这个,万万去不得,洛卿语又征询了卫澈的意见,卫澈也让他莫要乱跑,免得动了胎气,洛卿语这才作罢。 “饿吗?想吃些什么不,要不要让嬷嬷给你去准备点什么?”死去的毕竟是他的亲外祖,且柳员外又是个好人,不说旁的,洛卿语这心里头都觉得十分的遗憾可惜,好人不长命,老天爷不长眼。 “要不要在母后身上靠一靠,你父皇说,现在隔着肚子,可以听见宝宝的心跳声了,你要不要听一听?” 半靠在迎枕之上的洛卿语拍着长榻旁空着的一处,指着自己的肚子与萧歆宸说话道,萧歆宸听后,坐在了长榻上将头靠在了洛卿语已经隆起的腹部,当耳朵靠近肚子的那个瞬间,萧歆宸听到了里头搏动有力且比平常快速的心跳声,萧歆宸从来没有听到过那样的声音,那样似如小鼓在“砰砰砰”不断敲打的声音,让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十分的欣喜,又是那样的新奇。 “生命有始有终,是一个轮回,就好像母后肚子里的宝宝,好像满满,好像你,你们都是从这么一个心跳声里努力的挣扎来到这个世界,你们是我们的依靠,你们也会成为许多人的依靠,万物都有一个从开始到结束的过程,可也有一个延续,好像柳员外用生命的方式延续了你的娘亲,你的小姨,你的娘亲延续了你,之后,你又会延续另外一个生命,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也是个十分聪慧的孩子,若是想哭,这会抱着母后你可以哭一哭,等哭过了,好了,那就重新站起来,满满,如意安宁,还有母后,还有你父皇可都需要你。” 萧歆宸心智早熟,洛卿语早已经不能用哄骗孩子的方式告诉他死亡是个什么,洛卿语以传承的方式告诉着萧歆宸,这世上不是只有死亡,还有诞生,还有成长,离去的固然伤心,可在世的,还是要让自己高兴起来,慧极必伤,这是扶眉嬷嬷一直挂在嘴边对于萧歆宸的评价也是担忧,洛卿语一刻不敢忘,哪怕现在身子有了负担,加上满满那儿的身子,需要时时刻刻的看顾,可对萧歆宸,尤其是在这样的大事上,洛卿语需要引导他,孩子的心理长成太过重要,洛卿语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母后,我想在你怀里,听着小宝宝的声音,睡上一觉,让他陪陪我,又或者让我陪陪他,可以不可以。”萧歆宸这一刻,真的酸了鼻子,在柳芙蓉面前没有流下的眼泪,到了洛卿语这儿,他红了眼眶,囔了鼻子,泪珠在眼眶之中转动。 自幼被迫受nǎi娘嬷嬷欺负的萧歆宸最渴望的就是家人,最贪恋的也是亲情,初见柳员外时,哪怕从没见过柳员外一次,可这血脉亲情总让人有一种熟悉感,让一直渴望亲情的萧歆宸想去亲近柳员外,想去照顾他,这么几个月相处的时间,感情渐渐深了,他真的伤心,可在柳芙蓉面前,他不能够表现出来,此刻听着洛卿语的话后,他难过,只想靠在洛卿语的怀里,不做男子汉,先做回一个孩子,软弱一会会。 洛卿语笑着看萧歆宸那孩子气的模样,只拍着腿让萧歆宸过来,萧歆宸抿着唇,躺在了洛卿语的腿上,耳朵靠在那隆起的肚子上,时时刻刻都能够听到那个“砰砰砰”的心跳声,当声音传入萧歆宸的耳中时,萧歆宸觉得十分的安心,他知道有个小生命就在洛卿语的肚子里,等待着降生,听着那声音,萧歆宸的眼泪一点点的落下,落在了洛卿语的衣衫之上,渐渐的,沾湿了一片衣襟。 洛卿语只是轻轻的拍打着萧歆宸的肩膀,嘴里哼唱起了时常哄着满满入睡时唱的那儿歌,萧歆宸才十岁,十岁的孩子半大不大,可还是个孩子,哪怕他心智在怎么成熟,在洛卿语眼里,他本来就应该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因为萧衍的培养,众人的希望,萧歆宸蹦的太紧了。 “月儿明风儿静 树叶儿遮窗棂 蛐蛐儿叫铮铮 好比那琴弦声 琴声儿轻调儿动听 摇篮轻摆动啊 娘的宝宝闭上眼睛 睡了那个睡在梦中……” 轻柔的哼唱声伴着萧歆宸的抽泣声,渐渐的与之融合,余下的只有均匀平稳的呼吸声,萧歆宸随着洛卿语的歌声睡了过去,哭累了,神经绷得太紧一下子放松了,这会萧歆宸紧紧的抱着洛卿语的已经粗了一圈的腰,耳朵贴在那肚子上听着肚子里宝宝的声音,睡的酣甜。 “睡了啊……”秦氏原是去灶上为萧歆宸特意瞎了一碗鸡汤龙须面来想让他吃上一口的,没曾想,刚端着面进来,就看见萧歆宸已然睡了过去,小心的将碗碟jiāo给了身后的兰草,秦氏压低了声音,不禁问了一句。 洛卿语点了点头,随手够了一条轻薄的毯子盖在了萧歆宸的腹部,防止他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5 章 凉,萧歆宸这两天长得极快,拔高的身量已经快到洛卿语齐肩的位置,那时候的小娃娃如今成了一个可以顶起半边天的小男子汉,洛卿语看他每天气的那样早,睡的那样晚,心里真的有那么一点点担心,怕他把自己绷得太紧,最后压垮了自己。 “这孩子让人心疼。”为萧歆宸寻来了一方软枕的秦氏在萧歆宸睡熟之后,将软枕垫在了他的脖子下头,洛卿语也抽出了自己的腿肚子,换了一个姿势。秦氏看着睡熟的萧歆宸,忍不住说了那一句。 洛卿语在听后,亦是点了点头“这孩子太要强,好在身边一直有扶眉嬷嬷看顾着,教导着,若换了别人,怕已经会走到弯路上了,好在萧衍没有为他选错了照顾的人。” 萧歆宸的xìng子有的时候十分的爱钻牛角尖,心思格外敏感,好在扶眉嬷嬷照料在身边时细心,事无巨细但凡能够看穿的,都会照料一二,开解一二,洛卿语对扶眉嬷嬷无比的感激,有这样一位算是启蒙老师的扶眉嬷嬷,对所有人而言,那都是幸事。 洛卿语轻叹着一口气的当下目光与秦氏相遇,两个人相视一笑,洛卿语侧过了身子,在困倦袭来时,准备陪着萧歆宸一起再睡一会,过了害喜的那个阶段,现在的她能够在用完早膳之后直接睡到午时过后,若没有人叫恨不能一觉睡到天黑,哪怕不吃饭,可觉一定要睡够,要不然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萧衍一度担心她身子有异,每每到了午膳时便要回来唤她一同用膳,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匆忙着脚步走进殿内时,秦氏赶忙拉住了萧衍,让他不要着急,随后指着那长榻上安睡着大小二人,小声道“刚刚睡下,太子今儿个怕是累了,那儿桌上有一碗给太子准备的鸡汤龙须面,皇上若是不介意,就把它吃了吧,等吃完了,在这儿等他们醒过来,先垫垫肚子。” 柳员外的事情传来,萧衍正想着要怎么与萧歆宸说,安慰萧歆宸,可听秦氏说完之后,萧衍点了头,坐下之后,不过三两筷子将那面条尽数的用完,在用完之后,让李忠将今日的奏折取来,自己在里间批阅,等着她们一同醒过来。 临窗而设的床榻之上,一大一小这么靠在一处睡着,这样的画面,安静温馨,只让萧衍觉得十分安心…… 第三百五十一章:出殡(1) 有了陆君竹与萧歆宸这两层的关系,柳员外的丧事前来吊唁的人格外热闹,棺椁在大师的排算之下选了个极好的日子,一共在家中停了整整二十一日这才出殡,下葬在了皇帝亲自为其所选的墓地之中,这二十一日,柳芙蓉整整瘦了一圈,瘦的只剩皮包骨般。 棺椁下葬的那一日,柳芙蓉手捧着柳员外的灵位站在人群的队伍之前,早已经哭不出来的她在身边人的搀扶之下,步履蹒跚的走着,早有哭灵的婆子立在两侧在旁哀哀哭泣,催人泪下,在送葬队伍举步向前的那一刻,人群里就这么突然的冲出了一个婆子,一把冲到了棺椁之前,跪下放声大哭起来。 “老头子,老头子,我的老头子啊,你怎么就这么撇下我忽然的就去了……啊……可怜我孤老太婆无依无靠,我可是费尽了……”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本该在江南安然养老的柳夫人。 上一次出逃被陆君竹的算计落入江中捡回了一条命的柳夫人再一次出逃,恰逢柳员外丧事内,陆君竹前前后后忙的没有顾的上他,来人转头回禀了萧衍,萧衍看着这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模样,干脆让人直接看着那柳夫人,想上京那就上京,可这柳夫人后头的早准备好的那些安家银子都已经让萧衍给直接截断,机会不是每次都有的,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这辈子,是不能够在有出路了。 现下的柳夫人破衣烂衫的就这么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坐在抬棺椁的人面前那样无端的放声大哭,在柳芙蓉听到那个声音的当下,脸色就变得十分的难看。 “闭嘴!”冷冷的一声出自柳芙蓉的口,今日是她的父亲出殡,柳芙蓉不要看到自己的父亲最后一日都不安宁,在柳夫人放声大哭胡搅蛮缠的当下,只让人赶紧的将她拉走。 “柳芙蓉你这个攀了高枝就忘乎所以的,嫁了个高官亲娘亲哥你都不认了,你爹死了这么大一件事情,要不是我悄悄的从江南一路过来,我都不知道,你爹有儿子,你竟然瞒着我们让他无子送终,连最后一面都不让你哥哥见,你哥哥,你侄子,你把我们这些个姓柳的都不放在眼里,怎么了,做了大官夫人你了不得了,啊!” 柳芙蓉的一句闭嘴再加上那些个从人群里围拢而来将要把自己拖走的那些护卫家丁让现下的柳夫人极度不安,她拼了一条老命来京城为的是让自己挣得更多的回报更好的出路,这话都没能够说完怎么能够走,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多的人,若现在不说,这以后哪里还有机会。 柳夫人不顾一切的冲到了棺椁旁,一副你敢上来我就敢装死的模样,死活就不罢休的样子。 “我成亲时的聘礼你都拿走了给你做了养老金,这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几万两的银子都给了你,你也签了断绝母女关系书,写明了这一辈子都不在归我管,怎么到了今儿个,你还打算反悔了不成?” 亲哥哥亲侄子亲嫂子,柳夫人打的主意旁人不晓得,柳芙蓉还不晓得,说到底,还不是想借着亲爹死了的机会好上京来敲诈勒索,能够拿到多少银子就拿多少银子,说不准还会死赖在这京城,做个吸血鬼再也不回去,什么没儿子送终这些话那都假话,想要银子才是真,最好是成堆成堆的银子送到她面前,能够让她睡在那金库银库里才最好,柳芙蓉本以为在面对父亲去世的消息后,她这个做妻子的能够有所收敛,能够有一点点本能的良知,可没有,柳夫人根本没有所谓的感伤,哭来哭去的,还是为了能够多挣点银两而已,太假,也太丑恶。 “我和你签了断绝母女关系书不假,可你哥哥和你父亲没签断绝父子关系书,你一个嫁出去的蹄子凭什么做你亲爹的主,将你亲爹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背着我们埋了,就不告诉我们,你们手里的那些人在江南那样看着我们,原来就是打算把我们软禁起来,是掀起我们这些个上不了台面的穷亲戚给你们添堵是不是,你做了大官夫人了,倒是瞧不起我们来了,你贱不贱!” “既然如此,那现在我就命人把岳丈的棺椁运回江南,还请柳夫人你亲自捧了岳丈的牌位,这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周到,落叶归根,来人,去备船,马上出发!” 本是一场即为隆重的出殡仪式因为柳夫人的突然出现以及眼下的这一番折腾,让在场围观着的人越发聚拢了起来,人越来越多,这人群里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断的响起,所有人都在驻足围观着这场出殡闹剧。 “你!你这人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人要下葬了你来闹,给你运回江南你还闹,怎么着,难不成还要给你包裹好了,让你自己扛回去,还是烧成一把灰,让你把他咽下去?” 柳夫人一听要把人运到江南去,且现在就走,当下就急了,顾不得自己灰头土脸的模样,只昂长了脖子似如好斗的公鸡一般一副你敢乱来的模样,这丈夫死都死了,要真运回去,她能够得到什么,屁都没有,费力把这么个棺材扛回去,回过头来她还要给找地方掩埋,她吃饱了撑的,她要的是把儿子媳fù儿孙子一起接来京城,眼瞧着那之前的别院空了,那多好的地方,伺候的人都是现成的,白放着多可惜,凭什么不给他们来住,可惜,这话不过刚刚落下,自身后,一个yīn冷森森的传来,将这老货所有的心思与想法尽数斩断。 这声音,柳夫人虽只听过一次,可一直铭记于心,也就在那声音想起的那一刻,在场但凡识得的都已经尽数跪下,齐声唤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也就在那一刻,人群齐齐跪下,一声接着一声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响起,吓得柳氏惊的合不拢嘴,心恨不能从嗓子眼跳脱而出,死也想不到皇帝竟然会来到这里,就在这当口,且用着那样的语气说话。 “还有什么想说的,今儿个正好趁着朕在这儿,你这就一并的说了,还有你们,这老爷子的正室妻子在这儿,人死了,老爷子的妻子来要人,你就把这棺材给了人家,还给人家抬什么,人家伉俪情深,死都要在一处,要你们cāo什么心,都给朕把东西尽数的放下,这夫人是要自己把这棺材给抬回去的!” 萧衍可没那么好的脸色去对这柳夫人,陆君竹当初给过她一次机会,落了水从那江里爬上来了,还要来这儿寻麻烦,连自己的丈夫出殡都要算计的女人,这辈子就不该有任何的好下场,且这人还是个麻烦,有她在一日,她那脑子里面只会想着如何去套取钱财,倒不如趁着现在了结的干净。 “皇上,这……我一个老婆子,哪里有这能耐能够把我家老头子带回去,我就是想着,我家老头子那也是有子有孙的,再怎么样,也要让他们来京城陪着我老头子走完最后一程,皇上,能不能够把我家老头子抬回去,再怎么样,也等几日,我儿子也是咱们太子爷的亲舅舅,最起码,也让她们见一见……” 柳夫人看着真就这么被放下来的棺材,咬着牙鼓起勇气看着萧衍,把心里那自私的想法提出,她要想带着死鬼回江南,当初她就不会带着他来京城,来了京城她就没打算回去,京城这样繁华的地方,随随便便嫁一个女儿就得了那么多的东西,那当初柳芙蓉要是听自己的,去引诱了皇帝,现在就是皇妃,是太子亲上加亲的母亲,怎么凭白的给人做了嫁衣。 “李忠,掌嘴,好好打醒打烂了了这无知的东西,太子是皇后名下名正言顺的孩子,什么时候,凭空冒出来的亲舅舅,你这是诅咒谁,又是在给谁难堪,我朝未来的天子,也由的你这么个人乱攀附,瞎了你的眼,猪油蒙了你的心堵了你的肠,今儿个朕就好好的给你松脱松脱,免得你什么都敢说!” 萧衍冷肃的脸看起来格外的可怖,一声令下,李忠手边的两个禁卫已然立在了柳夫人的身旁,二话不说不等柳夫人挣扎就已经把她架起,随后就在柳夫人想要出声争辩的那一刹,李忠扬起的那一巴掌带着掌风“呼”的一下直接甩在了她的脸上,打的她眼冒金星,脸颊火辣辣的疼,嘴里更是尝到了腥甜之气。 “皇……唔……”柳夫人忙要喊冤,“啪”的一记,又是一个巴掌,甩在了另外一边的脸颊之上,左右开弓,打的连李忠的手都在发痛之后,柳夫人的牙龈里全都是鲜血,一巴掌一巴掌的连番打下去,最后,她就是想喊也喊不出,有多少的委屈这会只能够憋着! “朕给你两条路,你自己选,第一,马上给朕离开这里,从此以后不要在京城出现,这样你还可以守着你那在银号里存着的银子这辈子到老安安稳稳的躺进棺材,有子送终!第二,你在这儿闹,朕现在就把你塞进另外一个空着的棺材里,直接把你活埋,省的你脏了这京城的地界,让朕看着恶心!” 第三百五十二章:出殡(2) 萧衍的话音刚刚落下,自柳夫人的面前便出现了一樽棺椁,比起柳员外的那樽金丝楠木的棺椁,这个就是寻常店里那些最简陋不过的棺材,看着面前出现的那一个个威武健壮的禁卫,柳夫人慌了,一国之君所说的话和陆君竹柳芙蓉比起来的不同,看着那大开的棺材,柳夫人慌了…… “皇……嘶……” “少废话,要么上马车,要么进棺材,你没有别的考虑和选择。” 柳夫人的嘴整个都是肿的看着那棺材心中无比的畏惧与害怕,张口想求饶一句给自己一个机会的时候,萧衍依旧是那冰山一般的冷,半点不容忍置噱,指着那一处的马车与棺材,不给柳夫人任何的好脸,柳夫人的手被人紧扣,疼得已经是满眼泪水,在她不断的迟疑声里身后的两个禁卫已经胁迫着往那大开着的漆黑色棺椁而去,在那一刻,柳夫人却步了,挣扎着的身子脚下一步一步的向后挪着,不断的摇着头,说什么也不肯去那地方,真就死在那里头。 “送柳夫人安然回江南,从今以后她若敢踏出江南地界一步,格杀勿论!”萧衍也没想过真的要了她的xìng命,知道她没那胆子真的去死,看着她那副垂死挣扎的模样,萧衍不过冷冷一挥手,就命人将其押送上了那顶青桐布的小轿,那一句格杀勿论,听得此刻奄奄一息的柳夫人浑身一凛,满身的打了个寒颤,最终,无力的靠在了小轿之中,放弃了所有的挣扎。 民不与官斗,更遑论是和皇帝斗,柳夫人想起那一樽黑漆漆的棺材,这会都在浑身发颤…… “起灵,出殡!”在柳夫人坐在那一顶轿子之中离开之后,萧衍亲自喊了起灵,为柳员外出殡,在萧衍的声音喊出之后,萧歆宸也一并出现,出现在柳芙蓉的身旁,搀扶着柳芙蓉,一同扶着那灵位,前往下葬的地点。 天子与太子一同前来为柳员外送葬,可见这柳员外在天子与太子心目之中的分量,还有那柳芙蓉,嫁给了皇帝身边最当红的近臣,这往后,陆君竹与柳芙蓉在旁人的眼里,更增加了一分不一般的神色。 “母后亲自命我来的,说今儿个是外祖的最后一程,我该来送的,母后说她现如今是个双身子,这样的场合她要避讳,所以不能来送外祖一程,还请小姨见谅。”后头的哀乐声响起掩盖了萧歆宸在柳芙蓉耳边说下的那一番话,柳芙蓉听后,抿唇轻叹了一声,心里无比的感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6 章 “原该是我对皇后说谢谢的,怎么能够劳烦皇后与我说见谅,皇上皇后允许你来给父亲送行,那是天大的恩赐,我只怕会给你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才是,眼瞧着皇后腹中也是快五个月的身孕了,我有热孝在身,不能进宫探望,等回去后,你为我向皇后娘娘问好。” 柳芙蓉本就没有想过萧歆宸能够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更不用说萧衍还能够来此,现如今听着萧歆宸说的这话,她当着感激洛卿语,感念她体谅着自己为人子女的那一颗心。 没了柳夫人这样的人来搅扰,柳员外的下葬十分顺利,待一切安置妥当,萧歆宸与萧衍便一同回到了宫中,萧歆宸今日已经没有那样的感伤与感慨,心里头十分的平静,回到宫中时,换了一身衣衫之后,萧歆宸先去正殿向洛卿语请安,刚入内时,就见萧衍正抱着满满在特意辟出给孩子玩耍的小天地中搭着布积木,而满满在看见萧歆宸进来之后,整个目光放亮,伸着手的要萧歆宸抱,比起萧衍这个亲爹来,萧歆宸这个亲哥,可谓吃香。 “母后睡了吗?”习惯的将满满搂在自己的怀中,陪着满满玩耍的萧歆宸往内殿瞧了一眼,看里头安安静静的,只是问了一句。 “睡了,皇后早起的时候就困倦,从早上用了早膳就开始睡,到现在就不曾起,娘娘这一胎怀的着实辛苦了些,这前头吐成那般模样,现如今整日里困倦困乏,好在孩子健康,尚算好的。” 喜翠姑姑自外头端来了一些点心,灶上已经备下了晚膳,中午本是要叫洛卿语用膳的,可看洛卿语睡的那样深,喜翠姑姑和秦氏都没舍得叫她,卫澈来请脉时,她们也问了,卫澈只说脉象上无事,渴睡那是正常的,毕竟每一个女人生孩子,每一胎都不尽相同,不需要太过担忧,这样她们才没有叫她。 空闲下来一日的萧衍不着急去做旁的事,难得能够好生的陪一陪满满,便只坐在这小天地中等着洛卿语醒来,晚一些一起用膳。 正取来一个一个的积木为满满叠上的当下,门外,李忠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急声道“皇上,太后的銮驾回京,现已经到了顺贞门外了……” 萧衍乍听之下,不禁皱眉,也因为李忠的这一声叫唤,唤醒了床榻上半醒半梦之间的洛卿语,洛卿语睁开眼看着屋子里阳光西斜之下打下的光线,忍不住抿了抿唇。 对于太后归来,洛卿语没什么觉得可怕的,只是好奇不知太后怎么赶在这个时候回来,太后自那一日的事情之后在汤泉行宫茹素礼佛,再不过问任何宫中朝堂之中的事情,哪怕是萧衍立了萧歆宸为太子,她都没有过问半句话,萧衍从前也曾请过,太后回京他们也好有个照料,偏生,太后不肯,萧衍无法,也就作罢。 “赶紧备下轿撵,随朕去宫门外迎接太后。”自诧异之中回神,萧衍起身,将满满jiāo给了秦氏,命李忠备轿,自己理了理衣衫前往顺贞门那儿去。 秦氏将满满jiāo给了rǔ母照顾,自己则走进了殿内,前去准备着唤醒洛卿语,别一会太后回来了,洛卿语还在睡着,太后归来为何事都不知,她又是个yīn晴不定的主,谁晓得会是个什么样子,秦氏记着从前的那些事情,对太后的好感早已经消磨殆尽。 洛卿语挺着肚子不方便,且午膳没用,这会醒过来整个人云里雾里的,根本还处于一种分不清状况的时候,等喝下了一杯清水解渴,又吃下了两块糕点垫饥之后,这才像是好转了一些的。 “舅母别担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这会太后还能够对我做什么。”看秦氏一脸戒备的模样,洛卿语忍不住拉住了秦氏的手,笑着与之说道。 现在的太后早已经不是原来在坤德殿内那个盛气凌人的女人,当初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这一回回来,洛卿语猜测,十有八九的,还是为这肚子里的孩子回来的,那个从高台滚落没了的孩子是太后心里拔之不去的一根刺,好不容易又有了一个,太后回来,多数还是因为这原因。 “希望吧!”秦氏对太后始终不抱有那样的好看法,深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叹出之后,就这么说了三个字。 正说着话时,萧衍已经接了太后回到了德阳殿,洛卿语在喜翠姑姑与舅母的搀扶之下一同来到门外,洛卿语正要下跪时,太后已经上前赶紧的扶住了,太后身上的檀香味浓厚,是长久浸染的缘故,洛卿语抬头看向太后时,发现,她老了许多,满头华发,眉眼鬓角处已经出现了皱眉,一瞬之间,老了近十多岁的模样,再不是当初,洛卿语入宫时看到的那个风韵犹存雍容华贵的德贵妃,现如今的太后,就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看起来那样的脆弱。 “这肚子都已经这般大了,好在赶着回来,听人说你这一胎十分困难,我这老人家虽帮不上忙,可总是想看着他出生,我就着急回来了,没吓到你吧。” 太后瞧着洛卿语挺着的那肚子,圆圆的,看着心上无比的安慰,这些日子在汤泉,她吃斋念佛在佛前一遍一遍的诉求,不为别的,只求菩萨保佑将那没了的孩子再安排着回来,以恕清自己的罪孽,不论男女只要孩子健康就好,她这次回来,也是想看着这孩子出生,仅此而已。 “母后这话说的,怎么就吓着了,寿康宫那儿已经命人去打扫了,母后一路回来怕还没用晚膳,我也是睡了才起来,咱们坐下,再将庄王与安太妃请了进来,一起用顿团圆饭吧。” 洛卿语知道,太后心里还在介怀着过往的事情,洛卿语有子万事足,现如今想开了,有萧歆宸在,有满满在,还有肚子里的这一个,以前的事情但凡能够丢掉的,那都丢掉一些,太后回来要看孩子,她不可能冷着脸,不让她看,再说看太后现在这般衰老的模样,洛卿语看着一旁的萧衍,想是萧衍心中也是酸涩的。 每个人都会老的,且太后在自责之中孤老死去,现在不觉得有什么,可将来,萧衍会是第一个自责的人,洛卿语不忍萧衍在将来的日子里,在愧疚之中度过,还是接纳了太后! 第三百五十二章:归来(1) 一众人尽数坐下,太后亲自扶着洛卿语坐在了特意为她放着的一张圈椅上,上头垫了软垫,怕椅子太硬洛卿语坐着不舒服。’ 萧沐与安太妃一并的到了太后记得洛卿语从前最爱的便是暖锅,难得大团圆,便让人撤了那些繁复的菜式,只让人准备了一道暖锅,大家围炉而坐,一起坐着吃些,热闹又没有隔阂。 太后许久不曾见到安太妃,老姐妹之间从前最是要好了,比起太后的快速衰老,能够出宫与萧沐住在一起的安太妃依旧是从前那般的模样,能够日日与儿子想见时不时的还能够与自己的儿子用上一顿饭,比起当初在宫里的时候,现如今的日子可谓十分的太平,在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一向顺遂的安太妃眉眼里所见的是知足与安逸。 萧沐的正妃选的是太常寺卿家的小姐,等过了今年,虚年满了三年,先帝的热孝一过便可将终生大事办了,等办完了这一桩事情,安太妃便只等着以后在家好生的含饴弄孙了。 两个老姐妹坐在一起吃着菜说着话叙述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点滴往事,多数的时候是安太妃再说,太后在听,洛卿语爱吃暖锅,哪怕现在这天算是热的,可还是胃口大开的吃了好一些,吃完了,秦氏便扶着她去外间转两圈,免得积食,反倒伤了胃又伤了身。 秦氏陪着洛卿语出来,萧歆宸陪着满满去到她的小天地玩耍,萧衍与萧沐坐在一处说话,德阳殿里还真有些一家团圆的气息,洛卿语走着路回望那里头泛着烟火之气的殿内,不禁一笑,不知笑什么,就是觉得,这样的感觉真的挺好! 走了两圈走累了,洛卿语便回了殿内休息,太后看洛卿语那般困意涌上心头的样子,没有打扰了她,只拉着安太妃回了自己的寿康宫,两个人一起坐下来再好生的说说,再过个大半年,安太妃准备着娶新媳,这一来一往的,藏了许多的话要说,洛卿语看着这对相携着在这宫里走了大半辈子的女人,只是微微勾了勾唇。 “舅母也该为表兄把婚事预备起来了,等开了年,多少婚嫁铺子里的生意都忙不过来,现在备下来,将来也不好手忙脚乱的。” 热孝三年禁婚,除了当初陆君竹剑走偏锋的挨了那十大板子娶了柳芙蓉外,这满京城皇城根下的都不曾敢正大光明的成亲的,只要热孝一过,到那时候,什么好日子不好日子的,大家伙怕是扎着堆的,洛卿语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头在想着还是让宫闱局去cāo办,聘礼这一方面,她私库里的东西多,挑几样顶好的摆着让送到女方家去,也就不用舅母cāo心去挑,反正都是给自家人的,这些个东西放在私库放着也是可惜,该给了表兄的。 “等开了年,你正好坐月子,我和你表兄早商量好了,等你把月子坐好了,咱们挑选个最好的日子,六礼合一直接娶亲,那一头我们也和叶家小姐与叶家夫人商量过,你这里我走不开,若不把你的月子坐好了,我回去了也是放心不下,倒不如等你把月子坐好了,到时候,你和皇上一起来给你表兄当证婚人,热热闹闹的,有里有面儿,最好不过的。” 秦氏见洛卿语这会筹谋着陆君竹的婚事,只忙的与她把自己和陆君竹的意思说下,洛卿语听后,心尖泛暖,却又对自己的表兄有些愧疚,听着秦氏和洛之话里话外心心念念的都在为自己的身子着想,洛卿语就觉得自己这辈子真的没有什么亏的,什么都值了。 “虽没有了亲娘,可有舅母,有表兄在,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委屈,我上辈子都不知道是修了什么福才有了这辈子这样的福气,得了舅母和表兄这样的照顾与疼爱,连婚姻大事上也要你们来迁就着我,舅母,我不管,表兄这一次的聘礼,你让我出,要不然,我不依。” “我这儿可就等着皇后娘娘您说这话呢,那私库里的宝贝我可瞧上了好几件,这么多的好东西,我只消拿一样出去就能够闪花了那些人的眼,有你这么个活宝贝在啊,比什么都强!” 秦氏见她这般模样只赶紧的出声与她玩笑了起来,一番嬉笑的话,听得洛卿语在那儿直伸手捶了秦氏一记,身旁的喜翠姑姑也笑了起来,主仆二人一同在那儿说着秦氏“不着调!” “我倒是巴望着你搬呢,那一年端阳送礼,我这巴巴的送去了一整件的节礼,您和舅舅倒好,回头还我们三件的礼,惹得皇上在那儿说,要是没银子使了,只赶紧的去舅舅那儿送礼去,反正还回来的比送出去多,是咱们挣了,这么多年,我这儿收您的东西比起您收我的,可不知多了多少,这回啊,表兄的婚事,我一个人包了,好不容易有了用武之地,我一定要好生的给表兄送一套让人咋舌的礼,让大家伙都看看!” 无论是在王府里做王妃,还是在宫里做皇后,事无巨细,秦氏样样都想在了洛卿语的前头,洛卿语是真心的感激,秦氏看她那一副恨不能现在就请人来把私库搬空的模样,只忍着笑,扬起唇角道“你这会可别高兴的太早了,你后头还有二表兄三表兄呢,等之成完了亲,回头清逸和清羽那儿,你同样要出的,出一份事小,出三份,你可别咬舌,当初我和你舅舅看着他们三兄弟,就在头疼将来给他们娶亲的事情,先是愁娶不到好姑娘,后头又愁给他们下聘,你一个人拍着胸脯保证三个人的,你小心啊,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这算下来,那可就亏大了!” 秦氏这辈子就想要个女儿,可连生三个儿子,生的她都有些挫败了,好在这老天爷待她不薄,得了洛卿语这样的丫头比亲闺女还要贴心的,这会与她说说笑笑的,别提多窝心了。 洛卿语听秦氏这么一说起,猛地想起,故作“哎呦”的一声“我还真的是忘了,那我可要想想,该怎么给我三位表兄出这比银子,我还稳赚不赔的!”一下子,秦氏伸手故作玩笑的那么打了她一下,殿里越发笑开了…… 萧衍回来时,每个人脸上都还泛着欢喜之气,满满已经睡下,洛卿语正坐在一旁喝着安胎yào,苦的让人恨不能调胃的yào让洛卿语喝的整个脸都揪在了一起,一口气把yào尽数喝完之后,洛卿语赶紧的往嘴里放了一块蜜枣中和,好不容易才觉得自己又缓了过来。 自己的底子弱,卫澈开的这些安胎yào虽然苦,可都是补中益气的,这样的饿yào温和,满满调理气血,洛卿语瞧过方子,自己这些天的变化也能够看到,除了渴睡一些,孩子十分的健康。 “太妃今日住在宫中与母后一起睡,九弟已经回去了,你困吗?困的话,早些睡吧!”殿里的人在萧衍入内后尽数离开,萧衍帮着洛卿语打来了一盆清水放在了洛卿语的脚边,为其褪去了鞋袜,试过水温正好后,亲自蹲下,为她泡着脚。 洛卿语的双腿已经开始出现了水肿的现象,从前的鞋子已经穿不下,现在这几双鞋子是从前生满满时所穿的,那会洛卿语舍不得,又想留作纪念就特意让兰草收着放好,这会有了这孩子后,洛卿语又让兰草寻着出来穿上了,比起宫闱局里做的那几双,原来的这个鞋底更软,洛卿语觉得更舒服一些,新鞋总归有些紧,穿起来还要磨合个两天,洛卿语穿惯了那几双旧的舍不得,就一直这么套在脚上。 为洛卿语洗好了脚擦干之后,萧衍将那一双旧的绣鞋放在了一旁,特意拿了两双新鞋出来放在了洛卿语的脚边,为她套在了脚上,洛卿语原想说还是旧的舒服些,可当新的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7 章 一双穿在脚上舒适的和那旧的没什么差别时,洛卿语倒是一愣。 “怎么弄得,倒是和那一双一模一样?” “看你总穿这两双绣鞋,又说新的磨脚,我就照着你的脚特意刻了两个样子,拿着放进去撑了两天,原本就是想着试一试的,没想到还真的有用,这样以后你就可以穿新的鞋子也不磨脚了。” 洛卿语好奇,忍不住问了萧衍这么一句,萧衍心疼的看着洛卿语这会水肿起的脚背比之从前厚了许多的样子,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说着。 说起来自己拿着木头刻个脚的模样像是简单,可做起来手生的,还真的有些难,萧衍也是学了好久,才做出来的,现在他已经很熟练了,在紫宸殿里都有好几双的样子放在那里,等针织局那儿做好了鞋子送了来,他便亲自帮着洛卿语撑着,这样鞋子穿在脚上就不磨脚了。 洛卿语听他说的那话鼻头一酸,忍不住就想落泪,伸手打了萧歆宸一句,只嘟嘴道“你傻不傻呀……”说完,眼泪就落下来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归来(2) “不傻呀,为自己的媳fù儿做这么点微不足道的事情,怎么就傻了,你为了生儿育女受这十月辛劳,孩子在你肚子里折腾的是你,我做不到感同身受,总想着为你分担一些,哪怕是最微末的事情,这段日子,你那样辛苦,总不能,连路都不能让你好好走,好了,天色不早了,我扶着你躺床上吧。” 洛卿语说哭就哭倒是把萧衍给惊得有些手足无措的,赶紧哄了她睡在了床榻上,自己合衣躺下,睡在外侧,一双手习惯的抚在了洛卿语已然的隆起的肚子上,摸着圆溜溜的那里,嘴角上扬,就这么搂着洛卿语一并的睡了…… 太后归来待在寿康宫中多数的时间便是同安太妃在一处,偶尔的也会来关心关心洛卿语的身子,可来的少,她终日礼佛,洛卿语曾去过一次,寿康宫内檀香缭绕,一日到头香火不断,静坐于佛前的太后双目紧闭,一直都在喃喃的念着佛经,洛卿语曾问过云溪嬷嬷,云溪嬷嬷说了,太后已经习惯了如此,每天都是这样的,洛卿语听后,也不曾多言,只嘱咐了云溪嬷嬷自己照顾好了身子,便与舅母离去了。 太后不来打扰她,她每日里除了在殿里与满满一同玩耍,就是将私库里的单子找出来,为表兄寻一寻合适的聘礼东西。 除却金银玉器珠宝首饰以外,洛卿语在私库里寻了一盏五彩八宝琉璃灯,白玉所制的琉璃灯上镂空雕刻着山水人物,花竹翎毛,里头置入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在暗夜里,灯盏摇曳之时, 晃耀夺目,最是惊奇的。 这灯难得,还是早两年萧衍寻了好久寻回来的,就是因为太贵重了,放在殿里摆了两天,所有人都揣着小心的,连走路都不敢跨大步子,让洛卿语瞧着太累得慌,干脆就把它放起来了,再瞧单子上那灯时,洛卿语赶紧的让喜翠姑姑找出来,把它添在聘礼单子上到时候给叶家送去。 秦氏一听是那样的东西,刚要开口推辞,就让洛卿语给堵了话“说好的,随我来安排的,舅母这会可不能够在开口说别的,要不然,那就是说话不算话。” “可那东西太贵重了,这之下聘你用这样贵重的东西,不说别的,就那里头的一个夜明珠就价值千金,等以后你二表兄三表兄下定,你用什么,这样的好东西本就难得,他们三兄弟是不觉得什么,可以后三妯娌之间……是人都有个攀比……” 三兄弟从小长在一起没多少的计较,怕的是将来各自的媳fù儿会有个计较,婆母难做,人心难猜,秦氏怕以后会生出个乱子来。 “舅母就是杞人忧天,一个琉璃灯罢了,是皇后赐下的,又不是你们备下的,以后二表兄三表兄那儿我自然也有好的添上,再说了,那小肚鸡肠在这种事情上就爱斤斤计较嚼舌根的,怎么也选不到荣国公府里,舅母就不要担心了。” “是呀,皇后娘娘一番心意,夫人就不要推辞了,等二少爷三少爷成亲,咱们再挑好的,你说是不是。” 洛卿语话音一落之后,喜翠姑姑也跟着忙帮腔起来,主仆二人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秦氏知道自己推脱不得,只能这么应下了。 应下了这一件,到后头的那些一件都推脱不得,除却金银各万两,珠宝首饰个五匣外,还有锦缎布料,里头云锦蜀锦都有十数匹,一应尽数置办完了,整整两百多抬的聘礼,这还是秦氏推脱了了的,萧衍听说洛卿语给洛之置办聘礼,二话不说只让宫闱局照着皇后给出的物件添一倍的数在补上,惹得秦氏连连推脱。 这都察院右都御史叶大人是个清官,比起荣国公府来家底并不能与之相较,现如今这聘礼送的这么多,等回头送嫁妆的时候,若他们送少了,怕是要让人诟病的。这一推三阻之下,总算推拒了许多之多,余下了这二百抬,光是这二百抬,秦氏心里都觉得没底。 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腊月,先帝的三年热孝一过,百姓家开始张灯结彩商议亲事,无不热闹,彼时,洛卿语腹中的孩子发动,在这一天破水着急着降临到洛卿语与萧衍的身边。 大半夜睡的迷迷糊糊的洛卿语忽然觉得腹中一阵抽疼,没一会,身下一片濡湿,洛卿语知道自己破水了,有了生满满的惊艳,洛卿语并不着急,只拉住了萧衍的手,唤醒了他。 萧衍这些天忙着先帝周年忌日的事情十分的忙碌整个人也是困倦不堪,刚不过睡下没多会被洛卿语叫醒时,人还有些云里雾里,在看清洛卿语脸上痛苦不堪的模样后,萧衍反应过来洛卿语到底是怎么了。 匆匆爬起披上了衣衫的萧衍忙唤来了侧殿内早已经准备好的产婆太医,这些天这些婆子们随时待命,为的就是洛卿语这肚子里的孩子。 洛卿语有了生育满满的经验,这会并不慌乱,倒是萧衍无比着急,看洛卿语脸色发白的模样,着急的在一旁不停的搓着手。 洛卿语这边一发动,萧衍那儿,秦氏,太后一并的拥到了外殿内,等待着孩子的降生,虽说洛卿语是经产fù,可孩子从半夜开始破水还是折腾到了天光发亮的那一刻才从洛卿语的肚子里生下来。 在产婆抱着孩子无比欢喜的说那一句“是个皇子”之后,没了力气的洛卿语将咬着牙挺着的一口气径自吐出,之后陷入了睡昏之中。 产婆抱着孩子出来,萧衍来不及看上一眼,直接进了产房先去看洛卿语现下如何,生下来的小皇子jiāo到了太后的手中,太后看着睡在襁褓之中酣甜着的那一个细百.粉嫩的孩子,无比欣慰与欣喜,天家有后,正宫嫡出,名正言顺,满朝文武总算可以安定,她也可以安心,这辈子算是对得起大周的列祖列宗了…… “好,好啊!”太后抱着那孩子在自己的怀中,只笑着这般说了那么几个字。 正宫嫡出的小皇子自然是受尽了所有人的宠爱,尤其是太后,日日都要来看上三四回,连佛堂里念经诵佛都少去了,有舅母和太后两个人,加上rǔ母婆子一群人照顾着小皇子,洛卿语这个月子倒是坐的极为安逸,终日里只管养好了身子便罢。 为了养好身子,洛卿语整整坐了双月子,在开过年直至暖起来的时候,她才从内室之中出了门,彼时,小皇子已经两个多月,有rǔ母嬷嬷以及那么多人的照顾,他养的十分白嫩壮硕,小脸圆嘟嘟的,比起满满那时候都要有力。 满满也已经满了周岁,在rǔ母的照料之下开始蹒跚着学习走路,日日只跟在萧歆宸的后头,最会叫的是哥哥,整天“得得,得得……”用着算不上清楚的小nǎi音在那儿只黏着萧歆宸一个人。 十二岁的萧歆宸在接任太子位后,在朝堂之中飞快的成长着,萧衍jiāo代下的几件事情完成的极好,从前质疑着他的那几个臣子,现如今对萧歆宸这位少年太子可谓刮目相看,成熟的气息在十二岁的萧歆宸身上越发体现,所幸,在洛卿语的面前,他还是那个会撒娇偶尔会与之玩笑孩子。 小皇子的名字定下,萧歆霈,霈,大雨又可做帝王恩泽,萧衍希望将来的萧歆宸与萧歆霈二人兄友弟恭,故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小霈儿与从前的满满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两个人那样的相像,看着满满在看着霈儿,洛卿语这辈子无比满足,觉得此生足矣! 洛卿语坐完了月子,便将洛之的婚事提上了日程,请了钦天监给叶家小姐与洛之一同合了八字又敲定了成婚的日子,选在了三月二十八那一日。 三月初八,荣国公府的长子下聘定的是都察院右都御史家的小姐,两百多抬的聘礼绵延十里将其送到叶大人府上的那一刻引来满城围观,人人都道这叶家小姐的福气真心的好,这么多的聘礼,谁家有过,就是当初庄王娶那太常寺卿家的小姐也不过是一百二十抬的聘礼,就这也已经是让满城百姓觉得十分殷厚的。 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皇后亲备聘礼,荣国公府满门荣耀,现如今连带着叶家也是一朝登上了登天梯,有了这一门殷勤,这从今往后,叶大人的官途算是无比的顺畅,而这一切的一切,都缘于一个女人,一个叫做洛卿语的女人。 谁能想到当初在城墙根下被采花贼轻薄了损了名节的傻子王妃竟然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皇帝为了她放弃了整个后宫,一心一意只守她一人,连带着她身后的母家也是一荣俱荣,光是荣国公府现下的荣耀,谁人能及。 洛卿语这位国母也是十分的奇特,明明自己有亲生的孩子却不立为太子,竟然立了那养子成为太子,她可真的算得上是为奇女子! 第三百五十五章:合家欢(正文终) 三月二十八,荣国公府内的世子娶亲,娶得是都察院右都御史家的女儿,红毯鲜花铺路,丝竹之声自早响起直至夜间未歇,满朝文武大臣全都聚集在荣国公府之中庆贺着这一番的大喜之事。 当日荣国公府送去的聘礼新娘如数带回外,叶大人又根据自身家中的情况着意添上了八十抬的嫁妆,荣国公府满门荣耀,自己本就是个直臣,家底并不算殷实,比起荣国公府的荣耀来,这门秦氏算是他们家高攀,在嫁妆这一件事情上,叶大人有多少拿多少,觉没有一点点拿大,这之前皇后特意准备的聘礼这一次算做嫁妆又给女儿重新拿到了夫家,算他们老两口的一份心意。 当那一盏五彩琉璃灯摆在新房之中闪耀着五色耀眼的光芒之时,让送嫁而来的丫鬟婆子们无不惊艳惊讶的,都知道皇后娘娘给了许多的聘礼,不曾想这里头的名贵东西这样的多,当真大手笔。 前头宾客众多,新人送入洞房之后洛之又被催促着往前院去招呼客人,在与叶蓁蓁说了两句话后,洛之便随着身边人先到了外头,没走两步垂花门外就已经拐进了两对相携着的身影。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与洛之做了多年至jiāo好友的陆君竹,陆君竹今日携眷而来,伸手就拦住了洛之的去路,眉眼之中尽是笑意。 “这洞房都没闹新郎官往哪儿去,外头自幼那些周全的人,快别跑了,回了新房赶紧的,我可没忘了当初你和你家表妹怎么闹我的,今儿个连本带利,要全部还回来。” 闹新人这件事情,外间那么多人,那些人里就没有一个敢的,毕竟是荣国公府的亲事,谁也没有那个胆量往荣国公府里去凑这一份的热闹,这凑得好了还好说些,若凑得不好,回头那就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有的是排头与苦头吃,压根儿没那份必要,故而前来贺喜的人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外间,从没有一个是入内的。 陆君竹带着柳芙蓉快着步子甩开了那些缠着自己的人进入了后院,洛卿语瞧见了知道他一定是闹新房去了,连拉着一旁的萧衍赶紧的往里头去,就这么才有这会那一出把新郎给拦在门口的那一幕。 “蓁蓁她面子薄,今儿个你就饶我一次,等回头,我请你喝酒。”洛之满是喜色看着面前的陆君竹和柳芙蓉,再看一旁乘兴而来的洛卿语与萧衍,挠着头腼腆的笑着,想着屋内坐在红烛之下的娇妻,开口讨饶道。 “你这人可不厚道了,你这一辈子顶多也就成这一次亲,那当初这丫头磨着我和芙蓉胡闹的时候,你在一旁笑的可欢实了,今儿个你做亲事,我定然是要讨回来的。”陆君竹不松口,势必要与洛之好生闹上一闹,在洛之还没缓过神来时,先拉着柳芙蓉进了门,将那喜称的托盘接过了手放进了洛之的怀里,只让洛之赶紧的把盖头先揭了,这遮完了盖头,好喝了合卺酒,吃了子孙饽饽才是。 子孙饽饽是由喜翠姑姑亲自端了进来的,半生不熟的子孙饽饽讨得是个吉利,今儿个陆君竹也不让她们咬着杯子壁喝合卺酒,他这人好说话的很,自去了席面上的一个小碟子,自碗中夹了一个子孙饽饽放在那碟子内,在陆君竹将新娘子的头盖掀开之后,将这小碟子放在了二人中间,笑着道“来吧,一人一口,吃下去了那我们就走咯。” 手托着那小碟子,陆君竹的笑声里透着促狭之气,在洛之还在对着新娘子的容颜发着呆的当下,就已经给出了难题。 碟子在陆君竹的手里,这一点点小的碟子放着一只子孙饽饽,看起来是好吃,可掌控权在陆君竹的手上,陆君竹只消手上那么轻轻一动,本要去咬子孙饽饽的人,那就直接碰上了…… 比起洛卿语那会的促狭,陆君竹这个那是狡猾,无比的狡猾!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到底是江湖上摸爬滚打过来的,这一招可真的是狡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8 章 透了。”洛卿语满脸带笑的靠在萧衍的身旁,看着那儿含羞带怯的叶蓁蓁红了一张脸的低着头拨弄着手中的衣摆,不好意思了好一会这才抬起头,屏住了一口气,想把那子孙饽饽咬在嘴里,好过了这一关。 她原以为这东西应该是极好咬住的,没曾想才不过张开嘴要咬住之时,洛之那儿则迅速的将那小碟子抽走了,叶蓁蓁与洛之撞了个正着,鼻尖相碰,四目相对,洛之的气息直接打在了叶蓁蓁的脸上,惹的叶蓁蓁“呀”了一声,脸色绯红的恨不能滴血。 洛卿语看着叶蓁蓁与洛之现下这模样,只在一旁笑的合不拢嘴,连柳芙蓉也笑的恨不能把眼泪都笑了出来。 “都是你带出来的,这下可好了,可坑着你自己的表兄了!”柳芙蓉捧腹笑的开怀,忍不住的与洛卿语玩笑道。 “小没良心的,你这会看好戏呢,要不是我带的,哪有你现在看戏的时候,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罚你喝酒三杯,且还是用jiāo杯的。” “不敢不敢,我错了错了……” 洛卿语一听,便不住了正说着话呢,上手就抓了柳芙蓉的手,要去席面上拿了那里的酒要来灌她,柳芙蓉连连摆手,忙的叫饶,洛卿语这手正抓着的当下,指尖摸住了柳芙蓉的脉息,只轻轻一探,眉眼顺间扬起,不禁笑道“今儿个可真的是双喜临门,你这酒不喝,可咱们的陆大人怕是要喝一喝了,陆大人,咱们的陆夫人有孕了,不偏不倚,刚刚一个多一些,你快让人把子孙饽饽吃了,回头沾沾你那福气,你的儿子找你来了……” 洛卿语在柳芙蓉有些迷迷糊糊的当下已经拉着柳芙蓉坐在了一旁的杌子上,伸手认真的为其探了脉,脉象里果真不假,是有了身孕,且脉象搏动急促,看样子是个有力活泼的孩子,洛卿语在陆君竹还在那儿与洛之玩笑的当下,忙的扬声,声音一出,陆君竹惊讶的睁大了眼,把这一个子孙饽饽直接放进了洛之的怀里,当下奔到了柳芙蓉身旁,欢喜且又兴奋的瞪大了眼看着柳芙蓉,再看洛卿语,急声道“真的么?真的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你还信不过,没什么事情拿这个逗你玩儿,我空的啊。”果然,这要当爹的人,都是一副傻样,看着陆君竹这会蹲在地上拉着柳芙蓉的手那番着急忙慌的模样,洛卿语忍不住的就想笑,现如今这人哪里还有平常的那份精灵聪明样,这傻呵呵的,与萧衍那会没有一点差别。 柳芙蓉仔细想了想,这个月的月事确实晚了几天,只是自己没在意,也没往这地方想,她没想过做母亲,现如今这么听到了,也是一愣,十分的不知所措却有有些欢喜,本能的使然让她抹上了自己的肚子,平平坦坦,什么也感受不到,可里头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 “恭喜陆大人陆夫人。”那一边,已经咬了一口子孙饽饽的叶蓁蓁褪去了脸颊上的红色牵住了洛之的手来到柳芙蓉与陆君竹的面前,反向他们贺起喜来。 “你们同喜同喜,赶紧的,我们也走了,争取啊,让表兄今儿个播种明儿个开花,下个月我来的时候,说不准也能够听到顶好的消息了,我们不打扰了!” 洛卿语牵住了萧衍的手,躲进了萧衍的怀中,看着这两位对自己一路以来用心帮衬的兄长,看着他们此刻各自有了自己的幸福的模样,心里真的无比的欢喜,玩笑着与叶蓁蓁说完话,洛卿语跟着萧衍退出了洞房,陆君竹则带着自己的妻子孩子赶紧的回自家给陆太傅赶紧的报喜去。 前院里人声鼎沸,热闹未停,后院之中,洛卿语靠在萧衍的怀中,看着此刻荣国公府内外灯火通明的模样,想起初嫁给萧衍的那一日,睿亲王府里也是这样的情景,只是那时候的萧衍是个jiān诈小人,故意欺负自己,害自己那样狼狈,时间一晃,他们有了满满,有了霈儿,一路风风雨雨的走过来,洛卿语一下子觉得,自己像是老了,好想过一过山林之间守着日出日落的日子。 “萧衍,我忽然之间觉得自己老了,我想过一过老太婆老头子的日子,等你忙够了,觉得宸儿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你就陪我吧,我们挑个山明水秀的地方,盖上一座房,置上两亩地,养上两只小猪,养点鸡鸭,包个水塘,你说好不好?” “成,你说什么都成,等回头多盖个两间房,等孩子们长大了,成家了,带着他们的孩子来时,也有个住的地方,等到那时,含饴弄孙,我们便享天lún之乐!” 靠在那厚实的怀抱之中,洛卿语的嘴里说出了脑子里构建下的一副蓝图,青山绿水,蓝天白云,就在那里,守着自己的心爱的人,这么到老,是一桩最美不过的事情! 番外:我的青梅与竹马(1) 大好的春光里,红日高照,芳草茵茵,青山绿水之间,碧波微微dàng漾,阳春三月,大地回春,花红柳绿鸟语花香,正是踏春游湖的好时候。 满山青翠里,彼时已然三十有三的洛卿语正挽着一只竹篮走在走出青苔的青石小路之间走着,一身农fù打扮的她粗布棉衣,头系着一根布巾将长发随意的绾在脑后,三十三的她得了岁月的优容,脸上看不出多少的痕迹,笑容里瞧着依旧那样明艳,只是身上沉静的气息越发沉淀,让人瞧着她像是春日里抚过大地的那股春风一般明媚,让人瞧着舒心。 竹篮空置着什么都没有,今儿个家里有客,洛卿语特意带着兰草与香兰两个人出来,往这山上去挖一些山上刚冒出的春笋来回家去做腌笃鲜,山里头当季的蔬菜最好的便是这笋,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洛卿语已经习惯了这里自给自足的生活。 一晃十年,她从一个二十三的女人的成了一个三十三的女人,她的孩子们一个个长大,像是雨后春笋一般长得飞快,萧歆宸五年前继位称帝,她与萧衍则退隐山林,在这苍翠山林环绕的地方,和从前说好的那样,造了几间房,圈了两块地,过起了炊烟袅袅的日子。 每日里守着云起云出,日出而作如落而息,在这里简简单单的守着那一方院子过日子,偶尔走出这山里去到各处,看看大梁的大江南北大好河山,无不舒畅的。 前些时候,她和萧衍才去过汤泉看望太皇太后回来,待在汤泉吃斋念佛的太皇太后身子骨还算硬朗,只是头发已经是全白的样子,似风烛残年的模样,回来没多久,洛卿语就收了信儿,章温言许久见不到她,极为想她,今儿个特意来看她来了。 这才早早的往山上去挖了笋子来吃,除却春笋外,洛卿语又特意让萧衍去打了两只山鸡回来,烤了来吃,一顿农家饭,都是自家地里的,炒一盘青菜,做一份腌笃鲜,烤两只山鸡,洛卿语忙的热火朝天,在章温言一人来到的时候,饭菜的香气已经缭绕在这小院的四周。 洛卿语所住的院子并不难找,来往也方便,自洛卿语与萧衍住在这里之后,章温言不时就带着孩子来这儿住两日,打心眼里,章温言恨不能日日都在这儿住着就不会去了,可沈枫杨还在朝帮扶着萧歆宸,他离不开,自己自然也不能够把他一个人丢在家。 章温言极其喜欢这地方,早打算好了,等将来少年天子寻了合适的人来顶替了沈枫杨的位置,定然要在这里寻一个地方与洛卿语做个邻居,上山摘果,下水摸鱼,好不快活。 “你说你这人来就来,还真什么都不带,亏的我带着这两个丫头差使着我们家大爷为你忙上忙下好一阵,你这人,太不够意思了。”洛卿语换下了身上沾着油烟味的下田衣裳,换了一身浅色的棉衣,没有锦衣华服,没有珠钗满头,出来迎着章温言时,只与她打趣着,惹得章温言伸手就锤了她一记。 “得了你,满嘴的,看看你哪里有个三十多岁人的样子,现如今越发没边了。”闻着院子里的饭菜香气,章温言笑了,只往院子里的小矮凳上一坐,故意呼哧带喘了起来“你还说,你住在这山林里那么远,我来回都要好两个时辰,我肯花两个时辰来寻你玩儿,你该偷笑了,今儿个你给我准备了些什么好吃的,什么时候开饭,我都饿了。” 两个人熟的再不能熟了,自然也没什么好做作的,章温言自顾的坐下说着话,洛卿语打眼一望见两个孩子没跟来,不禁好了奇。 “怎么彤彤和芷都没跟来,上次她们姐妹两个说我这儿的烤鸡好吃,我今儿个特意为她们烤了两只的,你怎么没把她们带来?” “正说呢,我今儿个来就是为了这一桩事情来找你来的。”洛卿语递了杯清茶给章温言,章温言一听,这眉间愁色就已经上了来,抿了抿唇,便是一阵的叹气,将今日的来意与洛卿语说了一通。 萧歆宸如今二十三了,到了娶亲生子的年纪,当太子时刚不过十四那时候底下的大臣们就已经在那儿着急的要给萧歆宸选妃,那时候洛卿语在,都让洛卿语给拦了,十四岁的年纪,在这个朝代看来是可以娶亲,且萧歆宸本就心智成熟,比起那些个十四岁年纪的孩子来,那那些人是差远的,可洛卿语愣是没同意,害的底下大臣们手里拽着那年龄正合适的丫头们,心里头无比的遗憾与不服气。 过了一年又一年,萧歆宸从太子变成了皇帝,那大臣们手中的女儿孙女换了一波又一波,年年总有提的,年年又都听不到信儿,现下萧歆宸都二十三了,萧衍彻底放手,文武大臣们再也等不下去了,今年这选后选妃的折子似雪花片一般的落在了萧歆宸的书案之上,十本的奏折里每一本都是规劝其早日成家早日立后的,这么多的折子,总算是让萧歆宸准了,也同意了,这不,一道旨意下来,命内务府拟下秀女人选,亲自选秀。 这里头,沈炜彤的名字也在,可沈炜彤才十三岁,还是个rǔ臭未干的丫头,这些年,为了皇帝内宫里的那一个位置,那些个人可没少在自家女孩子家身上放心思,现如今这秀女大选一开,但凡家里有女儿的都会被送进宫一试,自己的女儿和萧歆宸差了整十岁,年纪也太小了些,章温言不放心,这不就求到洛卿语的门上,想着洛卿语回去说一说,把沈炜彤从秀女名单之上剔除,省的进了宫,遭那明争暗斗的,萧衍会为了洛卿语放弃后宫佳丽三千,能守着她一直到老,可萧歆宸…… “你这是不放心宸儿,怕将来后宫里三宫六院的,真要是选了彤彤为后,将来彤彤无法招架,遭了暗算?那彤彤的意思呢?彤彤一向都喜欢宸儿的,你不是看不出来吧?” 沈炜彤自幼算是长在洛卿语身边的,她的年岁和满满想当满满与她十分的要好,加上洛卿语和章温言本就聊得开,沈炜彤跟着章温言时常进出宫中,满满是萧歆宸的小屁精,只要萧歆宸有空,一向就是走哪儿跟哪儿,一刻不离的,萧歆宸又极度宠爱满满,满满说什么就应什么,这三个人在一起,一直感情十分的好。 “可我这总觉得宸儿对彤彤是兄妹之情,并非那样的意思,彤彤不过十三,尚不懂这情到底是个什么,更不说那人事一事,宸儿那里呢,我也摸不透,毕竟他那心思一向难猜,他既然同意选秀,那就说明他有了那需要,二十三了,是个男子汉了,我们彤彤才十三,确实不配了些。” “我十六那会,萧衍还二十五呢,我和他还差了九岁,你和沈枫杨不也是,宸儿为什么同意选秀我真没过问,你知道的,我和萧衍自从选择了在这里生活,很少再去过问朝廷上的事情,既然你不放心,一会,我便随你回去,我来问一问宸儿的打算与想法,在来与你说,这自小我是希望彤彤做我儿媳fù的,可你说的也对,儿女长大了这有了自己各自的心事,婚姻大事上面,还是谨慎些的好。” 洛卿语思量了再三为了让章温言放心,还是决定回去一趟的好,彼时,萧衍正砍了一根毛竹回来,一截一截的清洗干净了一会给洛卿语做竹筒饭,彤彤与芷姐妹两个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习惯的往章温言身边瞧,也没瞧见她们姐妹两,再看洛卿语和章温言的脸上表情严肃,不禁起了疑惑,问道“这是怎么了,像是上纲上线的,要找人理论,做什么?” 年过四十的萧衍没有中年发福,依旧是从前的那模样,只是身上的气质越发的稳重起来,明眸秀眉,颜如舜华仪表堂堂的,半点瞧不出已经到了不惑之年样子,洛卿语将章温言来此的目的直接说明了一遍之后,萧衍只是一笑。 “去呗,反正也好久没回去看看孩子们了,借着这机会回去看看孩子,顺便在问一问孩子们的意思,温言说的话在理,婚姻大事,孩子们的意愿最重要,既然宸儿决定选妃,自然是有这个意向,那我们做大人的关心一下儿女,那是应该的。” 萧衍早听闻了关于选秀一事,也知道章温言早晚会为这个事情找上门来,既然今儿个寻来了,那就过问一下,孩子大了,他们能管的事情也少了,岁月果真就这么不饶人…… 三人这么商议定了,用罢了午膳,直接坐着章温言来时的车一路回到了京城,萧衍与洛卿语身上的衣衫都没换,依旧是那一副农fù打扮的模样,直奔宫中。 彼时,宫里的宫婢太监们人来人往无比热闹,备至着秀女们选秀所用暂歇的宫室,准备着选秀当日尽数的事宜,可谓忙碌,洛卿语这一身粗布衣裳站在这里,倒是有些十分的格格不入起来。 步子站稳在这汉白玉石板的地上时,宫人们齐齐跪下,齐声唤道“给太上皇请安,给皇太后请!”时,前头疾步走来的三个身影就已经出现了自己的眼前…… 番外:我的青梅与竹马(2)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9 章 “母后,满满想死你了,你回来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好去接你,我才闹着哥哥说了后天要去看你的,哥哥刚答应的我,我连东西都已经叫人准备好了,没想到你就回来了,果然是母女连心。” 一身粉色苏绣齐胸襦裙上绣着千瓣桃红的满满梳着双丫髻,红着一张小脸,提裙奔跑着扑进了洛卿语的怀里,走的快了一些的她语气里带喘,患有积年心疾的或行或跑都不能用大力气,哪怕长到至今,也是如此,这是洛卿语心里挥着不去的心病…… 十二岁的年纪,满满长得极为像洛卿语,鼻腻鹅脂,削肩细腰,双颊之上的梨涡在扬起唇角时深陷,已然是一副美人坯子的样貌,再过几年,不知要让多少世家公子折腰。 “母后,我也要躲在母后的怀中,你让姐姐给我让个位置!”这边满满正躲在洛卿语的怀里亲昵的撒娇时,洛卿语的手就让人给直接扯了,半边身子给夺了去,且一副与满满誓不罢休的模样。 “霈儿,你一个男孩儿家家的,和你姐抢母后,你羞不羞,母后是我的,你在跟我抢,我咬你了啊!” 萧歆霈与萧歆宸幼年时有七八分的相似,剑眉星眸,清新俊逸,只是脸上稚气未脱,比起萧歆宸那会的十岁来说,算的上是十分稚嫩的,尤其这会躲在洛卿语怀里这模样,一脸的委屈,活脱脱成了个小霸王。 可惜小霸王从小就被亲姐姐欺压,这边才抢了一个手臂而已,那边就让人给直接拎了耳朵,没两下子,就“哇”的一声嚎了起来,可谓热闹非凡,这见面不到一刻就闹出的戏码,惹得洛卿语一阵头疼,这两个孩子,生下来后就没个消停的,两个人从小就抢娘抢习惯了,就没有个礼让的时候。 就好像这会一样,后来洛卿语跟着萧衍去了山里过日子,洛卿语觉得山里气候不好,太过潮湿,满满住在里头怕身上不好,就让她待在了京中,霈儿要上书苑,两个人就被一同留在了京中,由喜翠姑姑照顾着,萧歆宸这个做哥哥的亲自看顾。 洛卿语想着长兄如父,可满满从小到大就不怕萧歆宸,做惯了跟屁虫,在萧歆宸这儿那就是无法无天的主,萧歆宸也疼满满,只要不是做什么坏事,那就是有求必应,现如今她成了这宫里的山大王,谁都知道,新君这心尖上最甜的就是这个妹妹,闹得现在满满唯一怕的人就洛卿语这么一个。 霈儿从小就怕自己的哥哥,自己的哥哥和自己的亲爹长得一模一样,一脸庄严肃穆,尤其这几年,一向冷着一张脸的时候,霈儿是不敢亲近自己的哥哥的,又因为他是皇子,在课业上萧衍和萧歆宸都盯得紧,所以在萧歆宸这儿吃不开,又被亲姐姐欺负,也只有在亲娘的时候,才敢这么撒娇两下。 “你们两个快从母后身上下来,赶紧领了父皇母后往殿内休息去,等母后坐下来,一个人还不够你们两个分,不听话,我马上让太傅把你们两个拎回去念书去。” 洛卿语这儿让两个孩子吵得脑仁儿发疼,这对姐弟秉承了相爱相杀的技能,前一刻亲姐弟,后一刻真仇人的一会好一会合,两个人一人一只手拽着不让的当下,站在一旁立了许久的萧歆宸出现,把他们两个小的一手提溜了往自己身后去站,随后跪下,向洛卿语与萧衍磕头请安。 “儿子给父皇母后请安!”大梁的新君萧歆宸已然长成了一个成熟稳重,君临天下的帝王,面如冠玉,俊美无涛,一身玄色深衣的萧歆宸跪在地上,如今的身量已经和萧衍不相上下,成熟的脸庞,周遭的气势,再也不是那个黄口小儿,背光之下里的萧歆宸满身睥睨于天下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怕如今满朝文武看着这不怒自威的天子都要加紧着尾巴才好做人,这天底下不畏惧的也就只有再场的这么几个。 洛卿语一把拉起了萧歆宸看着他清瘦下的容颜,忍不住心疼“自从扶眉嬷嬷出宫养老,你身边的人照顾起你来,越来越不经心了,瞧瞧你,比起我上次回来时又瘦了一圈,眼圈也是发青的,国事在重要也重要不过身子去,你再这样下去,信不信,我押着你往庄子上,让你好生调养个两个月,你太胡闹了!” 洛卿语习惯了望闻问切这四个字,一见萧歆宸这气色,当下就冷了脸,萧歆宸呵呵一笑,拉住了洛卿语的手,忙是认错讨饶“那母后就留下来,日日照料我就好了,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我们三个小草就等着您来给我们挡风遮雨呢,您说呢!” 萧歆宸嘴里跟抹了蜜似得一样甜,耳朵里听着洛卿语的教诲,嘴里头忙的哄着洛卿语,一大两小的孩子拉着洛卿语穿过了宫中狭长的甬道,进了坤德殿的宫门。 殿内每日都有人来打扰,洛卿语和萧衍随时回来随时就可以住下,点心备齐,清茶奉上,萧歆宸知道洛卿语和萧衍两个人这番回来的用意,便让喜翠姑姑带着他们出去玩儿去。 洛卿语这一路回来也是口干舌燥的,一口清茶抿下,也没旁的话,只开门见山起来“你温姨早早的就去了庄子上找我,说彤彤也入了秀女名册,她的意思是彤彤的年岁还小,比起那些十六七的姑娘来与你算不上相配,想将她的名单从秀女名册里除去,我们着急回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问一问这一次选秀,你可有中意的人家?可有什么想法?” 秀女入宫封妃封后那都是天子的拣选与心意,前朝连着后宫,就是当初萧衍为王爷时,后院里那一个个的都是有缘故的,萧歆宸大了,早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算起来,沈炜彤才十三,他却已经二十三了,年纪上是有些不搭,毕竟萧歆宸现在是个男人,而沈炜彤只是个孩子,十三岁的孩子,莫说人事,就是情事都是懵懵懂懂的,换了这会,谁说要来娶满满,那自己也是不同意的,都是做母亲的,洛卿语能够理解章温言的心思。 萧歆宸这个年纪若早娶妻生子,这会孩子差不多能够打酱油了,他和萧衍也直接升级做祖父祖母了,洛卿语想想也觉得有些汗颜,早知道早些时候给他物色物色算了,这会这个年纪,不上不下的还挺尴尬。 彤彤满二十,萧歆宸都三十了,这个年纪差…… “彤彤的名字是儿子特意让内务府抄上去的,当初母亲不是特意为我选得么,说好了是您儿媳fù的,怎么你还打算让她跑了?” “这都是你们小时候母亲和你温姨说着玩儿的,你若真有心仪的姑娘,也没什么,你二十三了,有个冲动那是必然的,你温姨这儿不放心,所以今儿个你可要给我个准话,到底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沈炜彤是在洛卿语身边看着长大的,与满满情同姐妹,跟在萧歆宸身边呢,看着也十分的要好,洛卿语真没去想过说萧歆宸会娶彤彤过门,那时候他们还小,说下的戏言就是玩笑,感情这种事情谁都不知道以后会如何,所以今儿个,萧歆宸一说沈炜彤的名字是他属意加上的时候,洛卿语自己也楞了。 “彤彤十三确实还小,可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她每日在外头偶尔与外头的大家小姐们一起聚着出去玩儿,说不准将来就碰到个与自己中意的,儿臣二十三了,在她眼里说不定我就是个老家伙,这不那些个王公大臣们催的紧,儿子想啊,与其让他们着急忙慌的天天催着,倒不如直接选秀,将彤彤召进宫,养在自己身边来的安全,这样子她日日对着我,也就遇不到好的了,日久生情的,将来我再怎么老,她看不到别的人,也就只会认为我是最好的,母亲你说是与不是。” 这么些年,萧歆宸就没想过说要娶个旁人家的姑娘做自己妻子的想法,沈炜彤生下来那会就定好了说是自己媳fù的,他宠了这么多年,护了这么多年的小姑娘,怎么能够给别人看了去,夺了去。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也是儿子想的,彤彤从小到大让母亲,让温姨,让我们这么多人都保护的太好了,将来若真的要母仪天下,掌管后宫诸多事宜的话,还是太稚嫩了些,所以,儿臣办这一场选秀,也是希望,在以后的这一段日子里,彤彤会快速的成长起来,成长为一个大梁的皇后!” 还有就是沈炜彤跟着满满喊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哥哥,在她的心里,她或许并不晓得自己对她的心,又或许她对自己的心,懵懵懂懂的感情也该让人好好的掰扯掰扯干净,十三岁还小,他可以等,从小到大护在身边长大的姑娘,早几年晚几年,他都是愿意等候的。 “我怎么觉得,我在里头闻到了老jiān巨猾的yīn谋味道!”听萧歆宸这么一说,洛卿语算是懂了,得了,这老狐狸生下的小狐狸是早就已经盯好了猎物,把这底下那群身怀着皇后梦的王公大臣们当猴子耍呢。 可怜了这一群人被耍的团团转,到最后就成了这小狐狸手里,帮助着自己家小兔子快速成大的一个戏码而已。 “旁的没学到,把点而yīn谋论学的倒是透透的,你瞧瞧你,都遗传了点什么给你儿子。”洛卿语见萧歆宸什么都已经想好了,只努了努嘴,把气撒到了一旁一直都没说话的萧衍身上,萧衍捧着杯盏,一脸莫名,他怎么了,他什么也没干,这儿子聪明也怪老子,哪里来的规矩和道理? 番外:我的青梅与竹马(3) “儿孙自有儿孙福,那宸儿已经认定了彤彤,你就让他自己折腾去,再说了,找个比自己年长的相公多好,就好像我似的,那么疼你,打不还手骂不还手的,彤彤挺好的,你和我都喜欢,沈枫杨又掌管着京畿重地,论家世,论品貌,百里挑一,年纪小点就小点,就像宸儿说的那样,放在身边养着呗,养着养着不就长大了,就跟你似得,多好。” 被莫名撒气的萧衍放下手中的杯盏,乖觉的看着自己的小媳fù儿,只帮着自己的儿子敲边鼓说好话,洛卿语一瞧这一老一小这两张相似的脸,这两个人一模一样的口气和做派,只横了他们一眼。 “可彤彤那儿,我还是要去问一问,她年纪小,情事不知,尚懵懵懂懂的,若她只把你当哥哥,像满满似得,那咱们也就及时打住,你看成么?”婚姻大事,毕竟不能够剃头挑子一头热的,自己这样子打算的满满的,等回过头来旁人不这么想的时候,可不歇菜了。 “母后问一问也好,今儿个先歇歇吧,等明早让满满把彤彤直接叫进宫来,母后再问。”洛卿语两头打算,想得透彻,萧歆宸同意,只与洛卿语这般打算道。 洛卿语听后点了点头,该说的话说完了,两个孩子又让喜翠姑姑给拎了回来,一回来洛卿语自然成了他们两个先要攻占的领地,可惜领地却不是只会陪着他们浑玩儿,正了正神色,让喜翠姑姑拿来了他们这段时间所学的功课,便要开始询问,两个一看亲爹亲娘也亲哥都是这么一脸肃穆的模样,当下傻了眼,这说好的温情一刻,怎么就变了味…… 不甘不愿的,最终两个人只能乖乖的又被送进了书苑,只将今日的课业都学完了才回来在坤德殿与萧衍和洛卿语一同用了晚膳。 萧衍废了后宫,除了北宫里还住着高祖余下的妃妾外,现如今后宫空置,除了这两个小的,连如意安宁也在五年前出嫁,姐妹二人同一日出嫁,两座公主府相连,就在这京中最繁华之地,五进三出的两座院子,嫁的是京中翰林院掌院学士家的两位公子,巧的很,两位公子也是双生子,相看时姐妹两看中了这兄弟俩,实属一段佳话,之后,阮轻歌住到了公主府上,因两个府邸挨着近,也不拘着到底住在何处,这样的生活,对阮轻歌而言,十分满足。 两个女儿自出嫁后,这两年里也先后生了一子一女,安宁生的是儿子,如意生的是女儿,算起来,洛卿语和萧衍真的已经升级了,生了皇外祖,与皇外祖母,两个孩子洛卿语都瞧过,十分的可爱,时间一晃,孩子们成家立业生子,可她们绕膝玩闹的事情,就好像还是在昨天一般。 夜里,洛卿语与萧衍和衣躺在这坤德殿内的榉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上时,洛卿语忍不住一叹“你说,是不是那时候我天天的在宸儿面前说要让彤彤做我的儿媳,这才让宸儿选了彤彤,会不会他是为了迁就我呢,你知道,宸儿这人,一向都是如此,做什么事情,总先为了自己去考虑,他二十三的人,选一个小了自己十年尚不知事的丫头在身边,有些不合乎情理,你觉得呢?” 洛卿语躺在床榻上睡不着,靠在萧衍的怀中,满脑子都是想着这一桩事情,心里头就是许多的担忧和考虑,这愁得一口一个叹息,只让萧衍在旁忍不住的就想笑她。 “你说你是不是上了岁数,你就开始唉胡思乱想了啊,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优柔寡断的,半点不像是你的xìng格了。” “谁!谁上了岁数了,诶,你这人会不会说话,我怎么就上了岁数了,我年过三十依旧貌美如花,比你你这到了不惑之年的糟老头子来好太多了成不成,你有点良心没有啊,说我上了年纪,你怎么不心虚的。” “果然,上了岁数的就怕人家说她年纪大,你看我,胸怀坦dàngdàng,半点不带害怕的,男人四十一枝花,青春貌美正韶华,不是爷们吹,我这走出去,不知道能迷死多少小姑娘呢!” 见洛卿语躺在床榻之上辗转反侧犹豫不决的样子,萧衍忙的出声就这么阻断了她在那儿不停唠唠叨叨的话语之声,没曾想,一句话就踩到了身旁女人的雷点,女人自自己身边弹跳而起,直嚷出了声,看她现下这一副模样,萧衍忍不住就笑了,这xìng子,还真的是十年如一日的不曾改变,zh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0 章 毛的样子,越发可爱了。 夫妻二人说着闺房秘语,萧衍听了忙的在一处点头,眼里带着坏笑不住道“是是是,我心虚,我虚透了,我是年过不惑的老头子,我是牛粪,你是鲜花,你装点了我,所以现在,你能不能滋养我一番番?” 哄着撅着嘴生了气的女人,萧衍坐起了身子,弯下腰,附耳在其耳畔,随后一吻直接扑倒了洛卿语,双手敏捷迅速的将洛卿语身上这碍眼的中衣给褪下扔到了踏板之下,而后连带着那绣着鸳鸯戏水的抹胸也惨遭dú手。 魔爪一路向下,洛卿语这身上没多会就什么都没了,看着狼xìng大发的萧衍,洛卿语伸手就在气肩膀之上一捶“你老脸不要脸,为老不尊的……”洛卿语让萧衍吻得早失了方寸,这会轻喘着气息,身子已经坐在了萧衍的身上,两个人以这般亲密无间的姿势对坐着,多年夫妻,早该习惯的,可看萧衍现下这幅样子,洛卿语只拿眼横着他,可力量悬殊太大,洛卿语没法子,只这么紧贴着萧衍,逃脱不开。 “牛粪给与鲜花滋养,鲜花才能够开的更娇艳,算起来,咱们也有三天没有好好灌溉灌溉了,你这不能够为了孩子,就把我给晾一边,孩子们的事情自然有孩子们的打算,你认识我那会也不过十六,再等个三年五年的,也不算个什么,你瞎cāo心什么,若宸儿连自己想娶的人都不知道的话,那他怎么站在那至尊之地上,你别总拿他当孩子来看,他长大了!” “倒是我,我这儿,你该好好的来施施肥了……” 萧衍觉得洛卿语还是不够累,等累了,也就睡了,也不会在那儿辗转反侧的睡不着,去想那些个事情。 不等洛卿语再说话,萧衍一吻压下,让洛卿语在此刻闭了嘴,帐幔被放下,掩下一室之旖旎…… 萧衍说到做到,洛卿语这一夜真的在她的摆弄之下,好睡的直至天明! 直等到第二日,满满与霈儿来请安时,洛卿语还在睡着,萧衍嘱咐了满满,让宫人去外头把彤彤接进来,满满孩子xìng儿,说是要把彤彤接来,忙不迭的就吩咐着身边的宫女去了,随后坐在殿内吃着宫人们的备的早膳,古灵精怪的率先开口“父皇,哥哥是不是要娶彤彤,彤彤是不是要做我嫂子了,那我能不能成亲啊?我也有喜欢的人了,哥哥身边常年跟着的清绝长得好看,功夫又好,父皇,你让哥哥把他指给我当夫婿好不好?” 大梁的嫡长公主语不惊人死不休,在萧衍正喝着手中小米粥的当下,呛得萧衍在那儿不断的咳嗽,涨红了脸。 这前半句话还可以理解说得过去,可这后半句话…… “满满,你还小,懂什么嫁人还是夫婿,你别胡闹!”作为一个父亲,且又是一个极度宠爱女儿长大的父亲,萧衍对于自己的小女儿提到了谈婚论嫁这件事情上,那是十分反对的。 “我都十二了,哪里小了,彤彤姐姐不过十三,你们就要把她嫁给哥哥了,为什么我不能够成亲,清绝人很好,父皇你是知道的,你那时候自己还说,清绝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那我喜欢清绝,你把我嫁给他怎么了?” 满满xìng子娇纵一向任xìng惯了的尤其是在萧衍与萧歆宸的面前,更加不会收敛,这会一听自己的父亲不同意,她当下就不乐意了,把彤彤拉出来给自己做了挡箭牌,她喜欢清绝很久了,说什么也要把嫁给清绝,不管不管,就是不管! 萧衍原本以为满满就是小公主脾气又犯了,本不想搭理她,想着哄哄就完了,可看她真闹起来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萧衍深知不对。 清绝这人萧衍知道,年方十八,是萧歆宸从护国寺带回来的俗家弟子,因为身手了得在萧歆宸身边成了带刀侍卫,萧歆宸有意培养他将来接替沈枫杨的位置,清绝无父无母,自幼长在护国寺,这名字是护国寺的主持给的,自此以后就成了他的名字,他那人也和名字一样,冰冰冷冷不苟言笑,小小年纪,看起来就像是块冰一般,让人不能靠近。萧衍曾试过清绝的身手,加之这些年他在萧歆宸身边为人也十分谨慎,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才,确实这么夸过! 萧衍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怎么就看上了清绝,不管这话现如今是真的,还是戏言,萧衍觉得还是该好好的问问清楚。 “你告诉父皇,你适才说的话可是真的?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你和那清绝已经有了些什么?”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萧衍觉得,他果真是年纪大了,连自己的女儿都想着要出嫁了,这可真的是愁煞了他这个做老父亲的…… 番外:我的青梅与竹马(4) “当然当真了,绝无半句虚言,我都和哥哥提过好几回了,偏哥哥像是没听见似得就是不理我,还说我年纪小,别胡闹,我去找清绝,那个死冰块,也不理我,父皇,我不管,我就相中清绝了,反正我要让清绝做我的夫婿,我不管,我不管!” 听得萧衍忍着一番额角发痛说下的话,满满忙不迭的点头告诉父亲自己所言非虚,百分之百的真,可满满越是这样,萧衍就越发觉得她胡闹,这事情还需从长计议,毕竟满满还小,情窦初开,感情这种事情还需要好好引导,就好像萧歆宸对沈炜彤那般,不能够cāo之过急,小姑娘家的,有的时候根本就是为了真的说要嫁人,也可能就是为了好玩,才说下的话,思来想去的,萧衍还是觉得先把满满安抚下来的好。 “你这丫头,说是风就是雨的,那人家清绝都没理会你,说明他都没把你放在心上,再说了,你一个未及笄的姑娘家懂什么夫婿不夫婿的,你可给我好生收敛着xìng子,你是大梁的公主,别仗着父皇和你哥哥疼你,就成天没着没调的,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带到庄子上去亲自教养。” 萧衍说话的语气压低了声音,听起来是动了几分薄怒在里头,萧衍虽说宠爱满满,可在这种关乎姑娘家名节的事情上头,那是半点不容置噱的。 满满一瞧自己父亲冷下的这一张脸,当下就不愿了,只嚷嚷了起来“父皇你无赖,哥哥要娶亲你就把彤彤姐姐配给人家,凭什么我想成亲,你就不把清绝配给我,我不管,我就要嫁给清绝,你要不同意,我以后,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这一番的吵闹将里间正睡的酣甜的洛卿语给惊醒了,一听是满满的哭声,洛卿语忙的皱着眉从床榻之上坐起,披着一件斗篷往外走,拧着眉头的不知道这父女俩这大清早上的在这儿闹腾个什么,这怎么还哭起来了。 满满极少哭泣的,一则她有心疾,在大喜大悲这一件事情上最忌讳不过,二来,萧衍与萧歆宸加之她身边的所有人都对她有求必应,所以见满满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洛卿语只接过了喜翠姑姑准备好的帕子,将满满拉了过来,只让她别再哭了。 满满这边哭的满脸通红气息急促,一瞧就是心疾发作了的模样,喜翠姑姑赶紧的找来了卫澈给满满配置了放在身边的丸yào,倒了一粒放在了洛卿语的手中,洛卿语将其放进了满满的嘴里,哄着她吃了下去,又让她赶紧止了哭声,这病大哭不得,大笑不得,情绪更不能太过激动,势必要好好的养着,好不容易哄的满满不哭了,脸色也所有缓和之后,洛卿语只问了萧衍,到底这么个回事。 “姐姐要嫁小郎君,父皇不肯,姐姐就哭了,羞羞羞!”萧衍这一边正想着该当如何与洛卿语解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时,乖觉的坐在一旁听完了一切的混世魔王萧歆霈则言简意赅的将整件事情做了一个简要的概述,说完,正是做了个鬼脸对着哭的还在瞅瞅喋喋的满满,惹得满满恨不能追上前去揍他一顿。 萧歆霈将事情说了个大概,萧衍这儿就把刚才洛卿语睡着未曾听到的话一五一十的像洛卿语说了一遍,这话一说完,不说是萧衍,就是洛卿语这儿也是一愣。 “满满,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宫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那清绝怎么就入了你的眼?”女儿家情窦初开是大事,洛卿语觉得,还是应该与满满好生的聊一聊,他们这几年归隐山林,在这两个孩子的教育上,确实有些疏忽了,洛卿语意识到了这一点的不是,觉得该和女儿倾心长谈一次才好。 “唉,太上皇和太后你们两个也不用为小公主的事情过于发愁,这事情啊,其实说起来也十分的简单,小公主前些时候去御花园里头胡闹,差一点落进太液池,恰巧清绝经过就把小公主给救了,小公主念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为了回报,就给他赐了好多的东西,可清绝呢,这个人xìng子太冷,东西收了也没个好话,这一来一去的,小公主就觉得,这宫里人人都怕他,偏清绝这人不怕,就对他有了好奇与好感,清绝那孩子不错,不是喜翠姑姑拿大,我看着他们两个挺好的,反正都是定亲,给皇上定是定,给咱们的小公主定也是定,你们何不考虑一番!” 喜翠姑姑照顾这洛卿语长大,如今又伺候这这姐弟俩个,洛卿语不在宫中的时候,事无巨细,姐弟两身边的事情,那都是她在照管,尤其是满满这里,满满的心疾迫使着自己越发对她上心,所以她这儿有什么事情,喜翠姑姑是第一个知道的。 “姑姑,你也太宠着她了,早说了让她不能够去御花园太液池胡闹的,这个事情你们就瞒着我,今儿个要不是你自己说,我半点都不知道,那清绝的事情,这丫头胡闹,您也跟着瞎起哄。” 喜翠姑姑这话一说完,洛卿语捡着重点的重点的先瞪了自家女儿一眼,现如今正是春中,杨花柳絮飘扬,满满这身子弱,对杨花柳絮这样的东西沾不得一点点,这个时节,除非必要,洛卿语早吩咐了人禁止满满上御花园去胡闹去,更别提去太液池那里,合着这丫头闯了祸让人救了这件事情自己一点都不知情,现如今发现救她的那人不怕她,就觉得这人很好玩,便要嫁给他,这不是胡闹,那是什么。 “你们也知道这丫头的脾气,我年纪大了哪里看的住她,可不是我乱说的,那清绝就管得住,那天那丫头去找清绝,让清绝狠狠的批了一顿,回头来,这丫头就再没上过太液池也没去过御花园,真要去,那也是带着面纱或者稚帽的,别提多乖了,你说说,连皇上和太上皇都管不住的丫头,让这清绝给管住了,这不是有缘那是什么。” 喜翠姑姑知道洛卿语那话里的意思是怪自己太宠爱那丫头了,可她都这岁数了,除了教满满规矩道理外,那不就是宠着么,这丫头上太液池胡闹的事情是怪她没看的住,可清绝这件事情,她还是要出来说两句的,婚事这事情喜翠姑姑觉得不是十分的靠谱,可多个人教导满满,喜翠姑姑还是觉得不错的。 经过喜翠姑姑这么一说,连洛卿语也觉得好奇起来,忍不住的问了自己的女儿,这天不怕地不怕混不吝似得小祖宗,怎么就让皇上身边的一个带刀侍卫给唬住了,唬的愿意头戴稚帽出门,那么乖觉了…… 由母亲这么一问,满满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可还是一五一十的答了! 那一日,满满瞒着宫里的人偷跑去太液池上贪看春光,因为御花园里飘下的柳絮杨花致使脸上麻痒哮喘心疾一并发作,差一点就跌进了湖里被淹死,好在清绝奉旨在这宫中巡逻时救了她,救上来后,满满也在宫里将歇了好几日,萧歆宸也亲自来训斥过她,安稳了好几天后满满带着礼物亲自去找清绝酬谢,可那清绝不冷不热的在那儿没搭理自己,也没半点谢恩,这让满满不高兴了。 天大地大,满宫上下连皇帝哥哥都要让着她,凭什么一个小小的侍卫这么不给自己的面子,气不过的满满当下不高兴了,就算他救了自己,那也不能这副四脸对着自己,正要训斥清绝时,倒是清绝开了声,只让她往后少任xìng做事,好歹也是一国之公主,半点不为人考虑,满满听得云里雾里之时,清绝知觉拉着她去了下人们所住的廊房。 廊房内的大通铺上是十数个被打的血ròu模糊这会哀声吼叫撕心裂肺的宫人,这些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时候看守御花园的宫人,因为她这个长公主一时任xìng闹出了事,他们承受了无妄之灾,生生挨了三十杖责,被打成了这般模样“同是血ròu之躯,他们不应该为公主犯下的过错而遭到惩罚,这是公主的孽报,公主在这么任xìng妄为下去,将来那都是要还的!” 满满到现在都还记得清绝冷着一张脸与自己说下这话时的模样,墨黑的眼里满是冰凌,看起来那样生气,连皇帝哥哥都不曾与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最多就是凶两句,满满被人宠的太好了,保护的太好了,认为这些小打小闹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真看见这么多人为自己付出这样的代价之后,她真的觉得十分的愧疚,十分的难过。 原来她每次闯祸之后都有无辜的人替自己背锅,她挤个眼泪撒个娇的小事情,在这些人身上就成了这样的事情,满满觉得无比的愧疚。 自那之后,满满学乖了,真的不出去乱跑,要出去也乖乖的做好防护,免得因为自己在让人遭受无妄之灾,也因为这件事情,慢慢觉得清绝和别人都不一样…… 番外:我的青梅与竹马(5) “就因为清绝无视你这天之娇女,你便觉得他特别继而觉得自己应该把他降服,所以你就想把他带在身边,又或许嫁给他?满满,你这不是要嫁人,你这是要驯服一个觉得你控制不住的人!” 洛卿语算是听明白了,这满满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感情是找到了一个治的住自己的人,觉得新奇,便将他放在了眼里,处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1 章 的觉得他不同,十二岁的小姑娘,可的真的一个懵懂而不知的年纪。 洛卿语微微一笑只低声与之开导着,奈何自己这儿的话音刚落满满的情绪又一次起来了,大嚷道“我没有,我就是喜欢他,才不是想征服他呢,他有什么值得我好征服的,人高马大还是个死冰块,我怎么去征服他,论个子我只到他胸口那里还差点,母亲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哥哥要娶亲,你巴心巴肺的前前后后跑,我要嫁郎君,你就这个理由那个借口的,你偏心眼!” 满满这儿刚把话落下,一旁的萧歆霈儿又怕场面不够乱的开起了口不住道“对对对,母后你偏心眼,我也要娶亲,我要把芷那个臭丫头娶回来,天天教训她,省的她仗着比我大一岁,一天到晚跟在我屁股后头让我叫她姐姐,我堂堂男子汉,凭什么叫他姐姐,不管不管我不管,我也要娶亲!” “小兔崽子,你裹什么乱,一边去,小心我撕烂你的耳朵!”萧歆霈刚一开口,满满横的瞪了一眼看着自己的亲弟弟,两姐弟这么一闹腾,一下子就将这事情给绕了过去,洛卿语只为这儿子女儿长叹了一声,眼瞧着一个个大了,得了,cāo心的事情可不就来了。 将满满的事情暂放一边,洛卿语觉得还是先去瞧一瞧这清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又是怎么样的xìng子,女孩家长了心思,这不是说勒令个什么就能够控制的,回头长了反骨再与你对着干,还不定闹出什么事情来,满满打小让人宠坏了,加之她的身子有不足,洛卿语一直最担心的就是她。 走进了净房内的洛卿语熟悉打扮了一番,昨日的那身粗布衣衫是不能够穿的,换了一身家常的湘妃色苏绣百蝶缠枝牡丹翠叶的对襟齐胸儒裙,绾起的灵蛇髻上簪了一对通透的碧玉簪,再不做其他饰物,正对着镜子上妆描眉的当下,疯够了的萧歆霈走到了洛卿语的妆奁之前,忙的与洛卿语说道“母后,我刚刚那话说的当真,我真的要把芷那臭丫头娶回来做儿媳fù,然后天天让他喊我哥哥!” 萧歆霈的儿话让洛卿语“砰”的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青黛,打眼横过去,一眼先扫到了萧衍的身上,可怜的萧衍极其无辜,一脸莫名的看着自己的亲媳fù儿,内心里在诉说,怎么了?怎么又是我的错,我什么也没做啊! 无端端背了黑锅的萧衍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杯盏,亲自把自己的儿子提溜了过来,好好的进行一番深刻的再教育! “咱们皇上那会是太安静了,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在看书练武,咱这位小皇子呢,真的是太闹,这成天上窜下跳的,就没个闲着的时候,好在他最怕太上皇和皇上,要不然,这整个皇宫都要让这猴儿给拆了不可!” 看着被亲爹拉住了罚坐的萧歆霈,喜翠姑姑只在一旁偷着乐儿,咱们这位小皇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让他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这腚儿底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长了刺,就是入了书苑也没个正经好生坐着的时候,好在萧歆宸请来的师傅不一般,能够把这猴儿治住,比起宸儿当初文武双全两样皆都是翘首年纪,十岁的萧歆霈在武功上的进益更大,读书更爱读兵书权谋一类的,那些个儒家诸子百家之类的,那是最让他头痛的。 “眼瞧着孩子们一个个大了,到了你当娘cāo心的年纪了,不是姑姑拿大,你这几年跑出去也逍遥了好几年,也该回来好生管着孩子们了,你这让咱们皇上当爹又当娘的,咱们皇上才多大,眼瞧着事情一桩桩的来了,你这甩手掌柜的,是不是也该好好的帮咱们皇上分担分担了!” 喜翠姑姑站在洛卿语的身旁,年过五十的她鬓角也已经染了一层霜白之色,从前跟着洛卿语熬过来的那些岁月让她在年轻时就染上了风湿的症状,现如今年纪渐渐大了,手脚一刀风寒湿冷的时候,就开始满身的疼,就因为这个,才跟不得洛卿语去那山里过隐居似得日子,山里湿气大,洛卿语舍不得她去到那里加重了病情。 “姑姑,我知道的,你就和我亲娘一般重要,在我面前你是我的长辈,哪里又有什么拿大不拿大的话。”洛卿语紧握着喜翠姑姑的手,笑着与之道。 喜翠姑姑的话不假,孩子们大了,她确实不能在放纵着他们这样下去了,萧歆霈那皮猴先放一边,光是宸儿和满满那儿就够棘手的。 正思量着心思的当下,满满身边的宫人已经接了沈炜彤入了宫,章温言知道今儿个洛卿语接大女儿入宫的原因,想着还是在场一起听一听的好,便跟随着宫人一并入内,沈芷一见母亲和姐姐一起进宫,便也巴巴的跟了来。 自沈芷生下后,沈枫杨再没有要过孩子,驻守京畿天子宠臣掌握着京中命脉的禁军统领沈大人后院只有一妻两女,没有侍妾没有通房,在旁人眼里,可真是奇怪的人,连儿子都不要一个的男人,就像是异类。 章温言手牵着两个女儿一同入宫时,洛卿语的脸上扬起了如沐春风似得笑容,两个丫头一个一个十三,一个十一,出落的十分标致动人,腮凝新荔,钗环裙袄,像是孪生的姐妹一般,只是个子上稍稍有了些高低的差别。 十三岁的沈炜彤出落的亭亭玉立,芙蓉如面,娉娉袅袅,一笑眉眼弯弯似新月一般,洛卿语敢保证,再出个三五年,满满站在她的身旁,都要稍逊一筹。 十一岁的沈芷与姐姐的模样差别不大,只是眉眼之间的英气更像沈枫杨一些,落落大方率真随xìng的样子也更加像沈枫杨,刚一进来请了安就把坐在那儿罚站的萧歆霈给拎了走,死活要让霈儿喊她姐姐,洛卿语看这两个小孩儿打打闹闹的模样,总算是知道了这孩子非要说沈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果真是单纯的年纪。 “彤彤,来往卿姨这儿来坐,卿姨有话与你说。”拉着沈炜彤往自己身边坐的洛卿语脸上是和煦的笑容。 “彤彤知道你宸哥哥要选秀的事情吗?知道什么是选秀吗?”洛卿语想循序渐进的问一问,与沈炜彤好生的沟通一番。 “知道,母亲说了,选秀是宸哥哥要娶亲了,卿姨,我也在选秀的名单里,宸哥哥会娶我吗?” 沈炜彤抿着唇,脸上泛着稚气,似水凝眸般的眼中,是无尽的纯真,看着面前的沈炜彤,洛卿语觉得萧歆宸的想法是对的,彤彤太单纯了,她并不懂得人心险恶,哪怕是满满和霈儿也是,他们这一批一起成长的孩子,并没有经历过后院内的糟烂事情,他们将这一切的风浪都给阻挡的干干净净,对他们来说,是一桩好事,却也是一桩坏事。 “你想嫁给你宸哥哥吗?”深吸了一口气的洛卿语定睛望着面前的少女,开口问询着她的答案。 “想啊,我一直想给宸哥哥做新娘,母亲说想要嫁给宸哥哥就要将自己变成最好的样子,四书五经,针黹刺绣,诗词书画,我都有在认真的学,为的就是成为最好的样子,将来可以嫁给宸哥哥,可母亲也说,我太小了,宸哥哥长大了,我还小,那些秀女们已经变成了她们最好的样子,像是一颗颗珍珠般璀璨夺目,可我还是个豆芽菜,卿姨,能不能再等等,等我长大就好了。” 沈炜彤郑重其事的向着洛卿语点着头,嫁给萧歆宸那是她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她从小到大付出了许多许多的努力,她也不知道从几时开始就想要嫁给萧歆宸,可每每想起萧歆宸脸上那明媚的能够让人深陷的笑容时,沈炜彤就想要嫁给她。 “每个姑娘都会有她最好的时候,若彤彤真的想要嫁给你宸哥哥,那你就打败了那些姑娘,似王者一般,傲立于这些姑娘中间,站在你宸哥哥身旁,卿姨与你母亲都相信你,无论你现在是否还小,你都是最璀璨的那一颗明珠,不止是我和你母亲,还有许多人都觉得,你可以,你能够做得到!” 见沈炜彤的意志坚决,洛卿语瞧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章温言,章温言唇瓣微微一抿,探了一口长气,罢罢罢,女孩家的心思,她只管遵从就是…… 洛卿语与章温言相视一笑,这一桩事情,便算得了首肯,可她们也知道,这以后的路怕是难走的很,选秀这一桩事,底下的王公大臣们可都是挤破了头的想要把自家的闺女,孙子,外孙女的往上送,一朝踏上枝头,这辈子家中跟着也是飞黄腾达,这样的路,是登天梯,岂有不攀之礼! 沈炜彤的路还长,还很难走! 番外:长成(1) 七日后的清晨,当雾霭退尽,晨雾被缕缕霞光所取代取代时,和煦的春风也已轻抚脸颊,内务府里派出的青顶小轿子鱼贯而出,除却抬轿的轿夫外,更有两个随侍的宫婢亲自跟随着,前往各家府上,将秀女们接往宫中,立于顺贞门外集结,由嬷嬷们带领着进入选看的宫室之中,每六人一排,由皇上亲自选看,凡容貌秀丽,举止端庄者可留下入选,光入选还不够,初选过后,留在宫中,由宫中的掌事嬷嬷进行教导,定期复看,直至学会了宫中规矩,才可由皇上亲自下旨,封妃者封妃,封后者封后。 寅时之时,天未凉透的当会,沈炜彤便由寻常照顾着自己的秋夏嬷嬷唤醒,梳洗更衣,描眉添脂,为着今日选看,章温言特意命人给女儿准备了一身颜色并不算出挑的浅粉竹叶缎面镶边对襟襦裙,梳起的百合髻上簪一对梅英采胜簪,小巧的耳垂之上挂下的是金点珠桃花的耳坠,再不做其它的装饰,倒影于镜中的小姑娘,姿色天然,明净清澈,似如美玉,这样的装扮,再好不过的。 “孩子,你在家时由着爹娘保护的太好,去到宫中后,宫里人多,心眼也多,记得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随意对人推心置腹,人心隔肚皮,宁愿独善其身,也不要与人纠缠不休,再不济的时候,直接去找了满满也好,无论将来你是否能够真的脱颖而出嫁给皇上,你都要记得,试过就好,不是你的就不要强求,懂不懂?” 各府秀女居于深宫同吃同住,身边没有自己的经年伺候的仆fù,只有宫中派着的专人伺候,宫里头的那些宫婢仆fù章温言倒不担心,她怕的是那些个看不透心xìng的秀女,章温言这一回总觉得自己太过失算了,早该教导教导彤彤关于后院之中的事情的,现如今去了那里头,不定要吃什么样的亏。 “母亲放心,女儿知道的。”沈炜彤看着自己母亲这样担忧的神色,只伸手紧握着母亲的手,向其微笑着,不忍让她太过担忧。 青顶小轿抬着沈炜彤前往顺贞门,今日,整个京城戒严,无数顶这样的小轿从这前门大街走过,一顶一顶,鱼贯而出,这样的热闹,让行走在街市之上的百姓无不羡慕,这些非富即贵的少女,生下来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这会走向的是另外一个人生的高峰,踩上了那里,就好比是鱼跃龙门一般,带着所有人的羡慕之色,这些青顶小轿消失在百姓们的眼中。 数百位自各地而来的秀女们端正着身姿立在这顺贞门前,屏息凝神,噤若寒蝉,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发出,偶尔也有抬眼望着前头看的,想瞧一瞧这宫门到底是何模样,这些少女们中除却沈炜彤一个,很少有人能够入宫的,自当今少主登极为帝,宫中无后少有夜宴,对这些少女而言,今日立在这顺贞门外那都是第一次。 沈炜彤对于这顺贞门并不陌生,可以说皇宫内苑算起来是她第二个家一般,对于里头的一草一物,她都不陌生,可今儿个以不一样的身份站在顺贞门外时,又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秀女们跟随着身边的嬷嬷们前往宣明殿内接受选看,在一众秀女尽数的立在这宣明殿后,相熟的姑娘们三五成群,开始各自窃窃私语起来。 “炜彤妹妹,快过来,别一个人傻站着。”看着这些陌生的秀女们三五成群或坐或站,这些姑娘们环肥燕瘦,夭桃浓李,各有风流之姿的模样时,沈炜彤有些怯弱起来,深吸了一口气的沈炜彤正四处环望的当下,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转过身后,就瞧见鸿胪寺卿家邓先大人家的小姐正朝着自己招手,邓卉,今年十六,在这京中是出了名的美人,时常组了局让几家姑娘们一起游湖泛舟,踏雪赏梅,沈炜彤接过三四次这样的帖子,也赴过这样的聚会,只是她的年纪比起她们这些十六七的姑娘们,还是太小了,聊得都不是同一个话题,所以之后也就不常去,倒是邓卉与她熟稔了起来,时不时的还会过府来玩耍一二。 “邓姐姐好。”沈炜彤见邓卉对自己招收,只往她那儿走去,随后笑着与之打了招呼,乖乖的模样,只让邓卉在那儿扬起了唇角,弯了眉眼。 邓卉今日打扮的明艳,一身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直领对襟式绣?,凌云髻上一只嵌了红包石的金分心,镶宝石蝶戏双花鎏金步摇,微微一动,珠光摇曳,盈盈动人,加之本就明艳的容貌,越发衬得是她皎若秋月。 “还以为沈夫人不会同意你来参加选秀,听人说沈夫人特意去了一趟京郊把太后娘娘请了回来,没曾想,你今儿个来了,连太后都没能够把你从选秀的名单剔除,可见这一次,选秀的严格,你一直都是太后娘娘身边长大的,与嫡公主关系又好,这一次是钦定的人选吗?太后选了你做皇后?” 将沈炜彤拉过之后的邓卉选了殿内拐角一个人群相对稀少的地方与沈炜彤说起了悄悄话,世家子女里,沈炜彤算是最独特的一个,沈大人是天子近臣,前后守着两位君王,且沈夫人又和太后jiāo好,沈炜彤更是像太后身边的孩子一般,坊间早有话传出,说太后与沈夫人早就定了娃娃亲,选定了沈家女儿给自己的儿子做未来的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2 章 媳fù,可沈家两个女儿,一个十三,一个十一,半大不大的孩子,再看太后,亲子只有一个,十岁的稚嫩孩童,另外一个就是当今圣上,这话传着传着,也就没人信儿了。 直到这一次选秀,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沈家一人的身上,沈家有半点动静这京城里外那是传遍了的,沈炜彤听得邓卉这么一说,自己也是一愣,有些莫名的竟不晓得自家的事情什么时候变得像是戏文里似得,人人都知晓了,猛然想起母亲这些天与自己说起的那些话,当真,人心这种东西真的是莫测的。 “母亲说虽然我年岁小,可在了选秀名单,就要照章办事,她去找太后娘娘是太后娘娘请了她去郊外的院子说话的,说什么我也不知道,可钦定什么,姐姐,你说的话我不懂,都是来选秀的,为什么要钦定?要是都钦定了,那为什么还要选秀?” 沈炜彤谨记着自己母亲这些天来对于自己的叮嘱不敢忘却一分一毫,此刻只回答着邓卉问向自己的那些话,话里言语不明,可凭着这一张人畜无害又天真纯挚的脸,倒是让一旁的邓卉讪讪的笑了一笑。 鸿胪寺卿家是这京中的四品官,论父亲官职家世地位,算起来邓卉不算优秀,可邓卉有这一张极其美貌的脸,加上八面玲珑的手腕,在京中小姐们之间十分的混得开,她不甘平凡,心中梦寐的自然是登上那宝座,可她也知道,自己的家世不好,所以这会降低着姿态,以一个大姐姐的身份和身边这个还没长开的小姑娘闲话家常似得套着近乎,也套着消息。 沈炜彤的一番话在邓卉听来倒也不算假话,确实,若真的钦定为何要大张旗鼓的选秀,若选秀了,必然是要好生的衡量一番,自己十六,已然及笄,比起这里的许多小姐来,她容貌出众,雀屏中选不无可能,就算不能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可封个妃总有可能的,这些年父亲在政绩上也算颇有建树,太上皇专情太后一个废了后宫,可当真皇上才二十三,年纪轻轻,正是正当年的时候,总不可能真的就学了太上皇只娶一个,只要后宫一开,那将来就是各凭本事,管他是不是正宫,谁坐上了正宫,古往今来的,也没见几个正宫娘娘真的就坐上了太后之位,安稳到老的。 打定了这个主意,邓卉心里便放松了不少,看向沈炜彤的目光也不禁的柔和了两分,沈炜彤像是丝毫不曾察觉一般,只接了一杯清茶在口中泯了一口,正抬眼端看这四周的一切时,沈炜彤的手肘莫名的让人这么一撞,手中的杯盏未曾端稳“砰”的这么一声,茶水就从这簇新的衣衫之上浇下,这粉色的新衣之上沾染了茶渍。 “对不起,对不起,炜彤妹妹真真对不住,这儿人多刚才也不知谁撞了我一下就把你给碰了!”好在茶水不烫,沈炜彤正擦拭着身上的水渍之时,另一道声音响起,身旁就又多了两张半生不熟的面孔,沈炜彤记不起来这面前的人是谁,只拧着眉头,在脑子里搜寻着关于这两个人的记忆。 “这是苏州盐运使与江南茶运使家的两位姐姐,那一次游湖,我们同坐的一条船,你这小脑袋爱忘事,把人就这么忘了。”沈炜彤正犯难的当下,一旁的邓卉倒是帮她分了忧,旁的向她解释了来人是谁,沈炜彤一听,忙向两位小姐福身,客客气气的唤了一声姐姐,之后,便告辞寻自己的嬷嬷去换了身上的衣裳,嬷嬷们手上都有她们的衣包,里面有替换的衣裳,为的就是防止这种“意外”的发生! 番外:长成(2) "做什么呀,用这种蹩脚的把戏,看没人盯着你们是不是,这宫里她比我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熟,这都没选看呢,你们就把她泼湿了,她就算年纪小,难道这点心思都瞧不出来?" 邓卉看着身边这两个一向以姐妹之称的好友,忍不住嗔怪了一句,邓卉都想好了,她要与沈炜彤好生打好了关系,不管沈炜彤将来能不能入选会不会成为这后宫里的人,就凭她和这宫里这些至高无上之人的关系,那就不能够得罪,可这头她刚不过打定了这主意,另一边就让人给破坏了,没好气的看着这故意出现的两个人,邓卉只拧着眉,气愤着. “姐姐这巴上了这宫里的红人了,倒是把妹妹们给忘记了当妹妹们不知道呢,那姑娘是沈家的,你瞧她今日这打扮,咱们一个个的何其用心,可她呢,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倒不像是来选秀,像是来自家后花园逛园子的,你问出来了吗,她是不是钦定了,是不是?” “她才十三,都没及笄,懂个什么,真选在皇上身边只能当个娃娃似得摆着,能看不能吃就那小身板,都还要再养个两三年,行了,你们别担心了,好生的准备着看选吧。”对着身边面色急切的二人,邓卉只是抿着唇,用着荤黄的话将身边这两个人给打发了,两位小姐一听她那直白露骨的话,当下脸色一变,羞红了脸,自己也走了。 都是及笄的姑娘了,又是选秀,家中的母亲或多或少的也提了男女之事,对于邓卉说下的这话,这两个人自然知道,所以心中一想便觉得确实如此,一个十三岁的丫头,就算家世再好背景在怎么强大,那说到底也还是太稚嫩了些。 沈炜彤转过门未曾真的进去换衣裳,只是立在了僻静处看着那边聊得正欢的人,抿唇敛下眉眼,抬起脚去寻嬷嬷给自己换衣裳。 人心难测又难懂,沈炜彤光这一会的时间,就见识了许多黑暗与丑陋的东西,比起她与满满之间的那份不带任何功利纯洁极致的友情,这些姐姐妹妹叫着的人,太假了,这大概就是母亲所说的成长…… 换了新衣出来的沈炜彤自内殿之中走出,身上的衣衫是之前那一套一模一样的衣衫,章温言准备了三套替换的,邓卉初初看到之时,以为她没换下身上的衣衫,没找到自己的嬷嬷,正说要带她去换自己的衣衫时,沈炜彤只笑着阻止了她,邓卉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衫换过了。 “怎么还做了两身一模一样的衣裳?” “母亲说了我年纪小,像姐姐身上那样明艳的,我压不住,穿在身上就像是孩子穿了大人的衣衫,反倒是不lún不类了,所以我身上的衣衫大多都是这种淡色的,反正我还是个孩子,那两位姐姐呢?走了吗?”沈炜彤看着这殿内已然清出了许多地方的模样,想来离开这一会,那边选看已经开始,只将话题往那一边扯,既然看清了且知道了邓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沈炜彤也没什么心思放在她身上。 “是啊,前头看选已经开始了,再等等吧,一会说不准就轮到我们了。”看沈炜彤一副恹恹的模样,邓卉只以为她年纪小怕是累了,就不在多言,也与沈炜彤一样,坐在一旁也是端了一杯茶,少许的泯了两口。 而在宣明殿的前殿高台之上,诸多形形色色的秀女们站立一排,由太监高声唱诺其名字家世年纪,由着太监们带上,又由着太监们依次待下,一排一排,有人面露喜色,有人怅然若失,她们此刻的命运只由一个人来指点,那便是坐在那殿内剔红夔龙捧寿纹宝座之上的君王萧歆宸。 萧歆宸一身玄色十二纹章冕服,头带玉冠,端坐于宝座之下的他其实离这外头的高台距离甚远,并不能够看到这些穿戴打扮精致美艳的世家小姐们到底是何种模样,这些小姐们大多都是钦定的,只偶尔会有个意外出现,就被剔除的,比如现在。 身边的宫人传来了回话,新一批上来的几位秀女之中,江南盐运使与苏濯盐运使家的两位小姐适才在后殿之中所做出的那一番事,太监的口中刚刚唱诺出这两位小姐的名字之后,萧歆宸便摆了摆手,示意将这两位小姐剔除秀女名册,发还回家,自行婚嫁,这算是落了选。 这两名秀女打死都不能够想到自己的家世,这样的容貌,怎么就被落了选,这压根儿就不可能,可就算再怎么觉得不可能,太监来请离开时,她们还是离开了。 萧歆宸在这宣明殿的后头放了人,尤其是在沈炜彤的身边,沈炜彤身边多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这儿一清二楚,这两个姑娘,选秀都不曾选看就故意泼茶弄水的,怎么配在这宫中接受教习。 这一届的秀女但凡留在这宫中受掌事嬷嬷教导的,将来那都是要指婚给各家有能的世家公子的,除了沈炜彤一人之外,这些个被圈点的姑娘将要经过许多重的考验,考验其人品心xìng,将来才好嫁给这京中逐渐崛起的新贵,这些萧歆宸亲自选上来的左膀右臂,娶妻娶贤,萧歆宸特意为之在这其中拣选的人物,为的就是安保后院和平。 这会入了选得姑娘们怎么也料想不到她们以为的鱼跃龙门其实只是一场空头戏而已,只是比起那些落选的姑娘们而言,她们未来的人生算的上会平安顺遂且大富大贵,诰命夫人是少不了的,至于那些落了选的姑娘们,那就真的是各凭本事了! 等轮到沈炜彤她们这一排人站在这宣明殿前的那一刻,天色已近黄昏,沈炜彤算是靠后的,结局自然也是当选,站在高台之上的沈炜彤抬起头接过了当选的牌子,她所住的位置并不能够看到殿内的萧歆宸是什么模样,可这会沈炜彤心里是高兴的,至少这第一步,她是走过来了。 当选的秀女们被安排进了永延殿内,入选的前后一共有三十多人,数百人里才不过挑出了这些,且还是要在这里学了规矩,若是不好的,再行剔除这些人里除了邓卉一个沈炜彤都不认识,自然,她也是这些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沈炜彤虽不认识这些个小姐们,可这些小姐早在入宫选秀之前就将这位与后宫里有些许多牵扯的人早调查了底朝天,这一会,看着嬷嬷领着沈炜彤进来入了自己所住的厢房时,这碎碎念的低语之声就这么接连传进了沈炜彤的耳中,故意的惹着沈炜彤吃心。 “才十三的年纪,要不是有后台,她怎么可能和我们一同当选。” “,别乱说话了,她和嫡公主关系很好,听说和皇上也是,说不定,她早就被钦点了的,虽说没个口风传出来,可你看她通身的那副气势,算了……” “怪只怪我们没有个和太后jiāo好的亲娘,听说她亲娘以前是太上皇的侧妃,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又跟了章大人……” “少胡说了,皇宫内院,不是自己家里,小心祸从口出。” “怕什么,既然来了这里,那就各凭本事!一朵花骨朵罢了,整个人像是个搓衣板一样的,怎么和我们这些已然绽放的花朵儿相比!” 这底下悉悉索索之间的你一言我一语像是根根利刺直扎沈炜彤的心尖,让沈炜彤又一次看到了人xìng的不同一面。 “小主别打心里去,这人啊就是这样的,见不得别人好,见不得别人自己强,把别人好的那一面当成痛脚来酸,岂不知她算的说到底就是她自己,她们望而不得,那是她们自己的爹娘没本事,姑娘生来就有,说到底还是沈大人沈夫人的能耐,这是小主的荣耀,不是小主的耻辱,小主用不着为她们说下的话吃心,反该感到宽慰,因为你有的她们没有,你比她们强,你站在了这场争夺之中的至高点!” 伺候着沈炜彤的嬷嬷是萧歆宸特意选得,是这宫中经年的老嬷嬷,为的就是在这样的时刻,教会沈炜彤道理,免得她扭了意思,回头伤了自己。 沈炜彤要学会的是快速成长,拔苗助长的方式有利有弊,萧歆宸在努力的做到规避这么弊端,让沈炜彤在成长的道路上,能够少受一些伤害。 “多谢嬷嬷教诲。”听完嬷嬷的话,沈炜彤像是豁然开朗了一般,向着身旁的嬷嬷福身道谢,是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各自不同的阶段,长成与衰老那是必经的,现如今她是花骨朵,可总有绽放的时候,这些人现如今是绽放,可总有凋零的时候,当她们凋零时,自己正绽放,到那时候,现如今的她为什么要因为她们的话来吃心,让自己心上不好受。 她家世好,有背景有后台,那都是祖辈自己的父母一点一点为自己拼来的,不是不劳而获来的,那是她福气好,跟这些吃不到葡萄却说葡萄酸的人有什么干系,就连和满满关系好,那也是她们从小到大相处来的,自己为什么要与她们这些无知小人计较! 一下想通的沈炜彤面上坦然,一笑之间,身旁的嬷嬷只道这位沈家小姐的聪慧…… ☆、番外:长成(3) 有女人们的聚集地方永远都是是非之地,在永延殿内住下的这几天,里头的秀女们都是各自吃住,可闲时,都是三五成群结伴的在一块聊着是非,至于这是非聊得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除了每日里虽嬷嬷们一同学习宫规之外,沈炜彤甚少出门,只有邓卉一个,每天的都会巴巴的跑了来与沈炜彤说说话,偶尔的一起用膳,算是搭个伴儿。 邓卉来的勤了,秀女们之间的闲言碎语又起来,骂着邓卉说她是个趋炎附势只晓得抱大腿的人,抱着个青嫩的姑娘,只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尤其是在用膳之时,邓卉领着嬷嬷带着食盒往沈炜彤这儿跑时,那些个酸醋似得话,越发传的凶起来。 “妹妹,你不气吗?”吃着碗中的饭菜,邓卉苦着一张脸十分不忿的看着面前云淡风轻丝毫不受任何反应的沈炜彤,努着嘴,听着外间那一声又一声的议论,只恨不能去到外头把那些人的嘴撕烂了。 “气什么,她们说她们的,姐姐和我照旧过我们的,难不成我过的不好了,她们还能够少两斤ròu,我跟在皇上身边从小长大与皇上自幼就认识是真,公主与我jiāo好与我情同姐妹也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3 章 真,我母亲是太后娘娘的闺中密友,我自幼就唤太后一声卿姨也是真,我是后台强硬啊,可那又如何,我一不偷二不抢,难不成,我现在为了取悦她们讨好她们,让我母亲去和太后娘娘决裂,我再去与公主说,对不起,因为人家说我了,我要和你保持距离,那是我傻,还是她们傻?就好像邓姐姐这样,难道,要因为她们的话,就不和我来往了吗?” 沈炜彤夹着碗里的一块油焖春笋,春笋脆嫩,正是当先的好东西,她喜欢吃,便多夹了两块,对于外头那些闲碎的声音,听得多了倒也习惯了,她们说的人都不累,自己这些听着的为什么要累,无外乎就是耳朵根子里吹进了两阵风罢了。 “你倒是比我看得开,我这几天还真的是有点气结了,其实我与你jiāo好,除了因为你年纪小外,还真有点想巴结你的意思,可这真让人戳着脊梁骨在那儿骂,我真觉得难受,大家都是秀女,凭什么呀,就好比你说的,公平竞争等人钦点,我与你jiāo好,那也是我自己的路子,有本事她们怎么不来和你说话的,吃不到葡萄倒说葡萄是算的,真没劲!”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邓卉觉得面前的小姑娘其实十分的有意思,为人豁达后话说话,比起平日里与自己jiāo好的那些面上往来的姑娘们真实多了,那些个旁人家的小姐鬼心眼多,肚子里七拐八绕的,今儿个当着你的人说人话,后头转过身就说鬼话,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半点不同,自己是带着不一样的心来的,她也没什么排斥,每天除了嬷嬷jiāo代的功课之外,就是在这屋子里看书画画,最多也就到园子里逛逛,也从不乱跑,嬷嬷说了在哪儿个地方秀女们可自行出入,她一点都不会逾越了规矩,邓卉只觉得这小丫头挺真的,对自己当初的那点龌龊心思,还有点羞愧,可这后宫里的位置她还是想争一争,这会听得沈炜彤这么坦然的说法时,她倒是也十分的坦然,就这么敞开着心扉,笑着道。 “我喜欢邓姐姐,比起外头那些人的醋酸粗鄙之人,邓姐姐活的更真。” “我也喜欢你,虽说我是带着不怀好意来的,可我没想过会对你怎么着,我就是想,你从小等于是长在这宫里的,你若真的要是钦定,那我离你近一些,就会离后宫里的位置更近一些,我有自知之明,皇后的位置轮不到我来坐,可后宫里四贵妃,四妃,还有余下的贵嫔,婕妤总有我的位置,妹妹,我家家世不高,家里人都盼着我能够再这里出头,要不是今年皇上同意了选秀,在过一年,我就要同家里的姐姐那样去拉着给旁人家合亲选看,所以啊,你别觉得我这个人假,大家都有大家的难处。” 她时常组局来往与京中世家小姐们中间,也是有那么一些目的的,无外乎就是与这些小姐们jiāo好了,好听得那些小姐们家中姊妹兄弟之间的一些事,尤其是那些兄弟,这些小姐们说出来的话,比外头坊间传闻说出来的要真,这样她收集了,将来真到了说亲的时候,她还能够有个三六九等的要挑选,毕竟是自己一辈子的事情,她不上心,谁还来上心,邓卉觉得自己是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听着面前十三岁的沈炜彤说自己真这一个字眼后,邓卉也不扭捏,把自己心中的想法与沈炜彤袒露,沈炜彤自记事起,她的父亲,陆叔叔,还有之叔叔都是一个妻子,没有什么旁的女子伺候照顾,她知道外头的许多人家里都有妾,可皇宫里,太上皇还是皇上的时候,身边也只有皇后一个,所以对于宫中这四妃贵嫔婕妤的事情,根本没在意过,今日听得邓卉这么一说,她心里头有些小小的变味。 原来皇上选秀女不是只选皇后一个,还有许多人,许多位置,她的脸上稍稍变了神色,抿着唇未做任何言论,手中的筷子放下后,也没什么胃口,倒是邓卉与沈炜彤说的来了兴趣。 “我想的也很简单,与其跟着一个纨绔子弟世家公子这辈子过着永不出头,在那后宅子里过着与妯娌婆母之间你争我夺的日子,倒不如给皇上做个妃,妃虽然是妾,可那是皇上的妾,永远高人一头,皇后是妻,这样的名分我们这些人是不可能了,最有可能的无外乎你一个,太师府的小姐江娉婷,与户部尚书家的小姐上官落梅,我呀,早打听好了,不是我与你浑说,自准备选秀的时候起,这选秀姑娘里的家世名单我都有,我准备的齐全的,算起来你的胜算更大一些,因为你的家世摆在那儿,所以你一进来,那江娉婷与上官落梅就让底下依附于她们的小姐们使劲的说你的坏话,这些人啊……” “皇上会选许多人入宫吗?”沈炜彤手中端着嬷嬷递来的一盏清茶,咬着唇,眉头紧皱起来,对于邓卉说的话未曾放进心里,只在选妃这件事情上,忍不住的拧住了眉。 “父亲说,皇上至今一个女人都没有,皇上也不是太上皇,前朝连着后宫,自然是要牵制的,选我们这些人我们其实就是提线的木偶,若前头父亲们做了些什么惹得皇上不快,那皇上就直接在后头发落,冷落了我们,前头的人也就知道了,难道,沈夫人沈大人他们从来都没教过你吗?” 面对沈炜彤的提问,邓卉做起了知心姐姐,将所知道的尽数告知,对于懵懂的沈炜彤,邓卉觉得,这丫头还真的是什么不懂,可这些,难道不是每个世家女子都该了解的,这沈夫人和沈大人,真的就没想过要把女儿送进宫? 沈炜彤摇了摇头,她不懂,父亲母亲也没说过,她从小到大所认为的嫁人,就是一顶花轿,将姑娘家娶回去,随后夫妻和顺,一辈子这么过下去,生几个孩子,促膝而绕,共享天lún,从没想过有什么妾这种事情。 若皇上真的要选很多的妃子,那他就要有很多的女人,那些女人都会同他睡觉,这么一想,沈炜彤这心里越发的不是个滋味。 “小主,嫡公主来了,正等在永延殿外,说是要找你一同去太液池上游玩。”沈炜彤心里正神游开外之时,外头已有守着的太监前来禀告拉回了沈炜彤此刻的心思。 沈炜彤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先告辞了身边的邓卉,随后才出门去找的满满,看着沈炜彤前去见这位被所有人捧在手上的璀璨明珠,邓卉心里无比羡慕,其实她也想要有个这样的闺中密友,多好啊! “嗤,我就说这人闲不住,要不是后台硬,她凭什么本事和我们争,和我们抢,瞧瞧,才来几天啊,就赶紧的去巴结后腿了,真是瞧不出来啊,小小年纪,瞧着不声不响的,可其实啊,心底里yīn着呢。” “不会是去找公主诉苦去了吧,有这个能耐,还跟我们住在一起干什么,说到底也还是能耐不够,要不然,早让皇上封了皇后不就完了,还和我们争什么争。” 这一头,沈炜彤刚不过走出了门,那一边看着热闹的小姐们又zhà开了锅,比起关着门故意的憋着坏的说那些戳壁角的话,现如今是摆着脸的在这儿当着面儿的说,这几个秀女算是看明白了,这位年纪小又不经事的沈家姑娘,那就是个胆小之辈,来了这么久,她们无论说什么,她都不还口,可见她就是个好拿捏的,故而,这会她们敢当着面的在那儿故意的挖苦。 “一个还没长开的黄毛丫头罢了……” “黄毛丫头会长开,你们也会变老,你有你的好时候,我也有我最美的那一刻,时间这样的东西有你们那般好炫耀的吗?你们心里不服公主来寻我说话,若有本事,那就换过来,我等着!” ☆、番外:长成(4) “你!你得意个什么,小丫头片子!” “得意你们心里头的不甘,就这么简单而已!” 这一边那几个惯会挖苦人的秀女嘴上正说的高兴,不成想沈炜彤今儿个竟然回了嘴,且以这种打着人嘴脸的方式这般的让她们难堪。 为首的秀女无比气结,咬牙切齿拿眼狠狠的瞪着沈炜彤,深吸着一口气,极为不服气的与之开口,沈炜彤依旧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骄不躁的冷冷回绝着。 是,沈炜彤的话戳中了这些少女们的心窝,打了这些少女的脸,时间这种东西,你有,旁人也有,现如今他们是好时候,可以后…… “若真要公平,你今日就不该去见公主,知道你在这宫里后台大,你若有骨气,你就该安安份份的待在这永延殿中,而不是行特殊,你敢吗?” “脚长在我的身上,只要不住违反了嬷嬷立下的规矩,你们也奈何不得我,无论我走出去还是不走出去,你们都不顺心,那我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我底子硬,后台高,你们若是有担忧,那就让你们身后的母家多多努力,凭什么要我来迁就你们,笑话。” 一直以取乐诋毁沈炜彤为乐的秀女极端的不忿,当眼明心亮的人都在往后退却不在上前的时候,这位秀女却还在上前步步紧逼,沈炜彤认得她,她是通政司副使家的长房所出的嫡女,是邓卉告诉她的,长相不俗,在这一众秀女里,十分的出挑,面赛芙蓉,明媚妖娆,尤其是那一双桃花似的眉眼,让人一见难忘,她的家世与邓卉相同,只是比起邓卉来还要略逊色一些,邓卉的父亲是四品官,她的亲祖父是四品官,只是邓卉说,他们家在京城里是经年的老臣,底下盘根错觉,就算现在有些没落,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所以,她的家世可以与邓卉一般。 通政司副使家的孙女名唤顾蝉露,因为模样出挑故而端了几分骄矜,只是比起这些家世本就再她之上的女子们,她的心里带着十分的不服,尤其是面对一个只有十三却依旧站在她们之中与她们一同选秀的沈炜彤,一个干瘪的黄毛丫头,凭什么! 尤其是在听到秀女们都在传说这个丫头早就是内定的皇后人选,她们都不过是来陪衬的时候,她越发的不服。 比起邓卉的有那自知之明,这位顾蝉露少了一些认清现实的模样,邓卉告诉沈炜彤这位通政司副使家的孙女之时,也是早告诉了沈炜彤,她并喜欢这个小姐,她自命清高,说到底,她们还不都是一样的,今儿个沈炜彤看了也觉得自己并不喜欢她。 谁生来欠你的,就该与你站在一个至高点上,人生来三六九等本就不公平,若真的有公平只说,是不是街面上跪着的乞丐,就该来你这儿让你把身上的美善华服褪下与他一同乞讨才叫公平,真真是个好笑的。 沈炜彤就算年纪比之她们小上那么几岁,可她不是个毫无心智的弱质小儿,斜眼剔了那顾蝉露一眼,沈炜彤的脸上只是一个好笑似看着傻子般的笑容,随后,挺直着背脊自门前走过,准备着往宫门处走去。 顾蝉露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在一个十三岁的丫头看到对于自己的轻视与轻蔑,气恼的她内心里的那份嫉妒像是一团燎原的大火,就在沈炜彤转身走出去的那一刻,顾蝉露的手使足了全身的力气往沈炜彤的后背推去,一个不妨,沈炜彤前膝落地,整个人跌在了地上,手心处蹭碎,痛的在那儿直拧眉。 这就是她要在这儿学的另外一课么,人心的黑暗? 沈炜彤的手心破了皮,而人群里已经出现了欢喜的偷笑之声,那个始作俑者更是欢喜的看着成为弱者的沈炜彤在那儿挑起了眉头,趾高气昂起来。 “这路不平,沈家妹妹该小心才是,没得……啊……”顾蝉露欢喜的看着那个从地上站起的小姑娘,正得意洋洋的开口说话时,一声“咯嘣”之声自自己的身体之中响起,骨节错位,痛彻心扉,她的两只手在迅雷不及掩耳的当下,直接被废,整个脱臼,痛的她脸色煞白,整个人跪在地上,冷汗迅速渗出肌肤。 “坏女人,你不知道,我母后打我们记事起就教我们骨骼图,本公主和彤彤姐姐能够把你全身上下的骨头都打断,打到分股挫骨都没你还手的份,站在背后yīn人,你真的是活该!” 凄惨的尖叫声伴随着一个愤愤不平的声音一道出现,苏绣流彩飞花衣jiāo领齐腰襦裙,双丫髻上簪一对绿雪含芳的嵌宝金簪,小小的年纪通身的华贵,那份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华贵之气,无人匹敌,满满伸手直指着痛到几乎晕厥的顾蝉露,眼里满是愤怒,也因为她的出现,永延殿内所有的秀女尽数下跪,迎接着这位公主。 顾蝉露的双手被废,一只手出自沈炜彤,另外一只手则废在了满满的手里,满满立在宫门外左右等不来人,着急的便自己往这里头走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刚巧人立在这儿就听见那顾蝉露对着沈炜彤说下那讽刺的话,又动手推人,气的往前走几乎是和沈炜彤同时出手,将这顾蝉露的手给拉脱了臼。 苏卿语在她们幼年时就让太医院的人寻来了一副人骨的骨架,没事的时候就拉着她们与她们一同玩儿拆骨的游戏,就这么一手,那都是小儿科的,旁人所不知道的是,沈炜彤自幼还与沈枫杨学了些拳脚上的功夫护身,若不是满满身子上不允许,她这会与沈炜彤那是一样的,可满满还是学的别的,她在找穴位这功夫上学的极好,母后说了,这些东西学在身上不少一块ròu,就好比现在,可以好好的教训人一样。 “公主恕罪,这顾小主并不是故意的,还请公主高抬贵手,请个太医来将骨头正一正,要不然,这顾小主的手可就废了!”纷争来的太快,导致这殿内的管事嬷嬷忙的跪在地上为这位并不安分的顾小主向满满求饶着,永延殿出了事情,皇上怪罪下来只会怪到她们的头上,所以她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到晚在给她寻太医,凭她脸大敢在这宫里和本宫的彤彤姐姐过不去,本公主今儿个若不好好的教训教训她,她还往后还不定会怎么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4 章 就你这样的,还妄想着让我皇帝哥哥看你一眼,你做梦!”嬷嬷的求饶并没有给顾蝉露带来多大的转机,反倒是惹来了满满对其越发的嫌恶,满满一向是个爱憎分明之人,这会看着沈炜彤被欺负,自然是要把她好好护着的。 满满让嬷嬷去找来了膏yào亲自给沈炜彤抹上了之后,直指着那儿还倒着的顾蝉露脸上满是厌恶“就你这样心胸狭窄的女人,我一会就去紫宸殿回了我皇帝哥哥马上把你赶出去,哼!” 顾蝉露此刻的心境无比绝望,扫过这一群跪在地上的秀女看着她们眼中或带同情或带嘲笑的神色,顾蝉露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凤凰梦碎的那么快,那么彻底…… 永延殿的秀女们闹事,两位秀女受伤连嫡公主都出手的事情一下传到了太后与皇上的耳中,满满为了替沈炜彤出头,一路哭着跑到了坤德殿假装心疾发作,吓得永延殿的嬷嬷们恨不能命都没了半条。 长在这深宫里的人谁不知道这位小公主身有顽疾,一哭一闹就会心疾发作,闹得不好那是要命的,当初小公主跑到御花园发作了一回,御花园里伺候的人生生被打的没了半条命,真今儿个要在这儿惹出了事情,可了不得了……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嬷嬷们左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该当如何,最后只能把怨怪的目光放在了这些挑事的小主身上,说是小主,可以后谁能真的成了谁知道,这些个秀女当真没有一个安分的。 满肚子哀怨的嬷嬷们等来了太后的驾临,萧歆宸没来,有洛卿语在,后宫自然由她一人管辖,他不需要出面做些什么。 身着赤红色如意缎绣五彩云纹绣?,灵蛇髻上簪着一只简单的凤簪,再无任何它饰,由兰草与香兰搀扶着入内时,众人只将头低的越发的往下了,只顾蝉露一个人这会疼得在一旁满身的抽搐。 “可曾伤着了?”洛卿语进来斜睨着这底下的众人,未曾与她们开口,只把沈炜彤拉了过来检查着她的伤势。 沈炜彤摇了摇头,手心里擦破的皮这会冒了点鲜血,手腕处也磕的红了,可她不忍洛卿语为自己劳神,只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无事“是满满她太过着急了,我没什么的,卿姨。” 一声满满,一声卿姨,还有洛卿语进来时照看着沈炜彤的那个模样,在场的秀女们心底里发了凉,只恨刚才出来瞎起什么哄,真要是太后怪罪下来,她们这些说过沈炜彤坏话的都要被赶出宫门…… ☆、番外:长成(5) “顾氏出手伤人心怀恶念其心过于歹dú,你们命人备轿,马上将她送回她府上,让她家中人好生教导着吧,这样心xìng的姑娘,真是白瞎了这一张好看的脸!” 将沈炜彤牵着手拉在了自己的身旁,洛卿语指着那顾蝉露直接发落了,命其退回本家,让顾大人自己好生教育教育自己的女儿,免得上外头再去丢人现眼,那手就是最好的教训,心存歹心的人如何再留在这宫中,如何发嫁萧歆宸所中意的子弟,洛卿语命人据实已告,免得在让人说了她们偏心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有人胡言乱语的,她洛卿语可不是个好说话的。 在场的所有人因为太后这一番的怒气浑身一凛,不敢有丝毫轻怠,若是因为在二选之中被剔除回家,那好歹是宫中教导过的,不过是皇上没瞧上被送回去,好歹也是有了脸面回去的,若此刻以这样的方式回了家,那今后,可怎么嫁人,所有的脸面都让人给丢光了才是。 “永延殿的宫人约束秀女主子们无方闹下这样的事罚俸三月,秀女们聚众闹事,今日停膳一日,抄写心经修身养xìng,等抄完之后由嬷嬷们统一收了jiāo到坤德殿中,以后你们再闹直接发送回家,秀女们年年有,你们只管闹就是!” 洛卿语冷着一张脸半点看不出好气来,此刻俯视着地上的这一个个尚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们,引的这些丫头头都不敢抬。 “谨遵皇太后懿旨!”最终,秀女们只能够认命的各自回房,在太后灼灼目光的注视之下,用哀怨,羡慕,不甘的目光看着依旧站在太后身边的沈炜彤,随后离开。 “卿姨,满满没事吧?”沈炜彤也不想闹出这一番的事,可那顾蝉露太过分了,她不过是奋起反抗而已。 “没事,她那个鬼灵精你还不晓得,这会让我拘在了坤德殿里呢,彤彤,人心险恶,在这扎堆的秀女之中,想要独善其身并不容易,这就是你要在这儿学会的成长,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委屈,眼泪,通通都是你要学会的,要做你宸哥哥身边的女人,要成为一国之后,并不容易!” 沈炜彤深吸了一口气,主动认错,顾蝉露的算的上是凄惨,被送出宫时,顾蝉露那张似如死灰一般的脸已经告诉了沈炜彤顾蝉露后悔了,这会她站在洛卿语的身旁腾然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可若问她若再来一次,沈炜彤是否还会如此,答案依旧是肯定的。 她无害人之心,可绝不能被人所害,从小父亲母亲教会她要有防人的本领,卸掉顾蝉露的那一只手,是她将自己推出去的代价,若不是在平地上,是在那万丈高台之上,这会她已经死了,绝不是擦破点皮那么简单。 见沈炜彤低下的眼帘,洛卿语知道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沈炜彤这心上怕是不适宜的,萧歆宸说的不错,沈炜彤,满满乃至于萧歆霈都让他们保护的太好太好,象牙塔里的孩子们没经历过人xìng黑暗的一面,她们都需要成长。 “回去抄经吧,下次遇到这样的事,一定要小心应对。”洛卿语轻轻拍了拍沈炜彤的手,示意让她回去,今日这一件事情一闹,往后沈炜彤越发会成为众矢之的,以沈炜彤一人成为考量这些秀女是否有资格成为余下去的人,是否有资格让萧歆宸赐婚给那些自己手中认为可亲之人的王牌,对沈炜彤,对那些秀女,都是一种成长! “咱们皇上啊,为了这心上的小姑娘,可谓是煞费苦心了……”一路跟着洛卿语从王妃成为太后的兰草难得发表着自己的意见,话语之中意义非常,听得洛卿语都在一旁扬笑,眉眼里,满是关切的爱意。 “咱们的皇上大了,难道不是么?”洛卿语笑着向兰草说着话,心底里连自己都不得不在感概萧歆宸这迂回曲折的方式,孩子大了,心思由不得娘了,真的是岁月不饶人了。 皇后难做想要站在君王的身旁哪里能够不经历这一番的风雨,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这事儿,急不得。 与兰草相视一笑之间,主仆二人正相携着离开,而身后,却已经传来了一道声响,是沈炜彤,沈炜彤着急的从永延殿跑出来寻洛卿语,将洛卿语叫住在了路上“卿姨,卿姨……” “怎么了?”洛卿语转身,看着气喘急促,双颊通红的小姑娘。 “卿姨,宸哥哥会娶很多很多的女人放在这宫中吗?邓姐姐说,前朝牵连着后宫,一旦前朝有动,后宫必然率先动之,以一个女子牵系整个家族,乃至于九族,可是真的?”以前,从没有人告诉过她,原来世家子女还有这样的作用,原来皇帝娶亲,会有这么多的考量,现如今知道了,沈炜彤就想问一问,这话可当真? “彤彤学会了许多,可这话,你还要去问你的宸哥哥,让你的宸哥哥告诉你答案,我是太后,我和太上皇已经不管这个皇朝到底该如何前进,你的宸哥哥该用什么样子的方式牵制前朝重臣,他是皇上,他做主,他说了算。”沈炜彤所问的话让洛卿语吃惊,也在惊叹沈炜彤的成长,可她问下的问题,洛卿语不能够做答,显然,这话沈炜彤听着是十分失望的,抿着唇,沈炜彤向着洛卿语福身,随后垂头丧气的回到了永延殿中,禁食,抄经。 永延殿中闻不到半点饭菜烟火之气,饿的饥肠辘辘的秀女们心有不忿的坐在自己的厢房之中抄写着心经,或三五成群结伴一起,挑灯苦些着,写的手腕发酸,饿的前胸贴后背,不时抱怨声起。 “那顾蝉露自己个儿不识时务惹下的祸自己被赶走了就算了,凭什么要我们来替她背那黑锅,我从小到大就没饿过肚子,现下可好,入了皇宫还要受罚饿肚子,那沈家的就不是个好的,小小年纪那么多的本事,真小瞧了她。” “她有太后护着,我们这些人算个什么,再者说了,这些天来,我们背着那丫头说了多少话,怕有些人全都听着呢,所以到了今儿个才与我们一并的清算,不过,太后还算是公允的,那沈家的也被饿着抄经呢,且听说她是主事者,罚了三倍之数,所以啊,咱们还是心平一些,没的到时候与那顾蝉露似得,被赶出去,真要赶出去,丢人的可就是不是自己,回过头来连个好人家都嫁不到,吃亏受罪的还是我们自己,有了那一个顾蝉露做例,要还不学乖,岂不白来了。” 厢房之中的秀女气愤的转着手腕,看着随风摇曳着的烛火心中多有不忿,你一言我一语的,最终还是隐下了声音,又埋首在了案间将那一卷心经赶紧抄写完毕。 而在西厢之中同样明黄的灯光之下,沈炜彤与邓卉两个人也是忍着饥饿坐在那儿转着手腕抄写着手中的佛经,邓卉光抄一卷便已经手痛的酸涩不已,再看沈炜彤那儿,竟是三卷,便觉得不甘与不服。 “明明是那顾蝉露自己个儿作死,于你何干,要不是今儿个手上有些功夫,那吃亏的就是你了,瞧瞧她们那一个个的在那儿嬉笑的脸,这些人可真假,一个个的都是披着兔皮的狼,看着那般乖巧,骨子里坏透了的。”邓卉虽说有些心计,可从没想过害人,从没有过那顾蝉露那样怨dú的时候,她今儿个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一个人的心狠dú起来,竟然可以那么可怖。 “顾蝉露推了我,我也卸了顾蝉露的胳膊,我们各自一半,被罚是应该,要不然到了外头连太后也不好jiāo代,或许这就是太后说的,成长吧……”成长的路上不是只有开心与欢笑,也有委屈与不忿,还有眼泪,这或许就是太后要告诉她的。 转着手腕,看着摇曳着的烛光,沈炜彤反反过来宽慰了邓卉,看邓卉抄写的也差不多了,自己这儿还有厚厚的一叠,只合了邓卉的经书,让她赶紧去休息去,明日还有教习,她自己的数,自己来抄,邓卉见她那样坚持,自己也真的是累了,便也不托辞自己真的回了厢房些歇息了。 抄到月半更深时,忍着脖颈之间的酸疼,沈炜彤抄写完了那三卷经书,一下子,却又睡不着了,看着外头明月高悬,沈炜彤披了件斗篷干脆想着去园子里走走,看看月色。 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一幕一幕的涌上心头,让她着实睡不着了,寻了块干净的石块,沈炜彤便这么坐了下来,手中的灯笼在这黑色的暗夜里闪着一丝丝的光芒,沈炜彤正坐着发呆时,身旁已然多了一个人,面前则多了一盘芙蓉糕。 “外头黑漆漆的,抄完了东西不早些睡跑到这园子里,要让禁军瞧见了,回头只把你当宵小抓起来,可怎么好?”沈炜彤正疑惑身边人是谁时,熟悉的声音已然出现,抬着迷蒙的眼打眼望去,一身月白色长锦衣的萧歆宸端着手中的糕点,弯腰看着面前的沈炜彤,暖暖的一笑,似一股温泉般,瞬间便把沈炜彤的心给融化了…… ☆、番外:情愫(1) “吃点吧,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饿坏了吧。” 沈炜彤有一些些的呆愣,在看见来人是萧歆宸的时候,萧歆宸嘴角挂着那一抹温和似得笑容,只将手中的哪一碟芙蓉糕放在了沈炜彤的面前,泛着甜腻香气的芙蓉糕让本就饥肠辘辘的沈炜彤真觉得饿的紧,不客气的捻了一块芙蓉糕放进了嘴里,不急不慢的吃了一块之后,手边便多了一盏牛rǔ茶,香甜浓郁的nǎi香味,正好解了芙蓉糕的甜腻,沈炜彤喝下了一杯,适才肚子里的那种饥饿感。 沈炜彤看着面前变戏法般的萧歆宸,眼里头闪耀着一丝丝的光芒,忍不住的好奇“宸哥哥是专门来寻我的吗?怎么恰好手里有这些东西?”这样的时间又恰好是在这样的地方,沈炜彤看着面前的萧歆宸,忍不住问出了声。 萧歆宸微微一笑“听说你今日在永延殿受了委屈,又一直没吃东西,便想着给你开个小灶,本来是想给了殿里的嬷嬷给你送过去的,没想到刚走到宫门外就看你一个人出了门,所以一路跟着你走到了这儿,怎么?心里还是不舒服吗?” 坐在沈炜彤身旁的饿萧歆宸也没瞒着,只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沈炜彤,直言不讳着,看沈炜彤刚才落寞的神色,萧歆宸忍不住问出了声,得来的是沈炜彤无耐的一笑。 “宸哥哥,你会娶很多很多的姑娘吗?我问过了,皇上三年一选秀,选秀的姑娘们就如过江之鲫般,后宫里会有很多的妃,婕妤,才人等等,那么宸哥哥也会向高祖圣祖皇帝一般吗?嬷嬷们说,北宫里余下的那些太妃他嫔就是那时候这宫里的嫔妃,那是不是宸哥哥也会如此?” 母亲与卿姨都告诉了她,她要在这宫里学会成长,要想成长那就要学会忍耐,忍耐流言蜚语,忍耐处事不公,那三卷心经教会了她很多,可今日她问卿姨的话,还是想要问一问宸哥哥,她想请他,等自己长大。 “除了今日,彤彤挨过饿吗?”萧歆宸没有直接回答沈炜彤的话,而是看着沈炜彤,看着那一碟芙蓉糕,向沈炜彤发起了问。 沈炜彤摇了摇头,她自幼得父母疼爱,身边又有那么多人护着,饿肚子这件事情,从来没有过,尤其是向今日那般,饿到前胸贴后背的感觉,更是从来没有过的。 “我饿过,五岁以前,我一直都生活在无穷无尽的饥饿里,从来就没有吃饱过的时候,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5 章 有一个关爱我的娘亲,可惜她出生低微处处为人掣肘,我成了那个有权之人手中用来欺凌我亲娘的工具,饿肚子是家常便饭,看人脸色也是如此,我从小到大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人脸色,是不是有点不敢想象?” 后院里的妻妾争斗尔虞我诈,后宫里的你争我夺不死不休,萧歆宸是一个经历者,也是一个见证者,他根本就不兴那一套所谓的子嗣繁茂这一说,他是个人,是个男人,只需要一个自己喜爱的女人就好,哪怕他现在还未长大,可他愿意等她长大。 沈炜彤从没有听过这些陈年往事,她只知道宸哥哥并非卿姨亲生,可他们虽非亲生母子却与亲生母子无异,这些个陈年过往之事就再也无人再提,现如今听萧歆宸与自己说起,听他说自己幼年之事的事情,沈炜彤不敢去想,一个五岁的孩子忍这饥饿,忍着寒冻,明明是高贵之身,却要受那样的苦楚之事。 “宸哥哥……”沈炜彤想安慰安慰萧歆宸,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若非遇到母后,我这辈子在哪儿或许都是个问题,我是母后一路从王妃到皇后再到太后的见证者,我见证者她与父皇之间的感情和心路历程母后这一路走来也不容易,从傻子进门人人唾弃到人人羡艳,她里面有许多血泪,霈儿没出生前,人人都会会在背后说她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只会养着别人的种假充门面,连当时那么喜欢母后的皇祖母都变了,人心真的是个奇怪的东西,可至始至终,只有父皇一个人没有变,当看着父皇母后走到现在这一步的时候,我也在想,我以后要找一个自己中意的,与她心意相通,琴瑟和谐,一辈子一生一世就这么两个人走下去,生我与她的孩子,看着孩子长大chéng rén,好生培养,然后把这大梁的江山托付到他手上,我不需要妃妾,制约前朝靠的是脑子和本事,靠女人,那不过是那些帝王所谓的懦夫行为,彤彤,你懂吗?” 至高无上的地位里藏有许多的辛酸血泪,那是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洛卿语的身子曾经满身病痛,满满的心疾从何而来,那个从高台之上流逝的孩子,梁氏的dú酒,亲娘的离去,这些血雨腥风里的明争暗斗,萧歆宸不要在自己的生活里看到,一个相爱的女人与自己行走完这一生足矣,他讨厌嫌恶那些东西。 “宸哥哥,你能够等等我吗,等我长大,等我能够站在你身旁,能够有资格与你并立,可以吗?”萧歆宸的话让沈炜彤懂了,却也让沈炜彤觉得自己是在太软弱渺小了。 萧歆宸没说话,只是蹲下了身子抬眼看着面前的沈炜彤,在沈炜彤以为自己是一厢情愿的那一刻,抬起头,轻轻一吻落在了沈炜彤的额间,似蜻蜓点水,却让沈炜彤的脸“腾”的一下子通红,整个人就好像烧了起来。 “走吧,要回去了,回头晚了明日起不来嬷嬷会罚你的。”在沈炜彤一下子不知道该当如何之时,她的手已经让萧歆宸给牵住了,深夜坐在这冷风口中的手冰冷冷的被包裹在那厚实温暖的掌心之下,不同于从前让萧歆宸牵着的感觉,此刻的沈炜彤觉得,一切就好像不一样了。 迷迷糊糊的随着萧歆宸走了那么一会,永延殿便到了,太监手中提着的食盒已然jiāo给了伺候照顾着沈炜彤的嬷嬷,沈炜彤在浑浑噩噩里跟着嬷嬷进了自己所住的厢房,直至躺到床榻之上的时候,她的心还是跳动的飞快,脸颊绯红,脑子里一直都是那一双璀璨如同星辰一般的双眼,还有印在额头的那一个亲吻。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沈炜彤在醒来之后时,邓卉带着一抹坏笑的面容就这么出现,倒是把她吓了一跳,她的嘴里咬着昨夜的芙蓉糕,眼里是促狭的笑容。 “好在我来的早,看见你这桌上的糕点,我饿的胃里都在呕酸水了,早知道你这儿有吃的,我昨夜就不回去了,谁送来的,这么多吃的,可不能够让外面那些人知道,嬷嬷说了,鉴于我们昨儿个早上是吃了早膳的,所以昨天只饿了两顿,今天早上还不让我们吃,好在我来了你这儿。” 沈炜彤昨夜睡的晚又睡的不好今儿个早上起迟了,连带着邓卉什么时候过来的她都不知道,桌上的那碟芙蓉糕吃的所剩无几,余下的食盒里还有一盏燕窝羹,她也饿了,醒过来忙的起身草草梳洗之后,将那燕窝羹端了出来裹了下腹,实在没力气去计较那什么,昨夜的悸动还在,她要好好努力,站在所有人的面前,告诉他们,自己是最好的那一个,最适合宸哥哥的那一个。 “小丫头,你还没回答我呢,这是公主送的,还是太后给的?”对于沈炜彤这儿有这糕点外食的出现,邓卉觉得一点都不稀奇,可她好奇,会是谁送来的。 “是皇上!”沈炜彤也不藏着掖着,却不想她的诚实回答让邓卉咬在嘴里的芙蓉糕直接给呛了,吞了个不上不下,邓卉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竟然如沐天恩,吃了皇上给的东西。 “早知道我昨晚上就不回去睡觉了,除了选秀那一天听见皇上的声音之外,我到现在连皇上长什么样子我都没见过,错过了错过了,我要是陪着你一起写心经,或许皇上就会对我留下一个好印象,哎呀哎呀,真的是!”好不容易回过一口气来的邓卉无比懊悔,直拍着脑门一阵的呕血,觉得自己错过了这么一个能够在皇上面前露脸的大好机会。 “皇上让嬷嬷送来的,说我受了委屈。”见邓卉一脸的哀怨,沈炜彤对邓卉撒了谎,虽说说起来十分的蹩脚,可她学会撒谎了。 邓卉想了想这机会已经错过了,多说无益,便不想再说了,正要与沈炜彤说下一次有这样的好事情一定要带上自己的时候,外头却已经闹开了! 不知是谁放进来的风声,说是通政司副使家的孙女顾蝉露昨日送回府上之后就在家悬梁自尽,今早发现的,人已经死绝了,今儿个顾大人受不住,哭着闹着的说要来找个说法,要严惩真凶,要请皇上和太后主持公道! “砰”的一声,听得那话语的沈炜彤手中的杯盏跌成碎片,而外头,所有人都在用等着看好戏的姿态想要看一看,这位有着背景的人该当如何! ☆、番外:情愫(2) “昨儿个废了人的胳膊,今儿个人就死了,也不知道有的人这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就推了一下么,这上纲上线的,可至于,小小年纪心肠倒是歹dú,仗着自己在这宫里有后台,就任xìng妄为,卸了人的胳膊还不够,现如今好了,呵,小心啊,顾蝉露午夜梦回心有不忿,回头来就来找她,这些天啊,她怕是睡不好了!” 听得屋子里那脆耳的瓷器碎裂之声,外间早有一名女子在此间出声,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可以与沈炜彤与之相较的太师府的大小姐江娉婷,江娉婷年约十六,正是花开正艳的好年纪,一身绛红色团蝶百花云纹的对襟齐胸襦裙衬着发上所簪的镶宝双层花蝶鎏金步摇,明净清澈的眉眼灿若明珠,只消一站,高贵清高之色便是浑然天成,因着家世出众模样是百里挑一的,江娉婷自进了这永延殿后便受了底下这一群人的追捧,这些话,原用不着她来说,可偏生,昨儿个晚上,她瞧见了,瞧见了这屋里的丫头出去,更瞧见了那人亲了这丫头,她心里头不忿,这才今儿个要来寻这丫头的麻烦,好出一口这恶气。 虽说昨天晚上她偷偷摸摸的跟着虽听不到她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可看那位这样细心备至的模样,再看临走时的那一吻,她这心里就酸的冒泡,只觉得这面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所有人都是衬托着那位主儿来的,她便熬不住,想气这丫头一气。 “是非曲直自有公断,人不是我杀得,不是我把她给弄了上吊的,昨夜里该罚的我也罚了,该受的我也受的,说风凉话也该有个说风凉话的时候,若她真觉得是我把她逼上了绝路,她要来找我,那这永延殿的各位一个也逃不脱,我与她往日无缘今日无仇,别什么都赖到我的头上,若说有错,我就不信站在这儿的人你们一个个问心无愧,谁平常怂恿的她成日里说嘴,谁自己心里清楚,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谁最该害怕的,真等股价小姐来了,你们可别躲!” 小小的年纪一身正气,就在江娉婷拈酸吃醋般的说着那刺心之话的当下,沈炜彤自门内走出,丝毫不输任何气势的看着比自己高了半头的江娉婷,目光如炬,这一番话不卑不亢的话一说完,倒是真把这人群里的两个秀女给吓得瑟瑟发抖,心神不定起来。 江娉婷气结,看着这丫头一副浑然不怕的模样,只伸手一把拉住了沈炜彤指着鼻子就叫骂起了起来,光骂沈炜彤一个还不够,看着想要护着沈炜彤的邓卉之后,更是指着邓卉的脸也一起算在了里头“你这么张狂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早就是内定的,真当别人什么都不知道呢,你昨儿个半夜偷偷出去做了什么,打量着所有人都不晓得是不是,还有你,天天跟在这么个丫头后面做个长尾巴似得,可最后呢,她可分给你一杯羹了,哼,用着这一张伪善的脸,成天的都不知道做给谁看,真当旁人什么都不知道似得,你可真虚伪!” “江家小姐眼瞧着是心酸了啊,是了,太师府的小姐啊,可你除了这头衔你还有什么,无论沈小姐这会有什么,你都没有,昨儿个有了顾蝉露您还觉不够,昨晚上的心经你都白抄了,吵吧,回头等嬷嬷禀告了太后,咱们一个个的都发送回家才好呢,旁人不觉得丢人,你也不觉得,那你就在这儿使劲的吵,丢份儿的反正又不是我邓卉和沈家小姐,丢份的说到底还是您自己个儿。” 沈炜彤听着江娉婷说下的那话正要反驳,倒是邓卉把沈炜彤给护在了身后为着沈炜彤挺身而出,沈炜彤知道,昨夜里怕是江娉婷已经瞧见了,心里正泛着心虚,却见邓卉这般护着自己,心里稍稍有些感动。 “傻子,被人卖了你回头还要帮着人数钱呢,你就瞧着吧,有你后悔的时候!”江娉婷自知失态,自然不会再与沈炜彤与邓卉纠缠,她今日嫉妒蒙了眼,太过冲动了些,沈炜彤有人护着,她斗不过,可不能够丢了母家脸面,冷冷的瞪着邓卉与沈炜彤一眼之后,只气恼的拂袖离开。 彼时,紫宸殿内,通政司副使顾大人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在那儿哭泣,一字一句的在那儿说着“请皇上为我做主,为我孙女蝉露做主,我蝉露去的实在太冤了,她那么年轻啊,求求皇上,严惩真凶!” 自来到紫宸殿后,顾老大人就没曾停过,哭的萧歆宸心烦不已,这顾蝉露自己不贤,累了自己的名声不说,现如今竟然还一把头把自己给吊死了,惹来这一桩荒唐事,真不知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够了!顾老大人这一番哭的吵吵闹闹的,你真把这儿当菜市口呢,你说真凶?何来真凶?你家孙女朕已经派人去查过了,她是自己吊死的,朕拿什么真凶给你,那根白绫吗?自己的孙女自己管教无方,现如今来找朕的麻烦,你意yù何为,别以为仗着自己是个老臣朕就不能够办了你,你这些年仗着手中职权,压了多少奏折,收了多少银两,中饱私囊的你真当朕是眼瞎了不是。” 皇帝一声怒喝,吓得顾老大人身子一抖,打了激灵,一下子把要哭的话尽数的吞进了肚子,通政使司,设通政使,负责内外章疏、臣民密封申诉等事项,上达天听,下达臣民,多少参政要官员的折子便是从他们手上过来的,自然得了信儿的那些官员便会通过手中的钱财来买这一封奏折,这顾老大人这些年一直在这四品官位上不愿意往上升迁,只因为那是个肥缺,比起调往任何一处,这里挣得钱实在是要多得多,哪怕这是徇私枉法,可已经习惯捞钱的顾老大人因为这个职位把一家老小都养的甚好,早已经离不开了。 此刻听得皇上如此之说的顾老大人只觉得自己委屈,自己死了个孙女,这债主都还没找到,竟然被皇帝给撂了老底,心有不甘的,只能够忍了这口气,憋下了许多话,沉默着低下头,只在那儿不断的抽抽着鼻涕,将自己变得极度委屈的样子。 “你说你要个凶手,昨日里,你家孙女害的嫡公主心疾发作差点要了她的命,满满这会还躺在床上起不来身,满满的身子你们这些做老臣的是知道的,那是气不得急不得,她在永延殿搅弄是非,与嫡公主大打出手,太后不过把她发落回家,现如今你说要个说法要个凶手,昨日,是太后罚的她归家而去,你今儿个是不是要朕把太后绑了给你送去,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一杯滚烫的茶水顺着顾老大人的脖颈里直接而下,烫的顾老大人恨不能弹跳而起,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他可没那胆子让皇上把太后给绑了送到自己孙女的灵堂之前去,再者说了,他要绑的也不是那位,来这儿的目的也是为了那位沈炜彤,若无沈炜彤的存心,他孙女儿何至于如此,可看着堂上那位的气势,他实在是没那胆子了,所有的怨气不甘都给憋回去了。 皇帝最重孝道尤其是对那位太后,且太后也不是个软xìng子,宫里的嫡公主昨日是犯了病,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真要扣到自己的头上,再加上皇上故意暗示自己的那话,那他岂不是乌纱不保,孙女他手里有好几个,冒着胆子来这儿为的也是想把那沈炜彤拉下来,再祸及一下沈枫杨,可若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话…… “微臣知罪,微臣只是一时伤心太过,绝没有要与太后和公主有任何的为难,可昨日那纠纷,也绝非我家露儿一人所为,皇上宽容,昨日我露儿可是让人卸了一只胳膊的,那卸了人胳膊的……” “顾大人家的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6 章 让人卸了胳膊,可我沈枫杨的亲闺女却被人从后推落在地,说到底是你管教无方,让你孙女动手上功夫来暗算旁人,昨日推的是平地,若是高台,我沈枫杨的女儿就死了,别以为仗着自己家里死了人你就站在了至高点,你那孙女因何而死我沈枫杨也不是没手段查个清清楚楚,我沈枫杨的女儿,什么时候轮得到旁人来置噱!” 顾大人心里还是不服,微微抬起头嘴上说着软话,可这话还没说完,一到声音就已经把顾大人的话直接堵死,沈枫杨一身冷厉的居高临下的站在顾大人身旁,手里提溜着的是顾大人家自己府上的家丁与奴婢,此刻跪在地上,具是瑟瑟发抖! “说,昨儿个你们家孙小姐回来之后,府上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沈枫杨知道,女儿此番入宫前路坎坷,可他做父亲的也容不得这些人一个个的在那儿欺辱自己的女儿,沈府的事情一出,他便动了手,为的就是防止这样的事端出现,他平常从不与官员有什么的jiāo好结伴,是个孤臣,可孤臣不代表好欺负。 “昨日,昨日孙小姐被遣送回府之后,老太爷,老爷与夫人就在那儿骂孙小姐,骂孙小姐不中用,连复选都过不了还在宫里拨弄是非,被惹得退了回来将来嫁人都难,所有人都在骂孙小姐,老太爷骂的最重,只说让孙小姐早早的死了便罢,若真死了,老太爷还会去给她驳个好听的名声回来……” ☆、番外:情愫(3) 番外:情愫(3) “小人这话句句属实,府里上上下下许多人那都是知道的,小人不敢撒谎,要是老爷们都不骂孙小姐,怕孙小姐也不会寻了短见,是老爷们他们对孙小姐逼得太紧,还把孙小姐给关了起来,不让人伺候……” 下人们半被胁迫,半无耐的在这紫宸殿内陈述事实,一番话语之后底下被拉来的仆人连声附和,一下子,顾老大人的脸变成了菜色。 “你!你们这些吃里爬外的东西,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到这儿来胡乱的诽谤于我,我……” “你家小姐的尸身至今还停尸在自己的屋中你不曾安置,孙女死了不安置其身后事,来这儿嚎丧,要让jiāo出个什么凶手来,你与我说说,归根究底,谁到底才是那个凶手。” 顾老大人气结,恨恨的咬牙切齿想把那些可恶的家丁们一个个的扒皮抽筋,偏生的这会却还不能出手,连还口都让人把话堵得死死地,一丝不差。 他府里的奴才,府里头发生的事情却叫一个外人知道的一清二楚,连带着奴才都可以清楚的带出府,可见自己那府里上下一直都在遭受着监视,这一番他是讨不着好了,不仅讨不着好,说不准还会吃大亏。 “回去把你孙女的丧事置办好了,至于你的事情,待你孙女的丧事处理完,朕自会让吏部的人好生的查清楚,你是老臣,外头也有自己的宅子,你若聪明的,便该知道该当如何!” 这个节骨眼上萧歆宸懒得与那个顾大人去多计较,一番带着暗示xìng的话,指的便是让他有点自知自明的赶紧告老还乡,顾大人这些年贪得不少,这一次也是捅了马蜂窝了,这仕途是搭上了,到老了没有个好的终老,可比起让吏部的人来罢官免职,自请告老还乡总归要光彩一些。 他们理亏在先,且那沈枫杨又在太上皇与皇帝面前得脸,加之一个太后一个嫡公主这么前前后后的护着,顾老大人觉得自己太傻了,怎么就在这时候犯了糊涂,来找这个麻烦。 打落牙齿和血吞的顾大人颤颤巍巍的走了,回家草草的拉来一口棺材就把那不争气的孙女给葬了,彼时未出阁的女子死去那是不让埋在祖坟之中的,都是给在外头随意的寻个地方安置了便罢,要是不然会损了福气,顾大人觉得自己被丢官被强迫着告老还乡就是这个不争气的孙女给害的,也懒得找个什么好地方,随意的安置在了自己城外所拥有的一块地皮之中,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顾蝉露的事情草草了结,秀女们原本是想看沈炜彤的笑话,没成想她的笑话没看到,却是顾家自己先倒了霉,竟然就这么一家子全都回了旧宅再也不在这京城之中扎脚,那可是伺候了三代君王的顾家,这一下子,秀女们知道,这沈炜彤根本不好对付。 邓卉极其聪明,借由顾蝉露的事情再想到选秀那一日苏州盐茶道与江南盐茶道两家小姐故意泼茶水在沈炜彤身上被落选这一桩忽然就想明白了,只要是得罪了沈炜彤的,大抵都没有个什么好下场。 对比起来盐茶道是个肥缺,每年光这一笔上头的银子进项都不知有多少,他父亲倒是想去呢,偏生的没那机会,那两家小姐竟然就被刷下去了,实属诡异,可人人都说沈炜彤是内定,若真内定,沈炜彤还在这儿拼死拼活的学个什么,要知道沈炜彤比起旁人来用功的何止一点点,连她都觉得这丫头厉害,邓卉真有些想不通,可这想不通归想不通,邓卉有一件事情可是想的透透的,那就是一定要跟在沈炜彤的身后,比起和沈炜彤做对,就这么和平相处的,她不会吃亏。 沈炜彤呢日子照过一如往常,虽然对顾蝉露的事情有过唏嘘,可再多的唏嘘挽不回生命,她每日只让自己努力的多学一点多成长一些,再不管旁的,余下的秀女之中在顾蝉露的事情发生之后有两个因为日夜惊惧最终患了心病,日里夜里疑神疑鬼,无奈下掌事嬷嬷只得把她们送归本府,而江娉婷在那一次正面的与沈炜彤争吵之后,在没有过第二次,两个人偶尔照面只当互相看不到,只是心底里,江娉婷对沈炜彤越发的不喜起来,只觉得沈炜彤假的可以。 “你早知道她是内定的,自己也瞧见了皇上与她那一桩事,那就早早的放下吧,我们这般家世的姑娘,嫁给谁那都是风风光光的正头夫人,那丫头已然是内定的皇后,你还真的愿意屈就做妾妃不成?妾妃妾妃,一个妾字在前,你以后见着那丫头就要屈膝行礼,每日晨昏定省,向其叩拜,她若身子不适,你还要鞍前马后的照顾着,你若有了皇子,还要养在她的名下,唤你母妃,唤她母后,傻妹妹,你连皇上的面都没有真真切切的看到过,你凭的是什么非要与那沈家小姑娘计较,我们与那姑娘一向素无往来,何不这次复选之时,早早的被刷下回了家中,自己择选一门好的亲事!” 这一日,江娉婷为着晨起时候的一张绣帕输在了沈炜彤的手中正气的闷坐在一旁,连送来的午膳都不愿意动一口,与她家世相当又比她长了一岁的上官落梅为其泡了一盏金银花茶为她清减一些体内之中的热火。 上官落梅是户部尚书家的嫡出之女,年长江娉婷一岁,因两家府上靠得近,自幼便是姐姐妹妹相称的玩伴,两个人十分的要好,若说江娉婷高傲的像是孔雀,那上官落梅则与她这名字如出一辙的相似,冷眼的像是那凌雪绽放的冬日红梅,清冷动人。 用来泡金银花的茶是早起自己去收的松针之上的露水,比起那些井水来,露水更甘甜,上官落梅没有旁的兴致,除了看书练琴,便是泡茶,一手茶艺无能能敌,她是个冷美人,自幼家中教导什么她便学什么,每样都会一些,每样都还尚可,唯有对茶这一项上酷爱专研。 家中人说皇上要选秀,让她去参选,她便来了,能能选上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这一段时间里嬷嬷们教授的课程她也只是学了个大概,尚可就好,她是个聪明的,在听得江娉婷与她说起那夜里她看到皇上与沈炜彤的那件事情后,对于学习宫中一切的规矩时,她越发疲懒了起来,每日里只装装样子,若真的内定,她们这些世家小姐草草的学上那么一点装装样子的便也够了,若不是的,刷下去了又有何妨,做个正房夫人难不成还比不得成天跪在一个孩子面前强。 皇上长什么模样她是记不得的,就连那声音都觉得模糊飘渺的,那人既然对她们无感,自己为何要对一个陌生人有情,听起来,岂不荒谬的很。 这般思量之间,江娉婷却只是把那金银花茶喝了个光,可这心底里的气却始终不消“说到底还不是她爹娘挤德,若我也有机会同她一样自幼和皇上一般长大,我现在就是名正言顺的内定了,我就是不服那一口气,凭什么,我们凭什么给她做陪衬,样貌家世气度,我们输了哪样?” “我们输在没有父母积德,没有和皇上一起长大?娉婷,你不是个执拗的人,再者说了,那丫头也确实十分的用功,今日这一方绣帕她确实做的比你好,你就只当是来这宫里玩上一玩,有什么不好?我只问你,你真的甘愿给人做妾?” 上官落梅没有安慰江娉婷,只烫着手中杯盏做一个局外人这样的开口,江娉婷闻言,心中自然是计较的。 她们这般出身的女孩儿给人做妾,哪怕是皇上她们心里都会变扭,想想未来的日子卑躬屈膝的向一个自己所不服气的女子下跪,连带着生下的孩子都要双手奉上,她别扭,别扭的很。 “你不愿意的是吧?”上官落梅了解身旁的女孩,她们是一起长大的姐妹啊,对方心中想着什么,只消一眼便什么都知道了。 “可……可做人妻子,丈夫还是会纳妾……” “那你是正房,妾要向你低头,每日里任你拿捏,她生下来的孩子要唤你母亲,妾通贱者,登不得大雅之堂,连族谱都入不得,比起要你自己委曲求全,你觉得是你做夫人好?还是做妾妃好?那沈炜彤早有皇上护着,后头又有太后嫡公主把她当宝贝,我们从一开始就是输的,那又有什么计较的,输给她沈炜彤不可耻,若真的卑躬屈膝跪在沈炜彤的面前聆听沈炜彤的教诲之时,那时候,你才是真的会呕血,你心气那么高,你愿意?” 江娉婷还是不愿意把这条路一下子给堵死,那个暗夜里俊朗的身子,光线之下的那张侧颜,那眼里的那份温柔,她舍不得,江娉婷试图来劝服自己,又像是在故意的说给自己听,可惜,这话说起来那样的没有让人不能信服! 上官落梅的话让江娉婷在此刻面如死灰,手紧紧的jiāo握着,只觉得像是连喘口气都那么难…… ☆、番外:情愫(4)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你若真觉得自己有那个能耐能受的了那份气,那你就留在这儿事事与她争与她抢,抢到最后失了自己的体面,失了自己的气度,将自己变成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那我就不劝你了,我们情同姐妹,自然不会去帮着一个外人说话,又或者多做什么,话我就摆在这儿,多劝你,你回头还会嫌我多嘴,喝茶吧。” 上官落梅是个十分务实之人,言尽如此点到为止便可,多说无益,将那杯盏里已然出了三遍茶的金银花给倒了之后,这一次上官落梅给江娉婷换了个新茶,福鼎白茶清热祛火,味香甘醇,正适合此刻饮用,她将江娉婷当成了亲人便有了今日这一般的开导,有一句话其实那沈炜彤说的十分的在理,那就是,青春这东西,今朝你有明朝她也会有的东西,并不稀奇,也并没有那么好炫耀的。 若皇上是个和太上皇一般的人物,不得陇望蜀有了一个便不会再去想要下一个的,那为了这个男人还可以去拼一拼,若是个三心二意的,那又与外头的那些又有什么区别,外头的那些个有娘家护着帮着他们不敢越了去,可这位,娘家可是要看他脸色的,且三年一选秀,一年一采选,开这个门,以后宫里的女人源源不断的来,那最终你能图个什么。 江娉婷手中抱着那杯盏,一下子没了话音,心中像是被放置了一根秤砣一般,摇向这一边这一边是倾泻的,摇向那一边,那一边又多了不确定,当真难以抉择。 在那之后不久,秀女二轮复选开始,三十多位秀女凭着这些日子所学到的宫规等一切的事物由太后皇上太上皇亲自在其中挑选拔尖的,这些日子来,沈炜彤以最努力的那一个成了秀女名册之上的第一位,余下的便是江娉婷与邓卉,而后便是上官落梅,旁的人还好说些,上官落梅看着名册之上写着的关于自己的名字之后,脸上不禁微微的提起了嘴角。 就自己凡是只学个皮毛的那份心儿,还能够落了个第四,说起来,还真的是不容易。 眼瞧着三十多个秀女在皇帝的圈圈点点之下所剩无几,只余下了十多个名额,落了选得秀女们被人送出宫,余下的呢,现如今一个个的站在宣明殿前的高台之上,听由着这些高高在上之人的发落,上官落梅的身边站着江娉婷与沈炜彤,比起沈炜彤的镇定如常,此时此刻的江娉婷是不安的。 她心里期望着皇上是个一心一意的人,而不是将这里站着的这么多秀女尽数的揽入后宫,可她希望的那种一心一意只是要让她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而不是像那天夜里似得,是发生在沈炜彤身上的,极度矛盾的江娉婷抬眼看着正前方的这个男人,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宣明殿内,早有太监取了一柄和田玉如意来到了余下这些秀女的面前,彼时,这些秀女的家人们也已经到了宣明殿中,这样的选秀绝无仅有。 秀女们面对着来到这殿内的父亲又或是祖父外祖们,心中无比的莫名,不知这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彼时,萧歆宸已经让太监们将秀女们此番在宫中跟着教习嬷嬷们所学下的所有成绩一并奉上,除却这些,奉上的还有这些秀女们日常的一些言行举止以一些私下作为的明细录,秀女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全都列举再上,这里头不乏有一些让官员们看着为自家女儿愧疚的! 除却这一纸明细录外,余下到各位大人手中的则是一份关于皇帝为这些官员们所选中的女婿,是皇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7 章 近几年在朝中一手提拔起来的官员,这其中不乏资质出众者,模样人品以及才能皆不可挑,一人一份,每人手中的各不一样,是根据着秀女们连日来的情况,以及资质所选配的,自然,皇上也没有要让他们把一切都定下,可这里头的意味已然分明,后路已经为你们选好,至于做不做,全看这些官员,而以后,他萧歆宸也不会再管。 这些一个个劝说着皇上选妃的官员们苦等了近三个月的日子原本以为会等来女儿飞上枝头的富贵发达,可谁成想到,小皇帝竟然这样yīndú,早在他们想着法的让他选秀时,他就把一切的后路都给堵死了! “诸位臣公觉得这个国家该有个皇后,朕也觉得应当,现如今一番考量,这最优异的那一个已经站在了你们的面前,成绩也在你们的手中摆着,朕知道,你们会说,这些东西都是作假的,打从一开始便是内定,可朕告诉你们,内定的只是名额,而不是皇后之位,看的是她们自己在宫中努力,对于现如今出现的这个结果,各位大人觉得,这名单之上的皇后人选,你们可满意?” 在场的十多个大人手里,除了沈枫杨外,其他人的手中都有两个本子,偏沈枫杨手里只一张纸,答案不言而喻,最后还是沈枫杨的女儿沈炜彤得了这皇后之位,其实早在萧歆宸将沈炜彤之名写在秀女名册上的时候,他们就该知道。 这些大人们明白了,底下的秀女们也就懂了,虽不知道自家父亲手中的另外一本册子到底是个什么,可她们知道,那把玉如意不是送到她们手上的,它早就已经定好了人选,她们与前头被筛选下来的那些秀女一样,都是要出宫的,是不可能被留在这宫中的。 “选皇后要臣公门满意什么,人选内定,我们这些人都是陪衬,说到底,只要皇上一个人满意就好,既然皇上早就对沈家小姐钟情,何苦的拉着我们,给我们编织着一个不可企及的梦,让我们为这个梦拼了多少努力,可到最后,我们还是被刷下来的,好笑!” “娉婷……” 沉默声里,没有人回答萧歆宸说下的话,却在许久之后,在秀女人群之中,出现了一道带着讽刺与轻蔑之声的话语,江娉婷冷冷的看着那位年轻的君王,直到今日,她才第一次这么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位皇帝,却也在看到之后,越发的不忿。都是凭着努力走过来的,就因为偏心,她们要成为弃子,凭什么,她不甘! 上官落梅想拦的,在江娉婷因为那一柄玉如意而满身颤抖的时候,她想拦,可是最终没有拦得住,大逆不道的话已经说出,江娉婷的父亲已经跪在了地上,向着皇帝与太后告罪。 “皇上选秀自然不需要大臣们来满意,说句直白又放肆的话,选回去的妻子是同皇上睡在一处,要你们这些大臣们去满意个什么,丫头,你那么不满意这个结果,可你的成绩与沈家小姐的成绩摆在一处,高低自由分明,你十六,沈家小姐十三,相差三岁的年龄,你却没有她做得好,任何一项上你输了无妨,可若输了心胸与气度,你就是真的做了皇后,你也未必是个能够容人的,皇上有三宫六院,到那个时候,你该当如何?” 这些天永延殿内的秀女们长着一颗什么样的心,洛卿语也不是没打听过,江娉婷与沈炜彤之间的明面jiāo锋与暗地里的较近她也听说了,看江娉婷此刻这模样,怕已然是对萧歆宸上了心,若是不然,她犯不着冒天大之大不违之言来反驳一个皇帝的言论,连她的老子都不敢,这会都跪在地上,更遑论是旁的人。 “是人生来都有嫉妒之心,若没有嫉妒之心,太后娘娘怎么能够一枝独秀,当初太上皇在潜邸的时候也不是就一个正妃,经年的事情虽说无人能提,可太后若用这种话来搪塞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那也太矫情可笑了些,贤惠这样的表象谁装不出来,可真贤惠假贤惠,那又谁能够知道!” 江娉婷不服,看着面前的太后这般的为沈炜彤说话,又直接挖苦了她,还把她这些日子以来所做的努力尽数的抹灭,她一时恼火,将许多年前的事情搬了出来,将矛头对准在了洛卿语的身上。 “娉婷闭嘴,赶紧跪下来向太后娘娘认错!”江大人因为女儿的妄言吓得满头大汗脸色发白,心里暗骂女儿的不争气,这一闹,皇妃就不用说了,怕是手上册子里的那个夫婿也要被剔了,得不偿失,真的太冲动了! “朕的母后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小小的秀女来置噱,所谓的容人之量是什么,你不晓得,你不能够认识,那朕就告诉你,朕,朕的两位皇妹如意公主与安宁公主都非母后亲生,可朕自五岁起亲娘走后,便跟在了太后身旁由她亲手带大,朕会写的第一个字是太后教的,朕会念得第一句诗也是太后教的,连这皇帝的位置也是太后向父皇提议给了朕,而不是朕的皇弟。 如意安宁两位公主,嫁的如何,你们有目共睹,太妃阮氏现如今过的如何,想来也用不着朕来告诉你们,容人不是只容一个男人有多少女人,江娉婷,朕以为你原该是个懂大义的,可现在看来,你不仅不懂,还无比狭隘,你这样的人,能够留在宣明殿,是朕瞎了眼,你回去吧,与你的父亲现在就回去,不需要在留在这儿,省的污了你的心,反正你那眼里,只有你自己一个人是身正的,旁的人,那都是眼瞎了,你一人才是正义!” ☆、番外:情愫(5) 年轻的皇帝动了大怒,这般的怒气吓得跪在后头的江大人连连叩首,一遍一遍的说着请求饶恕的话,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那是要人命的,私下里议论议论便也罢了,可当着太后当着皇上的面儿说出这些不恭敬的话来,一个人被罚事小,若带累了整个家族,那就是大.麻烦了。 皇上最重孝义,尤其是在对待洛卿语一事上,容不得旁人有任何的置噱,这对母子比起亲母子间都要来的亲厚,在萧歆宸的眼里,这些人都不曾亲自经历过从前的任何事情,有什么资格在那儿说三道四,江娉婷一个黄毛丫头懂个什么,说到底还是这些臣子的疏忽,身为臣子妄议太后之事,他也该罚。 江娉婷因为皇帝的盛怒而吓得跪倒在地,带累了自己的父亲她本不想的,从没想过眼里一向温和清隽的男人竟然会有这般凶恶的一面,看着男人这般盛怒,她无疑是害怕的。 “是非公论自有人说,身在高位,免不了的,丫头,你看上皇上了是吗?那你看上了皇上的哪一点?又觉得皇上哪里好?”洛卿语见萧歆宸这般怒急的样子,还要急着惩治了这对父女,赶忙跑出来劝和,没必要的事情,人家不过多说了两句,也不是什么大事,真要这么处置了他们,那萧歆宸还要落了旁人的口实,成了一个暴君,不上算。 江娉婷原是被萧歆宸的那一个大声音吓得有些魂不附体,现如今听得洛卿语那一句话后,在定睛的看着萧歆宸,她喜欢皇上么?扪心自问,是有喜欢的,毕竟皇上长得十分清俊,俊朗的气质,是她这样的姑娘所喜爱的模样,若非看过那般的容貌那般的气韵,她也犯不着如此的生气,如此的觉得不公,可若喜欢皇上哪一点,她不知道,乍见之欢的喜欢,能喜欢的深到哪里去,更深的,还是对沈炜彤的不服气与怨念。 “你若真的喜欢皇上,你最不该的,就是拿着皇上所尊重,所敬爱之人用着谩骂恶dú的话来随意的指责,哀家从前做过什么事,又或者说,真的是手上沾染了许多的鲜血走过来,那其实都与你无关,你不曾亲眼所见,只用道听途说的方式来随意的诽谤我编排我,可知你不贤,七出里,口多舌,那是要被休的,可你还是个姑娘,你有大好的前程,死了一个顾蝉露了,哀家不忍心你做第二个顾蝉露,要知道,若今日你真的是让这殿内的侍卫们给哄回江府,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见江娉婷不说话,只在歪着头在那儿不断的思索着,洛卿语慢慢悠悠不疾不徐的为其分析起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一个女孩在这个时代本就难活,好女孩想嫁个如意郎君并不容易,家族利益的牵扯一切的一切,若再被冠上一个不贤的罪名,好的在家中安老一辈子,若不好的,便是那顾蝉露的下场,女孩的命在这个年代里压根儿不值钱,比起男孩来说,女孩儿命贱,尤其是大家里的,今日在场的这些姑娘,就算没有能够成为妾妃,可那是端着一个好听的名分出去的,将来或是赐婚,或是自己找,身上都有一个好名声,若江娉婷真这么让萧歆宸给撵出去,拿着一辈子,可就真的毁了,且毁的彻底…… “丫头,我这身边呢,时常少了个能说话的,你要是不嫌弃,就跟着我,跟在我身边做个女官,你看看,如何?” 这会回去了,她父亲那手里的婚事差不多也是黄了,有了一个顾蝉露的前车之鉴,洛卿语舍不得这花季少女让家族里的人回家后逼死,又或者是自己回去后没人疏导的,想不通的钻了牛角尖,至少江娉婷勇气可嘉,若是个聪明的,带在身边略略的开导一番,能想通那就看她自己的本事,说再多,做再多,那都是枉然无用工。 洛卿语这话是带着十分的诚心说的,这话一说出口不说是江娉婷,就是江大人也是傻了眼,可到底还是不断的在向太后叩头,做太后身边的女官比起这会什么都得不到的回家要来的好,这样子回家,那就是注定了一辈子的老姑娘,且还要背负一个不好听的名声,在太后身边,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定还有机会,就算没有机会,那哄的太后高兴了,将来博个好名声,总归是好的,这么一想着,江大人忙的向着洛卿语叩头,一遍又一遍的千恩万谢着。 江娉婷尚懵懂的没醒过神来,觉得有些莫名,明明她刚才不是说了这个太后的坏话吗,为什么…… “上官丫头,江家丫头,你们两个一块吧,我这身边好久没有有趣的丫头了,上官丫头的书念的不错,人也很让哀家喜欢,嫡公主那儿正好缺个能够与她一同念书又能够好好教着她的,你不介意与她一同做伴吧?” 洛卿语觉得满满该好好的收敛收敛心思了,虽说不指望着她能够做点什么,可不能够再向以往似得,一个个的将她宠的上了天,等回头再要矫正可真的矫正不回来了,这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一个人能够去看清这些姑娘们的心xìng,洛卿语觉得这上官落梅xìng子十分的不错,既来之则安之,不骄不躁,又是个十分懂事的,她本就打算让上官落梅留下来,今日见上官落梅在江娉婷没有管住嘴时拦着出声,对其便越发的满意觉得上官落梅一定会与满满的兴趣相投,她xìng子好,恬淡又聪慧,最适合留在满满身边。 上官落梅没想到这女官也有自己的份,当下便向洛卿语叩了头,十分满意的留在了太后的身边,反正她本就不这么属意嫁人,比起回府准备婚事嫁给一个连面儿都没见过的男人,倒不如留在太后身边,自由自在的在潇洒两年,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上官落梅磕完头后,洛卿语再看一旁的江娉婷,江娉婷回过了神,最终,无耐的也是磕了头,这头,她是为了站在不远处的男人磕的,她不想放弃,想争一争…… 一场闹剧落下,秀女们各自得了贤德的名声在不容置疑之中跟着自己的家人回到了各自的府中,萧歆宸给下的承诺有效,且看他们自己的造化,若真有那缘分,那他这儿赐婚的圣旨会好好的发出去,促成这一桩美姻缘,若不成,那就另说,萧歆宸只不会亏待了这些秀女就是。 皇后的那一柄玉如意稳稳妥妥的jiāo到了沈炜彤的手上,即日起,沈炜彤便是钦定的皇后,册封旨意早已经备下,沈炜彤年纪尚小,自今后便与嫡公主住在一处,学习宫中规矩,待其及笄之后,择选日子定下大婚吉日完婚。 沈炜彤从今以后与自己住在一处的的消息可是乐坏了满满,可看着一同住进来的上官落梅与江娉婷之后,满满就不大高兴了,对上官落梅倒没个什么,对江娉婷,满满的意见极大,宣明殿内诋毁她母亲一事,她可没忘记,满满爱恨分明,对江娉婷游览客先入为主的观念,只在江娉婷与上官落梅一同到了自己的宫室之后,拿着眼睛斜着江娉婷,一脸的不愿,说什么也不让江娉婷与自己住一处,上官落梅住进来可以,江娉婷不行,最终,江娉婷跟着洛卿语住在了德阳殿内,以女官的身份所要做的不止是照顾洛卿语的起居,更多的是学会宫中的规矩,在书苑里与太傅学习许多从前所触及不到的东西。 沈炜彤,满满,上官落梅,江娉婷,四个人每日里都要学习许多的东西,而上官落梅除却要陪伴满满学习外,更要督导满满去学,满满已经习惯了拖拖拉拉的xìng子,一开始上官落梅的话,满满并不大听,可上官落梅却用了个十分利落的法子,满满不学,她便不吃饭便自己罚自己的跪,六月天里跪在大太阳底下,真就这么硬着头皮的跪了一个时辰,差点没把自己身上的皮肤给烫伤。 上官落梅真的是个聪明的,跟在这位嫡公主身边不过几天,她便瞧出这位公主除却任xìng刁蛮身子弱了一点点外,对身边的人十分的宽容体贴,觉不会无缘无故的让身边人承受了无端端的罪责,这么一来,上官落梅只先自己虐了自己,别的满满心软,果然,满满真的就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将手里的课业先完成了,一点不带有任何的拖懒,连萧歆宸知道这消息后都不得不佩服这位上官落梅的聪慧,忙的赐下了一对玉镯给了上官落梅。 上官落梅在这宫里自由自在的每天照旧过着自己的日子,偶尔的与这位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8 章 主斗智斗勇,算得上是如鱼得水,只跟在洛卿语身边的江娉婷至今没有找到任何的感觉,萧歆宸每天都会来与洛卿语一道用一顿膳,用膳时,沈炜彤必在,一张桌子上的人,太上皇对太后是无微不至的照顾,而萧歆宸对沈炜彤也是如此,如出一辙的动作,如出一辙的表情,看的未能走出牛角尖的江娉婷比挖心还要难过!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访问小说分享者(梦小轩)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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