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我什么都愿意》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一章 弗兰克之谜 1 楔子 男孩黎琛琛将汤匙放入空碗里，他吃饱了，东张西望，目光掠过一桌又一桌客人。他突然喊道：“爸爸！” 黎琛琛跳下椅子，跑向坐在窗口的一个男人。一边跑一边喊“爸爸”。孩子清脆的喊声压住了酒楼的嘈杂，他像一只可爱的乳燕飞向窗口，喊声惊破了天空。周雪卉被儿子的举止吓到了，站起身，她想拉住儿子，然而儿子已经展开翅膀飞了，飞到那个男人的面前，抱住那个男人的大腿，口中不停地喊着“爸爸”。 琛琛的举动惊动了整个酒楼，食客们的目光寻声而至，不约而同地投射到孩子与男人的身上。一些食客还起身张望。孩子的行为令食客们身心愉悦，令周雪卉无比心痛。 由于阳光充足，周雪卉无法看清楚那个沐浴在阳光中的男人的面孔。她感到很窘迫，儿子认错人了。周雪卉迅疾跑过去，拉住儿子。男人站起身，显得手足无措，尴尬地站着。周雪卉不敢看男人的脸，连声说“对不起”，拉着儿子的手便往外走。餐厅里食客们的目光不约而同投射到他们身上，表情各异，惊讶的，微笑的，大笑的，莫名其妙的……总之，孩子的行为带给他们的是快乐，而带给周雪卉的是心碎，带给孩子的是失望。 “姐，你的东西掉了！” 慌乱中，周雪卉脖子上的真丝丝巾滑落地上，男人俯身拾起，递给周雪卉，周雪卉回转身，接过丝巾，说了声谢谢。她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拿丝巾的手停在空中，无论如何都收不回来，仿佛冻结了。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凝望面前的男人，恍若梦中。 “盛勇！”她情不自禁，叫出声来。 面前的男人竟然与黎盛勇长得一模一样，难怪儿子认错人。丝巾在周雪卉的手中不停地抖动着，风吹般优美，丝巾再次落地。男人再次拾起丝巾。 “姐，你的丝巾。” 周雪卉的嘴唇颤抖着，面色苍白，讲不出话来。 周雪卉牵着儿子的手往外走，显得狼狈不堪，仿佛干了什么坏事被别人发现了。 “姐，你的丝巾。” 周雪卉仿佛没听见，脚不停，头不回，逃跑一般。 男人望着周雪卉的背影，摸了一下头，匪夷所思。 饭还没吃，他等的人还未到，竟然凭空冒出一个儿子来。当他的女朋友出现在身边，他竟然毫无感知，眼前都是周雪卉。女友凝视着弗兰克的侧颜，心说：他在想什么，思考人生吗？ “你发什么呆？想谁呢？” 男人终于回过神来。 “你来啦。” “我早来了。”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就是觉得奇怪。” “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有个孩子喊我爸爸。” “什么？爸爸？”女朋友的眼珠子险些掉落地上，拖长了语音。 “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难道你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什么都没做。” “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把刚才戏剧性的一幕讲给女友听，女友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没有发烧啊，讲什么胡话。” 男人把丝巾放到女友手中。女友展开丝巾，雪白的丝巾上绣着一枝红色梅花。 “真的？” “我倒希望是梦。” “不是桃花就好。梅花，我倒放心了。” “梅花，桃花，这有什么区别吗？”男人不解其中意。 “人面桃花相映红。梅花香自苦寒来。” 男人明白了。感到女人的不可思议，看到什么都能联想到“情”字。 “如果是桃花，爱就在眼前。梅花就难说了，即便有情，也要历经磨难后，方能绽放。” 男人凝视着女友，仿佛不认识一样，一条陌生人遗落的丝巾，她竟然联想到这么多。两人所想，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男孩向他奔跑的画面在眼前回放，男孩喊爸爸的声音在耳畔回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一章 弗兰克之谜 2 在中国，餐厅的嘈杂仅次于火车站。 这家潮州风味酒楼的生意之所以如此红火，主要是美味的吸引，其次是周到热情的服务。然而，吸引周雪卉的并非美味。她的到来，引起了服务员们的好奇与猜测。她引起服务员们的注意，并不是她每天光顾这里，而是她与众不同的行为举止。其他客人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吃。她来这里，似乎有比享受美食更重要的内容。她每次进到餐厅来，并不急于找位子，而是站在餐厅中央，东张西望，把每位食客扫视一遍后，才找位子坐下。落座后，眼睛仍然闲不住，嘴里嚼着饭，眼睛四处张望，目光搜索整个餐厅，心思根本不在吃上。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食客之间也。 服务员走过来，热情地说：“姐，您要吃点什么？” “随便。” “请您点菜。” 周雪卉接过菜牌，扫了一眼，心不在焉。 “鱼，青菜。” “您是不是在等人？” “啊？”终于回过神来，矢口否认，“没有。” 服务员心说：没有才怪。服务员没猜错，周雪卉确实是来找人的。但是一个月过去了，目标始终未出现。周雪卉的耳畔再次响起儿子喊“爸爸”的奶音，儿子餐厅里奔跑喊爸爸的画面浮现眼前。 周雪卉牵着儿子黎琛琛的手，走进报社附近的潮州酒楼，儿子喜欢吃这家酒楼的一种海鱼。鱼煎熟后，蘸一种秘制的酱料吃。儿子每次能吃一条不大不的鱼。周雪卉把鱼刺挑出来，把鱼肉放到琛琛的碗里。琛琛吃饭时很乖，很投入，甚至不抬头，从来不让大人操心。但是一旦吃饱了，他就像换了一个孩子。身子在座位上动来动去，两只大眼睛在餐厅里东张西望，好奇地看着表情各异、吃相迥然的食客们，餐厅座无虚席，中国人请客吃饭不外乎两种情况：亲朋好友聚会或与人沟通感情，一边吃一边聊，频频举杯，一片嘈杂。孩子的目光掠过一桌又一桌的食客。孩子的目光定格于靠窗口坐着的一位食客，他突然喊道：“爸爸！” 周雪卉东张西望，并未看到儿子的“爸爸”。周雪卉甚至以为自己曾经做了一个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面对美食，她没有一点胃口，吩咐服务员打包，提着饭菜，无奈地摇了摇头，离开餐厅。服务员望着周雪卉的背影，摇摇头，不明白她到底在找什么，起初还以为是记者来暗访，但很快否定，暗访不是此种模式。 周雪卉回到报社，走进新闻部，把饭盒放到办公台上，没有食欲，不想吃。她打开背包，取出手机和录音笔。周雪卉魂不守舍，开电脑时，把办公台上的水杯碰倒了，水流到桌面上。周雪卉手忙脚乱，抢救办公桌上的手机、录音笔，用纸巾擦拭。儿子在餐厅里喊爸爸的一幕在眼前回放。周雪卉觉得自己病了，那个人也许根本不存在，她不过是在梦中看到了一个与黎盛勇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当周雪卉再次见到那张熟悉的英俊面孔时，并不是在她每天吃饭的餐厅里，而是在采访现场。周雪卉打了一个寒颤，咬了一下嘴唇，疼。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确不是在梦中，他存在着，就在他的面前，他确实与黎盛勇长得一模一样，甚至笑容都惊人的相似，尤其是微笑时微微上翘的嘴角，令周雪卉认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爱人，她曾经沉醉于这微笑里，现在她又迷失于这笑容里。她追踪这笑容。 周雪卉痴痴地望着台上讲话的年轻男子，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听不见他在讲什么，面孔，英俊的面孔；笑容，致命的笑容。她不是花痴，因为面前的一切曾经是属于她的。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名字，一张笑脸，除此，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当她意识到她是来采访的，男人不见了，会议结束了。 周雪卉跑进地下停车场，穿行于一辆辆汽车中，她没看到她的男人。 周雪卉绝望地仰头大喊：“黎盛勇，你混蛋！” 周雪卉的喊声在停车场里回响。 周雪卉泪飞如雨。 回到报社，周雪卉精神恍惚，坐在电脑前，大脑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今天的报道如何写，她甚至想不起会议的主题，她的记忆中只有一个叫黎盛勇的男人，黎盛勇英俊的面孔在她面前晃动。 周雪卉突然大吼一声：“啊！……” 同事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周雪卉的脸上，新闻部主任辛文出现在周雪卉面前。 “你怎么了？” “见鬼了。” “什么？” “我是说今天的采访没内容。” “市领导主持召开的会议怎么会没内容？” “没市领导。” “市长没去？” “反正我没见着。” “写个消息吧。” “写不了。” “采访了一个下午，你两手空空就回来了？” “就是一个无聊的科技会议。” “要是漏稿，板子打你身上，我也脱不了干系。” “漏稿，罚；错别字，罚；写错数字，罚；写错人名，罚；写错市领导排名，罚；写错市领导名字，下岗。” 辛主任看了周雪卉一眼，转身离去。 周雪卉望着主任离去的背影，调侃道：“两百块，我认罚。纸媒江河日下，王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反正也没几两银子。” 辛主任未回头，边走边回击：“就你这工作态度，恐怕一个月下来，罚到你买不起奶粉。” 周雪卉想通过与主任调侃，冲淡她今天的见鬼画面。然而，辛主任的回击直击她的软肋。她的心情愈加沉重。 她早已告别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洒脱，她要养儿子。如果她不努力工作，她的儿子不仅仅是没奶粉喝的问题，而是面临被别人领养的问题。 从此，周雪卉开始调查那个男人。对于周雪卉来讲，这是她必须做的，与赚钱养儿子同等重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一章 弗兰克之谜 3 周雪卉站在孤儿院大门外，遥望院里，孩子们在玩耍。琛琛在奔跑，追逐着前面的一个女孩。 门卫值班室的保安凝视着周雪卉，周雪卉始终站着不动，看上去并未有想进来的愿望，最近她经常这样，保安都见惯不怪了。保安心说：这姑奶奶最近怎么了，差不多天天来，来了却不进门。保安终于看不下去了，走出来，站在周雪卉面前。 “周记者，你不进来吗？” “谢谢，我不进去了，琛琛看见我，就缠着我，不让我走。我走了”。 保安望着周雪卉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周雪卉离开孤儿院，一路思考着，来到汉美技术公司，站在公司大楼旁边，躲在建筑物后面，注视着汉美公司大门。一辆黑色奔驰轿车开到公司楼下，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西服革履。 男人回头张望了一下，这男人正是酒楼里见到的那个男人，琛琛误认为是爸爸的那个男人。男人走进大楼。 周雪卉从建筑物后面走出来，仰头望了一眼写字楼上的一个窗口，然后转身离去。 对于周雪卉来讲，调查这个男人并不难，但要查清这个男人的底细很难。因为这个男人不是中国人。 这个男人叫弗兰克·程，来自美国，华裔。在深圳投资高科技企业。汉美技术公司老板。 弗兰克·程走进潮州餐厅吃午饭，他喜欢吃潮州菜。但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这里吃午饭了。最近，他感觉有人跟踪他，回头看时，并未发现可疑之人。他怀疑与这家餐厅有关。 他抬手招呼服务员过来点餐，结果没立即叫到服务员，竟然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他突然意识到这段时间并非他神经过敏，的确有人跟踪他，这个人就在眼前，就是这个漂亮的女孩子，他的感觉没错，果然与这个餐厅有关，他在餐厅被人盯上了。她到底是谁？她要做什么？ 他审视着面前的女孩子，这是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年轻貌美，他甚至认为很久以前就见过她，但他一时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他在脑海里努力地搜索着，最终未能找到准确的答案。女孩非但不回避他，反而直视着他，他心说：如果她心里有鬼，绝对不会是这样的表情，更不可能与他对视。这令他困惑的同时，产生了好奇。 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主动出击才是他的作风。他很没风度地走过去，坐到她的对面餐台，两人面对面，不讲一句话。女服务员送餐过来，女孩终于转移了视线，低头喝汤。弗兰克·程的视线却收不回来了。他在想应该跟对方讲点什么。他走到女孩的餐台前，未征询对方的意见，便坐了下来。他的举动着实出乎女孩的预料，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把口中未嚼烂的饭咽下去。心说：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守株待兔数日，终于等来了兔子，只是我没想到，你还要跑到我碗里来，就是不知道你的兔肉是否鲜美。周雪卉没想到世界上竟然有如此莽撞的兔子，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莽撞人问：“姐，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是吗？” “难道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女孩清澈忧郁的眸子望着他，声音很动听。 “你指的是什么？很抱歉，我不记得了。” “两个月前，我采访一个科技会议，当时你不但出席了会议，还做了演讲。” “哦，想起来了，你是报社的记者。是记者姐。难怪我觉着在哪见过你。” 弗兰克·程不怀疑对方的身份，但是对于这种特殊身份之人，他有提防心理。他不明白，一个忙碌的新闻记者，整天盯着他做什么？他不是明星，她也不是娱乐记者，他觉着自己没什么值得新闻记者关注的。他确实是外商，他确实帅，难道年轻漂亮的女记者都喜欢盯着年轻英俊的外商？ 周雪卉心里踏实了：看来他已经不记得那次令她无比尴尬的邂逅。这样最好。 “你为什么来中国？” 弗兰克·程没想到，在地球上，竟然还有比他更没风度更无礼之人，而且还是个女人，一个看去斯文漂亮的姐，见多识广的新闻记者。难道女记者讲话都这么没逻辑？都如此没分寸？女记者的言行提醒了弗兰克·程，他认为首先是自己没分寸，然后才惹怒了对方。但他并不想与对方正常交流，他对记者本能戒备。他不想跟记者扯上半毛钱关系，他不想招惹她与她的同类，他只想在中国默默地赚钱。中国是赚钱的好地方，同时也是泡妞的好地方，但他没兴趣泡面前这个，虽然她是个大美妞。如果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估计他什么秘密都没有了，甚至男人的尊严尽失，她简直就是一面照妖镜。他惹不起她，但他躲得起。 “挣钱。” “您够坦诚。钱好挣吗？” “比想象的难。这里是中国。也是我的祖国。”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弗兰克·程这一笑不要紧，令周雪卉再度迷失。 “祖国？祖国？”周雪卉喃喃着。 “祖国这个词很可笑吗？” 对方显然对周雪卉的言行产生了误解，周雪卉无言以对，不过经他这么一提醒，周雪卉认为祖国一词从一个假洋鬼子的口中说出，的确比较可笑。 “我以为只有中国人喜欢说。” “我也是中国人，中国是我的故乡。” “你到底是谁？” “你可以叫我弗兰克。” “你是美国人？” “我出生在美国。” “你的父母也是美国人？ “我父母出生在中国。” “哪里？” “北京，但他们一直生活在美国。” “北京？怎么是这样？” “那你想让他们是哪里人？” 周雪卉自觉失言。 “我没恶意。” “姐，你怎么像是查户口的，是不是你们作记者的都有这样的毛病？” “对不起，我问的太多了。” 周雪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起身离开。她无心继续吃饭了，她本来就不是为了吃饭而来。弗兰克·程望着她离去的窈窕背影，又低头看了一眼她只吃了几口便丢弃的饭菜，一头雾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一章 弗兰克之谜 4 周雪卉无法继续沉默，她必须弄清弗兰克·程与她的爱人之间到底有何关系？这个答案也许只有黎盛杰可以回答。当周雪卉突然出现在黎盛杰面前时，黎盛杰以为琛琛出了什么事，心情紧张。 “盛杰，你跟我讲实话，你哥哥，他到底在什么地方？”周雪卉的问题令黎盛杰一头雾水。 “你怎么了，雪？” “我只是感到奇怪，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你在讲什么，雪，发生什么事了？” “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哥哥？” “你这是怎么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雪卉把她目睹的怪现象讲给对方听。黎盛杰不相信，他认为周雪卉精神出了问题，应该是出现了幻觉。他凝视着周雪卉日渐憔悴的脸，她的眼神迷离，她的笑容疲倦。黎盛杰感到心痛，她只有二十几岁，风华正茂的年纪，却承受着如此大的精神压力。黎盛杰想叩问苍天：上苍，为什么不眷顾这个善良无助的女孩子？ “雪，你的压力是不是太大了？” “压力？什么压力？你放心，工作虽然忙，但每天都很充实，这样很好，没有更多的时间想其他的事。” 黎盛杰心说：你还不想事呢，你想的事已经远远超出了你的心理和精神承受的范畴。 “我想你是太累了，我建议你休假。” “不会累。” 周雪卉心说：不会有人相信我的话，除非他亲眼看到。周雪卉必须要让黎盛杰相信她，她要解开这个谜，这对她有多么重要，只有她自己知道。 黎盛杰很担心，目送周雪卉离去的背影，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助她。心说：她千万不能出事，她要是出事，琛琛就真成孤儿了。 黎盛杰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刘老师，琛琛最近怎么样？” “不好，总是嚷嚷着找爸爸，夜里梦中也喊爸爸。他爸爸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他爸爸确实比较忙，我有时间就去看孩子，劳您操心。” “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爸爸，说好的寄养。要不是这样，琛琛早就有新家了。喜欢琛琛的人大把。” “你说你们这叫什么破规定，收养个孩子还这么多限制，收养人必须年满0岁。” “你跟我发牢骚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去公安局把年龄改大。” “我要有这本事，还跟你这废话。” “要么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一直在我们这里做义工，我们都很了解你，你尽快结婚，然后去求何院长，允许你把孩子接回家养，等你们年满0岁后，再补办领养手续。” “这真的可以吗？” “你哥哥当年就跟我们有这个协议，你是他弟弟，又是义工。何院长一定会法外开恩。” “我现在就去找何院长，把孩子接回家养。” “我告诉你，单身肯定不行。结婚后，让你把孩子接回家养，已经是破例了。只有你们兄弟可以，别人也没这待遇。所以，结婚是唯一的途径。你应该有女朋友吧？” “这有点麻烦。” “你不会告诉我你没女朋友吧？” 黎盛杰的手指用力的捏了一下手机。 “女朋友跟结婚对象是两个概念。”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反正主意我给你出了，怎么做是你的事。” “让我好好想想。” “不过，琛琛这孩子真是命好，遇上你们这样的好人。” “谢谢你，刘老师。” 黎盛杰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办公台上，心说：都进孤儿院了，还奢谈什么命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一章 弗兰克之谜 5 周雪卉走进潮州酒楼，扫视了一下酒楼内的食客们，当她确定食客中没有她要找的人时，她在靠近门口的位子上坐下，目不转睛地望着进店的客人。服务员拿着菜牌走过来请周雪卉点菜，周雪卉说等一下再说。周雪卉的目光不敢离开店门。客人一批一批进来，周雪卉终于看到了弗兰克·程，他携手女友廖婉明走进餐厅，周雪卉立马低垂下头颅，以免被对方发现。周雪卉用一只手挡住脸，目光一直把弗兰克送到靠窗口的一个座位上。周雪卉拨打黎盛杰的电话，叫他马上过来。 “我正在食堂吃饭。” “别吃了，你马上过来。我请你吃饭。” “发生什么事了？” “过来你就知道了。我在电话里没法讲清楚，这件事对你对我对琛琛都非常重要。” 黎盛杰放下筷子，匆匆离去，对面的护士看了一眼餐台上的手机，对着黎盛杰的背影喊：“黎医生，你的手机。”黎盛杰跑回来，拿起手机，说了声谢谢，匆匆离去。护士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心说：丢三落四，出什么事了，饭都不吃了。 周雪卉手里握着手机，焦急地等待，时不时地向门口张望。周雪卉的目光在弗兰克与大门之间切换。弗兰克悠闲地喝茶，廖婉明凝视着弗兰克的脸，说你今天好像格外开心。弗兰克说我攻克了一个技术难题。廖婉明说确实值得高兴。弗兰克的目光投向窗外，窗外的街道车流如织。黎盛杰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身影一闪而过，淹没在餐厅。 黎盛杰终于来了。周雪卉心潮澎湃。 “你怎么才来？” “我都把汽车当高铁开了。什么事？这么急。” “你看。” 黎盛杰顺着周雪卉的目光望去，他吃惊非，眼珠子险些掉到地上，眼前这个男人与他的哥哥一模一样，黎盛杰仔细地观察着，从这个男人的脸上，黎盛杰找不到与哥哥不同的地方。黎盛杰下意识地站起身，想走近那个男人，看得更清楚些。周雪卉拉住失态的黎盛杰，拉他坐下。 黎盛杰的眼睛始终不肯离开弗兰克的脸。 “你认为这是什么情况？” “出现这种怪现象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同一个人，要么是双胞胎，而且只可能存在于同卵双胞胎中。” “他是琛琛的爸爸，对吗？” “如果是，就是见鬼了。” “你哥哥是双胞胎？” “我不知道，我长这么大就一个哥哥。现在一个都没了。” 黎盛杰自觉失言，收回目光，端起周雪卉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 “那是我的茶。” 黎盛杰拿起一个空茶杯，倒了杯茶，放到周雪卉面前。 “对不起，太渴了。” “你不是渴，是你的心乱了。” “我无法解释。” “他认识盛勇，把自己整容成了盛勇。” “文化人想象力就是丰富。” “我找不到别的理由。” “这个理由不成立。” “我当然知道。” “你认识这个人多久了？” “两个多月。” “我想与他谈谈。” “我们还没搞清楚情况。你跟人家谈什么？怎么谈？” 周雪卉没想到黎盛杰比她还急切。看来这件事的确非同寻常。 “你对他了解多少？” “很少。” “他打哪来的？” “美国。” “他在深圳做什么？” “投资科技企业。汉美的老板。” “就这些？” “是，目前就这么多了。” “那女孩是她妻子还是女朋友？” “女朋友，已经交往了很多年。” “交往多年，还不结婚，估计这两人结不了婚了。” “你又开始分析人家。职业病。” “往往恋爱的时间越长，越走不到一起。在深圳恋爱超过三年还不结婚，基本上就没戏了。青梅竹马、两无猜除外。” “人家不是深圳人，人家是美国人。” “哪国人都一样。” “跑题了。” 周雪卉从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黎盛杰。黎盛杰拿在手中，是弗兰克的资料。 弗兰克·程，9岁，美籍华人，出生于美国，毕业于哈佛大学。汉美技术公司法人。 黎盛杰一声叹息。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说什么都不会相信，他没办法解释这种现象，但他必须找到答案。这对他很重要，对周雪卉和琛琛更重要。 “这假洋鬼子对中国文化很了解，从他给公司起的名字中就可以看出，汉代表中国，美代表美国。” “汉美有强大的研发队伍，研发人员来自世界各地，黄种人、白种人，还有黄加黑的印度人。他公司的产品全部为自主研发，所以他一来到中国便能在众多竞争对手中鹤立鸡群，立稳脚跟。起初他的产品由别人代生产，现在他在关外已经有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工厂。” “对他的公司我不感兴趣，我就对他这个人感兴趣。他父母是什么地方人？” “他说是北京人。” “真的是一点都对不上号。我父母是东北人，在东北出生长大。即便是我哥复活，他也不会来自美国，他也不可能跟计算机有关系，而这货是计算机专业的硕士。” “可是，长得一样这怎么解释？” 黎盛杰的一只手敲着脑袋，他第一次觉得智商不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一章 弗兰克之谜 6 黎盛杰看到廖婉明深情地凝视着弗兰克，眼睛里充满了爱恋。而她爱恋的男人的心似乎并不在她的身上，弗兰克放下茶杯，他看到了周雪卉，周雪卉侧身凝视他，两人目光相遇，周雪卉急忙收回目光，转过脸，坐正身子。弗兰克的目光落到了黎盛杰的脸上，刚才这个年轻人从外面匆匆走进酒楼，他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食客，跟他一样。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他跟周雪卉在一起，如果周雪卉是冲着他来的，那么这个年轻男人也是冲着他来的，他们对他如此感兴趣，到底为了什么？廖婉明顺着弗兰克的目光望去，看到的是周雪卉的背影和黎盛杰的脸。 “我们应该去看看琛琛。”黎盛杰说。 “我不敢见他。” “你一直躲着他，他以为你不要他了。” “我无法面对一个需要爸爸的孩子。” “我陪你去，现在就去。” 黎盛杰起身。 “我还没吃饭呢。” “面对那样一张脸，你还吃得下去饭？心真够大的。走。” 黎盛杰拉起周雪卉的一只胳膊往外走，一直把她拉到餐厅外。打开车门请周雪卉上车，周雪卉站着不动，黎盛杰想把周雪卉塞车里去。 “我不去。” “你信不信，我强行把你塞车里去。” “我信。我饿了，换个时间再去好不好？” “明天下班后，我去接你。现在去吃饭。” 周雪卉心说：能拖一天是一天，我回答不了琛琛的问题。 弗兰克的目光追逐着周雪卉的身影，他甚至可以肯定，周雪卉今天来到这里，仍然跟他有关系，这次她还带来一个男人。他不明白。她跟踪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弗兰克的心猿意马全部被廖婉明看在眼里。她顺着弗兰克的目光望向窗外，看到周雪卉苗条的背影，与黎盛杰面对面站着，两人旁边是一辆灰色轿车。 “你在看什么？” “好像见到了熟人。” “你不去打声招呼？” “我想没这个必要。” “哪个是你熟人？” “哪个都不是。没那么熟。” “你认识的是这个男孩，还是那个女孩，还是两个都认识？” “你怎么对这两人这么感兴趣？” “我觉着那男孩长得跟你有点像。” “哪像？你男人就长那熊样！” “我是真觉着你们俩长得像，又说不出哪里像，眉宇之间，你看。” “看什么看，人家都走了。白脸没好心眼。” “听你这口气，你们不但熟，似乎还有过节儿。” “没你想的那样复杂。” 廖婉明看到周雪卉上车了，但她始终未看到周雪卉的脸。黎盛杰开车离去。 廖婉明终于收回了目光。凝视着弗兰克，看得弗兰克心中发毛。 “你说那女孩跟他什么关系？” “你不会怀疑我跟那女孩有什么关系吧？” “我问的是这个问题吗？” 廖婉明是个阳光女子，为何见到周雪卉后，远远地看了几眼，她的性情突变？弗兰克感到智商不够用，男女问题，是他的短板，他的心思几乎都放在技术研发上，没工夫研究女人心。 “我说，你今天怎么了？”弗兰克问。 廖婉明心说：这话应该我问你，你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心猿意马。 服务员端着一盘清蒸鱼走过来，放到餐台上。弗兰克首先给廖婉明夹了一块鱼。 周雪卉与黎盛杰面对面坐在餐厅里吃饭，味同嚼蜡。几乎没讲一句话，两人各怀心事，想的却是同一个人。弗兰克·程的笑脸在他们面前晃动。牛排只吃了一半，周雪卉便放下了刀叉，起身想离开。 黎盛杰说等下我送你。周雪卉摇摇头拎着包走了。黎盛杰放下到叉，跟在周雪卉身后走出餐厅。周雪卉拒上黎盛杰的车，目送黎盛杰开车离去。 热辣辣的太阳挂在天空，周雪卉漫步绿荫下。当她停住脚步时，发现自己站在潮州酒楼前。周雪卉走进酒楼，目光在餐厅内搜寻，没有看到弗兰克·程的身影。他刚才吃饭的位子上坐着一个女人，女人身边是一个女孩。 周雪卉梦游般，离开酒楼，走过街道的斑马线。周雪卉站在报社大门口，眺望街对面的潮州酒楼。 周雪卉冲进报社洗手间，双手抱住头无声地抽泣。一个实习生推开洗手间大门，看到周雪卉抱头蹲地上。她走到周雪卉面前，俯身看着周雪卉。她低声问：“周老师，你不舒服吗？” 周雪卉猛然起身，逃离洗手间，动如脱兔。实习生傻了，不知道周老师这是怎么了。 从此，黎盛杰和周雪卉经常光顾这家潮州酒楼，经常在这里见到弗兰克。黎盛杰的疑问，周雪卉的痛苦，缘于同一个人。终于有一天，周雪卉走向弗兰克，弗兰克貌似友好地微笑着，心说：几乎每次来都能见到她，上帝，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每次都是偶遇？ “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弗兰克礼貌地说。 “我已经吃过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跟我有关系？很重要吗？”弗兰克一连串的问题，周雪卉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对我来讲很重要。” “跟我有关系？” “我不能确定，但我想知道答案？” “答案？我身上有你要的答案？” “我希望。” “我想知道是一道什么题？” “你同我的一位亲人长得很像。” “看来，我长得太大众化了。”弗兰克淡淡一笑。心说：少来这套，鬼才相信。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确实同他长得太像了，几乎一模一样。” “他现在哪里？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我想认识他。”弗兰克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笑：看她还有什么新花样？这样白痴的伎俩只能骗三岁孩。 弗兰克·程凝视着周雪卉，他想知道她为什么要杜撰这样一个故事，难道她对自己感兴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一章 弗兰克之谜 7 他看到周雪卉眼里噙满了晶莹的泪水，逃离了餐厅。目送周雪卉离去的背影，弗兰克·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总是遇见周雪卉。为什么总是感觉周雪卉在跟踪他。看来，她不是在杜撰，她所讲述的是她自己的故事，不是戏剧，不是说，更不是传奇，是现实生活中发生的真实故事。世界上竟然有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周雪卉噙着泪水的眼睛不断地在他眼前晃动，他突然想起来，他们初次见面，也是在这家餐厅，周雪卉很尴尬，她带了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将他误认为是自己的爸爸。我的上帝！ 从此，周雪卉在他的视线内消失了。而他每次走进这家餐厅，便不由得想起那个忧郁的女孩子，以及错认爸爸的男孩。 廖婉明见弗兰克·程东张西望，心思完全不在吃上，也不在她身上，他最近这是怎么了，每次走进这家潮州酒楼，他就开始魂不守舍、心猿意马，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勾他的魂儿。廖婉明终于忍不住问：“你在找什么？” “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的一个孩子喊我爸爸吗？” “你没事吧？一个陌生的孩子认错了爸爸，你至今念念不忘。” “我可能真的跟什么人撞脸了。” “后来你又见到她们了？” “没有。”弗兰克不想跟廖婉明撒谎，但意识里就是不想让她知道周雪卉是那孩子的妈妈。 “你为此烦恼？” “说不上烦恼，就是感觉怪怪的。” 廖婉明心说：一个陌生的孩子认错了爸爸，他至今念念不忘。这不是他的性格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琛琛喊爸爸的一幕在弗兰克的眼前回放。 男孩黎琛琛在等爸爸，一如既往。他的手紧紧地抓着大铁门的栏杆，脸贴在大铁门上，两只黑亮的大眼睛透过铁门栏杆之间的缝隙，眼巴巴地张望着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和熙熙攘攘的行人。然而他每次张望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五分钟，保育员刘老师定会出现在他身后，将他胖乎乎的手从铁门的栏杆上生生地撕扯下来，然后生拉硬拽地把他拖走。黎琛琛则三步一回头，直到大铁门在他的视线里消失。 “别看了，你爸爸不会回来了。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爸爸，把孩子扔在孤儿院就不管了。”刘老师抱怨着。 “我爸爸会回来的。我爸爸会回来的。”琛琛为爸爸辩解着。 “他要是想回来，早就回来了。” “我爸爸会回来的。” 爸爸离开他时，对他讲的话在耳畔响起：“现在琛琛是三岁，琛琛四岁时，爸爸就回来了。” 琛琛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不守信用，他现在快五岁了，爸爸还不回来。没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包括妈妈。爸爸不回来，妈妈来看她的次数也逐渐减少。在孩子的心里，判断爸爸妈妈是否爱他的惟一标准就是出现的次数。长期生活在孤儿院里的孩子不了解大人的世界，更不了解外面的世界。 此刻，他的妈妈正在采访一个重要会议。会议的主题是亚洲沿海城市经济发展与合作，韩国企业家车胜哲先生参加了会议，并用英语做了十分钟的演讲。演讲的最后，这位精明的韩国商人对深圳高度赞誉，因为深圳带给他源源不断的财富。他这样评价深圳：是一座具有博大胸襟的城市，它包容了来自中国各地，乃至世界各地的创业者、淘金者和打工者，还有投机者。每个人在这里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找到自己最想得到的东西，包括金钱和美女。 他的演讲不但赢得了热烈的掌声，还给严肃的会场带来了一片笑声。在车胜哲先生的眼中，深圳是温暖的、热情的、浮躁的、富有的，从他的赞誉中，与会人员几乎都有这样一个感觉：深圳简直就是一个暴发户。 摄影记者高歌把目光从车先生身上转到周雪卉脸上：“听听，在这高丽棒子的眼中，深圳是温暖的、热情的、浮躁的、富有的，深圳简直就是一个暴发户。不过，这韩国人还挺幽默的。” “你竟然听明白了。以后别叫人家棒子。”周雪卉正色道。 “我也就是在你面前过过嘴瘾而已。”高歌申辩道。 “以后管住你的嘴。” “看来你跟这韩国人关系不一般啊。”高歌调侃道。 “不一般，二般。”周雪卉回敬高歌。 走下演讲台的车胜哲先生看到了记者席上的周雪卉。车胜哲先生眼睛顿时雪亮，径直走向周雪卉，周雪卉微笑着向他点头致意。车胜哲不满意这种没有语言的交流，将周雪卉拉到会场外面。车胜哲先生不像大多数韩国人那样含蓄矜持，也许是多年生活在西方国家，他具有西方人的率真，东方人的幽默。 “好久不见。不过，我的运气不错，本想会议结束后，去拜访你这位大记者，不想在会议上见到了你。对了，黎先生好吗？我给他发了多次电子邮件，一直没有回音。他今年应该毕业了，我想与他合作，这是我多年的愿望。到时候，还要请周姐多多关照。”车胜哲用汉语与周雪卉寒暄交流，内容都是黎盛勇。 周雪卉勉强地笑了笑，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在这种场合，让一个情绪高涨的人扫兴，显然是不合适的，也是不礼貌的行为，只能敷衍对方。 “您好，好久不见。不好意思，我要赶时间，再联系。” 周雪卉匆匆离去，车胜哲先生望着周雪卉匆匆离去的窈窕背影，整个人仿佛瞬间陷入了泥淖，一朵不祥的乌云飘浮在眼前，心说：难道黎盛勇与周雪卉分手了？ 采访结束后，周雪卉没有直接回报社，而是去了孤儿院。站在孤儿院大门外，周雪卉没有马上进去，周雪卉是这里的常客，这里的每一位工作人员都认识她，对她的熟悉程度不亚于当年的黎盛勇。门卫远远地见她来了，早早地就向她敞开了大门。周雪卉站在大门口，若有所思，这家孤儿院是本市最大的一家，从外表上看，孤儿院与一般的幼儿园没有大的区别，白色的楼房，大大的院子，院子里有花圃和各种儿童游乐设施。 周雪卉终于踏进了孤儿院的大门，儿子正在和一群朋友玩滑梯，在一个年轻老师的看护下。这里的孩子均为孤儿和残障儿童。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男孩是白上衣，蓝裤子，女孩是白上衣，红蓝格子背带裙。 刘老师看到周雪卉，便对着滑梯上的一个男孩喊道：“黎琛琛，你看谁来了！” 叫黎琛琛的男孩迅疾从滑梯上滑下来，扑到周雪卉怀里。周雪卉的出现令他感到意外，因为周雪卉以往来看他都是在晚上下班以后。由于意外，琛琛兴奋异常，双手攀住周雪卉的脖子不肯放开。几天不见，琛琛好像又长高了，脸好像也变长了，眼睛依然大大的，忽闪忽闪地，各种问题都在眼睛里，这孩子已经懂得用眼神与亲人交流。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难道他不想琛琛吗？”琛琛闪动着黑眼睛，嘴巴嘟了起来，每次他都是同样的问题，每次提到这个话题他都是这副神情，心中盛满了不满与疑问。这只是第一个问题，紧接着的第二个问题，实际上是同一个问题：“爸爸来信说什么时候回来？” 周雪卉无言以对。儿子的问题比车胜哲先生的问题更难以回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二章 黎盛勇是谁 1 如今，周雪卉除了工作，便沉浸于回忆。她无法解脱，无法自拔。周雪卉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一个实习生走到她身边，说稿子写好了。周雪卉终于回过神来，说打印出来。实习生把打印好的稿子放到周雪卉面前，周雪卉的目光在稿子上，却看不清稿子上的文字，眼前都是餐厅里儿子喊爸爸的画面。 琛琛的爸爸，那个叫黎盛勇的男人，他像一团谜，曾经迷惑了她年轻而缺少经历的心。同时他也像一团火焰，燃烧了她的少女之心。 七月的南中国城市深圳，太阳在天空燃烧着永恒的主题：似一团炽烈的火焰，烧灼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但是，开着冷气的杂志社编辑部里，丝毫感知不到太阳的。女编辑们或身披长袖外套，或披着羊毛披肩。编辑周雪卉接到一个男人的电话，后来，这个打电话的男人成为她永远的痛。 在杂志社从事编辑工作，每到出刊的前几天，精神高度紧张。周雪卉所在的杂志社实行执行编辑制，这个炎热的七月刚好轮到她做执行编辑，执行编辑的工作就是从策划到出刊，均由她一人负责，万一出现什么纰漏老总便拿本期的执行编辑试问。她的精神处于高度紧张之时，电话铃响了，周雪卉不予理睬，铃声执拗地响着，把周雪卉的心吵烦躁了，她终于拿起话筒，一个磁性的男声通过话筒传过来： “我是黎盛勇。你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了，我是你的，应该说我是你的学长，比你高几个年级。在杂志上看到你的名字，我才知道你在深圳。” 黎盛勇？这是个什么人？周雪卉手握话筒，不知道黎盛勇是何许人也，说不定又是一个无聊的家伙。是不是学长不重要，每个无聊的家伙都会找个自以为是的理由，其实是自欺欺人。杂志社的女编辑时不时地会接到一些无聊者的来电，嘴里说着投稿的事情，实际上是跟她们套近乎，说了一大堆废话后，最终几乎都会说：“我想请你吃饭，跟您谈谈我的稿子，向你请教。” 对付这种人的最有效办法便是：“请你把稿子寄过来或者通过电子邮件发给我，杂志上有邮箱地址。” “杂志上公布的是杂志社的邮箱，我担心你看不到。” “你写上我收就可以了。” 对于这个叫什么黎盛勇的家伙，周雪卉照样搪塞，而且没时间听他废话。 “我不是作者。” 果然是个无聊的家伙，周雪卉不允许对方继续纠缠，立马回绝：“对不起，我正忙着。” “叭”的一声，电话挂断了。周雪卉心说：臭流氓，你还真把编辑当无知少女了。这个电话里的声音几乎没过她的脑子，便被她忘得一干二净，如同抛到了九霄云外。这就是周雪卉对待臭流氓的态度。 几天后，周雪卉再次接到黎盛勇的电话，对方不得不又把上次的话重复了一遍，周雪卉仍然想不起黎盛勇是何许人也。 “对不起，我想不起来了，你说一下你的稿子什么题目，我找一下。” “我不是作者，我是黎盛勇，我是你师兄。” 对方一提到师兄，周雪卉马上想起来了，又是那个臭流氓，周雪卉心说：我没骂你是臭流氓，已经给你留着脸了，你还给脸不要脸，蹬鼻子上脸了。 “我们见过吗？” “见过。” “在什么地方？” “校园。” 周雪卉确认话筒的另一端是个无聊透顶的家伙，而且也肯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家伙，他不知道从什么途径知道了她与他是校友，便开始死缠烂打。 “对不起，我很忙。” “你别急着挂电话，听我把话说完。明天是周末，我想请你出来坐坐，见个面，见面后，我想你一定会想起我是谁。” 你是谁与我何干？这句话险些脱口而出，周雪卉用手捂住了嘴巴。本期杂志马上要进厂印刷，她正在认真地看杂志大样，无心与对方周旋，她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嘴里不禁吐出几个字：“真会找时间。”但对方仿佛很迫切的样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见一下你。” “可是，我这几天都没有时间。”此刻周雪卉已经把这个自称是他学长的人归到作者或读者一类了。因为经常有不曾谋面的作者或读者邀请她。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过两天。” “好吧，过两天我再打电话。” 放下电话，周雪卉再次把此人忘得一干二净。但是对方可没忘记她，锲而不舍。两天后，那个磁性的声音再次通过电话传来： “还记得那个约定吗？” “什么约定？” “通电话呀！” 周雪卉不禁笑出声来，心说：这货还真是锲而不舍。她想调侃一下对方：“你是谁呀？” “我是黎盛勇，你学长。” “抱歉，我没什么印象了。不过，你要是把打电话的劲头用在写稿子上，估计你已经是大作家了。” “我不是作者，我真是黎盛勇。” 黎盛勇？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周雪卉对这个名字已经不陌生了，难道他们曾经很熟吗？可是在周雪卉的记忆中，真的搜索不到这个名字。 “您说吧，找我何事，如果你的稿子不符合我们的要求，即便你请我吃饭，即便你是我的学长，我也无能为力。” “我不是找你发稿子。” “不是发稿子，那您找我做什么？” “因为我们多年不见了，我想见一下你，我相信，见面后，你就会想起我是谁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二章 黎盛勇是谁 2 “因为我们多年不见了，我想见一下你，我相信，见面后，你就会想起我是谁了。” 周雪卉突然来了兴趣，居然有这样死缠烂打的家伙，竟然说是她的熟人。难道是真的？不管对方的话是真是假，她都想见识见识这货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好奇心让她无法拒绝对方。好奇心往往会害死人！周雪卉当然知道，但她想知道对方到底要干什么。她想知道见面后，他如何圆谎，她要拆穿他，她要奚落他，叫他以后别再玩这么低级的游戏。女编辑不是无知少女，不会上当，更不会配合你玩。 “那好吧，你说吧，在哪里见面？” “你喜欢什么口味？” “吃什么不重要。” “我知道了，我想想，定好地方后，我再告诉你。” “你还是现在就定地方。” 周雪卉实在不想下班后，在家里接他的电话，与陌生人要保持距离。 “那就去喝咖啡吧。” “没意见。” “明天见。” 许虹编辑推门进来，周雪卉挂断电话。 “看来又是那个无聊的家伙？” “看来你也接到了他的电话了。” “接了几次了。”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不是找我，找你，你不在。不过声音很有磁性。” “他一直说是我的学长，还说见面后，我一定能想起他是谁。好像跟我很熟一样。” “都是套路。防火防盗防师兄。” “虹姐，我是见还是不见？” “你跟谁见面我都不担心，你心里有数着呢。” “那我就去见见。我就好奇一次，看看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他就是知道你是美女了，就这么简单。” “我好奇的是，如果见面后，我们根本就没见过，那他怎么自圆其说？” “那种人多得是说辞，谎话张口就来。” 周雪卉对许编辑的话半信半疑，这让她愈加好奇。心说：我一定要去赴约，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猪样。 晚上下班回到住处，周雪卉整整想了一个晚上，仍然未想起来黎盛勇是何许人也。 周雪卉住在杂志社的单身公寓，卧室、阳台、厨房、卫生间，没有客厅。房间里有一个衣柜，一个书柜，一个梳妆台，一个电脑台，把房间塞得满满的，房间虽，但整洁干净。 周雪卉是个不想事的人，她的心思除了用在工作上，没有更多的想法，人在江湖，活得累，何必想那些与己无关的事，但这个黎盛勇却浪费了她一个晚上的时间。周雪卉坐在电脑前，脑子里只有一个名字：黎盛勇。她的大脑进入搜索模式，但最终未搜到黎盛勇的影像。睡觉时她的脑海中出现一头猪的形象，她自言自语：“真是一头猪。”但她搞不清这头猪是自己还是对方。 周末上午的咖啡馆，客人少到三岁孩子都可以数清楚，不是咖啡厅生意不好，而是时间太早，很多客人还在床上会周公。 周雪卉如约而至，站在咖啡厅里东张西望，却不知哪个是黎盛勇，咖啡厅只有寥寥几人，但这几个人她一个不认识。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头猪，竟然不知道对方的手机号码。她东张西望寻找目标，听见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回头一看，几乎是一堵墙立在她的面前，她首先看到的是一条银灰色领带，顺着领带往上看，脑海中一片茫然，这张看上去非常英俊的面孔，对她来讲是陌生的，当对方的手伸向她的那一瞬间，她竟然未做出任何反应，对方尴尬地缩回手，招呼她坐下来。“你是谁？”的疑问在周雪卉脑海里不停地游弋。她在记忆中搜索，最终未搜索到黎盛勇的名字与影像。周雪卉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家伙自打她走进咖啡厅的那一刻，目光就一直追逐她，观察她，研究她，还用手机偷偷地拍她。 陌生人的目光始终不肯离开周雪卉的脸，周雪卉垂下头，这样长久的对视，令周雪卉尴尬，她与面前这个人无半点关系，今天与他约会，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她不禁在心里骂自己：好奇，好奇，他是谁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二章 黎盛勇是谁 3 周雪卉认为面前的家伙一直在跟她撒谎，他不是她的学长，她从未见过此人。她想立刻离开，她不与骗子喝咖啡。她连拆穿他的心情都没有。但她没走，既然来了，她想看看他还有什么新花样。 “你长大了，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你。” 长大了？周雪卉一头雾水。难道他真的认识我，而且很久以前就认识。长大了，难道你比我大很多吗？长大了有什么好，长大了的人总想出去闯世界，以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其实很无奈。来到深圳后，仿佛身后有人用鞭子赶着一样，她不得不拼命地向前跑，跑得她筋疲力尽。几乎天天如此。不过，内心很充实。 周雪卉凝视着对方，他们对视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对方在讲什么。 “上大学时，你是班上年龄最的，也是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几乎从未旷过课……” 他到底是谁，他怎么对我如此了解？周雪卉不能不认真面对面前的男人，她审视这个年轻男人，最终，她仍茫然地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们真的见过吗？” “如果我说出一个名字，你立即会想起我是谁。” 周雪卉不语，凝视对方。她期待对方讲出一个她熟悉的名字，她不希望他是个骗子。 “杨抒桦是我母亲。” 周雪卉的眼睛瞪大了，天哪，老师？难道他是…… “你是……” “我是你的盛勇哥哥。” 周雪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对方。她不记得自己曾经这样叫过他，她没见过他几次。但她还是礼貌地叫一声： “盛勇哥哥。” “没错，我就是你勇哥哥，你老师的儿子。当时我正在读研究生，其实我们见过不止一次，而你记忆的空间却没有给我留下一点位置，我好悲哀呀。” 对方的一句玩笑话，令周雪卉豁然开朗。 “我一直以为你叫黎勇，时候我一直叫你勇哥哥。” 但是她仍然无法把老师的儿子与面前的青年对上号，在他的记忆中，老师有两个儿子，儿子与她的年龄相仿，多年以后，她已经不记得他们的模样了。她唯一能确定的是，眼前这个肯定是长子。但当年她见过的那个大男孩好像与眼前的黎盛勇有很大的不同，个子好像也没有现在这么高，看上去比较瘦，皮肤白皙，高鼻梁，一副书卷气，是一个儒雅的书生。 时光在周雪卉面前倒流回十年前，沈阳中街，母亲牵着周雪卉的手在商场门口撞见了熟人。 “好久不见。”杨抒桦惊讶道。 “这么巧。”妈妈笑道。 “你女儿这么大了？”杨抒桦的目光落到周雪卉的脸上。 “马上上初中了。”妈妈回答。 “好漂亮。像你。”杨抒桦由衷地说。 “阿姨好。”周雪卉叫了一声阿姨。 “阿姨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两个哥哥。” 周雪卉仰头望着杨阿姨身边的两个大男孩，他们个子都很高。 “他们长这么大了，我都认不出了。”妈妈说。 “老大今年考大学，老二下学期读高一。马上开学了，我带他们买衣服。”杨抒桦说。 “那我就不耽搁你们了，快去吧。”周母说。 “再见，阿姨。”两个男孩异口同声。 杨抒桦带着儿子走进商场，周母带着女儿离开商场。周雪卉回头望着母子三人的背影。 在幼的周雪卉眼中，老大黎盛勇是个清瘦儒雅的书生，老二黎盛杰是个腼腆的少年。 而眼前这位身材高大的男人，健壮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多余的肉，皮肤在南中国阳光雨露的沐浴下，闪着健康的光泽。完全脱去了当年的书生气，看上去很帅很酷，也很拽。 “你的变化很大，简直叫我认不出。”周雪卉不想撒谎。 “我以前什么样？” “跟现在太不一样了。” “那是因为我们都长大了，都出来闯世界了。不过，我没想到你会来深圳，你一直都是个很乖的女孩子，给人的感觉好像不会一个人跑这么远。” 听到这番话，周雪卉生气了：“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来深圳？”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别误会。”对方见她生气，有点语无伦次，结结巴巴。 周雪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苦，没加糖。周雪卉放下杯子。 “我该走了，我还有事情要做。” 周雪卉起身告辞。黎盛勇也站起身，望着周雪卉离去的背影，直到在他的视线内消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二章 黎盛勇是谁 4 周雪卉起身告辞。黎盛勇也站起身，望着周雪卉离去的背影，直到在他的视线内消失。 黎盛勇收回目光，落到周雪卉只喝了一口的咖啡杯上。心说：这丫头脾气真臭。 黎盛勇坐下来，慢慢地喝着苦苦的咖啡，目光却始终在周雪卉的咖啡杯上。黎盛勇在揣摩周雪卉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今后要如何与她相处，下次以什么理由约她。 黎盛勇回忆着在校园里第一次见到周雪卉的情景，那次只是擦肩而过，周雪卉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他却一直目送着她离开自己的视线。黎盛勇走进校园，他曾经读过七年书的大学校园。迎面走来一群女孩子，一群女孩中，他的目光定格在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脸上，看上去，这个女孩比其他女孩年纪，五官精致，皮肤白皙。 “雪。”黎盛勇的脑海中迅速地出现这个名字。女孩与他擦肩而过，黎盛勇凝视着女孩的背影，直至在他的视线内消失。 黎盛勇想追上去，看个清楚看个明白，但他最终没有行动。他转身离开校园。 杨抒桦回到家里，看到儿子坐在沙发上。 “新鲜，今天回家这么早？” “妈，我今天在学校里，看到一个女孩子，好像是周叔叔的女儿。” “你去学校了？”母亲的眼睛里写满了疑问。 “是。” “做什么？” “随便走走。” “后悔了？” “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后悔。” “那你没事去学校做什么？” “想泡大一女生。你满意了吧？” “你不气我你能死是吧？” “是不是雪？” “是。” “她应该没到上大学的年龄啊。” “学跳了一级，中学跳了一级。” “厉害呀，丫头。” “我警告你，离雪远点，你周叔叔看不上一个酒店跑堂的。” “谁跑堂的？” “你不是跑堂的，你是做什么的？” “跑堂的也是工作。你就是一个专业黑儿子不知疲倦的老妈。” “跑堂的，离雪远点。”母亲再次郑重警告儿子。 黎盛勇哼了一声，起身回房间了。 回忆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未来是未知的。黎盛勇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周雪卉喝过的咖啡。心说：丫头片子，我就不信你逃出我的掌心。 黎盛勇离开咖啡厅，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徜徉。黎盛勇抬头看天，蓝天白云，阳光灿烂。他的心情却一点不灿烂。眼前都是周雪卉的臭脸。 黎盛勇来到酒店门前，发现酒店隔壁就是周雪卉工作的杂志社。周雪卉的臭脸在他的面前晃动。 黎盛勇走进酒店，敲响了一间客房的房门。房门开了，肖老爷出现在黎盛勇面前。 “肖叔叔好。” “快进来。你怎么晒这么黑呀。” “整天在外面跑，不黑才怪。” “难怪你妈妈叫你游侠。” “我妈没说我是叫花子，就不算黑我。我妈专业黑儿子。” “做什么工作不重要，重要的是开心。我这辈子就干开心的事。” “我妈要是也这么想就不会老骂我了。” “骂也是一种爱。” “受不了。” “你不理解你妈妈。” “也许是互相不理解。” 黎盛勇把两盒上等的好茶递到肖老爷面前。 “我知道你无酒不欢，无茶不悦。” “知我者勇也。今天中午，咱爷俩喝到不醉不归，如何？” “必须的。时间还早，咱们先泡杯茶喝？” “正合老夫意。” 黎盛勇打开茶叶盒子，放到鼻子下闻闻，又拿到肖老爷的面前。 “您闻闻。” 肖老爷闻了闻：“好茶。” 黎盛勇泡了两杯茶，一老一少坐在沙发上品茗，扯着闲篇。 “肖叔叔，您追过不少女孩子吧。” “多了去了。不过，都是年轻的时候，遇到你阿姨之前。我从来都不同意男人追女孩子就是好色一说。男人追到自己满意的女人，自然就不会再去看其他女人了。看来你是有喜欢的人了。” “姜是老的辣，什么都瞒不过您，我一张口您就猜到了。” “喜欢就追。” “我以前没怎么正经追过女孩子，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心里一直装着一个女孩。” “一直装着，为何不追？” “我妈拦着。” “为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二章 黎盛勇是谁 5 “为何？” “我妈她干涉我的工作，还干涉我的个人问题。我在我妈的眼里过去是个跑堂的，现在是个流浪汉。无论是跑堂的，还是流浪汉，都不配追那个女孩。她说我要是追人家，她与女孩父母的友谊就走到了尽头，我要是始乱之终弃之，世交就变成了仇家。总之，我妈就是百般看不上我，认为我配不上人家。在我妈的眼中，我还是个不专情的家伙。” “你们两家是世交，那我应该认识吧。” “应该不认识，我父母从哈尔滨调到沈阳后的朋友。” “那我是不认识。当年我去了北京，你父母去了沈阳，那时，还没有杰。” “我就不明白了，从到大，我妈死盯着我不放。” “爱有很多种，这也是爱的一种。” “我妈在黑我的时候，还稍上我爸，说什么你就像你那个不着调的爹。肖叔叔，我爸是多厚道的一个人，对我妈那么好，他怎么就不着调了？” “你妈她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女人生气口无遮拦，什么话解气说什么，老公自然就成了靶子。” “女人是不是都这么不讲理？” “看来你遇到的女人都是不讲理的。让你动心的那个女孩也不讲理？” “脾气好像很臭。” “有照片吗？我给她相相面。” “您还会看相？” “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有一张，刚才偷拍的。” 黎盛勇打开手机相册，拿给肖老爷看，肖老爷一看，乐了。 “竟然是她。” “您认识啊？” “昨天认识的。” “你怎么认识她的？” “她来采访我。” “印象如何？” “追。” “老爷子，喝酒去。” 黎盛勇一个健步跳到了房门口，打开房门。 周雪卉漫步街头，她突然停住脚步，仰望蓝天白云，一朵白云随风移动，慢慢地变。变成了一张人脸。 周雪卉惊叫：“黎盛勇！” 白云不见了，人脸不见了，统统随风而逝。周雪卉希望自己刚才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她根本就没见过一个叫黎盛勇的人，她只是梦见了老师的儿子，他们很久很久以前见过。 第一次见面，不欢而散，让对方难堪，本不是周雪卉的本意，但自打黎盛勇打电话给她的那一刻起，黎盛勇这个名字便在她的心里打上了一个不好的印记。虽然现在知道他是老师的儿子，但对方那副又拽又酷的死德性，让周雪卉心里很不爽。帅了不起呀，帅能当饭吃啊，拽什么拽，深圳是你们家的啊，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回到住处，周雪卉才意识到竟然忘记问对方在哪里工作，甚至不知道对方的电话。这时，她为自己刚才的无礼行为感到懊悔，不管怎样，对方毕竟是老师的儿子。周雪卉坐在电脑台前生自己的气，低声吼：“混蛋！” 周雪卉躺床上，两眼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天花板上出现了黎盛勇的面孔。 周雪卉眨了眨眼睛，手指天花板，怒道：“见鬼！” 到了晚上的时候，她的气仍然未完全消除，为对方轻视自己，把自己当作一个可怜看待。记得当年她初来深圳时，所有的人都认为她只有十七八岁，不把她当成年人看待，以为她是个辍学的高中生，无法胜任，拒绝接收她的简历，还误以为她是靠脸吃饭，靠颜值打天下的那类女孩子，害得她找工作处处碰壁。最后她不得不首先对面试官声明：“我二十岁了，我大学毕业了。” 对此，她耿耿于怀。 周雪卉冲完凉，准备上床休息，手机响了，一看来电号码，老师打来的。 如果不是老师杨抒桦打电话过来，她的一肚子气说不定要带到梦乡。 老师说：“盛勇刚才打电话给我，说见到了你。” 周雪卉心说：果然不是什么好货，这么大一人了，还告状。老师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生了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 “我认不出他了。”周雪卉不知道老师打电话的目的，但是她还是实话实说。 “他说你们发生了不愉快，他跟我说他没有轻视你的意思，他也没有不好的想法。” 周雪卉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在乎自己，她为自己的无礼感到无比懊悔，无地自容。 “不好意思，老师，让您为我们操心。我不会怪盛勇哥哥的，是我误会了他，我会向他道歉。” “我希望你们还像从前那样。再见。” 周雪卉想向老师道一声晚安，但老师已经挂断了电话。 周雪卉晕了。他们从前哪样了？从到大，他们拢共也没见过几面。周雪卉无法领会老师的意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二章 黎盛勇是谁 6 不久后，周雪卉收到老师的一封信，这年头，写信的人不多了，甚至可以说是寥寥无几了，作者也不寄稿子了，而是通过电子邮件发送。由此可见老师这封信的分量有多重。周雪卉已经猜到了，这封信一定是关于黎盛勇的。 周雪卉并不急于打开信，她觉得手中的这封信沉甸甸的。她把信放到办公桌上，倒了杯水，坐下来喝开水，一边喝水一边看信。 老师在信中讲述她儿子的“叛逆”行为。黎盛勇研究生毕业后，不但拒绝留校任教，还隐瞒学历，选择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做前台服务员，在应聘者的队伍中，因其英俊的外貌和流利的英语，一路过关斩将，站在了酒店大堂的前台接待客人。他的行为，把他的大学教授母亲气得半死。由于职业关系，他不断地接待旅行团，长期与全国各地以及世界各地的导游打交道，他喜欢上了导游这个职业，并考取了导游资格证。在酒店工作不到一年，便随一旅行团来到深圳，在一家一类旅行社做导游，实现了他周游列国的梦想。老师在信中说，她一点不了解这个儿子，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出乎意料。老师在信的最后竟然说：你要替我看着他，不要让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周雪卉心说：做母亲的都无法控制他，我会有什么辙，何况我对他没有一点好感。一连几天，周雪卉的脑子里都是老师和她叛逆的儿子。这个叛逆每天晚上打电话给她，向她道晚安。让她感到这样的一个细心之人怎么会与“叛逆”粘边。好奇心产生了了解对方的强烈愿望。周雪卉不再理会“好奇害死猫”这句话。都说好奇心往往能害死人，她终于不再理会这种邪说。 从杨抒桦老师的信中，周雪卉已经知道黎盛勇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也知道他当年怀揣五百块钱如何闯深圳的。 沈阳市一家五星级酒店人力资源部大门外，人头涌涌，应聘者等待面试。人力资源部的大玻璃门终于打开了，开门的保安站在门旁，垂手侍立。应聘者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一个个探头探脑，看到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坐在一个长条办公台后门，面对着门口，他们不像面试官，更像是三个门神，那神情似乎在告诉应聘者：此处是爷的地盘，想打此路过，就看你的本事了。女面试官冲着门外大声喊道：“黎盛勇！” 黎盛勇从面试人群中走出来，走进玻璃门里。保安将玻璃门关上，人也退进了门里，仍然站在门口，目不斜视，看上去他的角色就是负责开门关门。 黎盛勇站到面试官面前。中间的女面试官说：“请坐。” 黎盛勇在面试官对面坐下，与面试官面对面。 女面试官手里拿着黎盛勇的简历，看了黎盛勇一眼，用英语说：“你在学历一栏写的是本科，但据我们了解，你是硕士，为什么来应聘前台服务员？” “我喜欢。”黎盛勇用英语回答。 “你打算在我们这做多久？” 黎盛勇心说：真够直接的，既然你们如此直接，我就配合你们。 “那要看你们的酒店能让我喜欢多久。” “怎样才能让你长久喜欢。” “我玩的开心。” “你是来玩的。” “我认为工作就是要用玩的态度，只有你玩开心了，才会让客人也跟你一样开心。住酒店的客人几乎都是出来玩的，玩的就是开心。” “我想知道，你如何才能让客人开心？” “我刚才已经表达清楚了，我在酒店工作的开心，我就会让客人开心。” “你的这种想法是怎么来的？” “我觉得各行各业都应该这样，尤其的服务业，客人是上帝，服务员不开心，就不会把客人视为上帝。” “你应该是个文艺青年。” 黎盛勇心说：你们把我当成了一个夸夸其谈、纸上谈兵、不着边际的家伙，不好意思直接说，就委婉地说我是文艺青年。下面就我跟你们谈文学，把你们彻底说晕。 “一些搞文学创作的人，把写作称为玩文学。我认为无论是什么行业，都应该有玩的精神。” “你认为玩是一种精神？” “当然。” “你接待的是客人，不是写说。” “我把客人当成素材。我会认真接待每一位客人。” “你写过说？” “没有，我没那天赋。我只是喜欢看说。” 三位面试官交换了一下眼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二章 黎盛勇是谁 7 三位面试官交换了一下眼神。 “太不可思议了，我们不太敢用你。” “你们最好还是用我。” “给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既然叫我来面试，就说明你们对我感兴趣。” “感兴趣和好用是两个概念。” “不用你怎么知道是否好用。”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们，我很好用。” 黎盛勇每天站在酒店大堂服务台，接待八方来客。身后的墙壁上挂着数个时钟，代表着不同国家的时间：北京时间、莫斯科时间、纽约时间、巴黎时间…… 他不断地接待旅行团，长期与全国各地以及世界各地的导游打交道，他喜欢上了导游这个职业，他在酒店工作期间，取得了导游资格证。在酒店工作不到一年，他向酒店提交了辞呈。人力资源部经理把他的辞呈放到办公桌上，没看。 “工作一年不到，就要走。你是下一任大堂经理的人选，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 “我收下你的辞呈。祝你好运。” “再见。” 黎盛勇脱去酒店工作服，潇潇洒洒走出酒店，回到家中，黎盛勇把导游证放到母亲面前的茶几上。母亲看了一眼导游证，又看了儿子一眼。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辞职了。” 听到儿子辞职的消息，母亲脸上竟然绽放了笑容，似乎一直在等待这一天。 “本来就不该去那地方工作。下一步什么打算？” “去深圳。” “什么？” “我明天去深圳。” “你能不折腾了吗？” “我是去工作，不是去流浪。” “什么工作？” “导游。” “这跟流浪有什么区别？” 母亲拿起茶几上的导游证，翻看着。她没想到，就这一个证件，就把她儿子的魂勾到了深圳。 “我就想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去生活。” “你到底想怎么着？” “我刚才已经回答了。” “你想要一个怎样的生活？流浪？” “我是做导游，不是做叫花子。” “看来你早就准备好了。”母亲看着导游证上儿子的照片。 “我不想在一张椅子上坐到老，我希望我的生活今天和明天不同。” “深圳是个高消费的地方，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能养活自己。” “混不下去别回来求我。” “放心，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向父母伸手。” “跟你父亲讲一声，别一声不响地就消失。” “我爸在家吗？” “不在，今天有课，去学校了。” “我晚上跟他讲。” 黎盛勇回房了。母亲一声叹息，自言自语：“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跟他那个不着调的爹一个样。有其父必有其子，这都是命。” 儿子不是来跟她商量的，而是在通知她。她的儿子要飞了。她是打心眼里不希望儿子离开她，她希望儿子每天在她的视线里，即便是天天跟她吵架，她也愿意。而这个儿子偏偏不能理解母亲的一片苦心，母亲有苦说不出。母亲甚至认为这是宿命，上天注定儿子要远离他。 母亲含着眼泪默默地为儿子整理行囊，儿行千里母担忧。看到儿子衬衣的扣子有掉落的可能，便用针线缝牢。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母亲知道儿子没钱，但她没给儿子一分钱，母亲希望儿子到深圳浪荡一阵子，身无分文后回到她的身边。她希望儿子是一只迷途知返的大雁，总有一天会飞回来。 晚饭摆上餐桌，黎盛勇仍然没见到父亲。 “吃饭。”母亲对儿子说。 “我爸怎么还没回来？” 母亲给儿子夹了一块红烧排骨。 “你爸爸不回来吃饭了，肖老爷来了，他们在外面吃。” “你是因为我明天去深圳，你才没去见肖叔叔吧？” 母亲没回答，又给儿子夹了一块排骨。 “明天几点的航班？” “中午。” 母亲给儿子夹了一个鸡翅。 晚上，黎盛勇坐在客厅里等父亲回家，父亲终于回来了，一身的酒气。黎盛勇起身扶住父亲，把父亲扶到沙发上，给父亲倒杯茶，递给父亲。 “又喝这么多酒。” “肖老爷来了，无酒不欢。” “爸，有件事情，我要跟您说。” “重要吗？” “不重要。” “不重要，明天再说吧，我喝多了，想睡觉。” “好，我扶您去休息。” “不用扶，我能行。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黎盛勇目送父亲脚步趔趄走进卧室。 黎盛勇起身回到卧室，设置手机闹钟。然后安心地上床睡觉，梦中都是未知的深圳，美好的深圳。 手机闹钟把黎盛勇叫醒，他按掉闹铃，匆匆起床。蹑手蹑脚走进卫生间洗漱，然后在父母的门外站了片刻。提着行李箱走出家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二章 黎盛勇是谁 8 手机闹钟把黎盛勇叫醒，他按掉闹铃，匆匆起床。蹑手蹑脚走进卫生间洗漱，然后在父母的门外站了片刻。提着行李箱走出家门。 早晨，杨抒桦起床后，发现儿子卧室的门敞开着，床铺整齐。 “老黎，老黎，你儿子走了。”杨抒桦把老伴喊醒，黎玏老先生睡眼惺忪，迷迷糊糊，一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快起来，儿子走了。”黎玏老先生终于听清楚了。 “去哪了？” “勇去深圳了。他骗我说中午走。” “他去深圳出差？” “出什么差，他都已经辞职了，他去深圳打工。” “啊？都怪我，喝酒误事，他昨天晚上要跟我说什么，结果我酒劲上来了，想睡觉。” “你知道又能怎样？你拦得住他呀？” “拦不住。我也不会拦。” “都是你惯的。” “他有没有说做什么工作？” “流浪。” “什么？” “当导游。”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由他们去吧。”黎玏老先生安慰夫人，“他身上有钱吗？” “没有。” “你怎么不给儿子带点钱？” “深圳是个高消费的地方，混不下去，没钱，他就回来了。” “你是这么想的。”黎先生明白了杨抒桦的良苦用心。 黎盛勇兴高采烈，展翅高飞，飞往深圳。 黎盛勇第一次来深圳，立刻便爱上了这个现代化大都市，但这个城市险些让他露宿街头。 虽然工作不是问题，事先已经找好，但人除了工作，还有衣食住行。黎盛勇没住处，又没钱住店。他身上只有五百块钱，这是他一个月的伙食费，而且也只够吃泡面。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原以为，他来深圳后，马上就可以带团，天天在外面浪，不需要宿舍。结果，第一个月，他没资格带团出游，除了要接受培训，还要在公司打杂。跑腿、复印、翻译资料、接待前来报名的散客。忙得像个陀螺。 他和其他入职的新人坐在公司大会议室里，接受培训，他认真地做着笔记，看着讲台上口若悬河的资深导游或培训师，他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校园，回到了课堂。 除了上课，他希望每天加班，加班到深夜，他便可以以加班为由，名正言顺地赖在办公室，在办公室过夜。 太阳落入了海中。下班了，同事们陆续离开公司，黎盛勇迟迟不肯离开，在电脑上看英语电影。执勤保安在门外晃了几次，终于推开了玻璃门。黎盛勇连忙关闭页，打开文档，装模作样工作。 “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走？”保安站在门口冲他喊。 “我在加班。” “你怎么天天加班？” “欺负新人。” “做完赶紧走。” 保安终于离开了。 黎盛勇心说：爷没地方去，今儿就住这了，看你能把爷怎么着。 黎盛勇打开折叠床，关上灯。躺下睡觉。睡到半夜，敲门声把他惊醒，黎盛勇不情愿地起床，走到门口，打开办公室大玻璃门。一个保安站在他的面前，不是之前那个，这个是夜班保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二章 黎盛勇是谁 9 黎盛勇打开折叠床，关上灯。躺下睡觉。睡到半夜，敲门声把他惊醒，黎盛勇不情愿地起床，走到门口，打开办公室大玻璃门。一个保安站在他的面前，不是之前那个，这个是夜班保安。 “你不知道公司有规定，晚上不允许在办公室睡觉。” “我不知道。加班晚了，没公交车了。” “新来的？” “是。” “赶紧离开。办公室不允许睡觉，夜里不留人。” “确实是太晚了，没车了。” “打的。” “没钱。” “哪个部门的？” “就这个部门的。” “国际部的？” “是。” “好部门啊，国际部的人都不差钱。带国际团的导游最拽了。你怎么回事？” “我是打杂的，天天加班，太晚了，我没地方去。你就让我住一夜吧，明天发工资，我就去租房子。” 黎盛勇实话实说，想博取保安同情。结果把保安惹火了。 “合着你一直住办公室来着，这要是让老板知道了，我们这些保安的饭碗都得丢。” “我明天就去租房子。” “不行，你住这，我的饭碗就得丢。”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是新人都像你这样住办公室，我们的工作还怎么做。” 保安一手扶着玻璃门，站在门口，等着黎盛勇滚蛋。黎盛勇见无回旋余地，只好披上外套离开。这就是深圳，无人情可讲。 午夜的深圳街头，车辆明显减少，但城市依然嘈杂。 黎盛勇自我安慰：你已经偷偷地在办公室住一个月了，都没被发现，够幸运了，别抱怨了。 身无分文的黎盛勇徜徉街头，他不想与流浪汉为伍，想在街上走一夜，他祈求天明。 黎盛勇突然停住脚步，眼前一亮。面前躺着十块人民币。黎盛勇俯身捡起钞票，看了两眼，朝着附近的城中村走去，城中村里有十元店，有一张床，总比露宿街头好。 十元店的前台服务员昏昏欲睡，黎盛勇敲了一下台面。 “没床位了。”女服务员睡眼惺忪、懒洋洋地说。 “帮帮忙。” “帮不了。你去隔壁看看吧。” “村里还有别的旅店？” “我的意思是你到隔壁村找找。” 黎盛勇失望地离开了。 黎盛勇手里攥着十块人民币，心说：估计今夜是派不上用场了，明天买早餐吧。 黎盛勇漫无目的地徜徉街头，街上几乎见不到行人，车辆稀少。 又一个城中村出现在眼前，又一个十元店映入眼帘。黎盛勇停下脚步，伫立店前，他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看了一下手表，凌晨两点钟。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进了十元店。 黎盛勇把十元钱放到台面，里面的男店员看了黎盛勇一眼，把钱放进口袋。 “跟我来吧。” 黎盛勇跟着店员走上三楼，楼梯狭窄。店员在一个房门前停住脚步，用钥匙打开油漆斑驳的木门，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呼噜声袭击着他的耳鼓。黎盛勇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店员打开灯，黎盛勇伸头一望，着实吃了一惊，的房间里，放了三张双层床，上下铺，经济适用。房间里除了床，看不到别的东西，窗户也被床挡得严严实实，床与床之间，勉强可以侧身过人。房间里只有靠窗的上铺是空的，窗户上挂着颜色灰不溜秋的窗帘，床上堆了一床黑乎乎的被子，黎盛勇想打退堂鼓，但转念一想：这点苦都不能吃，还闯什么深圳？ 黎盛勇爬上床，和衣躺下，闭上眼睛，数绵羊。黎盛勇感到呼噜声震耳欲聋，污浊的空气令人窒息。他的室友都是来深圳找工作的底层民工，住不起宾馆酒店。黎盛勇睡意尽失，后悔来此，觉睡不成，早餐也没了，明天发工资前只能喝凉水了。 一夜无眠。天一亮，黎盛勇便逃离了十元店。暗自发誓：下辈子都不来这种鬼地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二章 黎盛勇是谁 10 黎盛勇爬上床，和衣躺下，闭上眼睛，数绵羊。黎盛勇感到呼噜声震耳欲聋，污浊的空气令人窒息。他的室友都是来深圳找工作的底层民工，住不起宾馆酒店。黎盛勇睡意尽失，后悔来此，觉睡不成，早餐也没了，明天发工资前只能喝凉水了。 一夜无眠。天一亮，黎盛勇便逃离了十元店。暗自发誓：下辈子都不来这种鬼地方。 黎盛勇迎着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在大街上奔跑，奔向新目标……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生活开始了…… 新的一天，黎盛勇结束了上岗前的培训，拿到了工资。但不是现金，而是一张银行卡。会计说：“去把密码改一下，现在是初始密码，六个六。” 黎盛勇道了声谢，跑公司楼下的银行提款机上改密码，改完密码查余额，不到三千元。除了房租，吃饭的钱没有了。黎盛勇安慰自己，这只是试用期工资，只要他带了团出国游，便海阔天空了。然而，他想的美，他虽然在国际部，但带团出游还轮不到他，新人要从最基层做起。接团，陪老外游深圳。 深圳还值得游？深圳除了钱，啥都没有，而他连钱都没有，他在深圳就是个穷光蛋，一个底层的打工仔。 黎盛勇站在机场出口，举着个大牌子，牌子上写着z文和俄文两种文字：安德烈。这是导游的名字。当安德烈举着旗子，带着一众人马向他走来时，他险些笑出声来。这是个老年团，一色的大叔大妈，每人怀里都抱着一堆衣服，显然是下飞机就开始脱衣服，这大冬天的，有的大叔竟然穿着短袖衬衫。看来深圳冬天的气候对俄罗斯人来讲，实在是太温暖了。这是黎盛勇接待的第一个旅游团。黎盛勇的大脑和嘴巴立马开启了俄语模式，来深圳后，他还是第一次开口讲俄语，在东北时，几乎每天都讲，他的同学有俄国人，酒店的客人也有俄国人。 黎盛勇首先带远道而来的客人游世界之窗，深圳的华侨城旅游景区是一组人文景观，包括锦绣中华、世界之窗以及民俗文化村。白天游锦绣中华和世界之窗，晚上在民俗文化村看演出。坐在台下等待演出前，黎盛勇身旁的俄罗斯胖大妈开口了：“孩子，你们中国人太聪明了，把中国的名胜古迹浓缩在一个园子里，把世界各国的标志性建筑聚集在另一个园子里，把中国众多的少数民族聚拢在一个村子里，中国的，世界的，民族的，一天就了解了。哪都不用去了。” 大妈的话，把黎盛勇逗乐了。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了。话都被大妈说尽了。大妈的总结堪称经典。黎盛勇向大妈竖起大拇指，用俄语说您总结的太到位了。大妈说中国发展得如此之快，深圳如此之美，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赞扬中国人勤劳、智慧。 演出开始了，舞台上，一群穿着彝族红彤彤民族服装的姑娘伙，快速地转圈，表演点燃火把……彝族的火把节通过舞蹈呈现出来，在舞台上拉开了节日庆典的序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二章 黎盛勇是谁 11 演出开始了，舞台上，一群穿着彝族红彤彤民族服装的姑娘伙，快速地转圈，表演点燃火把……彝族的火把节通过舞蹈呈现出来，在舞台上拉开了节日庆典的序幕。 客人们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很享受的样子。 不过，通过当地接，黎盛勇进一步地了解了深圳，深圳的前身不仅仅是个渔村，深圳不仅仅有深圳速度，三天盖一层楼。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深圳也是有历史的，深圳东部有座保存完整的大鹏所城，是全国保存最完整的明清海防卫所，始建于明洪武二十七年（公元194年），是明清两代南中国海防军事要塞。深圳今称“鹏城”，即源于此。大鹏所城占地面积达10万平方米，有雄伟的古城门，有古色古香的古民居、古街道，有气势宏伟的将军府第…… 黎盛勇研究生的专业是人文地理，他知道这座城的价值不仅仅是卖几张门票这么简单的事。它需要重点保护，像保护大熊猫那样。通过这座古城，他觉得自己和许多人一样，误读了深圳，深圳不止有钱，还有历史。 很快，旅行社国际部黄经理发现了黎盛勇的价值，他一个人能顶十个导游，不仅俄罗斯团可以接，美洲团他能接，欧洲团他能接，亚洲团他也能接，他跟美国团讲英语，跟德国团讲德语，跟法国团讲法语，跟西班牙团讲西班牙语，跟日本团讲日语，跟韩国团讲朝鲜语。这样的员工太好用了。他心里装着整个世界。从事导游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强大的导游。你不能问他会多少种语言，而是应该问他不会哪种语言。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你到底会多少种语言？” “我觉着语言就是一个交流工具，如果用不上，什么意义都没有。” “所有你才选择当导游。” “有这个因素。” “看来当导游并不是你的理想。” “没有人一辈子当导游，导游是吃青春饭的。” “能告诉我你的理想吗？” “不能。” “你还没回答我会多少种语言？” “不到十种。” “你这是通吃啊。可是我不明白，你在简历上只写了精通五种语言，别人都是往大里夸自己，你为何往里说自己？” “论精通，确实只有五种，其余几种比如韩语、日语，只是交流没大问题，书写有些问题。” “我明白了，你说的精通，不仅仅是口语流利，是指可以用语言写作。你太拽了。” “谢谢，认为我拽，就给我长工资。” “长工资我说了不算，不过，安排你做什么工作，我说了算。 “我要带团出国。” “你虽然还在试用期，但我可以让你的试用期提前结束，别人三个月，你两个月。 幸福终于来了，黎盛勇想飞，但他没表现出来，他得绷着，装老成，装矜持。 黎盛勇在街上奔跑，春光明媚，绿树成荫，他觉得自己像只雄鹰，在空中自由地飞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三章 师兄的套路 2 周雪卉认为仰视一个人很累，因此她心目中没有偶像的位置。黎盛勇的出现没有令她产生眼前一亮的感觉。黎盛勇送来的红玫瑰和巧克力同样没能打动她。黎盛勇见到周雪卉的第二天，便给她送玫瑰花和巧克力，玫瑰花永远是红色的，点缀红玫瑰的永远是蓝色的勿忘我，而巧克力却每次都不同，各种品牌，各种口味的都有。估计他是想知道周雪卉喜欢哪种牌子的巧克力，但是他始终没得到答案，只能继续盲目地送。 盲目的结果是：周雪卉根本不为甜美的巧克力所诱惑，统统送给同事。红玫瑰的命运比巧克力还要凄惨，美丽的红玫瑰被她随便地往角落里丢，清洁工人看不下去了，每次打扫卫生时，便怜香惜玉地把鲜花拾起来，摆放在窗台上。同时，她在心中感慨：每天送这么漂亮的花，这要花多少钱啊，一定是有钱人。美丽的玫瑰和美味的巧克力成为杂志社的一个谜，一道风景。同时也成为大家的谈资，大家吃得津津有味，但并没有阻止住他们的口水，对这个谜津津乐道，唾沫纷飞：鲜花与巧克力。 男同事：“我们特好奇，他到底是哪路的神仙。” 女同事：“好像是导游。黎导游。” 男同事：“别瞎扯了，普通导游怎么可能有这么大手笔。” 女同事：“这你就是外行了，我听说带国际团的导游很拽的。” 男同事：“真的假的？” 女同事：“白雪公主最了解啦。” 周雪卉不搭腔，对着电脑写文章。女同事见周雪卉不理睬她，继续调侃：“咱们的白雪公主八成被土豪看上了。” 男同事：“我猜是个富二代。土豪哪有这个闲心，天天送礼物。土豪都忙着赚钱呢。” 女同事：“有道理，十有八九是个富二代。” 编辑部主任：“天天吃人家的巧克力，吃得津津有味，还消费人家，真不厚道。吃也堵不住你们的嘴，关你们什么事，赶快干活。” 美编：“领导，你说这话亏不亏心啊，平时就属你最活跃，巧克力也阻止不住你的口水，对这个谜津津乐道，唾沫纷飞。这两天活紧，你没时间八卦，还不许别人开心。” “领导这不是担心咱们的白雪公主上当受骗嘛。”男编辑替主任解围。 美编：“看你这心操的。这你都看不出来，就周雪卉那丫头，还能上当受骗。人家出身书香门第，家教严格，心里有数着呢。听领导的话，赶紧干活吧。” 女编辑：“你的意思是说，只有王子才能打动她。” 男同事：“羡慕嫉妒，来世我一定要托生为美女，让天下男人都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编辑部主任：“做梦吧。干活。” 编辑部主任是个中年女人，平时数她最八卦，不过今天实在是没时间八卦，眼看下一期杂志的截稿日期就到了，可稿子还没上来几篇，她急。稿件吃紧直接影响她的饭碗，饭碗重要，八卦就是餐前的一道菜，可吃可不吃。 周雪卉对同事们的打趣充耳不闻，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舞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三章 师兄的套路 3 黎盛勇整理办公台面，把文件分门别类摆好。从今天开始，这间办公室就是他的了。坐在转椅上，突然感到失落，他并不贪恋这张椅子，他甚至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要坐在部门经理的位子上，他更喜欢在天空任意翱翔。 周雪卉的朋友很多，相当一部分是作者，其中不乏追求者。这一点黎盛勇很早便意识到了。周雪卉无疑是个可爱而有个性的女孩子，他甚至还意识到她没有谈过恋爱，她不懂得如何与异性相处。她的优点与缺点都很明显，她过于有责任感，不盲从，所以愈显与众不同。因此，这个漂亮的女孩子令他着迷，母亲在电话里警告儿子：你最好离雪远一点，如果你敢伤害她，我饶不了你！母亲的警告时时在耳畔响起，但他不想放弃，同时也担心会伤害她，每次见到她，他便感觉自己有责任呵护这个娇的女孩子，而且这种感觉一天强似一天。 敲门声打断了黎盛勇的思路，他喊了一声请进，女职员马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马说你的电脑太老了，需要换台新的，要明天才能送来。黎盛勇说不急。马说您还有别的吩咐吗？黎盛勇说暂时没有。黎盛勇起身离开办公室。走在旅行社大楼里，不停有人跟他打招呼：黎经理好。一路问候，一直到进入电梯，电梯里的人也问候黎经理好。一声声的黎经理，黎经理感觉在梦里。他有想逃跑的感觉，逃到周雪卉面前，向她表白。 当黎盛勇在电话里跟周雪卉说他在杂志社楼下时，周雪卉看了一下时间，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时之久，周雪卉颇感意外，平时，他很忙，今天竟然如此自在，大白天出来找女孩子。周雪卉想：他会不会有时间就去泡妞？见鬼，他泡不泡妞与我何干？周雪卉的精神很难集中，黎盛勇的影像时不时地在脑海里闪现，甚至在电脑上打出了黎盛勇的名字，她吓了一跳，立马删除，双手离开键盘。在周雪卉的眼中，黎盛勇是个谜。这次大白天地来找她，简直是迷雾重重。周雪卉想知道谜底。 周雪卉定了定神，继续写文章。 黎盛勇起初在杂志社的楼下等，然后站到街边的树荫下等，最后又回到杂志社的楼下。那个窈窕的身影终于出现了，黎盛勇迎上前，两人相视一笑，没说话。 两人并肩横穿马路，走进杂志社对面的酒楼，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坐下。窗外的大街上车水马龙。周雪卉拿起菜牌专注于上面的美食介绍，根本不理睬对方，黎盛勇凝视着周雪卉，周雪卉凝视菜牌。只听黎盛勇说： “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周雪卉心说：终于憋不住了，装不下去了。 “你妈妈原谅你了？” “跟我妈没关系，我摸不清我妈的脉搏。” “号脉的事，还是让你弟弟去干吧。” “哈哈哈。正解。” “你是升职了，还是发财了？” “我从来就不差钱。” 周雪卉心说：还是那么拽。 “看来真的升职了。祝贺你。” 周雪卉的话听起来怪怪的，好像不是在祝贺，而是在讽刺一个暴发户炒股票赚了一把或投机又发了一笔。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 周雪卉心说：看你能拽到什么时候。 “我想也是，你本来就不在乎这个。” “只有你理解我。” 周雪卉心说：我，理解你？我都不了解你，何谈理解？臭屁！狂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三章 师兄的套路 4 “前些天，老师打电话给我了。” “一准没说我好话。拼命埋汰我。” “你真了解你妈，你们到底是母子还是冤家？不过，你妈没埋汰你，她就是跟我说你当初研究生毕业不肯留校任教，跑五星级酒店当前台服务员，后来又跟一个来自深圳的旅游团跑到了深圳，当了导游。她一直不能理解你的行为。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当导游？” “谁说我喜欢当导游了？” “你不喜欢当导游？” “我就是想不花一分钱就能周游列国，还有钱拿。我可没想一辈子当导游。” “你这么牛，你妈竟然不知道。” 周雪卉终于把心中的不满，用一句话回敬了对方，把黎盛勇打击得垂头丧气。 周雪卉的每一句话都让黎盛勇失望而又失落。她跟母亲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她们讲话的语气都一样，她们是师生，但更像母女。母亲不断地打击他，周雪卉不断地奚落他。他感到自己很笨，跟不上对方的节奏，更不知道如何讨女孩子欢心，让面前这个女孩子高兴似乎是一件非常非常难的事。想讨他欢心的女孩子不少，而他主动讨女孩子欢心，这是平生第一次，结果却屡屡碰壁。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令对方不开心。 周雪卉见黎盛勇的气焰被自己打压下去了，心中得意，开始与黎盛勇正常交流。 “我就是觉着，你没必要总跟你妈吵架，她骂你，你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不听，反正她也不在你身边。” “我也这么想，可还是避免不了争吵。” 周雪卉沉吟着，看来他们母子之间的沟通是个难题。不是她周雪卉可以解决的。他们母子之间的误解也不是她周雪卉可以化解的。说点愉快的吧。 “你现在是什么级别？属于中层还是高层？” “我也搞不清楚，就是国际部经理兼总经理助理。” 周雪卉心说：你不拽能死啊。 “你不想一辈子做旅游，你将来想做什么？” “我是学人文地理的，搞研究或当老师。” “你妈要是知道你的真实想法或许就不会跟你吵架了。” “没这么简单。”黎盛勇深情地凝视着周雪卉，他的眼神让周雪卉想立马逃跑。幸好，上菜来了。两人低头吃饭，吃饭的时候，周雪卉没主动讲一句话，甚至没正眼看过他。黎盛勇感到味同嚼蜡。他感到母亲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挡在他与周雪卉之间。 饭后，黎盛勇和周雪卉并肩站在街边等的士，一辆辆的士从他们身边呼啸经过，没一辆空车。 “去坐公交吧。”周雪卉建议。说完便向公交站走，黎盛勇只好跟在后面，追上她，鼓足勇气，发出了邀请：“后天是周六，我想做饭给你吃，希望你赏光。” “你会做饭？” “当然，妈妈都夸我的厨艺好。” “那要明天才能决定。”如果是别的男人发出这样的邀请，周雪卉会一口回绝，她绝对不会去一个男人家里，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对于黎盛勇，她要考虑。 没有拒绝，就说明有希望，黎盛勇当然不会放弃，即便只是一线希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三章 师兄的套路 5 黎盛勇和周雪卉并肩站在公交站台。周雪卉伸头望前方，看着驶来的公交车，黎盛勇的目光定格在周雪卉的脸上，他在盘算如何让爱情梦想成真。而现实是一辆公交车把周雪卉带走了，周雪卉离开了他的视线。他怅然若失，他目送大巴，直至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打电话落实。 “你明天有时间吗？” “你为什么作导游？”周雪卉不回答他，反而提出这样的问题，令他很费解。昨天她也提出这个问题，他已经回答过了，为何今日还要问，难道她得了健忘症？ “为什么再次提这个的问题？这对你很重要吗？” “不重要，但我想知道？” “因为我现在需要这个职业。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不满意。这么多行业你为什么选择导游？” “这个问题就像你为什么作编辑一样简单。” “我作编辑是因为我只能做这个工作，我没有其他本事。” “我目前也只能做这个工作。” “你不是这样的，因为你在大学和研究生所学的专业，都跟导游没有一点关系。” “也许所学的专业不是我能胜任的。” “你学了那么多年，不去从事，不觉得是浪费吗？” 黎盛勇明白了，周雪卉没得健忘症，她是故意拿这个问题纠缠他。黎盛勇不明白周雪卉为何对他的职业如此感兴趣，他警觉起来，难道她是母亲派来的说客或侦探。黎盛勇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就讨论到这里，可以吗？其实没什么好讨论的，只是一个兴趣爱好的问题。不值得探究。而且我也不会一直做这个工作。” “我觉得很值得探究。”周雪卉继续纠缠于这个话题。她赞同老师的观点：这是不务正业。 “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吃饭问题。” “可是我不想吃饭。我就对别人的职业感兴趣。”周雪卉开始胡搅蛮缠。她是想用此种方式把对方吓退，叫他以后不要来找她。因为她从老师的来信中，读出了老师的意思，老师不希望他们走得更近。她知道老师喜欢她，知道老师是为她好，她尊重老师，她不想让喜欢她的人不开心。 黎盛勇心说：这女子一定受了母亲的蛊惑，认为我不着调，不务正业。若想得到爱情，首先要把她心中的蛊挖去。我的老妈，你不帮儿子也就罢了，你为何要在她的心中种蛊？我爱她，我不会伤害她。我要让她对我有一个全面的认识，而不是偏听偏信，听信你的一面之词，你就是一个黑儿子不倦的虎妈。 “见面以后再讨论好不好？” “好吧。”周雪卉嘴上说好，心里却不这么想，心说：这家伙够狡猾，以此引诱我上钩。他的意思就是你周雪卉既然对此感兴趣，你就跟我见面啊，来我家里吃饭啊，届时，面对面探讨。 周雪卉从未去过单身男人的家里，在是否接受对方邀请的问题上，她犹豫不决。最后她之所以答应对方，并不是因为对黎盛勇有好感，而是因为他是老师的儿子，以及老师对儿子的评价，让周雪卉对黎盛勇产生了莫名的好奇。她想知道他的生活是什么样子，或者说糟糕到何种地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三章 师兄的套路 6 黎盛勇高兴得几乎跳起来，兴奋地挥了一下拳头。发现房间乱得像猪窝，沙发被脏衣服霸占着。虽然周雪卉终于接受了他的邀请，但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要好好表现，把家里打扫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他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洗衣机洗衣服，黎盛勇大扫除。擦窗玻璃，擦桌子，拖地。 洗了多少脏衣服，他自己也记不清楚，反正是整个阳台上都晒满了衣服。由于职业的关系，他一次买了十五件衬衫，每次带团出游，都根据天数带衣服，以每天换一件衬衣计算，每次回来，游客们带着大包包奢侈品高兴而归，而他却一脸的倦容，包里装的却是一大堆脏衣服，以及心保管的旅行笔记。看上去也是沉甸甸的。由于养成了习惯，即便连续几天不出差，他同样不会每天洗衣服，而是把所有干净的衣服全部穿过后，实在找不到干净衣服了，才去洗。每次洗衣服，洗衣机不停地工作，往往要工作一个上午，阳台上挂满了衣服，遮住了看海的视线。他认为这是他人生中最不美好的时刻。他望着随风摇摆的衣服，对自己说：这个毛病必须改，一定不能让周雪卉看到。 黎盛勇打了个哈欠，感到困倦，他躺到沙发上，舒展四肢，闭眼睛睡觉。昨天几乎一夜未眠，辗转反侧，正如诗经《关雎》所描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黎盛勇的脑子里装满了周雪卉，他希望爱恋的淑女走进梦里来。 迎来了新一天的曙光，黎盛勇感到他的新生活开始了，他甚至看到了幸福，幸福马上来临了。他去超级市场买东西，回到家里，他要把这些东西变成美味的食物，在他看来，那是美味的爱。他在厨房里忙得满头大汗，做了好几道菜，等待心仪的姑娘到来。一直等到午后一点钟，仍不见人影，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打对方手机，起初是无人接听，之后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他打办公室电话，无人接听。双休日，她应该不会在单位。那她会在哪？黎盛勇翻看手机通讯录，目光定格在骆欣莲的名字上。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对周雪卉几乎一无所知，周雪卉的朋友，他也只有骆欣莲的电话。黎盛勇坐在餐桌前，对着一桌子美食，拨打骆欣莲的电话，无人接听。黎盛勇怀疑周雪卉与骆欣莲在一起，两人串通一气，不接他的电话。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黎盛勇独自一人享用美食，他恨不能把一桌子菜一口吃光，看着窝心。然而，他根本吃不下，想的念的都是周雪卉。手机响了，他以为是周雪卉，拿起手机一看，不是周雪卉，是骆欣莲：“不好意思，黎公子，我刚才正在给客户纹眉毛，没办法接你的电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三章 师兄的套路 7 “周雪卉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啊。” “你知道她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她如果肯跟我吵架，说明她心里还有我。” “原来无所不能的黎公子也有搞不掂的人和事。” “你是她的好朋友，你估计她能在什么地方？” “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不会被别人拐跑。” “等于没说。” 黎盛勇挂断了电话。面对一桌子美食，食欲全无。他把一盘盘美食包上保鲜膜，放进冰箱。 此时的周雪卉早把约会的事忘到了爪洼国，今天早上，她被手机吵醒，拿起来一看，总编打来的：下期杂志更换头题。周雪卉几乎被这个变故打晕，要命的是下一期杂志原定今晚下厂印刷，下周一发行。 周雪卉问为什么，回答是导向有问题。周雪卉被总编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我看过杂志大样后，觉得头题存在问题。我连续看了两遍，文章确实是好文章，但发这样的文章有风险。作为本期杂志的执行编辑，居然让有问题的稿件上头条，如果杂志发行出去，恐怕杂志社就要关门了。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你，编辑部主任和我都有责任，我已经批评过她了。” 导向问题，这对出版或新闻来讲非同问题，简直是个要命的问题，任何人都不敢怠慢。不过，周雪卉仍然感到委屈，心说：我虽然是本期的执行编辑，但最终把关的还是你，你最终没把好关，大样出来才发现问题，把责任都推给我。不过，作为执行编辑，我确实要负主要责任，没什么好辩解的。 周雪卉匆忙出门，去杂志社与总编研究更换头题事宜，如果不是头题，要轻松一些，如果说封面是杂志的门面，头题就是杂志的眼睛，马虎不得。 周雪卉跑进杂志社，总编已经在等她。 “你手里的备用头题拿来给我。” “没有。” “肖老爷的专访。” “安排下期上，我就没急着写。” “编辑部主任说你已经写了。” “没写完，主任跟我说下期用，我就……” “好了好了，赶紧写，今天一定要写出来，杂志按原定时间出刊。如果今天晚上不上机印刷，印刷厂就会印其他东西，杂志就要往后排，搞不好要排到下周末。” 周雪卉感到发梢都在冒火，急的。 周雪卉打开电脑，打开采访笔记本，手指在键盘上跳舞。 放在电脑旁边的手机响了，她没看来电，腾出一只手想接电话，却错按了关机键，手机哑了。座机电话响了，她不接。 终于写完了稿子，她又一字一句认真地校对。最后打印出来，拿着稿子跑着来到总编办公室，把稿子放到总编面前。 总编拿起稿子，盯着稿子看，对周雪卉说：“回办公室等着。” 周雪卉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抱住头，手臂支撑在办公台上，闭目养神。肖老爷慈祥的面容浮现在她面前，觉得这老人家是她的贵人，简直就是及时雨。否则，她即便把自己的脑袋掏空，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她也想不出头条来。搞不好，职位不保。猛然想起来，还没通知美编，急忙拿起话筒拨打美编的电话，叫他马上来杂志社调整版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三章 师兄的套路 8 周雪卉觉得从早晨睁开眼睛开始，她这一天，始终处于手忙脚乱之中，精神高度紧张。她觉得神经快崩断了。 办公桌上电话铃响了。周雪卉拿起话筒，总编的电话：“过来一下。” 周雪卉推开总编办公室房门。总编面无表情。周雪卉站在总编面前，心中忐忑。总编把稿子递给她：“可以。” 周雪卉高兴得险些跳起来。 “让美编立即重新排版。” “好。” 周雪卉拿着稿子跑出总编办公室，看到美编匆匆赶来。 “真靠谱，神速。” “稿子给我，大样给我。” 周雪卉把替换的稿子和已经排好的大样统统放到美编办公桌上。 “辛苦。” “都一样，论辛苦，你最辛苦，从早忙到现在。” “多长时间能出来。” “那要看你的稿子多少字。” “跟原来的头题字数基本相等。” “太棒了，白雪公主才是最靠谱的人。这样就无需大的调整了，更换头题即可，其他文章都不需要动。” “我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数着字数写。这次时间太紧张了。” 夕阳西下，美编埋头排版，周雪卉站在旁边看。一直看着大样打印出来，美编出了一口气，周雪卉也长出了一口气，拿着大样跑去让总编签字。总编从笔筒里抽出一只粗粗的签字笔，在大样上签上大名：李升平。 “赶紧送去印刷。” “糟了！”周雪卉叫了一声。 “出什么问题了？”总编紧张地问。 “我忘记通知司机了。” “打的去吧。的士票拿财务报销。” “谢老板。” 周雪卉背上双肩包，拿着大样便往外跑，拦了辆的士，直奔印刷厂。在机器的隆隆响声中，看着杂志在一张张地印刷。周雪卉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轻松地离开印刷厂。 暮色苍茫，夜幕下的深圳，灯火迷离。这时她突然忆起与黎盛勇的约会，掏出手机打电话，发现手机竟然关机。她立即打开手机，上面有多条黎盛勇发的信息。打不通她的电话，见不到人，对方很担心她。不过，这些信息都是在下午两点钟之前发送的。 周雪卉站在街头，迷茫地环顾四周，不知道如何面对黎盛勇，她感到自己今天的行为太过分。他肯定不会再理自己了。这是周雪卉最想要的结果，但是意识到对方不会原谅她时，却感到怅然若失。她想跟她解释，又觉得难以解释清楚。周雪卉甩了甩头发，为自己打气：周雪卉，你有点出息行不行，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她想了想，发了一个信息给他：对不起，我一直在加班。信息发送出去，她的手机响了，黎盛勇焦急的声音传过来：“你在哪里？” “我一直在工作。” “你怎么周六还在工作？” “稿子出了点问题，需要换稿子。” “告诉我你现在的具体位置？” “印刷厂对面的公交站台。”周雪卉看了一眼前方不远处的公交站台，脚步向前慢慢移动。 “你站在原地不要动，我马上过来。” 公共汽车站台上候车者只有两个，除了周雪卉。周雪卉不想看这对恋人的亲热，快步走到站台的一端，与他们拉开距离。她站在站台的边缘，想着她如此对待黎盛勇，放他鸽子，甚至视他为空气，他为何还要理睬她，真是个奇怪的人。这个奇怪的人令她无比好奇，产生了了解对方的强烈愿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三章 师兄的套路 9 当黎盛勇的黑色轿车停在她面前时，她仍然站着不动。黎盛勇的头伸出车外，请他上车。她仍然没动地方，凝望着黎盛勇，不讲一句话。黎盛勇见状，从车上下来。周雪卉感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堵挡风遮雨的墙，站在这样一堵高墙面前，她非但没有安全感，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让她呼吸困难。站在黎盛勇面前的周雪卉显得格外娇，以前，他一直觉得她很强大，还有她母亲为她撑腰，他母亲是大老虎，她是老虎。没想到，此刻这只老虎在他面前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看上去楚楚可怜，她虽然不再是孩子，但尚未学会保护自己，需要有人呵护。这个人就是他，他要一辈子跟她在一起，不离不弃。一缕头发遮住周雪卉的半边脸，埋藏在头发里面的脸，掩饰不住疲惫，神情落寞。黎盛勇心痛地抬起手，将周雪卉的头发理顺。对方的突然举动，周雪卉来不及拒绝和躲闪。 四目相对时，黎盛勇看到周雪卉的眼里有一滴亮晶晶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面色苍白。他不由得伸出双臂拥住她。周雪卉下意识地把头靠在他的胸前，清晰地听到对方心脏的强烈跳动，她突然感到这个宽阔的胸膛能够给她安全感，但她很快离开了这个温暖的怀抱，红着脸不敢看对方。今天的黎盛勇身着休闲服，较之以往西装革履的黎盛勇，在感觉上要亲切很多。 “姐，如果再联系不上你，我就报警了。为什么不开手机，打办公室电话也不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雪卉苦笑着摇了摇头，她不想解释，这个问题不是一句两句话可以解释清楚的，即使解释清楚了，对方也不见得能够理解。那是她的工作，她必须那样做，她别无选择。 “我饿了，我想吃饭。”周雪卉避开对方含着问号的眼睛。 “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只要有吃的就可以。” 黎盛勇想，不是她不挑剔，更不是客套，而是太饿了，估计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周雪卉确实一天没吃饭了，今天的工作没给她吃饭的时间。周雪卉认为这是工作对她的惩罚，这是疏忽的代价，她没有抱怨的理由。 “这附近就有一家餐厅。” “我不想吃餐厅的饭。” 周雪卉的回答令黎盛勇意外，同时也窃喜，认为这是关键的一步，一个好的开端，说明周雪卉开始接受他了。 “你怎么这样对待自己？走吧，快上车。” 黎盛勇打开车门，请他心仪的女孩子上车。今天一整天，他始终坐立不安，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他打了所有能够打的电话，但均未打听到周雪卉的下落。她放他的鸽子，她折磨他，他却不能不想她，他的心里只有她。他觉得被这个女孩子彻底打败了，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从此，他将母亲的警告抛到了九霄云外。 路灯明亮。建筑物上的霓虹灯闪烁。 黎盛勇专注地开着车，周雪卉的目光投向车窗外，欣赏夜色深圳，深圳夜景美不胜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三章 师兄的套路 10 黎盛勇把车开进区，周雪卉看到区里人来人往，有人在区里跑步，有人站在喷泉边上乘凉。 黎盛勇和周雪卉走进电梯，一个女孩抱着狗站在周雪卉前面，狗两眼盯着周雪卉看。周雪卉向狗招了招手，狗汪汪叫了两声。周雪卉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没礼貌，不许叫。”女孩呵斥狗。 黎盛勇掩饰不住幸灾乐祸的表情，周雪卉及时捕捉到了，瞪了黎盛勇一眼，黎盛勇终于笑出声，咳嗽了两声。电梯门打开了，女孩抱着狗狗走出电梯。周雪卉看了黎盛勇一眼，调侃黎盛勇：“黎先生，我看你跟狗狗有缘，它对你很友好，你应该养一只。” “我喜欢养孩子。” “什么？”周雪卉以为耳朵被塞了狗毛。 “我的意思是养宠物应该跟养孩子一样，都要爱心和耐心。”黎盛勇解释道。 周雪卉凝视着黎盛勇，黎盛勇回避着周雪卉的目光。 “说的跟真的一样，好像你养过孩子似的。” “迟早的事。” “你想得可真够远的，老婆还没有，就想到了孩子。” “会有的，面包会有的，老婆会有的，孩子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周雪卉对黎盛勇刚刚产生的好感几乎瞬间荡然无存，他觉得这人太贫了。 电梯门打开了，周雪卉站着不动，她犹豫着，她是真不想走出电梯，她想直接下楼离开。黎盛勇按住电梯按钮，等待周雪卉走出来。黎盛勇心中懊恼，怪自己嘴上没把门的，说的太多了，把周雪卉吓到了，以为他要图谋不轨。 “对不起，我刚才就是说着玩的，你别当真，或者就当我什么都没说。”黎盛勇解释道。 周雪卉终于走出了电梯，黎盛勇长舒一口气。 黎盛勇用钥匙打开房门，首先进门，开灯。打开鞋柜给周雪卉找拖鞋，发现没女孩的拖鞋。 “进来吧，不用换鞋了。” 周雪卉进门首先脱掉了鞋子，打开鞋柜，把里面的大拖鞋拿出来，穿上。确实太大了，不过还可以穿。从而可见，黎盛勇没女朋友。周雪卉不好意穿鞋进来，黎盛勇的家太干净了，四壁雪白，一尘不染。她顿时对黎盛勇好感倍增，不由得脱口而出：“我没想到单身男人的家竟然如此洁净。”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黎盛勇调侃道。 “野心真大。”周雪卉也开启了调侃模式。 屋中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黎盛勇笑了笑，把椅子从餐桌下面拉出来，对周雪卉说：“过来坐。稍等，饭马上就好。” 周雪卉听话地坐在了椅子上，一只手搭在餐桌上。 这是周雪卉有生以来第一次到单身男人家里做客，黎盛勇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请女孩子到家里来。他像变魔术一样从冰箱里掏出许许多多吃的东西，这些东西经过加热后，让饥饿的周雪卉感到异常美味。 黎盛勇已无任何食欲，而周雪卉却像几天没进食的流浪女，吃起来完全没有一点淑女风范，这让黎盛勇心里得意非常，终于找回了一点自信。抓住女孩子的胃，也许会助他求爱成功。黎盛勇深情地凝视着周雪卉，周雪卉的眼中只有美食。目中无人地吃着喝着。吃饱喝足后，周雪卉给黎盛勇一个大大的褒奖：“真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三章 师兄的套路 11 褒奖让黎盛勇信心倍增，得意地说：“只要你想吃，就过来，我随时都欢迎。” 黎盛勇的房子是去年购买的，在一个比较大的社区里，很安静。站在阳台上看到的是大海。房子面积一百八十平方米。周雪卉心想：仅仅因为这个房子，便会赢得不少女孩子的青眼。一个工薪阶层拥有这样大的房子，在深圳并不多见，单身者更是少之又少。在未进黎盛勇的家门之前，我认为他只是高大帅气，现在还要加上富有。黎盛勇无疑属于高富帅。但我不属于白富美，因此，我们不是一路人。但据说真正的高富帅从来不在乎对方的出身。周雪卉，你走神了，想多了，他是不是高富帅，他想什么与你何干。如果他不是老师的儿子，你根本就不会认识他。 “一个人为什么要买这么大的房子？”周雪卉眺望远处的大海，黑暗一片，什么也看不清，禁不住好奇地问。 “我不可能一辈子都是一个人。”回答问题时，黎盛勇一直注视着周雪卉，这让她感到不自在，抬手理了下长发，遮住半边脸。黎盛勇继续谈他的房子，他以为周雪卉对房子感兴趣，“其实这房子是借钱买的。” “借钱，到哪里借这么多钱？” “银行。房子是贷款买的。” “贷款买这么大的房子，真奢侈。” “我是故意给自己施加压力，这样才有动力，才会不断地努力。” “就为了一套房子？” “我需要房子。” “人人都需要房子。尤其是在深圳。” “但感觉和感受是不一样的。当年我来深圳时，身上只带了五百块钱，没两天就用完了。没地方住，就偷偷地潜伏在办公室里。后来被保安发现了，我流落街头，在午夜的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荡，突然眼前一亮，面前的地上居然有十块钱，真是天助我也，拿着这十块钱，我跑到一家十元旅店里住了一夜。那一刻我就对自己说，赚到钱后，首先要买一个大房子。” “时候捡一分钱都要交给警察叔叔，你捡了这么多钱拿着去享受。”周雪卉调侃道。 “享受？你若喜欢，你也去那地方享受享受，那简直是，没法说。” “我知道那种地方什么样子。” “没想到，你竟然也住过。” “我当然，没住过。不过，我去采访过。黎公子，你完全可以不过这样的生活。” “你怎么同我母亲的口气一样，是不是我母亲又对你讲了什么。”黎盛勇终于把憋在心中已久的话讲了出来。 “没有，你不要乱猜，我该告辞了。” 周雪卉心说：看来他们母子之间确实存在很多问题，我可不想蹚你们家的浑水。 从周雪卉的语气与态度上，黎盛勇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母亲就是隔在他和周雪卉之间的那道难以逾越的屏障。 “不想多看会儿海？” 黎盛勇第一次这样对一个女孩子低声下气，而对方似乎并不领情，非但不回应他，甚至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等一下。我去送你。对了，这个送给你。” 黎盛勇将一个纸袋递到周雪卉面前，周雪卉知道里面一定是巧克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三章 师兄的套路 12 黎盛勇将一个纸袋递到周雪卉面前，周雪卉知道里面一定是巧克力。 “你为什么总是买这个东西？” “因为女孩子都喜欢吃这个。” “女孩子都喜欢吃？这是谁告诉你的？” “我看公司的女孩子经常吃这个。” 黎盛勇讲的是实话，他看到公司的女孩子经常吃这个，便以为巧克力是所有女孩子的最爱。结果却表错了情。 周雪卉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不过，出于礼貌，她伸出一只手，接过巧克力。 “以后不要再买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从来不吃巧克力。” 周雪卉的回答大大地出乎黎盛勇的意料，他尴尬地站在那里，双手交叉，不知所措。周雪卉打破了僵局：“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现在送我回家吧。” “我开车送你。” “你不用开车送我，你把我送到公交站就好了。” “我愿意送你。” “我想走一走。” “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在黎盛勇看来，周雪卉是故意跟他唱反调，他送她巧克力，她说从来不吃。他要开车送她回家，她偏偏要乘公交。 不过，黎盛勇非但不介意，还像领到了圣旨一样，护送周雪卉回家，但路上两人一句话不讲，看着载着周雪卉的大巴车缓缓离去，他怅然地叹了口气，大巴在他的视线内消失，他的目光转向对面建筑物上的霓虹灯，想着刚刚分手的女孩子，心里骂自己是个笨蛋。回到家里，黎盛勇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转悠，来到人世近三十年，让他真正动心的女孩子只有周雪卉一个，这个身材不高的漂亮女孩子之所以吸引他，在于她活得相对单纯，准确地说是超脱，没野心，不物质，不拜金，这一点是最难能可贵的。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虽然别人都叫她白雪公主，她却没公主病。黎盛勇看到的都是周雪卉的优点，虽然对方不买账，他仍然不愿意放弃。 黎盛勇走进卫生间，准备冲凉。他脱掉上衣，裸着上身，看着镜中的自己，在心里对自己说：绝不放弃。老妈，你也别怪儿子，感情是控住不住的，我不想欺骗你，更不想欺骗我自己。 黎盛勇继续送花给周雪卉。从此，周雪卉对花的态度有所改变，不再丢弃，而是放在自己的电脑旁。办公室花香四溢，而周雪卉对送花人的态度并没有本质上的改变。看着鲜艳的玫瑰，她甚至想，如果他不是老师的儿子……而她的同事们却不肯放过她，首先是编辑部主任发现了问题，她拉开办公桌抽屉，找不到吃的东西。她把头转向周雪卉，她已经习惯了吃周雪卉的巧克力，不吃白不吃：“白雪公主，鲜花要，巧克力也要。” 周雪卉看了一眼这个老女人，没言语。心说：美的你！都胖成那样了，还管不住自己的嘴，天天想着吃巧克力，不知道还以为杂志社是养猪场呢。 周雪卉看了一眼这个老女人，没言语。 许编辑打趣道：“主任，昨天你还说减肥，今天没见到巧克力就受不了了。白雪公主这是在配合你的减肥的计划。跟你们说啊，以后别在咱主任面前提巧克力，当心主任跟你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四章 渣男无国界 1 黎盛勇走马上任，担任旅行社国际部经理，上任不久，处理了旅行社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宗投诉纠纷：货不对板，欧洲行线路缩水，与广告宣传严重不符，令客人最不能容忍的是，当地导游汉语不好，中国导游对景点不熟悉，大部分时间都是导游带着客人逛街购物，使两个星期的欧洲游一直在云里雾里，有如梦游，根本未达到旅游的效果，吃住条件比较差，游客要求索赔。退回全部游行费用，赔偿精神损失。并且扬言，如果不给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们就不离开旅行社，并请新闻媒体曝光，向法院起诉旅行社。 几十个男男女女，潮水般涌入旅行社，气势汹汹，占领了国际部，严重地影响了旅行社的工作。他们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更多的时候是同时嚷嚷，根本就听不清楚他们在表达什么。 一些前来报名的游客，见到这个阵势，纷纷被吓退，调头就走。不用问，也不需要听，一看就明白了。离这样的黑心旅行社越远越好。总经理秘书柳楚君急得团团转，她慌慌张张地跑来找黎盛勇。黎盛勇非但没有去处理的意思，还打开了电脑，埋头写着什么。柳楚君急了，说火都烧到房顶了，你怎么不着急啊？黎盛勇回答，我着急有何用，我又不了解情况。 柳楚君摔门而去，被黎盛勇气跑了，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他竟然跟没事人一样。 “抱歉，我们正在联系总经理和国际部经理，请大家跟我到会客室等，好吗？”文员马低声下气地解释着。 “你不是在骗我们吧，这都几点了，你们老板还不来上班？”一个女投诉者大嗓门嚷嚷着。 “他们确实还没到，我们去会客室等他们好吗？” “不好，我们就在这等。” “我们正在了解情况，一定给大家一个解释。” “我们不听你解释，你没资格跟我们解释，我们需要的不是解释，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说法，如果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就不离开旅行社，我们请新闻媒体曝光，去消委会投诉，向法院起诉。” 投诉者们的目标是找国际部的黄经理和旅行社的张总经理。但张总经理不在，国际部黄经理不见人影，投诉者便认为他们是故意回避。没有管事的人出来跟他们对话，他们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工作人员解释的越多，他们心中的火越大。 他们中的一些人见在旅行社里无处说理，便跑到旅行社楼下发泄愤怒。他们对着路人喊旅行社骗人，引来众多人围观。此人见到吸引了这么多围观群众，更加卖力地“控诉”：“说是欧洲游，可我现在都记不得去了哪里，天天跟着导游逛商场，我们抗议，导游就威胁我们，要把我们扔在国外的大街上。吃的住的就更别提了，住破旧旅馆，吃饭在黑屋里。你们说说这么黑心的旅行社是不是必须关门？” 一些围观者也跟这起哄，看热闹的从来不闲事大。 “太不像话了，必须关门！” “必须索赔，让他们赔到倒闭，不让这样的黑心旅行社继续害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四章 渣男无国界 2 黎盛勇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楼下游客的制造的乱象。陷入了沉思。 该旅游团是上任经理安排的团，责任虽然不在黎盛勇，但这个棘手的山芋却落到了黎盛勇手里，处理不好，就是他无能，就是他失职。考验黎盛勇处理危机能力的时候到了。由于黎盛勇刚刚上任，投诉者还不认识他，给了黎盛勇缓冲的机会。早上，他一进旅行社就撞见了这些人，也听明白了投诉者的诉求。但他不明白情况，不敢冒然去排这个雷。他首先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要找到带团的导游陈。带团的导游陈躲到楼上的行政部不敢出门。黎盛勇打电话，对方不接，便楼上楼下地找，最后终于找到了他。 “你躲在这里，以为就没事了？” “老大救我。” “我告诉你，谁都救不了你。你赶紧写个东西，越详细越好，好好检讨自己，别推卸责任，老板最讨厌推卸责任的员工。” “这也不能全怪我呀。” “是不能全怪你，但你要负主要责任。” “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哪有那么严重。他们说吃的不好住的不好，这都不是事实，住的是星级酒店，我们从来没承诺过一定住四星或五星级酒店。吃饭他们太吵了，影响别的客人，餐厅把他们隔离出来，吃的东西跟其他国家的游客是一样的。你带团的时候肯定也经常经历这种事情。我们做导游的遇到这种情况，脸上也无光，心里也不舒服。” “我知道，他们在夸大其词。所以你要把情况讲清楚。” “讲清楚了，我是不是就没事了？” “你想什么呢？” “你准备怎么处理我？” “别想带团的事了，当地接你都没资格。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把情况说清楚，躲是躲不过去的。” “这些个刁民！” “要是让你摊上这种事，你比谁都刁。” 黎盛勇黑着脸离开行政部，回到国际部，面对投诉的客人们，立马换了一副笑脸。他觉得自己都快成演员了。他一心想息事宁人，他要对客人们好言相劝，好吃好喝，好招待。 “对不起，非常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我是国际部经理黎盛勇，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向我反映。” “你怎么会是经理，我们不认识你，别骗我们。我们找那个姓黄的和姓陈的导游，是他们把我们忽悠了。”一个中年男人说。 “我没骗你们，我是国际部新任经理。” “我明白了，那个姓黄的跑了，让你这个年轻人来顶雷。玩这一套，儿科。” “我确实是国际部经理。黄经理已经离开旅行社了，他已经不是我们旅行社的人了。” “跑路了？他的腿不长，跑的倒挺快。他跑哪去了？”对方看着黎盛勇的大长腿，他的话险些把黎盛勇气乐。 “他移民了，去美国了。” “我们不管他去哪了，钱是你们旅行社收的，你们就得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就要个说法。” “我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正在调查。大家是我们的客人，信任我们，让我们带大家去国外旅游，让大家高兴而去，满意而归，是我们的职责。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们很抱歉。请给我们一点时间。”黎盛勇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四章 渣男无国界 3 “多长时间？” “尽快。我们马上就召开会议，拿出解决方案。” “那我们就在这等。” “到会客室等好吗？” “我们就在这等。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就一直在这等。” “没问题。马，去会议室多搬些椅子过来。” 一位女士见黎盛勇有诚意，而且把姿态放这么低，感到自己有些过分，便向大家使了个眼色。 “黎经理，不麻烦了，我们去会客室。” “马，陪大家去会客室，照顾好大家。” 于是，一众人在文员马的带领下呼啦啦离开了国际部，黎盛勇终于松了口气，感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旅行社召开紧急会议，张总经理提出加强旅行社管理，整顿导游队伍，培训导游人员，培训工作由黎盛勇负责。至于如何培训，要他尽快拿出方案。重任在肩，黎盛勇不敢怠慢，开夜车起草培训方案。方案中提出每个星期三次业务培训，培训老师由各部门经理担任。第一周的培训工作落在了黎盛勇的肩上。他的任务除了法语口语教学，还有如何应对突发事件和危机公关，这个课要结合具体案例。首先编写法语教材，结合工作经验，形成一套适合导游工作的法语口语教材。至于后者，需要导游们帮忙，黎盛勇把导游们召集在一起，导游们面面相觑，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道这把火要烧到谁的身上。陈心说：看来他首先拿我开刀，这一刀是躲不过去了，他这是要杀鸡骇猴，给他自己树威，他这么高调，也不怕树大招风，惹众怒。 然而，黎盛勇开口说的却是：“把你们在工作中遇到的突发事件和棘手的事写出来，马上去写，下班之前交给我，散会。” 导游们再次面面相觑：这什么情况？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摸不到大哥的脉搏，导游们心中不踏实。陈心中窃喜，如释重负。管他呢，只要不拿他开刀，让他干什么，他都高兴。现成的案例，刚刚发生，写。陈兴奋地跑出会议室。 黎盛勇白天在同事中搜集素材，晚上开夜车编写教材，连续数夜，终于完成了厚厚的一本教材——如何应对突发事件和危机公关。 黎盛勇把打印好的教材拿在手中掂了下，终于关上了电脑，时间已是零点。 周雪卉的笑脸在她的眼前浮现。 黎盛勇拿起手机想给周雪卉打电话，又觉不妥，太晚了。他把手机放进包里，关灯，离开办公室。 黎盛勇回到家里，夜深人静，独自一人置身偌大的房子里，黎盛勇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希望每天都能看到周雪卉，他想靠近她，他想告诉她他在思念她，看不到她，他非常惆怅。 黎盛勇冲完凉，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提醒自己：“明天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周雪卉打电话。” 新的一天开始了，黎盛勇一进办公室，便跟进来两个导游，他们是昨晚带团回来的导游，来向他汇报工作，递交带团出游情况汇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四章 渣男无国界 4 终于把两个导游打发走了，又进来两个，这是要带团出国游的，两人把出国游计划书放到他面前。 “你们出去吧，看完我找你们。” 二人转身离开。 黎盛勇拿起一份计划书认真地看。敲门声打断了黎盛勇的思路，他抬头一看，陈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本他编写的教材，一本是法语口语教材，一本是如何应对突发事件和危机公关。 陈走到黎盛勇面前，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老大，你太牛了，这么短的时间，就编出了这么实用的教材。” “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个的？” “这几天有时间，大家想聚聚。” “没时间，以后再说。还有别的事吗？” 陈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黎盛勇专注地看计划书。陈心说：他就是个疯子，工作狂，想感谢他的机会都不给。 黎盛勇确实忙，白天忙工作，晚上忙应酬。下班后，黎盛勇开车来到一家粤菜酒楼，在包房里等一家大型房地产企业的行政部经理孙彦斌，此人是他的老客户，也是老朋友。他刚来深圳不久，便认识了孙彦斌，可以说孙彦斌是他的第一个大客户。后来，孙彦斌还帮他介绍了不少客户。客户是需要维护的，需要感情投资。他要请客户吃饭，跟客户交心。何况孙彦斌还不仅仅是客户，他的客户加好友。黎盛勇拿的是年薪，但这个年薪并不是坐在这个位子上就可以拿到的，前提是必须完成公司下达的经营任务。他手下的一众人马主要靠绩效，工资很低。说白了，成绩由出团率决定。有多少努力就有多少回报。他手下的一众人马每天都马不停蹄地工作，他也不例外。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孙经理终于出现在黎盛勇的视线里。黎盛勇亲热地握住对方的手，客套话不必多说，全在酒里，两人推杯换盏，直到把孙经理的舌头喝大。 “认识你真高兴。兄弟，我跟你说，今后我说去哪就去哪。” “今年准备去哪？” “欧洲，给我安排一个最好的路线。钱不是问题。每年我们都组织优秀员工出国游。游遍全世界。” “没问题，我一定给你安排得妥妥的。” “你办事我放心。” “朋友之间，信任最重要。” “好兄弟，我就跟你对脾气。” “喝杯茶。” “还是喝酒好。” “只要感情有，喝什么都是酒。”黎盛勇真心不想让他再喝了。 孙经理端起茶杯，端茶杯的手颤颤巍巍。 “这话我爱听。咱哥俩，走一个。兄弟，这么多年，哥哥只有一件事对不起你，就是那孩子。” “这个不怪你，是那孩子福薄，跟你这样的好人无缘。” 孙经理喝了口茶，趴桌上了。 黎盛勇推了两下孙经理，毫无反应。他拿起桌上孙经理的手机，在通讯录里找人。黎盛勇拨通了他老婆的电话。孙太太一接电话，在便电话里河东狮吼：“你死哪去了？几点了，还不回家？” 黎盛勇让手机离自己的耳朵远点，跟孙太太通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四章 渣男无国界 5 “孙太太，不好意思，我是孙经理的朋友。” “他怎么了？人呢？” “喝醉了。” “让他死外面好了，我不会去接他的。” “麻烦你把家里的地址发我手机上，我送他回去。” 孙太太谢都没说一声，便挂断了电话，然后黎盛勇便收到了她发来的短信。黎盛勇一看短信，孙彦斌不久前在盐田买了海景房。住在盐田，真够远的，跟他的住处刚好是两个方向。 黎盛勇推开包房的门，向一个男服务员招手，服务员跑过来。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我的朋友喝多了，麻烦帮我一下，我要把他背走。” 服务员帮忙把孙经理放到黎盛勇的背上。黎盛勇背着醉鬼离开酒店。 黎盛勇开车在午夜的街头奔驰，车后座上躺着孙经理，醉得不醒人事。客户是被他搞定了，可开心过后，他感到失落，惆怅，思念。周雪卉的笑脸在他的眼前浮现。前方遇到了红灯，他猛踩刹车，吓出一身冷汗，险些追尾。他回头看了一眼醉鬼。心说：算你子幸运，没和我同归于尽。 黎盛勇把车开进孙经理居住的区楼下。拨打孙太太电话。孙太太很快下来了。孙太太面沉似水。 “孙太太，不好意思，大家高兴，喝多了。” 孙太太没言语，帮着黎盛勇把她的醉鬼老公扶下车，放到黎盛勇背上。黎盛勇背着孙经理走进大楼，走进电梯。 “辛苦你了。” “没事，不好意思，他喝醉我也有责任。” “以后别这么喝了，对身体不好，影响家庭和睦。” “您说的太对了。” “我每次劝他别喝酒了，他都说没办法，陪老板出去应酬，就是要为老板挡酒。我劝他换个工作，他说老板赏识他，公司待遇好，死活不换。你和他是好朋友，你帮我劝劝他。” “好，我劝他。” 黎盛勇心说：谁劝都没用，他舍不得他的位子，他一心想上位，当副总经理。 “他要是像你这样明白就好了，因为他喝酒，我们连孩子都不敢要。这都年纪一大把了，恐怕生不出孩子了。要不是他人好，对我好，对我家里人好，我早就不跟他过了。现在又买了这么好的海景房子，家里却空空荡荡的，我跟他说要孩子的事，他说他不想要，如果你喜欢，领养一个好了。说起领养孩子，我都怕了，又不是没领养过，上次那个孩子，多可爱的孩子，不说了。” 听着孙太太诉苦，黎盛勇突然感到愧疚，感到自己是个罪人，不劝孙彦斌戒酒，反而把人家给灌醉了，醉得人事不省。他一时神情恍惚，搞不清楚他这是感情投资，还是拿感情投资当幌子，其实就一个字：钱。他在心里骂自己：只为赚钱。不厚道。 黎盛勇把孙经理背进门。 “放哪？” “放沙发上吧，先。” 黎盛勇把醉得不醒人事的孙经理放到沙发上躺好，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你们赶紧休息吧，我走了。” 黎盛勇匆匆离开。 黎盛勇驱车奔驰在午夜的大街上。海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刚才出了一身汗后，他感到神清气爽，心中的愧疚也被海风吹跑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四章 渣男无国界 6 终于到了周末。黎盛勇以为可以去跟周雪卉约会了。陈走进黎盛勇办公室：“老大，下班后，大家去喝酒。” “你们去吧，我不想去。” “你不去多没劲啊。庆祝投诉事件圆满解决，投诉者没去消费者委员会投诉，也没向媒体报料。最后，他们要的赔偿也不高。公司很多人都不明白，这么棘手的事，为什么被一个新上任的年轻经理搞定了。你得跟大家介绍下经验。今晚就是国际部的狂欢夜。柳楚君都说了，除了带团在外的，在深圳的一个都不能少。” “柳楚君？她又不是我领导。” 陈坏笑道：“她是国际部的老员工，现在又是大老板的领导。” “管好你的嘴。”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她来祸害你。” “说什么呢你！” “大家都这么说。” “我看就你这么想的。闲的。” “你不给我派活，我当然闲了，闲得蛋疼。孤独寂寞冷。” “带团的事你就别想了，好好干活，好好反省。” “我睡觉都在反省。” “真没看出来。” “说好了，晚上酒吧见。我先过去看看，安排一下。” 黎盛勇目送陈离去，心说：他确实太闲了，不给他派活，眼里就没活。来深圳这么久他还不明白优胜劣汰，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看来他以前活得太舒服了。 黎盛勇被同事们拉去酒吧狂欢，庆祝投诉事件在黎盛勇的斡旋下顺利解决。 陈端着一杯啤酒，坐到黎盛勇面前。 “谢谢你，老大。要是没有你，我就被炒鱿鱼了。” “不用谢我，好好反思自己。” “我还能带团吗？” “带团的事暂时就不要再想了。” “那我干什么？” “负责接团。以后好好干。” “干得再好，也坐不到你的位子上。” “我现在就可以让位给你，问题是你坐得住吗？一个团你都带不好，一个投诉就把你吓尿了。你的毛病就是想的太多，脚踏实地，干好本职工作最重要。如果你不想在这干了，赶紧跳槽走人，别在这瞎耽误时间。” 陈被黎盛勇训得垂下了本来就不高贵的头。舞池里跳舞的柳楚君，目光频频投到黎盛勇身上。 “我没想走。” “不想走，就踏踏实实做事，本本分分做人。” “老大，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把那些刁民搞定的？” “别总刁民挂在嘴上，他们要真是刁民，谁都搞不掂。真诚，承认错误，承担责任。最后旅行社跟他们每个人签了一份协议，今后他们如果还愿意跟我们旅游，我们都给他们打八折。” “开始他们可是狮子大张口，要求全额退款，还索要精神赔偿。” “人在气头上，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出口。当时他们找不到一个负责的人，觉得被晾在那里。这事搁谁身上都受不了。这事就过去了，但教训要记得，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件，谁都保不了你。去玩吧。” 两人同时起身，走进舞蹈的人群。来深圳后，黎盛勇第一次来这种场所，喝酒，他会，跳舞，他会。与狼共舞，他也会，与群魔乱舞，他也会。他与所有的年轻人一样，来到这里，就一个字：嗨！除了嗨，还是嗨，其他的统统不存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四章 渣男无国界 7 柳楚君一边跳舞，一边向黎盛勇张望，她的目光一直在追寻着黎盛勇。她终于走向黎盛勇，黎盛勇却离开了舞池，独自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手机里的周雪卉看着他。柳楚君继续跳舞，目光频频落到黎盛勇身上。 柳楚君终于离开舞池，端着酒杯走到黎盛勇面前。坐到黎盛勇身边。 “怎么不跳了。” “老了，跳不动了。” “你可真逗。喝一个。” 黎盛勇举杯，与柳楚君碰了一下杯。 黎盛勇推开面前的一摞文件，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周雪卉的笑脸在他面前浮现，他已经好久未听到她的声音了。他意识到继续下去，有可能彻底失去机会，他拿起话筒，拨打周雪卉的办公电话，接电话的人告诉她周雪卉不在编辑部，他又拨打周雪卉的手机，无人接听。在以后的连续几天中，他每天打周雪卉电话，但一直打不通。他自语道：“又玩消失，难道女孩子都这样作？”对于周雪卉玩消失，他已经习惯了，不过，这次玩的时间有点长，让他心里有点慌。他终于沉不住气了，跑到杂志社找，黎盛勇敲响了编辑部的房门，无人应声，黎盛勇推门，不开，房门紧锁。黎盛勇去敲行政办公室的门，门开了，于晓鹤站在他面前。 “你找谁？” “编辑部的人呢？” “都去医院了。” “体检去了？” “不是，是去看病人。” “谁病了？” “一个编辑。”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击了黎盛勇。 “周雪卉也去医院了？” “你找周雪卉？” “是。” “你是？” “我是她朋友。” 于晓鹤上上下下打量了黎盛勇几眼，大帅哥。难道这个就是那个送鲜花和巧克力的主？不会吧，如果是他，周雪卉住院这么大的事，他能不知道。 “我说靓仔，你是她什么朋友啊，她住院了，你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 “周雪卉受伤住院了。” 于晓鹤的话几乎将黎盛勇击倒，他强作镇定。 “发生什么事了？” “她受伤了。” “怎么伤的？” “被老外打了？” “老外？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听说好像是因为她的一个什么朋友。” “严重吗？” “还没醒过来。” 黎盛勇的脸色立即变成了茄色，他不愿意相信，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好端端的一个姑娘，竟然昏迷不醒。黎盛勇开车在街上狂奔，周雪卉的笑脸在他面前晃动。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开车把自己撞死。 黎盛勇冲进医院，跑向在重症监护室。透过玻璃窗，他看到周雪卉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头缠绷带，双眼紧闭，面无血色。 黎盛勇感到有人站在他旁边，侧头一看，是骆欣莲。眼睛红红地站在他身边，头低垂，不敢看黎盛勇的眼睛。 “你说，怎么回事？” “你不问行吗？” “不行，你要是不跟我说明白，我就控告你是同案犯，我知道这事是因为你引起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四章 渣男无国界 8 “你怎么知道的？” “你男朋友是外国人，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不可能去招惹外国人。” “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恨不能躺在里面的人是我。” “我只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就不能不追问这事了吗？” “我一定要弄清楚。” “求你别问了，好吗？” “你觉得可能吗？说！” 黎盛勇咄咄逼人，骆欣莲不得不讲出实情。 骆欣莲的男朋友杰克是个美国人，在中国教英语。大白天的，杰克在家里酗酒，大骂中国人是垃圾。骆欣莲问发生了什么事，他说失业了，被培训机构炒鱿鱼了。骆欣莲问什么原因，他回答什么原因都没有，就无端被解雇了。骆欣莲以为他与培训机构沟通上有问题，她想弄明白原由，便去培训机构问询，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他骚扰女老师，被学校解雇。他认为与学校签订的合同未到期，学校解雇他不合法，在学校大闹，把教室的玻璃砸了。学校报警，在警察的调解下，他赔偿了学校的损失，从学校滚蛋，限期离境。骆欣莲感到整个世界都在嘲笑她是个傻瓜。她向杰克提出分手，让他立马走人。杰克把啤酒瓶子摔地上，玻璃碎片伴着啤酒泡沫四处飞溅，向骆欣莲伸出一只手，索要青春赔偿费，骆欣莲无语，哭笑不得。以为对方喝多了，在开玩笑。杰克拿起一瓶啤酒，对着瓶嘴喝了一大口，酒瓶指着骆欣莲。 “分手可以，拿钱来。”杰克再次强调，而且讲的是汉语，讲得清楚明白。 “凭什么？” “凭我陪你睡觉。” “你还要脸不要脸？”骆欣莲终于意识到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喝大了，他是认真的。 “你才不要脸。”杰克异常嚣张。 “你给我出去。” “给我钱我马上走。你这个婊子。” “洋垃圾。” 原来渣男不分国籍，不仅中国有，美国也有。骆欣莲被这个洋垃圾气疯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两人租住的房子是骆欣莲出钱租的，美国人赖着不肯走。最后，她想趁美国人不在时，偷偷地把东西搬走，把房子留给美国无赖。 骆欣莲请周雪卉帮忙搬家，两人手忙脚乱整理东西，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装进了行李箱，准备出门，杰克回来了，高大的身体堵住门，不许她们出门，骆欣莲想强行出门，杰克一把拉住骆欣莲的长发，把她的头往墙上撞，周雪卉上前阻挠，杰克抡起手臂用力一推，周雪卉单薄的身体向后退了两步，趔趄着，失去重心，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桌角上，然后整个人摔倒在冰凉的地板上，鲜血流在地上…… 杰克和骆欣莲都吓呆了，杰克首先反应过来，撒腿就跑…… 周雪卉头部受到重创，两根肋骨骨裂。这个消息对黎盛勇来讲有如晴天霹雳，那一刻，他的大脑出现真空，如同白痴一样，当他意识到这件事有多么严重时，抱住头蹲在角落里。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六神无主，失去主张。他突然跳起来，跳到骆欣莲面前，怒视着骆欣莲。骆欣莲不由得向后退，脸色惨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四章 渣男无国界 9 黎盛勇歇斯底里地喊叫：“走开，别让我再见到你！” 骆欣莲跑了，她觉得黎盛勇比那个无赖美国人还凶恶。 骆欣莲跑了，周雪卉的父母出现了。黎盛勇不敢直视周雪卉父母的眼睛，他感到自己是个罪人。 “孩子，你回家休息吧。”周雪卉的母亲说。 “我想在这看着她。” “今天不是探视时间，他们不会让你进去的。回去吧。” “叔叔阿姨，你们住在哪里？” “就住在附近的宾馆。”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就住到我那里去吧，长期住宾馆也不是办法。” “这里离医院近。我们住哪都不重要，现在的问题是医药费。杂志社说雪不是工伤，单位不负责医药费。重症监护室每天的费用很高，你叔叔正准备把家里的房子卖了。” “不要卖房子。我来想办法。” “这个不要。这怎么可以。我们还有钱。我们就是担心。说不定雪明天就醒了，就可以离开这里，住普通病房了。” “不用太担心，雪很快会醒的。” 黎盛勇安慰周雪卉的父母，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黎盛勇陪周雪卉父母去饭店吃饭，吃饭时，黎盛勇试图再次说服周雪卉的父母，暂时住他家里，但没能成功。 黎盛勇感到很失落，他们不肯住他家里，说明他们不认可女儿与黎盛勇的关系。 之前，周雪卉的父母从未听女儿提过黎盛勇，他们拿不准女儿与黎盛勇的关系，不敢冒然走近他。 黎盛勇回到办公室，情绪终于调整过来，但心思却没办法收回来，很难集中精力工作。面对办公台上的一堆文件，他不断地对自己说镇定，千万不要出错。这种意念支撑他工作下去，黎盛勇终于拿起一份文件，认真地审阅。 然而，他的工作不仅仅是审阅文件这一件事，每天都有旅游团要出去，每天也都有旅游团要回来，回来的导游要汇报出团情况，弄得他头昏脑胀。黎盛勇双手抱住了头，陈拿着一份报告走进来，看到黎盛勇这个样子，担心地问你没事吧？黎盛勇终于放下双手，说没事，就是有点累。陈把报告放到他的办公台上，默默地离开。心说：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把工作狂击倒了。 白天他勉强可以正常工作，但晚上的课怎么办？工作重要，周雪卉同样重要，从某种程度上讲，他工作是为了爱……他找国内部经理赵，并把实情告诉他，请他不要张扬，代他讲课。黎盛勇走出旅行社大楼，抬眼望了一眼天空，彩霞满天。很美，他无心欣赏，开车去医院。 他每天晚上要陪在周雪卉身边，他虽然不能靠近她，但是他要看着她，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她，他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他不能失去她。直至深夜，他才肯离开医院。 周雪卉终于离开了重症监护室，被护士推进特护病房，但人仍然没醒来。 “为什么会这样？”周母问医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四章 渣男无国界 10 “这个现在还很难判断，正常情况下，她应该醒来，她已经可以自主呼吸了。” “医生，请您跟我说实话。” “她也可能醒不过来。” “什么？你说什么？”周母急了。 “这是最坏的结果，我们也希望她尽快醒来。” “有什么办法吗？” “给她放她平时喜欢听的音乐，让她的亲人跟她说话。” “她听得到吗？” “这是最直接的办法。” “我明白了。谢谢医生。” 医生说女儿听见亲人说话会醒来，母亲对此深信不疑，因为她只能选择相信医生，除此，她找不到任何救女儿的办法。母亲虽然无助，但不绝望，她相信女儿一定会醒来。 白天周雪卉的父母跟女儿说话，从她出生讲起，一直讲到她长大成人，离开父母，独自一人来到深圳打拼。 “我和你爸爸从来没想过你会离开我们，可是，有一天你跟我们说，你要去深圳。我们很震惊，问你为什么，你说你想自己走路，为自己的人生做主。我知道，你在怪我们对你管教太严，处处限制你。这次我们是真的限制不了你了，你执意要走，一走就走这么远……” 晚上，黎盛勇站在病床前，凝视着周雪卉，长久地凝视着，然后，他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对她倾诉，倾诉他在杂志上看到她名字后，陷入了情。 “来深圳后，我很少看杂志，那天我经过报刊亭，想买份报纸，便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看，看到了你的名字，我继续翻，看到了你编辑的文章，也看到了你写的文章。我立马打电话给你，可你不理我。我除了工作就是想你，你是我工作的动力，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我每天努力工作，你每天在这里睡觉，你太累了，你需要休息，可我希望你醒来，希望你对我笑……” 说到口干舌燥时，黎盛勇便放音乐，自己也在音乐中进入梦乡。梦中都是周雪卉的笑脸。周雪卉突然转身，快速地奔跑，跑进一个黑暗的通道，他在后面追赶，一边追一边喊，周雪卉仿佛未听见，继续奔跑，他继续追赶，他们终于跑出了黑暗通道，蓝天白云，阳光灿烂。周雪卉终于停住了脚步，他也停住了脚步，遥望着彼此。 “雪。” 周雪卉微笑着，慢慢向他走来。 黎盛勇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看到了周雪卉的笑脸，他以为自己仍然在梦中，眨了眨眼睛，头靠近周雪卉的脸，伸手触摸周雪卉的脸。 “你怎么了？”周雪卉柔声说。 黎盛勇跳起来。 “你醒了？你没事了？” “阎王爷看不上我。” 黎盛勇搞不清楚她是在开玩笑，还是傻了。 “你想起什么了？”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骆欣莲没受伤吧？” “她好着呢。”黎盛勇没好气地回答。听到骆欣莲这个名字，他就火大，周雪卉之所以躺在医院里，都是拜她所赐。 “没受伤就好。” “我去叫医生。” 黎盛勇跑去护士站，对值班护士喊：“护士姐，医生，她醒了！” “声点。”护士责怪道，“我去叫医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四章 渣男无国界 11 医生护士跑进病房，护士对黎盛勇说：“家属出去，我们要对病人进行检查。” 黎盛勇离开病房，站在走廊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高高地仰起头颅，不让泪水流出来。医生护士出来了。黎盛勇急忙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问情况如何。 “病人的情况很好，没有后遗症。”得到医生肯定的回答，黎盛勇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 “谢谢。” 两行泪水顺着面颊流淌，黎盛勇擦干眼泪，强制自己镇定。黎盛勇走进病房，看到两滴透明的液体从周雪卉的眼里无声地流出来，刚刚发生的这一切，如同一场噩梦，是面前这个人唤醒了沉睡的她，她吃力地向黎盛勇伸出手，黎盛勇把这只热热的手握在手中，喉咙哽咽着一时讲不出一句话来。只短短的五天时间，他便瘦了一圈，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以后你不用每天来看我，工作更重要。”这句善解人意的话，让黎盛勇热泪盈眶。而周雪卉是真心不想看到黎盛勇，她认为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到天天厮守一起这一步。他对她太好了，好到她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他。 黎盛勇仍然每天来医院，下班后，他首先回家煲汤，汤煲好后装进保温饭盒，带去医院。黎盛勇打开饭盒，排骨汤的香味立即袭击了周雪卉的嗅觉，黎盛勇把汤匙递到周雪卉的嘴边，雪卉没有喝他递到嘴边的汤，而是伸出双手想接过饭盒，黎盛勇把饭盒移开。 “你的伤没好，别乱动。” “没关系，肋骨裂了条缝，没断，应该已经没事了。” “要是骨头长歪了，你就变成了一个残疾。” “那会怎样？” “你自己想。” “无法想象。” “不想落残疾，就要乖乖听话。来喝汤。” 黎盛勇把美味的排骨莲藕汤，一勺一勺地喂进周雪卉的口中。 他不仅仅是个好厨子，还是个故事大王，会讲很多很多故事，而这些故事都不是从书本上看来的，而是他在世界各地的旅行见闻。周雪卉像个好奇的孩子，聚精会神地听，唯恐落下一个字。黎盛勇却不讲了，说太晚了，你该休息了。周雪卉说你不把这个故事讲完，我就会一直想，没法睡。黎盛勇只好把故事讲完。听完故事，周雪卉说你应该把你的所见所闻所想，写出来，黎盛勇说以后再说吧。 当周雪卉意识到黎盛勇是她的精神家园后，黎盛勇常常出现在她的梦中。周雪卉的心里不再抗拒他，但也并没有产生爱的感觉。此时，周雪卉已从特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每到双休日，黎盛勇便整天陪着她，周雪卉可以坐起来后，他便用轮椅推着她出去散心。阳光下，黎盛勇做鬼脸逗周雪卉开心。如今这个女孩子的欢笑是他最大的满足。一个男人有了爱才更具有责任感与使命感。 “如果我醒不过来，你会怎么办？” “我就一直等你醒来。” “我说的是如果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我相信你一定会醒过来的。我不能没有你。” “我问你一句话，你不要生气。” “问吧，不论什么事，我都不生气。” “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因为责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四章 渣男无国界 12 对方的回答令周雪卉吃惊非。责任？他对她有什么责任？他们还不是恋爱关系。周雪卉突然意识到：是不是自己的父母对他说了什么？她从父母看黎盛勇的眼神中，能够理解父母对黎盛勇的态度，父母喜欢他，信任他。黎盛勇虽然爱她，但她尚未爱上他，而现在，她不能不考虑她与黎盛勇之间的关系了。 “你对我没有责任。” “爱本身就是一种责任。” “你为什么喜欢我？” “喜欢与爱不是一个概念。” “那你对我是哪种？” “当然是爱。” “为什么爱我？” “爱是没有理由的。” “真的？” “你是学文科的，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有理由的爱，一定是阴谋，而不是爱情。” “那我什么地方吸引了你？” “如果你非要我讲的话，我就直说了，你让我活得简单，不会给我制造麻烦，增添压力。” “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我。” “我可以用一生去了解。” “那你会很累。” “爱是快乐的，如果我觉得累就不会爱了。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会一直爱下去。” 他在向她示爱。周雪卉虽然不讨厌对方，而且被他所感动，但感动并不等于爱。她没有恋爱经历，因为没有经历，对爱也就更加谨慎。 周雪卉无言以对，这样的谈话，她感到很累。她突然意识到今天没见到父母。 “我父母呢？” “他们走了。” “走了？去哪了？” “今天一大早，我就把他们送上飞机了。” “回家了？” “是。” “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 “他们怕你难过。” 父母不辞而别，周雪卉深切地意识到，父母已经认定了黎盛勇。她不明白，父母为何如此笃定，把尚未痊愈的女儿交给一个年轻男子。 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周雪卉兴奋地看着黎盛勇忙里忙外地整理东西，办理出院手续。黎盛勇扶着她走出医院，坐在车里，望着窗外繁华的世界，仅一个月的时间，周雪卉感到恍如隔世。她要尽快康复，早一点回到工作岗位上去，否则会跟不上深圳的脚步，变成一个傻子也说不定，因为深圳发展的速度太快，几乎每天都在刷新记录。她把她的担心讲给黎盛勇听，黎盛勇笑了笑说哪有那么夸张，你就踏踏实实休息，谨遵医嘱。周雪卉说医生的话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黎盛勇说医生的话我全信。周雪卉说我信我自己。黎盛勇说你若是医生，我也信你。周雪卉无言以对，觉得这人好没劲。 黎盛勇推开家门，周雪卉感到空气里有一股甜丝丝的味道。门口放着一双漂亮的女士拖鞋，显然是给她准备的。餐桌上丰盛的晚餐在等着她吃。晚餐出自保姆之手。家里请保姆，完全是为了周雪卉。保姆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上去挺干练。 吃过晚餐，周雪卉起身拿起背包准备离开。黎盛勇抓住她拿背包的手。 “雪，别离开我。” “我该走了。” 黎盛勇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放开她的手，如果他继续挽留她，会让对方误会，有趁人之危之嫌。他虽然不敢自诩为君子，但他绝对不是人。他要让她自己选择。但如果他不表明态度，搞不好非但留不住人，还会把她吓跑。他必须改变战术，他突然感到很好玩，追求女孩子，怎么跟打仗一样，战术不对，就会吃败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能操之过急。稳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四章 渣男无国界 13 “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没想多。”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不希望你离开。” “反正我不能住在这里。” “我的意思是说你就把自己当成一个房客。我是你的房东。” “房东？可是我自己有宿舍的。” “那个宿舍不好。你把那个宿舍退掉，把原来交的房租给我。” “你真想出租房子？” “房子太大了，而且要还房贷，有压力，一直想找个租客，但又担心不了解对方，住在一个屋檐下，太别扭了。其实我一直想让你来住，但不好意思讲。” “你真这么想的？” “真的。” “可是我没那么多钱付这么贵的房租。” “我的房租一点都不贵，你只需要把你现在租住的单身公寓退了，把付宿舍的房租交给我就好了。” 周雪卉心说：我即便答应住在这里，我也不会退掉宿舍，我不能断了自己的后路。 “你这样做不是亏大了吗？” “怎么会。” “我宿舍房租很便宜的。那是政府提供的公租房，本来就便宜，杂志社还有房补。”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不想占别人的便宜。” “我是别人？” “我想知道，我父母离开深圳的时候跟你讲了什么？”周雪卉不知道如何回答，便转移了话题。 “他们什么都没跟我讲。” 周雪卉心说：鬼才相信。 “我想看看我的房间。” 黎盛勇的心里笑了，但并未表现出来，前面带路，引周雪卉进卧室。 周雪卉的闺房布置得很淡雅，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梳妆台上的花瓶里插着几枝滴露的红玫瑰。这里完全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少女闺房，床单与窗帘均为淡淡的蓝色，淡雅中透着温馨。周雪卉的双脚定在了地上，她不敢再向前一步。她认为这完全是有预谋的，两个单身男女，同住一个屋檐下，她心里发憷。 “房门可以反锁，里面有卫生间。这里就是你独立的空间。”黎盛勇已经洞悉到对方的内心所想。 “说好了，我试住几天，如果住不习惯，我就搬走。还有，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搅我，包括那个保姆。真不明白，你一个人，请个保姆做什么？” “现在是两个人，有个人帮我们打扫卫生，做饭，多好啊。” “我的卫生不需要她打扫，谁都不能进我的房间。” 黎盛勇明白，周雪卉的话是说给他的。今后，她会像防贼一样防着他。 “希望你对这里满意，最好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可这不是我的家呀。”周雪卉故意气对方。 “你会把它当成家的。等一下把睡衣换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喊一声。我明天还有培训任务，先去备一下课。晚安，做个好梦。” 周雪卉立即反锁上了房门。黎盛勇转身离开的瞬间，又回转身，抬手敲了两下房门。 周雪卉把房门打开一条缝隙，露出半张脸给黎盛勇。 “你还有什么事？” “建议你跳槽。” “为何？” “你受伤后，杂志社以非工伤为由，对你置之不理，我认为这样的单位特没人味，你们的老板特低级。我们不是在乎那些医药费，我们在乎的是他们的态度。这样的单位不值得留恋。” “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天下的老板也是一样的。” “你的老板最差。” “杂志社虽然不给我报销医药费，但我生病期间，有个悠长的假期，养伤期间，虽然没奖金，但工资照发。” “真容易满足。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选择的是工作，不是选老板。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周雪卉调侃道。 “还发光呢，都累成病猫了。” “我不是累的好吗，我是意外受伤。”周雪卉认真纠错。 黎盛勇转身进了书房，周雪卉关上房门。 周雪卉心说：房东，你真是有操不完的心。不过，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五章 爱之痛 1 多年前，周雪卉就认识黎盛勇，但她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们的之间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关系。他们竟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此时，他就在她对面的书房里。他在工作，他不停地工作。 周雪卉进卫生间冲凉，她换上睡衣，睡衣颜色雪白。与房间的风格很协调。 周雪卉躺在舒适的床上，没有一点睡意，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想起了父母，她想给父母打个电话，可是她出院时已经打过了，现在又打，说什么呢？告诉父母你们的女儿与黎盛勇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会不会把父母吓到，她不能让父母担心。她又想，父母也许并不会担心，他们信任黎盛勇。她至今不明白父母为什么如此信任他，她甚至认为父母与黎盛勇达成了某种默契。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误读了女儿与黎盛勇的关系。 周雪卉感到头痛，她用被子蒙住了头，她想睡觉，然而就是没有半点睡意。失眠了，辗转反侧，人生中第一次失眠。她归咎于不习惯。 周雪卉打开台灯，她想看书，但房间里没一本书，别说书，白纸都不见一张。周雪卉心说：房子的主人穷得只剩下钱了。周雪卉脚步轻轻地走到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倾听，外面没一点动静，说明房东与保姆都睡了。她轻轻地打开房门，走廊里漆黑一团，她打开对面书房的门，书房里也是一片漆黑。她打开灯，顿时感到眼花缭乱，这里是书的海洋。书房的四面墙壁，三面是书柜，窗前放着电脑台。周雪卉伸手摸了下电脑显示屏，还有余温，主人刚离开不久。周雪卉走到一排书柜前，轻轻地打开柜门，她置身书的海洋，竟然找不到一本她要看的书。黎盛勇的书全部是外文书，除了英文，还有很多种她不认识的文字。书柜里除了她看不懂的书，还整齐地摆放着一本又一本的笔记本，周雪卉犹豫一下，但还是拿起一本笔记，翻开，没有一个汉字，她又翻开一本，仍然没有汉字。周雪卉晕了，在她的印象中，黎盛勇就是一个普通的导游，后来由于工作出色，成了旅行社的高管。她不明白，旅行社的高管需要精通多种语言吗？周雪卉终于看到了汉字，但不是书，而是杂志，是她编的杂志。周雪卉手里拿着一本最新一期杂志，目光环视四周，内心却一片空白。她突然感到自己是一个文盲，同时，她也明白了黎盛勇为什么没有女朋友，他根本找不到可以与他对话的对象。黎盛勇一直站在云端，高处不胜寒。周雪卉不禁打了个寒战。周雪卉跌坐在了椅子上。她知道，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她不知道，她与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呼吸在同一个屋檐下。谁能告诉她？ 周雪卉出院的第二天，于晓鹤代表杂志社来探望，于晓鹤把黎盛勇家里里外外参观了一遍。 “哇，土豪啊。” “哪有这么夸张，就是一套房子。” “没想到，你是个货真价实的公主。” “怎么说？” “住在豪宅里，不是公主是什么？” “保姆也住在豪宅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五章 爱之痛 2 “我要是住在这样的豪宅里，夜夜做美梦。” “住久了会做噩梦。” “身在福中不知福。白雪公主终于找到王子了。 “这里没有公主，更没王子，只有你和我。” “厨房里还有一个丑保姆。” “中午在这吃饭吧。我叫保姆做几个好菜。” “这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很方便的。” “男主人回来吃午饭吗？” “不回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不吃白不吃。人比人，气死人。凭什么你就住在豪宅里，整天吃香的喝辣的，我就天天不停地工作，累得像个狗。” “你哪这么多牢骚。”周雪卉觉得这是个说不清楚的话题，她不想解释，进厨房，跟保姆说了几句什么，保姆出门了。 当天下午，于晓鹤回到杂志社，关于周雪卉找了个有钱人的传闻便在杂志社漫天飞舞：有房有车，还挥杆打高尔夫球。同时，也解开了玫瑰花与巧克力之谜。黎盛勇确实有车有房，房子是贷款买的。至于代表身份和富有的高尔夫球，他至今不曾摸过。在深圳，黎盛勇根本没资格跻身富人队伍。于晓鹤的话当然没人相信，因为大家都知道黎盛勇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导游。编辑部主任忍不住驳斥于晓鹤：“别忽悠了，有车有房就是大款？什么大款，就是个普通导游，就是比别人长得帅点呗。在医院里我们都见过了。有车有房？二十平米的单身公寓也是房，几万块的车子也是车。” “你见过住两百平米海景豪宅的普通导游吗？”于晓鹤反问道。 “两百平米，海景豪宅，说的跟真的一样。”编辑部主任仍然不信。 编辑们闻听纷纷竖起耳朵，都觉着于晓鹤在讲故事，把她自己日思夜想傍大款的梦想假借周雪卉之名讲了出来，想象力丰富，说不定她还是块写说的料。可惜了这丫头，心思没用在正地方，天天做白日梦，脑子想的都是傍大款。 “不信你们就亲自去看看，你们都吃过人家的巧克力。” 编辑部主任恍然大悟：“玫瑰花和巧克力，都是他送的。” “除了他，还能有别人？还有一个就是，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土豪，他的书房里都是书。” “摆设，装儒雅，很多土豪都这样，那些书买回家，就躺在书柜里休眠。这种土豪我见的多了。”编辑部主任不以为然。 “这次你还真说错了，这个土豪不仅看书，看的还是外文书，不仅仅是英文书，那些书的文字我见都没见过。我都看晕了，像误入了另一个世界。” “真的？”编辑部主任依然不信。 “合着我讲了这么大半天的，你们一直以为我在编故事逗你们开心？” 编辑部的编辑们都竖起了耳朵听于晓鹤讲故事。 许编辑终于听不下去了，心说人家有没有钱，有没有学识，跟你们有毛关系。不过她要把自己知道的讲出来，给周雪卉正名，不能让这老女人把周雪卉看扁了，把周雪卉和于晓鹤划等号，以为周雪卉与于晓鹤是一样的货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五章 爱之痛 3 “当然是真的，我老公的公司每年组织优秀员工出国旅游，我老公跟他很熟的，他会很多种语言的。” “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编辑部主任问。 “没事我八卦这个干嘛。” “听听，我没瞎说吧。白雪公主和王子的故事，你们还不写写。”于晓鹤得意地说。 “别贫了，有本事你也找个王子。干活。”编辑部主任说。 “工作好不如嫁得好。”于晓鹤回敬道，摆摆手，离开编辑部。 口若悬河的于晓鹤终于走了，编辑部主任若有所思。她突然提出编辑部应该去探望一下白雪公主，问大家意见如何。编辑们异口同声“没意见”。 “那我现在就去老板那里去申请资金。” “杂志社已经去探望过了，我们再去，老板那么抠门，能同意吗？”许编辑说。 “他要是不同意，我个人出资。” “我看你也不用去找老板了，我们就集资买礼物，以我们个人的名义去探望，如何？”许编辑建议。 “我看行。”编辑们纷纷举手表示没意见。 于是，编辑们浩浩荡荡来到黎盛勇家，探望养伤的白雪公主。同事们心中感慨：工作好不如嫁得好。黎盛勇的房子确实太漂亮了，这房子不仅豪华，更多的是文艺与浪漫，站在阳台看大海，书香四溢。编辑们都是文化人，自然是喜欢这种居住环境。 编辑部主任翻着一本看不懂的法文书籍，心中感慨。许编辑催她，她说你们先走吧，我再看会书，编辑们离开了。周雪卉站在书房门口，看着主任。心说：这老女人事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率领一众人马突然上门，难道就是来看书的？她看得懂吗？ 编辑部主任终于把书放回了书柜，目光转到周雪卉脸上：“我一直就想跟你好好聊聊。” 周雪卉把主任请进客厅，保姆把一杯热茶放到她面前，保姆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我儿子明年高考，一直想考旅游专业，为此，我跟他吵了几次。现在看来，学旅游也是不错的选择。” “但是，黎盛勇不是学旅游的。” 主任啊了一声，彻底晕了。半晌才说了一句话：“你男朋友太牛了。” 编辑部主任起身，周雪卉站在门口望着主任肥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周雪卉关上房门。编辑部主任和于晓鹤们的行为告诉周雪卉：黎盛勇是她的男朋友。 周雪卉知道，无论她怎么解释，同事们都不会相信。她突然意识到搞不好这是黎盛勇的阴谋，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转念一想，不至于，黎盛勇是个自信而坦荡之人，他没必要耍这种手段。 不久后，周雪卉便发现，她对黎盛勇的提防完全多余，她根本就见不到黎盛勇的影子。黎盛勇每天晚上回来，周雪卉已进入梦乡，早上他出门时，周雪卉仍在梦乡畅游。两人往往在周末时也难得见上一面，更不要说一起吃饭了。保姆每天只为她一个人服务，给她做饭，给她洗衣服，给她切水果。她的日子过得真是惬意，她更像是主人，房子的主人反而更像房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五章 爱之痛 4 周雪卉甚至认为黎盛勇是在故意躲着她。住院时，黎盛勇的话多到让她烦，如今两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反而没话说了，疏远得像陌路之人。周雪卉觉得他们确实是房东和房客，过去是她想多了。可她又感到恍惚，她住院期间，黎盛勇悉心照顾她，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那时，她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有距离的，但他没想到两人之间的距离竟然如此之大，大到对方不想见她。她认为他们现在的关系是不正常的，他们可以不像亲人那样，但也不至于像路人。 周雪卉除了宅在家里看书，就是出去看电影，逛书店，逛商场。她永远都是一个人，形只影单。见到那些成双成对的恋人，她也不免心中感慨。她这个年龄，是青春勃发的年龄，她却在品尝孤独的滋味。 她流连于商场，试穿各种服装，站在镜子前，顿生忧伤。 离开商场，她走进电影院，白天的电影院没有几个观众，不需要对号入座，找个位子好的坐下。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自己孤独的影子，顾影自怜。 走出电影院里，周雪卉站立街边，仰望天空，黎盛勇的话时不时地会在他的耳畔响起：“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会一直爱下去。” 周雪卉心说：我都见不到你，我如何给你机会？ 过去整天埋头工作中，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还有“恋爱”这个词汇。如今经历了一场人祸，她对人生有了新的认识，而且她也到了恋爱的年龄，她应该谈恋爱。她不应该虚度光阴，她不应该浪费青春。她至今还没谈过一次恋爱。 她在记忆中搜索着，一张张年轻男人的面孔在他的眼前晃动，最后定格在黎盛勇的脸上。只有这个靠谱。但她不能确定他一直在等她。当她想走近他的时候，说不定她已经错过他了。 她徜徉于街头，漫无目的，当她的脚步停下时，她吃惊非，她竟然置身黎盛勇公司的楼下。她感到自己在陷落。她仰望蓝天，目光追逐白云，她看到黎盛勇立于云端，目光深邃，高高在上俯视世界。他的眼里装着整个世界，而非一个女子。 黎盛勇的目光终于离开了法语资料，这份资料的内容是关于法属圭亚那的介绍，他对南美大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想开发这条旅游线路。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走到窗前。他怔住了，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周雪卉。黎盛勇以为自己看错了，用手擦了一下眼睛，没错，就是周雪卉，虽然只是周雪卉的背影，周雪卉仰望天空，长发飘飘，合体的白色连衣裙，依然是他梦中的美少女。她很想见到他，就在此刻。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瞬间，她转身离开，匆匆而去，逃跑一般。她不能不承认，她的心中产生了爱的感觉。他对她讲的每一句话她都铭记于心。爱是不能忘记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五章 爱之痛 5 黎盛勇跑出办公室，跑到楼下，已经不见了周雪卉的身影，他东张西望。她来了，却不见他，黎盛勇确定周雪卉想见他，他们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已经多日未见。黎盛勇甚至能体会到周雪卉此时的心境：寻寻觅觅，冷冷清清。窥察到周雪卉的心境，他本应该得意，却怎么也得意不起来，怜爱之心顿生，他彻底被她打败。黎盛勇走上街头，走进鱼鸟市场，在琳琅满目的市场里流连，观赏着漂亮的鱼儿。周雪卉的面容和美丽的鱼儿交替着在他的面前晃动，他觉得周雪卉是世界上最美的美人鱼，她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着，最后游到了他的身边，他要抓住她，握紧她的手。当黎盛勇的手触到水时，他终于回过神来，他面前的是鱼缸，不是大海，水中游动的是金鱼，不是美人鱼。此时此刻，他是握不到周雪卉手的，周雪卉已经跑回家了，回到家中，一头栽倒在床上，她哭了，却不知道为什么流泪，多么惆怅的青春。 黎盛勇宽敞明亮的大房子，一尘不染，过去黎盛勇一个人居住，缺少温度，如今，多了一个人，仍然没有升温的迹象。她认为她应该离开此处。这是她在此度过的最后一夜。 周雪卉动手清理东西，把衣服装入行李箱中，把书籍装进纸箱里。 早晨，周雪卉拉着行李箱走出卧室，走进客厅，茶几上圆圆的金鱼缸放在茶几上吸引了她的目光，她放下行李箱，走过去，目不转睛地看着水中游弋的两条美丽金鱼。 保姆端着早餐走进餐厅，把早餐放在餐桌上。保姆首先看到了地上的行李箱，保姆的眼睛里写满了问号，看样子这是要出远门啊，可没听姐说啊。保姆的目光移到周雪卉脸上。 周雪卉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望着可爱的鱼儿。 “姐，吃早餐了。” 周雪卉仿佛未听到，未离开沙发，眼睛也没离开金鱼。保姆见姐没反应，便将早餐端到茶几上，金鱼缸与牛奶，面包，鸡蛋，叉烧包为伍。周雪卉有想把这些食物统统丢进金鱼缸里喂鱼的冲动，她没一点胃口，不想吃早餐。保姆见她没有吃饭的欲望，便说：“姐，这些东西要是不合你胃口，我再给你做，你想吃什么？” “先生吃过早餐了吗？” “先生不在家吃早餐。” “他经常不在家吃吗？” “先生在公司食堂吃。先生一日三餐都吃食堂。” 周雪卉感到胃里在翻江倒海。黎盛勇“因为责任”的话语不断地在耳畔响起，震得她头晕。 他到底对她有什么责任？周雪卉认定是父母对他说过什么。周雪卉的感觉没错，她很想知道父母与黎盛勇之间的“默契”到了何种程度，他的父母凭什么如此信任这个人。她尚未伤愈，父母便把女儿托付给了他，离开了深圳。这到底是个多么出色的人，能让父母如此放心。因为门当户对？因为世交？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父母的眼光不会错。现在，她不能不认真考虑这个问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五章 爱之痛 6 “先生对姐特别关心，每天早上出门前，都在姐的门口站一会。他每天都问我姐的身体情况，还问姐吃了什么，他说姐喜欢吃什么就买什么。” 周雪卉感到眼睛热热的。周雪卉不明白黎盛勇为什么不向她示爱，或许是担心被拒绝。他是追过她的，他的鲜花，他的巧克力，他对她的细心照顾，难道这一切都已经成了过去式，他爱上了别人？ “金鱼是先生买的？” “是。对了，先生早上出门前说今天回家吃晚饭，让我转告姐。” “看来，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你没跟先生说你要出远门吗？” “谁说我要出远门了？” 保姆看了一眼地上的行李箱。 “麻烦你把那箱子搬到我房间里去。”保姆一只手提起箱子。 “不用了，等下我自己搬。你去忙吧。” 保姆放下箱子，看了周雪卉一眼，进厨房了。 周雪卉拿起一个叉烧包咬了一口。 保姆做了丰盛的晚餐，摆满了餐桌，等主人回家。保姆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作品”，脱下围裙，推门离开。周雪卉听见开门声，以为黎盛勇回来了，她起身离开书房，美食的香味顿时袭击了她的嗅觉。一桌子的美食，看得周雪卉眼花缭乱，却不见了保姆的身影。 保姆下楼看到黎盛勇的车停在楼下，黎盛勇抱着鲜花从车上下来。保姆说都准备好了，您上去吧。黎盛勇说谢谢。 “祝你们幸福。”保姆发自内心地祝福他们。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周雪卉感到家里安静得有点恐怖，让她心慌。周雪卉坐立不安，她对金鱼说话：“金鱼金鱼你告诉我，他怎么还不回来，他会跟我说什么？” 话音甫落，周雪卉听到了脚步声，脚步声在房门外停住，周雪卉坐直了身子。她听到了开门声。她凝视着房门。 房门洞开，周雪卉终于见到了黎盛勇，黎盛勇捧着一束红玫瑰出现在她面前。周雪卉站起身。周雪卉虽然接过了鲜花，她听到了黎盛勇的呼吸声，仍然感到她与黎盛勇之间有距离感，她不想这样，之前她设想了很多见面时的情景，她甚至想首先开口讲话，但见面后，却像陌生人一样，不知道该说什么。黎盛勇的目光始终没离开她的眼睛，充满了期待。 “雪，看着我。” 周雪卉听话地仰起头，但她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她不想被拒绝。 “我之所以要你住在我这里，就是想让你了解我，可是我做得很不好。直到昨天你到我的单位去，我才明白你对我的感情。” “你都知道了？” “我看到了。” “你为什么这么冷静？” “因为我过去太不冷静了，我要给你考虑的时间。” “我没谈过恋爱。” “我知道。” “你没笑话我吧？” “我为什么要笑话你？没谈过恋爱又不是缺点。” “难道是优点？” “好像也不是。” 周雪卉忍不住笑了。黎盛勇张开双臂抱住她。周雪卉的头靠在黎盛勇的胸前，谛听着他的心跳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五章 爱之痛 7 “这段时间，你都不理我，你不怕我跑了。” “如果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跑了，说明我们没缘分。” 黎盛勇把周雪卉抱起来，抱到餐桌前，放到椅子上。然后，他坐在她的对面。两人面对面吃饭，周雪卉拿起筷子，心中自问：这就是爱情？ 周雪卉放下筷子，静静地望着黎盛勇，看得黎盛勇心慌慌，以为饭菜不合周雪卉的胃口。 “为什么不吃？” “我想以后每天都可以跟你在一起吃晚餐了。” 黎盛勇顿时热泪盈眶，他放下碗筷，抱着周雪卉坐在椅子上，周雪卉的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黎盛勇亲吻周雪卉的头发。黎盛勇抱着周雪卉离开餐厅，在客厅里踱步。 黎盛勇抱着周雪卉坐在沙发上。 “我以后不能住在这里了。” “刚才还说每天跟我一起吃晚餐，才过了两分钟，就变卦了？”黎盛勇的问话一出口，立即感到自己是个白痴，这还用说吗？她已经不是房客了，是他的恋人，没结婚的恋人是不宜住在一起的，每个有好家教的女孩子都会这么做。 黎盛勇抚摸着恋人的秀发。口中喃喃着：“雪，别离开我，留在我身边，我要每天都看到你。” “每天看到我，你会烦我的。” “我爱你，我请求你留在我身边。” “我要工作。” “我没有阻止你工作。” “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在杂志社工作。” “我尊重你的选择。” “但是我不能住在这里。” 周雪卉再次强调这句话，黎盛勇明白了，是自己没把话讲明白，让她多心了。 “我觉得你应该继续住在这里，先，这里生活方便一些，也便于我照顾你。家里还有保姆。” “这里离杂志社太远了，不方便。” “我每天接你上下班。” 周雪卉感到她无路可逃了，烦恼！她索性说：“我不喜欢与别人生活在一起。” “难道我是别人？” “至少现在是。” “天哪，你讲这样的话也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雪卉把一只手插进黎盛勇浓密的头发里，抚弄着，仿佛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在等待大人的制裁。黎盛勇真伤心了，他不巴望对方领他的情，但至少应该理解他的一片心。他爱她，他尊重她。 “你是我最爱的人，是我的未婚妻，你明白吗？” 周雪卉心说：未婚妻？我是黎盛勇的未婚妻。这关系发展得也太快了点，我甚至还没说过我爱你。但我愿意做黎盛勇的未婚妻，从现在开始。 “我们还没有谈恋爱。” “我要跟你谈一辈子恋爱。” “光谈恋爱？” “还有什么？” 周雪卉脸颊绯红：“你是坏人。” “坏人爱你。” 黎盛勇怜爱地捧起她的脸，凝视了片刻，把周雪卉抱进餐厅，放到椅子上。 “谈恋爱也不能忘记吃饭，再不吃，菜就凉了。” “我以为我们已经吃过饭了。” “傻不傻，我只吃了几口，你一口没吃。有你这样的未婚妻真是省钱，连饭钱都省了。”黎盛勇调侃道，拿起一只鲍鱼放到周雪卉碗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五章 爱之痛 8 两人面对面吃饭，时不时相视一笑。吃完晚饭，黎盛勇把周雪卉抱进卧室，放到地上。 “你好好地睡一觉，最好一觉睡到大天亮。” “我要冲凉了，请先生回避。”周雪卉浅笑着。黎盛勇退了出去，轻轻地关上房门。 周雪卉进卫生间冲凉。 周雪卉换上睡衣，睡衣颜色雪白。她站在镜子前，衣服很漂亮，领口和袖口都镶嵌着美丽的蕾丝花边，短短的睡裤，宽松舒服。这是黎盛勇给她买的，他竟然这么了解自己，不但尺码对，颜色与式样也是她的风格。她想向他说声谢谢，她走到他的书房门外，她抬手想敲门，又担心会打扰他，又把手放下了，她站在门口，她很想见到他，她不仅想谢谢他，她想跟他说点什么，这房子太安静了。 房门开了，黎盛勇出现在她面前，深情地望着她。他面前的未婚妻，天使一样美丽。他们深情地对望着。黎盛勇张开双臂，将娇的未婚妻拥在怀里。周雪卉闭上眼睛，头靠在黎盛勇的胸前，谛听着爱人的心跳声。黎盛勇意识到，他们的关系突然发生了变化，她的心里一时难以适应。他抚摸着周雪卉的肩膀。 “雪，我希望你快乐，我爱你。” “我想你了。”周雪卉毫不掩饰她的感情，她的孤独。 “好，我陪着你。” 黎盛勇把周雪卉抱进她的卧室，放到床上。然后他走进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杯牛奶，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他端着热牛奶，坐到周雪卉的身边，把她揽在怀里。 “来，把奶喝了，有助睡眠。” 周雪卉靠在黎盛勇的怀中，喝牛奶，像个孩子一样。黎盛勇望着怀里的恋人，感动得热泪盈眶。喝完牛奶，周雪卉仍然不肯离开黎盛勇的怀抱，她的双臂紧紧地抱着黎盛勇的腰。黎盛勇抱着她在房间里踱步，时不时地低头看她一眼。当黎盛勇认为她睡着了的时候，他把她轻轻地放到床上躺下，帮她盖上被子。他站在床前，凝视着她，竟然有在梦中的感觉，他面前睡熟的可爱女孩，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他爱她，非常爱。他关上台灯，轻轻地走出去，轻轻地关上房门。 两人虽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却连续两个星期未曾见面，每天只通过电话诉衷情。每次通话都是在中午，午饭后，黎盛勇利用午休时间给未婚妻打电话，电话诉衷情。黎盛勇经常像对待一个孩子那样首先问未婚妻今天表现好吗？他的未婚妻会回答我上午写了一篇文章。黎盛勇说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周雪卉调侃道那你想问什么？黎盛勇说明知故问。周雪卉说我跑步了。黎盛勇继续问：“还有呢？” “我没挑食。”周雪卉回答。 “好孩子。” “我不是孩子。” “是什么？” “你是坏蛋。” “好了，未婚妻，中午好好休息。” “我爱你。” “我也爱你。” “记得我们多久没见面了吗？” “对不起。” “觉得对不起我就早点回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五章 爱之痛 9 周雪卉挂断电话，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心中渐生怨怼：你难道忙到竟然抽不出一点点时间陪我？我想每天见到你。未婚夫，你在哪里？我想你。 她的未婚夫始终不在她的视线里。黎盛勇每天晚上回来，周雪卉已进入梦乡，早上他出门时，周雪卉仍在梦乡畅游。周雪卉终于盼来了周末，而黎盛勇却迟迟不回来。他回来时，看到周雪卉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面颊上挂着一滴泪水。毛巾被掉落在地。他顿感悍然，难道自己忙到竟然抽不出一点点时间陪她？忙到同在一个屋檐下，却见不到未婚妻。他白天忙工作，晚上忙应酬，置身灯红酒绿之中。他在酒桌上、在酒吧里、在麻将台前、在保龄球馆、在娱乐场所与客户沟通感情，他要为旅行社争取更多的客户，而这些客户是需要感情投资的，需要长期维护的。想到这里，他便谅解了自己。用毛巾被包住周雪卉，准备把她抱回房间，周雪卉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分针和秒针重叠在一起，指向零点。 “你醒了。” “我想看见你。” 黎盛勇惭愧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竟然两个星期没见到爱人了，他的爱人想见他，要等到午夜。 “对不起。” 黎盛勇抱起恋人，亲吻她的眼睛。周雪卉闭上眼睛，感受着恋人的呼吸。黎盛勇将周雪卉抱进她的卧室，放到床上，一只手轻轻地抚摩着她的脸。他俯下身，将自己的脸贴在周雪卉的脸上，深情地说：“我爱你，非常爱你。”周雪卉伸出手臂楼住他的脖子，她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她爱他！ 黎盛勇再次把恋人抱在怀中，他要哄她睡觉，他要用爱补偿她，他认为除了周雪卉，没有第二个女孩受得了他。他坐在床上，抱着他的爱人，轻轻地拍着她。周雪卉并没有睡觉的意思，她大睁着眼睛，凝视着黎盛勇。 “乖，睡觉。” “我想看着你，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黎盛勇感到自己是个罪人，他的脸贴在恋人的脸上。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想你。” “每天晚上回到家里我都站在你的门外，我想看见你，但又担心弄醒你。” “以后我每天等你回来，等你哄我睡觉。” “以后，我尽量早回家。闭上眼睛，睡觉好吗？” 周雪卉终于闭上眼睛，在爱人的怀抱里进入梦乡。 然而，黎盛勇并没有兑现诺言，他并没有早一点回家。事实证明周雪卉错了，她是房客的时候，她以为他是在故意回避她，给她足够思考的空间。结果不是，他是天天如此。他一直都这样。爱情不能改变任何东西。如果你坚持要爱情，只能让自己改变。周雪卉认为，黎盛勇的行为，说好听了，是敬业。说白了，就是逐利。在名利场上，爱情变得苍白无力。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贫贱夫妻百事哀。这些道理她都懂，她都认同。但她不能忍受被长期冷落，被长久忽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五章 爱之痛 10 周雪卉以为周末，黎盛勇讲完课会马上回家，但一直等到十一点钟，仍不见黎盛勇回来。如果是平时，她早已上床休息。已经十一点钟了，她关上电脑，走进卧室，上床休息。可刚刚入睡，便被隔壁邻居家的吵闹声惊醒，女的哭，男的骂，她的耳朵被刺痛了，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索性走出卧室，到客厅里看电视，但电视声根本压不住吵闹声，吵闹声仍然不绝于耳。 只听女的哭诉：“你天天在外面鬼混，不管孩子不管家，竟然把女人的一只袜子穿回了家。” 周雪卉无法想象，一个男人穿错了女人的袜子是个什么样子，但她知道其造成的后果，并殃及池鱼，半夜三更，把邻居们吵得不得安宁。周雪卉闭上眼睛，吵闹声塞满了耳朵里。 “你还知道有家啊，怎么不死外面你！” “臭婆娘，你还来劲了。半夜三更的，你有完没完？” “以前我没证据，你不回家，编故事骗我，我信。现在，你再编啊。”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不好？”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骗完老婆，骗二奶。” “邻居都会被你吵醒的。” “你不是怕邻居被我吵醒，是怕你的丑事被邻居知道吧？” “我怕了你，我走。” “你要是走，就别再回来了。” “你以为老子想回来，老子回家是为了孩子，不是为了你这个泼妇。” 邻居的房门被摔得山响。最后传来女邻居歇斯底里的叫喊：“这日子没法过了！” 周雪卉用双手捂住了耳朵。世界终于安静了。周雪卉关掉电视，睡意全无。类似的故事在深圳很多很多，几乎每天都在不同的家庭上演，一个男人有了钱后，便忘记了责任感，四处寻找“猎物”，找来找去，便迷失了方向，忘记了回家的路。 周雪卉认为这类故事遍布深圳的大街巷，没有一点新闻价值，但在这样一个落寞的夜里，亲耳听到，感觉上却是怪怪的，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黎盛勇，他每天回家很晚，会不会有一天也忘记回家的路？她找不到答案，她仍然在等待中度过每一天，外伤尚未痊愈，心病又来拜访，她触摸不到爱人，她触摸到的只有疼痛与迷茫。 周雪卉睁开眼睛，一看时间，已经十点钟了。周雪卉跳下床，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进来。周雪卉穿着睡衣走进客厅，推开阳台门，远眺大海，眼前黑麻麻一片，海水退潮了，露出了丑陋的水下世界。 “姐，吃早餐了！”保姆站在餐厅里对着阳台喊。 周雪卉离开阳台，进餐厅吃早餐。 “姐，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晚？” “你昨天晚上睡着了吗？” “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儿子了。” “真是服了你，吵成那样，你都不醒。” “你是说邻居吵架的事吧。” “你还是听到了？” “没有。今天早上我出门买菜，碰见他们家保姆了，保姆说男主人穿回家一只女人的袜子。这男的也太粗心了。” “你不许到外面乱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五章 爱之痛 11 “我没说。我就是跟你说说。他们家保姆还说男主人离家出走后，女主人要喝药自杀，幸亏被她发现了，把药抢下来了。今天早上，女主人给什么人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好长时间。挂断电话后，她说要离开这个家，跟那男人离婚，她已经掌握了男人所有出轨的证据，还说男方包二奶是过错方，除了公司，男人的几处房子和存款都得归女方，男人要不同意，她就去法院起诉，法院依法判决，男人损失会更大。” “平时你经常丢三落四的，我以为你记性不好，原来你记这种事，记得清楚，说得明白。” “那女的一定是受了什么高人指点，离婚还能离成富婆，是真的吗？” “跟她通电话的人懂法律。不仅开导了她，还跟她分析了离婚的利弊，她认为离婚她也不吃亏，所以就不再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是这么回事啊。” “如果换成你，你怎么办？” “我哪有那福气啊。我老公这辈子是个农民，下辈子也不会是个有钱人。” “我是说假如。” “能得到钱就离，得不到钱死都不离，把那负心的王八蛋拖死。” 周雪卉叹息了一声，喝了一口牛奶。周雪卉认为这不是保姆一人的想法，是很多女人的想法。她曾经采访过一对夫妻，结婚十年，内战八年，实行aa制，账本一大摞，详细地记录着家庭每天的日常开销，如果一方对支出有疑问，便在上面批注。家庭内战不断升级，男的说女的偷家里的东西，在家里安装了窃听器、摄像头；女的说男的往家里叫鸡，报警。男的换门锁，把女的反锁在家里，女的无法出门，一天八次报警。他们不离婚就是为了争夺财产，都想要存款，要房子，但谁也不肯让步。两人都搜集了对方一大堆材料，只想上法庭离婚时，一棍子把对方打死，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又一个黑夜降临，不知道自何时起，周雪卉对黑夜产生了莫名的恐惧，她感到黑夜是一张巨口，随时可能将她吞噬。起风了，瞬间，电闪雷鸣，风声雨声雷声混杂，周雪卉突然感到不安，这么晚了，盛勇还未回来，她打黎盛勇的手机，话筒里传来的是“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她拿起一把雨伞冲出家门，跑到楼下，狂风暴雨将伞骨折断，她站在雨中，脸上流淌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她就这样站在雨中，接受风雨的洗礼，黎盛勇的影子在她的记忆里越来越模糊，而她的头脑却越来越清醒。一辆车停在她面前，刺目的车灯让她视线模糊，但她能够感觉到黎盛勇回来了。 黎盛勇从车上下来，看到周雪卉站在风雨里，心脏剧烈地跳了一下，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奔到她面前，抱住她：“这么晚了，你怎么会站在这里，这样会着凉的。” 黎盛勇把周雪卉抱回家，周雪卉浑身颤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五章 爱之痛 12 “赶紧换衣服。”黎盛勇转过身，等周雪卉换衣服，但浑身颤抖的周雪卉已经没力气换衣服了，她的手颤抖着，解不开衣扣，她无力地坐到了地板上。黎盛勇顾忌不了更多，他跪在周雪卉面前，把她的衣服脱下来，然后用被子将她包住，用毛巾把她的头发擦干，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对不起，我又回来这么晚。” 周雪卉嘴唇哆嗦，讲不出话来。周雪卉的头靠在黎盛勇的胸前。被爱暖热的周雪卉感到很难为情，她闭上眼睛，把头藏进黎盛勇的怀里。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睁开眼睛，偷偷地看黎盛勇的双脚，黎盛勇的脚上穿着灰色的袜子，跟裤子一个颜色。周雪卉把头深深地埋进黎盛勇的怀里。这时，黎盛勇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望了一眼地上的湿衣服，是他从恋人身上脱下来的。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未婚妻的胴体，但他当时什么都没有想，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呀。” “我总是回来这么晚，都是我不好。” “这是你的工作。明天你还要上班吗？” “周六上午有培训。下午就没事了。培训一结束，我就回来陪你吃午饭。现在睡觉好不好？” 黎盛勇将她放在床上躺下，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歉疚地说：“我让你活得有压力，缺少安全感是吗？” “不是这样的，下雨我睡不着，看到你这么晚还没回来，心里不踏实。我让你有负担，在你的工作上又无法帮助你，想起来心里……。” “对不起，雪。” 他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看到她进入梦乡，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回房睡觉。 由于过度劳累，黎盛勇的头一挨到枕头便进入了梦乡。而隔壁房间的周雪卉并未睡着，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的脑海里一直萦绕着一个问题：他如此忙碌，难道要这样忙忙碌碌地度过一生？直到凌晨4点钟，周雪卉才感到困倦，闭上眼睛，但始终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早上，黎盛勇出门前，想看一眼周雪卉，他站在周雪卉卧室门口，手臂抬起想敲门，但最终放弃。当他打开房门准备出门时，保姆走过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事吗？” “也许我不该讲，先生，您应该抽时间陪陪姐，她最近总是望着窗外发呆。很少讲话。问她想吃什么，她总是说什么都可以，吃的很少。” “你每天有陪姐散步吗？” “姐不去。姐几乎不出门。” “那姐每天都做什么？” “看书，写文章。” “我知道了，今天中午我回来吃饭。” 黎盛勇转回身，走到周雪卉的房门前，犹豫了一下，推开房门，房间里并不见周雪卉，床铺整齐，房间已被打扫过。 “姐人呢？”黎盛勇大声喊，他在问保姆。保姆跑进来，看着空房间，傻站在门口。 “我以为姐还在睡觉。怎么会这样？” 床上放着一封信，不祥的预感袭来，黎盛勇颤抖着双手打开信。 “原谅我，盛勇，不要怪我不辞而别，因为看到你，我便无法说出口，我想我们应该暂时分开，好好考虑一下我们是否会有将来。每天夜里我要听到你回来的脚步声，才能入睡，而且我每天都很害怕，担心有一天听不到你的脚步声。对我来讲，爱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这种缺少安全感的爱情，在等待中度过每一天的爱情，让我心生恐惧……。” 天哪！黎盛勇心中祈祷，开车在路上飞奔，他终于意识到由于自己的疏忽，很可能要失去爱。 周雪卉的一次受伤，让她与黎盛勇，这两颗充满活力的年轻的心，跳在了一起。 如今，黎盛勇单方面的原因，把周雪卉吓得逃之夭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六章 因爱别离 1 黎盛勇一直以为周雪卉简单，只要他对她保持一颗忠诚之心，她会一直在自己身边。但她是个女孩，她与同年龄的许多女孩一样，表面坚强，内心脆弱。何况她还是个病人，需要爱人的呵护。她感受不到来自爱人的关爱，甚至感到自己长期被冷落，她看不到未来。黎盛勇意识到他在感情方面过于自信了，他不想失去她，他不能没有她。 周雪卉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黎盛勇的车停在周雪卉的宿舍楼下，这是一栋单身公寓楼，周雪卉的宿舍在五楼，老房子，没电梯。黎盛勇站在周雪卉门外敲门，没有回应。他有把耳朵贴在防盗门上听，没有任何声音。宿舍楼里了无生气，住户都已上班。 黎盛勇确定周雪卉不在宿舍。他跑下楼，站在宿舍楼下向五楼周雪卉宿舍窗口张望，他想在此守株待兔，他认为周雪卉不会去其他地方，如果离开他，她肯定是回宿舍。 黎盛勇感到时间停滞了，他不停地看表，太阳烤得他满头大汗，他觉得是周雪卉在考验她。 他突然想起了骆欣莲，说不定她会知道周雪卉的下落。 “周雪卉在你那里吗？”黎盛勇拨通电话直奔主题。 “没有啊，她已经很长时间没跟我联络了。她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你们吵架了？” 黎盛勇未回答骆欣莲的问题，挂断了电话。黎盛勇思索了一下，打杂志社电话，接电话的是于晓鹤。 “周雪卉说去杂志社，早上出门时，忘记带钥匙了，她自己应该还没意识到，你见到她，提醒她到我单位来取钥匙。” “她还没到，我见到她，会告诉她。你也应该打电话告诉她。” “手机也忘记带了。” “看来她已经被你宠坏了，生活得太舒服了，丧失了生活自理能力。” “谢谢。” 黎盛勇心说：舒服？外人都认为她活得舒服，她自己却很不舒服，她每天都想着逃跑，现在终于迈出了这一步。 周雪卉没回宿舍，没去找骆欣莲，也没去杂志社，那么她能去哪？黎盛勇打了一个寒噤，驾车往机场飞奔，他感到汽车的四个车轮已经离开了地面。 黎盛勇猜测的没错，周雪卉确实在逃跑的路上，她置身深圳机场值机队伍之中，感到头晕目眩，她看了一眼面前办理登机手续的长龙，感到头痛，她不知道自己何时能站到值机窗口前。她面前的人影变成了一颗颗星星，在这些闪烁的星星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黎盛勇。她看到黎盛勇向她张开双臂，拥她入怀。她以为自己是在梦中，然后便进入了梦乡，走进了黑夜。 黎盛勇将晕倒在机场的周雪卉送进医院。 周雪卉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面颊潮红。 医生说她咽喉发炎，但应该问题不大，住院观察观察。黎盛勇长舒了一口气。第二天一大早，周雪卉处于半昏迷状态，手臂上出现出血点，白细胞降到000，而正常人的白细胞一般不能低于4000。血压也不正常，高压只有70，低压40。黎盛勇首先对医院的用药产生怀疑，但医院方面称只用了退烧和消炎药，并不会产生副作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六章 因爱别离 2 周雪卉被推进急救室抢救，黎盛勇站在门外如同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他想不通，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连续几天，每天采血检验血常规，十个手指都被扎遍了。白细胞一直在000上下徘徊，而且始终找不到原因。周雪卉对此反映非常强烈，她抓住黎盛勇的手不放，哀求他将她送回东北，她不能客死他乡。她说家乡会下很大很大的雪，她愿意埋葬在大雪的下面。她愿意永远沉睡在那片辽阔苍茫的大地上。 “我到底怎么了，我什么都看不见，我怕。”周雪卉紧紧地抓住黎盛勇的手，另一只手在他的脸上抚摸着，“我看不见你怎么办？” “不是这样的，你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现在就去找医生。” “不要去，别离开我。” 黎盛勇紧紧地抱住周雪卉。 主治医生手里拿着周雪卉的病历本，把座椅转了一个方向，目光投到黎盛勇脸上。 “黎先生，我想有必要让你知道，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们会尽力而为。我们首先采取保守疗法，你知道我们医院是中西医结合医院。我们会请医院的专家进行会诊，制订中医治疗方案。一个星期后，如果不见效果，医院将抽取患者脊髓，查找病因，然后再对症下药。” “这样是否会有什么危险。”黎盛勇虽然不懂医学，但他必须把每一个治疗环节都问清楚。他恨自己不是医生。 “一般来讲不会出现不良后果。” 眼下的黎盛勇，没有一点主张，只有听医生摆布。医生说：“患者不可以离开病房，她目前的情况，不可以乱动。另外，切莫让她接触利器，皮肤不能擦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恐惧向黎盛勇袭来，脑海中苍茫一片。他从医生的态度中可以推测出，周雪卉的病情非常不乐观。闻到中药味，周雪卉便想呕吐，闭着眼睛喝下去，连续喝了几天，奇迹发生了，身体内的白细胞在慢慢增长，精神也在好转，视力也在逐渐恢复。 “我能看见你了，我看见了。”早上醒来睁开眼睛，看到伏在床边的黎盛勇，周雪卉几乎是在欢呼，被惊醒的黎盛勇一下子跳起来，捧起她的脸。以为她在做梦。 “你真的能看见我了？” 周雪卉用手指着黎盛勇的五官，淘气地说：“这是眼睛，这是鼻子，这是嘴巴。” 黎盛勇高兴得抱起心爱的姑娘，在病房里转了一圈，眼里充满了泪水。 “都是我不好，让你这样担心。”周雪卉用手擦去黎盛勇脸上的泪水。 黎盛勇仿佛换了一个人，走起路来像一阵风。前几天因恐惧无法入眠，现在因兴奋难以入睡。中国的传统医药竟然有如此奇效！黎盛勇提着饭盒走进医院大门，看到门诊大楼上悬挂的医院牌匾，感到这家医院跟自己还真是有缘，觉得雨夜之于他总是不同寻常。 黎盛勇停住脚步，一个孩子可爱的笑脸浮现在他面前。在那个暴雨之夜，黎盛勇抱着一个婴儿，一身雨水跑进急诊室。 医生摸了摸孩子的额头，责备黎盛勇：“你这家长是怎么当的，孩子烧成这样，才想送医院！” 黎盛勇不辩解。医护人员忙活到大半夜，孩子终于脱离了危险。 黎盛勇偷偷地离开了医院，他没敢看孩子一眼，逃跑一般。 黎盛勇仰头看了一眼住院部大楼，思索着，是否把孩子的事，告诉周雪卉，最后决定暂时不说，以后再说不迟。黎盛勇提着饭盒走向住院部大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六章 因爱别离 3 一天下午，一位不速之客出现在周雪卉的病房，黎盛勇不认识此人。周雪卉见到来人，甚感意外，急忙起身，来人上前扶住她，示意她莫多礼。周雪卉向黎盛勇介绍说：“这位是韩国企业家车胜哲先生。” 车先生的目光始终不肯离开黎盛勇，他不停地打量黎盛勇，从头上到脚下。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认真聆听他的每一句话。他决定与这个年轻人进行一次长谈，他需要这个年轻人协助。他在来此之前，已经把这个年轻人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他认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去年，周雪卉采访过这位在深圳投资酒店业的韩国商人车胜哲先生。之后两人一直有联系，当然主要是通过电话。近一年来，车先生经营的海景酒店由于管理不善，几乎不盈利。平时，他主要的精力都投放在韩国与美国的生意上，分身无术，没有更多的精力顾及中国的企业，酒店长期由其内弟管理，现在看来问题很严重。车先生开门见山： “很失礼，我本来想先通过周姐，征询您的意见，但由于周姐生病，我只好直接与您谈此事，在来与您见面之前我对你的情况已经有一些了解，你正是我需要的人才。” 黎盛勇见对方的汉语讲的并不是很流畅，便对他说：“您可以用母语或英语讲。” “我早就听说黎先生精通多种语言，但没想到您连韩语都精通。” “精通谈不上，但一般的交流不会有问题。” “这样就更好不过了。我需要的就是您这样的人才。黎先生现在可以提出要求，无论您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 黎盛勇笑道：“对于您的厚爱，我不胜感激，但我现在还不能跳槽。” 车先生是中国通，他听明白了黎盛勇的话，他说的是不能，而不是不想或没想。如果说的是后者，他就有希望。但他还是要弄明白这是为什么。 “那是为什么？” “我从未想过跳槽，我很满意目前的工作。如果有一天您发现我跳槽了，我所从事的一定不是旅游或酒店业，在这个行业里我是不会轻易跳槽的。” 黎盛勇的回答令对方瞠目结舌：“我很难理解。” “每个人都需要钱，我本人也不例外，过去，我做梦都想钱。如果是在几年前，有一个人对我讲这样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投奔到其门下，并以实际行动报答其知育之恩。但现在不一样，对我来讲，还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你指的是爱情？” “这是其中之一。” “你到我这里来，并不影响你谈情说爱。这跟你的私人生活没冲突。” “更重要的是我对管理酒店没兴趣。非常抱歉。” 他们讲什么，周雪卉听不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黎盛勇拒绝了车先生的高薪聘请。车先生失望地离开了。周雪卉对黎盛勇的行为同样不解。她望着黎盛勇，眼睛里写着疑问。 “我喜欢现在的工作，现在的工作会让我积累很多东西，那是我真正的财富。” “你喜欢什么就去做吧。” “谢谢你理解我，雪。过来，休息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六章 因爱别离 4 黎盛勇把周雪卉揽在怀里，她闭着眼睛，感受着爱人的呼吸。她感到很抱歉，他们在深圳相遇后，她就不断地住医院，他工作很忙，却一直在照顾她。 柳楚君一手抱着鲜花，一手提着营养品站在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向里面张望。黎盛勇抱着周雪卉坐在病床上，她犹豫了一下，把营养品放到地上，抬手敲门，然后把地上的东西提在手里。房门开了，黎盛勇与柳楚君面对面。 “你怎么来了？” “奉老板之命，代表老板，代表全体同事，也就是代表旅行社来探望病人。” “谢谢老板。” “即便老板不安排，我也准备来探望周姐的。” “快进来。” 黎盛勇接过柳楚君手里的礼物，柳楚君捧着鲜花径直走向周雪卉，周雪卉接过鲜花。 “雪，这是我的同事，总经理秘书，柳楚君姐。” “你好，柳姐。谢谢你。” 周雪卉起身想下床，柳楚君按住想下床的周雪卉。 “不用客气，你好好休息。看着气色不错，身体没事了吧？” “没事，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好好照顾你的女朋友，我就不打扰了。” “我送送你。” 黎盛勇一直把柳楚君送到电梯口。 “她很漂亮，看上去年纪很。” “已经不了。” “你们快结婚了吧？” “这要双方家长批准。”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怎么还这样保守？” “没有父母祝福的婚姻，将来会有很多问题。” “真没想到，你会是这么传统的一个男人。” “这跟传统没关系，跟家庭有关系。” “这不是一回事吗？难道双方父母会反对？” “总之，这是个问题。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婚姻是两个家庭，甚至是两个家族的事。” “今天我算是长见识了。走了，再见，好好照顾你的女朋友。” 柳楚君走进电梯，电梯门关闭，黎盛勇对着电梯门笑了一下。心说：你这种人自然不会明白。 黎盛勇回到病房，看到医生直起腰，拿下听诊器。 “可以出院了。不过，要避免着凉。如果一年内不感冒，以后就不会发病了。” “也就是说不能开冷气，不能吹风扇？”黎盛勇问。 “可以这么理解。不过，如果可以控制好温度，适当开空调可以，但不能长时间生活在空调下。最好不开，一冷一热，容易感冒。” “我明白了，您的意思就是不能开空调。”周雪卉说。 “去办出院手续吧。”医生对黎盛勇说。 黎盛勇为周雪卉办完出院手续，背着一个大大的挎包，扶着周雪卉走出医院。终于离开了医院，周雪卉想展翅高飞，感到医院以外的世界无比美好。先后两次住院，每次住院都如同一场噩梦。周雪卉突然放开黎盛勇的手臂，跑上大街，黎盛勇在后面追赶。周雪卉跑进区，站在喷泉前，贪婪地呼吸海上吹来的空气，黎盛勇觉得她仍然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搂住她的肩膀，带她回家。黎盛勇打开房门，周雪卉甩掉鞋子，赤脚跑进客厅，跑向阳台，眺望大海。黎盛勇拿着拖鞋蹲在周雪卉面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六章 因爱别离 5 “穿上鞋子，别着凉，以后不许赤脚。” “知道了，黎先生。” 黎盛勇抱着周雪卉坐到沙发上，周雪卉的头深深地埋进黎盛勇的怀里。 房门开了，保姆买菜回来，站在门口便打开了话匣子。她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候，而是：“姐，隔壁没人了，以后再也不会吵你了。” “真是深圳速度。” “隔壁的保姆跟我说，他们家主人离婚很顺利的，那男的跟女的说，只要你不分我的公司，存款房子你拿走好了。四套房子，卖一套都够那女的花一辈子了。还有存款。真的是离婚离成了富婆。” “好了，你做饭去吧。” 周雪卉觉得保姆太聒噪了，掩饰不住对邻居离婚离成富婆的羡慕嫉妒。心说：这样的人在深圳学不到好，心理会越来越不平衡，仇富心理日益加重。得想找个理由把她打发了。 晚饭后，黎盛勇陪周雪卉在花园里散步。周雪卉说：“我已经完全好了，不需要保姆了。” “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我好好的，有什么不放心的。” “一日三餐，你都解决不了。” “我可以学做饭，刚好现在没事，我现在就开始学做饭。” “等你跟保姆学会了做饭，再想着炒保姆的事吧。” “我可以照着菜谱学，不用她教。” “好，那就等你把菜谱上的菜都学会了，再把保姆打发了。” “我是真不想再看到她。” “她做饭好吃，人也勤快，找个好保姆不容易。” “要求真低。你不想炒她，我去把她打发了。” “我说你一美女加才女，你跟一个保姆叫什么劲。” “骂我，是吧。我现在就回家把她打发了。” 周雪卉突然甩脱黎盛勇的手，撒腿就跑。黎盛勇一把拉住她，把她揽在怀里，紧紧地抱住她。 “我去跟她讲，不过，不是现在。” 黎盛勇跟保姆接触少，看到是自然都是表层，周雪卉看到的都是本质。她认为这保姆绝对不能久留，搞不好她就是个祸害。 周雪卉严格遵照医嘱，不开空调。中医说只要她在一年内不感冒，以后便不会发病。炎热的夏季，在深圳不开空调的日子，简直无法生存。周雪卉整天大汗淋漓，坐立不安，望着空调兴叹。夜里也很难入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索性不睡了，跑到阳台上看海，海风徐徐吹来，吹拂着她飘逸的长发，爽。 黎盛勇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不想离开她，却不得不暂时让她离开自己。 “我不想让你离开我，但是你这样太辛苦了。我帮不了你，只能送你走，等天气凉了，再接你回来。” “我会想你的，我不想离开你，我要每天看到你。” “可是，你这样太辛苦了。我有时间就去看你。” “我爱你。我不想离开你。” “我也舍不得你离开我，但是我不能这么自私。” 黎盛勇拥抱着恋人，安慰着她。 “我一定要走吗？” “必须的。” “我爱你。” “我也爱你。看看这一身汗，最近我都不敢抱你，担心你太热。” “我每天多冲几次凉，没事的。” “那就再等等，如果你受不了了，我还是要送你走。” “我离不开你，这你是知道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六章 因爱别离 6 “我也离不开你。可你不能整天宅在家中，哪都不能去，深圳的公共场所都开着冷气。工作咱们可以不要，但咱不能一直把自己囚禁在家里。” “中医说一年不能吹冷气，一年内不感冒，以后便不会发病了。我总觉得这话不靠谱。” “我们只能听医生的。现在去冲个凉好吗？” “冲凉，冲凉，一天不知要冲多少次。”周雪卉嘟嘟囔囔走进卫生间。 黎盛勇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冷气。黎盛勇现在住的房间是客房，自从周雪卉走进这个家门后，黎盛勇便搬出了主人房，主人房里有卫生间和浴室，方便。 周雪卉现在是个名副其实的宅女，她整天宅在家中，她不仅不能回杂志社工作了，她哪都不能去，不是她不想去，更不是不想工作，而是她的健康状况不允许她出门。她不能去杂志社，不能去书店，不能去商店，不能去电影院，不能去饭店，开空调的地方她都不能去，而深圳所有的公共场所都开着冷气。 周雪卉坐在沙发上看书，门铃响了，她走过去开门，以为是保姆出去买菜忘记带钥匙了。打开房门一看，竟然是骆欣莲。骆欣莲背上背着一个大包，一手提着水果，一手提着零食，重重的两大袋东西。 “你怎么突然来了？” “想你了。” “快进来。” 骆欣莲把两大袋吃的东西放到茶几上。 “你这是在蒸桑拿啊，你不热啊？” “没办法，医生不让吹空调。” “赶紧躺下，我给你做个护理。” “这么热，你还是走吧。” “我这么牛的美容师，免费上门服务，你还不享受享受。走，去床上躺下。” 骆欣莲拉着周雪卉走进卧室，卧室更热。周雪卉躺床上，骆欣莲拉过梳妆台前的凳子，坐在床前为周雪卉做面部护理。 “你还在给发廊妹、打工妹做双眼皮手术啊？” “不做我吃什么？” “这要有执业资格，你给人纹个眉毛眼线什么的，应该也能赚不少钱吧？” “做双眼皮手术赚的最多。” “风险太大了，弄不好，你要负法律责任的。” “哪就那么严重了。” “这么快就忘记上次针断在发廊妹的眼皮里了。好了伤疤忘了疼。” “别说话了，敷面膜了。” 骆欣莲把一张面膜敷到周雪卉脸上。周雪卉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骆欣莲望着熟睡的周雪卉，用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真服了你了，这么热都睡得着。” 骆欣莲大汗淋漓，进卫生间洗把脸，化了个淡妆，悄悄离去。 周卉雪冲完凉，身上穿着漂亮的睡裙，看上去更像一条普通的连衣裙，只是腰身过于宽松。她走出卧室，看到书房的门敞开着，黎盛勇竟然不在里面。每天晚上睡觉前，他都在书房里，今天竟然不在。周卉雪的双脚挪到黎盛勇的卧室门口，抬手轻轻地敲了两下门。门开了，黎盛勇出现在她面前，与黎盛勇一起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冷空气。周卉雪明白了，他在享受冷气。周卉雪的鼻子酸酸的，她想哭，黎盛勇每天陪着她受罪。黎盛勇关上房门，抱着周卉雪走进她的卧室，把她放到床上躺下。周卉雪的床上放着一把蒲扇，黎盛勇拿起扇子，扇周卉雪的腿和脚，他不能扇她的上身和头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六章 因爱别离 7 黎盛勇伸手抚摸了一下周卉雪的鼻子，鼻子红红的，起痱子了。 “闭眼睛睡觉。” “我不睡，我要看着你。” “这是怎么了，每天这个时候都睡觉了。” “我跟你说个事，你别生气，好吗？” “什么事啊？” “你别生气，我就跟你说。” “我都不知道什么事，我生的哪门子气。” “我说了，你一定不要生气，以后不能再记恨了。” “骆欣莲来了？” “是。” “来就来呗。” “你不生她气了？” “都过去了，她一个人也不容易。”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周卉雪向黎盛勇伸出双臂，黎盛勇把她抱在怀里，亲吻她的额头。周卉雪在他的耳边说：“哥，我刚才做出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 “我明天就回东北。” 黎盛勇明白了，难怪她不睡觉，他们即将分开，她要多看他几眼。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 “我不放心。” “我真的可以，我什么事都没有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真不用我送。” “不用。” “闭眼睡觉。” 周卉雪终于闭上眼睛，装睡。黎盛勇久久地凝视着她五官精致的脸。最后，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亲吻了一下。 黎盛勇将周雪卉送到机场，望着她通过安检。周雪卉向他挥手，黎盛勇望着周雪卉的背影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他的恋人走了，回东北了。黎盛勇怅然若失。黎盛勇走出航站楼。一驾飞机轰鸣着从他的头顶飞过，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的恋人飞走了，他有点忧伤。 黎盛勇每天下班回来，家里空空荡荡，冷冷清清，没有一点人气。恋人走了，保姆走了，保姆与恋人同时离开家的，不需要另找理由，周雪卉就是理由，当初是因为周雪卉请的保姆，如今周雪卉走了，家里自然不需要保姆了。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但他并不感到孤独，因为他每天可以看到周雪卉的信，见字如面。如今，写信的人已经不多了，联系方式主要通过电话与络。但是周雪卉坚持写信，她每天写一封信，向恋人报告她的健康、心情、思念……黎盛勇每天下班回家，首先开信箱，取信，每天都能看到爱人的来信。黎盛勇甚至能感受到周雪卉写信时的样子，她固执地认为只有书信才能表达她对黎盛勇的爱。她要把情书留在纸上，而不是留在冰冷的电脑里。若干年后，他们老到步履蹒跚，坐在阳光下的躺椅里，戴着老花镜读着彼此的情书，一定仿佛回到了青春年少的热恋时光。他们虽然老了，爱却丝毫没有褪色。这是多么浪漫的爱情。 周雪卉的纸质情书，不仅感动着黎盛勇，也影响着黎盛勇，只要他有时间，就写信给周雪卉，他在写信的时候，明白了周雪卉为什么热衷于在纸上书写，只有通过手书，才有写情书的感觉。他想起来，几年前，他在电视里无意中看到一个男演员说他常年在外拍戏，与妻子聚少离多，在拍戏之余，只要有时间就给妻子写信，而且是用毛笔写。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对妻子的感情。当时黎盛勇鼻子里哼了一声，心说：又在秀恩爱，戏子就是矫情。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写信的感觉，书信是表达爱的最佳方式，其他任何方式都无法替代。有一次他写完一个工作报告，想写一个电子邮件给周雪卉，结果感觉完全不对了，感到是在写报告或总结。甚至不如打个电话。写信的感觉很美妙，积习很难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六章 因爱别离 8 黎盛勇越来越喜欢夜晚，每个静谧的夜晚，他都能看到恋人的情书。每天回家他首先开信箱取信，周雪卉的这封情书里，除了信，还有一张照片。黎盛勇笑了，心说：这年头，也只有你还在寄照片，太可爱了。黎盛勇在照片上亲吻了一下，走进电梯。 黎盛勇把公文包扔到沙发上，把周雪卉的信和照片放到茶几上，金鱼在水中摆动着可爱的尾巴。黎盛勇拿起手机拨打电话，目光一直在周雪卉的照片上，他感到心里暖暖的。此刻，他根本未意识到时间问题，接电话的是周雪卉的母亲，她说雪已经休息了，但叫他不要放下电话，她叫她来听电话。周母走进女儿房间。推醒女儿。周雪卉听见母亲说勇的电话。一咕噜爬起来，赤脚跑进客厅。周母拿起女儿的拖鞋和外套，跟在女儿身后，让女儿穿上衣服，穿上鞋。周雪卉无视母亲的关心，拿起话筒：“你还没睡啊。”周母把棉拖鞋放到女儿脚下，为女儿披上衣服。周雪卉把脚放进鞋子里。周母回房睡觉。 周雪卉的声音传到黎盛勇耳朵里，懒洋洋的，没睡醒的样子。 “对不起，雪，这么晚吵醒你。我只想听到你的声音，我很想你。” 话筒里传来周雪卉哽咽的声音：“我想看见你。” “我爱你，雪。” “我也爱你。我每天都在想你。” “我知道。雪，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不要受到任何来自外界的影响。” “怎么了？怎么突然讲这样的话？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 “一定有什么事，告诉我。” “我母亲最近有没有找你或打电话给你？” “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一下。她前几天打电话问我你的情况。” “我明天打电话给她。” “我母亲她有没有对你讲过要你离开我这样的话？” “没有，你怎么这样不了解你母亲，她不会讲这种话的。你不要故意气她了，她说什么就让她说嘛，听与不听是你的事，干吗一定要争个高下。她可是你的母亲啊。” “我知道。你去睡觉吧。” 放下话筒，黎盛勇感到自己做得太过分，经常忽略雪。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孝顺的儿子，不是一个称职的恋人，他白天工作时，根本想不到她，每天回到家里，看她的信是他最温暖的时刻。黎盛勇望着照片上置身洁白世界里的周雪卉，周雪卉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在他的心中闪耀，温暖着他孤寂的灵魂。黎盛勇久久不能入眠，周雪卉在信中写道：今天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雪很大，当我看到世界一片洁白，便想到要拍一张照片寄给你。爸爸妈妈每天早上到公园锻炼身体，他们过着平凡的生活，但永远有爱伴随，的时候，我不懂这些，现在明白了，我需要这样的平凡，渴望像父母一样的生活。与自己爱的人生活在一起，只要有一间房子就足够了，那个爱巢无比温暖。房子大不重要，重要的是两颗心能否永远不分开。我只爱你，愿意与你一起慢慢变老。昨晚，在梦中看见老年的我们牵手走在雪地上，身后的脚印深深，告诉我们爱有多深，我知道我们距离这个约会还很遥远，为了这个约会，为了对你的爱，我一定照顾好自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六章 因爱别离 9 黎盛勇孤独地走在雪地上，将周雪卉远远地抛在后面，周雪卉踩着黎盛勇的脚印追赶，大声地呼喊他的名字，周雪卉的声音在雪原回荡，但黎盛勇仿佛未听见，不头回，继续前进。他突然消失在洁白的雪原，周雪卉在雪地里狂奔，寻找爱人的身影，她的声音嘶哑，泪水冻结在脸上。 “雪，醒醒。”母亲站在床边，抚摩着女儿的面颊，为她拭去泪水。周雪卉紧紧地抓住母亲的手，泪水在脸上肆无忌惮地纵横着，她一时无法从梦境中走出来，她不明白，爱人为什么不理睬她，后来又突然不见了。 门铃响了，母亲出去开门，回来时，怀里抱着一束玫瑰花，花瓣红得仿佛要滴血。周雪卉脸上挂着泪水，接过鲜花，她的泪水滴在花瓣上，仿佛一滴滴露水。她打开贺卡，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花农的愿望就是让天下有情人相爱到永远，这也是我的愿望，爱你到永远！ 周雪卉的泪水无法停止，半个时后，终于平静下来，提笔给黎盛勇写信：我最近总是做梦，可梦中的爱总是无法触及，我很害怕，看不到你的日子里，我想念你。 黎盛勇走进饭堂，拿一个托盘，把盘子和碗放到托盘里。食堂是自助餐厅，想吃什么自己选。黎盛勇端着饭菜和汤走到一个空位子上，坐下来吃饭。 正在吃饭的陈看见黎盛勇，端起盘子走到黎盛勇的餐桌前，与黎盛勇面对面坐着。黎盛勇抬头看了陈一眼，没言语，点点头。 “老大，你听说和法国旅行社交流的事了吗？” “大家都知道了，开会都已经讲过了。” “我说的是人选。就一个名额，竞争激烈啊。” “吃饭。” “你真不在乎这个？” “经常出国，在乎这个干吗。” “这不是普通的带团，是去工作。” “没什么大的不同，不过就是时间长点而已。”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交流回来后，就升职，副总。你看那些部门经理，一个个眼睛都红了。我觉得这个人选非你莫属。” “别胡说。” “我没胡说，大家都这么说。” “我已经跟老板讲过了，我退出竞选。” “啊？什么？真的假的？” “吃你的饭，别往我身上揽事。” “你真不想去啊？” “谁愿意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不想去就是不想去。” “拽，太拽了。第一次见到你这么拽的人。”陈向黎盛勇竖起了大拇指。 黎盛勇低头吃饭，陈凝视着黎盛勇，怎么都想不明白。陈想不明白，黎盛勇更想不明白，明明他已经宣布退出竞选了，可最终出国的名额还是落到了他的头上。对于他来讲，出国工作，是突然的，亦是被动的。这个大馅饼砸到他的头上，把他砸晕了。 阴雨绵绵的上午，张总经理的秘书柳楚君突然来到黎盛勇的办公室，柳楚君调侃说王子殿下请移驾。黎盛勇以为这女人无聊来消遣他。便说他正在忙，柳楚君说张总真的有请，你是所有女孩子心中的白马王子，张总虽然是男人，对你也是青眼有加。他说听着都不是正经话。柳楚君说张总正在等你，有重要的事找你。黎盛勇仍然不信，说老板找我，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干嘛还要劳烦你特地跑一趟。柳楚君说这正说明老板对此事的重视，也是对你的重视，反正老板交给我的任务，我完成了，信不信由你。柳楚君转身离开，黎盛勇终于起身，随柳楚君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柳楚君确实不是消遣他，出大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六章 因爱别离 10 “经过研究，决定派你去法国，你应该知道，这是国内旅行社首次与国外旅行社进行业务上的互换交流，任务艰巨，你不是代表你个人，也不是代表公司，而是代表国家。”张总开门见山。 “我听说是张东明，怎么又换成我了？”黎盛勇简直不敢相信，确切地说是不愿意相信。 “现在人选已经定下来，是你，没别人。其实，我不愿意放你走，你是我的得力助手。好在只有一年的时间。” “一年，我认为时间已经很长了。” “有什么问题吗？你既没娶妻，也没生子，业务又过硬。所以派你去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张东明是我的好朋友，我认为取代他的人不应该是我。” “你竟然担心这个？这是公司的决定，我们是在谈工作，不是私人交情。我突然觉得你不是以前的黎盛勇了，黎盛勇在我的心目中，是个工作狂，拼命三郎。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我就是觉得张东明比我更合适。” “我认为你最合适，公司已经决定的事，不会改变。法国方面派来的人是精通z文的巴尔，跟你应该很熟。” 黎盛勇对法国派来的是谁没兴趣，他更不想去法国。 “张总，您能不能再考虑一下人选的问题，我觉得我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谁是最合适的人选我最清楚。这事就这么定了。” “南美的新线路还未开通，一直是我在负责。我担心，我离开后，新项目搁浅。” “这个旅行社会有安排，你不必担心。” “跟您实话实说，我不想去法国。” 张总怔了一下。 “伙子，你应该知道，有多少人在觊觎这次机会，而你却想放弃，真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黎，你不要怪我讲话难听，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无论是什么事情都瞻前顾后的，以前无论做什么事情，你都是只看前面，而现在，你就像换了一个人。好了，这事就这样决定了。从今天起，你就可以交接工作，然后回家过春节。” 没错，为了这个差事，多少人明争暗斗，这意味着回国后就是公司的副总经理。可是，他有同样重要的事情，以前他有个绰号：拼命三郎。从前他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有无穷的智慧。走路像一阵风，无私无畏，满脑子都是点子。而现在，他甚至在吃的问题上都要心翼翼，每次到酒楼或餐厅吃饭，在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的问题上犹豫。有争议的食物他是绝对不肯入口的。他还清晰地记得刚来深圳不久，他请张东明吃潮州牛肉丸，被对方婉言谢绝。黎盛勇终于明白了张东明为何活得如此心谨慎了，牛肉都不敢吃，担心得疯牛病，坦陈他很怕死，上有老下有，中间有老婆。他就是想死，都死不起。张东明怕死不是因为胆，而是出于责任。张东明要为爱人、为孩子、为父母负责，为了让每一位爱他的人和他爱的人活得幸福，他无论做什么事都三思而后行。以前，黎盛勇只为工作动脑筋，如今的黎盛勇出现了与张东明同样的情况，除了工作，他必须为爱动心思。他怕死，他怕生病，他更怕离别。 张总看着黎盛勇孤独的背影，叹了口气，他不明白，自己最得力的助手，为什么突然间变成了这个样子，心事忡忡，瞻前顾后，难道都是为了那个女孩子，那个离漂亮还有一步之遥的女孩子？张总承认周雪卉漂亮，但认为她不是他心目中的大美女，在张总的眼中，大美女是柳楚君那样的，不仅颜值高，海拔也高。而周雪卉的身高是短板，直接拉低了她的颜值，至少她不属于公认的美女。她只不过在部分人的眼中是美女，美女如云的深圳，像周雪卉这样的女孩子，说满大街都是，有点夸张，但也随处可见。在旅行社，漂亮的女导游多着呢。每个人对美的理解不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黎盛勇的眼中和心中，周雪卉是美丽的天使，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张总的心中，前程高于一切，有好前程，就拥有一切。 没错，黎盛勇的确是为了他的美丽的天使，由于自己曾经的疏忽，他险些失去她，他不能失去她。她是他最爱的人。没有她，他无法呼吸。黎盛勇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窗外的肆意妄为的冷雨，周雪卉的面孔在她的眼前浮现。他与周雪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像放电影一样在眼前回放。去法国工作的美差突然落到他的头上，对于上帝的这份眷顾，他打心眼里不想接受。周雪卉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鲜为人知。黎盛勇不仅有未婚妻，还有一个孩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七章 雪原求婚 1 黎盛勇走出机场，白茫茫的大地上，他的眼中只看到周雪卉向他跑来，红色的羽绒服像一团流动的火焰，脖子上的梅花丝巾像雪花一样在空中飘飞。他张开双臂，把爱人拥入怀中。周雪卉怀里抱着的大衣落到地上。 “让我好好看看，有什么变化？气色很好，越来越漂亮了。” “好啊，黎盛勇，我在你心中，一直都是个丑八怪。” “你是我的天使，怎么可能是丑八怪。” “那干嘛说我越来越漂亮，难道我以前很丑吗？”周雪卉不依不饶。 “我不是那意思。” “谅你也不敢。别人说我丑可以，但你不能说。” “不管你多丑，我都爱你。” “还说，你。” 周雪卉抬手想打黎盛勇，黎盛勇握住她的手。黎盛勇紧紧拥抱着撒娇的未婚妻。 “我爱你，看得出，这段时间调养得很好。我要感谢你的父母。” “你才知道啊，我父母可是养猪专业户。” “可是我不允许你长期这样被当成猪养，你要和我在一起。你是我的。” “那要看我是不是愿意了。” “难道你不想我吗？” “不想。” “我可是有证据的呀。” “什么证据？” “我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信箱取信。我一直以为是你写的情书，原来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我现在就去找那个爱我的人。” “你是坏人。” “坏人要娶你。” “即便我愿意，还要问我的老爸老妈愿不愿意。” “这年头像我这么好的坏人没几个，你父母不会让他们的爱女错过的。” “别贫了，快穿上大衣。” 这时，周雪卉才意识到黎盛勇还没穿上大衣，而呢子大衣已经掉在了地上，周雪卉拾起大衣，抖掉衣服上的雪，帮黎盛勇穿上大衣，得知黎盛勇来过年的消息，她马上跑到商场为他买御寒的衣服。 黎盛勇深切地感受到面前的女孩子就是他终生相依的伴侣，没有任何力量和理由能将双方分开。然而，事实上两人已经分开很久了，周雪卉的父母以为女儿调养身体为名，把女儿扣留家中，他们认为深圳不适合女儿，女儿不是受伤就是生病。他们甚至一直谋划着如何让黎盛勇离开深圳，到他们任教的大学工作。而这一切黎盛勇均蒙在鼓里，周雪卉也蒙在鼓里。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是文学，不是生活，他和他的爱人都不应该长期生活在浪漫的文字里。他们已经分别的太久，并且面临再次离别，一年对他来讲太过漫长。他不知道该怎样讲出口，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西装口袋，今天已是除夕，但愿计划如期进行，可是如此无理的要求如何讲出口。 “走啊，你傻看着我做什么，车在前面等我们呢。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把家搬来了？你给我带什么好东西了？我现在就想知道。” 黎盛勇带了两个大行李箱。周雪卉伸手触摸了一下行李车上的大行李箱。 “没什么好东西，是衣服。” “你带这么多衣服干吗？我已经给你准备了几套御寒的衣服。就连大衣都买了两件，除了你身上这件大衣，家里还有一件。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买的衣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七章 雪原求婚 2 “什么话，你不觉得我穿这件大衣看上去更帅吗？” “有这么夸自己的吗？自恋去吧。” “自恋？有点。我觉得我已经自恋几十年了。” “不许转移话题，回答我干吗要带这么多衣服？” “是我们的礼服。” “礼服？什么礼服？” “姐，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呀。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想同你走一走，有一件事要同你商量，并要得到你的批准。” “什么事这么严重？” “请你跟我结婚！” “结婚？” “我是来求婚的。我是来结婚的。” “天哪，你不是开玩笑吧。” 周雪卉放开黎盛勇的手，他们站在雪地里四目相对，周雪卉以为黎盛勇在开玩笑，刚才他说娶她的时候，她以为他在开玩笑。现在她仍然这样认为。同时她又觉得自己在梦中。 “你不要拒绝我，嫁给我。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周雪卉咬了一下嘴唇，终于确定不是梦。 “这太突然了，你吓着我了。” “我爱你，请你做我的妻子。别拒绝我。” “可是我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你不愿意嫁给我？本人可是天底下第一好男人。”黎盛勇想幽默一下，但结果并不如人意。 “那你要问我父母愿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你呀。” “那我就这样说，请你们把雪给我吧，我会一辈对她负责的。” 黎盛勇把爱人拥在怀中，在她的耳边喃喃地说：“我爱你，嫁给我。” 黎盛勇第一次登未婚妻家门，自他迈进这个家门的那刻起，周雪卉的父母便感觉到了黎盛勇有心事。他们在耐心等待黎盛勇开口。 黎盛勇用眼睛示意周雪卉离开片刻。周雪卉向黎盛勇点点头。默默离开，走进书房，但没关门。她站在门里，手扶着房门，屏息静听。 黎盛勇开门见山：“爸爸妈妈，我是来求婚的，我想马上与雪登记结婚。” 父母大吃一惊，眼珠子险些掉地上，以为听错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对视了一眼。 “结婚是大事，我们没任何准备。你的父母并未与我们谈及此事。”周母说。 “我父母去国外了，我还没来得及与父母讲。” 周雪卉的父母晕了。这到底是什么孩子？结婚这么大的事情都不与父母商量。 “难道你的父母不同意你们结婚？”周雪卉的母亲问。 “不是这样的。确实是还没来得及讲。”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急着结婚？” “过完春节我出国。这是单位临时决定的。” “这有什么关系，回来后再考虑结婚的事不是会更好。” 周雪卉的父母糊涂了，黎盛勇经常出国。干嘛这次一定要在出国前结婚。 “但是，这次不同。” “有什么不同？” “这次去至少要一年后才能回来。” “什么？” “我不想让雪再等我一年。” “一年也不算长嘛，还是回来后再谈论此事吧。” “我请求爸爸妈妈允许我和雪结婚，我非常爱她。” “可是，孩子，今天已经无法办理结婚登记手续了。春节后才能办理。” “我想请爸爸妈妈帮帮我，能不能先举行婚礼，然后再补办手续。请相信我，我会一直爱雪的，无论我在哪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七章 雪原求婚 3 “我们相信你，但这样草率结婚不妥，孩子，你不要怪我们，我们虽然是老一代人，但我们并不是老古董。男婚女嫁是正常行为，但你这样的要求我们无法答应。我想你的父母也不会同意的。我们非但不会同意你们草率地结婚，我们还一直在谋划让你回东北工作。” 黎盛勇晕了，以前，他的母亲限制他，现在又多了两位限制他的长辈。 “为什么？” “我们认为雪不适合在深圳生活，她在深圳，我们不放心。当初我们就不同意她去深圳，她非去不可，结果又是受伤，又是生病。” “雪知道你们的想法吗？” “我们还没跟她讲，现在先跟你讲，你是什么意见？” “我想我还是先出国工作，一年后回国，如果雪愿意回内地工作，我会考虑回内地。” “好，这事就这么定了，一年后，不管你们是在深圳，还是想回内地工作。我们都同意你们结婚。好了，你去跟雪好好谈谈，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周母拉了一下周父的手，起身离开，进书房了。周雪卉站在书房门口，与走过来的父母面对面。周母说去跟他好好谈谈。周雪卉说真的不行吗？周母说你刚才已经听到了，那就是我们的态度，我们不能把女儿草率地嫁出去。 求婚失败，黎盛勇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思考人生。黎盛勇自我安慰：别怪人家不通情达理，任何父母都难以接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是文学，不是生活，我和雪都不应该长期生活在浪漫的文字里。我们已经分别的太久，并且面临再次离别，一年的时间确实太过漫长。我已无计可施，不知道雪是什么态度。估计她也不会有什么对策，我们总不能私奔吧。 黎盛勇从卫生间出来，却不见周雪卉的影子。黎盛勇走到周雪卉房间门口，轻轻地扣门，没有声音，他推开房门，里面无人。 周雪卉亦无良策，她在风雪中奔跑，跑去民政部门咨询情况，民政局大门上大红灯笼高高挂，看上去红红火火，实际上门庭冷落车马稀，大门紧闭，把她被拒之门外。周雪卉抬手敲了敲值班室的窗户，老大爷打开窗户，伸头看着周雪卉。 “啥事？”大爷问。 “大爷，我是来办事的，您开下门，让我进去。”周雪卉说。 “过年了，不办公了。” 大爷关上窗户。把脸转向一边，不愿意搭理她。 周雪卉抬手敲击玻璃。 “大爷，您就放我进去吧。”周雪卉央求着。 大爷不理睬她，没听见一样。周雪卉继续敲玻璃。 “我知道里面有人。你不放我进去我就不走，我就在这耗着。” 大爷打开窗户，怒了：“你到底想怎么着？” “我不想怎么着，我就是想结婚。” “结婚？你不是来上访的？” 周雪卉被气乐了。 “姑娘，我真帮不了你。”大爷的态度缓和下来，“再说，结婚是两个人的事，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你要是让我进去，我爱人马上就到。”周雪卉期待地望着大爷。 “这个真不行，你还是过完年再来吧。” “大爷，您就放我进去吧，我知道里面有人。 “是有人，但已经不对外办公了。你要是上午来，或许还有可能，现在，我是真帮不了你。” 大爷关上窗户，把头转过去，不看周雪卉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七章 雪原求婚 4 周雪卉站在民政局的门前，面朝大街，泪水流下来，后来她索性坐在冰冷的台阶上，任雪花肆意地打在脸上，把自己变成一个雪人。就这样，她在民政局门口耗了一个下午。大门里面有人陆续走出来。周雪卉想闯进去，但被从里面出来的人推了出来，大门哐当一声关上了。周雪卉望门兴叹。 看门的大爷心说：这大过年的，知道的以为她是想结婚想疯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喊冤的。 大爷终于看不下去了，推开值班室的门，走到周雪卉面前。 “姑娘，天黑了，有什么事，过了年再来办吧。” 周雪卉怅然离去，孤独地徜徉在飘雪的街上。过年了，到处张灯结彩，而这种喜庆似乎不属于她，她眼中的世界苍茫一片，不知自己该走向何方。看门大爷望着姑娘离去的单薄背影，自言自语感慨道：“老啦，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啦，有的就不想结婚，过同居生活。这姑娘就一定要结婚，年纪轻轻的着什么急，着急也不在这几天工夫，过了年再结不是一样嘛。这姑娘不会是个精神病吧？看着不像啊。” 此时，在周雪卉的家里，父母和爱人坐立不安，又不好表现出来，佯装若无其事，一杯接一杯地喝茶。黎盛勇放下茶杯，他终于坐不住了，走向窗口，脖子伸得长长地望着窗外。父母望着黎盛勇的背影，互相对视了一下，心照不宣：他很在乎雪，看他还能撑多久。 黎盛勇收回目光，转身面向父母，同父母讲了一声“我出去走走”，不等父母回应，便冲出家门，消失在飞扬的雪中，他在雪中疯狂地奔跑着，这是他记忆中最大的一场雪。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下雪了，他知道周雪卉喜欢雪，他担心她在暴风雪中迷路。 他最终没有在风雪中找到周雪卉。他站在雪中，茫然地四处张望。后来，他用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新房不用布置了。东西都买了？那就处理掉，能够退的就退，不能退的就送人，恢复房间的原貌。” 女儿不见了，黎盛勇也出去了。周雪卉的父母倍感失落，这大过年的，黎盛勇突然跑来，带来的却是不痛快。一开口就提跟女儿结婚，他父母都不在国内，他竟然想结婚，结完婚还要出国，这都什么孩子？ “你说这孩子，她跑哪去了？手机也不带。真是女大不中留，不同意她结婚，就离家出走。” “说什么呢？我的女儿怎么可能离家出走！” “那你告诉我，你女儿哪去了？” “买年货去了。” “该买的都买了，家里什么都有，还买什么？” “这不是勇来了嘛，勇喜欢什么只有她知道。” “真的？” “还亲妈呢，连自己的女儿都不了解。” “你了解，你了解，当初她还跑深圳去了。” “说这些还有意思吗，她去深圳不也挺好的嘛。” “又受伤，又生病，这就叫好？” “跟女人没道理可讲。” 周父放下茶杯，开门离开。 “你去哪？” 周父没回答，没回头，离开了周母的视线。周母心说：有种你们走了就别回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七章 雪原求婚 5 周父站在楼下，向远处张望，不见女儿的身影，也不见黎盛勇的影子。四周白茫茫一片，鹅毛大雪在空中任性飞舞。 雪花落到周父的头上、毛衣上。周父打了个喷嚏，转身回家，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别走了，走来走去的，烦死人了。做饭去。” 周母起身，走进厨房，周父也跟了进来。夫妻二人开始做晚餐。 “这臭丫头，大过年的，不让人省心。我看她就是故意让我们难堪。她应该已经知道了当初我们阻止勇追求她，现在又不同意她跟勇结婚，她就闹情绪。” “我看你是想多了。” 门铃响了，周父兴奋地跑去开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女儿，是黎盛勇，披着一身雪花。周父抬手拂去黎盛勇身上的雪花，黎盛勇跟着周父走进厨房。 “妈，我来做吧。” “不用，你去休息，我跟你叔叔做。” “我会做的。” “我知道，你妈妈说你会做菜，雪也说你会做菜。不过今天不用你做，明天你再做。” 黎盛勇坐在沙发上，闻着从厨房飘来的菜香，却勾不起食欲，他的面前都是周雪卉，他刚刚见到他的爱人，他的爱人就不见了。他与周雪卉在深圳初次见面的情景历历在目。 厨房里，周母一边炒菜，一边数落女儿：“这臭丫头，她回来我非打她一顿不可。” “好了，别让勇听见。” “真不知道，这是两个什么东西，事先不跟父母商量，突然就想结婚。她回来后，你教训教训他们，别总装好人。” “这大过年的，你就不能高兴点。你说我怎么教训他们，打他们一顿？” “抬杠是吧？” 周父看了妻子一眼，不搭腔，他也不高兴，但他不能火上浇油。女儿不省心，儿子也不理解父母的一片爱心，竟然打来电话说不回家吃晚饭了。周母说一个个都不回家，这是要造反啊。周父安慰妻子：“儿子晚上有手术，工作更重要，儿子说回来吃年夜饺子。” 黎盛勇听见敲门声，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打开房门。他的未婚妻终于回来了。黎盛勇张开双臂把他的未婚妻紧紧地抱在怀里。 “你再不回来，爸妈就去报警了。” 周雪卉的头靠在黎盛勇的胸前，不言语。 周父周母从厨房出来，看到两个孩子抱在一起，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没打扰他们，又回到了厨房。心里的气全消了，狠话也说不出口了。 黎盛勇放开周雪卉，抚摸着她冰凉的脸。 “你干嘛去了？” “干这个去了。”周雪卉抖着手中的彩纸，故作轻松。 母亲端着一盘鱼从厨房出来，看到女儿手中的彩纸，责怪女儿：“这大冷的天，你买彩纸做什么？” “好玩呗，记得我时侯你经常教我剪纸，多年不剪，我都忘记了。” 母亲把鱼放到餐桌上。 “真是个傻孩子。快过来吃饭吧。” 黎盛勇进厨房端菜，看到灶台上摆着一盘又一盘烧好的大餐，过年了。 餐桌上摆满了菜，够十个人吃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七章 雪原求婚 6 “你哥哥说回来吃晚饭，结果又不回来了，说吃完晚饭再来。”母亲说。 “难怪做这么多菜。够十个人吃的了，老妈，真把我们都当饭桶了。吃年夜饺子的时候，让他们全家把晚上的剩菜统统吃掉。”周雪卉调侃道。 “还好意思说人家，你要是不往外跑，咱们早就吃饭了。晚饭吃这么晚，年夜饭谁还吃得下。”母亲抢白女儿。 “我吃得下。” “勇，你都听见了吧，这个就是我女儿。你要娶的人。” “盛勇哥哥，你丈母娘是专业黑女儿的老妈。”周雪卉调侃道。 听着母女的对话，黎盛勇差点把口中的饭喷出来。心说：有其母必有其女。 “杨抒桦老师是专业黑儿子的老妈。”黎盛勇附和着周雪卉。 “你们两个是专业吐槽亲妈的儿女。” 然而，周家母女的对话，只让黎盛勇轻松了刹那。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妈，杨抒桦老师不仅仅是一位专业黑儿子的老妈，她还阻止儿子追求雪。黎盛勇没了食欲，味同嚼蜡，又不敢不吃，女婿第一次上门，如果不吃丈母娘做的饭，明显是找不痛快。他感到自己病了，心病。未婚夫没胃口，未婚妻吃得津津有味，她是真饿了，她吃鸡翅的时候，觉得太美味了，给未婚夫也夹了一个。黎盛勇心中叫苦，他不敢不吃丈母娘做的菜，更不敢不吃未婚妻夹的鸡翅，他就是把胃撑破，也得把鸡翅吃了。 晚饭后，黎盛勇主动洗碗，周雪卉夺过他手里的碗。 “还是我洗吧。老妈的脸都要掉地上了，我得表现好点，多干点活。” “我来，你去陪爸爸妈妈聊天。”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担心被他们烤糊。” “论学识，你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跟他们讲你在国外的见闻，把他们忽悠晕。” 黎盛勇在周雪卉的脸上亲了一下，心说：这是亲生女儿吗？主意确实是好主意，但黎盛勇没施展的机会，他离开厨房，哥哥嫂子便带着孩子回来了，周雪卉闻声跑过来，抱住侄女。女孩只有5岁大，黑黑的大眼睛盯着黎盛勇打量了好一会，然后对姑姑说：“姑姑，黎叔叔好酷啊。” 大人们被她逗得乐不可支。 “你还知道酷？”周雪卉拉住孩子的手。 黎盛勇抱起这个可爱的家伙，双手把孩子托举空中颠了两下。 “黎叔叔喜欢我了。”家伙高兴得拍起手来，欢呼雀跃，“叔叔，你会带我去深圳吗？” “阳阳，别闹了，快下来，你这样子会把叔叔累坏的。”嫂子把孩子接过来，“你要懂礼貌，叔叔才会喜欢你。” “叔叔不喜欢我，叔叔只喜欢姑姑。”孩子咕哝着。 “叔叔喜欢姑姑，也喜欢阳阳。”黎盛勇安慰着孩子。 “真的？” “真的。” 黎盛勇再次把孩子举过头顶，孩子咯咯地笑着。周家人没想到，黎盛勇竟然这么会哄孩子。周母看了黎盛勇一眼，欣慰地笑了，把面板放到餐桌上，把已经醒好的面团放到面板上，包饺子。东北人的年夜饭与南方不同，广东人说的年夜饭指的是除夕晚饭。而东北人的年夜饭是指夜里十二点钟的饺子宴。每家每户必须吃饺子，迎接新一年的到来，从古至今，年年如此，从未改变过。这就是风俗。爆竹声声一岁除，只是现在不允许放烟花爆竹了。周雪卉的时候，每年吃年夜饭前，要先放鞭炮，辞旧迎新。孩子们在户外欢天喜地地燃放鞭炮，大人们在厨房里忙着煮饺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七章 雪原求婚 7 阳阳站在桌前，踮着脚尖，两只手在桌面上捣乱，弄了一脸的面粉。周雪卉走过来把孩子抱进自己的卧室，手把手地教孩子折纸船、飞机、鸟、纸鹤……后来孩子睡着了。周雪卉继续折，纸鹤。 听见敲门声，周雪卉连忙用梅花丝巾把纸鹤盖住，打开房门。黎盛勇出现在门口。 “吃饺子了。” “我去把孩子叫醒。” 周雪卉没叫侄女，而是直接把孩子抱起来，孩子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一进客厅，闻见饺子的香味，睁开了眼睛。 “吃饺子了。”周雪卉把孩子放椅子上，夹起一个饺子，吹了吹，放进孩子的碗里。然后坐在孩子身边吃饺子。 周雪卉对侄女的耐心与呵护全部收进了黎盛勇的眼里，他心中喜悦。她将来一定是个好妈妈。 全家人端起红酒杯，周雪卉的父亲说：“过年了，今年我们家多了一口人，我和你们的母亲最大的愿望就是子女生活幸福，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白头偕老。为了这个美好的愿望，我们干杯。” 周雪卉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但黎盛勇却透过她的笑容，看到了淡淡的忧愁，爱与忧愁。 周雪卉房间的灯光一直亮到天明，她用彩纸折了一只又一只鹤，折折叠叠都是为了爱，整整折了一夜。然后放进透明的无色塑料瓶中。母亲夜里醒来，见女儿的房间仍然亮着灯，便走了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女儿折的纸鹤，在塑料瓶中泛着五颜六色的光。女儿出神地望着自己的杰作，竟然没察觉到母亲的到来。 母亲走到女儿身后，抚摩着女儿的头发，安慰道：“孩子，不要怪妈妈，尽管盛勇是个好孩子，也很爱你，但结婚不是儿戏，先上车后买票不应该是我女儿的行为。同时，妈也担心，他去的地方毕竟太远了。” “妈，我不能没有盛勇。我们很相爱。”周雪卉将目光转向窗口，望着玻璃上美丽的霜花，她在想，盛勇去的那个国度也有如此美丽的霜花吗？母亲温暖的双手难以抚慰女儿因爱而变得脆弱的心灵。 “我和你爸爸已经决定，给你们举行一个订婚仪式。” 周雪卉知道，父母这样做是不想让女儿与黎盛勇失望，他们认定了黎盛勇这个女婿。 黎盛勇牵着周雪卉的手漫步郊外的雪野，身后脚印一串串。白雪覆盖的是收割后的麦田，大片的雪地一眼望不到边，满眼皆是白茫茫的世界。黄昏的夕阳像一团火，照耀着这对年轻的恋人，同时也照耀着他们塑造的雪人。 “你好象有什么心事？” “这次你同我一起回深圳吗？” “当然。” “我不知道该怎么同你讲。” “不好讲就不要讲了。” “你都知道了？” “在机场看到你时，我就知道了。都写在你的脸上了。” 周雪卉以为黎盛勇想说的仍然是结婚的事，但黎盛勇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关于儿子的事，他不知道如何跟未婚妻开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七章 雪原求婚 8 “我们再堆个雪人吧，明年这个时候我们还来这里。那个时候你是我的新娘。”黎盛勇伸出手指，钩住周雪卉的手指，这是无言的誓言，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挡。 “我们私奔吧。”周雪卉认真地说，她想跟他在一起，她想嫁给他，她每天想的都是他。 “我们不需要私奔，我们已经订婚，我们有婚约。” 周雪卉心说：傻瓜，订婚和结婚能一样吗？ 周雪卉想结婚，她认定黎盛勇是她的终身伴侣。 “跟我结婚好吗？” “好的，我们一定会结婚的。” “我说的是现在。” “现在？” 黎盛勇凝视着未婚妻。他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她想做他的妻子，她爱他，她不想继续等待。 “好，我们现在用雪盖一间房子，我们在里面结婚，然后再生一个雪孩子。” 说着，黎盛勇蹲到地上，用雪盖房子。 “过来，帮我。” 周雪卉像个听话的孩子，她蹲到黎盛勇面前，但是她没动手盖房子，她看着黎盛勇，突然抱住黎盛勇，两人抱在一起，倒在雪地上，在雪地上翻滚着。终于停止了翻滚，黎盛勇仰面躺在雪里，周雪卉趴在黎盛勇身上，凝视他的眼睛。黎盛勇的脸上沾着雪，周雪卉亲吻他，把他脸上的雪统统吃到了嘴里。第一次吃雪，感到雪的甜。 黎盛勇抱住她，周雪卉在他的耳边低语：“你不在我身边时，我每天夜里都梦见你，我爱你。” 黎盛勇深切地感受到，他们即将分别，周雪卉不想离开她，自从知道他要出国，她就很主动，不停地向他示爱，甚至想私奔，想以身相许。黎盛勇心说：如果你的父母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他们说什么都不会让你跟我回深圳。 黎盛勇抱着未婚妻站起来，轻轻地拍去她身上的雪，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夕阳淹没在远处的地平线，天空仿佛在下沉，他感到一片雪花落到脸上，凉到了心里。他伸出一只手，雪花落到黑色皮手套上，刚才还夕阳似火，瞬间便雪花飘飞，冰冷的雪花撒落在同样冰冷的雪人头上…… 飞舞的雪花令他感到莫名的不安，他并非多愁善感之人，他甩了一下头，想甩掉不安。突然，一个大大的雪球飞过来打在他的身上，黎盛勇就势倒在雪地上，抓起一把雪，团成一个雪球，抛向周雪卉。二人的雪地战争持续了一刻钟，最后黎盛勇败下阵来，周雪卉的一个大雪球飞进了黎盛勇的脖子上，雪掉入衣服里，黎盛勇只好举手投降。 周雪卉跑过来，把手伸进黎盛勇的衣服里，把雪弄出来，结果弄了一手水。黎盛勇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哈气替她暖手，然后为她戴上手套。 “我建议换一个玩法。”黎盛勇说。 “什么玩法我都不怕你。” “雪里有宝贝，谁先找到归谁？” 周雪卉眼睛里写满问号，然后低头望着地上厚厚的雪。 “你当我是三岁孩啊，来点新鲜的好不好？” “我不会骗三岁孩。” “你专业骗未婚妻。” “打死我，我都不敢骗未婚妻。” “说，你都骗过谁？” “我谁也没骗过。” “这还差不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七章 雪原求婚 9 周雪卉搞不清楚他要玩什么把戏，但她选择相信他，开始在雪里翻找，一个银色的东西映入眼帘，真有宝贝呀。 “我找到了！”周雪卉兴奋地把宝贝举到黎盛勇面前，“这是什么东西？” 周雪卉第一次见到这么古怪的东西，形状像一片柳叶，银光闪闪，上面刻着古怪的浮雕图案。有美女头像，还有鸟而和执盾牌的武士。 黎盛勇把宝贝拿在手中，认真看着这个宝贝：“让我来鉴定一下这个是什么宝贝。” “你还懂鉴宝？” “我最懂你。” “去。” “你是我的宝贝！” 周雪卉踮起脚尖，在黎盛勇的脸上亲了一口。 “这可真是个宝贝，而且来自埃及，埃及法老的护身符，正面图案是浮雕，有埃及艳后图案，还有神鸟和执盾牌的武士。背面雕有古埃及圣书体，是古埃及的象形文字。” “你认识这些文字？” “不认识，不过我知道，是祝福的话。”说着黎盛勇把这个宝贝挂在周雪卉的脖子上。然后紧紧地拥抱着她，喃喃地说：“等着我，等着我回来。” 此时，黎盛勇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担心放开这个女孩子，她会立即消失，他心里异常恐惧。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按时吃饭，每天早睡早起。安心地住在家里，我已经在银行的账号里存了足够一年支付的水电、燃气和管理费。你什么都不用管。另外，你要学会拒绝，朋友拜托的事，你未必都做得好，人家也未必满意，还不如直接拒绝。” 周雪卉的头深深地埋在黎盛勇的怀里，听到爱人心脏的狂跳，她的心禁不住一阵战栗，泪水濡湿了黎盛勇衣襟。 “怎么了，雪？”黎盛勇及时捕捉到了恋人的不安，捧起她的脸，两滴泪水滚落在他的手上。 “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爱出问题的。如果能够不离开，我一定留下来，过普通人的生活，这话听起来好像没有一点进取心，但这是我的真实想法。以前我一直认为事业最重要，有了你以后，我意识到，家庭同事业同样重要，如果一定要我在两者之间做选择，我选择爱。” 听着爱人的表白，周雪卉心中仍然异常恐惧，而这种恐惧来自黎盛勇狂跳的心脏，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如此不安。 “过去，我过了二十年没有你的日子，这样的日子我不愿意继续下去了。” “等我回来。” “你会回来吗？” “会的，一定。无论多久都会回来。所以请你一定要等我，答应我，无论这中间发生什么变化，你都要等我回来。” “我会的，但盛勇不要让我等太久。” “你要记住，无论我们距离多远，无论我在哪里，你都在我心里，我都深爱着你，直到永远。” 黎盛勇把各种烟花全部插在雪地上，点燃，空旷昏暗的雪野上顿时烟花四射，一团团五颜六色的火焰拖着长长的尾巴飞上夜空，美仑美奂，美得难以用词语形容，周雪卉高兴得手舞足蹈，但很快便泪流满面，周雪卉不明白为什么烟花在生命结束前才能绽放出异彩，烟花全部燃放后，她的泪水仍然在流，她把头靠在黎盛勇胸前，紧紧地抱住他，心里却在问自己为什么美丽的东西会稍纵即逝？她无法找到答案。黎盛勇及时地捕捉到了她心中的不安，紧紧地拥抱着她。然后，他背起周雪卉，向灯火阑珊的繁华城区走去，雪越下越大，很快便将这对恋人变成了雪人。周雪卉没有想到，这场雪成为她心中永远的冬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七章 雪原求婚 10 沈阳飞往深圳的航班上，黎盛勇和周雪卉并排坐在机舱里，飞机即将起飞，空姐在做安全示范。周雪卉系上安全带，感到飞机在地面上滑行，然后腾空。 “很多男孩时候都有飞行梦，我时候做梦都想当飞行员。”黎盛勇说。 “飞行员没当成，但经常坐飞机，世界各地飞。” “你父母对我的职业是什么态度？” “跟你父母一样。” “看来我得转行，太不受待见了。” “说得真好。” 周雪卉坏笑了一下。 空乘推着饮料车走过来。周雪卉要了一杯矿泉水。黎盛勇要了一杯咖啡。周雪卉看着黎盛勇杯中的咖啡。 “黎先生以后每天喝法国咖啡了，一喝就是一年。” “我一天都不想喝。” “真的？” “你若不同意，回深圳后我立马辞职。” “真的？” “骗你是狗。” “如果辞职你有什么打算？” “想挖我的大把。” “你还想继续搞旅游？” “这个不一定，我觉得做了这些年，也差不多了。” “你的职业问题，我永远不会干涉。你快乐就好。爱一个人就要让他快乐。” 黎盛勇握住周雪卉的手。 “不过，你也别得意的太早，我不干涉你的工作，不等于我对你放任自流。你的生活问题，我永远都要掌控。” “我想知道你如何掌控。” “你懂的，未婚夫。” “要不要我发誓？” “誓言如果能约束人，就不会有背叛了。” 黎盛勇瞬间对周雪卉刮目相看，身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绝对不是他想象中的单纯天真的美少女，而是一个有远见有主见的美少女战士。 黎盛勇与周雪卉走出深圳机场，明媚的阳光照耀着这座没有冬季的年轻的城市。 东北与深圳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前者冰天雪地，目及处皆为白雪，仿佛这个世界上除了雪便没有其他更美好的事物了。后者则恰恰相反，深圳是座与雪无缘的城市，白雪永远不会属于这里。深圳从未下过雪，季节不分明，在人们的印象里，这个地方只有两个季节：旱季和雨季。但不管是旱季还是雨季，这个地方全年满目青翠，如同一个硕大无比的花园。目前的深圳正处于旱季，温煦的阳光高高地悬在灰蓝色的天空，温暖和抚慰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这个倍受关注的城市鲜花盛开，处处郁郁葱葱，紫荆花在大街巷招摇。簕杜鹃向过往的行人招手，欢迎来自五湖四海的移民和观光客。 周雪卉和黎盛勇是典型的移民，但他们从未对这个城市产生过距离感，移民们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态：缺少安全感，但周雪卉和黎盛勇没有这样的感觉，他们自己总结是因为有爱，爱让他们安心，有安全感。 一辆红色的士行驶在高速路上，周雪卉与黎盛勇坐在车内，周雪卉的头靠在黎盛勇的肩上，目光却始终在窗外，满目郁郁葱葱。黎盛勇握住周雪卉的手。 “还是深圳好吧？” “我喜欢深圳？” “没想过回内地工作吧？” “什么意思？难道你将来想回内地？” “没这想法，就是随便一问。” “反正我不离开深圳，在深圳靠能力，在内地靠关系。” 黎盛勇心中窃喜，握紧了周雪卉的手。 红色的士驶进区，停在楼下。黎盛勇首先下车，打开车门，请周雪卉下车。司机下车，直奔车尾，打开后备箱，把三个行李箱搬下来，放到地上。 “到家咯。”周雪卉兴奋地喊。拉着一个箱子便往楼里跑。 “你慢点。”黎盛勇对着周雪卉的背影喊。 黎盛勇打开房门，周雪卉首先跑进门，甩掉鞋子，跑进卧室，然后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查看，对黎盛勇的房间进行大检查，掀被子，掀床罩，闻枕头，看衣柜。没发现问题。最后，跑进厨房，打开橱柜、消毒柜，仔细查看，也没发现问题，没多一个碗，也没少一双筷子。 大检查结束，总之，这个家没有任何变化，没多一件东西，也没少一件东西。家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周雪卉回到客厅，蹲在金鱼缸前，看着可爱的金鱼，跟金鱼说话：“金鱼金鱼，我回来了，你们想我没有，我想你们了。” 黎盛勇打开行李箱，蹲在地上往外拿东西。 “查出什么问题了没有？” “不错，过年还知道彻底大扫除。” “你就是查这个？” “不然呢？你以为我查什么？查你有没有往家里带女人？只有那些作死的二货男人才会往家里带野女人。” “你真的长大了。” “你这是夸我呢，夸我呢，还是夸我呢。” 黎盛勇再次对周雪卉刮目相看，自打她进家门那刻起，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是做给他看的，都是说给他听的，都是在提醒他，你是我的未婚夫。黎盛勇不由得想起她在飞机上说的那句话：“你的生活问题，我永远都要掌控。” 她已经告别了天真无邪的岁月，她时刻都在提醒他：我是你的未婚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八章 订婚照 1 周雪卉睁开眼睛，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十点钟，她立即起床，客厅里不见黎盛勇，他的房间已经打扫干净，显然他早已起床，人呢？去哪儿了？餐台上的早餐还有温度。周雪卉坐在餐桌前，一口一口地喝牛奶，心思全在黎盛勇身上，他为她准备了早餐，他自己却不见了，一大早，他去哪了。见不到爱人，周雪卉心慌慌。周雪卉望着桌上的面包和鸡蛋发呆，拿起手机拨打黎盛勇的电话，她听见了黎盛勇的手机铃声。她循着声音走去，看到黎盛勇的手机在卧室的床头柜上唱歌。周雪卉回到餐厅，拿起一个鸡蛋，在餐台上磕破，剥皮。周雪卉把鸡蛋吃了，把面包吃了，把牛奶喝了。然后清洗杯子和碗盘，把餐桌擦干净，拿起拖布擦地。把所有房间的地板都擦了一遍。最后把阳台也擦得干干净净。 周雪卉终于直起腰，把拖布放到墙边，双手扶着阳台栏杆，眺望大海。看不到黎盛勇，她的心里一直不安宁，她走进书房，打开书柜，找书看，没找到，没有她看的书，都是外文书。她手里拿着手机走来走去，从书房走到客厅，从客厅走进黎盛勇的卧室，看到床上黎盛勇脱下来的外套和睡衣，她把衣服统统拿进卫生间，放进洗衣机里，然后又把自己的睡衣和风衣也放进洗衣机里，放水洗衣服。她把洗好的衣服拿到阳台上晾晒，房门打开了，黎盛勇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大包包的东西，都是周雪卉喜欢吃的食物。 周雪卉嗔怪地说：“我一醒来就到处找不见你，我好担心，怕你在我睡觉的时候离去。” “我走进区，远远地就看见你在阳台上晒衣服。” 黎盛勇走到她面前，凝视着她的面孔，用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然后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周雪卉听着黎盛勇的心跳，泪水悄悄地流下来。她在心里不停地说我爱你，我不想跟你分离，没有你我不知道怎样生活。黎盛勇感到衣襟潮湿，那是他爱人的眼泪。他抱起爱人，走出家门，驱车向海边驶去。 一路上，周雪卉的手指始终不肯离开黎盛勇的身体，纤纤玉指伸进爱人的衣服内，手指在爱人的肌肤上温柔地滑行。 “我们订婚还没得到你父母的祝福，你说他们会在文定上签字吗？” “你很在乎这个吗？” “我就是想得到他们的祝福。” “谁反对都没用。你怕她，我可不怕。” “你是说你母亲会反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怕她，更不用担心，我妈一向都喜欢你。” “我不是怕，她是我的老师，对我非常好。我要尊重她。如果将来得不到她的祝福，一家人在一起也不会愉快。” “你就这么想当我媳妇？” “坏人。”周雪卉打了黎盛勇一巴掌。 “坐好，别闹，我不想跟你殉情。” 黎盛勇的车开到海边，他抱着爱人一步步走向大海。海水淹没了他的双脚，他终于停住脚步，低头深情凝望怀里的爱人，他的爱人闭着双眼，仿佛睡着了。他轻轻地亲吻她的额头，她终于睁开眼睛，手指在爱人的脸上触摸。口中喃喃着：“我爱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八章 订婚照 2 黎盛勇抱着周雪卉坐在沙滩上，周雪卉的头靠在他的肩上，黎盛勇抚摸着她的头发，突然感慨地说：“我们这还是第一次出来玩，过去一直认为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长，我们会有很多时间，现在才明白，人生其实没我们想象的那样长，我们没有做过的事情太多了，没有一起看过电影、没有一起听过音乐会，没有一起做过饭，甚至没有陪你逛过街。真的很对不起，恋人们在一起做的事情，我们几乎都没有做过。” “那你现在就满足我的愿望好了。” “说吧，无论什么愿望我都帮你实现。” “真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要你娶我。” “我当然会娶你。” “我要你现在娶我。” “好，现在娶你。”黎盛勇以为周雪卉在开玩笑。 “你怎么娶。” “现在就在沙滩上盖房子，然后就娶你。” “你以为我是在跟你过家家啊。” “难道不是吗？” “我们早就不是过家家的年龄了。” “我突然觉得很遗憾，如果我们一起长大，时候一定做过很多次夫妻了。” “那你时候跟谁做夫妻了？” “反正不是你。” “不许你跟别人在一起。” “我只跟你在一起。我爱你，我爱的人只有你。” “我也只爱你，除了你，我没爱过别人。” “我永远爱你。” 黎盛勇与周雪卉几乎同时意识到他们在海誓山盟。黎盛勇捧起未婚妻的脸，深情地凝望着。 “听我说姑娘，无论今后遇到什么困难，你的身边都有我。” “我不想跟你分离。” “我很快回来，回来娶你。现在说说你的愿望。” “我要会说话的娃娃。” “好啊，走吧，现在就去买，无论你买多少，我这个做车夫的都帮你扛回家。” 黎盛勇牵着周雪卉的手在玩具商场里流连，周雪卉看中的不仅仅是会说话的娃娃，不会讲话的娃娃她同样喜欢，一只只地丢给黎盛勇，而这个高个子男人便抱着各种娃娃跟在爱人的身后，任由她摆布，是一个任劳任怨的搬运工。黎盛勇把娃娃们搬上车，娃娃们排着队坐了一车，娃娃们一路上喊着爸爸妈妈，唱着欢乐的歌曲，伴着周雪卉走进梦乡。 “到家了。” 周雪卉仍然没醒来，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乌黑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个脸。 黎盛勇想让周雪卉多睡会，黎盛勇深情地凝视着周雪卉安静的睡容，久久地，心中的感动与感激无法用语言形容。多年前，他的生命里第一次出现这个女孩子的身影，之后，那个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孩子成了他追求与寻找的目标，但那个美丽的身影却飘忽不定，让他无法接近。后来他觉得那个白色的身影可能只是一个梦，但他一直没有停止寻找。上帝眷顾他，他终于找到了她。黎盛勇抚摸着周雪卉的秀发。 “自打第一次在大学校园里见到你，我就一直在寻找你，我甚至以为是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我给你写过很多信，但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复。那个白色飘逸的身影一直埋藏在我的心底。上帝眷顾，我终于找到了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八章 订婚照 3 周雪卉睁开眼睛，黎盛勇的“控诉”，她都听到了。她震惊地望着看黎盛勇，居然会有这样的事，多年前，黎盛勇就在追求她。周雪卉看到两颗晶莹的露珠从爱人的眼里飘落，她伸手轻轻地抚摩着他的脸，黎盛勇紧紧地抱住周雪卉，喃喃地说：“我不能再失去你。” “你也给我写过情书？” “看来很多人追你。” “我不知道。” “你从来不看那些书信？” “不看。” “我的信你父母都不放过，看来他们对我没半分好感。现在我才知道，你的父母和我的父母，早就知道我在追你，我母亲不断地在你父母面前黑自己的儿子，你的父母在女儿面前绝口不提我。我妈不断地打压我。在他们的心中，我就是个离经叛道，不着调的二货。” 周雪卉听着黎盛勇对父母们的控诉，怔怔地望着黎盛勇，他们的情路竟然如此曲折。 周雪卉十六岁上大学，父母不允许她在大学里谈恋爱，乖乖女周雪卉把每一封信件都交给父母处理，在她的记忆里，当时是有很多信，在校园里也有许多追逐的目光，但她对此视而不见。毕业后来到深圳，在杂志社工作，每天都收到大量读者的来稿来信，这其中不乏向她示爱的信，她一看到开头，便丢进了垃圾筒，她不相信这种不着边际的求爱。 “我很感激，感激上帝让我找到你。谢谢你，雪。我们回家。” 黎盛勇把周雪卉抱下车，一直把他抱回家，放在沙发上，端详着她安静的面孔，心中突然产生一种不安的感觉。这种不安其实已经在他的心底埋藏了许久，今天突然跳出来，如同一百条毛毛虫在脑子里不停地蠕动，赶也赶不走。 “明天我们去影楼照相好不好？” “为什么？”周雪卉睡眼惺忪，懒洋洋地问。 “因为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照过相。我们需要拍一张订婚照。” “订婚照？” “我们已经订婚了，不是吗？你的父母和亲人已经为我们举行了订婚仪式。” “可是我们的订婚并没有得到你父母的祝福。我担心，他们若不在‘文定’上签字，等于是一张废纸。” “因为我的父母去国外旅游了，但他们已经知道了，他们都祝福我们。我的母亲很喜欢你，这你是知道的，她甚至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母亲说将来帮我们带孩子。” “孩子。感觉很遥远。” “不遥远，也许很快会有的。” 周雪卉想，一年后结婚，这样算来，孩子确实并不遥远。周雪卉突然感到很幸福，她想尝试着做一个妻子。她渴望成为黎盛勇的妻子，她爱他，她要嫁给他。夜里躺在床上，她一直在想孩子的问题。她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现在怀孕，一年后，黎盛勇回来就可以见到孩子了。虽然他们的父母不允许他们试婚，但是他们已经订婚，她可以把生米煮成熟饭，她怀了他们的孙子，他们自然没话说。周雪卉并不认为未婚先孕是件丢人的事，她不是跟别人怀孕，她怀的是爱人的孩子，他们迟早要结婚的，他们是有婚约的，而且是父母之命的婚约。她相信，她怀孕后，黎盛勇的母亲一定会来陪伴她，照顾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八章 订婚照 4 周雪卉兴奋得睡不着觉，她想现在就去跟爱人说，她要跟他结婚，她一定要嫁给他，就是现在。她不想等了，一年太漫长了，一年，她能做多少事啊，至少可以生个孩子。 周雪卉跳下床，走到黎盛勇的房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她想推开房门，但最终没实施，半夜三更的，她怕吓着爱人。周雪卉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在跟自己说：睡个好觉。明天有重要的事要做。 第二天早上，周雪卉早早地起床，她要起来做早餐。她走进厨房，洗米煮粥。粥煮熟后，又煎了两个鸡蛋。最后，她把面包、火腿、牛奶放进微波炉加热。她第一次做饭，发现做饭比写文章容易很多。准备好早餐，她轻轻地推开爱人的房门，黎盛勇仍然在梦中。她轻轻地走到他的床前，凝视着他熟睡的脸，她想让他多睡会，但却忍不住想亲他。她俯下身，亲吻爱人的脸。 黎盛勇睁开眼睛，他以为在做梦，眨了两下眼，伸手触摸爱人的脸。当他确定不是在梦中时，他伸出双臂，搂住周雪卉的肩膀。 “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睡醒了，我想看见你。” “来。” 黎盛勇掀开被子把爱人拉进怀里，周雪卉把头藏在他的怀里。他们第一次这样躺在床上，她感到难为情，虽然她早已做好了准备，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她还是感到不好意思。其实她什么都不懂。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想过生孩子的事。周雪卉把手伸进黎盛勇的睡衣里，抚摸着他的肩膀，他的脊背，他的胸脯。黎盛勇握住她的手，抱着她坐起来。他用手梳理她的头发。 “你真好。” 周雪卉抚摸着黎盛勇的脸。黎盛勇明白周雪卉的意思。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这是喜欢。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控制自己的，这是爱。但是周雪卉不想让爱人控制。她动手解黎盛勇的睡衣纽扣。黎盛勇再次握住她的手。 “你不好。” 黎盛勇明白周雪卉的意思，自打他们订婚后，她一直很主动，不断地向他示爱。 “我们有婚约，我们可以在一起。” “我们一直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我要做你妻子。” “我们还没正式结婚，我答应过你的父母，要保护好你。你知道我母亲有多厉害，她说如果我做了伤害你的事，我以后就不要管她叫妈了。” “可是我愿意跟你在一起，你没伤害我，你是我的未婚夫，你对我做什么都是正常的。” “但是，我们现在还不是合法夫妻，不能做夫妻之事。” “你不用怕你母亲，她喜欢我，我去跟她讲，是我要你这样的。” “她怎么可能相信。” “如果我怀了他们的孙子，他们还会骂你吗？” 黎盛勇哭笑不得，她什么都不懂，她竟然想怀孕生孩子。 “你知道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吗？” “我们在一起，就能生孩子。” “结婚是第一步，然后才能怀孕生孩子。” “我们现在就结婚。” “问题是我们现在无法结婚，无法办手续。” “我们自己结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八章 订婚照 5 “我们的父母不允许我们这样做。我去你家，首先就是跟你父母提出先举行婚礼，然后再去办理结婚手续，他们不同意。但是我还是很感激他们，他们为我们订下了婚约。” “婚约不就是等于结婚嘛。” “这不是一回事。以后别再提这事了啊。乖，别闹了。” 黎盛勇把周雪卉放床上躺下，盖上被子。然后，他下床。 “躺一会，等下，我们去喝早茶。” 黎盛勇进卫生间洗漱。周雪卉闭着眼睛，仰面躺着。感受着、回忆着，回忆刚才躺在爱人怀里的幸福时刻，那一刻，她觉得她是妻子。她的心醉了。当她从幻想中回到现实，她感到黎盛勇就站在床前，然后，一只温柔的手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 “现在起床好吗？我们去喝早茶。” “我要在家里吃早餐。” “好，我去做。做好来叫你，你睡会吧。” 黎盛勇很快又回到了房间，他没想到早餐已经摆在了餐桌上，等着他来吃。他更没想到的是，周雪卉竟然会做饭，她的父母跟他说他们的女儿没做过任何家务，更不会做饭。 黎盛勇终于知道了爱情是何等的伟大，爱情能让一个人变得无比强大。他闻到了早餐中爱情的味道。她爱他，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黎盛勇回到卧室，深情地凝视着爱人，周雪卉闭着双眼，黎盛勇以为她睡着了。 黎盛勇转身离开，他坐在餐桌前，吃爱人做的饭。吃得津津有味，他把餐桌上的两碗粥都吃了。在吃的过程中，黎盛勇感动得眼泪险些掉进碗里。黎盛勇吃完早餐，把剩下的食物统统丢进了垃圾桶。他不能让她看见这些东西，今天他不允许她吃早餐。他在想着要怎样哄她，让她忘记早餐。 黎盛勇再次回到卧室，周雪卉仍然在梦中。黎盛勇轻轻地掀开被子，把周雪卉抱在怀中。 周雪卉终于睁开眼睛，伸手抚摸黎盛勇的面颊。 “起床了。” “不要。” “必须起。” 黎盛勇把爱人抱进卫生间，想让她刷牙洗脸。但周雪卉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双脚离地，两腿盘住黎盛勇，说什么都不肯放开。 “好妹妹，听话，今天我们有很多事要做。” “我不是妹妹，我是爱人。” “好，爱人，你要听哥哥的话，我们真的有很多事要做。” “你不是哥哥，你是爱人。” “你在上学的时候，一直叫我哥哥。” “现在不是哥哥了，是爱人。” “爱人，现在开始洗漱，然后我们出门。” 周雪卉终于放开了爱人，黎盛勇走出卫生间，轻轻地关上门。周雪卉洗漱完毕，从卫生间出来。发现床铺已被黎盛勇整理好。海风从打开的窗口吹进来。周雪卉走进客厅，看见黎盛勇坐在沙发上喝水，黎盛勇看着周雪卉走近她，她仍然穿着睡衣。 “你怎么还没换衣服？” “我饿了。” “换上衣服，出去吃。” “我要在家里吃。” “都被我吃光了。” “怎么可能？你站起来。” 黎盛勇放下水杯，听话地站起来。周雪卉的手在黎盛勇的肚子上抚摸着，黎盛勇的肚子确实鼓鼓的，但他的肚子再大，也不可能吃下两个人的早餐啊。难道是自己做的早餐很合他胃口？周雪卉狐疑地望着黎盛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八章 订婚照 6 “你做的早餐真的，真的很好吃。” “傻瓜。” 黎盛勇把爱人扶到沙发上坐好。周雪卉拉住他的手，深情地望着他，她不想放开爱人的手，他的手掌很温暖，很安全。黎盛勇跪在地上，深情地凝望着她，他的心醉了，她是他的生命。周雪卉的手在他的脸上温柔地抚摸着。周雪卉心说：必须向他示爱，让他就范。当他抬起头时，听见她说：“你是我的生命，我爱你。” 黎盛勇的心彻底醉了，他抱着她，在客厅里踱步。周雪卉闭着眼睛，感到自己是躺在摇篮里。然后他抱着她坐在沙发上，下颌抵住她的头顶。周雪卉的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手指在他的肌肤上游移着。她听见黎盛勇说：“雪，现在去换衣服，我们该出门了。” “不要，我不要出门。” “可是，我已经跟影楼约好了，我们要去拍摄订婚照。” “不要，我不去照相了，我哪都不去，我就在家里。” 黎盛勇知道，这傻丫头还惦记怀孕的事，她到底是着了什么魔。如果他黎盛勇临行前让少女未婚妻怀孕，他就是犯罪。他的未婚妻还是个女孩，未婚先孕，这个事已经很不靠谱了。他在国外逍遥，让她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受苦。这种不负责任的事他黎盛勇绝对不会做的。他知道她爱她，想私奔，想以身相许，想怀孕。她不能阻止她想，但他能阻止自己不去做。他爱她，他们的路长着呢，一生一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昨天就打电话跟影楼约好了。乖，我们去照相。” “能不能推后几天去法国？” “不能。机票年前就订好了，去巴黎报到的时间也不能更改了。” 黎盛勇知道，周雪卉仍然不死心，如果他晚几天走，他们就能登记结婚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怀孕了。黎盛勇心说：傻丫头，即使我们现在登记结婚了，我也不会让你怀孕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受苦。怀孕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离开怀孕的妻子，这种事我黎盛勇不会做的。 “雪，我知道你爱我，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但是，爱一个人不一定就要生孩子。” “可是我想跟你生孩子。你父母喜欢我，我父母喜欢你，他们愿意我们结婚，愿意我们生孩子。” 黎盛勇心说：她把父母都搬出来了，可见她是多么想生孩子。 “我知道。但是我们的父母认为生孩子的前提是我们必须拥有合法的婚姻。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没办法结婚。” “可是，我真的想跟你生孩子。” “我也想，但不是现在。等我回来，我们结婚，我们生孩子。你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我只想生一个。” “好，就生一个。等我回来，我们结婚生孩子。” 周雪卉突然意识到，她与未婚夫谈论结婚生孩子的问题竟然是如此的自然，她一点不感到难为情，好像他们早已结婚。看来，他们是天生注定的夫妻。他们爱着，没什么力量可以使他们分开。黎盛勇紧紧地拥抱着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八章 订婚照 7 “有件事我要向你坦白。” “什么事？” “其实，当初我并不想跟你交往。” “我知道，你根本不理睬我。现在我知道了，是我们的父母从中作梗。”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还有其他原因？是什么？不会是你心里有别人吧？” “猜对了。” “你心里还真有人啊！是谁？我现在就去把他灭了。”黎盛勇调侃道。 “我以为你心里有人。”周雪卉认真地说。 “我？何以见得？” “感觉，感觉有很多女孩喜欢你。” “感觉出错。” “不会错。” “到深圳后，没女孩喜欢我。” “爱屋及乌。” “何意？”黎盛勇不解。 “房子真不错。” 黎盛勇终于明白了。 “丫头片子，骂我是吧。”黎盛勇把手伸进周雪卉的腋下，周雪卉痒得倒在沙发上，在沙发上翻滚，险些掉地上，黎盛勇眼疾手快，双手托住她，抱她坐在沙发上。 “不闹了，我们该出门了。” “你是我的屋，我的房子。” “你要永远住里面，永远跟我在一起，能做到吗？” “你是我的男人。” 黎盛勇捧起她的脸，深情地凝视着。然后，他抱着爱人走进衣帽间。 “你今天穿西装好不好？” “只要你喜欢，我就穿。” 周雪卉拿起一条领带举到恋人面前。 “领带怎么打？你教我好不好？” “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 “我想为你做点事情，哪怕是一点点都好。我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任何事情，而且总是给你添麻烦。” “你什么都不用为我做，只要我每天看到你，我就满足了，这是我最大的愿望了。你要每天想着我。” “我爱你。” 黎盛勇拿起两件衣服，递给周雪卉。这是情侣装。 “什么时候买的？” “春节前买的。我想你回来后，我们就可以穿了。” 说着，黎盛勇脱去上衣，伸手向周雪卉拿衣服，周雪卉并没有把衣服给他，她放下衣服，头靠在黎盛勇赤裸的胸前，手抚摸着他的脊背。柔和的灯光下，黎盛勇动手脱周雪卉的衣服，周雪卉一直闭着眼睛，她的心狂跳，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她已经准备好了，她在等待。他们已经订婚，他们的关系只差一张结婚证。如果不是因为过年无法办理结婚手续，他们肯定已经举行了婚礼。自打他们订婚的那一刻起，周雪卉就认为她已经是黎盛勇的妻子了。但黎盛勇却不敢越雷池一步，黎盛勇把她的外套脱下，周雪卉贴身穿着红色的保暖内衣。黎盛勇帮她穿上情侣装。周雪卉把衣服脱掉，不但把外衣脱掉，还想把内衣也脱了下来，黎盛勇抱住她，她一直在生气。他不想她不高兴，她是他的未婚妻，她爱他，她想为他生个孩子，她没做错。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他看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里奔腾，他想把她注入到他的生命里。但是他不能碰她，他与顽强地对抗着，这种对抗太艰难了。自打他们正式订婚以来，他的未婚妻一直在考验他的意志，他是那样的爱她，但他们的关系离真正的夫妻还有一步之遥，他不能打破这种关系。刚才他险些犯错误，他的手心里都是汗，最终理智战胜了，他拿起一件风衣，包住未婚妻的身体。黎盛勇抱着未婚妻离开衣帽间，抱着未婚妻在客厅里踱步，他的未婚妻喜欢这种感觉。他把未婚妻抱进卧室，放到床上，帮她穿衣服，在这个过程中，他尽量避免触碰她的肌肤，他必须控制自己的。他把穿上衣服的未婚妻，抱进客厅，她的未婚妻一直闭着眼睛。黎盛勇抱着未婚妻坐到沙发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八章 订婚照 8 “雪，别怪我，我不能让你现在怀孕。我要每天陪着怀孕的爱人，看着我的孩子出生。” 黎盛勇听见未婚妻嘴里喃喃着：“我爱你。” 周雪卉的手伸进未婚夫的衣服里，抚摸他的肌肤。她的心在对未婚夫说：如果有来世，我仍然和你在一起，我爱你。 黎盛勇抱着爱人出门，一直把她抱到地下停车场，放进汽车里。 “哥，我饿了。” “再坚持一会。” 黎盛勇并没有把车开到餐厅，也没去影楼，而是开进了医院。 黎盛勇首先下车，然后把周雪卉抱下车。周雪卉站着不动，她终于明白了，黎盛勇不要她的原因，他担心她给他生个不健康的宝宝，在他的心目中，她一直是个病人。 “如果我身体不好，你就不要我了。” “想什么呢，傻丫头。走了。” 黎盛勇拉着周雪卉往门诊走，径直走到心理咨询诊室门口，周雪卉狐疑地望着黎盛勇，他这是唱的哪一出？难道他有心理疾病？这个念头让周雪卉浑身冰冷，她想起了早晨的一幕，不是一幕，是两幕，一次是在他的床上，一次是在衣帽间。他竟然不要她，难道他害怕女人，他在女人面前有障碍？ 透过诊室的玻璃窗，周雪卉看到一位年轻医生正在给患者诊病，他们谈什么她听不见，但她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黎盛勇握着周雪卉的手，他捕捉到了她的不安，但他不知道为什么。黎盛勇把周雪卉揽在怀里，她的未婚妻微微颤抖者。黎盛勇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怎么了，雪？” “我怕。”周雪卉无法掩饰心中的恐惧。 “不怕，等一下就好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来医院。” 精神科诊室的打门开了，患者离开，黎盛勇拉着周雪卉走进诊室。医生抬头看见了黎盛勇和周雪卉，他站起身，微笑着迎上前。黎盛勇放开爱人的手。 “你们来了。” “雪，这是我弟弟，他叫盛杰。你们时候应该见过。” 时候？到什么时候？面前这位心理医生对周雪卉来说是个陌生人，她肯定见过他，很久很久以前。那时，他们都还是孩子。 周雪卉从来没听说过黎盛勇的弟弟在深圳工作，心理上毫无准备，显得很尴尬。同时，她也如释重负。 “我已经做了预约，现在我就带你们去。” “做什么？” “做个体检。” 黎盛勇拉住周雪卉的手，把她推到弟弟身边。 “走吧，很快的。” 看着周雪卉走进体检科，黎盛勇焦急地在外面踱步。他的心里不安，他希望她的未婚妻是健康的。只要她身体健康，他才可以无后顾之忧，出国工作。 看到周雪卉走出来，他长出了一口气。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黎盛勇急切地询问弟弟。 “血常规马上就可以出来，其他方面的检查要等几天才出来。” “我走之前可以出来吗？” “不能。不过你放心，不会有问题的，只要血常规是正常的，其他方面不会有问题，哥，这一点，你要相信我。好了，我去看一下结果出来没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八章 订婚照 9 黎盛勇捧着周雪卉的化验单，反复地看，指着上面的每一项指标，问弟弟情况如何。听见黎盛杰说每一项指标都正常后，黎盛勇终于把悬着的心放回了原处，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他对弟弟说： “一起吃午饭好不好，我们到外面等你下班。”黎盛勇说完拉着未婚妻便往外走。 “我们在这等一下不可以吗，干吗一定要到外面。” “我不喜欢医院。一走进医院，我就会想起你住医院时痛苦的样子，那个时候，我真希望替你生病。” 周雪卉握紧黎盛勇的手，泪水在眼中徘徊。黎盛勇拉着未婚妻的手走出医院，一直走向街边的绿化带。两人站在树林里，四目相望。黎盛勇伸出双臂，将周雪卉揽在怀里。周雪卉的头靠在黎盛勇的胸前，闭上双眼，谛听着爱人的心跳。黎盛勇感到胸口有潮湿之感，那是他爱人的眼泪。 “你是不是饿了？” 周雪卉摇头，心说：傻瓜，你以为我是婴儿啊，饿了就哭。 “不哭了，杰马上就来了，很快就有饭吃了。你看看，眼睛都哭红了，让他看到不好，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黎盛杰已经看到了，他走出医院的大门，便看到了绿化带里的一对恋人在亲昵。他转过身，望着街对面的建筑物，突然有种压迫感。他的哥哥在没有遇到周雪卉之前，没正经地谈过恋爱。他认为周雪卉是他命中注定的爱人，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黎盛杰每天为别人解决心理问题，年轻患者的心理问题大多是失恋造成的。哥哥与周雪卉的爱情，让他相信爱情。 黎盛勇终于看到了站在路边的弟弟，他放开怀里的恋人。 就餐时，周雪卉认真地打量着黎盛杰，发现这个人很像学生时代的黎盛勇，清瘦斯文，还有点英俊。他们多年不见，周雪卉的记忆中已经搜索不到黎盛杰的影像。然后，她的目光定格在黎盛勇的脸上，深情地凝望着。黎盛勇放下筷子。 “你怎么不吃饭？不可口？” 周雪卉仍然不说话，仍然不吃饭，只是望着爱人。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喜欢看着你吃。” 黎盛勇感动得眼泪险些掉进碗里。黎盛杰吓得想立即逃跑，他第一次经历女孩子在他面前向心上人示爱。黎盛勇难以抑制情感，抱住爱人。黎盛杰逃进了卫生间。黎盛杰的大脑瞬间出现了真空，他仿佛在做梦。这梦也太奇怪了，做梦娶媳妇的人不是他，而是看见哥哥在和一个女孩子缠绵。敲门声把他拉回现实。他打开洗手间的门，哥哥站在门外，幸福与歉疚同时写在脸上，周雪卉在低头吃饭，似乎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黎盛勇走到周雪卉的身后，一只手放到周雪卉的头顶，轻轻的抚摸着周雪卉的秀发。黎盛杰终于发声了：“哥，你能不能让我把饭吃完。你们一天4时在一起，我一个星期也见不到你一次。你还不如让我一直待在洗手间里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八章 订婚照 10 黎盛勇终于回到了座位上，黎盛杰的抗议让周雪卉不好意思抬头，她不知所措，始终低头不敢看坐在对面的黎盛杰。而黎盛勇完全不在意弟弟的抗议，心说：我跟你在一起0多年了，也没见你依恋过我这个哥哥，现在看到我对一个女孩好，你竟然吃起了干醋。这女孩不是普通的女孩，她是我的未婚妻，如果我不出国，我们很快就结婚了，她在我的心中比生命都重要。 黎盛杰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周雪卉，心说：下辈子，我都不要跟你们两个在一起吃饭。 “盛杰，以后要麻烦你多关照雪。你应该叫她姐姐才对。” “您愿意我这样称呼吗？”黎盛杰认真地问周雪卉。周雪卉不知如何回答，涨红了脸。 黎盛勇拉住周雪卉的手：“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同盛杰讲，不要有什么顾虑。” 黎盛杰心说：即使我不想照顾她，老妈那关都过不去。只是感到心理不平衡，过去我也是哥哥，怎么现在就变成了她的弟弟。看来，这就是命，你就认了吧。她是你未来的嫂子，这个事实不会变了。 真不知道这女子有何魔力，这么多人爱她，呵护她。母亲一直不希望周雪卉和哥哥在一起，最后母亲没辙了，竟然跟他说：“杰，如果是你跟雪在一起，妈一定支持你。” “妈。你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我不是突然，我一直都这样认为。你和雪才是天生的一对，你们年龄相仿。” “我不喜欢那个丫头片子。” “你从就说过喜欢她。” “那是孩子的话。长大后我就不喜欢她了，我早就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 “因为你哥哥喜欢她，你才这么说的。” “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反对他们在一起，但是我想说的是，哥哥很爱雪。” “我担心将来我无颜面对雪的父母。” “妈，你真不需要这么担心，雪她又不是孩子。” “你不知道，你哥哥都做了些什么，雪根本就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雪的父母将来知道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解释。” “难道他还有别的女人？” “这个没有，我的儿子我了解，这种事他不会做。” “那您担心什么？” “不说你哥了，妈就是希望你和雪在一起。” “妈，这事真不是你能做主的。” “不过，现在好了，你毕业了，马上去深圳工作了，你可以监督他，替我看着他，看看他每天除了上班，到底在做什么。” “您别给我派这个任务，我管不了他。搞不好，他知道我监视他，跟我翻脸，一辈子不理我。” 以前，黎盛杰一直躲着周雪卉。哥哥与周雪卉订婚前，他以各种理由拒绝哥哥的邀请，不肯见周雪卉。并跟哥哥说暂时不要告诉周雪卉他在深圳工作。从今以后，他不需要继续逃避了，哥哥已与周雪卉订婚。周雪卉是哥哥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母亲不会再给他施加压力了。女大不中留，儿大不由娘，最终，母亲还是尊重了哥哥的选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八章 订婚照 11 以前，黎盛杰一直躲着周雪卉。哥哥与周雪卉订婚前，他以各种理由拒绝哥哥的邀请，不肯见周雪卉。并跟哥哥说暂时不要告诉周雪卉他在深圳工作。从今以后，他不需要继续逃避了，哥哥已与周雪卉订婚。周雪卉是哥哥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母亲不会再给他施加压力了。女大不中留，儿大不由娘，最终，母亲还是尊重了哥哥的选择。 与黎盛杰分手后，黎盛勇和周雪卉走进影楼，前台姐热情地接待这对身穿情侣装的恋人，以为他们是来照婚纱照的。 “请看看，这是我们的价目表。” “我们是来照订婚照的。” “祝贺你们。” 前台姐把他们带进摄影棚，黎盛勇和周雪卉并肩坐在椅子上。摄影师说：“二位很有夫妻相，尤其是在气质方面。” 周雪卉对摄影师的话甚为怀疑，黎盛勇看上去很酷，没一点与她相似的地方，无论是形象还是气质。 摄影师继续聒噪：“那些看相的算命的都认为，有夫妻相的夫妻一定会白头偕老，二位决定结婚的时候一定不要忘记我呀，我要为二位照结婚照。” 周雪卉向黎盛勇使个眼色，眼神告诉他：最后这句话才是他的真心话。 “结婚的到时候我们一定找您拍婚纱照。把我的爱人照漂亮点。” “您爱人本来就很漂亮。” 摄影师的话让黎盛勇很受用。拍完订婚照，黎盛勇抱住未婚妻，当着摄影师的面亲吻未婚妻的额头。摄影师举起照相机，连续按快门。 黎盛勇抱着未婚妻走出影楼，一直把未婚妻抱进车里。周雪卉的双颊绯红，双手捂住脸。黎盛勇关上车门，把未婚妻揽在怀里，口中喃喃地说： “姑娘，我爱你。说说你有什么愿望，我一定满足你。” “我要回家。” “天还早着呢。” “我要回家。” “好，回家，我们回家。” 黎盛勇终于放开爱人，替她系上安全带。 “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周雪卉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像个听话的孩子。黎盛勇忍不住在她的面颊上亲吻了一下。 黎盛勇的车停在一家超市门口，他扭头一看，他的未婚妻睡着了。他把椅背放低，让她睡舒服。他轻轻地下车，轻轻地关上车门。半个时后，他从超市里出来，手里提着大包包，把东西放进后备箱。他回到车里，她的未婚妻仍然未醒。他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他明白了，她昨晚应该没正常睡觉，一直在想着怀孕生孩子的事。 “傻丫头，我找不到不爱你的理由。我也想跟你生孩子，但不是现在。” 黎盛勇的手指在周雪卉的脸上温柔地抚摸着，他想让她醒来，他想对她说：“我永远爱你。” 周雪卉始终不肯醒来，黎盛勇只好开车离开。黎盛勇把车开进住宅区的地下停车场，他的爱人仍然在梦乡。他把爱人抱下车，一直抱到家，放到卧室的床上。然后，他和衣而卧，躺在爱人的身边，把爱人轻轻地揽在怀中，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爱人均匀的呼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九章 雨夜弃婴 1 黎盛勇离开深圳，与柳楚君一道去香港，柳楚君此次香港之行，有两个任务，一是送行，二是接人，送黎盛勇出境，接法国人巴尔入境。 周雪卉在爱人离开的当日黄昏，走进一家发型设计室，她要把齐腰长发剪成短发。当她把想法讲出来时，发型师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周雪卉感到很奇怪，她给别人赚钱的机会，别人竟然不愿意接受。 “不为什么，我想换个发型。” “可是，姐，你的发质很好，头发长这样长，需要很长时间的。” “我知道。” “但我还是希望你改变想法。我建议您烫发，而不是剪发。” 周雪卉明白了，这才是理发师的真实想法，他想在她身上赚更多的钱。 “你不必再劝了，我不会改变想法的。” 发型师拿起剪刀时，再次提醒周雪卉：“我这一剪子下去，姐的头发就要到明年这个时候才能长现在这样长。” 周雪卉心说：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周雪卉以为头发披肩之时，便是爱人回到她身边之时。眼前所有这一切在周雪卉的眼里都失去了光彩，她的眼前，只有黎盛勇离去的背影，他带着她亲手制作的一千只纸鹤前往遥远的法兰西…… 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周雪卉养成了仰望天空的习惯，她想某一天，一架飞机穿行于蓝天白云间，把她的爱人送回到她和儿子的身边。 每当周雪卉一人置身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时，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金鱼游动发出的响声。她目不转睛地观察金鱼，它们很快乐，整天嬉戏。周雪卉往鱼缸里放了一勺鱼食。起身离开客厅，走进书房，坐在书桌前，看着黎盛勇的照片，提笔给黎盛勇写信： 我们都很好，琛琛越来越懂事，已经会看地图了，经常指着地图上的法国说爸爸现在在这里…… 黎盛勇的回信：我也很好，我现在主要负责接待亚洲团，忙碌的时候什么都想不起来，放下工作脑海里都是爱人和儿子的影子，耳畔会想起你们的声音，眼前会出现你们的笑脸…… 周雪卉把黎盛勇的信放到书柜里，走出家门，来到孤儿院，黎琛琛见到她，飞奔过来，口里喊着妈妈，扑进她的怀里。 “妈妈接你回家。去，请刘老师帮你换衣服。” 黎琛琛的手抚摸着妈妈的头发：“妈妈你的长头发呢？” “剪了。好看吗？” “好看。” “你妈妈人长得漂亮，剪什么发型都好看。”刘老师说。 黎琛琛抱着妈妈新买的衣服，跑到刘老师面前：“刘老师，我要换衣服。” 刘老师接过琛琛递过来的衣服：“妈妈又给琛琛买新衣服了，真漂亮。” 刘老师把琛琛带进宿舍，换衣服。 周雪卉牵着琛琛的手走出孤儿院大门，上了一辆的士，的士一路向西，琛琛的目光一直在车外，看街上流淌的车流，报车名。 “妈妈，我喜欢那辆玛莎拉蒂。” 周雪卉微笑着，顺着儿子的目光望去，是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跑车。 琛琛突然把目光转到妈妈脸上：“妈妈为什么不开车？” “妈妈不会开车。” “琛琛长大学开车，开车拉妈妈。” 周雪卉搂住儿子：“我儿子真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九章 雨夜弃婴 2 出租车停在区大门外，周雪卉付车费时。琛琛跑下了车，刚好有人开门进区，琛琛跟着便跑进了区。周雪卉在后面追赶。 “儿子，慢点跑。”周雪卉冲儿子喊。 琛琛终于停住了脚步，看着周雪卉一步步走近他，他突然跑向周雪卉，拉住周雪卉的手。周雪卉牵着琛琛的手往家里走。 周雪卉有时间便往去孤儿院，这里有爱人托付的事情，看到那个叫黎琛琛的男孩，就仿佛看到了远在异国的爱人。每到周末，她便把孩子接回家。过去，黎盛勇就是这样做的。周雪卉牵着儿子的手在花园里散步，看着儿子围着喷泉跑来跑去时，她心中会产生一种感动，感动生命的美好。 周雪卉第一次见到黎琛琛，是黎盛勇离开深圳的前一天下午，在孤儿院里。当时一位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老师正在教琛琛与其他朋友折纸船。黎盛勇和周雪卉不想打扰孩子们，站在窗外静静地看着孩子们折纸船。周雪卉不知道黎盛勇与孤儿院的关系，以为他热衷于公益事业，是这里的义工，在出国前向这里的老师和孩子们辞行。下课了，教室的房门洞开，一个男孩口里喊着爸爸，跑过来，黎盛勇把孩子抱起来，双手托起孩子举过头顶，孩子咯咯地笑着。周雪卉觉得这一幕很熟悉，想起来了，黎盛勇第一次见到她的侄女，也是做的这个动作，难怪如此熟练，原来经常练。 周雪卉瞠目结舌，以为在梦中，她很快意识到事情远非她想象的那样简单。竟然有孩子管他叫爸爸，这什么情况？ “刘老师，今天我可以把琛琛带出去吗？” “如果理由充足，我就批准。”刘老师调皮地说。 “我明天要出国。” “必须批准。” “多谢。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琛琛就麻烦你多费心了。他妈妈会代替我经常来看他。另外，孩子的生活费我会继续负责。” 刘老师的目光落到周雪卉身上，从头上看到脚下，欣慰地笑了。 “不错，好年轻漂亮的妈妈啊，琛琛一定喜欢。” “我……”周雪卉彻底晕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间就有这么大一个儿子了。难道她不到二十岁就已经是未婚少女妈妈了，而她自己却全然不知。这是谁杜撰的说？ 琛琛一听到爸爸要带他出去玩，便欢天喜跳起来，围着黎盛勇跳了几圈，但他把周雪卉排除了，此刻，在他的眼中，只有爸爸。望着这个漂亮的男孩，周雪卉一头雾水，看来，黎盛勇的秘密可真多呀，还有多少秘密是她不知道的，一个孩子叫他爸爸，而作为黎盛勇未婚妻的她竟然一直蒙在鼓里。周雪卉想：他不跟我生孩，原来他早就有孩子了。而且把孩子藏在孤儿院里，藏得够深啊。黎盛勇，你瞒天过海，瞒过了所有的人，竟然干出了这样不靠谱的事！难怪他妈妈一直认为他不着调，但我无论如何没想到他竟然不靠谱到如此地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九章 雨夜弃婴 3 周雪卉从包里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黎盛勇的母亲，但她最终把手机放回了原处，她认为自己不能太冒失了。她首先要做的是把事情搞清楚。 刘老师带琛琛去宿舍换衣服，黎盛勇和周雪卉站在原地没动，两个人不讲话，不看对方，眼睛望着别处，若有所思，各怀心事。黎盛勇想讲，但不知从何讲起。周雪卉等着黎盛勇主动跟她讲。 当琛琛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仿佛换了一个孩子，周雪卉不禁在心里赞叹：这孩子长得太漂亮了。就从孩子的长相看，也应该是黎盛勇的骨肉，估计黎盛勇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琛琛穿了一条有很多口袋的蓝色裤子，衣服也是蓝色的，上面有红色的卡通图案，头上戴一顶红色帽子。黎盛勇蹲在地上，琛琛熟练地跳到他的背上，然后再爬到他的肩膀上，双手抱住黎盛勇的头，两条腿垂在爸爸胸前，黎盛勇双手扶着儿子的腿。这一大一的一系列动作，是那样的熟练，显然是经常这样。周雪卉确信这孩子是黎盛勇的儿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黎盛勇。孩子的妈妈去哪儿了？周雪卉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同时也看明白了黎盛勇，他急着要跟自己结婚，原来就是急于给他的儿子找后妈，让她给他养儿子，算盘打得啪啪响。他一直在打她的主意，她年轻，她没经历，她好骗。他不要她，不是为她负责，而是担心她怀孕，他不能让她怀孕，他已经有儿子了。他的弟弟在深圳工作，而她却一直不知。原来是他不想让周雪卉见到他，担心私生子的丑事败露。他要让他们的关系合法化后，再让她知道孩子的存在。现在他们虽然未结婚，但他们已经订婚，而且是父母之命的婚约，这纸婚约甚至凌驾于法律之上。这男人的心机太深了。周雪卉倒吸了几口凉气。 然而，令周雪卉不解的是，这个叫琛琛的孩几乎没正眼瞧过她，仿佛眼中根本就没有她这个大活人，视她为空气。难道他对她一点都不好奇？他爸爸从未跟他提起过她？琛琛不停地跟他的爸爸讲孤儿院的事，黎盛勇扛着儿子向孤儿院的大门口走去，周雪卉跟在后面，认真倾听父子对话。 “爸爸，虎子又尿床了。” “你尿床没有？” “我没尿。” “好儿子。” “可是我跟虎子打架了。” “为什么？” “虎子抢我的足球。” “他喜欢就给他玩玩吧。” “爸爸买的，不能给别人玩。” “借给他玩玩吧。” “虎子走了。” “去哪了？” “有两个黄头发的人领走了。虎子哭，不想走。爸爸，外国人不会把我也领走吧？” “爸爸不会让任何人领走你。爸爸从国外回来就接你回家。” “国外在哪？” “很远的地方，在大海的那一边。” “老师说虎子也去了国外，爸爸去国外能见到虎子吗？” “见不到。” “我不去国外，我在家等爸爸回来。” “好儿子，爸爸一定回来。” 周雪卉耳朵听着父子二人的对话，眼睛看着父子二人的背影，猜测着孩子的来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九章 雨夜弃婴 4 黎盛勇穿了一条牛仔裤，浅蓝色的恤衫束在裤腰里，两条大长腿，看上去比他的实际身高还要高，琛琛骑在黎盛勇的肩膀上，东张西望，由于平时少出门，外面的一切在孩子的眼里都是新鲜的，嘴巴不停地问东问西。周雪卉听着一大一的对话，感到很有趣。周雪卉跟着黎盛勇走出街，走过一座人行天桥，黎盛勇在路边一棵紫荆树下停住脚步，孩子伸手触到了紫荆树枝，紫荆花纷纷掉落，落到地上，落到孩子的头上。 “爸爸，紫荆花是香港的市花。” “深圳的市花是什么？” “那个就是。”孩子手指着街心绿化带盛开的大片大片红色和粉色植物。 “那是什么花。” “簕杜鹃。” “也叫三角梅。” “学名叫光叶子花，簕杜鹃和三角梅都是别称。广东叫簕杜鹃，福建叫三角梅。”周雪卉忍不住补充说。 “周老师科普到位。” 周雪卉白了黎盛勇一眼，把目光落到孩子的脸上。绝对是亲生的，太像了。 周雪卉站在父子身后，听着一大一的对话，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 “儿子，今天想去哪里玩？”黎盛勇问孩子。 “我要回家，我要看动画片。” “好，爸爸带你回家。” “爸爸为什么没开车？” “车出了点故障，送去修了。” 儿子骑在爸爸的肩上，高高在上，两只手轻轻地拍着爸爸的头，嘴也不闲着：“爸爸，好爸爸，爸爸，我爱你。” “爸爸也爱你。爸爸永远都爱你。” 黎盛勇耸了耸肩膀，颠了两下儿子，儿子咯咯地笑，显然喜欢父亲这样，很享受这种感觉。黎盛勇又颠了两下儿子，然后把儿子放下来。 周雪卉觉得这父子俩是在故意气她。同时，她也意识到，黎盛勇口中的双休日加班，根本就是谎言，他一定是来孤儿院看孩子，带孩子出去吃喝玩乐了。而她一直像个傻瓜，至今蒙在鼓里。 一辆的士驶来，黎盛勇抱着儿子上车，向窗外一望，见周雪卉没上车，仍站在原地，一脸的茫然。他招手示意她上车。周雪卉仍然站着不动。黎盛勇明白了，如果他不把孩子的事情讲清楚，她是不会跟自己回家的。但是一时难以讲清楚。他把孩子放到车上，他走到周雪卉面前，伸手拉周雪卉，周雪卉躲闪着，不允许他靠近。 “有什么话，回家说好吗？” “这孩子哪来的？” “哪来的？生的呗。” “他真是你儿子吗？” “他是我的儿子，但他不是我和你生的。” 周雪卉心说：这不是废话吗？ “少贫。你跟谁生的？” “他不是我生的。” 周雪卉认为黎盛勇在故意跟她绕弯子，就是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我知道，你一个人生不出儿子，你没这功能。我想让你告诉我，你跟谁生的。” 黎盛勇觉得事情拧巴成这个样子，都赖他，没事先跟爱人讲清楚。 “他确实是我儿子，但他不是我亲生的。” “不是你亲生的，他怎么长得这么像你？” “像我？你也这么认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九章 雨夜弃婴 5 “像我？你也这么认为？” “不是我认为，他就是像。你拿镜子照照。” “麻烦了，这事说不清了。” “有什么说不清的，我看你是不想说，不想承认。” “他真不是我亲生的。” “那他是谁生的？” “我也不知道。” “你不说是吧，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妈妈。” “姑奶奶，我求你了，你不能这样。” 黎盛勇抱住周雪卉，周雪卉挣脱黎盛勇的怀抱，怒视着他。黎盛勇觉得事情拧巴成这个样子，都赖他，没事先跟爱人讲清楚。 “如果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会把孩子放到孤儿院吗？你也不想想，如果我有这么大一个私生儿子，我那虎妈还不扒了我的皮。” 周雪卉被黎盛勇的话气乐了。 “那你母亲知道这个孩子吗？” “知道了。” “她怎么说？” “把我骂了一顿。” 周雪卉心说：她没扒你的皮，你就偷着乐吧。 周雪卉现在已经不再怀疑这孩子是黎盛勇的骨肉了，如果是黎盛勇的孩子，他的母亲不会不闻不问，更不会让孩子呆在孤儿院。那这孩子到底打哪来的，难道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齐天大圣孙悟空转世？ 周雪卉心说：不是你儿子，那他是谁的儿子，反正跟我没关系，你甭想不明不白地塞给我，我不敢要。突然从天上掉下这么大一个孩子，我不敢接，也接不住，我没办法跟父母解释。 “乖，回家。”黎盛勇把周雪卉拉上车。 深圳，这个移民城市人多、车多，每天的上下班高峰期，车辆就像蜗牛一样在路上爬行，急得开车人和乘车人脑门冒火，心里骂娘，但无论你怎样急，车流就是不流动。现在还没到下班高峰期，车流已经开始不顺畅了，这座当年由一个渔村一夜之间发展起来的现代化大都市，不断创造奇迹与神话，由于发展速度太快，城市交通、规划无法跟上城市快速发展的步伐，使这个年轻的城市过早地罹患了城市病，交通阻塞、城市规划滞后、人口膨胀、以及出现了贫富不均的社会问题，户籍人口与暂住人口比例严重失衡，其中后者已经引起了政府和社会学家的关注，来自各地的农民、下岗工人以及乞讨者不断涌进这个城市，使这个城市显得异常拥挤。 不过今天，黎盛勇与周雪卉并未感到车速缓慢，因为车上有个嘴巴不断讲话的孩子，孩子望着街上的车流，一口气报出多种车名，他说这是捷达，这是本田，这是奔驰，那是宝马，那是玛莎拉蒂，的士司机听了惊叹：“这孩子这么聪明，知道这么多车！” “我儿子就喜欢车。”黎盛勇说。 司机沉默了。刚才孩子一个人在车上，手拍车窗喊爸爸！爸爸！司机说别喊了，你没见你爸爸妈妈在吵架吗？你要乖乖听话，他们就不吵了。琛琛问他们为什么吵架？司机说我哪知道。琛琛问她是我妈妈吗？司机啊了一声，什么什么？她不是你妈妈？琛琛说我不知道。司机晕了，目不转睛地望着车外的黎盛勇和周雪卉。司机问你妈妈呢？琛琛说我爸爸说我妈妈生病了。司机更晕了。心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不是二奶，包二奶不会让孩子知道。司机很快明白了，认为孩子的妈妈已经没了，他爸爸想给孩子找个后妈，不知因为什么，两人吵了起来。这孩子也是够可怜的。看看那美女，年纪轻轻，她哪有一点妈的样子。这年头，在一些人的眼中，颜值总是重于人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九章 雨夜弃婴 6 路上，周雪卉一直在观察这个孩子，猜测着孩子的来历。黎盛勇不承认是他的孩子，周雪卉也不愿意相信孩子是黎盛勇的，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孩子都像极了黎盛勇。 出租车在区大门外停住。黎盛勇抱着孩子下车，把孩子放到地上，孩子跑向大门，站在大铁门前往里面张望。黎盛勇用磁卡打开大门，孩子首先跑进去，跑向喷泉。周雪卉站着不动，黎盛勇拉着她的手就走，进大门后，周雪卉甩脱黎盛勇的手。 周雪卉的目光追逐着孩子，一看就知道那孩子对这里很熟悉，轻车熟路，跟回自己家一样。黎盛勇对孩子说：“儿子，回家。”孩子听话地往家的方向跑。 孩子终于停住脚步，回身看着爸爸，黎盛勇走到孩子跟前，牵起孩子的手。回头看着周雪卉，把另一只手伸向周雪卉，周雪卉没理他，继续往前走。终于回家了，最高兴的是孩子，因为他回到了自由世界。看上去，孩子对这个家很熟悉，欢蹦乱跳。他脱掉鞋子，跳到沙发上，站在沙发上蹦。蹦了一头汗。黎盛勇站在地上看儿子耍，周雪卉也在看，她在等待黎盛勇主动跟他解释。琛琛蹦累了，终于消停了。 “爸爸，冰箱里还有冰淇淋吗？” “还有，但只能吃一个。” 孩子赤脚跑向冰箱，打开冰箱冷冻层，取出一支冰淇淋，首先送给爸爸，当他取第二支时发现冰箱里只有一支冰淇淋了，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冰淇淋拿出来，向周雪卉走去，当时周雪卉坐在沙发上，孩子将冰淇淋递到她的面前，她摇了摇头。 孩子说：“给你吃。” 周雪卉眼睛一热，伸出双手，想抱一下孩子，孩子被她的突然之举吓到了，向后退去，不心坐在了地上，手上的冰淇淋掉在地上，看到心爱的冰淇淋掉在地上，孩子咧了一下嘴，但并没哭出来。黎盛勇跑过来，扶起孩子，把自己手中的冰淇淋塞到儿子手上。黎盛勇捡起儿子掉在地上的冰淇淋，递给周雪卉，周雪卉没接，黎盛勇把冰淇淋放回冰箱。 黎盛勇抱着儿子坐在周雪卉身边。这时，孩子一边吃冰淇淋一边窥视周雪卉。 “儿子，你不想知道她是谁吗？” “想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问爸爸她是谁呢？” “我不认识她。” “爸爸现在告诉你，她就是妈妈。” 周雪卉感到全身的血液全部涌到了脸上，眼眶里盈满了泪水。黎盛勇太过分了，事先不征求她的意见，就给她弄个儿子回来。 “那我是你生的吗？” 面对孩子的问题，周雪卉毫无心理准备，眼泪无声地流出眼眶，顺着面颊流淌。这时，她对孩子的印象完全改变了，没想到，孩子的一个冰淇淋就把她给收买了。她一直在观察着这个孩子，认为这是个精灵，很难对付，为此，她的心情异常复杂。只听见黎盛勇说：“你当然是妈妈生的，不过我们现在不讨论这个问题，你要同妈妈打个招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九章 雨夜弃婴 7 “妈妈，你终于来看琛琛了。爸爸说妈妈在很远的地方。爸爸说你身体不好，生病了，在东北养病。病好了就来看琛琛。” 黎盛勇用眼神鼓励周雪卉，周雪卉慢慢地向孩子伸出双手，抱住孩子。无论她对黎盛勇有多少意见，多少不满，她都不能迁怒于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孩子的脸贴在她的脸上。她的泪水粘在孩子的脸上。孩子伸出手为周雪卉揩泪，孩子的手软软的，摸在脸上痒痒的。周雪卉握住孩子的手，她发现孩子的左手背上有一颗黑痣。黎盛勇背过脸，泪花在眼里闪动。 “妈妈，孤儿院的朋友都没有爸爸妈妈，只有琛琛有。是不是以后我就不回孤儿院了。” 听着孩子不停地提问，周雪卉的心情非常复杂，不知道如何回答孩子的问题。幸好有黎盛勇在旁边解围。 “现在还不行，你还要在孤儿院生活一段时间。” “为什么？” “爸爸要出国，一年以后才能回来。等爸爸回来后，琛琛才能回家。” “那妈妈也出国吗？” “妈妈换了一份新工作，在报社，会很忙，暂时不能每天照顾琛琛。但妈妈会经常来看你，就像爸爸一样。” “一年有多长？” “现在琛琛是四岁，等琛琛五岁时，爸爸就回来了。” 看上去很淘气的琛琛其实是个很安静的孩子，他的问题很多，但从不胡搅蛮缠。黎盛勇允许他看一个时动画片。儿子畅游在动画世界里，黎盛勇拉起周雪卉的手，回头对儿子说：“你在这看，爸爸和妈妈有点事要谈。” “我要爸爸陪我玩。” “等下爸爸陪你玩。乖。” 孩子点点头。 黎盛勇拉着周雪卉走进书房，周雪卉一言不发，眼里噙满了泪水。黎盛勇以为她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便解释说：“我本来早就想同你讲的，但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讲，也不知道怎么讲。现在的孩都知道有爸爸就有妈妈，琛琛经常问我妈妈在哪里，我就把你的情况告诉了孩子，结果孩子就一直记挂着，每次见到我，都问妈妈的病好了没有。” 周雪卉认为黎盛勇的话把她的口堵上了，她非但找不到责怪他的理由，而且问题还出在她的身上。他不是不想讲，而是没机会讲，他们在一起后，她不是受伤就是生病。周雪卉搞不清楚黎盛勇是真心爱她，还是一直在欺骗她。 周雪卉无声地啜泣着，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黎盛勇怜爱地将她揽在怀里，将脸贴在她的头上，口中喃喃地说：“对不起。” 暴雨之夜，黎盛勇乘末班公交回住处。他来深圳不到一年，无房无车无存款，租房住坐公交，一年搬三次家，从蜗居城中村到单身公寓，到现在的一房一厅。因为终于取得了带团出国游的资格，虽然他加班到深夜，他的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带团出国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比他预计的要迟很多，他原以为他来到深圳就可以带团周游列国，结果等了差不多一年。意外之喜是他解决了户口问题，来深圳不到一年，公司便把调入指标给了他，他现在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深圳人了，工资几乎翻倍。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买房子。很多人来公司几年了，也没解决户口问题。他回家迁户口时，母亲的脸一直沉着，从此她的儿子彻底摆脱了她的控制，像鸟儿一样飞走了，她心中不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九章 雨夜弃婴 8 黎盛勇下车时经过另外一位乘客身边，看了他一眼。一个黑瘦的中年人，一看就是建筑工地上户外作业的工人。黎盛勇心说：我的皮肤跟他一样黑。黎盛勇下车后，公交车就成了建筑工人的专车。黎盛勇回家要穿过立交桥洞。他撑着蓝色雨伞，走进桥洞，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起初他以为是猫叫，心说：下这么大的雨，流浪猫都知道来桥洞避雨。黎盛勇继续前行，叫声越来越近，他觉得不是猫叫，更像婴儿的哭声，他停住脚步，收起雨伞。光线暗淡的桥洞，阴森森的。前面不远处，有一堆东西，声音就是从那堆东西里发出来的。他心里发憷，四处张望，不见一个人影。他慢慢地走过去，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个孩子。他快步走上前，昏暗的灯光下，只见一个婴儿躺在桥下，两只脚翘在空中，他看不清孩子的面目，他四下张望，四周并无一人，他站着等了一会，这时孩子不哭了。他俯身摸了一下孩子脏兮兮的脸，很热，孩子在发烧，他再次四处张望，不见他人。心说：这大半夜的，竟然让我遇见了你，我也够倒霉的。他把湿漉漉的孩子抱起来，转身走回头路，他要送孩子去医院。对面就有一家医院。他一手撑伞，一手抱孩子。向医院跑。一路上，孩子没有再哭。昏迷了。他一身雨水跑进急诊室。 医生摸了摸孩子的额头，责备黎盛勇：“你这家长是怎么当的，孩子烧成这样，才想送医院！” 黎盛勇不辩解。医护人员忙活到大半夜，孩子终于脱离了危险。 黎盛勇偷偷地离开了医院，他没敢看孩子一眼，逃跑一般。 黎盛勇再次见到孩子时，一个护士正在用自己的奶水给孩子喂奶。 黎盛勇怔在病房门口，一时不知所措。昨天夜里，他已经逃跑了，但今天一上午都没法安心工作，眼睛看着电脑屏幕，心不在焉，眼前都是立交桥下的那个孩子。 他终于坐不住了，午饭没吃，便跑去医院，他不能把他扔在医院里不管，至少他要知道孩子是安全的。 “出去，把门关上！”护士严厉地呵斥。 黎盛勇退出去，关上房门。站到门外的走廊里，黎盛勇清醒地意识到，这孩子跟他没关系，跟给他喂奶的护士也没关系，跟这里任何人都没关系。他不知道拿他怎么办。看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逃避，他想一走了之。他在心里跟自己斗争，走还是不走。然而，他的双脚仿佛钉在了地上，病房的门打开了，护士抱着孩子出现在他面前，孩子看着他笑。 “你怎么才来？你再不来，我们就报警，让警察把你当人贩子抓走。”护士凶巴巴。 黎盛勇百口莫辩，心说：有我这么好心的人贩子吗？ “孩子没事吧？” “没事了，可以出院了。怎么不见孩子的妈妈？”护士把孩子塞到他怀里。 “孩子，他没妈妈。”黎盛勇支支吾吾。 “我知道了，离婚了。这妈可够心狠的，自己身上掉下的肉，竟然扔下不管。你一个大男人的怎么带孩子？” “我也不知道。”黎盛勇如实回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九章 雨夜弃婴 9 “我可跟你说，你可得给孩子找个好后妈，这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亲妈不要他了，要是再摊上个坏心眼的后妈，虐待孩子，这孩子可就没活路了。” “你要是他妈就好了。”黎盛勇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的孩子真幸福。” 护士见黎盛勇抱着孩子站着不动，好心提醒他：“赶紧走吧，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黎盛勇心说：总比立交桥洞好。 护士怔怔地望着黎盛勇的背影，她感到什么地方不对劲，又说不清楚。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 黎盛勇抱着孩子往外走，他在医院大门口停住脚步。用手机打电话，打完电话，他在医院门口拦了一辆的士，抱着孩子乘的士离开。的士车在罗湖一个区门口停下，一个男人站在区大门外，见黎盛勇抱着孩子从车上下来，，便迎过来。黎盛勇把孩子交给男人。 “这孩子很乖的，吃饱了就睡，见人就笑。” “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养他。” 黎盛勇看了一眼熟睡的孩子，匆匆离去。 黎盛勇如释重负，以为给孩子找到了一个好归宿。客户兼好朋友孙彦斌没孩子，最近萌生了领养孩子的想法。然而，他高兴的太早了，一大清早，黎盛勇还没起床，婴儿的哭声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把黎盛勇惊醒。黎盛勇开门一看，孙彦斌抱着孩子站在他面前，孩子一直哭个不停。 “这什么情况？”黎盛勇感到大事不妙。 “他除了吃就是哭，不停地哭，哭得全家人不得安宁，抱去医院，医生说没毛病。抱回家，继续哭。全家人没法休息。” “他哭我也没办法啊。” “别怪我们，我们是真没办法了，听见他哭，我都想掐死他，邻居也抗议，半夜三更来敲门，怪我们不会照顾孩子。他这哪是哭，这是扰民啊。” 孙彦斌把孩子塞给黎盛勇，卸下背包，扔到黎盛勇脚下，逃之夭夭。黎盛勇抱着孩子，孩子不哭了，看着他笑，孩子笑，黎盛勇想哭，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首先想到的是把孩子送回医院，但觉得不妥，若被人贩子偷走他就成了罪人。最后他进了派出所，怀里抱着孩子，背上背个大包，里面装着孩子的奶粉奶瓶尿布以及换洗衣服。 一大早，一英俊青年抱着孩子，心事忡忡来到派出所，值班民警老杨猜不到此为何来。还没到上班时间，派出所只有他一个民警值班。 “你，啥事？”老杨问。 “我捡了个孩子。” “孩子？哪捡的？” “立交桥下。” “什么时间？” “三天前。” “怎么才送来。” “孩子发烧，去医院了。” “有目击证人吗？” “医生护士。” “我是说你捡孩子的时候，有人看见吗？” “没有，当时下暴雨，没人。” “你当时怎么没报警？” “孩子病了。” “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但是程序不对。” “万一耽搁了治疗，谁负责？” 老杨被怼得哑口无言，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首先报警。” “我可不想再遇到这种倒霉事。” “跟我来，录个口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九章 雨夜弃婴 10 警察把黎盛勇带进审讯室，黎盛勇觉得自己像个犯人。他不像是救孩子的人，更像一个贩卖婴儿的人贩子。他抱着熟睡的孩子坐在警察对面，隔着桌子接受警察的盘问。 “带身份证了吗？” “带了。” 黎盛勇把身份证递给警察。” “工作单位？” “旅行社。” “职业？” “导游。” “把过程详细地讲一遍。” 警察认真做笔录，黎盛勇在笔录上签名，按手印。他怀里的孩子醒了，眼睛不眨地望着他，笑了，笑得像朵花。把黎盛勇柔软的心笑化了。他问警察：“他到底有多大？” “这我哪知道。看上去不超过六个月。” “你们打算怎么办？” “放两天，要是没人来认领，就送福利院。” “他真可爱。他爸妈怎么忍心把他扔了。” “给我吧。” 黎盛勇把孩子递给警察。孩子哇哇大哭。看着孩子哭，黎盛勇也想哭。他不明白这事怎么就落他头上了。他想立刻马上逃跑，又于心不忍。 “我还能来看他吗？” “当然能。不过，好人做到底，你现在给他冲奶粉。他应该是饿了。” “怎么冲？我不会。” 警察把啼哭的孩子塞到黎盛勇怀里，孩子立马不哭了，看着黎盛勇笑。警察洗奶瓶，冲奶粉。然后把奶瓶递给黎盛勇，让他喂孩子吃奶。黎盛勇接过奶瓶，把奶嘴放进孩子嘴里，然后他把吃奶的孩子交给警察，他要去上班了。孩子见黎盛勇离开，吐出奶嘴，哇哇大哭，黎盛勇不敢回头，逃离派出所。 黎盛勇本以为他从此与孩子再无关系，然而，他无法忘记孩子的笑脸，孩子的笑脸不停地在他的眼前浮现。一整天，黎盛勇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心里放不下孩子。他工作时想，走路时想，吃饭时也想。下班后他不由自主地就奔向了派出所。黎盛勇大步流星进了派出所，看见一个女警察抱着孩子在派出所院里来回遛，孩子不停地啼哭。黎盛勇跑过去，孩子看见他，立马停止哭泣。黎盛勇抱过孩子，孩子对着他笑。女警察像见到了救星一样，眼放光彩，她用手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尽量放缓语速：“看来你就是送孩子来的那个人。老杨说了，只有你能哄好他。你要是再不来，我们就打电话向你求救了。” “我明天就出差了。” “你出差了，我们怎么办？” “他父母可真够心狠的，竟然把自己的孩子扔街上。” “他没父亲，只有母亲，如今母亲也不要他了。” “没父亲他哪来的？” “这你都看不出来，这是个私生子，搞不好他妈都不知道他爸是谁。” “你怎么知道的？” “我见的多了。” “经常有人往你们这送孩子？” “不经常，但每年都有。” “他们太不负责任了。” “世界之大，什么人都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深圳这地方，外来工多，打工妹多，这些健康的孩子应该都是打工妹生的。有的打工妹把孩子生下来，直接就扔楼下了。竟然不知道把孩子摔死是犯罪。还有一些有先天疾病或残疾的孩子，这些是那些外来工扔的，没钱治病。” 黎盛勇望着孩子的笑脸，心说：看来你算幸运的了，没被摔死。可是，今后你怎么活呀？ 黎盛勇把心里想的话说出了出来：“徐警官，今后他怎么活呀？” “怎么活都是一辈子，这你就别操心了。” 徐警官羡慕地望着黎盛勇，黎盛勇抱着孩子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孩子一声不吭，如果孩子在她怀里也这么乖，她至于累成这样嘛。人比人气死人，同样都是人，她为何这么不受孩子待见？ 夜幕降临，孩子沉沉入梦，黎盛勇把孩子交给女警察。 “你明天再来吧，帮帮我。”徐警官央求道。 “我真来不了。” 黎盛勇转身离开。 遭到黎盛勇无情的拒绝，徐警官抱着孩子想给黎盛勇跪下，现在，她最怕的就是怀里这个东西。见他哭，她撞墙的心都有了。徐警官望着黎盛勇的背影，心说：你不来，我怎么办啊。 徐警官心情不好，因为搞不掂孩子。黎盛勇心情不好，因为放不下孩子。他走在街头，心事忡忡，眼前都是孩子的笑脸。他感到已经被孩子的笑脸彻底打败，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章 游侠爸爸 1 女警察徐抱着孩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孩子哭个不停，徐满头大汗。徐一手抱孩子，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黎盛勇的手机，关机。徐心说：子，你不是躲我吧。徐拨打旅行社的电话，接电话的人说黎盛勇带团出国了。 徐警官对着电话说：“黎盛勇，有种你一辈子在国外不回来。你说你干点什么不好啊，偏偏上街捡孩子，捡了你又不养，送我们这来，你一个人到国外逍遥，让我受罪。” “徐，孩子哭这样，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徐闻声望去，见老杨回来了，像见了救星一样，把孩子塞老杨怀里。 “这活祖宗是你收的，你救救我吧。” “什么叫我收的，你以为我们派出所是货栈啊。” “反正我不管了，我受不了了，听见他哭，我将来结婚后都不想生孩子了。” “再忍几天，没人来认领，就把他送福利院去了。” “一刻都忍不了，再说，也不会有人来认领。马上送走算了，大家都省心。” “这是法律程序，你懂不懂啊。” “不想懂。” 徐风一样跑进了派出所办公楼，她是真不想再听见孩子的哭声了。孩子一直哭不停，老杨抱着孩子不停地晃动，走来走去。孩子哭，老杨心中焦躁，他担心孩子啼哭上火生病，他也希望黎盛勇立马出现。不过，这次，黎盛勇即便是长了翅膀，他也不会立马出现，此刻他正在飞机上，今天一大早，他带旅行团从香港出境，前往欧洲。 以往，带团出国游归来，黎盛勇都是带回一箱脏衣服，这次除了脏衣服，他还带回来了儿童玩具，童装，奶粉。回到深圳，他拉着行李箱直奔派出所。业务窗口前排着长长的队伍，女警察徐坐在窗口前低头办业务。黎盛勇敲了下玻璃，徐警官抬头看见黎盛勇。 “孩子呢？”黎盛勇直奔主题。 “走了？” “去哪了？” “孤儿院。”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我们哪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再说了，他天天哭，哭得我们都没法工作了。我看孩子跟你最有缘了，你把他领养了吧。” “我经常出差，我没办法带他。” “你就是不出差，你也没资格领养。” “为什么？” “你不具备领养条件。” “要什么条件？” “首先要年满0岁，还要有房子，收入高。家庭条件好。你具备哪条？” “好像都不具备。” “那你就先赚钱买房，等到0岁后再去办理领养孩子的手续吧。” “谁说我要领养了？” “你刚才说的。” “我说了吗？” “我就知道，喜欢归喜欢，领养谁都不愿意。” “谁说我不愿意了？” 黎盛勇转身离开，他急于想见孩子。 徐对着黎盛勇离去的背影喊：“到时候我帮你办孩子的户口手续。” 徐望着黎盛勇离去的背影，坏坏地笑了。她的话让这个二愣子走心了。以前也有送弃婴到派出所的，但录完口供便逃之夭夭了，唯恐跟自己扯上干系。更多的是见到弃婴后，打电话报警，碰都不敢碰孩子一下。像黎盛勇对弃婴这么上心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徐心说：子，你要是放不下这个孩子，将来你的婚姻大事可就成了老大难了。同时，她心里也开始犯了嘀咕，跑去找老杨，老杨说你这慌慌张张的，发生什么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章 游侠爸爸 2 “刚才那子又来了，出差回来，直接就来了。” “你在说谁？” “就是送弃婴那子。” “他又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放不下孩子呗。” “是个有心的年轻人。现在像他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你慌慌张张就为这事？” “老杨，你有没有觉着，那孩子长得像他。” “你啥意思？” “会不会是他的孩子？” “想什么呢，绝对没可能，我已经调过立交桥下的录像看过了，他就是路过。” “看来他还真是个好人。” “在你的眼里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嫌疑人？” “职业病。你也一样。” “我跟你不一样，我第一眼看到黎盛勇就知道他不是坏人。” “得了吧，你像审贼一样把他审了一遍，还说没把他当坏人。” “那是程序，并不能说明我把他当嫌疑人。” “没问题就好，你忙，我也去忙了。” 徐风一样跑开了。老杨望着徐奔跑的背影，心说：这丫头，还是那样，时而疑神疑鬼，时而没心没肺。就是没长大。 黎盛勇离开派出所，打的士直奔孤儿院。门口的保安不让他进门，他费了半天口舌，保安才往里面打了个电话，然后放他进门。黎盛勇第一次涉足孤儿院，看啥都新鲜，但他无暇顾及太多，他急于想见到孩子。黎盛勇终于见到了孩子，孩子正躺在床上吃奶，见到他，吐出奶嘴，笑了。 “不停地哭，除了睡觉和吃奶，就是哭，累死人了。他一见你就笑，奶都不喝了。”保育员刘老师抱怨着。 黎盛勇抱起孩子，孩子笑出了声。保育员心说：这什么情况？听送孩子来的警察说，孩子一见这子就笑，我还不相信。现在亲眼见到了。 “这孩子认定你了。” 保育员的话，黎盛勇佯装没听见。心说：警察这么说，保育员也这么说，这什么情况？这孩子跟我没关系啊。没关系为何如此放不下？带团出游都记挂这孩子，我是不是疯了？ “你看，这孩子长得多好看，说是你儿子，肯定不会有人怀疑。” “他不是我儿子。” “我就这么一说，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是你的。” “要是我儿子，我就把他当成宝，说什么都不会把他扔街上。” “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宝？不好，太平常了。不过，他是个宝，有了，就叫琛琛吧。” “听着不好，说着拗口。哪个琛啊？” “深圳的深的三点水换成斜玉，就是琛。” “什么斜玉，就是个王字边。” “你这么说也可以。” “啥意思啊？” “珍宝。” “要是珍宝，早就供起来了，还会扔大街上。你这人可真够逗的。” 黎盛勇觉得保育员的嘴太碎太贫，有点烦人。他恨不能把她的嘴缝上。将来要长期跟她打交道，想着还真有点头疼。 “以后我就叫他黎琛琛了，你就是他爸爸了。” “我不是他爸爸。”黎盛勇口头否认，但他的行为已经出卖了他。刘老师的眼睛都看直了，这子漂洋过海万里迢迢竟然从欧洲带回来一大行李箱东西，吃的用的穿的玩的，应有尽有，亲爸也未必做得到，即便是想做，也未必有这能力呀。刘老师看着黎盛勇坏笑，拿起一罐奶粉看，全是外文，看不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章 游侠爸爸 3 “这孩子真幸福，有你这么个好爸爸。还能吃外国奶粉。” 黎盛勇虽然嘴硬，保育员的话却击中了他心中最柔软的部位，他心说：听说天上能掉馅饼，没听说掉孩子的，结果真掉下这么一个，不心让我给接住了。 “琛琛一见你就笑。我跟你说，你这也算个正经的业余爱好，以后你就是他爸爸了。琛琛一见你就笑，我一见你也笑，你一来，我就解脱了。欢迎你常来，最好是天天来。要么，我跟院长请示请示，把你调我们这来工作吧。你是我们这里最受欢迎的人，你看你人长得帅，心眼又好。孩子们一定都喜欢你，都管你叫爸。” 黎盛勇心说：真是一个话痨，不说话会死。 不过，还真让刘老师这话痨说中了。黎盛勇放不下琛琛，从此，他除了工作，就是孤儿院跑，琛琛一见他就笑。保育员刘老师也一见他就笑，他一来，刘老师就暂时解脱了。 有一次，黎盛勇出差回来，一进孤儿院，孩子见到他，首先是笑，然后是喊：“爸爸。” 黎盛勇怔住了，他向孩子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孩子的口中不停地重复着“爸爸爸爸”，向他伸出手。 “你看我没瞎说吧，这子认定你了。”刘老师笑道。 “你教他的吧？” “我是教他叫爸爸了，但我没教他管你叫爸爸。他自己知道你是他爸爸，见到你就叫。” 黎盛勇抱住孩子，百感交集，他有儿子了，从天而降的儿子。 孩子一天天长大，他会走路了，他会说话了，他会跑了。见到爸爸，便跑过来扑到爸爸怀里。 每当这个时候，黎盛勇便感到特别对不住这孩子。他希望有更多的时间陪孩子，他经常趁午休的时间去看儿子，这个时间只有他看儿子，儿子是看不到他的，儿子在午睡，他站在门口，看儿子熟睡的脸，红扑扑的，可爱极了，他感到心痛。每当看到儿子，他就心痛，他就愧疚，他不断地在心里问自己忙碌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有一天，他带儿子出去玩，儿子骑在他肩膀上，走在街上，儿子问他：“爸爸，你会不会累？” “不累。” “我们老师说她很累，叫我们不要气她。” “那是因为你们太不听话了。朋友太多了，每天吵个不停，老师当然会感到累。” “爸爸总是背我，为什么不累。” “因为你是爸爸的儿子，爸爸看到你就不累了。” 黎盛勇嘴上说不累，其实他很累，不是指身体上，而是精神上累。有时候他感到自己累到没力气思念爱人和儿子。不光他这样，他身边的人几乎都这样，生活在深圳的人都累，他们的大脑不停地思考，思考如何产生更多的财富。 “我们老师说，听话的孩子，学习好的孩子将来才会有前途。爸爸，什么叫前途？” 儿子的问题难住了黎盛勇，他不能告诉儿子，孤儿的前途就是被人领养。黎盛勇心说：看来要尽快让儿子离开孤儿院，这是一项任务，并且迫在眉睫。孩子能否离开孤儿院，雪的健康是关键。只要她恢复健康，便可以与我结婚，便可以做琛琛的妈妈。他一直在想是否把琛琛的存在告诉雪。要不要把和雪结婚的打算告诉父母，父母一直对他的行为耿耿于怀，尤其是母亲，她曾经明确地告诉儿子：“你最好不要和雪交往，你不能伤害她，雪就像我的女儿一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章 游侠爸爸 4 他对母亲说：“我不会放弃的，我不会伤害雪的，我爱雪，为什么您就不能相信一次儿子呢？” “不是我不相信你，荒唐的事，你干的还少？跟你爸一个样。” “这关我爸什么事，拜托你以后骂我，别捎上我爸。” “你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黎盛勇不禁要问自己，难道自己真的不可理喻吗？雪从来没认为他不可理喻，他们很相爱，任何力量都无法让他们分开。 黎盛勇认为到了跟母亲摊牌的时候了。晚上睡觉前，他用手机给母亲打电话：“妈，我想跟雪结婚。” “你跟雪相处没多久，为什么这么快就想结婚？” “我们认识已经很多年了。” “认识不等于了解。” “我用一生去了解。” “那就没必要急了，继续了解吧。” “你儿子年纪一大把了。” “这不是原因，说实话。” “我想领养一个孩子。” “你，什么情况？是不是你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妈，你怎么这么看你的儿子，在你的心里，我就这么不堪？” “荒唐的事，你干的还少？跟你爸一样不着调，有其父必有其子” “又捎上我爸。这关我爸啥事，拜托你以后骂我，别捎上我爸。” 黎盛勇不明白，母亲每次数落他的时候，都会稍上父亲。在他的心中，父亲近乎完人，他完全没有遗传到父亲的基因。不知为何，母亲非要把父亲拉下水。 “我终于明白了，你为什么追雪。雪善良，非但不会逼你放弃孩子，还会帮你养你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傻傻地以为是你领养的孤儿，只有雪相信你的鬼话。” “妈，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那孩子不是我的。” “谁的？” “我也不知道。是我捡的。” “什么时候捡的？” “三年前。” “你可真能装事啊，瞒了我们这么久。孩子现在多大？” “不到四岁。” “孩子现在在哪？” “孤儿院。” “不许跟雪说，我也不同意你领养这个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什么事，你都反对？” 母亲在电话里河东狮吼：“你真是不可救药！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有能力照顾孩子！看看你整天都干了一些什么，你到处游荡，像个游侠，怎么照顾孩子。将来还不是雪受累，我真后悔当初没有阻止雪跟你交往。你可真会算计。告诉你，我不会同意你和雪结婚的。我明天就去找雪的父母，跟他们说你有私生子。” “妈，我是你亲生的吗？我不会放弃的，我不会伤害雪的，我爱雪，为什么您就不能相信一次儿子呢？”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做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 “雪从来没认为我不可思议，我们很相爱，任何力量都无法让我们分开。” “我不是反对你收养孩子，我是怕你养不好。你说你有什么能力照顾孩子？你整天到处游荡，美其名曰周游列国？还真把自己当孔子了。要不要妈给你买辆马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章 游侠爸爸 5 “谢谢妈，你儿子有汽车。不过，你一定要买的话，就买架飞机吧。那样，儿子就可以开着飞机周游世界了。” “你不用跟我抬杠，我治不了你，但我有办法让雪离开你。” “你也不用拿这个要挟我，你也别看不上导游，你儿子的车子、房子都是当导游周游列国赚钱买的。我不跟你说了，我直接跟雪讲，我向她求婚。” 黎盛勇生气地挂断了电话。母子之间的对话总是以争吵开场，以不愉快收场，不欢而散。 母亲从骨子里不相信儿子，母亲把儿子的工作叫游荡，称儿子为游侠。幸亏母亲至今未说过“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儿子”。幸亏雪未被母亲策反，一直爱着他。在黎盛勇看来，雪在母亲的心里，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重要。 春节前，黎盛勇去孤儿院看儿子。孤儿院的工作人员正在为过年做准备，有人在大门口摆放年桔，有人在往大门上挂红灯笼。工作人员出出进进，忙得不亦乐乎。孩子们在院里跑来跑去，无忧无虑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幼儿园，而不是孤儿院。琛琛看到爸爸，奔跑如飞。 “慢点跑！”黎盛勇向儿子喊。 在黎盛勇的心里与眼里，儿子是一个可爱的天使，他是谁，从哪里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是自己的儿子。他有责任把他养大，让他过正常的生活，别的朋友拥有的，他也同样应该拥有，包括爸爸妈妈。遗憾的是雪至今还未见到孩子，甚至不知道孩子的存在。现在，他要去告诉儿子，妈妈要回来了，爸爸要去接妈妈，这是目前爸爸最重要的一项工作。对不起，儿子，今年春节，爸爸不能陪你了，你只能在孤儿院里过年了。 黎盛勇给儿子送来一大堆东西，包括衣服、皮鞋、帽子、袜子、玩具，当然少不了吃的东西。 黎盛勇伸展双臂，俯身，儿子扑进爸爸怀里。 刘老师见到黎盛勇，笑容灿烂。 “大忙人，你终于来了，你儿子早上睁开眼睛，就盼你来接他回家过年。” “我不是来接孩子的。” “那你来干嘛？” “送东西。” 黎盛勇把三个袋子交给刘老师，一袋食品，一袋衣物，一袋玩具。 “不是已经说好了，接孩子回家过年的，怎么又变卦了？” “我临时有事，要离开深圳。” “什么事啊？” “我要跟我儿子单独谈谈。” “我看你怎么跟孩子交代？” 刘老师提着东西悻悻走开。 “儿子，爸爸不能接你回家过年了。” “为什么？” “爸爸去接妈妈？” “妈妈？我有妈妈？” “你当然有妈妈？” “朋友们都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只有琛琛有爸爸。” “琛琛不仅有爸爸，还有妈妈。” “妈妈在哪？” “爸爸现在就去接妈妈。” “妈妈回来，琛琛就可以回家了吗？” “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家了。” “多长时间？” “一年。” “一年多长？” “不长。琛琛现在是四岁，琛琛五岁时，爸爸就接琛琛回家。” “我有妈妈啦！” 琛琛欢呼雀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章 游侠爸爸 6 “爸爸现在去接妈妈，你在这里等爸爸妈妈回来。” 琛琛突然安静下来，望着爸爸，表情凝重，心事忡忡的样子。 “怎么了，儿子？” “妈妈会喜欢我吗？” “当然，妈妈当然会喜欢琛琛。因为你是爸爸的儿子，妈妈爱爸爸，当然也爱琛琛。” 这个人儿虽然只有四岁，但他的想法很多，这令黎盛勇心痛。因此，他这个做爸爸的必须尽快让儿子过正常孩子所拥有的生活，让他快乐地度过每一天。 黎盛勇终于把爱人接回了深圳，但她的身份并未改变，仍然是他的未婚妻，而不是妻子。 一大早，黎盛勇便起床了，他把耳朵贴在未婚妻的房门上听，里面没一点动静，他确信未婚妻仍然在睡梦中。他走出家门，直奔孤儿院。他昨天回到深圳，本想直接去孤儿院接儿子，看到疲惫写在周雪卉的脸上，担心孩子闹，影响雪休息，便改变了计划。 黎盛勇走进孤儿院的大门，立即感受到了节日的气氛，孩子们穿戴整齐，聚集在院子里，有的孩子还自觉地列队，他在这些孩子中间寻找儿子。正准备列队的儿子看到了爸爸，琛琛的眼睛闪动着，向爸爸跑来，他扑进爸爸怀里。虽然只有短短的四天时间，琛琛却感觉已经很久未见到爸爸了。儿子说琛琛一年没见到爸爸了。爸爸说是又过了一年，不是一年没见到爸爸，春节前你还见到爸爸了。儿子说过了一年就是一年。爸爸说是过了一年，但只有四天没见到爸爸，不是一年，儿子，你好像又长高了。爸爸现在就带你回家，妈妈在家等你。儿子说爸爸，今天我不能和你回家了。爸爸问为什么？儿子回答今天我们要去植物园，老师说不能请假。爸爸问那你是想去植物园，还是想回家。儿子回答我想回家，也想去植物园。爸爸说那爸爸去跟老师说，爸爸还有妈妈一起带你去植物园，好不好？儿子说不好，老师已经说了，不能请假。爸爸说那你不想回家，不想见妈妈了？儿子说想。爸爸说好，那就先跟爸爸回家。儿子说还是不能回家，老师已经说了，不能请假。 黎盛勇四处张望，没见到刘老师，只看到林老师在指挥孩子们排队。 爸爸问刘老师呢？儿子回答刘老师请假了。爸爸说刘老师可以请假，你为什么不能请假。儿子说林老师不让请假。 没辙，黎盛勇只好放弃。对于孩子来讲，老师的话就是圣旨。这也不能怪孩子，他整天跟老师在一起。黎盛勇抬头一看，林老师不见了，只有一大群孩子闹哄哄围着一辆大巴又蹦又跳。 “林老师在哪？” 琛琛对着教室大喊：“林老师，林老师，我爸爸找你。” 林老师听见琛琛的喊声，走出来，黎盛勇迎上去。 “林老师，过年好。” “刘老师说你回内地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我想给琛琛请假，我要带他回家。” “不好意思，黎先生，今天是集体活动，我们在植物园要搞一些活动，让孩子们亲近大自然，孩子们都要参加。” “我知道了，谢谢您，我明天再来接他。我不打扰你们了。再见，林老师。” 黎盛勇走到儿子面前，俯身在儿子的脸上亲了下，转身离去。但他的心思仍然在儿子身上，自己出国前，要把儿子交给雪，这两天，要让雪熟悉儿子，互相适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章 游侠爸爸 7 “我把什么都跟你讲了，你有什么怨气就跟我发，打我骂我都可以，我一定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要你接受我的儿子，对我的儿子好，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说着，黎盛勇跪在了周雪卉面前等待裁决。周雪卉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向她求婚，他都没献上膝盖，为了一个孩子，他竟然给她下跪。 “黎盛勇，你有点志气好不好，为了一个孩子，你竟然给我下跪。” “雪，我爱你，我不能失去你，同时，我也不能放弃我的儿子。” “如果让你二选一呢？” “我两个都要。” “必须选一个。” “这让我想起老妈和老婆同时掉河里，先救谁的问题。”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永远不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你别转移话题。” “我不会放弃孩子。” “黎盛勇，你站起来。” 黎盛勇仍然不肯站起来，凝视着周雪卉愤怒的面孔。他觉得女人生气丑到不忍直视。他以为周雪卉会摔门而去，然而没有，周雪卉坐着纹丝未动。她这几个意思？黎盛勇摸不到周雪卉的脉搏了。 “黎盛勇，你不站起来，我就不原谅你。” 黎盛勇终于站了起来，瞬间世界变得阳光灿烂，他的爱人又变回了天使。 “我就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我黎盛勇是世界上最幸运最幸福的男人。” “少来，少给我戴高帽子。” “我是实话实说。” “你要是不出国，你还会一直瞒着我，一直瞒到我们结婚，把我彻底骗到手，让我心甘情愿给你儿子当妈。” “我没这么想，我想等你身体康复以后，就把孩子的事告诉你，结果，计划没有变化快，我没想到我会出国工作。” “黎盛勇，你要是放弃孩子，我会看不起你。” 黎盛勇再次跪地上，脸贴在周雪卉的腿上，周雪卉感到腿上潮潮的，那是黎盛勇的泪水。 周雪卉把手指插进黎盛勇浓密的头发里，把他的头发弄乱。 “我们从东北回来的当天，就应该把孩子接回家。” “我看你累了，担心孩子闹，影响你休息。” “那第二天怎么也没接他回来？” “一大早我就去接儿子，他说去植物园，不能请假，说什么都不跟我回来。” “他是不是担心我不喜欢他？” “有可能，这子人鬼大。” “我担心他一时不能接受我。” “我会做他的工作，他很懂事。” “我知道。以后，他就是我们的儿子了。” 黎盛勇泪飞如雨，他真想对整个世界大喊：黎盛勇，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琛琛趴在茶几上看金鱼在水中游动，突然把一只手伸进鱼缸里，想抓金鱼。 “不可以，儿子，金鱼不能抓。”周雪卉把琛琛的手拉出来，用纸巾擦干。 “金鱼不能碰的，你抓金鱼，金鱼会痛的。” “爸爸也这么说。” “以后不能再抓了。” 周雪卉把鱼缸放到冰箱上。琛琛眼巴巴地看着高高在上的鱼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章 游侠爸爸 8 周雪卉抱着琛琛走到阳台上，眺望火红的夕阳，夕阳染红了海面。 “红海。” “喜欢吗？” “喜欢。爸爸也喜欢，爸爸呢？” ‘爸爸在给琛琛做好吃的东西。” “爸爸要去很远的地方吗？” “是。那个地方叫巴黎。” “海鸥。” “你怎么知道是海鸥？” “爸爸告诉我的。爸爸说海里有很多海鸟，它们捉鱼吃。我不让它们吃我的金鱼。” “不许它们吃金鱼，琛琛爱护金鱼，不会再抓金鱼了。” “巴黎有大海吗？” “没有。” “巴黎有莲花山吗？” “没有。” “巴黎没有海，巴黎也没有山，巴黎什么都没有。巴黎只有爸爸。” 周雪卉凝望着海中的落日，感到那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黎盛勇端着一盘菜，站在客厅里对着阳台上的母子喊：“吃饭了。” 周雪卉收回目光，放下琛琛，琛琛跑回房间。周雪卉的目光再次投向大海。夕阳已被大海吞没，海水渐渐褪色，暗淡无光。 黎盛勇见周雪卉仍然站在阳台上，让儿子去叫妈妈回来吃饭。 琛琛跑到阳台上，拉住周雪卉的手：“妈妈，爸爸叫妈妈吃饭。” 周雪卉把琛琛抱到椅子上，端起饭碗，想喂琛琛吃饭。 “不用喂，他自己会吃。” “爸爸，我要吃鱼。” “妈妈给你弄。” 周雪卉夹了一块鱼，放到面前的碟子里，把鱼刺挑出去，把鱼肉放进琛琛的碗里。黎盛勇深情地凝视着周雪卉。想到这是黎盛勇离开前最后的晚餐，想到前路漫漫，一年内她见不到爱人，儿子也见不到爸爸，周雪卉倍感失落。她愁肠百转，怅然若失，食欲全无，看着碗里的米饭发呆。黎盛勇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周雪卉碗里。 “多吃点。” “我不想吃排骨。”周雪卉把排骨夹到黎盛勇碗里。 “妈妈挑食，妈妈不乖，妈妈不是好孩子。” “我儿子最乖了，从来不挑食，爸爸批评妈妈。”说着，黎盛勇把排骨夹到周雪卉碗里。 周雪卉终于把排骨放进口中，佯装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琛琛躺在爸爸的大床上，黎盛勇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孩子，给儿子讲曹冲称象的故事。 黎盛勇说：“三国时，孙权送给曹操一头大象。曹操想知道这头大象多重，可是大像太重了，当时没有称这个庞然大物的工具。曹操的儿子曹冲，他虽然只有五岁，但他想出了一个称象的方法。他跟爸爸说把大象牵到一艘大船上，等船身稳定了，在船舷上齐水面的地方，刻一条道道做记号。再叫人把象牵到岸上来，把大大的石头装船上，船身就一点儿一点儿往下沉。曹冲看到船身沉到刚才刻的那道记号时，就叫人停止装石头。然后用秤称这些石头，这些石头的总重量，就是大象的重量了。” “明年琛琛也五岁了，琛琛五岁的时候，爸爸就回来了。” “爸爸不在的时候，妈妈会照顾琛琛。” “周末妈妈会接我回家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章 游侠爸爸 9 “周末妈妈会接我回家吗？” “会的。你是爸爸妈妈的儿子，爸爸妈妈都爱你。儿子，闭上眼睛，睡吧。” 琛琛闭上了眼睛，黎盛勇轻轻地拍着儿子，儿子睡着了。黎盛勇离开卧室。 想到黎盛勇明天离开深圳，周雪卉心中难以平静，她一直躲在阳台上，凝望夜空出神，正在客厅里整理行囊的黎盛勇看到她这个样子，放下手里的东西，轻轻地走向她，搂住她的肩膀，将脸贴在她的头发上，突然一颗流星拖着美丽的弧线划过夜空，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周雪卉喊道：“流星！”黎盛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但什么也没看见。 “记得时候，第一次看到流星时，好奇地去问奶奶，奶奶说天上有一颗星星掉下来，人间就会有一个人离去。” “那时你几岁？” “五岁。比琛琛大。” “其实，琛琛不止四岁，他的实际年龄应该是四岁半。我捡到他的时候，他应该有六个月大，因为不知道具体的出生日期，只能以捡到的时间作为他的生日。” “可怜的孩子，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比琛琛也没大多少，对生与死还没有什么概念。后来渐渐长大就知道了，再看到流星时，就觉得好害怕。” “所以不能这样给孩子讲故事。我就不会这样误导琛琛。” “琛琛睡着了吗？” “已经睡了。他今天很快乐，终于见到妈妈了。” “他好可爱，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会……” “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也许我们永远都弄不明白。其实我根本不需要知道孩子的出身，他是我的儿子。”黎盛勇动情地说，“每到周末，我就把孩子接回家。当孩子晚上睡在我身边，当孩子亲我的脸，叫我爸爸的时候，我的心都醉了，同时也很心痛，发誓要永远爱这个孩子，给他幸福的生活。” 黎盛勇谈起这个孩子的时候，眼睛放光，是骄傲的光芒，就像其他年轻父亲向别人谈论、炫耀自己的孩子时所具有的那种目光。 周雪卉泪飞如雨，自己的确没选错对象，自己的爱人有如此细腻的感情，有如此悲悯的情怀，有如此仁爱之心。周雪卉的头深深地埋在爱人的怀中，泪水打湿了黎盛勇的衣襟，她听见爱人说： “这是个不幸的孩子，既然我有幸遇见了他，就是缘分，就要让他与其他孩子一样生活，有一样幸福的童年。我有一个愿望，就是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履行孩子的正式领养手续。我想一年后，这些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了。但是，我必须征得你的同意。” 黎盛勇期待地望着爱人，但周雪卉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他： “你走了以后，他会听我话吗？” “当然，他很懂事的。刚才我哄他睡觉时，他对我说，他以后要听爸爸妈妈的话，朋友们都羡慕他，有爸爸妈妈。他还说妈妈好漂亮，比刘老师还漂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章 游侠爸爸 10 “我喜欢这孩子。我们家以后会有两个男人，一大一，这两个男人都是我最爱的人。我在家里休养那段日子，每天想的都是你，我经常想，无论怎样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能没有你。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该怎么过。” 黎盛勇将头高高地仰起，但泪水最终流出眼眶，滴在周雪卉的头上。他紧紧地抱着她，他同样不能失去她。他爱这个女孩子胜过自己的生命。自从见到了琛琛，她不再提怀孕生孩子的事了，而且在孩子面前很收敛，尽量避免与爱人亲昵。黎盛勇捧起爱人泪痕斑斑的脸，深情地凝视着。 “等我回来，回来我们就结婚，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 “我想现在就把孩子接回家。” 黎盛勇泪奔了，泪水在脸上肆意纵横。他觉得周雪卉还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但有她这一句话就够了，他可以放心地出国工作了。他相信周雪卉会像他一样爱儿子，也会像他那样每个周末去接儿子回家。他没爱错人，他黎盛勇爱上她，是前世修来的福，三生有幸。他把周雪卉紧紧地拥进怀里，喃喃地说：“谢谢你，雪。” 周雪卉的手伸进黎盛勇的衣服里，轻轻地抚摸着黎盛勇的胸脯，然后，她的头靠在爱人的胸口上，谛听爱人的心跳。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爱人说： “好妹妹，你该去休息了。” 黎盛勇把周雪卉抱进她的卧室，放到床上躺下，周雪卉拉住他的一只手，不肯放开。 “睡吧，我在这陪着你，看着你睡着了，我再离开。” “我不让你走。” “我不走，我一直陪着你。” 周雪卉凝视着黎盛勇，不肯闭眼睛睡觉。黎盛勇把她抱起来，抱着她在房间里踱步。周雪卉闭上眼睛，黎盛勇把她放到床上，把自己的脸贴在爱人的脸上。然后，他轻轻地亲吻睡梦中的爱人，在她的额头上留下爱的痕迹。 夜深人静，黎盛勇感到房间里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他没有一点睡意，他轻轻地在房间里踱步，从卧室踱到客厅，从客厅踱到卧室，惟独不能进爱人的房间，他怕惊扰了她的好梦，更怕无法控制自己。他希望每天与她一起看海、看日出与日落。可这个愿望在短时间内无法实现。后来他的双脚仿佛用强力胶粘住了一样，定在了爱人的门口，看着这扇淡色的门，他感到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在发生着变化，血液一下子涌到了头上，他顿时面红耳赤，蹲在了地上，头抵在冰凉的门板上。 周雪卉同样无法入睡，她并没有睡着，她只是在爱人面前佯装睡着了，她担心他一直抱着她，太累了，他明天要在飞机上度过。她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凝望着朦胧的天花板，想着她的爱人和孩子。儿子可爱的笑脸在她眼前浮现，儿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回响：妈妈，爸爸出国了，你会去孤儿院看我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章 游侠爸爸 11 儿子可爱的笑脸在她眼前浮现，儿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回响：妈妈，爸爸出国了，你会去孤儿院看我吗？ 周雪卉自言自语：儿子，妈妈一定去孤儿院看你。你最多在孤儿院里再生活一年，妈妈一定接你回家。 早上，琛琛睁开眼睛，没看到爸爸，看到的是妈妈，妈妈站在他的床前，对着他笑。 “该起床了，儿子。” 琛琛一咕噜坐起来。 “爸爸呢？” “爸爸出国了，以后妈妈陪你玩。” 周雪卉拿过琛琛的衣服，想帮他穿衣服。 “我自己可以穿。” “好，你自己穿。” 周雪卉看着琛琛把睡衣脱下来，然后穿内衣，穿毛衣，穿裤子，穿袜子，有条不紊。她没想到，琛琛自理能力这么强。很快她就想明白了，这是在孤儿院里养成的。 琛琛进卫生间洗漱，自己刷牙，自己拿脸盆打水洗脸。 周雪卉走进厨房做早餐，煎蛋、煎火腿，热牛奶。 周雪卉和儿子并排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琛琛不挑食，吃饭很专注。琛琛端着杯子喝了口牛奶。 “妈妈，今天去哪里玩？” “去书城买书好不好？” “买很多很多书吗？” “你喜欢书吗？” “喜欢。” “那妈妈就给你买很多很多书。” 琛琛喝干杯中的牛奶，跑到门口，等妈妈出门。周雪卉看着儿子欣慰地笑了，拿起椅背上的梅花丝巾，系在脖子上，牵着儿子的手走出家门。 周雪卉一手牵着琛琛的手，一手提着购物篮在儿童读物前流连，挑选琛琛看的书。装了满满一篮子。琛琛突然放开周雪卉的手，撒腿就跑，围着书架跑，周雪卉提着一篮子书追赶。 “鬼，你给我站住。” 琛琛跟妈妈捉迷藏，玩得不亦乐乎。直到玩累了，玩渴了，玩饿了，才停下脚步，才想到回家。 晚上，周雪卉与琛琛并排躺在床上，周雪卉用手轻轻地拍着琛琛。 “妈妈讲故事。” 周雪卉想了想，讲乌鸦喝水的故事：“一只乌鸦口渴了，到处找水喝。乌鸦看见一个瓶子。瓶子里有水，可是瓶子很高，瓶口很，里边的水又很少，它喝不到水。怎么办呢？乌鸦看见旁边有许多石子，终于想到了办法。乌鸦用尖尖的嘴把石子一个一个地叼起来，放到瓶子里。瓶子里的水慢慢升高，乌鸦尖尖的嘴伸到瓶子里，就喝到水了。儿子，乌鸦聪明不聪明？” “聪明。曹冲往船上装石头称象，乌鸦往瓶子里装石头喝水。” “是，他们都很聪明，我儿子也很聪明，听过的故事都不会忘记。睡吧，儿子。妈妈关灯睡觉了。” 周雪卉把琛琛的手放进被子里，关上壁灯。 每个周末，周雪卉都把琛琛接回家，周雪卉经常牵着儿子的手在区的花园里散步。周雪卉坐在长椅上，看着儿子围着喷泉奔跑。琛琛对着天空吹泡泡，泡泡五颜六色，四处飘散。 周雪卉听着儿子一声声喊妈妈，她心中会产生一种感动，感动生命的美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一章 妈妈的烦忧 1 把孩子托付给周雪卉，黎盛勇确实很放心，心里很踏实。但是他的儿子心里很不踏实，爸爸不见了，对于他来讲，就有如天塌了。在孤儿院里看不到爸爸，回到家里也看不到爸爸，他只能在地图上找爸爸，他手指地图上的巴黎对刘老师说：“我爸爸在这个地方。老师，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刘老师摇头。 光阴荏苒，琛琛已经五岁，黎盛勇离开中国已经一年之久。一年过去了，五岁的琛琛没有看到爸爸。工作期满，黎盛勇没按期回国，首先着急的不是周雪卉，而是黎盛勇所在的单位和他的儿子琛琛。黎盛勇没有如期回国，他的儿子琛琛变得很不正常，脾气暴躁，动辄动手打朋友，不与老师交流。琛琛抱着一个足球站在教室外发呆，一个男孩跑过来，抢琛琛的足球，琛琛猝不及防，足球落地，在地上滚动，琛琛抡起手臂，一巴掌甩过去，打到男孩脸上，男孩捂脸哭，跑到老师面前告状。琛琛跑去追足球，把足球抱在怀里。刘老师站在琛琛面前。问他为何打人，琛琛说他抢我足球。刘老师说那也不能动手打人，站着不许动，把足球给我，琛琛不情愿地把足球交给刘老师。 琛琛被老师罚站。琛琛问老师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刘老师回答这要问你妈妈，老师怎么会知道，站好，不许动。 琛琛的足球被老师没收了，琛琛还有手枪，他整天玩具手枪不离手，玩具手枪是爸爸出国前送他的礼物，他视若珍宝，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枪不离手。琛琛坐在餐桌前吃午饭，手枪放在碗边。琛琛躺在床上午睡，怀里抱着手枪。 午睡醒来后，琛琛拿着手枪跑出宿舍，瞄准一棵大树。一个朋友跑过来抢他的玩具手枪，琛琛挥舞手中的抢，把朋友的鼻子打出血，朋友娃娃大哭。刘老师跑过来，夺过琛琛的手枪。手枪被老师没收后，琛琛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冲到院子里，操起扫把对着盛开的鲜花便是一阵狂扫，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鲜花瞬间凋零，一些花盆被掀翻，在院子里滚动。然后，他拼命往大门口跑。刘老师在身后追赶：“你给我站住！” 足球没了，手枪没了，他更想爸爸了。 从此，这个叫琛琛的孩子仿佛换了一个人，整天不讲一句话，琛琛独自坐在角落里，不与任何人交流。刘老师走过来，想拉琛琛站起来，琛琛把头扭到一边，不看老师。刘老师叹了一口气。晚上，孩子们都睡着了，刘老师轻轻地走到琛琛床前，把玩具手枪放到他的枕边。 刘老师带琛琛去看精神科医生，医生说这孩子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现在很难做出诊断，不是精神问题，是心理问题，建议去看心理医生。 刘老师带琛琛去看心理医生。琛琛发现又来医院了，想挣脱老师的手，刘老师紧紧地拉着他的手。 “我不打针。” “不打针。我们不是来看病的，是来看你的叔叔。” “是我爸爸要回来了吗？” “去问你的叔叔，他会告诉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一章 妈妈的烦忧 2 琛琛跑起来，刘老师也跟着跑，一直跑进心理门诊。琛琛一进门便对着黎盛杰喊：“叔叔，叔叔。我爸爸要回来了吗？” “来，宝贝。听说你最近不乖。怎么了，跟叔叔说说。” “我想爸爸了。爸爸为什么还不回来。” “爸爸会回来的，只是还要一段时间。爸爸忙。” “爸爸是不是不要琛琛了？” “不会。爸爸天天都想琛琛。” “那爸爸怎么不回来看琛琛。” “宝贝，你去把老师叫来，你在外面等一下，不许离开，就站在外面等。叔叔有几句话要跟老师讲。” 琛琛跑出去，刘老师进来。 “什么问题？”刘老师迫不及待地问。 “没什么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怎么不与人交流，我担心是自闭症。” “跟自闭症没半点关系。就是想爸爸了。” “他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还要一段时间。” “一年时间已经过了。” “他在读书。” “工作结束了，他留在法国读书，这要读到什么时候啊？” “很快，一两年的事。” “还要一两年，我的天，你不是逗我吧？” 刘老师急了，琛琛让她越来越头疼。 “以后，我就代替我哥常去看孩子。”黎盛杰安慰刘老师。 “谁都代替不了他爸爸，她妈妈也代替不了。她妈妈也常去看他，他还是想爸爸，还是闹。” 黎盛杰觉得跟孩子没理可讲，他不是儿童心理医生，但他知道这孩子心理没病，就是想爸爸了，见不到爸爸，他缺少安全感，担心被遗弃。如能打消他心中的顾虑，他的心病不治而愈。 “不用担心，会好的，他还是个孩子。” “人鬼大的孩子。头疼。”刘老师抱怨着。 周雪卉每次去孤儿院看儿子，刘老师都牢骚不断，叨叨琛琛越来越难带，简直就是提前进入青春叛逆期了，总是跟老师唱反调。 周雪卉感到内疚，她没能遵守承诺，经常来看孩子，导致孩子产生被遗弃的恐惧。这个问题必须解决，否则她将来无颜面对爱人。现在，她意识到自己离开杂志社，跳槽到报社，并非明智之举。当初她的想法很简单，只想让儿子生活得好，在物质上不要亏欠孩子。薪水比以前多了，但也没多几两银子，纸媒江河日下。虽然平面媒体越来越不受读者待见，但媒体人却丝毫不敢懈怠，非但不能自暴自弃，还要想方设法提高报纸质量。记者们的工作强度越来越大，每天神经绷得紧紧的。 周雪卉最大的感受就是报社的工作与杂志社相比紧张十倍，报纸强调新闻的时效性。当天的工作必须当天完成，而且有截稿时间限制。她经常工作到晚上，甚至夜里，筋疲力尽，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照看孩子。当然，她也可以不这么拼命，但最终的结果就是被淘汰，报社不养闲人，报社的机制很严格，不仅是工作量的问题，每月完成工作量还不够，还要完成好稿量，两者缺一不可，缺一下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一章 妈妈的烦忧 3 工作重要，孩子更重要，可是她现在想不出来两全其美的办法。时间已是凌晨，她仍然坐在电脑前，但她并没有使用电脑，而是用钢笔在白纸上书写：你告诉我什么是爱，什么是安全感。经常听见身边的人说在深圳缺少安全感，而我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因为你的出现，改变了我的一切，你就像一座大山一样站在我的身边，佑护着我落寞的灵魂。我不能没有你，孩子更不能没有你…… 她无法写下去，呆呆地坐着，握笔的手僵硬，手中的笔沉重无比，仿佛千金重，让她无力继续写下去。当黎明的曙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房间，她将未写完的信撕得粉碎。她相信，黎盛勇一定有不回来的理由，她爱他，她信任他。别人出国不回来，那是别人，黎盛勇不是别人，是她的爱人，是她儿子的爸爸，周雪卉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回来，回到她和儿子的身边。 周雪卉采访结束，走到街上，发现前方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就是儿子生活的孤儿院。周雪卉走过人行天桥，来到孤儿院大门口。执勤的保安正在吃午饭，见到周雪卉，把口中的饭咽下去。向周雪卉微笑。大门开了。周雪卉走进去，大铁门在身后自动关闭。 周雪卉站在食堂窗外，向里面张望，寻找琛琛。刘老师走出来。刘老师问这大中午的，你怎么来了？周雪卉回答我采访路过。刘老师说在这吃吧。跟我来。 周雪卉跟在刘老师身后走进食堂，周雪卉站在琛琛身边，正在专心吃饭的琛琛没发现。 “你坐，我去打饭。” “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琛琛听见妈妈的声音，异常兴奋，放下汤匙，喊了声妈妈，扑进周雪卉怀里。 周雪卉抚摸着儿子的头。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坐好，好好吃饭。” 周雪卉把儿子的身子扶正，让儿子继续吃饭。她坐到儿子身边。刘老师把一份饭菜放到周雪卉面前。 “妈妈，我想回家。” “周末妈妈来接你回家。你现在好好吃饭。” 午饭后，周雪卉把儿子送进宿舍，看着儿子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周雪卉悄悄地离开。 牵挂琛琛的人除了周雪卉，还有黎盛杰，他没有食言，孤儿院里经常出现他的身影，每次见到他，琛琛便问个不停，没个问题都与黎盛勇有关：“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叔叔能不能看到爸爸。” 黎盛杰安慰孩子说：“爸爸他一定会回来的，只是现在还不能回来，他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完成，等他把这些事情全部做完后，他就回来了。” “回来后，爸爸就再也不离开我和妈妈了吗？” “是的，他根本就不能没有你和妈妈，他曾经对叔叔说，他现在之所以不能马上回来，就是为了将来你和妈妈生活得更好。” 从黎盛杰的口中，孩子似懂非懂地了解到，黎盛勇要在法国完成学业，他认为既然有机会出去，就要把该做的事统统做完，不留遗憾。然后回国作教师或搞研究，一个而立之年的男人如果还停留在0岁，不断地折腾，是一件可怕的事，他已经折腾了10年，不能继续这种动荡的生活了，但他这样做并不是向观念投降，并不是迎合什么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爱，他必须为爱负责，给爱营造一个安宁温馨的港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一章 妈妈的烦忧 4 黎盛杰虽然嘴上这样安慰孩子，但他的心里对哥哥的话始终持怀疑态度。哥哥在妈妈的眼中是“游侠”，这些年来，他何时安分过？黎盛杰的时候，整天生活在哥哥的阴影下，他总想摆脱，但总是摆脱不掉，哥哥是那么的出色，无论是学业还是形象，是父母的骄傲。上大学后，好多女孩子追他，而他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我行我素，自私任性，任性到酒店做前台服务员，这个时候，父母觉得这个儿子很让他们失望，黎盛杰才在心理上找到些许平衡。 焦虑的周雪卉迷茫无助，这时，黎盛勇所在的旅行社的负责人张总出现在她面前。张总开门见山： “我希望你去法国找黎盛勇，旅行社需要他，你需要他，孩子更需要他。关于孩子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们会尽力。” 周雪卉摇头，她认为，黎盛勇既然不回来，一定有不回来的道理，而且他是在读书，不是在国外打黑工。他已经辞职了，他现在是自由人。无论是她，还是孩子，都无资格干涉他的自由。孩子，可以继续生活在孤儿院。 生活中，人们时常能听到这样一句话：谁离开谁都一样活，没有你，地球照样转。但对于张总来讲，他的旅行社缺少了黎盛勇，企业的运转便出现了问题。黎盛勇手里掌握着大量的客户资源，那些客户都是单位客户，即大客户，每年至少组织一次员工出国旅游，而且这些客户只认黎盛勇，有的单位直接点名要黎盛勇带团。黎盛勇担任部门经理时，国际部出团率在全市占首位，一天几个团出发，最多时十个团同时出发。如今这些客户逐渐在疏远旅行社，客户大量流失。张总后悔当初不该把黎盛勇派出国。失策啊失策！张总感叹不已。一个商人，做出如此错误的决断，真是大大的不该。最让他头痛的是，他打越洋电话劝他回来，他非但不回来，还向他流露了想从旅游界引退的想法，张总认为这个人无论如何不能退出“江湖”，如果他退出，对企业无疑是一大损失。昨天，他收到了黎盛勇从法国寄来的辞职信。张总坐不住了，他冥思苦想，也没想到留住黎盛勇的对策。最后他想到了周雪卉。 “周，我希望他回来也是为了孩子着想，孩子需要爸爸，孩子不能一直呆在孤儿院。黎盛勇读书至少还要两三年，你们的孩子也要上学啊，你总不能让一个学生呆在孤儿院吧。” 张总的话，戳中了周雪卉的软肋。 “你让我想想。” “想好打电话给我，你去法国的费用，我们旅行社负责。” 周雪卉望着张总离去的背影，她决定前往法国，不是为了张总，而是为了孩子，更为了她自己。然而，法兰西对于她是那样的遥远，她根本无法前往。当她把出国探亲的报告呈到报社新闻部主任辛文面前时，得到的回答却是：“你不能休假，至少现在不可以，目前报社的工作非常紧张，有两名记者出差在外，你在这个时候休假，不可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一章 妈妈的烦忧 5 “我没有别的选择。”周雪卉突然感到走投无路，它不知道自己为何落到这种地步。 “你一定要这样做的话，我也拦不住你，但实话实说，我没办法保住你的工作。” 泪水在周雪卉的眼眶里打转，她到报社工作一年多了，至今未休过一天假。 “按照规定，我早该休假了。” 主任说：“我工作了十二年也只休过一次假。这就是新闻工作者。” 周雪卉想起了在深圳新闻圈流行的一句话：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在深圳，记者就是新闻民工。 主任在新闻战线上工作了十二年，只休过一次假，周雪卉对此深信不疑，但她仍然感到委屈，她在心中对自己说：难道我只有默默地工作，任何条件或要求都不可以提吗？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地位是多么的卑微，人微言轻。一个记者尚且如此际遇，流水线上的打工者便可想而知了。周雪卉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工作，这份被许许多多局外人羡慕的职业是如此的冷漠，令她有如落入了冰窖，冷到了骨头里。 她打电话给张总，对他解释记者的工作性质，以及这份工作对她的重要性，她虽然不能失去爱情，但同样不可以失去工作，她相信爱情。但是从此，她噩梦不断。每次噩梦都与护身符有关。 周雪卉从梦中惊醒，惊出一身冷汗，她跳下床，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打开装护身符的盒子，里面空空如也。刚才的梦中，护身符不见了，无论她怎样找都找不到，最后她痛哭失声，并在哭泣中醒来。醒来后，护身符果然不见了，周雪卉哭泣着，到处翻找着，几乎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始终不见护身符的踪影，她筋疲力尽瘫坐地上，看到护身符在地板上，就在她的面前，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她伸手拉护身符的银链子，护身符从链子上脱落，落到地上，在地板上蹦了几下，躺在地上不动了。周雪卉趴在地上，伸手拿起护身符，把护身符穿进银链子，扣好扣子。周雪卉把护身符捧在手中，爱人和儿子的笑脸，交替着在眼前浮现。 她的护身符，她的爱人，她的儿子。可爱的儿子。任何人都无法取代黎盛勇在儿子心中的位置，周雪卉深知这一点。她的儿子每天望眼欲穿，经常趁老师不注意一个人跑到大门口，两只大眼睛透过铁门的缝隙，眼巴巴地张望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和熙熙攘攘的行人。他在车流中寻找爸爸的汽车，在人流中寻找爸爸的身影。爸爸离开他时，告诉儿子琛琛五岁时，爸爸就回来了。琛琛不明白，他现在五岁了，马上就过五岁生日了，爸爸为什么还不回来。刘老师发现琛琛不见了，一边往大门口跑，一边心里抱怨：这东西，贼得很，看见我不注意就跑，转眼之间就不见了。黎盛勇，你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你要是不回来，当初你就不要跟孩子随便承诺，你跟孩子承诺一年时间，一年过去了，你人影子都不见。我看你就是在法国活美了，你根本没想回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一章 妈妈的烦忧 6 琛琛五岁生日。周雪卉把儿子接回家。她的双手背在身后，对儿子说：“猜猜爸爸给你寄什么礼物了？” “汽车？” “不是。” “变形金刚？” “不是。” 琛琛跑到妈妈身后，想抢妈妈手中的纸盒子，周雪卉躲闪着儿子，不让儿子抢到礼物。她想逗儿子开心，给儿子一个惊喜。琛琛围着妈妈转，母子在地上转，直到转晕，都趴在了沙发上。琛琛的手伸过来抢妈妈手里的盒子，周雪卉移到盒子。 “猜不到不给看啊。”周雪卉气喘吁吁地说。 “里面装着一个爸爸？” “你都装不下，还爸爸！再猜，不是地上跑的，是天上飞的。” “大雁。” 周雪卉被儿子的想象力逗乐了。 “你见过大雁吗？” “在书上见过。爸爸还给我讲过鸿雁传书的故事。” “但是它不是大雁。” “飞机！” “我儿子真聪明！” 周雪卉把礼物递给儿子，琛琛抱着礼物坐地上，拆包装。 “儿子，这个不能在室内玩，一会叔叔来，带你去外面飞。” 琛琛听到电动遥控飞机不能在家里飞，心情立马不好了。放下飞机，仰头对妈妈说：“我要爸爸。爸爸说过我五岁时，爸爸就回来了，现在我五岁了，爸爸为什么不回来？” “爸爸暂时回不来，有妈妈在，妈妈永远跟琛琛在一起。” “还有爸爸。” “还有爸爸，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 门铃响了。周雪卉打开房门，黎盛杰出现在面前，手里提着一个大蛋糕。 “宝贝儿，生日快乐。” 琛琛跑过来，拉住叔叔的手，把叔叔拉进客厅。 “叔叔，你知道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吗？” 黎盛杰知道，琛琛要的不是蛋糕，也不是礼物，他要的是爸爸，无论他怎样做，在孩子的心中，都无法代替爸爸。 黎盛杰说：“会回来的，爸爸完成学业就回来。你要听妈妈和老师的话，只要你乖，爸爸才会回来的。” “真的？” “真的。但不是马上，还要过一段时间，你要耐心地等爸爸。乖乖地听老师话，听妈妈话。” “我不闹，我等爸爸回家。” “好孩子。” 黎盛杰点上蜡烛，琛琛始终没有笑容，因为黎盛杰无法取代黎盛勇。他想的念的人只有黎盛勇，任何人都无法取代黎盛勇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周雪卉的手机响了。 “爸爸来电话了！”琛琛一边喊一边往妈妈身边跑，想抢妈妈的手机。琛琛听见妈妈的手机响了，首先想到的就是爸爸的电话。周雪卉躲闪着儿子。 黎盛勇的声音从遥远地异国他乡传来：“雪，儿子最近表现好吗？” “挺好的，不用惦记，我们正在给儿子过生日。” 周雪卉把手机递给儿子，琛琛从妈妈手中一把抢过手机。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琛琛想爸爸了，琛琛五岁了。” “爸爸知道我儿子五岁了。爸爸祝儿子生日快乐，听妈妈的话，听叔叔的话。” “那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过一段时间。乖儿子，让妈妈接电话好吗？” “爸爸一定要回来啊。” “爸爸会回来的，回来跟儿子跟妈妈在一起。但是现在爸爸还不能回来，爸爸爱你。让妈妈接电话好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一章 妈妈的烦忧 7 琛琛终于地把手机递给了妈妈，心里好生不情愿。他有很多话要跟爸爸讲，他有很多秘密要跟爸爸说，他还要听爸爸讲故事。 “雪，让你受累了。” “没有，我们都挺好的，不用总惦记我们。我们只希望你尽快完成学业，早点回国。” “我爱你，雪。” “我也是。先这样，孩子该吹蜡烛了。再见。” 琛琛听到爸爸的声音后，情绪好多了，他双手合十，对着蛋糕许愿：琛琛想爸爸，爸爸快点回来吧。然后，他一口气吹熄了五支蜡烛。 儿子已经五岁了，黎盛勇未能兑现诺言，他感到愧对儿子。他突然意识到与妻儿团聚未必只有回国这一条路。他提笔给未婚妻写信，建议周雪卉出国留学。周雪卉接到书信后，曾为此动过心，但孩子目前的状态，让她无法安心出国，她放心不下孩子，同时她也不能让黎盛勇知道孩子目前的状况。她不能影响他的情绪，不能让他分心，不能影响他的学业。 黎盛勇与周雪卉依然采用最传统的方式谈情说爱，他们把彼此的想法与思念都写在纸上。他们认为情书是表达爱的最佳方式，不好意思讲不出口的肉麻话，都可以通过文字表达。不过，这次，黎盛勇迟迟未收到周雪卉的回信。他打电话给周雪卉。 “雪，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不想出国留学。我喜欢现在的工作。” “你回来一样可以找到报社的工作。” “但不一定能回到原来的报社。” “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主要是我喜欢这里。” “我知道，不是这个原因，你是因为儿子。” “我们不能把孩子单独留在深圳。” “我已经跟盛杰讲好了，他愿意替我们照顾儿子。” “儿子明年就该上学了，上学前，我想把他接回家。”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儿子上学前，我一定想办法把他接回家。” “你不读书了？” “当然要读。” “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建议你出国读书就是第一步，第二步是我们结婚，第三步是把儿子接回家，带到法国来。” “你早就想好了？” “是。” “你不想回来了？” “我没这么想，我只是不想放弃学业，也想跟爱人和孩子在一起。” “我觉着，你还是安心读你的书，孩子的事你不用操心了，有我呢。” “我不想让你一个人这么辛苦。” “我不辛苦。如果我们都去了国外，你会更辛苦。” 黎盛勇热泪盈眶，他的爱人始终在为他着想。 “我不会辛苦，我争取到了高额奖学金，足够我们一家人生活的。” 周雪卉知道他讲的不是实话，奖学金是有的，但未必能养家，他一定是一边读书一边辛苦地打工。她希望他无生活压力顺利地完成学业。她不想让儿子跟他们在国外过苦日子，更不想她的爱人背负生活的重负。生活之路不止一条，她不会选择最艰难的一条。 “不用劝我了，我是不会出国的。” 周雪卉挂断了电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一章 妈妈的烦忧 8 六一儿童节，一台由孩子们表演的节目正在孤儿院里隆重地上演，琛琛出演这台节目的重头戏《白雪公主》片段，扮演王子，演出前，琛琛的精力一直无法集中，东张西望，坐立不安，他在寻找熟悉的脸孔，直到上场前的一分钟，他终于看到了周雪卉，周雪卉向孩子挥舞着手臂，为儿子加油，琛琛从容地走上舞台，出色地完成了表演，当她把美丽的公主吻醒后，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周雪卉跑到后台，抱起琛琛，泪水打湿了孩子金色的假发。 “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叔叔给你照个相，上报纸。” 周雪卉审视着与儿子搭讪的人，目光不友好。她不喜欢陌生人靠近她的儿子，更不允许陌生人给儿子拍照。 “你哪个报社的？” “赵荣强。” 这名字不陌生，经常在报纸上看到。但周雪卉不想给他面子。 “我问你哪个报社的，又没问你名字。” “我的名字就代表报社。” “有病。”周雪卉白了对方一眼，继续挤兑他，“你们报社连个摄影记者都不来？” “文字摄影，我一个人全包。” “看来，你们报社对照片的质量要求还真不高。”周雪卉继续揶揄对方。 “来，我给你们拍张合影，你就知道我们报社的文字记者全都具备专业摄影记者的水平。” “但你的相机比摄影记者的差，而且不是差一点点。” 赵荣强并不在意周雪卉的态度，没等周雪卉同意，便按动了快门。 “回头我发给你，把邮箱给我。” “删了，我们不要。” “别呀，你看多好看啊。” 赵荣强把相机举到周雪卉面前，一只手挡住光线，让周雪卉看照片。照片中周雪卉抱着儿子，笑容阳光。 “你是义工吧？” “什么意思？” “你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你怎么知道不是？” “这是我的地盘，这里的工作人员我都认识。” “我是来采访的？” “哪个报社的？” “周雪卉。” “知道，久仰大名。以前这条线不是你呀。” “现在也不是我，我只是一个替身。” “那你怎么跟他们这么熟啊？” “还当记者呢，这都看不出来。” “你什么意思？” “琛琛，你告诉他，我是谁？” “叔叔，这是我妈妈。” 赵荣强晕了，这都哪跟哪呀。 周雪卉抱着儿子离开后台，直到周雪卉的背影在他的视线内消失，他也没想明白。 智商不够，赵荣强有嘴，他去找刘老师。 “刘老师，我刚才看见周雪卉了，她怎么会在这？”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不在这才奇怪。” “她经常来你们这里？” “是呀。” “来看她儿子？” “你怎么知道的？” “有个孩子管她叫妈。” “原来你是好奇这个啊。” “那孩子真是她儿子？” “是。” “没想到，她已经结婚了。” “有时候，孩子跟结不结婚没什么关系。” 赵荣强一头雾水。 “她儿子怎么会在孤儿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一章 妈妈的烦忧 9 “你是对孩子感兴趣，还是对孩子他妈感兴趣？你要是看上孩子他妈了，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个心，人家可是名花有主，老公是高富帅，孩子都有了。” “真是她的孩子？” “逗你玩的。” “这我就放心了。” “看来，你是对人家有意思啦。男人都一样，看见美女就动心。” “她是这里的义工是吧？” “她是琛琛他妈。” 赵荣强想抽刘老师两个耳光，这女人平时最八卦了，今天她反而不讲了，吊他的胃口。 刘老师看着赵荣强坏笑。 “刘老师，今天孩子们都在演出和看演出，你难得有时间，你消遣我，我能理解，但你也不能毁人家姑娘的清誉不是，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姑娘。” “我没兴趣消遣你，我也不是八卦吊你胃口，我更不会毁任何人。” “那你就告诉我实情嘛。” “你真想知道？” “想。” “你喜欢周雪卉？” “有好感。” “那我告诉你，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那孩子是周雪卉和他未婚夫生的，由于他们没结婚，就先把孩子放到我们这里寄养。” “他们怎么不结婚？” “他未婚夫在国外，起初根本不知道周雪卉怀孕。” “我怎么听着，都不真。” 刘老师哈哈大笑。 “反正我把实情都告诉你了，信不信由你。” 赵荣强当然不信，默默地离去。刘老师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眼睛望着赵荣强的背影，心说：有好戏看了，这子动心了。 周雪卉清丽的形象深深地刻在了赵荣强的脑海里，周雪卉是他见过的最清新的女孩子，周雪卉让他心动，让他失眠。他曾经无数次想清除这个形象，但最终失败。他想清除她的原因是琛琛。琛琛竟然是周雪卉恋人从大街上捡来的野种，这个现实令他无法释怀，让他别扭不爽烦躁。他承认，首先是周雪卉的颜值吸引了他，所谓的一见钟情，钟情的都是外貌。但对赵荣强来讲，外貌虽然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人品。赵荣强觉得他就是一个矛与盾的结合体，他被周雪卉的颜值深深的吸引，他被周雪卉的爱心所感动。一个年轻女子，不仅照顾恋人捡来的野孩子，还关爱有加，视如己出。除了周雪卉，恐怕很难再找到第二个人。若能娶到这样的女孩做妻子，是他赵荣强之幸，更是他全家人之幸。他发誓非周雪卉不娶。娶到她，他这辈子都后顾无忧了。然而，他难以接受一个拖油瓶，他不能给自己增加额外的负担，他的生命承受不起，他的肩膀扛不动。他不能容许周雪卉把爱分给与他不相干的人，他的妻子，就必须全身心地属于他，为他服务，为他分忧，分担他的家庭重负。 他珍藏着那张周雪卉抱着琛琛的照片，心中不断地揣摩着周雪卉与黎盛勇之间的感情。他开始暗中调查黎盛勇，一个记者，想了解一人的情况，不难，当他得知黎盛勇未按期归国后，便决定在黎盛勇的“后院”放火，他要采取一系列行动，火烧连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一章 妈妈的烦忧 10 赵荣强在报纸上看到一则寻人启示，立即打电话联络寻找者，告诉对方孤儿院里有一个孩子，与他的儿子相似。 寻找孩子的年轻夫妻立即从佛山乡下赶来深圳。他们对孤儿院说孩子半岁时，孩子一个人在家里睡觉，被人贩子偷走了。年轻女人拿出儿子半岁时的照片给工作人员看。工作人员搬出一摞摞孩子的档案，一一对照，并未发现有与照片相似的孩子。 “你们这有个叫黎琛琛的孩子吗？” “有。” “我们主要是来看他的。” “你们怎么知道的？” “有人打电话告诉我们。” 工作人员找出的黎琛琛档案，夫妻俩看着琛琛的照片，觉得跟他们的儿子相似，而且年龄也符合。当刘老师将琛琛带来，这对年轻的夫妻立即扑过来，一人拉住琛琛的一个胳膊，认定琛琛就是他们的儿子。琛琛挣脱二人，往老师身后躲藏。他不明白这一男一女为什么要抓他？ 周雪卉正在写稿子，孤儿院的电话让她立即停止了手中的工作，冲出报社。身后传来辛主任的声音：“稿子，六点钟要交稿！” 周雪卉听清楚了主任的话，但她已经顾及不了更多，心说：你就是把嗓子喊破，我也不会回去，我的儿子比那篇报道重要几百倍。 周雪卉在报社门口拦了一辆的士，路上，她打电话给黎盛杰，叫他立即赶往孤儿院，琛琛遇到麻烦了。周雪卉赶到孤儿院时，那对年轻夫妇正在焦急地等待着，男的在不断地踱步，女的喜极而泣，终于找到儿子了，虽然孩子并不认他们，这不能怪孩子，因为孩子丢失时太了。 面对这对难缠的夫妻，周雪卉不知道如何与他们交涉。周雪卉看过照片后，也觉得那孩子与琛琛有几分相似，但这并不能证明就是同一个孩子。周雪卉问：“你们的孩子丢失多久了？” “四年多了。” “你们的孩子身上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吗？” “没有。” “比如痣什么的。” “屁股上有个痣。” “不对。琛琛手背上有个痣，你们看看，这么明显。”周雪卉把琛琛的手拿给他们看。夫妻俩看了一眼。 “一个痣也不能说明问题，你看看，他跟我儿子长得多像。” 周雪卉不想再跟这对夫妇理论，她在等黎盛杰到来，她与黎盛杰联手，把他们打发走。 琛琛紧紧地拉住周雪卉的手，他始终不明白这两个陌生人找他做什么。 周雪卉安慰儿子：“别怕，叔叔一会就来了，叔叔带你去玩。” 周雪卉抱着儿子往外走。女人上前拦住她。 “你去哪里？” “到院里玩，你没见孩子怕你们吗？” “你不能把我孩子带走。” “让开。” 女人站着不动，周雪卉抱着琛琛绕开女人，向大门口走去，她要到大门口迎黎盛杰，跟黎盛杰商量对策。她已经猜到，那对男女不会就这样离开的，他们认定琛琛了，不管琛琛是不是他们的孩子，他们都想把琛琛带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一章 妈妈的烦忧 11 周雪卉知道指望不上孤儿院，任何一个有领养条件的家庭出现，孤儿院方面都非常乐意配合，孤儿院巴不得孩子们都找到自己的家，都能被领养。 周雪卉牵着琛琛的手往大门口走，女人悄悄地跟在她们身后，周雪卉和琛琛都没发觉。母子二人的注意力都在迎面走来的黎盛杰身上。 “叔叔！”琛琛喊。 周雪卉放开琛琛的手，琛琛跑向黎盛杰。黎盛杰把琛琛扛在肩上。黎盛杰见周雪卉的眼睛红红的，知道出大事了。 “到底怎么回事？” “有人要领养琛琛。” “我们不是领养，他本来就是我儿子。”女人争辩着。 周雪卉这才发现，女人一直跟着她们。 “你跟着我干嘛？” “我怕你把我的孩子搞走。” “别吵了。”黎盛杰大声喝道，“我们现在就带孩子去医院做体检，让科学证明他到底是不是你们的孩子。” 女人并不情愿这样做，他们刚才已经商量过了，不管这孩子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们都想带走他，只当是亲生的。茫茫人海，想找到亲生的儿子何其难。只要他们把孩子领回家，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孩子的身份。 “我相信孩子是我们的儿子。” “如果你们不去医院检查，不能证明孩子是你们亲生的，我绝对不会把孩子给你们。孤儿院方面也不会这么做。你们也许还不知道，孩子在孤儿院的所有生活费用，都由我哥哥承担，他只是没办法，才把孩子暂时寄养在这里。” 孤儿院派车将这一行人送到医院体检，体检的第一项就是血型检查，在抽血时，琛琛先是被吓哭了，后来又因为疼痛而哭嚎。 幼的琛琛无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周雪卉搂着琛琛等待着结果，周雪卉的心中又是期待又是恐惧，她希望琛琛找到自己的生身父母，同时又害怕失去琛琛，更害怕无法向爱人交差。体检的结果是孩子的血型与那个年轻的母亲相符，均为b型。年轻夫妇高兴得险些跳起来。周雪卉丧气地垂下头，但她马上意识到血型并不能代表什么。 “我的血型也是b型，血型并不能说明你们跟孩子有血缘关系。” “他就是我儿子，没错了。” “同样的血型也未必能代表血缘。” 黎盛杰说：“血型并不能说明什么，如果你们一定坚持己见，就要做亲子鉴定，那样才有说服力。” “黎先生，我们能不能把孩子带走，即便不是，我们也当他是自己的儿子。”男人请求黎盛杰，他心里非常清楚，琛琛跟他没任何关系，但是他想带走琛琛，从此他的儿子便回家了。同时，夫妻二人也怀着侥幸心理，万一孩子是他们的儿子呢。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即便做亲子鉴定，他们也奉陪到底。 “这样不合适，如果这个孩子是你们亲生的，我们没有理由不放手。否则，绝对不可以，因为这个孩子现在是我哥哥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侄子，我哥哥目前不在国内，我就要对孩子负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一章 妈妈的烦忧 12 周雪卉抬起头，感激地望着黎盛杰。黎盛杰抱起琛琛，去做亲子鉴定。黎盛杰很想打人，这是在折磨孩子。然而不这样做，这对难缠的夫妻是不会离开的。 黎盛杰把亲子鉴定报告递给周雪卉。 “他们已经走了，那女人看到报告后差点哭晕。” “他们真可怜，可这事我们也帮不了他们。” “你也不用内疚，孩子又不是玩具，可以随便送人。我支持你。” 周雪卉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矛盾的混合体，既希望琛琛找到生身父母，同时又害怕失去儿子。 令周雪卉不解的是，从此以后便不断地有人来认领琛琛，也有人想领养琛琛。她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一把把大火都是赵荣强暗地里放的。赵荣强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报纸，专找寻人启事看，只要他看到寻孩子的，而且年龄跟琛琛能对上号的，便打电话给对方。 周雪卉不断地接到孤儿院的电话。只要孤儿院来电话，准没好事，不是找孩子的，就是领养孩子的。周雪卉跑去孤儿院想问个明白，结果被刘老师挡在了大门口。周雪卉问这次又是什么人？刘老师说已经被我打发走了，我就是担心你冒冒失失去找院长，你赶紧走，别让人看见你。周雪卉想看看琛琛。被刘老师拒绝：“别看了。孩子什么时候都能看。赶紧走。” “幸亏有你，不然，估计琛琛都被送走八回了。” “送走多少回都没用，他都得哭着喊着回来。我就是不想孩子遭罪。” “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刘老师。”周雪卉打心眼里感激刘老师。 “谢什么，要是谢，也应该是我们对你说。走吧。” 周雪卉走了。眼睛里都是泪。 周雪卉徜徉街头，无论如何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这么多人对琛琛感兴趣？周雪卉认为在孤儿院应该能找到答案。周雪卉转身往孤儿院跑。刘老师见她又回来了，而且满头大汗，心里一阵紧张，以为出什么事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刘老师，你跟我说实话，最近到底怎么了，这么多人惦记琛琛。琛琛现在见到陌生人就害怕，就往我身后躲藏。” “我也不清楚，我估计院里也不清楚。那些人都说是有人看到他们的寻人启事，打电话给他们，说琛琛跟他们的孩子相似。” “谁这么缺德？让我知道，我打断他的狗腿。” “我估计是黎盛勇得罪人了。” “这不可能，他一直在国外。” “要么就是你得罪人了。” “这更不可能，除了报社要好的几个同事，没人知道琛琛是我儿子。” “那就奇怪了，我就是觉得是什么人在搞鬼。” “是不是你们孤儿院里的人干的？” “这绝对不可能，虽然我们希望每个孩子都能找到自己的家人，都能被好的家庭领养，但这种事我们绝对不会做。” “我就是这么一说，你急什么？” “我没急，我急了吗？我急什么呀？又不是我儿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一章 妈妈的烦忧 13 “好了，不说这个了。院长在吗？” “不在，你找院长做什么？” “我想跟她商量一下，别让那些人再来骚扰琛琛了。” “我劝你别自讨没趣，这绝对不可以。你要是去找她，她一定会跟你说人家是来找孩子的，我们没有理由拒绝。何况，这些孩子不能在孤儿院里生活一辈子，他们最终都会有自己的归宿。” 刘老师模仿何院长的腔调惟妙惟肖，把周雪卉逗乐了。 “那我把琛琛接回家养。” “这个更不可以。” “那些与琛琛不相干的人都能领养，我为什么不能？” “你不符合领养条件，你还没有成家，也没有自己的房子，年龄也不够0岁。按照政策法规，孩子不能由你来抚养，至少现在不能。” “这些我都懂，我就是想有没有可能避开这些，把孩子接回家。” “想都别想。” “无论如何，黎盛勇回来之前，别人不可以领走孩子。” “话不能说这么绝啊，如果琛琛的生身父母出现，孤儿院没有任何理由不放行。” “生身父母出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这一点你我都清楚。” “那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那我们就耐心等待吧，琛琛亲爸亲妈出现前，他在这里的生活费用继续由我们负责。同时，我们还可以多交一些钱。” “姐，这不是钱的问题。” “我知道这不是钱的问题，可我没别的办法。我就是不能接受别人把孩子领走。” “你就别想这么多了，想也没用。” 周雪卉当然明白这不是钱的问题，但她实在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说服院方。 儿子，黎盛勇，黎盛勇，儿子，不断在周雪卉的眼前浮现。周雪卉徜徉街头，迷失了方向。周雪卉不知道，其实，刘老师也舍不得琛琛，虽然琛琛天天大闹天宫，她认为这都是想爸爸想的，这世界上没有比黎盛勇更好的爸爸了，琛琛离开黎盛勇和周雪卉没幸福可言，琛琛到了陌生人家，迟早会逃跑，搞不好还会二次被遗弃。她偷偷地复印了一份琛琛的资料，还跟大门口执勤的保安说如有人来找琛琛，就把他们引她这里来。那些打琛琛主意的人根本见不到院长，就被她打发走了。她说我说了你别不爱听，琛琛长得非常漂亮，这么漂亮的孩不多。颜值平平的人不可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孩子。还有就是琛琛的年龄，孩子送到我们这里来的时候，没有任何身世信息。我们只好把他进孤儿院的时间定为他的生日，其实，那个时候，他应该在六个月大。现在，所有的人看到他都认为他懂事，实际上，他本来就比同龄的孩子大半岁。琛琛的年龄跟你的儿子也不相符。你赶紧走吧，找你们的孩子去吧，别在这瞎耽搁时间了。对方说我们想领养琛琛，刘老师回敬道不是琛琛的生身父母，想领养琛琛，门都没有。对方说我去找院长。刘老师说找谁都没用。 刘老师跟琛琛一样，天天盼着黎盛勇回来，回来接走他的儿子。她心说：黎大爷，你老人家赶紧回来吧，老娘快顶不住了，为了你们父子俩，老娘已经丧失了原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二章 巴黎谋杀案 1 周雪卉脚步匆匆，走进报社大院，看到一个大男孩在报社楼前徘徊，周雪卉定睛一看，竟然是强仔，强仔也看到了她，向她跑过来。 “你怎么来了？”周雪卉问。 “我明天回老家？” “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 “你爸爸跟你一起回去吗？” “我们老家有座山，山下有个湖泊，山清水秀，现在已经是旅游风景区了。我爸要回家开客栈。” “你明年就上高三了，你怎么办？” “我回老家的县城里读高中，寄宿。” “你还没吃午饭吧？走，吃饭去。” “我就是想去看看弟弟。” “吃完饭，我带你去。” 周雪卉带强仔来到报社后面的一家西餐厅。 “你要吃什么？”周雪卉把菜单递给强仔。强仔接过菜单，但没看。 “牛排。” “两份牛排。”周雪卉对服务生说，“强仔，你喝什么饮料？” “橙汁。” “两杯橙汁。” “好的，姐。”服务生去下单。 “我第一次吃西餐，是黎老师请我吃的，还教我用刀叉。黎老师什么时候回来？” “他在法国读书，还要过两年才能回国。” “要是没有黎老师，我会迷失在吧里。黎老师出国前，还送了我好多学习资料。我爸拿黎老师当榜样，教育我。” “回老家后，别跟你爸吵架。你爸爸也不容易。” “想吵都没机会了，我在学校寄宿。” 周雪卉觉得强仔真的长大了，不仅仅是个头长高了。他已经是个懂事的大人了。不仅琛琛越来越喜欢他，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喜欢他。 琛琛见妈妈和强仔哥哥来了，立马扑进妈妈怀里。 “妈妈下午还有采访，强仔哥哥陪你玩好吗？”周雪卉抚摸了一下儿子的头。 强仔抱起琛琛，跑进孩子们游戏的队伍里。周雪卉看着强仔带着孩子们玩耍，欣慰地笑了。刘老师笑得更开心，有人陪孩子们玩，她就可以偷懒，手机上，看朋友圈或上淘宝买买买。 周雪卉向刘老师挥挥手，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强仔和孩子们。强仔马上要离开深圳了，他在深圳长大，长大后却要离开，她在想要不要告诉黎盛勇强仔即将离开深圳。 当初，黎盛勇刚来深圳不久，终于领到了第一个月的薪水，却租不起公寓，便到旅行社附近的一个城中村找房子，他一进村就跟路人打听哪里有房子租，有人告诉他去那些杂货店问，村里的很多杂货店都代理农民房租赁业务。黎盛勇走进一家杂货店。老板光着脊梁，摇着蒲扇，眼皮都不抬。 “老板，知道哪有房子租吗？”黎盛勇问。 老板一听有人租房子，立马来了精神，抬起眼皮看了黎盛勇两眼。 “房子有，你要几房的？” “单房，独立的单房，有卫生间的。” “顶楼有一间。” “去看看。” 老板把目光投到不远处一个半大男孩的身上，男孩在墙根下对着一栋农民楼运气。 “强仔，带客人去看房。” 黎盛勇顺着老板的目光望去，看到强仔仍然站在原地不动，仿佛未听到，继续对着墙壁发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二章 巴黎谋杀案 2 “他在面壁思过？他犯了什么错误？” “兔崽子不学好，放学不回家，往吧里跑，被我抓回来了。” “我去看看他。” 黎盛勇走到男孩身边。 “带哥哥去看房子。” 男孩不情愿地转过身，看了黎盛勇一眼。男孩眼睛挺大，亮亮的，但眼睛里写满了不高兴。男孩皮肤黝黑，看上去特健康。男孩没搭理黎盛勇，抬腿走人。黎盛勇跟在男孩身后。 狭窄的楼梯，男孩前面走，黎盛勇后面走，上了七楼。男孩用钥匙打开房门。房间很很干净，干净到一无所有，空房一间。房子里面有厨房和洗手间，同样干净。 “这房子不错啊，怎么没人租啊？不会是闹鬼吧？”黎盛勇跟男孩开着玩笑，他想把男孩逗开心了。 “顶楼，夏天太热，像蒸笼，没法睡觉。不好租。” “不闹鬼就好，这房子是你们家的吗？” “不是，房东不住这里。我们租房东的房子开店，房东就委托我爸帮他租房子。” “这房子我租了。” “到了夏天很热的。” “我住不到夏天。多少租金？” “租金九百，一个月租金加一个月押金，一共一千八。别跟我爸说你住不到夏天。” “为什么不能说？” “他要是知道你住一个月两个月，会加租金。” 黎盛勇心说：看来这是一对冤家父子。他那个爹人品确实不怎么样，搞不好经常坑租客。不过，这子也是个坑爹专业户。既然你爹不是什么好货，我也没必要当君子，我帮你把坑挖深点，让你爹掉坑里出不来。 黎盛勇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你上几年级？” “初一。” “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跟我混？”男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冲着黎盛勇翻白眼，“你没病吧，你这么大一人，跟一初一差生混。” “你就说你愿不愿意我跟你混吧？” “你想怎么混？” “我每天下班后辅导你做功课，做完功课，你把你会的东西，你的那些玩法都教给我。” “辅导我做功课？你行吗？你？”男孩审视着黎盛勇，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我是硕士，我精通多种语言，你说我行不行？” “真的假的？”男孩认为黎盛勇在吹牛，“把你的硕士证书拿给我看看。”。 “没听说租房还把学历证书带身上的。把你的英语课本拿来。” “干嘛？” “你考考我。” “课本都在店子里。” “你下楼去取。” “你帮我把英语家庭作业做了，我就信你。” “没问题。不过，我只能帮你做这一次，以后要你自己做，而且不能偷懒。” “我看行。公平。”黎盛勇终于取得了强仔的信任。 “不过，你得帮我个忙。” “你说。” 黎盛勇低声跟男孩说了几句什么，男孩听后笑了笑，说意思。男孩抬手跟黎盛勇击掌。两人下楼时，已经成了好朋友。 “这房子我租了，但我不想交押金。”黎盛勇对夏老板说。 “没这规矩，押金必须交，而且住不满三个月押金不退。” “我给你儿子免费当家教，而且我保证你儿子不再去吧。” 夏老板凝视着黎盛勇的脸，眼睛里写满了不信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二章 巴黎谋杀案 3 “爸，这哥哥是旅行社的英语导游，会好几个国家的语言。” “你信他？” “我信。” “他既然这么大本事，干嘛住这种地方。” “他刚来深圳。” 老板又把目光转到黎盛勇脸上。 “我怎么相信你的话？” “我要是不教你儿子，或者教的不好，你随时可以把我赶走。房租不退。” “好，我信你一回。” 强仔向黎盛勇做了一个鬼脸。 黎盛勇从口袋里掏出九百块钱，递给老板，老板开了一张收据给黎盛勇。 “我今晚就搬过来住，我回去把东西搬来。” “我帮你去搬。”强仔说。 “不用，我就一个包。等着我，我一会就回来，回来辅导你写作业。” 黎盛勇转身离去。夏老板把目光落到儿子脸上。 “兔崽子，那子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你这么替他说话。” “不告诉你。”强仔转身想往楼上跑。 “站住。”夏老板喝道。 强仔站住了，但没回头。 “帮我看会店子。” 夏老板上三楼，把房里的一张单人床拆了，搬上七楼，然后又安装好。 夏老板回到店子里，对儿子说：“搬个被子上去。” 强仔听话地提了一个被子上楼，强仔楼上楼下往返了几次，搬完被子，搬床垫和枕头，还有床单。 “平时老子都指使不动你，给那子办事，你怎么这么卖力？” “他人好。”强仔一手抱枕头，一手提床单，回了父亲一句，转身上楼。 黎盛勇拉着行李箱走出旅行社，昨天夜里把他赶出办公室的保安站在大门口执勤。保安看了黎盛勇一眼。 “找到住处了？” “找到了。” “打工不容易。别记恨我。” “我不怪你，那是你的职责。我走了，明天见。” 黎盛勇拉着行李箱走进城中村，城中村里楼挨楼，被形象地称为握手楼或亲嘴楼，统称为农民房。城中村的空中悬挂着各种私拉线路，在晚风中摇摇欲坠。夜幕下，狭窄的城中村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街道两边店铺林立，灯火闪烁。 黎盛勇拉着行李箱走进杂货店。 “上去吧，强仔在上面。”夏老板说。 “我要一个床垫、被子、枕头。” “你先把行李拿上去吧。” 黎盛勇听话地提着行李箱上楼。出租屋的房门敞开着，灯光明亮。黎盛勇走进去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强仔正在给他铺床，单人床，床垫、床单、被子、枕头，睡觉用的东西都有。 黎盛勇摸了一下柔软的被子：“哪来的？” 强仔直起身：“在我们家店子里拿的。” “我问的是床哪来的？” “昨天楼下有一人搬走了，床不要了。我爸就搬过来了。” “床上这些东西要多少钱？” “我爸说送给你了。” “这样不行，一个店养一家人，不容易。” “你别管，我爸平时可没这么大方。你要是不给我当家教，他才没这么好呢。” “别这么说你爸。怎么没见到你妈妈？” “跟我爸离婚了。” 黎盛勇不敢再问下去了。 “下楼你把你的课本、作业本都拿过来，我现在就辅导你写作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二章 巴黎谋杀案 4 强仔欢天喜地跑出门。黎盛勇把床上的铺盖卷成一个卷，放到床头，搬过来两张板凳放到床前。黎盛勇和强仔并排坐在光板床前，床上一大堆书本，黎盛勇辅导强仔写作业。 夏老板站在房门外，偷偷地向屋里看，抹了一把眼睛，悄悄地离开了。 黎盛勇不仅每天辅导强仔写作业，还给他买了不少学习资料。然而，这么好的一位先生，在出租屋里只住了一个月，便要搬走，他下班回来，想着如何跟强仔说搬家的事。 今天上午，黎盛勇拿到了第二月的工资，工资加提成，超过了一万块。当了一个月地接，就赚了这么多钱，黎盛勇简直不敢相信。他想起了保安跟他说过的话：国际部的人都不差钱，带国际团的导游最拽了。 下班后，黎盛勇走进旅行社附近的一家房屋租赁公司，他跟中介说需要租一间附近的单身公寓。中介说刚好有一间，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看房。中介带着黎盛勇走进区，黎盛勇来深圳后，第一次走进高档住宅区，东张西望看区内的风景。中介介绍说深圳的住宅区，绿化都比较好，居住环境好。中介打开一间单身公寓的房门，黎盛勇走进去，全套家私，拎包住。黎盛勇说就这个了，我明天就搬进来住。中介第一次遇到不问价就下定金的客户。之前黎盛勇了解过附近单身公寓的租金，就这个价位。 黄昏时分，夏老板见黎盛勇回来了，笑容满面。开口就夸儿子，实际上是借夸儿子之名感谢黎盛勇。 “今天下午我去开家长会，老师表扬了强仔，说强仔进步很大。以前去开家长会总是看老师脸色，今天是第一次感到脸上有光。谢谢你，黎老师，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一个月的时间，这子就像换了个人。以前放学就去吧，现在放学就回家，回家就钻进厨房不出来，做功课。跟了我这样一个没本事的爹，苦了这孩子了，让他变成了一个没妈的孩子，没一张学习的书桌，连张睡觉的床都没有，放学后在厨房里学习，晚上在店子里打地铺睡觉。” 说着说着，夏老板便打开了话匣子，人也伤感起来。 “强仔的妈妈来看过他没有？”黎盛勇终于问出了憋在心中已久的问题。 “走了，就没再回来，不知道人去哪了。这些年我是又当爹又当妈，不说了，最困难的时候都过去了。现在强仔也长大了，懂事了，我就希望他能考上一个好大学，有个好前程。这子命还不算太差，遇上了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你把他引到了正路上。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黎老师。” “别这么说，强仔是个好孩子。你还是叫我黎吧。我想跟你说件事情，我要搬走了。” “我知道你不会在这里久住，但这么快就搬走，还是没想到。” “没关系的，我现在的住处离这里不远，以后强仔可以去我那里，我继续免费教他。” “这就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只要他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去问我。不过，以后他也未必需要我了，他已经开窍了，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二章 巴黎谋杀案 5 “你先别跟强仔说搬家的事，明天他上学后，你悄悄地搬走。回头我跟他说。” “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你跟他说了，我担心你走不了。” 黎盛勇把手中提着的两袋子书，递给夏老板。 “这是我给强仔买的学习资料，明天你交给他吧。” “又让你破费。让你操心，还让你破费。我这是上辈子积德了。遇到你这样的好人，如果没有你，搞不好，强仔已经辍学了。” “我去看看他。” 黎盛勇往店子里面走，走到尽头，是厨房和卫生间。厨房的门紧闭，黎盛勇轻轻地把厨房的门开了一道缝隙，厨房很，除了灶台，只能容下一个人。强仔背对着门，伏在灶台上做功课，一边书写，口里还不停地念着英语。黎盛勇感到鼻子酸酸的。 黎盛勇轻轻地关上门，离开店子，上楼，脚步有点沉重。晚上，黎盛勇最后一次在出租屋里辅导强仔做功课。 周雪卉突然接到了于晓鹤的电话，于晓鹤回国了。 于晓鹤抱着孩子来了，敲响了黎盛勇的家门。周雪卉打开房门，两人四目相对，百感交集。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上去，于晓鹤憔悴了很多。她怀里的女孩怯生生地盯着周雪卉的脸。 “进来。” 两个昔日的同事加好友，坐下来促膝谈心。 “你女儿真可爱，多大了？” “一周岁了。” “阿姨抱抱。” 孩子趴在妈妈的肩膀上，不允许陌生人接近。周雪卉只好放弃与孩子零距离的愿望，她喜欢孩子。 “你怎么突然间回国了？” “我走投无路了。”于晓鹤泪如雨下，泪水滴在女儿的头发里。 “这怎么了？” “黎盛勇没跟你讲？” 周雪卉最想知道的就是关于黎盛勇的消息，但于晓鹤的眼泪让她的心提到了喉咙口。 “发生什么事了？” “看来他真没跟你说，不过这些事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他也没必要跟你讲。”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巴尔死了，扬海骞进监狱了。” 周雪卉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个消息太意外了，有如强烈地震，把她震晕了。她怔怔地望着于晓鹤，希望她说的都不是真的。 在周雪卉的心中，扬海骞虽然是个人渣，但她没想到他最终落到这个下场，进了外国监狱，而且是终身监禁。 从于晓鹤的叙述中，周雪卉终于搞明白了扬海骞是如何把自己作进监狱的。他的案件涉及三个人，除了于晓鹤，还有巴尔和柳楚君。 当年扬海骞承包杂志社的广告部赚了个盆满钵满后，与妻子离婚，携情人于晓鹤前往法国寻求新发展。结果非但没赚到钱，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做了妈妈后的于晓鹤对目前的生活状况越来越不满意，扬海骞来法国后第一笔生意失败后，至今未找到赚钱的门路，整天游手好闲，带来的钱眼看着就用光了。于晓鹤认为坐吃山空，就等于是坐吃等死。于晓鹤整天拉着脸牢骚满腹，家庭战争不断升级。由于在法国没什么熟人，于晓鹤便把柳楚君当作倾诉的对象，并认识了柳楚君的法国丈夫巴尔，不久后于晓鹤便投入巴尔的怀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二章 巴黎谋杀案 6 郁闷彷徨的扬海骞恼羞成怒，他邀请情敌巴尔喝酒，一杯酒下肚，扬海骞说：“你知道什么叫戴绿帽子吗？” “知道，我在中国时就知道了。就是……” “知道就好，我现在头上就戴了一顶绿帽子。为此，我要请你喝酒，因为这顶帽子是你给我戴的。”说完，扬海骞又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后，扬海骞的眼睛充血，红得像兔子的眼睛。 “这你不要怪我，我没勾引你老婆，是她投怀送抱，主动送上门的。” “知道，当初她跟我，也是主动送货上门。她就是这种人，见到有钱的男人就扑。不过，今天我们讨论的不是这个问题。讨论的是我头上的绿帽子。这绿帽子是你给我戴上的，如果是别人，我就不请他喝酒了，就直接宰了他。” 扬海骞一边说，一边拔出腰间的匕首，突然扑向巴尔，巴尔毫无防备，眼睁睁地看着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口。巴尔立即倒在血泊中。 “你是个人，扬，你不敢和我决斗，就暗算我。”这是巴尔在人间说的最后一句话。 酒馆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只听有人用法语大喊：“杀人了，中国人杀人了！” 扬海骞成功复仇，杀了情敌，同时也将自己送入了法国大牢。于晓鹤请求黎盛勇想想办法救救扬海骞。这时幸灾乐祸的柳楚君出现了，一脸的不屑，拉住黎盛勇，她冲于晓鹤吼道：“盛勇再不去机场就来不及了，你还纠缠什么，他是你什么人啊！” 于晓鹤泣不成声，死死地抓住黎盛勇不放，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她跪倒在黎盛勇面前。 “我要回国结婚。你起来吧，我帮不了你。” 于晓鹤非但未站起身，她竟然把孩子放到了地上，于晓鹤双手紧紧地抱住了黎盛勇的双腿，泣不成声，孩子坐在地上哇哇大哭。黎盛勇很清楚，无论他如何努力，扬海骞结局都不会好到哪里去，何况这货根本不值得人同情与帮助。扬海骞杀人动机明显，他杀人的匕首是事先准备好的，这说明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蓄意谋杀，上帝都救不了他。但是面对于晓鹤的苦苦哀求，面对这异国他乡无助的孤儿寡母，他不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最终，他放下行李箱。 黎盛勇四处奔走，聘请巴黎最出色的律师为扬海骞辩护，律师叮嘱扬海骞，面对法官，你要一口咬定初衷不是想杀人，而是想吓唬吓唬对方，不想失手，人死了。然而，扬海骞最终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以故意杀人罪判处终身监禁。 黎盛勇曾经到监狱探监，在扬海骞的脸上已看不到当年不可一世的神情。如今，他就是一个颓废的阶下囚。扬海骞漠然地望着黎盛勇，迟迟不肯拿起面前的话筒。黎盛勇盯着他面前的话筒，扬海骞终于拿起了话筒：“当年我在日本留学，从几十层高的楼上背死人，什么苦都吃了，什么罪都受了。就是没想到有一天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二章 巴黎谋杀案 7 “是她哀求我帮你。” “她除了愧疚，就是奸夫死了，失去了依靠，将来还得靠我。” 如果此刻能触及到扬海骞，黎盛勇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扇对方耳光。对于面前这个人渣，他除了厌恶还是厌恶。他当初帮他，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于晓鹤给他下跪，为了他无辜的女儿。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巴尔不是被你误杀，你是故意杀人，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你就是个骗子。我不想再跟你多说一句话，你好自为之。” 黎盛勇转身离去。 扬海骞凝视着黎盛勇的离去的背影，从黎盛勇厌恶的表情上，他知道这子当初并不是真心想帮他。他在大牢里度日如年，白人欺负他，黑人看不上他，同性恋惦记他。白人不让他睡觉，黑人往他的饭里放苍蝇，同性恋对他动手动脚，叫他黄狗。同性恋说我知道你孤独寂寞冷，今后我罩着你，黄狗，我还没上过中国人，我想黄狗肉一定鲜美。扬海骞若反抗，就被打得鼻青脸肿。他终于学会了忍气吞声，他不想生不如死，更不想下地狱。即便他想下地狱，地狱也不接纳他，他无法摸到地狱的大门，他只看到地狱之门在不远处开合，地狱都拒绝接纳他，只有监狱之门向他敞开。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不后悔向巴尔宣战，但他误判了自己的能力，如果知道情况会如此糟糕，当初他会考虑更周全些。当初他只想着无论如何不能回中国，不能被自己的同胞审判…… 扬海骞是个什么人，周雪卉再清楚不过了，这个从山沟里爬出来的穷子，做梦都想出人头地。他南下深圳淘金，金子是淘到了，但梦想并未实现，他暴躁与贪婪的本性最终将他送进了外国监狱。 在周雪卉的眼中，扬海骞一直是个疯子。当年，他刚走出婚姻围城时，房子判给了前妻，但他不肯离开，长期赖在里面，并且换了门锁，将前妻关在门外。前妻到杂志社来找他理论，他感到甚没面子，突然抓住前妻的头发往墙上撞，撞得头破血流。当时周雪卉刚好路过广告部，亲眼目睹了这恐怖暴力一幕，跑过去试图拉开扬海骞，险些被扬海骞推倒，趔趄几步，后背撞到了墙上，痛得跌坐到地上。当大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几乎所有在场的男人都冲过去，将扬海骞的前妻解救出来。周雪卉建议扬海骞的前妻报警，把渣男赶出家门。女人说已经报过几次了，警察说是家务事，不管。女人捂着脸离开杂志社。周雪卉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叹息一声：遇到这样的渣男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后来在公安部门和法院的再次介入下，扬海骞不情愿地从前妻家搬出来，搬到妹妹家住。不久后，他的妹妹从日本回国，得知他把房子让给了前妻，便与他大吵了一顿，最后妹妹手指房门，向扬海骞下逐客令。扬海骞不肯离开，妹妹一时无计可施，暂时让哥哥住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二章 巴黎谋杀案 8 扬海骞不肯离开，妹妹一时无计可施，暂时让哥哥住着。但当她得知哥哥与别的女人在自己的房子里鬼混时，妹妹愤怒了，半夜三更来敲门，只穿着三角内裤的扬海骞冲出来，抓住妹妹就是一顿拳脚，妹妹倒地呻吟，狂怒的扬海骞仍然不肯罢休，继续施暴，单腿跪地，重拳打在妹妹的身上，就如同击打一个没有生命的沙包。后来扬海骞的同居女友披头散发、睡眼惺忪地跑出来，拦住扬海骞的拳头，乞求扬海骞住手，并说继续打下去，搞不好会出人命。扬海骞直起身，呼呼喘粗气，怒视地上的妹妹。骂道：“你竟然跟老子算账，如果没有老子，能有你的今天！”同居女友被扬海骞的暴力吓跑了，没几日他便与于晓鹤勾搭到一起。 扬海骞在一个亲情淡薄的家庭里长大，他甚至从未体会过家庭的温暖，亲情的可贵。他的记忆中只有穷困，穷困的家庭里，一大群孩子，这些大大的孩子，个个衣衫蓝缕，往往为了争夺一双袜子而大打出手，为了抢夺对方饭碗中的食物而拳脚相加，头破血流。他的父亲心情不好时，便拿几个孩子发泄，没原由地打孩子，劈头盖脸，不分部位，孩子们经常脸上带着伤出现在校园里，他们这副尊容，当然成为同学们取笑的对象。在这样的家庭里，扬海骞过早地成熟，过早地懂得了钱的重要。同时他也清醒地意识到只有通过读书才能改变命运，学而优则仕。 他大学毕业后，自费到日本留学，在日本，背死人是他的主要经济来源，日本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人死后，不能通过电梯运出去。因此，日本就多了一个行业：背死尸。这倒霉的活，日本人不干。干这活的都是来自亚洲的穷留学生。扬海骞把死人背出房门，每经过一个门口，那扇门便会开启一个缝隙，房子的主人扔钱出来，驱逐晦气。扬海骞背着死人，一路捡钱，走向楼梯口，从三四十层的高楼上背着死人一步一个台阶地蹒跚下楼。 扬海骞在日本背了两年死人，两年中他并未学到什么真本事，甚至日语也讲不流利。有熟人这样嘲笑扬海骞的日语水平：他讲的日本话中国人听不懂，日本人不明白。但不管怎样，回国后，在国人的眼里，他总算有了一个象样一点的头衔：这子是从日本回来的。在深圳，把从国外学习归来的人，统称海外归来派，简称海归。扬海骞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被称为从日本回来的或海归，这让他很得意、很受用。同时，这个头衔也为他开辟了赚钱的途径。扬海骞认为，男人的奋斗目标只有两个，一个是财，一个是色，财色双收的男人才是成功者，当财与色先后降临他头上时，他很快便迷失于财色之间。 从日本回来的扬海骞将弟弟妹妹带出山沟，后来送妹妹到日本留学，他的这一举动并非出于亲情，而是做给村里人看的，他要让村里那些看不起扬家的人对他肃然起敬，十五六岁时他甚至想过将来横行乡里，后来发现这破地方没什么吸引力，无法满足他不断膨胀的野心。即便在这个地方当个乡长，也不过是个土鳖，没出息。他必须离开这个鬼地方，不光自己离开，还要让全家人都离开。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村民瞧一瞧，他们扬家人是多么的强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二章 巴黎谋杀案 9 扬海骞确实日益强大，最后强大到把法国情敌杀了，而且是在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 扬海骞是个疯子，无论是杀人还是放火，周雪卉都不感到意外。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黎盛勇，为了扬海骞这样一个垃圾，他竟然放弃了回国结婚。在他的心中，扬海骞竟然比他的爱人和儿子还重要。他推迟婚期，为一个不可就药的疯子四处奔波。上帝都救不了这个疯子，何况他黎盛勇。黎盛勇曾经劝她要学会拒绝，其实他更不懂得拒绝。周雪卉觉得她并不真正地了解未婚夫。 周雪卉无法继续淡定了，她心中默念着几个熟人的名字，巴尔死了，扬海骞进监狱了，那么现在，留在法国的除了黎盛勇，还有骆欣莲和柳楚君。 “你见过骆欣莲吗？” “骆欣莲是谁？” “她曾经去过杂志社，你应该见过。” “好像有印象。她也在法国？” “是，他嫁给了法国人。” “法国男人太浪漫了，男人不浪漫不可爱，过于浪漫不靠谱。” “柳楚君怎么样了？”周雪卉最想知道这个女人的情况，她一直不敢问，但终于忍不住要问。 “应该在卖笑，而且还是个野鸡。” 周雪卉知道于晓鹤在黑柳楚君。 “我觉得她也挺可怜的，竟然成了寡妇。” “我该走了。” 于晓鹤生气了，她觉得周雪卉在责怪她，责怪她偷走了柳楚君的幸福。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周雪卉关切地问。 “走一步算一步。”于晓鹤一边往外走，一边冷冷地回答。 于晓鹤离开后，周雪卉满脑子都是柳楚君。当年黎盛勇去法国，在深圳湾口岸乘大巴去香港机场。周雪卉要带儿子，未去送黎盛勇，送黎盛勇的人只柳楚君一人。两人并排坐在大巴上，聊的都是巴尔。 “巴尔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浪漫的高卢雄鸡。” “好相处吗？” “那子除了喜欢泡妞，没别的毛病。” “法国人是出了名的浪漫，他们喜欢泡妞应该是常态吧？” 黎盛勇笑而不语。 在香港机场，柳楚君目送黎盛勇通过安检，黎盛勇挥手与柳楚君道别。柳楚君并未离开机场，她除了送人，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接人。她注视着电子屏幕上的航班信息，法国人巴尔乘坐的航班一个时候后到达。 柳楚君走进机场书店，在里面流连。一个时后，柳楚君举着一个写着巴尔名字的大牌子，站在出口处，翘首以盼。她时不时地看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有巴尔的照片，她要记住这个家伙的脸。 巴尔终于出现了，推着行李车，车上放着两个大箱子。柳楚君向巴尔晃了晃手中的大牌子，巴尔看到了，快步向柳楚君走来。巴尔见到柳楚君便进入了开撩程序：“柳姐，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中国女孩。” 周雪卉拢共见过柳楚君两次，一次是在旅行社，一次是医院，她生病，柳楚君代表单位来探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二章 巴黎谋杀案 10 周雪卉第一次见到柳楚君，是在与黎盛勇深圳重逢后不久，周雪卉受朋友委托，拿着朋友急需翻译成z文的一份法语资料到旅行社找黎盛勇，她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黎盛勇，而是坐在黎盛勇对面的柳楚君，总经理秘书与国际部经理的谈话，周雪卉没兴趣，但柳楚君似乎对她颇兴趣。目光在周雪卉身上扫来扫去，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出门前是一副不屑的表情。 周雪卉第二次见到柳楚君是在医院，她代表公司来探望黎盛勇生病住院的未婚妻。跟周雪卉寒暄了几句，在病房里礼貌性地驻足了片刻，便匆匆离开了。周雪卉目送柳楚君长发飘飘的背影，若有所思。黎盛勇出门送她，她问你们快结婚了吧？黎盛勇说这要双方父母批准。柳楚君说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怎么还这样保守？黎盛勇说没有父母祝福的婚姻，将来会有很多问题。柳楚君说真没想到，你会是这么传统的一个男人。黎盛勇说这跟传统没关系，跟家庭有关系。柳楚君说这不是一回事吗？难道双方父母会反对？黎盛勇说总之，这是个问题，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婚姻是两个家庭，甚至是两个家族的事。柳楚君说今天我算是长见识了。黎盛勇看着柳楚君走进电梯，心说：你这种人自然不会明白。 旅行社首次开展的与法国交流活动，成全了柳楚君，法国委派到中国的导游巴尔对柳楚君异常感兴趣，二人一拍即合，交流活动结束后，柳楚君便跟随法国伙子巴尔离开深圳，她满怀憧憬地踏上法国浪漫的土地，然而她做梦都想不到，这块浪漫的土地非但未给她带来幸福与好运，还让她变成了一个家贼。 巴尔的母亲整日像防贼一样地防着她。一次巴尔的母亲将她叫到外面，表情郑重地问她：“你把我的珍珠项链藏到什么地方了？” “什么珍珠项链，我从来没有见过。” “这个家里白天只有你和我，我没有拿，就是你拿走了。” “我确实没有看到，更不会拿您的任何东西。” “你不要再伪装了，我了解你们中国人是怎么一回事，好逸恶劳，整天靠别人养活，手脚又不干净。” 柳楚君大哭了一场，在给狗喂食时，看着可爱的狗吃食，她突然感到自己甚至连这条狗都不如，禁不住落下伤心的泪水，怜爱地用手抚摩着狗的长毛，手指触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居然是珍珠项链。她把狗牵到老太太的面前，问老太太：“您要找的项链是不是这一条？” 老太太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昨天晚上，她给狗洗过澡后，便把这个项链戴到了狗的脖子上。但老太太嘴上并不肯承认，她说：“不是这一条，还有一条更漂亮的项链，是巴尔从中国买给我的礼物。” 晚上巴尔下班回来，柳楚君问他：“知不知道你母亲有几条珍珠项链？” 巴尔回答说：“只有一条，是我买给她的。你突然问这个干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二章 巴黎谋杀案 11 柳楚君把狗牵来，指着狗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问巴尔：“是不是这一条？” 惊诧写在巴尔的脸上，他问：“它怎么会在这个畜生的身上。” 柳楚君冷冷地说：“这要问你的母亲。” 于是，巴尔同母亲大吵了一通，带着妻子离家出走，租房子生活。柳楚君耿耿于怀，发誓要报复。一天上午，柳楚君趁巴尔母亲遛狗的机会，悄悄地潜入巴尔母亲的房间，把老太太所有的首饰全部偷走，放入狗窝的角落里，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急得老太太心脏病发作，住进了医院，险些一命呜呼。老太太这一生唯一的爱好便是珠宝，嗜珠宝如命。柳楚君本想给老太太点颜色看，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地步，心里甚为不安，于是找于晓鹤倾诉，别有用心的于晓鹤把珠宝“失踪”的原委向巴尔和盘托出，愤怒的巴尔将柳楚君逐出家门。咆哮道：“我下辈子都不想见你这个坏女人！” 被法国丈夫驱逐家门后，柳楚君徜徉异国街头，看着塞纳河畔的游人，她想一头扎到河水里。当一个孕妇从她的面前蹒跚走过后，她突然来了灵感，想出了不离开法国的计策，她回去找巴尔，告诉她自己怀孕了，巴尔重新接纳了她，不久，巴尔发现她并未怀孕，而是编造谎言欺骗自己。被愚弄的巴尔如同一头发疯的狮子，踢开房门，将被子、枕头抛到地上，将柳楚君所有的东西统统丢到地上。 柳楚君与巴尔闹翻，生活不如意的于晓鹤乘虚而入，于晓鹤带给巴尔的快乐是短暂的，随后便是灭顶之灾，将巴尔送上了黄泉路。 周雪卉想打电话给黎盛勇，但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身边的朋友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他为此放弃了回国结婚，并且对未婚妻只字不提，只说临时有事推迟婚期，说明黎盛勇不想让她知道，不想让她为此烦心。既然如此，她就装作一无所知。 周末，周雪卉下班后，正准备去孤儿院接琛琛回家。手机响了，竟然是骆欣莲，她回国探亲。 周雪卉觉得骆欣莲简直就是上帝派来的天使，一定能带来她最需要的信息。她与于晓鹤不同，虽然两人都是从法国回来，但境遇迥然不同，一个是落难回国，一个是衣锦还乡。 深圳海纳百川，人才济济，不断创造奇迹，奇人奇事不断涌现。在周雪卉的眼中，骆欣莲是从深圳这座奇异之城走出来的奇人之一，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传奇女子。 在周雪卉的眼里，骆欣莲这个女人有点非凡，如今，她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令所有认识她的人以及过去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人，不得不对其刮目相看。当年，周雪卉在杂志社工作，采访打工妹生存现状调查时，与骆欣莲相识，那时，她刚从工厂的流水线上跳出来，跳到一家香港人开的宾馆做客房服务员。宾馆服务员，并不是她理想的职业，但是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一步一步地慢慢地改善自己的生存环境。自从见到周雪卉的那一刻起，她便认定这个漂亮的女记者是她的贵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二章 巴黎谋杀案 12 骆欣莲在周雪卉面前扮演了一个不断进取的打工妹角色，结果她的这一招数打动了涉世不深的周雪卉，骆欣莲说她最向往美容师这一职业。这是个美的职业。她一直想去学习美容技术，但至今仍未赚足学费，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实现梦想。说着说着，她的眼圈红了。周雪卉问她需要多少学费，骆欣莲回答：“要想把全部项目学完，要很多钱的，我只想从最基础的学起，先学脸部护理，赚到钱后再去学纹眉纹眼线，那些半永久化妆。” “你现在需要多少学费？” “再有一千块钱就差不多够了。” 当时，周雪卉刚来深圳不久，便将身上所有的钱都借给了她，结果这一千块钱借出去，如同泥牛入海，一去不复返。借钱的人从此不再提起，周雪卉也不好意思开口要。认识周雪卉后，骆欣莲一年中至少跳五次槽，每次跳槽都身无分文，便跑来向周雪卉诉苦：“人呀，在深圳时间久了，野心越来越大，胆子却越来越，不敢轻易跳槽，我这实在是没办法了，没时间去学美容，只能跳槽。” “你找到下家没有？” “要是找到，我还能赖在你这不走吗？”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只想找个不加班的、有正常双休日的工作，下班后和双休日，我可以学美容。我一定要学好美容。” “我也帮你留心一下，看有没有合适你做的工作。” “你对我最好了。” “少来。” 骆欣莲失业，住在周雪卉的宿舍里不肯离开。骆欣莲白天出去找工作，穿梭于人头攒动的人才市场，在人才市场里寻寻觅觅，往一家又一家招聘单位投简历，一次又一次碰壁。流水线的工作她不干，文员以上的岗位她高攀不上，招聘单位一看她没学历，拒收简历。一次又一次的遭到拒绝，骆欣莲备受打击，心说：拽什么拽，有什么了不起的，姑奶奶还不稀罕你们这个破企业呢，以后姑奶奶不找工作了，姑奶奶自己当老板，赚个盆满钵满。找不到理想的工作，下午她早早地离开人才市场，回周雪卉宿舍，周雪卉住的公寓，是政府提供的公租房，一楼是配套的菜市场，骆欣莲首先买菜，回家做饭。周雪卉每天下班回家，都有可口的饭菜。 骆欣莲住着舒服，周雪卉也觉得挺美。两人其乐融融。 骆欣莲终于找到新的工作。搬走了。后来，她身上似乎有了钱，不再找周雪卉。 有一天，骆欣莲突然出现在周雪卉面前，得意洋洋地在周雪卉面前炫耀，那副嘚瑟劲，难以用语言形容。她从罗湖商业城购买的水货名牌大背包里掏出一叠钞票，在周雪卉眼前晃。周雪卉以为她是来还钱的。结果不是，嘚瑟够了，骆欣莲又把钱放回包里。 “今天赚了一千块，我厉害吧！” “是够厉害的，你拿什么赚的。” 骆欣莲用手拍了拍身上背的大背包，然后把背包放下来，打开背包让周雪卉参观。周雪卉伸头一看，包里装着各种美容器械。 骆欣莲终于跳出“苦海”，整天背一个大背包，里面装着做美容手术的器械，每天在城中村的低档发廊里转悠，这些隐藏在城中村里的发廊大多是无证照的黑店，店里的发廊妹都是出卖肉体的女。女赚嫖客的钱，骆欣莲赚女的钱。她为这些收入不高的发廊妹纹眉毛和眼线，还做双眼皮手术。其中，做双眼皮手术赚钱最多。骆欣莲苦干加巧干，每天工作到手痛，数钱也数到手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三章 异域的味道 1 周雪卉认为骆欣莲像强一样活着，像强一样坚强，专往脏乱差的环境里钻，这种地方，是她施展才华的场所。她除了能吃苦，脸皮厚，还胆大心细。周雪卉叫她骆大胆，没有她不敢干的事。她手里拿着一根针一条手术线，便可以在别人的眼睛上做双眼皮手术，还美其名曰为高科技手术。她忽悠发廊妹：“我做双眼皮手术，采用高科技技术，无痛苦，时间短，永久保持。” 骆欣莲做手术时，不许外人在场，她说手术要在安静的房间里做，否则会分散她的注意力，影响手术。她一般在发廊的阁楼上，这地方是打工妹的地方。城中村所有的黑发廊里，都设有隐蔽的阁楼。若当时发廊里没嫖客，阁楼便临时成了手术室。若有嫖客，发廊妹便把骆欣莲带到宿舍里，宿舍一般都在同一栋农民房里，楼下工作，楼上睡觉。骆欣莲更愿意到发廊妹的宿舍里工作，安静。发廊妹做双眼皮手术，既影响发廊妹的生意，又让发廊妹破财。但发廊妹愿意，一个星期后，她就变成了一个美女，很快就把手术费赚回来了。所以，骆欣莲在发廊里是个受欢迎的角色。发廊妹足不出户，便可以把自己变美。还有就是骆欣莲收费合理，比医院比美容院收费低很多，但质量一点不差。看到大把的钱进了自己的腰包，骆欣莲都念念不忘一个发廊妹，看几眼发廊妹的照片，如果当初不是这个发廊妹信任她，让她试手，说不定她现在都打不开局面。自打骆欣莲在这个发廊妹的眼睛上练手后，这个来深圳没几天的发廊妹便觉得自己一分钱没花，就麻雀变凤凰了，骆欣莲不但为她免费做了双眼皮，还免费纹了眉毛、眼线和唇线。这个从山沟里出来的丫头片子，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从此她便成了骆欣莲的免费广告代言人，发廊妹没事就到处嘚瑟，事实就摆在脸上，由不得你不信。骆欣莲还给发廊妹拍了面部特写，每天把发廊妹的照片带在身上，到处推销自己。从此，骆欣莲的大名在城中村的黑发廊里如雷贯耳。发廊妹卖笑的钱哗哗地流到骆欣莲的口袋里，让她数钞票数到手痛。 然而，千里马夜路走多了，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一次，骆欣莲在给一个发廊妹做双眼皮手术时，险些酿成大祸。她首先在发廊妹的眼皮上注射麻药，然后便在发廊妹的眼皮上埋线，结果针断在了皮肤里。她当时就慌了，她双手颤抖，望着断在皮肤里的针，她握住拳头，让自己镇定。她对发廊妹说：“你的皮肤很奇怪，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你躺着不要动，我去打个电话，咨询一下我的老师。” “怎么了？” “没事，手术很成功，你的皮肤属于疤痕性皮肤，我有点担心效果不理想。” “那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咨询一下，一定有解决的办法。你不要动，我马上回来。” 骆欣莲跑到楼下打电话向周雪卉求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三章 异域的味道 2 “我这里出了点麻烦，你帮我找个熟悉的医生。” “你怎么了？病了？” “不是我，是我的客户，我在做手术时，针断了。” “早就跟你说不要做这个，这是专业医师做的，你给人纹个眉纹个眼线也就罢了，还在人家的眼皮上动手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赶紧帮我找个你熟悉的医生，把针取出来，同时又不能让发廊妹知道，否则，我以后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我不能把自己的饭碗砸了。” “你还想继续干啊？” “暂时不说这个了，赶紧帮我。” 救人要紧，周雪卉马上帮她找医生，让她把发廊妹送到医院，骆欣莲对发廊妹谎称手术已做好，但要到医院让自己的老师给检查一下，并说她的皮肤与常人不同，向专家咨询下是否需要吃什么药，以免产生副作用。 周雪卉再一次帮骆欣莲脱离困境，骆欣莲口头上感激不尽。 周雪卉生病住院期间，骆欣莲经常到医院探望，买周雪卉喜欢吃的东西。当然都是黎盛勇不在的时候。 周雪卉出院后，骆欣莲打电话给周雪卉，想来家里探望。刚好被黎盛勇听见，黎盛勇夺下周雪卉的手机，按下了关机键。 “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准许你跟她来往。” “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不想你跟她来往。” “你不是说已经原谅她了吗？” “我是原谅她了，但是我不想见到她，也不想让你再见到她。” “我是你养的金丝雀还是你的囚徒？”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有责任保护你。” “说的真好听，难道骆欣莲会杀我？” “跟杀你也差不多。” “她不是个坏人，而且很讲义气。她跟我们成长的环境不一样，我们不能拿我们自己的标准要求她。” “讲义气？你更义气，为了她，跟美国佬打架。” “你就把她看成江湖之人。” “这都什么年月了，你是看武侠说看多了，还是中她的毒了？” “别闹了，你。” “我就是不想让你跟她来往。” “理由？” “她这个人很危险，她竟然敢在别人的脸上动手术，我不想她连累你。” “我会劝她的，别再干这种危险的事情了，弄不好害人害己，会把自己折进去的。” “她要是听劝，早就住手了。反正我不想见到她，我的家不欢迎她这种人。” “你就是借题发挥，你嫌她出身低微。黎公子，你很高贵吗？我不要住在你这里！我就看不上你的这副狂拽的德性。” 周雪卉打开衣柜门，开始收拾东西。黎盛勇抱住她。 “求你别闹了。” “原来还是我不好了，是我无理取闹了？” “你听我说，她那个人很危险的，甚至是阴险。” “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大的成见，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样反感她？” “我本来不想对你讲的，你以为她去医院照顾你，是为了你吗？” “她是我的朋友，她去医院看我哪儿不对了？” “朋友？有在朋友的未婚夫面前说朋友坏话的朋友吗？” “到底怎么回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三章 异域的味道 3 “她在我面前讲了你很多坏话，她跟我说如果我同你在一起，就要照顾你一辈子，你是一个永远都不满足的人，无论我对你爱得多深，你也没有感觉，你是个过于自我的人。” “她真这么讲了？” “你不相信我的话？” “她什么时候讲的？” “大概是半个月前，她突然到我单位来，说是刚好路过这里，当时我已经下班了，但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她见我没时间理睬她，很快离开了。当我走出公司大楼时，发现她站在院子里。她一直在等我，想请我吃饭。我心里过意不去，便请她吃晚饭，结果在过马路时，她竟然主动拉我的手，当时我就感到有点怪怪的，后来在吃饭时，听了她讲的那番话，我就明白她的用意了，饭也吃不下了，买了单，提前离开了，再也不想看见她。” “你是不是误会她了？”周雪卉仍然不愿意相信。 “我没有误会她。她就是别有用心。” “她不是又交了一个男朋友吗？” “我不管她是否有男朋友，但是她就是不应该打朋友未婚夫的主意。” “我听说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男人都很得意，你为什么要生气？”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你未婚夫，姐。” “好了，别生气了。” “相信我，雪，不要再同她来往了。她和我们不是一类人。” “看来你真的是不了解她，她这是在考验你，她一直把她自己定位于江湖儿女。” “考验我？” “当然，她这是在替我考验你，结果你经受住了考验，所以，你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更加高大。” “这是你们联手玩的把戏？” “跟我没关系，我是刚刚才知道的。” “你真这么认为？” “她真不是个坏人，你对她的成见太深了。你说，她一个打工妹，赤手空拳，靠自己的本事，想纵横江湖，追求幸福有错吗？” “我说不过你，反正我不想再见她。” “不想见就不见。” “这你说的。” 话是这么说，但骆欣莲还是经常打电话给周雪卉，黎盛勇不待见她，她就趁黎盛勇不在家的时候来看望周雪卉。每次都是顺道，她在附近活动，在发廊妹的脸上赚了钱后，顺便看一眼周雪卉，每次来都不空手，要么是水果，要么是零食。每次来，都为周雪卉做一次面部护理，最后敷上面膜。周雪卉舒舒服服地睡着了，她便悄悄地离开了。 后来，骆欣莲便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手机变成了空号。周雪卉为此还担心了一阵子，担心她出事。然而，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周雪卉到杂志社领稿费时，会计说早就领走了，连续两个月的都领走了。周雪卉蒙圈了，难道生病把脑子搞坏了？ “我什么时候领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不是你来领的，是你的朋友骆欣莲替你领的。她没交给你吗？”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确实是我委托她帮我领了稿费。” 周雪卉准备离开财务部时，于晓鹤进来了，看到周雪卉，高声喊：“白雪公主回来了。”周雪卉叫她点声，于晓鹤吐了吐舌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三章 异域的味道 4 “我以为白雪公主生活在温柔乡里，不回来上班，也不来看看我们，已经把我们给忘了。”于晓鹤亲热地拉着周雪卉的手，一直把她拉进编辑部。编辑部主任笑道：“你终于来了，大家都想你了” “想她的巧克力了吧。”于晓鹤补刀。 “怎么哪都有你，干活去。” “我不归你管。”于晓鹤嬉皮笑脸，离开了编辑部，往广告部走。 “看看这丫头，又去广告部了。”编辑部主任说。 当时由于周雪卉心里想着骆欣莲的事，没在意编辑部主任的话。后来于晓鹤与扬海骞携手出国，周雪卉想起了编辑部主任的话，她不是随便说说的，是有深意的，只是她当时未能领会。周雪卉几乎未在编辑部停留，跟同事们打了声招呼便匆匆离开了。编辑部主任望着周雪卉离去的背影，话题继续：“看看人家白雪公主，多有眼光。” “不过也有好处，跟这丫头在一起，扬海骞就不会去骚扰他前妻了。我们大家也都清净了。”许编辑说。 “他前妻终于摆脱了这个魔鬼。你说这种人，于晓鹤她都看得上。我要是有这样的女儿，我得愁死，恨不能把她变回精子，还给她爸爸。”编辑部主任的话让编辑部沉闷的空气顿时快速流动，大家开始讨论感情问题。但感情问题，谁又能说得清楚。话题由于晓鹤引起，最终却落到了周雪卉身上。美编做了精辟的总结：“你们都忘了一件事，白雪公主注定要跟王子在一起，遗憾，王子不是我。”最后，编辑部主任来了句狠的，果断补了一刀：“如果是你，她宁愿不当白雪公主。” 此时，白雪公主不是跟王子在一起，而是去骆欣莲租住的地方找人，结果房客已经换人，周雪卉不是去向骆欣莲讨债，她压根就没打算向她追讨，她只是想知道她遇到了什么困难，她会帮她。周雪卉未将此事告诉黎盛勇。她知道，骆欣莲一定是遇到困难了，因为她在养病，她不好向她开口借钱，便采取了非常手段。周雪卉虽然能理解，但这次周雪卉生气了。有困难，她可以向她开口，她会替她想办法。无论遇到多少困难，都不能行骗。如果周雪卉去报案，她就得被刑事拘留。她是真想帮她，但无从下手。看来，黎盛勇的话是对的，她始终是个危险分子，法与情，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周雪卉最后一次见到骆欣莲是在她的婚礼上，她突然收到了骆欣莲的结婚请柬。她拿着请柬，心说：盛勇要是知道，也会替她高兴的。 周雪卉走进婚礼现场，首先是在门口签到，然后把一个厚厚的红包放到铺着红布的台上。迎宾姐给她一盒喜糖。周雪卉被迎宾姐引到舞台前面的一张台前，台上放着一个写着她名字的粉红色名牌。其余的位子已全部坐满，没一个熟人。 骆欣莲的婚礼办得很热闹，首先是形式，看似是西式婚礼，新人穿着礼服和婚纱，但婚礼仪式结束，新人马上换了清朝结婚礼服，白人新郎还戴了一顶瓜皮帽，瓜皮帽后面还缀着一条长辫子，平日，周雪卉最讨厌清朝男人的辫子，一直叫猪尾巴，认为清朝男人的发型是世界上最丑陋的发型，没有之一。不过，今天，看得周雪卉直想笑。新人穿着清朝服装给来宾敬酒，来宾也都很有色彩，跟这个婚礼很搭调，除了新娘的父母兄妹七大姑八大姨外，其余的人都是新娘在深圳打工的老乡和以前工厂的工友。每个人象征性地包个红包，来给新娘撑场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三章 异域的味道 5 新人来到周雪卉面前，骆欣莲向新郎介绍：“这位美丽的姐是我表哥黎盛勇的未婚妻，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深圳著名记者。” 骆欣莲字斟句酌地介绍周雪卉，想方设法在新郎面前抬高自己的身价。 周雪卉心说：黎盛勇什么时候成你表哥了？周雪卉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被安排与骆欣莲的父母兄弟姐妹坐在一张台上。原来她也是娘家人。 参加完骆欣莲的婚礼，周雪卉便给黎盛勇写信，告诉骆欣莲结婚了，新郎是法国人，马上就要去法国定居了。希望黎盛勇有时间去看看他们。周雪卉打心眼里为骆欣莲高兴，她认为骆欣莲终于找到了幸福，那个法国人看上去是个靠谱的男人。 结婚前，骆欣莲先后谈过十一个男朋友，其中不乏外国人，骆欣莲与其他女孩子最大的不同是，别人在男人身上索取，她在男人身上投资，无论是金钱还是身体，她都可以无条件地奉送，用她的话讲就是舍不出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出自己，就套不到如意郎。她认为婚姻就是一场赌博，只有舍得下筹码，才有机会。在对待这个白种人老外的问题上，她可谓是费尽心机。最终成功俘获了对方。 骆欣莲阅人无数，情路曲折。她起初是跟自己的同胞恋爱，但发现个个都是渣男。同胞让她失望甚至绝望，但她没有独身的打算，便把目光投向了外国人。在深圳的外国人不少，晚上去蛇口的酒吧街，满大街都是洋鬼子。她在酒吧街的夜店里，诱惑了一个在深圳教英语的美国人，两人谈了三个月恋爱，她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真面目。原来渣男不仅中国有，美国也有。中国男人还不是最渣的，最渣的是这个美国佬。她发现在中国教英语的外国人没几个好人，很多都是骗子。在美国混不下去了，到中国混饭吃，骗吃骗喝，骗中国姑娘。在她与美国人交往期间，美国人没请她吃过一顿饭，两个人在一起的花销都是她掏腰包。房子也是她出钱租的。她提出跟美国人分手，美国人竟然向她索要青春补偿费。于是两人大打出手，还连累了周雪卉，美国人把周雪卉打伤，住了一个月医院。黎盛勇为此对她大发雷霆。她感到委屈，虽然周雪卉受伤她难脱其咎，但她是最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的人，为此她杀了那个美国渣男的心都有，如果有可能，她一定亲手杀了他，为自己出气，为周雪卉报仇。从此，她对黎盛勇敬而远之。 骆欣莲虽然被美国人骗了，但骆欣莲并未失去信心，她继续寻找如意郎君，寻寻觅觅，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找到了。确切地说是撞到了。 她在发廊给打工妹做完双眼皮手术，准备离开，看到一个发廊妹正在门前纠缠一个白人，生拉硬拽，想把白人弄进发廊。老外十分的窘迫，骆欣莲看不下去了，上前替老外解围：“姐，他是来找我的，你别为难他。” “找你？”发廊妹审视着骆欣莲，一万个怀疑。 “当然。走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三章 异域的味道 6 骆欣莲拉起老外的一只胳膊就走。老外听得懂汉语，但口语表达有困难。两人并肩走出城中村，准备去公交车站，结果天公不作美，突降大雨。骆欣莲只有一把伞，老外人高马大，一把伞不能同时为两个人遮风挡雨。骆欣莲索性站在伞外，为老外撑伞，而自己却被雨淋成了落汤鸡，感动得老外说不出话来，她把这个老外弄得神魂颠倒。请骆欣莲吃饭，饭桌上，骆欣莲终于跟老外聊明白了，此人是法国人，来深圳出差，他所在的公司与深圳的一家企业有业务往来，他每年都来中国出差一两次。摸清了对方的情况，骆欣莲心中窃喜，吃完饭抢着买单。 之后的几天中，法国人每天打电话找骆欣莲，不是请吃饭，就是逛景点。通过频繁的接触，互生好感，互生情愫，感情迅速升温。骆欣莲虽然心中窃喜，却伴着担忧，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不能再次引狼入室。她不是孙悟空，没本事钻到法国人诺伊利奇的心里去，她想到了黎盛勇，黎盛勇虽然也不是孙悟空，但黎盛勇精通法语，让黎盛勇去探探他。就这么决定了，但一想到黎盛勇，她就发憷，黎盛勇不待见她，但除了黎盛勇，她找不到更好的人选，豁出去了，为了自己的幸福。骆欣莲首先去旅行社找黎盛勇，工作人员告诉她黎盛勇去旅游局开会。她问何时回来，回答不清楚。骆欣莲看了下时间，料定黎盛勇应该不会回旅行社了，于是她来到黎盛勇家的楼下守株待兔，终于等到了黎盛勇。骆欣莲看着黎盛勇从车上下来，心说：在我的心目中，你是好男人的代表。我也喜欢你，但我不敢下手，原因有二，一是自卑，你不可能对我有意思，周雪卉就是一面明亮无暇的镜子，愈发的照得我丑陋，在周雪卉的映衬下，你白眼都不看我。二是我不能对不起有恩于我的周雪卉，我在窘困的时候可以拿走周雪卉的稿费，但不能连人也顺走，做人要有良心，要有底线。 骆欣莲微笑着，望着黎盛勇，不说话。 “这大晚上的，你站这干啥？”黎盛勇问。 “我有事求你。” “啥事？” “我认识了一个法国人，想跟他发展关系。” “这跟我有关系吗？” “我想请你帮我了解了解他。” “我？” “求你了。” “了解一个人需要时间。” “你去跟他聊聊，你肯定有办法。” “我就是想帮你，我也没办法，我又不认识他，我以什么身份什么方式接近他？” “我介绍你认识他，就说你是我表哥。” “亏你想得出。” “别拒绝我。” “说吧，什么时间？” “谢谢，谢谢。黎公子，我的幸福就靠你了。” 骆欣莲双手合十，连连道谢。 “你不用这样。你有他的照片吗？” “有。” “发到我手机上。还有他的全名，我帮你查查。” “你太好人了。周雪卉太有福气了。” “少来。赶紧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三章 异域的味道 7 “看把你吓的，我不会赖在你家里不走的，我不上楼，就在这跟你说几句话。” “还有什么话，赶紧说。” “周雪卉好吗？” “很好。” “现在已经是冬天了，东北多冷啊，你还是把她接回来吧。” “我倒是想，她不回来。” “为什么呀？” “说她母亲给她寻到了一个什么偏方，调养身体。” “人家的老妈就是担心你照顾不好她女儿，不放心。” “我确实对她关心不够。” “知道错了，就好。说好了，明天晚上，不见不散。” “好，再见。” 黎盛勇望着骆欣莲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在想明天如何对付那个高卢雄鸡。黎盛勇心说：我怎么给自己揽了这么衰的一个差事，明天要去对付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大公鸡。 骆欣莲在一家粤菜酒楼订了一个包房，早早地到来，恭候客人。黎盛勇和法国人前后脚走进了包房，骆欣莲心说：真守时。 这个叫诺伊利奇的法国人与黎盛勇想象的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黎盛勇也说不明白。两人见面首先是握手，然后是寒暄。他们说的全是法语，骆欣莲一句听不懂，鸭子听雷一般。不过，从两人的表情上看，两人聊得很开心。 这顿饭吃的时间很长，送走了诺伊利奇。骆欣莲急于想知道结果：“什么情况？” “他不是法国人。” “啊？又是个骗子？” “我没这么说。” “快说。” “他是波兰裔法国人，从随父母移民法国。他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哥哥是现役军官，一个姐姐是护士，一个姐姐是学老师，他是一个有博士后头衔的无线电方面的专家。” “专家？” “是。” “我走运啦。”骆欣莲高兴得想飞。 “他父母年事已高，在法国乡村养老。” “你太牛了，把他查了个底掉。” “好了，是个靠谱之人，好好相处吧。” “我跟他在一起要注意些什么？” “这个我教不了你。你首先要把法语学好，如果觉得法语太难学，就先学英语。” “谢谢谢谢，非常感谢。” 骆欣莲再次双手合十，连声道谢。 “不用谢，赶紧追求你的幸福去吧。” 诺伊利奇回国前，给骆欣莲一万美元，让她交学费学习英语。骆欣莲常常在梦中乐醒，好运气终于降临了。她报了一个英语培训班，专心学英语，准备做外国媳妇。 骆欣莲顺利地将这个法国人套牢，这个法国人虽然年纪比她大十几岁，但她对这个婚姻非常满足。对她来讲，这就是天堂。骆欣莲，一个从山沟沟里走出的乡下丫头，中学毕业，为了摆脱贫困，不仅走进了城市，还冲出了亚洲，走向了世界，不能不说这是个奇迹，她说她永远感谢深圳，深圳是个不断创造奇迹的城市，她就是奇迹之一。 周雪卉以为从此与骆欣莲天各一方，不会再见面了。不想，她回国后首先打电话给她，约见她。看来她还是很念旧的。三年不见了，她会是个什么样子呢？一路上周雪卉的脑海里都是骆欣莲从前的影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三章 异域的味道 8 周雪卉走进一家粤菜酒楼，一个抱着孩子的少妇迎上来，这女人正是春风得意的骆欣莲。看上去，她变化比较大，人富态了许多，脸上看不到浮躁，眼神平静，这是生活安逸的表现。看来她的日子过得不错。她初嫁到国外时，给周雪卉写过几封电子邮件，大概的意思是说与其他嫁到法国的中国女人相比，她感到无比幸运，因为她的丈夫没有同他做婚前财产公正。这简直是难以想象，可以说这也是个奇迹。 周雪卉并未给她回复，她知道骆欣莲不过是显摆一下，嘚瑟嘚瑟而已，满足一下虚荣心。从此，骆欣莲从周雪卉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消失了三年后，又突然出现了。 “你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都没变。”骆欣莲热情地拉住周雪卉的手。 “恭喜你，已经做妈妈了。”周雪卉接过孩子，端详着这个棕色头发，蓝眼睛的家伙。一岁大的家伙见陌生人一直看着她，咧嘴哭了，她认生。周雪卉急忙把孩子还给骆欣莲。突然一个念头袭上周雪卉的心头：黎盛勇会不会某一天突然抱着这样一个混血孩子出现在我面前。 见鬼！想哪去了。周雪卉甩了甩头发。 “你以前一直留长发，怎么把头发剪了？我还是认为你更适合留长发。” 周雪卉心说：本来头发已经长长了，但我等待的人至今未归。 周雪卉的长发为一个人而留，但她不知道长发何时为那个人盘起，于是，她暂时剪断了青丝。 “看来，从今天开始，我不能再剪头发了。我的头发只为一个人留。” “黎盛勇？你还在等他？” “我不等他，难道我等你呀？”周雪卉调侃道。 “我说你傻不傻啊。” “你这什么意思？” “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他值得我在他这棵树上吊死。” 骆欣莲凝视着周雪卉，她朋友的容颜未改，单纯的少女心也未变。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黎盛勇好福气，好人有好命，好人有好报。 “你知道我最羡慕你什么吗？” “什么？” “简单。” “你不是在说我傻吧。” 骆欣莲笑了。 “在我的眼中和心里你一直是清纯的美少女。” “还美少女呢，真会聊天。” “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个美少女，就像我初次见到你一样。” “时间过得真快。那个时候，你可没少给我找麻烦。” “那时幸亏有你这样一个朋友，在我有困难时帮我，无家可归时收留我。” “这些都是事，不值得一提” “这可不是事，我一直感谢黎盛勇，当初是他帮我把关，让我找到一个好老公。到法国后，我总是回忆在深圳打拼的日子，虽然苦，但也充实，还有你这样的好朋友，处处帮助我，维护我。我闯祸，你也帮我救场。记得那次我给一发廊妹做双眼皮手术，针断在了皮肤里，要是没有你，我就彻底完蛋了。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你也知道害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三章 异域的味道 9 “幸亏有你这样一个朋友，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朋友就是，他不是每天陪着你，但在你最无助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一定及时出现。” “那爱人呢？” “爱人就是时刻思念你的那个人，不管他距离你有多遥远。” “比如你和黎盛勇。” 周雪卉突然意识到，骆欣莲似乎一直在提醒她什么。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没有，没有。我回来之前去找过黎盛勇，想问问他有什么礼物要带给你。结果没见到人。” “你没见到他很正常，他以前在国内的那些老客户，去欧洲游都不找旅行社跟团了，直接去法国找他，让他带他们旅游。其实，我不愿意他这样做，他不专心读书，什么时候能毕业，能回国。” “也许他根本就不想回国。”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你别多想。”骆欣莲自觉失言，赶紧找补。 周雪卉感到心在坠落。骆欣莲意识到说错话了，不敢言语了，抚摸着孩子的头发，跟女儿说话：“宝贝，你看看，阿姨多漂亮啊，她是黎盛勇舅舅的未婚妻。” 孩子看着周雪卉，周雪卉拉住孩子的手，心已经飞到了巴黎。 “你知道巴尔和扬海骞的事吗？” “知道，在巴黎，无人不知道。” “不知道柳楚君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跟这女人没联系。” 周雪卉凝视着骆欣莲的眼睛，感到她没说实话。 “你回国之前，见过她。” “我不是去见她，就是撞见了。” “你在黎盛勇的住处见到了她。”周雪卉声音暗哑。 “是。”骆欣莲见无路可逃，索性坦白。 “黎盛勇真的不在家？” “真的不在，这个我没骗你。黎盛勇好心，看不得朋友落难，暂时收留她。她只住了两天，就离开了。” 于晓鹤也应该早知道了此事，只有她一个人蒙在鼓里。搞不好，巴尔死后，她就一直与黎盛勇在一起，直至今日。难怪黎盛勇的来信越来越少，她以为他忙，又要上学，又要打工，现在看来，他确实忙，忙着劈腿。周雪卉闭了一下眼睛，她不敢想下去了。 老婆永远最后一个知道老公出轨，未婚妻永远最后一个知道未婚夫劈腿。 “你别多想，既然他不跟你讲，就说明他不想让你知道，担心你误会。” “如果你老公跟别的女人住在一起，你怎么想？” “那要看你怎么看，其实这件事说简单就简单，想复杂了就复杂。” “简单怎么说？复杂怎么讲？” “简单说就是黎盛勇同情柳楚君，暂时收留她。你要是往复杂里想就是他们有私情。反正我不认为黎盛勇会背叛你。”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周雪卉不能不对骆欣莲刮目相看，她竟然如此会开导人。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 “我一直认为他是个好人，经得住任何诱惑。” “你以为你诱惑不动他，别人也诱惑不动？” “我很差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三章 异域的味道 10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现在的情况与以前不同。” “你的意思是说，当初有你在。其实，你在不在，他都是他。你回东北养病期间，我也去诱惑过他，他也没上钩。” “那是他对你没感觉。” “这个我承认，不过，你为什么就认定他对柳楚君会有感觉？” “我也不希望是这样。但同为诱惑，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结果。何况你那也不是诱惑，是考验，你的那点把戏早被黎盛勇看穿了。” “再怎么诱惑，她也住不进黎盛勇的心里。” “你是说即便他们有关系，黎盛勇也不会是真心。” “异国他乡，孤男寡女，互相取暖，我能够理解。” “看来他们真有问题。可恶。” “是我不好，我说错话了。” “你没错，其实你心里什么都清楚。” “我什么都不清楚。” 骆欣莲轻轻地拍着女儿，哄女儿睡觉。 “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吃点东西了？” 周雪卉这才想起来，她们还没点菜，她的心思全部在黎盛勇身上，竟然忘记了吃饭这件大事。 “你想吃什么？” “你点吧，中餐吃什么我都喜欢。” 骆欣莲心说：你的心思全部在黎盛勇身上，忘记点餐实属正常，估计你已经没食欲了，今晚还会失眠。要知道是这样，真不应该跟你说这些。 周雪卉起身打开包房的门，向服务员招手，招呼服务员过来点菜，结果没找到服务员，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赵荣强。赵荣强从外面走进来，身边还有一个男人。赵荣强也看到了周雪卉，径直向她走来。 “这么巧，你也在这？” 周雪卉勉强地笑了笑，向前走了两步，没说话。 “你们点菜没有？”赵荣强问。 “正准备点。” “那就一起吧。” “不用。”周雪卉一口拒绝。 赵荣强看了骆欣莲一眼，骆欣莲礼貌地向他微笑。赵荣强带着朋友坐到了距离周雪卉包房最近的一个空位子上，抬头便可见到包房的房门。 周雪卉再次招手叫服务员，服务员拿着菜牌走过来。 周雪卉翻看着菜牌，点了一个清蒸鲍鱼仔，一个白灼虾，一个佛跳墙，一个青菜，一个乌鸡汤。 “那男的是你同事？”骆欣莲向房门外不远处的赵荣强瞄了一眼。 “同行，不在一个报社。” “他对你有意思。” “不八卦你能死。” “我不是八卦，他看你的眼神都不对。” “你看我的眼神还不对呢。” “你真没感觉出他对你有意思？” “我跟你实话实说，他不可能对我有意思，凡是知道我有个儿子的男人，都对我敬而远之。”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 “不说别人了。说说你吧。”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都看到了，一个全职太太，家庭妇女。菜来了。” 菜上齐了，孩子却睡着了。骆欣莲把熟睡的女儿放到沙发上，把房门敞开一道缝隙，从缝隙处可以看到不远处赵荣强的脸。 “你开门干嘛？” “开门空气流通，对孩子好。” “当妈就是不一样，处处想着孩子。” “必须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三章 异域的味道 11 骆欣莲坐下来，抬头便可见到赵荣强的脸，而赵荣强看到的只有周雪卉的背影。骆欣莲心说：完美。 “吃一个中国南海的虾。”骆欣莲用手抓了一只虾，放到自己的碗中，“回到中国看到什么都亲切。” “那就多吃点。” “你明天有采访吗？” “有。” “我想去看看你儿子。回去把孩子的情况告诉黎盛勇。” “改天吧，反正你也不会马上回法国。”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孩子在沙发上甜睡。骆欣莲时不时地抬头观察一眼赵荣强，赵荣强的目光频频投来，看到的却只有周雪卉的背影。骆欣莲的出现，令赵荣强立即便嗅到了一股来自异域的味道，但他并不点破，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坐在不远处偷偷地观察着。赵荣强揣摩着这个眉飞色舞，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人，女人身上的异域味道，影响着他的情绪，令他不爽，令他烦躁，令他不安，令他感到狼来了。 阅人无数的骆欣莲可以肯定，赵荣强要对周雪卉下手了。他之所以还没下手，是因为他拿不准黎盛勇与周雪卉之前的感情，一旦他嗅到了周雪卉与黎盛勇之间的感情裂痕，他就会立马下手。 赵荣强笑容可掬，眼睛却是忧郁的。这是人家的气质，没办法，没人能装成这样。 骆欣莲觉得赵荣强的外貌虽然看着还过得去，外表斯斯文文。但与黎盛勇根本没有可比性，简直是天壤之别。阅人无数的骆欣莲相信，即便他将来能把周雪卉追到手，他们绝对走不远，周雪卉即便不跟黎盛勇结婚，也不可能跟这个人在一起。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骆欣莲打心眼里不乐意不希望心机深不见底赵荣强接近周雪卉。在骆欣莲的眼中和心中，周雪卉是美丽善良的天使，是一只纯洁无暇的白天鹅，骆欣莲的脑子迅速旋转着，盘算着如何不让赖蛤蟆咬白天鹅。赵荣强算个什么东西，说不定就是一堆垃圾，这个男人跟她过去遇到的渣男没有本质上的不同。黎盛勇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他整个人值钱。你看他那眼睛，一点都不真诚，好像遭到全世界人民的蹂躏了，真让人不舒服。冷。 骆欣莲觉得美食很合胃口，但不远处那个男人让她倒胃口。享受完美食，骆欣莲抱着熟睡的孩子走出包房，周雪卉跟在后面。 赵荣强放下筷子，站起身。骆欣莲盯着赵荣强看。目光甚不友好。周雪卉说你们慢慢吃，我们先撤了。赵荣强一直目送周雪卉。朋友说眼神收不回来了。赵荣强终于把目光转回餐桌。朋友说你心里果然有人了，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弱不禁风，林黛玉一样，不过，那女孩长得不错，有意思就上啊。赵荣强说哪那么简单。朋友说文化人就是想法多。 周雪卉与骆欣莲面对面站在酒楼门前。周雪卉说你要不要住我那里去？骆欣莲说住酒店挺方便的，那个男人让人感到不舒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三章 异域的味道 12 “你在说谁？” “里面那个。” “赵荣强。你第一次见到人家，就对人家品头论足，说人家坏话，真不厚道。” “我的感觉不会错。” “偏见。” “我不认识他，跟他无冤无仇的，我干嘛对他有偏见。我就是觉得他人不好。” 一辆的士车停在她们面前，周雪卉打开车门，骆欣莲坐进车里跟周雪卉挥手告别。周雪卉站在酒楼前继续等的士，满脑子都是黎盛勇与柳楚君。赵荣强从酒楼里走出来，站到周雪卉身边。周雪卉没发觉。 “还没等到车？”周雪卉循声一看，赵荣强站在她身边。 “这么难等。” “你朋友走了？” “走了。” “她刚从国外回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 “直觉。你的朋友一看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周雪卉心说：他们第一次见面，就互相诋毁，看来这两人前世是冤家。 从周雪卉落寞的表情上，赵荣强嗅到了失恋的味道。这种味道是他梦寐以求的。周雪卉不想多讲一句话，赵荣强没话找话，周雪卉仿佛未听见，望着面前流淌的车流。 周雪卉乘的士离开。赵荣强一直目送汽车，直至在他的视线内消失。赵荣强见到周雪卉后，便无心吃饭了，心猿意马。朋友看出他有心事，便问他在想什么。他说今天采访了一起虐童事件。亲爸不着调，花天酒地不回家，后妈拿孩子当出气筒，把只有五岁的孩子打得遍体鳞伤，还不给饭吃。朋友说这一对男女，都是人渣，那孩子太可怜了。 “我在写稿子的时候，就一直在想，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但凡有一点人性，都不会对无辜的孩子下那么狠的手。” “别想了，影响心情，坏女人会受到法律惩罚的。” “你说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算好女人？”赵荣强问。 “这哪有什么标准啊？就看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了？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什么人了？” “我问你，如果有个女孩子，她在大街上捡了一个孩子，她要把这个孩子养大。你会不会喜欢这种女孩？” “你是在编故事，还是确有其事？” “你别管真假，你就说你会不会娶这样的女孩？” “如果我爱她，没问题啊。” “那孩子怎么办？你愿意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当爹。” “爱屋及乌你不懂吗？” “我当然懂，但我觉得很多人接受不了屋檐上的乌鸦。” “不会是你爱上了这样一个女孩子吧？” “没有。”赵荣强矢口否认，吃了一口白饭。 “这样的女孩一定都很美。我明白了，你刚才说的那个后妈虐童事件其实是铺垫，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女孩子，那个后妈的不堪更衬托了这个女孩的美。但你心里矛盾，你不想接受那个乌。”朋友的话一针见血，把赵荣强说哑了。 赵荣强漫步午夜的街头，建筑物上霓虹灯闪烁。树荫下，他长长的影子投射到地面。他的眼前都是周雪卉的笑脸。 周雪卉与赵荣强相识于孤儿院。自从赵荣强第一次在孤儿院里见到琛琛后，便时不时地往孤儿院跑，有时还给琛琛和其他朋友买好吃的东西。其实，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周雪卉身上。如今，他终于看到了曙光，同时他也庆幸，琛琛仍然留在孤儿院，让他有接近周雪卉的媒介。但每当他听到黎盛勇这个名字或看到与黎盛勇有关的人和事，心中便会出现不和谐的音符。黎盛勇就像一颗生锈的钉子，钉在他的心里，他不知道如何才能把这颗讨厌的钉子连根拔了。他想方设法，非但没拔掉，现在又来一个，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她一定是带来了关于黎盛勇的消息，说不定就是黎盛勇派来的间谍，回来刺探军情的。赵荣强认为他一直活在被动之中，在对待周雪卉的问题上，他决定拼个你死我活，他要为自己活一把，不计后果地为幸福亮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四章 爱情黄泉路 1 周雪卉走进区，站在喷泉前，回想着与与骆欣莲的谈话。她必须弄清楚黎盛勇与柳楚君之间的关系。从骆欣莲的口中，她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她想到了于晓鹤，她认为于晓鹤不会包庇柳楚君，她与柳楚君是情敌，她之所以没对她实话实说，是因为觉得对不住柳楚君，如果不是她，巴尔不会死。周雪卉想立刻去找于晓鹤，又觉得不妥，她想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黎盛勇与柳楚君有关系，那样于晓鹤就会实话实说。 周雪卉又想到了儿子，仿佛看到了儿子绕着喷泉奔跑。昨天下午，她没采访，早早地写完了稿子，便去商场给儿子买了一个变形金刚，还买了一个遥控汽车。她走进孤儿院时，已是黄昏时分，儿子向她跑来，她抱住儿子。儿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你吃饭没有？”周雪卉觉得自己回答不了儿子的问题。 “没有。” “黎琛琛，吃饭了！”刘老师的大嗓门传过来。 周雪卉牵着儿子的手，走进餐厅。 “周记者，你也在这吃吧。” “不了，我还是走吧。” “没关系的。” “我还有事。儿子，好好吃饭，听老师话。” 琛琛跑出来追妈妈，被刘老师拉住。 “吃饭！” “我要妈妈。” “听话，大家都在吃饭，只有你不乖，你再不乖，你妈妈就不来看你了。” 琛琛乖乖地坐下来吃饭，他最担心爸爸不回来，妈妈不来看他。 周雪卉把双手伸进喷泉，她想让自己发昏的头脑清醒，想让自己沸腾的血液降温。 她看到黎盛勇站在喷泉里，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感觉他在笑。周雪卉说：“你在耻笑我傻，我为你养儿子，你在欧洲潇洒。” 话一出口，周雪卉被自己吓到了，她打了个寒战，黎盛勇不见了。她第一次这样想，如果黎盛勇是这样的一个渣男，说明她周雪卉太傻太天真，不仅他被黎盛勇骗了，他们全家人都被黎盛勇骗了，简直就是一家傻子。 周雪卉终于离开喷泉，回到家里。周雪卉在客厅里踱步，毫无睡意。黎盛勇的笑脸在她的眼前晃动。 “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跟柳楚君没有任何关系！” 周雪卉进卫生间冲凉，她想把心中的不祥统统冲洗掉。周雪卉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坐在床上设置手机闹钟。然后把手机放在枕边，关灯睡觉。躺在床上，眼前都是黎盛勇，还有柳楚君，她觉得这两个人快把她折磨疯了，她期待天明，终于迷迷糊糊睡去，却深陷噩梦，黎盛勇在前面跑，她在后面追，跑着跑着，黎盛勇便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在黑暗中大喊黎盛勇的名字，寻寻觅觅，凄凄惨惨戚戚…… 闹钟把周雪卉从噩梦中拯救出来，平时她是不用闹钟的，但这次事关重大，她担心睡过。深圳的早晨，巴黎之夜。周雪卉打黎盛勇住处电话。一个女人的声音通过空中的电波传来：“三更半夜，你谁呀？” “我找黎盛勇。” “你谁？” “你谁？” “我是他女朋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四章 爱情黄泉路 2 “我是他未婚妻。” “你没搞错吧？他一直在法国，你算那根葱？” “我是她未婚妻，周雪卉。” “胡扯。黎盛勇没未婚妻，只有我一个女朋友。” “你是柳楚君。” “是。” “你为什么住在我爱人的家里？” “爱人？可笑。” “你让黎盛勇接电话，我没心情跟你纠缠。” “我更没心情理你。黎盛勇，你的电话。你怎么不接呀，找你的，说是你的未婚妻。你不接，你没未婚妻，你只有我。好，我就这么回她了。你都听到了吧，他根本就不接你的电话。” “别演了，他根本不在家，他利用假期在旅行社打工，带亚洲团旅游去了。” “他骗你的。他在床上躺着呢。这是我和盛勇的家，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们了，盛勇就在旁边，他根本就不想同你讲话。像你这样厚脸皮的人世界上再找不到第二个。” 电话挂断了。周雪卉拨打黎盛勇的手机，不通。周雪卉发电子邮件给他，也没有回复，她还试图通过络联系他，但黎盛勇始终不在线。周雪卉心说：他在旅途中，他在路上，他在工作。黎盛勇像失踪了一样。她终于明白了，他没失踪，他是不想与她有任何联系了。他不想回国，更不想要她了。他已经好久没来信了，电话也不打一个。他不想回国，她不想出国，他要自由，她要爱情，她的男人永远在路上。 周雪卉抱头痛哭，蹲在地上。 哭过，周雪卉仍然不愿意相信黎盛勇背叛了她。她要去找于晓鹤，她相信，于晓鹤一定知道实情。 周雪卉来到于晓鹤的租住地，敲响了房门。敲了半天，房门终于打开。 “这大清早的，你怎么突然跑来了？”于晓鹤披头散发，睡眼惺忪，大吃一惊。 周雪卉一步跨进门，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你跟我说实话，黎盛勇跟柳楚君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就为这事？” “这不是事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你就不用问了，你就告诉我，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我也不能确定，我知道的也很少。” “你知道的不少，你就是不想说，你还是我朋友不是？” “我不是不想跟你说，我是担心你误会。因为我也不能确定，我只知道柳楚君走投无路，就投奔了黎盛勇。黎盛勇还跟她约法三章。” “什么约法三章？” “你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我把我知道的都跟你说，我怕了你了，姑奶奶。这一大早晨的，你没疯，快把我折磨疯了。” 从于晓鹤的讲述中，周雪卉得知巴尔的母亲把儿子的死归咎于柳楚君，巴尔的母亲把柳楚君的东西统统扔到大门外。一边扔一边骂：“如果我儿子不认识你，他也不会死。中国人，没好东西，去死。” 柳楚君衣服、鞋子、帽子、首饰，统统被老太太扔出门，散落在大门外。 晚上，柳楚君回家，看到自己的东西全部在大门外，顿时傻眼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四章 爱情黄泉路 3 柳楚君敲门，不开。柳楚君用拳头砸门，不开。老太太非但不开门，还打电话报警。警察来了。 “请你立刻离开这里。”警察严肃地说，盯着柳楚君的脸看。 “这是我的家。” “你要是再不离开，就跟我们去警局。” “为什么？这是我的家。” “我们接到了报警，投诉你扰民。你是自己主动离开，还是跟我们去警局？” 柳楚君一步三回头，无奈地离开。有家难归，徜徉街头，无处栖身，柳楚君首先想到黎盛勇。现在她就是一个丧家之犬，除了黎盛勇，没第二个人可以收留她。 柳楚君敲响了黎盛勇的房门。黎盛勇穿着睡衣，正准备上床休息，突然想起了敲门声，开门一看，竟然是一脸沮丧的柳楚君。 “你怎么来了？” “我无家可归了。” “发生什么事了。” “巴尔的母亲本来就不喜欢我，现在她唯一的儿子死了，她就迁怒于我，把我东西全扔到了外面，不许我进门。” “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不出办法。你要是不收留我，我要么流落街头与乞丐为伍，要么就是去卖笑。” 柳楚君可怜巴巴地站在黎盛勇的面前，黎盛勇很为难，但对方身无分文，无处容身，黎盛勇非常清楚，如果不收留她，她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露宿街头，与乞丐为伍。另一条是卖笑，与妓女为伍。黎盛勇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沦落。 “我这也没地方给你住啊。” “我在客厅沙发上睡。” “不可以。我给你钱，你去找个旅店，明天再想办法。” “不去。” 柳楚君一个箭步跳进门里，霸占住沙发，打定主意雷打不动，就赖这了。 “你住我这算怎么回事啊。” “我无家可归，身无分文，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你不收留我，我就没活路了。” 柳楚君双手捂脸，伤心哭泣，一边哭一边控诉巴尔的母亲。在黎盛勇面前卖惨。 “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巴尔的老妈不喜欢我，把我当贼，说我偷她珍珠项链。是她自己把项链戴狗脖子上，她忘了，我气不过，就把她所有的珠宝首饰都藏了起来，她气晕了，巴尔就把我赶出家门，我走投无路，就跟巴尔说我怀孕了，巴尔才重新接纳了我，后来他发现我没怀孕，就跟于晓鹤勾搭到了一起。现在他又死了，你说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我没活路了。” 柳楚君捂脸卖惨的同时，目光透过指缝观察黎盛勇。 “别卖惨了，差不多行了，比你惨的人我又不是没见过。” “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一个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是看错你了。”柳楚君嚎啕大哭，这次是真哭。 “别嚎了，吵醒邻居，把警察招来。” “你以为我想这样啊，我命苦啊。” “里面嚎去。”黎盛勇手指卧室。 柳楚君破涕为笑。 “鸠占鹊巢，这多不合适啊。” “暂时住几天可以，但你要守我的规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四章 爱情黄泉路 4 “什么规矩。” “不许对外说住在我家里；不许接电话；找到工作后，马上离开。” “就这些？” “必须遵守，不遵守，马上走人。” “我遵守。我睡觉去了。” 柳楚君躺在黎盛勇的床上，心中窃喜，低声自语：“还跟老娘约法三章，见你的鬼去吧。老娘一条都不会遵守。” 第二天一大早，黎盛勇醒来，立马起身，一大步跨到卧室门前。柳楚君打开房门，黎盛勇一看，她身上竟然穿着自己的睡袍。 “你怎穿我睡衣？” “我又没带睡衣，不穿你的穿谁的？难道你想我一丝不挂站在你面前？” “你哪这么多废话？” “一大早，敲什么敲？想我了？” “我说你今天是不是该去跟那个老太太讨个说法？” “什么说法？” “你是巴尔的遗孀，巴尔的遗产应该归你所有。” “遗产？” “你难道从来没想过？” “他要是有遗产，我何至于寄人篱下。” “他不是有一栋房子吗？” “他们家有两栋房子，没一栋在他名下。” “存款，应该有吧？” “存款，一分都没有。” “怎么可能？” “他本来就没什么钱，我又没固定工作，我们是月光族，没一分存款。他也不懂得存钱，有钱就吃喝玩乐，泡妞。” “我早就提醒过你，他就喜欢花姑娘。” “我也没想到他这么花呀，还跟于晓鹤勾搭上了，最后把命都搭上了。” “不说这个了，想想你自己吧。” “你不就是想让我滚蛋吗？我会走的。不过，你得先借我点钱。” “你要钱做什么？” “找工作去呀。” “找工作要什么钱。” “我得先给自己置办几身行头啊。我衣服都被那老太太给扔了。你总不能让我穿着你的睡衣去找工作吧。” 黎盛勇拿过公文包，在里面翻找，找到一叠钱，递给柳楚君，柳楚君看了一眼，没伸手接。 “不够。” “我身上就这么多了。” “真不够，我现在是一无所有，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得买。” 黎盛勇从包里取出一张信用卡，递给柳楚君。柳楚君接过卡。 “这个能透支多少？” “够你用的了。”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柳楚君突然跳起来，在黎盛勇的脸上亲了一口。黎盛勇猝不及防，反应过来时，柳楚君已笑着回房了。 黎盛勇摸着被亲过的脸，心中恼火，后悔收留柳楚君。他冲着卧室的门喊：“赶紧去找工作，找到工作立马给我滚蛋！” 周雪卉凝视着于晓鹤的眼睛，她想从中看到于晓鹤的心中到底装了多少关于黎盛勇的秘密。骆欣莲包庇黎盛勇，周雪卉还可以理解，黎盛勇毕竟有恩于她。可是于晓鹤也包庇他，周雪卉不能理解，她不明白黎盛勇到底给这两个女人吃了什么迷魂药，她们这么护着他。 “你确定他们之间没有私情？” “我不能确定。” 于晓鹤终于说了一句实话，周雪卉感到自己的心顿时落入了冰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四章 爱情黄泉路 5 “我告诉你，黎盛勇不给我写信，不给我打电话，不给我回复邮件，他根本就不理我。” 于晓鹤无语了，她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异国他乡，孤男寡女住在一个屋檐下，如果不发生点什么事情，简直就是见鬼。柳楚君本来就是妖精，现在又变成了风流寡妇。她若不对黎盛勇下口，就不是柳楚君，而是观世音菩萨。 于晓鹤的沉默，是压倒周雪卉的最后一根稻草。 周雪卉与黎盛勇之间的感情，本来不应该如此脆弱，但黎盛勇不按时回国，以及他的种种表现，令周雪卉的心落入了冰窖。周雪卉认为，黎盛勇可以不爱她，但他不应该无视儿子，不负责任地把孩子丢给她，他在国外逍遥，在巴黎金屋藏娇。 周雪卉可以找到若干个与黎盛勇分手的理由，却始终找不到一条原谅黎盛勇的理由。 周雪卉在街上疯狂地奔跑，一直跑到骆欣莲入住的酒店，用拳头砸门，把骆欣莲砸了出来。骆欣莲一脸惊诧地望着周雪卉。 “你怎么来了？” “骗子！”周雪卉指着骆欣莲的鼻子骂。 “你这是怎么了？” “我什么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还装。黎盛勇怎么收买你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直接说是给你留着脸呢。” “你还在为柳楚君的事纠结？” “黎盛勇劈腿柳楚君，你竟然认为这不是事！” “没有的事！除了你，他没别的女人。” “你不用继续替他隐瞒了，你不累啊？” “我真没替他隐瞒什么，我和你是朋友。我就是觉得你们之间有误会。” “没误会。我是他的未婚妻，而且我们有婚约，父母之命，是双方父母订下的婚约。他却在法国金窝藏娇，跟别的女人同居。” “你父母同意你解除婚约？” “他们不知道” “父母之命你都敢违啊？” 在周雪卉看来，骆欣莲夸大其词。她一直站在黎盛勇的角度看问题。这年头，自己的事要自己做主。她悔不该当初恳求父母订下这桩婚姻。 “不是我想违，而是不得不违。” “哪有你说的这样严重。” “比我说的还要严重，所有的人都在骗我。” “你误会了，我没骗你。”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你们还有个儿子。” “我可以把儿子养大。” “那你父母知道孩子的事吗？” “不知道。” “你的嘴巴可真够严的，胆子真够大的。这么大的两件事，你竟然不让父母知道。”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处理。” “这不是你自己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你竟敢擅自悔婚。” “你搞清楚好吗，不是我要悔婚，是他首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说不定你和于晓鹤，还有黎盛勇和柳楚君，你们联手在欺骗我。”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没你想的那样复杂。” “他跟别的女人同居，这是事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四章 爱情黄泉路 6 “我认为那个女人不是和他同居的女人，而是他的房东。” “不可能。她已经承认她是柳楚君了，而你却跟我说柳楚君只住了两天就走了。” “即便是这样，柳楚君或许也租住在那里，他们就是邻居。”骆欣莲极力辩解。 “有一天二十四时呆在他房间里的邻居吗？” “你怎么知道就不是邻居？” “我每次打电话都是那个女人接的。” “说不定他和邻居共用一部电话。” “起初我也以为是这样，我也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但不是，那女人就住在他家里。其实，你什么都知道，你不仅见到了那个女人，还知道她和黎盛勇之间的关系，就是不肯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我的朋友，还是柳楚君的朋友？” “你能不能冷静一下。” “我已经够冷静的了。” 骆欣莲觉得周雪卉确实够冷静，她只是找她发泄，而不是直接去伤害黎盛勇，可见她用情之深。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还用问吗？” “我劝你不要急着跟黎盛勇摊牌，你把问题彻底搞清楚了再做决定。” “我已经搞清楚了。” 骆欣莲突然感到不寒而栗，觉得是自己害了黎盛勇，也害了周雪卉。她始终站在黎盛勇的角度跟周雪卉争辩，这让周雪卉产生了更大的误解，认为是黎盛勇收买了她，联手欺骗她。我的天啊！ 骆欣莲不敢再开口了，自己很可能好心办了坏事。周雪卉虽然单纯，但她聪慧，一旦涉及到她的幸福问题，她就会动用全部的脑细胞。她的那些话只能跟一个傻女孩讲，跟周雪卉讲，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而且，她对周雪卉说的那些话，她自己都不相信，她确实相信黎盛勇的为人，但她不相信柳楚君，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何况黎盛勇还把贼引到了家里，这不是引狼入室是什么？ 骆欣莲打心眼里不希望周雪卉和黎盛勇分手，黎盛勇即便与柳楚君有点什么，也是临时取暖，最终，他都要回到周雪卉身边。她以为只要不让周雪卉知道此事，就等于什么事都不曾发生。然而，不幸的是，周雪卉知道了。 骆欣莲心中一声叹息：完了！ 周雪卉一口气跑到海边。她站在沙滩上，海浪一次又一次撞击她的双脚，她甩掉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向大海，海水没过她的脚，打湿了她洁白的裙子。她继续走，海水没过膝盖，她仍然不停步，海水齐腰。突然，一双手臂抱住她的腰，她本能地挣脱，猛回头，抬手对着身后的人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对方的脸上，险些把对方打晕，终于放手。周雪卉也终于看清楚了。 “怎么是你？”周雪卉无论如何没想到，站在她面前的人竟然是赵荣强。 “你别干傻事！” “我干什么了，我？” “你别想不开。” “你以为我要死啊？” 周雪卉怒视着赵荣强。 “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四章 爱情黄泉路 7 “我就是想一个人冷静冷静，走开，别跟着我。” 说着，周雪卉往岸上走，赵荣强怔怔地看着周雪卉窈窕的背影，抬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弄巧成拙，表错情了，演砸了。 周雪卉走到岸上，右手下意识地放到了胸前，护身符不见了。周雪卉转身跑进大海，她认为是刚才在海中挣扎时，护身符掉海里了。赵荣强见周雪卉再次跑进了海里，不敢再次冒犯，但他担心她，在后面悄悄地跟着。周雪卉突然潜进海里，不见了。赵荣强惊慌失措，向着周雪卉消失的地方游。他在海水里抱住周雪卉，把她拖出水面，向岸上游。周雪卉挣扎着，一边挣扎一边喊：“放开我！” 赵荣强任周雪卉打骂，强行把周雪卉抱上岸，扔到沙滩上。 “你干什么？”赵荣强吼道。 “混蛋！我的护身符不见了？” 赵荣强像泄气的皮球瘫坐在沙滩上，愤怒地望着周雪卉。他再次表错情。 “命重要，还是护身符重要？” “你不懂。别管我。”说着，周雪卉站起身，向海里跑。 赵荣强跃身跳起，跳到周雪卉面前。 “我替你找。边呆着去。”赵荣强粗暴地推了周雪卉一把，周雪卉趔趄了两下，跌坐沙滩上。周雪卉怔怔地望着大海，以及大海中的赵荣强，她的目光在大海中追寻着赵荣强的脑袋，那脑袋离她越来越远，每次从海中冒出来，很快又扎进了海水里。 “你上来吧！”周雪卉站起身，向海水中的赵荣强大声喊道。赵荣强仿佛没听到，脑袋再次扎进海水里。当赵荣强再次露头时，周雪卉喊道：“你给我上来！” 周雪卉终于意识到，护身符被海浪冲走了，说不定已经深深地埋进了海底的沙子里，回不来了。赵荣强终于上岸了，趴在沙滩上喘粗气。周雪卉看到了赵荣强的一颗真心，但她的心中没有他。 周雪卉回到黎盛勇的家里，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打包，搬家，她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家呆。她把黎盛勇买给她的衣服和礼物，统统留在了这个家里，只带了梅花丝巾，护身符和梅花丝巾，是她最心爱的两件东西，如今护身符不见了，她把梅花丝巾带走，权当爱的纪念吧。 周雪卉最后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金鱼缸，发现里面的金鱼肚子朝上，漂在水中。金鱼竟然无声无息地死去了，周雪卉泪流满面，这两条金鱼是黎盛勇送给她的，它们陪着她度过了许许多多日日夜夜。难道冥冥之中有预兆？她的爱情亡了，金鱼死了。她把金鱼埋葬在阳台的月季花下面，她觉得她把自己的爱情，自己的青春岁月统统埋葬了。 周雪卉搬回单身公寓，她一直没退掉这个宿舍，看来冥冥之中，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她看了一眼地上放着的大大的行李箱和纸箱，走出家门。直奔医院。周雪卉推开黎盛杰诊室的门，站在门口把一串钥匙扔到他的办公桌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四章 爱情黄泉路 8 “你这是干什么？” “替我还给你哥哥。” “你，这怎么了？” “问你哥去。” 周雪卉匆匆而来，匆匆离去。黎盛杰望着桌上的钥匙，一头雾水。黎盛杰跑出诊室，周雪卉已无影无踪。这唱的是哪一出，这不符合周雪卉的性格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黎盛杰拿起手机，拨打哥哥的手机，不通。他又拨打住处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人。 “我找黎盛勇。” “他不在。” “去哪了？” “你是谁？” “我是他弟弟。” “我知道你，你叫黎盛杰。” “你怎么知道？” “盛勇说的。” 黎盛杰心说：他连这个都对你说，看来关系不一般，难怪周雪卉误会。 “他人呢？” “他去南美了。” “他去那干嘛？” “考察，他一直想去那个地方。” “你是谁？” “我是他女朋友。” “女朋友？” “是。” “女性朋友？” “我是黎盛勇的女朋友。他没跟你说吗？” “因为他不在家，你暂时住在他家里？”黎盛杰仍然不愿意相信。 “我一直住在这里。” 黎盛杰挂断电话，拳头砸到办公台上。心中叫苦不迭：糟了，黎盛勇出轨了。他不断地拨打黎盛勇的手机，始终打不通，看来他去的那个鬼地方，是个偏远落后的部落，手机信号都没有。我看你能失联多久，有种你一辈子呆在那个鬼地方。 黎盛杰冷静了一下，拨打母亲的电话：“妈，那个，我哥最近给家里打电话没有？” “你哥怎么了？”从母亲的声音中，黎盛杰听出了紧张。 “我打电话给他，打不通，说他去南美了。” “没打通，你怎么知道他去南美了？” “房东说的。” “房东听得懂你讲话吗？” “我跟她讲英语。” “别编了，房东根本不会讲英语。说实话。” “他家里住了一个女人，雪知道了。” “他去了南美，把房子借给别人住，这有什么奇怪的，雪不会连这一点信任都没有吧？” “你真这么想？” “那你让我怎么想？” “问题是那女的说她是黎盛勇的女朋友，他们一直住在一起。” “只是她的一面之词，问你哥什么都明白了。” “恐怕这事说不明白了。” “有那么复杂吗？” “那女人以前是我哥的同事，现在是个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还是那样一个风流寡妇。” 杨抒桦啊了一声，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杨抒桦拨打黎盛勇的电话，不通。她又打家里电话。无人接听，她看了下时间，正是巴黎的早晨，这么早那个寡妇就出门了？不会吧。 柳楚君被电话铃声吵醒，她起身一看电话上的来电显示，国内来的，准没好事，这几日，除了周雪卉电话骚扰她，黎家的人也骚扰她。一定又是他们，不接。柳楚君对着电话机说：“黎盛勇，我不就在你这里借住几日吗，你们全家人都来围攻我，骚扰我，至于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四章 爱情黄泉路 9 柳楚君回到床上，蒙头继续睡。 杨抒桦连续拨打了无数次儿子家里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她认为信息有误，必须把这个误会解开。杨抒桦放下话筒，便开始收拾行囊。黎玏先生从外面回来，看到老伴正在往行李箱中装衣物。问她这是要去哪？杨抒桦没抬头，继续装东西说去深圳。黎玏问什么事，这么急。杨抒桦说雪要跟勇分手，我去劝劝。黎玏说这种事谁劝都没用。杨抒桦说我不放心，我必须去看看。他们的婚约是双方父母定下的，没有不过问的道理。黎玏说你见到孩子，有话好好说，别着急。 杨抒桦拉着行李箱便往外走。黎玏叹息了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 夜幕降临，这座喧嚣的城市丝毫没有进入休眠程序的意思，反而更加浮躁，街上的汽车川流不息，各色人等涌上街头，有的脚步匆匆，有的懒散漫步。街道两侧建筑物上的霓虹灯闪着诡异的光，婆娑的树影反射在街道上，给人一种不安全的感觉。周雪卉站在街边的一棵紫荆树下，有一种想哭的感觉。现在她必须马上去孤儿院接琛琛，她甚至看到了儿子期盼的眼神。儿子一定眼巴巴地站在孤儿院的大门口等她。她拦了一辆的士，刚上车，手机响了。是报社执勤的保安打来的：“周雪卉记者，有人找你。” “我已经下班了。” “她说一定要见你。见不到你她就不离开。” “什么人？” “你跟她说吧。” 周雪卉以为是找她“伸冤”的。经常有人来报社找她，这些人中有市民、有打工的，这些人的唯一目的就是想通过周雪卉的报道，能够为他们解决问题，不管他们的要求是否合理，反映的情况有无新闻价值，周雪卉都要热情地接待他们，认真地倾听，耐心地解释。她以为今天的客人又是这类令她头痛之人。 “雪，我是妈妈，我在报社等你好久了。” 周雪卉的头轰地一声，大了，要炸了。天哪，她竟然来得如此神速，她今天早上刚从黎盛勇的家里搬出来，晚上她就来了。可见她对儿子婚姻之重视。 “您怎么突然来了？” “我没打通你的电话，就只好到报社找你了。” 周雪卉心说：你不是没打通我的电话，你根本就没打电话。你是想突然袭击，打得我措手不及。为你的儿子当说客来了，用你在讲台上练就的好口才把我说晕，原谅你的儿子，打消跟你儿子解除婚约的念头。 “您等一下，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周雪卉跟司机说了一声：“去报社。” 周雪卉想着如何对付这位难缠的妈妈。这位妈妈，比那些伸冤的难缠。 当周雪卉的一只脚迈进报社的会客室时，她的双脚沉重得无法继续向前，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尴尬地站在那里，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是黎盛勇的母亲，也是她的恩师，慈母般的恩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五章 为幸福亮剑 1 赵荣强属于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之人，这样的人往往是高人。最典型的人物就是刘备，他虽然是汉室宗亲，却是个卖草鞋出身。年过半百的他不仅娶了孙权年轻貌美的妹妹为妻，还当了蜀国皇帝。赵荣强虽然不敢做皇帝梦，但他敢打黎盛勇未婚妻的主意。自打在孤儿院见到周雪卉后，他便无法忘记这个女孩子，发誓非周雪卉不娶。他总是在周雪卉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像个护花使者。有一次，两人被各自的报社派往香港采访一个国际会议，往报社发稿时，周雪卉的笔记本电脑突然出现了故障，死机后，便无法启动。周雪卉用力地敲击了几下电脑，毫无反应。周雪卉拿起电脑就走，准备回深圳。赵荣强也站起身，快步走到周雪卉面前，拦住她的去路，问她怎么了？周雪卉说电脑坏了，回深圳。赵荣强说：“你看这都几点，回到深圳，你要写到半夜，会被编辑骂死。” “骂不死我，会把他急死。” 赵荣强把电脑递给周雪卉：“用我的吧。” “真是糟糕，还要重新写。”周雪卉懊恼地抱怨着。 “没必要重新写，把我写的稿子改一下就可以了，反正内容都是一样的，只是在写法上作一下调整就可以了。” 赵荣强的无私帮助，让周雪卉顺利地完成了采访任务。 “稿子发回去了，不用急着回深圳，我请你吃饭。”为了表示感谢，周雪卉请赵荣强吃饭。 “你可想好了，在香港吃一顿饭，一篇报道的稿费远远不够。” “那要看吃什么。” “你不会是请我去茶餐厅吃一个套餐吧。” “正是这意思。我的稿费还要给我儿子买礼物呢。” “又是儿子。” 香港的茶餐厅物美价廉，无论是香港本地人，还是外地客都喜欢光顾。茶餐厅面积都不大，食客经常要排队或拼桌。周雪卉和赵荣强站在餐厅门口，一眼望去，都是低头吃饭的食客，没位子，拼桌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等。 “不等了，我请你吃西餐去。”赵荣强说。 “还是等等吧。” “算了，走吧。” 赵荣强拉着周雪卉离开餐厅。 香港地人多，街道狭窄，车流不息，但从不塞车。从而可见交通管理水平之高。 周雪卉发现她的手一直被赵荣强拉着，她把手从赵荣强的手中抽出来。 “我想回深圳。” “不是说好了，要请我吃饭的吗？” “不想吃了，想回深圳。” 赵荣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跟着周雪卉往地铁站走。 赵荣强对周雪卉的背影喊：“你走那么快干嘛？” 周雪卉不回答，仍然没放慢脚步。 周雪卉与赵荣强站在地铁里，乘客大多是来香港扫货的深圳人，坐满了车厢。每人的脚前都放着一个行李箱或购物车，怀里也抱着一个大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正文 第十五章 为幸福亮剑 3 赵荣强垂头丧气地离开孤儿院，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掏出手机给周雪卉打电话，他直接说请周雪卉看电影，周雪卉一口回绝：没时间。 赵荣强懊恼，抬脚踹面前的大树，踹得脚疼。 周雪卉虽然与赵荣强已成为要好的朋友。但赵荣强并不满足于这一点点进展。他要不动声色地征服这个女孩子，在这个女孩子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他日思夜想，想着如何将其拿下。直接拿下没戏，只能曲线救国，首先取得琛琛的信任，逐步取代黎盛勇在琛琛心中的位置。赵荣强想方设法取悦琛琛，讨好琛琛，在孩子身上下了不少功夫。他给琛琛买喜欢吃的食物，买好玩的玩具，他还想带琛琛出去玩，但遭到刘老师拒绝。他无论如何没想到，刘老师竟然是他前进道路上的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刘老师像一堵高墙立在他和琛琛之间。 周雪卉把赵荣强视为好友，除了他在香港无私地帮助了周雪卉，还有他的爱心和人品。他对琛琛好，对孤儿院的孩子们好。他虽然出身贫苦，却抵御住了金钱的诱惑，拒绝了深圳本地姑娘阿玲，阿玲拥有香港户籍，父母兄弟都在香港生活和工作，只有她一个人留在深圳，守着六栋房子，每月都能收到一笔数目可观的租金。她不工作，拿着巨额的房屋租金世界各潇洒，写了不少游记。发表在报刊杂志上。周雪卉在杂志社做编辑时，编辑过阿玲写的游记，她是个有灵气的作者。因为文字结缘，周雪卉与阿玲成了朋友。在周雪卉的眼中，阿玲在性格上是个典型的广东女孩，待人周到，讲礼数，处处为他人着想。周雪卉初到报社工作时，阿玲曾到报社找她。阿玲站在杂志社楼下打电话给周雪卉： “你跳槽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去杂志社送稿子，才知道你辞职了。你不在杂志社，我也没动力写那些游记了。” “别这么说，想写继续写。” “你什么时候下班？” “半个小时以后我就写完稿子了。” “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好不好。” “好，我等你。” 一辆红色玛莎拉蒂跑车驶入报社大院。车上下来一位长发美女，穿着时尚，此女正是阿玲。她没上楼，而是站在车旁，拨打周雪卉的电话打电话。周雪卉刚写完稿子，把采访本、相机，录音笔、手机装进挎包，拎着包匆匆下楼。 阿玲一边开车一边跟周雪卉聊天。 “你和黎盛勇的变化都这么大，一个去了报社，一个去了法国。” “你怎么知道他去法国了？” “我想去南非，那地方我一个人不敢去，就想跟团去，结果我去旅行社一问，黎盛勇去法国了。我暂时也不想去了。” “想去还是去吧。” “我什么时候去都成。我在旅行社看到了交换来的那个法国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