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灵裔》 第一章 伽照王朝 灵道,是界域内修灵者们的修灵根基。在魔漆界域,修灵者们各修灵道,血脉不同,所持修的灵道也尽皆各异。若要问灵道之初,万族开篇的故事那得从母器开始谈起。 太初年间,天地间孕有两件母器,一篇诗经文,藏颂天地奥秘。另一件是一套棋具,内附天地纹路,尽显万物规则。 有大能者推演得到天启,得诗棋者便得界域大势,尊王封后,立帝成仙。万族得悉,为争天地大势,纷争跌起,世间因此而乱。 上古之争最后一战,暗裔,磨镜,巴兽,天启四族打得天宇分崩离析,诗棋流落于虚空隧道,不知所踪。 时间流转,无尽岁月过去了。这日,两道光芒穿越时间长河,射向一处大界。 大界某处,妙阁仙台中,一名女子刚好落产,诞下一名女婴。女婴莹光遍体,观者皆叹仙姿卓越,灵风现体。细瞧女婴,样貌惊世,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此女左眼角内侧有一泪痣,令人观之犹若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转眼十八载,天地匆匆。母器虽流落,万族却已结下因果,纷争未断。 “劫奏,人杀了,将脊骨斩下带回来”没人能想到这等充满杀气之语,出自一名脸上留着泪痕三尺萝莉之口。 “是灵杉祭司”一名背负霸刀的男子恭敬道完,便失去了踪影。 人影消逝,伽照王朝的宫殿中有女萝的哭声响起。 数日后,伽照王朝,另一座极尽奢华的宫殿之内。 宫殿无任何守卫,如若有人在此,便会惊叹这里的纸醉金迷。入目之处,皆是一片绚烂,粉帘飘隐,红帐倚栏,金榻安逸,紫被卧央。不知名的兽皮与璀璨的晶石,处处透着一股若隐若现的诱惑,令人深陷。 红帐粉帘背后,金榻紫被之上,有女子娇音空灵涤荡。 “嗯”女子声音酥软空灵,却极尽诱惑。 “啊”另一道女声有些低沉,略微低吼,仿佛要爆发什么,赤身秘纹流转,一道红光映起。 美人酥软之音悦耳,两道女声接连发出一声低吟后,殿内只剩喘息,一时樱色满目。 这时,殿外有脚步声传来,一只玉足之上悬了一颗铃铛,步伐传出叮铃,是一名女子,挺着一头披肩长发,身姿曼妙,半遮面纱,看不清真容。 行至金榻十米外,隔着好几层红帐粉帘。女子听着从里发出的微微声响,眉间似乎带有不悦,看了一眼,平淡开口道:“两位姐姐,母器有消息了。” 帐帘无风自掀,缓缓升起,却是一名女子和一名男子随意披着衣服漫步而出。 长发女子似乎并不惊讶,眼眸清冷,伫立于前,等待着二人开口。 男子微笑,刚准备开口,旁边女子却抢先了一步。 “宝儿,你回来啦随我去婉灵阁吧,北漫姐姐方才修炼耗了身体,不便议事。”女子声音有些冷,虽空灵却没有一丝柔弱,还略带强硬道。 说完也不待男子开口,身上衣裳幻化而出,径直得就往殿外走去。 男子灵掸秀发,言情淡漠,知道她向来如此,也没有任何不悦。只是目光移向长发女子,上下审视了一番,目光略显炙热,微笑开口,却是女声:“宝儿远归,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长发女子经受男子的目光,表面未有任何的表示,只是面纱后的脸庞越发冷冽。 长发女子朝男子点头示意了一番,便向外走去,转头的瞬间,目光内尽是不悦。 一座阁楼中,一名女子于厅中抚摸着一件凤冠霞衣,长发女子踩着微乱的步伐,踏入厅中,语气带着不满。 “灵婉姐你怎么又跑去找北漫虽说他是伽照王朝的创始者,但他现如今已被我们架空,你与我还有灵衫,贵为伽照王朝三大祭司,实权都在我们手里,何必还要去管他,任他自生自灭便好了。没有废了他,已算是我等最大的仁慈” 长发女子面纱已去,露出精致的脸庞,气鼓鼓的,嘟着脸,似是一副争宠失败的样子,显得有些孩子气。 正抚摸着霞衣的女子,背对着她,身影逐渐模糊,竟然随风飘散了。 而此刻从后厅走出了一名同样的女子,开口道:“宝儿,你莫要小看了他,我总觉他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忽视。我对他这般顺从,自有我的道理,宝儿你不必再管。” 女子话音一转,调笑道:“而且宝儿,那不过是一道灵身修炼而已,你这酸味也太浓了些。” 长发女子听闻,气却未消,仍然嘟囔着:“哼灵身也不行看着灵婉姐姐你与他修炼,我就是心中不悦。” “好啦别怨了,我的好宝儿来 瞧瞧我为你准备的礼物。这件霞衣是巴兽一族的人送来的。我觉得送你极为合适,一会穿上于我瞧瞧。”称为灵婉的女子语气充满了宠溺,说着便灵力一起,将台上的霞衣悬于长发女子身前。 “谢谢灵婉姐,不过衣裳一会再穿吧”看着那霞衣周身有灵光氤氲,长发女子便知这是巴兽一族送来讨好灵婉的一件鸾羽宝衣,而她却送予了自己,一时间倒是心甜。 灵宝话音一转,言归正传道:“灵婉姐,母器现世了,外面传回来消息,诗棋惊现东皇墓。现在各方势力都有所行动,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做” 正在二人商讨之际,阁外一名脸上有泪痕的青衣少女出现。 一名侍卫拦下了少女,“参见灵衫祭祀” “听说宝儿回来了,我来看看怎么你想拦我”少女泪眼不悦。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作为大祭祀的内侍,遵循大祭司的吩咐。大祭祀吩咐过,她正与二祭司在商讨要事,任何人不得打扰。”侍卫不卑不亢道。 “哦也包括我吗还真是个死脑筋你好大的胆子呀”少女不气反笑,指尖微动,一串咒纹浮现,缠绕指尖,形似眼泪一般飞向侍卫。 侍卫修为不弱却难挡少女之咒,神情突然模糊,瞳孔涣散,不知所以。 少女眼角有泪,嘴角却是轻笑,很是怪异。少女往阁内走去,刚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向意识懵懂的侍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侍卫语气无任何感情,下意识开口道:“属下名为清玖。” “清玖有意思的小门卫”少女喃喃自语,往阁内走去,留下了一个意识懵懂的侍卫。 阁内,灵婉听着灵宝的话,陷入沉思。 东皇墓乃魔漆界域三十一禁灵地之一,如果母器流落于东皇墓,那就要从长计议了。那里传闻是太古东皇族举族皆灭的陨落地,透着千古的诡异,常人无法触及。 “宝儿,一会我去一趟巴兽族。你传符信给劫奏,数日前我命灵杉让她遣劫奏去追杀不灵裔,如今让他先放一下追杀不灵裔的任务,去一趟天启。顺便把西卦c淡墨还有千颜召回来。分别派他们去道腥龙宫c司空屿和血瀑涧探听一下虚实以及动向其他人我不放心” 不过片刻,灵婉就思虑出了对策,能成为伽照王朝的大祭司,自然不是一般人。 “灵婉姐,其他都没问题,只是那个巴兽族还是我替你去吧,巴耶那个好色之徒对你垂涎已久,我怕你吃亏啊”灵宝略显担心道。 “宝儿,你这傻丫头,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像是会吃亏的人么” 灵婉一边说着,一边漫步走近灵宝,伸出纤纤玉指,撩起灵宝的下巴,两张精致的面孔凑近,灵婉轻吐着女子独有的芳香,开口浅笑道:“这世上,能让我吃亏的人,除了你,也没有别人了。” 灵宝脸上浮上一片浅红,“灵婉姐你又戏弄我”灵宝轻嗲了一声,却没有避开,也不曾反抗。 灵婉凑近灵宝的耳旁,吐着热气,“你放心吧,宝儿,我的真身,修炼只能让你碰谁都别想。” “嗯嗯”灵宝发出一声轻吟。 只见灵婉唇间有红韵吐出,交缠相间,纳入灵宝耳中。灵婉素手绕过灵宝细腰,环抱怀内。“宝儿,你境界停滞许久,该突破了” “灵婉姐我我”灵宝不知所措,身体发软,带着慌乱,不止是何缘故。 灵婉听闻,一阵灵光耀眼。突然两女凭空消失,而地面只留下了散乱一地的美服c亵衣。 室内美人娇,灵力连绵,有符文流转,灵华光幕萦绕空间。可是这一幕却被一名青衫少女印入了眼帘。灵衫此刻,玉拳紧握,脸上带着泪眼,一片愤愤不满。 “哼怪不得不许我进来,灵婉姐居然如此偏心宝儿也是坏人修炼都不喊我”青衫少女怨气冲天,跺了跺小脚,一阵空间波动荡漾,灵衫凭空而去。 第二章 敖啸追猎 在一片萧索之地,枯木腐朽,百花凋零。传闻此地的萧索枯腐之景是被一头上古龙螯的一声咆哮破灭万千,噬魂绝灵后演化而成的,故此人们将此地取名为,螯啸岭。 一名男子步履蹒跚,跌跌撞撞,似乎受了极重的伤,一只手捂着胸前的伤口,找到了一个树洞,倚在一颗枯树洞底下,喘着气。男子戴着半部面罩,露出一双黑眸,警惕着四方,深怕被什么人发现。 然而他小心翼翼,却不知早已被一道目光盯视了许久。离他不远的一座百丈荒凉巨石上,一道隐匿的身影,一直在等待着。 这道身影有个习惯,极其享受猎物在松懈之时被杀的快感,他在等待着猎物松懈的那一刻,那便是他出手猎命之时。 漠发现四周并无任何危险,但是仍没有丝毫松懈。高度紧张的逃命生涯,使他相当疲累,他很想睡一觉,但是他不敢,因为他怕这一觉过去就再难见到那个人了。 突然一堆枯草发出响声,他一惊,手中下意识紧握手中的骨剑,看向枯草。“嗞嗞”一只鼠类从草丛蹿过。 他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暗道自己太过于紧张了。然而也就是这时,一股强烈的致命危机感,瞬间笼上心头。 一道霸裂刀影笼罩了枯树,漠手上慌忙间出现一张符纸,对地面一掌拍下,人影消逝。 而下一秒树体炸裂,碎沫横飞,扬起了百里沙尘。声势浩大,犹如地裂天崩。 一道俊逸的面孔出现,一道冷眸凝视着某个方向,话里透着不耐道:“哼没想到还是失手了,不过也只是垂死挣扎罢了,伤上加伤,看你还能撑多久”说完也是人影消逝,不知所踪。 漠大口喘着气,脚下急速前行,狂奔百里。虽然使用了仅有的逃命符箓,但是仍然被那道刀影伤到了,身上血流不止。当出现在一片戈壁时,他停了下来,看着前方那道猎杀之气隐现的身影。 “猎灵道你是伽照四神君之一的猎君”伤口的蹦裂,让漠吐字都带着撕扯的疼痛。 “伽照的人为何要杀我” “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只是来救赎你罢了。”猎君冷笑道。 “我自觉不曾得罪伽照的人,能否让我死个明白” “想死得明白哈哈哈哈可以就因为你是妖断族人,我们大祭司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妖断族人存活。你,受死吧”猎君戏虐着眼前这个人,依然冷笑。 漠先是双眉一凝,思虑了片刻。 “与妖断有关”瞳孔微缩,貌似想到了什么,双目瞬间闪过一丝恨意。他知道,今天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族老曾言,妖断有无敌路不可踏足,沾则万劫重重,不复于身。无敌路上,踏王道,行霸道,挥邪道,无敌乃成。”漠识海浮忆,许多片影匆匆,“族老所言,我并不向往,修灵至今,我仍不明道心。今日遭劫,想来,是天道瞧我白来世间一遭,不思强欲,对我厌了,要收回我的位灵,轮回给他人。” 漠伤得极重,他知道此刻的自己根本就没有抵御面前之人的一击之力。他不畏死,他畏的是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他手掌中悄然出现了一颗细小的心脏,仍然蓬勃跳动着,他眼神很坚决地望着眼前追杀之人。 “哟放弃抵挡了知道了原因,那便安心受死了吧”猎君劫奏冷眼说完,双臂有秘纹浮现,手中银刀光芒大耀,似是在积灵聚势。 “三奏冥思狂刀倾世”只见追杀之人一声大喝,双臂一提,银刀一起,横扫而出,一片银色刀芒炫眼夺目,百尺风沙起,枯木裂,荒石碎,生机尽失。 看着那道夺目刀芒袭来,眼前这猎君的境界竟然比他高了整整一阶,漠闭上了眼睛,脑海闪过的是那一道倔强的倩影。 “诗琪,我们来世再见吧” 他猛得捏碎了那颗蓬勃心脏,一阵比刀芒更绝烈刺眼的红艳光芒闪烁明灭,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漠,并吞并了那道声势浩大的刀芒,向劫奏涌去。 劫奏感到一阵危机涌上心头,看到那红浪袭来,瞳孔微缩,惊道:“骨龙心” 顾不得其他,只见劫奏瞬间全身灵力浮现,身披霸刀盖在身前,符文铠甲匆忙加身,又加上一面盾牌出现在其身前。 下一秒,红浪闪烁,千里扬尘,一个方圆百里的裂地沙坑占据了这敖啸岭的一席之地。 而此时,在遥远的某个地方。一名眼角有痣的绝美女子,正在一座园中看着一朵紫色天蓝花,跟旁边的另一女子有说有笑。 突然,正有说有笑的绝美女子心中隐隐不适,体内一阵气血翻涌,素手抚上心口,最终还是压抑不住。“噗”一口鲜红,染上了面前的天蓝花 。 “诗琪姐你这是怎么了”旁边的女子惊叫道。 眼角有痣的绝美女子没有说话,急转过头,眼神慌乱,看向西北方向,不言不语。 “漠,是你吗”绝美女子心中慌乱道。 而两人都没发现,她们眼前的紫色天蓝花居然将溅撒在其上的红色血液悄然吸收了。 而就在她们不远处,一位老者却看到了此幕,摇头叹道:“血刹天蓝现,天地隐乱前。终究还是躲不过啊” 螯啸岭。 烟消尘漫,只有一个偌大的巨坑阐述着这里不久前发生过的事实无人生还,一切皆为灰烬。 黄沙纷飞落下,一时三刻后,空间荡漾,出现两道人影。一道是紫发扬逸,面戴黑纱的高大男子,另一道人影则只到男子腰部,是一名小女孩,正拿着一个灵果啃食。 紫发男子望着那巨坑,眼神微眯,最终叹了一声,开口道:“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劫难将起,四方将乱,避无可避。” 旁边的小女孩一副天真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当回事,嘴里嚼着灵果,口齿不清道:“杀师兄,你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有那么严重吗” “萝,师傅的推演何时错过更何况是师傅临终前再三交代的,可我们还是来迟了。我们如何面对师傅啊”紫发男子眉头深皱,愧叹道。 小女孩依然啃着灵果,不以为意。 紫发男子遥望四下,入眼之处,尽是沙丘。百里巨坑内,无活物生存,风飘云荡,一片死寂。 “没想到竟然引爆了骨龙心,百里荒凉,生机尽失骨龙心之力当真可怕。” “骨龙心是何物”小女孩嘴里的灵果还没嚼尽,开口问道。 “传闻骨龙无肉体,乃龙逝后,灵魂再生附于龙骨而成。骨龙有异变者,凭空生成一心,为骨龙心。此心可作药引,含生之力。引爆则可触发死之力,毁灭无穷生机。骨龙心世间罕见,未曾想到今日在这里能见识骨龙心之威。” 小女孩啃着果子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四下搜索,并无所获。紫发男子终是放弃了,又叹了口气,准备携小女孩离开。 这时一阵大风扬起,阵阵沙浪席卷,如黄龙入海,在巨坑的某个小沙丘上居然露出了一截骨。 紫发男子看到远方有血光反射,瞬间瞳孔微缩,身影瞬移至沙丘旁,单膝跪地,手掌灵光浮现对着黄沙一拨,居然露出了一柄血色骨剑。 小女孩也出现在了沙丘旁,嘴里依然嚼着灵果,眼光盯着骨剑,问道:“杀师兄,这是” “残魂之器,事情似乎还有一线生机,现在看来只能先带回去看看了。”杀手抚上那血色骨剑,剑身发出清鸣,血光刺眼,前者随后点了点头道。 杀又朝这片枯黄的大地望了望,再无所获。开口道:“此地不宜久留走回血瀑” 小女孩极为顺从地点了点头,还是在啃着果子。两道身影消逝,黄沙流转,风行百余里,无迹可寻,死寂依然。 第三章 曲麒洞天 在群山万壑之间,这是一处秘境。远方有溪音,可闻鸟鸣,山奇而百草盛。 一名绝色少女步伐匆忙,履影飘渺,一步踏出,百尺而过,不知是去往何处。另一少女在其后追赶,不时地叫苦连天。 “诗琪姐,你等等我啊”只见少女实在是追赶不及,话语吐露间竟变成了一只巴掌大的似猫似狐的九尾萌兽。速度也快了数倍,蹿上了绝色少女的肩膀,轻喘着气。 九尾萌兽还正准备埋怨几句,可它看到绝色少女凝重的表情时,下意识地就闭上了嘴。 不消片刻,少女踏入了一座云雾萦绕的仙阁,闪身而进一扇淡蓝光门,空旷的大殿浮于眼前,很寂静。 “仙者仙者你在吗”绝色少女语气很是慌乱,似是在寻找什么人,大喊道。 “诗琪姐,我们这样闯进来,会不会惊扰到仙者的修炼啊”萌兽望了望空旷的大殿四周,小心翼翼地道。 绝色少女似乎顾不得那么多了,依然大喊道:“仙者仙者你在不在” “琪儿,你的心境,很乱啊”很突兀的,大殿中有幻音回荡,让人感到很苍老,却很温和。 一位老妪杵着一根拐杖,无声无息地就出现在了这一人一兽之前,带着随和的微笑。 “仙者,琪儿莽撞地闯进来,打扰到您修炼了。只是琪儿实在是心神不宁,所以特来向仙者询问。”看到眼前老妪的那一刻,绝色少女慌乱的心莫名的定了几分,缓缓开口道。 老妪淡然开口道:“琪儿,你欲问何事” “我只想知道漠是否出事了”绝色少女的心,紧系着那个人,目光充满期望地望着老人。 “唉琪儿啊那个年轻人,我早先便卜算出他有杀劫,他此刻应该已经从这个世界消逝了,你还是趁早忘却他吧”老妪语气沉重,劝告绝色少女。 少女刚听老人说完,脑袋噩然,一片空白,内心慌乱成一团碎麻。一双清眸充斥着不信,两行清泪不甘地留了下来,银牙紧咬,玉拳紧握。 紧接着绝色少女浑身气血又不由翻涌,仿佛体内有两股力量撞击在了一起,一阵剧痛形成。“噗”又是一口鲜红的液体喷射而出,渐洒大殿。 “诗琪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少女肩上的萌兽又看到了这熟悉的一幕,惊慌失措道。 “琪儿你唉”老人也看到了此幕,着实是担心她,未曾想到她居然对那人用情如此之深。 少女扬手阻住了萌兽和老人的话语,周身灵力紊乱,居然有寒气弥漫,仿佛瞬间变了一个人一般。 “仙者,我无碍。还望仙者告予我,漠是被何方势力所害的。”绝色少女此刻声如冰窟,语不含情。 “唉你知晓了又该如何呢”老人本不愿告诉她,但是看着她那执着而冰冷的眼神,叹了口气,终是松了口。 “是伽照王朝的人。”老人说完摇了摇头,背对向她,实在不愿看到她这般。 “多谢仙者告知,琪儿告退了。”绝色少女言罢,便离开了大殿。萌兽也朝着老人作了一礼,随绝色少女离去。 殿内的老人,听到她已离去的声音,又转过了身,看着那道离去的倔强背影。 老人仍然摇了摇头,轻声道:“琪儿啊我族已染上偌大的因果,此刻正举全族之力布下惊天一局,将祸乱牵引。而那个年轻人却牵扯甚大,还希望你能明白吾等的苦心。乱世将起,四方已动,只愿你能平安,少涉劫难呀” 殿外的绝色少女驻足,此刻的她嘴角边还有血渍流淌,长袖里的玉指捏拳,指甲深陷掌心。眼神冰冷,不知在思衬着什么。 而在一旁角落,一名颇为消瘦的男子一直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又寸步不离的关注着她。 伽照王朝,一座华宇琼阁之内。 此刻的灵婉看着欢愉后,进入修炼状态的灵宝,无奈地露出一丝苦笑,悄然退出了房间。 透过间隙,看到紫光映染的长发身影,灵婉心道:“这个宝儿,竟然真的突破了。我族的修炼方式果然与别族的大相径庭”灵婉摇头苦笑。 忽然,阁外有侍卫禀报。 “报启秉祭司大人方才有人来报,劫奏护法出事了” “清玖,发生了何事”灵婉心中一沉,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就被冲淡了,并未出阁,而是自阁内询问道。 “劫奏护法的魂石”清玖吞吞吐吐,不敢答尽。 “怎么了”灵婉心中突然出现极不好的预感,双眉微凝沉声道。 “碎碎了”清玖深知眼前的女子脾气不好,硬着头皮说完。 “嘎 吱”清酒刚说完,阁门竟突然自己打开了。 空间莫名多了一丝压抑,灵婉出现在阁楼前,阴沉着脸,声线压低到了极点,仿佛随时可能爆发:“怎么可能以劫奏的修为怎会折在一个小小的妖断余孽手里”灵婉沉吟了片刻,开口道:“去给我用映天石查,查清明细再来告予我,查不清楚,你就不必回来了” “是,大祭司属下这就去查”清玖告退。 灵婉眺望远方的天地,目光冰冷,语带杀意道:“不灵裔一个都别想活” 慕诗琪此刻坐在一座山崖边上,崖底乃万丈深渊。少女双目空洞,失神地望向远方,似乎陷入了回忆。 “你叫什么” “我叫漠,你呢” “我叫慕诗琪” “那我们名字还挺配的呀” “挺配的为何这么说” “你看啊我名漠,左边三点水,右边一个莫字,那不就是命里无水的意思嘛而你叫湿琪,一听名字就是水润之人呀你正好可以滋润于我,你看我俩是不是很配啊” “呸配你个大头鬼下流” “呵”慕诗琪坐在崖边,忆起他俩初识时的情景,她难得露出一笑。 可风却偏偏不如她的意,带着哀啸鸣碎了她的心,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不自觉地又想到了那个人,落下了晶莹之泪。 远处一名男子看到她这般,心不由得一疼。仰天轻叹道:“你为了那人,如此这般折磨自己,当真值得吗” 绝色少女玉指葱葱,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支骨笛,凝视了许久,这是他送的。少女轻启红唇,奏起了一首,眉间之雪。 笛音荡漾,余韵绕崖。没有运起灵力散开音华,音律便已哀动天地,伤绝百灵。一时间,天空落下六棱梅雪,拂罩了这片天崖大地,一时之间,凄人白雪浓。 远处的男子步履轻悄,转眼便到了少女身后。少女奏着笛,情陷回忆,并未觉察到男子的到来。 男子看着这凄寒的背影,也就只有那个男人方能使她的心绪这般无常吧,心疼地伸出手轻轻拍落少女玉肩上的雪。 少女被这突兀的一拍停下了笛音,一愣,而后却是满脸浮上笑容,转头惊喜地叫道:“漠” 可当她回首后,见到的是一个脸型偏瘦,却不乏英俊气质的男子时,脸上的笑容却凝固了,清眸中的喜悦也在一瞬间化为了哀意。 “狩昊,原来是你啊有事吗”慕诗琪言语淡漠道。 “诗琪,我看到你在这天崖上独奏,笛音又哀绝天地,我不放心你,所以过来守望了一番。”称为狩昊的男子看着眼前的女子从一脸喜悦到一脸淡漠,只能露出苦笑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走吧我想独自一人静静。”绝色少女无心理他,冷言相对。 “诗琪,我不奢求能与你结为灵侣,我只愿你能得一世欢喜,每日悦于颜上,那样我就很知足了。那人既然已经消陨,你便忘了他吧何苦如此折磨自己”狩昊劝诫道。 “闭嘴”慕诗琪娇斥道,转过身背对着他。 “漠的死,会有人付出代价的”慕诗琪语气冰寒,遥望西北方向道。 “你难道要离开曲麒诗琪你”狩昊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慕诗琪扬手打断了他,“我自有分寸” 狩昊观她去意已决,心中也悄然做了个决定,叹了口气:“也罢,那人之殇已成你心魔,既然放不下,便只能从根而断了。诗琪,那你何时离开” “怎么你莫不是要去向仙者和洞主通风报信”慕诗琪斜着眉眼盯着他。 狩昊目光望着崖下,不知在思虑着什么,摇了摇头道:“你还信不过我吗我只是想在你离去前,送你一份礼物” 少女有疑,不过她知道眼前的男子不会也从来不曾出卖于她。“我明日就走” “好我会再来寻你的。”狩昊未曾言明,转身离去。 慕诗琪不知他打何哑谜,也不再管他,远望崖外,落艳半残,又是相思引断肠。天崖之上,独留少女一人,伴流云,揽风奏骨笛。 第四章 伽照隐乱 伽照王朝一座异域楼宇之中,此处是伽照王朝上下所有人置放魂石之地,魂石是一种可保留世间万物灵魂痕迹的奇石。 这里不仅守卫森严,亦有幽魂飘荡巡查,这些幽魂皆是随伽照王朝的创始者北漫,南征北战而死的战魂。北漫创建伽照王朝后,本想以逆天之力复活众人,可是战死之人终究太多,实在无力回天,只能以此等形态保留他们。 而在命楼的某间石室中,一座石台之上,有一片似碎非碎的琉璃晶体闪耀着绿光,一名侍卫在其前驻足。只见侍卫掌中拿着一块碎裂的石头,丢向那琉璃晶体,口中念念有词:“映天之力,噬物唤心。裂自身之体,完先天之像。” “启”随着侍卫一声轻喝,而后奇特的一幕出现了,碎裂之石被琉璃晶体吞没并吸收,接着在琉璃上方呈现出巨大映像。 映像之中,有两人出现在一片荒凉戈壁,一人戴着半部面罩,似乎受伤极重。另一人则是手持霸烈狂刀的俊逸男子。只见俊逸男子正准备击杀面罩男子之际,面罩男子手中居然出现一颗细小心脏,毅然捏爆。 一时间红浪滔天,天地动荡。 石台之上的琉璃晶体随着震荡竟绿光消逝,而后映像便走向寂然,无迹可寻了。 “这这是”这名侍卫略感震撼,喃喃自语,沉默半晌后匆忙离去。 曲麒洞天。 此刻空中月被黑云笼罩,寂静的夜被乌啼啸破。在一座洞窟内,曲折幽然,静至妖异。一条隧道中传来脚步声,缓慢而有律动。 只见一名略显消瘦却俊逸的的男子露出身形,驻足而视,看了一眼洞内余光。 “一千界到了,便从这里开始吧诗琪,等我回来”狩昊眼神微眯,坚定道。 狩昊步伐再起,却不一样了,仿佛踏过了一条时间之溪。空间一片虚无后,人影消逝。 仿佛过了许久,洞内的时间似乎被蒙蔽了。然而洞外的月光惨白,被乌云遮蔽,这似乎预示了什么。 空间一阵荡漾打破了寂静的平衡,又有脚步声从洞内传出,但却是迟疑的,凌乱的。 迟疑而凌乱的男子走出了洞外,是狩昊。此刻的他乱发丛生,衣缕破碎。身上的衣甲无一处完好,血渍斑斑,伤得极重,仿佛沧桑了一些,脸上还长了些胡须渣子。 狩昊刚走出洞外,仿佛明月都带给了他希望,撕开了乌云面纱,照耀着他。 “哈哈哈哈我回来了虽然还是差一点,不过足够了”他突然打开紧握的手掌,掌中灵光耀世,惊现一枚妖异的玉佩。 他双目狂热的盯着玉佩,“转轮夜仙佩诗琪,这份礼物足以护你周全了。” 狩昊此刻根本不顾自身的伤势,仿佛眼前的妖异玉佩有治愈功效般,他从始至终都在狂热的如同欣赏天作一般的盯着玉佩。 从入洞初时的沉稳淡定,再到出洞后的凌乱狂热,无人知晓他发生了什么。 “骨龙心”灵婉听完清玖的禀报,眉间微皱。 “是的,属下将劫奏护法碎裂的魂石掷于映天石上,被其吸收,呈现出映天之景象。可以确定,那必是骨龙心。只有像骨龙心之力这等强大的破坏力才能扰乱映天镜的感应。”清玖如实禀报。 “没想到一个妖断余孽,竟然拥有骨龙心这等稀世奇物,让他死得如此痛快,真是便宜他了。”灵婉冷笑道。 不过一想到劫奏之殇,灵婉话音一转,叹了口气:“可惜了劫奏,给那余孽陪了葬。看来要重新安排人去一趟天启了。可是该派谁去呢宝儿尚在闭关,灵衫的心性又不宜去天启,各大护法又都有要事在身。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灵婉烦恼之际,一道突兀的调侃响起:“哟没想到我们的大祭司也有头疼的时候啊” 灵婉随声而望,眉间一凝,冷言道:“既然回来了,还不现身难道还要让本尊亲自迎接你么” 清玖遥望四顾,却并无他人。只见灵婉面前不远处,有幻影重叠,空间涣散,一名相貌平凡的素衣男子出现。 “你倒仍是这副鬼样子,不敢以真面目视人,像个丑角一般。”灵婉似乎不喜眼前之人,言语奚落道。 素衣男子云淡风轻,却犹若未听到眼前女子的讥讽之意,嘴角轻翘道:“不是什么人都能见识我真面目的,不然何以彰显我千颜妖君的名号。” 灵婉面容有些冷,最是看不惯他这副自以为是的模样,未曾理会于他,开口道:“千颜,想必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既然回来了,那么天启之行便由你去吧。” “我这才刚回来,灵茶未饮,灵居未寝,你又要将我派遣出去这如何都说不过去吧。 别的不说,好歹让我见上宝儿一面吧。”千颜埋怨道。 千颜刚言毕,“啪”灵婉旁石桌之上的茗杯应声而碎。 “放肆宝儿也是你能称呼的”一声娇斥涤荡于婉灵阁内。 本来灵婉听到前半段话,还确实心有愧许,可一听到后半句,无名之火腾起。这小子竟在自己面前如此称呼宝儿,真是越来越不把自己这伽照祭司放在眼里了,今天说不得要让这厮受一顿皮肉之苦。 千颜似乎没少招惹这位大祭司,此刻眸中隐笑,嘴角依然轻翘,桀骜不驯的与眼前之人对视。 灵婉眼神冷冽,一双灵眸锁定千颜,前者周身红光隐现,让后者空间压抑倍增。灵婉背后浮现一面巨大的奇异八角镜体法相,细瞧可见八角之上有龙蛟凤麟盘卧。 反观千颜,依然嘴角轻翘,表面虽不动如山,可其掌心却凝练奇特符文,延掌心而上,通小臂,遍全身,伺机而动。 一旁的侍卫清玖实在无奈,这二人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之势,急忙劝架:“两位大人,现在正值乱世之期,可不宜内乱啊” 灵婉听后,瞪视千颜,也知这其中要害。“哼给我滚出去,不见为净” 灵婉背后法相消逝,空间中的灵力威压一轻,但嘴上依然强势。 而千颜却是微微加大了嘴角弧度,掌心符文隐没,周身灵力消散,笑道:“我可无暇搞什么内乱,我还是找我的宝儿去吧。” 言毕,挑衅地看了一眼灵婉,人影便随风而散。 “哼若不是你是一颗好棋,伽照怎能容得下你。”看着千颜离去,灵婉眼神泛寒,冷声道。 第五章 太古神遗 慕诗琪于天崖之上坐了一夜,天边大地初醒,露出了曦阳微光,然而一地的六棱梅雪却与这曦阳微光格格不入。 少女指尖有雪,看着那曦阳如同那道身影,向前伸去。 “漠,多想再与你一起赏这雪阳之景啊”正欲触及那人的脸庞时,指尖的雪化了,人影消逝,绝色少女清泪又是涌现。佳人如梅雪,逝者如曦阳,曦阳化梅雪,不可触,二者终究格格不入。 背后有脚步声传来,绝色少女不愿在他人面前露出此态,匆忙运灵蒸干泪花,收起心绪,可通红的双眼却难掩悲哀之意。 狩昊看着眼前女子如此,心疼不已。暗自摇了摇头,心道:“能让你情绪如此失常的为何不是我” “诗琪,你真的决定要离开曲麒吗” 慕诗琪轻点了点头,望向西北方向,冷言道:“不覆伽照,不堕轮回。” “既然如此,这个你拿着吧”狩昊掌心现出一枚妖异的玉佩,扔向绝色少女。 绝色少女玉手凌空一接,摄入掌中,一观,玉眸轻缩,惊道:“转轮夜仙佩” 少女抬头望向狩昊,“你去了三千界” 狩昊轻笑,“为了你,别说三千界,万界我都可踏遍。只可惜我差一丝机缘便能得到最后的那件东西,不然助你覆灭伽照,轻而易举诗琪,你看我三千界皆可安然无恙闯过,风姿何等卓越,当你的灵侣绰绰有余吧,你不如” “闭嘴你再多说一句,这玉佩便还你,没有它我照样踏平伽照。”绝色少女冷言打断道。 “当我没说”狩昊立马收起了言语,苦笑道。 “诗琪,你应该知道怎么用它吧” “自然知道,我去唤上阿狸。你好自为之吧。”绝色少女说完便离去了。 “诗琪,我也”看着绝色少女离去,狩昊本欲说要与她一起,可他刚开口,体内一阵虚弱,顿时半跪于地上,左手撑于地面,右手自袖内有鲜血顺臂流淌而下,眉间紧皱,脸露痛苦之像。 “伤势又发作了,三千界果然不是一般人能闯的”看着绝色少女已远去的背影,狩昊叹道:“看来只能先疗伤了。” 天崖之巅,曦阳此刻已逐渐转为血红,撒满了这片雪白大地。狩昊定睛望向天边的曦阳,开口道:“这天,红得更甚了” 一道血色瀑布前,两道人影露出踪迹。 “杀师兄,回到血瀑涧了,那人我们该如何救”萝问道。 “先用我族的血池试试吧如若不行,再另寻它法”杀言毕。口中念起诀文,那眼前的血色瀑布犹若有人从中一刀两断,分为两半,其后露出了一个隧洞。二人入内后,那瀑布如水帘般又恢复了自然。 二人入洞后,洞内也是另有乾坤。洞壁有血色晶石泛光,明亮如昼,可见千洞万窟,交错而行。洞中无感,飞跃不知许久。二人来到一个隐秘小窟内,窟内有一血池,不过一方之地。杀拿出那截骨剑,掌中泛起灵力运送而出,将那残魂之器掷入池内。 也就这时,那骨剑竟在池内浮起,引动那一池的血液,滚滚而起,血液开始变色,竟变为骨白色。 “杀师兄,这是怎么了血池怎么会成这样”萝问道。 杀不予作答,反而开口道:“看来还需要一样东西”刚说完,握拳的左手阴气弥漫,平摊而开,一个小型棺材浮于掌上。 “冰极冥棺”萝惊道,“杀师兄,这可是你修炼事半功倍的宝贝呀,你可真舍得” “这冰极冥棺对于我族授真境之前,修炼时躺在其内,聚灵确是平时的数倍有余,不过自从我进入授真境之后便没多大用处了,这是其一。其二就是此时用来救他,也是因为我们未能完成师傅的嘱托,心中有愧。我族的血池得天独厚,但是毕竟是为我族准备的,他血统与我等不合,所以需要这冰极冥棺作为后续的调和手段。”杀道。 萝点了点头,不知从哪拿出个灵果又开始吃了起来。边吃还边问:“那血池怎么会变成骨白色” 杀轻摇了摇头,表示不解。开口道:“也许与那骨有关,不过只要能救活他,完成师傅的嘱托,或许能避免一场举世大祸。” 杀话音未落,只见那骨被那池滚滚白色包裹,有灵力波动外放。 “杀师兄,这是”萝定睛问道 杀微微皱眉,感受着那灵力波动,嘴里念道:“初灵,蕴灵,循灵,铭纹咦怎么只有铭纹境如此之弱” 萝看向杀,杀开口道:“这血池开始起作用了,应该是正在为此人塑骨生肌,恢复修为,只是” “只是什么” “萝,你应该知道,我 们修灵之人的境界区分吧”杀反问道。 萝目露疑光,不知师兄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如是答道:“自然知晓啊师傅曾说,凡俗接触灵力开始,初摄灵气,与天地共鸣,可纳灵为己用,便视为初灵境。再之上体内蕴养灵气,为灵力积累期,充实灵魂,改造灵身,便是蕴灵境。然后自身灵体修炼到已可自主孕育出灵气,生生不息时,为循灵境。这三个阶段是修灵的筑基阶段,又被称为小灵之境。小灵之上,大灵方成。灵气蕴养到极致,于灵身之上铭刻大道之纹,为铭纹境。再修至大道之纹完整,感应天地真意,便是授真境了。授真之上还有惑隆之境,再之上的话就不知晓了,师傅不曾与我提及。” “没错正是如此可若如师傅临终前所说,此人既然是可以改变这大乱惶世之人,怎会如此之弱。比我等还低一个境界。” “也许是师傅卜错了呢” “不会师傅是不可能卜错的当初”杀言语相当肯定,可却欲言又止,似乎陷入了某段回忆。 “师兄杀师兄当初怎么了” “嗯没没什么。”杀被拉回了现实。随后目光看向了血池。“看来这血池恢复此人修为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们静观其变吧” 慕诗琪离开了之后,并未知晓背后有人为她血浸天崖。她踏入一座园中,一名娇小的少女正在疑惑地看着一朵天蓝花。 “阿狸你在干什么”慕诗琪道。 “诗琪姐,你回来啦你没事太好了”少女看到慕诗琪,有些雀跃,露出嘻颜道。 “诗琪姐,你看,这朵紫色天蓝变色了。”阿狸指着眼前血红的花道。 “估计是颗异苗,无需大惊小怪。我们走吧”慕诗琪并未放于心上,淡淡地道。 “诗琪姐,我们去哪啊”阿狸问道。 慕诗琪目中顿时冷光闪烁,杀意腾腾,“去一片死地” “啊诗琪姐,你不会真要去伽照王朝吧”阿狸虽然心性无邪,但却极为聪颖。 “不行啊诗琪姐,伽照王朝乃庞然大物,已经屹立数千载,我们现在都不知其底细,如何去抗衡啊而且就我们两个人,是不是有些势单力薄啊”阿狸皱着秀眉,有些犯难道。 慕诗琪并未因阿狸之言退缩,淡然道:“据闻伽照王朝的创始者名为北漫,近年来多骄奢淫逸,废练灵修,外强中干。王朝实权已旁落于三大祭司之手,王朝内部犹有内斗,并非铁板一块。” “而且并非就我们两人。”慕诗琪嘴角露出轻笑。 慕诗琪言罢,摊开玉掌,一枚妖异的玉佩浮于掌上。 “这是”阿狸歪着头,眨着眼睛问道。 “太古神遗,转轮夜仙佩。” “什么这就是转轮夜仙佩”阿狸听后,急忙凑近,眼睛眨个不停地盯着玉佩。 “诗琪姐,听说这夜仙佩乃太古夜仙的遗物,可通轮回,可转生死,奇妙无穷。还可以召唤夜仙的使者。这是真的假的”阿狸问道。 “真的假的,试试便知。”慕诗琪言罢,掌中灵蕴浮起,将玉佩置于空中,指尖滴血而出,弹射向空中玉佩,嘴中念念有词。“以夜仙之名,召唤尔等,于轮回之处,于生死之地,受之我命,听之我令,归来兮” 空中玉佩饮血之后,光芒大耀,玉佩中心居然有一道细小裂缝裂开,形同一扇小门般,四道黄光从内飞出。 “白露使,黑屠” “清明使,冥月” “掌宇使,宇钛” “掌宙使,宙叉” “参见主人” 第六章 夜仙四使 慕诗琪以血启玉,召唤夜仙使。只见此刻玉佩璀璨至极,四道人影已站于慕诗琪身前,恭敬行礼。 阿狸已是有些目瞪口呆,因为眼前四人服饰各异,风格各异,此刻她竟有些无语。 “咦你不是夜仙”四人中一身白衣长发年轻男子惊疑道。 “奶奶的,终于出来了,憋死老子了。”出言的是一名彪形大汉,此大汉最为奇特,身巨数丈,右肩之上抗着一个古文巨缸,裸着上身,身上纹有奇异兽纹,让人入眼便是豪放霸气之感。 而另外两人,也都是年轻男子。其中一人身着灰袍,颜色淡然,闭着双目,不言不语。 另一人则是褐色长衫,目带轻佻,略带邪异,审视着慕诗琪。 “你四人便是夜仙使吧”慕诗琪淡然道。 “你既不是夜仙,那便不是我等的主人。”白衣男子道,言语中似乎认人不认佩。 “夜仙佩已认我为主,尔等为夜仙使,当为我效命。”慕诗琪依然淡然。 “女娃子,你年岁轻轻,口气未免太大了吧我等的年岁都可当你祖上的爷爷了,让我等为你效命,你还不够格。还是回去多吃几口灵奶,长长个头再说吧。哈哈哈哈”彪形大汉出言大笑,声震四方。正如他所言,慕诗琪身形只到他膝盖之上而已。 眼神邪异的那人,望着眼前的祸水之颜,上下打量了慕诗琪一番后,邪笑道:“我为夜仙佩使,自当为夜仙佩的主人效命。只不过想让吾为汝效命,汝却要付出些什么” “付出何物”慕诗琪眉间一凝,开口问道。 “观汝姿仪美态,风华绝代,若可与我双修一夜,我便奉你为主,如何嘿嘿”此人言语间轻佻淫邪,出言轻薄眼前绝色佳人。 慕诗琪此时清眸已经泛寒,她又看了一眼最后一人,那人自始至终都不言不语,想必也是不会甘心认她为主。眼前四人一个比一个桀骜不驯,想必都不是省油的灯。 “诗琪姐,这可怎么办”阿狸凑到慕诗琪身旁问道 慕诗琪未曾理会阿狸,对四人道:“如我所知,你四人曾经奉夜仙为主,名为夜仙使,实则夜仙奴。都并非是自愿侍奉,自甘为使,而是被其施以封印困于夜仙佩内供其驱使。我言可对” 四人中的白衣男子沉吟了一会,开口道:“是又如何你现虽为夜仙佩主,可你却不懂我等身上的封印之术,无法胁迫我等为你效命,我们也无需为你效命。” “哦”慕诗琪意味深长地露出一丝笑意,“我确实是不懂尔等身上的封印咒术,但是若我能解呢尔等可想过要自由” 听闻慕诗琪说完,四人皆是一惊。白衣男子沉默不语,不知在思虑什么。不言不语的灰袍男子睁开了双目,盯着慕诗琪。言语轻佻的男子也收起笑意,凝视眼前之人。 肩抗大缸的汉子喊道:“女娃子,你连我等身上中的何种咒印都不知,却大言不惭说可解我等身负的封印,我等可不是三岁小娃,容易被欺之辈。” 慕诗琪未曾言语,伸出玉掌,浮现一张符。“此符尔等可见过” 四人一观,顿时皆惊。“万除”白衣男子惊道,语气中无法确定。 那张符箓于少女掌上悬浮,纹路奇特,有成灵之像,竟如鱼儿般挣扎跳动,却被少女禁锢,无法逃离其掌心。 “万除是什么”阿狸在一旁茫然,不明所以,向慕诗琪问道。 慕诗琪尚未开口,对面白衣男子已震惊道:“绝品符箓,可辟除一切咒语封印的上古符箓此符箓上古之后便已绝迹,你竟然有” 慕诗琪看着四人,淡然道:“我们做一桩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白衣男子道。 “尔等与我走上一趟,完成我一桩心愿,我便还尔等自由。”慕诗琪淡漠开口,似乎有极大的把握能说服四人。 四人对视一眼后,各有所思。 白衣男子沉吟,不知所虑。灰袍男子依然未语。而彪形大汉性子急躁,正要出言。谁知邪异男子却率先开了口:“没想到竟然真是上古灵符,这符确实可解我等身上的咒印。不过” 邪异男子一言未尽,身形却已动。瞬间便移至慕诗琪身前,右掌带有虚空雷印,欲夺那万除灵符。 “宇钛,回来”白衣男子似乎早已料到邪异男子会出手,似乎顾忌着什么,急忙想召他回来。 慕诗琪本就对这几人带有戒备之心,看到男子行强夺之势,莲步后移,身法曼妙,躲过了那带有虚空雷印的夺势之掌。 “几位这是何意交易破裂了吗”慕诗琪皱眉凝视,冷言而出。 “你似 乎忽略了一件事,凭你这区区铭纹境的修为,根本就不配与我等谈条件。擒下你,符箓是我的你人也是我的,许久未尝过这等鲜艳的美人了。”宇钛舔了舔腥红的嘴唇,话语张扬,依然淫邪至极。 慕诗琪目光越发冰寒,本就心伤不已,情绪不佳,此刻又遇到这等事情。 “冥月,宇钛如此欺负一个小女娃娃,是不是有些以大欺小,不太妥当啊”彪形大汉对白衣男子道。 “万除符确实可以让我等自由,但是我此刻担心的并非是宇钛抢不到万除符。而是我等被召唤而来,尚不熟悉此处乃何处,那女娃娃能随意就拿出万除符这等上古符箓,必非凡人。宇钛如此贸然而上,就算将万除抢到手,怕是也会将我等陷入危境。”冥月行事稳重,颇为顾忌。 “冥月,你做事就是有些畏首畏尾,等那宇钛抢来万除神符,解开我等封印,管这是何地,直接闯出去便是,我黑屠可不怕任何人。哈哈哈哈”黑屠声震如雷,大笑道。 “宙叉,你意下如何”冥月向灰袍男子询问。 灰袍男子微眯着双眼,“静观其变吧”依然少言寡语。 灰袍男子言罢,三人均将目光移向正对峙的二人。 “当了掌宇使那么多年,许久未动手了,没曾想今日却要对付这等绝世佳人,嘿嘿嘿嘿姑且就陪你随便玩玩。”宇钛带着戏虐,犹如猎人盯上猎物。 “真宇虚空皆狱” 只见宇钛低喝一声,灵力乍现,双臂浮现无名大道之纹,脱体而出,贯融大地空间。脚下大地如湖泊般,变得柔清似水,竟然有波纹荡漾,给人一种错觉,以他为中央之所,散开数百尺,包裹了园中几人。 “授真境阿狸,你先退开”慕诗琪双眉紧凝,不敢大意,对阿狸道。 阿狸听闻,化为袖珍的九尾萌兽躲于一旁。 空间似牢,园中大地虚陷,一切都显得不真实。 第七章 力惊四使 慕诗琪凝神紧盯眼前之人,对方的修为竟然比她还高一阶,这是她始料不及的,不曾想只是一名夜仙使便如此之强。 她全身灵力笼罩,蓝光尽显,呈圣洁之体。莫名符文离周身数尺而环绕其身,其中有数个符文浮现慕诗琪身前,融合为了一张古琴。 宇钛不语,依然冷笑。 两人离得很远,可宇钛却掌带虚空雷印,往身前虚无空间拍去。宇钛右掌融入空间,竟消失无踪。 慕诗琪不明,下一刻却内心一惊,莲步左移数尺。一道带有雷光隐现的手掌,诡异地从后方空间擦着她的秀发而过。 宇钛眉头一皱,“竟然躲过了,怎么可能。” 宇钛拍出数十掌,掌印皆带雷光,穿透空间,在慕诗琪身侧浮现。 慕诗琪周身其他符文一个个隐没于虚无空间,雷光掌印密密麻麻,所过之处空间崩裂,极度不稳。 慕诗琪捏灵指,樱嘴念诀文,周身无数符文融入空间与雷光掌印相触。两者相触,迸发空间火花,碎裂长空,大地崩毁。 “泯”慕诗琪一声轻喝,空间竟然稳定了下来,仿佛一切都未发生。 “真是小瞧你了如此年轻,能以铭纹之境力抗授真领域,你足以自傲了”宇钛眼神阴寒,掌中雷光欲发浓郁耀眼。 慕诗琪未曾言语,凝视眼前之人,额头之上有细汗流淌,似乎颇为吃力。 只见宇钛手掌平放身前,雷光如花朵绽放,捏拳印,一拳贯穿眼前空间,空间如琉璃般破碎。以那一拳为中心,宇钛周身空间数十尺皆寸寸碎裂,密密麻麻的空间碎片环绕宇钛。 “真宇千碎牙”宇钛轻喝,雷掌遥指慕诗琪。 空间碎片犹如受了刺激的鱼群般,疯狂涌向慕诗琪,带着无坚不摧的锋利,所过之处,空间再度碎裂,以空间碎空间,空间碎片愈发密集,以战养战。 慕诗琪拨动身前古琴,流光幕墙形成,其周身无数符文融入幕墙,奈何空间碎片太多,也太猛烈,幕墙渐淡,有碎片擦过慕诗琪衣裙,鲜红隐现。 “诗琪姐”阿狸在旁惊道,面露忧色。她想向外求援,奈何空间被封锁,无计可施。 宇钛冷笑不言,仿佛眼前绝色已是囊中之物。 慕诗琪此刻眉头紧皱,玉指拨弦,竭尽全力运转灵力,却香汗淋漓。心道:“漠,我绝不允许自己陨落于此” 那一道坚毅的身影在慕诗琪脑海浮现,慕诗琪倔强道:“如果连此劫都过不去,还谈什么覆灭伽照” 有鲜红液体从慕诗琪肩膀延臂流下,滴于古琴之上,古琴触血,有红蕴浮起。慕诗琪只觉脑海一震,意识便模糊了。而此刻众多空间碎片骤然停滞不前。 宇钛一惊,不知是何变故,凝神运灵,可远处的空间碎片却不听他使唤,仿佛断了心灵链接,这只有在高阶规则压制低阶规则时才会出现。 慕诗琪双眼禁闭,脸上出现诡异的秘纹,却毫不影响其容貌美感,反而徒增了异样之美。一时间,琉裙飘起,整个人浮于半空,圣洁之姿更盛,背后有古经文隐现,也有规则大道徜徉,梵音唱起,古琴妖异。 慕诗琪伸出右指拈于古琴之上,轻轻一弹。一道流光射出,竟是两个晦涩奥妙的规则古字 “天赐” 这二字犹如绝世一击,仿佛穿越了时间与空间,轰向宇钛。 战况突变,宇钛未曾想到慕诗琪不仅挡下了前者授真境的强力一击,且还有余力反击。 而那道流光还未接近他时,他便瞳孔微缩,竟让他感到了陨落之意。 “不好宇钛挡不住那一击”冥月惊道。 还未言毕,冥月已经弹射而出,宙叉与黑屠也看出了不对,紧随而去。 “真冥” “真宙” “缸龙诀” 三使瞬至宇钛身旁各显神通,尽全力护佑惊栗中的后者。 那流光犹如代表天道,不是常人可触,更不可逆,阴阳不可调,宇宙不可存,仿佛天外所有。 “轰”园中大地震颤,四使一触即破,流光以摧枯拉朽之势,击破四使防御。四人口吐鲜血,被击飞而去,贯穿了数座山川。 慕诗琪依然浮于半空,灵眸恢复了意识,闪过一丝疑惑,不过随后便抛于脑后,声传四使道:“尔等可愿臣服” 传声已过片刻,碎石山川中,有拨石之声传开,四使皆狼狈至极,艰难站立而起。 宇钛此刻手抚伤口,似乎伤的不轻。望着远方空中那道身影,目光中充满惊悸,依然难以置信自己竟然落败 ,并且如若不是其他三使相救,他已命丧此地。 冥月听闻慕诗琪传声后,露出苦笑。不曾想刚被召唤出来就遇到这等诡异之人。明明身处铭纹镜,却以一人之力击败他们四位授真境界的夜仙使者,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在别人说来无异于天方夜谭。冥月与其他三人对视了一眼,其余三人似乎以他为主,均无奈地点了点头。于是扬声道:“我等愿意臣服” 天崖之上,正在疗伤的狩昊盘膝而坐,突闻远方巨响。双目惊醒,望向灵力波动处,“不好诗琪”言罢,不顾伤势,腾飞而去。 一座仙阁之内,一名老者与一位老妪正在议事。突闻巨响,老者叹道:“乱象刚现,未曾想我曲麒便开始不太安宁了” “总是避不过的,局势能否化解,还需吾等多番运作。走去看看吧”老妪道。 老者点头,阁内荧光一闪,二人消逝于阁内。 慕诗琪见四使未再有出格举动,又感到刚才一战,似乎惊动了不少人,几道灵力波动都向园中方向而来,如若再不走,怕是又要多费功夫了。随即将那转轮夜仙佩摄入手中,扬言对四使道:“尔等先回佩中。” 四使也知有人向这边赶来,于是都点了点头,化为四道光芒入佩而去。慕诗琪也不拖沓,唤上阿狸,急遁而去。 不久后,数道人影到来,狩昊便在其中。 “参见洞主c仙者“ 二位老人微笑朝众人颔首,老者看向狩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问道:“昊儿,你受了伤” 狩昊被老者看得心慌,他可不敢让老者知道他是为了慕诗琪去了三千界取遗宝而受的伤。急忙笑道:“多谢洞主挂念无碍,只是修炼出了点岔子。” 老者点了点头,神秘一笑,也不点破。 老妪看了一眼那碎裂的石山c破毁的翠园,又望向天边的云迹,叹道:“唉她终究还是去了” “拦不住的而且这本就在你的卜算之中,不是吗”老者轻笑道。 “是啊这孩子终究还是要承担一些的,不然这困局对于我族来说还是太难走出去了。毕竟涉及的是那件东西”老妪道。 老者捋了捋长须,听到老妪口中的“那件东西”时,眸光深远,不知所虑。 狩昊听到二人似乎是在说慕诗琪,问道:“仙者,洞主你们说得可是诗琪” 老者未曾正面回答他,“昊儿,你回去养伤吧你们也都散了吧”后一句是对其他人而言。言毕,袖臂一摇,一片青光扫出,破碎的石山,损毁的翠园竟都恢复如初,而后与老妪遁隐而去。 狩昊内心突然有一丝不详,望向碧云的天边,“诗琪” 第八章 复苏之始 距杀与萝归来血瀑涧,已是三日。二人皆是在血池边上修炼,静观骨剑复苏。 这日,白茫滚滚的血池之上,被骨白血液包裹着的骨剑有声响传出,杀与萝同时睁眼。 只听此刻剑鸣声不断,白茫开始缩小,露出剑影。骨剑之上开始出现起初从未有过的横形灵纹,由上及下,二十四道横纹,每一道上又都蕴含繁复且不易察的细小秘纹,仿佛存在着天地奥秘。二十四道横纹有些由细变粗,各不相同,横纹逐渐开始凹陷,竟是在微微变形。 “师兄这”萝有些目瞪口呆,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稀奇古怪之事。 杀目光炯炯,一直盯着那骨剑的变化,“这是在化形”杀似乎不太肯定。 “呀师兄,它开始变了,这怎么有点像”萝沉吟了一会,“哎呀师兄,你看是不是很像脊骨啊” 杀点了点头,似乎肯定了心中所想,“骨剑化脊,以脊为基,脊可生髓,吸收血池之力复苏。” 果然,那骨剑竟然慢慢有些弯曲,变化成了一条人形脊骨,而且还未停止。只见那脊骨如同树苗长出枝叶一般,从上端长出了骨苗,分出多条,覆着白茫之血环绕而上,长出了头骨。 “哇师兄它竟然在长,跟灵树一样。”萝此刻眼睛都直了,惊道。 杀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未曾大惊小怪。 骨剑长出了头骨,而后两旁c下端皆是长出了骨苗。半日过去了,一副完整的骨,重现于世。 “骨已筑成,髓也重生,接下来便是血肉了。以血池重生,这血自然是不缺的,不过这肉,还需要些助力。”杀望向萝,神秘一笑,意有所指对其说道。 “什么助力”萝看着杀的笑容,内心有不好的预感。 “萝,师傅去之前是不是给你留了许多的肉灵果。” “是啊,师傅留的肉灵果可好吃,不过可不多了,我都舍不得吃。”萝听杀提到肉灵果,又想起了肉灵果的美味。不过转念一想,师兄没事提什么肉灵果,突然意识到什么,“嗯师兄,你想干什么”瞪着一双圆乎乎的大眼睛,很是警惕,那是他最爱的灵果。 “哈哈,萝。你应该知道这肉灵果对于锻肌炼体的效力是事半功倍的,而且小灵之境前用更好。你都授真境了,食用肉灵果的修炼之效甚微,现在随便吃掉不是太浪费了嘛不如送师兄十颗复苏这人。”杀难得低声下气一番。 “不给,不给就剩几十颗了,给你十颗都没剩多少了”萝嘟着嘴背对着他,不睬他。 杀眸光一转,开口道:“萝,就当师兄借你的,下次出去定为你带回来更好吃的。而且这人可是师傅走之前嘱咐要寻的人,现在成了这般情况,只有你的肉灵果能让他尽快复苏,避免横生波折。你难道不听师傅的话了吗嗯”杀没办法了,只能搬出师傅,这师妹可是最听师傅话的。 萝听杀提到师傅的嘱托,嘟着嘴,极不情愿,“那好吧不过算是借你的,你下次定要带更好吃的灵果给我。”说着手中一扬,一个不知名兽皮袋出现,里面正好是十枚之前萝吃的灵果。 杀哭笑不得,这萝平日就喜欢以灵果满足口腹之欲,不然她也不会如此为难。 杀将那肉灵果摄入掌中,灵力激发,肉灵果在一时间竟然化为翠绿浆汁。一挥,翠绿布满整副白骨。正氤氲白茫的骨染上了一丝晶莹翠绿,跗骨之绿散发勃勃生机,一眨眼透红化肌。 一道坚毅的身影出现,漠,重生了。 “这人便是引乱之源乱世因其而起,也可能因其而灭”杀盯着那并不是很俊逸的脸庞。 萝也盯着那脸庞,不过此刻却是愤愤的表情,“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哼浪费我十枚好吃的果子”。 漠的灵身已完璧,但是似乎还和残缺的灵魂未曾真正的融合,看来还需要些时间。 杀控着漠的灵身置入冰极冥棺,“这残魂要与这新灵身融合不知还需多久萝”转头望向萝。 “我去修炼了”萝丢下一句,一溜烟就没影了,看来已经对他这个师兄已经有了阴影,似乎害怕他再讹了她的灵果。 杀被她这一溜,搞得一头雾水。“呵”不过片刻后就晓得她这什么意思了,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轻摇了摇头。 苍空之上,慕诗琪已远离曲麒洞天。此刻阿狸身形巨硕,已非似猫似狐的萌兽。慕诗琪立于其上,掌持夜仙佩,运转灵力,四道绚丽金芒出现。 “参见主人。” “咦你们的伤”慕诗琪看到此刻四使的灵力c体魄皆是位于巅峰状态,似乎不久前的伤势已然治愈,哪里还有之前被她所伤的样子。 “主人,夜仙 佩是夜仙所留,妙处众多,在其内养伤的效率,是在外界的数十倍。”冥月为其解疑。 慕诗琪暗道不愧是太古神遗,点了点头。未曾多言,掌上又出现那万除灵符,运转灵力。符箓早有成灵之象,此刻化为鱼影,穿跃于四人之间,四人身间浮现密纹,寸寸碎裂,可见某种封印条纹驱除干净。 四使也未曾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初始也只是因为她修为莫测,忌惮于她的实力,并非真心臣服。现今看她如此直接,各人心中滋味皆是有些莫名。 冥月作为四人之首,此时开口道:“多谢主人为吾等解除封印,不知主人此行去往何地” “尔等可听过伽照王朝”慕诗琪遥望远方,开口道。 “伽照可是君主为北漫的那个伽照”少言的宙叉惊疑道。 慕诗琪看了他一眼,“没错。” “没曾想这伽照王朝依然存在,吾等在数千年前未被夜仙封印时,就已然听闻这伽照王朝何等强盛,现在数千年过去了仍然屹立不倒。主人您这是要去”冥月疑道。 “我若说去覆灭伽照,你们可还敢跟我去吗” “这。。。。。。”四使彼此对视,有些惊疑不定。 “任何一个王朝再强盛,总归有衰落之时,现今的伽照早已不复昔日光彩。而且就算尔等不愿,怕是也由不得你们了。你们以为我敢事先为尔等解除封印,难道就没有后手吗”慕诗琪神秘一笑。 四使心中咯噔一下,这眼前女子果然非一般人,她能如此说,必然不可不信。只能暗呼倒霉,明明几人的修为比她都高一阶,却偏偏处处被她掣肘。 四使中就属黑屠最是放得开,“哈哈哈哈主人说得哪里话,既然吾等已衷心认主,必当竭尽全力效力主人。再者我们四使并不怕任何人,管他什么伽照,什么北漫,通通收拾掉就是了。” “主人尽管吩咐我等,我等四人可敌千军。”宇钛此刻是心口皆服。 慕诗琪点了点头,“此趟我自有打算,与我说说你们的修为实力吧。初见时,你们说的掌宇使,掌宙使那些是何物” “是主人掌宇使,掌宙使,清明使,白露使是当初夜仙为我几人的具体实力,所赐予的使称。我在铭纹镜时于灵体之上铭刻宇之纹路,是少有的大道之纹,擅于空间轮回的掌控。宙叉擅于时间轮回的掌控,冥月擅于晨与夜轮回的掌控,吾等几人皆是所修灵道惊奇之辈,不然也不会被夜仙看上并被其奴役。”宇钛说到后面,话语有些苦涩。“而黑屠更是特殊,其白露使的称号,吾等也不解夜仙之意。”宇钛看向黑屠,“黑屠,你自己说吧” 黑屠在一旁傻笑,依然扛着他那奇特的古纹巨缸。黑屠身高数丈,虎背熊腰,一看便是体修之辈,体修不同于灵修,体修专注于灵体的铸练,配合自身灵修,达至后期,比专注灵修者实力更上一层。 黑屠看到慕诗琪看向他,将那巨缸落下肩膀,置于地上,开口道:“那什么白露使不过一个称号罢了,不理也罢。主人请看,我老黑除了一身蛮力之外,最厉害的便是这缸了。” 慕诗琪看向那缸,缸中竟然是黑水,定睛一看,居然深不见底,着实怪异。她依稀记得当初她被神秘力量操控,弹出“天赐”之力对抗宇钛时,这黑屠似乎从这缸中唤出了什么,撞上了她“天赐”之力。她不明所以,于是看向黑屠,看他如何应答。 黑屠未曾言语,全身运转灵力,双臂浮现神秘兽纹,口中念着什么,双臂上的兽纹竟慢慢脱离双臂,沉入缸内黑水中,缸内仿佛自成一片世界,有巨浪腾起,无形翻涌,旋涡没有源头却始终旋转着,中心有龙兽之影浮现,随着一声咆哮,惊天而起,冲缸而出。 慕诗琪定睛一看,她认不得这龙兽之名,只觉这龙兽定不简单。 “主人,这缸是我早年间,无意中寻到的。这缸还有一篇功法,名为缸龙诀。这龙兽也是当初就在这缸内的,所以我便称这龙兽为缸龙了。”黑屠未曾多说,慕诗琪也知这涉及个人修为功法,也不好深究,也未逼迫其详述。况且整片大陆之上神秘之处太多,历经了太初至上古数个大纪元,未知的奇闻异物太多了。 “主人,我等四人皆是授真镜后期,如若不是夜仙的封印,以吾等的资质早已突破惑隆。不过也足够了,算算这岁月,如果那伽照没有出什么妖孽的话,想必也没有几个授真后期的。”冥月开口道。 “授真后期”慕诗琪轻点了点头,不知在思虑什么。 “诗琪姐,我们未曾去过伽照王朝,我们这是要一直往西北方向而去吗”此时阿狸突然开口道。 “嗯伽照位于曲麒西北向,虽然未曾去过,不过古籍上有记载,我大概知道方位。” “主人,我等皆知晓路径,就由我来为主人引路吧”冥月为四使之首,自荐道。 慕诗琪颔首。 更多请收藏百 文择【bz】! 第九章 天机卦术 一路漫漫,宇钛c宙叉c黑屠三使已经回返夜仙佩中。阿狸天性纯真,脾性亲和,很快便与冥月熟络起来。 “哇月哥哥,那山峰之谷好大呀” 冥月年岁已有千载,此刻被阿狸唤作哥哥着实有些尴尬,他虽然年纪不小,但因其修炼功法奇特,所以驻颜有术,让人看上去有如常人三十出头。阿狸执意如此叫他,他也无可奈何。慕诗琪在旁修炼,无动于衷。 阿狸外出曲麒较少,此刻看着天地无边秀丽的景色,赞叹不已。 “魔漆无穷尽,山泽道c奇峰谷c戈壁渊c仙境源,无处不是秀丽。可惜秀丽只是表面,其下处处是凶险。”慕诗琪道。 冥月点了点头,“那山泽大道虽壮阔,其附近必有莽禽与古兽栖居。飘渺虚幻的山峰奇谷也可能有妖邪之人所创造的妖邪势力。荒芜败坏的戈壁深渊多是毒邪之物取阳取阴之所。仙境般的世外源可能会存有古仙古祖,但更多的可能是上古所留的幻境,极易让人迷失至死。” “呀这么危险啊”阿狸惊道。 “嗯不过最危险的还是这天”冥月说着,望向了那黝漆的天幕,眉头深皱。他们已是在空中,然而冥月指得是还在他们首顶之上的黝空。“数千年了,未曾想这天依然如此” 魔漆大陆地域无际,宇极之上漫布着一层暗淡的雾霾,笼罩着整片地域。 “据说古籍之上有载,上古一役暗裔,磨镜,巴兽,天启四族打得天宇分崩离析,触动宇界规则,宇宙大道自动喷哺出这暗淡雾霾护佑这一界。现今无尽岁月过去,历史已不可考证。”慕诗琪开口道。 “不错,虽说古籍之上言之护佑,可却危机重重。数千年前,我的一位长辈就是陨于这天之手,曾留下警言,至今无从知晓死因。”冥月沉重道。 慕诗琪深邃的眸光盯着天幕,仿佛要视穿一切,不曾多语。 “冥月,还有多久可到伽照”慕诗琪突然问道。 “主人还有一日左右便能到达。”冥月恭敬道。 慕诗琪点头,表示知晓。 血瀑涧。 隐密洞窟内,一汪血池已经恢复如初,血色弥漫。一具蓝光萦绕,透着瑟瑟寒意的冰棺之中,一道人影呼吸缓急有序。 此刻漠依然在沉睡,梦海之中闪过千帆,“你在哪”“我在这”“在哪里啊”“这这呢”一道模糊的倩影向他伸出了柔荑。他伸出了手,想用力握住,然而那道倩影却消失不见了。 “漠”脑海中一声娇音,漠猛得睁开了眼。 “你醒了”杀一直关注着他,寸步未离。 漠于棺中直起身,茫然的看着周围一切,不曾言语,不晓此地为何地,不知自身是何人。 “你如何称呼”杀知晓此人刚刚灵身与残魂相结合,识海未曾稳定。 “”漠目光迷离,细细回想,突然想起梦中的声音,“漠”不曾肯定,开口吐了一字,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回复眼前之人。 “漠”杀露出一丝苦笑,此人似乎失去了大部分记忆,怕是还需要一段时间稳定识海,现在怕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姑且就先称呼你为漠吧” “师兄,那人醒了”萝突然来到。 “醒是醒了,不过似乎记忆全失,还需要慢慢恢复。”杀道。 萝瞄了一眼此时迷离的漠,向杀道:“那师兄,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此人虽是乱世之因,但是终究与母器是有关系的。待我卜上一卦。”杀言毕,双手平摊,二掌之上浮现一片巨大的龟腹甲,上有细小的裂纹无数,孔洞c字符也是规则分布。杀掌中灵力溢出,嘴中念念有词,悬空的龟甲之上,字符开始脱离龟甲,密密麻麻如蚊蝇包裹,有些神秘字符穿过其上的孔洞,皆是按照某种规则进行。 “歃血为引,吾道为途,天机侧畔,请得一息。”杀庄重声起,两道细小伤口沿着断掌莫名而出,鲜血流溢被龟甲吸收。 只见众多神秘字符伴随血光涌动起来,犹如蚊蝇逃窜,未曾有其他反应。 “杀师兄,怎么会这样卦象如此之乱,毫无规则可言,根本没有什么指引啊”萝轻皱着眉道。 杀也是神情凝重,坚持了数息,似乎在寻觅着什么。终是叹道:“唉,我的道行仍是不够啊师傅的卜卦之术深不可测,我只是继承了皮毛,至今修为未到,难窥天机。” 杀正要放弃之时,只见漠不知何时到了其身旁,伸出一指,触于龟甲之上。顿时洞窟颤栗,大地摇晃,碎石从窟沿震碎而下,龟甲之上,无数神秘字符争先恐后般钻入密密麻麻的龟甲裂纹中,裂纹开始扩大,裂 纹之中射出一道白光,冲天而起,破碎洞窟,直指某个方向。 杀还未从失望中回过神,突逢巨变,喜形于色。不过当看向白光指向时,喜色有所收敛。“那个方向” “师兄,那个方向是”萝也是惊异。 “是伽照”杀微眯着眼,肯定道。 杀话音未落,那龟甲裂纹已经扩至边缘,“咔咔”巨大龟甲碎裂,洒落地面。 龟甲既已碎裂,白光自然就消逝了,不过一瞬而已。 “裂纹扩散之大,能碎玄龟之甲,此卦大凶啊”此刻杀脸上也是浮现一丝苍白,似乎此次占卜耗费了不少气血。 “师兄,你没事吧每次占卜都要耗费生机气血,以后还是少占卜为妙。”萝略微有些担心。 “无碍要想窥得天机,这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不然师傅也不会”杀安慰萝道,似乎也想起了师傅。 萝听到杀提及师傅,也是浮现出一丝哀容。 “好了天地大道,自有因果,不必太过挂怀。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前往伽照,免得又因不及时,延误了天机。” “是师兄” 杀目光移向漠,暗道:“此次占卜还多亏了此人,看来此行必定是要带上他的只是此人劫难起于伽照,我们血瀑与伽照近年也是暗争不断,看来有必要隐藏一下其容貌,免得横生波折。” 杀掌中一耀,一副半部面罩落于手中,递于漠。“漠,你将这个戴上吧” 漠此刻眼神依然迷离,神情迷茫,望向杀伸来的面罩,一怔。似乎有什么触动了他的识海,他之前便是喜欢戴着面罩的,下意识得便接过了手,戴于脸上,露出一双眼睛。杀看着戴上面罩的漠,觉得此时的他不知为何有种非凡的气质。 “萝,你用灵力托扶着他,我们走”杀对萝道。 “是,师兄” 萝散发血紫灵气徘徊于漠的身周,三人化为光影从那破碎的窟顶冲天而去。 第十章 伽照之危 一日匆匆,阿狸踏着烈烈罡风,日行数千里,托着众人浩荡而来,今日必是风暴狂袭之日。 “主人,前面便是伽照王城了”冥月探报。 在伽照王城外的上空,远方的伽照王城巍峨如山岳,处于一片赤黄大地之上,宫墙泛着亘古的气息,围建着古殿华宫,凤楼瑞阙。若是平常观赏,倒也不失为一番奇景。 慕诗琪立于阿狸兽身之上,看着底下繁华的宫殿群,目光冰寒,仿佛在看一片死地。内心的某根弦仿佛又被拨动,灵体的某种力量又有复苏之势。 “主人,我们是否现在宣战”冥月道 “宣战”慕诗琪险些被他气到,“宣什么战我们既是来颠覆此地的,难道还要跟他们规规矩矩的客气一番吗黑屠,先替我将那些宫殿夷为平地”慕诗琪一甩莲袖,遥指几座瑰丽的宫殿。 “是,主人”黑屠刚说完,全身灵力浮动,先是双臂有秘纹出现,不过数息,秘纹涌入他那巨缸之上,用力一掷,将巨缸投射而出。只见那缸势如破竹,携风雷之音,带狂崩之势,如巨星陨落,摧枯拉朽。 “轰轰轰”一连贯穿数座高耸入云的古朴宫殿。 而黑屠自己并未停下动作,只见他灵力又是涌现,双足蓄力而发,青筋暴涨,竟是将灵力聚于脚下。 “吓”一声尖啸,瞬间弹射而出,云层被撕裂,犹如人形猛兽。 “轰”又是贯穿数座宫殿,穿金裂石。慕诗琪看到此,露出轻笑,暗道:“伽照这才刚刚开始” “敌袭警戒警戒” “快运行防御大阵,去禀报各位大人” 伽照王城内,嘈杂之声顿起。声势如此之大,城内众人反应迅速,城中枢纽开始运转,灵光弥漫,符文涌现,王城表面有阵阵光晕布局,透着某种结界之力。 “报”清玖来报。 “怎么回事外面发生了何事”灵婉修炼之中听闻巨响,眉头深皱。 “有敌来袭,还不知是何方势力” “你去调统婉灵卫,随我出去看看。”灵婉不急不缓,漫步而出。 “是” 伽照上空,冥月,宇钛,宙叉环立于慕诗琪身后。 “主人,伽照已开启防御灵阵,我们可能要费点功夫才能进入。”冥月道。 “主人,不如我等三人联手破了这阵,直接杀进去,岂不省事”宇钛阴声道。 “不急,既然黑屠已经进去了,里面的人也该有动作了”慕诗琪带着寒意,意有所指。 清玖随灵婉来到宫墙之上,仰望上空。苍云之中,有一九尾天狐,天狐背上,立着数人,气势汹汹,皆让后者感到灵压阵阵。 灵婉未曾言语,思虑着对方的来历。 “你们是何人,为何犯我伽照”清玖出言。 “你们何人是北漫”慕诗琪未曾理会,冷道。 灵婉听闻,眉宇轻皱,暗道:“北漫都近千年不曾理事了,何来的仇家而且对方来势汹汹,修为不弱,莫不是千年前的敌人”灵婉来不及细想,出言道:“北漫君主已久不理事,我乃伽照大祭司灵婉。有何事,同我道也一样。” 慕诗琪听闻眼前之人便是伽照三大祭司之一的灵婉,现今伽照主事之人便是以她为主,漠遇害之事多半与她脱不了干系。随后露出冷幽之意,怒笑道:“你便是灵婉好很好” 灵婉不知对方为何听到自己的名号,怒极反笑,似乎事情与她也有因果。 “宇钛,宙叉,冥月听令这灵婉由我来手刃,替我盯着其他人。今日我要将这伽照的血,化成河流祭奠故灵” 三人听其所言,看来这眼前的绝色女子杀伐之意已决,今日怕是要血流成河。冥月开口:“主人,那灵婉修为似乎不比我等弱,怕是主人会有一番恶战,不如让吾等前去替主人完成这心愿。” 慕诗琪摇了摇头,“这人你们谁也不要动,她虽然修为不弱,但是还奈何不了我。而且这伽照并非表面那么简单,传闻伽照有三祭祀四神君,现在除了这灵婉,未曾看到任何一人。所以小心有诈,你等从旁掣肘,也好应对。” “是敬听主人吩咐”三使点了点头,这主人不仅实力不俗,心思也非常人所能比。虽是复仇,却未被仇恨完全蒙蔽双眼,又令三使高看了一分。 “诗琪姐,那我做什么呀”阿狸摇着九尾血红的尾巴,开口道。 “阿狸,你修为虽然也不弱,但毕竟只是铭纹中期。你就听命于冥月吧”慕诗琪不想阿狸涉险,将它交予了冥月。 “好吧,那诗琪姐,你多小心不然出了什么事,我可 没法跟洞主和仙者交代。”阿狸嘟着个狐狸嘴,委屈道。 云层之上,慕诗琪凝视灵婉,对方展现出的灵压与她跟宇钛对阵时,如出一辙,所以可断定对方实力必在授真之上。 她虽然体内有神秘力量牵引辅助,但境界之差依然存在,所以眼下她决定主动出手,占据主动。 只见其口中念起诀文,周身灵力张扬,琉裙飞舞,身畔符文出现,神情变得锐利,身形一转,俯冲而下,朝灵婉而去。 灵婉气机被锁定,月眉轻皱。对方四人中明明是这女子修为最弱,却敢向她引战,让其不敢大意。 “清玖,你统领婉灵卫护好防御灵阵,别让城里的敌人破坏大阵。灵宝祭司修炼未曾醒转,派人去传唤灵衫祭司和千颜前来。”灵婉吩咐下去。 “是灵婉祭司” 清玖话音未落,只见灵婉已经腾冲而起,向那绝美女子而去。 半空中,两名姿色皆不凡的女子相遇。 慕诗琪附冲而下的身姿,周身符文隐现,口中诀文未停,有符文凝成一张古琴。 慕诗琪一撩,音律之声响起,荡漾开来。纤指一拨,声随琴弦而触,锐利声波尖刺入耳,变成一束声波直逼灵婉而去。 看着那声波至近,腾冲而起的灵婉露出一丝冷笑,“镜修罗”只见其身前突现一面巨大的奇异八角镜体法相,细瞧可见八角之上有龙蛟凤麟盘卧,诡异铭纹流转。 声波直射在镜体之上,竟无声无息的消失殆尽。 灵婉通过镜体感受到对方灵力,暗道自己真是太过于小心了,轻蔑道:“区区铭纹境,你还奈何不了我。” 灵婉看向空中三使,觉得这只是对方先遣一人试探一下她的实力。而后内心感到一阵屈辱之感,对方虽然不弱,但却只有铭纹境的修为,堂堂伽照王朝大祭司居然被一名铭纹境所震慑,要是传出去,怕是要被诸方势力嘲笑。 她本是脾气暴躁的性子,此刻内心一丝怒气腾起,一双银眸仿佛要喷火,看向那屈辱的源头那名眼角有泪痔的绝美女子。 “镜修罗域困”她可没那么多时间陪这小杂兵玩。 慕诗琪可不知她已被这眼前的大祭司所轻视,看到自身的攻击无效,眉宇轻皱。下一刻,对方灵压突然暴涨,让她很不好受,只见前者身前的镜体法相,幻化为八面,消失而去。一瞬之后,布于她周身八方,天地一窒。每道镜体透出烈霞,交织成牢。从远处看,慕诗琪正处于一个十面八角血红晶体牢笼之中。 “看你如何破我的镜修罗域”灵婉冷笑,不再看她,转首眸光望向空中三使。 三使不为所动,他们可是领教过他们这个主人的震慑之力。 “哼”慕诗琪此刻也是发现了对方的轻视之态,一丝怒气闪过, “仙娅诀融” 慕诗琪自出生之际,自身便附带莫名灵力且浓郁之极,被曲麒洞主与仙者得知,传其族内秘法仙娅诀。仙娅是曲麒一族的族名,自上古流传至今。而慕诗琪自己都不曾知晓,体内的莫名之力与其功法相辅相成,会达至跨越境界的力量。 此刻慕诗琪身周符文涌动,灵力瞬间浓郁数倍,如同水润大地般渗透进那镜体牢笼,只见那牢笼被慕诗琪的灵力侵蚀,竟然瞬间瓦解,化为水气,随风而去。 第十一章 八畜凝击 灵婉的血色牢笼被慕诗琪以仙娅诀击破,慕诗琪也未曾想到前者的这一波攻势被其如此轻易的就化解了,她原本也仅是姑且一试。 灵婉此刻眉宇深皱,已知自己之前多虑了,眼前之人以铭纹之境抗衡她的授真领域,绝不简单。 一声冷笑带着轻蔑:“不错嘛有几分本事不知我这一式,你是否还能如此轻易的化解。” “镜修罗八畜凝击”灵婉言语凝重,似乎已经放下轻视,动起了真格。 灵婉身后重现那奇异八角镜体法相,八角之上有龙蛟凤麟盘卧,镜周涌现众多密麻符文。不过此刻不同以往的是,黝黑天空之上雷声滚滚,竟然一道巨大的红色天雷一顿劈下 “啪”轰击在那镜体法相之上,那镜体猛得颤抖起来。 那镜体法相在下一刻消逝于灵婉周身,出现在慕诗琪身周,镜面雷光闪闪,透着血红之光。不过此次并不是化为牢笼,而是锁定了慕诗琪八个方位,包围了后者。 慕诗琪神情凝重,不知对方意欲何为,那镜体竟然可引血红天雷。 灵婉嘴角浮现冷笑,下一瞬那血红雷镜开始颤抖,镜面雷光更是浓郁,隐隐有兽吼禽鸣之声传来,而且声势逐渐扩大。 此刻空间压抑到极致,雷声c兽吼禽鸣之声不绝于耳。慕诗琪神情愈发凝重,让其感到了一丝危险之意。 八面镜体颤抖得越发厉害,红色雷光已经闪耀了整片天空,有些阴暗的天空此刻犹如火烧云般,赤雷一时染尽了极空,无数兽吼荡开云层。 “吼”八面镜体同时镜面破裂,从其中传出声震千里的兽吼禽吟之声,随后缓缓爬出的身影让慕诗琪瞳孔微缩。 只见缓缓爬出的竟然都是洪荒之始的古禽古兽,有麒麟,狻猊,鸑鷟,鹓鶵,梼杌,朱雀,獓狠,青鸾。这些可都是上古甚至是太古众族作为图腾祭祀的神灵。 “不可能”慕诗琪惊声道 这些古禽古兽有些早已灭绝,数十万年不曾见其踪影,因此慕诗琪才会如此失态。 “怎么可能”在阿狸背上的三使也是惊疑出声 “不对,那是灵婉的授真领域,只是虚像而已。”寡语的宙叉,发现了端倪。 其余二人定睛细瞧,果然。那八道兽禽之影,皆是有些虚浮,并非实体。 修灵之人当灵气蕴养到极致,于灵身之上铭刻大道之纹,可进入“铭纹镜”。而再修至大道之纹完整,感应天地真意,便会进入“授真境”。每个修灵之人从铭纹境开始,所铭之纹,所选之道都天差地别,授真之后更是自成一道。而每个修灵之人进入铭纹镜,所铭之纹并非是可自由选择的,而是根据自身天赋c血脉,由天地为其选择合适道则之纹,铭于灵身。进入授真境后,每人都可形成自身的授真领域,而此刻灵婉的镜修罗域便是其因种族血脉所凝练的授真领域。 慕诗琪稳定心神后,也发现了这八兽皆是灵婉的授真领域幻化而出。 “哼好大的手笔啊,可惜只是虚影。”慕诗琪道。 “哈哈哈哈对付你这小小的铭纹镜,这八道畜生的虚影便足够了。”灵婉发出狂笑道。 “上古众族祭祀的神灵,到了你嘴里便成了畜生,如此不敬天地,真是好大的口气。” “天地哈哈哈哈敬了这一方天地才是笑话。从古至今,物竞天择,实力为尊。奴神兽,役神灵,方为吾道。”灵婉轻蔑道。 阿狸身上三使,听其所言,皆是眉宇微皱。“这灵婉内心无所敬畏,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宇钛开口道,其本身也是狂傲之人,但也不曾似这灵婉般如此放肆。 “这灵婉野心之大,视天地神灵为刍狗,绝不可留,不然以后是一大敌如若一会主人不敌,吾等一起上,为主人解决了这麻烦”冥月凝声道,其余二使颔首。 慕诗琪不再与其多言语,眼前这八道神兽之影,虽是虚影,但确实不好对付。 还不待其细想如何应对,八道神兽虚影已经袭来。獓狠c梼杌乃上古凶兽,持风雷音,凶狠而至,举爪之力可轻易碎裂山石,空间震荡。狻猊c麒麟吐息之焰侧袭而来,空中云气翻腾,燃烧灵力,起了大雾,空间如梦如幻,可想而知其威力是何等可怖。鹓鶵c鸑鷟c青鸾c朱雀皆是太古神禽,此刻处四方正位,放出翅火狂暴席卷,更是染得这天,红透半边,搅得云海无法安宁。这八道神兽虚影竟隐隐还有阵法之势,让人难以小觑。 三使在远处也是眉宇深皱,这等攻势就算是他们,也未必能轻易化解。 慕诗琪不敢大意,踏着莲步,匆忙躲闪,身周布满符文,以仙娅之力加持护体。奈何各种息焰c翅 火威力巨大,一个闪躲不及,一团翅火擦臂而过,半截袖衣烧成灰烬,露出玉藕般的白臂。不过慕诗琪运转仙娅诀,有灵力护体,并未受伤,但是这种情况下灵力也是损耗极剧。 “诗琪姐”远处的阿狸担心,惊声而出。 “冥月,情况似乎不妙”宇钛出声道。 宙叉也是脸色有些异样,紧盯着远处战况。 “再等等”冥月道。三使皆感到不妙,准备着随时出手。 这时慕诗琪一个不慎,梼杌一爪擦着左背而过,四道爪痕带着猩红烙于玉色肌肤之上。慕诗琪一声轻哼,莲步急转,强行躲过要害,不然这一爪非得削下其半个肩头。这些神兽虽是虚影,但是却都有神兽本体所拥有的神力,绝不可轻视。 “不行不能如此被动”慕诗琪暗道。她凝视了许久,这八道神兽虚影背后都有若隐若现的红雷牵引,红雷引向那镜体法相,可见那镜体法相是此阵法根本,只要破了那法相,必能化解这虚影之击。 心头一起,但不及她多想,獓狠巨大的兽身犄角从旁袭来,角上缠绕着和那镜体之上一般无二的红雷激射而出,慕诗琪灵力防护不及,一片腥红染空。 “看着这些畜生一点一点将你撕碎,还真不失为一场别样的奇景。可惜了如此怜人的绝色,魂消天地间,点缀着这苍莽大地。哈哈哈哈”灵婉嘴上说着惋惜,然而语气却透着一丝忌妒,阴笑道。“既然你不自量力,便让我趁早解决掉你吧” 灵婉手捏诀印,那八道神兽虚影受到感应,攻势更为迅猛,一时间竟凝聚出偌大灵力,化为五彩斑斓击,破晓天地,从八方袭来。 慕诗琪嘴角已是映红,神情不同平常,意念高度集中,皱眉暗道:“如何是好,这一击超越铭纹之境太多,我根本无法抵御。” 就在其正准备将仙娅诀运至极致,拼死抵御时。那五彩斑斓击不过一瞬之间,已穿梭天空来到慕诗琪数尺身前。一道黄色光罩突兀显现,光罩与斑斓一击相触,震天巨响扩散开来,形成罡风席卷千里,久久未息。 灵婉看到这一幕,眉目深凝,心中波澜泛起,有不祥之感。待风息云散,瞳孔微缩,惊道:“怎么回事” 第十二章 上古秘史 慕诗琪遭灵婉八道上古兽禽之影蓄力一击,毫发无损,被巨大的金色光罩护于其中。 灵婉遥望那金色光罩,发现那光罩源头处于慕诗琪前方,竟是由一枚诡异的玉佩散发而出。 慕诗琪也未想到会是如此局面,连她自身都差点忘了,这转轮夜仙佩可是已认她为主,此时自动护主,也是情理之中。 “那是转轮夜仙佩”三使正欲出击援助,冥月看到此幕惊呼出声 “哼没想到你还有如此神物护身,真是小瞧你了就是不知你能挡住我几轮攻势。”灵婉冷言道。 “你试试便知”慕诗琪回击道。 “冥顽不灵”灵婉言毕,慕诗琪身周八面镜体重现浓郁灵力,从中激射而出道道刃光,配合着八道虚影发起攻势,击得转轮夜仙佩形成的光罩荡起阵阵波纹。 转轮夜仙佩乃上古神遗,防护之能因人而异。慕诗琪虽只有铭纹之镜,但也不是灵婉随意可破。此刻慕诗琪周身符文融合为一张古琴,双指捏诀印,一支骨笛出现于指间。慕诗琪目光随骨笛深情一视,“漠,没想到还能与你并肩而战。”这骨笛正是慕诗琪天崖之上奏得那支。只见她樱嘴微动,骨笛声起,肉眼可见的灵声波动荡于空中,但是不曾飘远,只在身周荡漾。 灵婉久攻不下,叶眉深皱,正疑惑间,那灵声荡漾于慕诗琪身前的古琴之弦,此刻慕诗琪双指不在弦上,竟是以笛音控琴音,双音暗合,化为灵光散于八方。 那灵光很温和,但灵婉却心有不详。还未曾有所动作,灵光扩至八道神兽虚影之上,八道虚影各发出一声哀鸣,消散成粒,随风而去。 “虚影虽破,但是那镜体法相才是根本,必须尽快破之。”慕诗琪深知其中厉害,不敢松懈,灵力浮动间,曲音灵光四溢,朝那镜体法相而去。 灵婉看到慕诗琪如此举动,嘴角浮现冷笑:“哼我磨镜族的天赋法相岂是你这小小的铭纹境能破的”灵婉冷眼而视慕诗琪,未有所动。 那灵光击在镜体之上,犹如溪入大海,无法造成一丝损毁。 “磨镜族”慕诗琪轻皱峨眉,喃喃自语,似乎听过此族之名。 “没想到这灵婉竟然是磨镜族人,主人麻烦大了”冥月沉吟道。 “磨镜族难道是那个上古的种族”阿狸疑道。 “不错,正是上古之争最后一战中,为了争夺天地母器,赫赫有名的磨镜一族。” “那一战当初仙者还与我等提及过呢不过并没发现有何特别之处呀”阿狸看向冥月。 “那一战早已被万古的历史湮灭,流传至今的说辞无数。但是我曾经听闻一位长辈提过,那一战史称四魔封神。传闻不知为何那四族触怒了天地,被降下诅咒,延及子孙。需得到母器方可解除诅咒,不得已之下,四族想尽一切之法,举族之力,终是无可奈何,只能被迫战至最后。奈何最后母器仍然未择其主,消逝而去。四族的强者有人认为是一场阴谋,有人认为这是命数的安排,从此四族内部各自开始发生分歧,开始没落。” “为何那一场战役史称四魔封神”宙叉突然开口道。 “当初我也有此一问,但是我那长辈讳莫如深,不曾多言。”冥月此刻也是深思。 “月哥哥,扯远了吧那和这灵婉有什么关系啊” “传闻这磨镜一族,出生之时便有一面神秘的镜体法相随之共生,且该族修炼的秘法极特殊,必须与同族双修方可再进一步。这灵婉如若是磨镜一族,其自身拥有的天赋血脉之力本就不容忽视,再者这磨镜一族经过那上古战役的洗礼,存活下来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其后裔即便是没落也不是一般人能随意抗衡的。主人虽然实力非一般铭纹境可比,但那灵婉也非一般的授真之境。”冥月神情凝重,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啊那诗琪姐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月哥哥,那你们赶快去助一下诗琪姐吧”阿狸道。 “此时怕是不好援助了”冥月三使皆神情异样,看向那亘古的宫墙之上,一股若有若无的灵力压抑着三使,但是那宫墙之上却未曾出现任何特别之人。 阿狸未曾理解冥月话中之意,只是随着几人的目光遥望而去,那宫墙之上只有起初和灵婉站于一起的侍卫,并无其他人。 此刻的清玖有些担忧地望向云层之中激战的二人,忧虑低语:“真是不巧灵宝祭司的修炼现在根本无人能近,似乎到了最关键时刻。灵衫祭司与千颜大人也不知去了何处,这可如何是好”然而他却不知一股无形的压力已经引起了三使的注意。 慕诗琪这时也想起了磨镜一族的来历,扬声对灵婉道:“纵是上古有名的磨镜一族,那又如何即便上 古四族皆至,今日也终将不死不休。” 灵婉听罢,被其言语一激,冷笑道:“哼就凭你也想对抗上古四族痴人说梦今日看你如何破了我这镜修罗域”话音一落,灵婉看向那诡异的玉佩,神秘一笑。这玉佩所发出的护罩即便是她也不能轻易破之,不过要想对付这绝世女子,并非需要击破这护罩。 “镜修罗多魔幻境” 慕诗琪看到那八角镜体法相发出一阵耀光,耳畔开始有修罗之音诡谲萦绕,身周有大道符文消散,乍现,徘徊,颠倒。空间乱象生,识海岁月轮,忽而眼前空间似幻似真,变得模糊异常,空间轮转,仿佛时间河流穿梭倒流。她又回到了天崖之上,只是天崖前站了一道身影,背对着她,正是那早已不存天地之人。 此刻慕诗琪神识模糊,早已忘却了是在与灵婉对决之中,顿入杀局。 “漠”慕诗琪难以置信,发出一声轻问。 “诗琪,你可回来了,我等了你许久了。”那身影转过身,绽放笑意,笑得有些过于灿烂。 “你你没死”慕诗琪顿时垂泪,惊喜异常。 “我怎么会死呢我本事多大啊谁能杀我”那身影耍着嘴皮子,笑意盎然,很是刺眼。 灵婉看着那垂泪之人,一声冷笑,心道果然如此。这绝色女子一遇上她,一言不合便引战,究其原因,无外乎情之仇怨,细想一番便能有所答案。心有魔障,太易为对方所用,略施幻象手段,对决之间,一念之差,便生死已定。 第十三章 重创磨镜 苍空之上,慕诗琪陷入灵婉所施展的幻境,战况危急。 “不好,主人陷入了幻境。”冥月惊道。 “那可怎么办月哥哥,难道你们无法去援助诗琪姐吗”阿狸着急道。 冥月未曾言语,眉间大皱,似是在顾虑什么。宙叉此时开口道:“怕是无法轻易动作,对方有修为极高深的高手已经锁定了吾等三人,吾等一动,必定遭受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到时别说帮不上主人,连吾等都将陷入危局。” “难道对方修为还在你们之上”阿狸惊问道。 宙叉也是颜色不太乐观,点了点头。 “什么对方修为居然真的在你们之上授真之上那不是”阿狸暗骇,兽身之上有冷汗流溢。 “希望主人能度过此关”冥月,宙叉,宇钛此刻皆遥望向慕诗琪二人,三者皆没想到,此战超出了几人的预料,怕是无法安然退却。 慕诗琪深陷幻境,未曾察觉,危在旦夕。此刻慕诗琪眼神迷离,不知于幻境中发生了何事。玉指一挥,转轮夜仙佩的金色光罩便被她撤离而去。转轮夜仙佩虽有自主意识护佑佩主,但却无法抗衡主人的意志。 “能与我交战了那么久,这么多年来你是我见过最强的铭纹镜了,可惜结束了”灵婉眸光一冷,诀印再起,聚灵力于八面镜体法相,黝空之上无数乌云覆盖,层层相叠,密密麻麻,诡异渗人。 “镜修罗诀”八道镜体法相闪耀秘纹,发出耀眼血光,同光向上一聚,于苍空之上显现一道修罗之影。一时之间,修罗之影电光相映,奔雷跃腾,持斧一劈,朝慕诗琪奔袭而去。 “诗琪姐” “主人”阿狸与三使惊声而出。 而此时慕诗琪在幻境中,茫然未觉,正待伸手去抚摸那道身影。突然,身周响彻奔雷音,“天崖”摇晃,地裂天崩。一道巨大斧影斜劈将那道身影劈为两半,鲜血弥漫,空间瞬间破碎。“不”斧影未滞,斧上其身,一道彻骨伤痕带离血艳,慕诗琪愣于原地,泪眼迷离,无语凝噎。 仿佛未察觉到自身伤势,锥心之痛才是根本,慕诗琪亲眼见到那道身影陨落于身前,那是其最不愿看到的一幕。而这一幕似乎触发了什么,慕诗琪浑身大道秘纹轮转,天地于这一刻仿佛窒息,压抑到极致。 灵婉轻皱峨眉,“正面受镜修罗诀一击居然只是重伤,真是不可思议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修罗诀三界修罗”灵婉低喝。天空之上凝聚三道庞大修罗影,皆是手持修罗斧,云海翻腾无休,黑云延绵数千里。三修罗于三个方位,斧漫血雷影,撕裂云层,三道斧影加身袭向呆若木鸡的慕诗琪。 而此时的慕诗琪,身前一道惨烈的伤口从左肩蔓延至右腹,血流不止,梵衣琉裙破碎,裸露出了部分动人的躯体。慕诗琪识海中仍是那道身影被劈为两半的景象。 “不不会的漠”慕诗琪轻摇着头,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幕,仰天一啸。从迷离的眼神瞬间化为充满愤恨带着血丝的双眸,显然已经脱离了幻境。一时间慕诗琪心有裂痕,逆鳞被触。 慕诗琪灵身之内,灵力浮动不稳,身周天地梵音莫名响彻,无上规则笼罩其身,不知名的秘纹附于其双手周旁。一时间,流光现,天地窒息,圣彩掩,宙宇沧桑。慕诗琪头顶天灵之上一道莫名光芒直冲云霄,八荒四野惊。 “不可能,那是什么力量”灵婉瞳孔微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之感。心中惶惶,不详之感愈发浓烈。待其听闻慕诗琪口中喊出的居然是那妖断余孽的名字,心中百转千回,思绪万千,终于知晓这眼前的绝色女子是为何而来。眼底泛上一股狠毒之色,强行压下心中惶恐,管不得其他,娇喝一声壮其声势:“管你是何人修罗斧下,以卵击石,让你魂陨天地间。” “修罗”那三道修罗影犹如听到灵婉一声壮势一般,狂暴一击,力劈天地山川,雷光耀世,整座乌云海被纵断三截,砍向慕诗琪。 慕诗琪双手此刻有莫名秘纹附着,抬手翻天,纯粹一掌。“啊”灵音一声,犹如声传千万里,震烁天地间。 修罗击与那一掌一触而没,天地瞬间无色。 “轰”天地仿佛都被震动。一瞬之间,从两者接触中心,向云海外层翻涌层层云浪,三道修罗影斧势被云浪所阻,后退数步,虚影之上出现裂纹。“啪”犹如琉璃碎裂,三道修罗影应声而碎。 云浪未息,席卷向灵婉,灵婉眼睁睁地看着那云浪狂卷而来,窒息之感攀上心头。“噗”被云浪冲击而过,灵婉鲜红染空,倒飞而下,手抚伤口,眼中充斥着不信。“不不可能我居然败给了区区铭纹镜” “轰轰轰”灵婉的身躯被云浪席卷而下,身遇 伽照的防御灵阵一触即破,然后裂碎了数座伽照宫殿华宇,依旧无法停下身形。最后只觉背后一股神秘灵力微微托扶了一把,方停滞了身形。 慕诗琪血色双眸依然决绝,嘴角猩红难隐,可见也是受伤不轻。转轮夜仙佩浮现,散发蓬勃生机,身前那道致命斧伤竟然在逐渐愈合,以灵力凝结琉衣,掩盖住了那裸露出的一抹春色。此时在云层之上盯着地上破碎的宫殿群,遥望天地八方,寻觅着什么。 “什么灵婉祭司竟然败了怎么可能”清玖于城墙之上,倒吸一口冷气。 “哈哈,不愧是诗琪姐”阿狸笑嘻嘻道,似乎完全忘了刚才慕诗琪出现的危局。 “主人之力非吾等可揣测。”三使皆是松了一口气,冥月开口道。其他二人颔首。 伽照城内,防御灵阵被坠下的灵婉一触即破。不过数息,又恢复了原样。 “哈哈哈哈不愧是主人以铭纹之境击败授真之境,妖孽啊哈哈哈哈尔等还不速速关了这防御大阵,迎进我家主人,不然等我家主人破阵而入,尔等的性命都将难保”黑屠独自一人杀进伽照城,如今与灵婉手下的婉灵卫对峙,丝毫不虚。 “灵婉大祭司败了怎么会”有侍卫说道。 “怎么办这如何是好” “休听此人胡言乱语,我伽照祭司c神君皆在,岂容这几人在一日之间便破了这伽照宫城,传出去岂不是沦为诸方势力的笑柄” “没错围困住他,等待神君前来,生擒此人。” “哼不识抬举既然尔等要玩,俺老屠便陪你们多玩玩。”黑屠蔑笑道。 第十四章 四方皆动 就在慕诗琪击败灵婉之际,似乎无意间触动了天地某种规则,四方暗潮涌动。 在伽照王朝北方某个方位的苍空之上,有一座云宫。 宫内有两人面对着面,盘膝而坐。突感南面一阵灵纹波动,睁眼而视。 一人道:“兽兄,这南面怕是有灵物现世,而且这灵纹波动巨大,怕还不是一般灵物,可愿与我走这一趟” 另一人道:“有何不可” 言毕,云宫上空两道白虹腾起,远遁而去。 伽照王朝遥远的东北方,妖联十三国地界。 某个部落之中,一根巨大的图腾古柱伫立,柱上雕塑盘绕着一只怪禽,金翅翱展,撑翼仿佛能够遮天盖地,人面鹰眼,犀利犹若可以洞穿世间,图腾栩栩如生。柱前跪有一人闭眸冥思,似是在修炼。 突然,柱体妖光大盛,柱前人惊动。“王您醒了” “母器波动现世,为了吾族气运,你去吧跟随着它”出音之人似乎有些虚弱。 “唳”柱体一阵闪光,图腾犹如活了一般,一道虚影带着一声尖啸的禽声脱飞而出,朝某个方向而去。 “是谨尊王命”柱前人对图腾施了一礼,化身为一只遮天神禽,跟上方才的虚影也是展翼而去。 另一个部落,同样是巨大的图腾古柱,然而柱上却是一只怪蛇,有数首数翼数尾,或一或四或五,朦胧隐秘,明明为雕塑立于此地,但是却看不真切,着实怪异。柱前有三人,闭眸冥想。突然,蛇柱幻化出一飞天翼蛇,腾飞而去,柱前几人被惊动,交语几声,也都化蛇飞遁而去。 类似的部落,类似的古图腾柱,这日都有此幕。无声之中,天地乱象频现。 某处黝空之上,有一座岛屿,顺着天地之势漂浮,似是不动,然而风起之后,空间位移,岛屿已经不在原地。 岛边上站了一男子,望着远方云海,低语道:“这天地又开始热闹了。” 一女子出现于这男子身后,渐渐步进,倚靠其旁,神色有些担忧:“我们司空屿不去么” 男子轻轻摇了摇头,淡然道:“无需去,他自会来” 曲麒洞天。 一座古殿之内,古壁之上通灵灯光吞吐,犹如殿外光昼。狩昊立于其中,曲麒洞主与曲麒仙者皆是微笑看着前者。 “参见洞主,仙者不知洞主与仙者召昊儿前来为何事” “昊儿,你的伤也应好得差不多了琪儿此刻恐怕已身陷危局,你出发去寻她,护于她身旁。”洞主道。 “什么诗琪有危险仙者是否卜出了什么”狩昊急道。 “不要多言,你立刻出发前去伽照。到了那里你便会知晓该如何做了。”仙者语气平淡,看不出急切之意。 “是昊儿立即出发”听闻慕诗琪有险,狩昊已坐不住了,匆忙而去。 看着狩昊离开,仙者开始显出忧容道:“派他一人去,可算稳妥他对琪儿” “无碍,小辈自有小辈们的经历,都是该他们自身经历的,无需吾等多虑。”曲麒洞主抚着胡须淡笑道。 “唉希望吧”仙者叹道。 距离伽照数千里之外,杀与漠等三人正前往伽照,突见远方一道无名诡异的光柱冲天而上,数千里内黝空一变,乌云海密布,霹雳之声由远及近,一股灵压扩散开来,杀神情变得凝重。 “师兄,那边好像引发了大战”萝皱着眉道。 “是伽照的方向,引乱之源开启了,唯恐有变,我们要加紧前去。”杀凝重道。 “是,师兄”萝听闻,步下踏云风起,灵力暴涨,托扶着漠加速而行。 漠这时候面罩之下,一双略微迷茫的眼眸,遥望着远方的那道诡异光柱,仿佛有种熟悉之感,不过依然没有言语。 乱象频显之时,此刻灵婉的灵身身陷地底之内,一个数十里的巨型石坑坐落于伽照城内。此刻的她全身骨骼尽断,碎裂,伤势极重,如若不是最后被一股神秘灵力托扶,恐怕魂消天地间的便是她了。 灵婉挣扎着想要脱离此地,然而只要她轻轻一动,全身便撕裂般剧痛。忽然,身旁空间缥缈,一道身影浮现。 灵婉一惊,她虽重伤,但神识依然清晰。此刻身旁出现之人,让其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北北漫姐姐怎会是你”先是直呼其名,而后灵婉觉得不合适,突然改口,“姐姐”二字有些牵强。 “你似乎不太欢迎我这姐姐”出言为女声,婉转如铃,温柔动听,却很淡漠。但看身形,来人却是一名男子,正是伽照王朝的创始者,北漫君主。北漫臂指盈盈一动,指间多 了一颗丹药,灵力一现,微微一震,丹药与灵力混合,一股绿色生机萦绕指间。北漫一弹,将这股生机注入灵婉体内,灵婉伤势有所好转。 灵婉一喜,按捺住内心疑问,开口道:“婉儿不敢只是姐姐多年来不曾出世,此次有敌来犯,未曾想却惊动了姐姐。” “这千年来,将伽照交于你,没想到沦为这般境地,区区铭纹镜便将你击溃成这样,真是丢尽了我伽照的颜面。看来是时候将这伽照交予其他人了。”北漫淡然道,仿佛在说一件无关于他的事。 “北漫姐姐,这次事出有因,不可”灵婉急道。 北漫打断了灵婉,依然淡漠,话语中不含任何情感。“灵婉你以为我是因今日之事吗你以为你千年来做得那些事情,我不知晓吗镜灵婉” 灵婉听到北漫这一声称呼,心中先是一骇,内心百感交集,北漫之语触动了前者某根心弦,眼帘深处泛出一抹狠辣,未曾多语。 “今日这局,你败得不冤。残局,便让我来收吧。”北漫遥望那云层之上。 “嗯”灵婉压下心中所思,听闻北漫意有所指,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这是不可能” 只见那云层之上,慕诗琪身周异象依然,数千里的乌云黑空竟隐隐有格局之意,纵横交错,犹如一座巨型棋盘,有未知的天地规则运营在其中,慕诗琪既为棋主,又为棋子,仿佛一起手,一下子,都可决断天地间。 “以铭纹之境施展授真领域,闻所未闻。”北漫出声道。 云层之上,阿狸与三使也看到这番景象,黑云格局,封锁天地奥妙。一个个都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那那是诗琪姐的授真领域”阿狸瞪着大眼睛,转头问向冥月。 “好好像是。”冥月轻轻吞了口唾沫,不太肯定道。 “主人真乃妖孽啊”宇钛也出言道,想起之前还曾想轻薄这绝色佳人,现今细细回想,他还真是有些胆颤心惊。 第十五章 伽照之主 慕诗琪力挫灵婉,此刻越战越勇,于云层之上寻觅着灵婉的身影,声扬整个伽照上空:“灵婉,上来受死方才不是扬言让我魂消天地间吗再不现身,我便将这整片伽照之地从魔漆之上抹去”慕诗琪似乎低估了自身的力量,自知灵婉虽然受伤,但却认为后者并未伤及根本。 灵婉望着那云层上的身影,神情复杂,目光中充满了忌惮。 北漫听到此言,对灵婉道:“有意思,一个似乎都不知晓自己有多大能量的人,你败于她,并不冤枉。”言毕,未曾停留,人影化为虚浮,竟然无声息间已经离去。 “凭你,还动不了伽照。”人未至,声已显,北漫突兀地出现于慕诗琪身前。 慕诗琪身处虚妄棋盘之中,突然惊现一人,让其月眉一皱。此人身上没有一丝灵力气息,犹如凡俗。但是却让其感到了一丝危险的异样之感。“你是谁” “北漫。”宛铃之音,轻吐二字。 慕诗琪还未从这二字中意识到什么,最先听到的是这宛如铃儿的女声,心中多了一分迷惘。 远方三使一看到此人,如临大敌,竟隐隐间身周都有隐秘符文浮动,蓄势待发。 反而阿狸没有意识到什么,听闻那男子出口女声,开口道:“哇这人是谁啊怎么一副男子的皮囊吐出的却是妙龄之音” “是北漫伽照之主。”冥月谨言道。 “北漫他到底男的女的”阿狸眨着眼睛问道。 “自然是男的” “那这声音”阿狸有些迷惑了。 “传闻这北漫数千年前,偶遇一名神秘少女,倾心于她。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二人并未能得到结合。那神秘少女背弃他离去,他为此堕修大道,为了纪念那神秘女子,将自己声音化为那神秘女子的声音,从此便成了女声。吾等在千年前还未被夜仙封印之时就曾听闻,他为了那神秘少女陷于情局,困在授真之境巅峰千年之久,始终不得突破至惑隆境。这伽照也是北漫为了那神秘少女所建,昔日这北漫也是修灵资质极好之人,吾等还曾为这北漫感叹过,可惜了不曾想,数千年后一遇,却已为敌。”冥月道。 “专注于情,堕修大道没想到还是个情种。”阿狸看了眼远方那淡漠的男子,眨着大眼睛道。不过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月哥哥,你方才说这北漫困于授真之境巅峰千年,未得寸进。加上之前你们所说的这伽照有修为极高深的高手环伺此地,不会就是这北漫吧”阿狸虽然表面无邪,但实则很是聪明。 “看其模样,如若吾所料不差,这北漫已晋升惑隆。”冥月点了点头,语气谨慎,但其中却不乏有一丝羡慕与憧憬。 “什么那诗琪姐能应付吗”阿狸望向那绝色少女,心绪又浮起忧思。 “哦北漫你便是伽照之主”慕诗琪从那宛转如铃的女声中回过神,似乎知晓了什么。 “不错”北漫始终淡漠,似乎没有什么能动摇其心绪。 “听闻你早已不闻伽照之事,此刻却现身为那灵婉挡这一劫,莫非漠的死也与你有关”慕诗琪道。 “漠”北漫轻皱了皱眉,不解其意,摇首道:“我不知灵婉做了何事,但她终究为我伽照祭司,你不能动她,也动不得她” 慕诗琪发出一声冷笑,身周黑云格局氤氲着灵雾,蠢蠢欲动。几步踏临虚空,俯瞰着底下这方赤黄大地。 “呵若我偏要动呢今日我不仅要动她,还要血洗这伽照王朝,你能奈我何”慕诗琪声势渐大,千里叠音。 “自掘坟墓的人,我见过太多了。”北漫根本无视其动作。“你能以铭纹之境施展授真领域,着实不简单。可惜你才初悟授真镜,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哦是吗”慕诗琪嘴角轻翘。 神秘的天地规则显现,黑云格局又浓郁了几分。北漫身感自身灵力被有所压制,眉宇间皱意大增。暗道:“这授真领域竟然能压制我。” 慕诗琪原本也不知这黑云棋局从何而来,只是她在击败灵婉的对决之际,体内灵力澎湃,天地符文与其共生,激活了某种力量,这棋局领域便自动浮现。而其识海中对这黑云棋局没有任何的印象,却能对这黑云棋局如臂使指,仿佛天生存脉,生于血脉之中。 慕诗琪自出生以来,知晓自身可能含有某种神秘血脉天赋,但其却始终无法得知其中详细与如何运用自如。她屡次询问曲麒仙者与曲麒洞主时,二人也对她讳莫如深,不曾详解,只道时机未到。此刻她以铭纹之境施展授真领域,连其本身都暗暗吃惊。 不过既然来到了这伽照复仇,这对她来说自然是如虎添翼,也不忙着深究。 “或许你的修为 远胜于我,但你太过大意了,竟敢身处于我的授真领域内,这坟墓可是为你掘的。”慕诗琪冷幽幽道。 北漫身陷慕诗琪的授真领域,却不慌不燥,仍是一脸淡漠。“天地无情,为了那一丝情愫,陷自身于危境,在人看来,太过愚蠢。” “先困于情,后困于大道。你不该走这条路”北漫似乎话有所指,伸出单手于浮空之中撰写符文,指手之间犹如以天地规则作下长篇诀文,空气不觉间多了一丝寒意。整座乌云海,越发浓郁,黑云压城,赤黄大地之上的伽照王城被黑暗所笼罩。 “这是”冥月瞳孔微缩,神色极其复杂。 “不好”寡语的宙叉最为敏觉,已经看出了不对,声传慕诗琪道:“主人快逃惑隆之境太过可怕,你敌不过他的。” “怎么会这样这便是惑隆之境吗”慕诗琪暗感自身的授真领域竟然在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神色变得紧绷,不过未曾退却,如遇危险便退,那便不是她了。今日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她来到伽照,本就做好最坏打算。不覆伽照,不堕轮回,这是她对心中那人立下的生死之誓。“绝不能退” 伽照巨坑之中,灵婉看着那道动指间便扭转局势的身影,瞳孔微缩,心绪莫名。暗道:“北漫他居然突破了惑隆北漫你竟藏得如此之深” “怎么回事”阿狸突闻宙叉出言,意识到事情不对,急道。 “惑隆之境真的太过可怕了所谓晋阶惑隆,便是进入授真之境后,修大道之纹至完整,感应天地真意。但是在处于授真巅峰之时,感应天地真意,就自然会出现过多繁杂的天地真意,进而修灵者便会对天地产生诸多疑问,不同的修灵者便会有不同的天地疑问,所以才会称这个境界为惑隆。能够顺理天地规则真意,走出天赐疑惑,便能进阶大道惑隆。如若不能便会一直困守于授真之境,难进一分。”宙叉道。 “不错,吾等都为授真巅峰,如若不是数千年来被夜仙的封印所压制,都将破除阶壁,进阶惑隆。所以吾等对这惑隆之境并不陌生,甚至可说还颇为了解。”冥月出言。 听了半天,阿狸要被这两个老古董气死了,二人说了半天,依然没有说到重点上。阿狸气呼呼道:“月哥哥,你们能不能直接说重点” 宇钛听到二使之言,已知哪里不对,直接道:“惑隆之境能掌控比自身低阶之人的授真领域,也就是说现在北漫正在执掌主人的授真领域,原先是北漫处于主人的授真领域中,危险的是北漫。现在主人被反制于自身的授真领域中,危险的反而是主人了。” “啊那你们方才怎么不早说啊”阿狸听闻后惊呼出声,顿时明白此刻的战局之中,慕诗琪是如何的危险。 “我们毕竟未曾突破惑隆,一时间没想到那么多。”冥月脸色有些发红,解释道。 “诗琪姐”阿狸遥遥地喊了一声,声中满是忧虑。慕诗琪未有所动,神色坚决,无人能动摇其内心。 北漫可不容其多虑,指尖未停,灵指画界,长篇诀文已定。淡漠道:“凭你那丝丝情愫,就妄想动摇无情天地根本吗大道对灵皆无情,今日便让你知晓何为无情。” “瑾绝”北漫吐出二字,情绪似乎有了一丝波动。 整座乌云海寒意骤升,冰意凛冽,北漫背后浮现一道模糊的女子倩影,手持古剑,朝向慕诗琪一挥。一剑而出,剑意通天彻地,剑影却不是斩向慕诗琪,而是斩向了乌云海,仿若斩断无情大道,却又融入了无情大道。 乌云海一变,化雨来袭,雨滴其身,慕诗琪感到自身灵气被削减,一时间被压制到了最低。这雨还能影响心绪,慕诗琪内心一股悲哀之意流转心头。 雨后二变,雨化冰晶,削肤挫骨,灵力所化的琉裙又是出现破碎,细微的鲜红之血流落臂膀,转轮夜仙佩浮现,金色光罩轮转,阻挡冰晶坠落,慕诗琪内心一股痛苦应然而生。 突然,冰晶海三变,升起莫名金乌光,冰晶海变得明亮,然而寒意依然凛冽,冰晶化气而去。 金乌光透射万间,转轮夜仙佩的光罩竟然没起作用,慕诗琪被金乌光溅射,血溅金光海。慕诗琪心中一股无力c颓废之力升起,久久不去。 一番轮转,乌云海又恢复如初,这便是大道,反复无常,始终无情。 “如何”北漫淡漠道。 慕诗琪长发于空中乱舞,琉裙零碎,血艳横空,不屈冷笑道:“有情灵,无情道。灵存于世,修大道至无情,真是可笑。我为心中一缕情愫可战八方,而你被心中情愫背弃,却屈服于无情大道。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终是引动了北漫的心绪,脸上一丝怒气浮显:“无力回天之举,你根本无法理解,你成功惹怒了我” 北漫不再多言,贯绝一击。“瑾渊” 北漫背后又浮现了那道女子倩影,而这次凝实了不少,执剑一斩,集怒而出,一剑破万古,形成流光,犹如能斩出一道巨壑深渊。 这一剑威力巨大,云海无休,整座乌云海从中破开,分裂为云渊,云渊可直通九天,剑光漫四野。 第十六章 诛心情劫 慕诗琪眼睁睁看着那道流光带着摧毁一切的势,向自己穿刺而来,奈何自身气机被完全封锁,根本无法动弹,惑隆之上的境界太可怕了。 “漠,没想到终究还是没能为你做点什么不过我还是来陪你了”慕诗琪闭上了双眼。 “诗琪姐”阿狸已声带哭腔,急忙窜向战场。 “主人”蓄势待发的三使也早已冲向了战场,奈何到达云渊的边缘时却被封锁了灵力,身形被固定,阿狸亦是如此。 而就在这时,远处漠与杀三人运转灵力,急踏千里刚好到达此地。 漠看着那道流光即将击碎一名绝色女子,他不认识那绝美的女子,可是在那一瞬间他有一种窒息之感,不知为何,很压抑,压抑到莫名地流泪。脑海中浮现了一道倩影,那道倩影居然和这眼前的绝世少女完美重叠。 远处,那道流光,很无情,摧毁着一个人的意志,又唤醒着另一个人的绝望。终究,一道艳红穿梭天际,绝美的身影陨落而下,坠向赤黄大地。很缓慢,在漠的世界里,仿佛那一刻已经过了万年。 “啊诗琪”漠目眦欲裂,一声咆哮震惊四野。 在那一瞬间漠感觉整个天地都崩塌了,内心深处的倩影重新浮现于脑海,往昔的幕幕再现。 “你叫什么名字”“慕诗琪” “这琴送你”“这琴我很喜欢可有寓意”“都寄情琴于你了,还需要什么寓意” “等我回来,你许我一个心愿如何”“什么心愿”“不如就以身相许吧嘿嘿”“说什么呢讨打” 慕诗琪听到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正坠落的身体艰难地转头而视,当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时,一双清眸,滚滚清泪,已停不住了。 “漠”柔声低吟出那日日夜夜所念的字。 漠暴射而出,眨眼便到了上空,单手一搂,艳红的躯体落入怀中,降下赤黄大地。 “你这是何苦呢为何不等我”漠颤抖的手,轻轻抹掉眼前绝色佳人的泪花,疼惜地抚着后者的脸。 “我以为你回不来了,你还活着,以后就不用我牵挂你了,堕入有你的心魔,真的好累。咳咳”鲜红的液体止不住的流逝着。 漠害怕地轻摇着头,正准备用灵力灌入她的灵躯为她疗伤。慕诗琪制止了,“没用的,规则之力压制,你破不了惑隆之上的灵力,强行而为,反而会伤到你。” 漠根本听不进去,执意做那无力之举。“让我再好好的看看你”慕诗琪撤下了漠的半部面罩,此刻的她眼眸已经有些睁不开了,但仍然痴情地望着那张脸。“你说过等你回来后,许你一个心愿的。以身相许,我怕是做不到了,不如就以魂相系吧”慕诗琪声如蚊音,已经低不可闻,手中的面罩脱落而下。 “诗琪”漠痛不欲生,像个蛮荒野兽般嘶吼着。 “啪啪啪啪啪”一阵击掌之声传来。漠抬头而视,此刻猩红的眼眸泪光未尽,带着愤恨,带着仇怨,盯着击掌之人。 “好一个以身相许不如以魂相系,很动人的情劫,可是这情劫似乎不太好受”北漫很淡然,脸上毫无波动,望着这眼前狼狈的少年。 漠将慕诗琪的躯体缓缓放下,猩眸怒视北漫,曲指握拳,指甲深陷掌心,身周符文隐隐漂浮而起。 空间血光流转,杀与萝出现在漠身前,杀看了漠一眼道:“你敌不过他的,别做那无用之举。” 北漫看向这奇特装束的二人,一位是血紫之发扬逸,面戴黑纱的高大男子,另一位是身不及男子腰的小女孩。“没想到血瀑涧的两位也会光临我伽照王都,怎么两位也要插上一手吗”北漫淡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意。 “已有千年未见,未曾想,你又出来主事了。还进阶了惑隆境,还真是恭喜啊”杀答非所问,微微皱眉,语气中却并无恭喜之意。 “呵”北漫发出一声冷笑,似乎并不愿提及此事。 也就在二人只言片语间,漠运转灵力到达自身巅峰,双掌聚起一片灵光,形成两把剑刃,削空碎地,朝北漫袭去。 不仅如此,半空灵力显现,巨灵成像,两把奇异的骨剑力斩而下,欲将北漫斩为四半。北漫神情不为所动,伸出单手于身前,一指便是一纹,诀印四起。 四剑斩于北漫身前,北漫一手诀印撑起一面灵光盾,四剑斩在盾沿之上,灵火星一时四溅,却纹丝未动。 “区区铭纹境,授真的边缘都未曾摸到,也配与我动手”北漫轻蔑道。 漠仍是瞪着一双猩红眼眸怒视北漫,怒火欲烧四野,恨不得撕碎眼前之人,暗喝:“妖断” 只见漠背后脊骨“铿锵” 一声,飞出一道极光剑影,锋利无痕,无声息间,极近距离斩向北漫脖颈中央,打算要斩断其头颅。 北漫顿时眉间一凝,未想到眼前这怒火男子,在被仇怒充斥识海间,居然还能暗藏杀机。 匆忙间,北漫扭首一偏,躲过了必杀一击,不过却在颈上留下了一道血痕,被其惑隆之力覆盖,未曾有所损伤。 北漫诀印一震,将漠震开,惑隆境被一个区区铭纹境所挑衅,还被其留下血痕,北漫双眸之中起了杀意。 “如今铭纹境的废物都如此嚣张吗好好地当自己的废物有何不妥偏要来招惹我”北漫脸色有些难看,语气中多了一丝怒气。“既然如此,便送你入轮回与那女子生生相系。” “瑾渊”便是这一击,让慕诗琪血溅这方赤黄大地,北漫背后的神秘女子倩影又现,古剑裂空,赤黄大地尘起云霄,剑影直袭向漠而去。 “漠”杀惊呼,掌持灵力运转,天地秘纹浮现,准备替漠挡下这一击。“师傅临终交咐的人绝不能有事。”萝发出稚嫩之音,也是准备迎击。 “漠哥哥”阿狸已是泪眼迷蒙,不愿再现裂心一幕。 就在众人关注北漫与漠交手之际,慕诗琪的躯体隐绽七彩光芒。 北漫强势一击,一剑破万古,秉持大道无情,这等招式临近,威逼漠身。 剑影还没到,漠身躯衣甲尽数碎裂,剑威镇压着漠的灵身,压得漠半跪于地,嘴角猩红流淌,那道剑锋眨眼便映入至漠的眼帘。 “终究是我太弱了诗琪”漠看着这一击袭来,反而有心安解脱之意。 就在这时,慕诗琪的躯体化为七彩光芒冲天而起,引动天地大道,繁纹如星,七彩光芒于天地绽放,闪耀照临整片赤黄大地,一朵虚影天蓝花盛开世间。 花开又是一阵七彩色芒,包裹着一卷经文模影与一副棋盘模影直冲天际,使人看不真切。 这道七彩色芒阻下了北漫强势一击,动荡的剑影所起之势,被七彩光芒照射,犹如暴躁的狂风暴雨被雨后阳光柔意安抚,缓和天地间。 北漫见强力一击被破,被这七彩光芒引得皱眉,细想那经文模影与棋盘模影,一时间眸光暗沉,脑海中凭空一现某道传说之物的身影。 “诗琪”漠手倚着一把骨剑,半跪于地,赫然是暗中偷袭北漫的那把。漠愣愣得看着这一幕,慕诗琪的躯体仍泛着七彩耀世光芒,刺眼夺目,前者想要靠近,却被七彩光芒阻挡,不可寸进一步。 杀与萝看到漠并无多大损伤,颜色也有所缓和。“莫不是还真有以魂相系一说”萝开口疑道。 杀摇了摇头,不明所以道:“着实奇怪,并不是那琉裙女子出手相救,不过却是其身上的神物。按理说,身死道消。即便有神物,神物上的认主魂印也该消散了,早已成为无主之物。”转而对漠道,“漠,你别再冲动了方才如若不是那女子身上的神物护你一击,此刻你已经随她去了。” “不能与琪共生,死又何妨”漠已心灰意冷。 杀无奈摇头,暗道:“唉杀人诛心,心死灵消,大道怎成”随后又望向那七彩色芒,惊疑之间,有一猜想浮于脑海。 第十七章 暗裔降临 就在众人惊疑那七彩神物为何物时,天宇之上风云莫测,被北漫击碎的乌云海又重新相凝聚,不过赤黄大地上的众人皆未曾察觉。 大地之上,北漫漠然相对,漠腥红血液渐洒,半跪于地,心如死灰,没有再战之意。 突然,空中一道恍世惊雷响彻,引得众人瞩目,遥望向天际。众人内心皆是复杂莫名,今日乱象频频,诸事皆诡极妖异,身处这方天地,总使人心弦紧绷。 黝空之上,无形规则压制,惊现无数符文神链,乌云之中惊雷声此起彼伏,一阵声压一阵,诸天咆哮,不知何物何为触怒了这方天地,仿佛欲要阻止着什么降临。 乌云海上空有神链挣扎,一道诡异巨大的齿凌剑影犹如鲸蛟出海,身负惨烈的弥漫血光,横空出世,众多规则符文锁链尽数被斩断。 北漫神情首次出现不宁,在一旁漠视。而漠却心如死灰,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那道齿凌剑影一出,其所展现的锋利世间少有,斩断众多生于天际的规则神链,剑影背后不知何时浮现了一道咆哮的血空巨像,展着巨翼。 “区区下界规则链,竟敢阻吾”一声贯彻诸天的声音引得这方天地的众人遥相而望。天地大道无情,天则天生,怎可被挑衅。一时间,这方所谓的下界天地被激怒,规则神链无形中又增加了数倍,空间罡风涌现,形成龙卷之势,加困于那道血空巨像。 “该死吾今日便逆于尔,看看尔能将吾如何”苍空巨像似乎被牵制了不少,却也不甘,咆哮而出。 巨像左手持齿凌巨剑,振臂一挥,血光剑影,剑上蕴含某种血色能量,融极天地。神链似乎怕极了这能量,规则神链太过众多,终是不能阻挡其势,最后竟是虚化,形成了秘纹附着在巨像身上,巨像颈圈之上出现了道道神链纹,臂弯上也泛有规则之影。 “哈哈哈哈”巨像以为天地被降服,豪笑声于天地间,震耳欲聋。 规则神链虽然平息,但是罡风龙卷之势仍在,巨像无惧,一时间竟有霸天之意,引得赤黄大地之上的众人眉宇凝重,不知这人是什么来历。 巨像已是收起豪笑,逐渐缩影,遥望四野八方,于这方天地寻觅着某物,最后目光落在了散发着七彩光芒的慕诗琪之躯。 众人注视着他,是一位样貌奇特的男子,赤着上身,血色纹肤。其身负暗血之影,背上蝠骨蝶翼,翼有残破,其垂翼而飞,背悬浮着一把骨刺巨剑,无鞘。一看便是一件远古之物,剑上瘢痕累累,细望有战意袭来,可影响神智。巨剑身有细微裂纹,犹如见证着诸多战史,却不影响其质。巨影如魔神下凡,冷视众人:“仲裁临世,只恋生杀,尔等谁来接受审判” “审判”漠与众人一般,望着那道血影男子,不明其言,不知其来历,远处伽照城中有卫侍交头私语声传出。 “上界仲裁使”唯有北漫暗道,眉间大皱。 巨影男子见无人答话,目光锁定散芒七彩的慕诗琪之躯,右手伸出幻化为巨像,行掳掠之势。 “诗琪”漠惊呼出声,万没想到,竟会有人盯上慕诗琪的已故身躯,正欲出手阻挡。杀与萝静观其变,未曾出手。 谁料北漫反而事先出了手,手臂一扬,灵力浮现镇压巨像之掌,莫名诀文覆盖在其上。背后神秘女子又是斩出一剑,斩碎了那道巨像手掌。 巨影男子幻化之像被破,眸欲喷火,“是何人敢阻拦吾之仲裁” 北漫看到巨影男子如此急切地欲要掳走那慕诗琪的七彩身躯,内心所思又是肯定了几分,扬起铃声而道:“我乃此地之主,北漫。阁下虽贵为上界仲裁使,但却并不属于我界。此女子挑衅我伽照之威,就不劳烦阁下处置了,我伽照自会处理。” “哈哈哈哈吾管你为何人,吾暗裔九歌存活数万载,敢阻挡吾的人都死了,尔也要试试吾之威力吗”巨影男子语气中好战之意明显,完全不给北漫面子。 “暗裔上古一族的人怎会于这个时候临界莫非”北漫眉间轻凝,似要证明心中所想,出口问道:“阁下定要带走此女子么” 九歌以为眼前之人被上古一族之名震慑,嘴角轻翘道:“此人身负破界之力,影响了此界平衡,吾身为仲裁使,仲裁天地规则,临威下界,自然是为了此人。胆敢乱一界规则者,吾自然要带走她。” 北漫虽境界只达惑隆,但也活了数千载,自然知晓何为仲裁使。仲裁使之责,正如这九歌所说,破临降界,仲裁处理破坏一界平衡之人。但如果破衡之人已死,就已不在其职责范围之内了。这九歌如此反常地欲要带走这七彩之躯,必是为了某物,此举更是印证了北漫心中所想。一念至此,北漫心中涌现一丝狂热,如若他 能得到那件东西,必能完成心中所想。 “此女子今日如此挑衅我伽照,如若就此三言两语便被阁下带走,我伽照威严何在若是传了出去,我伽照如何在魔漆上立足无论如何,今日你带不走此人。”北漫沉声道。 “就凭尔这难辨雌雄,不理阴阳,修灵之道误入异途之人也妄想阻拦吾哈哈哈哈”九歌以其宛若铃声之音,言出嘲讽。 北漫最是反感别人提及此事,每每提及皆如刺骨穿心,“找死”北漫此次是动了真怒。 九歌左手挥起骨刺巨剑,剑指北漫,戏谑道:“哦吾倒要看看,尔能奈吾何” 漠此刻遁入情死之局,看着二人争夺慕诗琪之躯,却无能为力,其双手不自觉竭力握拳,甲入掌心,血溢赤黄大地。心中暗恨,自责,绝望。 “你不该选择当一个就此沉沦的废物,你若有强者之心,当修灵至极,恒冠巅峰,执掌天地,获取轮回之力。处于这方天地之中,这便是吾等之道”杀此刻开口道,然而漠却恍若未闻。 赤黄大地之上,北漫双手拜合,口中念起诀文,每念一句,身前便浮现一道秘纹映于空中。不过数息,漫空皆符文,幻化为一座诡异虚妄的庞大祭坛。“魂坛之上,引万魂归。战魂坛”北漫祈祷之声肃然,虔诚不含杂思。 而同一时刻,大地于此时竟微微震颤而起。九歌饶有兴趣地静观,倒是想看看此人能翻起多大的浪。 第十八章 绝命救赎 伽照王城内,一座华宇阁楼之中,卫守森严,此地正是起初卫侍清玖使用映天之石探索劫奏陨落消息之地。只见阁楼某间广阔无边的阁室之中,摆放着诸多魂石,晦暗不明,幽森静悄。突然,其中一枚魂石闪烁出一丝幽光,仿佛是由这一枚魂石开了先头,如瘟毒般扩散,一枚,十枚,数百枚,过千枚,破万枚 整整数十近百万的魂石,众多魂石接连不断闪耀出幽光,密密麻麻,如蚁海点灯。如若有旁人在此细观,必定头皮发麻,无比惊骇,因为这魂石之数太过可怕,这便是整个伽照王朝数千载的积累以此便可预见,这伽照曾几何时,是用这百万战骨堆累而成,展现着累累血腥之史。 随着幽光四起,隐隐有战吼声传出,幽魂影浮现。这些幽魂皆是随北漫历经征战而死的战魂。北漫创建伽照王朝后,感念众人之力,不愿众魂归于轮回,本想以逆天之力复活众人,可是战死之人奈何甚多,实在是无力回天,所以只能用魂石封存战魂,使众战魂以此形态得以永生,不致于魂散于野,堕入轮回。 此刻百万战魂石启用,整片赤黄大地剧烈震颤,扬动起尘息漫天,战吼之声迭起。百万战魂凝结成阵,声势无边,魂影动四野,于低空盘旋,欲盖整个伽照王都,众多魂体浮现于虚妄大祭坛。“上界仲裁使,既然来到了吾界,就无需回去了。”北漫冷幽幽道,“战魂坛引血染东阳” “哼跳梁小丑”九歌于空中发出一声冷笑,左手持骨刺巨剑俯天一掷而出,巨剑之刃剑压大地,幻为齿凌巨影,附着赤血能量,遮空蔽日,所过之处云间撕裂,空间有道道剑痕,血影迷离。其剑之锋利,足可斩天之结界。 北漫一击,众战魂发出轰天巨啸,战魂灵力凝集,声震四宇八方,凝结为一轮东阳升起,却是血腥之气弥漫。 在天,霸天剑影斩极而下;于地,战魂之怒啸冲而上。二者相击犹如天地相击,宇星相撞,处于这方天地之中,低阶之人皆被这威式压得喘不过气。 漠目光空洞地望着那天地争杀之力,顿感自身渺小,卑微。内心无力绝望之感竟在逐渐吞噬其灵心。“在如此之强的灵压面前,如我这般,便只能沦为蝼蚁,被人肆杀凌虐吧。” 萝看到漠如此心死,对杀忧道:“师兄,这可怎么办啊” 杀劝慰漠走出情死之局无果,心中烦郁。他决不允许师傅卜算之人被人诛心之后就此颓废,遥望了一眼那七彩之躯,又看向那天地一击,眼帘闪过一丝狠色。 “既然你执意如此,意死沉消,今日我便以生死为题,为你授上一课”言毕,右手变爪,擒向漠的后颈,提飞而起,朝天一掷而出,漠便朝着那天地争杀中心飞去。 “啊师兄你做什么你这样岂不是要害死他吗”萝眼看杀将漠掷入那天地旋涡之中,急呼道。 杀目光凌厉,紧盯那道飞影。他在赌,赌那七彩光芒会再救漠一命。若生,这大惶乱世便可有一线生机;若死,这意死消沉之人对这天地也无碍,茫茫乱世,白云苍狗,死了也罢。 “吾辈无需这等废物之人。”杀对萝凌厉道。萝缩了缩脑袋,她可是很少见到师兄如此严肃。 杀朝天一喝,希望能喝醒这迷茫之人,“想想你心系之人,想想你于世间还未完成之事。醒醒吧漠” 北漫战魂坛一击与九歌惊天一剑,一时间致使宙宇相凝,无上威能扩散。漠呈萎靡之态被掷飞而出,即将撞入这濒危之局,在这犹如天地宇星相撞击之间,面临生死。 临天地决杀一击愈近,灵压愈是可怖,北漫与九歌的两式还未相触,二者所发灵压已使大地龟裂,云海消缺,一时间漠断发飞扬,眼眸被压得深陷,体肌撕裂,血痕累累,不过眨眼便成了血人,欲要被无数剑痕c魂魄之力泯灭。 “心系之人” “漠,你可是答应过我会携天地之姿,与我结为灵侣。”脑海中慕诗琪的倩影历历在目。 “未完之事” “孩子,带上它,找到解开它的方法。无论你道心如何,妖断永系你身”一位长者的身影浮现于脑海。 漠的眸中终是燃起了一丝生的欲望。“不我不能死我还不能死绝不能死” “啊”漠仰天发出一声怒吼。赤黄大地上的七彩光芒宛若听到了他的怒吼一般,瞬耀天地,直冲天际向漠而去。 天空之中三股力量相遇,天翻地覆,两道血杀之式间,一团七彩光芒包裹着漠。这七彩光芒尽显温和,与这天地格格不入,只为护守一人,不为争那天地光彩。 杀盯着那团七彩之光,在那动荡之力中如海中浮萍,随力而漂泊,却不曾受到丝毫伤害,一时间神情凌厉之色也有所缓和。 他,赌对了。“杀师兄,这”萝呢喃地喊了一声,愣愣地盯着这一幕。 “呵又来一个找死的。”北漫看着漠陷入杀式之中,冷笑道。 “哼一只蝼蚁,也妄想争天地余晖”九歌也是不悦,看到自身的霸天剑影与那战魂咆哮僵持,使其眉宇微皱。一时间其右掌中央映出血红灵力,翻涌而出,伸出两指抵于额间,口中碎念古语,语不真切。 众人于远方观望,两团血色能量冲击,欲争沉浮。七彩光芒于其中跌宕起伏,被两方能量洗礼。突然,不知为何七彩光芒衍生出了一股棉力,被洗礼得弹射而落,归于赤黄地表,仿佛七彩光芒有自主意识般,不愿与这两团能量有所过多的纠葛。漠此刻识海已陷入昏迷,虽保住了性命,终究是于血色冲击中有过劳损。 看到那七彩陨落,北漫与九歌二人也不理睬,战局未结,天地相击依然在争。众人皆在关注被七彩包裹的漠,然而此时的慕诗琪之躯却有一抹黄色金芒悄闪而出,正是转轮夜仙佩。在无人觉察之际,金芒一闪,包裹着慕诗琪,不知遁往了何处。 与此同时,在某方天地之间,一名老妪,口中碎碎几语:“仙娅之局,开启” 第十九章 伽照亡朝 正与北漫争杀的九歌欲要再起杀招,突然其颈脖上的神链之纹,臂膀上的规则之影皆闪烁起腾腾灰白光,震惊道:“怎么回事” 灰白之光惨淡,纹路限制奇特,九歌忽然忆起了什么,怒道:“该死的下界规则链”九歌起初以为这下界规则链被其解决,收敛而去。未曾想竟是附于其身,在这关键时刻反噬于他,镇压起他的浑身灵力。 北漫已感应到身周灵压不稳,知晓这九歌欲行诡异杀招抗衡于他,不过骤然间感到那霸天剑影有别于一开始的凌厉,灵压骤减,灵力消退了众多,摇摇欲晃,仿佛只需多增一力,便可轻松碎灭那剑影。北漫暗道:“管你是故弄玄虚,还是欺掩巧饰。在绝对之力面前,一切皆虚。” “戮血东阳魂战四方”众魂咆哮之声荡宇扩极,所布灵压又是一增。众魂之力形成东升天阳影,一轮巨阔血阳。一时间血弑之威,八方何人敢阻 “啊该死该死的下界规则”霸天剑影不堪灵压之负,摧毁崩兮,九歌怒啸天地。他何曾遭受过如此大辱。上界仲裁使,何等之威严,此刻被下界区区惑隆之境击败。浑身灵力被界之规则压制,十不存一,一身威严无法施展,实在憋怒屈辱。 九歌恨视了一眼北漫,又朝那赤黄大地之上望去,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此时哪里还有慕诗琪的七彩身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转眼望向那曾被七彩光芒包裹过的漠,心道:“这小子曾被母器相护,定与母器有所关系。”右掌幻化成像,极速伸出,在众人未曾反应之时,卷了漠便逃遁而去。 “漠”杀离漠相距甚远,未曾想到慕诗琪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而这九歌又于此时打上了漠的主意,来不及救援,惊呼而出。 “萝追”杀对萝急道。 “是,师兄”萝道。二人足起灵风,腾空而去,踏云追敌。 北漫也于此时察觉,慕诗琪居然已经踪影全无,以为被人当了渔叟,暗恨:“该死”正欲追击,谁知空间又出变故,天地轮回骤变,乌云海再次翻腾,云海中央有异物突现,一片茫茫紫光映世,撕裂乌云海,把乌云海瞬息便染成了紫云海。 众人昂首细观,撕裂云海的是堕陨天地的星石,众人不解,不知何故,群星突然陨落。最令众人瞩目的,是云海中最突出的那一方天地,是一块超越众人视野的巨大紫星,众人凛然,没想到今日会出现这等局面,一波未熄,一波又起。 紫星附带镇压一界的能量,浩然临世,众人心弦紧绷,预感今日之事必将震惊整个魔漆界域。 紫星声势浩大,极速陨落。 “不好”北漫一声惊呼。原来那自带磅礡之势的紫星,陨落之地竟然覆盖了大半个伽照宫城。伽照宫城犹如巨兽已经耸立于这片大地两千余载,亘古的宫墙围建着无数宫阙楼宇,凤阁珑台,何其之广阔。这巨星能覆盖其大半,可想而知,是怎样的庞然大物。 “这是什么东西”惊疑之声不绝于耳。 “这紫星之威何人敢撼”宫城内绝望之声传出。 “逃啊再不逃走,等着被这紫星坠成肉酱吗”四野逃离之声迭起,众多卫侍争先恐后般逃离,就怕晚上一步,都将魂归天地。 陷于地底的灵婉此时伤势有所恢复,神情有些惊恐之意,震惊于紫星之威,暗道今日之事已脱离其掌控。“不好宝儿还在祭祀殿内。”灵婉突然想起灵宝修为晋升,步入修炼之中未曾醒转,暗压伤体,凌空而去。 紫星之威可怖,黑屠于伽照城内皱眉而视此幕,扛上古纹巨缸,人影一瞬,回至空中,与冥月四人汇合。开口道:“冥月,现在该如何是好” 冥月神情复杂,盯着那紫星,也未想到今日之事发展至此,说道:“主人踪迹失联,吾等与主人虽然事前有所约定,颠覆伽照后便可恢复吾等自由,但是吾等此行却未曾帮上什么忙。吾等既然已效忠于主人,必然要先报了此恩后再作打算。你们意下如何” 其余三使颔首,不可置否。“既然如此,那吾等便一边追寻主人踪迹,一边突破境界,尽早破至惑隆,以便能更好地报主人之恩。阿狸你也随吾等一起吧”冥月朝阿狸说道。阿狸此刻泪雨梨花,大眼眸哭得红肿,轻点了点头,五人凌空而去。 北漫凝视着那浩然紫星,眸中复杂,蕴含万千,这紫星之威连他都感到了束手无策,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愿坐以待毙。 “伽照绝不能有事众将们挡下它”北漫将所有灵力全部倾入战魂坛,众魂有所感应,北漫之绪激烈,故直冲而上,用百万战魂的灵体凝结,迎拦紫星。北漫似乎耗尽了所有的气力,用出了这一式。即便是与九歌一战时也未曾见到其心绪波动如此之大,似乎是什么触到了他的逆鳞。 “战魂坛击天没” 百万战魂其威之浩,其势之荡。“喝”浩然之声响彻整片天地的一击,远胜方才击溃九歌的一式。 百万战魂凝结魂中灵力,化为金芒一击,划破天宇,迎上了那磅礡紫星。 “轰”百万战魂与紫星的触碰,引得天地瞩目。然而却是那么的无力,紫金交接,金烟散去,紫依然。 紫星坠陨伽照城,星触大地之时,宫城大地崩毁,其声震聋聩耳。亘古的宫城一角立时坍塌,一座承载着千载战史的宫城,仿佛于今日一去不返。无数星陨碎片渐射飞离,城中卫侍哀嚎四野,惨叫声铺天盖地,一时间死伤无数,残肢遍地。 北漫有些痴痴地望着这犹如人间地狱般的况境,哀声而出:“伽照,亡了”他已尽了全力,似乎想挽留住什么,终究没有护住这天地一角。 北漫失魂般挥了挥白臂,某种符文灵力混合浮现,战魂坛上的百万战魂竟然欲要散去,魂归于天地。众魂传出了悲恸之声,不甘c不舍c留恋之意涤荡于万物心灵中,身处这一方天地的众人居然也都被其绪感染。 “两千余载,瑾终究是回不去了。”一道神秘倩影浮现于北漫心中,渐渐消散c破灭。这紫星一击摧毁的,似乎并不只是这一方伽照的天地。 北漫最后看了一眼这故地,仿佛那城中的哀嚎惨叫与他并无关系,尽显冷漠,空间一瞬,绝尘而去。 北漫隐去后,只过了数息。 “咔”突兀的一声,仿佛惊醒了天地晨宇,在哀嚎惨叫声中反而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紫星开裂。 “快看,那紫星裂了”有逃出紫星灾害的范围,未曾受伤的卫侍于空中俯视道。 位于尸海残肢之中,身处烈焰火海之内,一个脸无表情之人拨开周围碎裂的星石,从星石中央缓缓走出,立身于天地之间。 第二十章 授真茶丹 一片苍古之林中,上古裔兽咆哮,猛禽潜袭,百毒蛰伏,处处尽是危机。一座山窟之内,诡异绝伦,一股灵焰于洞内升起。 九歌此刻颜色极其不悦,作为暗裔年轻一辈中的拔尖人物,不曾想第一次下界仲裁,猝不及防间被宇之规则悄然压制,修为境界骤降,居然不敌北漫,被其所伤,只能遁走。若是被上界的那些同辈相知,必被传为笑柄。最为关键的是好不容易感应到母器的灵息,最终也失去了踪影,好在还不至于完全断了踪迹联系。 九歌手中腥芒一闪,骨刺巨剑浮现,径直插入眼前地表,一旋。剑身之上闪耀出一道光束,漠的身影现于地上。“小子昏了这么久你也该醒了。”九歌右掌悬起一抹血光,对漠一掌而去,灌入天灵之中。昏睡中的漠浑身一震,亮眸一睁,惊醒出声:“诗琪” “哼还做上了美梦小子,说吧母器去了何处”九歌冷言道。 漠充耳未闻,迷茫四顾,发现周身已非伽照之地,此刻处于一个洞窟之中,洞外有兽咆虫鸣之声,惊绝震耳。“不好诗琪”漠想到诗琪还在伽照之地,自身怎能于此地逗留,正要遁出洞外。 “小子,哪里走”九歌血掌一挥,撒出一片腥芒,眨眼为界。 “你干什么”漠怒视九歌道。 “尔以为此刻是何身份身为蝼蚁,应该知晓自己处于何等位置,吾可没让你走”九歌微眯着眼道,“而且你也不必回去了,那方天地被苍莽磅礴的紫星坠陨,此刻天地遭劫,必是地毁人亡,早已不是初时的模样,你那灵侣也早已失去踪影。”九歌此刻微微皱眉道,他忆起遁走之时,也感受到了那紫星之威。即便是他全盛时期,对上那紫星也颇为棘手。 “什么诗琪不见了”漠脑海有些迷惑了,千思浮想。暗道:“到底是谁劫走了诗琪已故之躯又为何要劫” 漠压下心中迷惘,望向九歌,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别废话,再不道出母器下落,吾便废了你小子。”九歌恶狠狠道,着实是不愿与眼前的蝼蚁多费唇舌。 “母器什么母器”漠自然知晓何为母器,整个魔漆都流转着太古母器的传说,但是却无人能有缘得见其真面目。 “哼还装作不知你那位灵侣便是母器”九歌冷声道。 “诗琪是母器”漠被这一言惊得不小,愕然道。 “不然你以为为何你能于天地争杀之式间毫发无损世间能以七彩之姿破尘临世,环绕天地秘纹,尽显万物规则的只有太古母器。不过凭你区区蝼蚁,也确实难晓母器之奥妙。”九歌不屑道。 漠思绪万千,暗压心中惊骇,如若真如这九歌所言,那诗琪岂不是还活着一念至此,露出喜色。不过转念一想,福祸相依,慕诗琪若真是天地母器,那必将引万界觊觎,遭受灭顶之灾。 一时间漠神色不定,复杂莫名,百念轮转千思变。“诗琪”想要护她,长路漫漫,只有踏天而行。 九歌观漠神色多变,以为他不知母器下落,无情开口道:“小子,你若不知母器的下落,那留你也无用了。”九歌双手相合杵立于骨刺巨剑之上,血威赫赫,眼神锐利,倘若这眼前之人真不知晓母器下落,似乎会豪不留情地拔刃一击,以泄其不悦之愤。 漠知晓慕诗琪未死,心安不少,而此刻能让他费心思虑的,是如何能让其走上那踏天之路。漠看向九歌,出言道:“我不知晓你所谓的母器下落,不过我知道如何找到诗琪,如若真如你所言,诗琪便是母器。那我可以带你去寻母器,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九歌听漠初言不知母器下落,神情欲要噬人,正欲出手宰了这小子发泄私愤,又听闻其知晓慕诗琪的下落,无奈只得硬生生地压下势头,冷言道:“你以为你有这个实力与我谈条件么即便吾被下界规则压制,修为灵力十不存一,但吾仍然有办法让你这铭纹镜的蝼蚁生不如死” 漠料定母器的下落对其至关重要,嘴角轻翘,激道:“那你便将我杀掉啊,反正在你眼中,我不过是一蝼蚁。” “你这是在威胁我”九歌眸欲喷火,内心欲要弑人的冲动又是浮起。此番下界先是败予一名小小的惑隆境已是奇耻大辱,现近又被一名铭纹镜的蝼蚁胁迫,而且还无法动眼前之人,可想而知九歌的灵心是何其憋怒。 漠完全无视其怒火,优哉游哉地盘膝坐于地上,吃准了其绝不敢动他。 九歌终是不得已,不得不妥协道:“你有何条件不过在谈条件之前,吾怎知你有没有欺骗吾,你若说知晓母器下落便知晓吗有何可证” 漠笑了笑,看了眼自己的右掌,又望向九歌。伸出右掌予九歌而视,对其开口道:“我有定空灵砂” 九 歌凝视其掌,只见漠之右掌小鱼际处有一颗红点,泛星之芒,很微弱,凝视能让人深陷其中。“原来是定空灵砂。”九歌道。 “在仲裁使看来,不过小咒尔。”漠神情微妙,轻笑道。 “哼”九歌修灵数万载,未曾有过灵侣,此刻看漠的神情,竟感觉是在调戏于他。 定空灵砂一般都为灵侣之间所修咒印,于灵侣身上某处种下灵砂,相系相知,长此以往,可形成灵侣之间的神秘纹链,用来探察对方所处的位置。 九歌不愿与漠多言,直接道:“说出你的条件” 漠嘴角轻笑,开口道:“我要进阶授真” “修炼讲究水到渠成,岂可说进就进”九歌皱眉道。 “我不管,这便是我的条件,你一个上界仲裁使,难道都无法让我这小小的铭纹镜蝼蚁进阶。那你这仲裁使也太废物了吧”漠故作轻视道。 “你说谁是废物找死”九歌怒道,执掌骨刺巨剑往旁边怒斩而出,整座洞窟震动,碎石跌落。一道斩影从漠身旁斩过,削山碎壁,斩出了洞外。一条斩痕绵延百里,途中苍林尽毁,山崩于野。有不幸的上古裔兽被当场斩碎,尸块累累,脏腑腥气弥漫,群兽不敢近食,瑟瑟发抖,传出惊恐啸声。 漠也被这一击惊得不轻,不过当他望向那道斩痕,见过了这等威能惊天地的一击,漠愈加渴望这惊世力量,如若他有这力量,便能护得诗琪周全,安然无恙。 漠笃定这眼前的上界仲裁使绝不会轻易动他,而且他所提出的要求也并非是其无法接受,眉宇坚定地凝视九歌,开口道:“仲裁使考虑得如何,我提出的条件,对你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 九歌神情恢复平稳,暗思:“将一个铭纹镜进阶至授真镜,以此换取母器下落,确实是微不足道。” 九歌望向漠,淡然道:“算你小子命好,吾这正好有一枚授真茶丹。”言毕,一颗玲珑清窍的丹药悬于九歌掌间,透出浓郁清香,丹香竟有成灵之象,如飞鸟徊旋。丹香飘出洞外,万灵躁动,兽鸣禽吟此起彼伏,竟有向洞窟袭来之势。九歌眉宇一凝,释放出灵压,天地才躁动渐熄。 第二十一章 进阶授真 “授真茶丹”漠闻到丹香,通体清灵,虽疑惑却渴望道。 九歌看到漠满脸渴望却充满疑惑,就知晓他不曾听闻过,优越一笑道:“这可是上界才有的奇物。自太古以来,众大能皆主以草药炼丹。及至上古,有一炼丹大能在炼丹之时品茗,无意中将茶茗之液滴落入丹炉,该炉丹药尽废。但该大能却突发奇想,为何不能以茶做药引炼制茶丹从此炼丹之道便分出了一个小支茶丹道。自古茶药便不分家,从此茶丹之道便流传至今。吾也是刚好识得一位茶丹宗师级人物,侥幸之下,获得了此丹。上界为求其一丹,即便是付出高昂的代价也想要换取此丹,用以庇佑子孙辈。其所练之茶丹可谓夺天地之造化,在境界突破时所用可提升突破几率,而且对灵身无任何不适的作用。而我手上的这枚,正好是铭纹镜破升授真境的茶丹。” “竟然还有这样的丹药”漠惊叹道。 “速速服下,晋升授真。不过不管你进阶与否,都要带我去寻母器。”言毕,九歌是一刻都不愿多待,左掌升起灵力,幻象成爪,遥抓漠的下颚,右掌之上的飘渺茶丹被其一掷,投射入漠的嘴中,尽显粗暴。 “你”漠被那粗暴地投掷之力一噎,怒视九歌,正要出口相骂。话未出口,茶丹已入口即化,一股丹香立通七窍,魂魄生极乐。 “嘿嘿”九歌嘴角轻翘,看来此举稍微发泄了一些憋怒之气。不过随即皱眉,凝视眼前之人,暗道:“这小子真是诡异” 只见漠已盘膝而坐,其身上灵力躁动,身周一会有骨象浮空,一会又是骨象萦绕。诡异之极的是,其纹或左半,或上半,或斜半,每个秘纹都只有一半,不曾完全,不同于别人进阶之时所铭刻的完整之纹,其纹周转反复,纹于漠的灵身之上。 “难道是罕有的妖骨断纹”九歌轻声呢喃道。 铭纹之境,当自身灵气蕴养至极致,于灵身之上铭刻大道之纹至完整,感应天地真意便可触摸授真之境。 漠原本就是铭纹后期,之前陨落于伽照王朝猎君之手,被杀以残魂之器带回血瀑涧用血池滋养重生,又以肉灵果补其血肉,后用冰极冥棺调和复苏,铭纹境界已达巅峰。当灵气蕴养达到极致,铭纹之境只要于灵身之上铭刻大道之纹至完整便可进阶授真。奈何漠苏醒之后,历经重重,没有时间完全铭刻完整的大道之纹,更别谈感应天地真意触摸授真之境了。 而此刻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之效,铭纹进阶授真,关键在于感应天地真意,形成自身的灵道,这一步跨出便可进阶授真。 九歌望着骨象之纹不断印入漠身,眉宇越发凝重。灵纹一般位于衣甲之下,被衣甲遮掩,自然是无法看透的。不过漠所铭之断纹竟由衣甲之下突破颈领,蔓延至漠的脖颈,而后上延脸部,逐渐覆盖于整张面容。 “如果是一般人进阶授真,修大道之纹需完整。所谓完整,灵纹一般铭刻于整个身躯,再进一步完整者,四肢缠绕铭刻之纹更甚,极少有人能完整到如此地步,连头部都将铭纹其上。即便是我,铭纹镜时也只是能做到铭纹于四肢而已,这小子竟然能将大道之纹修到如此完整的地步,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九歌暗道。 漠此刻整个身躯由上至下无一处不含妖骨断纹,诡异之极。铭纹已完整,天地真意开始直贯天灵,开始择道。所谓修灵者,就是在修炼之中使自身更具灵性,每一阶段中都有通灵之效,铭纹之境进阶授真之境,天地真意直贯天灵便是为修灵者通灵,更具灵性。而这步通灵也是一道天堑,跨过之后形成自身灵道便是授真境。 “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要走什么样的灵道”九歌暗道,于一旁挑起嘴角,饶有兴趣地观望。 天地真意凌空,入天灵后,于识海呈现。诸天灵道莫测,数之不尽,识海中光束无限,一道便是一束。 识海内,漠的魂灵置身于诸天灵道中,迷茫地望着这无边光束。 “何为我的道”天地真意混于灵道之中,灵道无穷尽,不仅莫测,还难以抉择,众多进阶授真的铭纹者便是困于此,如若找不到合适自身的灵道,便难触授真。铭纹者识海入灵道,如若是符合自身的灵道,灵道会出现光泽,引导修灵者择道。 授真茶丹的功效则是能最大程度地增进灵道与修灵者之间的契合性,使无尽灵道中凡是适合修灵者的都会光泽四溢,便于修灵者选择。 此时漠周身丹香绕体,洞中散发着霞光。但在识海之中,漠却被万千灵道迷了眼,这些灵道竟然都亮起光泽,漠怎料到是这般架势,愈加迷茫,不知如何择道,这授真茶丹的效用居然跟未用一般。 “怎么有如此多的灵道可选” 万道光泽愈加耀眼,这也就表明漠的灵身竟适合万道 ,如若有其他人进入他的识海,必定惊呼诡异,常人只能也只可选择一道,这万道都可适合,反而不利于修灵者修炼。 此刻漠识海内万道光芒永驻,有蠢蠢欲动之势,竟然欲要向他奔袭而来,强行融入其体内,漠一时间突升一股惊骇之意。体外,洞窟流光溢转,众多不详符文于天外临空而下,破洞碎窟,形成道之规则,欲要贯入漠的天灵。 “万道加身怎会如此”九歌神情惊诧,感到此事有些超越了自身所能理解的范围。 “不可能没有人能身负万道,这小子在做什么。”九歌转念一想,即便是上界卓越的神子也不可能如此,而且即便是身负万道也并非是好事,此事当真是诡异。还未等其有所细观,眼前之人又出变故,漠的身前无形中多了一把白色骨剑。 漠在识海中惊骇地望着无尽灵道,众灵道都想强加其身,正不知该如何应对。突然,脊骨处一道骨剑影飞出,悬浮于漠身前。无尽灵道正飞向漠的途中,硬生生刹住了要冲向漠的势头。众多灵道鱼跃而起,雀跃非常,发出阵阵灵纹波动,竟通人性般在向那道骨剑影示好。 可是骨剑影无情,剑光一起,“斩”发出一声轻吟,犹道人语般,将身前离得近的几束灵道斩没了踪影。 众灵道被这一斩惊到了,竟然退居了不少。然而骨剑影得势不饶,如镰入稻田,割稻草般,尽数斩没众灵道,众灵道开始胆怯,竟落荒而逃。骨剑影也不追击,守候于漠身旁。不过也有少数不曾逃遁的灵道,其中一束灵道锐利非常,锋芒可撕天地,怡然飘到骨剑影前,不屈不威。 漠凝目细瞧,灵道之上有上古文字“剑”。漠暗念,自身多用于剑,不如就选择这“剑道”吧,手指伸出欲要触及那剑光灵道。 骨剑影又发出一阵轻吟,“斩”,欲要斩向那剑道,那束灵道退避,却并未被斩没。这可是天地灵道,岂可说斩就斩剑道似乎有了怒气,与骨剑影战在了一起。剑道激出一剑,于识海天地中带有碎魂灭魄之势,却不曾伤到漠。骨剑影也不畏其,身处识海,安若泰山,能挡能击,管你是何等卓越超凡的天地灵道,在这识海天地中,我便是主。 正当骨剑影与天地剑道交手之际,其余灵道反而又开始蠢蠢欲动。一束光泽晦涩隐暗的灵道欲袭向漠,灵道之上有上古灵纹“绝灵”二字。又一束灵道无声无息,从旁临近了漠,这灵道竟然无色,只是上有铭纹两个上古字眼“封印”。漠的身后,一束黄泽灵道,上附“茶丹”古字也是悄然靠近。 漠分外茫然,处处都是天地所赐的诱惑,该如何决断。骨剑影想回援漠,然而却被天地剑道缠斗,竟一时脱不开身。“绝灵道”c“封印道”c“茶丹道”几束莫测灵道眨眼便会融入漠的魂灵,骨剑影震击天地剑道,将其震开。自身却压抑了下来,发出一阵怒吟,似是被众灵道所激怒。 骨剑影此刻于漠的识海中蛰伏,识海天地一变,无上气息流露,犹如初开混沌之时,又如天海交接的日出一刻,一抹骨白刺破天地。骨白如蝎尾,又如鱼刺,锋利盖世。骨白出,天地腥。只不过是眨眼的时光流露出的气息,天地众灵道惊骇,一时不敢缨锋,凛然退守,逃避回天地之中,从哪儿来的,回归而去。 漠愣愣地望着空荡荡的识海,“这” 九歌实在是看不透彻这一少年,在服用了授真茶丹之后,居然万道临身。可此刻漠身周空旷,哪里还有附着天地真意的灵道要进其身,这就犹如入了宝山之内却空手而归。 九歌叹道:“看来是进阶失败了。也难怪,如果真是万道加身,确实太难抉择了。” “唉”漠摇首叹息,已经放弃了此次进阶授真,正欲醒转,魂灵出识海。那骨剑影又出现了,漠看着那骨剑影,有些不悦,都怪这骨剑影,不然这么多灵道,随便选一束,他早就进阶授真了。骨剑影飘浮于魂灵身前,传出一阵念力波动,漠的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欲望,让他握上那骨剑影。漠伸出一手,紧握其中,感受到那股念力波动。 “你,便是我的道” 第二十二章 东皇之行 就在漠的魂灵握上那骨剑影之时,九歌以为漠进阶失败之际。漠身前的白色骨剑耀起一道骨白色芒,直冲天际。山林难宁,裔兽震啸,古禽鸣倾,苍林古种如获莫名生命力,漫野藤生,灵气旺极一时。 “什么怎会如此”九歌看着眼前少年进阶授真境,心灵又有所冲击,只是暗压下内心骇动。 漠魂归入体,双目一睁,一抹骨白灵力从眸宇中闪射而出。九歌在那一瞬间惊栗,竟有种灵身被穿刺的错觉。他可是上界仲裁使,修为深不可测,何曾面对授真境有过这样的感觉。 “这就是授真境的感觉吗”漠气息恢复如初,望向自己的双手,妖骨断纹隐去,不再显于灵身之上。 看到身前夺目之灿的骨剑,漠握了上去,光芒散去。白色骨剑已不同于以往,骨剑居然短了数寸,犹如稍长些的匕首。匕柄处化为了一名诡异的女子,持白绫飘飞状,神情却透着凄凉哀意。漠握着匕柄犹如握着女子的身躯,那白绫从匕柄往下缠绕,远观状似骨刺。漠轻皱眉,运行灵力注入,匕首又变回了长骨剑。” 九歌也看出了骨剑的不凡,虽然有疑,却不愿深究,此刻最为重要的是寻找到母器的下落。开口冷声道:“既然进阶了授真,该带我去寻母器了吧” 漠进阶授真,正处于狂喜中,护佑诗琪的道路终于进了一步。听闻九歌所言,暗压狂喜,开口道:“如你所愿。” “诗琪,我也想知道你如今身在何处”漠暗自念道。漠张开右掌,定空灵砂在掌中不断泛闪着星芒,灌入灵力,化为一道闪烁着星芒的符文,冲向洞外。 九歌已是急不可耐,星芒符文闪出洞外的时刻,已是跟着遁出,漠紧随其后。 九歌虽然被规则链压制,但身法仍在。蝠骨蝶翼一展,于空中追风裂云,追寻着定空灵砂的踪迹翱展数千里,不时回头看一眼漠,这定空灵砂是由施咒之人所控,他即便是速度再快也要降速配合漠的步履。漠进阶授真之后,速度见长,腾空乍起,竟能勉强跟上九歌。 过了半日,飞跃过苍古之林,大地已是玄黄。“慢着”漠突然停下,站于一块风蚀巨岩之上。 “嗯为何停下”九歌顿翅疑道,神情有些不耐。 漠半跪于风蚀巨岩之上,手中泛起灵力,轻触大地。 九歌生性多疑,露出恶相道:“小子,你可别妄想动什么歪心思不然吾便废了你” 漠未将九歌的话放在心里,神情有些不定。掌控着定空灵砂,翻越过一座墟莽丘岭之后,定空灵砂变得有些暗淡了,九歌于身后跟着。漠望向远方玄黄的山脉,地表碎蚀如蛇鳞般,像是被某种力量切割萃取而过。百木虽萎,却仍能撑起撑天巨伞般的枝体,屹立于玄黄山脉之上,扎根于蛇鳞碎岩之间。漠谨言道:“居然来到了东皇墓” 九歌展翼落于其旁,皱眉不解:“东皇墓” “东皇墓乃此界三十一禁灵地之一,生灵进入其中,凡有灵性者,皆会被压制,消减灵性,极其诡异。禁灵地自太古流传至今,与整个大界相悖,完全是逆界之所,令人生畏。此地还传闻是太古东皇族举族皆灭的陨落地,透着千古的诡异。蛮荒古籍上曾记载,太古东皇一族威赫六宇八荒,却于一日之间被空间封锁,百万里遍地残骸,战迹踪灭,东皇之主失去音讯,至今未曾现世。无数人曾进入东皇墓想要寻觅本该留下的蛛丝马迹,却鲜有人能出来,成为死地之一,东皇墓也由此成就了太古史上最诡异的传闻之一。”漠望着远处的蛇鳞之地,慎言道。 “这便是太古东皇族举族皆灭的陨落地”九歌瞳孔微缩,望向那片蛇鳞山脉。太古东皇一族他自然是知晓的,存活了数万载,自然有通阅各类蛮荒古籍秘史。但凡涉及到太古二字,事态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据定空灵砂的移向,诗琪此刻应是处于东皇墓内,你可还要进吗”漠这时嘴角轻翘,饶有兴趣地向九歌问道。 九歌面露挣扎,神情出现犹豫,暗道:“这样的死地,随便进入跟自寻死路有何区别” 九歌活了数万载,这等修灵者活得久了,便越发得惜命了。 漠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意,开口道:“没想到仲裁使也会有畏死之心,既然如此,我便先行一步了。”漠言毕,汇聚灵压于双足,迸发灵力,腾空乍跃。慕诗琪便在东皇墓中,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置身事外。漠眸宇中坚定之色难以动摇,即便是再凶险之地,也难阻其步,灵心所向,可战八方。 九歌此刻脸色略微涨红,神情显得阴沉,居然被一名授真境轻视,内心又重燃起怒苗。突然,后方苍古之林,有灵压辐射而来,引得九歌皱眉,“慢着,有人来了” 九歌凝结灵力扣住 了空中的漠,未曾让后者有所先行。 “嗯”漠露出不解之意,止住了去意,回归地上。 九歌对漠道:“掩灵,宁息”漠虽不解,却仍照他的话做了,掩盖自身灵力,平静自身气息。 就于此时,黝空之上,一头四爪七尾,金黄羽翼的怪禽以遮天蔽日之姿,横空而来。一双锐利的巨眸搜寻着这方大地,有撑天巨树扎根于漠与九歌身遭,二人隐于一个小隙树窟之中,极为隐蔽。怪禽没有发现有何异常,朝东皇墓之方向展翅而去。 “尔界真有意思,未想到在这等下界还有幸能遇到太古遗种。”九歌望着那道远去的飞影,惊奇道。 “是妖联十三国的迦楼族,似乎也是朝东皇墓去的。”漠辨出了那怪禽,开口道。 “哦尔界居然还遗存有迦楼族群在上界,这可是大族啊”九歌言语蕴含一丝讶意,疑道。忽而苍古之林方向又有强者气息流露,“真是热闹,又有灵息覆盖而来了。” 漠与九歌二人隐蔽灵息,于一棵庞硕枯树之隙中察看,只见从远处又横空而来三条怪蛇,这三蛇外形各异。其中一条为八首,眼泛红光如血色灯笼,身色血红,蛇躯之上有许多莽苍之树,仿佛是从蛇体里长出来的一般,展血翼而飞;另一条为九首,身色暗蓝,蛇身有氤氲雾霾弥漫,翼如薄膜;最后一条为五首,每首有双瘤,气息庄严,圣光弥漫,翼展锋而锐利。三蛇带着横扫千里的气势,也似是在探查着这方大地。 第二十三章 仙娅之局 当漠看到那几道异蛇身影之时,眸宇复杂,呢喃自语:“又是妖联十三国,八岐c九婴c那伽三族共事,还有方才那迦楼匆匆而过,东皇局势没想到如此复杂诡变。”漠又担忧起慕诗琪的音讯。 九歌望着三蛇冷笑,不曾多语。 三蛇俯瞰着底下苍古之林与玄黄大地的交界之处,苍色古林渐渐枯萎,莽绿不再。三蛇似乎未有所获,于是顿翼盘绕在一颗参天枯树之上,而漠与九歌便是在三蛇之下的树窟中悄悄隐藏着身形。 “蛭,吾等已经跟从王的指示,从伽照寻到此地。短短数日,一直未曾有母器的消息,难道真要进入那东皇墓吗那地方可是危机重重,易进不易出啊”八头异蛇吐着如鞭蛇信,蛇眸有些阴沉,向暗蓝九头异蛇问道。 “伽照遭劫,吾等抵达之时已是另一番景象。这几日母器再现,伽照陨灭的消息已传遍了整个魔漆,整片大界的局面更加混乱不堪,凡是距离稍近一些的势力都有齐聚东皇的势头。”五首圣光异蛇言语流露出事态棘手之意。 “听闻那日母器现世后悄然隐去,虽然极其隐蔽,但仍是有伽照存活下来的卫侍无意间看到母器被一道黄芒裹带,朝东皇墓这个方向而来。东皇墓乃太古遗冢,危诡难测,但母器对吾等几族来说至关重要,不管如何,都必须全力搜寻到母器的下落。”被称为“蛭”的九首异蛇沉声道。 “若是这母器真在这东皇墓中,这东皇之局,怕是又要引起各族势力的纷争了在伽照的几日,探听到那陨落的紫星之中竟藏匿着修灵者,而且修为难测,能以星辰陨落之式降临,坠毁整个伽照王朝,造就尸山如海,这极可能是上界才拥有的手段,那紫星中的人估计也是为母器而来。”五首异蛇忧道。 “不得不说那日还真是诡异,先是听闻由莫名势力的女子挑战伽照,杀败了伽照大祭司,而后伽照之主于千载之后首次出世,反败神秘女子。这之后又出现了血瀑涧的人与之相争,而后仲裁使降临,诡败于北漫,最后紫星的降临似乎将一切的踪迹都泯灭了,那一战中的所有人皆神秘失踪。不仅如此,传闻那日紫星之后还出现过其他势力的身影。”八首异蛇也是感觉事情颇为棘手。 九歌听闻自身诡败于北漫,眸中露出一丝怒火,不过很快被其暗压下,眸中变得深邃,不知在思虑着什么。而漠听闻形势居然比想象中还要复杂,眉宇紧锁,心内百转千回。 “耶,烈,你二人太过多虑了,不管如何,这母器在吾界显象,更是在吾妖联十三国附近现世,说不得便是与吾等有缘。且这母器吾等几族可是势在必得,吾等不也准备了些手段么嘿嘿”九婴蛭目光泛着阴冷,阴笑道。 “手段自然是不可少的,吾等几族同气连枝,太古之时先祖本是同母,若是能取得母器,吾等几族自然可以共用,只是妖联国的其他族那该如何”八岐烈转悠着蛇眸竖瞳,透着冷笑道。 “若是真能得到母器,自然是不会便宜他族的。”那伽耶露出莫名笑意道。其头顶双瘤,散发着圣光,却透着令人作恶的气息。 “哈哈哈哈”三蛇交汇了一下眼神,阴声狂笑,想必是有所图谋。 三蛇收敛笑声后,已经朝着那东皇之墓而去,却不知同族间的私语却已暴露于漠与九歌的耳中。 “这几人还真是不客气,母器的影子都没见到,就在此处谈论起母器的归属了,真是可笑。”九歌不屑道。 “这等对手,自然是入不了仲裁使眼中的。不过仲裁使可思虑明白了如今众族势力欲要齐聚东皇,这东皇墓你可还进”漠可不关心这些怪蛇的动作,此刻他只想尽早寻到慕诗琪的踪迹。他极力想激九歌入东皇墓,觉得或许会运用到这位仲裁使之力。 “走吧便见识一下这东皇墓的可怖之处。”见到众多比自身卑微的蝼蚁都如飞蛾扑火般,敢进入那东皇墓争夺母器,九歌这等傲气之人怎会愿意屈居于人后。 漠嘴角翘起一丝不经意的笑意,与九歌二人朝那蛇鳞般的玄黄大地而去。 曲麒洞天,一座大殿之内。 浮空的各色火焰交染着大殿,显得有些幽森异僻。 独自一人的曲麒仙者闭目凝神坐于蒲团之上,身前是一块精巧袖珍的龟甲,材质剔透,有如玉之泽,却映有金属之光。龟甲旁还有怪羽c奇鳞以及不知名的兽皮与牙骨。 “卜到了什么”苍老的声音响起,能使人心宁,曲麒洞主的身影悄然浮现,坐于曲麒仙者对面的蒲团之上。 “很多”老妪闭着眸,开口道。 “仙娅之局已然开启,之前你一直都不曾与我多说,我也知晓天机之事,确实不宜泄露过多,如今”老者平声道。 老妪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睁开了沧桑的眼眸,诉道:“如今,你也可以入局了。” “这局我怕是入得晚了吧在我之前,就已有众多的人都进去了”老者笑道,“说说吧,那孩子你准备如何处置” “之前昊儿入三千界,转轮夜仙佩按吾等的运作,被其所得,故而才到了琪儿的手上。”老妪淡然道。 老者颔首,等待其往下说。 “琪儿在伽照与北漫一战败北,转轮夜仙佩也由我之前所设禁制将假死之态的琪儿送去了东皇墓。而母器在东皇墓的消息也是吾派族人散发出去的,现在就等众势力齐聚东皇墓了。” “我至今仍不明白,母器天生存于琪儿体内,对吾族来说是极大的机缘,而且至今为止除了你我,无第三人可知,你为何还要设上此局此局万一运作不慎,便会为我族引来灭族之祸啊”老者疑道。 老妪摇了摇头,“我知晓此局可能将吾族引入深渊,但在这大惶乱世之中,举世沉浮难定,吾不得不这样做。”老妪顿了顿,老者等待着下文。 老妪接着道:“琪儿体内的太古母器,可并非吾等看到的那般简单,母器不会永远沉寂于任何一个生灵体内的。母器造就了整片大界之史,可谓是万乱之源,因此也导致母器的窥伺者众多,想要独占得母器,那得怎样的实力史前并不是没有这等势力大族如此做过,可最后太古的血流到至今,依然血腥可闻且不说吾族是否有实力保住母器。即便是有,也不可能永世占据母器的。所以,吾才退而求次。” “退而求次你是指族之运势”老者问道。 “不错,母器并非是需要霸而占之,万族争得母器,都只是为了各自族中长久的气运罢了”老妪道。 “那你设这仙娅之局的意义何在”老者沧桑的眸中流露出疑问。 老妪眸中亮起瑞光灿灿,故而道:“吾以上古十万载的真灵龟甲辅以各种珍灵之物推算得出,琪儿体内的母器其实并未与琪儿真正的融合,且存在于琪儿体内不会太久,短则数十年,长则百年,便会离体而去。百年对吾等来说,不过弹指一瞬,母器在吾族百年,这远远不够。所以我才设下这仙娅之局,以东皇墓的禁灵地之力,借众族势力之手,使琪儿能与母器得以彻底的融合。这番如若成功,母器最短也将存留在我族数十万载,这难道不可赌吗”老妪言毕露出微笑。 “最短数十万载”老者瞳孔微缩,惊讶于这个时间,被岁月淬炼至古井无波的心绪居然有些狂躁起来。 “如此,你可明白我的用意了”老妪轻笑道,似乎对老者的反应颇为满意,不妄自身瞒了他许久。 二人已入沧古之年了,能让族群能繁荣昌盛地繁衍下去,自然是二人极其乐意见到的。老者点了点头,看向有些憔悴的老妪,愧疚道:“我族还是靠你啊,也是难为你了天机最是容易取人生机。” “无碍”老妪缓缓道。 “那下一手,吾等又该如何运作” “等众势力齐聚东皇墓,借助各方势力的力量,用以打破琪儿身上的母器桎梏,让母器彻底与琪儿融合。”老妪此刻桑眸有些深邃了,不知其所虑。 老者看了一眼,老妪身前的龟甲与众多珍灵之物,笑道:“看来你方才已经卜出了结果了,什么卦象” 老妪眉间多了一丝忧虑,开口道:“卦象不清,结局亦不清,非吉亦非凶” “哦何解”老者听出了老妪的忧虑,急问道。 “卦象入时间大河,得窥轮回一角。最后显示,最终会朝向三局而展开。一局显示琪儿融合成功,吾界大乱,母器归属被众界知晓,众势力剿困吾族,但有惊无险,最后吾族终是能安然渡过,得以长盛之姿;另一局也是显示琪儿融合成功,但仙娅之局败露,吾族有祸端起,被迫离开曲麒,牺牲众多族人,但是终究也能安稳下来,以后会回归此处;最后一局显示琪儿融合失败,母器再次遁隐,而吾族却无大祸。” “这”老者有些无言,虽然结局似乎都对曲麒向着有益的方向发展,但这过程总使人心神有些不宁。 “唉我也无法更改卦象,冥冥之中天道有数,这已是吾运筹卜算中出现的最佳卦象了。”老妪叹道。 “无妨,就顺其自然吧毕竟结果都不会太坏。”老者慰道。 第二十四章 东皇险象 当漠与九歌踏上这片远古遗冢,才真正了解何为“禁灵”之意。二人进入此地后,灵性被削弱,自身灵力也遭到了压制,灵力无法自如的使用,灵力在体内穿行如遇梗阻。而诡异的却是,禁灵地内的“负灵”却能被人所吸收而用。 荒败的大地,枯陨的野岩,无数残骨破骸浅埋于这片蛇鳞地表。此外乱石无所不及,“负灵”无处不在,这正是与天地相悖的能量。万物有灵,即便是与天地相悖的能量,自然也会生出灵种。黝黑的灵气结团而聚,有怨灵从中滋生,哀啸不断,远古之凄声虽低吟,却仍然惨不绝耳,似乎诉说着远古失落的断代遗迹。其中一些“负灵”浑圆聚合在一起,与黝空之色相似,寄生于参天古种之上,犹如巫毒染指着这方大地,历经无数载,反而成为了滋润着此地的能量,能令万野生长,活出黑色纪元。 整片大地都令人为之不详,九歌感受着天地中的“负灵”,蹙眉道:“这负灵很是怪异,居然能令吾被规则链所压制的修为有所恢复,但是吾却从中本能地感受到极端的不详。” “不错,连我也能吸收此负灵增进修为,但是灵体本能地不愿吸取。”漠也是语气慎重道。同时内心暗道:“此地太过邪异,还是尽早找到诗琪为好。” “此地不可多呆,必须趁早寻得母器的位置小子,母器在哪个方位”九歌一直将灵压锁定着漠,深怕这小子趁机溜烟跑了。 漠微微蹙眉,进入了东皇墓后,他开始防范起九歌,他自始至终都知道此人是敌非友。若是真要寻到了慕诗琪,后者必会将慕诗琪带离此界,这是他极不愿见到的。 漠望向掌中,定空灵砂朝着远处一涧山隙闪动着星泽,正欲说话。突然,周遭莽荒败林之中,从枯败树丛之内飞出不知何物,无声息间眨眼及至,如枭箭穿林,带着阴冷之能向二人扑面而来。 九歌凝眉,持骨刺巨剑对飞来之物一挡,飞影撞击在剑身之上,发出铿锵声响,飞影弹射回枯败树体之上,身扎其中,露出了其身形。 漠与九歌,掌中泛起灵纹,防范着身周,二人定睛一看,这不明异兽形如菱梭,在头尖端有双目一嘴,目珠泛白,呲着獠牙,吐露着黑色烟雾,有一对小折翼,不曾伸展却附带锋利鬼刺,其上还透着血珠,显然不久前刺袭过活物。 “没想到东皇墓内居然还有这等活物,那些负灵果然在此地存留无数载后,衍生出了这些个小东西。”九歌盯着那诡异的小东西道。 漠不曾言语,手中出现骨剑,一剑斩在那小东西身上,小东西“吱呀”乱叫,发出渗人的声音,然而漠却没能在第一时间斩死这小东西。漠蹙眉,手中骨剑出现秘纹,灵锋一开,才将龇牙的小东西削为两半,流出一地黑恶脓血,冒起丝丝绿烟。 “这东西不仅身坚骨硬,自身还淬有毒性,不过只要小心些,还近不得吾身。”九歌轻笑道,完全不放于心上。 然而就在那具小东西的尸体绿烟散尽之际,周遭莽荒败林中亮起无数阴森白光,“嗖嗖”无数折翼展翅之声,穿丛碎木,有如鞭声贯耳,向二人围拢而来。“这”九歌定睛一看,当那白光掠近,瞳孔之中有微缩之意,那阴森白光竟然是那邪物的眼眸所散光束,而且是纠集着成千上万的白目袭来。 “不对这东西是整族群居,快走”漠言毕,已经加速灵力遁走。九歌也已看出了是群居之物,想到若是被那无数锋利淬毒的獠牙在灵身上撕啃一遍,必定成为这蛇鳞大地上,无数浅层中的枯骨之一。暗恨自身被下界规则压制,一念至此,九歌头皮发麻,手掌骨刺巨剑一扫而出,血光之威触及坚硬的群邪小东西,铿锵入耳,犹如奏起乱世魔音,留下一片剑影罡风阻挡片刻,自身也是急速遁去。 二人加快步伐寻觅慕诗琪的踪迹,然而东皇墓当真是危险难测。二人刚逃离群居邪物领地后不久,又遇到一片诡谲溪地,溪地倾斜在半空,流淌着一股黑芒的悬崖溪水,让人以为是天赐神水,引人而近。 九歌贪念一起,靠近想要夺取,然而却是幻象,实则是一片沙泽之地,形成了地灵,可吞吸万物。只要是陷入其内之人,不论是修为何等深厚,都将被榨吸成人干。若不是漠从旁谨慎而视,及时以骨剑震碎地灵,即便是九歌这样的上界仲裁使,也要消陨于此界。 二人度过重重险境,还曾遇到一棵参天古种成灵,竟然有惑隆之境的威能,藤埋四野,伏击过往生灵,吸取命华之力。二人遭伏,不敌古种,漠险遭毒手,幸被九歌所救,逃离开参天古种的埋藤范围。二人于东皇墓内,灵力无法自如运行,又不敢过多吸取负灵之力,只得逐渐放慢步履,慢行寻觅慕诗琪。 行进了数日之久,漠与九歌二人已入东皇墓数万里,足踏东皇腹地。漠手中的定空灵 砂闪耀的星芒也是愈发刺眼,这就表示离慕诗琪距离愈发得近了。然而漠却并无喜悦之情,因为九歌还在其身旁。虽然一路之上,二人也算相互扶持走到了此地,但是漠知晓这只是二人相互间的利用,遇到慕诗琪的那一刻,便再无羁绊可言。 离慕诗琪愈近,漠就愈急切地想要设法离开九歌的监视范围。 “漠纳命来”正在漠一筹莫展之际,一声熟悉的怒啸从侧方败林之中响起。漠感到一阵惊悸,足下行风,避离原地。只见一道符箓化为战戟横扫而来,直插在漠原先逗留之地。 远处一名面容偏瘦却不乏俊逸的男子,含怒于脸上,一双喷火眸欲要将漠焚烧殆尽。 “狩昊”漠惊道,未曾想到他会在此出现。 “哦没想到终于在这东皇墓里遇到活人了。”九歌笑道,看着来人。 狩昊不曾多言,掷出数十张符箓,形成妖刀诡剑,神戟仙斧,各色兵器神彩奕奕,坠入蛮荒古林之中,封锁了漠的所有退路,而后形成围斩之势袭向于漠。 “竟然是少有的符箓灵道。”九歌于一旁暗道。 漠持骨剑一边挡击众兵器,一边蹙眉出言道:“狩昊你这是做什么” “呵”狩昊发出一声冷笑,“你还问我做什么没想到你如今仍活得如此潇洒,诗琪还以为你已陨落,傻乎乎地为了你前去覆灭伽照。如今伽照已灭,诗琪却为你而死,连尸骨都不曾保存。如若不是你,诗琪也不会身亡既然你为诗琪生前灵侣,我便送你入轮回陪伴她便是”狩昊谈及慕诗琪灵侣之时,眸中闪过一道狠色,怒道。 漠横空一剑,浮空形成巨灵幻象,一把巨型骨剑独空横断,挡下了所有符箓兵器,众兵器没入周围蛮荒古林之中,不见踪影。漠开口道:“狩昊,你听我说,诗琪她” 狩昊怒火难以平熄,根本不愿听漠多说一句,打断道:“休要多言,没想到你也进阶授真之境了。既然如此,那便让你领教一下兵临之阵的厉害。” 狩昊口念咒文,身周出现漫天荧光缥缈的符文,符文相互融合,化为无限带有灼烈气息的符箓,符箓之上或成字,或成象,难以知晓其中衍生的变化。 百变之中,道道符灵生出万象,万象不死,又造出了夺取生机的符箓九宫。符箓定空,狩昊双手各掐数十张灵箓,直射周遭蛇鳞大地,齿间咒诀未停。 “真箓兵临阵” 第二十五章 暗算界使 漠望着那众多呈现天地的符箓,着实不愿与狩昊动手。之前漠仍处于铭纹镜之时,遭到伽照的劫奏猎杀,还曾用过狩昊的符箓逃走,虽然那曾是慕诗琪赠与他的,不过却是出自狩昊之手。 身遭枯败荒林之中原先消失踪影的符箓兵器,掀起白色光芒,直冲天际,与狩昊后手而出的数十张灵箓结合成阵,光束漫天都是,成一道道烟,似一条条柳,掌控着这方大地,自成一方小世界。 “符箓之道居然还暗含兵阵之法有意思”九歌于一旁饶有兴趣地看戏。 漠无奈,身现骨纹之铠用来抗衡,这是他进阶授真之后发现的,他似乎并没有能够施展凡是修灵者都该有的授真领域,与其他修灵者相异,只能运用这骨纹铠甲护住他的灵身。 “竟敢如此轻视于我”狩昊看到漠与他抗衡,竟然连授真领域都不曾运用,内心怒火又是涨上了一截。 狩昊怒火难压,众多符箓幻化为各色兵器,犹如挑破了一方玄黄大地,增添出了万物诸色。一时间剑阵四起,刀林可斩苍穹,斧戟尽毁深荒,附带着灼热之能,无物能挡,周遭莽荒败林尽皆被各色兵刃削斩,枯木碎地,有灵星火焚起地表的枯骨藤木。 “这符箓兵阵竟然如此凶猛”九歌道。 漠不敢大意,灵力一增,妖骨断纹重现其身,以骨剑横空格挡,狩昊含怒而出之式可谓锐不可当,只能先阻下这一击攻势,再与他道出来龙去脉。 兵临阵中藏有一杆莽天霸戟,方位临近漠身,烽火之息浓重,嗜杀之意隐震神识,这可不是普通的符箓之戟。如漠所料不差,这战戟应是这兵阵之核。 曲麒洞天擅长符箓之道,这狩昊也是不世出的天骄,得曲麒洞主领授符箓真意,练就绝世符箓道,年纪轻轻便进阶授真之境。狩昊望着众兵武虽能压制漠身,但却无法对其造成威胁,连授真领域都未用,便能阻下他的攻势 狩昊暗恨:“难道自己就真不如此人” 一时间狩昊怒尽释放,手间捏起咒诀,各色兵刃变得井然有序,以刀林为外层灵压,剑阵为内层势压,斧钺锁定诸天方位,莽天霸戟升空幻化为十二道戟印,连贯十二击,击击诛身,犹若可以穿骨碎肌,毁天灭地,似是要将漠葬于此地。 漠眉宇深皱,没曾想这狩昊竟然动用了如此杀式。漠手执骨剑,灵压外放,骨剑纵劈向上,浮空幻化出骨剑巨像,引动天雷乍现,雷隐剑骨之上,当空一击,斩绝而出,迎击上狩昊的十二击戟印。 “轰c轰c轰c轰c轰c轰”剑戟相触,轰天爆裂,十一道震响轰击在骨剑巨像之上,十二击相连,一击强越一击。骨剑巨像挡下了十一戟,碎而消散,最后一戟凌空俯坠而下,直冲向漠。 漠眉间轻皱,没有再出手,身上皑皑骨铠散发妖骨断纹,竟打算以此相挡。凌空最后一戟威绝天地,悍然不顾,横撞在漠的身上,“砰”一时间最后的戟印之击传出炸裂声,升起袅袅烽火气,烧起了漠身周的荒草败木,阻挡了周遭视野。而就于此时漠在九歌未曾发觉之际,口中吐出几字,但是却无声,竟是在传音给狩昊,不知吐露着什么。 狩昊运起灵瞳,不待烽火之气散去,望入烽火之中,漠骨铠完好,没有半分受伤之样,只是灵力有所虚浮而已。 “竟然无碍”狩昊心头浮上不甘,正欲再次动手,耳边却突兀地传进漠的声音。 “狩昊,诗琪未死”寥寥几语,狩昊识海如遭雷击,压下内心欲要再起杀伐的躁动,还不待他相问,耳边又传进惊天秘闻,将其愣于原地。 烽火散去,漠唇隙留下猩红,半跪于地,灵息已乱,似是受伤极重,开口沉声道:“狩昊,你今日莫非真要置我于死地” “哼夺侣之恨,不死不休。今日你便葬于此地吧”狩昊不知为何怒火未消,杀念更甚。此时口中悄声奏起诀文,败林中的兵阵神光又起,杀伐之意荡漾。 那一杆莽天霸戟又是升空而起,这次竟是幻化为二十四道戟印,欲要坠杀于漠。戟印如龙,啸向半跪于地的漠,杀诀无可撼动,漠现不敌之意。 一旁的九歌皱眉,身影浮动,骨刺巨剑在手,凌驾于空中挡下战戟之威。然而就在二十四道戟印触于骨刺巨剑之时,漠与狩昊同时翘起了嘴角。 “兵牢” 漠身遭百尺之内的刀剑斧钺皆消,独剩二十四戟。独特秘纹浮现,九歌深陷围困。九歌已意识到不对,骨刺巨剑化守为攻,斩在那二十四戟之上。然而二十四戟暗含诡链,如针穿袖衣,将空间封锁成狱。 九歌何等人也,活了数万载的上界仲裁使,自然不是愚辈,不曾想如今却在两个授真镜手中栽了跟头。此刻反应过来,暴怒道:“你们 俩竟敢算计于我”持巨剑狂斩戟狱,戟狱竟有微微颤毁之意。 “走吧这兵牢只能困他一时”狩昊朝漠开口道。漠颔首了然,轻擦嘴边血渍,露出莫名微笑看了九歌一眼,与狩昊齐步离去。 “啊授真小儿如若再让我遇到你,必将你挫骨扬灰”身后九歌音震四野,咆哮惊莽荒。 漠与狩昊穿跃荒野败林,行至一座死寂山麓之上,察看四周无危险后。狩昊难掩其绪,着急道:“你方才与我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漠一脸淡容道。 “我如何能相信你”狩昊得知慕诗琪陨落的消息,是于几日前从伽照传出的。当他去到伽照之时,伽照已经遭劫,他知晓以漠与慕诗琪的关系,如若慕诗琪有事,漠绝不会像现在这般颜色无哀。自此已信了八分,但是仍有疑道。 漠展开手掌,露出闪耀着星芒的定空灵砂予狩昊观看,不再多作言语,反而将目光望向遥远的一涧山隙。 “定空灵砂”星芒闪烁着希望之色,狩昊此刻已经相信漠之所言,然而看着这定空灵砂,狩昊灵心却难免复杂起来。 得知慕诗琪仍存活,狩昊脸色也是有所缓和,但是对漠的敌意依然未减半分,冷言道:“诗琪既然无碍,那她此时在何处” “我正要去寻觅诗琪的所在,不如你我同道,一齐前去”漠邀狩昊同行。 狩昊微微皱眉,开口道:“不必了,你将诗琪的大致方位告予我,我自会前去。” 漠似乎早就知晓狩昊会拒绝同行之意,暗叹一声,深知其中道理,开口道:“也罢,既然如此,那你我便分开寻找诗琪吧”漠眸光移向别处,“如若定空灵砂无错,诗琪便在那方山隙之内。”远方山隙处于一片黑色边野,透着某种惨烈的气息。 狩昊望向远处黑色边野,确定了方位,不愿多作停留,连告辞之语都未曾留下,一张遁空符箓出现,人已无踪。漠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也不拖沓,朝那黑色边野遁去。 第二十六章 端倪惑心 狩昊于一片黑色林野中现身,离山隙已经不远,但他却未急着进入。掌中亮起一张奇特符纸,扬空一洒,符纸融入空间,竟成为一面虚空镜子。 曲麒洞天,一处大殿之内。 曲麒仙者闭目坐于蒲团之上,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面虚空之境。老妪缓缓睁眼,眸光映向镜面,镜内出现了狩昊的身影。 “昊儿”苍老之音响彻,透过镜面传进黑色林野的狩昊耳内。 “仙者,诗琪是太古母器之事是否真的您为何不早些告予我呢”狩昊着急问道。 “既然你已知晓,又何必多此一问” “如若让我知晓,我定不会让她一人独自背负如此之重的担子” “此事事关曲麒气运,你就无需多言了。琪儿的一行一举都乃吾族的运作,你只需按照吩咐行事便可,你如今已身在东皇墓了吧” “是的,仙者” “吾要你去做一件事情事关曲麒整个族运,你定不能有失。”老妪谨言道。 狩昊颔首,敬听其言。老妪口中传出细语,娓娓而道。狩昊听后,眼眸微微睁大,似是有些惊愕,疑道:“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何不是仙者或者洞主亲自前来,非要让我动手吗” “东皇墓内存有诡异能量,入内能压制吾等的境界,而由内出外后又会出现反噬之力。境界修为越是高深,压制与反噬便越是严重。因此我与洞主都并非最佳出手之人,而你在我族年轻一辈中,心性修为都属上上之选,所以由你做这件事最为合适了。” 狩昊知晓了其中要害,颔首了然。二者言过许久,虚空之境消逝,狩昊匆然离去。 而就在此时狩昊原处之地背后,一棵偌大的撑天古种之前,生长着数尺之高的黝黑荒草被数双略显苍白的怪手拨开,露出一个不小的树窟,隐约可见其内三道模糊的身影,却朦胧不可见,只有三双阴冷的竖瞳犹若跳动着诡异的灵火,不定飘浮着。其中一道身影传出森冷的笑声:“哈哈哈哈真是天佑我族啊” “烈,这个时候欢欣还太早了些,趁早突破至惑隆之境,方能破了那仙娅之局。”化为人形的九婴蛭缓缓开口道。 “蛭说得对没想到这东皇墓竟然还是块宝地,其内的负灵对吾等修为竟然增进之快,非外界可比。本想随地寻一处地方突破了境界,再去寻那母器。未曾想还有这等意外之喜,这母器竟然早就是曲麒洞天之物,竟设下此局,想利用各族势力突破母器桎梏,将母器永封于曲麒族人之内,凭空可得此纪元的隆皇气运,真是好一招瞒天之计啊”那伽耶微眯着竖瞳道。 “不错怪不得近年来,这曲麒洞天频频出现奇才,又能运势极佳地获得众多天材地宝,珍灵之物,想必就是这太古母器的功劳这曲麒仙者耗费无数载光阴方将此局走到了这一步,未曾想却最终还是便宜了吾族哈哈哈哈它曲麒竟敢将万族势力玩弄于鼓掌之间,真是好算计啊不过既然让吾等得知了消息,岂能如她所愿不如吾等便设下一个局中之局,任她瞒天过海,绝料不到吾等已识破她这诡局,让她海漫成灾”八岐烈阴笑道。 “我也正有此意,而且识海之中已设有一局,既能得到母器,又能将得到母器后的祸患引向曲麒洞天。”九婴蛭神秘一笑道,而后传声给另外二人。 “哈哈哈哈妙啊太妙了也就只有蛭你能想出这样的妙计”“蛭不愧是吾几族中最有资质继承王的人吾等真是难望项背啊”八岐烈与那伽耶分别恭维道。 “二位谬赞了,耶又何来的吾几族一说呢吾等本就是同母一族,不必如此见外。哈哈哈哈等得到了母器,吾等便能统御四方,获得纪元大气运,万界稀珍尽归吾族,长此以往吾族人杰辈出,必能执掌天地,长久不衰。”九婴蛭眸光中闪烁着狂热的欲望。 八岐烈与那伽耶也是眸光火热,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八岐烈道:“如若真得到了母器,吾等二人必告知族内,并合三族为一族,愿奉蛭为新王,统率吾族。”那伽耶从旁颔首。 “二位言之过早了,吾等先破至惑隆,之后再布局施行。不管如何,对于母器吾族势在必得”九婴蛭灵心大悦道。 狩昊已在曲麒仙者的口中确定了慕诗琪便是太古母器的事实,曲麒仙者又将慕诗琪具体的位置告予了狩昊。狩昊此刻于东皇墓林中四处徘徊,凭空凝结符箓,每过一处,或是在参天古钟之上,或是蛇鳞地表,抑或是荒枯败草之中,都留下一张奇特的符箓,融入虚空之中,不知何意。狩昊极其小心掩盖自身的气息,鬼祟行事,深怕被其他人发现其踪迹。 而漠在此时赶赴黑色边野,途中竟然发现了或多或少的鲜血尸骨以及战斗痕迹,想必是已经有人事先踏足了这方大地,与东皇 墓内的各种诡异灵像遭遇,有人安然度过,也有人惨遭遇险。漠也感到周遭强者气息也愈来愈多,多半是遇险之时强增灵压所致。漠实在没有想到,自身是因为拥有慕诗琪的定空灵砂方才走到了此地,而其他人并没有任何定位母器的神物也能行至此处,着实怪异。 漠不愿多生事端,只想尽早寻找到慕诗琪,此刻众敌环伺,都在盯着慕诗琪身上太古母器,让其不得不处处谨慎。妖骨断纹浮现其身,屏蔽了自身气息。自从漠进入授真镜后,发现自身所铭的妖骨断纹用处极多,易容塑体便是其效之一。其脸上的断纹凝练,开始为其改变容貌,整个人也变得魁梧了不少,一副半部面罩出现遮掩住其样貌。漠深怕遇到九歌之流,又出祸端,阻其营救慕诗琪之路,所以才以妖骨断纹遮盖容颜。 突然,在前往慕诗琪所在山隙的必经之路上,有人引发了大战。 “云商宫主,这株四瓣晋妖铃你就不必与我们争了吧对你根本无用”一声低沉之音由远及近。 漠眉宇一皱,在这必经之路上根本无法可避,只能凑近视之。漠临近之后,悄然躲于一棵参天古种之上,往下凝视,发现竟是一人一兽与一人一禽正在争夺一枚形状怪异的果子,两两对峙。 说那果子其形怪异,又不太像是果子,犹如花开四瓣一般的铃铛,有扶风吹袭,竟真有铃音传出,散发着妖娆之气,向四周萦绕。漠虽身处较远,但在古种之上仍能嗅到独特浓香。这铃果生于一簇凡俗药草之中,由其根茎往下一看,竟是从一副嵌入地表的惨白骸骨中生出。 对峙中的一禽正是之前漠与九歌一齐时所看到的迦楼一族,此刻展着金黄羽翼,四爪之尖可穿山岳,七尾之锐可削川岩。迦楼身旁是一名长有六耳的奇特男子,手持一根银白玉色棍,棍两头有金箍镶嵌。二者对面的是一名样貌步入中年之人,其旁四蹄之兽为狼首羊角狮身,浑身雪白,足踏白色冷焰,却泛着瑞泽之光。 “这株四瓣晋妖铃虽对我这人族无用,但却是兽兄晋升境界的必备之物,我是无法袖手旁观的。”中年男子轻微摇了摇头道,“二位不如卖我云宫一个薄面,就此收手,将此株四瓣晋妖铃赠与兽兄,吾等结一个善缘,就当我云宫欠妖联十三国的迦楼族与六耳族一个人情,如何” 中年男子言毕,狼首四蹄之兽发出低沉兽吼,蹄焰灼灼,不曾言语。 “曾听闻云宫之主以强势之姿收服过一头白泽,但却对其以礼相待,奉如兄弟。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于浮空展着金翼的迦楼如是说道,一双锐眸望向六耳男子,“我倒是无妨,此行也不是朝着这四瓣晋妖铃而来。只是欠傲来兄一个人情,被傲来兄请来相助罢了,想必傲来兄不愿就此停手吧” “不错这四瓣晋妖铃也是吾进阶的必要之物,虽不是特别珍稀之株,但也不易寻到。吾进阶在即,不想错过此株。如若错过,下一株不知要等到何时方能觅到。如若想获得此灵株,就各凭本事吧”六耳男子挥舞起银白玉色棍,开口道。 “既然如此,兽兄,吾等也不必客气了”中年男子对四蹄踏焰之兽说道。 “吼”踏焰之兽一声咆哮,音啸四方。狼首向那四瓣晋妖铃吐出冰焰,焰火尚未临近,周遭荒败枯草皆被冻结,冻结中的枯草无形中化为灰烬,灰烬中有丝丝灵力以肉眼可见之象,飘荡向踏焰之兽。 “想趁机汲取灵能休想”迦楼看到这白泽竟有无意间汲取灵株能量的本事,眼看冰焰即将临近那四瓣晋妖铃,黄金左翼先是横扫,一阵罡风刮起,阻其冰焰。金黄右翼顺劈而下,数百支飞羽裂空而出,欲要封锁住那四瓣晋妖铃,将其护在之中。 “莫要阻碍兽兄”中年男子岂会如他所愿,灵身荡起咒文,祭出一道无锋剑尺,幻化数十丈之宽厚,欲要挡下了裂空飞羽。六耳男子单手持玉色棍,飞掷而出,也是幻化为数十丈银白玉色棍,与那无锋剑尺战到了一起。 漠此时与参天古种之上俯视战局,眉宇紧蹙,总觉得哪里不对。 “吼”冷焰白泽见自身冰焰被金翅罡风所阻,又是发出一声怒啸,足踏之焰波荡而开,席卷玄黄地表,黑色林海瞬间化为白皑之地,周遭荒败古种被白焰燃烧,其中黑色负能竟被驱逐,转化为丝丝纯净灵力被白泽吸收,一时间白焰焚烧直逼向迦楼与六耳男子。 “授真领域么”迦楼沉声而出,双翼扬空扫出,逼退诸多白焰,腾空向上数丈,金黄羽翼浮现诸多秘纹,犹如金雕琉璃,双翅一展,庞大的禽躯遮天蔽日,激射出万道尖锐飞羽。 “羽林阵”万道金羽逢空穿隙,锐不可挡,一时间或削空将参天枝体化为碾粉,或陨地将蛇鳞地表再添触目新痕。 中年男子望着诸天飞羽袭来,也不示弱,口中轻语:“真磁重华”以祭出的无锋剑尺为中央,荡起空间涟漪,形成一处小结界,将白泽焰兽与自身护与其中。万道飞羽袭来,竟被那无锋剑尺所引,吸附其上,羽击剑尺,百里传开叮当之音,回响兮兮。 “哼”六耳男子发出冷哼,口中念起诀文,诸天符文涌现。 “金箍散去,青锋解禁”凌空之中的银白玉色棍两头金箍消去,一时间由数十丈化为数百之丈,赫赫神威盖世。银白染上青金之色,一时间伟俊非凡,横扫八方,一棍破万顷,朝那空间涟漪护体为界的一人一兽而去。 “轰”一声犹如炸雷之音向宇极扩开,朝荒林四野散去。攻守之间,风摧败林,百里参天古种以四道身影为中心倾斜,身扎万载的古种之根露出大地之外,荒野诉新伤。 四大授真领域杀诀一念,几人似乎战出了真火,迭战不休,不愿相让那四瓣晋妖铃。然而四道身影却未曾察觉到,在几人使用杀诀之间有丝丝不可见的灵力混合着禁地负灵融入了虚空之中,不知飘往了何处。 漠静观战局,总觉得有所怪异,灵力运至瞳眸,灵瞳一开。一惊:“这是”漠蹙眉凝思,暗道:“果然有人在利用众族之手,不知这是否与诗琪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