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城皇帝枕边睡》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琪琪、】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下城皇帝枕边睡 作者:玛奇朵 出版日期:2015年6月24日 【内容简介】 这朝代有个富甲天下的商人,黑白两道什麽生意都吃,就是不吃亏, 可他那天地不怕的娘子才是真正威,就有本事让他甘心为她把命拚…… 穿越了就穿越了呗,她除了接受事实还能如何? 不过她也不是全盘接受,好比说原主的夫婿她可不……要! 他那面瘫暖男的反差萌,直直正中她下怀啊, 可她却发现要和他培养感情真不容易,不只因为他的「小缺陷」, 她还必须想个好理由说服他,她的个xìng如何从懦弱变刚强, 再发挥好狗鼻和化工专长,用专业取信於他, 只是男主角这边渐入佳境,阿哩不达的配角却老给她使绊子, 内宅的女人们见不得他们感情变好,居然拐她出门找人绑架她, 怎知莫名招惹到真正的坏人,摆明了要利用她牵制他, 她知晓他是黑白两道都沾的反派人物,仇人自然不少, 可没想到他的敌人这般心狠手辣,讨的居然是他的命?! 既然她下定决心要成为「黑道大哥」的女人,没点胆识怎麽行, 纵使没法硬碰硬,但她一身制yào(dú?)的好本领可不是虚的, 有人要找她亲亲夫君的麻烦?呵,得先过她这一关再说! ================== ☆、第一章 【第一章】 「把这个贱人给我抓起来!」 冷蓉迷迷蒙蒙的才刚睁开眼,便听到尖锐的斥骂声窜入耳中,紧接着就感觉到手被猛地一拉,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便直接摔在地上,疼得让她差点又晕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跟她有那么大的仇,要这么用力的把她从床上拽下来……等等,床她记得自己正在实验室里等着最后一轮实验数据跑完,本想趁着空档稍微眯一会儿,怎么会突然跑到床上还被人又拉又骂的? 冷蓉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尽可能睁大眼,冷静的看着周遭的环境以及站在眼前横眉竖目的几名fù人,勉强张口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她觉得喉咙又干又涩,吞了口唾液,一句简单的问话都说得结结巴巴的,听起来就有几分心虚。 站在最前头的fù人,穿着一身藕色衫裙,扑了不少粉的脸上表情轻蔑,艳得有些过分的嘴唇冷笑几声后,大声的斥道:「你这个贱蹄子做了什么不知羞耻的事,自个儿难道还不清楚吗,居然还有脸问我做什么」 冷蓉冷眼看着她,「我只知道我躺在床上好好的,怎么莫名其妙被冠上这样的罪名?」 经过刚才短暂的观察,她所身处的空间有清一色的原木家具,她看不出好坏,但感觉应该挺值钱的,而且她身上穿着的白色衣裙,还有fù人的衣裳,那复杂的款式怎么看都不像现代的样式,最重要的是,她记得睡着前她明明就没有戴眼镜,却还能够把这些看得清清楚楚,就算她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也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在研究中心了。 然不管是穿越还是重生,甚至有人要恶搞她也好,她也不会平白无故让人欺负,这名fù人的态度和行为足以证明来意不善,她要是还不懂得反击,不知道会落得怎样的下场呢!不过她也不敢将话说得太冲,免得把情况弄得更糟糕,当务之急是得先从这些人口中套出情报。 「趁着男人不在家,跟别的男人搞七捻三,还偷了家里的银两去贴补外人,这一条条罪打死都不为过,你若是知道廉耻,早该一头撞死干净,不会让我这个当婆母的来揭开你的丑事,哼!你一个人不知羞耻,倒让我颜家的脸面都丢到泥地里了。」fù人大声骂完后,挥挥手吩咐道:「行了!把人拉到柴房去关着,找个人看好了!别闹得家里人都知道出了这等丑事。」 闻言,冷蓉不禁愣了一下,一时间无法确定现在这个「自己」是不是真的做过偷人和贪钱这种事。 只不过她短暂的分神,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心虚,望着她的目光更是不屑和鄙视。 原本站在她身后的两个婆子毫不留情的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其中一个还扯到了她的头发,那力气大得让她的头皮都被拉得生疼。 她的目光紧锁在替她安上一个又一个罪名的fù人脸上,见她眼里闪过的得意狡诈,她不禁喊出心中的猜测,「我没有做过那些事!这是栽赃!」 「栽赃?每一个被抓住丑事的女人都是这么说的。」fù人嗤笑了声,然后偏头骂道:「还不快把人给拉下去!还等着让这人脏了我的眼啊!」 两个婆子谄媚的回道:「是!夫人!」 不提冷蓉现在浑身无力,就算有力气,也不是身边这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的对手,她只能忍着痛,回过头冷冷瞪了一脸得意笑意的fù人一眼后,就放松全身的力量,任由两个婆子架着她一路往前走。 冷蓉眼里闪过一丝冷然,轻舔过嘴唇刚刚在拉扯间不小心咬破的伤口,唾液混着血丝缓缓吞了下去。 没关系!现在是她还搞不清楚状况,但是等她弄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今日的仇怨她绝对不会放过! 冷蓉躺在柴房里的草堆上,虽然肚子有点饿,也没什么力气,但是脑子却不糊涂,正仔仔细细的把这一天来自己听到的消息做个分析汇整,幸好守门的婆子话多,替她省了不少功夫。 她冷冷一笑,下意识的将右手食指凑到嘴边轻咬,脑子里开始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确定自己穿越后还能那么冷静,多亏了原主的处境实在是艰难,与其花时间去惆怅穿越这件已经无法挽回的事实,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脱离这种如履薄冰的现况。 这个身体的名字也叫冷蓉,原主是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小媳fù,要不是早一步先病死让她给穿了过来,换成是原主,真被栽赃偷人关在柴房里,只怕不是只会哭,就是一头撞死以证清白了。 只是原主做为一个从小被夫家养大的童养媳,又没读过什么书,难怪硬不起来,不过这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既然现在这副身子换成她这个现代人来用,她也没打算要有什么惊人的表现,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几个跳梁小丑欺负到头上来。 「嗯……一个继母,还是入门没几年的继母,讨厌继子也就算了,还把欺负儿媳fù当成乐趣?啧啧,古代女人平日没什么正经事情做,把心思全都耗费在耍心机、使坏上头了!」 冷蓉想起那些婆子说的什么叫原主端茶倒水一次又一次,还把热茶泼在她脚上,甚至让她一站就是大半天的事,就觉得起码自己穿越的时间点还不算太差,毕竟比起之前那种逼人发火却又没理由的小手段来说,被人直接栽赃想弄死虽然危险了点,但她反击起来才更痛快。 她想,继母卢氏大概是打算趁着原主的老公出门行商的时候,胡乱栽个罪名在原主身上,不是把她弄死就是赶走,既然对方都用了这样见不得人的手段,她也无需再客气。 对冷蓉来说,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既然现在她已经大致明白自己的处境,还有接下来可能要面对什么,就算接下来境况再艰难,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想到这儿,她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可是不一会儿她便忍不住皱起秀气的眉头,嘴角也跟着垂了下来。 「好饿……」肚子咕噜噜的声响提醒她在思索要怎么大展身手之前,还是得先解决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啊! 扁扁嘴,她让自己的思绪逐渐放空,打算好好睡一觉,不仅补充体力也藉此遗忘饥饿。 呜……刚刚那个老妖婆该不会就是要饿死她吧?坠入梦乡前,冷蓉脑子里迷迷糊糊的闪过这样的念头,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如果真是这样,她死也要拖个垫背的! 冷蓉睡前的发狠并没有实现的机会,或许是卢氏也不敢就这么把人给弄死,也或许是她想要先折磨她一顿后再慢慢弄死她,总之不管是哪一种,卢氏第二天就让人端了饭菜来。 虽然一看就是剩菜剩饭,汤碗里也不过就是白水一碗,但是对于吃本来就不怎么挑剔的冷蓉来说,有得吃就好,至于那些看起来枯黄油腻的叶子和有点泛黄变硬的白饭,反正最后还不是都会分解成小分子被吸收跟排出,既然结果一样,吃进嘴里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就不用太在意了。 这样不是吃吃喝喝就是休息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如果不在意柴房里已经有了怪异的味道,她觉得日子过得也还算悠哉。 只是她自己也清楚,不管卢氏打的是什么主意,两个人正面jiāo锋的日子就快来临了。 这一天,吃完了一天比一天还糟糕的饭菜后,冷蓉正绕着小小的柴房散步消食,突地,她听见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她马上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门口,当门完全被打开的一瞬间,她挺直了背脊,一双晶亮的大眼回望着等着看好戏的一群人。 卢氏认为冷蓉被这么一折腾,会变得凄惨落魄,又或者更糟糕的只剩一口气,却从没想过她的气色居然会比被关进柴房之前还要好,让她一时间不禁有些愣住了。 冷蓉懒得等卢氏开口,便自行悠悠哉哉的走出柴房,错身之际,两人的眼神在空中jiāo会,她眼里毫不掩饰的傲气让卢氏胸口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她捂着胸口急喘了几口气,才嘲讽的道:「看来少nǎinǎi这几日可是吃得不错,瞧瞧,这小脸蛋都圆了一圈……」边说,她边冷眼扫过那两个守门的婆子,暗忖着等等倒是要好好查查,是哪一个不听她的吩咐,让冷蓉好吃好睡了! 冷蓉看着她气闷的样子,唇角勾起微微的笑意,「还行,没您的脸圆得快。」 她反击得干净俐落,让卢氏身边的人都暗自在心里狠抽一口气,同时困惑着少nǎinǎi怎地才几天就变了一个xìng子,就连嘴皮子都俐落了不少。 ☆、第二章 卢氏也不是那种能忍耐的,气极反笑的道:「来人啊!少nǎinǎi这几日在柴房里都没能好好洗洗,还不帮着少nǎinǎi洗洗嘴!」 卢氏身边两个婆子是她未出嫁之前就跟着她的老人了,这样的事情做的也不少,一听到命令,半点迟疑也没有,立刻上前一左一口抓了冷蓉的两手,硬拖着她往柴房外的两个水缸边去。 柴房里全是柴火,外头总会放着大水缸以防走水,那水既然不是给人喝的,自然不可能太干净,以至于当冷蓉的头被狠狠压进水里时,第一个窜过脑海的念头不是她有可能会死,而是这水这么脏,她不知道吃了多少细菌下肚。 不过这样傻瓜似的念头稍纵即逝,她趁着头被拉起来的瞬间,快速憋了口气,但是架着她的两个婆子很熟练,拉着她的头几次上下后,那一口气很快就散了不少,水漫进气管里的痛苦让她狼狈的大口喘气,挣扎了起来。 见状,卢氏这才稍微解气,冷冷的讽道:「不是挺能说的?还真以为我还喊你一句少nǎinǎi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也不想想自个儿偷了人还贪了银两,先别说少nǎinǎi的位置早就坐不牢了,也不知道等少爷回来之后,听到这消息会有多生气!」 两个婆子一听,明白一时半会儿的还不能把人给弄死了,机灵的连忙收了手,将已经快没气的冷蓉摔在地上。 看着冷蓉脸上全是脏水,还不断的大力咳嗽,湿答答的头发黏在脸上、身上,看起来好不狼狈,卢氏总算满意了,她得意的走到她面前,缝着两颗金珠的绣花鞋直直的踩在她的手背上,眼尾微挑,轻蔑的睨着她。「呵!不长眼的土包子,还以为靠着少爷我就不敢动你了?看你这扶不起的样子,还妄想当颜家少nǎinǎi享福?也不晓得掂量掂量……」 冷蓉侧抬起头,双眸闪现着从未有过的明亮和傲气回视着她,嗤笑一声,打断道:「所以你是在羡慕我?羡慕我一个从村里来的土包子,也能够攀上少爷?而你,出身不差却是一嫁被休,二嫁也只能嫁个从村子里来的土包子?」 冷蓉这几天被关在柴房里可不是被关假的,当然仔细想过这个继母看继子不顺眼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她这个存在感这么低的媳fù儿,也闹到要折磨到死的地步。 她对于人心向来是不怎么敏感,也没有原主的记忆,但这并不代表她看不出卢氏那几乎毫不掩饰的妒嫉。 卢氏一听,脸皮一阵红一阵白,胸口急急的起伏着,语气有着慌乱,「你胡说什么我堂堂卢氏女还会羡慕你一个连爹娘都没有的土包子?不过是颜家打小养的一条狗,你……」 冷蓉像是看穿了她的虚张声势,也不在乎手还被她踩着,一阵阵的刺痛反而让她更加清醒和冷静。「就算我是颜家从小养到大的一条狗,但是也是给少爷养的,我的身分是少nǎinǎi,和一个二嫁的填房可不同,颜家将来会由我掌管,府里的内库也会由我管着,而你,除了辈分比我高,什么都没有。」她顿了一下,舔舔唇,一脸恶劣的笑着,接着才又道:「对了,你还带了个拖油瓶呢!以后她若是出嫁,要是我不点头,就凭你那薄得只不到十抬的嫁妆,等出了门在夫家都直不起腰杆吧!」 卢氏几乎要气疯了,眼里也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淡淡的红,脚下狠狠的踩着她的手,恨不得就这么踩断她的手,撕了她的嘴巴。 只是冷蓉也不是傻的,在她踩了第一下后,她很快的就缩回了手,努力撑起身子站了起来,连退了好几步,她看着脸色扭曲的卢氏,心中暗嘲,若不是让人说中了心事,又哪里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只不过她却低估了卢氏心胸狭窄的程度,卢氏本来还想慢慢折磨她,但在她嘴快的说出她心中一直隐藏的秘密后,马上就改变了想法。 她不能再留下冷蓉,就算她说出那些话只是要激怒她,可能她自己也不确定,但是颜温良呢?只要他动了一丝的怀疑,就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 她还记得当初她入门的时候,他是这么说的 安分点,不然颜家的门可不一定只能直着出去。 那双yīn冷的眼,她即使只是想起,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那样yīn沉的一个人,说是继子,却完全不把她这个继母放在眼里,说得难听些,她这样一个填房在他眼里,大约就跟路边的野猫野狗没什么差别,给点好吃好喝的养着,平日里就当没看见,就是在外头见着了,也是连眼神都不会给一个的。 卢氏是怎么进门的她自己清楚,只是越是清楚,心里那一股不满就越深,而当看着一个乡下土包子因为是颜温良打小在乡下就养着的童养媳,就能够当颜家大半的家,更让她心中的那点不平翻腾到了极致。 不过就算颜温良再看重这个童养媳又如何?这丫头就是个软糯的xìng子,几次试探下来,她才趁着颜温良出远门的时候有了这次的算计。 刚好府里老的、年轻的两个男人都不在,她也才敢放手做这样的事情。 在她想来,这个媳fù儿若没有颜温良在后头撑腰,不过就是个随人拿捏的软柿子,算计她,那是半点力气都不用费的,只是没想到这丫头被关了几天后,却像是变了个xìng子似的,还说出如此诛心的话来…… 卢氏带着警告的yīn冷眼神扫过在场的其他人,几个机灵些的也知道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惶惶然的低下头去。 「都愣着做什么!少nǎinǎi病得神智不清,开始胡言乱语了,还不赶紧打水让少nǎinǎi醒醒神!」卢氏淡淡的说着,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杀机。 那两个原本押着冷蓉的婆子,随即又扑上前想要抓住冷蓉。 冷蓉早就有所准备的连忙后退,随手抽了一根柴火,冷冷的看着她们。「看是谁帮谁醒醒神!卢氏,我今天就把话给撂在这儿了,我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都要弄死我了,我就是死也要抓个当垫背的,就看看哪个有那个胆识,来柴火打在身上是什么滋味!」 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退后软弱的资格,她只要稍微一怯懦,卢氏就有办法让她丢掉小命,她莫名其妙穿越,可不是为了被这种人害死的! 卢氏早已发狠要解决她,哪里在乎她那些恐吓的话,冷笑了几声,眼底带着沉沉冷意,狠声吩咐道:「哪个把这贱蹄子给收拾了,我重重有赏!」 几个婆子互看几眼,最后咬了咬牙,还是往冷蓉的方向冲去,也不管那柴火打在身上是一阵阵钻心的疼,尤其冷蓉面临生死关头,每一次下手都完全不留情,几下之后,几个婆子也只敢围在她的身前,却不敢再多往前一步了。 卢氏看着眼前的景象,恨不得自己上前捉住冷蓉,不过看着她散乱着头发,面无表情,眼神却异常狠戾的模样,让她即使快咬断牙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继续喊道:「还愣着做什么!不赶紧把人收拾了,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吗?」 几个婆子苦在心里,却知道今儿个夫人和少nǎinǎi之间必定得有一个了断,而她们既然已经一开始就选边站了,这时候更没有半路撤退的道理。她们被催了几句,脚步慢得跟龟爬一样,也得慢慢逼近冷蓉。 就在冷蓉手中的柴火被其中一个力气大的婆子给捉住,几个人扯着她的衣服往水缸边走,突然一道声音的chā入,让所有人全都愣住 「夫人!夫人不好了!少爷回来了!」 卢氏的脸色瞬间惨白,几个婆子更是心慌的松了手,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来报信的小丫鬟,不敢置信和惊慌的神色在一群人脸上流转。 卢氏急急问道:「胡说什么!少爷不是往南边去了,才去了几天怎么可能这时候就回来了?可别是胡乱传的消息吧!」 小丫鬟连忙答道:「不是的!少爷都已经进了惊鸿院了,少爷身边的二胡哥也回来了,我在大门那里看得真真切切的,绝对没有胡说!」 卢氏一听,脸色又更白了,再厚的胭脂都点不出血色来,看着站在那里一脸嘲讽望着她的冷蓉,她只觉得心不断往下沉。 颜温良回来了,而冷蓉还好端端的站在那儿…… 卢氏很快的收拾好情绪,沉声道:「把少nǎinǎi关回柴房里去,等我把少nǎinǎi的事儿跟少爷提过之后,再看看该怎么处置。」 一群人对颜温良那几乎是实质可见的恐惧,让本来已经打算放手一搏的冷蓉忍不住笑了,呵!看来那个男人的威势颇盛啊!光只是听到人回来的消息,这些人一个个吓得脸都白了,不管怎么说,她总算是先逃过一劫了。 ☆、第三章 卢氏这时候已经管不了冷蓉怎么想的了,她现在脑子里能够想的就只有一件事,她栽赃冷蓉的那些证据是不是真的能够骗过颜温良?如果不行的话……她不自觉打了个冷颤,觉得那后果太过恐怖,让她无法再继续想像下去。 跟着卢氏的那些丫鬟婆子似乎也想到了少爷的手段,脸色同样的苍白不说,有些个胆小的甚至连双腿都微微开始发颤。 卢氏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让冷蓉看笑话,况且与其在颜温良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伤人甚至杀人这种事情来,她还不如把之前安排好的东西再仔细的查验,确保冷蓉偷人这件事情翻不了案。 「走!」她冷冷的看了冷蓉最后一眼,接着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这事既然已经起了个头,她不会这么简单就算了!谁能够笑到最后,不到最后谁能够知道呢! 两名婆子再次架住了冷蓉,要将她关回柴房,而冷蓉这次也不挣扎了,她嘲讽一笑,等着看接下来会有什么好戏上场。 颜温良靠坐在榻上,只觉得头还是一阵阵泛着晕,让他不得不轻闭着眼小憩,虽然如此,他的思绪仍旧转个不停,尤其是这次的意外来得太过巧合,让他不得不想着是不是身边的人出了什么纰漏。 虽然他对于自己身边的人很是相信,但是对于人心他始终不会小瞧,这次身上的伤,又再次提醒了他不得轻忽。 他正严肃的想着这次的意外,该从何处着手查起,门板传来三下轻叩,这是外头有急事要说,他脸色不变,沉声喊了人进来。 他也不急着开口问,小厮一进门,就把事情全都报告个一清二楚 「是少nǎinǎi和夫人之间出了事,府里现在都在传,少nǎinǎi偷了人让夫人给抓了……现在人被关在柴房里,夫人正往这里来,打算让主子断一断。」二胡一口气说完,低眉敛目,神色也没有别的波动,只等着主子发话。 这事真不真先不论,重要的是自家主子在这回事上是不是还是打算替少nǎinǎi撑腰……这样的流言对一个男人来说总是恶心,自家主子就算再怎么冷情冷心,也总归是个男人,这事,还真是不好说。 颜温良一听,除了眉头微微皱了皱,表情平淡得就像是在听别人家的事儿。 他不说,自然不会有人知道,他刚刚听了那一大串,脑子里却无法浮现正确的人脸让他回忆,不管是那个据说他一直不怎么喜欢的继母,还是那个曾和他同床共枕的小妻子都是一样的。 除了名字之外,他对那两个人的印象就只有一个是胆小懦弱,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女人,另一个则是野心勃勃需要常常敲打,粉擦得比抹墙还厚的女人。 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说自己见到了那个胆小如鼠的女人偷人?呵!这是以为他这次出远门,对家里的事情就不管了? 他眼里滑过一抹讽意,只想着这世上的人大约都是如此的,一个个贪心不足,却还把这份贪心藏在一堆的小手段下。 「主子,夫人正往惊鸿院过来,要让她进来吗?」二胡从不跟其他人一样喊自家主子少爷,因为在颜家少爷的身分前,他认的只有主子这一个人而已,平日里就是连老爷都指使不动他的,他特地问了这一句,就是打算着主子若不愿意见人,不管怎么他都得把人给拦在门外,不让那些人打扰了主子休养,主子这次的伤虽然不重,但是头晕目眩的毛病却老是不好,也让他一直挂心着。 「不。」颜温良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见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女人。「还有,这事我不想再听见有人再乱传,让府里人管好自己的嘴。」 二胡点头应诺,一抬头就见颜温良皱得更紧的眉头,忍不住多嘴,「主子,还是再请别的大夫来看看吧!头晕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是一直如此,总归是……」 颜温良只是淡漠的扫了他一眼,二胡的心就狠狠一颤,什么话也说不下去了,同时暗骂自己真是慌了手脚,要不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主子向来说一不二,没有人能够改变他的想法,他虽然是跟在他身边的老人了,也不敢违逆了他的话,要知道上一个敢质疑主子的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一个荒凉的地方蹲着呢!他平素跟着主子吃香喝辣的,可一点都不想混到那种地步。 颜温良自是不知道一个眼神就让身边的小厮陡地出了一身冷汗,沉吟了片刻,又淡淡吩咐道:「把少nǎinǎi叫过来。」 二胡这一次没敢再多问,安静的退了出去,又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 惊鸿院里又恢复了寂静,颜温良轻摸着手上的佛珠,手指一拨一推,珠子清脆而规律的碰撞声让他再次平静下来。 他试着努力回想那个他曾经牵着红绸、和他走入洞房里的女子容颜,但却一如往常的一片模糊,让他记忆深刻的似乎只有那一双水眸里的害怕和推拒。 回忆中那曾经明亮爱笑的眸子似乎再也不存在,低着头的懦弱还有明显的抗拒,一次又一次消磨了他心底最明亮的那一层回忆。 或许……真的该放手了吧!有些事情,似乎从一开始就错了…… 【第二章】 当冷蓉再次走出柴房时,看着外头两个连头都不敢抬的婆子,加上两个表情冷得几乎跟冰块一样的小厮,她也不免感到惴惴不安。 卢氏那样的的心机女她不怕,毕竟两个人真杠上,她还能够抓一、两个垫背的,也算死得不冤枉,可现在她要面对的是让人闻之色变的丈夫派的人,她比了比自己的小胳膊和那两名小厮身高体壮的模样,就觉得前路黯淡,没了任何希望。 冷蓉是个唯物主义者,不信神佛,但是现在她认真祈祷着,不管是东西方哪路大神都好,若能让她逃过这一劫,她日后定会认真还愿的。 颜府并不是那种好几进的宅子,也没有那些弯弯绕绕、乱七八糟像在走迷宫的回廊还是小路,所以冷蓉忐忑的时间并没有太久,很快的就走到了看似空无一人、却弥漫着一种严肃气氛的惊鸿院里。 一个脸上带着微笑、连眼睛都笑得微眯的小厮,接替了两名虎背熊腰的小厮领着她往里头走,然后停在一间屋子前头,在门板上轻敲了两长一短的声响,开口道:「主子,少nǎinǎi来了。」 随即,从屋里传来没有任何起伏的清淡男嗓,「进来。」 冷蓉见到那个男人的第一眼,整个人都愣住了,脑中像是zhà开一般,许多零零碎碎的回忆灌入脑子里,让她有些承受不住的退后了一步。 只是小小的一步,也让一直瞅着她的颜温良眼神沉了沉,本来就已经定下的念头,更是没有任何的犹疑。 「卢氏闹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冷蓉才刚接收原本这副身体的许多回忆,虽然不怎么完整,但是她终于不是一无所知,可是脑袋还晕乎乎的,根本来不及细思,就听见他问她是怎么想的,她要想什么?他又是什么意思? 她脑子里一片混沌,只能愣愣的反问:「想些什么?她……不是说我偷人吗?还说我偷了银两……」 他让人喊她过来,不就是要质问这个吗?毕竟戴绿帽子这件事情不管哪一个男人都忍不了吧,更不用说在这种古代社会了,所以,他为什么还要问她是怎么想的?难道不是问她,她打算怎么一个死法比较符合一般人的期望吗? 看她一脸呆傻,他以为她是吓到了,便耐着xìng子再说一次,「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要和离,我会给你一笔银两,然后送你离开……」 冷蓉被他怪异的反应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还是听到了重要的字句,忍不住反问道:「等等,你说要和我和离?」 「嗯。」他看着她依然有些陌生的脸,他点点头,似乎可以理解她的激动。 「我说了,你若想要和离,我会写一份和离书,也不会为难你。」 如果现在她是身处在实验室,她可能会怒写一黑板的化学式来冷静冷静,但是现在她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所以她很直接的选了另外一种让自己快速清醒的好方法。 啪的一声响起,接着又是一声,冷蓉轻闭着眼,接着又慢慢的睁开眼,双颊上有着自己甩过巴掌的微红和麻麻的疼痛,这么做,让她终于从一片茫然中解脱出来。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口气有些生硬的问:「你说,你要跟我和离,是因为卢氏说我偷人?」 如果是的话,虽然是预料中的事,但是她还是会有点失望,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会让她小小的鄙视一番他的脑袋是不是只是纯粹装饰用。 ☆、第四章 「不是。」颜温良还在为她刚刚的两巴掌而惊愕,虽然表情一点也看不出来。 「那是为什么?」冷蓉忍不住往前踏了一步,倔强的小脸看起来有几分咄咄逼人的味道。 她向来就装不了柔弱,即使刚刚知道了原主的个xìng根本就和自己南辕北辙,她也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 身为一个女人,有每个月的大姨妈,体质又天生的不怎么样,来到古代后,她甚至连基本人权都不指望了,难道还要压抑个xìng让自己活得不开心?如果穿越只是要让自己活得委屈,那她还不如早早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自我了断好了。 她那双漂亮的眼眸像是燃了把火,让颜温良的脑海中不禁闪过一丝疑惑,她真的是那个每次见到他就一脸害怕的冷蓉吗? 他知道自己的问题,光看人脸,他永远都无法把名字和脸给对上,但是二胡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人,他向来会好好提醒自己眼前的是什么人,甚至刚刚在门外也是他已经确认了身分后才让人进来的,所以……现在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他才出门了几天,她却突然转了xìng子似的,像是从一只柔顺可欺的兔子,变成了一只会张牙舞爪的小山猫? 颜温良定定的看着她,她看起来明明就是一身的狼狈,表情却突兀的坚定执着,让他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当初还不是颜家童养媳、出身秀才家的她。 他自然不记得她那时候的面容,却一直不曾忘记她那即使贫困也依旧热烈如火的倔强眼眸。 「你说啊!为什么要和离?」她又往前踏了一步,像是不得到答案就不肯罢休。 他紧盯着她的一双眼,几乎无法转开视线,对于原本的决定不禁有了几分犹豫,然而又想起了她一进门时的抗拒,他还是沉下声,回答道:「你一直怕着我不是?这次卢氏闹了这一出,我也不敢保证她没有下一回,所以为了你好,和离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法子。」 冷蓉不解又怀疑的看着他,虽然他的表情没有什么波动,眼神也没有半点心虚,但是她却不怎么相信他的解释。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为什么表现得……他好像对她情深意重的样子?明明、明明在她得到的记忆里,原主就只是颜家买来的童养媳,原主这个人的下半辈子,甚至这条命都是他颜家的了,更别说他从来没有给过原主好脸色…… 这些念头才刚闪过,她便口快的问道:「为什么?我不过是颜家的童养媳,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颜温良连想都不想,似乎透着她的眼看到了那个曾经的小姑娘,语气带着怀念的温柔,「我只想要你过得好。」 他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一个冬夜,风飕飕的吹着,刮着一阵阵的雪花,似乎冻得人都要发僵,他第一次伤了人,第一次见血,即使表面上看起来再如何的不在意,心底还是有些慌。 也是那个夜,他见着了一个小团团似的五岁小姑娘,冒着雪,一步步的往村子里走,双手抱着一个yào包,像是抱着谁也抢不走的珍宝。 两个人jiāo错的瞬间,他虽然无法清楚记得她的面容,但他就是记住了那双眼,那双单纯柔弱却又倔强的眼,有着超越年龄的坚持。 那一眼,让他记了很多年,也让他后来不管再遇到任何苦难都不再软弱,一步步在下城闯出了名号。 抢地盘当打手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直到在走南北货这条路子上搭上了贵人,没多久他便将势力扩展开来,短短两、三年,就有许多手下人。 后来,他再次看见那个姑娘的时候,那姑娘从小小一团长成了一根小干柴,穿着单薄的麻衣,倔强的站在一个小土包前。 她的爹娘全都因病过世,家里还欠了不少银子,她让人包围在坟前要债,一双大眼有着微微的恐慌,但仍死死的盯着围着她的每一个人,不曾求饶也不曾落泪,更不曾退缩,而是红着眼抿着唇,笔直的站在那里。 柔弱而倔强,这样矛盾的眼神,让他的心在那一瞬间有着不一样的震动。 所有人的脸在他看来,都没有她的一双眼来得让他记忆深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失心疯了,在那时候居然就让人去哄她写下了婚契,买了她当自己的童养媳。 那时候,她不过八岁,而他已经十八了,所有人都以为他大概是疯了,但是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只是想让那双让他记忆深刻的眼眸不再有悲苦而已。 只是……如今看来,他想得还是太过简单了,即使两人已经成了亲,她的眼里还是如她第一次见到他那回一样,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两人真正的第一次见面,正好是他看着手下在处理一个背叛者的时候,那人在院子里被按着打,而他冷眼看着,好巧不巧这样的一幕让她见着了,往后她就再也不曾正眼看过他。 停止回想过去,颜温良看着她不可置信的眼神,微挑的嘴角带着一丝丝的疲惫,「我是认真的,你就当作邪恶如我也有这偶然的好心肠吧!」 冷蓉是真的不可置信,不敢相信这男人居然能够说出这么文艺的一番话来,也不明白他到底是抱持着什么样的情感才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不管怎么样,她……是有一点的动摇了。 原本她会那么在意和离与否,是怕自己离开颜府在这陌生世界会活不下去,对于跟他的相处是抱持走一步算一步的想法。 而原本以为他是个让人害怕的人,现在看来……似乎是个好人呢! 她快速的将他打量一番,接着又忍不住暗忖着,好吧,他不但是个好人,脸蛋和身材也符合她的口味啊! 话说前一世在研究室里,一群男人根本没几个没戴眼镜的,不是宅男就是白斩鸡,少数几个稍微好一点的,也全都名草有主了,让她明明置身在一群男人的世界里,却整天都空虚寂寞觉得冷。 不过在研究室里好歹还有各式各样的研究实验可以不离不弃的陪着她,但到了这个世界后,她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压抑自己那已经被荷尔蒙给挑动的少女心了。 好吧,正确来说她也不算少女了,起码少女不会像她这么直接,在扫过人家的身材和脸蛋后,就已经在思考她如果推倒他会是什么感觉……不过几秒的时间,她脑子里的妄想几乎快要突破天际。 颜温良没有忽视她那古怪的眸光,她好似一头吃不饱的狼正盯着他这头猎物,彷佛都要冒出青光了,让他整个人都感到不对劲。 「嗯……你身上怎么有一个味道?」冷蓉不自觉又往他走近了几步,然后鼻尖动了动,有些不确定的问。 说来这个身体倒是跟她之前的身体一样,对于一些气味特别敏感,要不然也不会在血腥味中还闻到了一些不该闻的东西。 他难得有些尴尬的道:「你……别靠太近就闻不到了。」他身上混杂着因伤而生的血腥味和yào膏的味道,自然不太好闻。 「嗯哼!我的鼻子比狗还灵,这味道我刚刚进屋子就闻到了,只是不怎么清楚是什么就是,你要我离远一点不去闻,那我不是要退到屋子外头了?」冷蓉先是自豪的称赞了一下自己的嗅觉,然后又认真的低头寻找气味的来源。 颜温良如果能够让自己的脸部肌ròu多点变化的话,他这时候的表情肯定会呈现字。一个姑娘家居然把自己的鼻子跟狗拿来做比较,还得意成那个样子,这是正常的反应吗? 他的错愕还没结束,就见她越靠越近,最后停在榻边,整个人往他身上趴下来,他瞬间全身僵硬。「你……怎么……」 「啊哈!找到了!」她欢快的从床榻上摸出一个荷包来,轻轻的嗔了嗅,得意的将荷包凑到他面前,「我就说嘛!这东西离你最近,要不那味道我怎么现在才确定就在你的附近呢!嗯?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 颜温良这时候才发现刚刚是他自作多情了,尴尬的抽了抽嘴角,「没什么。」 很快的他便恢复镇定,把注意力放在她手中的荷包上头,有些不大确定的想着这个东西究竟从哪来的。 他随身带着的荷包里并不会放置香粉之类的东西,甚至是连熏香都不曾有的,而这个带着香味的荷包,看起来是他的东西没错,只是是怎么染上了味道,他自己也有些摸不着头绪。 冷蓉看着面瘫的他脸上出现了错愕的神情,摇了摇荷包,眨了眨眼问道:「我打开看看,可以吗?」 「嗯。」颜温良点点头,他也想知道这里头到底是放了什么。 ☆、第五章 她会先问一声,不过是秉持着为人的基本礼貌,所以他才一点头,她马上就手脚利落的拆了那个荷包,从里头掏出一块香饼来,她轻捻着那块香饼,放到鼻尖轻嗅,任由那香气一丝丝的窜进鼻子里,接着又走到桌前,倒了点茶水在杯中,用指尖沾了一些,搓开香饼的一点边角,而后又闻了闻,发觉那香味慢慢的变淡。 她转过头,勾起微笑,眼里有着毫不掩饰的兴奋,「看来你身边有人不想要让你好过啊!」她直视他有些困惑的眼眸解释道:「会随身携带的香饼一般来说不会对人造成什么伤害,只觉得味道淡淡的又好闻,但是你的这块香饼可不同了,不只用了提神用的草yào,还掺了些迷幻成分的东西,一般人根本闻不出来,会让用的人在日常生活中不自主的晕眩,严重一点还会短暂昏迷。」 颜温良先是感到惊愕,可随着她的话语,他的表情慢慢沉了下来。 她把香饼扔进荷包里,又拉起他的袖子细细嗅闻,神色认真的又道:「还有一点就是,这种香气特别容易沾染,你的衣服还有头发等等都已经染上了味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不是头晕就是觉得脑子有点钝钝的不舒服吧!给个建议,最好直接换间屋子,把衣服还有床铺被褥都换过,你的身子也要用清水仔细洗过,要不你身上还有着伤口,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 不知怎地,他对她的话毫不质疑,马上沉着声喊了人,「二胡,进来!扶我到偏房,把这屋子里的东西还有我身上穿的衣裳全都给烧了。」 二胡脸上虽然闪过一丝诧异,但什么都没有多问,快速吩咐下去,尤其是被特别指名的被褥衣裳,更是自己亲自看着烧了。 冷蓉一路跟在颜温良的身边不说话,直到热水都已经抬到了偏房里,她还一脸不解的跟着时,他再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无奈的道:「我要沐浴了,你还要看着吗?你就在外头等着吧。」 她瞧了瞧他,又看了看他胸前的伤口,一条长长的血痕斜横划过胸膛,即使已经包扎好了,还是可以猜想到当时情况的儿险,于是她摇摇头,「你受了伤,洗澡多不方便,还是我帮你吧。」 二胡一听这话,默默的又更往角落缩,虽然面无表情,却忍不住腹诽,少nǎinǎi,他这么大一个人还站在一边呢,怎么就没人了呢?忽视人也不能忽视得这么彻底吧! 颜温良看着她晶亮到不行的眼神,忽然有种猜不透她的无力感。「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他以为她是想着和离的事又不好主动开口。 冷蓉看着他已经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裤的好身材,偷偷在心里流口水,连回话都有些分神,「我?其实也没什么……」 她真的不是什么色女,真的不是!只是真实版的帅哥人鱼线还有胸肌腹肌什么的直接呈现在眼前,她要怎么才能控制自己的眼神不往那儿飘? 然而当她察觉到他狐疑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时,她连忙轻咳了两声,拉回心神,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刚刚说的话?说不定我是胡诌的呢?」 原主的记忆中他是个城府深、冷酷,游走法律边缘,被称做「下城皇帝」的男人,根本就是现实版的「霸道邪魅狂狷的黑道老大」一个,可是她怎么觉得这男人骨子里根本是个大好人,而且遗是个暖男。 面瘫暖男,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的反差萌正中她下怀啊! 对了,还要再加上一个太容易拐骗!她刚刚说的虽然都是真的,但是他怎么二话不说就相信了呢?不是多少都要有一点防人之心的吗? 颜温良定定的望着她的眼眸,肯定的回道:「你不屑说谎的。」 她那个秀才爹,别的什么没留下,大约就是这一份傲气全盘留给了她,她从一个小小人儿的时候就不屑说谎,就连这些年来她虽然感激他,却也怕着他的清绪也从来没有隐藏过。 如果说他身边还有什么人可以让他毫无理由的相信,除了她以外,他想不到有第二个。 被他那双如墨般的黑眸这么一望,冷蓉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像是跳错了拍,血液像是不受控制的直往脸上冲,即使不看也知道脸红成什么样了。 她看着那双完全信任的眼,脑子里就像被快速洗板一样,反复的被一句话给填满 她对这个男人心动了!完全的心动啊! 颜温良看她愣愣的不说话,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她猛地抓住了手,他错愕的看着她认真的小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说的话给震住了 「我想好了,我是绝对不会和离的。」 「啊?你……再好好想想,我们这样的夫妻有什么意思呢?」她的答案着实让他错愕不已,却又有一丝丝的欢喜。 怕他又要再劝,她急忙道:「嗯!我们这样的夫妻是挺没意思的,所以,什么时候我们赶紧来圆房吧,那会很有意思的!」 冷蓉刚刚才从记忆里知道,洞房花烛夜那晚,由于原主一脸忍耐和抗拒,所以两人至今仍清白得很,后来也分房睡。 难怪卢氏用偷人的罪名来栽赃原主,这男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毕竟原主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丈夫都没让碰,要是真让野男人碰了,只怕自己也早就一头磕死了,哪里还会理直气壮的站在他面前,嗯?这么说起来,这男人似乎也不是那么的老好人嘛! 在她这番惊世骇俗言论结束的同时,屋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清晰可闻,先不管颜温良是什么表情,站在一边的二胡恨不得能够当场变成一缕幽魂飘走,他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主子的私密事啊! 冷蓉紧瞅着颜温良,他仍旧面无表情,但是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深沉了些,还带着怀疑,她马上就明白,若是她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说服他,她相信她的转变肯定会在他心中落下一根刺。 她的xìng子本就不是那种会忍气吞声的,若要一直假扮柔弱无辜,肯定没几天就会露了馅,说不定还有可能弄巧成拙,既然方才她从原主的记忆里大概知晓原主这几年xìng子变得懦弱的原因,索xìng就借着卢氏这一次的事情,顺便jiāo代了自己xìng子的转变才好。 「觉得我像变了个人?」她微微一笑,「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你为什么不觉得这或许这才是我真正的xìng子?」 颜温良没说话,倒是二胡在一边暗想,骗谁呢!以前少nǎinǎi可不会说出什么来圆房这样的话来,要不卢氏哪敢耍这种手段? 冷蓉当然知道这样的说法不可能马上就让这个聪明的男人信服,于是她垂下头又道:「我只是……有些怕了。你和我差了这些岁数,又突然买了我当小媳fù儿,村子里不少人都说你不走正道,怕是要把我教得好了就给卖出去,还有说什么你是看中我懂几个字,人也算生得齐整,等养大了要把我当那卖笑的小娘用的,加上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又在我面前让人活生生打死了人,我、我就怕了……」她越说声音越低,说到最后,还偷觑了他一眼。 颜温良听了她的话,虽然觉得有些地方似乎有些可疑,但是对一个小姑娘家来说,xìng情因此有些变化,也不是不可能,只是…… 「你现在就不怕我了?」 「不怕。」冷蓉马上抬起头,毫不犹豫的回答,随即又补了一句,「其实今儿个我本来还是怕的,但是你没听信卢氏的话,还好好的和我说话,甚至为了我好愿意和我和离,我……我就知道之前是误会你了,如果还说有点怕,那也只有这么一点点。」她用两指捏了一点点的距离来。 她天真又好笑的举动,让颜温良锐利的眼眸里难得的多了几分暖意,原本想和离还她自由的念头,动摇的幅度又更大了。 见他没反应,她忍不住又急急追问:「所以我可以留下来了,对吧?我们……不用和离,是吧?」 他先是迟疑了会儿,才缓缓点了点头,「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冷蓉兴极了,只差没手舞足蹈,幸好她还记得自己现在的身分,压抑了下激动的心情,只开心的笑着,还露了两颗小虎牙出来打招呼。 解决了生存问题,不用怕自己会流离失所,她马上又想起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不轨之心」,于是她头一偏,眼神淡淡扫过拿着一条布巾站在边上的二胡,朝他伸出手,「来!不用客气!我来帮我家相公擦澡就行,你可以走了!」 ☆、第六章 二胡有点为难的看了看自家主子,死守着手里的布巾不放,结结巴巴的道:「这……少nǎinǎi,不好吧,主子、主子……」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少nǎinǎi现在的眼神,他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大家小姐的大丫鬟,要极力卫自家主子的清白。 得力的手下和妻子居然为了一条布巾对峙了起来,这场景让颜温良都想怀疑自己是不是伤得重了,居然开始出现幻觉。 「让人准备衣裳和热水,让少nǎinǎi也好好洗洗。」丢下话后,他不再多说便进了浴房,没看见他转身后,冷蓉那如影随形的饥渴眼神。 二胡倒是瞧得清清楚楚,吃惊得嘴巴都闭不上了,完全不敢相信一个人的个xìng真能变这么多,从一只胆小的小兔子,变成一只吃ròu还眼睛冒着青光的兔子……这样的差别实在太大了,他觉得他有些承受不了。 直到再也看不到颜温良的身影,冷蓉才转头看向二胡,可她那明显不怀好意的眼神,让二胡警戒得瞬间竖起寒毛。 少nǎinǎi这是要做什么,怎么突然这样看着他?难道…… 「我打个商量,你去吩咐衣裳和热水,我进去伺候少爷沐浴……」 二胡呵呵冷笑一声,随即表情一沉,抬手道:「少nǎinǎi,门口请了。」 冷蓉瞪着他,他依旧面不改色,态度相当坚持,她实在没办法,只好一脸惋惜的离开了。 跟在后头一起离开的二胡,在心中愤愤的发誓,哼!他绝对要守护好主子的清白!不过,是不是有哪里怪怪的?为什么需要守护的变成了主子的清白呢? 惊鸿院里,颜温良和冷蓉两人之间的神转折,除了二胡之外,再没有其它外人知晓,府里的人只知道,少爷和少nǎinǎi的感情突然好得蜜里调油了,而下人也都是会看脸色的,一见少nǎinǎi一受宠,不少人急着想讨好她。 卢氏忐忑了一整天,最后只听到两夫妻连个口角都没有的消息,恨得当场拿了把剪子把帕子给剪碎了,就连桌上的茶壶杯子也一个个都砸了个干净。 原本艳丽的面容因为恼恨而显得扭曲丑陋,就连一直跟在身边伺候的婆子也噤若寒蝉,不敢上前劝半句。 「是我小看了冷蓉那女人的手段了!也是,那贱人若没有几分勾引人的招数,哪能小小年纪就让人买了当童养媳,真是下贱胚子!」咬牙切齿的骂到最后,卢氏甚至将手边的chā屏也给扫到地上去,发过了火,她顺了顺有些散乱的发丝,姿态优雅的坐了下来,丫鬟马上端了盏茶放到她手边,她揭了杯盖轻啜了一口,眉头皱了皱,转头就对丫鬟骂道:「这茶水都凉了!规矩是怎么学的,就这么伺候主子的?」又寻了一、两个由头在屋子里骂了两声,她才算是半消了气,有些懒懒的问道:「姑娘呢?怎么今儿个还没见人过来请安?」 话音方落,屋外就凑巧响起卢氏之女周函若的声音 「娘,怎么了,又是谁惹您生气了?」 紧接穿着一身银红衣裳、十五六岁的姑娘迈进屋子里,明艳的脸蛋和卢氏如出一辙,只是脸上的脂粉擦得没那么厚重,但满头的珠翠,看起来也是富贵非凡。 周函若别的不行,卖乖讨巧的功夫向来是一流的,一进门就忽略了地上还没弄干净的狼藉,直接借花献佛的把边上的一杯茶给端了起来,轻吹了两下端到母亲手中。 「还能有谁?府里头也就一个人让我老看不顺眼了。」对于女儿的贴心,卢氏着实欣慰,对于茶水倒也不再挑剔,但也只轻啜了一口,又把茶盏放了下来。 她看着女儿,突然想起前两天冷蓉说的那些话,心中未平的愤恨又是高涨,她就不懂,女儿的模样哪里差了?无奈她是商家出身,又是个再嫁的,女儿才会落得都这个年岁了还没寻到个好人家,能够挑拣的对象都是不上不下的。 如果不是娘家不得力,她还要为了独女打算,又怎么会嫁给一个自己都看不起的泥腿子,还得不时的小意讨好,就是希望能够为自个儿的女儿多谋点好处,结果也是入了府后才知道,颜家早就是颜温良在当家做主,颜老爷说是府里辈分最高的,却一点权势也没有,就是要点银两去花用,还得要走账房那头,小打小闹的颜温良不管,但若是真要动到大笔的银子,那就要一件件的jiāo代个清楚。 连亲爹都这样了,更别说她这个继母了,每个月的银两都是固定的,要多的一样要去找账房。 颜家偌大的家产,就像那水中月,看得见摸不着,更让她不高兴的是,颜家内宅里管钱银的居然是那个扶不起的冷蓉。 她呸!不过就是个没见识的乡下丫头,整日低着头也不知道是谁欠她的,说话总跟蚊子哼哼一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丫头,在颜府里却能够过得比她还滋润,更别说那后头还修了一个库房,说摆的全是她的嫁妆,这可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一个十两银子买下的小童养媳,哪里来的一整库的嫁妆?! 看看自家给女儿攒了许久的嫁妆,再对比那个村姑,她心中的不平就怎么都压不下去。 好不容易这次趁着颜温良要出远门的机会,想趁这个机会把人给弄走或弄死,却没想到颜温良刚好回了府,让她功亏一篑,现在还整天惶惶然的,就怕冷蓉闹出什么动静来,让颜温良找她麻烦。 一想到这里,她就恨得连指甲都快被掰断了,看着女儿明艳的容颜,心里除了怒火外,就是满腹的心酸。「唉,是娘对不起你,原以为颜家的身分能够让你出嫁的时候风光些,现在看来却是……」 周函若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姑娘了,以她这个年纪连亲事都没定下来,虽说如今是还没听见什么闲言闲语,但她表面上再怎么假装不在意,心里也是梗着一根尖刺,再加上她又常常听母亲抱怨冷蓉那些多出来的嫁妆,也忍不住妒嫉得红了眼。 「娘……那跟您没关系,说到底还是这颜府没规矩,明明娘您才该是当家主母,掌起一府的中馈,结果却让那村姑给哄了去。」她丰厚的红唇吐出的虽是劝解的话,可艳丽的面容写满了不满和委屈,眼里明晃晃的不甘更是无法遮掩。「颜温良不过就是个混子出身……」 卢氏马上伸手遮住了女儿的嘴,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噤声!这话不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她再不知好歹,也知道有个分寸。 颜温良是混子又如何?她们娘儿俩现在可还在人家的手底下过日子,就算是过去再怎么看不起的人,但是人家现在就是有钱有权,这样的话顶多在心里想想,断不能说出口的。 再说了,颜温良怎么发达起来的,也没几个人真的能够确定,但是一定沾过人命,女儿不懂,她却是知道那人的可怕的,就怕真惹恼了他,到时候会真应了他说过的,直的进来容易,横的出去也不难。 周函若也听母亲说过颜温良的可怕,虽然还是感到不满,却也不敢再乱说话,换了话题又嘟哝道:「行行行!我不说就是了!只是……娘,怎么府里这两天像变了天似的,一堆人都去捧着那个冷蓉的臭蹄子了!」 冷蓉她向来就看不上眼,小家子气的,连头都抬不起,偏偏这样的人在府里就是能够压着她,让她更是不高兴,明的没办法,暗地里也想了不少损招让她有苦说不出。 然而这两日,府里却一下子像变了风向,冷蓉以往还会乖乖的过来给她娘请安,这两日不来也就罢了,今儿个她本来要让厨房多做一份燕窝,厨房里却说要让她等,只说本来备上的都让少nǎinǎi给取了。 「娘啊,那女人还抢了我的燕窝呢!」周函若唠唠叨叨的抱怨,「那不识货的东西也配吃什么燕窝?真是白白糟蹋了东西。」 卢氏打冷蓉不再乖乖过来请安的那日就知道,她这是不打算再让她拿捏了,以往她不过就是凭着婆母的身分压制着她,现在她不忍了,她却反而没辙了,要说把她不孝的名头给传出去,只怕这消息都还没出府里,颜温良那里就得了消息。 卢氏这口气吞不下却也只能硬吞,她就等着看,冷蓉还能够嚣张到什么时候。 「乖女儿,别担心,现在我们治不了她,给她添添堵还是成的。」卢氏忽然笑了笑,手指头轻划过椅子的把手,「这府里……还有比我们更看不惯她得宠的人呢!」说完,她的手指比了比屋子的西方,眼含深意的微笑着。 ☆、第七章 周函若顺势看过去,一下子就领会过来,也忍不住捂着嘴娇笑。「可不是呢!说来那还是她自己招惹回来的,这下可好,我倒要看看,就凭着那人的本事,她还能够张狂多久!」 卢氏点点头,这几日的郁气因此散去了不少,她也等着看,冷蓉那几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货,对上那专门讨好男人的,还能够讨得了什么好来! 冷蓉现在光准备对付卢氏母女还有勾引颜温良都来不及了,哪里还能管到别人身上去。 在穿越前,她活在一群不把她当女人看的宅男之中,让她这个女博士离「可爱女孩子」的形容词越来越远,好不容易穿越了,这个身体连对象都已经自备了,而且还重重戳中了她的萌点,几乎连考虑都没有,她就认定了她未来的生活目标成为成功男人身边的「无害天然可爱小娇妻」。 有了这个目标,她马上拍板决定,目前勾引颜温良的重要xìng排第一,至于报仇则是排名第二,不要问她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丈夫还要刻意去勾引,她也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她现在也算是清纯可爱秀丽的小娇妻一枚,她自己都不害羞的主动靠过去了,为什么颜温良反而离得更远了呢? 「真的是很奇妙啊……」她眼神放空的望着在玻璃杯里咕嘟嘟滚着的液体,喃喃自语道。 见状,站在角落的紫藤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 明明少nǎinǎi的外表看起来还是原本的模样,可是跟之前府里谣传的那些形容根本就像是两个人,不但整日摆弄一些奇奇怪怪的石头yào草还有虫子,还闹着少爷把珍贵的玻璃杯拿出来当什么实验杯,也亏得少爷愿意宠着少nǎinǎi,要不然就这么个败家的方式,要一般人那得心疼死。 不过不管少nǎinǎi的xìng子怎么古怪,少爷喜欢就好,以前少nǎinǎi不爱人伺候,屋子里除了两个不懂事的小丫鬟帮着跑跑腿,也没其它人了,这回出了事后,少爷就这件事没顺了少nǎinǎi的意思,坚持把她派到少nǎinǎi身边伺候,就是怕少nǎinǎi一个不当心,又让夫人给算计了。 冷蓉自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不知道身后的丫鬟是怎么看待她的,她把心力全都放在了即将要做好的yào剂上。 来到古代后,卢氏给她上的记忆深刻的第一课就是在这里,人身安全的保障度太低! 而她学的化学工程,在这没有实验室也没有实验器材的状况下,要做出太有杀伤力的东西或者是太先进的东西也很有难度,但是,她当初是双主修,制yào她也学了,混合她强大的化工知识,做点防身dúyào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现在第一锅成品即将出炉,她死命的盯着看不怎么透明的玻璃杯里开始出现的化学反应,原本有点混浊的溶液逐渐变得清澈透明,她远远的轻嗅了嗅,再观察溶液里没有其它的杂质,这才确定自己果真宝刀未老,即使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下,也让她把yào给制作出来了,她差点没高兴的跳起来。 她套上不久前紫藤帮她用布巾缝制的厚手套,小心的把杯子从简陋版的酒精灯上拿了下来,接着不管紫藤在后面喊着,飞快跑出房外,脚步不停的直往惊鸿院去。 她熟门熟路的打开颜温良的房门,表情得意得像个急着要献宝的孩子,高举着那杯还散着热气的yào水,伸手就要拍拍他的肩。 颜温良正准备换衣裳,察觉到后头有人,一回头就是一个冷如寒冰的眼神,「谁!」 「是我啊!你……」冷蓉看着他冷然的视线,忽然有种被泼了一头冷水的感觉。 「是……你?」他看了她一眼,眉头轻皱,语气还带了一点不确定。 他是可以仰赖声音大约辨别他人,以掩饰他认不出人的毛病,不过有时情况过于突然,他就会像现在这样不是很确定来人是谁。 她傻了几秒,紧接着忍不住急问道:「等等!不是前几日你还让我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你的吗,怎么看到我却是一脸疑惑的样子?」 等等!这男人疑惑什么啊?难道能够这样闯进他院子里的女人不只她一个?! 「我没忘,我只是……」他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冷蓉见他这个样子,也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他看着她的时间太久,而且目光和表情的不确定又那么明显,这症状怎么那么熟悉呢? 她把玻璃杯放到一旁的几上,定定的望着他,直截了当的问道:「你……该不会是有完全认不出人的毛病吧,也就是脸盲症?」 颜温良还没有所响应,就听三声叩门声传来,紧接着是二胡的声音 「主子,我是二胡,这就进来……」 冷蓉愣愣的将视线从颜温良的脸转到刚进门的二胡脸上,不可置信的扬高了声音,「所以……我应该先打个暗号,然后再自己报上名字,才不会让你认不出来吗?」 如果有一个不敲出特别暗号再主动报上名字就认不得自己的老公,身为体贴善良的小娇妻,应该要有什么反应才好呢? 见他在自己发现了他认不得人的这个事实后,变得更加冷漠沉闷,一副连话都不愿意和她说的别扭表情,冷蓉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可爱小娇妻当得实在太不称职了,居然伤害了他脆弱的男人自尊。 「其实认不了人也没什么,反正、反正……」反正两个字在嘴里转了好几转,她还是想不出该怎么安慰比较妥当,只好生硬的转了话题,「对了!我说要做的yào已经做出来了,无色无味,但是可以让人短暂的放松晕眩,趁这个时候可以对喝下yào水的人做简单的拷问,保证有八成以上的机率可以问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颜温良本来还想着,她知道他隐瞒许久的毛病后,有可能又恢复以前那样的xìng子,那封早已写好的和离书他自然要拿出来的,却没想到她压根不害怕,反而还兴致勃勃的介绍起那杯古怪东西的妙用。 「真这么神奇?」他皱着眉头看着杯中澄澈如同开水的东西,不太相信的问。 要真有道种东西,还随随便便就让她这个小妮子给弄了出来,世道不早就乱了? 冷蓉自然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意相信,也不多说其它保证,只微微一笑,「是不是真的,试试不就知道了?放心,这喝不死人的!」说罢,她狡黠的目光马上转向站在一旁的二胡。 颜温良见状,马上就明白她的用意,于是淡淡唤道:「二胡,过来试试。」 二胡只觉得今儿个八成是他的不幸日,一张讨喜的脸皱成了一团,像吞了一大口黄连似的,可主子的命令他也不敢违逆,只得乖乖的坐在椅子上,拿起玻璃杯就要往嘴里倒。 「等等!」 颜温良和二胡同时不解的看向出声制止的冷蓉,就见她拿来一个小茶盏,抽走二胡手中的玻璃杯,将里头的东西往茶盏里倒了一些,才又递给二胡。「这yào效重,可不能一次全喝了,要不喝完了也成了傻子了。」解释完,她满心珍惜的看着手中的玻璃杯,「况且这东西可是花了不少时间才弄出来的,一口喝干了就浪费了。」 二胡看着手中的小茶盏,顿时感到yù哭无泪,本来就略显忐忑的心,这下子更是惶惶不安了。 喝多了会变傻子的东西,他能不喝吗?答案自然是不能,他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举起茶盏,悲壮的一口饮尽。 紫藤在屋头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等到少nǎinǎi得意洋洋的抱着玻璃杯往外走,少爷虽是面无表情,却也体贴的护着少nǎinǎi一起走了出来,至于落在最后的二胡,则是一脸受到重大打击的模样,让她不禁心生好奇。 只不过她小小的疑问还没有得到解答,就见少nǎinǎi笑咪咪的牵起了少爷的手,表情娇羞的问道:「我为你做了这些,你是不是该奖赏我些什么?」 或许是第一次见她这样撒娇,颜温良的神色也柔和了许多,如刀刻般的粗扩容貌,和左眼角上那一道斜长刀疤,看起来也没那么吓人了,语气自然也跟着轻柔了几分,「你说。」 紫藤站在一旁,想着上回少nǎinǎi主动要了玻璃杯,这回总该不会要比这个差的吧!心中不免也跟着有所期待,等少nǎinǎi拿了好东西,回来也让自己开开眼不说,还能够跟小姊妹们炫耀炫耀。 冷蓉扯着他的袖子,左搓右揉,一双杏眼朝着他勾了勾,最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就想……搬到惊鸿院来同你一起住。」 ☆、第八章 「就这样?」颜温良挑了挑眉,没想到居然会听见这样的要求,「我等等就让二胡把西厢房的屋子给……」 「不要西厢房。」冷蓉屏着气,双颊因此浮现淡淡的嫣红,她含羞带怯的又道:「就要跟你同一间房,最好还是一张床……」 她这两天做实验的空档都在想着怎么才能够顺利推倒他。 不能霸王硬上弓,免得吓坏他,只好打着日久生情的主意,夫妻俩同床共枕也不算过分,不但可以让两个人好好的培养感情,也能够为自己多多制造机会,才能早日达成目标。 紫藤原本满怀期待的表情瞬间僵住了,顿时觉得害臊又尴尬,她甚至不敢看向两个主子的脸,只想默默的后退再后退。 颜温良亦是整个人僵愣在原地,单眼皮的长眼难以置信的瞅着她,对上她期待的眼神,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只有二胡彷佛魂魄仍在不知何处遨游,没有什么反应。 冷蓉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委婉了,也充分表现了想要和自己的男人同床共枕的小小愿望,现下他这样的反应,让她不免感到失望。「不行吗?」 「你……可是认真的?」见她睁着可怜兮兮的大眼望着自己,眸里的期待不像作伪,只是两人同床共枕,他没有自信能够保证一直当柳下惠。 「再真不过了。」 颜温良在心中叹了口气,最终仍是无奈的答应了,「随你吧。」 得到想要的答案,冷蓉兴高采烈的唤来僵硬在一旁的紫藤,急着要回原本的屋子收拾东西,今晚她就把行李都搬过来。 看着她欢喜离开的背影,颜温良眼底的温柔却慢慢沉了下来,错综复杂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其中最多的是自己一直说不出口的卑劣窃喜。 她不在意他的容貌、不在意他的「缺陷」,还愿意主动靠近,他明明是感到高兴的,只是,他还是无法真正相信她能够完全不在意。 他不自觉的伸手抚上眼角的疤痕,苦笑着想,说穿了,褪去了外在的权势,他不过是个自卑又懦弱的普通男人。 【第四章】 冷蓉的行李才收拾到一半,就听见外头小丫鬟来报,说是西院的董姑娘来了。 她得到记忆都是一段一段的,不去想就记不大起来,待仔细的想了想,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这可是原主自己种下的麻烦。 董凝兰虽然名义上是颜温良的小妾,但他从没往她的院子去过,她至今仍是个清白的姑娘,也没有被正式抬成姨娘,且董凝兰没事的时候也不往她这儿来,尤其是有了妾的身分后,她除了偶尔在院子里见着了还会低着头打声招呼,其它时候根本见不着人。 冷蓉其实懒得搭理她,但又担心她会小鼻子小眼睛的在背后使绊子,反倒惹得她心烦,干脆就让丫鬟把她领进院子里,然后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儿,却不打算出去见她。 董凝兰不是没想过自己有可能被挡在院子外头,要不然就是冷蓉答应见她,质问她突然找来的目的,却没想到会是现下这样的结果,她人是被领进了院子,可是冷蓉完全不闻不问,彷佛当她不存在似的。 她穿着一身素色衣裙,一圈深色腰带轻轻掐出柔美的腰身,头上簪了两根玉簪,中间斜斜的簪住了步摇,随着她的动作优雅摆动,再配上她轻磨的眉眼,和不点而朱的红唇,怎么看都惹人爱怜。 此时太阳高挂,董凝兰不过站了一会儿就有些脸色发白,几个往外搬东西的丫鬟看了都忍不住指指点点,但她却依然挺直了背脊站在那儿,像是不畏风雨的绿竹,自有一番风骨,她自认为明白冷蓉的xìng子,心软又傻,她只要再站一会儿,她肯定会主动出来问她的来意。 她算盘打得是好,却不知道冷蓉已经不是她以前所认识的冷蓉了,也自然不晓得她认为人傻心软的冷蓉,只淡淡瞥了院子一眼,又继续整理东西去。 紫藤也不管这事儿,她虽然是个大丫鬟,但是主子之间的事情能不掺和就不掺和,更别说董凝兰还没入颜府之前,不过就是个卖笑的小娘,正经姑娘家就没人看得上那样的人,就只有以前的少nǎinǎi好心,才抬举了她,让她勉强有了名分。 院子里两个能够做决定的人都将她的存在给遗忘,其它跑腿的小丫鬟就更不用说了,几趟来回又得了冷蓉给了几块糖,就乐呵呵的,哪里还能记着董凝兰站在外头有多久了。 屋外阳光炎热,董凝兰一站就是一个多时辰,等冷蓉终于收拾好东西,招呼着丫鬟一起把东西搬出去时,这才见到身子有些摇摇yù坠的董凝兰。 「少nǎinǎi……妾身给您……请安了……」董凝兰不过说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喘了好几口气,用气若游丝来形容都不为过,尤其她脸色苍白,还带有几分无辜柔弱的模样,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会以为当家主母容不下这个小妾,故意找碴。 冷蓉见她话说得一气三喘,却还能够姿态优雅的蹲下去请安,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嘴里则是故意惊讶的嚷嚷道:「你怎么还在院子里站着?有什么大事非得在这么大的日头下等着说?」 「是……是妾身觉得许久没能来跟少nǎinǎi请安,怕少nǎinǎi责怪,这才……」 「请安?我还不知道有这回事呢!」冷蓉装模作样的回头望着紫藤,一脸天真不解的问:「紫藤,我这儿有让小妾照三餐过来请安的规矩吗?」 紫藤也看不惯董凝兰那副矫情的模样,非常配合的睁眼说瞎话,「以前也没听说过少nǎinǎi还有这等规矩,可能是董姑娘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规矩重吧。」 董凝兰是妓门出身,就算还没被梳拢过,终究也是沾了边,紫藤这一句规矩重,就是故意讽刺着她的出身是个没有规矩的地方,可她就算再不满,也不会傻到在这时表现出来,她偷偷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心ròu,两道漂亮的细眉蹙得更紧,一双含泪的水眸瞅着冷蓉,也不辩解,只是低声唤道:「少nǎinǎi……」 「啊?你还没走?」冷蓉其实很想直接跟她说,这种装可怜招式对她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董凝兰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不禁愣了下,随即用极为委屈的口吻回道:「妾身还没给少nǎinǎi请安呢。」 「刚刚你不是已经请过安了?行了行了,不用请了,要是你昏了过去,只怕我反而不安了。」她一句话把她接下来的话都给堵得死死的,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还是……你本来就是打算着要让我不安的主意来的?」 「妾、妾身不敢。」董凝兰低下头,说得卑微,眼底却滑过一丝冷意。 冷蓉才不在乎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不想让随便一只苍蝇都敢往她头上踩而已,也不管她是不是还要继续在那里站着,她招呼着紫藤,两个人快步就往院子外走。 等冷蓉两人走远了,董凝兰才慢慢抬起头来,白皙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柔弱,淡淡的神情里只有几分隐藏的不屑。「不过就是一个乡下丫头,若不是攀了颜家,只怕比我还不如……」她话没说完,像是想起什么,嘴角轻勾一笑。「不过倒也有趣,往日那任人揉搓的xìng子看起来倒真的改了不少,就连身边的丫鬟都能够抖起威风来了。」她抽出帕子擦了擦被自己抠出血痕的掌心,然后任由帕子轻轻飘落地面。「本来瞧那卢氏也是个蠢的,但是如今看来,和她合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倒也没什么不可。」 她轻轻一笑,揉了揉眼角,让自己看起来就像是刚哭过的模样,接着脚步踉跄的往院子外走去。 好戏,正要开锣了! 「我是冷蓉。」 颜温良听她一本正经的报上名号,不免有些无奈。「嗯,我知道了,好了,回院子里去整理你的东西,我出门了。」 「你的伤还没好,怎么不待在府里好好休养,还要出去?」她非常不赞同的瞅着他。 「有事。」他面无表情的淡淡回道。 她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事儿,可是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她就是觉得不能如此放任他任xìng。「我知道,你是想要查荷包里那东西的来处,可是不管怎么样,也得先把自己的身体给照料好了再说,否则万一又出了什么事儿,你不也是个拖累?」她说得振振有辞,完全不怕他那副面瘫模样。 颜温良也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但是除了查出了那香饼的来历,更重要的是那背后之人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第九章 近期与他有冲突的是一个名叫曹天洪的人,曹天洪先前提过要将手中的盐引折抵成合伙的分子,掺和进北城这儿的生意来,但他派人调查过这个人之后,发觉他心胸狭窄,做事也yīn损,便直接拒绝了,当时曹天洪离去之时,颇有憎恨之意,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曹天洪的势力大多在南方,而北城可是他颜温良的地盘。 只是没想到那曹天洪真的如此胆大,趁着他往南边jiāo界查帐的时候,派人在路上狙杀不说,还让人弄了香饼这样的手段,若只是为了合作不成就引起杀机,那未免也太大张旗鼓了些。 接着他又想起最近北城里的一些风云变动,那些官场上的人随意动一动,下头不知道就有多少人跟着遭殃,让他不得不提高警觉,就怕曹天洪是哪一派人的手下。 一牵扯到上头的事儿,他是绝对不敢掉以轻心,才会不顾自己的伤还没好全,就急急的想出去打听消息,查查这曹天洪到底是什么来路,痛下杀手的原因又是为何。 「别闹,那人使出这样下作的手段,所图绝对不小,外头局势瞬息万变,我又怎能安心休养?」颜温良难得向她解释,虽说每一句都显得生硬,但是那份心意就足以显得冷蓉和其它人不同。 「若照你说的,那人连这样的手段都用得出来,你又怎么能够保证你这回出去,不会带回来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说不定还会再次遇到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匪徒。」冷蓉气鼓着脸望着他反问。 她这些日子吃好喝好,往日瘦得有些可怜的身子也显得丰腴了些,看起来也更加可爱了,清丽的脸上一双杏眼因为常笑的关系,更显得活泼灵动,穿的衣裳也少了那些黯淡发沉的颜色,取而代之的是嫩黄嫩绿天蓝等等娇嫩的颜色。 颜温良认不出她的脸,却细心的发现她的衣着打扮都不同了,虽没明着称赞,私下却吩咐二胡采买了许多崭新的料子,尤其是那些娇嫩的颜色全都搬到她屋子里去,让针在线人一个个日夜赶工帮她裁制新衣裳。 即使人的五官对他来说总是一片模糊,但是光看她穿上新衣裳,乐得转的模样,就跟直接看着她喜悦的模样也差不了多少了。 「你都知道了我这回出门可能会有危险,我就更不能藏在府中不出去,毕竟这事情一日未了,南南北北的许多生意有可能会因此有所耽搁。」颜温良不是大善人,只是他的手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靠着这些生意吃饭,可不能因为曹天洪一个小人,就这么白白损失了去。 且最主要的是,上回儿是往南路查帐出了差错,最新传来的消息则是南路的路子在那之后都接连出了问题,他做的生意就是南走北往的过路财,路一旦被堵住了,生意就等于断了一半,怎么让他不着急。 冷蓉也明白他说得很有道理,只是看他伤重未愈就急着出门办事,她怎么也无法放心,她想想这几日自己准备了不少东西,本来是打算用在卢氏身上的,现在只好先提前拿来自己用着了。 「行!你出门我不拦你,但我也要跟着!」 「不行!」颜温良连想都不想直接反对。 冷蓉不满的嘟着嘴瞪着他,「哪儿就不行了?你还不是带着二胡一起?!」 二胡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自从少nǎinǎi的个xìng转变了之后,他的好日子就越来越少了,每次讲着讲着总要扯到他身上,他一个贴身小厮本来就该跟着主子四处去,怎么现在尽本分都要被说嘴? 「他是男人。」 「他可是到了十来岁都还会尿床的男人。」冷蓉不屑的睨了他一眼,想起上回儿拷问yào水问出来的答案,就忍不住想笑,「放心,我过了五岁就不尿床了,肯定比二胡有用得多了。」 二胡悲伤的窝到角落划圈圈去了,自己的丑事就因为那古怪的yào水全都被人知道了,身为一个男人,不,是身为一个人的自尊都要变成碎片了。 冷蓉看他还想拒绝,干脆挺了挺胸,直接撂话,「你要是不答应,我也会想办法偷偷跟去,再不然我就把二胡上回他说他第一次那个梦……」 二胡听她连这个都要说出来,连忙下跪求饶,「少nǎinǎi!少nǎinǎi!求您别说啊!」接着他几乎是痛哭流涕的抱住自家主子的大腿,哀求道:「主子拜托您了,就带着少nǎinǎi一起去吧!我二胡就是拚死也会护得少nǎinǎi周全啊!」 他可还没娶媳fù儿,要是让少nǎinǎi把话给传了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啊! 颜温良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抱着他的大腿痛哭失声,一个得意洋洋的微仰起下巴,他深深觉得,就算没有那香饼,他的头也是止不了的泛着疼。 她甜蜜蜜的勾住颜温良的手,仰头瞅着他,「放心吧,那些敢找你麻烦的,我会让他们知道十八层地狱要怎么下去是最快的!」 日头洒落下来的金光和屋廊的yīn影,分别占住了冷蓉的半边脸,也让她的微笑看起来带了些微的寒意。 二胡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少nǎinǎi的笑容看起来活像是来索命的阎王,不知怎地,他忽然觉得被少nǎinǎi给盯上的人,大约……真的能够体会到十八层地狱是怎么一回事呢! 颜温良这一日虽然遗是如愿出了门,但是看着身边多出来的一个人,他的注意力一直无法集中,心思也有些烦躁紊乱。 冷蓉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紧张,一张小脸满是好奇,左看看右看看的,幸好她还知道自己出门的目的是什么,没有一股脑只想着玩,始终牢牢跟在颜温良身边。 三人没坐车轿,就徒步走着,出了颜府没多久,拐了几个弯,走进了一间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酒楼里。 「客官儿好,今儿个是坐大堂还是楼上雅间?」店小二笑咪咪的迎上前招呼。 「雅间。」二胡回道,并对店小二使了个眼神,接着像顺口一般又道:「不要乌龙,给上一壶春茶搭上两碟点心。」 「!」店小二点点头,往里头唤道:「春茶两点心!客官这边请!」 冷蓉是没瞧见二胡同店小二打的那番眼色,只不过她也不傻,知道颜温良可不会逞强出门,就只为了来这么一间不起眼的酒楼喝茶吃点心,也乖乖的不出声,一路跟着走。 三人进了雅间没多久,店小二便端着点心和一壶茶水进来,放下东西后,店小二又神色如常的退了出去。 冷蓉不解的目光一直在三个男人身上来回,待雅间的门又被重新关妥后,她就见颜温良从点心盘子下抽出两封信,这才明白三人之间早就在互通消息。 颜温良拆开了两封信,快速阅读后,眉头随之皱了起来。「看来曹天洪背后之人果然所图不小。」 冷蓉替他倒了一杯茶,缓缓道:「你不是老早就猜到了?不过就这两封信,你何必自己跑一趟,让人送到府里,要不让二胡出来拿不就得了,还是二胡你……被怀疑了?」说到最后,她一脸怀疑的看向站在一旁默不出声的二胡。 二胡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说话,倒是颜温良主动解释道:「这两封信是我另外托人去查的,让二胡来拿也不合适,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盯住了我身边的人。」 「有喔!其实一直都盯着呢!」她突然语出惊人的道。 颜温良瞠着一双黑眸紧盯着她,淡漠的眼神里有着一丝紧张,「你怎么知道的?」 他倒不是怀疑她,而是她之前一直都没出去过,这一回出门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让他不得不猜测是不是他没注意到的时候,有人冲撞了她。 冷蓉嘿嘿笑了两声,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小镜子来,「我刚刚在路上就觉得有几个人似乎不断出现在我们周遭,觉得不对,就趁着一边看铺子的时候,一边用镜子偷看,果然那些人一直都在我们后头跟着呢!」 说起来她拿了把小镜子也是无心之举,颜府里能够进库房里拿东西的也就她和颜温良两个,他一个大男人又用不上这些东西,上回她进库房找做实验用的东西时,看着这面镜子小巧,拢在掌心里也有趣,就一直放在身边,没想到今儿个还有这等妙用。 闻言,颜温良不禁松了口气,「原来如此。」不知怎地,他就是担心她会因为他而受到伤害。 二胡听到自己和主子让人跟了一路,自己都没察觉到,就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少nǎinǎi,我刚刚也仔细留意过了,怎么没见到那些人?」这说起来也是他的失职了,要是少nǎinǎi有什么好法子,他也得赶紧学起来,以后跟着主子也不会出纰漏,多几分底气。 ☆、第十章 冷蓉慢悠悠的啜饮了一口茶,轻轻扫了他一眼,有点小得意的回道:「等你有跟我一样灵敏的狗鼻子,那就行了!那些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海味,刮都刮不掉。」 如果是在靠海的城镇她也不会当一回事,问题这里可是完全内陆的地方,顶多只有小溪、小湖,突然有几个人满身的海味,不远不近的一直跟着,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二胡一听这话就垮了脸,回过头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着,有人会这么得意自己是狗鼻子的吗? 颜温良只要知道她没事,其它的倒是不怎么在意,就连她随手拿起来喝的茶水其实是倒给他的这点,也直接忽略了,只是从她的话里,他抓到了一点疑惑,这让他的脸色不由得严肃了起来,「你说那些人的身上都有海味?」 「嗯!不会错的,绝对是!」冷蓉的鼻尖轻轻动了动,眼神往紧闭的门扉一瞟,同时压低了声音道:「那些人现在就在外头呢!」 颜温良轻敲着桌面,二胡赶紧把两封信往茶壶里一泡,两张纸在水里一下子就化开了,没多久就半点痕迹也没有。 「在城里动手的机会不大,只是……看来很快就会有人要找上门了。」颜温良肯定的说着,高大的身子看起来格外的沉稳,散发着一种迫人的气势。 冷蓉看得不免有些怔了,心脏又像第一次在房里见到他的时候那样,怦怦怦跳得飞快。 是高涨的女xìng荷尔蒙在作怪吧?否则她怎么觉得他每一次踩到她萌点的瞬间,都让她忍不住越来越喜欢他呢,甚至喜欢到……想直接扑倒他了!该怎么办?她轻舔着唇,眼里闪过一丝苦恼又兴奋的光芒。 颜温良没察觉到她那太过诡异热切的视线,因为在他话语刚落下没多久,就听见一道脚步声停在雅间外头,那个人甚至连门也不敲,直接就闯了进来,看着屋里的三人,一张圆脸看起来乐呵呵的很和善,自顾自的打起招呼。 「颜当家倒是挺有闲情逸致的,大伙儿都忙着开并市的事儿呢,就您有这能耐,还带着红颜知己到酒楼喝茶吃点心。」他看了看桌上不过就一壶茶两样点心,回头就对着跟上来的店小二喝道:「颜当家带着人出来散心,就这两样点心哪里够了?还不赶紧上几道好菜,再送壶酒上来?」 店小二才刚应了要转身出去,就见二胡从旁拦着,然后笑道:「主子,曹家商号的曹老爷说要请您吃酒,要不要小的再去吩咐准备几样好菜送上来?」 冷蓉在一边没说话,也知道这是二胡惯用的手法,提醒着颜温良来人是谁,要不他这个连老婆都认不出来的人,哪有办法认出随随便便进门的胖子。 颜温良这才抬眼望过去,淡淡道:「不用了,我和曹老爷没什么可谈的,也就不多坐了。」 这明晃晃的拒绝,让曹天洪立刻拉下了笑脸,店小二知机的避了出去,雅间里就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曹天洪一张圆脸笑的时候看起来还挺和善的,一垮下脸,配上那双散发着算计的眯眯眼,就让人不怎么舒服了。 「颜当家倒是心直口快,只是这商场上大家总是以和为贵,颜当家这般不近人情,可不怎么好啊!」曹天洪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活像是真的在好心提点他一样,忽地就见手边多了一杯茶水,他看了眼是颜温良身边的女子奉上的,就顺手接过,一次饮了半杯润润口。 颜温良眼神锐利的扫了曹天洪一眼,又警告的淡淡瞥了眼送上茶后又装文静的冷蓉,这才低下头,轻抚着茶盏的杯缘,淡淡道:「该如何行事,我自有分寸,只是……」杯子骤然碎在他的手中,他松开手,细细的碎屑缓缓从手中滑落,他冷眼看向曹天洪,语气冷硬的道:「有些事是该有点规矩,大家都是在外头闯dàng的人,要是没了规矩,可就别怪他人不客气。」 曹天洪看着细细的茶盏碎屑落在桌上,心几乎要停止跳动了,陡然间冒出的冷汗几乎打湿了重衣,原本得意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颜当家好本事,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大伙儿本来就是你帮我我帮你的,自然各有各的好处,我之前提的事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颜当家不愿做,那么也别拦着他人往那富贵的路上走。」他这话也是说得狠了,算是把两人的恩怨明白的摆到台面上来。 曹天洪之前不过是个专走南北货的行脚商,如果不是好运一次掺和进盐引里头,或许还混不到如今的身家,但是即使从小富变大富,还是比不上颜温良这样的势力,这也是他背后的主子让他出面和颜温良洽谈合作的理由。 只不过不知道是颜温良打从一开始就看破了他想要合作的目的,还是颜温良根本就对这样的合作不屑一顾,第一次见面颜温良果断拒绝,第二次他再找上门的时候,颜温良看着他就如同看个陌生人般,连话都不愿意回。 曹天洪这几年靠着背后人的扶持,顺风顺水惯了,哪能忍受颜温良这样高高在上的态度,回去琢磨了下,就转头去煽动背后的主子,认为颜温良既然不肯配合,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除了他或者是给点教训,趁机从他手上夺下一些分子,那么即使不找他配合,也足够推动他们的计划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颜温良也足够命硬,都挨了一刀了,他身边也被他买通的人动了手脚,就等着颜家挂起白灯笼,没想到今儿一早就听见颜温良又活蹦乱跳的走出家门的消息。 曹天洪咬得牙根都痛了,眯眯眼也瞪得老大,就是不相信有人真的这么命硬,下了这些招数都弄不死他! 颜温良对于这种程度的挑衅,根本就懒得理会,总之该说的他都说了,也间接确定下手之人,这些讯息对目前的他来说就够了,至于像曹天洪这样的小人,不值得他花太多心力周旋。 他那种无视的态度,让曹天洪更是恨得想再找人砍他个十刀八刀的,不过他也没傻的忘记自己现在人身在北城,是颜温良的地盘,别的不说,要是把事情闹大了,就连背后的人可能都不会花心力保全他。 「哼!既然颜当家的不听老人言,等出了事儿,可就别怪老天爷不眷顾,告辞!」曹天洪气呼呼的甩门走了出去。 从头到尾不发一语的冷蓉,看着曹天洪就这么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忍不住冲着颜温良噘了噘嘴问道:「就这么让他走了?听他刚才说的话,就知道你这伤还有那香饼都是他搞的鬼,你怎么不把他抓起来打一顿?」 颜温良放松脸上那霸气冷肃的神情,眼里化开一抹柔意,轻声安抚道:「现在还不急。」 她吐了吐舌,露出有些苦恼的神情,「啊!可是我……刚刚不小心出手了。」 待曹天洪离开后,二胡把桌上的茶壶拿了出去,让店小二换了一壶新的,结果一进雅间就听见这句话,双腿猛地一软,手里的茶壶差点摔碎在地上。 颜温良暗叹了口气,问道:「你又做什么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越来越习惯她老是这样语出惊人了。 冷蓉捏起两只指头,有点小得意的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昨天晚上刚好弄了点小东西,本来是要给……用的,后来你说要出门就顺便带着了。那问题不大,放心好了,就是让人掉点毛。」 颜温良的脸色有些古怪,想着刚刚她可没靠近过曹天洪,除了……「你在他的茶水里下yào了?曹天洪心胸狭窄,若是知道在你这儿着了道,肯定会把你一起记恨上了。」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没关系的,反正找你麻烦就等于找我麻烦,我对于找麻烦的人向来都是一个态度,杀无赦!」说完,她露齿一笑,露出来的两颗小虎牙彷佛散发着森森寒光。 「罢了。」他又在心中叹了口气,手不自觉的抬了起来,想要摸摸她的头,但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停在半空中。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对她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但是又有些害怕,他如果做了,她不知道会用什么眼神看他,虽然他有时候会被她的语出惊人吓着,但是他还是很喜欢现在的她,他可不想她因为又害怕他,变回之前的样子。 怎料他心中的纠结,却因为她接下来的举动而解开了。 冷蓉看着他的手几乎都要放在她头上了,却突然又想反悔收回去,有点不满意的直接拉着他的手,放到自个儿的头顶,然后冲着他露出单纯灿烂的笑容。 颜温良书读得不多,但是当她的笑容映入眼帘时,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人面桃花。 ☆、第十一章 心怦然而动,即使过了今日,他可能无法再记住这张容颜,但是那抹笑容的美丽,却会永远烙刻在他心底…… 接下来几天,颜温良没再出门,没机会外出的冷蓉,也重新投入她的制yào大业之中,然而严格来说,她主攻的方向,与其说是yào,不如说是dú还比较恰当。 如果日子能够这么平平静静的下去,或许冷蓉还会夸赞一下其它人识时务,偏偏这世上就是有人对于找碴这个事业有着无比的热情,就算受到一次又一次的教训也不死心,而最不遗余力的就是前些日子被晾在院子里头的董凝兰和周函若。 周函若平日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小妾姨娘,她可还记得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就是养了一堆这样的女人,才把家业败光的,逼得她娘被休,最后也是好不容易才保住最后那一点嫁妆,因此她虽然讨厌冷蓉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但是她对董凝兰也是看不上的,甚至还有种本能的厌恶,要不是娘亲要她跟着董凝兰一起过来,她压根就不想跟这假兮兮的女人一道。 周函若的不屑表现得那么明显,董凝兰自然是明白的,她慢慢的跟在落后两步远的距离,垂下的眉眼里却也有着同样的不屑,不过就是一个木头脑袋的老姑娘,还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得?! 两个人各怀着心思,一路无话倒也保持了基本的平静,一路到了惊鸿院,只是到了院门口,却不是随意就能进去的,她们都知晓颜温良的脾气,也不敢随意挑战,只是傻愣愣的站在院门外,想着要是冷蓉一整日都不出门,她们岂不就白费功夫了? 周函若的脾气不怎么好,尤其身边又有一个讨厌的人的时候,口气更是好不起来,「去问问冷蓉什么时候出来,真是的!小姑子上她院子还被挡在外头,果然是没爹没娘的,就是没家教!」 董凝兰脸色不变,心中却在暗讽,你可不是人家正经的小姑子,亲娘又处处找人家的麻烦,还想要人家好声好气的出来迎接,当自己是个人物呢! 想是这么想,她也知道可不能让周函若就这么走了,要不等那计划一进行,她不就成了现成的替死鬼了? 虚氏表面上说拉拢,背地里又不知道揣着怎样的算计,她自己当作聪明人,但她董凝兰也不是个傻瓜,谁算计谁还不知道呢! 董凝兰假装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周函若,又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守门的婆子,从腕上轻巧的褪了一只金镯子,塞进那婆子的手里,有些抱歉的道:「姑娘心直口快,大娘别介意,我们就是想找少nǎinǎi一同去进香,保佑家里和和美美,谁知道不巧,这些日子都没能碰上少nǎinǎi出院子,一时心急才直接寻了来。这一点东西给大娘当点跑腿费,劳烦大娘帮忙喊一下少nǎinǎi身边的丫鬟,让我们好见见少nǎinǎi。」 董凝兰从那样的地方出来,别的不提,这嘴上的功夫是半点都不差的,一番话就把脸色严肃的守门婆子给说得露出微笑。 守门婆子掂了掂手中镯子的重量,点头道:「行,我这就帮董姑娘传话。」 周函若脸色难看的瞪着那婆子拿了东西就喜孜孜的往里头走,她嘲讽的看着董凝兰,没好气的道:「不愧是伺候人出身的,骨头就是软,连在守门婆子面前都硬气不起来。」 董凝兰全当没听见,假装不经意的将视线瞥向另一个守门的婆子,发现对方忍不住皱起眉头,她马上露出几分尴尬,心里却是得意的笑了。 真是个没脑子的!就不知道卢氏那只差没全身都长满了心眼的女人,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连看人脸色都不懂的姑娘,也不想想自己连姓都没改过,明眼人都知逍她周函若就是卢氏的拖油瓶,就她一点自觉也没有,还真的把自己当成颜家的正经姑娘。 周函若最看不得她那委委屈屈的模样,本张口还想要骂人,随即想起卢氏的jiāo代,一口气又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冷哼一声,偏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两人互相看不起,却也不想在惊鸿院外闹得不好看,反倒让冷蓉看现成的笑话,便很有默契的都不出声,倒也成就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正忙着试验一个新配方的冷蓉,则是让紫藤给喊出了实验室,一边喝汽说水,一边问:「少爷呢,又在书房里?」 说是实验室,其实是以前用来搁放一些杂物的小房间,颜温良特地吩咐下人清出来给她使用,她还教他和其它下人,以后就管这儿叫做实验室。 紫藤一边打扇,一边回道:「是呢,这几日外头不少人进院子来回话。」 「喔。」冷蓉一边享受着紫藤打扇吹过来的凉风,一边怀念着以前实验室里的全自动空调。 说来那天给曹天洪下的yào,yào效似乎还是强了些,曹天洪那时甩了门离去,结果等他们要离开酒楼时,就听见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说着刚刚撞见的新奇事。 原来曹天洪离开酒楼没多久,就觉得头有些痒,结果伸手一抓,一族簇的头发就跟断了根一样飞落下来,让他又气又怒,可一时间又找不到原因,结果头发散落一地就算了,他又挠起手脚来,怎料手脚的寒毛也跟头发一样,一抓就是一把,吓得他连忙往医馆跑。 等他们回到颜府,最新传回来的消息是,曹天洪在医馆里痒得扒了衣裳,最后整个人就像脱了毛的猪,干净得找不到半根杂毛。 这样新奇的事儿不过半天时间就传得人尽皆知,还有不少人说自己看见了曹天洪脱了衣裳后的模样,说得绘声绘影的,像是当场看见曹天洪在他面前脱了裤子一样。 她倒是挺高兴有人帮忙证明了yào效,不过又觉得还可以再改进一点,起码跟她在现代的原yào方还是有些差异的,应该要做到无声无息的让毛给掉光才好。 她专心想着该如何修正,没听见紫藤在她耳边的问话,直到紫藤摇了她的肩膀两下,她才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了?」 紫藤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再次重复道:「小姐和董姑娘来了,正在院子外头呢!少nǎinǎi可要见她们?如果不见的话,奴婢这就让人把她们给打发了。」 「见啊!怎么不见!」冷蓉想着今天反正也是闲着,就见见那两个人也无所谓。「对了,我记得昨儿个让你做了一道冰点,可做了?」 「做好了,都在冰库里冻着呢!」昨儿个大少nǎinǎi说要这样点心时,她也不知道做出来会是什么样子,没想到成果倒是挺不错的,让她也惊讶不已。 「你去传个话,让少爷过来一趟,说尝尝我新得的点心,不管怎么忙,总该有歇歇的时候吧。」尤其他的伤还没痊愈呢,只晓得忙,都忘了要照顾自己。吩咐完,她也不觉得热了,光想着冰淇淋的滋味,就觉得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紫藤看着她一脸傻笑、没心没肺的模样,就忍不住想叹气。 少nǎinǎi是真懂还是不懂呢?有时候明明就对少爷体贴得很,但有时候又看不出来是不是真对少爷上了心,不提两个主子,就是他们这些下人在一旁看了都觉得心急啊! 要说没情分,两个人一见面,那也是好声好气的说话,少nǎinǎi说话的时候,透出来的欢喜还有少爷眼里的那份柔情不是假的,但要说有情分,两个人到如今都还没园房,平日白天各忙各的,有时候甚至连捎一句话都没有,同一个院子里住着,却弄得像是陌生人一样。 唉!只能说主子们之间的感情事,真是难猜啊…… 屋外的婆子收到了消息,快步来到到院门口,周函若正等得不耐烦,看着守门婆子回来,口气不善的训斥道:「怎么传个话都这样慢,都做什么吃的?!」 守门婆子在惊鸿院伺候,平日可是没几个人敢这样大声跟她说话,如今却被这个在下人之间也不怎么看得起的外姓姑娘教训,脸色顿时一沉。 董凝兰在心里暗啐了周函若一声废物,脸上却堆着极为讨好的笑容,诚恳的道:「可真是感谢大娘了!」说完,她便跟着嚣张气焰不减的周函若往院子里走去,她落后了几步,所以听见了两个守门婆子压低声音的议论 「不过是夫人带过来的拖油瓶,还真当自己是颜家小姐了?!真要说起来,她还不如董姑娘呢!我呸!这样的人要是能得了好姻缘,那才真的是老天不长眼……」 董凝兰淡淡笑了笑,一双翦水灵眸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她轻拈着帕子捂着嘴,遮掩住扬起的嘴角,和周函若一起踏入房门。 ☆、第十二章 周函若见着冷蓉的时候,像是突然zhà了毛的猫,瞪大了眼看着躺在软榻上吃冰碗的冷蓉,双颊陡然染上一层红晕,双唇也微微颤抖着,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董凝兰毕竟是清倌人出身,反应虽然不如周函若这般夸张,却也觉得冷蓉这么做实在有点出格。 冷蓉察觉两人一进门就傻站在那里,不自觉抬头望去,就见一个一脸惊恐,一个一脸困惑,转过头就对着紫藤吩咐道:「还有冰碗的话,就随便弄点给她们吧,真可怜,连冰碗都没吃过。」 紫藤轻叹口气,深深觉得自己应该要提醒一下少nǎinǎi,她们两个人绝对不是因为想吃冰碗才露出那样的表情,而是少nǎinǎi穿得太暴露了。 刚刚少nǎinǎi要换这套衣裳的时候,她就已经劝过了,说这衣裳不大适合这时候穿,但少nǎinǎi用了一连串的理由来说服她,她想就只是在屋子里穿穿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也就不再劝了,没想到穿的人自己还没吓到,倒是先吓着了别人。 冷蓉话才刚说完,周函若就忍不住气得跳脚,「谁连个冰碗都没吃过?!你、你胡说八道前先看看自己穿了什么吧,真是伤风败俗不知廉耻!」 被这么劈头一骂,冷蓉的脸也沉了下来,随手将冰碗往旁边一搁,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我哪儿伤风败俗不知廉耻了?我是没穿衣裳在你前面走来走去?还是脱了你的衣裳让你在外面晃来晃去?!」 「你、你……就是不知廉耻!」周函若结巴又气虚的骂回去,却不敢再看着她,恨恨的转过头去,只觉得多看一眼都会脏了眼睛。 瞧瞧那是什么衣裳,露腿又露胳膊的,就连腰都露出来一大截,还有胸脯的地方,领子低得几乎什么都让人看清了,那还能叫做衣裳吗?叫做一块破布都抬举了它! 冷蓉看着她像小姑娘似的跳脚,坏心的勾了勾嘴角,故意慢步来到她面前,有些轻佻的双手盘在胸前,「这就叫做不知廉耻了?你要不要再靠近一点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不知廉耻法?」 周函若被戏弄得脸涨得通红不说,整个人还慌得连连后退,差点给绊了腿,直到被董凝兰扶住了身子,才不至于出丑,这下子看着冷蓉那副嚣张的模样,她更恼恨得不行,只觉得娘亲想尽办法要把她给弄出颜府,是最正确不过的决定。 董凝兰见冷蓉的举止这般大胆,也忍不住脸颊泛红,可她不是没见过这样的衣裳,马上装好心的劝道:「少nǎinǎi,这衣裳可不是正经人家能穿的,都是下城那儿的一些舞娘,尤其是从异域来的舞娘才能穿的,都是让人取乐的玩意儿,少nǎinǎi穿了,怕是……会让少爷不喜啊!」 冷蓉还没开口,门外就传来一道嗓音打断几人的对话 「什么会让我不喜?」 随即,高大的颜温良就出现在众人眼前,他冷如寒霜的眼眸扫过屋里的所有人,除了冷蓉之外,全都像被勒住脖子的母鸡般说不出话来。 寂静,果然是一个反派出场的必要条件,冷蓉在心里有些好笑的暗忖道。 她其实是个相对感xìng又绝对理xìng的女人,尤其对于恋爱这种事。 如果有人问她如何选择对象,她一定会回答靠直觉,她认为如果在直觉的第一反应都无法动心起念的话,那么连最基础的荷尔蒙都无法被激动,更不用说其它的了,所以直觉的喜好排在第一位。 若是除去了感xìng的因素后,剩下的就是绝对的理xìng了,对于一个从小就从科学领域征战了快二十多年,甚至到死之前都还在实验室里忙着研究的女人,又怎么能够不理智的面对恋爱这件事情呢? 罾在穿越后,她发现原主已经有了丈夫,她一开始也没打算完全接受的,直到见到颜温良让她有了心动的感觉,她才顺水推舟的接受了。 既然决定接受,全方位的理解这个男人,就是她这些日子以来悄悄在进行的计划。 颜府里除了惊鸿院,其它下人的嘴巴可没有那么严,她偶尔走走逛逛,打听打听颜温良的一些小事,下人们顶多只觉得她是在关心丈夫,不会认为她别有所图。 至于她打听到的内容,大多都在她的预料之内,可以简单归纳为一句话她看上的男人,原来是个不折不扣的反派人物。 黑白两道都沾手,旗下赌场妓院当铺镖局酒楼等产业都有,河道上也能够设关卡收保护费,盐利上也能够沾手,这还是明面上大家都知道的,至于那些暗地里的业务,就是下人们口头传传,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够当真。 不过即使是如此,她对于这现成的相公,也没有什么惧怕,即使她的记忆里有很大一部分记录了看到他命人活活打死人的一幕,虽然身为一个现代人,她觉得那样做太过了,但是她向来信奉一个真理,自己不懂的就不要多作评论。 在评论之前,她愿意先相信颜温良这个人,不为其它,就冲着他对她的这一份心,她觉得给予这样的信任一点都不过分。 冷蓉脑子里因为反派这个形象想了许多,一时出了神,又不小心忽略了正在问话的颜温良。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压迫感,又再问了一次,「所以……是什么会让我不喜?」 颜温良面无表情的看着屋子里的所有人,每一个人在他的眼里,都是有些似曾相识却又不太能够准确认出来,不过他最后把目光都放在一个穿着大胆的姑娘身上,一头长发松松的打了一个大辫子垂在耳侧,吸引他注目的不是那身衣裳,而是她身上淡淡的yào草味,让他不用人提醒就已经明白了她的身分。 他的妻,三个字在嘴里慢慢的绕了一圈,忽然让他有种微甜的感觉。 紫藤噤声站在一边不敢说话,但在少爷往少nǎinǎi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少爷要是因为少nǎinǎi穿了这身衣裳而动怒了该怎么办?要不她自己站出来把这罪给担了吧?没能好好的规劝主子,说来也算是她的罪过。 周函若向来最怕这个异姓哥哥,尤其见过几次他的衣裳带着血的样子,就连跟他说话声音都会不自觉颤抖,哪里还敢对上他的视线,当下只恨不得把自己缩成鹌鹑大小,躲到没人看见的地方去。 结果一个个都不说话的时候,董凝兰一开口就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她 「爷……少nǎinǎi也不是有意要穿得如此伤风败俗,您就别生气了。」 她柔柔的嗓音听起来像是在为冷蓉说话,但是除了周函若那样没心眼的,其它几个人都是一根肠子拐了好几个弯,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摆明了用眨低别人来衬托自己的贤良。 冷蓉这时候也回过神来,似笑非笑的瞅着董凝兰,心中暗叹,这小白花真是心机深啊,随时随地都准备着给人下绊子呢!一边拐着弯骂她伤风败俗,一边又当解语花劝着男人别生气,呵呵!这是占着小妾的位置,摆着当家主母的架势啊! 她抬眼瞧着颜温良,倒是想看看他又是怎么想的,古代男人三妻四妾不是罪,只是说她任xìng也罢,她可不想和其它女人互称姊妹,共享一根黄瓜,她们不觉得脏,她还嫌弃被用得旧了呢! 颜温良只淡淡扫了董凝兰一眼,对他来说,她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印象的女人,多余的劝说只是让他想着府里的规矩似乎有些松散了,还是该让人好好调教一番才是。 那一眼让董凝兰情不自禁羞怯的低下头,露出纤细脖颈的美丽线条,含羞带怯的模样看起来更是单纯中又带着妩媚。 「没事儿就散了,惊鸿院里吵吵闹闹的,没的让人烦。」 他简单的一句话,就让董凝兰和周函若瞬间刷白了脸色,一个是被吓得不轻,一个是备受打击,不可置信。 话落,颜温良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那两人,他甚至连喊二胡进来问问两人是谁的意愿都没有,全部的注意力都只摆在眼前穿着特别不同的女子身上。 「怎么穿了这一身?」他微微皱着眉,看似不悦。 冷蓉可不怕他这张冷脸,看他刚刚的表现还算让人满意,她笑着踮起脚尖,轻轻的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好看吗?这是在那日送过来给我挑的款式里头刚好瞧见的,这天也热了,有些受不住,干脆做了一套当家常穿穿。」 他不是没看过手底下的胡姬穿过类似的衣裳,只是她这一套,看起来似乎更轻薄了不少。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紫藤还有其它人都以为他即将发怒,哪晓得他居然点头称赞,「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轻薄了些。」 ☆、第十三章 冷蓉嫌嗔了他一眼,「外头这样热,料子不轻薄又怎么穿得住?再说这也只在惊鸿院里穿穿,又不是穿出去的衣裳,你说是不是?」 「嗯。」他素来是宠着她的,自然由着她去。 她也明白分寸,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两个人一应一答,冷蓉不是故意要晒恩爱,但是看在其它人眼里,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男人高大,女子娇小秀美,两人说话间,眼神似乎jiāo融在一块儿,即使只是牵着手,也能感觉出他们之间完全不同的甜蜜氛围。 不过同样的场景,有人看着是打从心底高兴,好比说紫藤,而有人的心里却是一阵阵的不是滋味,尤其是董凝兰见着冷蓉这么大大方方的牵着他的手,想起自己当初设计颜温良将她带回府时的时候,她不过沾了下他的衣袖,他的眼神就冷得像是在看一个死物,心里的苦像是烫着喉的dú,一寸寸烧着心脾肺。 她柔媚的眸子像是淬了黑水般深沉yīn暗,里头彷佛有着吸引人深陷的漩涡,死死盯着冷蓉和颜温良,粉色的指甲掐入掌心里都无法抵上心底的疼。 冷蓉炫耀恩爱告一段落,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周函若和董凝兰来找她的事儿,偏头笑问道:「所以今儿个找我又有什么事儿?不会隔了这好些天,忽然又想起来要来跟我请安了吧,那我可受不起。」 董凝兰还陷在刚刚两个人甜蜜相望的瞬间,一时间有些失神,如果不是周函若暗暗推了她一把,她还回不了神,只不过纵使拉回了心神,她的脸色也不自然的苍白了许多,话声也没有刚刚那样的娇柔,反而有些僵硬,「也没什么事,就是妾身想去万福寺上香,夫人又说她做不得主,便让妾身来问问少nǎinǎi的意思,顺道问问少nǎinǎi愿不愿意一道去,替家里人求个平安。」 颜温良一听,这才知道刚刚那个多话的女人是什么身分,对于这个耍了手段攀上来的女人,他平日就当作没她的存在,没想到她居然还和卢氏勾搭上了。 他低着头看着冷蓉,心中有些不安,就怕她又像之前那样,硬把这女人塞到他身边不算,还直接给了一个妾室的名分。 冷蓉对上他的眼,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轻捏了捏他的手心安抚,才笑着望向董凝兰两人。「这是怎么说的,怎么非得要往外去才能够求平安?我记得家里也设了一个小佛堂。」说完,她不禁在心里冷冷嘲讽着,那个小佛堂卢氏可是很用心参拜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日坏事做多了,心虚。 站在董凝兰身旁的周函若,见颜温良始终未发话,胆子也稍微大了一点,鼓起勇气道:「万福寺可是有高僧主持的寺庙,屋子里的小佛堂当然不能相提并论,嫂子该不会是没那个心,见不得家里平安才这么说的吧。」 周函若的心直口快,让冷蓉有趣的挑了挑眉,「我就是这么想又如何?」 董凝兰见她是真的不打算出门,心里虽然怨怪周函若不会说话,还是强打起精神来打圆场,「少nǎinǎi,神佛之事总是不可不信、不可不敬,万福寺香火之鼎盛,众所皆知,夫人和妾身也就是问问少nǎinǎi的意思,少nǎinǎi若是不愿,不去就是了,只是这不敬之语还是……」 冷蓉这时候真的觉得原主虽然蠢,但会被人设计帮人抬轿,却也不算是原主的错,董凝兰有一堆心眼,演技又可比奥斯卡影后,也难怪她到死之前也没看出来这女人的心计。 周函若没听出来董凝兰话里的深意,只觉得她是在扯后腿,当初明明说好只要把人给带出去,万福寺周遭空旷偏僻,就是出了什么事也查不到她们几个内宅女子的身上,但现在她却把自己摆得一副清高样,还说不去就不去,这不是耍人吗? 「董凝兰,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明大家说好了要一起去上香的,你这时候还说嫂子不去就不去,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以为我希罕跟一个连正经姨娘身分都没有的东西一起出门啊!」 被周函若这么一吼,董凝兰不禁面露尴尬,心中更是暗恨卢氏不肯亲自前来,却让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出面,也不知道是存了什么心。 冷蓉看着明明应该是同盟却直接在这里起了内哄的两个人,忽然觉得好笑。 如果不答应她们,看看她们到底要玩什么把戏的话,真是太对不起人家用这么低的智商来算计她了吧,于是她明亮的眼眸转了转,笑道:「呵,那就一起去吧! 什么时候要去上香提醒我一声。」 闻言,颜温良马上不赞同的蹙起眉头,卢氏那样的人,没有半点图谋会无缘无故找人出去上香?还有他这个娘子,明明聪明得很,怎么会不晓得她们是有所算计,为何还答应? 「嗯!嫂子到时候一定要一起去喔!」周函若说完,偷偷觑了不说话的颜温良一眼,草草行了个礼就转头走了出去。 让她继续待在这,她的心都紧张得快要跳出胸口。 董凝兰倒是想留下来,只是这屋子里从一开始就没人端茶迎客,也没人说要留她下来谈话,她一个人伫立在那儿,看起来突兀又可怜。 她柔情似水的眸子直勾勾的瞅着颜温良,希望他就算只是随便问她个几句话也好,只是她有多么期望,就有多么失望,从头到尾他都不发一语,甚至连一个眼神也吝于给她。 从头到尾,他的目光就只落在穿着不检点的冷蓉身上,偶尔出现的柔情也全都给了她。 她轻咬着唇,脸色不太好看,但就这么放弃她又不甘心,于是她不死心的又道:「许久不曾好好伺候少爷和少nǎinǎi了,不如妾身为少爷和少nǎinǎi煮一壶茶,可好?」 冷蓉不客气的噗嗤笑了,眼里的笑意有着了然,看得董凝兰狼狈的垂下头去。 为了博取男人的注意力,明明知道这里没人待见她,她还能够硬撑着说要替大家煮茶,这点勇气也值得称赞了,只不过如果她知道不管她做了什么,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却是半点都不会上心,甚至连她的脸都记不起来,不知道她会做何反应呢? 不知怎地,她忽然觉得他有脸盲症……也挺不错的。 她的笑声像是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luǒluǒ的嘲笑,低下头的董凝兰脸红得彷佛能滴出血来,身子微微颤抖着,弱不胜衣的姿态倒是别有一番风韵,只可惜一屋子里的人都对无关紧要的人一副冷心肠,她做出这等姿态,不过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罢了。 冷蓉抛了个眼色给一直不说话的颜温良,暗示他负责处理好。 对付这种人,她出手反而是合了她的期待,让她最期待的人给予她残酷的回应,比她做什么反击都还要有用。 颜温良也对这个一直赖着不走的女人有些不耐烦了,连看都不看她,直接冷冷的道:「行了,哪里来的就哪里去,别站在那儿碍眼。」 董凝兰屏住气,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眼眶泛红,喉间忍不住溢出微微一声哽咽。 她真的好想问问他,他的心可是铁石铸成的,怎么她都已经讨好了一次又一次,就是无法打动他一丝一毫呢? 颜温良看她还是愣在那儿不走,口气更不好了,「不知道该怎么走出去吗?要我让人来拉吗?」 这回董凝兰再也止不住泪水,两行清泪顺着双颊滑落,掩着面,脚步踉跄的奔了出去。 冷蓉对于这一幕没有任何感觉,牵着他的手让他坐到椅子上,她则是站在他的双腿间,手指轻揉着他的两边太阳穴,忍不住担心的道:「怎么,头又疼了?不是说了你伤口未好,又受了那种香饼的刺激,不好好养着容易头疼的吗?真是的……本来还想让你过来尝尝我新弄出来的冰碗呢!瞧你这样子也不是能够吃的样子,等等我还是让紫藤煮安神汤给你喝吧。」 紫藤听了,很识趣的自己退了出去,不再打扰两位主子。 颜温良确实觉得头疼了,又刚好她让人传话,就过来了。 「嗯。」他低沉的嗓音里有着难得的放松,对于她的叨念,不觉得唆,反而让他觉得温暖又幸福,心也情不自禁的沉醉其中。 绷紧的神经似乎在她不算柔嫩的双手按摩下,逐渐放松了,也让连听了几个坏消息的他,心情像是被安抚过一样,少了几分噬人的暴躁。 冷蓉力道适中的按压着他头部的一些穴道,感觉到他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也察觉到他身上隐约让人不安的气息正缓缓消散,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就这么安静的陪着他。 ☆、第十四章 两人之间不需要多余的言语,最简单的陪伴,似乎就是最暖人心的温柔。 在眼眸凝望的瞬间,两个人都感觉到心中那一点点属于爱恋的苗芽,正逐渐生长茁壮,一种属于恋人的暧昧缱绻,勾引着他们的脸越贴越近,直到双唇相贴,微冷的唇舌互相在紧密贴触中寻找着让人沉沦的甜蜜。 董凝兰在小跑几步后,回头看见的就是屋子里的两人,一站一坐相拥亲吻的画面,那种旁人无法介入的亲密,让她心中有着因嫉妒而引发的恨意,她定定的看着,眸中闪过狠戾,当她再次回头时,轻扬起的冷笑,有着说不出的森寒。 今日之辱,她必会加倍奉还,就不知道当冷蓉被人糟蹋的时候,是不是还能够露出这种得意的笑! 冷蓉活了两辈子,却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接吻的感觉能这么丰富、这么有层次。 从一开始两个人不由自主的靠近对方,唇瓣的轻碰和温柔的试探辗转,接着是他如暴风雨般的席卷,几乎要抽走她呼吸道中每一寸的新鲜空气,要咬破她唇瓣力度的狂虐,让她觉得彷佛正坐在汪洋中的一叶小舟上,随着海潮高低起伏。 一吻方休,她全身虚软又气喘吁吁的坐在他的大腿上,头轻靠着他的胸膛,嘴唇红肿,眼睛带着迷蒙的水雾。 反观同样一起参与接吻活动的颜温良,除了气息变得有些急促外,似乎什么反应都没有,她感到不满的同时,仰头轻咬住他的喉结,当作是小小的报复。 这挑衅的举动换来的是她的臀部被轻拍了一巴掌,让她差点zhà毛的跳了起来,一双杏眼也瞪得老大。「颜温良,你胆子大了啊!敢这样打我……」说完,她挣扎着就要跳离他的怀抱。 颜温良看着她笑了笑,难得的笑容让她有些愣住了,紧接着听见他下一秒说的话后,震惊的反应似乎也没那么大了。 「好几个管着收货点的人家被灭门了。」他语气平淡,彷佛在谈论天气不错般述说着数十条人命的消逝。 他所谓的收货自然不是普通的货物,而是他台面下生意所收的货。 目前除了北方即将要开的并市,南边的海依然是禁着的,只是不管南北都是天高皇帝远,自然有些胆大的敢做违法jiāo易,他的这些收货点,就是专走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说是见不得光,也就是靠着转手一次从中获取一层利润,再把这些东西转手出去,至于那些东西会流到哪里,就不是他管得着的。 这样的收货点通常隐密得很,也不曾招摇的开市做生意,大多都是一户普通人家,暗地里做着接货运转的事儿,只是没想到这才过了两三天,他就已经接到了接连几户人家都被灭门的消息,就连收来的货也全都被拿走了。 做的人很小心,但是再小心也躲不过许多人的眼,尤其是有一户人家刚好接了有人挖了坟弄出来的明器,再循线追查,不过一日就已经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查到是谁下的手了。」冷蓉敛住笑,肯定的说。 「嗯,是曹天洪。」 「是因为那天我作弄了他,所以他来报复?」她心头一跳,若是如此,那些人命就得全算在她的头上,心中的愧疚感陡然而生,压得她心头沉甸甸的,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不。」他的人在他们去酒楼的那一早就出事了,表示曹天洪现身酒楼之前就已经派人动手了,看来他的人早就被盯上了,和他们后来怎么对付曹天洪没有什么关系。 即使听了他的解释,冷蓉还是挥不去心头的沉重,想着许多条人命这么简单就消逝了,不免有些欷吁。 她轻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神色依旧平淡的男人,知道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舒服,只是隐藏得太深,没几个人能够看出来。她不舍的安慰道:「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那些人死得冤枉,我们只能找出凶手,还他们一个公道就是。」 颜温良紧握着她的手,眸光暗沉得像是正在酝酿无边的风暴,「我们这样的老百姓,对于那些上层人物来说算得了什么?不说那些死得冤枉的人,就是曹天洪,不也是被人利用的一只棋子,若哪日他这个棋子没了用途,也只会落得被随手丢弃的下场。我不甘心的是,那些人玩着他们的争斗戏码也就罢了,却连累了其它无辜的人,几十条人命,在他们的眼里只怕比蝼蚁还要不如。」说到最后,他向来平静的面容如出柙前的猛兽般,露出了凶狠的煞气,另一只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一收紧,扶手顿时碎了一大块。 他也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那年若不是得遇贵人相助,也不会有今日的颜温良,他素日冷情冷xìng,对于各样的生意都照接不误,却有几个原则是不会破的,欺辱百xìng或是伤害无辜人命是他的底线,他深切明白百姓们过日子有多难,自己即使一朝得了势,也绝对不会无故欺辱他人,否则跟他最早看不起的那些人又有何两样? 这一次,曹天洪和他背后的主子这样行事,实实在在的挑战了他的禁忌,他原本不想搅和进这次的事情里,只是……现在这些人逼得他不得不出手了。 「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那些人死得有多冤枉,我就会让他们死得有多痛苦,一个个的,全都跑不掉!」他眼里闪过一抹染血的杀气,语气yīn冷的道。 冷蓉被他握着的手,因为他不自觉加重力道而生疼,但是她却只是专注的听他说话,看着他为那些无辜遭难的生命而大动肝火,这一秒,她觉得自己喜欢他的感觉一点也没有错。 这个男人看起来凶狠,心中却有一块最柔软的地方,即使那块柔软被掩盖在凶狠煞气的面容之下,但是她却真实感受到了。 她环抱着他,给予他最大的支持,「尽力去做吧!别的不说,我是绝对会支持你的。」如果国法无用,只有这样才能为那些死去的人讨回公道,她也只能支持他。 被她的温柔缓缓包覆,他凶狠的表情褪了几分,他微眯着眼,侧脸看着她,「你不怕吗?我这会儿要杀的人,可不比上回少了。」 冷蓉凝视着他的眼,笑咪咪的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两颊的酒窝都给笑出来了,俏皮的道:「我们不都是夫妻了吗?你杀人来我埋尸,你砍人来我磨刀,夫妻配合,天下无敌呗!总之你做什么我都是帮着的,这样不好吗?」 颜温良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最后用狂暴的索吻当作回答,像是恨不得能够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次的吻比起刚才又凶猛了许多,把她吻得几乎要晕了过去,他才终于松了口。 迷迷糊糊之间,他低哑而浑厚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说出了这样的话,我是不会再放手了,但若有一日你起心动念想离开我,那么……」 她用吻封住了他还未出口的话,直到自己再次气喘吁吁,她才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有些匪气的道:「到那个时候……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因为这辈子,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死都不放手。 北城外一座看起来就是有钱人家拥有的庄子外头,一辆黑头搭着油青布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曹天洪站在门口,殷勤的弯下腰迎接从马车上下来的男人。 「成爷,里头请!里头请!」曹天洪也不管肚子上一圈的ròu,弯着腰的动作做得无比标准,谄媚的表情让那张圆脸看起来格外可笑。 成爷穿着一身玄色衣裳,不怎么在意的轻点了下头,就掠过他身边,直接往里头走,就是身边跟着的护卫小厮,也没有一个正眼看着他的。 曹天洪一直起身,脸色虽然有些不好,却也只维持了一瞬,就又恢复了那张谄媚的表情,小跑步跟了上去。 一进到屋子里,成爷直直的坐到主座,他身边的小厮则是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茶叶,下去找茶水泡茶了。 「怎么了,突然喊了爷过来?」成爷的样貌并不是特别英俊,但是一张白皙的脸庞衬着有些秀气的五官,看起来也算是不错了,只是眼下有些乌黑的青色,说明了他在酒色上的放纵。 「成爷,上回说的那事成了。」曹天洪喜孜孜道。 「哪回事啊?」成爷懒洋洋的反问,「不知道爷一整天事多着呢!哪里有时间记得你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曹天洪也知道他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也不多说,让人守着门,领着成爷和成爷的护卫往后头的一间看起来不起眼的库房里去。 ☆、第十五章 一打开门,成爷本来懒懒散散的神色陡然换了个样子,眼睛像是会发光一般,一会儿瞅着一箱箱的珠宝,一会儿摸了摸那比人高的红色珊瑚,还有那切了一口、几乎快要跟人脸一样大的冰种翡翠,一件件都让他爱不释手。 「说吧,你说的上回那件事是什么,怎地就弄到这些好东西了?」成爷头也没回的问道,随手拿起一匣子的金珠,颇有兴致的拣了两颗放在手中把玩。 要说好东西他也不是没有,只是这一屋子的东西可不是「好东西」三个字可以形容的,有些东西如果没有运气或者是世代的积累,那是绝对弄不到手的。 就拿这比人还高的大红珊瑚来说吧,若是放在前朝那可算不得什么,想点办法也是能弄得到的,但放在已经禁海多年的现在,这些东西可就是有价无市了,能弄得到的定是有钱有权,若是没点家底,绝对连根珊瑚枝都别想碰到。 曹天洪搓搓手,嘿嘿笑了两声,这才回道:「上回不是说想要拉拢颜温良,结果被拒绝了吗?小的就想着那颜温良可真不是个东西,胆敢拒绝成爷您的好意,就想着小小教训他一下,谁知道又让他命大给躲过了,后来就想着既然要不了他的命,也得让他伤筋动骨一番,就对着他手下几个路子出手,谁知道弄到这些个好东西呢!这不就连忙通知了成爷您过来瞧瞧。」 成爷听他说得轻描淡写,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问道:「伤了人命吧?」 曹天洪嘿嘿干笑,并不否认,心里却嘟囔着这位爷可不像是会悲天悯人的啊! 也不等他回答,下一瞬,成爷马上径自接了话,「罢了,不过就是一些小老百姓,死了也就死了,只是事情可做得漂亮?别到时候惹了麻烦还得我帮你收拾。」 他会这么提点,也就是怕惹上什么麻烦,现在京里有头有脸的人谁不盯着北面的并市看,就等着能多分一杯羹,这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反倒让人捉了他的把柄,他非把曹天洪给剐了不可。 曹天洪不禁露出一丝紧张,连忙否认,「怎么会!在成爷手下办事,哪能给成爷招了麻烦。」他用右手往脖子一抹,yīn恻恻的笑着,「绝对没有后患,包准找不着人的,就连那些兔崽子也一个都没跑。」 成爷一见他的手势,眉头微微皱了皱,「这也太心狠,以后可别把动静闹得如此大了。」 看不出出来曹天洪也是个心狠手辣的,看来以后对这个人得多些提防,成爷心中有了警惕,但也只是转瞬即逝,他也不是没见过血的,成大事的人哪个手里没沾过人命,就几个小老百姓,死了也就死了,难道还因为这个就把手下人给训一顿不成? 他淡淡一笑,转过身,满意的望着曹天洪问道:「你说这些都是颜温良的路子里抄出来的?」 「可不是呢!」曹天洪知道他会这么问,就是把想算盘打到颜温良的头上,拚命鼓吹道:「颜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良可是个泥腿子出身,若不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哪里能够富成如今这样子,南北都有他的门道,黑白两路就没有他不通透的,我们这些走南闯北的人,谁不知道颜温良的名号。」 「喔?真是如此?那还真是个能人了。」成爷瞥了他一眼,不免有些疑惑,「之前你说的可没这么仔细啊,怎么,怕爷有了新人就忘了你?」他虽是说笑的问着,但那语气里的怀疑还是让曹天红逼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讨饶的笑了笑,「哪能呢!颜温良那厮名头再大,势力难不成还能够跟成爷比?小的上回也是不敢夸大,毕竟就算名头再响,也不过就是个泥腿子出身的,若不是这次抄了他的路子,小的也不知道他居然这么的富!」说是这样说,他却忍不住腹诽着,上回那是怕跟颜温良合作失了主导,自然就随口提提,哪能把他夸得跟花一般,直接挑明了要跟他们作对,又勾起了成爷的贪婪,就算只有七成富,也得把他夸成有十成。 成爷不是不知道手下人的那点子心机,只是身为上位者,他倒也享受着这种感觉,因此也不甚在意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只要他没随意哄骗他,把他当qiāng使就行了。 而看着满室珍宝的熠熠光辉,再想起刚刚曹天洪说的,这些不过是颜温良所拥有的冰山一角时,成爷心底的贪婪就怎么也压抑不住。 「呵,你说的也算是实话,不过这世上,哪里有人嫌钱多呢,这事……」成爷淡淡的看了曹天洪一眼,顿了顿才又道:「就jiāo给你办吧!要什么人还是哪里要行个方便,递个消息就行了,事情办得好了,到时候自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曹天洪难掩惊喜,脸上挂着诚惶诚恐的笑容,「这……可多谢成爷的信任了,小的一定把这事给办得妥当,保证让成爷满意。」 成爷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曹天洪想起那日在酒楼受到的嘲讽,还有身上莫名的病症,表情倏地变得怨愤又气恨。 颜温良,你既让我丢了脸,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若不整得你家破人亡,就枉费我在道上混了这许多年,尤其是那个倒茶的女人,肯定就是她在茶水里动了手脚,才会让他落得如今这般模样,想起自己全身无毛的样子,还有大夫们一概无能为力的说法,他就恨得牙痒痒的,几乎要咬断牙。 想到那个娘儿们,他脑子里忽然又现出了一条dú计,几个快步又凑到成爷身边,有些猥琐的低声道:「颜温良有一妻一妾,是难得的好模样,成爷您……呵呵!」 自己爱招惹那些已婚的fù人虽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曹天洪也算是用了心,居然连这点都打探到了……成爷也不别扭,直接问道:「怎么,可有什么办法?」对他而言,颜温良已经是待宰的鱼ròu,就是玩玩他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曹天洪这下不免得意自己不只让人守着颜温良一个人的行踪,就连几个主子身边也派人跟着了,要不怎么能够得到这样的好机会? 他附耳低语道:「颜家那日往外头找了人,说是趁着颜家女眷们上香的时候,趁乱……到时候……」 后头的话模模糊糊的没说清,可成爷却明白他的意思,满意的朝着他点了点头。「行!到时候事成了,爷自然另有赏赐。」 曹天洪推辞的道:「哪能要您的赏赐,不过就是随手办的一件小事罢了。」 成爷见他不居功,也不再多说,反正到时候该有的东西自然也不会少了他的,他含着笑,又大略看了看库房的珍宝,连茶水也没喝一口就又趁着夜色离开了。 看着马车越驶越远,曹天洪站在庄子门前,yīn恻恻的冷笑着,颜温良,你就等着吧!接下来的一切你可有得受了! 想着那些无辜逝去的人命,还有下手之人的凶残,颜温良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连续几日他都忙得脚不沾地,直到冷蓉和董凝兰她们要前往万福寺上香的当日,他才想起要好好提醒她。 「卢氏心机歹dú,不可不防。」 其实依照她的聪明,他就算不特地警告,她自己也明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一直有着微微的不安,让他不由自主来到了房间推开门叮嘱。 冷蓉正换着外出衣裳,突然一句话劈头就从外边传进来,让身边的紫藤吓得差点抖掉了正要帮她披上的外衫。 她拢了拢难得梳起的发髻,看着他板着一张脸站在内室门边,挥挥手让紫藤先出去,自己则是上前搂着他的胳膊,含笑的仰头望着他。「怎么这时候才来说这个?」 「那日本来就要说的。」他皱着眉,看着她点过胭脂的唇红如朱砂,脸上也淡淡的抹了粉,连额头上都贴了花钿,心里莫名突然有些闷,「不是去上香吗,怎么打扮成这样?」 「不好看吗?紫藤说这可是最时兴的打扮了。」她轻碰了碰脸,就怕把粉给弄掉了,又从衣袖里拿出小镜子来左右照了照,得意的笑道:「我也觉得挺美的。」 「好看。」问题就在于太过好看了,不过后头这句话他忍着没说出口。 冷蓉看着他的表情,思绪不过转了一下就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又把话题兜了回去,「行了,我也知道卢氏没安什么好心,只是……我也不是好惹的。」她扯着他的领子踮起脚尖,轻轻的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放心,也就这么一回,以后要我特意这么打扮,我还嫌累呢!」 他的不高兴她自然是看出来了,虽然不明白她这样打扮他为什么不高兴,不过这一点她完全可以改正,也很自然允诺了下来。 ☆、第十六章 不过话说回来,她上回穿得那样暴露他都不生气,怎么今儿个穿得半点不露,就是上了点妆而已,他就不高兴了?难不成他是自然派,不喜欢女人化妆? 他沉默的望着她,其实他不是不喜欢女人化妆,只是不爱她为了旁人这样用心打扮罢了,这样的情绪说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更不可能说出口让她知道。 冷蓉自然不知道他这般凶猛的男人居然还有这样的小心思,稍微安抚他后,又喊了紫藤进来,将衣衫穿好,才又搀着他的手,一起走出屋子外头。 「小心些,好好照料自己。」颜温良望着她的眸光,有着化不开的温柔。 她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他异常的举动,心中带着被宠溺的满足,也捏了捏他的手,「嗯,我会的,你一个人在家里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他点点头,却没说什么,只是站在屋门前看着她一步离开。 临出院子前,她又回过头,见他还站在屋门前望着她,她情不自禁的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等我回来啊!」 颜温良心中的不安,却没有丝毫的减少。 万福寺在北城外的一座小山上,正逢夏日,两边树林郁郁葱葱,散发着凉意,偶见地上几朵野花,也是开得各色娇妍,美不胜收。 冷蓉从穿越前就鲜少出门,对于大自然的兴趣也不多,看了几眼后就专心的闭眼休憩,也不去理会前头马车里闹出的动静,直到马车停了下来,她才懒懒的睁开眼睛问:「到了?」 紫藤也曾去过万福寺,算了算时候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能到达,不过她不是很确定,只好先回道:「应该还没呢,可能是前头出了事吧,奴婢看看去。」 「嗯。」一早就起来梳妆打扮,坐的又是左摇右晃的马车,冷蓉本来只是闭眼小憩,这时候却是真的有些昏昏yù睡了,她半眯着眼,挥了挥手,直到紫藤下了马车,一阵微风吹入车里,她鼻尖动了动,右手往一旁的夹层里翻出一柄小刀藏在掌心里,然后慢慢的睁开眼,脸上有着兴味盎然的笑意。 「呵……」这连菩萨都还没拜呢,就这么急着动手了? 她才刚这么想,马车的车帘子就被人用力的扯开,外头几个蒙脸大汉看着她,发出了笑声 「下来。」 冷蓉挑了挑眉,镇定的看着他们,冷笑着反问:「就凭你们也要来劫人?」 其实只一眼,她就大约看出外头情势不妙,外面一群护卫几乎都躺下了,重点是紫藤也被人架着还捂住了嘴,一双眼眸因为慌张瞪得老大。 领头男人也知道她的软肋,嘿嘿笑了两声,「颜少nǎinǎi,还以为你真有可以选择的余地吗?在这儿杀个几人是麻烦了些,却也不是办不到,若您想考验兄弟几个的耐心,我也不介意在这里先拿这个丫头放放血,让您见识见识咱们的胆量。」 他这是逼着她不得不妥协了,于是她也不扭捏,只看着对方道:「好好配合自然也行,只是这些人……可不成再对他们动手。」 她看着那些像是被迷晕的护卫,虽然不能确定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但是想来若是这些人不痛下杀手的话,应该还是能留得一条命在的。 卢氏那群女人玩得可真大。 领头男人哈哈大笑,「颜少nǎinǎi还真是好胆识,都这样的时候了,还有心情管别人!不过这样的胆量我佩服,我就直说了,我们先求财,也不是非得见血不可,只要你好好的配合,自然一切都好说,但若是你有别的打算,就别怪兄弟几个手下刀快了。」 冷蓉点点头,慢慢的下了马车,那些人看她挺配合的,也就不为难她,而是退了一边让她自个儿走。 只是当冷蓉想着卢氏这一次办事倒是挺不错,计谋也算高招的时候,就看见前头的马车上被扯下三个女人,一个个哭得不成样子,嘴里也都被塞了布,看起来可比她狼狈不知道多少倍。 她惊愕的看着她们,脑海里不停的闪过一句话,难道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七章】 当前往万福寺的一行人被不知名的人给绑架的时候,城里的颜府也热闹了起来。 一名留着山羊胡的武将敲开了颜府的大门,在府中众人一脸茫然之际,一队官兵如狼虎般冲入惊鸿院,一个个踹开了房门,开始了一阵的翻箱倒柜。 颜温良一走出书房,看到的就是这般混乱的景象,他只冷淡的看着他们,嘲弄道:「原来如今已经没了王法,官府随意都能够闯入百姓的宅子,行这偷盗之事了?」 留着山羊胡的武将从后头走了出来,他同样板着一张脸,眼底也有着厌恶,冷然适:「颜温良,有人举报你通倭走私,通敌叛国,我等受令搜查。」 颜温良眼底闪过一抹光芒,了然道:「孟将军,我自是问心无愧,就怕有人恶意栽赃!」 看来曹天洪背后那人还真是好算计,找了这最是嫉恶如仇的孟非来搜查,他这一条筋的xìng子,只怕早已认定了他的罪名,就只差查出证据了,而他们这些人快手快脚的过来,连一丝风声都不露,想来也是担心夜长梦多,栽赃的东西让他给发现吧。 孟非看着他,嗤笑了声,「你若问心无愧又怎怕有人恶意栽赃。」 话音刚落,一名小兵在其中一间屋子里大喊,「找到了!找到了!这是倭文,是颜温良通倭的文书!」 孟非冷冷的看着颜温良,「颜温良,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 颜温良的表情没有半分害怕或是心虚,昂首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我问心无愧,又何须多言。」 他的坦然看在早已经认定他有罪的孟非眼里,就是死不悔改,居心叵测,他连道了三个好字,一挥手,就让人将他围住。 「既然你觉得问心无愧,那么就公堂上见吧!到时候会有人来证明你是不是有罪的!」说完,他率先大步走了出去。 几名小兵手脚利落的将颜温良绑了起来,推着往外头走。 颜温良抬头眯着眼望着天空,那几乎亮瞎人眼的光芒,在这个瞬间只让他想起了那个跟艳阳没两样的姑娘。 她若回来知道了他如今的下场,又会怎么做呢? 在颜温良被人推进北城兵马司大牢的时候,被主子命令,先一步离府的二胡咬着牙,站在街口静静的看着,手里捏着几封信,转头快步往郡王府去。 他只去过郡王府一次,也知道若不是这种时候,主子是绝对不会让他去找郡王的,而他手里的信,就是主子能够得救的东西,不过一个区区北城兵马司,又不是刑部大牢还是天牢,郡王肯定有办法的! 二胡抱持着这样的信念,快速的往郡王府的方向跑去,即使因为太过心急,中途跌了几个跟头,他也连拍拍身上灰尘都没有,爬起来再继续跑。 只是来到郡王府外,他才得知礼郡王并不在北城,而是往玉泉山狩猎去了,他咬咬牙,只觉得怎么会那么的刚好呢,偏偏就在这个时候。 守门的士兵虽说只见过二胡一次,但还是有些印象,所以好心的指点道:「玉泉山离这儿也就两三日的距离,若不是马上要人命的事儿,你不如直接去玉泉山求见郡王,等郡王回来,说不定等个把个月都等不着人呢!」 二胡跺了跺脚,只觉得所有倒霉事在今天全都撞在一块儿了,心情有些烦躁,却还是感激的回道:「感谢这位大哥,我这就去!」 要往玉泉山去,不说行李,也得回去拿点银两才能动身,二胡连想也没想,转头就又往颜府跑,才刚匆匆的进了门,就撞见一脸惶惶然的颜老爷。 他先是一愣,随即又觉得府里的顶梁柱已经进了大牢,只剩下女眷和下人,有个男人回来坐镇也是好的。 只是他还没说话,颜老爷就急忙忙的走过来大声问道:「大郎呢?这可怎么是好?我刚刚才从庄子回来,就听见有人说大郎犯了事儿,让官兵给带走了,这可是真的?」 二胡急急的点头,「老爷,主子这事儿太大,我得赶紧找人帮忙,收了行李就得赶紧走了,现在官兵虽然撤了,但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办,少nǎinǎi她们一早就去万福寺上香,约莫还不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府里出了事儿,还请老爷派人去通知一声。」他三言两语的把府里的现况jiāo代完毕,便匆匆进了自己的屋子里,随便收拾了一套衣裳,带了一些银两,就急急忙忙的牵了马出了门。 二胡没有回头,自然没看见从另外一头快马过来的护卫,他也是一脸惊慌的在门口跳下马,见着正要转身进屋子里的颜老爷,连忙喊道:「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第十七章 颜老爷本来就因为儿子让人抓了心里慌得很,这时候又听见一个不长眼的再次提醒他,没好气的回头吼道:「我人都站在这儿了,难道还不知道少爷出了事?当我老得耳聋眼瞎了!」 「什么?少爷也出事了?」护卫愣了愣,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 颜老爷听出不对劲,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他,「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叫做也出事了力把话给我说清楚。」 护卫的表情苦得像吞了大把黄连,在颜老爷一双铜铃大眼的瞪视下,畏畏缩缩的道:「少nǎinǎi和夫人一起去上香的时候,让贼人给绑了,还留了消息,让家里人拿两千两黄金去赎……」 颜老爷这些年日子过得悠哉,大部分时候都在城外的庄子干点活打发时间,身体也算是挺不错的,但是坏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他再也忍不住眼前一黑,整个人晕得差点站不住脚。 护卫见状,马上快步上前搀扶,「老爷……您还好吗?」 颜老爷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抓住护卫的手,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不、不是骗我?」 他倒宁愿是下人捉弄他来着,只是随着护卫脸色沉重的摇摇头,他逐渐松开了手,脸上也显出哀色。 「这……这到底是冲撞了哪路的大神啊!」他哀叹着,看着依旧明朗的天,忽然觉得打从骨子里泛起了寒意。 天凉,起风了。 冷蓉一手摸着袖子里的小刀,一手则是捏着几颗yào丸,一脸平静的看着被锁上的屋门,似乎正在盘算些什么。 然而她的反应太过平静,让某些人再也看不下去了,原本就一直不断干扰思绪的低泣声,顿了顿后,突然变成有些尖锐的质问声 「你为什么那么平静?!这些人是不是你招惹来的?!你说啊!」周函若活了十几年,没见过这么凶神恶煞的人,看着同样被掳来却比她不知道平静多少的冷蓉,她再忍不住bào发了。 为什么她能够这么的冷静?为什么刚刚那些人对她还算好声好气?为什么那些人敢明目张胆的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自己调笑,却不敢看着她说半句话? 一连串的猜测让她越想越不对劲,甚至觉得这一切全都是冷蓉引来的祸事,凭什么她这个惹祸的人没受到苦处,偏偏都是她们要承受?! 冷蓉本来还在盘算着自己一个人撂倒所有人的可能xìng有多大,一听她这颠倒黑白的话,不禁回过头去,看着周函若一脸癫狂、双眼红肿的模样,只觉得可怜之人果然必有可恨之处。 「在质疑这场灾祸是不是我招来的之前,是不是要先问问你后头的那两个人,问问她们是怎么安排的,明明安排了绑我一个,人家怎么不守信用的把人全都给绑了?」冷蓉拧眉看着一直不作声的卢氏还有董凝兰,心里也有着疑惑。 若说是作戏,这未免也太真了,就连她们自己都被绑了,即使是要取信他人她们一行人是真的碰上了贼人,也不必真绑,在这时代女子被绑走,第一个损的就是名声,不管是董凝兰还是卢氏,总不会把自己的名声都一起给砸了进去吧?不过话说回来,这三个人智商感觉都不怎么高,搞不好真的有可能做这种不小心坑到自己的事情。 周函若这时候也想起上香这回事是自己人提议的,但是她总不可能对着娘亲发火,于是转头对着正在抹泪的董凝兰,甩手就是一个巴掌。「贱人!是不是你故意闹出这事儿的?!你自己的名声不好,还想着拉别人一起下水,是不是?!」 董凝兰抬头一瞪,原来如星般的眸子,瞬间布满刺人的冰霜,「你凭什么打我?」 「我打你又怎么了?你赶紧说,今儿这事是不是你招惹来的?!」 董凝兰冷笑,看了看撒泼的周函若,以及在一边同样冷眼看着她的卢氏,抹了抹脸上的泪,冷冷的道:「我是找外头的人来帮忙,但是当初想出绑人卖人这个馊主意的可不是我,再说了,如果是我做的手脚,又何必把自己也给牵扯进来?你说是我招惹的,还不如问问你娘的心怎么就这么坏,想出这样的损招,结果倒真的把恶人给招来了,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报应啊!」 周函若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时间找不到话可以反驳,下意识转头看向娘亲。 卢氏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听董凝兰三言两语就把错都推到她们娘俩身上,心中暗骂着婊子无情,嘴里更是毫不留情的反讽回去,「要我说啊,一个巴掌拍不响,当初我不过就提了个话头,后边可是有人接了话尾,还说外头有人可以帮着联系,要不然凭我们就种普通的内宅fù人,怎么有能耐联系上这些个歹人?」 卢氏挑了挑眉,嘴角噙着冷笑,「你就别再装得一脸纯良样,我也是女人,又怎会摸不清楚你心底那些龌龊心思?你用了那等下贱招数进了颜府,大少爷不往你那儿去,你自个儿就是想贴上去都没法子,也就冷蓉之前傻得还把你当成贴心人,还说要帮你抬成姨娘,结果男人还是不往你那儿去,反而又把冷蓉给宠上了,这才是恨上了心头,也半推半就的全了这回的谋算,明明自己就有着那样的坏心思,却想把罪过都推到我身上来,作梦!」 闻言,董凝兰刻意装出来的柔弱表情瞬间变得有些狰狞,原本美丽的面容显得有些不堪入目。 冷蓉看着两边狗咬狗,受不了的摇摇头,还真是一堆没脑子的,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吵这个,不过从她们的话里,她也得到了一些消息,一来这些人她们也是不认得的,二来这些人的来路只怕比董凝兰托人找的人更复杂,看着这关着她们的宅子,可不是普通的混混能够置办得起的。 至于董凝兰是不是本来就请得起这样的人,她打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毕竟她要真的能够攀上这样的人,哪会耍尽心机进了颜府? 屋子里一片的混乱,让她更加烦躁,因为打从刚刚开始,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她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接着继续思考逃出去的方法。 现在比较难办的是不知对方人数多少,担心对方人数太多,如果一不小心,可能逃生不成又被抓回来,而且她至少要带着紫藤一起逃,偏偏紫藤关在隔壁房里,也不知道如今怎么了,到底是谁借用了这几个蠢蛋的计划,把她们一起给绑了过来。 外头的几个看守,大约没想过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一群女人还能在里面吵得不可开jiāo,用刀子把门打得砰砰响,恼怒的吼道:「吵什么吵,再吵就别怪老子随便拖两个出来卖了!」 一句吼声后,原本吵得正凶的卢氏和董凝兰瞬间安静下来,周函若也不敢再开口多说一句话,只敢小小声的啜泣着。 冷蓉连看都懒得看她们一眼,净是些欺善怕恶的家伙。 三个女人哭成一团的时候,冷蓉听见门外突然起了一阵小骚动,似乎有人来了,她微眯着眼,手轻握了握小刀,低喃道:「来了。」 然而门一打开,出现的人影令她有点诧异。 她想过来的人可能是曹天洪,或是他背后的主子,却万万没想到,来的居然会是一个……fù人? 冷蓉打量起眼前这名fù人,正确来说应该说是少fù,她的长相平凡,却自有一股傲梅般的气质,柳眉轻挑,尤其那双细长的凤眼,闪烁着晶亮的光采,让人看过就忘不了。 她在打量对方的时候,那名fù人也正打量着她。 一个看起来还有些小的姑娘,但做了fù人打扮,看起来又有几分婀娜,穿着窄袖衣裙,腰带系得高高的,托出了微耸的胸脯,颈上系的不是常见的项圈或者是炼子,而是一圈圈的金银线相jiāo,上头挂了小巧的宝石和小金片还有相思豆,看起来璀灿中又带着细致小巧的可爱,略点脂粉的脸上,一块金花钿和略染朱红的唇,更突显了她的娇俏。 最令人赞叹的是,明明就是让人给掳来的,她不哭不闹,不说胭脂妆容都还好好的,就是鬓发都没乱了半分,哪里看得出来是乡下出来的,举止比那些大家闺秀都还要沉稳。 fù人微微一笑,朝她福了福身,「颜少nǎinǎi,妾身闺名红袖,我家主子有请,特让我来领路。」 冷蓉呵呵轻笑,却没有马上答应,只是慵懒的抬抬眉,「凭什么啊,要见我不会自己来吗?」 红袖没想到她都让人绑了,姿态还摆得这么高,心里有些恼火她不识抬举,表情也多了几分冷意,语带警告地道:「少nǎinǎi可别忘了这是在哪儿,有些时候,可不是让人可以讨价还价的时候。」 ☆、第十八章 冷蓉笑了笑,转过身,坐到屋子里的凳子上,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轻嗅后吹了吹,啜了一口才接话,「我就是讨价还价又怎么了?一个男人藏头露尾的见不着面,还想要我尊敬吗?呵!」 「你好大的胆子!我家主子哪里是你可以随口诬蔑的!」红袖怒斥道,她侍奉主子多年,哪里受得了冷蓉用这种嘲讽的口气说话。 「你说话可别太大声,我胆子小,不禁吓呢!」冷蓉淡淡说着,表情平静得可一点也看不出来哪里胆子小了。 红袖怒瞪着她,在看到其它三人的时候,忽然笑了,纤白素指指着三人,得意的道:「颜少nǎinǎi好气魄,临危不乱还能够口出狂言,就不知道后头这些个女眷是不是一个个也跟颜少nǎinǎi一样骨头硬,我们这儿地方偏,许多人已许久没往楼子里去找姑娘了,这时候来了两个水灵灵的美人儿,一个年纪有些大了还能够当点添头,想来对于外头那些粗人来说也都是好的。」 周函若就是再蠢,也听出她的言下之意,吓得赶紧缩进卢氏的怀里,眼泪掉得更凶了,卢氏也没好到哪里去,脸色苍白如纸,心中又悔又恨,怨自己想了这馊主意,又恨冷蓉和董凝兰一个冷情寡意一个办事不牢。 董凝兰也是一脸苍白,万万没想到这次的事情居然会把自己也给害了,她想尽了法子要跳脱那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命运,结果千般算计,居然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吗?她心中只有无限的凄凉,毕竟冷蓉连卢氏母女都不顾了,又怎么可能因为她而改变决定? 一时之间,屋子里哭声阵阵,冷蓉还是脸色不变的喝着茶水,全当没听见,红袖脸上的得意也渐渐消失,看她半点反应都没有,又忍不住喝道:「看来颜少nǎinǎi当真是冷心冷情,都是一家人,你也忍心硬着自己的心肠,看着她们被其它人给糟蹋了?」 冷蓉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今天她见到的怎么都是一堆丑角型的角色? 「你要不要问问那三个女人,怎么就没一个敢在我眼前哭闹求情?」她猛地放下茶杯,砰的一声,令四人吓了一大跳。「说来你们能够这么成功的绑了我,还要归功于她们的馊主意!要不是她们想好了要趁上香的时候让人把我绑了,你们说不定还没这个机会呢!」她顿了一下又道:「只是这三个傻瓜,没那脑子当不了黄雀,自然只能当一群可怜的螳螂了。」 红袖只是奉命引路,哪里知道中间还有这一段曲折,看着那三个人哭哭啼啼的模样,心中也觉得厌恶,只是看着冷蓉一脸平静,又觉得她说不定是故意说了这样的话来让她放弃威胁,她心里一烦,也懒得周旋了,开了门往外头招呼,「里头有几个不听话的,就给了你们去调教,人没死就成……」 听红袖这般吩咐,冷蓉内心暗叹,可惜没上当,但脸上依然平静。 外头几个汉子一听,全都兴奋的哈哈大笑,他们接这差事时,就知道冷蓉是不能动的,所以他们的目标就是其余的三个女人,其中一个更是大胆,进了门就直接拉了坐在最外头的周函若要走。 周函若满脸惊恐,一边挣扎着要甩开男人抓着她的手,一边不断回头惊叫,「娘!娘!救我!放开我!」 卢氏看着心肝女儿被拽了出去,又惊又怕,急忙上前要把人拉回来,一时之间屋子里乱得很,如果不是房间本身就宽敞,几个人这样拉拉扯扯,只怕其它人连站都没地方站。 红袖看着冷蓉依然无动于衷的端坐着,脸上波澜不兴,忍不住扬高声音问:「你这人就这么铁石心肠,见自家人就要出事了,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冷蓉抬眼睨向她,淡淡的反问:「你不铁石心肠,为什么要下这种命令?换成了你,你又会怎么做?」 红袖被问得哑口无言,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她自认舌粲莲花,现下却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卢氏和周函若就算用尽了全身力气,还是抵不过男人的手劲,眼看着周函若就要被拉出屋子外头了,卢氏忽然转头,跪在地上,对着冷蓉不断磕头,不过几下就把额头给磕破了,但她好似没感觉到疼,苦苦哀求道:「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迷了心窍,才三番两次的对您出手,您行行好,就跟这位娘子走一趟吧!求求您了!」 冷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抬眼看着红袖,红袖奇异的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挥挥手,让男人放了周函若,原本到手的玩具没了,男人有些不满的大步离开。 周函若无力的跪倒在地,泛红的眼还不断流着泪,衣衫凌乱,连指甲都掰断了两根,看起来好不可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冷蓉低着头,稍微整理整理了衣袖,看着跪在地上的卢氏,想起不久前两个人的情势根本是完全相反,就忍不住笑了。 所以啊,这世界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小人,尤其是她这样已经随时都准备好报复的小人,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但是小人报仇……拖得越久,加上的利息可是越多啊! 红袖见她笑了,又看向这对凄惨的母女,莫名觉得心头泛着丝丝冷意,这样的女子真的要带到主子的面前吗,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我之前就想着,如果你那时候没弄死我,我总有一天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感觉,说实在话,我这些日子可没闲着,一直都在想着怎么做呢!却没想到我都还没认真想好,你就已经先出手了,还出了现在这种岔子……」冷蓉用手指轻点着桌面,像是在弹奏着轻快的曲调,「你觉得,我会放过这次机会吗?」 卢氏的心,随着她的话语一寸寸的往下沉,最后她绝望的道:「我知道是我不好,以前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恼恨你这个乡下来的居然能掌权,才做下那样的错事,但……但函若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心甘情愿的受了,至于函若,就请放她一马吧!」说完,她又砰砰的磕起响头。 周函若回过神后,爬到娘亲身边抱着她痛哭,一时之间,就只剩下痛哭声回dàng。 董凝兰刚刚躲得远,没有成为第一个被拉出去的,只是见到了这样的画面,也不免感到心酸,卢氏都已经被整治成这样了,她的下场还会好吗? 她踉跄的走了过来,无预警的双膝一跪,哀切的求饶道:「少nǎinǎi,是我不好,对少爷有别的心思,之前还利用了少nǎinǎi,一切都是我不好!还望少nǎinǎi开恩,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冷蓉看着她们三人,真的很想用力翻个大白眼,她们有没有搞错啊,是那个红袖用她们来威胁她,又不是她弄来那些人来对付她们,该想的是怎么阻止红袖啊! 怎么搞得好像是她在折磨她们一样?不过话说回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人还是只想着自己啊! 「人果然都是自私的,你们求我放你们一马,可有想过我跟着这人走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此话一出,哭声猛地一顿,她瞪了她们一眼,「我知道,你们求的是自己能保全,怎么还会想到我呢?你们现在竟求我牲我自己,拯救你们几个人?有没有这么可笑的事情?」 「算了!」冷蓉站起身,拍拍衣袖,直接从跪着的三个人中间走过,看着红袖还在发愣,她抬了抬下巴,「瞧着这些人也心烦,走吧,去见见你家主子吧,对了!把我的丫头给带上,要不然我没人伺候,总觉得不方便呢!」 红袖一时没想到情势会突然转折,呆愣愣的点了点头,就领着她往屋外走去。 冷蓉走到了门边,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屋里哭得妆都花了的女人,轻柔一笑,「对了,你们最好祈祷我什么事儿都没有,要不然我一定会让你们受到跟我一样的待遇,从现在起,你们就好好的等着吧!」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踏步离开。她当然没打算让她们遭遇惨事,方才不出声,现在又威胁,只是想教训她们一下,让她们不敢再胡来,令她们胆颤心惊的煎熬,又何尝不是一种惩罚呢? 还跪在地上的三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自觉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人做了这样大的局,还特地把冷蓉给请了去,有可能对她什么都不做吗? 她们脑海中有着相同的疑惑,心也同样阵阵发冷,只觉得真正的煎熬现在才正要开始…… 成爷之前听了曹天洪的挑拨,还以为颜温良的妻子是什么天仙绝色,可等到见着了本人,却发现她与自己想象中的容貌有些落差。 ☆、第十九章 他心里这么想着,表情也带了几分出来,冷蓉看在眼里,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倒是几声冷笑,很好!居然还敢嫌弃本姑娘的容貌了! 红袖见主子看到人后,反而眉头微皱,心里也有些不安,想着该不会是领错了人? 冷蓉看着眼前的男人,也不管他是什么身分,神情淡淡的问:「怎么,不是让人将我们一家子女眷都请了来,这位爷可还没说自己是什么个来路呢!」 她的话又是嘲讽又显得傲气,原本只有几分娇俏的容颜,也让这份气质给衬得多了几分不同,让成爷本来消下去的心思,又重新冒出了头。 他打开折扇,露出儒雅的笑容,自我介绍道:「颜少nǎinǎi喊我一声成爷就行,手下人粗野,怕是请你过来的时候受了几分惊吓,我这就为颜少nǎinǎi斟酒赔礼可好?」 他这番作态,若是普通姑娘说不定还能让她哄了去,偏偏冷蓉十分精明,她暗自冷哼一声,什么斟酒赔礼,只怕赔着等会儿就变成陪着,也顺便陪到床上去了吧! 「斟酒赔礼就不必了,只是烦请成爷说说,无缘无故请了我一家子女眷来作客,是何道理?」她也不把话说死,说是请来作客总比绑架来得好听些。 成爷也不知道是听不懂其中的玄妙,还是听懂了却不以为意,只挥了挥扇子,兀自向红袖吩咐道:「准备一桌好酒菜来,等等我和颜少nǎinǎi要好好的喝一杯。」 红袖领命退了出去,在房门边不忘叮咛守门的小厮看好被晾在一旁的紫藤,这才快步离开。 冷蓉见他人模人样的,却好似听不懂人话,也不费心和他争执,挑了一个离他还算远的椅子坐下,只不过他那毫不掩饰的下流视线紧锁着她,她觉得鸡皮疙瘩都快掉满地了。 跟这么恶心的人共处一室,她真的觉得好想吐,更下定决心要速战速决,把该弄清楚的给弄清楚了,就马上离开。 「颜少nǎinǎi果然与众不同。」成爷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轻挑起眉头望着她道。 「呵呵。」她轻笑了两声,看清了他眼底的yù色,意有所指的回道:「成爷不也是?否则怎么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掳了我颜家的女眷?既然话都说到这儿,还请成爷说说到底有何指教。」 见她不慌不乱,还有心情反讽一句,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将扇子收了起来,在掌心轻敲两下。「果然和曹天洪所说的无误,颜少nǎinǎi可是难得的女子,都这等时候了,还临危不乱。」他顿了顿,轻佻的笑了笑,「不过这样的xìng子,我喜欢。」 比起玩弄那些稍微一威逼引诱就顺从的少fù,耿直不屈的女人更有意思,虽说她的姿色略逊了一点,但是她那副高高在上又漠然的态度,让他真想狠狠玩弄一番,看看她在情yù的撩拨下,那不甘又兴奋的模样。 「喔?曹天洪啊……所以成爷是他背后的主子?」冷蓉不是很意外的听见了这个名字,直接反问。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成爷看着红袖领着人布好了酒菜又退了下去,亲自斟了一杯酒,走上前,递到她唇边,望着她的眼眸闪烁着yù望的火光。 她推开了酒杯,微微一笑,「是的话咱们就是大仇人了,这杯酒自然是喝不了的。」 成爷也不恼,视线从她那自信的脸庞,移到她纤细脖子上的细致项圈,一层层的金银线让人有种想狠狠勒紧的yù望,而看着被腰带给束起而显得高耸的酥胸,随着她的呼息一起一伏的时候,更让他的下腹难耐紧缩。 「难不成颜少nǎinǎi还想着要找我寻仇吗?」他随手将酒杯往旁边一丢,任由酒液洒落,酒杯摔落在地,他漫不经心的用折扇勾起她的下巴,让两人的视线对上,「或许明日之后,北城里说不定就没有颜家的存在了,通倭叛国,这罪名就是不全家抄斩,最少也得判个流放千里,幸好我可惜颜少nǎinǎi正值大好芳华,提早将你一家子女眷都给接了出来,要不让那些粗野的兵士给冒犯了,可不让人心疼死!」 冷蓉眼神一冷,坚定的道:「不可能,谁都有可能,就他是绝对不可能的!」 别的人她不敢保证,但是颜温良那样的男人,就算手里的事业不算那么干净,也都能够坚守原则,又怎么可能做出通敌这样的事情来? 难得能够从她平静的表情里看到一丝慌乱,成爷满意的笑着,「哪里有什么不可能呢?他就是名头再大,难不成还能够比得上皇子龙孙不成?不过也不是没法子,我若说他通敌,他就是通敌,我要说他没罪,自然也可能没罪,这中间,就看颜少nǎinǎi怎么想了。」 身为成王,要让一个小老百姓是生是死,都很容易,他的癖好之一就是用别人的命来钓着这些不愿臣服的fù人,然后等着看她们委曲求全主动献了身子,却发现其实那些人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时的表情。 「让我想想……」冷蓉垂下头,像是慌乱得不行的样子,就连声音都带点抖音。 成爷笑得一派温文,可是脑袋里不知道已经拉着冷蓉做了多少龌龊的事情来。 「行!你好好想想,我这个人,向来不会逼着人做什么事……」 他转过身要走回桌前,打算斟一杯酒来庆祝肥ròu即将到手,没想到人才刚站到桌边,鼻尖就闻到一股香风,紧接着一个冰冷的触感紧紧贴在他的脖颈上。 冷蓉站在他的身后,眼神淡漠如冰,嘴角轻抿,音调毫无起伏的道:「只可惜,你的习惯和我不同,我有时候就是喜欢逼着人做一些事……例如现在。」 「你要做什么?!你可知道我什么人,我……」 尖锐的刀尖稳稳贴着他的脖颈往下滑,皮肤微微渗出血来,他再也不敢大吼大叫。 「我不喜欢聒噪的男人,等我说你可以说话的时候,你才可以开口,所以现在,闭上你的臭嘴!」 依照冷蓉的身高,要挟持比她高上许多的男人并不容易,不过她也并没有要带着这个拖累往外走的意思,只开始问着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从曹天洪是怎么栽赃颜温良的,到他如何帮了一点小忙,只为获得颜温良据说富可敌国的产业,另外就是曹天洪在他面前造谣,说她如何的美貌,xìng子也强,必然投了他的喜好等等,她都知道了。 「我都说了,这刀……」成爷惴惴不安的道,心中不知道把曹天洪给骂了几回。 什么娇弱的解语花,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霸王花,瞧这拿刀的手,半点不晃,该下手的时候也没有半分心软,这哪里是可人儿,说是女杀神还差不多。 「这刀……自然不会送你上西天的,放心吧。」她淡淡一笑,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快速往他嘴里塞了颗yào丸。 「你给我吃了什么?!」成爷拼命的想把东西呕出来,但是那东西一沾了口水似乎就化开了,他跪在地上呕了老半天,只吐出一些酸水。 冷蓉收了刀,退后几步,朝他微微一笑,眼底却漫着寒冰一般的冷意,「你说呢?」 成爷自然不会笨得以为他这样对待她,她还会好心的给他吃什么大补丸,最有可能的是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dúyào,这样的念头一起,他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就要扑向她逼她jiāo出解yào,怎料刚要移动脚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连忙扶住一旁的桌子,这才不至于又摔跌在地,他yīn狠的瞪着她,怒道:「你!好得很!若让我侥幸不死,我……」要让这个该死的女人一家子全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冷蓉边把玩着小刀,边走到他面前,突然一刀划向他的脸颊,未伤到他分毫,却削去了几缕鬓发,「你以为我还会让你活着来找我麻烦吗?」 她这一刀虽然削断了成爷的狠话,但他就不信凭她一个fù道人家,真能够做出杀人灭口的事情来,于是嘴硬的道:「你别嚣张,外头可都是我的人,我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以为你还能够逃出去吗?不说别的,就是我现在马上喊一声,外头的人马上就会冲进来,到时候你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无可奈何。」 她淡淡的看着他,等他把废话给说完,接着手一翻,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以为我会明知道有人要算计我,却什么都不做吗?如果不是你的人一开始还算聪明,挟持了我的丫头,你以为你还能在这说废话?啊!对了!忘记介绍这瓶子里的是什么东西了,其实真的没什么,不过就是强力昏睡散罢了,这种东西用在你这样的人身上,还有外头那些帮着你作恶的,可是你们的荣幸。」 ☆、第二十章 「你能够逃得出去又如何?等到我醒了,你一样得不了好,我……」 冷蓉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原本晴朗的天气,此刻多了些乌云,她实在不想再和他浪费时间了,便从怀里摸了颗解yào吞下,把那瓶昏睡散往外头撒去之前,还悄悄向紫藤使了个眼色,紫藤马上把她在来的路上给的解yào摸了出来,快速吞下。 随着风劲一吹,白色粉末随风飞舞,越吹越远,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听见许多人慢慢倒下的声响,就连倒在地上的成爷也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嘴里却仍断断续续的说着,「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丢下空瓶,冷淡的勾勾嘴角,从他身上拽了一个令牌似的东西放进自己的荷包里,「是吗?我可等着了,等你这个中了神经dú素,慢慢变成口不能言,手脚也瘫了的人,来找我的麻烦……」话落,她打开房门慢慢走了出去。 冷蓉领着一堆女人赶回颜府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屋子的凌乱,而颜老爷看着她们一起出现,那激动和不可置信的模样,也让她的心陡然一沉,府里果然出了大事了。 卢氏等人迷迷糊糊的被从关押着的屋子里领了出来,看着一脸冷淡的冷蓉,都不敢多说话,本以为回府之后,这一日的惊吓就算到了头,却没想到一片的凌乱和府中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人的无措,又狠狠打了她们一巴掌。 颜老爷看着她们安然无恙的回来,勉强微微勾起嘴角,连笑都称不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只不过不是说要两千两黄金去赎吗,怎么这就……」 儿子不在,账房也不是随意能够支得动的,别说两千两黄金,就是两百两银子他都挪不出来,虽说现在人都好好的回来了,但他也不免疑惑,这个绑人不会只是耍着人玩的吧? 卢氏的脸色有些难看,还是勉强的笑了笑,「老爷说这是什么话,还得亏大郎媳fù儿能干,找着了法子,偷偷带我们逃了,不然那一屋子的歹人,可差点把我们给吓坏了。」 「大郎媳fù儿?」颜老爷看着眼前站着一个看起来较为陌生的女子,也是有些不确定,「这是大郎的媳fù儿?」怎么和他之前印象中的不大一样了? 原主记忆里的颜老爷,是个没什么大志向的普通人,如果不是颜温良有了出息,大约一辈子就待在那个小村子里,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日子。 这样的人一旦有了一点发达的迹象,就不免有了暴发户的心理,原主被教得懦弱不安,说来也是有几分颜老爷的「功劳」在,话又说回来,他得意的过了这些年,骨子里却还是那个平凡人,突然遇见了这样的大事,顿时就手忙脚乱了起来。 颜老爷今天接二连三的听见了这些坏消息,在见到卢氏等人平安回来后,心里陡然升起的不是安慰,反而是一肚子的怒气,觉得都是她们在添乱,尤其见到向来好拿捏的儿媳fù儿,一点都没有自己惹祸的心虚,脱口就是一顿斥责,「身为fù人,居然没有半点规矩,不好好的在家里待着,出去上什么香?还惹来了那样的祸事,也不知道以前请的那些女夫子是怎么教的,怎么就教出你这样一个没出息的东西!」 颜老爷骂了一通还不解气,更没瞧见其它人略有异色的眼神,又继续叨念道:「说起来我当初就让大郎别娶你这个丧门星,人家说失母之女不能娶,就是说没那个教养,另外也是八字太硬,偏偏他就是不听我的话,非要娶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要我说这次有这样的飞来横祸,肯定也是因为你这无德fù人的关系……」 他一开口就说个没完,带着皱纹的老脸上除了埋怨指责外,竟然找不到半点对这家里人出事后的关心。 若是以前软弱的冷蓉,一定只会乖乖听着教训,至于穿越而来的化学家冷蓉,压根就懒得理会这样像野狗乱吠的人,只是现在颜温良被关进了监牢,还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她的心情本就已经浮躁不安,如今又听到这些对于现实一点用处也没有的抱怨,火气更加升腾。 她锐利的瞪向颜老爷,红唇轻启,「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 颜老爷只顾着要教训她,听她说了句话,还以为像往常一样是在求饶认错,本想就着她这懦弱的xìng子继续说教,过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她究竟说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气得全身都微微打颤。「你……你说什么?居然叫我闭嘴?!你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我颜家买回来的童养媳罢了,还以为自己真是正经的女主人了?!」 冷蓉冷冷的回道:「你这么想骂人,你就继续骂吧,如果夫君没办法救出来,等这府里败了,我再瞧瞧你还能对谁耍威风去?可别忘了,你有今日这样的悠哉日子,可全是夫君一拳一脚打拚来的,若没有了他,今儿个站在这里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想想自己该怎么死了!」 颜温良做的事,大家虽然不是非常明白,但是这世道上,这赚钱快的路子,哪一条不是险之又险的,走着这样的路子,仇人肯定也不会少,尤其是卢氏几个,今儿个才遭了那样一桩事,心都还没安稳,自然更明白冷蓉说这话的真实xìng。 要跟颜温良这样的人比,她们的那些算计就连小打小闹都算不上,以前也是她们瞎了眼,以为冷蓉看起来不起眼,就想说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谁知道人家以前是懒得理会,今儿个一发狠,才知道她心狠的程度只怕不下于颜温良。 颜老爷一向被人捧着惯了,没想到今儿个会被一直以来看不上眼的儿媳fù给反过头来训了一顿,又气又恼的伸出食指指着她,然而哆嗦了半天,却也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冷蓉才懒得理会他怎么想,一个眼神扫向厅里所有人,铿锵有力的道:「我丑话说在前头,现在府里遭难,别的我也不管,但人我是一定会努力去救的,我也不奢望你们能帮上什么忙,就是别给我添麻烦,拖了我后腿,否则……我一个脾气不好,闹出什么事情来,你们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颜老爷先是被她这番气势十足的模样给震慑住了,一时间回不了神,直到看见她转头就要走,他才一蹦三尺高的想要上前去好好教训教训。 见颜老爷不懂得冷蓉的可怕之处,还打算上前挑衅,卢氏不得不上前拉住了他,好声好气的劝道:「老爷,可别生气了,大郎的媳fù儿也是为了大郎好,我们帮不上忙自然也不能给孩子们拖了后腿,不是吗?再说了,大郎媳fù儿可不是以前你记得的那样了,她……她说不定是真有法子的。」本来她是要说现在的冷蓉手段多得让人害怕,但又怕这话会传到冷蓉那里去,也就收了口,换了句话说。 卢氏是真心怕了冷蓉,今儿个在屋子里等着冷蓉的消息时,她心中是一阵阵的后悔,只想着自己就是没长了眼睛,才会惹上这样的人,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再傻得自己招惹她。 颜老爷是不怎么聪明,却又比谁都还识时务,刚刚只不过是被过去的印象给蒙了眼,又被一家子都出事的消息给弄混了脑子,才会脱口就说了一连串,这会儿一冷静下来,才惊觉不太对劲,卢氏向来瞧不起冷蓉,现在怎么会帮着说话,怎么他才好一阵子没回来,屋里的人全都像变了xìng子似的,对冷蓉居然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他看向卢氏,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还说起她的好话来了?再说了,她一个乡下来的小媳fù儿,大郎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大罪,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卢氏叹了口气,看着冷蓉挺着背脊远去的身影,低声道:「老爷,您这次可真看错了,若真的有人能够化解颜家这次的危难,肯定非冷蓉不可了。」 冷蓉外表看起来还算冷静,其实内心已经急得快要抓狂,她知道越是危急,她越要冷静,可是心就是怦怦急跳个不停,让她怎么都无法保持沉稳。 直到这个时候,理科出身的她,才明白以前国文考试背的那些相思词句到底是什么样的含意,若不是这一遭,只怕她也不会发现在她的心里,他占有多大的分量。 她微微抬头看向天际,在心里暗暗祈求,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求他能够平安归来,因为只有他,才是她心上的珍宝,唯一的一个宝。 曹天洪拿着成王爷的手谕进入大牢,见着的就是被关押在大牢里、正闭眼小憩的颜温良。 ☆、第二十一章 他想起如今两个人的身分地位如天与地,不禁得意的想大笑,只是又看不得颜温良那样的悠哉,寻了人往牢头衙役那里吩咐了几句,不过一会儿,颜温良就让人请了出来,直接锁到墙上,一鞭又一鞭的抽打着。 颜温良一早被拉过来的时候,只穿着单薄的夏装,不一会儿,单薄的衣衫上鲜血淋漓,让他看起来格外的狼狈。 曹天洪看了一会儿的戏,才气定神闲的走了出来,一双眼贼贼的朝他身上打转,嘴里啧啧出声,「我瞧瞧,这不是颜大当家吗,怎么如今竟是这副狼狈模样?颜大当家平日里跟我们这样的人物都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没想到也有这一日,各位官爷难得有这样教训颜大当家的机会,就该好好表现,让颜大当家好生记得才是。」 颜温良抬头看了他一眼,即使身上已经血痕jiāo错,他的脸色依旧不变,语气也是淡淡的,「你是谁?」 没了人在背后帮忙提醒,这会儿他自然是看谁都像是熟悉却又一个都认不出来的。 他直觉反应的问话,听在曹天洪的耳里,根本就是他硬骨头的反讽,他气恼的一把抓来衙役才刚放下的鞭子,又朝颜温良甩去一鞭。 啪的一声,光听声音就可以想象下手之人的力道有多重。 「颜大当家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呵!也不想想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还这般嘴硬,只怕是苦头还吃得不够多吧!」曹天洪笑得yīn险,甩了甩手腕,「来,让小的好好伺候伺候颜大当家,免得颜大当家来牢里走了一回儿,还不知道这牢里最有名的是啥。」说完,他狠狠抽了十来下鞭子,最后还是他自个儿先觉得累了,主动停手。 从头到尾,颜温良连声闷哼都没有,就连在一旁看着的牢头,嘴上虽然不说,心里也忍不住称赞他其实是个有骨气的汉子,如果不是个通倭的就更好了。 通倭的人可足糟蹋许多百姓的罪人,他们这些吃公家饭的就没一个不恨的,也实在想多打他几下出气。 只是曹天洪一副故意来糟蹋人的模样,牢头也有些看不下去,漠然道:「行了,大牢里外人不可久待,把该说的说了,一会儿就得走。」这人拿的是成王爷的手谕不假,只不过颜温良的罪若真的落实了,可是要进天牢的,这会儿也不好让人多待。 曹天洪知道自己擅自拿了成王爷的手谕进来,其实是不合规矩的,可是他真的很想亲眼看看颜温良落魄的模样,这时候听了衙役的提醒,自然不会和他对着来,只挥挥手表示知道了,然后丢了鞭子,朝颜温良走近了几步。 曹天洪一脸yīn狠,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颜温良,当日你拦着我不让我的货行加入北城的商会又如何?我转头成了成王爷的手下,一样能够靠着门路把东西给弄进来又弄出去,更别说接下来还有北边开并市的利益,呵呵!你现在肯定后悔得不行了吧!」 颜温良直到现在才开口说了第二句话,「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听了他的话,他就知道他是谁了,只是要说后悔,他却从来没有后悔过,只因为曹天洪私下做了什么,他心里也早有定数。 颜温良冷眼睨着他,完全看不出刚受刑的样子,「你靠着跟倭人走私,把我朝子民当货物一般卖给倭人当奴,在那些沿岸的村子里,又屠杀了多少人,你以为真的就做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曹天洪,走私的人有那么许多,为什么我偏偏不愿意和你合作,就是因为你踩了我的底线,滥杀无辜、残害百姓,我不是当官的判不了你,但只要我还活着的一日,就绝对不会同你这样的人同流合污!」 曹天洪没想过那些事他居然都知道,愣了一下后,狰狞的笑了,「知道又如何?这世道上,杀头生意都有人做了,我这样又有什么要紧?」 「是不要紧,只是通敌判国这样的罪名,弄在你的头上岂不是更合适?!」颜温良冷眼看着他,「你今日能通倭,明日并市就能勾结外族,话说这些日子你那府里不只许多倭人,就连一些边境的人也都有,这说明了什么?只能说你为了赚钱,心里哪还有半分家国……」 「住口!」曹天洪低哼了声,嘿嘿冷笑着,「颜温良,你再高尚又有何用?让我来跟你说个好消息吧!今日你那小媳fù儿可是上香去了?就不知道现在你那小媳fù儿是上了香,还是让哪一个男人给搂上了呢!」 闻言,原本始终面无表情的颜温良,突地睁大了眼,恨不得伸手掐紧他的脖子,他沉声吼道:「你做了什么 绑着他的锁炼被拉得哗啦啦响着,曹天洪反而更加得意的笑着。 「做了什么?我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啊!」他yín邪的笑道:「我就是给成王爷推荐了你那小媳fù儿,呵!你也知道就是有人有这种小癖好,不要黄花大闺女,非要人家已经用过的,说是有别番滋味,喔,对了,成王爷手下都可是些能人,要我说,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解决掉那些护卫也就是了,何必动用了那些人,看起来不是太大张旗鼓了吗?不过这可是颜大当家的小媳fù儿,有这样的待遇似乎也该是应当的,就不知道成王爷品尝了那样一个女人,心里头会是什么滋味。」 「曹天洪!」颜温良咬牙切齿,一字一宇说得用力,眼里的杀意,凶猛得让曹天洪这习惯见血的人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即使他已经被绑在了墙上,但是随着他扯动锁炼的力道,绷起的肌ròu撑得身上的伤口血流得更快,让他看起来就像个血人,偏偏双眼又凶狠得让人怀疑他会不会下一秒就扑上来撕裂人,那浑身的戾气,让远远站着的牢头都觉得不对,连忙走了过来,让曹天洪再往后退了退。 「行了行了,时候差不多了,该走了。」 曹天洪见他终于不再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张狂的大笑,转身就要走,不过走没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仍瞪着自己的颜温良,再开口刺激道:「放心,只要两千两黄金,人还是能够放出来的,就不知道到时候那小媳fù儿是不是还有脸面能够活下去了……哈哈!」 颜温良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心痛又愤恨的放声嘶吼,「曹天洪!你该死」 曹天洪得意的笑声随着他的脚步逐渐隐没,牢里除了颜温良急促又沉重的喘息声之外,再无其它声响,牢头也约莫明白了些什么,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只将人解下,丢回牢房,然后关上牢门,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牢房里,除了火把偶尔发出的烧灼声,和一些虫鼠的声音,安静得让人感觉不出有人的存在。 颜温良躺在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污的地上,睁着眼,再也没办法动弹,满脑子只想着曹天洪说的那些话。 「不!不会的!人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除非……」除非曹天洪口中的成王爷派出了更多的人,这也不是不可能。 他又想到她早上回头一笑那娇俏的模样,心忍不住一刺一刺的疼着,光是想象她有可能受到的伤害,他就懊悔不已,为什么他早上不直接阻止她出门,只想着自己的计划让她先避出去,却没想到曹天洪居然还想了这样的龌龊法子,让成王爷来绑人。 颜温良猛地睁大了眼,盯着牢里唯一的光亮,忍不住在心中反问自己,这一环又一环,到底是谁算计了谁?! 只是没有人能够回答他,只有偶尔传来的雨声,能够了解他的辗转愁思。 冷蓉虽然一直很努力的想办法要将颜温良给救出来,却发现许多事情比她想象的更为困难。 在现代,还能够找律师、找证人、找证据,好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在古代,人一旦被冠上叛国通敌的罪名,原有的权势一瞬间都会变成虚的,就算有钱都找不到地方塞,更别说颜府虽还没被查封,颜家的账房却突然消失无踪,一些产业也全都关了门,底下人都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一连串的变故,让冷蓉即使再怎么努力保持冷静,还是不免有些惶然,更不用说在府里等着消息的其它人了。 她现在只能一边期待着二胡据说会带回来的帮手,一边不断想办法打听颜温良的消息,反正到最后若是软的不行,那么就算来硬的,她也要把人给救出来。 朝廷对于开并市本来就有两种不同的声音,而颜温良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条导火线,再次挑起两派人马的争执,也让颜温良的案子不过只过了两天,就准备开堂审案。 ☆、第二十二章 冷蓉终于再见到了颜温良的面。 当她站在外头等着开堂时,看见他脚步有些虚浮的被衙役架着走了过来,她的眼睛就不争气的红了,只觉得心如同被刀割一般,尤其是看着他身上一道道的鞭痕,更是像划在自己身上那般,心口疼得快要无法呼吸了。 只是即使是心疼着他的伤,她还是认真听着堂上的官到底是怎么审理这个案子的,但是越听却越觉得荒谬。 什么叫做家里有了通倭文书,又拉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人证,就准备要给人画押了? 等到曹天洪也走上大堂时,她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只恨自己上回怎么就没下个烂全身的yào,让那个死肥子全身烂光光呢? 堂上的官早就收了成王爷那儿的消息,也早就决定要把颜温良判个死刑,不说人到底有没有通倭叛国,但是那其它的罪名也是一定要安上的,只是却也不能和并市扯了太深的关系。 大家都是官场上的人,哪里还会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走了个过场,然后就准备要在状纸上画押结案了。 第一次的开堂审案就这么草草结束,期间颜温良甚至没有喊半句冤枉,也没有什么辩解的机会。 「紫藤,把主判官的名字、家里有几口人,还有住哪儿都给我打听清楚,我倒要瞧瞧他吃了几颗熊心豹子胆,敢这样随口就给人判了刑!」冷蓉冷冷的看着坐在高堂上的官,心里头也有了主意。 紫藤不明白少nǎinǎi要做些什么,但是就凭着少nǎinǎi将自己还有夫人等人一起从那些歹人手里给救回来,她就相信只要站在少nǎinǎi这一边,肯定什么事情都能够解决得了。 冷蓉jiāo代完后,便远远的跟着把颜温良押回大牢的一行人,走向大牢,也不管曹天洪在后头用那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她。 她现在只想见到颜温良,其它人,尤其是在她心里早已被判定足将死之人的代天洪,她根本没有心思多加理会。 紫藤倒是看见了,但是她也知道这人刚刚在堂上做人证,指责了自家少爷通敌,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冷哼了声就转头离开,去做刚刚少nǎinǎi吩咐的事儿了。 曹天洪在看见冷蓉的时候,心里的确是错愕的。 那日他明明见到成爷走进那间宅子,那宅子还是他花了不少银两买来送给成爷的,也见着成爷带了多少人去捉人,怎么还会在这里见着应该被关在那处宅子里的她? 他心中涌起一阵的不安,这也后知后觉的想起已经有两三天没见过成爷的面了,原以为是他对那个女人兴趣不减,在宅子里享受着温柔乡,现在看来却是有些不对了。 他挥手招来小厮,低声吩咐道:「去打探打探颜家那些女眷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成爷那里也去瞧瞧动静,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冷蓉消失的方向,忽然间有些害怕,事情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脱离他的掌控了……随即他握紧拳头,冷声低喃,「不管到底是谁在里头作怪,就别让我给逮着了,要不然……」他只会让那人比如今的颜温良还要凄惨! 之前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出位置的兵马司大牢,冷蓉这回终于能踏入,她动用了一点yào物和成王爷身上的玉佩,就让因yào物迷迷糊糊的衙役放了她进去。 幸好北城兵马司平日里就显得荒凉,目前牢里也只有一个大家都明白必死的犯人,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让她给混了进来。 只是当她勇气十足的进了大牢,看着一身血痕坐在那里的男人时,还是忍不住流下泪来,有些踉跄的跑了几步,最后无力的跪在栅栏外。 颜温良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大牢除了曹天洪来过之外,再也没有别人能够进来,而如今他却听见了她的声音……这是真的吗?还是只是他想念过度产生的幻觉? 他睁开眼,看着那个扑在栅栏外哭得可怜的小人儿,顾不得身子用力又会拉扯到身上的伤口,如同猛兽出柙般扑到栅栏边上,大手紧紧握着她的小手。「还好吗?你怎么来了?这样肮脏污秽的地方……」 「我偷偷跟着拉着你的衙役后头来的,幸好一路上都没什么人,否则我也见不着你了。」说完,冷蓉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奇怪,怎么说出来的话居然有种小女儿的娇态,她以为自己应该是女汉子那种类型啊,怎么在他面前,她的风格越来越小女人化了?不过她倒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反而微微享受着只在一个人面前展示自己不同样子的感觉。 颜温良看着她,她的一双杏眼里带着血丝又肿肿的,就连眼下都带着一圈黑,想必已经几日没好好休息,而且也不知道哭过多少回了。 他心里一揪,握着她的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有些嘶哑的慢慢说道:「我那日听曹天洪说你被成王给绑走,担心你因为我而受到伤害,心中一直很后悔,早知道这事儿如此凶险,就该早早把你给送走……」 冷蓉不想矫情的说着什么我不听我不听,可是听到他这么说,不免来气,抿着唇瞪着他。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人了,她是会大难来临各自飞的人吗?!她可不像他想的那么自私! 颜温良不是没有察觉到她不高兴,但他没有时间安抚她,反而急促的jiāo代道:「接下来莫再管我,回去后你赶紧收拾家当,偷偷到城外七里处,那里有一座我的私宅,极少人知道的,账房也在那儿,我把事先已经归拢好的东西都收在那儿,凭着你的印信就能够取走,至于城里的产业都太过显眼,我没出手,只是把铺子里能够动的银两都折成了银票,也放在同一处,账房见了你去,自然也会一并给你,那人是我的心腹,不必担心他有二心……」 要jiāo代的事实在太多,如果可以,他多想一句句吩咐得周到,若接下来他真有个万一,她还能够好好的过日子。 他看着她,多希望能把她的容颜深深的刻划在自己的脑海里,但是他却也很清楚的知道,只要一盏茶过后,即使他再怎么努力回想,对于她究竟生得什么模样,他依旧不会有清晰的印象,可是怎么能忘记呢,他一直这样放在心上的人儿。 他记不住她的脸,记不住她微笑的样子,可同时他又忽然有些庆幸,他也记不住她为他落泪的样子。 他能够记住的,是她身上一直和别人不同的淡淡yào香味,能够记住的是她后来总是那么自信又娇俏的声音,能够记住的,是她柔软的唇瓣…… 能够记住的太多,即使他再也记不住她的容颜,似乎也没什么遗憾了。 冷蓉见他jiāo代的事全都是关于自己的,方才的怒意消散了大半,也忍不住红了眼,没好气的道:「就都想着我了,你怎么不想办法照应你爹还有你那一家子呢?」 他微微一笑,手轻抚过她的发,轻碰着她紧抿的唇,「我爹他是什么样的个xìng我明白,我若出了事,自然会有另外一批人去接他,替他和卢氏母女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过日子,留太多银两给他们,也只是招灾,至于董凝兰,她算是个聪明人,自然会有她的去处,我不需担心,只有你……」即使明白她才是最不需要他担心的一个,他还是早早就为她打算好了一切,因为他怎么也放心不下她。 「只有我离了你不能活?」冷蓉拍开了他的手,定定的望着他,眼里有着倔强,「不!离了你,我一样能活,所以你最好能够好好的活着,要不然我就花着你的钱,养别的男人,替别人生孩子去!」 颜温良笑望着她赌气的模样,心情是这几日来再也没有的轻松。 「笑什么?!不准笑!我是认真的!」明明是很认真的表达,可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就像是在撒娇一般。 「行了,我知道了,只是你听明白了我刚刚说的没有?」 冷蓉快被他气死「,他根本就是大男人主义,自以为是的以为这么做就是为了她好。「没听懂!我不和你说了,我要照我自己的想法去做,那些钱我不会去拿的,我就要看着,那些人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那些个人证、物证一看就是假的,他们也能够判得了刑?!」说完,她冷冷一笑,眼底有着无法抹去的执着。 颜温良就是不想让她这浑水,没想到她就是不听话,不理会他帮她安排好的退路,却硬要往里头闯,他抓着她的手,表情严肃的望着她道:「我说过了,你别掺和进这里头来,现在各方势力都参了一脚,我们不过是其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第二十三章 「并市的开立,不少大官皇子都想分一杯羹,但同样的,也有另外一批人觉得这跟禁海抗倭是同样道理,是绝对反对的,现在看起来像是这件事情勾起了里头的利益纠葛,但真相如何,那也许是另外一种说法了……曹天洪当初要这样陷害我,肯定没想过这其中的牵扯,但如今既然已经开了局,就没有往后退的理儿,你就看着就行,是生是死,老天爷自然有所安排。」 他不能说出自己的打算,因为他赌的就是时间,与其给她希望又失望,他宁愿先让她做最坏的打算。 被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就是一定的死罪,但是他赌的是另外一个可能,也是他老早就开始安排的一步棋,说来也是他太轻忽曹天洪急着想要报复的心,一时不察让他先动了手,否则如今坐等着看戏的就是他了。 听他这么说,冷蓉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绝对不是她这种政治笨蛋能够理解的,但光是看着今日开堂的情形,只盼望老天爷帮忙是没有用的。「我知道事情不好处理,但我也不可能等着看你去死,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见她依然坚持,他除了无奈叹气,竟完全拿她没辙。 外头隐约已经开始有了点动静,冷蓉知道她不能再多留,即使还想要一直看着他,却也只能选择离开。 她抿了抿唇,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重重吻上他的唇,没有任何的温柔,甚至在最后还在他的唇角咬上一口,用力得冒出血珠子来。 「记得我的话,要活着,要不然我……」 喧闹的动静逼得她话还来不及说完,只能匆匆离开,在即将要踏出牢房的时候,光与影的界在线,她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在心里补完了她没说完的话 她活了两辈子唯一想要的男人,若是不能一起白头到老,那么……就一起下地狱吧! 或许事情总是会往最糟糕的地方跑,不管是曹天洪或是冷蓉,都是这么想的。 对曹天洪来说,在开堂的时候见到了冷蓉,让他心生疑惑,派人去打听成王爷的消息,得到的结果让他胆战心惊,着实发了狠,又靠着成王爷那份便宜行事的手谕,加上一盒金锭,打通了主判的罗大人,把第二次开堂的时间提前到隔日,并且速速的判斩立决,求个死无对证。 那罗大人近些日子正在走门路,想从刑部堂官的位置再往上挪一挪,偏偏往日装得一副清官样,这时候要走关系就缺了银两,曹天洪送了金子又多了成王爷的手谕,这样既能得了钱财又能卖好给成王的好事,他自然不会不肯的,收了金子,答应一切照办。 而对冷蓉来说,她等着二胡带来那个期待中的救兵,无奈人还没等到,她先得知提前开审的消息,并且在草草的过堂后,直接判了颜温良斩立决。 她心慌恐惧,而颜老爷在判决确定之后,整个人顿时像老了十来岁,眼底没了半点生气,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不过半日就已经有些起不来床的样子。 董凝兰听到了消息,收拾了包袱,找到了冷蓉,神色复杂的低身下拜后,细声道:「少nǎinǎi,如今都这样了……还请少nǎinǎi给我一条活路,放我出府吧。」 不是她无情无义,若只是其它罪名,她或许不会这么急的要跟颜府划清界线,但是现在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虽说现在还没牵扯九族,但谁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将来,她是想堂堂正正的过日子,才想了一堆法子进了颜府,但是她还是想活着,可不想这么年轻就死了。 她承认自己卑鄙,可她也只是个普通人,想活得好一些,她不觉得有错。 冷蓉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问:「想好了?若真出去了,是不可能再回来的。」 董凝兰只觉得她是在逞强,颜温良都已经被判了斩立决,就是回来也就是一具尸体、一个牌位,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于是她坚定的回道:「想好了。」 「想好就行。」冷蓉点点头,然后唤道:「紫藤,给她拿个三十两,就当路资了。」 紫藤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尤其是看着她之前还千方百计的往少爷身边凑,结果少爷才一出事,她连等都不愿等,直接就想走了。哼!她最看不起这样无情无义的东西,连人都不配当! 然而她不满归不满,还是臭着脸把银两拿出来给她,只是在董凝兰往外走的时候,特意大声的抱怨道:「少nǎinǎi,这种人没有半点情义,你又何必还给她什么银两,这不就跟ròu包子打拘一样吗?」 董凝兰咬咬唇,最后还是没回头,一跨出了门坎,就见着卢氏带着周函若急急忙忙的往这处来。 她冷笑一声,想也知道这对母女是来做什么的跟她一样,打算赶着来做那「半点情义也没有的狗」。 她摇摇头,也不管那两个人又是怎么一个说法,自顾自的离开了。 屋里头冷蓉听着卢氏说要赶紧把周函若许给一户在外地的人家,自己也得跟着去筹办的时候,冷蓉还没开口说话,紫藤就忍不住大声说:「夫人、姑娘,颜家可待你们不薄,这些年来你们吃喝用度,哪个不是上好的,怎么颜家才刚遭了灾,你们一个个就往外跑了去?这做人还得要有良心,像这样缺了良心的,也不怕天打雷劈啊!」 周函若本来就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听了这话,不自觉扯了扯娘亲的衣内,小声的道:「娘,我就说了,这时候说这些不大好……我们回去吧。」 卢氏当然也知道时机不对,只是这时候不提,难道要等到官差上门来捉人的时候才提吗?还是要等到刀子都架上脖子了才要提? 她对颜老爷本来就没有几分真心,就是冲着颜家富贵才又来这做了填房的,且就算不考虑自己,女儿本不是颜家人,又正值青春年华,怎么能就这样为颜家死了还落不到全尸? 卢氏梗着脖子,眼里没有半分心虚,「少nǎinǎi,我就直说了吧,现在颜家就是一个坑,谁落进里头,就只能准备等死,我是无所谓,但我女儿还这样年轻,要是就这样落进了坑里,我怎么想都不忍心,求求少nǎinǎi行行好,准了这回事吧。」 冷蓉冷眼看着她,当初高傲的卢氏,如今在她面前也得老老实实的喊一声少nǎinǎi,就是周函若那样嚣张的xìng子,在她面前如今大多时候也是连头都不敢抬的,她若是个狠心的,就是扣死了她们不松口,也没人敢说什么,但是……她这人一码归一码,她们之前欠她的,上回她已经讨回来了,这一次人家要求个生路,她自然不会阻拦。 她问了她们母女俩和董凝兰一样的问题,不过话落的瞬间,她也知道自己这是白问了,人都该为自己做的选择负责,而她,只是多给了她们一个选项罢了。 卢氏急匆匆带着周函若离开后,冷蓉看着空dàngdàng的屋子,淡然一笑,然后对着紫藤问:「明儿个你要跟着我去做那件事,你会害怕吗?」 紫藤怎么可能不害怕,但想着颜府养她到这么大,少nǎinǎi上回逃难也没忘了她,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要为颜家尽一份力。 人总会有需要决定取舍的时候,她知道自己这是舍了可以逃开的自由,而成就了一份忠义的心。 「奴婢不怕也不后悔,能跟着少nǎinǎi走这一程,奴婢就是死了也觉得荣幸。」紫藤的眼眶有些泛红,但这话却是说得斩钉截铁。 冷蓉朝她温柔一笑,接着转头看向被日光染得像血一样红的天际,喃喃道:「我觉得,这也是我的一种荣幸……」 上辈子她听人说过,每个人一辈子都该有一次疯狂的爱恋,该有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那才算是人生。 说走就走的旅行,她大约没办法完成了,但是一场疯狂的爱恋……她想,她是合格的。 就在明日,她要为她的爱情做最疯狂的一件事,如果成了,自然是最好,如果失败了……她还没参观过地狱是什么样子的景色呢,是不是会有血红色的彼岸花在等着她呢? 同样一个晚上,在昏沉的大牢里,一个穿得一身朱红的男人站在大牢外,看着平静的坐在里头的颜温良,不禁啧啧出声,「怎么我见到你,总是这样狼狈的样子?」十几年前是这样,十几年后亦是。 十几年前他撞见了胆敢反咬意图黑吃黑的私盐盐商一口的颜温良,十几年后的现在,那个只为了几袋私盐就能够要了人命的孩子,已经成了被栽赃叛国罪也面不改色的汉子。 ☆、第二十四章 当初他会帮他只是意外,也没想过一个小混混未来能够带给他什么,就是随手遮掩了他包下的那船私盐,然后又当作没事的送他往北走一程而已,反正那时候他也刚被训斥出京,正要往北走上一趟,就是顺路的事。 这样一点小事他从没放在心上,直到后来每一年都收到他悄悄让人送来的银两,从几锭到一箱又一箱的好东西,他从没真正承认过,却也默认了他这样投靠报恩的举动。 直到现在,颜温良总算又有事儿要拜托他了,他心里反而还挺高兴的,总算可以帮忙出点力了,这么一来,那些个好东西他收得也比较不那么心虚。 颜温良听到声音,确定来人是谁,没有欣喜,也不感到意外,只是看着他,淡淡的道:「是啊,只是这次的狼狈,一半可是成王爷所赐。」 礼郡王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里头居然还牵扯到了熟人,却只是抿唇一笑,「行了,若只是想要告状,可不会特意让我走这一趟,直接说了吧。」 「有人通敌叛国。」 礼郡王忍不住呵呵笑,「那不就是你吗?不过这栽赃的罪名,你还真的要认了?」 颜温良表情冷冽的道:「通倭叛国,屠杀百姓,卖民海外为奴,另外就是……企图勾结异族,在并市上黑吃黑。」 这些罪名,随便一条都足以让人直接被打进大狱,礼郡王也收敛起笑意,问道:「有证据?」 「除了黑吃黑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外,其它的证据都已经在老地方。」颜温良看着他,「我知道你有法子拦下明日的斩立决,但比起那个,我更想你送上罪证,直接在法场逮住那个人。」 「你就不怕我动作慢了点,你真的人头落了地?」礼郡王轻佻的笑了笑,实际上却有几分认真。 「就是真的死了,我也要看着他跟着我在同一个地方死去。」颜温良眼里闪过一丝狠意,「若是等到这些证据一一查核,那人上头还能打通的关系,只怕还没审完,人就有办法跑了,只有先斩后奏,才能让他得到该有的报应。」 礼郡王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并没有被吓到,只是点点头,轻敲了大牢的栅栏几下,「行,这事我担了,只是以后可别老是走这种险棋了,我毕竟也有点年岁了。」 颜温良这股狠劲还真是不减当年啊!那时候他也是宁可身上挨了几刀,也要先把那盐商给捅死,啧啧,真不知道他这一身狠戾到底是打哪儿来的,就跟孤狼一样,让他咬住了,除了死,都别想让他松口。 颜温良扫了他的脸一眼,「如果可以,我可是连你都不想见的。」 两个人的缘分开始于十几年前,只是平日却不曾互相走动,毕竟他们是在最狼狈的时候遇见彼此,那样的经历,两个人可都不愿再回想。 礼郡王呵呵笑着,也不多说,转身离开了牢房,徒留下淡淡的紫檀香气。 颜温良闭上眼,把紫檀香的味道抛诸脑后,专心想着记忆里属于冷蓉的点点滴滴。 到底结果如何,全等明日见分晓了。 【第十章】 虽说早晚都已经带着秋日的凉意,但是一到了正午,外头依然热得像是有火炉在烤一般,路面烫得让人几乎无法落脚。 然而不管这天再怎么热,还是有不少人争先恐后的往菜市场那头奔去,就只为了看一场人头落地的热闹,毕竟北城已经许久没出了这样的大事,更别说这人还是大名鼎鼎的颜大当家。 「说是通敌叛国,其实听我在衙门里头的亲戚的亲戚说,根本就是通倭啊!」在包围得紧密的人群里,有人突然道。 「真的假的?再往前算个几年,通倭可是要全家抄斩的,也就是这些年,少见倭人上岸作乱「,这才好一些了。」 「哪能不真啊!我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的,说是有人举报,还有人查找到了证据,要不然像这样的大案,没审个一个月哪里能判得下来。」 不少人因为这个消息议论纷纷,起了不小的骚动,只有站在最前头的曹天洪,一边抹着汗,一边笑呵呵的听着。 他原来可以包了边上酒楼的包间,惬意的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看着颜温良人头落地的,但他总觉得在这样值得纪念的时刻,能够狠狠踩在他头上的瞬间,还是得离得近一些才好。 越来越接近正午时分,空地上也摆好了官员坐的椅子,三个穿着官服的人一一落了坐,就连刽子手也准备好了,就等着人犯给拉出来。 颜温良就是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慢慢下了囚车,除了身上的伤痕无法处理外,他连头发都重新梳理好了,冷然的表情看不出对于死亡的恐惧,甚至一点心虚也没有,平静的走到空地中央,缓缓跪了下来。 他明明是跪着的,浑身散发的气势却远远压过了前方的三名官员,尤其当坐在中间主审的刑部堂官罗大人对上他的视线时,还因为有些心虚而不自在的撇过脸。 然而很快的罗大人便自我安慰的想着,虽然他这么判刑的确是太过急促了,可颜温良罪证确凿是事实,就算这次没有曹天洪和成王爷暗地里给的好处,他还是会给出这样的判决,颜温良无论如何,终究逃不过一死。 想通了之后,他的底气又稍微增强了一些,他拿起了状子,把上头的罪名念了一遍,接着板着脸大喝,「犯人颜温良可认罪?」 颜温良抬头望着他,微微眯起的眼眸里满是嘲讽,「我不认罪又如何?!」 「大胆!人证罪证都已齐备,哪有不认罪的说法!」罗大人怒斥,似乎同时也在说服自己。 颜温良转过头不看他,而是看着另外一个方向,见到了正对着他笑得开心的曹天洪,他也诡异的勾起一抹淡笑。 曹天洪和罗大人都因为颜温良的这抹笑而愣住了,心中随之升起了不安。 「不会的,全都打点妥当了,就是成爷那里也没听说出了什么差错,那人不过死到临头还在作怪罢了……」曹天洪喃喃自语着,只是不知怎么的,大热的天他却突然觉得有些冷。 罗大人见时间差不多了,抬高了行刑的令旗,正准备往地上一扔的时候,忽然有个小厮窜到了他身边,急急忙忙的低声道:「大人,不能扔啊!」 罗大人瞪了小厮一眼,气急败坏的低吼,「你这是做什么?这里哪有你能说话的地方,还不赶紧下去!」 小厮紧攒着他的袖子,都快要哭出来了,别别扭扭的把自己刚才收到的东西往他的手里塞,「大人,你看看这个吧,这是刚刚府里紧急送过来的。」 罗大人看也没看,便胡乱将东西塞回小厮怀里,随即斥喝道:「别胡闹了,快快下去,否则别怪我大刑伺候!」 小厮紧咬着牙,露出那东西的一小角,「大人……这是五姨娘的贴身衣物啊!」 罗大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表情有点呆滞,接着有些傻愣的问:「你、你说什么?」 「这是五姨娘的贴身衣物啊!」小厮压低了声音,急促的赶紧把事情jiāo代了,「刚刚府里来了人,说有恶贼挟持了后院,要是不把今日的斩立决给停了,就要让家里的女眷清白全都不保啊!」 「什么?!」罗大人大吼了声,差点将手里的令旗给扔了出去,幸好他反应算快的,在最后关头给捞了回来。 只是他这么一吼,不管衙役还是百姓,甚至是颜温良都觉得奇怪了,全都盯着他瞧。 「到底是怎么回事?!」罗大人几乎快疯了,整张脸气得通红,就连一把小胡子都像是要翘了起来。 「是……是颜大当家的夫人,不知怎地,带着一个丫鬟一路闯到后院,把夫人姨娘还有小姐们都给绑了,还……」 「宅子里头那些小厮护院都是死人啊!她还怎么了,快说!」 「她说若是大人坚持要行刑,她就剥了那些姨娘的衣裳,上头还写了名字,一个个的拿出去咱府外挂着,等挂完了姨娘的,就挂夫人的,最后挂所有小姐的……」小厮越说越小声,罗大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黑,「还说了,说大人您敢黑心肠乱判案,她就敢狠心下这样做,大人让她死丈夫,她就让大人死全家。」 「大胆!」罗大人气得全身都在哆嗦,手里的令旗现下就跟催命符没两样了,一时之间他居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厮直接承受了自家主子的怒意,一脸苦样。那话真的不是他胡乱编的,确实是那个大胆的颜少nǎinǎi说的啊! ☆、第二十五章 颜温良的耳力极好,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八九分,他怎么也没想到冷蓉为了他,居然会胡闹成这样,心里又是惊又是喜,又是无奈又是甜蜜,只觉得爱上了这样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姑娘,他似乎时时刻刻都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惊喜。 也多亏了她想出的妙招,看着眼下这样的情况,他这条小命一时半会儿倒还真的保住了。 日正时分,人心本就浮躁,过了该行刑的时间,主审的罗大人还脸色铁青的站在那里,有人忍不住开始喧哗,猜测着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罗大人紧咬着牙,看着手里的令旗和五姨娘的贴身衣物,最后眸光一狠,觉得自己怎么能让一个女流之辈给拿捏住,狠下心,丢下了令牌。「行刑!」 颜温良看着另外一条道上,早该出现的人到现在还未现身,心里也有个底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在最后没能看见他最想见到的人,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吓坏了她。 刀光一闪,他已经感觉刀风扫过了自己的额头处,正准备迎接着最后的疼痛时,一声大喊突然破空响起 「刀下留人!」 箭矢破空而来打歪了已经落下的刀,颜温良缓缓睁开了眼,看着朱红色衣裳的男人策马奔驰而来,而他身边跟着的,正是那日来查扣的将军孟非。 他眯着眼,看着孟非骑在马上,拉起了弓,对准了他的方向,手放开了弓弦,箭矢破空声再次传出,紧接着是此起彼落的尖叫声,还有尸体躺倒在地上,逐渐散开的一滩猩红血液。 冷蓉眼神放空,不管后头的紫藤怎么追,她只是无意识的奔跑着,完全忘了这是在哪里,也不管那些早先被她用yào放倒的人正一个个的站起来,准备拦着她,阻挡她的去路。 她的脑子里只有紫藤到外头打听来的一句话行刑了!那个叛国的罪人死了! 死了!死了?!怎么能死了呢? 她不相信,绝对不相信,那样一个总像是在算计什么的男人怎么会就这么死了?他不是说要让那些作恶的人一个个都逃不过报应的吗?怎么那些人还没死,他就先死了? 冷蓉的思绪一片混乱,只知道要赶快赶到行刑的地方,去看看那个说谦的男人是不是又骗了她。 只是当她看到刑场上的一滩血,还有耳朵里听见的那些讨论声时,她突然冷静得不能再冷静。 她看着那滩血迹,又抬头看着一群官差正围着的地方,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撞着了人也不管,直直的走向人群的中心,直到被人用武器给拦了下来。 她冷眼看着那看起来并不好惹的兵士,不带感情的问:「怎么,连认尸都不行了吗?」 她的话音方落,就听闻身后传来一道询问的嗓音 「认谁的尸?」 「我男人的尸,行了吗?还要再问什么?」她没有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只攻击xìng十足的反呛。 闻言,原本有些平板的声音,不自觉扬高了些,「喔?什么时候曹天洪成了你的男人?」 冷蓉顿了下,眨了眨眼,一双眼慢慢瞠大,接着缓缓转过头,看着那个一身狼狈的男人就站在不远处,脸上还是该死的没有任何表情,彷佛多了一点微笑或一点温柔会要他的命似的。 颜温良向她伸出了手,「过来。」 她眨眨眼,不知道为什么视线却越来越模糊,气息有些不顺的道:「你说过去就过去,你以为你是谁啊!」 他终于勾了勾嘴角,「我是你的男人,要牵手走一辈子的男人。」 冷蓉被他的话给震慑住,完全无法动弹,只能傻傻的看着他慢慢走向自己。 他一点都不英俊,满身的伤,看起来又脏又臭,头发虽然简单的梳理过,但看起来油腻腻的,也不怎么干净,他的脸还有几条血痕,配上他原本眼角上的疤和那冷硬的脸庞线条,就连大人看了都有些惊怕,小孩要是见了他,肯定连作好几晚恶梦。 可是,这样的他,她却觉得他真是帅翻了,帅得惨绝人寰,帅得她恨不得昭告全世界,他是她的男人! 颜温良走到她的面前停了下来,从她怀里抽出她的帕子,轻轻擦太她的眼泪,「又哭又笑,像只小花猫。」 他平淡的一句话,却让她噗哧笑出了声音,她睨了他一眼,不管他人的眼光,大胆的勾住他的手,拉着他往家的方向走。「走了,回家去,我那里有好伤yào,给你好好的擦擦,要不然本来就长得粗了,又弄成这样,以后吓坏了自己的孩儿该怎么好?」 颜温良低着头,温柔的回道:「你已经想得这么远了?」 「早晚都是会有的。」她自信的道,又睨了他一眼,「你好好努力的干活,还怕孩子不来啊!」 他被口水呛了一下,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沉默片刻后,认真的道:「在外头别说这个……」不过他会努力的。 「我说说又怎么了……」 冷蓉的声音变成小小的嘟囔声消散在空气中,不过即使已经听不见他们夫妻俩的对话,还是可以感受到他们之间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情感。 孟非看着那堆夫妻走远,冷凝的表情也有点崩裂,而站在他身边穿着朱红色衣裳的礼郡王,则是呵呵直笑。 「怎么,看人家夫妻俩和和美美也挺羡慕的吧,要不要赶紧找个姑娘成亲啊?」 礼郡王在京里头也算是闲王的代表了,平日里和这些青年才俊也算有些jiāo情,尤其他每年都会举办赏花会,看过不少年轻人,除了颜温良,就孟非这人让他觉得有些意思。 孟非老实又嫉恶如仇,明明就是个武官,却有着文官的执着xìng子,也不怕得罪人,要不是孟家家里还有一个阁老在,只怕也是不知道死过几百回。 孟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回道:「多谢礼郡王,不过不必了,我现在只想好好查这个案子。」他扫过地上曹天洪一箭毙命的尸体,心中早有了另外的心思。 一个区区行商要能说动刑部堂官,又能够做出其它手脚,若是上头没人,他可是半点不信的。 礼郡王也扫了尸首一眼,也跟着正经了脸色,「说得是!本王可是跟皇上表哥说了要好好查案,要不然可对不起那个先斩后奏的令牌了。」 「既然如此,那么下官就去彻查那些证据了。」孟非头也不回的走了,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给礼郡王。 礼郡王见人走了,慢悠悠的跟了上去,只是一边走着,一边忍不住抱怨,「这些人怎么都这般无趣,跟颜温良的媳fù儿比起来,真是差太多了,唉,怎么我就没那个福气,得到这样有趣的红粉知己,可惜啊可惜!」说完,他当真深深叹了口气,不过罢了,他都这把年纪了,真要弄个那样xìng子的红颜知己,只怕也消受不起。 二胡看着熟悉的大门,感动得快要掉下泪来,他急急忙忙的奔了进去,宅子里的下人早已没有了前几天的惶惶不安,他往惊鸿院小跑步奔去,在主屋门口撞上了拿水盆出来的紫藤。 「找死呢!这样慌慌张张的!」紫藤瞪了他一眼,把盆中剩下一半的水,泼在外头的地上。 二胡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身上湿答答的衣裳,又往主屋里头望,结果被放了盆子回来的紫藤又骂了句,「做什么啊!这样鬼鬼祟祟的!」 「我这不是看主子还有少nǎinǎi是不是好好的呢!」 「呸呸呸!当然是好好的了,胡说八道些什么啊,小心我撕了你的嘴!」紫藤经过这些天的惊吓,最听不得别人说些不好的话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说什么做什么都被骂啊!」二胡觉得这回自己也算是大功臣了,跑了这些天都没能好好的休息,怎么一回来没有功臣的待遇也就算了,还老是被骂。 「不骂你骂谁!主子他们都好好的,就你在这儿胡说,你」紫藤话说到一半,忽然听见了主屋里的动静,脸倏地涨红,再也说不下去了。 二胡也听见了屋子里的动静,脸也跟着红了,只不过他皮肤黑,看不太出来。 「不……不行!你伤还没好……我在上面好了……」 「闭嘴!这是男人……唔……」 男女带着喘息声的话语让紫藤连抬头都不敢了,她急急忙忙的往小厨房走去,走得太急还绊了脚,差点摔到地上去。 「小心些!」二胡只是出于好心扶了一把,不经意看见紫藤红着脸的俏模样,心莫名为之一紧。 什么时候这个小妮子也有这等风情了? 紫藤见他抓着自己的手不放,脸又更红了,用力甩开他的手,低骂一声,「登徒子!」随即加快脚步离开。 ☆、第二十六章 二胡看了看自己被甩开的手,有些呆傻的笑了,大摇大摆的跟了上去,就算一再被骂是登徒子乱跟着姑娘走也无所谓。 嘿嘿!主子们都幸福了,他也该寻找自己的幸福了,不是吗? 四年后。 颜府张灯结彩,看起来好不喜庆,平日里总关得牢牢的大门,这时候也大敞着,看得见里头的下人们来来往往张罗着筵席。 礼郡王一到,看见的就是这副全家都欢天喜地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摇着扇子,嘟囔着往里头走。「真是的,也不是第一胎了,还弄得这么大排场要做啥?!」 走在前头的是早已成了大管事的二胡,他咧着嘴笑着,忍不住朝着礼郡王多嘴了句,「郡王爷,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虽然是咱们夫人的第二胎,但是一胎三生,那可是大福气了,尤其两个姑娘水灵得跟天上下凡的童女一般,我家主子每日都快要挪不开眼了。」 礼郡王也是好脾气,收起扇子,用扇柄轻敲了他的头一下,没好气的笑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家少爷福气大,连生孩子都比别人强得多,四年两胎,却跟人家一年一胎的给打平了。」 二胡嘿嘿直笑,白白受了那一记,也没觉得哪里不好。 礼郡王来到惊鸿院,却发现这儿不像外头那般热闹,反而安静得很,让他不免有些疑惑。「怎么这屋里反而安静了?该不会是我来得不是时候吧?」 二胡猛摇头,「哪能呢!就是主子怕人多嘴杂,您不喜欢,所以才让不相干的人都别在外头走动了,就是刚刚那一路也没怎么瞧见人,不是吗?」 礼郡王无声的笑了,想着他还是老样子,就怕和自己多搭上几句话,就显得他是来攀关系似的。 这次若不是他那日听见了他得了三胞胎要大办酒席的消息,打趣的说要来讨杯水酒喝,只怕这帖子也送不到他手上来。 闲话个几句,他坐定连茶水都喝了两杯了,才见着颜温良从外头来,长年板着的脸多了几分温柔,就连衣裳也不总是玄色藏青等颜色了,而是挑了一件浅色的,更衬得他一个粗人多了几分书生气息。 「郡王爷。」颜温良一进门便问了声好,别的什么都没多说。 礼郡王早就明了他的xìng子,也没多说什么,闲聊了两句,就把一件一直挂在心上的事儿给问了,「四年前那件叛国案,圣上也是有心无力,说是想重判成王,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加上那年不知怎地成王又得了怪病,像个活死人一样躺着……」 礼郡王边说边打量着颜温良,他却八风不动,只拿了茶盏自然的喝了一口茶,才低应了一声,「嗯。」 礼郡王看着他这样,心里头反而有些捉摸不定了,「当初成王出事的那座宅子已经给铲平了,原本跟着他的那些人不是死了就是不知去向,但前些日子我却得了个消息,说成王没病,而是中了别人的dú手,才落得这般下场,你觉得呢?」 「郡王爷又怎么觉得?我不过一个普通百姓,那些皇子的事儿,我不想也没资格掺和。」颜温良脸色不动,放下茶盏,就准备起身,「就要开席了,郡王爷还请稍等,我和内子到外头招呼两声就来。」 礼郡王心中苦笑,知道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连番挥手,「去去!我还差你来陪酒招呼吗?只管好酒好菜送来就是了。」 算了,反正他本就没打算要问出什么来,反正成王做的坏事可没少过,他本就看不惯,这回他栽了个大跟斗,说不得也是一种报应。 颜温良拱了拱手,转身往后头去,一路上,表情完全都没有变化,直到走进正房,才带出些许柔意。 冷蓉正坐在镜前梳妆打扮,也成了人fù的紫藤正巧手替她挽着发,一边喊着边上几个大丫鬟做事,「没听见姐儿哥儿都哼哼了啊!还不赶紧看看是不是尿了还是饿了!」 冷蓉虽说才刚生产完两个月,但是那身子让一件大红织金的衣裳一衬,遮了还有些凸的小肚子,看起来几乎和生产前没什么两样,就是眉眼柔和了许多,听着紫藤招呼着那些丫鬟做事,她也不自觉勾起微笑,目光也跟着落在那些小床上。 「行了,看少爷回来了没有,那些黏人的怕是想找爹了。」冷蓉没好气的开了口,明明是抱怨,语气却满是甜蜜。 明明孩子是她辛苦生的,却一个个都是比较爱爹,最大的那个也是一天到晚跟在他爹的屁股后面跑,也幸好这个傻爹也是个儿女控,闲着就又抱又哄的,让孩子一个个都和他亲。 紫藤也听得出来她口不对心,不禁调笑道:「要不奴婢让人去看看?少爷说不定和老爷在前头招呼客人,但听了少nǎinǎi喊,肯定马上就来的。」 冷蓉透过铜镜斜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回手拍了她一记,「现在也懂得取笑人了?」 她调笑的话才刚说完,就见两人话里的主角正往屋子里走来,他难得进来没先抱孩子去,她就觉得不对,挥挥手让几个丫鬟都下去,一下子屋子里头就只剩下他们一家人。 「怎么了,进屋子里了还摆着这个脸色?」她站了起来,莲步轻移来到他面前,亲昵的偎进他怀中。 颜温良这才稍微放松了脸部线条,「没什么,就是想你和孩子们了。」 冷蓉抿着唇笑了笑,扯着他的衣领,热烈的送上一个热吻。「行!你说没事就没事。」夫妻这几年,她也知道他若真不想说,就算十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别想问出个屁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不过她也不介意,谁没有一点小秘密呢? 她走回梳妆镜前,打开了装得满满的首饰盒子,随手挑了几根簪子不停的往头上比划着,「你说今儿个这套大红的该配哪支簪子比较好?快来帮我看看嘛!我觉得……」 颜温良望着她,想着有些事情,她既然做了,身为她的男人,帮她收尾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当年逃过那么一劫后,知道她大胆的对了皇子动手,他就知道这事情若不好好处理,必然会留下后患,所以成王身边的那些人,都让他一一给处理了,不为其他,就怕像礼郡王一样,会有人怀疑到她身上,知道成王那不是病,而是让人下了yào。 他不怕作恶,这辈子他做的坏事不少,也不在乎多那么一件,只要能够保住她如今这般灿烂的笑容,就是让他下十八层地狱,他亦无悔。 他异常的沉默无言,让冷蓉挑了挑眉,拿了根簪子,轻轻的在他胸口比划,「别告诉我你现在是在想那个董凝兰!」 说来好笑,当时董凝兰自请离开,谁知道兜兜转转哉年后她又成了某个行商的外室回到北城,知道颜温良当年不仅没事,权势反而更胜当年,后悔不已,甚至妄想着再进颜家门。 董凝兰这般厚脸皮,她冷蓉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三下就把人给打发了,只不过这些日子董凝兰偶尔还是会趁着那行商不在上门来。 只是卢氏早就不管事,整日在小佛堂里念佛,周函若当年草草定了亲事,后来就是后悔也没用,也急忙的嫁了出去,如今这府里她能够纠缠的,不过就是她和颜温良了,只是不知道这个有脸盲症的,见了人又是怎么一个说法? 「啊?不是。」颜温良摇头,温柔的拿走那根随时可能戳进他胸膛的簪子,有些笨拙的替她簪在发上。「我心里头都只想着谁,你该知道的。」 「想着谁啊?」冷蓉含笑的望着他,就是想听他说这些情话。 「只想着你,只有你。」他早已习惯说她想要听的这些话,从一开始的沉默扭捏,到如今两人私下独处时已经可以轻松的说出口。 她马上绽开一抹灿烂的笑,两手攀着他的颈项,同样低喃回道:「我也是,心里只有你……」 逐渐靠近的额头下是准备亲密接触的唇,就在两人正准备分享甜蜜的吻时,忽然三声震天价响的哭声传来,两人无奈的对望了一眼。 「行了行了!别哭了!真是磨人的崽子们,想来个浪漫的吻都不成!」冷蓉没好气的往小床边走,一个个检查尿布湿了没有,再把检查好的孩子往他怀里放,突然有点庆幸不是生了四胞胎,至少老大会走会跑了,还可以让丫鬟们帮忙顾着。 他手上抱了两个轻哄,她自己也抱了一个,两个人绕着屋子转,忙得不亦乐乎,却忘了屋子外头还有一群丫鬟可以帮忙。 紫藤在外头看了,拦了其它想要进去帮忙的丫鬟,微笑着看向一片湛蓝的天空,不禁感叹道:「这日子可真好啊!」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访问小说分享者(琪琪、)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2254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