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吕布之女》 第001章 我爹是吕布1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东汉末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许都新定。 袁术兵多将广,四世三公,威望九州,有自立之心。 孙策以玺为质,借袁术精兵三千,往图江东去了,刚收服太史慈。 而刘备与袁术大战之即,吕布暗夺徐州,刘备只得暂居小沛。 袁术许以吕布粮马金帛,安抚住吕布,吕布辕门射戟解斗,两方罢兵。 袁术许以婚姻,以与吕布结为秦晋之好。 吕布欢喜送女出城,鼓声喧天,陈珪上荐,吕布恐沦为反贼,与大将张辽,引兵急追至城外三十里,欲夺回其女。 吕娴醒的时候,脑子里浮现的便是这个背景。 她来自二十一世纪,军校毕业,完成任务后,正在休假,刚刚收完双十一的快递,等着过元旦新年,一闭眼,人就来了。 心疼剁了那么多手的快递心血一朝化为乌有,更悲的是,她成为了吕布之女。 说起吕布,吕娴便是一阵头疼。 盖世英雄,当世飞将,是他;勇而无谋,轻于去就,是他;猜忌无信,三姓家奴,是他;无忠无德,无义刚直,也是他……他的缺点如同他的优点一样耀目。 她来的时机太不好了,此时吕布的名声已经变差了,他的反覆无信,三姓家奴名声与他的勇武一样,已闻名于世。 好在,他还未被围杀,又据有徐州,若是许许图之,未必没有转寰之地。 吕娴已经预感到她在这乱世之中,糟心的生活。光为吕布填窟隆,擦屁股,就能筋疲力尽。 正头痛思忖着的时候,只听一阵马蹄声前来,其阵势如同波涛一般,震人心魂。 吕娴一凛,掀帘一瞧,为首之人不是吕布又是谁?! 端的是一副好相貌,九头身,宽肩窄腰,扎着大红战袍,眉如宝剑,俊目分明,鼻如玉柱,大耳,头戴金冠,嵌一珍珠,无限风华,又插一雉尾,飘洒如同战神恍同九天来。 她爹……可真帅!这等气宇轩昂的相貌,想必身为他的女儿,容貌是不用担心了。 只是她噗哧一笑,她爹未免也太花俏了,穿的是红战袍,镶金边,金线团花,蓝色玉带,粉色裤子,足下蹬着粉红战靴……这等的配色。真是绝了。 他跨下好马,正是赤兔,浑身上下火赤一般,无半根杂毛,见它行路嘶鸣之声,有如腾空入海的威风。 果然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她正看的呆了,吕布越来越近了,他面有怒色,冲至送亲队伍之前拦住韩胤道:“袁术那狗贼竟敢赚我女儿前去为质,张辽,拿下这厮!待押他回徐州,再行理会。宋宪,魏续,随我护女回城!” 张辽,宋宪,魏续拱手道:“是!” “速速回转!”张辽对送亲队伍道。 韩胤已知事不妙,忙道:“温侯,温侯,这是何说?!袁公路已与温侯定下姻亲之好,温侯也已许下婚事,下过聘礼,为何温侯反悔?!这是何说?!” 张辽已命兵士将他拉下马,捆了起来,道:“塞上他的嘴!” “唔……”韩胤见吕布怒视过来,已知再无转寰,便知晓,怕是这吕布被什么人劝说了什么,坏了主公大事,顿时跌足不已。当下被人捆着打横放到马上,一路往徐州回去了。 吕布怒气未消,又恐爱女受惊,忙到了后面马车旁,正以为女儿会哭哭啼啼,哪知道吕娴正瞪着大眼睛,眼含笑意的看着他呢。 吕布一下子就笑了,道:“吾儿勿忧,爹这就带你回徐州。不嫁袁术儿子了。” 吕娴噗哧一声笑了。 见女儿笑意吟吟的,吕布也笑了,双眼灿若星光一般,“不远嫁我儿竟这般高兴!?” 明明之前还哭哭啼啼的,与妻严氏生离死别一般。 “高兴,”吕娴笑道:“爹可真帅。” “帅?为何意?!”吕布愣了愣道。 “我观父亲气盖寰宇,英俊潇洒,谓之帅气。于千万人之中,独树一帜,慑人睛目,号令千军万马,谓之将帅。所以叫帅。”吕娴道。 吕布大笑,朗声道:“我儿眼光出众,可不愧是我吕布之女!” 看他得意的脸庞和眼神,这不是自夸是什么?! 但是吕布勇直,这样的人十分单纯,完全令她讨厌不起来,况且他只有一女,十分疼爱。 当下一路策马,火速回了徐州,进城归家。 严氏早已经在家久候,听到吕娴回来,未语哭声先至,“我儿受苦了,快快到母亲身边来。” 严氏扑住吕娴,先是一通大哭,却发现吕娴并没有与自己抱头喜哭,一时愣住,抬头看她,却发现女儿一脸的无奈之色。 吕布面有喜色,却并没有发现母女二人的微妙,只笑道:“既已归家,娴儿也累了,你且带她回去歇下吧。” 严氏揩了揩泪,福身道:“是,妾身先带娴儿回后屋了,多谢将军带娴儿回来,令我母女团聚。” 严氏本就不舍吕娴远嫁,如今又追了回来,她自然十分高兴。 吕布正欲持戟往外走,却闻女儿叫住他,“爹可是要去质问陈宫?!” 吕布略诧异,见女儿多问也没有多想,只道:“公台误我,我得去问他为何误我,陷误我女,倘袁术押你为质,叫我如何是好?!” “爹,”吕娴见他一心的要往外去质问,一时头疼的不得了,忙止住他道:“爹是该去与公台解释为何带女儿回来,陈宫所虑,皆是为爹,一片忠心可鉴。” 严氏见女儿突然说这些话,也是诧异,泣道:“陈宫一心让你嫁与袁术之子,险些让我儿陷在淮南,怎么算是忠心?!” “陈宫所虑,是想让爹与袁术结为姻亲,共抗曹操,倘爹因此而责怪他,岂不是寒了陈宫之心。为人下者,皆为主公,既便有些不虑之处,也情有可原。”吕娴道。 吕布吃惊的看着吕娴,道:“我儿竟不怪他?他欲以你为筹码,若不是为父追回,我儿已陷在袁术处为质了……” “就冲着陈宫一心为爹谋划,也不能怪。父亲也不能怪,不仅不能怪,还要去与陈宫谈一谈,切莫寒了谋臣之心,陈宫为爹,也是殚精竭虑!”吕娴道。 吕布有点不豫,拧眉道:“竟还要安抚与他,是何道理?!” 竟是将戟一放,坐了下来,道:“我不与他置气,便算不错了,我不去。” “……”吕娴头又疼了。道理是说不通了。 他这个爹,与刘备那厮的级别差的远了。若是刘备,不用她说,他也早早便与陈宫涕泣相感于心了。 看来,她任重而道远。吕布之女不好当啊。 严氏见吕娴还有话说,便拉了她往后院走,道:“外面的事,女儿家不要管了,你爹自会处置,我儿回来了就好,省得为娘的挂心。” 陈宫早早听闻吕布出城把女儿抢回来了,便急急的赶来了府上要求见。 门上人来禀,吕布正欲大骂陈宫一通,但想起女儿的话,又止住了。 但也不想与他这个时候交什么心,他正生着气呢。便没好气的道:“不见!叫他回去……” 门下侍人忙去回了。 陈宫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在吕布骂过自己,出过气以后好好劝说一二的,哪知道吕布连见都不见,一时像拳头出在了棉花上。 “唉!”陈宫叹气,摇头,无奈回去了。 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与吕布解释这件事。才能消除主臣隔阂。 关键是吕布真的脑筋不会转弯,说不通。 后院之中,吕娴也烦着呢,她照着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红装盛妆,脸上抹脂涂粉,虽生的极为艳丽,继承了吕布和严氏的优点,但是她本就不是喜欢脂粉之人,一时有点心烦,便就着侍女打来的水将脸上的粉都给擦了,动作颇有点粗鲁。 严氏见了,一时有点愕然,噎住了似的,道:“我儿出城一趟,怎么回来变化这般大?!” 动作粗俗了,连说话也敢说了,哭也不喜哭了。 说罢,竟哭了起来,道:“这番折腾,让我儿受委屈了,都怨那陈宫,非要赚我儿联什么姻?远嫁不说,差一点沦为质子。幸尔将军将我儿夺了回来,倘若真去了,叫为娘与你父亲可怎么办才好?!” 吕娴最怕女人哭哭啼啼个没完,但是这番真情实意,她少不得耐着性子将她给哄了回去。 严氏不大放心女儿,但见女儿精气神还好,便只能先回去了。 吕娴一面回忆着吕布的一生,一面将头上的钗环一股脑儿的全拔了下来,将头发胡乱的扎了个马尾,又嫌裙装太艳丽,粉的花的绿的,实在辣眼睛,她翻了衣柜,完全没有一件短打,或是劲装。 她叫侍女寻来了剪刀,干脆自己剪了一件短打和劲装出来,叫侍女先粗粗缝了,立即给穿上了。 再去照镜子,见一脸英气的自己,没那么娇滴滴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同时,她也有了决心,内要帮着吕布照顾妻妾,外要帮着吕布多动动脑子,争取在这乱世之中不被杀,有个善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2章 我爹是吕布2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布被曹操所杀以后,他的妻妾和女儿有什么下场,无人记载,吕布更是草草一埋,连个除草的人都没有,更别提祭奠了。 但他在三国战将榜上,永远都是第一猛将。 便是关刘张三人合力与其敌,也只能堪堪打个平手。如此猛将,可惜无脑。无脑之人,在这三国,绝无活路。 若要守,便要攻,否则坚守不破,必也是以失败而告终。 吕布如今有徐州,刘备守小沛,袁术和曹操都紧盯着这里,这徐州一定要守住才行。 一股危机感牢牢的攫住了吕娴的心。 活在这乱世,可比在现代时劳心多了,她军校毕业以后,便在军区出任务,虽然也有劳力劳心之时,但在和平年代,所耗费精神又哪里能比得上在现在这个世道?! 既来之,则安之。少不得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了。 一面盘算着吕布手上的牌面,一面又心疼着掏空钱包囤的双十一和双十二的东西,心念交杂之间,脑海内竟出现一个异界空间,里面不是她囤的物品又是什么?! 她大喜,想进入这空间,人却进不去,一时失望,但试了一把,发现虽然不能进去,却能取出东西来,大喜过望。 她是个孤儿,烈士遗孤,年少时做警察的父母双双牺牲,她便由国家抚养长大,她很争气,考入军校,顺利毕业工作。 来了这儿,虽然意外,但是因为没有牵挂,倒也没有多难受伤心。 她囤的一些货物和书都跟来了,双十一囤了好些书,和物品,在这种物资匮乏的世道,它们的作用,会很大。 尤其是她的工作服和出任务的武器也跟来了,她的心一下子就安了。 吕布身边谋臣有陈宫,武将有张辽,以及高顺,皆是名将。又占有徐州。如今也算一方豪杰。 虽穿的不算早,但也不算晚,至少尚有一图之力。 她琢磨了琢磨,想的入神,外面侍女进来回禀,道:“女公子,貂婵来看女公子了。” 貂婵?!! 吕娴几乎是蹦了起来,道:“快,快请进来!” 惊喜的都差点语无伦次了。她怎么忘了,这是三国,这里有四大美人,貂婵啊……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女子之中,有貂婵! 吕娴刚来这一世,因为太震惊,差一点都忘了自己其实并不是个正!经!人! 貂婵一进来,便看到吕娴这副打扮,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神,像会发光似的直直的瞧着自己。 貂婵一见便乐了,行礼道:“女公子。” “貂,貂婵……”吕娴都要晕过去了。 此等绝美,三生有幸,竟然能一睹为快。别说她穿来要劳心劳力了,便是瞧上一眼,立刻死了,也是值当的。 糟! 竟然语无伦次的说出口了。 貂婵美目盼然而乐,掩口瞪了一眼吕娴道:“女公子这说话语气,如今竟是与登徒子一般了,哪里学来的这些话,仔细夫人听见了要生气。” “便是爹打娘骂,也值得。”吕娴回过神,也笑了,道:“快请坐。” 貂婵施施然而进来,瞧着吕娴长身玉立,却已与往常全然不同,竟全无女儿娇态了,只余英气,她有点恍神,道:“女公子今日有些不同,打扮颇为殊异,竟与将军神似。站在那里,远远瞧着,可不就是个小将军。” “我爹若更年轻些,定然更帅气。”吕娴盘腿坐了下来,笑道:“如若不然,你也看不上他。” 貂婵忍俊不禁,笑了起来,一双蛾眉微蹙,竟是噗哧一笑。 貂婵是真的极美,闭月羞花,淡烟蛾眉,双眸如雾,却也积聚着星光,光被这样的一双眸注视着,便能生出无限的柔情来。 鹅蛋脸庞,如玉光泽,鼻子更是俏丽多姿,唇如点漆,一副拂柳弱姿,不胜娇羞之态。 吕娴光看着都醉了,这样的女子,搁到现代去,那些明星,都得吊死撞死羞死…… 这才是美人。真正的美人。 貂婵看她坐姿豪放,笑道:“女公子如今颇有将军之风。” 人美心也灵,这说话多委婉。 吕娴笑道:“父亲年轻时,也当如我这般年轻气盛。” 貂婵忍不住笑,两人不禁越坐越近,笑闹起来,貂婵笑道:“女公子真有趣,倘为男子,定是不比将军逊色的男儿。” “女中也有豪杰,比起父亲,貂婵更是脂粉英雄。”吕娴笑道:“当年连环计杀董卓,貂婵之功,不比父亲少。” 貂婵脸色随之一变。愕然的看着她,笑意戛然而止。 这些旧事,除了她与司徒王允,谁人知晓?!将军更不知,而吕娴又是如何得知的?! “如今王允已死,当年之功也如旧事去了,世人所知也只知我父是三姓家奴,反复小人,”吕娴道:“父亲听你的话,貂婵之智不亚于美色出众,日后当规劝于他,亲谋臣多近战将才是,绝不可功成身退,只甘做一妾之名。父亲若是败了,美人枯骨,英雄枯骨,岂不可惜。” 貂婵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动了动唇,道:“女公子竟如此看重于我,我何德何能?!” 竟也无从否认。 “你我虽皆是女子,但也不能只拘于后院,不管外面的事,这样就成睁眼瞎了,不然他日,你为别人妾,我为旁人奴,岂不悲哉?!”吕娴道:“父亲是当世英雄,虽然有过,可当初诛杀董卓,也有功,可世人却多轻视于他,不过是因为无谋。还望以后你我同心,合力规劝。” 貂婵感动不已,道:“是。” 她与吕布是有真感情的,美人,英雄,相互吸引与欣赏。 功成身退后的貂婵只是做一个后院安份的妾室,她不仅美,还有勇有谋,这样的女子,只恃其美而活着,太可惜了。 “女公子为何不劝夫人善加规劝?!”貂婵道:“其实妾身也怕越过夫人。” “我会与母亲说的。”吕娴笑道:“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这话怪怪的。 可吕布无子,只此一女,以往她们二人不亲近,吕娴也娴静安份,如今这转变虽古怪,却叫貂婵生出无近的依赖之心来。 “可惜了,”这样的美人,有勇有谋有胆识的美人,若在现代,她自身的光芒只会更胜。 貂婵眼睛微微红了,喝了些茶,看到她在改衣服,便笑道:“我来帮女公子做新的吧。” 她真的心灵手巧,一看便知她要什么衣服。 “好,那就劳你了,”吕娴并不与她见外,笑道:“此事也只敢劳你,若是劳动母亲帮我做这衣物,母亲怕是要昏过去。” 只怕以后昏过去的日子还多着。 貂婵笑了,道:“女公子是英雄之女,虽为女子,却也自有其志,虽不能如男子般建功立业,为当世豪杰,但也可助将军于外,一展才志,才不至于受屈远嫁。” “这是自然。”吕娴道:“远嫁非我所愿。” 貂婵其实是很寂寞的,功成身退,跟了吕布以后,只是居于后院,又无所出,每日里也只是陪陪吕布,无有其它精神生活。 严氏与吕娴以往又与她并不亲近。虽无为难,但多少有点疏远离心。 如今听吕娴如此之说,貂婵竟生出无数的依赖之心来,仿佛枯萎的地上又重新开出花来,十分欣喜。 貂婵见她刚回,叮嘱她休息,准备回去了,又道:“我帮女公子做男装。女公子身量,我都不用量,一定准。” 吕娴送她出门,笑道:“配色上可不能像父亲那样花花绿绿,什么红的金的,金翅羽毛一概不要。” 貂婵轻笑,道:“女公子的喜好与将军十分不同。” 她应了,走到二门上了,还频频回首看了吕娴好一会,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了。 吕娴直到貂婵出了廊离去以后,她才心花怒放的坐回了原处。 绝世之美人,当世之豪杰,谋权之文才……似乎来了三国,也能一饱眼福,甚至于能把酒言欢,倾心相交。如此一想,竟觉无限趣味来。 她的衣服是貂婵做的……光这一个念头,竟生无限的得意与豪情来。 严氏与貂婵还是有些差距的,吕布出身一般,并非名门大族,也非名将之后,他是凭借自身才能上位的,他的发妻严氏,也只是一般出身,以她的见识,也只是安身于后院之志。 而貂婵不同,她虽也出身低微,到底长在司徒王允府上,从小见过的人,行事,见识,都不同,况且还与董卓那种人周旋过打过交道。 她若安于后院,便真的是屈才了。 以后有她与自己一同规劝吕布,想必也能阻止她父总是做错误的决定。 吕布也着实是个神人,几乎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错的。名声还闹到滥大街。 人人都打不过他,却又人人都瞧不起三姓家奴。 吕娴想到又勇又蠢的现在的亲爹,一时又头痛起来。 她哪里有空休息,便对侍女道:“叫二门上备些薄礼,我要出去一趟。” 侍女愣了一下,道:“要不要知会将军与夫人陪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3章 我爹是吕布3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不必,”吕娴道:“叫管家与二门上备好车马便是,我不去别处,只是去陈宫府上。” 侍女只觉诧异,觉得吕娴性情大改,但也不敢质疑,自去吩咐了。 温侯府上唯一的女公子,地位是很高的,虽从无她独自出去的前例,但是对于她的吩咐,也没有下人敢不从。 等安排好车马,侍女要跟着一起去的时候,吕娴道:“我又没残废,不用人服侍,你们不必跟着!” “可是……”侍女们都慌了,道:“自来如此,后院女子……” “哪儿那么多废话!”吕娴虽知来了这古代,避免不了被人说教女子该如何如何这一套,但是难免心烦。 噗通!侍女们脸一白,全都跪下去了。 “……”膝盖不疼吗!?吕娴特别无奈,去扶她们,道:“不好意思啊,语气重了点。你们先起来。总之,我一个人出门就可以,你们不必跟着,我有手有脚,能自己照顾自己。” 侍女们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道:“女公子,温侯若知,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吕娴道:“放心吧,他要杀你们,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行了,我还有事,先出门!”说罢竟是大踏步的出去了,跟被鬼追似的。 侍女们相互对视一眼,迟疑的道:“要不要禀报夫人和将军?!” 她们其实也有点怕被责打,竟都怕了起来,一面又想,女公子竟是性情大变,变成这般模样,说话语气,行事方式,走路姿态,全都跟个男人一般。 且说吕娴出了二门,侍人趴到了地上,意欲令她踩着上马车,谁知吕娴一身男子装扮,竟是脚一抬,轻轻松松的直接越过他跨到马车上去了,一面还道:“你起来,不用你助我上马,快快出发吧,去陈宫府上。” 众车夫与下人都吃了一惊,没料到女公子竟如此豪放的上马车,这时女子讲究轻移莲步,如今这变化,他们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马车出发了,吕娴嫌烦,把车窗帘子给掀了。众下人小心翼翼的扫了她一眼。 不戴帷帽,不带侍女,一身男装,行事粗放……竟比男人还男人。 府上女公子莫不是中了邪?战战兢兢的也不知道要不要禀告夫人。他们是不敢与将军说的,与夫人说,至少不会被迁怒打骂出气。 吕娴看着坑坑洼洼的路面,看看面有菜色,路上走路佝偻的百姓,见到马车时,避让低头的样子,她的心情,就如同这汉朝的天一样灰蒙蒙的。 她是现代人,看到这样的境况,不能不难受。她喜欢高楼大厦,她喜欢人人平等,她喜欢智能手机电脑电视,虽也有贫富差异,但没有这里的这样划分分明的阶层差异。门阀与家奴,贱民与士族,巨大的鸿沟。 吕娴暗暗提醒自己,在这儿,千万别被权势迷住了本心,要始终记得自己来自哪里,身上是一个怎样的灵魂。不迷失,她便一直是自己,若是迷失,她无论在哪儿,都只有格格不入。要永远记得自己是谁,她是吕娴,是属于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吕娴。绝不是这里像所有被关在笼子里养的女人一样的吕娴。 别指望汉朝的路能有多好,哪怕是在城内。马车更没有防震,吕娴到陈府前的时候,已经特别心烦了。 车夫正准备请她下马车,暗暗的思忖着倒不好扶着,谁知她根本无须人扶,一跨下马,人就直接跳下来了。 早有人通报进去,陈宫急急出迎时,走到府前看到的便是这个形景,“……” 他略愣了一下,忙下阶抱拳道:“女公子光临舍下,主公没有一起来吗?!” “我自己要来的,与我父无干,公台,我们且进去说话!”吕娴笑着手一伸,做一个请的姿势。 “女公子请!”陈宫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只能硬着头皮领她进府,也顾不上于礼合不合了。 进府入厅,分宾主坐下,侍人奉上茶,陈宫心下狐疑,拱手道:“不知女公子有何赐教?还请示下。” “赐教不敢,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公台。”吕娴眸光微厉,道:“以我父之名,可能招贤纳士,为一方豪强,乃至天下霸主?!” 陈宫万万没有料到她会抛出这么大一个炸弹出来,一时被震的心魂发麻,浑身一凛。 事实上他做好了被女公子找麻烦,质问为何要让她联姻远嫁的心理准备,但是万万料不到会被问这个问题。 刚刚出于礼数,他并不敢直视女公子,可是这个问题,却不由的让他抬起了眼眸,郑重的看着吕娴。却只见她打扮出奇,无半分女娘的样子,一双眸精奇如虎,颇有吕布之风。 陈宫一时都被震住了,语塞道:“呃,这……” “这个问题,公台无法回答,身为臣下,不能论主之非。”吕娴见他一身名士风流,身有佩剑,端的是文武双全的谋臣。 陈宫道:“女公子若追问,宫也不敢不答。恕宫实话实说了。不能!” “哦?!”吕娴笑道:“愿赐教!” “招贤纳士?难,主公名声于外,实难命人归附。”陈宫道,“一方豪强,若主公自强谋立,尚可勉强。只是主公并不善于听人之言,又少断,所以……” 陈宫是实话实说,一面说一面观察她的表情,见她并无不愉,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个女子,竟有这等的素养,他少不得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 一面又想着以往并不曾知养在深闺中的人,竟有这番的见识,不出闺阁而知天下事,果然人不可貌相,倘是有才志之人,倒可惜了是一个女子啊。 “以我父之威,可能被明主所容,不加害,重用之,不惧我父反噬其主?!”吕娴道。 陈宫心中一凛,精神像紧绷了的弦,差一点便能断了,思忖良久,审慎的摇了摇头,道:“名声于外,不忠者既为反骨,况又有虎威之赫赫,将军虽是天下第一猛将,谁人不惧,谁人不怕,怕成为丁原,怕成为董卓,将军实难以被人所容。” “原来公台也心知,我父,既无能成为一方豪强,并立天下群雄,也无法被明主所容,那我父的出路又在何方呢?!”吕娴道。 陈宫无言以对,已是出了冷汗。 “难道是且争一日是一日,直至被人诛杀,天下共笑之吗?!”吕娴笑道:“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公台?!” 陈宫此时哪里还有半分的轻视之心,忙拱手道:“女公子请问,宫定无所不言。” “曹操可容公台乎!?”吕娴道。 陈宫大怒,道:“宫便是死,也誓不事曹贼!女公子这是何意?莫非以为宫有投降曹操之意,事主不忠,有二心乎?!” 吕娴见他怒了,竟还是很淡定,眸光微厉,似笑非笑道:“那么,能容得下公台的人,只有袁术了……” 陈宫的怒意如潮水般褪去,心中一惊。竟是出了一身冷汗,脸色却慢慢的胀红了。 她看出来了。 这位女公子,好生厉害,大局大势,人之心术,微妙之间,明察不失毫厘。陈宫动了动唇,只好道:“女公子来意是怨宫说服主公让女公子与袁术之子结姻亲。” 此时陈宫已然明白,这位女公子知道自己有了二心,她的来意,不止是为了婚事,也不是为了质问于己。不然为何不带吕布来呢。 是为了什么。陈宫心里已有了肯定。 吕娴并不否认,放下茶杯,叹道:“我在闺中时,闻听天下英雄事,常喜常忧,喜我父乃是天下第一猛将,英勇无敌,却也常常忧心,忧心我父惊天之才,恐不能屈居人下,又不能被明主所容为能臣,忧他之才被明主所嫉,天妒英才。我父何以立足?!” 吕娴面色有点恍惚,陈宫也怔住了,直愣愣的看着她,心中竟是生出无限的豪情来。 他陈宫又何尝不是如此,忧心明主,忧心天下。 “我也心疼公台,不遇明主,识主不清,才不能尽其用,我也心疼高顺将军,一片忠心,我父不知,惊世之能,却被匹夫之将衬的黯淡无光,又不被公台所喜,将相不和……” 此时陈宫的脸已经是火辣辣的了。这话不是骂人,却比骂人还要打脸。 他羞的不行,竟是只能以袖遮面,惭愧欲死。 他陈宫的确有二心,有心结交袁术。 更是嫉才,不容高顺。 文人相轻,武将又何尝能不嫉才。 那点子心事,竟然在女公子面前,完全无所遁形,这简直是被扯下了遮羞布,羞的他欲一死子之! 吕娴看他如此羞臊,心下好笑,脸上却作出欲哭无泪之状,道:“如此下去,霸业何成?!早早束手就擒,或降曹操,或降袁术,早早赴死为好,可是以我父之能,便是降了,也只是身首分家的下场,如此英雄,不能容于天地之间,岂不悲乎!” 说罢竟是悲泣起来,只是她哭不出来,只能以袖遮面,假哭而已。 陈宫已是伏地而泣,羞惭欲死道:“女公子莫说了,宫无颜以对,唯一死赎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4章 我爹是吕布4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主辱臣死!”陈宫泣道,“宫无面目再活了。” “公台快快请起!”吕娴忙双手将他扶了起来。 陈宫却是真的哭了,哽咽着,对着吕娴,一时哭的不能自已。 “……”古人可真能哭啊。 “女公子一言如当头棒喝,宫无地自容,恨不能投柱一死,”陈宫道:“宫无脸再见主公。” “公台,可否听我一言。”吕娴道。 此时陈宫已经心服,道:“女公子请尽言,宫尽听之!” “我常读诗书,齐桓公霸,管子功不可没,然,鲍子更是一等一的贤能,其容人之量,无人可比。我父虽有勇无谋,但真的没有容人之量吗?!他是寡断,且十分情绪化,常常抱怨,然而我父对公台,也算一片赤诚之心,他是蠢,可是,却一片真心,虽不敢比其为齐桓公,但真的是一无是处吗?!”吕娴叹了一口气。 “天下人惧我父之勇,却也轻视我父,公台也心知肚明,我父的缺点甚多,然而唯赤诚之心,天下无人可比!”吕娴道:“而公台,有管子之能,若也有鲍子之贤,包容我父,辅佐我父,包容他麾下之武将能臣贤士,未必不能成就一番霸业,我父以有霸业,公台之才不至埋没,才可能尽其用。齐桓公有齐国,才成就管鲍之名,若无齐国,谁人知晓管鲍?!” 陈宫如同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有容乃大,海纳百川,”吕娴起身一拜,道:“还请放开心胸,多辅佐我父,包容我父,倘以后我父不重用,公台尽可弃之而去,我必不怨!” 陈宫又感动,又慌的忙去扶女公子,此时此刻,他早已经忽视了吕娴是女子之身的事实,只是忙去扶起她,道:“女公子万不可如此,可折煞宫了。” 一面又掩泣哭道:“女公子待宫如此恩遇,宫敢不以死相报!” 说罢也是一拜。 “快快请起!”吕娴笑着扶起他,道:“如此甚好。以我之浅见,天下第一的猛将,已拥有天下第一的美人,天下第一的宝马,更当配天下第一的谋臣!” 陈宫一时又喜又惭道:“宫怎敢当天下第一的称号。可折煞了……” “公台一腔抱负与才能,若有天空海阔的胸襟,自是天下第一。公台可莫要谦虚才是。”吕娴笑道:“我父虽然愚钝,但若尽将之能,尽公台之才,他日便可坐阵城中,笑天下所谓英雄不过耳耳!” 陈宫大笑,道:“女公子当真豪迈,真像主公也!” “来,公台喝茶!”吕娴忙拉他重新入坐。 “宫也有一言想问女公子。”陈宫饮了一杯,笑道。 “但问无妨。”吕娴道。 “公台自视甚高,却与所有人一样,难以自视己短,敢问女公子,宫可有短处,宫知女公子志向高远,见识不凡,还请不吝赐教。”陈宫忙拱手道。 “公台既问,我便脸大说了,”吕娴笑道:“公台文武双全,当世之英才也,只是,眼光不够高远。” 陈宫一怔。 “公台别误会,我所说的眼光,是指心胸,不过此事也怨我父,我父驭下乱七八糟,底下人难免有争才嫉能,相互排挤之心,这风气,就是他先带得头,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吕娴道。 陈宫哭笑不得,哪有这样黑亲爹的。 “我所说之眼界,至少要有管鲍之眼界。”吕娴道,“我父无所施展,公台自也无所施展,所以志向这东西可伸可缩,志向也是可以蓄积的。我父无有据地,其志自然不敢比袁术有称帝之心,可若有一天我父有一方天地,而公台也能施展平生之才,志向自然也不是今日可比……” 陈宫若有所思,叹道:“当年管子恶名于外时,也不曾敢自诩可助明君以成功业。” 说到点子上了。 陈宫不是没有志向,只是吕布真的太不成事了。若不然,他未必没有这样的志向,只是压抑着才能一缩再缩,到最后弄成了这个样子,竟有了二心,有了退路。 其实吕布和陈宫一样,缺的都是这个东西。有了眼界的高远,便有了志豪之气,而眼下的所有,便都不值一提了。 “听女公子一番言语,心胸顿觉开阔。”陈宫笑道。 “与女公子倾畅所言,茅塞顿开,”陈宫道:“宫可否也问几个问题。” “公台请说。”吕娴道。 陈宫挺直了背,直视着她的眼睛,道:“敢问女公子之志!敢问当今天下谁为英雄!?” 吕娴一笑,正想先问他高见,却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门外喧哗之声响起,那声音如同钟声一般响起来,那脚步声更是龙行虎步,二人皆知吕布来了。 “滚开!”吕布推开众人,怒道:“娴儿,娴儿……” 他面有怒色,手持画戟,一副怒发冲冠,担心的不得了的忧心之色。 吕娴顿时露出无奈神色来。 陈宫见她表情,竟不觉会心一笑。 两人忙起了身,吕娴忙迎出去阻拦吕布,吕布看到吕娴却先一步抢了过来,将吕娴护到怀里,这才大怒道:“陈宫,布自问待尔不薄,你为何还要为难我儿?!” “这……”陈宫语塞。本欲解释,却见吕布身后冒出吕娴的小脑袋来,朝他眨了眨眼睛,古灵精怪的,一时便先笑了。 “为何发笑?!”吕布脸黑了,道:“公台缘何还要笑我?!” “爹!”吕娴笑道:“爹这般冲进来,如此无礼,莫不是想要打杀了陈宫不成?!” 吕布怔了一下,道:“我是来寻我儿,我儿跑来这里做什么?!好让你娘担心。陈宫自赚你去袁术处,你还要来替父给他道歉不成?!” “爹多虑了,”吕娴笑道:“我已经骂过陈宫了,所以爹,你就别骂他了吧。他已经知错了,爹也消消气。” “是吗?!”吕布狐疑的扫了一眼陈宫,这才消了气,道:“这倒也罢,以后许我儿以婚姻之事,提也不许再提!” 陈宫忍俊不禁,笑道:“是。宫再不敢了。”他已心知吕娴怕有两副面孔。刚刚那副眼神和表情,他永不能忘。女公子其志非小。但却并不愿表现出来。 真是没想到,吕布竟能生出这样的一个女儿来。 吕布这才笑了,道:“如此,便先归家吧。你娘极为担心。这陈宫,下次再敢赚你去联姻,我定不饶他。你也莫要为父反倒替他道歉。” 父女二人往外走了。 陈宫追上去,道:“主公,女公子,何不在宫家中饮宴,宫命人备酒席。” 吕布道:“不了,吾妻十分担忧,叮嘱要早去早回,下次再喝。” 说罢扶着吕娴要上马车,吕娴却不依他,只是跑到赤兔面前,意欲摸它,赤兔却撂起了蹄子不让她摸。 吕布紧张道:“吾儿勿要惹它,它轻易不肯叫旁人摸的。” 吕娴便笑,道:“我是天下第一英雄之女,你这赤兔竟敢不叫我摸。” 吕布一怔,哈哈大笑,心花怒放。见爱女如此爱宝骑,立即将女儿亲手抱了上去,道:“吾儿坐好,为父亲自为你牵骑,赤兔不敢再撂你下来!” 陈宫闻此,竟也会心一笑,脸上的笑竟没有下去过。 直到吕娴走的远了,还回首冲着陈宫摆了摆手。 陈宫不知道怎么的,眼眶竟渐渐的润湿了。 直到人不见了,才回府。 陈宫夫人来叫人请他,他忙去了,陈宫夫人十分不安,道:“女公子为何而来?!可是为了联姻一事责怪于你?!疏不间亲,姻亲一事若是处不好,怕你会惹怒温侯,反惹不是。” “并非为此,你多虑了,女公子已被主公接回去了。”陈宫笑道。 陈宫夫人面色有难,道:“既不为此,这又是何故?!你且看,若不是怨你犯错,怎么会送你这些东西?以往哪一次温侯赏下,命人送来的不是金帛粮米?这次怎么能是糟与糠呢?!” 酒糟,米糠…… 陈宫一见,竟是哭了,一手执糟,一手执糠,道:“女公子海量,宫死不敢忘,敢不以死相报主公,誓不为人!今后若是敢再有二心,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陈宫妻道:“好好的赌咒做什么?!” “这是告诉我,主公不忘当日我扶持迎吕之事,也提醒我莫忘主公信任之情。”陈宫道:“惭愧呀,主公虽好骂人,但从不疑心于我,绝非那等心中藏奸,怀恨在心之人,这样的主公,有什么不好,有什么不好?!陈宫呀陈宫,你该死,该死呀!当初所看中的不正是主公这片心嘛,为何今日竟也嫌上这个了……”有缺点可以包容呀,只要不像曹贼,这样的小缺点真没啥。 咦唔唔,好不伤怀感动。 陈宫妻:…… 且说吕布兴高采烈的为女牵骑,招摇过市的,他牵着马也不歇着,倒骂了陈宫好几句,又劝女儿别担心,以后必不让他赚女儿再去联姻为质,又骂府上下人实在可恨,娇女出门竟也不跟着,又叮嘱她以后要出门,要派兵将护着才是。 这抱怨嘴碎的样子,令吕娴实在无奈。 真的没想到,她爹是这样唐僧的吕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5章 我爹是吕布5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虽说他是关心自己,她很感动,然而这背后骂人说人的事实在不好。多少事因此而生恨和嫌隙猜忌?! 幸好还是陈宫有些肚量,倘换了旁人,若是从旁人处听说主公抱怨自己,迟早要生二心。 所以说,陈宫有联结袁术之二心,实在情有可原。 问题还在于吕布身上。 若不是看他实不济事,以他之英勇无敌,陈宫又何须再有所谋?! 吕娴想一想陈宫,也特别无语。陈公台当初也够识主不清的,偏偏奉了吕布为主。 不过这也算是机缘吧。 就冲着这旧情,吕布也不能把陈宫给弄的心灰了。 看他还在前方抱怨,吕娴实在忍无可忍,笑道:“爹,这赤兔马好虽好,就是嘴太碎,让人心生不喜。” 那厢吕布出府,正好高顺入府议事,听闻主公去了陈宫处,怕二人主臣离心,便忙跟了过来,又听闻已接女公子往回来了,又忙赶了过来,还没请礼,没头没脑的便听到女公子这么一句,当下忍俊不禁,倒也好笑,又怕吕布生气,便忙先看吕布脸色。 谁料吕布这脑子,偏生听不懂,反而笑道:“我儿有所不知,这马儿啊,都嘴碎,马儿吃草的,日日嘴不停,自然嘴都碎。” “……”高顺,他忙请礼道:“见过主公,见过女公子。” “高将军!”吕娴抱拳笑道。 高顺讶异了一番,忙拱手还礼。 高顺牵着马匹跟着吕布身后一侧之地,并不越前,一起往回走。 如此忠心与规矩的人。吕娴暗暗打量了一番。心中满意。 吕布白门楼被杀之时,陈宫和高顺也一并被杀了。 其实陈宫这个人虽然也有点缺点,比如清高,少点眼界,但其才能并不亚于诸葛亮,高顺也是如此,不亚于张关二将。 高顺命不好,认了吕布为主,早早死了,才没有发挥余地,倘若吕布能成事立国,高顺在排行榜上,未必不能居前。 张关二将能名传于后世,一是因为吕布早死,二是因为刘备以成霸业,自带光芒。 所以吕布啊吕布,你可真不能败啊。 只是这老爹的脑子,真是令人忧心。 “爹,这赤兔马虽好,可惜嘴太碎,若是贪口,早晚要死在这张嘴上。”吕娴笑道。 高顺听了,看了一眼吕娴,见她似笑非笑,一脸无奈的样子,颇觉古怪。 这话听着不太对。 偏吕布就是听不出来,也不是真的听不出来,还是因为爱女心切,没有多想,反而笑道:“这赤兔与旁的马不同,在战场上,行军途中十分忠心,断断不会因为想吃草,而停下来误主的。” “……”吕娴。 “……”高顺。 吕娴看着一脸木然的高顺,道:“高将军,我在闺中时,听闻将军为人清白有威严,不喜饮酒,不爱馈赠,所将七百余兵,号为千人,想来以将军之正气,所领之兵,定以一挡十,勇猛无敌,我心下暗暗仰望之,不知高将军可有空闲,若是不嫌我叨扰,我想去你军中瞻观一回。” 高顺心下诧异,却道:“末将所领军名为陷阵营,女公子若好奇,末将随时有空领命,只是不敢虚担女公子夸赞,若论勇者,谁能与主公匹敌!” 吕布听了面有得色,笑道:“我儿若想看军中热闹,明日为父升帐且带你过去看看。” 高顺低下头,想要劝一二,到底是将话又给咽了下去。 军中大事,岂可儿戏,带女儿家前去看热闹? 高顺虽没说出口,吕娴却能看出来他想说什么。 高顺这个人,忠直正气,这样的人,若是领导不对,便绝不会对他多亲近。他不算是个会钻营讨喜的性子。 所以虽布虽知其忠,却并不重用,只亲近魏续,疏远高顺。 因为他真的太直了,吕布这种性格的人,不会多喜欢高顺。 吕娴想到此处,都觉得吕布真的运气很好,能得了陈宫和高顺,这两个人,身上都有一股正气。陈宫就不用说了,厌曹操若斯,而高顺,更添一份忠勇,大将之才。 “爹帐中有什么可看的,若看也要看爹与高将军匹敌力战,谁能赢。”吕娴道。 吕布大笑,道:“高顺岂是为父对手?!” “父亲身为大将,若赢了高将军,也胜之不武,并不光彩,”吕娴笑道。 “这是何说?难道让为父故意让他不成?!”吕布瞪圆了眼睛道。 “女儿是说,身为主帅,不可轻易下场与自己人对敌,对敌虽赢,却失威,爹啊,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吕娴叹气。 吕布道:“这又是何道理?!” 高顺听着父女二人对话,默默无言。 到府上了,吕娴下了马便先进去了。 高顺随着吕布进府议事,道:“所买马匹至今未归,也不知有何意外,军中缺马缺粮,甚为苦恼。” “且派斥侯去看,”吕布道:“粮草之事,只问陈宫。” 高顺一肚子的话又给咽了下去,只好道:“是。” 严氏只在后院抱怨呢,对貂婵道:“你若空闲,便去安慰一番娴儿,她怕是吓坏了,自回城后,举止实在不妥。” 貂婵暗笑,却劝慰道:“夫人勿忧,我观女公子,并非是那等闲女子,将军之女,岂会为这些事吓破了胆。这番举止,必然有因。” 昨日她本是去安慰吕娴的,但是一见吕娴便知道,她根本无须旁人安慰。 “能有什么原因,还不是怨陈宫,只听那袁术许以好处,差点误陷我儿为质,”严氏说罢又担忧的往外看了一眼,见吕娴还不归来,又骂府上诸下人,不知约束女公子,只知一味讨好,若出了意外,叫将军打死等语。 诸下人虽害怕,倒也不怎么怕严氏,盖因她虽喜抱怨骂人,却真的不算苛刻下人。 “我儿命苦,”严氏又垂泪了,道:“好好的人儿,弄成了这般,偏又不能大骂陈宫,惹的她只能自己去质问他。委屈我儿了……” “……”貂婵真的觉得以吕娴那等的姿态,恐怕非为是为质问而去。 正哭着,吕娴已经回来了。 严氏抱住她又是大哭,“委屈我儿了,还要叫你自己去讨公道。那陈宫实在可恨,这般的算计我儿。” 吕娴头有点疼,看到貂婵眼睛一亮,貂婵朝她使了个眼色。吕娴便是一笑,便去哄严氏,道:“娘亲,我并非是去质问陈宫,母亲误会了。” “那去是为何?”严氏愣住。 “是去感谢他的,”吕娴笑道:“他虽然差点坑了我,不过,他一心为我爹,我当然得感谢他。娘亲啊,以后这话莫说了,不然令人寒心。” 严氏这才不说了,道:“以后少往外跑吧,女儿家在外抛头露面,不像个样。” “这个我答应不了娘亲。”吕娴道。 “这又是为何?!”严氏道。 吕布进来了,听了这话,也站住了。 吕娴道:“知道女儿以前好哭,为何如今却是半分眼泪也没了吗?!” 严氏一听心如刀割,道:“昨日我儿自回来,性情便大变,这装扮也全然变了,仿若脱胎换骨,母亲本欲问你,却又怕触及伤心事,娴儿啊,你可不能再这样了……” 吕布上前道:“我儿万不可郁结于心,久不释怀。” “我的改变,是因为我悟了……”吕娴一本正经的道。 貂婵有点不好预感,莫名想笑,在后方使劲的朝她使眼色,想让她别瞎说吓人方好。 这作怪的性子,也不知像谁,估摸着是像将军,这促狭劲头…… 果然。应验了。 只听吕娴闷声道:“出城远嫁,在马车上,把我一生的眼泪都给流光了,女儿如今已经不会哭了……” 严氏大哭,吕布也面有心疼之色,急欲安慰她。吕娴却继续道:“昨儿父亲去接回我前,我突然悟了,我想着要不我出家算了……” “……”齐齐哽住。 这吕娴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后来一想,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我要出家吃苦,还吃不饱。想我也是堂堂天下第一英雄之女……” “……” “思来想去,觉得这是谁的错呢,”吕娴一脸悲愤的道:“就是我爹拼不过袁术,若是我爹雄锯一方,我便是土公主,何惧区区袁术脸色,去联个劳什子的姻……” “……”吕布怔住了。 “就是我爹拼不过别人爹……”吕娴悲愤色道:“后来我又想通了,靠人不如靠己,我爹便是盖世英雄,做不了天下第一,也没有用。” 吕布也已悲愤欲绝,面有羞惭了。 “后来我又想,爹有妈有不如自己有……”吕娴道:“与其做公主,不如做主公!” “……” 吕娴看天道:“嗯,回来之前我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娘,记得帮我多备点男式布料,我要做男装。” 说罢,竟然直接往后院去了。 严氏悲泣不止,貂婵心有震荡,若有所思,眼中带着光,看着吕娴。 吕布又悲又喜,道:“好好好,我儿好志向!想我吕布之女,岂会输与男子。女儿受屈,便是为父的耻辱,为父今后定然更奋进,护我儿女周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6章 我爹是吕布6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将军!”严氏哭倒在他怀里。 吕布搂着她,眼睛也红红的,道:“是布无用,叫我儿受委屈了……” 貂婵的眼神一直放在早走掉的吕娴身上。这一刻,只觉吕娴身上有无限的光芒,比之吕布更加耀眼。 那是吕布所没有的志向的力量吸引。 吕布又悲又愤,回首正欲也与貂婵哭一番,哪里还有貂婵的身影,早追上吕娴去了。 “……”吕布。 “女公子……”貂婵眼中带着迷妹的眸光,追了上来,娇喘微微,脸色俏红,当世绝美之姿。吕娴一看,便觉赏心悦目。 两人倒像彼此的粉丝,看向彼此的眼神如此神似。对视一回倒相视一笑。 其实貂婵比吕娴大不了几岁,两人站在一处像姐妹。 “女公子心蓄大志,可惜不为男儿,倘为男儿,有将军之虎威,女公子自能成就霸业。”貂婵道。 “我所言,若是能激发出父亲几分的豪情壮志来,也不枉我费这许多的心思,受这些委屈。都说悲极而奋上,父亲若是能有雄心,我们二人以后也有好归宿。父亲若是没了,我们两个的处境……”不用说都能想象。 貂婵听了,也悲从中来,“日后我也会多多提醒将军,不敢稍忘今日之言。” 貂婵道:“夫人那里,以后我也会多多陪伴安抚,女公子有才志,更不该拘于后院,当奋进助将军以成霸业!” 她的眼中带着希冀的光,道:“女公子行事更比我方便,但请一展所学,不该局限自身,家中之事,我且为女公子应付。” 这是要拿出真本事了吗?! 以貂婵的见识和周旋的本事,区区一个严氏,哄好她少哭不限制自己,完全不在话下。 以前的貂婵只是守着妾的本份,无意越矩。 只是如今不一样了。 她想要看到眼前这个人,这位女公子,能走多远。 “貂婵知我。”吕娴笑了,道:“我和父亲都不会让你失望。” 其实吕娴与陈宫说当下处境的时候,脑子里已经想的很清楚。 眼下虽不妙,然而免于被杀只是第一步,偏守一隅,以求自保,绝不是吕布能活下去的方式。 他之才能,没有人不惧他,必定要先除他,才可安心图天下。 既绝不可能被人所容,就只能奋进向上,奋力搏击,以求能有一席之地了。 吕布这样的人,除了必须要去成就霸业,还能屈居人下吗?哪个敢容他,便是刘备以仁德著称,也要杀之而后快,以除后患无穷。 “貂婵,后院女子摒弃前隙,放下偏见,文臣武将也是一样,放下敌对,看的更高远些,上下一心,我父霸业可图。”吕娴道。 “是。”貂婵笑,“这天底下的道理是一样的。” 若有貂婵这等见识与心胸,那些文臣武将不相嫉,便能迸发出更大的力量。 团体,配合。太重要了。 陈宫与高顺一向不和,高顺不喜陈宫,陈宫更嫉高顺之才,又嫌他太愚钝忠诚,是个死脑筋。 所以两个大才在之前,甚至街上遇上面,也从不相互招呼厮见,在吕布面前更是面和心不和。 高顺从温侯府中出来,正郁闷的准备回营,却被陈宫的车马给拦住了。 高顺蹙眉,已然不悦,但他并不是强争的性子,向来不会让主公为难,便退开了一些,准备让他。 陈宫掀帘下了马车,对他一拜道:“高将军。” 高顺吃了一惊,见他对自己如此礼遇,心下虽狐疑,却忙下了马车,回拜道:“陈将军。” “高将军刚从主公府上来吗?!可曾见过女公子?!”陈宫笑问道。 高顺更不解,却回道:“正是,女公子已被主公接回了。” 陈宫笑言,“高将军可有空,去我府上一聚,宫有话要说。” 高顺道:“自然有空,请。” “请。”陈宫忙上了马车,见高顺上了马后却不肯居前,便笑道:“将军骑马,不如居前,我的车马在后既可。” 高顺见他所言并没有阴违,想了想便往前去了。 到了陈宫府上,坐定上茶。 陈宫却是行了个大拜之礼,高顺骇了一惊,忙去扶,又回礼道:“公台这是作甚?!” 陈宫道:“宫特向高将军请罪,宫前番嫉才,犯了小人之心,还请将军勿见怪。” 高顺忙道:“公台不可如此,顺也有失,多不敬公台之处,还请公台见谅!” 陈宫红了眼睛道:“枉陈宫自作聪明,若不是女公子一语惊醒梦中人,宫还自诩为第一聪明人,十分不能容人,如今深刻反省,特向将军请罪,望将军大人海量,不因私怨,而怨于宫,影响主公大事。” “公台言重了,些许小事,顺从不放在心上。”高顺道。 “将军忠勇,从不怨尤,宫更惭愧于心。”陈宫道。 两人说开了旧怨,倒是有点感慨。 一时又坐定了,陈宫道:“主公反悔婚事,袁术必抱恨于心,想击主公,又惧曹操去袭他,因此,很有可能会从我们内部击破。将军近日请务必多查看细作,军中若有人生了叛心,防不胜防,倘若有变,将军速速决断平叛!” 高顺一惊,浑身都坐直了,低声道:“公台确定?!” 陈宫苦笑道:“如今我也不瞒你,女公子婚姻之事上,我曾生过二心……” 高顺脸色一冷,拔刀出鞘,冷冷盯着他。 陈宫却半点不怒,只有愧色,道:“所以才一力促成婚事,以观后效,倘主公性格不成事,我便……哎,本以为事情机密,倒被女公子识破,点醒。如今,已羞煞我了,高将军若是要杀,宫自也不敢申辩,即刻就死!” “主公待你不薄!”高顺怒道,手按在刀鞘上。 陈宫更有惭色,道:“因此,也稍知袁术阵营中事,袁术欲除刘备与主公,必力图之。他帐下谋士极多,必会使计从我内部击破,还请将军多审察。” 高顺狐疑不定,也不知他这番自白,是否有诈,想诱杀自己。或是出于真情实意。 “高将军若不信宫,可立即杀之,宫毫无怨言。”陈宫闭上眼睛,高昂着头,一副引颈就戳的大义模样。 高顺将刀归鞘,道:“且免你一死,待我查明,倘若你敢虚言,我必杀之!” 说罢归座,道:“我自会严查帐下。” 二人共饮了一杯茶。 陈宫道:“多谢高将军。你我二人齐心,主公必定无忧。” “以后倘有事回禀主公时,主公不决,或是主公决断有误,高将军可去问女公子。”陈宫道。 “公台多次提起女公子,是何道理?!”高将军道:“女公子是后院女子,军务大事岂会懂?!” 陈宫捻须笑道:“高将军莫小看了女公子。女公子既已见过高将军,可曾与高将军说过什么?!” 高顺道:“是说过要去顺帐下看看军中之事。” “这就对了,女公子既亲自来见宫,想必明日或后日便要去瞧高将军了,高将军到时便知女公子高见,届时,宫自也抽空前去一观,正好还有几个问题要追问清楚。”陈宫道。 高顺更加不解。 陈宫哈哈笑道:“女公子很是欣赏高将军,言高将军最是清白正气,大将之才!” 高顺已经懵掉了。 他甚至有点皱眉,实在不知道这陈宫老是提及女公子到底是为什么。 饮完了茶,陈宫送他出府,高顺上了马,若有所思的回军营中去了。 陈宫回府中思索。眼下的局势,其实并不乐观。 军中有亲近袁术,有二心的人。而城中,还有陈珪父子亲近曹操。 内忧外患。 吕布虽据徐州,然也无有外援,除了小沛刘玄德。然而刘备此人,对吕布也不可能同心,他这样的人更蓄有大志,不可能收服,为主公所用。 之前陈宫一直觉得一定要除掉刘备,然而,主公若要成大事,便不能轻易再杀忠良了。 否则那名声便要更添一项难听的名声。 袁术那厮深不可信,至于曹操,陈宫更是知道,必有图徐州之心。曹操这厮胃口极大,若是能,他能吞了整个天下。也不怕噎死他。 如今袁术和曹操势大,不能正面相抗。 而江东已在建立基业,刘表,袁绍……等也自有一番基业,可徐州,还不安定啊…… 陈宫恨不得现在就去找找吕娴,再问问以后在大方向上发展的高见。 他心下有了些思索,然而,还未思虑周全,一时心乱如麻。 但不知道为什么,与女公子言谈一番以后,心中竟渐渐的有了主心骨的依赖信任之心。 女公子高瞻远瞩,有海纳百川之量,若为男子,主公若立基业,何愁无人继承…… 陈宫一时辗转反侧。 然而大事,只能徐徐图之,急不得。 高顺处理了军务归家,其妻出来道:“女公子派人送来了礼单,俱都是金帛等物。” 高顺一怔,道:“是单单我有,还是别人也有。” “都有,张辽,魏续等人都有,”高顺妻道:“只是给了将军一封信,还未拆,将军且看看吧。” 这般才好,都有,便少了送礼不均,反惹其它将领不满不睦的事发生。这女公子行事,倒还过得去,并不蠢。为主之人最忌讳的便是拉一人打压旁人,若处事不公,必生乱。有多少事就出在后院女子这等私心之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7章 我爹是吕布7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高顺应了,拆开看了。信上写道:闻将军不喜金帛财物,然娴聊表心意,只为将军家眷,上有高堂奉养,下有妻子儿女哺育,我父偶有疏失忽略之心,娴为其女,少不得要弥补上。 另又写上谢他多番维护主公之心。又言道,不知明日可方便她军中叨扰一二。 高顺看言辞恳切,心中有点感动,面上却不显,道:“为军将者,为遇明主,以金帛之物收拢,到底落于下乘。” 其妻道:“女公子也是一番心意,主公多有不周到之处,夫人又不管事,少不得要女公子为主公弥补上了,既是心意,怎么到将军嘴里,竟成了有目的一般。” 高顺自知失言,便不提了。 其妻见他不写回信,便道:“不回小帖吗?恐怕失礼。” “不好回,她要去军中,不合军规。”高顺道:“我且不回,看她可能厚着脸皮不请自来。” 厚着脸皮?! 其妻诧异的看着他,道:“将军今日是怎么了?怎么频频失言。” 高顺立即闭了嘴,今天的事真的太古怪了,先是陈宫,后是吕娴。弄的他现在不淡定了。想不通。百思不得其解。 他并非爱财之人,扫了眼礼单便交给其妻了。 高顺这样的人,只要吃穿足够,他是不贪心的。他立于天地间,凭借着的是一身正气。这样的人,无怯无惧,心安理得。但就是这样性格的人,晚上也睡不着,一面想着陈宫莫非是使奸计诈他不成,想来他也不怕,一面又寻思女公子到底是有什么毛病,像变了一个人…… 纵然他未回帖,吕娴也是不请自来,今日吕娴穿了一身黑青色的劲装,上身再套上一件短打,妥妥的少年郎。再加上肤白貌美,人又精神,身材欣长,立于马上,竟不辩雌雄。 高顺真的不太明白,男人与女人的界限是很分明的,男扮女装,或是女扮男装,若有人说辩不出来,他定哧之以鼻,不知道是何人眼神不好使,瞎子不成? 然而眼前此人,眸中微有虎光,长身玉立,那自信而强大的气势,如同会发光。 她立于马上,坐姿标准,其它战将在她身边,竟然逊色三分。 不辩雌雄,高顺今天明白了,一个人的气质气势是能影响别人的观感的。 到底是主公之女啊。 昨天貂婵与侍女连夜赶工,怕她在外行走,穿的那粗改的男装,颜色古怪,实在不像样子,因此加急赶了一件出来,今天一穿上,果然精神的不得了。 吕布虽出身一般,然而他这样的相貌和才能,不可能娶一般相貌的女子,吕布这个人,最爱的便是宝马美人财名尊荣显名,严氏虽比不上貂婵美艳,但也十分姝丽。 吕娴完全的继承了她和吕布的优点,身材高大,欣长,比例很完美,大长腿,瓜子脸,一双眼睛看着人仿佛会说话。 此刻看到高顺前来,便笑道:“高将军,慕名来军中讨教,还望将军莫嫌我叨扰。” 高顺却正色还了礼,道:“军务重地,女公子若闲来无事往此处总跑,恐怕会坏了军规,令人心不服!” 其它诸将见他说话如此直,怕他得罪了吕娴,忙道:“高将军就是太直,女公子乃是将军之女,自与旁人不同,自然可以随时来得!” 其它人也纷纷解围。 高顺被挤到一边去了,但他还是尽责的道:“军有军规!” 吕娴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被吕布所喜了。这个人,就是太刚。 明知她这个二代在这儿,好话不知道说就算了,还要硬刚。 不过这个人,是永远不用担心他会背叛的。刚直之人,有自己的行事底线,这样的人,宁叫他死,也休想叫他突破自己的标准和底线。他与陈宫一样,是对自己有要求的人。 吕娴也知道,想要让一个战将心服口服,是要拿出真本事来的,否则,休想得到他们的肯定。不管是高顺,还是这些嘴上顺着自己的战将,其实内心都是一样的。 号令军马,将帅兵马之人,内心自有一股傲慢。要他们心服,得要让他们心服口服才行。 吕娴进了大帐,对高顺道:“高将军,我自知犯了军规,因此想问将军,军规之中可否规定,女子不得入军营?!” “这倒没有。”高顺道:“只是不相干的闲人,不能入内。” 诸将脸色一僵,咳了一声。 吕娴笑了,敢说主公的女儿为闲人,也是真的勇士,她笑道:“若是能将军马,就不算是闲了吧?!” “这是自然,”高顺想了想添了一句,道:“莫非女公子想从军不成?!” 诸将都诧异的看向吕娴,面面相觑。 “非也,我此来并非为从军,而是欲为将军,”吕娴道。 “这……”诸将脸色古怪,连讨好的脸色都变得扭曲了。 高顺想到昨日陈宫的言语,又见她十分自信的眼神,便直直的看着她。 “为将军者,依我拙见,一是如高将军一般,上马号令三军,于敌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二是为军者师,善于练兵,精于奇兵,我虽不才,论体力自不及将军之勇力,然,练兵之事上,我略有新法,不知将军可敢与我打个赌。”吕娴道。 高顺道:“女公子请说。” “我观陷陈营中精兵七百,可分与我一半兵士,给我一月时间,届时分成两队,一分高下,一月之后,以观后效,如何?!”吕娴道。 正说着,陈宫进来了,听见此话,便走到一边,看着二人。 此时诸将都惊呆的看着吕娴。 “将军可敢接?”吕娴激道。 高顺这个人却很理智,道:“女公子虽为主公之女,却从无接触过兵事,如今与末将一分高下,某恐胜之不武。” 吕娴笑道:“公台,进帐为何不语?!” 陈宫笑道:“我观女公子与将军赌约倒也有趣,因此倒看愣住了。” 他近前,听吕娴笑道:“公台可看好这赌约?!” “这……”陈宫笑道:“一赌约而已,无伤大雅,不若高将军看在主公面上,且接上一接。” “虽是赌约,却也要约法三章。”吕娴道:“一,不准让我,二,不准轻我,三,要有彩头。” “这……”陈宫道:“是不是太郑重了。” “既是军中之约,岂是儿戏,自要慎重,高将军可敢接?!”吕娴激道,“莫非高将军怕我想夺将军之兵?!吝惜兵士不敢战,又怕输了贤能之名吗?!” 若是旁人,只怕真的以为她是来胡闹的,或是来夺权的了。 然而高顺却真的是一个很正直的人,眉头半点不蹙,也不生气,道:“女公子既如此说,末将岂敢吝惜微末才名,末将愿领军令状,若输了,可献头颅与女公子当坐椅。” “将军轻我乎?!”吕娴笑道:“这般自信以为自己必不输?这可不成……” “况且将军到时输了,为一赌约,丢了性命,损失的却是我父,可惜没了一员大将。”吕娴笑道:“彩头要有,这样吧,听闻将军不喝酒,若是输了,饮一坛如何?!以后也不可拦我入军营!” 高顺只好道:“敢不从命!” “我也许个彩头,前番我父为我备嫁妆一百二十抬,皆是好物,倘我输了,便将此嫁妆以作陷陈营中军费如何?!”吕娴道。 众将吃了一惊,面面相觑。 “不可!”高顺与陈宫脸色微变道。 “怎么?军中莫非也有军规说不可收女子之嫁妆?!”吕娴笑道。 “这倒没有,只是女子嫁妆是何等的宝贵立身之物,怎么能轻易许以军营?!”陈宫道。 “公台这是以为我必输了?”吕娴哈哈笑道:“我不必输。不信一月后看。” 见诸将喧哗,吕娴笑道:“蒙托诸位尊从我父,我与我母才可在此安身立命,何惜一点子嫁妆财物不敢与军营?!诸位助我父成事,我才可在此安身立命。若无诸位,我吕娴早身首异处,天下之大,何处容身,人且不容,何况财物乎?!财者,人之附庸也!娴虽是女子,却并不吝惜!” 诸将心中大为震撼,折服道:“女公子高义!我等誓死追随主公!” 高顺心中震撼,呆呆的看着吕娴。 陈宫心中也微激荡,欣赏的看着吕娴。 “若此,便立下赌约,诸位届时可看高将军一醉方休!”吕娴笑道。 诸将哈哈笑道:“女公子当真有主公之勇也!我等定一月后观。” 高顺面无表情,心中麻木不仁。 被一个从没有接触过兵事兵法的女子给轻视了呢。一个月后,且叫她知晓,兵者,凶也!绝非儿戏! 便是高顺这样的人,也被激起了点好胜之心。 陈宫离去的时候是随着吕娴一起回的,笑道:“高将军如何?!” “冷静理智,大将之才!”吕娴笑道:“就是太冷静自持了。少了点热血与热情,和冲动。为将者,过于情绪化虽是大忌,但是高顺将军却是物极必反了,所以我才如此激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8章 我爹是吕布8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激他雄心豪情!”吕娴笑道:“也叫他心服口服,以后不再对我进入军营不满。在军营里若没有几分本事,怎么能让他们听我之言,只凭着我爹的名字,他们服一时,不服一世。” 军营,是个凭本事说话的地方。 陈宫笑道:“只是不知女公子可有妙法否?倘若不赢,这嫁妆可就……”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虽为女子,一言已出,绝无反悔!”吕娴道:“我父追我回城,我已矢志不嫁!此生只愿助我父成就霸业,还望公台以后多多指教了!” 陈宫震撼良久,见她立此誓言,已是豪情万分。 待反应过来后,竟是郑重一拜,哽咽道:“宫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主公,以助女公子!” 吕娴笑道:“那可也要悠着些才好。千万别到最后霸业未成身先死……” 陈宫一听,竟是笑了。 高顺木着脸送来了三百五十精兵,交付于她。 吕娴笑着抱拳道:“一月之后,且分个高下。我便先带兵马走了,另挑选练兵之处,不敢再叨扰军营。我吕娴发誓,倘若输了,我此生不入军营一步,在此之前,我也必不入军营一步,将军放心!” 高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拱了拱手。 “女公子慢行一步,若有闲时,宫可否再与女公子详谈一二。”陈宫道:“宫上次的问题,还未得到回答。” “我且先去安顿兵马,宫若晚上有空,可饭毕再来寻我,我们捧烛而聊,我在府上恭候!”吕娴笑道:“正好我也有几件事要与公台商议。高将军若有空,也请来一叙!”说罢便是带着兵马,上了马,拱手走了。 “驾!”一轻骑离去。马术精湛堪绝。 “以往并不曾听闻女公子习过骑射,”陈宫喜道:“可见天与之才啊,毕竟是主公之女!” 且说张辽见军中到处是这赌约的传言,还以为是戏言混说,再找部下问了,才知是真。 他怕吕娴有什么闪失,倒最后折进去高顺,便忙去找高顺,劝说道:“高将军一向稳重,怎么能答应女公子这样的事呢?!倘若女公子有什么闪失,主公那个性子,必定不依不饶,到时,谁能劝得住主公?!” 高顺的性子着实是稳重,不慌不忙的性子。然而接连这些事,也叫他尝到了气闷的滋味。 他只觉得胸中闷闷的,特别无奈,道:“刚刚脑袋一热,再被一激,竟答应了,中了女公子的计。” 只是当时那个境况,不答应不行。 “糊涂!女公子到底是一后院女子,到时赢了,你胜之不武,天下人只会笑你与一女子计较,你输了,更是枉为男儿,还不如一死了之!”张辽气骂道:“我且问你,她是主公之女,你是赢是输?” 高顺道:“既已答应,便是公平较量,岂能故意认输?!” 张辽冷笑道:“到时赢了,你且看到时敢不敢要她的嫁妆,传出去多难听,主公更添一层怒,此事主公还不知晓,若是知晓,必然要找你算账,高顺啊高顺,以往瞧你稳重,没想到也有这等糊涂的时候,我且等着看你被主公切碎了喂赤兔吧!” 说罢掉头就走,又气着回首道:“此事你还不快去寻主公解说,让主公出面,把这事给了了……” “背后告状,背弃约定,非大丈夫所为!”高顺道:“况且主公的性格你也知道,我去说,他只会以为我不欲分兵,只想在军中专权。” 张辽气笑了,哼了一声,道:“该出头的时候你不出,不该出头的时候,竟应下了,行,辽届时便等着你的笑话了!” 张辽一甩帐,持着兵器走了。 高顺一想到此,又是一阵气闷。当时……为什么就答应了呢。现在回过神来想一想,怎么都是后悔。但高顺虽后悔,以他的性子,却并不怨恨。 张辽出了帐还是怕出事,想去寻吕布说此事,又恐吕布的性子反而把事弄的更大,不可收场,想了想,便去寻陈宫,寻了几处才在衙门处寻到他。 “文远为何怒色冲冲而来?!”陈宫笑道。 张辽面有薄怒,却压低了声音,恐他人听见,道:“辽素知公台与高将军不睦,然,女公子之事,公台实不该挑拨,主公帐下大将本就不多,高将军是极得力的一个,主公十分倚靠,公台竟不能容他吗?!” 陈宫无奈摇头笑道:“文远误会了,此事,是女公子所为,非我所设之计。” “哦?从未听过女公子还有这等的本事,不是你诱她又是谁?!”张辽冷笑道。 若是以往的陈宫,听了这话少不得要与张辽生隙吵将起来,然而现在他却并不入心了,笑道:“文远挺关心高将军。” “同为主公帐下之人,还望公台手下留情。”张辽道:“若陷于私怨。” “文远比之宫还要深明大义,可见以往宫有多自傲了,”陈宫反省了反省自己,又笑道:“实不相瞒,此事,果真与宫无干,将军若不信,晚间我与高将军去访女公子,不若文远也一并前来,文远与高将军乃是主公的左膀右臂,女公子若见我们三人和睦,想来女公子定然高兴。” 张辽听了有点怪怪的,哽了一下,道:“深夜访女公子于内院后宅?!” 陈宫也知道他担心什么,只是笑而不语。 张辽脸色古怪,本欲拒绝,但话到了嘴边到底咽了下去。 算了,反正是去主公府上,倒也无妨。 况且,他也想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省得陈宫支使女公子坑高顺。 “也罢,便一同前去。”张辽道。在他心里,女公子的脑子,与吕布划等号。 陈宫只笑,张辽正欲离去,只见陈登进了衙门来。 三人厮见过,见陈登进去了,陈宫才低声道:“文远近几日当密切注意陈登的动向为好。便是他父陈珪向主公上荐,破了主公与袁术的结盟,坏姻亲事小,然,收拾残局很麻烦,主公追回女公子,袁术必然恼怒于主公,这对父子其心可诛,我忧他们有不轨之心。” 张辽一凛,也知事大,便应了。 陈宫知道,这个陈登是绝不能再让他接触兵事的了。 但他还不能确定这陈登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他陈宫当时促成姻亲之事,的确有投靠袁术,留个后路的意思,但也是为吕布争取个外援,而这陈登父子呢。所思所虑,却绝非那么简单。 “陈登向来心高气傲,陈家又是公族之后,若是陈登真有异心,主公危矣!”张辽道:“此事还须禀告主公,有个决断方好。” “不急,待晚间女公子自有计较。”陈宫道。 “你这……”张辽真是不知道陈宫是不是中了什么邪。 陈宫看着张辽特别无奈的走了,也是发笑,待到他见过女公子,便知主公有望了。天下人笑吕布者,皆是因为有勇无谋,轻吕布者,也是因为有勇无谋。如今,其女得力,徐州有望,可放眼天下了。 看陈宫坐回案上处理公务,陈登瞥了一眼,微微哼了一声。 这陈宫虽有才却无志。事那匹夫吕布,当早早图之。 且说吕布,向来喜好些宝马,金帛之物,每日里也不怎么打理军务与政务,平时无有战事之时,便在府中与貂婵喝酒作乐。 然而这几日吕布发现有点不对,以往貂婵对他十分热情,这两日竟是没空理会于他。 吕布有点不高兴,得了闲便来后院寻貂婵,问了侍女几遍,皆说未见着貂婵,一时心中便有些疑心。 见她不在屋内,进去看了看,见桌上有针黹之物,还有未完全成形的布料,心中便是咚的一跳,待上前拿起一瞧,竟是男子之衣,看窄小的身量,根本不可能是他穿得下的。 貂婵本是孤女,又无兄弟,哪里需要做什么男子之衣?!一时便疑心貂婵与人有私?! 是谁?!竟敢动他吕布的女人?! 吕布一时气的肝旺脸红,将衣物狠狠往地上一掷,喝问左右道:“貂婵呢?!” 左右吓的瑟瑟发抖,俱都道:“不知。” 吕布气的脸色发青,一时踢开众人抢出了院子,到处在园里寻找貂婵。 忽见园中有一瘦弱男子的背影,搂着貂婵又笑又闹,两人笑的前仰后合。 二人竟然在众目睽瞪之下,私毫不避讳! 吕布已气的发昏,画戟搁在前厅了,手边并无趁手的兵器,一时恼恨的大喝一声,“贱人!” 他这么一声虎吼,倒把两人吓了一大跳。 两人回首一瞧,只见吕布胀着一张脸,瞪着虎眼恶狠狠的抢越过来,大怒道:“何人敢勾我爱妾?!吃我一拳,叫你即刻去死!” 貂婵吃了一惊,脸色已是变了,吕布向来力大无穷,这一拳下去,可不得把女公子给打死了,她吓的尖叫一声,待要说这是女公子,然吕布的手实在太快,已是抢了上来,将她往旁粗暴一推,拳头已是朝着吕娴去了。 “不可,那是……将军爱女……”貂婵跌的眼前发昏,然而话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09章 我爹是吕布9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此时的吕布如同被激怒而失智的猛虎,怒呲欲裂,拳头已是狠狠的朝着吕娴的脸砸过来了。 咚! 千钧一发之间,也不知吕娴如何出手的,用巧劲一挡,吕布拳头竟拐了个方向,砸到柱子上去了。 真不愧是猛虎,这一狠拳下死手下去,那柱子表面的漆竟裂了一片,里面木质表面已是裂开了。 吕布怒发冲冠,还欲再打,貂婵大叫道:“将军今日是要打死女公子吗?” 此时此刻,吕布哪里听得进去?! 什么狗屁女公子,便是金公子银公子,今日也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吕布大喝一声,一面怒斥貂婵,“竟然还敢为小白脸说话!” 一面拳头又朝着吕娴砸了过来,吕娴脸也黑了,她虽军校毕业,也受过特殊训练,执行过特殊任务,武艺本事是有的,然而与吕布对招,以她的体力,真的很勉强,光挡而借力打力这一对手,她就已经用尽了力气和精神,身体太弱,又长期养在深宅之中,身体素质比之娇花一般,哪里又会是吕布的对手。 “爹!”吕娴见打不过只能躲,好在她比吕布可瘦小多了,一溜便走了,一面狼狈的躲,一面狼狈的喘。 吕布更是恼恨不堪,道:“你叫谁爹呢!?” 一面更是抢着来追杀,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得,就别指望一个满脑子绿帽子,以及捉奸的男人能有什么理智。 吕娴气的骂道:“吕布匹夫!除了打杀,你那脑子就没别的了!” 吕布气炸了。 貂婵又急又气,指着吕布骂道:“吕布!枉你为英雄,竟连亲生女儿也认不出,说你是匹夫,你连匹夫也不如!” 吕布一听,已是恼的不成,转过身来要拎了拳打她,如风一般的过来,一拳砸了过来,却身中她身后的柱子上。 貂婵十分英勇,竟是眼都不眨,半点不惧,只瞪着眼睛,气的脸色俏粉的看着他。 吕布到底舍不得打她,只怒道:“貂婵为何负我?!” 貂婵气道:“将军且看看那到底是谁?!” 小白脸,还能有谁?! 此时的吕娴已经累的直喘了,很没形象的瘫在柱子上,警惕的看着吕布,道:“爹,你这是要打杀了你亲生的女儿啊,没想到我吕娴竟然要死在亲爹手上,多好冤呐!” 吕娴?! 吕布这时才稍理智回笼,待回首一看,不是吕娴却又是谁?! 一时僵住了,慌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忙过来扶吕娴,道:“我儿?!怎么会是我儿?!” 吕娴无语的看着他,猛虎之吕布,再被他追打下去,一拳可不得直接上天?! 这莽的劲头,吕娴真不知道该说他怎么办才好。 貂婵落下泪来,道:“将军是天下英雄,貂婵虽微贱出身,然心慕将军,心中只有将军一人,而将军却不信贱妾,不分青白皂白便要上来打人,枉贱妾一心以为将军是天下英雄,没想到竟是莽夫,貂婵还有何希望?!” 说罢,竟是甩了长袖,捧着心口与泪回去了。 “貂婵……”吕布一阵阵懊悔,欲追,却又担心吕娴被自己打坏了,一时之间竟是里外不是人了。 吕娴也是又气又怕,好险差点没被吕布打死。 怒极反笑,道:“爹真是好本事,在温侯府上,谁有那么大的能耐,敢来这里作乱?爹,我看你这脑子,是猪。” 吕布此时又悔又惭,被骂成猪,竟也不生气,只哄道:“可打坏了我儿?!我且去寻大夫来给你瞧瞧……” “我没事,你去看看貂婵吧,这样的美人,一腔真心与你,你竟不信她,都说英雄才配美人,我看爹顶多是个匹夫,哪里是什么英雄?!”吕娴道。 吕布耷拉下耳朵,羞惭欲死,被骂的竟一声不吭。 且说家里下人见温侯发怒,一个个吓的早成了没脚的蟹,乱滚乱爬到严氏屋内,直抖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打起来了了……” 严氏吃了一惊,道:“谁打起来了?!说清楚……” 下人们一向惧吕布,哪里又说的清楚,只含糊的道:“……将军去打貂婵和女公子了……” “啊?!”严氏吓的眼泪都飙出来了,偏生也是个不怎么能震得住事的,着急忙慌的便要去劝去看,慌了没了个主意。 她身边的老仆婆道:“夫人,赶紧去请人来拦一拦将军才好,将军发怒要打杀人,夫人如何拦得住他?不若快去请诸位将军前来一劝方好,也可稍拦一拦。” 严氏慌的没了主意,忙道:“快,快去请……” 也不说请谁,下人们一向是没主张的,一时之间都往外跑了,也不知是逃命躲一躲,还是怎样。胡乱的请人,竟叫嚷的全城都知道。 人人皆知温侯府上在打架了,还有闲了没事的,到温侯府附近的巷子里看热闹,打听消息。 反正,等人都来府中围观的时候,吕娴才发现,很多的将领都来了,齐齐的挤到了院子里看着他们父女。 吕娴额上的青筋已是在跳了。 这个劝一句,“将军息怒,切莫打杀了爱妾与女公子啊……” 那个再来一句,“有什么事好好说……” 吕布只能讪笑,“误会误会……” 偏他是个不避嫌的,什么话都直说,“爱女扮成男装,布以为貂婵在私会小白脸,这才……” “……”吕娴若是刚刚只是有点怒的话,现在已经是忧了。他瞪着吕布,面有怒色,一副要打他的控制不住的表情。 那些将领偏生还来劝她,道:“将军一时失手,女公子莫与将军置气,可伤着了?!快寻大夫来瞧才好……” 严氏在一边悲泣,道:“便是娴儿一时犯了错,将军也不该打了娴儿,若是伤了哪儿,可怎么好?将军且寻谁去找亲生女儿?将军半生只得此一女,爱如珠宝,怎么如今倒为一贱妾打她了,将军舍得,妾身却不舍……” 一时下人们慌的请大夫的请大夫,到处乱跑,乱糟糟,乱成了菜市场一般。 这叫温侯府上?!吕娴嘴角抽了抽。若是以往有人这么告诉她,打死她都不信。 诸将也劝,纷纷劝解父女二人息怒。 吕布十分尴尬,辩解道:“并未伤着,我儿十分英勇,接了我一拳……” 众将虽吃惊,但也并不怎么信。 倒是张辽,高顺略显诧异,对视了一眼。 陈宫看这里热闹的不行,主公平日亲近的宠臣宠将都在,他挤也挤不上前,但这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以往只余忧心,如今却露出此许笑意来。 吕娴朝他直直的看了过来,露出一个极苦的苦笑来。 一时闹轰轰的,又是叫大夫来瞧,又是劝解,闹的吕娴头都大了。 好不容易众将都离去了,吕娴的脑子里还是嗡嗡的。 严氏还在哭,吕布便去哄她,一个劲的赔罪,严氏依旧不依不饶,又是怨吕布,又是骂貂婵。 吕布十分狼狈,好不容易将严氏给哄回去了,又去哄貂婵,谁知貂婵竟将他给赶了出来。 一只猛虎,倒成了大狼狗似的,到处被嫌弃了,又来见吕娴,吕娴心烦,也不肯见他,只叫他边呆着去。 吕布耷拉着耳朵回前院去了。 后院一般外男是不进来的,刚刚诸将既都来了,便也无所谓了。 其它将领都走了,张辽和高顺还在,陈宫也在。 吕娴抬首看天,陈宫看她面无表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破事,只好道:“女公子无事吧?!” “我温侯府上恐沦为徐州府笑谈了吧?!”吕娴实在高兴不起来了,一脸苦相,道:“然后与以往所有的事一样,成为逸事,传至九州,人人皆笑。” “只是家事,天下人未必会耻笑。”陈宫安慰道。 吕娴却很难受,道:“一家尚且不能治,何以扫天下?!” 张辽和高顺尽皆一震,吃惊的看着吕娴。 陈宫也直了背,道:“女公子莫非志在天下?!” 吕布真的能力太差了。他业务能力是过关,然而领导能力实在是太差太差了。 她倒是想为公主,更近一步,然而爹不给力,只是妄想而已。 一时看了这些事,倒有些心灰。这也是在所难免之事。 “女公子万不可丧气,”陈宫道:“主公虽资质有限,然我等用心辅佐,未必不能成事。” “主公向来不愿听人所言,然而若是女公子劝解,主公必听,主公对女公子,是真心疼爱,未必不可图之啊。”陈宫道。 吕娴呼了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道:“是不能灰心,否则便被群雄撕碎,死无葬身之地了!” 陈宫这才松了一口气,见她稍恢复了些精神,便道:“女公子且去休息吧,我与二位将军先回了,他日再谈也可。” “无妨,我虽对父不愉又失望,然而倒不至于灰心败兴,公台且与两位将军一并留下,我先命人备上茶水,三位稍坐一坐,我去洗漱一下,去去就来!”吕娴拱了拱手,先行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0章 我爹是吕布10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侍女们就在亭子里上了茶水,三人就坐了,张辽和高顺只是默然无语,只有陈宫施施然的坐下,竟倒了茶喝。 二人有一肚子话想说,然而看着陈宫一言不发,只十分悠然的样子,也是半晌无语。 话头太多,一时之间,竟无从谈起了。 吕娴郁闷的要命,回屋途中看到下人们乱七八糟的跑动,也没人出来管管,她的头就开始跳。 她忍着气,回了屋将狼狈的自己收拾了一下,又重新洗漱了,再换了一套劲装,这才收整了心情,不敢叫三人久等,忙又回了亭子。 此时天色已经渐黑了,侍人们忙掌上了灯火前来。 吕娴又叫她们去备宴席。 天气算好,早已开春,日渐转暖,晚上在亭子里并不算冷。 四人坐了,竟一时无话。 陈宫看吕娴只闷坐着抬首看天,便道:“女公子在看什么?!” “夜观天象。”吕娴道。 陈宫来了兴趣,道:“女公子竟对天象有钻研?” “非也,说夜观天象,只为自己脸上贴金,其实我是苦闷,看看星星看看月亮,”吕娴道:“公台,高将军,张将军,我是愁啊,我父这性子,你们跟他许久,想必也是知道的……” “我父身边多有贤能,他不光不能尽用之,反而会众叛亲离,”吕娴道:“今天的事三位也看到了,我若是他的将领,心里是瞧不上他的,表面会劝说这破事,然而,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嘲讽……” “月之光华,才令群星聚集,可他偏偏是太阳,不光照的旁人无光,而且还刺人眼睛,”吕娴道:“谁愿倾心归附于他,追随一时,能长久乎?” 张辽与高顺听了,也有点丧气,更显沉默与愁容。 “这家里也乱糟糟的,他一个家都治不好,城里呢,也全无规划,对手下将领,官员,风气更是乱七八糟,不识忠良,不知好歹,”吕娴起了身,道:“虽有虎猛,却无虎威,内不能治家,外不能御下,谁人肯服他?!他这样的人,迟早要众叛亲离,内外一起灭杀。” 说罢竟是哭了。 吕娴自穿来,还真没哭过,此时真的是被吕布给气哭了。 想她也算优秀的军旅之人了,竟被这吕布给气出好歹来。 一时心中悲凉至极。在现代好好的日子不过,穿来这儿受这担心和闲气。 她没有什么争雄天下的大志,只想来了便好好活下去,可她爹偏生是吕布。 吕布这样的人,若是不图进取,早晚得死,她身为其女,吕布一死,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哪怕只是个普通点的出身也是好的。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实在是叫人心灰。 吕布这性子,就犹如那扶不上墙的烂泥,难以成事。不能立威,虽猛,能御下吗?! 她难过了,吕娴却知道自己,是真的入戏了。她已经做不了局外人。 陈宫看她真伤心了,忙劝解道:“既知如此,女公子合当常规劝才是,主公便是听不进我等言语,女公子却是主公爱女,必定是听的。” “规劝有用?!”吕娴冷笑道:“对待猛虎,少不得要用鞭子先乱打一通再说!” 她举了杯,道:“以茶代酒,敬公台与两位将军,昔日真是难为你们了,事奉这样的主公,以后,我爹的事便是我的事,倘若他再如此混帐,不通事内,我少不得要说一声不孝。” 说罢豪放的一饮茶而尽。 三人也忙陪着喝了。 张辽一直静看她言谈举止,此时放下茶杯道:“主公虽勇猛,却一直被人所轻视,盖因如此,若是女公子有劝解之心,我等少不得以后要多多劳动女公子了。” 吕娴朝他拱了拱手,此时此刻,面对这些大将,她竟然觉得愧疚。谁叫她爹是吕布呢。 天意弄人,惆怅。 “上次深谈之后,宫自思良久主公的出路,观今天下群雄并起,不早图之,必被人所图,因此日夜忧心不已,因几次三番未能问清女公子之志,故不敢妄言!”陈宫道。 “公台请一舒高见!”吕娴道。 “敢问女公子所图是为群雄,还是为天下?”陈宫道:“若不问清,宫不敢舒己之见。” 吕娴这才笑了,道:“当今天下,谁不想为天下之主,乱世出枭雄,汉气数将尽,我父之才,若有大志,必可包寰宇内,囊括九州。” “既是如此,主公出路只剩下一条。”陈宫道。 “愿赐教!”吕娴道。 “奉汉为王,建立基业,徐徐图天下群雄。”陈宫眼睛亮着道:“汉气数虽将尽,然一日汉不亡,一日便要奉汉,绝不可称帝。” 吕娴终于露出了笑意来,喜道:“公台与我想到一处去了。不错,除非哪一日曹操取代汉天子自立为帝,否则,我父便一日不能称帝。” 陈宫也笑,道:“所以袁术此时有自立之心,是在寻死。” 枪打出头鸟啊。 汉天子虽已成了吉祥物,但明面上,人人都必须要尊奉之而不能出这个头。 “火候不至,谁敢有称帝之心?!”吕娴道:“便是曹操,至死也并不敢称帝。” 这个陈宫不知,然而吕娴知晓古今之事,却很笃定。 陈宫的眼神之中颇带了几分知己的心情,眼神亮着继续道:“主公虽有虎威,却无虎志,又恶名在外,天下名士难以低首归附,因而难以吸引贤士前来徐州,唯有另有他途……” “公台请慢!”吕娴此时心情已经大好,这个陈宫未免也太令她惊喜了。 果然,以前的他只是被压抑了大部分的才华,这才是他的实力,他的眼界。 陈宫一愣,只见吕娴已是起了身,欲令人取纸笔,又嫌太慢,便道:“两位将军且借佩刀一用!” 张辽和高顺早听的耳朵都竖着,此时一听,便忙各自献上佩刀。 吕娴拉了陈宫出席,笑道:“公台,你我且各写一行字,看看你我可曾想到一处去了……” 陈宫大喜,忙道:“敢不从女公子命!” 当下竟是各自转过身去,在地上用佩刀划了。 “好了……”吕娴笑道。 “宫亦好了……”陈宫道。 张辽和高顺忙去看,先看了陈宫的,先是愕然,又去看吕娴的,更是愕然,惊异的看着二人,道:“仁……”竟都是仁字。 陈宫与吕娴对视一眼,眼中皆有笑意,一时竟想引为知己。 吕娴哈哈笑道:“我们想到一处去了!” 陈宫笑道:“论义,将军早已是无义之名,论忠,将军其才,无人可容,又反水几回,早已经无忠之名,所以只剩下一个仁字!仁者无敌!” 一时陈宫大喜过望,道:“女公子,昔管子名声极差,后齐桓公霸,他洗刷一切污名,他日主公若得民心,若有基业,霸业成功,何愁天下士人不附,百姓不归心?!” 吕娴已是大喜,道:“保民而王!可立万世之根基。” 说罢竟是对陈宫和张辽,以及高顺一拜,动情的道:“三位,我父勇直,虽无谋,但于这乱世,却也有一份爱民之心,一分太平之志。祈愿三位真心倾附,广施仁义,聚天下之德,全力辅佐我父成就霸业!我父虽无谋,但其直,其勇,其德却绰绰有余,日后还望三位多多帮助。” 张辽与高顺此时已然震荡,忙去扶女公子,又拜,感动道:“我二人虽是武夫。却也知仁义,女公子尚有此志,我等愿为主公效犬马,敢不负命!” 陈宫哈哈大笑,与吕娴一起喜极扶起二人,笑道:“主公身边有两位大将,如虎之翼。” 四人重新归座,此时已是颇为亲近了不少。更多的是知己之情。 张辽此时已经是叹服不已,道:“难为女公子不出闺阁而知天下事,而敢立此志,主公有此虎女,是主公之幸,也是我等之幸!” “文远谬赞。吕娴愧不敢当。”吕娴道:“若要文远与高将军心服,光会说,不会做,依旧不能令两位心服。我若要再踏入军营,少不得要令高将军心服才行了。” 高顺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没能说得出来。 张辽看他这笨拙样,说都不知道说,也是无奈,便笑道:“一月之后,自见分晓,只不知女公子在何处练兵?!” “秘密。”吕娴笑道:“定不作弊,不会叫我父帮我的。不然就胜之不武了。” 陈宫笑道:“宫倒期待一月之后分个高下。” 高顺苦了脸,心道莫非女公子真有什么练兵之法不成。 不可能。她又未接触过兵事,未免想的太容易。因此也不说话,连句好听的也不会说。 “女公子如此高才,高顺便是输与女公子,也是很平常之事。”张辽用手拉了一下高顺的衣袖,意让他为自己先找个台阶。若不然一个月后倒不好相让女公子的。 偏生高顺真的就是木头似的,一动不动,装没看到。 张辽都无语了。 吕娴道:“立足徐州,广施仁德。只是小沛刘备,不知公台有何想法?!” “刘备其志非小,然却不能杀。”陈宫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1章 我爹是吕布11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哦!?”吕娴笑了。果然,史上的陈宫因为吕布,压根就没想过什么天下不天下的。所以他才建议吕布,必杀刘备,否则必为其所害。 后来果然。曹操欲收服吕布之时,刘备怕曹操得一大将,让曹操杀了吕布。 刘备收服不了吕布,便绝不肯让曹操得此大将。刘备此人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吕娴认为,吕布骄矜,刘备早已对吕布存有杀心。 “愿闻其详。”吕娴笑着看着陈宫。陈宫看她这样的眼神,也知道怕是又想到一处去了。 陈宫便先笑了,道:“若主公只欲并立群雄,无图取天下之心,必杀刘备,不光要杀刘备,便是陈登,也须杀得。然而,主公若取天下,此人不光不能杀,更不能辱,还要以礼待之。” “不错,杀二人而更失天下之心,不值。我父名声已差,如若再因此二人而失心,更为天下所不容。”吕娴道:“我爹……” 又头痛起来。 “不说什么天下不天下,从明日起,我便要好好的管教我父才行。否则,我们便是打的城池再多,招的贤士越多,他也能失了城池与贤士,我父之能十分,破坏力却有二十分……”吕娴磨刀豁豁道:“待明日,看我怎么驭虎。” 张辽忍俊不禁的笑了,道:“主公也只肯听女公子的话了,有些话,末将等不敢说,不能说,主公更听不进去,更别说阻拦,便是拦都拦不住。” 吕娴道:“虎太吓人,难免要用仁义之名缚起来。这些日子,劳三位管管城中诸事,我要专心的练兵,与我父周旋一二。若有要事,我们再谈。” “也好。”陈宫放心了,只要定了基业之调,其它诸事,他们早能代劳。 “三位且安排俗事,后日若有空闲,且陪我去会会陈登。”吕娴笑道,“家中刚刚出了闲闻,恐怕陈元龙已在家中又笑我父了……” 陈宫笑道:“女公子有收服之心?” “能不能收服,也要看他,并非看我,”吕娴道:“公台,对刘备,要有张有弛,要容他,但不能由他势大,切不可逼的他无处居身,我怕他会去投曹操,倘去了许都,定会与曹合力谋我父!” 陈宫一凛,道:“女公子放心。” “把他困在小沛,别逼他走,”吕娴道:“陈登也如是,张将军,高将军,从明日起,卸了陈登以及兄弟在军中的所有职务,切莫再由他触到军事,他有反心,久在军中,必然生乱。” 二人忙抱拳道:“是。” “对陈登要以礼相待,只说调动军中职务,他若要出使,也不能让他离开徐州,我要把他困住,待我后日且去会会他,再与他计较说法。”吕娴道。 三人应了,陈宫笑道:“看来女公子对陈登已有主张。” “公台后日且看我如何摆布他。”吕娴笑道,“且用饭。再行归家。” 三人忙抱拳,当下便用了饭,便出温侯府回家去了。然心中激荡。 陈宫对张辽笑道:“女公子可为当今豪杰否?!” 张辽默然,最后一笑,对高顺道:“女公子既有高才,高将军输于女公子,也并不难堪。” “不能吧……”高顺的语气迟疑了。 他现在,其实也不大确定。因为心中已经动摇了。总觉得这样的吕娴是陌生的,不知底细的,倘有真才实学,也未可知。 陈宫笑道:“若是真输了,高顺之名,怕是要被人笑了……” “……”高顺。 三人心中极为高兴,似乎因今晚谈话,而勾起了无数雄心壮志来,他们看着天上月,天上星。 吕布是月,而吕娴,当是月前最亮的那颗星。 而他们便是围绕在此身边的星星,以后这样的星星,一定会越来越多的,直至布满整个星空。 三人一走,吕娴捋顺了一下明日要做的事。齐家是第一步,只是这其中,还需要有些平衡,否则这家还是乱糟糟的。 另外最重要的,就是吕布。 吕布这个样子,若为主公,谁人心服甘心前来徐州归附?! 虽是猛虎,少不得要给他套上些枷索。既不失其猛,而又不失其威,方才合格。她又头疼起来,这才是最大的事情。 陈珪父子晚间在书房,父子二人难免笑了笑今天温侯家的丑事,陈登道:“不提也罢,温侯之家,只有耻笑耳。” 今日丢脸丢到满徐州城都知道了。 父子二人便是一顿耻笑,十分看不上吕布。 陈登对陈珪道:“过几日父亲且去见一见吕布……”他的声音小了。 陈珪眸中微微露出些精光,频频颔首笑道:“此计甚好!” “此计若成,吕布不足为患!”陈登笑道:“有勇无谋之匹夫,何以坐阵徐州。” 陈珪笑道:“若除吕布,我父子可高枕无忧。” 第二日一早,吕娴就醒了,在院子里立了个桩子,打了一会儿拳。 她又叫了五十兵士,直接要过来做了自己的兵卫,却不叫他们带武器。 主要五十个人太过风头,若是还带武器上街,必然吓民。 吕家对她是有求必应的,况且近些日子吕娴实在是不好惹,下人们也不敢反驳。 她让十个兵士拿着大棒追打自己,兵士们一开始还不敢,吕娴立即设了彩头,这些兵士们为了彩头,倒生出无数勇气来,便在院子里追着她打。 大早上天未亮,便闹的阖府不宁。 严氏起来一瞧此情此景,便又哭了。 她深深的觉得吕娴怕是被刺激出毛病来了,一是为远嫁之事,竟有出家之念,二是被吕布一打,现在竟频频做出奇异之事。 严氏一时伤感的不行。 其实吕娴也是昨天差点没被吕布打死,这才想起来了自己到底是个女子,与这里的很多猛将比起来,真的力量悬殊,以后若是相遇为敌,未必能敌得过。 因此,她少不得要多练上一练。 打不过,她可以躲啊。 之所以让人合力攻击她,可以训练她的速度和反应能力。 比起这边的武将的刚猛和力大,她可以速度取胜,跑的快,便能活命。 总好过以后万一有失,拖累吕布。 练的久了,竟有了一种好似回到军校时熟悉的感觉,身体出了一身的汗,她一下子就神清气爽了。 当下让十人领了赏银,十人大喜,其它四十人眼巴巴的馋眼看着。 吕娴道:“以后每日一练,谁出力多,出手快,赏钱越多。现在,你们且随我去捉几个仆从。先押到柴房,一会儿我唤时,再捆进来。” 五十人此时早已欣喜这是个好差事,忙道:“是。” 吕娴将他们分成五小队,十人一组,轮流按班值守在侧,并且各组提了小组长。 以后她能进步,他们陪练自然也能进步,久之必为一队精兵。 这也是昨天的事给她提了个醒。 她不能太自负,这是三国,能人备出的时代,以后出门,若以为自己真的很了不起,无人可敌,迟早要吃亏,就如昨天,若是遇到要一拳打死自己的人,她迟早被砸死,还能指望生了杀心的人如吕布一样手下留情吗?! 自己有自保逃跑的速度和本事,也得有精兵护卫,以后能稍许安心。 她到底是吕布之女啊,以后吕布若是立足于群雄之间,未必不会有人图他的家室来要胁于他。 想着便是心中一凛,当下也顾不得洗漱,只一身汗,一身短打男子装扮,就来了吕布严氏主院屋中。 她必须得把这个家先治的如同铁桶一般,但是严氏,太宽慈,又拿不住事,指望她是不行的。 吕布就更不行了。 自己还有旁的事,在家事上实在是有心无力。 唯有貂婵。 她心中有了主意,准备对严氏晓以利害,走到门边,却听到里面严氏对吕布哭道:“我儿最近越来越奇怪了,自被将军抢回城中,便一身男子装扮,每日里不是在外不归家,便是与貂婵厮混一处,昨日更是闹了误会,差点闹出人命来,还叫人看了笑话,昨夜又与陈宫,张,高两位将军深谈至半夜,将军,这传出去,可不是我们娴儿疯魔了吗?!” “昨夜?什么时候的事情?!”吕布道:“我怎不知?!” “昨日将军只顾懊悔,哪里晓得此事,茶饭都是在亭子里摆上的,”严氏道:“今日天还未亮就要了许多军士过去,又是在院子里练拳,又是打闹的,都鸡飞狗跳了,妾身都不敢说她,恐她伤怀,又要闹着出家,万一她说什么悟出空来,到时又要上山修道,当如何是好?!她这是想出一出是一出了。” “竟有此事?!”吕布道。 “将军什么都不管,我们娴儿怕是疯魔了,一个破婚事把她逼至此,都怨陈宫,还有貂婵,天天与娴儿这样闹,像什么话,将军不知约束貂婵,不知劝解娴儿,家里都要乱起来了……”严氏哭的不已,“只说昨日万一把娴儿一拳打死了,将军又到哪儿要女儿去,可不就是貂婵闹的?!” 吕娴叹气,这个家里的问题也不少。严氏对貂婵已有芥蒂了,让貂婵出来理家,怕是要颇费些功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2章 我爹是吕布12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布很是惭愧,道:“昨日我并没有看清,差一点就……” 他自责极了,道:“都怪布无用。” 严氏待还要再说,吕娴便进去了,道:“父亲,母亲。” “娴儿……”严氏忙拉了她进来,道:“昨日才刚伤着,怎么今日又折腾起来?!” “我并无伤着,”吕娴道。 “我儿,昨日为父对不起你,”吕布面有惭色道:“差一点误伤我儿。” “父亲该去与貂婵好好解释一二,貂婵一心一意只在父亲身上,父亲却疑她与旁人有私,实在过份。”吕娴道。 吕布更是惭愧不已,忙道:“我且去看看她,与她道歉,她便是不肯原谅我,我便厚脸皮,好语相求当是……” 说罢摆脚就走。 “将军……”严氏噎了一下,看着吕娴,伤心至极,道:“连你也向着貂婵了,她莫不是什么精怪不成,勾的连我亲女也向着她了……”说罢又哭。 吕娴扶着她坐了下来,道:“母亲听我好语。” 严氏好哭,却是个没主张的人,与吕布性格相似。虽抱怨,却绝不是心狠之人。 吕娴虽不耐烦,但想一想,这些日子的变化,严氏心中也是惶恐的,她也没有好好的安慰过一回。如今,便只得耐下性子,好好的与她说一说家里的事了。 严氏道:“你有何话好说?!” 说天下大事,严氏是不懂的,吕娴只能从家事上说,道:“昨日之事本是家事,可是,我们温侯府却在整个徐州城闹的沸沸扬扬,名声实在难听,母亲可知?!” 严氏怔了一下,呆呆的看着吕娴。 “本是无事,也要被他们传出貂婵在家与人私通的话来,貂婵无不无辜家人皆知,累了她名声,女儿实在是祸害,本是玩闹,她因与女儿年纪相仿,我又无姐妹兄弟,便将她当成同辈之人相交了,结果闹成这样,人尽皆知了。可知外面人怎么传貂婵,传父亲,传我们家的不是?”吕娴道。 严氏根本没想过这一层,道:“是我叫人通知诸人的时候,定是泄了什么……” 又道:“娴儿绝不是祸害,别由他们瞎说。” 严氏十分忐忑,一想外面的言语中伤,又惶恐起来。 “外面人怎么耻笑父亲,笑我们家不说,只说此事,其实可以完全避免的。”吕娴道。 “是我昨日慌了神,这才,此事怨我……”严氏自责道。 “我不是责怪母亲的意思,”吕娴拉住她的手道:“只是母亲实在太过宽仁,治下太松懈,那些下人,嘴上没把门,行动无规矩,竟把家事传的人尽皆知,还添油加醋,让我温侯府沦为笑柄。母亲实在太良善了。对下人们下不了手来管。这才乱糟糟的……” “娴儿,你既有法,不若管管。”严氏道。 “其实貂婵可以,她在司徒府上长大,小小的温侯府,对她不在话下,只是怕母亲不肯放权,即使肯放,昨日又把她闹成这样,她心中羞恼,哪里肯出来管,她才貌是有的,手腕也是有的,叫她替母亲来管家事,母亲只管好她便成了,外面人,家里人也只叫母亲好,说她坏的,坏人由她做,最好不过。”吕娴看严氏没主张的样子,便知她心动了。 吕娴又道:“只是昨日,实在伤她心太过,我都过意不去,她怕是绝不肯管事的了。” “这,她若果真有此本事,我便去请她,好好与她说道又如何,母亲向她赔不是,”严氏道。 “若要管好此家,必定要治下极严,遇事要有主张,如此里外肃之一清,方可治如铁桶,家事不必外人所传所知,我府中才不会被人所笑。”吕娴道:“母亲太良善了,怕是做不到……” “这……”严氏犹豫不决。 “若是母亲低得下这个头,日后好好待貂婵,让她为母亲所用,她自能为母亲代劳。”吕娴道:“就怕母亲一则不放权,二则不信任不肯用,三则,对她有所防备,届时貂婵反而内外不是。” 严氏不吱声了。 “带进来!”吕娴叫了一声。 便有几个兵士押了七个仆从进来,都捆着塞住了嘴。 严氏吓了一大跳,道:“这,这是……”她身边的老仆婆脸色微微白了。 “说!”吕娴示意人将他们嘴上的破布给除了,他们既叫饶命。 “说,谁人所授意你们在此。”吕娴淡淡的道。 “陈,陈……府……” “哪个陈府?!” “陈登,陈元龙府上所授意。” “袁,袁术所授意……” 严氏脸色已是白了,手都在抖,这么多个人,来自别处的细作,她却半点不知。 这是多大的漏洞和窟隆。 吕娴挥了挥手,淡淡的道:“拖下去处理了吧。” “是!”士兵们干劲十足,将七人重新塞上嘴拖出去了。 处理?怎么处理?! 严氏与她身边的老仆婆,脸色也都白了。 “治家要严明,赏罚有度,而母亲却太良善,这样的事以后还多着,母亲能沾手这样的脏事吗?下得了这样的手吗?!”吕娴道:“后院起火,轻则泄密,重新家族夷灭,身死族亡!” 严氏喃喃道:“……我,我去请貂婵……” 吕娴见她吓到了,拉住她的手,笑道:“要请,也要缓缓再请,此时父亲在呢……” “对,对,对……”严氏又哭了,道:“我无用,连后院也管不住,差一点误了全家人的性命……” “有我和父亲呢,不会叫母亲难过的,”吕娴道:“母亲可是不喜我与貂婵多亲近?!” 严氏一怔,动了动唇,竟不知道怎么说。 “我无姐妹,后院只她一人可与顽闹,哎,母亲若不喜,以后我少近她便是。”吕娴道。 老仆婆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吕娴,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恩威并施,以退为进……来达到她的目的。 这还是她所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公子吗?! 这等的手段,手腕,目的就是想让貂婵管家,然后还哄的严氏心里不会不舒服。 吕娴看了她一眼,老仆婆脸色白了,低下头去。 “母亲不是这个意思,我无用,除了我儿,也没生下其它子女,若有,我儿也不会如此孤单了……”严氏道。 吕娴真是服了她。 标准的有问题在自己身上找的旧式女子典范。醉了。得,这是怨上自己没能生出儿子女儿了…… “以后你尽可与貂婵顽,母亲再不嫉妒了,”严氏道。 “还是母亲疼我。”吕娴笑道:“以后她若忙起来,怕也没空陪我玩。以后母亲空下来,倒也能常陪父亲说说话。母亲只须宽和待下,貂婵严以待下,一个黑红一个红脸,如此自会分明。” 严氏自应是。 “对了,母亲,我常要见陈宫等人,恐在后院十分不便,如此,我便在父亲书房旁辟出一屋来做来的书房兼待客书房了,可好?!”吕娴道。 此时严氏已心乱如麻,自然无所不应,道:“好,好,叫他们布置便是……” 吕娴笑道:“那我自行叫人去布置。就怕他们不惧母亲,反而胡乱布置的不合我心意,我自去就可,让老嬷母随我走一趟吧。” 老仆婆看了她一眼,垂手侍立在她身侧,十分恭顺。 “好。”严氏此时慌的不行,看她出去,又喃喃自语,“得让貂婵管事,得赔不是……得备礼郑重些方好……” 严氏此时已心乱如麻,哪还记得要叮嘱女儿少往外跑,少与男人厮混,少胡闹的事?早忘的一干二净了。她是粗神经,本劝慰女儿的事,忘了,性情大变的事更是忘到九霄云外。 吕娴出了主院,脸色便淡下来了。 她停在廊下,看着老仆婆。 老仆婆腿一软,作势欲跪。 吕娴却扶住了她,道:“你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我自小便是嬷母看着长大的,论辈份,我合当该叫你一声嬷母才是。” “奴婢并不敢应,只是一介卑贱之奴。”老仆婆现在怕她的很。 “父亲二妻一妾,次妻曹氏早逝,如今只有母亲和貂婵,貂婵从父亲出京起就一直跟着了,一直以来也敬母亲,并不是生事之人。若她动了心思,母亲未必是她的对手。”吕娴道:“家中人口并不多,事却不少。身为母亲的老人,合当多规劝方好。切莫无事生事,不然坏了家慈在外的名声,也误了将军的名声,外人见只一妻一妾的温侯府上竟然如此御下不明,会如何作想?!” 老仆婆再受不住这压力了,一抬一压,非责却是大责,她泣道:“奴婢失职!” “快快请起!”吕娴扶了她起来,道:“母亲不易,以后当别让家事叫她烦心,让她多想些高兴的事才是,一家子,哪有无事挑事的?!嬷母想必也不想这样。如此母亲高兴,家里也有人管事,而将军也能一心于公务,不为家事烦忧。” “是,往后若遇事,奴婢定然不敢往外嚷着叫人了,也不敢再怨尤旁人,叫主母烦心。”老仆婆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3章 我爹是吕布13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娴这才笑了,道:“昨日嬷母也是关心我,这个我知道。以后好好的,待你老了,我温侯府上奉养你,你也是温侯府的功臣了,功不可没。还请以后更细心照顾我母,感激不尽!”说罢微微福礼。 “奴婢万不敢当!”老仆婆忙慌道,“往后当更仔细更尽心。” 吕娴这才去了前院,叫人收拾待客的书房。 老仆婆出了一身冷汗。 女公子好生厉害。如今只余服气的份,半点也不敢不满。这种量级的人,太可怕了。一举一笑之间,掌控全部节奏。并且半分不容人反驳。 以后少不得便是貂婵主家主事了。女公子叫她别在主母与妾之间挑事找事,无事生事。 这是想供起严氏来。不过严氏估摸着应该不可能察觉到哪里不对。 这种水平,竟然是温侯和严氏生出来的……这变化,巨大到惊人的地步。 见此威压,她可是一点子其它心思也没有了,也不敢有。 不过也幸于府上有望,虽是女公子,但是能立得起来,这府上里外,便有了希望。 吕娴吩咐了收拾书房的事,忙去洗漱了一下,匆匆上马又去城外练兵之处主持了。 赌约的事,她可不会输,自尽全力。 练兵之事上,她也是分组,弄彩头,鼓励人心等。 只是来回奔波,真的很累。比在现代劳碌一万倍,更是劳心劳神。 练兵倒不难,于她来说,三百五十兵,也不算多,若是太多,她一时倒练不出效果来。但三百五十人,以她在现代在军营呆过的经历来讲,很是简单。包管到时叫高顺心服口服。 一时到了中午,她也只是在临时的军营中吃了粗茶饭,又匆匆的往家赶,她得对吕布耳提面命。 这头猛虎,怎么样能有虎威,又能不让人害怕和轻视,她得下死力呢。 不过心下,却是已有了计较。 其实所有的事都不难,难的是改变一个人。 想要改变吕布是不可能的,毕竟一个人的脑子,真的就是天生的。 但是,改变一个人的行为,举止,以及言语等,是可以训练的。 吕布哪怕以后是装,也得装个样子出来。不然,她说什么霸业,都是个屁。 想一想,也是真心累。 若不是吕布,而是普通战将,她何必操这份心。有时候普通也不是坏事,可以持主而栖,也可以谋求大事,都可以好开始。然而搁到吕布身上,这两件都难,极难,可极难,也得做啊! 且说吕布去道歉,还是被貂婵给赶了出来,但他今天脸皮厚了,好一顿哄,终于进了屋。 貂婵很失望,很伤心,拿着衣物对着他,道:“将军何不瞧清楚,这身量到底是谁的衣服?!” 吕布道:“娴儿劳你做衣物了?!” 貂婵泣道:“人人皆说人中吕布,然将军内不能信任姬妾家人,外又不能信任身边谋臣,军务上又不能信重诸将领,亲佞将,却疏忠良,将军,究竟意欲何为?!人人都说将军是天下英雄,可却家不能齐,郡不能守,国不能立,又能有什么功业可言?!” “将军若此,必叫人离心,如何立足于天下,妾身好生失望!”貂婵道。 吕布急于解释道:“以布之勇,何不能立足于天下?!貂婵何忧?!” “若能立足,将军何以要女公子去与袁术之子联姻?!又何以惧曹操之势?!”貂婵怒道。 吕布惭怔立于原地,呆呆的看着她。 “将军当年诛董卓,是何等的雄心壮志,何等的威风,天下人人皆称将军为英雄,而今呢,居于此一隅,却要看袁术和曹操脸色。还说什么以己之勇,可立足天下?将军果无志耳?!”貂婵道:“事到如今,也只是堪堪屈于徐州,当年更是被人赶杀出洛阳。诛杀董卓多大的功绩,若是将军济事,现如今又有曹操什么事?曹操的位置原是属于将军的……可是将军看看,你在徐州,还是抢来的……” 吕布已是呆了,脸色微微发白。 “恃己之勇,而轻天下,谬矣,大谬矣!”貂婵道:“你既如此英勇,为何人人都轻视于你?!为何到如今,还只是偏守徐州,处处看人脸色,将军就从来没有反省过自己吗?!还如此自得,自视己勇。天下英雄多如过江之卿,将军不思进取,却,却如此自视甚高,简直可笑,岂有此理!” 吕布胀红了脸,羞惭的欲钻到地洞里去。 “怪不得女公子性情大变,一心一意的不敢再指望将军,将军能令何人指望?!”貂婵泣道:“不用将军打杀,猜忌于我,我迟早为他人妾。与将军之情,早休早了!” 说罢伏案大哭。 吕布伸手欲安慰,却停在半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浑浑噩噩的,呆呆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当年诛杀董卓是如此大功,可是他却没能力坐稳京师,不然又有曹操什么事,如今他如丧家之犬,而曹操却…… 他还惧怕曹操势大。明明当初他有如此机遇。 如此大功,天下人却轻乎自己。 他轻狡反覆,唯利是视,不信于人,轻于人,不用人,猜忌于人……众人叛他而去。士人不附。 到最后被逼到要用唯一的女儿联姻的地步…… 那袁术又是什么东西,虽是公门之后,然而他身为嫡子,却被庶出袁绍夺了宗位,他却被赶出来,他的儿子又得有多无能,不过是无名之辈…… 想他堂堂温侯之女,竟然,竟然要与这样的人联姻。 怪不得娴儿变得不像娴儿了……貂婵也对他如此失望。 是他自己不争气,到如今这地步。 一反思,他竟对自己也十分失望。 明明他有如此英勇,也有过好机遇的。 恃才,恃傲,凌物,轻人……他简直一无是处。 吕布竟然会反思自己了。 貂婵这一棒打的太狠,吕布浑浑噩噩的回前院,只叫人寻酒来要喝。 他吕布是个蠢材,龟缩于此,惧曹操之势,惧那无能袁术之势。 堂堂英雄,却毫无胆色。简直是,简直是不该生于天地之间…… 吕娴回府的时候,便见到此情此景。 “这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了吗?!”吕娴将他手上酒瓶抢了下来,道:“要自怨自艾了吗?!” 吕布看清是她,竟是哭了起来,道:“我儿啊,我对不起你,呜呜呜……” 还真哭了。 “自怨自艾也该有个度,爹啊,你说你能不能别像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便是我哭够了,也知自强。”吕娴道:“你能不能在恃己傲物与自怨自艾之间取一个合适的度呢……” “不偏不倚,不极端,刚刚好的度?!”吕娴与他商议道:“变得谦虚一点,但也自信一点。行不行?!” 她对他要求真的不高的。 吕布哭鼻子哭的很凶,道:“度?!” “对,不多不少,刚刚好的度,儒家谓之中庸,”吕娴道:“不叫人讨厌的那种程度,同时又让人不轻乎于你的程度。” 吕布听了若有所思。 行,知道思考了就行,就怕他不动脑子。 吕娴就地而坐,靠在他身边,道:“爹知道反省自己了,这是一个进步,不错。但是也不要自我厌恶嘛,其实爹还是挺厉害的。” “这是当然,你爹我可是温侯。想当年……”戛然而止。貂婵的话突的又出现在他脑子里。 吕娴真的挺佩服吕布的,他能轻易的在极度自负与极度自卑之间,流淌切换自如。真是厉害。 陈珪陈登父子耍他如同三岁小孩。而他却半点识不破。也是让人挺无奈的事。 对他的智商,吕娴是真的不抱指望的。 唯一想改变的是他的姿态。 恃己之才勇,高高在上的鼻孔看人的样子,真的很讨人厌。 “娴儿,昨日你是怎么接住为父一拳的?”吕布道。 “我有急智,急勇。”吕娴笑道。 “我儿好生厉害,若是为父,怕是没你反应速度快。”吕布道,“假以时日,我儿定能赢我,我很自豪。” “我现在就能赢爹啊,因为你会让我嘛,故意输给我,”吕娴笑道:“昨日是特殊情况,若知是我,爹也下不去那手。” 吕布笑了,满眼皆是疼爱之色。 半生只此一女,却是虎虎相似于己,怎能不惊喜?女儿输的也不过是身量和力量比不上了。 “爹啊,”吕娴笑道:“我们定个约定,怎么样?!” “什么约定?”吕布道。 “先别问,总之你得先答应我,我申明在前,做不到便是小狗,到时候要围着整个校场学狗叫才行。”吕娴道。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学狗叫?!”吕布道。 “爹是不想答应了?”吕娴道:“爹要我去联姻,昨日还差点打死我……” 吕布立即道:“行。我答应你。” 吕娴大喜,道:“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吕布轻笑,以为会是什么女儿家的小要求,因此也没在意,只笑道:“行,我签字便行,为父答应你的事,还能反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4章 我爹是吕布14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布大方签下名字,这才笑问道:“什么约定?!” “不平等条约一百条。”吕娴笑道:“要记住了,完不成,我会将这白纸黑字示众,想来父亲也丢不起那脸。” 吕布混不在意,道:“哪一百条?!” 吕娴轻轻笑了,道:“我想一条,便先实行一条,想不起来的,便先空着。” 以吕布这作妖的性子,几条哪里够。她还嫌一百条少了呢。 吕布轻诺,笑嘻嘻的道:“行,便是一千条,为父也答应我儿。” “爹最好别说大话,到时做不到,羞的可不是女儿。”吕娴笑道:“我便先说几条吧。父亲,这几日父亲可有什么感想?!” 吕布不说话了,愣愣的看着地面,良久才道:“男子汉大丈夫,却受这等子的鸟气,实在憋屈。” “父亲这几日就没反思过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吗?!”吕娴的语气严肃了下来,将纸慢吞吞的叠好,放到袖中去,眼神寡淡的看着他。 吕布看着她的动作,还有看过来的眼神,连背都不自觉的挺直了,喃喃道:“我儿也与貂婵一样,怪我了?!” 爹是比较亲昵的称呼,称父亲是正式称呼,一般是为示尊敬,以及生疏。而吕布便是再蠢也知道此时的吕娴是冷漠而生硬的。 “父亲心中想到的只是我与貂婵怪父亲?!”吕娴长长一叹,道:“当世英杰,英雄气短,迟早短命,堂堂天下第一的男子,却不能立足于天地之间,岂不悲乎!” 吕布吃了一惊,道:“我儿为何咒我?!” 吕娴不理他,只是低声道:“可怜我母亲,迟早也要受屈,貂婵更是会落入他人之手,还有我,迟早也会受辱而死,与其如此,不如出家干净!” 说罢便红了眼圈。 吕布又慌又怒,道:“我儿这是何话?!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怎么不至于此?!”吕娴道:“父亲明明英勇无敌,当年诛杀董卓,却没本事留在京中,不正是英勇无谋?!此番在徐州,更是要看袁术脸色,堂堂英雄都看此人脸色,我与母亲,貂婵不过是后院女子,迟早也要死无葬身之地!” 吕布心中悲愤,又羞惭起来。 吕娴知道他这样的人,若是与他好生相劝,他必听不进去。一个自负到从不会反省自己的人,遇到挫败,只会自怨自艾的人,能指望他听进去忠言?做梦还差不多。 “所以才说父亲英雄气短!”吕娴怒道:“父亲只有英雄之气,却无英雄之志!又有何用!” 吕布去拔剑,胀红着脸道:“大丈夫立世,让妻女如此受辱,不如一死!” “好!”吕娴拍手道:“父亲死则死矣!一了百了!省得作出女子之状来要死要活!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父亲之死,只是匹夫之死,无仅天人悲乎,还会拍手称庆!” 吕布见吕娴不光不拉自己,还怒目说出这种话来,一时又悲又恼又羞又怨,将剑一丢,道:“为父竟是活不得,死不得了。” 女儿还说他状若女子般要死要活。 吕娴都想翻个白眼给他,说真的,吕布这个人,说他会自杀,她死都不信。项羽这种暴脾气会羞愤自尽还差不多。 “项霸王乌江自尽,至少成立过一番功业,而父亲便是死了,谁会为父亲而悲,谁又为父亲而祭?!父亲便是死了,也只是匹夫之死,天下人,无人可惜!”吕娴道。 这一番重话,说的吕布脸色发白,恍恍惚惚,脸色忽青忽白,眼神忽喜忽忧,茫然不知所措。 “父亲之勇,不输项霸王,楚霸王可立大楚,父亲就未曾想过这志?!”吕娴道:“也是,父亲既然一手好牌,打到此种地步,无有志向也是难怪至于此地,从京被人赶出来,东奔西走,无处容身,惶惶如丧家之犬。如今只居徐州,还是从刘备手中抢来的,哪里又比得上项霸王之志?!” “我……”吕布脸色青白交加,竟失语了。 “父亲啊父亲,你真的是个神人,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错的,一步错,步步错,错至于此,不该反思己失己过吗?!”吕娴道。 “我儿……”吕布拉住她,一副惶恐状,道:“为父该如何做?!” “……”吕娴也真的是服了他,一遇到事,就没主张。 “男子立世,当迎难而上,而天生英雄,更该立英雄之志!”吕娴道:“父亲,就不想扎根徐州,立下万世基业?!” 吕布怔住了,道:“留,留下徐州……” “是的,留下徐州,”吕娴道:“我们要把这里当成我们的根,扎根九丈于地下,无人可拔。父亲留京,轻于放弃,离京。以后这种心思,万万再要不得了。若是再难的困局,更难的围杀,这徐州不能让出去,父亲征战,更不可轻于自己的根系而不顾,轻易出走!” 吕布打仗真的有个毛病。很大的毛病。 他东打一下,西打一下,从来就没有一个要有根据地的概念,总是一遇到难关,便先弃了好不容易立下的城池。 如此下去,哪里又有什么基业可存?!不过是无根的浮萍,是飘着的。跟着他的人,也没有归属感,最后轻易的叛去。 吕布瞪大了眼睛,“死也不能弃徐州!” 吕娴点了点头,道:“女子尚要安身立命,跟随父亲的文臣武将,难道就不需要归属感吗?!难道让他们的家人也跟着父亲在乱世奔走吗?!犬尚要有家,何况人乎?!若是父亲再轻易放弃城池,身边便是有再多的人才,也会弃父离去!” 吕布若有所思,低下头。 很好,懂得思考了。 志向,是可以蓄积的。吕布的脑子结构,那是上帝给的。 便是吕娴真是上帝也改变不了他的脑结构。一夕之间,想让这样的人变聪明,不可能的。 所以吕娴下功夫。一是要吕布立下志向。无人志而不立。而此志,是更高更高远的志向。有了志向,便有了信仰,一切行为,都有迹可遁,有法可遵!二是要改变吕布的行事方式和态度。后天的行为,是可以训练的。 吕娴不能急,她只能一步步的来,第一步,先立志向! “人这一生,如同浮云,而唯有大志,立下功名,才能赚取虚名于青史,不被世人所忘!”吕娴道:“父亲难道希望自己如同乱世之浮萍,天上之浮云,飘一飘就散了吗?!” “不愿,至死不愿!”吕布道:“我儿教我,该如何做!” 吕娴笑了,总算有进步了。至少,她已经在他的眸中看见了熊熊的光。 她拍手道:“抬进来!” 外面她的士兵抬了一架屏风类似的东西进来,吕布待看清是什么的时候,已是瞪大了眼睛。 “天下十三州……”的地图。吕布喃喃。 吕娴对这地图其实还不是太满意。这几天她闲了时就画这个,对一些细节的分部记得不太清了,凭着记忆画出来的。 吕娴到底是军校出身,对地图,尤其还是关于现代的地图,一清二楚,过目不忘。军校中人,若是没这点天生的本事,也出不了头。执行任务时,若不是把地图能记在脑子里,难道还要临时翻出来查看吗?!那可不行。 古今地势虽有区别,但大架构都是相差不大的。 这地图在吕娴看来,十分粗糙,甚至只是粗粗的一个轮廓,然而吕布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东西,他整个人都震撼了。那眼神和表情,比当年看到貂婵与赤兔时更加的震撼,心神激荡到疯跳的地步。 那眼神叫狂热。他从来,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地图。也从来没有人叫他看过。 吕娴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眼神,便错不了了。 若立英雄志,便一定要有这等的心胸,可囊括天下。其眼光,一定要更高远,才能看反思自己的不足。 “父亲请看,徐州在这里……”吕娴指着地图上的一州道。 “徐州,这么小……”吕布道。小小一张纸,让他看的更分明,自己有多渺小。 枉他如此自大,如此知足。 他吕布心中空空,怪不得天下轻乎自己。 吕布整个人内心都是进行着剧烈的争斗的。 “天下十三州,这里是中原,曹操定下许都,那是中原腹地,可辐射整个天下,如同心脏,迟早要吃下所有人,而徐州自也是他的囊中之物。”吕娴道:“想当年,父亲在京中时,已名震天下。而那时曹操是什么,天下何人知晓?!” 吕布的脸色有点一言难尽。 “如今曹操已立下基业,占据天时,而父亲呢,还要从他手里讨封赏吗,堂堂英雄,奈何要向昔日之无名辈讨食,简直是笑话。难怪天下人轻视父亲,父亲不光无志,还无骨气。”吕娴摇摇头叹道:“我父除了志向上不如曹操,论英勇无敌,曹操哪能匹敌!奈何他礼贤下士,身边能人辈出,实力早已经远远在父亲之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5章 我爹是吕布15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布一副要哭而羞又喃喃起来,道:“当年我之威名,当震九州,诛董卓,护天子,谁人不知我吕布……” 当然也知他是三姓家奴,有勇无谋。 “为何如今,我竟至此地步……”真哭起来了。 吕娴是真怕他从自信到自怨自如切换,便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占据徐州,未必不可图之天下!” 吕布急切的拉住了她的手腕道:“还请我儿教我,为父虽愚钝,错失良机,然,也有雄心!怎么能让曹操比下去!” 吕娴好笑,道:“父亲之前还惧曹操之势,如今不怕了?!” 吕布一滞,被踩中痛脚,一时脸色僵硬。偏还嘴硬,道:“我又何惧他?!当年,他不过是藉藉无名小卒,给为父提鞋都不配……” “父亲又恃己而轻天下之人了。”吕娴笑道:“战略上要蔑视敌人,然战术上要重视敌人,不可轻视曹操。曹操不是一般人,是乱世之枭雄,其实论起来他也不算是多显赫的世家之后,却到此地步,凭的是他自身高瞻远瞩的谋略,身边更是群贤聚集,自有他的厉害之处。” 吕布苦了脸,有点不太理解她的话,“何谓战略与战术……” “……”吕娴。 以吕布的脑容量,跟他说太多,只怕他消化不良。今天就到这里吧,只能慢慢来。 确立志向,是重中之重,这个立起来了,其它的事,只是小节了。 吕布其实还是有很大的资本的,但他自己不知道。一个从不会反思自己有多少好牌与烂牌的人,能指望他有多大的脑容量。 唉。 “不如父亲先行琢磨一二?”吕娴道:“今天不早了,我回屋休息了,等有空,我再与父亲说话。父亲不要过于自负,也不能过于爱怜自己,这两种都要不得,要中庸,平衡。”免得他志向未定,先钻了牛角尖。 此时的吕布既对她存有依赖折服之心,又十分疼爱自责,道:“对对对,我儿该去休息了,我慢慢想……” 吕娴笑着出去了,回首看他,还立于门前,一副跷首以盼的样子。看来真的把吕布给震住了。 这个傻大个的爹,真的挺可爱。单细胞生物,想的就是太简单。可是简单也有简单的好处。比方说吧,他不会究根深底。女儿这么大,他都后知后觉的傻乎乎的也不追问,只怕也没多想。 这性格,往后若是率领文臣武将,也是巨大的优点。 虽不能明察秋毫,然而,却能宽仁以下。 这样的人虽粗,把握大方向便错不了。 吕娴倒升起无限的信心来,孺子虽不可教,但也并非朽木。只是以往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吕布听得进去。便是陈宫说话也不敢如她一样直。身为臣下,也很难做,有些难听话,出于惧怕,以及尊上,都说不出口。 可她就不一样了,她与吕布有血缘,便是骂了吕布,吕布再气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吕布对家人也是如此,再生气,当时也没有打貂婵,盛怒之下,尚有底线。 若是曹操,就不好说了。她若是来的不巧,成了曹操的女儿,只怕会缩起一切智慧,哪里敢这样显摆?不然迟早要被曹操弄死。与杨修下场一个样。 曹操这人决断有力,便是对亲子亲女,若有不对,他是能下手的人。某种程度上,这样的领导其实挺多的,武则天也是这样的人。 吕布自有吕布的可爱。如他这样的领导虽不多,但史上大人物,也不是没有。 吕娴是有底气的,她精读史书,三国更是精通;她军校生毕业,军事一事上,难不倒她;最重要的是,不管是兵法,还是史实,以及从三国往下的几千年的史,这便是她的底气。 虽吃过的盐不多,但看过的盐多。见识大,遇到一些兵事,或谋事,她能联想到。 其实史书读多了,会有一种自信,觉得天下事就这么多,也没什么新鲜,左逃不过一些相像或类似的东西。 吕布很好。原先她初来时,只想着能不被杀,自保就行。然而,这是绝对行不通的。 吕布不能被人所容,还能自保什么。那就只有志取天下了。不争也得争,这就是吕布要走的路。 确定了方向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便是要吕布确立志向。 然后是战略方向,才到具体的战术细节实施…… 至于能走到哪一步,能不能成功。吕娴只能尽人事,看天命。 倘若吕布和她还是逃不过兵败被杀的下场,她也尽力了。并不怨天尤人。 吕娴回到屋里,人很累了,脑子却停不下来,想一想又笑了,道:“以老爹之材,任重而道远啊……” 今天她实在累的慌,粗粗洗漱就睡沉了。 第二天一早,依旧是起来练拳,速度等。在这乱世,她不敢稍怠。 等重新洗净收拾了,天已微明。而陈宫也早早到了,他身边自然是高顺和张辽,三人不好直接进后院,只是先去拜见吕布。 吕布一夜未睡,瞪着黑眼圈,枯坐在书房内,听见有人报来,只叫侍人唤人进来,他眼睛还盯在地图上呢。 陈宫三人等进来拜见,一见吕布如此,倒是愣了一下,待一看清他后方的屏画之时,尽皆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眸,“这是……” 吕布虚抬起食指,指着屏画道:“天下,这就是天下!” 陈宫与张辽高顺三人互视一眼,眼中皆有震惊,骇到张大了嘴巴。 “想我吕奉先,也算名震天下,然而,天下群雄之列,却并无我吕布一名,布万分惭愧,羞愤欲死!”吕布喃喃道:“我有公台为智囊,有高顺和张辽为左膀右臂,为何却不能位列于群雄?!还要东奔西走,惶惶犹如丧家之犬,盖因吾无用,连志向都无,堂堂丈夫,真是愧于天地之间。” “主公!”三人皆跪坐下来,伏首道:“主公受辱,我等只死,还请主公振作,我等三人也万分羞愧。” “不怪你们,怪我。”吕布眼睛熬的通红,道:“若无志向,便是与我天之将才,我也无法摆布得开,委屈了你们,跟着我东奔西走,现下才有了这徐州一个容身之地,还是从刘备处夺来的……” 吕布喃喃着,像是受了大刺激。 三人心中震憾,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高顺道:“主公若能有此悟,当早立志向,早图天下!” 吕布点点头,眼睛一直盯着十三州的地图,拔都拔不下来。 三人见了十分欣慰。 深深的觉得,吕布其实也并不是个废物,只要他肯立志,只要他敢,他有大勇,他肯听进人的劝。想要图事,并不难。 陈宫正想说话,外面侍人进来道:“女公子来了!” 三人忙起了身,吕娴进来笑道:“不必行礼这么生分了。” 三人不肯,非要行礼。吕娴虽嫌古人多礼不甚耐烦,少不得也还了礼。 “爹,你悟的如何?!”吕娴笑道。 吕布道:“我儿……” “……”吕娴看他又哭了,一时也头痛起来。 “若不是我儿当头棒喝,我吕布还浑浑噩噩,安心偏于一隅,迟早被人所图!”吕布呜呜咽咽起来。 这古人爱哭的毛病,真的叫人受不住。 吕娴安慰道:“爹,你生熬了一夜,早点回屋歇着吧,倘心中有志,也不在于一时。志在心中,不在嘴上。” “我就睡在书房!”吕布道:“我要把这图,印在我的心中,我的灵魂里,时时不忘,便是死了也不忘。” “行吧。”吕娴哭笑不得,看着这样争气的吕布,心里也略有欣慰。 是个男人,看到这全幅辽阔的地图,便不能不生出心思来。 雄性的本能便是占有啊。就像他当年看到貂婵和赤兔时的贪心一样。 “我和公台,还有高将军,张将军出去一趟!”吕娴笑道:“爹,你且在家歇一歇,别把眼睛熬坏了,好好睡上一觉,要勤奋,也不能牺牲休息的时间。停一停,才能走得更远!” “知道了,我儿……”吕布道。 陈宫心中欣喜,一面随吕娴出门,一面笑道:“主公有此悟,是女公子的功劳。” “主公竟然这么听话。”张辽也笑道:“也只有女公子才能达到这个效果了,若是我等,主公未必肯听。” 哪一次谏言,吕布听过?! 他这个人,就是头犟驴。 三人出了温侯府,都骑了马,一路往陈登府上去了。 “公台,”吕娴笑道:“以公台之见,若是我们四人合力并智,可否通达我父之智?” 陈宫一听便笑了,道:“女公子要听真话否?!” 吕娴也忍俊不禁,道:“当然是实话!” “那宫也说句真话,”陈宫笑道:“难如登天!” 张辽听笑了,高顺肃着一张脸,绷着脸皮,一副苦大愁深的样子。这几天他是震惊的。他与女公子还有赌约呢,原本以为他是必赢的,可是,这一天天的……他现在也不是很确定了。 “哈哈哈……”吕娴笑道:“公台这个实话叫我爹听见,只恐他要大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6章 我爹是吕布16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女公子也知这是实话,宫便是叫主公打骂三百回合也不惧。”陈宫笑道。 吕娴笑道:“人之智,天与之!人力无法更改,所以,想要改变我父之智,是难如登天了。然而,纵是匹夫,也有志向。所以,我才从我父之志向着手。有勇,有志,一切皆有可为!” 陈宫此时心服不已,道:“还是女公子有办法!” “我所占利的是我是他之女。”吕娴笑道:“倘换了旁人来劝,依我父的性子,怕是以为旁人在笑他太蠢!” 陈宫忍俊不禁,道:“的确,若换我等,主公怕要恼羞成怒,不仅不听,还要打杀我等。” “我父之勇如虎,只可顺毛捋,若逆之,必讨不了好。”吕娴笑道:“不仅是个无脑的虎,而且还是个碎嘴虎,专好骂人!” 众人大笑。 陈宫笑道:“女公子之言,我等皆听懂了,往后主公若发怒,我等便是顺着哄着便是了。” “公台知我。”吕娴笑道。 遇上这样的领导,除了哄着还能怎么办?!不哄着,不听劝,办不成事啊。 对吕布这种人,就得采取迂回这种战术。尤其是他听不进去的事。 吕娴是他亲生女儿,倒是占了感情上的便利。可旁人,吕布未必肯听。 张辽此时也心服不已,道:“女公子去陈登府上?可是要邀请他为主公办事?!” “算也不算,文远且看我的,”看我如何摆布他。 陈宫看她促狭的表情,便猜到了一些。暗忖这女公子有勇有谋,有胆有色,然而终究年纪小,这促狭的性子倒也有趣。 他终究是年纪大了,对吕娴心服口服的同时,也难免多了些对小辈的疼爱。 张辽是多稳重的性格,听了这话,不免也笑了。 在城中,不好纵马,便只是让马匀速往前赶。 陈宫道:“陈家父子一向高傲,未必肯听女公子好言相劝!” “我知!”吕娴肃了脸色,低声道:“然而,若不能收服于他,我恐会有大祸患,如今我父之基业只在徐州,旁处无处可容,若是丢失徐州,如同大树失了根本,唯有死路一条,所以徐州不可失。陈姓父子,必定要拿下!” 张辽道:“若此,唯有杀之!” “万万不可!”陈宫道:“主公若图天下,陈姓父子万不可动,张将军不可冲动。陈姓父子,素有贤名于天下,若杀之,恐失之天下人心。” 吕娴点点头,道:“不错,天下英雄贤才不知凡几,若不能所用者,皆杀之,恐未杀尽,我父早已先被众叛所离,一无所成。陈登不可杀,徐州也不可失!” “看来女公子已有良计!”张辽笑道:“便有吩咐之处,辽听命是从!” 吕娴道:“多谢张将军!” 张辽也拱手还礼。 “高将军怎么不说话?!”吕娴看高顺一脸严肃跟在后头,不禁笑了,道:“莫非十分忧心赌约有失?!” 高顺一凛,道:“女公子素离军事,此话太过大言不惭!” “那就到期之后,自见分晓了,高将军也莫太过忧心,哈哈哈……”吕娴笑道。 高顺心里苦,他现在的确已有三分担忧了。 张辽忍俊不禁了,对陈宫笑道:“我也欲知女公子究竟有多少本事,届时就看高将军验个分明了,高将军可千万莫要懈怠啊,待从陈府回去之后,务必要好好练兵!切莫大意轻敌!” 陈宫也大笑起来。 高顺一张脸苦的跟什么似的。输,不能吧?! 吕布现在有几大难题。 如同创业初期,根基不稳,不仅未有方向,而且人人皆想跳槽,跳到更好更稳,更好服侍,更强势的公司去打工。 所以吕娴是真愁啊,自穿来,都没怎么睡过好觉。 内忧外患!扶持吕布,如同扶着烂泥上墙。不,比扶烂泥还要难。 陈宫对吕娴的思路已经很明了了,对她道:“当下局势,女公子难者有三,一难主公未定方向,未定其志,二难徐州人心不稳,未必真心认主公为主,三难袁术与曹操必往徐州图主公。三难者,皆为根基未稳。” 吕娴点点头,道:“所以一我要刺激我父立志,他的智力不行,只能从志向着手。二我要定下徐州之根基,定下叛心,稳定民心,慢慢在徐州牢牢的扎下根系,无人可拔,如此,才有基业可说。”若无根据地,如同飘着的浮萍,早晚被人所破。 “三,便是要破外敌了。”陈宫道,“陈登父子是重中之重。就怕他们有思曹归刘之心。”若是里应外合,后果不堪设想。只怕吕布连徐州也没了。若是没了徐州,天下可就再无容身之处了,这烂名声,谁肯容他?!必杀之而后快的。 二人对视一眼,已是定下了未来立足发展的策略。 至于真正远大的宏图,也得等定下根基,站稳脚跟以后才能慢慢图之的了。 现下,先想着怎么能保住徐州再说吧。 四骑四人,很快就到了陈登府上,侍人报进去的时候,陈登心中一惊,忙去见陈珪,急忙道:“父亲,陈宫与高顺张辽皆来了,只恐来意非小。” “我儿勿慌。”陈珪道:“且看看他们是何意再说。” 一面又吩咐去安排宴席。 陈登面有忧色,道:“这两日,温侯府上的事是街头巷的笑柄,父亲听说了吗?!” 陈珪点点头,道:“你是忧心同来的女公子?!” 陈登道:“正是!近几日,颇闻女公子之事,频繁见之陈宫,又出入军营,如今她一人可调动陈宫高顺张辽,若只凭吕布那厮的威名,恐怕三人也必不服。三人皆是潜龙入渊之人,岂会屈就自己跟着一个女子荒废事务?!” 陈珪心中也微微一突,道:“以往并不曾多听闻此女多少事,养在深闺,并不曾闻听。” “儿子忧心的也正是这个,”陈登道。 “你且去会会她,”陈珪道:“以吕布与严氏那样的头脑,若能生出英才伟略之人,才是荒天之大谬!” 陈登应了一声,便外去了。 “等等!”陈珪忙叫住他,陈登又跑了回来听。 “不可小视她,要以礼相待,看她可有话说!”陈珪道:“如今吕布主事徐州,我等皆不可面上轻视于他,否则,必死无葬身之地!” 陈登肃然应了,心下明白,四人登门,必然是有大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陈登急急去了。 陈珪让侍人扶着起了身,道:“安排一下,我且去旁听!”他实在不放心。不放心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公子。 侍人便忙去了。 陈登跑到门上,忙拜道:“登拜见女公子!” “元龙!”吕娴笑着回礼道:“不必多礼!” 陈登面上不显,心下却不屑之,就凭着一个后院女子,也配叫他的字?!便是吕布也不能如此小视他,陈登心下十分不愉,然而他很聪明的去看陈宫和张辽高顺的脸色,发现陈宫笑呵呵的,十分疼爱如同长者似的看着吕娴,而张辽高顺却一左一右护佑在侧,心下十分不解。 “公台若来,怎不提前叫人来通知一声,登也好好筹备一二,好招待难得光临舍下的女公子。”陈登道。 陈宫笑道:“元龙无须忐忑,女公子素来随性,无需如此客套。” 素来……随性?! 真能胡扯。陈登嘴角抽了抽。 以往吕娴只在后院,后院中的女子无声无息的,能有什么事迹被人所知?! 陈登又与张辽高顺厮见过,一面又忙请四人进屋坐,心下却是狐疑不已。 进去后,吕娴却大大方方的坐了首座。 陈登心下愕然,再看陈宫等人面色如常,一副十分自然不过的事情,他只得闷闷的坐了下来。 一面又十分轻视吕布。这个人,那些蠢事不说,现下更是连男女有别,雌雄之座有分的事也不顾了。无礼无法之人。 陈登心下轻视,面上却是半分不露,让人奉上了茶果之物,正是用饭之时,因此也奉上了酒水等物。 陈登心下狐疑,一时在观察四人的神色,四人当然也在观察着他。一时之间倒无人说话。 见吕娴一副男子打扮,行装举止皆如男子,一时心下更疑不定。 陈登笑道:“敢问公台,女公子可是有事而来?!” “素闻元龙有名士名声,因此我便让公台带我来拜见元龙,也一瞻名士的风采,今之一见,果然不凡。”吕娴笑道。 陈登心道,莫非是为了你父来收拢我的?!心中冷笑不屑至极。 “女公子,元龙素有扶世济民之心,是当世不可多得的贤才!”陈宫笑道。 “登不敢比公台,”陈登道:“女公子谬赞了!” 吕娴笑道:“元龙的确不比公台。元龙性格高傲,十分傲慢,若与公台比,不知自谦虚,自视甚高这一点上,便输了。” 陈登脸色一僵,脸色已是冷淡了下来,冷笑道:“登自然是比不上陈宫。怎么敢比他对温侯的忠心?!” 这是嘲讽他识人不清,对一个三姓家奴忠心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7章 我爹是吕布17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若是以往,陈宫早怒了,可他现在心态极好,只笑不怒。 “我一失言胡语,公台未怒,元龙却怒了,可见心胸也是比不上的,元龙又输了。”吕娴笑道。 陈登心下已是大怒,手紧捏着酒杯,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气的直抖,有怒在心,只是不便发于嘴前。 “公台,瞧瞧元龙气的,是我失言,开了个玩笑,没想到元龙是个经不起玩笑的,行,我自罚一杯!向元龙陪罪!”吕娴喝了一杯酒。 陈宫笑道:“女公子还请慎言,万不可在元龙面前如在我等面前一样随意,元龙可是个正经人!” 玩笑?! 正经人?! 陈登已是气的变了脸色,看这主臣二人一唱一和,心下已是气的直抖,他知道这两个人在激自己,可是怒在胸中,难免有点忍不住,想要不吐不快! 壁后陈珪听了急的不得了,这可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他一时忙让侍人过来附耳让他去传话。 侍人忙乱的过来斟酒,传话低声道:“忍!” 陈登一凛,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喝酒。 性格高傲之人,有些不满的脸色,有时候被激出来是真的藏不住。 吕娴见他还这么能忍,不禁笑道:“元龙骄矜自持,看来是真气着了,我自罚一杯,元龙依旧不解气啊。是我一时失言,竟气着元龙了,这可如何是好?!” 陈宫接话笑道:“不若让张将军和高将军代女公子向元龙陪罪,多饮几杯?!” 张将军和高将军忙起了身,走到陈登面前笑道:“女公子一时顽心,还请元龙勿怪,千万别放在心上。” 陈登见两人一左一右想要灌自己酒,不安好心的样子,陈登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又蹭蹭的升了上来,竟是怒火中烧,竟是气的砸了酒杯,怒斥道:“高将军与张将军也是当世之大才,为何却只忠心于三姓家奴!这番作态,意欲何为?” 陈珪腿一软,手都抖了起来。 来意不善,逼陈登说出这番话,是为了,是为了……杀他陈姓父子。 吕布知道了?! 只怕今日,他们陈家,是必死无疑了! 高顺与张辽一静,气氛也凝滞住了。 陈登火气上来,心知此言不妥,可他本已怒火中烧,不吐不快,既然骂了,便要骂个尽兴! “枉你们也是当世将才,为何如此迂腐,竟然对一个匹夫如此忠心,被如此小儿戏弄于掌心,你们简直可笑至极!”陈登胀红着脸,已存有死志,道:“还有你,陈宫!枉你也有经世伟略,为何扶持一个扶不起的烂泥?!你们三人,当真是愚蠢至极,无药可救!” 陈宫嘴角依旧含笑,并不恼。 说出真心话了就好。 他给高顺和张辽递了个眼色,二人万分平静的归座,与陈登的神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三姓家奴?!”吕娴淡淡的道:“迂腐?!” 她放下酒杯,正色道:“比起元龙,他们的确迂腐,一心为我父谋划,而元龙呢!哼!” 陈登一副高义不惧死的神色,怒道:“我,如何?!” “我只问元龙,胸膛中这颗心是归曹还是归汉?!”吕娴起了身,将桌案一踢,哗啦啦……那桌案上的东西碎了一地! 气氛却随之一静。 陈登心中咯噔一声,怔怔的看着吕娴。 “若是能,我真想将元龙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归谁?!”吕娴步步逼视,直视着陈登的眼睛,道:”敢问元龙,你身为我父之臣,却慕刘备之才,而心中却存归附曹操之心,什么三姓家奴?!我父远不及元龙一心三用,居其无定!” 陈登脸上血色褪尽,像被人扒尽了皮的耻辱之感,他指着吕娴,道:“……你,你,你胡说……” 下意识的便要否认,并且往吕娴急趋两步。 高顺与张辽一左一右站到吕娴两侧,往陈登近一步,拔刀出鞘,怒视道:“陈登,你意欲何为?!” 陈珪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很是难看,紧张的看着张辽和高顺。他身后的人道:“主公,要不要派兵来护家主?!” 张珪摆手道:“我府兵哪及张辽高顺二人敌手?!不可……” “那如何是好?!”身后幕臣道:“恐今日难逃一死!” 陈珪眸灼灼的盯着吕娴,道:“未必,我赌她既撕破了我们脸皮,却未必存有杀心,且看她如何收场?!” 扒皮哪有那么好扒的?! 春秋战国有云,既存杀心,也不能将之形于脸上,叫臣下先下手为强。 这个吕娴,既然扒了他们陈家的皮,那么,她又如何收场呢?! 再委以重任?!她敢吗?!她不怕吗?! 这个女公子,虽有胆色,但却少谋略。人要脸,树要皮,扒了皮,再想要人的心,难上加难?! 吕娴却步步紧逼,对陈登道:“你们父子好谋算,存有三志,当我父为猴耍,戏我父如婴儿,阳奉阴违之徒,也配笑我父为三姓家奴?敢问陈元龙你有几姓?!” 陈登脸色急白,腿一软,跌坐在地,定定的看着吕娴,手抖着道:“……士,士可杀,不可辱,你,你们要杀便杀,休要辱我!” “人不自重,人必辱之,何来我们辱你之说?!这个名声,我可不敢当!”吕娴道,“三姓家奴尚无人可容,敢问元龙,三心之人,可有人能容!?” 陈登脸色已是极度难看,袖下手紧紧的攥了起来。 “元龙贤名在外,便是曹操想杀,也必不能杀。此举却非爱才之心,而是怕杀一人,而远天下之心。”吕娴道:“可是以元龙之心,曹操敢重用尔乎?!未必吧?!” “曹操手下文臣武将无数,而元龙你能挤得进去吗?!担了这三心的虚名,便是谤言也会无数,谁能容你进入核心阵营?谁肯容你,若论才,曹营中有郭嘉,其才略,远在元龙之上,其忠心也远在元龙之上,其心胸,更甚,敢问元龙,操有顾忌,你终其一生,可能进入曹营核心阵营否?!我若是操,也必不敢用你,元龙啊元龙,你真是成也吕布,败也吕布了,真的助操破了我父,你这一辈子,也只能做个徐州地方官员,仅此而已,一身所学,一生之才,远无施展之处。” 陈宫见陈登面如土色,惊骇不已,一时好笑,忙扭过头去用袖遮了遮。 女公子这张嘴,可把陈登说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欲叛吕,非为得曹重用,”陈登狡辩,欲拉回颜面,道:“吕布无谋,人人得而叛之!天地所不容!” 吕娴笑了,道:“天地容不容的,也不是你陈元龙说了算,与其骂我父,倒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要杀便杀,奈何多言?!”陈登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曹操不杀你,我父怎么能杀你呢?!”吕娴道:“为你一人,担了害贤之名,我父这名更担不起,他的名声本来就不怎么好听了……” “那你待如何?!”陈登怒道。 吕娴笑着扶他起来,道:“咱们坐着谈谈心嘛。刚刚失仪了,元龙勿怪!” “休跟我来这一套!”陈登黑着脸道。 “元龙以为我是玩那梳拢人心那一套?”吕娴笑道:“也可以这么说吧,这天下贤士,想我父者,如元龙的实在太多,我一个个的也辩不过来。只是,打的比方不对,怎么能让元龙与我父比缺点呢?!虽然三心与三姓其实也是差不多的……” “你休胡说!”陈登否认,被她强按着坐了下来,一时更是愤愤,这个女公子,力气怎的这么大?!果然那无脑的吕布生的女儿,都是个匹夫之勇。 看他黑着脸,就是不认,吕娴也不与他分辩。 见他虽惧怕,虽羞怒,然,却无恐惧之色,到底心中有点服气。 室内已是一片狼藉,然而也无侍人敢此时进来收拾。 陈宫找了个垫子给吕娴,吕娴跪坐了,陈宫便坐在吕娴身侧,好笑的看着陈登。 陈登此时哪有什么好脸色,对陈宫恨的咬牙。 张辽与高顺也不跪坐了,只是站在吕娴两侧护佑,对陈登虎视眈眈。 文臣武备,怕是还有话说。 只是扒下的脸皮,还能黏的回去不成?! 陈登的脸色很是难看。 “元龙曾公然说刘备,雄姿杰出,有王霸之略,吾敬刘玄德!”吕娴道:“既如此心慕刘备,为何不在此时奔赴辅佐呢?!” 陈登面色一白,更难看了。 “无非是因为刘备虽有才德大略,却无势,元龙怕他最终……”吕娴觑着他的脸色,笑道:“看来元龙之才也虚有其名,心中无有为主谋大略之才,才这么没自信前去辅佐。” “我有才无才,与尔何干?!”陈登气闷着道。 “若给与元龙一郡,元龙之才可治,元龙,可为一方大臣,却无有丞相能谋天下之心,”吕娴道。 “女公子挺会小瞧人,”陈登冷笑道。 “无小瞧元龙才略之心,只是元龙这趋炎附势之志,我是挺小瞧的。”吕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8章 我爹是吕布18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你!你!”陈登气的要炸,指着吕娴道:“你无知妇人,知什么才略?!” 吕娴见他拿自己是妇人说事,却也半点不怒,笑道:“原来元龙除了骂人是三姓家奴和无知妇人之外,竟也无甚新鲜辞语骂人了?!” 陈登气笑了,道:“吾是不及女公子,能屈能伸,骂了也脸皮不胀?!” 吕娴还是不生气,反笑道:“看来元龙是无从辩解,只能进行人身攻击了。” 陈宫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看着陈登羞愤欲死的表情,笑劝道:“女公子还是莫逼元龙了吧,不然羞死了一贤士,惹天下人笑!” 吕娴也笑道:“也是,说正事。” 陈登咬着后糟牙,怒视着陈宫。陈宫竟也不生气,笑眯眯的,像个老狐狸似的。 陈宫变了很多,仿若脱胎换骨一般。陈登实在不解,陈宫以往并不是这样的人。 “若元龙无趋炎附势之心,为何知刘玄德之大略,却小觑他之时势,不肯前去辅佐,是怕跟着他东奔西走,大事不成,反被这乱世所沉乎?!此不大谬?!”吕娴正了脸色,眸光闪闪道:“既心慕刘备,却不去归附,不是趋炎附势之人是什么?!元龙可真是担了君子之名,又真做了小人,你还敢轻乎我父?!” 陈登见她时正经,时不正经,然字字戳中人心,让他辩无可辩,他真是气到发指。 “我父当年诛董卓,护天子,而元龙却只笑他是三姓家奴,却无视他之功业,无非是因为我父无志,无谋。”吕娴步步紧逼,道:“轻人之志,此亦不为趋炎附势者乎?!” “……”陈登张大嘴巴,看着吕娴,胸腔呼啦啦的像个风箱。 “曹操势大,上挟天子,下慑群臣各方英杰与诸侯,而你却有归附之心,此不亦为趋炎附势者乎!”吕娴道:“敢问元龙,有何笑我父者?!” 陈登脸色紫胀,都要哭了,道:“吕布匹夫!有何可忠,你如此批我,无非是为你父,女公子,登不妨告诉你,便是扒下我陈登的皮,我陈登也誓不事吕布匹夫!少在此危言吓我!” “哦……”吕娴又变了脸,笑了,一改严肃,道:“我知道了,元龙有两个凡是原则。凡是我父,都批判,凡是我父,都反对,为了反对而反对嘛,我懂我懂,元龙啊,这可太轻率了点,我父是蠢材,但是元龙自恃己才,如此傲物,可不是贤士所为啊……” “……”陈登看着一会一变脸的这个女子,气的头脑发昏,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他也是天之大才,早名声于外,然而今天,却觉十分词穷,词穷到一种可怕的地步。 “……噗……!”张辽哪怕是再稳重的人,此时也忍不住笑了,忙扭过头去,笑的一脸通红。 高顺也忍俊不禁的。 陈宫笑道:“张将军要笑便笑,大丈夫立世,要笑便大大方方的笑,莫不可学那女子形状,倒羞死人了……” 张辽哈哈大笑起来。女公子这两个凡是原则,形容的太精妙了。这陈登向来十分恃人,眼中不容于人,没想到今天也有吃憋的时候。 “……”骂谁是女子形状呢,这陈宫也是蔫坏的老狐狸。 “元龙,为反对而反对,可不是贤士所为啊,”吕娴笑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笑道:“这可违反了客观公正的原则,带有偏见,可是不对的。” “……”陈登气的不说话,他也说不出来,此时说什么都像狡辩,他是想骂吕布几句,然而被吕娴这么一戳破,他再一骂,就显得特别心虚了。 “虽然元龙有点趋炎附势,以一时论英雄,性子又高傲,得罪很多人,容易树敌。又恃才轻人,缺点蛮多。” “……” “不过元龙这样的人,不肯轻易折节改变自己,也是令人叹服的。然而,元龙何不抛下成见,放下偏见,客观公正的细思一番我父,真的没有半点可取之处吗?!”吕娴的语气又正派了起来,向他一拜,道:“还请元龙细细思量一二,当今天下,我父难道真的无以立一足吗?!难道真的只能依附曹贼吗?!” 陈登被她的变脸给折腾的无话可说了,一时之间僵在那里,半晌不语。 吕娴道:“我却再敢追问元龙,你心归曹,还是归汉!?” “自是归汉!我乃大汉臣子!”陈登怒道。 “好!”吕娴道:“元龙既知,还望元龙千万别忘了自己是汉朝臣子。我父亦如此。希望元龙永远不要忘了,我们尊的不是曹,而是大汉。” “既然都为汉臣,还望元龙保护一方百姓,存吕对曹。”吕娴道。 陈登一凛,此时此刻,他还哪能轻乎这个女公子吕娴。 端的好谋略。 陈珪也是一愣,傻眼了。这个吕娴,怕是知晓他们陈家有了异心,便端了一个高高的架子,将他们陈家父子都给奉上去了,打上香火供起来。让他们以后再不敢叛吕迎曹。 谁人不知汉天子已是吉祥物。可谁人敢说实话,说他们不奉天子,他们敢吗?! 今日这一番对话,倘若他们再敢存有归曹之心,怕是往后在天下人口中,连三姓家奴也不如。 陈登愣怔怔的看着吕娴,心中像是绷紧了一张弦,随时都能断了。 存吕敌曹。好谋略。这是釜底抽薪了。 陈登脸色都变了,只能讷讷道:“……同为汉臣,自然,自然……” 吕娴心下好笑,却正色道:“我父虽势微,然亦尽微末之力,他日定招集十八路诸侯,誓诛曹贼,不让天子受辱。曹贼挟天子如弄小儿,我父每每想起当今天子处境,夜不能寐!” “……”陈登。 吕娴假哭一番,又道:“元龙!” 她对着陈登又一拜,道:“如今天下民不聊生,我父于心不忍,然公台时时不能离我父左右,实在分不脱身来管徐州民事,还望元龙能不辞谦,明日报备我父,元龙可任司农官,管治下徐州吏治,安民,生产,让百姓有所归附。如此,我父便是在外征战,也于心无忧矣!” “……”陈登僵住了。 言下之意,兵事一事上,他是不可能再沾手的了。 好,好,好得很!偏偏陈登虽怒,却是不能推脱。可是心下难免有气不能抒发,不是瞧不起司农官,但是被吕娴架到了那个位置上,他如何高兴得起来?! 陈宫心下大笑,却正色道:“此等重任,也只有元龙可任了,元龙之才,虽然屈才,还请万勿推脱,虽是区区小官,然百姓之事,都是大事,还请元龙务必将百姓苦困时时放在心上,勉力安抚。” “元龙是天下贤士,想必定不会嫌官小位低。官虽小,责任却大。”吕娴道:“当今之才,也只元龙尽力为之,不推脱,时时将百姓放在心上,能为天子尽一份心力。” “……”陈登大怵。 吕娴之心术,太可怕了。 他面色变了又变,瞧见陈珪急急的对他递眼色,点点头,他便明白,这个官,他推不了。 他心中虽忿,却还是抱拳还礼道:“女公子言重了,同为汉臣,登敢不尽力为之,不负天子,不负温侯,不负百姓。” 吕娴笑着将他扶了起来,道:“久闻元龙是世之大贤,果然如此,若有元龙辅助,我父出征无忧!” 陈登皮笑肉不笑,道:“皆为汉臣,自为天子分忧!” “来,重整酒席,你我好好喝上一杯,我替我父,定要好好敬上元龙一杯,能不计前嫌,为我父尽力,”吕娴道。 陈登笑的很勉强。 这场酒席就在莫名其妙中浑浑噩噩中结束了。 陈登将这四人送走,陈珪身上的汗也干了。 陈珪见四个瘟神终于走了,抹了抹额上的汗,吓的不轻。 见陈登回转,他拉住陈登的手,道:“我们陈家也是望族,我陈珪并不惧死,然并不能担这种名声而死,元龙,女公子既是威胁,也是威慑,若是我等敢真图吕布,不能为她所容事小,恐我陈姓一族要背负叛汉之名而生啊?!虽可一死了之,然若背负耻名而死,天下人共笑之,共笑之!” 陈珪拉住他的手,道:“你我所图,立即停止,现在已不是时机了……” “是。”陈登道:“突然冒出一个吕娴,这女公子当真是好手腕!问的儿子竟哑口无言!辩无可辩,若是辩赢了,难免还惹天下人笑,恐天下人笑我陈登与一女子论长短。” “吕布所出此女,亦虎也!”陈珪道:“天要兴吕灭我陈,你万不可与天相逆!走,回后院说!” 说罢,急色匆匆的拉着陈登去了。 出了陈府,高顺与张辽此时也已心服,看向吕娴时的眼神也变得尊敬了不少。 张辽叹道:“主公有女公子,何愁大业不成?!” 吕娴笑道:“不过是嘴上功夫,真正的功夫,还得上了战场见真章呢?!” 此时高顺哪里还坐得住,忙与吕娴拜别,急匆匆的回军营去了。 张辽忍俊不禁,笑道:“高将军这是火烧屁股了,担心了,怕输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19章 我爹是吕布19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陈宫大笑,道:“难得见高将军如此焦急。” 张辽拱手道:“女公子,辽也需回军营了。” 吕娴笑道:“文远请便。我府上书房正在改建,若建成了,还要请文远一起来喝酒!” “恭敬不如从命!”张辽也是豪气之人,拱了拱手,笑着走了。 陈宫笑道:“女公子今日真是供得好菩萨。” “果然公台都看出来了,”吕娴笑道:“我这点小伎俩,逃不过公台的眼睛。” “怎么能是小伎俩呢,这是大谋大略。”陈宫道。 “谋家谋国谋天下皆易,唯人心最难谋,这陈登心不在我父这里,我只能这么做,他既瞧不上我父,我便架个更高的供台将他供奉上去,让他好好的背着汉臣的名声,他若叛我父,便是迎曹贼叛天子。”吕娴道:“此为小计,他若总不心服口服,也只能压一时,不能压一世。心不在我父,亦不能杀,他的名气太大了。” 吕娴愁道:“如他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啊,内心傲慢,外表谦虚的又有多少?!瞧不上我父的能人贤士又有多少?!我总不能一一的辩过去,驳倒了他们,若是把精力花在这上头,我父也不能成事了,只是无人可用,依旧愁人。” “徐州若治,百姓归心,未必没有明识之士瞧上主公与女公子。”陈宫道:“此事急不得。” “是急不得。”吕娴笑了,道:“我且摆布他去种地,他不是以贤为傲嘛,我便叫他去好好爱民种地,他这样的人,必不会害民,久之,吏治与农事,必有成效。” 陈宫哈哈大笑,道:“不错。女公子此举甚高。” 那是自然,人人爱种田,名人贤士哪一个没有一个田园之心?! 这种田一事,可是当年毛伟人亲证过的,若是不附,便用劳动改造,我累的你,忙的你无心再管什么天下大事,叫你累的够够的先,省得吃饱了撑的要管什么天下英雄的闲事…… 吕娴有点想笑,道:“其实陈元龙是有才,但是他有致命的缺点。” “哦?便闻其详,”陈宫道。 “以眼下之势论英雄,”吕娴道:“以及恃才凌人。” 说的难听点,其实就是趋炎附势。 “哈哈哈……”陈宫大笑,道:“以此小人,的确不配笑主公。” “他若还有迎曹之心,我父便是败了,他终其一生,也不能被曹所重用。”吕娴道:“他若改了他的志,也许尚可被我父重用。不过以他的性子,难!” “难就女公子不谋了吗?!”陈宫笑道。 “怎么可能?!”吕娴笑道:“待他累的慌了,我再谋他心一谋!叫他心服口服!我吕娴最好知难而上!” 其实还是吕布不给力,叫人小视,若不是吕布这厮不叫人看在眼里,她哪用得着这么劳心劳力?!摆布陈登也并不难了。 陈宫哈哈大笑起来,道:“这才是吕家女儿的风范!” “公台,以后让陈登远离军事与城中守备。”吕娴道:“此事别叫我爹知道,我爹太直,若知陈有异心,必杀之,或大骂之。因陈登一人而失天下士人之心,不值!” 陈宫笑道:“女公子请放心!宫定不与主公言及此事。那陈登自然更不会主动提及此等丑事了。” 吕娴笑了,道:“待我书房落成,请公台前来为我题字。” 陈宫拱手道:“是。” 吕娴正打马欲回府,陈宫忙道:“前番几次欲问女公子,皆被打断,今日宫敢问女公子之志!” 吕娴笑着指天道:“天知道!” 陈宫大愕,随即大喜,感怀不已,道:“女公子之志,宫已知,定死而后已,尽宫之智扶持女公子!” 你知道什么呀!我之志,只是想活命而已,说出来你信吗?! 唉。 行吧,你脑补什么都行。 吕娴笑道:“公台想多了,其实我是说我想修仙,羽化升天而已。” 陈宫不信她的胡扯,只是意味深长的笑道:“志向一言,唯知己可知,女公子放心,宫虽不才,不堪为女公子知己,但也知有志藏拙的道理,女公子之心,我必不与外人说。” 在有绝对的实力之前,是绝对不能外露大志于人前的。 “……”吕娴无奈,心道你真的脑补过多了。 两人骑着马,慢悠悠的往回走,吕娴道:“希望我父多生几个弟弟妹妹,扩大家庭,吕姓家族并不显赫,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父的孩子还是太少了。以后有他们帮我,我也能少份操心。” 陈宫笑道:“女公子无继承明公之志否?!” “其实,我想修仙。”吕娴笑道。 “……”陈宫哪信她信口胡说,相处了这么几回,她有时候挺无厘头的,他也习惯了。 “女公子之志,宫都懂,只是千万莫以己为女儿身,而轻视自己,”陈宫道:“若有图,也是不可限量的。” “……”吕娴。 “这几番与女公子相处,宫实心服之,”陈宫道:“明主有女公子辅之,定成大业。而宫与张将军,高将军,有女公子引导,也有了主心骨,心觉甚安……” “……” 陈宫你真的想多了。 陈宫看着她笑呵呵的,一直护送她回了温侯府,这才去理事了。 陈宫见到张辽道:“我已问女公子此生之志,女公子指天说,天与之天下!” 张辽浑身一震,道:“果有此志!” 陈宫笑道:“是。此是天意。上承天意,下护黎民!他日主公霸业若成,有人可继承,我等也能心安。” 张辽笑道:“是了,只是身为女子,终究是不能令人心服啊……” “文远迂腐!”陈宫笑道:“虎之威慑,以雌雄论乎?!” 张辽一怔,哈哈大笑,道:“是了,父女二人,皆为猛虎,主公可为爪牙,而女公子实为虎添智。” 二人哈哈大笑,眼眸亮亮的。 一时之间,竟燃起无数雄心。 以吕布之勇,以他们之武,以众智之才,只要他们的主公有那大志,他们比起那些所谓英杰,又输在何方?! 一时之间都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燃起雄雄的心。 “高将军现在愁了……”张辽忍笑道:“我得去帮帮他,届时公台也可与我同看到底女公子有无军事才能。” “好。”陈宫笑道:“文远可一定要尽力。” “这是自然。军事上,便是女公子,辽必也不相让!”张辽抱拳,处理了军务便急急的去高顺营中了。 吕娴进了府,便寻思着去哄吕布,昨日激他虽有成效,然而这种事,还得时时添火,因为吕布这个人,是真的很容易就退缩其志的人。 有志却不稳,容易更改其志,遇到事也不容易坚持。这是为将者的大忌。 吕娴是真的心好累,基本都没歇过。如今的徐州其实问题很大。 内部不稳,人心思变,若不收服人心,不用外人来打,吕布早晚要被人从内部击破。胜败是兵家常有之事,然而背叛也是常有之事。 偏偏她这个生父的性格,实在是很一言难尽……扶持吕布,无异于扶烂泥上墙。吕娴是真的片刻也不敢歇。 现在的徐州真的太脆弱了,无外援,无内部根基。如同放在地上的积木,轻轻一推就倒了。 偶尔会郁闷觉得,老天把她丢在这里,偏偏还是这个时间段,是老天要亡她。 可是牌再烂,也是打下去,也得破局啊! 幸好她心态好,否则她不是气死,不是累死,而是无语死了。幸亏书读的多,见识了上下五千年的奇葩,不然这心态都要炸了! 吕布这厮虽无脑,还真不算啥。虽然牌面烂了点,至少他不是那种会拖后腿的人。 也算是一点点的安慰了。 况且看在他十分疼女儿的份上,她也心软,心疼吕布。 得,且进去哄哄这个老爹才是。 进了书房,吕布正睡的香呢。听到动静,立即就醒了,道:“娴儿?!” “爹,我刚刚和公台去见了陈登,如今军中虽需用人,然而城中也需要官员安抚百姓,处理农事,因此,我便请陈登先去管理农事了,”吕娴笑道。 若是旁人听了这话,便心知陈登是被发配了。然而吕布却是想不到这个关窍的,只道:“以陈元龙之才,处理农事,是绰绰有余。” “不错,以他的本事,城中定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吕娴笑道:“我告知父亲一声,可千万别把他调出来,不然农事与吏治可就无人管了。到时反而耽误了农时和百姓的生活。这为首一方,第一步,便是要文臣武将各司其职,莫不可轻易动位置。” 吕布点头,表示记住了,道:“吾儿放心,我定不会耽误了百姓生活。” “如此想,才可真正的纳下徐州,获得百姓拥护,”吕娴笑道:“父亲,我想把军旗改一改,添上一个汉字。父亲是汉臣,便是来了这徐州,也不能忘了自己是大汉天子的臣子,以此为誓,便是曹贼来了,也不惧他之势,天下谁人不知他曹操之野心,父亲身为汉臣,更该站出来,号令群雄,誓诛曹贼,共匡大汉,誓救天子于曹贼之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0章 我爹是吕布20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布吃了一惊,道:“改旗可以,然而,若此,定会惹怒曹贼,这……” “父亲怕了?!”吕娴似笑非笑的道。 吕布脸胀红了,道:“为父不惧。” “父亲无论做还是不做,曹操定不会放过徐州,他总要来,然而,父亲若是这么做,尚有大义为先,便是看在汉天子的份上,也未必没有赢的可能,”吕娴道:“其它诸侯,看到父亲的檄文,哪怕是装也得装出一个奉天子的样子,也许父亲尚有外援,若是不这么做,天下人共诛吕!谁能救!?” 吕布听了若有所思。 “况且英雄宁站着死,不跪着生,我父如此英勇,难道还能向曹贼称臣乎?!”吕娴道:“望父亲细细思量。” 吕布沉吟起来,道:“不错,我儿所说不错。若以汉天子之名,则可能有人来救,若无,怕是无人可救……天下人都不喜我吕布。” 你知道就好。 吕娴笑道:“父亲也不必太过担忧,昨日让父亲立志,而这走的第一步,便是奉天子尊汉室,而立足徐州!只要这步棋走过去了,父亲之威名,在天下,便可真正的赫赫了。” 吕布本是无谋之人,如此远略,他从来未想过,如今脑子里像是过了电似的,全都明了了,道:“有我儿在,为父不惧。既是如此,我便即刻让公台帮我起草檄文,奉天子,尊汉室,共诛曹贼!” 吕娴道:“如此便是真正的走出第一步了。还要发书与袁术,袁绍等各路诸侯……分解天下之势,以天子之名,让他们来救父亲。” 吕布都一一应诺。 吕娴见他急急的开始行动,便忙松了一口气,往后院来了。 貂婵正等着呢,前面的话,她也听见了,道:“此时与曹操为敌,只恐螳臂挡车!” “的确算是螳臂挡车,然不破不立,这是唯一的办法。”吕娴道:“无论父亲有没有外援,曹操都是要来的,这迟早要对上,既然如此,谁能当个大义,谁便有可能争取到援助。若不然等曹贼那边发了檄文诛吕,天下诸侯都惧曹操之势,又恶我父之无义,到时救无可救,图无可图,我父必败!” 貂婵道:“于军事上,国家大事上,妾身是不懂,然而若此,可有胜的把握?!” “可险胜,然亦可能会败!就看怎么操作了……”吕娴道:“以少胜多,虽难,然,并非无可能。” “一切皆看女公子的了,”貂婵道。 “都要大家齐心协力。”吕娴道:“我父的名声已经坏了,于战事上,只能先借势,借汉天子的势!” “此役虽难,然而只要打赢了,也可打响我父的名声,重新给他洗一洗白。”吕娴道:“这也是不得已的不得已。只是我也怕输,若是输了,我等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立于世间,何惧一死,何惜一死?!”貂婵道:“生则立于天地之间,死则盛名于世,方不负一生!” “貂婵大义。”吕娴笑道。 不是没有别的路可走,比如与袁术合力,然而,依靠别人,只怕并不是长久的路。而且袁术这个人反复无常,也眼皮子浅,到时候是助力还是麻烦,倒不好说呢,若是借了汉天子的名声,袁术不来也没什么,便是他若是敢突然倒戈于曹操,天下人的唾沫也能淹死他。 汉天子虽是吉祥物,但是于大势的名声上,却极为有用。 不是不能与各路诸侯玩合纵连横那一套,然而,却远非上策。 一则。合纵需要的时间太久,变数太多。 二则,吕布的名声太差太差了,若想一举洗刷清白,必须走险道,出奇制胜,成则温侯之名,之义,远在各路诸侯名声之上。 因为立足点高。 这个立足点,别人踏着难,然而吕布有诛董卓之功,只要走的稳了,不出大岔子,其实也并不难。 不就是一个三姓家奴的臭名声吗?! 没关系,只要他为主,而不是奴,什么家不家奴,不重要,只要占了大义,小节方面,有什么紧要?! 如同管子,霸齐国而洗小节之失,成千世美名。 所以这一步棋,至关重要!这是吕布必须要走,不破不立的路。与其说,拦着他路的人是曹操,还不如说,是那个烂名声。 他必须亲手打破他。方可真正的立于群雄,立足天下,扎根徐州。 貂婵谦虚一笑,道:“不及女公子大义。” “有貂婵常常规劝我父一二,于他也有好处,这几日的事,真的很抱歉,连累了你,你还一番苦心,骂了他一通,也能左左他的性子。”吕娴请她坐下,道。 “貂婵也只能略尽绵薄之力罢了。”貂婵笑道。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中。 两人与其说是家人,姐妹,不知说是知己。 “夫人昨日来过,请我主持家务,”貂婵道。 “貂婵何不顺理受之?我知你不想越过母亲,然而,家事不可轻忽,更不可小视,母亲太慈,不成威,不成事。久之会出问题。”吕娴道。 “是女公子劝夫人,荐妾身的吧?!”貂婵笑道,“女公子都如此说,夫人又三请四请,貂婵岂敢托大,少不得要托大出来管一管了。” “如此便太好了,母亲虽懦弱,但也心慈良善,貂婵用一二分心哄一哄,并不算难,就当是哄领导好了,”吕娴笑道。 “何谓领导?!”貂婵笑道。 “如陈宫事我父,如张辽高顺事我父,”吕娴笑道:“父亲发怒的时候,他们只是给只耳朵,再顺毛捋一捋,不难!” 貂婵掩唇而笑,失落的心情,已是一扫而空,笑道:“女公子既有女子之细腻,也有男子之粗犷。” “貂婵是我知己。”吕娴笑道:“以后家事全看你的呢,别让外人笑话我温侯府乱糟糟的没个规矩。这样的事不能再发生了。” 貂婵正色道:“女公子放心,貂婵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连累你在我父那里受了委屈,我还得向你赔罪。”吕娴从袖中掏了一面镜子出来递与她,笑道:“好镜配美人!” 貂婵接了过来,骇了一惊,道:“这,这……世间竟有如此清晰的镜子,莫非是天与之物!?” 这个时代,用的多数是铜镜,这还是贵族用的,穷人家顶多用水照照也罢了。 所以这现代的很普通的淘宝风的极便宜的镜子,把貂婵给惊着了。 她看着这镜子,喜不自胜,道:“如此宝物,该献于夫人才是,貂婵怎么能要?!” 她坚持不肯要。 吕娴只好道:“我还有,另备一面再送与母亲便是,你只管收下。你若说配不上,天下还有何人配得上这样的镜子?!” 这样的镜子,她囤了好多呢,之前假期,她囤多了原本是想带到军中去分与队友的,哪知道,再没这个机会了。 貂婵感动的不得了,照着清晰的镜子,又感动又高兴,道:“多谢女公子!” 吕娴看着镜中貂婵的美貌,笑道:“如此绝色!父亲竟还舍得与她发怒,还望镜中的美人莫要与我父生气才是。他原是个粗人,不知怜香惜玉之人,且原谅他则个吧。” 貂婵又羞又好笑,道:“将军惹恼了我,怎么倒要女公子替他赔罪?都说父女连心,果然如此!” 吕娴也大笑,道:“有此美貎,若是我,我只怕也看不上旁人了,日日夜夜只会对镜怜惜,自怜自爱。爱不释手。” “……”貂婵笑的坐姿都乱了,嗔她一眼道:“胡说,哪有爱上镜子的人?!” “怎么没有?!这叫对镜自怜?!除了镜中人,世间万物再不能入眼。”吕娴笑道。 貂婵就是不信,道:“真有这等人,那人也不做了,事也不必管了,女公子莫拿我打趣玩笑,我不与你说了,我回去了!” 说罢将镜子小心翼翼的放入了袖中,施施然的起身去了,一面还回首道:“莫忘了送一面与夫人。” “知道了。”吕娴笑的不行。 身为后院女子,不敢越矩,貂婵其实很知礼讲规矩。并不肯恃貌轻狂,步步不敢越过严氏去。便是收受了什么好东西,也绝不敢忘了严氏的。 古时女人,皆是如此。 其实把这后院当成职场,也是可以理解貂婵的小心翼翼的了。 严氏既肯屈就让她出来主持大事,貂婵便只能敬着严氏,绝对不敢得罪大领导的。 哪怕只是虚抬着,也不敢越前去的。 吕娴看她走了,便叫侍女送了一面成熟些的给严氏去了。 严氏喜不自胜,恨不得将镜子给供起来。 “天下间竟有此宝物?!”严氏小心的将此放到匣子里,道:“我儿何处得来的?!” “女公子心疼母亲,便有好的,也不敢忘了夫人。”嬷仆笑道。 哄的严氏心花怒放,有点对貂婵嫉才妒貌的心思此时也淡了,欣慰的道:“我儿自是好的,她可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有什么好的,哪能不想着我?!有女如此,可比男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1章 我爹是吕布21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且说陈珪与陈登父子回到后院密室之中,难免还有些汗津津的。 “吕布之女好生厉害,”陈珪低声道:“本来,为父欲向吕布献策,投靠曹操,以吕布那个头脑,断然会答应,他本就不是多么能自立之人,想着的是依靠旁人,前有丁原,董卓,后有曹操,他势微,一定会答应,况且吕布恨袁术失信,袁术本来也容不下他,他在徐州十分势孤,一定会依为父之言,依靠曹操,为父是欲让你出使许都,向曹献计破吕,你我父子,便可安稳徐州,现在看来,是被这位女公子给识破了……” 胎死腹中。 陈珪想到此点便出了一身冷汗,道:“幸尔没有撞上去,还没来得及献策,否则,还不知是个什么下场。” “父亲,此计是否是陈宫所识破?!”陈登道。 “陈宫?!”陈珪摇摇头,道:“他是有本事有学识,然,识人方面,他实在不怎么样,前有曹操,后有吕布,他认的两个明主,是明主吗?!他还想趁势依靠袁术,袁术那厮更不像明主……” 陈珪摇了摇头,又道:“绝不是陈宫,依为父之见,那女公子说话行事,并非是因为受人指点。那份胆识和咄咄逼人,便是陈宫也未必能做到。” “区区后院深闺一女子,怎么会……”陈登犹自愤愤,想到她说的那些话语,依旧万分的不爽。 “吕布不简单呐,生了一个这样的女儿,以后这徐州的形势,不好说了,看她今天说的话,调动了你的官位,以后怕是再不许你出使,不会让你离开徐州,更不许你碰军务了。这是防着我们陈家父子了,”陈珪道:“倘我们再有异心,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陈登一凛,道:“一女子,会有如此魄力?便是吕布也未必会有。父亲,吕布知道今日之事吗?!” 陈珪道:“未必知道,以他的性子,若是知道,早已经打杀上门来了。” “是女公子自作主张?!”陈登道。 “我儿万不可因为她是女子便轻视于她,她一个女子,却支使得动陈宫和吕布麾下两员大将,只是凭着贵女的身份能办到吗?!”陈珪道:“陈宫是什么人?张辽和高顺又是什么人?若不令他们心服口服,他们如何能如此护主?!便是对吕布,他们也未必能如此?!” 陈登一凛,面色慢慢正了。 “对此女,我儿以后定要万分小心,万分忍让。”陈珪道:“她便要你去司农,你便好好做这个官,别叫她挑出错来,也不受她恩惠。” “是,父亲,儿子记住了。”陈登道:“儿子定不会再被她激怒。” “去打听打听女公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化如此之大?!”陈珪道:“还有,那吕府的传言是怎么回事?说什么温侯差点打死了此女。” “父亲是叫我去打听吕布与女儿的关系好不好?!”陈登道。 “是,若是此女与吕布关系一般,便有可图。便是好,此女如此强梁,有夺权之心,这父女关系,便是突破口!”陈珪道。 陈登心中一喜,道:“是,吕布那厮无脑,并且恋权,他出身不高,好不容易得来今天的一切,倘若知道手底下的大将与谋臣有别心,他必不喜,哪怕那人是他的亲生女儿。” “正是。”陈珪道:“莫慌,当下一定要稳住。一切尚有可图。曹操必然会来攻,迟早要图吕布,那时,我们有此突破口,破吕,是有时机的。所以现下形势比人强,我们父子且忍耐一二。” 陈登道:“儿子知道了,定好好做这个司农官。” 司农两个字,他都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倒并不是瞧不起农官,只是被贬去做这个官,这内心的感受就无法言说了,总有些不满,不是滋味。 父子二人商议定了,也冷静了下来。 陈登虽傲气,但也能忍,从一时之短。第二天一早便上任做司农官去了,兢兢业业的,并不懈怠,或消极抵抗。 吕娴听说了此事,倒笑了,对陈宫道:“我就说,陈登这个人虽然傲慢,但并不是个因为私怨和不喜,而拿百姓开玩笑的人。既做了这个与民生有关的官,他便一定会好好做。士人最是爱惜羽毛和贤名。” 陈宫笑道:“只怕女公子得罪了他。” “无妨,我且去看看他,”吕娴道:“正好眼下也无事。” 陈宫无奈不已,道:“此时去,难免有落井下石之嫌。” 吕娴笑道:“算是吧,我正好也有两样东西要交给他,是正经去找他的。” 陈宫哭笑不得,道:“行,宫陪女公子且去看看。” 不然刚惹恼了陈登,再去,真的怕把人给逼急了。 “也好。”吕娴笑道:“公台这般不放心我?!” “怎么敢放心?”陈宫笑言道:“怕女公太放飞自我,误了大事。” 吕娴哭笑不得,道:“难不成还真怕我去种地不管事了?或是真去修仙?!” “偶见女公子所布之书房,有许多司农之书,”陈宫道:“女公子对农事也有涉猎?!” 吕娴听出来他语气中颇有试探之意,便笑道:“在闺中时无聊的紧,什么都看过,什么都听过。” 吕娴开始胡扯,道:“不过那时便是心有丘壑也不敢稍露分毫,因世人容不下女子那点雄心,所以十分怕这些流言匪语。” 陈宫看着她,一时竟也分辩不清她到底说的是真是假。他觉得这女公子身上,有七分正气,却也有三分痞气,有时候流里流气起来,真的胡说八道,说的人一愣一愣的。 “后来出城远嫁的路上倒想通了许多,若不主动,便会被动被人所摆布,所以,我便打算忘记自己身为女子的事实。”吕娴笑嘻嘻的道:“现在看来,效果还行。” “是因为主公,女公子才决定出阁闺的吗!”陈宫道。 “我要不出山,怕我们父女死无葬身之地!”吕娴道:“毕竟我父,很是一言难尽……” 陈宫扭头笑,他身为臣子,不好论主之是非,便笑道:“若是如此,也是上天给的机遇了。” 吕娴不想再胡说八道的继续这个话题,便笑道:“我父寻过你了吧?!” “寻过了,让宫写一篇正义凛然的檄文,这一次主公决心很大啊,很难得了,这一切都是女公子之功。”陈宫笑道。 “公台就不怕我父会输,或是临阵生惧!”吕娴笑道:“曹操势大,我父虽有勇,但也惧曹操之势。有勇也无胆。” 吕娴常黑吕布,陈宫也早习惯了,所以只过耳不过心,当没听到,只笑道:“女公子尚且不惧,宫又有何惧?!” 吕娴哈哈笑了起来,出了城,便打马去寻陈登了。 陈登做司农官,还真的跑出城来察看地势,丈量土地了,很是敬业,远远的看到吕娴和陈宫骑马来了,心下已是一怵。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吕娴一下马便没好话,“元龙好生敬业,一上任便来视察土地了,果然是个贤才。” 陈登脸黑了,草草行了一礼,也不回答他。 “只是想来也怪可惜,想陈家也算世家公卿之族了,与那袁术家世也相当,然现下袁术为一方雄霸,元龙却躬耕于田地之间,这对比,哎,让人叹息,说来元龙何不去投袁术?!”吕娴笑道:“莫非是因为丢不下这个脸面?同为世族,投他手下,恐被他所笑?!哎,元龙就是心理负担太大,何必如此呢?!” 陈登差点被被她给气死,手上拿着刻笔,攥着紧紧的。 陈宫不忍看陈登如此形状,早扭过头去,默默的远离了一些,假装去看田间的庄稼了,实际上也竖着耳朵,听着陈登吃憋。 “难道不是?是我误会了,想来元龙心胸也没这么小,可是若非如此想,怎么会想尽一切办法瓦解我父与袁术的联姻同盟呢?!元龙也不容易,既瞧不上袁术,又瞧不上我父,单单拥戴刘备,偏生又不去投,却偏要委屈在这里种地,哎,委屈在我父手下,实在委屈你了。” 陈登心下已是大怒,他极力的忍耐着,依旧不发一言。 “元龙如此委屈,倒叫我怪不好意思的,”吕娴笑嘻嘻的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不安,元龙受此大辱,却还要屈在此处,是图什么呢?!” 陈登再无法忍耐了,冷笑道:“女公子莫非以为我有所图?!” 吕娴笑道:“都是陈姓人,虽不同宗,然,元龙以为自己与公台差在哪儿?!” 陈登冷瞪着陈宫,道:“他?!事匹夫为主之人,我与他有何差?!” “那也比你强,一心三用,”吕娴笑道:“心有刘备,事我父却轻之,实想依附曹操!” “女公子又是来辱我的吗?!若是如此,大可不必了!少将我与这陈宫相提并论!”陈登怒色上脸道。 “将你与公台相比,还委屈你了?在我看来,你远不及公台,”吕娴笑嘻嘻的道:“我来告诉你,你和他差在哪儿啊,若论诈术,公台不及你们父子,若论谋略,你们父子,远不及公台,可诈术,远非正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2章 我爹是吕布22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陈登一滞,僵立在那里。他竟被吕娴一个女子说成是那等小人了。 “若非我识破,你们父子便要耍弄我父了,诈术是能谋一时,却无法谋正途。”吕娴道:“这就是你与公台的差别。所以,千万别以为自己多委屈似的。元龙啊,一个人难以自视己短,你种地的同时,也要考虑考虑,多多反省自己到底哪里有问题……” 你才有问题,你们父女才有问题,都喜欢凌人驾物! 陈登瞪着她,道:“女公子特特跑来,便是想用陈宫来贬我一顿的?!那可真是良苦用心。” 听他讥讽之语,吕娴也不生气,笑嘻嘻的道:“非也,我是来视察田间工作的。” 你一介女子,懂什么农事田地?! 陈登心中轻哂,十分不服。 吕娴从马上取下两个袋子来,道:“这是红薯和玉米种子,耐旱,产量高,你找片山地,种下来取种,再扩大开吧。” 陈登见她一脸正色,不似玩笑了,便拧眉道:“这是何物?!能吃吗?!” 陈宫听见,也忙凑首过来瞧。 “能不能吃,你种出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吕娴激他道:“神农氏尝百草,想我们的司农官,也不比神农氏差……” 陈登气的说不出话来,憋了憋,道:“那也要看到底是不是产量真的高。女公子不懂农事,届时推广开了,产量上不来,恐误民!” 吕娴道:“产量高不高的,得试,这就是司农官的工作了,好坏由你,元龙啊,你做官可不能由着个人情绪主宰发挥啊,到时候若是好东西也被你毁了,岂不害民?!” 陈登气闷已,脸色憋的胀红。 这是故意说他会因私怨而误农事,这个女公子,嘴可真毒,能把人气出好歹来。 “做官可一定要担起责任来,倘产量高,请元龙务必推广开来,这天下人多饿死,若是有此物,以后温饱是没问题的。”吕娴叹道:“生逢乱世,实不得已。你我皆是如此,百姓更是如此。元龙恶我父,恶我,都是私怨,然天下百姓何辜?还请元龙为他们尽己之力,娴定感怀于心!”说罢便是一拜。 这么一拜,倒把陈登拜成了个于天下不义之人,把他架在高台之上。倘推广好了,这功,是吕氏的,若没推广好,这过便成了陈登的。 陈登从第一次见到吕娴就觉得她贼。现在更贼了。 他甚至深深的觉得,吕娴是故意拿出这不知名的怪物前来陷害他的。想让他把此二物种糟了,担一个害民的名声。 此时此刻,陈登的脸色深为难看,应也不应,不应也不是,应了,便是成全了吕娴一片为民之忧,不应,便成自己的不义了。 竟是不上不下,如此的难。 陈登从未吃过如此的鳖,此时此刻,真是想捏死吕娴的心都有。也是奇了怪了,那吕布蠢材,竟生出如此的一个顽劣之女儿来。 陈登是对付得了陈宫,上下嘴皮一碰,能把陈宫给骂的哑口无言。 然而,对这个吕娴,又是激,又是讽,又是捧中带屎的话语中,他完完全全应付不了这等的痞气。 若是较真,倒又成了与女子为难的小人。 陈登忍了又忍,忍着气道:“那登试试吧。” “如此,便多亏元龙了,百姓之粮全在你手,”吕娴道。 “……”陈登无语。真是好大的一个坑。 陈宫此时其实也觉着,是吕娴想要坑陈登呢,便捻须笑而不语。 “元龙之才,之贤,之能,刘备常赞之,刘使君乃天下义士,一心为民。他看中的人,必定也是常怀百姓之人,”吕娴笑道:“公台啊,这一点,你可不及元龙啊。” 陈宫笑应道:“宫惭愧。元龙一心为民,宫远远不及。” 呵,看着这主臣二人一喝一和,一贬一捧,把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耍,陈登真是气都发不出来。 偏生也不能否认和发怒,只能闷声不语。 二人要走了,陈登送了送。 见二人上马回了,陈登才将种子一扔,气道:“竟被一女子戏耍至此,登以何面目存活于天地之间,苍天误我,徐州何以至那吕布之手?!” 又怨又愤…… 然,最终还是将两袋种子捡了起来,尽管憋闷欲死,却还不得不按她说的做。 她将刘备抬出来,又将天下之民抬出来,若不去做,便成了害民之人,这般的名声,他陈登担不起! 回城路上,陈宫笑的不能自已,道:“女公子如此激那元龙,也不怕他怀恨于心吗!?” “恨就恨吧,反正他本来就没安好心,想使诈术呢,”吕娴笑道:“且气气他,再让他忙起来,省得没事便想着怎么破我父。” “莫非女公子有用陈登之意?!”陈宫笑道。 “公台知我。”吕娴笑道:“我有此意,但也要看时势。便要用,也要他陈登肯服我父。便是久久不服,就只能等天下大势定了,才可用他了,只是无有投我父之心,却无法重用,他之才能,若不用,可惜了。” 陈宫深以为然,道:“假以时日,未必不能用。” “但凡有才之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公台知是什么吗?!”吕娴笑道。 “但请赐教。”陈宫笑道。 “有才之人,若叫他心服,便一定要让他折服的才能,不然口服心不服,久之,必被其凌于上。”吕娴道:“但陈登这样的人,却更难办,不仅有才,还十分高傲,这傲气是生于骨中的,不易折节改变。” “此种人,唯有德者可让他服之,”陈宫笑道。 “然也要有势,无势,他也不依从,”不然早跟刘备跑了。 陈宫哈哈大笑,道:“女公子比宫更会看人。” “这一点,是自然的,公台看上我父,也是让人跌足的,”吕娴笑道。 陈宫哈哈大笑,女公子可真是逮着机会就要黑黑吕布啊。 “所以对陈登,能用则用,不能用,也罢了。”陈宫道。 “不错,若人有十分,他之才能占五分,破坏力也占五分,用他还要防着他,未免失了用人不疑的主张。”吕娴道:“我父军中,有公台一人足已。” 陈宫心中感动,正想说话,那边厢已有斥侯飞马来报,道:“陈将军,温侯点了兵将前去小沛了,言是张飞扮成马贼劫掠了军中兵马,主公大怒,与魏将军,宋将军已急往小沛而去!” 陈宫脸色已是变了。 吕娴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她本欲阻拦此事发生,然而哪里料到会这么快?!而吕布这暴脾气,竟一时也不忍得,一闻听此事便急急的去了,她竟是拦无可拦。 “不好!”陈宫道:“倘主公与刘备斗,恐生隙,刘备更恨主公,届时,便成死敌。主公便是要回了马匹,却结了仇敌!” “我只怕刘备被我父逼走小沛,”吕娴握住马缰绳道。 “倘刘备出走小沛,如蛟龙脱离困井,凤凰生翅上天!”陈宫急道。 “公台且速去阻拦我父,”吕娴道:“倘若真的无法再控制局面,若留不了刘备,必杀之!公台可自作主张,我父那里,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陈宫点了点头,拱了拱手道:“还请女公子早做准备,倘走脱了刘备,只怕他必去投曹操,图主公!另,宫与诸将机要之时,怕说服不了主公,唯有女公子可以,还请女公子想尽办法,劝劝主公!” 吕娴应下。 陈宫便急急的与斥侯一并去了。 吕娴额上的青筋都在微微跳动。 三国之中的事并没有具体的时日,她以为临到头便能阻拦,万料到会来的这样快。 一想到要替吕布擦屁股,真的好心累,以后这样的事,还不知道有多少,她得一一的跟在后头擦屁股! “吕布匹夫,果然无谋!”吕娴头痛不已,策马往回徐州去了。 他这个人做事只凭冲动,还不能忍一时之气。 他究竟知不知道有些怒也是不能发出来的,尤其是对着刘备这种人。 吕布发了怒,刘备是喜怒不形于色,然,早怀恨在心。 他收留了吕布,吕布却暗夺了徐州,刘备早已深恨吕布,如今又因马匹之事再生怨恨,刘备早存杀心。若是逼他出走,他不图吕布才怪。 吕娴头痛不已,这个匹夫吕布啊,真是傻的可以。他真的是半点都不懂城府这两个字怎么写。直直白白的,全无半分的谋略。 刘备这种人若不把他困在徐州,后患无穷啊,哪怕只是困于一时,也是好的,总好过他助曹操来破他。指望能困这种人一辈子,是绝无可能的。 她的这个傻父亲,傻吕布,他究竟知不知道得罪不该得罪的人的代价?! 吕娴简直吐槽不能,然而却也不得不急急的思索着弥补之策。 让出徐州是不可能的。咽到肚子里的吐出来还给刘备,吕布不乐意,她也不愿意,这可是吕布的根基。 况且抢都抢了,再还回去,刘备也未必领情,未必会消除怨恨,祈求别人给与容身之地,也非大谋。 现下到底怎么办?!才能困住刘备的同时,也叫他不好图吕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3章 我爹是吕布23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若叫他放下怨恨,绝无可能。 吕娴心中大急,脑子中火花一现。 有了……能困住刘备的,只有仁义之名。这是他刘备的立身之本,他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背弃仁义。 想要杀刘备,很难,他身边关张,素来有勇,只怕难以杀之。 吕娴心中稍定,有了决断,便立即回了城,并未回府,而是直接往军营去了。 那厢张辽和高顺早已经在等着了,一见她来,便道:“女公子,主公点了兵去小沛了,末将等怕主公与刘备起冲突,心中焦急万分!” 吕娴道:“高将军且守城,张将军且随我去走一趟。” “末将领命!”二人应了命,高顺守城,张辽当即上了马,火速出城,往小沛去了。 吕娴的马术还过得去,然而这汉朝的路哪及得上现代的马场,专门弄出来的草地平坦,她难免有点颠颇,尤其是出了城,那路,真的十分不平。她心中又慌乱如麻,一时竟十分失色。 张辽见她如此,便道:“女公子,若不然,且让辽前去劝主公。” “文远能劝得住我父吗?!”吕娴道。 张辽默然。 “张将军为何跟随我父?!”吕娴道。 “温侯为人坦率,然却过于鲁莽,辽有时进言,温侯亦不能听。”张辽道。 “公台愿随我父,也是看中我父之坦率,然而坦率毫无城府,文远与公台,恐被我父所误!”吕娴道:“你们如此待我父,我必叫我父不负你们。他之为人,文远是知道的,腹中空空,无智无脑,然对公台与文远,也算过得去,虽不纳诸人之言,对部下却十分真心,并无欺凌。这一点,文远心中也有数。” “何为战将?文能下马定乾坤,武能上马定天下,为将者,最看重的却不是得主之亲厚,而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在战场上有自己的价值,能名垂于青史,我知我父常行蠢事,深恐辜负了诸位将军一生之志,常常忧虑万分。文远,”吕娴道:“我父虽蠢,然却看在他为人坦率之上,可否多包容于他,与我齐进,多多劝阻于他?!” 张辽心中微震,怔怔的看着吕娴,道:“女公子……” 竟如此知将之心。 “我父如虎,我便是那缚虎的绳,他便是横冲直撞,也务必将他拦回,给他收拾烂摊子!”吕娴道:“文远,难为你了,也拜托你了。” 张辽大震,抱拳道:“辽敢不从命,但听女公子吩咐!忠心为主公谋定一切。” “多谢文远。我父得你们,是天之大幸!”吕娴红了眼睛,道:“他虽是头不听话的虎,然,他日若在徐州定下基业,有猛虎在此坐阵,何人敢来犯我之疆界?!” 张辽深以为然,道:“辽定尽全力以助主公!” 当下拍马,一路急行,急速往小沛去了。 且不说二人赶路赶的急,只说陈宫拼了命的赶到时,吕布正与张飞打的正酣呢。 一面打还一面骂,吕布骂张飞抢马,犹如强盗之行,张飞则骂吕布夺了他哥哥的徐州,吕布又骂张飞是环眼贼,张飞便骂吕布是三姓家奴…… 打打骂骂,斗的难解难分。 陈宫急的不行,在马上急的大喊道:“主公且停,听宫一言!” 吕布听见,头也不回,道:“有事且等布打完再说,今日绝不饶过这环眼的贼!” “你才是贼,暗抢了徐州,才是偷城的贼!呸,不要脸的三姓家奴,还有脸来要马?!”张飞也不饶他。 陈宫急的要跳脚,那厢刘备已经领兵出城了,着急忙慌的道:“三弟,奉先,且停上一停,听备一言!” 哪里有人肯听他的?! 刘备大急,见吕布悍勇,恐张飞有失,便急急的命人鸣金收兵,一路护着张飞回城去了,紧闭城门! 吕布大怒,身着大红袍,立于马上,威风凛凛,指着方天画戟骂道:“打不过便躲的环眼贼,倒把我的马还来!” 那边刘备责骂张飞,道:“你何故夺他的马?惹他来急攻城?!这可如何是好?吕布必不善罢干休。” “怕他作甚!?他无理在先,先夺徐州,我夺他马又如何了?!”张飞道:“将他打跑便是。” “三弟呀三弟,他能不仁,我等却不能不义,”刘备道。 “哼,他无义,我也无义,他吕布本是无义之徒,难道哥哥还要以义待之?!”张飞瞪着眼睛道。 刘备心急如焚,见吕布攻城愈急,已生弃城走脱之心。窝在小沛,又看吕布眼色,实难成事。 “主公!”陈宫急急上前,拦住吕布道:“主公为何不问问宫,便来此攻城了?!” 吕布没好气道:“那张飞抢我的马匹,我岂能不怒,这等小事,何须问过公台,我自来抢回便是。没想到张飞这厮打不过便躲进城里去了。” “主公,不过是区区马匹,且让与刘玄德便是,何须树敌,惹人怨恨?!”陈宫跌足道。 吕布瞪圆了眼睛,道:“公台怕了刘玄德不成?!我好好买来的马匹,凭甚让与刘备?!以我之勇,便来十个张飞,我也敌得过!” 陈宫险些没气出个好歹来,若是以往,他早已经气死了。然而今日,少不得耐着性子哄着,劝着。 可吕布就是油盐不进,此时怒意上心头,哪里能听得进去劝?! 陈宫看着这个吕布,也是频频叹息。 当初,他看中的正是吕布这份直勇,可如今,被绊住脚的也是吕布这份直勇。这可真是成败由他了。 他少不得由着性子劝解道:“主公,女公子听闻主公来此,已急的不成,主公还要女公子担心吗?!” 吕布怒意稍解,道:“娴儿知道了?!” 陈宫颔首道:“女公子不放心,怕是会赶来,依宫之见,还是先速回徐州,安抚女公子要紧。那马匹,再行商议之事。” 吕布想了想,还是不肯,道:“既都来了,自要带着马匹回去,岂能怕了那张飞?!” 陈宫真是特别无语,听吕布道:“若有好马,我也与我儿一骑试试,我儿甚喜我胯下宝马,倘若有不逊之马,给与我儿,岂不为美?岂能便宜了那刘备?!我得带马回徐州,我儿急怒自散解。” “……”陈宫道:“主公。那刘备是何等人?若要除,便一举除之,可主公却已三番几次与他结怨,再这般下去,只恐逼走了他,他若去投曹操,哪能不图主公?!” 史上便是如此,因为抢马一事,吕布打跑了刘备。关键在于,此时的刘备虽居小沛,然因计得了韩暹,杨奉的两万多人兵马,自以为实力雄厚,可以去抢吕布了,却被高顺和张辽的千余人杀的大败,刘备就知道一定要搞死吕布,不然他就永无出头之日,所以便去投曹操了,后面的事便是吕布兵败被围下邳身死。而眼下,最最紧要的便是要稳住这个人。而不是逼他去投曹操。 刘备此时还并不知道高顺和张辽的战斗力强悍到变态的程度的。 吕布一听,倒是冷静下来,道:“我当日辕门射戟为他解围,他不感我恩,反倒怨我,是何道理?!” “主公亦三番五次向刘备邀功,是让他感恩戴德吗,他这样的城府,岂能容主公?!”陈宫道:“主公不该几番的邀功,更得罪于刘玄德。”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若如公台所说,最好是当哑巴,别说话了。”吕布气道:“那刘备有什么可说的,怕他作甚?!又无我之勇。” 陈宫无语极了,道:“刘备虽无主公之勇,然,远胜主公之谋。主公尚喜怒由性,他呢?!主公可曾看到过刘备发怒?!如此之人,城府多深,主公就没想过?!” “唔……”吕布不说话了。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这样的人,若杀,便一举杀之,若不能杀,在这之前,便不能得罪。”陈宫道。 “公台之言是说,既已结怨,不如杀之?!”吕布道:“现在不正是个好机会?!” “主公有把握吗?!”陈宫道:“若于战场之上杀刘备,倒也不被天下人怨恨,若是私杀之,杀一人,而失之天下人心,不划算。” “那到底杀不杀?!”吕布道:“区区一个张飞,布拿下他不在话下。” 陈宫摇头,叹气道:“主公无有把握,此计已不可行,况主公若要争取天下,便不能害刘玄德了,反倒要保存他。” 吕布烦躁,道:“到底是杀是存,你倒是说个分明?!” “……”陈宫觉得自己一定是在与猪脑子对话。 别人的主公,只简单一提,一句话或一个眼色,就能心意相通了,然而吕布却…… 他把嘴皮说破了,吕布也不知他的心。 陈宫还想再理说分明,那边张辽和吕娴已到了。城上刘备看见,道:“苦也!二弟不在城内,你我二人如何斗得过那吕布与张辽?!” 刘备话音还未落,只见张辽身后瘦瘦的小将突然一马当先向吕布冲过去了,大怒道:“吕奉先!你这蠢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4章 我爹是吕布24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布骇了一惊,回首一看,见是吕娴,忙怵道:“娴儿怎的来了?!” “来打醒你这莽夫!”吕娴拿了张辽的配刀,扛起来就往吕布砍来。 吕布吓了一跳,脸色一变,道:“吾儿且慢,好好说,不要动刀动剑的小心伤了自己。” 赤兔已是狂躁,跳将起来便背着吕布躲刀。 吕布自不会对吕娴动刀,也只能躲,一时倒显得万分狼狈,城下军已是乱了,只见吕布在其中躲窜,后面一员小将在追,看的刘备目瞪口呆,指着吕娴道:“那小将是何人?!” 张飞兴灾乐祸的道:“没想到吕布也有今天!管他何人,能叫吕布狼狈至此,便是好人!” 刘备微蹙了眉,看着吕娴。 父女二人如此乱,张辽和陈宫却不乱,先整了兵待阵,一面目瞪口呆道:“女公子好生悍勇,不输主公。” 陈宫笑着松了一口气,道:“主公固执时一句也听不进去,只有女公子有办法了,便是英雄,也有其短,女公子便是主公的短处,无论如何,主公也不会伤着女公子的,就是说的话不敬了些……” 蠢材,莽夫也骂的出来。 不过吕布也不生气。 张辽也笑了,道:“若是你我二人相劝,怕也劝不住。” 有些话,只有女公子敢骂,敢说,敢拦。他们只能劝,效果不明显的。 说真话,有女公子在,他们的确松了很多口气。谁能拦得住莽夫一样的吕布?有些实话,作为臣下不能对吕布说,说了便是犯上,也因此便有了很多的束缚。 吕布如虎,他们便是苦言劝解,用处其实并不大。 兵士们眼睁睁看着,也都窃窃私语,一个个道:“……温侯之女好生悍勇,有温侯之风……” 吕娴真的险些没气死,一个没看住,便出来乱咬人,咬谁不好,偏偏咬刘备。 刘备这厮,得罪了他,可不是好事。蓄有英雄大志之人,岂能容得下吕布?!早晚必图之。 赤兔实在会躲,速度极快,反应也极快,便是吕娴想砍也砍不到,赤兔没怎么样,吕布也没怎么样,倒把扛着大刀的她和她的马给累的半死,她喘着气,却是连吕布的衣角也没砍到。 “吾儿为何如此生气?!”吕布哄道:“且把刀放下,别误伤了自己,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动剑的?!” 吕娴冷笑道:“蠢材吕布,莽夫吕布!刘玄德乃世之大贤,而你不仅不能容,反为几匹马要来攻此城下,吕布,在你眼中,只余马匹乎?!我早先与你看的东西,你全忘了不曾?!” 吕布一凛,直直的坐于马上,动了动唇,十分心虚而又忐忑起来。 不敢忘,不能忘! “竖子无可教!蠢材!”吕娴骂完了,见吕布耷拉着脑袋不肯回嘴,觉得他也不是无药可救,至少他不会傻乎乎的当着众人的面说,他的心中不止有马匹,还有天下。 若真是当众说出来,吕娴才真的觉得这吕布大约是真的没救了。 要么等死,要么还是卸甲归田,早早归隐山林吧,也许还能保有一条命。 陈宫见吕布蔫头耷脑的并不废话了,暗暗解气,该! 他笑着上前道:“主公早早收兵吧。” 吕布闷闷应了一声,他到现在还蒙着呢,还没明白,为什么不能抢回马匹,还有什么刘备世之大贤,这是何道理,他不服。 吕娴见吕布呆头呆脑的,真是又无奈又心疼他,当下也无空理会他,便策马驱于城下,拱手道:“刘皇叔,我父冒犯刘皇叔了,娴在此替父赔罪,还请皇叔勿怪我父鲁莽!” 刘备心下狐疑,听她说是吕布之子,心下微凛,暗道,从不曾听闻吕布有子。 此子在场下,驱逐吕布如逐犬,如一小虎般悍勇,倘若真是如此,那吕布岂非是不可图了? 他便拱手道:“阁下言重了,敢问阁下是?!” 陈宫拱手道:“刘使君,此乃温侯膝下女公子吕娴,是我等小主公。” “什么?女的?!”张飞愕然失声。 刘备回首瞪了一眼张飞,道:“原来是女公子,今日实是误会,是我三弟鲁莽,实不怪温侯。所抢马匹,备立即命三弟送还!” 吕娴见刘备面色不改,便道:“当日我父夺了刘皇叔的徐州,娴甚是替父羞愧,今日别说翼德夺些马匹,便是再夺回徐州,娴也无话可说。这些马匹且当是娴替父赔罪,还请皇叔万万要收下。” 刘备岂会受吕布恩惠,这马抢的可以,但是吕布送的,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正欲拒绝,那吕娴却夺了话头道:“改日我再送些粮草前来与刘皇叔,小沛虽小,然,与徐州为犄角之势,可共抗袁术与曹操来攻,还请刘皇叔尽力,让袁氏与曹贼皆不敢来图。还望刘皇叔尽力。” 话说到这里,刘备还能有什么好说的,但他还是不想受吕布的恩惠,真受了,反倒为臣,受了义,他哪里肯?!正欲拒绝,张飞却嘴快,道:“受便受得,小女子,你且多送些粮草来,小沛正缺粮草呢……” 吕娴笑道:“是,这是定然。” 刘备怨张飞嘴快,瞪他一眼,张飞却道:“为何不要?!白来的,不要白不要。” 刘备心下已十分不愉,然事已至此,他竟无可奈何,拱手道:“那便多谢贤侄女了。” 吕娴拱手道:“娴虽素在深闺,然也早听闻刘皇叔之贤,素仰慕之,今日我父实为鲁莽,冒犯了刘皇叔,改日定备下酒席,还请皇叔定要前来赴宴,好叫我替父赔罪!” 刘备只能应下,道:“恭敬不如从命!” 吕娴掉转马,与陈宫到吕布身旁去了,准备回徐州。 张飞鼻子里哼道:“算那姓吕的识相!” 刘备无奈瞪他,然事已至此,只能认下,却十分忧心吕布之女,见人走了,忙寻了靡竺,孙乾前来商议,“二位可听闻过吕布之女吕娴?!” 二人对视一眼,道:“这……并不曾听闻,使君何以忧心吕布之女?既为女子,想来在深闺,并无人知。” “此女了得。刚在城上,备被她牵着鼻子走了,”刘备将话一一告知。 二人大骇,道:“吕布若果有此女,只怕他日渐势大。” “劳二位多多打听徐州之事,特别是吕娴,”刘备叹道:“倘若她贤,是天助吕布也!” “是。”二人应了,退下前道:“此女若有大才,若邀使君前去,只恐有诈!使君三思后行。” 刘备沉吟不语,良久道:“她既已邀备,备岂能不去?不去不义。非去不可。” 他也想去看看徐州现在的形势,以及吕布之女的深浅。探探吕布再说。 “若非去不可,使君还得带上关将军与张将军方好,倘有不好,也有计可施。”孙乾道:“还要在城外带上兵士接应方好。” 刘备心乱如麻,点首应下。 刘备有谋有胆色,他不惧去,只惧吕布有此女,是天要兴吕。 一介女子,便有大贤大才,也难以成势,可是她爹是吕布,这其中的份量,便是刘备心下也是大骇。 匹夫吕布是不足惧,可是若有贤才相佐,而这贤才,他又不得不听,甚至有点怕她,这…… 以往吕布有陈宫,然吕布并不肯听陈宫之言,多不采纳,也不足以成势。 可是这吕娴,已让刘备心中升起七分的警惕。当下急召关羽回小沛。 且说吕布此时脸皮紫胀,因为在军前被女儿追赶,十分狼狈丢脸,因此十分下不来台,便堵着气不说话。又心疼那些马匹,但又不好再说的,女儿既已许了送给刘备,他还能阻拦不成?便是再心疼,也不能再要回了,因此心中闷闷的。 更怕被女儿怨,说自己心中只有马匹,没有天下。 陈宫见吕布如此,便对张辽使了个眼色,二人便延后不少,让这父女二人说话。 吕娴也生气呢,但她也知道,吕布这人,好脸面,刚刚在军前丢了一个大脸,现下正好没自在呢,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一副灰头土脸,蔫头耷脑的样子,吕娴看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爹,我的马骑不动了……”吕娴道。 吕布闷哼道:“叫人给你换一匹……” “爹,我也骑不动了……” “……” “爹,我要骑赤兔!”吕娴软乎乎的道。 吕布便是再怒,此时听着女儿放软了声线,心也软了,长臂一捞将她捞到自己马上,道:“随父一起骑便是!” 吕娴笑道:“爹刚刚可是生气了?!” 吕布僵着脸,哼了一声。 “刚刚丢了爹的脸,实在对不住啊……”吕娴道:“可是不这样,那刘备迟早要走,他走了可就麻烦了。他若去投曹操,爹不是又多了一个敌人?!宁不结怨不树敌,人在江湖混,不能如此强梁,所以我才让爹丢个大脸,也好让刘备下了台阶,此事便僵不住了……” “是吗?!”吕布眼睛斜睨着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爹真生气了?!”吕娴道:“我骑马来真的累死了,爹也不心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5章 我爹是吕布25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布心再次软了软,道:“下次吾儿别在阵前让爹丢脸,在三军面前,好生没脸没皮,以后为父怎么领军,无威无势的……” “好好好,我答应爹,但爹也要答应我,以后遇事或军情,不可鲁莽,至少也要问过公台或女儿再行动,好不好?!”吕娴道。 吕布不应。 “爹,等价交换啊,不然下次我还……”吕娴道。 “行吧。”吕布闷闷的道:“以后若有事,我与公台商议便是。” “那回去之后,让公台送些粮草与刘备。”吕娴道,“好叫他无话可说。” 吕布心疼马匹呢,道:“白得了我的马,已是便宜他了,竟还要给与粮草?!” “给了他粮草是要他安心守小沛,以为外援,爹心疼了?!”吕娴叹道:“我只恐父亲心中只有马匹与粮草,无有天下……” 又来了。 吕布理亏,只好道:“行吧,给就给。” 只是他还是心疼,道:“那些马匹,我本欲寻个好一点的马驹子与我儿的,如今倒好,竟全便宜了刘备那厮。” 吕娴有点感动,果然没替这便宜爹白操心。也不枉她连喘气的功夫也没了。 “谢谢爹。”吕娴笑着顺毛捋虎须。 吕布本就不是过心之人,因此心里别扭一去,也渐渐高兴起来。 两人笑笑闹闹的了,亲昵如初。 军中人瞧了,道:“温侯与女公子感情真好。女公子不愧是虎将之女啊,当真有胆有色。阵前不惧,便是温侯也惧之其猛。” 张辽听了便笑,对陈宫道:“也只有女公子敢捋胡须,还能这么快和好如初。” “毕竟是血脉相连,骨肉亲情,”陈宫见吕娴软硬兼施,吕布完全被拿下,不禁笑了,眼眸微亮,道:“文远,女公子欲邀刘备前来徐州赴宴,名为请罪,你可敢猜女公子真实意图?!” 张辽若有所思,道:“猜不出来。” 陈宫笑道:“怕是要缚蛟龙了。” 张辽道:“杀刘备吗?万万不可啊……” 陈宫笑道:“文远差矣,刘备这般的人,只可以仁义缚之,却绝不能刀剑杀之……” 张辽听了不得不服,道:“女公子深谋远虑,公台更是女公子之知己。辽叹服。” “宫比起女公子,差远了。女公子之眼界心胸,当世无有。”陈宫顿了顿,道:“若是男儿便好了,若是男儿,不必困于闺中,为主公谋划,主公未必只在这徐州,定远在这之上。” 张辽沉默,谁说不是呢。 “好在,现在也并不晚。”陈宫看了看天,道:“上天待我陈宫不薄,总算是盼到了……”他想看到的明主,以及他所期待的功业,以及盛世。以往,他只觉前途黯淡无光,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想到,女公子竟是那唯一的一道光。 吕布这个爱财的毛病,吕娴也是不得不纠正了。她是一口气喘不匀,寻思着他不生气了,回去后少不得要进行思想教育。 吕布为何如此短视,其实还是要从他的出身说起,吕布出身并不高,他远远没有其它家世显赫的人的眼界和心胸,比如曹氏曹操,袁氏袁绍袁术等,他读的书也并不多,他能有今天,完全是恃己之勇,被人赏识,提拔…… 但到了一定的高度以后,他还是底层那一套,他玩不转了。 在一定的阶层里面,背叛的代价很大,他却不知道,所以,他能为了一点眼前之利,就轻于背叛,弄的名声败裂,如丧家之犬。 总而言之,他真的很爱财。 倘若他有勇有才,能稍短一些,也稍微忠诚一些,被人封个侯,顶多弄个王,收收财,爱爱色,藏藏名马,也无不妥,他之志向,也只在于此。 所以,曹操一说要给他封赏,他就昏了头,喜形于色。傻乎乎的信了。 旁人惧他如狼,他却还以为能如忠犬一样获得封赏。 吕娴打算回了府后,再与他好好讲一讲这其中的事情。 忠,孝,礼,义,仁…… 让他能多读点书,哪怕装,也给装像了。 同时也跟他讲一讲财色宝物之利。 吕布格局虽有限,但吕娴不相信他真的蠢到那种地步,教都教不会的地步。 她少不得耐着性子来教一教了。 省得以后她与陈宫苦苦谋划,结果还是被他脑袋一热,又给毁了。 吕布就像一条爱好金子的龙,只希望多弄几座金山宝物,然而藏于一山一隅之中,守着金山过点美滋滋的小日子。然而,又哪有这样的好事。若不锐意进取,哪能藏得宝山。 吕娴是真累啊,片刻不得喘气。 回了城,陈宫去点粮草,准备去送到小沛。 吕娴跟吕布回了家。 到了书房,吕布一张脸已是挂了下来。 这挂相的本事,连刘备不形于色的万分之一的本事都无。 吕娴指着地图,道:“父亲心中有天下吗?!” “自然有,我儿为何不信为父?为父见此,已是幡然醒悟。”吕布道。 “那既如此,为何心疼马匹与粮草,如此挂怀于心,于脸面之上?”吕娴道。 吕布一滞,道:“城中粮草本已不多了……” 吕娴道:“我便是闺阁之中,也听闻过,君子不爱私财,欲成大事,更不能爱私财。” 不爱私财?!吕布若有所思,看着吕娴。 “今日心疼马匹,明日心疼粮草,都藏于己身,而父可令谁人为父谋取天下?父亲当赏私物与文臣武将,散尽家财,方可令文臣武将为父尽力,更该赏罚分明,封众文臣官位,武将官职,不吝惜官位。如此,财,人,物,并之天下,而天下却为父所有!”吕娴道。 吕布一凛,起了身,肃着脸,左右徘徊。 吕布爱好花俏,又贪财色,好美丽的器物。吕娴根本就不指望他玩刘备那一套,比如与士卒同衣同食,这一点想都不用想,吕布吃不了这个苦。 所以吕娴是提都不提这个去收取人心了。 “我儿说的对,”吕布道。 “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要曹操封赏父亲不成,既要成伟业,该是父亲赏麾下诸将,而不是从曹操手中讨食,”吕娴道。 吕布真的很是震撼,这些他从来没有想过。 其实吕布是笨,是直,但却不蠢。 只是以往从来没有人这样教过他。 “还有一条,不要过于情绪化,为大将者,喜怒于色,是大忌!”吕娴道:“爹答应过我的一百条,先记两条吧,不爱私财,不要过于情绪化!这两点,能做到的话,父亲就已经是人杰了。” 吕布拿纸在绢上写了下来,挂到了地图边上,道:“为父定时时谨记,并不敢忘我儿之忧心忡忡。” 吕娴松了一口气,能听得进去就好。 “爹,倘若以后生气时,心疼财物时,我且教你两个方法。”吕娴道。 吕布道:“我儿请说。” “爹,为色,财,物所迷时,当扭开眼睛,抬首看看天,看看这天有广阔。”吕娴道:“天之尽头,皆为父亲天下。想一想此,父亲还能爱私财乎?!父亲实在移不开眼睛,只问自己,究竟爱天下,还是爱私财。” 吕布肃然点头。 “想骂人的时候,先夸人,先抬人。”吕娴道:“欲自夸时,先自谦。” “比如父亲为刘备辕门射戟解斗,却时时挂在嘴上自夸,以为功,此举十分不妥,我若是刘备,定十分厌烦父亲。”吕娴道。 吕布听了,若有所思。 “父亲答应我,既应了,若是做不到,可是要写检查的。切记切记。”吕娴道。 “检查?何谓检查?”吕布道。 “检讨己过之文章!”吕娴道。 一听是文章,吕布头已经大了,道:“我儿勿忧,为父定然谨记于心,必不敢忘!” 说罢取了一枝矢箭,当中折断道:“若是做不到,便如此箭!” 吕娴笑了,道:“父亲有此决心便好。” “对刘备,当施恩,他日他若害你,便是不义。且送他马匹粮草又何妨?!”吕娴道:“他日曹操若来,他若投了曹操,反倒害你,他便是不义,他刘备也就失了立身根本了。这叫缚龙之术!” 吕布频频点头,道:“为父受教了!今日,实是为父冲动了些。” 行吧,知道反省就好。 吕娴也是真累了,怕他再做糊涂事,又频频叮嘱了一通,说了其中的利害,又告诫他倘若再有事,一定要与陈宫或自己商议之后再决定,切不可冲动,吕布一一应了,吕娴才疲惫的往后院去歇息。 她人累瘫了,然而脑子却无法休息。 讲真,为吕布收拾烂摊子,真的累煞人也。 外有人谋吕,内又有隐患,民心不安,中又有吕布不顶用,她真是累到要爆炸。 自己不是在修仙,而是在修佛了。感觉真的有一天助了吕布成了霸业,她可以直接成佛了。 她闭着眼睛躺在席上,不禁叹息,又无奈骂了几句解气,道:“蠢材,当世之蠢材!” 谁料外面那鹩哥听见,便应和起来,“蠢材!蠢材……” 吕娴笑了,也重复骂道:“蠢材,从未见过此等蠢材!” “蠢材蠢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6章 我爹是吕布26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噗哧!”一声娇笑先至,只闻其声道:“女公子又在骂谁?!这鹩哥都要成精了,没先学会好好说话,竟先学会骂人了。” “貂婵?!”吕娴睁了睁眼看她,却没起身,她累极道:“你知我在骂谁,”说罢又笑了。 “仔细将军听见又生气,”貂婵过来给她揉太阳穴,道:“将军之事我已听说了,夫人担忧的不得了,高顺将军也来府上问过好几回,很是担心。听闻主公与女公子回来了,才放心回去了。” “母亲担心了?!”吕娴道。 “嗯,被我劝回去了,知道女公子回了,这才放心,先去寻将军了,”貂婵道:“辛苦女公子了。” “貂婵知我。”吕娴道:“我很累,偏生这脑子却歇不下来。唯恐我父又做蠢事,唉。” “今日之事,将军的确莽撞。”貂婵道。 “家中事务整合的如何?”吕娴道:“若有很麻烦处理的下人,你与我说。” “夫人心软,倒也有些阻力,不过夫人既想开了,倒也算申明大义。并不干涉过多。”貂婵道:“已经上了正轨,女公子无须担心,不出三日,家中定肃然一清,给女公子和将军一个清清爽爽的家。” “那就好。”吕娴笑言道:“家中的事要管,还有更多的事,还需交由貂婵。” “女公子只管吩咐便是,”貂婵肃色道。 “第一,以后家中若要备宴,你也要管,父亲要请哪些人,你要事无巨细的弄清楚,不可少了一人,都要安排周到,让管家不可轻忽了任何一人,”吕娴道:“第二,以后人情往来,父亲赏与文臣武将的礼单等,也都需交由你过目,不可吝惜。”吕娴道:“貂婵能办得到吗?!” 貂婵道:“办并不难,难的是将军要放权与妾身。” “父亲巴不得将这些事情交给你经手,”吕娴笑了起来,道:“免得那些财物过了他的眼,他竟先舍不得给出去了。” 说的貂婵竟也笑将起来,道:“将军岂是如此无出息之人?!便是喜爱,也是常常赏送金帛之物与诸将众臣的。” 吕娴也笑了,道:“便是舍得,也要向众人邀一回功,反倒惹人烦嫌。” 貂婵听了便笑,吕布这个人,的确特别喜欢邀功。 “要事无巨细,人员名单等,外面的事你也要打听,多问,要公正公平,不可让人心生不满,这需要七窍心思,才能真正办好,而且杂乱十分细致,以后貂婵便要多多费心了。”吕娴道:“后勤诸事,宴客诸事,全都是你的事。” 貂婵道:“将军与女公子信任妾身,妾身定竭尽全力!” 吕娴笑道:“以后得叫你大总管,后勤诸事一把抓了,内外诸琐碎之事,全拜托于你。你也要多培养些人手,帮你处理外务,以及内院诸事,上下递消息。” 貂婵应了,眼眸柔柔的看着她,道:“女公子竟信任我能将这许多事给办好。” 吕娴笑了笑,道:“就这,也是大材小用了。”以貂婵这样的能力,便是做国务院的总秘书,也是使得的。 “女公子的书房不出三日便能收整好了,日后若要待客,尽可用之!”貂婵笑道:“我自作主张布置了些画与屏风之物,也不知道女公子喜不喜欢。” “你看中的,必是好的。”吕娴闭着眼睛慢悠悠的道。 貂婵轻笑,见她昏昏欲睡了,便给她盖上薄被,道:“我给女公子抚琴助眠吧。” 吕娴轻轻嗯了一声,竟是半睡半醒了。 袅袅琴音响起,清脆悦耳,如同鸟鸣,山水之音。透着安闲悠悠。 严氏过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副情景,她对老嬷仆道:“貂婵竟比我这个做母亲的更会照顾她。” “貂婵与女公子年纪相仿,说得来。”老嬷仆道:“免得女公子深闺寂寞。” 严氏点点头道:“我儿最近累坏了,在家里还要练武,出了门还要处理这许多事,今日又去拦将军,她竟比我还要操劳,实属不易。原本,我见她变化极大,还不知为何,现在想来,怕是她已改志……”说罢叹了一口气。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将军若是出事,我们母女也无处容身,我儿经历过那等的心境,如今这般的强梁,我竟也能理解了。”严氏说罢眼眶已红了,道:“也好,外面有他们父女连心,她也能劝一劝将军行事周到,家里又有貂婵照顾她与将军,处理家务,我这,也能放些心,说来我竟是最无用的。” “夫人,”老嬷仆一惊,怕她生了自怨自艾之心,忙道:“何须说此话?!” “我只是难过罢了,什么忙也帮不上。”严氏道:“外面诸事不懂,内事又不明,女儿变化大了,我也不知她经历了何种心境,而将军的烦恼,我也无能为力,若是我也帮上些什么就好了。” 老嬷仆怕她胡思乱想,想劝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引她宽慰而已。 吕娴熟睡了,睡得深了。 貂婵停了琴音,轻移莲步将她身上被角掖紧,瞥见严氏明明来了,却又回首往回走,便忙也跟了过去。 “夫人……”貂婵叫住她,忙行礼道:“给夫人请安!” “速起!”严氏不好在她面前哭的,只道:“家事你操劳,将军那头又需你,娴儿这边你又挂心,辛苦你了。” 貂婵假意不知她的落寞,只道:“正因如此,才更需夫人帮忙呢,妾身见女公子画了几幅草图,想来,定是要做些家具的,妾身照着样子,已叫木匠去赶工做了,只是上面还有垫子,妾身见识浅薄,竟是没见过,因此想问问夫人,可否劳夫人盯着人做上一做,也好叫女公子高兴高兴……” 严氏心中一喜,忙道:“是何物?叫我瞧瞧。” 貂婵将图样取出,笑道:“女公子言此物是沙发,她嫌这里的用具太硌人,因此便做一个软软的沙发,以后待客,坐卧皆便宜。” 严氏笑道:“这个我知,我召集女工巧手来做便是,还有这靠垫。” 貂婵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就劳夫人了,不然貂婵也一头雾水,都说知女莫若母,夫人一见便知女公子所要是何物。” 严氏心中不快不愉早一扫而空,笑道:“你且再叫匠人多做一副,让将军书房中也添上一副,以后坐卧都方便。” “是。”貂婵笑应了。 严氏这才拿着图纸,喜滋滋往回去了。 老嬷仆回首看了一眼貂婵,这个貂婵人美心灵,这手腕可真是了得,人人的心思都顾及上了,竟没有让夫人有半分不快的机会。 她朝着貂婵行了个礼,退下了。 以后这府上,定是貂婵主事了。 这等的手段,若非有七窍之心,怎么能做得到。八面玲珑啊。以前,倒是没瞧出来貂婵有这份能力和本事。她可是趁着女公子的势,真正的借着风力直上青云,这才将真正的本事给稍露出来。 还好,貂婵是个极聪明的人,聪明人,才会善于藏拙。 也幸好女公子是夫人所生,如若不然,夫人迟早被貂婵给压的黯淡无有光芒。 老嬷仆心中也有数了。 便是要将严氏供起来,便供起来。往后严氏只负责散发佛系光芒就可以,只负责展现慈爱,佛性的光芒,她是一位慈爱的定位。既不劳心也不劳力,丈夫出色,女儿出息,以后有靠有希望,还能有什么可自寻烦恼的呢。 见严氏走了,貂婵松了一口气,其实,她出来主事,也是怕严氏会不高兴的,因为想方设法的要顾忌着她的心情。 还好严氏并不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她只要稍用些心,便能让严氏有事可做,高高兴兴的了。 一个府上,事理分明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反而是人一定要和睦,否则,必定是有阻力,很多精力便要浪费在无尽的人际关系处理之中,凭添更多的烦恼。 陈宫亲自去准备了粮草事宜,然后让张辽押送,自己持了帖子,去了小沛。 张辽道:“粮草本已不足,还要分与刘备,唉……” 看他忧心忡忡,十分无奈之色,陈宫道:“此粮草一是为赔罪,二也是让刘玄德受主公恩德。” 张辽道:“非我心疼区区粮草,只是怕便是再施恩德,也未必能留得住刘玄德。” “现下,他并无处容身,只能暂居小沛,”陈宫道:“他与主公的处境是相似的,天下群雄惧主公之勇,也惧刘玄德之贤,若两者合一呢?!” 张辽道:“将他绑在徐州?!” “目前为止,这是唯一的路,对刘备也是如此。”陈宫道。 张辽若有所思,道:“送粮草,马匹,是主公义气,若刘备弃而叛之,便是刘备无义。” 陈宫笑着点点头,道:“刘备便是有飞龙上天之志,眼下也只能居在小沛,哪怕只是暂时栖身。而我等,却要想方设法将他留住。哪怕,也只是暂时。”蛟龙岂是池中物,早晚,都是要走脱的。但现下,必须想方设法的先稳住。 张辽恍然大悟,拱手道:“公台高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7章 我爹是吕布27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陈宫哈哈大笑,道:“走,宫亦迫不及待的想看女公子与刘备晤面了,一定是精彩至极。” 张辽也笑。 二人十分张扬的将粮草送至小沛,刘备真的大吃一惊,万没料到会来的这样快,而且还真的来了,少不得急急出来迎接。 陈宫十分客气,对着刘备再三而拜,又是道歉,又是说吕布鲁莽,冒犯了刘备。 刘备心下虽狐疑,也不得不以礼相待,只是陈宫要送粮草,他万不敢收,还一再称正准备将所抢马匹还与徐州…… 陈宫便是请了再请,拜了再拜,弄的刘备只能硬着头皮收了下来。再不收,仿佛不领吕布的情,不原谅吕布的莽了。 刘备便是不十分想要,亦只能收下。 见陈宫此次十分不同,心下更是狐疑不已。 陈宫给了帖子,约定了宴席之日,陈宫便与张辽要准备回去了。 刘备忙送到城下,道:“奉先之盛情,备实感怀,三日后,定如约而至。” 陈宫拱手道:“宫在徐州恭迎刘使君,三日后定好好让主公给刘使君斟酒道歉。主公莽勇,玄德公大义,还请莫要放在心上,若是玄德公也怪主公,这徐州,怕也早晚是曹操的囊中之物,还请玄德公广怀包容。” “不敢不敢,只是误会,备岂会放在心上,公台言重了。”刘备道。 一路送出城外,陈宫这才和张辽,带着兵士一路返还徐州去了。 刘备张望许久也不回城。 张飞道:“收他们些粮草待怎的?!吕布那厮本就抢了哥哥的徐州,一些破马破粮草,能抵消不成?!还不尽够呢?!” “三弟!”刘备道:“此言以后不可再说,那徐州牧本也是有德者居之!” 张飞不服,冷笑道:“三姓家奴也配是什么有德之人?!” 见刘备瞪自己,张飞便不敢再说了,只是去看粮草。 见张飞走了,孙乾上前道:“使君可是有疑虑?!” 刘备道:“先回城再说!” 二人回了城,入府坐定,刘备才道:“陈宫以往并不是多么心胸开阔之人,然此次观他言行,实在是与以往不同,语行之中,姿态极低,谨小慎微,备观陈宫并非是此类之人,此次也并无提及吕布女公子,只怕此次非陈宫之谋,而是女公子之计,吕布向来恃勇而立,此次却如此低下头来,实在古怪!” “陈公台此人的确并非能折腰之人,屈身下从,必有缘故。乾是怕吕布另有所图啊。”孙乾道:“此番也确实怪哉,向来陈宫之谋,吕布并不肯听,这一次,吕布却能低声下气,又是送马又是送粮草,如此诚恳,乾心中甚为不安,还是想劝主公莫去!” “既盛情受马匹粮草,又如此诚恳来请,岂能不去?!”刘备道:“备也想去看看吕布到底是何故如此?!所图又是什么?!” “使君可是十分在意那女公子?!”孙乾道。 刘备点点头。 孙乾道:“已派人去往徐州打听消息,还请使君稍安勿躁,且耐心等一日消息。” 刘备便是再急,也只能按捺下来。可是,吕布的变化,让他疑惑。 到了晚间,张飞便兴冲冲的进来了,笑道:“哥哥不是要打听那女公子的事吗?!我倒听说了一件事。” “哦?贤弟从何处听来的?!”刘备道。 “市井中都在传言呢,那吕布治家无方,他的家事,徐州无人不知,”张飞眉飞色舞,取笑道:“那女公子可是个纨绔,听闻自吕布将她追回之后,她性情大改,整日不是在外与男子厮混,便是在后院与吕布那小妾饮酒作乐,因她生的挺拔,扮上男装十分英俊,吕布以为是小妾与旁人有私,那一日吕布之女差点没险被吕布一拳打死,听说闹的文臣武将全去吕布府上劝了,不出片刻,徐州全知此等丑事……” 刘备面色一变,斥道:“三弟!市井之言,又岂能信,多是添油加醋之语,三弟何时学会这般学舌了?竟学会去琢磨旁人家的后院中事?三弟可还记得桃园结义时之志否?!为何偏要学那鹦鹉学舌之事,只听那后院之事?!” 张飞脸色一变,怒了,道:“因那一吕布女公子,哥哥奈何如此?!哥哥未免太高看于她,不过是一区区小女子,不多是些后院之事还能是什么事?!” 见张飞生气要往外走,刘备忙拦住他,红了眼眶,道:“三弟勿怒,我只恐我们兄弟三人志不存耳!吕布匹夫尚且能改其心,而三弟却……” 说罢就又哭了,道:“非高看于她,而是,此事透着古怪,我实不安!” 见刘备真心实意,张飞气也消了,反而安慰于他,道:“哥哥勿忧,届时我与二哥陪哥哥前去会会她便可。依我看,是哥哥太高看她了。吕布那厮,能出生多聪明的女儿来?!以前也从不曾听闻过她有何本事。” “但愿如此,倘如我所想,只恐天下又增一猛虎,偏这猛虎又改了心志,补了天智,倘是若此,你我兄弟之志,何时能立?!”刘备道。 张飞见他忧心忡忡,便道:“我且再去打听消息,哥哥且勿忧。” 刘备叮嘱道:“切不可鲁莽。那女公子,还不知是个什么路数,我恐三弟吃亏。” “无妨。”张飞道:“我岂会吃区区一个小女子的亏!” 说罢竟是形色匆匆的去了。 三日未至,刘备唯恐志不能伸展,因此十分惶恐,吕布对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此时的刘备对未来和前路也还是茫然的,并没有一个战略性的指引。刘备最惧怕的不是穷途末路,而是天下英雄豪杰之中,并无己之立足之地。 貂婵与管家准备着宴席事宜,只先将吕娴的书房给布置好了。 吕娴见布置妥当,便递了口信,且邀张辽,高顺,以及陈宫来看。 吕布自然也在家,看到新奇的书房布置,也觉颇为新鲜。 又不是乔迁之喜,只是布置了个书房,他竟然也能打扮的花枝招展,穿成花孔雀一般,那副模样,都恨不得尾巴扬起来。 每次吕娴看到他的打扮,衣着配色,都要念一声佛,暗暗无奈,心内直呼辣眼睛,后来习惯了,倒也觉得相宜。 吕布这个人,也就他配这衣服了,要他去穿那深沉的配色,他也衬不起来,只因他的脸太轻浮,所有喜怒皆喜形于色,穿太深沉的配色,他这张脸真的压不住。 但不得不说,长得帅的真的很没天理,这种基佬的配色,当今天下,也只一个吕能配得上了,压得住。 吕娴这么一寻思,倒有些哭笑不得。 此时吕布欢喜的不得了,一张脸上全是兴奋,拉了陈宫的手,像个孩子似的炫耀一般的道:“公台快进来看,看我的书房布置的如何?!这叫沙发,是我儿所想,我妻与我爱妾共同布置出来的,你若喜欢,我便叫匠人也照着此,做一个送去……” 陈宫也笑,道:“主公好福气,尽享天伦。” 吕布哈哈大笑,对张辽和高顺道:“也给你们做个送去。” 二人忙也笑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主公!” 吕布道:“吾儿书房在吾隔壁,中间用了隔断,以后来往其中,不用从外绕,甚是便利。而且那边还有一个院子,你们且随我来看……” 三人忙笑着跟上。 吕布这个人性子其实是很跳脱的,欢喜的时候真的像个孩子,还不如吕娴稳重呢。 吕娴便是再不正经,再胡闹,其实是很稳重的。 “且看,如何?!”吕布笑道:“是吾爱妾所布置,既不显太女气,也不显太英气。” 陈宫笑道:“女公子书房布置十分不同,这些家具,倒是不曾见过……” 吕布书房只多了沙发,然而吕娴这里却是家具等一切都与这里的不同了。 高高的桌案,高高的椅子,沙发,软垫,靠枕。配色素淡,高雅,瓶中插了梅枝,另设有盆栽等物,还有博古架上,放置了多部竹简,笔等物…… 便是张辽和高顺见了,也是目不转睛。 堂上挂了一画山水画,初看不显眼,细看之下,竟暗藏玄机。 高顺道:“主公可看出此画是何物?!” 吕布还真未注意,高顺一说,他便忙去看,慢慢睁大了眼眸,道:“若浮眼去瞰,竟也是十三州之图。粗粗一看,却是一幅不显眼的山水之画。” “女公子书房这画甚好,与女公子性情十分贴切。寄情山水,心怀天下!”陈宫笑道。 张辽道:“这里还未题字呢。且看看女公子如何题字。” 吕娴哪里敢献丑,笑道:“专等着公台来题呢,我闺阁之手,字迹恐不能见人。一副女儿家家的字迹,不能出手。” “女公子实在太谦虚了,”陈宫坚持要请她题字。 吕娴无奈,只好笑道:“也行,我说,不若公台帮我写。” 陈宫道:“若论字,文远的字也不输宫,不若让文远来写。文远是武将,文字之中又带有一股豪气。” “文远万勿推辞。”吕娴笑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8章 我爹是吕布28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张辽也不是个扭捏的人,便道:“那某就献丑了。” 说罢便执了笔,站到了丝帛前。 东汉末年虽说纸已发明,但此时造纸的技术不高,造出的麻纸,使用价值并不高,所以用的多还是竹简及丝帛。 陈宫和高顺站立于张辽两侧,看他写字,吕布则笑吟吟的看着女儿,有一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写副对联,上联是:强,很强,非常强!”吕娴笑道:“下联是:蠢,很蠢,非常蠢!” 吕布脸僵了。 张辽光顾写字,还没反应过来这其中的深意。倒是高顺和陈宫已经忍俊不禁的扭过头去笑了,又怕吕布气恼,便也不敢十分显目。 “横批:世之蠢材,徒之奈何!”吕娴说到此处也笑了。 恰庭院中那只鹩哥扑翅叫了起来,欢快的重复,“蠢材,蠢材!” “噗哧!”张辽也忍不住了,极没形象,东倒西歪。 三人极忍不住,一面忍不住笑,一面却又十分歉意的拱手对着吕布请罪。 吕布一张脸胀的通红,又幽怨又委屈,见那鸟又不断重复骂人,便怒道:“我要烧了这只秃噜嘴的鸟!” “爹是恼羞成怒了?!”吕娴笑道:“作为主公,不能有化解尴尬的本事,便一定要有容人骂己的胸怀。父亲可不能两样皆不占。” 吕布瞪着一双虎眼,既委屈又不甘心,道:“难道旁人骂我,我还要忍着不成!?” “自是要忍,旁人骂蠢材还是轻的,”吕娴笑道:“多少人骂父亲是无义匹夫,也没见父亲怎么样啊。” 吕布气恼,道:“若是我儿遇到有人骂自己,便有本事扭转乾坤不成?!” 陈宫笑言道:“主公勿恼,且看宫换一横批,便可解此尴尬,” 说罢与张辽要了笔,要重写横批。 吕娴也笑道:“骂我我忍并不难,不痛不痒的,我又不会少块肉,又有何难忍?!主将不可轻易动怒,逞一时之勇易,忍一时之气难。这个爹就不如我了,别说被人骂了,便是被人打了左脸,只要不是发作的时机,我把右脸伸过去叫他继续打,我还能笑!” 吕布简直毁三观,震惊的看着吕娴,一时间整个人仿佛被重洗了灵魂似的。他就这般的无用。 反应了过来,似乎被吕娴和陈宫合伙狠狠嘲笑了,而他既不能忍一时之怒,又不能以急智化解尴尬找回场子。 吕布一时之间又羞又气,更恨自己无用至极,被人涮弄。 眼看吕布脸色变了又变,张辽和高顺真恐他发作,便也不敢笑了,去看陈宫重题横批。 “向天借势!”高顺笑道:“这横批题的好,妙极。” 张辽也点点头,深以为然。 “主公且看这横批可好?!”陈宫笑道。 吕布脸色变换不定,气鼓鼓的像个河豚,就是不说话。 “挂起来吧,”吕娴笑道:“我看就挺好的。” 张辽实在想笑,看着这对感人的父女情,真是莫名的喜感。 难得见吕布吃憋,偏又无法发作的样子,真是又好玩又好笑。 那天去寻刘备,吕布已做了深刻的反省,没想到今天还是被嘲了。 吕布半晌哼道:“好啊,你们合起伙来嘲笑于我?!” “对啊……”吕娴笑道:“其实我也很怕,所以要以此联常常自省。” “哦?!”陈宫道:“女公子天不怕地不怕,竟也有怕处?!” “当然怕,怕我爹犯蠢。我便有补天之能,也不能补他之智。”吕娴道。 “……”吕布。 “……”陈宫,高顺,张辽。 “所以要以此联自省,不敢稍怠分毫。”吕娴叹道:“爹,你脸这么黑,是忍不住要发火了吗?!” 吕布冷冷瞪着她,气鼓鼓的。 “公台,你看我赢了吧,我就说,我爹这个人,不犯点蠢,能忍得住气才怪!”吕娴笑道。 陈宫意会,叹道:“主公的确有时候控制不住怒火,怒气一攻心,便容易作出愚蠢的决定。” “与刘备打一架便算了,如今这日子,他也要生气,哎,”吕娴道,“看来是我要认输……” 吕布道:“你们还打了赌?!拿我打赌?!” “对啊,”吕娴笑道:“爹要我输吗?!” 吕布忍了忍,道:“我与我儿有什么可置气的。” 吕娴笑道:“今日忍得我气,怕明日还是要再生气,我还是要输,罢了,今日我且向公台先认输为好。” 陈宫心下暗笑。 吕布急道:“明日为何我又要生气?!” “父亲若不想让我输,明日见那刘备,无论那张飞如何骂你,你都不生气,才是真汉子,真英雄,真能赢呢,便是稍微变个脸色,我也是输,爹也便不成是真正的英雄。”吕娴道。 高顺和张辽忍着笑,原来女公子挖了个坑在此等着呢。 “那环眼贼骂我,我还不能生气,还嘴不成?!”吕布怒道:“连脸色也不能变,是何道理?!” “父亲可见刘备变过脸色?!”吕娴道:“依我看,父亲与刘备相比,差着十万八千里。” “笑话!织履贩夫之徒,我还不如他?!”吕布道。 “那父亲应还是不应?明日便是气一丁半点,也不叫真英雄,便是连刘备也不如……”吕娴激道。 吕布道:“明日为父且忍他一席又何妨?!” “那父亲可要做好觉悟,不然便是连刘备也不如了。”吕娴道:“那张飞要骂你,你便让他骂去,只留个耳朵给他便是,何必入心?!心中便有这些鸡零狗杂,又何以装得下天下?!” 吕布听了,若有所思。也顾不上生气了,跑去外间自己书房坐到沙发上,道:“应便应,我吕布九尺男儿,岂会不如一个刘备?!” 陈宫悄悄笑道:“还是女公子拿主公有办法,若是我等,便是怎么劝,主公也听不进去。” “明日怕也要女公子坐阵,才能压得住场面。”张辽道。 高顺点首。 “对刘备,该得罪的早得罪了,只是大面上过得去便成。我对我父所训的只是想千锤百炼,以后他被我激的多了,便是旁人再气他,他也只觉寻常,只怕也不会太生气了。”吕娴笑道:“这叫耐受度训练。与疼痛是一个原理,疼的多了,再遇疼,反而不哭了。与刘备真骂起来也不会怎么样,刘备挺能忍的。局面不会失控。可是我父这样子,我十分担心他以后在战场上失控,局面一旦失利,后果不堪设想。” 三人肃了脸,道:“理当如此。” “我爹以后能少犯点蠢,我也能少操点心!”吕娴无奈的道:“旁人有试错的机会,而我父,如今已经没有试错的机会了,若失徐州,他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接下来的一战,至关重要,是决定成败,以及鼎立徐州立足之战,一要洗刷以往污名,二要威震天下,扎根徐州,真正的在此成为一方豪杰。此战定了,才可再图其它,否则一切只是妄想。”吕娴肃色道:“还请三位勤练兵马,与曹操一决雌雄!” 三人拱手道:“我等尽以死追随主公!” “我父悔婚,袁术必怒。曹操定发书与他,不可助我父,所以曹操挥师而下,袁术必然只观望,”吕娴道:“以我父之勇,若能发挥到极致,便是曹操势大,也未必能敌。一切,皆有可为。” 陈宫道:“外援,恐只有刘备。” “不错。其它诸侯,我父便是发书,他们也未必肯来,至多观望,然,檄文却不可不发,我父与曹操之战,一定要占据大义,要将这场战争先定下性来。”吕娴道:“明日,务必稳住刘备。” “我等定对刘备以礼相待。”三人道,“只是主公,还请女公子设法约束了。” 吕娴道:“我父便是头虎,明日我也叫他成了没牙的虎。” 三人听的都笑了。陈宫道:“明日女公子可是欲逼宫刘备?!” 吕娴笑道:“公台知我,明***他盟誓。还请三位,务必助我成就此事!” 三人大喜道:“是。” “刚刚见公台题字时笔略一滞,莫非刚刚不是这四字?!”吕娴笑道。 “哈哈哈……”陈宫也笑道:“女公子也知宫,确实如此,只是写出来恐主公羞愤,这才换成了向天借势四个字,原本,是以天补智四字。” 张辽笑道:“公台学坏了……” 高顺也笑,若是女公子有此深谋远虑,也的确担得上一个天智之名。 其实女公子也怪不容易的,本是闺阁女子,却要出来给爹擦屁股。吕布身为主公,智商是真的不高。 只说刘备那事吧,若不是吕娴补丁打的快,只怕已不可收场了。 高顺眼中难免有了些疼爱之色。 吕娴见到他眸中似长辈之心,心中一暖,对着他一笑。 高顺咳了一声,一如以往的沉稳。 他很高兴,主公有此女,有勇有谋,胆色过人,天下,的确可一图之。 跟着吕布,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步的走向绝境,高顺内心是惶恐的,可是这一刻,心倏忽的定了下来,沉淀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29章 我爹是吕布29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三姓家奴,无义匹夫……他更渴望能一战而洗刷吕布之污名,真正的以才震慑天下。 主公当得起天下英雄之称,主公如此悍勇,实不该到此境遇,不该被天下人耻笑群嘲他为三姓家奴。他之英勇,当世无敌,未遇大贤,这才一步步到此,高顺其实是痛心的。 可是如今,竟莫名的欣慰起来。 有女如此,主公大事可成。主公向来不怎么听得进旁人意见,但是女公子是他亲女,他听得进去,这是最大的优势,也是主公的软肋。 吕布很愁,愁的不行。 女儿对他诸多要求,嘲他,追打他,讽刺他。 而他身边很多人也都变了,陈宫也好,得力武将也好,全都围着女儿去转了,看他们相谈甚欢,吕布更郁闷。 最郁闷的是,便是常与自己饮酒的貂婵也忙起来了,便是不忙了,不是在哄严氏,便是在与女儿说话抚琴笑闹。 吕布心里闷闷的,想到自己被女儿用对联嘲,自己却无半丝能扭转局面的能力和手腕,一时之间竟疑心自己连女儿和貂婵的本事也不如…… 一时想想又气,想他九尺男儿,怎么能学一个女了八面玲珑呢?! 一时又恼,恼吕娴实在不够贴心,以前多乖巧啊,现在跟个会咬人疼的要命的小老虎一般,不出语倒好,一出语,必要黑他。 一时又恨自己无用,竟是郁郁寡欢。 一时又气道:“堂堂男子汉还能被女儿家比下去不成,忍一时又待如何?岂能让我儿总是笑我!” 陈宫看着吕布,是真的怕明日他不济事,会掉链子啊。 然而,此事也只有女公子能劝得住了。 吕娴送三人出府的时候,对陈宫道:“放心,明日,我爹便是个烂石头,我也定将他调教成会发光的金子,否则今晚他是休想再睡了。” 陈宫忍笑,道:“那便好,如此,我等便严阵以待刘备前来!” 吕娴看他们上马走了,这才转身入府。 张辽笑道:“女公子当真大气干云。” 高顺道:“明日依靠女公子可以控制得住局面吗?!” “真正能控制住局面的,只有主公,然,能控制住主公不发疯的也就只有女公子了……”陈宫笑言道。 张辽哈哈大笑。 陈宫见高顺苦着脸,笑道:“高将军且看明日主公如何为之,倘若明日一切顺利,只怕高将军该担心赌约会输了。” 说的张辽也笑将起来,“高将军从无败绩,若是败于女公子之手,只恐天下人会笑掉大牙!” 陈宫道:“只怕笑的不是高将军实力不济,而是笑高将军竟在主公手下也学会了曲阿奉承,为了讨好女公子,竟甘愿输于女子之手,一堕大丈夫威名!” 高顺被他们两个调侃,心中莫名的竟紧张起来,他哽了哽,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之前是不惧的,可是现下,他能不能赢,心里却没底了。 眼看女公子是个胸有成竹之人,倘若她心有丘壑,果真有练兵妙法,到时输了,他丢脸不要紧,而是怕天下人误以为自己让女公子,倒堕了吕布徐州治州的名声。 陈宫和张辽相视大笑,他们心中其实都知道,吕布的名声不怎么好听的,身边也没几个谋臣和得力的武将,多数受重用的,还是嘴甜会来事的,会奉承的。 倘若高顺真输了,他们觉得外面一定传的更加不好听。 三人笑着回府去了。 吕娴走到书房,见吕布苦闷着一张脸,看着十三州的地图发愣呢,便盘腿坐到了沙发上,靠在他身边,道:“爹,你知道为什么袁术,曹操皆欲图刘备,却不惧我父,是为何?!” 最近吕布真的反思了自己很多,当初在洛阳,多少的好机会,他全部把握不住,而苍惶来了这里,他更是不被人放在眼里。 “惧英雄之志为后患,无惧猛虎耳!”吕娴道:“猛虎虽猛,却无威,众智便可图之!” 吕布道:“吾儿,我真的一无是处吗?!” 吕娴道:“谁说的?我父,当世之英杰,若得众心,终不为人下!爹要明白,你自己是个多猛的人,除了你自己,没有明主能容得下你,你当自强,谋立方可!” “徐州户口百万,若给父亲时间,惜取民力,专注发展,壮大自身实力,天下可图。然,现下却没有多少时间,曹操,必不会容我父,得先度过这个难关,再谈其它啊……”吕娴道。 吕布对这个女儿生出无限依赖之心来,道:“吾儿教我!” 吕娴道:“尊汉室,奉天子。过难关,图发展。以待时势,再谋自立。在能立足天下之前,万不可稍露出半分的雄心壮志来!” 吕布听明白了,点头。 众人看不起吕布,这倒也是好事,所有人认为他是威胁,然而却不是大威胁,因为他虽猛,却无智,迟早可图。 吕布这个蠢脑瓜,倒是可以蒙骗众人一时。 毕竟客观印象是很难改变的。 藏拙其志。是眼下吕布应该做的。 “众图刘备,我父当保刘备。”吕娴道。刘备算是一条后路吧,他日吕布若不可立,至少刘备,看在吕布无威之上,可以相容。虽然难容,至少,对刘备施以仁恩,刘备他日顾忌天下悠悠之口,也不会对吕布杀之,顶多借刀杀人。 这算是最后的绝路,不得不选的路了。 若是吕布可立,自然立,倘真的烂泥扶不上墙,至少还有一个生的机会。只是吕布这样的人,吕娴实在看不得他卑躬屈膝,被人主猜忌。 若不可立,他日连刘备都不相容,只还是一个死字。 刘备算是极爱惜羽毛和名声的人,这是他的立身图久之本。 若是吕布稍加恩德,以后吕布若真的走入绝境,刘备便是顾忌天下人的看法,也不至于在明面上对吕布如何。 这只是吕娴的一个妄想,因为她到现在也没有办法确定,吕布究竟可不可扶。也许,终究只是她妄想。 既已决定要与曹操为敌,便要在刘备这里施以恩德。不管于公于私,都必须这么做。 只是,寄生之希望于旁人身上,终究是让吕娴心中戚戚然,无法明状的悲哀,这不符合她的存世法则,然而,在这个时代,在吕布的未来身上,她只有如此…… “我父与曹操要对立,做好准备了吗?!”吕娴道:“这是最难的一条路,然而也是不得不走的一条路。” 吕布正色道:“吾听吾儿的,自当长久发展。以谋出路。” “曹操势大,他日他定会图袁术,袁绍,直至有一日,他面南东向,横扫天下,他势若成,我父断无半分可图之力,曹操势要东向,而我父便势必要连结袁绍诸人,共抗曹操,只要如此,才能谋得发展的时机,争取到时间,壮大自身。”吕娴道。 “然而袁术袁绍等人,必不听我。”吕布道。 “没有真正得心的人,然而只要目的一样,便能听,他们不欲图曹操吗?!”吕娴笑道:“既与我父相同,又晓以利害,给出利益,自然可图。这局面只是暂时的,暂时的平衡,是发展徐州的最好时机。” “吾儿是说,拖延曹操图诸侯的时间?”吕布道:“可是,众诸侯势大,他怎可图之?!” “父亲忘了,曹操手上有天子,借天子之名,麾师号令天下诸侯,袁术袁绍再势大,一则不齐心,二则也不可忽略天子之诏。所以曹操控制住局面,只是迟早而已。” 吕布听明白,心中凛然,慌道:“若此,徒之奈何。” “曹操胁汉室,号令群雄,而群雄莫能挡,天下诸侯不齐心,只欲发展自身,袁术更是欲自立为帝,而此时我父应该站出来,奉天子名义,联结诸侯,共诛曹贼……”吕娴道。 “这,”吕布脸色微变,道:“若此公然,曹操必发兵至,以慑诸侯!” “难道不若此,曹操就不发兵图我父了吗?!”吕娴道:“他若要图袁术,必定要先除父亲,如此才可安心,不然腹背受敌。既怎么都是敌对,为何父亲不占握主动?!” 吕布心中略有点茫然,“主动?!” “难道只想被动挨打?”吕娴道:“若是如此,不如等死便好。无须再谋国谋天下了。” 吕布脸色变了又变。 吕娴看他如此,冷笑道:“难怪天下人轻视我父,我看父亲真如他们所想一样,胆色配不上英勇。堂堂大丈夫,为何心生怯意?一个曹操,就叫你吓成这样?” 吕娴指着天下十三州的地图,道:“想争天下,就凭你现在这个熊样,是妄想!” 吕布也被激怒,道:“谁说我吕布无胆色?!” “那便是不惧曹操之势了?!”吕娴道:“父亲最好做好主动谋求的觉悟,以为安居徐州,缩在窝里,天下是上天送到父亲手中吗?!别说什么天下不天下了,便是曹操,明年便容不下你!” “区区一个曹操,我吕布何惧他来攻?!”吕布怒道:“我儿休轻视于我!” 吕娴叹道:“那便好。父亲根基尚浅,名声又差。必须要尊敬贤良,方可得众人之心,争取时间,立足徐州,才能真正的图天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0章 我爹是吕布30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布道:“我儿若有计,为父愿请教。” 吕娴笑了,见他虎眸灼灼,似已立定决心,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便是图谋再多,若是吕布不认同,也是打了水漂。 “尊天子,奉汉室,是第一步,打出旗号,洗刷名声。第二步,连结诸侯,发出檄文,第三步,便是一场死战,曹操来攻,徐州若保,则父亲污名则去,并名震天下,便能真正的立足了,若是败,败死族灭!”吕娴道。 “而明日,需要父亲联结刘备,我需要父亲逼他歃血为盟,共图曹操,”吕娴道:“刘备重视盟誓,只要他发下盟誓,必可为父亲外援,他麾下有关张二将,有他们相助,何惧曹操。” 吕布道:“我听娴儿的。” 终于听进去了,这长线的发展。 如今的吕布名声烂到连立足都不能,第一步便是要洗白和立足啊。光这第一步就已经是难得不得了。 “只是关张二将,又有何勇?!加起来也打不过我。”吕布得意的道。 “父亲又犯了轻人的毛病了?”吕娴正色道:“一个以己之勇轻于他人的人,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吗?!既他们二人都不是你的对手,为何他们都看不起你?!父亲就没想过自身的原因?!” 吕布怒,道:“那是他们气量狭小。” “我看他们气量倒挺大的,你夺了刘备的徐州,他们还能容得下你,便是气量很大了,若不是打不过你,早杀了你。”吕娴道。 吕布愤愤上脸,无言以对。 “父亲,谦虚,才能真正的服人之心,”吕娴道:“明日万不可如此。父亲还记得一百条吗?!” “记得,”吕布闷闷的道:“前两条我都一直背记于心呢。” “再加几条吧,”吕娴道:“一,不可自尊己功,而施恩邀功,辕门射戟之事,父亲万不可再提了。二,不可自夸自己,卑于人下,方可得人之心,不可恃己之勇再轻于人。三,明日不准发怒,倘张飞骂你,你只能笑,不能怒!” “前两条可以做到,然而第三条,凭什么?!张飞算甚人?我凭什么忍他?!” 吕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看来父亲的极限也止是如此了。也罢,父亲既不听,我也不操这个心,待曹操攻来,徐州或降或受死,也省得了些力气。” 见吕娴欲走,吕布忙拉住她,道:“娴儿,父亲听你便是。明日我必不怒!” 吕娴真的想叮嘱的事情太多了,一时竟多到说不完。而吕布这个脑力,怕是叮嘱再多,他不光悟不出来,而且还记不住。 为了应付明日的考试,她也必须要让他抱抱佛脚。不说成绩能进一大步,至少能把事情给办成了就行。 “张飞若要骂你,你便只当是我在骂你,若我骂父亲,父亲会杀我否?!”吕娴道。 吕布摇头,道:“但还是会生气。” 吕娴重新坐了下来,道:“我教父亲一个办法,倘若实在是生气,便看着脚尖数数,数到一百还不消火,便数到一千,转移一下注意力。” 吕布想了想,道:“我记住了。一定做到!”说罢怕吕娴不信,还竖着手指对天要作咒。 吕娴笑了笑道:“非我勉强父亲,只是父有大勇,却无忠,无人可容,必杀之除后患。父亲有大才,却又无大志,又怎么能霸守一方?!既不能屈居于人下,又无志于人上,天下虽大,无我父所立足尔!” 吕布心中惶惶,如醍醐灌顶,道:“我儿知我……” “父亲心中当有自强之心,万不可有图靠旁人之念,旁人皆不可信,不可靠,要靠便要靠自身。既已立下志向,为何连怒气也不能忍?!”吕娴道:“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其志,吾父无志,早晚被众人戏耍如婴儿,吾父莫非连匹夫也不如?!” 吕布羞惭不已,道:“为父惭愧!” 吕娴说这么多,倘若吕布还不悟,那吕布就真的没有扶持的必要了。 还好,激一激他,他倒还能听得进去。 又仗着是他亲生的女儿,他无可奈何,只能听,倒也有利。若是陈宫与他说这些,他哪耐烦听,早叫人叉出去了。 也幸亏她爹是吕布,若是曹操,她只怕根本不敢露出半分的才能,不然迟早与杨修一个下场。 也就只有吕布这个傻缺心眼的,才想不到那么多了。 他身上有着最大的缺点,但其实也算大优点,只能听得进去,倒也可图。 吕娴松了一口气,笑着又激他道:“父亲看,可如刘备否?!” 吕布自犯了自大的毛病,道:“布岂不如他?!” “依女儿看,不如!”吕娴道。 吕布怒色上脸,道:“刘备心存大志,我父一不如,刘备不喜形于色,我父二不如,刘备为志向,不爱财色,可忍一时之怒,我父三不如。至于名声,我父更不如了……” 吕布呆滞,如同被人点醒。 “若论勇,当年项羽之勇,天下震惧,然而依旧失了天下,我父如项羽乎?!”吕娴道。 吕布呆呆的道:“难道为父不仅不如刘备,还不如项羽?!” “不如,父亲想太多了,项羽既有大志,论勇可又与刘邦二分天下,爹你也就……”吕娴道。 吕布整个心神都在动摇,怀疑自己了,道:“那,那为父……” 吕布从不反省自己,而被女儿点醒,他竟然有点惶惶然。 看他无辜,怀疑人生的眼神,吕娴道:“父亲以为自己可如曹操?!” 吕布不说话了,脸色苍白,怔怔的坐在沙发上发愣。 “天下豪杰,都有志向,关键只在于,愿意为了志向,能做到哪种地步……”吕娴道:“刘备为了志向,不爱财色,可以忍怒,忍羞辱,他愿意为了志向,退却所有,以贤能存于世。曹操本是残忍之人,为了志向,却有宰相之容人雅量。他们不爱财乎,不爱色乎?!不爱香车宝马乎?!非也,他们只是更爱天下!为了天下,一切都要为此让路,而父亲,有这样的觉悟吗?!或者,愿意为了志向,能做到哪种地步?!” 吕布坚定的目光灼烈的看着十三州的地图。 “为了这……”吕娴笑指地图,道:“可忍一时之怒乎?!” “明日张飞便是骂我是女人,为父也绝不动怒。”吕布怕吕娴不相信,道:“我儿放心,为父以后绝不会再喜怒于色了。” “父亲能有此觉悟为好,不求一时能做到,但有这个素养和要求,会慢慢好起来的,”吕娴道。 吕布起了身,对着吕娴道:“我儿不出闺阁而知天下古今之事,父亲不如我儿,明日,还请我儿教我。” “可,只是父亲可愿听到哪种地步?!”吕娴道。 “全听,良言忠语为父都听,我知我儿必不害我!”吕布大彻大悟道:“我儿一言,良苦用心,我才知往日大错特错,才知自己原来一无是处,枉以往还总自大,不敬贤人……” 吕娴生怕他又陷入到自卑自怨自怜的情绪中去,便忙道:“吾父之勇,名震天下,天下谁人不惧?!只是若存志向,当护志向,若有觉悟,更应所有欲望和脾气都要为志向让路,如此,才能真有志成之日。” 吕布这个人,真的在自大与自卑之间切换自如。 这个调整到中庸,就能让她头疼。 她有点哭笑不得。 反省的太过了,也不好啊…… 她拉着老爹坐了下来,笑道:“明日父亲且如此这般……” …… 父女二人直夜谈到三更天才睡下。 第二天一早,吕布带着吕娴亲自出城郭去接刘备。 刘备带着关张二人以及几十人马来时,看到吕布亲自来迎,吃了一惊,忙至前下马,道:“奉先怎么亲自来迎?!” 吕布也忙回礼,笑道:“盛邀玄德前来,岂能不迎接?!” “奉先太郑重了,备心下惶恐。”刘备忙礼遇道。 关羽尚有礼数,虽然不满,但也粗粗行了一礼,然而张飞却是哼了一声,扭过脸去。 “三弟!”刘备无奈道:“吾三弟性情如此,还请奉先莫要见怪!” “前番是我得罪了张将军,岂能怪张将军?”吕布道:“如此,我便先与张将军赔罪了,一会定要自罚几杯,以向张将军赔罪。”说罢竟然对着张飞行了一礼。 刘备更是狐疑吃惊。 张飞也满心狐疑,对吕布这厮向来不满,便粗粗的回了一礼。 张飞面有怒色,欲骂,但看刘备眼色,倒也没再说什么。 “奉先言重了。”刘备道:“这位是?!” 吕布笑道:“此是小女,名娴。” 张飞嘴快,也忍不太住,道:“原来这位就是女公子,倒是听闻过,差点没被温侯打死在家。” 刘备特别无奈,瞪了一眼张飞。 吕布却半分不怒,哈哈笑道:“我儿略勇武,竟能接得住布的拳头,有女如此,胜似男儿。” 刘备吃惊的看向吕娴。 吕娴拱手道:“刘皇叔。” “女公子莫多礼,”刘备忙道。 “带女出来见客,未免失礼。”张飞道:“多传言温侯府不是多规矩的人家,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1章 我爹是吕布31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娴笑道:“张将军也轻女子乎?!也关注后院之事否?!” 张飞臊红了脸,道:“哪是我想关注你家后院鸟事,实是你家传言满天飞了,也不嫌丢人的慌。” “如此一说,倒是我府上不治,非要误入张将军耳中了……”吕娴道:“若耳不入心,心不出口,少些无事生非,些许传言,倒也不成事。” 张飞更臊的慌,瞪着吕娴。见她笑眯眯的,便十分不喜。 刘备忙道:“女公子勿怪,吾三弟有口无心,还请女公子见谅!” 刘备是极维护张飞的,不然也不会总是带着他,他有口无心,刘备也不至于总为他遮揽了。 “张将军心直口快,娴并不放在心上,快请入城吧。”吕娴笑道。 “玄德,请!”吕布道。 刘备忙道:“奉先请!” 几人一行上了马,入城到了温侯府。 关羽心下有些不安,道:“兄长,恐有古怪。今日的吕布实不像平日的吕布。” 刘备沉吟道:“且见机行事,多生个心眼便是了。” 关羽只能点头,来都来了,只能入座就坐,且看看吕布搞什么名堂。 还有那女公子,带一女儿出来见客,从未有人如此。这吕布未免忒不讲究了些。 兄弟三人略有些忐忑,其实是怕吕布有所谋算,设下埋伏之类的,也因此进入温侯府后十分小心观察四周。 途经校场时,却见那旗帜,已然更换,吕字大旗已经不见了,更改成的却是大汉的旗。 那是龙旗的标识,然而,上面却大大的一个汉字,只在右下角,标注了一个小小的吕字,若不细看都瞧不出来。 刘备心下更是狐疑不定,刚入殿,那边厢陈宫和高顺,及张辽也忙忙的迎了上来,道:“刘使君!” 刘备忙还礼,道:“公台,温侯这般盛情,备实在不胜惶恐!” “使君是天下至杰,若不盛情招待,定然失礼,况此宴也是主公为向刘使君赔罪之宴。”陈宫道:“速请入坐!” 刘备一面说言重了,一面进殿,细察四周,倒是微微一凛。 只觉温侯府上肃然一清,十分的静。下人有礼,且有规矩,与往日所见,全然不同。 刘备扫了一眼吕娴,心道莫非此女治家有方?!她来了也好,也好探探此女的虚实,以及吕布的变化。 刘备见吕布并未上座,只坐在自己对面,便道:“莫非温侯还有旁客要宴请?!” 吕布道:“首座是留与陛下的……” 刘备怔了一下。 吕布红了眼眶,道:“不瞒使君,昨日,布梦见了陛下,所以才未睡好,面有倦色。” 陈宫和张辽,高顺也未料到吕布会这样说。 “在梦中,陛下质问于布,为何未能诛尽奸逆,以护汉室周全,布甚为羞愧,今日都不敢见刘使君,使君贵为汉室宗亲,而布往常并无尊敬之心,反处处为难轻恃,实在不安,今日之宴,是为向玄德赔罪。此座,布已不敢坐了,是留与陛下的。以后,布定谨记陛下之教悔,再不敢稍忘之了,以此提示自己,布虽远在徐州,然,心仍是汉心!” 陈宫听了十分满意,暗瞥了一眼吕娴,心道果然女公子调教,出手不凡啊。 张辽和高顺,但是讶然的都止不住脸上的惊愕。主公这变化未免太大了。这…… 刘备叹道:“备无能,但也从不敢稍忘陛下之危,却苦于十分无能,不能稍解陛下之难。” 刘备道:“不知奉先,在梦里,陛下可曾说了什么?!” “陛下骂布,为何偏于徐州,不图曹贼!以至忘忠,让陛下身陷曹操之手,弄为婴孩,假诏矫令,受尽屈辱!”吕布说着竟是哭了,红着眼道:“陛下一骂,布如梦中醒,之前浑浑噩噩,实在惭愧不已!” 说罢先自罚了一杯酒,继续道:“昔日十常侍弄权,黄巾起义,布随丁原入京,欲护天子,然,董卓进京,原以为是忠臣良将,布杀丁原失以小义,欲以结大义跟董卓,谁知董卓也是狼子之心,竟妄谋废立之事,暗存不臣之心,布深为恼怒,然也只能暗怀于心,不敢表露,以图以后……” 张飞大怒,冷笑道:“分明是为了自己的富贵功名,倒把三姓家奴洗成了结以小义,而图大义了?!你倒是会为自己脸上贴金!” 陈宫心中微惊,生怕吕布发怒,忙去看吕布,谁知吕布却更惭愧了,道:“布羞愧欲死,翼德骂醒布也!布当日实是无能又无知,原以为董卓是尊奉天子之人,谁知他竟真的废了陛下,立了当今,布原曾想,只要是汉室中人,无论是谁,只要董卓可尊,皆可。只是哪里料到……是布无知,今日张飞骂布,布不敢还口!” 陈宫松了一口气,暗暗赞赏不已。虽然吕布这有点像是胡说八道,但这态度就很好。 张飞气的不行,道:“你这是黑白颠倒,当初董卓便是为了谋立废立之事这才欲结你杀丁原,贼子还想抵赖乎?!” “是布太蠢!当日太蠢!”吕布又红了眼眶,道:“布一片忠诚之心,却被董卓给利用了……” “你倒是会装无辜!认贼作父的三姓家奴!”张飞被他气笑了。 刘备忙止张飞,道:“奉先一片忠诚,实难可贵!” “可惜无能,董卓依旧专于朝政,欺于天子。”吕布喃喃道:“于是布与司徒王允共谋杀卓,天子亲自赐封布为温侯。可惜,布太无能,没能守住洛阳,竟又被卓将李傕,郭汜赶出洛阳,辜负了天子……” “如今一想到天子对布之嘱咐,布实愧于良心……”吕布红着眼睛道。 张飞气的想杀人,瞪着眼睛道:“你这厮,没一句实话,如此颠倒黑白,天下人尽信尔乎?!你欲诈谁?!” “非诈也!”吕布摇头道:“只是退来徐州之后,思及往日,便万分惭愧,布做过很多蠢事,包括抢了使君的徐州……” 刘备道:“徐州牧贤能居之,奉先大才也,备甘让徐州,怎么能说是抢?!” “玄备无须为布说话,布真的做过太多太多的蠢事,也难怪天下人耻笑,”吕布惶惶道:“布对不起玄德!” 说罢又自罚了一杯酒,刘备哪敢不陪酒,忙也喝了一杯。 张飞道:“既知是错,为何不还徐州?!” “翼德!”刘备道:“三弟且出去守着!” 张飞恼恨道:“行,我且出去守着,我还不耐烦看这厮装模作样呢!” 说罢竟真的出去了。 吕布喃喃道:“布欲还徐州,却恐无处立身,一时之间竟惶惶不可终日,若还徐州于玄德,玄德可相容否?!” 刘备道:“徐州自是奉先守之,备绝无抢回之意,当日,本也是陶大人让于备,备何德何能能据徐州,当日便寻思若待贤才,定然让之,如今奉先,便是大贤才。” “玄德如此夸布,布不敢当,”吕布道:“布本欲还徐州,却不敢还。曹操恨布,必图布,布若无徐州,又如何守?!玄德,布厚颜,还请先守徐州,待退了曹贼,定然归还徐州于玄德,还请玄德容些许时日,更助布共抗曹操!” 刘备忙道:“奉先言重了,曹贼若来,备自也当挡,与奉先共退之!” “小沛终非久居之城,玄德是汉室宗亲,更不可屈之,待日后,布自当还徐州。”吕布道。 刘备自然相拒。 吕布又归座,回忆道:“曹贼召群雄,杀董卓,击黄巾,收其精锐为青州兵,身上谋臣良将无数,更有许都,据有中原,更将天子挟为己物。其不过是欲借天子之名,行己之欲耳,在布看来,他便是第二个董卓。布当日能杀董卓,来日定也可杀曹操。” “奉先若有此心,备自当全力助之!”刘备举酒道。 吕布道:“昨日梦及天子,思及往日,多行多错,悔不当初,只怪当日布太蠢。自败来此,更是不思回报天子,每每忆及,更是痛悔难当。布如今大彻大悟,再也不敢违背当日之愿,当尊汉室,敬天子,誓杀曹贼!” 刘备心中微微一突,道:“备当日击败黄巾,多有立功,然权臣专朝,贵戚横恣,备虽有心,却一直苦于不能随护天子左右诛贼逆,今奉先既有此誓,备当助之!仅以此酒,谨表备意!备愿以奉先为先,备随其后,尊汉室,敬天子,诛曹操!” 吕布喜道:“好!” 他起了身,执住刘备的手道:“玄德果然高义,玄德素有贤名,又是汉室宗亲,若得玄德随之,定天下诸侯声援,曹贼可图。” 吕布放下酒,拿了一把匕首,眼疾手快的割了自己手上的血滴进了两杯酒中,又将刀递与了刘备,刘备便是怔了一怔,听吕布道:“布虽不才,然,今日却愿在此与刘皇叔盟誓,定诛曹贼,倘有违逆,天谴我死!” 关羽大急,怕刘备下不了台,忙道:“君子重诺,大哥既已应,便也无须再盟誓,吾兄,不是那等轻诺背弃之人!” 刘备也不欲盟誓,也道:“备既有诺,便绝不会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2章 我爹是吕布32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布红着眼道:“若刘皇叔都不许誓,天下何人又能从之?!布自知己蠢,天下人皆轻视布,自认无德,然一直以为刘玄德最为高义,原以为,在皇叔心中,布哪怕是蠢,也从不轻瞧,如今看来,皇叔与天下人看我吕布一样。都以为我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陈宫掩袖轻笑,对着张辽挤了挤眼睛。 张辽也轻笑,主公这是有大进步啊。 这话,不是逼宫是什么?! 这血都滴了,刘备这是不滴血,不盟誓也不行了。 高顺见那二人暗暗的挤眉弄眼的,特别无语。不过他也特别的欣慰。能将刘备绑在同一条船上,这是目前再好不过的局势。 若得助力,若有外援,便也能松上一口气。主公能屈能伸,比之以往,进步神速。 他下意识的去看吕娴,见她宠辱不惊,十分淡定的模样,心中更是欣慰。 今日是主公的主场,女公子如此安静,只让主公发挥,很好! 刘备急道:“奉先怎能如此说,备岂会小瞧温侯?!温侯弃小义,成大义,是天下英雄,奉先既愿誓,备也敢誓,定匡正汉室,誓诛曹操!” 说罢接过匕首,便割了血滴入两杯酒中。 关羽急道:“大哥!” “二弟不可多言!”刘备道:“备也不能弃小义而忘大义,今日这酒必喝,这誓必立!来,奉先,请!” “请!”吕布道。 二人一饮而尽。 关羽脸色很难看,又退回了原位。 “你我二人若合力同心,岂惧他曹操?!”吕布道:“那曹操不过是趁势而起,若论贤德,岂能比得上玄德!?” 刘备心中微惊,道:“曹操是天下英雄,备拍马不及,岂能比得上?!” “玄德不过是未遇风,无能化风,他日若有风,定在曹操之上。”吕布道:“他日玄德若成事,还望给布一席容身之地!” “奉先实在是高看备了。备还需说,奉先他日若诛曹操,侍奉天子,还望给备一席容身之地呢。”刘备道。 两人笑了,至于各自心中念头就不可知了。 刘备道:“奉先既已存此誓,想必已有图曹之策?!” 吕布道:“前番曹操令皇叔攻袁术,存的便是图我等三人之意,袁术短视,欲结我,而图玄德。然,若玄德败北,曹操必图我与袁术,前番,袁术本欲与我结为儿女亲家,布一时同意,后又懊悔,将女抢回,袁术定恼恨于心。” “然而,我们三人在此相争,却遂了曹操之心,”吕布道:“我悔婚,袁术必恼,然,曹操欲图我等,我等自当放下一切,先共抗曹操为是。若不然,曹操麾师东向,剑指天下,我等生死是小,若败,汉室何存?!天子何存!?他日又有何人可约束曹操,尊奉天子?!” 刘备道:“奉先所言甚是,自当如此!奉先号令,备当尊从随后。” “多谢玄德。”吕布道:“如此,布也能枕而无忧,若再梦见天子,也可稍有辩解一二,不然实无颜相对。” 一时话毕,又有侍人奉上茶。 刘备去小解,关羽跟了出来,急道:“这吕布其心不小,这是逼着兄长盟誓啊。他到底想做什么?!” 刘备沉吟道:“盟誓事小。然而,我在意的恰是吕布怎会有这变化?!” 便有盟誓,他日吕布实在不济,他违之,也有理由。或是吕布败死,人即不存,盟誓自也无甚紧要。 所以刘备更在意的恰恰是吕布因何而变。 倘若吕布有雄心壮志,再有贤才,以成事,他日…… “今日这吕布的确很会强辞夺理,并且,变化极大,虽颠倒黑白,然而,那姿态,十人谦恭,十分不像他素日所为。”关羽道:“难不成往日真的小看他了?!” 刘备摇首道:“二弟可见那吕娴一日隐而不语?却淡定若斯?!一介女子闻听天下事,不惊不怒不惧,并不变色,可稀奇否?!” 关羽一怔,道:“其女并非谋士,况陈宫也未发一言。” 吕布向来不怎么听陈宫的话。所以刘备摇摇头,对张飞道:“一会儿三弟可稍试一番女公子,只是要有个分寸,毕竟是女子。” 张飞道:“兄长放心,我定要叫她有话说。也好试试她的深浅。” 吕布是因她而顺势送了马匹,又送粮草,又备席相劝,刘备心中着实难安,心中所虑,便是吕布因何而轻财物。 若吕布也会韬光养晦,他日这天下可又多了一匹难以争的猛虎。 关羽道:“兄长忌惮吕布否?!” “吕布匹夫耳,然匹夫竟也有此言,”能说出这么多的大道理,又看出这么远的战略,刘备深以为恐,道:“他身后之人,便极为可怖。” “兄长疑心是吕娴?!”关羽道:“小小一女子,不能罢?!” 刘备不再多说了,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己一展所向,也不知到猴年马月了。 张飞道:“兄长且安,待一会,我为兄长试试那女公子。” 三人商议定了,方才从茅侧中出来。 吕布笑着看向吕娴,吕娴看着他瞪圆的眼睛,笑道:“表现的不错,今日爹没有生气,很不赖。” “可打几分?!”吕布自豪的道。 虽拙劣,但至少是进步了,吕娴笑道:“七分。” “只有七分?”吕布道:“我已尽力了!” 吕娴笑道:“爹不要自满,后头还有好戏呢,倘一会急怒,便可数数。切不可动怒,昨日与你说的,一句也不可忘。” 吕布道:“我知道了。” “七分已经很不错了。”吕娴安慰道:“以前爹可曾有这种时候?!” 吕布想了想,摇了摇头,若有所悟,道:“以往他人行之,布只被耍的团团转。” 你知道就好。能悟出来,也是不容易啊。 看来吕布虽蠢,但也不是看不出机锋。 吕娴欣慰的笑道:“与号称仁义之人周旋,自也要以仁义还彼之身,方可不被人比下去。公台,你说是吗?!” 陈宫轻笑,道:“女公子当真是好一双毒辣眼眸。” “不及公台,早早看出刘备并非是真仁义之人。”吕娴笑道。 吕布看看陈宫,再看看吕娴,抓耳挠腮的。 陈宫看吕布急,便笑道:“依我观之,刘备实与曹操同一类耳!” 吕娴笑着竖了大拇指,为吕布解惑道:“曹操本是残忍之人,却压抑天性,用礼贤下士为皮而谋,而刘备,不喜怒于色之人并非不是真的不喜不怒,却压抑为之,是为何呢,爹就没想过?!无非是用仁义做羽毛,养己之名,以招天下贤士与人心,若论演功力,我爹不及他们,然,若论真心,曹操与刘备皆不及我父,喜是真喜,怒是真怒。” 吕布听了若有所思。 张辽和高顺也笑了。 “难怪公台前番几次让我杀刘备。”吕布悟道。 陈宫点点头。 “只是为何不能再杀之?!”吕布道:“现在是多好的机会!” “不可!”陈宫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主公若要天下,便不能担一个残杀忠良的名声。” 吕布的名气想洗白已经极难了,还很强辞夺理,倘若再添一项,以后便是杀了刘备,还是被天下人所杀。 吕布道:“倘他如此,徒之奈何?!” “杀不得,留不得,这的确是最难办的地方。”陈宫笑道:“却也不能不容他,且将他绑上同一条船吧。” 陈宫笑道:“依我看,女公子必有良计!” 吕娴噗哧一笑,道:“公台明明也有,却又不说,只赚我说。” “宫说,主公不听,”陈宫笑道。 吕布看看二人,道:“吾儿,你倒是说啊……” “刚刚父亲表现的不是挺好嘛,”吕娴笑道:“我只一句话。” “走完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吕娴道。 陈宫捻须轻笑,看着吕娴。倘若没有吕娴,此定不成。然看今日主公所表现,其实,是大有可为的。主公旁人的话他听不进去,但对这唯一的爱女,是言听计从。况且女公子向来有法子治主公。古灵精怪的。 张辽噗哧一笑,哈哈笑了起来。便是连一向沉默寡言的高顺也目瞪口呆了。 吕布听了却并不笑,若有所思。 “逼他盟誓,是因为刘备这个人十分爱惜自己的名声,他日他若弃我父而去,可,然,若说在战场之上,叛我父,他不会!”吕娴笃定的道:“不过平日里,有张飞,他甚爱之,张飞此人,若有机会,也许会再来夺徐州,所有直率之人,其实,都是有意为之。” “张飞?”吕布道:“不过是一粗莽之人。” “非也,父亲看人不行啊,张飞这人,粗中有细。”吕娴道:“他正为丢了徐州暗自恼恨呢,深恨父亲,别说一个小小的盟誓,他绝不会放在眼里,更不会遵守。” 陈宫笑道:“女公子看人,实为精妙!” “既不遵,为何还要逼他盟誓?!”吕布道。 “父亲既打了汉旗,以后,他刘备便不敢在战场上叛父亲,有这个保障,就够了。”吕娴笑道:“在战场上他若助曹操,或袁术,便失了义名,这可是他安身立命的东西,他死也不会丢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3章 我爹是吕布33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只要战场上不叛温侯,徐州,我与高将军能守之。必不失!”张辽道。 吕布道:“既已许诺要还徐州,以后若是不还,岂不是更失了人心?!” “到时自再有计较?!”吕娴道:“父亲迂腐,同为汉臣,难道只可刘备得徐州,父亲为温侯,便不可?!旁人觉得父亲不可,只是因为父亲不施仁义,不及刘备贤能,所以才说要走刘备的路嘛……” 吕布苦着脸道:“学他啊?!” 吕娴道:“迂腐迂腐!” 陈宫忍不住,噗哧一笑,道:“主公勿忧,只学精髓,不学皮毛!” 若要叫吕布学刘备礼贤下士,与士卒同衣同食这一套,估计不如杀了吕布来的快一点。吕布最好美人美食美衣,叫他学这一套,他做不到,况且,一脸轻浮相,真学刘备,也学个四不像。 因为吕布真的不喜欢吃苦,又爱花俏。 这一类人,叫他学这一套,他也学不来啊。真的勉强做,只会适得其反。 “父亲以后听人说话,更需多思多想,要多想一想,每个人说话都有他的目的,比如刘备,他以匡扶汉室为己任,只要父亲打出扶汉的旗,他必不会在战场上叛,但他之心,却是不容父亲的,若有机会,必会借刀杀父亲。但是他在战场上不叛父亲,就足够了……”吕娴道:“又比如张飞,他说话的目的,父亲一会儿可细思一二……” “再比如公台,”吕娴一笑,指着公台道:“说话的人有目的,不说的人更需注意,最近父亲没发现公台不怎么上言与你了吗?!若不是对父亲失望,怎会如此?!” 吕布已经蒙了,什么说话不说话,目的不目的的,好乱。 “不说话的小孩更要注意啊……”吕娴笑道:“父亲,若公台叛你,你必死!” 吕布一惊,看着陈宫,道:“不能,公台跟我日久,旁人能叛我,他不会。” 陈宫有点感动,这个呆子,就是这点比别人强多了。他心下更是叹服,便笑了。 吕布后知后觉的笑道:“最近感觉公台笑容多了不少。” “这多亏了女公子,有女公子规劝主公,宫也能稍谏言,不会像以往一样因不敢说,主公也不听而闷闷不乐,因此常笑开怀!”陈宫道。 吕布讪讪的,道:“公台,往日是布太自负,倒是不听你言,如今细思来,倒愧悔。想你让我与袁术联姻,也是争取外援。” 吕布并未疑过自己,陈宫更是羞惭,红了眼眶,道:“主公若能听宫,宫敢不相报耳!” 主臣二人喝了一杯酒。 吕娴心中大悦,道:“父亲,现在知道,陈登父子与公台的不同了吧?!公台说话不怎么中听,可是陈登父子说的话就特别的顺耳?!” 吕布一怔,道:“我儿莫非以为陈登父子有所谋?!” 吕娴自然不会这样说,怕他真去杀人,便笑道:“有无所谋我并不知,只是他们若叛,我父死无葬身之地。身边之近臣,当要以公台,文远和高顺这样的为先。忠言逆耳啊。那些只会说好听话的,还是稍疏远之吧……” 吕布讪讪应了。 见他真的如此听女公子,陈宫心中老怀大慰。 总算是可以稍辅佐之了。 陈宫是看出来了,吕布之所以如此,一是因为血缘至亲,骨肉儿女,二是因为吕娴真的太有手腕,叫吕布心服口服,三也是因为,吕布怕吕娴失望。现在的吕布是有点怕被吕娴瞧不起的。他怵吕娴。 这是一种微妙的心理。 但不管是什么心理,能听得进去就好。 四人一阵笑闹,那边厢刘备已经带着关张二将进来入座了。 “玄德,请饮一杯!”吕布十分谦恭,举了酒杯道。 “请!”刘备也十分谦恭,忙也举了酒杯道。 二人饮上一杯,刘备道:“若要匡扶汉室,要图曹操,必要连络各路诸侯,这恐怕很难。” “的确难。”吕布道:“怪我威信不够,除了使君,只怕我便为首,也无人应。空有一腔报国之心,然而却……” 吕布红着眼道,“但不管如何,布尽力为之!” 刘备道:“不知公台有何高见?!曹操势大,若大举兵南下,恐不能敌!如今天下,汉室可有一救否?!” “汉室如水一瓢,不能尽灭天下之火。”陈宫道:“汉室有救无救,只看天下诸侯,如我主公者有几人,若人心众,汉室可救,怕只怕若私心各异,便难。” “公台所言在理。”刘备道:“袁术素有称帝之心,割据一方,不容备与奉先,而袁绍,北据冀州,更有私心,他们若不助,光凭我二人之力,何以诛曹操?!扶汉室?!” “使君恐力有不逮,”陈宫道:“若使君都灰心,就只能任由曹操势大了。可惜了,州无主,王命绝,曹操牧州以收天下,迟早尽在囊中。使君与吾主,迟早为其所图。” 吕布一听,顿时有些灰心丧气。 刘备见陈宫并不言语半分吕布的战略计划,只能作罢,只道:“既已盟誓,自当从命。只是备心中难安,一叹罢了,徒惹奉先伤心!” “当日公台叛曹迎吕,濮阳大火,也是慧眼识英,”刘备道:“何故如此丧气?!” “不瞒使君,宫也忧心,”陈宫道:“只因,主公与袁术断了联姻,只怕袁术恼恨,无有外援,前几日,已将韩胤送到许都去了,袁术自当更恨我等。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袁术也素有图使君之心,如今之计,也只能互为外援,退敌罢了。若袁术来攻使君,主公助使君,更兼有粮草相赠,必不叫小沛城破,若是曹操来攻主公,还请使君为外援!” “这是自然,唇亡齿寒,备自当尽力。”刘备道:“粮草之事,感激不尽!” “如此互为犄角,可存之。”陈宫道,“只要使君与主公不忘天子,迟早有诛曹操的一日。” 吕布道:“公台所言甚是,你我齐心,必能先保徐州。” 张飞见吕布惺惺作态,便道:“既是盟誓之大事,你却带着女儿在此观,依我看,却是视此为儿戏!” 吕布心中恼怒,然却压抑了下去,他寻思着,知道张飞怕是冲着女儿来的,莫非是看出了什么?! “布盟誓皆为真心,岂会儿戏?!”吕布道:“翼德,莫非不容一女儿乎?!” “如此大事,却叫女子观瞻,”张飞冷笑道:“我看这盟誓作罢也好。” 吕娴心知这是想激她说话呢。这刘备,倒也有趣。 “张将军轻我乎?以我为一女子而轻我乎?!”吕娴笑着道:“耐何如此嫌我在此?” “如此大事,我大哥却与一个只图功名利禄的三姓家奴誓,又兼带女公子在侧,不是儿戏是什么?!”张飞道,“你小小女儿家,我不与你计较,你且不要插话!” 吕布心中已然勃怒,而张辽和高顺也面有薄怒。只有陈宫面色不变,还笑嘻嘻的。 只听吕娴道:“义有大义与小义之分,张将军三人桃园结义,为小义,而我父诛贼为大义。” 张飞冷笑道:“强辞夺理!” 刘备却想听她高论,忙看了一眼张飞,张飞便不语了。 “原女公子赐教!”刘备忙道:“三弟无礼,还请女公子勿怪。” “张将军要听,我便直言了,”吕娴道:“若有冒犯,还请使君勿怪才是。” 刘备惶然道:“请女公子直言。” “天下众人皆说我父是三姓家奴,可董卓残暴,除却我父尽己之勇图之,天下何人又真的尽了力?那时候,张将军又在何方呢?!” 张飞瞪圆了眼睛怒视着她。 吕娴也妙,就是不说你刘备又在何方。 “做了实事的倒被只会耍嘴皮子的嫌不忠不义,荒天之大谬!”吕娴笑道:“忠也有大忠小忠,诛国贼,污自身者为大忠,有口无心者,为小忠!” 刘备心中一惊,背上微出冷汗。 “若连此也分不清,又论什么志向英杰?!”吕娴道。 “你父不过是禄禄之辈,你少凭巧舌为这吕布脸上贴金。”张飞道。 “我父的确是禄禄之辈,一生所求,不过是为良臣,尽辅佐之力。而天下所谓豪杰,却所求者为名,利禄之辈尚不放在眼中,我父贪财,然天下何人又不贪,他们更贪,贪的是名。” 刘备已是心中骇然了,怎么感觉处处在说自己?! “贪也有小贪大贪,”吕娴笑道:“我父贪爱财色宝马利禄,与那些贪国之诸侯相比,的确可笑至极!笑为志小耳!” “那些尊奉之主,却爱贤,爱才,爱国之贪,贪天下尔,此,何其贪也,此为大贪,此,更为国贼!”吕娴笑道:“如曹贼之辈者尔!此等贼不除,国家何以太平?!汉室何以兴旺,天子何时以宁?!” 难得见刘备肃了脸。 吕娴便笑了,道:“与曹贼比,我父是可笑,小巫见大巫。世人看我父是蠢,可是我却觉得他蠢的可爱,总比那些忠里藏奸,居心叵测之辈强上许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4章 我爹是吕布34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女公子好口齿!”张飞道:“如此汲汲利禄之人,竟被女公子说成了那一等一的贤良之人。” “我父贤不贤良,后人自有评说,只是问张将军,所贪者,又是什么呢?!不如我父,难道如曹操?!”吕娴道:“或是贪图小义,忘却大义?!” 陈宫已经想笑了,张辽见刘备肃了脸色,不禁也想笑,不过他很会忍。高顺更是不多话之人,只是暗暗的观察着刘备的脸色。 刘备不愧是刘备,纵是肃了脸色,也没有露出半分不对来。 吕布却自豪起来,他第一回觉得,自己原来贪图享受,原来是大义大忠小贪啊…… 张飞还欲说话骂人,刘备却道:“女公子所言极是!我等兄弟三人定不以小义而忘却大义。” 再说下去,十个张飞也不是这个口齿伶俐,意有所指的吕娴的对手。 张飞犹自愤愤,怒视着吕娴道:“口齿强辩之辈尔!” 吕娴笑道:“素闻张将军忠勇,今日看这嘴皮儿骂人却厉害,就不知武艺如何了?!” 张辽笑道:“这等的嘴上功夫,若是骂阵于前,倒能气死敌人!” 张飞胀红了脸,怒道:“武艺如何?!且将你那贼父出来一试便知?!” 刘备见事态失控,完全朝着吕娴的方向去了,一时情急道:“三弟,不可!” 张飞此时怒气上头,哪里听得进去,道:“叫你父出阵,我们好好比试,也好叫你知道,什么大忠大义,不过是一匹夫。” 见吕布沉了脸欲起身,张辽笑道:“战张将军,何须主公出马,辽愿一战,不以生死戏,只分个高下为主公与使君助兴尔!” “何须你?!”张飞冷笑道:“匹夫吕布,不敢出战吗?!” 吕布心中大怒,欲使人拿戟来,却听吕娴笑道:“何须我父出马?!张将军既轻我?!不如且试试我这一女子的武艺,何如?!” 吕布脸色微变,张辽高顺脸色尽皆一变。 陈宫也止道:“不可,女公子!” 张飞也怔住了,道:“你?就凭你?!我不与女子动手……” “就凭我,”吕娴见吕布与陈宫等人担心,摆了摆手,笑道:“翼德不敢?!” “怎么打?!”张飞冷声道:“打赢了,恐飞为天下耻笑,打输了,天下人共笑我!” 怎么都是被人笑。 刘备忙劝解道:“与女公子对战,恐胜之不武,更为天下笑,奉先,还请劝一劝女公子否!翼德勇直,一时激怒起来,恐伤了女公子!” “娴儿……”吕布担心的道:“莫若此!” “父亲不必担心。我自有计较。”吕娴早想挫挫张飞的锐气了,三姓家奴就是他先起叫的,渐渐传开,越叫越难听。 时不时的黑吕布,也是烦不胜烦。 “翼德是惧了吧?!”吕娴激他道:“恐败于女儿家之手,半生英名毁于一旦。” 张飞道:“与你打,我吃亏,若赢了,你又有话说,赢了一女子,也不甚光彩,这买卖不划算。” 谁说张飞只是粗人的,这算盘,倒精细。 吕娴笑了,道:“若敢应战,我若赢了,将军且叫我一声姑姑。” 张飞大怒,冷笑道:“我且战你一战,看你输了,又有何话可说。” “三弟!”关羽急阻止道:“三弟莫要冲动,若伤了女公子,恐伤和气!” 张飞此时哪里听得进去,热血上头,虎眼瞪着吕娴道:“我若赢了,你叫我一声爹!” 吕布怒视张飞,持戟欲护女。 吕娴却笑道:“行。” “也对,你爹善于认贼作父,你若叫我一声爹,好歹认了个好爹!我且替你父好好教训你这个女儿罢!”张飞下殿到了院子里。 “三弟!” “娴儿!” “女公子!” 如今这发展方向出乎了两方的意料,两方皆有变色。 “此须角斗小事,倒用不着武器,恐见血倒不吉。”吕娴道:“张将军可要尽力搏之,倘若输了,脸上可就挂不住了。” 张飞冷笑道:“区区女儿,何敢大言不惭?!” 他摆出一个阵势来。 一个肌肉虬结扎实有力,一个瘦弱如丁笋,这实在是一眼就能见到的结果,便是陈宫也变了脸色,吕布更是急的冷汗直冒。 张辽与高顺更是时时准备,万一有变,好下场救女公子。 吕娴却笑,若论勇力,她的确不及张飞,然搏斗之力,她从未输过。当年在特种训练之中,便是男子,也全是她的手下败将。 若非如此,她也进不了那种队伍去执行特殊任务。那队伍里只有她一个女兵。 来了这世,虽然这副身体不及前世的,然而她刻苦,从未懈怠,若非有十全把握,她也不敢自大。 今日却好叫张飞知道,以后当慎言。输给了一个女子,羞也能羞死他。以后叫他再敢正义凛然的骂什么三姓家奴! 吕娴摆出阵势来,吕娴动了。 吕布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刘备则是骇然微微变色。 只因吕娴的速度太快了,几乎看不出她的拳与力,机巧之下,划过张飞的背,轻轻一转,绕到背后,张飞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已被吕娴捞住狠狠的往地上一摔! 张辽,陈宫,高顺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他们的眼中都带上了惊喜。 出手如电,其速如风,何其速也! 吕布也惊愕莫名,指着吕娴,半晌说不出话来,表情似喜似忧。 关羽也愣住了。 “将门虎女……”刘备喃喃。 张飞显然也未曾料到吕娴这么快,跌到地上的时候,表情难以置信,他看着吕娴安闲的表情,怔住了。 “这叫四两拨千斤,翼德,你轻敌了!”吕娴笑道:“再来!刚刚张将军不备轻敌,如今,可尽力之,好叫张将军输的心服口服,不然又要叫说我使刁钻之计了……” 张飞臊的脸通红,一时恼怒不休,道:“你使的是什么诡诈之力!” 吕娴笑,见他一脸防备,便道:“战场上论输赢,可防诈术尔?!况我亦非诈术!” 张飞一时脸上挂不住,道:“本事虽不小,却为女儿家!” 吕娴噗哧一笑,道:“输就认输,别以男女有别说事!” 陈宫松了口气,却是笑了。 张飞险些没气出个好歹来,大怒道:“刚刚是飞不备,你且小心,看我如何将你搏倒!” 他再不敢大意轻敌,冷着汗朝着吕娴去了。 张飞虽猛,然而吕娴步法惊奇,极善于以巧化力,以力打力,张飞却完全占不着上锋。 受过特殊训练的人,对人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太清楚了。 张飞便是再猛,也完全拿不住吕娴,一时之间竟疲于应付,冷汗淋淋。 吕娴却并不见疲惫之色,反而笑意盎然,道:“可认输否?!” 张飞羞愤欲死,见占不到上锋,纠缠下去再无意义,然却不肯轻易认输,一时之间进退不得。 吕布大笑三声,笑道:“翼德无容人之量啊,一女且不容,何容一军将士?!” 吕布真是好不得意,指着吕娴,对刘备道:“此,吾女,有女若此,羞死男儿!” 张辽笑道:“恭喜主公,有此虎女,要男何用?!” 吕布喜不自胜。 张辽笑道:“高将军若与女公子战,可有把握赢否?!” 高顺一直盯着吕娴呢,闻言半晌方道:“不能!” 张辽哈哈大笑道:“待日至,诸军可围观高将军饮酒尔!” 高顺不光脸苦了,心也苦了。 陈宫颔首而笑,捻须面有喜色。 刘备道:“三弟,勿再丢人现眼!速速上来认输!” 张飞羞恼上来,拔了剑便要寻死,被关羽拦住,道:“三弟,输于温侯之女,不丢人!” 张飞悲泣道:“大哥,我无用!” 刘备心中也仓惶,道:“速速起来,下次不可再逞勇力轻人!” 吕娴上来解围道:“我只是一己之勇,若上战场是比不上张将军的。” 刘备哪里信她,只觉她深不可测,恭手道:“将军之女,真也盖世,备替三弟认输!” 吕娴哪里真能逼张飞叫她姑姑,只笑道:“方前之言只是戏言,张将军算我前辈,我叫一声叔父也使得,岂能让张将军叫我姑姑?!使君不必放在心上!” 张飞更惭,丢人丢的拳头紧握,脸色胀红。 见吕布大笑,吕娴瞪了他一眼,吕布这才渐渐的收了脸色,道:“使君快坐,继续宴席!” 然,关刘张三人,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宴席的心思,早已心中戚戚不已。 耐着性子等宴席结束了,吕布将三人送将出来,这才结束了这等内心的酷刑。 刘备难免心灰,道:“吕布有此虎女,此处,只怕无我等施展之处。” “大哥莫要丧气,如今不过是蛟龙入渊,他日定能寻到一展才能之处的。”关羽劝道。 张飞也难受,三人不禁在路上痛哭流涕,只觉今日实在辱及,更恨吕布了。 正准备回小沛,见一人前来,三人忙慌下马,原是来递口信的陈府中人。 “不知元龙遣你来有何要事?!”刘备道。 那传信人道:“家主让刘使君多防备那温侯府女公子,此女嘴毒,心狡,万务防备之,不可轻视,若轻之,必要吃她的亏!” 已经吃她的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5章 我爹是吕布35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刘备叹了一声,道:“替我多谢元龙,元龙近日可好?!” 那人道:“不好,家主被那女公子遣去种地了,日日在田间劳作,不敢懈怠,也不知何时何日才能恢复军中官职呢。” “……”刘备道:“那女公子何以如此待贤士?!传出去,于吕布有何好处?!” 这个传信人就不知了。 传信人一走,刘备道:“这女公子定有谋算和深意。对备尚如此客套,她却如此对待元龙,实在古怪。” 且说刘备一走,吕布欢喜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道:“我儿,我儿当真勇也,怪不得当日能接住为父一拳!哈哈哈,有女若此,父可高枕无忧。” 陈宫也高兴的不成,道:“女公子当真文武双全!恭喜主公了。” 张辽暗对高顺调侃道:“他日高将军若输了,也不难看,总有张飞在前,高将军也不算是第一人,不丢人。要丢人也是丢在张飞后头。” 高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喜似忧。 好生郁闷。输的人是张飞,他固然高兴,可若是自己输了,可就没那么高兴了。 愁。 “张飞此人面粗心细,今日也是不得不为之,”吕娴道:“父亲若胜他,别人只会以为父亲以勇武凌人,而我却不同。性质不一样。” “今日之事,张飞不服,若不挫他锐气,恐他出去传的更为难听,”吕娴道:“这样粗人说的难听话,很多人都会当真的,都会相信他所言,我父是无义之人。”所以必须掐断这苗头,唯一的办法便是让他无话可说,羞于提及。 “宫未料到女公子有此之勇。”陈宫笑道:“只是下回不可再冒险。今日刘备,必防备女公子若斯。” 吕娴笑应了。 “那张飞向来以心直口快著称,我今日是故意叫他知道,我这女汉子,能打赢他那真汉子。叫他羞惭!”吕娴道:“他惭愧于心,必不会再好意思在外说我父之短了。没脸说。” 众人说了。 若是输了还要笑,难免有争辩之嫌。所以张飞定没脸再说。 “今日之事当多多宣扬,”吕布喜色道:“我儿如此英勇,也好叫天下人皆知我吕布之女勇悍胜张飞。” 陈宫笑道:“不止此事要张扬,更应将大义小义,大忠小忠,大贪小贪之事多多宣扬。好叫天下人知道,我主公,是个真正的良臣!” “对对对,该当如此!”吕布哈哈大笑,快活极了。 洗白吕布不易啊。 “爹,你可不能自满,更要争气啊,”吕娴道:“要更踏实,好好的扎实自己,要爱民如子。如此百姓才能拥护你,爱戴你。你才能在此扎下根。我父不比刘备差,我相信我父可以做的更好。” 吕布道:“娴儿放心,娴儿如此出色,尚有进取之心,为父自然不敢不进,免得将来败于娴儿之手,比那张飞还要丢人。” 说的众人皆笑了。 张辽和高顺回军营中去了。 吕娴对陈宫道:“檄文与宣传之事,交由公台了,公台的文采,在我之上。” “女公子何必谦虚,如女公子所说,宫只有小才,无有女公子之大才。”陈宫道。 “公台也是活学活用啊,”吕娴哭笑不得,道:“洗刷我爹之名,难的很,宣扬出去,只怕信者少。” “无妨,我多多写信与旧友,一传十,总有信的。”陈宫笑道:“十人中若有一人来,便也不亏。” 吕娴笑着认同,又道:“刘备今日必怀恨在心。” “此人喜怒不形于色,十分可怕。”陈宫道:“女公子是怎么看出刘备之用心的?!” “昔日卢植为刘备师,卢植被冤押入京时,他却弃而不救,无非是不想搅入是非之中,被朝廷冤为反贼罢了,因此退避三舍。如此之人,有小义,失大义,说的难听点,假仁假义。”吕娴道:“他的确是个大才,然而我却不喜欢他。” “公台也看出来了,对不对?几次三番劝我父杀他。”吕娴道。 陈宫道:“他与曹操是一样的人。”是个有野心的人,不能单纯的说他是坏人或好人,所有政治家都是复杂的人。 吕娴笑道:“我父成就霸业是难,然,只要霸业成,我父会比他做的更好。” “若无女公子,宫不敢信这话,有女公子,宫深信之!”陈宫道。 正说着,外面小吏进来拜道:“女公子,高将军让小的来报,陈府上有一人去见刘玄德了。” 吕娴笑了,道:“这陈登还是不安份啊,我且去看看他地种的如何?看他这样子,还是不够累!” 她起了身,道:“公台可去?!” “女公子又要去气他?!”陈宫哭笑不得,见她有此顽心,却不会误大事,便道:“宫就不便去了,若见多了,恐他日他羞惭欲死,倘日后同朝为官,倒不好相处。女公子且自便,宫且去军中写檄文,处置军务。” “也好。”吕娴笑着上了马,便到田间去寻陈登了。 “元龙!”吕娴飞马而驰来。 陈登从田陇间一抬眼看到是她,头皮便是一阵发麻。 粗粗一礼行过,也不说话,更不理会于她。 “城中诸事瞒不过元龙的眼睛啊,”吕娴见他不理会自己,也不生气,只是笑嘻嘻的自顾自说,道:“我父宴请了刘备,元龙看来是知道了。” “元龙,你说我父可称英雄否?”吕娴笑道:“能容刘备,天下又有何不能容?!” 陈登哂笑一声,更不答她。 吕布宴刘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她此来,也是如此。 果然,想要暗地里做点事,也瞒不过她了。她突然来了,想说的其实是这个,可她就是不说,东拉西扯的,此女心术可见一般。 “刘玄德可谓英雄,身边关张二将更有大勇,可惜张飞惜败于我手,甚为可惜!”吕娴道。 陈登吃了一惊,不欲相信,手却顿了一下。 “我料你也不信,我能赢张飞,在元龙心里,大概是与吕布能有智力,同等的难,对吧?!”吕娴笑道:“我知道你挺瞧不上我爹和我的。” 你知道就好。 “刘备有什么好?假仁假义的,”吕娴笑嘻嘻的道:“不过你挺配他,一个假仁假义,一个恃才傲物,善使诈术,都挺会哄我爹。嘻嘻……” 陈登心中大怒,脸色已是气的胀红了,呼吸也急促了,脸色耷拉了下来。 “刘备还提起了你呢,说你多好多好,他既如此觉得你好,为啥不来求你跟他去呢?!”吕娴没个正形,笑嘻嘻的道:“偏还要在我父面前提起你,这不是上眼药吗?!我爹如今想用你,也不敢用你了……” 陈登再也忍不住,道:“你少挑拨!” “元龙误解我心了,”吕娴笑道:“若是元龙真去投了刘备,我也必想尽法子杀之而后快。若有其才不为我所用,我必不能留。是吧?!我想,刘备也是与我的心理一样的,都是想要用元龙的嘛……” 陈登心中咯噔一声,虽知是她之计,她故意这么说的,然而,心里还是扎下了一根钉子。 吕娴瞧他脸色难看,倒也好笑,不戳破他,只笑道:“最近地种的咋样?!” 陈登不理她了。 “算了,下次我再来看……”吕娴又上了马,笑嘻嘻的道:“我真想不明白,曹贼名声也差,曹贼挟天子占据天时,所以势大,你有投效之心,也可以理解。不过我父,也是有心图之的嘛。元龙近日可看到城中已然换了汉旗了?!” 陈登停住了手。 “我父心中有汉室,”吕娴道:“正欲联结诸侯,共抗曹操,刚刚与刘备歃血立了盟誓。” 陈登脸色微变,惊愕的抬眼看她。 “元龙是不是想说,以我父之名声,无人会应?!”吕娴笑道:“虽无人应,却也得做。如今天下,除了我父,还有谁这么傻?!” 吕娴上了马,笑道:“走了,下次再来看你种地的成效。” 陈登欲言又止,却到底没有说出口。 “如此大事,元龙不参与,真是可惜啊……”吕娴笑道:“徐州将危耳,檄文一出,曹操必发兵击我父,元龙且看我与公台如何破局。可惜元龙无法参与了,真是憾事……” “你们,是自取灭亡!”陈登咬牙道。这女公子最善胡搅蛮缠,还想说什么?没完没了吗?! “那就拭目以待了……”吕娴笑道:“元龙知道谋臣为何只能做谋臣吗?!如元龙,如天下谋臣一样,文武双全,能谋取天下,人心,可却偏偏无法为人主吗?!” “因为看到权谋的人,很难看到天下苍生!”吕娴道:“人主能看到,如刘备,曹操,所以他们聚了人心,将来也会添我父一人……” “谋臣善于机变,却不懂什么叫时势人心。”吕娴笑了笑道:“只擅于机巧,无法看到大局大势,我父所谋,就是大局大势,可逆风翻盘的大局大势。元龙啊,你与我父还真像,我父恃勇轻天下,你恃才轻我父,我父已变了,而你呢?!” 吕娴笑眯眯的恶心他一顿,打马准备走了,也不管陈登脸色如天边的暮蔼沉沉,风雨欲来,咬牙切齿。 偏叫他种地也种不安稳。有本事再与刘备勾勾搭搭。种地还不老实,想要安悠见南山,想得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6章 我爹是吕布36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陈元龙,你记住了,你现在所种的红薯和玉米,就是天下苍生!”吕娴远远的吼来一句,道:“给我种好了,若有半分闪失,定不饶你!” 疯子! 狗屁! 陈登根本没见过红薯与玉米,只觉得是被吕娴给涮了,过几个月种不出东西来,她好有正当理由杀了自己。 陈登气炸。忍怒对家仆道:“去探城中今日发生了何事……” 家仆匆匆应着去了。 说什么大义大局大势,都是狗屁。那吕布能成个狗屁的大事…… 抗击曹操?!他这是在自寻死路。 可是他明明知道,但是微妙的却觉得……为什么吕娴如此自信! 他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 高顺在军中练兵呢,三百五十兵被他变着法儿的练操的筋疲力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心里慌慌的。 张辽如同看好戏一般的来看他,笑嘻嘻的看着他苦大仇深的练兵。 张辽笑道:“女公子将那一半兵马也不知道藏到何处去练兵了,我等竟也不知动静,心中着实有些不安。若是输了,这可真是要闹笑话了。” 高顺面无表情,木然的看着张辽,一双眼眸黑洞洞的,看的张辽心里发怵。 你又怎知我的焦躁?! “女公子能胜张飞,出乎我的意料,”张辽道:“细思一回,若非是虎父无犬女,我竟也不知道该如何是想了,女公子在闺中良久,学得文武艺,竟无人知。若非显露,我等定也不知,还会小视于她。” 高顺道:“若女公子赢,她会成为一军之将,也算好事吧。” 张辽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沉甸甸的重重的稳了下来。 往常常有同乡总问他,为何非事奉这样的一个主上,常有人追问时,他张辽脸上也甚无光。 可是,如今这局面便不同了,如今,若再有人追问起来,他可以很肯定很确定很自豪的告诉对方,他再也不会心虚,或脸上无光了。心从未像现在这般的稳过。 城中。 出大事了。 不得了了,吕布生了个女公子,十分强悍,刚刚击败了张飞。 温侯府上女公子当真了不得,不仅与爹打架,而且连温侯也不是她的对手,是当世不出的女将,不仅击败了张飞,连吕布也是手下败将…… 市井传言自然就是越传越离谱,而女公子的威名,也在坊间开始无数奇怪的传了开来。传闻此女不禁男生女相,而且十分好女,不爱男子,在后院整日调戏貂婵,甚至立志不嫁人,要将嫁妆给军营去,还与高将军打了大赌。 估计是天上星宿,误投了女胎之类等等。徐州可是真热闹了。 这可是一件大稀罕事,少不得越传越离谱。 …… 陈宫正在处理公务呢,那边厢,许汜与王楷却携手一并来了。 陈宫忙起了身,笑迎道:“两位怎么得闲来此?!” “公台,你可不厚道啊,”许汜笑着拱手道:“我等若不请自来,温侯府上出了这等的大事,只怕我等一概不知了……” 陈宫大笑,道:“原来两位也知道了?!快快请入坐。” 王楷笑道:“市井之中传言极广,不知温侯府上女公子击败张飞,是真是假?!” “特来求证。”许汜笑言道:“市井之言,未必可信,但无穴不来风,我等听到传闻,便忙忙的来了,想来公台定能证实的。” “确有此事。”陈宫笑着将那一日女公子与张飞一战之言说了,又笑道:“若徒手搏击,女公子占上锋,若是上战马执兵器,女公子却未必是对手,力量悬殊。” “哦?!”许汜与王楷惊讶的对视一眼,道:“那张飞并无相让?!” 陈宫笑道:“张飞看不上主公,两位并不知吗?!” 许汜和王楷皆也是吕布帐下的谋臣,只是这二人,计少,且并不怎么亲近吕布,不及陈宫忧心多。也因此,对温侯府上诸事并不多了解。 “公台所言甚是,女公子便是女子,以张飞的性格,未必肯相让。”许汜笑道:“看来是真的了。” 陈宫哈哈大笑,道:“主公有此虎女,三生有幸!” “近日公台笑口常开,”王楷道:“近些时日总听闻公台与女公子常常言谈来往,原我等二人还不信,如今一瞧,竟是真的了,之前倒不曾料想有这一遭。女公子击败张飞之事,若传出徐州,其它人等未必肯信。” 陈宫笑道:“世人多轻女子,如天下英才多不喜主公。然,便有十个有一个肯信,也未必没有贤人来徐州投主公。两位皆是主公帐下能臣,以后还请多为主公助力啊,切不可吝惜智谋。” 两人觉得陈宫现在说话,当真是有水平多了,两人笑了笑,却也没有应。 “听闻主公与刘使君立了盟誓,誓诛曹贼?”许汜道:“近日城上换了旗帜,我等也看到了,此是真否?!” 陈宫笑道:“是真,奉汉室,敬天子,誓诛曹贼。” “这……”王楷不忍道:“如此,恕我直言,此是以卵击石。” 陈宫笑道:“如女公子与张飞对敌,宫也曾以为是以卵击石。以女公子那个身量,只是张飞的下瓜小菜,可是结果,谁料到了呢?!” “扬己之长,避己之短,未必不能取胜。”陈宫笑道:“此是万里求一之险计。” 许汜却忍不住道:“恕我之言,为何非要兵行险道?!若说主公找死,便是汜不敬之言,然,何必非要走这一招?!” 没有必要啊。这不是找死是做什么?! 吕布大可以慢慢发展。 “主公的名声,两位也都知道,天下贤士有几人来奔?!除了我等,没有多余可用的人,”陈宫叹道:“而曹操身边多少贤能士人与大将?甚至袁绍,袁术身边更是如此,曹姓,袁姓,皆是大姓,而吕布何许人也!不过是庶黎出身,无势无威无名。” 两人默然以对。 “主公起点太低了,又无贤能之名,在乱世之中,起点低,起步晚,根基浅,名声还差,慢慢图之,真的能立足吗?!”陈宫道:“未必!” “曹操,袁术等人何人不图主公?慢慢发展,要么被人给耗死,如同温水煮青蛙,只是死的慢一些罢了。”陈宫道。 “可行此险道,同样是万丈悬崖走峭壁,一不小心,死无葬身之地!”王楷道。 “的确。”陈宫的眼眸却极亮,道:“可倘若赢了呢。” 两人慢慢瞪大眼眸。 如果赢了,吕布便能洗白上岸了。并且名震天下。且争取了大把时间,以图发展。 只要洗的白了,天下贤人能来归附,徐州未必不可图。 “主公手上牌少,所以,另辟蹊径。”陈宫道:“而尊汉室,敬天子,誓诛曹贼,便是宫与女公子为主公立的大旗,坚定要走的路。虽是峭壁,却极可图。至于败,也已做好觉悟了。两位不觉得,若是死于这般的战争之场,不亦快乎?!总好过日后被曹贼诛灭,不仅无名,还被天下笑!” “不曾想公台竟有此觉悟。”许汜道:“然,曹操来攻,势必逼迫袁术束手,或,亦来围攻,公台可有良策?!” “袁术?!”陈宫笑道:“此人何其短视?为一玉玺而纵孙策,纵虎归江东去了。此人,与主公,有甚区别?!” “……”所以你是在黑袁术还是在黑吕布?! 两人半晌无语,是啊,袁术的心胸眼界,还是稍差一点,比起曹操,的确差的远了,不过也比吕布稍好点吧。 但这样的人,其实也是够短视的,极图眼下之利。以他这前怕虎,后怕狼的性子,十有七成,是会观望,既不援助两方,也不会参战。 “看来公台与主公,皆已心意坚定!”许汜心中震动,道:“此路难走,实力悬殊,还需慎重。” 陈宫笑道:“也许天下人定会笑吕布此举是以卵击石吧。然,若是胜了呢!” 是啊,若是胜了,击退曹操,吕布便能一洗先前之名,便可立足徐州,扯上护汉室的大旗,甚至还能再联络各方诸侯,届时天下的局势……就被吕布盘活了,全部重新洗牌。 两人不免也有些意动,心中砰砰的跳。 许汜笑道:“此计立意高远,然也与虎夺食无异。” 王楷也道:“曹操必怒,定要诛杀主公,若发兵至,何以敌?!” 陈宫只笑不语。 两人见他不答,便笑问道:“莫非女公子另有奇计?!不知女公子何许人也!” “女公子近日不得闲,因与高将军有赌约将至,因而只专注于练兵,若得了闲,必会与两位相见,届时,两位一见便知。”陈宫笑道:“女公子,奇异之人。若让宫评价,宫亦不知何以说。” “哦?!”许汜笑道:“人之性情,或贞,或忠,或勇,或直……怎么公台无以评说呢?!” “若非要说,应该说,七公正气,三分痞气吧。”陈宫笑道。 这是什么评价?! “非寻常人,不走寻常路。”陈宫笑言道:“不过人品是没问题的。绝非小女子之辈。” 要这样说,岂不就是没个正形之人?! 两人皱眉,面面相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7章 我爹是吕布37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其英武在主公之下,然,胆色却更胜主公一筹!”陈宫笑道。 二人皆笑,道:“我等不信。” 陈宫哈哈大笑,道:“莫说我吹嘘,眼见为实!” “此战,是定生死之战,”陈宫眼眸灼亮,道:“主公也已立志,当上奉天子,下安黎庶,誓杀曹贼,与曹操誓不两立!” “而我等谋臣虽区区之躯,便是身死族灭,也宁死不降曹!”陈宫道:“两位若愿助主公,主公如虎添翼,若不愿助,主公必也不怨!” 两人对视一眼,道:“主公果真已立下志向?!” 他们皆知吕布是无志无计之人。 “若无此志,何以宴请刘使君,与刘使君共盟誓诛曹?!”陈宫道。 “若主公当真不怯,我等二人又何怯之有?!”两人抱拳道:“只敢尽力为之!” 陈宫哈哈大笑,扶起二人道:“若此,主公无忧!” 这边相谈甚好,温侯府上却没那么欢快了。 严氏听闻女儿大战张飞,胜了张飞,差一点晕过去,与貂婵狂喜完全不同,严氏表现的如丧考妣一般。 严氏自知与吕娴是讲不出个道理来的。因此,一听闻吕布回来便来找他哭了。 “女儿家如此,实在不像个样,这般的名声于外,可怎么嫁得出去?!现在外面都在传她是夜叉了,将军啊,你且约束约束娴儿吧,再这般下去,世人皆要笑娴儿是个不男不女之人,嘤嘤嘤……”严氏哭诉道。 吕布忙道:“女儿出息,有父之勇,是喜事,吾妻怎一味的哭?!谁敢说吾女是个夜叉,布定不饶他!” 貂婵听了尴尬,忙道:“女公子另有他志,非我等后院女子可知,夫人,且随女公子之意吧。” 虽说现在貂婵将温侯府上下管理的如铁桶一般了。 然而,只有一个严氏,是需要哄着的。 她又不是那等十分开明之人,因此,貂婵哄她,与她说那些大志向,其实也怪累的。 果然,严氏却不识好意,骂道:“你只一味讨好她,是害了她。貂婵,你知道外面怎么说娴儿的吗?!那日因你,父女二人差点打起来,外头人都说娴儿不男不女,是个好女子的阴阳人,此事,你敢说不是因你而起?!” 貂婵呆滞,无语至极。 “外人所说,夫人怎的尽信?!”吕布哄道。 “怎么不尽信?!”严氏红了眼眶,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宠着她,依着她,不知约束她,将军是,貂婵也是,还有高顺也是。” 吕布听的头皮发麻,道:“高顺又怎么了?!” “将军是个睁眼瞎了,这么大的事,还没人告知于将军吗?!上下人皆知了,只瞒着将军……”严氏痛哭道:“那高顺不知怎么?意欲赚了娴儿的嫁妆去,他意欲何为?!他本就有妻,年纪又与娴儿相差极大,将军且说,这到底是……且管一管貂婵,高顺,还有娴儿吧,叫她少胡闹,尽被人看了笑话!呜呜呜……” 吕布不听则已,一听大怒,火起道:“竟有此事!我且去问高顺,敢赚吾女!” “将军!”貂婵大急,她又插不上话,一时忙拉住吕布道:“将军听的没头没尾的,此事必有原故。将军何不先问问女公子,或是叫高顺进府再问,这般火气冲冲的去了军营,倒乱了人心,又叫人笑话!” 吕布火气上头,哪能想到这么多?!一把拂开貂婵道:“你且别管,我且去问问高顺,到底是想怎么样?!” 貂婵还欲再拦,严氏骂道:“你还护着她,误了娴儿,也有你之失!” 貂婵急的跺脚,见吕布大踏步火气冲冲的走了,拦也拦不住,忙道:“快,去寻女公子,言说此事!” 那边厢有吕娴的侍卫应了,忙忙的去寻人。 “夫人!”貂婵道:“夫人才是误女公子!” 严氏惊愕的看着她,道:“你说什么?!” “夫人不仅误女公子,还误了将军!”貂婵一脸严肃道:“贱妾区区之名,外人议及,贱妾不伤分毫,也并不在意,可是这般的挑拨主公与高将军,夫人是想要主公与高将军生隙,众叛亲离吗?!军中诸将如何想,旁人如何看待主公?!家事闹的丑天下知!夫人才是真的因小失大!!” 严氏脸色一白,跌坐在地。 “女公子之志,夫人就从未想过吗?!”貂婵痛心的道:“都说知女莫若母,可是夫人就没想过,或问过女公子真正的志向吗?!女公子有惊天之才,罕世之武艺,而夫人却以寻常女子要之,岂不谬乎?!将军正是用人之际,女公子奇谋奇才,是何等的助力,而夫人却……” “自来女子是被关在后院长成,可是总有些例外,天生之才便是例外,她若是能自己扎下根,何须攀附旁人而活?嫁了人,关在后院,蝇营狗苟,委委屈屈的过一辈子?!如夫人,如我一般,这样活下去?!”貂婵已是极怒了。 严氏摇摇欲坠,脸色发白,惊愕的看着貂婵,唇颤着,却说不出话来。 “更何况,将军性急,若是连高顺也得罪了,焉知高将军不会与将军离心?!”貂婵喃喃道:“倘是如此,女公子便是嫁了天人,也不能得以保全整个温侯府上下。” 她原以为只要哄好严氏就好了,不妨碍吕娴就成。现在才知,大错特错。 严氏不理解,一言便可激怒将军。 后患无穷。还不如就这般打醒她。哪怕来的痛悔些,也好过自以为是的好。 说罢竟也顾不上严氏了,急急的继续去寻人找吕娴去阻止吕布。 吕娴此时在城外坡上练兵呢。 她的侍卫寻来急报的时候,吕娴一听就气炸了。 匹夫吕布!明明教过他,动怒之时务必要查明再动,他却忘的一干二净了。 明明教过他数数的,他也忘的一干二净了。 如猪脑,蠢笨如猪! 她上了马,急速飞奔去了高顺陷阵营。 吕布骑了赤兔,执了方天画戟,如同杀神一般的冲进了陷阵营,二话不说对着高顺便刺砍。 高顺不敢稍怠,也在练兵,全身披挂呢,见吕布二话不说就来杀自己,忙用兵器去拦。 军中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都慌乱的看着。 “高顺,你竟然敢赚我女,骗我女儿嫁妆?!”吕布猛如虎,怒如狂龙,席卷着朝着高顺披头盖脸的刺杀过来,高顺只堪堪抵挡,竟连喘息之隙也不能,连解释都无从解释。 “主公,这从何说起?!”高顺哪里招架得住,再加上是吕布极猛,又是主公,他也不太敢回手,只能堪堪应付! “主公,此是误会!”高顺急欲解释道。 “少给辩解,且看我今日不打杀你……”吕布瞪圆了目光道。 两人在军营中缠斗起来,引的军中兵士都出来观看,便有些副将等人也都出来看。 吕娴急速来的时候,校场上正围的水泄不通呢。远远一看,不正是吕布追着高顺在打?! 吕娴大怒,拍马道:“都让开!” 兵士们回首看是她,忙让出一条道来。 吕娴到了兵架之上,挑了一根长矛,道:“借此兵器一用!” 守兵架的兵士喃喃道:“请,请便!” 然而吕娴早已经飞马直冲着两人去了。长矛一刺,直指画戟,方天画戟便是一歪,直插入地。 吕布虎口发麻,一见是吕娴前来,心中先是一虚,再是一怒,道:“我儿竟还来护他?!” “吕布匹夫!”吕娴怒骂道:“你还不快下马来!” 吕布又气又委屈,道:“今日不打杀了高顺,如何解气?!” “行,你且打杀了高将军去!”吕娴气极反笑道:“高将军死了,我也出家去,爹也早早的向曹操献上美人与宝马,也许能换取一条命,苟延残喘!” “我儿为何如此说?!”吕布一滞,不得已只好停下了马。 “曹操还未杀来,自己倒先杀起得力部下来了,我看你不败,天都不容!”吕娴怒骂道:“我早早出家,也许能图个清静好命!总好过扶持你这无用的匹夫,一无所谋!” 吕布瞪视着高顺。 高顺低首不语,竟然无从解释,只是长长的,闷闷的叹了一口气。 吕布有点委屈的道:“女儿啊,莫非看上了高顺?!不然嫁妆一事,为何又与他?!他是怎么骗你的?!不是爹生气,而是高顺,能做你父亲了,爹真不能答应……” 高顺诧异的看了一眼吕布,心中更闷了。 比起被误会,吕布这个蠢脑子,更让高顺胸闷。 遇事不明察,只凭冲动,这算什么?! 吕娴想要吐血,道:“真是猪脑子!” 眼见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吕娴冷脸道:“别在此丢人现眼了,还不随我速回府去?!” 吕布欲言又止,见看的人越发的多,大喝一声道:“看什么看?!散!” 众兵士如鸟兽散去。 吕娴下了马,对着高顺一拜,道:“高将军,我父冒犯了,还请随我回府去,让我父给高将军赔罪道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8章 我爹是吕布38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高顺心中一暖,道:“主公本是冲动之性情,顺并不怪主公,女公子言重了,还请速速请起。” 这样的人,跟着吕布,真的很委屈。吕娴都替他委屈。 “军中人心必不稳,顺且留下安抚军心,又加之练兵越急,便不过府去了,嫁妆一事,还请女公子替顺向主公解释。区区小事,顺并不挂在心上。”高顺道:“一月将至,顺心中不安紧张,恐落于下乘,因此,不敢稍懈怠半分,不离军营。请女公子见谅!” “也好。”吕娴道:“改日,我再独请高将军说话。爹,你且来,向高将军赔个罪!” 高顺忙道:“主公误会,才至于此,万万不可,顺不敢受!” “高将军不敢受,可我父莽直,却不能不赔罪。”吕娴道:“本来就是他没脑子,做错了……” “……”高顺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吕布还不乐意呢,见吕娴真个的生气了,只好草草拜了一回,道:“抱歉了!” 十分敷衍了事的行为! 吕娴额上青筋又要跳了,见吕布已是上了马,她无奈的道:“高将军,难为你了!” 高顺心中一暖,道:“女公子言重了。” “改日我定替我父亲自向高将军赔罪!”吕娴抱拳道。 高顺忙抱拳,躬了一礼。 吕娴上马,苦笑道:“本说赌约不至,我便不入军营一步,不曾料到,今日驱猛虎至此,倒毁了誓言。” 她瞪着吕布,一路回城去了。 高顺送出军门,后面诸将皆跑来了,道:“主公这是何意?!” 高顺却还替吕布遮掩,道:“因嫁妆一事,误会而已。主公爱女如命,如此误解,也情有可原!” 诸将这才笑了,道:“亏主公如何想来,女公子与高将军,又怎么可能?!” 笑一笑,便也散了。 吕布耷拉着脑袋,听着吕娴将赌约一事给说了。吕布讪讪的,道:“是我冲动了。原来是这样,只是此事,怎么无人告知与我?!” “众人皆惧怕你,没人告知你,不是很正常吗?!”吕娴冷笑道:“父亲就没反省过自身,有很大问题,不敢让人亲近你?!” 吕布更讪笑起来,一时低了头,半晌又道:“只是嫁妆一事,我儿处理的不好,若是输了,岂不是没了安身立命的嫁妆,这是你母亲与我,共同为你置办的东西呀!” “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义士忧国而忘家,而爹你却只惦记结婚生子,嫁妆这点子小事,真是没出息!”吕娴道:“女儿尚且不放在心上,而父亲却喋喋不休,难以相忘嫁妆之事,不过是些须钱财,用于军费,才是用在刀刃之上,而父亲吝惜财物至此,你何以成事?!” 吕布低了头,已经抬不起头来了。 “爹叫我十分失望。”吕娴道:“这是第二回了,愤怒不顾脑子细思。爹打算还来第三回吗?!看到爹如此,我便十分灰心,觉得时日无多,你我父女,迟早被戮身死,还谈什么嫁人不嫁人?!” “我儿为何如此说?为父虽,虽……但也有争雄之心,已深刻反省过了。”吕布喃喃道:“今日,的确是我冲动了……” “在回城之前,女儿已矢志终生不嫁,只志在天下,助父图霸业,这并非说笑。”吕娴面无表情道:“可是每每见父如此,女儿却觉万分的灰心。父亲,对高顺不敬,做错了事,草草了事,不愧悔,不道歉。理所当然……看到你这样,还能有什么前程?!” 吕布动了动唇,竟是失语。他莫名的对吕娴有点发怵,尤其是她不动怒,反而是这副面无表情,如此无感情的机器说话的样子,叫人害怕。 “妻妾对你失望,女儿对你失望,臣下对你失望,迟是背弃你而远离,而父亲,却半点反省都没有。真叫人寒心……”吕娴道:“世人皆说我父是当世之英雄,可奈何天下人轻之。父亲没想过为何?!有勇无谋,如同雪花,一落地便化了,空有一时之美,却无法积累,便是无用!看看父亲,小小一计,小小一怒,便化了原形,当真丑也!你,吕布,匹夫,迟早是枯骨一副!” “看看你那相貌堂堂,腹中却空空,上一次误解貂婵,这一次误解高顺,却又如此的心安理得,父亲打算还要再这样几回?!”吕娴冷冷的道:“你,虽骁勇,然无谋,多猜忌,不能制御其党,但信其将。妻妆不信你,女儿不信你,战将不信你,所以你虽多有战,却也多败!” “我还是趁早想想后路,免得身死可惜!”吕娴拍马往前去了,道:“竖子不足为谋!扶持于你,如扶烂泥,叫我吕娴好生心累。不如早早大家散伙拉倒。免得看你心烦。朽木不雕!无用匹夫!虽勇无威,断无用处!” 说罢竟是也不顾他,径自去了。 吕布心下又是愧悔,又是难受,又是慌乱,欲拍马追,又没脸,不追,又怕她有闪失,因此一时之间惶惶然…… 难道他吕布真的迟早被人疏远离心吗?! 吕布木木的立于马上,如呆子一般。 赤兔马见他不发指令,便带他回了温侯府。 貂婵急急的出来,见吕布呆了一般,道:“女公子呢?!将军可伤了高顺将军!?将军太鲁莽了……” 连貂婵也明白的道理,他却不明白。 吕布突的红了眼眶,对貂婵道:“当日我误解了你,貂婵,布对不住你!” 貂婵怔住了,心下又是感动,又是心酸,却暖道:“贱妾从未怨过将军,只是将军以后切不可再如此鲁莽了,贱妾等虽不怨将军,是因知将军为人,然外人不知者,多轻将军。” 吕布红了眼睛,道:“娴儿生气了,如今跑了。” “跑了?!”貂婵一慌,对侍卫道:“速去通知一声陈将军。” 侍卫忙去了。 貂婵扶了吕布进府,吕布便有些闷闷不乐,枯坐到书房去了。 陈宫本就听人说吕布与高顺打起来了,正欲急往军营中去看,又见温侯府上侍卫来报,便又忙去寻吕娴。 侍卫本就是吕娴的侍卫,自是知道吕娴所练兵之处的,便忙带他去了。 城外,高坡。 吕娴正坐在坡边看云呢。 陈宫爬上去的时候,看她如此悠闲,便道:“女公子果真有驾鹤而去之心?不顾主公了吗?!” 吕娴叹了一口气,道:“我父的事你又听说了?!” “是,”陈宫见她如此闲适,便也坐了下来,道:“女公子愁甚?愁又传的人尽皆知?!” “都说事不过三,我爹,他行事太过,太鲁莽了。有时候,难免丧气灰心。”吕娴道。 “女公子不是灰心丧气,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陈宫道。 “我终于能理解公台,也不知经历过多少次这般的心境,还能没崩溃,这心态着实比我好。”吕娴自嘲的笑了笑,道:“我现在不能回府,一回去,我怕我会忍不住揍他。世人又笑我不敬不孝了。” 陈宫便笑,道:“其实女公子可以考虑嫁人,嫁个好人,以助主公的。” “不嫁人只不嫁人一项罪名,若嫁了人,便有了无数宗罪,宁肯被人笑为不男不女,也不愿被人捆绑束缚,关于后院之中一生。”吕娴道:“区区我父母给的压力,我尚能应对。无妨!” 她知道代价,被人说三道四,难免,被吕布和严氏所不理解,也难免。 她早做好了准备。 “女公子通透!”陈宫秒懂,笑道:“女公子果有青云之志!既有青云之志,何不自立?” “公台啊公台……”吕娴噗哧乐了,道:“你可真是,挑拨我对我父有二心啊……” 陈宫笑言道:“女公子与女太子也只是一字之差。” 吕娴哭笑不得。 陈宫道:“女公子若不入心,只当宫在说玩笑。” “我虽不惧流言匪语,然对我父,却是真心辅佐,”吕娴笑道:“公台可真会玩笑,抑或试探于人?!” 陈宫只笑,意味不明。 “此处,便是女公子练兵之处?!”陈宫站起来往坡下看,见架设了许多奇怪的木桩子之类的东西,心下便有些好奇。 “如今女公子与高将军的赌约,全城早都传开,全徐州上下都在等着女公子与高将军的胜负了。”陈宫笑道:“以此观,倒也可期!” 吕娴笑道:“此处可是机密之地,在赌约未尽之前,我可不会与公台尽言,免得公台与高将军通气,倒引的我输了。” 陈宫哈哈大笑,道:“那宫便等一分胜负之后再向女公子请教!” 两人约定着笑了。 陈宫见她并没有怨憎,倒放了心,便先回城去了,刚入城,便有温侯府吕布的亲信来道:“主公请陈将军去府上一叙,有事说呢!” 陈宫一怔,便先往温侯府去了,刚下马,却遇见了高顺将军。 高顺将军也是一头雾水。陈宫明白了,道:“如此,主公觉悟,倒也不算负女公子之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39章 我爹是吕布39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高顺心下狐疑,只能与陈宫一并进去了。 却见厅上摆了酒水,吕布正在酙酒,一见二人齐来,吕布向二人纳头便是一拜,道:“今日,布要向两位道歉!” 陈宫见吕布有此觉悟,心下已悦。高顺却是慌了神,忙道:“主公何须如此?!” 吕布递上一杯酒给高顺,道:“今日是布鲁莽,当着众面,让高将军难堪下不来台,是布之失,布郑重与高将军道歉,还望将军海涵!” 高顺心中大暖,感动不已,那一点不快难受也早消失无踪,红了眼眶道:“区区小事,能得主公如此,顺幸甚!顺区区之将,能得将军青眼纳之,不甚荣幸,以后主公定当冷静处事,顺便知足,定以骨相报主公!” 说罢便是饮尽了酒。 吕布大喜,也一饮而尽,道:“还望高将军尽释前嫌,莫怨布无能无脑!” “并不怨主公!”高顺喜道。 吕布大喜,郑重的对着高顺一拜,道:“往后,尽托之与高将军!” 高顺忙也还拜。君臣二人前嫌尽去,那点子不快,已如烟散。 陈宫颔首笑道:“若论如何缚虎?!当如女公子。往日我等怎么上言,主公皆不听,如今女公子一怒,主公竟悟己失,宫且不如女公子啊……” 吕布忙也酙了一杯与陈宫。 陈宫略讶然,道:“宫亦有?!” 吕布道:“往日布愚钝,公台之言,从不肯尽听,布今日反思己过,深为懊悔惭愧。” “还请公台勿要怪布,以后公台之言,布定会细思之,审察之,绝不会再如以往混帐全数不听!”吕布道:“叫公台在我帐下受委屈了……” 陈宫眼睛一胀,心中既发酸又欣慰。天可怜见,竟等来今日。 他喜道:“主公往后若能听进去宫言,天下大事,何不可图?!” 他豪迈一饮而尽,哈哈大笑起来,“丈夫处世,岂会怨憎以往,以后宫定尽己之才,辅佐主公成事。” 吕布也一饮而尽,哈哈大笑起来,道:“吾得公台,高顺,是天兴我!” 三人相视大笑,一时之间推杯换盏,前嫌尽去。此时此刻,只觉更为亲密。 宴席方久才散。吕布亲自送出来,见二人上马走了。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如此,娴儿便不会太生气了吧?! 严氏派人出来问他,天已黑尽,吕娴回来了没,吕布怕她担忧,只说已回了。 然而吕布却站在门上等,心里跟火烧似的,既忐忑,又不安,又担心。 貂婵出来道:“女公子必是气极,才不肯回来的,为了眼不见为净!” 吕布万分心虚,道:“是布无用,叫我儿失望了。” 他真是好不过三日,吕娴便是累死,也来不及给他收拾烂摊子。 “将军且进去等吧,”貂婵看他这样,倒不忍再说他,只道:“女公子若回,再知会将军,将军在此久候,更引旁人围观!” 吕布沉吟了一下,道:“也好。”说罢便进去了。 貂婵等了好一会,吕娴才牵着马回来,“女公子!” 吕娴看她如此,便道:“父亲呢?” “在反省呢,今日向贱妾赔了罪,也宴请了陈将军和高将军,都赔了罪。”貂婵道。 吕娴哼了一声,心中气消了一些。又见貂婵穿的单薄,便道:“你也不必为他解围,自己倒累得慌。” 貂婵轻笑,道:“妾身不累。” “心累。”吕娴无奈的道:“惹出多少桩事来,倒叫我们二人心如此的累。辛苦你了,这家里内外的事,全你一把抓,还要哄人,捧人,更要收拾烂摊子。” 貂婵心中微暖,道:“些许家事,倒也不累,只恐女公子心灰。不管如何,父女没有隔夜仇,还请女公子大量,且原谅将军吧,若是父女不和,这家里上下,才要鸡飞狗跳!” 吕娴噗哧一笑,见她良苦用心,便笑道:“我是何人,怎么会与这等莽夫计较,气一时便罢了。且叫他一人先反省去,我先去见见母亲,与她谈谈。” 貂婵跟上来,道:“今日,妾身与夫人说了重话,女公子切勿再激夫人了。” “我知分寸,貂婵且回去休息吧。”吕娴道。 貂婵见她果然不怒了,这才放了心,自回后院去了。 “母亲!”吕娴进了屋,见严氏正在垂泪,便道:“今日母亲听风是雨,倒惹出这许多事来,母亲莫非也如父亲一般在反省?!” 严氏痛哭出声,道:“外人那般说你,难道母亲便不能伤心了?!你如今,越发的疯野,听听外面说的是何话,你都知道吗!?” “我知道啊。”吕娴道:“且不说这个,只说今日,母亲明知父亲是个莽夫,却偏要与他说,他二话不说,去寻高顺打了一架,若是高顺心生怨憎,叛了父亲,我吕家一家皆死,母亲便趁愿了!?” 严氏听的头发晕,心中一突,更悲泣道:“我儿是在怪我?!” 吕娴道:“明知父亲是那样的人,母亲更该当考虑周全才是,不然惹出多少是非来。现下又闹的满城风雨了。父亲与手下大将失和,于母亲又有什么好处,不隐瞒便罢了,反倒挑拨。便是心中存疑,也该先问我才是,或是问貂婵。” 严氏沉默,也有些懊悔,良久道:“我知你如今翅膀硬了,你父也约束不住你。” 吕娴见她有悔意,便也不多说,只继续道:“不瞒母亲,娴儿早无嫁人之志。还望母亲明鉴。” 严氏大急,道:“为何?嫁人生子,是女子之本份?!” “本份?谁规定的本份?!”吕娴坐了下来笑道。 严氏失语。 “自从回城,娴儿便明白了一个天理,丈夫有,不如自己有。今日又明白了一个道理,爹有,也不如自己有,我父若成,我便尽力辅佐之,若不成,娴便取而代之,他日挣个女侯,立于天地之间!岂不比嫁什么人,生什么子关于后院一生一世快哉?!”吕娴道。 严氏惊诧不已的看着她,万料不到她会说出如此违逆之语。 “别说违逆父亲了,便是有朝一日,自己争取为太子,也比嫁人强!”吕娴道:“此是娴真心,还望母亲明察!” 今天的吕娴,便是生生的断了严氏的念头。以后再不会提什么嫁人的话。以断后患。她真的没有耐心再哄了。 她得叫严氏明白这个道理。她吕娴,对嫁人没什么心思。 “你,你妄蓄大志,你……你是女子呀……”严氏道。 “是女子又何?妄蓄大志又如何?!”吕娴道:“左不过是死,不如轰轰烈烈的建立一番功业再死。女子之死,何人名垂青史?我吕娴便愿做这第一人。匹夫之死,又有何人记得?我父吕布难道也要做个死后无人记起的匹夫吗?!何人规定,人应该怎么活?!” 严氏口干舌躁,惊愕的看着她,连哭也忘了。 对她来说,此言此语,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人生不过百年,娴儿不想辜负自己。”吕娴道:“父亲莽撞,以后母亲切不可激他。不然是要出事的。父亲如此,我实在不放心,只能想尽办法帮他。” 她怕严氏因为太惊骇,太伤心,便缓和了语气,握紧了她因震惊而冰凉的手,道:“母亲不亦如此吗?他日若有些功业,我再考虑婚事不迟。” 严氏红着眼眶,抽泣了一声,回握住了她的手。 吕娴松了一口气。 “那袁术欲与父亲联姻,只是因为父亲还有些地盘,若是这一切都失去,婚姻不保,性命也不能全,袁术如此,其它人固更如此。”吕娴道:“唯有父亲自己的基业,才是真正的立身之本,母亲一定要明白。” “娴儿如今思虑长远,母亲不及了……”严氏道:“只是不可存大逆不道之心,什么太子,什么取父代之,切不可再说了。” 吕娴笑道:“是,今日也是被父亲气糊涂了,才口不择言的。我父,其实还行吧,尚可佐之。” 严氏松了一口气,道:“我儿既有此志,母亲也不拦你。只是往后行事,还是多需注意人言可畏,积毁销骨啊。我儿……” 吕娴自然都应了。 “还有与张飞打斗之事,何等的凶险,以后不可再这般了,另与高顺将军的赌约,更不该……”严氏殷殷叮嘱,道:“我儿若有闪失,母亲当如何是好?!” “是,我都记住了。”吕娴自都应了,又安慰她。 “往后母亲也需多规劝父亲,切不可轻易动怒。”吕娴道:“猛虎易怒,迟早深陷陷阱而丧命。” 严氏一听,心中突突的跳,道:“母亲记下了。” “母亲好好歇着吧,我去看看父亲,”吕娴道。 严氏送她出门,看她行路如风一般,往日作风半丝不见,一时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忧愁。高兴将军有女相助,愁也更愁。 严氏正欲休息,貂婵来了,一来便向她赔罪。 严氏将她扶起,道:“你的用心,我都明白,并不怪你,反倒还要感激你,你懂娴儿,将她照顾的很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0章 我爹是吕布40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这都是贱妾应尽之本份。”貂婵道。 “以后,你我合心齐力,好好掌家,让他们父女无后顾之忧。貂婵更当竭力。”严氏道。 貂婵见她果然不怒了,这才笑道:“是,谨遵夫人命。” 今日之事,貂婵处理的确妥当。 貂婵见严氏受了惊,少不得安慰几句,这才回去了。 严氏躺下来的时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悲如此英儿,却为女儿身,又愁女儿有志,恐不能伸展,喜则父女齐心,定然有望,又怨自己无用,不能做女儿的依靠,让女儿性情大改,变得如此强梁,以后婚姻一事,恐是难了。 世人谁会欣赏这样的女子,如同小虎,皆惧之。 女儿如男人一样活着……真的好吗?!若是投胎之时,本就是个男儿,严氏就不必如此之愁了。 吕娴性情大变,以往多好哭的一个人,如今不仅眼泪哭干了,半分没有,而且还说话行事带着锋锐之刺,雷厉风行。果敢有加。 严氏欲哭无泪,不禁也问自己,哭有用吗?!除了给吕布与吕娴增添负担以后,还能何?! 严氏以往从不曾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所有女人都是这样活过来的,她也一样…… 可是如今,她难得反省自身。是不是太死板,太拘着娴儿了。 是啊,古往今来,一直如此,便是对的吗?!又是谁规定的呢?! 吕娴走到书房,吕布见她回转,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天已黑尽,我儿以后莫要在外逗留,以免父母挂怀担心。” 吕娴不理会他,去了自己书房坐了。 吕布见她不理,也是讪讪的,心虚道:“今日为父是莽撞了些,然,我已向貂婵,陈宫,和高顺将军道歉赔过罪了。我儿,还生气吗?!” 吕娴听他这样说,态度也算好,便心情好了些,翻了些纸出来,又找了一个圆子笔给他,淡淡的道:“前三条,默写一千遍。另,再写个一千字的深刻检查!” 吕布呛住了,道:“一,一千遍,一,一千字?!” “怎么?光道歉就算了?若不深刻检讨自己,下次还会再犯,只有痛了,下次怕了,便不会再犯了,如此才算真正的深刻反省!”吕娴道:“轻飘飘的上嘴皮碰下嘴皮,这事就算了?!可没那么容易。写吧。写完了,你我父女再说话。写不完,以后,我也不想在你身上费劲了。” 吕布见无转寰,只能耷拉着脑袋跪坐下来,执了笔。见女儿是铁了心的要惩罚自己,心下有点惶惶然,喃喃道:“为父执戟尚可,然执笔却……” “嗯,执戟自是利索些。不若去啊……”吕娴头都不回的道。 吕布一滞,见她是真的铁了心,毫不动容,只能认命。 然而这笔却太小了,他执起来太难,道:“这是何笔?怎么如此难以执写?!唉,这个纸,是纸吗?!怎么这么白净,好生奇怪?!用来写字是不是太浪费了……?” “……”吕娴已是无语了。 她见吕布是以执毛笔的姿势写字,便抢了过来,道:“看好了,是这样抓写。” 她自己写了小篆,道:“这样写的……” “原是这样用,”吕布点头,道:“我儿就是聪慧。这笔也好,又细又轻爽。写出来也不占地,一张纸便可写许多,省纸了。不知这笔是如何制出来的……” 吕娴见她喋喋不休,便道:“不写完,就别吃饭……” 吕布这才失了语,不吱声了,老老实实的开始歪歪扭扭的写字。 毛笔,他下笔是真的很稳,但这种细笔,他是初用,实在难,再加上这笔极细,极小,他执起来颇为费力。 因此,适应起来倒也艰难,不过写上几十遍后,已写顺了手,倒写的像模像样了。 吕娴见吕布态度良好,心中气已全消了。 吕布能做到这种程度,就说明他真的是反省自身了。 也幸亏自己是他女儿,若是旁人,怕也不肯听,不肯反省。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吕娴也反省也一下自己,也许她对吕布太严苛了。 对这个父亲,慢慢来吧。只要能变好,只要能够改变,哪怕慢一点也没关系。只要他肯听,并且有反省之意,一切便都是值得努力的。 以他这样的资质,能有这样的进步,便不错了。 “爹,事不过三啊……”吕娴道:“这一次,我且罚你写检查,若再有下次,我要动戒尺打手心了,不仅打手心,还会将那一百条公之于众。叫天下人都知道你吕布誓而不行。” 吕布一抖,苦着脸道:“真打啊?!以下犯上,是不孝!” 吕娴冷笑一声,道:“你且看我敢不敢?!” 这一次不把你写的手疼,写怕了,下一次还会再如此。 下一次再发怒前,若是想起今天这写的字,便会下意识的先怵一怵,形成条件反射,也好多动动脑子。 吕布不敢吱声了,继续写。 手写是极累的,吕布写的手酸,但也不敢停。 夜已深了,吕娴叫侍人奉了些瓜果进来,吕娴剥了几个核桃,道:“爹,多吃核桃,补补脑子,以形补形,下回遇事,也能多动动脑子。免得它只是个装饰品。” “……”吕布。 一千遍,字虽不多,然,加起来的字数也有六七千字了,再加上一千字的检查,可谓是用尽了脑汁,才算写完。 写的吕布是头晕目眩,不能看字,更不能写字,一提写字便要吐。 那三条,几乎是刻在脑子里,再忘不了了。 天已微明,吕布倒在地上,喃喃道:“……写字可真累啊。” 吕娴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道:“知道就好。再有下次,写万言。” 吕布一抖,道:“为父觉得,手还是用来握戟比较好,我又不是书生,以后还是别写字了吧……” 吕娴冷酷无情的摇了摇头。 吕布一脸无奈,垂头丧气的,道:“是我之失,倒累我儿陪我跪坐一夜。你且回屋歇着去吧。” “我还得去练兵。”吕娴道:“不然一月后输了,前面吃的苦都白吃了,而我要在军中行的计也做不成了。” 吕布听她这样说,便喜道:“我儿能赢?!” 吕娴似笑非笑,道:“若无必赢的决心和觉悟,也不敢夸下海口。如今高顺将军日日在军营中,胜心也是极强烈的,我更不能懈怠。” “赌约只剩不到半月,我儿果真有把握?!”吕布道。 “七成吧,”吕娴道:“说十成,也不敢这样厚颜。七成把握是有的。” “若我儿果胜,为父与有荣焉,待较量之时,为父定叫全军前去观瞻,也叫我儿一抖威风。”吕布喜道:“也好叫他们知道我吕布之女,是何等的英才。” 见他一脸炫耀之色,吕娴也特别无奈,不过也正合她意,便笑道:“也好,若能收服军心,接下来的事便好办了。” 这徐州需要加固的地方还很多呢。 吕布不会管理,给他一个大摊子,他玩不转。 所以部下排挤猜忌倾压,管理混乱,军中更是如此。便是有张辽和高顺,也因为能尽己之才大刀阔斧,所以,更显混乱。 温侯府上是如此,城中文臣之治更是如此。 不善管理,不会用人,不能尽人之才。 吕娴光想到这一点就头痛,真是一天都歇不得。 然而,她也必须要发挥她的长处,再加上古人超前的智慧,在大战之前,将众人之心,往一处使,如此,才可稳如泰山,将徐州上下治如铁桶。 任重而道远啊。 她看了看吕布,若是这傻爹能少气点自己,也许她还能有闲一刻的时候。 吕布见她要走,便道:“我儿尚且如此用功尽力,为父更当努力练兵,操练兵马。” “……”吕娴。 “我与我儿一并出门。”吕布道。 吕娴失笑,这爹,能少引军中之乱,也许还能叫人少费点心。 吕娴出城去了。 吕布也难得升帐议事,他不耐烦细听什么粮草马匹之类的细节,草草听完了,便上马要与众将力敌。 张辽听一个部下悄悄的道:“今日将军眼睛通红,执戟之手也在微抖,不知何故……” 张辽一听,忙去找温侯亲兵问。 亲兵道:“昨日温侯一夜未眠,一直在书房被罚写字,一直写到天明才歇。” 张辽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道:“既如此,为何不在府上歇着?今日这么兴奋?!” “女公子也未眠,一直盯着温侯,一早却出去了,温侯便也出来了……”亲兵道。 张辽失笑不已,道:“都是好胜心强的啊。” 虽娴便是那头鲶鱼,把整个徐州这个池子都搅的风云变色了。 难得见吕布奋进,又不丧气的时候,倒也有趣。 不止是吕布好胜心强啊,随着日期更近,高顺心中莫名的紧张。 最近各军中到处都在议论他与女公子赌约之事,让他莫名的紧张起来。 人人都能调侃他两句,叫他千万莫输,还有叫他输了也不丢人的,还有张飞在前呢。 就连整个徐州城里的百姓,也是跃跃欲试,讨论的纷纷,都在说着女公子之勇的武力值与高顺相比,究竟谁高谁下。 全城瞩目,是高顺没有料到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1章 我爹是吕布41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高顺的心越来越苦,脸越来越绷,面无表情。 此事不光军中将士关注,百姓也关注,便是刘备和陈登,也早早的盯紧了这件事。 更别说张飞了。 许汜和王楷一见此盛景,便笑道:“难得一见徐州城风云涌动。” “毕竟是女英雄,更比之男豪杰受瞩目。”王楷笑道:“便是楷也十分跃跃欲试,想见见这位女公子,以及胜负高下。” 许汜笑道:“且去寻公台,明日且叫他带我二人去军营一观。” 两人相约便去寻陈宫了。 而整个徐州城中,一个话本子悄然火爆,听者无数,其名为《诛董卓》,写的正是以吕布为主角的英雄事迹…… 此本子,一般贤士不信,然而百姓却深信不疑,推崇备至!不得不说吕娴写的话本子实在太好了,起承转合,只是短短的几篇故事,围绕的正是以计杀董卓的洗白故事。 百姓们听入了迷,一时迷倒吕布,更深信其为当世之豪杰,羡为英雄。此传为美谈,争取了无数百姓的好感。话本子迅速的传开,故事脍炙人口,其中国家大义大忠大勇的歌讼,更是朗朗上口。 吕娴太知道宣传的重要性了,这是争取民心的最快的方式。现代有新闻媒体,而这里有话本子。 只要故事够爆,加上国家大义,英雄美人,忧国忧民的要素,在这乱世之中,很能得到认同。没有门槛的话本子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宣传方式。 而效果是极为惊人的,短短三天时间,无数百姓为董卓的残暴而愤怒,司徒王允的大义而感动,也为吕布陷入小义与大忠之间的纠结而纠心,更为吕布下定决心要诛董卓的行动而拍掌称快,更为吕布因为不敌董卓之将,而被驱逐出洛阳而叹息…… 故事隐去了貂婵。吕娴刻意为之,是为了保护貂婵不受非议。 只是将王允,董卓,吕布刻画的唯吵唯肖…… 有百姓落泪道:“倘若温侯当日能护天子,当今洛阳,又何须有曹操?!” 此言既出,引无数人认同。纷纷惋惜不已,又怜惜吕布忠勇直爽不被人所喜,更被世人误解成为三姓家奴被人骂,又因喜好财物,却不大贪,而被人所不喜,无数百姓皆怜惜之…… 吕娴很会写人设,把吕布的忠勇直,全拿出来写了,甚至不掩饰他的缺点,然而他的缺点也因为优点,而变成了玉壁上的小辉,并不掩其光华万丈…… 故事是吕娴说的,却是陈宫润色的,陈宫更是在其中写上了大义小义,大忠小忠,大贪小贪之议,引起无数百姓争议,并且连一向轻视吕布的士人,也会去细听…… 虽觉得这目的太明显,然而,这争议本身就能令人深思其意。因而,竟是无数人都知道了…… 话本子的穿透力,远比檄文更讨喜。个人英雄主义本身,就更加的能深入人心。 吕娴所做的,就是要把吕布塑造成当世百姓心中的豪杰和英雄。 陈宫早先便已经确定了真正要讨好的是谁,也因为,他润色了这个话本子,效果是极为显著的。 仁者无敌。 百姓之心,是要极力去争取的。 确定了目标,陈宫觉得,至于那些士人信不信,都不重要了。 许汜进来,笑道:“公台不坦诚!” 陈宫笑道:“此又是何言?!” 王楷道:“整个徐州城因一话本而沸腾,主公之名,一时无俩,女公子之勇更为人津津乐道。” 虎父,虎女。本身就已经够吸人睛目的了。 “这位女公子,当真有翻江倒海之能啊……”许汜上次听陈宫所说,还有些迟疑,万没有想到,这陈宫与女公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内,折腾出这许多的事情来。 陈宫哈哈大笑,道:“早先便说要洗刷污名了。宫本欲写赋,然女公子却点醒了宫,说,百本辩解赋也不及一话本,宫原本不信,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女公子当真高见。主公本就不入人眼,便是万字赋言,也入不得那些高才之眼,还不如不费这等力气。如今这效果,倒也出乎宫之预料。” 许汜指着他笑的说不出话来,“公台相貌堂堂,腹中黑黑。” 王楷也笑,“这是蓄势而点燃民意,看来主公铁了心要图曹操了。” “非也,非为图,而为自保。”陈宫笑道。 “早不图,晚也图之,”王楷道:“有甚区别?!” “此话本在军中也传的甚开,”许汜笑道:“便是连张辽,高顺之名也榜上有名。如今军中在议主公,与张辽和高顺之英勇排名榜,也是公台促成的吧……” 洗脑是必要的,兵士们的热血也是需要点燃的。 “公台可真是不诚实,这是激军中兵士之争心啊,”王楷道:“更意在指那曹操亦是董卓之流。” “宫可无此意,那话本之中可无一字提及此。”陈宫否认道。 “无一字提,却亦字字如是。”许汜道:“油滑。还对我等二人不诚实。” 陈宫哈哈大笑,笑而不语。 “许都那班子人,若知此,必恼恨不已。”王楷笑道:“主公成了小贪而不大贪,弃小义成全大义,弃小忠成全大忠之人,而他们却成了为求名而不择手段的人,岂能甘休?!” “公台是在惹火,徐州此话本火,是想引曹操重兵屠城乎?!”许汜道。 王楷也道:“以此激怒曹操,曹操必屠徐州全城,以泄其愤。公台何忍拖百姓下水?!” “原来两位也知曹操天性残忍,当年宫也知如此,才弃之而去,”陈宫道:“既已知此,何故而要讨好于他,在他手下苟延残喘吗?!袁绍尚耻之于曹操班下,而两位却只将徐州城的安危,寄托于曹操能善待百姓之上吗?!徐州若失,依旧会被屠城,不管有无此话本。况,徐州自有主公保。” 许汜叹息道:“实是曹操势大,非我惧也,天下何人不惧之?!” “以此情境,若发檄文,恐天下笑,一区区英雄,不足以守徐州……”王楷道。 陈宫便不多言了。此时曹势大,吕布势危,他们心有迟疑,再正常不过,没有信心也是正常的。 两人也知道陈宫早已坚定如铁心,便也不再多言。 “听闻元龙任了司农官,”王楷道:“怪道近日不见元龙。” “女公子另有要务叮嘱元龙去做,也因此元龙日日只守在田间,十分尽责。”陈宫笑道:“宫也未曾料想,元龙竟如此能屈能伸。原以为他定会笑农事,以他之才轻用之,还恐他不悦。” 许汜向来与陈登有隙,听了耻笑道:“表面若此,内心又不知如何。也许只是表象罢了。汜倒听闻他与小沛联络甚是紧密。” 这许汜想探自己。陈宫自是心知,只笑道:“刘使君是天下英雄,元龙心慕之也未有不可。元龙若有辅佐之心,尽可去之,女公子定不拦,宫也不会拦。” 许汜道:“陈登向来心向气傲,去了小沛还要屈于靡竺等人之下,武更是屈于关张二将之下,他岂会如此?!况且,刘使君未曾有势,陈登自是更不会去。他向来惜名,心慕刘使君,正是应了那等爱名之人……” 王楷不参与许汜的言论,只是笑道:“那贪名一说,倒骂尽了天下贤士,公台竟也不怕贤人不来?!” “怕甚?激他们一激,且激他们来瞧徐州吕布之勇……”陈宫笑道。 只怕并非是为来瞧吕布,而是来辩陈宫不要脸的。或是看吕布败,丢丑。 那话本子激他们可以,若叫他们信服,他们不会。还会鄙视陈宫,行此小人行径,与那妇人无异,尽用之坊间市井之计。 “明日便是女公子与高顺将军的赌约之期了……”王楷道:“真令人期待啊,明日我等二人便也去军营中叨扰了……” 许汜也颔首笑了。 陈宫道:“两位不来,宫也是要去请的,明日且一并前去围观。” 全城轰动,军中更是议论纷纷,军士脸上多有好奇,还有热血,以及期待。 一早,无数人都涌入到军营中去了。大小将领等人,无有不来者。 吕布和吕娴也到了,诸将忙道:“参见温侯,女公子!” “诸位速速请起!”吕布脸上大喜,道:“多谢诸位赏面来看吾女与高将军之争。” 陈宫笑道:“今日女公子和高顺将军才是主角,不若先请观之,再谈其它!” “对对对,此时并非是叙言之时。”吕布笑道:“布不能喧宾压主,分不清主次。高将军。” “末将在。”高顺出列。 “准备妥当了吗?!”吕布笑问道。 “已妥!”高顺示意旗兵招旗,那三百五十兵威风凛凛的过来了。 “吕娴!”吕布喝道:“准备妥当了吗?!” “已妥!”吕娴笑了,从袖中掏了一个东西出来,也不知是何物,竟吹出古怪的尖锐的声音来,只见那三百五十人,身着奇装异服,从军营外跑来了。 众将吃了一惊,忙转首去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2章 我爹是吕布42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那一列方阵好不威风。齐步走,每一脚印,每一个踢踏之声都是齐整的。他们脸色肃然,二者两距像是尺子量过,而且,一列列看过去,竟然连跨步都是一样。 那声音踢踏着,没有一个不在调上,闻之令人心惊而变色。如同地震崩于前的震撼。 诸将傻了眼,呆呆的看着齐来之兵,便是连吕布也失言许久。高顺更是木着一张脸,心里突的一声。 陈宫笑而不语,许汜和王楷心有震荡,看着又看了看女公子。 “好生威风的军士。”曹豹笑道。 吕娴对这个曹豹很是客气,笑道:“外祖可不要看表面,或许只是中看不中用。” 曹豹怔了一下,心中一暖,见女公子待她如此客气,心中十分欣喜。 他的女儿嫁了吕布为次妻,只是命不好,早死。女死,其实除了吕布稍敬他以外,他是对这门亲不抱妄想了,但没曾想得志的女公子,竟还能亲热的叫一声外祖。 曹豹这心里便是又酸又喜,道:“定然是中看又中用的,更当如女公子一般出人意料。” “那便借外祖之吉言了,”吕娴笑道:“高将军,今日之较量,并非如战场之厮杀,分个高下既可,不可要人命,因而我备了些不伤人的武器,不知高将军可愿否?!” 高顺道:“自当如此,女公子设想周全。” 那边厢已有人抬着箱子上来了,一一打开。 “那都是无刃长矛,上面矛并非为刀,而是木棍,木棍上涂颜料,并不伤人,也能让双方放开手脚,一方为蓝颜料,一方为红颜料,两军对战之时,倘颜料点及要害,即刻便退出。”吕娴道:“结束之时,以身上颜料少者为胜,何如?!” “妙极!”高顺拱手道:“从女公子计!” “因高将军之兵并不熟悉此战之法,也因此,定三局,两胜。”吕娴笑道:“战场之上,无非攻城略地,以及防守。一局为战场正面厮杀,一局攻守之势,攻与守,我与高将军抽签而定,最后一局,在城外坡上定输赢。因为此处有地利,也因此,我们燃三柱香。三柱香内,若两队都未回,便皆败。香燃之时,两队齐进,谁先至高坡,谁先占据地利,都由他们自己,谁又能在那打败对方,并在三柱香内回转,便是赢,至于去途与回途中,埋伏或厮杀等,自由发挥,如何?!” 众人大惊,已然明白这吕娴是极熟悉兵法之人了。 众人自然无有不从,都略有些担心的看着高顺。 “女公子此计极好,顺无疑议!”高顺道。 吕布拍手道:“此法甚好,甚是公平,比相互厮打,学那匹夫之战好。” 陈宫笑道:“此法虽好,却需公正之裁断!” “我推张辽将军随之,不参战,不指点,只能裁断,若有中要害还战者,可罚下场。”吕娴笑道:“张将军,为公平,可不许轻我为女子而放水!” 众人都听笑了。 张辽笑起抱拳道:“辽定公平,不敢放水!” 吕娴起了身,笑着高声道:“此战,非一匹夫之勇可胜,而是团体作战,当要团结,顾全大局,高坡之上,有一面旗,谁能三柱香内击败对方,哪怕只有一人回,都是赢!这是顾全大局之战,以旗为胜!切记!一局过后换衣重来。我备了很多衣物。” 两边都喝然道:“是!” 只是吕娴一边的军士齐高声喝,无一杂音,而高顺那边却稀落,虽高声,却并不齐,高顺心里已然焦虑起来了。以往并不觉不妥,只是如今这一对比,难免被比的十分惨烈。 陈宫起了身,笑道:“击鼓,列阵,第一局起!” 吕娴和高顺皆下了场。 一边是看旗,一边是听哨声,然而却是哨声更快,不过哨声一起,已是列于校场一边。 诸将急切的跑的更近了观看,一时挤的骂娘。 许汜和王楷也不淡定了,抛开名士的风范,把陈宫往边上一挤,抢前看去了。 “……”陈宫。 曹豹,魏续,宋宪等诸将全涌到了前头,一个个脑袋张的跟长颈的鹅一般,一面还叫身边其它的将领道:“别挤,别挤,莫吵嚷……” 吕娴与高顺各自站在校场台上,笑道:“鼓声齐起,便正面厮杀!” 鼓声如雨点一般密集的擂了起来,擂的如同人的心跳一般,咚咚咚! “杀!” “冲啊!” 他们各自拿着涂了颜料的长棒开始拼杀起来,一时之间,颜料齐染,当真震憾。 张辽骑着马,挥着鞭子,不断的在其中道:“那个,退出,你身上都全是颜料了……快退出……” 他做裁判竟然也出了一身的汗。 高顺脸色肃然,不知为何,额上却出了细密的汗,听见吕娴道:“正面迎敌厮杀,是大战场面,这一点,我未必能赢高将军!” 高顺却嘴唇紧抿,不谦虚,也不抬吕娴,他是真的想赢的。 可是,他却知道赢极为艰难。战场上的一切,令他焦心牵挂,一心在里面,只因吕娴训练出来的兵配合的太好了,短短一月时间,她是怎么做到将这散漫的兵士练出如此的整齐划一,并且,配合密切的?! 古代军队虽重军纪,然而列阵,布队方面,其实远远不及现代军队。 看阅兵式时,对比一下现代军队,与一些小国的军队就知道了,那强烈的对比差异,让观众与高顺的震惊很大,当然,高顺是更加紧张的,因为他是当事人…… 古代军队,军纪严明,若误时或误事,必杀之悬示军中,而震慑三军,军纪虽严,然而,却远不及吕娴短短一月训练而出的成效惊人。 高顺不知道为什么,完全不明白到底有哪里不同。为什么区别如此之大?! 这怎么做到的?!高顺嘴里含有一丝苦涩。 便是张辽与在观的诸将也心中惊愕莫名。 吕布更是连连叫好。 陈宫垫着脚才能看到,心中却明白,吕娴在细节方面,做的是无比的极致。 两方厮杀已然分明,吕娴之军攻守之势配合无间,五人一阵,相互交与后背,配合对敌,有人冲散之时,哪怕丢了武器,也会上手上脚,仿佛不惧死一般的强烈的赢的信念。 鸣金收兵,结束! 各自归阵,他们身上都染上了颜料,然而一方仿佛滚成了彩泥泥人,而另一方,身上只是薄薄的,或是点点的,远不及对方整大片的全是。 张辽道:“此局,女公子胜!” 吕娴笑道:“高将军之兵并不熟练此作战方式,是我取巧而赢了,因为我教过他们如何避免被染上颜料而不败。” 高顺木着脸道:“败便是败,顺心服!” 吕娴道:“高将军陷阵营之勇,可见一斑!虽败犹荣。” 吕布在席上大声叫好,欢喜的跳着脚像孙猴子似的,十分不耐而外张,“此,吾儿,高顺,你服不服?!” 高顺滞了一口气,胀红了脸。 陈宫笑劝道:“主公,还有两局,等全部结束再说吧。” “哈哈哈,吾儿必胜。”吕布大笑起来道。 “女公子!”诸将也大叫。 “……”高顺看着己方动摇的军心,忙去安抚喝骂。 “且先去换衣服!”吕娴道。 当下兵士们又换了干净衣物,武器也重新上了颜料。 “我准备了第二局是攻守之势。”吕娴笑道:“且去搭建起来!” 哨声一起,那三百五十兵,又抬了木箱子过来,在那场上,便开始敲打组装,极为熟练的搭建了一个木质的仿城墙,并在地面划上虚线,诸将好奇的跑去看。 吕娴道:“以此城墙为城池,而作战不可转于后方,正面攻城,须在虚线以内,无论攻守,定下胜败。而武器,攻方,我准备了绳索,无矢之箭等物,守方,我准备了涂了颜料的仿石块的破布团和无矢之箭。依旧以张将军为裁判!” 张辽应了。 “高将军,且来抓阄!”吕娴笑道:“公台,且写上两张竹签来。” 陈宫笑应了,当下便去写了放进竹筒。 “高将军请先!”吕娴笑道。 高顺心中紧张的不得了,自然顾不上再相让,忙去抽了一签。 “攻。”高顺道。 吕娴抽了另一根,笑道:“这自然是守了。” “攻守已定!”陈宫道:“请两位速备战吧!” 高顺怕军心不固,忙去安抚,密计一番。 而吕娴走向己军,笑道:“有信心吗?!” “有!”呼喝之声齐如雷般。 “守住它!”吕娴对着城一指,道:“如同守着我们的徐州城,这就是咱们的徐州城!” “是!”众兵士无须分说,从两侧楼梯爬了一百余人上去,余下诸人,皆站立于楼梯两侧,递送箭矢等人,配合严密。 高顺那边兵士也已准备妥当,当下火速的架着梯子,及绳索朝着这边冲过来了。 “守住徐州军!”城上诸兵士高声吼道:“守住我们的家!” 在场诸人震撼不已。 当下箭矢齐飞,颜料到处滴落,梯子一搭,许多人齐挤着往上爬,更有绳索扔上来要攀城的,城上一队三人,一人扔石,一人射箭,一人抓着砍刀砍绳索,竟是各司其职,有倒下退下的,便立即有后备补上其位置,而其它人全都为后备,以及递送物资之人,竟是战而不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3章 我爹是吕布43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城下倒下的越来越多,大块的颜料随着石块砸下来,许多高顺这边的兵士都退场了。 绳索更是如此,一断,便拿城墙束手无策。 渐渐的攻守之势已然分明了。 不是多么有战略的战争,更多的只是枯燥的不断的重复的动作,以及鼓舞不懈的军心。 城下诸兵士已然逞颓势,越知战胜无望,便越是消极。 而城上却时不时的喊着口号,哪怕累极,也没有一个人懈怠。 高顺的脸越绷越紧,其实细细观察,能看出许多的细节处来,比如,吕娴这边有专门大嗓门的人在士气低迷之时,站起来鼓动人心,士气便半点不衰…… 人在累的时候,下意识是不想回应的,然而无论他们多累,在喊动的时候,声音永远是不低,不大的。 高声能鼓动人心,让人变得振奋,而己方,虽有鼓声,却…… 吕娴之军配合完善到一个系统的地步。并且如果一方溃败,有敌军爬上城去,却不至于全盘皆败,因为其它人会一涌而上。 三人小队,就像一个个独立运营的团体,然而,他们配合完密,又仿佛是血肉相连的一个整体,便是失了几个,却如绳索不断一般,不断的被后备修复。 如此,竟是无法攻城。 “好!”吕布喜的脸色精彩不绝,道:“不愧是我吕布之女,哈哈哈,我儿吕娴,果然不输于我,哈哈哈哈……” 整个军营紧张之中都能听到吕布夸张的笑声。 “我败了。”高顺道。 “高将军为攻势,我为守势,借着城墙,我还是占有优势的,攻城最难,高将军虽败,却也不败!”吕娴道。 真的不用这么为我说话!高顺道:“败便是败,顺心服!” 陈宫笑道:“三局已两胜,第三局还需战吗?!” “自是要战!”高顺道:“赌约要有始有终!” 诸将也急切的道:“自然当战,一定要战!” “既如此,便叫军士们去换衣裳,”吕娴笑道,“高将军,还须振奋军心呐……” 高顺看着已经摔落的军心,长长的,闷闷的叹了一口气,但还是硬着头皮,前去安抚人心了。 他以喝骂为主,军士们虽挫败,却也没人敢抬头顶撞,一个个的都低了头。 效果极为不明显。 当下又换了衣服,备了相同的战马,武器等。 吕娴这边早已经军心大振,哪里还需要再去鼓动人心。 吕娴只笑着叮嘱了两句,道:“要团体配合,每一场战役,都要牢记目标是什么。” “是!”军士们眼眸亮着,高声道:“夺旗!” “对,此场战役的目标是夺旗!”吕娴道:“去吧!” 兵士们已经列好了队,开始等燃香了。 陈宫笑道:“女公子竟也不叮嘱些战略吗?!宫以为,女公子定会布好战略为要。” “行军之中千变万化,若前布战略,过于死板,要他们自己去安排,他们会相互配合的。”吕娴笑道:“只要完成了目标,要赏赏众,自然不会有人拖后腿!” 陈宫笑道:“不错,赏众与拔尖,皆是要点。” 果然,她的兵士们几个头目已经开始商议对策了。 “燃香!”陈宫号令笑道。 张辽已经上了战马,准备去观战了。此战倒无须裁判。 其它将领也都来了兴致,都去观战。就连吕布都跃跃欲试,他被陈宫拦住了,道:“此地还需主公坐阵。” 吕布悻悻然的坐了下来,十分无奈的表情。 两方兵士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高顺之军簇拥着行马之人往前冲。 而吕娴之军中却无人骑马,反而只叫人牵了马跑。 吕娴之军搭上箭往对方马腿上射,那马吃痛,竟是在人群中乱冲起来。 见他们乱了,这边分出一半多人,一骨脑的冲上去将他们给冲散了,然后围了起来,或拉或拖,只是限制对方的活动,而另一半人护着马匹,拼命的往前冲,直至将对方的人给拦的差不多了,才有几个人一并上了马匹,拼命的往前冲去,一时之间,喧喧闹闹的,扭打,喝骂之声不绝。 依旧有无数英勇之人冲出重冲,朝着那几匹马冲奔而去,意欲阻止。 “把他们拖下马,抢了他们的马,速速!” 这边见劣势极为明显,有些军士已是大急了,急欲吩咐,然而,吕娴之军虽乱却有序,配合的亲密无间。 可高顺之军却已是军心大摇,便是定了正确的战略,配合的人少,而且不听者多,一时之间像没了头的苍蝇,只各顾各的突破重围,往城外高坡跑去…… 校场之中,吕布坐不大住,坐立难安,最后又喜又忧又急的干脆站了起来,来看着燃香还有几寸。 “最后一支了吧?!”吕布轻声问陈宫,一副生怕将香吹的更快了的形景。 陈宫忍俊不禁,笑道:“是。” 吕布来回徘徊,出奇的安静,动作幅度也很小,仿佛动作大了,便能将香吹熄了。 高顺面无表情,看着燃香,表面镇定,然而心里却是焦急的,他站着一动不动如同雕塑。 吕娴倒是悠闲,半点不见急切。 其它诸人更是昂着头张望着军营外,又竖着耳朵听脚步声或马蹄声。 “最后半支了吧?!”吕布呼了一口浊气,莫名的紧张焦虑起来。 吕娴看他如此,倒笑了,道:“父亲这般急躁作甚,领军作战,若是坐不住,身边的人也会跟着担忧焦虑,便是再急,也是不能表现出分毫的。” “主将者急,从者皆无主张,定然无所适从。”陈宫笑道:“主公还是稍安勿躁吧。” 吕布便是再急,听二人所言,少不得耐着性子多等一回了。 “我儿为何不急?!”吕布道:“可是因为三局两胜已定?!” 吕娴只是笑而不语。 陈宫看着吕娴,捻须笑而不语。 “你们两个人打什么哑谜?!”吕布无奈不已,再着急,也只能静静的等。然后看着这香渐渐的快燃尽了…… 就在众人以为必是两败的时候,突听的马蹄之声传来。 唰!众人都站的直了,便是连陈宫也微急道:“速速看来者是何人?!” 斥候应了,忙去军营前去查看。 轰轰轰……不止是一匹马来了,还有他们身后无数的脚步声,整齐划一,踏踏踢踢的到了,于乱之中,竟还能在回来时保持这样的阵势,一听就知道是谁之军马了…… “哈哈哈……”吕布大喜,不用看,只用听就知道是谁了,道:“定是我儿军队!” 身后许汜和王楷也都紧张起来,如绷紧了的弦道:“可是女公子的军队?!” “正是女公子之军!”斥侯报道。 众人大喜,只见一骑上兵士扛着旗已飞马入了军营,飞身下马,跪于地上献旗道:“不负女公子之望!” 吕布先抢了下阶,将他扶起来,道:“好,好,好!” 瞧那香正好燃尽了。 吕布喜色于脸,道:“赏,皆重赏之,哈哈哈……” 身后的兵士们也都进了军营来了,一听这话,皆面有喜色。 吕娴笑道:“要赏,便全都要赏,高顺将军之军,已然不逊色,只是遇到善会投机取巧的我,自然落在下风。” 吕布听了笑道:“对,全都要赏,赏!” 高顺脸上微变,道:“主公,末将受赏有愧!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他拱手道:“女公子,今日之较量,顺心服口服。顺愿赌服输!” “将军之军本自强兵,兼我之练兵之法,更强一层,若执武器对敌,我之军未必是将军对手,其勇可嘉。”吕娴道。 “女公子如此说,顺,更惭愧不如!”高顺低首道。 “高将军可服?往后可不许再拦我进军营了……”吕娴笑道。 “顺服,女公子之才可为大将。”高顺道。 吕布哈哈大笑,道:“对,对,对,我儿便是来军中,定也是一员所向披靡的猛将!” 众人皆笑附合。 “高顺自愿罚酒一坛!”高顺道。 “高将军仗义,”吕娴笑道:“娴自也不能小器,虽赢,然当日许诺之嫁妆,也须拿出来,用作军费。” 吕布与陈宫吃了一惊,看着吕娴。 “女公子!”高顺惊道:“不可!是顺输了,怎么能让女公子拿出安身立命之物?!” “这嫁妆,我当日所许诺本也是无论输赢,尽皆充作军费之用。平日娴最佩服的,便是诸位将领,也愿以区区之躯,以献末技之法,以后还望诸将多多包容,多多指点于我,家财本是外物,而诸将士们更应得此,以安身立命,这是娴之心意,还望诸位千万莫要推却!” 高顺红了眼眶,道:“如此,顺都无地自容了。” 诸将也都心服。 吕娴笑道:“今日之高下,只是戏耳,若以生死之厮杀,娴此等练兵之法未必如高顺将军之悍勇。今日,高顺将军让了我几分,我感怀于心!” 见她如此说,高顺更是感怀不已。 令人输不难,令人心服,却难。 “高将军酒要喝,然,并非罚酒,而是敬酒。娴当敬高将军几杯,以敬高将军英勇。”吕娴道:“今日之战,若以诸将之勇,与我之拙计结合为一,何恐军不强矣!以后还望高将军与诸位与我父,与娴,上下一心,守城破敌,成就万世威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4章 我爹是吕布44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众人大服,皆拱手道:“末将等从命,誓死追随主公!” 吕布哈哈大笑,道:“今日大喜,设宴军中,布要与诸位一醉方休!” 哈哈哈! 一时之间,都欢呼起来。 “女公子何人?!”陈宫对许汜笑问道。 许汜颔首道:“有才有德,虽胜,却不压人,只以德服人。此女,有周公之范,威服军中与百姓,定让徐州心服大安。” 陈宫终于笑了,道:“难得见许先生如此夸人,还是一介女子……” “公台可莫要奚落汜,汜今日心服口服,无话可说了……”许汜笑道。 王楷道:“女公子,真神人也!其威而不重,有胆识有谋略,人在军中不怯,而于诸将之中,竟能隐隐列于首,被诸将推崇心服,楷今日也叹服了。英雄分雌雄啊,往日竟是自堵于见识了。” 陈宫大笑,心悦不已。 这是最乱的时代,也是英雄辈出的年代,远不及后世对于女子的倾压与鄙视,以及厌恶和约束。 这里,是三国。是流氓可以做皇帝,歌女可以封皇后的时代。 是有本事,有胆识……就可以叱诧风云的时代。 一百二十台嫁妆,吕娴早就准备好了,一一抬上来打开的时候,众人瞪圆了眼眸,听着吕娴道:“诸位今日辛苦,但有所值,娴聊表心意,以此作心意,不仅将嫁妆献于军中,我人,也愿与诸将士同战!往后,希冀一心!” 军士们大为感动,将领们也都拱手,灼热着眸道:“定然一心,不负女公子之托!” “上酒!”吕娴哈哈大笑,道:“我父所言不错,今日,我要与诸位都喝上一杯!” 当下抬了酒坛上来,分酒与将士们,吕娴高举起酒杯,道:“第一杯,敬在座所有诸位!我父治下,文臣尽其才,武能尽其勇,谋士尽其智,何愁徐州不守?!饮尽!请!” “敬女公子!”高高朗声起,众军士们尽皆一饮而尽,哈哈大笑。 曹豹笑道:“女公子爽快人也!” 吕娴再倒了一杯,道:“第二杯,敬我父,愿我父明察严明,恪守主公之份,重用贤能,赏罚分明!” 吕布道:“也敬我儿,喜得诸将认可,从军为将!来,喝!”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一饮而尽。 “第三杯,敬高顺将军!”吕娴笑道:“足饮一坛,为戏言耳,岂能让高将军喝罚酒?!今日只是助诸位之兴,并非为罚而设宴!在座诸位能见高顺将军饮一回酒,已是大为感慨了!” 诸将皆笑了起来,道:“是,高将军虽输了,可输于女公子也服气,今日真是难得一见高将军饮酒,当如一快事哉!” 高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举杯感怀,道:“女公子,请!” “请!” 两人一饮而尽。 杯盏还未放下,高顺却已经跪了下来,做出一个臣服的末将之仪,抱拳道:“女公子之智,顺心服。顺愿拜女公子为师,但请赐教练兵之法,以后女公子吩咐,定万死不辞,女公子若在军中为将,末将无不从女公子!” 吕娴吃了一惊,忙要扶他起来。 高顺却不肯,说她若不答应,便长跪不起。 陈宫与诸将皆笑道:“今日高将军输的冤枉,若不知道究竟输在何处,只怕晚上是睡不着的了……” 说罢,诸将却都笑了起来。 吕娴也笑了,却也跪了下来,拱手道:“赐教不敢,为师更不敢。娴只是微末之技,末等之流计,岂敢让高将军拜为师者?!” 高顺急道:“女公子!” 他还欲再言,却被吕娴打断,道:“以高将军之年,与我父齐,而娴早慕高将军之才勇,娴愿拜高将军为叔父,以后相互讨教军中诸事!” 高顺吃了一惊,眼眶已是红了,道:“女公子万万不可,顺何德何能?!” “高将军若不答应,娴亦不能起!”吕娴道。 高顺一时被难住了。 陈宫哈哈笑道:“古有将相和,今日,有如此之义,主公,依宫看,不若叫高将军应了罢,以高将军之忠勇,担当得起女公子一声叔父之称!” 吕布虽有犹豫,但见吕娴乐意,便笑道:“高顺,且应了罢!” 诸将也笑劝。 张辽笑道:“所谓好事成双,末将斗胆恳请主公拜女公子为小将军,以后可佐代主公慑军务大事!” 诸将竟都起身拜道:“末将等都同愿拜女公子为小将军!” 吕布大喜,哈哈大笑道:“好,好,今日便让我儿吕娴为小将军,此女若我,古语有云,子,身之二也。她便如父之附,以后诸公诸将待她,必要如待我一般!万不可慢待!” “遵命!”诸将笑应了。 陈宫,许汜等人也都起身道:“臣等从之!” “高顺,且应下吧,”吕布笑道:“以后做了我儿叔父,便是我吕布之兄弟,你为长辈,定要待她如我待我女,护她如我护我女!” 高顺鼻子一酸,道:“是!” 吕娴忙扶了他起身,让他入座,撂起短打一跪,道:“叔父在上!请受吕娴一拜!” 高顺忙扶了她起身,红着眼道:“女公子拜顺为叔父,顺自受之,然,此为义。却不可逆忠心。” 说罢,将吕娴扶至主位之上,撂战袍一拜,道:“高顺谨拜小将军,往后定讨教练兵之法门。威肃我军,镇守徐州城!” 诸将都起了身,也都甘愿下拜,道:“谨拜小将军,往后也多讨教练兵之法,请小将军不吝赐教!!” 吕娴忙道:“得诸位将军如此看重,以后定不负诸位信任,必尽娴之能,诸位请尽勇,我军不愁不强!” 众将皆大喜。 “快都请起!”吕娴举杯,笑道:“以后还望诸位将军多多照看于我,娴若有不能之处,还请赐教指正。敬诸位!” 诸将皆饮尽,大笑道:“恭喜主公有此虎女!” 吕布哈哈大笑,道:“以后有我父女同心,有我女助之,定横扫曹军!” 一时推杯换盏不停。 吕娴亲自举了一杯酒去敬曹豹,笑道:“外祖虽不是至亲血脉,然曹二娘亦是我次母,我敬曹公如敬亲外祖一般,往后,还请多多包容赐教于娴了。但有不便之处,都来与娴说,若有娴有不足,外祖切不可疏于娴而不言!” 曹豹又喜又红了眼眶,道:“小将军,以后豹定会……” “外祖不必多言,一切皆在心中。”吕娴笑道:“来,敬外祖。” 曹豹大喜,一饮而尽,一时心中畅快的不得了。 “外祖以后无事时可来府上闲坐,切不可与我父生疏了才是。”吕娴笑道:“若是府上敢慢怠外祖,看我怎么削他。” 曹豹哈哈大笑,自是应了,一时喜道:“温侯有女公子,胜似男子!” 便是男子,也无这份无形中建立起来的威望。 曹豹喜不自胜,连酒都觉得甜了不少。 吕娴又去敬其它诸将,敬到侯成,宋宪,魏续三人身前时,笑道:“以后三位还需更当尽力,娴都靠三位了!” 三人忙喜道:“小将军言重了。敬小将军。” “敬三位!”吕娴喝了酒,笑道:“三位看我父之军营中,贤才辈出,可输曹操?!” 三人可是在绝境时叛了吕布的。 然而,这样的人虽善钻营,圆滑了些,但也是善战之将,只是考虑的多了些,哪怕有些世故功名,可是不到绝境,未必会叛。 而她来了徐州城,这徐州城早晚里外一肃,完全不同。那时,三人可还会再降吗?!未必…… 当他们在这里有生机,甚至有更好的前程,没有人想不开,非想着去叛敌。 侯成笑道:“小将军一人可抵曹营百余谋臣,羞煞他们了,我徐州城岂不如曹营?!” 果然会说话。嘴多甜!? 吕娴笑道:“我自如此,三位更当尽其勇,以求勇名盖过曹营,羞煞他们的百余战将,届时我等皆名震天下,岂不快哉?!” 三人一震,大喜道:“是,恭从女公子命!不敢负女公子之托!” 吕娴大笑,朗声道:“诸位!以我之浅见,不若在军中立个英雄榜,都说对敌才有战,才能找出破绽,战将亦是,将兵亦如此,我父营中勇将如云,而天下不知,只知吕布。然而,虎威之下,虎将却更是无穷无尽也,何不立下英雄榜百名排行?!军中无事之时,可分高下,而定排名?!一则,激励诸将士气,以进入英雄榜为荣,未进者可自努力奋进,进入者,则为更高者进,为首者,则为保名位而更奋进,如此,军中士气高昂,士气凛凛!” “英雄榜?!”吕布来了兴致,瞪大着虎眼,喃喃道。 诸将也都若有所思,眼眸清亮。 “二则,这排名可扬名立世,为世人称赞,世人不光知我父吕布之威名,更知英雄榜上名将,威慑诸侯……”吕娴笑道:“三则,我军中可立英雄榜,天下也可立英雄榜排名,他日我徐州英雄榜定可剑指天下英雄榜,更以奋进,激励将气!” 诸将喜着窃窃私语起来,皆笑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张辽笑道:“主公,此计甚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5章 我爹是吕布45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诸将也都跃跃欲试起来。 “另,今日我与高将军对敌之法,也可从之!当立三军,上中下军,不分高下,只是每半月一演习,将兵之将帅,也都可列英雄榜上参考因素,如此,将者可敌天下之将,而兵者却胜天下之雄兵,如此,岂不更好耳!”吕娴笑道:“娴之浅见,不知诸位可愿否?!” 陈宫未言,许汜已抚掌大笑,道:“女公子果然妙策!将可胜敌,然,所领之兵不能胜敌,犹败!兵可壮,然将不敌,也败!若如女公子言,此练兵之演习,及英雄榜可大大的激励士气!” 陈宫听了也笑,道:“主公,此计甚好。还是要商议出个章程细则出来。” 吕布大喜道:“我儿之谋果然甚妙!我看,可行!” 诸将喜道:“若论勇者,榜首当是主公!” 吕布喜不自胜,搓着手高兴的不得了,却也默认,并不假意谦让。 张辽笑道:“第二当是小将军!” 吕娴笑道:“难道我父女竟霸了榜首和榜二不成?!我父为榜首既可,我,若要上榜,得要公平参战!” 高顺笑道:“便不能居二,也在天下榜张飞之上……” 众人噗哧一声大笑了起来。 “英雄榜可立,然,不可伤了和气,不可为高下而生怨恨,不可不择手段,不可伤人杀人,点到即可。否则除名!”吕娴道:“此为要言,望诸位谨记!” “某等从之!”诸将皆心服道。 “立英雄榜者,意在提升自己实力,扬名立万于世。高者不可傲,低者不可丧,未进者尚可努力。诸位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不可自大轻敌!”吕娴笑道:“甚可以此为名,招天下贤士英雄皆来挑。” 众人早已心中大服之,笑道:“唯小将军是听!” 一时间更是欣喜饮酒不自胜。军营之中皆兴之莫名,蠢蠢欲动,说的兴起之时,几位将领恨不得拉着彼此就去校场分个高下排名…… 王楷对陈宫竖了竖大拇指,“招贤令,才是女公子的目的。” “此是抛砖引玉,一箭数雕之策谋。汜也叹服。”许汜捻须笑道:“谈笑之间,定三军,酒盏之下,定策谋。这位女公子,太出乎意料了。” 陈宫只笑,其实他之前在二人面前吹嘘的不得了。然而他心里其实也是没底的。 从未有人见识过吕娴的军事才能。他也没有。 他自然没底,他虽有信心,然而却依旧怕吕娴是逞强。 如今不光松了一口气,还叹服,甚至为之自豪万丈,如同这在府的所有将领一样,唯叹服而已! 军营之中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若没有真本事,想在军中立足,是做梦。而吕娴所为,不光有真本事,更有囊括万物的胸襟和气度,才能如此在这么多的战将之中游刃有余,仿佛鱼儿只惬意的在水中游一般轻松。 他看着吕娴,一身劲装,黑色,绣了金边,脸虽稚嫩却显沉稳,虽看似轻浮,却重也似泰山,令人不敢忽视。 她就是唯一的主角之人,便是吕布,也没这等的游刃有余。 谦卑下人,胜而不骄人。 这样的人,不光有才,还有德。 以才伏诸将,却不压一筹,反自卑下,以谦为尊,更获人敬重。 陈宫似乎有所悟,当初女公子对他所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是什么意思了。 他微微一笑,这一刻,豁然开朗,仿佛自己的心突然通了一窍,可与宇宙接壤…… 这一晚,许多战将皆喝的东倒西歪,然,张辽和高顺却一直很清醒。 他们知道,小将军还有更多更多未尽之语。 吕布早喝的睡过去了,躺在首座上打呼,呼声如雷。 陈宫,许汜,高顺,张辽,却自动的随着吕娴坐到了大帐里边的小几边上,也不嫌冷,围着火盆坐着。 白天是不冷的,只是倒春寒的晚上却是真的冷极了。 张辽道:“以后军中有女公子,军中诸事可议!” 吕娴却笑,道:“我有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在军中久了,我会露馅的。” 陈宫笑道:“何馅?!” “无知的馅!”吕娴笑道。 众人皆笑,不信。 “骗你们作甚?!”吕娴道:“我能胜,只是一时之巧,然,军中能人无数,我还不够看。” “女公子谦虚,”许汜笑道。 陈宫道:“依宫瞧,怕是女公子是懒!” “公台知我!”吕娴笑道:“说露馅,是真的怕。几位有所不知,我有长处,但也有短处,以我之长,补军中之短,我军会强,然,事事以我为主,必也败!” “愿闻其详!”高顺认真的道。 “兵法变化无穷,若集权于一人独断,恐失灵活。”吕娴道:“应该发挥各军的主观能动性才是真正的妙法,有了主动,有了章程,一切皆按其法,军法自立,军队自强。” “一人之智终究有限,不敌众。”吕娴道:“如同人的脑子,有时候摆不动手脚,或有延迟,或误大事。一人智,胜当然该喜,若败,便是全盘皆输!” “叔父!”吕娴拉住他的手,笑道:“练兵之法我略写了几个要点在此,你且回去一看,再与张将军商议,捡可行者行之!” 她从袖中抽了一大沓与他。 高顺当下便就近灯火看了起来,引的张辽也频频伸首。 “三军者,上军由我父领军,我佐之,中军由张将军领军,下军有高叔父领军。半月演习一次。演习之法在此,”吕娴递了一沓纸与张辽道。 张辽看的心潮澎湃,他本是外放的性格,竟拍腿连连叫好。 高顺却显得镇定的多,然而心中的惊愕不比张辽少。 “捡优者可用之,结二位将军之智勇,一月之后,全军上下,定全然不同。”吕娴笑道。 张辽回过神道:“女公子不自将一军吗?!” 吕娴笑着摇摇头,道:“我与公台与几位先生,会全慑三军,但细节方面,我们并不插手。一切细节实施全看两位将军了。到时上中下军,谁能居上,便得的赏多。” “如此,不出一月,自有成效!”张辽喜道,“我与高顺定会努力练兵。” 高顺也应声。 “叔父我还另有事嘱托,等叔父醒了酒,我再与叔父细谈。”吕娴笑道。 高顺自是欣然领命。 陈宫笑道:“女公子跟着主公方好。旁人都劝不住他。只有女公子,治虎轻而易举。” 众人都笑了。 吕娴笑道:“若要战时,公台自跟着张将军,我跟我爹,你可制不住这头爆虎常失智的主公。” 陈宫哈哈大笑。 吕娴笑道:“许先生可是襄阳人士?!” “正是,”许汜笑道。 “襄阳多名士,是卧虎藏龙之地啊。”吕娴笑道。 “莫非女公子也知卧龙凤雏之名?!”许汜笑言道。 吕娴轻笑,道:“日后还有事要劳许先生。” “定当遵从。”许汜已是明了是何意了。 “王先生,”吕娴道:“日后袁术营中出使,及城中杂务,还要劳你多加费心。” “是。”王楷笑应了,道:“莫非女公子有计赚那袁术?!” 吕娴只是笑而不答。 王楷与许汜皆笑。 陈宫笑道:“可要向天下同发招贤令?!” 吕娴摇了摇头,笑道:“去求,谁肯来?!公台啊,得要他们自己来,激他们来,哪怕是为挫败你我而来,哪怕是为击败英雄榜上战将而来,以我父之名,求来的,只怕无人爱来……” 求来的爱,爱真的不来。 “况求人,索然无味。”吕娴笑道:“若有争议,或有轻视,倒会主动来了。” “若是此,倒也热闹,只是若来辩,城中可无人辩得过天才之贤才?!他们定会为驳倒女公子而来。”陈宫道。 “事实胜于雄辩!”吕娴道:“况若论大谋,公台一人足已!” 陈宫一怔,道:“宫岂敢当?!” “辩是非曲直黑白,终是小道,真正的大道,是仁。”吕娴道:“仁能容人,仁能活天下万民。” 陈宫眼中微红,拱手道:“女公子谬赞。” 许汜和王楷皆颔首。 “若女公子心慕卧龙凤雏,”陈宫笑道:“可派人去请,他们便来任何一人,宫愿以身让之!” 吕娴笑着摇了摇头,道:“此二人心高气傲,只怕轻乎我父,有计谋反而不佐,恐误大事。况且以他们二人的性子,我父岂肯听之?!也就只有公台能容忍我父了。” “不知女公子对此二人有何打算?”许汜笑道:“莫非要杀之?!” “我知他们必不肯来,但也要去求,姿态要摆足。”吕娴道:“不仅如此,还要将他们扬名于世。受我父恩惠赞誉。” 三人皆瞪大眼睛瞧她,都吃了一惊。 “此是捧杀之计?!”许汜道。 “是,他们有汉心,却不信我父有汉心。必不投我父。可这二人有大才,倘以后刘备收用之,必为大患,”吕娴道:“如此盛名,倒叫刘备不敢用他们二人。” “好计!”王楷叫妙,拍手笑道:“便是用了,也不会尽信之,尽信之,也不会让他们破主公。便是来破主公,他们受了恩惠,哪怕顾及天下人的看法,也会事留一线!女公子当真七窍之心也,此计太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6章 我爹是吕布46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娴笑道:“防患于未然。刘备此人,我心甚是担忧。” “小沛虽可暂留他,然,若无出头之日,他依旧走。”陈宫道,“他虽与主公有盟誓之约,不大可能去投曹操了,但是旁处也不无可能……” “想一想刘备,再想一想我父,竟觉得如今的刘备也算好运,虽无出头,但也无风可摧,而我父,马上要被风吹于林,大军来剿了。”吕娴道:“我竟心甚羡之。” 三人听了都笑将起来。 许汜笑道:“若女公子现行此计,汜可往。” “待破曹之后,再计不迟!”吕娴笑道:“若现在宣扬的人尽知,叫曹操捡了便宜,我等皆要悔死!” 许汜忍俊不禁,又道:“女公子竟不惧曹操大军前来?!” “任他来多少人马,我都不惧,有信心破曹……”吕娴笑了。 这是三国,以少胜多之战,不知凡己。 “若要胜,外要联络十八路诸侯,内要鼓舞士气。”陈宫道。 “还要再加一条,此条当应在高叔父身上。”吕娴笑道。 高顺自知己重任,回首对吕娴点了点头。 他其实有点明白吕娴要他做什么了。 陈宫,许汜,王楷自然也能猜得到。 无非是攻守之势,攻则有吕布,张辽,而守,除了高顺,无人矣。吕娴拜他为叔父,便是真的极为信重于他了。 “女公子便不惧各方诸侯不助主公,倒助曹操吗?!”许汜笑道。 吕娴道:“联络他们,并非为要他们相助。以许先生高见,以为他们可会助曹操?!” 许汜沉吟一会,道:“多观望者!” 吕娴笑了,道:“不错,既如此,自可图胜!” 说罢却不肯再说了。 许汜再三者问,问不出来,一时倒有点急。可又不好再追问的。 天渐渐明了,诸将都睡了。 便是张辽也有点瞌睡,回自己大帐中去了。 陈宫许汜王楷等人也都散了。唯高顺眼眸清亮,一直看着吕娴。 得,看来今晚不说个明白,高顺是睡不着了。 今天的事,对高顺来说,是艰难的一天,他不弄明白,他是睡不着的。瞧这双眼睛精神又明了的样子。 “叔父……”吕娴笑道:“我知叔父之才谋不输公台,之勇略不输张辽,之细心如发,更是不输女子,而其仁心,更胜于人。” 高顺不饮酒,吕娴现在明白,他不是不喜喝酒,也不是不能喝,而为了尽责治军,所以保持清醒。 史上记他郝萌叛变之时,是高顺平叛的,他斩下郝萌的头颅,让曹性去请功。 这样的人,不是把功劳让给曹性,而是为了不让吕布波及更多的人。也是为了护曹性。为了吕布不再失去更多的人。 这样的人,不争功,爱惜底下之将,如何不仁?!所以守城之事不交给他交给谁,这大后方除了他,没有人可重任。 “所以治内大事,除了叔父,可人更能担任。”吕娴郑重的低声凑近他道:“外要御敌,内要治乱。叔父平日练兵,当要有一只眼睛注视着军中,城内,整个除州城!” 高顺一凛,郑重的紧抿着嘴唇看着她。 “我父之基业,就在这里,就是徐州,若徐州失,我父谈何基业可存,曹操必灭我父如灭杀犬豕,”吕娴道:“若不失徐州,哪怕我父与张辽输十次八次,只要徐州在,便能东山再起,然而若失徐州,天下断无再有容身之处。此处极为紧要,大话将要放出去了,檄文也要发了,我们只能赢,不能输!” 高顺当然明白,但是听的却很认真,并不打断她。 吕娴道:“此战,叔父以为是为何战?!” “保卫之战!击退曹操既可。”高顺道:“曹若知檄文,必发重兵至,甚至亲至!” “不错。”吕娴道:“徐州,吾父之腹背,今娴将腹背皆托于叔父,请叔父务必保全,坚守不出,若有人叫战,只守不战,若我父败走,也不可出城救。全力只保徐州城!” “若失,我等皆败,必死!”吕娴道:“娴思来想去,唯有叔父一人可忍一时之急,一时之气,请务必只保全,而不战!” 高顺一拜道:“顺定从之!” “叔父……”吕娴扶起他,道:“守好大后方,治如铁桶,便是前方败了,我父与张辽中军躲来徐州城,也有机会再起势。为将者,不看一时之胜败。当计长远,这大后方,全交给叔父任之了。既便出现最糟的情况,也不能出战,便是我父被擒,尚有我在,徐州不被破,曹操必不会杀我父。我被擒,尚有我父在,我也必有再回徐州之时。不管任何状况,不可战!倘我与我父皆被擒,徐州上下全交由叔父之手,静待我与我父归来。旁人,我皆不信,只信叔父!” 高顺已是心中大震,立誓道:“若顺叛主公与女公子,不得好死!” 吕娴道:“生死存亡之际将至,我也会嘱咐貂婵,守好家中,注意城中文臣异向。家,城,军,文臣,武将,叔父与貂婵皆要注意,行大事者,不避男女之嫌。况叔父品行若此,更当以大事为重!” “是。”高顺哽咽着应了。 “我父悔袁术婚,袁术必怒,而图城中,更有刘备在小沛虎视眈眈,他们二人,必要从内部突破徐州,”吕娴道:“而徐州势力错综复杂,我父,却也不能令人心服,以至于现在后患无穷。而这一切,全都担到叔父身上。现在要战,便是收拢人心的时候,不是清理内部之最佳时机,一切都要赢了这战以后才能行动,此时,我更腾不出手来整理,况我父要争霸业,也不宜大杀特杀……” “叔父要守城,当要霹雳手段,菩萨心肠,以稳为重!”吕娴道:“此重任,不仅无出城大战之功,若有失,反而有过,叔父可怨我!?” 高顺道:“大丈夫岂为功过而毁忠义?!顺战与守,皆为主公,并无怨。” “好!”吕娴道:“徐州在叔父手中,我与我父可安心。” 攻有陈宫,守有高顺。 定会保住徐州城。 “叔父要多很多的眼睛,紧盯着异动者,若有变,即刻诛之。当经非常之时,当以非常之法!”吕娴道。 高顺道:“是,顺定不负女公子所托!主公待顺为腹心,顺定以忠诚相报。敢不死耳!” 高顺心里真的很感动。吕布是猛莽之人,并不知心。 可是这女公子,却知他,信他。 知心难求,知己难求。吕娴知他之心忠勇,知他之心一心为主。 这一刻,仿佛所有,所有……全部都加倍的回报了他。上天厚待他高顺。 以往他对吕布虽从无怨憎,却也是有些惆怅的,怅惘吕布不听己,视又短。 可是,多好啊,主公之女,不止有勇,更有谋,更知人。 吕娴此刻也是真心的,为这一个最为傻乎乎的只为着吕布的高顺。 “叔父,我不瞒你,汉祚终矣,”吕娴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我与我父,想取而代之。然可信者,唯叔父一人,便是公台也退射一步之地。” “顺何德何能?!”高顺喃喃道。 “我父无有兄弟,叔父便是我父之兄弟手足,我视叔父从未当成是臣子,”吕娴道:“我父骄纵跋扈,以往,叔父却总是包容于他。以后我事叔父必也如己父。我父霸业不成便罢,霸业若成,叔父当为第一军政要臣,第一异姓王。对娴来说,叔父是腹心,如这徐州城一样,不可失。他日我父成就基业,会有很多很多的城池,也会有很多的能臣武将,可是只有一个叔父,也只有一个今天的徐州城,我父虽会忘,然娴,永不会忘!若娴背弃今日之言,来世定投胎为猪狗……” “女公子!”高顺急道:“切不可如此说,顺何德何能啊……” 说罢竟是落下泪来,哽咽起来。 “我父虽不才,然娴对叔父,不亚于刘备对关张二位兄弟。”吕娴道:“虽名份不同,情义相似。叔父。多谢你,以前包容他,以后更爱惜他。” 高顺喃喃痛哭出来。 这一刻,竟是喜极而泣了,看着吕娴的眸中多了丝慈爱,还有信赖和依重。 他本就不是多善言辞之人,动了动唇,最终没有说什么。 “叔父不多说,我都知。”吕娴笑道:“今日对叔父之言,字字真心。对旁人倒有几分哄抬之意,毕竟说些甜言蜜语不要钱,又不讨人嫌,还能讨好。可对叔父,若有半字虚言,娴……” “我信女公子,女公子万不可再立誓言了。”高顺道:“天有耳……” “我倒希望天有耳,若有耳,便能听见我之企盼了,”吕娴笑道,“叔父说自己何德何能。然我却不禁庆幸我父有叔父。敢问苍天我父何德何能,拥有叔父佐之。既有叔父,怎敢辜负?!” 高顺道:“女公子有大才,他日霸业定可成就!” “嗯。”吕娴笑道:“不敢不尽力尔。谁叫我爹是不争气的吕布呢。” 说的高顺都笑了,她语气中多有无奈,嫌弃,可高顺却听出她的真心爱护,仰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7章 我爹是吕布47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若天有知,我企盼他多爱护我父,莫叫他败。”吕娴道。 “此亦顺所愿!”高顺道:“温侯之勇,不敢用尽,唯恐天亦妒之!” 既叫她来,便不能叫吕布死。 吕娴笑道:“若上苍给我父一条生路,娴定会敦促他爱民如子,不负苍生!” 高顺与她相视一笑,眼眸之中再无冰冷,也没那么淡定了,有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吕娴出了帐,将睡成死猪一样的亲爹吕布与高顺合力驮上了马,这才与高顺道别,带着亲爹回府了。 吕布在马上呼声如雷。 吕娴哭笑不得的道:“爹啊,我可真是为你操碎了心啊,你可千万别是扶不起的阿斗。不不不,说你是阿斗还高估你了,阿斗顶多是扶不起,你呢,破坏力是本事的max乘以二。” 一路牵着赤兔,带他回府去了。赤兔走的很稳当,驮着吕布的时候,它是很甘心的,就是不大瞧得上吕娴,一副不耐她牵自己的模样。 吕娴道:“你也是,等我空出手来,迟早要驯服你这头野马。” “哧!”赤兔打了个响鼻,斜了她一眼。 吕娴哭笑不得。好在她虽喜欢赤兔,便也不至于非要抢过来。 这样的宝马,一骑难求。 吕娴虽心慕之,然而因为身量小,在马上战的需求也不是很大,因而普通马匹,足够应用了。 第二天军营之中就喧腾很是热闹。 早早的将士们一醒,便要在校场上相互缠斗,意欲分个高下,定个排名。 榜首勿庸置疑,自是吕布,这是无人质疑的,只是第二三名,是张辽还是高顺,却是争议不休。 许多将士非要张辽和高顺来争个高下,正在起哄着。 张辽来寻高顺,却发现他正在处理军务,看着细则,便笑道:“外面的轰闹声,你没听见?!真无心与我分个高下!?” 高顺道:“榜二自是张将军。” 张辽无语了,道:“你让我,我还能真的敢以第二自居不成?!” 高顺正想说话,突的听见外面喧闹起来。 张辽面色也是一凛,忙出了帐,道:“怎么回事?!” “禀将军,有人闯入军营意欲挑战英雄榜!”兵士道。 “这么快?!”张辽忙让人拿兵器,上前看着马上人道:“来者何人?!” “臧霸!”来人不正是臧霸是谁?! 张辽一凛,细细一观,见他立于马上,威风凛凛,竟丝毫不亚于自己,只身一人,却浑身上下充满了匹敌四方而不惧的气势,相貌更是堂堂,一双怒目虎虎生威。张辽心中哪敢轻视,只道:“原是宣高?不知来意为何?!” “来挑英雄榜!”臧霸往英雄榜上首位一指,道:“来挑匹夫吕布!” 军中大哗,嘲笑道:“就凭你这匹夫,也想挑我们主公?!” “就是吕布!”臧霸半丝不惧,冷笑道:“吕布何人,竟敢恃己之勇力,而轻视天下英雄?莫以为天下无敌他之人乎?!吕布匹夫小卒,竟敢如此妄自尊大,我臧霸今日便是要打掉他的大牙,竟如此不惭!我来羞死于他!” 张辽先是怒,然后却是笑了。 是了,此英雄榜不正是女公子设此以饵乎?! 钓来英雄豪杰。 人来者,能不能留得住,也得看本事。 况且,此人,须得留住,为主公所用。女公子此时正愁无人可用呢。 高顺站在后方,盯着臧霸,上下一扫,心下也暗自欣喜不已。 之前吕布就与臧霸交过手,此人不肯屈居人下,吕布竟也拿他没有办法,论勇武,他可能不及吕布,然,若论战争,眼前此人,怕是大将之才。 高顺与张辽互视一眼,相互点了点首。 他们其实心中都清楚,吕布这个人,勇则勇矣,然只善于野战,对于攻守之战,他心中全无丘壑与主张,更别提什么深谋远略了。 所以,吕布若为主,必要用人。哪怕是为了女公子的谋策能够成功,也得留住此人。 徐州缺人啊,缺的不得了…… 高顺叫来亲兵密语一番,亲兵便忙去通知温侯府上女公子了。高顺叫他通知的是女公子,而非是吕布。 若真叫了吕布来,以其勇,是可稍胜之,然,却无法收服此人。 张辽笑道:“主公并不在军营之中,主公虽为榜首,然并非是何人都可与之挑,若想战主公,还须先胜过辽!” 臧霸瞪目道:“你?!” “正是,英雄请上擂台!”张辽笑道:“来者皆是英雄,既是来挑英雄榜,便需要从下自而上。来人,击鼓!” 顿时鼓声如雷点一般。 臧霸跳下马,其速,真是好一个劲将,很快便跃上了擂台。 臧霸看英雄榜上只有吕布一人,便道:“何故只有一人?!” “昨日刚定下榜,然,还未分出高下,”张辽笑道:“静待英雄来挑。” 臧霸道:“尔,位列于几?!” “二或三……”张辽道:“只因与高将军还未定下胜负排名,因而未曾再排。” “既是如此,今日霸便先打败于你,再挑吕布!”臧霸喝道。 张辽大笑,道:“英雄好志气。然,若要战榜,还需看此须知。不得伤人,不得杀人,点到即止。兵器不可有刃!” 臧霸不悦,道:“这是何故,惧死乎?!” “大丈夫为英雄,当死于战场,若是以区区高下而羞死,岂不谬乎,辜负于人,也辜负于后进。败一时不羞人,然为败而死,才羞于天地之间!”张辽激道:“辽以为,真正英雄,是输得起之人!” “好!”底下众将呼喝起来,道:“张将军所言甚是,臧霸小子,能让张将军陪耳一战,已是高看于你了,且看张将军将你败下阵来!你再说大话不迟!” 臧霸见底下人怒骂自己,竟也不怒,反而听了张辽的话若有所思,道:“好,便依你!” 张辽道:“若宣高胜过于辽,便以榜二送之,辽也会禀告主公与尔战,若不能,宣高便只能以后再挑辽,直至胜方止!” 臧霸道:“都依你!” “换兵器来,击鼓!”张辽笑道:“还请宣高挑一兵器来,皆无刃。” 臧霸思忖了一回,寻思着无刃之刀,倒是不好施展,既是决高下,便用重兵,便道:“铁锤!” 高顺轻轻弯了嘴角,眼眸之中略有些欣赏。 这臧宣高,倒是精明。 张辽仿佛不懂似的,笑道:“取锤来。先下此擂台者,输!” 臧霸取了铁锤,一眼不眨的朝着张辽砸了过来,其劲并不亚于虎,道:“且叫你知,霸必要挫挫吕布匹夫的锐气,竟如此大言不惭而轻天下豪杰。” 张辽大笑避让而以大刀挡之,道:“想搓主公之锐,须过辽这一关!” “好!”底下战将一时兴奋的热血上头,拍着手,昂着脑袋看着,时不时的拍手助兴,或是骂上几句,到最后也都服这臧霸之勇力了…… 只因,他与张辽竟是不分高下,战有三十回合,都未败落下擂台来。 一时便有上进之心,皆有惜英雄之志。 但凡为将者,何人不想建功立业,名传后世?!身上哪个没有热血?! 一时之间,这军营仿佛沸腾了一般,把昨夜喝的酒都给沸腾的挥发了…… 且说吕娴一大早便去寻许汜了,许汜见吕娴亲自来府上见自己,吃了一惊,忙迎出来,道:“女公子怎么竟亲迎汜府上,汜不胜惶恐。” 吕娴笑道:“惶恐什么?!” 许汜愣了一下,竟是哈哈大笑,道:“请入府就坐。女公子真是快人快语。” 吕娴道:“在吃早饭?我出来的急,也没吃呢,同吃啊,再来一副碗筷。” “这,粗茶淡饭,怎好招待女公子?!”许汜道。 “无妨。我真没许先生想的那般娇贵,脍不厌细,食不厌精。那都是士大夫的毛病,”吕娴道:“也就只有陈登那厮才这么穷讲究了……” 许汜大笑,他与陈登有隙,一听人同不喜陈登,他就高兴,“既是如此,便恕汜慢待了,忙让妻与仆从送来碗筷。” 许府上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一时其妻与众仆从都略有点惶惑。 吕娴却自在,端了碗,自盛了豆粥吃将起来,十分豁达而随性的样子,一面吃一面还笑,道:“都说食不言寝不语,今日许先生可不许笑我粗俗。” “若女公子都粗俗,天下何人不粗俗?!”许汜笑道:“女公子来意,不知是?!” “先生猜一猜啊……”吕娴笑着道。 许汜捻须道:“既不为现下便去请贤,便是为陈登了。大战之前,女公子最怕内务有乱,祸起萧墙。” “先生也知我。”吕娴笑道。 “我知女公子主动提起陈登,是为此故。”许汜笑道。 吕娴道:“思来想去,先生是最合适的人选,陈登虽被我打发去种地了,然,陈家还有无数知交好友,在徐州扎根颇深,积年日久,又有陈珪之谋,这对父子极善言辞,倘在我父与曹大战之时,他说服刘备,或是袁术,或是其余诸势力,来图我父等任何一种情况,我父都危矣。我实无法安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8章 我爹是吕布48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许汜颔首,道:“不错。陈登父子有不轨之心日久,他们陈家素高傲,又是公族之后,岂会瞧得上主公的出身和谋策,背有反骨,实在不奇怪。” “况又极为能言善辩,之前便成了主公的近臣,连陈宫都得靠后,如今诈术被识破,退射一地,可依他们父子本性,未必肯罢休。”许汜道:“陈元龙岂会安于躬耕?必以为女公子辱之,心中更添一层暴怒与不服,此,是内祸。然,又杀之不能。所以女公子才想到了汜。” “先生,我父与曹操战,本处劣势,如同天平,想以巧谋平衡与之,本就极难,若陈登父子在城中生乱,更添一层乱,倘他们又设巧计,或令刘备叛我父,或令袁术图我父,更是急甚!” “我只求战之时,城中不能乱。我已命叔父接掌城中军政大事,许先生可愿助之?!牢盯陈家父子?!”女公子道,“尽己之力,务必稳住一时。待退去曹操,祸可皆免,我父才是真正能起步之时。此危矣之时,托与先生以重任,娴还请先生以力当之!” 许汜正色郑重拱手而拜道:“汜从女公子,遵女公子计,定盯牢陈登父子,以安城内!” 吕娴一拜,道:“尽托于许先生了。” 许汜被她扶起,顿时感动莫名。 “另,我知先生有大才,然我父止有徐州一郡,还请汜不吝才力,通达于政务,以安后方。”吕娴道:“我父尚不能攻城略地,以图更广袤之城郡尽许先生之才,娴甚愧之,还请先生勿嫌徐州城小,一力肩挑重任!” “女公子此言,汜甚为惶恐,”许汜感动莫名,道:“女公子既信汜,汜定竭尽全力,死而后已。” 说罢竟哭了。 “……”吕娴。 古代贤士是真的爱哭,而且爱被人抬,还不是那种虚伪的抬,他们还不乐意,高傲的抬,更不乐意,须得承认他们的才能,虚心请之,他们才会真正的归心。 如若不然,便是许以高位,他们这些人,便能弃官和高位而去。 骨中有气,宁死,宁无官,也绝不失士贤之节气。是宁折不弯的那种人。 吕娴是真的佩服他们的才能,除了爱哭这一点。 吕娴要佐吕布,可没打算像诸葛亮一样,事无巨细的全部一把抓在手里,她得累死。 她只需要安定好后方,用好人,人尽才力,而她只须要看住猛虎她爹,基本上就好了。 只要肃清军营,官中习气,然后积聚人心,劲往一处使,不内耗,基本上,她只需要调整一下方向就行了。 她敢用人,能用人,并且更知何人更忠吕布,更善用人。 “先生。”吕娴笑道:“其实我倒希望先生能为我父之师,然,我父此人如牛一样犟,先生教他,他也听不进去,对先生来说,教此烂泥,朽木一样的学生,也是难为。只是,我会想,若是我父能习得先生之才,便是一天进步一点点也是好的。只是,怕是不能了,娴虽不才,少不得看在我父听我之份上,亲为亲之。” 许汜听了一怔。 却见吕娴拿了一个木匣上来,双手奉上,道:“先生,徐州城,在尔之手。必与高叔父,严守此城!” 许汜道:“这,这是?!” 他接过打开一瞧,竟是徐州太守印,慌的一拜,道:“这,这如何使得?!这本是主公之官印,如何能与汜,汜万不敢受,况主公之上还有公台,便论一切,更应公台受之!” “公台需要随军,”吕娴扶起他道:“先生还请受之,我父虽前为徐州太守,然,我父若退曹操,以后还有许许多多个徐州城,此时何惜一区区太守印?!” 许汜竟是号哭起来,哽咽道:“主公与女公子竟如此倚重与汜,这,这……” “陈元龙向来轻慢先生,无非是因为先生出身低微,如同轻于我父,然,先生之才,何逊于他?!”吕娴道:“若得重职,何会逊色于他?我便是要天下人知道,英雄不论出身,如我父,贤才更不拘乡野,如先生……” 许汜一震,竟是一拜,道:“女公子知汜!” 连他许汜都得重用,若天下人知之,必有往来徐州者。 “汜只恐徐州世族不遵从者!”许汜道,“汜以德屈之,然,若终不肯下,当何如?!” “自有高叔父在。”吕娴道:“若有三番五次不服反者,可杀之。” 许汜知道分寸了,道:“是,汜必保全徐州城,否则立死!” “以汜之才,何须死,便是真保不住,也是命。”吕娴道:“万不可以一死了之。便是真失了城,只要还有你们在,我父,迟早可再图,可你们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许汜哭的眼睛都肿了。 吕娴将太守印交到他手上,将他手拢住,道:“盒中尚有些娴之治城吏治之浅见,还望先生一观,倘有用者,可采纳之,若不可用者,可弃之,一应权变只在先生!” 许汜点首,手微抖却稳稳的握住了,万不敢失手的,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许太守权变有谋略,而高叔父稳重如泰山,一文一武在此,我父可高枕无忧出征。”吕娴笑道。 许汜只能拜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感动欲死报之。 “我得走了。”吕娴将早饭吃尽,道:“还得去找王先生议事。” “汜送女公子!”许汜忙道。 “不必,先生上任之前,且去瞧瞧陈元龙吧,替我问问他地种的如何了,叫他每五日写上一篇心得上来,以此让他便是种地也不能忘了所学之文采……”吕娴道:“先生留步,我且走了!” 说罢竟是风风火火的走了。许汜都没能赶得上。 许汜呆怔半晌,竟是哈哈大笑。 女公子这是叫他去扬眉吐气,且去气气陈登。一时竟是通体舒泰…… 许汜向来不喜陈登,此时自是巴不得去气陈登,吕娴一走,竟是顾不上高兴,兴冲冲的便去城外了。 陈登看到他笑眯眯的,意气风发的来了,顿时脸一黑,也不理会他。 许汜笑道:“昨日军中之事,不知元龙可曾听闻?!” “登在田陇之间,如何知军营中事?!”陈登冷笑道。 “唉,”许汜道:“汜有一叹,叹汜今知城中事,而元龙不知。昔日,元龙独上高床坐卧,汜为座下客,而今,却……” 陈登心中咯噔一声,直视着他。 “而今,汜为一城太守,而元龙却为田陇舍士,实在是叹惋不已……”许汜扼腕道,“以元龙之高才,远在汜之上,然,何必有求问田间之志?!” 陈登一滞,差点没被气死,被他这样奚落,岂能不气,冷笑道:“尔笑登乎?城中无人耶,竟以尔为一城太守,吕布用尔,城必失,哼。” 吕布这厮竟舍得将自己的官位让出来,难不成,志在天下?! 陈登心中已是千念百转,然而却是十分瞧不上许汜这等小人得志的模样。 许汜轻笑道:“女公子如此信汜,汜自必不失城。只是,既拜了官位,以后少不得要来多视察田野,多看元龙了,也好与元龙高谈论阔,一谈天下英杰……” 陈登险些没气出个好歹来。视察?! 不过是盯着他罢了。 这吕娴竟用许汜如此藐视于他,陈登真的差点没了修养。尤其许汜一副士大夫的模样,而陈登却如田间陇舍之农夫的情状,实在叫人难堪。 “女公子叮嘱元龙,农事事大,务必莫要耽误了农事,每五日便要写篇心得,以免在田间日久,忘却文士之才学……切记切记。”许汜道。 陈登木着脸,看着许汜离去,一时望天而叹,愤道:“吾为司农官,汝为太守令,呵,昔日求田问舍之人却被大用,而登本是高士,却弃于田间,真是莫大讽刺……” 吕娴这是想告诉他,他有异志,便就是不用。 是激他,气他,也是叫他驯服于吕布之意。 可是陈登就是生气,愤怒。 许汜就是许汜,岂如他一般宁于田间躬耕,也不过匹夫吕布之谋?! 昨日的事,陈登都已听说了。 这一位女公子可真是手腕极大,竟将手伸至军营中去了。 城中也传的她风风火火的,满是推崇。 陈登看着他,他好像渐渐失却淡定。甚至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自己内心是更多的服坐于过去的自己的执念,而轻视吕布,或是为反对而反对,为反感而反感。 他失去了平常心,更易怒。 这原本并不是陈元龙该有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失控了,渐渐的,朝着一个危险的方向一直涌去,如他心里的狂流,刚刚许汜来讽笑自己,他竟然不能保持淡定…… 不该如此,不能如此。 陈登坐到田梗上,君子不因荣辱而惊怒悲喜,可是,一遇到吕娴的事,他就频频的生气。 究竟是为什么,吕娴却能句句戳到他最不愿意被人承认的地方?! 或许自己真如这女子所说,只是为反对而反对?! 不,她一介女子,能懂什么?! “给父亲传话……”陈元龙对身边的仆人密语了一番,仆人颔首,依言而去。 乱世之中,人如苍狗,大丈夫,当有始有终,不可轻易变节。是陈登一生所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49章 我爹是吕布49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娴出了许府后,又去寻了王楷和曹豹,将城中吏治等诸事,一律交由二人,细细不表。 只说亲兵来温侯府遍寻吕娴不得,又不敢直接说与温侯,便急急的先去寻了陈宫禀告。 陈宫听闻大喜,道:“速去温侯府上候着,女公子若知是臧霸来了,必定会挽留之。且去候女公子,若回,务必请去军营。” 亲兵应了,忙自去。 陈宫便急急的骑马去军中。 便是这亲兵着急忙慌的赶到温侯府上,恰巧错过,门人道:“女公子刚进书房,与温侯一处说话呢。” 亲兵一时倒不敢直接报进去,便道:“若女公子单独出来,我再报。” 门人应了。 亲兵只能按捺住再等。其实他也怕啊,万一温侯听见,跑去军营,与臧霸大战,就算赢,也失威名。 女公子赢了知道谦虚,不以其胜压人,可是温侯就…… 到时候虽赢,却失心,与张将军的图谋倒相违了。不仅不能收人心,反而会结仇。 赢人易,赢人心难。想要叫人心服口服,也得女公子出马才成了。 吕娴进了书房,吕布头还晕着呢,眯着眼睛,躺在席子上睡大觉,也不嫌冷。 “爹!”吕娴道:“爹老矣!” 吕布瞪大了眸,立即就坐起了身,道:“我女何出此言?!” “青天白日的睡觉,不是朽木便是老,”吕娴笑道。 吕布一噎,咳了一声,道:“只是稍眯一会,因昨日高兴,多饮了几杯,便有点头疼。” 吕娴也不拆穿他,只笑道:“爹可是觉得闲的无聊?!” 吕布咳了一声,不应。 “我刚从许汜府上来,将爹太守印与他了。”吕娴风清云淡的道。 吕布大怒,道:“我儿何故给出我之印?!” 吕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爹何惜区区一太守印?!莫非此生守着这印,守着这徐州过一辈子了?!现在交与以后交也无不同,反正以后这印早晚要被曹操收回……” “我……”吕布竟是被噎的答不上来,心中疼的不得了。 “爹就是不舍放权。”吕娴看着他肉疼不已的表情,笑道:“父亲该有的印在袁术那里呢,太守印,父亲竟也如此不舍,没出息。” 吕布瞪大了眼睛,道:“玺印?!” “袁术不如孙策,而爹连袁术也不如,”吕娴道:“袁术尚不惜什么太守印,只顾要玺印,求之若渴。而父却顾惜一区区太守之印,所以说父不如袁术之望,袁术尚有雄心,我父何故不如?!” 吕布被她说的讪讪的。 “袁术却又不如孙策,孙策连玺印也不顾惜,此人早晚必成江东霸业……”吕娴道:“连孙策都能成就基业,我父却只能图一印乎?!有印无权,印不过是区区一块石头,有权无印,只有一丁点小缺憾而已,有权添印,才是锦上之花……” 吕布听的若有所思。 “汉失印,与汉失天下,哪个更严重?!”吕娴笑道:“父得印,与父得天下,哪个更重要?!” “要权倾天下,无印……亦无妨!”吕布道。 吕娴故意夸大了说,不然以吕布这个眼皮子浅的,也许一心疼,明天偷偷的去找许汜把印要回来,就无语了。 不过吕布还是一副很心疼的样子。 “吾父若是能看到印,财,色,物以外的更高的东西,才比得上曹操。”吕娴道:“曹操不爱财,色,印乎?!却善用此,而引贤人至,非所不爱,爱旁的更深而已。” 吕布道:“我儿之用心,为父明白了……” 吕娴看他这么乖,松了一口气,给他揉着太阳穴,吕布一副很受用的样子,笑道:“我儿真是孝顺。” “爹,我与你说说城中安排呗。”吕娴道。 “你说,为父听着……”吕布笑道。 “昨日我认高顺为叔父,并将徐州城守之重事交托于他,父亲可知为何?!”吕娴道:“叔父此人如何?!” “他跟我极久,是个极难得的忠厚之人。上阵战可为前锋,守可为后盾,左膀右臂,大将之才!”吕布倒是很客观,道:“只是性子太闷。” 所以吕布这种人,很难与他亲近。但却无法否认高顺的忠厚与才能。 “给重兵与叔父,让他防守徐州,父亲可放心?!”吕娴道。 “他是极难得的可信重之人,”吕布顿了一下,道:“以往,布的确不善用之,一细想,倒有些愧悔。高顺,是与万兵可倚重,与无兵不怨恨的极重要之人,所以昨日我儿拜他为叔父,我并无意见。” “父亲倒难得识人。”吕娴笑道:“所谓腹心便是此谓了吧。因父亲信,我也信之,这才将徐州交到他手上,我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叛父亲。有他守着父亲的大后方,我父才可与张辽各掌一军,放心出征。” 吕布点头,对此安排并无异议。 “父亲与我掌一军,张辽与陈宫掌一军,并与小沛刘备,形成三角之势,互为犄角,抗衡曹操,三角之势,十分稳固,又极利机变。”吕娴道:“而城中,叔父为主将守城,并主政务,并可给与州牧之职。许汜为太守,辅佐叔父,我又命王楷与曹豹掌吏治,如此,城中安定。而掌生杀大权的只能是叔父。” 吕布更无异议了,道:“顺有仁爱,有权变,不会扩大事态,有乱,也可平定,的确非他莫属,我儿比我知人。” “父亲也不赖。不怪我自作主张。”吕娴笑着道:“更是心胸宽广,不惜区区一太守印信。” 吕布被她夸的哈哈大笑,被这么一劝,仿佛一印,是根本不须去在乎的了。 吕娴笑道:“父亲还须更努力,以后陈宫为相,父为……” 她意味深长的笑道:“所以,属下得力,有才,进升官职,父亲又有何妒?!他们能授重任官职,是父亲领导有方,也是属于父亲的功勋,是不是?!” 吕布明白了,女儿这是担心自己妒于部下之人被重用呢。 他以往的性子肯定会,只是如今,眼界开阔了许多,心胸也宽阔许多,倒也不在意了。 “我儿说的对,无须与他们比,更不应妒。”吕布道。 “那父亲可妒娴之才?!”吕娴道。 “我儿是我亲生,岂会妒?我儿有才,父高兴,况出于我,我自更荣耀。”吕布道:“可是有外人说了什么?!” “并无。只是想知道爹的心胸有多大,看父如此疼爱于我,我很高兴。”吕娴道:“然,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父亲爱百姓如同爱娴一般,这徐州城的心归父亲,那时,父亲才算真的稳固如泰山一般……” 吕布吃了一惊,肃了脸,若有所思,“爱民……如子?!” “是,爱民如子!”吕娴笑道,“爱民如爱我,徐州可治,天下可治,仁者无敌啊,爹。” “那,那……”吕布起了身,坐不住了,道:“那布当何为?!布实在苦无对策,如何去爱?!” “我已思忖好了,”吕娴笑道:“父亲不妨先脱离军营一段时间,去做点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吕布愕然,道:“为父除了会打仗,别的并不会。” “可父亲若要掌天下之权,也须得会,”吕娴道:“久在军营,能长见识,却同样也能困住人的眼界,会让人觉得只要强兵就可以征服天下,可是很多的事并不是强兵就能争到的,项羽何其强也,然,却是汉高祖得之天下,凭的就是一个仁字。” 吕布顿了顿,道:“不会是叫为父去读书吧?这个还是算了吧……” 看他一脸痛苦,吕娴噗哧一笑,道:“我知道父亲绝对读不进去,若有了逆反之心,反为不美,也失了本意,所以,不是读书,而是教于寓乐之实践。” 吕布更是一头雾水,道:“何意?!我儿怎么说的,为父一点也听不明白。” 有人悟性高,看书,识时事,便能知晓天下之事,所以诸葛亮不出茅庐而知天下。 也有人如吕布不善总结与思考,有一技之长,善于征战,却无谋于用兵,便钻了死巷子,目光越发的短浅,让他读书是不成的了…… 所以,吕娴想了个好法子,不若让他先离开军营一段时日,让他去看看天下万民的生活,真正的生活。有才能的人都有一个通病,眼界从不会往下看。而吕布若想成霸,就必须要往下看。趁现在,就好好看看吧,看到了,体会到了,他才会领悟到他想要的是什么,想要成为的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上人,甚或是帝王。 “父亲,我们和母亲去郊外草庐住上一段时日吧,可好?!”吕娴道。 “啊?!”吕布道:“可是军中……” “军中事有张辽和高叔父,还有公台,父亲莫非以为离了自己不成?!”吕娴道:“以往父亲闲时也只是在府上喝酒,诸事无父也成啊……” 放权啊。 “文臣武将自有运转系统,只要运作好了,无有大战之事,无须父亲亲历亲为。而父亲现下却有更重要的事做,”吕娴笑道。 去种地吧,改造改造身上的臭毛病……他现在这个样子,估计曹操一来,迟早怯战出大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50章 我爹是吕布50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看看百姓的真实生活是什么样子,才能去换位思考,才会真正的去爱民,实施仁义,而不是假惺惺的只喊口号。 吕娴也更想让所有人改变一下对吕布的看法…… 吕布一脸纠结,道:“可是英雄榜……” “难道父亲霸了第一还不成,非要霸百榜?!给他们一点空间和时间自行去排榜便是,以后若真有人挑父亲,再说不迟。”吕娴笑道:“莫非父亲恋权,怕军中人叛父不成?!” “那不能够!”吕布这点自信是有的,只是他真的很纠结,这叫恋权。可是,须得从此格局之中跳脱出来,才能看到真正的天下,苍生。 不然他永远只是个有勇无谋,不知换位思考,不善用兵谋,只善于野战的匹夫吕布。 “母亲最近因我之事郁郁,也好去散散心。”吕娴道:“且叫她也松快几天吧。” “貂婵呢?!”吕布道。 “貂婵得管家呢,去不成,总得有人留守温侯府,若有人寻,也有人应对招待。”吕娴道:“况且貂婵忙着呢,我还交了她另一件要事。” 吕布默然良久,喃喃道:“……如今连貂婵也比我忙了。” “……”吕娴。 也不问问交给貂婵的是什么事。醉了,这个爹,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大,该关心的事绝不问,其它该放权的却恋恋不舍。 “行,去吧。”吕布道:“听我儿的。任我女摆布,谁叫我女是小将军呢。” 说罢竟是大笑。 吕娴也笑了,希望以后他少犯发昏的毛病,其实还是孺子可教的。 吕布倒也是真能想得开,一听她这样安排,便忙命侍人安排出行的行李之物了。 吕娴出了书房,那亲兵便急急的迎过来拜见了,道了来意。 “臧霸?!”吕娴一听大喜,急切的想立即去军营,又止了止步,思忖了一下,轻笑起来,道:“是了,此人现下来,目的不纯啊,倒不好现在就去见的,钓着方好。” 她打定了主意,便笑道:“去回复张将军和陈将军,只说父亲与我要出门一趟,不便相见。改日再亲自与臧将军相见一饮,叫公台转知于他,这徐州城,他可来去自如!” 亲兵应了,怕军中等的急,便忙忙的去了。 陈宫急急的到达军营的时候,臧霸和张辽还在台上打呢,然谁也占不了上锋,一直在缠斗不休,谁也不肯让谁。 底下兵士们围了一个大圈子,纷纷喝彩拍手,大声叫好。 众将见陈宫到了,忙道:“已经斗了几百回合了,还未分个高下呢,今日可缠斗到什么时候去?!” 陈宫听了,便忙上前拱手道:“臧将军远道独行而来,既未能分个高下,不若先下台来入帐一坐,歇息一会,再战不迟。” 其它将领也道:“是啊,臧霸,你一直霸占着这台子,我等怎么上去一战?!” 臧霸听了,看了一下陈宫,便弃了铁锤,跳下台来,朝着陈宫拱了拱手,道:“你就是陈公宫?!” 陈宫笑道:“正是在下,宣高也知宫?!” “久仰了,”臧霸道。 “且请入帐!”陈宫笑道,后面张辽也弃了兵器跟了过来,高顺也都跟上,四人入了帐坐下,臧霸也不客气,饮了兵士递上来的酒水,道:“张将军好武艺!” 张辽笑道:“宣高也名不虚传!” “哈哈哈,今日也是英雄惜英雄,实在过瘾。”陈宫笑道。 臧霸此时也不提吕布了,只是低着头开始吃东西,一点不见外的样子,打了一场,他是真饿了。 陈宫看着他如此粗放豪迈,一时倒弄不太清,他的来意。 张辽和高顺心里也有些纳闷,两人对视一眼。又去看陈宫,见陈宫也不说,他们便没主动开口。 过了一会,亲兵回来了,附耳对陈宫道:“女公子和主公要出门一趟,来不了了,说是叫臧霸以后在徐州城可来去自如!” 陈宫一听,也是微微一怔,笑言道:“女公子传了话,叫宣高以后可在徐州城来去自如,这话宫便带到了,以后宣高出入,诸将皆不可阻拦。” 臧霸微顿了一下,却是没有什么反应,依旧自顾自的吃自己的,待吃饱了,才起了身,道:“我得回了,待改日有空,再来与张将军讨教!” 张辽哭笑不得,道:“辽求之不得!” 臧霸上了马,抱了拳就飞马出了军营,飞一般的骑走了。 陈宫看的有点眼馋,道:“此人武艺竟与文远不相上下,倘若也为主公左膀右臂,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张辽道:“此人桀骜不驯,怕是难以归顺。之前主公便战过他,也不能胜之一二,虽最终结了盟,然,他是个自由的性子,怕是难以屈居人下。想要拿下他,并不是一件易事。” 高顺道:“今天他来意为何?!” 三人面面相觑,陈宫道:“此事有戏!我且去会会女公子,问问她是何想头,今日怎么不来一叙。” “也好。”张辽道:“他若再来,不拦着他便是。” 陈宫心下十分狐疑,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了,忙忙的去了温侯府上。 他得问问,为何女公子如此淡定,尤其臧霸真的是一个特别强悍的将才。而且,他是第一个来挑英雄榜的人,也是来徐州的第一人。 臧霸也很反常,竟然只身一人来了徐州城。处处都不对劲。 陈宫心中虽有了猜测,然而,他得找到女公子确切的问问,才敢肯定。 在他心里,也是将女公子当成是主心骨一样可依赖,可信重的。 陈宫虽有智,然而,有些智迟。就是明明有些事,其实有猜测,也想到了,却因为思虑不定,反而可能会错过最佳良机。 陈宫一走,张辽也是累的慌,苦笑道:“好一个臧宣高,真是当世奇才,与他一战,吃力的很。” 高顺道:“再接再励,切莫叫他越过你去,不然他定要挑主公,主公下场,输则威信尽失,而赢,又不光彩。只要上场,终究不妥。” 张辽应了,苦笑道:“这宣高不会每天都来吧?!我岂不是要被他累死?!你且等等,不若这第二你来坐,我们换着人与他一战,可否?!” 高顺当没听到,径自去练兵了。 张辽叹道:“木头人一样的,哎,苦也,这小子应该不至于每天都来吧。我这把老骨头还不得被他给拆了。” 吕娴进了后院,貂婵正在制衣,见她来了,便笑道:“且看看这个款式如何?!短打,劲装,非宽袖,而是极窄的袖,加了收边,裤脚也是如此,十分方便行动。” 吕娴看着,知道:“的确不错。有一件事要劳你组织。” 貂婵道:“女公子只吩咐便是。” “我欲寻个空院子,让你寻些女工,专门做些战袍,军衣。”吕娴道:“虽说以往这些都有商人来制,负责采买便是,但是,此物紧要,倘若我们自己做,虽麻烦了些,却能多组织人手,一来能把控质量,二来也能解决徐州城内许多妇人的就业问题,她们多一份收入,便对温侯府多一份认可。她们的父母家人,亲族,若有在军中从军的,也都有了一份对徐州城的归属感。” 貂婵听了若有所思,道:“若要自己做,也还是要与各路商人采买各样物什,价格未必会低。” “不能因为价高,便不做。”吕娴道:“有些事情捏到自己手里,才能心安。这徐州城的势力错综复杂,真心归顺我父的,没多少人,若不发动些军民同心的事做一做,想要扎下根业,何其难也!” 貂婵道:“女公子勿忧!此事,便由我来做便是。” 吕娴道:“辛苦你了,你身边也多培养一些个得力的女使方好,管理班子要早点组建起来,你也好能省点心力。只是一开始,怕是要你亲历亲为,待上了正轨,便好了。” 貂婵笑道:“万事开头难,这我省得,我会做好的。” “能者多劳。”吕娴道:“待我爹在此扎稳了根系,我们二人才能真正的喘上一口气。” 貂婵也深以为然。 “我与爹娘且出门几天,家里的事,还要劳你看顾。”吕娴道:“也叫娘出去散散心,看看外面的世界,省得在家里呆的眼界都窄了,便只顾盯着家里的一点事,给你找麻烦。” 貂婵听了噗哧一笑,道:“女公子可是又想折腾将军了?!” “貂婵知我!”吕娴哈哈笑道:“我哄着他去种田几日,且叫他吃点苦头。” 貂婵听的忍俊不禁,嗔道:“促狭。” 吕娴与她笑了一通,叮嘱了两句,又叫她身边人多照顾着她,这才去了严氏屋里。 严氏一听要与将军一起出门,还不带貂婵,喜不自胜的,道:“快,快,快点收拾好了,收拾利落了……” “母亲可要想好了,出门去可不是享福的,”吕娴笑道:“到时候我与父亲便是打起来,母亲也不能管。” 严氏喜的不成,自然满口答应,道:“不管,不管,都不管。我只听将军和我儿的。” “母亲可要说到做到,”吕娴笑道:“旁的别收拾了,就去城外住几天,带上几件衣物便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51章 我爹是吕布51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看严氏恨不得连茶具都带上一套,特别无语。不耐烦看她翻箱倒柜的收拾,干脆出来候着了。 好不容易等收拾好了,这才叫侍人们抬着箱子上了马车,扶着严氏上了车坐了。父女二人正准备出发,陈宫就匆匆到了。 “闻主公与女公子要出行,不知去往何处?!倘若有个事,也好叫人去寻!”陈宫拱手道。 “就去城外草庐住上几天,”吕布笑着拉他道:“公台你也来,去看看我儿到底安排了什么名堂。” 陈宫因要问臧霸的事,便也笑应了,道:“也好,那宫便一并叨扰去了!” 一行人出发,骑着马便出城去了。 陈宫见吕布兴致很高,便也顺着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什么今天英雄榜主公是榜首,是天下第一啊,主公勇武有力,可笑天下英雄啊,不然就是军营中有张辽和高顺看着,定然无忧啊之类的。 这彩虹屁真香。 吕娴听的忍俊不禁,吕布果然大悦,一被捧就有点飘飘然,却不知道吕娴挖了坑要坑他呢。 吕娴也不戳破这二人说话,吕布也丧了好些天了,出来听听吹捧,放放风,倒也好。 城外鸟声清脆,青烟袅袅,那空气,神清气爽。 这徐州城,算是一个太平和安稳的地方了。 农户家中升起炊烟的时候,他们途径过,有小孩子远远的躲在村舍后面看着。 田舍,老牛,青草,远处有点雾气的灵气的山脉,山脉上的云。这番盛景,也只有这个时代才有。 当然,路也很让人醉,颠到晕。 马车终于在一个草庐前停下了,吕布下了马,率先进去看了看,皱眉道:“略简陋了些,我儿,晚上,我们住这儿?!” “爹不喜欢?!”吕娴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有父独馨,既是父亲住在这里,这里便蓬荜有光,怎么能说是简陋呢?!” 吕布果然大喜,颔首道:“不错,不错,倒是布孤陋寡闻了。” “这徐州城虽小,但也因为有父亲在此,迟早一日,能待来飞龙上天的一日。现下,既非时势,便蜇伏静心,以待来日方好,爹是潜龙,便安心先在此渊吧。倒是委屈了我父英雄了。”吕娴哄道。 吕布果然听的喜不自胜,连连道:“不错,不错……我儿挑的好地方,夫人且也来瞧瞧此处若何?!” 严氏下了马车,便忙带着侍人一并进去清扫了,见丈夫与女儿都不嫌此简陋,便也没有表现出不满和嫌弃。 陈宫笑道:“女公子诗文倒也不差。” “非我所作,是刘禹锡的诗文,我可不敢抢霸了去,公台切莫外传,我不要此虚名,毕竟是偷来的。”吕娴道。 陈宫道:“不知刘禹锡是何人?!倘若是他所作,寻来徐州城便好,何故又不肯外传呢?” 吕娴笑道:“他要是在此世就好了。” 陈宫略微惊愕的看着她,眸中转流不定,猜疑不已。 “公台盯着我瞧,莫非以为我不是吕娴不成?!”吕娴道。 陈宫动了动舌,竟是说不出话来。 “不若叫我爹娘来仔细瞧瞧我。”吕娴笑道:“如此公台才可安心。” 陈宫道:“不敢,宫并无冒犯之意。” “我知。”吕娴道:“公台也请安心,我对我父,如公台对我父真意。” 陈宫心中跳的厉害,却是不敢再深想下去了。古人对鬼神是存着莫大的敬畏之心的。 纵是陈宫,亦不敢揪着这个问题去想。 那边吕布已经出来了,道:“为父看到那边晒谷场上都打满了桩子,我儿可是要来此处让父奋进习武?!” 吕娴笑道:“非也。我父随我来。把这个换上。” 吕布脸僵住了,道:“麻,麻衣?!” 此时还没有棉制品的,棉花一直到明朝才传入,然而,其实在两汉时期是有棉花的,只不过没有人知道它的用途,只是将它当成是观察之花种植,各贵族之家私相传送,并不普及。 吕娴打算等击退曹操以后,再安排人寻来种子种上。 此时贵族自然有裘衣,丝衣,然而布衣百姓所穿的,无非是丝麻所做的衣服,以及葛衣等,十分粗陋。 御寒做所的被子里面的絮也是一种草,十分不保暖。 便是如此,多数人家,有些连充足的布衣也不够穿。 而贵族更是对羔羊皮,以及动物皮大衣等十分推崇而追求。可见其稀少和名贵程度。 说句不恰当的比喻,一般从中层爬上去的人,自以为追求这些好衣好食好物为目标也是正常的。 所以吕布,面对这类好物,他能动心。 因为真的太稀缺了。特资匮乏的年代,幼时又从不曾拥有过的东西,何敢不动心?!更何况它们更是一种像征,一种拥有权柄的象征。 所以吕布这个人,最大的毛病,与那些外族或强盗一样,轻土地而重财物。 打一枪换一地这种,然而要成就大业,轻于土地怎么能成?! 这个毛病,吕娴一定要纠正过来,并且告诉他,宁失寸衣,不能失寸土。 看吕布脸色,吕娴便知他是嫌这不好,便道:“返璞归真。父亲莫非是看不上这类衣服?!便是这种衣服,也有很多百姓穿不上的。” 吕布讪讪的,怕被女儿轻瞧了去,便道:“谁嫌弃它了,我换便是。” 吕布真个的去换上出来了,却是满身的不自在,道:“又刺痒又疼,不好穿。” 吕娴也去给换上了,却没要求严氏也换,严氏只在草庐里看着,眼神疑惑。 “走吧。”吕娴道。 吕布道:“去哪儿?!” “种地,”吕娴道。 吕布几乎要跳脚,道:“种地?!我儿不是带为父来此练武的吗?!” 吕娴道:“是要练武,不过是要早间练的,此时正是耕地的时间呢。来吧。是男人就别废话。公台,你且去草庐里稍坐。” 陈宫看吕娴如此折腾吕布,便笑道:“无妨,宫自无事,不若也换了衣来帮帮主公。” 吕布心里舒服了一些,不甘不愿的走到了田间,却不愿意下地。 “来,犁地。”吕娴道。 “不是有牛吗?!”吕布道。 “百姓人家也不是家家有牛,有牛的人家,算大户了,都是人拉犁的。”吕娴道:“爹不拉,难道要我拉?!” 吕布黑着脸,不甘不愿的背了犁开始犁地,心下却暗暗愤愤,难免抱怨道:“好好的来犁什么地?!” 吕娴不理会他的抱怨,只让他拉地。 陈宫刚下田呢,他其实也没经验,东倒西歪着走着。在军中,战乱之中,能行走自如的人,此时也是一头莫可奈何。 他正准备去拉帮吕布,谁知吕布就发起火来,将犁一丢,道:“男子汉大丈夫,何不去骑马射箭,而在此种地?!我不种了,我要回城!”说罢便要上田梗。 吕娴的脸色已是冷了下来,一鞭子狠狠的往他抽去,吕布忙慌去躲,勃怒道:“吕娴,你敢对我不敬不孝,竟然敢鞭我?!” “我便要鞭你,鞭你蠢!”吕娴道:“蠢不如牛!牛尚知耕地,你呢?!” “你还真把你爹当牛使唤了?!”吕布道:“我吕布是纵横战场的大将,岂能,岂能专于眼下之土地?!” “你是牛,牛大发了,”吕娴冷冷道:“纵横四海,却只有徐州。善于征战,却连臧霸的城池也攻不下来,哼。眼下还轻于眼前之地,吕布,说你蠢是抬举你!” 吕布大怒,要过来抢她的鞭子。 陈宫见父女要打起来,忙道:“主公息怒!让宫来拉犁便是,千万莫要父女失和,叫臣等不安呐……” 吕布哪里理他,抢了吕娴的鞭子,便拉,却没能拉得动。 “你还要打我不成?!”吕娴道:“你是做大事的,你厉害,你厉害到连土地也无寸土,你厉害到攻城都做不到,你还心长在天上,真是厉害,说你是龙,还是抬举你,我看你就是条虫。” “你!”吕布勃然大怒,道:“吕娴,你别以为你可以骑到为父的头上作威作福!” 吕布开始犯浑了。 “说你飘着的,还是轻的,你是文不成,武不就,凭着武力,可曾夺得寸土之地而守吗?!这徐州是你的吗?!”吕娴冷笑道:“我且问你文的,有穷后羿,此谓何义?!” “什么后羿不后羿,我不知道。”吕布道。 “不知道还有理了,行,鞭子给你,要打要杀,随你的便!”吕娴将鞭子一放,道:“你是做大事的,不甘于种地,行,你上天去吧。我不拦你。就怕你没个翅膀,托着屁股也上不了天!” “你,你,你!”吕布气的挥起鞭子没头没脑的便要打。 陈宫吓了一大跳,忙去拦,道:“主公使不得呀,女公子也是一片引导之心,若主公恼了,岂不是让女公子伤心?女公子为主公用子多少心,主公不知吗?!” 严氏也出来了,急的哭道:“将军,娴儿口无遮拦,你且饶她一回罢。打她,将军忍心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52章 我爹是吕布52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女儿家皮薄,还请将军手下留情啊……”严氏在田梗上都要跪下了。 吕布心中恼恨,瞪着虎眼,恨不得吃了吕娴的表情。然而一片爱子之心,狠狠放下鞭子,吕娴却不放过他,道:“我皮薄也比不上他皮薄,文武不济,还嫌种地,一说还恼了,哪有他皮嫩,母亲莫为我求情,他要打就打,打杀了才好呢,打杀了大家早散伙,徐州城还守个屁,等曹操来了,献上去便是,爹届时也可学几声狗叫,说不得曹操还能赏他个大都督做做……” 吕布升起的火气又起来了,作势抢先几步要与她呛声,心中既羞又恼,又觉得丢面子,里子都臊红了,见陈宫拦自己,又不能真的拿吕娴如何,到底是丢下了鞭子,干脆一屁股往田间一坐,恨声呛道:“我是没用,连女儿也管不住,难怪你轻视我,行,不就是种地吗,我拉便是,我看你有什么理由再折腾我。你这小儿,想出一出是一出,不折腾你爹便没个完,我就知道你拉我出城,没安好心!” 说罢又怒又羞又委屈的真个的背个犁开始拉了。 严氏被侍人给劝回草庐去了。 陈宫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知道吕娴这是想操练吕布呢,便道:“女公子良苦用心,主公可万万不要误会啊,后羿有穷,是女公子若心劝诣主公,主公却不知,岂不是影响父女情份,也辜负了女公子一番良苦用心啊。” 吕布拉着犁,停了下来,道:“这是何出处?” “夏朝衰落之时,后羿从鉏地迁到了穷石,利用夏朝的民众取代了夏朝的政权。他却倚仗自己擅长射箭,不致力于安抚民众,却只沉溺于打猎,丢弃了四位贤臣,只亲近寒浞,寒浞行媚于内而施赂于外,愚弄其民而虞羿于田猎之事……后来,后羿被杀了。”陈宫道。 吕布听了若有所思,脸上表情很是精彩。 “女公子良苦用心,是劝主公切莫以武妄自尊大,而是要亲近土地和贤臣,不要沉迷于自己的勇武,而忘了更重要的事情,百姓安,则主公安啊。”陈宫道。 “原来我儿是这个意思,”吕布有点讪讪的,道:“我儿也学坏了,有话不直接说,说什么典故,为父又听不懂。” “听不懂还不学,听不懂更不听,听不懂还不问,”吕娴道:“爹可真出息。” “我儿有事以后直说,可好?!”吕布道,“别总是这样说话带刺,非要吵个不停。” “若不吵打一顿,爹怎么记得住,爹也得是能正常听人话的人才行。”吕娴道。 吕布讪讪的不说了,道:“我安心在此犁地便是,再不提回去的事了。” 陈宫松了一口气。 “公台,且帮我翻地。”吕布道:“我儿且上去休息吧。这粗活我做。” 吕娴也不与他客气,径自上田梗了。 严氏急过来拉她,道:“你激怒你爹做什么?他若动了手,吃亏的是你。况且,真打起来,有多少人说你不孝,是非也就跟着来了。” “我爹就不是个能好好说话的人,只有这样,他才能记得住。”吕娴道:“刚下地,就又犯浑了,这牛脾气,我若不强横些,能压得住他?!只怕又回城了,事情岂不是功亏一篑?!” “可是,也没必要来此种地啊,”严氏道。 “娘,种地不是目的,让他知道脚下土地得来的艰难,才是目的。”吕娴道,“娘只去休息,去村子里走动一二也好,田间的事有我呢,放心吧。” 严氏才不放心呢,叮嘱道:“别又吵起来,打起来,叫人听见看见倒闹笑话。” “知道了,放心吧。”吕娴笑道。 严氏便回草庐坐了。叫侍人搬了板凳出来给她坐。 吕娴跷着腿,喝着茶,笑着看吕布老实了不少,也不枉她费这么多的心思。 “公台且上来喝杯茶吧。”吕娴道:“本是我爹的劳作,倒累了你。” 陈宫笑着应了,上了来,看着吕布老老实实的一个人犁着地呢,道:“累宫倒无妨,只是不得不服,女公子治人有一招。主公还是肯服女公子啊。若依他以往的脾气,只怕早回城不干了。” 吕娴笑道:“看到此景,公台疑惑可解否?!” 陈宫笑道:“刚刚女公子提到有穷后羿,宫自也反应过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吕娴笑道:“公台其实早就想到了。何苦还要特特来问我。我看公台也是被我父给传染上了笨的毛病。” 陈宫笑着,竟也不生气,道:“若不问清楚,心下不安耳!” “春秋左传,襄公四年,”吕娴道:“戎狄观望于晋,魏降道出其真意:我德则睦,否,则携贰。” “如今臧霸也是携此意而来。”吕娴笑道:“所以我才没去,不仅不去,我爹也不能去。不仅不去,还得要吊着他,如同钓鱼,幸而有一个英雄榜叫他放不下,必不能释怀,他必还会再常来。此人,不急于纳下。况且此人,想要纳为麾下,难。” 陈宫道:“主公若与之战,则失威,不与之战,则显怯。他若常来,怕有不妥。” “我料他能耐定与张将军和高叔父不相上下,赢他容易,然而叫他心服却极难。”吕娴道:“所以,赢了他,却失了他的心,不划算。” “攻伐为下,攻心为上。”陈宫笑道:“看来女公子心中已有妙计了……” “还真没有,”吕娴笑道:“且先钓着便是,既来观望,便不会轻易交托于一方,他这种人,是不会投于曹操的,至少暂时不会,他是极会看势的。” “以他之心性,若能雄锯一方,何必屈居人下?”陈宫道:“此人颇为侠气,必不是在意功名之人,他在乎的是实权。” “是啊,与我父是相反的人,公台,你说臧霸这样的人,会看得上我父吗?!”吕娴道:“会服他吗?!” 陈宫摇摇头,“他是为女公子而来,为徐州城的变而来。” “既来观望,存有此心,便急不得了,”吕娴笑道:“此种人,唯德且服,然,若无实力,也难以降服他真心服。” 臧霸更像个熊孩子,而且还是天才那种,又识趣知实务,而且,一旦威望其重的人,无有威信,他是不会真正的心服口服的。 最重要的是,他并非是禄禄之辈,更不在乎什么尊荣显名。 三国里的臧霸通透到一种恐怖的地步,有一双知世事的眼睛。 吕布无法让他折服,他也只是与吕布结了盟,并不是从属于吕布,后助吕布打曹操,但布败,曹操到处寻到他,他顺势降了曹操,然这一生,他为曹操出力甚少,也并不是真正的心服。 这个人,立于雄与杰之间,说是一方豪雄,他也有自知之明,并没有与群雄去争,自知争不过,说是杰,他这一生,也未寻到真正的令他心服的明主。 他看出刘备的不仁,更知曹操绝非仁主。 果然,曹操防他,让他打这打那,意图削弱他的兵力,然而臧霸很聪明,实在躲不过了,才会去打,十分会看势。 而且,他是三国中唯一一个有善终的战将,有善始易,有善忠难,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智慧,绝非是面上表露出来的那样浑。 以曹操那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格,臧霸又怎么会真的心服? 他自知曹操不是明主,只是迫于时势,不得不降而已。 若不然,他雄锯江左一方,自占山为王,更为自在。 现在的他更能如此,完全可以不鸟吕布或曹操,但他一见徐州有变,只身一人来,已说明了一切。 他是那么的看不上吕布,可吕布与曹操对战的时候,他还是助了吕布,虽未尽全力,可他也知时势。 时移事易,便改了行事行风,此种品格,实在难能可贵。 “主公若得此虎将,此人又尽全力,徐州自能可保,有何难哉,”陈宫感慨道:“只是,听女公子一说,宫竟觉无望。” 两人同时看向哼哧哼哧一个人背着犁犁地的吕布。同时叹了一口气。 “若叫我父胜他,却又不能叫他心折,也无法收服为己所用的,这样的人,只能特殊对待,无法让他认主的。”吕娴道:“其实公台觉不觉得他和我父一样,算半野路子出身。” “他则更比我父识时务,自知天下豪强并起,明明有一争的本事,却并不强出头,他出身低微,便没了什么谋天下,建功立业的心思,识己,极清醒的一个人。”吕娴道,“他又怕不能保全,所以十分会审时度势。怕他又不能抗曹,所以来观望,最近咱们风头太盛了。他只想震守一方。要他们出力难,得他认可更难。如此同盟,最好稳定,不可定他排名,要得罪他的。宁愿不要他助,也不能他助曹。很多的事,把握还在于咱们自己手上,多求于人,终是下策。须知靠人人跑。靠不住的。” “好,那便不定他排名。”陈宫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53章 我爹是吕布53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天下英雄有三类,一类不可屈居人下者,如曹操,孙权,刘备,这样的人,若要他效忠,他们必噬主,二类,便是择主而栖,三类便是臧霸这类,兼居二者,既不想屈居人下,又不想择主而栖,然时势变了,他们既可屈居人下,也可择主而栖。这样的人,最为变。” 吕娴笑道:“我父要争天下,有些人要杀,有些人要他忠诚效主,而臧霸这样的人,既不可拉拢,也不可杀,又得不到他真心服从,难呢。但是,不能因为他是异类,就杀尽了,对不对?!争霸,并非与全天下为敌!” “女公子通透。”陈宫道:“宫倒不曾见过这样的人,刚刚军营中一见,臧霸此人,的确不俗。” “女公子所言,宫明白了,伯夷,叔齐尚不食周粟。”陈宫道:“臧霸便是不肯从于主公,也要容忍,如同忍着天下万民。” 吕娴道:“是啊,天下人有千千万,不能不服就得杀,那岂不成了暴君。求同存异吧。” 以吕布这个脑子,想要得到臧霸,比得到陈登还要难。 “所以女公子才叫他来去自如,却不防他,或是收服拉拢他。”吕娴道:“这样的人,通透的不得了,我去了,施以仁义,他就信了?!” 吕娴笑道:“先钓着吧,钓得上来更好,钓不上来,就淡定。” 陈宫哈哈大笑,道:“不错。” 既是如此,他便心中有数了。对这个臧霸,太讨好不行,也不能得罪怠慢,悠着点对他,反而自在。也许会有意外收获。 他上不上钩,在于臧霸自己了。 陈宫问清楚了,便禀告了吕布,换了衣裳,径自回城了。 吕布看了有点嫉妒,叹了一口气,道:“还是公台比我自在。” 吕娴看了看他,让他上来喝水,道:“犁了这么久的地,爹可有什么感触?!” “累,渴,难受,疼。”吕布抱怨道:“肩都红了,便是天天练戟,也不曾如此苦,汉如雨下。” 就这些?! 吕娴嘴角抽了抽,听吕布又道:“我知我儿是想告诉我,农人种地辛苦,要我忆苦思甜,对吗?!” 吕娴叹了一口气,要靠他自己悟,哪怕他犁一万亩地,累死自己也是悟不出来的了。 吕娴少不得耐下性子,道:“父亲看看那田间的土,土构成了地,而地是国的根本。若无土,何有家国?!父亲就没有感悟吗?!” 吕布一愕,怔怔的看着那土地。 “父亲以往征战四方,从不曾看重土地,觉得这无足轻重,对不对?!在朝中时,不知社稷是何物,来了地方,不知土地又是何物,所以,眼里看到的只有财物,一时得失,和名利,却不知争天下要争的是土地。人可杀,土不可失。有此狠心,才能成就霸业。”吕娴道。 “寸土不让?!”吕布喃喃道,“我儿所说的是这个……” “而民依附土而生存生活,而所谓社稷所指的就是这两个东西,爹竟然不知道真正的根本吗?!”吕娴道:“土地,百姓。就是社稷。有五谷依附土地才能生长,而百姓食五谷才能活下去,而为王者,便是要土地和人口。”吕娴道:“我如此说,父亲还不明白吗?!” 吕布沉默半晌,道:“刚刚我儿提及后羿,便是提醒我……” 吕娴点头,道:“后羿强悍,拥有国家,却自恃箭术,整日游猎,不知安抚百姓,又不任用贤能,最后身死族灭,功业被夺的下场。身有之尚能失之,更何况父亲如今还什么都没有呢?!” 吕布若有所思。 “父亲总说自己勇武有力,然而,这份勇武可为父亲带来了什么,土地,人口,不可失去的社稷家国?!”吕娴道:“只有些财宝,对吗?!” “若论勇武,天下英雄豪杰,不知凡几,父亲虽是最出色的这个,然而也是可以被替代的,众人围攻,必也是败死。若论练兵之事,自也有高顺,张辽等,父亲放不下城中事,然而,父亲不去捣乱,军中反而还练的好点,父亲依旧也是可能被取代的。”吕娴道:“那父亲究竟有没有不能被取代,不能被夺走的东西呢?!” 就他那点野路子,真去了军营练兵,还不如高顺随便练练呢。再怎么练,也远不如陷阵营呢。这陷阵营区区再添个千人,便能干死刘备草草收集的两万人马,这是何等恐怖的战斗能力。 况且吕布善于野战,正规的攻城防守,他真的不算擅长,正打起来的时候,又迟无决断,懦弱的很。 吕布苦思冥想,欲言又止,竟想不出一个不能被夺走的东西,一时之间急的满头大汗。 勇力,是可以夺走的,他死了就没了。 美人,宝马,也是可以被夺走的。军队,也是可以的……武将文臣,也是可以被杀,或是叛他的…… 吕布这下是真的急了,一时又悔又责,道:“我儿一语惊醒梦中人,还请吾儿教我,刚刚为父是太心急了些,竟不听你之言语,以至于发怒,是为父的不对。” “答案不就在脚下吗?!”吕娴道。 吕布瞪大眼睛,喃喃道:“寸土不让?!” 吕娴点点头,道:“曹操拥有天子,父亲拿什么与他比?论武,他手下战将如云,论文,他帐下谋士如雨,论天时,他有天子,更有群臣百姓,郡县无数……而父亲,又有什么?!无论比什么,父亲都落于下风,而父亲却要与曹操争为王,何为王?!王者之路何走?!究竟以什么定成败?!武力,能起决定作用吗?!如果能,为何项霸王败,而汉王立?!父亲,就没想过?!” “我儿教我的……”吕布喃喃道:“是王者之路!” 王者之路! “保民而王!先保一方水土。保民而可为王。”吕娴看着眼前的田地,道:“寸土不失,爱民如子,此之谓王者之心,王者之心,便是仁心。父亲,可胜曹操者,唯有仁心而已,曹操但凡攻占,必要屠城以慑他人,而父亲,真的就做不到吗?!只是不愿意罢了,不忍心罢了,我不求父亲真正的爱民如子,但至少有这份不忍之心,将这份不忍之心用到百姓身上去,就已经是王者,胜于曹操了。父亲征战四方,顶多抢掠些百姓,何曾屠过城?!此所谓爱人之心已立……” 吕布恍然大悟,他怔怔的看着地下的土地,蹲了下来,捧起一把土,道:“要爱它,不轻它。” 吕娴点首。 “我儿带我出来,便是要让我明白这个……”吕布喃喃道。 吕娴嗯了一声,道:“论其它一切,我父的确不如曹操,可这不忍之心,便胜过曹操万倍了。所以以小博大,不若试试若何?!” 运作的好了,缺点也是能变成优点的。 这不忍之心,在大谋略面前,算是缺点,它同时代表着寡断,优柔之类的无能。 吕布的缺点也的确多如繁星,世人也多看到他身上的缺点。 可是,人也好,性格也好,事也好,都有两面性。 这吕布的心性,未必不能锻造出王者之心来。 的确,他很多方面都比不上曹操,所以吕娴这才另辟奚径。 “父亲,若要扎根徐州,任武力,可恃一时,不可恃一世,可若民心归你,这里便是谁也夺不走之地!”吕娴道。 吕布的眸炯炯有神起来,看着吕娴道:“谁也夺不走?!” “对,谁也夺不走!”吕娴道:“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 吕布沉吟了下来,刚刚还浮躁的心突然一下子就扎实了下来,也不抱怨了,沉默了不少,开始默默的去干活。 严氏叫侍人煮了豆饭来吃,吕布上来了,也没嫌此饭食硌牙,更不嫌粗陋了。 吕娴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成效了。 她这爹虽犟,好歹也不是个死脑子,能听得进去就可以了。 其它的,一步步的来。 严氏见吕布父女都不嫌弃这饭食粗陋,更不敢多说了,只是耐着性子吃了一小碗便吃不下去了,豆饭味道真的很难吃,卡嗓子。 “很多百姓连这也吃不上呢,”吕娴道:“爹可千万别嫌此饭难吃,若是军中军士,多数也只是吃这个。” 吕布点点头,脸上没有半点不耐。 严氏心道何必来此吃这个苦。可是这话终究是没说出来。 且不说吕娴稳住了吕布,在此安心种地劳作。只说臧霸回到开阳,孙观,尹礼等人都松了一口气,道:“宣高终于回来了。此去可妥?吕布那厮可有难为之举?” “不曾难为。”臧霸道:“吾叫尔等不必忧心,只是去徐州看一看,挑一挑英雄榜,又有何忧,倘若是诈,吾也回不来。” “竟不是诈,这实在古怪,观此举,并非是吕布所为,吕布那猪脑,岂能有此容人之雅量和魄力?”孙观道。 “并不曾见到吕布和其女公子,因此,徐州有何玄机,竟也瞧不出来。”臧霸道:“只是女公子传话与陈宫,说我可在徐州来去自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54章 我爹是吕布54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三人一怔,面面相觑,道:“此谓何意?!” 臧霸心中也百抓挠心一般呢,他既去了,或是出来战,或是把他赶出来,或是羞愤怒骂一番,但就是不曾料想到会是这句话。 吴敦道:“依我看,只怕此女公子,心有丘壑。” 这话正说到臧霸心里去了,他也是如此想的。 “一介女子,何必如此重视?”孙观道:“太高看那女子了吧。” 臧霸道:“以往吕布行事全无章法,可是这一次不同。而且与我之言,十分古怪。” 臧霸道:“像是知我心一般。” 他深深的觉得,竟被一种看透的感觉,下意识的回首瞧了一回看不见的徐州城,道:“既叫我来去自如,我明日且再去寻张辽一战。” 说罢便回开阳城里去了。 尹礼追道:“宣高与张辽一战可曾赢?!” “不曾。”臧霸道:“最古怪的是,打了平手,对方军营中也无人倨傲。” 以往那吕布恨不得抖起来的风格,完完全全的像消失了一般。 没有高高在上,也没有盛气凌人,更没有恼羞成怒。有的只有寻常,仿佛那句女公子的话,可来去自如。仿佛进出徐州府,只是一件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事。 这本身就极为不寻常。 “宣高还是别再去了吧,万一吕布使诈,扣住了你,可如何是好?!”尹礼道。 臧霸道:“如若果然如此,尔等皆发兵往徐州便是。不过徐州现下不会这么做的,他们不想再结怨了。” “那也不能赌啊,不若明日我陪你去。”孙观道。 臧霸道:“你们若去了,开阳何人防守?!吕布若来,无有主将,怎么抵挡?!” “那……”尹礼对吴敦道:“你倒是劝两句啊。” 吴敦笑道:“依我拙见,宣高多去徐州看看也好,看看那位女公子,究竟还能再折腾出什么名堂来。” 正说着,刚回府,侍人便来了,道:“刘使君派人送了粮马和礼来。” 四人心中吃惊,臧霸下了马,道:“无功不受禄,怎么能受使君好意?小沛兵马多,粮草本就不丰,霸如何敢受?!” 那使者笑道:“徐州吕奉先,意欲诛曹,如今我等皆是大水之下的累卵,刘使君虽说粮草不丰,然,也不忍心见宣高难为,因此便颇分了一些与之,还望宣高莫要嫌少。” “既如此,便生受了。”臧霸道。 那使者躬了躬身,也未久留,放下东西便走了。 臧霸心中已是有了计较,与其它三人进了府,入了书房,才听孙观道:“倒叫他来好心。我看是不安好心。” 臧霸不语。 “为什么要收他的啊?!”尹礼道。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吴敦道:“拒绝不了,便只能生受了。” “都没安好心。”尹礼道:“吕布那厮是,刘备那厮亦是,都想叫我们为他卖命。没门。听说张飞还败给了女公子,他也好意思来送礼,这礼还是吕布送与他的呢,转手便借花献佛,倒叫咱们领他们的情,刘备这厮可不是好人。” “此话出了这门不要乱说。”臧霸始终平淡,道:“天下谁人不知刘使君仁义,既是仁义之名,我们不可阻之。” “知道了。”尹礼还是心里不舒服,道:“不好安心,以为我们是吕布那厮不成,收点好处就能收买?!” 吴敦道:“刘备早先暗中便投了曹操,吕布既要诛曹,刘备只怕不好违逆,我看他此举,怕是想暗结宣高,想对吕布背后做什么了……” “太小瞧了我们。”尹礼道:“我们也不会凭他刘备摆布。” 臧霸一直在走神,吴敦让孙观和尹礼去处理事务了,自己却坐了下来,笑道:“徐州城莫非把宣高的魂留在那了,一回来就魂不守舍的……” 臧霸回过神,笑了笑,竟也不多言,只道:“张辽的确名不虚传!” “依我瞧,怕不是因为张辽武艺超人,而是因为那女公子吧?!”吴敦笑道:“未见着面,便这等的遗憾?!既为女儿身,何不求来为妻室,只要你肯低个头,吕布定肯。宣高虽不比袁术之子有家世累积,然而,如今也是江左一霸,吕布若得你,极喜,而宣高,便是向丈人低个头又有何妨……唉哟!” 话还未说完呢,就被白着眼的臧霸给打出来了。 吴敦笑道:“虽是戏言,却亦是真心话,如若吕布可成事,此举甚好。” “休要胡言!”臧霸道:“休要败坏女儿家的名声。” “她还能有什么名声?!”吴敦笑道:“外面都在传她是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呢,能将张飞吃个大亏的人,也许长的也五大三粗,宣高还瞧不上呢……” “越说越离谱,敢出去胡说,定不饶你。”臧霸骂道。 吴敦窃笑离去。 且说使者回了小沛,回了刘备,刘备问他,“臧霸可有表示?!” “并无。”使者道。 刘备叹了一口气,道:“若叫英雄屈身,何其难也。” 使者退下去了,刘备便心知臧霸已不可图为己用。 此人敬己仁义之名,倒也不惧他如吕布一样谋自己,所以刘备虽叹息,倒也并不曾放在心上。 只是,为着吕娴,他已经愁了几日了。 “来信了……”有兵士来道。 刘备大喜,忙接过来瞧,靡竺也忙过来看。 “吕娴已涉军中权柄,日久,将臣归心于吕娴,吕布何人?!必猜忌,父女二人,两虎相斗必相不容,定有所伤。待时机成熟,可缓图之。”刘备读道。 “元龙是看出这父女二人的嫌隙了?!”刘备道。 “怕是此女强梁,吕布又从不是个心胸大的,便是亲父女,日后也必因权柄在谁之手而生隙,使君莫急,当缓缓可图,要待时机啊。”靡竺道。 “便是备急,也只能等,然而心中实在惶恐,吕布已是猛虎,如今又添一幼虎,而且还有智谋,备实恐他们父女合心合力,妄图大事。而备,连小沛也居不得。”刘备道:“前番逼备盟誓,又击败三弟,此女,真是不可小觑啊,若不早图之,定为大患。” “稍安勿躁。”靡竺道:“元龙既都来了信,想必他们父女之间,定然会有嫌隙,不愁日后没有机会。” 刘备按捺下急躁,将信给烧了。 刘备前脚收了信,后脚许汜就已将消息透给了吕娴。 吕娴将信递与陈宫,笑道:“元龙可真是按捺不住啊。” 陈宫笑道:“虽然生气,然,元龙所指,的确一针见血。此亦是宫所虑。” 看过几回吕娴与吕布吵架,从一开始的好言,到后来的几乎要打起来,以后只会越来越严重。 倘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倘真有这么一天,公台,你与高叔父要担当起来。”吕娴道:“别让城中和军中乱了套。至于我与我父的关系,打破了脑袋,也是能和好的。我爹这个人虽然脾气暴,但不是那等发过怒后还怀恨在心的人。也许有一天,我的威望,的确能威胁到他,让他不舒服吧。但,所有人不都有这么一天吗?!早晚而已,早晚都要面临。” 陈宫叹了一声,不再多言了,只道:“元龙如何处置?!” “不处置。”吕娴道:“陈登像鹰,对他如同熬鹰。” 陈宫听了一怔,道:“熬鹰,若熬的不好,两败俱伤。” “可除了熬,还能怎么样呢?既不可杀,便只能生生的忍着。所盼的无非是有朝一日,他能改变对我父的看法罢了。”吕娴苦笑着道。 两人站在田陇之间,远远的看到陈登带着司农部的吏往这边走来了,远远的朝着吕布行礼,看他如此恭敬,倒有点讽刺。 “不图他驯服效忠,却图他之本事,能看护百姓,为民出力。”吕娴道:“鹰搏击长空,不仅能捉兔,更能巡视主之领地。” 陈宫看着陈登对吕布有礼有加,有点看不过,道:“那女公子可要小心没把鹰熬出头,倒被鹰啄了眼。” 吕娴轻笑起来,陈宫这话可刻薄,不过听的人爽快。陈登这厮肯定还要与刘备图谋更多。 吕娴笑道:“许汜比之陈登,终究是少了些才略。” 这话,陈宫是认同的。 “不过许汜管一城,其才是绰绰有余的,”吕娴笑道:“给与厚禄高官和敬重,其心必忠,所以才拜了为徐州太守。” “许汜且可用,况天下其余人乎。”陈宫笑道:“女公子所做的表率,宫明白。只是陈登虽有高瞻远瞩之谋略,惜不为主公所用,徒之奈何?!” 是啊,徒之奈何。 正说着,陈登已经到前面了,道:“主公怎么来此犁地?此等小事,自有农人去做。何劳主公亲自动手?!” “我儿带我来反思,让我爱脚下土地,爱农事,爱百姓。”吕布笑道:“布竟觉受益匪浅。我儿实在用心。” 陈登笑着向吕娴行了个礼。 吕娴笑道:“头顶上天,脚下这土,是最平常不过,却也是最珍贵,最最不可多得的珍宝。我带我父来,想要我父明白的便是这个。” 陈登面色不变,心下却是愕然一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55章 我爹是吕布55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以往布不明男儿何以要建功立业,如今却明白了,所谓封土建国的真理。他日若奉得天子,封我一方之土,我也可传家百世,光祖耀宗了。对了,元龙怎么调离了官职?!来为农事官了?!” 吕娴笑道:“此事忘了与父亲说呢,布置了农时课题,劳元龙来此亲自盯着方好。元龙之才,只有亲自盯着,才放心啊……” “对对对,”吕布道:“农事是国本之大事,的确是重中之重,也就只有元龙懂了。像公台就不懂这个。” 陈宫只笑,陈登脸都有点裂,差点绷不住。 偏吕布还感慨道:“元龙尚且知农事,躬身忘家,我吕布又何故不能?!” 吕布叹息一番,道:“你们且说话,我且去寻几个老农问问水利,还有亩地产出……” 吕布说风就是火的,便真去了。 “元龙坐,我给我父布置了作业,一些亩产的算法,还有感想之类的文章,”吕娴笑道:“他若完不成,可就回不了城了,虽说农事有专人司职,然,若是主君不能做到事事有数,又怎么能明察秋毫?!元龙,你说是吧?!” “女公子果真用心,”陈登虽然十分不高兴,然他内心其实是振动的。 从未有人这么操作过。 “君子远疱厨,避田耕,恐丧志耳!”陈登道。 “嗯,像曹操,元龙这样的君子是该远离,可我父并非君子啊,何必用君子的操德去要求他?!太难为我父了。”吕娴笑道。 陈宫忍不住,用袖遮面笑了笑。 “公台何故发笑?!”陈登气道:“笑登如今为农事官尔?!” 陈宫知道他满腔邪火,无处可发,又不好对吕娴发的,只好像自己骂呢,好引自己回骂,他也不与他生气,回礼笑道:“元龙误会了,宫发笑是因为女公子说话行事不拘一格,与君子所为大有径庭。实非笑元龙,元龙万勿误解。” “我亦不是君子,是女子嘛。”吕娴笑道:“元龙可千万别与女子计较,若与我计较,天下人说元龙心胸不如小女子,若是太计较,还可能又被别人说忌才。算来算去都是元龙吃亏,所以元龙千万莫因此等小事生气才是。” “天下人若说登心胸量小,倒也无妨,只是忌才这一项,登可不服。”陈登道:“女公子有何才?!” “才自然不可比之元龙。”吕娴笑道:“正如我父之才,比之曹操,是泥云之别。对我父,我是不抱指望,他能越过曹操。” “所以,除了战时,少让他犯浑,被人糊弄,就算不错了。我父错在总是犯错,可若是不犯错呢,未必比不上曹操。”吕娴笑道:“以后就多种地分分神,能驯驯野性,而且更知民生之艰,仁心自也能蓄之。一举两得。” 陈登道:“女公子所图不小。” 吕娴只当听不懂,道:“公宫,何谓仁心,可有见解?!” “依宫之见,仁心也谓不忍之心。比曹操之残忍,略输一筹就够了。比曹孟德之才,是比不上了,不若反其道而行。”陈宫笑道。 “公知知我。”吕娴笑道:“就比这个,看看是他能赢天下人心,还是我父更胜一筹。” “元龙,你可愿看看天下贤才,与万民之心,两者谁重?!”吕娴笑道。 陈登皮笑肉不笑的道:“有趣!”大言不惭。 “莫非女公子以为尔父可比汉高祖?!”陈登冷淡的道。 “比他比得过,刘邦不惜其父,项羽倒生不忍之心。而难时,要丢下汉惠帝与鲁元公主。这样的人……”吕娴笑了笑,道:“元龙想必定然是想知道我父与刘邦,究竟谁更有爱女子之心,是吗?!” 陈登瞳孔微缩,隐在袖下的手攥紧。 她知道了。这个女公子知道了,怎么就知道了?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意有所指,意欲敲打自己。 陈登怵她的很,额上已是冒了此微的汗。 陈宫装没听懂,实则是支着耳朵细听着,眼睛却是瞧着吕布正在与几个农人说话呢。 几个农人一开始知这是吕布,还很惶恐,但吕布是个大咧咧的性子,说不在意,声音又大,又粗俗,这些农人渐渐的觉得亲切,倒也不怕了,与他细说亩产,害虫等之类的事情。吕布听的很认真。 风声掠过,显得这里有点气氛紧绷了。 “开个玩笑。”吕娴笑道:“我父自是比不上高祖皇帝的,就算成不了汉高祖的功业,然而,若比慈父之心,娴是自信的。” 陈登心中哂笑,却不以为然,却不吱声了。怕说多错多。 “不信的话,再看便是。”吕娴笑道:“我爹这个人啊,若是我与他打上一架,他也不会怀恨在心的。可是曹操就不一定了。元龙,你说呢?!一旦臣下有叛心,曹操不会给第二次机会。我父对我,很有耐心的。” 吕娴对他也很有耐心的。 这话,陈登听懂了。他心中愤怒交加,觉得吕娴是闲了无事,拿自己消遣,心中满是不屑一顾。 陈登一甩袖,带着农事小吏们自去了。 陈宫道:“女公子一番心意,怕是又付诸东流水。” 陈宫摇摇头。 “一个人,心中只有一味的反逆之心时,他自是听不进去的。”吕娴道:“只望他有朝一日反省之时,能想起来今日所言,我之所容。” “女公子才是最为博大胸怀之人。”陈宫道。 “只希望别太自信被鹰啄了眼就好笑了。”吕娴与陈宫笑道。 两人戴着草帽坐到了田梗的凳子上,喝了点粗茶水。 “徐州这个小小的地方,势力却错缩复杂。”吕娴道:“然而眼下也只能兼容并蓄,不可强征。” “主公兵力不足,”陈宫道:“眼下退曹操才是正理,檄文一发,他必发兵来。” “小沛有刘备,又有袁术的势力,他们手上的兵马和地盘都不算小。袁术是有地盘,而刘备却素有贤名和威望。”陈宫道:“又有臧霸,半兵半匪的,这又是个刺儿头,一时半刻的也收服不了。占着泰山郡一带,名震江左,泰山一霸啊。” “他可真是土霸王。”吕娴失笑道,“泰山郡属兖州地界了,而他所据琅琊,却是属徐州的。的确算是一患。不过这个人也不必太过担心,不把他逼急了,他不会主动找事,尤其是曹操来的时候,他不是那些眼皮子浅的人,会背后偷袭我父。我父与他共同要防的都是曹操,这一点,这臧霸是心知肚明的。” “是,此处是主公的,他便自由的很,若归了曹操,他便不自由了。”陈宫笑道:“这一点他很清醒。” “但是征伐一事,还是不能太指望他。”吕娴道:“待退了曹操。再一一图之。必先图袁术。” “若图袁术,那刘备只怕要与袁术合谋图主公。”陈宫道:“他极恐主公势力坐大。” 吕娴笑了起来,道:“小小的徐州,公台你算算有多少个烫手山芋?!不好扎根呐。我父毕竟不是徐州本地人。根基不在此处。” 陈宫笑道:“不知山芋为何物?!” “元龙种的那一物,就叫山芋,待种出来了,我烤熟一个给你吃,”吕娴笑道。 陈宫道:“那宫求之不得!” 除了这些势力,还有萧建的野兵,当然这个不在话下。另还有陶谦留下的丹杨兵。陈珪陈登等世家大族的势力,错综复杂,欲在此扎根。虽难,然,却可力图之。 只是想到臧霸,吕娴还是心里馋的慌。 这样的当世大将,偏偏是个泼懒的。 之前他赶走吕布琅琊相萧建,自己占了莒城,吕布伐之不克,只得让人出使,却也只是建立了同盟关系。 他是一个江湖中有点侠气的人,爱自由,偏也知自己家世不显赫,强为之豪杰,也难以成事,便十分会观望事态时势之变。比之张辽,多一丝奸猾,比之吕布,又多一份忠肝义胆,比之高顺,又多一丝的自省折向…… 这个人,可望不可求。只能顺其自然了。 且说臧霸今天又来寻张辽斗了半天,又在帐中呼噜噜的吃了酒肉,便一抹嘴的又骑马出去了。 张辽十分哭笑不得,道:“竟是真来去自如了,还真天天来了,跟点卯一般。” 高顺道:“女公子之意,你不懂。” “我不懂,你懂?也对,你是他叔父嘛?!”张辽道:“哎,可怜我还要天天应付这小霸王,高将军比我清闲多了,我多累。” “我累心。”高顺道。 张辽略吃了一惊,以往高顺从不会开玩笑的,没想到现在这榆木脑袋,竟然也慢慢开窍了。 “真是难得你会回应啊,铁树开花啊。”张辽笑道:“看来近日你心情颇不错。” 高顺略勾了勾嘴角,道:“既不累,便帮我去点兵练阵。” “……”张辽十分无奈。 臧霸以往斗完吃完也就回开阳了,然而今日却见城中十分喧哗,便拉了一个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檄文,传天下之檄文已发!”那人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56章 我爹是吕布56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臧霸心中一凛,下了马叫人看好,自己则往前挤到巷子头,去看檄文正文。 此时这街头巷尾的人山人海的,喧哗纷纷。 有一人正在昂首高声念那檄文。 “……昔董卓入京胁帝,被吾诛之,今又有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麾定许都以东扫天下,虽为汉臣,实存有王莽篡汉之心……前有豺,后有狼,天子危矣,汉室倾矣,天下危矣……今布虽不才,然愿召群雄,愿诸侯附声,有志之士附合,一诛董卓,再诛曹贼,以安天子,以定社稷天下百姓……” 一时大哗,城中哗然纷纷。 周围太喧闹了。徐州吕布是疯了吗?!就凭着这么点兵力,何德何能,敢以何位召集群雄?! 天下群雄谁肯响应?! 吕布到底是想干什么。 原来先前那话本《诛董卓》的目的在此,是为这檄文造势?! 臧霸有些恼,此时曹势大,躲都来不及,竟然还要引曹操来。 曹操若见此檄文,必怒发兵至。 “温侯何在?!”臧霸问人道:“听闻并不在府上?!” “确实不在府上,此时正与女公子在城外草庐躬耕田陇呢……” 臧霸当下推开人群,上了马便往田间去寻吕布。 “今及天子,布便心甚怜之,食不安寝,夜不能宿,刘皇叔备亦然,布已与备立下盟誓,誓诛曹贼,迎立天子,扶危汉室,望天下切之念之响应之……”关羽每念一句,脸就黑上一分。 “吾将合诸侯,必诛曹贼,迎天子还都洛阳……” 张飞已是大怒,道:“他是什么东西?能代表诸侯盟誓合兵,召集群雄?!谁会将他之檄文放在眼中,若响应,岂不令其它人等笑掉大牙?!各路诸侯并非是死绝了……哥哥,这种檄文,不必理会他。且看可有人搭理他发疯。” 刘备却黯然不语。他这是被吕布绑在一条船上了,这是架在鼎上烤啊。 关羽道:“三弟,关键在于,檄文里将兄长也绑在徐州吕布一条船上了,若是弃之不义啊,兄长必是要抗曹操的,否则便是不义……” “小人,无耻,小人!”张飞气的拿着矛便要去战吕布。 “站住!你且连吕娴都打不过,更何况是吕布?!”刘备道:“三弟若是去打闹,岂不让天下人让备不守信?!” 张飞一滞,丢了矛,气的坐了下来,咬着牙,恶狠狠的,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道:“那小女子,心眼子比谁都多,连哥哥也算计进去了。” “此船如今是不上也得上了……”刘备无奈的道。心里觉得窝囊的很,本来他已经暗投了曹操。如今却是被逼的不得不表态了…… 天下人都看着呢。 吕布可以被天下人笑,可刘备却万万不能失信于前的。 “真是好一个好公子!她才是女中豪杰英雄耳,一计连一计。令人惧之。”刘备道:“苦我身边并无一个深谋远略之人筹算,不然何惧一区区小女子之谋。” 关羽道:“哥哥,我且去徐州探探虚实!” 刘备道:“也好,二弟稳重,切不可与吕布起冲突。” “是,我只在城中看看徐州人的反应既可!”关羽道:“去去便回!” 张飞拎起矛道:“我也去!” “三弟,”刘备哪里放心他此时去,忙拉住他。张飞道:“哥哥放心,我与二哥必定小心,不生事端!” 刘备道:“前番因马之事,已然生隙怨,此时檄文已召告天下,倘再起隙端,恐有大变!切可不如此啊,三弟,如今吕布已将我等绑在徐州,檄文已召告天下,若是我们再与吕布起冲突,为他所不容,届时离开小沛,天下又何人能容,曹操必大怒于我等,况且,违背盟誓,不义!我们三人是万万不可担一个无义的名声的。” 本以义起事,倘背义,背弃盟誓,这个代价,是刘备付不起的,因为这是他立身的资本。 现在刘备才深深知道吕娴这个谋略的厉害之处。 张飞一凛,本也是聪慧之人,道:“哥哥放心,我一定与二哥慎重。” 关羽亦道:“我会看好三弟,不叫他胡来!” 刘备虽不放心,但也想知道徐州的虚实,便放二人去了。 送他们出城外,孙乾在刘备身后叹道:“吕布好毒的策略!” “此,必是那女公子之计。此女,若不图之,吕布如虎插上两翼……”刘备想一想现在自己的处境,竟生出一番冷汗来。 “这是把曹操往死里得罪了,曹操若见此檄文,必大怒,亲发重兵至。曹操一直想图袁术与袁绍,必有大战,在此之前,必图吕布,以除背后之患,苦矣……”刘备道:“备这是被吕布给拖累于此了……” “使君。”孙乾道:“先安稳于此,待曹操来到,若有隙,可图两支。” 刘备一怔,道:“莫非先生有妙计?!” 孙乾道:“前番曹操本就有让袁术,使君与吕布三人相争之意,如今檄文已发,许都新定,而吕布偏偏此时去捋这胡须,曹操会有何反应?!” 刘备若有所思,道:“火上浇油。曹必灭吕。而吕布失信于袁术,袁术本恼,曹操必也发使安抚住袁术,定要灭吕布还。既是如此,便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孙乾点点头,道:“使君,吕布此计,依我看来,实在愚蠢。吕布式微,而曹势大,吕布以何图曹?!他这是在寻死啊。天下人只怕都这般以为……” “非也……”刘备道:“吕布实力雄厚,若无女公子,他这个人只怕也是往死路上走,但有了女公子,这个局面倒不好说了。若无一战之力,那女公子也不是找死之人。” “使君竟如此高看女公子?!”孙乾不以为然,笑道:“此檄文一出,使君且看天下笑吕布耳。” 然而刘备是何等人,他的看法又岂能与寻常人相同。 他沉吟不语,心中砰砰的跳着,愁眉苦脸。 孙乾并不知道他心里对吕娴忌惮的不行,只道:“若曹来,吕胜,使君则依附吕图曹,若吕败,使君则依附曹图吕,曹操必也知使君为吕布裹挟,必要使君暗助之共灭吕的。曹操刚定都,正是需要稳定人心之时,以及需此战一定雄威声势,而吕布发此檄文,与曹誓不两立,此乃死战,已是死局。两方谁若得使君相助,都可能逆转局势,曹必安抚使君,吕也必然如此。一切皆有可为,使君大可不必忧虑!” 孙乾笑道:“若此,使君也未必全然处于被动。我料曹操只怕信必先来。曹不能输,若输,袁绍必袭许都。纵他势大也不会轻敌自大,必暗结使君。” 若是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若是以往,刘备必也不至于此,可是多了一个变数的吕娴。若是能这么顺利,都奇了怪了。 他看不明白吕娴,完全弄不懂她是什么路数。说实话,刘备心里反而没有底。 刘备道:“可暗暗继续打听女公子的事,无论后院或前面的事迹,无论大小细节末微。” 孙乾讶然,却只好应道:“是。只是使君耐何如此重视这女公子?!” 刘备道:“天下人皆以为此死战,此死局,毫无悬念,然,她是唯一的变数!” 孙乾道:“使君如此重视,想必当日此女公子让使君大为意外,他日若得见,乾必要细观之!” “此女,亦猛虎也!”刘备叮嘱道:“不可轻忽!” 孙乾道:“乾这便去再细细打听。” 刘备见他走了,在庭中徘徊两圈,依旧无法舒怀。 曹,吕二人,挤的他刘备毫无施展之力,天意如此,他只得缩着也罢,又叹身边无有一个有大谋略之人,此徬徨之时,竟是没有一个能让他定心的人,刘备心里是慌着的。 眼睁睁的看着曹操胁天子定下许都,眼看着袁绍集结河北,如今再眼看着吕布渐成虎势……看天下英雄皆有用武之地,而刘备,却依旧龟缩于此,不能伸展。心中竟是又叹又哀。 刘备算是能沉得住气的人,有此举动,全然是因为吕娴对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与臧霸想象的压力不同,此时的吕布和吕娴悠闲着呢。臧霸到的时候,看到的是父女情深深的在推着一个古怪的石磨,还笑语燕燕,十分轻松的场景。 臧霸心下古怪至极,他一路驰奔而来,心都砰砰跳的厉害,见那檄文,心中难免心驰震荡。 而这父女却一副稀疏平常的样子。 这若不是绝大的自负,便是自大的寻死。 他下了马,一时之间倒笑了,竟不知到底是前进一步,还是后退回去。 不过臧霸此人向来不会因眼前之事而影响自己的判断,他从不附于表面,便目光灼灼的盯着父女二人,慢吞吞的走过来了。 “爹尝尝可咸了?!”吕娴笑道。 吕布果然用手捻了些尝了尝,“呸”了一声,吐了出来,苦着脸道:“好咸。” “咸了吗?!”吕娴也尝了尝,苦了脸道:“真的咸了。又失败了。是不是不需要加盐啊?!” 吕布见她丧气,便道:“要不等会再试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57章 我爹是吕布57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行吧。”吕娴叹气,从理论到实践做出来果然不容易,她都与吕布做了五回了,还没有成功。 臧霸离他们五十步远,站定了,看着这父女二人,吕布竟身着麻布衣裳,裤腿卷到了小腿以上,手上的衣袖也挽到了手臂以上,身上还有些许泥点子,与他以往花孔雀似的外表全然不符。 “……”这还是吕布吗?!臧霸深深的觉得,眼前的一切,可能是他看虚了。 “宣高!”吕布眼利,看到他在不远处站着,竟是喜色不已,上前笑道:“你怎的来了?!” 臧霸实在说不出口来挑英雄榜的话,况且眼下这样子,吕布未着战袍,他也说不出要单挑他的话,只好道:“来寻温侯。” 吕布一副亲昵,自来熟的样子,上前就拉了他过来瞧,道:“宣高来看,我与我儿正在做豆腐,不过还未做出来,等改日做好了,再请你过来一尝……” “……”臧霸面无表情,对他这副样子,实在无言至极。只因他与吕布真的不熟,之前虽打过仗,还结了盟,但是,真的没熟到这种地步啊。他真的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吕布了,便只好观察着吕布,其实暗暗的却也在观察着吕娴,见她不说话,他也不开口。 吕娴见他一副有话想问,却打死不问的样子,便也装不知道。 且看他忍着不问檄文之事到什么时候。 大战在即,怎么在此行此农夫之事。这不光是臧霸的疑问,更是所有徐州人的疑问。 所有人都以为吕布在找死。 吕娴暗下好笑,知道臧霸在暗暗观察自己,她也只是笑而不语,绝不打破这沉默。 臧霸心中更是迷惑了。这些时日他日日来挑营中榜单,每日都要与张辽大战一场,吕布吕娴不可能不知道,怎么会半点疑问也没有。 眼下这事,实在透着古怪。可他偏偏就是不问。 吕布这个人吧,是真的幼稚,而且十分自来熟,也就是粗神经的一个人,有些前隙旧怨,他忘了时,是真的能忘了,此时竟是拉着臧霸亲热的要他尝一尝豆腐,而且还是失败了的豆腐…… 臧霸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便是他再沉稳的性子,此时脸色也有点裂了。 陈登来时,见到的全是此景,一见臧霸,心里便是咯噔一声,他不好试探来意或点破什么,只道:“主公,此是何物?!” “豆腐,”吕布笑道:“元龙也来尝尝!” 陈登拗不过,一言难尽的尝了味道,苦着脸道:“如此粗物,怎劳主公亲自动手?!主公本是精贵之人,在此务农已有许久,如今更是顽物丧志,做起这农夫之事来了,因那檄文,城中已经乱了,天下众州只怕更是乱,而主公,却只顾在此做此物否?!” 吕布一噎,道:“虽是粗物,然而,我儿说,此是利国利民之物,怎么能说是粗物呢?!” 陈登一副失望的表情。这表情可真是显眼至极。一副为吕布忧心忡忡到不得了的精彩表情。 吕娴一看就知道这陈登又来下眼药了,偏偏选在臧霸在的时候。这不是落井下石还能是什么,吕娴便笑道:“元龙,此言差矣。我父本就不是精贵之人,倘若也如元龙般出身高贵,也许倒不必如此,只是元龙尚且以务农事,我父,怎么能不以此为本。况且,没有主公的命,先得了主公的病,可病的不轻啊,元龙不知,我这是治我父的病,治心病,免得他妄自尊大,哪一日因根基浅薄,死在战场之上,元龙便要笑了……” 这话噎人,陈登胀红了脸,一时间嘴巴便被塞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吕娴对臧霸这副垂涎欲滴的样子,她安着什么心,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欲擒故纵呢。 呵,陈登心中冷笑,这臧霸是何许人也,岂会服于吕布?!未免想的太多了。 只是,臧霸突然而至,还寻到了田陇之间,陈登难免心中便突突的跳。古怪,这一切都透着古怪。 吕布是听不出这话的机锋的,只听出揶揄之意,笑道:“对对对,我儿说是治病,便是治病。” 臧霸瞧了一眼吕娴,依旧不吱声。 吕娴瞧他这性子,便猜出八九不离十了。 陈登见此,心中更是咯噔的乱跳。 倘大战之即,吕布有臧霸全力相助……岂不是云蒸龙变。吕布何德何能,竟能让臧霸服他?! 荒谬,陈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太荒谬了。 臧霸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其实料到,这吕娴是故意的,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至于目的……当然是他。 然,他却更好奇,并不肯走。 陈登多机变之时,这一瞧,便瞧出很多端倪来,见这二人眉目多有接触,心下已是不忿,难免便升了几分怼她之心,本就如灰的心迹竟如火一般的燃烧了起来,道:“登只是担心主公务农事久,不备军事,顽心日重,倘曹操大军前来,主公何以抵挡?!此时发檄文,实在不妥!” “哦?!”吕娴知道这陈登坏心的很,恨不得把臧霸从吕布身边给撕开呢,便笑道:“那何时妥当?!” “此时徐州根基浅薄,粮草不继,军备废驰,何以与曹操对敌,此时发檄文,天下人皆以为是以卵击石。”陈登道。 “嗯,不错。”吕娴笑道:“天下人定是如此想的,不奇怪。” 陈登道:“女公子何以还笑耳?!此时不备军事,何时备战?!曹操来时,举手投降吗?!耐何还要在田陇之间浪费时日?以登看来,女公子这是误国误民误主公之谋?!” 吕布看看陈登,再看看吕娴,一时苦着脸,也无所适从的纠结样子。 臧霸一双虎目牢牢的盯着吕娴,似乎在等她说出什么来。 陈登此话就是想让吕娴和吕布难堪,打退臧霸来观的心思。吕娴对此一清二楚。 所以她也不辩,只笑反问道:“元龙可知我父之名,知我父致命的缺点?!” 陈登一愣,道:“天下谁人不知?!” 吕布的表情变得古怪极了,嘴角抽了抽。 行,你要戏精,我陪你戏精。吕娴看着陈登,咧开一个笑容,道:“是啊,天下谁人不知?!而元龙更是知晓,明明知道我父缺乏对逆境的勇气,极易丧气,颓废,而元龙偏要提曹操势大,是想吓唬我父不战而退?!不过若论吓唬,元龙尚不及我,说曹操势大,还不如说说曹操的凶恶……” 臧霸一言不发,只是当布景板似的一直站立一侧。 “凶恶!?”吕布讶异道。 “曹操恨陶谦,天下人是知道的,元龙也是知道的,那可知他若来,必屠城!”吕娴笑着看着陈登,一副看透他的表情。 陈登心中一跳,竟是一个字说不出来了。俨然之前也未曾想到这个,这是何意,是说他万一助曹,便是助纣为虐吗,是说,万一屠城,他也有一份大过。 吕布果然脸色大骇,吓了一跳,道:“屠,屠城?!” 臧霸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不济事的吕布。这样的人,真的能退曹?! 吕娴笑道:“曹操与陶谦的事,天下人尽皆知,他若来,一恨陶谦,二恨我父,怎么能不屠城?!” 吕布腿有点软,他虽然也善战,然而顶多让手下兵将抢掠些财物,大规模的战役,屠城这种,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面如土色,果然骇怕了。 陈登见他如此,也是一阵默默无言。 “元龙,这才叫吓我父呢,”吕娴笑道:“你那点吓人的伎俩,真的吓不到他……” 陈登嘴角抽了抽,看吕布这样,翻了个白眼。这样的人做主公,臧霸若是服气这样的人,他把脑袋摘下来给吕娴当凳子。反正他虽被噎了,目的达到了就成。 吕布道:“我儿,曹操真的会屠城?!” “大兵压境,又有深仇大恨,怎么能不屠城泄愤?我父要正视曹操,他是强敌中的强敌,战略,战术都是一等一的,既有国力做后盾,又有能臣将相做辅助,更有雄才大略做支撑。其实我父也不必担心,吓着怕着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吕娴笑道:“这叫挫折教育……” “……”吕布&陈登&臧霸。 光吓人不行,你倒是说说怎么退曹啊?! 陈登道:“女公子既知,想必是有退曹之策了?!” “没有啊,有我也不告诉你。”吕娴笑嘻嘻的道。 陈登:“……”呵。 吕布抓紧吕娴的手道:“我儿必有良策退曹,对吗?!要不为父还是回军中去吧,在此也只是白白瞎耽误功夫,不如早早回军中思忖怎么退敌良策为上……” 吕娴看吕布是真的急了,笑道:“我父和元龙皆不可操之过急,眼下能顾好眼前这片土地就已是要务了,所谓功业,便是不让寸土开始。而农事更不是小事,皆是依赖土地而成,不可好高骛远,眼前的路还未走平稳,就非要议什么国家大略去嘛,再说了,眼前寸土,便是天下之土的缩影,不可小视,元龙啊,尤其是你,不可小视这农事啊,农安,则民心安……” “……”陈登脸色真是纷呈。我信了你的邪。胡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58章 我爹是吕布58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臧霸忍俊不禁,嘴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一个不可查的笑意来。吕娴这是在耍陈元龙吗? 说了半天,依旧只是插科打诨,不说重点,还损了陈登一通,臧霸若是看不出这女公子防着陈登,就真的是白混了这许多年。 “女公子真是怎么说都有理。依登看,想必是心中无有谋略,千万莫误了徐州之民才是。”陈登冷冷的道。 “元龙不误农事,我父必也不误徐州,”吕娴笑着刚道。 陈登险些没气出好歹来,竟想甩袖离去,想一想,看了一下臧霸,忍住了。 他觉得臧霸也怪,竟然还不走,也不知道到底是何意,闷葫芦似的,不问,也不说。 这臧霸是个土霸王,先前陶谦与刘备都向他示好过,他虽都有礼,然,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热情与好奇。 这番主动,便透着古怪。 不能吧,不可能,他不可能瞧得上吕布这个匹夫之谋的。 吕布道:“娴儿,那曹贼若大军前来,真的会屠城?!” “嗯。”吕娴笑道:“那檄文便是在曹操头上动土,他焉能不怒?!爹也不必担心,虽是死局,纵然死战,然,亦是我父震于九州之机遇。曹操不能败,而我父更不能败,既是如此,便是大战不可避免,我父怕输吗?!” 吕布道:“为父只是怕,万一输了……”身死城亡啊。 “那就不要输,莫非被曹操吓到了不成?!”吕娴笑道:“我父可真不能如此不济事。” 吕布心中突突跳,一面觉得吕娴说的对,一面又忐忑不安,心魂不定的。 看来屠城一事,是真的把吕布给吓到了。面无人色似的,去推磨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 吕布这个人,是真的不堪大任。就是心中扛不住大事儿,这样的胆色,不吓一吓,弄点耐受力,以后也别指望他能在曹操大军之前,有信心。 主帅心一乱,这军心还能有个什么指望?! 所以吕布现在这吓的脸色青白的样子,她是半点不同情。 这还算是轻的呢,以后与曹操战,没点恐怖的心理预防,是不济事的。 吕布根本没有想过曹操的大谋略,他也想象不出来,若不叫他正视曹操,他还只以为这场战事只是小打小闹。 战术虽要备,战略也势在必行。然而主帅的信念支撑和一切,才是重中之重。 倘若吕布关键时刻掉链子,真到了战场之上吓的尿了,那就好笑了。 吕娴必须要让吕布正视曹操,正视曹操的大才,以及狠辣,一个谋大事者,一个谋国者的凶狠。 否则,他还要一日惧怕,或是,逃避,或是,从未看清过敌人的真面目,他就永远也赢不了这场大战。 怕是对的,怕才是真的想象到了。 唯有怕,才会生出无数的勇气来迎敌。 吕娴就是要让吕布怕。怕到极致,怕到了无路可退,生出的勇者之花。 吕布是有巨大潜力的,只是他有时候,是真的胆色过人,然而一遇挫败,立即便到恐惧怯怕的地步,从骄傲自满,能迅速的掉落到自我怀疑,自怨自艾之中去。 这在战场之上是大忌讳。 以往的吕布在于人下,重大决定不需他做,他只听命,尚且还能没事喝闷酒自艾自叹一番,如今他主事徐州,这个毛病,是真的不能再惯着了。 而吓唬他,锤炼他的耐受力,却是重中之重。 吕布被吓的没了胆色,却见吕娴也不以为然,臧霸倒有些不解了。 吕布如此,是以何勇气发檄文要对曹操,敢情他对曹操并没有一个真正清醒的认知,此事,怕是在这个女公子身上。 见臧霸灼灼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吕娴心中满是激动,偏偏还要做出淡定的样子。 吕布此时若得臧霸,哪怕不是得到,而能得到响应,并且援助,吕布也能添一大助力。 只须他全力以赴,何惧曹操来攻?! 臧霸是不可能尽全力的,若说三国中的人,最懒的人是谁,便是这臧霸。 这个家伙既冷眼又清醒,他跟谁都不尽己所力,跟谁都保留着自己的心眼,人称懒泼将军。与徐庶徐元直的外国忠臣一称并列,堪为曹操阵营中的两朵奇葩。便是曹操也拿他们没办法。 徐庶不尽一智,而臧霸则是能不尽力便不尽力,曹操还能杀了他们不成?! 徐庶被逼到曹营以后,便以懒智著称于世。只肯拿俸禄,不想干实事。 非不能也,实为不愿也。 而臧霸却是另一种奇葩,不像徐庶一样心中有刘备,而是,他的心中只有义,从不认主。便是依附了曹操,也是能不尽忠便不尽忠的。 这个人活的清醒,又精明。想要这样的人依附吕布,他的心气不可能。想要他尽力帮着吕布,也绝无可能。 他这个人,其实是有些藐视所谓功业的,甚至有点不屑一顾,所以,他分明有张辽之大才,却从不肯像张辽一样,南征北战,闻名于世。 他甚至对所谓的功业,哧之以鼻。在他心里,吕娴其实知道,他表面恭敬,心中实为不羁,他看不上曹操和刘备,至于吕布这蠢货,更不可能看得上眼了…… 而这样傲气的人,却突然来了这,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所有人,这怎能不让吕娴激动。 她不求臧霸能甘于臣服吕布,至少能帮上一帮,挡一挡曹操,关键时刻,能稍微给曹操点麻烦,就算是大幸了。 吕布显然是心事重重,不堪重受的样子,心不在焉的推着磨,也不理人了。 他一向如此,陈登也不以为意,今天他也是坚持,臧霸不走之前,他是不会走的。 吕娴知道他心意,自也不好赶他的。 见臧霸要回了,吕娴叫住他,笑道:“宣高!” 来了!陈登一凛,目光如炬的看着吕娴,倒要看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想要寻求臧霸的认同,何其难也,便是刘备也难以做到,人家都不怎么鸟刘备的示好呢。 臧霸略微讶异了一番,回首拱手道:“女公子!” “宣高日日去军中与文远相斗一场,我与我父其实都是知道的,宣高之英勇不在文远之下。”吕娴道:“我知宣高之志不在我父,我与我父并不强求。我父虽然愚钝,然并非是不能容人之人。并非是不能容天下义士,宣高肯来,娴很高兴,也替父亲高兴。昔日伯夷,叔齐尚不食周粟,我父也没有囊括所有人之心,他这个人也做不到,宣高有宣高之志,我父有我父之志,求同存异罢了,可好?!” 求同存异?! 臧霸略微讶异一番,吕布也回过神来,应和道:“对,对。” 吕娴笑道:“宣高心思澄澈,犹如明镜,有些事也无须娴说及大义天下。” 臧霸是何等的精明人,除了这份智慧,更多一分痞气,一分义气,一分侠者的不羁。 “我常读游侠之逸事,然,此类人,犹不及宣高。”吕娴道:“古有荆轲刺秦王,可论侠者之气,荆轲也许至一生都在等一个通透的心意相通的知己,然,燕太子丹绝非与他心意相通之人,他死时,也是寂寞的。荆轲犹不及宣高知进退,他只知进,犹不知退,不及宣高了然于心……” 陈登面无表情的看着吕娴。 臧霸也是略微一怔,透过空气,目光相触,竟有一种心思动荡的感觉。 “荆轲之小义,失之大义,依旧还是小义罢了。宣高并不追求于此。”吕娴道。 对,臧霸的确为了大义与小义之争而来。 他目光灼灼的直视着吕娴。 “女公子笑荆轲乎?”陈登冷笑一声,道:“荆轲若是小义,何为大义?!” “从前有一位金庸先生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吕娴道:“我常思,这才是真正的大义吧,宣高也许此生都未必能等到这样与己心意相通的人,然而,不妨碍宣高成为这样的人。在我眼中,宣高就是这样的人。” 臧霸心神一震,目光如浮波一样漾开,透出坚定,掠过浮华,有了一些真诚的眸光,朝着吕娴看过来。 她懂他。 知己一样的眼神。是透过时光的掠影,心与心的交流与融合。 这种感觉,微妙到在舌尖荡漾,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畅快,直抒胸臆的爽快。 吕布听了也若有所思。 陈登更是讶然不已,吃惊的看着吕娴,再去看臧霸这样真诚的眼神。他心中一跳,已知事不好了。 臧霸脸上浮上笑意,拱手道:“敢问女公子,不知这位金前辈,何许人也,所在何方,霸心甚向往之,愿不远万里拜见,一谈而快。” “金先生是一代宗师,若有心意,便是隔着时空,则也可见,何必执着于不能面谈?!”吕娴笑道:“如同荆轲早不在人世,然,亦不妨碍我们,后世人去懂他。懂他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说破了嘴皮也不懂。” 臧霸眼中藏了许多笑意,道:“女公子高见,倒是霸执迷不悟了。”说罢竟真不问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59章 我爹是吕布59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陈登看二人如同知己一般相互看待的眼神,心中便突突的跳,道:“金庸何人?!从未听闻过。” 吕娴少不得要怼他,道:“总不似元龙一般是俗人,以功业论英雄。” 陈登未恼,臧霸竟哈哈笑了,笑意之中颇为畅意,倒露出三分的真性情来,这可真是极难得的了。 陈登心里的石头一点点的往下坠。这个吕娴,当真是个……她竟靠着嘴皮子把臧霸给收拢了,怎么可能呢,怎么能这样呢?! 臧霸笑着看了一眼陈登,不露声色,对吕布道:“奉先,天色已晚,今日我先回了,明日再来……” 吕布道:“亦好。听宣高与我儿论何为侠者,颇觉畅快,明日无事,定要来。” 臧霸眼含笑意,道:“是,恭敬不如从命,女公子,霸告辞了。” 说罢上了马,回头看了一眼吕娴,深深的。这才纵马离去,其身形,竟透着鱼跃龙海之风。 陈登脸色真的很难看。 吕布专心去推磨了,似乎与这屡次做失败了的豆腐耗上了。 “女公子好心计。”陈登道,“竟连臧霸也被你给忽悠了。” “所以才说元龙是俗人啊,这天下的英雄又何止一种人?”吕娴道:“臧霸这样的人,不是刘备使点小恩小惠就能收拢的。他这样的人何其桀骜?心思澄明又远在元龙之上,刘备便是使十万分力,也搞不定他。” “你这是投机取巧,女公子可真是巧舌如簧,”陈登道。 吕娴也不生气,笑道:“元龙要气便气,我不与你计较,元龙是势利俗人嘛,不懂宣高,也难怪。” 陈登七窍生烟,怒瞪着吕娴。只觉得她这嘴皮子,真的能把人抬至九天之上,也能把他贬至九地之下。 他知道自己缠辩不过她,可还是好生气,越想越气,就越想与她辩一辩荆轲,还有刘备。 她一口一个势利,一口一个俗人,一口一个小人,一口一个不懂大义,他实在气的要爆炸。 吕娴看他险些没七窍生烟,心下暗笑,也不理他,去与吕布一并推磨了。她心中也有点窃喜。 哪怕臧霸怜惜一分知己之心,以后能稍助一把吕布,曹操便也讨不了便宜。 至于陈登,且熬着吧。这只鹰现在嘴尖爪利的很呢。 便是将他驳倒了,眼下也没任何意义,他不服吕布就是不服,看不上便是真的看不上。 这陈登又何等的桀骜不驯,想要把他给熬出来,路是真的还长着。 只是陈登是越气越钻牛角尖,吕娴便是将他贬到泥里,他也不服,竟顾不上恨,只有一腔浓浓的反抗之心,这也好,省得把陈登给气死。 便是凭着这股反抗不服之心,这陈登也气不死。 如此,她倒放了心。 且说,张飞与关羽进了徐州城,看了檄文,张飞要发作大骂,被关羽按住了,道:“三弟,切不可生事叫哥哥为难。” 张飞忍着气,道:“吕布这厮,可真是自大!我真想与他大战三百回合,好叫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以一城之力抵挡曹操,他怎么不上天呢?他还不如被我杀了干净。现下倒连累哥哥难为!” 张飞气的脸皮紫胀,破口大骂。好歹被关羽劝住了。 二人见城中议论纷纷,百姓多有恐惧之色,民心不稳,便心中有数了。 “惧极必生叛,恐极必有人生二心,”关羽道:“吕布若要赢此战,何其难也!” 百姓难安,士人不附,军心不稳……如此的徐州,想抗曹操,是笑话吗?! “不自量力。愚蠢匹夫!”张飞冷笑道。 二人又在城中转了转,又听了听全面唱衰的议论,也未去军中查看,便匆匆的回小沛去了。 关羽道:“此举,吕布太草率了,徐州必败无疑!无人看好,必也人心不齐!” 张飞一副要回转找回场子似的蠢蠢欲动。关羽一下子就瞧出他的意思了,道:“三弟,输于一女子之手,竟让三弟如此放不下吗?!” “哪个汉子能放得下这等的羞辱?!”张飞脸黑道:“每每忆起,恨不得自尽了之!” 见张飞咬着牙,关羽都不忍心再说他当日的鲁莽吃亏,当日,那吕娴本就是有备而战,张飞又轻敌,她又是个有些手段的,焉能不败。 关羽只好安抚道:“此时只怕吕布父女应对不暇呢,三弟无须再多生事端。静待其变便是。” 张飞见关羽盯的紧,只好闷闷应了,又闷怒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我且等着吕布父女败于曹操之手吧,迟早把徐州抢回来!”说罢咬牙切齿。 这边人一来,早就有人报与陈宫了,陈宫也知他们离开徐州自回了,倒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此时刘备不来打探消息,倒奇怪了。 不过这张飞就这么无息无声的来了又走了,倒也能忍得住。 忆起当日,难免便又是会心一笑。 张飞吃了亏以后,只怕刘备比之以往更慎重了许多。明探暗探,以后必不会少。 张辽进来笑道:“听闻关张二将来了?!” “嗯,来了又走了。”陈宫笑道,“想来此时城中议论纷纷,他们来探消息的。” “城中人心乱了,民心虽不稳,然军心却士气高昂。”张辽道:“这也出乎辽的意料了,檄文刚发的时候,辽深惧军心大乱。如此倒是安心了不少。” 与城中的民心生惧不同,军心是前所未有的稳固。 张辽很高兴。 陈宫笑道:“城中人心乱了,定有浮心之人,便有隙,大战前夕,便能抓出不少了。” “我们这些人中,唯有公台最懂女公子。”张辽笑道:“女公子一举一动,公台都知她深意。” 城中人心乱了,陈宫还能看到两面,坏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 天下本就没有什么好事坏事,不过事有两面罢了。 乐观看之,处理之,其实,倒不至于难办了。 陈宫心境真的开阔了很多,以往庸人自扰的心境也都淡了去,不复存在了。 “依我看,此时女公子与主公突然居于城外种田,定也有深意。”张辽道。 “此谓锻心之术。”陈宫笑道。 张辽道:“愿赐教,何谓锻心之术?!” 陈宫笑道:“锻主帅之心术。但凡大战,倘主帅迟疑,忧郁,惧怕,甚或必败。而此时主公不在军中,文远看,可是好事?!” 张辽闷笑,想到吕布以往那样子,便笑道:“确是好事,省得主公长吁短叹的倒影响了军心。” 陈宫哈哈大笑,道:“此者一意。而此时女公子想要锤炼的便是主公的主帅之胆气。主公不缺勇武,大战开即之前,最缺的,反而是胆气。” 说来吕布这个人也奇怪的很。 胆明英勇无人能敌。但他这个人败不起,一旦遇挫,马上就会生怯心,怯起战来。 在主战场上,主将有此心,这可真是要了命了,这可是会全军覆灭的。 张辽叹服,道:“还是公台知女公子。” “三者,便是城中异心了,主公非徐州之人,主公不在城中,人心思乱之时,必有妖孽生,高顺将军自可一一趁机拔除,在曹操来之前。”陈宫笑道。 张辽笑道:“原来如此。” 他笑道:“主公真是,有最英雄的勇,却有一颗最脆弱的心。” 谁说不是呢。 陈宫笑道:“所以才说,女公子非常人也,她懂主公。主将的胆色与志气和决心是何等的重要之事。这才是重中之重。至于军中,城中,女公子尽皆交托你我之手。但凡为人下者,所虑所谋,不都是为了主公吗?!少不得你我与高顺将军多用点心,使点力气了……” 张辽笑道:“这是自然。” 檄文已发,自是要全力以赴。 成则王霸于徐州,雄锯一方,于天下群雄之中,争得一席之地。败,也不负这一场酣畅淋漓的筹谋。况且他信不会输。 他总觉得女公子在田间,只怕是在草庐之中筹谋着大事,有些本事还未拿出来呢。 不过,他们先练兵,并做充足准备便是了,粮草,战甲,兵器……一系列的事,多着呢。 军心是不用担心的,只是民心嘛,且叫它发酵。 况且这个事,不是叫百姓别怕,他们就不怕曹操的。 购粮草,马匹,备下药材等一系列的琐事。还有军中的士气和战斗力要顾及,说实话,他们便是要常去与吕娴闲磕牙,现下也只能抽时间了。 有些话,心照不宣。 张辽与陈宫对视一眼,便知对方在想什么,两人相视一笑,陈宫道:“晚间我自去城外一趟便是,若是女公子有计谋,到了时机,必会明说!” 张辽深以为然。 天下皆轻吕布发檄文此举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思量。然而张辽和陈宫从不这样以为。 这是源于他们对自己的自信。 陈宫,何许人也,张辽又是何许人也?!只要吕布济事,未必不能胜。世人只看到势大势小,却不知曹操也有劣势,长途跋涉而来,必不能久战。 况且,吕布除了地盘小一点,兵少一点,脑子蠢一点……他所下的战将,哪一个可被小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60章 我爹是吕布60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以往只是因为吕布光芒太盛,没有人知晓他们的能力。被吕布的光芒遮了罢了。再加上吕布脑子不行,不能将所有战将的能力发挥至最大,以至于常常败北。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张辽,高顺,陈宫……都不必说吕布了,哪一个不可以执一军,主战一方?! 吕布的牌面真的差吗?!未必。 不过,成败,也得要到战场之上,见分晓了。 不得不说,吕布只要活着,便是刘备也只能避其锋芒,张辽,高顺等人更是只能不被人所知了。谁让吕布这个人,太耀眼了呢。 所以天下谁人不厌烦吕布,尤其是刘备。他越来越感觉到,要争天下,吕布必除! 所以,哪怕小沛中人,天下中人,以及身边人多轻乎于吕布,刘备却也如芒在背,晚上竟然怎么也睡不着。 哪怕张飞和关羽说徐州城心乱着呢,刘备却也无法安然。 刘备夜间睡不着,到外面来看月之皎洁。 “兄长。”关羽披衣跟了出来,道:“兄长何故如此忧心?!” 刘备道:“二弟,若你与张辽敌,可有赢的把握否?!” 关羽默然。 “若与高顺敌,可能赢之七分?!”刘备道。 关羽思忖片刻,摇了摇头,道:“只有三分把握,高顺陷阵营虽只七百兵,然,当真是勇猛无敌,所向披靡,而我所将之兵,还未来得及操练至此无敌的地步。羽惭愧!” 刘备叹息道:“不怪二弟。吕布下面本是悍将,以往他毫无章法,虽猛,我倒也不惧,可是如今,凭空添出一吕娴,此女,我看不透她,深为忧虑。” 关羽道:“先前晤面之时,羽也看不透她。闺阁女子,怕是毫无章法。” “看她所为,哪是毫无章法?!”刘备道:“只怕徐州,要腾空而起了,若是退了曹操,名势大震,天下添如此猛虎,我恐再无我们兄弟三人立足之地!” “兄长!”关羽心神微震,道:“兄长若忧,羽便再往徐州探一探便是。” “那臧霸,我几次三番示好,他只有恭敬,未有其它表示,然,近几日,他每日必去徐州城,”刘备脸色不太好,道:“只怕一切,已超出我之预料,三弟只说徐州不足为据,只怕,此乱,必不是真乱,不过是吕娴刻意不顾城中人心这乱,所布出来的障眼法罢了……” 这话若叫吕娴听见,只怕要出冷汗。 刘备真不愧是刘备。 刘备便是一般人,他最终也难以成大业了。 只是哪怕刘备是那么沉得住气的人,如今也是有点慌乱。 这是前所未有过的。 关羽听出来了,微拧了长眉,道:“兄长勿忧!我明日再去徐州一探,若遇臧霸,可一试他有何心。” “也好,你比三弟稳重,二弟,去了徐州,务必小心,若是那女公子激你,也切不可上当。”刘备道。 关羽自是应了。 且说晚间吕布听着吕娴似是闲聊一般说了一些以往屠城的事迹,一时间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些恶事,简直耸人听闻,便是吕布有此胆色,也是骇的不轻。 吕布虽在战场杀人,但并不好杀人,他有一颗柔肠。便是在家中和军中,常打骂人,也杀人,但从不虐杀。 而吕娴所言之事,真的把吕布给吓到了。 吕娴看吕布如此,既心疼又难受。吕布总得知道,他所肩的重任。 那是徐州城的所有人命的担当。他必得担住这重任。 她更难受吕布有一颗仁慈之心。尽管在这乱世之中,此心可能会拖后腿,可她还是欣慰不已。 如曹操一般的英雄豪杰,太多了。 有这样的一个吕布,真的相对来说,可爱太多了。 吕布是有底线的人。纵然他有无数的缺点,却也只是小过失罢了。他终究与那些所谓豪杰,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叫吕布一样去屠城,他是办不到的。 要他成为像曹操一样的人主,他也是做不到的。他根本不是那块料。 可是,吕布真的不能成为一个好人主吗?!未必。 至少吕娴觉得,只要吕布肯奋进,是可以的。 所以吕娴真的要锤炼一下吕布的心脏,要让他知道曹操是个什么样的人,要他正视这个人。 惧怕之下,然后超越。并生出无尽的胆色来。 吕布必须正视他将大战的敌人是何等样人。是个真正的枭雄。 千万别生出半分的侥幸之心来。她太知道吕布一旦挫败,一定会存有侥幸之心了。 “爹,徐州这里,曹操想要,他是绝不可能坐视有人将这里坐稳的。这是最根本的矛盾。这是僵死之局,与其干耗,让他渔翁得利,不如破此死局,不破不立。只有退了曹操,父亲才有余力来收拾徐州周边的局势,这场大战,天下人看来是愚蠢之行,然而父亲一定要明白,这是不得不为的破局之行。不然,光让曹操之计在刘备,父亲和袁术之间,就能耗尽父亲的心力了,一旦到这三个圈子里中去,曹操那时再来,父亲还能拿什么破局,不如趁此,不破不立!” 吕娴看着吕布双眼呆滞的样子,道:“爹一定要明白,不要对曹操抱有希望,他是什么人,是能屠城的人,这样的敌人,父亲以为他能容你吗?!不要认输,不要怕败。不要祈求旁人相容于世间。他能容士人,却绝不会容有英雄之志气和胆色的父亲。父亲更不能怕,怕了便会败。败了,这徐州城,必定全死!你知道屠城的惨烈吗?!史上不胜枚举,我刚刚说的只是一小面,那绝对是地狱一般的过程,是所有人绝不想经历的,父亲,你要徐州城的百姓经历这些吗?!这些百姓何辜?曹操恨这里,可是他们又有何相干,他们唯一能指望的只有父亲。指望着父亲立着像个英雄一样挡在他们身前,保护着他们,退了曹操,若是父亲惧了,怕了,败了,他们还能有什么指望?!” “父亲,莫怕才是。知道敌人的可怕,才能有更多无尽的勇气和胆色来,站起来,保护你身后的这座城,不能退,退则一人身死事小,一城全屠事大……”吕娴道:“父亲,那里,总有一日是你的子民,他们将臣服于你,认你为主,献上他们的忠心,将他们看成如娴儿一样的人,是需要你去保护的人……你不负他们,他们必将不负你。父亲,这就是我所说的保民而王!” “只要父亲赢了此战,这一方之地,这一方之心,就是你的了,他们会真正的认可你,包容你,爱戴你……那时,你才能真正的坐稳徐州城!”吕娴低声柔柔的道。 “保民……而王!”吕布双眼直直的,舌头也木木的。 “重视你的敌人,不要抱有侥幸,父亲若是惧了退了,这徐州必死无一犬马,况且檄文如此激怒了曹操。”吕娴道。 史上吕布没有此檄文与后来之事,曹操尚且屠了徐州城。更何况是现下这局面了。 这是一场真天的死战,她必须要让吕布认识到其中的残酷与惨烈,以及面对曹操大怒之下,势如猛虎的大战。 这是一场生死存亡的死战。 吕布必须得知道曹操是个什么级别的对手,正视它。 吕娴在逼他。把他往悬崖下推。 于心境上,这攻心之战,又何尝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唯一把他逼入死地,他才能生出无限勇气,并从悬崖下爬上来。届时才可真正的改变命运轨迹,否则一切都是妄谈,什么也没改变。 “父亲,我,母亲,貂婵,陈宫,高叔父,文远……想一想他们,还有这身后的城,户口百万,皆托于父亲之手。”吕娴低声柔柔的道:“父亲若是怕了,我们还能有何指望呢,父亲。” 吕布呆呆的看着她,脸色青青白白的。他需要时间来消化。 吕娴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这场攻心之战,需要时间。吕娴也知道,急不来的。 吕布是有潜力的,他真正的胆气与勇气,从未真正的开发出来过。 吕娴必须要将它逼出来。只有这份孤勇之气出来了,他的父亲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主战将帅。成为一个真正的主帅。 此战,他也可一战封神。 吕布啊吕布,本是战神之名,奈何惧怕,让心境配不上那份天赋之勇武呢?! 这对吕布来说,并不好受。 这是真正的虐心之行。 在城外种地,这场修行才刚刚开始呢。 陈宫来时,见吕布瘦了,而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悄问吕娴道:“主公这是?!” “吃不好睡不好,又吓到了,才至于此。”吕娴便将此事说了。 陈宫默然,随即又为欣慰,喃喃道:“主公若得之天下,必为仁主。” 谁说不是呢。但也要能得天下再说啊。 “熬陈登是熬鹰,”陈宫笑叹道:“而主公这,可是煎心啊。宫便知道,女公子带主公出来城外,真正的意图藏在此呢。这才是女公子的本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61章 我爹是吕布61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娴笑道:“总得要叫我父亲配得公台之谋,还有叔父和文远的悍勇才可。” 陈宫欣慰不已。练兵可行,然而,陈宫明白,吕布这煎心之行,才是重中之重。 主帅对于军心的重要性,根本不必言及。 若叫吕布现在这副样子在军中,反倒影响军心不稳。 他总算明白女公子的深意了。 况且还叫吕布吃一番天下农民的苦,他日若居于人上,必怜惜下民,便能少些妄行。 这何止是锻造主帅之心啊,这锻造的是王者之心。 “很多事在于为,光有志向,怎么尽够?!”吕娴笑道:“若不能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心,这场大战,我父赢不了。” 陈宫深以为然,远远的见着有农户前来寻吕布了,略微吃惊,道:“这……” “我知道士人讲究礼不下庶民,谈笑间无白丁,然而,我知公台必知我深意。”吕娴笑道:“以往的吕布可曾如此?!” “主公从不如此……”陈宫吃惊道。 吕布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了,竟与农户来往密切,不以为耻,反倒笃笃请教种地之法。 “只有接触,才能产生共情!”吕娴道。 “何谓共情?!”陈宫道。 “慈悲。”吕娴道。 陈宫愕然,随即心中涌上股豪情来。所谓慈悲,不正是仁心吗?! 是啊,唯有真正接触了,才能有直观的感受。 对吕布这种人来说,你要他去读书感受这种仁心,他能睡着。 这实践教育,才是真正的打开吕布的方式。 以后吕布若治天下,必然知民生之苦,便会恤下,因为他真的经历过。 此时陈宫已然心服口服了,笑道:“主公有女公子,又有何忧?!” 吕布什么都好。就是玩政治的能力为零。 但凡有一些政治的素养,也不至于落得那样的境地。只是这种能力,天与之的。有些是书读出来的。然而,吕布既无先天的素养,又无后天的培养,政治能力真的差劲的不行。 然而,若说吕布的牌面不好。吕娴可是不认同的。 这两人在棚子里说话,事实上吕布心中忐忑的不行,心境如在地狱一般,千锤百炼似的。 他与农户们说着话,仿佛想象到有一日他输了,这些人,无数的人……会如吕娴所说,变成一具具尸体,而且还是被虐杀的…… 吕布的汗便从背后滑下来了。 吕布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连陈宫来了,都没想起来与他打声招呼。 他坐在田梗之间,看着在田间忙碌的百姓,他们只如蝼蚁,又何辜?! 吕娴真的太狠了,将他丢来这里,叫他直面残酷。此时的吕布三观都是被震碎的。 他参战过的战役,无数。然,从未真正的屠过城,也没有面对过被屠过的城…… 可是,吕娴每一个字的描述,都把吕布的眼前辅开一个巨大的地狱般的场景。 他真的能是曹操的对手吗?! 这样的一个魔王级别的人物? 吕布此时是茫然而混乱的…… 吕娴与陈宫说了臧霸的事,陈宫讶异不已,喜极而压低了声线道:“莫非臧霸真有附主公之心?!” 吕娴道:“他这种人,叫他臣服,难!” “不难,他以往是瞧不上主公,然,他看到主公这仁心,这直爽,再看到女公子之谋,也许,会有意外之喜也不一定。”陈宫喜不自胜,道:“果然,还是要女公子出马,自有不同景象。” 吕娴道:“我劝公台还是别抱太大希望。心中有侠气的人,本性都是自由的,不愿受束缚。而世俗士人所追求的名声,功业,于他们来说,根本不放在眼中。他们会怎么选,我也不知。” “便是没有希望,大战来临,他能稍微助点力,于徐州城来说也是好的。”陈宫还是很高兴,道:“尽一分力,与尽九分力,总归不同。” 这倒也是。 臧霸这个人最是不羁爱自由,若叫他尽力,便是用马鞭驱打,也难。总得叫他心甘情愿,他才会真心的帮。 “如果臧霸这个人真如女公子所说,的确是不好收服了,”陈宫道:“侠气之人,功名,利禄,皆视为粪土。不好对付。不过也难怪刘备收服不了他。” “他这样的人,哪里瞧得上刘备?”吕娴笑道:“他是看破不说破。都说刘备是贤人,我看他的贤,还不如我爹呢。” 陈宫也看不惯刘备,不屑道:“他哪里比得上主公。” 便是吕布再差劲,此时在陈宫心里,也不是狗屎了,而是香饽饽。都是被美化了的,过了滤镜的,吕娴听了倒笑了。 “臧霸这个人,有一点,倒是与我父是一样的。”吕娴指了指吕布。 陈宫看着,也笑了,“也许会有意外之喜也未必。” 吕布这个人吧,缺点真的很多,但是优点也多。他不接受时,是真的眼睛长在眼顶上,特别叫人讨厌,可叫他一旦接受了,他心里是没有门第概念的,便是与农夫为友,他也怡然自得,不觉得有什么突兀。不像那些士人的毛病,什么礼不下庶人啊,谈笑间与农夫为耻。 这样的吕布,对那些人来说是缺点,但是,对臧霸来说,也许,他会觉得是优点。 毕竟,臧霸真的不是寻常的战将。那些世俗的标准在他眼里,也是好笑的。 他聪明在于,他心中不屑一顾的东西,在面上,却遵奉为义。 他终其一生,也未有真正的遇到明主。寂寞的很。 便是后来降了曹操,也从未真正的从心底里认同过曹操。 吕娴真的觉得臧霸真的特别有意思,眼底便带了笑意。 陈宫笑道:“女公子眼中真有垂涎欲滴之色。” “这么明显吗?!”吕娴笑道:“如此名将,岂能不眼馋?!只是不可强求,也没办法。”谁叫寻常的办法不能用呢。若不然,她哪怕舔着脸也为吕布去求这个人归附了。 “难怪昨日陈登奚落的看不惯我。”吕娴道:“想是碍了他的眼了……” 若臧霸真的服了吕布,只怕陈登要骂天道瞎了眼了。 陈宫哈哈大笑起来。 陈登是私心重,并不是看不出吕布其实也是有本事和优点的,也未必不能看出刘备之雄心。而臧霸却是心如明镜,只是嘴上不说。 陈宫越想越是高兴,叹道:“如此战将,当真可遇不可求。” 若是寻常法子有用,他陈宫也早去见臧霸了。拖也要拖来。 “文远问女公子可已经有退曹之策略。”陈宫笑道。 “光靠一颗仁心不够,还得有能力在战场上占据不败之地。”吕娴笑道:“我心中已有了,只是还未画完,待过上三日,公台与文远,还有叔父再来,我们一并探讨不足。” 陈宫大喜,道:“是,宫也写下了一些策略,想必文远与高将军皆有策略。” “积我们四人之智,足以弥补我父之愚蠢了。”吕娴笑道。 陈宫正想说话,有兵将飞马来报,道:“臧霸又来了,此刻正在军中单挑张将军呢,此番他带了好几个人一并来的。” 陈宫喜道:“又来了?!” 吕娴道:“公台且自去吧。我这,就等着他来。” “女公子这是姜太公钓鱼,”陈宫道:“这主动之事便由宫去,以免被他的人说我们军中失了礼数。”说罢竟是喜色匆匆的与吕布告辞,上了马,匆匆的去了。 吕娴见陈登在不远处探头探脑,却不近前的样子,便笑道:“元龙,何故做那女儿态,学那细作行径?!有话前来说便是!” 陈登气的一拂袖,掉头黑脸走了。 严氏听见,小声劝道:“我儿何故对陈登不敬,他是徐州世族,当恭敬些才是,不然世人皆要道你们父女不敬贤良了。” 吕娴道:“是,娘,我只是与元龙开玩笑呢。” 见她顽心重。严氏也不好再说的,道:“想来陈登也必不与你一个女儿家计较。” 不计较才怪。陈登恨不得驳倒自己呢。 吕娴只是笑。 严氏又道:“将军怎么忧心忡忡的?叫我好生担心。” “这叫忧国忧民之心。母亲勿忧。若无千锤百炼,怎么成就真正的雄者之心?!”吕娴笑道:“他得看看这是他的土地,他的子民,将这些都印在心里,刻在脑子里,片刻不忘,时时不忘肩上的重任,便能改一改那些矫情之行了,这是修行。” 严氏听的似懂非懂的,只能点头,也不多问了。 吕布忙啊,不光忙,心也累。 不过如此,倒没空去想那些春花秋月,悲夏伤冬的心思了。 吕布焦头烂额呢,试了七八次了,豆腐还是点不出来。 “做个豆腐也这么难……”吕布对着石磨叹气。他很想放弃。 可是,想了想,又再试试,有些不懂的,也开始想起来去问问农夫的想法和意见了。 吕娴会心一笑。这可是一个进步啊。 没有放弃,还知道问人了。 吕布只是想起来这几日吃的豆饭,实在难以下咽,吕娴告诉他,百姓能吃得上这个,还算是能温饱的。很多都吃不上呢。 嫌口味不好,真的太矫情了,说的吕布不好意思的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62章 我爹是吕布62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后来吕娴一说做豆腐之法,吕布马上要试,说能改一改口味,以后让百姓尝一尝豆子别的吃法也是好的。 吕娴真的觉得,吕布这个人吧,虽然心很小,但并不是吝啬,他真的知道推己及人。 这几天,这豆腐失败多次,倒是一次次的试下来了。 说吕布非可教之材,吕娴可不信。 其实吕布也很聪明的,还知道举一反三。现在还知道推导与反推导了。 以往的他,真的眼界太小太窄,又贪于享受,不思长远,一点点的走向灭亡。 然而,在听了吕娴说过的话,他知道了曹操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后,他还能若无其事的喝花酒,醉生梦死,过了今日不思明日的话,他也就不算是个人了。 事实上,吕布不仅吃不香,睡不好,更是连睡都睡不着了。 以往他不是没想过曹操是什么样的敌人,他只是一直逃避,如今,他却不敢逃避了。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真的做梦了,天苍苍,地茫茫,一条天梯通往天界,他哼哼哧哧的往上爬,这个时候,他忘了周身的一切,他只是迫切的看着通往天道的路。 然而,当他兴冲冲的爬到半空的时候,一道无形的东西拦住了他往上爬的梯子。 他拼命的拍打着那道无形的屏障,然而,无论他怎么拍打,怎么也拍不碎。 明明无形无状无色无味,可他就是再也不能再往上了。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天空的上头,一条恶龙出现了,吕布骇了一跳,只见那条恶龙狠狠的张了口往他身边冲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吕布也越来越惧,那条恶龙突的张开了血盆大口,它的脸突的变成了曹操的脸…… 吕布腿一软,狠狠的从半空跌落下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摔落成泥。 啪叽……死的好难看! “啊!”吕布浑身冷汗,骇的惊叫一声醒了。 严氏也吓了一大跳,忙忙的起了身道:“将军做噩梦了吗?!” 吕布吓的躲了一下,待看清是严氏,清醒了过来,才捂着心脏,砰砰跳了起来,却是口干舌躁,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将军一直心神不宁,可是有心事?!”严氏道:“若是有,便与娴儿商议一二吧,她总能为将军分忧。” “对,对,娴儿……”吕布掀了被下了榻,道:“你先睡,我去寻娴儿……” 说罢跌跌撞撞的出去了,把对面的草屋的门拍的啪啪响,透着毫无章法的慌张。 吕娴被吵醒,披衣下榻,开了门,见吕布一脸慌张,惊愕的道:“我做梦了,娴儿,我,我梦到了曹操!” “……”梦到曹操是什么骚操作?! 吕娴哭笑不得,估摸着说了很多曹操的屠城之事,把他吓到了。 其实吕布真的挺幼稚的,有时候真的跟个孩子似的。反反复复的,也没个有迹可寻的章法。他遵循着自己的本性而活,或是谁说的话对他有利,他就听谁的。这种孩子似的章法,在大人的世界里根本玩不转。 所以,他总是被人轻视,嘲笑。 其实,怕一个强敌,是人之常情,吕布也是人,吕娴深深的觉得吕布还挺可爱的。 古人是很迷信梦境的,吕布不光被吓到了,而且还觉得这个梦很不祥,像是预示着什么。 “娴儿,我要寻人来解梦,这个梦,如此不祥,怕是预示着大战之不祥!”吕布心里很慌,脸色很苍白,抓着吕娴的手,像是抓着了救命稻草。 便是吕娴平时再严,此时也耐心安抚住,将他拉进屋里,点燃了油灯。 吕布两只手一直按在小案上,青筋都出来了,满眼的迷茫和恐惧。 现在的他的确是被恐惧和害怕支撑住了。 “父亲,这个梦,我就可以解,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吕娴道。 吕布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道:“那,那这个梦预示着什么?!” “父亲梦中,不是被恶龙曹操杀死,而是被一道屏障硬生生的拦住了上升的路,父亲就没想过这屏障是什么?!”吕娴道。 吕布愣住了,似乎也忘了怕,呆呆的看着吕娴。 “而恶龙还未与父亲交手,父亲未战已先怯,愣是怕的掉了下来,再无转寰之余地。”吕娴小声道:“曹操这叫未战而屈人之兵,所谓王者霸气,就是这一种。想来许都的底气是很强大的。父亲先往上爬了,只是,却被恶龙给吓了摔回了原形。偏偏,连原形也粉身碎骨了……” 吕布脸色由白慢慢的变得胀红了。 他,的确是被吓的不轻。 还未大战,却已是吓的不轻了。吕布很是羞赧。 吕娴觉得这样才好,吕布迟早要面对他内心里最脆弱的一部分。一个战将,强到吕布这样,却有一颗脆弱的内心,是死路。 他的强将心脏真的配不上他的能力和勇武有力。 吕布不好意思说话了,似乎也觉得自己十分不济事,又羞又恼,低着头不吱声了。 “那道无形的屏障叫惧怕,是父亲的心魔,除了父亲自己亲手打破它,没有人可以帮父亲做得到,”吕娴道:“恶龙虽恶,可父亲就没有勇气去屠龙吗?!” 吕布怔怔的看着她,心里粉碎的勇气,一丁一点的慢慢的再次聚集,无形的,一点一滴的慢慢的拼成了一个完整的图形,虽还不稳固,但是他已经慢慢的悟出了一些什么。虽然还是有点动摇。 吕布其实真的有一颗脆弱的心,时不时的动摇一下信念,若是在战场之上,这种缺点真的很要命。 就是俗话说的意志不坚。 吕娴十分温柔,她觉得现在的吕布是需要呵护的。虽然她爹吧,真的很需要棍棒教育,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要呵护着,哄着的。 “爹,我跟你说个故事吧。”吕娴道。 吕布点点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亲生的女儿。 “从前,有一个西方的大陆,那里恶龙一族,常常为祸人间界,人类很渺小,而龙,却会飞,强大,能吃人,人类深受其苦,却无可奈何,就这样人类与龙族一并存活了下来,恶龙越来越凶,渐渐不满足于只吃人了,于是它们开始以摔打人类,看着他们狼狈死去,享受虐杀的快乐……”吕娴的声音悠长,在静静的夜里,仿佛将吕布拉进了一个奇幻的世界。 “人类瘦小,孱弱,无能,可是他们有智慧,集以众智,拼以勇武,渐渐的产生了屠龙士一族,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去……” “他们集结勇武,拼着智慧,杀了很多的龙。”吕娴道。 “后来呢?!”吕布听的入了迷,紧张起来。 “恶龙觉得人类很难缠,也深知再这样下去,不是人族灭,便是龙族亡,因为它们也想了一个办法……”吕娴道:“它们开始腐化屠龙士内部,人类爱色,它们给与美貌女子,人类爱财,它们将收藏的宝山赏与,人类爱权势,它们让他们去统治人类,帮着它们打压人类……” 吕布气愤的捶桌道:“怎么能这样?!” “于是越来越多的屠龙士变成了恶龙,他们虽是人族,却比恶龙更恶,他们成了君主,大臣,将军,战将,统治着人类,人类比以前过的更惨了,不光被龙族欺,还要为这些统治者交税,交人……”吕娴的语气一直很淡定。 可她说到这里就不说了。 吕布急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吕娴笑道:“史上帝王有贤君,也有恶龙,只是女儿想问父亲,到底是要成为孤勇前行的屠龙士,还是也变成一条恶龙……” “成为屠龙士,可能没有助手,只凭一份孤勇,甚至还不会成功,很孤独。他的面前是很多条恶龙,都是他的对手……”吕娴道:“可是成为恶龙就不一样了,他可能会享受财物宝珠,美人宝马,成为首席大臣,或是冲锋陷阵的将军,至于底下那些他曾经的人类过着什么日子,又有什么紧要呢?!是不是父亲?!” “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这样呢……”吕布喃喃,知道吕娴说这个故事的本意了。他吕布之前不就是这样的人,希冀着得到曹操的赏识,有降曹之心吗?! 可是,听吕娴这样简单的说了一个故事,把真相扒开,竟是如此的难堪。 吕布深深的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过人之处,那么的,那么的胆怯和愚蠢…… “父亲勇武,每一个屠龙勇士可能都变成了恶龙,可是父亲若成为恶龙,谁又能容得下你呢?!恶龙惧你叛变,中间的不人不龙的人更是嫉你之才,而人类更深恨于你。便是父亲想成为恶龙,也极难。”吕娴道:“勇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还望父亲思量!” 吕布呆滞的看着吕娴。 要不要冲破那道屏障,打破恐惧,成为一个孤勇的屠龙士,关键在于他自己的决心。 一个天生将才的人,如此胆怯,迟疑,迷茫和疑惑,也是没谁了。 但是吕娴觉得吕布并非不可教的。 眼看着吕布呆滞着回不了魂,陷入思索和迷茫之中,她便不多说了,且叫他慢慢消化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63章 我爹是吕布63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事实上,吕布所要受的教育还多着呢。 做一个要教父亲怎么做王的人,吕娴也是真的很累啊。 可是,吕布但凡有一点点的进步,她都是高兴的。其实内心里也知道,吕布这样的资质,能稍微进点步,也是奇迹。 如同一个学渣,突然进步到中游,老师必定比起学霸更加关注,成就感也不一样的。 吕娴觉得自己穿越到这里,是一步步的要见证着吕布成长的。 养孩子,成就,成长,倒不稀奇。 但是,能将吕布这猪脑教育成正常的人脑,就真的稀罕了。吕娴心里觉得这种感觉竟然不赖。 吕布的缺点真的挺多的。本事多,想的也多,不该想的全想着了,就容易生出退意和胆怯来。 不过胆色也不全算是天生的。 他若有志向,有决心,胆色也是可以千锤百炼的嘛。 吕布三观都碎了,整个人迷迷瞪瞪的,呆滞的回自个儿屋里去了。 吕娴吹熄了灯,关上门睡大觉。 然而吕布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一早起来,这两只眼睛跟熊猫似的,人也迷迷瞪瞪的,但并不妨碍他一早起来就去围着木桩子练了会儿武,就是人沉默了一些,行为倒是如常。 中午的时候,严氏还很担心吕布,因为吕布酒也不爱喝了。 吕布一端起酒,就突的想起来,这些酒,财物,都是恶龙腐化屠龙士的东西,就食之无味了。 这可真是稀奇的不得了。 吕娴也看见了他的变化,心中暗笑,这洗脑还算成功。 也不枉她陪在这田间,天天给吕布洗洗脑子了。 他这脑子是要经常多洗洗,若不然,就容易闲的没事干,或是想得太多,生出无数的事端来。 “将军,为何一直闷闷不乐?!”严氏担心的不得了。 “没事,我只是在想事情。”吕布安慰道。 严氏虽心中疑惑,但也没有再追问,只是越发心疼吕布了。 “父亲明白为何我要带父亲来田间了吗?!”吕娴笑道:“看看这城外的天,在城里呆久了,视野变得狭隘,人也变得骄奢,而在城外,天空海阔,人脱离那些享受之物,才能回归事情的本源,思考更多的人生,并直面自己的缺陷。” 吕布刚来时是真的很不喜欢这里的一切,勉强忍耐下来的,可他现在却是真的心安着呆下来了,道:“娴儿良苦用心,为父都明白。这里挺好,为父要好好想一想,好好的想一想。” 他抬首看着天,道:“为父只觉以往心中一阵空茫,对未来一片混沌,这些日子,竟是清晰了许多。以往那些日子,却是真的白活了。好在现在为时未晚。” 吕娴看他这样,是真的放了心。吕布的心是稳了。 学会思考和反思了,不错。 且说关羽进了徐州城,悄无声息的挤入了人群,跑到一旁书肆中去了,说是书肆,其实不像后来朝代那样有屋有瓦,有规整放书的书架。 反而只是盖的一个个草棚,挂了席子,很是简陋,草棚底下是些简单的桌椅板凳,里面也有粗陋的茶水,并非贵地,然而却是人山人海。 这年头书帛珍贵,自也不可能摆放在外头,而竹简之物,买的人自也少,多少世家都有自家的家族书藉传承的,无需在外买。 然而,既便如此,外面书肆的书也是极为珍贵的,都是放在里间小屋。 便是这般的一个简陋的不行的书肆,里面也是坐满了人,站稳了人,人挤人的,无处下脚,只因里面有说书先生在说书,说的正是诛董卓。 这个年代,平民认字的极少,但并不妨碍他们知礼和门阀的阶层不可跨越,虽买书的不可能,但,听书的是真的极多。 这是这个时代唯一的娱乐。 说书先生那一张巧舌,当真是好生厉害,说的荡气回肠,爽点满满,满嘴皆是英雄气概。 “……话说,董卓一入京,可谓是人号鬼哭,兵士带甲入城,见人就砍,见鬼就杀,便是鸡犬也不留,抢掠,奸掳,无所不为,民怨沸腾,视律法于无物……” “更是将满朝文武玩弄于手掌之间,温侯与司徒王允心中甚为愤怒,然,董卓手掌雄兵,天子又在其手中,二人少不得一时按捺下来,忍一时之气,以待时机……” …… 书肆茶馆之中,听书的可谓是听的惊心动魄,魂牵梦萦一般入了迷。 关羽却是嘴角抽了抽,脸都黑了。他真的觉得,这是吕布的伎俩,洗白自己的伎俩。明明当时的吕布只是为了争权夺利,哪有什么为民怨愤之心?! 他待要发作,却知这是徐州,少不得忍住了。 他往周围一看,见周围的百姓似乎都信了,一时气闷不已。 他甩开草帘子出来,脸色很是难看。 “啪!”里面一声惊堂木响起,很是惊骇,只听说书人道:“……若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这个时代,只有民歌,歌谣,民间还没有这种说书的形式,一时把听书人的胃口吊的满满的,纷纷抱怨道:“……又卖关子了,今天就不能多说两节?!” 说书人陪着笑,道:“明日再来听,明日来,多买几碗茶喝……” 听书人哭笑不得,道:“行,就知道赚润嗓钱……” 说书人卷了东西往后屋去了。然而听书人却没散,纷纷道:“这董卓当真残暴不仁,难怪温侯如此恨他,当年京中的百姓也是手无缚鸡之力,可怜啊……” “倒是咱们徐州,安稳些,陶州牧在时,体恤我等,刘使君在时,也十分仁德,如今温侯主事,倒也体恤良多,温侯真的很厉害……” …… “……”关羽心中已然有点不妙了,见徐州人真的被这种东西洗脑了,他的心里只有愤怒。 “说起来,温侯真的没有这样杀过人,进了城中,也从来没有像董卓这样见人杀人,见鬼杀鬼,” “董卓是真的残暴,听说书人说他死的时候,京中百姓拍手称庆,在他腹中点烛燃脂……” “又吊胃口了,这个说书的……” 关羽心中气闷。这个高明啊,没有明夸吕布一句,然而,却处处说的都是吕布的优点。 用了一个垫底的董卓,反衬着吕布的大仁大义。 用了一个诛董卓的功劳,把吕布衬成了英雄。 那三姓家奴,能是什么英雄?! 关羽在城中到处走了走,发现有不少这样的书肆,整个人都是闷闷不乐了。 忽闻前面有敲锣打鼓之戏台,他忙急趋上前,挤入人群之中,看着台上开嗓喝了。 又是诛董卓。 这个吕布当真无所不用其极,竟然想到了这种法子来洗脑,振奋人心。 明明昨日来,还因为檄文而恐惧的百姓无比的多,然而今日不知怎的,说的人越来越少了。 难道都被吕布的英勇无敌洗脑了吗?! 台上扮演董卓的人大腹便便,眼如铜铃,瞪人之时,犹如豺狼一般,指着台上扮演九尺男儿的吕布,喝道:“……我儿为何叛我?!” 正演到惊心动魄之处。 只听吕布执戟,对着董卓道:“布屈身下从,侍贼作父,为的便是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为的更是为天下,为天子诛董贼!董贼,且看死!” 底下的百姓看的目不转睛,心都提了起来,为这紧张的气氛瞪大了眼睛,大气都不敢出…… “……”关羽嘴角一抽,真杀人的时候还这么废话,不是傻缺是什么?!可见这就是吕布所做的一场戏,洗白用的。 关羽心中更气闷了。眼见周围百姓挤挤攘攘的,伸长了脖子拼命往前看,恨不得把眼睛瞪到台上去的样子,他愤愤的出了人群。 牵着马,好不容易走到府衙前了。却看到那里更是有很多的士人壮士在。 关羽心中好笑,难道府衙也在宣扬这种东西?天下的壮士英雄豪杰,还有士人谁会信?! 他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去听。 只听府衙前台阶上站着了一个人,不是许汜又是谁?! “尔等可还记得初平四年曹贼东征陶州牧时屠彭城,傅阳,取虑,瞧陵……等事乎?!”许汜一脸痛心疾首道:“曹贼深恨徐州,与陶州牧更是有杀父之仇。虽曹父之死,实不是陶州牧有心之失,然,曹操并不管这些,他一旦发兵前来,岂能放过我等?!除了拼死抗挡,还有何路可走?!若尔等还盼着曹贼大发仁心,能饶过徐州父老,还不若趁早离去徐州避祸,也不枉他日曹操破城后,屠人无数,血如水般流过河水,入于东海……” “……”关羽无话可说了,显然没料到,这也是洗脑。 洗脑着他们别痴心妄想以为曹操能放过这里,逼着余下的人,不舍徐州的人,能万众一心,共抗曹操。 原来如此,原是如此! 当真是……每个毛孔都在渗透了。 许汜这话一出,底下诸人顿时便想起来了,一时之间脸色微白,议论纷纷。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于曹操来说,他本就不可能放过这里,如今檄文一出,曹操必深恨,来之必鸡犬不留!”许汜朗声道:“温侯有令,倘若惧曹操者,不敢战者,现下便可离去徐州,城中兵马必定不拦,还会护送城中诸人与家眷离去,还望诸位思量,早做决断,曹操兵强马壮,一见檄文,必速发兵来,当早去早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64章 我爹是吕布64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底下有人白着脸道:“我等家业皆在于此,岂能擅离?!若不离去,何能守?!既已知不可抵挡,为何还要发檄文,激怒曹操?!” 许汜道:“尔若寄希望于曹操怜惜我等性命,倒不如支持温侯退曹操,曹操何人?枭雄也,既是枭雄,何以存乎百姓,存乎仇者?!寄希望于他,当不如早早离开徐州,尚可有一条生路。而我等却希望在座父老,士人,壮士,若对温侯有信心,有钱财者,支持兵事,有才者,助我府衙,有勇武者之壮士去投军报效,不为温侯,而为此城百姓耳!以汜看来,此,方为正道!” “温侯能退曹贼乎?!”底下有人喊道。 许汜道:“壮士问的好!君不闻温侯诛董卓乎?!试问董卓可谓豺狼否?既能诛卓,何不能退曹?!” “然,温侯退守此一隅,曹兵势大,如何能退?外无有援,若被围,必败!我等岂不是坐等祸从天上来?!” 许汜道:“温侯已与刘使君结下盟誓,以为外援,必能抗曹!” 关羽心中咯噔一声,脸色更难看了。 底下诸人果然议论纷纷,打退堂鼓者有之,欲离徐州者更多。 而有些却不舍家业,被迫在此守者也有之。只有一小搓人,对温侯有些信心。 只是吕布这些年太狼狈,一路被人从京中赶到了徐州,这样的人,对他有信心的,实在太少了…… “若寄希望于温侯退曹,依我瞧,倒不如放弃这样的侥幸,天下谁人不知温侯有勇无谋?而曹营帐下能臣将相无数,何以抵挡?!”底下有一士人道。 许汜也并未辩解,只道:“温侯也知各位父老对他无有信心,因为叮嘱汜,务必要告于诸位,若有现下离徐州避祸者,皆不会拦,并且还会派兵护送,他日退曹以后,尔等也可回来,家业分毫不损。徐州城,去留随意,只看众位之志!” 随意去留?家业不损?!军中莫非不贪民财?! 一时之间,议论声更大了。 许汜道:“若有留下者,温侯也许诺,必与尔等,此城共生死,一不弃城,绝不让曹操屠杀百姓,二誓死不降!温侯有言,不负百姓父老乡亲,温侯虽不是徐州人,然为将者,为一方将,便为一乡主,绝不辜负城中父老,绝不轻易弃城。护万民,护天子,是温侯不移坚贞的志向。若弃城,怎么对得起在许都的天子?!” “可温侯一直以来,也一直轻于弃城,无执守一方,从京中一直被赶杀至此,我等,实虚心不敢深信!”有父老族耆道。 “温侯愿与徐州人立下泣血誓书,父老不叛温侯,温侯至死不负徐州乡老!”许汜道。 底下人开始声音更大的说话了,彼此交头接耳。 许汜亲安排小吏开始组织,道:“若要走的,在此登记一下,有多少家当需要的车马等也要说一声,也好军中统一安排护送!此去,温侯真心祝愿诸位平安,他日退曹后,诸位也能平安回来,相互祝福,不负生死一场!” 关羽看着人群中吵嚷的人群。 吕布这是在收买人心。叫人去留随意,不设条件,便是让人心服心安。 而愿盟誓血书,便是征服人心的第一步。 大战前夕,若是与徐州人生死与共,并且,绑在一起,真的退了曹以后,这徐州人就再也不会念及陶谦的好,以及刘备的好了,而是只会认吕布。 到了那时,整个徐州,才真正的姓吕。 此谓攻心之战,真是步步为营,步步算计。简直把人心算到了极妙之处了…… 府衙前对义士壮士与士人乡老施以恩义仁德,而在讲书人和戏台上却宣扬着吕布的英勇。 关羽的心一阵阵的沉了下去。 看许汜如此自信,想必吕布必已有退曹之策,竟然说的如此笃定。 关羽此时也真的开始替刘备忧心了,他此时此刻才真正的感受到了刘备的不安和忧心忡忡。 此生死大战,是退曹立威之战,是洗白征人心之战……倘若退曹,吕布收获的又何止是徐州区区一城?! 当名震天下,震慑诸侯,并立诸侯之间,令人闻之变色,当征服天下人心,并……洗白获得诸多的士人真心的维护。 所以吕布不会让自己输。这是他重启争霸征途的战事。 曹操是一个靶子,他吕布需要这个靶子,重新以英雄的形象站到天下人的面前。 所以,尽管全天下人都在说徐州鸡蛋碰石头,尽管全天下诸侯都可能笑吕布在痴人说梦,蚍蜉撼大树,吕布都不能退。 檄文一出,其势已成。攻守之势已显。无路可退! 而刘备却是被迫绑上这场宣誓的。 关羽此时心中已然明白形势,现下唯一疑惑的只是,吕布何德何能,以为自己必能退曹操?! 若不能退守,身死城破事小,死后之名,犹为天下人笑,岂不可悲?! 如果不是吕布有此自信,那么,便是吕布那位让哥哥如此忌惮的女公子的谋略了?! 关羽正寻思着是先回小沛,还是再探一探徐州城中人心所向时,却见有几匹马迎面走来,打眼一瞧,不是臧霸还是谁?! 关羽忙退出人群,上前道:“马上可是宣高?!” 臧霸与诸人都停了马,细细一瞧,不是关羽还能是谁?! 臧霸便下了马拱手道:“原来是云长,云长怎的在此?可是也来挑英雄榜的?!” 关羽道:“来看檄文,宣高可是为挑英雄榜而来?!” “正是,英雄榜刚出时,倒无有人来,自昨日檄文发布,今日军中多了许多义士,诸多壮士前去从军,想来天下无名英雄尚多,若能参此重战,成则也可名震天下了,因而今日很是热闹,这才耽误这诸多功夫……”臧霸笑道:“不知云长现下何处去?!” “准备回小沛,”关羽笑道:“宣高此何去?回吗?!” “我正打算带着几个兄弟去见一见温侯。”臧霸笑道:“前些日子,多谢使君送来的粮草,霸感激不尽!” “不值什么,宣高不必放在心上。”关羽道。 “值此大战前夕,这些粮草可帮了大忙,霸都记在心上了,如此,温侯,使君,我们三方合力角逐,曹操便是来,也未必能讨得了好!”臧霸笑道,“而云长也终能有长名天下的机会!” 关羽脸上一僵,万没料到臧霸竟会这样说。 这是何意?莫非以为刘备送粮草是为了吕布能破曹吗?! 一时之间关羽竟不知道臧霸是在装傻,还是真心的这样认为。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妙。 若是装傻,便无视了兄长的示好,若是真心,吕布便真得了臧霸的助力。 关羽心不住的往下沉。 臧霸是何等通透之人,岂能猜不出他心中所料。 关羽轻笑了一声,道:“既宣高去见温侯,羽也去拜见一回亦好。” 臧霸笑道:“那便并行,请!” “宣高请!”关羽笑着,与臧霸一并上了马,道:“所谓义士,今生所求,不过是知己兄弟,宣高如今既已有此等交心的兄弟,何不求得名扬天下?岂可安居于琅琊?!” 臧霸身后孙观等人互视一眼,只装听不懂。 臧霸笑了笑,道:“不及云长走时运,遇上明主,刘使君待云长与翼德,与其说是主臣,不如说是兄弟,这等的义气,也令宣高羡慕,这等机遇,可遇不可求啊。” 关羽道:“若宣高不嫌弃,羽与兄长也视宣高如手足,我等若得宣高这般的大材,共同图谋大事,岂不快哉?如此方不负来人世走一遭。” 臧霸笑道:“我与这些兄弟都自由惯了,不堪束缚,也无长志,只愿在琅琊自由自在些,多谢云长与刘使君美意。” 关羽笑道:“也罢,人各有志。如此,便不可强求了。” 他今天说的话直白了些,也急切了些,然而虽冒失了试探了些,但心却一直在往下沉。 他觉得臧霸总是来徐州,又偏要去见吕布,很不对劲。 嘴上说着爱自由,然,以臧霸之才,怎么可能不爱建功立业。 他在等什么?! 臧霸这个人与关羽,或其它战将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与正统战将相比,他更不羁和自由,天性散漫。 然而,若论战役,他的才能不输任何人。 他只是在等,等一个真正交心的主公或兄弟。 然而他的志向,并非只是为建功立业,他这个人太散漫,一向视此为粪土,所谓功业,不过是百年后的一捧黄土,他并不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恰是在征途过程中的快意与交心。他与关羽等人格格不入,甚至于他来说,他与这个世道更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服从刘备,他与赵云有着本质的区别,赵云若是龙马之才,那他臧霸便是野马不驯之野。 臧霸是看透了刘备的,也不过是以仁义表皮的功名利禄之辈而已,对于曹操,他更是明白,原本也是瞧不上吕布的,可是如今却不一样了…… 因为这个世道,多了一个吕娴。如一只误入战场的蝶,搅的徐州变了天色,终有一日,天下也会卷起一场风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65章 我爹是吕布65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臧霸自问看得透这所有人的肚皮内的心,然,却看不透这位女公子…… 臧霸笑道:“霸与张辽将军连战几日,却半分便宜也讨不得,张辽将军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张辽若此,想来温侯更善战!” 关羽听了,拧了下眉头,道:“想张辽将军也是世出难得的英雄,却屈于吕布之下,甚为可惜。吕布此人,虽勇,却无谋……” 关羽摇首,继续道:“更是光芒太盛,将手下诸将遮的半分无光,世人只知吕布,何人知张辽?!张将军何必如此委屈自己屈身下从,还不如另择明主。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 臧霸知道他故意这么说,想赚自己的意见罢了,便也笑道:“霸观文远非有不甘之心,想来,定也是折服于温侯,甘心下从服之的。” 关羽蹙了眉,道:“张文远眼神不太好。主将之人,如人之首,首若失,四肢何用?!迟早要败。” “哦?云长以为,徐州必败?!”臧霸道。 “檄文一出,天下侧目,”关羽道:“吕布实非能抗曹操之人。” 为了慎重,他还是补了一句,道:“至少现在,羽还未看出来。” 臧霸不置可否,笑着道:“檄文一事,确实天下侧目。”可不就把他给赚的来了一趟又一趟? 他原本也是与关羽一样的看法的,可是昨日听了吕娴所言,倒是生出无限的好奇之心。 他想知道,吕布到底凭恃的是什么底气。 别看关羽贬低吕布,其实,他来了徐州,目的是什么,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的事而已。说这些,不过是为了刘备而已。 且说今日貂婵给吕布送来了很多华服,她太了解吕布了,怕他在城外呆久了要毛躁易怒,加上吃不了苦,所以不光送来了美食,还送了美衣,都是他以往的风格。 然而今日的吕布,却是正在深刻的重整三观之时,见这些衣服,便叹气道:“我不穿,穿了这些,会变成恶龙……” ???貂婵一脸懵逼,看着严氏,严氏也摸不着头脑呢,道:“可能是将军这几日见到民生之苦,于心不忍吧。这些且放着吧。将军日后去军中,少不得要备着的。” “也好。”貂婵应了。 问严氏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的,貂婵向严氏请了安,便到了吕娴这,与她说了些做衣被的作坊的事,又笑道:“近些日子女公子又怎么摧残将军了?!怎么感觉将军性情改了不少?!” “摧残?!”吕娴哭笑不得,道:“貂婵说的我像是辣手催花的混帐。” 吕布爱美,的确如花。貂婵竟被逗笑了,见她依旧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反倒是放了心。看来是没出大问题。若不然女公子也不至于如此轻松。 “没什么大事,我爹不过是受了点小刺激而已,还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放心吧,我会慢慢来的,不会让他一下子接受不住。消化不良。”吕娴笑了。 貂婵放了心,又道:“自檄文发后,城中很多非议,但许太守说,一切尚在可控范围之内,都在女公子预料之内,并没有脱离把握,他叫我传信让女公子放心。还说,近几日,来城中打探的人不少,其中包括张飞和关羽,臧霸等人。另还有些袁术的人等各方势力。” “看来许汜做这个太守很合适。”吕娴笑道。 “宣传也很卖力呢。”貂婵笑道。 “宣传这件事,一定要进入基层,我爹这种名声臭大街的人,要想在士人中洗白白很难的,但是进入基层就不一样了,会有意外的大收获哦……”吕娴笑道:“这正是所谓东边无雨西边雨,总有一枝花儿迎面开。” 貂婵笑的开怀,道:“其实妾身也没料到,将军能争取到父老的好感。若是徐州上下同心协力抗曹,何愁曹操不退?!” 貂婵以为,吕娴真的很会攻心。 退曹是其一,攻徐州人心才是她的本意。她实在太善于捆绑了。 她要万众一心,她更要与吕布捆绑在一处共患难过的万众一心。 她更要在此为跳板,有更高格局和辅张的谋略的更广阔的攻心之图纸。 退曹只是过程,从来不是她真正的目的。 旁人都以为檄文退曹,是吕布所谋的目的,一大步。然而,她的眼界早已经透过这件大战以后的整个大格局。 行一步,图的却是百步,千步。其手腕之高超,眼界之高远,便是陈宫,也不能及。 貂婵看着她很是濡沫,还有钦佩。 世人瞧不起父老的能力,可当这些,都凝聚成一股绳,总有一日,会爆发出更大的力量。这就是民心所向。 而现在,吕布需要积聚这些,不负这些信任,并且建立威望,直到有一天,这些,才是真正的成王资本。 战场上的胜固然重要,然而想要坐稳江山,需要的不仅仅只是战场上的胜利。 貂婵看到了她身上更多的可能,也看到了吕布更多的潜能。 吕娴看着外面的吕布,对貂婵道:“天下百姓所求的其实不多,苍生所求不过是靠天吃饭,可是偏偏人纷争不断,叫他们安心的种田生活也极难,人所生,所求者,不过由己,随心所欲,然,有才志者,尚不能随心所欲,更何况他们了。不图我父为他们做什么,他们从不奢望人上之人能够怜惜他们,唯一求的只是一份安稳,一份安心。我父,若能结束战争,便是最大的慈悲了……” 结束战争?! 貂婵心中微震,她看向外面的草舍,是啊,上位者何曾为他们做过什么?! 百姓们也从来不敢奢望过,他们唯一所求,只是天下太平。 所谓慈悲,原来是这个! 吕布做不了佛祖,更无有多少慈下之心,然,若能结束战争,稍免些税役,天下人自个儿就能将自个儿的日子过好,何须上位者去抚助些什么?! 安居乐业本身,在这乱世,又何其难也! “历来乱世征战,若能结束战乱,保得几百年太平,便已经是大恩赐!”貂婵感慨的道,“所以虽不如仙人慈悲,然其功,也不亚于神与仙者。” 吕娴笑道:“貂婵可更要为此尽一份力。” 貂婵便知她是话里有话,便道:“女公子但有吩咐,妾身断无二话!” “这片土地上,势力纷杂,间者不知几何,而我父手下间者实在太少了。”吕娴道:“我想要貂婵与高叔父一并培训些间者,以佐我父之用。” 貂婵略吃了一惊,道:“女公子,军中有斥侯,非我不愿,实不能也。” 吕娴笑道:“军中是有间者,然,间者一系何其庞大,小到军中斥侯,兵卒,中到使者,美人,上至达官贵卿,天下名士,侠者都可为间。军中间者有时候是不够用的。我所想要的,是间者遍布天下群雄,为徐州传递各方消息,而现在的人手远远不够。貂婵不拘何人,或是仆奴,或是哑聋,或是乞丐,只要可用,都可以用,他日到了各方,入了各府中为仆,刺探消息。” 貂婵听的心砰砰直跳,道:“我,我行吗?!” 吕娴笑道:“若论用间,貂婵何须自谦,貂婵实为间者祖师也!” 貂婵听了噗哧一笑,嗔了她一眼。 是啊,当年计杀董卓,貂婵之功,不亚于吕布,所用计谋,技巧,时机,心态……又何在吕布之下?!只不过一个是见血的刀,一个是无形的刃。 她若为间者师,什么间者培养不出来。 “我要的不是大谋大略大间者,而是润物细无声的细枝末节,就像拼图,零零碎碎,总能拼成一个完整的地图出来。”吕娴笑道:“功业一事,仅凭几人,何以知晓?!与其信功业是英雄创造,我更信更多无名英雄的力量。貂婵,你可愿做这无名英雄中的一人?!所立功业,便是终生终世,也不可为世表,你可甘愿!?” 貂婵正身肃色道:“妾身愿肝脑涂地,绝不负女公子所托!” 吕娴笑道:“一切尚拜托貂婵选人了,一切皆要机密行事。高叔父心思更为缜密,你们二人配合,定无间。他日这些间者如网一般撒出去,定能织一张天罗地网!” 貂婵笑道:“是。” 她看吕娴的眼神更亲密了。 女公子从不小看自己一介女子之身,便是吕布,也看不到她美貌之外的品质,可是女公子都看到了,而且还发掘了。 “只是要辛苦貂婵。身兼多重任。”吕娴笑道。 “只是苦身,哪及女公子劳心?”貂婵笑道:“城中还有人笑女公子与将军在此躲懒,这种懒,如此累心,哪里懒了?!” 吕娴听了笑,道:“若是真能躲一躲,便能清闲,懒惰下来,我倒是愿意躲这一回懒。” 貂婵略有些心疼她,道:“女公子未免太过累心,也悠着些吧,一切事都急不来。” 吕娴确实累,别看她整天笑嘻嘻的,人也不去军中,只守在这,其实脑子真是片刻都没歇下来过。 她笑道:“我们齐心协力能把外面这头大蠢驴给训出来,以后能不拖后腿,就算是大功一件了。” 貂婵听的噗哧一笑,道:“仔细将军听见又要暴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66章 我爹是吕布66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娴笑道:“檄文发出,天下人共笑吕布,只怕是要笑掉大牙。且叫他们先乐上一乐,再跌破他们的眼!” 左不过是笑一介蠢夫吕布,竟然想与曹操为敌。不过笑的越欢,以后才越有趣。 貂婵感慨的道:“古今脂粉多少,与男子周旋不难,难的是与他们称兄道弟,得他们敬重。脂粉虽多,然,做到女公子这般的,却绝无仅有,便是貂婵也脱离不了一个以色成事的名声,古今脂粉虽多,但论英雄者为女公子一人尔!” 吕娴听了一怔,见她说的真情实意,道:“怎么敢担虚名?我与貂婵比起来,尚且不如。所能为者,不过是凭着我爹罢了,在我看来,不过是拼个爹的好处。” 貂婵听了好笑,正想说话,外面从者兵士隔着帘子道:“女公子,臧霸与关羽众人远远的出城过来了。” 貂婵便道:“那妾身先回城了。间者一事,貂婵会与高顺将军商议,机密行事。” “一切劳你与高叔父配合。”吕娴道。 貂婵起了身,又道:“近日城中来往多起子人,想来袁术派来刺探消息与军情者甚众,妾身怕他们其中混有刺客,倘知女公子与将军住在城外,万一……” “无妨!”吕娴道:“不是我自负,只要不是被围,我父之赫赫威威,谁能困得住?!区区几个间者,不在话下,况且陈宫多有派兵士把守,碍不着的。” 貂婵还是不大放心,道:“倘若有异,可燃烟火,城中也好来接应,女公子与将军和夫人是万万不容有失的。檄文一事出,只恐有人会兵出险招。况且,张飞尚且会扮演山匪抢将军的马匹,刘备被逼急了,焉能不再想夺回徐州?!女公子切不可大意。” 吕娴心中一暖,看着她担忧的小脸,笑道:“放心吧。我父再不济事,勇武之力是有的,不是他自负,也不是我自傲,若是连我父连这个都没了,这徐州的确如天下人所笑,守不住,抗不过曹军。” 貂婵见她心中有数,便知她别有打算,怕是想要钓鱼,钓外面的臧霸,以及一些魑魅魍魉。 “看来女公子是知晓臧霸是为女公子而来。”貂婵不禁失笑,道:“听闻臧霸在军营之中与张辽将军斗的酣,骂的畅快,来了这儿的那一日,却未发几语。今日竟还与关羽一并来了,倒也是罕事。” “这个臧霸,很有意思。”吕娴笑的意味深长道。 貂婵知道此人勇不在张辽之下,只怕其慧,更不在诸将之下,看他行事作风,倒是见人说话的,并不莽撞。 “张飞尚面粗心细,臧霸更远胜张飞。”吕娴道。 貂婵看她一副眼巴巴的馋的紧的样子,便笑道:“若将军再添一虎将,更为美。” “只看天意,不可强求。”吕娴送她出来。 貂婵去与严氏告辞,见吕布又在推磨了,便忙也去告辞,又听他默默叨咕着在数数,便笑道:“将军何故数数?!” “磨性子。”吕布道:“你且回吧。我磨的不是豆腐,是性子呢。” 貂婵便知道又是吕娴折腾吕布的促狭劲了,便是一笑。把吕布看直了眼。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吕布在此呆了好些时日,穿的是粗衣,吃的是豆饭,粗陋不堪。再加上入眼的都是农夫,乍一见貂婵,便忆起当日之好来。 便有些不舍貂婵回城。 看二人默默传情,吕娴见了好笑,道:“爹,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且忍耐忍耐,再磨磨性子如何?!” 貂婵听了胀了脸,忙上了马车,道:“我且速回了。改日来看将军与夫人。” “貂婵快回吧,”吕娴笑道:“省得我爹眼眶子掉出来,魂儿都丢了。” 不光吕娴笑了,连严氏也在屋内笑了。 貂婵嗔了一眼吕娴,忙让马车离开了草棚。 吕布眼巴巴的看着马车离去,吕娴心中好笑的不行,进了屋对严氏道:“中午煮些肉吃,省得外面那头馋坏了。” 严氏瞪她,道:“说什么浑话?!还敢打趣你爹了。” “行行行,我不说。”吕娴笑道:“不过我这是为爹与母亲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嘛,若是母亲能再有孕,家中,也是有一桩好事儿。” 严氏红了脸,瞪着她道:“你也不怕你爹恨你,貂婵怨你。万没有这般拆散痴情怨侣的。” “母亲竟不吃醋?”吕娴笑道,“要不我再把貂婵叫回来?!” 严氏见女儿打趣自己,已是薄红了面,道:“你这孩子!” 吕娴见她脸皮薄,完全不如自己这个跟闺蜜开车腔开习惯了的,便笑道:“我这也是为父亲着想。之所以将他拖出来,真的是为了磨磨我父的耐性。在家里,他只会自怨自艾闷头喝酒,若不然就自矜自傲,心生狂妄,行事作风奢靡,不思进取,或是摇摆不定。如此关键之时,人人都需振奋,若见他这般的不济事,底下人更是无所适从,岂不乱了人心?!所以,我父不在城中,是真的好事,待他定了心,再回军中安抚人心,更事半功倍。” 严氏听这些也不大懂的,闻言便只是点首,并不发表意见。只是看着吕布日日不是练武,就是下田,要不然就数数磨磨,做这些粗活,实在心疼,只是这话吧,被吕娴堵着实在说不出口,只好道:“……也不知这豆腐何时才能做出来,日日吃些豆糊糊,实在可怜。” “所以才让母亲中午煮肉嘛,省得爹馋的慌……”吕娴笑道。 严氏听的又恼又羞,见她说话现在处处机锋,字字话里带话,一语几关,便恼的不行,抓起手上针线便往她身上丢去,道:“你这破孩子!” 吕娴一躲,一溜烟的带上门出去了。 老嬷仆一笑,道:“女公子尚还是孩子心性呢。” 严氏胀红一张脸,呸道:“在男人堆里混久了,浑话连篇,竟连爹娘都打趣起来了!不像话!” 老嬷仆忍俊不禁,笑道:“只恐女公子投生时,生错了性别。” 说到这,也正是严氏愁的事。她愁吕娴这样子,怕是嫁不出去了。 吕娴站到田陇之上,见几人骑着马悠悠的往这边过来,远远的瞧着,不是臧霸与关羽又是谁?! 她可真是又不得闲了。都是有备而来。 当初逼刘备盟誓,其实只是场面上的事,刘备一有机遇,一定不会遵守这盟誓,当然,吕布也不打算遵守,所以只有歃血,并无盟书。为的都是心照不宣的后路。 吕娴是打算将刘备虚供着,可没真打算一直供着。 至于徐州,嘴上说还,到底还不还,何时还,不好说嘴,从嘴到行动,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其实政治也只是套路,这套路,都是刘备与吕布心照不宣的事。 然而,关羽又来……想来刘备此时的心情怕是火烧灼心一般,不能平静半刻了。 一想到此,吕娴便不厚道的笑。那刘备也有坐立不安的时候,倒也好笑。 吕娴对吕布道:“爹,瞧,财神爷来了……” 吕布一脸懵逼,道:“什么财神爷?!” “关二爷,很招财的,多拜拜,有利于得财。”吕娴笑道。 ???吕布更听不懂了,他起身一看,可不正是臧霸和关羽吗?! “他们怎么一起来了?!”吕布哪里知道这里面的机锋,自然不可能想太多,甚至还丢下磨,亲自去迎了。 吕布政治能力和素养确实是差。 不过吕娴倒也不会丢失信心,政治能力差点,也没关系啊,以后多读点书,知道套路就行。 吕娴笑着也跟去迎了。 严氏见有客来,忙亲自准备茶水之物招待。 且说袁术离徐州甚近,檄文一发,此事便火速的先报到袁术帐下去了。 旁的远处诸侯尚还未得信,然,既便如此,也将袁术给惊着了。 他火速的召集帐下谋士来议,一时之间,袁术军中竟是乱糟糟的,众人心也砰砰直跳。 “吕布疯了。这个无谋匹夫,发此檄文何意?!以卵击石乎?!”袁术坐不住,脸色不太好看,他万料不到,没等到吕布送女前来,连使者来道歉也未曾等到,等到的却是这个惊天的消息。 当下,不光众谋臣来了,连战将们听闻了消息也都来了。 见袁术面有怒色,诸将却笑道:“主公何忧?!这吕布实是狂傲不知天高地厚,他发此檄文,正好激怒曹操,曹操本欲图布,见此文,岂能不来,既来,必灭吕布。末将等还要恭喜主公呢,不费吹灰之力,能灭吕。” “是啊,是好事啊,”诸将见袁术忧心忡忡,不解的道:“既是好事,主公何故忧色重重?!” 袁术心中不定,他能坐镇淮南,若说他没点子身为群雄的直觉,他是做不到这一步的。当然政治觉悟和能力是比不上曹操的。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见袁术沉吟不语,首席谋臣杨弘道:“主公可是忧心吕布有所依恃,才行此以卵击石之举?!” 吕布若没底气,以他的胆色,他敢发这样的檄文?! 曹操本欲图吕,如今吕布此檄文,本就是火上浇油。吕布不怕吗?!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67章 我爹是吕布67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这话却是触中了袁术心事,袁术颔首,道:“吕布无信失义,术深恨吕布背弃婚盟,本欲发兵击之,然,一担心曹操,曹本就有欲令我与吕布,及刘备相斗之意,更视此地几为他囊中之物,若发兵,倒便宜了曹操,趁了他的意。二是吕布竟与刘备有了盟誓,让术忧心他们二人只恐图我,三是此檄文,尔等细看,左一句忧心天子,右一句当日之功绩,表着自己对汉室的忠心,更是将军旗都改成了汉室,如此昭昭,我若击吕布,便几有叛逆不臣之心,此时此刻,术虽深恨吕布,却不能发兵,只恐吕布倒打一耙,说术助曹操,欲行不轨,为反臣,那术岂不是成了天下诸侯共同可击的耙子?!” 诸将一听,背上也出了汗,听袁术这么一说,这吕布此举的确甚是高明。袁术虽有称帝之心,然而对成为天下人的靶子,他真的没这种兴趣冒这种头。他就算要称帝,没有人出头共诏诸侯,倒也罢了。但是若是有人起头,在打曹操之前,以他先为靶子练练手,岂不是讨来的祸患?况且袁术与吕布地盘太近了。而其它诸侯未必没有分一些地盘,把水搅混的心思去助吕布。 “此乃一箭几雕之计,只不知此计出自何人之手,倘若是陈宫,便是真心的想陷诸侯于不义,只怕不光主公恨吕布,其它诸人都恨吕布,他这一檄文,是掐蛇之七寸之本意。”杨弘道:“叫我等不敢轻妄动!” 纪灵道:“杨大人是说,吕布此檄文,并非是为了召集群雄?!而是,叫我等无法助曹,观战之意?!他小小的一个徐州,凭着吕布一人,何以抵抗曹操的大军?!” 这正是袁术心里千转百回,不得思解的一个大问题。 此檄文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 以吕布这个名声,檄文的事,也只是明面上的号召,召诸侯共击曹操,哪个肯听吕布的?! 真听了这个三姓家奴的,才是笑话。只怕吕布也知道没人肯听他的。所以这个目的便不是檄文字面上的意思。 这檄文真正的目的,是叫他们别轻举妄动,否则就是反臣。 每个人说话都有目的,而有些书信,或是檄文,都有表面功夫和背后的意思两种。 诸将一想透,汗浸了背,道:“如此一想,竟真的是深意幽远。计甚为高!” 杨弘道:“只恐有高士为吕布献了此等大计,恐非为陈宫所为。陈宫之计,吕布向来不听,况且,陈宫断不至于有此谋略。主公!” 杨弘正色道:“此计,非为一小计,而是大谋大略啊。诸公请听弘言,曹操虽坐镇许都,然,以矫天子诏,几番引主公与吕布相攻,再加上刘备,此地界虽小,然曹操实存令三人共吞灭之心,此地一直无法安定,实力也一直相互消耗,此消彼长,反助曹操实力增长。而此檄文一出,吕布架住了刘备,还与他盟了誓,又掐住了主公的七寸,实是破了三败之局,一剑直指曹操。” 诸将听的郑重了脸色,脸上再无轻视吕布之心,听着杨弘继续道:“如此高招,实则将吕布从三人中脱离出来,生生拔高到与曹操齐并的对路上,遥遥压下刘备与主公,而直接与曹操对敌!” 袁术心中大怒,杨弘的确是说到他心里去了。吕布是真的生生的将他压下了一个头。 再加上前事,袁术的反应真的很不好,脸色很差。 前仇旧恨,更恨吕布了。然而,偏偏就是真的不能发兵。 袁胤道:“侄儿认为,此倒也不全算是坏事。就让吕布与曹操对敌,叔父可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袁术脸色稍霁,却依旧沉吟不语。 “主公所虑,是惧吕布到底依恃着什么,才如此狂悖,敢出头冒犯曹操?!”张勋道:“此檄文,天下议论纷纷,何人不皆笑吕布以卵击石,主公所虑是吕布到底凭着什么自信必赢。” “此是死局,真是奇哉怪哉。”杨弘道:“吕布改了旗,发了号,冒了头,所为便是与曹操立下你死我活的死局,实在古怪。以吕布之谋,断不至如此偏激。徐州恐有我等所不知之事。” 有人忧虑,也有人轻哂笑吕布,又劝袁术怕是多虑了。 袁术见底下议论纷纷,也没有急着发表意见,道:“近日徐州可有变?或是吕布身边添了新的谋臣?!” 众人皆面面相觑,纷纷道:“并无听闻。” 袁术叹了一口气,道:“去探!事无巨细。哪怕探听不到,也必要听吕布到底有何变化。” 众臣诸将都应了。又纷纷劝了几句,这才都一一的散了。 袁术没有心情,回了后院喝闷酒。 此时的袁术早已谮号,事实上,他早已经算是反臣。但是主动反,和被人架到火上担个反臣的名声,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袁术现在恨不得宰了吕布的心思都有。 “主公,杨长史来了。”仆从来报。 袁术忙叫杨弘进来。 杨弘道:“主公可是恨陈登父子坏了主公大事?!” 袁术虽有娶吕布女为儿妇,联结吕布,共抗曹操结盟之心,但也有以此女为质,要胁吕布之意,因此,此事坏在了陈登父子手上,他怎么能不恨。 然而,吕布未遣使解释倒罢了,竟还将韩胤押解到许都去了。袁术本来就想打吕布的,哪知道,还未等他发兵,就出了这等的事,一下子又将他的计划打乱了。 袁术少不得气短胸闷,又想骂吕布蠢夫不足为谋,又想骂吕布非要找死,还敢裹挟他。想来思去的,竟是连连冷笑三声,竟不知道该气该怒,还是该笑了。 “若是婚盟事成,主公为主,而吕布倒为主公所摆布,以此便可击刘备,抗曹操,可如今,却是吕布反客为主了。”杨弘知道袁术恼的正是这个呢。 袁术道:“长史以为,曹操发兵至,此战,吕布可能赢?” 杨弘道:“战场所恃者,奇谋奇兵。敢发此檄文,必有豪勇之人,为天下至杰,既是如此,怕是有大才出世。” 袁术听的心中大沉,不得不慎重了好些。因为这个檄文的确超出他的认知了。一直以来的吕布也不过是东打一下西打一下,不足为惧,袁术虽也多次吃过他的亏,但真的不怎么怕他。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个檄文,是战略性的思维和格局,说句不中听的,与他谮号称帝,有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袁术真的不得不郑重以对,整个人都处于激凌而戒备的状态。 “而况吕布悍勇,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杨弘道:“倘若勇有大才相佐,便是为吕布凭添一双翅膀。” 这个威胁太大了。 袁术与徐州真的离的太近了,多有摩擦,他太知道吕布的悍勇。 倘若这份悍勇无敌了。他直接受到威胁的,便是他袁术。而不是曹操。 但凡地盘扩张,都是一点点蚕食的。便是吕布能把许都打下来,依他现在的实力也无法保存长久,并且治安。 所以袁术的脸色真的很难看了。 吕布,袁术,刘备,便是摆脱了曹操的控制,三人之中必也要你死我活的。 假如吕布真的能退了曹操,届时,其威望,远在袁术之上,而到时候的局势…… 袁术一想到此,哪里还能坐得住。 脸色难免落了下来,他根本就坐不住,即便是派了人多往徐州去探,可他还是心中难安。 “主公,徐州不可不图啊。”杨弘道:“如今吕布以天子名,号召天下诸侯共击曹操,便是占据了一个大义的优势。倘若他真的退了曹操,其威无人可挡,届时,便是主公也难以与其分庭抗礼。弘恳请主公暗助曹操,必要灭吕。” 袁术道:“檄文在前,助曹便是大不义。术难担此名。况且,助了曹操灭了吕,曹操必要图我。此战,哪能这么简单?!” “如此,便真的是天要兴吕了,倘若吕布侥幸真赢了曹操,只恐他渐势大,届时淮南也无主公立足之地。非袁必吕啊,主公!”杨弘道。只有你死我活。 袁术沉吟道:“且看看其它诸侯有何反应再说!”他真的迟疑不能决断。 只是其它诸侯尚远,怕是消息传过去,尚需时日。 “这个吕布,当真了不得,短短时日,竟然出了这等的谋略。倘若他真的赢了,”袁术心一滞,竟无法想象。一时之间,在吕与曹之间摇摆不定,又恐担了虚名,不敢轻易押注。 杨弘正想再说,有兵士来报,道:“徐州书信来!” 袁术腾的立了起来,接了过来,立即打开瞧了,拧着眉叹了一声,递给杨弘,杨弘双手接过,细细看过,一时也无语。 发书前来,恳切请求袁术助吕灭曹,其字间,冠冕堂皇,占据大忠大义,更附有檄文一书,却对不送女儿前来只字不提,并写什么,大义当前,小节可免,公义在先,私怨在后,还请袁术以公义当先,广阔胸襟的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68章 我爹是吕布68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若是以往杨弘必要嘲笑吕布了,然而今天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道:“只怕这样的书信发的不止与主公一人。袁绍,刘表,孙策等人,必定也有收到。也不知有几人哧笑吕布不自量力了。” 明面上哧笑,暗地里定会细查徐州究竟。当然,只怕没有一个人发兵,只会观战。 而吕布呢,檄文,书信都只是表面功夫。 他是要自己实力退曹,然后立足于诸侯。只要大战赢了,必能凭着檄文,立着高高的一个威望。 袁术又将书信看了一遍,在心里琢磨了又琢磨,道:“长史可愿亲自去徐州一趟,观望一二!” 杨弘道:“主公吩咐,但有不应!只是以何名前去?!” 袁术沉吟道:“此时去责让吕布背盟婚约,已是不妥。不若备些薄礼与粮草,只说送与吕布,助他灭曹。长史此去,必定要探清徐州虚实。我要知道,徐州吕布到底凭借着什么。还有刘备,向来不省事,此番也被吕布裹挟,必有缘故,一并探清!” 杨弘道:“是。主公勿忧,弘这便去出发,万不会有误,主公且在寿春等消息。” 袁术见杨弘匆匆领命去了,枯坐一回,又恨吕布失信义,又恨孙策逼人太甚,借他兵起事,又来索要玺,想想身边,竟都是反覆之人,一时大恨,又不安。 眼睁睁看着孙策在江东起来了,此为前番郁闷,现下眼睁睁又看着吕布便是被雷劈了似的也有起势之意,一时之间,竟有些惶然。身边群狼环伺,又有曹操虎视眈眈。袁术实不能安枕无忧。 杨弘并不敢耽搁,匆匆收拾好粮草薄礼等,匆匆的往徐州去了。 且说吕布父女迎了臧霸和关羽等人进了草庐,严氏亲奉了茶水上来。 几人坐定,孙观,尹礼,吴敦笑着拱手道:“见过温侯,见过女公子,久仰大名!” 吕布笑道:“我儿不出闺阁,尔等竟也知吾女之名?!” 吴敦笑道:“女公子之名,震于徐州城,但凡来者,谁人不知?!他日定也名震天下,无人不晓。” 这彩虹屁拍的吕布是神清气爽,一副有女如此,与有荣焉的表情,哈哈笑道:“不及宣高,小小年纪,便已名震江左,名满琅琊,吾女,到底差了一筹!” 吕娴赞赏般的看了一眼吕布。 你来我往的彩虹屁,不错嘛。吕布果然可教。你抬我,我便捧你,这是最基本的道德修养。 吴敦也略微惊讶的看了一眼吕布,以往这吕布,可只会轻人,从不抬人,这倒奇了。 关羽听的也是嘴角微抽,一时竟无话。 他也颇觉臧霸脑子有问题,带着心腹兄弟前来,无人震守开阳,就不怕吕布这厮脑子有包,前去袭开阳之后,夺了他的老巢吗?! 关羽便细瞧了臧霸好几眼,心下暗暗狐疑,见臧霸一直不开口,他也并没有轻易开口。 “温侯自谦了。”臧霸笑道。 吴敦轻轻瞥了一眼臧霸,眼含笑意。昨日回后,宣高便魂不守舍,他们便以为宣高心中是有什么想法呢,只是看到女公子如此英气,却依旧遮不住的漂亮的脸,心中便有了几分揶揄之心,但也不敢乱开口,以免惹怒吕布,或是惹恼臧霸。 他们倒不觉着一介女子,能有什么谋略的。 话说吕娴的相貌是真的没得说了,少了这个时代的扭捏,更添一份英气。不输她英雄之女的名声。 臧霸一直看着吕娴,吕娴其实也眼馋臧霸,却就是矜持不说,她心里其实也很高兴。 只要臧霸还会来,一直来徐州,就说明,昨日她的话,是直入他的心了。 看来,还是有戏。 今日,且拿下他。哪怕不愿屈于吕布之下,但至少,退曹一事上,他尽一分力,变成尽十分力,那结果,自然更为不同。 吕布哪里瞧得出这等的机锋,只哈哈笑道:“布有此女,此生足矣。我儿,实在贴心。文能文,武能武。” “女公子的确是当世不可多得的大才。”臧霸道:“昨日听闻女公子言及荆轲之时,多有惋惜,今霸愿请女公子赐教。” 吕娴看着他,道:“若宣高不嫌我啰嗦,我愿与宣高一论荆轲刺秦王之拙见。” 吴敦等人没料到话题到此,便怔了一怔,看向臧霸,发现他正了身子,脸上变得严肃,拱手道:“女公子但说无妨,霸愿赐教。” “众所周知,荆轲刺秦王,一直以来便以英雄事传著于世,更有史家为他著书立传,美名于世,然,我以为,荆轲,终生也未能得到明主,他的心中何等的寂寞?!”吕娴道。 关羽拧眉道:“燕太子丹不为明主乎?!” “以义结之,何以明主?!”吕娴不赞同的道,“被施小恩小惠而困于信义,不得不为,此为义乎?!云长,若刘皇叔让云长前去刺曹操,皇叔可舍为之?!” 关羽一怔,道:“若能,羽便去得!” “便是云长有孤死不回之心,刘皇叔又岂能舍得?!”吕娴道:“在我看来,燕太子丹于之荆轲,非君非友,不论为忠,也不可为义。如此模棱两可,此事怎可成?!刘皇叔与云长以义结交,生死同命,若云长死于曹操之手,皇叔必穷兵而报仇,而荆轲与燕太子丹,终究有着本质的区别。” 关羽听了,半晌默然不语。他虽知吕娴说这话是为了臧霸而故意说的,可是却没办法反驳。 “荆轲至死,都只是被利用的工具,忠不及,义不存,所以才说他无敌寂寞。”吕娴道:“都说士为知己者死,然,燕太子何以为荆轲知己?!” “人一无以依存忠义之名,便会目的不明确,目的不确,便心生寒水之心,佐以心间,难免会剑术不精,失败是必然的。这是可以预见的结果。” 这话关羽不赞同,因此拧着眉。 而臧霸道:“荆轲可称义士否?!” “自是高义之士,我惜他之才,惜他一腔热血之情。”吕娴道:“义之首者,当择明主兄弟,如云长,与刘皇叔心心相印,不求同生,但求共死,如此,方为不负义名。” “女公子以为侠义之士,以择友择主为先?!”臧霸道。 吕娴笑道:“若识人不清,难免落得寂寞荆轲的下场,若此,便是名扬后世,又有何用?!终究负了生时的自己。” 这话,旁人听不进去。可是臧霸是何等人,他就是吃这一套。 他向来视一切如粪土,唯所愿者,不过是求得一知己之主,若不遇,宁愿藏才与内,一生不求显名于外。 臧霸叹道:“人生在世,名利都是虚的,不负此心,方为义之先者。” 这话关羽却极不赞同,他道:“燕太子丹甚贤,待荆轲甚厚,怎么能说是负心负义,何来利用之说?!女公子未免太极端了。” 吕娴知道关羽听了这话不舒服,必疑心自己在笑刘备与他们三结义是假惺惺呢,也无心与他辩驳,她的目的是臧霸。关羽这个人,心是朝着刘备的,再使力也没用的。便笑道:“贤与不贤,能够假装,燕太子丹是不是真贤,已是史事,不可知了……” 关羽俨然正色,一副要与她一辩的样子。 吕娴却举了茶杯,笑道:“云长勿怪,此是小女子一家之言,十分浅知拙见,叫云长见笑了,若有说错之处,还请见谅。” 关羽满腹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能闷闷喝了茶。她这话都说了,难不成,还能与她一个小女子闺阁之语计较?! 吴敦等人却是讶异不已,吕娴这是将关羽的话给堵死了。 看来,她这话,就只是说与臧霸听的。 吕布也略觉诧异,因为吕娴向来嘴上不饶人,说话必定要把人驳倒的,比如对自己。可是这一回,她却适可而止。 每个人说话都有目的……吕布想起来这个话,心中寻思,莫非娴儿这话不是说给关羽听的,那么就是说给臧霸听的了…… 吕布真的进步很大,席上诸人在,他学会了听话听音,竟会思索此中机锋之妙了,虽不能全然领会,但会思考了,也不动声色,只是暗暗领悟,可谓是进步神速。 臧霸便笑,道:“不错,贤与不贤,不可定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已。不过若贤能装一辈子,也变成真贤了。” 他竟与吕娴相视一笑,说的可不正是刘备。 这话暗射刘备不贤或假贤吗?! 关羽也并不蠢,一听就听出不对来,终是忍不住,沉吟道:“不管真贤假贤,只要贤能,总能成事。燕太子丹未必没有振兴燕国之心。燕国之败,是秦之横暴之故。只可惜燕太子丹,那时已有心无力。一腔雄志,却偏偏无有施展。” 也许吧。 吕娴一笑,却未再答言。若是装贤能,难免违心。违心久了,别人吃透了这些,下有对策,会姑息养奸的。 而这些,吕娴却是不想再与关羽讨论了。 她少不得应和,笑道:“云长所言甚是,燕太子丹若有贤人辅佐,未必不能有另一番前景。不过今日提及,只作讨论,不辩高下。云长喝茶!” 关羽气闷,竟是被她逼着连饮了好几杯。话头是继续不下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69章 我爹是吕布69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吴敦,孙观等三人,已是心下暗笑。这女公子,想说的不说,糊弄着关羽呢。 看来,这吕娴,当真是有趣至极。 吕娴也叹气啊,生在此世,没张巧嘴,还真说不过这些人。无奈。 然而天下辩谋之人,何其多也,想要说服别人,太难了。 她之所求,不过是求同存异罢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和立场。驳倒别人也许可以凭机变,然而,若能说服所有人,也是不可能的事。 吕娴也不打算将精力放在辩驳这一件事上耗费所有精力。 所以,对待刘备阵营中的人,她是真的不想费那个力了。因为既驳倒了,人家也不鸟你,看不上你。何必呢?! 还不如省点口水。况且,她可不会主动发表意见在别人面前贬低刘备,或是评价刘备。 便是能将刘备贬的一无是处,野心勃勃。此举,也落于下乘了。 有些话,说给有心人听,想听的人听就够了。 当然,今日不是陈登,倘若是陈登在,吕娴这嘴也是绝不饶他的。非要把他驳倒了不可,哪怕他不服,也得驳的他里外不存。 因为陈登,她就是想怼,为怼而怼,也不惜口水。 关羽确实气闷,暗忖果然是能令兄长吃了闷亏的人,这个女公子,确实不得了。 孙观等人也打量着她。 吕娴笑道:“贤与不贤,尚且不论,然,愚蠢刚直却是藏不住的。如我父。”说罢竟先笑了。 吕布正琢磨着话里的机锋和意味呢,一听吕娴点名自己,一细听,脸已先黑了,道:“吾儿,为何总是黑我?!” 臧霸也忍不住笑,只好低头饮茶。 吕娴笑道:“天下何人不知我父之愚?!不听劝谏,不辩忠奸,狂妄自大,好大喜功,更喜于邀功……” 吕娴每笑说一句,吕布的脸便黑一分,却发作不得,这些日子以来,他是真的被吕娴治的没脾气了,隐隐的都有点怕这个女儿,他对吕娴的情感是复杂的。既疼爱,又怕。有时候,是真的怕她这张损人不利己的嘴皮子太厉害。 所以可以眼见的看到吕布的脸皮一抽一抽的,面无表情,麻木不仁。 反抗,呵,是不存在的。反正他是说不过吕娴的。 吕娴觉得,虽然不能讨论刘备贤与不贤,但是可以黑一黑她爹嘛,反正黑一黑他,也不损失什么。 “寡谋轻信,目光短浅……”吕娴笑道:“幼稚,小家子气,嫉才妒能,不容贤能……唉,先前好险没把陈宫给气死,更险些将我推入火坑,这都是天下人皆知的缺陷。” 吴敦,孙观,尹礼险些没笑抽过去,皆用袖遮面,肩膀一耸一耸的,他们真的觉得这位女公子,真的有趣极了,真是黑起人来不要命。 都说人之孝者,要遮丑,这一位倒好,把吕布的缺点恨不得抖落的天下人皆知。 臧霸也忍俊不禁,笑道:“温侯其实也有很多优点的。” 吕娴笑道:“有缺点没什么,人无完人,我父这许多缺点,也是挺好的,至少叫人不对他抱有太高的期望,反而他做一点点的好,便觉得他好。反而完美的人,若是有一点点的黑点,难免被人构陷。我爹这叫虱子多不痒……” 吕布嘴角抽了抽,不吱声,闷气。 “如同那白帛,染上一点黑,人家都要非议,我父却是那黑帛,稍微行点好事,便为天下人所颂扬,这天下的至理,也是有趣,物极必反。”吕娴笑道。 关羽总有疑心她是意有所指,因此不光没笑,反而面色凝重。 他低声道:“女公子,人之孝亲,不可揭亲之短方好。不然难免让世人对女公子多有非议。” 吕娴见关羽总刺自己,也有点忍不得,却是笑道:“人之孝者何?!” “如宣高,一等一的孝子,父遇难,拼命抒救。”关羽道:“此方为孝理。” 吕娴点首,笑道:“宣高之孝,令人景仰,然娴认为,孝顺是一种,云长却不知另一种。” 关羽微讶,道:“愿请女公子赐教!” “孝而不顺,更是一种。上亲若善,孝顺自是好的,然,如我父者,上而不善,明知其失,而不揭出来,娴以为,此,为愚孝!”吕娴道:“孔夫子言及之处,小女子却有一些不同的看法和方向。孝顺也好,孝而不顺也好,都可以分类而择之,若论入死理中去就不可以了。若我明知我父之失,却不揭其短,令父改过,岂不与郑庄公纵共叔段,这便是愚亲了,此虽可成全孝顺之名,却是害了上亲,亦不免为人子之失……” 吕布原本是极生气的,听吕娴这么一说,道:“原是如此,我儿有心了,为父虽不才,然,若是能被娴儿敦促进步,布深为感怀。” 关羽听了不语,良久道:“难免不敬。” “云长以为世间万物之规律,可有永恒不变之事情?!”吕娴道。 关羽想了想,道:“至亲伦理。” “娴却以为天下无物不变,包括至亲伦理,永恒之物,唯有变本身,至死不变。”吕娴笑道:“不合于时,乃为之变!我父如此,万物皆如此,而我对我父之孝,也可变。” 关羽默然良久。 “说的好!”吕布抚掌笑道:“不错,我儿说出了世间真理。这也是为父想说的,哈哈哈……” “……”这一位也是真心大,被女儿黑了,还这么高兴。臧霸难免心中也有点好笑。 “爹,喝茶。”吕娴笑道:“我不指望我父变成月亮,可积聚满天星光,但至少能从夏天的骄阳,变成冬天的暖阳,照于大地,不那么刺眼,不招天下人烦,我便心满意足了。”能不被人讨厌,躲避,就算不错了。哪怕不能召集天下所有贤士,但凡有人跟附,大事可图。 吕布很高兴,接过茶,果然饮了。刚刚那份被黑的气闷也全烟消云散。 “……”关羽也是无语,深觉吕布本就是没心没肺的人,可不就被吕娴给摆布的团团转,说啥他都觉得好。 臧霸也看出吕布变化很大,以前的多骄矜?如今,却无半分自夸之语。这等的进步,惊人的很。而且还能吃得了苦,竟然真的在此种田好些日子,也没抱怨。 关羽不说话了,他自知说不过吕娴,也不讨没趣,他在等着臧霸说,可偏偏臧霸怎么也不开口问主题。 臧霸才不上当呢,自然更不可能问吕布父女可有退曹之策。 他也在等着关羽受不住问。 最后还是吴敦笑问道:“檄文已出,大敌当前,不知女公子可有退敌良策?!” “两军相对,勇者胜,勇一字耳。”吕布道。 谁人不知道吕布勇,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可见温侯已胸有成竹,内心笃定。”吴敦笑道:“不知女公子可有良策?!” 吕娴笑道:“我父有刘皇叔为盟,互为犄角,皇叔手下有关张二将,皆勇猛不可敌,又有何愁?!” 得,这父女,可真是油盐不进,光会说官话套话了。 这话吴敦才不信,不过嘴上还是笑道:“看来女公子可坐稳钓鱼台,只安闲在此种田耳。” “吴将军不知种田的快乐。可定心静气,修身养性。”吕娴笑道。我爱种田,种田使我快乐。此间之乐,岂是常人能知?!说出来他们也不信,吕娴干脆都不说。 余生之志,是事成之后,做个不操心的地主婆,就算是此生无撼了。只是,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到呢。 她带来的空间里还有很多的种子之类的东西,还没有余力发挥作用呢。 待她空出手来,定要大展鸿图一番。吕娴脸上迷之微笑。 吴敦听的好笑,只好应和。 关羽实在坐不下去了,知道今天也不可能听到什么战术之事,便起了身告辞。 吕布父女亲自送他。关羽无奈,虽气闷,却是客气的先离去了。 而臧霸却不走,仿佛真的对种地产生了兴趣似的。赶都赶不走。 “宣高,”吴敦窃笑道:“看来宣高有意黏在此处了,莫非也要与温侯学种地不成?!” 这话揶揄。反常的是臧霸竟不生气,只笑而不语。 孙观低声试探笑道:“吾恐宣高是为女公子而来,若不然,只叫人向温侯提亲,做了温侯的女婿,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莫胡说!”臧霸难得的正了脸色,道:“以后此事不可再提。女公子岂是寻常女子,她早先便已提出无嫁人之志,你们何故拿她名节打趣?!” 三人一听也有点讪讪的,便道:“不说便是。只是宣高是真的古怪。莫非真有投效吕布之心,咱们在琅琊好好的,无人管束,不用看人脸色,岂不自在,何必投入吕布麾下?!” “吕布若败,我等何存?!”臧霸道。 三人沉默了。 吕布看关羽上马走了,对吕娴道:“吾儿可知他是为何而来?!” “爹看出来了?!”吕娴笑道:“只怕袁术的人也快来了。父亲发此檄文,刘备与袁术岂能安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70章 我爹是吕布70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布恍然大悟,看身后草庐坐着的四人,道:“他们也是?!” “父亲若败,琅琊亦不保,自也不能安心。”吕娴道:“臧霸非常人,非忠义之名可缚之。父亲待之以礼便可,其它随缘。他这种人,不会轻于归附与背叛。因他不在乎名利。” 吕布听了若有所思。颔首应了。 “今日父亲很好。”吕娴笑道:“说话行事看人性格,句句皆有深意,而性格不同的人,同样一句话出口,目的都是不一样的……” 吕布琢磨着。 吕娴道:“送礼也当如此。衣食送人,有人感动,也有人怨憎,有些人矜傲不已,便是施与好处,他也只会骂父亲,竟把不要的与他。陈登便是,看不上父亲,自然也不屑于父亲的讨好。” 吕布听了大怒,道:“陈登?!” “父亲,”吕娴道。 吕布收了收,将怒色压下去,道:“怪道最近陈登说话行事都不对劲。” “父亲不可轻于喜怒。”吕娴笑道:“陈登来,我怼回去便是。为主将帅者,怒,是大忌。” 她示意草庐中人,笑道:“他们又是另一种自由的性格,你便是把宝物送他,人家也未必会动心,所以,人的性格真的千奇百怪。” 吕布最近是真的悟了很多,看出很多人的不同。深以为然。 “得罪人更是如此了,你得罪貂婵,陈宫,他们都不怪你。可是你若是对刘备等人说话不过脑,他们会不怀恨于心?!当日父亲要打死我与貂婵,虽鲁莽,可是事后,后果也并不大,然而,对天下长志英雄,万不可轻于喜怒。此是大忌。”吕娴道:“刚刚我说父亲之短,实则是想掩饰,因不便于说刘备之长短。人可自黑,却不要贬人。贬人者也自贬。难免有长舌妇人之嫌。” 吕布应了,顿了顿,道:“这臧霸莫非有荆轲之志?!” 吕娴笑道:“他可比荆轲还要有才德。他的武艺,与张辽不相上下。带兵征战,连父亲也讨不到他的便宜。这样的人,荆轲未必如之!” 吕布被说的讪讪的,想起当日带兵攻臧霸,没讨着好的过去,难免心塞。 “不过父亲放心,此人可不吃刘备那一套。”吕娴笑道:“我父虽骄奢,然却未必不能让臧霸心折。” 所以这世间的事,真的就是好坏参半的。 便是如吕布这种差名声,也未必不能入人的眼。 吕布听了若有所思,看着臧霸在吃茶,倒也生了几分心思,只是一时不好拉拢人的,想一想,此事倒也无须刻意。 能入了他的眼前来,便是好事了。 “关羽想问退曹之策,我今日所答可好?!”吕布笑道,“他的目的便是此。” “答的极好,”吕娴笑道:“最高战术,自然只有心腹阵营,核心机要人才能商议,岂可轻于示人?!待过几日,我与父亲回军中与公台,叔父和张将军密议一二。届时父亲便知,所以父亲无需忧虑。” 吕布担心的也正是这个呢,事实上,他的心里其实是虚着的,一听吕娴这么说,心便放了一半回肚子里去了。 吕布去招待臧霸,眼下这村头也没什么可招待的,最后竟是招待到了桩子上,过起招来。 臧霸一行四人,竟也如走亲访友一般随意,并未刺探什么,随意的不得了。实在反常至极。 陈登远远的瞧见,心下更是咯噔直跳。 他直视着吕娴,自从这个女公子出了闺阁,竟然很多人和事都变了。 吕娴见陈登打量自己,若有所思,便笑道:“元龙何不来饮一杯茶,解解渴?!” 陈登一滞,忙近前去,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虽然看到吕娴便生气,想起些前怨旧恨的,然而,一触到她的眼神,他心里就是一怵,甚至他有点不想面对的,心里的怯意。 然而这股莫名其妙,下意识形成的怯意,他是死都不愿意承认的,所以来时,便是一副壮士断腕的悲壮似的表情,愤然而瞪视。 吕娴笑眯眯的,知道他暗搓搓的,一直在盯着这边的动静呢,便笑道:“刚刚元龙怎不来辩?也好见一见云长,云长可也是豪杰也。” 陈登不语,知道她是暗讽自己想要打探些什么呢。 他现在对吕娴的对策之一,便是能不多啰嗦就不啰嗦,只因吕娴这个人太会强辞夺理了,真把她辩过了,旁人又说他与一介女子计较,还说他心胸不够开阔,被一个女子激成了这般疯魔的样子。 所以陈登就是不说话,且忍她。 吕娴笑道:“元龙啊,看看这一陇陇的麦田,元龙可觉心胸开阔舒广些?!心里有事,千万别强撑着,当一舒胸怀才是。” 陈登默然无语。 吕娴有心想要逗逗他,便笑道:“刚刚与云长提及荆轲,难免便提到燕太子丹贤与不贤,云长说燕太子丹对荆轲也算情深义重,我却说燕太子丹不及刘皇叔待云长之情重。云长这个人啊,得了刘皇叔这样的兄长,便以为所有人都与刘皇叔一样,刘皇叔有德,然,燕太子丹,我却不以为然,他的贤能,却是伪装,可惜云长便是看不破,还与我辩了一辩。” 陈登嘴角一抽,心里忍不太住,道:“女公子是何意?难怪云长心里不舒服,便是我,心里也不舒服。” 吕娴笑道:“元龙对刘皇叔,也算情深义重,推崇备至了。” 陈登一噎,看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又忆起她骂自己是趋炎附势的小人时的郁闷,道:“如此说来,便是刘皇叔,女公子也是瞧不上的了?!” 吕娴可没这么说过,她只是笑,道:“刘皇叔贤与不贤,元龙何故问我?不若问问公台啊。” 吕娴看陈登脸色紧绷,笑道:“说来也怪,公台弃曹操而去,却也瞧不上刘皇叔,却单单瞧上我父。哎,可能公台这个人眼神是真的不行……” “其实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想着,莫非公台是个瞎子?”吕娴叹道:“公台这个人啊,就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看似愚的很,不及元龙智诈多呢。” 陈登险些没气出个好歹来。 她这是什么意思?暗说刘备不贤,而他陈登眼睛是瞎的吗?! 或者是讽他识人不清,或是明明识人极清,却故意看不透人,而假装仁义,披着皮不成?! 他看着吕娴笑眯眯的脸,心里就极为不舒服,待忍不住要好好辩上一辩,那边厢吕布看到陈登,心中便不舒服,忽的瞧见他,心下忍耐不住,呼喝一声道:“陈登!” 陈登心中一凛,忙拱手道:“主公!” 两人遥遥相对,然而陈登依旧看到吕布眯着虎眼,忖视着他的神情,透着微微的不妙。 明明这眼神不对劲,上上下下的将陈登打量了几回,却忍着不肯发怒。 陈登心砰砰的跳,隐隐的觉得很不对劲,因为吕布的改变真的太大了。 他绝不是能忍得住气的人,可是现在的吕布,这样不怒不威,心中有气,却不发一言的冷冷的看着人的样子,真的很可怕。 被一头猛虎如此注视,焉能不惧?! 哪怕这头猛虎如今只着粗衣,然而这破草庐也丝毫遮不住他浑身上下的威势。 陈登喉中口干舌燥,他知道肯定是吕娴对吕布说了什么,若不然,吕布的反应绝不会如此。 吕布一向是听他的。 他稍微一糊弄,吕布就什么都信了,可偏偏…… 吕娴笑道:“父亲,且继续切蹉吧,我与元龙在草庐中坐一会,元龙日日在田间辛劳,也算是为父亲尽力呢。” 吕布颔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去与臧霸说话了。 陈登略微松了一口气。 “元龙进来坐。”吕娴一副悠闲的样子,看着外面吕布与臧霸相谈甚欢的样子,给迟疑着进来的陈登倒了一杯茶,道:“现在看一看我父,还如当初一样好糊弄吗?!” 陈登一愕,手微微怔了一下。 是啊,最近的吕布,变化太大。 而陈登也觉得自从与吕娴会面以后,口舌仿佛也迟钝了很多,以前的他,极善攻心,极为巧辩的,可是,多次吃吕娴的亏后,现在的他,都有点糊涂了。 “想来元龙若生在战国,凭这一张巧舌,也不输张仪,能轻易瓦解苏秦的六国合纵之盟。”吕娴道:“偶尔我会想以元龙之才,之辩,之思,若生在春秋鼎盛之时,定能为一出色卿大夫,出使列国,名现经传,为人所称讼。” 陈登不语,想听她到底想说什么。她似乎在感慨,可他就是知道,她说话,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可惜,元龙善诈术,偏偏是战国思维,若生在春秋时期,想来也一无用处,这样的人,在那时,想必也是小人了,不容于世……”吕娴道。 陈登默然无语。 吕娴道:“元龙知道,我与我父亲说过什么吗?!我告诉他,有一种人,无论是身边人,或是谋士,当他们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开始蛊惑你的时候,一定要仔细小心……” 为你好…… 陈登的心脏微微抽了一下。他就知道这个女公子说话,从来不客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71章 我爹是吕布71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我告诉他,所谓谗言,都是十分好听,十分顺耳的,顺耳到仿佛处处为你好,为你着想,一副为主公忧虑至死不悔的态度,”吕娴笑道:“对这类人,务必要警惕,因为,所谓的为你好,可能是要你的命。” 陈登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假装听不懂。 以前他能得吕布信任,的确是凭着一张巧舌,一副忠心模样,以及能言善辩。 可是,被吕娴这样说破,怎么听到耳中就这么的难听呢?!仿佛他就是个小人,虚伪的人一样。这与指着他的鼻子骂有什么区别? 陈登心里不舒服。 “父亲最近学会了很多思考,观其行,听其言,也不会再如以往那样,单单只从别人的语言之中去提取信息,他会揣摩别人说话的意图,进步神速呢。”吕娴笑道:“或为求官,或为升职,或为加薪,或为得到提拔与赏识,都不难辩,唯有一副忠心为他的模样,他特别的警惕。” “元龙啊,幸尔最近只是在田间老实的做着本份之务,若不然,现下你去我父面前,哪怕说的再好听,再为他着想,他也会防着你……”吕娴道:“大战在即,我父虽兵少,然勇武有加,从外破,是一时破不了的。所以,我绝不会容许内部有任何隙略,让人有可趁之机!” 陈登看着她,一副笑着说出来的话语之中,却字字如刀,警示着他。 她本可以冷眼旁观,等他犯错而杀之后快。可为什么,偏偏非要把这些说与自己听?! 警告?! 陈登心中气闷不已,近些日子,因为心太乱,不光口舌不太利嗦了,连思考有时候都会卡顿。现在的他,甚至有些迷惑。而他因为有偏见,根本理智不了的去看待事情的本身。 所谓当局者迷,正是如此。 陈登此时所想的只有一个念头。这对父女如此相得益彰,倘若不拆解之,只怕已不可图了。 而他现在甚至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义愤居多,还是执念居多。他是看不上吕布,而眼下,他甚至已分不清是因为看不上,而导致的激愤多,还是偏执多了。 必须拆解了这对父女,若此父女一心。只怕…… 吕娴看他这个忍着的样子,便知道,他其实心里还在忍耐着,筹谋着。 这个人啊,是真的钻牛角尖。吕娴难得反省自己是不是当初逼他太狠,以至于他钻到这个牛角尖里,怎么都不肯出来了。 只是当初若不当头棒喝,他又怎么可能会息了诈吕布之心?! 这只鹰,怕是还有的熬。 外面春风吹起,地里的秧苗很挺拔,而陈登侍弄着这些,管着田间诸事,也很疲惫,一副虽尽己之责,却心犹不在焉的感觉。 “春天来了,渴盼风调雨顺,徐州百姓能有个好收成。”吕娴道。 秋里一旦割了麦子,怕是曹操便要率大军来了。 半年多的时间,双方都足够时间去整肃军马了。 陈登听了冷笑一声,那一声轻哼,是从鼻子里发出的轻蔑。 吕娴听了也不生气,只是莫名的就是想堵堵他的心,而能堵陈登的心的办法,只有想办法夸吕布了,便笑道:“从春秋战国,谋士辈出,能人出彩的时候,一直到秦一统天下,然而却二世而亡。秦的统一,却成全了汉。” “元龙,你知道,在这段时间内,我最钦佩之人,是谁吗?!” 陈登看着她,道:“始皇帝?!” 吕娴摇了摇头,只对着他笑。 “高祖皇帝?!”陈登道。 吕娴就是想噎他呢,便道:“刘帮何人也,其出身低微,却以仁义待之天下,其实,与我父也是有差不多之处的。” 陈登果然噎住了,再忍不住,冷冷笑道:“竟有脸皮与高祖皇帝相比?!尔父何德何能?!” 吕娴笑道:“都脸皮厚啊。” 陈登气的不成,道:“女公子休胡言乱语,戏弄于人!这话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我没说错啊,”吕娴笑道:“刘邦,吕雉,皆有喜怒形于色的外向性格,与我父不是挺像的嘛?!” 陈登果然大怒,道:“吕布,与高祖皇帝,怎能类比?!” 吕娴看他气怒交加,却气定神闲,笑道:“论心狠手辣,我父的确不如高祖与吕后,他们两个都是老谋深算,擅长权术之人,我父单蠢不已,的确不如!” “你!”陈登气炸了,她竟连高祖也能评头论足,如此大不敬! “元龙所轻者,不正是此吗?!轻吕布匹夫如此无谋。”吕娴淡淡的道:“曹操也有此性格,也怪道元龙如此欣赏他,意欲投效了。” 她这是在骂谁,骂他不赞纯粹之声,反倒赞赏跟随于心狠手辣之人,一段话就将所有人都贬低了一通,陈登冷笑道:“吕布,能成高祖皇帝之基业?!女公子未免太可笑了……” 吕娴不答,只是笑。 陈登见她反倒不说话了,一时更气,道:“匹夫安敢轻高祖?!简直是,简直是……无耻厚颜!” 吕娴见他气的胀红了脸,道:“我说话你说我狡辩,我不说了,你又跳脚。唉,元龙啊,你个人的修养要多修上一修!” “吕娴!”陈登压低了声音,却咬牙切齿的道:“别以为吕布改了汉旗,发了檄文,我便信你无有取代大汉之心,你多番轻我,无非是因我不从吕布。然则,你们父女之心,其实昭昭,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耳!” 说罢犹不解气,胀红了面,冷冷笑道:“虚诈小人,才是你们父女!你们连曹操之能没有,却有他们之志,哼,不过也是五十步笑百步,竟也敢轻笑于我!我且等着看你们以卵击石,一败涂地!届时我定抚掌庆祝老天开眼!” 说罢腾的站了起来,倒带翻了茶水,茶渍流淌了一地,陈登脸色难看至极的要出草庐。 吕娴倒是淡淡的,一点也不在乎他看穿了什么,或是比以前更轻视了什么。 她只是道:“汉室倾危,天下诸侯之心昭昭,如同周王室最终被秦取代,有心人,便不会戳破此。有时候,披了的大旗,不过都是彼此自欺欺人,欺骗于天下的虚词而已罢了,我父自也是如此。” 陈登不想再听她说废话,只觉满腔愤怒。她也好意思说,他们父女又与曹操有什么区别。 “所以啊,秦终汉立,我最倾服的人不是始皇帝,也非汉高祖,而是陈胜。”吕娴淡淡的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是何等的震耳欲聋,震撼人心,振聋发聩,从古至今,可有一人,有陈胜之勇,敢说出此等惊天之语?!” 陈登停下了脚步。 “他说的是真心话。除了他,没有人再敢。他甚至于开了一个先河。秦终汉立,高祖皇帝不过是微末出身,却能代秦而立汉,其间,可有陈胜之功?!”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陈胜,”吕娴笑了笑,道:“我父不如他,世间之人,皆不如他。只是他尚且要自立为王,而我父,又岂会不贪图功业?!” “大丈夫立世,当如陈胜之勇敢,更当如高祖皇帝之手段与仁义。自能再次开一番惊天伟业。”吕娴道。她根本就不想与陈登说那些官话套话,冠冕堂皇的话。 只是对旁人不能直接说罢了。 谁没有代立之心,谁还真心的将汉室放在心里?! 这都是不能说的共识罢了。 “我父从前不敢有此志。但他有陈胜之勇直,如今,若是渐趋于高祖皇帝之仁德,”吕娴未竟之意,陈登听懂了。 “高祖皇帝也并非完人,却能开立功业,我父又有何不可呢?!”吕娴道:“便是功败垂成,也不负此生,而成则立万世之业,岂不快哉?!” 心照不宣的事,吕娴是真心的要与他说个分明。 可是陈登却黑着脸,冷冷哼了一声,道:“无德无能无才匹夫,不足与争天下群雄!” 说罢便要走。 吕娴道:“元龙果真半分也瞧不上我父?!” “登不屑事之!”陈登扭头出去了。 吕娴叹了一口气,得,陈登是真的生出逆反之心了。 悠着吧。道阻且长。有的耗呢。 陈登这样的人,以仁德收拢之也难,刘备有仁德,他也不去追随啊。以才梳拢之,吕布这个资质,人家不肯入心呢,欣赏不了吕布这样的。就是不屑加轻视,吕娴又能怎么着,还能强按着人家为吕布尽力尽心不成?! 有些话挑明了,暗示了……好像效果也不大。 吕娴开始头疼了,这头鹰,可真是个刺儿头。 也不知道吕布到底是有多入不得人家的眼。人家怎么都不愿意,低不下这个头。事此主公,丢了他的人不成?! 唉…… 陈登走远了。 吕娴看着外面的吕布,其实她刚来时,也是嫌弃吕布无脑的。可是现在却觉得,吕布真的很可爱,身上有很多很多可贵的地方。甚至于天真的,幼稚的,与争霸不合时宜的性情。她都觉得这真心,恰是最为可贵之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72章 我爹是吕布72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他当然有许多的弱点,数不尽的缺点。 可就冲着他身上无与伦比的可贵,她也得护着,哪怕他依旧可能在争霸之中,只是一团烂泥。 败不过身死。犹不负此生。 现在的吕娴是真心的将这个傻缺父亲当父亲了,为那一分不合时宜的可贵的天真,也值得。世人轻之如敝履的,她却视为珍宝。 吕布,很好,因为他真的有一颗能共情的仁者之心。尽管于这乱世争雄中,可能并没有多大的用处,甚至有时候因为心软而拖后腿…… 陈登一回去便速写信与刘备。 吕布父女,有争天下,取代汉室之心,当速谋之,否则假以时日,必为天下大患。 刘备看了信,肃了脸色,坐立难安。 关羽说了在草庐中的事,继续道:“这女公子当真了得,在草庐悠闲而坐并不惊慌,似乎对曹发兵成竹在胸。不该说的话,只字不提,令人摸不透,看不准。兄长,只恐此女有妙计破曹军。” “吕布呢?!”刘备道:“也成竹在胸?!” 关羽颔首,道:“看不出有惊慌之色。” 刘备沉吟,道:“我欲行离间之计,然,陈登被那女公子防的滴水不漏,一时竟不能成计。徒之奈何!再这般下去,只恐吕布势越大。天下英雄,无一人可与我共谋吕布。” 曹操在关中,对刘备尚没有直接的威胁。可是吕布不一样,他的地盘在此,与他有直接的地利冲突,而且可恨的很,抢过徐州。 刘备对吕布是真的压力很大,再这般下去,刘备在此地,哪还有容身之处?! 关羽道:“吕布屡与袁术有隙,如今徐州变化如此之大,天下震动,袁术必刺探者多。” 刘备一向喜借人之刀来行此事,自然不可能亲自行计。他本欲用陈登,然,陈登被防的如今也只是窝在田间,不得伸展。 如今,也只能用袁术了。 只是袁术这个人吧,反反复复的,刘备是真的,有时候不咋指望他。袁术看不上他,他也看不上袁术这个人,要成事,须得图谋。 “我与袁术亦颇有积怨。”刘备沉吟道:“前番更是多次交战。只恐发书与他,倒惹恼怒。此事,还得有个契机方好,贸然发书,只恐有意外!” 刘备是不愿意背负那种背负盟约之行的人,所以,他断然不会将这样的事诉诸于纸上,他日引人攻讦自己背信弃义,因此,他虽愁苦于此,然,却也苦于无有机会,只能眼见的看着徐州渐渐势大,一步步的朝着他绝不愿意看见的方向发展而去。 刘备愁苦万分,便是再忌吕布势大,也绝不愿意牺牲背义之名来谋算吕布的,至少,不能在明面上落人口实。 正说着,已有斥侯进来报,道:“主公,袁术帐下长史杨弘得了檄文与书信,备了粮草与礼一路往徐州而来,不知意图为何!” 刘备闻之一愕,随之大喜,道:“二弟,契机来了!” 关羽秒懂,一时也喜,道:“恐是檄文一事极为蹊跷,袁术不放心,亲派了杨弘来探,想来檄文一事让袁术极为惊愕,若非如此,出使之人,何必是首席大臣?!” 刘备道:“先前便闻袁术已在厉兵秣马,我原以为,他定要图吕布,没想到,兵未先来,使者先至。” 想必是檄文一事,完完全全的打乱了袁术原本的计划。 “原来檄文一事,连袁术也深觉有异。此人向来居高自傲,如今却也慎重起来。”关羽拧眉道:“吕布此人,竟令人惧甚若此!” 温侯吕布之名,天下何人不惧,虽也轻他无谋无智,若只论勇力,谁人不怕?!便是一向轻人的袁术,也不得不慎重以待。 刘备思忖一番,道:“且备礼,我亲去徐州,探一探杨弘。” 关羽应了,只是道:“袁术帐下一向奢靡,我等兄弟三人一向仗义疏财,若无重宝,只恐杨弘未必能看得上。” “无妨。”刘备道:“前番我本已与袁术交战多次,怨已结下,然,战场是战场,使臣是使臣,一礼一兵,便是无有备礼前去谦让一二,杨弘也不能对我如何,如今小沛势弱,何苦弯不下身。” 关羽叹道:“只是苦了兄长,身为汉室宗亲,却一直……”说着,便心疼刘备,也说不下去了。 刘备岂不知关羽之心意,他不怕苦,不怕累,只恐没有机会。而吕布,必要除之,否则,怕是永无他刘备出头之日。 这一头虎,对整个天下的威慑,都是巨大的。 关羽和张飞心里其实是苦闷的,刘备何其仁也,然而,却一直没有等到机会,趁势而起。一直周转于各处,被人压制,无法伸展。而那些人,又是什么东西?! 便是连张飞,也对着天怒吼一声,天道不公!苍天无眼! 刘备暗暗叮嘱张飞莫要冲动,兄弟三人便暗暗的备了薄礼,一路也往徐州去了。 杨弘要来,徐州岂能不知,陈宫与高顺早已得了斥侯消息,一面准备招待,一面商议道:“只恐为责主公而来。” 若是以往的陈宫,心中暗有投顺袁术之意,然而现在,却是不可能的了,但并不妨碍他能与杨弘虚于委蛇。况且,如今的吕娴,是万万不得再嫁出去的了。 高顺道:“先前袁术处多有动兵,顺料他必要伐我徐州,如今却先遣使而来,必是为探徐州虚实,只是女公子,万不可能让杨弘见到方好。” 当初吕布收了袁术的聘礼了,又反了悔,从礼数上来说,吕布其实是失了礼的,并且吕娴算已是袁术的儿媳了。 古礼若此,便是乱世,此世,吕布也是失了信义礼在先的。 所以高顺与陈宫如临大敌。两人对视一眼,决意不能叫杨弘见到吕娴。 陈宫道:“此事,要知会主公方好,杨弘备礼前来,必要招待。只是接应一事,宫与高将军亲迎便可。” 高顺颔首,郑重应了。 两人心中肃然,都有严阵以待之心。 因为吕布收了聘礼宝物,却又反悔不送吕娴前去,还送了韩胤前去许都,此事本身就是吕布无礼在先的。这个杨弘,的确要小心应对方好。 陈宫不太放心,道:“高将军且整兵,只恐有变,宫且去见一见女公子,心中方才踏实!” 高顺道:“也好。” 两人都有以吕娴为主心骨之意,自然议定。 当下高顺整兵,陈宫便忙骑马去了田野之间,却见吕布好不自在,正牵着赤兔从山间下来,一时见到开阔的田地,心一点点的踏实下来。 “主公。”陈宫道。 “公台有要事前来?”吕布见他面色不定,道。 “袁术遣使前来,恐是责让主公不送女之恨。”陈宫道。 吕布一听便悻悻的,道:“捆了杀了,或是再送往许都便是,何须来问?!” “此时何必再与袁术积怨?”陈宫道:“况且杨弘带了粮草十万斛前来,更有重宝,只怕……” 吕布一听有粮草重宝,先是一喜,后又一凛,道:“我先背婚约在前,袁术何必又送礼来?!” 他放开赤兔,原地徘徊两圈,不安的道:“莫非是再为求娶我儿前来?!” 陈宫见他现下竟然会思忖了,心中一时快慰不已。到底经过女公子的千锤百炼,是不同了,这样的吕布,比之前,真的进步神速。以往的吕布,若知袁术送礼来,必喜不自胜,其它的怕是也想不到。如今,他虽也喜有礼物,然而随即想到的便是无功不受禄,人与礼前来,必有重图。 陈宫欣慰点首,道:“一是责让主公悔婚背盟,二亦恐是再求娶女公子,三,定是为檄文一事而来,刺探虚实。袁术此人狂悖骄奢,早自视自己为天子,有取代汉之心,主公先前背婚,他焉能不恨?!以他的性子,必要发兵前来攻主公才对,可现下,却遣了杨弘前来,还备了礼,事出反常即为妖!” 吕布一凛,喜色已是荡然无存。 如今的他,也是有脑子的,道:“与曹操大战之前,不宜再与袁术开战,自当全力备战曹兵方好,不可再与袁术损耗实力。我不指望袁术助我灭曹,然,若能相安无事,最好不过。可若是想求娶我女,万万不能的!” 陈宫更欣慰,吕布知道轻重,真是太好了。这个成长速度,不枉女公子日夜盯着他锤炼了,“不错。不光若此,只怕女公子也不能叫杨弘看见,至少暂时不能,以免多生事端!” 吕布来回徘徊,道:“那杨弘前来,布且安抚好他,招待好他?!要不要亲去迎接?!” 陈宫笑道:“但凡外交,君对君,诸侯对诸侯,首席对首席谋臣。袁术自视甚高,以为天之子,而主公去亲迎他的大将,岂不是将自己放在与杨弘同等的位置?!无须主公去亲迎,宫与文远前去迎他回徐州招待便是。他若要求见主公,主公再行招待不迟!” 吕布反应过来,“对对对,吕布岂能低袁术那厮一等?” 他现在也清醒的意识到,以往的袁术是将他当成臣子对待的。而他自己也是这般以为的,如今,他既有争天下之心,大家又都为汉臣,自然,他也得好好的摆正自己的位置与心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73章 我爹是吕布73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此事要以礼相待。”吕布叮嘱道。 “是。”陈宫是真的老怀大慰了。 主臣二人忙一同携手往草庐来,相言甚欢,回见吕娴,便将此事告知。 吕娴道:“父亲勿忧,袁术离死不远了。” 吕布却依旧担忧,道:“袁家势力何其根深蒂固,若败,怕也无法除根。” “根系都烂了,袁术只要一死,淮南必如一盘散沙。”吕娴道。 陈宫笑道:“女公子何故议定袁术必死?!” “不知抚惜百姓,无有民心,骄奢抢掠,还敢妄谮天子之号?无德无能,此种人,不会长久,不是败于曹操之手,便是死于我父之手。”吕娴道:“又多与诸侯积怨望,便是身死,也无人救,他这个人,更不能为诸侯所容,比我父更甚。” 吕布一听又黑自己,嘴角不禁抽了抽。不过他如今也能慢慢开始平视自己,观察别人,再反思自己了,所以虽然郁闷,倒也没有狂怒。 这对陈宫来说,自是觉得好笑,只是不能笑吕布的,只能忍笑,道:“不错,宫也深以为然,这袁公路,也是个奇人,到处树敌,谮号是一,他又与孙策多有积怨,多次伐征刘备,与主公亦不睦,又深恨刘表……” 说来袁术这个人,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可能是出身太高了,根本不知道怎么继续积累威望,不仅到处树敌,还败了根基。袁绍不借粮与他,他恨袁绍,孙策不肯借兵与他,他又恨孙策,与刘表借粮借不到,又要讨伐刘表…… 按照原本的路,袁术是败死于曹操之手的,只是现下,吕布发了檄文,天下势已改,而袁术也改了原本欲对吕布用兵的谋略,遣了使前来修好。很多的事已经脱离原先的轨迹了。 陈宫笑道:“我看女公子已视袁术为主公的囊中之物。” 吕娴就知道陈宫是知己,笑着对吕布道:“只看我父敢不敢取了。” 吕布一怔,喃喃道:“淮南吗?!” 原先,他是不会想这么远的,然而,现在他回忆起十三州的图纸之时,心中已然火热。哪一个热血的战将,能对地形图不狂热的?! 那十三州的地图,他日思夜对,早已烂熟于心。他虽身在草庐,可也旦夕不敢忘那十三州的地图。 这是每一个英雄的本能,驱使着他下意识的便垂涎起淮南一带来。 寿春很好,此地水草丰美,无论是牧马,或是种稻麦都是好地。 陈宫一见吕布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贪了。 现在陈宫是真的明白为何吕娴要带吕布出城来住了。没有哪一个诸侯不贪的,只是有些人贪财贪色贪享受。而吕娴想要教给吕布的,是要他贪于土地。 例来封土建国,若无土地,一切皆是妄想。陈宫对吕娴心服口服的不得了。 谋臣谋事,然而吕娴谋心。她引导着吕布一点点的变成了现在这样。只要对土地有贪婪,吕布便是再蠢笨,也足以成事。 更欣慰的是,哪怕吕布再贪,眼神也说明了一切,但是嘴上却没说话。很是稳得住了。尽管现在的他,还不知掩形色不外露,但至少,这嘴巴,是能管得住一些。这等的进步,是陈宫以前做梦也不敢妄想的。 吕布紧抿着嘴唇,眼神狂热,看向吕娴。 吕娴笑道:“想要是正常的,只是可不是眼下,眼下父亲当怀柔诸侯,先退曹要紧。退了曹,咱们父女与公台合谋,将淮南先括于囊中,如何?!” 吕布拳紧握,绷直了身体,眼神热烈的看着吕娴,道:“我儿竟已有策了?!” 吕娴笑道:“嘘!不可说。” 吕布大喜,郑重的点着虎脑袋,道:“我知,我省得。” 陈宫掩嘴而笑,吕娴笑对吕布道:“功业有文治武功,武功于父亲来说,并不难,只要父亲进取,有公台相助,开疆扩土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治理,眼下袁术将淮南一带折腾的怨望颇深,积累无数怨恨,淮南急于求治,袁术迟早离死不远了。可是父亲现下却不是攻袁术的良机。便是出了大力气,打下了淮南,也无时间可守住,只怕有人来攻城,又得失去,土地若得,却不可治,便不成功业。父亲一定要记住,土地守得住,才叫功业,若守不住,不如不要急于扩张。” 陈宫见吕娴一逮着机会不忘教育吕布,便笑道:“女公子所言甚是,淮南民心思明主,退曹之后,只要拿下淮南,略施于仁义,淮南立可定,主公万不可急于一时。” 吕布懂了,道:“时也势也,君子顺势而为。” “袁术败势已显,”陈宫点首,道:“届时主公可乘风而起,一举扎根淮南一带。” 拿下了淮南,吕布到时候的势力,才真正的不容小觑,足有问鼎天下的实力了。 吕布若有所思,低首思忖,道:“所以眼下,当要安抚住杨弘,稳住袁术。” 陈宫笑道:“不错,便是主公一时示弱也无妨。” 吕布明悟,低头思忖。 “以袁术的本性,现在我爹要撞曹操,他乐的看我爹找死,只会观望,借曹之手,灭我父,他再来分地盘,”吕娴道:“以袁术的本性,他必隔岸观火。” “然他身边谋臣如云,”四世三公的威名不是虚的,真正依附效忠于他的良臣极多,陈宫道:“只恐袁术听进去了意见,与曹夹攻主公,况,刘备此人,若是暗中倒戈,后果不堪设想。” 吕娴道:“这也是我所虑者,所以文则武备,武则文备。” 陈宫道:“莫非女公子要遣使出使江东?” “孙策早已暗中投靠曹操,既便不是真心归附,也不愿与曹为敌,但他收了檄文,定然也只会隔岸观火,以他现在的能力,过江攻我父,必不可能。他便是要图我父,也不是现在,况且孙策眼下也焦头烂额呢,”吕娴道,“但是孙策恨袁术。” 陈宫喜,道:“不知女公子以为遣何人出使为好!” 吕娴道:“我父帐下可用之人,极少,而极擅言之人更少,算来算去,只有一个陈登。” 陈宫沉默了,是啊,陈登这厮出使,只会坏事,他的心根本不在这儿,万一他策动了孙策本来隔岸观火的心,反而去助了曹操,便是真的毁了。 “宫自去一趟,又有何妨?!”陈宫道:“宫自去游说孙策。” 吕娴摇首,道:“不可,公台是徐州大将,是我父腹心,若有失,不堪设想。” 陈宫心一暖,道:“孙策还能杀了宫不成?!” “杀是不能,若是扣住了公台,可就陷于被动了。”吕娴道。 陈宫只能冷静下来,心下也俨然焦虑,最怕出现此种状况,要说孙策对付袁术,让袁术分心,不会被帐下之人说动助曹灭吕,竟找不出可以出使的人,一时心中也是暗急。 徐州的可用之人真的太少了。 陈宫大急之时,却突听吕布虎声雄音,沉浑道:“兵来将挡,区区一个袁术,他若敢来,我必击之!以我勇力,何惧袁术草头兵?!” 陈宫一惊,侧首一看,却见吕布眸中迸发出的是与以往全然不同的沉浑眼色,陈宫心中巨震,这颜色,是何等的自信,以及雄心霸气?! 以往的吕布何曾有过如此的时刻,他不是轻纵骄人,便是轻蔑于人。 然现下,他之面色,却是知怯,知敌,知势之后的大勇。 这是大将者之勇力。 陈宫最近都差点忘了吕布是何等的变态了。他的勇力,无人可敌啊。 陈宫鼻子一酸,因为太感慨欣慰,竟有点想哭。有一种从阴暗重见天日的老天开眼之感。 陈宫道:“为保守之策,主公与徐州皆不可有闪失。” 吕娴看向吕布,笑道:“公台不必忧虑,便是无人出使江东,孙策与袁术也是死敌,只需用玺一事,作个文章,便能令袁术自顾不暇了。” 陈宫抚掌道:“宫怎么竟忘了这个事。” “公台所虑者,是怕袁术夹击我父,我却料他必然不会,然,自也不能寄希望于侥幸,可是,徐州有我父吕布啊,便是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唯死战而已!”吕娴道:“天下之策,绝无万全。便是真的出现了围局,死战尔!” 天下的确无有万全之策。 陈宫只是想更保险一些。这是谋臣的本份。 吕娴却对吕布有信心,笑道:“父亲可惧袁术与曹操共同来攻?!” 吕布沉声道:“为父何惧之有?!吾女尚且不惧,为父,便是死,也不骇。” “好!”不枉她这些日子的教导与引导了。吕布现在却是真的稳下来了。 她要的便是这个心态! 陈宫心中微震,定定的看着吕布。他,其实上天开的最大的外挂啊。只是以往吕布这个人吧,陈宫现在真的不敢将所有希望寄于他身了。所以,便要求万全。 毕竟,与曹操对敌,就已经是以卵击石。 可吕布,俨然已将淮南视为心中的地盘了。这个心态,这个气势,竟然慑人到令人想要跪伏仰望。 陈宫突然明白过来,也许,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认识到吕布的恐怖,他若心志坚定,就是以往的吕布MAX乘以十或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74章 我爹是吕布74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陈宫讷讷不能言,恍恍惚惚的一直看着吕布,不再多言。直到吕布出去了,陈宫才缓缓的回过神来,道:“原来如此!” 他看向吕娴,发现吕娴对着自己笑。 他拱手伏仰道:“女公子,当真为天下第一人也!” 他终于明白吕娴为什么要带吕布来城外了。原来绝非是为了吃苦,种什么地。为的是锤炼吕布真正的潜能与心态。 吕娴笑着将他扶起来,拉着他指了指天空的云,道:“古往今来,公台知道,所有的终极领导有什么共同点吗?!” “无不都是心志极为坚定之人!”陈宫道:“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艰苦卓绝的意志。为表率者,当为越王勾践!” “人若无志而争霸,何以长久?!”吕娴道:“我父若是心性不艰,到了与曹对敌之时,于战场之上,主帅迟疑怯战,败是小,身死是大,身尚不能存,还谈什么功业可言?!” 陈宫郑重的看着她的侧脸。 “每一个成事的英雄与王者,他们可能各有优缺点,然而这一样,是无比核心的东西,而我父之前没有,现下却必须要有,此谓王者之魂,有此魂,有天赋之勇,便是不能尽得天下之才,何惧曹操之有?!”吕娴道:“没有完美的人,也没有完美的万全之策,如我父所言,唯死战而已!” 陈宫大震,心服不已,“战略重要,战术重要,谋臣将士都重要,可是主要领导如人之首级,首级若不坚定,便不能真正的驱使得动四肢百骸,以及忠臣良将!更不能服众,激人之勇。女公子所指,宫已明白。” 若无此,便是吕布得了诸葛,得了郭嘉,心志不坚,便会迟疑无断,得了天纵之才也未必能成大事。 曹操,孙策,孙权,刘备,当世英雄,哪一个缺了极为坚定的意志?! 想要与他们争土建国,最重要的核心之意志,便绝不能缺失! 陈宫此时才真正的悟了。 群龙无首,尾大不掉,吕布若是没有最为重要的意志,他日便是将下忠臣良将再多,土地再多,也是守不住,也必会再失去的。 “争于天下,再贪于土地,也不能急啊,争来守得住的,才是自己的,”吕娴道:“他日淮南袁术,必败死我父之手,而我父如今,已然配得上诸侯之称了。那时再有土地,自是多多益善!” 陈宫眼中露出眼热,看着外面的吕布,只觉他的背影,竟然让他从一分崇敬,生出七分的崇拜来。 这样的素质,才堪为主公。 陈宫此时的心才真正的落实到了肚子里。 陈宫看了吕布良久,回过神才发现吕娴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他一怔,道:“一时看主公失了神,女公子面前失仪了。” “公台何故智迟?”吕娴道。 陈宫怔怔的,恍惚了一下。 吕娴道:“如今我父心志已定,而公台可还有迟疑之心吗?!若无,往后若遇事,自断皆可。” 陈宫真的觉得吕娴看透了所有人,她看出自己的迟疑,看出他总来问她的无断。 陈宫心中唯有叹服,对她拱手服帖不已。 女公子信人知人,知放权,如此信重于他,他焉能不报啊?! 吕娴有智,却不独霸己智以逞能及私欲。这样的人做为他的后盾,他陈宫在军中做决断,还有何惧之有?! 陈宫这个时候,也是带着坚定的意志和心态的。 如今,主帅心性已然坚定,剩下的准备诸事,便都是臣子良将所为的细枝末节了。 群龙已有首,何惧天下诸侯?! 陈宫回到军营,与张辽高顺道:“高将军守城,并肃兵备战,宫与文远且带人亲去迎杨弘进城!” 张辽应了,自去点五百兵。 高顺道:“袁术莫非要先礼后兵?” “文则武备,以备不时之患,袁术此人虽无断,然,他手下有诸多谋士,只恐他听了进去谏言,图谋主公。”陈宫道。 高顺道:“看来杨弘此来不善。” 陈宫颔首,两人对视一眼,皆已知必要严阵以待了。 陈宫出了帐,便与张辽带五百兵士出城去迎接杨弘。 且说吕布在田梗间徘徊良久,吕娴出了草庐,到了他身边。此时星光满布,月华皎洁,春日的寒到人身上,依旧如刀割肉一般的疼,然而吕布仿佛无所知觉似的,就连吕娴到他身边,他都没有察觉,他忽的蹲下来,大掌从田间捧起了一手土,怔然良久。 “纣王败逝,周王室建,封功臣诸侯与疆土,这便是封土建国的来历,经历春秋五霸,到战国秦一统天下,再到陈胜起义,汉王沛公立汉室江山,已然千年矣……”吕娴的声音很轻,柔柔的如风。 吕布听着,并没有回头,手却不禁握土更紧了紧。 他是雄性,还是有大才的雄性,又怎么能没有贪土建国之心?!这几乎是一个诸侯的本能。 以前他没敢想,可是眼下已经看到了,想到了,心态拔高了,就再也不能止息了,哪怕他终将面对的是恶龙一般的曹操。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陈胜区一农夫,尚知此天道至理,我父更是大才,志何必短于陈胜?!”吕娴道:“若要天下,必要心志坚定,此为首要!” 吕布心一颤,语气略显迟疑,道:“我,做得到吗?!” “能的!”吕娴握住他的手,捧着他手上的土,道:“还有我帮父亲呢,父亲还有陈宫,高叔父,张辽,以后还有很多很多的人,父亲只要爱土地,爱百姓,重用贤能,自然能的!若为战,父在前,他们便是坚实的后盾,你庇护他们,他们也庇护你,他们也是父亲最锋利的前锋。” 吕布心中的迟疑缓缓的消释了,他的女儿,是他的倚靠,小小的女儿家,瘦瘦小小的,不知为何拥有如此强大的能量,仿佛像个太阳,暖暖的供着火热的内核,让他得到力量。 他之女尚如此坚定,他又有何惧?! “不错,布幸甚,生得我儿,”吕布迟疑尽去,眸中带着无尽的光芒,抬眼看星光之天,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终有一日,天之尽头,皆为我吕家之土!” 吕布的大才,史上没有一个英雄走过的路,可作他的参考,只因现在的他,已经足够耀眼,除了逆流而上,劈棘斩荆,便是陈胜走过的路,也不足以作为他的参考。 吕布的路,得要靠他自己走,而他之勇,必为先锋! 勇有意志加持,在战场之上,吕布的勇才是真正的被开发出来,可劈山可斩水,万夫莫挡。 吕娴其实知道吕布挺不自信的,因为他的才能,在他以前的胡乱用之下,并未真正的带给他巨大的自信和利益。 可是,当这一切迟疑如眼前迷雾散去,从今以后的吕布到了战场之上,他就是最耀眼的太阳,群星皆莫能与之争。 而剩下的,自有她与陈宫,诸将为他谋断前路。 “娴儿,”吕布信重吕娴,对这个女儿是真正的心服口服的,尽管偶尔闹脾气,会打起来,吵起来,但终究是服她的,道:“在此一地与农夫打交道,为父才知,原来平民百姓之家,一亩地也养活不了一个人,亩产太低了,而又连年征战,征兵,赋税极重,百姓之家,早已经枯竭,十室九空,有些人,宁死也不愿意再生孩子了,只因养不活……” 吕娴静静的听着。很多事,直接面对了,才会有直观而冲击的感受。 “这些日子我总嫌豆饭难吃,可我去了农家,才发现他们连这个也吃不上的,只有照出人脸的豆饭汤,那些孩子,瘦如饥骨,而老人,早已经死了……”吕布的声音有点闷闷的,道:“等不到天年,就饿死,或是自行投缳死了……我一直在想,这是天灾之故,还是人之祸患。” 顿了良久,吕娴才道:“父亲若有朝一日做了帝王,会如何?!” 吕布道:“我想过,可是,苦于无能无策,竟,束手无策。茫茫夜空之下,与天之浩渺相比,我太渺小了,我并没有自信能做好……” “父亲可知,大道为何?”吕娴道:“为万物生。” 吕娴指着前面一树上蛹,道:“蝼蚁尚且偷生,大道为生,人君当顺势而为,尽人事,听天命。顺天应人,天命所归!” 吕布恍然大悟,看着天之尽头,永夜与大地交融,仿佛连为一体。 天道茫茫,人如蝼蚁,若无天灾人祸,蝼蚁也好,人也罢,又何需要人君去做什么?! 吕布明白了。 吕娴知道吕布心中最可贵之处是慈悲,而这,恰恰是他不同于其它人的地方。 “光洒大地是慈悲,春去冬来,润泽万物是慈悲,然而以杀止杀也是慈悲,以战止战,更是大慈悲!”吕娴道:“父亲,你能做到的!” 吕布眼中迷茫已如雾散去,对她缓缓露出一个笑意来,道:“为父,绝不会让我儿失望!” 严氏隔着草窗看出去,见将军挺拔如松,而女儿娇小若树苗一般,堪堪只到吕布胸前一样高,父女二人,皆立如苍松,月光洒下,映在他们身上,泛起微微的光芒。他们身后承载着徐州城。更是她,以及所有的他,她……的依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75章 我爹是吕布75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第二日一早,吕布便带着严氏先回城去了,上马车前,吕布道:“我儿,赤兔留与你,你既不回城,若有失,立骑赤兔回城!” 吕娴见他忧心,笑道:“无妨,袁术便来,也不可能来这么快,陷阵营不是吃素的。父亲且骑赤兔回城吧。” 赤兔本就不服吕娴,它只忠于吕布,对吕娴一向都是能避则避,能躲则躲的。只因吕娴一见到它,便要撩拨它一通,赤兔一向不耐烦她的很。 吕布见她这么说,只好道:“那为父做完了事,便来草庐接你回家。” 吕布上了马,一步三回头,不太放心的回去了。 严氏在马车上掀帘,道:“将军,不派军士护着娴儿吗?她一个人居于城外,妾身恐有闪失。” “娴儿有主见,身边已有护卫之军士,人太多,怕太显眼。”吕布道:“况且袁术遣使来,必要再提亲事,娴儿现在不回府方好!” 严氏心中咯噔一声,道:“袁术还不死心?!” 吕布点首,严氏道:“那,那就让娴儿躲上一躲,不回城也好。” 吕布道:“吾妻放心,布绝不再让娴儿远嫁。” 严氏心里砰砰直跳,自吕布夺回了女儿,她哪里还肯再将吕娴送去淮南,因而心神不定的跟着吕布先回了城。 吕布见严氏心忧,便道:“待接见了杨弘后,我再去草庐陪娴儿,且安心,此是徐州,断然不会有事。” 严氏只能按捺下紧张心绪,回了温侯府。 貂婵早已经在候着了,马车一停,她便带着仆从来扶严氏下马车,严氏脸色不太好,扶住貂婵如扶住了依靠一般,道:“袁术又遣术送礼来,你可知?!” “高将军已通知过,贱妾已知,”貂婵道:“夫人且安,徐州有良将,袁术来使,当以礼相待,若发兵,兵来将挡,何惧袁术?有将军在,万万再不至于送女再前去的道理。” 严氏听她此番一说,到底心定了定,终于放下七八分心来,扶着貂婵一并进了府。 吕布送了严氏回府,自己连马都没下,便纵马回军营去了。 “将军,将军来了!”诸兵将看到是吕布,都热烈不已,围将上来,道:“拜见将军。” 吕布倒是为这军中的气氛一怔,见士气如此炙热,心下也十分高兴,道:“近日本将不在,尔等可已定下排名?!” 诸将笑道:“已经定下,只是前二三尚未有定论,那臧霸日日来挑,然,终不能胜张辽将军,故而二未曾定下,且高将军素来军务繁忙,一向没空来战定输赢,故而二三皆空。” “四名为谁?!”吕布来了兴致,大踏步到了战将榜上看道。 “四为曹性,五为魏续,目前侯成与宋宪尚未分输赢,因而还未定下排名!”一将军笑道:“至于吾等,且还靠后,不敢向前沾光,还需努力加封!” 曹性道:“性险胜诸将,第四堪堪于列,只恐明日便不保,更何况温侯女公子不输温侯风采,小将军之名才当以第四,吾等自得靠后……” 吕布听了微喜,笑道:“莫要谦虚!战将榜虽是排名,然,诸将切不可因先后排名而失和气,务要相互协助,他日立得军功,诸位皆可名列簪缨,名扬后世,封妻荫子。” 诸将心中震动,拱手道:“是!” 吕布进了帐,诸将皆跟了进来,见吕布龙形虎步,心中更喜,笑问道:“小将军缘何未至?!” “袁术遣使至,本将恐他依旧未失联姻之心,故而暂且将我儿留在城外避避,”吕布道。 诸将听闻大惊,皆手按兵刃,冷眉道:“区区袁术之使,亦再敢来求娶女公子,待他来,必杀之后快,温侯何须让女公子暂避?!” “已敌对曹操,此时不宜再与袁术对战,待退了曹操,再与袁术计较不迟,避避风头又何妨?!”吕布道:“忍一时之气,又有何惧?!” “温侯何人,何惧袁术?!”魏续道。 吕布却没了以往的躁意,道:“当年韩信为何忍受胯下之辱?诸位可知?!” 诸将没曾料到吕布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惊讶不已,倾敬道:“自是为了长久的志向与功业。” 众人反应过来,沉默了一回,拱手道:“倒是末将等躁了,且忍袁术之使一时又有何妨?!将军忍得,吾等自也忍得!” 曹性稳重些,道:“只是女公子安全?!若是袁术有意,将女公子劫掠而去,只恐有失!” 高顺进来拜道:“顺已命了兵士暗中保护,诸位且安心!” 诸将这才笑了,道:“有小将军叔父暗中护佑,想来小将军定无恙!” 诸人这才放了心。 他们已经隐有共识,绝计不能失去吕娴的。军中所有人都是承认了吕娴为主的。 这样的大才,怎么可能被人求娶而去? 他们甚至有了默契,掩藏住吕娴要紧。 高顺道:“公台与文远已出城三十里等候迎接长史杨弘,想必今日能到。” “且备下酒水宴席,候人来。”吕布道。 诸将道:“是。” 吕布一回,诸将心中皆定了下来,当下领了命,便一一出去布置。 “坐。”吕布对高顺道:“我几番未回军营,幸而有你打理军务,以往布骄纵,也幸有你在,布近日反省自身,才知以前荒唐。” 高顺看吕布真的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仿佛飘着的心沉沉的稳住了,他心中也是感怀,道:“末将所为,皆是本份。” 吕布也未与他多说,高顺随他多年,有些话,都不必在言中了,他眸中微有锐光,道:“且看那杨弘来,有何话说!” 高顺默默的候着,吕布守时,他是门神,吕布攻时,他为左膀右臂,吕布不在时,他是军中的定海神针。 陈宫还未回呢,已有斥侯来报,“将军,刘使君已从小沛来。” 吕布一听就笑了,道:“果不出我儿所料,袁术遣使来,那大耳贼哪里忍得住……” 幸尔帐中无有他人,若不然听见吕布这样形容刘备,只怕…… 高顺也是默然无语,果然人的本性很难移的,再沉稳,在信重的人面前,吕布还是吕布,口无遮拦的很。这才多久,本性露出来了! 且说杨弘带了五百兵士,带了礼与十万斛粮草前来徐州,眼见陈宫与张辽来接还挺高兴,然而当他并没有看到吕布的时候,心下咯噔一声,已然巨大不悦。 纵然杨弘面上不显,陈宫岂能料不到他心中不快?!只因袁术当初与吕布议亲,也并未真正的将吕布当成是可以与之并列的群雄,不过是利用一二,先图刘备罢了。袁术有谮号之心,自然视己为君,视吕布为臣,而如今首席谋臣出使,吕布并未亲迎,只陈宫与张辽来迎,岂不是将他与陈宫放在同等位置之上,那吕布岂不是与袁术相同地位?! 杨弘心下恼怒不堪,然而,再不快,也并未表现出分毫来。 “长史一路辛劳,温侯在军中已久候,还请随宫回徐州暂下安置,主公早已备下酒席,只等杨长史来了。”陈宫笑道。 杨弘扫了一下陈宫,发现他笑眯眯的,竟看不出真实意图来,便也拱了拱手道:“温侯书信与檄文,明公已收到,温侯既有敌曹之心,何故不与明公联盟?又何故悔婚背盟,叫明公好生恼恨,更生生损了韩胤?!若结姻亲之美,袁吕同盟,曹军便来,何惧之?当共同退敌才是,敢问公台,温侯何故反悔?!” 陈宫叹道:“长史莫气恼,只因温侯无所出,只得此一女,钟爱不已,乍然远嫁,岂能舍得?况且,夫人更思女病甚,若唯一爱女不在膝下侍疾,病岂能好?!无奈之下此举,还请长史莫怪,务必要禀明袁将军,言及主公之苦,温侯可怜,妻妾甚少,又无所出,实在不舍。” 说罢竟红了眼眶,一副无奈模样。 杨弘哪里肯信,但也不好追问,只道:“若要孝亲也情有可原,可也不该将韩胤押送许都,温侯既已投曹操,何故又要发檄文抗曹?前后如此颠倒,令人不解。” 陈宫道:“此亦无奈之举,温侯原无处容身,早已熄灭志向,然梦及陛下处境,便是逆势而行,也不得不为,这才发此檄文,以示决心!” 哄谁呢?! 杨弘心下冷笑,一面在马上与陈宫,张辽二人往回走,一面叹道:“便是如此,也该问过明公才是,若同盟,曹操也吃不消袁吕合力之击。幸尔明公恐有内情,遣弘前来一探,否则温侯此举,明公早发兵至。” 陈宫感慨道:“袁将军宽仁,宫替主公不胜感激!” 张辽一直候在陈宫身侧,看着并无异常,实则蓄势待发。 杨弘看此大将,紧抿着嘴唇,手握缰绳,带着长长的粮草队伍,一路往徐州城去了。 徐州城,对杨弘来说,又何尝不视为袁公路囊中之土,因而,现下给些许粮草与财宝之礼,只是饵而已。 只是,他看着陈宫,隐隐的觉得此人实里有虚,虚里有实,真真假假,竟无法分辩他之真心或假意。 还未进城,恰巧碰到了正欲进城的刘备三人,一时气氛有点微妙的凝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76章 我爹是吕布76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陈宫眸中有些许的意味深长,便是张辽也有点兴味,二人皆拱手,道:“刘使君?!好巧啊……” 刘备带着关张二将拍马上前慌拱手道:“公台,杨长史!” 袁术刚与刘备停战呢,说实话,袁术阵营中的人,没一个人瞧得上刘备,便是杨弘知道刘备此人心怀天下,到底也没掩饰得住那等子的轻蔑,因而只是敷衍的抬了抬手,并未说话。虽未表现的太明显,也足以让人感受到轻视了。 张飞已是大怒,瞪着圆目在身后凶狠的瞪着陈宫和杨弘,一副吃人的相貌。 哪怕敌视对手,也不会让人如此败兴,然而,如此倨傲和轻慢,也着实让关羽和张飞心中大为不快,甚至是恨意与恼怒。 都说吕布这个人轻骄于人,其实袁术更好不到哪里去,他帐下的人,难免也有点……陈宫竟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当然他是无法笑杨弘的,因为以往吕布那个德性更讨人厌,而陈宫本人常与高顺不和,未免与自视甚高,自艾其才不与无关。说的难听点,他陈宫以前也不比杨弘好到哪儿去,一向也是看不上刘备的。 如今跳脱出来一看这姿态,仿佛看到了当初无比令人讨厌的自己,陈宫都有点嫌弃以前的自己了,不忍直视。这般姿态,实在令人不快。 然刘备何人?从不喜怒于色,便是未曾得到礼遇,他也只是让关羽与张飞稍安勿躁,上前道:“备前来会见温侯,不巧竟遇见长史。” 张辽心中跟明镜似的,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关羽。至于张飞那厮,他都懒得鸟他。 “是很巧,”陈宫笑道:“既巧遇到,不若使君与宫一并进城见温侯如何?!今日若是三方合解,先弃前嫌,一并合力抗曹,那徐州城可安,曹兵自是可退!” 杨弘一听,已然不愉。 张飞哧笑一声,道:“吕布何人?!不过是无谋匹夫,发檄文已惹天下人笑,他何德何能,敢居诸侯之首,召集天下诸侯听从?!不自量力。” 都说张飞面粗,其实粗里有细,听这话说的好生恼怒,其实哪一句不是扎在杨弘心上。 杨弘多通透的人,淡淡的扫了一眼刘备与张飞。他是替主公不快,恨吕布是个草包,竟也敢起草檄文,隐隐出头于众诸侯之间,更代表天下诸侯,越过了袁术去。然而刘备帐下张飞说这样的话,杨弘并不傻,哪里听不出来?! 杨弘并未说什么,只是始终淡淡的。 袁术看不上刘备出身低微,什么汉室宗亲,不过是为自己脸上贴金。杨弘自也是如此。如此见刘备看似君子,却行小人行径,哪里看得上他见缝插针之行?! 杨弘再不快,也不可能在张飞面前表现出来。 张飞见杨弘没有反应,冷笑一声道:“天下诸侯竟不如一区区勇夫吗!?袁公路四世三公,雄锯淮南,如今,竟被一勇夫后来者居上,脸上有光乎?!” 杨弘听的心中大怒,哧笑一声道:“刘使君既自视为汉室宗亲,都出不了头,更何况明公乎?!吕奉先是天下英雄至杰,何故轻视短人,尤其还在公台面前,刘使君如此纵下,呵,旁人听闻,必也不敢投效刘使君,天下才人何其多也,若去了刘备帐下,倒要受一区区卖嘴的武夫之气,岂不惹天下人笑,所笑者,刘使君不能驭下耳!” 刘备慌了,忙斥道:“三弟不得无礼!” 张飞气的胀红了脸,手按在刀刃上,对着杨弘怒目而视,杨弘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刘备,听着他小心的道:“长史不知,翼德嘴快,然,他非我下臣,而是备之义弟,义弟嘴快失礼,请长史海涵!” 杨弘冷笑一声,若无刘备纵他,他区区一个武夫,敢这样说话?!轮得到他说话吗?!谋臣对话时,武夫要退射一地,只为武备,没看到张辽一直不说话,只暗暗警备吗?!这张飞算个什么?!战将,唯有在战场之上,才是放射光芒之时。嘴比礼仪还快,才是真正的悖德。 杨弘十分看不上刘备,也懒得理会他。他管刘备当张飞是部下还是兄弟?!反正挺瞧不上眼的。什么嘴快,杨弘根本不信。更多的时候,他只信套路。只是这刘备,呵…… 看杨弘此种轻蔑脸色,张飞哪里能忍耐得住,拔出刃三分,怒道:“你一区区袁术家奴,如今竟向一个三姓家奴卖好……” “三弟!”刘备已是变色呵斥,关羽出手按住了他的手将刀回鞘。 张飞哪里受得住此等轻慢,怒道:“哥哥且去受那吕布脸色,我可不耐,我回小沛了!”说罢竟是纵马跑了。关羽欲去追,恐他不是回小沛,而是去找吕娴生事端,又怕刘备在这里有闪失,一时之间,都恨不得一劈人为二。 刘备也是郁闷不已。 张辽脸色微冷,稍退后一步,慢慢的扫了一眼关羽,道:“往常都说刘使君最是知礼仪之人,然而,如此驭下,实在不堪!贵三弟他日,不是死在战场,只恐死在嘴上。”急于上眼药,也不是这么个上法吧?! 关羽听了也是面色胀红,一时无法辩解,又失礼在前,只能闷闷的回到刘备身侧去了。 刘备心中微急,道:“翼德若是没回小沛,反而去寻女公子的麻烦,如何是好?!” 张辽听了心中冷笑。陈宫自然也不高兴,心道,既担心他寻麻烦,你倒是去追张飞啊。偏又不走。 杨弘侧目,刘备忙道:“长史有所不知,吾三弟翼德与温侯府女公子不睦,颇有前隙,只恐生事,备实在担忧。” 杨弘果然听了进去,虽知刘备说话定有目的,然而却还是疑惑的道:“温侯府女公子?!” 张辽和陈宫已是心下大怒,恨不得打死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刘备。 “正是前番与袁公路之子定下姻亲的女公子吕娴。”刘备道。 杨弘讶然,看着刘备,听他继续道:“女公子当真不愧为温侯之虎女也,当日竟让吾三弟惜败于她手,虎父无犬女,此番长史前来,若是能再结姻亲之好,两厢联手,对敌曹操,曹操必败!” 陈宫心中已是大怒。这刘备当真是能让人恨的咬牙。倘若吕娴只是个普通女子,刘备断然不会说这种话,巴不得联姻不成,他怕两边联了手,先图的不是曹操,而先是他刘备了。 然而眼下,明知徐州断然不可能再舍弃女公子,刘备再说这个话的目的,分明是想要让袁术与吕布翻脸了。 这个刘备的用心当真是险恶,别说杨弘看不上了,便是陈宫,一向也知他这个人,披着个仁义的皮子,说的话,都是针与刺,处处挑拨,刺的杨弘心中生疑。 张辽也忍着气,扫了刘备一眼。徐州都要把吕娴掩藏起来,可这刘备此来,竟然想要把吕娴拖下水。明知道因为联姻一事,吕布与袁术已是生了积怨。 陈宫哪里能让刘备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事,便笑道:“长史有所不知,温侯莽勇,而府上女公子自小也是骄纵长大,更是横行无比,便是徐州城百姓也惧她如虎,听闻袁公路府上小公子却温文尔雅,若是能相配婚姻,自是极好。只是,女公子从小都被宠坏了,万一以后不成偶,倒成怨侣,如何是好?!届时反而因儿女之事败了袁吕同盟,反为不美。” 张辽也笑,道:“连张飞都不是女公子敌手,更况乎袁小公子?!便是辽,也只能堪堪应对!” 杨弘心中咯噔一声,听刘备和陈宫的话不对,只怕其中必有极大隐情,当下也没有发表意见,只暗暗思忖着待进了徐州城,再细细详查一番为妙。 刘备笑道:“此话也正在理,虎父无犬女,上阵父女兵,待曹兵来,奉先执守一军,女公子执一军,若再得公路相望,备与臧霸为两翼,曹操必败!” 杨弘不听则已,一听心中已是猜忌不已。不知不觉,吕布竟然已经势大至此了吗?! 陈宫见刘备说话处处机锋,心中十足的不愉,更觉刘备这个人,必得除之!一路人心各异的往徐州城去。而草庐之中,却依旧闲适平和。吕娴在正堂眯眼枯坐,忽闻一阵马蹄声来,有人下了马,脚步放轻了进来,她睁开眼,却见臧霸逆着光站在门下静静的观察着自己呢,眼神磊落,倒也大方,不见小人暗搓搓的眼神。便笑道:“今日宣高怎么不去军中挑战?!” 臧霸栓住马,平静的道:“张辽不在军中。” 原来是知道今日袁术帐下来使者了。 “速进来坐!”吕娴笑道:“今日我非温侯之女,而宣高也不为琅琊一霸,只当你我,皆是江湖豪客,无需虚礼方好。” 臧霸当真是豪迈一笑,践脚上草****方方的掀袍便坐了下来。 他们彼此都看出来对方都是那等子不耐烦礼数的人。竟是相对一笑,引为知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77章 我爹是吕布77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臧霸这个人,其实看他是最为规矩,知忠义的,然而,他的内心未必如此,他心中通透,更有侠义,轻视利禄功名。而他自第一次看到吕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就仿佛看到了他自己的内心,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种来自知己般的吸引,让他频频来徐州,说是挑英雄榜,其实,真算不上是。 直到两人独坐相对之时,臧霸才知道,只需一眼,有些话,根本无需说透。 而吕娴自然也不会将时间用到招揽上去,只笑着给他倒了杯茶,十分狂洒不羁,道:“宣高拥有一颗通透的心。” 他什么都知道,也知道今日袁术使者至,他便不去凑热闹。不像刘备。 臧霸笑着饮了茶,在她身边,不知为何,颇觉自在,他也知她,其实最不耐的也是礼数,看似遵礼,然而,反而也拥有一颗自由的灵魂。 “听闻刘使君去了徐州,”臧霸道:“只恐女公子的亲事又要旧事重提了。” “宣高担心了?”吕娴笑道:“亲事前已积怨,此番不可能再成,刘使君欲使我父与袁术再生隙。不过,公台不是吃素的。交给他吧。他不会让我与我父吃亏。那刘备,在公台眼中不过与透明人一般。”岂会没有法子对付他?! 只不过刘备这个人想要对付,真刀真箭的真对付不了。这个人最喜欢下软刀子。 臧霸看出来了,她只当刘备与袁术使者为小插曲,根本不放在心上呢,便道:“看来是霸担心多余了。” “与其忧心袁术,倒不如思忖如何退曹。”吕娴道:“我父败,曹操来,只恐宣高不得不俯首称臣了。曹操虽一时能容你,可惜你若不卖力尽忠,他岂能安心?!若我父退曹去,宣高依旧颇得自在,还是琅琊一霸。想我父,也不可能得到宣高的俯就之心。” 臧霸听了想笑,一时竟哭笑不得,便道:“只恐霸虽有此心,然吕布并无退曹之策?!” “焉知没有?”吕娴笑道:“只是宣高若想知,得用真心来换。为我父尽三分力的心,若变为十分尽力,退曹之策,我自尽可告之!” 臧霸不语。心中却觉颇有趣。 “宣高之能,刘备眼馋,我吕姓父女自也眼馋,然,引宣高为知己,犹不能得宣高之真心,更何况是功名利禄相诱了,若是旁人,以名利诱之,以功业催之,必也有纳为麾下的希望,然而我知宣高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不与你说这些什么王侯将相,什么仁德忠义,”吕娴道:“所谓侠士,无不有高飞自由不羁的心,可是宣高其实更明白,生而为人,总有约束与捆绑,宣高可思之,愿意以多少的束缚换来多少的自由遨游。” 臧霸赞刘备忠义,然而,他归附刘备了吗?!他怕曹操,他根本不愿意掺合进去。 史上,他只是跟着吕布,最终才不得已,吕布败了,归降了曹操。 可是,若让他选择,他还是选择吕布的,不是吕布有什么值得让他不得不选的理由,而是,他根本就知道所谓这些明主,其实都不是善人。而吕布相对来说,却真实的多了。虽然他脑子那般的不好。 吕娴说到这里便不说了,只是吹着春天进来的风,道:“春暖花开了,真好啊,春耕播下,秋来,便能收获果实。若是没有战乱,这天下的百姓,自能自给自足,倒是这些所谓英雄与功业,十分多余……” 这话说到了臧霸心里,当年他落草为寇,都是为官匪所逼。 虽不得已而为之,然他何不渴望,天下和平如平常。 臧霸看着吕娴,发现她似有一个极为不羁而可周转的灵魂,不同于这个时代所有的侠者与名士。 两人正在草庐正堂对坐,十分闲适,忽闻一阵急速的马蹄声来。 臧霸一凛,下意识的去拿兵器,在徐州城外,便是斥侯来报事,也绝无可能如此纵马狂奔。 吕娴笑道:“怕是张飞来了!” 臧霸拿了兵器探出头来一看,不是张飞纵马奔来又是何人?! 他低声道:“女公子竟料到是他?!” “袁术使者至,我父背弃婚盟反悔,已与袁术结下怨恨未解,刘备又焉能放弃这样好的机会,不逼我出?!”吕娴道:“今日娴实难以出手,宣高可愿替我一战?!” “有何不可!”臧霸哼笑一声道:“区区燕人张飞莽夫,霸尚不惧!”说罢竟纵身一跳下了草席,竟不等张飞至,跃上马,执了兵器去迎战张飞! 张飞这个人特别有意思,有时候看似有口无心,实则粗莽的言行之下,都有深意,只不过粗犷的面貌实在让人容易忽略他极细的心思。 他突的来战,一则是为败于吕娴之手不能释怀,二也是逼她回城。刘备实在是想搅乱这里一池水。他根本不想让吕布出头,壮大实力。 吕娴岂能让他如愿?!她不紧不慢的探出头来一看,只见臧霸已如雷电一般纵马迎战上去,那大刀狠狠的对着张飞的丈八蛇矛一击,只听破空发出尖锐的锵的一声,听的人心中巨震。 两人皆是当世悍将,退开三丈远后,当下都颇有些手发麻,皆正色以对,十分慎重。 “尔是何人?!”张飞咬牙立于马上,用矛指着臧霸道:“吾来寻吕布之女,无名小子且让开!” 臧霸却淡淡的看着他,不说话也不让! 张飞大怒,道:“拦我去路者死,你且报上名来!” “臧霸!”臧霸横着大刀道。 “原来是你!”张飞恼道:“我哥哥待你极礼遇,又是送粮草马匹,又心慕你之大才,偏你眼瘸,不投奔我哥哥也罢,倒与这不男不女的女公子胡搅个不清!也好,今日我便替我哥哥好好教训你一通,你这个不识贤人的睁眼瞎!” 说罢拍马便要来打臧霸,臧霸岂会惧他?横刀相对,冷眉横眼,对张飞指骂,根本不放在心上。 然而吕娴岂会叫张飞这样骂自己?!便笑着高声道:“手下败将且停手!骂我不男不女,我可不服!你既败我之手,还骂人作甚,若叫天下人知,还以为燕人张飞输不起!” 张飞不听则已,一听已是恼恨不堪,勒停马道:“上次是我大意,我与不与臧霸打,吕娴,你下来,我与你打!恐怕非我输不起,而是你吕娴,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战将之勇,上次不过是侥幸罢了!” “咦?!”吕娴听了好笑,朗声道:“你既输了,还笑我侥幸?!也甚是奇怪,我倒恐你回小沛后日夜不能安睡,不能安枕,人人皆知张飞输于我手,张飞怎能安寝?!难免要找回场子,只是,怕天下众人又笑你一回……” 那边厢许多农夫听到这边动静,已是聚集过来,想要看热闹,但也不敢太近,只远远的听着看着。 陈登拨开众人,见二人对骂,而臧霸立在那里,不声不响的,俨然如门神一样,护着吕娴的姿态很是明显,心中便是一突,便忙急趋而来,意欲阻止。 “笑我者何?!”张飞不满的道:“我此来自是我的主意,与我哥哥无干,难道天下人还能笑刘皇叔不成?!” 吕娴哪会公开的说刘皇叔不仁义?!只笑道:“刘使君自是天下义士,无人敢笑,只笑使君不能驭下,更笑张飞输不起?!张飞,我且问你,你上次输了,我没要彩头,你若再战,难道我还不要彩头!?我徐州城,难道你张飞说来就来打,说走就走不认帐?!” 张飞心下已是暗恨,心知有坑,也顾不得,道:“彩头?!你要何彩头?!” 吕娴有心戏他一回,笑道:“你已输过一回,我旁的不要,你若再要我下场一战,你若再输了,娴备下女装以待翼德一试!天下人也笑翼德不如女子!” 张飞一听,气的要杀人,大骂道:“好一个不男不女的混帐,你,你竟然敢如此戏弄于我!?” 这厮破嘴,给人起外号倒是勤快,什么三姓家奴,不男不女的妖怪啊…… 吕娴虽是爱他之才,然也恨他这张破嘴。 经他这么向外一传,她的名声也会很快败坏。因此,见他一来,有心就是想耍弄他一回,也叫他知道嘴上的便宜讨不得。 周围农夫近日也与这草庐近便了不少,因此一听这话,首先已是大笑了起来。听在张飞耳中更显刺耳。 便是臧霸,也是微微勾了嘴角,虽未回首,也能猜到吕娴一脸戏谑,耍弄张飞的表情。 臧霸真的被萌到了,不过他向来也是披了面具的,并不喜怒于色,只依旧竖立在马上动也未动,只微勾的嘴角,昭示了他内心的愉悦。 陈登听到嘴角便是抽了抽,还未来得及出言阻止,只听吕娴笑着激道:“燕人张翼德,你输得起吗?!我一介女子输了,天下人不笑我,然翼德若输,一世英雄之名,全毁于一旦,翼德死且无紧,只恐刘使君脸上无光,被尔连累殆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78章 我爹是吕布78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哈哈哈……”农夫们听了嘻嘻哈哈的,他们饱受风霜的脸上满是笑意,他们是不知道这其中的机要与无形之刃的,只是觉得把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比作女子实在好笑。 而这世俗之笑,足以让张飞羞愤欲死的了。 他大怒,紫胀了脸皮,道:“吕娴,你休辱我!你怯战便怯战,何故如此辱我,我便是死,也不应你!今日且看我不打杀你这不男不女的吕姓家奴!”说罢大喝一声,持着丈八蛇矛,脚狠狠夹着马腹,意欲绕过臧霸直取吕娴! 然臧霸岂会让他得逞,当下大刀一横,极力迎战上去,两人在田梗间不分胜负! 而周围农人却一径拍手叫好,仿佛只是看一场大戏,却完全不懂这其中的杀机与机锋。 而陈登已是急的大汗淋漓,伸着脑袋看着,难免失了些平和。以往的士人风流,全然不见了一般。 “臧霸让开!”张飞骂道:“吕娴,你欺我辱我,今日我必要取你首级,一解我恨!” “怪哉!翼德这嘴皮子太会颠倒黑白,众人都有眼睛瞅见到的,是翼德欺我,何来我欺你之说?!我一区区小女子,怎么敢欺天下英雄?!”吕娴笑道:“明眼人都看着呢?!是也不是!” 臧霸听的好笑,见张飞越来越怒,越发失态,都有些忍俊不禁。 “翼德休语,岂不闻有胆色者,不露于外,还是把力气用在对敌之上吧,”吕娴笑道:“臧霸英雄,实在看不惯翼德欺负于一小女子,这才出手相助。这便是人杰风范,正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天下不公,义士揭竿而起……” 农人看的听的如痴如醉,笑声爽朗。 可张飞险此被气死,偏偏臧霸武力值实在过人,他就是被他缠斗的过不去拍死这吕娴,好叫她闭嘴! 吕娴见张飞吃憋,只喘着气,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堪堪应付臧霸,便笑道:“麦黍珍贵,花花草草的虽遭人践踏,然也是农人付出汗水所种值,倘若踏坏了,翼德一定记得叫刘使君多赔些来方好!” “……”张飞憋的胀红了脸,一双大眼睛瞪的如铜铃,恨不得吃了吕娴。 陈登大急,道:“农人种植不易,两位英雄何必在此缠斗,不若寻一开阔之处再战方好!莫要踏坏了麦苗。” 吕娴似笑非笑的看着陈登,发现他汗水淋淋,急的不成的模样,笑了几声。 陈登实在看不过眼,对吕娴道:“女公子何故不阻止,还径自对登笑?!倘与刘使君失和,又与温侯有何好处?!” 吕娴低声道:“只是想起一个笑话耳,元龙要听么?!” 陈登就知道她嘴里定没好话。 吕娴眼含笑意,只是那眼眸里却带了点讽刺,道:“一猴与人戏,众猴看戏,另一猴却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 “……”陈登一僵,怒视吕娴,胸腔愤愤不平。吕娴可不管他高不高兴,她还不高兴呢,便继续笑道:“可见这两猴隔海相望,十分恩爱。可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不干脆缔结姻好,也好过这样牛郎织女一般隔着天河。既心慕之,何故又不奔?!我竟也不知到底是恩爱,还是不恩爱了……” 陈登心中大怒,见她如此讥讽自己,气的瞪直了眼睛,心中呼哧呼哧的。 吕娴冷冷看着他,张飞与臧霸对战,你陈登急成这样算什么?!以前有机会投奔,你不去奔,现在在吕布手下呢,这么向着刘备,算什么?!身在吕营心在汉?!呵…… 陈登见她眼神极冷,心中便是一凛,当下转偏了头,竟无法直视她。 他开始反省自身,他频频失态,又何尝不缺了名士风度?! 的确,现在的他有点出格了。 他微微咬了一下舌,只拧着眉,不多说了。 吕娴也懒得鸟他,只对张飞道:“也罢,踏坏了麦苗,到底辜负了农人的汗水。不若都且停手如何?!” 张飞战臧霸本就讨不到便宜,只是勉强打个平手罢了,再加上张飞此时心态不好,很容易出事,因而他也生了停手的心思。 臧霸当下大刀一横,刀风将张飞逼退,马往后嘶鸣,刚立住,臧霸只是大刀微横,冷冷的盯着张飞,道:“刘使君以仁义著称于世,还望你莫要堕了使君的名声。如今合力退曹是众望所归之大事,你可莫要毁了这才好!” 张飞一凛,瞪着臧霸,在气势上哪里肯输于他?! “无名小卒,也敢评议我哥哥,”张飞冷笑道:“想你武艺超群,也是天下英雄,为何偏要跟在一女子身后为马前卒?!无志匹夫,那吕布,有何义可称?!你如此识人不清,早晚败死!” 臧霸立于马上不语,他本就不是多善言辞之人,言多必失,他没必要与张飞过嘴瘾,只是只是听他说,过了一耳,从另一耳出。 张飞见他无动于衷,如瘟神一般立着,当真不好突破,心中又气又恼。转首便瞪着吕娴,哪怕再气恨,也是无可奈何,又不甘心走,还想再骂两句,便知这吕娴一向牙尖嘴利,他讨不到便宜,便恨声道:“上次大意竟输于你之手,下一次若有机会在战场上相见,飞定斩你这吕姓家奴于马下!” 俨然还对上次之事耿耿于怀。 吕娴哭笑不得,见张飞拍马气恼欲走,便笑道:“我等着,翼德可千万莫再输于我手,不然他日世人见了翼德穿女装,天下人共笑!” 张飞一个趔趄,差点从马上栽下来,好险些没被气个半死! 他脸色胀红,奔出好远才停了下来,将矛往地下狠狠一掼,大怒道:“竟三番两次被一个小女子戏耍!飞不若一死了之!” 可偏又不甘心赴死。然而偏偏实在讨不了便宜,解不了恨。一时竟无可奈何。 想起上次的事,加上这一次的事,张飞光想起来,就恨不得钻到地里去! 当下也不想进什么劳什子的徐州城去见吕布了,拍马便先回了小沛。 他回首瞅着徐州城。总有一日,他手上失去的城池,得夺回来,那时且看吕布父女败势而走,方才解恨! 当下即回小沛点兵去了。战场之上,总有见真章的日子。但眼下,总得出口气! 陈登见张飞走了,略松了一口气,隐隐的感受到吕娴的低气压,微微一凛,也没有再与吕娴辩驳,只是急趋向司农小吏,匆匆的去田间了。 臧霸见吕娴一直盯着陈登看,很是严肃,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下也很了然。 远远的陈登还下意识的回首看了一眼。 隔着长远的空气,彼此都看不清彼此的眉目,然,依旧不妨碍他们对彼此的打量。 陈登看着臧霸如同守护神一般,甘心立于吕娴身侧后一位,隐隐有臣服之态,心下已是如火灼一般。 臧霸虽与吕布合解,也有共识共同抗曹,然而,同盟合作关系,哪及同心协力呢?! 看臧霸怕是有九分真心归附于吕家父女了,陈登心竟不住的往下沉。这臧霸不守在开阳,竟日日都来徐州,多么反常?若非已生归附之心,怎会如此?! 良久后,臧霸听见吕娴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一时也是默默无言。 不归心者,徒之奈何,唯余一声长叹而已。 重新坐下,吕娴递了一杯茶与臧霸,笑道:“多谢解围!” 臧霸接过饮尽了。很多事,吕娴无须说,他也是有觉悟的。陈登心欲叛吕,与刘备勾勾搭搭,已是昭然若揭了。而张飞的态度便是刘备的态度,他虽英雄,到底心归刘备。所以吕娴才不对他客气,若是旁的英雄义士,吕娴不可能有以女子装来羞辱的话放出来。不过是因为知道不可能同心,甚至早有旧怨,不抱希望罢了。 这张飞当真暴躁,一言不和就开打,当真猛将一名。 “人心各异,各自同盟不齐,可诛曹操乎?!”吕娴轻哂一笑,道:“能退去曹兵,已是大功。诛曹操,现下是想都不敢想!” 臧霸默然以对。城里的杨弘更是如此呢。徐州一向势力错综复杂,各方势力角逐,能合力退曹,都是奢望。 其实大多数的希望还是在吕布身上的。 徐州自古便是风水宝地,北国锁钥,南国门户,兵家必争之地,更是商贾云集中心。 徐州甚至可以说是帝王之乡,九朝帝王徐州藉,此地,刘邦故里,项羽故都。当年,彭城一战,楚军依靠项羽坚毅果敢的指挥,在半天之内,以三万精锐之师击溃汉军整整五十六万之众,歼灭刘邦主力,几乎让刘邦陷于绝境。 “彭城,曹操必要之。”臧霸终于发表了看法,他是真心认同了吕娴,才会开金口,“昔年高祖皇帝兵二十倍与楚霸王,然,依旧惨败于绝境,今曹操势大,然,温侯未必不可胜之。温侯之勇不输楚霸王,只是恐他坚毅果敢不及人主!” 吕娴觉得与臧霸挺有默契,想到的都是一个地方去了,退曹之战,就在彭城了。 “若温侯之志不怯,未必不能赢。”臧霸抿唇道:“勇者,一力当先。历来诸侯争霸,从来联盟不济事。此战,依旧应在温侯身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79章 我爹是吕布79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娴笑了,“宣高高论,知我者也!娴也以为如此!大战之要,当为主帅!” “从战国合纵抗秦失败,再到袁绍曹操集结十八路诸侯诛董卓,皆败。何也?!”臧霸道:“盖因人心不齐,内外交困也。所以此战,外援虽可解一时之围,然主战要胜,依旧只在主将身上!” 吕娴点头,深以为然,道:“宣高也懂我父!” 其实吕布的能力值,包括勇力值严重的被低估了。其实就是脑子和战略拖了他的后腿。 便是连陈宫也对吕布未有十分的信心,担心的很。 真正的吕布,须得在此战场上发挥他真正的才能,将他的勇武开发到极致。 战将懂战将,臧霸懂吕布。 吕娴竟然有些感慨。 臧霸怪不得能看透刘备,他的眼界,格局,其实与刘备比,不差什么。所以臧霸懂吕布,而刘备忌惮吕布若死。吕布不死,刘备知道他在这一地,没有出头之日。所以,不惜现下不顾黑脸,去与杨弘接触。目的是什么?! 与袁术结交?!刘备其实知道袁术离败死不远,他这么做,为的是图吕布。 刘备这样的人,哪怕一时低于人下,哪里甘心归附袁术?! 刘备这个人,虽有图吕布之心,但他绝不会牺牲自己的仁义之名动手,只会搅混水,借刀行计。 以后的徐州,倒也有意思了。 且说杨弘进了城,安置下来,却并未等到吕布迎接自己,杨弘心下已然勃怒,却生生忍着,皮笑肉不笑的道:“看来温侯备战军务极忙。” 陈宫道:“温侯背了婚约,心下惭愧,待备好酒席,定郑重见长史,以向袁公路致以深深歉意。” 杨弘宽袖一甩,脸色不愉。便是修养再好,此时神色也十分难看。 刘备有些心神不宁,担忧张飞去见了吕娴,万一说了不该说的话,徒惹人不快,倘若有失,他又担心的不得了。 又见陈宫防自己防的紧,心知今日若要与杨弘深谈,十分难了,便拱手道:“待长史见过温侯以后,备再设席请长史一叙,还望长史不吝备低微官职赴席。” 杨弘见他说话有深意,便也还了礼。 刘备看了一眼陈宫,道:“温侯既忙,但备下次再见。” 陈宫道:“亦好,怠慢使君了,下回若先来拜贴,也好叫温侯早早备席见使君。”省得不请自来。 刘备与关羽不再多叙,匆匆的走了。 陈宫这才微松了一口气,对杨弘道:“不瞒长史,当日温侯背盟追回女公子,实则是因刘使君与陈珪父子之谋。长史想必亦知,温侯向来无断,又从不听宫之言,而陈珪父子巧言令色,说动了温侯,温侯这才反悔,若不然,袁吕早已成就姻亲之好。” 杨弘若有所思。 “后温侯反应过来,总算是听进去了一些,这才识破陈登之策,将之发往司农种地去了,然而,背约实为惭愧,又多番梦见皇帝陛下艰难处境,更是……”陈宫叹道:“这才下定了决心,要灭曹存汉。温侯发书与袁公路,是实希望袁公路摒弃前嫌,鼎力相助。不提及前番之事,实在是我主羞愧,无敢多谋。幸则袁公路并不放在心上,还遣长史来此修好,实是我主之幸!” 杨弘道:“明公自知徐州若此,必有缘故,也是惧其中有甚内情,误会了温侯真意。原来却是陈珪父子之故。他们皆是徐州旧人,若是暗投了曹操,想必徐州形势不济,温侯日子并不好过。” 陈宫道:“正是如此,只是苦于无有实证,不好对陈登若何,加之陈姓为旧族,若杀之恐伤乡老之心,这才忍着。想那陈珪陈登父子与袁公路也算是旧戚,万万不曾料到,他们竟如此毒计,破了这联盟,只怕他们是想要曹灭我主与袁公路,如此,我主与袁公路更当合兵,抗击曹兵才是。还望长史向袁公路禀明内情,此事,实是陈家父子之谋,并非温侯真心。” “好一个陈姓父子!”杨弘道:“陈姓与袁姓,本都是公族之后,陈姓父子不思助袁,反倒助曹,实在可恨!” 杨弘道:“然则虽已断盟,明公依旧不计前嫌,而温侯也有悔意,不若我们二人各禀明,再续姻亲之好!” 陈宫心中咯噔一声,叹息道:“不瞒长史,女公子的品行与怪诞,实一言难尽!宫实不能多说女公子的不好之处,只是看长史向城中人打听一二便知有多荒唐,温侯止此一女,实不舍打杀伤之,又无旁女可嫁袁公路之贵子,此女若嫁,只怕成全的并非是亲盟,而是怨恨……” 说罢痛心的摇了摇头。 杨弘以为他是推脱之辞,便有些不悦,冷笑道:“若要同盟抗曹,何惜一女?!竟如此不舍推脱,莫非是看不上袁公路之势吗?!袁家四世三公,吕姓只区区小姓,并不算辱没了吕布之女!” 陈宫小心翼翼的道:“长史休怒!千万莫恼!此事,宫实不便言。真是家丑不可外扬,实在是……” 杨弘见吕布如此之难,哪里高兴?!又见陈宫几番推脱,已是恼恨不堪,一甩袖进去了,陈宫碰了一鼻子灰。 他出来后,张辽低声道:“他会不会狗急跳墙?万一真的怒了,回去劝袁术发兵至,岂不是……” 陈宫笑道:“主公悔约在前,袁术定恨,可一看檄文,立即要他带礼与粮前来,若得不到真实的情报,他哪会轻易回去?先吊着,他眼下是不会走的。我若告诉他女公子多么不好,他必不信。且让他自行去打听。文远,你且让兵士们去散播些不入流的流言,且叫他打听了,也真真假假分不清……” 张辽颔首,道:“只是女公子如此自污,辽颇不忍!” “文远观女公子,是在乎那种虚名之人吗?!”陈宫道。 张辽想了想,摇了摇头。 “既如此,宫这才下此决断。”陈宫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女公子为平常女子,名节名声自比命还要重要。然,女公子早已弃绝此,虚名,有何要紧?!若立万世之基,一切虚名都无用。命都不存,光自洁名声,又有何用?!若女公子在,天命在吕,天命加身,女公子之微末名节,已无关紧要,他日女公子继承主公之事,天下何人还会纠结于此小节?” 张辽咬了咬牙,点首应了。想一想吕娴的性格,只怕她压根不在乎。以吕布父女的名声,根本走不了刘备以仁义好名声存世的路线。 虱子多了不痒。名声差就差吧。 张辽附耳过来,陈宫一一低低叮嘱了。 张辽领命立即去了。 陈宫这才匆匆的回了军营回禀吕布,见吕布并未饮酒,而是站在地图上盯紧了淮南一带的城池细看,心中微震,道:“主公,杨弘已下驿馆宿歇。他为刺探而来。心中再多怨愤,一时也会忍耐下来,必不会轻易走脱。眼下,怎么打消他们的联姻之念,保全女公子为重中之重。” 若是知道吕娴有那样的大本事,袁术求娶不至,必然忌惮不已,说不定弄巧成拙,先发兵至了。 这是陈宫极力要避免的。 说姻亲是不可能了,就怕袁术以此为出兵借口,到时候若僵持不下,曹操又来,徐州恐有闪失。 吕布颔首,道:“娴儿自在郊外,若不出头,外面真真假假的说辞,杨弘岂能听从?!袁术一向自负,古来也一向轻于女子,杨弘不会相信我儿有那本事。” 陈宫道:“只恐刘备不死心。” 吕布一提起刘备,心中就不高兴,偏偏他向来有仁义之名,真是滑不溜手的不好杀,便咬牙道:“这厮,迟早要收拾他。” 想了想,便道:“明日我且会会这杨弘。” 陈宫道:“主公准备好了?!” “娴儿叮嘱于我过了,布以前素来骄纵,世人皆知,只需以往情状,杨弘必然放心。”吕布道:“袁术自然也就不会发兵了,他只会观望,待我与曹大战之战,他才会趁火打劫。袁术这个人,不是向来如此吗?!” 陈宫笑道:“主公明悟。” 袁术可能出身太高了,一向自视甚高。过高的眼界,其实也局限了他往下看的洞察之心。 吕布以往没什么格局,老印象在心,想要对他改观,便是吕布真的改了,他会信?! 只怕刘备说破了嘴,袁术也不会信。 陈宫倒有点心疼刘备,刘备便是知道吕布的大危胁,忌惮的不得了,他也没有足够的实力直接于正面战场上灭掉吕布。说来也怪可怜。若不是没有实力,又岂会这么着急的想要借袁术之势行灭吕之计?! “不过主公当要防备刘备,此人心有壮志,便是一时与主公结盟,有了机会也必噬主公。”陈宫道。 吕布点首道:“这我明白。” 以往,他对土地颇无知觉,然而经吕娴一点拨,有些东西才在心里豁然开朗了。刘备苦于无土,才被困。倘他日得势,只怕以他的志向,是吕布的大敌。吕布又焉能不知?! 吕布拉了陈宫近前,指着寿春道:“此地可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80章 我爹是吕布80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陈宫笑道:“自是好地,若无此地滋养,袁术哪能兵强马壮,骄奢淫逸?!” 吕布眼眸灼热,道:“退曹之后,必灭袁术,夺得淮南!大丈夫若有壮志,何患无土?!公台拥有奇谋,何患他日无有可用之地?!” 陈宫一怔,看着这般的吕布,突的心中一热,眼中却是一酸,竟呜咽一声,红了眼眶,心中震动不已。当初,当初,若是吕布若此,他陈宫又何苦有二志?! 这是他做梦都想要辅佐的明主,做梦都想要吕布开窍的缘故。 原以为此生无望,原以为若要吕布明了,除天老天给他的脑子劈一道惊雷。 万万没有想到,人至中年,都不抱有希望的时候,天降一个吕娴,突兀的把吕布这个石脑袋给劈的清晰了。吕娴凭着是主公骨肉,敢下猛药啊,便是打这猛虎一顿,这猛虎再生气也打不得,骂不得,舍不得碰吕娴一根头发。 吕布见陈宫若此,一时心中也有些感慨,道:“忆及往日,布实在不堪辅佐,辜负了公台许久,更是不知公台一番苦心诣意,一一思及,难免懊悔。公台,往日幸你不弃,布才不致大败,尚有挽回,回击之时。” 陈宫动了动唇,道:“往日宫亦曾有过二心……” 吕布一怔,却无怒,道:“这是该当的,当日布那样的无用,早晚众叛亲离,并不奇怪。” 陈宫一听,见他竟这样说,一时竟然大哭,对着吕布纳头便拜,道:“主公,宫羞惭欲死!” “都是过去的事了,布当日不济事公台不弃,而公台便是曾有二心,也有理据,布并不怪,只悔当日从不肯细听公台之谋思,是布之失!”吕布道:“你我君臣二人,以后齐心同德,还望公台不弃我,信我,智能尽言,尽谋。” “主公有此觉悟,宫自亦必死以报主公。”陈宫泣着哽咽道。 吕布将他扶了起来。 第一回,感受到同心同德的滋味。吕布感觉挺微妙的。可见以往的他有多自负,不会共情了。这种时候,他听闻了陈宫曾有二心,竟然会可怜心疼陈宫。那种情况之下,还不曾弃他而去,可见他心里有多失望和难受过了。 虽说是吕营第一谋臣的称号,可是往日的吕布又听了他几回的计策呢,哪一回不是陈宫劝了又劝,他才十之听一,而且还延误时机,到最后一败无成。 吕布竟觉无比的惭愧,又道:“杨弘不能久留,久留若知娴儿之能,必然要求娶我女,要求娶我女是假意,真心怕是会以此为借口,攻我徐州。” “此亦宫之所虑,”陈宫道:“若知女公子有大智谋,袁术必惧。袁术本已惧主公之勇,如今若知主公添一智勇之女,只怕会即刻倒戈曹操!所以,当下愁的是怎么能让他刺探后安心离去。” 陈宫道:“宫以为,若不能续姻亲之好,当要以财物等利以诱之。” 陈宫说完便暗暗观察吕布脸色,却见吕布并无心疼神色,暗暗兴奋。现在的吕布,果然已经对财色不怎么贪婪了。大约是因为心中有了更大的谋求,听到要给出财宝,竟也没有什么动容之色。 吕布思忖半晌,道:“金玉宝珠,袁术岂会放在心上,他虽贪,但也不缺,有则多多益善,然而,袁术所贪者,其实是土地。” 陈宫心中大喜,吕布果然已有大进步了,陈宫喜色道:“主公莫非有什么巧计?!” “昔日张仪许以楚国六里之土,故以六百里诈之。”吕布道:“只是,不知那杨弘可信。” 陈宫细思起来,道:“此计难行。其一,城池国土难得,若贸然许之与袁术,杨弘只恐其中有诈,其二,若行此许,缺一能言善辩之谋士。张仪何其能言善辩也。此计,非陈珪父子不可行。然他们父子二人……” 吕布也知道陈珪与陈登心不在自己身上呢,叹道:“他们曾破我与袁术婚盟,便是许以土地,杨弘又岂能信之?!而若要许汜或王楷去,他们二人却不足以取信于杨弘,盖因他们并非我首下第一谋臣。” 陈宫道:“宫可试之。只是,却不能让杨弘知晓是主公许以此利,而要他们以为,是宫有叛主公之心,杨弘必信!” 吕布一怔,道:“公台?!你可不能……” 陈宫心中感动,笑道:“主公勿忧,宫便是能弃主公,亦不能弃女公子而去啊……” “……”吕布一时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陈宫见他呆呆的,便笑道:“明日,主公何不与宫再演一场戏?!” 吕布颔首,道:“不错,娴儿也说,要恢复往日情状方好。” “明日宴客,必要杨弘知晓,主公与臣不和。”陈宫道:“如此,此计可成!” 吕布点头,却执住陈宫的手,道:“往日若公台弃我叛我,我吕布死矣,何能存以面目到今日。公台,布信你,必不叛布,你可千万不要再生有二心。那袁术能给的,我吕布也能的。” 陈宫听的哭笑不得,又好笑又心酸。 吕布想是怕他不放心,又道:“待退曹以后,待拿下淮南,布定拜公台为相。计计听从,绝无二话!” 陈宫好笑心酸之后,却只余感动。 原以为冷却寒掉的心,再也不会恢复热情,然而陈宫如今竟也是知道的,原来自己,虽年纪一把,却依旧拥有热血,虽然灰心丧气过,却依旧带有幻想。 “主公!”陈宫道:“当年宫自跟从主公,从无有害主公之心,往日二心不提,从今往后,宫若敢背主,死无葬身之地!” 主臣二人,一时冰释前嫌,心中更贴近一层。 两人再次跪坐下来,陈宫道:“当年张仪凭三寸不烂之舌,破六国合纵,一成霸业,实为震撼,他日若陈登肯为主公所用,他之才能,足以匹敌张仪!” 吕布深以为然,细细听之。 陈宫见他听得进去,道:“若要行张仪故计,只恐细节方面,还要依宫来。宫自认无有三寸不烂之舌,因而此计,只能以我君臣不和成计,若主公贸然许诺以后分地,杨弘岂能不疑之!?此人虽倨傲,然而若论智,并不在宫之下。” 吕布明白了,道:“此事,布并不能出面!” “正是,”陈宫道:“当日主公与刘备盟誓,可有盟书?并无,白纸黑字,尚可以背弃,更何况无有盟书?!只是,若是主公许以土地,此诺出自主公之口,他日却不遵之,恐天下人依旧以为主公是无信之人。刘备以忠义著称于世,可以轻易背盟,然主公却不能,盖恩主公已经名声很差,若再轻诺不行,只恐再不能取信于天下人。因而,此计若要成,只能让宫暗中成之,只要主公信我!” 吕布道:“公台为布所虑,布皆知,布若不信公台,还能信何人?!” 陈宫心中一软,道:“所以,此事主公只作不知,他日事发,一概可推于宫身上,想天下人也必想不到主公亦知此事的。待取了淮南地界,宫便是以诈术名传于世,也并无悔。” 吕布动了动唇,虎目之中略有动容。他太知士人的毛病了,比他还要严重,爱惜羽毛比他爱惜才勇还要更甚。 可是陈宫却不惜以此为诈吗?!名声啊…… “主公勿虑,为了大业,别说宫的名声,便是女公子,也不惜自污,一生所求,不过是为了主公他日能成霸业,霸业若成,便是污名,也能成佳话逸事,而霸业不成,一切虚名,皆无有意义。还望主公明察决断!”陈宫道。 吕布沉吟道:“公台与吾女如此为布,布都知。布定不忘今日壮志,若负了公台,布愿一死!” “主公何故此言?!”陈宫知他真心,忙道:“主公在,徐州城才是吾等家国,还望主公他日土地扩疆,始终不忘家国天下之志!” 吕布道:“布绝不敢忘!” 陈宫道:“如此,宫便一死,也无憾,而况区区之名乎!” 吕布点了点首,听他细细说了明日之宴事,无有巨细,皆听从。 陈宫道:“主公虽然名声狼藉于外,却再也不可牺牲己之名声。当年,商鞅变法,第一步是何?!” 吕布了然,道:“先取信于人!” “是,取信于人。”陈宫道:“若无信,民不从,法不成!而今主公也是如此,既已有污名,以后行事更当小心谨慎,只因若无信义,无人可信,无人来奔,无人可用,便是扩有疆土,无人可治,又有何用?!” 吕布听进去了,若有所思。 洗白很重要,很重要。这是陈宫和吕娴一直在努力的方向。 退曹之战,的确赢了可一战成名。 可是然后呢?! 若要一统天下,无有信义,便是当年楚汉二分天下,项羽强势若斯,依旧可失之疆土。 陈宫走一步,看百步,而眼界也早超脱于此之外!看到千步万步了。 吕布动了动唇,微红了眼眶,道:“只是,苦了我儿与公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81章 我爹是吕布81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所谓谋臣,便是如此,虚虚实实,这是谋臣之命。”陈宫道:“只是宫有一言,他日,若有人敢在主公面前议及女公子威慑于主公,还请主公怜惜女公子今日之损失名声,女公子比宫更不惜损名,更爱戴主公!” 吕布道:“公台何出此言!娴儿乃是吾女,布自怜惜之!绝不肯负。若负之,人性都失,还谈什么功业家国!”这是吕布不同于人之处,到底还算是个人的。不是那种为了功业,连骨肉都可以失去,连底线都不要的。不是那等嘴上仁义道德,其实一趋利,马上转首就抛掉所有人的人。 “宫愿主公绝不可忘此言,宫宁主公负我,也不绝愿主公负女公子!女公子可怜,以后名声既已污,也无有可能再有出嫁之出路,唯有主公功业可立耳,倘主公不容,女公子……”陈宫叹道。 吕布道:“娴儿我女,绝不会负!功业若成,自以基业,让之可托身安命!至于姻缘,有何担忧,若有家国,自有光明好缘份,吾女看上谁,我自为她抢来为婿。” “……”一说就容易歪掉话头。陈宫本郑重说之,此时却有些哭笑不得。见吕布真心,便放了些心,笑道:“宫如此叮嘱,不过是因为主公父女强悍,他日外敌不可从外破之时,便会寻主公父女之隙。还请主公放在心上。” 吕布应了。 陈宫是真怕了这吕布哪天再一犯毛病,万一中了旁人的挑拨,真的忌惮起吕娴来,到时候可就要出大事了。毕竟,随着势越大时,吕娴的威望只会与日俱增,而吕布本性难移,他这倔脾气,哪天脑子一根筋不对,就真的要出事,所以现下,还是先求个心安要紧,打个预防针。 “主公以后定要改邪归正,以后再不可失去信义。”陈宫道:“而诈人之术,宫可替主公行之,主公却是连碰也不能碰。人之安身之本,切勿再触礁了,否则再无人可救。战虽要紧,然,若要长远,必要信义为依托,人无信而不立啊。以往的行径,万万不可再复萌故态。” 吕布惭愧道:“我知。” 自痛改前非,发出檄文以后,吕布已经明白了做人主的关键。再加之吕娴耳提面命,吕布哪里敢忘,再犯故态?! 如今他只痛恨以前的自己生生的作践了名声,才至如今如此的艰难,重整名声,竟比重整旗鼓与兵马更难。 洗白啊,永世不敢忘之! 陈宫这才放了些心。他太知道,一战而威天下,主帅的重要性了,如人之首级,倘若头脑昏昏,兼之毫无底线,这样的人,怎么会让人信重?! 便是威慑天下,也无人来奔。那是陈宫绝不愿意看到的。 有志,更要有信。 陈宫见吕布脚步沉稳,比之以往步伐,更多了一些稳重,没了以往的轻浮与步履匆忙。人之言行如人之心性,这说明吕布心中已有计较。 吕布还是贪婪的,以前的吕布贪于财货美人宝马,如今的吕布却贪的是土地国家。 吕布的本性未变,而奇的恰恰是女公子因势利导。人之本性很难改变,而这引导,恰恰才是真正开发吕布的方式。 眼下对吕娴早已心服口服,这样的吕娴,指引的何止是吕布本人的方向,更有他们的方向。陈宫曾经的迷茫,也早已一扫而空,仿佛格局已经在眼前渐渐清晰。 主将若明察洞人,何战不胜?!何计不成?! 杨弘一在驿馆宿下,他也没有闲着,即刻派人去与刺探之人接触,心腹回禀的时候告诉他,整个温侯府已治如铁桶,曾经的刺奸都已经被处理了,竟一个也不剩,而温侯府上的情报,竟然一点也得不到了。 杨弘郁闷之中,却有得到军营中的情报,不管若何,军营偌大,吕布是不可能把所有的钉子全部拔清的,更何况现在的吕布,也无有空闲去拔军中的钉子,而且还不是拔的时机,动了军心,反倒得不偿失,因而,杨弘得到的情报并不少…… 关于吕娴练兵的,也有关于英雄榜上事的,更有徐州城内军人与百姓的心的,甚至还有檄文一事,关于徐州富户,及一些世家的反应等,几乎事无巨细,概而统之。 因为短时间内的事太多,情报真假难辩,杨弘观之,竟然无法相信。只因徐州的变化未免太大了些。 杨弘轻拨开窗,往外看了一眼,驿馆内喂马的小官吏叽叽歪歪,而无人注意此间,才对身后矮小小吏道:“这些情报皆可靠?!” 小吏低语道:“所有事,俱集中在温侯抢回其女以后所发生,的确匪夷所思,真假,却非小子所知!” 杨弘疑惑的道:“一区区女儿,以往并不曾听闻有何强处,缘何近日却尘嚣其上,连刘备也意有所指?莫非是他想要诈我?!” 小吏见他迟疑,也不敢说全是真事,连他在徐州日久,也拿不定主意肯定的说这是真事,但也不能说都是假事。但他并不能人云亦云。 “市井传言未必可信,不出闺阁之女子,如何能击败张飞?!”杨弘哧笑一声道:“荒唐!想是那张飞不能与一女子计较,故败,与吕布面皮罢了!” 小吏道:“军中微乱,吾等皆未被可察,可见治军并未出色,而城中,自檄文出,逃离徐州城者无数,看好者与看败者,对半分,吵吵嚷嚷……” “不过近日琅琊臧霸常来,只是日日虽与张辽一战,但后便即刻去寻郊外草庐女公子……”小吏喃喃,听的杨弘更是云里雾里,一时之间更吃不准这有几分可信。 他只细细都听了,事无巨细的全入了心。小吏走后,杨弘寻思着明日且看看吕布情状,便可定下一二分真假。 刘备不安好心,虽然表现的直白,急切而难看了些,但他,的确古怪。 而小吏所与之情报,更为古怪,让他分不清真假。 然,杨弘此来徐州之目的,无非是想看看吕布到底依恃着什么,才敢搅弄风云,敢发檄文,公然敢对曹操。 虽初来之,但杨弘基本可以确定,徐州虽然近日发生的事太多,然而根本上,还是以前的样子。 也怪不得杨弘不能洞察,而是吕布以往的德性,实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了,他便是想要改观,也改不过来。 杨弘走出驿馆,带着侍从出来,直接到了街上。 徐州城闹轰轰的,一走入巷子中,便听到许多士子在骂战,几乎辩的红赤白脸,要打起来。说到激动时刻,恨不得要上去撕了对方的脸皮。 杨弘听了两句,便因为此不雅而拧了眉头。 而百姓更是乱七八糟的,街市集之中,无有几个摊贩,徐州城中很多人已经拖家带口的要离开徐州城了。 杨弘细听,街上到处都在说着吕布必败,而曹操凶残,更兼之原已深恨陶谦,恨不能屠彭城,此番来,必然连徐州也不保,定要烧为焦土…… 多是如此,原来连徐州乡老也不看好吕布。 街上乱成这样,然而却并无巡街兵士维持秩序,远远的看到城门大开,有些富户几辆马车,浩浩荡荡的,竟公然的从城门处走了…… 杨弘见此情景,只觉匪夷所思,拉住一行人,道:“不知徐州此番情况,已有多久了?!” 那行人是个落魄士人,道:“已有七八日了……” “无人阻拦劫掠?!”杨弘道。 “并无,军中忙乱治军,一时顾不上,只是派了一些甲士护送,近日百姓可来去自如,并无阻拦,便是有开阳兵马此时打进城中,也无有人拦顾的,近日听闻臧霸来去自如了,便是有些江湖人士亦是如此,”士子摇摇头,道:“吾已准备离开徐州了……” 杨弘道:“那军心如何?!乱成这样,太守呢?不管吗?!” “许太守不管,只要不杀人便不管,至于军心,”士子道:“多番有江湖义士混入其中,早无军纪可言……”说罢拱拱手,匆匆的走了。 杨弘心下正怪异,便信步走到了府衙前,却见有乡老送来诸多粮粟,以及财物,言是以充军用,一时也弄不清是百姓自发,还是府衙威逼,但人人脸上皆有忧色。 市集铁匠辅子却火热,打兵器者无数。 更兼之茶肆更是火热。 市井小儿口中却是令人啼笑皆非,十分哧笑的诗句,“温侯之女,凶如夜叉,脚踢张飞,拳镇徐州,三五大汉,并非敌手,问她何人,皆言是地狱恶人之首……” “……”杨弘听的心中微惊,更为狐疑不已。 走过一段,又且听到几个地痞在调笑说唱,“生在福窝是吕娴,左拥臧霸右张飞,不男不女戏貂婵,羡煞我等云游人,投错女胎甚可惜,何必不喜男来只喜女……” 杨弘听的心惊不已,手心竟是微微出了汗。 他加紧脚步,挑了路人打听温侯之女。 杨弘越听越是心惊肉跳,前段时间关于温侯府上因貂婵之事,父女差点打死对方经过市井的渲染,早已经深入人心,到处传谈,因而路人们说的眉飞色舞,直把吕娴形容成一个比张飞还要五大三粗的夜叉,加之许多荒唐事,真真假假的混在一起,唾沫横飞,添油加醋,直把杨弘说的惊骇失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82章 我爹是吕布82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自古以来男女有别,若为男子,这点事根本算不上事,说起来还会说是英雄本色或风流逸事,不是坏事,反而还能增添一些迷人值。然而这事放在一个女子的身上,这问题的性质就大了。 杨弘首先感觉到的便是愤怒和羞辱。 这样的一个女子,吕布竟然敢配给与明公之子!那股子绿意,便是他为袁术的谋臣,也是气的手直抖。世家之子,娶妻娶贤,可以容忍吕布之女丑,但绝不能是这个名声……丑还好,相敬如宾,另有美妾。可是这种绿色,谁能忍?! 接着便是庆幸,幸尔这婚已悔,否则……沦为笑柄的,岂不就是袁公路?! 因为这个问题太令人震惊,以至于杨弘竟忽视了混与其中的关于吕娴英勇的话,下意识的根深蒂固的世俗偏见而忽略过去了。 他一身冷汗的回到驿站,立即又派出身边人接着到处去打听吕娴的事迹。 待天色黑尽,众人都已回来了,一一向杨弘禀明。 “那女公子名声实在难听,徐州城早已人尽皆知,偏只有陈宫和吕布掩饰,差一点让小公子上了这吕布的当,若娶了这样的女子回去,引天下人笑!”一刺奸低声道:“先前,便已在府中喝酒戏吕布爱妾,更因此,与吕布大打出手,若非诸将阻拦,只怕她已……不过小人以为,吕布十分偏爱此女,如若不然,不会纵容至此,更可怕的是,军中都依她为小将军……” 杨弘脸色黑的难看,“天天在军中与男人厮混?!” “不错。”刺奸小心的继续道:“此女颇有吕布之风,军中都肯服她,她之能力也的确十分过人,只是怕是有些荤素不忌的特殊癖好!” 杨弘胸腔起伏,气的大骂,“简直闻所未闻!” 男女不忌,此等行径,简直是,简直是…… 身为士人,面对这种事,他也是骂不出市井中难听的话的,只能脸色难看,胸膛起伏不定,觉得袁术受了羞辱而已。 刺奸见他紧抿嘴唇,道:“此事还请长史务必回禀主公,切莫再提姻亲之事。此女名声,实为不堪!若配为小公子为妻,只怕沦为笑柄!” “这是自然!”杨弘冷笑道:“难怪陈宫支支吾吾,不肯说个分明。”原还以为是自己多心,多方一刺听,竟然真的如此。 杨弘只觉替袁术愤怒,半晌都恢复不了平静的脸色,只因此事太羞辱了,咬牙怒道,“吕家门风,可见一斑!便是勾栏荡妇,也不会如此不要脸!他日定助主公踏平此地,方解此恨!” 刺奸见他如此,便道:“听闻此女颇有军事才能!” “若退曹操,仅凭一女之智?!”杨弘讽刺的道。 愤怒是会让人失去客观理智的,杨弘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高顺走进张辽帐中,当下魏续,宋宪,成廉等人都在,高顺肃着一张脸,道:“严阵以待吗?!” 张辽道:“女公子输就输在身为女子之身上了……” 高顺听了,脸遮在阴影之中,道:“不要以雄雌论英雄,只要我等敬女公子,何拘男女之别!” “只是落到世人眼中的名声,太吃亏!”张辽沉声道:“他日若得淮南,我定讨回这一局!” “事办成了吗?!”高顺道。 “成了,只又怕袁术听之反怒,反倒怨来攻杀!”张辽道。 宋宪听了怒道:“何惧他之有!倘事急而反,末将等必先击袁术!” 魏续,成廉等人也道:“不错,惧他袁术作甚!我等徐州还怕他?!” “莫误大事,既已有牺牲,不要再多生事端,”高顺道,“明日还需多多掩饰一二。” 众将虽然不甘心,替吕娴难受,却都知郑重,一一应了。 饵都出了,难道还能不达成目的吗?!名声都污了,难道要功亏一篑吗?!若是如此,此番所为,到底是白作了。 一切所为不过是迷惑袁术,让他以为吕布还是原先的吕布,不来攻杀,只观战,也更让他不再提及姻亲之好,保住吕娴,不再多生事端。 此事如若操作不好,只恐袁术以吕布毁姻亲之约而来攻,实则是为了先消耗吕布的实力,而曹操又来攻杀,到时候刘备再在内部挑杀,而徐州内局又不稳,内外交困,无有外援,届时十分麻烦。 因此军中不得不慎重以待,多将努力。 以往的吕布是真的漂着的,可是吕娴稳了他们的心,如今的军营之中的诸将之心都沉沉的稳了下来。他们对吕布的脑力不抱希望,因而一旦认可了吕娴,便已有十分的信重和维护,还有依赖。那股依赖,是下对上的依赖,是战将对明主的依赖,是身对首脑的依赖…… 纵然如今的军营中刺奸也有许多,然而,诸将的心,却是稳稳的,从未有过这样稳重下来的时刻,与以往心境全然不同。 以往,不提也罢。 那吕布自己都浑浑噩噩,不知路在何方,他这么一摇晃,底下人哪一个不迷茫,生有二心?!一时又被他的才能迷惑住,想以他吕布之勇,何愁无有功业,然而…… 因此,吕娴近日虽不来军营,然她在军中的威望,很深。在诸将眼中,吕娴的存在,甚至是超越了性别因素,模糊了雌雄的存在。因为他们说起玩笑时,从不避讳提起女公子。言及而忘男女有别。 况且以吕娴治军之才,只短短一段时日,整个军营的士气都为之一新。战斗力也明显的提升,这样的手段,他们真的是心服口服。 帐外有兵士进来,郊外的事瞒不过高顺,高顺如今内乱治安,许汜为辅,内有治吏官曹豹,王楷等人,而貂婵治温侯内宅,高顺主领大事,几乎是张飞一去挑衅,就已报到他耳边来了。 高顺不听则已,一听也是紧紧的抿起了嘴唇,拳头深握。 少见有高顺如此愤恨的时候,诸将便道:“高将军,出了何事?!” “张飞那厮,又是寻女公子事了!”高顺道。他很少用厮,这样的话来形容旁人,他是极为稳重克制之人,此时竟也愤怒外显,可见他已是怒极! “什么?!”诸将大怒,腾的都站了起来,狂骂道:“环眼贼子!看我等去阻拦于他,将他斩于马下!趁我等不在,竟自去寻仇。如此输不起,还打什么仗!” “且慢!”高顺道。 诸将虽停了脚步,却依旧恼恨不堪,回首看着高顺。 “臧霸犹在,已是打退张飞,张飞如今已是回去了!”高顺道。 “岂能轻易饶他?!”诸将咬牙道,“他竟小看我徐州无人!” 高顺将事一一说了,他的语气平静至极,然而诸将先是恼,再是惊愕,然后皆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笑声几乎要笑翻了大帐! “……”高顺特别无奈加无语。 “该!可恨没能看到张飞真穿上女装!若不然,羞也要羞死他!”诸将笑的肚子疼。 高顺头疼,道:“且去城上加强防备!女公子言及张飞二番受辱,以他的性子,必然要生事端,兼之早已经暗恨我等夺了徐州在前,如今只怕事在后面。正值袁术有使在此,恐有闪失!务必要保城。以防他偷袭城池生了乱子!” 诸将笑的脸色胀红,笑道:“是,末将等领命!只恐他来若是无功又去,便是三番受辱,那张飞不死,何人死之!哈哈哈……” 高顺听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怒张飞好,还是同情他好了。他现在深深的觉得,张飞真的完全不是女公子的对手,也许有一天不是死在战马上,而是死在吕娴的唾沫下。 诸将又笑又气,一时之间军营之中竟是哈哈哈狂笑声阵天。 高顺道:“得叫人去护佑女公子周全!” 曹性等人皆请缨道:“末将等皆去便是!那张飞若果真脸色难看打来了,末将等也必叫他三番受辱而去!” 宋宪,魏续等人也笑道:“且将末将等皆去吧。” 高顺道:“不可,还要招待使者,你们都不在,成何体统!” 诸将近日与高顺亲近了许多,便缠他道:“末将等先去看护一二,倘今晚那张飞不来,明日便回,来得及!” 高顺拗不过他们,只好道:“只是莫要嚷叫扰民!” 众将大喜,道:“是!” 说罢,竟是兴冲冲的像一阵风卷过狂龙一般席卷而去,牵了马便飞奔出军营往郊外去了。 张辽进来笑道:“这些野马,如今被纵的越发的野了!” 其实最近军营中的气氛极好,热烈,士气高昂,战意甚浓。 但为将者,要守军纪,然而若无大战及要事,便是稍微活泼一些,也是无恙的。若有大战,必要听令,否则立斩。为将者,最知分寸。 自有了吕娴的练兵之法后,兵列诸将皆稍微多了很多的灵活性,一集齐,分秒必至列队而战,然而一散,就真的跟野马一样,到处冲撞。 高顺也不约束,其实他现在明白,有些事情有好有坏,只要不误军事,其它的,随他们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83章 我爹是吕布83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高顺便将张飞的事告知了。张辽的脸色有点肃然,道:“我料他必不会再去寻女公子,反倒要领兵前来徐州,当多防范才是!”张辽知张飞这个人最不会无的放矢,去寻吕娴的麻烦,就不止是为了寻吕娴的麻烦…… 高顺也深以为然,道:“虽是如此,依旧不放心,也甚惧张飞狗急跳墙,万一晚上去围杀女公子,大事不妙!” 张辽道:“张飞再勇,有曹性等诸将在,便是张飞领兵去,也未必占得了上锋。” 高顺点头。 “这刘备不死心呐,”张辽笑了笑道:“你有所不知,今日一迎回杨弘,便碰到刘关张三人了,你说巧不巧?!” 高顺也特别无语,他一向话少,便默然。 “刘备心下已是有些急了,我看他说的话,行的事,甚为防备主公与女公子,以往不曾防备至此,而今,竟比对袁术还要防范主公,所由者何,约已看出主公之大谋略!”张辽道:“张飞必还会再来!此人看似面粗,却心细如发,但为将者,都为主公所虑,有些时候,所谓莽行,却怕是经过深思熟虑!” 高顺起了身道:“明日你且与诸将陪主公会杨弘,我去点兵守城。” 张辽道:“我去告知公台,明日,可是公台的战场,有好戏看了!” 高顺匆匆的去点兵了。 张飞是一莽夫,可是,真的莽吗?!未必!便是受了辱,有了借口来攻城,所来者也不是为了攻城,而是为了攻心,攻杨弘的心!坏吕布的事,趁刘备的心才是关键。 张辽轻哂一笑,便去寻陈宫不提。 且说张飞愤怒不已,一径回了小沛,也不多言,一回去便饮酒,又羞又愤又自觉受辱,竟是抱着酒瓮大声哭骂! 刘备和关羽实不放心他,回城后看到他这番,也是颇为无奈,关羽上前拉住张飞的胳膊道:“三弟何故如此?!白日饮酒,叫人笑话!刚刚三弟,实在叫大哥好生为难,竟差点误了大哥大事!” 张飞脸色一黑,将酒瓮一砸,大怒道:“什么大事?!那陈宫防我等三人如防贼一般,便是刚刚我不言语,那陈宫与张辽便能让我们三人接近杨弘那厮了吗?!” “三弟!”关羽脸色也黑了。 刘备叹气。 张飞酒气熏天的道:“我哥哥是天下至杰,然而备薄礼前去,不受礼遇也罢了,竟还被防备如此!岂有此理!那吕布,我岂能忍他?!我说错了吗?!他夺了徐州的帐未清算,他还敢自以居诸侯之首,天下人共笑之!哥哥莫愁,既要破袁吕同盟,易如反掌!且看我的!” 刘备吃了一惊,道:“三弟意欲何为!” 张飞拱手,推开关羽冲了出去,见张飞已是上马飞奔走了,关羽追之不及,一时之间也是郁闷交加,问了张飞身边兵士道:“张将军出了何事?!” 那兵士刚被张飞闷头没脸的鞭打了一顿,一时骇然,脸色青白交加,一一的说了。 关羽和刘备一听,也是面色难看。 关羽少不得让底下人安抚住这些兵士一通,众兵士早被吓破了胆,见有安抚和补偿,倒也相安无事的退出去了。 刘备抬首看天,道:“难怪三弟郁闷若斯!便是备,也觉受辱!” 前番败了一次是大意,这一次,却又是自取其辱,被吕娴戏之以女子之装而待之。刘备脸色羞愤,看天道:“老天老天,何故叫备受此屈辱!若此,备之志,何时能伸!” 刘备失态了。他这个人一向能忍,而且将志向藏在心里,从不肯轻易示之于人。 然而,接连受挫,刘备是真的丧气。 “兄长何故长叹?”关羽怕他气闷出病来,道:“前番陈登已破吕袁联姻,今次,自也能如此。那袁术若知吕娴之才能,必忌吕布若斯。” 刘备道:“一愁说不动杨弘,二愁便是说动了杨弘,杨弘说服袁术,袁术肯信?!那人空有一个好出身,偏偏见识实在短于人。三便是备要寻个与杨弘细谈的机会也没有,那杨弘眼光长在头顶上,前更有旧怨,又看不上备,我便去见,见不着,去请,也请不来。备之势,谁肯轻折于身而与我恳谈?!” 关羽道:“若此,难道袁吕便能联盟吗?!不可能的。袁术与吕布可都不是那等子能以大事为重的人。” 若真是联了盟,第一个倒霉的不是曹操,而是他刘备。 刘备道:“我料他们联盟的可能性不大,只恐吕布渐势大,而袁术意识不到,早晚,吕布将袁术与我共吞之!” 若以前刘备说这话,关羽不信。 然而想到吕娴,再兼之他去了徐州几趟,皆探听不得半点可靠的军情,关羽一时沉默了。 “更何况臧霸已经摆明了态度,三弟去寻她隙,臧霸挡于身前,已显臣服之态,心服只是早晚之事,一介小女子,能有让英雄轻折的本事,这样的人,凭着的不是无上的智谋和胸怀,又能是什么?!”刘备忧心道。这才是刘备真正的大患,真正恐惧的东西,他不知道吕娴的底细。根本不知道她肚子里还藏了什么东西。 关羽益发默然,臧霸此人,之前刘备示了多少好,给了些东西,东西虽不贵重,然,礼数周全,可他半点无有表示,反倒现在,仿佛被徐州黏住了似的,眼下更是有臣服之态,也难怪刘备焦虑。 “那吕娴治军的确很有一套!”关羽道:“羽探过口风,此女该说的大话说的坠地,可该说的策谋与军情,却是半分不漏。是个有嘴上功夫,心中也有大谋略的人。徐州之机要军情,只怕她绝不会示之于我等!” 刘备与袁术所想要探的,也正是徐州的军情。 就是因为什么也探不到,刘备也急的要命。 越是探不到底,便心里发虚,焦虑的晚上睡不着。 而吕娴呢,一个字不漏就算了,反倒在草庐里消磨时光,若不是胸有成竹还能是什么呢?! 这个吕娴太能沉得住气了。 檄文已发,而曹军来,顶多不过几个月的功夫,而她并不急着调兵遣将,任用将才,反而只在草庐里发傻。这样的人,若不是胸有大略,她能这么的气定神闲,囊括天下,评点史上诸英雄豪杰?! 她不急吗?! 刘备如今是真的恨不得将吕娴视之为第一心腹大患了。 刘备心中发虚,一时又叫了诸谋臣前来议及怎么请杨弘说事,只恐请不到,只能派人去游说了。 根本无暇顾及自身未受礼遇之计较,刘备越发的愁身边无有一个真正的拥有大谋大略的谋臣。 如若有,必有对付吕娴之计,何苦于至此。 而靡家兄弟等人,虽有外交之策,内治之能,然,终少了些大谋大略。 如若再有一个公台,刘备何愁于到此。那陈宫事吕布,终究还是委屈了,若是在他手下,必重用之。 空有志向,空有武勇关张二将,却未有一个真正的指引,以至于到现在还在摸着石头过河,茫茫不知前路,心中惶然,骇惧,不足以与人道! 所以刘备才会对天而叹,既生英雄之志,何苦无能得以惊世之才辅佐。眼睁睁的看着曹操得了谋臣良将,胁了天子占据许都以麾天下。眼睁睁的看着孙策继承孙坚之志,已然在江东起飞,壮大实力只是早晚之事。 又眼睁睁的看着吕布有了吕娴,他自身就已有恐怖到变态的实力,而陈宫,高顺,张辽等……虽还未有扩大地盘,然而若是退曹一战成功,只怕…… 而他刘备呢,还在与袁术等人周旋,至今还被袁术看不起呢。 袁氏兄弟虽势大,出身极好,然而短视,又无心胸,刘备虽惧他们一时势大,然也知不可持久。所以虽愤他们轻于自身,然而也终究无法入心太久。 刘备现在很想将吕布击败!他要在此成势,吕布必要败死,否则…… 张飞回到军中,当下即点兵千人,执锐器,披战甲,备战马,准备一早便去徐州城! 便是一时夺不回徐州城,他也忍不下这口气。哪怕出不了气,然而,也必要坏一坏徐州的事。 呵,他必要逼的吕娴在于人前,叫杨弘知道吕布如今有了此女为依仗,志在天下,威慑袁术。总好过袁术以为吕布虽猛,却依旧还是那个无谋吕布…… 张飞却不知,吕布已不是那个吕布了,但袁术却依旧还是那个袁术。 当下,便搬了酒来,以壮众人之胆! 虽是愤恨羞恼之行,然未必其中就无谋! 且说杨弘气的一晚未睡,思来想去,但是此女再如何出色,也绝对不能娶回去! 娶妻如此,天下人笑! 袁氏一门是何等人家,能看得上吕布之女就已经是抬举吕布了,如今吕布又无门楣相配,根基浅薄,又无女子之才德为附庸锦上添花。杨弘已是打定主意不重提姻亲之事。 然而,心中依旧咽不下气,替袁术愤怒和委屈,还有一种被耍了的羞愤! 主辱臣死! 杨弘辗转反侧,打定主意虽不提姻亲之事,然而却不能叫吕布得势猖狂,必得压他一头! 第二日一早,陈宫便亲自来迎杨弘了,道:“长史,怠慢了,主公已亲备了酒席,还请长史速速入席!” 倒是像被接见一般的架势。 杨弘心中深恨吕布无信无义在前,如今竟又将自身摆到与袁术齐平的架势上,已然愤怒不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84章 我爹是吕布84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他扫了一眼陈宫,先往前去了,竟也顾不上礼数客气。 反倒是陈宫面无异色,被碰了一鼻子灰,竟也不恼,反而礼数周到,忙趋身近前,仿佛没看到杨弘的脸色似的,笑道:“长史速请上马!” 做谋臣的人,若是只有脾气,可不成,还得要厚脸皮! 杨弘道:“此去军中?还是去温侯府上赴宴?!” 陈宫仿佛没看到他的冷脸似的,笑道:“去温侯府上,军中混乱,恐怠慢长史,失了袁吕两营的和气!” 杨弘冷冷的道:“带路!” 郊外,曹性等诸将守了一晚,却未见张飞至,终于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告辞赶回城,却见臧霸又来了,大清早的,天还未全亮呢。 双方一遇上,一时有点讶然,随即宋宪哈哈大笑道:“宣高,昨日你很不赖!听闻把那张飞给斗的臊走了……” “……”臧霸。 魏续也笑道:“哈哈哈,那张飞羞恼之下,只恐连兵器也握的没准头了,焉能是宣高对手?!宣高啊……”说罢竟自来熟的将手臂搭上了他的肩,笑道:“你很好,很好,昨日多谢你维护女公子!” 众人大笑。 臧霸额上的青筋直跳,忍了忍,好歹没砍断他的手,只是侧了些身,将他的手给甩下去了。 魏续也不恼,他多来军营,现在也知道他的性子了,最是个不会多言多语的人,他便笑道:“待张飞再来,且看我等击退他,叫他敢趁我等不在,竟来难为女公子!” 宋宪大笑,道:“若再如此,那张飞得羞死!” “羞死无妨,只恐着了女装才是真个的四不像……”成廉也笑了道。 “啊?哪四不像?!”宋宪笑问道。 “不像男来不如女,不像战将也不像人……” “哈哈哈……” 臧霸听的嘴角抽搐,想了想没有反驳,只嫌他们咶噪。 吕娴出草庐了,众将却是瞬间一肃,齐齐立定拜道:“女公子,吾等要回城了。还请女公子小心,若有变故,即刻回城方好!” “无妨,有宣高在此,我定无事,你们不必担忧。”吕娴笑道:“只是回城若张飞果真去了,你们下场要战,切不可轻敌,张飞悍将,宣高尚不能赢,你们定要小心,切不可有闪失!” 诸将心中一暖,曹性道:“宣高可与张辽将军匹敌,吾等断不至于在战马上轻视他,女公子放心,我等定不会有失!” “失则不祥,赢方可,”宋宪一向油滑,会来事的多,属于心思灵巧多思之人,道:“那张飞虽悍勇,然我等却不要脸皮,在战场之上,齐上阵围攻,我等几人,不会输!” “……”臧霸掩了掩嘴角,竟不知该笑,还是该无语。 成廉笑道:“宋宪所言极是!在战阵之上,赢为首,至于脸皮,厚些倒也无妨!对张飞那环眼贼,倒也不必与他讲什么一对一的战术。” 吕娴笑道:“不错。你们且速回吧。我要你们切不可有一人闪失。现下曹兵未至,若我父先行折将,十分不祥。你们定要记下,不可鲁莽!” 诸将拱手道:“是。女公子且等消息!” 说罢皆牵了马先行离去了,上了马,很快消失在田梗上。 众人竟对张飞要来之事,十分不迟疑,仿佛吕娴所料断的事,一定会发生。 这样的信重。 “脸皮都不要了,想来必也能赢,若围攻还不能赢,既失脸面,又失心,又十分不祥。”臧霸道:“女公子就笃定他们必不会折于张飞矛下?!” 吕娴叫他进草庐入席跪坐,笑道:“一,我料张飞不会下死手,他没那么蠢笨,非正式之战,只会给下马威,却不会下杀手。二,经过一段时日的较量,他们也有长进,他们若与大悍将比,也许不能单打独斗,占不了优势,然,我与高叔父言及过,暗暗练及团战,兵也是,将,自然也是,想来也初见成效!趁此,倒也有个对敌的方式。” 臧霸深深的看着她,丝毫不避讳眼神。他觉得吕娴真的很有智慧。 他常去吕营,吕营中战将与兵士其实士气不低,而且战意高昂,好战之心极重。这是军气的一种渲染,从未有过的引导。 她给了练兵练阵练将之法与高顺,又设立了战将英雄榜,为的便是激这份士气与好战之心,然而同时又让他们多多迎战,也好认清自己的能力不足,还有团体合作。 “女公子是将张飞当成是磨刀石了?!”臧霸微微勾起嘴角,道:“一磨诸将,二磨吕奉先之心,三磨军心,一箭三雕,不,何止是三雕啊,磨的还有袁营……” 吕娴只笑不语。 臧霸花了很久才琢磨透一些东西,却依旧只确信自己看到的只是她的冰山一角。 她的心中藏着宇宙万物,包容于内。 “女公子何以料到张飞必要到徐州寻隙生事?!”臧霸道。 “众所周知,张飞是莽人!这种性格是破局之人,投之于干柴堆内,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吕娴笑道:“张飞似莽非莽。刘备意欲破吕袁再结好,张飞焉能不知?!他此时闹事,一来激怒我父,杨弘见之他不成事,也许会另有所图,二来,一旦我父下城应战,先前与刘备把手盟誓之事,便作罢了,而本就脆弱的吕刘联盟,瞬间瓦解,说不定闹大,还能给了刘备立即投曹的借口,三来……” 吕娴并未言尽,只是却微微一笑。 臧霸道:“既知如此,女公子为何不急?!” 倘若张飞成功了,岂不是坏了事?! 原来昨日张飞一时激愤前来,她就已经料到了。 见吕娴不答,臧霸不甘心的道:“若刘备真的投了曹操,徐州危在旦夕。” 吕娴笑道:“若能借他一用,磨炼我父之心性,何惜一刘备联盟!” 臧霸浑身一震,竟然不自觉的肃正了身体,惊愕而浑身热血的看着她,目光渐渐浓烈而灼烈,亮的惊人。 “不然宣高以为我辅佐我父,该如何?!像个对孩子一样的哄着他,扶着他?!”吕娴笑道:“我可没那耐心,我会累。对我父我没有这等的心思,对城中军情,府衙之事,我也没有这等的心思,事无巨细的把在手内。” “宣高以为,一个人能制胜诸侯,最重要的是要凭借着什么?!”吕娴道:“倘若我父心志不坚,我便是神仙,也扶不上吕布上墙的,然而,我父心坚,能忍,动心韧性,我只需稍指引一下方向,一切才有可为!或是宣高以为,我父根本没有争霸的能力。” 臧霸想了想,显然内心是默认这样的,良久道:“果然,女公子心胸开阔,如此信重吕奉先!” “杨弘的宴席试探,周旋,而张飞的挑衅与陷阱,得要让我父去尝一尝人心险恶,去寻思这其中的套路,以后他就慢慢的懂了,我若时时提点,他怎么会有长进?!宣高,人的耳朵对旁人说的话,可能很快就忘,然而吃过的亏,就会深刻的多!吃了亏,再想起说过的话,他就记得住了!便是幼儿,放他去飞,吃了亏,才能成长,你说可是这个道理?!”吕娴笑道。 “女公子就不怕温侯将事搞砸了?!”臧霸道。 “搞砸了,我自会收拾残局,一个袁术,一个刘备,我尚不惧。最坏不过至此。”吕娴道:“趁战前,还能历练,得让我父知道人心与时局的不同,应对的不同。” “我不能怕我父败,输,就事无巨细的全看着他,盯着他,”吕娴道。 臧霸道:“看来女公子自信自己能同时胜刘备,袁术,更不惧曹操来攻?!” “唯一死耳,何惧之有?!”吕娴目光灼灼,道:“宣高以为,若要争霸,制胜于诸侯,凭借的难道只是战无不胜?!” “难道不是吗?!”臧霸沉声道,“女公子太自信了!” “我不是自信。”吕娴道:“我只是不惧一死!” 臧霸沉着眼看着她。 “若论勇力与胜局,我父从来没怎么败过,顶多无功而返。所以我父若要争最后之胜,凭借的不是每战必胜。”吕娴道:“而是,输得起!” 输得起?!臧霸瞪大了眼睛。 “天下人皆知温侯吕布是输不起之人,太有才,太有勇力,自负,狂妄,从不知败的结局残酷,”吕娴道:“一旦输了,必要自怨自艾,这样的毛病,是致命的!而宣高不知曹操是什么样的人吗?!他之心性,千锤百炼,而胜我父万倍,这样的人,其势已成,而有双翅上天为飞龙,而我父便是团结了袁术,与刘备,便是真的一心,能保赢否?!能全然胜否?!输得起吗?!宣高不知曹操最善疑兵?!他若与我父对敌,只需一计,都无须连环计,只要攻了我父的心防,我父立即能全线溃败!而我父之心性,一旦输不起,马上就会被擒,战场之上,决断有多重要,时机有多重要,心态有多重要,一败,若能立即收拾心态,收拾兵马,破局逆转,又是何等重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85章 我爹是吕布85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没有人能真正的保证每战必胜!”吕娴道:“我父亦是。我现在要教他的,便是忍耐之心性。他必须在与曹操决战之前,具备一个身为主帅最重要的品质!” 臧霸听的心中狂跳,手心发热,只觉热血一汨汨的涌了上来,道:“女公子以为,袁术与刘备皆不足惧?!而曹操才是大敌?!” “若与曹操胶着,其势其险,若被他寻到一隙,他能立即扭转时机,他有谋略,谋臣与良将无数,只需一个契机,立即就让我父于战场之上全线溃败。”吕娴道:“宣高不知道曹操的份量。这种份量,不是袁术与刘备能比的。袁术缺的与我父缺的东西一样,袁术缺谋略,而我父,既缺谋略又缺袁术之势。袁术尚不能保,必身死于诸侯之战中,而况我父,我又焉能将他护在手中,他并非稚儿。他得认识到敌人的强悍。而刘备,缺的是一双翅膀,尚未飞天,眼下并不足惧。” 臧霸听出她颇有几分论当今天下英雄之意,便道:“那袁绍呢?!” “袁绍?!”吕娴笑了笑,道:“其势虽大,大过曹操,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势力与实力,以及低估了汉室的重要性。明明有接天子的机会,却生生的放弃了。” “那女公子呢?!”臧霸道。 吕娴听出他的机锋了,笑道:“我与我父,有我无我父,事必败,有我父无我,事亦败。缺一不可,我与我父齐心,这天下,尚有一争之力!” “何必非要撬动曹操?!”臧霸道:“天下英雄,唯有曹操能入女公子眼乎?!” 吕娴笑道:“我的意图,并非曹操,而是天子!” “代替曹操?!”臧霸皱眉道。 “不,以此为名,是一道杠杆,能撬起整个中原的局势,”吕娴道:“只需退曹一战成名,我父之威,可立足天下问鼎中原,退则守一方,进则布控全局!” 臧霸胸腔之中竟然流动汨汨的热意来,道:“……原来如此!” “若有此志,宣高还觉得我应该护着我父,不让他吃点亏,输得起,立得定吗?!”吕娴道:“他从不是蹒跚学步的稚子,他的确与那些老谋深算的家伙们比起来差得远了,然而我父的实力也被严重低估了,宣高以为,他还输不起吗?!” “所以退曹之敌,才是女公子最最在意的,所立之策谋,是输得起之战略!”臧霸道。 “宣高亦知我,知军事,一个战略的至高之处,是一处溃败,不至于引起全线的溃败,是重中之重了。曹操何等人也,若被他寻到隙处,他能立定可扭转所有战局,对付他,需用十分心力,一败,不可全败。是重中之重。”吕娴笑嘻嘻的看着道:“宣高可想知道所有的,我的布局?!” 臧霸梗住了,看她这样引自己,心中却是压抑不住的蠢蠢欲动。 然而,要他付出真心对吕布,臧霸冷了脸,不动声色,一声不吭了。 吕娴笑,知道他心动了。她却适可而止。 没关系,既舍不得饵,迟早会上钩的。 “他日宣高制控一方战线,若赢,天下人知,此是真正之义!”吕娴笑道。 臧霸好奇的要死,真的想知道她到底制定了什么样的全局策略与战术。然而,他只能生生的忍着。 “看女公子如此悠闲,竟全然不急,也不调兵遣将,”臧霸生硬的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急什么?!”吕娴淡定的笑道,“再者说,陈宫心中还有迟疑,他怕我父不济事,已不敢全心依赖,此次,总得让他恢复七分的信心方好,还有战将,练兵,军备等,若不磨合好,到了战场上,再好的战略又有何用?!他们配合十分,我便是三分的谋略,也有意想不到的战果,我便是有奇谋,他们却不配合,相互扯后腿,发挥不了谋略之效果,又有何用?!” “所以,就将他们伙在军营中练上一练?!”臧霸道。 吕娴笑着将一把炒豆子放到茶杯里,道:“嗯,就如这豆子,一开始碰撞,可能会混乱,但是久了,各通心意,对彼此也有了了解和信任。那时再放出去,你猜会如何?!” “女公子也不怕起反效果,万一相互嫉贤妒能……”吕营中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所以才需要引导啊,战将榜便是,堂堂正正的争,凭着本事争,能力争上游,引人心服的上来,既能出头,又能得之下的战将钦敬,不好吗?!”吕娴道。 臧霸无言以对,看着她拿着杯子玩炒豆子,一时讷讷不能言,她以为是炒菜吗?!也不怕火候不对炒糊了…… “公台如今啊,才恢复到三成的信心,他的能力是不用说的,还得努力恢复到七分,能有对敌曹操谋士团的一战之力。”吕娴笑道:“他对我父太失望,对我却太依赖,一切策略还太早着呢,不着急调兵遣将……” 臧霸明白了。 她立足环宇,视野不仅在中原九州以上,连对人也是如此,像是局外人一般,不仅心有策谋能制敌,还能把握时机,历练人心。 仿佛中原九州,诸侯天下,史上豪杰,谋臣战将……都只是她杯子里的豆子。 臧霸看着笃定的她,一时闷的厉害。且看她会不会料事情发展如神。 就怕那吕奉先忘了她说过的话,一戟将张飞给杀了,到时候必然混乱,什么对曹联盟,什么退曹之战,全玩完…… 不对!臧霸警惕的看着她。心中狐疑不定,莫非,她心中另还有一盘棋不成?! 倘若这种事发生了,会如何?!吕布一怒之下杀了张飞,刘关二人必与之混战,最大的可能是吕布夺回小沛,然后呢,然后呢……先图袁术?! 怎么可能?!不,应该还有,莫非是嫁祸,杀使臣,让张飞背锅?!到底是什么呢?! 臧霸一向通透,他观察着吕娴的神色,发现她轻松的很,他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轻松。一个人说的话是机锋,未出口说出来的,更是一种大机锋。相比于她所说的一,只怕她未说出口的九千九万九亿才是重点。 她,下了几盘棋?! 他不信她这么笃定,只是自恃吕布之勇,吕布之脑顶用?! 她定还有旁策,与预备。 徐州城内多少刺奸,而她却只清理了温侯府上的,城中与军中却未动。看这一带,他臧霸一个,刘备一个,袁术一个……她也未动。不是她不动,而是时机未到。 牵一发动全身。她定然明白,而她究竟是…… 臧霸想着想着,汗已先下来了。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臧霸恍然惊觉,自己早已经入了瓮了。 万一真混乱,他是逃不脱的。 被算计入局了。而且还是阳谋。 臧霸现在有点无奈昨日挡不过义勇之气,竟与张飞打了一架,这分明是已经站立了沟的一边,虽然他早已有心,然而现在惊觉,竟远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女公子的心术,是何等的恐怖。她到底想做什么?! 借着张飞,若张飞真的败了,与琅琊一并吞了袁术吗?! 呵,也不怕撑死了吕布。 可是,臧霸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就是打消不下去。 他怔怔的看着她杯子里的豆子,皆是她掌中之物,如同玩弄于股掌之间。 如果,她真的算到这种程度,岂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 不管臧霸怎么想,反正宴席开始了。 吕布亲自出府将杨弘迎进了府,陈宫,张辽,以及从郊外回来的诸将作陪。 分宾主坐定,吕布坐在首席上。这原本也没什么错,然而,杨弘心里就是不舒服,说话便是带刺,道:“袁公路一片真心与温侯结盟,以与姻亲之好,为何温侯如此反复,反而夺回其女,又押送韩胤入许都?!本已有聘礼在前,盟约在后,而温侯却如此背盟,如此行径,天下何人能服?便是发了此等檄文,又有何人能信?!” 吕布讷讷,不能答。面有赧色。 杨弘是太生气了,因为昨晚一夜未曾好睡,脑子里全是这个女公子的事,原本没有责让的言语,如今也是借与此事而出了口,虽违了初衷,却并不悔,尤其是看到吕布这副神色,他料到吕布这个人,成不了事。 杨弘倨傲,连连冷笑,“温侯何故不能言?!” “布惭愧,才不能对。”吕布道:“不瞒长史,其实事发以后,布才觉懊悔,可是悔之晚矣,如今韩胤已被枭首,而吾女也亦归徐州,才知中了陈登父子的策谋,如今,若再提姻亲之事,布也没这个脸了……” 杨弘心中咯噔一声,生怕他再提姻亲之事,拉袁术上贼船抗曹的道理,便道:“也罢!不提也罢!只是袁公路促使我来,三番几次叮嘱,切莫责让温侯让温侯难堪,然而,弘难免有几分不忿,这才责问温侯,倒叫温侯难为了,姻亲既已断,再没有续之理。破境毕竟不能重圆!” 吕布忙点首道:“正是,正是,吾女不愿远嫁,吾妻又病了,更不舍远嫁,因而才出此下策,如此不继续正好,正好……” 于此事上善辩,反而更增怨隙。 此时退一步,显出心虚和懦弱无能,才是目的。此谓以退为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86章 我爹是吕布86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杨弘见他诺诺理亏的样子,松了口气,道:“既然温侯也有此意,不如正式转聘为礼,姻亲之事,就此作罢,只当没有发生过,何如?!” 吕布求之不得,忙拱手道:“袁公路大义,怜惜我妻女不舍之情,实在令布感激不尽,他日若见公路,必定重谢。韩胤之事,是布理亏,他日与曹操对敌,定讨回来。必不叫袁公路脸上难堪!” 杨弘心中冷笑,却也着实是松了口气。这姻亲断了,当没这回事才好,若不然,此时联姻,被吕布拉上贼船,可就违了袁术的意图了。 陈宫巴不得一声,当下既送上聘礼书,两方亲手撕毁,便当没了这回事,一时之间,两方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陈宫与吕布对视一眼,陈宫便笑道:“多谢袁公路盛情,还送了粮草与礼前来,倒叫主公受之有愧,只是眼下,正是缺粮草马匹之时,便先受之了。待以后退了曹操,再重谢公路。” 大言不惭!竟然敢说这种大话,退曹?! “温侯既已发檄文,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袁公路与温侯共在此地,倘不能相互支应,便是让曹操趁了愿,此也是袁公路让弘送此来结交的深意。”杨弘道。 吕布叹道:“袁公路当真胸怀宽广也,布前番失信,公路竟然不恨,更是遣使备礼前来,晓以大义。布真是又惭愧又钦佩,布实不如公路多也!” “温侯何必谦虚!”杨弘道:“温侯英勇,自可匹敌曹操。这自不必言,只是弘却不知温侯怎么会突然立下此等之愿?!” 吕布道:“长史有所不知,布自诛了董卓,被凉州兵赶出洛阳以后,日夜浑噩,忆及天子如今处境,更为难受。一时激愤,便发了檄文!那曹操何人,当日不过是一无名之辈,却胁持天子,把握大权,而布所封所有皆是天子所与,却不能护佑天子左右,反倒要听曹操号令,看他脸色,布岂能从?!布定要击退曹操,他日迎立天子,方解怨恨!” 一时激愤?! 杨弘不信,他细细看了看吕布的脸色,却与往常并无异,倒也看不出什么来,又去看陈宫,却见陈宫老神神在在的坐着,一言不发,颇觉古怪。 他便又去看诸将的脸色,发现诸将虽然人坐在这里,心思也不知道飘哪儿去了,十分无神的样子。 杨弘也是奇了怪了,吕营之中谋臣与战将都心不在焉,竟然还敢发檄文,凭借着什么勇气?! 可杨弘也并不是轻意就妄下决断的人,当下还是有些狐疑,道:“温侯有此志,是天子之幸,是汉室之幸。袁公路虽不能助之,然,也有心与些粮草,以襄助温侯成就大事。” 吕布果然大喜,道:“袁公路果然心胸极宽,不与布计较前番之事,布已甚感激他,公路却还要支应粮草,布若有公路援助些粮草马匹,定能退曹。” 他又笑着举起杯来,道:“多谢长史前来,更谢袁公路美意,他日若接得天子。我自与天子去洛阳,届时此地,依旧还是袁公路所辖,这里倒也自在,袁公路若要称帝,与天子也两相碍不着。” 这是什么浑话?! 吕布哈哈笑道:“届时灭了曹操,布助天子回洛阳,而公路自在淮南称霸为帝,两相碍不着,今日公路之美意,布定然记着,以后两不妨碍,共赏天下,多好?!哈哈哈……” 笑的跟个制杖一样。 杨弘有些看不上眼,却去看陈宫的脸色,发现他嘴角微勾,略微讽刺。主臣二人之间也没有那种和谐的气氛。杨弘心中微微一动,不动声色的笑道:“没想到温侯有此壮志,若得成,他日为洛阳左右手,令人称羡!”洛阳早被烧为焦土,回个屁的洛阳! 吕布狂笑不已,十分轻狂神色。一时之间,又是歌舞,又是劝酒,竟是不说正事,只顾饮酒作乐。 杨弘见席上热闹,便暗暗的盯着陈宫的举动。 半晌,陈宫脸色晦暗的离了席。杨弘借故要出恭,跟了出来。 跟出来避开人,见陈宫在一假山之后对树轻叹呢,便道:“公台何故叹气?温侯有此之志,不正是公台所求?!” 陈宫脸色一黑,扭头欲走,道:“长史何故嘲我?!我为温侯谋,尔为袁术谋,既各为其主,何必说这话?!” 杨弘见他还要嘴硬,便笑道:“当日公台既有连结袁公路之心,而今难道就没了吗?!若是公台愿奔赴淮南,明公定在淮南翘首以盼!” 陈宫不言语。 杨弘见他神色,道:“当日公台为何要成就袁吕姻亲之好?!莫非真没有投效袁公路之意?!公台便是极力否认,弘也不信!” 陈宫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杨弘见他就是不说吕布不好,便心知他对吕布还有依恋,道:“奈何今日却不再主动提及连续姻亲之事了?!反倒主动撕毁了聘书?!” 陈宫不说吕布之女不好,反倒喃喃道:“既是自取灭亡,何必又拖上袁公路一行撞上死路?!” 说罢竟是自嘲一笑! 杨弘心中一动,道:“莫非温侯果真是一时激愤,才发了檄文?!” 陈宫黑着脸,丧气的不语。 杨弘道:“温侯真的疯了吗?!公台缘何不拦?!” “宫便是想拦,也得拦得住,”陈宫有点难过,道:“如今眼见温侯自寻死路,奈何却一无策谋!” “既是如此!为何不弃之而去?!”杨弘道。 陈宫不动,一副优柔的表情。 杨弘道:“弘写书与主公,主公定然欣悦而盼,与其将吕布与曹操寻死,何不如公台出面,将徐州献之袁公路,定然被重用,以公台之谋智,何惧不能用?!” 陈宫脸色一黑,甩袖便走,冷笑道:“我与你没甚话说!你竟想赚钱捅了温侯一刀,去投袁术吗?!你将我陈宫当成是什么样的小人?!哼,多说无益。” 杨弘忙拉住他,道:“温侯寻死,奈何公台还要以义相报?!公台之谋,在吕营不能用,为何不肯弃暗投明?!莫非眷恋那点子知遇之恩乎?!” 陈宫冷笑不已,道:“你少离间我与温侯!” 杨弘见他脸色冷冷,便道:“想当年温侯杀丁原投董卓,杀董卓又弃天子,这样的人,公台莫非下不了手?!” 陈宫大怒,道:“杨弘!你再不安好心,仔细回不去寿春!温侯便是再有无义之名,宫也不能如此对他!温侯可以无义,然宫不能无义。更担不起这背主之声名,你休害我!走开,有话自去席上说,休在此说!” 杨弘哪肯让他走,见有隙,还能忍得住才怪,便道:“也罢!草莽之寇才有投名状。以公台之才,去了袁营,必有用,也不必非要背主才投奔。公台既不舍背弃吕布而去,何不如弃了徐州也罢了,何苦在此自寻烦恼?!袁公路也并非要公台杀了吕布,献了徐州才纳公台于麾下。袁公路求贤若渴,若得公台,定欣喜不已,托之以重任。” 陈宫果然不走了,却也不吭气儿了。 “公台,”杨弘少不得一通劝说。 陈宫却面有不忍,道:“……你让我想一想。” “公台可千万要好好想一想,温侯与曹操相对有什么?!”杨弘道:“必败而死!” 陈宫果然颇为动容,哀恸道:“当日,是温侯一力用宫,宫便心知温侯必败,可也无法弃之而去,实在不忍!” 陈宫看着杨弘道:“吾知此大战,袁公路必不会相助温侯,不求助温侯,但求莫要助曹操。若是,杨长史能说动袁公路多多支应一二,宫他日定多助袁公路退曹,争于土地,皆献于袁公路。” 说罢,喃喃道:“温侯虽不听宫言,然而,宫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温侯寻死,哪怕陪着败死,也不会于此绝境弃之而去。” 杨弘一时轻吕布之无脑,又叹陈宫之迂忠,又惜他之才,便劝道:“公台对温侯,真是无话可说。”好的无话可说。而计不能听从,更是无话可从。 陈宫道:“宫知要说动袁公路,口唇必无用处,所以宫愿意许以土地之利。敢问长史,若是曹操杀了温侯,徐州可能落得袁公路之手?!” 杨弘心中一跳,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陈宫。 “袁公路若倾心一助温侯,只要温侯能保一性命,宫愿意献徐州城与袁公路,以献诚意,所换者,不过是保温侯一脉,以求有一席立足之地罢了……”陈宫道。 杨弘动了动唇,心动的竟说不出话来,心砰砰直跳。 陈宫心下暗想,女公子所言不错,这世间的利,唯有土地无往不利! 杨弘心中剧烈挣扎着,权衡着利弊,一时之间怔怔然的看着陈宫。 陈宫道:“曹兵来,温侯若败死,徐州只会被曹操纳入麾下,然而,若袁公路在绝境之中襄助一二,只要退了曹兵,哪怕到时两败俱伤亦好过败死,宫只要全了主臣之义,不负温侯知遇之恩,便能去了。当年,弃曹时,也未曾伤曹半分,如今弃吕,也要保全温侯的性命,方不负主臣一场,若不然,宫这一生,便违背了一生的信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87章 我爹是吕布87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杨弘心动的几乎要狂跳起来,徐州城,是徐州城啊…… 多番求之不得,如今却,却……这难道是多亏了温侯出昏招吗?! 别说袁术听到会心动,便是杨弘听到也是心动的要死了,可他,还是努力保持着理智,拼命的辩别着陈宫可有诈。 陈宫难受不已,眼中发红,道:“让宫杀吕布而去投袁术,死也不能。弃如此发昏的吕布而去,宫也不能,吕布虽无谋,然真心实意,宫念及旧情,无法弃之,实为不忍。然,以徐州实力,恐难以抵挡曹兵前来……宫近日,真是夜不能宿下……” “如今,连姻亲也不能保,唯一所求者,只是保得吕布一条命,他日若袁公路能给与一位与温侯栖身,宫愿献徐州城与袁公路,吕布虽无谋,然勇无敌,还望袁公路能用之,纳入麾下,有一立足地,宫便无所求了……”陈宫道。 吕布?!呵,若真是这种情况,必杀之。 只是,陈宫不能不要,徐州不能不要! 杨弘道:“公台所言是真?!” 陈宫闭眼叹气,眼神灰暗,道:“真心实意,何故多问?!只是劝杨长史,倘若袁公路到时趁火打劫,宫便尽己所有智,也不会让袁公路讨到便宜。公路若不能容吕布,便是不能容宫,徐州城,宫便是一把火烧了,也不交于!” 杨弘倒有点佩服他的义气了,道:“公台言重了,公台真心,弘岂会多想?!” 他正欲多说几句,以暖陈宫的心,再试探一二。却只听外面喧闹起来,有兵士进来报道:“张飞带兵杀到城南门,叫嚷要主公和女公子出去迎战!” 杨弘略吃了一惊,心中暗想这又是哪一出,去看陈宫,却见陈宫头疼的喃喃道:“……又来了!” “又来是何意?!”杨弘道。 陈宫烦不胜烦,道:“女公子与张飞有隙,这张飞早不来晚不来,所图者,不过是为了徐州和使者罢了。” 杨弘自都听在心中,却道:“既来滋事要战,何不前去一观!” 陈宫叹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只是和他一并往宴席上回走。 杨弘细细观他,发现他人品过硬,从不言及女公子不好之事,更不提及吕布之无脑。这个人,虽然对吕布不满,却从不在外人面前说他坏话,可见,他对吕布是真的忠心。人品更见一斑。 而这样的人,会诈自己吗?! 谋臣之意,不好说。 杨弘虽心动,却理智,不能现下就下判断,打算看看这形势再说。若是演的戏诈他,必然也会有诸多破绽。 还未回到宴上,却听到吕布怒极大骂的声音道:“这环眼的贼子!竟又来叫战,我吕布岂惧他不成?!”说罢便命人要戟,要去战那张飞。 陈宫面色一变,忙进去拉住吕布道:“主公不可!若是张飞有闪失,主公前番与刘备之盟便全毁了,还怎么抗曹操?失去刘备助力是小,万一他去投曹来谋我,主公必失!万不可去!” 吕布将他挥开,怒道:“什么破盟,我吕布稀罕他个屁,前番他夺我马匹,我听了公台的,未曾与他一番见识,如今,他已经叫骂到城上了,我还不战,天下人如何看我?!我吕布就没有这样窝囊的时候!” 陈宫大急,还欲再拦。 杨弘都看在眼里,心道如此匹夫之勇,真是不忍直视。 “主公!”陈宫道:“万万不可啊!” “就不能听公台的,当缩头乌龟不成?!”吕布冷笑一声道:“前番你要我杀刘备,如今又叫我忍那环眼贼?!是何道理?!公台,你之智谋,也是反反复复。”说罢竟不听往外就走。 陈宫急的脸色胀红,怒极追道:“此一时彼一时,主公不可与张飞战!激怒刘备有何用?!” 吕布竟不肯听他的,只招呼诸将一起去南城门。 诸将也不理会陈宫,只笑嘻嘻的毫无军纪道:“那张飞本就是女公子的手下败将,何必劳主公去战他?!且看末将等人出城门与他一战,取来他的首级给主公下酒……哈哈哈!” 说罢,竟呼啸一并去了。 将使者忘在后面。 杨弘见了,竟是哭笑不得,见陈宫叫马急追,便也叫人牵来马,匆匆的跟上了。 那吕布早已经没了影,两人堪堪追到城墙边,下了马上了城墙,却只见张飞正在破口大骂,他持着矛,立于马上,身后有千余人! “匹夫吕布!诈夺我徐州!且将我哥哥的徐州还回来!”张飞怒喝道:“说什么与我哥哥盟誓退曹后再还?!呵,你这无认匹夫说的话,何人能信?!” 杨弘刚上城墙,没头没尾的便是听到这么一句,入了心。 小小一个徐州城,曹操想要,刘备要抢,而主公必然也是恨不得早早纳入麾下的。 差点忘了,这徐州是吕布从刘备手上夺去的,那刘备岂能甘心!? 杨弘微眯了眯眼睛,趁此机会,倒不如破了吕刘联盟,也省得往后这刘备坏了主公的大事! 说罢便从上往城下看,细细观忖。 吕布不听则已,一听便要持戟既刻点兵下城一战张飞,当下一面要点兵,一面怒喝道:“环眼的贼!你休跑,待我点兵下去一战,叫你嘴不肯饶人!” 一面又不解气的道:“我便是夺了徐州,刘备尚没有指责,你是何人!?敢到我城下来破口大骂!岂有此理!今日我且替刘使君教训教训你这只有嘴上功夫,没有真本事的匹夫!” 说罢便立即要点了兵将下城! 陈宫苦劝不住,急的脸色都胀红了,急切的道:“将军息怒?!切莫与此莽夫计较方好!” 吕布哪肯听他的,冷笑道:“都骂到城下来了,难不成我吕布还忍他不成?!哼,若天下英雄知道,少不得都以为我吕布怕了这匹夫!你听听他骂的,左一个无义匹夫,右一个三姓家奴,我吕布还能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檄文已发,如今曹操才是重中之重,若是因此人与刘备失盟,以后谁助主公退曹?!”陈宫急的要跳脚道。 吕布哈哈大笑,道:“袁公路有使在此,怎么无人相助于布?!” 杨弘看吕布如此无脑,心中越发好笑,道:“正是如此,温侯若有袁公路相助,哪里用得上那刘备?!此贼在此城下破口大骂,若且忍他,以后谁人都能来城下叫骂,人人都能欺到头上来,温侯颜面何存?!既已在城下叫骂,何故还要忍他?!” 陈宫面有愠色,怒极骂道:“杨弘,你休激怒温侯!火上浇油,是何意?!” 杨弘倒怕坏了事,便住了口,只道:“此贼在城下,吾也是替温侯难堪受此之辱,一时没掩住口,倒是失仪了!”说罢便退守一旁,看着陈宫急赤白脸的劝阻温侯,却是怎么也劝不住。那头猛虎,如此莽直,这陈宫也是累极了。 想到,竟是有些不屑和轻蔑。这样的吕布,呵呵…… 吕布气的要即刻下城,幸得诸将拦住,与陈宫合力将他给拖了回来。 杨弘看到张辽在侧,动也不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不免惊讶,他看了看吕布,再看看张辽,莫非张辽与吕布离了心?! 他微勾嘴角,觉得眼前此景,越发的有趣了。 历来战将,也是有气节的,只恐张辽如今未必看得上吕布这番作态了。 “吕布!你下来!无义无礼之徒,是怕了吗?!下来一战!”张飞怒骂,其声如雷吼一般,道:“三姓家奴,惧天下众口,不敢战乎!下来!” 吕布的脸色越来越黑。他原先是装的,可是听张飞一直在骂,便是装的,此时也已积蓄了九分的大怒了。原本,他就不是一个能忍得住,又得沉得住气的人。 隐隐的手上的青筋直突,握戟的手握的极紧,脸色奇黑,死死的盯着城下的张飞,已有巨大的杀意。 高顺最是知吕布,上前伸手握住了吕布握戟的手腕,略微用了些力,见吕布看过来,高顺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言下之意很明显,杀张飞解气事小,然而,破吕袁联盟事大。所谓联盟,根本意不在共抗曹,而是不能给刘备以先义,以名,以及投曹的借口。况且还有袁营使臣在此…… 吕布最近长进了不少,纵然他心下怒不堪,却也知今日之局,是所有人合力所谋,他不能因为要解气而破坏了所有,坏了大事! 他死死的盯着张飞,心中却是默默的开始数着数。 一开始听着张飞怒骂,是真的忍不住要杀之后快,然后当他数到一百,重头再数的时候,张飞的骂声竟在心中渐渐远去了。 他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仿佛跳脱出了眼下,隔着空气看着自己,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以前的他,就是这样的吗?! 尽管今天有三分怒是装出来的,可是此情此景又是何等的相似。 看着声嘶力竭,拼命阻拦的陈宫,看着默守一旁,有点难堪的张辽,一副有此主公有辱的样子,还有高顺,默守在侧,想要拦阻他的担忧。何其相似…… 他,吕布,以前的确是不可事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88章 我爹是吕布88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布莫名开始反省。这是一种从里到外,上了一种心境的感觉。 奇妙的要命! 如娴儿所说,怒,的确是大忌讳!但为将者,若只顾一时之怒,战将与谋臣离心。 不顾大局,拖累众人,身死是事,害人事大啊。 大丈夫当有大担当,他不该毁了众人的心血,况且他身后还肩挑着整个徐州城。他不能顾前不顾后。 吕布竟在此有了心境的顿悟和微妙提升。 他还是想杀张飞,这厮破嘴,实在可恨!然而,却不能这样杀之。以后战场上,有的是机会。 人这一生,有爱有憎,有偏爱有偏见,然,最难的始终都是认清自己,直面自己的缺陷更难。 当吕布真正的悟到这种心境,以一种局外的角度去自省自身的时候,他竟然有一种顿悟的感觉。 曹豹,王楷,还有府衙诸人皆上了城墙来了,观看张飞骂城。 而许汜也因为听到张飞来攻南门更是一惊,忙忙的也上了城墙。 此事若处置不好,马上就会有一场爆乱大战。甚至能与刘备撕破脸皮,甚或之与小沛攻伐,然后所有的布局全毁于一旦! 许汜一想到陈登那厮,只恐听到此事不知道有多兴灾乐祸,忙抹了把汗凑到吕布身前去,又见吕布握着戟在忍着怒火,道:“主公!忍一时之辱,舒一时之恶气,只看自己选,主公!忍一时之辱,韩信成就万世美名,而舒一时恶气,而成就江湖之义,这只是匹夫之勇啊,主公,还望明鉴!且忍他一时又有何妨?!” 那边王楷也道:“朝信胯下尚可受辱,主公之勇,何输韩信?!不如放开肚量,且忍他一时又有何妨?!” 吕布回过神来,冷冷瞪着他们二人,道:“你们说的好听!你们士人倒从不忍耐,还如此相轻,倒叫我来忍!” 许汜与王楷对视一眼,脸色都不忍直视。 底下张飞看到曹豹,大怒道:“曹豹你下来一战!当日鞭你一顿,你便与吕布合谋夺了我哥哥的徐州,今日我且鞭你一死!以解当日之恨!” 曹豹本就有点怕张飞,如今他这一叫,脸色都骇白了,便只站着不动,佯做镇定。 “偌大一个徐州,无人敢战吗?!”张飞呵呵冷笑,道:“怪道只叫一个女公子战飞,原来这徐州城的男儿都不顶用,你们若是不敢战,且叫吕娴下来,今日飞定不饶她!” 城上诸人脸色都不太好,成廉等人都已是大怒,见吕布耐不住,道:“这厮太嚣张,主公且不必亲自下去,杀鸡焉用牛刀,大材何需用到此等人身上?!且叫我等去与他迎战便好!” 陈宫也道:“不错,主公若战张飞,倒叫世人笑温侯吕布大材小用。” 吕布沉吟一声,道:“也好,叫他们下去一战。别丢我的脸!” 成廉等诸将应了,道:“是,主公且可在城上一观!” 说罢便火急的点齐了兵马开了南城门下去了。 张飞一见诸将都下来了,一时冷笑道:“吕布,你不敢下来,却只叫这些无名之辈前来应付我?!高顺呢,张辽呢?!下来一战!” 高顺沉着眼眸,冷冷的盯着张飞,却稳重如山,只守在吕布身侧。 而张辽却扭开了头。 杨弘对这些都看在眼里。 张飞大笑道:“张文远,想你亦是不输飞之悍将,却屈就于这吕姓匹夫之下?!有何脸面面对天下人?!也不为天下人笑!” 张辽低下了头,面有羞赧,不能答,讪讪良久! 杨弘嘴角微勾出一抹笑意来,以吕布这等的心术,只恐底下战将都不服。 以张辽的胆色与本事,若无仁义施之,他岂能附心?如今,他已以事吕布为耻,他日若得徐州,这张辽必定能收之麾下。 想罢便又眼馋的看向高顺,发觉他却候在吕布身侧,忠心耿耿的模样。 这个人,却真对吕布忠心。可惜了,以后杀之,甚为可惜大才。 成廉,魏续,宋宪三人摆开阵势,将张飞围在中间。 “徐州无人敢战乎?!吕布怯战,吕娴不敢战,哈,只用尔等无名之辈与飞战!可笑至极,且看飞几个回合,取你们首级当下酒菜!”张飞拍马举矛便来刺。 三人合力摆开阵势,举着兵刃,齐力去架张飞的矛,不愧是张飞,二人合力,才堪堪将他的矛给架退,张飞力勇,震的三人虎口发麻。 当下三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魏续与成廉防守张飞,而宋宪则寻隙破他下盘,意欲寻隙去刺他马或下盘,但他并未妄动,一面寻着时机,一面乱他的心,冷笑道:“吾等是无名小卒不错,然你张飞也不过是个匹夫罢了!我等主公与女公子是何人?!岂会与你对战?!我等三人战你,倒算看得起你了!” 宋宪的声音很小,不足以让城上的人听到,然而他却得意的刺激张飞道:“手下败将,早败于女公子手之人,也敢叫嚣让女公子战你?哼,你有何脸面?!拼着你脸大吗?!我看你就是个脸皮厚的,非得穿上女装让天下人笑,你才能闭上你的臭嘴!” 张飞大怒,挑退魏续与成廉,举矛转马便来刺宋宪,宋宪便躲他,后魏续与成廉忙拍马急追,一时三人缠斗不休,绕在一起,如同乱麻。 曹性怕三人有失,急到高顺身侧来,道:“高将军!” 未尽之意,高顺岂能不知?! 今日,张飞不能死,而底下三员将领也不能死。否则,这个局的牌就完了。以往所作功力,全毁于一旦。 张飞死了,吕刘完蛋,还要打一仗,刘备必反咬吕布。 若是三人有失,吕布颜面尽失,大战未至,而先损兵折将,不祥之兆! 所以此战,要控制在一个局面以内! 高顺颔首,道:“去取我的弓来!” 曹性忙亲自去了,取了弓箭递到高顺手上,高顺拉满弓,搭上箭,直指着城下,以备不测! 高顺极度专注,头也不回的道:“主公,区区张飞,三人勉力可为战,纵有失,亦有顺为远应,必不有失!何劳主公亲自下场?主公且看着便是!必败走张飞,叫他颜面尽失!” 吕布听了,点了点头。 曹性心下颇有些紧张,就怕有什么意外,他故作轻松的道:“若事事劳主公,要末将等作甚!冲锋陷阵等事,交由末将等便可,这张飞,也不过如此,无须主公亲自下场!” 吕布听了,也是自负一笑,道:“说的也是!布何惧他?不过是气他胡乱说嘴罢了!若有朝一日能将他斩于马下,定要割了这厮的嘴巴,叫他下辈子当个哑巴,省得再如此咶噪。这个环眼的贼子,瞧他瞪起人来,招子比铜铃还大!哼。” 曹豹见底下三人战住了张飞,略松了一口气,凑近上前来道:“主公,徐州一事,张飞恨豹,还劳主公以后护佑一二。徐州若到他手中,这厮必杀吾。” “放心,有布在,丈人不必骇怕!”吕布道:“迟早一天,我为丈人报仇。” 曹豹笑了笑,心下已然有了依靠。 他轻轻的扫了一眼站在一旁一直看着的杨弘,不语。 曹豹并不傻,见到此景,也能猜出个什么来。 袁术在,偏张飞带兵来攻。 所有的巧合,有些根本就不算巧合。 这张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张飞此时已然赫然大怒,见宋宪一提女装之事,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便缠着宋宪不放,矛矛都要往宋宪心窝里刺。 宋宪倏然一惊,原以为必败伤于张飞,成廉却与他配合无间,拿大刀横横一削。 铿的一声,张飞马微退二步。 宋宪见此机遇难得,拿着股剑狠狠的往张飞下盘刺去,“长舌匹夫!且受我一死!” 张飞急躲不得,只用矛堪堪的的躲了一回,然而顾此失彼,顾了上盘,下盘险些被宋宪给刺到,然而还是挂了彩,见了血,更兼之马腹被扎到,一时发起狂来,倒不受他控制,张飞一惊之下,忙勒住马缰,狼狈不已的才堪堪稳住了马,然而马受了惊,却还是带着他回到了自己阵营之中,张飞跳将下来,将它狠狠按住,后面副将忙将自己的马再与了张飞…… 他只恐张飞有失,刘使君必怒,一时急道:“张将军,不若先退,他们人多势众,恐不能敌!” 张飞哪里肯,骑上了马也不理会,径自又去寻宋宪了,只死死缠着他,“三人击我,呵,即便胜之也不武!无名小卒,歪缠偷袭算什么本事?!” 宋宪冷笑,道:“君忘之当年虎牢关三英战吕布乎?!也好意思说我们三人!哼,只准你们三兄弟战我主公,却不准我等无名三人战你张飞,用女公子的话说,你这个人,就是双标,你哥哥不管做什么都是好的,我们主公做什么都是错的不成?!” 宋宪一面抵挡,一面大骂张飞,冷声道:“那刘备不过是个只会哭的匹夫,假仁假义,你倒将他捧手里,你捧便捧,何苦踩我等主公?!张飞,你也是个混帐!赢不了女公子,倒来骂城,呵,狗杀才,且看我等怎么败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89章 我爹是吕布89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看宋宪一副不耻的脸色,再加上他轻蔑十足的表情,张飞大怒,俨然一副要刺死他才肯干休的架势。 宋宪忍不住低声骂,然而,他体力不支,如今被张飞死咬不放,哪里还能耐得住,喘气如牛,曝汗如雨,竟是惊出一身冷汗,这张飞的战斗力的确是极强。 宋宪一个不留神,险些被他刺中护身镜,以他兵器的重量,完全能刺穿护心镜将他刺穿。他看着张飞眼中的狠劲,心下却是不愤冷笑,明明是女公子手下败将,明明三英战吕布也未曾赢,如今倒双标起来,只准他骂吕布,不准别人骂刘备,真是可笑至极。 张飞显然是被激怒了,一副不搞死宋宪不罢休的架势,他真怒要杀人的时候,凶煞如血眼,眼眶几欲裂,咬着牙,却一言不发,只拼命的要刺穿宋宪。 三个人终究还不是张飞的对手,张飞动真怒,来真格的时候,三个人明显吃力了,虽然配合无间,然而力有不逮,体力与力气与张飞终究不是一个等级的,一时之间手发麻,竟然力气和速度根不上脑子了。 人的力气一旦迟钝,纵然脑子反应过来,速度也会放缓,这在说时迟那时快的战场之上是致命的。 “无名小卒,看死!”张飞大喝一声,往宋宪的脖颈之上狠狠的刺去。 宋宪出了一头的汗,此时已无法言语了,舌头都钝了,只觉血液汨汨的在血管里窜动,那是一种临死之前的恐惧,还有清晰的仿佛慢动作的事情,那种感觉,仿佛在离世之前的觉悟一般,此时他连用兵器抵挡也有些无力。 魏续与成廉为之大惊,阻挡不及,脸色也微微白了。 身而为将,死是宿命,然而,若是死在此处,身死是小,毁去所有谋算事大,所有的一切人的努力,全白费,这让他们惊惧骇怕! 而城墙上曹性也已是瞪大了眼眸,急的手掌狠狠的拍在城墙上,此时欲下马去援,已是来不及! 便是连吕布也心知,倘若有失,他与刘备必要翻脸。攻临城下,受死大辱,便是再有谋略,亦不能忍。 眼看所有筹算,既将有变,忽听一声破空之声,噌的一声,缓解了城上城下人的焦虑。 锵! 正着张飞持矛的手臂侧位撞击到矛上,发生尖锐的铁器碰撞的声音,此时仿佛放缓,十分尖锐悦耳,然而传到宋宪耳中却觉颇为感怀,险些一命呜呼,他立即退开,将马退离张飞三丈远,心犹惊魂未定! 张飞力气很大,便是一箭而来,也一力阻之,虽虎口发麻,手微抖,却也没有被射下兵器。 “张飞!欺我徐州无人乎!?”高顺眼神冷冷,又搭起一箭,怒道:“一箭为警告,你若再敢在城下放肆!吾定二箭取尔性命,再夺小沛,你死事小,只恐刘使君与关将军伤心,若鸡蛋碰石头,他们二人未必能讨得了好!我徐州城,有吾与主公合力死战刘使君与关将军若何?!还请恢复些理智,莫要再死缠,否则双方都后果承受不起!” 张飞本是大恨,一听此言,汗已然滑下额头,思及来意,陡然忆起他并非是为杀人将事情弄糟而来,都怪这个宋宪非要激怒他,自寻死路,差点将事情迫到无可挽回之余地中去! 然他犹自嘴硬,道:“高顺,你休以为我小沛非你敌手!” 高顺冷静至极,却道出客观事实,道:“你与刘使君,关将军义结桃园,你若死在此处,不必我徐州发兵击小沛,他们二人也必会领兵来围徐州,吾与主公只需守株待兔便能结果了他们二人,你若死,便是结下死仇,你以为,我徐州会放过刘使君与关将军生机,以成后患?!” 张飞一听已是骇然,心中惊疑不定! “你无礼背盟在前,我徐州攻杀刘使君与关将军在后,便是天下人亦不敢说主公有失义之处,而张将军只恃自己之气恼,而毁刘使君之雄心宏图,此可谓义乎?!”高顺冷冷道。 张飞哑声不能言,静立当场,竟一言不能发。是啊,自己若死在此处,便是结了死仇,大哥与二哥来攻,吕布与高顺便是不惜一切代价,也不会留后患成死仇。 这分明是,这分明是……等着他犯错一般! 汗,沿着额上一径而下。他甚至觉得,这是吕娴的诡计。 别说张飞了,便是杨弘此时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若是刘备死,小沛归结徐州,吕布还壮大了实力,怎么也不吃亏…… 杨弘忌惮的看了一眼高顺。此人于此之中还能冷静分析出局势之优劣。却能忍着一时之气,而顾及盟约。哪怕眼前有利,他也愿意不惜被张飞欺到城下,也要顾及大事,这样的人在吕布身侧,难怪吕布一直不败。 这个高顺,好生了得! 气氛僵持住了,城下十分凝滞,张飞似有不甘,不说话,也不退兵。 显然是咽不下那口气。 陈宫立了旗,宋宪,成廉与魏续三人死死的盯了一眼张飞,咬着牙深恨不已,却还是道:“走,先回城!” 以后还有再讨教的机会! 实力不济,以后还要加紧多备实力。 这张飞,他们记住了。 城门大开,三人带着兵马火速的进了南城门! 城门却未再阖上,似乎在等着张飞到底是进是退。 然而此时的张飞看着那城门,仿佛看到的是一张巨大的可吞噬一切的虎口。 张飞并不是真的没有脑子,更不是那种完全不顾后果的人。 他虽恨吕布恨的不得了,然而,却也知道时机不对,便一定要承担不能承受的后果。 哪怕城门开着,他也不能真的不顾一切冲进去。 哪怕徐州城像个诱饵,他是如此强烈的希望能将徐州再夺回来。他也不能将刘备陷于险境。 张飞恨恨的咬着牙,死死的盯着吕布,今日之事,便是他退了兵,恐也无法善了,怨恨已更积深,他日此地,袁术,刘备,吕布,只能活一个。 张飞没有进城门,只是也不甘心撤退,盯着城上不甘心的道:“吕娴呢?!叫他出来一战!” 他不理会高顺,却死缠吕娴。他没忘了来的初衷,咬牙道:“上次输于她之手,是我大意,而今,且叫她出来一战,我必不会再输!” 高顺微沉了眼,这张飞,非咬着吕娴不放,就是为了让袁术重视吕娴。呵,岂能如他的意?! 而吕布不听则已,一听已是狂怒,忽而长臂一捞将弓箭从高顺手上抢掠而来,搭上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城下射去,道:“匹夫!还敢一战再战!你且休走,待我披挂下城与你一战!今日叫你变成死人,看你还敢与我女纠缠!就是你这匹夫,毁了我儿的名声!” “徐州府何人不知温侯府女公子是个夜叉,有个屁名声!”张飞早有防备,躲过箭去。然吕布臂力过人,那箭蹭的擦过张飞的手,划出一道血痕,直入地三尺,只留尾羽在外。 张飞手微吃痛,微出汗,他虽知道吕布未下死手,然而他躲也不及,险些真被吕布将持矛之手射个对穿。 吕布作势要下城,一副吃人的面相。 高顺见他这下是真的动了怒,唯恐再叫他忍下去,吕布反会更怒,吕布能忍到现在,估计已经到极限了,便忙道:“将军,顺且去寻人唤刘备来领张飞回去,将军何必与此莽人计较!便是有怒,也该朝着刘备发才是!张飞莽行,主公何不质问刘备,叫刘备吃了亏,弯了腰,岂不比打杀张飞一通更痛快?!” 吕布一听,还真的停住了脚,道:“说的也是,打骂张飞一通,我不解气!然,若是叫刘备吃亏,十倍于打张飞出气!且速去寻刘备来领这环眼的坏贼回去!” 杨弘虽也不欲张飞真的给了由头让吕布师出有名去攻小沛,然而看高顺三言两言竟真劝住了吕布,便疑惑的问陈宫道:“温侯不听尔言,奈何听高将军?!” 陈宫无奈不已,面色落寞而无奈,道:“高将军,是女公子叔父。自与宫不同。” 杨弘愕然,道:“任人唯亲?!吕布如此偏爱其女,又是非不分,不知忠奸,不听公台之言,公台还能忠乎?!” 陈宫紧抿嘴唇,十分复杂的表情,却一言不发。 杨弘此时已然信了三分,见张辽也是一副靠边站的郁郁不得志的样子,看着吕布的背影,忽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听高顺的话,然而,吕布依旧还是那个吕布,并没什么长进。 杨弘心中不以为然,然而此时却对温侯女公子上了些心。 这出于直觉,更出于理智的分析。自来徐州,到处都是吕娴的事,是是非非,杨弘若不弄个究竟,他也不放心! 吕布与高顺刚立定,只见城下有两骑前来,刘备满头是汗,急的要命,以为张飞真的要与吕布大战,恐坏大事,忙急吼吼的道:“温侯手下留人!” “……”吕布听的嘴角一抽,叫他手下留人,弄的好像张飞马上就死了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张飞真的半死不残了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90章 我爹是吕布90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布以前是悟不出话里的机锋的,然而现在他却摸索出一点味道来,刘备这样喊,仿佛他吕布理亏一般,难道不是张飞先来挑事的吗?!这是想要他吃闷亏还要背锅?! 吕布真是又气又笑又无语,冷冷的盯着城下的刘备,恨不得一把将他捏过来捞住,然后团一团,拧成毛巾状,再狠狠摔打一顿!估计还不能解气! 做也是他,说也是他!哭还是他,委屈也是他! 他娘的! 吕布真能气成河豚样。 所以哪怕刘备越来越近了,吕布眼神冷漠,下巴高昂,十分不屑的看着他们越来越近。 如果刚刚还有三分佯装的话,现下这个表情,却有九分是真情实意。 刘备看不上他吕布,他吕奉先还瞧不上这大耳贼呢?! 陈宫一见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好歹忍了忍,低下了头,这表情落在杨弘眼里,就觉得陈宫对吕布是失望到极端的,才至于此等表情。 这误会大了! 然陈宫却乐见其成! 刘备与关羽好歹赶上了,见到张飞,又是气又是急又是汗,竟然又哭道:“三弟,你来此行鲁莽之事,若有失,叫我与云长如何是好?!届时我三人有一失,怎能苟活?!” 张飞一时惭愧,也自知理亏,默默的低下了头,不吭声了,看刘备哭了,也有点难受,替刘备委屈,想他兄长是汉室宗亲,却委屈蜇伏于小沛,实在可怜。一时又是惭愧,又是自责自己丢了徐州,羞愤欲死的表情,也红了眼眶。 不过刘备这话,落在城上诸将耳中就不那么好听了。这话什么意思?只要张飞死在这了,他们便要踏平徐州?!这样隐形的威胁,便是诸将也难以平息心中之怒! 然而诸将心中再不愤,嘴角再撇,也挡不住城下三人抱头痛哭的兄弟情。 那个样子,真是叫人看不上,辣眼睛! 宋宪很直白,直接翻了个白眼。 待他们哭够了,刘备才带着关羽进了徐州城,却叫张飞带着千余兵马直接回去了。 这分明就表示,张飞有错,然而刘备担,却不叫张飞来低头认错了。 吕布心思通达许多,悟了这一层,心中也是冷笑不已。 吕布向来就是一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的,如今更是直白的很,见刘备慌忙下马便来拜了认错,先声制人道:“想来张飞也甚是有福,能认如此异姓兄长,有了闪失,也有兄长担,可惜布无福,倒没有这样的兄弟来替我担责!” 刘备听了如梗在喉,到嘴边的话也硬生生的半咽了回去,却少不得低首道:“奉先息怒!三弟莽直,还望看在盟誓之份上,不与他一般计较!便是奉先心中有怒,备愿担着,当日桃园三结义时,拜了天地为异姓兄弟,不求同日生,只求同日死,吾三弟闯下大祸,备不敢请奉先轻饶,然,备愿一力担之!还请奉先饶过我三弟!” 吕布转着眸,冷冷的看着刘备,面无表情。心中冷冷一笑,与这大耳贼谈什么把酒言欢,勿念旧怨,这是不可能的。 这个虚伪的大耳贼。倒会担个高高的架子,将吕布给架上去,饶也不甘,不饶又落了无有胸襟的匹夫之名。 吕布心中真是有一团火气,一时之间,竟是皮笑肉不笑,道:“张飞前番抢马,我饶他一回,不计较,之前与我女敌手,我又没要他低头,如今更是兵临城下了,难道刘使君还要我饶他一回不成?!便是布再有担当,也没有这般的时候!受这窝囊气!” 刘备与关羽是真的拼死拼活的赶来的,就怕张飞坏了事,将事情做绝了,无有转寰,如今,虽然转寰了,然而听吕布这样说,刘备便是头皮发麻,吕布势大,他除了低首,又能如何?! 刘备叹道:“是吾三弟失礼在前,还请奉先责罚,只是要打杀,冲着备来吧……” 你是汉室宗亲,谁敢打你?!吕布心中冷冷一笑,却见关羽忍无可忍,怒目而视,道:“温侯此言差矣,我三弟失礼,然女公子不亦失礼乎?!若非三弟被女公子戏弄,吾三弟也不至忍无可忍,来此挑衅!” 吕布心中大怒,冷笑道:“难道张飞趁吾不在草庐去寻我女报仇,亦为礼乎?!他待如何?!想袭杀我女不成?!他被戏弄,也是活该!那张飞面虽粗莽,心细如针,竟与一女儿计较,是他自己有问题,倒怨我女?!关云长!你休替他讲话!” 关羽本就红面,此时更怒,待要争辩,却被刘备按住,道:“二弟不可再无礼,原三弟就已失礼,二弟再不可如此了……” 关羽忍了下来,然后死死盯着吕布,接连冷笑三声。 刘备道:“此,的确是吾三弟有错,并非三弟心胸小,而是女公子本事,三弟上次输于她手,一直耿耿于怀,那日实在气不过,这才去寻女公子再一战高下,他绝无偷袭之心,还请奉先明了!” 陈宫见刘备又往吕娴身上扯,心中戒备更深,忙上前道:“主公!想必只是一时误会,不如各退一方,以大事为重,切莫因一时意气之争,而伤了和气,破了盟誓方好。都是为汉室出力之人,何须如此失和?!主公不若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日后待有机会,叫张飞与主公喝一碗解怨酒,张飞赔罪,主公亦不追究,如何?!” 吕布不吱声。 杨弘见气氛僵滞,忙上前打圆场笑道:“一时误会,不若便罢了,奉先与弘一个薄面,既是刘使君已替三弟赔了罪,不若就此作罢了,可好?!” 吕布看见他,才反应过来似的,道:“为那莽夫,倒误了我招待使者,怠慢至此!” 慌的刘备忙道:“备必与杨长史致歉!” 杨弘巴不得一声想探探刘备的口实,问问吕娴的说法,便笑道:“既来,也是缘份,使君不若与我一同回宴上,待时,叫刘使君与温侯饮上一杯,赔罪如何?!大敌当前,千万莫伤和气才好,都是英雄,不若一笑泯恩仇。何必盯着一点私人小怨不放呢……” 吕布盯了一眼杨弘,这个人,有点意思。说这话,如吕娴所说,有点所谓的道德绑架的意思。不要求别人大度,只要求别人大度,达成他的目的。 他不是也看不上刘备的吗?!此时为了试探一点什么,倒是来做和事佬了。 吕布不奈烦看他们,脾气上来,也是遮掩不住的,只是冷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就往回了。也不说行,或不行。 杨弘恐刘备下不来台,忙拉住他笑道:“奉先就是这脾气,使君还请多多致歉方好,你那三弟,毕竟先惹出来的事……” 刘备自然不可能露出不满神色,反而惭愧的道:“吾三弟的确是吾教导无方,待回去,备定斥责罚他。今日差点酿成大错,还怠慢了长史,备心中甚惶恐……” 杨弘此时半点轻蔑也没有,反而有一种与刘备十分亲热的感觉。 宋宪等几人实在懒得看刘备和杨弘这表情,便退后了几步停了下来。 “我去寻女公子了,那张飞跑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去寻麻烦,”宋宪道:“不耐烦看这刘备作戏。” “我等亦去,同去便是。”成廉道。 魏续,曹性也跟上。 张辽看了看前方,笑道:“你们武艺不精,以后更需努力,以后于战场上对敌,只恐折在那张飞手上,以后他自当更尽十分力。切勿侥幸。” 三人郑重点首。今天的张飞半真半假的,只怕才尽了七分力罢了。 想着便越发的佩服吕娴,她小小身躯,却击败张飞,可见真的继承了温侯的实力。 张辽还得回去继续呢,便追上刘备等人,看前面各异的表情,倒觉今日也颇为有趣。 吕布进步很大啊,今天哪怕怒了七分,也生生的忍住了。 很棒! 杨弘密视的看了几眼,发现高顺伴在吕布身侧,身形不离,陈宫身为第一谋臣,却退离三射之地,早听闻陈宫与高顺不和,想来只怕现如今更不和,张辽更有趣,闷不吭声的,也不上前,竟然走的比刘备还身后的身后…… 这徐州,当真是有意思。 刘备道:“奉先,三弟对女公子多有不敬,不若请女公子来,备当面向女公子赔罪!” 张辽心中一哂,翻了个白眼。 刘备这话却中杨弘下怀,笑道:“既有误会,趁今日宴解开方好!” 吕布一肚子气愤,一听这两个不怀好意,道:“吾女并非那等没有肚量之人,一人做事一人担,张飞犯的错,以后自有张飞去结果,大男人的宴席,让吾女来作甚?!” 他眼睛吊在上面,一脸高昂,十分欠揍的表情,倒与他的性格印了个十成十的相似。 陈宫深深的觉得,此时的吕布怕是本性毕露,根本已无需再佯装了,他压住笑,道:“宴上多为男子,女公子来甚为不便。张飞之事,且再另寻时机解决便是,只是口舌之争,想也不必提起放在心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91章 我爹是吕布91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刘备特别无语,现在倒拿男女大防说事了,女公子混在男人堆里的时候,怎么不提?现在不让她出来,就拿这个说事。那吕娴最是狂悖之人,男人堆里,脂粉堆里,何处去不得?! 刘备知这杨弘怕也是落了徐州等人的套,然袁术阵营中人一向自负,对吕布又有客观印象,如今他若多说,只恐杨弘不但不信,反而猜忌他刘备不怀好意,一时又急又无奈! 刘备虽再有意让杨弘见见吕娴,却知道若再提,只怕吕布真的要怒了,便只好道:“女公子不来,甚为可惜。公台所言也不错,备自让三弟另寻时机向女公子赔罪!” 一面转首对杨弘道:“长史既来徐州,一定要见见这位女公子,此可谓女中豪杰,脂粉中的英雄,武力胜于三弟,而智比管子之才。当世之英才也!” “……”听的吕布,陈宫,高顺和张辽都皱眉。 杨弘心下好笑,不是很信,只是看刘备与吕布的机锋,实在是有趣极了。这刘备,真是见缝插针,巴不得袁公路与吕奉先打个你死我活,说的话都成这般了…… 杨弘又哪知刘备心里的焦虑?反正他只是应和一笑,少不得不是很真心的夸了一番吕布有女如虎,很是不错…… 刘备见他不入心,心中更是无奈。 待以后袁术吃了那吕娴的亏,就知道那头小虎有多厉害。 如今倒好,躲着不出草庐,无奈刘备真的没办法将她逼出草庐。她现如今要藏拙,刘备还能怎么样?! 且说宋宪等四人一并去了草庐,见到臧霸还在,便是笑了笑,拜见了吕娴,便眉飞色舞的说了城下之事。 吕娴听闻吕布竟真的忍住了,倒一时诧异不已,然后是惊喜,她爹终究是有长进,没让她失望。 吕娴对宋宪道:“今日受了惊,但也知道了张飞的实力,以后更需努力。我吕营中人,无妨输得起,然,却不可轻敌。在战场之上,保全性命亦是重要的,留有青山在,我父自可恃尔等再战。” 宋宪见她关怀,心中感动,与四人共拱手道:“是,吾等谨遵命,小将军!” 以后自当更刻苦练武! 四人亦坐了下来,只是稍次的位席,并不敢越矩,一时草庐堂上坐的满满当当,挤挤攘攘的。 曹性笑道:“女公子有所不知,后开了城门未关,那张飞却不敢进城,高将军言及若张飞敢进城,必死!他一死,关刘必至,届时,这二人绝不会生存,结下死仇,必死一方,否则,不能善了。结果那张飞,竟然生生的不敢进城,我观他并非惧死,而是怕到了不可挽回之地。” “今天高顺将军和主公真的帅极了。”成廉笑道:“那两箭差点把张飞的手臂射个对穿!若动真格,只怕那张飞手臂已不在身了。” 臧霸听了,一开始诧异吕布真能忍,又听了这话这才恍然大悟。 “那张飞并非无脑之人,战场之上,忍一时之气倒无妨,战线之中,有时候退守,保存实力更为重要,只一味往前冲,却失了全局而败,得不偿失!”吕娴笑道。 四人拱手钦佩道:“是,吾等受教了!” “前可制胜杀敌,退则保存实力,皆为上将之风!”吕娴笑道:“今日,你们都很好!” 四人欣喜不已,他们虽然讨厌张飞,然而今日却也知道那张飞的确是个能屈能伸之人,是个有脑子的,他们也学到了不少。 臧霸一直未曾多言,只是看着吕娴不说话。 算到这个地步,这女公子的心计真是…… 他忍不住道:“既有机会,为何不动?!” 吕娴笑道:“只因无有全胜的把握。拿下小沛不重要,重要的是积怨已深,若是刘关张三人不能全死,便不能动,走脱任何一人,都后患无穷,因此,能不动便不动。这个结果,是所有人都希望的,这样才好。毕竟对曹才是重中之重。只是,若是张飞真的要找死,吾也有另一手准备。” 臧霸直直的看着她,道:“原来如此,今日霸也受教了!” 他起了身,道:“四位将军已至,霸也该回开阳了。今日,霸忽的明白,女公子为何不现在动徐州内政。原来也是为着这个……倒是霸才疏学浅,眼界也只有战事之事上,却不知女公子心中有成竹。” 他拱了手,跳下席,上了马,很快消失在夕阳之中。 魏续道:“他特来此,是为了护小将军吗?!” “应是。”曹性道:“臧霸亦是真英雄。只是既已心服,还不如且驻守在徐州府呢。何必早来晚去开阳。” 吕娴却只是笑而不语。 无论臧霸会不会臣服于吕布,如今吕娴可以确信的是,他不可能再有逆反之心。 她将实情与谋算诉之于口,便是交付了信任,以臧霸的品性,纵然不臣服,也不会叛。 这就足够了。天下豪杰何其多也,各有其志,若要天下,便不能太贪心,连这异志也不能容。 四人很高兴,虽然这郊外什么都没有,然而天地旷野,星芒布满天空,鸟语花香,青草莺莺,他们就是很高兴,到晚间做饭时,干脆在草庐边上拾了柴搭了个火堆,一面烤火烤肉,一面说起战场中事,笑笑闹闹,好不热闹。 与清静的草庐之中倒增添了几分喧哗。 陈登远远瞧着,眼中晦暗不明,心下却有几分寂寥。白天臧霸一直在,隐隐的有护佑之心,而晚上四将在此,撑着春寒,却不冒犯,只守在草庐外,毫无抱怨之心,隐隐的有心服之态,俯首之状。 这份情境,陈登伤怀,眼睁睁的看着吕娴将这徐州府治的心服口服,上下一心,眼睁睁的看着她将那头虎治的会了思考,变得忍心韧性…… 而他陈登,却茫然于天地之间,竟不知身在何处,所固偏见,又有何异?! “元龙在外发傻作甚?!”吕娴看到他,假装没有看清他沉闷的脸色,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陈登这样的神色呢,以往的他傲慢,桀骜极了,如今这鹰却稳了下来,虽然眼神还是极冷,却倏忽挫败之态收了爪子,倒是稀罕。 吕娴生出几分戏谑之心,笑道:“你的心上人在徐州城呢,要不要也去凑凑热闹?!” 陈登怒目而视,一秒破功,恢复以往情状,死死瞪着她。 “哧,噗……”四将大笑,可不太会遮掩,一听这话,便笑道:“末将等竟不知陈大人的心上人是何人?!” “刘备啊,”吕娴笑道:“一个在城里,一个在城外,隔着天河似的,却不聚首,叫人兴叹!” “哈哈哈……”四将大笑,笑的夸张极了,一时东倒西歪,不能抑制一般的发神经。他们发现了,女公子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人,怪不得能将张飞气成那样,现如今这陈登也好不到哪儿去,差点变了脸色。 他脸色沉沉,甩袖便走。孰料吕娴却跳了下来,拉住了他,笑道:“开个玩笑,元龙何故如此发躁!” 陈登险些没被气死,不说她伤人,却说他躁的慌,呵,他冷漠道:“登倒是想去会刘使君,也要看女公子有没有这等的胸襟气量!” 吕娴笑嘻嘻的皮厚实的很,也不怕被他讽刺挖苦,只笑道:“田野看似清闲,实则事多,哪里能离得了元龙!” 说罢不由分说,将他扯进了草庐,到了席子上坐定了。 陈登被她按在席上,还能听到外面四将笑的前仰后合,毫不掩饰,抖如筛糠的笑声,脸色真的黑的不行,他瞪视着吕娴,看着这女公子没脸没皮的样子,真是气伤,却又没脑没头的被她塞进手中一杯茶来,他一时握住,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只能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赔罪之茶,何苦不喝?!”吕娴笑道,“怕我下毒?!” 陈登懒得理她,将茶一饮而尽,茶杯重重一放,也不怕她看自己脸色会发怒。 其实他与她,都明白彼此的心思,陈登在吕娴面前,真的不想掩饰了。 “今日之事,名臣,谋士,诸将,尽显风流,可惜少了元龙,倘元龙亦在,今日之会,更精彩,必著于史书,名传青史,可惜了……”吕娴笑道:“元龙何苦不参与呢?!” 他倒是想,但她敢让他去吗?!若不能被她所用,只恐他这一辈子都得在此种地了。 陈登紧抿嘴唇,忽而直视着她,尖锐的眸中异彩分明,道:“女公子好谋算,可是欲诈袁术乎?!” 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这陈家果不愧是徐州世族。 吕娴不否认,道:“可惜,若论诈术,无人可及元龙,倘元龙出手,那杨弘哪里是元龙的对手?!只是陈家与袁氏一族齐名,虽势不同,恐元龙低不下这个头。” 说的好听,还不是怕他暗中挑拨,暗助刘备。 陈登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酸酸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是遗憾。 倘他参与……是何等的逸事。长袖善舞,高谈论阔,当不输任何名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92章 我爹是吕布92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女公子好本事,如今挑的袁术深恨登坏了姻亲大事,便是登有机会出手,也会被袁术所仇杀,”陈登道冷冷道。这可是断了后路了,这么怕他真的出手助刘备吗?! 吕娴轻笑,道:“没有法子,总不能让我父背黑锅,少不得要委屈元龙了。况且,当日破姻亲之好,本亦是乃父之谋。” 陈登真是气的没脾气了,便不语。 吕娴道:“刘使君想必已经被激的急躁不已,元龙可由此事看出一二端倪,那刘备,真的是仁义之人?!看他上窜下跳,急不可耐的要挑拨杨弘,我都觉得他真是能低得下头,可惜他身边没有能真正得用的谋臣,替他谋划,以至于如今亲自赤膊上阵,丑态频显……” 陈登脸上火辣辣的,道:“刘使君仁义,何苦这样说他……” 依旧还是嘴硬啊,行,我不说还不行吗?吕娴便是一笑,道:“公台谋略过人,可诈术,我还真没有把握,不过这虽非他所擅长,然袁术向来自负,也许这末流拙计,袁术还深信,也未可定。若有意外收获,倒是惊喜了……” 陈登拧眉,说实话,看到吕营中人如此上下一心,从未有过的团结一致,今天真的很让他吃惊,而且最重要的是,吕布竟然真的能忍得住。 今天没有吕娴盯着,他竟然没有下场活撕了张飞。以吕布那种性子,受这等闲气,也是忍他所不能忍了。这样的吕布,无疑对陈登来说是陌生的。这份陌生尤其让陈登茫然,更可怕的是,让他现在所坚持的与所对抗的,仿佛都模糊了。 他却不肯认输,低下头看着茶杯。 吕娴看他有些迟疑之心,但还没有动摇根本,倒也不急了。 不肯承认刘备除了仁义之名外,与争霸的各诸侯没什么区别。 要承认自己其实高看了人,屈服了自己所对抗的,是需要时间的。 陈登傲气,尚还能有些迟疑之心,然而他父陈珪却知道时移事易,吕布已不是当初的吕布,如今已不可图了。 陈府养了许多坐上宾,陈珪也有许多心腹,陈珪少不得叹一声,道:“天下英雄,谁能笑到最后,便是老朽也不可知了……” 这是变相的承认,现在的吕布前途未知,已有一争之力。 宾客道:“今日,陈府与袁术结怨,倘袁术他日征得徐州,必不能容府上。这是釜底抽薪之计,这女公子好生厉害,便是我等知她所谋,助不助刘备,惧不惧袁术,都已经……就怕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助了刘备,借了袁术的势,图了吕布,袁术亦不可能再放过陈家。 陈珪也是叹息,如今他们陈府早在吕营中靠边站了,少不得叹一声陈宫之谋,道:“台台这是断了我陈府的后路。” 他断了袁吕姻亲之好,存有异心,袁术岂能容他?!这是想将他们绑也要绑在吕营中了。 要么就臣服于吕营,要么就老死废死不得用于田间。 便是陈珪也是丧气的很,道:“釜底抽薪,如今吕布之势已不可挡,若是我儿此时低头,亦好。” “然元龙必不肯心服,”宾客道:“比起吕布,终究还是刘备仁义些。” 陈珪却摇了摇头,不肯说话了。说实话,今天刘备三人的表现,着实让他有些失望。 此时的温侯府已是灯火通明,座上宾客把酒言欢,刘备擅会伏低做小,加之张飞无礼在前,刘备自然奉了酒再三向吕布赔了罪,吕布虽喝了,难免有些爱搭不理之嫌。 对这大耳贼,吕布不知道为什么,比对袁术之使还要不耐。 看刘备无可挑剔的外表之下,藏着一颗祸心。而今日结下如此大怨,刘备尚不露于脸上,这样的人,未免令吕布防范若斯。 被吕娴耳提面命久了,吕布如今也会看人表里,细究思索之外的东西了。 吕布冷冷的看着杨弘与刘备你来我往,一个想探,一个想近,恨不得将坐席拉到一起说话的样子,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 早前袁刘二人还在战场上你死我活,如今却……正如吕娴所说,都是人才。前一刻你死我活,后一路把酒言欢,真假虚实,莫名其妙! 想到吕娴,吕布便不耐宴席了,俯首问高顺道:“娴儿那里可有人守?!” “曹性等人已往,必无忧,主公安心。”高顺道。 吕布放了心,撇嘴小声道:“与这两个伪君子周旋,还不如陪我儿去草庐住呢。” 陈宫唯恐他真的丢下宴席跑了,忙瞪了他一眼。吕布正襟危坐,不吱声了。 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等宴席散了,吕布将刘备与关羽送至城门外,刘备道:“奉先大度能容,备不胜感激,三弟之事,备一定给个交代,必罚他认错。” 吕布皮笑肉不笑的虚虚应了一声。 刘备又对杨弘道:“长史,改日定要往小沛,备定好好招待,另温侯府女公子,长史定要见一见,温侯有此女,不输男儿。” 杨弘笑着应了,拱手道:“定去。” 刘备这才与关羽上马走了。 吕布早已耐不太住,按捺着郁闷将杨弘送至馆驿,这才气冲冲的回温侯府去了,在书房里生闷气。 陈宫,高顺和张辽却带着笑跟进来的,笑道:“主公生气了?!” “与他们这两个虚与委蛇,实在叫我好生气愤,”吕布道:“这两个凑到一起,热情又虚伪的不得了,真是越看越厌。” 陈宫笑道:“今日主公表现极好,我料那杨弘应是信了……” 吕布思忖了思忖,道:“他真的信了?!” 张辽亦笑道:“我料应是信了。只是公台少不得还得再作一场戏。刘备最擅哭,不若公台也学上一学……” “……”陈宫哭笑不得,“也罢,做戏做全套,宫自认诈人之术功夫不到家,少不得要另辟奚径了。” 吕布听张辽密议一通,也是频频点首,那大脑袋一点一点的特别有趣,而脸上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道:“极好,极好……” 张辽笑道:“要诈到杨弘深信,不易,高将军啊,你虽不凌人,然少不得也表现出一番排挤公台之态来,不必太明显,符合性格才好,若不然,反露破绽,杨弘必然生疑。” 高顺道:“可。” 张辽哭笑不得的道:“高将军还是惜字如金啊。” 高顺抿抿唇,不语。 主臣四人议定了,吕布道:“刘备十几番提起我儿,想来那杨弘不见我儿,怕是不会罢休,更不会轻易离去。” “无妨,”陈宫道:“杨弘便知女公子强悍又如何?便是最终缠着见到了,回去说与袁术,袁术肯信?!他向来轻慢于人,更何况是女子了,反倒会说杨弘夸大其辞,必与他初衷背道而驰。” 吕布想一想也是,便安了些心,道:“那这几日,少不得要再演上一演了……” 三人都笑应了。 吕布坐不太住,道:“要不我今日且接我儿回府住?她久在城外,我实不放心,尤其是那张飞太可恨,就怕他狗急跳墙,去袭我儿。” “不可!”陈宫道:“若杨弘知女公子在府上,明日将女公子堵在门上不能出,非要求见,拒之无礼。” 吕布一想,便道:“那便罢了。” 高顺道:“已派军士暗中保护,便是张飞来,也不会有闪失,主公放心!” 吕布算一算草庐与城中也不远,若是真有事,自己骑赤兔去也只是片刻功夫,倒也来得及,便点了点头。 一时三人都出府归家,吕布从书房中出来,先去了貂婵屋中,貂婵见他来,忙说了些府中之事,以及在外招募女子做衣坊的事。 吕布本意是想亲亲抱抱举高高的,自是想温存一番,然而,看着貂婵面容姣容的脸上,却是喜色的谈着工作,一时特别无语。 他听了听,发表了几句意见,便悻悻出来又去了严氏屋中,而貂婵却完全没有挽留,一副醉心于工作,只顾写工作笔记的样子,吕布郁闷的不行。 严氏也是,见他来,先问了问吕娴的安全,得知无恙,然后松了口气,又说了说貂婵让她出面主持衣坊事务之事,絮絮叨叨的,啰里啰嗦的,弄的吕布更加无语,一点子的兴味都没了…… 妻妾都成了工作狂,怎么破!? 吕布听了满耳朵,讪讪的回到书房,而严氏却是半点没有分心看出来他的郁闷。 吕布抱着戟,对着十三州的地图兴叹,明明有娇妻美妾,然而,他却只能抱着戟与地图在书房独卧,一时郁闷的不行。难免哀叹一番吕娴把他身边所有人都变成了工作狂,连他娇妻美妾也不放过,如今他却成了最闲的人,而晚上空虚寂寞冷,却只能抱着画戟与地图睡觉了。 嘤嘤嘤,吾冷,苦矣…… 辗转反侧之际,心道:也罢,妻妾尚知努力一心,他吕布,也不能只思享受,而忘却大志! 越王勾践尚卧薪尝胆,一血前耻终灭吴。 他吕布也差不着哪儿去! 思罢,一身热血凝固,虎眸直视着地图,深入于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93章 我爹是吕布93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第二日一早起来练了一身武艺,见家中肃然有治,吕布便知府上极好,不必担忧,便放了心。 天还未明,他便欲往草庐一趟。严氏出来道:“将军,妾身也去。” “如今城中风云诡谲,还未安定,你且在家,也好叫娴儿莫担心。”吕布道。 严氏只好道:“将军若去,且带着娴儿的衣物去,那孩子向来对衣食不细致,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外照顾自己,春寒料峭,晚上怕是会倒春寒冷着呢,妾身放了两件貂虎皮的裘衣,晚上披上一披,也能御寒……”竟啰嗦了一堆。 吕布自然一一应下,也不嫌烦,都带上了。 貂婵也拿了一个包袱过来,道:“将军,贱妾也去一趟,制了几件便衣,另还有事要与女公子知禀,” 貂婵对严氏福了福,笑道:“先前女公子叮嘱过几桩事,如今已成,妾身去禀知女公子知,去去便回。” 严氏连连点头,道:“你去吧,叫娴儿好好照应自己,郊外苦寒,让她别轻省自身,多吃点好的……” 说罢还让厨下拿了几条肉带上了,那个孩子,不在自己身边,严氏是真的怕她照应不了自己。 貂婵都带上了,跟着吕布出来,吕布骑马,貂婵坐马车,趁着天未明,匆匆的带着露水往草庐去了。 且说刘备与关羽夜间回了小沛,见到张飞,三人便是一阵悲伤,张飞道:“兄长,是我无用,不光无功,反为兄长惹祸,此番更连累兄长。我知与吕布父女积怨已深,不该这般再躁急坏事,可飞被吕娴如此戏弄多次,实在不甘,心中恼恨,恨不得一死了之,然而,若不报夺徐州之仇以及羞辱之耻,又怎么能逃避赴死,只是深觉对不住兄长,暗自悔恨!” “翼德,你虽冲动,然备又怎能怪你,实怪那吕娴太过狡诈,徐州又能人颇多,我等势弱,终究不可强力阻挡,”刘备道:“我们兄弟三人说过,只求同日死,翼德莫不可再言自尽之言,若是翼德有死,我与云长当如何?!” 张飞悲伤不已,三人少不得一时又感叹感动一番,相互安抚一二。 张飞怕刘备为难,眼下之事,的确需要低头,才能将现在的这僵局缓解一二,当即咬牙道:“只要以后能报仇图吕布,我便是低一回头又如何,我自与去吕娴道歉便是……” 关羽本怪张飞太过冲动,然而现下看他这狼狈的样子,倒不忍心了,道:“我陪三弟去,料那女公子也不敢斩尽杀绝。” 刘备道:“已结死仇,往后,少不得龙争虎斗,此地,非吕必刘。” 三人暗恨一番,打起精神,准备薄礼,准备向吕娴低头道歉解僵局。 刘备不到绝境是不甘心走的,除非此地不可图,如今还有一图之力,他便不可能走离。 既然要留要争,自然能见时行事。 吕布一到草庐,心倏忽安定下来,也不知何时开始,只要看到吕娴,他的心就能稳沉下来,十分踏实。 貂婵也下了车马,笑吟吟的到吕娴身边去了。 “爹,”吕娴笑道:“来的好早。” 吕布高兴,笑道:“送貂婵来。” “将军!”曹性等人也都起了身,笑着抱拳。 吕布道:“昨夜劳你们守护我儿,且速回城去休息吧。” 四人抱拳,又与吕娴告辞,便上马回城。 “昨日爹表现极好,”吕娴夸道。 吕布这样的性格,也要时不时的夸上一夸,不然总是打压他的本性,必会反弹过甚。多顺毛捋,纵然偶尔跳起要嘶吼一番,到底是能顺服人意。 吕布果然高兴,得意道:“那是当然,我儿费心言传身教,我自都听进去了。” 貂婵忍俊不禁,这番对话,若是在别的家族里是不可能发生的。只有吕布这样的,不严守那些上下长幼尊卑的人,才会这样服自己的女儿。若是旁人,不拿出父之尊严弹压吕娴便算不错了。 貂婵深深的觉得,吕布真的很好,尽管他的名声差劲的不行,尽管天下人都笑他,尽管他以往所行之事上不了台面,为人所耻,也尽管他所许之诺践行的极少,可是貂婵还是深陷于吕布。 吕布身上有一股真实的魅力。 吕布见有农人来,便道:“你们自去说话,我且去田间看看。”说罢便行远了。 貂婵看着吕布的背影,看他见那些偻佝之农人毫无凌人架势,心下略有些高兴,吕布一旦放低姿态,其实他并不是那种只会凌人之上的人,一旦他认同的,他是能低得下头,弯得了腰的人。 正发愣,一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回首便看到吕娴戏谑的眼,道:“回神,看直眼了,我爹就这么好看?!” 貂婵脸已胀红,娇嗔她一眼,忙收回了目。 吕娴笑嘻嘻的,道:“貂婵对我爹,是真情,对我,可就……我伤心了……” 虽说着,脸上却并无半分的伤心之色,反倒有几分戏谑之貌。 就是这副嬉皮笑脸的不正经神色,险些没能把张飞气死。 貂婵也知她这心性,道:“女公子只顾拿我打趣。将军是我夫君,我自倾心。” 吕娴笑道:“那我呢?!” 貂婵秋波微转,正色认真道:“将军于我是男女之爱,而女公子于我却是成全之爱,爱重于我,信重于我,貂婵心里引女公子为知己,一生有一知己之人,已别无所求。”让她不只身为女子而活着,也让她不止为一个男人的妾这样的标签而活着。 吕娴见她说的认真,也微有些感动,道:“没想到在貂婵心里,我这般重要。” 说罢便是一乐,道:“也对。自古以来,女子一旦嫁人,便成为了某某的妻,某某的母亲,在家也只是某某的女儿,从来不会成为她自己,貂婵找到自我了吗?!” 貂婵点首,对她感激信任一笑。 吕娴笑道:“如此感激于我,我竟有些自恋了,想我吕娴,也是奇人。” 貂婵见她自夸,噗哧一笑,道:“女公子,往后真的不嫁人了吗?!如此女公子名声如同夜叉,我只恐以讹传讹,会越来越夸张。” 吕娴知道她担心自己,笑道:“我是博爱之人,若嫁一男子,岂不是全天下人的损失!” 貂婵听了哭笑不得,便心知她是真的没有此念了,便也不再提,只笑道:“亦好,这世间的活法,不止一种。若能如女公子般潇洒而活,与名士畅谈,叫张飞那样的悍将吃亏,叫天下英雄不敢小觑,不亦快哉!” 吕娴知道她心中也有一番豪情,与她一笑。 貂婵说及正事,道:“已组建人手,如今已培训一批人,女公子若有任务,可速下达。” 速度还挺快,吕娴道:“正好有一事,我要你挑一个仔细人去办。” 说罢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却是彩色的图纸。貂婵一看,微微缩了缩瞳孔,手微紧,道:“这,这……这……” 想她也是长在司徒府上,什么天下珍宝没见过,什么奇书宝藉没听过,然而触及此图,还是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彩色的纸张本就是罕物,而上面的图却是解剖图,将人的身体内脏,骨骼,经筋标的一清二楚,然而字,她却从未未曾见过,一时惊为天书…… “将此物去交由华佗,将他赚来徐州府。旁的无须多说,只告诉他,欲知天下奇医,只管来徐州温侯府,可观一书全本。”吕娴笑眯眯的,腹黑的不得了。 华佗?!那个医者…… 是了,便是她非医者,看到此纸张,都已经转不开眼睛,想华佗本是名医,若看到这张纸,岂能不心动,不心痒欲观全本?! 此等奇书,这可是奇书啊…… 貂婵郑重的接了过来,用丝帕包好,郑重道:“是,定不会有闪失!” 华佗本来就是个大胆的医者,是能刮骨疗毒,又敢敲开曹操的头来医病的人,就不信他看到这解剖图能不心动?! 貂婵也想到这其中的机窍,笑道:“女公子真是会攻心。” “没办法,谁叫我爹是吕布呢,他现在这个名声,便是带着大礼亲自去请,人家也未必会心动。”吕娴道:“若不放些饵,没有人会上钩。” “女公子不怕人赚来了,得了书又跑了。”貂婵笑道。 “不怕,来了他就不会再想走了。”他舍得走才怪。 貂婵郑重道:“女公子放心,貂婵会仔细挑人去办成此事。并给他准备府宅,好让他安置家眷。家眷一并跟来了,以后也好在徐州府扎根。” 她将东西收好,正色道:“女公子行的是阳谋,而见不得光的阴私之事交与我。这些阴谋,不能见人的勾当,女公子切勿沾手。女公子是做大事的人,不要与这些沾上。” 无论哪一个刺奸处,都是永远不能见光的,无论他们的功绩有多大,在暗处做了多少努力,获了多少情报,他们都无法被公开封赏,永远默默无名。刺探情报,包括刺杀等,都属这些。 阳谋正道,阴谋偏道,如光与影,如影随形,若成大事,这些阴私刺探都少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94章 我爹是吕布94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貂婵愿意做无名功臣,将所有光芒加于吕娴身上。她配得上这样的光芒,有朝一日,在天之下,受万世敬仰。 吕娴愣了一下,见她献出真心臣服之意,道:“貂婵想出其中关窍了?!” 貂婵点点头。 吕娴也不笑了,正色道:“此举责任十分重大,而且不能受功而赏,若要落于旁人之手,我无法信重,只有你,我信任你与高叔父。” 孙策被刺杀而死,一直是个谜,而吕娴绝不愿意让吕布成为第二个可能被死士刺杀而死的人。 徐州府必须要有这样的部门。以前的刺奸处是在张弘手上的,可他却临阵背叛了吕布,这几乎是致命的。 “我知其中轻重,自在暗处辅佐高顺将军,获取情报,护佑主公与女公子,刺探敌方军情,影,无所不至!”貂婵拱手道。 吕娴去扶住她的手,道:“想好了?!有功不能受赏,永远只能在暗处,有过反惹猜忌,甚至有一日大业成功,不需要你们了,甚至会被灭口而死,而你与高叔父走太近,甚至可能招来有心人的诋毁,名声也会毁掉,这些,你都不怕吗!?” 貂婵一双美目看着她,道:“女公子尚不惧自污,而貂婵又有何惧?!贱妾不怕,更信重女公子必保贱妾!” “好。”吕娴笑道:“你果然与平常女子不同,刺奸处交到你手上,最合适不过,我知你永远不会背叛我父,高叔父亦是。而我吕娴发誓,只要我活一日,不敢力担说保你安危,但愿立下重誓,共生死,共存亡,永不负心!” 貂婵道:“如此诺,貂婵已安心,一生所求,非为功赏。” 吕娴道:“倘我以后有失,刺奸处在你手上,你当护佑我父成就大业。若功业成,而有人加害,陷于权力漩涡,有此利刃在手,你与高叔父足以自保!貂婵,时移事易,倘一日事成,切莫自毁,若真的不能容于世,容于光,容于功业社稷,可遁走而去,保全他们,保全高叔父,保全你自己……” 貂婵是真正的怔住了。她以为自己只是一把刀,然而,女公子却告诉她,交给她的,却一把双刃剑,可助主公成就大业,也可用来保护自己。 貂婵便是再铁心的人,此时竟也红了眼眶,说不出话来。 “女公子……”她讷讷道:“有女公子这句话,贱妾便是身死,也不悔!” 吕娴将她扶了起来,笑道:“貂婵为间者祖师爷,培养出来的人,定都是收集情报的高手,虽见不得光,然,便是后世也无人可与貂婵相比。吾将暗影交于你手了。” 貂婵郑重的点点头,真正到这时刻,语言是苍白的。唯有心言,才可表达一二。 “都说士为知己者死,然,我不要你和高顺死,我不是燕太子丹,你们也不是荆轲,我在,我们在,我若亡,你们定要自保,若实在在权力中无法保全,隐遁去既可,”吕娴道:“你与高叔父皆心细,又十分信重我父,因为这分爱重与理智克制冷静,我将我父后背托付于你们。” 貂婵红了眼眶,郑重道:“是。” 吕娴与她相视一笑,又道:“另,我还有一书,可与荀彧,你且安排人,放到荀彧府中书案上既可。” 貂婵自是应了,将纸条接了过来。 她知道吕娴心中有城府,她只管听便可。以她之谋,定能以奏大功。 貂婵看着外面吕布的背影,她的夫君,也是她的主公,可不能败啊,这么多人爱着你,信任着你,依靠着你,也保护着你…… 生死存亡,共为一体。 貂婵与她恳谈一番,又细细交托了诸事,又将严氏带来的肉食及衣物拿了出来,嘱咐她好好保重身体,这才上了马车,先回城了。 吕娴送马车离开,走到田间对吕布道:“爹,你与赤兔说一声,看我能不能骑一骑它。” 吕布道:“这个容易!” 他打了个唿哨,赤兔本在田边吃草,两耳一竖,欢快的火速的飞奔过来,快如闪电,吕娴看了都眼馋的厉害。 吕布扶她上马,笑道:“吾儿小心,别叫它伤了你。” “无妨,它既知我是爹的女儿,自有分寸,”吕娴看赤兔老实,见有吕布在,倒也没掀蹄子,便依着吕布牵着马走,对吕布道:“我父可知,昨日为何要隐忍不发?!明明可以有机会,师出有名夺下小沛,却一忍再忍?!” “为了联盟抗曹?!”吕布道。 “不止是为此,”吕娴道:“夺小沛事小,杀刘关张三人事大,若不能全杀,便不要妄动,没有万全的把握,千万不要轻易动刘备。” 吕布恍然大悟,怔然看着吕娴。 吕娴眸中却展现一番杀机,道:“事情不做则已,做就要做绝,否则必为其所害!未有好时机时,千万要忍!” 吕布如醍醐灌顶,道:“为父明白了。昨日如有所悟。往常看人行事,仿佛隔了一层雾,昨日却仿佛雾散了些,心中如明镜一般。对刘备,为父知他这种人,看似不动声色,实则早早暗恨于心,若他也有这样的机会,必也不会放过为父。” 孺子可教也。 吕娴道:“刘备必要破之于战场之上,方可杀也。两军对阵杀敌,世人无可指摘。若他在父之下,父亲加害之,寒天下人心,不可如此。” 吕布眸中有锐芒,道:“这个我知!以后会有这个机会的。” “父亲可知何谓使者?!”吕娴见吕布听得进去,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便笑道:“周王室分封诸侯,当时的诸侯都是一家,使臣为礼,相互走礼,相当于走亲戚。后来诸侯强势,分有大小,而周王室渐渐式微,这出使的事就更有趣了。” “诸侯有喜有丧,使臣至,或有宴礼,或有丧礼,而使者可以在这些礼上观君主的品行,虽不能确认七分,但一个人的言行,至少可以品出三分的未来。”吕娴道。 吕布道:“杨弘在宴席上观察着为父,是在料定我的份量?!” “不错,这是他的目的。听其言,观其行,可以基本确定一个人的格局,而父亲昨日做的极好,我很高兴!”吕娴道。 吕布听了有些动容,得知昨日吕娴必担心自己,一时停下脚步看着她的眼睛。 阳光升起,晨曦很美,印在父女二人的身上,像有红光。 吕娴坐在马上,而吕布却肃然在下,定定的看着她。她何止是他之女,更为他师,为知己,为友,通达于内,敏锐于外,十足信任。 “我真的很高兴,”吕娴对着吕布笑,道:“父亲知道克制自己的脾气,保护自己的志向,善于藏拙,在没有足够的实力确定做成一件事前,不要曝野心于外,极好。” 吕布被夸了,很是高兴。这几乎是吕娴第一次这样夸他呢。吕布又得意又高兴,甚至有些手舞足蹈起来。 看他孩子气一般,吕娴也很高兴,与其说她将吕布当成是父亲,不如说是朋友,还有敬仰的真正的友人。 “对刘备要耐心,对杨弘,还是要再继续演一演戏,不管他们信不信。耐心是一个猎人的最重要的素养。等待时机,一击必中!”吕娴道:“他日淮南,小沛,皆为我父所有,甚至于天下都是,而他们只是阶段性目标之一。而我父绝不会止步于此,甘心只锯此一隅。”此是起点,并非终点。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吕布道:“我知,娴儿放心,我定耐心,绝不会焦躁。” 吕娴看着吕布,他信服自己,尽管自己是他的女儿,他完全可以拿出父亲的威严,让自己听他的,可以独断专行,可是,吕布很好,只要有道理,他是能听得进去的。 抓住了他的软肋,让他可一时听进去。然而,知道了好处,他才能始终。 吕布再磨练些心性,他日与曹大战,就具备最基本的心理素养了。 “袁术势大,须缓图之,而刘备雄心在握,但未等到风起,对他更不可焦躁。”吕娴缓缓笑道:“父亲知道晋厉公的故事吗?!” 吕布竖起耳朵,听她说话。 吕娴向来说事,都会用他能听懂的最浅显的语言,所以他不愁她会掉书袋。 “晋厉公攻三卻,杀了三卿,却留了两人不忍再杀,说一天杀死三卿,他不忍心再杀人,最后还恢复了栾书和中行偃大夫的职位,”吕娴笑道:“你猜最后结果如何?!” 吕布突然毛骨悚然,他从来没有细读过史书,如今听吕娴这样轻描淡写的一说,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被两卿杀了?!” 吕布其实心很软的,吕娴少不得一再叮嘱或吓唬,让他知道刘备与曹操一样是狠角色,一旦抓住时机,必会反噬,绝不会错过任何机会。他得像正视曹操如恶龙一样的心态去同样正视刘备。 刘备还与曹操不同,刘备一直被压制,更没有机会,没有机会的人,绝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他珍视每一个能灭敌,壮大自己的机会。 而吕布,还未认知到他真正的可怕! 而他必须认知到这一点!必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95章 我爹是吕布95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嗯。”吕娴道:“刘备三兄弟也一样,心不在你,怨已结深,若不能全杀尽,便不能妄动。斩草一定要除根。否则必被反噬。政治很残酷,不忍之心,不能用在这种时候,会有巨大代价的。当然,治乱也一样。父亲,仁心,当对于民,而相对应的残酷手段,心狠手辣,你也须得会。该狠辣时就狠,该仁慈时才能仁慈。” 吕布低头思索,如果昨日他杀了张飞,万一没能杀掉刘备和关羽…… 这么一想,汗已经下来了。 刘备眼下虽不足惧,然,若他去投曹操…… “缓缓图之,一击必要中。”吕布喃喃,虎眸突然灼起,直视吕娴道:“我儿可是想要治乱徐州府?!” 吕娴倒有点惊讶他的悟性了,知道举一反三了,不错。她便点点头。 “时机未至?!”吕布了然道。 “嗯,”吕娴道:“眼下一切布局,以退曹为重。治乱不能确定把握时,便不能轻易改动,连风声也不能透,父亲要切记,眼下对徐州各方势力,当以安抚为重!你须得要征服了这里的民心,才能动这里的根基。待他日退曹后,图袁,吞刘,治乱一方,内外一心,囤积实力,北伐中原,天下可图。” 吕布道:“我儿为我所虑,我都记住了。” 吕娴欣慰不已,见他都听进去了,道:“让赤兔走一圈,父亲就先回城吧。” 吕布应了,牵着她迎着晨曦缓缓在田野间走了一圈。 陈登远远的看见这父女,默然良久,不消片刻功夫,那臧霸竟又来了,他微微讽刺的笑了笑,才移开了目光。 臧霸见了吕布,只拱手拜见,然后也不走,守在吕娴身侧。 吕布虽觉奇怪,但也没猜疑,看天色不早,骑着赤兔回城。 回首看到吕娴,默默的对自己道:吕布再不可无义!不要辜负了爱重之人。 他之娇女,拦在他身前,为他遮风挡雨,而他本应是个顶天立地的父亲,该是他拦于大风浪之前,为他保驾护航才对…… 刘备,杨弘想见娴儿,若是他吕布连这个也拦不住,就不配做一个父亲。 他看着吕娴立于田野之前,那志气昂扬的样子,有女尚且如此,他自绝不会让她失望。 总得做出个样子来,让吕娴对他刮目相看。 臧霸也在看着吕布的背影,吕布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待吕布看不清背影了,他才转首看着吕娴,她一直带着笑,像个无害的花。笑的时候不动声色,动则必要成事,不留余地。这哪里是什么娇花,分明是会吃人的霸王花。 这样的人,还有吕布,这对古怪的父女,像谜一样。 “宣高,你瞧,花开了……”吕娴指着野边的小草小花道。这些非为名种,然而寥落四处,风一吹,迎风扑而来的花香,很动人。 田野极清静,昭示此地太平。春风迎面吹来,五谷生根发芽,耕牛在田间走动,吏农们护着它这头珍贵的生产力。 这里生活的节奏很慢,也很美。 “总有一天,这样的生活,只是稀疏平常,这股风,吹满九州,春暖花开,百姓丰衣足食,那时候,天下就真的太平了……”吕娴道。 臧霸听了怔然。 对于十室九空,白骨露于野的乱世,许下这样一个太平之志,何其奢侈,又何其的令人向往。 杨弘出了馆驿,已有心腹报知他吕布一早就出了城去,而陈宫在温侯府外久守不能进,一直被拦在外面,面有忧愤之色,但并没有不满之辞。 杨弘心中微动,急趋而至,却见温侯府上侍人多番推辞,而陈宫却怎么也不能进,杨弘问身边人道:“可打听了是怎么回事?!” 身后小官吏道:“温侯府上爱妾掌事,夫人不管中馈,而其爱妾与女公子十分亲密,高顺将军可随意出入温侯府,然而陈宫却不能,每多受气……” “女公子不喜陈宫?!”杨弘皱眉道。 小官吏道:“卑下再去打听一二。”说罢便自行离去了。 杨弘却未急着上前与陈宫说话,只见他久不能入府,终是耐性耗尽,摇了摇头,叹着气,十分沉重的拖着步子慢慢的盲目似没有目标的往集市走去了。 杨弘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 他忆起以往的情报,好像确实如此,陈宫不得用,所言语之事,吕布多不听,只是没料到他不得志至此,还要受府上爱妾的气,连府门也进不去。同为士人,哪怕敌对,杨弘也难免有几分同情之心。 这也太惨了…… 远远的坠着,见陈宫进了一间酒肆,寻了个僻静角落,要了酒闷头喝了几口,也不快,只是慢慢酌饮,无声的捂着眼睛,在那里发呆。 不会哭了吧…… 杨弘叹了一声,看了良久,小吏回来了,道:“听闻女公子悍勇,而高顺极忠厚,不多言,很得女公子欢心,却不喜陈宫,前番恨他劝吕布送女联姻一事,与陈宫极为不睦。如今女公子在田间草庐,陈登陪同,而陈宫,不被吕布父女所喜,这是徐州城众所周知之事……” 杨弘挥退他下去,便慢吞吞的往陈宫身边走去,坐到了他的对面,见他眼眶红着,道:“若郁气难解,弘陪公台饮。” 陈宫红着眼眶。 后世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现代人也多视男子落泪为弱者,然而在这个时代,落泪,反而是英雄气短的一种表现,并非为弱。甚至有时候落泪落的及时,是一种政治素养。 比如君王死了,诸侯死了,大臣死了,举行祭礼的时候,你不哭,你就是有罪。甚至会因为不遵祭礼而被杀头的。 这个时代,要哭就哭,要落泪就有泪,是一种最基本的政治素养。 魏晋风流,男人戴花,擦粉,以及国外是男人发明的高跟鞋……其初始时,并不都是一种女气的表现。与要泪有泪相同。会哭是一种本事。而古代,不会哭,有时候,反而是一种灾祸。有多少因为在祭礼上哭不出来被治大不敬之罪的,因而因此为名被政治对手干掉的不知道有多少…… 刘备哭,士人将士感动,而此时陈宫哭,杨弘替他委屈。 “公台何至于此?!”杨弘激他道:“温侯不识你贤,反避你不用,你何必还要忠心若此?!” 他见陈宫不答,只顾红眼并不理会,便又激道:“难道便要屈枉士气,生不若死吗?!” “都说士可杀不可辱,想公台当年弃曹,也是有风骨之人,万万没想到,奉先如此待你,你还奉以忠义,他既不听,你又何必全义?!”杨弘道。 “你休再说。”陈宫摆手,意欲让他别再多说的意思,道:“温侯可不听我言,然宫却不能对主无有忠义,这是宫对自身的要求,你休再多言了,宫虽自认不敢以屈原自比,然也不能枉作小人。” “迂腐!”杨弘见他有此志,却已经信了三五分,他看着陈宫,信乎辩别着可信度,而那心却渐渐往着信他受屈而偏移。 想陈宫当年弃曹操去时,并未杀曹,这样的人,如今又怎么肯背吕?! 如此一想,倒是深深的佩服着陈宫是个真君子了。 若是陈登说要献城降袁,也许诈术可成,因他本就不喜吕,他出手,便是不作戏,杨弘也先信七分,而陈宫,倘若也主动说要献城,反惹疑心。 若此,反而让杨弘欲罢不能,心中痒乎,有徐州之地钓着,又兼之看陈宫似有不得志之嫌,心中三五分的相信,已是极高的了…… “公台运气不好,”杨弘叹着,一副知心好友畅谈状,也自饮了一杯酒,道:“若遇明主,何其难也,若遇知己,更何其难也。公台前番遇曹,今次又是吕布,皆被辱没。也许公台之主,并非在这二人身上,而是在袁呢?!” 陈宫不语,表情落寞,心中却想冷笑,袁术?! 杨弘道:“袁氏大族,天命所归!” 大言不惭!陈宫心中万分不屑,袁氏一族就凭着四世三公之名,恨不得全天下的诸侯都听他们的,虽势大,野心太大,贪心太大,又多与人结怨,终究难以持久。 陈宫道:“宫自认运气不好,然,千里马遇伯乐本是极稀罕之事,宫也不怨天意,比起这世间诸多的才人士子,宫已经算是运气好的了,虽然温侯多不听我言,然,终是仁君,不及曹操残忍,宫已知足。” 杨弘见他还维护吕布,如此恋旧主,一面喜一面忧,怕他临时反悔会有变,一面喜则是他不是那种奸邪之人,是有几分可信的。 陈宫道:“倘若袁公路肯收留,宫自带家眷,去寿春养老,从此为一城中小官,足已,宫本就是县令出身,以后不敢再妄求什么名达于天下,辅佐周王之心了……” 陈宫频频摇头,失意至极的模样,却还是坚持道:“只是,不能无义而走,总得……总得全了君臣之义,安顿好温侯之后,才能无有割舍,温侯对宫也算礼遇……”说罢又落泪了,道:“望长史恳与袁公路谈,若满足于宫如此愿望,哪怕宫以自身性命换取主公一条生路,受死也是甘愿!不负温侯与宫主臣一场!” 杨弘心叹息,这陈宫也是倒霉催的,而且忒迂腐了些。如此不得志,竟不深恨,可见品行心性是真的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96章 我爹是吕布96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杨弘道:“公台何必小看袁公路之胸怀,若有那日,当共容公台与温侯。温侯如此勇武,必为袁公路所大用,公台何必忧心?!” 哄谁呢?! 陈宫想到吕布那威猛之虎,落谁手里都不能再被容了。 “如此,便是不为小吏,退于村野,也是甘愿的。”陈宫又闷头喝了一大碗酒,苦笑道:“借酒浇愁愁更愁,曹操一来,徐州无存乎,可惜了这暂时太平安宁的百姓,以他之残酷怨恨,必要屠城,宫……罪责大了,无有面目面对世人……” “公台勿忧,吾回寿春,必让袁公路保存徐州,以活百姓黎庶。”杨弘道。 “若此,则袁公路仁义四海,而宫也不至于惭愧欲死……” …… 两人在酒肆之中引心而谈,而吕娴却在草庐中感怀一笑,道:“自来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呐……” 吕布一片真心,世人多轻视于他无谋。 而诡诈之术,多为套路,然,却获一切名利和成功。 有时候,真心,却要用诡诈之术来维护的。 吕娴知道,终有一日,天下人都会知道,吕布这样的主公有多难得了。虽易怒,虽好骂人,然,从不是那些虚诈之人可比。什么刘备,曹操,孙策,孙权…… 政治有套路,她与陈宫愿意做这份套路,以让天下有朝一日能见到真正的仁主。让吕布不至于折在争霸途中。 臧霸没听懂她之意有所指。正考虑要不要追问何故发叹息,却见刘关张三人三骑已经来了。 臧霸一凛,下意识的要去握兵器。 “为礼而来,何故执锐?!”吕娴笑道。 臧霸这才松了手,只是却紧紧的候在她身侧。 吕娴心道这三兄弟来的还挺快,小沛离徐州也不算近,但他们几乎常来,若非心悬于此,怎么会不嫌劳疲奔苦?! 刘备上前,臧霸拱手道:“刘使君!” “宣高竟在此?!”刘备假意不知,惊喜道:“今日却是恰巧。” 不巧,他还与张飞打过一架呢,若不是天天在此,怎么会刚好打起来?! 这刘备,也真是个表情高手。 臧霸不得不答,道:“温侯有此檄文,琅琊自与徐州共进退,唇亡齿寒,因而霸近日来的勤了些。” “原是如此。”刘备心下却知,臧霸微有臣服女公子之心,心便沉了沉,不住的往下坠。 不管他心里是何想法,却还是要拱手对吕娴的,拜道:“女公子,备三弟鲁莽,多有冒犯,还请女公子海涵,他因生怨愤不甘之心,故才若此,又被比作女子,一时怒意上头,才至带兵去徐州城下,若非奉先包容,只恐已身首异处,今已知错,还望女公子千万莫要恼了他。” 吕娴哪能要他拜自己,忙下来扶住他道:“刘皇叔言重了,此事本是因娴而起,娴也要担责任的,不怪翼德,还望皇叔切莫太责怪翼德了。” 刘备道:“女公子竟如此大义,备都无有面目见女公子……” 吕娴见他真心实意的很,笑道:“娴是小辈,小辈犯了错,怎么能让长者来赔罪的道理?!还望皇叔念在娴贪玩年幼的份上,且饶了我戏弄翼德之事吧,娴也并非有意,只是翼德脾气太爆,一时忍不住多说了几句,我又不是个能忍得气的,一时动起手来,倒叫刘皇叔在中间难为,更让我父也受牵连,依我说,本就是一点打架吵嘴的小事,何须如此郑重?!” 小事?用一点女子与莽汉打架吵嘴的事一说,竟将一场干戈化于无形。 刘备听的讶然,又见她虽有才,却并不自矜,心下十分吃惊,不管有再多的忌惮,此时也只能感怀道:“翼德,且前来赔罪!” 张飞可不是一副来赔罪的表情,地狱恶煞般站在那里,眼睛比铜铃还大,满身散发着不甘愿,和煞气,原本十分刚硬不服的表情在刘备喊了他以后,瞬间变成了委屈。 他不甘不愿的大踏步上前,低头,拱手,一揖,了事!一气呵成! 却是瓮声瓮气的转了头,道:“对不起了,女公子,是飞莽撞冒犯。还请女公子不要挂怀,别怨到我兄长身上。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打要罚,冲我来便是!” 说的理直气壮的,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不是来道歉,而是来找事的,一副恶霸凶神的样子,不甘不愿。 吕娴却半分不怒,笑道:“只是区区打架吵嘴的小事,哪里用得了赔罪?我自不放在心上,只恐翼德挂怀怨我。” 张飞轻哼了一声,见刘备瞪过来,只好闷声道:“怎么敢怨女公子?!我自也不放在心上!” 吕娴微微笑眯了眼眸,是吗?!将她戏作女子,也不放在心上吗?!才怪! 这刘备也真是能屈能伸的很。 说实话,吕娴是真的觉得这样的人太恐怖。一个完全不会怒,永远一副笑面弥勒的背后,也许是一头虎露着獠牙,而他永远是一副仁义之相,你甚至根本不知道他什么就露出牙来把你咬死。 若是被这面目所骗,就死的比较惨了。 其实凭心而论,若论英雄,曹操与刘备的确是可以匹敌的真正英雄,便是连孙权,孙策也要靠边站的,江东地利好,孙家有根基,孙权又有孙坚,孙策留下的基业与领导班子,有点志向的人,都不会把牌打的太烂。 而曹操比袁绍的根基浅一些,前期都是跟着袁绍混的,后来凭着雄才大略,先据有了天子,士人归附,天下归心,他是真的有机会,有眼光,有实力……从袁绍的小弟,到最后吊打袁绍,吞了袁氏。 而刘备的运气就差的太多了,要机遇没机遇,要运气没运气,要实力没实力,要根基也没有根基,只有一个没什么用的汉室宗亲的说辞,刘姓一族的宗支多如繁星,这个金字招牌,也只能贴贴金,并没有什么用处,他一直被打压,东奔西走的,半点机会也不得,所以他只能走仁义的路,这样俯就而屈的志向,何尝又低于韩信,何尝又输于曹操?! 他才与德都不缺,缺的只是一次机会,狠狠抓住,缺的只是一阵风,送至青云直上,扶摇化龙。 就是这样的刘备,凭着无与伦比的坚韧的意志,徒手创造了蜀汉。他真的是赤手空拳,手无寸铁,若非英雄岂能做到?! 这样的人,吕娴从不轻视,甚至是极为忌惮的。比对袁术还要忌惮。 吕娴笑看着张飞道:“翼德这面相,凶神恶刹的,若是画下来,与云长的画放在家中,倒也好!” 关羽本来就淡淡,听了便是一怔,道:“此有何意?” “一个财神,招财,一个门神,可驱邪啊……”吕娴笑道:“翼德这相貎,便是恶鬼也不敢欺近,哈哈哈。” 张飞心中恼火的不得了,待欲大骂她小子无礼犯悖,然顾忌着刘备,只能压下去,却又不甘心,冷笑道:“若说门神,臧霸比飞更合适!”瞧这守在她身侧的狗腿样儿! 张飞冷笑,说他面相不好,恶鬼不敢欺,她都敢欺,岂不是比恶鬼还恶! 臧霸哪里会放他的话放在心上,闻言也只是面无表情,淡淡的微厉扫了他一眼。张飞挑衅的瞪过去。 刘备忙斥张飞,又向臧霸道歉。 若不是维护到极致,哪里会容忍张飞这样?不过也正如此,他们才对刘备如此的死心踏地,富贵不能淫,威武也不能更改其忠义之心。 其实若非敌对阵营,吕娴是真的很喜关张二将,也许可以把酒言欢。 然而,她身为吕布之女,立场已注定了不可能。 一时笑闹,倒忘了提财神一说是什么说法。 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大面上,是大差不离,亲亲热热的,双方都热情的入了草庐坐了,仿佛她与刘备多么熟络似的。 臧霸,关羽和张飞都守在草庐外。 关羽的表情倒是淡定,然而张飞却对臧霸怒目而视,接连用鼻子连哼了三声,不屑道:“本为豪杰,耐何投暗弃明?!” 见臧霸并不理会,关羽按住张飞的手臂,叫他休胡说,一面又道:“宣高莫将我三弟之言放在心上,他本就是粗莽之人。” 臧霸冷冷清清的,拱手还礼,挑不出错处,只是却淡淡的语气道:“无妨,霸并不放在心上。” 关羽看他如此,冷淡而疏远,便知道他大约是真的与刘备背道而驰了,心中暗有可惜之意。 说实话,他真的不解,为何臧霸这样的英雄豪杰,怎么能被吕娴三言两语给骗了,甘心臣服呢?! 那个女公子,关羽并不觉得她有多魅力,好像欣赏她的人,恨不得人人都引她为知己。 关羽叹了一口气,说的话却不像张飞那么直白,只是隐讳的招揽道:“……倘以后不得志,可来奔我等兄长,皇叔仁义,必善待汝。” 臧霸不答。 室内吕娴与刘备对坐饮茶,刘备道:“檄文已发,想必女公子已有应对之策,不知如何退曹操大军。” 吕娴道:“我一介弱女子,尚还需男子护佑,哪里有什么用兵之策?皇叔太高看我了……” 弱女子?!弱到能叫张飞吃个闷亏?! 若非太憋屈,张飞又怎么会耿耿于怀至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97章 我爹是吕布97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刘备叹道:“女公子太过自谦了,如今曹操不过几个月功夫,必来攻,备心中着实担忧。女公子若已有策,还请务必用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吕娴笑道:“何故发愁?况我父是当世飞将,岂容他曹操图于徐州?皇叔放心,我父与皇叔合力,定能退曹,届时自归还徐州,我与我父再另寻旁的城池安置也好,我看兖州就很好。” 听她说吕布是飞将,无敌之人,刘备心里咯噔,听她就是不提退曹之军策,嘴紧若蚌,他也是心中咯噔一声,然而,他问的却是,“兖州本已是曹操治下,倘要抢争,殊为不易,若能退曹,已是大功,何苦还要与曹操争夺,与虎口夺食,早晚被他所图。还请女公子不要争,徐州既已是奉先所驻,备岂能再要回?!” 你来我往,当然是推拒一番。两人自都非真心。 刘备道:“曹操身边谋士许多,兵多将广,若亲发兵至,恐不能敌。郭奉孝,是当世鬼才,女公子莫非还无良策?!” 吕娴笑道:“有何惧?!我父有公台,何惧他之有?!” 刘备叹了一口气。 “皇叔别担心,兵不在多,在精,将不在多,当在勇,而谋臣,不在多智,而在全局。”吕娴道:“疲师于此,何惧之有?!” 刘备估计她是不会多说了,便只能作罢,十分有礼的告辞,又往徐州城去了。 他们走远了好一会,陈登状似无意的匆匆过来了,如果忽略他微急的急促喘声的话,当真是无意。 果真是心上人,急不可耐成这般。 人家刘备也没能替你说上一句话啊,你急个什么?! 吕娴心中吐糟加郁闷,却笑道:“来见刘使君?不过刘使君未曾提起你,一心一意的只想探我可有退曹之策,我一介弱女子,哪有什么退曹之策?!与其关注我,倒不如问问你的现状呢,也不知道刘使君是不是忘记了,一心的只顾着张飞,也难为刘使君,如我一般收拾我父的残局,他也得收拾张飞急怒之下惹出来的残局……” 吕娴跟话痨似的,啰嗦一堆。核心却只是想扎他的心。 然而陈登不管心里怎么想,终究是执念的,闻言也不听她说完,忽的掉头又走了。 “……”吕娴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臧霸道:“女公子就不怕真的将陈登逼到去投奔刘使君?!” “也许吧,”吕娴自嘲道:“他若是真想去投奔,也许如当年韩信弃项羽奔刘邦,不过,韩信在刘营尚有不得用之嫌,他陈登,也未必能被刘备所用,刘备那可没有一个萧何能慧眼识人。”况且也要陈登有这个勇气,况且他也不是韩信。其实他若不是也有这样的顾虑,何必要等到现在? 一愁不能用,二愁被刘备所猜忌,他本是徐州人,在吕布手下日久,又与曹操勾勾搭搭,陈登不担心吗?!他又何尝心中没数?哪里会真的看不出来刘备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 况且陈登的文治武功的才能也不过是中上之才,以刘备现如今对大才的渴求,对立足之地的渴求,以及对天下局势的分解,寻到隙机的可能,陈登自认也无法胜任。 诸葛一旦出茅庐,他陈登依旧还是靠边站。 追去投奔的风险太大了,而且还斩断了后路。一再迟疑,以至于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大谋略,经天纬地之才,陈登还是稍欠缺一些的。 而现在,他放不下心中的矜傲,与吕布阵营算是僵持住了。 其实吕娴拿他也没办法,他就是不肯臣服,她只能受着。 眼睁睁的看着他与刘备隔天河相望,一副有情人终不能眷属的样子。 这事不能想,一想就心烦了。 “宣高,我欲组建一支征伐王师,欲用你将其中一军,你可愿意?!”吕娴道。 臧霸定定的看着她,没有点头,内心挣扎不已。 “不着急,等另一个人来了,你再决定也可。”吕娴笑道:“我对元龙尚有耐心,对宣高更是。” 臧霸听了心痒难耐,道:“另一人是谁?!” “常山赵子龙。”吕娴神秘的笑道,“等到了时机,我将他赚来。” 想要赵云来,只怕比臧霸更难搞定。 臧霸像个叛逆熊孩子天才,对付熊孩子,你得比他更有本事,让他心服口服,他自然也就服了,虽然表面上可能还是不会太服你,但必定是心服的。他对世俗之礼,是不在意的。 可是赵云不一样,他内心极洁,像个不尘的莲花,相当于常年霸榜的学霸,超级好学生,这个学霸不仅武艺出众,而且人品高洁,光有本事让他服气,他也未必肯服你,口不服心也不服,既便是赚来,他也必定不会折服于吕布。所以他在公孙瓒处半匪半寇半将,不伦不类的混着,也不肯去投袁绍或曹操。 所以,要等待时机啊。 “有你们二人执掌王师,如建一支雄狮,以后北伐中原,定所向披靡,无往不利。”吕娴道:“待以后他来,可要好好相处啊。” 第一次见臧霸的时候,她就有这个念头了。他们二人,是绝配。一攻一守。都是悍将。 臧霸眼眸微明,道:“北伐?” “袁绍,曹操,蜀中……”吕娴道。 “原来女公子心中筹谋已至如此之长远。”臧霸道:“那赵子龙现在何处?!” “在公孙瓒处,或已败走,落草为寇,”吕娴道:“我已派人去寻,总能寻来。”关羽张飞她是不想了。然而赵云,她总得想办法请来徐州。岂能便宜了刘备。 臧霸沉默良久,道:“恐温侯之名,无人会附。” “檄文已发,天下侧目,”吕娴道:“总有希望,不是吗?!” 臧霸沉默。 “待退了曹操,宣高可愿与我亲自去一趟,”吕娴道。 臧霸道:“何时?”她竟算到那时了吗?!还是有什么打算,必须要离开徐州?! 臧霸不知道她算到了多少步,只知道她定有打算,绝不只是为了请赵云这么简单。 这个女公子,一肚子的计谋。 “退曹不过是今年就能定局的事,”吕娴道:“不过明年春,便是图袁之时,那时,便可出徐州一趟了……顺便将赵云给赚回来。” 臧霸生了警惕,道:“你想做什么?!算计袁术?!” “退曹若成大功,吕布一战封神,谁不忌惮我父?!袁术还能坐得住?刘备自然也是,他与袁术必要图我,我只要趁势离开一段时间,就可引蛇出洞。他们三个发酵一二,再一举图之!立可吞袁,定一方之土而盼天下。”吕娴道:“退曹若成,天下人自也知我之名,我若不在徐州,他们也能安心不少……” “你想诈刘袁二人?!”臧霸热血上头,道:“你,你怎么能算到此种地步?!” 吕娴只笑,道:“我对宣高不避嫌,还请宣高也必不要防我,我再有计谋,也不会害宣高。杨弘这几日想也能回寿春了,我在吕营等宣高来,定退曹之策。” 臧霸浑身一震,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她这是何等的自信,何等的气吞山河之势。 他抬手拱起一拜,“定来!” 这是交托信任,换他的真心。 而臧霸阻挡不了这样的信任。 只是他这样的人,与好学生不同,既便是默认了交出真心,也绝不会说出口的。 吕娴知道他愿意来,就说明他已经是吕营中真正的核心力量了。 吕娴哈哈大笑,道:“我父有宣高辅佐,如得一雄狮坐阵。他日组建军马,北伐中原,荡寇凌志,威服四夷,天下归心。此谓之英雄立名耳!宣高,我很高兴,有你参与!” 既便是性情冷淡的臧霸也升起热血来。 若只有吕布一人,臧霸不可能交付真心臣于吕布,于诸雄争霸之中,吕布早晚不听人言而败死。 然,他有此女辅佐,继承遗志,天下之事,已经不可知了。 臧霸不能抵御这样的吸引。他想看一看吕营中人能走到哪一步。想看一看这位女公子,到底算到了哪一步。 与其说,陈宫,张辽等人有九分是忠于吕布的话。那臧霸完全是被吕娴之才略所吸引而来,他虽服吕布之勇,然,真正忠诚的,只有吕娴。 傲气之人,不会轻易交付忠心,一旦交付,却愿尽忠而死。 吕娴太高兴了,忍不住轻唱起来,“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同仇,夷征四方……哈哈哈。” 臧霸听了,内心好笑。纵使她表现的老谋深算,然而,内心里终究还是个孩子啊…… 是个孩子。 而他愿意奉为主,保护其身,以存其太平之志。 是的,太平。 “王道荡荡,必从民心,民之所欲,亦我从之,为之君,作之师,以绥四方,民心所归,太平所仰……” …… 乱世诸雄,唯霸道是争。然,她却以王道自诤于心。 欲兴师北伐,很好。 刘备到了徐州,带着关张二将又备了礼向吕布赔了罪,吕布今日依旧耐着性子,无有昨日的半分不耐,刘备亦是讶然不已,脱了身,在城中便去寻杨弘,一时遍寻不得,便知怕是难以请他去小沛说话,或是再言及女公子之事了,便道:“且回,且让孙乾在他回程的半道上等候他便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98章 我爹是吕布98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关羽跟在刘备身后,道:“袁术帐下人一向轻慢,只恐兄长与他说的话,他未必听进去,只当女公子不以为然,而兄长身边的人也多如此,孙乾等人亦是,并无觉得这吕娴有何不同,皆是因为轻视女子之偏见,只怕兄长所谋之事,难成……” 刘备沉默了很久,道:“吃了她的亏,才知道她的厉害。只恐有心无力,阻止不了了。” 纵然他想杨弘再重视吕娴,杨弘也得放在心上才行,他说了多少遍了,杨弘都不以为意,估计陈宫再说一说,那杨弘还以为是他挑拨之行。 关羽也沉默,张飞都吃了她多少亏了? 可恨她还露于世人之前,世人皆不知她的厉害。又恨她现在藏在草庐,又有臧霸随之左右,杨弘连见也不好见的。 自她出闺阁后。辅佐吕布,吕布如今长进了多少?! “走!”刘备心知事已不可成,便拍马回小沛了。 关羽与张飞速速跟上。 杨弘此时一心只有徐州城,刘备说的所谓女公子的话语,他哪里还能顾得上,想得起来?! 况且他也未曾有机会见到吕娴,婚姻之亲又已作罢,自然也就不会主动再提起。 自与陈宫痛饮之后,已有五分确信了,心里全是这个事,吕娴的事,他本上了七分的心,此时也顾不上了。 历来争于土地之事是大,而姻亲之事与之相比,只是微末小事罢了。 杨弘便以为是刘备夸大其辞,别有用心,因而也没有太过执着非要见吕娴。 他又在徐州城停留了三日,并未看出什么破绽,便心中微喜,这才决定要先回寿春了,他急于回去回禀袁术此事。 这期间吕布招待多次,次次都微凌于人,而陈宫与张辽与吕布不亲睦,这些杨弘全都看在眼里。 杨弘留下粮草与礼单宝珠之物,吕布又送了些名贵东西作回礼,将他送到城门以外。 杨弘点齐了五百兵,准备回寿春去了,他看向陈宫与张辽,道:“来时是公台与文远迎我于三十里外,如今也请两位送我三十里吧……” “正该如此,此方为正礼。”吕布拱手道:“长史回寿春后,请为布美言于袁公路,若要抗曹,请袁公路必要相助,如此曹操不足为惧。” 杨弘自然虚应下。 吕布送到城门外便停下了。 陈宫与高顺二人亲自去送杨弘。 看队伍渐渐走远,吕布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这些虚礼繁琐不堪,竟比打仗而累人,走了便好,他在城中,好生不自在!” 高顺心中忍俊不禁,道:“将敌不过千人,而士却可谋万人。公台此举若成,袁术已然半死。主公少不得耐心些。” 吕布果然不嫌烦了,高兴的笑起来,约束了好些日子,如今一朝看人走了,一时自在如脱缰的野马一般,骑上赤兔便飞奔至草庐去了。 高顺看了哭笑不得,他都没来得及叫吕布与吕娴带话。 军中练兵阵之法,已有初效,还要请吕娴观瞻检阅呢。见吕布跑的飞快,高顺少不得另让亲兵去告知吕娴了。 赤兔如风如电,快到令人瞠目的地步,不过片刻功夫就已至草庐。 陈登远远看见吕布飞马而来,真是好一员大将,远近观之,皆可谓人中至杰也。 吕布的武勇,只恐天下无人可挡。 吕布飞马而来,一息跳下,急趋进草庐,几乎是甩了靴,践于草席,笑道:“那杨弘终于走了,他在这几日,好生不耐烦。” 吕娴看他兴奋的如同大犬一般,倒也好笑,道:“我父竟这般高兴?!” “谁耐烦如此拘束,与他虚与委蛇,那些士人就是礼多,忒烦。”吕布抱怨道:“咦,短短几日,花都开了……” “春来无声,”吕娴笑道:“而父亲的豆腐到现在还没有做好呢……” 吕布果然沉吟几番,道:“那我再且试几次,再做不出来就算了罢。” 吕娴只是看着他笑,吕布莫名的得意萎了萎,心虚的道:“那就再试!”说罢咬着牙出去了。 臧霸在一边看到,不禁哧笑一声。 这个吕布,没想到也惧吕娴,她不说话,只笑着站在那里,吕布就仿佛矮她一头似的。 看吕布推磨弄豆子,吕娴笑道:“父亲以后征伐天下,一攻不克,二攻不克,每战皆败,总是多番败绩,都要说算了吗?!” 吕布没话说了,老老实实哼哼哧哧的任劳任怨。 陈登远远看了,哧之以鼻,看上去是为磨炼心性而来,不过是为了哄骗吕布种地罢了,呵。陈登不屑一顾,身为士大夫,是极为轻视有壮志之人近疱厨以及农桑之务,这些都是庶务,士大夫以抚邦立国为己任,认为这些都只是小务,哪怕陈登现在种着地,也是看不上的。他也一直认为,这是吕娴在折磨他自己,涮他自己。 陈登出身士族,说实话,他现在挺痛苦的。 难免就看不上吕布惺惺作态的样子,顿时想到自己的憋屈,眼底便沉沉的积蓄着风暴。 也难怪他这么想,刘备尚事花草务农以麻痹曹操,可见这些所谓庶务有多入不得自视甚高的人的眼了。 庶务,黎庶小民之务。陈登岂能看得上?!他只是越发的觉得吕娴惯会装腔作势。 赚吕布来此种地,他虽看不上这番作态,却也知道她必有目的。 只恐是为了赚取民心。 惺惺作态,难登大雅之堂!陈登看着所谓的实验地里长出来的土豆和玉米的苗苗,心中积郁颇深。 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真的发了芽。白白的占了好田,她懂个屁,农事是这样玩的吗?! 陈登只恨不得将这些全给拔了。 忍了忍,到底是掉头就走,他也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真的把这些古怪的作物全给拔个干净。 陈登是不会俯就士人之骨气去了解吕娴的。至少现在不能,他心中本就有偏见。而他更自不知吕娴心中平等如天方夜谭的概念,更还没想到民以食为天,民定则天下定的这一层。 他心中的偏见,愤怒,憋屈,像一层又一层的雾,一直拦住了他探究的眼睛,变得偏执,更为不驯,还有愤恨。 当你厌恨一个人到影响到了自己的客观判断的。 甚至不自觉的自然而然的轻鄙于人,并且越来越不自发的为反感而反感。 臧霸见如今危机已除,便下了草席,道:“霸去军营一战,告辞!” 吕娴哭笑不得,道:“张辽还没闲着,你又去寻他,他只恐忙的脱不开身。” “我去寻高顺战……”臧霸上马拱了拱手便没了人影。 吕布道:“这厮倒也有意思。” 见吕娴瞪自己,吕布讪笑。 “什么这厮那厮的,对自己人不要如此。”吕娴道。 吕布便不说了,说实话,他还挺感激臧霸的,这几日一直默默的守在草庐,护着他女,若非他,那日张飞来,怕女儿恐已吃亏。 吕娴身量小,身为女子,这力气上,本就输于人,况且那日张飞还带着几十斤重的矛了,若要战,吕娴必输。那一日能赢,便是图了一个赤手空拳的搏手近身战,她才能赢。 吕布是天生的将才,谁长谁短,谁优谁劣,他其实心里会分析。 “杨弘多番要见娴儿,俱都被我拦了,刘备不太甘心,杨弘只怕出了城,还要被他挑拨,杨弘虽未见到你人,但是心中必生疑虑,一定会再次派人探明,以解袁术心中之疑,我儿以后还是要多当心,”吕布道:“不可大意,如今乱世,间者横行,刺客多有,不可小觑。” 吕娴心中微暖,道:“我知自己的份量,不敢逞强。” 现代作战方与古代作战方式很不同,吕娴虽也是从特殊部队里出来的,然而与这里的人还是有差距的。 她是热兵器时代的人,要她拆枪,装兵器,她快如闪电,无有对手,反应能力也是一等一的。要她赤手搏战,或是持尖刀近身战,她也从未输过。 然而,古人马术奇精,而且有名战将,皆力大无穷,兵器更是动不动就几十斤重,若挥过来,她挡不住。 她从不小看乱世,更不小看古人的智慧,更从不小看任何一个战将的能力。 冷武器时代,未必比热兵器时代更好混。 相反,她之机巧狠辣,在这里的战场上,可能成了劣势。 叫她筹策机谋,她可以,然,叫她为一大将,力战群雄,她做不到,他知道自己的份量,不敢逞强。乱世之中,战场之上,一息之间,热血已现,死亡很快,快到你别以为自己多强多特殊,是什么世界的主角。 若是轻人,死的不知道多快。便是武勇如吕布,还不是被围而擒杀?! 她在战马上,持兵器为一将战于军中,完全没有优势,所能持兵器,也只有枪或剑,因为这些稍轻些,不会累她,倘是大刀,或是锤之物,说不得比她体重还重,一瞬之间,只恐再有巧劲,也只会被砸成肉泥。 乱世争霸,一定要知道自己的优劣和份量。 出身兵者,她太知道这其中的残酷,比她想象的还要更残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099章 我爹是吕布99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见吕娴不逞强,吕布也轻松的很,高兴的道:“袁术会发兵至吗?他的兵马已蠢蠢欲动。” “我倒多盼刘备多说说我的好处,他说的越多,袁术越以为是刘备刻意挑拨,反倒防他。”吕娴道:“袁术决而不断,一迟再疑,时机一逝,还发什么兵?!不过他兵强马壮,父亲还是要多防备,恐他脑子一热,哪天突然想先来攻呢。” 吕布都应下,道:“只要娴儿不再嫁去淮南,不陷那里,我就安心,管他发不发兵。” 吕娴一怔,笑道:“若是袁术非要我嫁去呢,不然他立发兵至,父亲送我去吗?!” 吕布坚定的摇了摇头,道:“我女为我费尽心力,布再窝囊,也再不至于将我女交出去以求一时苟安。” 吕娴是真的有点感动了。 她自来这乱世,其实对吕布这个父亲并没有多少的代入情感,在她心里,吕布顶多算是合作者,初始时,内心里也是有退路的,甚至是有抗拒的。 而吕布身在这个时代的战将,与刘备等人一样,若败,则走,绝没有什么死守城一说,更没有顾忌家眷一说。陷落城池与家小,都是小事。 妻小于英雄心中,根本不算什么,甚至有时候是拖累和软肋,至于民,更如草芥一般了。 以往的吕布,若是败走,必弃城,至于家小,他也顾不上。而要以女联姻,图援,或是求安稳,都是可能的。毕竟他曾这么做过,袁术一许诺好处,他就应了婚事,后来被围下邳城,更是立即想送女去求袁术之援。 所以吕娴是真的意外他意能说这样的话,有这样的觉悟,笑道:“为何?!” “我女非寻常女子,大才既出,若去了任何一处,恐非为配,而是杀之除患,我岂会送我女去死?!我女大才,人必忌惮,而又看我儿心归吕,更恐我为后患,既不能容我,还能容我儿乎?不敢用你计,不敢留有后患,我儿必死!布再无用,岂能如此坑害我儿,行此杀鸡取卵,毁取根基之事。”吕布道:“况且我女为布之真心,布都知道,这份扶持之心,我若不识好歹而忘,岂不知猪狗一般?!如此,我怎能弃,我女与我,不止是女,更是知己与师友。” 若吕娴普通点,联姻为袁家小公子配偶,往后吕布便是战死,吕娴也能存活,顶多是靠边站,受冷落。可是现在的吕娴,若叫她去,不是被囚,就是被杀,谁敢用她?谁不防她? 吕娴听了颇为意外,假如她来时投为清河公主,若是曹操这样说,吕娴便会疑心他是不愿意自己嫁出去,投了外姓人,以己智谋吞了曹氏,可是吕布这样说,吕娴除了信任,没有任何的怀疑。 她信吕布!信吕布这样的品性,只怕想不到这一层。他本就不是猜忌之人。 直到此时,她与吕布之间才建立了真正的信任。 初来时,想自保,以吕布之勇,唯有图谋天下才能自保存于世,她心里未必全然信任吕布能成事,更别说他的人品了。她心里当初未必没有防范和后招。 可是如今,吕娴才觉得所费心费力的一切,都有了回报。 不管是投在吕布身上的智计,还有真情。 到这一时,对生身父亲的一点濡沫之情,才渐渐的从心中滋长起来。 吕娴对他一笑,却听吕布道:“我儿如此为我,我必不负我儿。娴儿安心,为父定然争气,图下一据地,前为征伐,以有后盾,护得我儿周全。” 吕布说话,是很笨拙的,郑重的。吕娴一听这话,便知道什么都不用说了,只道:“我信爹。” 吕布又恐她名声坏了,如今怕是也嫁不得人,便又安慰道:“他日有了根基,我儿想要什么样的英年才俊,为父都能为你抢来为婿,可好?!” 吕娴听了哭笑不得。倘是曹操,她有大才,曹操必用,但是嫁与外姓人,是想都不用想的了。 可这吕布,果然以他的脑子是想不到这一层的。吕娴一时之间又感动又好笑,道:“声名狼藉于外,便是街上乞丐,也无人敢娶!” 吕布怒道:“谁敢,布必杀之后快!轻视我女,便如轻于布。” 吕娴真的不知道要说多少次对嫁人没兴趣,只怕以吕布这种直男的脑子是不会懂的了,她也懒得再解释。 这个时代,男娶女嫁,是天经地义的事,于她来说,却是可有可无,便是有嫁人之志,也未必肯嫁与古人。 吕娴便是现在对吕布有了些父女的感情,也未必肯嫁与古人为妻,在她心理上,她依旧是个外来者,在某种程度上,是与这里格格不入的。 这些男子,包括吕布,做知己,好友,兄弟都可以,但是,嫁人,她绝不可能考虑老古董。尤其是他们的僵尸思维,她真的爱不来。 这个乱世,她突然闯入,其实更像个打地图游戏的心态。虽然融入,甚至有了情感,投入心血,然,至少有一成的自己,是独立不在此世的。吕娴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来处。 她的眼界,心胸,格局,自己,都超越了几千年的时光,稳稳的落在那个平等的时代,刻在灵魂里,永不敢忘! 不管她能不能与吕布说通这些,并不妨碍她很感动,笑道:“不管如此,必要防备袁术。” “这是自然。”吕布应下,又叹道:“这豆腐总是总是做不成呢……” 吕娴忽的笑道:“爹知道有了据地以后,想要立不败之局,何为首要条件?!” 吕布福灵神至,道:“粮粟?!” 他捧着豆子,道:“高祖皇帝听从郦生计,据陈留兵之会地,陈留积粟千万石,在陈留招天下从兵,以至横行天下,四海归一。” 他似乎已经反应了过来,灼灼的睁着眼睛看着吕娴,道:“粮!” 吕娴眼中微有笑意,道:“不错,粮,民以食为天,若有食,不愁无民,不愁无兵。欲为天下之主,当顺天应民,有了粮,就有了根基,民心归从,不愁天下不定。此,方为不败之局。” 吕布听的怔怔,看着手里的豆子,就是这种东西,小小的东西…… “战场之上有战有败,有输有赢,赢一时,勿喜甚,败一时,也勿悲甚。只要有此,一时之败,几番皆败,都不妨,只要据地犹守,犹有一争之力。”吕娴指着那片实验田,笑道:“爹,看到了吗?!此为根基,而一春一秋,秋去春来,收又复种,此粮,当无穷无尽也。我父根基,就在于此……” “此地所种,是何物?!”吕布道。 “待种地收种,推广开,可活万民,”吕娴道:“往后每夺一城,有粮有此种,城中之民心立可定,民心归于我父,天下迟早皆归之。” 说的吕布心中热血汨汨,茫然的道:“真的?!” “真的……”吕娴道:“兵事要紧,然农事,可治天下。父亲要切记。” 吕布点首,道:“为父定谨记于心。” 说罢放下豆子,小心翼翼的跑到实验田那里去看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是哪几种作物,从未见过。便是看久了,也看不出一朵花来。 不过他慎重许久,叮嘱赤兔不要践踏,更与农夫们一再说了,不要践踏此物。 人的心里若是产生了感情,眼神上也会有了滤镜,以往觉得吕布蠢笨如猪,如今吕娴看他,却觉得便是笨拙,也可爱的慌。 盖因人心一旦产生濡沫依恋之情,便会有依赖维护之心。吕娴是真的觉得他这个爹,算是及格了。 不过该打的大棒,她还是不会轻易离手的。 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没有感情时,一旦对吕布不满意,她是失望居多,如今却不一样了……她这个爹便是笨死蠢死,她也如陈宫一样,便是累死,也得扶他上墙。 便是一败垂成,一起死之,她也甘心。 当偏见变成偏爱,生死不悔! 而此时,陈宫与张辽二人已送杨弘至三十里外,陈宫拱手道:“长史一路平安,还望到了公路跟前,美言一二,若曹兵来攻,还请相助,切勿观望。” 杨弘道:“公台放心,弘必上表明公。” 他深深的与陈宫对视了一眼,又看向张辽,叹道:“张将军想也是悍将也,何必屈身于此受气?文远若不弃,袁公路必扫榻相迎。” 张辽沉了脸色,冷笑道:“辽虽不得志,然也不会背主去投袁公路。”说罢掉头就骑马回了。 “文远如此大将,若以后能一并与公台投于明公,明公必大喜。”杨弘道:“我观文远有离心之意,公台不若试探一二。” “难矣,文远心高气傲,既便以后弃温侯而走,一不投袁公路,二必不投刘备,”陈宫摇首叹道。 杨弘心中怒,道:“袁公路何以不入他之眼?莫非他欲投曹操乎?!那公台可就得防着他临阵叛逃投曹了……” “若要对敌,文远必也不会投曹,他之心性与宫一样,既便要弃之而走,也不愿投于敌阵营中,想要保全的终是忠义,他非看不上袁公路,而是袁公路,刘备,曹操都与温侯对敌多次,文远本意是不欲与温侯为敌耳!”陈宫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0章 我爹是吕布100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杨弘听了,一时感慨道:“文远之心性也令人倾服。看公台与文远投于暗中,被明所弃,弘甚感怀,人之境遇,有时真是水深火热,犹如煎心。” 陈宫露出一个苦笑来。 “那文远他日莫非另有别志?!”杨弘道。 陈宫道:“既不投袁公路,刘玄德及曹操,天下也唯有孙策及袁绍最为势大,然孙策,亦与徐州甚近……” 那就奔袁绍的可能性最大了。 杨弘听了若有所思,却可惜道:“文远也甚为可惜,惜不为用,明明是大将,却偏偏投在温侯手下,温侯武勇,光芒甚众,诸将便是有大才,也被盖过去了,若转投他处,自有建功立业,名传后世之时。” 陈宫露出一个苍芒的表情来,落寞的叹了一口气,回首看了一眼徐州城的方向,心痛不已。 杨弘只当他可惜徐州早晚是袁公路囊中之地,而温侯此番之势必散。 杨弘少不得安慰道:“人心不能集聚,溃散是早晚之事,公台也想想后路,安顿好,便已不负忠义此心。” 陈宫低首不语。 “切勿忘你我所诺,”杨弘抱拳道:“吾在寿春翘首以盼公台前来。” “死不敢忘!”陈宫道,“长史定要禀明袁公路,以表我之心。” “自然,若有结果,必发兵至。”杨弘说了几句,这才告辞了,他带着跟来的五百兵士,回首看了陈宫好几眼,队伍走出很远了,还看到陈宫站在原地没动呢,直到人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影,再也看不见了,杨弘这才叫队伍加紧了速度。 队伍走的极远了,张辽才慢悠悠的打马回来,勒住马,笑道:“所以说,谋士谋人心,是真可怕,他日袁术反应过来,必悔恨今日贪徐州之心……” 陈宫这才笑了,道:“谁叫他贪?!不光贪地,还贪于位。贪位之人,心躁怒,又无决断迟疑,必生于乱,袁术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了。” 张辽哈哈大笑,道:“已是枯骨,可以预见。” 二人慢吞吞的打马往回走,陈宫料定以袁术的心性,必定会迟疑,迟疑则失了先机,再反应过来时,可就什么都晚了。 虽是如此,然而备战,依旧不能松解。 “我暗示杨弘说文远欲投袁绍,”陈宫笑道:“此言传出去,以备后用。” 张辽哭笑不得,道:“那公台是要诈袁术还是要诈袁绍?!或者是曹操?!” “先有备,后无患,”陈宫道:“借袁营的口传出去,以后必有大用。” 张辽道:“依我观之,恐他日,主公必图袁绍。” “袁绍拥有四州,势极大,谁不眼馋?”陈宫笑道:“便是曹操也知不能再纵袁绍势大,迟早一大战。别说檄文未发,曹已有图袁之心,如今檄文已发,曹操自更要先定徐州,方可安心与袁绍决战。征伐主公,早已经是曹操的战略之一,只不过檄文可能会让他来的快些而已,晚则入秋,早则过夏,曹兵必至。” 而现在已经开春了。 “若退曹操,曹操必恨,”张辽道。 “我了解曹操,极有雄心壮志,雄才伟略,若败绩,袁绍必然要咬他不放,他与袁绍之间,总得活一个,这种时候,恨我等主公,又有何用?!时也势也,若退曹而成,天下局势已变,有朝一日,可能是曹与我等主公共图袁绍。” 张辽一怔,哈哈大笑,道:“不错,公台高见,那辽便以待后用。”这是一颗可以活动的棋。 “曹操这个人啊,他是不会因私怨而与天下为敌的,局势一改,最大的可能,不是再征主公,而是改而安抚主公,以图袁绍,若时势若此,主公岂能不趁机发展,狠狠的咬上一大块地盘下来?!”陈宫笑道:“不然坐等曹操吞了袁绍,再挥师南下,我等徐州依旧不保,那时退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听公台之意,袁绍必败?”张辽道。 “曹操雄韬伟略,而袁绍,虽势大,终究不可敌,袁氏兄弟都自视甚高了……”陈宫摇摇头道。 “吾不信,袁绍有百万之师,怎可轻易会败于曹手?!”张辽恍然道:“除非,主公与曹夹攻。尚有一赢之力。” 陈宫一笑,道:“不信,以后再看!” 他纵然拍马往前飞奔起来,张辽心中急的厉害,忙也拍马追上,道:“公台,你倒是说个清楚!话别说一半……” 陈宫哈哈一笑,道:“文远岂不知,祸乱起于萧墙?庞然大物,从外面打一时是打不死的,可是,若败从内开始呢?!袁绍那么自信又自负,可腐败已从内部溃烂,更兼之长幼不分,嫡庶之争,士人将士急于党争,从站队开始,就开始腐坏了,长此以往,焉能不败?!或早或晚而已……袁绍营中若能齐心,其根基,必为天下霸主,曹有天子也不能敌。然而,他终究是高看了他自己,又不能容人,这样的人……呵……” 张辽听的觉得有些道理。说的也是,吕布以前的军心可乱了,常有人叛之,更是治下不明,每战多败…… 后来女公子出闺阁,军中为之一肃,这才齐了人心。感觉军中士气都不一样了。 吕布营中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袁绍营中了。 “倘曹操与袁绍必有一战,我徐州也必要去死死的咬下大块地盘来……”张辽大笑道:“岂如袁术一般观望而错失良机。” 倘曹操吞了庞然大物,实力壮大,只恐羽翼更大,那时吕布再抵挡,也吃力了。 陈宫哈哈一笑,恢复了诸多自信,他虽未还与女公子言及天下之势,以及英雄之成败,然而,莫名的却觉得比之以往,多了很多的自信。 女公子说他智迟,陈宫现下,却是恢复了以往的自信,哈哈大笑起来,是啊,有可辅佐之公,又有女公子计谋为后盾,他又何必智迟。 陈宫以往真的对吕布失望,可如今一朝回来,身上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骑于马上,当真是意气风发,名士风流。 而这一切,都是女公子耐心激回来的自信。 陈宫一边纵马,一边听张辽道:“公台可想过,万一曹操先欲与袁绍合力,共征主公呢,届时恐不能敌!” 陈宫笑道:“以袁绍的实力,他会听曹操的?!到时曹操若在此吃了大亏,只恐袁绍反笑曹操无能,而依旧小觑女公子之智谋。既便曹操心知主公再纵必成大患,可也没有办法再征,一伐已败,再伐若败,恐士气低落,丧失民心,背后必被袁绍所袭。所以最大的可能,不是先图吕,而是先图袁了……总有一日,曹吕之间必有一决生死之战!” 袁绍能将吕布放在眼里才怪,哪怕真的退了曹操,只恐袁绍依旧在嘲笑曹操。便是他身边谋士忌惮吕布,袁绍自负自大,听不进去的。 终于,有了女公子,吕布不再止步于奔逃,终于有了希望,可以看天下之图了。 张辽笑道:“公台狂妄,忘之还有江东孙策乎?!” “孙策?!”陈宫笑道:“其人勇武过人,智谋过人,是一等一的大才,然而眼里却容不得沙子,若定江东,必要安抚诸方势力,然而他本性不容于污,这样的人,太好杀,江东富庶,豪强林立,若不小心安抚,早晚要被其所困,有大才的人都自负,孙策也不例外,江东若定,尚有江险,与我主公,小战不断,然,大战不急……” 这样说来,江东必有内耗。 “听公台这样一说,孙策此人,与主公是完全不同的人。”张辽无语道。吕布这个人是恨不得当甩手掌柜,日日只饮酒作乐,不思进取的。 而孙策太过进取,反而过犹不及了。 所以,孙策与吕布这两货,其实都差不多,一个太过,一个不及。 “天下英雄,唯有曹操,而刘备,若无大才辅佐,难以成业!”陈宫道:“曹操本人自不必说,他身边,更是能人辈出,吾等万不可轻视。以后中原之战,必定是死战。只可存一。先定中原,再图江东!” 张辽一凛,道:“是!” “且回军中整军,练兵已小成,只等女公子检阅了,”陈宫道:“宫胸中已有策谋,急欲与女公子计,速回军营整备,这几日倒叫杨弘耽搁许久!” 张辽拍马,二人火速的回了徐州城! 陈宫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吕布被曹操赶出中原的,偏居于一隅,早些时候的雄心壮志全被吕布给磨没了,退居徐州的时候,天下之地图,情势,他是连想都不会去想,而如今,他却一点点的开始看眼天下。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告诉曹操,告诉天下,他陈宫的主公很强大,他没有跟错人!他若一展所才,曹贼他亦不惧! 杨弘行至半路,从一高坡后转出两个人来,正是孙乾和关羽,他诧异道:“可是刘使君来请往小沛,有话要说?!只是弘急欲回寿春,怕是此回要辜负刘使君美意了。” 孙乾道:“只恐杨长史虽能回寿春,却早晚被诈而死。淮南亦不保基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1章 我爹是吕布101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杨弘眼中一冷,心中大怒,道:“竖儒何人?!竟敢出此不祥之言?!”正欲叫兵士拿下,却见关羽提着青龙偃月刀,知他悍勇,终究是将话给吞了下去,不待理会,便欲回去,道:“且让开路。” 孙乾也不恼,只笑道:“长史在徐州城可见到女公子乎?!” 杨弘心中不乐,几次三番见刘备提起这女公子,心下已有猜忌和狐疑,猜忌刘备另有所图,而狐疑这女公子真是烦人,名声如此之差,难道真的让刘备也忌惮的地步?! 他心中不信,只道:“不曾。” “乾也知必不能见到,吕娴虽为女子,然而骁勇,向来不惧男子,如今却以男子之宴不能赴席为由,拒之几次,长史就没有觉得古怪之处吗?!”孙乾道。 杨弘不语。 “几番三次避而不见,便是心虚。”孙乾道,“那女公子名声狼藉,这样的人,哪还惧见于长史,羞于姻亲之断绝。所心虚者,为图袁公路耳,切勿因她是女子而轻之,务必小心为妙。她之勇武有力,便是张翼德也吃过几次她的亏,长史既未见着这位女公子,还望切勿不挂心,重视为好。此女,十分狡诈,其心术远胜吕布,还请长史知之。” 杨弘听了沉吟,心中不禁有些猜测,便道:“刘使君之意,弘已知晓,心中已有计较,多谢提醒。” “如此便是使君之意了,”孙乾道:“还望长史务必放在心上,不然他日必要吃尽她的亏。不妨碍长史回寿春,请!” 杨弘抱拳,拱了拱手,便上路去了。 孙乾和关羽退立一侧,看着队伍离去。 孙乾见关羽脸色有异,便道:“云长也忌惮女公子乎?!” 关羽道:“你没见过她,她最是狡诈不过的,如今便是我等叮嘱,只恐这杨弘也未必全然放在心上,只恐他日吃尽了苦头,才知晓厉害。” 孙乾道:“区区一小女子,也许有些手段,然而争于天下,一个女子的谋略,岂能当得了数?!” 关羽见孙乾都这般以为,便不作声了,只是叹了一口气,暗暗的为刘备心焦。 北方中原,袁绍与曹只能活一个,而这里,刘备,袁术,吕布,也只能活一个。 若都如此不将她放在心上,只怕……一面又愁刘备苦无大才辅佐,只恐会落败啊。只恐到最后在此地,依旧站不得脚跟。 队伍远了,孙乾和关羽这才回去小沛。 且说杨弘骑在马上,越是琢磨,却觉得不对味。陡然心中惊出一身冷汗来。 刘备和吕布一打岔,陈宫又一说徐州之事,倒叫他下意识的忽略了两点。 一是吕营中军情没有探个分明,被徐州避开了。二是吕娴。杨弘终究也不是吃素的,在徐州时,被陈宫徐州一说,他就昏了头,然而现在一出徐州马上就清醒过来。 虽说刘备的确是有挑拨之心,然而能让他几番忌惮不已,多次不在乎吕布脸色而提起吕娴的行为上看,只怕那吕娴的确有些过人的本事。 杨弘召来几个人,附耳低声道:“多盯着那位女公子!别总盯着她名声差不差,要多打听她有哪些过人之处。” 几个刺奸应了,诺了一声,离开了队伍,很快消失在绿野之上。 杨弘心中越发的狂跳,在路上几日,几番辗转,晚上有些睡不着,好不容易回了寿春,立即交了兵,更了衣,便一刻不停的来回禀袁术。 袁术正等着他回呢,一见他来不及主臣寒喧,便直截了当的问道:“徐州若何?!” “粗眼一看,并无过人之处,然有几件事,却颇为古怪,要向明公回禀分明。”杨弘道:“原议配与小公子之吕布之女品行不端,是个名声极差的女子,弘已作主断绝姻亲。” 袁术一怔,听杨弘细细说了所听到的流言,便怒道:“竟有如此之混帐?!” “此女男女不忌,出入军营如同酒肆,在徐州名声很差,不过传闻她勇武过人,只恐也有利害之处,臣已让人留在徐州继续探听虚实。”杨弘又说了刘备多番所提之语。 袁术听了沉吟道:“吕布也是天下英雄,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名声浪藉若此?!真是莫名其妙,此事你做的很好。这般姻亲,的确需要断绝。我袁家,受不得这等抹黑与羞辱,若与这种女子相配,辱没我袁家四世三公的门楣!” 袁术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刘备多番言及此,恐也有挑拨之嫌。”说罢哼笑一声,道:“什么汉室宗亲?不过是披张汉姓的皮,建立着草头兵,真当自己是王了……” 他十分不屑,道:“他说的话,无须放在心上。那吕娴不过是一区区女子,能有什么本事?!可见是吕布治州不严,以至有此浪名,荒唐!这刘备,巴不得我淮南发兵击吕布呢,他好渔翁得利。” 杨弘见袁术真的不在意,心中却有不妙的感觉,思及袁术的脾性,便不再多说吕娴之事,只是想着还是要密切关注徐州城关于吕娴的消息。 杨弘是有直觉的,当他发现,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刘备多番的提醒下,却都不重视吕娴的时候,他嗅到了其中的不寻常和危机。 杨弘压了压心中的不安,将陈宫之言和张辽之志也都一一禀知了。 袁术闻听大喜,竟从主位上急趋过来,拉住杨弘的手道:“果真?!” 杨弘道:“果真,只是其中未必没有诈谋。” 袁术激动的不行,竟坐不住,起了身,来回徘徊几回,道:“长史以为如何应对?!” “吕布必要擒杀,不能留,然徐州也要,至于陈宫,先哄住他也无妨。”杨弘道:“臣观徐州诸事,有乱处,也有治处,檄文之事,陈宫说是吕布一时激愤而发,弘却不大信,然而,不管是否激愤,这徐州城因此一事乱糟糟的也是真的,民心散乱,然,军中,弘却未能进去一观,臣以为,吕布悍勇,曹操若来,吕布尚有一战之力。两方必会胶着。” 袁术听了,细细思忖着,实在不舍徐州城的诱惑,道:“有隙可图?!” 杨弘眸中有精锐之光,道:“极可图。吕布极为短视,如今时移事易,姻亲虽已断,然若以金珠等物笼络之,吕布必受之欣喜,他必以为主公定会出力共抗曹兵,如此,他可为主公所摆布!” 袁术又重新坐了下来,听着杨弘细细的道:“他要抗曹,主公可假意给些粮草马匹与金银珠宝,假意结盟,共同抗曹,然而却发兵观望,吕布悍勇,而曹兵势大,吕布却势小,然曹兵久来兵疲,两方必然胶着许久,届时,曹败,主公击曹,可掩杀之,吕军疲极,可又图吕,倘吕败,主公当抄后,陈宫必有所求,届时,徐州可被主公收入囊中,吕布必束手就擒,届时再击退曹操。两厢可定。若此观望,可随机应变,不管陈宫之说,有几分可信,皆立于不败之地!” 袁术闻之欣喜,道:“果然可图?!” “极可图。”杨弘道:“曹吕相战,是两败俱伤之时,主公暂时按兵不动,反倒立于先机。” 袁术听闻,心动不已,道:“时机啊……”时机很重要啊。 “待曹兵来,主公可发兵前去观望一二,以待不测和时机。”杨弘道。 袁术沉吟道:“若此,我便暂不发兵。” 吕布背信的愤怒,还有发兵的时机都已经过去了。若不然,以他背盟弃姻之事,倒是出师有名,然而,如今吕布发了檄文,非要与曹操抗衡,他又何必非要此时与吕布斗个你死我活,便宜了曹操?! 若真打起来,曹操说不得还会乐见其成。 袁术也没有那么傻,如今先保存实力,的确是重中之重。 “吕布对曹兵,是寻死。”袁术哧笑一声,仿佛听到了笑话似的。 杨弘也深以为然,道:“因此,当给些粮草马匹,以安抚吕布,至少要让他与曹兵有一战之持久之力,待两败俱伤时,便是主公出手之时!” 袁术心中欣喜,道:“可。此事,长史全权负责。送与吕布之粮草,要不多不少,不可让他壮大实力,但也要让他与曹兵有一战之力。所谓饲虎,当不可饱食终日,过饱则纵虎为患,过饥,则又令它丧气不思进取,要把握好一个度。” 杨弘拱手道:“是。” 袁营中事的动静,瞒不过吕娴的眼睛,杨弘回寿春几日,消息就已经递到了吕娴的手上。 她立于马上,慢悠悠的进了吕营,陈宫看到她,已是哈哈大笑,道:“恭喜女公子,图袁之事,已成半。” 吕娴也笑,道:“何喜之有?!” “袁术决而无断,此时不发兵,以后再图吕,难也!”陈宫笑道:“若换成兵强马壮的袁绍,杨弘之计,自是可成,只可惜是袁术,他的实力,便是曹吕真的两败俱伤,他也吞不下两方,只怕到了那个时候有心无力,撑死自己。宫料他已败一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2章 我爹是吕布102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娴哈哈大笑,道:“娴也深以为然。吕营中人进发寿春不远了,他欲图我徐州,我倒先取他老巢寿春!” 众将听之大喜,欣然而笑。 也幸亏袁术真的没有发兵,若不然,还要应战,少不得要损耗些实力去。 这个袁术啊,就葬送在要等时机,和观望上了。 然而其实以袁术来说,他是很尴尬的,他即便脑子不好,在檄文之后还担天下之大不韪要发兵击吕,他也是干不过吕布的。 而等待,也未必能如他所愿。 可就是这样识己不清的袁术,偏偏非要称帝。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识人不清,很可怕,可是识己不清的人,好像更可怕。 吕布已经不是原来的吕布了,而袁术还是原来的那个袁术啊。 最微妙的是,吕布的改变,除了刘备和陈登感受到了,其它人还恍然不知。 如此迷惑于人,可图。 “女公子请!”陈宫道:“高顺将军与张辽将军都已布下列阵,还请速往检阅。” “请!”吕娴下了马,抱拳对诸将道:“诸位皆可来观之。此,是吾吕营中第一次正式军事演习,诸将亦可一看高下!” 众将欣喜,道:“是,谨遵小将军命!”说罢竟都秩序有列的跟在吕娴身后,脚步踏踏,凛凛战意锐显。 陈宫带着笑,一路与吕娴同行,大步的朝着主将台走去。 吕布与高顺,张辽早已久候,见人到齐了,便笑道:“可以开始了。” 吕布本就不是多话之人,见人到齐便宣布开始。 “列来兵对兵,将对将,”陈宫笑道:“先看兵,且看哪一方略胜一筹。” 高顺与张辽出列,起旗,击鼓道:“列阵!” 两阵在校演场中按着指令大踏步而来,当真是威风凛凛,士气凛然。 齐步的脚间距,一排排,一列列看上去,像一个笔划,腰杆挺直,腿上有力,整个精气神与一个月前大为不同。 陈宫与吕布见之欣喜,连诸将也都摩肩接踵,擦手摩掌的,这样的兵士,领着到了战场之上,必定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 当即布成两个兵阵,手上都执了无刃之器,都涂了涂料。 吕布得意的对吕娴笑道:“我儿且看,如何?!兵练的不错吧……” 吕娴笑道:“还可以。” 这样了,叫还可以?!那她的标准得有多高啊?! 见诸将都看着自己,吕娴大笑,朗声道:“诸位兵士们听令,今日力战赢者,晚上加酒,加肉靡!” 兵士们一听,立即高声欢呼一声。 “当然,输的一方也不能被薄待,皆为我吕营帐下兵士,便是力战而输了,也不耻,”吕娴笑道:“晚上无酒,但都有一碗肉靡!罚守营,别人吃酒,你们不光只看着,还得守营围观!” 兵士们欣喜欢呼起来,朗声高昂道:“谢小将军!”只是笑声里,皆有点笑意,还有一点苦逼的味道。 陈宫哈哈大笑。对兵士,肉,与酒就已经算是极大的诱惑了。若为将,这点子东西,都没人放在眼里,然而,这个年代投军的人,哪一个不想吃饱吃好还有酒喝的?!至于建功立业,封侯显名,都是到了一定的位置以后才会想的事。 陈宫觉得女公子很会刺激军心。 然而吕娴却觉得能适当的改善伙食才好。因为这些兵都太瘦了,缺少蛋白质。有些甚至瘦成了麻杆,不忍直视。 这个时代的兵,与现代的兵的营养是完全不一样的。 生逢乱世,也是万分无奈。 吕娴笑着坐到了吕布旁边,吕布兴味的看着两边的兵。 高顺与张辽一笑,眼神之中都有些暗暗较劲的意思,听吕布一声令下,两人皆已令旗手布了旗帜,只见旗一变,底下诸兵士已经迅速的变换了两个不同的兵阵,手执武器,号令一下,立即士气高昂的冲杀起来。 一时之间,飞砂走石,尘土飞场,然而他们却都打算从用五分力,用成了八分力,那个场面,十分震撼。 诸将伸长了脖子,看着两边的角逐。 张辽见势不对,忙开始准备换兵阵,而高顺则不紧不慢,沉稳有度,徐徐更变之。 便是吕娴见了,也是感慨,她虽是部队出身,然而若论这个时代的兵法,她未必就如高顺和张辽,所以她并不逞强,夺诸将之才而只己刚愎自用,反而只是将自己擅长的练兵之法与策谋,一一写与这二人。 这二人果然不愧是当世名将,本来在练兵之事自有一套,如今有了吕娴的练兵法加持,其战斗力更骇然了一层,尤其是高顺的兵,简直是锐不可挡。 陷阵营先前就有一半兵被吕娴练了一个月,后又回到高顺手上,高顺日日不辍,并不敢辜负吕娴的一片信任,及给与的练兵之法,提炼以精髓,却还未能出神入化,然而,与兵阵结合,也是一支增强了三倍的兵卒了。 便是张辽也颇不如之,一时之间,已是满头大汗,眼睁睁的看着高顺从容的改换着兵阵,容色半分不变,而自己却看着己方渐显颓势,直到渐渐被压制住,到不可扭转。 “西北角已经被高将军的兵攻乱了……”曹性亮着眼睛,道:“东南角也快招架不住了……” 诸将七嘴八舌的道:“高顺将军练兵果真有一套……” “怕是高顺将军要赢了……”宋宪笑道:“我倒是想知道若是女公子将张将军兵,可能逆转局势。” 自从上次军营一役后,他们对吕娴是充满了信任的,总觉得她能出奇制胜。 而台上吕布也有一样的疑惑,小声的问吕娴道:“我儿若是此时的张辽,可能逆转局势?!” 吕娴摇头道:“若有地利,可以,若有援兵,直接从中冲散,再两边包抄,重新裹于其中,是突破之道,然此时两方胶着,赢的一方,士气正高昂,而颓势一方,心情越发急躁,此时若想逆转,难矣。” 吕布听了沉吟一声,道:“不错,若以兵为战,此时的确无法逆转,所以将的作用就很大了,此时只需张辽一将一人,从西北角震压群敌,便能冲杀出一条生路来……” 陈宫颔首笑道:“两军对敌,何人领军的确很重要,主军之将,所龙之睛目,此时张辽加入,必能克敌制胜,化朽为奇!” 吕布哈哈大笑,看着后脑勺都冒汗的张辽道:“文远只怕现在都恨不得代替他们下场了,听闻近日臧霸日日要来战文远,想必因与臧霸敌,倒误了练兵。” 张辽一听,更是无奈。他看着高顺不慌不忙的,头也不回的样子,咬了咬牙,继续换旗坚持。 今日才知道高顺也是蔫坏的很,偷偷的把兵越练愈强,叫他吃了一个大闷亏,而且还是在主公和所有人面前。真是好生苦也…… “两将相敌切蹉,也有好处,想必文远的功夫更为精益一层了……”吕娴笑道:“文远也不必压力太大。” 张辽无奈不已,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边的兵一个个的倒下了,渐渐的已经完全没有反击之力。张辽心中犹如死灰,麻木不仁。 “叔父的陷阵营真不是盖的。”吕娴道:“兵可以一挡十,甚至是百,文远兵尚不敌,到了战场之上,只恐曹兵恐惧。” 高顺淡定的很,只命人鸣金收兵,很快陷阵营的兵士已经迅速集合了。相比起来他们身上的涂料只是寥寥几块,而张辽兵团之中,却是惨不忍睹。一个个的不仅惨不忍睹,有些还在骂娘,骂着高顺营中兵士下手太狠,弄的他们腿疼肚子疼,浑身疼…… 张辽命人鸣金,他们好一会才集合起来。 “……”张辽脸肿了,火辣辣的,又叹息了一口气。 “近日文远懈怠了,”陈宫如今的脾性好了很多,很会调侃人,颇有几分兴味的道:“太放飞自我的后果,就是被虐着打,这个脸,真是丢大了……” 张辽看了高顺一眼,低声道:“下次臧霸来,你与他敌,我要练兵!” 高顺瞅他一眼,“嗯”了一声。 张辽火从心中起,嗯是几个意思?! 曹性魏续等人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笑道:“既输了一筹,不若高将军与张将军一战,也解我等之眼馋,军中还从来没有看到过高顺将军上练武场呢,末将等都十分好奇,到底谁更厉害,不若趁此机会一试!” 几人一说,其它人也都起哄起来。 吕布听了,笑道:“既是如此,不若上台一试。不光诸将好奇,我也好奇至极,哈哈哈……”笑的跟个傻缺似的。 吕娴瞅他一眼,知道这头老虎怕也是技痒了。 高顺抱拳应了,张辽郁闷的不行,便率先拎了兵器到了台上,对高顺道:“高将军,来战!” 输了一筹,哪怕是心胸再大的人,只要是将者,哪里肯甘心,面子是其次,心中的傲气,却是不容自己输。 这也涉及不到什么私怨不私怨,而是堂堂正正的挑战。 只要控制在一个程度以内,不以公事而结私怨,吕娴倒也乐见其成。 高顺无声无息的,向主台上一拜,便也不紧不慢的拎了兵器跃上了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3章 我爹是吕布103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高顺步伐沉稳,便是不在马上,其步伐也有虎将之风,赫赫的立在那里,让人不敢小视。 张辽却是活泼性子,眼眸之中却有着必击赢的斗志,平常的随性也荡然无存,变得更加郑重许多。 他盯紧着高顺,似乎在寻找他的空隙以一力破之。 张辽向来都是进取为先的人,因此观察良久见高顺不动声色,便知这样寻不到破绽,便举起无刃之兵朝着高顺挥去,高顺一退一让,举起长刀一横,下盘稳稳的取了平衡,立即一挡,将张辽的进攻之势逼退。张辽一击不赢,再战…… 台下诸将心中看的砰砰直跳,一面拍手呼着叫好,一面又紧紧的盯着,生怕错过了一个空隙。 但为将者作战,只要一个破绽,就能制胜,或一败涂地,便是他们也不敢松懈了眼睛,紧张兮兮的。 吕布甚至干脆站了起来,远远的看着,一时之间竟有许多人前来围观…… 而臧霸来时,台上战的正酣呢,他如今于徐州城也来去自如了,便是军营中,他也常来,一见他的马,守营兵都不会再去拦他。 臧霸也没有出声,只是站在诸将身后,看着台上一战,一时热血上头,竟也欲想擦手一试。 前几天他寻不到张辽,便欲与高顺战,哪知道高顺军务繁忙,一堆琐事,愣是没被他给堵到,他原以为高顺想是松懈了自身的武艺,哪里料到这高顺,不愧是老姜。上了台上,竟是比张辽还沉稳三分,张辽锐意进攻,而高顺沉稳以守,一时之间酣战不分高下,打的难舍难分…… 陈宫对吕娴笑道:“有二位如此猛将,我徐州城,必能守!” 到了此时,陈宫越发的佩服吕娴了,这个英雄榜立的好,这个练兵演习的方式更好,激斗气,激士气,更激将军心中的好胜之心。 而又春风化万物,将私怨消弥于无形。盖因诸将皆为男子,有女公子作引导,倘若以此耿耿于怀,倒不如一个女子的胸襟。 因而这良性循环,短短一月时间,竟见效如此之大! 吕娴笑对陈宫道:“若将兵合心同力,便能练至出神入化之境,若此,神来杀神,佛来杀佛。便是曹操,亦不能敌!” 如今的这股势下去,这徐州兵便如一股搅风机,能将战场之上的敌军搅成碎片,这样的战斗力,骇人而可怕,千军莫敌,万夫莫开。 “往常常闻,兵敌不过百,将敌不过千,然将兵结合,可以敌万,”陈宫笑道:“有女公子在,可抵千军万马。” 吕娴失笑不已,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倘若不是诸将士上进奋取,我之巧法,也未必有用。” 陈宫听了只笑,她真的太谦虚了。就像他以往从不觉得练兵之法除了兵阵和死气沉沉的听命以外,还有如此大的灵活性。 当整齐划一,与指令立达之间完美结束之时,其速度,其锐意,竟如此的让人热血沸腾。 台上的二人已经战至三十回合,依旧不分高下,两人都没寻到对方的破绽,一时胶着住了。 吕布哈哈大笑,道:“有将如此,何忧徐州之势。我儿,他们二人,一攻一守,皆无死角,可好?!” “自是极好,配合父亲作战,所向无敌,”吕娴笑道:“两者都为父亲左右手,缺一不可!” 吕布爽朗而笑,对台上道:“高顺每日繁忙,依旧没有荒废武艺,文远呐,你以后武艺虽精进,练兵更须勤谨方好!既一时不分胜负,且下来吧。” 张辽心知今天必然要丢一个大脸的,闻言退了一射之地,飞快的跳下了台,道:“且看我下回再在演习场上赢你。” “嗯。”高顺应了一声。 张辽嘴角抽了抽,以往觉得高顺闷,现在听了这个简短的一个字,真是特别欠抽。他郁闷的回到吕布身边,道:“主公,辽惭愧。” “再败再战,无妨。”吕布笑道。 高顺正想也下来,谁知诸将之中跳上来了一个人,正是臧霸。 诸将都咦了一声,就连吕布和陈宫也好奇的看着台上,都笑了一声。 成廉道:“这小子哪里冒出来的?!多番几次堵高将军不得,如今倒被他逮了个正着。” “高将军可会应?!”魏续笑道。 “必应,”宋宪道:“既已上台,岂能怯战?!” 诸将笑嘻嘻的想看个热闹,却听臧霸道:“今日霸也愿领教高将军一二。” 高顺只好执起了兵器。 吕布却笑道:“光以兵器战,难免有些乏味,高将军刚酣战一番,想必已累,便是宣高赢了,也胜之不武,若打个平手,宣高还是输了。高顺疲,宣高勇,到底不好,不若比臂力如何?!” 高顺放下了兵器,臧霸想了想,道:“便依温侯计!” 吕布兴致勃勃,道:“常以百步,或一百五十步为胜,然我军中将士都是大才,依我计较,不若设二百步置靶心,谁箭无虚发,为赢,若何?!” 高顺道:“遵温侯计。” 臧霸也道:“听闻那日高将军在城上一箭退张飞,也好,今日霸便领教一回高将军的箭术!” 高顺道:“也愿领教宣高之箭术!” 当即有兵士去设了靶心。 高顺稳的一批,拉满了弓,几乎不过脑子,像是闭着眼睛就一箭射到中心,稳稳的扎在上面。这箭技已福灵心至到极境。 臧霸心中微凛,已然叹服,他接过弓,拎起一支箭羽,凝气,用神。 蹭一声,箭头也稳稳的扎在了靶心。 臧霸显然压力大,心理素质稍逊一筹,可能对着高顺,气势上难免被压了一头似的。若不然,他都不必如此郑重。 压力之后,其实是出于敬重。敬重高顺的稳。 高顺太稳了,心理素质真不是盖的。然而臧霸虽武艺不输,终究在心态上却输了。 臧霸也知道并非技不如人,然而终究是不及高顺的。 高顺这样的人,为大将者,优于己之十倍。 两军对阵,一定要心态极稳,才能以变应变,不然自己有压力,略慌了,就很容易败。虽勉力胜了,终究是稍次了一等。 臧霸佩服的看了一眼高顺,心中叹服的不得了,也知自己的短处与他相比差在哪儿。 诸将议论纷纷道:“皆正中靶心,不分高下,如何是好?!以后除了主公,二三四位都被这三人霸去,却偏偏分不出一个排名。” 诸将皆对曹性道:“只恐你这第四要让位了。” 曹性却紧紧盯着台上,眼神火热的道:“在这几位英雄将军之下,便是为一小卒,也甘心,何惜区区第四。” 众人深以为然,皆笑。 臧霸笑着跳了下来,道:“久闻温侯膂力过人,如今霸与高将军执着不能分个高下,不若领教一回温侯的箭术,也好叫我等心服口服,以后不分高下而事温侯。” 吕布早跃跃欲试,笑着道:“如宣高所愿,取弓箭来!” 早有亲兵将弓箭递至他手。而那弓到了他的手上,仿佛失去了一切霸气,变的乖顺至极,如同无物,化于他一身之形上。 诸将瞪大了眼眸,只见吕布抬起虎膀,无须校对,箭一搭上,离弦如同闪电,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靶心的两只箭被击落,而那箭直取靶心,将之射了个对穿,连靶也随声倒地。 诸将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臧霸更是倾服的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吕布,见他哈哈笑道:“区区小技,如今倒有些生疏了……” “……”诸人!! 臧霸更是无语的看了一眼吕布,觉得这个人如此奇才,却偏偏被打的节节败退,从洛阳一路且战且退到徐州一守,想一想也真是奇迹。 心中虽然千转百回,然而对吕布之勇,他是真心的倾服的。 “温侯威武!”诸将反应过来朗声道。 “哈哈哈!”吕布自知极大的激励了士气,心中很是高兴。 而吕娴心中却是无言的,只能深深的感慨,古时的将者一个个都不是人啊,尤其是这头猛虎,真正发力时,真是魅力四射。 见吕娴看过来,眼露濡沫和喜悦,吕布哈哈笑道:“有吾来,定不叫曹贼踏足此地半步!我儿勿忧,待上了战场,布定摘下曹贼的脑袋给你当凳子坐!” 这个……还是免了吧。 况且,别老说大话。 然而吕娴还是感动,更震慑于吕布武力的恐怖和变态,不光她,其它人也是如此。 尽管他们看过多次,早麻木了,然而,每每见到,依旧心中自豪到难以言喻的那种电电的,酥麻的热血的感觉。 吕娴起了身,对着诸将士道:“退曹一战,全在诸位。为了徐州不被屠戮,为了我们的家园不被劫掠,为了得有一方水土以养家人,更为了我们个人的荣辱和家族的荣誉,也为了有酒喝,有肉吃,有地耕种,有井喝水,我们当死守徐州城,不叫曹操进半步,当勤勉练兵,此,是吾与诸君共勉之志!” “是!”诸将拱手,在帐下为之肃然,眼中燃着熊熊之火的微光。 而士气也为之一昂,“有酒喝,有肉吃!主公威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4章 我爹是吕布104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布心中荡然一清,不禁也感染了很多的东西,道:“上酒,今晚我与诸将共饮,共勉士气。从今天一醉方休过后,军中皆禁酒,当勤加练兵演习,与曹操决一死战!待我军大赢,布定论功行赏,加位,赏赐,届时再与诸位大醉一场,不亦快乎?!” 诸将士听的心中火热,热血道:“谨遵主公之命!” 吕布哈哈大笑,心情真是爽朗至极,道:“布允诺诸位,往后,有布一口肉,便有尔等一口肉,有布一口酒,定也有尔等一口酒,他日布为公侯,尔等皆可请功为侯爵位,分班次排位,还请诸位奋力死战,以保徐州无虞!” 诸将诺声,道:“是!” 一时声气几乎能掀翻了帐篷。 不知不觉,夜空高挂悬于天上,星空满布。而一瓮瓮的酒抬进了军营。 将士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推碗换盏,好生快活。 火光映出了他们的脸,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带着雄心。 “为将之首,当如温侯。”众人笑道:“他日若能以军功封侯,亦我家光宗耀祖,名列簪缨了……” 众人哈哈大笑。 而今日对阵的赢了的兵士们也有酒喝,他们一面喝着酒,一面故意在张辽的兵中走了一圈,气的他们笑闹打骂过来抢着喝,一时笑闹不已。 他们吃的是肉粥,有几人看着那边的将军们吃的,道:“他日立得军功,也当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军中没有什么准则,只有一条:以功行赏,以违军纪论罚。 你有军功能爬上去为伍长,甚至或是偏将,你就能领到赏赐,或肉或酒或钱财。简单粗暴的一条,没有别的。 而什么猜忌,嫉妒也不必有,只要有本事,就可以上去,就这么简单。 一时军中暗暗立志者不少,强兵之志已成。 上了战场,为服军令为第一守则。届时,定无往不利。 篝火映的张辽的脸红通通的,高顺不饮酒,依旧不会破例,因此也没有人敢让他喝酒。他在军中威信早成,也没有不长眼的敢来挑他的事。 因此他只是让守军暗暗的守着军营,很是忠于职守。 好不容易坐了下来,张辽暗搓搓着眼睛一只铁臂狠狠的搭到了他的肩上,道:“你不老实,说,你是不是处理完事务之后,还偷偷的练了武艺?!你还是人吗?!今天我竟然输给你了,输给你了,丢脸丢大发了……”说罢那酒气还朝高顺脸上一喷。 便是高顺再淡定,脸色也为之一变,道:“不丢人……” “哈哈哈……”张辽有些醉了,说罢便松开了高顺,忽的一把搂住了臧霸,臧霸脸色也黑了,浑身紧绷,恨不得扁他一顿。 “都怪你天天来挑榜,害的我都没空强加练兵,与这厮对战,还是平手,脸都肿了,脸面无存,还找不回来,你说你怎么赔我?!”张辽道:“你们两个都不是人!你说说,你们还是人吗?!” “……”高顺&臧霸。 “下一次!”张辽咬着牙道:“高顺,我定不输你。” 见高顺不答,臧霸咬牙道:“张将军,何必对输赢如此执着,人生当以有将逢对手而快活!” 张辽哈哈大笑,道:“你这厮小小年纪,悟性倒不小,逢对手?!哈哈哈,你若与主公战,你别以为你能说出这样潇洒的话来,输的又不是你……混帐话!” “……”臧霸欲抢他酒,张辽不肯,两人一时闹的滚成了一团。 曹性等人在一旁看的哈哈大笑,道:“……张将军也有今天,哈哈哈……” 今天之耻,也不知道耿耿于怀到哪一天去。只怕也要死磕高顺了。 这般也好,到了真正演习的时候,张辽也好发力。有鞭笞高顺之雄心壮志很好。 吕娴轻笑。 陈宫坐在她之侧位,道:“以此军心上阵杀敌,必胜。” “若士气长久不衰,还需要他们有不能败的信念。”吕娴道:“公台有信心吗?这是一场硬仗,败则身死城毁。”当然,赢则名震诸侯。 陈宫哈哈大笑,眼眸灼亮,道:“大丈夫立世,何惧一死?!宫誓死与主公,女公子共进退!” 吕娴大笑,与他碰碗,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用碗喝酒,爽!” 陈宫忍俊不禁,她在此不怯,一言一语,一举一行,都可调动士气军心。 仿佛是生在军营中的人,这样的人,生在温侯府上,是大幸事啊。 如今的徐州城虽只一隅,然也有一争之力了。 陈宫燃起一股雄心,从军营之中飞出去,仿佛可立瞰九州疆界,可定鼎中原之气概干云。 说实话,这样的士气军心,还有改变甚大的吕布,真的叫陈宫意外了。不,应该叫惊喜。 他知道,此战要胜,已有五分的把握。 吕布饮醉了,忽的过来抱住陈宫道:“公台公台,以往布混帐,你不弃我,布甚感激,公台啊,以后布定不负你……” “……”陈宫嘴角抽了抽。 吕娴看着陈宫特别无语,差点没被吕布饮醉后没分寸的力气给捏死,不禁无奈失笑。 陈宫到底没忍住,伸手欲挥开吕布的脸,哪知道这饮醉的虎更黏了几分,死死的抱着陈宫,道:“布不放,一放公台就走了,公台啊,布不能没有你呀……” “哈哈哈……”张辽与诸将哈哈大笑,看着陈宫脸憋红的样子,指着他哈哈大笑,张辽更是笑的狂放,道:“难得见士气风流的公台憋闷成这样,哈哈哈,该!” 一时笑声大震,如海中波浪一般,几乎掀翻了军营。 晚上臧霸没回去,在营中宿醉一宿。 第二天醒来时,见诸将都已经起了身,他正欲回去,却见有一亲兵来请,道:“小将军请臧将军往温侯府一叙。” 臧霸应了,看军中士气依旧不减昨日,而诸将也都继续开始昨日之事务,并没有荒废军务,因此心中略微感怀。 高顺治军果然很有一套。 他骑上马,匆匆的去了温侯府,下了马,早有侍人在等,一见他,便道:“可是臧将军?就差臧将军一人未至了……” 臧霸茫然,将马递到他手上,跟着另一人引至温侯府中。臧霸不好到处看的,唯恐失礼,便眼观鼻,鼻观心,只跟着走。 还未至,便已听到陈宫的笑声还有诸将议论说话的声音,道:“这花开的很艳,观此可知今年年景不错!” 赏花?! 这种时候?! 臧霸一听就已经凝了眉,心下狐疑而不愉。生恐是丧志之举。 更近了些,便听到吕娴道:“有朝一日这花开满中原,成为并不稀罕之物的时候,这天下,就真的太平了……” 陈宫便笑,道:“不错。” 臧霸心里怪怪的,深深的觉得这些士人和贵族的毛病真的很烦人。 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赏花?! 他心中不耐的进去,侍人已然退下了。 当他抬首一看,心中已然震颤不已,被天下十三州的地图给惊的心砰砰直跳,瞪圆了眼睛,只觉手脚僵直的站在门口,一动也不能动。 从未如此直面过这样的天下,天下也从未以此面目显立在他的眼前,这股巨大的冲击是惊人的。 这个时代,除了权臣,或是世家,或是皇族,谁能有机会直面这样的地图?! 不过都是些粗制的,有些是不准的,然而此图却极清晰,甚至是彩色的,一看就是用了心手绘出来的…… 这样的地图,谁能将之舒于胸意,仿佛天下,只在他的胸腔之中,一气吞下,一气吐出,下笔自如至此! 他只觉热血上脸,感受到了热血汨汨的声音,好不容易转移了视线,艰难万分的才扭头看图两侧,发现左侧一副竟是徐州整州的地图,包括兖州的一些边界,而琅琊自也在内,右侧一侧,则是淮南与徐州共同的图纸,因为比例的原因,图纸放小了些,而囊括了所有。仿佛天下只是跃然纸上的小物,如同当初她手上的豆子。 正中间正是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正是徐州的地势,城池,及各个要道和江河等……事无巨细,一目了然。 臧霸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宣高来了?!”吕娴笑道,“来的正好,可以开始了!” 臧霸直直的抬起眼,哑声道:“此图是何人手绘?!” 陈宫笑道:“自是女公子所绘。” “这沙盘也是?!”臧霸发现这沙盘细到说不出的微妙,并非是沙制成,而是一种黏土,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人手上可随意改变形状,是软的。 “自然是,不然宣高以为我和我父在草庐真的只是种地吗?!”吕娴道:“当然在等情报和绘图,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既然此战当在徐州境内打完,就须得了解我徐州整个的地势,占据地利,可立不败。” 臧霸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赏花,种地,都不是她的目的。 她真的准备万全,似乎轻松举手投足间,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 世间,竟有大才若此。臧霸失声良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5章 我爹是吕布105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臧霸眼神极度复杂。陈宫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就连张辽和高顺也是心中有点微妙的爽感。 刚刚他们来时看到这,一下子酒就醒了,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来。到现在他们还没办法形容这种震憾呢。 古今地势有差别,就算吕娴能凭着记忆将现代图缰勾勒出来,然而一些地势差异,她必须得命人去细勘。 历来用兵,每一次大战,前期都需要大量的繁琐的工作。 而吕娴从不轻于地势地利。 若以古代这种粗糙的方式作战,只寄希望于将之勇,兵之悍,她就不是吕娴了。 她只信基业是一步步做出来的。而战争更是。需要无数人的准备和辅垫。 臧霸眼神复杂直视她良久,终于将视线移到了沙盘上去了。 吕布来了,笑道:“此我儿所准备,你们觉得如何?!” 呵呵……陈宫,张辽和高顺,一句话也不想说。 吕布十分得意,哈哈大笑,道:“我儿是天纵之才,先前在草庐,我儿还命人去细勘了实地,绘了这些图,以此为模,做了立体的沙盘,我儿真的一心可以几用,便是布也不如一二。” 枉他之前还以为吕娴是闲的蛋疼,非要折腾他种地为乐。 哪知道他的女儿在夜里挑灯绘图,从不懈怠呢,这等细致而繁琐的工作,甚至无法假作他人之手,她都一一的完成了。 就是这样,她还能有空去引导他,教导他,激励士气,激将之心,更引着他立了志向,定了谋略。 这样的女儿,如今,吕布已经心服口服了。 高顺和张辽,陈宫三人也都眼含崇敬,看着吕娴。 尤其是高顺,收集信息,是经过他的手的,可是这些琐碎不堪的信息集中到了她的手中,她却能将之如繁花一样,一针针的联系起来,形成这样一副整体的,完美的图形。 这样的能力,若非心有大谋略,大丘壑之人是做不到的。 尤其是陈宫,看着吕娴,深深的觉得自己不如,女公子是一位大气磅礴的人,大则可看宏观宇宙万物,小则可看地上蜉游众生,正如放在她书房温室内的那些花。 白色而高贵纯洁,他亲耳听着她立志一定要让这些棉花开满整个中原,陈宫知道,如吕布,如女公子,终有一天,会被天下人接受的,而这对父女也能征服整个中原。 虽然,陈宫美妙的误以为吕娴是以棉花自比其志,却不知道这其中有着一个美妙的误会。 臧霸下意识的往温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的花有些已打了苞,有些已经绽放了白色的棉朵。他搞不太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有些贵族真的是有很多的毛病。比如这花吧,还要用温室去种,明明不是春天结果的花,愣是在温室打了花苞。 此时的棉花还只是观赏之物,并未普及。吕娴若知道陈宫和臧霸二人如何想,估计也是无语而又好笑…… 吕娴笑道:“快都坐下,我们开始吧,简单的开个会,定个方向。主要是战略,而非具体的战术。战术不能死,一定要灵活,因此,只有曹兵来,到了战场之上,我们再定战术不迟,而今天,我们只分析一下曹兵可能会来的趋势,以及我徐州境内的地势地利,还有应对之策。” 吕布听了,便坐了下来。 臧霸看众人坐了,也过去坐到了一个奇怪的椅子上,时人都在席子上跪坐,这里布置十分古怪,他坐在上面,不自在的扭了扭,浑身不习惯。 吕娴却站着,道:“我始终坚信,有备方才无患,如若等兵来时,再备战略,恐已晚矣,而前期工作,却十分重要,大到调兵布粮草,后勤诸务,小到可能出现的情况的应对,若先前已了然于胸,到了战场之上,积极应变,便能有扭转时局之能。因而,我们先开这个会,今天就先探讨一下这些大的,待粮草等物的布置以及城防诸事,我们再慢慢的说。” 吕娴看着吕布等人正襟危坐,直视自己,十人认真的如同好学生的模样,一时之间竟有一种微妙的当老师的错觉。 她忍着笑,道:“公台以为退曹之战是何战?!” 陈宫却不笑,郑重的道:“此,生死存亡之战。” “不错,这是保存火种之战,亦是图而进取,保存实力之战。”吕娴道:“曹操挟天子号令群雄,南面麾师东向,妄图天下。曹胜,则曹可号令群雄,而吕胜,则曹再无号令群雄之威信。而檄文将此战的意义扩大了。” “曹操若接檄文,必知此战不能败,败则一战而败事小,大却不能再号令群雄,许都的威信大大折损,曹兵必要赢,”吕娴道:“而我徐州也不能败,败则城破身死。而赢,则挫许都威信,名震天下,诸侯震动,等于是撬动了整个九州的局势。所以曹操需要征徐州来威慑诸侯,以号令天下。而我父,则需要退曹兵,再图以后,此战,是生死存亡之战,更是保存实力之战,亦是挫曹锐气之战,更是名震诸侯,妄图以后之战。” 张辽道:“所以,是死战!双方皆尽力而搏,为了赢,都会不惜余力!” 吕娴道:“文远所言不错,所以我父定需知道这其中的份量。” 吕布正色颔首,如今的他再不敢妄图侥幸了,听了吕娴的分析,他早已经没了那份不以为然。 吕娴道:“曹操刚定许都,此时威信被挑,必定勃然而怒,众诸侯皆服,唯我父不服,他必定重兵而至,而他早深恨陶谦,此再添一层怒,必要屠城。而我徐州必也投入全部兵力和人力物力,这是一场真正的硬仗,诸位一定要认识到这一点。” 高顺,张辽,陈宫和吕布都点了点头。 臧霸看着她默认。 吕娴道:“文远以为,曹兵与我兵有哪些优劣之势?!” 张辽拱手道:“曹兵多,将广,而我徐州兵少,将少,曹兵中多有谋士,而我军中只有公台与女公子,曹群臣众,而我徐州臣少,且摇摆不定,并未完全心服,一旦有变,有些摇摆不定之人,极有可能会叛我军,投曹军,卖城求生,此不得不防耳。” 众人点头,都同意。 张辽继续道:“然曹兵远来,必疲困,此是曹兵劣势,兼之粮草不继,若胶着,久攻不克,必然心累,届时可图。而我徐州却占据地利,此是我徐州优势。” 吕娴道:“文远以为,我徐州最怕什么?!” “怕被围。若被围,必被困,难以破敌,便任人宰割了。”张辽道:“曹兵十倍于我,必围我,困我。而被围困之局,是死局。九死一生,难以转寰。以曹操心性,若能围我,必定不会再被破。” “不错,所以我军,不能被围,被困。”吕娴道:“因此,进攻,主动进取,便是我们的战略。而主动,则以勇为先锋。我徐州兵勇,不缺士气,而我军中将师有我父,有高叔父,有文远,更有臧霸的琅琊兵,皆是勇猛无敌之将,何惧之有?!再兼之有地利。被围的可能性不大,但依旧要提醒诸位,在战场上要随机应变,千万要防住被围困的局面。” 吕布若有所思,与众人都点了点头。 臧霸道:“女公子要正面迎敌?!” 吕娴笑了,道:“宣高以为我没读过兵法?!如此实力悬殊,若只倚仗着有猛将,便要正面杀敌,这不是英勇,是鲁莽。” 臧霸微勾嘴角,幸尔这女公子到底不算太自负。 “实力悬殊,是要极力避免正面迎敌的。”吕娴道:“一,不能被围困,二,尽量不能正面迎敌,三,保住徐州。既不能弃徐州而逃,摆脱困境,就必须要保住徐州。这三点,诸位可明?!” 众人点首,已分明三个重点。 “为了保住徐州基业,因此我在徐州前设了三道防守,哪怕三道防守皆破,我等皆可死守徐州城,这是最后一步,到这一步,必只能等我军死守,而曹兵疲极而无粮自退,徐州可保。然,不到极端情况,前面三道防守不能被破。保住了徐州城,便是保住了我们的根基,”吕娴道:“这个等会再说,先说如何破曹,叔父以为,若曹兵来,会分兵,还是集合全部兵力?!” “兵甚聚,则尾大不掉。如同庞大的龙之身,难免笨拙,而且一乱则无人防守,传递消息临时应变也极难,”高顺道:“我以为,曹兵来,少则分兵三路。” 吕娴点头,道:“我也以为然,因此,曹兵若分兵来,我们也分兵,一一击溃散,不能全歼,然,却能重挫锐气,我们要主动进攻。或围杀一通,或拦腰斩断,皆可。若此,出奇兵则可。” 陈宫道:“我徐州兵少,最要极力避免的当是分兵。” 吕娴笑道:“公台说到我的心里去了,我也是此意,兵分散,则力不足,而且容易无有外援,很可能会被一一击破。而我们主动进攻之时,就是要逼曹兵合兵。” 陈宫眼眸发亮,心突的一跳,道:“女公子是要诱敌深入,一举而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6章 我爹是吕布106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娴道:“不错,一一击破,终究无法打击曹兵主力,无法全面逆转战局,所以我们需要的是诱敌深入。待曹兵一合,我们就盯着曹兵的指挥部打,打的曹操的指挥部断了路线,无法再下达任何指令,如此,头摆弄不了尾,更摆弄不了两翼时,便是这头巨龙再庞大,也须得任我们宰割。” 陈宫心砰砰直跳,张辽和高顺热血升起,臧霸与吕布则听的舔了舔嘴角,他们似乎闻到了胜利和赢的味道。 他们惊奇的看着吕娴,看着她指点江山,这场大战的迷雾和迷障,一一的在他们的眼前拉开了序幕,赢得了信心。 别说他们,就算之前的陈宫,对这场战役也是模糊的,是整个的模糊,可如今,他们却像是获得了一个新的方式,一个做为主帅的真正的方式。 “我们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一定要记住,我们要的不是赢,而是退曹兵,因此,不是死磕,此战是死守徐州之战,不是与石俱焚之战,我们保徐州是为了以后,所以战时,我不同意与石俱焚的作战方式,我们是为了退曹,同时也是为了保存实力,此战的真正要义,诸位一定要记住了,切记不可那种打法。与曹操对战,现在,还远不是决战生死之时。”吕娴道:“我不会下达任何战术,我要的是你们自己随机应变。只要不破宗旨,怎么打,都随你们自行。你们都是一方大将,记住自己的目的和目标,上战场时莫忘便可。” 诸人听的一震,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与曹操打仗,绝不是找死,而是退曹。 这并非决战生死,而是保存实力之战。死磕的办法可不是现在的谋略。 就算有一天要与曹操一决生死。也不是现在的吕布能办到的。 现在的吕布还太弱了。 高顺道:“如何诱敌深入?!” 张辽亦道:“曹营中有郭嘉等诸多谋臣,更有诸多大将,曹操也善疑兵,想来想要诱敌,难也。” 陈宫却笑道:“两位将军却算错了一件事。” 张辽和高顺便都看着陈宫,听陈宫笑道:“便是鬼才郭嘉,也算不到我主公的变化如此之大,他们都还以为吕布还是以前的吕布呢,所以所定战略,都无法更新,而此隙可图,可利用之。可善利用之。” 高顺与张辽一震,看向吕布,是啊。便是他们,也从来没有奢望过吕布的改变能这么大。 吕布讪讪的,道:“都看着我做什么?!” 陈宫却与吕娴相视一笑,这就是他们最大的筹码。 没有人知道吕布早已经不是原先的吕布了。 况且还有吕娴在。 陈宫看着吕娴,心中甚慰。 刘备便是对袁术的使者说破了嘴,那袁术终究是没信。而人的刻板客观的印象是很难改变的。而吕布的形象早已经深入人心。便是郭嘉,只恐也算不到。 要改变固有的印象,只怕等到了真正的退曹之后,吕布名震天下之时,那时所有人都能真正的反应过来,吕布早已经不是原先的吕布了。 吕布看众人盯着自己,一时悻悻的,发作不得怒火,忍着气哼了一声。发狠心道,待上了战场,叫他们大吃一惊。 臧霸看了吕布好几眼,微勾嘴角,有意思。 这场战争,此,只怕是真正的有意思之处。 臧霸此时竟然有些期待了。 他能来此听这场会议,就已经是内部真正的核心人员了。便是刘备,也是半分近此不得。 臧霸其实内心里是默认于此的。 “如何诱敌,诱敌到哪儿,现在却不能定,或彭城,或下邳,或任何一处,战场之上的事时移事易,我们只能随机应变,”吕娴道:“所以暂不定是何处,届时只看打到哪儿,就定哪儿……而我父,则需要隐匿一二,到了那时,才是真正发威之时。” 吕布哼了一声,默认了。这是藏着他不让曹兵见呢。 吕娴轻笑,这个硬核,得放到最后出来才好啊,若不然,就没意思了。 “既是退曹,”陈宫道:“若是战的好,便能歼曹兵一部分主力,曹兵退去,若是最不济,也要耗到他们兵疲将困粮绝而退。这是此战的精髓。” 吕娴笑道:“正是此意。能歼主力最好。” 陈宫看了看大杀器吕布,心道,也许会有完全意外的好收获也不一定。 有意思了。 陈宫觉得吕娴真的步步有成算,想罢此事大约至少有六七分可成,心中便稳定了许多。 这位女公子啊,果然心有成竹,细心如发,而又能俯瞰优劣,以决成败。 臧霸道:“曹操兵强,而女公子却无有真正的战术指引?!” 吕娴笑道:“战场是你们的,不是吗?!” 臧霸愕然。看着她兴味而真正信任的眼神,说不出话来。 战场瞬息万变,需要战将做最快的反应和判断,甚至可以说,这其中的灵活性,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成败。 而她在做什么?!交付着信任,让他们灵活应变,并且激发他们的将气,发挥最大的主观能动性。 张辽和高顺却是对视一笑。女公子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 “每一位主将都不是傀儡,吕娴自认领兵作战,远不及诸位,所以并无将一切把持在手的心思。我想我父也是这样想的,”吕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不信任诸位的本事和职责操守,还打什么仗呢?!” 臧霸说不出话来。他去看吕布,只见吕布颔首而笑。可笑这货,是真的认同的。 这吕布就是这一点好,心思没那么多。 而这吕娴就不一样了,臧霸甚至不知道她这心胸极大之下,有几分作戏的成分。 不同于臧霸,高顺,张辽和陈宫却吃这一套,感动不已道:“吾等自力战。” 恨不得将心也交与这对父女一般的忠诚。 “多谢。”吕娴笑道:“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此战必能一举成功。” 吕娴指着沙盘,道:“琅琊,下邳,彭城。这是三道防线。这三城后方便是徐州府。高叔父,要严守徐州,不可擅出,便是有人激,也不可出。另,要防城中奸细叛敌,及有人诈城,曹操极善于诈术。我等约定一个信号,倘前线退离收兵,有信号,方可放入。” 高顺起身拱手道:“谨遵命!”他早就得了吕娴之前的指示,早已经在布置了,所以也不算临危受命。 “琅琊有臧霸,”吕娴道:“这一带交由宣高。” 臧霸道:“女公子安心,此地亦我所锯,自然不可能让给曹兵。” 吕娴点头,道:“彭城一带,公台与文远守。这里必将有巨战,甚至是苦战,一应防守,进攻诸事,全交由两位,还请两位便宜行事!” 陈宫与张辽起了身,拱手道:“谨遵命!” “而下邳,我与我父守。我父的性格,我若不亲自看着,实在不放心,便是公台守着他,只怕他不听,倒被曹操赚去了性命。”吕娴道。吕布这脑子哪里是曹操的对手。只怕曹操一诈,他就中计了。吕娴是真的不看着不行。 吕布讪讪的咳了一声,也无异议。 吕布当初就是在下邳被擒杀的,而吕娴挑在这里让吕布守,就是想让他从哪里栽的,就从哪里起来。 若此战胜了,他吕布就真的可以有问鼎天下霸业的资格了。 倘若还是注定的宿命,吕娴也莫可奈何。 张辽,陈宫,臧霸领兵作战,吕娴是不担心的,他们的军事素养,完全胜过吕布,自是一方大战,若是败,也只是个人才能远不及吕布罢了。 说到吕布的用兵调将,以及军事才能,那可真是用屎一样的打法来形容,也不足为奇。吕娴不盯着,真的不放心。 几人听了都笑,唯有女公子这样说吕布,吕布才不会勃怒。这世间的人啊,真是一物降一物。 “诸位请看,下邳是沂水和泗水交汇之处,一旦被围,曹兵只需水攻,下邳必败!”吕娴指着沙盘道。 陈宫沉吟一声,“这两条河的确是个大隐患。主公若要在下邳,万不可被围困,一旦被围困,倘我等也被制住不能去援应,必败。下邳若失,徐州休矣。” 吕布初始不以为意,然而将立体的沙盘在他眼前,他去看的时候,也是微出一身冷汗。 历来古国建城,必要取一临水之地,两水交汇处,更为祥地,然而作战时,一不小时,便容易被淹。 水是祥瑞,然而乱世之时,它就成了祸患之源。 “既要避免大规模战役,还要不能被围困,更甚要对方不得已时集中兵力……”吕布沉吟道:“若其中有半分的闪失,覆灭的恐是我们。” 有长进了。 吕娴说了这么多,好歹吕布没有只看到好的一面。她总算是欣慰的舒了一口气,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我们要抓住了时机,一力扭转时局,所以配合很重要。我们实力不够,兵少,城少,粮少。唯一的优势就是这些地利。如果,我们增其勇,增其心。剩下的便是尽人事,看天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7章 我爹是吕布107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布看着吕娴,终于郑重的点了点头。 张辽和陈宫,臧霸也点了点头。 “这沙盘上的每一条河的形状,每一座山,城池等,我都是收集的草面信息而做成的,我给诸位三天时间,将这一切,每一个细节都要了然于心。”吕娴道:“不然待到了战场之时,再探敌,恐已晚矣。三天以后,都秘密出发,亲自去看一看地势,唯恐有我记错,或信息有误之处。再占据地利。从今天起,全面备战!” “是!”诸位应诺。 “至于粮草,”吕娴道:“曹兵早则夏来,迟则秋来,少则三五个月,多则六个月至一年,我会让后勤与许太守一并筹粮。一切以支应前线战事为主。” 诸人应诺。 吕娴对吕布道:“爹,你的任务与徐州一样,你是头脑,虽要战,然,一要避免被戳,你要死了,与徐州城破,无甚区别。兵败城破也是瞬间之事。所以不可莽行。二要保全自身。这地图,你要多看,尤其是这沙盘,怎么样弥补漏洞,怎么样占有利之地形而备战。都要在心中有成算,有应对。不可再临时应对。临时,只怕没有这个时间和时机。” 吕布郑重的应了。 “待这一切完成,我要军中帐下所有人都实地备案,演习,设彩头,明赏罚。” 众人都一一应下。 吕娴又对高顺道:“我要叔父召募义兵,另,多派斥侯出去探明地形等诸事。徐州大后方,就交由叔父了。粮草事宜,叔父与许太守定夺。另,届时小沛刘备也会参战,然我恐他有异心,叔父还请多加注意动向。” 高顺道:“女公子放心。” 吕娴又对张辽和陈宫道:“彭城是第一道防线,还请力战。” 二人拱手道:“定制住彭城一带。” 见臧霸看过来,吕娴笑道:“届时斥侯互有信息,三道防线,当相互支应,届时有求援去,还请宣高,务必有暇援应。” 臧霸也知此战甚大,知道她担心自己不肯出全力,便道:“安心,定全力以赴。” “得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吕娴道:“宣高,孙观等人,看你的了。” 臧霸拱手,应了。 吕娴道:“这三城是三角,三角型是最稳定的关系,到时候还需相互援应,才可发挥最大的优势,然,所有兵力加起来,依旧不足,到时候,就要勇为先锋了,我徐州兵少将少,奇兵之计少不得,诸位,还请做好死的觉悟!我恐兵力不足,陷入耗久苦战,还请诸位,定要坚定意志。” 众人道:“兵者凶也,我等知之,定谋定而后动!与女公子共勉力!” “一切拜托诸位了。”吕娴道:“既在徐州境内而战,我等诸军自可先于一步,去占有利地形,设疑兵,引兵出动!” “是!”诸人都应了。 臧霸,张辽和陈宫,都走到吕布身边去,四个人将沙盘占了个结结实实,恨不得将这些都映在脑子里。面对如此清晰到一种变态的沙盘,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一时之间,竟难以移开目光。 以往的军中沙盘都是粗糙的,作战方式也是粗糙的,临阵再定策也有很多,然而女公子这么一分析优劣地势,竟然觉得此事可成的自信。 尤其是吕布,一双贪婪的眸子盯着沙盘。土地的地利以一种直观的冲击到他的眼里,心里,他入了眼的,岂能让出去。 吃下去的土地,还能吐出来不成?! 吕布以往的确轻易弃绝城池,然而,如今,他看着这些,再也舍不下了,舍下了他会肉疼。 上次杨弘送来的宝珠之物,初看到钱财时,他下意识的便条件反射的喜悦,可是后一刻便又忆起恶龙及曹操的脸,如今竟然对金银宝珠不怎么感兴趣了。 说实话,看到这些,想到曹操的脸,就挺倒胃口的,吕布的兴趣,全转移到了土地上来。 四人围着沙盘,河流,要道,山脉,一时讨论不休,吵的不好,还会争起来,一时间也没个君臣之分。 唯有高顺很淡定,稳重极了,只立在一侧。 吕娴与他进了自己的里间书房,道:“叔父,近日军心如何?” 高顺道:“很好,战意甚浓。” 吕娴笑道:“叔父知道如何做到不可战胜吗?!” 高顺一副领教的表情,郑重的看着她。 “立不败之局。”吕娴正色道:“连环之中,一战败而不致全局失败,一人叛,而不至身死城破。此,谓不败之局。” 多少战事,因一人废事,因一战败而全局皆败,直到不可逆转。多少遗憾。 高顺懂她,道:“女公子想要建立的并非是一支强兵。是很多支强兵。” 吕娴笑道:“叔父知我。” 高顺道:“一切有吩咐,但有不应。” 吕娴道:“孙子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自保而全胜。我以为,此战,不致全败,就已经是胜。叔父,务必要保住徐州。倘前线不利,还有徐州可退守。只要曹兵退,我父实力犹存。” 高顺郑重的看着她,知道她并不是太乐观。 他知道在她嬉笑的外表下,其实并不是真的轻浮,而是真的稳重。 做最好的打算,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叔父守城,比我父更慎重,如今更应做最好的打算,多备粮。”吕娴说着又叹了一声,道:“民生多艰,如今谷一斛五十馀万钱,人相食,兼有蝗灾,民饥饿难忍,又多有战乱。活着是受罪,死也是受罪。这世道,竟不知道该死该活好了。” 高顺默默的听着。 “他日保得一方水土,这里尚且太平,百姓能安心种地,也就好了,此时,不管是兵也好,还是民也好,还要多加忍耐。”吕娴道。 “粮草一事交与顺与许太守去筹,”高顺道:“袁术之兵,顺也会密切观之。” 高顺身兼数任,真的事情太多了,既要治军,还要防刘备,还要盯袁术,另练兵,派斥侯,城中诸事他也要管。 他是真的忙。 然他之稳重是不亚于陈宫的,军中需要陈宫,而守城一事,只有高顺能守得住了。 其实高顺的陷阵营是真的力战的雄兵,吕娴都恨不得将他劈为二用,一上阵杀敌,一驻守徐州。 只是,徐州是最后的退路,是绝不能失的。 陈宫擅于突破及攻取,他的策谋到了战场上才致大功。 所以吕娴才定了这么一个策谋。 有张辽和陈宫盯彭城一带,迎之曹主力,想必责任和压力也是巨大。 高顺的事,甚至琐碎而繁琐,不仅无功,而且看似无用。 然而每一个信息的搜集,都需要他经手。城中所有事的安抚,包括一些欲叛之人的盯梢,他是恨不得长一万只眼睛。他所出的心力,不比在战场上少。 甚至可以说,驻守徐州城更心累。 二人一时间竟然引为知己。 如果前线陷落,高顺和吕娴将是陪在吕布身边的最后两个人。 一股知己之情,滑入彼此之心中。 当站在吕布身边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生死相随的。倒也无须多说。 臧霸回了琅琊便开始安排诸事。而吕营军中也是频频调动。诸将更是频频的出入温侯府,曹性,魏续,宋宪等人皆是。 便是许汜许太守,王楷,曹豹等人也似乎一下子都忙了起来,叔叔出入温侯府中议事。 而军中更是调动频频,这个效率,出乎了陈珪与陈登的预料。 仿佛前番城中还乱糟糟的,只一夕之间,仿佛只是一夕之间,就井然有序起来…… 陈登回了府,陈珪道:“打探不到,只是听闻军中诸将在温侯府中议事,想必退曹之策已定。然,我等恐是探知不得了。我们陈府是被排除在这以外了……” 其实挺难受的。 吕布已是徐州的权力核心。他陈府向来是望族,一直以来,不管是陶谦在的时候,还是刘备主事的时候,陈府从不曾被这样排除在外过。 而如今,城中,军中,诸将,甚至连府衙之中,连那个许汜也是忙的不可开交似的,令人难受。 陈登道:“怪道近日那对父女没再去草庐。” “只隐隐听闻诸将与府衙诸人天天窝在温侯府书房,”陈珪正说着,有家兵进来道:“军中有了调动,有兵车和士兵陆续出城了,想是运送粮草之物……” 陈登心中咯噔一声,道:“父亲,这……” 陈珪道:“莫慌,这边一有动静,刘使君与袁术处,必也有应对,温侯府探听不到虚实,但那两边一定会有消息。” 陈登只好静下心来,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好生茫然。 陈珪老了,然而却依旧叹道:“后生可畏啊,吕布有此女,事可成,以后其势非小。高顺与许汜治城有方,乱而不废。而温侯府已然治如铁桶,一根针也插不进去了,高顺治军更是严明以守,城防固如铁锅一鼎,难以撼动,想要图之,难矣。” 陈登不服的道:“父亲莫非以为吕布能退曹操?!” 见陈珪不答,陈登心中微突一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8章 我爹是吕布108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陈珪是多老谋深算的人,到如今也越发的沉默了许多,实在异常。 这老家伙都快活成精了,如今也是被陈登给问住了。 良久才道:“不好说。关键在于,没有人知道这女公子的底牌。此女最擅藏牌,便是我们探明了一些,又怎么样呢?!她所掩藏的牌面,我们也不知。棋中之棋,恐有后着。那杨弘的事,你没瞧见?!袁术真的偃旗息鼓,被吕布给唬住了。” “袁术是不中用的,然曹操不同。”陈登道。 陈珪叹息,满面愁容,见陈登这样偏执,不肯低头俯就的样子,就知道只怕以后有的苦头吃呢。 想要联结曹操败吕布,事到如今,何其难也。 若谋不成,反被人抓住把柄,陈府一朝覆灭也是瞬息之事。 “我儿须不得妄动,我陈府如今皆在他们手上。”陈珪劝道。 陈登不答。陈珪知道他是不会低头的,便也不再多说了。别说陈登了,便是陈珪也是不愿意的。只是,难免有点心灰。到底老了。不及年轻人这么硬刚。 陈登如今军中事,城中事是完全的隔绝了,完全把不到手的,但他并不甘心。 过了几日,已有消息传来。却是刘备派了兵士假扮了毛贼去劫了一队运送的东西,费尽了心力抢了一通,结果一看,里面全是细碎的沙子。 根本就不是粮草。 陈登听完,已是特别无语,不得不叹一声,这吕娴当真是狡诈极了。 虚虚实实的,正儿八经的往外运送东西,就是不让人探到真正要运的是哪儿,以及运的是什么。 而真正的目的,必然是杂在其中的。 “历来征战,粮草先行,”陈登道:“请刘使君务必继续探明。” 那家丁应了,自去传话。 然而费了几日功夫,也并未得到确切的消息,只知道徐州有粮草不断的出去,而派出的兵也极多,但却极为分散,很容易就跟丢了。 粮草若疑,用兵也若疑。 这是防着谁呢?! 陈登虽在田间为司农官,然而他的人身在徐州城算是自由的,他原想着探不明的话,便来城中探探诸旧友或是同知,或是军营中的人的口风,然而进了城,却见极多的义士极多的呼啸而过,竟是成群结队的。 陈登心中咯噔一声,道:“这是?!” “来投军的。”有百姓低声道:“这些日子乱糟糟的,带着家小和家业有军中护送着出城的极多,然而进城的也多,多是义士前来投义军的……” “义……军?!”陈登愕然。 “不错,诛曹一役,谁不服之以义?!”周围百姓道:“不光如此,也有许多出资人,更有许多人带着家财万钱,去给了府衙,叫给军中备旗甲衣幡之物,以筹军备给军士备战。” “另还有送粮钱者不计其数。”有一人叹道:“他城父老携幼来者更多,有许多匪兵有些竟有千余人皆投奔而来,万万没想到,这几日,竟如此热闹!” 陈登脸色沉沉。默然良久。 周围的百姓皆叹道:“之前有许多人走的时候,我还以为徐州城完了,万万没想到,原来檄文也有人响应的,哪怕多一滴水,多一粒米,这徐州城便可众志成城,万人一心了……如许太守所说,总有人欣赏温侯,也总有人会选择站在我们徐州这一边,哪怕这些人如此的少,哪怕只是一个人,终究是水滴石穿的时候……” “现在少,但积聚的多了,莫小看每一个人的选择和力量,”有士人笑道:“天人能人异士多,然,各有各的志向,总有人会来的,以后会越来越多的……” 是啊,天底下说不定就有人欣赏吕布这种以卵击石的行为呢?! 现在不就印证了吗?! 能有幸参与此战,也许他们前来投奔的人,本身就觉得荣幸。 陈登忍不住道:“曹操赏罚分明,用人不计贵贱,更兼之有雄才大略,徐州如何能敌?!” 众士人笑道:“正因为如此,难道不都想看一看那一位雄才大略的人被击退,狼狈而走的样子吗?!毕竟温侯之名,也传至天下。” 这是什么鬼心理?! 陈登嘴角抽了抽,他知道,多流浪士子与游侠之人,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曹操。 “倘对战之时,袁术来攻,徐州被包,何以守城?!”陈登道。 那士人之中有一个人咦了一声,满含笑意,道:“怎么观此公,急欲温侯败战之语?!” 众人也都反应过来,笑道:“不看好温侯便不看好,何须如此与人急辩?!” 陈登便不语了,正扭头欲走,那人却一把拉住了他,道:“陈元龙。” 陈登拧眉道:“公认识我?!” “我认识公,公却不识我,”那人笑道:“元龙之名,天下何人不知?!” 陈登不太喜欢这个人,老拉着自己,他不悦的道:“你且放开我。” “冒犯了。”那人笑道:“在下姓徐名庶,字元直。原在荆州避难,听闻徐州发有檄文,便来一看热闹,不曾料到,果然热闹且有趣。” 徐庶是寒门出身,陈登这样的人哪里瞧得上他?! 加上心情不好,冷笑道:“一介布衣,呵,只恐那吕布瞧不上布衣出身的你。” 徐庶哈哈大笑,爽朗道:“同是布衣出身的许汜尚为太守令,而吾,若投温侯,必早晚在他之上。” 一听他提许汜,陈登更为不喜,冷笑一声,欲离去。 徐庶笑道:“久闻陈元龙恃才傲物,果然如此,名不虚传啊。” 陈登心中大怒,道:“汝何人?!敢妄议我,你有何才学,敢非议我之才也?!” 徐庶却只笑不语了。 陈登要走不得,要留不得,一时黑着脸道:“依你之见,徐州真有一战之力,可笑至极……” 徐庶道:“有无战力,在下不知,在下只知,人心不可违。许汜进出自由那一策极好,离开了想走的人,留下的,奔来的人,都是同心的人,徐州,不说稳如泰山,但也必不失。只是在下略微诧异,元龙竟没走,想来温侯能容你,必是要有大用。” 陈登听了冷笑,一副不屑的表情,甩袖道:“区区无谋夫,吾不屑事之!” 徐庶见他真的大踏步走了,却差点踉跄一步摔倒,便与旁边的人笑道:“如此大战,何其快哉,陈元龙明明有机会,却偏偏有异志,倘以后后悔没参与这样的战事,也实为遗憾!” “人各有志。”司马徽笑道:“心内有偏执,便定会偏颇。” 徐庶笑了,也不提被轻慢一事。 “元直可想好了去投谁?”司马徽笑道:“刘使君贤,然,吾观此徐州,却亦有海纳百川之异象。” 那大开的城门,进出有秩序,并无昏乱。 而且所来者众,而徐州却广而纳之。 徐庶笑道:“水镜先生以为呢?!” 司马徽却笑而不语。 徐庶道:“我且再看。这徐州变化甚大,初来一听,倒也有趣,我更异檄文一事,究竟是为何而出。” 司马徽听出来了,他是要弄清楚吕布是有了什么毛病。若不是因为檄文一事,他们谁会来徐州。就是因这好奇心,一听到便大笑,笑过后立即就收拾了行装匆匆的来了。 司马徽便笑道:“我观徐州的确是在认真备战。想来是真的有对敌曹操之志。” 徐庶笑道:“初来乍到,可往何处下榻?!” 司马徽笑道:“不如去投许太守,许太守处招贤纳士,定能容。” “想必此时已是挤挤攘攘,”徐庶道:“不急,吾无名之辈,不若且在城中寻一住处也罢。” 司马徽笑道:“如此亦好,正好可以在城中观瞻几日。” 他们来纯属好奇,就是想看看那吕布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来时觉得自己疯了,可能是吕布真的只是有病才这么做,可是来了徐州以后才发现这里大有玄机。 徐州城整个的气象都不同。 他们是真的在备战。 而名士陈登却在田陇间种田了。 便是好好先生司马徽此时也是大笑,道:“有趣,有趣,这陈元龙,可是吃尽了苦头也,哈哈哈……” 徐庶本是狂放之人,一想,竟也是哈哈大笑。 最近徐州的怪人多的是,街上的人也不以为异。 军营陈登进不去,然他料只怕那吕娴之策已初有成效,那日阅兵一事,倒也传为美谈,他都听说了,而如今的战将榜更是热闹,因为人太多,甚至还分了副榜单和再副榜单……城中到处都在议及战将们的本事,所执武器等分析…… 甚至还有人下注押排名的。可见这股风席卷多大。 世家之族也不可能看上吕布,然而来投奔的野路子很多,什么草寇,贼匪,游士,一律不计前嫌,都投了军中效力,编了制,并且要严守军规,而城中更来了许多寒门士人等,这些人家世也许输人一等,然而陈登却从不小看这些人的能力,多少名士都是寒门。 更有甚者,多少父老来奔,携财与物,捐物与钱粮…… 陈登已知大不妙,立辅开纸写信与刘备,以图吕布,只恐事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9章 我爹是吕布109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布再不图,山已成山,虎已有势,有地盘,所率者众,只恐一旦成势再不可图之。 向来如吕布这样的将士,虽勇好武,好打猎,上阵杀敌虽众,然,向来无有大志,极看重财物,轻视土地,如那些外族人一样,抢掠一二,然后轻于去就。 然而现在的吕布却是将徐州当成根据地来经营了,用心的不得了。 甚至亲下田地,知农事,不违农时。武将,士人多有来奔者。 吕布又威名在外,如今檄文一事,虽世家大豪强不屑之,然而这些寒门中人,终究是来的…… 徐州城中军中府衙之中,如今君明臣忠,上让下竞,恐一旦盘亘日久,必定不可再图谋。 信一到了刘备手上,刘备哪里坐得住。 如今陈登接触不到军事,若与曹操谋吕,难。而袁术已深恨陈登,与袁术图谋,更难。 唯今之计,唯有自己了。 刘备纵然心中再有计较,也回信,潸然道:若吕城破,君必控城降曹,倘若被袁术图城,陈府必被袁术所杀。望君知之而顾安危。 这信可把陈登给感动的呀,本来嘛,陈登对刘备就欣赏,之前不奔,而如今颇多几分共患难,共看吕布脸色的情谊,更是感激涕零,恨不得以死相报,便回信与刘备:若时势至,吾必控城以待君来。必不降曹,也不降袁。还望君保我徐州,护我家小,务必来接管徐州。 信尾还感慨一番,陶州牧本来就将徐州托付给刘备的,都是吕布这个厚脸皮,不要脸的自己夺了,还把君给赶到了小沛云云…… 刘备也知道,这陈登的心是向自己靠拢了。 他收了信,对糜竺道:“吕布渐势大,徒之奈何?!” 糜竺道:“主公勿忧,可劳一人,离间父女二人,必杀之!向来少有女子越殂代疱者,吕布必也不能容。” “吕布却是奇人,”刘备别无他法,知道这个时机不一定有用,然而也别无他法,只能道:“姑且一试!” 且说许汜打听到有名士在客栈下榻,一时急的不行,慌慌忙忙的穿了鞋,一面叫小子道:“速去传信与女公子,叫她速去西巷子客栈,她等的人来了……” 小子一听,跳起来就飞奔出去。 许汜忙整冠以待,慌忙的先去了,一面还叫家中小子去道:“若是要走,必要拦住,切莫叫人走脱了……” 小子一听,便飞快先跑去了。 “快,”许汜上了车,不停的催促。 吕娴一听,已是大喜,立即拉住了陈宫,道:“公台且随我来,去见两个人……” 陈宫哭笑不得,只能先放下公务,心道这女公子再稳重,到底还是孩子啊,这心性不定的,说风就是雨的急性子,倒与主公如出一辙。 而简陋的客栈之中,却是雨声滴哒,今日却是雨天,在舍间下棋议事,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司马徽虔心焚了香,笑道:“今日且算上三卦,如何?!” 徐庶向来洒脱,道:“先生且算,我看着。” “咦?!”司马徽微微笑了笑,道:“这卦有趣,以前曾给吕布算过,却不是这等的好卦象。” “先生是为吕布算的?!”徐庶来了兴致,起了身,凑过来看。 一看这卦,心下已然明了,“劳谦君子,万民服也。噗,这说的是吕布吗?!莫非今日先生心不诚,算错了?!” 司马徽也有点想笑,道:“再看第二卦,为徐州算一算吧。” 徐庶坐直了身体,紧盯着看,待看清卦象时,却是不笑了,皱着眉头看着卦象。 “天地变化,草木蕃。”司马徽道:“这是坤卦啊。” 坤卦,莫非……应在那女公子身上。近日他们倒是听了不少关于吕娴的闲言碎语颇多。 司马徽却是产生好奇了,“想来这女公子定然有意思。元直若好奇,我们去拜访若何?!” 徐庶却不言语,只喃喃,“变化……变化……” 天意已改了吗?! “先生以为天命在吕吗?!”徐庶郑重其事的道。 司马徽道:“天意,我不知。” 徐庶却笑了,道:“劳谦君子,这吕布担不起这两个字。” 劳,不是劳动,而是功劳。 “若奏大功,有良相辅佐以治,未必担不上这两个字。”司马徽笑道:“元直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徐庶还不信了,道:“且再算一卦,不算徐州和吕布,只算曹操!” 司马徽净手,虔诚以至。 再看卦象,两人皆哑然了。 半晌,徐庶叹道:“履霜,坚冰至。” 曹操无功而返?! 司马徽笑道:“恐徐州已有大才出。而且吕布很听对方的话。只怕不是陈宫。” 世人哪不知道吕布的一路功绩,且战且败,一直退到徐州。 然而卦象却这样批曹操。 此时春季,却偏偏…… “不合于时,曹操会败?!”徐庶笑了,眼眸亮道:“水镜先生可想去一访这位女公子。” 司马徽笑了笑,道:“今日恐有访客至。” 徐庶哑然,正欲说话,忽听外面有人过来道:“里间可是水镜先生和徐庶徐元直公在此?!” 徐庶唬了一跳,道:“你这……算的还挺准。” 见里面不答,许汜道:“忽至徐州,怎可不来府衙?!汜差点失礼于两位,特来邀二位回府衙一叙,女公子求贤若渴,几次三番让汜留意名人贤士往来徐州者,汜已久闻大名,今一听闻两位在此盘亘几日,竟全然不知,特特来请罪,真是怠慢了。” 徐庶起了来,拉开门,只见阶下许汜纳头便是一揖,道:“汜来迟了。” 徐庶还礼,心下狐疑,笑道:“太守何必如此谦恭?!庶区区一无名小卒,天下又有何人知?!怎么能劳太守如此盛情相邀?!何来久候一说?!” 许汜道:“公太谦虚了,汜实在深恨不能早知两位在此,若不然,当早日为两位引见女公子一叙,定能引为知己……” 徐庶下意识的回道:“在下无名小人,怎么敢劳温侯府女公子一见?!” 许汜还未回声,却只听一声朗声笑道:“元直若是小人,我却是小女子一名,难不成元直便避而不见了吗?!哈哈哈……” 脚步声急促不已,忽的一双眸子露了出来,一张小脸雌雄莫辩,正是吕娴。 吕娴拉着陈宫,急趋脚步而来,陈宫被她拖的无语。心下好笑,倒也好奇她急着见的人是什么人。因此便忙也去看徐庶和司马徽,不看则已,一看已是眼眸一亮。 徐庶与司马徽也是一怔,女子倒也见过,却不曾见过这样的,这样不拘一礼,这样子大大方方的。 “元直既不肯去府上一见,那我只能前来拜见了……”吕娴笑道。 许汜松了一口气,笑道:“这位便是温侯府上女公子,名娴者是也!” 徐庶与司马徽本来是不知道以何礼相待一个女子的,可是一见到吕娴就知道不必纠结了,反倒大方的笑道:“女公子既不请自来,草民岂能不待客?!请上坐……” 司马徽笑道:“不知真君不语的后一位,可是陈宫陈公台?!” 陈宫哈哈笑道:“正是在下,你可是司马德操?!” 司马徽倒是一怔,笑道:“徽只是一小小书生,缘何众人皆知?!公台竟一眼识出?若不知者,还以为徽有何功业名传天下呢,哈哈哈……” 一时之间倒是爽朗大笑。 吕娴笑道:“水镜先生是世间第一伯乐,识英才之人,便是公台不知,娴也不能不知。” 徐庶却是直直的打量着吕娴,看她说话行事,动作仪态,倒合心意。 不是那等子讲究虚礼之人,这小女子,倒是合他的心意。 徐庶本就是狂士,一听大笑,道:“原来水镜先生名满天下,先生善相马乎?!” 司马徽见他开玩笑便也笑。 陈宫道:“不善相马,恐善相人,两位之名,女公子已与宫言及多次,今日竟有幸待两位至,真是时也运也……” 司马徽道:“公台赞过盛了。公台才是真正的会相人。” 陈宫却笑,道:“当年误以为曹操是明主,然而可知宫眼瘸,天下人皆知,奈何先生揶揄宫。” 一时进到席上,分宾主坐下,上了茶,许汜便笑道:“先生既善相人,何不一相我等主公府上女公子。” 司马徽还真看了看吕娴,说实话,他也对吕娴充满了好奇,看了她的面相,却不言语。 徐庶笑道:“休怪他装神弄鬼,他一向如此,心有机巧也从不轻言天机。” 许汜便也不追问了,只是充满好奇的看着二人。常年游外,也听过两人的名号,是知道他们二人的,如今他们竟也来了徐州,倒也是稀罕,“不知两位缘何至此。” “本来客居荆州,”徐庶笑道:“忽一日,听到檄文之声,惊到众人,庶实在好奇至极,心痒难耐,正好德操先生有空闲,便拖着他一并来了……” 吕娴心道,恐怕不是有空才来的,而是紧赶来的,算算日子,若不是急赶来,哪里能到?! 她笑道:“看来我父之檄文,惊于天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0章 我爹是吕布110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岂止是惊于天下?”徐庶说话也不客气,道:“只恐曹操等人看见,必要大怒,更要发笑,笑吕布发疯!” 这话一说,引的许汜和陈宫先行闷笑起来。 便是吕娴也笑了。 徐庶见吕娴并不怒,倒也好奇极了,笑道:“这不可笑吗?!” “先生以为可笑吗?!”吕娴道:“不知先生以为,我父败于何处?!” 徐庶目光灼灼,道:“有谋无兵,必败。有兵无谋,亦败。” “而我父有谋有兵,更有城池为守。”吕娴笑道:“先生来了徐州,可看出大战之要?” “有谋无谋,倒没看出来,”徐庶笑道:“恕我直言,公台之谋,吕布不听,有何用?!” “除非有缚虎之人。”司马徽笑着直直的看着吕娴,眼含笑意,“这场大战,倒是值得期待。” “两位先生却是行动派,我父突发檄文,天下奇士便猜有异,必也观望者多,然两位却不嫌路途遥远而来,不知是为了一个答案,还是另有所求呢?!”吕娴道:“光为了好奇心而来,我不信。” 徐庶哈哈大笑,道:“庶若说自己有大才,莫非公台能将首席之位让于庶乎?!” “有何不可?!”陈宫面色不变,笑道:“只要先生敢,能。” 徐庶倒是怔了一怔,道:“公台竟激起我来。我不上你的当!” “元直不敢吗?!”陈宫笑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徐州兵少,将少,谋臣少,而曹兵皆十倍于我,若对敌,以一挡十,定十分酣畅,莫非元直并没有退敌之能?只是会一逞口舌之快?!” 徐庶还未笑,司马徽却先笑了,道:“公台也求才若渴啊,忧主公之所忧,忠臣也。” “可惜我等二人并无投效之志。”徐庶笑着婉拒。 吕娴道:“看来是我徐州太小,不能容纳两位高士了。” 徐庶以为她心中怒了,哪知道她下面却狂妄的笑道:“待我与我父取下更多的土地与城池,再拜于两位高士来治。若何?!” 别说徐庶意外,连司马徽也意外极了,皆笑道:“女公子口气不小!” “若不力求上进,怎么能容纳天下之人?!”吕娴道:“我自与许太守,陈宫,多加努力奋进,以求扩庙建屋,只是那时,两位可不能再拒绝了……” 这究竟是狂妄,还是为他们挖了个坑?! 两人都有点好笑,却十分慎重,没急着胡乱应,只是道:“看来女公子十分有自信。” “曹兵势大,若无自信,何以以一挡十,力退曹兵?!”吕娴笑道:“两位既有观战之心,不若且留在徐州如何,许太守定待之以上宾之礼。” 徐庶有心玩笑,道:“万一城破,我等二人命休矣。” “若真有那日,娴便是死,也会派兵士护送两人安全离开,绝不牵连两位。”吕娴道。 徐庶与司马徽对视一眼,觉得吕娴好有气魄,说的话,行的事。而且,怎么说她城会破,她都不生气。 若不是有海纳之心,未必能什么都能听得进去。 两人略郑重了些,想了想,便道:“我等二人本是草芥之民,无须郑重以待,在此客居,反倒自在些,女公子不必多礼。” 吕娴道:“若此,也好,那娴便不强求了。” 心知这二人心中十分迟疑,不可能轻易的就投吕布,便起了身,道:“他日得闲,定再来与两位高谈论阔,今日冒昧前来,扰了两位清净,他日定先下贴再来。” 这么快就要走吗?!许汜急的不行,频向吕娴使眼色。眼巴巴的盼着人真的来了,竟然就此放过吗?! 吕娴自然看到了,便笑道:“两位千万莫走,娴有一言,还请两位一听。” “女公子请说。”两人忙道。 “天下贤人,还请细细观之,天下名声狼藉之人,也未必真的如虚名……”吕娴道。 这话有点意思。徐庶倒品出点不同的味道来。 他与水镜送二人出来,拜别了。 吕娴来如风,走如风,倒也有意思。 “倒是进退有度,并不逼迫,不会以虚礼留人,”司马徽笑了笑,道:“十分不羁,也给咱们二人留了自在。” 徐庶却是一笑,道:“的确是进退有度。” 他看着马车真个的走了,许汜和陈宫守在侧,牢牢护住的模样,笑道:“只不过挖了几个坑给我们二人。不觉得她的话极有意思吗?!贤人,这徐州城还有什么贤人……” 司马徽笑的不行,道:“是防着我等去投刘玄德公吧。哈哈哈……” 徐庶道:“此女颇有城府,且以待后瞻,”字字句句没说吕布的不好,然,字字句句的却是夸吕布。 字字句句没说刘备的不好,甚至连名都没提及,可是这贤人一句,倒是有意思极了…… 两人往回走,到廊下,徐庶忽的一笑,道:“先生看出这女公子面相若何?!” 司马徽笑道:“倒没看出她的面相来,说来也怪,从来没有见过这等的面相……” 徐庶听了诧异极了。 “不过有趣的是,那陈宫,却是位极人臣的相貌,我观他本有死相,然却枯木逢有生机,他日定拜相。”司马徽道:“了不得啊,也许是吾看错了……” 水境先生是当世高手,从未错看过,哪有看错的道理。徐庶知道,只怕这徐州的命运是真的改了…… “倒是有点兴趣见见吕布,看看传闻的吕布与真实的吕布有何不同……”徐庶兴味的道。 看看他可是人君之像啊。 司马徽笑道:“莫非元直如今也信这些道学了?!” “不,我只信我自己的判断。”徐庶笑着大踏声的进去了。 司马徽哭笑不得,道:“那你还问我?!” “好奇嘛,咦,那许汜呢?!”徐庶好奇的道:“可看出什么了?!” “你莫问我……”司马徽道:“我不想告诉你……” “……”徐庶哈哈大笑,道:“莫非以后能封侯?” 司马徽却是笑而不语。他抬首看天。打算留在这里,继续看看以后。 这几日夜观星象,却见出现了一颗古怪的强势到耀眼的星象。 见到吕娴,司马徽却知道,十有七八怕是应到此人身上了。 真是奇怪,像是凭空冒出来的……还有凭空变出来的突然出现的星不成?! 一定要探个分明。 搞学术的人,一旦来了好奇心,便是赶也是赶不走的。 待离的远了,许汜才道:“女公子奈何不请这两人入仕?!” “这二人不会轻易投效我父,还需耐心。”吕娴道:“过犹不及啊。” 许汜点点头,道:“那我便待之以礼。” “嗯,只是少去打扰,偶尔送些肉食,书藉之物便可,名士未必瞧得上钱财。”吕娴道。 许汜便一一应了。知道这两个人与自己是不同的人。 陈宫笑道:“女公子又要耐心钓鱼了?!” “不错,”吕娴笑道:“既来了,就休想走。真是没想到,竟真的来了。” 这两个人,你去请,人家也不会来的。 之前吕娴就觉得檄文一发,必定要吸引些名士前来,还想着徐庶可能会来,万没料到连水镜都来了。 赚大发了。 此时一定要稳得住。 “我听女公子之意,是恐他们去投刘备?!”许汜道:“这可如何是好?!” “对这种名士,一定要有胸襟,他们若去小沛,你不必拦,还要以车马相送。”吕娴道。 许汜叹道:“只恐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吕娴哈哈大笑,道:“若真是天意,亦无可奈何。不求收为己用,但求与名士一谈,既便是他日在战场相见,也是不憾。” 许汜一时感慨不已,倒是佩服吕娴的气魄了。她是真的看得开,虽然有喜色,然而,却并不强求。 这样的人,便是许汜也折服极了。 那两个人要是眼没瞎,也不至于非去投刘备。 许汜一时倒也安了心。 陈宫却笑道:“我看女公子是另有别计,来了的鱼,哪有放开网撒到别人兜里的道理?!” 只怕是有赚人的办法。 吕娴却是对着陈宫一笑,道:“公台不知道这类人有一个可怕的特点。” 陈宫道:“什么?” “好奇心。不满足了好奇心,他们是不会走的。留着留着就会留下来了。”吕娴笑道。 “他们一定会见到主公,不然不会罢休。”陈宫明白了。陈宫用兵方面,的确是个高手。 然而,识人用人,他却不及吕娴的。 许汜也恍然大悟,喜色道:“如今的主公,倒是经得起考验了。倒也不惧人识。”三人哈哈大笑,各自回府。 经过良久,檄文也已到了许都。众人知之,皆脸色微变。报知曹操,曹操一见檄文,先是极怒,大骂道:“逆贼,昔随董卓劫迁天子,流涉百姓,今竟然敢发此檄文来骂我!吾必亲往诛之,以泄吾愤!” 曹操气的不成,徘徊几步,又骂道:“必踏平徐州,食吕之皮,寝布之肉,方解此恨。”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一时自然大骂解气。 随即又慢慢的冷静下来,觉得吕布不太对劲。吕布向来无志,这回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如今坐震许都以威天下,诸侯莫不口声顺从,何人敢如此挑衅?! 真别说,吕布还真是吃了雄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1章 我爹是吕布111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别说曹操觉得不对劲了,便是许都中诸多臣子,也都深深的愕然着。 “这真是吕布发的?没错?不是袁术或袁绍?!”诸臣愕然不已,都不知道吕布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或是毛病。 曹操急升帐,召集群臣来议。一时吵嚷嚷的。 曹操不愧是曹操,从初始时的愤怒,渐至冷静,然后慢吞吞的坐在上首,看着底下的群臣诸将议论纷纷,眼眸一一的扫过去,一些有汉心的人一直兴奋,而又按捺不住,却不言语,极力掩饰的样子,他都一一的看在眼里。 曹操帐下谋士与良将无数,众战将皆道:“愿领命出征徐州,为丞相解忧,吕布匹夫虽猛,然许都大军数万,焉能不征讨?!” 而谋臣却都吵道:“檄文一事,实在古怪,恐徐州有甚意料之外处,还请明公审察以慎重用兵……” “是啊,况今刚伐张绣,元气有伤,不若先许许观之……” 战将们都怒道:“难道让吕布这样嚣张,剑都指到明公的脖子上来,焉能不发兵击之?!” “便有私怨,也该慎重以待,更何况用兵之国家大事,明公还请慎重,不若先派人去徐州探看虚实,再出兵不迟!”这是谋臣的意思。 然而这其中的心思是为了慎重,或是为了以有汉心留存吕布之众,不好说。 曹操很冷静,也没发表意见和决策,只是任由他们吵嚷了一大通,然后头痛不已的散帐了。 列席下有一人,正是董承,他看了一眼曹操退回后舍,轻轻的哼了一声,与众人都散了。 曹操立于书房,荀彧和郭嘉进来道:“明公何故不发一语?是忧心群臣之心不齐乎?!” 曹操知道他们最知自己,自然不会明示说这些臣子当中有汉心的人多着呢,他便道:“吕布不足为惧乎?!” 荀彧跪坐下来,道:“吕布必要图之,如今檄文又剑指而上,自然更应征讨。必图吕布,再图袁绍。中原可定。” 曹操道:“只恐檄文一事,引朝中震动。”他若出征,许都会出变故。 “吕布定,则朝中自安。明公无需忧虑。”荀彧道:“事到如今,吕布不得不伐,不仅要伐,还要攻克。” 这个曹操自然是知道的,他担心的却是别的。 “明公莫非担忧不能赢?”荀彧笑道。 “非也。”曹操道:“所忧者,恐腹背受敌尔!” “袁绍?”荀彧笑道:“袁绍不足为虑。” 曹操便笑,见郭嘉一直不说话,便也不问,三人议及了一番中原诸事,荀彧与郭嘉便走了。 曹操却并未撤席,良久后,郭嘉果然走了回来,笑道:“明公知我,竟在此久候,知我必再来乎!” “文若在,奉孝不肯多言,我便知奉孝定还有他言。”曹操笑道:“文若啊,虽是王佐之才,然而……”就是对檄文动心了。即使不是动心,却也有旁观的意思。只是其实荀彧也知道,吕布成不了气候。 只是他那份汉室之心,以及不肯尽智,极言,让曹操多少有点不舒坦。 郭嘉没有接话,只道:“主公忧虑的并非是吕布或袁绍,而是许都之威慑和人心。” 曹操心甚喜,道:“不错,必要征吕布,然而,他这一檄文,却引动了汉臣之心,许都新定,操唯恐因此引而让许都人心思浮,祸起于内乱。” “然也。”郭嘉道:“然而此次若要治内乱,须要从外而定。吕布死,许都人心必安定。” 曹操心松快了一些,笑道:“不错。奉孝知我。必征伐吕布。” “要征吕布,也要定袁术。吕布既已发此檄文,天下侧目,明公何不多发兵往,一征吕布,定则再征淮南,若此武功,诸侯再不敢有响应者,而许都人心,必也安定。若愁袁绍,此时袁绍也焦头烂额呢。”郭嘉道:“许都以有天子,所能者,为利用侵伐,征不服也!如今檄文几欲动主公根基,而撬动许都人心,更引诸侯观望发笑,吕布必要征伐而破之。否则引天下人笑。” 曹操不言,细细听之。 “但凡战争,都有时机,唯有吕布一战,没有时机。主公当现在便备战,以号令天下,共讨吕布。只是檄文一事,诸侯必虚应,不肯出力而观望,所以此战必要成,断绝他们的想头。若此,许都威望更甚,再无有敢出头者,否则,一一效仿,许都危矣。”郭嘉道。 这话说到曹操心里去了,“袁术呢,倘他响应吕布,便是我也吃力。” “袁术?”郭嘉摇了摇笑,哂笑道:“主公何不发诏封袁术为大将军,送以金银宝珠,以稍安抚之?!叫他助我灭吕,他必不助,而不助,才是主公本意。” 曹操便哈哈笑了,道:“便依奉孝之言!他若不助,待先灭吕,必定淮南!” “至于袁绍?”郭嘉笑道:“只恐他乐见其成主公与吕布交战。檄文之事,他必也侧目以观,坐视主公与猛虎相斗,唯恐无有两败俱伤之意图。袁绍自负,便是要攻伐,未必肯趁乱偷袭,便是要偷袭,必也会等主公与吕布两败俱伤之时。主公只需扼住许都之险隘,袁绍一时进不了关!” 曹操欣喜不已,道:“还是奉孝最知吾心。” 郭嘉笑道:“便是袁绍有攻主公之心,也会迟疑无断,为何?为天子耳。袁绍与袁术一样,皆有谮号之心,然而,他心中忧虑者是,若真进关,该拿天子如何?以前多番视天子而不见,便是若此。” 曹操深以为然,道:“不错。” 袁绍坐拥四州,曹操若说不重视袁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然而,曹操不是能被吓到的人,他从心理上重视袁绍的威胁,然而,若说因为顾忌他,而什么也不做,也不是曹操的本性。 曹操心已定,道:“东征吕布,奉孝随吾军出征!” 郭嘉笑道:“是。” 当下,备战,备粮草。以及出征之前,斥侯先行,已经先行多派人往徐州去了。 而确定了守关扼险的人,以及坐镇许都的人,几乎是极快的就下达了召令。 征吕布,势在必行。 许都臣子都有点黯然,都不太乐意,那个吕布着实不济事,只怕又是一个炮灰。先前对吕布的那个印象太深刻了。如今要指望他能扶持天子,还是算了。 唯一能指望的只是诸侯若能响应,也许有那匡扶汉室的真正忠臣。 与其说指望吕布能怎么样,还不如说,指望着吕布的檄文是一个信号,一个能重新让人重视天子的信号。 同时曹操反应这么快,顾忌的也正是这个。 在天下所有人都默认天子只是吉祥物的时候,有一个傻子,吕布,往这局势之中扔了一个火把,无数的人注视着他,无数的人看着它会发展到如何,是被曹操迅速扑灭,还是,他作为火苗,引天下诸侯响应,而燃起大火。 至于吕布本人,事实上,现如今,没有人对他有信心。 包括曹操和郭嘉。固有印象太深刻了。 然而既便是再觉得吕布不成气候,备战还是全方位的。 因为还有一个陈宫,以及吕布之勇。这也足以令曹操重视和忌惮。 江东孙策先是接到了吕布的檄文,一见檄文,他先是笑了,竟是开怀大笑,道:“这天下果真有这样的傻人,这吕奉先,倒是有趣,若不为敌,我倒欣赏他了……”欣赏他的傻。 众将诸臣皆大笑不已,至于响应,那是根本不可能考虑到的一面。 自然不以为意,如今孙策正专注的搞刘表呢,暂时也顾不上他。刘表亦然。接到檄文自然也没放在心上,顶多说一声,傻缺货。 自顾尚不暇,这种时候非去挑曹操做什么?! 孙策真的接到朝廷的封诏和赏赐的时候,他才收了笑,正视了起来。 “曹操此举是为安抚主公,想来他人处也是如此,令主公只可观望,不可助吕布成势。此举老辣,恩威并重。不愧是手有天子之人,借天子之诏,以威诸侯,令主公不可不听。”至少虚面上是要听的。 孙策岂能不知,道:“看来曹操是要必图吕布的了。那袁术处,恐亦快了……” 周瑜道:“主公必要伐刘表,倘荆州得,江东大定。若不然待曹操吞了徐州和淮南,其师壮大,以后必要再图荆州,剑指江东。届时江东危矣。” 现在那边的事,他们江东自然不参与,能面上虚应一番曹操,自是要虚应的。 孙策颔首,深以为然,怡然受了封赏,自图己之基业。至于吕布,他压根就不考虑。 檄文一事,他更不可能现在就重视。 不过是昙花一现,很快就会被曹操的浪花吞没,一时灿烂罢了。 曹操是以天子诏封赏的孙策,然而却是以同盟策,不假以天子命而结集的袁术。 他太了解袁术了,此时若是以上凌下,只怕会激怒袁术,心知袁术有异心,顺他一回又何妨。 因此,只以丞相府中书与袁术,不仅为他请封了大将军的封号,而且还给与了很多的礼物,言辞更是恳切不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2章 我爹是吕布112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袁术受之欣喜不已。难免自得意满。 然而杨弘却心中一惊。吕布与袁术平起平坐,他本不喜,然而这其中的深意,他也是明了的。 可是曹操来信,忽的与袁术平起平坐了,却不假意天子而凌诸侯以上,这分明只是暂时安抚之意。 杨弘总觉得淮南怕是危矣。 他便去劝袁术,道:“曹操既已定下图吕之策,必速来,公不若助吕抗曹,若不然,只恐唇亡齿寒。” “刚受封受礼还书,若此时真抗曹,只恐背信!”袁术不以为意道:“待不若等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再动不好吗?!之前长史不是已定下了吗?!” “可是……”杨弘急于急辩,然而袁术却自大的听不进去了,道:“休要多言。” 杨弘急的不成,他觉得有点不妙,只怕曹操此势是要发重兵至啊,若有重兵,只怕连袁术与吕布结盟也不能抗。 杨弘心知劝不住袁术,便转而劝道:“吕布已频频调兵遣将,不若公亦发兵到近处观望,驻兵于此,也防有变。若是有异,也好先发制人!” 这个袁术却听进去了,道:“不错。自当如此。” 因此立发兵也往淮南临近处来了。 高顺一听有异动,但增派了人随时紧盯袁术的动静。其实高顺也有点紧张,就怕哪天袁术脑子一抽,突然举兵打起徐州来。 而袁绍接到吕布的檄文时,却根本不以为异。尽量他帐下的谋臣纷纷讨论吵嚷个不休,这个说这吕布是不怀好心,那个说曹操必被激怒,必征讨吕布,不若趁此机会去攻许都。 然而袁绍是根本都没有将吕布的檄文放在眼里的,别说眼里了,便是连心也没入。 如今中原,就数袁绍最势大,他也自视甚满。轻视天下诸人。 而吕布只有一个小小的徐州,袁绍哪里在意?! 所以哪怕底下人吵翻了天,一个个的来劝他,他都没曾在意。 只是性来时,只怒骂一句:“昔年,吾与曹操合诸侯诛董卓,迎战吕布。如今他倒自贴金于脸面,妄议董之诛为他之功,夺我等之功尔!哼,他日必定图之。” 袁绍怒,且不快,不快者是为吕布竟学他们合诸侯尔。 可笑至极,他袁本初连曹操都不瞅睬,睬他这个匹夫作甚?! 他是不将曹操和吕布放在眼里的,这两个要行事,都要把汉室和天子拖着,实在不成气候。 袁绍势强,是不屑这等手段的。他袁本初坐拥四州,是无须行此路,行借势之举的。 直到曹操的命令下达说要东征吕布,袁绍才回过了神,回神以后便是不屑而笑,道:“这孟德反应倒是快。” 他也是能理解的,毕竟许都刚定,而这时吕布的檄文就是直接挑衅他的威信,以曹操的谋略哪里能忍?! 只是到底还有点想笑,道:“征一区区吕布,如此兴师动众,只恐其非征布也,而是威慑天下。这曹操也有怕处。” 到底是哈哈大笑,笑曹操被一匹夫戏弄至此,不得不劳师动众以待。 见有谋臣欲见,袁绍知道是为了曹操与吕布之事,不以为意道:“为一区区吕布,何须如此劳动?你们都太重视了。” 侍人道:“言是有徐州书信来。” “哦?!”袁绍一乐,不禁笑道:“莫非那吕布还想激我乎?!” “主公,”审配进来了,道:“此大好时机,何不趁机击许都?!” 袁绍笑道:“我便知正南,必要说服我,然吕布悍勇,孟德想要攻布,必也要时日,何不待他疲极时再攻?!” “吾只恐主公错失良机。”审配道:“曹操若吞灭吕布,势必大,届时只恐是主公劳师动众矣。” 袁绍不说话。 审配见他轻视曹操与吕布,心中焦灼如焚,道:“想必公路也是如此作想,刚被封大将军位,而怯己之志尔。如此温温吞吞,吕布一被图,曹操岂能放过他?!主公!” 审配见袁绍一副全不在意的表情,趋进一步道:“如此良机,何不为之?结吕布,袁术,而主公与之共攻曹操,曹操还能有什么出路?!必一败涂地,届时,再收天子,夺许都,再图吕布,何其易也!还请主公明断,切莫断送良机!” 袁绍不答,沉吟着道:“正南言之亦有理。” 但听这话音,像是不会采用的了。 “吕布,虎狼也,养不熟的,此种人,若绝之以食,必噬主。何其容易对付。”审配道:“他虽有檄文,然其才并不足以支撑他能撑得起这样大的局面。主公之大敌,是曹操也!此时正是良机!发书与袁公路,吕奉先,正面迎击曹操,一战而可定天下!他日坐镇都城,可南面而王天下啊……” 袁绍不听。 审配急道:“如今袁公路,孙策等人都被曹操哄住,以观望之,若曹功成,皆被玩弄于股掌之中,而此良机,何不一举而击之!曹操手有天子,可号令诸侯,指麾四海而定,唾手可得天下,若伐吕布成功,只恐威势已定,再图难矣,晚矣啊,主公!” 审配急的额头上都是要冒汗,然而袁绍却笑道:“不若且看吕布写与吾的信,若何?!” “主公!”审配知道他听不进去,急的几乎要跳脚。 袁绍却笑,道:“正南不想看吕布的信吗?!” 审配心一径的往下沉,不住的往下沉,到最后已经知道不会听了,只能作罢。 袁绍打开吕布的信,信中道:曹图我,意却在西向。而北方必有一霸,而布有决心与曹一战,公何不与吾共同抵曹?倘公不助布,他日,无人可助公败曹。曹若伐我,公可攻许都,此谓天赐良机,望君知之。 袁绍看了信,倒笑了,道:“这吕奉先有点意思,竟想赚吾助他抵曹,可吾岂能听他摆布?!吕杀丁原,助董卓,谋废立,其罪昭昭,今竟也以正气而敌曹操,滑天下之大稽。呵,五十步笑百笑。曹操若是奸贼,他吕布更是奸贼中的奸贼。” 袁绍不以为然。他耻班在曹操下,然,更看不起吕布。 审配接过来一看,倒是一惊。吕布信中之意,亦是他之意。然而他之意很正常,可是吕布悟到这一层,却不正常。 “这吕布……怪哉。”审配喃喃道。 他看着袁绍,想劝袁绍还需防范吕布,然而看到袁绍的表情,审配将话给吞了下去。 让他现在击曹操他都不愿意,还要等时机。若叫他重视这吕布,袁绍哪还能听从?! 袁绍尚且以与曹操共班为耻,更何况是吕布了,更不可能放在眼中。 审配看着信,闷闷的出了帐。 心知一大良机,怕是要错失了。 他看着这信,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吕布,是发疯,还是有意图之。 北方必有一霸,是啊,中原腹地,向来必有一霸。天下以为非曹必袁。 若占据了中原,江东孙策便是真的定下了江东,所恃者不过是天险江水,然而一旦渡江,江东,根本无法抵抗。 这就是中原的魅力,中原腹地,源源不断的王气之地,源源不断的补充,更有粮草马匹,其悍气,绝非只是富庶的江南可比。 历来以江为天险而隔,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挡住过中原的大军。 就算一时两恃,也不过是只有一段时间而已。 可是为何袁绍不明白?!连吕布都能明白的事。 如今孙策一心的要在江东发展,搞一搞刘表的荆州。 而袁术必观望,必不出力。他显然是被曹操给哄住了。只会两防,却无寸功而进。 此时若袁绍响应檄文,必为盟主,这局势完全就……袁绍此时出来使力……这局势瞬息而改。 审配一想到此,便跌足叹息不已。 然而嘴皮磨破了,袁绍也不听,他又能徒之奈何?! 而荀彧正在许都自己府上写定徐州之策谋,写到一半,突的从窗外扔进一竹片。把荀彧吃了一惊。 “谁?!”荀彧吓了一大跳,忙推窗去看。 哪里有人? 他一时狐疑不定,想要叫人,到底忍住了。 半晌捡起竹片来看,却是脸色一白。 竹片有弧度,然而字字清晰,上书云:君可尽己智以助曹图霸中原,一举而南面称孤,而王天下。尽可焚汉室宗庙,毁汉天子根基。公岂不闻鸠占鹊巢乎!久之,天下姓鸠,非姓鹊也。 荀彧手一紧,脸一白,险些一个踉跄,手紧紧的握紧了竹片,因为太用力,竟被竹片割伤了手,一点点的血渍渗到了竹片之上,班驳淋漓…… 他怔然良久,如遭雷击,半晌才惨然的用手慢慢的支撑着坐到地上。 此时此刻,已经不在乎写这个的人是谁了。 他惨然一笑,将竹片扔进了香炉之中。一同扔进去的,还有他写到一半的定徐州之策的上书。 “荀文若……”他喃喃自言道:“……枉你自以为己之智谋可定天下,然而看尽了天下的玄机,却认不清自己,看不清自己啊……” 香炉中焚出的竹香味有些微的点点火光,印出他惨然一笑的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3章 我爹是吕布113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荀彧病了,心病。 他闭门不出,谢客。并且关于大战之要,他都不参与了。 原本曹操是想带他一并出征的,看他病成这样,只能作罢,赏赐流水般进来,还亲自来看了他一通。荀彧却并无策谋献上。 “主公,是吾无用。” 曹操见他惭愧,还以为自己多心,来之前还疑心他是与那些人一样,因为有汉心,才躲避的,看他病成这样还惭愧不已,倒怨上自己疑心病重,只得安慰道:“无妨,出征吾有奉孝,你且好好养病,替吾看好许都。” 荀彧应了,更显惭色。 曹操放了心,走了。 他又哪里知道荀彧惭愧的并非是因为此事呢?! 只有荀攸看出一些端倪,却不点破,只道:“叔父,侄儿便要准备与主公东征吕布了。” 荀彧动了动唇,终究是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荀攸出去,回首看着叔父惨白的脸,一时叹息一声,忍不住道:“主公已遍寻华佗,欲医叔父。” 可是,心病又有什么良药可医?! 看他不动容,荀攸只好出去了。 荀彧喃喃自语,道:“试问吾心。问心,愧也……” “此之谓攻心,”吕娴对陈宫道:“荀文若少出力划谋也好,他日也能保得他一条性命。他若也随征,他与郭嘉二人,也够我们吃不消的了。” 陈宫一怔,笑道:“女公子有慈悲之心。” 荀文若是被猜忌而自尽死的。 倘他有大才,不用,也许真的有好结果。 被曹操所用,最后心却有一半在汉室,曹操岂能容他?! “然,郭奉孝一人,也足以穷我二人之智。”陈宫笑道。 “若败,我等皆身死,公台可惧否?!”吕娴笑道:“我父也不知何做好准备否。” 陈宫哈哈大笑,道:“何惜一死,宫不惧死,主公必也有此之志。女公子惧否?!” 吕娴轻笑道:“此计极险。万里求一之生计。然,被我谋成了。若惧,何以敢为?只恐天下诸侯都在骂我父无德匹夫,何能敢撼雄狮乎。” “一切都不出女公子所料。”陈宫道:“众诸侯身边谋士,想必亦有狐疑者,然,匹夫之名,已至人心甚深,想要改观,极难,这也是最大的好时机。” 此次大战,天下震动,风云变色。 那些诸侯,皆观望或哂笑之,赞不过一句其勇可嘉,然而,内心都是默认吕布是事不可成的。 如此观之,也有趣。 “淮南旱灾,然,袁术不救民饥。”陈宫道:“他不肯开仓放粮。” 吕娴听了微蹙了一下眉,道:“袁术必败死。民不容之,天亦谴之。” 陈宫叹了一声。如此乱世,心心念念的还牵挂着百姓的人,也就只有吕娴一个人了。 “曹操密发书与刘备,”陈宫道:“刘备必生二心。” “所以此战艰难,真正得力的还是要看我们自己。”吕娴笑道:“我还得与我父多打打气。” 陈宫深以为然。 而此时刘备也已经接到了许都的密令。曹操要他暗中助之,共灭吕布,言辞之中甚是恳切的说刘备是被吕布所裹挟而为之,不得已而盟誓,这些曹操都知。信中颇多有安抚和拉拢之语。 刘备心下不定,与身边人商议道:“曹操发天子诏,以布为反贼,发兵讨之,只恐三五月内必至,而备徒之奈何?!助曹失义,助吕,恐吕势大,以后再不可图。” “曹气势汹汹而来,必定不会无功折返,檄文一出,曹操既应对,哪能不尽力拔之,玄德公还是莫要与他相抗,曹兵猛,使君如今还是不够有实力的……”孙乾道,“不如暗助曹。” 靡竺道:“曹欲图袁绍,必先定吕布,加之檄文一激,必来甚猛。依竺之见,不若看时势再定夺不迟。” 刘备心中有了计较,道:“备多番言及吕娴之能,然袁术不听。今不若写信与曹公,让他小心防备吕娴方好。” 孙乾道:“只恐也并不能听。无名之女子辈,谁在意尔!使君写信,只恐还要引曹操发笑……” 刘备却不在乎会不会被笑,只道:“无论如何,总得写。信不信由他……” 说罢,加急的将信送了出去。 曹操接到信时,果然笑了,道:“以女子之小计而安天下乎?!这刘玄德果然发昏,难怪袁术不肯听他的。” 郭嘉道:“不若给嘉一看。” 曹操道:“刘备事无俱细,将吕娴所为之事皆禀明,然这些都是雕虫小计罢了。奉孝且看,写话本子,写什么诛董卓,将功劳给与吕布一人,此计不为小乎?!” 曹操也是气怒交加的,道:“当年这吕奉先便是董卓帐下的第一恶贼,如今远在徐州,竟将此事贴到自己身上,实在可恨至极。” 郭嘉看了信,脸色却微微变了,道:“刘备何人,英雄也,英雄所忌惮者,绝非寻常之人,只恐这吕娴不是一般路数,还请主公慎重为好,切莫因为是女子之身而轻之,不要犯了与袁术一样的忌讳,刘备多提及吕娴与袁术,袁术只不听,越是不听,只恐其中越有大文章……” 曹操略吃一惊,沉吟道:“且看间者探知虚实。” 郭嘉点点头,道:“难怪吕布此行不同以往,原来身边是有了人指点。” 曹操原本是受了吕布的影响,才草率妄断,如今一听郭嘉之言,又将信细细的看了一遍,道:“如果真如信所说,这个吕娴,非寻常人也……” 郭嘉点点头。 曹操郑重了不少,微微蹙了眉头。 且说这一日吕布在帐中练兵,刚回到帐中歇息,有一无名谋士求见。 吕布如今是真的礼贤下士了不少,以往的那些轻人的毛病,虽说没全改吧,但至少是不会再轻易犯了,所以,忙道:“快请进来。”还起身相迎,唯恐怠慢了人。 谁知那人道:“臣有一忠心之言还望温侯细听纳之。” 吕布请教道:“布定洗耳恭听,请指教。” “臣闻萧墙之内祸,灭于内而毁于外,如今女公子在城中威信已成,在军中更是威望极重,而以后羽翼丰满,待时机成熟,恐女公子势越来越大,终要逼退温侯的一日啊。”那谋士道。 吕布的笑脸渐渐的消失了,开始面无表情,眼含杀机。 这个人一开始,他一听就不对味,只以为顶多听些什么女子不能怎么样怎么样的话,他记得吕娴说过的话,这样的话,给一只耳朵也无妨,想着且忍耐一二也无事,哪里知道,他一进来就敢这般的挑拨,心下已是积蓄着极大的怒火。 “如今陈宫,高顺等文臣武将有事多只与女公子秘议,而他日这军中上下,有何人可容温侯?!望君思之。”那人道。 吕布皮笑肉不笑,道:“你待如何?!” “君不如灭杀其党羽,再挥师北向,何必壮大女公子之势,他日功成,女公子功名加身,而温侯又何在?!”那人苦劝道:“臣一片忠心之言,还望温侯纳之!” 吕布已然勃然而怒,腾的站了起来,道:“来人!” 外面诸将皆在,吕布声气向来极大,这声一出,别说亲兵了,便是诸将也都进来了,道:“将军何事?!” “推出斩之!”吕布瞪着虎目道:“此人此时竟想离间我父女二人,动摇我军军心,其心可诛!” 说罢犹不解气,见诸将纳闷,道:“我吕布虽无旁人智,然亦知虎毒不食子,此人言及我儿,便是毁我吕布。我吕布,若女尚且不容,何容天下之贤人?!立即推出斩之,枭首挂于辕门之上示众!再有敢言我女者死!” 众人大震,亦怒,道:“是!” 那人急道:“温侯必悔,不听忠言,早晚必被幼虎所伤,女公子党羽渐成,以后必悔……” 诸将听他还这样胡说,气的跳脚,道:“割了他的舌头!这个混帐,此时离间计挑主公与女公子,只恐是为乱我军之心,主公切莫动气!不能中计啊……” 吕布也险些没给气死,自己还没有些基业呢,这些小人就来挑事了。 简直可恨。 “我岂会中这等子小人的计?!”吕布气道:“只是以后这样的人不会少,他们就见不得我吕布好。” 说罢又心疼起吕娴来,又郁闷今天又动了怒,毁了自己的将者之心。 本来就立过誓,若有人来投奔谋于帐下,他都不杀人,不动怒的。 没想到今天实在忍不住,破了功。 他忍了忍,定了定心,见诸将担忧,便道:“一功未成,哪里还会听这起子人说这样的话,你们放心,吕布再混,亦不是被人挑唆害亲生女儿的人。” 诸将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大战在即,主公若听小人言与女公子有隙,只恐事败,必不成矣。” “我自知之。”吕布道。 高顺拧了拧眉,如此忌惮女公子的人,使出这种计的人,还能是谁呢?! 他心下已是有了猜测,虽不至十分确信,然也有八分了。 此计甚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4章 我爹是吕布114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可他料错了一件事,吕布的心性虽然暴躁,但是不是那等凶残狠毒之人。就算有一日事大,有了根基,也不是为了基业能杀了名臣,以及亲生女儿的人。他吕布本性本就不是个做大事的,绝非心狠手辣之人。 诸将见吕布没入心,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若是军心动荡,可是大忌。 诸将一一散帐,只有高顺犹在。 吕布本来就跟孩子脾气差不多,脾气来的快,然而这件事却去不快,一时恨的咬牙,一时又不解气,大骂那人几声,一面又心疼起吕娴来,道:“我儿现在何处?!” 高顺道:“想是去骑赤兔了。赤兔很是不睬女公子。” 吕布一乐,道:“我且去为我儿牵骑。” 说罢便如一阵风般卷出大帐而去。 高顺却没有劝吕布不要听小人之言的话。其实高顺是极信重吕布的。 吕布纵然有无数的缺点,然而他身上终究是与那些谋大事的人有很多的不同。 若高顺连这一点也看不清,哪里会付出如此多的忠心呢? 所以,见了此事,他也不劝,他是真的忠顺于吕布的,更是信十分。 若战将与战将之间有所谓的磁场,也许,高顺就是注定成为吕布的拥护之将。那么多的英雄,高顺却只跟着吕布。 若不用天意和磁场,或缘份来解释,真的说不清楚。 人与人之间,毕竟不能全以利益来衡量的。 吕布匆匆找到吕娴,果然见吕娴正闷着头在哄赤兔,然而赤免却撂着蹄子,焦躁的左右来回走动,却偏偏怎么也不乐意叫她上马。 不过它也没有甩开她就是了,吕娴便牵了它的辔子,也不肯放它走,就耗着它哄着嘀嘀咕咕道:“你看,我好歹也是你主人的女儿,你咋这么不给我面子呢,让后面的将士们看见了,我多没面子,我没面子了,我要发怒鞭你,你不怕,我若鞭了你,你主人也耐何不着我,你不是白白吃亏?赤兔啊赤兔,你咋这么轴呢?你就给我骑一程,我过过瘾就行,我也尝尝疾风如闪电的速度,如何?!” 赤兔只不睬她,见吕布来了,又高兴又兴奋又委屈的更加撂了起来,却偏偏怎么也不愿意让她骑。 吕布听到吕娴嘀咕,不禁噗哧一乐,心中郁气散解,道:“我儿若要骑,为父抱你上去就行,我在,他不敢不带你。” “那就没意思了,它心甘情愿才好呢,我骑着它,父亲牵着它,那与普通马又有什么区别,骑赤兔就是要尝到风雷电掣的速度啊,”吕娴笑道:“父亲别管,我有的是耐心,今天不成,我明天哄,明天再不成,还有的是时日呢……” 吕布哈哈大笑,道:“行,那你们的事我不管,我且看你何时能说服它。” 吕娴摸着赤兔轻笑道:“我天天烦你,看你可烦死我,还不如从了我,我就不眼馋了……” 赤兔打了个响鼻,给了她一个白眼。它大约也知道吕布是不可能对吕娴怎么样的,干脆也不动了,但是骑,是万万不能的。 吕娴少不得有点郁闷。不过她也并不丧气。她最知道名马的气性。其实与人一样。若没有过人的本事,它哪里肯服?! 有吕布在前,她小小身量,自然入不得赤兔的眼了。 吕布便说了刚刚的事情,道:“徐州之治本就是我儿之功,而这些人却非要挑拨离间,实在可恨,巴不得令我父女反目。然而布却知晓,哪怕真有那么一日,布也是不在意的。” 吕娴却是有点感动,放柔了声音道:“为何?!” “我儿,与丁原,与董卓终究不同。我杀丁原,董卓,被人骂无义,也皮糙肉厚并不在乎,可是我儿,是我的骨肉,连骨肉都不能存,吕布便是死,也不会天下人所惜了。”吕布道:“不管以后怎么样,我们父女,自然要齐心,哪怕小人挑拨,我儿定要信父亲。” 吕娴鼻子一酸,道:“父亲是怕也有小人来我面前挑拨,不放心,所以才来告诉我的?!” “嗯。”吕布道:“布之所有,我儿功不可没,他日不上不下,兼是女子,非议定多。倘有小人也这般的挑拨,不要信。” 看着吕布真诚的眼睛,吕娴是第一次看到吕布如此郑重。 “好,我信父亲。也请父亲信我。”吕娴道:“便是有朝一日我有了自己的羽翼,也必不会与父亲有伤毁的,更不会犯上,再不济,也顶多是分道扬镳罢了……” 吕布一乐,道:“离开为父,我儿舍得吗?!” “舍不得爹的赤免,哈哈哈……” 吕布哈哈大笑。 父女感情更深一步。有些东西,却是天生的,吕娴初来时,并不融入,如今却才真正的知道,原来骨血之情是这样的感受。 她看着北方,一时豪情壮声如凌云一般,笑道:“我父女二人缺一不可!” 吕布亦大笑,道:“你我父女他日定挥师北向,平定中原!” 父女二人哈哈大笑,一同牵着赤兔马儿回来了。 诸将见二人无有隔阂,松了一口气。 多少祸乱起于萧墙,倘这二人有隙,只恐力不能敌曹操。见他们父女二人感情极深,都放心笑了。 吕布是个不记事的性子,过了一会儿,这事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高顺没忘,私下对吕娴道:“恐是陈登之谋。” 吕娴难免也发了狠,道:“我且去见见他。” 高顺见她郁气,便道:“倘若真不心服,退曹之后,陈府留不得了。” 吕娴心中微闷,点了点头。 陈登也听说了这件事,闻听人被枭首,心中已然咯噔一声,正欲写信与刘备,却见吕娴先来了。 这一次,却不同以往,她的脸色沉肃,带着慑人的煞气,一双眸,紧紧的盯着陈登。 陈登不知为何心中微一慌,打了打气,才直视着她,见她不言,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君是小人,我是女子,元龙是想一较高下?!”吕娴淡淡的道:“君自诩是君子,却行小人行径,偏偏学那妇人手段,难登大雅之堂!” 陈登勃然而怒,压住盛怒,薄胀了脸面,道:“女公子不容登乎?!” 吕娴冷笑一声,半点笑容也无,道:“元龙如此谋划,最好这徐州能落入刘备手中,倘若不能,你陈府满门上下,皆不活。” “女公子欲以袁术之手杀我?”陈登道:“那登届时可看徐州落败,落于袁术之手!” 吕娴道:“我要杀人,不会借刀,我又不是刘备。” 徐州也落不到袁术手中去。 吕娴道:“我对元龙一忍再忍,然元龙却次次越发狠辣,更是欲借刀谋我父杀我。元龙,自以为天意在刘备吗?!” 陈登不语,气势却弱了几许。 “没有下次了,既便是我,耐心也是有限的。”吕娴淡淡的道。 “你怕了,”陈登道:“怕有朝一日,吕布不能容你……” 吕娴没再理会他,上了马慢慢的走远了。 而陈登此时才像喘过气来似的。刚刚她的威压,令他有些透不过气,竟比吕布还要强。 这个女子,恩多也,威也重也。 好生厉害。 她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不会毫无底线的一次纵着他,次次纵着他。发出了这等的威胁。 陈登抹了抹汗,也知道下一次,不是他计成她死,就是他计败,全家覆灭了。 他发了一会儿愣,心中苍惶,可是待清醒过来,依旧还是执着的给刘备再写了一封密信:等待时机。 “真是屡教不改。”吕娴的耐心其实也有点被损耗干的感觉。 可是放弃陈登又不甘心。 然而放过他,又极为生气,一时之间,真是莫可奈何。 忍耐之下,唯有当此,作为修心之行。 现在大战在即,是不能动陈登的,若见血甚多,必动摇人心。 这是吕布,陈宫,以及吕娴极力避免的。 却说华佗正在山间采药,却偶遇一个小童,那小童也不言语,只是跟着他笑。 华佗见他傻乎乎的,便道:“小儿何不归家去?!” “无家可归矣。”小童道。 华佗一怔,良久道:“是了,如今天下大乱,有家可归的,又有几个人呢?” 心中便是一动,心动他便无学医之才,然而做为僮仆却是足够的,便走近了几步,道:“你要是无处可去,不若跟着我进山采药,可好?!” 小童却只笑,也不点头。 华佗以为他不知事,有点傻,便笑道:“小老儿虽也家无多财,然多养活一个人却是可以的……” 小童道:“你就是华神医吗?!” 华佗摇首笑叹道:“小老儿神医之名可担不上……” “嘿嘿,你很快就是了,”小童笑嘻嘻的道:“我有一物与你,你且看。” 华佗茫然的接了过来,道:“这是甚物?!” 小童道:“神医何不举家归于徐州府?!” 华佗失笑,正欲说他的家不在徐州,却见那小童转身就跑了。他一头雾水,打开布巾一看,却是激动的瞪大了眼睛,急叫道:“小童,莫走,且与小老儿说个分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5章 我爹是吕布115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可哪里还有小童的人影?! 华佗如珍宝一般将这物放到怀里,珍爱异常。竟是连药也不采了,急急下山,一面喃喃,“徐,徐州……” 若欲观全本,可往徐州府衙一见。 华佗为医者,本是四海为家的性子,如今连魂都失却一半,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其它的。 一回家便要带着家眷往徐州府去。 家眷不肯,劝他道:“以往行医,你带着僮仆自去便可,久之归家便是,何必拖着我们……” “都得去,若不都去,只恐不给观全本,快些,快些收拾……”华佗三催四请的。家眷无奈,只好打了包袱跟着华佗匆匆的上了路。 哪里料到,华佗急不可耐的赶路,险些没把他们颠死。 “何苦如此急赶,便是医病,也没有这样不顾家人的……”华夫人苦笑,说罢又呕出些黄水来。 她心中有气,见华佗内疚的递过来些药水,却是拂开了去。 华佗讪讪的,嘿嘿的笑,道:“夫人莫气,此去非为治病,而是为欲一观天书……” “这老头儿又开始胡扯了……”华夫人怒道。 搞学术的人,难免有点颠狂,家眷也都习惯了,因此也不以为意。 待曹操的人来寻华佗时,哪里还能找到华佗的影子。 荀彧病了,曹操自然关心,只是寻不到华佗,也只能慢慢的派人四散去寻了。 徐州近日真的很忙很乱,进进出出的军士,车队,还有进出城门的各色人等,有匆匆弃徐州而走的人,亦有来投奔的义士,很是喧哗。 正因为此,原本不怎么热闹的集市反而变得热闹非凡起来。 徐庶和司马徽每日都要上街来走上一走,每每都觉颇有异色,觉得神奇。城中走完了,连城外郊田都不放过,向城中人打听了,才知女公子又住到草庐去了,便信步的往郊外寻去。 倒也好辩认,问了农人,似乎很多农人都知道这个草庐,给他们指了路,还笑道:“二位只管往那田间走,人群之中最显眼的便是温侯,常侯在侧的便是女公子。” 看来在徐州府这父女二人,是人尽皆知的了。 两人信步由缰,牵着马,一路走着便走到了实验田,徐庶笑道:“德操且看,这作物是甚?” 司马徽细细观之,摇了摇头,笑道:“不曾见过。” “看来德操也会孤陋寡闻啊,”徐庶笑道。两人都是遍观古藉之人,况且也不是高高在上,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的人,因此认不出来,一时之间,很是揶揄对方。 “难不成元直知晓?!”司马徽不禁也笑了起来。 “吾亦不知,哈哈哈,看来我等二人皆是无知之人。”徐庶笑道。 “世间万物,知者只是冰山一角,不知者才是真正的庞然大物,”司马徽说出一句蛮有禅意的话来,却是乐了,道:“这徐州府很多事情,的确出乎了意料。” 竟是越发的兴味,越来越舍不得走了。 “天地变化,草木蕃。”徐庶道:“这几日我一直在寻思这个蕃字是何意。如今看这作物,我竟觉得可能是活万民之物。” 司马徽不语,只是看着还有旁处种的也没见过的东西。 已是人间四月天了,地里的苗苗抽了一大截,长的生机勃勃,绿意盎然,司马徽看着也有点发愣。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慢悠悠的牵着马往草庐去了,却见吕布,吕娴和陈宫竟然都在,三人也不知道在弄什么,低着头嘀嘀咕咕的在一个磨前面,十分专注的样子。 徐庶对司马徽笑的兴味,道:“历来士人门阀贵族,以此为贱业而视,万万没想到,这吕布竟然不以此为耻。” 那边陈宫已经见到了二人,竟然忙忙的过了来,道:“两位怎么来了?何不叫人去接?!” “信步由走,不期然而至,何必苦迎?”徐庶笑道:“公台军务繁忙,为何在此?军中离不开公台吧,不惧玩物丧志吗?!” 陈宫笑道:“军中有诸位将军在,井然有秩序,未到大战之时,宫并不忙。” 司马徽笑道:“看来公台心中是有计较了。” 那边吕布早已注意到二人,听吕娴说了什么,便忙整了整衣服,过来纳头便是一揖,稍显笨拙的道:“见过两位先生,竟来徐州,布不胜感激。” 陈宫在一边看着吕布如此,倒是欣然而悦的点了点头,显然对他这进步,很是满意。 徐庶和司马徽也有些诧异,忙回礼道:“温侯何故多礼,我等本是小民,耐何温侯如此重视,实在是受不起!” “受得起,受得起……”吕布道:“我儿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只要比布强的人,都受得起。” 徐庶看这吕布倒笑了。 他在外行走多年,听闻过吕布很多的传闻,只是乍然一见,竟然是这样的吕布,心中惊讶不已。 见他虽然笨拙,然而,却显得有些可爱。 “快些请入草庐一坐。”吕布忙道。 徐庶笑道:“不知温侯在忙什么?!” “在做豆腐,快做成了,”吕布懊恼道:“做了多少回了,一直不成,没想到今天却是快做成了。” 说着又高兴起来,道:“都是我儿教的好。” 吕娴只笑,兴味的看着这两人。 徐庶有心想要试探一番吕布,笑道:“温侯是天下英雄,奈何在田间丧乎其志,行此鄙薄之事尔!” 吕布一听怔了怔,随即就怒了,便道:“我原以为两位先生既能得公台和我儿看重,想必定是不拘此的名士,万万没想到,你们也是那等子轻薄田地之人,哼,我不屑与你们说话,你们且走。” 吕布是真的要走,八匹马也拉不住的人,一时生气起来,竟然也不理会两人,急不可耐的干脆丢开了二人,往石磨边上去了。 陈宫一头黑线,忙急追过去。 吕布还跳脚不开心呢,陈宫怎么拉都不肯回来,陈宫累个半死,哪里又拉得动他?! 徐庶没料到吕布说翻脸就翻脸,一时怔了怔,随即眼眸发亮的哈哈笑了起来。 那边吕布听见,还骂道:“笑甚?没那贵人的命,倒得了贵人的病,你们这些士人就是麻烦,一个个的就想着名达于诸侯,身上还穿着布衣呢,倒嫌起这些种是鄙薄之事来,哼,若没农人种地,你们吃个屁,喷个屁的话!” 陈宫在那黑线到心累到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吕布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看着陈宫这样,徐庶和司马徽都想笑不已,两人听到吕布骂人,竟也不怒,反而更是惹笑。 这吕布啊,好不过三时,一时恼了,就原形毕露了。 吕娴其实就知道,要吕布学那刘备礼义有加,他是死都学不会的。如今她已经放弃了。 不过这世间的事,终究是各花入各眼的。 吕布便这样,徐庶却是笑道:“这温侯,倒是担得起一个真字。”真性情也。 司马徽笑道:“骂你,你还夸他?!” 徐庶笑而不答。 吕娴道:“岂不闻以仁治著于国乎?!” 司马徽郑重的看着吕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神,还有满含笑意的神色,笑道:“女公子垂手于田间,坐钓天下贤人,如意否?!” “那便只看愿者可上钩了……”吕娴笑道。 吕布你们也看到了,他是个什么德性,你们也看到了,想要辅佐他,最好做好这被骂的觉悟。 对他别抱太大的期望。 反正她是把牌真真诚诚的坦露开了。 他们上不上钩的,就等着一句话了。 徐庶越发的觉得这吕娴颇有些意思,便笑道:“如女公子这般的人,真是少有。”没见过这样招贤纳士的。 吕娴道:“唯志同道合者,可成大事。所以娴从不耐烦虚礼虚节。我知元直也不是。愿与不愿,只看元直。” 徐庶不答,只是笑。 司马徽觉得吕娴特别有意思,见过礼贤下士的,但基本上没有这样子的。 若是不懂她的人,想必以为她是不在乎的。可是司马徽却知道她极在乎,在乎的不得了。 可她却依旧不紧不慢,不咸不淡的,甚至也没有礼遇有加,可她做到了一件别的人没做到的事。她是真的将选择权放到了徐庶身上。并且为此,她伸出的手,却是与他平等相交的诚意。 这种诚意,便是连水镜先生也觉得替徐庶心动。他知道徐庶一直有入世之心,然而却一直不曾寻到真正想要事奉的主公。 而她这诚意之中,又有了点露出底牌,又有些激徐庶的意思。 司马徽一想都忍俊不禁的。 她的意思很明显:反正吕布就是这么个吕布,优点还是很多的,也不太会礼贤下士,你们要是看不上就算,看上了,麻溜的赶紧上车。 司马徽率先进了草庐,干脆自在的坐了下来,徐庶也笑着跟了进来,吕娴自然少不得也跟进来了。 外面吕布还在嘀嘀咕咕,想来徐庶虽惹恼了他,他虽骂了几句解气,但到底很快将这两个闲人抛到了脑后,专心的琢磨磨里的东西了,那边还有几个农人前来帮忙,倒将草庐的人忘了个一干二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6章 我爹是吕布116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陈宫颇为无奈的走了回来,脸色无语到说不出话来,干脆自暴自弃道:“主公他……” “公台不必解释,更不必为难,我们都看在眼里,”徐庶笑道:“温侯一向如此,不是吗?!” 陈宫脸色微妙到什么也说不出来。远远的却瞅见陈登看着这边呢,便道:“我且去元龙说话,两位稍坐。” “元龙也在?”徐庶笑道:“何不请来一坐?!” 陈宫一笑,也不应,自先去了。 吕娴却笑答道:“只恐元龙出身高贵,瞧不上这里的泥腿子,哪里肯来?!” 徐庶哈哈大笑,觉得她蔫坏的,罚陈元龙种地,亏她想的出来。 “女公子必是定下退曹之策了?”徐庶笑道:“若非如此,怎么能安然于此闲适?!” 吕娴道:“娴才疏学浅,唯恐有失,正等集众人之智,以补其疏漏,只看元直可愿了。” 徐庶看她句句不离欲诳自己留在徐州之意,便笑而不应。他也不再问,只是转过头去看吕布。 这种猛虎原来不止在战场上会散发光芒,原来他也会有如此温柔和耐心的时刻,细细的嗅着磨出来的豆浆,与农人嘀咕着哪里还不够满意,竟然相处融洽。 历来多少人以与贫儒相交为耻,便是徐庶常年在外,也常受冷遇。然而,看着吕布虽莽,却是真心以与农人相交的样子,心中竟有些感慨。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这头猛虎也许真的有很多很多的缺点,然而,他也有这么大的一个优点在此,在眼前摆着。 他又转首去看陈宫,陈宫沿着崎岖的小田梗,已经与陈登碰头了,虽听不清他们说话,然而,想这陈宫也是颇为不易。 徐庶老神神在在的,没有半分的不自在,颇有狂士的风范,吕娴看着他就想笑。反倒是司马徽,算是一个比较矜持的人,却与徐庶关系这般的好。想来名士之间也会有某些磁场的吸引,也许各人的性格,脾气都不相等,然而,只要有心忧天下的情怀,都可以摒弃偏见和一切偏执,而成为知交好友。 陈登原本是皱着眉头看着这边的,他知道吕娴来田间又是想作戏了。待看到那日在街上碰到的两个人也来了,他便哧笑一声,果然。 这吕娴做什么事没有目的?! 他见陈宫走过来,便没好气的道:“你来作甚?!” 陈宫微眯了眯眸,道:“女公子叫我来多与你学学。” 陈登险些没气死,知道他是暗讽自己行离间计的。果然陈宫不紧不慢的道:“宫也十分好奇元龙是怎么行诈术却偏偏以正人君子之形示人的。这倒也是稀奇。” 这与骂他脸皮厚有什么区别。 陈登没好气道:“若论精髓,公台自在登之上,不正诈袁术以死乎?!” 陈宫倒是笑了,道:“元龙或惜袁公路,何不写信与之一解。” 那也得袁术肯信。袁术现在恨死了陈登搞事呢。 陈登被噎了个半死,终是忍不住,冷笑道:“登便不是好人,你陈公台也不是善人。” 陈宫冷冷看着他。 陈登调头就走。陈宫忍不住道:“元龙,宫劝你一句,切莫偏执。恐悔之晚矣。” 陈登道:“至死不悔,若叫登事那奸诈小女子,除非登死。便是死也不能!” 陈宫看他越发的偏执,反被激起了无尽的士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纵然不能让天下之才为徐州所用,然陈宫也不愿与陈登结怨结仇,耐何这陈登真的牛角尖越钻越紧。 陈宫莫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了。 刚至草庐前,就被吕布扯到了石磨旁,吕布喜不自胜,道:“公台快看,终于做成了,不容易啊,试了多少回,终于做成了……” 陈宫被他的大嗓门给弄的哭笑不得,看着吕布眼巴巴的样子,不禁一乐,笑道:“宫且尝尝可咸了……” “不咸不咸,并未放盐。”吕布道:“快且尝尝。” 陈宫少不得弄了一块到了嘴里,道:“很是滑嫩……” 吕布喜不自禁,道:“真的吗?!” “主公很厉害,这么难的事,都被主公给弄出来了,”陈宫笑着夸道。 吕布这性格吧,真不能被夸,一夸他就恨不得抖起尾巴来,笑道:“哈哈哈,这个多容易,我一做当然不难了。” 陈宫忍俊不禁,笑道:“主公欲拿此作甚?!” 吕布这才不笑了,沉吟一下,道:“我儿说此物甚好,百姓艰苦,一年到头桌上也没几个菜,我欲让官府出面,将之推广开,让百姓都知此物如何做成,以后一家人饭桌上也能多个菜……” 陈宫是真的感动了,道:“主公有此心,是天下万民之幸。” 吕布也笑道:“那布便让许汜出面,让想学的百姓免费学,其实真的会了,做这个倒也不难,就是繁琐了些,却并不多破费,若是太精致破费,只恐百姓也食之不起。” 吕布拉着他笑道:“只须有石磨,还有豆子之物便可,其它便是费些人力,虽然做起来麻烦了些,却是比豆饭好吃,公台说呢?!” “不错,”陈宫捻须而笑。其实吕布以往真的固执的多,可是,他有很多很多的可爱之处的,以前难舍,如今看他至真性情,更是难舍的很了。 “那我去寻许汜,叫府衙那边人来学,再让他们推广开。”吕布笑着,说风就是雨的对着草庐摆手道:“娴儿,做成了,做成了……” 吕娴也乐了,道:“做成了?!” 吕布点头,高兴的不得了,捧着一块豆腐过来道:“你看,成形了,真的成形了……” 徐庶和司马徽也过来看,“此物倒是稀罕。” “尝尝……”吕布对吕娴笑道,至于那两个人,他早忘了。 “不如煮了吃,以后也一并叫许太守教与百姓。”吕娴道。 陈宫讶异道:“这不是生吃的?!”他还以为是生吃呢,这般的晶莹剔透。 “这吃法多着呢,”吕娴撸起了袖子,很是豪放的接了过来,道:“爹,你把做好的全拿来,我来做,若是他们有想看的,都叫来……” 吕布应了一声,便自去单手将做好的一盆全给提了过来,又叫了农人过来,很多农人还有点不好意思接近,后来见有些胆大的都来了,便也跟了过来。 这个时代,尊卑俨然有序,他们与徐庶等人其实差距很大,徐庶既便是布衣,也是有政治前途的,他们却不可能有,一辈子也只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被户藉困在所在的县乡之地上,只能见识这么一片头顶上的天,脚底下的这块地。一辈子所有的见识也只有目之所及的田野这么大,与他们说别的他们听不懂的。 他们也下意识的与徐庶等人拉开了距离,怯怯的看着吕娴操作铁锅。 徐庶一一看过去,他们身上补丁打补丁,有些单薄,有些还短了,可是却露出憨厚的笑容来,牙有些黄,头发很枯,脸上是常年被阳光晒伤的黄皱,其状的确难看。士人是不屑与之为伍的。 然而吕布却不以为意,得意的与他们笑道:“我女是全才,这个是她教我的,她连菜也会做,一会儿你们尝尝味道如何……” 农人频频点头,也不会说什么敞亮话,只是不住的点头,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 哧啦…… 油热了,豆腐切成小块下锅了。油汪汪的,煎的金黄金黄的,一味香味竟是出来了。 众人吸了吸鼻子,真的好香啊。 一个老农怯怯的道:“将军,好是好,只是忒费油了些。” 吕布看了看,点头道:“的确是。” 吕娴笑道:“煎只是一种做法,还有别的做法的,你们莫急,且看。”说罢便将煎好的盛了盘放开,剩下的都一股脑儿的放到锅里开始水炖豆腐,粗粗的放几滴油,几粒盐巴,再切个菜往里一丢,便能吃了。 农人们这才笑了,若是用油来煎,那是富庶之家才能吃得起的,这个乱世,能有的吃,用水煮一煮就不错了。 吕娴将煎豆腐递到了徐庶和司马徽边上,也不管他们了,自顾自的去那边,父女两人将炖好的豆腐分与众农人,自己也尝了尝,频频点头,道:“味道过得去了,爹很厉害……” 农人也朝着温侯竖了大拇指,吕布便得意的很,摇头晃脑的。 吕娴道:“豆子好种活,不拘什么坡地,荒地,撒上一把就能活,以后你们收了些,可以自行磨了做菜,另外还有霉豆腐等,到时候我也教你们做法,以后多少能添个菜。官府那边还会榨豆油,我打算让许太守建个榨油坊,以后自家有些余豆子,不拘多少,都可自去榨油,只收一成的豆子做工本。” 农人们听了感激不已,暖暖的豆腐汤喝下去,整个胃也暖了,心也暖了。他们的感激都是直接的,放下碗竟是跪了下来。 吕娴哪受得了这个,忙去一一扶了起来,道:“我们父女不在意这些,以后莫跪了……” 众人便对温侯感激涕零,用笨拙的舌说着笨拙的感激和夸赞。 说实话,吕布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7章 我爹是吕布117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也许,这种冲击真的太大了,以往不是感激过别人,也不是没有受过别人的感激,然而关乎生死或是大利益,也没什么不寻常之处。可现在只是一点点的小豆腐,就令这些百姓感激成这样。 他虽得意弄出这个东西来,却知道这根本就是他闲暇无事磨心性而弄出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却不曾料到会受到名不符实的感激。 这对吕布的冲击是巨大的。 吕布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心里木木的。他终于明白,也许对他来说只是微末小事,可是,对蝼蚁小民来说,却是真正的大事。 那豆腐对贵族不值一提,甚至难登大雅之堂,可是对这些斗升小民来说,何止是多了一道菜这么简单…… 吕布看着吕娴,终于明白民以食为天是什么意思。这种直面的冲击,也叫吕布明白了百姓的需求有多么低,只需要一点点,给与一点点,他们就感激涕零了。 吕布刚做豆腐时的叫苦叫累,做好后的不以为意,此时已然荡然无存了。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豆腐,陷入了沉思。突然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有多大,以及他所做的所谓微不足道的小事有多么重要。 他从前以为,征战天下,平定天下,就是了不起的功绩。 可是,吕娴却用行动告诉他,平定天下的确是大功,然而能活万民却更是大功中的大功。 如春风化雨,如德润万物,而人君之仁,当如此,无声无息。 农人们吃了豆腐,还小心的洗了碗,这才一一作了揖退回去了,他们急于回去也试着做上一试。 吕娴见吕布还在发愣,便轻声道:“爹,可明白自己的重要性了?!” 吕布点头,不忍道:“娴儿,既要建榨油坊,为何还要收一成的豆子做工本呢?!不如免费便是,这份钱让官府出就好了,他们的日子本就不好过,收成更是低。” 徐庶听了惊讶不已,愕然的与司马徽互视了一眼。陈宫却是笑着点头。 此时这对父女却旁若无人,早已经将三人抛诸脑后了。 “爹可听说过孔子的弟子子贡赎鲁人的故事?”吕娴娓娓道来,道:“鲁国人若不幸在别国成为了奴隶,鲁国人便会将他们赎回来,然后能从国家得到赔偿和补偿。可是子贡赎了人回来却拒绝了这赔偿,孔子狠狠的批评了子贡,爹知道是为什么吗?!” 吕布看着吕娴。 “子贡虽没有坏心,也无意宣扬自己的品行高贵,可是他却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久而久之当不要赔偿成为风气,宣扬的风气,那要了赔偿的人又成了什么人了?!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人会赎鲁国人了。”吕娴道:“建榨油坊当然是好事,可是,当这件事成为免费,当然是父亲和官府的好意,然而,这其中没有利益的驱动,光凭着人的好心,这件事能持续多久?!” “不会长久,会不了了之。”吕布讷讷道。 “不错,要做成一件事,不能光凭志向和好心,父亲的心当然是好的,可要长久,必须要平衡所有人的利益。长此以往,事才可做成。”吕娴道。 吕布停顿了一会,稳重了很多,道:“我明白了。” 他徘徊了一下,道:“我不能让我的辛苦白费,也不能让好事变成坏事,不行,我现在就去找许汜,落实这件事。” 吕布道:“我儿与我同去,你刚刚说的什么霉豆腐之类的,再与我细细说一遍,我叫官府里的匠人再做一做试一试……” 吕娴应了一声,父女二人早将后面的人忘的干干净净,骑了马就回城去了。 “……”陈宫失笑。 “原来如此。”司马徽了然的捻了捻须。 徐庶也笑,道:“温侯父女平日便是这般相处的?公台可心累?!” 陈宫哭笑不得,“这是常有之事,宫已习惯了。” 徐庶笑道:“今日庶倒是受教了。往日只讲仁义,却不如如何践行,今日才知往日浅薄,仁融于骨中,自然知行合一。” 怪不得吕布改变这么大,有这么一个吕娴在,引导着,耐心的教导着,比孔子还更像个好老师,怪不得吕布听得进去了。 徐庶感慨不已,笑道:“可见往日公台并不是一个好老师。” 陈宫也是十分无奈,道:“宫虽善谋,然却不识人不知人,更遑论教人了,我不如女公子之处多矣。” 他看着向看徐庶道:“元直可愿在徐州建功立业?以战止战,结束战争为大仁,民心自安!” 徐庶终于笑道:“有何不可?!” 陈宫终于松了一口气,激动道:“有元直加入,必定事半功倍。” “庶非为吕布也,而是为了这份仁心。”徐庶道:“这份仁心在,庶会助徐州立足于天下,若不在,庶自也投奔旁处去。” 陈宫肃然道:“如此,宫感激不尽,还请元直不吝才能,助徐州立足。” 他知道徐庶还是有顾忌和保留的,并没有直接给出忠心,而是说,他可以帮着徐州退曹,然而,指望他献出忠诚,忠于吕布,暂时是做不到的。 但既便如此,陈宫也已经很高兴了。 陈宫真的很忙,很快军中军士便来寻他了,言是张辽找他议事,叫他速回,陈宫无奈,便只能向两人告辞,匆匆的上马先回军营了。 弄的二人哭笑不得,客不像客的,倒像这草庐主人一般自在的在此。 两人砸摸着吕布的品行,便笑道:“这吕布,真个的不太一样。”不过骂人的本性未移。 想及此,便有些想笑。 还有陈宫,那副也有一些炫耀他主公的浅浅的自豪,特别有意思。 这徐州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每一个角落,都令人愉悦。 “无缺大志,不吝小事。”徐庶起身笑道:“徐州可一观也。” 司马徽笑道:“元直不去小沛见一见刘使君吗?!” 徐庶笑道:“去自是要去的。” 司马徽明白了,他现在有点舍不得离开徐州。想罢,竟是无言的摇了摇头。 吕布和吕娴去了许汜府上,许汜迎入府中,正好道:“女公子所言说接徐元直母来之事,已经办妥,已经在来的路上,估计不出三五日就能到了。” 吕布道:“我儿派人去接了那个徐庶的母亲来此吗?!” 吕娴笑着点了点头,“元直至孝,早点接来徐州也好安心,省得被曹操扣押了,徒然损了他母亲的性命。” 吕布讶然,他对徐庶是不以为然的,道:“此人果然厉害?!” 吕娴笑道:“当然厉害。” 许汜见吕布若有所思,便道:“汜也听闻过他的名声,的确是个贤人。” “原来是这样,”吕布道:“比之公台如何呢?!” “自各有不同,”吕娴笑道:“父亲以后城池越多,自然需要更多的贤臣能士相佐,公台也分身乏术,父亲想累死公台啊……” 吕布点头道:“对对对,这倒是。” 许汜轻笑道:“女公子是想以徐元直母为质,强留徐庶于此吗?!” “非也,”吕娴道:“我徐州不能做这样的事情。曹操可以做,可是我父却不能做,父亲的名声本就不堪了,再行这般卑劣之事,恐伤人和。徐庶事母至孝,倘他以后成名于天下,曹操必定会以他母为质押,将之扣在许都,徐庶必去寻母,然而其母必定伤心,若是一死了之,不是白白的没了性命吗?!我将他母亲接来,不图其它的,只要他的母亲能好好活着,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总比在许都好,至少,我不强求徐庶,对天下其它士人也一样。愿则聚,不愿则散。他日徐庶若心不归我父,他可自行接母离去,不可阻拦……” 许汜听了已然叹服,拜了一下吕娴,他明白了。以后待人接物,也有了一个标准,道:“汜定以礼相待其母,安排好住处。” “许太守辛苦了,”吕娴感激的道。 许汜笑道:“只是区区琐事,哪里苦了,女公子言重。汜只唯恐不能尽力,不能使大力耳。” “要争于天下,阳谋阴谋都缺不了,然而扣押这种事,曹操可以做,可是我父却不能,不是因为双标,而是这般是要失人心的。”吕娴道:“曹操手有天子,天子要质子,以此为名,不知能多便宜行事,然而我父却无这天时,唯一可用的只有人和,许太守以后行事待物,切莫违了人和。” 许汜心中已然折服不已,笑道:“是,汜谨记。” 吕布若有所思,道:“忽的忆起项羽和刘邦来……” 项羽以刘邦家人在军前威胁,丢失的何尝又不是人和?! 两军对阵,这么做,多少有点落人口实。 吕娴见吕布悟出不少来,便笑道:“不错。” “徐庶是个奇才,然而我要一个不用的奇才当摆设,也无用,何必毁了他,即使他日他真的去投旁人,与我父为敌,我们父女就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击败对方,可好?!”吕娴笑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8章 我爹是吕布118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布颔首,道:“好,布以后不行下作手段。” 吕娴笑道:“就是要堂堂正正的阳谋。我们父女齐心,不惧任何不为我们所用的奇人。” 固然有奇士相助最好,然若无,还有她吕娴,累一点也无妨。 然而要她学曹***着徐庶在徐州,也不是她的品格。 她虽没多高尚,但也从不是下作之人。 她要的是吕布堂堂正正,有一日,能得到天下的人心,然后正大光明的坐到至尊之位。 许汜心服的不成,一直笑道:“今日怎么突来府衙,主公与女公子可是有事吩咐?!” 吕布一拍头道:“差点忘了正事。” 说罢便将此事给说了,吕布是真的有一片想要百姓日子稍好过的心思,而许汜却更有利益上面的考量,此举甚好啊,可以利用啊,可以宣传一波啊,宣传好了,这爱民之仁心就是妥妥的大利益啊,可以收割百姓的好感啊…… 许汜的确是个好太守,也是行动派,效率也是杠杠的,立即就安排妥了人。 他在用小吏方面是一把好手,连同匠人亦是,很快就组织起了人手来。 许汜也许某些方面的确不如陈登,但他做一方太守,真的太懂基层了,这事还未办,就已经宣传的徐州府地方官人尽皆知了。 不过两三日功夫,就寻了一处小院子,让学会了做豆腐的吏员和匠人,教着百姓怎么做这个豆腐的法子,以及吃法,并且重点描述了一下吕布心疼百姓没有口粮吃,一心一意的琢磨这豆腐,做出来用了多少心思等等…… 说的百姓又是感激,又是动容,又是落泪的。 这个时代的百姓是很纯朴的,其实在乱世,纯朴是一种天真,只是,大部分人,依旧学不会残忍,府衙说啥他们就信啊…… 有些学会了的聪明而大胆的人,已经开始在家收豆子磨了出来卖了,更有甚者,在集市上卖煎豆腐等,人人要过,都要说一声,这是温侯琢磨出来的,是温侯发明的,里面包含着温侯对徐州人的爱心…… 这件事发酵到后来,连吕娴也没有料到,徐州人心的天平以极快的速度往吕布这边倾斜。 百姓真的,对他们一点点好,他们就能念叨一辈子了。给一份太平,给一份看顾,他们就能回报以更多更多的忠诚。 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榨油坊只是一个极小的院子的作坊,请的工人也只是普通百姓,无论是城内的居民,还是城外的农人,都可以来榨油,给一成豆子做工费,现榨多少就拎走多少,很是快速。 这主要还是吕娴弄出来的榨油机的速度高效。 徐庶和司马徽实在好奇不已,还跟着过来瞅了一瞅,愣是没能瞅得出来这到底是个啥东西。 油坊的人将此看顾的极好,每天小心擦拭,很是爱惜。而收取的工本费,也足以给他们发饷,养家糊口了。 这样的小事,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平衡了所有人的利益而办成了。吕布也悟出很多的事情,不管是小事,还是家事,国事,只要顾好了各方的平衡,事情就不难办…… 就连徐庶都诧异,道:“治大国如烹小鲜,如果用心,其实剖开了本质,也就如这豆腐一样容易吧……” “此举一举多得,百姓开荒热情了许多,而吕布已经人心稳固了,”司马徽道:“如今这徐州才多长时间,再无几人念及徐州牧陶谦,以及刘使君,而是人人都念及吕布的仁德了……” 徐庶正想说话,那边有人过来道:“徐先生,许太守请先生且来,有一人待先生见。” 徐庶微讶异了一瞬,道:“那我去去便来。” 司马徽笑着颔首。 徐庶上了车马,到达一处陌生的小巷子宅院,而许汜却早在门口等了,见他来,便笑道:“元直终于来了。” “这是……”徐庶纳闷道。 “元直进去一观便知,”许汜笑道:“女公子有一句话赠与元直,徐州府,元直可来去自如,徐州府永远倾心以待元直。” 说罢,竟拜了一拜,径自回府衙了。 徐庶一头雾水,心道若是送宅院美人宝珠以赠,这小宅院未免太寒酸了些。那吕娴不会也如此的俗吧。 他正考虑要不要进去,却见一侍女出来了,道:“老夫人已经久候多时了……” 徐庶吃了一惊,愕道:“母亲?!” 说罢便急急的提步进去,脚步不禁加快了些许,一进去果然见其母笑吟吟的眼中含泪的等着他呢。 “母亲……”徐庶眼中泪已下来了,直直的过去跪下来了,哽咽道:“久不见母亲,母亲可还好?是我不孝啊,久不能侍奉母亲跟前……” 徐庶母已然极极而泣,道:“我一切都好,几年不见吾儿,吾儿瘦了不少……” 母子二人一时相拥而泣。 良久才止,徐庶才道:“母亲怎么在此?!” “是许太守派人去接吾来,言是如今多有战乱,恐我有失,叫我来我儿身边,好叫我儿安心……”徐庶母道:“我儿怎么在徐州,可是已投了温侯帐下?!” “并无,暂时客居于此。”徐庶道。 “原来如此。”徐庶母道:“我儿久不遇明主,如今当慎重些方好,那温侯……我儿自会判断,我也不多言。只是那许太守说了,他日我儿若是心不在徐州,也可随时接吾离开,我这才来的,想那温侯也不至诈我。” 徐庶惊讶不已,心中又是感怀,又是感动,道:“……不曾料到她胸襟若此。” 徐庶母道:“可是有什么不妥?!我可是来错了,连累了我儿?!” 徐庶安抚笑道:“并不曾。只是儿子太高兴了。” 徐庶母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就好,出发以后,我便有些后悔,只是太思念我儿,况人家盛情,也不好说回去的,只是一路忐忑,唯恐有什么错处,连累了我儿,牵制了我儿。” “并不曾,母亲多虑了,”徐庶笑道:“母亲既来,儿子也安心。这徐州甚好,如今又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明日便陪母亲去城里走走,再去郊外踏青一番。” “这里可太平?!”徐庶母不忍道:“一路行来,皆惨不忍睹……” “徐州尚且太平。温侯治城有方。”徐庶道。 徐庶母道:“大丈夫立世,自当投效明主,以助家国百姓,我儿可不能忘其志。” “儿从不曾忘。”徐庶笑道。 如今母亲来了徐州,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叫曹操夺了徐州去。 徐庶如今是真的叹服吕娴的胸襟,又佩服她的手腕和眼界,还有内心的感激。 将他母接至此,他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徐庶便不再推却这安家的小院落,正式的在此安顿下来。 第二日徐庶便郑重的来谢许汜,许汜只笑道:“元直当谢女公子,汜自认并没有做什么,不必如此感激。只是有一事,汜须要元直清楚。” 徐庶郑重了许多,道:“太守请言明。” “女公子接元直母亲来徐州,其实不是让元直感激,或是要胁元直效忠于此。”许汜笑道:“只是吝惜徐夫人一条命也。所顾者不过是因为他日元直名满天下,曹操必然赚了徐夫人去,届时再胁迫你去许都,以老夫人能教出元直这般人品的人格来说,必不能忍,只怕……” 徐庶一惊,身上竟是出了汗,以往他只是无名之辈,所以从未想到这一层去。 一时之间,竟是感激不已,对许汜一拜。 许汜忙回礼,笑道:“女公子说元直可来去自如,既便他日真的投了别人,徐夫人也可自行接去,徐州府绝不会拦。便是他日在战场上对敌,也堂堂正正的为敌。绝不会以徐老夫人相要胁。这一点女公子不想让元直感恩,而汜身为人臣,却不得不叫元直知晓……” 徐庶一时心里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知道她竟不要自己感激的,想去道谢,又觉得太郑重正式,不道谢,心里上又过不去。 他明白,她想要的是自己真正的心悦臣服,而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投效吕布。 徐庶一时说不出话来,外面有官吏进来,道:“太守,那华佗到了……” 许汜大喜,道:“果真?!可带了家眷?!” “都带上了,家财,家眷全带了,”官吏笑道:“小吏已叫人去寻女公子……” “对对,速速请进来安置,汜亲自招待华神医……”许汜说罢对徐庶一拜,笑道:“恕吾失陪了,还请元直自便。”说罢跳下了阶,汲着鞋子就匆匆的跑了,跳脱的根本不像个士人,这动作也不像个一把年纪的太守大人。 徐庶看了哭笑不得,原来徐州的官员,也被她影响甚深。 那对父女果然颇有魔力啊。 徐庶也不急着走,将茶汤饮尽了,竟也一笑,既然不是为了他的感激,他也领情,便也不去感谢了,豁达之人,何须在意这些?! 他起了身,出了府衙,却见一老者风尘仆仆的拖家带口的在府衙前呢,一身布衣,虽然老,但是那一双眼眸却是极为明亮,许汜要请他进去,他偏偏不肯,执拗道:“我不进什么府衙,我要见的是有天书的人,劳太守大人叫人出来一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9章 我爹是吕布119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徐庶失笑,这徐州府可真是来投奔的能人异士太多太多了。 这华佗,他也知道,在州界间四处奔走的时候,也听闻过他的声名,很是入耳。 但是莫名的说出什么天书,是什么意思?! 徐庶便站住不走了,那边厢许汜却忍俊不禁,笑道:“你这小老儿怎的如此偏执?为何非要见太守?!” “来了府衙不见太守做甚么?!”华佗道:“且叫他出来一见,我要见一见天书本貌。” 许汜实在笑不住。 那边有衙役笑道:“不瞒老先生,您眼前这位便是太守大人。” “你……”华佗皱着眉,将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一遍。 许汜实在忍笑不住,道:“不知老人家待怎的?又有何话要说?!” 华佗频频摇头,跌足道:“不像,不像,你手上有天书?!” 许汜笑道:“汜并不曾听闻过有什么天书。” 华佗果然摇头,失望道:“看你也不像有机缘的人……你真的是太守?!” 许汜道:“自然是。” 华佗道:“连你都没听过,那谁手上有天书?!” 许汜与众衙役和官吏们面面相觑,都看着这个怪老头儿。 华佗难受起来了,变得无精打采,面无人色,竟然也不在乎什么礼遇不礼遇的,只是也不讲究形象了,一下子就坐了下来,道:“……不远千里而来,难道是那童子骗我不曾?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你们都不知道,不会是骗小老儿的,小老儿除了一身医术,又有什么好值得骗的呢?!” 他捂了捂胸口的那张纸,心定了定,对,对,对这样全彩图的纸绘的精细的解剖图,怎么会是骗他的呢?! 华佗一时间心乱如麻,竟连一般的礼节也顾不上了。 徐庶看的好笑,信步走了近来看华佗那絮絮叨叨的嘴巴,还有失魂落魄,又重整旗鼓的面色。 这个老人,虽然一把年纪了,然而看的出来极为康健,头发虽白,然而脸色却红润,牙齿也坚固,说话中气十足,行事做派,都有一副拗劲,倒是难得的像是长寿之像。 就是这性格,好像执拗不少,也是十足的一个怪人。 那连华夫人早已经面无人色,见华佗那边啰嗦一堆,还纠缠上了,一时之间又气又无奈,忙让僮仆扶着上前道:“你这老头又怎么了?!” 华佗道:“找不到人了……” 华夫人真是火冒三丈,一大家子人,车连着车的,就因为他一句话,火急火赶的往徐州拼死的赶过来,一车子都被颠的倒了胃,一个个蔫耷耷的在车上歪着呢,结果就等不着他安置呢,他倒好,一句话就说了,找不到人了就完了?! 找不到人,你不安置好家人吗?! 这样坐着简直没把华夫人给气死,她倒吸了一口气,堆上笑脸,就是脸色不太好看,这一路实在颠的够呛了,坚持着对许汜行了个礼,道:“太守大人,实在对不住,老身家里这老头本身并不是这般不知礼节的人,以往也并不曾如此。” 她的面上有些羞愧,但在外面到底没给华佗丢脸。 许汜笑道:“老夫人客气了,华神医是性情中人,汜明白。” “多谢大人见谅,妾身担不起夫人这一称号,”华夫人道:“只是区区无名老妪罢了,多谢大人礼遇,只是既寻不到人,不若妾身便随我家老头儿先自去安置了……” 许汜笑道:“何须劳夫人亲自去安置,府衙早备好了宅子,还请随汜来。” 华夫人的心提了提,升起一投警惕来,道:“……早备好了?!” “正是。”许汜也是人精子,看出来了她的犹豫和警备,笑道:“久候华神医多时,来徐州府做客,府衙岂敢怠慢?便是汜敢,温侯定也不乐。” 华夫人怔了怔,道:“徐州府的礼数这般周全,倒叫我们羞愧,只是初来乍到,还是不劳府衙了吧!” 这是想问到底是本来就对奇人异士礼数周全,还是特特准备的呢。 这个华夫人,的确是厉害。 许汜笑道:“既来了徐州府,岂能失礼,还请暂时由府衙安置,可好?!夫人请……” “莫不是贵府上有人需要诊治?!”华夫人犹豫的道。 “非也……”许汜道:“是女公子久候多时了。” 女公子?! 华夫人与家人面面相觑,心中更添一层忧虑。 华佗以前也算是讲礼数的一个人,只是弄学术的人,一旦入了痴,发了狂,就容易走火入魔,平时真算不上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但一旦走了火入了魔,就有点痴狂的样子。 华夫人知道他这个毛病,因而也没指望他现在能安置好家人了,估计他脑子里现在只有天书这个事了。 华夫人心中忧虑重重,听许汜笑道:“不若先随我进府衙,安顿下来再说可好?!想必一会儿女公子便到了……” 华夫人还是想要拒绝,华家虽是白衣人家,然而因为常为达官显贵治病,手上并不缺钱,甚至这些钱偶尔被华佗拿去给穷人买药治病,供他上山采菜,供他偶尔抽疯,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是足够了的,所以她想要自家人自行去安置。 然而许汜却坚持,对心有顾虑的华夫人道:“不若先安置下来,倘若有不妥,夫人再行另安置也好,何必现在较真呢?!况且车马劳顿,实在困疲乏力,早早安置也能歇上一歇,若不然实在太辛苦。” 许汜说的,华夫人很顾虑,然而许汜对着衙役们使了个眼色,在衙门工作的人多机灵,一个个的先行下阶去卸车马了,笑道:“哎哟,夫人,您老人家且听我们大人的吧,若是您住的不满意,再搬不迟,到时候小子们帮您帮,只需您一声令下!如今这么一路千里迢迢而来,远来是客,作为徐州府的主人,岂有不招待的道理,您说是不是?!” 另一个接上道:“到时候你住的不舒坦了,再搬也行,倘是下人们服侍的不舒心,任打任骂,也毫无怨言,夫人,您老且安心,我们大人挑的住处和使唤的人都精细着呢,包管您住的舒心,挑不出半个不好来,要不你先住着试试,倘不好,小子们跑断了腿儿,也给您换……” “……”华夫人真是没脾气了,看他们躬着身,说着俏皮话,一面手还麻利的几个人一上前把东西一搬,把人一引就往衙门里引去了…… 华夫人还能说什么。 便是连徐庶也啧啧称奇。暗忖这许汜治府衙倒是真有一套。 尤其这底下的衙役,灵活时是真灵活,刻板严肃时也是真严肃。对什么性子的人就用什么招儿,这泼皮的劲头,也真是连在市井生活的华夫人也不是对手。 人家礼在前,俏皮话在后,她还能说什么?! 许汜去扶华佗,道:“神医,不若请去衙门一坐,静等女公子前来,可好?!” 华佗道:“她手上可有天书?!” 许汜笑而不答,他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然而那股神秘劲却是能装的出来的。 华佗眼眸灼灼的亮了,竟是腾的起了身,主动的招呼家人,道:“快,快,快进去,我就留在这儿了……” 华夫人正拿这些衙役没办法,如今一听华佗这样说,真是险些没气个好歹来,再也忍不住,也不管是不是在外面,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华佗。 华佗性情虽然狂傲,然而,却是怕老婆的,他一见母老虎这样瞪自己,顿时不吱声了。 华夫人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两眼,道:“我先带着孩子们去安置。” 华佗点了点头,没敢再吱声气儿。 许汜看的好笑,传闻华佗的夫人是个泼妇,如今到了府衙前,她市井撒泼那一套没拿出来,可见她虽泼,然而却也是知轻重缓急和礼数周到的,更知晓不能在府衙前逞强的道理。 历来,布衣白身与士族权贵对抗,与府衙对抗都没个好下场。 华夫人知道来了徐州,在人篱下,要克制的道理。 他打量着华佗,深深的觉得这华佗怕是回去,只怕要挨骂了。 华佗也是有趣,见夫人冷眼刮着自己,竟背过了身去,假装看不见。 徐庶在那边瞧的真真的,觉得特别有意思。 华佗哪不知道华夫人对自己有怨气?只是,他既来了,未得到天书一观,打死也不肯挪步的。只能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华夫人虎着一张脸,带着家人和僮仆,往衙门后门去了。衙役们嘴皮儿利索,搬着东西还能话不落的将话给说的中听给说的圆润了。 许汜假装看不懂这一场机锋,只笑道:“安置的宅院就在府衙后门的对面,离府衙极近,安全,而且近便,若有事吩咐,只管叫衙役们代办了便好,女公子唯恐老神医来了徐州住不好,一再叮嘱了汜一定要安排好住处。” 华佗对住处是没什么要求,常年在山上采药的人,住野外也是常有之事,因而听了,也只是点点头。 倒是徐庶听了好笑,这么近看着?!这女公子,想是又赚人做什么了。他看出几分玄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0章 我爹是吕布120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凭白的赚了人家一家老小全来了徐州,若说没个仔细的打算,徐庶不信。 眼见许汜与华佗进了府衙,徐庶才混在人群里往回走。 周围刚刚有许多百姓围观呢,听说是华佗也都高兴起来,道:“这可是名医,有他在徐州,以后若看病诊治,方便极了。” “虽是名医,然,行踪常年居住不定,”一士人道:“这般的人,常游历在外,行踪飘忽,只恐留住一时,留不住一世。唉,若是能常年留在徐州,咱们若是家人有病,也有个能诊病的去处,若不然,连请个医者也不好请。如今乱世,朝不保夕,这城中,很多有医术的人家都已经走了,留下来的,都是半吊子,或是连巫与医都混不清的人,这样子的人,一旦生了病,哪里能能够指望他们……” 徐庶听了若有所思。 那边又有江湖人士道:“也不怪那些离去的医者。他们也挺不容易,身为医者,不为自己,也得保全家人,自行去寻出路,也无可厚非,这个世道,也是没有办法。多少人家妻离子散,被灭门啊,散于世间啊,若是能保存,谁不想图久?!” “历来医者只是贱业,更何况是布衣了,即便是再有钱财积累,医术传至几代,弟子遍布天下,堪称世家,然而若无府衙的承认……”一士人摇了摇头,道:“于乱世之中,亦如浮萍……” “是啊……贱业也,”有一江湖壮士轻笑,笑容颇有些无奈,“分明是治病救人的大业,为何贵人多加轻贱呢?!” “你是不知,正所谓肉食者鄙……”有一士人嘲讽的笑道:“没听说连温侯都吃素了吗?!” 哈哈哈…… 话题一下子就歪掉了,笑道:“那头大老虎,竟然吃素了?!” 众人竟都笑将起来,道:“可不是?!那豆腐很是受欢迎,徐州百姓都很爱吃,听闻连军中都开始到处买豆子,这个豆子并不价贵,很是价贱,以前军中买了也只是给战马吃的,如今连人也吃上了。听闻更有许多大商人,往这边运来许多的豆子……” 徐庶停下了脚步,那群说话的人渐渐的走远了。 徐庶看着天边的五彩祥云,笑了笑,道:“原来如此。庶如今知晓,那位女公子从不会无的放矢。所谓豆腐,原来也只是烟雾,真的目的是别的……” 有意思,特别有意思。 徐庶回了客栈,司马徽笑道:“缘何一脸喜色?!” “想击缶高歌一番,心情甚美。”徐庶笑了笑,道:“这几日想随母亲去郊外踏青,怕是不能陪德操了。” 司马徽道:“元直,你不够厚道啊,如今你是在徐州安了家,连老夫人也接来了,却将徽一人独留在这客栈……” “哈哈哈……”徐庶笑道:“若不然,德操在徐州也谋一官职,或是教书育人,想必不知多少子弟前来投奔求学。” 司马徽知道他这是揶揄自己呢。他在荆州只能教书,而徐庶也只是客居。如今到了徐州,却叫他谋官职,或是开书院多引些弟子前来,这话听着就不对味。 看来,因他母亲一事,徐庶是暂时都不可能去见刘备了。 正所谓投桃报李是也。吕娴刚将他母亲接来,他却去投了刘备,这不就是不义?! 哪怕以后觉得温侯不济事,他要去投奔刘备,也不能是现在这个时候。 况且近日见温侯做事,倒也有所章法。 徐州治而不乱。 司马徽了然的看着他,道:“元直如今也腹中黑黑,想赚我在留在这徐州,你却脱身去也?!女公子接来了老夫人,你便要还礼,卖了友人?!” 徐庶见他开玩笑,亦笑道:“只恐卖不贵耳……” 司马徽大笑,道:“温侯并非刘表……” 徐庶也笑,道:“的确,温侯并非刘表。德操可知,这笨人有笨人的好处,这聪明人,也有聪明人的短处?!那刘表,就是聪明过了头,难以出头了。” “所以这温侯笨也有笨的好?!”司马微笑道。 徐庶道:“原本笨也不算好,但是有聪明人扶持,他又肯听,自然又算好了……” 司马徽听了哭笑不得,道:“你想赚徽在此开书院?!” 司马徽名场天下,弟子没有三千,也有很多。 倘若他客居徐州的消息传出去,只恐投奔来的士人不知凡几。 “华元化来了,此时在府衙呢……”徐庶笑道:“以吾观之,女公子是想用他,开医者先河。历来皆有白衣卿相一说,然,白身终究是委屈了圣者。” 司马徽也听出来她想做什么,他想说什么了。 徐庶笑道:“而吸引司马徽能在此著述立书,开办书院,成一代圣者的东西,除了至高的德行,还能是什么呢?!” 司马徽听了若有所思。 “活万民,医万人,德操,这德行可还行,可动心?!”徐庶笑道。 司马徽笑道:“徽动不动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元直动心了……” “哈哈哈……”徐庶笑,却道:“再看!” 毕竟他徐庶也与陈宫一样,一向有看走眼的时候。 也许一切的美好,只是他臆想出来的罢了。 万一那女公子,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志向和格局呢。 万一与刘表一样呢,坐拥荆州而安于一时呢。 徐庶和司马徽去荆州时,对刘表也算是失望不已。 然而这徐州,他们是真的意外又意外。原本来时,是觉得肯定有坑的。 此时华佗也觉得有坑呢。他都等了多久了,然而竟没有人知道那天书是怎么回事。他又不甘心问了所有人,甚至没有人知道天书这一回事。 许汜觉得古怪,便道:“不知神医所说之天书,究竟是何物?!” 华佗捂了捂胸口,哪里肯拿出来?便不吱声了,百无聊赖的饮了一口茶,道:“那女公子到底何时来?!” “快了,想必是有事耽误了,”许汜心中也暗暗着急。 而此时,吕娴正与严氏,还有貂婵在后院中亭子里坐着呢。 严氏尝了一口豆干,道:“有嚼劲,难以咬合了些,不过味道确实是极好的。” 貂婵道:“还有就是太咸了。” “就是要硬,要咸才好。”吕娴笑道:“猜是为什么?!” 严氏猜不出来,摇了摇头,貂婵心中一动,道:“听高将军说军中最近引了不少豆子进军中做军粮?!莫非……?” 吕娴笑着点点头,道:“此物做好了,硬块状,方便携带,能充饥。咸了些,能补充体力。这不就是随军的最佳食物吗?!在野外,尤其多数时候要伪装的时候是不能生火的,军士们吃什么?!没有力气就没办法打仗。而这,就是其中充饥的一种,既能当菜,又能当饭。而且咸有咸的好处,哪怕到了夏六月,这个一时也坏不了。” “怪不得做的死咸,盐卤跟不要钱似的往里面放。”严氏听了频频点头,实在咸的受不住,道:“就是吃了这个,老想喝水。”说罢抱着茶壶去倒水喝了。 貂婵和吕娴笑。 “配上一些烙好的饼子,到了战场之上,也能随机应变,实在没有功夫做饭之时,或是执行特殊任务之时,这些就是充饥的最佳的东西了。”吕娴道。 貂婵道:“女公子心细如发,心系于军士。” “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此时,还需要貂婵和高叔父来安排方好。这军中物资特别紧要,极容易被人动手脚,此时,让你的间者与军中配合,最最紧要,瞒住那些人的眼睛,更为重要。”吕娴道。 貂婵道:“女公子放心,妾身一定谨慎。” 吕娴点了点头,道:“你又多了一桩事,辛苦了。” “只是些许庶务,不碍着什么的,哪及女公子心累若斯?!”貂婵笑道:“我自会安排得力的匠人,开始做储备粮。匠人的挑捡上,也会尽量挑些嘴严利索的。” “嗯。”吕娴道:“此物虽好,然,你的间者中人却不能带着,以后军中用上此物以后,必有人知晓,倘若前后一联系,所有的人都会曝露。” 貂婵正色道:“我明白。” “间者,在于隐藏行踪,越平常越好,”吕娴道:“壁虎隐于绿叶之中,怎么能不被人发现,唯一的方法,是将自己也变成绿叶。” 吕娴道:“业务能力是一方面,然而,貂婵要记着多检视他们的心……” 貂婵知道她是提醒自己有双面间,或是间中间,便颔首道:“妾身总不会让女公子失望。” “我母亲那里,也劳你费心了。”吕娴笑道:“最近母亲倒是安份了许多。”竟然不生事了。对于亲事一事也不提起了。 貂婵心一暖,笑道:“夫人如今组织女工,安排衣被所的事宜,很是用心,那些女工,人人皆赞夫人宽仁慈下,夫人很是高兴。如今越发用心,更学会了很多账务,人事等安排诸事,很是忙呢。” 果然人不能闲着,还是要有事做。若不然就要折腾他们自己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1章 我爹是吕布121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娴一笑,道:“如此才好,人人念着她的好,你越不过她去,她名声起来了,于你行事,也有很多的方便。” 若不然只会拖貂婵后腿了。 貂婵便笑,道:“女公子行事,事事全无旁算。这心思灵巧,便是妾身也远远不及。” “只是投机取巧罢了。”吕娴道:“我是说破嘴,底下的人跑断腿。最终辛苦的还是你们。” 貂婵却笑,道:“人为己时,终日忙碌,还不知图个什么,然而现在有了主心骨,便是再忙,也是甘心的。有了目标,总归不算辛苦。” 吕娴到她这儿也能稍放松一些,貂婵懂她的心累。她是真的心累。 然而,她再累,也是不及貂婵累的,她虽在后宅,然而要处理好所有的关系,与吕布的,与严氏的,以及吕布与严氏的,内外一把抓,更是要哄着吕布,捧着严氏,还更有许多的事情,繁琐到爆炸…… 若是吕娴,得能被烦死。然而貂婵似乎举重若轻。她总归是这个时代的人,很多的事情做起来是得心应手的。 而吕娴,不管再怎么投入,她至少有一半是跳出这个世界去看整个三国的。 她拍了拍貂婵的手,示意自己知道她。 貂婵心中温暖,道:“好不容易闲一时半刻,且眯上眼睛小憩一会吧。” 吕娴坐到了自己画的图,貂婵寻匠人做出来的摇椅上去,刚眯上眼摇了摇,就有婢女进来道:“许太守派人来说华神医已至府衙了……” 吕娴长长的叹了一声,睁开了眼睛,道:“得,又有事来了……” 貂婵看她这样累,便道:“非得现在就见吗?!不若休整一会半刻,即便是再重要的人,现在也还有许太守陪着,何须非要女公子现在就去?!” “举家来奔,岂可怠慢?!”吕娴道:“他是我垂涎已久的人,我非去不可。只能慢待美人了……” 貂婵忍俊不禁,然而又心疼她,便只好看她起了身,出了后院去了。 貂婵送出二门外,看着她从马糟里牵出马走了,这才回转。 严氏笑道:“娴儿在外行事自有主张,你不放心作甚?!你竟比我这个生了她的还像个母亲,操心的命。” 貂婵笑道:“只是心疼女公子事情多,况又在人精子堆里,只恐伤神。” 严氏听了若有所思,道:“这倒是,在那人精子堆里,算计来算计去的,行事,说话都错不得,还不能算错。给娴儿配些安神汤喝吧,也叫她晚上好睡。” “是,夫人,妾身知道了。”貂婵笑应道。 严氏便又去与女绣工看针法了。她本性是个简单的人,有了事情做,精神有了寄托,倒也自在。如今衣被所安置了许多妇女的生计问题,哪个不念及她的好,严氏便如菩萨一般的人。慈仁宽下,是徐州府人人念叨的好主母。 乱世之中,便是男子存活也极为艰难,更何况是女子,多数为依附男子而生存,但总有更多失去了丈夫或儿子,或家人的可怜女子。 倘若不是衣被所安置了她们,给饭吃,给薪钱,又给地方住,她们只能被迫去卖身为奴,或是去坊巷之间生活了。 严氏所为之事,看着微小,然而她看透了这些以后,才知她所做的是真正的大事,倒是激发了很多的慈悲之心,越发认了真。 严氏是个简单的人,说简单点,不是七窍玲珑心的人,就是单细胞生物,一心不能二用,或多用,她与貂婵等人是完全不同的人,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与吕布却是真正般配的,差不多的人。 所以,投在这件事上的精力多了,便对吕娴的事管的少了。吕娴倒是乐得自在,若不然常年面对一个唠叨的母亲,她只怕都不乐意回温侯府上住。 吕娴这些天一直在想,诸侯争霸中原真正拼的是什么?! 军事能力为前锋,为后盾,这个当然是最重要的。然而要立足长远,还要有稳固的民心,以及稳定的经济实力为基础,如此,才能真正扎根,起万丈高楼。 所以吕娴一直觉得,两手都要抓,一个都不能放松。 而管仲并无多少的军事才能,然而他能助齐桓公称霸,凭借的不是国力又是什么呢?!而经济基础,就是实力。它重要到可以小到一块粮草,一块布片,一匹战马,一块肉食,以及一根武器……支撑着军队的供给。 而这一块,吕布的根基太浅了。 所以她让他做豆腐,推广豆腐,收取民心,争取人心,也搞活经济,同时,也为军队的供粮提供了一种可能,甚至还能以豆子迷惑住很多人…… 吕娴知道,只怕现在,也就只有陈宫和徐庶看出了她所布的局。 便是连高叔父如此通透的人,有时候也看不清她所布的全局。她始终坚信,国强兵强,则综合实力强,这样子,就输得起。 这天下真正能输得起之人,唯有一个曹操。 袁绍看似势大,然而一旦大败,所有根基全毁于一旦,而孙策,只要大军过了江水,孙策,一旦大败,也输不起。 可曹操不一样,便是一战败了,可他有天子,有数不清的政策,人才,资源……等做后盾。 这就是曹操真正的实力。 中原是必要争霸的,而吕娴真正要徐州成为的,便是王佐之地,成为第二个曹操,就算手上没有天子,也可以假借天子之名成势。 纵然城池,土地,人才,资源,政策……各种各样的都没有许都多,然而,她终究要建立一支真正的输得起的军队,输得起的领导班底,输得起的人民,输得起的实力。 有朝一日,便是诸葛出世,也许依旧可能还是跟着刘备,她纵然一时在战场上拼不过诸葛的鬼域之才,然而,只要输得起,就能拼经济实力…… 她在建立根基。 而根基,需要人才和各种资源。 医者,更是紧缺一项。 若论士人高人,也许史上有很多的明珠。乱世之中,与之相对的,却是骸骨累累。 当今天下,百姓不安。吕娴信任与敌交战,在战场之上论输赢。然而,治世也好,或是备战也好,或是辅垫实力也好,都是枯燥的。 每一件要紧的事,都是一点一滴的靠着经世治能而以小吏慢慢的治出来的,她不信一蹴而就,她只信积累的力量。 所以,她需要华佗。 所以,她更需要小吏。无数的终不会在史上留下任何姓名的人,然而他们是这徐州的每一块砖,终有一日,万丈高楼之上,每一片瓦,每一块砖,每一项战功,每一项政绩,都有着他们的鲜血和汗水…… 这世间所有的文明,都是一个字,人,顶天立地。是为人。 抓住了这最最重要的一点,她更深信的是集团的力量。 众志成城,没有不破的智谋。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一力降十会。 纵然徐州现在渺小的不行,但吕娴一直在往这方面努力。 吕娴往府衙去了。 而司马徽却看到了徐州府更多的可能。 最近王楷和曹豹等众官员也被累的够呛。原本曹豹是负责军中敦促粮草事宜的,如今与王楷被调来管吏治,可谓是真的心累。 这事上的事,管起来还真没那么累。真正累的恰恰是管人。 琢磨人的脾性,品行,考察着他的工作政绩等等。 甚至还要重排表格啊,写各人的履历啊之类的,这些都是以前没有的,甚至每一个人都有建了卡,所谓的卡就是档案,细到以前不曾有过的细致。 以往举孝廉升任的官职,也没这般的繁琐过,一开始可把王楷和曹豹给累的够呛,两人还抱怨过。 然而工作过一段时间,理顺了以后两人就觉出味儿来了。 首先,整理这些的过程,就是他们将各人的才能了然于心的一个过程,其次,当一切都理顺以后,这条理性和方便性就出来了。他们这时候才感受到这个的魅力所在。新进了人才,只需查阅一回档案,建了卡以后,便能将功绩按表格排列写进去,而考察人的功绩,就有了一个极为直观的一目了然的考核制度。 而他们二人也终于明白,吕娴想要建立的就是这种制度。 按表建表,记档,并且建立这种考核升级制度,而这考核,又同时涉及到专业的考试,以及薪奉的发放,更有官职的升迁等诸多细明的方便。 一开始吕娴并未言明好处,只是让他们就往这个方向做,等做出了大概来后,他们二人才明白到了真正的厉害之处,叹服的不得了。 因此,春季,也是大型人才交流会的开始。 府衙的笔试开始,选拔官吏的一种手段,恰好又是诸多人涌进徐州府的关键时期,一时之间,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般爆炸似的效应。 这是前所未有的一种开局。在长期以举荐人才为基制的,几乎官吏都被世家把持在手里的那种格局完全被打破,甚至举吏,不论出身,也就是说,便是身为奴,只要能考得上,也是可以为小吏的…… 无论你操持着何种贱业,都无所妨碍。 这是对整个社会的一种推动,而且还是逆向推动,当它发生的时候,世家不以为然,等到被它辗压着前行之时,那时,大局已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2章 我爹是吕布122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衙门前的文章写的很明白,只要愿意报效家国,不论出身,都可以,既然连高祖皇帝都可起事于行伍之间,那么我等又有何不可,纵然不能从军上阵杀敌,然也可以为小吏,守护一方百姓。 其激动人心,动人心魄。 许多人都震撼到了,更有许多人去寻问衙门里的人,究竟考什么。 问了半天,却知是岗位招吏,要的却是专业型人才,最好要对口,尤其是司农部的,若不知农事,只恐考不上。 一时间府衙前吵嚷如菜市场般。 司马徽听闻了以后出来看见,怔然良久,道:“这是开了一个什么样的先河。” “她的目的不在小吏,在于想要撬动整个的阶层,”徐庶不笑了,道:“她好大的胆子。” 不过她喜欢。 官与吏是不同的,吏招人尚以考试取人,就已经引起了徐州城的轰动,只怕若是有朝一日,官员也如此,只怕天下要大乱了…… 不过本就是乱世,建立一种新的也不错。 “挑在此时此刻,恐不合时宜啊……”司马徽笑道:“所以才说她很聪明。”先拿取小吏试验人心,等人言发酵…… “她知道她想挑战的是什么吗?!”徐庶道:“是一座大山,是一个真正的根基啊,这无异于取恶整个士族阶层,以后,谁能待见吕布?!” “只有搬走一座大山,才能建立另一座大山得以喘息,徽却有不同看法,”司马徽道:“吕布出身本就低微,他名声早已差到极致,便是真的讨好士族门阀,又有谁看得上他?没瞧见陈登吗,便是心有曹操,心慕刘备,哪怕吕布是他的现官,他也毫无瞅睬之心,吕布便是姿态放的再低,也讨好不了这些人,而这些人大多数,早已经聚集去了许都,早被天子之名所招揽……吕娴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干脆另辟奚径。” 徐庶看着他,没有笑。 “纵然如此,她又是何等的魄力和决断?!”司马徽道:“为了徐州立足,甚或敢于与天下为敌的决心。倘若此事有一分不好,便是得罪了士族门阀的同时,又得罪了寒门士人,两边不讨好,功亏一篑,到最后不仅无功,还累大过。” 徐庶不说话。 司马徽却笑,道:“徽倒是有点欣赏这个女公子,稳扎稳打,短短数月,便已经做了这么大的改变,这徐州府,可谓是开天辟地第一回啊,她倒是敢……” “她可真敢,”徐庶停顿了一下道:“历来,便是开国帝王也不敢如此大刀阔斧……” “然而也恰恰如此,便是建了功立了国再行改变,反倒晚了,这个世上,只要有决心,就没有时机这回事,对于勇者而言,想做的事,任何时候都是好时机……”司马徽笑道:“现在就是好时机,重新开始一个新的大山的时机。” 司马徽眸中带着光光徽徽的笑。 徐庶却是微微扯开了嘴角,这一次,却是发自真心了。 “她是个勇创开河的勇者,只希望别折戟沉沙吧,”徐庶道:“只恐士族门阀诸人便能淹死她……” “只恐寒门中人却护着她,此举一出,名震天下,寒门士人纷纷来归,寒门中人,无有人举荐,而这种考试制度,是最快,最果决用人的一种方式……”司马徽道:“元直以为,我若此时在徐州开个书肆,书院,开门授课如何?!只恐会十分热闹……” 徐庶吃了一惊,道:“德操愿意留下?!” 司马徽笑道:“正如那小吏所言,不搬走压在身上的大山,又怎么能重建起另一座?!” 府衙前的小吏正被人围满,声嘶力竭的道:“……此考试制度,第一的重点,就是公平……待成绩出来以后,便会公布试卷,不会存在黑幕。第二……便是一旦入了编制,入了档案,就要下基层,先历练几年,等经验丰富了,再以功绩升职……” 底下人人声鼎沸,热闹到爆炸。 “勿小善小而不为,勿以官小而不试……” “切勿误入大误区,女公子说了,一家不扫何以扫天下,一吏都做不好,又何以居庙堂,有才的,不要担心被埋没,考进来,自然能升上来,千万不要以为吏小便不考……女公子更说了,徐州府的事,只要关乎民之事,都不是小事,都是大事……还请诸位士人想要报名的,尽管来排队……” …… 外面如此喧闹,华佗正等的不耐烦,便坐立难安道:“出什么事了?!” “今天正是公布新策的时日,因而吵闹了些,”许汜笑道:“老神医只管等便是,女公子定会快来……” 华佗等人久等不至,心里真跟火烧一般,又不好说出口的,只能起了身,来回徘徊一圈,到底忍不太住,纠结了一下道:“我去看看……” “汜陪老神医去……”许汜道。 “不必,太守大人只管忙自己的,小老儿自行去看,自己等人便是,不劳太守大人相陪。”华佗道。 许汜无奈,只得依他,只叫了一个衙役跟在他身后为他引路。 许汜哭笑不得,王楷近前笑道:“看这老头儿,挺可爱。” “女公子遍寻来的人,能不可爱么?!”许汜笑道:“是有真本事的人。” “外面可顺利?”许汜笑问道:“我观你近日很是憔悴了不少。” “虽有波折,然也理顺,到底是上了正轨,”王楷笑道:“剩下的一切,便是按部就班了,只需处理突发状况便好。其它的,都已安排妥当。” 王楷又感慨着笑道:“其实初始时,我与曹豹都以为这是女公子不懂吏治,瞎折腾,然而理顺之后,才知这其中的强大自如之处。” 许汜道:“女公子会用人,你我皆不如。” “非也,女公子善用你我,你善治府衙,而我善治人……”王楷笑道。 两人哈哈大笑。 华佗走到府衙大门前看到人山人海,骇了一跳,对身后人道:“徐州府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闹事的?!” “非也,是为考试……”衙役笑道。 华佗听不太懂,也不怎么感兴趣,无聊的看了一会儿,又往几个办公的屋宇看了看,也没什么稀罕之处,只是觉得颇有秩序罢了,并不乱,又看到各个房门外面挂了一个白色的纸,上面有一个表格。他一面稀罕这纸白净净的真干净,一面又稀罕这表格是个啥玩意,便道:“这上面的勾是甚?!” “这是每日工作表,是用来点卯和量化工作的……”衙役笑道:“各个分部都有,用来考勤,考核工作进度,政绩,以及以后加薪升职,都在上面,会有统计……” 华佗道:“这个巧法是不错。” “这是女公子指示下来的,”衙役笑着道:“您老有所不知,这量化工作啊,主要分为计划外和计划内……” 华佗听的云里雾里的,道:“甚叫计划外与内?!” “比如说,两个月做出的计划工作,就叫计划内,这都是属于表格上安排好的应份工作,然而这都太死,所以计划外呢,就是突发状况,工作做不做的好,第一,计划内的要做好,第二呢,计划外的突发情况也要做好,这样子就可以做好一个真正的小吏了……”衙役笑道:“相对应的,薪俸等也都涨了些,以往,吏员不过也只算是贱业,与官员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如今我听说,以后是放在一起考核了,以后升职,只要工作做的好,就可以往上升……” 华佗听的心中一动,道:“医者也历来被人视为方技,贱业,我看太守对小老儿如此礼遇,莫非也有别的打算?!”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衙役笑道:“现在工作都细化了,小的只管接待,协调,招待……” “原来如此,那来投奔的人多么?!”华佗道。 “多,多的是,每天可忙了,不过太守大人说,华神医是最重要的,务必要照顾好,以后若是家中有急事,叫一声,包管解决,其实小的们就是后勤……”衙役笑道。 正说着,那边已有人飞奔过来道:“女公子到了……” 这衙役愣道:“未从前门进吗?!” “未曾,前门人太多了,女公子是从后门进来的,”那人道:“女公子正在寻华神医呢……” 衙役正准备叫华佗去,哪知道那华佗愣是跳起脚,飞一般的往待客处去了,那腿脚比年轻人还利索。 “这,这老神医还挺利落的……”衙役目瞪口呆的。 华佗是真的脸不红气不喘的几步飞快跑到了待客处,一看到吕娴,早忍耐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急道:“天书呢?!天书给吾一观!” 吕娴被他的直接给逗乐了。 这华佗真的飘忽如风一般。若真的直接给了他医书,他又跑了,她到哪儿找人去?!好不容易赚来,便不能让他给跑了。但是这种学术疯子,你叫他不跑,他是不听的,除非有足够致命的吸引他的东西。 只要华佗肯留下来,实验室啊,医院啊,他想造多大就造多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3章 我爹是吕布123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她是很有诚意的。 然而,这诚意却不能直接这样对着华佗说。 搞学术的人,有的话你哄着他,他必听不进去,你得用另一种方法,才能刺激到他。 若不然,他拿到了书就忘了,哪天又去采菜,又去一跑,她不是白费功夫?! 这老头儿是真正的外科专家,可以说是外科的始祖。无论怎么样都是得留住他的。吕娴知道这种人,看似守礼,其实并不守礼,守礼的人不可能动发肤。你再对他以礼相待,人家也未必瞧得上你徐州府。对这种人,就得另寻他法。 她便笑道:“你这老头倒是好笑,天书是你想看就能看的吗?!” 华佗显然是愣住了,果然思索了一番,他是被问住了,一脸纠结,愣愣道:“……你没骗我,你真的有?!徐州府衙真的有天书!?” 他不放心的从怀里将那张纸给掏了出来,他怕弄坏,小心的用帕子和防水的布包着呢,小心翼翼的道:“……这种?!” 吕娴笑道:“有啊。” 华佗一听,显然是急的几乎要跳起来,道:“既然有,为什么不给我看?!” 人在急躁的时候,是真的连礼数也忘了。 “你得拿东西来换,”吕娴笑道:“青囊经……” 华佗一时大怒,道:“你这小子好生无礼,一来便要小老儿一生的成就著作!凭什么给你换?!” 吕娴一副男子打扮,一举一动都完全不像女子,自然是被误认为男子。此时什么女公子的介绍,华佗早忘了个干净。 “对啊,”吕娴笑道:“那凭什么我的天书要给你看呢?!看不看的,得看它在你这老头心里有多少份量了……” 华佗纠结欲死,一张脸上的颜色,可谓是精彩纷呈,他咬了咬牙,道:“我给青囊经,你就给我看吗?!” “那可不够,我话还没说完呢,老头儿急啥?!”吕娴悠闲的坐了下来,笑道:“那可是天书,换一著作就完了?!” “你还想要什么?!”华佗拿她毫无办法,只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王楷与许汜悄悄的退了出来,笑道:“女公子恐是又要赚人。这小老头,哪里是女公子的对手?!当初便是连公台,也被问的哑口无言。” “只恐不仅要卖一生心血,还要卖身与徐州了……”许汜笑言道:“你是不知,这华佗,女公子老早就叮嘱过,若是来了,一定要留住。因此我都看了他半天。招待是假,留着是真,就恐他给跑了。这样的奇人,一向脾气古怪的,万一不合心意的,就真的说跑就跑。如今到了女公子手上,汜可以放心了。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办到的,竟真的将这老头儿连家带口的给赚了来……” 王楷笑道:“也许真有天书一说,这老头痴迷的很,可不就是掉坑里了。” 爬上来难矣。 他们都是谋臣,能看出吕娴的套路,可是那老头儿却是未必能看透。 即使看透了,他舍得从坑里出来吗?! 看样子,也未必了…… 两人笑着自去了府衙前处理报名事务。 而吕娴却气定神闲的对华佗道:“其实青囊经我要了也没用……” 华佗显然也愣住了,道:“你不要了?!那,那天书还给我看吗?!” “青囊经只有在专业的人手里,才有效用,我拿到手,我也看不懂啊,便是交给其它医者钻研,也未必如元化这般运用自如……”吕娴笑道:“元化啊……” 说实话,她小小年纪,叫一个老头儿的表字,是真的挺不要脸的。 然而华佗一心只在天书上,抓耳挠腮的,也顾不上一切了,只是紧张的看着她。 “你也不忍心看着你的青囊经被埋没吧?!”吕娴道:“要不你收弟子啊……” 华佗摇摇头道:“吾不收弟子,没有才学,没有爱好,没有实力的,收了作甚,只会学艺不精,害人而已。” 吕娴便不说话了。 华佗道:“天书……” “元化,你收弟子吧……”吕娴笑道:“我要你收的不是关门弟子,而是一个学院的弟子,量产医学生……” 华佗气的大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到底给不给看,你说一句话!” 吕娴便又不语了。 华佗差点没气死,急道:“你以为是生小猪吗?!弟子这回事,求一个都难,更何况是量产那么多!” “孔子弟子三千,也没有一个人成为孔子啊……”吕娴道:“然,孔子的学说依旧一代代的传至今,而元化,却想要青囊经无人继承,明珠蒙尘,不见天日么?!弟子再多,纵然学不到精髓,然而他们学了点皮毛去,哪怕给百姓看个咳嗽腹疼,也是造福于民的好事。” 华佗愣了愣,显然从来没听过这么没脸皮的话来。 医与儒是两回事好么?! “我知道,你们医者,都敝帚自珍,只收关门弟子,只是长此以往下去,万一传承一出问题,就整个的断代,多可惜?!”吕娴道:“何不学孔子呢,著书立述,弟子三千,桃李天下,功德无量……” 华佗是整个的被冲击了,脸色纠结的不得了。 若是没有天书,有人这样与他说,他定会唾对方一脸。 以为对方是不要脸的想要赚取他的毕生心血著作。 然而,她分明有天书,这份量,俨然在他的水平之上的,却偏偏…… “你也知道,这些天书在我手上是没有用的……”吕娴道。 “这,这些!?”华佗瞪大眼睛,道:“你,你不止有一本?!” 吕娴心中忍着笑,却无辜的道:“对啊,我说过我只有一本吗?!” 华佗的呼吸立即加重了,呼吸急促,瞪大瞳孔呆呆的看着她,仿佛中了毒一般的表情。 “元化也知道我不懂医,这些在我手上,早晚是当柴火一样烧了……”吕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不,不能烧……”华佗胀红着脸道。 “哎,我也觉得,所以我才觉得交到合适的人手里为好,可是呢,又不甘心,总得有东西来换,才合算,是吧?!”吕娴笑道:“再说了,徐州正是缺医者的时候,元化便是钻研透了这些天书,一人之力,也难以诊治那么多人,所以我才想着,不如将青囊经与天书一起放到医学院中,华神医与招收来的弟子们一起学习,立书,治世,救人,与孔子一样,以后桃李天下,七级浮屠……” “医,医学院?!”华佗诧异惊愕。 “我欲为徐州府建立一个医学院,正在广纳人才呢,其实我是比较想要太医院的人的,只是那许都在天子身边的医者世家瞧不上徐州人少庙小,若不然,我哪里需要愁人才……”吕娴就是故意不说专门为他而设的医学院。 看华佗一脸呆滞的模样,吕娴道:“如今正愁着呢,虽说能广招弟子,然而,师者却不好请,元化若是不肯,这件事也就黄了……” 华佗听明白了,这是让他留下来教导医学院的弟子们。 “教到什么时候出师?!”华佗道。 “能医人的时候出师,届时,元化可自行离去,我自不阻拦,”吕娴道。他要求高,真的要所有人出师,估计这一辈子,他也完不成了。 华佗道:“可小老儿常要出外游历,采药……” “采药可不必远,安排弟子们出去游历采药既可,”吕娴道:“况且看诊,徐州府有的是病人,若还不够,打仗受了伤的,更不知多少,元化不必担心弟子们积累不到经验,到时候战场上什么疑难杂症都有……可以随军实习,有的忙呢,病人都诊不完……” “……”华佗呆滞。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话题莫名其妙被带到这一点上的感觉。 “还有麻沸散,我觉得可以推广开,尤其是军用,以后上了战场的人,缺了胳膊,腿的军士也能手术活下来,毕竟都是人命,哪怕是残了,也得救回来,总好过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 “……”所以还要他的麻沸散的配方。华佗面无表情,觉得眼前这人,定是个商人。 “另外,我还想开个医院,专门收病人诊治,”吕娴道:“更要组建一支军医队……” 吕娴见华佗黑着脸不说话了,便笑了笑,道:“元化可以考虑考虑,要是不愿意,我奉送路费车马,安排你一家人离开徐州。我再寻旁人便是。” 见华佗散发着郁气不说话。吕娴暗自忍笑,慢吞吞的从随身的包里掏了一本医书出来,慢悠悠的翻看。 华佗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像滞住了一般,眼珠子都移不开了。 “哎,可惜了我这看不懂,我若看得懂,就不求人了……” “……”这叫求人?!呵呵…… “若是真的遍寻不得堪为医师的大医圣,”吕娴无奈的叹气道:“这书也就只能烧了……” 倒吸一口气的声音。感觉华佗的眼睛拔都拔不下来了。 吕娴却无比残酷无情,叹道:“这是天机,历来医者保守,从来没有敢剖开人的身体的大医,若是遇不到真正的大医,这书,终究还是要埋没,倒不如一把火烧了算了,省得心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4章 我爹是吕布124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华佗算是明白了,冷笑连连,这是想哄自己入套呢。 不过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历来中医,以不求伤人的皮肤骨骼为基础,只是用汤药,最多用针灸。 像华佗这样大胆的,几乎没有。 历来医者为贱业,方技,难登大雅之堂,华佗心里有一丝的寂寞和不甘心。 他爱行医,用热爱方可形容。用如痴如狂来形容是不为过的。 如果可以颠覆,他当然也愿意。 然而,他看着吕娴,心里有点烦。历来的行政者都很讨厌,这个吕娴也不例外。 所以,他想了很久,才道:“……我,会,好好,想一想……” 他想尽量用淡薄的语气,偏偏却是一个个字眼的说出来的,可见在意和放不下了。 “行。”吕娴笑眯眯的将书给卷了起来又收到包里去了。 “……”华佗伸了伸手,终究是又将手给缩了回来。大约也没料到拖家带口的一头热的跑过来是这么个结果,看个书,这么不容易。 吕娴笑道:“一路舟车劳顿,老神医且回家去安顿,也看一看许太守为老神医准备的宅邸可好住?” 华佗心中郁闷,眼睁睁的看着吕娴踱着步悠闲自在的走了。 可他却心中闷闷不乐,也跟着出了后门,看着她上马离去,自己则被僮仆请进了对面的院子门,而院子内,华夫人正对他怒目而视。 华佗此时可没心情与华夫人争辩,只是闷闷的难受。 华夫人本来有一肚子火想与他大吵一架,见他这样,却是忍了忍,拧眉道:“又待怎的?!” 华佗却是回屋就倒下,辗转反侧的很。 家人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都看向华夫人道:“娘,这……” “无事,”华夫人安抚好他们,道:“且自去休息吧。” 家人也累了,自去安顿。 华夫人回了屋,耐着性子问道:“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她的意思很明白,想要一观天书,要拿我的毕生所学去换,还要为徐州作牛作马去换,”华佗道:“夫人啊,华佗的后半生,只恐要折在这里了……” 华夫人道:“既舍家弃乡而来,又有何犹豫不决?!” 是啊。又有何犹豫不断?! 游医向来爱自由,天书固然急欲一观,然而,遍寻天下药草,遍诊天下疑难杂症,也很重要。 他怕的是他所做的牺牲和交换,却换来名不符实的困局。 他又开始发呆了,将怀里的那张宝贵的纸给掏了出来,彩色的内脏经脉图,上书解剖学原理五个字,然而这五个字,他却不识得,见惯了隶书的人,突然面对简体字,他是不敢下定论说这些字与他猜测的字是同义的。 但他总觉得这里面有着一脉相承的吸引力,这可能就是他终其一生所要获得的珍宝。 华夫人见他久不答,见他又开始发呆了,摇了摇头,无奈出去了。 便是再脾气差想要骂人,此时也绝非是好时机。这老头儿心事重重的样子,倒有点可怜。做了一辈子夫妻,纵是吵架,也会挑时候的,这时候的老头,她真的有点心疼他的纠结了。 四月春暖花开,仿佛一下子,天就热起来了,甚至有些花还未开荼蘼就已经谢了。 徐老夫人被徐庶扶着,走在田野之间,还抹着汗,道:“这徐州热闹,是个太平之处,极为难得。” 徐庶也深以为然,道:“只恐天大热,曹兵将至也。” 徐老夫人吃了一惊,道:“这么快?!”外面的事她也是听闻过的,这个时代的女子,并不是那么想象的不理外事。 “向来兵者不违农时,曹兵便是要来,也会挑在九月秋收以后,”徐老夫人道。 “母亲却不知,当今乱世,是另一个法则。”徐庶道。 徐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满眼痛色,道:“这里如此的好,难道不到两个月这里就要落于战火之中了吗?!” 见惯了残破的情景,而这一切的太平,是令人如此的安心与着迷,没想到,也不能永保。 “母亲在这里,我想助吕退曹。”徐庶道。 徐老夫人道:“男儿志当如此,便是有这想法,便去做,母亲都支持你。” 徐庶松了一口气,道:“只是母亲恐要闭门度日了。” “无妨,”徐老夫人道:“只要我儿志能伸,我便安心。徐州城有高将军守,必不有失,不必担心我周全。我儿志当随军出征。况且徐州城于我母子二人有恩。自当相报。” 徐庶笑道:“多谢母亲理解。” 退曹之后,他何去何从,又是另一种说法了,这一点,徐母也是知晓的。 “倘六月既至,只恐徐州此时已然备战备粮。”徐庶母道:“怪道近日城中异动频频,军士频繁出动。我儿觉得可有信心。” “所有人都以为曹兵便是来,也是九月来,然,吾却以为六月必至。只怕那女公子也以为如此,若不然,前番徐州不可能放这么多的兵马出去,粮草更是运送不断,名为演习,实则,是在备实战。”徐庶道:“那位女公子,非常人也。” “哦?!”徐母笑道:“那温侯竟生了一个好女儿。” 徐庶笑道:“是啊,儿子也没想到。” 徐母看到前面的结了苞子的东西,道:“这是何物?!” 徐庶笑道:“儿子也不知。” “淮南大灾,难免波及徐州府,只恐徐州粮草亦不足,”徐母道。 所以,才多备了豆子啊。徐庶笑。 “徐州粮草不丰,秋收又未至能补充新粮,然而,曹操也是如此,而又长途跋涉而来,缺粮,更添疲乏。”徐庶道。 说的也是,徐母深以为然,道:“我儿当助吕军退曹。一为报恩,二为护这徐州一方太平吧。这里,实在太难得了。” 徐庶道:“是,母亲便等儿子得胜回来。” 徐母应了。 徐庶安顿好老母,托付了许汜多加照看,便与司马徽告辞,去吕营了。 司马徽送他出客栈,笑道:“徐州城,尽在尔手!元直,我有一言相告。” 徐庶道:“德操直言便是。” “倘吕布可佐,元直可助他退曹之后趁势取兖州,”司马徽道:“倘这头虎实在不可佐,你只助他退了曹兵,也算还了恩。届时再另行决断要不要另投明主。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还要小心谨慎,切莫为了母亲之事,将命搭上。” 徐庶这一次却是郑重应了,道:“德操安心在徐州等吾回来,吾定保徐州此次不失!” 司马徽急送两步,道:“人力有限,倘他不听,元直可速回转!” “我知!”徐庶对他一拜,自去了。 司马徽看着他的背影,有点感伤,多番投奔,皆不遇明主。倘若因为女公子之恩,反倒为此把命搭上了,未免太得不偿失。 徐庶是个恩怨有分明的人。 这般去军中亦好,战场之上的决策是最骗不得人的,吕布军事才能是什么水平,战场之上,一见便知。倘若吕布真不可佐,徐庶自也另去寻求明主。 徐庶渐渐远去了,司马德操回了客栈,有些心神不宁。 徐庶刚至军营,就已有军士报知了陈宫,陈宫大喜,急趋出来,拉住徐庶的手道:“元直,你竟真肯来了,快,快速请进!” 徐庶被他拖着往军营里走,环视四周,笑道:“频频调动,非为演习,而为实战罢?!” 陈宫哈哈大笑,道:“宫自知定瞒不过元直。” 进了帐中,陈宫喜道:“元直来辅,主公大军如虎添翼!” 徐庶笑道:“檄文不亚于太岁头上动土,曹操必发重兵至,公台却还要图袁术乎?!” 陈宫此时已心服口服,这样的谋略,原来真的瞒不过他的眼睛,便笑道:“倘元直用心,退曹为一,宫图袁术,而元直可助主公夺取兖州而治,岂不为美!” 徐庶道:“胃口很大嘛。” 陈宫道:“元直莫非以为不能乎!?” “何时出兵?!”徐庶笑道。 “今晚!”陈宫笃定道:“早已准备妥当,就等着元直进营了。” 徐庶似笑非笑,道:“何以料我必至?!” “受人于恩,不报失义,非义士所为也,宫料元直必来军营。”陈宫道:“然女公子接徐老夫人来徐州,非为元直所报也,女公子所为,当是要元直真心以归也。所以元直来,宫虽喜,然也知,这非为女公子所愿。” 吕娴想要的不是他的报答,而是,真正的归心。陈宫想要表达的是这个。 徐庶不答,陈宫亦不逼他,只笑道:“元直自来,徐州之战必保,彭城之战,必已稳妥!” 说罢,将他拉至自己的案前,将军情一一告知。 徐庶听罢,眼眸微亮,笑道:“此略,何人所定?!” 陈宫笑而不答。 “莫非是女公子?!”徐庶笑道。 陈宫颔首,道:“若无决策,战将不安,兵也不稳,军心便不稳固,以元直观之,吾徐州军中心可安?!” 徐庶笑道:“此非决策,而为大谋大略,此等战略,可揽控全局啊。” 他指尖往彭城一按,笑道:“大战在此!进可取兖州诸郡县,退可保徐州基业!” 两人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5章 我爹是吕布125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吕娴对吕布道:“而作为一方之主,需要祭奠四时,以祈风调雨顺,农事昌盛。乱世之中,生产力破坏到一种极致的状态,就连曹操上次大败之后也在屯田,我父万不可小看农事。不管如何,社稷与兵事,都是国之大事。而用兵,更当慎重。不可轻率。事前多备粮草,事后多祭奠阵亡将士,此谓之礼,礼也是规则,而父亲更不能再轻视规则!” 吕布颔首,迎着有些燥热的风道:“我知。”说罢跪了下来,就在香案上上了香,郑重的三跪九叩。 他身后诸将并列两列,也都跟着跪了下来,随着主公下跪。 “今祭四时,社稷五谷之神,虽不合时宜,然大战前夕,布祈上天风调雨顺,顺民以时!”吕布道。 “风调雨顺,顺民以时!”诸将皆朗声道。 “自今日起,军民皆不可践踏农田,违者斩!”吕娴肃着脸朗声道。 “是!谨遵小将军令!”诸将皆肃然道。 吕布起了身,身后诸人皆起了身。 “祭完社稷之神,当北望而拜跪天子,”吕娴道:“天子在曹操之手,而今之后诸事皆不往许都上表,当昭告天下,天子自知之!” 吕布依言,带着诸将往北跪拜。 “整军,位列班次,出征,凭军功,以定封赏!”吕娴道:“儿郎们,今曹贼违于农时,妄作刀兵,手持天子,征伐无度,私欲过甚,置万民于水火而不顾,我父与尔等皆为天子之臣,焉能容之!今曹操大军已出宛叶之间,还望诸位与我父共勉之,击退曹贼!” “击退曹贼!”诸将皆道。 吕布道:“布与诸位共饮酒,以定志,退曹立足,他日北伐,灭曹操,以救出天子!诸位请!” “将军请!”众人共与之一饮而尽。击碗而碎,纷纷道:“遵将军之命!” 吕布眼眸灼烈,眼中全是热烈的战意,道:“此,徐州生死存亡之战,吾定与尔等共进退,同生死!诸君共勉!” 诸将热血感泣道:“是,将军。吾等定以死保徐州!” “走!”吕布扬鞭一指,道:“出征!” 诸将都上了马,纷纷带着大军出动了。 时,夕阳西下,彩霞满天,正是黄昏之时。 “众军士早已饱食,连夜出兵。”徐庶笑道:“挑在夜间行军,是何道理?!” 陈宫笑道:“自然是为了便于隐匿。” 这么大的军队,想要全军隐匿出行,是不可能的。所以徐庶明白定然是为了掩护真正想隐藏的军队。 这倒是有意思。 大动作吸引去了注意力,而真正的目标却藏在这最后,方便行动。 “曹兵半月必至!”徐庶道:“他既已出兵,必速至。” 说实话,陈宫也没料到,六月未到,曹操就已经带着大兵出征了。檄文一事,的确对他压力甚大。逼的曹操不得不来击之,否则,许都之威,无人可信。 “半月,足够了……”陈宫道:“这是一场硬仗啊。是双方投入精髓的大战。” 徐庶颔首,看着前面骑着小马在吕布身边的吕娴,她小小的身量,实在能让人忽略。然而,军中所有人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的轻视她的力量。 国之要事,在于农与兵。而她刚刚郊祭一事,却在教导吕布遵守礼数,尊重规则。 吕布不守规则太久,不能容于天下英雄。 吕娴却始终切记,唯有将最重要的东西注到他心间,吕布才真正具备能逐鹿中原真正的最基本的素质。 大军出徐州,高顺引军相送。 陈宫,张辽与徐庶皆道:“高将军且回吧,守好徐州最重要的根基之城!” 高顺拱手道:“战场之上,要诸位劳心了,战场多变,而女公子只恐精力全用在主公身上,其余诸事,只看战略而行,诸位只管便宜行事,以策应全局。顺定在后方多备粮草,以资给前线战事!” “高将军放心,”张辽知道他担心什么,道:“有女公子看着主公,主公必不有失。高将军当守好徐州,千万谨记。” 陈宫亦道:“曹操兵来,若久之不克,前线不利,必有兵从后而包抄徐州,而高将军当坚壁清野,不可出战,以防城中有变。倘内外而被谋,只恐失矣!” 高顺道:“吾定慎之又慎!” 徐庶也朝着高顺拱了拱手,道:“莫再相送,请回吧。” 高顺便勒住了马,看着大军缓缓而去。他身后,跟着许汜和王楷。两人相视一笑,“吾等也要出使了……” 吕娴一直在吕布身侧,对吕布道:“父亲可惧?!” 吕布摇首,道:“布再无用,如此大敌当前,立于军前,也不能说惧和退或怕。” 吕娴心中满意,道:“曹兵缺粮,来,必要筹粮备粮,如此,倒有可趁之机。” 吕布茫然,道:“娴儿的意思是?!” 吕娴只笑不语。 吕布想也想不通这些的,便道:“我上了战场,我自听我儿的便是。” 反正出征之前,吕娴耳提面命了许久,吕布是想都不用想,自然而然的这么说了。 若骨肉尚不能信赖,这战场之上还能谁能信赖?! 长长的队伍,分为三列,渐渐的远去了,其步伐齐整,旗帜也焕然一新,大大的汉面吕字旗,于田野之间,甚是醒目。百姓或有出田观望者,扶老携幼无数。更有出徐州城相送者,更无数。他们的脸上或忧心,或激励……各种神色皆有。 更有富户在半路上送与粮食与酒水者,路上有无数的义士前来投奔,吕布皆纳之麾下,尽收父老赠与之粮酒。 殷殷期盼的眼神,吕布无法辜负。 刘备携关张二将,将万余兵马也出之小沛,在路上相候,两兵相合,刘备道:“我等合兵,必败曹操!” 吕布笑道:“这是自然,我等众人皆不能击退曹操,恐所谓盟誓,只为天下增添笑料!” 刘备也笑,抚须之时,看到徐庶,心中便是一惊。 徐庶似笑非笑,也在打量刘备。 徐庶是真正的狂士,便是束在马上,行形状也是狂诞之人,而且眼神放肆,比之陈宫更添一层不羁,刘备惊为天人,问吕布道:“奉先,此壮士是何人?!” 吕布看了看徐庶,识出是那日在城外看他做豆腐的人,恍然一惊,惊异道:“咦,公台,他怎么也随军了……?” “……”刘备&陈宫,吕娴。 吕娴笑着看了一眼刘备和徐庶,只是不说话。而陈宫却是有点急的,生怕刘备拐走了徐庶,便道:“主公,元直在军中好些时日了,主公竟不知吗?!这都五月了,四月中元直便一直在与宫议事。” 吕布讪讪,道:“差点忘了……” 徐庶哈哈大笑,拱手道:“久闻刘使君贤,今日一见,果然相貌非凡,在下徐庶,字元直,颍川长社县人氏,偶来徐州,见如此大事,难免求了公台,一并随军出征,以出一己之余力尔!” 刘备忙还礼,道:“原来是徐先生。” 徐庶打量了他几眼,见他相貌堂堂,身后二将又十分醒目,便笑道:“两位将军好生威武。” 刘备忙道:“此吾两位贤弟,一名关羽,一名张飞,虽不及奉先帐下诸将英勇,然备依着两位贤弟,才有今日,名为主臣,实为兄弟也。” “原来如此。”徐庶颔首笑道。 吕娴见张飞对自己怒目而视,笑道:“翼德近来可好?!” 张飞握紧了矛,瞪着吕娴。 刘备唯恐二人又打起来,忙道:“吾等自领军随奉先军后。” 吕布道:“亦好。” 刘备便侧马让吕布军先行,眼睛却一直放在徐庶身上。 张飞咬着下颌,一直在忍着怒,牢牢的盯着吕娴呢。 徐庶遥遥的看了一眼小沛的兵马,不看则已,一看这区别是真的有点大。 徐州兵整肃有力,十分齐整,而小沛兵马却……这本来也与别的兵马差不多,可是徐庶笑着心道,可能在徐州军中反而看着这样的兵马觉得习以为常了。 事实上,徐州兵才是真的不正常。 他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 这个区别,刘备也都看在眼里,这吕娴练兵有方,实在可怖,他对关羽道:“只恐徐州又得大才。” “何以见得?!”关羽道。 刘备道:“二弟未见连陈宫也稍让之那徐元直吗?!” 关羽一见,也默然。 “便是大才,也好生狂妄,见我等哥哥,竟也不下马拜见,”张飞怒道。 “三弟不可出此言,”刘备道。 张飞道:“我只不在他面前说便是。” 又不甘心的道:“那吕娴向来会赚人,听闻他连华佗都赚去了徐州,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出兵非要挑在晚上,更是连连运送粮草与豆子,混以砂石,真假难辩,她怕是有大诈,既已有诈曹操之策,却不与我等商议,将我小沛当成是马前卒之人吗?!” 刘备感慨不已,他倒不委屈这个,他只是愁无大才辅佐,若有大才,他刘备何至于一直看吕布的脸色,由他摆布。心中难免憋屈。 比起张飞的抱怨,关羽却更心疼天下无贤才识英雄。为何却投吕布不投刘备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6章 我爹是吕布126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刘备道:“天下英雄豪杰并起,而备只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如今不被贤才所识也在所难免。”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更看重与张飞,关羽微时的情谊。那是所有人都代表不了的情份。 刘备想到此,稍感安慰。 关羽道:“兄长勿忧,总有慧眼独具之人。” 刘备看着徐庶的背影,对关羽笑道:“悲乎伯乐不见千里马,而千里马亦不见伯乐。” 更悲的是,即便相见,也对面不相识。 很多事的轨迹,因为吕娴的搅混,早已经偏离了原来的线路,终拐向未知的点。 她虽是小小一只蝶,误入三国,却渐渐起势,终至卷起飓风,为天下人知! 大军在夜幕之下陆续前行。 许汜刚至府衙,却见华佗在,急的额上都是汗,见他一来,便道:“太守大人,听闻女公子随军出征了?那,那,天书呢?!” 一面说一面又急的跳墙,道:“这可如何是好?!不行,小老儿得去追!” “华神医莫慌,女公子走之前,早已有交代……”许汜笑道:“神医诸事皆交由汜处理。” 华佗又喜又忧,道:“那,那天书亦在你手?!” “女公子走之前,交由一本书与汜,让汜换与华神医,其余的书藉等,皆要等女公子得胜回徐州之后再给与。”许汜道。 换?! 华佗道:“那,快与小老儿一睹为快!” 许汜只笑道:“换。” “换?!”华佗心沉了沉,咬牙道:“好!” 反正她也走了,倘若那书名不符实,他也能跑路。 许汜笑道:“如此,那汜便着手安排医学院与医院之事了,另,军医队,也需要华神医一并组建。” 华佗哪里肯管这个?便道:“你只将书与我,其它的大人看着办,我到时点卯教医术和看诊便是,其它的,我并不肯管。” 许汜知他性情,早有准备,便笑道:“如此亦好。” 说罢便回府准备拿书,华佗亦步亦趋,半步不肯稍离,许汜莫可奈何,哭笑不得,只好与他一并回府取书。 许汜回了府取了书递到华佗手上,华佗惊喜莫名的抱的紧紧的,当着许汜的面打开了包在上面的布,小心翼翼的抹了抹手心的汗,摸了摸,爱惜异常。 只有薄薄的一本,上书解剖学原理五个大字。 华佗看不懂字,只能靠猜,然而这图,却是如此的精髓,他见之已如痴如醉。 这还只是第一本,是了,那个女公子还有更多的呢。 此生能见到这天书,死而无憾了。 许汜看出他眼中的痴迷和狂热,笑道:“女公子言,此文字恐我等熟读隶书和小篆之世人未必能看懂,因而又给与一本字典,可供解读,元化若要读通此书,务必先将这字典给摸透了,将文字对应起来。” 华佗道:“这个容易!”他接了过来,一并塞到怀里去了,鼓鼓囊囊的,特别好笑。常年读艰涩古藉的人,读一本字典来说,真的太容易了。 古人的智慧很学,古人的智商也并不低,甚至这些怪人,奇人的智商是远远在我们现代人普通人之上的。 于那东汉末年混出名声来的,哪一个是笨蛋?!他们的学习能力是极为恐怖的,华佗痴迷于书,只恐字典翻看三日就能解读个大概来了。 便是许汜在交书与华佗之前,也在晚间翻看过字典几回,就这么几回,他也了解简体字是怎么回事了。 这两人都知道,那吕娴定有奇遇。虽然不敢下妄断说是从后世来的,但知道她一定有奇遇。 见华佗要走,许汜笑道:“还有一事……” “又待如何?!”华佗警惕的捂着书,道:“我不是已经答应大人了吗?!待书院盖好,我便亲授课。现在,莫妨碍我回去研读书藉。” 许汜哭笑不得,耐着心道:“时值夏日,军中恐有伤患,届时还要劳元化带着诸军医与大夫一并治伤,若能有活下来的,务必活之。哪怕砍了胳膊,断了腿。” 华佗答应了,知道自己既来了徐州,这个事是逃不掉的。 “另,夏日蚊虫蛇类居多,一则此物甚毒,恐伤军士肤体,二则若是夏日受伤,只恐会感染,或有瘟疫。若是有良方,还请赐与一二。”许汜道:“我好配了,送去前线。” 华佗一怔,道:“良方是有,然,军队庞大,若是都用此,恐非小数目。” 如今军士连吃都吃不饱,还要用药吗?! “所以,能精简最好,药材配给方面,尽量用易得之药材。”许汜道:“身为后方,总得以前线战事为主。元化也知,主公自从洛阳来徐州后,一直保留此地以图自保,名声恶臭,倘若连徐州也不能保,只恐再无容身之处。这里就是主公的家,而那些将士,跟着主公打仗的军士们,对主公来说,又何尝不是家人……” “温侯是将此地当成真正的大后方来经营的,何惜区区药材!”许汜道。 华佗哪不知道吕布的名声,便是只在外行医,也听过吕布的赫赫大名。无义之徒,名声烂大街,而且还是他自己把自己搞臭的。 听许汜这话,倒是实在。许汜并没有说主公心系军士这种大仁大义的话,这话要是一说,华佗是一万个不信。 可是这话说的却颇有几分无奈,还有感伤,不得已的样子,反倒让华佗沉默良久,道:“我写与你便是,另,防止感染的药我也一并与你一方,倘若还有救的,煎了喂下,不至于全身溃烂而死。” 许汜大喜,拜道:“多谢元化以救燃眉之急。” 华佗写好三个方子,道:“大人也颇用心,这徐州府上下一心,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许汜笑道:“汜出身寒微,到处奔走,皆不得用,唯有徐州主公与女公子识汜之才,汜便是死而后已,也图一一报之!” 华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懂这些人,也不懂打仗,但是最近许汜对自己多加礼遇和照顾,他也颇为感动,便道:“若是还要什么方子,再来寻我!” 许汜道:“多谢元化。” 华佗抱紧胸前的书,急匆匆的回自家去了,准备啃它个精透骨髓。 五月末,且是农历,此时已是极热。军士们都已经换上了薄薄的衣甲,然而,因为捂着,每个人后背和戴着头盔的发都是湿透了的。 但古来将士征战极为辛苦,他们习以为常,而这一切,对吕娴来说才是真的不同寻常。现代战士的配备,这里的军士是想都不敢想的。 烈日炎炎,便是面上汗曝如雨,他们也是加紧了训练,士气是一,更多的是为了立功,吃肉喝酒,领上军薪。 活下去,只是这个时代的人最最奢侈的想头。没有别的。为了活下去,付出生命也值得。 这里的军士没有现代军士更崇高的理想,他们的理想只有生存。 乱世之中,生存是唯一的法则。 吕娴看了看整军,对后勤道:“晚上多切点肉放到粥里,给将士们加点营养!” 后勤兵应了,匆匆而去。 军中规制很多都改了,这里的军士们一直以来都是自带铁锅,分发些东西,自行埋锅造饭的,更多的时候,一旦起了炊烟造饭,是给对方给偷袭的最佳时机,纵然哪怕只有一次,也是被束手宰杀的份,吕娴将军队细分了。 精锐部队,先锋兵,骑兵,步兵,弓驽手以及粮草部队和后勤,后勤细分了造饭兵。 吕娴看着身体素质依旧跟不上的兵士们,一直蹙着眉头。 还不够,这离她要求的真正的部队还差一大截。纵然他们已经被精炼到完全可以拼得过很多别的部队,然而,这样的队伍在吕娴眼里,依旧只是草头兵罢了。 现在与曹操对敌,胜在攻其不备。 然而,想要达到她的要求,还需要给她更多的时间准备。 慢慢来,她有时间,事农桑,有了土豆和红薯,玉米,以后高产上来,百姓与军士的口粮也有了保障,以后也会多些肉食分与他们,多多补充蛋白质,而医药更是如此,她并未传染到这个世界的残忍和草菅人命。只要战未死,只要还有一救,她都不能弃之不顾,所以她需要更多的药材和医者。甚至他还需要更多的商人,以及矿石,去精炼武器,他还需要更多的匠人,去改制弓弩…… 这是基业,必须要做的事业。 徐庶对这军队的整齐和规划如一,以及军令立达而惊讶,事实上,他不信吕布能将兵练到如此地步,得知是吕娴之法所练出来的,他便走到吕娴身边来,道:“我观温侯已然大悦,为何女公子却依旧忧心忡忡?莫非是对这军队不满否?!” 吕娴扫了一眼人群中显然的吕布,吕布果然欣悦不已,颇为自得而炫耀的向刘备显示着自己军队的实力和武力,而张飞一直咬牙切齿的忍耐,倒是刘备和关羽并不动声色,甚至是有点忧心的看着,大约这对比,也令他们心中极为震惊。 这个傻缺。本性又冒出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7章 我爹是吕布127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吕娴道:“还不够,这离我的目标还远远不够。” 徐庶惊愕莫名,似笑非笑看着她的表情,发现她并不是说笑,而是极为认真的表情,便道:“若依女公子,这等军尚不算上等军,那如何才算?!” “若以武力,我心中完美有十分,他们只能算三分。”吕娴道。 徐庶讶然,笑道:“女公子要求颇高,看来还有练兵之策。” “三分于今也算精锐,然而他们缺的却是最重要的东西。”吕娴道:“军魂。” “从未听闻过此说,”徐庶不笑了,郑重的看着她。 “一个人有了信仰,就有了目标,而每一个军士都有了信仰,就有了军魂。没有魂,只有躯壳,始终不如。”吕娴道:“如士人之气,之节。军人也有魂矣。” 徐庶默然良久。 会有么?! 吕娴慢慢的踱步到吕布身边去了。徐庶紧随其后,看着她的背影。 刘备看到她,笑道:“女公子之兵,令人心魂震荡,若遇曹军,必胜之。” “多谢皇叔吉言了,”吕娴笑了起来,一如以往。 只是徐庶觉得她笑的时候,反而透着看不清的敷衍和玩世不恭。仿佛隔了一层雾,是虚化了的,看不清真实面目的。反倒刚刚那一刻,透着无比的认真。这样的人,难怪能将兵马练到这种极致的地步。 刘备笑道:“不知元直以为,我军甚少,可能抵挡曹兵十万众?!” 徐庶笑道:“素闻曹孟德极善疑兵,身边更兼之有荀攸和郭嘉陪同东征,战将更是无数,想要抵挡,甚难。” “敌众我寡,敌将多我将少,敌谋臣众而我谋臣微,”刘备道:“然我军有奉先,未必不能胜也。” 徐庶瞅了一眼吕布,觉得他的实力确实是挺恐怖的,然而就是这么个人,也是个奇人,就这忒恐怖的实力,当初那个好条件,愣是被赶出了洛阳。 他的起点,总比曹操高很多的,然而如今,曹兵势猛,而他蜗居徐州一隅,就在战前了,他都明显看出刘备和女公子,以及陈宫张辽的焦虑,然而这吕布却是沾沾自得于练兵的成就。 这个性子……落到这个地步也难怪了。 徐庶总觉得刘备这话是明褒暗贬,便笑而不语。 “曹操十万兵,而皇叔率一万众,臧霸所帅之军有三万余,而我父两万余,然而,精锐也只能算一万兵,想要对抗,依旧是苦战。”吕娴道,“众将士还得多加练兵与演习,察勘地形。” 刘备道:“女公子,曹兵最迟六月初既到彭城,我军莫不如主动出击?!” “我也是此意,”吕娴笑道:“其细节操作,还要与皇叔细细商议。” 刘备松了一口气,道:“然也,若不然等曹兵来到彭城休整完毕,事已晚矣。” 刘备沛城的兵马有两万余,他带了一万前来,还有一万余留守沛城,可见他是留了后路的,若是不得胜,只恐他就要去守沛城了。况且又素有贤名于外,便是被围了城,降了曹操,曹操也杀不得他。所以刘备有后路,可吕布没有。 这傻缺还兴奋着呢。 也就是说,真正的精锐恰恰是徐州的二万兵,实则只能算得上一万精锐,其它的都是后来招兵买马来的,还未勤加训练,良莠不齐,做后勤可以,但主力,只有这一万余。 另臧霸的三万余兵马,还在开阳一带防守进取,一时不能合兵,曹兵却有十万众,十分善战,将者更是无数,此战,不容乐观。 自来了彭城,吕娴的心就没有一刻闲下来过,她从不敢轻视曹操。 其实看一看曹操阵营中的谋臣与战将,以及兵马,都是一种骇人的程度。 吕娴知道稍有不慎,徐州败了,他们父女连容身之地也没有。 而刘备,是不可能出全力的。他不可能希望吕布势力再壮大下去,但他也想要保住自己的沛城,最好不要降曹操。 有自己的地盘占山为王,便是曹营家大业大,刘备这样的人不到不得已,也是不愿意降他的。 时值夏季,草木葱茏,郁郁葱葱,夜晚星空极美,虫鸣暗叫,还能听到一些蛙叫之声。 虽然城池多破损,而郊野农田也多荒废,然而,大自然的草木依旧守以四时,春发夏葱秋黄冬落。 郊野之处已经见不到炊烟了。 东汉末年对生产力的破坏力是极大的,便是吕娴做了这等的心理准备,也被眼前这情景给惊到了。 如曹操诗所说,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真是一点也不夸张。 唯有大自然之中的蛙鸣和蝉叫,才显出一二分的真实。 是夜,灯火通明,许多军士训练完毕,便依次与主将请示了自去成群结队的去抓蝉蛹和青蛙,或蛇来加个餐吃。 扎营于外,别说这些了,只要是能吃的野菜,肉,什么都能吃干净了。 曹性进了吕娴的小营,道:“小将军寻末将?!” 吕娴的营设在吕布的大帐旁边,里面设了沙盘等物,倒也并不拥挤,与吕布充满兵器和酒的大帐相比,这里清清爽爽的,倒是显得过于寒酸了。 “曹将军坐。”吕娴笑道:“有要事要寻你去办。若成,曹将军便能立头功。” 曹性眼眸一亮,拱手道:“小将军但请吩咐,末将便有不从,若有机遇,便是身死,也愿以立大功!” “且先坐!”吕娴十分亲切道。 曹性便忙坐了下来,正襟危坐的,眼巴巴的看着吕娴。 如今刚扎完营,全军上下都在等着立功,若是曹性能立头一份功劳,可以在英雄榜上吹嘘三天了。 “曹兵已出宛叶之间,必速至彭城,多则十日,便会围彭城。”吕娴道:“然我欲三挫曹兵锐气,因而设下三份埋伏,而知曹将军箭术精进,曹将军可愿当先?!一鼓作气,击乱曹兵阵脚?!” 曹性直起上身,抱拳激动道:“末将愿!唯小将军是听!” “好!”吕娴笑着将手绘的精略图纸辅开,道:“曹将军可先去熟悉此地,若以速,必三日至,先去熟悉地形。地形为要!” 曹性一看,见是萧县附近的密林,便道:“此处需要过河!” 吕娴点头道:“不错,需要过河,所以,这才做为挫其锐气的第一关,因为有两点,一,过河前,曹营必要驻扎于河周围,且要看可有伏兵,怕我吕营趁他渡河时击之,曹操是谨慎惯了的,况且这是军中常识,二,曹操必将注意力专注于河,却不会多加注意此处密林。” “不错,此处密林虽然草木茂盛,是可设伏兵,但曹兵必排查之,况萧县非我徐州之县。”曹性道,“倘密伏于此林中,只恐会被排查。” “非为伏兵。”吕娴笑着摇头道:“以曹操这老谋深算,岂会不算到此处可能会有伏兵?!” “那这是……?!”曹性不解极了。 吕娴丢开地图,道:“曹将军且来看见二物。” 曹性忙跟了过来。 只见一制作精细的弩呈现在在箱底,这精细,并非是此时之物的精致,而是有一种说不清的低调的锋利的锐感,曹性是从军之人,一见此,便已识出非凡,眼眸便是一亮。 吕娴将之拿起,在她手中如长在她手臂上一样自如,笑道:“曹将军可一试!” 曹性忙将之拿了起来,惊愕的道:“好轻啊,这材质是何物制成?竟这般的轻巧。” 他试了试弩,发现不是拉开的弩,与此时之机弩完全不同。 航天材质,当然轻。 吕娴递上翅羽,道:“试试看!” “末将冒犯了!”曹性搭起一羽,以极快的速度正中帐中靶心,顿时喜不自胜摩挲着弩不舍得放开。 从军之人,一为立功,二为酒肉热血,三爱兵器。吕布能对马和方天画戟爱不释手,曹性自然也极爱此弩,叹道:“此弩若于战场之上,瞬发而可取人性命!” 吕娴笑道:“再看此物!” 曹性这才将眼睛从弩上移开,转首看向箱底,黑黑的奇怪的形状的一个东西,他实在不知道是什么。 他拎起来看了看,道:“敢问小将军,此物是何?!” “望远镜!”吕娴道:“吾将镜片已取下来了,将它装上,曹将军可再望极远处一试。” 说罢掀开了帐营。 曹性疑惑不已,按着她的示范,将镜片给装了上去,然后按到了眼睛上,一时愕然僵立在原地,震惊到心砰砰直跳,并且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道:“这,这……” 这简直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大门,把曹性给惊到了。 小小的镜片后方的世界仿佛被放大了,放到了自己的眼前,他的心神瞬间被这给窒住,不自觉的入了迷。 远处的兵士们成群结队,捏手捏脚的下河捞鳝鱼,用竹网捞青蛙的神态都一清二楚,只是听不真切声音,然而,他似乎也同时能感受到那股紧张和小心翼翼,生恐猎物跑掉的紧张感。 他良久方才回神,呆愕的看着吕娴,在烛火之下竟看不清表情,眼神震惊,表情复杂愕然难以言述。 此镜之中,仿佛乾坤皆可颠覆于眼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8章 我爹是吕布128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曹将军可愿领一百兵,配置此弩,去埋伏密林?!”吕娴放下帘子,肃然问他道。 曹性已然折服,单膝跪了下来道:“末将愿意!”跪下当口还小心的护好了望远境。 此物,不愧为神物也。 他将镜递到头上方,欲还之与吕娴。 吕娴哈哈笑道:“曹将军既是神箭手,可为奇兵,一百兵俱都是善射神手,一切随你调用,人人皆配置此弩。” “人人皆有?!”曹性愕然道。 “是,然他们的弩都比这个笨重一些,这个是特殊材质做成,是我常用的,现如今更配曹将军,”吕娴道。 其余人的弩是在徐州匠人做的,笨重些,而这个却只一件,曹性听懂了,一时忙道:“既是小将军常用之物,怎么能赠与末将?!” “好弩配好将,”吕娴道:“况且我还有一弩,这不是唯一的。” 曹性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当赠与主公才是,主公当世英雄,自当配好弩。” “我父更为神射手,此弩轻巧,反倒制约了他的发挥与施展,他力大,臂力过人,这弩在于巧劲,不适合他。”吕娴笑道:“曹将军收着便是。” 曹性一时感动不已,道:“既如此,末将便斗胆收下了,定会好好用之,不辜负小将军之意。” “此望远镜也赠与你。”吕娴道:“只是尽量不可示之于人,平时放在身上时,镜片和镜身分开放于身上,以免落于敌军之手,反被曹军掳获至宝。” 曹性都收了弩,此物一听也与自己,忙道:“末将定好好保存,绝不至有闪失。” “若不能保,处理掉镜片,此物就会废掉。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倘若机变之时,切莫因俗物而丢了性命。”吕娴道:“我父战将本就不多,我将这些赠与你,不是要你拿命去护,去换的,曹将军一定要明白。此战是为保存实力而战,不要轻毁自伤,伤己,等于伤我父。” 曹性红了眼眶,道:“末将谨记在心。”这是告诉他,万一战场上有事,马上就处理掉镜片,便是镜身失了,也不会被人所看出此为何物。 可是,如此至宝,他哪容有失?! “速起!”吕娴拉了他过来地图前,道:“埋伏于林中,一百兵士皆配此弩,另我在每人的包裹之中放了其它的一些生存和紧急用品,你当带着这些人昼伏夜出,既刻去萧县此林埋伏。” 曹性道:“末将领命!”便是死也会完成军命。 “要活着去,尽量保存实力而回,不是要你们去送死的。”吕娴道。 曹性以为这是死令,一时怔住道:“可是伏于密林,必定会被搜检。” “所以我才准备这个包裹,里面有滑轮,更有水和干粮之物……”吕娴笑着看着他道。 曹性怔住了,慢慢的瞪大了眼睛,腾的站了起来道:“小将军之意是要末将等埋伏在树上?!”不是在密林之中。 他真的领会到了她的深意。 “对了,此时是夏季,树荫草木是为天然之掩护!”曹性激动莫名的道:“并非隆冬啊。谁也想不到,谁也想不到密林之中没有埋伏,而埋伏却来自树上,滑轮,滑轮……” 在吕营练兵久了,也知滑轮有多么机巧了。 到时可在树之间拉上绳索,用藤蔓做伪装,曹兵就算要清扫密林,必定也不会细看树上。 吕娴点点头,道:“此去要抱着必死的决心,并且要尽量消灭曹兵的弓箭手,我还要你,尽量的带着活的人回来!曹将军,此重任,可以做得到吗?!” 曹性红着眼道:“末将便是死,也定会完成任务!” “其埋伏在于挫曹军锐气,见好就要收,否则会全部折于萧县。”吕娴道:“届时我会在河对岸助你撤退!设疑兵于那,曹兵虽会反击你等,然,必更防备河对岸的他以为的大军,你若听到信号,不要误了撤退的时机。” 曹性应了。 “曹将军,此去并非要你赴死一战,便是你这百人之队杀了千人,也伤不了曹兵的根本,我要的是尽量消灭弓箭手,而不是自杀式的同归于尽,所以,此去,若是有机会你便能得手,若无机会,收到信号也要安全的撤退回来,明白吗?!”吕娴道:“我还指望着曹将军回来训练一支更强的弓箭队。” 曹性道:“末将遵从于心!”说罢就是一拜。 吕娴道:“事不宜迟,今晚子时就出发。包裹和弩以及人手都已经准备好了!” 曹性被她扶了起来,道:“是,末将这便去准备。” 陈宫掀帘进来了,道:“且随宫来!” 曹性对吕娴拱了拱手,出帐去了,手上抱着望远镜,护的紧紧的,如同至宝。 小将军如此信任,托付重任,他必激励军心,完成任务。 陈宫将善射之兵与弩等装备交由他,道:“昼伏夜出,此去不可鲁莽,定要等待曹兵至,以待时机!” 曹性背着弩,拱手道:“定不负命!” “包裹中有青绿色单衣,还有盾牌,务必蜇伏,以策安全!”陈宫道:“届时,自有人接应!” 曹性应下,当晚,趁着军中熟睡之时便出发了。 他脚程快,去萧县,要不了三日,到了那边,夜里凫水渡河便是。正是夏夜,河中也并不多冷,只是浪略大些。 陈宫趁夜进了吕娴帐中,道:“小将军此举是想激怒曹操。” 吕娴笑道:“不错,曹操多疑,若在渡河时遭此一挫,必要大怒!本檄文一事,已让他怒火中烧,如今提前发兵而来,是想给我父一点颜色看看,也好震慑天下人,我若二激怒于他,他待如何?!” 此时曹兵也缺粮,然而曹操实在等不到九月秋收以后,现在就发兵渡河要攻杀吕布,若非是盛怒,哪里能做到?! 提前了三个月,曹兵没有完全准备,事实上吕营也是如此。 淮南如今旱灾,徐州虽未有多少损失,然而也深受影响,尤其是粮价。 都缺粮。 曹兵也想要趁徐州危机之时一举击之,而此战,吕娴也知道必要快。 “小将军也以为,此战要速战。” 吕娴道:“然也,曹兵虽缺粮,然,他有许都大后方,数不清的资源,人才,政策和支持,他缺一时,然后方一旦得到补充,久耗对徐州并不利。他自然来了,想必许都已在敦促粮草,况且战事,只可指望自己,却不能寄希望于敌方败以求苟安。所以,我才要主动出击。” “曹操若受挫,必怒挥急师至。”陈宫道:“急,则易出错。小将军一挫其锐气,二三处又选在何方?!” 吕娴笑着道:“公台猜猜……” 陈宫笑着指了指图,道:“萧县已离彭城如此之近,一旦曹兵渡河,必要围城。我料女公子必定不会让他们围城,所以,曹兵渡河之时,二击之,曹兵必乱一阵。” 吕娴笑道:“不错,待他渡了河,我再令一军从此处冲下,拦腰截断,曹兵三挫锐气,必然丧气,虽不致丧其根本,然而曹操必然盛怒不堪。他原恨陶谦,更恨吕布,三恨檄文,此时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挫锐气,必定盛怒要屠彭城。” “彭城一战必是苦战。”陈宫道。 吕娴起了身,踱起步来道:“是啊,这里将是主战场。” “宫以为,此战之后,必要分兵,各自退守,曹兵退兵,互有交战,也未会合兵,一一破城。”陈宫道:“彭城是第一道防线,届时战后,宫与文远便坚守彭城。” 吕娴道:“虽已都安排妥当,设下埋伏,然,我心犹为不安。” 陈宫道:“只要主公主战之心安定,此战虽苦,然不败便是为胜,小将军不要太焦虑了。” 吕娴笑道:“公台且去休息吧,我去看看父亲。” 陈宫笑应,道:“主公此时正与刘使君喝酒,想必此时也已散席。” 吕娴便去了吕布帐中。 吕布饮酒饮的脸上通红,抱着画戟在席上酣睡。吕娴看了他半晌,无可奈何的笑道:“你这是不惧也不怕,倒叫我心焦又无事忙。”竟是哭笑不得。 她听到外面有说话之声,便掀帘出来,远远的看到刘备正拉着徐庶说话,吕娴便轻笑一声,亦未去阻止。 有些事有些缘份,挡都挡不住。如果真的有天生的气场相合,吕娴若是防着二人防的跟什么似的,反倒如小人一般,倒不如坦荡一些。听之任之。 徐州已有了改变,而她也有了诚意,倘若徐庶依旧被刘备拐去,便是天意了。 不过徐庶就算真的要走,也不会是现在的。他必定要献策,助吕退曹。 至于此战之后,徐庶何去何从,吕娴也左右不了,总不能将他栓在身边。 谋事在人,而人心却靠天意啊…… 吕娴见吕布睡的死沉的,只好也回自己帐中去了。想一想又觉好笑,这刘备真有意思,子时了,入夜了,军中除了守值的军士,都睡下了,他却与徐庶拉拉扯扯,恨不得秉烛夜谈,真是无孔不入的想挖墙脚…… 难免有点无名之火升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9章 我爹是吕布129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然而刘备,别说吕娴了,就是曹操对他都无从下手,她更是无可奈何。至少此时,是真拿他没办法。 而此时的徐庶和刘备的确是一场命运的相遇。干柴烈火,不,是惺惺相惜。 一场宴会下来,刘备与徐庶已相谈甚欢,称兄道弟了。而吕布这个人,真的就是水平不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连徐庶被刘备拐跑了都不知道察觉。情商低到可怕的地步。怪不得当初总是被人撬墙脚。 刘备拉着徐庶的手,缓缓的回了自己的营帐,点烛促膝,道:“一直未见元直献策,不知心中可有计较?!” 徐庶笑道:“细则,军规等,陈宫与女公子已安排极妥,暂且用不到庶,庶便悠然看战便是。” “只恐委屈了元直大才,倘元直肯屈身来沛城,备愿以所有军事托付,全权由元直调遣。”刘备道:“只恐吕营中有陈宫,却不肯用元直,奉先手下能将谋臣虽不少,然却不能尽其用,元直何必非挤在吕营之中?!” “多谢使君看重,庶不胜感激,然,徐州于庶有恩,此战,庶必要尽力。只是如今,尚无有需庶之时,庶自然退居一舍之地,陈宫之谋,不在庶之下。”徐庶笑道。 刘备听的心动不已,道:“待退曹功成,元直务必请来沛城,不瞒元直,备身边唯有大谋大略之得力之臣,一直蜗居龟缩,实在是……” “使君无有根基,如今已有沛城一小小据地,虽小,然也有了据地,倒也不错了,况还有两万余兵马,更兼之有关张二将,雄锯一方,谁敢小觑!”徐庶道。 刘备便叹气,“只恐不可长久。” 徐庶哪能不知他的心思,他只是不能应,不能说破,更不能投诚于之,他虽然觉得刘备很好,贤名在外,素有仁德著称,然而有吕娴和徐州对比在前,此时的刘备便是再有盛名,也终究是不够看了。 当然徐庶也没有拒绝,因为吕布这个人吧,实在是极一言难尽。 他甚至觉得把刘备的性情换到吕布身上,吕营就真的完美了。 徐庶看着刘备,心中折服三分,只是微有些可惜。因徐州吕营在他心中,却有五分。 这般拉扯,其实也叫他下不了决心,至少现在是以。 徐庶不肯说刘备以后的发展之策略,刘备自然也不能强求,便道:“想必徐州已定退曹之策,然备却未必全部知晓,不知元直可已晓知?!” 徐庶自然知道这其中机锋,更不可能说陈宫引他看过呢,便笑道:“庶颇猜出几分来。” “倘退曹功成,天下之势必改。”刘备道:“元直有所不知,温侯之女出闺阁不过几个月功夫,吕营已完全不同,若退曹功成,再给与时日,吕营必然壮大。天下异其攻守之势。” 徐庶只笑。 “后生可畏,温侯有此女,大事可成。”刘备道:“而她需要的更是长远的时间。” “不错,女公子的确是难得的识人之人。”徐庶笑道。 刘备听了,心中却是咯噔一声。 “元直可见过元龙?!”刘备道,“可惜元龙有才却无意为温侯所用,一直在田间挣扎,非他所愿也。” 徐庶笑道:“见过几面,元龙就算不更改其志,但也未必无有功业。” 刘备诧异的看着他。 这就是吕娴的高明之处了。 陈元龙总有一日会被吕娴所用的,就算不会托以心腹,但大用,是必定的。 吕娴在他身上耗费的心神却是最多的。 像一场拉锯的久耗之战。 刘备越感谈话失控,一时更为失意。 五月末正是炎热之际。 曹营之中已驻扎下来宿歇,然灯火通明。 曹操于帐中枯坐。 荀攸与郭嘉随侍在侧,坐立两边,诸将亦都在。斥侯所探之事,也已有了回息,众人看了,都议论纷纷,一时争闹不休起来,有要速进速战的,也有要徐徐图之的,这个说粮草不继,孤军深入,那个又说,吕布势猛,集刘备,臧霸军严阵以待,必然难以速战速决,曹操却始终未曾发一言。 他心中有更多的顾虑。发兵来时,他虽忌惮吕布如虎,然知吕布无谋,并不怎么放在眼中。唯有那吕娴,他稍有些注意。 然而,所探来的消息,却非比寻常。 一时吵了半天,曹操散了帐,诸将都出去了。 诸将看到的只是吕营中的实力,然而,曹操身为王者之才,看到的却是更深的考量。 “如果顺利,不到十日可抵彭城。”曹操道:“然,此次发兵十分仓促,我本已心中不安,如今知晓这些,心中更为难安,食不下咽。” 荀攸与郭嘉自然明白曹操在说什么,曹操在顾忌吕娴。 原本吕营中有一个陈宫,此人虽有谋略,然性情偏激,吕布并不怎么多听他的,倒也无所妨碍,然而那吕娴一则是吕布骨肉,吕布听之任之,任打任骂,二则,不曾料到她更是比陈宫还要有谋略的大才之人,其腹中谋略,哪里是战时谋略,分明是王佐之策。 曹操太知道这种威慑性了,原本,吕布发以檄文,他虽怒,然也并不以为然的,只以为那吕布是一时脑热,可是依情报来看,并非是一时脑热,而是在真正的布一场全天下的局。 若曹操到了此时还以天下其它诸侯的眼光看吕娴,他就不是曹操了。 “所以此战,若捉吕娴,吕刘臧联盟,立破!”荀攸道:“三人并不稳固,若陈宫一人为智囊,难以让三人齐心。所以此联盟机要之处,当在吕娴身上。” “小小一女子,真是难以料到!”曹操看向淮南,拧眉道:“袁术已发兵至此,虎视眈眈。” 他哧笑一声,道:“莫非想趁两败俱伤时,分而蚕食乎?!” 此进袁绍与公孙瓒交战,所以曹操想趁此时机一举而定东部。 “必先图吕布,再图袁绍。”郭嘉道:“若要图吕布,当先图吕娴,然,图此女,恐难矣。吕营中人,必定都将她护在核心之中。” “奉孝忘了刘备。”荀攸笑道:“吕娴助吕布势大,刘备英雄也,岂能坐视,三人联盟,刘备之隙可图。” 郭嘉笑道:“公达所言是理。然刘备此人心机颇深沉,若叫他在战场上卖吕营中人,难矣。” “虽难,也并非不可图。”曹操道:“只看时机。若有时机,都可图。” 二人都颔首。若叫刘备得罪注定要崛起的吕营,与吕布为敌,不能被容沛城,刘备是绝对不会轻易尝试的。 除非吕布必败之时,刘备才会这么做。 如今的刘备被吕布绑到了一个联盟上,他的活动空间并不大。 “此女何其了得。”郭嘉曾为曹操定下中原之大略,哪里看不懂吕娴的布局,道:“若此战不顺,吕布势大,以后更难除矣。” “改服修官,易帜发檄,检阅兵马,更兼之祭于社稷之神,其礼已是诸侯之礼,”郭嘉道:“短短几个月功夫,联吕刘臧三人联盟,谋臣诸将皆心服于之,坐震于军中又令三军臣服,更兼之改了治城策谋……” 郭嘉每说一分,曹操就郁闷一分。 “此去彭城,明公必当小心。此女,嘉还未交过手,实在看不出路数在何,”郭嘉道:“唯恐失算,叫主公吃亏。” 曹操不语。 荀攸道:“何止如此?那袁术举兵不动,只恐一分为明主安抚之计,有七分却为此女算计。奉孝,我二人恐遇到对手了。” 郭嘉哭笑不得,道:“若是败在她手,无颜面对天下人,只恐与那张飞一样,惹天下群雄笑。” 荀攸也哭笑不得,然而心里却是如临大敌的,“不出闺阁而知天下,出闺阁便定三军,治城有方,识人慧眼,这样的人,幸尔未曾与袁术联姻,否则明主休矣!” 曹操道:“此女武艺当真也了得?!那张飞可是猛将。” “此女对张飞全无惧怕,攸以为她不知惧为何意,只恐心智远胜吕布百倍。那张飞不光武艺上输于他一筹,更是被她耍的团团转。如今还要被她所驱使。”郭嘉道:“观此所为,嘉与公达亦不如之。” 刘备尚可以理解,他有束缚,不得不暂屈吕布之下。然而张飞就…… 曹操听的脸色都微微变了。 陈宫他是知道的,素有怨憎。而且陈宫向来用兵诡诈,若以他再辅之与吕娴大略,此东征岂不是…… “此去,必擒吕娴!”曹操道:“传密令于三军,此去彭城,若生擒吕娴者,赏万户侯,赐黄金百。世代传缨。” 亲兵应了,自去传话。 郭嘉却并不觉得是太重视。反而觉得此次颇为棘手。 本身吕布就已是第一猛将,想要征破他,就要曹操亲自出征费大力了,如今多了一个智囊,郭嘉焉能不担忧。 更何况她常年在闺阁之中,从徐州探来的关于她的性情又真真实实,虚虚实实的辩不清。 郭嘉一时竟难以下手,无法判断她的路数,只能多加防备,小心为上。 倘若是别的谋臣,多少能探知到性情。偏偏是她……如谜一般,本身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水被搅混了,迷了眼般的障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0章 我爹是吕布130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夜已深。曹操已宿下。 荀攸与郭嘉出了营,却回了自己营中坐了下来,荀攸道:“此番,你我恐要多费心,更要小心,另,说句不祥之言,还需做好事不成的后续事宜。” “若战败,必要妥置安顿之后的事,否则后面会出现一连串的连琐反应。”荀攸道:“此次不同以往。” 郭嘉默默无言,良久方道:“若败,天下人笑事小,只恐吕布势大,必侵吞兖州地界郡县,若趁势与袁绍合谋图许都,事危矣,公达所言不错,倘败,必也要占于先机。” 荀攸苦笑道:“这是我们二人第一次如此无有信心吧,便是对反复无常的张绣,也不曾如此。” 郭嘉也笑了,却透着兴奋,道:“公达以为主公输不起吗?!” 荀攸听了为之一怔。 “此番交手,我们也一探吕娴的虚实和才能,下次再对之,未必没有应对之策。”郭嘉笑道。 “看来奉孝很期待。”荀攸也笑了。 “与此等人交手,”郭嘉笑道:“是嘉幸事。” “主公是很重视吕布的,若不然也不会亲自出征,又令你我二人相随。”荀攸道:“奉孝,便是与袁绍敌,攸也自诩颇有良策,然而对此女,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下手,有些束手束脚。袁绍事势大,然,其内外分明,一清二楚。而这徐州府女公子,却是一奇人也。” 郭嘉笑道:“公达以为,此女比之张绣军中贾诩如何?!” 荀攸怔了一下,笑道:“奉孝正是问住我了。” 郭嘉道:“倘事败,这东部就真的成为主公的心腹大患了。”先前曹操吃了吕布多少亏,心中深恨不已。而此次能争取到时间来征吕布,是因为袁绍去北征公孙瓒了,这才给许都能喘息时机。若不然,东征若不利,许都又出问题,那才真的是绝境。 如此好的时机,郭嘉当然不可能放过。荀攸道:“倘真败,恐奉孝后续所谋之事,以及全局策乱,全被打乱了。这个小女子真正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此,她一发檄文,打乱了中原所有的棋。” “却也直击要害。”郭嘉眼眸灼亮,道:“此番我自也不容吕布再壮大下去。尽量不让最糟的状况发生。”一旦发生了,全局策略便要全部都改。 “便能赢,也必是苦战!”荀攸道。 两人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不曾想到,第一次的交手会来的这样的快。 不过几日功夫,已至萧县,夏侯渊,夏侯悙各提五万大军作前锋,曹操押兵在后。 夏侯渊与夏侯悙各自安营驻扎下来,一面让人防密林中有埋伏,或有火攻,一面又防袭营。 两人皆面河而驻扎,各自对角,成犄角之势,夏侯渊亲带着亲兵来察看河道,看着黑魆魆的河对岸,心中微有些不安。 “一路行来,皆未有偷袭,”夏侯渊道:“此离彭城不过三日路程,要小心了。明日再察看对岸有无埋伏以后,再行渡河。” 众将士皆听令。 夏侯渊考察了一番地形,方才回营,道:“晚上注意火,及偷袭,务必小心防备!” 诸将皆应,自然严阵以待。吕布勇猛,他们也怕有什么闪失。 谁知晚间并无异常,诸将都松了一口气,如此机要之时,而吕布却并无来夜间偷袭,先锋营中诸将都略松了一口气。 斥侯已归,道:“报!河对岸并无异动,无有伏兵!” 夏侯渊立于马上远眺对岸,只见对岸只有风声,却并无听到马嘶鸣之声,便道:“准备渡河,三军皆列成兵阵,一一渡河,身披挂,手执锐,以防不测!” “是!”诸将应诺,开始准备安排去渡河。 夏侯惇营中亦如此,顿时将军分成几十长队,开始过河,安先排马匹诸辎重,一并先渡河。 夏侯惇正在观察着动静,忽听对岸突然有震地之声,他大骇道:“不好,有偷袭!弓箭手,速速准备!” 夏侯渊这边也吓了一大跳,两军一个在上游,一个在下游,他立即安排骑兵,道:“来偷袭者,必为骑兵,速速准备弓弩手,专射来之马匹!” 两边紧急备战,然而只听到马匹跑动震天动地之声,却一直不见有大军前来,夏侯渊见久不至,便道:“勿退,即刻过河!” 当下军中便继续往前过河。 不是说没有伏兵吗?!如果是如此,那么,只是一些虚诈的战术,并非偷袭之兵。 河已开始过渡,自然要一鼓作气的全给过了。 正敦促之时,突听无数破空之声,噌,噌,噌……箭矢如雨,竟是从他们身后来的,而弓箭手一一应之倒地,本就在防备对岸的弓箭手们没有防备,几乎是背对着的,一个个只是立即被射中穿心而死。 战场之上的时间瞬发而至,只是片刻的功夫,竟倒了大片,一时之间,正在渡河的军都慌乱了,竟然队不成队,开始乱踏起来。 夏侯渊大怒道:“莫乱,乱者斩!立即渡河,立即渡河!列队,速列队!” 然而虽震住了一些,然而先有疑袭在前,如今身后遭弓箭手,哪能不慌?!竟是乱了一团。有些是人踩人,人挤人了。 夏侯悙那边也好不到哪儿去,急道:“小人!竟敢背后偷袭!速列盾,隐蔽弓箭手!” 他看出来了,对方箭无虚发,而中者却都是己方的弓弩手,夏侯渊岂能不知对方的目的是何!? 一时紧急列盾,将弓箭手护在身后。 “将军,”斥侯来报道:“箭是从身后高处下来的,那些人隐在密林之中的树上?!” “树上?!”夏侯惇咬牙切齿,怒道:“昨天一夜都未曾搜树吗?!” “并未,只是清扫了密林草丛,并未发现有藏人和人的踪迹!”斥侯营道:“夏季林中茂盛,有树叶挡着,遮蔽了我营中的视线。” 夏侯惇一时无策,顾首不顾尾的,因为己方的军队太多,反而成了对方的大肉块了。 就算已将弓箭手护在了盾牌以后,对方见再射杀不了弓箭手,开始朝着诸将下手。 夏侯惇气恼不休,道:“谁能冲进去将这些人灭杀!” 顿时有二人出马道:“观他们放箭数次并不多,至多百来人,末将等愿意冲进去将之扑杀!” “好!”夏侯惇一看,正是典韦和于禁,道:“盾在前,带弓箭手在后,另再有骑兵,皆配弓箭,务必立即将之扑杀!” “末将领命!”二人当下便带着兵马冒着箭雨往密林内冲杀进去。 “将军,恐另有埋伏,”乐进道:“末将愿领一军往左翼去包抄,一为援应埋伏,二若他们要逃,末将击杀之!” “可!”夏侯惇道。 乐进便领着二百人去了。 又有李典领着二百人往右翼去。 夏侯渊之下游也不容乐观,道:“折损多少兵马?!” “弓箭手死有一百余人,无故中流矢军士与马匹也颇多,”一时也不可能全部统计出来。 纵然曹兵多,然而弓箭手与骑兵都是精锐,如今一听竟折损一百余人,一时又气又恨道:“速去将他们射下来,吾誓将他们剁成肉酱!” 当下徐晃一马当先,带着兵士亦冲进密林中去了。 “树上?!”夏侯渊连连冷笑,道:“这匹夫吕布当真是无计可施了吗?!学此下作偷袭手段!” 树上,他怎么就没想到?!昨夜竟真的没曾有半分的想到会有人蜇伏于树上,而且不是挑在晚间下手,而是挑在白天渡河之时下手?! 他们不偷营,不烧粮草,却只专为射杀弓箭手!夏侯渊能气死。 他与夏侯惇的确加起来有十万军,然弓箭手虽也有数千,然而哪怕折损百来人,他们也是心疼的要死的。向来弓箭手是远攻,大战之时,他们的作用非常大。 现在他们伏于树上,仗着站的高,仗着有树叶遮掩,己方有数千弓箭手拿他们无计可施,他们便肆无忌惮的射一个是一个,简直可恶! “他们人必不多,速速拿下!”夏侯渊拉起弓对准密林,却发现连个影子也瞧不清,一时饮恨! 人必不多,人一多动静就大了,若是大了,昨夜不可能藏得住这么大的动静。昨夜多有在密林中防火的兵士,怎么可能瞒得住!? 正准备渡河,拿下这些偷袭的吕营中人,忽听一阵狂烈的马蹄之声震天而来,直把渡河的军士唬了一大跳。 夏侯渊吃了一惊,待再一看,只见对岸烟尘漫天,马蹄声震地,却真的有骑兵来了,夏侯渊狐疑不定,一时竟料不清那对岸到底有多少兵马,怎么可能呢?!多少斥侯营的人去察看,慎而又慎,不可能这么多的兵马,就这么毫无动静的瞬发而至。所以敌兵必不多。 河对岸有一将站了出来,道:“张辽在此!过河者死!” 说罢竟是隐至身后,只见步兵出阵,即刻开始砍杀起渡河的兵士来,一时之间引的军阵大乱。 夏侯渊气的大骂道:“区区一将,何以惧至此!稳稳渡河,不许慌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1章 我爹是吕布131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话未毕,只见一声破空之音,噌一声,他下意识的侧躲了一把,只见头上盔一响,砰的一声,箭矢射中他的盔帽,将红缨给射下去了,他也没坐立稳,从马上侧翻下来,滚落在地,狼狈至极。 营中人见主将倒地,军心更是大乱。一时之间,渡河军士溃散不敢再过渡,反而开始往后退了起来。 张辽并未出战,让步兵砍杀军士,自己则拉满了弓开始往对岸射去。 顿时把对岸的人扎成了筛子般,那盾牌竟顾前又无法顾后。 箭矢如雨一般降落,无数兵士中矢倒地。 夏侯渊狼狈的爬了起来,道:“弓箭手速射!” 弓箭兵立即调转弓矢,对准张辽之军,满河皆是箭雨,不少流矢掉入河中,倒把水中渡河的兵士给扎满了河,一时之间,竟哭爹喊娘,乱成一团! 夏侯渊气的几乎要炸掉,怒骂道:“张辽!有本事且等我渡河一战,速死!” 张辽只带千余人,此来又不是为决战的,因而心哂道:我傻了才会等你过河再打,就是要趁你渡河,要你气死! 便笑道:“夏侯将军说什么!风太大,辽听不清啊!” “张辽!”夏侯渊竟是顾不上戴帽子,抢掠过弓来便拉满开始朝着张辽之兵士射去,顿时亦有应声倒地者。 张辽暗赞一声这夏侯渊果然也是射箭手,他的骑兵幸而还没过河,若不然,他现在这千余人,只恐成为他的下瓜小菜,被他的骑兵踩成肉泥了。 张辽道:“有本事你便过河来一战!”说罢退到盾牌后头,只命人放箭。 夏侯渊心中不安,见过了河的兵士被砍的四散,七零八落,逃跑者无数,只恐对岸怕是还有埋伏,不然张辽不会说这个话欲引他过河。 夏侯渊心知今天若是强硬过河,只怕折损会很大,因此便道:“原地备战,暂不过河!” 却也不叫撤退,这个状况下撤退,只会人踩人,马踏马,人仰马翻。 渡河的节奏是被打翻了的。 张辽见他果真不过河了,心中对吕娴是服气极了的,其实对岸是真没伏兵,只有他带了一千人来吸引一下人的视线,张辽便刻意激怒道:“夏侯渊!你是个懦夫,身为三军主帅,却惧我千余人乎?!哈哈哈……莫非你也惧我主公在身后埋伏吗?!” 夏侯渊气的不轻,然而他是极为理智的,然而夏侯惇那边却是大怒,道:“张辽贼子休走!且看我渡河与尔一战!” 他竟是要敦促兵马速速过河。 夏侯渊知道,已是焦急万分,派斥侯去与夏侯惇言此时不宜交手,只恐有诈! 夏侯惇道:“若叫他在对岸嚣张,明公颜公尽失!明公岂惧他徐州府?而我等兄弟十万人,竟被这厮吓的不敢过河么?!岂有此理。” 他一面叫人告诉夏侯渊让他防守这边,他则分一半兵力要去击杀张辽。 张辽哼笑一声,道:“夏侯惇,你们便是来十万人,辽也不惧你这独眼瞎!” 夏侯惇已然大怒,他最忌讳别人说他是他是独眼龙,盲夏侯,自从上次眼睛瞎了一只后,这就一直是他的心病,从那以后便不怎么能见镜子,一见就要发火,脾气也越来越差。 他大怒道:“张辽休走,若逮着你军中伤我之人,我定要将他剁成肉段去喂狗!” 张辽冷笑道:“伤你之人不过是无名小卒,我吕营中人皆是神射手,你忒无用,竟能被流矢所伤,哼,还要怪乎我吕营中人不成?!怪就怪自己武艺不精!” 夏侯惇哪能受得住这股气,前仇旧恨一涌上来,整个人都不理智了,恨不得杀了张辽。 他这眼睛还涉及到上次吕布与曹操交战之时的旧恨。曹操恨吕布,他夏侯惇又如何不恨?! 这不是曹操第一次吃亏了,也不是他夏侯惇如此受屈辱了,此番一定要洗刷耻辱。 “有本事,休躲在盾后,待我渡河,挑了你这厮的嘴皮!”夏侯惇一面大怒,大骂逃溃的己军,一面又催促赶紧渡河。 “你拔矢啖睛,辽敬你是一条汉子,然而,武艺不精,还是休怪到我吕营身上吧,”张辽道:“各为其主,今日你敢来,我便射了你另一只眼,也不亏欠你什么?!有本事你就来……” 张辽说的其实并不毒舌,但偏偏字字戳中夏侯惇的心病,一时恼恨不堪,一只眼睛狠辣的盯着张辽,一面咬着下颌,恨不得吃了他。 当初曹操刚收复兖州,陈宫就叛了曹操,迎了吕布夺了兖州,他跟着曹操击败吕布,将兖州奔了回去,然而,却依旧失去了一只眼睛,事关面相,这是他心中的痛,光想起来就恨的咬牙,如今那张辽只挑着眼睛戳他痛脚,再加上此时此刻,新恨又至,哪里忍得住,一时渡河者无数! 张辽见他们真的渡河了,一面抵挡,一面且战且退,一面吹响了口哨,形成一个奇怪的音调。 “将军休追,只恐他有埋伏!”身后有战将劝夏侯惇道:“张辽故意欲激怒将军,引将军追尔,观他并无多少战意!” 夏侯惇哪里肯听,过了河就追着张辽去了。 河中曹兵狼狈不堪,此番虽不是大战,但因为惊慌,死伤不少,就算伤不了根本,也挫锐气! 夏侯渊怕夏侯惇有失,一面派人去劝夏侯惇回,一面支援,唯恐有失,一面又忙命追击密林中的弓弩手。 曹性隐于树间,听到哨声,吊着滑轮,便与诸箭手开始在树间撤退。 “曹将军,左侧有人来了……” “右翼也有人包抄来了……” 百余人心也慌了。 曹兵势众,他们只百人,在树上只可隐藏一时,倘若拖久了撤退不了,被射杀只是迟早之事。他们是可以死,然而,却不甘心就这么死。 此番因为曹兵不在密林中,他们只射杀了几百个曹营的弓箭手,说伤是伤了,但并未伤及根本,倘若他们自己倒折了进去,只恐反伤了吕营的锐气。 “往后撤!”曹性咬牙道:“无论如何,我一定带你们回去,我答应过女公子的……” “速速。”诸人道:“是。只是后方倘若曹操的后军赶到,我们必休矣。” 百人一面射着箭矢,一面从树间滑了过去。 难道今天真的折在这里?! 眼看左侧和右翼的兵士追的来越近,只怕难以善了,忽尔听的一声炮响,不知有哪儿的兵士杀了出来,竟是将左右两翼的兵力给引去了。 众人心中微震,道:“女公子派了人来援应我等,只是,将军请听……好像还有马蹄声来了,休矣,不会是曹操后军来了吧?!” 众人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听到一声雷一般的鸣声,“……张飞在此!曹兵受死!” 竟是一列骑兵,一路从他们树下,一路横冲直撞的把密林中的曹兵冲散了,竟也不停,往大军方向去了。 曹性眼睛发胀,他,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张飞,这家伙来的倒及时。 “速撤!”曹性抓住时机,忙带着人撤下了树,往后方跑去了,一路借着草丛隐蔽,倒也顺利极了,并未遇到曹兵来拦,正愁无马,无法急走之时,却见那边来人不正是刘备,带着百来兵,驱着马道:“曹将军,这儿……” 曹性大喜道:“刘皇叔何时渡的河?还带了马来?!” 刘备道:“且随备先从上游渡河要紧,若耽误久了,消息递到曹操手里,曹操后军至,就走不脱了……” 曹性依言,喜色的与各军士骑了马,火速的从小路往上游方向去了。 一路正遇到关羽来接应,关羽带了两千骑兵,道:“我且先护大哥与曹将军先渡河!” “不可,”刘备道:“我与曹将军会速渡河,然翼德恐有失,二弟速去接应,叫他不可久战,冲散了曹军就立即撤回!要速速,不然曹操至,只恐休矣!” 关羽虽不放心刘备,然而还是道:“亦好,兄长小心!” 曹性看着关羽带着骑兵去了,当真是飒飒威风,叹道:“刘皇叔这二弟当真英才也……” 刘备一面纵马与他并行,一面道:“吾二弟善为首将,然,却不及曹将军善射,女公子当真会用人也!” 若让曹性主战,他实力是可以的,然而与关羽张飞等诸将比起来,还是略有差异。 可是将他调出来专领弓箭手,就极大的发挥了他的长处了。事实上,这还提拔了曹性。 曹性随军,始终无法做主将,然而若在弓箭手里组队,他是首屈一指的善射将军。 曹性也挺感动的,觉得吕娴真的懂他,懂用人,便笑而不语。 刘备看了一眼他背着的弓弩,倒也没追问什么。一路跑到上游,速撤退回去了。 却说张飞带着骑兵一路把密林中于禁,典韦,乐进等三人的兵给冲散了,冲的乱七八糟,竟也不交手,直奔河岸,从背后去冲乱夏侯渊的骑兵,张飞之势,如同一头野牛,虽只两千人马,却俱都是骑兵中的精锐,如入无人之势一般,也不顾杀人,只是为冲撞而冲撞,倒把夏侯渊之军冲散的冲散,踏倒的踏倒,竟是死伤无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2章 我爹是吕布132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夏侯渊已经气晕了,这张飞人是少,然而趁渡河时击,实在可恨,如同大象腿踩进了正在搬家的蚂蚁群,如同毫不讲理的野牛踩进了麦田,把这里冲了个七零八落竟也不管了,也不交战,闷不吭声的只闷头冲撞,然后提着兵器就打了个忽哨带着骑兵队又跑了…… 夏侯渊差点没被给气死!大怒道:“张贼休走!拦住他!拦住这厮,骑兵何在?!” 许褚大怒道:“欺人太甚,我且去拦他!”当下也顾不上收拾多少兵马,只带了少余骑便去追张飞。 张飞带着骑兵闷头走呢,迎面便是来拦的于禁与李典和乐进三人! 三人见他一来,倒让他们把那些弓箭手给追丢了,一时气的大骂道:“环眼贼看枪受死!” 一时齐齐拦住他交起手来,张飞一时不得走脱,心下也有点急了。曹兵众,现在是因为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他这点人马,马上能被骑兵辗死,乱箭射死。 他虽未受下风,然而三人将他缠的死紧,只顾与他交手。 于禁大怒道:“谅你也是刘玄德帐下之人,奈何与吕布那厮混在一处,抗与天子?!还不束手就擒,我可与明公求情,免你一死!” 张飞心道:你们以为我愿意与那吕布搅合在一块?! 他一想心就更闷了,也不答,只是闷声刺茅,就是不说话。 三人以为他理亏,便诱道:“若张将军肯说降刘玄德,可是立了大功,与吕布那厮搅合在一起,可不会有好处!” 三人见他只不吱声,冷笑道:“这环眼贼以前不是挺会说的嘛,如今是哑巴了?!” 许褚赶上了,大怒道:“拦住他!擒了他丢到阵前去说降刘备。” 又添一人,张飞有点招架不住,正焦急间,只见关羽提着青龙偃月刀到了,一刀朝着许褚挥去,道:“关羽在此,何人敢擒吾三弟!” 许褚与他交手,大怒道:“关云长!何故助纣为虐,与那吕姓无义之人纠缠有何好处?!还不速速降了……” 关羽冷笑道:“曹操才是纣王,何来助纣为虐?!” “张飞!”乐进道:“听闻你被那吕娴闷着头打,可是打傻了?!为何不说话?!” 张飞一听大怒,心中更是闷闷的,以往交战,他力量是大,嗓门更大,从来不会在言语上受人刺激,或吃过亏的,然而如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办法再与以往那样的。 如今更被人专门挑着郁闷之处踩,心倏忽一下就疼了,一时想不开起来,挥茅更猛。 谁说他张飞不如一个女子! 谁说他吃了亏?! 他便叫那长舌的人也吃个大亏! 于禁竟是一时招架不住,见二人战极猛,唯恐走脱了两人,便道:“围住他们,休教他们走脱了去……” 只要围住了,战力再强,也有力脱的时候,还不是马上为囚! 哪知突的又听到一声炮响,只听那边有人大叫道:“温侯吕布在此!!” 这一声,把四人骇了一跳,一时走神回首去瞧,倒分了神,被张飞关羽二人立即挑了他们跨下之马,马噗的一声倒地,他们立即拎着兵器跳将起来,再看时,哪里还有关羽和张飞二人的影子,早带着骑兵如烟一般的隐入密林跑走了…… 四人气了个半死,一时想去追这二人,一时又想合力去战吕布,知道吕布难以对付,郁闷了一秒,便换了马,立即去迎击吕布,待回到炮响之处,哪里有人在?! 四人傻了眼,道:“吕布人呢?!” 哪里有吕布?是诈! 四人气的掷了兵器,他们从来没打过这样窝囊的仗。那边厢夏侯渊带着骑兵来追时,既不见吕布也不见关羽和张飞了……一时气了个倒仰,险些没被气死。 “匹夫吕布,竟敢诈我军!”夏侯渊气的胀红了脸,但身为主将,他是有理智的,便道:“不可急追,立即整肃兵马,立时渡河。此时渡河要紧。” 四人也有点郁闷,吕布怯战了吗?! 竟然敢这样诈个空。 只是眼下的确是需要渡河要紧,若是不紧急渡河,万一吕布真带着大军又来了,只恐又要损兵折将。 夏侯渊带着诸将与兵士立即渡河,一面察看损失,心痛如刀搅起来。 这是什么鬼路数!土匪打仗也不会这样打! 军中士气一时丧气,一时又气恨交加。 这就像是胸口被狠狠的捶了一口,虽未伤筋动骨的,但是真的很愤怒,很生气,偏偏发作不得的压抑和愤怒。 狮王被野猪给糟踏了一把,这种感觉,就是这么糟心与恶心。 且说夏侯惇带着几千精锐急追张辽十几里,却不见人了,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跑的挺快……”夏侯惇大怒道。 “看来是没有埋伏了,不是诱敌之计!”他身后的徐晃道:“不好!” 莫非是调虎离山之计?!引他们分兵,以袭其后吗?! 夏侯惇脸色也变了,本来就担心正在渡河的大军,一想到此,也急速道:“速,速回军!” 当下也顾不得追张辽了,马上就回了河岸。 当天全部渡河以后,这才清点损失,一时气闷到胸痛的欲死,只能收拾残局,一面选地扎营,防着偷营,一面又向曹操汇报。 且说张辽一路带着人跑回秘密据点的营地,陈宫正在候着他呢,一见他来,便笑道:“夏侯家两位将军可气疯了?!” 张辽哈哈大笑道:“盲夏侯如疯狗一般追了辽好一阵,差一点被他逮住厮杀一阵,他身边带着徐晃,几千精锐,辽只区区一千兵,若真被他拦住,恐不好走脱的。” 陈宫笑道:“气着了就好。” 张辽一想又笑个不住,道:“那夏侯渊也差点气死,曹性将他的头盔射掉了,他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他的大军当真是大乱矣……” 陈宫哈哈笑道:“此所谓尾大不掉是也。渡河之时,乱其军心,此为二乱军心。” 曹性射弓箭手是一乱,冲撞气主将,为二乱。 张辽轻笑道:“虽未交手迎战,然而不知何故,心里感觉好舒爽。” 陈宫道:“宫亦是第一回这般打仗。只恐曹军也没料到是这种路数。” 一般而言,这个时机,吕布率主力来打,才是正常的战术。 可女公子偏不,逆反而行之。 张辽道:“曹兵的确善射,若在那长纠缠,我军未必能占到上锋,而且我军会折损,还不能完全消灭曹操的主力。” 陈宫笑道:“女公子深意,文远亦知。就算我军主力将这十万兵全消灭了又如何?还有曹操在后。” 这仗打的不是与石俱焚之战。为了杀曹操,又损了吕布的主力太多的话,就算退了曹操,以后又怎么弄刘备和袁术?! 张辽心服口服,道:“激怒曹操,是要义。” 陈宫笑道:“剩下的,就是盯着曹操来打了,虚虚实实的,叫他弄不清才好。便是郭奉孝也未必有辙!” 张辽笑道:“这个实在是有趣,看到曹兵吃如此大憋,心中畅快也。” 所有人都记得这是保存实力之战,退曹才是目的。 所以,再完全的激怒曹操之前,他们并不会正面迎战。 曹操一怒,必要屠城,围城。那时才是真正决战之时。 “现在只是开胃小菜呢,”吕娴在营帐中慢悠悠的,自在的笑道:“父亲急个甚?!就是要让曹操找不到父亲在哪儿才好,大杀器是要关键时刻才放出来的。” 吕布急的挠耳抓腮道:“去袭曹营这么大的事,为父怎么能不参与呢?!” 你参与?!你一好战起来,不知道撤退,时间一拖,你还怎么脱身,带几千人,也得折在那里。 不过这话不好说的,便笑道:“父亲觉得一战而可定曹操吗?!” 吕布一愣,想了想,摇了摇头。 “夏侯惇和夏侯渊的十万兵在前,曹操押军在后,具体多少,还不知,可是,始终未探到曹仁的进军路线,他不出来,我们正面迎敌,他再从背后突然冒出来,那个时候我们只有死,”吕娴笑道:“曹操还未来,父亲急啥,不要急着把底牌露出来方好。” 吕布一盘算,竟是不语,微冒冷汗道:“这么说,曹操所带兵马,远不止十万?!” 吕娴道:“曹操一向老谋深算,他的兵马,有时候冒充多,有时候冒充少,具体有多少,不好说……他才刚来,父亲切不可急战。” 吕布这急战的毛病,是真的与他的性格一样,特别沉不住气。 一听这么多兵,吕布冷静下来了,道:“这么多兵马要吃多少粮草?!” “待他来了,我们才知他真正的虚实,”吕娴笑道:“未知彼前,不可急战,父亲,不是我不让你战,只是父亲不妨先憋点力量,到时候集中到一起放个大招,怎么样?!” “大招?!”吕布听不懂。 吕娴笑道:“就是不让曹操知道你在哪儿,到时候突然冒出来,把他吓死!哈哈哈……” 吕布哭笑不得,道:“怪不得各路旗中都是我的吕字旗,娴儿是故意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3章 我爹是吕布133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嗯,先试试曹操的深浅再说,”吕娴笑道:“看看他的两个大谋士怎么接招吧,” 吕布道:“要不,我带人去袭夏侯兄弟的营地如何?!” 急取?! 吕娴真是与他说不通,无奈的道:“非主战场,何必劳动父亲。再说了,他们刚吃了这么大的一个气,哪里不防着袭营,无论你白天去,晚上去,也是讨不了好的。不必袭营,他们必有埋伏。” 吕布有点郁闷。 “那后面,你想干什么?!”吕布见女儿一时用不着自己,有点闷闷的。 “公台啊,父亲忘了公台与曹操的旧怨吗?!”吕娴笑道:“让公台去气气曹操。” 说到陈宫与曹操的旧怨,那真是能说上一箩筐。 何止是个人旧怨啊。 当初陈宫觉得曹操残忍,不知抚民,只知征伐,刚有了兖州便要征徐州,一怒之下,就结合吕布夺了兖州的城池,虽然最后都被曹操给夺了回去,又把吕布和陈宫给打跑了,但是曹操是真的恨死了陈宫叛他。 而陈宫呢,一说起曹操,就马上会情绪激动到要死,不是大骂曹贼,就是大骂奸贼。 说实话,曹操也是命运多舛,当初兖州城池是没多少人服他的,都跟着陈宫反了曹操。他当初狼狈的被吕布和陈宫追的到处逃命,也是特别屈辱。 曹操再雄才大略,到底先是个人,是人呢,就会有个人情绪。 这些年,他折损了长子曹昂,一想起以往的旧事,这股怒火就涌上来,徐州可以说是他的痛。 陶谦就不用说了,曹操的老爹和家人都死在这,曹操恨死了陶谦,如今陈宫和吕布又在徐州。 现在又多番激怒曹操,他不屠城才怪。 吕布听了点点头,道:“公台恨曹操。” 所以啊,曹操一遇上公台,就不会理智了…… 人在不理智的时候,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决策。 吕娴在寻隙。一举而定之。 不然若是无隙,这个仗最后就还是只能硬打,说实话,对徐州的损耗挺大的。 好不容易把吕布给哄回去了,吕娴便将魏续,宋宪等诸将给叫了进来,几个将军已经知道曹性去执行秘密任务去了,而且好像还立了功,一时都眼巴巴的看着吕娴分派任务。 吕娴笑道:“有用你们的时候,急于一时作甚?!” 几人便笑,松了口气,道:“不急,不急,此时连温侯都闲着,末将等不急。” 吕娴笑道:“这几日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几人眼眸一亮,道:“小将军吩咐便是。” “多去我父亲帐中说话,陪他饮酒,别叫他一冲动就冲出营去了,坏了大事和盘算,可不好。”吕娴笑道:“军中不禁酒,只是不可大醉便可。” “是。”几人笑应道:“末将等定哄住温侯。” 吕娴笑道:“我先探探曹操的反应,还有郭嘉的出手手段再说,这仗有的打呢,有的是立功的机会,所以莫急,这个时候越急越易出错!你们可不能胡乱出手啊,不能坏了全局,我要用你们,必定是要用在钉杀技上的,现在放出去,空有折损,倒为不美。但凡大战,寻到大隙,便可一举而定了。与曹操大军有的耗呢,传令三军,稍安勿躁,每日只管演习,练兵。不得心浮气躁。” 众将拱手道:“末将等明白。” 徐庶进来了,笑道:“公台还有要务,是否?!” 吕娴见是他,便道:“是。要务。” “激怒于曹操,曹操围城必急攻。”徐庶道:“女公子有应对否?!” “只恐他不怒!”吕娴道。 徐庶便笑而不语,道:“我知女公子在等曹仁的消息。” “元直以为,曹仁现在何处?”吕娴道。 “萧关。”徐庶道,“必在此处。” 吕娴道:“只恐我等兵少,抵不住,臧霸的兵,到底非正规军出身。而曹仁……” 徐庶道:“女公子激怒曹操是为了诱敌。” 吕娴道:“寻到隙处,此战便尘埃落定了。久耗对彼此都没有好处。” “只恐曹兵难退。”徐庶道:“曹操来之前,袁绍正好要与心腹大患公孙瓒交手,他才腾出手来收拾徐州,以曹操的性格,不会无功而返。若是败了回许都,脸面是小事,下次再想寻到这样的时机,难矣,恐袁绍袭后也。” “看他带的人与兵马,谋臣,皆是精锐,他是决心要屠了徐州,以定东边之患的。”徐庶道。 “元直可有良策?!”吕娴笑道。 徐庶认真的看着她,道:“我欲去助刘使君,于转机上可以便宜行事,不知女公子可放心?!” 看他专注的目光,吕娴笑道:“有何不可?我也有此意。 徐庶认真的看着她,道:“是吗?!” 吕娴心里真的哔了狗,然而面上却是带着大方的笑的,道:“若有元直助刘使君的兵马,刘使君必能事半功倍。” 徐庶不笑了,淡定的看着她,虽说他有试探她可大度之意,然而见她如此,心中又有点怅然若失。也不知道失意什么,只是自嘲一笑,道:“好。” 他自欲往外走,吕娴突兀的道:“元直……” 徐庶没有回首,只听她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问,“元直还会回来吗?!” 谁知道呢?! 徐庶自嘲的笑了笑,也许他在她心中的份量并不多大,徐州,有陈宫,他徐庶,才是被恩情束缚了的人,这倒违背了他一直以来信奉的洒脱了…… 明明是好事,为何心里却有些沉重呢,明明去投刘使君,也并不委屈。 “元直去投刘使君,娴并未有意见,”吕娴道:“我接来徐老夫人,也不是为了绑住元直的意思,只是,很多事情都得两厢情愿才好。元直既有心,娴不留,去了刘使君处,必被重用,这也算是元直的心愿了。他日若是在战场为敌,还望元直莫要手下留情。如若……” “如若愿意再来徐州,随时可以。”吕娴道。 徐庶轻应一声,出帐走了。 他这一走,吕娴的脸才拉了下来,郁闷的坐了下来。 宿命吗?!难道挡都挡不住,可是她能挡吗?! 明明听出徐庶有试探之意,想试探她可真的如她之前的言语所说那样,不会用母亲来绑住他。 所以,她哪怕心里哔了狗,也只能大大方方的假装大度。 不然,还能如何?抵挡宿命吗?! 只是想到这郁闷,为刘备作嫁衣裳,吕娴心里真是闷的可以。 吕布的名声太差了,太差了,偏偏刘备又太贤良。人家不跟刘备,难道跟吕布。 这也怪不得徐庶。 可是不知为何,吕娴心里一下子就闷了起来。 “娘的,假装大度,真他娘的不是人做的,”吕娴道:“贤良人真不是人做的。”想到此,便越发的佩服刘备了,这个人,真的是贤良了一辈子,经营了一生的名声啊。 “我还是做我的痞子吧。”吕娴自言自语,道:“喏,这种蠢事,最好只做一次啊……” 徐庶出了帐,有些惆怅,也闷闷的,本来,他有试探之意,想看看她的心胸和气度,可真如她所说。 可是她仿佛毫无挽留的语气,还是让徐庶郁闷了。 这未免太大度了吧。 若是吕娴表现出小器来,徐庶不高兴,会找到借口说她表里不一,可是吕娴如此,徐庶还是不高兴。 “不是如愿了吗?!”徐庶自嘲道:“为什么还是郁闷呢?!” 难道指望人家绑着你留下你不成?! 那不是成强盗了吗?! 徐庶生气了,黑着脸骑着马就离开了吕营,闷闷的扬着马鞭,怒道:“……就不能表现一下好点的挽留之意?!什么叫随时可以回吕营。” 徐庶巨生气。 也许心态偏偏是偏向吕营的,才如此复杂心情。 徐庶向来不轻易试探人,唯有偏向时才会如此。一是在田间试探吕布,二为刚刚试探吕娴,他都不满意。 他有什么不满意,也许只是拥有更多的期望。 徐庶一出营,宋宪便进来道:“小将军,徐元直怎么跑了?!” “去投刘使君了……”吕娴有气无力的道:“宋将军啊,我看看我干的蠢事,成全了刘备了。” 宋宪面色一变,怒道:“这徐元直好生不知好歹!那刘备更是可恶至极,在营中几日就只顾着拉拢徐元直了,两个人欢声笑语,恨不得黏在一处,女公子耐何不拦住他?!哪能便宜刘备去?!” “不能拦,”吕娴郁闷道:“假装大度,真不是人做的事。” 宋宪听了,便道:“为何?!” “为了士人之心,想要争取这个,须得从尊重他们开始。”吕娴道:“我也郁闷啊,可是有什么办法,他们两个就是看对眼了,难道还能杀了他,真是杀不得留不得,还得大方的放走,我心有多塞,你是不知道……” 宋宪见她郁闷的不行,便道:“小将军别因这个人乱了心吧。” “嗯。”此时吕娴和宋宪都默认徐庶是不会再回来的了。主动要走的人,留得住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4章 我爹是吕布134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主要还是这几天的事,对吕娴的影响大,加上徐庶与刘备算是命定的缘份,徐庶一问,吕娴便以为徐庶必不会再回了…… 她难免有些丧气。再努力,终究有些事无法改变。这种无力感,让她沮丧。 她虽也有让徐庶去助刘备之意,然而这话由她说出来,与徐庶说出来是不一样的。 吕娴此时也不是没想过徐庶试探的可能,只是下意识的知道被刘备的贤德吸引过去的人,只怕回来,是难了…… 一个本意试探对方可大度从容,最终弄的以为吕营对自己无所谓,弄的心中闷闷,一个以为徐庶有归附走奔刘备之心,还要假装大度的说一些套话,这个误解,也是妙了…… 吕娴本意是让徐庶去助刘备的,只有放到他们彼此的身边,徐庶才能看到与吕营的对比,但就是因为一点私心,所以终是还没来得及提。 如今万料不到…… 且不说吕娴的郁闷,只说徐庶去寻到刘备,刘备看到是徐庶,已然大喜,拉住他的手泣道:“元直来助备,备心定矣。” 徐庶对刘备是很是推崇的,心中有些感动,笑道:“刘使君军兵两万余,若全使之,曹兵必败。” 刘备一喜,道:“莫非元直心中已有策谋?!” 徐庶颔首,刘备大喜,因知他在吕营中并未献上一策,如今却来助他,刘备焉能不喜?便道:“元直有策,备军中任凭调遣。” 徐庶笑道:“皆是共退曹兵罢了,倘若刘使君信吾,吾自用心。” “自然信元直。”刘备道:“一切拜托元直了。” 徐庶自然与他两谈甚欢,又说了些布兵阵事宜。 徐庶便在刘备营中安顿了下来。 孙乾来见刘备,道:“听闻徐庶来了营中?” “是矣,”刘备喜道:“此番有大才相助,我军必胜矣。” “他可与使君说要辅佐使君左右?”孙乾道。 刘备一怔,怅然道:“这倒没有,想来备无德,无以留住元直,只是少不得勉力留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唉……” 刘备心中苦闷,偏偏吕布又得了个吕娴。人岂能与命抗争? 孙乾道:“主公,恕乾说句不中听的话,只恐那徐元直之心在吕,不在使君这……” 刘备哪能不知,只是心中闷闷的,道:“吕布那般,元直怎么会看得上呢?!看上的无非是女公子罢了,这番一袭夏侯两军前锋,才知她有条不紊,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的计谋,这个女公子,是个全才。她似乎什么都会一般。备若得这般的大才,哪里还惧吕布?何须听他调遣,看他脸色?!” “倘元直心在吕营,以后留在了使君这,就算退了曹操,以后呢,面对吕营,他会尽己之智以助主公吗?!”孙乾道。 刘备听了黯然,不语。扎心了。 “而且听他话语之意,是欲让使君将沛城所有的兵马全用上,助吕退曹,使君经营至今,招兵买马,才只有这两万人,若全用之,何人守沛城?!”孙乾道:“此事,还望使君知之!” “备又岂能不知?!”刘备并不傻,他心里是有一杆秤的,道:“只是,大事当前,大才在眼前,备便是用尽心力,也会尽量顾于眼前。” 孙乾道:“只愿使君能得偿所愿,别到最后为他人作了嫁衣裳。那徐元直虽看上去与使君亲密,然而……”他摇了摇头,只恐志不在此啊。 刘备的心不住的往下沉,流泪叹道:“公祐,备一直求贤若渴,可……”就是时运不济,总是,总是……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希望,却又被那吕娴抢了先。 孙乾哪能不知刘备求贤若渴的心思?只是徐庶若心不在此,留之无用啊。 以后对敌,在战场上偏袒了吕营,才是真的要了命了。 “都是乾等无用,”孙乾叹道:“只是使君不可丧气,昔年重耳流亡十九载,直至六十一岁才继位。在位虽八年,然一霸晋国。使君当多思之,天下贤才良将许多,使君必会遇到真正的得力大才,如曹操之荀彧,郭嘉,也如高祖之张良也……” “吾自知之。”刘备道:“只是元直,必是要争取的。” “这是自然。”孙乾道,“乾只恐最后留不住人,反失意,因此才与使君上此言。” “公祐之心,吾都明白。”刘备道:“备无用,虽不敢自比晋文公,然,必居礼而贤下士。” 孙乾叹了一口气,吕布势渐大,他也替刘备忧心的很。 刘使君一直,一直以来都差了很多的运气。 徐庶在刘营中驻扎,刘使君待之亲厚,一同用饭,一同畅谈,一同练兵,事事抚手不离,巴不得上厕所和睡觉都要在一起。 徐庶感动的同时,其实内心里也有一丝的负担,化为沉重和亏欠愧疚。 只能帮着刘备练兵,出谋划策退曹兵。 徐庶晚上却是睡不着的,虽来了刘营,却落了三分的心在吕营。因此辗转反侧。 且说曹操得了汇报,一时怒骂吕布,又怒骂陈宫和刘备。直到半晌,才消了气,气闷的坐在帐中。 夏侯渊和夏侯惇别提有多气闷了,那股羞愧和憋闷,还有气愤,更有抬不起头来的身为先锋营的骄傲都折损了一般,羞愧欲死。他们虽已渡了河,然而扎营以后便不敢妄动,生恐气怒之下,反而再中了计。 说实话,中了这等的计,他们连辩驳都没脸说。 曹操扎营在这岸,还未渡河,然而夏侯兄弟的大营已经到河岸去了,因此三营隔着河相对,曹操看着二人,连骂都骂不出来。 只能大骂了吕布出气。 “明公,末将愿受一死!”夏侯渊道:“此番,实在无颜见明公!” 夏侯惇也跪了下来,羞愧的低了头。 曹操亲下了阶,将二人扶了起来,道:“此番是那吕布狡诈,并未两位夏侯将军之失,何故如此?!操虽怒,然并未迁怒于两位将军,万不可丧气,以灭军心!” 两人感怀不已,道:“明公!此去彭城,末将二人定洗刷耻辱,为明公出恶气!” “好!”曹操道:“吕布此举,便是为击我军士气,你二人更当冷静,切不可因气而误大事。” “是!”两人咬牙应了。 曹操安抚了二人一番。主与将之间的愤慨已经积累到可怖的地步,战意被激起来了。 三人都冷静下来后,这才汇报细节,夏侯渊并未为己辩解,道:“渡河之时,对岸并无搜到有伏兵,想那张辽必有秘密驻扎之处,因所率之骑兵甚少,一时察看不得,但已多派斥侯去密探,想来会有消息。另,在这密林之中,埋伏了百余弓弩手,皆隐于树叶之间,因树叶葱笼,军中并未察觉,当时也是没有料到会在树上,因而大意了,此是吾等之失……” 夏侯惇接着道:“明公请看,此是他们的弓箭手留下的滑轮,设计极为精巧,不知是何等能工巧匠制成,那徐州定有精通奇门遁甲之人,还请明公小心。另,这是他们用的短箭,当真是利害之极,直穿人心间,瞬间毙人性命。比寻常箭羽短上许多,极细极小,只恐他们的弩也是特制的。乐进将军言当时曾看到那些人的弩和装扮,小巧至极,而且身着绿叶之衣,极便于隐蔽。” 曹操越听,心越沉,上前拎起观之,又递与郭嘉和荀攸。 郭嘉道:“这是刺客之举。” 荀攸道:“是刺客的手段,却不是刺客的目的。” “然也,一般死士是不顾己身之死,而要毙对方之人,又达成目的。”郭嘉道:“培养一个死士都极难,更何况是一支,一般就算要用,也只会用在行刺主君之人上,怎么会用在军中?!明公,此女真的要小心了。其反其道而行,太令人意外。” 曹操心情沉重,道:“奉孝所言是何意?!” “她是用死士的手段训练兵马,”郭嘉道:“若久之,其兵何其强也!” 诸将面面相觑,向来刺客只与私斗,可倘若军中之人也融合了他们的本事,又具有军规,只恐其军极难对矣。 “如此,便十分不乐观。”曹操道:“妙才可曾细观他们的兵马可整肃?!” 夏侯渊道:“其林中百余人,训练有素,时机抓的极妙,也不贪功,达了目的,就立即撤退。对岸张辽来接应他们,其兵马,渊以为十分整肃。” “是一军如此,还是诸军皆是如此?!”曹操道。 “大战之时,也可稍观一二,吕营中人,到底是三军是否皆是如此。若如此,我军恐临大敌。”郭嘉严肃的道。 曹操颔首不语。 郭嘉向来见一叶而知秋,曹操是知道的。连郭嘉都这般说,只恐这战事棘手。 本来若只有吕布一人勇,曹操大军至,是不惧的,可倘若他又添一大才,偏偏军中又训练有素,反其道而行计,猜不出路数,看不出手段,就真的一时无从下手了。 曹操是极冷静的,愤怒过后,只余极致的冷静和敏锐,道:“可有破敌之策!” “未全知彼,难定全策,”郭嘉道:“嘉以为,当试探之,如她亦在试探我军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5章 我爹是吕布135 ,最快更新三国吕布之女最新章节! “不错。”曹操颔道:“越是此时,越当冷静。她是想激怒吾,吾自不上她的当。” “看来这场仗可能会拉长战线,耗时也会久之,”荀攸道:“不若向许都多催粮草,多做准备。” 曹操自是吩咐下去。 所有人都明白,他们是真的遇到高手了。 曹操道:“若战场上遇到此女,务必不惜代价射杀。自然,活擒更好!” “是!”诸将士气郁浓,心中都憋着一口气。 这次说损失,还真算不上大损失,只是吃了这种憋,谁能高兴的起来?!都恨不得把吕营给打残呢。 “先不可轻举妄动,刺奸科多去探情报。”曹操道,“待后军亦渡了河,再去围彭城!” 诸将应下,自散了帐。 “吕营中人可会再来偷袭?!”曹操道。 郭嘉道:“知道我军必严防,那位女公子必不会再来!” 曹操道:“虽如此,亦不得不防。尤其是粮草。” 荀攸道:“明公,那位女公子,实在不同寻常。渡河时,投入主力,是最佳的大战之时机,若是吕布因此而赢,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她偏不……” “其意,欲在保存实力。吕布善急战,可是此女颇沉得住气啊,”郭嘉道:“她分明知道,就算投入主力,真的败了两位夏侯将军,然,还有后军,以及曹将军的兵马,吕布只区区一个徐州,几个城池,未必能保全胜。” “所以此女之眼界,在于全局。”荀攸道:“非为一时胜也,而为退我军也,同时亦保存了实力,以便以后应付刘备与袁术,此地亦并不太平。若我军真退了,袁术,刘备,吕布三人只能有一个。若是我军胜矣,三人可全除之。她知晓厉害。” “主公,此女当真了不得啊,”荀攸道。 “公达可有用兵之策?!”曹操道。 “此时切勿妄动,”荀攸道:“此战,只恐主公遇到对手了,此女比之吕布极沉得住气,若急用兵,反倒易露出破绽。而她就在等我军的破绽。” 曹操看郭嘉,郭嘉也点点头。 曹操看向滑轮和短箭,道:“此二物可造否?!” “若造之不难,许都匠人如云,只是那弩,却是稀罕。”郭嘉道:“她意欲除我军之中的弓箭手,只恐她在远攻手段上,极占利。” 曹操沉吟一声,道:“那便先探明他们屯兵何处,营在几方,有没有秘密营地,再定策不迟!” “明公,”郭嘉道:“只恐她还会再试图激怒明公,此处,是明公的伤心地,嘉与公达十分忧心明公会受她的计。” 曹操道:“吾知轻重,奉孝放心。必不会胡乱动兵。慎而又慎方好。” 两人便出了大帐。 荀攸道:“吕布一直无有踪影,令人不安。交手一回,却不知她的兵马首尾全貌,以及主力军如何,实在令人忧心。” 郭嘉道:“公达,吾料那女公子如今在等我军如何应敌,如何出策谋。” 荀攸吃了一惊,愕然看着他。 郭嘉道:“此女胜在知人而用,冲乱军营,她多数用的是刘玄德的兵马,以及张辽,所以我料定,张辽与陈宫必为一军。” 荀攸道:“所以第二关,当在张辽和陈宫押后。她还会再次激怒主公!”他慢慢的反应了过来。 郭嘉点了点头。 都说郭嘉是鬼才,用谋用略方面,他自然大用,然而荀攸自认在识人方面是不及郭嘉的。 所以他这才反应过来。 “激怒主公,意欲何为?!”荀攸心砰砰直跳道,“奉教,未观之她军全貌,吾心下难安。” 郭嘉眸中却带着一点兴味,道:“她将吕布放在她身边,可又想藏住吕布,因而所有军都扯着吕布的大旗。” 所以才会在林中诈称吕布在那。 “将吕布放在身边,是怕他失控,她必与吕布在一处,想要寻得她,迟早而已,”郭嘉道:“寻到此女,必能寻得吕布,父女二人可一并擒之。” 荀攸听着郭嘉继续说。 “所以,刘玄德将一军,他必触不到核心层。”郭嘉道:“张辽陈宫必为一军,臧霸泰山为一军,高顺守城为一军,而她们父女必敢将上一军。” 荀攸点头,听郭嘉一分析,对方的军力分配已经出来了,“所以重点是,他们的营地在何处,以及军中的轻重布置,若弄清了此,就可出策了。” 郭嘉笑道:“不错。她藏着主力,又藏着吕布,几番激怒明公,意欲寻隙而一举击之。”说罢又笑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 所以剩下的就只是布置,分配,对决的策略问题了。 荀攸不太乐观,便自行去寻夏侯渊了解战时具体情况了。 郭嘉有点想笑,回了自己营帐,开始补充沙盘。郭嘉原本过目不忘,原本是从不会布沙盘的,可是他知道这一次遇到的对手太棘手,他不得不慎重以待,他感觉到了,吕娴当是一个宏观可动全局,微观可策细节之人。 他必须慎重以待,以防哪里的细节没算到,被她钻了空子。 曹性已经带着人回了吕营,他回来时,宋宪等人都出来迎接他,一看他这装备,便哈哈笑道:“曹将军,立功了啊?!” 说罢不客气的在他身上锤了两把,笑道:“这装备不错,很不错!” 曹性心中高兴,面上却苦道:“别锤别锤,疼着呢。” 在外被这些嫉妒他立首功的家伙们揉了一通,便忙进了吕娴帐下,道:“小将军,末将幸不辱命,歼敌方弓箭手约三四百余人,另,无一人折损,全部回营!” “干得漂亮!”吕娴一拍手,笑着将他扶了起来,道:“此举实在扬我军威风,灭曹操气焰,当记下首功,待退兵之后一并封赏!” “多谢小将军!”曹性喜滋滋的。 “曹性,”吕娴道:“你既已回营,我自将这弓箭手都交由你来训练,以后你便是弓箭手的一支,统率千人。此重任,你可愿担当!” 曹性大喜,道:“末将定全力以赴!” “好。”吕娴道:“克尽职守,好好敦促人练箭,他日可辅佐远攻,这是一支极重要的战力!” “是。”曹性喜道。 “回去歇息吧,此番辛苦了。”吕娴笑道:“记得去见见我父,陪他喝酒一番,今日,可容你一醉,明日就不准再饮酒了,不可误大事!” 曹性道:“是!” 他喜滋滋的出来,魏续等人又上来将他揉了一通,道:“好小子,你立了头功,我等还在营中等调遣呢,说说呗,这件事怎么回事?!” 曹性道:“我先去见见主公,再来一说!” “一并去便是,”成廉笑道:“这种场合,岂能少了我们?!” 嘿嘿嘿…… 曹性被他们推着,进了大帐,道:“参见主公!” “速起!”吕布放下戟,笑道:“立功回了?!” “回了,此番很顺利,只因敌方措手不及,毫无防备,”曹性道,“只是此计不可再有第二次。” “能挫曹军锐气,已是大功,焉能再求第二次?”吕布脑子清楚的很,笑道:“此番你做的不错,好好练兵,以后更当效力,尔等也当如此!” 众将道:“是!” 一时散了帐出来,魏续笑道:“便是主公也在闲着,眼巴巴的等调遣呢,可是女公子不知在盘算什么,一直不叫我们出战。” “何必急于一时?!”曹性难得见吕布也在等候,便笑道:“女公子自有良谋,此次,自有我等立功之时。莫急。” 众将皆笑,道:“去起篝火,与我们说说过程呗……” 曹性被推的走不脱,只好去了,晚间吕布点完兵马,亦来听曹性说。 众人皆饮了酒,只听曹性笑道:“且说我们一行百人去提前隐蔽于林中,观察周围情况自不必说,依女公子之计,隐于树上,便是连大小便也不敢留下踪迹,都是小心隐蔽,而且就地掩了的……” “噗……别说这个,酒都喝不下了……”众将笑着捶他。 曹性笑道:“就说,哈哈哈,我说了你们的酒就变成尿味了……” “这厮……”诸将与他打闹起来,一时热闹不已。 “还要不要人说了,不说我回营了啊……”曹性笑道。 “继续说,别废话,少说屎啊尿的……” 曹性大笑,拎着酒瓮,意气风发的道:“……曹军提前一天驻扎于营地之中,他们防着偷营,防着有埋伏,防着火攻,还搜了密林,但就是没有人想到我们会隐蔽在树上,第二日,他们便放心渡河……” 众人都息了声,屏着气听他充满酒气的说着那天之事。 吕布亦听的津津有味,身后吕娴走到他身边,道:“父亲,觉得有意思么?!” “很有意思……”吕布笑道:“颇有意思。” 他察觉到一点吕娴的意图了。 父女二人往扎营的河边走去,但凡扎营,必定是要有水源的,若不然,全军上下无水喝,会成大问题,便是马也需吃豆饮水。 “徐庶去了刘备那,父亲就没什么想法?!”吕娴道。眼睁睁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勾搭上了,吕布全然不在意,吕娴光想一想他的心大都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6章 我爹是吕布136 吕布一听,低头不语,显然也觉得自己理亏,良久才辩道:“只怪刘备那厮惯会哄人的,那徐庶被他几句好语一哄就……” 看吕娴也不骂自己,只是看着自己,便辩不下去了,叹道:“怪为父嘴太笨拙,不知示好于人。” 吕娴叹道:“此事也不能全怪父亲,人与人有个缘法,元直也许就适合刘备。”这才叫真的是没办法的事情。 “徐庶极善于排兵布阵,他走了,真的可惜,哎,罢了。”吕娴道:“徐州于他有恩,以后他便是为刘备谋臣,他日交战,他亦会留父亲一点生机,就这么一点生机,之前之事,也值得。” 吕布听的悻悻然。 父女二人最近没啥交流,吕娴忙着收集情报,而吕布只练兵,闲了时便饮酒与诸将说笑,许久不曾这样交心了。 吕布便有些怅然,道:“此事,是为父的错失。娴儿为我拉拢诸将与谋臣,而为父却半点没悟出关窍来,我儿,可曾嫌我不济事?!所以才会,一直不让为父出战?!” 吕娴倒诧异他竟有这般的觉悟,心下倒有点稀罕和高兴,能有这番觉悟算不错了,她便笑道:“父亲用兵,向来只知进,却不知退,若不虑周全,唯有败而已。” 吕布道:“我并不曾……” “父亲没想过自己的用兵之道极易被人识破套路,一旦路数被人钻研透了,破你之兵,极易矣。”吕娴道。 吕布怔住了,呆呆的看着吕娴。 “每个谋臣虑事,每个战将用兵,都是有特点的,如同人的性格一样,一旦被分析透了,就成了透明的,父亲至今未败,皆是因为悍勇难破而已,而一旦被敌手钻到了一点点的空隙,被破是必然。”吕娴道:“我让父亲多与战将们练兵议事和喝酒论兄弟,父亲可曾想到过这一层,想到过三人行必有我师,他们纵然是你的下属,可是有些方面,是胜过父亲的,父亲也不及的,父亲就没有想过,发挥他们的长处,避开自己的短处?!一战场上而全胜?!要逞一人之威风,还是要全军皆有耀眼之时,而成就一支最强的军队?!父亲心中就没有半点计较……” 吕布心中震憾,道:“……近日,我似有所感娴儿好像用兵,与为父十分不同,而且有欲组建一支强军之意,所以先调出了曹性组建弓弩手。” “不错。”吕娴看他虽然悟性低,但好歹不算睁眼瞎,笑道:“父亲可嫌他们遮了自己的光芒?!” 吕布这个人好功喜大,一说还真被说中心病了,便讪讪的。 “一个主将,最基本的素质是不能嫉下,不仅不能,还要破格提拔,不要遮住他们的光芒,而是要隐去自己的功劳,让功于人,父亲才能渐渐势大……”吕娴道:“他们的功绩,只会为父亲更添一组荣耀,父亲千万莫想岔了……” 吕军来回徘徊,看着火光中印出的一个个带着笑的脸,似乎从不曾见过这样的脸。 曹性在火光下意气风发的诉说着那场功劳,那件偷袭的逸事,津津乐道,说的比说书人还要精彩和紧张…… “不尊重别人的人不足以成大事。”吕娴拍了拍他的肩,因她身材矮小许多,只好高举着手点了点,颇有几分狼狈的意味,说完了,便思忖着回了自己的营帐,不一会,吕布也跟上来了,追问道:“徐庶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刘备贤德有加,兼之用兵策谋全听于徐庶,又信人听人,这样的主公在上,徐庶焉能再回?!”吕娴叹道。 吕布怔然,看着吕娴有点失意的样子,心中十分难受,竟蹲了下来,立于她的书案侧方,道:“……此事怪我。叫我儿前功尽弃矣……” 他知道吕娴为了吸引来徐庶用了多少心力,早前就已经安排好了接徐庶的母亲来,其它事更不用说。 可是,是他拖了后腿。是他太不济事了。 旁人,主公与谋臣之间心意必定相通。 可是,便是他与她并非普通的主公与谋臣,更是亲父女,却也无法心意相通。 这一次,更是在徐庶的事上,她以为无须点明,他该明白的,可他偏偏不明白,以至于…… 吕娴见他自责又狼狈的样子,倒有些好笑,看他大狗一般体形硕壮的蹲在那里,又无语的很,心里却是暖暖的。吕布进步很大了,尽管他还是像以往一样浑浑噩噩,不知主动,然而,能表现这样的姿态来,就说明他是真的改了很多很多。其它的,是智商所限,也是无有办法。 “是为父拖了后腿,”吕布低着头道:“这件事,该怪我。我不是个好主公,更不是个好父亲。比之刘备,相差甚远。连我儿想留的人也留不住。” 吕娴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道:“又妄自菲薄了,父亲,你与刘备在某些方面,的确相差甚远,可是更多的,你也不比他差,在战场上,他刘备,能是父亲的对手吗?!” “娴儿有一天也会对我失望吗?!”吕布道。 “说什么傻话,我是你亲生女儿,再怎么样,也是同生同死的,绝不会弃你而去。”吕娴笑着安慰道。谁叫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呢,这是绑在他吕布身上了。同生同死的。 如果她能换成别人的女儿,比如刘备,那她简直不要太轻松。 可是,人有时候的出生,就已经决定了立场,没的选择。 吕布却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无奈。她的女儿向来都是自信的,可是,此话中却有了一些不确定。她不确定会输会赢,不确定她自己会不会失望透顶,更不确定她的父亲能不能成事…… 吕布突的难受起来。 他不想让吕娴失望,这样的女儿,拥有这样出色才能的女儿,不该被他拖后腿,如果不是自己,她就算是女儿身,去投别人做个谋臣,一生成就,也未必能亚于徐庶,陈宫,郭嘉等人…… 在他眼里,吕娴才是最为出色的谋臣。这些时日为他谋划的一切,她的用心和担忧,他都看在眼里。 他总不能辜负她的。他总得要让她安心。 安心有二,一不能给她添乱,擅自出兵不听调令,二要在被用时服从军令,镇敌胆色,力挽狂澜,势如破竹。 “娴儿,”吕布道:“我听你的安排,必不会给你添乱。” 吕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笑道:“若父亲别打乱我的计划就更好了,若不然会很麻烦。”只怕到时候,就只顾着给吕布擦屁股了。 吕娴至今为止,最怕的就是这个。不怕敌军太强大,奈何己军太悲伤啊。 吕布出去了。反省自己颇多。呼了一口气,便去了篝火当中,拍了拍曹性的肩,道:“干的不错!” 诸将差点吓死,一个个全静了声,听他说了什么,又都有点茫然。 以往便是再有功,吕布哪里会如此这般亲密安慰?! 所以诸将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到了。就连曹性也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的道:“……都,都是小,小将军安排的好!末将不敢居功……” “有功就该赏,”吕布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和蔼些,道:“这首功且记下,待退了曹军,回了徐州论功行赏!” 曹性反应过来道:“是,多谢主公!” “尔等亦是,当以此激励士气,当以此自勉,护佑徐州,立功封将!”吕布道:“让天下人看看,徐州城,多的是当世名将!” 诸将听了,一时热血起来,道:“是,主公!吾等定当以此为志,立功封将,为主公争光!为徐州而战!” 吕布笑着安抚一番,回营去了。 诸将这才反应过来,相互拍了拍,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以往的吕布是一言难尽的,立了功,不仅吝赏,而且还要多加苛责。至于吃了败,不是要斩首,便是要打杀威棒,弄的底下人怨气多的很,又多排挤媚上等诸事,哪及现在清明?! 那个时候,这些战将,想要升值加薪,太难太难,用命相搏都难。吕布向来对他们,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有事的时候,吩咐下来,没事的时候,丢开一边,想一想都心酸。 可是现如今却不同了,风气完完全全的不同了。 弄了英雄榜,立了功当记,然后论行行赏升迁。明明白白,堂堂正正的竞争,再不像以往那般混乱。 军中士气都为之一清,将士们战意都极浓郁。对徐州府也有了更深的归属感,以及生死与其保存家园的悲壮感。 那是以前,从不曾有过的,仿佛整颗军心都沉淀了下来,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的都已认为,他们就是徐州的人,徐州就是他们的家,而吕布就是他们的主公。 一旦有了认同和归属感,再不会有轻易背去的心思了。不同以往是飘着的。 吕布回了营,点了灯,辅开细细的纸,拿了支笔写信与徐庶。 他纵然后知后觉,也知事可能再无挽回,可是,不管有没有成效,总得弥补。 他想要变的更好,不让娴儿失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7章 我爹是吕布137 信送到徐庶手中的时候,徐庶十分讶异此信纸的轻薄和洁白,以及那细到不能再细的如同蚊蝇的字迹。 心中便是微微一动,不知是何物所写就而成。徐州的变化太大了,秘密也太多了,上次的沙盘就已经令他足够震惊,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东西。 当下也没有细想,便展信一观。 字迹太小,纸亦太小,他便小心的放到了烛火边上细看。 元直在吕营时,布并未精细招待,如今悔矣。多有不周之处,还请见谅,布本是粗人,元直也勿对布无感而对吾女有所偏见,布不敢求元直对布有所改观,只望元直切不可因布而影响对吾女的成见,吾女思贤若渴,元直既去徐州,吾女心甚为喜,然也不敢强留元直在徐州,只能豁达与元直自由,然,吾女因布,便是有心要求元直在吕营,也不敢强留,其心甚痛,吾近日观吾女之难受,心如刀割,还望元直知之,只看在吾女引元直为知己,只看在徐州府百姓之上,退曹之后,布切望元直归,以上,吕布字。 徐庶看了小字,心中不知如何感受,只觉微微起了波澜,一时心潮翻潮,疑惑与失望尽去。 想毕,竟是大笑起来。 这个吕布,也难得有这样的时候,他这种人,难得做戏,想来定是女公子是真的难受了,他才会如此写信。如若不然,以这个人的自负,哪里肯?再则,他这样的人,怕也反应不过来,想不到这一层…… “这吕布也许有一万个缺点,然,爱女心切这一点,倒是值得称赞。”徐庶喃喃笑了,“是啊,毕竟虎毒不食子……” 便是当初随便就杀了丁原,随便就杀了董卓,对待他的女儿,他是疼爱到骨子里的。 这吕布虽蠢笨,倒也对得起一个真字。如此一想,竟也不是一无是处。 再则那女公子,明知道吕布那个样子,天下有士节之人,多是瞧不上,她也无脸强求…… 当初未肯留自己,也许是因为吕布,或者是误会了自己要投刘使君之意吗?! 即便如此,她也如此大度,没有强留,更没有使坏,这样的品性…… 徐庶折服。 原来当日,不是因为不稀罕他徐庶才不留,也会因为他走了而难受的。 徐庶心中存疑和误会全消释了,一时间竟开怀大笑,将信烧了。 出帐时正好刘备亲自来迎请,刘备见他有喜色,便笑道:“元直是有喜事?!” “是有一喜事,”徐庶笑道。 “可是已有破敌之策?!”刘备喜道。 徐庶道:“然矣。” 刘备大喜,道:“若元直出谋,我军必有胜的希望。” 徐庶道:“只是,需要使君出全力,将沛城军都唤出足以两万,使君愿意否?!” 刘备脑子是非常清楚的,他的确是想图吕布,虽有此心,然而,他也不会使阴谋,尤其是在战场之上使那种见不得人的阴谋,这是刘备绝对不肯的。 更何况,他还要争取徐庶大才之心。 “只要能破敌,备不吝惜区区人马,”刘备道。 徐庶叹服,道:“刘使君之贤,庶钦佩!只是有一事,恐辜负了使君美意。” 刘备心中微微一突,拉住徐庶的手,未语泪先下,道:“元直,备与元直一见,如同知己,莫非元直还要舍备而去?!元直岂能忍心?!” 徐庶一时之间也左右为难起来,说实话,刘备这样的主公是没得说的,与之相谈,可论天地,又待己甚为礼遇,甚至称兄道弟,又有志向,不吝小心小思,对他也有知遇之恩……徐庶弃之而去,竟觉得自己做了恶人。 “使君,庶惭愧,恐辜负了使君美意……”徐庶道。 刘备见他如此,便心知他不留之意已明,道:“元直心思已定矣?!” 徐庶点了点头。 “备不强人所难,只是若元直更改了主张,还请务必告诉备。沛城愿以所有待之!”刘备红着眼眶,拉着他的手道:“备惜元直啊,不能把手言欢,共谋大志……” 徐庶一时也自责起来,微红了眼眶。 徐庶这人吧,真的不能受人恩惠,刘备待他这样好,他总觉得欠了人家颇多。 一时又自责,又左右为难。可偏偏心始终是偏向徐州府的,不为吕布,只为女公子,更为徐州府的种种革新…… 哪怕刘备能对他改了态度,或是不再出全力,或者是有所防备,抑或是听他要走,不肯听他的……可这些偏偏都没有。这就让徐庶既佩服,又为难了。仁义何尝又不缚人捆人呢?!便是有借口离去,也寻不到完美的理由。 刘使君仁义,贤德,这的确所言不虚。 刘备身上的确有很多很多人君的素质,堪称完美。 只是,人心一旦有所偏向,便是知道在这里再受礼遇,也还是留不下来的。 徐庶的心理与陈登完全不同。他只是已有了立志徐州的志向,便是知晓有明主,也无法留在刘使君营中。 刘备待徐庶如初。这一点,一般人是真做不到的。 所以才说刘备便是刘备。袁术,吕布,刘备三人只能存一个,这些只是大战大略的考量。他与吕娴一样的思考,绝不可能将阴谋用在这种上头,尤其是在战场之上,拖后腿是大忌,是忌讳是前科,也是授人以柄。 在战场布局上,有不能做的事,就算要图要敌对,也是下了此次战场之后,那时时移事易,自有不同。 也正因为清醒,刘备才如此的忌惮吕娴,因为他与她一样,知道什么是大忌讳。他是非常清醒的真正大英雄,而他也知道吕娴也一样。即使吕布在这一方面的悟性差了太多太多,名声,行事各个方面也都差了太多太多,有此女在,吕布,终是大患,可既使是大患,他也不能现在图之。 徐庶拉开图纸,对刘备道:“陈宫和张辽扎营于此,在这山阴之处,又是高处,善于隐藏,然,被曹操刺探出营地,是迟早之事,所以,要极早图曹营,趁他渡河,未扎稳营之时最好,而我营在此……” 刘备见他点出两个点,道:“元直以为曹操渡河以后会扎营在哪?!” “这里。”徐庶道:“这里,还有这里,三足之势。可为犄角,能左右支应。” 刘备道:“倘若曹操真扎营在此,一旦稳固,我们的营地便不安稳了。他必要图我营。” 徐庶点首,道:“所以趁他刚来,扎营未稳时,是最佳的机会,我军中兵分两路,从这两边抄过去,而陈宫与张辽军可袭曹操后营,届时曹军心必然大乱,曹操必也大怒。” 刘备道:“女公子为何非要激怒曹操?!” “怒则失智,前仇旧恨已深,又添新怒,曹操攻城会急,急中必然生乱。”徐庶道。 刘备听了沉吟了一声,道:“原是如此,我即刻将沛城的兵马都调出来,退曹是大事,当以大事为重。” 徐庶心中钦佩不已,道:“使君高义,沛城也要守。若曹分兵去攻,我军既刻去救,只是余下的兵马须死守等援军至。” 刘备应下,自去安排。 回转来,道:“此次偷营,与上次可否相同?!” 徐庶道:“同也不同。” “何意?元直不妨直言。”刘备道。 “女公子一直意在消灭曹营的弓箭手,”徐庶道:“而另又早命各军暗暗扎营了高处,以及地利之便。” 刘备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是为了大战做准备。 占了地利之便,曹操便是分兵再重夺营,占据高地,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做到,倘若他的弓箭手不足,徐州这边的胜算便又多占了几分。 “既是如此,元直不妨写信与陈宫张辽以及女公子,备这便整肃兵马。”刘备道:“待沛城余兵一至,既刻便约定行事。” 徐庶对刘备是除了钦服就没有别的了。 半生飘零,不遇明主。偏生今年运气好,一遇便遇上了两个。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徐庶竟也分不清,只是人不能劈为二用,心虽偏向了吕营,也已有了决断,然而,始终觉得颇为亏欠刘备。 刘备的确坦坦荡荡,担得起一个磊落光明的名声。 曹操后军渡河的时候是真的很仔细小心,夏侯渊和夏侯惇皆分了兵来接应,全军上下心皆提着,因为上次一事,已经心惊肉跳,好不容易等都渡了河,见并未再有人拦截厮杀,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曹操却心中微不定,道:“只恐会有埋伏,全军上下皆要小心。” 众将皆应了,然而一路急行,也并未遇到埋伏。 曹操心中狐疑不定,道:“这又是何意?!吕布小我乎?!” “非也,只恐袭营在后,”郭嘉道:“我军久来,疲极,军心倦怠,只想休息。若是趁我军扎营未稳之时敌军前来,我军必有损伤。还请主公早做准备,不若设下埋伏,待敌军来!” 曹操一听,早前便已吃了亏,如今更不敢小觑,便吩咐下去扎营之时,要设下埋伏备战,以防敌军前来偷营袭击。 前军后军都应了,自去布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8章 我爹是吕布138 曹操道:“这个吕布,操若见之,必要找他清算前账。” 说到前账,可不是只上次的事件这么简单。上一次兖州之战,曹操差点没死在濮阳,他与吕布的前怨可深了。 “如果不出嘉所料,只恐这徐州各山之地利,早已被徐州兵所占,”郭嘉道。 曹操道:“斥侯尚未回禀……” 但是郭嘉所料定的,只怕是大差不离了。 “果真如此,当何如?!”曹操道。 “花大力气抢高地扎营,不若速围彭城。”郭嘉道。 荀攸道:“倘围城不利,吕布又截断我军后路,只恐大后方粮草有失,极为不利。” 曹操深拧了眉,道:“斥侯久不回禀,恐有折损。” 如此看来,徐州兵马,只怕是真的准备万全,连斥侯都多有不利,只怕凶多吉少。 若速围彭城,只恐后路有失。 若是占据高地,只恐久耗,易陷埋伏。若不占据高地之兵营,只恐围城之中会一直被打。 士气也经不起如此久耗。 曹操寻思良久,道:“速围彭城为一,二军要扎于后方,以防后路被截断,三,要探明所有敌方营地,不可被包抄。” “围彭城后,不可急战。”郭嘉道:“若急战不利,我军士气一跌再跌,只恐大为不利。为今之计,不可妄动。” 荀攸道:“若是能速攻下彭城,自不可同日而语。” “问题只是能速攻得下吗?!”郭嘉道:“我军如今连彭城的牌面有多大都还不知,然而只恐这么久的时候,敌军已对我方了若指掌……” 荀攸颔首,此番的确很诡异。 曹操更心烦了,加急行军,很快到达既将扎营之处。 夏侯渊一营,夏侯惇一营,曹操亲押一营,皆依山傍水,可相互遥为支应之处。 正准备扎营安寨,忽听一声炮响,有一路军马尘土飞扬的杀冲过来…… 曹操一见,已是怒从心中起,道:“去探何人来袭,速来禀告!” “是。”前头兵应着去了,不久来回道:“不知是何人,只是打着吕字旗……” 话音刚落,又另有人来报,道:“禀主公,另有两支军队杀来,为首的打着张字旗,是沛城刘备帐下张飞,另一支是关字旗,正是关羽!” “刘备!”曹操大怒道:“速战!谁可留下刘备的头颅,当立首功!” “是!”诸将皆应了,还好早有准备,竟也颇有些应对自如的意思,只是三路大军一来,真的把将要扎营之地给冲乱冲散了,真是好一片狼藉和混乱了得。 当下也是整军厮杀。 “主公暂避!”郭嘉道:“典韦将军,速安排人马来护主公!” “是!”典韦应了,安排了兵马来护曹操暂避开主战场。 郭嘉则随着许褚一路迎着前方去了,遥遥一看,只见来军辅天盖地,用的兵马极众。 郭嘉心中一沉,便心知刘备是使了全力助吕布了。 “许将军,速寻刘备在何处!”郭嘉道。 许褚应下,挑开众人,带着他飞马去寻刘备。远远一观,那不远处持双股剑者不正是刘备吗?! 两人当即向前。 “刘使君!”郭嘉道:“使君是天下英雄,奈何要助吕布无义匹夫?!” 刘备使三分力,还是使十分力,结果都是不一样的。 刘备一见,便猜到应是郭嘉,当即持缰立住,道:“为徐州百姓耳!” 郭嘉道:“使君就没有想过,那吕布决计不出兵,却让刘使君兵马做先锋,立了功无赏,有过,则失职,更兼之损耗兵马,此是吕布之计耶,奈何倾巢而出,只助三姓家奴?!” 刘备还未言,他身边一人哈哈大笑,道:“果然不愧是鬼才一称,还在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却不放弃离间之机会,郭奉孝,果然名不虚传。若徐州内有隙,无须曹操图,便可从内击破,如今莫非操贼无计耳?如此不顾惜鬼才而使之来离间温侯与刘使君?!” “汝是何人?!”郭嘉看徐庶相貌非凡,神色无异,像一异人。 徐庶只哈哈笑道:“无名小辈尔!无须挂齿。然有一言告知奉孝,若要离间刘使君与温侯,只恐费心太过。刘使君非无名小卒也,不中此计!” 郭嘉便知徐庶有异,便道:“许将军,拿住此人!刘备军可破!” 许褚拍马举刀冲杀过去。 刘备脸色一变,竟护着徐庶在身后,退入步兵之中,欲退离,郭嘉便十分确定,道:“拿住此人!他定是刘备智囊,拿住了他,刘军无有首,必然混乱!” 许褚一听,当下更是带着人拼命的冲杀过去,眼见刘备快抵挡不住,只见右边冲出一人来道:“张飞在此!谁敢追赶我哥哥!” 当下举着矛,拦住许褚好一顿厮杀。 许褚见刘备与徐庶退远了,一时大急道:“张飞,听闻你输于一女子之手?可羞乎?!如今为何志短,偏被一女子支使为马前卒,匹夫果无志乎?!” 张飞恼恨,一时不肯轻饶许褚,两人胶着厮杀起来。 那边李典和乐进赶来,意欲助许褚,郭嘉道:“许将军英勇,张飞亦未必是对手,你二人速去追刘备,捉住他身边相貌有异之人!” 李典与乐进当下带着人拍马去追。 郭嘉跌足不已,暗叹刘备身边那人不知是何方神圣…… 许褚见张飞英勇,有意激他,道:“骂三姓家奴的也是你,如今助三姓家奴的也是你,以后你也不必再骂吕布了,你才是那反复无常的小人!” 张飞吃吕娴的亏是没办法,哪里能肯让许褚,当下大喝一声,大怒道:“事曹贼如父之人,焉敢在飞面前如此?!看矛,受死!” 那矛竟狠狠的刺了过来,许褚险些没避过,竟是从他腋下而过,偏张飞又狠狠往上一挑,许褚忙另只手用刀柄往下一压,将矛给击落下去,这才避开了手臂被砍刺的命运,如此之险,他也提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再说话分神,这张飞果然勇猛,许褚额上竟微微出了些汗。 只是连番如此,许褚也失了些平常心了,说实话,他平常发挥是极稳的,从不若此,连番被激怒,后果便是极易失态而被杀……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死生之间,也只是一秒种的事情。 他当下压下沉怒,只是稳了心神,与张飞战。 李典和乐进追着刘备和徐庶,竟进了埋伏圈,对方竟在此设了绊马索,他们二人被狠狠的绊倒在地,掉进了坑里,对方将网一兜,他们二人心中已然一沉,以为今日必死,谁知绝处逢生,夏侯惇带着弓箭手赶到,弓箭齐发,逼退了伏兵,死救得出李典和乐进,二人忙拉住要急去追赶的夏侯惇道:“莫追!他们的目的便是要引我等去追,如今营地未安,不可急追!陷入埋伏事小,只恐主公有失啊。” 夏侯惇这才稳住,一时气的大骂道:“这些只会偷袭就跑的贼子!” 一边极力抵御,一边又问主公在哪儿,曹营之中一片混乱,被踏的兵士和马,以及辎重损伤者无数,更兼之什么帐篷,粮草者,更是被烧了不少,一时之间,竟是火光冲天。 许褚与张飞战有几十回合,实在难分高下,许褚见营地如此,也心急若焚,张飞见关羽和兄长不知在何处,也无心恋战,两人有了默契,当下便都退开,然后各自顾各人的去了,一个也不追,一个也不来赶杀。 张飞寻到关羽旗号,两人合作一兵,继续在曹营中混乱交踏个厉害,一时把曹营弄的人仰马翻。 夏侯渊的左军正与张辽厮杀个你死我活呢,曹操避开过来,一打眼便瞧见了吕旗下的陈宫,一时气的脸色红了大骂道:“陈宫!吾从不负汝!而汝多般负吾,辱吾,如今更是生死之际,吾誓杀汝!喝汝血,食汝肉,待吾取下徐州,连同汝家小,一并烹之!” 曹操也是气糊涂了,交战之时,哪怕再怒,一般说吃人家的肉喝人家的血也无妨,但要说连累别人的家小,难免也让人不齿。 陈宫听了便只哧笑一声,亦不答,只是取了支箭,直直的朝着曹来,差点没把曹操给气死! 典韦砍去箭枝,大喝一声,要去取陈宫首级,当下便要拍马来战陈宫,陈宫亦不理会他,只是带着旗,隐入后军去了,一声忽哨起,张辽亦不恋战,竟然拍马掉头就走,砍去后射来的暗箭,直直的与陈宫率着大旗往回便跑…… 曹操怒喝道:“追!弓弩手呢,放箭!” 夏侯渊正准备驱兵去追,荀攸急赶来道:“敌方占尽地利,人虽少,然我军士气刚落,又折了营中好些粮草,主公稍安勿躁,只恐对方有埋伏啊,千万莫中计!” 曹操气的几欲死,便命夏侯渊回转,只是命收拾残营人马,继续扎寨安营,这种隔靴搔痒的感觉,真的很令人迷醉,虽不至毁人根基,然而这种方式,真是能把人给气炸掉,至少曹操现在整个人的心态都已经快崩掉了。 他沉着脸,难得一次怒意如此上头,和不冷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9章 我爹是吕布139 荀攸怕劝不住他,他做出不理智的决策,忙道:“当务之急是先安营扎寨,稳定军心,再图彭城啊。” 曹操冷静良久,便让诸将去收拾残局,并且计算军中损失人马以及粮草辎重。 诸将也都很愤怒。对方打来了,他们哪怕痛快的打一仗也是好的,然而,对方来糟塌一番便跑,这种感觉,真心是够夠的,偏偏又不能急赶去追,真的能糟心死。 众将战意极浓道:“主公,吾等求战,宁死,也不受此等大辱!吕布欺人太甚矣,他只龟缩不出,偏叫刘备等人出来恶心人,吾等愿去彭城逼他出战,杀个痛快!” 曹操杀意也极浓,眸中带着怒意,道:“速扎营,今日休整一番,明日,出发去围彭城!” 郭嘉与许褚来了,许褚道:“关羽和张飞都跑了……” “刘备身边有一人,当要探明是何人方好。”郭嘉道:“幸而未追,否则此人定设了伏兵。” 曹操吃了一惊,一面叫人速去探,一面道:“刘备亦得大才?!” “是,”郭嘉道:“而且今日所来兵马人数不对,只恐刘备尽出全力以助吕布。如今之计,当策袁术以应主公。主公不妨许之利益,袁术贪利,若无重利,他必不助!若是主公肯舍肉鉰虎一时,袁术必然倒戈主公!如今这般下去,只恐持久对我等不利,必要有外援方好!” 曹操道:“再封袁术?!以动其心?!” “主公不妨派人出使,”郭嘉道:“只须告知袁术,若图吕布后,许他称帝,以后互不侵犯便可,还会助他击刘表与孙策,袁术称帝急切,必应!无论他与徐州有多少好处,必助主公,此时若击徐州老巢,吕布定首尾无应,必自乱,届时前后一击,吕布败绩已显……” 曹操沉着脸低头思索,他也是个狠人,道:“若是能败吕布那厮,先许以好处,有何不可!派妥当人出使便是,还要告诉他,待我一血前耻,徐州与他治理。” 郭嘉大喜道:“袁术贪图徐州久矣,若知,此失智出兵!” 曹操道:“只恐袁术不信,若有吾书信,又恐落人口实……” 郭嘉道:“主公只先分城池,袁术必会出兵。” 袁术早已驻兵观望,若非没有咬上一口的心思,鬼才信。 而引他出兵,只要有足够动心的利益,他会咬上的。 曹营当下即派了使者,火速往袁术营去了。 然而曹操的心依旧极乱。 是夜,无星亦无风,空气中有点凝滞的味道,曹营中人整个气氛都不太妙,士气极其的低落,将士们又羞又怒又愤又臊,如此折于士气,谁能受得住这样子的挫折?! 军心一落再落,整个的都不行了,虽然已经将营寨都扎好了,可是曹营每个人都心情极度的复杂。 曹操坐在营中闭目养神,眉头蹙的紧紧的,进来的侍人骇于如此凌厉的气氛,竟不小心将茶汤打翻在了曹操的手腕上,曹操大怒,竟从枕下拔刀将之斩杀! “拖出去!”曹操沉着脸,抹了一脸血,丢开刀刃,道:“吾说过吾睡时,有好杀人的习惯,耐何无人记住?!” 亲兵们不敢说什么,将人给拖了出去。 郭嘉看到抬出来的人,微微叹了一口气,很久没有见到主公如此大怒,如此嗜杀的时候了,曹操一向是很理智的,这种时刻动摇军心是非常不好的时期,这种时候他失控杀了侍人事小,然而,可以确定曹操的心确实是乱了。 “主公。”郭嘉进营,闻着淡淡的血腥味,道:“主公心乱矣!” “奉孝!”曹操拉住郭嘉的手道:“操拿那吕氏父女一点办法也没有吗?!操真的太愤怒,怒而失智,唯恐做出错误的决策,操很久没有这么愤怒过了……” 曹操一向是一个极度理智的人,然而今天却情绪上天,真的很不理智了,既使如此,他也没有匆忙做出决策,这样的主公素养已经极高。 郭嘉明白,他是主公的同时,更是一个人。一个被激怒了的人。 是人就会有情绪,现在曹操的情绪完完全全的是被调动起来了,只剩下愤怒。 “主公,此时此刻,除了等完全的布局战略图,没有旁的应对之法。如今我营连敌方的营地和出兵之要都不清楚,如何决策?!”郭嘉道。 曹操痛哭流涕,呜咽道:“我父,我子,我族人皆死于此地,如今,又被吕氏父女逼到此种地步!操耻耳!忆及父,忆及子,竟觉无颜至极,操无耳矣,竟被那贩履之刘备,那破落户吕布逼迫至此!无颜面对天下人!” 郭嘉知道他是真的气极反怒,反惹伤心了。 新仇旧恨,加上失去的亲人,又几番被如此戏弄,曹操现在的情绪很大。无论是谁都沉不住气。 作为主公,压力也是很大的,北有袁绍,如今又在吕布手中吃了亏,这口气,这压力,岂能咽得下去?!不得崩溃才怪。 古人哭不能如同现代去看,用现代的眼光去看古人是错误的,古人敬鬼神,哭礼更是一种极大的礼仪,不止是软弱的表现,哭礼也是一种规则,祭礼上的哭礼很重要,然而平时遇到事时,特别会哭,更是一种内心的表现和外露,古人需要这种释放和外露,尤其是士人的惺惺相惜,这要是会哭的人,便能赢得更深的好感。 至少现在的郭嘉,是真的心疼曹操所遇之挫败了。 在礼数复杂的古代,若不会哭,便会给人一种铁石心肠必残忍的印象,这种人自然不可能用人心疼人。 会不会哭,与宴席一样,是考察一个人的一种方法。 英雄之泪,侠骨柔肠,这种强烈的对比,反而十分的感人。 学会哭,怎么哭,什么适当的时机哭很重要。 而刚刚杀完人的曹操适时的哭了,至少郭嘉对他是一点负面的印象也没有了,有的只有心疼和自责,郭嘉只有不能为曹操分担的心思。 “主公,嘉惭愧!”郭嘉惭色道。 “奉孝,吾有奉孝,必有办法对付吕布!”曹操道:“吾不急,等全盘的消息再决策不迟。吾并非催奉孝也,只是一时感慨罢了。”说罢竟是泪如雨下。 想来定是想到曹昂,以及在徐州死去的一家老小了。 曹操的确是气疯了。气到寝食难安。 一面不断的派人出去刺探徐州军情,一面出使袁术营,一面又安排后军和粮草,扎营于此,并准备大军围彭城一事。 “主公如何?!”荀攸道:“营寨已安扎妥当,只是士气极为低落,倘强行进军去围彭城,也未必能激励军心。” 郭嘉道:“主公心情不好,被欺至此,谁能好受?!” 有斥侯回来了,递了上来信,郭嘉打开看了,递给了荀攸,荀攸细细看了,眉头却紧紧的蹙了起来。 “说是寻到了吕营的粮草囤积之处,”郭嘉道:“可吾却不觉得有多么可信呢。” “有蹊跷……”荀攸也道:“只恐是计。” “是不是计,只恐得要探一探才知晓。”郭嘉道:“如今曹营需要一场胜利来激励军心。” “可是若是计,又是败绩,反而更不妙。”荀攸停了一下,道:“莫非奉孝要军士们误以为我军夺得了粮草?!” 这不是作假吗?! “为了士气,这又有何不可呢?!”郭嘉道:“若不是信息不全,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只是再这样下去,从上到下的士气都完了……” “公达,”郭嘉道:“若要围彭城,先需激励士气,否则,更为不利!若于正面战场之上,军士们生了怯意,只恐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荀攸思忖了一下,咬牙道:“好!那我等去袭营试试,倘若是假,我们还有备份营,也好叫军士们高兴一回!” 郭嘉点点头,出此下策,实属无奈。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得到确实的情报之前,二人实在没有办法献上策略。 刘备很是高兴,这一番倾巢而出,却是收获颇丰,刘备亲热的拉着徐庶的手道:“元直是如何料到曹操不会追击的呢?!元直真是料事如神也!” “曹操多疑,几番多败,他虽恼恨,然更惧怕有埋伏,全军覆没,因而越是此种时候,他便是再生气,再愤怒,也绝对不会追击,曹操擅疑兵,他绝不会做没有把握的决策,”徐庶哈哈大笑道:“因而,兵力全出,吾不设伏兵,料他不会追击尔!” 刘备心服口服,道:“元直果然通透局势也。” 两人亲亲热热的坐下,很是高兴,不久,便有兵士进来报道:“闻听新破曹营,女公子极高兴,特送粮草前来,慰劳将士们!” 慌的刘备忙起了身,道:“女公子想的周全,如此盛情,那备便生受了。” 刘备便拉着徐庶去看送来的粮草,便是刘备再对吕娴有偏见,也欣慰粮草送来的及时。 张飞却不大高兴,哼了一声,在后面与关羽嘀咕道:“劳动的是咱们,她不过是送个粮草,会做个人,倒叫她又做了好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0章 我爹是吕布140 “瞧瞧那徐庶高兴的,嘴都咧歪了,哼,哥哥待他再有礼,再好又如何,他一门心思的只在吕营身上呢,一点粮草就高兴成这个样……”张飞十分不高兴,“那曹营中人说的也不算错,我军难不成真是马前卒?折损兵力,损耗的是我们,那吕氏父女倒躲在彭城自在逍遥!” “三弟!”关羽道:“明知兄长须留徐庶在此,为何总是抱怨,这般叫元直听到多不好!” “留又如何?!心不在此,难留。”张飞道:“非我丧气,实是那吕娴是个会钓鱼的高手,二哥想一想她,想要的哪一个人,不是得了手?!” 关羽默然。 吕娴的确会做人,送来的粮草令营中人十分高兴,便是刘备也十分高兴,一面命好生招待送粮草来的军士,一面又备下薄礼和谢书准备让他们带回去好生谢谢吕娴。 连徐庶都觉得高兴,道:“昔日曹操集结十八路诸侯诛董卓,袁绍为盟主,然袁术不与粮草给孙坚,以至孙坚大败,如此教训,女公子断然不会犯,只是庶也没曾想到,不要庶催,竟这么快便送来了,这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也……” 刘备笑道:“女公子自是事事周全的,刘吕连心,不生嫌隙,必能退曹!” “不错,事可不可成,只在于同不同心,若同心协力,必能以奏大功!”徐庶哈哈大笑道。 徐庶看到了吕娴的周全和万全,以及知己之情,而刘备又何尝看不到更多的东西?前番送马送粮草,今次在战场上更会犒劳军士之心,这是上位者的考量,这样的度量,绝不是吕布那种人能做得出来的,吕布远远没有这样的格局和眼界,他那种人只顾眼前,可是这女公子行事,却偏偏是这般的度量,那是大英雄大气概。 这样的人不成事,何人成事?! 女公子啊,果然不愧是女公子。 徐庶高兴,而刘备虽然高兴的同时,也有些兴味索然。 送粮草一事,现在是同盟平级的示好与拉拢,然而却难免有朝一日是上对下的封赏。 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刘备难道真的要屈于人下吗?! 刘备总有一种预感,吕布有着吕娴的辅佐和扶持,会有完全不一样的成就。 而今天下,其实刘备感觉到了吕氏父女的份量真的越来越重,不可忽略的重。 关羽劝了张飞几句,张飞脸色沉沉的,既使叫曹操吃了闷亏,他也没多少高兴的感觉,怕让兄长不高兴,便也没来这边露脸,直接回营去了。 关羽则来看送来的粮草诸物。 掌管粮草的兵士们很负责任,道:“关将军,这些都是上好的草料,马儿都很喜欢这一类,这草料想是今春刚割的,很新鲜,并非陈年旧烂之物,那吕营中人并未应付行事。” 关羽草草看了一眼,颔首应了,又道:“这麻袋之中是何物?!” “言是豆干之物,送来的兵士与了炒制吃法,”兵士打开一袋,道:“此物极为新奇。” 关羽捏了一块尝了尝,道:“死咸。这放了多少盐卤啊?!徐州城的盐不用钱吗?!” “夏日咸物能多存放些时日,想是这般考究,然而,送来的人亦说了,只恐需尽快食用完,否则依旧会坏掉的。这天实在太热了……”军士道:“咸有咸的好处,关将军。” 这是实话。 兵士们都苦,苦的别说盐了,他们是真的别奢望能有什么盐或菜,顶多能充饥便已不错。 关羽看着己方这脆弱的兵士,再想一想吕娴那边兵士的意气风发,以及粮草伙食,心中难免一痛。 小沛是真的穷啊,以前倒不觉得。因为与有家底基业的袁术比起来,他小沛拉起来的兵马,只是草头兵,穷是真的穷,以前吕布也穷,可是面临着同样穷的同期,突然他凭着一个好女儿,一个会经营的好女儿,突然不穷了,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再想一想吕营的那些兵练的,关羽叹了一口气,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捡了几块,道:“我去与兄长尝尝。” 兵士应了,便又仔细小心的将剩下的袋子扎了起来。 沛城兵马穷,穷的几乎光屁股,没有鞋子穿,很多兵士也只是现在才添了草鞋穿的,冬日无草编鞋的时候,很多兵士的脚就是被冻掉冻伤了的无数。 关羽懂刘备的焦虑。 因为那个吕娴真的不光有经天纬地之材,她甚至连商贾之事都懂,这些粮草诸事的小事,她都会。 她似乎无所不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便是管仲再世,也未必能比她做的更好了。 别说刘备难受,便是关羽都有些莫名的自卑,因为他们三兄弟对商贾之事,一窍不通。 而军士们,百姓们,少不得衣食住行诸事的,若是此事都安了,民心也安了,又何愁于无有基地啊?! 徐庶已经回营了。 关羽进了帐,将豆干呈上,道:“此是女公子酿造出来的,徐州城中近日的豆腐与豆干便是豆子做成,听闻此物很是大热,在徐州城很受欢迎,百姓多有多制此物售卖者。” 刘备尝了一口,半晌没吭声,只是太咸了,不住的喝水。然而却觉清凉的茶水也冲不淡那嘴中浓浓的酸涩的味道,竟是不知不觉的落下泪来。 “兄长……”关羽知他难受,道:“只恐徐庶留不住,兄长也无须在他身上浪费时辰方好,免得日后伤心。” “千金买马骨罢了,备求贤若渴,便是元直无有归心,也须得用心,岂能因他有了异志,而冷淡疏离?!”刘备道:“云长,吾近日只是在思,吕布降不住也,他若是稍能降得住,此父女二为备所用,备何尝大业不成!?如今不光不能用之,还要受她胁制,何其窝囊。偏偏却是半分动弹不得。” 一个吕布就已经够愁的了,然而便是他再强,刘备也是不惧的,只是需要时日去对付。 然而多了一个吕娴,刘备只怕以后不光不能图吕布,反而会被吕娴收入麾下,寄人篱下了,这一生志向也未必有能伸展的一日。 “那女公子若无其父,也许可以用之。”关羽道:“她无吕布,做不了人上人,有其父,她才能成就大业。” 关羽倏然明白过来,道:“兄长是想?!” “倘吕布战死,吕娴可能容我收入麾下,若得其才,备不惜开个先河,拜她为相!”刘备目光灼灼道:“我们兄弟三人一直像没头的苍蝇,倘若有了智囊,我们之才可尽用之,便有更大的发挥余地,焉能像现在这般的狼狈,一生本事,也被埋没?!” 关羽心突突直跳,道:“兄长别说没机会杀吕布了,可若是真杀了吕布,那吕娴焉能不恨兄长,倘她去投了曹操,如何是好?!” 刘备默然。 关羽明白了,他是想要借人杀人。 只是此事便是要成,也只可行阳谋,而且,还要看天意在不在他刘备身上。 吕布要死,也不能死在刘备身上的,甚至他危机之时,刘备还得去救。 这就是汉末之时争霸最重要的规则。 “只是寄希望于此,何其难也!”关羽道:“除非有天意……” “是啊,天意。”刘备道:“近日吾心中全是此念头,此女虽除最好,然而,吾却惜她之才,若得她一人,可抵管子与孙子二人合一,此女之才,是辅国大才,这样的人,给与吕布真的可惜了……便是元直与陈宫,也要稍逊她一二的。元直用兵如神,算无遗策,陈宫亦是如此,然而此女之才,更胜一筹,其智计可定天下,像一颗定心丸,便是元直和陈宫也欲以依附她的才能,这样的本事,如月与星……” 吕娴在统筹和规划全局方面是ax现代版的,她自有她的长处。 刘备道:“杀了她,多可惜啊……” 他看着眼前的豆干,她身上还不知道有多少的本事没真正的用出来啊。 关羽却摇摇头,道:“兄长还是熄了此念吧,吕娴之志不亚于其父,她这样的人,难以驯服。” 刘备心中长长一叹,一份极浓的爱才之心怎么都掩不住。 “惜哉吕娴,惜哉刘备!”刘备痛心疾首。 大才瞎了眼,偏偏被天意给了吕布做女儿…… 她的才能,她的周全,她的智慧,她的商贾之能,安邦定国之大策大谋……实在太可惜了。 刘备真的有了这另一手打算。 剩下的,只看天意。 吕布是绝对不能死在他手上的。 否则,便是吕布死了,有一个吕娴,他刘备也绝对无有出头之日。 只看天意,是死吕布活吕娴,还是父女皆败,抑或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吕氏父女兴盛的局面…… 陈宫收到了吕娴的信,打开细细看了,便递与张辽一观。 张辽看过,二人将之烧了。 “倘若女公子果真无算错,想必定然有意思。”张辽笑道:“曹营真的出此下策吗?!” “军心败至此,曹操焉能不气急败坏?!士气如此低落,便是强行围彭城,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吾赌女公子不会料错!”陈宫笑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1章 我爹是吕布141 张辽道:“郭嘉若是真的出此策,那可真是匪夷所思了。” 陈宫哈哈大笑,道:“若被女公子算中,只怕匪夷所思的并非是郭嘉,而是女公子!” 两人相视一笑,当即去收拾齐整准备进发。 此件事当要急行军,并且要快,而且要人少,否则人一多,就容易被人刺探到军情,这渔翁得利,也就成不了计了。 嘶……张辽不禁于黑夜之中轻轻一笑,女公子是真的要想气死逼死曹操啊。 当夜马衔口摘铃,轻装简从,只带着骑兵连夜出发了,埋伏在必经之路的出口后方! 上半夜,接近子时时,突听一声炮响,许褚带着兵马冲进了吕营的粮草营,然而待冲进去时,那些守营的兵士早一头散着跑了,毫不费力的将营给夺了下来。 许褚心中大为不妙,因为他甚至没来得及寻到主将厮杀一番,甚至还没来得及叫人烧掉粮草,人就全跑光了。 他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道:“全军戒备,只恐我军中埋伏了,小心有伏兵,若被围,即刻冲杀出去,”一时军心大乱,却没等到伏兵来冲杀,弄的许褚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打过多少仗,从未遇到过此种情景。 守营兵士不守自逃去?!吕营有这样不中用?!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有兵士来道:“将军,中计了,此营地根本没有粮草,袋子里全是砂石!” “什么?!”许褚脸色大变,大怒拍马道:“吕营中人竟敢戏耍吾等!简直气杀人也!” “将军,此营是疑我军之计啊,此营中多砂石沙袋,只恐那吕营的粮草驻扎更有要处,”有一副将急来道:“此时吕营甚熟,只恐便有粮草,也未必会放在一处坚守,必然分散!” 许褚正气的没好处之时,突然不远处的一个营地火光冲天,传来厮杀之声,许褚一惊,道:“速探,出了何事?!” 那坡地后方却不是曹营所扎营之处。因而许褚并未贸然前去。 有兵士传来大喜道:“典韦将军在那山后的营中寻得粮草若干,将敌军杀的四散!” “果然!?”许褚大喜,诸将士纷纷有解气之色,许褚哈哈大笑道:“便是凭他再会隐藏,也还不是被找到了一处!哈哈哈,吾等且前去助阵杀敌!” “杀!”一时将士们都跟着许褚往火光之处冲杀过去。 刚进营,那乐进便赶了来,喜道:“敌军已经被杀的四散去了,获得粮草颇丰……” 许褚喜不自禁,道:“难得呀,总算是破了一次敌,也少叫主公失望!速安排车马搬粮草回营去……” “只是粮草并不多,然,却也是首功了……”乐进喜道。 诸将皆是如此! 陈宫与张辽隐于后,观察着营中动作频频,笑道:“那郭嘉也是没了法子,用己军之粮激己军士气,若被戳破,难免更让军心丧气一层,文远,此是天赐良机!我等不若候他们折返时,冲杀过去,杀个片甲不留便回!” 张辽摩拳擦掌,一双眸闪烁着道:“真是手痒多时了!辽已迫不及待!” 火光之中,营中曹兵军士在火热的搬运着粮草,准备带回曹营中去。士气高昂,搬的真是热火朝天的。 而此时的吕娴已经叫来吕布,笑道:“今晚父亲可是杀敌的大好时机!” 吕布不听则已,一听都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像头熊一样的身躯大喜的跑动了过来,道:“果真?!为父这些日子闲的身上都要长霉了,吾儿果真要用为父了?!” “这是自然!”吕娴笑道:“父亲可愿领军令状?!只可依军令行事,倘在战场上自作主张,违了军法,也须得军棍处置!”不过嘛,这是吓唬,真要现在就与他算帐,他必叛逆冒进,还不如吓唬加安抚,只默默记下帐来,退了曹后再与他算总帐! 吕布只觉臀部一凉,下意识的缩了一下,他是知道,吕娴若说要打,他是真的会打,绝不会手软,便道:“这是自然!为父一定听军令,倘不听军令胡乱行事,回营之后任我儿处置。” “好!”吕娴指着帐下,笑道:“诸将军可听仔细了,倘我父不听劝告,到了营被打了军棍,也好叫诸将军有个见证!父亲,可千万别在手下部将面前丢人啊……” 吕娴故意激他,就怕他一时打的大欢,到了战场上反倒像脱了疆的野马一般连累人和布局。 吕布瞪着虎目,胀了脸,虎着脸道:“布虽不才,然,绝不视军令如儿戏!我自领下军令状便是了,若是不听,回营后任凭处置,绝无怨言!” 吕娴大喜,道:“父亲领一营至此,待郭嘉援军至,不教他们过!” 吕布道:“这个不难,为父自去也!” 说罢也不听余下布置,竟是迫不及待的领着他的兵马出营去了,顿时之间如猛虎出闸,天地都在震动,营中都是他的军马传来的马蹄声。 诸将亦都灼灼目光盯着吕娴,只等她下令。 吕娴笑道:“今晚,郭嘉必然设置了诸多陷阱,我必一一破之!挫一挫鬼才的锐气!” 郭嘉为了激励士气,为了沮丧的军心,用了此下下之计,是迫不得已,他必须要化被动为主动,然而郭嘉绝没有那么蠢,他必定在下下之策上用了上上之策为保险,只等埋伏,引吕营深入而歼。 曹操一直吃亏,士气又极为低落,曹操真的太被动了。 以郭嘉之谋略,他绝对不可能坐视不动。 唯一的办法,只有此。 然而吕娴是谁?!她又怎么可能轻视郭嘉的才能?! 相反,她更是极为重视,生恐遗漏了盘算。 近些时日,她在脑子里,心里,连做梦都将这一块的地势了然于胸中了。 “吾等谨听小将军调度!只依军令行事,绝不鲁莽!”诸将朗声而期然的看着她。 “好!”吕娴喜道:“就是今日了,今日硬碰硬后,曹操必然举大军而围彭城,今晚无论成败,无论损耗,此营中所有主力和兵马,全部退守彭城!你们出发后,我即刻押营和后军回彭城,尔等无论成败,退时也即刻回彭城应战,应曹兵大围!真正的重头戏,开始了!诸位将军可已做好准备?!” “吾等已战备!小将军只管吩咐!”诸将军道。 吕娴递了手令,道:“成廉,郝萌,你二人待前方敌战之后,即刻去袭曹营后军,拖住他们,不可令他们去援助前军。” 二人朗声道:“是!” “魏续,宋宪,你二人领左翼军去接应张辽和陈宫,他们作先锋必遇埋伏,你们当更加仔细小心!”吕娴道。 二人接了手令,道:“是!” “侯成!”吕娴递与他手令道:“你领右翼军埋伏在此,若有追兵至,击杀一番后,速撤回彭城!” 侯成大喜,道:“是!” “曹性将军!”吕娴严肃的道:“让你所有的弓弩手今天亮个相,远攻辅助!” “是!”曹性道。 “今日是场硬仗,郭嘉那个人必定准备万全,准备了陷阱与坑给我们跳,然,却也非正面交战之时,今日,先叫我吕营在他们面前露露脸,好叫曹营知道我吕营真正的剑锋利害之处!”吕娴道:“诸位久练兵至此,拔剑出鞘之时,已在今日,还望诸位奋力而战,叫曹营知道我吕营的厉害!” 诸将感动的道:“是,吾等必不负小将军这几个月的辛苦与用心,今日便叫曹营知道我等的厉害,任他们有再多的陷阱,也叫他们知道我等的配合之战,我军的打法,非寻常法也!” “去吧!”吕娴目光灼灼,道:“你们所领之军,是最英勇的战士,今晚,淬炼军魂,以铸不朽军魂,往日热汗,付与今日之热血,身为军人,立于天地之间,所为者为何?!” “保家卫民!”诸将朗声道。 “然也!”吕娴递上酒,道:“饮尽此碗!” 诸将饮尽!砰的摔碎了碗,皆道:“小将军速回彭城,可等我等好消息!” 诸将披挂,持了手令和兵器出去调了兵马速速出营去了。 吕娴跟出来,眼眸之中全是欣慰。 终于,第一次能叫曹营知道吕氏兵马的厉害。 练兵之法,终于可在战场之上见真章了。 “速撤营,回彭城!”吕娴道:“传信与刘使君,让他多加防备偷营,可先回沛城驻扎。” 斥侯领命前去。 刘备使命已暂完。 今日之主力,是吕营中的人了。 刘备接到信,递与徐庶道:“不知此谓何意,元直可解?!” 徐庶细看了信,道:“只恐大战从今晚开始了,曹操的耐心已然耗尽,他必急战速战!刘使君,我等且从女公子计!” 刘备应了,道:“元直当真是女公子知己也,短短几言,尽知其心。世之知己,何其难求!” 徐庶笑着,欣慰一叹,何尝不是呢! 当下随着刘备撤营先回了沛城驻扎。 曹兵若即刻围彭城,刘备兵马驻扎于野,便成了靶子,极为危险了。 有了沛城为防守,便是曹操来攻,也可抵挡,便是彭城守城不利,他们也可支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2章 我爹是吕布142 若围彭城,便是要真正的正面交战了。 这一切,刘备和徐庶都心知肚明。 且说张辽和陈宫埋伏在路径上,只见那营地中火光冲天后慢慢的黯淡了下来,很多军士也将辎重粮草之物押上车,趁夜摆着车马便要往回走。 正走至要道边上,只听一声炮响,从坡后杀出两队人马来,即刻将许褚和典韦押着的队伍给冲了个四散! “张辽在此!郭鬼才也会使诡计否?!尔营多番不利,郭奉孝竟也使计诈尔营将士,不惜曹营中不多的粮草,假装破敌烧我吕营,哈哈哈,实则不过是你们曹营自编自导的戏!”张辽朗声阔阔,又中气十足如洪钟般的大笑道:“曹营中人被我等逼迫至此,有趣,有趣!” “张辽!”许褚拍马冲了过来,大怒道:“休走!再敢胡扯,我定斩了你头颅叫你嘴大!吕营中人都沾了吕布那厮的毛病吗?!休得胡言!” 当下便带着兵马朝着张辽冲杀过来,张辽半分不惧,拍马迎上,两兵相交,几个回合下来,竟是旗鼓相当,不分高下。 那边典韦只围着陈宫要厮杀,陈宫哪里是典韦的对手,他是个儒将,更是智谋之将,而典韦却是那等能拔虎过涧之人,比武松还要狠的角色,多番救曹操于危难之人,虽比不上吕布英武,然而,却是不可多得的骁将! 陈宫被典韦辗着追杀,只能躲着,一时脚步也甚为慌乱。 “陈宫贼子休走!你这无义之辈,多番背袭主公,主公待尔不薄,而你却多次欺诈,今日叫我遇到,定枭尔首献于主公,以解主公怒也!”典韦俨然是暴怒的虎一样发疯了,这段时间一直吃憋,别说曹操了,他们作为战将,更躁怒郁加,所谓主辱臣死,行军至此被吕布如此戏耍,典韦怎么可能会高兴得起来?! 所以如今逮着陈宫,是一副不枭他首不罢休的架势。 陈宫被追的十分狼狈,却也知道不能与他交手,不然只有被杀的份,可他从心态上是不怯的,反而耻笑道:“曹贼于我有恩?!呵,当年若非我解救,那曹贼早已被董贼杀死,曹操就是这么颠倒黑白的?!事实若何,天下人皆知!典将军,我看是我等识破了你们营中的计谋,你替曹贼恼羞成怒了吧?!郭嘉是无计可施了吗?!竟然行此下策?!哈哈哈,所谓入乡随俗,曹贼多有亲人折于此地,如今他与他的智囊来了徐州地界都不灵否?!取我首级!待我主公前来,取曹贼首级还差不多!” 陈宫逃的虽狼狈,然而嘴皮儿却是真的利索,半点不影响说话的速度和轻松,还有巨大的嘲讽的…… 他这么一说,吕营中军士也都复述:“曹操无计否?!竟自编自导如此之戏,用己之粮迷惑己之军士,须得知上有天,下有地,天地有知,曹贼糊弄谁?!” 这么一大说,本就已经有些心乱的曹营军士们更是疑惑不已,一时之间竟更被吕营中军士杀的四散,奔溃的奔溃,逃的逃,竟是无有战意,几番多挫锐气,如今更是心中狐疑不已,焉能不败,所以尽管典韦与许褚极为英勇,然而,终究是二主将亦不能力挽狂澜…… “陈宫有种休走!”典韦看着四散的兵士,气的直跳,又急又怒,偏又杀不了陈宫,心中的恼恨可想而知。 许褚心知再僵持下去,必然被擒,便一力挥开张辽的大刀,策马掉头就回,道:“典将军不可恋战!速走,只恐主营有失!” 典韦恨的咬牙,便只能掉头带着寥寥的兵马与许褚去了,连辎重粮草都不要了…… 张辽收拾兵马便急追,陈宫也随后,急道:“文远勿追,只恐有诈!” 张辽哈哈大笑道:“那郭嘉无计可施矣,行此下策,焉能有诈?!公台太过小心了!” 陈宫额上微出了汗,一张急切的脸在晚上却看不太出来,只是急切的道:“文远切勿小看郭奉孝!那郭嘉是何人,他不是三流谋士,他行此拙计,本身就不对劲,文远定要小心,忘了女公子曾言过战将最忌骄傲吗?!” 张辽想追,又思及陈宫之言,一时之间犹豫不决,然而马却并未停,道:“趁此机会,杀个大败,多畅快,倘不追,只恐错失良机矣!” 陈宫道:“女公子只说过要我们来袭,并未叫我等追啊……” “可也未叫我等不追啊……”张辽心中不舍这成果,便道:“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公台,我且领军去追,你且在后,倘有变,也好支应一二!” 说罢咬了咬牙,竟是拍马急行军去了。 陈宫追之不及,一时急的背上出了汗,本是夏夜,微凉的风也吹不散他心中陡然不断升起来的危机感,那是一种谋士出于本能的直觉。 想一想,郭嘉不可能只作此计,必然是有诈的! 陈宫一时大急,喊道:“文远……” 话未出口,只见张辽军已然行至一拐角处,跟进去了,陈宫看到地势,脸色已然大变,道:“文远小心!” 却只听一声炮响,两翼伏兵尽出,竟是将张辽前军与陈宫后军给冲断了,陈宫狼狈收拾兵马应付伏兵,眼睁睁看着被切断的路线,一时大骇,道:“……文远!” 两翼伏兵只冲散,俨然是要将张辽困在前方来厮杀了。 想到文远的武艺和才能,倘若今夜折在此,他陈宫有何面目再去见女公子和主公?! 陈宫道:“杀!杀出一条血路来,一定要进去接应张将军!” “是!”后军英勇无敌,夏夜躁热的夜里风吹过,血腥风传至极远。 张辽闻听至动静,才知中计了,听到后方的厮杀之声,便知后军已被截断。 他停下了马,心中微乱,然而却又快速的冷静了下来,身为战将,便是后悔没听陈宫之言,此时也没时间懊悔,唯有无尽的勇气而已。 他安抚好受惊的兵士和马匹,道:“吾等已然中计!后军能不能厮杀来援,不可太过指望,懊恼无用,唯今之计,死战而已!尔等可惧否?!” 兵士们也已冷静了下来,一双双眸子在黑夜中透着满目的杀机,他们跟着张辽练兵日久,整体的素质早不同以前,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心理素质都是一等一的优秀。 “将军,我等不惧!”军士们朗声道。 “昔日我军多败于高顺将军之兵?!儿郎们可服气否?!我不服!”张辽道:“今夜定要杀个痛快,练练身,磨磨刀,建了功业,回去也好叫高顺将军的陷阵营知道咱们的厉害,我张辽之军焉能叫陷阵营小看?!” 军士们战意陡然被点燃,高举武器道:“定不叫高将军小看!” “走!叫曹营知道咱们的厉害!”张辽道:“今,死战而已!” “死战,死战!”将士们朗声起,分成三队,列队齐声往前,竟透着无比多的热血,黑夜掩住了他们的身形,更令他们释放出更多更多嗜血的兽性! 两声炮响,果然从两边冲杀下来两队人马! “杀!”张辽高喊一声,吕营中军士竟毫无惧色的迎难而上。 今夜他的确大意了,几番叫曹营吃了亏,张辽的确生了傲慢轻视之心,他审视了自己,然而,此时此刻,更多的唯有迎难而上的战意。 这个地势,女公子说过的一定要小心。 因为伏兵从上而下的冲下来,下方的兵军怕是很难抵挡,然而,不是没有破敌之法,没有什么技巧,只有死战而尔! 之前打曹营的确是用了很多的巧法,而今夜,却是用的真正的用兵之道。 也好,叫曹营见一见他张辽练的兵马有多强悍,也告诉他们,他张辽在练兵之法上,不输高顺,如此劣势,也未必就不能翻局。 “杀!”吕营士气高昂,竟是与两三倍多于张辽之军的伏兵,而且还占着地利优势的伏兵没有占有优势。 便是郭嘉在坡上见了,也是悚然一惊,手心微微出了汗,眼眸瞪大,道:“……这些吕营之兵……”很不一样。 曹营如此多的兵力,竟然只能与他打个平手,而且还是在优势的情况之下。 郭嘉重新审视了一番那吕娴,当下竟是馋于张辽不已,眼眸中全是惜才之意。 见曹兵只能堪堪平手,许褚坐不住了,重新上马道:“我且再去会会那张辽!” “许将军!”郭嘉道:“这张辽如此大才,当要生擒!” 能生擒最好不过! 许褚道:“是,若有机会,必会生擒于他!”说罢骑着马冲下坡去,拍马便与张辽交战起来。 张辽大喝一声,杀意更比刚刚更浓,武艺上不分上下,势头上却是压了许褚一头。 许褚渐渐感觉到吃力起来,这边典韦见之,已然勃怒,道:“焉能被一将逼迫至此!” 说罢竟也上了马,也冲杀上去,与许褚合力战张辽。 “看你如此英勇身手,奈何事一匹夫?!”典韦大怒道:“还不速速下马受降!饶你一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3章 我爹是吕布143 张辽哈哈大笑,道:“吾有英勇骁战之主公,焉能事曹贼之营?!降?!死也不降!” 典韦脸色很差,使着铁锤硬生生的将张辽逼退了三步,而身后许褚大刀也砍了过来,前后竟是想置张辽于死地矣。 然,张辽全然不惧,狠狠的将许褚的大刀击退,又来缠斗典韦。 典韦是个刺儿头,他力大无穷,比一般的战将更添一层英武,两相交战,倘不先解决典韦,便是先退了许褚,他也得被典韦给拖死。 张辽本就是个迎难而上的性子,在战场之上全无惧色,死缠典韦交战的同时,竟然还能分心击退许褚的袭击。 张辽毕竟是跟吕娴混久了的人,他虽是正规战将出身,便也多少有了点英勇个人搏斗的吸收,所以他既有能全然应付同样是正规战将出身的许褚的攻击,更能用巧劲化解典韦的铁锤,将从吕娴身上学到的借力打力用的如火如荼。 张辽也是悟了,以前他觉得自己只是个硬汉,女公子那等巧妙的化解之柔力,他根本悟不到,然而如今生死之际,竟然悟到了。 而且两相结合,更添一层难缠,甚至还有点游刃有余,借着典韦的力去打许褚,两人简直能被他给气死。 因为这打法,从未见过,像极了无赖! 古战将生死之战都是在马上完成,然而吕娴是特种兵者出身,她体力是与一些天生神力的人没法比,可是就算是天生神力的人也未必能在特种兵营呆很久,这种特殊兵种,对智力,对局势,对危机,对生死,甚至对于化解的要求极为高,并不是说有神力就一定能赢的…… 吕娴本就是站稳了脚跟的人,她早已经出神入化,张辽虽只看过她几回与人搏手交战,此时此刻却福灵神至,完全的融入并悟了出来,也更因此,更添一层勇…… 吕营中人见张辽气势不输,还隐隐有压两人一头的样子,一时战意更甚,嘶吼着厮杀起来,一人挡十般的狠辣与英勇。 郭嘉在上面看的眼馋,这样的兵,这样的将……以前吕布的将与兵并不出彩的样子,似乎活了过来,多了灵魂似的。 普通的战将与兵,为何能在她的手上化为神奇?! 这练兵之道,奇特,而张辽越战越勇,越战越游刃有余的样子,肉眼可见的进步,借力打力的那股劲儿,简直更令他眼馋至死。 张辽虽英勇,然而在战将多如牛毛的汉末,并不算多么出奇,与典韦比起来,力气上本就逊色不少,胜在有智勇。然而,这种悟性,这份心智,这份胆色与勇气,简直令人心惊,此人,此人……若为主公所得,多好?! 然而再眼馋,他也知今日之伏怕是难以收有强烈成效了,只怕再胶着下去,既活捉不了张辽,还要被他扭转局势,厮杀个大败。 郭嘉对吕营更添了一层深刻的认识。 这等可怕的战斗力,他得正视一番吕布真正的实力了。 郭嘉很冷静,并不贪功,明知无功的情况下,退,恰恰是最好的! “鸣金收兵,速速!”郭嘉道。 当下收兵之金发出尖锐而强烈的声响,曹营的兵本就无功,早已陷于苦战之中不得脱,一听这音,当下掉头就回,吕营中人却带着凶悍,俨然追杀,顿时砍死更多生了怯意的曹兵,竟是如同地狱中恶鬼一般把曹兵追的胆色俱烈。 许褚和典韦脸色已经很差了,听见收兵之声,虽不甘心,却也不恋战,当即弃了张辽,带着兵马冲出路,撤退去了。 张辽大吼一声,带着兵马追着厮杀一阵,眼看郭嘉的兵去了,又有伏兵来援应,张辽这才不追了,他哈哈大笑,身上依旧有热血汨汨流动,道:“儿郎们,今日痛快否?!” “痛快,痛快……”生与死的交际,那种开了刃见了真正的血的感觉,好爽。 张辽更爽,经此一役,他吸取了教训,然而吃亏的同时,也有了一个更大的收获。 仿佛一种融会贯通的感觉,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的灵力注入,整个人得到了武力的升华。 原来,原来……得心应手的身与魂的交融是这种爽的一件事。 那种感觉他说不清,他以前战斗,只是凭着死力和勇气胆色的,他以为这就是与生俱来的本事的全部。 然而今日他有了新的领悟。 他信当日女公子能接住吕布一拳了,就算不能全接,也能将拳力化至最少的伤害和危力。 那种感觉,那种感觉……真他娘的痛快! 他当即大笑起来,正准备调头去接应陈宫,那边厢却响起马蹄声来,张辽立住,抬了抬刀,全身紧绷,正准备交战,兵士们也都又列队举兵准备再厮杀一场,待听清整齐的马蹄声,他们才明白这是自己人。 目前为止,这样整齐的兵队,还没有人能模仿,只有吕营中人做得到,想到这便又是一阵人自豪。 魏续和宋宪上前,两军汇合,魏续道:“女公子令我二人前来接应张将军,女公子已料张将军必遇伏兵,叫我等来接应厮杀……” 二人看了看,哪里有什么伏兵,只剩血腥味了。 张辽大笑道:“女公子料人如神,是遇到伏兵了,然而已被我杀散!” 二人惊讶不已,宋宪笑道:“张将军英勇,且速回吧,说是接应到了,即刻回彭城,今夜过后,曹操必急攻,当退守彭城,以避其最锐锋芒,再力求战!” 张辽应了,道:“好,我等三军合一,且去救陈宫!” 三人便又去厮杀一番,把陈宫一军给解了困,把曹兵杀的四散,四军合一。 陈宫看了看张辽被困的地势,额上全是汗,道:“幸尔只是坡地,张将军尚可勉力一战,倘是高地,今日张将军一军皆休矣。” 魏续与宋宪也都惊出一身冷汗,道:“不错,若是高地,敌军只需放箭,顿时死伤无数。” 张辽回过神来,也惊出一身冷汗来了,脸有赧色,十分惭愧,“回去我定要向女公子请罪。辽今日也犯了自大的毛病。” 陈宫笑道:“魏将军和宋将军既前来,只恐女公子早已料到。” 张辽更加叹服,道:“日后,辽定更加仔细小心,不会冒进。今日也是侥幸。” 侥幸这地势只是一般。 张辽突的回过神来,是了,他追至此为什么没有提高警惕呢,自大的同时,也是因为地图上所有的崖和高地,他都了然于胸中了,条件反射下,脑子里自动提醒自己,几乎是下意识的抱了侥幸心理,这里的地势虽险但并不危,所以他才追进去的…… 张辽此时服的不行,吕娴叫他们提前熟悉沙盘。更深入实地考验的原因就在于此。 吕娴真的很厉害,在沙盘上早早的就列了危机的记号,尤其是一些崖,涧,高地等地,都竖了一个红红的旗子,遇到这种地,哪怕无功而返,也绝不可冒进,当慎之又慎。 他也早背在心中,所以遇到这个只标了黄色记号的中等险地,他竟然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张辽心中对吕娴是真的五体投地了。 魏将军和宋将军也是极服的,啥都说不出来了。 陈宫道:“主公何在?可出营一战?!” 宋宪道:“主公自领一军去袭营了。女公子只恐主公有失。” 女公子对什么都挺自信,就是对吕布吧,她是一万个不放心,谁知道他兴致一来,会不会守军令。 宋宪这样一说,陈宫也是如此想的,哪里还能坐得住,道:“与其担忧主公被困,不若我等且去接应主公,然后再一并回彭城!” 张辽道:“亦好!” 四兵合一,往曹操主营去了。 曹操早已备战,郭嘉早说过计画,所以曹操知道,倘若吕营贪功戏弄,必然还会再至,尤其是诈粮草一事,那吕营人若知,必然不会放过扰乱曹营军心的机会。 其实曹操与郭嘉都知道,这计策虽然的确会扰乱军心,但同时,它也会是一个大大的诱饵,诱着吕营出战,而曹操好瓮中捉鳖,所以曹操和郭嘉,还有荀攸诸将都是紧急备战的。 曹营是空的,就等着吕布来了围住厮杀呢,若是能一出主力,今晚大战便成了一半。 曹营中所有人都是憋着一口气的,是真的恨不得杀了吕布,吃了他的肉来解恨的。 每个人都恨死了吕布,士气之怒,已至顶点。 若再不击之,只恐怒气交加,只会将变成怯战之心。 曹操和郭嘉都知道,再这样下去,于士气折损一面太不利了。 速战! 然而,没有人知道,吕布会不会来。 郭嘉布了一个开头和局,只是却料不到那吕娴会不会跳,是硬面刚,还是躲着不出。 他原以为诈粮草是一,而擒或杀张辽以及陈宫是二,再逼吕布出战,不管能不能成功,只要成了一半都是大功一件了,于士气一方都大大的有利。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为了擒或杀张辽和陈宫,他派了六路伏兵,皆是精锐,然而万万没想到张辽悍战如此…… 想他派了典韦和许褚就知道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4章 我爹是吕布144 这两个人,几乎是曹操的左臂右膀,极重赏识,他们都是当年曹操在兖州时得的。 一个后来被谥为壮侯,可见勇武过人,正规战将出身,而典韦,是壮勇到能拔虎过涧的猛人。两人极得信任,是曹操不离左右的护卫大将。 曹操将这二人派了出来,可见今日是一定要成功的。 然而,然而,然而……他们终究是小看了张辽。 以往的张辽,若是有一个许褚,就算不能杀了他,至少拖住他是足够的。 原以为加一个人是稳定的,哪里料到如今的张辽远不是以前的张辽。 他们得到的信息是张辽勇猛过人,然而,并未得到他会长进如此之大的信息。 郭嘉便是算无遗策,事到如今,也是焦虑莫名的额上全是汗,千算万算,没算到多了一个吕娴后,吕营悍勇至此。 只恐所布之策,也被那吕娴给识破了。 郭嘉得快些回营,去告知主公,即刻转移路线。必须速速去围彭城,今夜怕是无功。 “快,快回营,只恐有失!”郭嘉道。 典韦和许褚无功而返,本就脸色不愉,如今一听郭嘉这般说,心中一惊,唯恐曹操有失,曹操身边的这二人不在,他们哪里放心,当下竟是只叫乐进带余下兵马慢行,二人护着郭嘉,先急行回曹营去。 然而还未回营,却已听到厮杀之声,遥遥一看,原来是曹营烧起来了…… 郭嘉脸色大变,道:“……那个女公子,何其凶狠也!竟能识破嘉之计。速回护主!” 三人扬马加鞭,火速准备回营。 吕布领了军令是并没有正面从曹营去袭的,若以他的脑子,他哪里会想到是空不空营的,便是知道有埋伏,他该袭还是袭,半点不想若有伏兵陷于劣势可咋整。 他想的只有管它有没有计策和埋伏,反正凭己之勇,死战便是了。怕个鸟。 所以他领了吕娴的军令也没想为什么非要从侧后翼袭进去,还要分兵几路。 但他这一次决计是不想让吕娴小看和失望的。 虽然吧,他这人挺自负,但第一回便不听话,便叫吕娴小看,吕布也是要面子的,尤其在爱女面前,他也是要脸面的,所以他十分听话极了。 分了兵包了几路,一路进去二话不说,直接烧营帐和粮草辎重,虽然大多数粮草和辎重都转移了,但是为了营造营中有人的假象,还是有诱饵的。吕布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进来便一把火全给烧起来了…… 当下伏兵一出,炮响一起,曹营主力皆来围营时,吕布竟也不慌,当下拍马迎立于赤兔之上,雄赳赳气昂昂的欠打的道:“吕布在此!鼠辈者皆可来战!叫尔等吃我一戟受死!” 众将不看吕布则已,一看见吕布,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夏侯惇道:“吕布匹夫!多番躲于营中不出,今日,且叫你一死为主公解气!” 吕布哪里将他看在眼里,冷笑一声道:“夏侯惇,你要送人头,布成全你!”当下拍马迎来,一戟斜刺,将夏侯惇给硬生生的逼退了十丈远,连他的马都受了惊,扬起蹄子,夏侯惇竟没坐稳,硬重生的从马上摔了下来,狼狈到发疯。 身为战将,驭不住马,拿不住兵器,简直是最大的羞辱,夏侯惇一时恼恨不休,他是没被摔出怎么样,但是却硬生生的被气的吐出口血来…… 古人吐血与哭礼是一样的。 古人重节,重名,重礼,气性,节操上的执念,远远都不是现代人能比的。 有气性是真的能把自己给气炸掉。 吐血一点也不夸张。 郁结于心,偏偏又一抒不利,焉能不气怒交加。 其余战将一见,当即又气又急,夏侯渊拍马将夏侯惇给死命拖了回来,当下于禁,吕虔,李典三人冲了出来,合力战吕布。 夏侯渊此时也不敢侥幸,拖回了夏侯惇后,自己也加入战局,四人合力战吕布。 但吕布是谁,当年三英交战,也讨不了好,当年六将极战,他也没吃到亏。 他这个人吧,除了脑子不太好外,偶尔有点怯胆配不上英勇以外,在战场上,他是无有敌手的。 如今更是想不到多的,只想着好歹在女儿面前争个面子,好叫女儿知道他的厉害,他需要崇敬和佩服,他急于争这个,竟也忘了怯色。 当下一戟横飞,竟是逼的四将皆不能近身,大喝一声道:“杀!杀的曹营片甲不留!” “杀!”吕布的精兵营虽比不上陷阵营排密有序,但也是有什么将就有什么兵的人,将不惧,兵又有何惧,只会越战越勇,当下兵虽少,却也极为英勇的与曹兵厮杀起来…… 而分在外的兵,一见吕布被重兵围,当下从外围冲杀血路,以作外援。 这边火一烧,成廉和郝萌的军马也到了,从曹营后开始冲杀曹兵,让曹兵两头相顾,一时之间火光冲天,厮杀声阵阵浓烈。 吕布一马当先,身先士卒,为首拼杀,骑着赤兔,逼退四将,左突右冲,带着兵将,简直如神兵降临,无人可以拦其锋芒。 夏侯渊虽恨他恨的要死,然而却是拦不住他的能耐,拿他真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尤其是根本拦不住他漫不经心的回首便是一戟击退他们,然后便带着吕兵肆无忌惮的开始冲乱曹兵,那股气势如虹,硬生生的将他拔高了无数高度。 夏侯渊已经发疯了,当下黑着马,将精锐骑兵调至前,也顾不上是吕兵还是曹兵,只叫他们也冲杀进去。 好,很好,极好,你吕营不是擅长冲杀吗?! 且看看你们可能抵得过这精锐之骑兵。 马鸣嘶嘶之时,曹性听到了动静,他马上从草中露出了脑袋,拿了望远镜开始看曹营的进度。 精锐骑兵已出,是时候了。 他摆了个手势,当下两千余精锐弓弩手,手执锐器,身披铠甲,分兵成三队,开始进发前去了。 曹性自领中军,骑着马从正面冲了过去。 他拿起一个尖锐的口哨,吹了一个调调,那声音如同鸟鸣,然而,却远比鸟鸣更加的尖锐和响亮。 吕布原本战意极深,一听这声音,立即撤退,道:“速退至外围!” 吕营中兵立即撤退。 夏侯渊本就率领骑兵精锐,见吕布要撤,哪容他逃,无论如何今日一定要把吕布困死的。所以他死命的追击,不肯放。 然而吕布悍勇,见他要撤,围着他的曹兵竟不由自主的不敢靠近,自动的退出一路散散的路来,无论曹兵因为来不及逃,挤攘不掉,竟被踩成了肉泥…… 一声尖锐的声音。 曹兵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还未反应过来时,只见曹营上方箭矢如雨。 “夏侯将军,有弓弩手在后!”李典瞪大眼睛道:“咱们才是被,被……吕布耍了个团团转!” 这吕布竟然也开始有了脑子,这可不是妙事! 剑已落下,不分兵与马,倒地者无数。 夏侯渊的眸微微瞪大了,道:“我曹营的弓箭手呢?!” 于禁反应过来了,道:“夏侯将军,他们好诈,他们的目的就是想引出骑兵,他们的目标不是我营兵,而是马!是战马!” 夏侯渊骇的瞪大了眼睛,果然无数骑兵从马上摔了下来,只因战马都开始乱踏,而且中箭倒地无数…… 而这些,都是曹营的精锐…… 夏侯渊手已开始微颤,几乎有些止不住的发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当下调掉方向,弃了追吕布,而是去消灭那些弓弩手。 前番便已杀了夏侯惇的弓箭手,如今更盯上了他的骑兵。 夏侯渊已经气炸掉了。 当下急于寻到曹营夏侯惇的弓箭手,忙忙的开始带着残剩的骑兵和步兵朝着曹性的兵马冲杀过去。 曹性谨记着吕娴嘱咐过的话,吕营中精锐本就不多,弓箭手更是少,就这么一支精锐,也是耗尽了很多的资源打造出来的,自然不能死磕硬碰的折损人马,所以他见曹营的主力间真的开始朝着自己冲杀过来,当即也不恋战,只让三队人马即刻撤退。 夏侯渊已经杀红了眼,带着骑兵先行,弓箭手在后,火速的朝着曹性的兵马冲了过来。 而那边侯成却突然带着骑兵和步兵冲了出来,原来早埋伏在近,见大战酣急时,便悄悄的摸了过来,以备不测。当下拦住夏侯渊的骑兵一阵厮杀。 曹性见侯成主力已至,便又调转了头,开始朝着曹兵骑兵和弓箭手射杀,远攻辅佐。 曹兵势猛,只侯成一人,还真的拦阻不住,再加上郭嘉和典韦以及许褚回来了,侯成料定他们的兵马必定在后,当下也不恋战,带着人马,与曹性一并撤退。 夏侯渊与许褚,典韦等人追着厮杀一阵,也没猛追。 被郭嘉给叫了回来,急道:“主公何在?!” “与公达在一处,在后营……”夏侯渊脸色一变,道:“吕布,吕布朝着后营去了……” 郭嘉急的拍马就走,道:“速驱吕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5章 我爹是吕布145 典韦和许褚也顾首不顾尾的,当下也率着精锐去寻吕布。 且说侯成与曹性撤退,正准备依计往彭城撤退,却正遇着张辽和陈宫,以及魏续和宋宪等人。 侯成一人本就不是夏侯渊等这么多人的对手,才撤退的,一见他们早已大喜,道:“天赐良机,主公还在敌营后,虽有成廉与郝萌助阵,然,只恐被困,不如我等再折回去,杀一阵,也好应援主公,分去曹营的兵力负担。” “此计甚好!”陈宫道:“速走!” 当下又调了头跑了回来,追着夏侯渊的精锐去了。 夏侯渊真的险些被气死。 这是什么打法?!这么配合,又无赖极了,你出锐时,他撤退,你不追了,他们又无赖的跑回来再打…… 便是土匪也没有这么打法,当下只能分兵,一兵阻挡这边的战力,郭嘉等便急速带余兵去寻曹操。 而曹操闻听吕布入了曹营,虽中了埋伏,然而却因英勇,竟冲杀出来,一时大骇,又闻听他竟带着兵马朝着这边厮杀过来了,一时急道:“……竟无人可奈这头猛虎乎?!” 当下竟无人敢应。 曹操又见典韦和许褚不在,顿时心乱如麻。 他曹操竟然被人逼至于此?!此种地步呵…… 大怒道:“……匹夫吕布!有本事正面交战,何必学那偷袭行径?!有本事休走!” 那吕布被曹操这边的精锐拦住了,围住了,吕布正在往此冲杀,见到曹操,哪能不眼红?!当下便不顾一切的要冲过重围过来取曹操首级,听见曹操声音,便大怒道:“曹贼休走,今日看我可会取了你的性命,叫你回不去许都!” 曹操大惊,俨然惊骇,又惧吕布英勇,会突破重围,便道:“射杀!即刻射杀!” 还未来得及布弓箭手出列,只闻听后面一声炮响,一将大吼道:“曹贼要射杀谁?!” 曹操转首去看,骇的站立不住,道:“操今日恐休矣!” 只见成廉和郝萌带着两支兵马冲出来,荀攸立即分兵拦住,便是荀攸此时也是冷汗淋漓……事何以至此,他也恍惚不已。 荀攸骇于吕娴用兵之法,配合无间,一面又骇于吕布势如猛虎,连困都困不住。 几番曹兵吃亏吃憋,如今虽然曹兵多于这一前一后的所有兵马,然而无有大将在此坐阵,荀攸也甚惧曹操会有什么闪失。 “取曹操首级者,功劳至大,谁人英勇敢取!?即刻封将入英雄榜!”成廉朝着身后的兵士们道:“儿郎们,若想封将留名于世,此时正是最好时机,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军之儿郎,徐州之儿郎是最好的兵!杀!” “杀!”当即便是带着锐气冲杀过来,吕布之兵见有应援,更添一层勇,当下便火速的开始突围。 曹兵见前后皆英勇,难免慌神,士气更落,几乎要为负了,虽势大竟然十分被动。 荀攸与几个战将护着曹操正准备弃营而走,正慌乱无主之时,只见典韦一马当先,许褚与郭嘉在后赶了过来。 典韦见曹操狼狈,当即大喝一声,“何人敢杀我主公!典韦在此,敢追主公者死!” 当下便冲到了曹操身边,一力护住。 曹操扶着典韦大哭,道:“我军何以至此,曹操何以至此!” 郭嘉也已到了,因为焦急,发冠早已掉落,他也顾不上披头散发的狼狈,只是急速拉住曹操道:“主公,破敌在计,在速围彭城,当即可立即调集所有重兵立即去围彭城,这被动局面可破。现在太被动了,完全被动了。” 曹操犹豫不决,郭嘉急的出了汗,道:“速围彭城,围死彭城,让他里外不能进出,无有消息递送。就算攻急不克,久之必下。而现在,当速速发兵,也许能将吕布困在城外,吕布不能突围进彭城,彭城拿下是迟早之事……当下之要,必是要将吕布困死,或是将他趋赶于野,丧家之犬,迟早可图!” 曹操是真的心灰意冷,一时回不过神来。 荀攸也急道:“不错,吕营中人占了地利之要,这般打法,我营全然吃亏,趁现下士气未疲极之时,当速围彭城,然后,逼他们正面交战!” “不错,正面交战!吕营中人一直在极力避免正面交战,主公发现了吗?!”郭嘉道:“他们亦怕被围困。他们怕正面交战。若要正面相交,我军实力雄厚,不至于如此之惨。如今这般,虽损失不多不少,不至于惨重,可是士气再衰落下去,大败是迟早之事。还请主公明鉴,早断!” 曹操心一横,道:“不错,逼他正面交战。我军不能再被动下去了。这般打法,我也是迟疑了。” 吕营如今全占优势。 而正面交战,他吕营未必能讨得了好。 正面交战,两方皆无可退之时,才是真正的战争,不像现在。 正面交战,那就真的是实力的交战,是生死之战,是真正残酷的事。 曹操咬牙道:“速拔军去围彭城!争取赶在吕布进彭城前去,将他拦在外面,里面不能交应,要围成铁桶,别说消息递进出,我要彭城连只苍蝇也进出不得!” 郭嘉拱手道:“主公做好心理准备!我营怕是遇到真正厉害的国手了。那吕娴绝对是全才,她竟能识破我军之计谋!” 曹操焉能不知?!他当即立即下令,夏侯惇,夏侯渊立即丢下一切,只速去围彭城,也不与吕布胶着了。 吕布当即围住厮杀一阵,张辽和陈宫他们全来了。 吕布道:“曹操跑了,哈哈哈……” 这货,真是傻。 陈宫便急道:“主公当速速拔军回彭城,只恐曹操大兵先去围彭城了……” 吕布迟疑的道:“不是逃了吗?!” “能逃到哪儿去!?怕是改了战略。”陈宫道:“女公子还在彭城,战将全出,若是被围,无人守城,城一破,女公子必死!” 吕布已然出了一身汗了,张辽也大惊,当下急速召集所有人马,火速进发前去彭城。 “曹老贼,敢伤吾女,我定杀之后快!”吕布惊恐的瞪大了瞳孔,俨然惧矣。 千防万防,没想到这个。 张辽急趋前道:“主公马快,且速回彭城支应女公子,辽在后摆大军会速来,女公子要紧!女公子若有失,只恐彭城必守不住!” 吕布点首,当下也来不及说什么,持着戟,骑着赤兔如离弦之箭一般的一马先去了。 赤兔当真是飞马,快如闪电,疾如速风般很快消失在众人视野。 吕布浑身肌肉紧绷,目光如炬,他的脑子里全是吕娴信任的眼神,他焉能让她失望。 说过不恋战的,他必定不会恋战,必定不会顾首不顾尾,必定不叫她大后方有失…… 他吕布纵横缰场多少年,征战无数,倘若再连大后方都守不住,他还有什么用!? 赤兔也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当下迅如千里般的飞跃回去。 “曹操反应极快!”陈宫骑着马飞奔,一面迎着夏风,出着汗道:“郭嘉欲图女公子,他已然深知破局之机要了。诸位将军,彭城一旦被围,必陷入死战,诸位将军定要做好心理准备。被围之战,绝不同以往!” 张辽等人自然知道,应了一声。 之前只是小打小闹,占的不过是地利之优势罢了。 然而真正的大战,是围城。 降是不会降的,围困也必定不能被围困死的,绝对不会的。 那就只能正面交锋了。 那等的惨烈与硬拼实力,是不容撤退的。撤退便是失守和死。 他们身为战将,极明白。 彭城是第一道防线。 陈宫心中直跳,道:“之前种种,是女公子在小试牛刀,更试郭嘉能耐,却亦是郭嘉在看试女公子的本事。后面,更为重要,重要过命!” 陈宫说到他们心中去了。 “郭嘉到底还是郭嘉,”陈宫叹息。 徐州实力太弱了,与曹兵比还是太弱了,若是实力相当,以吕娴的本事,趁此图了曹操,未必不能。 便是郭嘉也能生擒了。 怪不得女公子一直说军力还有待提高,她的眼神总是忧虑,总是看的很远很高,总是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无论实力多么悬殊,他们务必是要将徐州给守住的。 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张辽如此,魏续如此,宋宪如此,侯成如此,曹性,成廉,郝萌皆是如此…… 大批军马,疯了一般的往彭城而去。 曹操带领重兵,精锐火速的往彭城去,拼的就是一个速度和奇兵快步! 郭嘉心中砰砰直跳,他后来骑马骑不太住了,被典韦将军拉到他的马上护住,才堪堪的受了这番的颠,将要会会吕娴了,郭嘉心中竟还有些激动。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啊…… 天底下竟有人,可以算至此。 若非阵营不同,郭嘉真想见一见此女是何方神圣,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围了彭城,外依旧有沛城兵马。 彭城,沛城,徐州高顺守兵,再加上还有臧霸的三万余精锐还未出战。 此战开局已然挫了锐气,而真正的破局之战,只在于彭城,倘破了彭城,大战就没那么难办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6章 我爹是吕布146 然而,然而,那位女公子还有什么后计?! 现在曹操拼死了行军就是为了一个速度,以出奇兵。 她呢,会不会也料到了自己会出奇兵去围彭城,会不会早已经做了防守?! 郭嘉心中竟有棋逢对手的心跳加速,热血汨汨的感觉。 太久没有遇到过敌手。 他身为谋臣,曹操也是极为合格的主公,因为他之计,曹操践行的极妙,两相配合,打的别人有好主公无好谋臣,或有好谋臣却有猪主公拖后腿的人是酣畅至极,然而便是如此,也有些寂寞……无敌当然是寂寞的。 可是他遇到了吕娴,而吕布也变了不少,好像并没有再乱来。 她是他的敌手。 想至此,郭嘉心中竟汨汨的升起股热血来。兴奋的同时,也带了点谨慎和仔细,以及怯战的意思,怕什么,怕输。真的是很久,太久没有尝到过怕输的滋味了。然而更多的却是被激起的兴奋的挑战。 “还有十里,彭城就到了……”斥侯来报。 曹操道:“即刻分兵去围四城门。” 刚吩咐下去,只剩不过几里路时,已有先锋折损了,来报,“彭城三里外挖了壕坎,里有陷阱,置了木刺,先锋营折了过半!” 果然!!郭嘉心中突的一激凌,她在,她早料到自己会令大军来围彭城,心中竟汨汨的有股兴奋的感觉。 曹操气的几乎要哭了,所有战将都有一股憋闷至死的挫败的感觉。 妈的,一直在被她耍的团团转。 如今黑夜之中,天还未亮,来攻城,还中了埋伏,真他娘的憋闷的要死。 然而无论如何,哪怕下刀子也要去,速行军围住再说。 曹操却也分了兵防后吕布军来,待他来了,便拦住。 而吕娴听到斥侯报说曹军来了,便笑了笑,道:“曹操已如暴走的狂龙,逼迫一枭雄至此,壮哉我父吕布!” 说罢轻笑一声。该来的总会来! 她起了身,往西城墙上去看,而西边,正对面着从许都前来的必经路线。 她手持一个更细小的望远镜,而且是迷你版的,用的时候需要从折叠处拔出来,然后只能一只眼睛去看。 胜在迷你,十分精巧好隐藏,当然远视的能力远不及正规的军用望远镜,但她用来观察敌军也足够了。 小小的视野所见之处,已逐渐见到密密麻麻的大军压来,那种山雨欲来,令人透不过气的紧迫感,如同雷雨前看到的蚂蚁搬家般的震撼,那是一种大气压境的感觉,那种压力,若是常人,早已经陡然变色。 就连跟在她身后的兵士们,都微微变了些脸色,倒吸一口冷气。 虽然早已经在心底里做好了随时会被曹操大军压境来围的准备,然而,当这一切真正在眼前临现的时候,寻常兵士的心理素质,还是会被瞬间挑战一二。 他们微微白了脸,去看吕娴的脸色,却发现她漫不经心的透着轻佻,与以往并无什么不同,甚至有一种悠然闲适的感觉,如同当初,她在草庐时的淡定,明明身在草庐田野,明明一封檄文,挑天下大势,利剑所指为中原,然而她却仿佛胜券在握的感觉。 而今,她亦是如此,这位女公子,总是能让人心安的,是一个值得倚靠的可靠上级。 兵士们的脸慢慢的淡定了下来。怕什么?曹兵再多,有主公与女公子在,这彭城,誓死守便是了。 怕死,也就离输不远了。 因为她说过,人的心一旦生了怯意,便会显露出输态来,便是实力再强,也有输的可能。 而如果反过来,结果可能会完全不同。 天道未必是完全偏向于强者,它同样给了很多弱者很多赢和翻盘的机会,只要你拥有了坚毅的品质,只要你的心态足够强大。 至少,吕娴是真的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她其实不是不震撼这么多人的,然而身为特殊兵种出身的人,什么场合没见过,现代阅兵式时,飞机加坦克,海陆空齐上,场面比这个可大得多了…… 而现在,目前只是人数,靠着落后的战斗定输赢的。 虽然是冷兵器时代,然而吕娴却从不轻视这里的残酷。或者说,说起战争,可能冷兵器时代更为残忍一万倍。 哒哒哒!杂乱的脚步声,几乎是地动山摇! 曹兵的人数众多,齐走来的感觉,令整个彭城都几乎在震颤,大地在动,人心在散乱,各处奔走。 彭城相是侯谐,闻听大军前来,而彭城中空虚,一时心乱如麻,见吕布等诸将久久不回,只有一个女公子在,所占城中不到二千人马,他是急不可耐的几乎扶着墙上了城,远远一看,腿一软,脸色一白,竟是手脚软如虾般呆住了,一时牙舌打战,两股颤颤。 他是文臣,对用兵一事,并不精通,但也知道面对如此恐怖的兵马,区区只一千余的人马,想要守住彭城是做梦! “女公子!?”侯谐已然两眼发直,颤着声道:“这可如何是好?不若弃城而走,否则,若是折损了女公子在此,小臣如何向主公交代!?” 吕娴却面不改色,笑道:“侯大人,娴便是死也要守住彭城,我为一女儿尚且不惧,奈何大人为彭城相却有惧色?” 侯谐脸色臊的通红,一时间面色羞惭,这才注意到吕娴竟面不改色,一时大愧,道:“谐,谐……惭愧!” “侯大人,彭城百姓难安,大人在此,守城无益,不若且去安抚百姓,”吕娴笑道:“你只告诉他们,彭城,吕布至此也不会丢!今日吕布不弃百姓,还望百姓他日能忠心只认我父为主!” 侯谐一怔,一时大为感怀,郑重一揖,便匆匆下城去了。 女公子如此淡定,此时还不忘安抚人心,让官员各司其心,这样的品质,甚至远在吕布之上。 这是何其淡定锐利的锋芒。 曹兵越来越近了。 吕娴身边的五十余精兵亦在,他们从吕娴来后一直在温侯府就跟着了,到了如今,已经是忠心耿耿,铁甲热血的精锐。 吕娴道:“将东西推出来,在大军回来前,可抵挡一阵。另,所有人披挂带盾执锐,若我方军马来,速下城去接应入城!” “是!”众偏将都应了,眸中带着战意。 轰隆隆,有几个土的掉渣的黑洞洞的笨重的东西被推了出来,在木制的战车上,黑黑的大洞口,笨重的要命,众人也实在看不出是什么。 吕娴上前看着他们在各个口安放好,指示他们摆放对了所对方向,摸了摸这铁家伙什,竟有些失笑,这种土制的铁的东西,不知道会不会生锈。 时间有限,她实在是没办法精做,而且还要数量不能太少。 可是哪怕只是做了五十门,也是耗尽了徐州城匠人的心血。 这家伙丑的很,笨的很,还不知道会不会炸内膛,实在是令人嫌弃,与现代工厂出来的那种又轻又好用,还好带,威力还大到几十个级别的东西简直不能比。 吕娴虽惆怅,甚至有些想念现代,但她也只能压抑住,一时手痒,便亲亲热热的摸了摸这铁家伙什。 说真的,手感很差,差到不行。 她是摸那些摸熟了的,对兵器,热武器都有一种执念,一上手就知道份量,以及威力。 而这个嘛……带上战场用是不可能了,这么笨重! 但是用来守城威慑敌军,是极有用的。 她其实并不是太想将热武器带到这个时代,只是,守城非常时期,不得不为。 用来应急,都是有用的。 她不是没想过会产生很多不好的效应,然而,世上的事,说不上是来的早好,还是来得早就一定坏。她也照样想要发展现代的医学。 身为兵士,她没办法想太多,只能想当下,活下来更多的人,她身后的这座城中的人。所以无论是热武器,还是医学,她都只能先顾当下。 这玩意儿太笨重,现代那种都可以直接扛在肩上了,扛着跑,都可以直接把直升机打下来,轰楼也是可以的。 不过嘛,这虽粗笨的实在令人嫌弃的不行,但是面对只是陆地上的敌军,倒是可以足以应付了。 兵士们眼光灼灼的看着她。 “推了八门出来,”亲兵道:“药丸也带来了,小将军,现在就放药丸吗?!” 其它偏将副将等都十分好奇,跑去看所谓的药丸,待一看是那么大那么圆的黑黑的一个铁家伙什,也是嘴角抽了抽,道:“……这是……药丸?!” 这能叫药丸?! 女公子可真是个有情趣的人。 吕娴笑道:“药丸,敌军要完嘛,取个谐音,不是挺有趣?!” “……”众将士们一听恍然大悟,但是……还是不太懂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就是像弹弓或是投石机,或是箭一样的原理吗?! 投出去指望它砸死敌人?! 可是若此,这个就小了点,顶多砸倒一两个人。这得投多少去才能砸死所有曹兵……很鸡肋啊。 众将士们自然这时候也没拿它当回事的,只是严阵以待曹兵越来越近。 众密集点之中,只见一马当先,马为栗红色,而骑上头的人却扎着红披风,手持画戟,仿若踏着云般疾速而来……当真是好一个人中吕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7章 我爹是吕布147 而曹兵远远在他身后追逐着他,仿佛只是他的小啰罗。而吕布却如突出重围的天外之人,那种热烈如火般的对后方追兵的不屑一顾,衬托的他犹如天选战神。 那种对比强烈的画面感,令吕娴都会心一笑。 城上诸将士也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道:“主公回来了!” 吕布的身影,犹如一道定心丸稳稳的扎在了众人心目之中。 “父亲回了,速去开城门让父亲进来!”吕娴道:“另都准备,我军必在后方,务必要接应他们回城,不然若叫曹兵截住他们,进不得进,出不得出,内外只恐皆要被困!” 到时候城中空虚,而被曹兵拦住的援兵过不来,彭城被破便是迟早之事。 “是!”众将士听命,都下了城。 彭城四门,守城者最多两千余,一城门五百兵,而西城门五百兵下去接应,是很难的,但是,有吕布一马当先为主帅时,这五百兵的威力,就非同风响了。 别说众人心中笃定,便是吕娴此时心中也笃定不少。 说到底,她便是有计策,都是需要依赖吕布去实施的。 她空有理念,而无吕布实践,也只是空想而已。 有吕布在,总是不同的。 想到此,吕娴便会心一笑。 城门大开,吕布一马当先,将追兵狠狠的甩在了后面。 别说曹操了,便是曹兵中所有人都是烦躁的,箭矢如雨,也没能伤着赤兔和吕布分毫,甚至连根马毛都没碰到,赤兔实在是太快了。 所以才说宝马极难得,不是钱就能买到的事儿,更不是工厂可以替代的,这只能看缘法。 吕布的牌面是真的不差,他的马,他的人,他的战将能臣谋士,他的女人,甚至连他的女儿……哪里差了?!纵是此时的曹操也奈何不得他。 曹操看着吕布越来越远的身影,错过了这种能捉住单戟匹马的吕布的机会,简直悔恨跌足! 不说曹操是怎样的郁闷,只说吕娴,在城墙看着吕布,也是心中微微震撼的。 吕布能有这么多的资源,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一没家世积累,又无人提拔扶持,完完全全的就是凭着他自己的魅力。纵然他品格上性情上的巨大缺陷,也掩盖不了他在战场上的光芒。 看着如此耀眼的吕布,吕娴也能深深的感受到高顺的死心踏地。 高顺不知吕布巨大的缺点吗?!他当然是知道的,他只是舍弃不了这样的主公。 便是吕娴此时看到这样的吕布,哪怕只是一刻,仿佛他所有的缺点都已经不重要了,都要忘记了。 这是她此世的父亲…… 哪怕拥有诸多性情上的瘕疵,可是此刻的他,也是万丈光芒本身,他就是光…… 吕布已至城门下,抬起眼看到吕娴,父女二人对视一眼,吕娴看到了他眼中的焦虑和担心,以及确认她的安全以后的轻快和轻松。 火速进了城,守城兵已将城门又关上了。 吕布下了马,火速上了城墙,他的担心是写在脸上的,他这个人本来就喜怒形于色,完全不会掩饰,“娴儿,娴儿……” 吕娴迎上去,道:“爹。” “娴儿可无事?!”吕布上下打量她一眼,见她一身戎装,便是一怔,道:“若我不回,我儿可是要下场杀敌?!” 吕娴笑道:“不至于到那地步,只是若果真绝境,也无不可,我吕家人,便是女子,便是死,也不能食言。” 吕布虽不赞同,然而听她这么一说,也道:“话虽如此,可是……” 吕娴道:“城若不保,你我父女无处容身,去讨饭吗?!死在战场,总比四处奔走好。” 吕布心一痛,道:“不至于此,有我在,万不会让曹贼逼我女至此地步。” 可吕布也感受到了她死战死守的决心了。 便也打消了其它的想头。反正女儿都这样弃生死于外,他又怎么能轻易逃奔。 吕布的心放回了肚子里,笑道:“我儿这一身当真帅气!” 吕娴大笑,想起初来时夸他的话,他却都记得! 帅气,是何等的赞誉?! 吕布也哈哈大笑起来,此时此刻,颇有一种同生共死的感觉,父为大帅,女为小帅,大敌当前,岂不有感怀旧事之心?! “将军!”诸战将都面有喜色,道:“将军回城,我等皆有了主心骨!” 吕布观察了一阵敌军,向西北角一指,道:“张辽陈宫大军在后,必要突破,儿郎们,随布下城去杀敌应援突围!” 诸将大喜,道:“是!” 当下便点齐了五百兵士,匆匆便跟着吕布下了城,一路快马往西北角去了,吕娴用望远镜看了一眼,果然见张辽与陈宫的大军往这边冲过来了。 吕娴一笑,若是曹操还是截不住吕军,只恐今日能气死在城下。 “小将军,”亲兵道:“要放这药丸吗?!” “不急,先看看情势再说。”吕娴道。 众兵士心定下来,吕布回了城,总归是不同的。 张辽带着大军和诸将,一路从西北角杀入,拼死而战,只为要进彭城。 然而曹操早有所料,命重兵去西北角堵杀,一时之间,西北角的兵力也郁加重要。 吕布带着五百兵左冲右突,却是硬生生的杀了一条血路来。他所过之处,曹兵竟都不敢近前,其势猛若此。 吕布并未恋战,始终记得此时彭城空虚,他出城的目的不是为了大战,而是为了接应大军入城! 所以,他一与张辽接上了,两相默契的只顾往彭城冲杀而去。 曹操站在兵车上,看着曹军难以抵挡,一时大恨,郭嘉道:“趁吕布在外战,主公不若带兵且前去马上攻城!” 曹操大悟,一面令步兵道:“速准备云梯,立即攻城。此门不行,从另一门也可!” “是!”当下便分兵去了。 而陈宫见这兵势不对,便道:“不好!可速入城,只恐曹贼要攻城了……” 吕布与张辽诸将大惊,急的拼命砍杀的要立即入城。然而势再猛,也依旧被困,暂时不得急脱身。 这边的人都急死了。 然而吕娴一见这情势,倒笑了,老神神在在的道:“我便知道曹操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准备点火头。调整方向,朝着东南!” 众亲兵早迫不及待,全副武装,满身盔甲,忙去放药丸,然后点火。 他们也是挺怕这玩意儿不稳定会炸膛的。 砰! 投了一个出去,炸膛倒是未曾炸膛,但是却是空包弹,未炸。 那铁玩意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与投石相比,可就不算是什么了。当即只是砸伤了一个兵士,连砸死人也做不到。 曹操大笑,道:“那小女子无计可施乎!?”这种小玩意想砸死谁?! 众将都哈哈大笑,锐意更甚,一面笑,一面想立即带兵去攻彭城。 “嘶!”吕娴也牙痛,特别无语。 果然技术落后的这个时代,就别指望能出什么高质量的热兵器。 她叹了一口气,脸上特别无语加嫌弃。 亲兵们也有点不自在,以为自己技术不过关,才弄了这种笑话,一时脸上臊的通红,结结巴巴的道:“小将军,我,我马上再投……” “再投……”吕娴笑道:“这玩意儿再不稳定,十个里能有一个炸了,也算不错。” 她是不抱多大的指望的。 这玩意儿毕竟是真的不稳定。 吕娴还叮嘱他们点了火后要退三十步。 曹兵见城墙上如此不设防备,势头更猛。而吕布与张辽诸人已是大急了。 陈宫急道:“主公,城上有多少兵力?!女公子为何不用投石机和火油来守城?!” 吕布这才回过神来,悔道:“我将兵都带出来了,这西城门只有不过百人,若其余门也被围,后果不堪设想!” 陈宫气急大骂道:“匹夫吕布,奈何不留城上?!区区百人,如何挡得住曹操大军?!连弓弩手也没有……” 吕布被骂此时也顾不得生气了,只顾去寻曹性,道:“速叫曹性去辅攻我儿!” “主公,末将在此!”曹性一直在大军中间,并未折损。 吕布道:“你速带人随我先回城!” 曹性应了一声,忙跟上吕布的马,带着人先往彭城去,张辽与诸将押后。 就在交战之时,突然听到东南角有什么轰的一声炸响了,竟是地动山摇一般的动静。 众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张辽以前是大木攻城的声音,脸色都变了,待去看城门,根本没有东西在冲门,一时愣住。 曹军似乎哑了一样,被关停了声音键,都停顿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好像有什么不对,有东西被炸了! 远远有数十个铁东西从城下飞落掉了下来…… 轰轰轰…… 地动山摇一般的动静,把曹兵的胆色都给吓没了。 连吕布也愣了愣,指着曹兵半晌说不出话来。 曹兵本已吃过几番的亏,如今一遇这更邪门的玩意儿,当下心中的信仰和信念都崩坍了,什么也不顾了,反应过来后,看着周边的血肉模糊,丢盔弃甲,大叫奔散,便是曹军诸将斩杀数人,也没能吓住他们逃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8章 我爹是吕布148 轰轰轰…… 城上亲兵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在战场上的威力,惊愕过后便跳将起来,道:“……药丸要完!药丸要完!……” 同音字让他们复述出来,有一种淡淡制杖的感觉。 吕娴也是失笑不已。 她嫌弃的射程远远不及格的土制炮火,在他们眼中却如同神圣一样的存在。 亲兵看着她的眼神都犹如天神一般的崇拜。吕娴深切的感受到了自己收获到了一批脑残粉。 吕营诸将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看着曹兵的惊慌失措,奔逃,他们才开始兴奋起来,更添一股热情,“杀!” 竟是势如破竹的冲过去了。 奇迹般的强心针!那炸响的一声声,就是一剂剂强心针。 郭嘉也好不到哪儿去,炸响的一处离他不远,他几乎是从兵车上被余力给震翻下车的,狼狈的爬了起来,脸色苍白,忌惮的看向城上看不清面目的寥寥几个小兵…… 曹操也已然惊魂未定,身为一个主公,被挑衅至此地步,逼迫到此种境地,谁能受得了?! 若说他以往只是想要屠城的话,现在,他想要的却是要将这彭城上上下下化为齑粉了。 他又惊又怒又惧又怕,竟是说不出话来。他只是死死的盯着城墙上的人,恨不得眼光化为实箭,狠狠的刺死吕娴。 吕布见围城一事,已被控制住了,城上并无大急,又见己方士气正锐,寻思着便要趁此机会好好杀一场曹操,当下也没多想,带着人竟拐了方向要去追杀曹操。 陈宫眼睁睁的看着吕布又像失了控的野马似的往中心包围圈去了,一时又气又无语,想要喊,他听不见,想要前去拦,又实在脱不开身,一时大急,道:“……守城要紧!不可急攻!敌军死地而后生,我军休矣!尤其是……城中现在无人可守,主公!主公!” 吕布哪里听得见?!带着人便要去干曹操。 曹操已然是狂躁的暴龙,压抑着巨大的悲怒和羞愤,他曹操,被一匹夫逼到这种地步,情何以堪?! 他心中生起强烈的杀意,好不容易将视线移回,便对同样红了眼的主要战将道:“吕布既来,即刻布阵,困死他!” 夏侯渊与夏侯惇红着眼道:“是!” 诸将也都咬着牙,眼中全是羞怒欲死战的红血丝。 今日哪怕死在吕布戟下,也一定要将他困住,插翅也难飞! 他们率着大军前来,三番皆折锐气,他们几被羞辱,皆如此不堪,他们身先士卒,他们急欲一战雪耻,他们不顾疲惫,跋涉而来,都是为了一战而雪耻。 “杀吕布!” “杀!” 当下两位主帅已然开始调兵遣将,急速的想要困住往死局里跳的吕布。 吕娴一看吕布一到战场就像脱了缰一样,心中也是一跳。 她就知道,就知道这货老实不了三刻钟。 她是真恨不得手上有鞭子,狠狠的将他绑住拖回城里。 现在曹兵已然愤极,此时去,不是找死是什么?! 当下不过是避过锋芒,尤其是这种将要死战的时候,尤其是这种怒极反弹的时候,尤其是现在怒兵必胜的锐芒乍现的时候,你便是再强,也不该去死磕。 得等这股气给泄了,才能正面交战啊。 吕娴是真的被吕布气的无语,好在她早有准备,有精神上的一种对吕布的方法。 她不紧不慢的死死的盯着吕布的赤兔身影,拿起哨子便狠狠的尖锐的吹响了。 尖锐平直的啸声,分贝很极端,刺耳不舒服,哪怕是在战场上,也极易被人感知到。 尤其是马,一听到这声音,浑身发颤不舒服。 赤兔更是宝马中的战马,一听这声音便条件反射的开始躁动了起来,竟裹足不前了…… 原本吕布是不在意的,这种兴头上,哪怕吕娴亲自来拦他,也拦不住这头猛虎。 然而,赤兔一停,他勒了几下缰绳,发现赤兔状态不对,这才回过神来,那啸声尖锐的声音才入了耳。 吕布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了赤兔的异常,自己也下意识的有了退意。 这啸声,很尖锐,以前吕娴跟他说过,万一情急之时,要让他听到这啸声就即刻撤退,甚至他练兵错失时,他还得忍受这啸声刺脑的折磨,吕娴是想要他记住这条件反射,就像以前一旦违反了一百条,一定会被罚抄书一样,那种下意识的怯意,瞬间习裹了吕布。 吕布听着这声音,脸色有点古怪,看着曹操的华盖已然不远了,又见曹兵在急速的排兵布阵,已知吕娴之意,便已有了退意,却又有些不甘心,便犹豫不决。 陈宫与张辽已拼死赶到了,陈宫大急道:“彭城四门,主公只顾在此死战,若破一门,彭城休矣,女公子休矣!此战非急战可为,主公缘何不退进去城?!” 吕布一听颇有些羞愧,张辽亦道:“主公,速退回城中要紧,曹兵大怒,不可轻忽!好不容易突围,当速进城严守才是!” 吕布心中一紧,咬牙看了一眼曹操的方向,心中有点可惜,却也不犹豫了,道:“回城!” 当下旗兵扬着大旗,一路带着大军回城去了。 曹兵见吕布突然调转了方向,忙来急赶,入城中时,混入了许多曹兵,待吕布大军一入城,便忙关上了西城门,张辽带着骑兵将混进来的曹兵一阵乱砍,顿时砍成肉泥…… 曹操迟了一步,待大军围来时,吕布早已经在城池上了,错失了这么大的机会,曹操早已肺都气炸了。 明明有困住吕布的机会,偏生错过了。重兵一围,吕布单戟匹马,射也能射死他。 偏偏有一个吕娴,那尖锐的啸声,他都听到了,也知道缘故必在此。 他恨恨的围了彭城,慢慢的走到了城下。 别说曹操本人了,便是郭嘉与诸将也都能气个半死。 郭嘉计半途而废,而诸将好不容易看到机会能与彭城兵死战一回,哪知道,一拳打在棉花上全弹了回去,如今便是想打,人家躲城墙上呢,很多战将与兵士甚至恨的咬牙切齿,破口大骂。 “吕布匹夫惧也乎?!”夏侯惇咬牙道:“有种下来一战!” 其它诸将更是一一挑衅激他,道:“你是你女之仆乎?!便连畜也不如,也只有牲畜听到呼唤之声才会回应,吕布,你要是男人,就下来!” 吕布早已到了城上,一听这话气个半死,大骂道:“你才不是男人,谁没种?!” “有种就下来!”夏侯惇道:“不下来就是没种的废物!” 张辽见吕布是真的怒色上脸,便上前道:“盲眼龙你少激人,手下败将何不一死?!在此咶噪甚?!” 夏侯惇不听则已,一听已然狂怒道:“张辽匹夫,你下来一战!只会偷袭就跑的没种货!” 张辽如今可皮厚多了,大约是与女公子混久了,也沾了点没脸没皮的性情,听了不光不怒,反而笑道:“既败了,骂人没种又有何益?!还不速撤退?!” 吕布脸色极沉,他的性子可没张辽那般豁达,该记的仇他记不起,不该记的仇,他全记得,此时,他被挑衅的身为男人的尊严,就中了计,十分不高兴,一副要吃了底下曹将的样子。 陈宫已然累惨了,但好歹算是松了一口气,便拖着步子走到了城墙边,看到曹操华盖,道:“曹贼还不速撤退?!在此久围,也讨不了好处!” “陈公台!”曹操咬着牙,忍着气,也没再大骂他,只是转而对吕布道:“吕布是龟乎?!若不是缩头乌龟,出城一战!” 吕布果然大怒,一时破口大骂。 吕布能被人激怒,吕娴却不会,见吕布忍不住气,便笑着走到了吕布身边,向下一看曹操,笑道:“曹公久来,可有恙否?!军士疲极,何不一退,两相罢兵,改日再对战,如何?!” 曹操终于见到这个小女子,一时大异,咦了一声,又被气笑了,道:“久闻吕娴大名,操只问,龙须好捋否?!” 吕娴笑道:“还不错,难得见曹公暴怒,倒也为一桩异事。” 曹操道:“岂不闻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吕娴听出他语气中的决心和霸气,便笑道:“曹公为龙,我父可为虎,何必相争,伤了汉室之心,更何况吾闻强龙不压地头蛇,曹公久来,何必又与我父过不去呢?!洛阳,我父都让公了,公又何必贪心徐州呢?!曹公啊,龙虽有逆鳞,然,胃口太大,一则易撑死自己,二则,吃的太撑了消化不好,容易飞不起来,那时便是连蛇也不如了,岂不引天下人笑?!” 这话虽是调侃说出来的,却是能把人给气死?谁听不出这话中的嘲讽之意?! 不就是说曹操久来,怕是折戟于此,回都回不去了,这是咒人呢?!还是骂人呢?! 便是张辽,成廉等诸将也都噗哈哈的大笑起来。 若论气势骂人,诸将皆不怯,骂战是身为战将的一项重要本事。然而,这种不动气不喷口水的骂死人不偿命的样子,也只有吕娴一人做得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9章 我爹是吕布149 想当初,便是陈宫也是佩服她的口才的,挖苦人,她一向是第一流的。 自诩为龙,她偏说连蛇也不如! 便是吕布刚刚气怒交加,如今看曹操吃憋,脸胀的通红,一时也畅快的大笑起来,“吾女所言极是,曹操!胃口不要太大,若不然,易撑死自己!天下英雄何其多也,又不止你一个曹操!”言下之意,你曹操算个屁。 曹营中人都气疯了,什么将洛阳让给主公的?!是他吕布让的吗?!当年他是被人如犬般赶跑的,这吕布之女倒会为吕布脸上贴金! 曹操是什么人,他这种人虽会怒,虽会急,然而,越是到欣赏的时刻,他反而越冷静。他的这种品质,是做大事的一种难能可贵的一种极重要的品质。 所以,吕布喷骂他,他怒的要死,可是一看吕娴,他的心中涌出来的却是心痒难耐,惜才若渴。 他盯着吕娴,却是笑了。 这个小女子,有意思。 他看了郭嘉一眼,见郭嘉虽狼狈,却也亮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吕娴呢,那种眼神,曹操懂。 是兴奋,更是一种较量,以及争个输赢的决心。 主臣二人互视一眼,只一眼,都能瞬间明白彼此心中在想什么。 曹操眼见吕布渐渐冷静下来,此时他们已然入了城,再逼他下来,或是激怒吕布再下来,十分难。 此时锐气杀意再浓,也注定了无功,曹操虽然憋气,也得忍着。 只是,他知道,吕布虽有所收敛,却依旧还是那个吕布,并没有长进多少。 只要……他死死的看着吕娴,眼眸之中带着欣赏。 曹操到底是曹操,一个能欣赏敌人的人,也难怪他独霸中原的人主了。 “郭奉孝何在?!”吕娴笑道。 郭嘉将额上乱发撩到肩后,虽狼狈,却不失礼仪,气质极优的道:“女公子竟也知嘉,荣幸!” 吕娴笑道:“逼迫奉孝至此,是很荣幸!” 郭嘉被她挖苦了,也不怒,只是笑,道:“女公子好谋略!” “奉孝却有一个好主公!”吕娴笑道。 郭嘉略有些讶异她说话如此直白,看了一眼吕布,见吕布也不怒,觉得这父女相处倒也有意思的紧。自来孝大于天,从来没有子女敢这样隐射父母有缺陷的…… “既有好主公,何不劝其退兵?”吕娴笑道:“在徐州死磕,于你我二人无益,中原既迟早有一霸,依我看,不如去图袁绍,袁绍一定,中原已定矣!” 郭嘉心中微惊,道:“只恐温侯背义之徒,袭我主之后,岂可安心?!” 吕娴见他说话也不客气,便笑道:“那便是深为遗憾了,袁绍此时与公孙瓒你死我活,若曹公肯去袭冀州老巢,袁绍必败破,若再与公孙瓒合力攻袁,何愁中原不定,这东边所占之一小小徐州,又算什么?!若有好处,叫我父帮着曹公去打袁绍,也是可行的,与我父在此死磕,既损耗兵力,又唯恐讨不了好,无功而返,只引天下人笑!” 郭嘉笑道:“既出檄文,主公又已发兵,怎能折返,少不得要与女公子较量一番了。” 吕娴笑道:“既如此,娴便恭候奉孝策谋出兵也。” 郭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见她只去与吕布说话了,城墙上只剩下陈宫,老神神在在的自得的捋着胡须,得意的看着城下,曹操对他瞪目而视,俨然极为愤怒。 “公台,如今徐州已有智囊,吾闻,父子相亲,公台身为外臣,恐已不得用矣,何苦还要屈身事吕布?!”郭嘉道:“明公仁主也,若公台肯下来归降,明公既不定前嫌纳之!” “曹贼算什么明公!”陈宫道:“也少在此挑拨离间,女公子非主公之臣也,与我等不同,既非为臣,便是为我之少主,宫若嫉才,奉孝也太小我陈宫!” 郭嘉没料到这个吕娴竟得了所有战将和谋臣的认可,不是对主公家眷的认可,而是对她才能和上位者的认可。 这可大大不妙了。 郭嘉心中微微发沉。 陈宫一甩袖,道:“还不速去!”说罢竟也离开他们的视线了。 曹操差点没被陈宫给气死,退不甘心,进又不能寸进,竟是迟迟未动。 战将们也都悲愤交加,感觉像把吐出来的隔夜饭又给吃下去的感觉,他们恨不得将它变成屎砸在吕营诸人的脸上。 那口气憋在胸腔里,是真的要爆炸了。 荀攸上前,道:“失了先机,已然无功,不若扎营围住,再寻机另战!” 曹操看了看己方的折损,以及将士们脸上的疲彻,心知士气已降,再强行攻城,也是无功的,只能心痛的不行。 若是刚刚逮住了机会,尚可拼死一战,就算夺不了彭城,也能挫吕布大军一番锐气,损耗些他的战力,甚至能困死吕布。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郭嘉亦道:“主公,良机已失,退兵罢战吧。” 曹操纵是再不甘,也只能先退兵扎营,顺利把战场收拾了一番,尤其是将那几个炸开的药丸给捡了回去研究。 曹兵一退,城上诸人再累也是松了一口气,宋宪一向圆滑,会说话会行事,嘴十分巧舌讨喜,凑过来道:“女公子,那个是什么?!威力如此之大?!” 他指着那药丸道:“还有这个,是用此物来远攻的吗?!” 他这么一说,魏续,曹性等诸将也都围过来了,魏续更是用手去摸了一把那黑洞洞,却被狠狠的烫了一把,“嘶……好烫!” “这膛内还热着呢……”吕娴笑道:“热气未散,仔细别再摸烫了手。” 吕布,陈宫和张辽也都好奇的围了过来。 吕布不信邪,瞪着虎眼伸手摸了一把,发现果然烫手,便道:“此物竟如此神奇。我儿真是厉害巧思,原来召集匠人是用来做这个。” “此物名土炮,这是药丸!”吕娴笑道。 “要完!??哈哈哈,曹军果然要完,哈哈哈……”诸将大笑起来。 如今风气好了,诸将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很多,不再像以往计较那些功过之事,反倒更添信任,与吕娴在一起的时候,若是无有要事,他们也会嘻嘻哈哈的,从不见外。 便是陈宫和张辽也忍俊不禁。 陈宫道:“今日当真好险,虽说度过此关,然而若是有闪失,彭城必失!今日,主公也犯了大错,若贪功冒进,延迟进城,女公子如何守城?!” 所有人都延迟了入城的时间,几乎都犯了军令。 张辽也胀红了脸,低下头抱拳道:“辽差点中了埋伏,违了军令,还请女公子责罚!是辽轻狂冒进了……” 吕布也面有赧色,道:“此事,该怪我……” 陈宫不赞同的看着他们二人,叹了一口气,稍有差池,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彭城会有闪失啊。 有这样的主公,也是心特别累,他都替吕娴心累。 吕娴也料到今日会有延迟,她太知道吕布的德性了,果然还是犯了老毛病。 她先扶起张辽,道:“文远若是能记住教训,以后不再犯此类错误,便不会再中陷阱,此次便已值得了。何必言罚?文远一马当先,更有功。” 张辽红了眼,动了动唇,道:“没有下次,辽若再犯,摘下脑袋自省。此番,是辽轻敌骄傲了。以后再不至于此。” “文远既有决心,便已足够。”吕娴道:“此次,诸将都有大功,一一记下,他日回徐州,定封赏。” 诸将大喜。 吕娴一一的拍了拍成廉等人的肩,笑道:“都累了,速回去休整吧。另,再开酒分肉,犒赏士兵,今日他们都很英勇。” 诸将笑道:“是。”便喜滋滋的先告退下城墙去了。 “文远,我父若失你,犹如失去左膀右臂,还望文远珍惜己身,莫要轻易折损,更不可中陷阱,今日若无文远冲杀陷阵,哪能轻易得脱?!”吕娴道。 张辽红了眼道:“辽谨记于心。” 吕娴道:“去休息吧,有何话,以后回徐州说。” 张辽朝着吕布作揖,便下城去休整了。 “公台今日可累?”吕娴道。 陈宫一叹,身体的累是次要的,真正累的是心呐。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是好劝的。他对着吕娴露出一苦笑来。 吕娴岂会不懂,道:“曹兵经过多次,士气动荡,折损颇多,然而,我从不小看他们整体的实力和战斗力,若因此而生出一点点骄傲之心,我军必败矣,这一点,公台也是清楚的,战将们无法观以全局,还望公台,与我多加勤勉以劝!万勿推辞,更不可失望!” 这话吕布一一听到耳里,也不说话,更加惭愧了。 陈宫笑道:“有女公子这话,宫便是累死也值当。既便女公子不说,宫也自会尽己之责,之力。便是真的败了,唯一死而已。并不肯惜身。” 吕娴懂他,与他相视无奈而又释然一笑。 谁叫这个吕布还是这个吕布呢,哎……虽有所收敛,但是本性嘛,真的难改,他能做到这样便算不错了。再强求,他这性格真得反弹,万一真的压抑太久,更做出冲动的事来,到时候更麻烦,所以二人也没有谴责吕布,只是看他一眼,无奈相视一笑。 这笑,让吕布浑身不自在。他们是不谴责,然而,吕布反而更不舒服。一双虎目便左顾右盼,耳朵臊红,不敢直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0章 我爹是吕布150 陈宫也是累极了,拜辞后便也下城去休息。累战一夜,将士们都已疲极,当下分班值守后,开始吃饭,洗澡,还有休息。 城上一时静悄悄的,只余烈烈风声。 吕布见吕娴不说话,便也讪讪的,却不好主动开口说的。 说真的,他很怕抄书。那真是无比的累。 吕娴将望远境递与他,示意他看看曹营,吕布看放到眼中看了看,大为神奇。 虽惊异,但始终记得自己违了军令呢,然而,吕娴不提,吕布却不能当自己不知道,乍乍裂裂的像烫了毛的鸡。 一惊一乍的。 吕娴也知道军令如山的道理,也知道军令治军的重要性。然而,对吕营,她不能用那一套,她得灵活。 她当然想复制现代军队的严谨,可是吕布是第一个不守军令的人,她实行的起来吗?! 若是用两种方法分别治军,谁肯服?! 久之,必不能服众,还不如一开始放宽松一些,多加用功名笼络兵士们罢了。 酒,肉,兵饷,粮食,以及功名升迁赏赐等。赤裸裸的,也只能这样。 好在效果还算不错。 吕娴便是因为想到了这些,才不在军中禁酒的,只是不可饮醉而已。 便是兵士们劳累过后,也是可以分到半碗酒的。多是劣质酒水,却也足以让军士们有了盼头。 镜中世界,曹营在安营扎寨,将彭城四门守的死死的,想突围出去,极难。 是避免不了正面交战了。 吕布见吕娴半天不说话,哼哧哼哧的耐不住,道:“娴儿可是怪父亲不听军令?!” 吕娴叹道:“父亲不听,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少不得只是一死罢了,父亲若败了,这满城的百姓,还有我,随葬父亲而已,没有别的,所以,我也不说父亲了。” 吕布一听,更为难受,道:“……此次,是布鲁莽。” 吕娴不光不骂他,反而笑道:“父亲虽鲁莽,然而能孤戟一马前来救我,我已经很感动。” 吕布怔怔的看着她,一时之间心中极为复杂,喃喃道:“我若违于军令,是否影响娴儿治军?!” 吕娴不答,可是吕布也是知道这是必然的。 吕娴觉得他能想到这里,就算不错。 人都是一样的,你越是压,他只会反弹,将脑子也用在反弹上面,你不去指责,他反而坐立难安了,开始反思自己了。倒也是进步。 吕娴笑道:“军令虽重,然而战场瞬间而变,还是需要战将灵活应对,不可死守军令。只是父亲以后若是有变动,只需寻思着一点就好,问问自己可能输得起,若是败了,为父亲买单的人是我,是所有将士,还有这满城的百姓,整个徐州城!” 吕布心中大震,良久不语。 “输了,败了,也没什么,英雄枯骨嘛,不丢人,”吕娴道:“只是,谁不想活着呢,活着,总有希望!” 吕布半晌没说话。 吕娴笑道:“这个父亲先拿着观营吧,我先回府库去了,官员们还得算帐,如今被围,粮草,和水都要细细的安排,离不得人。父亲不可莽撞,多守城,多观曹营再问决策方好。” 吕布道:“我知道了。”语气讷讷的,俨然开始反思自己。 吕娴向城下走去,见他懊恼的站在城墙边上,一副自责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大战之时,她对吕布也得改变策略。 倘若如在徐州时那样,极易被人钻了空子。 吕布的缺陷,有时候是能拖累整个战局的,破坏力一旦发作起来,真的是补救都难,这一点,陈宫看到了,吕娴看到了,郭嘉自然更看到了。 “吕布父女可图!”郭嘉道。 曹操道:“可是看出他们父女不睦?!” “非不睦也,而是吕布本性难移!”郭嘉道:“今日我营急行军至彭城,吕布爱女心切,单戟匹马也要入城护女,可见父女关系极亲密,然而,他见爱女平安以后,带了兵士下城,本可以带着大军进城守便可,却偏偏见有隙,欲来图主公,甚至已然想不到城中空虚,此种性情,可图。那位女公子再足智多谋,偏生吕布随意更改或不听,都有隙。” 曹操听了颔首。吕布太强了,既便是现在曹操安定下来了,依旧面如土色。 曹操阵营已成,威势已显,他作为人主,是无须像如今的刘备一样不喜怒于色的,相反,正因为谋略过人的印象在众人心中已深,他便是喜了,怒了,表现在脸上,只要不是针对底下文臣武将,也是真性情的表现,底下人不光不会对他有看法,反而觉得曹操很慎重。 就像现在,他虽后怕,却没有人会想到曹操不济事,看不上他这行为,反而十分羞愧不能为主分忧。 所以人与人的关系,真的没有固定的模式,没有说一种一定是好的,一种便一定不好。 这种事没有定论,得分人,看事。 曹操已然十分冷静了,荀攸和武将们也都冷静下来,收拾妥当后,便立即升帐开会,没有人小看彭城。此时此刻,吃过亏后,少了自大,多的却是沉淀下来的慎重。 吕布父女非常敌也,这是所有战将与文臣共同的认知。 郭嘉看出了吕布的硬伤,便让曹操稍安勿躁,只要围住彭城,一定会有机会。 曹操心微定了下来,问夏侯渊道:“折损多少人马?!” “昨夜至今,已折损三千余人,或伤或死,战马更是损伤五百余匹,另辎重粮草更是还未统计出来,然,只恐也有折损,”夏侯渊道。 曹操听了,心中更郁一层。 “另,奉孝之诈夺粮营之事,因吕营误说,今营中人心未安时,很是质疑以上,当安抚之方好。”夏侯渊道。 荀攸道:“这个不难,只说是故行计引吕布罢了。” 夏侯渊应了,自去安抚营中兵马人手。 郭嘉道:“我该更慎重些的,以为昨夜必能困住张辽……” 哪里知道张辽如此勇猛,不光困不住,还被他们破了局,更被吕娴识破。 曹操道:“此事不能怪奉孝,谁也料想不到吕营长进如此之大。以往张辽虽勇,然也并不能有那战力,缘何能一人抵典韦与许褚二人也?!” 典韦道:“他手法刁钻,兵器用的出神入化,仿佛长在他手上一样。” 就像拿的不是兵器,而是一朵花,用之如蛟龙戏球般自如。 还是吕娴之力啊。 曹操愁容满面,令典韦盯着大后方,不可被刘备的兵马截了后路和粮草,一面便对奉孝道:“我心甚忧,如今看情势,无功事小,只恐持久必伤根本。” 郭嘉哪里不知道曹操心中的焦虑,多少壮志未酬,若是折在这徐州,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吕布这块骨头确实难啃的很。 算算吕布身边有陈宫便罢了,如今又添一个吕娴,这两个人,足够棘手了。 战将有大将张辽,可匹敌典韦与许褚二人,一个吕布的战力已然恐怖,更添一张辽,简直是头疼。 除了张辽,还有曹性等八健将。 沛城更有刘备,关羽和张飞,还有一个未知名姓的谋士。 还有臧霸等人的兵马…… 曹操徘徊不定,心中郁结不已。 来时以为吕布极好图,万不曾料到这吕营中人竟如此齐心。真是大大出乎意料。 正郁闷着,已有斥侯来报,递上消息。 “当日那人名唤徐庶,字元直……”曹操递与荀攸与郭嘉看过。 二人皆看了此人生平事迹,荀攸道:“既是许都不远之地人氏,不若派人去接家眷,此人至孝,只要引之,未必不会脱离刘营……” “已晚了一步,”郭嘉摇摇头道:“他止有一老母,已被吕娴接至徐州。” 荀攸惊愕不已,道:“……那女公子怎手脚如此之快?!” 天下能人异士不知凡几,便是曹操也不可能一网打尽的。 许多能人并未出山,所以郭嘉也从不小看。 如果果真有一个助了吕布,郭嘉心中更郁闷了。 这像是一个信号,一个天下谋士名之人可投吕布的始终和信号。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代表了吕布经营基地的开始和决心,以及天下人的认可和投奔。 一个英雄东奔西走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了立基业的心思。更有了经营名声和谋士人与将的心思,这才是最难得的。 曹操郁闷,营中刀斧手已至,道:“回主公,那铁丸中空,里藏有可燃之物,不知何原因,遇热便炸了,在人群之中,极有杀伤力……” “可知是何物?!”曹操道。 “与炮竹所用之物类似,只是还需细细琢磨份量,因炸开成了碎片,一时不敢肯定具体份量,”营兵道。 “速观之再汇报,”曹操道。 营兵应了退下。 “重点反而是彭城城墙内的那黑黑的大物件是何,”荀攸道:“这与投石机原理略有相似,然,更能投得远,而且巧些,只笨重而已。投出来炸开,此物,古藉也不曾记载,攸不敢说博古通今,然看的书也并不少,从未有过这样的印象……奉孝可看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1章 我爹是吕布151 郭嘉摇头,道:“只恐是那女公子巧思而为。” “这位女公子,当真奇人也。”荀攸道:“主公,攸同意奉孝之言,破吕之策,应在吕布身上。吕娴虽有令,然若令不能达,必有隙,我军守之,必能等到机会。” “唯今之计,也只能如此。”曹操道。 曹营一片疲惫,纵然如此,也依旧憋着一股邪火,一面死盯着彭城,严阵以待,一面也收拾残兵死去的马,将一些没办法再恢复的战马杀掉,也只能杀掉,尽管是如此的心痛。 非心痛战马也,而是这折损无功,令人心中丧气而愤怒,无处可发落的郁闷。 兵士疲累,也只能打起精神,分营守值,有些去休息,有些则还要守值。 曹操主帐都郁闷低沉,更何况是士气了,那股死战之气一泄下来,整个军营的气氛都开始变得阴沉沉的。 荀攸回了营,又去寻郭嘉,道:“兵士之中只恐会议及奉孝之拙计,用己军之粮诈己之军,往后奉孝只恐难取信于将士。” 郭嘉良久不语,执棋子之手一直未动。 荀攸叹道:“奉孝也不曾料到过,会被人逼迫至此吧?!今日布的这么多局,然而皆被破,除了那吕娴智计无双识破以外,更多的是因为吕营之中骁将勇猛,连番破局,更是齐心协力,配合无间!” 荀攸见郭嘉一直不答,便去观他的神色,却见他忽的一笑,竟是笑了起来,道:“公达,那位女公子,当真有意思!” 荀攸也是气的哭笑不得,道:“你竟在想她?!” “公达以为那位女公子毫无破绽!?!”郭嘉道。 荀攸摇摇头,道:“吕布再强,徐州终究势弱,吕布又常常脱缰发作,她当然有破绽,而且是一旦被人寻到隙处,会一举而破的破绽!” “不止如此,”郭嘉笑道。 荀攸道:“奉孝莫非还看出别的?!” “自然有,”郭嘉将未落的棋子放进盆里,用手在泗水上一指。 荀攸一怔,道:“夏季雨暴涨,泗水必定猛增水位。” 彭城是有夏季有雨水,不愁无水可饮人与马,百姓与将士,再加上城内的井诸水,加上雨水暴雨之类,彭城仗着这,守个半年一年的都成,可是,曹军经不过这样耗。 “莫非想用水淹彭城,只一水,难矣!”荀攸道。 “我等料定,那位女公子必也知防范,很大可能早已挖了渠引流泗水,防着的便是我军用水攻。”郭嘉道。 荀攸叹气,道:“今日一见那位女公子,只恐是矣。” “可是徐州主力全积聚在了彭城,那下邳呢?!何人守?早已空虚!”郭嘉道。 “分兵去攻下邳吗?!”荀攸道:“只恐分了主力,更为不利!” 当今之要,还是要先下彭城啊,只要下了彭城,那下邳并不难下。 郭嘉知道荀攸陷入两难,一则惧围彭城,而彭城不出,久攻不下,难免耗粮,和丧气。二则若分兵攻下邳,彭城兵力更少,以吕布的猛势,到时候彭城和下邳都顾不上了。 今天二人都开始正视了吕营中的实力,他的兵,他的将,他的谋臣和全局。 想要诱吕布中计,何其难也。 不过也不是不可图。 荀攸沉吟道:“若此,也算有破绽,其它的只能等待时机了。” 郭嘉颔首。 二人虽已做好了无功而返许都的准备,然而,若不一战,谁肯甘心?! 倘东定吕布,以后再图袁绍时,便不必忧虑东边之患。 若定不了吕布,以后真的寝食难安,而且定不下吕布,郭嘉的所有全局之谋都得重新推翻再定,天下局势也会更加复杂。 吕布始终都是心腹之患。 能定之更好,然而若不能定,也得做好这后续的准备工作了。 郭嘉叹息道:“万万没料到……”他郭嘉也有如此狼狈应对的时候。 一想,竟是睡不着。 天还未明,郭嘉兴奋的睡不着,但凡大才,心理多少都是有点变态的,这变态,未必是贬义词。别说郭嘉睡不着了,就连吕娴也睡不着。 她唯恐被郭嘉所破,所以,是真的积极的查缺补漏,生恐有什么哪里没有顾及到的和想到的。 她将所有细节和大局都在心里过了一遍,又将应对之策abc……等各种应对措施皆过了一遍,这才松了一口气。 侯谐进来了,此时对吕娴只余下钦敬,见她没什么架子的请自己进去,他便忙进去一揖,也不多扯旁事,只说重点,道:“豆种已至,所有这些,至少可吃一年,另,依女公子之法,已叫百姓领了豆种,各家各户的在空地之处全种上了,赶在秋末之前,应能多少收上一些,百姓们也能有个添菜。夏季雨水多,倒不愁水吃。” 吕娴道:“还好淮南一带的饥荒并未延及到徐州,若再有旱灾,彭城也不好守。侯大人,这些城中琐事,全托付于你了。” 侯谐道:“女公子放心,谐定严加注意,不叫浪费及糟践食物。” 吕娴点点头,又问了些百姓之心若何,侯谐只说人心已安抚住,她才松了一口气。 侯谐见吕布迟疑着进了府衙,不敢打扰,便先告辞了。 “爹怎么还未去睡?!”吕娴道。 “娴儿尚且未睡,我岂能安枕?!”吕布进来,放下戟,坐到了她的案边,也不说话,只是闷闷的坐着看着。 “有心事?”吕娴放下笔,直视着吕布的眼神。吕布闷闷的道:“只是在思我拖了娴儿后腿,我不有违军令,却不罚,只恐不好再治军。” 吕娴笑道:“原来父亲也愁军中没有章法?!” 吕布有点讪讪的。 这样也好,知道反省,就已然是大进步了。 吕娴与他推心置腹道:“我从来没有指望过父亲能像曹操一样军令必达,威严于朝,于军,于诸将士,无人可撼其威,我更从来没有指望过父亲能像刘备一样,仁爱军士,令人归心,曹操与刘备所具备的素养,父亲复制不了他们作为人主的哲学。” 吕布一怔,道:“难道为父,果真一无是处矣?!连娴儿也对我不指望?!” 曹操和刘备那些驭下之政治哲学,吕布是真的做不到,所以吕娴没有强求过。 更不会用现代的治军手段以及孙子的兵法去要求他。 因为就算上令下达,上位者却偏偏是第一个不守军令的人,这样的人,若不罚,如何令人心服!? 可偏偏吕布以后违军令的日子多着呢。难道次次都要打军棍吗?!到时候这威严又失,又如何服众?! 吕娴笑着看着道:“所以父亲的哲学当是另辟奚径。求心!” “求心?!”吕布不解。 “求人心归你,”吕娴笑道:“人的行为,言语,偏见或偏爱都是随心的,父亲有没有听过弥子瑕分桃的故事?灵公心在他身上的时候,便处处为他找借口,当日吃个桃子,觉得甘美还分与灵公,灵公则暗喜,爱我忘其口味以啖寡人,然而心不在他身上的时候,却又说弥子瑕极其骄纵,竟然分吃过的桃子给他,沾了口水,暗恨于心。人心多变是矣,然而,父亲可思及这其中人心的妙处……” 吕布有所明悟,道:“我儿是说,若诸将偏心偏爱于我,便是我有什么大失,他们也会寻找借口?!” 吕娴点头,道:“人心便是如此,爹,想要得到诸将之心,并不难的,他们所需的只是兄弟之义,以及认同,还有功业。” “他们的心在你这里,而你又有所希望,他们便不会再有二心叛你,而偏爱,不仅会为你寻到犯错的借口,甚至会为你承担责罚,甚至还会为你出生入死,更甚者,若得人心,上下一心,齐心协力,何事不成?何战不克?!”吕娴道。 吕布若有所思,反省道:“……虽是如此,然而终究是我拖累我儿了。” 他刚刚想过,若是娴儿所事明主是曹操,必不会如此的累。 吕娴略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他能有此反思,便是不明罚他,他能煎于心内,便已经是大大的有成效了。罚的意义也就不大了。 这倒是意外的收获。 “今日之事,以及上次徐庶之事,为父深知自己之短,于战场上冲动冒进,而又不知安抚谋臣,既不及曹操克制冷静,也不及刘备会收取人心……”吕布道。 吕娴心中一跳,这坑儿货不会突的自卑了吧?!她便笑道:“然我父也有他们二人所没有的长处,今日父亲于万军众中,当为第一人也,何人可及,何人可战?!何人可挡?!我父有万夫莫挡之勇!” 吕布一怔,随即大笑起来,眼眸之中却有点点星光,十分舒畅,笑道:“我儿知我!” 吕娴适时露出崇拜的眼神,她心里也确实是崇拜,吕布在战马上,的确是无人可及的。 “我父是天下第一英雄,不可妄自菲薄!”吕娴道:“便是曹操和刘备也不及!” 吕布被她的崇拜之眼神感动了,得意的道:“那是自然,我吕布,在马上从未输过,哈哈哈……” 她这爹啊,就是不稳定电压,输入常断供,输出也不稳定……太跳脱了,能从低谷直升高峰,瞬间也能从高峰值到达低谷。有时候让人犯心脏病,这些年陈宫没被郁闷死,算幸运了。她都吃不消,更何况是古人重士气的陈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2章 我爹是吕布152 不过好歹安抚住了。 这种大战之时,吕娴都不敢刺激他,哪里敢像在徐州时一样总是没事激激他,骂骂他。现在嘛,他是真怕把他刺激的掉链子,万一出事,还得她收拾残局和烂摊子,她更心累。 安抚他,还不能让他给看出来。 还好吕布这个人吧,是真的想不到太深,总算是稳定了。 吕娴是真的希望他能稳定输入,更稳定输出,能不掉链子就阿弥陀佛了。 吕布道:“我儿之心,我已明白。人心归我,我也许不及刘备会施以仁义,更不及曹德能梳拢人心,恩威并施,然我吕布却有一腔赤诚,我这便去与诸将说话喝酒,多多融入于他们,他们久之,必认可于我!” 男人间的友谊很容易建立的,嬉笑怒闹,打打闹闹间就建立了,只要不是认真的,哪怕是刚刚打的你死我活,下一秒便能再次称兄道弟。 军营中的男人,更不记仇。 这一点,吕娴是确信的,只要吕布肯放下架子,只要混熟了,更建立了信任,便是以后吕布时常发作骂了人,那些将士还要为骂了他的人说话,因为了解吕布的本性,便会对他的骂也不怎么入心记恨了。 人心难求,却也易求。 这就是人心的妙处,人心易变,然而人性都是相似的。 没有什么会一成不变。唯有变中取成。 吕娴笑道:“父亲不妨与他们多谈谈以后的理想,问问他们以后若进了洛阳,所求为何?多听听他们说话,更要畅想未来!” 男人嘛,不就是在吹牛喝酒中关系就这么铁起来的吗?!未来啊,就是以后的功业,在吕布身上有建功立业的希望,又有哪一个会有二心。 吕布笑道:“这个不难!我去问便是。” “还有郝萌,”吕娴笑道:“此次立了战功,父亲原先与他并不亲热,此番也不可冷落他,暖暖人家的心,人家才会为你卖力啊。”省得没事被袁术给赚取了二心去。 吕布应了,持戟笑着离去。 吕布上了城墙,果见几个战将守值在一处,起了篝火,人人手上拎着小半壶酒,还扯了羊腿在啃,火光印在他们的脸上,透出火红的光泽,而眼眸里也起窜起了火一般的明亮。 其中正有郝萌。 几人见吕布来了,便不敢笑了,都起了身,放下酒和肉,行礼道:“将军!” 吕布笑道:“不必拘束,都坐下吃喝便是,那曹营中人今天刚吃了个大亏,极需休整,若要来攻城,今晚的可能性并不大,无须太防备。” 曹性笑道:“虽说如此,然而却不得不防,更不可大意,当日女公子定的军规便是如此,虽说不禁酒,然而,却不可饮醉的,以免误事,女公子如此信任我等,我等又怎么能让女公子失望!” 言下之意是知道轻重,虽说可能性不大,但也要守城和布防,喝酒是喝酒,然而却不可能太放开,什么不配为人的话?!”郝萌跌足道:“我看你们是早晚要死在嘴上!” 两人皆有悔意,然而依旧嘴硬道:“不会的,主公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了,便是主公真的是,女公子也不是,女公子所作所为,你也看到了,是个英明神武之人,那样的决策千里之外,那样的决胜淡定若斯之人,怎么会计较这些话呢……” 郝萌道:“女公子是女公子,主公是主公,你们是不知道,功大则过,我们也是,女公子也如是,便是我们再信任女公子不会如此,焉知有朝一日,连女公子也被主公所忌惮?!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女公子性子要强,事事主张独断,主公眼下是疼女之心在,以后呢,不好说,父子之间,尚且有不能相容之时,更何况是一介女子……” 曹性听了默然,道:“不会的。主公很疼爱女公子……” 郝萌摇摇头,道:“投桃报李是少数,所以才弥足珍贵,然而世情多是冤冤相报,不能相容者居多,人心啊,你们不懂……” 魏续见他胡说八道,扑了上来捞住郝萌便怒道:“你少他妈胡扯!你若是敢挑拨主公与女公子的关系,我饶不了你!他娘的徐州如今才稍微好点儿,也不过是能喘口气的功夫,要你瞎说,如今上下一心的对付曹操,你他娘的信嘴胡沁什么呢?!你是巴望着主公与女公子生嫌隙不成!” 郝萌也急了,道:“说话就说话,就不能好好的?打人算个屁!” 魏续是个会来事的,但同样也是个拳头大脾气爆的,冷哼一声道:“你他娘的一直守下邳你当然不知道徐州发生了什么,才信嘴胡说,我倒要问问你,你的心变没变?!是不是也和袁营的人一心了?竟然指望着女公子与主公不睦,于你有什么好处?!” “你娘的放屁!”郝萌也是胀红了脸,大怒道:“你少血口喷人!” 魏续冷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在叫你回徐州之前,你他娘的暗中与袁营中人来往密切呢,勾勾搭搭想作甚?!老子告诉你,主公脑子不好看不出来,但我这双招子盯着呢,郝萌!老子告诉你,你要是敢有异心,敢背叛主公,我魏续一个人要斩你的头,便是我死了,这徐州营上上下下哪一个能饶得了你?!” 郝萌大怒,一时与魏续在火边上打了起来。 曹性忙上前去拉扯,一面道:“郝将军,这段时间你不在徐州,不知道徐州的变化,一时丧气也是有的,等过段时间,主公与女公子的关系你就知道了,都别打了,少说两句,各退一步!” 郝萌也是怒意上头,冷笑道:“你们是一营的,我是独自一营,你们不能容我,我还懒得搭理你们呢,曹性,你别以为当和事佬就能撇开了,我知道你他娘的心在女公子身上呢,他日父女阵营决裂,你他妈的跟谁?!有你死的时候!” 曹性听了也怒了,上前就是一拳头打他嘴上,道:“郝萌,守下邳日久,莫非你真有异心不成?!处处不祥之言,是为何意?!你再敢胡扯,说主公与女公子的不是,我定不饶你!” 三人一时打成一团。 在徐州久的人,是信奉吕娴和吕布的,然而郝萌一直在守下邳,很多事,他没有参与,便根本没有认同感,再加上有了些其它心思,再加上对曹操也没有信心能守住,难免丧气,一时口不择言,倒大打出手。 “……”吕布待要出去将三人拉开,又忍了忍,终究是没出手。 只是听他们议论吵打,还有隐隐的担忧,吕布甚为羞愧,难道他吕布真的做的太差劲,一直给人一种他是能卸磨杀驴,能忌惮亲女之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3章 我爹是吕布153 吕布渐渐察觉到这其中的危机之处了。 他一直没有让军心真正的同心,也从来没有意识到,他从来没有给过军队信心。 如果所有将士都这样想,那么,是不是娴儿自己也有担忧? 袁营中与刘备营中人这样想便罢了,如果连己营中和娴儿营中也这样想,那迟早便会发酵出更大的问题。 他没去管城墙上打架的三个人,反而抬脚下了城墙,一路寻到张辽营中去了。 张辽此时在歇息,宿在一民房里呢。吕布到的时候,他睡的呼噜打的阵天的响。 吕布也没叫醒他,反而坐在他旁边的桌子上,对着微弱的烛火在发呆。 张辽醒来看到吕布的时候险些从榻上摔下来,忙讶舌道:“主,主公……怎么在此?!辽失礼,竟昏睡不醒到现在,不知主公何时来的?!” 吕布叹了一口气,道:“文远呐,你我犯了军规,布心中甚为不安,然文远却能安寝乎?!” 张辽愣了一愣,顿时惭色上脸,正色道:“主公所言不错,虽女公子不纠,然,辽却不能当此没有发生过,此事,须得向军中有个交代。” “不错,必须得有个交代,”吕布道:“你也是,我也是。” “主公身为人主,岂能受罚,罚则失却威信,”张辽道。 “若不罚,便也失去信任,得到离散之心。”吕布道:“布无能,这些时日,一直让娴儿替我做了一切。然而军心,还是须得从我身上下手,我才是根本,而我以往却从未意识到过这个问题……” 吕布道:“就从罚开始。” “主公!”张辽喜于吕布有些觉悟,却也拦住他,道:“主公若受罚,此时于军心不利,若不然,且先记下,待退了曹操以后再说,将功折过!” 吕布颔首道:“军棍可记下,也可免于将功折过,然而,检查却不得不写!” 张辽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吕布。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他仿佛第一次看到吕布似的,第一次新认识吕布似的。 吕布竟然……要写检查?! 等等,也就是说,他也要写啊啊啊啊……张辽现在心情有些不好,他宁愿挨二十军棍,也不愿意写检查这种东西。 这是要拷问心啊啊…… “娴儿自入军中,改了许多军规,也改了很多的军法,娴儿仁爱,不忍心动不动就将军士枭首,或是打的半死半残,然而今日你我违了军规不罚,他日别的战将也违了军规不罚,久而久之,本是好意的军规必乱,指望人心回报来报德于上,难矣,盖因人心易变矣,”吕布道:“还不如一开始就掐了这个头,一开始就灭了这个苗子。” 张辽一听,也知事情的严重性,便道:“主公想怎么做?!辽必遵从,此事,辽也深知十分不妥!只是女公子实在不好罚主公。这才是最难办的。” “我也知娴儿的顾虑,”吕布道:“所以才想了很久很久,怎么也睡不着,现下脑子里十分清醒。” 张辽看着吕布。 “光写检查还不够,”吕布道:“还要加上关小黑屋作惩罚,以及写完检查,当众自省方好,文远呐,你可惧丢脸?!” “主公尚且不惧,我又何惧?!”张辽倾服道。 “好!”吕布道:“那便从你我开始,做一个示范,一个好的引导和新的示范。” “旧的那一套,是该改改了,”吕布道:“布虽无能,却亦想为我儿分一二忧惧,我儿年幼,尚且为父如此竭虑,而我身为人父,却不能为我儿分去肩上重担,我这般又如何配做人父,配做主公,配做三军统率?!从我儿身上,我看到了很多东西,也检视到了更多自身的缺点。以后得改!” “辽亦要改,”张辽道:“违于军令时,的确自负过头了。” 他不该轻敌的。 然而此时的张辽看向吕布的眼神,却也是新的一种认识,一种像是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重新认识了的一种感觉。 张辽叹服道:“主公若与女公子齐心,诸将皆心定矣。如此上下军心必能一致对曹,我营可攻无不克矣!” 吕布所忧者也正是此,他虎眸灼灼,道:“我必告知于全军上下,我父女齐心,绝无龃龉。只要核心阵营中的人心齐,又惧何败?!” 张辽心中微震,道:“不错!” 他愕然于吕布竟然真的有这么一天,竟然会有这么悟性高的一天。 他便是真的被关小黑屋也认了。 张辽心中欣慰的不得了,这种时候,不管怎么罚,他都乐意。 身为战将,最想看到的一定是上面的主公人心齐聚,而不是离散。这是齐心最基本的素养。 吕布拍了拍他的肩,道:“文远,布幸甚有汝!此生若侥幸事成,必不负汝,更不会负我女!布虽是无义之人,然而,也知轻重亲疏!” 张辽眼眶红了,道:“此,辽自知之,毫无疑心的。” 吕布便是名声再差,便是恶事诸多,杀了丁原和董卓,几乎是不可原谅之事,然而吕布真的从来没有辜负过手下跟随的人,他不是肆杀之人,张辽绝不相信他会辜负自己的部将和女儿…… 吕布也许在心性上有巨大的缺陷,然而,于张辽来说,现在的吕布真的像圣父一样会泛着光了。 他看向吕布的眼神,都是带着滤镜的,仿佛吕布已经臻至完美! 吕布拍了拍,叫他做好被关小黑屋的准备,便先出去了。 吕布一走,陈宫来了,见张辽一直在哭,便笑道:“幸而还知羞愧!” 张辽道:“非羞愧,为欣慰也!” 陈宫一怔,听他说了吕布所言之语,一时半晌无言,眼眶也微微红了。 他也惊愕吕布知这其中的严重性,更甚于喜悦吕布有此悟性和如此巨大的进步! 一时之间,也是老怀大慰,抹泪不能自已,与张辽一样,竟有点喜极而泣,甚至是有种惺惺相惜,或者是感怀于一个没报希望的学渣突然考上了清华的那种老父亲的震撼的情感。 一时之间,竟喜悲交加,老泪纵横,呜呜咽咽不能自已…… 他们对吕布的期望值是很低的,因而只是指望他能够不拖后腿就谢天谢地了。 而现在哪怕吕布违了军令,到底没有令事情至败的地步,然而他却有了这悟性,这样的悟性,哪怕用违次军令来换,似乎也值得…… 两人好半天才欣慰的不得了,收住激动,张辽道:“公台也是为违军令而来?!” 陈宫颔首,道:“我一直未曾深睡,是想寻思一个万全之法,如何治军,如何取信于军,如何能令军令有效必达!原本是想来劝文远被打上几军棍,以示威慑……” 张辽哈哈大笑,道:“辽也宁愿被打上些军棍了事,然而主公有更好的方法……” 说罢便是一噎,梗住了。 说到写检查,他竟苦大愁深。 这下轮到陈宫哈哈大笑了,心事已去,只是毫无同情心的拍了拍张辽之肩,道:“文远,加油!” 说罢竟是大笑离去,畅快不已! 张辽也出了民屋,往军中去了。 却见显眼之处都已经贴上了印着吕布徐州牧印鉴大印的处罚令。 吕布,违于军令一次,罚关小黑屋一日一夜,写检查一千字,并与第二日当众进行深刻反省。因明知故犯,另写深刻反省三千字检查己过! 张辽,违于军令一次,罚关小黑屋一日一夜,写检查一千字,并与第二日当众进行深刻反省,当众讼读所写之检查。 魏续,郝萌,曹性,当众私斗,性质恶劣,罚关小黑屋半日,各写检查五百字,并出来后,当众牵手自省一个时辰。 往后私斗者,皆按此例罚,按轻重缓急,牵手,拥抱,或是绑在一处同食同睡不等。所循者为,我等虽非同姓,然同于一军营中食一灶之饭,所爱者亲亲,相处时日久胜于家人同乡。如此缘份,还要私斗,违于军令为一,更甚或违于生死情份,此大不祥。 作兄弟,有今生,无来世,望周知而珍惜。 以上,为定例。以后若有犯者,皆按此来。 布以此,劝诸位将士,军中能聚于一处杀敌,如此缘份,不可辜负,切勿违背了初心,违背了道义,和情份。 以后若有龃龉者,可在英雄榜上一较高下,在台上一分恩怨,不可怀私恨,不可挟暗怨,于战场上拖累同袍!此之谓君子之行,而我吕军,不枭首,取消一切酷罚,以此例为上,我军将士效之,我吕营必为君子之军,坦荡磊落,无有不克! 另,胡知故犯者,检查的字数累倍增加! 但为兄弟,孝悌怜之!周知! 以上,吕布。 军中有人念了出来,有人听了哈哈大笑,笑过后,却是若有所思,有些甚或勾肩搭背,感慨不已,是啊,是为兄弟,岂能背义?! 亦有些人忆及失去的同袍,默默红了眼眶。 曹性,郝萌和魏续看到处罚,已是胀红了脸,竟然不敢看彼此的脸,避免目光交触。草,这也太尴尬了,他们宁愿挨军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4章 我爹是吕布154 军中所见,都哈哈大笑,取笑三人道:“这个处罚好,哈哈哈,妙,妙,妙极了!下次再敢打架,绑在一处同吃同睡,三人行,必有我师矣,以后要吸引教训啊……唉哟……” 竟是一团人围在一起笑闹起来,奔放的骂道:“……少幸灾乐祸……” 到处都是噗哧的笑声。 张辽也嘶了一声,主公狠起来,对自己更狠。 这样的人,岂会不服众?! 他环视身周一圈,见无有不服者,心中定了。 但一想到要写的检查,脸立即苦了起来。 陈宫去了吕娴营中,见她在闭目养神,便笑道:“外间如此大的动静,女公子不知吗?!想必早已了然于胸吧?!” 吕娴与他并不生份,因此也并未睁眼,懒散的笑了,道:“知我者,公台也!” “宫这一生,没有佩服过什么人,如今却不得不服女公子。”陈宫叹道:“我闻师者,传道授业,然而女公子,却极会引导主公。主公有此悟,何其难得。女公子传道的是精髓要义。” 而吕布也领悟到了。 吕布其实也并不算一个差学生吧。 因人施教至此,算计人性至此,吕娴何其难得也。 吕娴道:“公台,我父若有成就大业,有很多事,必须他自己去做,若要我扶持一生一世,终究是少了威望,好在我父有些资质和悟性,若不然,也是扶不起来的。” 陈宫也叹道:“宫也没料到主公,竟有悟性至此。” “意外吧?!”吕娴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笑道:“若非看中他心中可贵的品质,我也懒得理他,何必劳心劳力若此,当日公台不也是看中此吗?!后来是怎么一步步失望的?!” 说的陈宫也笑了,道:“终究是女公子有办法激他。嬉笑怒骂,皆是指点。” “少不得要费点心了,我用百分力,他能领悟一二分,就不错了,他既已开始,就已起步,他日,定会奔跑起来,成就过人的……”吕娴笑道:“你我,终究不可能代劳。能做的也只是辅佐和帮助而已。” 陈宫心服不已。 若论征战破局,陈宫亦不差,然,若论攻心,这天下,谁能比得过女公子?!无论是攻敌之心,还是攻主将之心,亦或是攻全军上下将士之心。 “治军嘛,趋之于利,约于之法便可。”吕娴道:“我倒觉得严酷的军法所能达到的效果,未必有我现在的这个好。” “趋之于利,约之于法?!”陈宫淡淡重复,品出无数滋味,道:“所以女公子先宽松军规,再与之军饷,多足酒肉与餐食,并利之与功业,再与之兄弟之义,与主公之仁,他们必会献之于忠,而此上下一心矣,便到了约之于法之时!” “是已到了约之于法之时。”吕娴道:“以后军法会修改大成,以前那些严苛的酷法都将不复存在了……” “女公子虽为军中纪律努力,然而却是一颗仁心主张。”陈宫感慨道。能做到此地步,也不全是为了利益和军纪,是因为她仁爱于心。 所谓仁者无敌,陈宫是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了。 “若要主宰天下,并非是杀尽所有敌人。更不是与天下为敌。”吕娴道:“我父须得明白这个道理以后,他才能得到真正的天下。好在我父并没有让我失望。” “一手持刀,一手怀仁。”陈宫叹道:“持刀主公早已会,然而仁心,却正是女公子想要教他的,这仁心,才是真正的无往不利!” 吕娴笑道:“最知我者,只有公台一人啊。” 陈宫看向她时,只笑不语了。 “这个乱世,杀的人已经够多了,”吕娴道:“我不想再杀人立威了。相反,种下希望的种子,所收获的也许会有更多的东西。公台,我们一起看看会到哪一步吧。” 陈宫拱手道:“是。宫定洗目以视。以观后效!” 新军法最严的也只是开出吕营,若有重犯者,移交府衙审理定罪罢了。 军法如山,军令如山。这话的确不错。 然而,吕布治军,他自己本身就不完美的人,是做不到以此治军而达到如曹操一样的效果的。 吕娴宁愿另辟奚径,这也是她的所愿。 她是现代人,对随意就杀人这一点,实在无法苟同。乱世中人命虽如草芥,然而,她还是想要更人性一些。 给与众生,众军民一点尊重,他们会回馈更多的忠诚和爱戴的。 只要有能力,终有一日,他们所给与的,远比吕布所施与的多的多。 当郝萌,曹性,以及魏续被关进小黑屋的时候,却发现吕布与张辽已经在小黑屋里了。 “……”三人一时哑然,不愤之心也早已经烟消云散,气氛陡然间变得凝滞和奇怪。 在这种场合下打招呼,竟然更奇怪了,所以三人动了动唇,竟然一个字说不出来。 黑屋很大,外面早已天明,然而在这小黑屋里,四边窗子都蒙上了黑布,因而里面漆黑黑的,幽森森的,只有几盏油灯照亮。 五人一时之间干巴巴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郝萌脸上有伤,心中略有些不愤之心。 突的门被打开了,有几个亲兵搬了桌椅进来,道:“一人一张,坐下写检查。” 他们又拿了纸笔进来,却不是毛笔,而是铅笔,细小的他们握习惯了刀的手根本都握不起来。 一时间纠结的不行。 张辽忍不住道:“主公,这笔……” 吕布道:“这笔是徐州工匠做出来的,还未量产,然而,却是颇费心思,唉,以后早晚要在军中推广开的,这样成本就会下来,只是眼下这笔的成本高着呢,是人手工做的,成品还不怎么样。” “……”四人不言语了。 张辽悻悻的道:“军中不是所有人都识字,以后有士兵关小黑屋要写检查,怎么写得出来?!” “就教他们写大字,写个一千遍,以后有条件了,再扫盲嘛……”吕布理所当然的苦着脸道。 四人:“……” 得,认命的写吧。 四人本来好好的写着呢,却听到吕布长长的一声叹息,幽怨的道:“……四千字啊。” “……”曹性等三人突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幸亏他们只写五百字。 漫长的黑暗,漫长的折磨…… 首先崩溃的是吕布,他起身数次,不断怀疑自己的喃喃自语,“……我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罚自己四千字……我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如此数次,起来又坐下…… “……”吓的其它四人便是心中有怨,也不敢言语了。 果然,写检查才是最最折磨人的手段。 五人几乎是心中泪目的绞尽脑汁的在写着检查。简直不要太惨…… 最可悲的是,曹性,郝萌和魏续都已经写完了,也关了半日要被放出去了,吕布和张辽还在磨呢。 三人同情的回首看了吕布和张辽一眼,二人看向三人的眼神充满了嫉妒。 三人一个激凌,火速的推开小黑屋的门出去了,仿佛有鬼追。 外面阳光刺眼,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还没喘匀气,却已经被军中众将士都给拖入了练习场上的台,那台子本是用来演练身手所用的,如今却是当众讼读检查之用,三人的脸胀红,恨不得羞耻的躲到地底下去…… 底下宋宪早忍俊不禁了,大笑道:“快读,一个一个的来!” 底下将士们起哄的热烈极了,军中难有兴奋的事,除了战功以外,这种事,早让他们一群人都燃起了八卦之魂,巴不得熊熊燃烧起来。 三人悔不当初,早知如此……不该打架。 还是魏续一咬牙,一跺脚,先上了台,早死早超生!干! “吾不该当众私斗,性质恶劣,影响甚大,被罚心服口服,关小黑屋半日之中,进行了深刻反省……”魏续嗑嗑巴巴的念完了,有些还语气不通顺,甚至凑了字数,众人也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后头的重头戏。 三人陆续念完了,将检查都贴到了公示处展示,然后底下一直在起轰,“……牵手,牵手,牵手……” 三人脸色胀红,扭过脸,不看底下人,也不看旁边的另两人。 亲兵却不管这些,只是将三人分为三角型站好,道:“伸手,两只手都伸出来!” “嗷嗷啊……”底下人已经吵的炸翻了天去了,恨不得掀了这边天,热闹的挤挤攘攘,来见证这历史性的以后沦为谈资和调侃的一刻。日后军中一旦生了吵打之心,便会被其它人调侃:你们两个想亲亲抱抱举高高一起睡了?! 不管多大的矛盾,能瞬间哑火…… 盖因这惩罚,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激动的落泪。 三人不肯伸手,羞耻的想死。 还是亲兵将他们的手都给拉了出来,道:“若是不合格,是要加时的,而且前面的时间就无效了,你们想一想轻重,是想加时,还是继续?!” 三人瞬间僵硬,木着身子和手,呆呆的握着彼此,此时此刻,真的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偏偏底下的人还嫌不够热闹,大笑道:“……成亲吧,成亲吧,哈哈哈……快点弯腰拜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5章 我爹是吕布155 他们三人的脸上都要冒烟了。 人生之中,从未有过如此,如此……如此想死的时刻! 有些忠厚的将士却笑着劝周围的人道:“少起轰,不然下次就是你们上台去!” “少瞎说,”底下有些人不依了,又气又笑又怒骂道:“乌鸦嘴!再敢说,我下次带你上去亲亲!” “哈哈哈……”校场之中热烈火的几乎要翻了天去。 许多军士守值的时候都有点心痒,一下了值,便立即跑去围观。一时引为笑谈。 还有些因为没换值没有看到的,一时跌足悔恨没有亲眼看到。 军中热闹极了,气氛轰涨不已。 “时辰到!”亲兵一提示说一个时辰已至了,三人立即像被烫到了似的甩开了彼此的手,自发的也不看其余二人一眼,甚至极有默契的沿着三个方向各自奔下台去了,逮到刚刚几个起轰最热烈的几个人便是一顿胖揍,借此泄愤…… 亲兵们一笑,见他们只是闹着玩,便也没管。只要不红脸真动手,也是犯不到军规的。 三人十分尴尬,下意识的避开彼此的眼神,甚至避免接触,笑闹一通,正想逃也似的回营去,却见亲兵们来请道:“女公子请三位将军入营一见!” 三人一僵,对视一眼,又飞快的避开了视线,紫胀着脸同手同脚的前后往吕娴营中来了,只是下意识的避开了彼此十步远的距离。 不是因为成见,而是别扭和尴尬。 三人到吕娴屋中时,拜见过,已见她面前摆放了一张案桌,上面正是斟满的三碗酒。 “小将军……”曹性讷讷道,“昨日,是末将等冲动了,造成不良影响,实在是于心难安,以后再不会了。” 吕娴笑道:“大丈夫于世,难免冲动,这也在所难免,只是身为男子,若视彼此为兄弟,视同手足,又何须区区一架而怀恨在心,又何须一点点尴尬而不敢直视彼此?男子立世,当心怀坦荡,光明磊落,若此,无论遇到何种境遇,都正大光明,又何须戚戚焉?!三位将军,我知三位将军昨日只是酒后一时冲动,还望事情过了,都不必放在心上方好,若心中不怀恨,便在此对饮三碗酒若何?!大丈夫,一笑泯恩仇,一笑一醉过后,还是好兄弟!好同袍!” 三人一怔,又惭愧又感怀,魏续先拿起了酒来,对郝萌道:“郝将军,昨日是吾惭愧了,还望郝将军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续满饮此杯,向郝将军道歉。” 郝萌一怔,下意识的端起了酒,讷讷半晌无言。 魏续已然一口抿尽,笑道:“痛快!” 曹性也举杯道:“郝将军,昨日性本欲拉架,谁知竟也对郝将军动了手,一切歉意都在酒中了,若郝将军还顾念着伤,不若也回以性几拳,性绝不还手!”说罢满饮一碗。 魏续也道:“我也是,郝将军也打我几拳解解气,昨日是续莽撞了。” 郝萌一阵感动,若刚刚还有不愤的话,此时也已经半滴不剩,便道:“昨日确是萌酒后失言,原不该如此,若要道歉,也该是萌道歉才对。” 曹性拍拍他,道:“是兄弟都不说了,全在酒中!” 魏续也大笑道:“痛快!全在酒中了,请饮!” “哈哈哈!”郝萌哈哈大笑,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三人拥抱彼此,哈哈大笑,前嫌尽去。 男人之间的隔阂来的快,去的也快,若说小气,其实男人小气起来真的比女人还计较,为一点鸡毛的小事就能要彼此的人命,只是若说放开心胸以后,他们的义气,却是可以包涵宇宙的。 如今经过这么多的事,铁一般的战友情便在这其中建立起来了。 “是好兄弟就不小气!”曹性笑道。 二人与曹性皆一同向吕娴一拜,道:“女公子之意,末将等已明,以后到了战场上,定遥为支应,绝不负今日兄弟之约!” 吕娴笑道:“如此,娴便放心了。战场上交到你们手上的,若是彼此有隙,娴怎能心安?如今却是可以将心放回肚中。” 三人更显羞愧,见吕娴心胸开阔,并不罚,更为心服口服。 三人告退,吕娴笑道:“魏将军,曹将军先回营,郝将军,且留步,娴有话说。” 曹性与魏续便先出了屋自去了。 郝萌略有些不自在,他是第一次与吕娴单独对坐,说实话,要大战时,他被召回徐州城,心里是茫然的。 与曹操开战,如此生死大战,他心中凄凉。并且不抱希望。 虽多闻女公子之厉害,然而,也只是略有狐疑,更多的是无信心,不怎么放心的。 在军中,亦多察觉到她的高明之处,然而,终究与曹性等诸将相比,他对她少了一分亲热和信任。 这份隔阂,是距离产生的。 郝萌不自在,低着头。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是女子。说实话,曹性等人早已经不将吕娴当成女子来看待了,或者说,面对她的时候想不到那么细,那么多,只有豪放之态。 郝萌不同,在他的潜意识里,她首先是一个女子,才是女公子。 吕娴也在打量着他,史上,这个人被袁术策反,被高顺平叛,被曹性斩首请功。 因为她的到来,陈宫坚定了意志,没了异心,也因此没了陈宫的帮助,郝萌便是有了二心,也是不敢叛,更成不了事的。哪怕他多受袁术间人的影响,对吕布有不愤,有吕娴有偏见。 因为她改变了史上的进程,他此时还是忠心居多的。 吕娴开门见山,她与人深谈深交时,是不乐意拐弯抹角的,便道:“我与我父必生隙矣,此可是袁术之计?将军谬矣,竟听进袁术之计……” 郝萌万万料不到她如此直白,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一惊,手微一抖,手边的碗硬生生的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裂了碎的四分五裂…… 再看郝萌脸时,哪里还有半分血色?! 郝萌面无人色,腿一抖,竟是生生跪了下来,动了动唇,下意识的想要辩解和反驳,却是被吕娴一只手给抬了,他愣是没能跪的下去。 郝萌愕住了,因为太惊愕,到了嘴边的话,也是没能说的出来。 吕娴依旧笑着,却直视着他,眼眸带着真诚,道:“郝将军不必紧张,这件事实是稀疏平常,并不奇怪。我与将军直言,也非问罪,而是交心,只是将军信我方好。” 郝萌却是说不出话来,直愣愣的坐在那,愕然不已的看着她。 好,好身手! “说实话,有异心的人,郝将军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然而,娴珍视郝将军,才与将军直言不讳,若是忌惮将军背叛,娴早已经将将军给清理了,可是娴却不舍,舍不得,”吕娴真诚的道:“郝将军跟着我父多年,一直未弃,奈何现下却有二心?我父不舍,郝将军就也没有不舍吗?!” 郝萌一时怔住,一时难过,竟悲从中来,有一种被审叛的感觉,不止是人,还是心。 “我父以往的确糊涂,行过很多糊涂事,对下对上皆是如此,然而我父虽忽视众将之心,然也并无辜负,郝将军既认他为主,还望以后多耐心可好?我父如今已然进步许多了,”吕娴道:“那袁术营中的状态未必比得过徐州,袁术营中问题很大,将军便是去了又如何?混不混得出头都难说。再者,便是成了去了又怎么样呢?无非也是与我父当年的名声类似罢了,未必能得到重用和赏识,甚至得到的更多的是忌惮……”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郝萌听出来了,一时哑了声音,半晌道:“……末将在下邳时,确实听过很多女公子的事,多是女公子强梁之事,与主公不睦之事,然而,直到见到女公子,才知人言多谬处,那些事,也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然也并非虚言,对吗?!”吕娴笑道。 郝萌低下头。 “我与我父也许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吧,”吕娴笑道:“人性的事,不好说。可我依旧对我父有信心,我信别人会,却不信我父会如此待我,而我,也必不会那样待我父。” “就算真的有了最坏的情况,也不至于逼迫众将做选择,郝将军愿不愿与我打个赌?!”吕娴道。 郝萌诧异的抬起了头,怔怔的看着他。 “赌吕布他日事成可有杀吾之心,也赌娴可有弑父之意?!”吕娴直视着他的眼道。 郝萌吃惊的瞪大了眼眸,盯着她,眼中带着巨大的震惊。 “我父是有前科,无论我说多少遍吕布不可能有杀灭部下之心,也无残忍之心对待亲女,世人也未必肯信,”吕娴道:“既是如此,何不看看呢,郝将军可愿意久呆在吕营看一看,看看吕布可真如世人所说,是那样的无信无义,毫无底线之人,是个手狠心毒,不折手段的人。” 她的眼中全是真诚和信任,震撼了郝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6章 我爹是吕布156 郝萌动了动唇……怎么能这样呢?!怎么可以这样呢?! 吕布毕竟是有前科的,便是作为他的部下,也常常惧怕他的反复无常,十分小心。他本性如此…… 可是,郝萌在脑子搜索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吕布除了杀了丁原和董卓以外,无故还杀过什么部下…… 空的,怎么也找不出来。 郝萌信誓旦旦的惧怕突的松动了,茫然了。 他看着吕娴,看她如此的信任吕布,想问她,吕布又同样的信任她么?! 他们父女之间真的坚不可摧吗?! “我父是信用破产,当年做出那样的事,叫人心有防备和顾虑,也在所难免,我不怪世人,更不怪军中部下如此看他,可是不妨再用新的眼光去看一看可好?!不要过早的下了定论……”吕娴笑了,道:“我父若有建立基业的可能,将军又何必另寻他处?郝将军跟随我父多年,倘若一旦背弃,难免将多年情义也一并丢了,多么可惜。以往我父多有无能,便是另谋他处高就,娴也不多说,然,家里有饭吃,何必去别处要饭呢?!那袁术营的饭未必那么好吃,郝将军,家中再不堪,也是自己的窝,总是比别处舒服的……” 吕娴的话说的已经极为直白了,十分深刻而诚恳,“以后我父若事成,诸位将军都是侯位,荫及子孙数辈,还望郝将军思之,助我父成就霸业,他日,岂不比袁营更有前程?!” 郝萌恍恍惚惚的出了屋,回了军中,看着眼前的一切,陷入深思。 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多了一点他说不出来的东西。 那种感觉,像是信念。 说实话,昨日为几句说他们父女不好的话,曹性与魏续都动了手,他是很诧异,以及愤怒和不以为然的。 人人都说这女公子如何如何厉害,他也不以为意。他更多的别扭和不信任,以及旁的心思。 然而如今,他却有点恍惚。 回了屋辗转一夜,他突然明白,也许在曹性和魏续等人心中,这徐州城就是他的后盾,这吕布父女就是他们心服的上锋,而那份信念,容不得别人说半句不好,说着说着就难免借着醉意认了真,真打了起来…… 郝萌去值守,下值时,见吕布和张辽都出来了,正在台上读检查。 吕布的眼眸青黑,俨然是极认真的写了检查的,除了那一千字于军令的检查以外,还有三千字察己之过的检查…… 当着众人一个字一个字的自省着读了出来。 这吕布……竟能有此觉悟,也不觉丢脸,身先士卒的反思己过。 然而效果也是惊人的,因为吕布此举,让在场的众将士都有些感动不已。 吕布将两篇检查都贴到了公示栏上,然后是张辽上去了,读完也贴了上去。 吕布感慨道:“布以往从不反思己过,才知违于军令后果很大,如今布为首,还望诸位将士克尽职守,有功者赏,有过者罚,大家齐心,保卫徐州府!” “齐心保卫徐州府!”众将士呼声高昂道。 张辽亦道:“大敌在外,真正的战役才刚刚开始,还望诸位与辽一起为主公,为徐州尽力死战!” “是,谨遵张将军命!”众将士欢呼道。 一个敢于承担的人,总是能得到更多的敬重,吕布如此,张辽也是如此。 陈宫走到郝萌旁边,笑道:“主公如今已会举一而反三,推己及人了,真是了不得。” 郝萌怔了怔,茫然的点了点头,眼眸却渐渐的坚定起来。 陈宫笑道:“一个从不会反思己过的人,突然会反思了,这样的进步,有多可怕?!我等之主公,当前程无量,所到达的顶峰,非袁术可比,郝将军还请擦亮眼睛一观,莫要中途眨眼没瞧着,或是去了旁营错过了……” 郝萌转首,突的看向陈宫。 原来陈宫也知道,郝萌在他眼中看到了曾经与自己很像的东西。 陈宫看向郝萌道:“主公学会了认错,所得到的,远不止是反思己过这样简单,他得到的是……万众一心!” 郝萌听到了,也看到,己军之中的欢呼和信奉,那种眼神,是他从未触及到的。 “心在何方,还望郝将军自思。”陈宫叹道:“希望有朝一日,能位列同僚,而非敌对!” 郝萌道:“我自知之!公台放心!如今的公台,俨然已开怀许多。往日,总是沉闷不乐的。” “然矣,因心定而已。”陈宫看他心已沉定,便笑着走了。 郝萌倏忽一笑,不若傻一次又何妨,不就是假以时日再看吗?!看看便是了。 他笑了起来,哈哈朗声,扯动了脸上的伤,嘶了好几声。 吕布看到他,对他招手,颇为亲热的道:“郝将军,随我去犒劳军士!” “是。”郝萌放下心中之异,已然接纳,随着他去了。 因为同关过同一个小黑屋,吕布对他颇有几分难兄难弟的意思,与他说话十分亲热。 吕布亲自去犒劳了军士,慰问了伤患,并安抚了军医等,又嘘寒问暖的查了药材数量,这才又去了后勤部,准备了祭品,带着众军将士奠祭了亡去的军士。 军心为之一肃,大喜大悲之后,是真正的齐心。 陈宫看到这一切的变化,只在吕布两三日内完成,那股惊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军士们归心于他,那股气势,更为殊异。 陈宫对吕娴道:“若是旁人所为,难免有几分作戏之嫌。然而主公终究是主公啊,他若不发自真心,他想不到去做。去做了,必是真心。正因真心,所以十分不同!” “我父的珍贵,他自己都看不到,可是,将士们看到了,心里都有数,群众的眼神是雪亮的,回馈与他的,也是终将不同的,”吕娴笑道:“而我父除了真心,对这一切,却懵懂,” 可也正因如此,才显得吕布的珍贵。他的确担得起一个真字。 因为吕布做这一切,完全没想到利益,至少他的出发点绝不是为了惺惺作态,也不是为了得到利益,玩弄人心。他这个人,对什么是人心都是糊涂的。 可也因为真心实意,才显得是那么的可贵。 陈宫深以为然。 “我父总算是孺子可教吧,”吕娴道:“若是曹操,我一定与郭嘉一样,教他逢场作戏,行事滴水不露。然而我父,我不与他讲利益,只与他讲真情。我父一向看中利益,再言之以利,他必钻了牛角尖,不如另辟奚径。如今看来,成效极好。” 陈宫更看到了吕布的真,笑道:“他日,主公必为仁主。” 他看向吕娴,女公子能将这一切开发出来,也是十分了得的。 然而吕布能有这份悟性,可见他这个人对亲情的重视了。若非是因为吕娴,只恐他也不以为意,不可能悟出来的。 正因为有了羞耻之心,才痛定思痛啊。 一切,都出乎意料了。 彭城内,一切都平稳着,将士们轮班守值,守于四门,其它人练兵布阵,切蹉武艺,也在打打闹闹中,建立了深厚的不可比拟的友谊和生死之交。 彭城百姓一开始也是不安的,然而看到军队对百姓秋毫无犯,更为敬重和信任,渐渐的竟敢与军士们搭话了,有些还会送与些粥米与军士,军士们并不肯要,有些奈不过,便以分到的豆干相赠。 后来更甚者,有些百姓甚至开始与不守值的军士们来往,学些做豆干的本事,或是骑马射箭的技巧…… 封闭的时光,并未带来焦躁,更多带来的是细水流长的温柔和默契。 军民之心,渐渐淬炼,所谓魂者,已渐渐铸就…… 围城五日,曹操耐不住,带着几骑精锐,到了彭城城下,环视彭城城墙,沉吟不语。 他身边跟着夏侯渊,徐晃二人,另还有人接应在外,因而看似人虽少,然而,彭城墙上诸军士见了,却也不敢轻动,只是去回禀吕布。 此时吕布正与诸将在观察那土炮的样子,摸了又摸,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今诸将跟着吕布好几日了,倒也渐渐习惯他这禀性,虽说还是有点怕他,但吕布现在性情改了不少,倒也不会再轻意骂人打人了,也因此,诸将与吕布比之以前,亲密了不少。 情谊就是这样渐渐琢磨成的,那些时光,同生共死过的情份,就是这样积累下来的,所以吕布也知道融入他们当中去,与他们没日没夜的值守,喝酒,或是吹牛,或是趁曹营不在时,便出城巡查曹营布防等,忙乱之中,竟觉不出时光的流逝似的,五日过去了,彭城都没有空显露出什么焦虑来,这淡定的样子,倒叫曹营中人十分不习惯…… “报将军,曹操带着人到了东城门外,意图察我彭城布防。”斥侯来报道。 吕布道:“唔,曹操亲自来了?!” 宋宪道:“主公,不若末将去击退他?!” 吕布笑道:“无需击退,他既不是带领大军来围城,又何须劳师动众?!尔等且随吾去会会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7章 我爹是吕布157 诸将忙道:“是。” 他们一行人便又转到了东城门。 城门下,果然是曹操。 曹性用望远境观察了一下远方动静,道:“有几处伏兵的动静,主公不可轻易出城追击,只恐中陷阱。” 吕布自然明白,笑道:“曹操向来善于诈术,他既肯亲来,必然有所防范,布绝不会中他的计!” 他气定神闲的看着城下,笑道:“孟德,别来无恙否?!” 曹操心中怒,脸上却笑,道:“战场一见,竟匆匆,未曾打招呼,这么久了,奉先气色都变好了,徐州城也焕然一新,真是不同往日。” 吕布笑道:“这都得亏于我女大才,以及军中诸将争气!” 诸将都笑了起来,看着底下的曹操。 曹操见诸将将吕布护在身侧,隐隐有动手之意,也微有些惊讶。 这之态势与以往全然不同,如同众星拱月般的拥护。 以往的吕布哪里会如此的得人心?他总是强出头,而他身后人的脸,都是被人所忽略的。 以前也从来没有人敢在吕布身边逞强。 曹操心下暗惊,笑道:“久闻女公子大名,出手不凡。果然名不虚传。” 吕布自傲的笑道:“孟德有郭奉孝,吾有吾女,这一战,还未知高下呢。” 曹操心中恼恨,他虽被吕布的态度激怒,然而却改变了策略,便笑问道:“如今奉先当真是意气风发,坐镇徐州,竟然敢剑指帝都。莫非对天子有不满否?!” 吕布冷笑道:“曹贼,他日,我定解救汉天子于尔之手!汉天子非你曹氏手中玩偶,任尔摆布,矫发诏书之人!” 曹操用鞭子指着他,道:“何须他日,若有此心,便是势同水火,一决生死之势,不若现下就下来一战!躲在城中,做什么缩头乌龟?!” 吕布眯着眸,冷笑道:“吾并不肯上你的当!” “奉先怯战乎?!”曹操也冷笑道:“如今尔女也已长成,想必奉先老矣!” 吕布心中大怒,也知他是故意激自己,便也不上当,道:“老不老,改日孟德定然知晓!” 曹操冷眼看着他,道:“吕布!尔敢不奉诏受降?!” “受什么降?奉什么诏?!”吕布道:“布焉能奉一贼人之矫诏?!” 曹操气的不轻,道:“当日奉先逃出洛阳,是何等的狼狈苍惶,如今却会卖弄嘴上的功夫!若有真本事,当日何须出洛阳?!如今在此隅居,不思奉诏尊天子命,反倒叛逆发出檄文,奉先何故有不臣之心?!既有此心,为何不发兵北上,一决高下,竟在此卖弄口舌耳?!” 吕布道:“时机未至,吾自不去,然,孟德不亦来乎?!既是如此,我自败你狼狈归去便是,总有一日,定举兵北上,诛灭曹氏,迎立天子,曹操,你急甚?!” 曹操已是勃然变色,大怒不止,喝道:“吕奉先,我与汝誓不两立!” 吕布冷笑,也懒得搭理他。 曹操已然气的不轻了,“若有胆色,现在出城一战!” “吕布匹夫已怯否?!奈何不敢出城一战?!”曹操怒道。 曹操三喝五骂的,吕布就是不出城,曹操便知道,吕布真的不同了。 如今之前还以为是吕娴所扶持的话,那么现在曹操已经明显的感受到了吕布的忍常人之所不能忍。 这种吕质,是一个成大业者必备的品质,忍所不能忍,成常人不能成之成就。 曹操心中忌惮更深。 夏侯渊爆喝一声,道:“吕布匹夫!若有胆,下城一战!” 吕布本来也气的不行,后来他也笑了,道:“曹贼激我现在就带兵马入京,而夏侯将军却非激我下城一战,莫非曹营中已无计可施?!兵困马乏,粮草断绝?如此急躁,可不好,很不好!” 成廉等诸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把夏侯渊给气的半死,听着城墙上的爆笑声,一时脸都黑了,手都在抖。 曹操对夏侯渊低声道:“了不得,吕布改性了。” “人之脾性哪那么容易改?盖因此虎如今有约束,”夏侯渊道。 曹操道:“若是外因约束,总有破之之法,若是由外而驱内,吕布,便不可同日而语了。” 说罢,心中更显焦虑。 吕布有意气曹操,笑罢又道:“人自顾不暇时,自然只顾自己,布前番无能,从洛阳退到徐州,也只能顾自己,可若只顾了自己,却又不仁不义,所以曹操你也莫急,有朝一日,我自然是要进许都与你定个高下,你且等着!” “正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是也,世之英雄,时也势也,往日你曹操借了风,成了势,然,终究是昙花一现,绝不久长!” “曹贼洗干净脖子,以后我徐州兵进许都,定要取尔首级示于天下人!”宋宪大笑道。 城墙上一片哈哈大笑。 连郝萌也笑了,当时吕娴找他谈话时,他还略有迟疑,可现在看到吕布几句话便能将曹操气个半死,便也闷笑不已。 万万没料到,吕布现在的耐受力强了这么多。以往的吕布,若是听到曹操这样激,早拿戟下城中计了。 可如今的吕布,很不一样。 郝萌还不知道吕布早被吕娴给打击出来了,吕娴以往总黑他,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好处在于,皮糙肉厚了,脸皮没以前那么薄了,被人损几句,也不痛不痒的,远没有之前那么在乎虚无的脸面。 不光吕布如此,吕营中人皆是如此。皮厚的不成。 曹操很久没有遇见过敢这样自大与他说话的人,一时又气又笑,心中越发的忌惮。 笑吕布的自大,也忌惮吕布的自信和决心,以及巨大的改变。 匹夫变成了有智谋之辈,如何不叫人惊怯?! 吕布绝对是曹操的心腹之患,这一点是勿庸置疑的。 与其说,刚刚曹操是出于愤怒而骂战吕布,实则是想亲自试探一番吕布的深浅。 试探才是曹操真正的本意。 身为人主,他太知道一个人主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 吕布改变甚大,也许以往,他的确是个匹夫,可现在,他俨然已具有一个真正得人心的领袖最基本的东西。 所以曹操十分愁苦的蹙了眉,他知道倘若此番不灭吕布,以后怕是再难攻灭吕布。如火之势,渐渐成势,到底令人心惊。 而图吕布,最紧要的便是要从吕娴下手。 曹操也不还口了,确认了一些东西,他也懒得在嘴上与吕布过瘾。 便牵着马,来回徘徊的看城墙上的土炮的口,沉吟不语。 他知道破吕之法在吕娴身上,此时却并不叫吕娴出来,反而耐着性子在打量。 夏侯渊道:“主公!只怕吕布坚守不肯出,不会轻易出战!” 曹操道:“我知!这吕布,改变如此之大,叫人诧异。” 夏侯渊道:“以往吕布只是无谋匹夫,而今却尽得众将之心,若说其中没有吕娴的扶持,末将不肯信。” “此战关键到底还在吕娴身上,此女了得,竟将所有人之心隐隐的聚集于吕布身上,就连沛城刘备也敷衍起主公来,其中若无此女之功,末将都不肯信,这吕布,远不是能让刘备心服之人。”夏侯渊道。 曹操焉能不知,能让刘备暂时折腰之人,实在叫人心下难安。 “此女在,人心齐,”曹操低声道。臧霸,刘备,皆不会背弃吕布。 “此女亡,人心离散,吕布必败!”曹操道:“只是此女狡诈!想要引出她来,何其难也!若擒住机会,一箭射杀,可除大患。” “吕布护她如护心脏,只恐难以得手,若有一个机会也好,”夏侯渊道:“只要一个机会,末将也不会放过,只要此女死了,彭城心一散,立可征破!若不然,这吕布只恐要拉锯战,我营实在消耗不起!” 曹操沉吟着,道:“袁术处若有回音,即刻回禀!他若肯袭后,这彭城倒也好办了!” 夏侯渊点首,道:“若有袁术袭后,彭城若心乱,先杀此女,吕布再猛勇,终是一匹夫,不足为惧矣。” 曹操道:“既知轻重,夏侯将军只管安排!” 夏侯渊应了。 吕布见底下曹操与夏侯渊嘀嘀咕咕,便皱眉道:“他们在说什么呢?!” “只恐眼馋这土炮,”侯成道:“可惜他们得不着。” 曹性道:“只恐非也,主公,曹操最擅疑兵,又擅攻心,这土炮可作辅助,却远不是影响大战的真正的核心要素。组建弓弩营的时候,女公子就与末将说过,弓弩手再强,也是可能会被消灭的,一场战争最核心的要素是主将,是主公啊。只恐曹操现在所谋,是为主公!” 吕布心中一凛,他却不是如曹性所想,只想着核心在自己身上,他明白真正的核心,是他的女儿吕娴。 他心中微突,莫非这曹操,是想打他的七寸?! 他握着戟,眸中微有杀机。 这一个两个的,就没一个盼着他们父女好,没一个盼着他们父女齐心的。齐不齐心的,难道还能是他们说了算不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9章 我爹是吕布159 “女公子可要做好准备,若出使不利,只恐真正的大战之要还在我们自己身上。”陈宫叹道:“若如此,便只能死战,死守得保了。” 吕娴点头,这她当然是知道的,“我已做好心理准备。只是若能尽量在保存实力的情况下退曹是最好的,但若不能,也只能尽力死战而已!” 袁术这个人虽然短视,但是若是此时来搅和,吕娴也是很心烦的。 若叫吕营现在去搞袁术,打下他的基地,根本不难,但是他非要此时帮助曹操,他的存在就叫吕营中人心烦和忌惮了。 他就算再短视,再是冢中枯骨,到底军事实力还是在的,吕娴并不敢轻视。 她已经做好了完全孤力无援的最糟准备。她相信吕布也早做好了准备。 唯有死战而已矣。 “大战不可避免啊,”吕娴叹道:“真正决定战场胜负的,终究是我们自己。” 这一点陈宫也是颔首同意的。不过是要准备最糟的状况罢了。他知道女公子已经算到了万一下邳被夺,她的应对。 “刘表,”陈宫道:“可写信与刘备,请刘使君书一封与刘表,毕竟都是汉室宗亲,也许会给个薄面。也好叫我吕营中人去了能被重视一些。” 刘备能争取的也只是一个薄面,而真正能说动刘表的,只有利益。 吕娴笑道:“好。” 她指着荆州道:“这刘表据于如此要地,却只安于一隅,无有进取之心,然他虽不进取,可旁人未必不贪其州土,若以荆州作文章,可以做引,然而若叫他出兵,只恐他还得看孙策如何动作,而孙策也会观他动静。” 陈宫笑道:“地利之要,这些人之间的动静都很微妙,所以风向,还是很重要的。” 也就是说,一动就会全动,要不然都不会动。因为他们之间也需制衡和彼此防备。 孙策不防着万一对袁术动兵,刘表袭后吗?刘表当然也是如此,他若发兵击袁,万一孙策来袭荆州怎么办?! 况且刘表还有一个妻族把持着大权,刘表还要依赖他们,但也同样忌惮他们,怕他们夺刘氏之权,偏偏又狠不下心将他们尽皆翦去,他这是内外受制也。到这地步,他发展有限了,而且不光如此,只会越来越败落。 陈宫看着吕娴一直盯着荆州之地笑,便笑道:“女公子也想要荆州?” “此是兵家必争之地,然而更是一块烫手山芋……”吕娴道:“若无有从此过江,拿下江东之意,此地,还暂不可碰!” 也就是说,以后实力济了,这荆州,她是必要的。 陈宫笑道:“不错,唯今我徐州还是不要太贪的好,太贪不易消化,现在的方向,依旧是中原啊,定下中原,才是大事!中原一定,向南而扫,远比中原易也。” 吕娴笑道:“所以荆州的事,咱们徐州还是不要先碰,这一块地,是个坟场,无数的英雄豪杰盯着这里,刘表老矣,败死是迟早之事,他如今活着,尚且可守,一旦死去,此地,是所有人的肉中食,修罗场!且叫他们先耗着去,咱们的基业始端,非此地,而是中原!” 陈宫觉得她的脑子一直很清楚。清楚到冷静可怕的地步。 克制,冷静,知道轻重缓急。更不贪心。 没有进取心是大忌,然而太贪心也是大忌。刘表与袁术就是这两个代表,然而下场,只怕好不了。 吕娴目光长远,却也知道自己的实力,她盯着的,始终是中原,她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目标,她要吕布成为的不是一方霸主,而是制霸中原,以荡天下。 盯着荆州又如何,咬住了荆州又如何,夺了荆州又如何?!守住它,需要与群雄久耗,若在此地花费太多的精力,中原就有心无力了,等曹操定了袁绍,站稳了脚跟,再南下,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中原腹地,有数不清的资源,远不是荆州与南方可比。 江南富庶,然而它同时也有巨大的致命的缺陷。 历来只想在南方争霸的,哪一个有好下场,哪一个又能北伐成功的?!定都也从来没有定在过南方。 吕娴虽然眼馋这军事要地,然而,却知道,现下的重点,依旧是北方。 占据了北方,剩下的南征,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再拖也不过几十年,就能定了。 而她,还年轻呢。 吕娴将眼睛从荆州收了回来,不着急,等刘表死了,且叫这些人先争去。 吕布的目标,是覆盖中原腹地。 贪多嚼不烂啊,反而就成了靶子,不划算。 现在的吕布,保存实力,发展实力是最最要紧的。 只是…… 吕娴叹道:“……倘若陈登心服我父就好了……”有他在,夺下荆州,守住荆州的事只是小事。有他守着这荆州,可拦住孙策,巡视江南,吕营便可安心北伐了。 偏偏这陈登太过顽固,让他守,他能让荆州姓了刘。 吕娴想了想吕营中的所有人,最终只能叹了一口气。 陈宫也默然。若叫张辽,高顺守荆州是小用了,吕布若要图中原,他们必定是要跟着北上大用的。而八健将要守荆州还是不够的。唯有陈登…… 也难怪女公子一想到他就叹气,是舍不得杀,又舍不得弃了。 陈宫去写信。 张辽进来了,吕娴道:“文远,大战在即,须得勤加练兵,激励士气。” 张辽一凛,正色道:“是!” “曹操也欲战,他便是不战,也须得逼他战!”吕娴见张辽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解释道:“大战不比之前,只恐更为惨烈,我吕营与曹营的军事实力比起来,终究略逊一筹,曹营兵强马壮,兵力极强,收的兵都是精锐。战场上正面交锋,绝非是之前的小打小闹可比,还请文远做好准备,排兵布阵,多与陈宫商议!” 张辽道:“我知之!” 吕娴道:“城上土炮终究只是辅助,可缓一时之急,然而它绝非是制胜的关键,真正决定战场输赢的,是人!” 张辽点点头,道:“曹操来观察城上,虽看了土炮,有些兴趣,然而并不以它为重要的忌惮。” 吕娴道:“这土炮在曹操眼里,只是小儿科,在他庞大的军事实力面前,还不够看的,曹操就算略有防备也不至于到忌惮的不得了的地步。” 这土炮的威力,又不是现代的炮火,那是完全不同的等量级别。现代的热武器积蓄了很久的工业社会的精锐,绝不是一个吕娴就能造出来的。 能弄出土炮威慑一下敌方的军心就不错了,别指望它能有制胜的能力。 这玩意,说鸡肋,其实在大战时很鸡肋,但它也是有效果的,至少普通兵士不知道这是什么,一听这轰炸声,心理上先怯了。 土炮的杀伤力,依旧太弱鸡。 张辽道:“曹操最忌惮的人,是主公与女公子,甚至可以说,他真正最忌惮的人是女公子。若图女公子,主公必失主心骨,只恐难以抵挡!” 吕娴道:“曹操和郭嘉只恐已恨死我矣!” 张辽道:“女公子千万不可轻忽,于我等来说,女公子与徐州城一样重要,绝不可失也!不,或者说,宁失徐州城,也绝不可失女公子!” 吕娴心中一阵感动,笑道:“文远高看我了。” 张辽摇摇头,郑重的道:“刚刚听到曹操来了城下,设了伏兵,诱主公下城是一,只恐想知女公子根底才是真,此为二,然而他却绝口不提女公子之名,只与主公骂了一通,曹操本不是喜怒不定之人,与人在城下亲自骂战,并不寻常。” 吕娴惊愕于张辽的敏锐,郑重的看着他,张辽进步很大,不止是武力的,还有心态上的,这份直觉与判断,他作为一军主帅,完全是够格的了。 “他在试探主公,试探主公与以往的不同,主公进步很大,他便知道原因在女公子身上,曹操必杀女公子而后快,女公子若被擒,我吕营必破!”张辽道:“所以,还请女公子坐阵城中,千万不可轻易出城,只恐曹操已布下天罗地网,不惜代价,也要擒我军之主心骨矣!” 张辽拱手道:“大战之事,有我与陈宫,中军有主公在,守城有八健将,还请女公子千万不要冒险!切记也!” 吕娴心中一阵感动,道:“我已知之!文远放心!然,我父一定会护住我的,我们父女,存则同存,亡则共亡。” 张辽感慨道:“女公子安,则吕营安。女公子于军中,如曹营之曹操也,绝不可失,失则必败,还请女公子务必以自身安危自重!” 吕娴心中感动的不行,又听张辽道:“我吕营的将士还是太少了,军力不足是一方面,然而骁将依旧极缺,他日若得骁勇之将,必有一员护佑女公子左右方好。辽自身有重任,高顺将军与臧霸皆要领军,若不然,辽守在女公子身边也可安心,我吕营人还是太少了……” 张辽一副痛心神色。 吕娴却是哭笑不得,心中却感动的不得了,道:“不曾料到文远对我吕娴爱重至此,便是文远能脱得开身,以将帅一军之才,岂可为吾护卫,如此屈才?!文远便是不惜己才,娴也爱惜不已,三军之统帅,岂能为一护卫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0章 我爹是吕布160 张辽却摇头微笑,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份量。那曹操如今只死盯着她呢。 可也偏如此,她更被战将们所信重。 若以后真的有了更多的将士入营,若有才者,只恐她也绝不会委屈了,都是要放到军中将兵的。 可她却不知道她之才能,足以抵一军。 在她身边护卫,哪里委屈,半点也不委屈。 便如许褚与典韦,如此将才,也还是护卫曹操的,护卫曹操,如同护着核心。 这样的女公子啊…… 张辽抱拳,出来了,嘴角却一笑,只要女公子不失,吕营之前程,无量。 她根本不知道一个核心的人对一个军队来说有多重要。就说刘备吧,三兄弟缺志向吗?!他们什么都不缺啊,就缺东风,东风是什么?是大才。刘备身边未得大贤,依旧未有方向。 之前的吕布也是如此,他瞎折腾是一方面,当然听听陈宫的,也是可以成就霸业的,偏他不听。但是吕布听女公子的啊,这个多重要?! 听进去了,方向有了,志向有了,就差实施,再也不必像之前苍惶狼狈的时候一样了。张辽反正是不想回到以前脸色无存的时候了,尤其是被人追问你也是一将才,为什么跟着吕布的时候,他总是羞愧的不行,偏又不忍心叛吕布,最后丢脸又无言。 有女公子在,一切全部不一样了。张辽打死也不想回到过去狼狈奔逃的时候。 而刘备,未得大贤,总像没头的苍蝇,一直没有找到路。有徐庶在,沛城兵马立刻变得全然不同。 这位女公子啊,太不知道自己有多重的份量,天底下没有人能约束住吕布,而她,却能约束住这头虎,何其重要。 她不知道曹操已经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而曹操也的确如此,他坐于帐中,帐下诸将皆坐于两班,一班郭嘉为首,一班夏侯渊为首。 诸人见曹操愁眉不展,便道:“明公可愁不能杀吕布乎?!” 曹操道:“是也不是!” 荀攸道:“恐是为吕布之女伤神也!” 曹操道:“若擒此女,吕布虽猛勇,然也可图。诸将可有妙法,能引出此女出城擒之?!” 诸将面面相觑,道:“如今激吕布出来都难,更何况是此女了,除了那日在城上一见外,其余时间,未曾见过她,也不知是个什么性情……” 夏侯渊道:“吕布父女,若能擒一个,另一个都不足为惧,破城只是迟早之事。” “不错,若擒吕布,吕布之女必败也,若擒吕娴,吕布也必败也,只须擒一人,东征可定。”荀攸道,“彭城是有破绽的,彭城有四门,若同攻之,必首尾不能相顾,只要有了机会,吕布或吕娴,都可有机会擒其一……” 曹操听了沉吟,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不错,只是计策,还需细细计较,”曹操俨然认同。 “若指望袁术袭后再图彭城,难免被动。”荀攸道:“只恐那吕娴也有所防备,主公还需督促备战方好,我料吕营必有异动!” 夏侯渊道:“军中都随时可战,主公放心!” 曹操颔首,听郭嘉道:“徐州城中多有那吕娴的消息递来,然而,这其中信息混杂,怕是作不得数。” “为何?!”曹操道。 “说她什么的都有,而想要在这些混杂的信息之中揣度出她的真性情,难也,”郭嘉道:“浊中取真,比清中取真,难数倍也,这位女公子,敢于自污,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士人多爱名节,而况乎女子,一个女子敢在名节上自污,她比吕布,难对付多了,这对父女,真是劲敌。” “连奉孝也难以揣度出她的路数?!”曹操还是第一次看到郭嘉这样久久不能决断的样子,便道:“吕布有她,如虎之翼。难怪连刘备也不能自由决断。甘心困于其中也。” “所有人都是可以分析出性格特征,然后能猜测到用兵的习惯的,吕布也不例外,刘备也是如此。所以但凡大才,皆没有定数,这位女公子,便是其中之一。”郭嘉道:“若破吕布,若要彭城,先要破吕娴。此谓擒贼擒王。” 擒贼擒王。王者,非吕布也,而是此女。 吕布这个人的上限,说他能成王,别说曹操了,连袁术都不可能信。 但是有了这个吕娴在,说不定真能将东边搅弄的风云变色。 关键是吕布听她的啊。 “吕布父女关系可有隙?!”曹操道。 “徐州传来的消息说过父女有隙,然而未必可信。吕布恐是爱女如命之人,若非如此,岂肯听她的,若非真心听服,吕布这种性格,一个与他有隙的女儿,岂能约束得住?!事事听从,有命必达?!”郭嘉道。 “父女感情如此之好?!”曹操心中一沉,眉头深锁。 “感情有隙,有可图也,感情深好,也可图也。”郭嘉道。 曹操一凛,正色肃耳细听。 “若吕布有难,吕娴必救,若吕娴有难,吕布必救!”郭嘉道:“长此以往,则首尾总有不相顾之时,这对父女,只需擒杀一人,东征定矣!” 荀攸也点头,“奉孝所言甚是,管她用兵有没有路数,可不可析破,重要的是,她没有吕布,成不了事。而吕布也离了她不行。光这一点,就能耗死这对父女,除非那吕布能将他的女儿栓在裤腰带上。” 曹操坐不住了,起了身,在帐中徘徊几圈,道:“攻城为下下之策,攻城只是晃子,而图此女也,然,她若高坐城中,如何图?!须得引她出城方好!” 郭嘉笑道:“若非吕布被困,她不管与吕布有隙,还是感情深厚,焉能不救?!” 曹操道:“剿围吕布?策可已定?!” 郭嘉正色道:“主公,此是吾与公达共同定下之策,名为图吕布之女策也,然,此战须得一战而成,倘此战不成功,只恐彭城必有防备,再令他们上当,就极难了。” 曹操将帛书接了过来,却是布兵列阵之法,心中大喜,道:“若能擒了此女,吕布有何患?他纵是再强,也只是一区区匹夫!” 郭嘉道:“只愿此战能成,若不成……”说罢叹了一口气。 “奉孝担心其中有变数?!”曹操看到郭嘉也无多少信心,心中一惊。 “吕布之勇为变数一,只恐困不住他,被他脱了身去,”吕布之勇这是众所周知的。 “所以围他之军必有重兵,而吕娴应对之策为变数二,此女用兵之法,无迹可寻。”郭嘉道:“所以嘉心甚忧,围吕布若用重兵,其它防御攻取之处,必少兵矣,只恐那吕娴不是平常人,反倒寻到我营的短处而反攻之……” 曹操也听的心中微突,所以郭嘉才说,若一战不成,往后再用此计,怕是不可能了。 便是曹操此时也不敢打包票说一定能成。战场上的变数太多了。 更何况对手是吕布啊,这个吕布,他娘的,武力值一直都是变态的,便是郭嘉也料不准万一真将他逼急了,他会怎么样,会不会突破重重包围,或是发疯。 曹操一想到此,头便有些疼。 郭嘉道:“如今的吕布比昔日的吕布难对付百倍。” “岂止是难对付啊,”曹操道:“操自诩也是南征北战多年的人,如今的吕布,比起袁绍,只恐更棘手一层。” 曹操的眼界向来长远,袁绍虽有雄兵,吕布虽现在兵力少的可怜,然而,若是吕布这一次不除了,以后待他发展起来,比起袁绍,只怕这吕布更是棘手中的棘手。 一想到此,曹操便头疼。 他是真的头疼,精神压力大,躁怒于心,再加上吃不香,睡不好,日日筹策,哪里能不头疼?! 曹操是坐阵许都,天子在手,败了一次,便有无数的资源助他恢复,加血。而吕布,却也有同样的精髓,仿佛战不死一样,这些年,不是被他打的跑,就是他自己跑,当年在濮阳差点被他逼入绝境,如今的这吕布仿佛有不死身似的,他的兵力,他的实力,也能死而复生似的。 吕布已知基业的重要性,若徐州在他手,他定能将此发展为根据地,源源不断的为他输送实力。吕布远非当年可比。因为他已知蓄养民力,这分明是王者的思维。 越是看的清晰,越是知道吕布必要除之的。 只是也越因为看的清,心中更添一层躁虑。 荀攸哪能不知曹操的焦虑,便道:“唯今之计,也只有尽兵事而已!” 能不能成,只看天命。 曹操却眉头紧锁,他只恐天命在吕不在曹。 天要兴吕,所以吕布之女起了势。这对曹操来说,是一种极为不祥的兆头。 郭嘉与荀攸策谋是有的,只是执行的效果,总是在这对父女面前大打折扣。这对父女实力太强悍了。 这简直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便是郭嘉,也是郁闷的。 若策谋只一,执行有九,便是满分的成果。 若策谋有九,执行遇挫,一都达不到,终究是零的结果。 而郭嘉,恰恰拥有这种极度的尴尬。 当年陈宫之计,吕布只听一就已经逼迫到曹操差点死的地步,更何况现在的吕布唯吕娴命是从了……其结果是什么,真不好说!吕布真的太强了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1章 我爹是吕布161 他之策谋,胜在全局,统领全效,可是执行之时,总出差错,屡屡被这对父女所破,郭嘉焉能不郁闷。 曹操看了兵力分布,心中琢磨着这场大战的精锐与成效,投之以十分的精力。 曹营励兵秣马,而彭城也是如此。 曹性与诸将趁着夜色去烧草,吕布押军在后,正遇上曹兵,将之击退,曹性不费什么心力的让军士把障碍物给烧了,青草烧起来的味道透出空气,有一股涩涩的味道,钻入人的鼻子里,有青草味道。夜火照亮了彭城的郊外,也能让曹性多观察一会儿曹营的动静。 “奇怪,以曹营的能力未必不能料到我彭城兵会出城清扫障碍,他们怎么不阻截?!”曹性拧眉道:“我原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带出来的全是精锐呢。” 宋宪也看了看,升上来的却先不是自负,而是警惕。他们虽是吕布的战将,然而与女公子混久了,首先学到的绝对不是自负,而是警惕。 事出反常即为妖啊。 况且,曹营大军就围在城外,谁能睡得着觉?! 如今烧个草,甚至劳动吕布都出了城,原以为有一场恶战的,没想到却没怎么样,还是小打小闹一场,宋宪也十分警惕了。 “我军精锐出城,若我为曹营中人,好不容易守到有人出城,必定要咬住不放,疯狗一样扑上来就打,哪里会这样冷静?!”宋宪道:“只怕是想憋着个大的。” 魏续冷笑一声道:“只恐瞧不上咱们,只想捉我等主公吧。” 说到点子上了。 曹性观察了一阵,琢磨了琢磨,道:“回城禀知陈宫与女公子方好!” “速烧草,烧完即刻回城!”众将吩咐下去道。 待烧了差不多了,便扑了火,收兵回城去了。 此时天刚微明,然而曹营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就连吕布都觉得有点不对劲,咦了一声,道:“曹操转性了?!” 肉食动物突然吃素,吕布信了他的邪! 曹操那人是绝对佛系不起来的。 吕布会思考,便是吕娴知道了也颇为欣慰。 她的老爹真的长进许多。 沛城,刘备已闻知曹营与彭城的动静,与徐庶议过用兵之阵,这一日收到了吕娴的信,原以为是吕娴要他去攻曹营,拆开看了却并不是,便忙招来徐庶商议。 “女公子让备写信与荆州刘表,曹操使臣已至袁术营,只恐袁术出兵助曹,女公子让备劝刘表出兵击袁后方,”刘备道。 徐庶道:“不知使君可有想法?!” “写一书并不难,备虽不才,然刘表同为宗亲,想来刘表必能给与一颜面纳备之书,”刘备道:“只是肯不肯出兵,是另外一说,只恐备颜面再大,也大不过此,刘表虽会纳书,却未必肯用兵也!” 徐庶颔首道:“女公子之用心实为让使君引见也,” 刘备一怔,释然了,笑道:“原来如此!幸而只是如此,若不然将此重任交由备,备实在无策说动刘表出兵。只是不知女公子有何要计能说动刘表用兵了……” 徐庶笑道:“此事女公子必早有安排,使君书至荆州,想必徐州吕营之使臣也已至荆州矣。” 刘备悟了,想一想确实如此,叹道:“女公子当真会制衡于内外也。动一兵而策应全局。只恐关键还在于孙策身上,孙策与袁术有死仇。只是……” 刘备迟疑的道:“孙策未必会违背于曹操意志,公然与曹兵对抗……” 徐庶笑道:“刘表与孙策便是出兵,打的也是袁术,何来抗于曹操一说?!” 刘备听了心中微惊,愕然道:“原是如此!” 曹操也未必肯说破这一点,再树敌,这种时候,他不会说孙策和刘表的不是,更甚者还要拉拢。 徐庶又道:“所以才说女公子厉害,刘表与孙策出兵最好,若不出兵,也可制衡袁术,袁术有两大敌在后,他便是想出全力助曹,也会分心,算计人心若此,女公子啊……” 刘备看他眸中的欣赏之意,心中又惊又凉,又无奈,又心酸。 徐庶一至他军中,他刘备营中的士气都不一样了,军士们在他手上,仿佛能化腐朽为神奇一般,他是真的想留住徐庶的。 可是徐庶这个表情,这个眼神,这种宠溺与欣赏,不光光是知己之情了吧? 因为吕娴年纪小,徐庶中年矣,更多的仿佛是对小辈的疼爱,与欣赏混合在一起。 刘备便知道,这徐庶迟早留不住,心中难免心酸。然而即使如此,刘备也没有怠慢徐庶,尽心尽力的听他意见,事事遵从,所图的也无非是他的人罢了。 偏偏频频示好,就是没有吕娴会招揽人,这么一封信又勾起徐庶的欣赏之意来了。 刘备忍住心酸,道:“原来如此,所以出使意不在劝其出兵,而是外交制衡。” 徐庶点点头。 他感觉到了吕娴对指望外援是不抱有希望的。这样的品性,是一大优点。 若要成事,光指望外援是愚蠢的。 但是却也不能完全放弃这一方面,哪怕不能争取到外援,也不能不顾外交,能不树敌是最好的,能有外援自是更更好的,便是两者皆不能有,至少,能破了别人的外援之策谋,也是中等策谋了…… 其实不光吕娴如此,曹操心中也是清楚的,真正能战胜吕布的主力,依旧只在曹营身上。 袁术之兵,只是希望能分去吕营注意力,可让吕营首尾不顾,露出破绽而已。 徐庶笑道:“庶若是袁术,便绝不会此时加入战局,然而,他这个人急功近利,又太贪心,会不会做出精准的判断,很难说。倘他真的一时贪利出了兵,届时,还需要使君多出力,分兵去抵挡袁术。” “这是自然。”刘备义不容辞,又道:“倘袁术袭后,徐州局势刻不容缓也。” 徐庶一笑,道:“袁术要徐州,贪于土地,而孙策要玺,寿春后方又空虚,如此天赐良机,孙策未必不肯动心,而刘表若见孙策动了,他焉能不动?他们二人不光有杀父之仇,更有地利之争,使君,这局势,瞬息可变。” 刘备点首,想了一想这局势,只觉纷繁不已。 而徐庶和吕娴却对这局势之变,有足够的策谋与应对之法,仿佛无论怎么发展,他们都能游刃有余。 “将近七月已,”刘备道:“快入秋了。” 汉历七月,其实很快会转冷,秋风来的很快。农历七八月,已至秋收的季节,秋收一过,隆冬必至。 “元直以为,若要破曹,最迟可能过冬?!”刘备道。 “倘若破局顺利,今冬可退曹军,若不顺,最迟也不过明春。”徐庶道:“久耗,曹军极不利。” 刘备道:“若如此,今秋,且要备粮了。” 徐庶点首称是。 如今曹营来不过一月,就已经被吕布父女气成了这样,士气受挫至此,其实刘备都疑心这场大战能不能耗到明年春都不好说。 那位女公子啊…… 徐庶所说,还是保守的估计。 曹军便是想拖,也顶多能拖到明年春,明年春,曹军若不能赢,必已到极限了。便是曹操再不甘心,也只能收兵回许都。 其实以曹操的实力,若是久挫锐气无法战胜,见好就收回许都是最好的,只是曹操必然不甘心,肯定要久围彭城的。 因为刘备明白曹操的英雄之心,吕布今时不同往日,他能看到的,曹操必定也看到了,既然看到了,未必肯轻易罢休。 现下的决战,若不两方俱伤,是收不了场的。 这一点,刘备与徐庶都清楚。 亦好,此番也分别看看曹操与吕布的实力,已变态到何种境地。 倘两方势均力敌到无法分出胜负的程度,刘备就真的需要另做打算了。 北方有袁绍与曹操,无有他发展之地,而这边有吕布,若是连曹操都拿吕布没办法,他与袁术也未必能成事了。 刘备去写信,写着写着,就盯紧着荆州。 这对吕布父女,可不能图之,得要另寻他处发展了,只是,到底退走不甘心。 徐州可是人杰地灵之地,退走另寻他路,多少有点狼狈。 刘备的信发往荆州的时候,许汜与王楷也已经带着人,乔装出了徐州城。 高顺站在城墙上,远远的看着他们,心中略有不安。 此去可要顺利回城方好。 许汜道:“我去袁术营,再去荆州刘表处,而你,则秘密去江东,路上一切小心,仔细只依女公子先前定下之计行事便可,万事不可强出头,保存自身要紧。” 王楷道:“这我知晓,必不会有闪失!我去了江东,会依计行事,并且静待时局而动,只是你,只恐袁术翻脸杀使,切不可激怒于他……” “无妨!”许汜道:“那袁术本摇摆不定,他不会斩断与主公重修旧好的路,必不杀汜,你只管安心。” 王楷点头,郑重应了,两人先合于一处行路,到了要道才分开。 吕娴随军之前留下了策谋,如今局势有变,他们也都依计施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2章 我爹是吕布162 许汜已是太守,按理说,实在不该出使的,可是如今的吕布可用之人实在少的可怜,可重用深信的人更少的可怜,他只能将政务托付于高顺,自行去出使了。 其实许汜虽然挺对陈登有意见的,却也知道,若要出使,以陈登的手段和才能,区区拿下一个袁术,不在话下。 那陈登向来擅于使诈,便是袁术也能吓得到,可惜啊,这小子,宁愿种地,怎么都不愿意听吕布调用。 徐州离袁术驻兵之地并不远,许汜自然先到达了袁术营中。 闻徐州使者至,曹营使臣已然不悦,对袁术道:“公何不杀徐州之使,以绝交也,再发兵抗吕,徐州便是公的囊中之物。” 见袁术沉吟不语,便忍着气劝道:“公何疑迟?莫非不信曹公所诺不兑现乎?!吕布为曹公心腹大患,更是公之大患,若不除吕布,公何以安然坐阵淮南而称帝?!” 袁术见他说的急,又怕将他给惹恼了,有些舍不得好处,便笑道:“杀使不祥,使者勿疑!两兵交战,向来不杀来使!” 曹营使者哪听这等子推辞之语,便道:“曹公一片真心,还望公明断,早绝于徐州,早发兵!” 袁术道:“这是自然。” 曹营使者退下去了。 杨弘对袁术道:“曹营使臣之话,未可尽信!无有盟书与金印,岂可信他之言?!” 袁术徘徊两圈,道:“长史以为何如?” “曹操奸诈,只恐是遇吕战不利,欲借吾淮南之兵也,然若许以口头之利,未可尽信……”杨弘道,“曹操连番吃亏,心知吕布极难对付,然而现下两边皆未用重兵,而想拖主公下水,只恐未得好处,先惹一身泥,臣以为,不若驻兵观望,再图出兵之机。” “唔,”袁术思忖了一会,便道:“不错,与其此时下场,不若等两军俱伤时用兵最好。” “主公英明!”杨弘松了一口气,就怕他真的被曹营使臣说动了。 哪怕许的利益再好,肉再大块,也不能乱吃啊。 “既如此,那许太守,先安顿着,只说吾近来身子不爽,不便相见,待稍好些,见之方好。”袁术道:“且拖他一拖,只是不可伤着他。我还没想好,要助哪边。” 杨弘自是应了,又道:“曹营之使,近日也先不见方好。” 袁术颔首应了。 袁术闭帐不出,日夜只以美酒歌舞为乐,避曹营使者不见,使臣真的是气炸了肺。 他又不是聋子,听不到袁术帐中传来的丝竹之声,自然知道袁术有意拖延。 一时气的大骂道:“袁公路,冢中之枯骨,早晚必败死!如此废物,不能决断者,有何出息!” 曹营使臣再急,也只能忍着不发。 然而许汜却老神神在在的,悠然的住了下来。 看到曹营使臣如此急怒,不免也暗中发笑,曹操心乱了,主公心一乱,这曹营上上下下的心都跟着乱了。 这个心态,曹操知道吗?! 如此心态与吕布交战,可十分不利啊。 杨弘见许汜悠然的很,忍不住假装在营中偶遇,便笑问他道:“温侯被围彭城,耐何许太守不急?!” 许汜哈哈大笑,道:“温侯之勇,天下皆知,况又有陈公台与女公子相辅,张辽将一军,如此大勇若连彭城也守不住,也难免无用。” 你可真敢说!杨弘也是无语,竟不知道他是太自负,还是因为漠不关心,仔细看许汜的神态,竟察觉不到他的焦态,难免心下狐疑。 这种神色,倒与曹营使者大相径庭。 杨弘便笑道:“许太守竟真以为区区吕布兵马足以抵挡曹军?” “如何不可挡?!”许汜笑道:“依我看来,曹营败绩已显,既来袁营结盟,自然心中已乱。” “既有信心,太守又何来我袁营之中?”杨弘有意奚落。 许汜却笑道:“吾来非出使也,实是不忍见袁公路兵败,才好心前来提醒一二……” 杨弘心中冷笑,道:“哦?!但闻其详!” 许汜笑道:“若温侯败了,曹操既已重兵前来,怎会不顺路平定寿春?!长史岂不闻假道灭虢乎?!” 杨弘心中一突,跳的厉害,面色却不显,道:“许太守既笃定温侯不败,又何来假道灭虢一说?!” 许汜笑道:“长史糊涂!若东征无功而返许都,天下人笑,自然需要旁的功业的了……” 到时候,打不死吕布,灭了袁术也是可以的,能避免回许都被人笑事小,关键是不能无功而返折。 杨弘的脸色微微变了,心中猛跳,竟是跳的厉害。 许汜眼眸微厉,笑道:“届时,曹公既要灭寿春,温侯岂会观望?!必然也会分尽淮南之地,不可全便宜了曹贼,吾只问,袁公路到时何以抵挡?!” 杨弘的舌乍然顿住,竟是生生的顿住了。 所以,袁术到最后可能反而是最被动的一个?! “所以,袁公路不管出不出兵,未必都能讨得好处。”许汜道:“若称勇,袁公路比不上温侯,若论兵力,袁公路何以与曹操相提并论?!敢问何以抵挡,与其陷于被动,还不如趁现在助吕灭曹,也许大战之后,温侯看在道义情份之上,反而处处维护着袁公路也未可知。” 若是吕布赢了,那岂不是徐州也没了。当初陈宫可不是这么说的!! 但是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绝不能陷入被动啊。 这许汜在变相的威胁自己,他是想告诉他,袁公路若是敢助曹,就算吕布败了,到时候也会调过头来打袁术,并且是与曹操一起打。 一想到袁术无有外援,杨弘的汗已是下来了。 许汜态度很淡定,半点不像使者的委曲求全,反而笑道:“言尽于此,望君转告袁公路,细细思之!” 说罢竟是回营帐中去了。 杨弘心跳如鼓,忙去了袁术营中。 然而袁术既想要徐州,又想要曹操的好处。 若吕布不败,他怎么能得到徐州?! 所以,他是心动的,心动着助曹灭吕,他的心渐渐偏移了,听不太进杨弘的话。 杨弘急的跳中直跳,又急急出来寻许汜,却哪还有许汜的人影?!早不见了…… “人呢?!”杨弘说兵士道。 “说是去散步,结果并未回营……”军士也是脸色微白,人在眼皮子底下跑了,他们却并不知道。 杨弘咬牙,这是什么意思?放下狠话就跑了!没有这么做使者的。 这许汜就不怕他们袁营真的助曹灭吕吗?! 袁公路若发兵去袭徐州大后方,那许汜不急吗?! 杨弘到底不甘心,派人去寻许汜,却未得,只能作罢。 一心一意的去劝袁术。 而许汜也乔装在去荆州的路上。 守着他安全的小将道:“太守大人,为何不留袁术营中劝以利弊?!” “只恐未有效果,袁术何其短视,他若是真英雄,我之言语,他自能思量出局势来,然而,我观袁术其人,只恐已然心动于利益,”许汜道:“久留之费尽口舌也未必有所成效,还耽误了荆州之事,倒不如全力以赴荆州。” 小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担忧的道:“倘袁术真去攻徐州,高顺将军一人可能抵挡得住?主公现下在彭城被围着,未必能来解救!” “只且安心,这袁术就是个制杖,他若真出兵,刘表和孙策只恐也不会放过这样空虚的机会,”许汜冷笑道:“若非主公此时要对敌曹操,焉要安抚这袁术,这袁术半截身子恐已入了土,别说曹操了,只要战事一定,不管是主公,还是曹操,都饶不了这淮南之地。他还能守几时?!” 小将道:“但愿高顺将军能逢凶化吉,王大人能劝动孙策出兵。” “孙策深恨袁术,出兵有望,只是这个刘表,”许汜道:“吾心中无有把握,他这个人,仁义虽有,然而少而无断,内帏混乱,耳根子又软,所以此事,还在于他的妻族身上。少不得要多准备礼物了,那蔡家人可贪得无厌!” 小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路护着许汜往荆州去了。 徐州城中,曹豹在,貂婵在,高顺也在。 气氛有些凝滞。 此时的战局,是关键之时,他们三个人如今守着这个城池,晚上都是胆战心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肯睡的。唯恐有失。 曹豹道:“若是主公在便好了,只恐那袁术会出兵来围,若被困,如何是好?!” “曹大人稍安勿躁,女公子定有计策。”高顺却是淡定的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曹豹看到高顺笃定,心稍定了定,到底他给与的信心是在的。毕竟是高顺啊。 貂婵道:“吾已备下重礼在荆州府,许太守一到荆州便可活动开,只要说动了蔡夫人,刘表本就是个惧内之人,又无甚大志与主张,必然心动。荆州之事,绝大多数把握在蔡夫人手上,只要她一劝,事就好办了。” 曹豹点头道:“不错,不错,不可小看内帏之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3章 我爹是吕布163 高顺点点头,道:“只愿许太守活动顺利,只是,也须做好死战之准备。守城之要,到底不可寄希望于旁人。” “这是自然。”曹豹道:“后勤粮草与吏员任用之事,吾与貂婵夫人先共同看着,等许太守回来再自交之。只是守城大事,还须高将军看顾费心,我等三人齐心协力,以后主公归来,我等也有交代!” 貂婵与高顺自都应下。自司其职不提。 且说许汜到了荆州时,刘备的信也已到了刘表手上。 刘表正在帐中,看完信,便递与了蒯良,蒯良笑道:“刘使君竟为吕奉先说援,真是奇异之事。” 刘表道:“刘使君亲自递来的书信,不可不回,否则无礼,然出兵,却不能。” 刘表也有自己的考量的,他见蒯良笑而不语,便道:“子柔莫非有盘算?!” “袁术若真有出兵击吕之心,主公何不击寿春?”蒯良道,“袁术若参战中,不管是曹操胜,还是吕布胜,谁能饶得了袁术?既是如此,便是天要灭袁,此实是主公天赐良机也,唾手可得寿春也,只需出兵,立占寿春与淮南诸地,然后守城坚壁,不管曹操或吕布谁赢了,便是来攻,只不出便可,而袁术,丧家之犬,必与他们死战,相互消耗,主公唾手可得淮南。” 刘表听了,便沉吟不语。 蒯良一向最受重用,然而他是扩张派,而刘表却是保守派,所以刘表知蒯良之才,偏偏很多时候也不太听从他。 不过刘表这个人虽保守,然而却也并不糊涂,很多事,比起吕布做起决策来,至少虽不听从,但也不会逆反,不像吕布以往不光不听陈宫,还要逆反而行之,常常败绩,吕布是自作聪明,而刘表,却顶多是不动如山。 “倘如此,虽有地利,然而,与吕布或曹操为敌,恐都不利,即使占有淮南诸地,又如何能守?!”刘表一说起曹操或吕布,都微有些骇然。 蒯良见他如此说,便已心知他不愿出兵,心中微一叹,也不多劝了,只道:“那主公如何回刘备之书?!” 他是知道刘表的性情的,只有偏安一隅之念,无有扩张地盘之心,他这个人,虽少了雄心壮志,然而的确算是一个仁义之主的。所以蒯良一直很忠心。 万事不可强求,人也如是。 刘表也愁,道:“此事,吾再想想。”回绝刘备之书,的确不好写,刘表其实也愁的很,但要让他加入战场,他不愿意。 正说着,有亲兵进帐禀告,道:“徐州太守已至荆州,递上书来。” 蒯良一惊,竟是微微坐直了身体,眼眸都亮了。 刘表也是一怔,随即冷笑道:“许汜?!” 他接过书,冷笑道:“这个吕布也是忒不要脸,竟敢越过朝廷,自封一州太守之职,这许汜是什么出身?他如何能担当这样的大任?!” 刘表忌惮吕布忌惮的不得了,忌惮他之勇,然而,包括刘表在内的所有诸侯都是看不起吕布的。 吕布的那檄文,就是笑话,他越过朝廷封一州太守,更是谮越。 再加上许汜的确算是寒士,以刘表这个人的心胸,他实在瞧不上眼。荆州一向人才济济,以许汜这样不入流的,却做了太守,刘表深深的觉得吕布要么是无人可用,不得不用了,要么就是千金买马骨,意在招其它贤士而已…… 刘表说这话的确刻薄了些,然而,他自己其实也是知道的,许汜若无才,只恐那陈宫都不可能容他做太守。 想罢,脸色虽不太好,却还是拆书信看了,便递与蒯良,道:“吾正与孙策你死我活,哪有空理会徐州之盟好?!先不理会他罢,拖着便是……” 蒯良忙看了信,笑道:“主公若不想见,良且去会会他,若何?!” 刘表笑道:“此番也好,子柔且去试试此人的深浅,看他可有真才实学。非吾轻吕布也,而是他帐下,只恐人才凋零,远不及吾荆州。” 蒯良见他自得,心道你又能好到哪儿去,荆州人才比起徐州来,的确多的不得了,然而也不见你重用了,或是用到机要之处了,还不是浪费着…… 说罢便是一叹,刘表也只比吕布稍好一些罢了。 “若与吕布结盟,倒也是好事,”蒯良道:“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况且孙策那边,有死仇,迟早要决一死战的,若有吕布相助……” 刘表却不屑道:“吕布最擅噬主,与他结盟,坑的便是我荆州,与孙策对敌,我荆州应对绰绰有余,可倘引狼为友,才是大大的不利,那吕布是什么人?!反复无常的小人也,表不屑与他为盟。” 蒯良一肚子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行吧,反正他是对刘表能大肆扩张不抱指望了。若要扩张,多结盟,多布局,才是最重要的,不管结盟的人是不是反复小人,都得结交。然而刘表无有此心,也就算了。 他便笑道:“那良便先去会会此人,看看他带有何目的而来……” 刘表便叹道:“此人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拖他一拖便是,无需费心,刘备那里回书,我自会思忖周全。” 蒯良笑着应了。 刘表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因此只提了提就抛到一边去了,只寻思着怎么叫孙策吃个大亏,荆州和江东如今正你死我活,大战不断,小战不少,有事没事就打一打,结了死仇,是真的没有办法。 许汜其实也猜到了刘表不会轻易见自己,因而他也无甚在意,见不被重视,也不被招待,他也不生气,悠然的自行寻了客驿住下,顺便与暗影的人接上了头,心中倒也早有了筹算,便也不急,只等宾至。 他到荆州的事,并不算太低调,他不信这些荆州的人不知道,就看先忍不住来的人是哪个了,他便也知道,该先从何处入手。 只是护着他的小将却十分不愤,忍着怒道:“大人实是徐州太守,竟被荆州如此怠慢,实在可恨,如此不将大人放在眼中,便是不将我等主公放在眼中,他日若得闲,主公定要饶此,定要来寻刘表算帐!” 许汜竟也不斥他,只是笑着听他大骂。 骂一骂也好,骂一骂,叫那些有心盯着的人将话给传上去才有趣呢。 他不光不骂,还笑道:“这荆州人才济济,实是人杰地灵之地,汜不过是一白身,能做徐州太守,在这里自然惹嫉,你还年轻,并不知道主公求贤若渴之心,连汜也能做太守,可见徐州有多缺人了,说起来倒是气死人,这荆州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不得重用者多如牛毛,竟还不离开,若去了徐州,什么官做不得,总比在此空度光阴的好……” 小将听不出他话中的机锋,道:“就是就是……” “这荆州牧刘景升,空有人才宝库,而不知善用,空有荆襄九郡,而不知发展……”许汜笑着摇摇头,道:“所以才说,这天道真是古怪,将之贤主,寻不到好臣子,而这么多的人才,偏偏又寻不到重用之主,总是不匹配,真是可惜极了……” 小将听的眨了眨眼睛,道:“那他们为何不肯去徐州呢?!” 许汜笑道:“总会有去的,那司马德操,与徐元直不就去了吗?以后越来越多的……” “哈哈哈……”有一人踱进了庭院,身姿挺拔,正是蒯良,笑道:“许太守这嘴,可是意有所指啊……”不是骂刘表又是什么。这善辩之谋臣的嘴,可真是嬉笑怒骂间,皆有深意。 许汜笑道:“不期然竟有人至,不知阁下何人?!” “在下蒯良,”蒯良笑道。 许汜忙拱手,万料不到这蒯良倒是先来了,他可是刘表身边的第一谋臣,位比陈宫与吕布。 “竟是子柔?!”许汜忙道:“不胜荣辱,还请进来一述。” 蒯良也不是多么拘礼之人,便依言进来,两厢厮见过,便笑道:“听许太守之说,意有可惜之意,愿闻其详。” “昔年荆襄九郡皆是刘景升之辖,然今却只剩一荆州而已矣,”许汜道:“昔年破孙坚,射杀孙坚是何等的功绩,可偏偏又不速破江东,以至后患无穷,如今多番受累征伐,皆是昔日之迟疑也!”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吾恐若此次刘景升再不发兵,届时不管曹操还是吾主公胜了,都不会饶过荆州这地,不拘哪一个,若与孙策前后连击,不知这区区荆州可能抵御否?!”许汜语气中全是锋芒。 此话正中蒯良之忧心,心中自然一惊,便道:“荆州易守难攻,不拘谁来,自能抵挡!” “子柔何故嘴硬,”许汜叹道:“刘景升据有荆州,这是何等之宝地,而人才更是层出不穷,空有宝山,不知善用,惜者一也,不知听从子柔之计,而偏安一隅,以致失去襄地之土,他日可能不失荆州否,此惜为二也,昔年不知进取,趁势攻下江东,惜者三也,现如今,还要错过结盟之期,而腹背受敌,直取惜者四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4章 我爹是吕布164 此语虽是笑着淡淡说出来的,却正中要害,正中蒯良心中之忧虑,他背上已是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惊愕不已。 这几乎是他的心病了。 若不进取,只偏安一隅,迟早被人所图。蒯良是一直主张一定要扩张的,若不扩张,迟早要被人吞灭,可是刘表听不进去。 腹背受敌,是啊,到时候若是前后皆有敌,孙策再与之一结盟,就晚矣。 “子柔不知,汜来荆州,然,王楷大人,已去了江东。”许汜再下一刀。 蒯良便是再淡定,也已经脸色大变,竟是翻了茶水,可见心中多有慌乱。 “孙策与荆州有杀父之仇,不知若助孙策破荆州,荆州可招架得住否?!”许汜眸中杀机迸现,锋芒俱盛。 蒯良的心砰砰直跳,盯着许汜,眸中也不知在转着什么。 许汜却倏忽一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子柔莫放在心上,如今曹敌在外,主公可不欲再树敌了……” 蒯良却是不淡不咸的道:“许太守如此威胁,就不惧刘景升与曹操结盟图吕乎?!” 许汜听出他的杀机,却是笑了,道:“刘景升与昔之吾主公其实很相似,他未必肯听子柔之言吧?!” 真中靶心! 蒯良脸色已经变得极难堪了,却不愤道:“荆州多少兵力,何惧一吕布?!” 许汜笑道:“既不惧,子柔何须来此贱地?!” 蒯良脸上挂不住,竟是直接起了身,甩袖冷笑道:“今日竟是我来错了,吕布帐下之人,果然无礼狂妄,告辞!”说罢竟是甩袖去了。 许汜却一直笑着,不见半分着急。 小将急道:“他怎么突然急着走了?事情还能办得成吗?!” 许汜笑道:“气急败坏了,本身就不符合一个谋臣的气场,能甩袖就走,无非是直击要害了他恼羞成怒而已。不急,他会再来的。况且,此事若要成,光他一人劝以利弊,刘表便是知道利弊,他也未必肯听。” 小将听的似懂非懂,摇摇头,又点点头。 许汜道:“这蒯良也甚为可惜也,虽有奇士之谋,偏偏又遇着一个不听之主……” 许汜笑着摇摇头,不过他总比当初陈宫的际遇好的,至少刘表不听归不听吧,至少不会乱来,蒯良顶多无奈他不思进取,却不至于总为他收拾残局。 当年陈宫有多憋闷,那是无法言说的。 再加上刘表算是一个仁主,一向又对蒯良礼遇有加,蒯良对刘表,是大大的忠心的。 然而荆州之危,蒯良岂能不知?! 不思进取,到最后,要么被吞灭,要么被招安收揽所有旧部,没有别的路。 蒯良对现在的刘表也没有办法的,刘表已经老了,这是特别无奈的事情。 人到老了就特别思安定,而非混乱。 蒯良其实内心也是混乱的,他就像当初的陈宫一样,五味陈杂,陈宫当初是有了被招安进袁术阵营之心的,此时的蒯良虽不甘心,其实他知道,一旦刘表出了意外,这荆州要乱,被更强大的势力分解吞并,才是正常的路线,无论刘琦或刘琮愿不愿意,这就是天下之势,还想要再守荆州千百年,少做梦了…… 历来天下大势,从来没有能偏安一隅而能一世苟安的。 更何况荆州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立嫡立庶为宗子的事情,外戚是一方面,然而刘表自己摇摆不定,下不了决断,才是真正的内因。 而因为刘表的苍老,以及权力集团内部的分裂,嫡庶之争,管理越发的混乱,所有谋臣武将的心,其实离一盘散沙也不远了…… 蒯良是愁的,一时气愤出来后,竟是踱步于集市,久久无语。 荆州人才济济,集市繁荣,赋税昌盛……这一切,只恐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他日不管吕布或是曹操来图,正好能将这一切的好处,全吞并了…… 且不说蒯良的苦闷。 只说许汜走后,杨弘便坐立难安,便去见袁术,道:“主公,弘深觉此时并非出兵之机也,曹吕二人并未久耗,此时我营若出兵,变数太大了,十分不利。不若等曹吕二人分出胜负,或是两败俱伤时出兵,才是最佳时机也,此时不宜被曹操策动。” 杨弘这般劝,然而袁术哪能听得进去,却是笑道:“曹操被吕布打的落山流水,狼狈不堪,愤怒暴躁而围而围杀彭城,败势已显,这般无用,还需再等什么时机?!” 杨弘急道:“主公太小看曹操了,前线战报虽说曹操吃了吕布的亏,然而曹操大营主力根本还没有完全被消灭,他实力尚存,怎么可能无用?!不如且再等等看再入局方好,我营也好进退得宜……” “若非已败,他曹操岂会向我求援,还许以如此重利?”袁术不奈的道,“此时不图吕布,若等他败走了曹操时,锐意锋芒不可再折,那时再来图我,徐州城,必得不到了。长史无需多言,术自有计较。” “主公!”杨弘还欲再劝,然而袁术却早听不进去,反而道:“即刻调兵,往徐州去,曹操要破吕布,而术,要徐州城池!长史,若无进取,必久候而被破,等他们真的分出胜败以后就晚矣,当速速,不可拖延!” “主公,恐时机未至啊!”杨弘急的额上冒汗道。 然而袁术意已决的事哪容他置喙,竟是不肯再听,反而退避他进去了。 纪灵接到调兵令,已准备调兵遣将,准备进发徐州了,看到杨弘只暗暗焦急,便劝道:“此是极为重要的机会,奈何只灭主公威风,而长他人志气耶?!此时吕布不在徐州老巢,我军自去占了徐州城,岂不比跟曹操要来更好?!” 杨弘急道:“此言谬矣!吕布虽在彭城被围,然而徐州后方守城者是谁?!高顺,纪将军,敢问将军若与高顺战,可有胜算?!” “只一高顺,可抵四门之御乎?!”纪灵笑道:“主公帐下不止有吾一人,还有张勋,李丰等战将如云,何惧一高顺?!若分兵三路,急攻徐州城四门中三门,届时高顺攻守不顾相顾,必然乱矣,我军自可进取,留一门让他出城战,我袁营何惧一高顺也?!长史安心,待到城下,吾与诸将自擒杀高顺。” 说罢,竟是拎着大刀离去。 杨弘急的跌足道:“高顺何人?!那吕布留有高顺守城,防的便是我营,哪有那么简单?!如此轻敌,可如何是好?!” 必然是要吃亏的! 袁术这边一动,那边貂婵和高顺就已经得到消息了。 高顺面无表情,握着书信的手,却是微微捏的死紧,貂婵看着他的手,都觉得他可能是想捏断袁术的脖子。 “女公子说,袁术若来急攻城,先不可反击,以守为主!”貂婵道。 “这吾知之,女公子随军前曾与我深谈过,顺知轻重,且安心!”高顺道:“只等许太守那边消息,倘刘表与孙策动兵去攻淮南后方,袁术必回转寿春急守,即时,他才会陷于被动,我再出兵击之,便能灭其精锐,待以后主公回徐州后再图袁术,袁术自断一臂,再图早不难矣!” 貂婵颔首,道:“所以忍他一时也无妨!” 且叫他猖狂,等袁术腹背受敌的时候,他就知道贪婪可没好果子吃了。 “若是刘表与孙策不动,等前线的消息后,城中自可图之!”貂婵道:“若前线战事顺利有盛局,再下袁营不迟。此时不宜与袁术急攻。” 以守为主! 这是吕娴的大后方策略。因为她怕有失。高顺再英勇,也须得守住整个徐州,倘以攻为主,万一城中有叛开了城门,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需要以守为主,等待时机。 而高顺与貂婵自然也能耐得住性子。 两人其实是知道吕娴怕的是内部有隙,导致内外有失的,所以他们很谨慎,便是大敌将来,也不惧不怯,只是非常笃定,并不慌乱。 城中百姓闻知袁术此时来趁火打劫,慌乱过后,见府衙之中并没有慌乱,渐渐的也心安下来。 貂婵便秘密的回了秘信,派人传与吕娴。 此时彭城虽被围,然而递消息并不难,因为暗影自编了一套传音密码,无须书信传送,只需吹哨有其规律,信可传至。 暗影只传与军情布阵排兵无关的其它局势之图,所以就算被人破解,抓到了什么,借以传以消息,两方都明白这不可信。 因此,至今也无破绽。 便是曹营中多觉那声音啸声古怪至极,也抓到了一些人,却偏偏破解不出来,便是破解了去利用之,也难以叫吕娴信任。 这个吕娴,的确让曹操头疼,能够知局机之稳,这样的人,曹操整天都在琢磨着怎么图破这对让他头疼不已的父女。 上一次围城,真的数次憋了气在喉中,出不得出,进不得进,可谓是郁闷至极。 不光是他,将士们,谋臣们也极为愤慨,都憋了一口气,想要与彭城军正式的厮杀一场。 如今的局势除了正面厮杀,两方偷袭都难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6章 我爹是吕布166 观察了一阵,吕娴与陈宫下了城墙,回了帐中坐下,二人看了看城中布控图,又去看城外的地利。 回了城时,已至夜了。 吕娴好笑的道:“曹操也是蓄力而发,见我等出城,竟也不来拦截。” 可见是真的在憋一场大的了。 这是众所周知之事。两方其实心中都很清楚,这种状况下,想让彼此放松警惕都是不存在的。 “曹操用兵向来稳妥,又最擅疑兵,他若不来追,想是麻痹我等而已。况且离的还是远了些,倘若近,他未必不会博一把来捉女公子,”陈宫道:“他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吕娴与陈宫下了马,进了帐,开始吃豆饭。 黍米煮成的饭,有豆干拌小菜,以及一小碗肉靡豆腐,这样子的饭算是很简朴了,然而胜在有知己,所以也不觉得多么亏自己,吕娴吃的津津有味。 “当年,公台为何弃曹操而去?!”吕娴八卦的眼神炯炯的看着他。 陈宫心中暗笑不已,若是旁人问他这话,他必已恼怒不堪,以为别人戏弄自己,暗骂自己,不过吕娴这一问,他却知道,是纯属好奇,便也剖心的道:“吕伯奢之事,想必女公子也是听说过的,曹操此人心性残忍,宁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他,此种人,一旦位于绝境,好于牺牲旁人……” “然而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陈宫端着碗,道:“当年助他得了兖州,我意欲让他抚州安民,然而,他却只思军务,图取徐州,兖州各县忍无可忍,除了两县未叛他,其它县,皆随我叛之,若非他不得人心,焉能至此?!” “这样的人,若有顺境,自然能成为英主,然而……”陈宫道:“若有逆境,牺牲者众,对部下尚且如此,对百姓……” “刻薄少恩之人。”陈宫道:“才是他的本性。他有更高的追求,才压抑了本性而已。” 陈宫冷笑一声,道:“世人只知他现在的英明神武,哪里又知道低谷中的他的本性。” 吕娴道:“看来作为人主,都有致命的缺点,不过曹操这个人,能做到这一地步,比很多人都强了。” 这个客观的评价,陈宫是认同的,然而嘴上自然不肯承认。 恨一个人,陈宫自然是不肯承认他的优秀的。 其实曹操作为明主,这个缺点真不算什么。他甚至比起很多人都已经极强极强了。 “主公若无女公子,恐难以成事,甚至难以自保,然已有女公子,一切皆有可为!”陈宫笑道:“主公除了军事才能烂了一些,不肯听劝,以及自负骄人以外,其它的心性,胜于他人百倍。他若败了,自然被世人笑,若是成,未必在曹操之下。世人谁不知吕布英勇第一人也!?” “没料到公台对我父爱重至此,”吕娴笑道:“难怪多有背弃他者,而公台这些年却对我父不离不弃。” “也曾有过怨恨苦闷之时,”陈宫道:“主公犟起来不肯听劝的时候,便是宫,也总想忍不住按着他问问他是不是傻……” “哈哈哈……”吕娴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极为开怀。 陈宫也大笑。 烛火明媚之下,陈宫看着她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豁达心态,心中倏忽明朗起来,心中也越发的坚定。 惧怕什么,不过一死而已。 他陈宫也从不惧死,只惧死而无名矣! 女公子尚且如此,他定也能超脱生死。 陈宫从前不知知己之情,可超越生死。现在却知道了…… 吕布对他有知遇之恩,他陈宫不过是县令出身,然而一步步跟着吕布做到首席谋臣的位置,吕布对他不可谓不信任。纵然当初对吕布有再多的失意和不满,他也不能否认吕布是一个好主公的。 哪怕他的名声如此之差,哪怕他是世人眼中的三姓家奴,反复小人,可是于陈宫来说,他是个比曹操好十倍的好主公! 正笑着,吕布与张辽也到了,笑道:“说的这般愉快,怎可少了吾与文远?!” 张辽也紧跟进来,笑道:“不知公台与女公子在说甚么?!笑的这么畅快?!” 陈宫起了身见过二人,笑道:“与女公子说及当初在兖州追的曹操仓惶奔窜之事,女公子心甚悦!” 吕布一听果然也大笑,面有得色的道:“吾儿缘何不问我?!当年曹操也曾有那么狼狈的时刻,被吾追杀的抱头逃窜,哈哈哈,若是当年认出他来,将他斩于马上,哪有后来的他,现在的他如此风光?!” 张辽亦笑道:“不错,吾主公乃曹操之克星也,女公子实不必担忧,待布战之时,且看主公与吾拿下曹营!” 一时大笑不已。 吕布向来是自负的,道:“七月初了,曹操想必忧心如焚矣,若再不战,只恐军心失矣……” 七月,正是雨季滂沱之时,军心脱久了,的确艰苦难撑。 他们在城中,当然条件好许多,然而在外安营扎寨的曹营就没那么好过了,无数军士与马都病了,对军心又是另一层摧残。 正说着,却有亲兵进帐报道:“回主公,曹营有书箭射至城上!” “哦?!”吕布坐直了身体,虎眼灼灼,道:“速呈上来!” 亲兵将书信呈上,吕布看了,道:“曹操亲写之战书!” 看罢便笑,道:“逼迫曹操于此,布欣慰矣。” 吕娴接过看了,陈宫与张辽也接过看了。 这是正式的战书。 约两营于城外十里开阔处正式交战。 “便依他之约,三日后排兵布列与他正面交锋!”吕布朗声道:“传令下去,命三军整肃装备,三日后战!” “是!”亲兵领命下去了。 陈宫捻须而笑,道:“看来郭嘉奇谋已出。” 张辽道:“非来攻城,而是约于城外而战,如此正式,非强兵不能胜也!” 吕布笑道:“我吕营本是强兵,何惧他曹操?公台与文远勿忧,待排兵布阵后,我亲自领兵破敌也!定将曹操打回老巢!哈哈哈……” 这坑儿货! 吕娴特别无语的看着他,到时候她亲自看着他罢,省得他落入了曹操和郭嘉的圈套。 那场大战,定是擒王之战,必有重兵来围吕布。她要不亲自盯着,她真的不放心只呆在城上。 她便笑道:“爹既英武,三日后出战,不若带上我在身边可好?!” 吕布一怔,道:“战场凶险,我儿何故要与我犯险?万一我有不周全之处,到时候我儿有失,为父当何如?!” 陈宫不语,心中微沉。 张辽却知道,到了大战之时,在战场上,以吕布的性子,恐只有女公子才能约束得住他了。 女公子必然是要跟着的,这正面交锋,与前几番的小打小闹已完全不同,若有失,所有人都承担不起。 张辽便笑道:“女公子继承主公之勇,又有何惧,主公何不带着一战曹操,一来女公子可护侧主公,二来,主公在战场上也有了主心骨。女公子多历练些身手,他日自可也领军一方,为一主帅,所谓上阵父女兵,他日若真有这么一天,父女二人之名,不出师却已威震敌军,岂不威哉?!正好也叫女公子见识一番主公的英勇无敌。” 吕布听了略有点心动,他是没想那么多,便笑道:“只是恐我儿有失,怕战场上万一被冲散了,到时候我护不住我儿可如何是好?!” “爹,我为英雄之女,岂是那么的无用?如今虽不敌一方大战,然而若只是被父亲护一时,以后又如何被护一世,与其如此,不若放上场历练一二,以后也能替父亲守城破敌。”吕娴笑道。 吕布还是有点担心,思忖了一下,想着凭己之勇,护住女儿倒也不难,便道:“可,即时,我儿紧随我后方好。以免有闪失!” “这是自然。”吕娴笑了,若不紧跟着你,你被人一激,直接冲进重兵包围圈可怎么办?!到时候解救你我更累,还不如在战场上盯紧了不放呢。 吕布以为要将女儿栓到裤腰带上了,哪里又知道,她上战场无非是一缚住虎的绳的功能。 吕娴道:“届时,文远之军为一翼,我与我父之军为中军,又有刘备军在后,众将辅助,此战虽难,但可图也。” 张辽道:“辽谨听小将军计也!” “公台……”吕娴见陈宫低首不语,便道:“届时公台守城,号令群旗,排兵布阵。这方面,我远不及公台。” 陈宫虽心下忧虑,然而面上到底不显,道:“是。” 吕布哈哈笑道:“吾有吾儿,又有公台与文远在,后有徐州为后盾,外又有八健将守城!何惧他曹操?!且等三日后,看布如何破他?吾儿且瞧,为父之英勇无敌也!布定让我儿以我为荣!” 吕娴表面笑嘻嘻,心里mmp,心道,自己紧跟着,该不会反而激的他像发了疯的野牛一样真的冲进包围圈吧?! 那才是真的坑了儿,如了曹操与郭嘉之计呢。 哎,真是忧愁。对这个吕布,虽然最近表现不差吧,但是吕娴其实也搞不清他到底什么时候会发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7章 我爹是吕布167 刘备已然接到信,递与徐庶道:“三日后战!曹营战书已至彭城。此战恐不容轻忽。” 徐庶看了书信,道:“怪道近日曹营调动频频,只恐是郭嘉在排兵布阵,正面交锋,何其惨烈,也是正规军的长处,此战,只恐十分难打!” 刘备也深以为然,道:“备这便清点兵马,从后袭曹营,令他腹背受敌。” 徐庶道:“亦好,虽未必能冲破曹营阻碍,然而若能分曹兵之心,也为彭城助力。” 刘备迟疑片刻,道:“元直何意?莫非以为备与吕布各使力,却不能受曹兵之攻矣?!不能合兵一处?!” 徐庶道:“此战曹操盼已久,必定誓死拖住我等兵力去救吕布。” 再加上沛城兵马虽多,却并未久训,只恐远非是曹兵的对手。 辅助可以,若做主力,还不够看的。 刘备默然良久,暗暗无奈曹操与吕布的强大,只道:“虽是如此,却也须尽力而为之!” “这是自然。”徐庶是真的心服刘备的德行与仁义,越是如此,越是欣赏,当然,同样涌上来的还有愧疚,他已打定了主意要离刘备而去,再回吕营的,可是与刘备相处久了,一则互生欣赏,二则也颇为歉意,一时之间,倒涌出无限疚歉之心来。 只是,他的心始终都是牵挂着彭城战场的,面上是如此的忧虑。刘备又岂会看不出来,便知道,恐怕怎么留徐庶都留不下来的了。 这场战争,还是得看吕布自己破曹兵主力。 因为这是曹营押上所有兵力的战争,光不让刘备与吕布合兵这一块,必是重兵防守,再加上必图吕布父女,必也是重兵重重。 这当然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真正屠宰场。 徐庶感受到了,所以连他也没有自信以刘备的两万人马,就算全出,能不能突破曹军的阻拦,加入正面战场,都很难说…… 况且……关张二将,未必肯出全力。 这其中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其实最重要的,徐庶知道这沛城兵马,远远不能跟曹兵比,当然,更无法比拟久经沙场的高顺陷阵营,而与吕布之兵相比,更是差十万八千里。 毕竟是草头兵,跟吕布的兵马相比,相差太远了…… 刘备其实心里也是清楚的。 正因如此,才觉得曹操与吕布是如此的强大,让他心中忧虑不已。 于战争上,敢于正面交战的精锐冲撞,才是硬实力。 刘备虽与袁术战久,然而,都只是小打小闹,从未有过这种正面交战的时刻。 这一次曹兵与吕营是真正的死磕啊。 整个沛城都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因为旁人的庞大而生有触动,刘备真的感慨不已。 而徐州城内,已至收获的季节。 东汉末的粮食作物,多是黍粟之作物,收成很低,一亩能收个一百多斤都算高产,一般受了天灾,能收个几十斤没能被天灾给祸害了,就已经算是不错的收成了。 对于现代作物一亩动不动就一千多斤,还有那些高产作物,动不动就几千斤一亩的收成,这里的人是想都不敢想的。 东汉末的人口更是凋蔽到一种可怕的地步。具体多少人口,此时也统计不出来,然而,因为人口少,天灾多,很多人饿死,战死……纵然如此,一亩地也养活不了一个人,这几乎是古代的常态。 司农官与小吏等出了城,赶在袁术军来前,忙将农作物都给收了,麦,粟等物,虽然收成不太理想吧,但一亩地收个勉强够百斤边上是能达到的,就是如此,徐州城百姓也安了,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因为这算是好收成了…… 东汉末,颗粒无收已是常态,如今虽已入秋,然而能有这收成,就已是谢天谢地,老天赏脸了。 再加夏天时,他们常出城备柴火,又晒了很多的野菜,草之物,等袁术兵至真围了城,勉强混个温饱是完全足够的了…… 然而陈登同时将玉米,红薯和土豆收了以后,一直处于一种震惊状态之中。 “你们说多少?!”陈登处于完全无法相信的一种状态。 吏员也是倒吸一口冷气的,道:“已过了秤,言是玉米,足有八百斤,还未脱粒,若脱粒,也足有百斤以上,若作种,来年可种许多亩……” 陈登腾的站了起来,语无伦次的道:“……真,真的这么多?!” “称过好几遍,并无差错!”吏员手足无措的道:“第一次收成此物,百姓们都极小心,一直不敢磕碰的,收完以后还按着女公子给的方子晒过以后才称的,很,很多,真的很多……如今已经入库了……” 陈登直着眼睛看着他。 吏员苦着脸道:“属下等人也一直处于震惊之中,真的太多了……并不敢浪费一粒,来,来年若都种下,此物可活多少人呐?!” 陈登心情久久无法平静,深吸一口气道:“那土豆和红薯呢?!” “因此物种子大,当初又并未切块育种种下,而是整颗种下的,因此收的并不多,但加起来也足有两百斤以上了……”吏员咽了咽口水道。 “这,这不可能,这么几颗种子种下怎么可能就收这么多?只几颗种子啊,当初就这么一点点,一小块地,就收这么多?!”陈登处于一种自我怀疑之中,再坐不住了,道:“我去看看!” “哎,哎……”吏员反应过来了,忙跟着他上马回了府库。 这东西太珍贵了,所以收好后,无有一个人敢吃,敢乱碰,还锁了起来。 没有得到命令,没有人敢碰的,因为这东西是用来作种的。 陈登看着吏员小心翼翼的用钥匙打开了一间仓库的门,进去一看,便怔了怔。 “玉米还未脱粒,只等大人令下便脱粒保存,这红薯与土豆保存法子比较复杂,也一一的弄了,但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心中极是忐忑,但都是依女公子丢下的法子来的,想来应无差错……”吏员絮絮叨叨了很多,言语之中很是透着敬畏和小心,动作更是仔细的不得了。 陈登看了看玉米,见其色金黄,属于上佳,一时震撼的说不出话来,玉米堆在干躁处,如同一金黄色的玉山。 他一时之间觉得眼眸微有些湿润。 又摸了一块土豆和红薯看了,道:“这两物这般的大?!” “很大,而且一株挖出来有很多根系,带出许多来,之前还不小心挖破了许多,都烂了……哎,早知如此,该更小心些的……”吏员道:“第一次种此物,十分不懂……明年定小心些的。” 为什么放着烂了,是因为无人下令,没人敢吃,而且也不知道放着就会烂啊…… 陈登处于一种恍惚之中,道:“各取一颗玉米,以及红薯和土豆,去煮一下,我要尝尝,此物到底能不能吃!” “哎。”吏员心疼的很,挑了半天,挑了最小的三个,便去了。 一时也不懂怎么吃,反正就放到一个锅里给煮了。 端过来的时候,陈登作了半天的心理准备,终于入了口,一时心情复杂到不行,放下筷子,道:“你们也尝尝……” 众吏员都看着他呢,一听这话,忙也上来一试。 “红薯好香好甜啊,土豆沙沙的,糯糯的,好好吃……”众吏员惊愕的不得了,道:“玉米……玉米硬了一些,好像干了以后磨成粉作饼吃更好……还有刚收上来清煮更好吃些……” 吏员们吵吵嚷嚷的,渐渐的声音有些大了。又高兴,又争执起来。 陈登道:“仔细小心保存,这些都是百姓的命啊……明年开春,全部都要种下去!” 吏员们道:“大人吩咐,吾等并不敢胡乱作践!” 当下便又锁上了仓库,小心保存。 “城外农田已秋收完,便是袁术大军来,也不妨碍了,”吏员道:“大人只管安心。” 陈登颔首,看着盘子里的东西,心情复杂的不得了,他是看不上吕氏父女,可是此三作物,却是活万民之物,他不能不看百姓的命,原来她说的全是真的…… 他能背弃吕氏父女,然而他能背叛百姓吗?!他元龙做不到背弃百姓…… 这是多大的希望啊,此物明年广种下去,会震惊世人的。 陈登心中猛烈挣扎,一时恍恍惚惚的,内心天人交乱不已。 忽又听吏员道:“袁术大军估计就这几天就要来了,这几天府衙天天出城呢,将郊野的农户给接进城中来,以防他们被袁营兵抢掠,抢些财物是小,只恐命要丢了,昨日高顺将军还派了一队出城去,一为接百姓入城,兵士们帮着搬百姓的家拾,百姓苦寒,一土一瓦都舍不得丢弃,都要带进城来,高将军一直帮他们搬家,二便是坚壁清野了,烧了很多枯草和障碍物,以免有兵马埋伏而城中不知……” “难怪近日多了许多的人在城中走动,乱糟糟的……”另一吏员道。 陈登心里烦,便独自出了府库,往家中走。 他看着天边的云朵舒舒……难道天命真的在吕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8章 我爹是吕布168 胡思乱想了一阵,又觉得绝无可能,哧笑一声,甩开所有思绪,往陈府回了。 倘若只因三种作物而吕兴,他才觉得苍天没有开眼。 吕布父女如今被曹兵围,能不能回得来还是两说呢。 陈登寻思着,万一吕布回不来了,曹兵来也好,袁术兵来也好,他总得要保住府库中的东西。 只不过他盼着曹兵来,至少曹操不会乱来。 而袁术就一定不会放过抢掠了,而且他恨自己破了吕袁姻亲联盟,只恐进了城,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绝对会杀之而后快,而袁术也绝对不是作善保存农作物之人。他根本不重视这个。 曹操就理智的多。 到底是要保住三种作物种子的。无论如何也得保住。 只是高顺看城看的极紧,府库也是重兵把守的。 陈登一时之间,竟也无从下手。 前线战事也不知如何了,刘使君……也不知可有转寰之机。 想罢,竟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天意弄人……”陈登默讷,只因为一个吕娴,将他所有的计划,全部掐灭在计起之时。 而面对她叫他种出来的三种作物,他的心情是复杂的,她知道这其中的重要性,却依然愿意交给他。可见是信任他的人品,这才是讽刺之处。 而他终究为了百姓是不能忍心毁去的。 无论他对她有多么不满,他陈登都不能违背士之气节,而陷于私怨,毁去这活万民之物。他做不到…… 竟是如此的束手无策,简直就像被她公然的把弄于掌心。明明她远在前线,怎么就能对他这样笃定呢。 他恨她的笃定与悠闲! 竟是咬牙切齿的睡不着,这作物,像是一个陷阱,一个让他跌入其中,却不得不甘愿推广的陷阱。 大战之前的夜,总是气氛凝滞而紧张的,透着血腥之气。 全城上下严阵以待,四道城门深为防固,不可测也。 而演习场上,人声鼎沸,很多军士都在此处或是切蹉,或是说话,或是议论明日交战之机要。 吕布也不例外,他常常在此,同生共死的感觉,将他与众将士的心紧密的靠拢了。 吕布派了人出城去察侦曹营的排兵调遣将士,以推测出他们可能的战法。 火光之下,映亮了很多人的眼,那眼中有亮光,非为怯,竟为勇气与士气也。 郝萌下了值,来了此处,迎面来的却是曹性,曹性见了他,到底还有些讪讪的,却是递了一瓶药过来,道:“郝将军伤可好全了?!这药我从军医处寻来,出自华佗之手,应不同寻常,送与郝将军擦脸。” 郝萌笑道:“男人受点伤,又不像女人那般在乎脸面,便是一时不好,也总有好的时候,曹将军不必觉得亏欠,这药我收下了,多谢!” 曹性松了口气,笑道:“倘脸面受损,难免归家不好见自家婆娘的,若是累及郝将军被埋怨,便是性的罪过了,还请务必擦之,必能好全!” 郝萌笑应了。 那边魏续也来送药,看到郝萌已收了药,便收了起来,笑道:“既曹将军送了,我便不送了,以后得了赏,我分一半与郝将军。” 郝萌哭笑不得,魏续搭着他肩就带往演习场,一面走一面笑着道:“来的正好,速去看热闹,今日主公与女公子皆在,女公子难得上场,你可要看分明了,大有益处的!” 郝萌略有些吃惊,连拉开他的手臂都没顾得上,只惊愕的道:“女公子上场?!与谁对敌?!” “张辽,”魏续跃跃欲试,笑道:“郝将军久在下邳,不知道女公子的本事,我多说了你不信,你自行去看看便知。” 郝萌惊讶的忙看向台上。身后曹性与其它人也都跑了过来,道:“等等我,帮我占个好位置!” 好家伙,挤过去,底下全是人。 就连吕布和陈宫也在台下观看。 陈宫扫了一眼场下将士,心中一乐,明日大战,军中的士气,是不必担心的了。此时切蹉,倒是极激励士气的。 军士们的眼中全是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眼巴巴的看着台上。 吕布也十分紧张,对陈宫道:“也不知吾儿能不能赢得了张辽……” 陈宫却有点心不在焉,他想起当初女公子对敌张飞,如今对张辽,若不执武器,张辽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他其实知道,女公子极擅于博手战,或者是短小精悍的小兵器战。 之所以无法在马上执大兵器战,是因为马术不精,以及大兵器动不动就重达十几斤,或者几十斤,这个重量,女公子的身量,完全撑不住,就算勉强支撑住,也绝对不够灵活。 所以执那种重兵器,对她来说,不光不能加持她的能力,反而可能是拖累了。 陈宫看着台上,余光却瞥到郝萌,突的悟出来,原来女公子也曾察觉到郝萌有异心的,所以大战之前,将他调离了下邳,放在身边察看,总比他在下邳直接去降了袁术,或是弃城迎了曹操为主好。 原来如此,察极人心至此! 陈宫心中一笑,倏忽忆起当初她来自己府上质问他一事。 想来她对郝萌也有一番交心之谈的。 看看郝萌目不转睛,紧张的看着台上的表情就知道了,收服,是迟早之事。 而此时站在台上的吕娴却是举重若轻,她是第一次与张辽过手,她不紧张,张辽却十分紧张,唯恐伤了吕娴,因此有点摆布不开。 说实话,两个人站在台上的样子,差异实在是大,张辽五大三粗的真正汉子,而吕娴像还未长大的瘦弱少年,又矮小许多,看上去,倒像个豆芽菜似的,可怜极了。 然而她身姿挺拔,除了吕布与郝萌有点担忧以外,其它人反正十分不看好张辽。 郝萌是真的不了解她的凶残,而吕布,则完全是关心则乱了。 底下曹性道:“嘶,我看张将军悬的很,他太紧绷了,没有活动开,一会儿一定会吃亏的……” 宋宪也笑,道:“上次被女公子摔了个大马趴,我的背到现在还疼,嘶,”一想起来,便有点牙痛的样子。然而眼神里只有崇拜和尊敬,却没有怨恨和不服。 郝萌:“……”你们在说什么,我没出现幻听吧?! 成廉也赶来了,搭住他们的肩,笑嘻嘻的道:“自从张飞吃过女公子的亏以后,我就知道咱们只是女公子的下瓜小菜了,你们也真是,非要上赶着找虐……不知道女公子不出手,一出手,必要人吃亏的吗?!” 魏续拍着要揉他道:“说的咱们都不如张飞那厮一般吗?!现在一时不如,以后会练出来,早晚要干趴张飞的,少抖那厮的威风,他在女公子手里还不够看的……”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成廉拦他的手,笑道:“看台上,马上要开始了,我估摸着女公子的武艺又精进不少。” 这才是吕娴的可怕之处。她自来这个世界,知道她所生存的环境中全是力大无穷的精英人士,因而她从不懈怠,常年与他们交手切蹉,他们在进步的时候,她的吸收能力却更惊人,她也在进步,力量上她有上限,然而她的速度,足以用残影来形容,超级可怕的一个人。 “这一次不好说,张将军可是能力战许褚与典韦的同时而不败的人!”侯成笑道:“且先看便是!” “……”郝萌听的云里雾里,嘴角抽了抽。 最近一时在交战,布防,守值等各种军务缠身,军中很久没有这么空闲热闹过来了。 因此这切蹉一来,便点燃了军心,如同回到徐州当初的英雄榜的时候。 只有吕布一直在抖着腿,俨然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陈宫却笑,不知道女公子是你亲生的吗?!她的本事,是让人害怕忌惮的,而不是担忧。 这头老虎,这一点上,倒是令人尊敬的。若是对吕娴真的漠不关心,陈宫才要担心他心太大,是个傻缺了。 没看到张辽紧绷着脸和身子,十分紧张而观察着吕娴的动静吗?! 台上吕娴却悠闲,笑道:“文远今日怎么想到要与我切蹉?!” 张辽道:“一直未与女公子真正的交过手,今日实在技痒,以往观女公子战诸将,略有心得,当日被典韦与许褚合围而被困的时候,幸得感悟而力战,方得脱,因而回来后,除了反思己过违了军令外,一直想要寻那日的感觉,可是,却遍寻不得,今晚实在坐不住,明日便要大战,今日若寻不到感觉,我恐明日反束手无策矣,便冒犯女公子了……” 吕娴笑道:“那一日是什么感觉?!” “那时,仿佛悟了一层,变得耳聪目明,典韦与许褚的速度都很快,然而他们的动作,仿佛我能预测,直击要害而有以应对,典韦力大无穷,然辽当时却能借力打力……”张辽道:“我军中,除了主公,也就只有女公子能点悟辽也,因而,还望女公子不吝赐教!” “是速度!”吕娴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9章 我爹是吕布169 张辽若有所思。 吕娴眼眸笃定,带着悠然,道:“武艺一事,唯快不破,速度上来了,眼力自然也上来了,甚至连心的感觉都能上来了,而这心境上的悟性是一种绝妙的东西。文远,我虽力气远不及你,然,若搏手战,文远也未必如我!不若先试试,若何?!” 张辽笑道:“好!既如此,辽便不客气了,只是唯恐伤了女公子!” 吕娴大笑道:“你有本事伤着我,我便敬你是个汉子!” 吕娴动了,张辽见她动作只见残影,骇了一惊,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转到了他身后,也不知她的手法怎么会这么的刁钻,就将他的脖子给狠狠的抠住了,张辽还未来得及应对,却只能被动的去拉她的手,试探将她扣住自己的手给拉下来,然而竟是纹丝不能动,意欲再试,却背后一空,人不知怎么的,竟然被她给狠狠的撂到了地上! 啪! 狼狈不堪的姿态,而她却火速的松开了他的脖子,跳到了十步开外! 哗……台下的军士们都沸腾了,拍手叫好。 郝萌更是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女公子武艺又精进了!”成廉道:“这么忙,她怎么还有时间进益呢?!这个学习能力太可怕了!” 吕布更是跳脚,毫无领袖风范的拍掌,得意的道:“公台,此是吾女,是吾女!” 陈宫哭笑不得,你不说,谁不知道台上这个小旋风是你女儿?! 真的不用一遍又一遍得意而笑呵呵的重复,这嗓门能把耳膜给震破。 不过陈宫还是惊叹的笑道:“不愧是主公之女,女公子进步惊人,以前虽有技巧,然力气不足以能立即撂倒张辽的地步!” 以前能撂倒张飞,她是费力的,张飞也没有防备,轻视她的缘故。 可是现在终究不同,一则是张辽有所防备,并不敢轻视她,二则,她比之以前好像更省力了,悠然的像只小老虎,轻松的都无半点汗一般。 吕娴的学习能力的确是可怕的,她速度过人,所以针对过力量悬殊做过训练,从未懈怠过。 吕布也是瞪大了眼睛,跃跃欲试道:“当日我儿能接我一拳,尚且勉强,如今,也不知能不能再接得住!” “……”陈宫诧异的看着吕布,该不会是他也有想与吕娴过招的心思吧?! 台上这个小将军,没有人将她当成是女子了,似乎被模糊了性别,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将她当成对手,想要对敌个输赢。 女公子能做到此种之境,难怪能得到军中战将与军士们的拥护,若非心服,谁肯听她的?! 果然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台下的声音仿佛被拉远,张辽忽略了,他只是处于一种震惊之中,就这么……被撂倒了?! 这不可能! 他处于一种怀疑人生之中。却听到吕娴从袖中滑出一把小刀,很不显眼,古朴的带点锋利,笑道:“文远,若刚刚我为杀手,你已死于我手矣!” 张辽一惊,竟出了一身冷汗,立即从地上腾的一跃而起,站定了,忌惮的看着她手上的刀。 说真的,没见她拿过什么大刀,或锤子链子之物,那些都太重了,她难以驾驭,然而这把小刀,却藏于她袖中,如若无物,如今在她手上把玩,也只是一道道残影,快的仿佛长在她的手上,唰唰唰的,张辽毫不怀疑若她真有杀手,刚刚他的喉管已经被割断了…… 张辽道:“原来如此!杀人工具只是小节。真正能致人性命的还是自己的实力,不管大刀小刀,只要能杀人都是好刀……” 这可是瑞士军刀,别看它小就小看它啊喂,它看着小,可锋利程度,是能切断一般的大件兵器的。 吕娴哭笑不得,然而也没有多解释,只道:“文远刚刚可看清了我的动作?!” 张辽摆开阵势,意思是再来,然而他却迟疑的摇了摇头,道:“……看不太清,应该说是模糊的,似看得清,也似看不太清……” 吕娴嘴角一勾,笑道:“起火候了,等你先眼神快一步再说!” 说罢人又动了,这一步也不知步伐几步便又到了他的左侧,张辽防着后方呢,万万没料到这一次竟是左侧,一时大急,忙又去抠她的手臂,然而却转了个身,直接到了右侧,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被狠狠的按到了地上。 砰…… 她退开十步,又道:“起来!再来!” 砰……砰……砰…… 张辽到最后已经喘着气,他几乎没有反击之力,或者说他一身力气,全无用武之地,因为他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撂倒了。 他全身冷汗,喘着气,陷入怀疑人生之中。 他盯着吕娴的脚和手,一个人,怎么能这么快呢?! 速度……竟如此的重要,无论敌方如何强大,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失败了。 用兵也是如此,倘得其精髓,何敌不破?!何战不克?何城不下?! 底下的郝萌等人已经张大了嘴巴,连欢呼和鼓掌也没了,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反应。 震惊的嘴巴如同鹅蛋大。 郝萌咽了咽口水,道:“……张将军与女公子有仇?!”这几乎是单方面的虐打了。 就连吕布也是嘶了一声,觉得后背微凉。 这要是他被数次撂倒,颜面尽失,一定恼的要疯了。而且丢脸至极。 可是张辽没有,他似乎不急不躁。 吕娴看着他笑,道:“很好,数次被击倒,依旧不慌不乱,冷静克制,寻敌之隙处,文远若还没有看到我的动作,却也能采用耗尽我力气的做法来赢,然而,想要耗尽我的力气,同是对你自己也是一种损耗……” 的确! 然而张辽真的想抓狂,可他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狂躁。 只需一个机会,一个能捏得住的机会,只要能抓到她的残影,就能反击撂倒她。 可是,他连这样的机会也没有,额上的汗,汨汨的滑下。 那天在马上,他与典韦和许褚交战时的热血与好胜心似乎又回来了。 便又感觉有点不同,因为典韦和许褚的速度他是能看得清的,当时的他只需化解他们的动作,分解他们的力气,便能四两拨千担的从容就可挥退对方,游刃有余…… 然而现在,吕娴给他的压力,无形的空气中的压力太大了。 因为他看不清。 奇怪极了,当时在马上交战,拍马厮杀,他是能看得清的,那种感觉,奇妙到似乎要与灵魂互融。 吕娴的身手明显比之前打张飞时好多了,当时与张飞力敌,张飞甚至还能与她交一二回手,虽然被她化解,但当时,张飞是能抓住她的。 可是张辽现在做不到,只要,只要一隙,只要抓到,他绝对不输于她。 可是这一隙太难了…… “眼睛看不见,对吗?!”吕娴道:“是因为你还没有心与眼合一,一旦心眼合一,便是背后无眼,也知敌来,根本无须用眼睛去看,而是悟极而已出手!” 她又动了,这一次她飞身而起,一脚踢到张辽手臂上,正面进攻。 张辽下意识的用手臂去挡她的腿,然而还是稍慢了一步,但也堪堪的能挡住了,却因为反应太慢,硬生生的退后了三步,他稳稳的扎住,吕娴一个翻身,另一拳头却已经来了,张辽骇了一惊,又忙去用拳头拦,也只堪堪挡过。 吕娴的攻势却越来越猛,越来越快,不在从侧,后面进攻,而是正面交手的方式,道:“还手!尽你一切的努力还手!除了自己悟,没有别的办法,就算悟不出来,多挨些打,总会悟出来!” 张辽福灵神至,大喝一声,果然放开了拘束,仿佛火力全开的弓,正式的开始还击起来,两人过招,并不客气,虽然张辽还是挨打多,然而还是能接到几招,渐渐的也有了招架之力。 郝萌等人,以及底下军士们全都瞪大了眼睛,这个速度,这个速度……只剩两人的残影,根本看不清怎么出手,以及见招拆招的,这也太可怕了吧?! 张辽进步也大,明明刚刚还在被虐打,单方面的连反击也不能,而现在,还是能接到几招了,虽还做不到反击回去的能力,然而却是在长进…… 吕布也睁大了眼睛,看着台上,心中骇然的说不出话来。 他的女儿,在他眼皮子底下,竟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她如何做到的?! 陈宫也是讶然不已,招来吕娴长久带在身边的亲兵,道:“女公子平日里也是如此?!” 她身边的五十精兵,早已不同往日,如今站在那里,都个个似一小将,十分精气神,腰杆挺直,见陈宫问,便道:“女公子如今可做到我等五十人合力偷袭而能反击必胜,并且,是在蒙着眼的境况之下!” 陈宫吃了一惊。这得多下苦力,才能做到?! 吕布听了,已是握紧了拳头,他原以为,他自己这等之勇,如虎之猛,已是精悍至极,没想到,原来,还有极限未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0章 我爹是吕布170 就如张辽,在被吕娴逼的一直在退,一直在挨打,然而,他也是在他的眼皮子下,火速进步的。 张辽况且有此悟性,他吕布又如何做不到?! 吕娴的眸中带着杀气,全身气势皆开,从袖中滑出了军刀来,杀意凌然的道:“文远可要小心了,若是你躲不开,脸被划了,可是自己技不如人!” 她见张辽进步神速,反应变快,遇强已强,俨然有突破之势,便想逼一把,到底也要把他的极限给逼出来,只要精进而突破,人的反应能力就会进入另一个高层次,以后都完全不同了。 所以,她步步杀机,已然拿出全身本事,不光从正面攻击,几乎四面八方的埋伏,到处是手脚残影,以及军刀的冷锐杀气。 然而张辽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不仅没怯,不惧受伤,反而一听此言,浑身一怔,竟是迎难而上,更是上进一层。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酣畅淋漓。 速度太快了,两方出手都太快了。 刀锋滑过他的侧脸,划出一小道血丝来,然而张辽仿佛意识不到似的,反而嘴角一勾,眼眸一眯,开始反击。 只是这么一个瞬间……他看清了。 那种悟境,仿佛吕娴的身手被放慢,而能一步步被他拆解,张辽本就是遇强则强,遇勇更勇,不惧伤不惧死之狠人,再加上本就武艺不输,很快竟能与吕娴打个平手…… 吕娴心中已然大喜,张辽果然不愧是张辽。她心中畅快,竟觉有一种遇到敌手的酣畅。 如今见张辽已能看得清了,便收了军刀回袖中,不再采取正面攻势。 他既已有还手之力,那么,就该好好的尝一尝技巧打法的精髓了。 张辽就算能反击了,然而在吕娴的眼中,他这个初学者终究很慢,很慢。 慢到什么程度呢,就是吕娴觉得打的过瘾了,又觉得他力气太大,她太过吃亏,所以她饶到他背后,瞅准一个时机,狠狠的绞了上来,张辽骇了一惊,还未来得及还手,人就已经被狠狠的一绞,一时竟不敌而脱力,狠狠的从台上摔了下去。 摔进人堆里,正好被众人接住。张辽借力一把,又稳稳的站住,一时竟大笑起来,眼眸灼亮的对吕娴一拱手,道:“我明白了,多谢女公子指点!” 吕娴也觉过瘾,额上出了汗,哈哈大笑道:“看来往后要与文远过招,得要用十分心力了……”张辽的实力的确过人。 “……”敢情以往与他们打时,不过是玩似的???诸将嘴角一抽,也是嘶了一声。 “痛快!”张辽哈哈大笑,眼眸灼亮,领悟到了那种境界,因而很多话竟无须多说了。 速度,在战场上,若是反应快,速度高一倍,斩将过关,实在是不难了。 这种境界是何等的重要啊。 张辽竟有一种引吕娴为知己的感觉。 吕娴看到成廉等诸将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她便朗声道:“若要在武艺上有所精进,一不能怕输,二不能怕疼,三不能怕受伤,如张辽将军一样,若有不惧失败,便是不能成功,也能有所进益,刚刚张将军悟了一层境界,便要恭喜他了。” 宋宪道:“小将军,如何做到如小将军一样的速度?!” “多练!”吕娴笑道。 “有朝一日希望我等也能与小将军过招……”魏续感慨的道。 “等你们能看清我的动作以后,自然就能有所突破!”吕娴道:“熟能生巧,量变引起质变,没有别的方法,人虽有天资所限,然而努力也是一层能上升的天梯,还望诸位将士都加以勉勤!” 众将虽应是,然而却也笑道:“只恐再练也不及小将军这般进益了。” 吕娴已经将前世的身手给找了回来,她的这些功夫,是多少年摸爬滚打才摸索出来的,他们自然不及。 她笑道:“物有两极,人有长短,我虽擅长速度,然而若论力量,却不及诸位将军,若于马上混战,诸位可执铁锤,二话不说抡过来,我也未必能全部躲得开,更招架不住。” 这么一说,也对。 郝萌心中震惊的砰砰直跳,对身边的人道:“女公子一直这么强吗?!” “是啊,她在场上从来没输过,她胜在速度,而且太谦虚了,如果到了战场上,以她的速度,想要躲开些攻击不难,”身边军士纷纷道:“女公子不愧是主公之女!” 郝萌正想说这对父女未免太逆天,还未出口,却见人群已然哗然,因为吕布竟然跃到台上去了。 “主公!”陈宫与张辽都愣住,看吕布眼中的光,便知道他竟生了好胜之心,一时大急道:“主公,切莫伤了女公子!” 吕布的武力那简直就是逆天的存在啊。 底下的诸将却都呼声高了起来,透着兴奋的道:“一个是速度的极致,一个是力量的极致,不知哪一方更强呢?!” 俨然也想知道,这两个极限可有矛盾之处。 吕布哈哈大笑道:“看文远与我儿过招,我儿却能更胜一筹,为父竟也觉得手痒,娴儿,我们父女过过招,如何?!” “这有何不可?!”吕娴也来了兴致,笑道:“只是父亲千万别让我就可。” 吕布道:“行。” 竟是跃跃欲试,精神迸发的兴味,被激起了好战之心来。 吕娴看着他九尺长的身高,又知他力大无穷,便也不考虑正面进攻了,也不拖延,直接绕到其后,用手狠狠的勾住了他的脖子,意欲重复刚刚对张辽的动作,将他撂倒在地。 然而,吕布自身的实力是在张辽之上的,吕娴用尽全力,竟然没能撂得动,心道这坑儿货这么硬实力,正想再手脚并用的一起撂,却没了第二次发力的机会,就已经被吕布伸出的右手给按住了她的手肘,吕娴竟是被辖制住了,她显然愣了一会,意欲脱身,却已经被吕布伸出的左手按住了肩,竟然轻而易举的将她拖倒反按在了地上。 张辽与陈宫与诸将都吃了一惊。 张辽道:“在力气上,女公子输了一筹!” “何止是一筹?”陈宫道:“速度再快,也躲不过真正的实力,一力降十会!” 张辽点头,眼眸精亮,道:“看来虽要重速,也要重视力量训练,女公子输只是输在身量上,她太瘦小了。” 陈宫深以为然,笑道:“幸而不是刺杀,倘是刺杀,刚刚女公子在绞住主公的第一时间,已经将主公的脖子给抹了……” 张辽也笑着点点头。 吕娴在校场上还是第一次吃亏,一时特别无语。 吕布见手太重了,忙松了手,扶她起来,紧张的道:“没事吧?!我是不是手太重,按伤你了?!” 吕娴吐了吐嘴边的土,叹了一口气,道:“老爹你的手太重了吧?我的肩膀都被你按疼了……” 吕布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他怕没个轻重伤着吕娴,只用了七分力,哪知道就真的伤着了! 吕娴也是郁闷,叹气道:“爹自己的力气,自己不清楚吗?!好疼啊……” 张辽也走上来了,道:“是不是挺严重,叫军医看看去吧。”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下子没受得住,”吕娴疼的脸都裂了,看着吕布自责的表情,无奈的道:“以后,爹要打还是与张辽打吧,我撑不过。” 吕布悻悻的,点了点头,心中也有些悔意。看娇女撒娇,到底还知道她是个女孩子,便哄道:“不若去叫军医来瞧瞧,看看可青紫了……” 吕娴虽疼的呲牙裂嘴的,然而却也不是不知吕布的实力之强,便道:“没什么大碍,我自己抹点药就行了。爹,你是不是能看清我的动作?!” 吕布茫然的道:“应该看不清么?!” “……”吕娴。 吕布见她不答,便道:“文远看得清么?!” “……”张辽也无语以对,原来吕布看了半天,并不知道他看不太清。 怪不得只一息,就没再给吕娴反应的机会,原来他都看得见。 到底是力战三英不输气势,战曹营六将而不显败势的猛人。 得,没被他按到地上打死,就算是不错了。他本来就是个不科学的存在。 吕娴悻悻的想。这力气,跟坦克辗过似的,疼炸了。 陈宫闷笑,张辽已经实力很强,到底还是不及主公很多啊。 三人护着吕娴回营去了。 诸将也跟过来看了看,见吕娴没大事,只是呲牙裂嘴了一会,倒是笑了,这个时候,女公子像个女孩子了,是个知道向主公撒娇的女儿家。 “女公子力气不足,若是有主公一半的力气,主公刚刚未必能有时间反击,盖因女公子只一招就已经将主公给放倒了……”曹性道。 宋宪颔首道:“不错,所以速度和力量都很重要。女公子吃亏就亏在没有大力气了,明日上战场,若是谁离的与女公子近的,稍照应一些,别让曹营在力量上占优势的战将靠近。” 诸将都郑重的点了点头。 吕娴未输时,他们服,吕娴输了,他们却生出无限的保护之心。 示弱,与逞强相宜,更得众将之心,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1章 我爹是吕布171 这已经不仅仅是部下对上将的服从,更兼有同袍之间的情谊,更有对小辈和女孩的爱护,还有对是主公之女的保护。 若非得人心至此,不至于到此之境。 这一切的变化,陈宫其实都一一看在眼里。 逞强也好,示弱也好……其实效果都挺好。 诸将看望过后,便退出去了,看吕娴生龙活虎的,倒也不算太担心。 然而陈宫和张辽还是有点忧虑的,因为他们都知道吕布的手劲有多大。 三人围着吕娴,有些紧张兮兮的,尤其是吕布,悻悻的,讪讪的,内疚的,还有自责的,道:“娴儿,为父没料到竟伤到了你!” 所以这个人,对自己的力量,是心里没数的。一看到台上打的精彩,就也以为她能打得过他么?! 吕娴面无表情,疼的小脸都是白着的。 张辽道:“若不然,去寻华佗前来看看可好?!” “太兴师动众了,”吕娴冒着冷汗道:“一点子小伤,何必劳动华佗来,他在徐州安稳着呢,别劳累他,现在这么乱,若是他有闪失,便是我们徐州城的损失,我还指望他帮着建立一个医学院和军医院呢。” 张辽道:“只是怕女公子有什么内伤。” 陈宫亦道:“女公子若疼的厉害,千万别生撑着。” 吕娴笑了笑,道:“倒不至于疼的动不了,我真的没事,公台,文远都不必担心。” 两人看她还能笑的出来,也松了口气,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二人便先退了,明天的事还有许多要布置,女公子这里有主公在,我等也能放心。” 说罢看了吕布一眼,先出去了。 吕布讪讪的,道:“娴儿,为父看看你的伤!?” 吕娴也不跟他客气,将后衣领给扯了下来,吕布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有点难看。 只见后背青紫斑驳,一个很重的手掌印。 吕娴见他不说话,脸色如此难看,问他也不答,便自顾自的用镜子在后面照了照,一看,脸也绿了。 这得使了多大的力气啊。当然这具身体太娇气也是一方面。 她怕吕布难受,便道:“我真的没事,父亲不必担心。” 哪知道一回首便看到吕布眼泪巴巴的了,吕娴一时竟失了语。 吕布心情是极为复杂的。 吕娴是他的亲生女儿,以往娇养着,绫罗绸缎,金器宝珠玉石皆有,锦衣美食,仆人环绕,但也仅限于此了,那个时候的女儿,甚至是爱妻,在他败落奔走之时,他甚至可以随时弃之的,不光是他,所有人,都会如此。 比起自身安危,妻小都只是小节。 然而,吕娴证明了她的强大,她的自信,她的实力……她治家,肃城,治军,威望极重,获得将士们的敬重,她威风凛凛,在场上不输于张飞,张辽,她筹谋千里,谋定天下,她计在全局,志向高远…… 她甚至有时候是咄咄逼人的,在徐州城时,他有时,甚至会被她骂的哑口无言,或是臊的说不出话来,或者是羞愧的低着头抬不了首…… 她同时更是强势的,浑然凛重而不输于他气势的小老虎一般。 渐渐的……他竟忘了她到底是个女儿家。他只记得了这些威重,他只记得了她是自己的同袍和信任之谋计。她渐渐成为他在军中的倚靠,是他的左臂右臂,是他的智囊,更是他不可弃之,生死与共的同袍。 比起以前,他对她有畏惧,还有敬重。 说起来,对一个女儿如此敬重,的确匪夷所思,这一切的发生,吕布其实也是恍然的,仿佛渐渐的就成这样了。 她是他不可或缺的战友,而不是像以往那样随时可弃之奔走的妻小。 看似地位提高了,然而,他现在才忽的惊觉,她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在军中,她如今威望日重,的确是第一人,然而与她以往的生活比起来,却是天上地下之别。 他忘了她曾是富贵蜜里泡大的娇女儿,到底是什么样的意志,才将她逼到了这一步呢?! 而他更是理所当然的忽视了她的一切生活和军旅的不适。 不光是他,所有人都觉得她那么强大,忽视了。 她曾经,可是仆人环绕,富贵缠身的人啊。 可是,不知不觉的,从草庐开始,她食的是普通的豆饭,穿的也是普通的素衣,以往食来张口,饭来伸手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而在这军中,日日与男子泡在一处,食在一处,住在一处,他半分都没有想到她到底方不方便。 她身边甚至只有五十精兵,还是跟着她练出来的,却是连一二个侍女都没有,如今受了伤,却是连帮着揉药,照顾的人都没有…… 吕布那个内疚啊……他觉得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太失职了。 “爹……”吕布一哭,说实话吕娴是真的懵逼的,诧异不已的道:“爹这是怎么了?!” 吕布不听则已,一听竟是哽咽起来,道:“娴儿啊,随吾从军时,为何不带上两个侍女随侍左右?!如今受伤,何人照顾你?!” 吕娴一头雾水,道:“侍女?!” 她茫然道:“军中有女子,很不便,况且我也不想搞特殊,再者说,我也不需要照顾。没那么娇气……” 吕布却听的更难受了,他却以为她是顾忌军纪不明,带侍女不便,便点点头道:“有女子在军中确实是多有不便,除非以后有身手好的,不至于拖累我女……” 吕娴听出一二分意味来,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心道,为这坑儿货奔波忙碌,到底有点感怀,便笑道:“以后若是貂婵能帮着训练几个身手好的女子,倒是可以放在身边,这一次不是没来得及嘛?!如今各样装备都只是仓促,也是难免,以后徐州实力济了,身边自多有准备,与这次不同。爹,我真的没有委屈自己,你别瞎脑补了……” 吕布却连连点头,道:“女子身手再好,到底力气弱些,先天体力上,终究不及男子。” “……”所以呢?!你以为人人的体力都与你一样变态么?! 吕娴正想说话,哪里料到吕布竟然道:“当年洛阳被烧了,不少宫中黄门皆四散奔走于九州,若退曹回徐州后,旁的不说,得寻一些机灵的,灵活的,身手好的,力气大的,放在我儿身边方好,以后若从军,倘若有要人服侍的地方,他们在,更方便。你身边这五十亲兵,到底不及侍人方便……” “???”吕娴嘴角一抽。 黄门?!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等等,她真的没有用黄门的嗜好啊! 吕娴心中疯狂吐糟,道:“这是大不敬,爹啊,只有宫中人才能用黄门呢。爹若是敢用,是谮越!” 吕布沉默了,微微叹了一口气,道:“那就只能等到入主洛阳以后再用了,只是委屈了我女。” 你有这样的志气,我当然高兴,但是为着这样的目的,是不是太扭曲了点?! 吕娴嘴角微抽,看着他红红的眼眶,到底心里有点感动,然而对于他进行了怎样的脑补,是真的不想探究。 她是现代人,是真的理解不了这种用人的心态的,非得把人弄残了放在身边的心态。 不过她终是感动吕布为她着想的心,笑道:“军旅之人,哪有那么多讲究?!” 吕布更内疚,扫视了一圈她营中的几十个人,眉头紧锁,面目忧虑不已。 纵是吕娴再怎么想,打死也想不到吕布在担心什么?! 吕布出来的时候,往她的精兵们下腹一扫,众亲兵只觉浑身发凉,吓的直抖,腿抖成了个筛子,这一刻,他们只觉得自己成了他手下的小动物似的,一捏就死了。 亲兵进帐,哭丧着脸道:“女公子,属下觉得主公可能会阉了我等……” 吕娴吃了一惊,道:“什么?!” 她没听错吧?! 一时额上出汗,刚刚吕布的意思的确像是,觉得她帐中没有侍女服侍不方便,但也没想到他竟有此念啊。 亲兵们跪了下来,道:“属下等跟着女公子,纵然战死,亦无怨无悔矣,然而,然而……” 如此损毁,催毁人之尊严,兵之骄傲之事,他们实在是接受不了,他们跟着吕娴久了,也是有骄傲的,在军中久了,谁愿意去做奴,或是去做那阉人呢?! 他们便是死,也不愿意啊,他们是宁愿为吕娴而战死的,但是不该这样在她身边活。 吕娴终于领教到了这个时代的残酷,大权在握,轻轻的辗压下去,那种窒息感,令人惊惧,透不过气来。 封建时代,上对下的那种剥夺,她深刻的领会到了,她吸了一口气,冷静的道:“去寻我父回转!” 吕布很快回来了,亲兵们战战兢兢的退出去,若是吕布下令,他们是没有办法反抗的。因此只能战战兢兢的骇怕而恐惧。 吕娴不笑了,深吸了一口气,道:“父亲不会是想将他们变成黄门吧?!” 吕布理所当然的道:“娴儿不是喜欢他们么?!他们本就是奴出身,若是因此而能留在你身边服侍,也是他们的福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2章 我爹是吕布172 吕娴瞪大眼睛,因为她的喜欢,所以,就可以被这样对待。 吕娴又气又震惊,一时竟气笑了,她竟不知道该气吕布,还是该气这个时代。 纵然是她,也无法与这个时代相抗衡的,纵然她想去改变些什么,也是如此的难。 “因为我喜欢,父亲便要阉了他们,只是因为一时之兴?!”吕娴冷冷的道。 吕布觉得她语气不对,道:“不行么?!” 他十分不解。 很好,他甚至觉得这是优容和优待。 吕娴心中一片发凉,她心中一阵无力,她更知道,她与吕布是辩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因为这个时代,所有人都是这样的理所当然。 如同这个时代对草芥小民的辗压,也理所当然。 “不好。”吕娴道:“纵是蝼蚁,亦有尊严。岂可轻易被催毁?我要他们在我身边,不是要毁掉他们的。他们虽是奴,然已从军,以后若有出息者,可为一方将帅,岂能为阉宦小臣?!” 吕布若有所思,想了想,道:“也对。只是娴儿身边实在不甚方便。不过,我另秘密寻些散落民间的小黄门来便是了。” “爹!”吕娴道:“我不需要这样的人!一点也不需要!” 吕布被她的反应吓了一大跳,并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吕娴也知道自己的反应大了些,可是她的内心却平静不了,她的三观都受到了这个时代的冲击,怒道:“父亲他日若得了权柄,也可以这样随意的处置别人,剥夺别人的生死,决定他们的前程,催毁他们的尊严,只是因为一时之兴?!” 吕布吓了一大跳,见她反应如此之大,他没明白到底哪里不对。他是茫然而失措的,看着她,看着不平静的她,想说什么,又怕说错,便只能干站着。 吕娴吸了口气,脸色难看,道:“在战场上杀敌,是因为阵营相对,在城中杀人,只是因为作奸犯科,在朝堂上杀人,是因为立场相对,注定了仇敌。可是,这样子,因为一时之怒而迁于旁人,一时之恩而施于旁人,一时之兴而毁于旁人,算什么啊?!” “娴儿,你别激动。”吕布知道她不高兴,道:“我不该如此随意处置,是我错了,你别激动,小心扯到伤。” “这算什么呀?!”吕娴道:“父亲以后掌握了权柄以后,也会这样随意吗?!与曹操下令屠城的行为,又有何不同?!” 吕布愣住了。 “这世间最美的东西,应先令人恐惧,而不是发狂入魔,不光因它们都令人沉溺,不思进取,更因为它们伤人伤己于无形,”吕娴冷冷道:“父亲还未得到天下,就已是如此随意,还是先好好想想,待取了天下,怎么样用好手上的权柄吧,是让它成为杀人利器,还是怀柔天下的仁慈!” 说罢也懒得理他,气的转过身躺下了,却还是叮嘱道:“以后再不许动不动就杀人,更不许阉任何人!他们可以因违军令,或叛你我而死,却绝不能这样死。明白么?!” “娴儿……”吕布心中一滞,跳动鼓鼓,手伸了伸,似乎想哄她一回,但是,到底是泄气了些,但他也没走,见她呼吸急促,气的厉害了,叹道:“我儿他日以后若得权柄,必是最仁慈的人……为父远不及你,有些事,很多事,都不如你想的深,想的远,心肠更没有你惠泽万人,这一点,便是为父也是不及娴儿的……” 虽然两个时代的灵魂碰撞是如此的不同,三观也受到挑战,然而她说的话,却并不影响吕布用自己的思维来解读,吕布叹道:“汉文帝废除肉刑,而布,今日却欲加肉刑,实是……” 吕布自觉不配做一个好的人主。 “而治军,更不可如此随意,今日的确是布轻薄狂妄了,”吕布叹道:“这一点,布多不如我女矣。” 吕布怕她生气,郁结于心,便道:“我儿莫生气了,以后多有不好,我改便是,此事,再不提了,可好?!” 吕娴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 终究是隔着几千年的文明,这种随意,只是这个时代的稀疏平常。 她只是,真正面对到其中恶酷的时候,心里有点不舒服。 但这,也不能怪吕布。 她不该迁怒于他。其实吕布已经做的极好了。 吕娴便也不想再追究这个问题,定了定神,便道:“袁术袭后方,父亲可忧心?!” “有高顺的陷阵营在,不怕。”吕布道:“高顺的能力,便是袁术想要一战而下城,不可能!高顺便是击退袁术,也是能使得的。” 吕布是有这个自信的。 “既是如此,父亲可想过,为什么我不让高叔父现在就击退袁术,而要他只以守为主呢?!”吕娴道。 吕布真的被问住了,他是真的没想那么多。 “莫非为了拖住袁术?!”吕布道:“拉长战线,怕袁术与曹操合兵?!” 吕娴点点头,道:“这是一,还有二……” 二吕布就真的想不出来了,便道:“我儿可有长远计较?!” “若此时击退袁术,袁术怒则与曹操合兵,此为大不利也,如果,孙策与刘表不出兵,届时袁曹二人合力,我徐州城便是守得住,难免也要伤筋动骨……”吕娴道:“更甚者,见我徐州败绩已显,说不定连刘表和孙策也会蠢蠢欲动……” “而拖住袁术就不一样了,要击退他这是肯定的,但不是现在,也得等曹操大败以后,”吕娴道。 “若等曹操大败,吾定不饶袁术!”吕布气道:“这袁术实在可恨!” “父亲又误矣,”吕娴道:“击退袁术,可矣,便是要淮南,也不能是现在这个时候?!” “为何?!那袁术失信在前,我追打在后,师出也有名,”吕布怒道:“待退了曹,我一定要与他算帐!” “倘见袁术事败,父亲穷追猛打,刘表,孙策,曹操见有隙可趁,又席卷军马而来,欲与父亲瓜分淮南当如何应对?!”吕娴道:“倘他们四人合兵,一直打父亲,我徐州可能守得住?!曹操若兵败,岂能甘心?!必会退守兖州迟疑不走意欲借力图我父的。” 吕布吃了一惊,是没想到这个局势的,一听脸色微微白了。竟焦急的在帐中踱起步来,“我儿,当如何?!” “所以,届时击退袁术后,当许以好处,与袁再续同盟之好。以免落得孤立无援,四面树敌的境地,没有帮手,在这局势之中,可是大忌,而袁术,却可以是父亲的帮手。”吕娴道:“父亲可不能沉不住气。兵者诈也,外交之事也诈谋许多,万不可轻率!” 吕布细细思忖之,品出点味来了,道:“我儿是意欲先安抚住袁术,彻底的再将刘表和孙策退回去,再退了曹操以后再图袁!” 悟性不错。 “这叫关门打狗,淮南自家吃了,岂能分与他人?!”吕娴道:“所以对袁术灵活一些,稍忍他一时又何妨?!淮南既被我父视为囊中之物,自然不可让他人觊觎。” “我明白了!”吕布笑道:“孙策,刘表亦是虎狼也,所谓贼不落空,我儿虽可能激的他们出战,然他们若出战,岂能轻易而退?!必要图地利之便的。” “不错,”吕娴道:“孙策与刘表,哪一个是善人?!大家都是彼此彼此罢了,到时候他们若袭后,父亲还得想办法助袁术退这二人之兵方好。倘曹操真的结合孙策,刘表再共袭我徐州,我父与袁术有盟,两方合力,也未必会输于他们……” 吕布眼睛发亮,道:“不错,不错,兵者,诡诈也!” 孺子可教! 吕娴松了一口气,就怕他万一明天败了曹操,真的去与袁术干架,那可真是失控了。 再英雄无敌,也不可能与四方为敌?! 有的时候,化敌为友,更是一种能力。 吕布心中已经佩服的不行,道:“我儿真是世之大才也,我吕布有女若此,此生,又有何忧?!” 吕布心中既心疼她,又敬佩她,道:“以后我儿若有不高兴处,只管与为父说,为父定然不说半个不字,我儿叫我疼惜民力,我都听,叫我不要苛待军士与下人,我便不苛待。” 纵然不是出自于本意,然而他能听得出去,也不枉她一点点的教他了,几乎是呕心沥血,掰碎了揉开了的不厌其烦的一点点的教他。 吕娴一笑,对这一点也很满意,刚刚的冲突与矛盾也释然了。 她一个现代人是改变不了古人的思维的,但至少,求同存异吧,只要……效果达到了,就够了。本意为何,有时候,不要太计较。 看她累了,吕布便兴冲冲的出去了,寻到陈宫,便与他说了这事。 陈宫又惊又讶,女公子当真是走一步,看百步啊。这份游刃有余,陈宫也是感慨万分的。才刚大战未至,而她却已算到了这么长远,甚至更远…… 然而陈宫更佩服的恰恰是,“女公子身上有一种化敌为友的特质,这种能力,极为借力而为己用,不拘仇怨,这样的特质,叫宫也愧不如!”陈宫恨曹操,叫他与曹操合作,那是万万不乐意的。 而女公子,倘有这样的机会,她一定会去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3章 我爹是吕布173 陈宫甚至觉得,倘曹退了,他日若与袁绍对上,只恐她必会与曹操合作图袁……也许,她早已经想到这一步了。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是陈宫今天所学到的。 吕布一走,吕娴便有些累了,然而她还是将所有亲兵都叫了进来,安抚道:“你们放心,我与吕布说了,他绝不会对你们下手。你们都是我一手栽培的人,我培养你们,不是将你们当成是随时可以弃的棋子来用的,而是要你们堂堂正正的从军做将士,你们便是死,也不该受这屈辱……” 吕娴叹着,看他们却是重重的跪了下去,磕在地上。 她对这个时代是无力的,尤其是看着他们跪下去的时候。在现代理所当然的事,在这里,却俨然是大恩大德。 这叫她有点疲惫。 然而她还是道:“放心吧,我的人,没人敢动,吕布也不能!” 亲兵们哽咽起来,道:“女公子,属下等定肝脑涂地,以报女公子知遇之恩!” “起来!”吕娴并不喜欢这种画面,想了想,怕自己语气太严厉,道:“无须你们回报什么,一旦为战友,一生为战友。既是袍泽,又何需回报?!起来,帮我揉药,把淤青揉开,明天还要打仗呢,这个伤可真不行!” 亲兵们应了声,却是眼眶红红的,虽未再提什么报恩之事,然而这却如泰山一样的恩泽,他们却无法当成理所当然。 女公子不在乎尊卑,不在乎男女大防,她是真的将他们当成袍泽之人对待的。 这份尊重,比泰山更要重。 他们知道,从今以后,他们效忠的人,永远只有她一个人。 他们眼中有崇敬,有敬佩,没有半分的亵渎之心,只是看着她背上大片的伤,充满了心疼。 吕娴心中毫无波动,在现代军中,执行任务的时候,哪有心思去考虑什么男女的身体构造不一样?打斗的时候,战友受伤的时候,需要止血,甚至需要挖出子弹,难道都要顾忌什么狗屁的身体构造而浪费时间不顾生死吗?!所以,她是真的半点也不在意的。 女兵,与所有的医者一样,久而久知,潜移默化的,连自己都分不清男女有什么区别了。 恰是这份从容,叫人敬重不已。她与所有女子都不一样。 她是模糊了性别的存在。 似乎永远笃定而自在,鲜少有顾及这么多婆妈的时候。 也恰是如此,赢得更多更多的尊重。她的从容与不在意,似乎也渐渐的变成了世人眼中的圣人的特质。唯有圣人,才不被俗世之性别所累。 这世上,也许有很多做不到,不可能之事。然而,并不是所有的逻辑都完全存在不可能。 至少吕娴渐渐的做到了。她的存在,耀眼的,叫人渐渐的遗忘她的性别,她的所有,只记得她是领袖,是王者。 而吕娴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在军中的威望,在天下的威望,丝毫不亚于吕布。甚至有一天,愿意只跟随他的人,超过了吕布。 这是一种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的力量。 而现在的吕娴却是一无所知的。 她向来不会为俗事烦心太久,想了想与吕布的三观冲突,怕是无解,便也不再想了,只是寻思着明日的破敌之策。 她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地图,额上疼的出了汗,然而,牙都没吱一声,更不叫疼。 这份毅力,更叫人佩服不已。 除了在吕布面前会撒娇,发脾气,骂人以外,其它时候,她总是淡定若斯,叫人心服,叫人觉得有所倚靠,那么的可靠。 仿佛有她在,纵是曹敌在前,也无需恐惧。 吕娴虽将前世的身手渐渐的找回来了,但到底这具身体的底子远不及之前的身体,而要将身体练到巅峰状态,更需要时间的淬炼,她毕竟刚来不到一年时间,能将身手找回来就不错了。 所以这身体的耐受力确实是差,前世到底是男人堆里打出来的,就算被吕布打了一掌,也不至于如此不济事,能青成这样。 她后背疼的厉害,不住的叹气,还是要再接再励,毕竟这个世道,厉害的战将真的太多了。 多到变态。 只是她也知道,在三国乱世之中消耗了太多的人才,后来到魏晋南北朝的时候,中原,已经无力与北边的势力对抗了,一直到唐时,唐的人口真的低到令人发指了,可以说千里无人烟也一点不夸张…… 人口少,百废待兴,所以唐初的民风是真的极好,因为那时的百姓真的太思安定,再加上政策宽松,民风极好…… 后来唐民力上来,唐国也强大了。 待养民力,永远都是兴国强兵的重中之重。而包容,更是蓄积国力的重要战略。 吕娴觉得若是能早点结束乱世三国也好。若是吕姓真能得了天下,又一代代传承下去,至少不必再经历魏晋南北朝那么长的一段时间的更残酷的世道了…… 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弱鸡似的,她叹了一口气,还需努力啊。 看待长远,立足脚下,一步步来吧。 再有远大理想,也得先退曹操。再谈立中基业,慢慢的兴霸啊。 她还有很多的政策来不及施行,很多的政令来不及做呢。 结束战争,结束相互消耗,是她来了这里后最大的理想。 是的,她的目标也扩大了,她一开始只是不想让吕布被杀,而现在,她知道吕布进步这么大,以后若是听进去,心中有仁慈,必会成为霸主而统一中原的。 既是如此,她的目标自然也升起来了。 历来争霸,越陷越深。 她的目的是变大了,然而她始终谨记自己的目的不是为了获得权力本身。而是让权力成为一种介质,让乱世终结,让盛世开始! 不管是如吕布一样的想法也好,还是奴和女子的地位也好,她都会一一的去尽己之力去改变的,去做到更多,这是她的夙愿,最崇高的夙愿! 因为,她不想让更多的人成为奴,成为权力者的刀下魂了。 很多的草芥小民,连成为权力者手上的刀都够不着,他们,很多的他们都是无名者,是在郊野苦苦挣扎的人,是外面的枯骨…… 一想到此,心便沉重了。 吕娴的眸变得极大,无论多难,既然做了,就绝不会退缩。这是身为一个特种兵的素养。 军人,永不后退! 天微明,两军已摆开阵势,人在晨光之下,一列列的移动,从苍穹而看下去,像蝼蚁。人类在宇宙之光的照射下,渺小到可悲。 晨曦血红,大地渐渐的亮了很多,透过七彩之光,映射下来这片土地,即将成为屠宰场! 陈宫站在城上,手上拿着吕娴给的折叠型微型望远镜,心情沉重,并无笑脸。 他身后的诸将,皆是肃然以待。 陈宫道:“守好四门,若有攻城,只不出战!不可叫他们破城!” “是。”诸将应下了。 大军在外,他们也不敢逞强非要与夺城之兵死战的。 只是曹兵必会双管齐下,他兵多将广,必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隙处。 以曹操来说,只要撕开彭城的任何一个口子,这场大战,都已经决定了胜局,所以曹操焉能不尽力而为?! 便是吕布也尽力而为! 陈宫很紧张,外表再笃定,也掩盖不了紧张的内心。因为这几乎是吕布第一次如此大规模的与敌军正面交战。 吕布是强,强到变态的那种,然而他是真的极擅于野战。 而这种大规模的,以兵力压倒式的正面交战,他是不曾经历过的。 望远镜能看到吕布与吕娴二人的马,已经到了阵前方了。 而张辽随之左右,三人身后皆是两列大军,皆已摆开阵势。 而曹操也早候在阵前,两方都还未动,风吹草动,风吹动着两边的大旗,发出冽冽的呼啸声。 两方隔着一里地左右,彼此都透着紧张的气氛。 两军的大军加起来足有十万,然而,却没有一点除了风声以外的声音。 陈宫呢喃道:“这是龙走困蛇之阵!” 这个阵要破倒也不难,难的是这阵中还藏着阵,陈宫嘶然道:“阵中还有困蛟龙之阵……” 不止于此。这一次郭嘉是出了大招了,阵中何止有几个阵,简直是连环阵齐出。 陈宫浑身紧绷,唯恐看漏了,一直浮瞰着,绝不敢放松。 陈宫紧张,此时的郭嘉,荀攸,与曹操也紧张。 吕布带着大军摆开阵势以后,他们才发现这彭城兵何其可怖。 吕布父女将一军,张辽将一军。他们身后皆是诸将偏将众多,气势吞人。 然而他们身后的大军是何其的地动山摇般的震撼,那整齐的步伐,那举步落地的气势,那一行行一列列间距如同尺子量过的距离,还有那脚落地时产生的共震,便是曹操也有些许脸色变了。 郭嘉更是紧张,看着这吕军的气势,原来情报上一点也不夸张,甚至更让人震撼。而这一切,皆是吕娴之功。 郭嘉看向曹操,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吕布真的将吕娴栓在裤腰带上了。竟然是父女二人一并将中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4章 我爹是吕布174 吕布先策马向前,他的身后是吕娴的小马驹紧跟在后,别看她的小马看着小,其实也是千里驹。虽比不上赤兔,但是因它品种奇特,生的矮小,在常规马里,并不多受观迎,然而,其迅疾速度如风,丝毫不亚于的卢马。 这马,是吕布费心为吕娴挑来的,再加上,吕娴一身亚青色戎装,比起吕布更显稳重,比起吕布,她更像是全军的主帅和主心骨! 不是曹操小看吕布,曹操是真的看不上吕布这个人的将军才能。 吕布勇则勇矣,然而,就因为太勇,所以极易冲锋陷阵,无人可敌。然而,若将三军之人,哪里又能是这样子就可以主持大局的?! 所以,曹操觉得,这吕娴恰恰才是真正的主持三军统帅之人。 他又看向张辽,发现他也拍马跟了上来,手持大刀,俨然也有隐隐保护父女二人之意。 其女在军中受敬重若此,曹操心中微沉。 他也拍马上前,身后徐晃,许褚,典韦都出来了,三人不敢大意,就怕曹操有闪失,因对着的是吕布,紧张的肌肉紧紧的绷在一起,怒视着吕布这方。 吕娴就比较淡定了,主帅三军,她是不担心的,她其实更担心的是吕布在战场上打的酣畅,最后因为太欢脱,脱离了范围。 她看向张辽,张辽秒懂。 倘若到时她顾不上将三军,在临场上张辽就得接上。 而城上有陈宫破阵,吕娴是不担心三军有失的。她吕军并不怂。未必会输于曹兵。 只有一个不稳定因素,就是她这爹啊。 两方隔了约半里地都停了下来,双方都有点紧张,然而典韦还是大喝道:“匹夫吕布惧已?!上阵杀敌,竟还带着女儿?!传出去,贻笑大方!” 吕布一身大红战袍,金靴,戴着冠,冠上还插着两雉尾,比起曹操的沉稳青黑色的搭配,吕布当真是抢眼至极,在人群中扎眼的很。 在现代,吕娴是绝对无法想象一个军旅之人这么讲究的。这吕布是真的讲究到过份了。 但也不能说他娘气,这是一种风气。吕布爱美,爱到什么程度呢,穿的衣,用的物,都是极为抢眼的。 当然这也没什么错,说到爱美,这本身就与这风气有关。天知道,吕娴第一次看到吕布插花头上的时候,那种心中的震惊和呆滞。 这在三国时士人就已经很讲究了,到了魏晋时期更过份,比如插个花在头上,敷个脂粉在脸上,当然,欧洲的男人也差不多,高跟鞋不就是男人发明的吗?!此时的士人更讲究出则长袍,配剑玉腰带,那一露面,绝对就是名士风流。 到了魏晋更是夸张,那些士人,爱美就罢了,还要磕个药,吸什么升仙玩意儿五石散,或者闲的蛋疼,去练个金属五毒的丹药去吞吞,什么稀奇古怪的风气,都是这些男人带起来的。 历史残酷,不是说女人不作,而是女人基本没啥话语权,没她们存在的舞台。 吕布爱美,而且作,但要说他娘气,吕娴第一个不服! 说实话,吕布在人群之中是极为抢眼的,那股子散发出来的魅力与霸气,真的无人可比。 但是曹操面对他的时候,也不得不退避三分。 事实上曹操从来没有料到过自己会被逼到这分上,非要面临如此大战的时刻,他出征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定会很难,但是从来没有料到会有与吕布这样死磕的时刻。 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曹操其实已经料到了。 吕布回喝道:“吾女一出,可敌尔军千军万马,什么贻笑大方?过会儿,布便叫尔等知晓,尔军才是贻笑大方,为天下诸侯笑也!” 比谁声音大?!吕布是不会输的,腹中那股气势,如雷一般轰鸣,炸的典韦等人耳朵嗡嗡嗡的。 典韦心中已然大怒,不肯服输,便瞪视着吕布。 两军对阵,从双方的气势上,都可以看出彼此的士气和战意。 然而两军交战,先礼后兵。但凡交战,哪怕下一刻要你死我活了,前一刻,也得礼待一把。 很多时候,外交也是如此,既使两方在战场上正在你死我活,而且使臣来交,都是不会失礼的。 曹操自然也有这样的气度,他抬手压了压,示意典韦退后。 典韦依后略退一步,只是依旧瞪视着吕布。 然而曹操与郭嘉的眼睛余光其实都在暗暗的观察吕娴。 吕娴看着就好笑,便笑道:“曹公有话何不直说?!” 曹操一听,竟也笑了,道:“好一个小女子!徐州这兵是你所练?!” 吕娴笑道,“非我之功,是诸将士之力也,曹公高看我了,我就是一区区弱女子!” “区区弱女子,可令吕布带你亲上战场?!”曹操笑着道:“汝既有此智力,何不劝尔父一并归降,待回许都后,操定上奏天子,册封汝父女,封簪列侯,何如?!” 劝降?! 吕娴在嘴巴上就从来没输过,听了竟也不生气,只嘻嘻笑道:“曹公何不退兵?!比起我父,河北袁绍才是真正威胁许都的大患,倘曹公退兵,也可保存实力,倘都折兵与此,曹公多年积累之势力耗尽,岂不可惜?!那时再回许都,只恐沦为袁绍的掌中物,只能任人摆布而无反击之力了……” 曹操见她顾左右而言他,说的话如此冷冽,倒气笑了,看她这全身上下的这流里流气不输人的气势,一时看不透她到底有多少本事。然而,眸中依旧是忌惮不已的,虽然他的表情看似随意,却暗藏着绝大的忌惮。 郭嘉见曹操劝降,却被她不软不硬的给顶了回来,倒是笑了,道:“女公子好生风流倜傥,温侯有女若此,胜似男儿啊……” 吕布听了哈哈大笑,道:“吾女何止胜一男儿,更胜千军万马。” 吕布一副以女儿为傲的傻里傻气的表情,那得意藏都藏不住。 “……”曹操真的挺看不上这傻帽。他便不看,只是盯着吕娴看,一面忌惮她的能力,一面又惜她之才,倘此女是他的女儿,这是何等的给力?! 这吕布倒是真走好运! 曹操一想到吕布,头就疼起来,耳边还有吕布傻到爆的笑声,简直想捂住他的嘴! 吕娴见曹操一直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连郭嘉也是如此,便笑道:“强宾不压主!曹公不如退兵,也省了我徐州之事了。” 曹操笑道:“一道檄文,剑指吾颈,操岂能容忍?剑已出鞘,万没有现在就收回的道理!” “说的也对。”吕娴笑道:“那就只能决一死战了!” 郭嘉笑道:“吕布何主?昔是刘使君之徐州,焉是吕布之徐州?!女公子恐是弄错了宾主之分!尔父女又是何人?!抢徐州之贼也!” 吕娴向来是混不吝,笑嘻嘻的道:“汉天下是刘氏之天下,非曹氏之天下也,只恐奉孝之主也弄错了君臣之礼,再说奉孝食汉粟,生于汉室之礼下,如今却事曹而弃汉,此不亦颠倒宾主之次乎?!若奉孝之主为国贼,那奉孝便是国贼之臣也!” 郭嘉被她怼的哈哈大笑,一直眼眸微亮的看着她,觉得她太有趣,他郭嘉辩论,还从来没有吃过亏呢! 此女倒是会骂人。 曹操隐忍而怒,却眯着眼睛看着吕娴,心里痒的很。 要是杀了她,要么……以后无论如何也得败了吕布,收了此女为智谋。 才竟不在郭嘉之下。 就是这破嘴说的话,实在叫他心里不舒服。 曹操很久没遇到过这么敢对他说话的人了。这吕布之女莫非对吕布说话也如此随意?!这父女之间的关系,倒是不赖,全然不是外面所传言的那样。 其实吕娴这口才在现代军中,也只是插科打诨的行径,真算不上出色,军中嘛,向来无聊,娱乐没那么多,要是嘴都闭上,那多难受,她又在男人堆里混大的,因此久而久之的,她的嘴说起话来,是脸都不知道搁哪儿去了,早不要脸了。 但是古人要脸,比如她轻描淡写的骂以前的战友是太监,以前战友还能立马脱裤子来笑闹一番,从来不以为意,对她骂的不痛不痒,一个盖一个的皮厚。真起矛盾了,也是约战打一架就算,从来不放心上。 可是古人要脸啊,她现在说曹操颠覆了汉室,虽然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可是这与指着曹操骂,也没什么区别,甚至更狠,更扎心。 曹操焉能不记恨。 吕娴心里清楚,这曹操还不知道怎么盘算着杀了她呢。 既然都是生死之战,不如嘴爽快了再死。 所以她说的话是真的不客气。 吕布听的哈哈大笑,道:“不错,窃国者,为国贼也!” 吕娴心道:若非我父不能屈居人下,若能普通一些,投了刘备为主,这徐州还有你曹孟德啥事?! 想是这样想,但是为吕布洗白的攻略还是要有的,便笑道:“玄德公仁善,知曹公视徐州为肉中刺,不拔不快,因而才借以徐州与我父,以挡曹公也,玄德公不忍百姓受难,才有此举,此徐州人众而皆知之事,自与曹公迎立天子之行,质本不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5章 我爹是吕布175 借?! 曹操差点气乐了,她也好意思说借?! 能将抢说成借,他也是真服了这个小女子这厉害的嘴皮。 而且还抬了抬刘备,借刘备压了压曹操,再抬抬吕布的英武,曹操便是再气度大,此时心中也忍着一腔的怒火!说的好像他曹操是一大奸贼,而吕布与他打个仗还能打出荣耀来了。 他眯着眸看着吕娴,道:“如此说来,汝莫非以为此战徐州必赢?!仔细话说的太满,到最后反被打脸。” 吕娴笑道:“也劝曹公莫要太自负,今日风太大,易闪舌头!” 郭嘉看着这二人对峙,吕娴浑身气势竟无怯意,不输主公,一时诧异不已。 吕娴见他不笑了,道:“奉孝是当世第一谋臣也,向来风流不羁,今日却何其严肃,想来必布下天罗地网,欲与我父女决一死战了?!” 郭嘉拱手道:“今日有幸与女公子交手,是嘉之幸。女公子,愿赐教!” 吕娴也回礼,笑道:“我父女若能赢奉孝,非奉孝之才缺也,实是我父乃战神也,纵然布下天罗地网,奈何遇到会破网的大鱼!岂不闻庄子有言,北海有鱼,其名为鲲!鲲鹏之类,非天罗地网可缚也!” 郭嘉眼眸一凛,肃然而对吕娴,见她如此自信,一时分不清是她有破敌之策,还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豁达。 郭嘉内心有点不安。心中砰砰直跳,倘真要鱼死网破,这对父女岂能容吕军之败?!便是真的败了,只恐怕也要图曹操,你死我活的。 糟了! 郭嘉看一眼曹操,脸色微变,而吕布那边已然哈哈大笑,道:“我女所言不错,纵然有天罗地网,何人能困得住布?!布纵横沙场多载,驰骋疆场早如散步一般,在战场上,为布地盘也,焉会惧你曹操?!” 郭嘉看着吕布,脸色倏忽一变,再看吕娴时,才发现她对自己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她知道了……她知道他今日想要困的是他们父女!所以,所以……郭嘉脸色剧变,待要提醒曹操时,突然张辽大喝一声,提刀拍马,大怒道:“曹贼!今日,势分高下,必杀汝!” 说罢竟是拍马就赶了上来,竟也不直取曹操,而是一冲将郭嘉从曹操身边给挤开了。 郭嘉大急,喊道:“主公小心!”后续的话却没能说的出口,就已经被拍马而赶上的吕布砍散。 “你喊甚?!”吕布大怒,提戟便要杀郭嘉,他盛怒之下,始终记得此人,与吕娴于吕军一样,是曹兵的智囊,无论如何,有了这个机会,都得宰了他。 其实吕布这追杀法真的莫名其妙,按正常人来说,他应该先追着曹操不放的,然而,他始终觉得一个人能与吕娴并列的人,必定才是大患,因而几乎是潜意识的便要先来追杀郭嘉。 郭嘉见曹操离的远了,正被张辽追杀,一时大急,话也来不及说,只能苍惶回阵,不管心中如何焦急如焚,还是只能布旗列阵,即刻意欲将吕布困在阵中去。 只要,只要困住了这头虎,主公定安然。 徐晃在郭嘉身边,一面应对吕布的戟,一面护着郭嘉回阵,一回阵中,立即布旗而混乱,诸将一拥而上,立即来战吕布! 而那边曹操被张辽追着,有典韦和许褚相护,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典韦与许褚自从上次与张辽交战不得利后,一进怀怨在心,如今一看张辽竟还敢来杀主公,一时大恼,恨不得将张辽砍成肉泥。 曹操亦是大怒,万没想到这吕布向来不走寻常路,一直以来也改不了盗匪本性,竟然不等两厢退回阵中正式开战,就突然扑杀过来,一时大骂道:“匹夫吕布,忒是无信!” 一时并不解恨,一面见典韦与许褚拖住了张辽,一面往阵中跑回,一面大怒道:“就凭你这匹夫,也欲图操乎?!今日操必杀吕布,以解吾恨!” 汉末乱世,是另一个与盛世不同的法则。 此时说是礼崩乐坏更不为过,甚至比当年周王室末期更为混乱,无信无义至此之吕布,竟然还能雄锯一方?这不科学,更不能被人所容,曹操今日若不除了他,这天下就真的无法无天了。 汉末是最有基本的信义在的,虽然现在混乱不堪,然而,最基本的底线,在大英雄身上,还是维持着的。 一般不遵守的,有几个有好下场?! 可偏偏这吕布一直是个奇葩。 皇权衰弱,汉室凋蔽,若叫这吕布还能分得一分羹,才是真正的大笑话。更何况他还有雄心,入主中原,意欲从他手上夺得天子了…… 呵! 曹操心中勃然而怒,那边阵中见曹操落单,忙有战将前来相护,来人正是乐进和于禁二人,二人护着曹操回了阵营之中,团团围住。 曹操还不等喘匀气,便已调兵布阵,大怒道:“早去吧,今,定与吕布决一死战!诸将须尽死力!” “是!”诸将应了。 “诸将皆依奉孝之计,一围彭城,即刻攻城,二围吕布父女,若能分散二人,只须射杀一人,彭城军立可破。”曹操用鞭指着彭城,大怒道:“拔此城,屠城,所夺珍宝,皆分与诸将士,操只要陈宫首级!” 诸将大喜,道:“是!” 曹操依旧不解气,道:“弓弩营何在?!” “在此!”夏侯惇朗声道。 “传令三军!”曹操道:“依计冲散这父女二人,困住吕布,让他父女二人不可相援,若神射营射杀这父女二人,皆封三万户侯!世代簪缨!” 夏侯惇大喜道:“是!” 说罢诸将皆依计去了。 曹操见己军阵营皆动了起来,依旧余怒未解,道:“奉孝呢,速与奉孝汇合!” 早有军士让曹操上了战车,一路退到安全地带去了。 而郭嘉此时正被吕布追的仓惶失措,一路被徐晃护着,这才逃过死劫,一面暗叹吕布勇猛,一面心中又死里逃生般的庆幸和后怕,一面又担忧怕是那吕娴也定了什么过人的策略。 他回到阵中以后,这才喘了口气,看着吕布父女被阵渐渐包拢,心却依旧吊到了嗓子眼,吕娴看着郭嘉微笑,仗剑执立,她身后跟着宋宪,一路砍退围上来的军士,因为吕布在此,竟形成了一个漩涡,无人敢近。 “擒贼擒王……”吕娴对郭嘉深深一笑。 郭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心中一凛,下意识的回首去看曹操,却见曹操的华盖已经往后退了,一时大急,拨开诸将,意欲去寻曹操,阻止他往后撤退指挥…… 不对,不对…… 吕布与张辽突然发疯,就是为了冲散他们,让他与曹操失联。 大意了!!! 他郭嘉真的大意了,之前吕娴的打法也是如此,冲散,冲散,冲散,激怒,激怒,不停的激怒。 曹营一直很被动,被动到想占主动一次。 曹操如此,全军上下如此,连郭嘉也如此。他兴奋过,激动过,所布之局,全是进攻之局…… 却忘了擒贼先擒王,却也是可以被吕娴所抓紧的。大意了,郭嘉悔不当初,他是真的大意了! 等等!没那么简单! 那吕娴若是只是布下了这局,那么为什么要暗示以及明示给他呢?! 是了,她想打乱他的阵脚! 不能乱,不能乱! 郭嘉深吸一口气,道:“公明,你带阵布兵围住这父女二人死战,无论如何,也要将他们困住!” 徐晃道:“是。” “吾且去寻主公!”郭嘉道:“必要之时,可增添兵力,切莫叫这二人杀出重围!” 徐晃道:“奉孝放心,且先去寻主公要紧!此全局之策,岂能为他们所破!今日他们必是被围困的鱼,纵然再大力,也必会绞杀之!” 郭嘉颔首,匆匆的往后方去寻曹操。 吕布见郭嘉走了,举戟一指,挥动身后中军,道:“杀!” “杀!”身后吕军声嘶力竭的喊着冲杀过来,一朝号令千军万马,以无敌之势,掩杀过来。 徐晃焉能让他的大军前来与他汇合,一面也叫大军布在列阵,前去抵挡厮杀,一面青筋直跳的不断的叫人改阵,意欲撕裂吕布与他所率中军之联络,目的鲜然是想将吕布父女困住,对此,投入的兵力,几乎是成倍的在增加。 吕布所在之处,俨然已经成为整个战场的核心! 然而,大军在后,有所掩护和依恃的吕布,岂能被此唬住,他半点不惧,手持方天画戟,骑着赤兔,简直如有天助,左冲右突,竟冲的围的兵马散乱不堪,被踏死刺死者无数! 宋宪只是掩护着吕娴,叫她不要离吕布太远,以免被冲散,因而也并不太费力。 真正做作的主力,依旧是吕布。 中军前来,作战甚勇,极欲撕开一个大口子,去与吕布汇合。 徐晃见如此大阵,竟还能叫吕军有破之势,一时急的额上全是汗,幸尔身后诸将已增兵前来。 “夏侯惇来此助战!” “夏侯渊率骑兵前来助战!” 身后还有乐进等诸多战将,重兵大将,全来围杀吕布! 这是最激烈的战争,一开场就已经用血开路,是何等的残酷与惨烈,厮杀仿佛是骨子里的感觉,而吕布本身像是为战而生! 吕娴终于知道,有的人,天生为战而生! 以前她不信,现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6章 我爹是吕布176 他大喝一声,见敌军增兵明显,画戟穿刺,横扫,倚马而立,道:“吕奉先在此!不怕死的尽管来战!布,必不退!” 好! 便是吕娴与宋宪也得拍手叫一声好! 战场之上的吕布,光芒四射,仿佛所有的晨光全打在他一个人的身上,这是他真正的舞台,他是最耀眼的第一人,唯一! 宋宪眼眸发亮,一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护着她,一面头也不回的对吕娴笑道:“主公帅不帅?!” “帅炸天!”吕娴哈哈大笑,道:“有父如此!何愁有朝一日不能北伐中原?!” 宋宪也大笑,喜道:“主公也是有优点的吧?!” 这何止是优点?!是大优点!是开了挂,被上帝关照的吊炸天的牛逼人! 她初来时,是何等的嫌弃吕布啊,嫌他蠢,嫌他笨,其实他一个坑儿货,她呢,一个坑爹货,都是半斤八两的,谁也别说谁倒霉。 然而,日渐相处中,总处出了不少父女情,然而这也是塑料的,不踏实,可随时爆脆掉的。 可是,她曾经也曾深夜问过自己,教吕布,与工作一万年哪个更难?! 她何必自讨苦吃,非要明知不可行而为之! 她就这么无奈又委屈的走一步看一步,原以为,能让吕布雄霸一方,以后不被人所吞,便是最差的结果,可能也是她唯一能做到的了。 然而,那些郁闷,那些无奈……在此时此刻,全部都已经砰的一声全然消失了! 战场,才是他出彩的地方。直到此刻,看到犹如天神的他,她的父亲,她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为太迷,反而鼻子有些发酸,吕布,这才是他娘的真正的吕布! 无论他这个人有多后知后觉,有多爱美色,有多眼皮子浅,有多么的固执暴脾气,甚至是臭美,无论他的打扮有多么辣眼睛,无论他这个人有多么的执狂,非要穿着大红战袍,金色战靴,无论他非要插什么雉尾…… 而这些都不妨碍他成为最耀眼的人,他,就是这在战场之上最耀眼的存在。没有之一。 吕娴莫名的突的有点想哭。 原以为所教之人,是个学渣,哪里知道,他可能其它方面全挂科,然而到了奥数场上,却秒杀诸神,是封神的存在,那种耀眼,刺眼的她想哭。 一切都值得了,都值得了…… 只为这一刻,生死有什么要紧?功业又有什么要紧。有这一刻,全值得了。 什么辣眼睛的装备,又有什么要紧?!这一刻,都抵不过他加满分的攻击力! 甚至,曾经被吕娴无语而嫌弃过的衣物配饰都成为他的陪衬,让他成为更耀眼夺目的搭配。 他,无与伦与的男子,她的父亲!战神吕布! 吕娴闭着眼睛,抵过莫名的酸涩,骑着小马,一路跟着吕布,宋宪守在她身侧,他们在吕布的战圈以内,竟是几乎无有任何阻碍。 他的脚下是尸山血海,而吕布却厮杀的不过瘾,俨然这只是开胃的小菜。 这是什么神人啊,这操作,太他娘的牛逼了。 “吾父威武!”吕娴大喊道:“任他们有天罗地网,怎么能困得住吾父!便是天罗地网,也必要撕开一个大口子,破阵杀敌!以壮吾军军心!” 吕布哈哈大笑,头不回,只是一面杀敌,一面眼中带着嗜血的笑,道:“天下何人能困得住布!吾儿勿忧!为父定会怎么带你来阵中,就怎么安然的带你出去!以布之勇,天下,无人可敌!” 这话,何等的狂妄,他平时说这话是减分的,然而,到了战场杀敌之时,此话又是何等的壮哉军心! 吕娴大笑道:“那吾父且让娴看看,究竟什么是勇者无敌!” 吕布大笑,一路朝着阵中厮杀过去,他是遇强则强,遇勇则勇,越是难,越是困围,越不会后退之人。 就是这么一个人,当初一听说曹操会屠城,吓的晚上睡不着觉的人,然而,到了战场之上,所向披靡,无人可挡之威势,他见血不惧…… 就是这么一个人,手上杀着人,然而……他始终拥有一颗真正的仁者之心,所以才觉得曹操屠城是残暴。 因为,战场杀敌,是两军相对,为战而争杀,然,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尤其是屠杀,这超乎了他的想象…… 这样的人呵……吕娴大笑起来,这一刻,心中所有的茫然,不甘,还有惆怅,全数释去了。 “痛快!”吕娴哈哈大笑。从此以后,她真正的融入了这具身体,这个身份,心甘情愿的辅佐吕布,再无怨尤。 真正的心甘情愿!只为这一刻! 宋宪听这父女二人被困竟还能如此豁达,一时之间也豪情壮志,战意陡升,竟也挑了不少人。 血,无数的血! 曹兵之盾,也挡不住吕布之中军的凶悍。吕布这个人能看得上眼的兵,得强到什么程度?!他向来练兵,一向以自己的体力为标准,所挑之人,无不都是悍勇之兵,所以吕军人虽少,然而竟是像推土机一样不断的在撕裂防御口子,不断的朝着他们主将的方向推进…… 曹兵竟是渐渐阻挡不住。 夏侯渊脸色都是青的,一面命人增持兵力,一面叫步兵列盾,道:“神射营何在!?速列盾,击退吕军!” 夏侯惇脸色肃然,道:“在此。列盾,布阵,准备挡住吕军!” “是!”神射营亦立即上前,被盾手护在后方,准备妥当! “发!”夏侯惇亲临指挥,死死的盯着不断推进的恐怖的吕军中军。 一时箭矢如雨,不断的有吕军倒下,却又被后方的吕军顶上。 夏侯惇看着吕布骁勇,一时眼色沉沉,他耐着性子,知道这将必是一场久耗,因而只用射手阻挡着吕军与吕布的汇合。务必要将吕布给困死! “再发!”他拉着旗子,不断的补充箭矢,不断的发箭。 吕军中曹性大怒,道:“我军弓弩营也在此!夏侯惇安敢小视我吕军!准备!盾牌,掩护主力,调整方向,勿伤着主公!” “是!”一时两方箭矢遍射,倒地者无数,中流矢者更无数。 曹性大怒道:“中军持续前进,速速去与主公汇合,追击曹操要紧!” “是!”众将速速持着盾牌,依旧不惧死,果敢的向前推进着。 两方持续胶着厮杀!吕军竟是仿佛置生死于度外的勇猛异常! 陈宫看的仔细,看见曹营布阵渐渐收紧,渐渐的向吕布那方聚拢,一面焦急,一面也松了一口气。 曹兵再多,此如此大战,他们必会分兵,在吕布那边的兵重了,其它处的兵便少了! 曹兵以攻为守,知进不知退,知进自也不知守。 而吕布也一样,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干脆不如撞进去。 “公台,主公为何非撞入那重阵之中,那连环阵要破之,何其难也!”身后成廉急道。 “与曹操战,须得置之死地而后生!”陈宫道:“此阵虽难,然而,以主公之力,想要破阵,亦并不难!” 成廉道:“万一有闪失,这……” “不会有闪失!”陈宫道:“两军交战勇者胜,若生怯意,躲并无用!况且,曹操一旦只盯着主公打,主公反而陷入被动了……” “是女公子之计吗?!”成廉道:“这是拿自己作饵啊……” 陈宫嗯了一声,道:“这是狂妄的自负。我吕军最强,能立者,唯主公而已!倘女公子连对主公这连自信都没有,我等彭城兵还争什么天下?!” 成廉默然,依旧不能认同,良久道:“……当年楚霸王,也未必有如此自负之时!” 这是不认同了。 陈宫也知道这冒险,可是吕布和吕娴都坚持如此,他只能听而已了。 那天吕娴说的那番话,他始终没忘。 宁站着死,不跪着生。 既是如此,选择冒险,也不奇怪了。 其实陈宫也觉得这并不符合吕娴的性格,因为她当初所定计划是一败而不至于全局皆败。 然而,吕军实力太小了,只能冒险。 冒险的根本原因,却是以险博大。 她才会如此! 陈宫道:“非自负也,终有大图也!” 他移开了望远镜,看向了曹操所在的大后方。 擒贼擒王! 郭嘉以为自己定的是万全之全策,然而,对比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猛撕扯,就看,哪一方的王厉害了…… 成廉道:“四门皆有曹兵来攻!” “去守城!诸将各司其门!不可叫曹兵攻破。”陈宫道。 “是……”成廉与诸将都自匆匆的去了。 轰,轰,轰……土炮空弹很多,威力也不算大,然而震慑力始终惊人。 尤其是对准了曹兵的攻城工具,一轰一个准。 箭矢如雨般互射起来,城上兵将极度配合,不断的箭,火石,与投石机打出去,轰的曹兵倒了一片又一片…… 攻城之战,极为惨烈! 他陈宫守个城是绰绰有余的。他一面盯着城下动静,一面将主要的心力全放在战场之上。他需要破阵啊,需要支援主战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7章 我爹是吕布177 陈宫攻守兼备,却是半分不慌乱。 “兵者伐谋,其次伐交,下者攻城!”陈宫喃喃,道:“若破郭嘉之谋,难怪女公子要行此险着!” 因为她要的是赢,而不是守着慢慢败。 若无险招而求胜,只求不败,以郭嘉那人的狠劲,必会将彭城慢慢蚕食,直至拔城屠城。 吕娴对自己狠,对吕布更狠,对敌人,那更是狠中带狠。那郭嘉便是天纵其才,可曾料到女公子不拘常规,兵行险招?! 吕娴破全局,而陈宫守城,破阵! 他紧盯着战场上兵阵的变化,盘算着里面有几个阵法。 然而,吕布那个猛人真的太恐怖,就凭着中军,与他,竟能将这阵中阵搅弄的撕裂开来,撕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很多阵都无形的被破了,因为曹兵乱糟糟的,俨然惧怯,有些阵根本连维持都维持不起来了…… 天下至强者,一力降十会!吕布本人自己就是个会席卷风云的龙卷风啊,这场上虽僵持,然而他却半分不落下风! 而张辽早率着一军追击曹操去了,只是曹操早退到后方,他却被典韦与许褚拦住,杀的难舍难分! “杀!”张辽自心境上更上一层,哪惧这二人?一面力压二人,一面带着大军扑着掩杀过去。 典韦竟是出了一身的汗,万万不曾料到只短短几日间,这张辽竟然又进境了,隐隐的竟有压住他们二人的架势。 隐隐的占着上锋,打的他们压力巨大,一时之间,竟然额上爆汗。 本就是夏日,汗水沿着额下滑下,滑到眼睛里,辣的疼,然而,他们不敢闭眼,唯恐错过张辽杀来的大刀! 这张辽也开了什么挂了?! 这根本不科学!?只短短几日,一个人的进步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的进境?! 张辽向来打仗都是极勇的,他是攻城掠地的好手,便是身陷陷阱,也从无惧色,他向来好死战,于死战一面,真的是一把好手。 如今典韦与许褚二人联手竟都被他压制,一时之间,竟是扛不住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竟然带着大军往后军冲杀过去,一时之间已是暴怒不堪! 典韦大喝一声,道:“匹夫安敢也学吕布乎?!今日休想寸进半步!” 张辽哈哈大笑,道:“辽远不及主公多矣!然,若论死战,辽从不惧!来!别说你们二人,便是再来多的人,辽也不惧输!” “狂妄至极!”许褚大怒,道:“安敢欺我曹营无人耶!” 说罢,举着铁锤,已然想要在力量上取胜了。他是发现了,别的兵器,他与典韦在张辽身上完全讨不到便宜。 他也是会思忖之人,因而与典韦弃了其它兵器,只用重兵,前后夹击,意欲将张辽锤成肉泥。 一时之间,打的难舍难分! 战场之上,到处都是血。 曹操到了荀攸身边,才微微的喘了一口气,却也没耽误,爬上战车,遥看局势,指着张辽道:“此将若被吾所得,其位不在典韦之下。” 说罢扼腕叹息,道:“可惜为吕布所获,为他之将。明珠蒙尘矣!” 曹操惜将爱才是出了名的,为了让天下名士归附,别说叛将了,他都是能纳之,包容。千金买马骨,写求贤令,招才赋的诗都不知几许。 心里其实一面爱惜,一面也是深深的忌惮。 吕布父女暂且被重兵围住,暂不得脱,然而张辽被典韦与许褚拦住,竟也不输半分,虽僵持着,然而,无有退色,只恐他若胜了,会大军辗压而来。 典韦与许褚今日是必想杀张辽,以解几日前的不甘心与雪耻的,然而,哪知张辽竟精进不少,三人大战,竟然一时都不能脱手! 这张辽何其勇也! 荀攸隐隐的觉得不太对劲,道:“主公,吕布父女被围困,奈何张辽竟不去救?!只猛扑我军?!半点不见焦急?!” 曹操浑身一凛,竟起了个鸡皮疙瘩,他专注的盯着战场上的厮杀阵势,抿着唇想,是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曹操一时竟也说不清。 “吕布父女被围困,若有失,吕军必败,然而张辽不急,陈宫竟也不急?!”荀攸急道:“这与吾和奉孝所设想的战场不一样,我与奉孝只以为若是吕布父女被困,必然吕军全去救,若合兵于一处,可掩阵而杀之,必叫他们不得脱,可是,主公请看!阵势破了小半了……” 曹操一看,已是出了一身冷汗,他僵硬半晌道:“此女何其了得,这样的局也敢赌!” 若赌赢了,自然如当年项霸王一样,名震天下,然而,若输了呢?!他们父女输得起吗?! 何以如此自负,以为一定能胜?! “此女,不破不立之法!竟扭转了公达与奉孝的全局筹算?!”曹操凛然道:“这不可能!他们父女远不到赌这么险一招棋的时候,何以至此耶?!” 荀攸道:“那吕娴好大的胆子,若是他们父女死在战场,一切布局便全都没了!主公还请小心,此女如此凶狠,必然还有后招!” 曹操吃了一惊,脸色已然巨变,道:“奉孝在何处?!速去寻来!” 早有战将听了领命而去! “传令下去!增兵围吕氏父女,尽全力将此二人分开,再破之,若杀一人,吕军不足为惧!”曹操到了此时,唯有死死的咬住吕氏父女了。 曹操令刚下达,却见有将士来回禀,道:“报!刘备大军果然从沛城出来袭我军后方,正遇我军伏兵,力战矣!” “首将是何人?!”曹操怒道。 “关字旗,是关羽!”斥侯报道。 “关云长!”曹操道:“去探张飞和刘备在何处?!传令各路伏兵皆要小心,务必要拦住沛城兵马!不可叫他们干扰主战场!” 斥侯领命去了。 荀攸道:“刘备竟然也为吕布尽力,须在他们全力破伏兵来前,务必要擒杀此二人,立可破矣!” 曹操现在是咬死了吕布与吕娴了,道:“吾不信吾有十万大军困不住一个吕布!” 采取人海战术也无妨! 而此时的萧关,曹仁挥兵五万,直上琅琊,意欲冲关,臧霸为帅,身后有孙观,吴敦,尹礼,孙康等将出关迎战曹洪。 臧霸怒道:“必击退之!趁其败走时掩杀,以防他去与曹操合兵也!” “杀!” 萧关以下,到处是血! 孙观等人其实知道,臧霸心中一直憋着一股气和担忧,所以他所向披靡,费尽心血,用尽全力。战前督战,战时一马当先,身先士卒。 臧霸这段时间虽然什么都没说,然而众人其实都是知道的,他在担忧吕娴,他担心吕布大军会败,因而真的很想要打败曹仁大军,然后等曹仁大军败绩已显去与曹操合兵时,他好也去与吕布军汇合。 然而这段时时间,曹仁不动,他们也不能动,终于等到今天了,孙观从未见到过臧霸如此用力的时刻,那股子好战之热血,叫人侧目。 臧霸其才,何曾输于张辽,只是以往的他,就算会出力,顶多出三分,然而现在的他,又何止是出了三分力?十分也不止,是用尽全力,一股要将曹仁大军打残的架势。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也不过如臧霸一般用尽全力了。 孙观反正看着曹仁大军就觉得挺可怜的。守了这么久,抗了这么久,正撞到臧霸憋着的劲上了。 除了硬打,还能怎么着?! 而徐州城下,袁术亦带着大兵前去攻城! 这是一场全局之战,然而,臧霸肯出十分之力,袁术却有私心,并不是袭彭城之后以助曹操。 他想要的,始终是徐州的城池。 他不管什么曹操与吕布的大战,只是曹操约战他今日宜攻城,他便拨大军前来,团团围住! 纪灵围徐州城下,大军当下,然城上却半点无有动静。 纪灵拍马去回袁术,道:“主公,吾军围城,城中却无有焦虑,不知何故?!” 袁术心下狐疑,道:“高顺何在?!” “在城上,将相相合,且士气不衰,无惧无怯,高顺更是面无惧色!”纪灵道:“高顺陷阵营未出战曹操,想必是早防着我军袭城!” 袁术有些忌惮高顺,迟疑沉吟,并不敢下令攻城。不贸然进攻。 “高顺如此笃定冷静,不若引他出城交战!”杨弘道。 袁术道:“且去叫战!” 纪灵应诺,亲自领着人到了城下骂战,然而骂了半晌,却只见高顺只是淡定的挂了免战牌,一副连与他们说话的情绪都没有! 如此无视,纪灵如何不怒?! “高顺焉能如此小视我军!?”纪灵当下去回禀袁术道:“高顺挂了免战牌,必因吕布不在而怯战,主公,不若下令攻城!” 杨弘道:“主公不可,还是再观察一二方好!” 纪灵怒道:“吕布都不在,何惧这一破城池?!我袁军数万,岂会拿不下一座城池?!” 杨弘道:“主公?!” 袁术心中蠢蠢欲动,看着城池,垂涎欲滴。城上众偏将看见,一时怒道:“这个袁术,趁火打劫,简直臭不要脸,可恨至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8章 我爹是吕布178 纪灵又来了城下叫战,高顺偏不下来。 纪灵大骂道:“吕布不在,高将军惧矣?!” 高顺始终淡淡的,不动如山,只是见纪灵不断叫骂,便道:“袁公路若有话,且叫他亲自来叫战!” “尔是何人?!竟敢叫我主公来与你对话?!”纪灵冷笑道。 高顺淡定不答,城上诸偏将却是爆脾气,心中不屑,便对城下啐了一口,呸了一声道:“那袁术背信弃义之人,莫非是不敢亲自来应对吗?!” 纪灵道:“若论背信弃义,谁能比得过三姓家奴?!” 高顺不理他。 袁术却是带着众将前来了。 高顺紧紧盯着他,只问道:“袁将军为何背诺?!主公早与杨长史约于前,为何将军背诺于后,趁我主公不在城中,发兵围城?意欲何为?!” 袁术自也有话要说,哪能理亏,道:“吕布毁约在前,今术伐之,以讨不义也!高顺将军何不下城一战?!你那主公吕布,背弃同盟,几番毁于婚约,戏术如小儿耶,术自不甘心!” 高顺听了心中冷哂一笑。若是吕娴在,早怼死这个不要脸的了。 明明自己想趁火打劫,却还要臭不要脸的找个师出有名的罪名来。 不过高顺向来不善言辞,听了也不辩解,只是淡淡的道:“袁将军若要讨伐,何不等我主公归来再战!?如今主公不在徐州,袁将军来,难免落得个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之嫌!名声也好听不到哪里去吧?!” 袁术心道,要的就是吕布不在,夺了他的老巢和根基才好呢?! 他便道:“徐州原也不是吕布所有之州土,高将军若愿意归降,术愿拜高将军为上将军,如何?!” 高顺冷冷一笑。 “若不愿意降?!何不交出城池,术自放高将军去也,定然不拦,你我两方不交战,也可免于百姓受惊,也算是有造化了……”袁术状似苦口婆心的缓缓劝道。 这副样子,相当于要杀鸡吃肉之前,非得流一番眼泪,猫哭耗子假慈悲。 那鳄鱼眼泪似的状态,可把城上诸偏将给恶心坏了。 他们都是后来吕娴提拔上来的人,再加上久在江湖,难免痞气,再加上受吕娴影响,也不算多正经的人,一听这话,便呕着吐了一口唾沫,道:“说的你如圣人一般!袁术老匹夫,你还要不要脸?!淮南大灾,百姓相食,你连开仓放粮也不肯,你这样的人,谁相信你是为了百姓?!这徐州城安民安,岂容你进城来抢掠,行强盗之行,你也配与圣人相比?行苟且之行,还能自诩口口声声为百姓么?!袁术老匹夫,你便是那虚伪至极的渣滓,呸!老子信了你的邪?!降你?!你他娘的给我等主公提鞋也不配!” 这个骂完,那个又大骂道:“老匹夫有本事休走!待我主公回来,看不杀你个屁滚尿流!” 高顺额上青筋直跳,战场如杀场,弄的像是泼妇痞子骂街一样的,也是醉了。 不过高顺向来不算苛待手下,因而也没有喝斥,只是无奈的任由他们去了。 守军纪就行,只要不擅自出兵,嘴碎一点没啥事。毕竟,女公子珠玉在前…… 骂人,杀人的本事,真是一样也不落下! 男人泼起来,女人都得靠边站! 这对父女啊,父骚包的很,骚起来,没女人啥事儿。 女儿呢,这嘴骂起人来,能把损的要死要活! 说实话,古代除了市井,贵族上层骂人翻来覆去的也就只那么几句,哪里有她那样直接,并且直击要害,有时候骂起人来,是真的能把要脸的羞死,不要脸的气死! 就这几个偏将的嘴,在她面前,还真算小儿科。 但就算如此,也够袁术暴怒的了,袁术这人虽然多行不义,然而他却极其要脸,哪里又能像曹操一样,能不变色?! 受此羞辱,焉能不怒?!一时之间,已勃然大怒,道:“尔等匹夫?!焉能无礼?!下城一战!” “呸!”城上诸人冷笑道:“骂来骂去也没个新鲜词,什么有礼无礼?!有本事你上来啊?!呵……” 袁术气的直抖,手扬着鞭子,指着城上,道:“吾若不夺此城,难解心头之恨!下令攻城!” “主公?!”杨弘脸色微变,意欲阻拦,哪里还能拦得住他?! 袁术根本听不进去,此时已要气的发疯了,大怒道:“术若不拔此城,誓不回寿春!听吾号令,攻城!” 一时鼓声齐起,底下大军已然意欲攻城了。 城上诸将虽会耍嘴皮,然而也是大事为先的人,并不误正事,一看袁术要拔城,也不说了,立即依高顺来守城。 高顺倒是没怎么怕袁术,他也知道,就算没激怒袁术,袁术也是要攻城的。 他太想要徐州了。极其贪婪。 当初贪玉玺,如今贪徐州,他的本性从来未变。 然而实力却依旧看次的。 如今吕布不在徐州,袁术既都发兵来了,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其实袁术膨胀了。 他这个人其实是有点心病的,早年被夺宗位,本为嫡子,被袁绍夺去宗位,逆反心理很重,偏偏又不服袁绍,与他极为不和,两兄弟积怨颇深,而且根本没有大胸怀,能将袁绍之力借为己用,可偏偏能力又不突出,远不及袁绍,又自负过极。 也因为此事,他十分看重出身,几乎病态的以出身定人。又心高气傲,存大不敬之心,意欲篡逆,并且到处树敌…… 这个人,一直在作死,更是在找死。 然而现在高顺却不欲与他死磕,他得忍他一时。 袁术膨胀的很厉害,因为他太看重出身,仿佛看重自己嫡出之位,因而他手底下的大将,所治下的城池,其实问题非常严重。 他像个吹大的气球,高顺其实都知道,要杀尽他,不可能,然而要破他虚张声势的大军,并不难,都用不着吕布,他带陷阵营全力以赴,那袁术未必能抵挡得住。 袁家势力很大,然而袁术这些年,也并不算顺风顺水,只是因为心理问题,以及居高临下的位置,他在淮南,不仅没有积累基业,反而不断的在败落着基业,自挖根基。 袁术一向是个奇人,就连高顺都觉得他奇怪极了。可能顺从他的人太多,他渐渐的失衡,而他也亲近那些顺从他的人,听不进好的意见,渐渐的注定了很多的滑势。 多少人其实远远高看了袁术的光芒。人人都让着他,他便以为想守基业的诸侯也都让着他吗?! 如此膨胀,也敢来与徐州交战! 一个人的出身,是能局限自己的眼界的,袁术出身高贵,可也因此,局限了他的眼界,他看不到他之下的平民,基业,更深的……他虽然想要篡位,可他的眼界,连一般的诸侯都不如。 像他这样毛病的人很多,所以才能彰显出看到出身以外的东西的人的可贵。 并不局限出身之人,才如圣人。并非圣贤,而是,眼界之高远的超脱。 如刘备,如曹操,如吕娴…… 高顺一想到吕娴与吕布,心中便是一阵焦虑,虽然眼下是要退袁术,然而心思却担忧着前线的吕布父女,唯恐有什么闪失…… 吕布也许在眼界上,的确有限,然而,若论前程,他是无量的,而袁术早已经一眼就能看到头。 高顺其实并不怎么将袁术放在眼里,只是眼下倒是先得留着他。 然而,并不妨碍他给袁术一个教训。 想吃下徐州,就怕吃了一嘴的石头,撑死他! 史上袁术在吕布悔婚以后也攻打过吕布的,然而被吕布的大军干的狼狈逃窜回淮南,史上尚且打不过,更何况是现在经过高顺紧练,以及吕娴指点过的陷阵营了…… 高顺不是自负,只是一看袁术大军的那个样子,就不怎么放在眼里了。 他甚至也没怎么用力反击,只用了常规击退围城的战术。 弓箭,投石机,火油投放。 只是在袁术用铜木来攻城门的时候,他才让城上土炮把那铜木给直接轰趴下了…… 袁术大军与吕布军完全就是两个量级的产物。若说等级吧,他的大军其实与刘备在沛城拉起来的两万兵马的素质差不多吧……不,袁术军更显腐败,以及混乱……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地动山摇的东西,一时吓的逃窜,竟然自行混乱了一阵。 “啧!”城上偏将诸将指着大笑道:“真是好一个没用的袁公路!” 高顺淡淡的道:“不可轻敌!” 见高顺发话,众人腿一抖,生怕被罚去跑圈,或是蹲跳,忙肃正以待道:“是!” 高顺这边不算难办,算得上很轻松,然而彭城外,才是真正的血沙之场。 烈阳当空,已至正午,到处都是风吹过的血腥味,场上残肢,死尸,哀鸣,马嘶……汇集成一道轮回的苦。 魏续紧盯着场上,催陈宫道:“主公被围如此之久,若力竭,必有失!公台,还请速发令,吾去冲重围,救主公脱困!” “莫慌,勿急躁!”陈宫不缓不慢的道:“还不到时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9章 我爹是吕布179 魏续大急道:“现在还不到时候?!什么时候才到时候?!” 魏续焦急如焚,喃喃道:“到底何时才是破阵之时机?!” 魏续念叨,心乱如麻。 然而陈宫又如何不急?! 只是他须得担当大任,必须得沉得住气。正面交锋,拼的是士气与锐气,避无可避。时机显得极为重要。 时机一至,立可破。 若是胡乱打一通,又与当初吕布的打法有何区别?! 破阵如同解锁机关,更如解连环一般,也如棋局,投入万以兵力,不如一棋子之钥匙,立可解危于困厄。 此,非急可解也。 不光魏续急,其它人也急的慌。 恨不得杀个曹兵片甲不留! 陈宫紧紧的盯着战场上的阵势,对身后的魏续道:“魏将军,你可知为何主公宁愿冒险,也不将兵马合于一处吗?!” 魏续一凛,道:“怕被掩住厮杀!” “不错,女公子所惧者也是这个,所以,才宁愿以自己与主公为诱饵,以主公之勇,兵再多,未必能困得住他,其实真正的诱饵是女公子!”陈宫鼻子一酸,道:“我等,与女公子都对主公有自信,所以根本不担心主公会有闪失,真正有可能有闪失的是女公子!” 魏续呆住了,道:“怎么能行此险招?!万一有失,我军败矣!” “魏将军也下过棋吧?”陈宫道:“我军少,而曹兵众,若不分开布局,早晚被围而杀,慢慢蚕食。所以此战,不止是决一生死之战,更是败曹兵之战,所以,不惜以己为诱饵,吸引大部分的兵力前去围困,而张辽掌控场上,主帅三军,只追赶曹操后军……” 魏续听了竟哑口无言。 “而宫,须守城,并且破阵,破阵之机,极为机要,非勇者可行也,破阵如同破棋局,破阵更如同解连环锁,若寻到隙处,一军冲入机要之要,机关立可破,曹兵立可破散,军心大失,到时曹兵之围自散,主公之围自解也!”陈宫头也不回的道:“宫比诸位将军更紧张。” 魏续心中闷闷的,陈宫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敲打在他的心上,他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以往的陈宫是不会说这些的,若是他们催促,他必定会说匹夫懂什么战术?!他绝不会去卖力解释,并且释放他的紧张与压力,以获得共鸣与安慰。 以前的陈宫多么自负,就连高顺将军,他都放不在眼里,更何况是魏续等诸将军了。 此时此刻,魏续才明白,吕军上上下下受吕娴影响者多矣。 她改变了一切,无形之中,慢慢的影响着吕军的一切。 他看向场上,不再催陈宫,只是更加担忧了。 以她自己为饵,那曹操岂会坐以待毙的放过她?! 的确是诱饵,因为从晨起战到烈阳当空,重兵几乎都在围着吕布的中军,几个骁将一直在围困着吕布,不叫他得脱,与中军汇合。 而中军也在死扛,越战越勇,一直在试图撕开口子,与吕布合力。 吕布身先士卒,吕军拥护,爱戴,比之往昔,更力竭死战! 一个敢于在士兵之前冲在前而战的战将,是永远值得人敬重的,所以吕军几乎无有怯战而退者。 此刻,生死不顾,一心的要去与吕布汇合! 夏侯惇额上全是汗,天太热了,铠甲里面的里衣全汗湿了,甚至浑身上下都馊了,滴出水来。 无人叫渴与热,无人叫饿与累。 曹兵也疯了一般的在决战。 夏侯惇取到背上之弓,搭起一箭,直取吕娴! 嗖! 钉!砰!箭矢被砍成两竭,扑到地下,吕布已然大怒,意识到那夏侯惇是想要杀他的女儿,一时发疯吼道:“独眼龙匹夫!竟敢伤于吾女!吾女岂是你能伤得?!” 说罢也搭起一箭,直取夏侯惇,夏侯惇吃了一惊,草草躲去,岂躲不及,栽于马下,一时力脱,于乱军之中喘着气。 “吕布何其猛也!这般下去不是办法!”夏侯惇道:“用骑兵!” 夏侯渊看到他如此狼狈,也是万分焦急,忙来拉他一把,夏侯惇这才手抖着回到了马上,一时恨的咬牙切齿。 那边曹性见夏侯惇指挥着神射营竟然想直取吕娴,一时恼恨,忙道:“对准曹军弓箭手!掩护主公!速速!” 弓弩营立即转了方向,一时弓弩齐发,无数的对方的弓箭手倒地,只能堪堪用盾牌挡住。 夏侯惇与夏侯渊二人简直可以用狼狈不堪来形容,若说刚开战时,他们心中只有愤怒而奋战的话,现在,却只觉身上有千担重,累的要命! 可是,这在战场上是致命的,他们不能累,更不能懈怠,因为终极大佬还未倒下! 曹性目光灼灼,一面让步兵在前用盾,层层的推进,逼曹兵自退,一面令弓弩手在中,被盾掩护着放箭,而骑兵在后,有条不紊,心中不慌的一直在推进。然而他的眼睛一直盯在吕布和吕娴身上,一面默默的告诫自己,一定不能慌,不能慌…… 一定要按女公子所说,只需层层推进,切不可因为救援而自乱! 他心乱如麻,生恐吕娴有闪失,一时微微定了定神,朗声道:“进!进!进!” 踏,踏,踏! 步兵一层层的推进着。 不断有倒下的人,热血洒在身上,脸上,模糊的眼前的世界是一片血色的雾。 正面交战,大规模战争就是这么无比的残忍。 这种残酷,绝非是偷袭可比,这是纯力量的较量,一定要稳得住,才能赢到最后。 倘若自乱阵脚,反正散乱了阵势,在这种场上,就只有被掩杀的份! 不能退,只有进,不断的前进…… 曹性看向吕布,见他虽战有半日,然而却不见疲累,心中松了一口气,心中陡然也升上股钦敬,不愧是主公啊! 又见吕娴被众曹兵围了半日,亦不见半分的怯意,笃定的很,心中更有敬意。 不愧是主公之女啊…… 曹性嘴角咧开一个笑意来! 生又何欢,死又何惧!此生此世,有幸能事这样的主公,有幸能得女公子知遇有恩,便是战死在此处,也值得了! “进!进!进!”曹性耐着性子,继续缓缓推进! 而曹兵夏侯渊的骑兵却连出兵的机会也没有,便被曹性的弓弩营给击的只能在后军无法出来。 “这吕营的弓弩手怎么如此厉害!?”夏侯渊咬着牙道:“我军兵力众多,为何却陷于被动胶着!这样拖下去,后军空虚,那张辽却只顾死咬后军,万一……” 夏侯惇一凛,道:“不错,然而若叫骑兵胡乱出了,只恐阵势已乱!打断了军师祭酒的策谋!” 夏侯渊回首一看,却不见郭嘉,一时之间心乱如麻,竟也不知该问谁! “是她!”夏侯惇道:“乱了军师之心,唬着军师回主公身边去了!” “如何是好?此事由我们决断方好!若乱阵,只恐筹策全乱,若不乱阵,这般下去,迟早被吕军推进而无功!”夏侯渊道。 二人心中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若是叫骑兵即刻先出阵去攻吕中军,只恐曹兵只会陷于混乱矣。 中军分担了曹兵的大部分战力,可谓是惨烈至极。而吕布一人,却挑徐晃,李典,以及诸战将十几余人。力战近半日,却完全不殆。 吕布全身上下也都汗透了,身上有无数的血,以及汗水,然而,一双虎目灼灼烫人,他杀曹兵无数,横尸遍野,渐渐的到后来,曹兵都不敢再靠近他了。他方寸周围之处,竟无一曹兵敢靠近,唯有十几名战将围着他气喘吁吁,竟是累极,招架不住。 他们的力气已然耗尽了。 而吕布却透出一个邪性的自负的笑容来,大喝道:“休惰也!否则立死于布之戟下!” 说罢竟是全然不疲般又来战十余人。 这些人体力将近极限,就连马也累的要死。然而却见吕布越战越勇,连他的赤兔马也都不见半分疲累,一时心中暗骂这个吕布是人吗?! 他们终究无法露怯的,又来迎战!十几人几番配合,却依旧只能堪堪挡住吕布撕开口子与吕军汇合,却无法击败他。 而吕娴却在一旁观战,她身边宋宪紧跟着,倘有兵士靠近,便立即击退或杀死,半点不见慌乱。 只因吕布的威慑实在太大了,曹兵脸上何止是凝重和丧气,更有哭不出来的沮丧和苦涩。 汗是咸人,心是苦的。 这吕布仿佛一个战不死的不科学的存在的人,仿佛真是哔了狗一样吃了亢奋剂一样的存在。别说曹兵麻木沮丧了,便是吕娴看了半天,心里也淡定若斯了。 她这个爹的确是个牛逼的存在。 想罢,便笑着激战道:“老爹是天底下最牛逼的人!纵是天罗地网,也休想困住你我父女!” 吕布一面力战,一面哈哈大笑,毫不妨碍,不见力竭的回道:“休说天罗地网,便是颠倒乾坤,布亦不惧,吾儿勿忧,且在马上看看我为父怎么带你杀出重围!” 她的确拼对了! 郭嘉可曾料到她有此举?只怕也未料到她敢这样对局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0章 我爹是吕布180 纵然他智谋无双,所布之全局战略毫无破绽,然而,他怯自己的不拘一格,她一句话激他,就将他引出无数的遐想来,怕曹操有闪失,立即去找曹操了。 倘若郭嘉在此布局,只怕吕娴便是有吕布这样不科学的战力在,她也怕有闪失,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 虽然依旧是困局,然而她的内心是极度轻松的。 郭嘉的计谋是毫无破绽,然而,他心中忌惮吕布以及自己,这就是破绽本身,她打的不止是险牌,更是心理战! 而心理上,郭嘉已经输了。因为兵力重围于吕布,曹操后军兵力明显变少,郭嘉怕曹操有失!他的怕,就是破绽之一。 而吕布的英勇,不科学的恐怖变态战斗力便是他的第二怯。 缚虎尽用重兵合围,他这个智囊不在,也未必真能缚得住。 郭嘉又何曾料到偏偏遇到会破网的大鱼呢?! 其实吕娴心里又何尝不怯,她只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才会对陈宫交代遗言之类的话! 出城战之前,她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想罢,她便是一笑,别说郭嘉料不到吕布了,便是她身为他的女儿,便是在他身边,也料不到吕布会不会突然发疯! 吕布本身,就是一种不可控因素! 史上曹操缚吕布与白门楼,并非是在战场上破了他的,而是他的叛将见战局已定,只能缚了他降曹操的。 吕布便是到了下邳被淹等的绝境,也从未败过。 他天生,就是一种狂妄于天地之间的存在! 纵然有时候有点傻,然而,这一刻的他,永远都是最最光芒的。 吕娴悠然而笃定,她对生死一向看的极淡,特种兵生涯之中,每出任务,都与死神擦肩,所以她笃定的不得了。 现在只等时机,而张辽那里,也该有结果了吧?! 你曹兵再多又何用?! 谁让我吕军有一个大杀器呢?!便是面对如此硬刚的局面,竟也还未落于下风! 所以吕娴是越来越淡定,然而徐晃是真的不太淡定了。 围住吕布的人中,也就只有徐晃的战斗力最强,李典其次,其它人都差不少,都是普通的战将,只能打打辅助,面对吕布这个大杀器,十几个人合力能扛上半天就已经算是极限。 徐晃额上的汗一直在淌,精神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李典也好不到哪儿去,二人一前一后,配合无间,然而始终无法将吕布的气势给压下去,占不到上锋,只可勉强应对罢了。 再这样僵持下去,他们力气耗尽,只怕到时谁也没有办法能拦住吕布。 徐晃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死死的瞪着吕布。 以前的吕布虽英勇,然而面临此绝境,他已经害怕了,绝望了,先生怯了,必然想要撤走,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勇往无前,不光不怯不退,甚至还越战越勇,仿佛不知惧怕一般。 是因为他身后有他的女儿吕娴吗?! 区区一个弱女子,还需要吕布保护的女儿家,上什么战场?! 一开始徐晃与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然而,万万没料到就是这样的一个弱女子,竟然激励的吕布越战越勇,而且谁要是敢越过他试图去杀吕娴,吕布能立即怒火爆发,将人给扯出她的安全地带。 所以吕娴一面是被吕布护着,一面是宋宪左右不离的守着她,她骑在小马上,哪里是在上战场,根本就是郊游! 哪有这样的?!哪有这样的?! 今天无论如何,哪怕不能阻挡吕布,至少也一定要杀了这个女公子。 此女弱,还要人护着,可是她太自负了,就凭这娇小的样子,竟然还敢上战场,她知道什么叫战场的残酷吗?! 然而见她面无惧色,悠然闲哉的样子,徐晃也是狐疑不已,深觉此女虽弱,但终究不可小觑,毕竟到了鲜血淋漓的战场之上,有这样的心理素质的人,实在太少了。 简直算是凤毛麟角! 这对父女都是变态! 眼看再这样胶着下去不是办法,是完成不了主公的命令了,徐晃心中也暗暗着急,死战不是办法,须得另寻他法! 他看了一眼李典,两人勒紧马缰,一前一左辖制着吕布,又对其它诸将使了眼色。 诸将领会,他们现在也累极了,也是巴不得能稍歇一下,便道:“吕布,枉你也是一英雄,竟将女儿带入战场?在这死人与男人堆里,她若落得我等之手,会遭遇什么,你可知之?!” 这种诨话,激怒了吕布,吕布大怒道:“匹夫敢如此弄舌,看布先割了你的舌头!”说罢便是举戟一刺,徐晃早有所防备,忙用刀去拦,然吕布力气太大,竟被他的戟给逼退一步,虎口发麻,手臂酸痛,马也不自觉的后退三步。 那大舌头的战将也是吃了一惊,被吓的魂飞魄散,盖因那戟尖差点割断了他的脖子,然而他却是输人不输阵的,面不改色,喘着气道:“吕布!你便是杀了我,你可能杀尽天下人!?割尽天下人的舌头?!” 吕布已然被激怒,正欲发作发疯,吕娴却悠悠的笑道:“会遭遇什么?不如将军告诉于我?!娴无知,竟不知呢……” 吕布一听,脸色一变,道:“娴儿?!” 斗嘴啊,她吕娴可没输过。 行吧,让吕布歇一会,她看出来了,徐晃也累了,想要另寻险招,连这种法子都想出来了。可见黔驴技穷。 吕娴心中好笑,让吕布到她身边来,歇息一会,笑道:“我都听不懂,你们是何意?不如这位将军教教我啊?!” 她这么一副无知的样子一问,竟将那战将问的十分语塞。 但凡坐到一定位置的战将其实都是要脸的,一般来说都不会说出太粗俗话来,尤其还是污辱一个诸侯之女了,污辱吕布那是粗话信口捻来,但对他的女儿,竟是有点说不出口。对女子,总有羞耻之心的。 平常与妓子或在军中开玩笑,那是荤素不忌,然而面对吕娴,一个个都像闭紧了嘴的蚌,一时说不出话来。 而宋宪与吕布盯紧了他们,要是他们敢说一句不合时宜的,立即宰了对方的样子。 事实上,开这种玩笑,一般来说都是女子吃亏。然而吕娴是谁?! 当年在军中基友们遛鸟她还能观赏点评面不改色,没脸没皮的她都不慌,反观军中基友们倒是臊的不轻,一个个的羞愧跑走,以后再不敢在她面前说荤话,哪个也说不过她去! 可是吕布与宋宪不知道啊。 他们是真的觉得气疯了。 无论哪个时代,敢与女子说这样的话,不仅仅是调戏,更是威胁与污辱。 吕布见吕娴一脸纯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紧张的道:“娴儿莫问!” 吕娴却笑道:“这几位将军说的对,难道父亲还能割尽天下人的舌头不成?!要说就说吧,不痛不痒的,有什么听不得的?!” 一时连吕布也语塞了。 徐晃盯了一眼诸将,诸将心一横,道:“小女子嘴皮倒是利索,就是这嘴儿到了我军之手后,就怕啃了不好的东西……” 吕布已是勃然大怒,宋宪也是气的疯了,手上握着刀,恨不得砍死对方! “不好的东西?!”吕娴笑的一脸天真,道:“什么不好的东西,何不明言?!” “不若你来,我教你尝尝啊……”那战将邪笑道。 “哦?想来几位将军定然是尝过的了?味道可好?!”吕娴面不改色的笑道。 “咳!”徐晃与李典,与诸将像是哑了声,一时呛住。 吕布与宋宪噗的一笑,竟是扭过头去。 白担心了,这娴儿,什么时候在嘴上吃过亏?! “哈哈哈……”吕布哈哈大笑,心里有脏话本来想骂曹将,但是顾及到吕娴在,到底没说出口。 然而吕娴却是说出来了,“想来曹营如今弹尽粮绝,这不好的东西也成了好东西了,平时没的吃,用来啃着解忧,图个乐子,也不赖……” “噗哈哈哈……”宋宪笑的脸都乐了。 这女公子,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这种话怎么说出来的,字字没见脏,也不红脸骂人,语气淡定的说的曹将们个个脸上臊的要死! 哈哈哈,男人啃男人,这话骂的多狠! 偏她的脸色不见邪气,却只见天真。 一时徐晃大怒骂道:“你这女人,怎么如此不要脸?!” “咦?!怎么不要脸了?!”吕娴装傻,笑嘻嘻的道:“徐将军还未告知与娴这不好的东西是什么呢?!也好叫娴见识见识,娴浅薄无知,至今还未见识过呢……” “哈哈哈……”吕布笑的整个人都抽疯了。 “你,你,你……”徐晃提着大刀,胀着脸大怒道:“小女子休要耍嘴皮,看刀!” 吕布脸色剧变,见徐晃大刀砍来,正要举戟拍马迎战,却见吕娴飞马先出,吕布脸色一变,忙去围护,却已见吕娴拔剑出鞘,一剑挥去徐晃大刀,竟将徐晃大刀砍出一个缺口来,徐晃脸色大变,竟不知天下竟有这样的兵器如此削铁如泥! 他忙勒马躲避,然而却见吕娴如箭一般的绕过了他,一剑直接刺中了刚刚那大嘴的战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1章 我爹是吕布181 “噗!!”那战将所料不及,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胸口疼的从马上栽了下来,太快了,他还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吕娴始终淡淡的,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会死人的!” 今日若不杀了他,失的却是吕布的面子。 她是不在意什么名节不名节,可是她不能不在乎吕布的名声和脸面。 不光是吕布的,还有吕军中诸战将的。 这话若是被当成笑谈传开来,外面风言风语的还不知道将吕军传成是什么样子呢?! 所以在他说话的时刻,今日必死无疑了! 其它战将吃了一惊,忙都举刀来砍吕娴,吕布大喝一声,拍马上前挡住击退! 宋宪也迎了上来,忙护住吕娴。 徐晃不可置信的看着吕娴,瞳孔微缩。 刚刚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没反应过来! 这哪里是什么弱女子!? 而且她手上的剑,看着不起眼,灰朴朴的,也没镶什么宝珠玉器,然而见了血后,才让人注意到它泛着冷锐的光芒。 非铁也,恐是神兵也! “徐将军黔驴技穷乎?!尽行无赖手段,尽出下作之语,只恐曹兵败矣!”吕娴看着徐晃道。 徐晃额上的汗已然下来了,浑身紧绷,精神高度集中到极致! 李典见吕娴都这么强,脸色青青白白的十分难看,也不近前,只是在背后搭起一箭,直取吕娴! 嗖! 她背后长了眼睛,挥刀竟是将箭矢直接砍断了! 徐晃也是吃了一惊,只见吕布已然狂怒,竟是拍马要直取李典咽喉。 李典骇然,后退一步,马突的扬起前蹄,将李典给甩下了马,可也正因此,他才躲过死劫! 吕布之戟从他身侧缓缓挥过,这一刻的害怕,几乎透过李典的心间,徐晃挥刀赶上,这才阻挡了吕布再次挥下来的戟。 其它诸将忙将李典拖上了马,给撤了出来。 他们都喘着气,互视一眼,见吕布半点不慌,心下却是急的要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绝对不是办法! 再这样拖下去,他们迟早要死在吕布手上。 夏侯渊与夏侯惇也拦不住吕中军了。 现在,他们到体力极限了,然而吕布还没有! 李典瞳孔微缩,道:“速速改变战略,久拖无益,去通知夏侯将军,上骑兵,冲散这对父女!这两个人,今天须得先死一个!” 杀不死两个,至少要死一个。不然今天这战争就无功了。 他们曹兵也是势猛之军,以往虽然也常败绩,但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 输是不丢人的,丢人的是他娘的这么多人对两个人还赢不了,如此僵持,如此拖延,如此的窝囊! 诸将也是一咬牙,道:“不错!吕布杀不了,然此女无论如何也得擒了她。只是此女身手也极好,还是要小心方好!” 李典额上出汗,咬着牙点了点头。 徐晃渐渐力竭,快撑不住了,吕布却不见颓势,跟吃了什么药似的,力大无穷,不见败势! 诸将一咬牙,便去寻夏侯渊。 夏侯渊咬着牙,犹豫不决! 夏侯惇劝道:“再这样拖延下去,如今这重围对于我军却反而成了劣势,既然如此,不如自行改之,便是见了主公与军师,惇也自有说法,只是眼下,必须行险招,再这样拖延下去,我军,必败!” 夏侯渊一咬牙,面色凝重道:“好!先出骑兵!” 便是阵法乱了,也顾不上了。 夏侯渊也没有料到有一天会被吕布逼到如此的地步。 眼下这局势,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再加上郭嘉又不在此处给出策谋,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他们都无法想象,倘若吕布与中军一合,又会是怎样的势如破竹! 夏侯惇拎起一箭,拎了弓,道:“呆会儿,冲散这父女二人,我在暗处放箭,你们都掩护我!今日定要依主公之言,杀此女,除大患!” 诸将都应了。 夏侯渊已然改变了旗帜,骑兵冲出来了,阵法立即乱了套,早已阵不成阵! 城上陈宫一凛,道:“就是现在!魏续何在?!” “末将在!”魏续一凛,迫不及待的道:“续在此!久候多时!” “领五百兵,从东南边角落突进去,阵法会更乱!”陈宫道:“记住!去冲散兵阵,而非为与主公合兵也!切记!若不然曹如此重兵,一旦围住掩杀,便是主公再强,也抵挡不住!” 魏续知道轻重,道:“末将已知!”说罢便兴冲冲的点兵下城墙去了。 “侯成何在?!”陈宫急道。 “末将在!”侯成朗声迫不及待的道。 “侯将军立即领五百兵到西南角候着,倘有曹兵退后往曹操处去,立即截住厮杀,可抵一时!”陈宫道。 “是!”侯成领命,立即带兵下去了。 “成廉将军在?!”陈宫道。 有兵士答道:“在西城门御敌!” “传令给他,叫他清理出西城门,以准备迎我军出城入城!”陈宫道。 “是!”亲兵立即去传令了。 陈宫稳了稳心神,喃喃嘟囔道:“时机已至!曹兵阵法已乱!主公,可务必要稳住啊,能不能破敌,只看眼下了!” 汗,沿着陈宫的额上缓缓的滑了下来,他心中的紧张,并不比在战场上的所有人少。甚至更为担忧。 他想起当日吕娴对他的托付,一时心惊肉跳,唯恐有什么闪失! 毕竟是曹操啊,那郭嘉早意欲图吕娴,只恐变故会在一瞬之间。 千万别出事。 有吕娴在,的确约束了吕布胡乱冲阵,给与了他稳定的发挥与辗压,然而,同样的,她也陷于险境之地。 陈宫哪里能放得下心! “苍天护吕,宫发誓,若能保女公子平安,宫以后定死而后已,护天下黎民,肝脑涂地,亦不负百姓!”陈宫喃喃向苍天许愿! 烈阳当空,晒的人成了肉干。 炎炎夏日,战场之上,到处都是血! 成廉清理出西城门,魏续与侯成各领五百兵士急速出城去了。 魏续从东南角冲入,咬着牙不去看吕布被困,反而死命冲散兵阵,一时势猛,如入无人之境! “冲!”魏续大吼道:“破阵!” 五百兵士如同一条长龙,剖开了本就已乱的曹兵阵营,如同剖开竹子一般,两边的曹兵立时乱糟糟的裹乱成了一团。 然而此时的夏侯渊却是顾不上去打魏续的,他只是立即调出骑马,不顾死伤,疯了一般的冲入吕布圈中,吕布不妨,一时大愕,正欲胁女奔走,哪知突的一暗箭从后军中射出,吕布骇然而惊,脸色大变,意欲阻拦,却来不及了,道:“娴儿?!” 吕娴见骑兵来了,与宋宪二人忙躲骑兵阵,以免被踏成肉泥,却不防还有暗箭。 宋宪大急,挥起盾牌一挡,然而一箭击落,还有一箭至! 宋宪也瞪大了眼睛,吕娴提箭砍去! 夏侯惇见两箭皆未中,一时恼恨,又搭起一箭,以辅攻骑兵! 夏侯渊也是拼了老命了,借着箭势,忙带领骑兵至了,却是先立即冲散了父女二人,将二人坐骑挤开到两边,隔着曹兵,吕布却是在人群中寻不到吕娴了,一时骇然脸色巨变,持戟发疯,眼眸腥红道:“大胆夏侯渊,意欲图我女乎?!” 夏侯渊见吕布咬死了自己,冷笑道:“今日,能杀吕氏之女,足愿矣!” 吕布惊愕不已,脸色发白去寻吕娴,却未寻到,心中是真的慌了。 夏侯渊看隙处,便是一箭射来。 赤免灵敏,立即跳开躲过。 夏侯渊见到徐晃,便大喊道:“公明!” 徐晃明悟,立即调头便走,也不围着吕布了,只是带着人便去追杀吕娴! 乱军丛中,想要偷生,何其难也!? 吕布大惊,见到徐晃要走,一时也不顾夏侯渊了,凶狠道:“敢图吾女?布定叫他粉身碎骨! 夏侯渊见吕布勇猛,骑兵齐出,却是踏不死他,一时带着骑兵疯了一般的去拦截围杀! 曹营阵营已乱,曹性见吕布与吕娴被冲散了,压下砰砰乱跳的心脏,举刀道:“杀!趁势掩杀!!” “杀!” 中军追赶,魏续冲乱,这曹营之阵虽众,却是散乱不堪矣。 曹性眼眶发红,忍着担心,喊道:“务保主公与女公子!杀!上前与主公汇合。” “冲!”吕军中军见曹兵军心已乱,趁势竟是疯了一般的推进杀了起来。 到处是血雾。 宋宪护着吕娴躲开骑兵,却依旧是中了流矢,他却面不改色,眸中带着坚定,道:“宪死不足惜,今日人虽众,然,宪誓死也要保住女公子!” 吕娴眼眶一热,看着他受伤的左臂道:“为同袍者,生死与共而已!便是在人群合围之中,娴也不会牺牲宋将军!” 宋宪却是一笑,明明疼的脸都白了,然而眼睛发亮,眸中带着星星笑意,一面护着她跑,一面道:“宪此生能得女公子赏识,已然悦已,便是死也无憾了……我吕军中,可无宪,却不可无女公子!今日便是死,宪亦要保得女公子周全!不然无颜面对公台叮嘱了……”说罢对她漾开一个大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2章 我爹是吕布182 吕娴心中发酸,脸却也笑了,大笑道:“人生难得遇知己!娴三生有幸,能与宋将军和诸将军同袍,生死与共,便是死,也不辜!宋将军!还记得你我二人在较场之上的配合吗?!” 宋宪反应过来,眼睛一亮,大喜道:“宪记得!” “你我二人配合!”吕娴道:“我赌我父,必能在你我二人力竭之前来找到我们!” 宋宪郑重的点头道。 吕娴舔了舔嘴上的血迹,眼眸微亮,于乱军丛中,竟笃定,半分不惧矣。 她们身后,众骑兵数骑,逮着他们不放,紧追不已。 而吕布却疯了一般的往这边也冲来,道:“伤我女者,死!” 曹性带着大军,亦疯了一般的辗着曹兵追过来,那势如破竹之势,已不可挡! 夏侯渊见吕布郁猛,便知道,倘若不能杀了吕娴,这战,就真的毫无胜算了! 今日之阵已破,剩下的只看彼此交战了! 他立即收拾大军,开始与吕中军交战。 夏侯惇却收拾了神射营,咬着牙去追吕布! 此时张辽也是大汗淋漓,一见中军势已改,当下竟是逼退典韦与许褚二人不顾,只带着大军开始疯了一般的往后军去冲! 张辽竟不与吕布军汇合,反而只是死咬着后军! 典韦与许褚与他力战半天,竟也没能杀得了张辽,一时大骇,又见他势猛,意欲图后军,哪里肯让他寸进,当下带着兵马,与他力战起来! 主战场,分成三块交战,吕中军对战一军,曹兵多数兵力在此,张辽与典韦,许褚交战一块,而曹兵攻彭城又分了兵…… 因为吕军势头不弱,又拉锯了大半日,曹兵渐渐的竟势弱了,再加上分兵数多,一时之间竟不能相互支应! 这正如下棋,郭嘉与吕娴都是最好的操盘手。 郭嘉布控全局,吕娴棋出险招,冒生死之险!若要胜,唯勇可无敌。 郭嘉的局真的无有破绽,然而,无破绽之局,分兵散开,这本身就是一种破绽。 如今曹操已经感受到了这种无破绽之全局的压力了。 “还有这种打法?!”曹操咬着牙,道:“张辽之军不顾吕布,攻城之余,又破阵法,亦不顾吕布……置之死地之局!” 曹操简直不敢相信! 他真想亲口问问吕娴怎么敢,怎么敢布这样的局?!她凭什么以为必能赢呢?! 这股气势,这股锐气,这股勇气……与当年项羽破釜沉舟又有何区别?! 曹操心下沉重,荀攸也好不到哪里去。 吕布真的太恐怖了。 “主公,吕布猛虎也,此次若不图杀,以后东边,为一大患!”荀攸道。 曹操心中的滋味就别提了,以往的吕布只算一匹夫,也是偶尔怯战怯死的,可是现在却并非如此! 他何德何能,哪里来的勇气,竟比以往的吕布还要变态?! 仿佛开了窍了一般。 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一人力战群将也不败,更何况其中一人还是徐晃,徐晃可是曹操手下的一员大将啊。 曹兵诸将脸上无光,不光曹操心情极重,就连诸将脸上也无光。 他们不明白,如此重的兵力,如此布下的阵兵与网,怎么会困不住一个区区吕布呢?! 他只是一个人啊,一个匹夫,怎么就这么的强,曹将脸上惭愧的不得了,此时士气低落而衰,整个战场再拖下去,只恐会有大逆转! 只是眼下,也只是勉强支撑。 郭嘉终于回到曹操这边了,脸色青白交加的道:“主公立即布弓箭手方好!此是天赐良机!待吕娴近来,即刻射杀!” 曹操一愣,道:“那吕娴会来此?!” 荀攸也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看向郭嘉。 郭嘉急道:“她如此兵行险招,置自身生死于不顾,为的不止是赢,而是败我军于此局!她已经不顾惜一切了,如今她与吕布已被冲散,若她还在吕布身边还好,此时不在他身边,一不做,二不休,必来图主公!” 荀攸诧异的道:“她?区区一女子!” 郭嘉道:“千算万算,怕是没算到她的身手!” “什么意思?!”曹操脸色微变了。 “主公忘了她是谁的女儿吗?!”郭嘉道:“那吕布敢带他出来,倚仗的只怕不止是他自身的勇武,此女恐藏有大拙,切不可大意矣!” 荀攸已骇然,惊愕的道:“不管如何,主公当立即布弓箭手!” 曹操心中狐疑,为了万全,也还是叫弓箭手立前准备。 他心惊肉跳,吕布的女儿,是啊,她是吕布的女儿…… 原以为,她是鲁莽出城,必能图他。 然而,他没料到她可能也是身手过人的。 身手过人,又兼有大勇,再加上不顾生死…… 这样的人,只要还剩一口气,必是会死咬目标不放的。 郭嘉喘着气,心中跳的厉害,他虽漏算了这一点,然而,对于布控全局之略他还是有自信的,只是吕布的执行力太强太强了…… 兵阵已被他所破,只希望其它布局千万别被他破了。 真是来什么,怕什么?! 斥侯来禀道:“主公!关羽军攻破伏兵,已略过我军,往主战场来了!” “什么?!”郭嘉愕然不已。 便是荀攸此时也慌了神。 曹操更是心惊肉跳,怎么可能?!那刘备怎么会让关羽出全力?! “徐庶!”郭嘉喃喃道:“有徐庶在,刘备不能不出全力!” 哪怕要谋一个士人之心,刘备也会在徐庶面前尽己全力而战! 郭嘉脸色微变,道:“张飞与刘备何处?!” 斥侯道:“并未探明!” 荀攸此时也反应过来了,道:“只恐早已埋伏在我军后撤之必经路上!” “未必是留于此处!”郭嘉道:“只恐早已埋伏在我军往下邳的必经之路上!” 荀攸道:“什么?!刘备焉能算出奉孝之计?!” 原本郭嘉是想,倘若吕布实在太强,此战不利,便立即转移曹兵,将后军去围下邳,夺了下邳再说的。 然而那个徐庶,竟然如此相助吕布! 他要重估一番吕娴在这徐庶心中的份量了。 “真如奉孝所言,眼下之计,便是在此守株待兔,射杀吕娴!”曹操迅速的冷静下来。 郭嘉心乱如麻,观着敌方战势,见吕布隐隐的有席卷整个战场之势头,唯恐有失。 擒贼擒王,那吕娴对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不止是为了乱他的心吧,一定……还有他不曾算到的。 曹操当下立布弓箭手,一面又分兵前去阻拦关羽! 魏续带着五百兵只顾冲散曹兵,曹兵已经完全不成兵阵了。 兵阵最怕什么,最怕乱,乱则不成势。 魏续见曹兵已经完全被冲散了阵,松了一口气,然而眼下曹兵还是极多的,再加上战斗力也很强,厮杀起来,一时胶着不堪。 魏续冲到吕布不远处,喊道:“主公勿忧!侯将军已去接应女公子!主公且先去护女公子,续与曹性合兵,阻住此阵兵势!” “可!”吕布大喝一声,心中一凛,赤兔跃起,竟是如离弦之箭去了。 当下魏续与曹性合兵一处,道:“挡住曹兵主力,勿叫他们去支应曹操!” 曹性郑重颔首,与魏续两相配合,与曹兵厮杀起来,叫夏侯惇竟脱不开身,缠的死死的。 夏侯渊唯恐有失,见攻城不利,怕事不成,便忙击鼓令撤兵来援此处。 陈宫在城上观战,听到叫攻城兵撤退之声,便对身后道:“传令,若曹兵退,各城门皆下城掩杀之!” 身后早大喜,巴不得一声。 他们观战日久,早就心痒的不得了,手也痒,又急又躁,一听可以下城去助战,当下便去通知各城门去了。 曹兵果然撤去如流水,彭城城门所散之兵立即下城掩杀一阵,整个彭城外都是血气。 而陈宫则在城上亲自击鼓激战!鼓励军心! 到了这个局势,胜不胜不知道,然而败,已经不可能了! 现在陈宫唯一所担心的只是吕娴的安危。 吕娴与宋宪一面提着刀互为左膀右臂,背靠着背,默契凛然,杀了不少来阻拦的骑兵,渐渐的将身后的骑兵甩开了一段距离。 徐晃死咬不放,搭起箭便要射杀吕娴,宋宪心下大急,唯恐吕娴被徐晃暗伤,正拼命抵挡之时,那边侯成已经带着步兵来了,见到吕娴,大喊道:“侯成在此!女公子勿忧!” 宋宪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顾自己伤势,忙道:“速破敌骑兵!” 侯成打了个放心的手势,先放二人忙跑过去了,当下便拉起了绊马索,骑兵诸人一时来不及勒马,竟被绊倒,步兵凶残的拿着刀一涌而上,连人带马,砍成肉酱! 后面骑兵见有阻拦,便忙放缓了速度,前来击杀侯成步兵。 侯成冷笑一声,带着步兵,一人手上都执了个弯刀,其坚韧不已,手执盾牌,竟不顾死伤,而冲了过来,众骑兵一时不察,竟被这弯刀给砍了马腿,当下栽倒一片! 侯成带着人补上一刀,曹兵骑兵一时死的死,挤的挤,倒的倒,伤亡惨重,而更多的骑兵,已被吕布赶上,当下除了徐晃,尽皆杀死大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3章 我爹是吕布183 吕布心乱如麻,道:“侯成!” “末将在!”侯成上了马道。 “随布去援吾女!”吕布眸光灼灼,大约猜到吕娴是想做什么了,“取曹操首级!” “是!”侯成上了马,举着旗,带着五百兵,疯了一般的围着徐晃几骑驱赶而来! “布在此!谁敢伤吾女?!”吕布虎喝一声,精神抖擞,一箭射中徐晃之马。 徐晃不察,竟跌下马来,当下避过后续之箭矢,狼狈不堪,被匆匆赶来的曹兵救起,死拖回军中,一并再去追杀吕娴。 吕布身后悍将如云,都来追杀他!一时箭矢如雨,围追堵截,就是不让父女二人汇合。 “我父英勇也!”吕娴对宋宪笑道:“宋将军可敢与娴做一件惊天地,泣鬼神之事?!” 宋宪大笑道:“随女公子军,生死不顾,又有何不敢为之事!便是去杀曹贼,也不惧!” “那我们便去杀曹贼!”吕娴笑道。 宋宪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有何不可,宪便随女公子去杀曹贼!” 吕娴哈哈大笑,二人二骑当先,竟往曹操后军冲去了。 曹操可曾料到,她不顾生死,而能直取王首?! 郭嘉可曾料到,她的胆量,敢赌,敢押,敢一掷决生死?! 荀攸又可曾料到,她愿意以她自己为饵,豪赌这一场博个生死之战?! 她不惜牌面,甚至押上了他们父女的性命。 为的是什么?! 擒贼先擒王! 吕娴从来不是保守的性子,若只以守为主,她就不会出这样极端的策略。 在决定了要逐天下,争天下的时候,在决定了要檄文的时候,她就没想过退路。 吕布亦是,在檄文发出时,已经不可能再有退路了。况且他本身就是高调的性子,敢赌死!这就是他们父女博的局! 在定下这场战役的终极目标以前,吕娴与吕布商议过,有三个最重要的点:一是张辽主帅三军,只要盯着后军猛攻,不顾吕布父女而首尾接失!二是陈宫等待时机,破阵,退攻城之兵,抓住时机。第三,就是她最重要的终极目标,盯着指挥部打,一举而歼! 为此,她甚至不惜以己为诱饵! 因为她知道曹操忌惮自己,一旦被困,吕布不好被擒杀,极难图时,他必定会图自己。 而图自己,必须分开他们父女,图吕布之中军,更需重兵。 重兵之后呢,其它兵力必然少了。 吕布也的确吸引走了大部分的曹兵,而眼下曹操后军,少着呢! 吕娴哈哈大笑,今日,她便是死在这里,也值了! 吕布极端,她又如何不极端! 特种兵本来就不知退路,以完成目标为己任的性情。这些特质融为性格,融进了她的骨子里。 她敢赌死! 她敢赌郭嘉没见过这样不要命的打法,打的就是他的措手不及,逆转时局! 她打的就是郭嘉料不到! 只是此战法,只可用这一次! 往后若要再用,就会被人所防备了。 然而,只图眼下的爽快,不顾是生是死,又是何等的畅快! 在战场之上,没什么决窍,唯死战而已,当你将生死早抛在脑后时,什么局面逆袭不了?! 至少,现在局势已经完全逆转了! 荀攸遥遥的的一看场面,骇的脸色惊恐莫名,指着前方,对曹操大着舌头道:“……主,主公看!” 局势变了! 曹操与郭嘉已经脸色青了。 只短短一瞬,已然看出她的魄力与决心。 原本重兵力全在吕布中军那里,而现在呢,明明刚刚还是曹兵以压倒性的兵力布置为首的,可是现在呢,重兵力却远远的被吕布甩在了身后,吕布在追吕娴,而张辽也挥师而来后军…… 吕娴的目标,始终都是曹操! 擒王!才是她的真正目标。 “她怎么敢?怎么敢?!”郭嘉喃喃,语言破碎,从来,从来没有有这种不要命的打法。 吕布只怕是为了救女,拼了命的往这里赶,一副要杀尽所有人的狠辣。 而他只怕根本都不知道吕娴以计为计,就是要带着所有吕军主力前来杀曹操后军! 而重兵力被吕布甩在身后,已是救援不及! 吕娴以己为饵,引的吕军愤慨不堪,恼恨至极,所有战将,包括吕布发了疯般的要来救人,报复,他们一旦到来,必定其势如破竹,只会将曹后军打的落风流水! 荀攸道:“其势迅猛,已不可挡!主公,速撤离要紧!眼下当扭转战局要紧!” 郭嘉眼下也陷入两难境地,一旦逃奔,便是认输,认输不怕,只怕那吕布父女只会杀的更紧,到时候首尾不顾,曹兵只会大败! 所以他紧抿着嘴唇,一时不能决断。因为刘备与张飞只恐也埋伏在外啊…… 不逃也不行,因为吕布父女如此之猛,倘若关羽之军也从后掩来,到时候被困在垓心的反而是他们了…… 曹操也是个猛人,一见此局,道:“赌生死!操亦不惧,便是一掷生死又当何好?!今日只需破败吕娴,便是大败,操也值当了!” “主公!”荀攸道:“主公三思!倘若抵挡,只恐……” 此时不光吕布带着军马来了,连张辽大军也到了,而曹操这里的兵力太少了,而攻城之曹兵已被陈宫城中守军杀的四散,那些战将亦都来了…… 这分明是速包抄而围之势! 郭嘉也面临天人交战之绝境,道:“今日若不杀此女,只恐再无来日,来日这东土,定为这父女所获,何止此地,只恐会进犯中原!” 郭嘉心中热血汨汨而动,当下却也不劝曹操退兵,反而上了战车,去号令旗手换旗击鼓,道:“唯今之计,死战而已!” 只有硬碰硬了! 郭嘉眸中全是热烈,涌上来的也有必死之决心!他与曹操对视一眼,相互微微颔首,现在这个时候退,并无益处! 唯今之计,不过是押上所有来战了! 荀攸的心都在在颤,喃喃道:“倘若有闪失……”后果他不敢想,不怕败,而是怕曹操在此,会出事啊。 “号令后方兵马立即来此,尚有胜算!”郭嘉十分理智,理智起来颇为冷血,道:“弓箭手准备!待吕娴上前,立射杀!” “是!”弓箭手已经严阵以待,盾牌在前,弓箭手在后! 郭嘉又道:“主公,典韦与许褚,即刻宜回!倘有失,嘉在此阻拦,让二位将军和公达护主公撤离战场!” 荀攸也道:“奉孝,你一人,可能抵挡得住,吕娴若死,吕布必被触怒!只恐不可挡!” “无妨!”郭嘉道:“嘉有幸能与此女交手,便是死,也已候多时,今日若能击杀她,死而无憾!” “奉孝!”曹操道:“当心!” 乐进和于禁近前,道:“主公,尚有末将等在此护军师,必不有失!主公且退,待吕娴来,主公可等末将等杀此女的好消息!” 曹操也知眼下这局面自己在此无益。 所以兵都往这里集中,这里既将成为新的坟场! 他深吸了一口气,此时天已微暗,落日余晖已渐渐往下落了。 所有军马都已经疲极,成败就在这几个时辰以内了,拖不到明早! 曹操便道:“军师与诸将军小心!” 典韦与许褚丢下大军先策马先行来了,随护曹操带着不多的后军精锐往后撤! 不是往下邳撤,而是往营地后方撤!曹操丢下华盖,只取单骑,被典韦与许褚二人护在中间一路后去! 郭嘉将华盖掩在后方,对着越来越近的吕娴严阵以待。 突的,吕娴停下了马! 宋宪也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她。 “必有埋伏!”吕娴道:“曹操擅诈术,只恐自己已金蝉脱壳离开后军了……” 穿的普通有普通的好处,不像吕布,穿的花枝招展的,一看就知道他在战场何方,好辩认的很,加上他好战,人最多的地方必有他。 而曹操不同,穿着稳重,如今又弃了华盖,倘再撤过冠与外袍,乱军之中,谁能认得出他?! “超后!”吕娴道。 宋宪立即跟随她调转方向,恰巧天色已暗,两人一转,往乱军从中一奔,竟是寻不见了。 郭嘉吃了一惊,脸色微变。 不过徐晃和李典看到了,两人弃下骑兵,只追击着吕娴和宋宪去了。 郭嘉看着吕布大军前来,后方紧紧的是夏侯渊和夏侯惇,再后便是吕军中军,如同海浪一般,一层又一层的压过来,涌过来。 这里……是地狱! 天色已晚,然而战争远远还未结束! 郭嘉怒道:“调整方向,对准吕布!嘉今日且看他可能躲得过箭雨!” 典韦与许褚一走,张辽紧随已至,一见郭嘉严阵以待,又听此语,已然大怒矣,爆喝道:“谁敢伤吾主公!受死!” 张辽大军先冲上来,开始斩杀后军,一时交起战来,一团混战。 紧接着吕布已至了,道:“娴儿在何处!?” 他与乱军丛中去寻,哪里能寻到吕娴的身影。 张辽拍马过来道:“主公速去寻女公子,此处有辽在,便是重兵至,也不惧,主公且先找到女公子要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4章 我爹是吕布184 吕布点首,一脸严肃和担忧,也顾不上说什么,当下便带着魏续,带了些许人马,便往后包抄去了。 夏侯渊与夏侯惇带着大军来战,曹性与诸将也都至,跟着张辽合兵一处,一时陷入混战之中! 这里,是新的坟场,天色黑尽,火把升起,到处都是火光。 流矢借着黑暗的掩护,让人看不太清,因而有无数的人中了流矢。 此时的郭嘉额上全是汗,不断的叫弓箭手放箭,然而见曹性的弓弩手也不遑多让,不断的有己方的弓箭手倒下,心中越发的急躁。 “放箭!再放箭!”郭嘉催促着,见己方之兵阵渐渐的不成势,混乱不堪,已知怕有心无力,一时心一横,上了战车,假意裹了两颗首级在上面,大吼道:“吕布,吕娴父女已死!首级在此!尔等速速投降!” 气氛似乎稍微凝滞了一下,变得凝重一分,然而不过三秒,张辽便大笑道:“郭嘉你哄谁!?我等主公勇猛无敌!就凭尔手,也能取到我主公首级?!哈哈哈,天大的笑话!” 吕军中军似乎也听到了大笑话似的,一面交战一面大笑道:“哄谁呢?!当我等皆是没脑子的废物吗?!” 而吕军气势更盛,曹性更是冷笑道:“当吾等皆是无脑之人,竟诈我军!儿郎们,击破曹军!杀!” “杀!”吕军士气更盛,像是在已经燃烧的油上的又点了一把火,更燃了一层。 吕军经过诸将与吕娴的训练如今已经全然不同,他们的身体经过了训练,他们的精神得到了提升,他们的心理素质,更是不知何为畏惧,郭嘉的话俨然只有反效果,反而更激励的吕军开始奋死反扑! “郭嘉竟敢诈我军!杀!” 张辽大笑着,似乎能在黑暗中看到郭嘉脸色忽明忽亮的脸,道:“我等主公无敌矣!我军亦无敌矣!郭嘉,你诈错了!也小视了我吕军!” 郭嘉骇了一惊,心中暗暗后悔为何要说吕布已死,早知如此,应该只说吕娴已死的。 只说她一人死,只恐更为可信。 他暗暗咬了一下舌,更没料到吕军混战一天,竟还如此勇猛,这出乎了他的意料。更出乎意料的是,哪怕此时吕布父女不在,所有吕军战将与军士们也不慌乱,竟还如此的无脑相护! 他们的兵阵气势,他们的大刀杀人之势,如同被磨开了的尖刀,散发着比以往更为凛冽而锋利的锋芒,锐不可挡! 郭嘉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夏侯渊与夏侯惇便是用全军力气去掩杀张辽等主帅的吕军主力,却依旧占不到上锋。 张辽,曹性,魏续三人在乱军从中,坦然自若,左冲右突,曹军此时已经更溃乱了…… 好时机也! 张辽瞅准一个时机,便道:“捉住郭奉孝!去生擒曹贼!” 军中呼喝阵阵,大笑道:“是!” 那是痛快淋漓至极的扭曲之笑,是生与死临界的爽快,竟是一呼而上,要来擒郭嘉! 于禁与乐进渐渐抵挡不住,眼中略生出惧意来,道:“军师,速退!” “不可退,不能退!”郭嘉坚持不走,道:“嘉岂能弃大军而走?!我一走,军心必乱,只恐我军为乱军的刀下魂矣!” 于禁道:“张辽来了,再不走,必迟也!” 郭嘉此时已经顾不得自身安危,咬牙道:“保住我军主力要紧,两位将军不必顾及于嘉,此时宜率大军立即撤军,此时硬抗,已不是上计矣,当避其锋芒!” 乐进道:“可是军师何保?!” 郭嘉道:“嘉断后!” 于禁鼻子一酸,道:“万一有闪失,我等如何向主公交代!” “汝二人若能保得我军主力,便已是大功,就是交代!”郭嘉道:“不要多言,时辰宝贵,当速去!往后方撤退,若寻到主公,倘后方亦也埋伏,当立即突围,前往下邳城!” 二人忍着发酸的鼻子,道:“是!” 当下咬着牙也顾不上了,策马匆匆去撤军。 曹兵已经疲极,一听收兵之声,哪里还能再多想,丢盔弃甲往后跑者无数,他们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吕军一听此声,一看此势,一见有隙,早一涌而上,道:“杀?!” 张辽一马当先,提着大刀,先追赶掩杀! 郭嘉押后,然而哪里能抵得过张辽的速度,张辽大刀一斩,已斩断兵车之辕,车立即就卡住,停在了原地。 突的一声,郭嘉没站立稳,狼狈不堪的从车上跌了下来,张辽大刀一挥,直逼近他之脖颈,郭嘉闭上眼睛,然而却没有被杀,他睁开眼睛,看到马上的张辽,张辽道:“曹贼何在?!” 郭嘉冷笑一声,不言不语。 张辽吩咐左右道:“捆起来,押回城!” “是!”早有吕军中兵士将他狠狠的捆住塞了嘴,往后押去了。 张辽带着大军继续追击曹军撤退,曹兵因为慌乱,一时被杀死者无数,辎重丢了不少,到处都是血,兵器与头盔,矛戈…… 好不容易拦住了曹操华盖,魏续上前将车一掀,哪里还有曹操的人影在,一时气乐了,道:“曹贼早跑了!” “果然!”曹性道:“我便知道曹操怎么可能会押后军!” “不过能打个他们落花流水,已是大酣畅!”魏续哈哈大笑道。 曹性道:“将军,末将二人且去追击曹军掩杀,将军且去寻主公与女公子吧!” 张辽也十分担心吕布与吕娴有闪失,便道:“也好,我自去也。然,郭奉孝用兵奇谋,必定有后手与伏兵,你们二人追击不可过急,见好就收,切记穷寇莫追也!” “是!”曹性与魏续二人拱手应了。 当下张辽自分兵二百精锐,匆匆的去了。 曹性与魏续押着大军继续掩杀曹兵。 吕娴与宋宪二人紧紧的坠着曹操不放,曹操心中真是又恼又恨,他身边的典韦与许褚更是如此。 “大丈夫岂能被一女子追击惶如丧家之犬?!”曹操悲愤交加,心中郁结。 “主公勿忧!”典韦道:“许将军且护主公遁走,韦自应对此女!”说罢便停下了马。 许褚应了一声,道:“主公,且先走也!” 曹操知道典韦勇力过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回首看了一眼紧追不放的吕娴一眼,便与许褚先走了。 吕娴上前,见典韦拍马而立,挡在二人身前,便道:“典将军,不如且让让如何?!” 典韦冷笑道:“韦此生不杀女子,然,吕布之女如此奸滑狡诈,不得不杀,今日少不得要破一次例了!” 说的跟吃素的和尚破了戒要改吃肉一样,到最后还不是要杀人? 吕娴冷笑道:“说的好像杀人是仁慈。且勿多说,只看今日谁生谁死!” 宋宪拍马上前一步,道:“女公子,宪来战!” 宋宪大急,俨然是怕她吃惊,加上她昨日还被吕布打青了背呢,生恐她有闪失,便是不顾死的要上前先战了。 吕娴道:“你有伤,且退后。典韦虽勇猛,然与我父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无妨!” 宋宪心砰砰直跳,见她面无表情的坚持,眸中泛着冷锐的光,这才退后了。 然而他紧紧的握着手上的刀,准备万一有闪失,可佐也! “今日我是必要追到曹操的,典将军受教了!”吕娴也不与他客气,拎了剑拍马上前,典韦大喝一声,冷冷道:“小女子何大言不惭?!” 吕娴脑子很清晰,知他力大无穷,倘拼力量,她是赢不了的,不如一击必中! 见他马近前,她弯腰一打横,竟是借着交错之势扑到了他的马上来,绕到了他的身后。 典韦没料到她身手如此快,如此的灵活,一时骇的一惊,见她已然用剑刺来,一时大骇,竟然顾不得多想,忙从马上滚了下来,意欲将她滚落! 然而吕娴哪能就此放过他?! 本意就是想将他从马上拖下来再战,她才有胜算,因而只是死死的缠着他,袖中军刀已然出手,意欲划过他之颈脉! 典韦骇了一惊,福灵心至竟是将她狠狠往地上一撞,吕娴吃痛,正中昨日青紫后背的伤,一时疼的额上挂汗,脸色青白,然她的眼中却带着杀锐之气,极能忍耐的坚韧之气,便要置典韦于死地! 今日哪怕真的追不到曹操,便是杀了典韦也值了! 她忍着痛意,从指尖滑过军刀,狠狠的从他颈间划过,当下划出一条伤口来,鲜血淋漓,然而依旧却没能割断颈动脉,吕娴是拼死之力,然而典韦俨然也青了脸,知道她是必要杀自己的,因而更是用力将她往地上一撞,意欲甩开她。 然而吕娴焉能从之,忍着青白的脸色,像一条水蛭,拼死也要弄死典韦。 典韦便是力大如一头水牛,竟也摆脱不开,渐渐的竟然脱力了。 眼看刀口越来越深,说时迟,那时快,突的一箭射来,吕娴一惊,忙避了一避,那箭从她腋下穿过,死死的钉在地下。 宋宪吃了一惊,忙去拦,正是徐晃和李典追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5章 我爹是吕布185 典韦见机不可失,又是狠狠一撞,吕娴吃惊,一时不察,手一麻,刀竟被迫松开了他的颈,典韦忙疯了一般的突的捉住她的手,将她狠狠的甩了出去! 吕娴身手极度矫健,将刀收回袖中,竟是借着地势之利,如无声的鸟儿一样,翻了几个跟斗,便站稳了脚跟,稳稳的站在了典韦的对面。 暗黑之中,有风掠过,远处是鼓声,叫声,厮杀之声,喊声,尖锐的各种声音,还有地震般的马蹄声传来,传到鼻中,浓浓的血腥味,掩都掩不住! 火光不太明朗,然而典韦依旧还是能看到她的一双眸在黑夜之中,眨着一股凛冽而杀气的光芒,她甚至全无惧意,还舔了舔手上的血。 这是一个什么变态!?真的是一个女子吗?! 典韦浑身紧绷,半点不敢轻视大意,眼睛更是防备到极致,他刚刚差一点,就死在她手上了,只需要刀再进一到两寸,他今天就活不了了…… 脖子上流血汨汨,然而他却无心去捂住伤口,所有的精力全放到了她的手上。 他不敢一点点的大意,他知道她是劲敌,倘若一点疏忽,今日必死无疑! 吕娴也是如此,表面淡定,暗下却是大骂了吕布三百遍,若不是昨晚被他一掌打的背后疼的发青,她刚刚早已经割断了典韦的脖子了。 不过这典韦的直觉在生死之间,真的敏锐到极致啊。 万分的可怕! 吕娴一面暗忖回城中一定要打吕布三百拳才能解气,一面暗暗警惕典韦,以寻可杀之隙。 两人都没有说话,真的到了力敌之时,哪里还有空说话,只有凝滞的不敢松懈的戒备。 宋宪此时已与徐晃和李典二人交起手来。宋宪虽受了伤,然而他体力是在的,这一天中,他一直随侍在吕娴身侧,并未怎么参战,然而徐晃与李典二人力抵吕布,力量早已经用尽,此时只是拼着一股狠劲,握着兵器的手都是微抖着的,竟然二人只可堪堪与宋宪战平。 宋宪战意极深,别说现在是战二人了,便是真的战天神,他此时也是不惧的,因而二人竟然占不到上锋,也杀不了他,更是来助不了典韦。 “欲过此,须杀我!”宋宪大喝一声,道:“今日宪便是死在此处,亦休想略过半步!” 风声掠过!吹的旗帜飒飒作响,烈烈之声环绕。 典韦没动,吕娴也未动,她已经弃了短剑,全身上下只余一军刀,滑出指尖,泛着冷锐的光芒,如同她的眼,一股誓在必得之志! 典韦警惕的盯着她手上的军刀,浑身上下肌肉都在紧绷着,十分忌惮。 此刻,他也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主公忌惮她,郭嘉与荀攸也忌惮她之智谋,此时若是趁此一举而杀她,那今天这败仗,吃的也并不冤了! 典韦眸一瞪,却是吼着大叫过来,大怒道:“你一女子,安敢如此!若叫你杀吾,吾主颜面何存?!今日,韦愿与你同归于尽!” 说罢竟是不捡兵器,赤手空拳朝着她打去,他知道她速度快,因而拳拳到的并不是要打到她,而是要寻到空子捉住她。 她是有破绽的,只要被捉住了,她还能怎么挣扎,便是动作矫健,身手敏捷,也如被钉死了的蛇,难有再进之时。 拳拳如风,眼睛也不落空,死死的盯着她的反击。 吕娴岂能让他如愿,吃了一亏,但是跳跃,躲避,以守为攻,寻着他的空隙,以能再次绕到他的身后去。 然而典韦知她之狠辣,哪里肯再给她这般的机会,竟是绝不背对于她,敏锐防备到仿佛身后长了眼睛! 吕娴便知道这个典韦若要寻到他的空隙,只能耗时了。 必定要耗尽时间,才能得之! 眼看并非一时可能结果的事,吕娴便有些迟疑,她想追的是曹操啊! 典韦见她分心,狠狠的一拳掠了过来,似乎都带着风一般的狠劲,直击吕娴要害! 这拳头,要是被他砸到,估计她能去掉半条命了。吕布下手反击,不会用全力,然而这典韦必定是要用尽全力的啊! 吕娴险险避过,见他歪缠,一时不敢再分心,只专心应对。 不远处,徐晃与李典所将之兵已然赶到了。 宋宪一见已大急,倘这么多人手来了,围着缠着,今日他与女公子也脱不得身! 额上冒了汗,突然听到有马蹄声从反方向而来,徐晃略吃了一惊,大喝道:“来者何人?!可是曹兵?!” 黑暗之中,却只见纷乱的脚步声,并不齐整,然而,却并不少的样子,徐晃已是变了脸色,道:“典将军,恐非我军也,不可歪缠,速走!” 典韦也吃了一惊,当即也不再歪缠了,一面防着吕娴急攻,一面唤来了马,拎了武器便走! 吕娴紧追两步,哪里跟得上他的马匹,当下也急速的唤来了自己的小马,然而她的马术又哪能比得上善战的典韦,一个恍惚的功夫,典韦早跑远了! 徐晃与李典也不歪缠,带着不多的曹兵,丢下宋宪也跟着典韦速突围。 宋宪眼睛凛凛,道:“来者何人?!” 他心中微惊,眼见一个关字旗渐渐近了,心中也突突直跳,原来正是关羽。 他已知是关羽,然而心中的防备也并不少,反而喝道:“无名之辈耶?!奈何不报名姓?!” 宋宪是怕的,他知道刘备,他岂能不防着刘备?非同一阵营中人,又多有前怨和争端,虽结了盟,然而,终是有立场相对的,倘若此时关羽趁机杀了他与女公子…… 便是同盟,眼下此刻也不得不防! 然而关羽的人品是过得去的,他本是突破伏兵而来,也正在截杀曹兵,见他们孤零零的二个人在此,竟也没生歹意,反而报道:“关云长在此!女公子勿忧!既是一时落单,羽也定保女公子无恙!” 说罢已经勒停了马,“咴!” 然而飞速下马抱拳道:“女公子怎么一人独在此?!” “原是云长!”吕娴笑着松了一口气,见宋宪紧张,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宋宪这才稍退在她身后,然而,宋宪依旧保持警惕,唯恐关羽会见他们落单而有歹意。 然而,吕娴是不担心关羽的人品的。如今结了盟,他既肯来,又尽了力,自然不可能行此落井下石之举。 关羽纵然知道刘备防备他们父女,也敌对的不得了,但杀人亦有章法,若此时趁势而杀,十分不义。 刘备与关羽以义起兵,以义立世,又怎么可能做无义之举?! 关羽就算有一天要杀她,也会在战场上,在阳谋上堂堂正正的杀,而不会现在行盗匪之行。 “幸尔遇得云长,若不然,我与宋将军已被曹兵围住矣,今日只恐难得脱。”吕娴抱拳笑道:“兵阵混乱,竟被曹兵冲散了,我与我父失散于战场,落单在此,云长何来?!” 关羽十分有礼,并不失仪,道:“依徐元直之计,在来彭城要道上阻击伏兵,一路突进至此,正在截杀曹兵,不料遇到女公子!” “原来是元直之计,”吕娴倒是意外惊喜了,她原本也没指望着刘备会尽力,没想到他真的尽了力,“不知元直与皇叔何在?!” “元直与吾兄长,还有三弟一并去阻往下邳的要道了,”关羽道:“徐元直怕曹兵若落败,恐会举兵去攻下邳,下邳如今无守,兄长与元直都恐有闪失。” 吕娴心中已是大喜,心道这徐庶啊,还真是她的知己,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下邳呢,一时感慨莫名,一时笑道:“幸得遇云长,否则我与宋将军定有所失。彭城之战能在一天内结束,有个结果,也幸得皇叔防守突破,分去曹兵兵力!” 关羽并不是多言以及邀功之人,只是道:“女公子既落单,便与羽一并走,待与温侯会合,羽再行去与兄长汇合。” “那便劳累云长了!”吕娴笑道:“云长当真是义薄云天是也!” 要争天下,也得有这样的胸襟和气度。 刘备在史上能得蜀国,三国并立,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出身低微,只有一个没有什么大资源的刘姓,刘姓皇子皇孙们不知道有多少,倘若自身格局和本事不行,便是再姓刘,也出不了头。 刘备三兄弟,担得起一个义字。 吕娴也是佩服的,他们最基本的道义也是有的。以后有这样的敌手过招,吕娴觉得兴奋。 吕布比起刘备,还是差了不少的。估计差着修炼个一万年才到那份上吧。 一开始吕娴是不指望刘备会出全力的,现在却知道自己到底是有点小人之心。 刘备不光出了全力,而且还全出在要害上。 这么做,只怕也不全是为了徐庶。 更是因为刘备要争,有雄心壮志,但亦是有底线之人。 刘备有点像重耳吧,不是说有多么高尚,而是有下限。能抵得住一时之诱惑,脑子非常清楚。 这种人,若有机遇,其王者之路,会有非常大的成就。 重耳就是如此,每每遇到大事,他都是极拎得清,从不看一时之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6章 我爹是吕布186 重耳被父亲追杀时,所有人要他与太子一样反击,重耳没有这么做,他不能担一个杀父的名声,所以他只是跑了。 后来晋国大丧,政乱,有人劝重耳此是天赐良机,是宜回国夺位之时,而重耳依旧不肯,说父丧国乱,为人臣,为人子皆不可在此时去趁火打劫,他只是平静的在他国守丧礼…… 流亡多载,哪一次诱惑没挡住?! 这样的人,下限稳稳的在那,虽还未回国就位,然而晋人思他,名震天下,所有诸侯国眼中都已经知道,重耳必为王,他若不为王,晋国无德之人,岂能为王?! 吕娴此时也颇觉得刘备有点这个意思。 到底不是一般人。 宋宪也略松了一口气,也怕关羽反悔,倒暗暗观察了一阵,见他并不越矩轻辱,心道,这关羽与张飞的性子倒是差距极大的。 他也大方拱手道:“多谢关兄替吾军小将军解围!” 关羽道:“应当如此!” “既是如此,那我们便继续追击曹军!”吕娴道。 三人便上了马,关羽微侧让半头,护着她一路往前跑。 关羽虽然也不怎么喜欢吕娴,至于吕布那就更瞧不上了,然而吕娴终究是女子,他向来也是能忍让女子的,再者,她定下之谋,已然败了曹军,他对吕娴也多了一份钦佩,因而并未越矩,十分尊重。 如此,宋宪也很满意,他当然不知道这基于的是关羽人品好,而不是因为关羽心中敬吕布父女也。 追了一阵,并未看到曹兵踪迹。 “云长随身可带了药?!”吕娴道:“宋将军受了箭伤。” 关羽便停下了马,道:“幸而有随身的药,既如此,便不如先下马包扎一下吧。” “女公子,末将无事,”宋宪道。 “此时追击也非一时可及,耽误不了什么,你的伤要紧,先紧急处理一下。”吕娴道。 宋宪心下感动,便也没再拒绝,下了马,随着她与关羽挑了一处坡上坐下。 有沛城亲兵送上药来,递与关羽。 关羽也不见外,上前看着宋宪的伤,道:“得罪了!” 说罢便将早折断箭枝的箭头给拔了出来,宋宪疼的满头大汗,然而,却是牙都没吱上一声,只是忍耐着。 关羽看了他一眼,心下也有些敬佩。虽各为其主,然而,意志坚定之人,总是能获人尊重的。 吕娴按着他手臂上的大血管,止血。 关羽用刀挑开衣服,撕了布条擦去血,洒上金疮药,再一圈圈的匝了起来。 宋宪这才觉得好了些,道:“多谢关将军!” 关羽道:“回去后还是要军医再看看,以免伤筋动骨!” 宋宪自是应了。 吕娴道:“止住血,也就不怕了。待回了城再细看。” 关羽道:“女公子可是在追击曹操?!” 吕娴点头,道:“遇上典韦一打岔,错失了时机,眼睁睁的看着曹操跑了,看来今晚只恐难获!” “曹操狡诈,未必能捉得到,”关羽道:“此战能有大功,已然臻至极致,若追阻不放,反恐过犹不及!引起疯狂反扑!” 吕娴虽遗憾错过了曹操,但也知道关羽言之有理,便道:“这话是不错。” 其实吕娴追着曹操不放,不是想杀了曹操。 就算她捉住了曹操,也不可能杀了他的。 如今袁绍在北,如此强大,若是没了曹操辖制,别说是现在的吕布了,便是再壮大一些,也未必是这头大魔王的对手。 曹操是不能死的,至少现在不能死! 倘若曹操出了事,许都还不知道有多乱,倘若那袁绍发疯,去占了许都,到时候中原就彻底的成了他的了,到时候袁绍若是来打吕布,她们父女还能抵挡得住吗?! 势力均衡,现在很重要。 曹操现在不能死,而吕布也需要时间,足够的时间去制衡和发展。 基地啊,垫定基业这件事,得需要时间啊。 她追着曹操不放,的确是想捉到他,然后与他谈判的,到时候和和气气的,听她说要他退兵,他不也得退兵吗?! 真捉到了,也就她来作主了。 到时候多爽气,还能戏弄曹操一番,想一想都畅快,然而眼下,怕是追不着了。只能遗憾作罢。 只是曹操未捉到,便是赢了此战,这战争只恐还要拖些时日。 那曹操卷了旧兵,还是会卷土重来的。 虽歼了些曹操的主力,然而他终究底子在,哪里是一战便能全数歼灭的,便是此战,也是彭城险胜。 回彭城后,得要分兵各守城了。她得与吕布即刻往下邳去。 宋宪道:“女公子,还要追曹操吗?!” 吕娴道:“不追了,想那曹操何其狡诈,只恐隐于曹兵之中,哪里那么容易获得?!” 宋宪一想也是,但又有些可惜,他是不知道吕娴是不会杀曹操的,还以为找到曹操必要杀了他呢,便咬牙道:“只是便宜了曹贼!” 关羽便道:“若不追,羽送女公子回彭城吧。” 吕娴笑道:“那就劳烦云长了。” 三人便起了身,准备回去。 突听的有马蹄声来,齐声踏踏,如同地震一般,来者正是吕布! 他骑在赤兔上,一马当行,一手持戟,一手执缰,一面张皇四顾,“……娴儿,娴儿在何处!” 宋宪已然大喜,道:“是主公来了!” 说罢竟是出了坡后,道:“主公!主公!末将与女公子在此!” 吕布一听,飞马而来,道:“娴儿可有闪失?!” 宋宪笑道:“幸遇关将军解围,女公子无恙!” 吕布松了一口气,急吼吼的过来了,道:“娴儿……” “爹,我没事……”吕娴也笑着走过来,道:“爹怎么追来!” 吕布身后侯成也骑马过来了,下了马笑道:“主公担忧女公子有事,一路斩杀十三员曹将,追到此,还好没有追错方向,幸而女公子无事,否则今日失矣!” 关羽一听此,已然骇惊,面上却无异色,心道好生一个温侯。 吕布却是对他抱拳道:“多谢云长护佑我女!”说罢竟是一拜。 关羽忙回礼,道:“温侯不可如此,此亦是羽须做之事,遇不着但罢了,遇着了岂能束手不管?!” “云长今日之恩,布谨记在心,改日定邀使君与云长再行道谢!今日多谢了,我女幸而无事,否则布心痛死矣!”吕布道。 关羽心下也有点复杂,没料到这父女关系是真好。这吕布虽然是无义之徒,但到底是疼爱孩儿之人,一片慈父之心,倒也没以往那般讨人厌了。 “温侯既来此,女公子便交由温侯了,羽领军自去也!”关羽道。 吕布抱拳道:“多谢!” 关羽告辞,上了马带着沛城兵马便撤了。 吕布看吕娴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而我儿无事,”吕布道:“宋宪,你之功,布都记着。” 宋宪喜道:“多谢主公!” 吕布讶然道:“你受伤了?!” 宋宪呲了一下牙,笑道:“小伤而已!” 吕布道:“回去定要军医细心照看。” 宋宪大为感动。 “且速回彭城,无需再追击了,”吕娴道,“曹军自退去,曹操也无影无踪,此战倒也顺利,幸亏有刘使君和徐元直相助,倒助了我们大力!” 此时吕布哪还有心追击曹操,满心满眼的是找到吕娴的心惊肉跳和后怕,道:“不错,且先回彭城要紧!” 正说着,张辽已到了,看到吕娴已被寻到,一时大喜,又道:“主公,女公子,辽捉住了郭嘉!” “竟捉到了他?!”吕娴喜道:“父亲,且速回,我有话要与他说!” 吕布道:“走,且速回!” 张辽道:“主公且护女公子回城,战场有辽在!” 吕布应了,带着吕娴匆匆的回城。 张辽自留下追击曹兵,并打扫战场! 且说于禁与乐进领着曹兵撤退,一面抵挡追兵,一面去寻曹操,又听闻郭嘉被俘了,一时大为悲伤,却只能忍住,便疯了一般的去寻曹操。 张辽主持三军追击了一阵,这才不追了,下令收兵,然后开始清扫战场,收拾辎重等物…… 此时已到后半夜,到处都是火光。 且说许褚护着曹操到了大营,却遥遥见有伏兵,哪里还敢再撞进去,便折身往旁处走。 到最后身边竟只剩下这两骑。 许褚道:“主公,此时宜换上小兵之衣躲一躲方好!此时与褚在一处实在目标太大,倘若遇着吕军或沛城兵马,主公休矣,不若且换上普通兵甲之衣。” 旁人也是认不出曹操来,然而却是能认出许褚来的,一旦看到他护着曹操,曹操哪里还有活路。 曹操泪流满面,道:“竟至此!” 当下也无暇多想,只能听从,默默的换了普通甲衣,连许褚也一并换了,一路护着曹操躲开大路,一径往小路去了。 且说张飞正守的不耐烦,原以为必定能守到曹操,哪里知道守了几拨人,都不是,他只是暴戾的将他们杀的四散,正一肚子没好气呢,眼见又有一队曹兵来,便爆喝一声道:“张飞在此!曹兵何处去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7章 我爹是吕布187 曹兵骇的魂飞四散,神游天外,今晚遭遇的实在太多了,难免心惊胆战,见张飞如猛牛一样冲来,一时吓的连反抗都忘了。 张飞如牛入鸡群,挥矛乱杀一阵,竟也没费什么心力! 见又不是曹操,一时恼极了,道:“徐庶不是说曹操必经此地吗?!怎的还不来?!” 刘备嘴角一抽,为这个三弟的心直口快啊,也是特别无奈,便对徐庶道:“元直,三弟他,哎……”一时都没脸解释了。 徐庶也不怎么放在心上,笑道:“无妨,庶既知翼德本性,岂会较真于他?!包容一二也使得了。” 说的刘备特别汗颜,也只能无奈。张飞一向如此,骂了两句还不解气,道:“还不如让我与二哥换,也让我去松快松快,杀一杀曹兵,哪里像现在从早伏到晚,到现在也没见到曹操的影子……” 一面又嘀咕着抱怨,道:“闲的浑身都要长毛了……” 哪能让他与关羽换?他这个性子真替了关羽去,还不得搅个鸡飞狗跳?到时候万一发起疯来不管曹兵还是吕军一起杀,更乱当如何是好?! 见刘备瞪过来,张飞便不言语了,见又有曹兵华盖来,一时大喜,忙带兵又飞去杀散,待一掀开华盖,哪里有曹操的身影,里面是空的呢,只有一套套了假人的衣物。 张飞气的说不出话来,将衣服一扔,道:“真是好一个奸诈的曹孟德也!竟想出如此计来诈人!” “兄长且来瞧,这曹阿瞒好生会瞒人也!”张飞怒道:“守了一天一夜,守了个空!气煞人也!” 刘备与徐庶携手来看,果见是空衣与空华盖,一时也特别无语。 “不愧是曹操啊,善于瞒诈,”徐庶笑道。 刘备关注的却是郭嘉,道:“恐是郭奉孝之计也!怕是隐王于众之计,极高端也!” 他一时与徐庶一笑,颇为无奈。 “看来今日是无功了,”徐庶笑道:“恐已被人料到吾等守在此往下邳之要道上呢。” 刘备道:“要撤军吗?!” 徐庶还未言,已有斥侯来禀道:“曹军已大败,已撤兵四散了!” 刘备吃了一惊,对徐庶道:“若论计,恐女公子更胜一筹!” “另郭嘉被吕军所获,已押送彭城了!”斥侯道。 刘备讶然不已,道:“郭奉孝命休也!”落到吕布手上,还有活路吗? 徐庶笑道:“郭鬼才是天下至才,女公子岂会杀他?只会好生招待。” 刘备无语,半晌道:“难道元直以为,女公子还要用他?!” “只恐非能用也,而是放归也……”徐庶道。 “放归?!”刘备道:“怎能放归啊?!” 费尽心力捉到的,怎么能放归啊?! 刘备其实特别无奈的知道,吕娴必定是有争天下之志,若非如此,只是一诸侯之志,是绝对会杀了郭嘉的,哪怕不放,也会圈禁,永生不得出了,顶多好衣好食相待。 可是放……放了他,图什么?! 图他助曹图袁绍。其心志在天下也。 刘备都不知道心里是喜是悲。 这与他在史上放徐庶离开有异曲同工之妙。本质上是一样的。或者说,吕娴自愿放的,只恐所图更大。 看一个人行的事,做事的底线,是能看出来对方的志向。刘备是什么人,哪里会猜不出来。 所以心里真是五味陈杂一片。 同样一件事,徐庶看到的是吕娴所布的谋略和大势。而刘备看到的,却是吕娴本人的格局的高度。 其实算是同样的一件事。 徐庶却看向彭城的方向,笑着道:“待有日见到女公子,定要问问今日她是如何破曹军的。庶原以为今日之战极难。没料到天还未明,就已胜矣。” 刘备道:“女公子善奇谋,又不顾生死,胜实在不奇怪。” 刘备已经麻木了,心里已经接受了徐庶必然要回吕营的事实,听他说这话,反而已经不心疼了,然而依旧待徐庶如初。 可张飞就没那么好脾气,一听他这话,加上之前守了一天一夜,连多少曹兵都没有守到,一时大恼,骂道:“徐庶,我哥哥待你不薄,奈何你非要去投吕营,跟着那三姓家奴有何好处?!他那名声,天下人皆笑之,你怎么能如此,又怎么能忍心辜负我兄长期待呢?!” “那吕布是个什么人天下人皆知,奈何你却蒙了眼睛,视而不见吗?!”张飞恼喝道:“我哥哥是至德之人,如此贤良在你眼前,你却一心思吕,徐庶,我对得起我哥哥这些日子的执手相看,宽容以待?!我哥哥一心思贤,待你如手足,胜我与二哥几倍,你却弃明而投暗,是何意?!你既要投暗弃明,那飞不若今日便结果了你,也省得我哥哥烦恼!” 说罢便要持矛来杀他。 刘备大惊,亦是大怒,上前一把拉住张飞的手道:“三弟欲杀元直不若先杀我!三弟欲陷我于不义乎?!岂能如此待于贤良?!” 张飞气的脸色胀红,一面看着徐庶怒气冲冲,一面又心疼刘备困于仁义,一面又没好气,悲怒涌上心头,憋闷至极,竟是将矛一丢,往大石头一坐,重重一叹,道:“唉……” 竟是啥话也不说了,也不骂人了。他就是憋屈。 刘备看徐庶低着头不语,便道:“还望无直勿怪!”说罢竟是一拜,致意道歉。 徐庶忙扶起他,道:“庶非怒也,是羞愧也……” 他竟两难了,心有投吕之声,然而,又觉得对不起刘备的赏识。 然而,他实在是想跟着吕娴啊。 “女公子之贤,远在备以上,元直去投奔,也是自然,以女公子之识贤才,必不屈元直之才,备自不能阻拦,待元直,非为拘元直也,”刘备叹道。 这一番话说的徐庶更是惭愧,一时之间竟不能答。 徐庶是真的叹服刘备的,然而,心里有一根弦,始终都是偏向吕娴的,如今更甚! 且说许褚一路护着曹操从小路逃了出去,后来典韦与李典,徐晃也到了,五人皆叹了一口气。 典韦包扎着脖颈上的伤口,道:“主公,那吕娴,身手过人,虽力量上不及韦,然,其速无影,十分可怕!幸而主公未遇着她,不然恐已被她所害!” 曹操吃了一惊,道:“果然如此?!” 典韦点了点头,十分郑重,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曹操心中彻底的沉了下去,一时丧气的坐在地上,喘着气,狼狈的闭上眼睛,只能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此时的恨恼,志得意满,其实已经全部消失了,曹操心里其实很难受。 于禁和乐进带着残军回来了,诸将都开始收拾残兵,集合资源。 夏侯惇与夏侯渊也回来了。 几军汇合,于禁与乐进跪在地上,泣道:“主公!军师断后,被,被捉了……” 曹操眼前一黑,扶着头,突然剧烈的疼了起来,道:“……奉孝!” “主公!”几大将上前扶住他,泣道:“此时此刻主公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吾之奉孝!”曹操咬牙道:“吕布若杀吾奉孝,如何是好?!” 荀攸也回来了,闻言悲泣道:“主公当宜收拾残兵,速围下邳!逼吕布放回奉孝!” 曹操道:“……对,对,对……速整兵休整,另,写书发与袁术,让他急速攻徐州,吾攻下邳,叫他们首尾不可顾……另,发书与子孝,叫他极速拿下臧霸之军,可辖制彭城!” 荀攸便急急的开始安排了。 战败了,哪有时间丧气,根本没有丧气的时间。 只愿袁术攻城顺利,而曹仁将军也能顺利拿下琅琊! “刘备……”曹操痛骂道:“贩履走卒,本出身卑微之白身,却敢自称中山靖王之后,竟然敢助吕破我!……” 曹操已经被气疯了。 彭城大战失利,曹操很多精锐都失了不少,损兵折将,焉能不怒,又折了郭嘉于彭城之手,心急如焚。 又听闻吕布斩杀十三员战将,一时心痛可麻,虽说心腹之将未折一名,然而也有伤者,一时又惧又怯,又愤又忧。 那吕布太可怕了,被激怒了,找吕娴的时候,竟然如此凶悍,连斩十三战将,这是什么路数?! 而失去郭嘉当何如?! 曹操光一想,心就抖了起来。 一切都不正常,这是第一次如此失利。他曹操从来没这么窝囊过。 而郭嘉计策万全,从来没有被破过。 言罢又恨极了吕娴! 恨没能一箭射杀她。错失了良机,反折了奉孝进去! 天渐渐亮了,经过一天一夜的生死决战,战场之上,到处都是尸山血海! 晨曦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战将们,士兵们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阳光洒在斑驳而干涸了血迹的战场上,眼前的一切,变得十分残酷。 便是吕娴见惯了大场面,面对如此大规模的死伤,也是沉沉的呼了一口气。 现代是和平时代,久从军,她虽见惯了生死,然而除了出任务,平常生活中,除了严明纪律一些,也与平常人无异,非战乱之世出生的人,见到如此大规模的死伤,难免要重设一下心理状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8章 我爹是吕布188 比起和平时代,这里更残酷,更残忍。 她的战友们若是牺牲,有国旗加身而装敛,葬入英雄碑。而这里,什么也没有,这些死去的人,无名无姓,只是白骨而已。 所有战将都见习惯了此。可是吕娴却不能无动于衷,无论是死一个人,还是死这么多这么多的人,她都不能麻木。 于她而言,生命的价值都是一样的。尽管在这里,所有人都视之为蝼蚁。 看她脸色微沉,吕布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寻思她到底是个娇女儿,便心疼的道:“吾儿勿怕,不如与我共一骑吧!” 吕娴却不是怕,摇了摇头,道:“父亲,祭祀与用兵都是国之大事,死了这么多的吕军,父亲当用诸侯之礼来祭阵亡将士,更令军医好好照看受了伤或是残了的将士,尊重死了的,或活着的人,会有大收获的。” 吕娴无法与吕布沟通让他去心疼哀悼这些人。吕布的确有共情,然而,他太强了,屁股决定脑袋,他未必能与吕娴一样。 既说不通,她只能往有利之处扯。 不管有多少哀悼,只要做到了,也就行了。不能指望能与现代一样的。 吕布肃色道:“娴儿勿忧,为父定然好好去做此事。” 吕娴点点头。 宋宪等人心中更为感怀吕娴仁慈。 “另外,若有残疾能活下来的,都要他们好好活着,”她知道人命不值钱,然而,哪怕残了,也得尊重他们,给一份生计,吕娴道:“不可坐视不理,待以后回了徐州,分与田地,他们自能都种的好。若还有一线生机,都不能将生命结果于此!” 众将感怀不已,吕布也道:“我自吩咐下去便是,我儿,果真仁慈。” 在战场上是没有时间悲伤的。 一行人便往彭城去了。 陈宫腿僵直,站了一天一夜,他的腿早麻了,然而他连坐着歇一会都不曾。 待看到是吕布父女回来了,一时大喜,忙亲自下城上马来迎接! “主公!女公子!”陈宫喜极而泣,道:“我军胜矣,城保矣,主公与女公子也无事,太好了!” 吕娴拍了拍他的肩,觉得陈宫哭起来的样子,真的挺令人感动,不免笑道:“一把年纪了,哭不好看!” 陈宫破涕为笑,哭笑不得,忙迎着众将士回城,一时欣喜异常,与众将士热烈的说着战场上的应对。 “主公威武,找寻女公子时,力斩曹营十三员战将,连名姓也不问,”侯成眼睛笑晶晶的模仿着吕布道:“威武极了!” 陈宫也惊愕不已。 吕娴道:“郭嘉在何处,我去见见他!” 陈宫忙让一个亲兵领她去,道:“已关押起来了,料到女公子不愿苛待他,因而松了绑只关在民房,并不在牢中。真是料不到,竟捉获郭嘉啊……” 竟是感慨不已。 吕娴笑道:“我去会会他!” 陈宫还要忙着城上诸事,战事虽赢了,然而还是休息不得的,一堆事要处理。 吕布也很乖巧,竟也不推诿事务,反而妥妥与陈宫一起安排起事务来。 待诸将都领了命去了,陈宫才与吕布歇了下来。 “今日惊死我矣,”吕布到现在还有些心悸与后怕,“若有半分闪失,我若失去我儿,当如何是好?!” “主公如此护女公子,也不枉女公子不顾自身安危,以己为饵,以破此战了,若非女公子,今日之战,恐不会这么顺利?!”陈宫叹道。 吕布吃了一惊,道:“公台何意?!” 陈宫便不瞒他,将之前吕娴的托付之话一一告知他。陈宫也是有私心的,他想要让吕布永远记得,记得父女感情极好之时,不顾生死之时,他日便是再忌惮,再有隙,也终不会被人所图。 如此管理层稳固,发展与扩张路线,才不会败。 有吕布大杀器,有吕娴这个定心神针,徐州前程无量,陈宫已经确定了。毫不怀疑了。 但他还是要下个此钉,好安心。 吕布惊跳而起,道:“公台为何早不告知于布?!” 陈宫红着眼道:“女公子不肯言及,郭嘉何许人也,曹兵兵多将广,曹操又老谋深算,若不用奇计,此战哪有那么容易!” “那也不该用我儿以饵!”吕布怒道:“若是有失,公台陪我女儿吗?!当日,你差点将我女陷在淮南,如今又不阻挡,你,你,好你个陈公台!” 陈宫心中欣慰,见他如此反应激烈,又在战场上死救吕娴,追寻到,这才避免有失,心中已经放心了,便道:“宫身为谋臣,小将军所吩咐,不得不行。此亦为主公之计也!” 吕布却是黑着脸来来回回几圈,道:“没有下次!公台若是再敢有下次,布之营恐是留不得你了……” 陈宫也道:“……自然不会再有下次。”不可能再有下次了。 吕布还是又惊又怒又担忧又后怕,道:“她怎么能如此自作主张?!待事定,我得好好教训教训她!” 太自作主张了。 陈宫彻底心安了,心中笑道,难得见吕布也有当父亲教训女儿的时候。以往都是反过来的。 倒也有趣。 抓着这个,只恐父女要和谐好一阵了。 城下民屋之中,里面什么也没有,空落落的,郭嘉十分狼狈坐在破席上,身形狼狈,冠散了,披头散发,衣物上也全是土尘,然而一张脸却极平静。 亲兵开了门,吕娴推门而入。 郭嘉慢慢睁开了眼睛,眼中带着探究,还有好奇,以及冷淡疏离,更多的却是死志。 吕娴看出来了,她其实知道抓到他,想要留他在吕营效力,那是想都不要想。 所以吕娴也不费那招降的功夫。 但凡名士,有点气节的,又有义士的,他与曹操之间如此相和,哪里会留在吕营,她真的开了口,反而是逼郭嘉去死了。 郭嘉要是死在吕营,那才是问题极大。逞强好杀来取天下,是最蠢的办法。 吕娴坐了下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笑。 郭嘉看她如此,特别无语,耗了一会,才无奈先开了口,道:“女公子别费口舌为好!” 吕娴笑了笑,道:“我知道,所以我不劝降!” 郭嘉见她这样说,便道:“嘉是死也不会留在吕营,事吕布,嘉耻之!” “我知。”吕娴还是不怒。这天下名士,有几个不耻吕布的?!她也淡定。 “嘉不死,只想在自裁之前见一见女公子,十分好奇。”郭嘉道。 “现在见了,感想如何?!”吕娴笑道。 “与我想象的不太一样,”郭嘉突然笑了。 “我见了奉孝,也觉得与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吕娴笑道。 “哦?!”郭嘉笑了笑,也不追问。 两人都是搏弈之人,因此都不问彼此的印象。这种事,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就行了,旁人眼中的自己,他们二人都不是太在乎之人。 这郭嘉倒是合她胃口。 郭嘉道:“敢问女公子,如何破的我局?!” “唯弃生尔!”吕娴道:“白话讲,就是连死都不怕了,还破不了局吗?!我知奉孝必然布控全局,因此只能以奇谋破之,否则破不了局,我父女必被困死,而曹兵多,我兵少,曹将多,我将少,若不用奇谋,如何破战?!” 郭嘉听的仔细,不打断听她继续说。 “曹兵苦粮草不继,而我彭城虽有一年之粮草,不惧围城,然而围的越久,反而对我也不利,所以我求速战,速赢。”吕娴笑道:“曹营虽苦粮草,然而有许都大后方在,总是援援不断的,围久,反而我城不利也,所以……” 吕娴笑了笑,道:“舍出我又有何妨?!” 这女公子倒是真豁达,也是对自己真狠,对吕布也是真狠。 他是真的没料到她这么狠。 “所以,我以我父女为饵,曹军必增兵困我中军于此,”吕娴笑道:“其它兵就少了,我又诱你去跟曹操,调开了你,你对我不了解,便以为我死盯了曹操有后手,所以中计了……后面的事,你也知道!” “当真险也!”郭嘉心中叹服不已,眼眸精利,道:“若再来一次,嘉必不输于你!” “可惜啊,这计用过一次,下次不能再用了……”吕娴笑道:“如你所知,若不管其它处,只管困死我父女,我父女便赢不了,其实当时我心里也虚着,幸而奉孝担忧曹操安危,生恐有失,毕竟典韦与许褚都被调去对张辽了,你怕围困我父的时候,张辽去救,所以用这二人死咬着张辽。我知道你心里怕什么,而我不怕,我与我父吕布,并不惧死!如此,才破局定矣。” “原来如此!攻我之心。”郭嘉道:“嘉输的心服口服。” “若是再来一次,你不用此计,嘉也有旁谋,再有较量,倒也畅快,可惜……”郭嘉笑道:“嘉心中疑惑已解,可以安心赴死了……” “奉孝何故赴死?!”吕娴道:“待时日到了,我便放你回曹营,不过不是现在,等曹操退兵以后吧。” 郭嘉瞪大眼眸,心中一凛,道:“你想做什么?!用我与主公谈判吗?!不可能!嘉便是死,也不叫你们父女威胁主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9章 我爹是吕布189 “非为谈判也,奉孝放心,”吕娴笑道:“到了时日,我必安安全全的将你送回曹营,不要任何好处。天下名士,不是用来换财物地利的,这些,哪里抵得名士之才,不配也!” “奉孝在此,先委屈一段时日吧,军中苦寒,见谅,倘若在徐州城,早奉为上宾。可惜在此见面,委屈名士也。” 郭嘉吃了一惊,听她说的话,已经琢磨出味来了,道:“嘉小看你了……” 吕娴笑。 郭嘉眼眸复杂的看着她。 她在战场上口口声声,行言举止都是要杀曹操,也这么说了,做了,然而郭嘉明白了,她根本不可能杀曹操。 这是幌子。 “难怪输于你。”郭嘉道:“嘉小看了女公子之志!” 不该中计的。大意了! 郭嘉第一次栽到一个女人手上,倒也是奇葩事一件了,但到了现在,他只剩下心服口服。 当时他实在不该去后军寻曹操的。 她不可能杀曹操,她会留着他,留着曹操去对付袁绍。 此女之志,恐不在明公之下! 郭嘉琢磨出味来,道:“袁绍竟让女公子如此忌惮?” “坐拥四州之主,谁不忌惮?!”吕娴笑道:“徐州小小一州,又穷又破落,当然怕了。” 郭嘉笑了,特别无语。 “徐州想要壮大,还需要时间,所以呢,需要制衡诸侯。”吕娴笑道:“现在曹操若是死了,我岂不是为了袁绍做了好事?不划算,真不划算……不划算的事我可不干!” 制衡诸侯。 这个女子,对天下之筹谋,远不在自己之下。 “我知道奉孝是有大才之人,所以有些话敞开了说无妨,我也不瞒你,打哑谜没什么意思,”吕娴笑道:“吾不瞒你,眼下我只要曹操退兵,曹公回了许都,奉孝也回了许都,宜早图袁绍方好!” 郭嘉又是好笑又是冷笑,看着她。 “不过奉孝也放心,我彭城需要退曹,但也不拿你去谈判,会堂堂正正的击退曹操,让他退兵。”吕娴笑道:“奉孝是天下至贤之才,岂能如此对待?我可不舍……” 不舍个屁! 郭嘉此时也忍不住被逼的在心里骂了脏话。 她是怕不能服天下之众吧?! 所以需要在战场上一决高下,而不是学那袁术,用人要胁,或是学那盗匪,学诈术。 这个女子,真的太有威胁。 郭嘉闭上眼睛,道:“是嘉无用,没想到终究还是小看了女子,吃了大亏,原以为是万全之策也!” 的确是万全之策。然而,他没算到她要的不仅仅是退曹,还要趁势削弱曹操的实力。 并且是个狠人,为了达到目的,能把吕布自己搭进去。以吕布的本事想被困住,难的很。 她狠的是,她能搭进去自己啊。 郭嘉在心内骂了句脏话! 吕娴笑道:“其实,不瞒奉孝,倘若对敌的是此时的袁绍,我是绝不敢用此计的。” “小我主公乎?小曹营之实力乎?!”郭嘉怒道。 “非小也,也非高看袁绍也!”吕娴笑道:“而是知曹公善疑也!” 郭嘉一怔,此女竟如此洞悉人心。 “而袁绍人轻慢,却不善疑,”吕娴道:“倒也不惧他兵重将强,对他,当另有他计。” 这是想引他说话呢。郭嘉明白了,这个女子的心,有九窍,一环透一环,就没一句白说的话。 果然,听吕娴道:“奉孝啊,咱们一并出谋划策,灭了袁绍如何?!如此,都心安。” 郭嘉额上青筋已然直跳,抿紧了嘴唇,坚决不肯答。 太气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气好气,真的好气! 他郭嘉终究还是太自负了,却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大才大略是其次,有志向更是再次,偏偏,还能如此厚颜无耻! 真的只能用厚脸皮来形容。 他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没有明主的施施然的仪态,也没有谋士的风流无双,更没有女子的娇憨羞涩。 这种人……郭嘉是见识到了,一时气的都喘不过气来。 “奉孝啊,别一个人自闭嘛,”吕娴道:“咱俩透个气,以后一起对付袁绍的时候,也好有个默契,对不对?!” 谁要跟你一起对付袁绍?!呵……好大的脸面! “我只要一州就行了,袁绍有四州之土,其它三州是谁的,看他们的本事了,行不行?!”吕娴笑道。 还要一州之土! 郭嘉气的说不出话来。脏话不停的在心内刷屏。吕布有什么胃口能吞下一州?! 也不怕被撑死! 呵! “哎……行吧,反正到时候要伐袁绍,也是你来求我父,又不是我父非要去分食。”吕娴倒是笑嘻嘻的。 郭嘉实在忍不住了,道:“女公子又怎知,袁绍不来伐徐州?!” “不如曹操退后,奉孝回去后劝劝袁绍叫他来啊……”吕娴说话的确气人,笑道:“徐州小的很,只恐袁绍看不上,反倒要笑曹操被打了满头包,还要笑他呢。万一他趁火打劫去袭许都,到时候可就来不及再来求我父了……” 郭嘉实在气的想打人,睁开眼眸瞪着她,“女公子如此自信一定能退我主公之兵?!一定自信那袁绍不来伐徐州吗?!” “不如试试啊……”吕娴笑嘻嘻的道:“对了,忘了告诉奉孝,在曹公派兵来前,我有信与袁绍,他那个性子,也许不会当回事,不过,若是闻知曹操打了败仗,再做决定就不好说了,奉孝啊,时移事易,没有永远的敌人嘛,你说是不是?!我父虽然名声不怎么样,然而却是打仗的好手啊,昨日连斩曹营十三战将……” 郭嘉呼吸停了一瞬,脸色极为难看了。 动了动唇道:“主公呢?!” “没找到,本来是想捉到他,再与他谈谈,劝他退兵的,可惜他太会逃了,”吕娴一副可惜的表情。 她语气,说的话,表情都欠打,实在是让人生气。 现在的曹操远不是史上那个吞了袁绍,统一北方后的大魔王曹操,现在的他还是有差距的,在这之前,曹操也数次狼狈不堪过。 然而,怎么到了她嘴里,明明她没说难听的话,怎么就变得难听了呢?! 郭嘉憋了一股气,却也放下心来了。 主公无事便好。 虽然此女说话气人,然而所筹策制衡之谋,的确与他不谋而合。 但他现在实在不想回应,便闭着嘴不肯说话了,只假装自己听不到。 吕娴见他这样,也知道他不会再寻死了,便笑道:“如今彭城也没什么精细的吃食,然而奉孝可多少要吃些方好,奔波在外交战,难免苦些,委屈奉孝了……” 说罢便出了民房,对亲兵笑道:“给与水与食物,要新鲜的,切不可慢待!” 亲兵道:“是!” 脚步声渐远去了。 郭嘉眼神复杂的睁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 输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能回去曹营就好。 她虽然实在是个痞子,然而,所言的确不错。 伐而无功,只能退兵。 时移事易,时也势也。时势变了,自然策谋天下的谋略也得更改了。 只是这徐州……终究会成为心腹之患了。 而曹操失利,袁术那,只恐没有多少指望了…… 此女毫不掩饰她的野心,有朝一日,终是大患。 徐州基业若成,袁绍若是没了,她与曹操之间,终究是只有一人可生的。 郭嘉心里闷闷的,此战不利,坏了全局,终究郁闷不已。 要袁绍一州之土?!郭嘉面无表情的想,此女要的哪里是一州之土,她要的是中原。 呵,从那檄文发出,他就料到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此女的路数,他到底是……败在了她手上。 真是不甘心。 十三名战将之血,又要成就吕布英勇之名了。 而退曹之战,让檄文重出,名震天下。 她凭一己之力,撬动了整个中原的局势。 郭嘉心里盘算的全是徐州基业已成后天下的大势,以及各方势力的角逐! 亲兵进来了,端的是豆饭,还有一些豆干,腌制出来的味道,不太好的样子。夏日炎炎,能有个菜,军中就算是不错了。 还有一小碗豆腐汤,另外便是水了。 郭嘉终是举了箸食进腹中。 为了回到曹营,他也得好好善待胃。 听听外面的动静,好像有兵回城了。 外面,战争结束了吗?! 主公又该如何是好啊,也不知道会不会悲怒不已…… 吕娴进了营,笑道:“今日多加餐,兵士多休息!庆功当在休息好后!” 营中将士们大喜,道:“是!小将军!主公威武,小将军威武!” 是真心实意的呼喊与荣耀,还有自豪。 虽然累极,然而,打了胜仗,那种感觉太好了。 吕布见到吕娴出来了,便道:“娴儿,我有话问你!” 吕娴看了陈宫一眼,见陈宫偷偷的溜出营去了,就知道不好,便笑道:“父亲也累了,去吃东西,洗洗一身血,好好睡一觉吧,有什么事等起来再说!” 吕布一双眸瞪着她,眼中有太多的情绪,似有责备还有自责和疼爱,还有天人交战的纠结,最终气鼓鼓的道:“娴儿累了?!” 吕娴顺驴下坡,忙道:“是的,累了,我先回营,休息好了还要换班文远他们休息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0章 我爹是吕布190 吕布满脸纠结,他这个人本来就不是能藏得住情绪的人,一时之间也特别无语。 可他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终是没有再说什么,道:“没有下次!娴儿!我告诉你,没有下次!没有什么值得我儿用命博险!” 吕娴有点感动,摆了摆手道:“我记住了!” 她看着吕布郑重而爱惜的眼神,不逃避的抱住吕布的胳膊,道:“父亲可怪我置父亲于险地?!” 吕布叹道:“我儿尚不惧死,布又有何惧焉?!” 她不知道,她的行为激发了他多大的勇气,以及想要发展壮大,不再受制于人的志向,还有,更多的,更多的……超过曹操的实力。 如果有一天,他的兵力强且多,他的城池也多,防守更稳固,又何必让他的女儿亲自为饵?! 吕布心情复杂,此时此刻,他才知道,恃一己之勇,保护不了所有人,也赢不了战争。 其实,吕布从来不会从阴暗处想旁人,他有时候做出错误的决策,并不是因为设想旁人的阴暗而不采用,只是因为自负。 吕娴怕他怨恨自己将他置于险境,然而吕布却全然不会这么以为,他甚至自责自己实在无能,倘若他的实力更强些,兵更多些,就不必做这样的妥协,吕布对她只有气愤和心疼。 与其说气愤她,其实更多的是气自己无用。 他,还不够强!这是他所认知到的所有。 吕娴也没有料到吕布的进步会这么大,并且还有这样一副心肠,不仅不责怪自己陷他于险境,反而心疼自己。 这种不责怪不是出于理解她,而是出于心疼她,以及她的不得已。 尽管他不能完全理解所有的智谋,可这一刻,也并不妨碍他与他的亲生女儿,通过天生的血缘与情感,而获得某种意义上的共识。 “爹,”吕娴道:“此计可一不可二,不会有下次了。绝对不会有!” 吕布道:“当然不会再有下一次。娴儿,以后为父定不会再叫你如此涉险。” 他的眸中是如此的坚定和执着。更多的其实是他对自己的一种要求和坚定的决心。 这样的人,难怪貂婵对他如此爱慕,也难怪赤兔对他忠心不二了。更难怪,连陈宫这样的人,至死哪怕怨着他不听,也不后悔事过他……还有高顺。 他的心思纯粹到一种可怕的地步。 虽然有点傻,却傻傻的可爱,叫人心生敬重。 吕娴眼眶微红,动了动唇,竟是说不出话来。她是孤儿,这是第一次接收到来自父亲的爱。 有点奇妙,有点陌生,也有点微妙……但它,真的是很美,细小而又博大。 这样的人,便是为他死,又有何惜!? 战争是残酷的,吕娴从不抗拒死亡,她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和觉悟,她甚至是冷静而冷血的认为,战争有输有败,败不过身死,然而,有吕布这一层在,便是更为值得。 是的,值得。 如果说刚来时,她早对生死看透,一切随缘,而现在,心中多了很多暖暖的东西,事实上,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回报,尽管做这一切,她都不是为了回报,然而,有这样珍贵的回馈,她还是很高兴…… 这个人啊,不,这个她的父亲。第一次,她从情感上真正的认可他了。从今往后,这个爹,只能她骂,旁人不可以。她爹,她心疼着呢。 “背可疼了?!”吕布看她眼眶发红,紧张的道:“要不要再叫军医看看?!” 吕娴受伤早是家常便饭了,只是这个身体还娇气的很,所以累的嘶嘶的,她却笑道:“不怎么疼,只是看着可怕,没事的,我再揉点药,过段时间就好了。” 尽管她不想让吕布自责,然而吕布依旧很自责,他甚至开始郁闷对女儿的安排方面实在太漠视了,到如今,连揉个药都没个侍女。 吕布一想到这个,脸色便不太好看。 吕娴刚刚的感动烟消云散,看他看向自己亲兵时的眼神,吕娴就特别无语。 亲兵们怕吕布怕的紧,一见他看过来,脸都白了。 吕娴知道要改变什么根深蒂固的什么肌肤授受之亲的观念是很难的,所以她也懒得费这个口舌,道:“爹,我回先去休息了。” 吕布亲自送她回了营,见她确实疲累很了,这才离去。 吕布一走,吕娴松了一口气,一面叫亲兵帮自己揉药,一面道:“放心,有我在,我爹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是。”亲兵们点了点头,他们对吕娴是毫不怀疑,且忠心信任的。 吕娴有点郁闷,若是没受这个伤,那典韦已经死透了。 想到老曹身边有这么个人,吕娴还是担忧的很,另外,还有荀攸在,必定会出谋划策,不得不防。哪怕现在郭嘉不在曹营,吕娴也不能大意小视曹营中的谋略与攻击力。 曹操是损兵折将,伤了元气,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折损了些兵力,郭嘉也不在营中,然而却远不能小看曹操的能力。 吕娴想着迷迷糊糊的就睡了,因为太累,连洗澡也顾不上,军旅中人,其实没那么多讲究。臭就臭吧,馊就馊吧。她以前什么臭环境没呆过?! 亲兵见她累困极了,涂好药,便给她后背衣服给拉上去了。 后背的伤青青紫紫的,怪恐怖。 然而看她浑身是血渍,头发也油油的黏在头上,那狼狈累极而睡去的人,鼻子一酸。 她是全军上下瞩目的焦点,总是抢在前面,吃着与兵士们一样的饭,穿的衣也不多出色,累极的时候,也从来不在意形象,说睡就睡,她就是活脱脱的一个普通士兵。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来不搞特殊,不将自己看成是女子,有好处分与众,有危险冲在前,甚至知道彭城要守很久很久,因而也不怎么舍得用水,半点不像大家闺秀的娇气…… 便是受了伤,也从不在他们面前说疼,还会笑笑说这点伤算什么。 这么恐怖的伤,还算什么吗?! 亲兵本想推醒她先洗去一身血渍再睡,可是看她这么累,终究是没忍心推醒,先出去了。 女公子自己知道她自身的优秀吗?! 这样的一个人,便是赢得了大战,也没有骄傲,她带动了整个吕军的进步,赢了这场血仗,简直是奇迹……战后全军各司其职,无有骄傲懈怠之色。 如果说一个军队有灵魂,那她就是灵魂,她是全军上下最瞩目的核心,是主心骨…… 外面吵吵嚷嚷的,城中一直运进来很多很多的东西,包括曹军的辎重,兵器,还有战马,有活的,有残了的,也有死了的。 活的是散落漏网跑掉的,充为战马,有后勤登记造册了,也跟进将死的立即剖杀吃肉,还有半残的,还能用的都用药包一包,以后运粮草是可以的,实在活不下去的,也都杀了。他们也没有太多的粮草可以喂多余的马匹,留它们活下来,未必是仁慈。 辎重多是兵车,还有兵器,有些变了形的,一概熔了重打兵器,一些还能用的,都充用军用…… 后勤部门一直在忙,颠颠的,额上全是汗。 运进来的包括吕军死伤的阵亡将士,军医早将受伤需医治的人接走了。 吕娴歇下,吕布却始终记得吕娴叮嘱的话,先去看了城中布防,然后又亲自去看了受了伤的将士,让军医好好照顾他们,这才亲自带着兵,去城外安葬阵亡将士。 陈宫随同,道:“有些将士家中是需要骨灰的。” “那就单独焚烧封罐后带回去,以后要妥善安顿他们的家人,”吕布亲自做这件事的心情是不一样的,叹道:“其它的就在彭城外安葬立碑。” 诸将都跟了出来,对吕布道:“主公,曹操可会来挖坟?!” 吕布一惊,看向陈宫,陈宫摇了摇头,道:“这么戳脊梁骨的事,曹操不会做!” 诸将道:“曹操也不是没这样干过!他本性残忍,什么做不出来?刚吃了败仗,说不定要来挖坟泄恨呢?!” “他不是不会这么做,只是要做,也得在败了我军,且在屠了彭城以后,才可能会这么做,”陈宫道:“曹操是多理智的人?他现在若是这么做,一则为天下人不耻,二则,激怒我军军心,于他何益?!哀军必胜,曹操不会为一时之愤,而做出于他大不利,反倒激怒我军军心之事。” 吕布一听,深以为然,道:“不错,曹操不会做这种事,至少不会是现在,安心下葬吧!” 众兵士听命,将阵亡将士一一抬入去,吕布亲下马,亲自铲了一铲土覆盖,道:“愿死者安息!此城不会白守,尔等也不会白死!” 他亲自躬了腰,郑重一拜,诸将眼眶也红了,也重重跟着的拜。 升白幡,讼哀歌,覆土,立碑,刻名姓…… 陈宫一一的看着,心中欣慰的不得了。 主公如此有进步,也不枉这么多人的努力。看到他今天所为,一切都值得了,不管是死去的人,还是他们站在他身后看着的活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1章 我爹是吕布191 不得不说,吕布这一举,安抚人心的妙用极大! 中原讲究入土为安,死者为大,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最核心的东西一直不曾变过。 一个对死者如此尊重的人,做不出太出格的事,这就是中原人的传统价值观和标准。因此,吕布此举可获得更多的人心积聚。这种无形的影响最为关键,看似细小的细节,诸多细节,可构成伟大。 陈宫上前道:“主公,曹兵也宜入土为安!” 吕布一怔,陈宫道:“此是收买人心之举!两兵交战,与兵者无错!死者为大。” 陈宫是出于对天下人的表率考虑,然而吕布是想不了这么多的,他只是道:“不错,若是娴儿,也会这么做!那便挖了坑,另埋了吧。” 战场之上,唯有胜者,才能有时间去收敛下葬死者,下葬己方将士是为安抚人心,而下葬敌方将士,一方面是展现慈仁,另一方面,也是昭告着胜利。 祭礼更多的时候,它的意义是征服。 战争更多的时候是没有时间打扫战场的,然而若是有时间,必定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此事,而不是庆功。 不管你信不信礼仪这形式,然而仪式感,永远都是极为重要的存在。 陈宫看着吕布没有半点不耐心的样子,心中老怀大慰。 这样的吕布,这样稳重的,充有哀色脸色和眼神的吕布,行的是王道,他已经拥有一方王者的资格,以及一方诸侯的气度。 愿他的慈仁与战争的胜利一样传至天下人心之中,传到天下十三州之名士耳中,威震诸侯。 张辽回彭城的时候,战场已经收拾妥当,清扫过了。 然而还是留下很多干涸的血渍,还有很多的坑坑洼洼,以及被火焚烧过的气味和痕迹,无一不昭示着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惨烈而残酷的战争。 张辽一回来,诸将便围了上来,道:“将军,今天有马肉,且吃点酒肉再去换值歇歇!” 张辽笑道:“好!” 吕布和陈宫也回来了,诸将与兵士们便饱食一顿,休息的休息,守值的也都升了篝火,浅浅的抿着酒,一面喝,一面流着汗水,嘶嘶一笑,道:“爽!” 也不知道说的是酒,还是这场酣畅淋漓的战争。 “郝萌怎么不见!?”成廉笑道。 “女公子另有要务,他并未上主战场,”魏续笑道,“喝糊涂了吧?!” 成廉哈哈大笑,一拍脑门,笑道:“不错,差点忘了,哈哈哈,女公子怎么可能没有防守?!郝萌都没轮到出场,一定是有要务在身的……” 一时都相互取笑起来,一面又说着曹营的狼狈仓惶,又相互吹嘘起来。 “你们是没看到主公的英勇,戟一横,连名姓也不问,直接杀死而过,若论天下谁最强,我只认主公……” “哈哈,这是公认的,谁敢否认我们主公强?!” 语气之中是满满的自豪。 “这天下,能将曹**的逃走三番五次的人,也就只有主公了……哈哈哈……” “如虎追兔,哈哈哈……” …… 吕娴过来的时候,听到的便是这样的声音,众人看到是她过来,忙都兴奋的起了身,拱手道:“女公子!” 说罢凑了上来,隐隐以众星拱月之势,看着她,这个给她倒酒,那个给她递肉,殷勤的不得了。 张辽和陈宫也过来了,看到此景,哈哈大笑道:“喝酒吃肉,怎么能少了我等?!” “速来!”吕娴笑道:“今日,都辛苦了,我敬诸位一杯!” 众将一愣,笑道:“女公子随意,我等饮尽此碗,以示我等跪下的膝盖!” 吕娴听了笑的不得了,受她影响,他们说话有时候也有浓浓的现代风了。用词调皮又贴切。 陈宫也一饮而尽,看着诸将笑闹。 以宋宪为首,敬了吕娴,又敬了陈宫和张辽,这才亮着眼睛道:“有我主公一等的威猛,又有我等公女子一等的智谋无双,有陈将军和张将军的辅佐,又有我等的众力死战,我徐州,必能立足于九州之土,以成基业!” 诸将也笑道:“以成基业!” 吕娴哈哈大笑道:“我代父亲也敬你们一杯!待回了徐州,再不醉不归!” “也敬女公子!”诸将爽朗的笑道。 一时火光之中,笑笑闹闹,推碗不停。又提到曹操的狼狈,不免其中又有几分兴灾乐祸和搞笑。 张辽和陈宫以及吕娴坐在一起,听着众将笑笑闹闹,最后还滚成一团胡乱的打闹起来,一时引为乐事。 张辽此时对吕娴心中只有叹服,道:“此番对战典韦与诸褚,辽又颇有心得。” 陈宫笑道:“只恐这二人,算是恨上文远了。” 这个梁子结的。谁说战将没有私仇与私怨的?两番败于张辽之手,焉能不恨与怒? “哈哈哈……”张辽道:“便是能有进境,有恨意也无妨!” 陈宫听了也豁达一笑。 吕娴对张辽道:“只要坚持不懈怠,自己进境全看自身!” 张辽郑重的应了。 “接下来,”陈宫眼眸微亮着道:“如何布控全局?失去了郭嘉,曹操如断一臂,如今他会如何动作,女公子可有测知?!” 吕娴看着城中的情景,笑道:“公台以为呢?!” “下邳!”陈宫道。 吕娴笑着点点头,道:“此城空虚,并无多少兵力防守,我若是曹操也会速速占领下邳城。” 张辽道:“那女公子为何不急?!” 吕娴笑着问陈宫,道:“公台以为我为何笃定?!” 陈宫哈哈笑道:“文远有所不知,女公子早已经命郝萌设下埋伏,便是曹操去了,也未必能占得了下邳,只恐偷鸡不成蚀把米。如果曹操胜了我军,军队士气浓,也许可速占下邳,然而眼下这情景,难如登天。” 张辽恍然,道:“怪道不见郝萌。” 其它将领听他们说话也都安静下来,围了过来细听。 “再则,有刘备军在要道把守,曹操大军未必能讨得了好,”陈宫道:“刘备必不肯放曹操大军去围下邳,不止是为授人以柄,更多的是,一旦下邳被占,沛城当何守?!” 张辽一听如此解释,一下子就对全局有了概念,悟道:“不错。狼都站到了家门口,我若是刘使君,晚上都睡不好觉!” 陈宫点点头,对吕娴道:“女公子可是早料到此,才会知道,刘使君必出全力攻曹之后,又防守着下邳?!” 吕娴点头,笑了笑,道:“其实这只是客观原因。主要原因我还没说呢。” 众人都看着她。 吕布也过来了,听到众人说话,便放轻了脚步,要听他说什么。 “最主要的,我信刘备的人品和底线。”吕娴道:“刘使君是个有底线的人,这是他最强的地方。在战场上背叛这样的事,他不会做。就算不出全力,也绝不会刻意的放曹军过去,更遑论是借曹军之力攻我下邳了……” 其实最重要的她还没说呢,刘备对徐州依旧还没死心,他岂能让曹操来占领?拱手让人,可不是一个想立功业的人的最佳选择。 他是不一定争得过吕布,但是未必就肯让给曹操,正常人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更何况是刘备了。 如果说借别人的力刘备也许会这样做,可是对方偏生是曹操,这种境况下,便不可能了。 陈宫是个多精明的人,一听就听出她没说出来的话,便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笑。 吕娴朝着他眨了眨眼睛。陈宫忍俊不禁。 吕娴笑道:“刘备是有德之人,是个受人敬重的人,况且,徐元直还在他身边,便是为了元直,他也不会表现出太多的老谋深算,他远不到那份上,刘备是个对自己的操守极有要求的人。” 众人对这一点是认同的,但是没料到吕娴这样高评价他。 刘备有口皆碑,就是很硬的一个人,品德操守上,的确没什么污点。 “这样的人,若不为敌,多好,可惜了……”吕娴叹道:“终有一日,我父总要与他堂堂正正的争一番的。” 在品德这一点上,让吕布去与刘备争,那可真是学霸与学渣的区别了。 诸将思及此,咳了一声,面面相觑,颇有些一言难尽的味道。 陈宫见此,哈哈笑道:“天下之事说不好,需知物极必反的道理,主公虽不完美,然而,也未必获得不了比刘备更深的好感。” 这一点上,陈宫永远是能秒懂吕娴的。吕娴听了笑道:“不错,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刘备是个毫无暇疵的君子,如同一张白纸,可是若有一天,这白纸上有了一个污点,这个纸就彻底的不白了,脏了,世人如何容?!” 诸将一听,怔了一下。 “而刘备需维护这白纸的白,需要一生的力气!到了那个时候,白,便成了拖累,而不是加成!”吕娴笑道,“而我父是一张涂满污迹的黑纸,有一天,它开始有了留白,世人会好奇它的内容,对它会日增好感和兴趣,好奇心,是一切美好的开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2章 我爹是吕布192 吕娴笑道:“就好比一个故事,没有什么故事,比浪子回头,痛改前非,立志定天下更热血和更有故事性的了……如果是你们,你们愿意看一个君子怎么受挫折,然后一步步定基业的故事,还是愿意看一个混蛋浪子回头,慢慢洗白定天下的故事呢?!” 诸将还真的思索了一下,觉得后者更具有可看性。 吕娴笑道:“世间完美的人少,所以后者很爽,而且,反转如此巨大,无论是出于好奇,还是为了故事本身,后者都更吸引人……追求美,追求更好,是人类的目标啊。”所以后者才更具有可看性。 诸将恍然大悟,道:“女公子英明!” 他们是听明白了,吕布其实后劲会更大。不用担心天下人不接受。 吕布站在后方听的清清楚楚,仿佛醍醐灌顶一般,明台清晰,仿佛有一道道光劈进了脑子里,让他对未来的路更加有了清醒的认识。 他若有所思,竟是忘了上前与诸将说话。诸将说的尽兴,也没看到他站在那呢。 吕布看着女儿的背影,心中暖乎乎的。 总不能辜负如此为他设身处地着想的娴儿,还有殚精竭虑的众人。 彭城内都是篝火,有酒有肉,说说笑笑,庆贺一战功成,而曹营却是凄凄惨惨戚戚来形容也不为过。 李典与乐进清点了己方阵营,才报上来,道:“主公,我军中折损十三名偏将,兵士四千,伤者有七千余,马匹与辎重,损失过半……” 便是曹操再稳重,也是倒吸了一口气,脸色难看,听了竟是半晌沉吟不语,苦大愁深的坐在帐上,一言不发! 诸将士也都心沉沉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士气更是衰至疲极,用思归二字来形容,半点不为过,甚至已有很多兵士趁着夜色逃了的,便是抓了回来杀了不少,也挡不住一阵阵的想再逃走的兵士的心。 这样的状况,可谓已是疲累至极了。 曹操知道需要激励士气,可是,他自己都鼓动不起劲来,那种挫败感,愤怒过后的无力感,让他心力交瘁! 荀攸道:“主公,倘若曹仁将军那边久攻萧关不下,不若调来与我军合二为一。” 曹操听了,良久道:“也好!如今我军士气落疲,损兵折将,不若合兵一处。” 只是郭嘉,曹操实在放心不下。 他欲调兵去下邳,然而刘备的人依旧防守着要道,他现在军中这士气,是不能再轻易打仗了。 自从来攻彭城,士气一直不断的在衰落,他很需要一场战争的胜利来挽回军心,可是,却是一败再败。 此时此刻,的确宜去急攻下邳,然而,一看这士气,曹操心就灰的很,再加上郭嘉被捉,前往下邳的要道又被刘备给占了,曹操真的心烦意乱。 “写信与刘备。”曹操私底下对刘备骂归骂,然而依旧是理智上线,知道刘备需要安抚。 荀攸颔首,道:“若是刘备能转向我军,尚有逆转之机。袁术那里,并无回复,想来他伐徐州,未必有功……” 曹操心更塞了,一时之间丧气的不得了,他逡巡了一番,稳了稳心神,开始命诸将去安抚军心,扎下大营。 信件很快送到了刘备手上。 刘备看了,一时默默,放下信,心中黯然至极。 “兄长,曹操来信有何言?!”关羽问道。 刘备将信递与他,道:“责备于备,问备为何背当初之言,明明已投曹操,为何又要反转助吕布,备一见此言,十分羞惭!” 一则羞惭于当初明明投了曹操,也听朝廷号令了,却偏偏如今却公然与朝廷作对,曹操不管有多少私心,至少他打的旗号绝对是汉旗,至少现在一定是汉旗。二则羞惭于竟然助吕布这样背信弃义之人,刘备真的是羞惭于心,抬不了头。 一时之间,竟觉得无比索然无味,默然无以对。 关羽将信看完,也无言。 一个吕娴,打乱了所有,原本刘备早已经暗投曹操了,若非早已投效,当初刘备也不能不听曹操的话去打袁术,明知是计,也不得不行。 可是现在与曹操为敌,刘备依旧索然无味。 “备可以做一条咸鱼,可是不想只做一条任人摆布的咸鱼。”刘备道:“无论是曹操与吕布,备都不甘事之!” 关羽岂能不知刘备之志,知道他心里难受,发寒,想到如今处境,也只能依附于人,不管依附于哪方,都是不甘心的。 “曹操心中有安抚之意,”关羽道:“虽责备于兄长,却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现下兄长对曹操来说,是逆转战局的关键了。” “未必是关键,吕布有多强?”刘备道:“便是备有心与曹操共同灭吕,也未必能灭了吕布,只会将此地界弄的更加复杂,反倒最后惹的我们兄弟三人无有容身之处!吕布非好人,曹操也不是好人,掺合进去,再背盟反复,与吕布何异?!” 关羽心中也不赞同投曹操的,不止是道德与名声上的考量,更多的当然是此地的局势。 “如今看来,曹操必退无功无疑!”关羽道。 刘备道:“不错,现下来看,只是时间问题了。只是曹操现在不甘心退而已。这一战,除非另有人加入战场,否则,难以逆转局势。除非曹操有天助!” 刘备心中沉甸甸的,不管曹操胜,还是吕布胜,他当然都高兴不到哪儿去。 胜败于他无干,他始终是依附,这一点不改变的话,刘备的心始终是压抑的。 “那兄长就坚持要守此道了?!”关羽道。 刘备颔首,道:“必须守!除非曹操能破我军,直接去攻下邳,要让道,这不可能!” 关羽明白了,道:“除非曹仁大军与他合兵,不然,以他们现在的士气,便是去了下邳,也拿不下城池。” 刘备道:“女公子又岂会没有后计?” “兄长是说,下邳城中有埋伏?!”关羽诧异道:“她一人之智,兼顾许多,能顾得上吗?!那下邳城中可没有多少兵力和得力战将。” 刘备道:“这女公子的计谋,无亚于郭嘉,她自然能兼顾,只是这下邳城确实是怪怪的。” 关羽洗耳恭听,看着刘备。 “之前有兵士进进出出,运了不少粮草进去,说是粮草,然而之前三弟看过一些运送粮草的队伍,是砂石,还是粮草,谁都说不清,这不古怪吗?!”刘备道:“最重要的是,曹军缺粮……” 关羽吃了一惊,道:“难道?!” “再则,下邳城也很重要,可是,为何没有派得力干将去守呢?!只将兵力集中在彭城,徐州兵少,备可以理解,然而,完全不顾,也太奇怪……”刘备道:“必然有我们不知道的缘故。” 关羽若有所思,良久道:“若如兄长所言,这女公子当真有七窍之心。” “何止七窍啊……”刘备叹服道。 “二弟救她救的极好,他们父女欠了你一份情,他日,也不会逼之过急,吕布若能退曹,锋芒正猛,不可硬挡之时,这份情,也许……”刘备低声道。 关羽颔首。 当时的情况之下,遇不到便算了,遇到了,出于义字,不能不救,若不救,自己先失了义。 其实关羽和刘备心中都清楚,吕布父女赢了此战,只恐已经定下了六成的胜算,曹操想要破局逆袭,难了。 因此,刘备便是接到了曹操的安抚拉拢,同时又是叙旧和责让之书信,他也只能不回复,依旧只是死守着要道,不叫曹营过,不让过,也不主动去攻曹营。 曹操见刘备没有反应,险些没被气死! 其实刘备心里也苦,曹操以为他愿意这样么?!只不过都是被吕娴绑上了船,出于道义和利益都不能背叛罢了。至少现在,他是绝对不能背了吕布和曹操在一起的,不然有朝一日,被戳脊梁骨的不是吕布,而是他刘备了。 此战,天下瞩目,临阵倒戈绝对不是好选择。 曹操见刘备是怎么也不肯让的了,便又发书催袁术来与己合兵,打彭城打下邳,两方前后夹击,先拿下下邳再说,此时下邳城中空虚,正是好时机。 然而袁术哪里肯听他的? 看了书信,窃笑道:“技不如人,自己输的脸上无光,还有脸面来摆布于术?!哼,他有他的算盘,术也不会任他摆布,助他夺下邳,不如我自行去夺徐州府!” 虽是不肯答应,心中也窃笑,然而还是回了信,并且支援了些粮草。书信是要回的,粮草也是要给的,若是曹操现在退了兵,他拿下徐州不是更难?! 这信一回到曹操手中,曹操都气炸了。 “意料之中的事,”荀攸道:“指望旁人是指望不着的,能不笑我军已然不错,如今主公一输,依袁术那人得到的消息,必不定将主公放在眼中,下邳夺下,他咽不下,因而自有私心,只盯着徐州城,他想要一口吞下!” 曹操皮笑肉不笑,冷笑道:“以他的蠢瓜脑袋,有高顺守徐州,恐他没吃到肉,倒被打瘸了牙!” 这刘备与袁术都不是啥好鸟!曹操恨,却只能暂守营以待曹仁。还有搭救郭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3章 我爹是吕布193 曹操深恨刘备和袁术不济事,他一输,他们二人更不听了,一时之间也是险些没气出好歹来。 袁术自笑曹操无用不提,兴灾乐祸归兴灾乐祸,然而徐州城,他还是要的。 上次攻城被击退,袁术哪里肯甘心!?一直暗搓搓的准备再伺机攻上徐州城呢。 有斥侯来报,道:“主公,成了!” “成了?!”袁术喜的心中一抖,大喜过望道:“速度,速速整甲行军,即刻去围徐州,下徐州城,只在眼下!三军听令,不得有误!” 当下收拾妥当,火速的要去打徐州城! “主公!”杨弘心中不安,道:“徐州久攻不下,如今战线战局一定,吕布还赢了,徐州大后方怎么会出漏洞呢,必定有诈!还请主公三思后行!” “多思则失机!”袁术道:“这些年养在徐州的探子非白养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也!他们自会在城中打开城门迎我军入城,如此良机,岂能辜负与错过,长史勿须多言,且看术如何拿下徐州!” 杨弘心急如焚,急赶两步,却没能赶得上袁术的马。 纪灵稍后两步,道:“杨长史,主公兴奋勃然之时,你何必总是泼冷水,长此以往,尔之言,主公必不听!” 杨弘道:“此去当要小心,只恐有诈!倘若有变,务必先保主公!” 纪灵自负的笑道:“守城不过一区区高顺而已,有何诈?!我军兵力几万众,都已有人开城门,万不可能还拿不下一个城池!” 杨弘看他如此自负,不当回事,心中不住的往下沉。急趋几步,又哪里赶得上大军的行军速度?! 一时被甩在了后头,吃了一嘴的土,灰头土脸的,喃喃道:“休也休也!” 一时心中如擂鼓,强烈的直觉让杨弘几乎都停止了心跳。 他渐渐有点明悟了,当初那陈宫所言,可能是诈自己的…… 现在吕布破天荒的赢了,只恐他与袁术都被他给套路进去了。 杨弘越想越害怕,额上的汗如雨滴一般的下来,紧急的叫人拉着兵车,带着他去追赶袁术的大军。 徐州城,温侯府中。 严氏坐于首座之上,她底下便是貂婵。 严氏略有些不安,看向貂婵,她的夫君与女儿不在城里,如今府上和城里,她隐隐的有依赖貂婵之意,下意识就看向貂婵。 “夫人且安,必不有失!”貂婵道。 严氏胡乱点点头,手都搅在一起,心中惊慌,举止也尽量不失措,保持着镇定,只是面对这样的大局面,严氏的心理素质,依旧紧张到不行。 有家丁进来报,道:“夫人,高将军来报,钉子动了!” 另又有斥侯来报,道:“那些人分了两队,一队往温侯府来,一队去开城门,两队约有六十余人,皆是高手!” “很好,”貂婵笑着对严氏道:“看来袁术在我们城中放了不少人,现在要拔城,算是全军出动了!” “现在,当如何应对啊?!”严氏白着脸道。 貂婵笑道:“有郭娘子在,必定无妨!” 严氏看向貂婵身边那个不言不语,如山一般的郭娘子,一时之间都害怕的紧,不敢再看,盖因她脸上有一条丑陋的,巨大的如同蜈蚣一样的刀疤覆盖了满脸,而她的眼神如同死神,看人的时候,没有半点温度,严氏最怕这样的人,下意识的就会躲开目光,不敢与她目光接触。 貂婵原本是想让郭娘子先跟在严氏身边的,可是严氏害怕,貂婵也只能作罢。 她对郭娘子道:“保护夫人和府上,调动人手去吧!切勿让夫人见血,别惊动到后院来!” 这是尽量在前院解决了。 郭娘子应了一声是,便退出去了。她身后跟了几十个高手,有男有女,俱都不简单。 严氏吓的不轻,战战兢兢的,夫君若在府上,她是不怕的,可是如今吕布父女都不在,严氏心里没个底。 貂婵对斥侯道:“去回高将军,府上的事不必他分心,且叫他只退袁术,拔除钉子要紧。切不可让人钻了空子,里应外合,那才是真的休矣!” “是!”斥侯自去了! 严氏虽说现在也主事了很多事,比如衣袍所之类的,然而这种见血的事,她还是没接触过的,闻言有些害怕,道:“钉子谓何意?!” “刺客加上探子,都叫钉子,原本我们府上亦有的,后来女公子发现,一一清理了,夫人安心,府上很干净,那些人再摸不到府上来,此次,也是机会让这些钉子全冒了头,一并除了,以后城中就干净了,”貂婵道。 严氏一回想以前的事,也明白过来,道:“城中这些人,为何以前不处理?!” 貂婵笑道:“夫人有所不知,那时正是将军与女公子安抚人心,要用人的时候,岂能在那时候杀人?时机不对,不如不动,敌不动便我不动,等到了现在,却已然是好时机!此谓引蛇出洞,第一,能趁机清个干净,第二,却也是抛砖引玉,将计就计,袁术在外,以为内有应援,若是城门开了,他必不防!” 严氏恍然大悟,这下算是知道,高顺是有一场血战要做了,怪不得顾不上温侯府,一大早的,只有貂婵严阵以待! “那,为何会是今天呢?!”严氏道:“得到了他们的消息?!” “此是一,”貂婵笑道:“将军与女公子在彭城大胜,袁术哪里还能耐得住性子?!他必定要先咬下徐州的,以防曹操退了,将军回来,他无功而返,必不甘心。” 严氏听的头都晕了,她本来就对这些阳谋阴谋,打打杀杀的没什么兴趣,闻言便道:“原来,是这样……” 严氏现在就算不懂,也不会胡乱插手,因而她还算是一个合格的小君的。 “那将军会回援吗?!”严氏只关心这个,“将军与娴儿会回来吗?!” “恐怕暂时回不了,曹兵一日不退,只恐一日不得回,”貂婵道:“夫人安心,既已胜,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只要不败,就已经是天看顾了。” 严氏点点头,心里有点失望,闻言吕布父女不能回,她便更依赖貂婵了,听到前院叫关门的声音,然后打打杀杀,兵器相撞的尖锐声音,她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往她的方向微缩了一下,脸色青白着。 貂婵知道她胆子小,便主动安抚她,道:“不会有事的,高顺将军亦派了不少兵士在府上,他们得逞不了。” 这些人就是想抓到她们二人,以胁持人质,逼迫高顺的。 她既已知道,又早有准备,这点小事,哪里会让他们如愿。 她的暗影培训了这么久,也不是白培训的。 貂婵却是面不改色,还能逗着严氏转移注意力,引她开心,别叫她吓着,很快,外面的声音停止了,结束的很快,也就不过半刻钟的功夫。 严氏的侍女去二门上等消息,不久回来道:“夫人,已经定了,没事了!” 严氏松了一口气,一张脸此时才微有了些血色。 侍女又道:“郭娘子说身上有血迹就不进来了,言是怕冲撞了夫人!” 严氏哪里敢要她进来,忙道:“不用,不用,她辛苦了,不必向我回禀!” 貂婵忍笑,道:“夫人,这郭娘子是我本欲放在夫人身边保护夫人的……” 严氏忙摇头,摇成拨浪鼓一般。 “夫人既不要,我私下想着,待女公子归来,留在女公子身边也好,她身手还过得去,又生的高壮,只看女公子用的趁不趁手,”貂婵道。 “娴儿若要,便留下,她久在外奔波,身边多是男子,确实不便,有一个女侍卫,总是好许多,我一后院妇人,出入都有家丁与兵士,不必要身手这么好的人,以免浪费了人才……”严氏忙道。 貂婵哭笑不得,知道她怕郭娘子,便道:“这事便这般定下了,待女公子回转,再看看可留,若不留,便在二门上做侍卫也好!” 严氏点点头,忍了好久了,终于小声问道:“她脸上的疤……” 貂婵道:“非天生的,是后天砍的,” 严氏轻捂住嘴,瞪大了眼睛。 “生逢乱世,一个女子想要保住名节和性命,不得不做的选择,”貂婵道:“暗影中有很多可怜人,以郭娘子为例,她丈夫,孩子,家族,全被乱兵杀死了,只有她一人,幸免于难,她是从死人堆里醒来爬出来的,侥幸活了一条命,她为报仇活着,为不想依附男子而活着,失去的亲人是回不来了,但至少,她想有尊严的活一次,哪怕脸上多了几乎占半张脸的疤……” 严氏一听心都痛,这得多狠,才能对自己的脸下这样的手啊?! 这个女子的心性坚硬的只恐胜过男子。 “可惜了……”严氏喃喃道。 “我倒觉得,她能活到现在,以后遇到女公子,说不定不是可惜,而是幸运,”貂婵笑道:“夫人,女子不是依靠男人与美貎才可绽放的,我相信,凭本事,同样可以!” 严氏狠狠的怔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4章 我爹是吕布194 她恍惚的想,是啊,娴儿也是这样想的。原来不止是她一个人这样想。 严氏却不知道,一个女子能凭本事立足于世,是多么珍贵的一件事情,一个开端。 外面有家丁来道:“外院已清理干净了,已经辩认清了尸首,另曹舅爷来问,府中可安了?!” “去回曹舅爷,府中一切安,夫人亦好,叫他不必担心,只管去照应衙门,城中想必极乱,我自守好温侯府,守着夫人,必不有失,只叫他助高将军平乱既可!”貂婵道。 家丁去了。 曹豹见外院都已经清理干净,一切无恙,这才安心的走了。 温侯府中紧闭门户,只等大乱过去!貂婵心中更有一团坚定。 严氏道:“你自去助城中亦好,不必守着我!” “夫人是重中之重,守好夫人,这城,必安,否则若有事,我怎么向将军与女公子交代呢?!”貂婵笑道:“夫人不用担心外面的事,自有高将军和曹舅爷在!” 严氏感慨不已,充满信任的道:“我知,若是城中有闪失,高将军也会护着我等离开的。” 这是一个战将对主公最大的忠诚。然而严氏现在却还没有完全明白,徐州城,早已不可失了。檄文发出的时候,注定没了退路,若是失了城,败了仗,吕布再无可能被人收留,任何人。 然而这些貂婵知道严氏一时不会明白,便笑道:“这是自然,便是再难,总会护好夫人的。” 严氏有种安心感,心里踏实下来。 钉子被发现了,想要清理,人又不多,自然易如反掌。 高顺眼底沉沉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脸,道:“都拔清了吗?!” “差不多就是这里了,有些藏得深的,此时若还能忍得住,只恐也已叛了袁术。”副将道。 高顺点点头,道:“找身量相似的兵士,换上他们的衣物,依言去放开城门,引他们入巷,另,将百姓都安顿好,切不可叫他们搅入进来,宵禁城中百姓,都不可出门。” “是!”当下都一一依言而去安排。 黑夜给了这最大的保护,令人暗昧看不清,迷惑的又哪里止是城中人的眼睛,更多的是自以为是的人的眼睛。 袁术到城下的时候,看向城墙上面,寥寥的兵士,便悄悄的绕到约定的北城门上,果然看到有白色的旗在,一时大喜,道:“如约而至,去扣门,城门一开,既刻进城,拔城者有功,杀吕布家眷者,赏!另,寻到陈姓父子府上,陈珪这个老匹夫,谁将他剁成肉酱,赏,还有陈登,要活的,另,把住府库,不得抢掠!至于百姓等民居,取城之后,可随意抢掠,谁取谁得!将士们速勇而待!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众将大喜,压抑住兴奋,道:“是!” 当下便去扣了城门,果然城内有人开了门,有人在火把下小心的用淮南的口音道:“……主公,诸位将军,高顺此时在衙门里,可顺此路前去击杀之,高顺一死,群龙无首,此城立下!” 诸将大喜,当下一得袁术号令,争先恐后的往城内拥去,一开始还能维持住秩序,后来就渐渐的争抢起来。 淮南军都是抢掠惯了的,这个时代的军队,有军纪的那是少之又少,此时都知这城是囊中之物,哪一个都唯恐好东西被人抢了轮不到自己,因而疯了一般的涌入进去,一涌动静就大了,挤挤攘攘,骂声不休! 当下精锐先锋先行,进去大半,袁术也正欲进去,行到一半,突然听到一声炮响! “杀!”陷阵营拿着砍刀,直接从阴暗的两角冲了出来,直接将进城的袁营中人冲散了,当下砍杀的砍杀,剁人的剁人,斩马蹄的斩马蹄…… 一片血腥味,俱都是血雾的残影。 陷阵营人人骁勇无敌,当下竟如地狱恶鬼一般只顾砍杀,袁营中不防,当下大乱,更是人挤人,马踩人,一片混乱,一时之间倒被砍伤小半,勉强应付而已! 袁术眼前一黑,人已行到城中,当下便只顾要往城外跑,生恐关了城门就必死无疑,明知中计,便不可能再留在城中,他急得不得了的要往外冲,脸色都骇然了,然而,后续的往前冲的袁军一时惯性的往里挤,都没反应过来,哪里还能有袁术现在冲出去的机会,城门口都是挤挤攘攘的乱成一团,几乎就成了陷阵营的下瓜小菜! 当下全是血雾,残肢,还有不断的凄厉的被宰杀的叫声。 这无异一场实力差别巨大的杀戳,一则袁营中只顾往前冲,根本没料到里面有埋伏,并无准备,二则此阵势,根本难以抵挡杀戳,被动的如同被瓮中捉鳖一般的只有被杀的份,勉力才能支撑一战! 乱糟糟的混乱成一团,陷阵营杀了一阵,袁营中后续的军队才反应了过来,当下有往里挤的,也有往外出的,但交错而过,也混乱不堪。 纪灵脸色难看,忙的去寻袁术,意欲带他立即出城。 然而已经看到袁术了,却见到高顺骑在马上,持着刀正倚在城墙边上看着他呢,纪灵一凛,当下对左右道:“你们速速护主公出城,切不可被切断了城门退路!” “是!”左右众将都应了,当下到了袁术身边,护着他便要往城外跑。 高顺哪容这袁术跑,冷笑一声,搭起一箭,直取袁术咽喉。 女公子当初信是说过,倘若袁术攻不了城,也死不了的话,留着他,以后等退了所有狼以后再杀烦人乱吠的犬。 然而,女公子也曾说过,倘若袁术非要寻死,杀了也无妨! 所以这一箭,真的是直击要害的,袁术已经吓的出了一身的汗,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那箭从他骑的马上穿过去,中了一个牙将的手臂,“啊……” 张勋吃了一惊,慌忙从地上将袁术拎了起来,护在马上,道:“速度送主公出城!开路!速速,速速!” 当下一众人俱都护着袁术疯了一般的要出城,见人就砍,此时此刻,也顾不得杀的是袁营中人,还是徐州城兵了…… 纪灵拍马大怒,直取高顺道:“匹夫!焉敢射我主公?!看刀!” 高顺半点不慌,收了弓,拿了兵器便与纪灵交手,他也不说话,只是全力的与纪灵战,即使杀不了袁术,哪怕折了他身边第一大将,今天也值。所以他是尽力厮杀。 纪灵怒道:“守城的狗将军罢了,为何不降?!那吕布宁愿带那些没用的,也不带汝,汝何不下马投降,饶你一死!?事我主公,总好过事那三姓家奴,你也是一堂堂丈夫,为何憋屈于此城中只作看门之狗?!” 无论他怎么骂,高顺是左耳进右耳出,连怒都不会,只淡淡的道:“堂堂丈夫,奈何多言?!” 这是烦他话多了! 纪灵气的快炸了,当下也不再多言,只与他混战起来! 而袁营中进入巷道的大军,已然被弓箭手杀的差不多了,纪灵一看这战局,心都疼的滴血。 那些都是袁营的精锐,是先锋营的人啊,就这么……折损了大半,只有小半逃了出来,疯了一般的往城门外赶,然而依旧被巷道外面的步兵举刀砍死! 这高顺早埋伏在内,先引精锐入巷道,乱箭齐发,而外面两翼,皆是步兵,并设了绊马索,砍蹄镰刀,以及砍刀,先是把人绊下来,再一扑而上,剁成肉泥,若是骑了马的,伤了马,待栽下马来,又能杀个尽兴了…… 陷阵营如今的战斗力,更比从前胜一层。陷阵营本来就已经有非常恐怖的战斗力,又经过战术指导和针对性的训练以后,直把袁营杀的屁滚尿滚,吓的袁术都不敢回头去看那地狱般的场景。 陷阵营自己也憋着一口气,他们一直都是先锋营,战斗力最强的营,被交重任守城归守城,然而,闭营不出,也是无有办法,但是他们是好战的,比一般的兵士好战的多,本来在营中就憋闷,如今逮着了机会,那是热血上头,大杀特杀! 再加上之前陷阵营一直都把张辽所带的营压着打的,如今张辽将中军,都出去实战了,他们却还在守城,守城就守城吧,可是他们怕啊,怕张辽的营经过实战以后实力大升,回来虐他们,输不要紧,可是脸面要紧,陷阵营的骄傲是绝对不愿意丢脸的,因而将这困兽之战打的如火如荼,杀的酣畅淋漓…… 至少袁术回头去看的时候,心中一抖,腿抖如筛糠,晚上可能会睡不好觉,他大叫道:“……出城,快,快出城!” 当下众人围着他,便要护他出城。 这北城门俨然已成了地狱,这一夜,城中百姓无人敢眠,陈府上下也是掌了灯,陈珪更是脸色复杂,心情极度的难言,陈登看着他,又坐不住,走到廊下看看北城门的火光! 他走了回来,脸色也很难看,道:“父亲,看来城中必定。” “只需高顺一人,守城绰绰有余,这女公子会用人呐,”陈珪叹道:“他防我们防的滴水不漏的,我们是没动,若是动了,也如那些探子一般翻不出他的手掌心。此人对吕布忠心耿耿,的确是守大后方的最佳人选,他又能沉得住气,才能设了这样一个瓮中捉鳖的局,于逆境中等待,找到隙处,一战而定,这样的人才……” 陈珪感叹的不得了。该忍时能忍,该杀时不手软,这个大将之才,偏偏是吕布的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5章 我爹是吕布195(加更一) 陈登道:“袁术的确自负又无谋。” “难道元龙希望他进城灭我陈姓满门?!”陈珪道。 陈登摇首,可他也不愿意高顺赢,这是一种微妙而复杂的心情,反正他不高兴。 “退了袁术,于这满城百姓来说,却是生的好事,否则,这徐州城,也是地狱一般了,人如蝼蚁,军队践踏下,如泥,还要嫌他们黏着鞋子不放,脏的很,”陈珪此时早认命了,也说了句公道话,道:“凭那三样种子,以及吕娴的一片拳拳爱民之心,只怕也少有比吕布父女对百姓做的更好的了,便是刘备来,也不过如此,元龙啊,放下吧。” 陈登不言语,心中万分的茫然,还有一丝的不甘。 陈珪知道要他放下,还有一段路要走。 他儿子,终究还年轻气盛啊,不像他,老了,看透了,也认命了。 人呐,逆不过天,天命在吕,还能怎么办?! “此战,高顺灭袁术精锐,”陈珪道:“彭城一战,吕布灭曹操士气,曹操损兵折将,难免气怒交加,连郭嘉都折了进去,剩下的,还能逆转吗?!士气三衰,大局已定,拖下去,曹操无益,只是他不甘退兵,恐还要再僵持很久。” 言下之意,袁术进不了城,但曹操是不可能进徐州城的了。他现在连彭城都拿不下。 外面的火光渐渐熄灭了,袁营兵将声嘶力竭,在城外的想进城厮杀救援,而在城里的拼命的想向外逃命,一时隔着城墙,首尾不可相顾,乱糟糟的。 在众将的簇拥下,袁术终于出了城,连喘口气也来不及,当下要往外跑,杨弘此时赶到了,见有伏兵,一下子就急的往袁术处跑,道:“主公,主公,此时宜速攻城!” 袁术骇了一惊,哪里听得进去,肝胆俱裂的只想逃命再战。 然而杨弘却斗胆一把拉住他,道:“主公!战局已起,若不攻城,一旦逃,徐州兵掩住厮杀,我军必然受制!此时势变,当立即果决攻城啊,万没有已经开战,却这样铩羽而退的道理!” 袁术一时犹豫不定,脸色青白,看着城内如修罗场的情景,面如土色,然而若要以战力再回转去攻城,他还没下定决心。 然而高顺却没再给袁术这样犹豫的机会。 其它三门伏兵已出,竟是朝着袁术大军掩杀而来。 袁术大惊,什么都想不了了,对杨弘道:“速走,避锋芒要紧!” 主帅如此?袁营焉能不乱?城中兵马本就勇猛,不是陷阵营的军队也不遑多让,以陷阵营为榜样,拼命的掩住袁术大营好一阵厮杀,一时之间,都乱了套了。 袁营丢盔弃甲,四散奔逃者无数,仓惶如丧家之犬一般。 纪灵见事不妙,哪里还敢恋战,不与高顺打了,慌了一般的出城引军去了,高顺叫手下去追,当下只是严守城中,并不亲自去追,一面令兵士清扫死尸,以及清理被烧掉的屋子,并交由曹豹明日修补…… 晨曦升起,照亮了袁术狼狈的形容。 袁术就没这么惨过,盖因他一般很少跟着先锋营出征,哪知道此次差点把命丢了,真是吓破了胆也! 纪灵死追到袁术,道:“主公!主公可好?!” 袁术惊魂未定,一看到是纪灵,不是追兵,才松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也!” 纪灵见袁术无事,这才急速的整顿兵马,急急的回了营。 后来张勋也带着后续奔散逃走的兵马赶来,袁营中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清点人数的时候,却发现不见了杨弘,袁术一惊,道:“……只恐战场太乱,刀剑又无眼,杨长史他……” 张勋道:“主公勿忧!末将这便带人去寻。” 袁术点首,心乱如麻,一时之间,竟觉悲怆不已,被一高顺逼迫自此,心理上是真的受不住,一时叹道:“苦不听长史之言,竟中计也!” 袁胤从后方赶了过来,道:“叔父,莫非原在徐州的所有人手都折损了吗?!” 他看如此乱象,心中忧虑不已。 袁术颔首,咬牙骂道:“那高顺实在奸诈!竟设计赚我等入城,欲行瓮中捉鳖之计也,幸而城门未关紧,否则,今天休矣!贤侄,术差一点中计陷落在徐州城了!术安能受此气?!待再整兵,定再攻城,与那高顺计较高下!可惜此番被这高顺奸计所害,竟折损了好些精锐!哎!” “叔父勿忧!”袁胤道:“夜色太黑,再加上高顺有意赚我军,这才中了他的计,待天色明了,那高顺也诈不了人。” 袁术点点头,依旧惊魂未定,又道:“寿春如何?!” “有李丰守城,定然无恙。”袁胤道。 “贤侄怎么会来大营?”袁术回过神来道:“莫非是寿春出了事?!” “非也,”袁胤道:“而是有一事,侄儿心下难安,又怕底下人说不清局势,便亲自来禀知叔父,还请叔父定夺!” “出了何事?!”袁术道。 袁胤道:“徐州太守许汜如今在荆州刘表处,而且一直在活动蔡家人,那蔡家人向来最是贪得无厌的,万一他们动了心,刘表难免也会被人鼓动,侄儿是怕刘表会趁我军主力不在寿春,他来袭我后方!” 袁术不听则已,一听已然大怒,本来受了高顺的败仗,又忆起当初许汜突然从他帐下偷偷走人的事,一时火上浇油,怒道:“这许汜当初来我帐下劝我出兵击曹时,术便该杀了他!可恨为了他,术还回绝了曹营使者,得罪了曹营,没想到他竟跑去了荆州,怪不得不告而别,原来是想要袭我后方!” “叔父息怒!”袁胤道:“事已至此,当决断方好,是扎营继续于此盯着徐州,还是回寿春防守!侄儿是怕刘表他会狗急跳墙,本来就素有积怨……只恐……” 袁术沉吟着,竟前后不得,此时刚吃败仗,心里恼火着要找回场子呢,一方面咽不下徐州实在不甘心,另一方面,此时若真回了寿春,岂不是显得很没面子,仿佛是因为被高顺给打的灰溜溜的逃跑了…… 袁术咽不下这口气,况且刚笑过曹操吃了败仗,他现在自己又回寿春了,又算什么?!伐而无功,反而比曹操更先退兵?!不能…… 再者说,既已出兵得罪狠了吕布,倘若等他击退了曹操回了徐州,必然要攻寿春,现在若不夺下徐州,只恐吕布一折返,反而受制。 袁术将这一切在心中转了几遍,对袁胤道:“贤侄且先回寿春,倘若有变,务必来报,吾再回援!” 袁胤便道:“是,只是若要回,还请叔父小心高顺袭后!” “我自小心。”袁术应了,又道:“不过,刘表如今正与孙策开战,他哪里会分兵来击我?!他本来就是个窝囊废,只龟缩在荆州无有大志之徒,术可不信他会突然袭我!” 袁胤道:“只恐蔡家人动心,蔡瑁本就是贪得无厌之徒,既贪财货,又哪里不贪地利?!他又大权在握,水军在他之手,侄儿是怕……” “贤侄所言也有理,”袁术道。 袁胤道:“而且王楷在江东,倘若也说动了孙策,后果不堪设想!倘若那里前后受制,当如何是好?!” 袁术不听则已,一听吃了一惊,倘若真是如此,那寿春就危险了。 “可是刘表与孙策本就有仇,焉能共同谋事伐我?!”袁术道。 袁胤想说在地利面前,便是有杀父之仇,此时也能放一放的。然而这话他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张勋回来了,道:“主公!长史被徐州捉进城去了!” 袁术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脸色惊变道:“什么?!是我害了长史,是吾不听忠心,害他陷落贼手,竟落到了高顺手上……” 张勋也泣道:“当时只顾突围,与徐州兵赶杀,竟没顾得上长史,末将该死!” 袁术捶胸顿足,道:“术悔痛矣,悔不听长史之忠言呐……” 袁胤见出此变故,便也不提刘表和孙策之事了,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杨弘是袁术身边不离左右的重要谋臣,如今竟真的被捕了,陷落在徐州…… 此事,唉…… “收整兵马,兵士饱餐休息!”袁术咬牙道:“待天明,术再去要回长史!” “是!”张勋与纪灵等大将都应了。 袁胤拱手告退出大帐,便先回了寿春。 离开乱糟糟的大帐的时候,袁胤心下难安,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徐州城的方向,那里灰朴朴的,波澜不惊,像个能把所有人吸进去的黑洞,有点深沉。 那个吕布胜了曹操,高顺又死守徐州,这块地界,谁想咬都轻易咬不动…… 叔父偏执于此,未必是好事。 还不如趁势退兵,修书再与吕布和好呢。 只是长史被抓,李丰又守在寿春未出,袁术身边再无人给他出谋划策,或者说,既使有人上言,袁术也未必能听得进去。 一门心思死磕徐州,只恐非好事。就算真的勉强夺了下来,守不住又有何用?!再者说,兵被困在此处,若寿春被袭,当如何是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6章 我爹是吕布196(加更二) 瞻前不顾后,只恐有失矣。 袁胤劝不住袁术,只能无奈先回了寿春,无论如何,都得先守住寿春要紧。 他来禀知,原以为袁术有策谋可以挑拨孙策与刘表再战的,然而袁术一心只想死磕徐州,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失望之余,只能快马加鞭先回了寿春。 高顺站在城墙上观望,徐州兵很快都陆续回城了,他们一直谨记着高顺的叮嘱,以守城为主,追杀一阵,不可追远,所以也就杀了一阵,不到十五里,就回了。 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辎重和马匹回来,陷阵营和诸多徐州兵都很高兴,偏将牙将们来禀报战果,还笑道:“那袁术好生狼狈逃窜去也,恨不得连裤叉也给丢了捡命要紧!” “哈哈哈……” 这话是很刻薄而且粗俗的,然而军旅之人,向来粗野,胜败之后所言也向来直露入骨。 这种形容,虽显污辱人之态,然而,的确十分贴切。那袁术的确逃窜的比过街老鼠还要狼狈。 徐州兵马都很解气,以往吕布在袁术处也受过气,受过无视与白眼,而且地界相临,难免也摩擦过,打过仗,吵过架…… 如今叫袁术如此仓惶,便是高顺,也是微微不显眼的抿了抿唇角。 他心里也替吕布解气! “报!”有斥侯来报道:“报高将军,在战场上捉到一人!” “带上来!”高顺淡淡的坐在帐中道。 杨弘披头散发的被捆了进来,嘴巴被塞住了,一双眼睛狠厉如鹰一般,死死的瞪着高顺,眸中还带着不屑。 “不料竟是长史!”高顺下了阶,给他解了绑,斥左右道:“怎么如此屈辱杨长史?!还堵嘴?!” 这一般都是套路,所有军中人都是熟悉的,忙道:“末将等不知是长史大人,冒犯了!” 高顺亲自扶着杨弘上坐,道:“主公不在,竟冒犯了长史,待主公回,定好好责罚他们,以解长史之怒!” 杨弘顾不上狼狈和满身尘土,喘了几口气,便变脸大怒道:“厚颜匹夫,竟敢装腔作势?!为何要设计害我主公?!” 高顺只道:“袁公路趁夜攻城,怎么是我营陷害?!要说无理,也当是袁公路无理在先,失义在后,原本当日,长史亲口与我主公许诺,如今主公一不在,袁公路便来攻城,意欲何为?!” 杨弘微滞,竟是半晌无语,良久道:“要杀便杀!勿需多言!” “长史是贵客,还请在徐州城中稍做客一段时日,有事且等主公回来后定夺,”高顺道:“顺是无权杀长史的。” 所以到时候是杀是放,还得听吕布的?! 这是想拖着他了。 “休想以我威胁我主公!”杨弘胀着脸怒道。 高顺淡淡的,只叫亲兵亲自送他去城中软禁了。 杨弘一走,众将道:“只恐袁术必还会再来!” “来便来,来了,依旧只以守为主!”高顺道:“无军令不得擅出城与之战!违者斩!” “是!”诸将听了命,又听令收拾城中,这才散了帐,各自忙去了。 曹豹进来了,道:“温侯府无恙,今早已经如往常无异开了门,无事了。” 高顺松了一口气,点点头。 “另城中房屋破损许多,还需军中人修补,”曹豹道。 “顺调人手配合曹大人便是,”高顺道。 曹豹点点头,许汜出使之前将盯着陈府的事交给他了,他便道:“高将军还是要防那陈登与杨弘接触,这城中恐还有袁术的人,万一与陈登的人勾结……”陈登在徐州的势力并不弱。 高顺道:“不瞒曹大人,只恐那陈登不动……” 曹豹一愣,随即一笑,道:“原来如此!若是他真的动了,也就能连根拔起了。女公子一直想用陈登,这才忍他,可是这厮如此不肯驯服,只恐会生乱子,倘若他真的狗急跳墙与袁术勾结一处去,再里应外合,便再不能容他了……不肯归顺的人,只恐女公子以后会失望,倘若能趁此机会一并拔除,却是好事。” 高顺抬着头看着他。 曹豹怕他以为自己是想排除异己,便道:“非为嫉才,也非为拔除异己也,若是嫉才,如今徐州多少有才之人通过考试上来的,我嫉妒也嫉妒不过来,若说排除异己,有一点吧……” 曹豹干脆剖了下心,对高顺道:“女公子太善良了,豹是怕她驯服不了这个人,反倒被他所害。而且陈府的势力在徐州真的太大了……” “女公子不知道这宗族势力的盘根错节,”曹豹道:“他若动了,就好了。” 高顺点点头,表示明白。 曹豹今天的话有点多了,然而高顺看的出来,他是一心向着女公子的,像疼小辈,更像为铲除不定时会炸的势力的那种忠心。 管吏治的人,多少都有点一点这样的心态。严苛,残酷。 拔除不稳定的因素,是这个官职最重要的一个职能,就像田间除草。 “一颗老鼠屎会坏一锅粥,”曹豹道:“我是怕有朝一日,女公子不光用不了他,还要受他所制。女公子,对他如此耐性,可他……” 高顺道:“女公子非无才无德之人,倘她要用,自有驯服之法,若驯服不了,到时再说不迟。徐州城不宜见士人之血……” 曹豹一凛,看着高顺看过来的眼神,又听着他道:“所以陈登若是不动,我们便不能动他。” 这算是一种警告了,警告他不能以私意去做为女公子好的事,这只是一种自以为是。还有谮越。 曹豹额上滴下汗来,点了点头,道:“我明白,幸而高将军点醒我。否则怕是犯下大错矣。” “曹大人也放心,我会盯着他们二人接触。”高顺道。 曹豹放了些心,便丢开此事,自去办旁事务了。 曹豹所虑,又何尝不是高顺所虑? 这陈登一直是个刺,若不拔了,高顺晚上都睡不好觉,然而,他担心陈登归担心陈登,他却更相信女公子终可以驯服这头桀傲之鹰。 高顺回了自己府上,高顺夫人忙迎了出来,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疼的不得了,便忧心忡忡的道:“城中事务再忙再多,将军也不能只顾生撑,不顾己身啊……” 高顺这些日子几乎不怎么回府,只宿在营中,高顺夫人看他憔悴了不少,心疼的很。 “昨夜可受惊了?!”高顺坐下来喝了口茶道。 “无事,依府衙所言,傍晚就关了门,并无妨碍,既已退袁军,何不轻松一二,别太累了。”高顺夫人道。 高顺道:“主公与女公子一日不回,顺一日不安,狼伺于外,奸邪于内,岂能放松?!” 高顺夫人知道他就是这样忠诚的性子,便也不提了,只是让他闭目休息,又帮他捏了捏肩上的肌肉。她手劲不够,还是叫侍卫进来捏的。 “我自在府上休息一会,夫人且去温侯府上一看,昨日不知温侯夫人如何,略有不安,夫人且去安抚一二,也好叫我安心。我不好总去的,主公不在,女公子也不在,少不得要避嫌!”高顺道。 “亦好。”高顺夫人应了,又顾自笑道:“以往女公子在时,将军总是想不起来避嫌,便是陈公台也是如此,总往温侯府上跑,如今,温侯府的确清冷了不少,只恐温侯夫人嫌冷清了,我自去陪着说说话也好!将军且安歇,安置到榻上歇着吧。” 高顺也是累极了,点头,高顺夫人亲自将他安置好了,又叫院中下人莫要吵醒他,行事走路一定要安静,这才收拾了一下去了温侯府。 严氏看到她,忙亲自迎了出来,一把拉住她的手道:“昨夜好生心惊,幸得高将军守城破敌!” 高顺夫人道:“夫君不放心夫人,夫人可无恙否?!” “并无大碍,”严氏笑道:“有貂婵守着我,很是安心。” 貂婵也迎出来了,见到高顺夫人,二人行过礼,亲亲热热的进了内室坐了闲聊打发时间,严氏本就是懦弱之人,一热闹,渐渐竟也忘了难受。 高顺只休息了一阵,女儿进来了,他睡眠本就浅,女儿一进来,他就醒了。 “爹,吵醒你了吗?!”高顺女儿道。 高顺见她一身男装,头就开始疼,道:“有事?!” “爹,女儿想随女公子从军,”高顺女儿低声道:“女儿也想要有名字,不想总是被人只叫高二娘了,女公子都有名字,凭什么我们女子就不能有名字了?我也要像女公子一样……” “……”高顺额上的青筋开始跳了,“你哪一点如女公子!” 这话太扎心,高二娘眼睛就红了。 “女公子从来不哭,”高顺冷漠的道。 高二娘立即收了泪,道:“我不管,等女公子回来,我就要去从军,还有,陈家小娘子也是与我一样,嫁人有什么出息?我们要像女公子一样建功立业!” 陈家小娘子?!陈宫的女儿?! 高顺嘴角抽了抽。 “爹是不知道,陈夫人近日到处给她相看小郎君,说是年纪到了,留着留成仇,只等陈将军回来就定下了……”高二娘嘟了嘴道:“我们又不是猪,到了年纪就拉出去配种!反正我们要与女公子一样,不嫁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7章 我爹是吕布197 “……”高顺脸都黑了。这种诨话,女公子说出来一点不违和,可是高二娘一说,就显得是那么的粗俗与无礼。 可是高顺一直气的也不好发作,只能冷漠的看着她。 “她都要离家出走了,爹若是不想我也离家出走,就答应我,好不好?!我与娘说了,娘不肯。说我瞎说!”高二娘道。 “你这威胁的小手段,学的利落,”高顺道:“你若敢拐着陈家小娘子离家出走,我定不饶你!” “爹!”高二娘红了眼眶,“女公子智计三千,破了曹军,她也是女子,能立此功,为何我们就不能,我们就真的不如她吗?!她也是人啊,我们也是人啊,是人就没有做不到的,反正我不管,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等女公子回来,我就去从军,你就是不答应,我也自去求貂婵,总能见到女公子,她可比你开明多了……” 说罢,竟是跑出去了。一把梨花带雨的。 高顺一副生无可恋的脸,话都被她说了,他也没说什么,怎么就说着说着变成了他是老顽固,不知变通了呢。 他没有看不起女子的意思,只是不是所有人都有女公子一样顽强的意志,不屈的信念的……后院娇养之女子,真到了校场之上吃了亏,到时哭声一片,像什么样子! 然而,女公子这样的示范也有无数的女子效仿和追随,这……不算是坏事吧。 杨弘被软禁在一个民屋的院落里,心中一直在砰砰直跳,竟是有些坐不住。 正郁闷不已的时候,有人推门而入。杨弘吃了一惊,待看清是谁,便拧眉道:“陈……元龙?!” 陈登道:“袁术离死不远矣,奈何长史不劝?!” 杨弘心中一痛,变了脸色欲骂他,最终却是无奈而颓然的坐了下来,这世间的事,没有什么比看到主公的败势与危机而更令人心痛的了。 陈登见他脸色惨败,便知他也料想到了最可怕的局势。他毫不客气的拆穿,“徐州城以守为主,昨夜却趁机诱袁术入城,为的不是杀袁术,而是铲除城内奸细为主,长史可知?!” “袁术主力精锐折损不少,此只是看得见的损失,”陈登道:“眼见荆州与江东皆要发兵围寿春,而袁术届时很快会被夹在中间,敢问如何挡?!袁术若回救寿春,高顺追击掩杀,若不回,寿春必失,长史,为何不劝袁术退兵?!” 杨弘冷笑,他以为自己没劝过吗?! 然而这话却是不能说的,只道:“元龙惧死乎?!惧我主公进了城灭尔满门?!昨日主公的确下了令要灭尔一族,为了求生,竟为徐州城做说客?!看来元龙所谓节操也丢尽了,终究折在吕布父女膝下……” 陈登知道他是想激自己,也不怒,只是道:“袁术难成大事,还未进城,便已经只想报仇,揪于私怨。他这种人,怎么拿得下徐州城?!德不配矣!” 杨弘不说话,冷冷的注视着他。 良久试探的道:“元龙来为何意?莫非也想叛出徐州,投我主公乎?!元龙可忘昔日之志?!” 从来没有忘记过! 然而,他也不可能投袁术,说实话,他曾阴暗的想过,哪怕这城池被袁术得了也好,只要不是吕布父女所得,谁都好。 他自然听出杨弘的意思了,便道:“登虽有意,然,难与袁公路谋,此人,即不听尔,又恨我,焉能又听我?!登只是想来看看长史,仅此而已!” 看他果真无意,杨弘便知道拉拢不到了,便也没再费那个口舌,道:“那元龙此来何意?看弘笑话吗?!” 陈登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叹于长史当日陷于陈宫之计耳!” 说到这里,杨弘也是真的心里苦。 他也是最近才反应过来,析清了局势以后,才知当日轻信了陈宫。 此言正戳中杨弘心事,一时呆若木鸡,欲哭不哭,欲笑不笑的,笑的比哭还要难看,对陈登道:“……不善诈人者使起诈来,真的巨坑!” 杨弘笑着哭道:“比元龙还要更坑,坑的弘心里苦,而不幸被陷落于此,主公他,可如何是好?!此时此刻,当宜速回寿春啊……一战不利,再卷土重来,除了干耗,别无好处。” 明明昨日吃了亏,为何今天还要死磕呢?! “你未陷落于徐州城中,袁公路就能听你的了?!”陈登叹了一声道。 杨弘当然知道就算他没有陷落于徐州城中,袁术也不会听他的劝谏,他太了解袁术了,所以才更痛苦。 眼睁睁的已经看到了局势,却偏偏无能为力的感觉。 杨弘默然,陈登也跟着默然了。 这一刻,陈登心中更多涌起来的,是兔死狐悲之感。 不是为袁术注定的败局,而是为自己,为杨弘的无能为力。 预测到了多远,看到了多少局中局,就有多痛苦,那种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点点入局的感觉,像个漩涡,把人卷入,连挣扎也如此的无力。 陈登与其说是来落井下石,不如说,他只是想来单纯的看一看杨弘。 纵然曾经为敌,也纵然,曾文人相轻! 两人默然良久,竟生出一股难言的默契来,杨弘对陈登道:“元龙愿投何种样人为主?!” “只要不是吕布与袁术,都可……”陈登道。 “……”杨弘嘴角一抽,这是摆明了看不起袁术与吕布了,还将这二人摆在同等的台阶上一视同仁,那吕布是个反复小人,怎么配与四世三公出身的袁家相比?! 杨弘险些没气出好歹来,脸色变了又变,终究是忍了没暴怒。 这种境遇之下,若是还能吵起来,也算是奇葩一件了。 陈登心里其实也是茫然的。 杨弘被他气到了,所以剩下的话他也不说了,本来是想夸一下吕娴,让他还是考虑一二的,别拗着的,看他这样狂放,这话便懒得说了,他尚自顾不暇,哪有空理会他的不甘与挣扎?! 杨弘黑着脸,一径沉默。 陈登预感到他会说什么,所以将话堵死,剩下的只有尴尬,他起了身,拱了手告辞出去了。 杨弘看着院门带上,看向上方的一小片天空。 他已经预感到了,陈宫用了一块看不见的大肉,要将袁军给钓死了…… 想到此,担忧的泪如雨下,“主公,都是弘之失,弘之贪功也……” “吾终不如陈元龙多矣!”恐当初陈宫使计时,这陈登就已经明白了,而他杨弘,却是真的中了计! 杨弘闭了闭眼睛,虽为陈登可惜其才,却也庆幸他幸亏不服吕布,不能为他所用,若不然,他加上陈宫二人,哪还有袁术的用武之地?! 陈登面无表情的出来,走到巷子里,他不是不知道有人盯着自己,习惯了,也就不以为意了,天已过正午,他走到了北城门,那砖石下面全是血渍,有很多兵士正在清扫,然而依旧能看到很多的可疑的血渍,还有残肉之类的东西,陈登脸色微白,转身想吐,终究是忍住了,只是没再往前走。 周围全是百姓,有些百姓还带着笑的,他们昨晚一夜未睡,眼睛下面全是青黑,却依旧不妨碍他们的兴奋与看热闹的闲情。 兴奋着胜利,还有看热闹的轻松心情。 吕布打了胜仗,前线战事有利,而此城也守得住,他们便不怕了。 他们只是希望能活下来,城能守住,就能够活下来,只有这么最最简单,也最最难,在这个乱世朝不保夕的最为原始的奢望。 所以,这些百姓,不怕苦难,不怕死人,不怕血,不怕战争……他们只是怕没有半点的希望。 他们不仅不避讳血渍,甚至还有人大胆的去帮着清理街面,路面,还有官兵在修补损坏的屋顶,烧掉的茅屋顶,他们也都很快加入去帮忙,或是扶梯子,或是递草送上去,或是敲敲打打,寻到修补的木料…… 陈登一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吕布与高顺,俨然在百姓心中已树立无比的威望,像山一样高的存在。 他们提供了庇护与安全,而百姓已经心服。 他的不喜与反抗,消极抵抗还有意义吗?! 陈登站在这里,更加茫然了。 天渐暗下,已至黄昏,城上突然响起鼓来。 百姓们骇了一跳,道:“敌袭!这淮南袁术,怎么像狗皮膏药一般,打也打不走!昨晚刚吃了大亏,怎么今天又来?!” 有义士气愤的道:“这是想趁温侯与女公子不在徐州,趁火打劫想夺下徐州呢?!” “这狗贼,也不看看守城的是谁!昨日的亏还没吃够,今天还要再战,这是逮死了要咬住咱们的城了……” “我看城主一日不归,他便一日不还兵,”有老者道:“都说狼难驱,野狗难缠,这袁术亚于这二者之间,想要打跑他,也得等主公回来以后了……” “为何?高将军的实力,完全可以灭掉袁术的精锐,昨夜的战争多酣畅?!”有百姓不解的问老者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8章 我爹是吕布198 “城主不回城,高将军的任务只是守城,若只顾败袁术,只恐有失,我等性命全依赖此城,所以才说高将军稳重,不顾一时之争,守得住寂寞啊。”老者道:“城主的确会选人。” “原来如此!”众义士明白过来,道:“难怪高将军的陷阵营从无败绩,却只守城,这是城主顾惜城池,顾惜我等的性命也……” 百姓议论纷纷。 而兵士们也早已经上了城墙开始防御了。 高顺也骑着马从府上来了,经过巷道的时候,百姓们纷纷让道,纷纷道:“高将军……” “高将军辛苦了!” 高顺也微有些讶异,拱手还礼道:“有顺在,必死守城,不负主公,不负城中老幼!” 说罢也不耽搁,火速上城墙去了。 百姓们也听到暂闭的紧急的鼎鸣声,便回家中避战火去了。 巷子里很快一空,城墙上到处都是带火的箭,偶尔会有带火的箭射进城中,很快被官兵浇灭。 袁术是不甘心的,一心的要徐州城,并且要杨弘。 而高顺却是淡定的很,保守城池为主,便是袁术在底下叫骂,他甚至都懒得回复。 越是如此,袁术越是死磕。 袁术一来,高顺就击退,一走,高顺就收城,从不下城池交战。 这徐州城对袁术来说,是块难啃的骨头! 而此时的萧关,对曹仁来说,也好不到哪里去。 曹洪道:“久攻不克,那臧霸用兵甚是勇猛,两方各有胜败,若不攻关,只恐不能援应主公,当如何是好?!” 曹仁此时也苦着脸呢,毕竟一直无功,不能攻上萧关,他对曹操也没个交代。为此,难免心急如焚。 “这臧霸是野路子出身,用兵打仗频出奇谋诡计,又擅歪缠,又能猛勇,耗了这么长时间,双方皆有胜有败,然而我们若不能过关,便算是无功而败,”曹仁道:“之前只是听闻他与吕布不和,为何守个萧关,却能守的这么严密,用尽死力?!” “萧关之后,是琅琊泰山一带,是他的地盘,他自然会严防死守!”曹洪道:“还是要继续攻关吗?!” 曹仁道:“这是自然!” 他坐不住,起了身,徘徊一圈,道:“得有奇谋,才可上关啊……” 有亲兵来送信,道:“主公有信来。” 两人都忙起了身,接了信过来,拆开相互看了,曹洪道,“拔军起营,与主公合兵!” 曹仁道:“看来吕布并不好对付,主公折兵损将不少,连郭嘉都折进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要的回来……” 曹洪红了眼眶道:“这吕布欺人太甚,主公此时也不知有多难受!” “得要拔营起寨才可去回援合兵一处。”曹仁道:“却又惧那臧霸知晓,起兵来追住掩杀,奈何?!” 曹洪踱步,道:“不若弃营,丢下些许辎重以迷惑萧关上兵马,轻骑简从,趁夜火速离开!” 曹仁道:“好!事不宜迟,当速速!今晚就离开,带不走的,便都丢下!” 曹洪暗骂一声便宜了那臧霸,咬牙道:“好,末将这就暗中吩咐下去!” 是夜,无星,夏夜的风很躁热,然而五万曹兵轻骑简从,马衔口,摘铃,包了马蹄,分出几队,趁着夜色,弃了营火速往彭城而奔去。 清晨,露水重重,却又很快被烈阳蒸发,臧霸与诸将上关观察敌营,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今日早上曹营并未升起炊烟,也未闻见造饭的味道,连马也未去河中饮水……”孙观道:“宣高,我等还是速下城池去查探一下敌营方好!” 尹礼道:“会不会有诈?!” 臧霸道:“斥侯可探了究竟?!” “已经派去了,”孙观郑重的道:“还未回复!” 臧霸耐不住,有一股强烈的直觉,道:“我亲自去查看!” 孙观拉住他道:“元帅,观知元帅欲去与女公子合兵,然而,不可以此冒险,万一有诈,萧关不守,琅琊多少县与城,都会成为灾难!” “我知轻重!”臧霸郑重的道:“若非有把握,我也不敢猜测,吕布已败曹操数次,曹操元气大伤,此时的他怕是顾不上这里,所以很有可能,曹营里已经无人了!” 众将都吃了一惊,面面相觑。 孙观这才松了手,道:“有没有人,一探便知!” 当下他们也急了,带着兵马下了关,直接进了曹营,果然,只剩下些辎重,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臧霸咬牙道:“果然走了!” “怕我军追击,竟然悄无声息,定是昨夜走的,速走还追得上!”尹礼等人知道臧霸早一心想去彭城与吕娴合兵。 当下便都默契的道:“元帅且领主力全力去追杀曹军,再去彭城与吕布汇合,吾等守关,定不有失!” 臧霸拱手道:“若此,那霸便去了!” 众人也拱手道:“此去一路小心,破曹定胜局!” 臧霸颔首,当下便速回关上点齐主力兵马,领兵一万,速速的去追击曹军了。 孙观命关上兵士将曹营辎重收拾了一下领回关上,看着浓尘滚滚,很快消失不见的臧霸军,便笑了笑,道:“宣高在此守了这许久,也挺不容易,以后,他的心只恐全在徐州了……” “只恐是一心扑在温侯府吧……”尹礼笑道。 “不对,确切的说,那位女公子的魅力着实太大了,她若在此,只恐曹仁已然吃了大亏!”孙观笑道:“此女竟能捉获郭嘉,多次破曹操,可见才能卓越,担得起她所立的虚名……” 尹礼也深以为然,此时,他们才真正的认识到了吕娴的可怕,“听闻曹操赏万金于军中要取她的首级……” 孙观大笑,道:“可惜有吕布相护,谁又能真的杀得了他的女儿呢?!那可是他的心头肉,心肝脾肺肾,是他唯一的骨血啊,除非能先杀了吕布吧,哈哈哈……” 萧关身后是泰山一带,右边便是琅琊诸城池州县,曹仁一退,暂时且安了。 然而几人依旧不敢懈怠,唯恐曹仁会折返,其中有诈。 消息很快回到了吕娴手中。 “曹仁来了,臧霸紧追其后,”吕娴道:“文远还需准备随时接应,届时一前一后,掩住曹仁大军厮杀一番,挫挫他们的锐气!” 张辽大喜,正好战着呢,忙道:“是!” 陈宫笑道:“曹仁一来,只恐曹操紧盯下邳城不放矣!” “无妨!”吕娴笑道:“这件事还需要公台作个戏,” 陈宫意会,不必言明已然明白,道:“女公子是想与主公秘密先回下邳?!” “不错!”吕娴道:“所以公台需要营造一种我们父女还在彭城的假象,迷惑曹操。” 陈宫笑道:“此不难,宫自有办法!” 吕娴道:“郭嘉不可能没有后手,我与我父需速去下邳准备方好。下邳城尚有百姓众,其实娴最怕的便是守城不易。弃城易,守城难,下邳是两水交汇之处,届时还劳公台操心曹军动向,以防他们破河灌城!累百姓受苦!” 陈宫拱手道:“是!宫与文远自在此等宣高前来汇合,待其大军来,便死盯住曹操的主力,只是下邳城守艰难,还请女公子与主公务必小心!” 吕娴点首应了,道:“若无死围,又有外援,便不怕了。今晚,我与我父便乔装先走,这彭城全交由你与文远。” 陈宫应下。 当晚,吕娴便收到了高顺的书信,笑道:“袁术这个人,真是一言难尽!” 陈宫也是哭笑不得,道:“杨弘被捕了?!” 这捕法,完全就是混乱中获得的,这袁军也是毫无章法了,与曹操真是不能比。 战场混乱,郭嘉押后才有失被捉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可是袁术奔逃中丢了杨弘,也是特别无语的一件事。 陈宫道:“若是孙策与刘表出兵,寿春必危,如此徐州之围自解,就看孙策与刘表会不会出兵了……” 不过高顺的能力在那,就是不出兵,也只是拉长了时间线,徐州也不会出事的。 只是看着袁术这样,吕布心烦的很,等退了曹操,再打他一顿,才能解气呢。 吕布恶心袁术恶心的不得了。 自己在这,他袭后方算什么?! 吕娴道:“有许汜与王楷的说动,我料他们二人会心动,出不出兵不可料定,然而,袁术只顾死磕徐州城,十分短视而不自知,他远非我父对手,他甚至连曹操都打不了。无论是我父,还是曹操,袁术都会败。所以孙策与刘表打不打,就看他是不是真的引起积怨,不留后路了……” 陈宫想想袁术的处境,也觉得现在的袁术完全就是被眼前之利糊住了眼睛。 以前的吕布也是这样的,想一想,又觉庆幸的很。还好,有女公子! 吕布见他看过来,便道:“娴儿,真的要穿成这样出城吗?!” “当然,不可花俏,越低调越好!”吕娴道:“且忍耐隐藏一时,到了下邳就好了。” 吕布舒了一口气,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实在不太习惯。 不过他的身高,赤兔马以及方天画戟真的太具有辨识性了,所以才需要趁着夜色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9章 我爹是吕布199 吕娴将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便也换了亚黑色衣物,戴了头盔,拎了短剑,牵了小马,秘密出城了。 除了陈宫等人与心腹诸将知晓以外,其它人都不知。 夜色,野外无有人烟。 吕娴道:“爹,到了下邳,还是要醒三分的神。” 见吕布看过来,吕娴淡淡的道:“郝萌之心在吕还是在袁,或是在曹,并不知,倘若他已变心,立杀之!” 吕布一凛,大怒道:“他敢有异心矣?!布待他并不薄!?” “何谓不薄?!”吕娴道:“人与人的心很难说,先前我已经给过他机会,若他还是执迷于叛变,父亲必当先杀郝萌,立即接手下邳城!”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争取人心是要紧,然而若是太宽慈,反而会受制于人,时机,机会都很重要。 吕布咬牙道:“他敢!!他若敢叛我,我必立斩杀之!” 其实,吕娴也不知道现在的郝萌到底还会不会再叛变。 谋事易,谋人心难。唯尽力而已矣。 夜色茫茫,借着夜色的遮掩,父女二人便匆匆的骑着马从小路飞一般的往下邳城去了。 赤兔飞腾如电,无声如影,而吕娴的小马也不遑多让,看着矮小稍许,却也快如闪电一般,在夜色中,像两道残影。 且说王楷自来了建业城中,却是连吴侯的门都摸不到,盖因城中事务繁忙,而且孙策与周瑜,以及城中诸人都在与刘表隔江对战,虽然并非大战,却也纷争不断,繁忙的紧。 王楷知道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倘若再见不到孙策,他又如何游说他出兵击袁术呢?! 所以他最近到处在打听建业城中的诸事,事无巨细,全都细细听之。 其实来了建业以后,王楷对江东的基业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建业的地利是不用说了,而这里的城池有序,水色森森,人才济济,当真是人杰地灵之地也,而孙策,更是霸王之才,这建业更是选的好,这里钟山龙盘,石头虎锯,当真是帝王之宅! 当然最重要的是江东多才俊,贤士如过江之卿,又有天险大江,占据地利,这江东要发展,凭着这地利,只要孙策把稳了大方向,怎么着都前途无量! 孙策的确是个慧眼独到之人,一眼就挑中了江东,而曹操有天子在手,占了天时。 这两人,将来必是吕布大敌。 王楷越在建业久之,便越是能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原是忧心曹操,然而现下却已经开始慢慢的意识到孙策的巨大威胁! 这几乎是一种本能,身为谋臣的本能。 如女公子所言,这的确不错,吕布既失天时,又失地利,唯有人和……才能与这两方抗衡。 这江东短短时间内发展的实在是太快了。江南本就富庶,又是鱼米之乡,将来孙策,必然会盘锯于此,恐怕是块极难啃的骨头! 天下英雄竟多如此,王楷又岂能不心忧?! 然而眼下,还是先退曹要紧! 他琢磨着如今的局势,又收到了信,便在客驿之中琢磨开了。 不止是王楷急,他身边的人更急,对王楷道:“大人,也不知道主公与女公子那边如何了!末将好生担忧徐州,就恐袁术人多势众,万一久攻不殆,徐州危矣!” 王楷又如何不急,道:“荆州可有消息?!” “并未打听到有出兵的动静,那刘表忌惮着孙策,孙策若是不出兵,这刘表哪里肯出兵?!”小将道:“大人,我们来已多日,然而这吴侯府实在欺人太甚,如此无视我等,竟将我们晾此日久,对我们递上的拜帖也视而不见,实在可恶可恨!” 小将愤愤不平,道:“连这里的官员也小视我等,连驿馆都不安排,竟让我们在此坐冷板凳!” 王楷倒是挺冷静的,平静的道:“主公的名声在外,那孙策不将主公放在眼中,实不稀奇,不见我等更不稀奇了。在他眼中,温侯吕布早晚将败死于曹操之手,他岂会入心?!况且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江东和荆州身上,更不可能想掺合我主公与曹操的对战之中。孙策此人是有谋略之人,他表面依附曹操,实则暗存壮大之私心,曹操也有心安抚他,两相之间,不谋而合。冷视我等,并不奇怪!” 小将气的不轻,道:“他凭什么认为,主公必败?!” 王楷道:“以往的主公,也许真的会败吧,然而现在却并不一定了,我们刚刚收到的捷报,想必吴侯府中也收到了……稍安勿躁,再等一等!” 小将道:“大人也是徐州要员,这般等着吴侯接见,倒显得低人一等!” “自然不能再坐等了,”王楷一笑,道:“眼下不就有一个机会了吗?!” 小将道:“莫非是要偶遇孙策?!那孙策是常孤身一人游猎,然而想要预测他的打猎之处更不容易!” “偶遇?”王楷失笑道:“谁有闲心去与他偶遇?!” “那大人是想等他上门?!”小将诧异道。 “他这样的人何其自负,哪里会亲自上门?!”王楷道:“他身边的人更不会了,对于楷区区小人物,自更为傲慢。” 小将一说到这个就生气,道:“欺人太甚!” 王楷十分平静,笑道:“他日主公威震天下,我等狐假虎威,走到哪儿,都自有接待,自然不同于眼下这局面。现在受冷遇,实在不奇怪,半点不奇怪!” 这天下英雄,谁又能真正的看得上吕布呢,尽管吕布常常打的人哇哇叫,然而,真正有雄心谋略的英主,都不怎么将吕布放在眼中,除非吕布开始真正的振奋而定基业,会有这么一天的,至少王楷已经看到了…… 小将道:“那大人想怎么接近孙策?!” “闻听吴侯刚纳美于府,”王楷笑道:“说起来,也是一桩逸事,这乔公的两个女儿生的极美,吴侯刚纳了大乔为妾,如今,周瑜便要纳小乔为妾,本是兄弟,瓜分二美,不为逸事是为何?!” “纳妾这等的小事,而且还是后宅之事,与我等有何相干?!”小将道。 “别小看这些后院小事,”王楷道:“这些小事,可能会成为重要的突破口。” 小将拧了眉头,道:“大人是想?!” “去喝喜酒,”王楷道:“周府总不能将送贺礼上门的客人往外赶吧?!” 小将一想,舒了眉头笑道:“还是大人有办法,这个好,这个办法极妙!” 想必这样的喜事,虽不是大婚,然而纳美这样的美事,以周瑜的身份,江东有名有姓的人都得去送贺礼,至于孙策的核心阵营中的人,自然更在了,看他们如何去躲…… 王楷也是只能出这一招了,主动上门祝贺还不够,还得激将。激着孙策要见他方好。 事到如今,也不得不下猛药了。 乔公有二女,大乔嫁了孙策为妾,小乔便跟了周瑜。史书上当然美饰了一番,其实与当初吕布纳貂婵一样,都只是纳妾。 至于爱情,也许有吧,然而,对于上位者来说,美人与地利一样,都是只是战利品,孙策与周瑜攻破皖城,得了美人,自然见猎心喜,好事一桩了。 孙策先纳了大的,周瑜纳了小的,君臣二人,更是兄弟二人,成为连襟,更亲近一层,这样的美事,更为一桩逸事,如今的建业城内都在传这样的事,自然也就多了几分美化。 女子向来没有选择权,不管大乔小乔喜不喜欢,这算是她们很好的归宿了。 与其说这是爱情,不如说这是征服,征服了一座城得到的美人,娶得了美人的同时,也拉拢了袁术的旧部,征得了皖城人的民心,更甚者,这是一种表态,是让城池臣服的标志。 争霸之人脑子里只有男男女女的那点子事,那是绝无可能的,孙策与周瑜在这个时代,脑子只有争霸与创业,让他们有多余的脑力去寻思什么爱情,更是不可能的。 红袖添香是逸事,恐怕也未必比得上周瑜对于乐曲的爱顾。周瑜对音律之喜,都只怕更胜在男女之情上。古人的爱情,多多少少都是畸型的。你不能否认它没有,但是若是以现代的观念去衡量它,也不太对。 妾的地位很低,没有合葬的资格,交换美室,更是常态,妾不是妻,她们更多的时候,只是一种物品。 而周瑜雄才大略,王佐之姿,脑子里有的只有王霸之业,又哪里有什么男女之情可言,他们这样的人,注定不可能在这样的事耽误太久! 既使如此,也不妨碍此时的周瑜迎娶小乔的欣喜和美意。 虽非大婚,但周府也布置了一下,纳妾不是多大的喜事,但是周瑜的地位注定了很多人都得亲上门送礼庆祝。 王楷到的时候,只见周府张灯结彩,灯火通明,贴了些喜字。只是并未准备礼炮等太隆重的事,但也是推杯把盏,交言甚欢! “徐州府功曹王楷恭贺府上新婚,礼单玉石腰带一副,酒二坛!”有侍人唱喏,声高高的,这声一起,周府内竟是一静!像按了暂停键一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0章 我爹是吕布200 王楷见此一笑,他最近虽坐着冷板凳,然而这建业府却都在盯着他呢,等着看他笑话吧?! 王楷心道,这群傲娇,明明关注的不得了,偏偏拿着乔,暗搓搓的不知道观察了自己多久,却就是不见自己,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 这建业府也真是有意思的紧。 王楷走入府内,跨入门槛,却见阶上席上诸人都在兴致有味的看着自己,他朗声一笑,道:“温侯之名,震于天下,竟叫江东名臣贤士不敢高声语乎?!” 哧! 席上诸人一声冷笑,双眸如箭般看着他,也不被他激怒,反而淡淡的道:“黔驴技穷之无名小卒,不必理会他。” “此是公瑾喜事,焉能为一三姓家奴之臣仆而坏了气氛?!”有江东的一臣子冷嘲道:“他找不到可以上达公听的渠道,竟不请自来,厚颜无耻之徒耳,越理他,越是显得我等在意他了。” “说的是……”江东众臣便笑了,假装王楷不存在,竟也不应和他,只是无法忽视,少不得要怒目而视。 原以为众人不理他,他便无地自容,自会离去,然而却见王楷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一副从容不迫的表情,一时心中更是恼怒不堪。 果然是三姓家奴的臣仆,这等的厚颜无耻! 王楷身后跟着的小将却十分愤慨,怒目而视,那眼睛瞪的犹如地狱阎王一般。 王楷自顾自的跪坐下来,拉了一把他的宽袖,道:“来为做客,非为刀兵,奈何怒目?!” 小将今日并未扎紧了袖口,因为喝喜酒,只是一副儒将打扮,然而此时的他恨不得都拔刀把这群目中无人的人给砍了去。 王楷笑道:“席上诸众皆为无名之辈尔,你又何苦与他们计较!江东虽多才俊,然而,又有几人如我等主公一般名流青史,震名天下呢?!所以,莫要生气,与他们生气不值当,他们还不够格取笑我等。” 小将见王楷半分不生气,便高声怒道:“来江东前,久闻江东好生傲慢,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哼!我主公是天选之才,也不曾傲慢至此,席上诸辈是何人?!本事不见,鼻子眼睛倒是抬到天上去了!” 这话可是激了众怒,一时江东士人与臣子都恼了,因顾忌此到底是席上,没有破口大骂,然而也是横眉冷对,冷笑一声道:“休让我等与那三姓家奴并列,我等耻之!” 气氛有一瞬间的僵硬与凝滞,连那喜乐之声都显得怪异了起来。 王楷抬首一看,见席上众人都恼视着自己,心中无怒反而更添一层笑意来,道:“诸位休恼,休怒,尔等的确不配与我主公并列……” 众人一听他这话不对,有踩他们捧吕布之意,一时气的恨不得打死他,若非此是喜宴上,他们早已经揪住这王楷打上一顿了。然而此时,少不得忍着,还得压抑着。 “众所周知,温侯吕布从无败绩,此等人,岂是一般人可与并列矣?!”王楷笑道:“楷刚得捷报,我主刚大败曹操,难道尔等自诩比曹操还要厉害?!上阵可杀敌,下马可治国?既无能也,何须小看我主公矣?!” “大言不惭!”此事江东诸人早已经知晓了,听到捷报的时候,他们也是震惊愕然良久,然而拉不下面子,此时只是黑着脸,一时之间,也是哑口无言。 王楷身边小将道:“温侯吕奉先乃是天选的战神!败曹操轻而易举,别说尔等,便是吴侯前来,也只堪堪与我主并列而已。” 众江东之臣大怒,气氛凝滞到几乎要拔剑了。 当下有一人出列道:“当年温侯虽大败曹操与兖州,然而却中了曹操之计,被赶出兖州,他惶奔命于徐州,如今,虽一时得胜,可能保全命乎?只恐两位在此自夸,待回过神,温侯之首级已被曹操取下!” 王楷哈哈大笑,他身后小将是军中人,气的恨不得直来直往的打一架,然而王楷不仅不怒,反而笑道:“只恐是曹操首级被取下吧,尔等不知连郭嘉都已落入我主之手乎?!曹操自断一臂,有何本事能取我主之首级?!哈哈哈……” 江东之人一时脸色大变,纷纷窃窃私语起来,有的不信,有的不屑,更多的人则是忌惮。 说起吕布的猛,他们是惧的,说起吕布的烂名声,他们是不屑的,然而,谁都不能否认吕布是个打仗的好手。 “既是如此,何须来江东争援?!”那人轻笑道:“吕布天下无敌,又何须来争我主之援?!” “此来非争援也……”王楷笑道:“只是想来问一问吴侯,可有问天下之志乎?!眼看我主将要败退曹操,而吴侯偏此一隅,守着美女,忘他日父之仇乎,忘父之志乎?!不思过江,不思报仇,只恐吴侯错失良机,他日班列我主之下,为天下笑耳!” 席上众人冷笑,又是怒极而视,一个个的脸上一点喜意都没了。 这王楷此言,其实是有些小视孙策之意了,身为孙策的臣子,哪个能忍得了?!甚至已有武将拔剑出鞘,有血溅五步之紧张态势。 王楷身后小将见此冷笑一声,也如是拔剑出鞘,站到了王楷身前,怒瞪江东诸臣子武将。 王楷本人却不见半分紧张,反而笑道:“楷是无名小辈,今日若是死在此,于楷本身无碍,只恐碍了江东之名,以为吴侯不能容人,引天下人笑耳!” “无名小卒,我等主公要杀你,何须用牛刀?”江东诸臣冷笑一声道:“少在此激怒于人!我等不上你的当!” “哈哈哈!”王楷笑道:“我主公尚不杀郭奉孝,楷不敢自比鬼才之名,然,若死在此,只恐所污之名非楷也,而是吴侯多不如温侯也。若楷一人之死,成就温侯之名,是楷之幸!” 却是江东诸人的不幸了。 王楷之话分明就意指他们若是杀了他,吴侯孙策便是连吕布都比不上了。 江东诸人冷冷一笑,气的发疯,这个王楷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句句带水,骨中有刺,可恨至极。 人群之中有一人站了起来,正是黄盖,他起了身,捻须笑道:“今日是公瑾喜日,若有言语冲撞也勿在此,两方且皆罢语,专心喝喜酒才是!” “公覆所言有理!”江东诸人瞥了一眼王楷,便也不理会他了。 此人黔驴技穷也,多番言语,无非为的便是引起他们的注意,让吴侯召见他。 他们并不愿上他的当,继续坐他的冷板凳方好! 若是被他激怒,理会了他,反倒上了他的当。 因此,便都带着怒气不理他了。 黄盖深深的扫了一眼王楷,冷笑一声,也不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与众臣喝酒去了。 小将险些没气出好歹来,对王楷道:“漠视我等至此,不屑我等至此,这江东诸人可恨至极。” “你要习惯!”王楷自顾自的抿了一口酒,他自顾自的坐了一席,也不在乎旁人理不理自己,反而拉了拉小将,让他也坐了下来,并且享受着众人如刺如芒在背的目光,这种不屑,却无法轻视和忌惮的眼神,他很享受。 “习惯?!”小将愕然。 “主公的名声在外,这样被小视,才是正常的,”王楷笑道:“若是他们郑重待我以礼,我还忌惮他们有什么图谋,这般小视于我,我才高兴呢。” 小将嘴角抽了抽,道:“这样下去,都以为温侯好欺,以后都不待之以礼,如何是好?!” “主公与曹对战,事不关江东,他们自观望,又何须礼重?”王楷笑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常态。江东这样待我们才是正常的,不过如今主公已赢了曹操,想必不出三日,吴侯必见我等。” 小将听了若有所思,“主公赢了,他们就重视了?!” “若被战争淹没之人,如何能入那孙策之心?与其说重视,不如说忌惮,我已激他之怒,他焉能不见?!今日是周瑜喜日,我们来,他们都不是没看见,只是假装不在意罢了,就足以说明,之前不是不知我等,只是有意小视而已……”王楷笑道。 下马威,也是挑衅与轻视。然而若说,世人小看吕布的战斗力,王楷是不信的。 他在江东好些日子了,只怕这些人一直在盯着呢。 小将听的似懂非懂,道:“江东之人,果然傲慢无礼至极!” “有江水天险,北方不稳,孙策又有大志,这些人自然不会将我等放在眼中,”王楷道:“更何况我等主公是吕布呢。” 所以,败了曹操,这捷报传来又不一样了。 份量不一样了。 王楷公然在此,真是扎了好些人的心,出现了,话说过了,他便不急了,老神神在在的吃酒,半点不见心慌,反而姿态从容,优雅至极,无人理他,他也淡定若斯。 然而江东诸人却无一人真的淡定。 黄盖看了王楷好几眼,眉头紧拧,蹙的紧极了,看见吴侯与周瑜并肩进来,他便忙迎了上去,江东诸人也都起了身,除了席上的王楷坐着不动如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1章 我爹是吕布201 见他还坐着,也不赶上去说话,众人诧异的同时,也怒他不知道求见吴侯,不知道死皮赖脸,本来防他如此,可见他不如此,他们却更生气了。 敢小孙策乎?!岂有此理…… 黄盖除了愤怒,还有一些讷闷,也不理会王楷,径直朝着孙策与周瑜去了。 “主公!”黄盖上前请安,先贺了周瑜喜事,又道:“主公,公瑾,王楷不请自来了,现在席上,径自喝酒!” “哦?!”孙策本意是来贺周瑜新婚之喜的,一听此,也是微拧了下眉,道:“今日是公瑾喜日,不便见他。” “奇便在于此,他明知主公已来,却不急于来见主公,”黄盖道。 孙策一听更是深思。 周瑜却是哈哈笑了,道:“此人颇有意思。只恐非来求见主公也,而是待主公去见他也。” 孙策听了冷哧一声,道:“不自量力!” 心下到底有点忌惮和不舒服,只是眼下是周瑜喜事,他也不便多提。 孙策一向是自负的,压下不满,道:“再晾晾他。今日是公瑾大喜,且勿再多提旁事。” 黄盖自是应了,孙策进了内室,上主座坐了,很多臣子武将都去敬酒。 这边的热闹,却并不影响王楷的自在,他不去凑热闹,只是自顾自的吃东西,而周府内的侍人看他这样自来熟的样子,恨不得将他给赶出去。 王楷正吃的快活,一身喜服的周瑜突然面目带笑的站到了他面前,笑道:“王大人好生自在?!” “公瑾?”王楷笑着起了身,行了一礼道:“贺公瑾新喜了。” 周瑜也还了一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温侯与曹操对战,王大人还能如此自在乎?!” “公瑾有所不知,我主公女公子曾说过,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今日良辰美景,是公瑾大喜之日,便是楷再有心,亦不好坏了公瑾的喜日,”王楷笑道:“江东可无礼于我,我却不能无礼于公瑾。” 这话说的。 周瑜却并不辩解江东的怠慢,只笑道:“莫非王大人对温侯有十足信心,所以才不急?!” 他原以为他来,一定会扑上来去见伯符。 王楷笑道:“我主有女公子与公台辅佐,早败曹一战,何急之有?!” 周瑜笑的意味深长。 王楷提了杯,道:“敬公瑾一杯,贺公瑾纳美,也更祝公瑾之主,不以江水为限,而忘己之志,父之仇,公瑾也莫耽于小儿女之情,忘却雄心壮志矣。” 周瑜听了心下好笑,他本是豁达之人,哪里会被激怒?便笑道:“先主之志,我主一日不敢忘,先主之仇,自也有报之时,何忘之有?!那便祝王大人之主,真如王大人之想,能败曹操吧……” 说罢二人一笑,一饮而尽。 竟是都不提出兵之事。 周瑜心中更为好奇,竟然坐了下来,道:“瑜也敬王大人一杯,不远千里来贺瑜之喜,瑜幸甚感激。” “不敢……”王楷自也饮尽了此杯,笑道:“建业真是个好地方,江水壮美,是天然屏障,城池坚固,人才济济,吴侯又上进,又有公瑾等能人贤士辅佐,他日此地,自成其业。” 周瑜轻笑,觉得这个使臣也特别有意思,明明说着夸赞的话,可是话里的意思却分明是告诉,有江水这天然的屏障,这里自然会安宁一时,更是告诉他别凭着江水天险,便如此傲慢,安宁一时,也未必能安宁一世…… 什么时候开始,连吕布身边的谋臣幕宾都有这样的格局和未尽之语了?! 周瑜自然也不想让他意有所指,便笑道:“江东虽有江险,然,众敌环伺,也未必太平,如温侯一般,江东也自有难处。不过比温侯好在,总不至于四面楚歌!” 有江险在,江东便是有众敌,也不会落到那地步去。 王楷听了哈哈大笑,道:“以徐州之地的确不如江东好守,然,纵是四面埋伏,楷主公也能突破重围,天下谁能挡得住赤兔,谁又能拦得住温侯?!” 周瑜道:“可惜温侯之名,甚为可惜也……”吕布当年他惶逃出兖州,徐州也是他从别人手里抢来的。这样的人,想要立下基业,谈何容易?! 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如江东,周瑜是不信吕布能立足长远的。 想洗白,哪有那么容易?!光靠勇武,无名无义之人,想要突破重围,难矣。 王楷听了却也不怒,正因天下人如此之看吕布,所以,真的到了吕布立下基业之时,才让世人震惊呢。 王楷笑道:“徐州若以地利来说,的确不如江东,然虽无地利之势,却有我主之猛,强敌在四周,也未必能吃得动我主之分毫。若是旁人,占有徐州,难免会被西北袁绍或曹操所扫荡,然,吕布何人也?!英雄也,便是重围,也足以立下根基。” 周瑜听了淡笑不语,他这样的人,若是贬低吕布,这样的话他的气度是说不出来的,江东有的是臣子去贬低辱骂,周瑜不能。他的身份,已经不能让他这样了。 屁股决定脑袋,如果他周瑜只是一个小臣,骂一骂天下人,说不定还能得个真性情的称赞,然而如今的他是孙策底下第一大将,他若非要贬低人,反而落于下乘,是脑残才对。 所以,无论他心里有多不认同吕布,不认同王楷之言,他可以暗示,却绝对不可以说吕布不行。 周瑜笑道:“不错,身为臣子,不论主之非,纵然温侯于天下非议甚多,以王大人之身份,必定要为温侯使全力矣。” 他举杯笑着敬道:“王大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今日请喝好,恕瑜怠慢了,他日定为大人引见主公,届时再一把言欢!” “恭敬不如从命!”王楷笑着起身与他共饮。 周瑜便回去敬其它人了。 “咦?!”小将看着周瑜来了又走了,还说了些意味不明的话,便道:“他怎么会屈尊突然来理人了?之前可没有,我可不信他不知道咱们来了江东很久了。” 王楷笑道:“主公一败曹操,他与孙策还能坐得住?!” 小将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笑道:“主公威名果然有效果。” 王楷觉得小将还是挺单纯的。 吕布虽猛,但与江东暂无纠葛,再加上他名声那么差,江东诸人都以为这头猛虎差不多会死在曹操手里,所以不将他们放在眼中,视为强弩之末,不搭理半点不奇怪。 可是孙策与周瑜等人收到败了曹操的书信就不一样了。 吕布若在徐州定下基业,便是隔着江水,只怕这主臣二人也如鲠在喉,他们焉能不想探明徐州发生了什么,吕布怎么了…… 最重要的是,吕布一赢,让江东诸人都感受到了威胁。 孙策是不怎么将袁术放在眼中,又有仇,又决裂了。也不怎么将刘表放在眼中。 至于吕布,他早将他看成是快死的猛虎,所以也不怎么放在眼中,然而,若是吕布真的在徐州立下基业,便是隔着江水,孙策只怕都睡不着觉。 徐州过去便是江淮一带,然后就是荆州,刘表是强,可是吕布若是攻破了襄阳,就等于打破了荆州的大门,荆州若被吕布得了手,江东危矣…… 所以别看现在的江东诸人还对他不屑鄙视的很,心里只怕跟火烧也差不多了。 所以王楷是真的不急,半点不急,一面还笑道:“这捷报来的可真是时候,主公果然给力!” 说罢还笑了。 小将也笑道:“不错,是该给江东这些没眼睛的人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我们的主公有多厉害。” 王楷心中稳的一批,若说一开始还有点焦虑的话,那么捷报一来,他的心定了五分,而来一吃喜酒,一见此情景,他的心是彻底的落下了。 “来,吃酒,”王楷笑道:“江鱼果然鲜美。” 剩下的就等着吴侯请着见了。 不多吃点,怎么力战群儒啊。 这些江东的才俊,有才是有才吧,就是傲的很,嘴还不好,话更不中听,输人不能输阵,骂人更不难输的。 看着王楷没事人似的胡吃海塞,江东的诸臣子却寒了一张脸,吃着鲜美的酒菜都没滋没味的了。 便是周瑜亦觉得如鲠在喉,今晚虽美,然而入洞房是入不成了。 宴散,王楷走了。 诸臣子也都各自散去,然而孙策的心腹谋臣与将士都没走。 周瑜亲让小乔备了茶水,换了便装,招待诸人。 小乔极美,一双手泡的茶很香,燃的香更是袅袅如烟如雾,琴音更是绝伦,隔着帘子的美人如雾如花,然而周瑜此时却无心欣赏。 “主公,可是忧虑那吕布?!”周瑜道。 “策原以为这吕布迟早被曹操所缚,不足为虑!”孙策道:“然而不曾料到,会有如此变数,他若成徐州一霸于江东北境,策焉能安枕?!” 鲁肃道:“主公忧心他若败了曹操,会图荆州?!威胁我江东?!” 孙策颔首,脸色沉沉,心中沉重的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2章 我爹是吕布202 “徐州之事确实奇怪,”周瑜道:“吕布能赢,也出乎瑜之意料,曹兵强于吕布多矣,又有天子在手,怎么会输呢,竟连郭嘉也陷进去了,古怪至极!” 孙策沉吟道:“此事定有奇怪,当增派人手去探虚实!” 众臣子自都应了,虽然对待王楷时是不假辞色,然而他们此时都肃着脸,郑重以视吕布。 孙策道:“公瑾以为,若吕布退曹,可会图荆州,直迫我江东?!” 周瑜道:“吕布有勇无志,然而极贪心,刘表老矣,若有变故,他安能不图?!届时,必是主公劲敌!” 孙策脸色不太好看,他是必要搞死刘表报仇,夺下荆州的,然而有人也盯着,便冷笑一声,道:“吕布匹夫何德何能也?!” “还好有勇无谋,”鲁肃道:“虎虽猛,若去其利爪,终为所获!” “然而连曹操都数次吃他的亏,此虎难图。”孙策是轻视吕布的,然而在战争上,他是极得视吕布的。 “他一向野心勃勃,如同豺狼,若是鉰大了心,未必不图地利。”孙策忧心忡忡道:“他一向无谋,此次甚为奇特,竟连郭嘉也吃了他的亏,折了进去。” 孙策一直觉得这非常的玄幻,像做梦似的。 本来对吕布他是不以为意的,然而此时,他突然冒出来,令他心中警铃大作,心中焦虑的很。 吕布早名声于外,是一个极猛的人,极猛的人,突然有了脑子可不是好事。 黄盖道:“吕布极贪,若败曹操,只恐不会不图荆州。” 顿了顿,又道:“昔年他杀丁原得了赤兔,杀董卓又得貂婵,而今遣使至此,所为者何?!必有所图!” 孙策一听就拧了眉头,想一想,那王楷便是要出使,也不会来江东,去刘表那,去别处都有可能,那王楷也明明知道,他孙策万不可能去助吕布,他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黄盖道:“本性难移!吕布虽猛,然终无谋,此子败走多回,被杀是迟早之事,只是现下看他,倒确实难办!” 孙策看着周瑜一直不语,便道:“公瑾以为吕布遣使来何图?!” 周瑜道:“瑜一直在想,这王大人此来,究竟是何人布的局。” 孙策吃了一惊,道:“何意?!” 周瑜道:“原先,瑜对吕布与曹战,不以为然,甚至檄文出时,也不以为意,只觉吕布发疯,可是吕布败了曹操,瑜自接到消息后,一直在寻思这其中的谋局,只恐吕布身边有高人指点,所布之局不可谓不大,甚至将主公也囊括进去了……” 孙策倒吸一口气,道:“陈宫?!” “陈宫虽有谋,然,终不能辖制猛虎,此人必有震压猛虎之能。”周瑜道:“只恐其谋略战术,皆不在郭嘉之下!” 便是鲁肃也变了脸色,道:“何人如此眼瘸,怎会看上吕布?!” 是啊,天下有志之士,都爱惜羽毛的很,谁会看得上吕布?! 孙策也纳闷了。 鲁肃细细一寻思,道:“王楷此来之意,非劝主公出兵击曹也……” 周瑜点首,道:“一开始王楷来时,瑜也以为他是想劝主公与曹反目,去攻曹操,觉得他异想天开,疯了。只是如今,却回过味来,只恐他之图谋,非为让主公与曹操反目也,而是……” 诸将和鲁肃等人都看着他。 “而是,正视到吕布的威胁,正视到荆州门户的威胁,与其是劝主公出兵,不如说是逼主公出兵!”周瑜道:“他所利害之处就在于荆州!” 孙策也慢慢回过味来了,一时心情复杂的不得了,道:“何人?!何人可以谋算至此!?” 鲁肃等人也倒吸一口凉气,“对时局竟谋算至此。” 周瑜道:“曹操与吕布之战,与我江东并不相干,曹操意在安抚主公,绝不会与主公决裂,所以主公不会贸然击曹,然而,这个人知道,主公与刘表有父仇,又有地利之辖,如今吕布又赢了……他之威胁是整个的,这一块……” 周瑜指了指地图,道:“徐州,寿春,江淮,襄阳,荆州,还有江东……破襄阳,荆州不保,荆州不存,江东危矣……此人是算准了主公有天下之志,他是要逼迫主公出兵,为了荆州,为了父仇,为了地利,为了大业,都不得不出兵,甚至算到了,绝对会将父仇暂搁一旁,不顾刘表,出兵击袁术!” 到了此时,便明朗了,诸人都沉下了脸色,怔怔然的看着地图,何其可怕,这个人,的确不在郭嘉之下! 孙策脸色是真的难看,道:“天下竟还有此等人,吕布得了他……” 后续之言都不得不说了。 难办的是,看眼下之势,他可能不得这么做了。 如今他与刘表是可以袖手旁观,然而,若是等吕布壮大了实力,刘表不保,江东便危矣。 然而若是击了袁术,便是隔着袁术与吕布对上了,孙策绝对是不能让吕布壮大实力的。 现在的他与吕布之间,隔山打牛。山便是袁术…… 所以击袁术事小,重要的是吕布啊,若立基业,谁能睡得着觉。 孙策一想,头就细细的疼了起来,他可能也意会到了曹操的头风病犯时的疼了。 孙策自问实力不如曹操,倘若…… 连郭嘉都折进去了,便是有江险,能保一世吗?! 江对岸有一猛虎视之眈眈,他只怕真的睡不着觉! 孙策坐不太住,徘徊走动起来,眼眸却如鹰一样盯着地图。 “所以父仇,玺等只是说辞,真正的重点在此啊,”周瑜道:“吕布身边之人,好生令人敬畏,吕布若有此大才,如虎添翼,只恐他飞过江险,不得不防!” 鲁肃道:“吕布未必肯图江东,而是图中原呢?!” “若要下棋,便会布棋子,吕布身边若有大才,必定会对荆州之地有防备,焉能将它让之于我江东之手?!”周瑜道:“便是图中原,也未必不想啃下江东,子敬,江水是我江东天险,然,亦是荆州天险!” 鲁肃的冷汗立即下来了,寻思了寻思味道,便道:“若是主公击袁,反倒解了吕布之围……” 孙策道:“借此出兵,却可占据江淮与寿春之地。” 周瑜道:“然而,吕布又焉能以此让于我主公!?” 鲁肃是彻底的回过神来了,道:“所以,为了时局,他逼主公出兵,然而却也绝不肯将囊中之物的江淮一带给与主公!” 诸将也都咋舌,议论纷纷。 孙策是彻底的心悸了,“何人?!何人有此计谋?!” 周瑜道:“此时不得不出兵,出了兵,只恐,还是要与吕布对上。如今袁术在打徐州老巢,吕布深恨之,若主公出兵解围,占了江淮一带,倘若吕布以大局为重,必定会与袁术再结盟,退我主公!” 所以出不出兵,都是个难题。 何人,竟算计至此呢?! 孙策道:“天下竟有如此大才,”真个的把吕布的烂牌面打到这种程度了。太可怕了。 “真是个圈套,钻不钻都是圈套!若不出兵,失先机也,若出兵,又中计也!”周瑜叹道:“此人若助吕布立下基业,是主公他日劲敌。” 孙策哪里还能坐得下来,屁股下面跟火烧一般,道:“策想知道吕布的格局和深浅,策更想知道,此人,与公瑾可分上下。” 周瑜眼眸极亮,道:“若能与此人交手,瑜幸甚矣,死而无憾!” 孙策就算知道此时被算计进去了,然而,此时心情是真的极度的复杂。 “天下如此大才,不来投策,却投那吕布,莫非策真无能无德也?!”孙策一想就跌足道:“策定要会会此人,他日定招揽之!” 众人也都愕然于此人之才。 “明日,下帖去请徐州功曹来侯府做客。”孙策道:“不探探是何人之谋,策寝食难安!” “臣愿陪同!”周瑜道。 “臣亦愿陪同!”鲁肃忙道。 诸将亦都道:“末将等都愿陪同!” “都去!”孙策道:“明日会一会那无名之辈王楷,何以如此自信!” “是!”诸人都应了。在这个喜气的夜晚,江东诸人可睡不着觉。心里愁的。 出兵吧,不甘心,不出兵吧,那也坐立不安。 能够说动人出兵的,什么前仇啊,父仇啊,都是虚的,真正能说动孙策这样人的,只有时局与地利。 诸人都散了,然而今晚小乔注定一个人睡,因为孙策拉着周瑜在庭中喝酒。 时值夏夜,正是蚊虫最多的时候,有侍人小心的驱蚊虫,然而孙策却不以此为意,军中之人,什么艰苦没吃过,蚊虫之害,他尚不以为意。 他抿了一口酒,寡淡不已,感受了一下夏天燥热的风,对周瑜道:“此人,可是公瑾劲敌?!” 周瑜哈哈大笑,道:“此人能将吕布的牌面打至此,若由他助吕布壮大,何其胁危也!只恐此次不出兵也被他逼的出兵了。” 因为不能由势至此。 “曹操出兵一方面是不得不为,另一方面,也是如策如今一样,那檄文现在想来,真是了不得,是一把钥匙,一个撬点!”孙策回过味来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3章 我爹是吕布203 周瑜哪里不懂。当初吕布发檄文,江东哪一个不笑,个个都等着吕布自取灭亡,万万没想到…… 如果有这个大才在,当初那檄文之意,本意便是剑指天下了。 吕布开窍,孙策与周瑜是想都没想过。 因此,只有一种可能,大才出世了。 所以君臣二人十分不安,今晚是真的睡不着。 “吕布也要争鼎天下,有趣了……”孙策又笑又头疼,道:“这个匹夫!” 当初那么好的牌面在洛阳打了个稀巴烂,眼看着到了徐州山穷水尽,他却撬动了整个天下之局! 一想到此,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还是该无语! 反正头疼! 他若真的立下基业,以后有智猛虎盘锯徐州一带,这中原东边,可就…… 东境也是帝王之地,齐鲁旧国,王脉之处,不可小视。 吕布以此为基,孙策光想一想,头都要炸了。 不行啊,如同棋局,非得出兵去立下棋子,方不至于落到无棋可对之时! 吕布那厮向来胃口极大,他不是有德行的那种明主,他偏偏是那最贪心的那种君主,以后若是真的起来了,只怕比秦始皇吞六国还狠! 吕布便是再强,能以一杀百,也未必能得了天下,然而,倘若他开始有了野心,有了巨大的胃口,并且又开始听大才的话来,这种令孙策的警惕,陡然从心里狠狠的升了上来,怎么都压不下去。 “只不知此人是谁,是何方神圣!”周瑜拧眉道:“九州之大,奇人极多,有那隐士,心胸五百年,智谋三千策,倘若真的降服了吕布去听他的,只恐这吕布便真的要起家了。” 孙策不说话,静静的听着周瑜说,心中还是第一次升起焦虑的情绪来,因为他如今的处境,也堪忧。江东并不太平,他还未完全的将这里吃进去,吃进去了,也要时间消化,而周边的诸侯都虎视眈眈,原以为吕布不算威胁,他已经穷途末路,万万没料到……谁也没料到。如今此时,真是五味陈杂。 “以往的吕布,虽强,然,终无智也,无视为患也。”周瑜道:“自从檄文之事,就彻底的改变了,之前檄文发生,瑜还轻视过他,如今想来,一切的开端当从这檄文开始。” 孙策喃喃道:“不错。” 主臣二人是能慢慢的吕味出这檄文的妙处了,倘吕布没有足够的实力与智谋退曹兵,这檄文自然是个笑话,可他有所依恃,有所恃强,这檄文却成了吕布垫基徐州之战。撬动了曹操,乃至撬动了天下之局。也是吕布洗白之战。 看来,他们对吕布那边的情报还是太少了,一定要多增派人手。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吕布绝不能以以前的眼光去看他了。他的实力只恐比当日更强。 “吕布当初在洛阳,未能成一能臣,如今到了地方,倒成全了他成为一方豪强。”孙策道:“此人豺狼之心,公瑾,若助操图之,可能瓜分徐州?!” 周瑜自然早想到了,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江东与徐州隔着荆州,江淮,只恐主公出了力,却为旁人做了嫁衣裳,而我江东得不到地利是小,反而壮大了他们的实力,尤其是袁术。到时候,人人皆笑我江东是与虎谋皮,便宜了旁人……” 孙策道:“若助操同破吕布与袁术呢?!” 周瑜还是摇了摇头,道:“江东内部不稳,外还有刘表,刘备,以及各方纷杂势力,想要同时灭吕布与袁术,必然要出巨大兵力,到时候内易出乱,外又有强敌环伺,便是勉强打赢了,徐州与淮南一带,恐也落不着江东之手,便是与曹操瓜分,隔江而守,也守不住,曹操何人?刘表何人?!那刘备,更是天下英雄,胸怀大志之辈,如今他才能兼备,不过是现在未等到时机,被吕布与袁术夹在中间不能伸志而已,一旦得了东风,便立即乘风而伸青云之志,主公那时,恐怕费力打下来了,灭了吕布与袁术,便宜了谁去?!” 是啊,便是没了吕布,其它人,哪一个不是英雄?! 孙策蹙着眉头,心中的危机感久久的不能平静。 “主公勿忧,”周瑜道:“明日且会会那王楷便是,再探一探徐州究竟出了何人,竟能将吕布教至此。” 不错,这才是重中之重。 孙策拎了酒瓮,将酒饮尽,道:“公瑾且安睡,明日再一会他。”他起了身,便要回去了。 周瑜忙送出来,见他上了马离去,这才回了内室书房。 小乔端了热水来,道:“夫君,且擦把脸,休息吧。” 周瑜见她温声细语,十分贴心,舒了口气,拉住她的葇荑握紧,道:“今日委屈你了,本是新婚之夜,然而,瑜却辜负了良辰。” 小乔体贴的摇了摇头,微笑着带着女儿家的羞涩,道:“夫君是做大事之人,岂能耽于小事,妾身不怪夫君!” 周瑜点点头,却无时间享受她的温存,擦了把泪,便将徐州的一些零碎的信息给拼凑起来。 然而,所得到的信息实在太少了,盖因之前,真的没怎么将吕布放在眼中过。 而徐州在这边的信息也只是一些徐州的世族,以及各州郡官员等的一些消息,很久都没有更新过,这样子是完全不够的…… 周瑜长长的舒了口气,不够啊,明日想要从那王楷嘴里掏出话来,难了。 向来谋臣与使臣的嘴说出的话,多少都有夸大,以及隐瞒的成分,想要从他们的嘴里挖出点东西来,难的很。 周瑜琢磨了又琢磨,一夜上几乎没有阖眼,想要阖眼也是睡不着的。 江东很多臣子与武将皆是如此。 他们是很傲慢,在态度上,在道德上,在很多事上,他们的确很轻视小看于吕布,然而,唯独在吕布的能力上,他们不敢,甚至是重视到如鲠在喉,睡不着觉的。 吕布若是死了,谁不松口气,可是这崛起之势,谁又能不惧怕?! 便是一些孙坚留下的老将,也不敢说必能灭杀吕布,谁也不敢放这个大话! 帖子到了客栈的时候,王楷接到,笑了,道:“我就说,明知主公一战胜曹,那孙伯符哪能沉得住气?可不就来了吗?!” 小将见他起了身,慢条斯理的整理衣物,半点不急躁的样子,道:“大人怎么不急呢?!” “现在急的是他们,”王楷轻笑道:“现在都好奇着徐州发生了什么呢。” 小将听了在理,便冷笑道:“坐了这么久的冷板凳也该轮到他们急一急了。” 江东傲慢虽傲慢,然而,若是说他们真的无视他们也不是。王楷一来建业,只怕江东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是拿着架子不搭理而已。不搭理归不搭理,然而若说真的无视,更不可能,之前若说忌惮而盯视的话,现在那就是极重视的了。 王楷一面整理衣襟,一面细细的漱口,笑道:“去了少不得要舌战群儒,有好一顿说了,不好好准备,我这一三寸舌可说不过那几十条舌!” 小将一听都乐了,道:“这些没用的儒生,除了会骂人,真到了战场上,真正能拿出主意来的又有几人?!少数是谋臣,多数是滥竽充数之人,大人何须将他们放在心上。” 王楷笑道:“可别小看他们,骂起人来,可不含糊!” “女公子不在这,女公子若在这,他们便是说上百句,也说不过女公子去。”小将冷嘲道。 王楷哈哈大笑,道:“只恐今日孙伯符与周公瑾想要探的真正的事与人,便是女公子呢……” 两人一阵爽快的大笑,一扫郁闷,觉得吕布赢了一战,真是解气极了。 看着这江东诸人的眼珠子都瞪出来,王楷就觉得好笑。 吃了早饭,慢条斯理的登上了车,便去了吴侯府。 吴侯府早严阵以待,今天的事极重要,几乎很多能在孙策面前排得上位的,都到齐了。 因而,见下了帖子,王楷久之不来,这里席上坐的人都很急躁,压了一肚子的火气。 这原也怨不得王楷,然而,江东诸人真的是压了一肚子的邪火没处发,那股邪气就相当于,一匹黑马冲出来,惊愕了他们,一个学渣突然跻身于学霸行列,还不知道他的底细,谁能坐得住? 所以,王楷进来的时候,看到不少人眼睛下面都涂了脂粉遮掩了青黑,难免解气又搞笑。 这些江东的自诩能臣也特别的有意思,你们有火气,想撒就能撒吗?! 不服憋着。 王楷暗暗笑江东这些人也特别有意思,瞧自己不上眼就瞧不上眼吧,偏偏现在被打脸了还不服,一副要生吃了自己的模样是什么样子?! 不是小看自己,不搭理的嘛,现在倒是聚的这么齐,还早早的候着了,有本事别来啊…… 几十双暗藏机锋的目光,不屑的,冷笑的,横眉冷对的如霜似剑朝着王楷身上扎来,王楷却目不斜视,半点眼角余光也未给他们,径直上了席,朝着孙策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4章 我爹是吕布204 他可懒得搭理这些江东诸臣。小看我,得,我也不将你们放在眼中,礼尚往来吧。 这态度可把江东诸人的脸都给弄的铁青了。 “徐州功曹王楷,拜见吴侯,”王楷上前施了一礼,行的却是使者之礼。 这是将温侯与吴侯放在同等的位置上了。 这礼节是没错的,但是江东诸臣不服,吕布算什么,敢在孙策面前托大。他们根本都不屑将三姓家奴与吴侯并列。耻之。 所以都面有怒色,瞪着王楷。 “赐使者席,请坐!”孙策并未起身,淡淡的吩咐了侍人。 侍人放下席子,王楷便施施然的客居而盘腿跪下来了,半点不见紧张与不适。 “竖儒无礼!”席下一人忍无可忍,怒道:“尔是何人?无名白身耶,竟敢在吾主面前托大,还不速速起来,此间并无白身之座次!” 王楷哈哈大笑,道:“楷非白身,而是徐州功曹!” “无赐无印,自封为官,我主与我等可并不认!”席上气氛凛冽,带着肃杀,以及凝滞紧张。 孙策跟没听到似的,坐在首席上,眯着眼睛,一副坐视,假装不在意而听着乐声的表情。 他自然不可能现在就急急的问话,显得急躁,又岂是人主之风?! 别说孙策了,便是周瑜的表情也很微妙,也是假装没听到底下人说话似的。 其实纵着他们说话,给个下马威与试探,都是套路。 这种时候,谁先急了,谁就先输了。比的是耐心,比的是沉得住气。 王楷当然也能沉得住气。 诸侯之间同等,出使可以无功而返,然而,若是求人,输了气度,折了自己主上的名声,这比失礼失职还要更严重。 这个时代,士可杀不可辱,可以套路,但不能失去对自己主公的维护。 这是使臣最基本的风骨。别说温侯不是小诸侯,但是真的是入不得眼的小诸侯,也不可能低声下气的求吴侯。 所以王楷笑了,道:“汉室式微,天下之官员任用,皆是无赐无印,别说诸位,便是吴侯之金印,也是曹操假借天子之名出之,诸位若不认我这功曹,可认吴侯之封印?”想否认我这官,以及出使的资格,先否了吴侯的加封再说。 席上诸人皆是脸色一变,道:“放肆!吴侯与我等皆有天子手书而赐,而你徐州之官员,可无比,怎可相提并论!” 王楷失笑道:“手书可以被曹操胁迫,有书无印有何用?!诸位自己都不知天子玺早不在汉室之中了吗?!玺在何处,想必天下人都心知肚明吧?!” 席上诸人听了,脸色僵硬铁青。 玺,果然是个要害。与父仇一样,其实都是江东诸人的心头刺,不能提的,一提就疼。 牺牲了玺,换了创业的本钱,才有今天的江东,然而这押在袁术手上的玺,江东诸人,哪一个不想早点弄回来。 所以王楷一提到这个,可真的就是将了他们一军了。 行,你们瞧不上我这徐州自封的官,可你们江东还不是照样没有玺印而被封的吴侯,谁比谁高贵去呢?天下乱世,还摆那治世的一套压人,可真的压错了人了。他这不光是拆穿了他们的说辞,更是直接在江东诸人的心上都捅了一刀。 孙策微微眯了眸,坐在席上向下浮瞰,面色也说不上好或不好。 周瑜更是如此。跟只狐狸似的,笑眯眯的,仿佛聋子一般听不见底下的争执。 首席上共有三人,孙策居中,左侧是周瑜,右侧却是一少年,那少年,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年纪,极沉不住气,一听此言,脸色都青了。 孙策今年也不过满二十加冠,便已有如此城府,而他的弟弟,到底是不如他及多。 王楷出使前,吕娴曾经与他深谈过一次,说了不少江东的事,当然也就谈到了孙策的家人,其中就包括孙权。 王楷微微眯了眸,眼光放在了孙权身上,笑的很是微妙。 此子年纪小,沉不住气,上了脸,是必然。 孙策十七岁就继承了孙坚之志,带着旧部,闯下基业,而孙权比之孙策,那天赋真的不知道差到哪儿去了。 史上孙策死后,孙权捡了现成的,然而他既无孙策的志向,也无他的能耐,甚至都不能让孙策的部下服从。 最后也只是止步于江东,立了吴国,而此人的心胸也不过如此,一直压制着孙策的旧部,追封了孙坚为帝,却只封了孙策为长沙桓王,几乎是否认了孙策是开国之基础的人了,甚至还一直打压他的亲侄儿…… 这个人的格局不过如此。 与孙策到底差了十万八千里,然而,孙策也有致命的缺点,太自负,好逞匹夫之勇。最后也是死于刺客之手…… 这且不提,只是王楷看着孙权的目光久了,难免让诸人生疑。 “不知席上此是何人?!”王楷抱拳道。 江东诸人听了一头雾水,有人释疑道:“此是吴侯幼弟,名权也。” 王楷躬了身,笑道:“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弄的诸人都一头雾水。 “你这人好生奇怪,吴侯在上,奈何对我主之幼弟如此客气!”席上一人道。 王楷却只是叹道:“好生一副面相,可惜啊……” “可惜什么?!”有儒生怒道。 “可惜玺在袁术处,若夺不回,倒无玺与这少年相配了。” 气氛瞬杀一凝滞。 少年的脸色已经白了,手在微微发抖。 便是孙策与周瑜也是怒色上心,面无表情。 席上诸将已经踢翻了桌案,拔刀出鞘,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大怒道:“大胆!” 这架势,只等孙策一声令下,王楷便要身首异处! 而他身边小将也拔出刀来,大怒道:“欺我徐州无人乎?!若见刀兵,吾也血溅五步!” 诸将一看他竟离的与孙策极近,一时也骇的脸色剧变! 当下便有人逼近小将,意欲将之斩杀! 而此时的孙策却只是抬了抬手,所有人便都不动了,却也没有收刀。 王楷却无半分紧张之色,只是看着孙权笑。 孙权整张脸都是面无血色的。 小将对着江东诸人怒目,无半分惧色。 周瑜蹙了蹙眉头,虽并未去看孙权,然而心下却十分不悦,这王楷好生大的胆子。 他在暗示什么,他在挑拨什么,他在扎刺,他在埋针,他甚至也是威胁。 暗示江东之主与孙策无干,挑拨兄弟的关系,扎下刺,埋下祸引,他甚至也是威胁,威胁只要孙策死了,这样一个小小的少年执了江东,什么北上,什么大志?呵,只不过是偏守一隅…… 不对。 这些周瑜是不信的,真正的目的,真正的他的想展示出来的是别的。 他是想告诉江东所有人,没有孙策,图谋中原是做梦,顶多在江东立个国就顶天了!统一天下,是痴心妄想! 周瑜没去看孙权,却是担忧的看向了孙策。 所有人都知道孙策的重要性,同时也知道他的短处。 果然王楷却笑着开口了,道:“楷在徐州时也多有闻听吴侯向来很独,虽有勇有谋,也有大志,可惜这独来独往的性子,却与之冲突了,恐非人君之像啊,反倒是这位吴侯幼弟,却有帝王之像!” 其实王楷就是瞎扯的,然而,他知道今天这刺不扎白不扎,逮着了,便扎下去,便是当场被剁成肉泥,他也不惧。 孙策哈哈大笑,道:“独,难道不是好性情吗?!” 江东诸人也是大怒不堪,道:“休在此胡言!竖儒安敢挑拨主公兄弟乎?!” 王楷也哈哈大笑,直视着孙策,却无视了这群暴怒的想杀人的声音,只道:“独,当然是好性情,若为人君,志不可不独,然,身却不能独。吴侯虽有勇有谋,然,终有一日,必会死于匹夫之手,这江东诸业,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只凭江险,便是有守成帝王立国,可能存百年乎?” 黄盖已忍无可忍了,青着脸道:“主公!此人妄语挑拨,竟咒主公死,盖且将这信口的匹夫剁成肉泥,方解心头之恨!” 说罢竟大踏步的上来了,一时之间,许多人都跟着也围了上来。 孙策却盯着王楷完全不惧的眼色,眸微微缩了缩,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勿怒,且下去。 黄盖脸色铁青,道:“主公!” 孙策不为所动,只是对王楷道:“不知此预言,是何人所出。以大人之无名藉藉,若有此预言,早已名传天下,何至于等到现在?!” 言下之意,这话,你是算不到的。 王楷笑道:“此言,出自我主女公子之口。女公子向来不妄言,她曾说过,若有伯符,基业何止于江东?然,若失伯符,江东也只是苟安之境而已。乱世之中,唯有进取英主,方可与诸雄并列,甚或于一统中原……” 这话的意思就深了,虽然有刺激,激怒,挑拨,以及激将之意,然而却都说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孙策何等重要?没了孙策,这江东也就只是江东而已了。守个成,立个业,仅此而已! 如同吕布,有志与无志,区别如此之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5章 我爹是吕布205 孙策微微眯起了眸,这王楷在激他,赌他必定要图北而争夺中原,所以绝不会苟安于此,不出兵击袁术。 这王楷好生厉害,不说击袁术的利益与好处,却只说,孙伯符有没有争取天下的野心。 有意思。 孙策的表情有点危险,道:“女公子?!吕布之女?!” “正是我主之女!”王楷自豪的笑道:“名娴者是也,今年刚二八年华,其志,远不在伯符之下。我主英勇无敌不是最可贵的,最可贵的是有此女可继承我主之志,不愁徐州无业可立,无业可存,无志可问天下英雄……” 而你这江东,凭着这十来岁出头的小子行吗?!若是没了你孙策,什么北上,玩完! 孙策闻言果然皱了皱眉。 他不会因为王楷一挑拨就真的忌惮起自己的亲弟弟来,他的心胸没有这么小。 然而,他想了想孙权的性子,一时之间也是皱了皱眉头。 孙策是看不上孙权的软弱怯懦的,守成可以,只恐进取不可能。都说三岁看大,其实弟弟像不是自己与父亲,这十来岁,已经能看出来了。 他扫了孙权一眼,叹了一声,到底是长于妇人之手,一直被吴太夫人护的太好了。 而他若真有闪失,他的儿子还小,而这乱世,需要的却不是一个幼小的不能做主的主公…… 孙策再自负,也不敢说自己不会有任何意外,若有意外,孙权继了他的位置,还谈什么中原?! 想到此,心中一沉。不住的沉下去。 至于王楷的诅咒,说他死于匹夫之手的预言,他也不会在意,孙策何许人也,哪里会理会这等使臣之言,这些伎俩,他并不上当。 孙策不在意,可是他的嫡系却不能不在意。 王楷这话也不全是说给孙策听的,更多的是要扎这些臣子武将们的心。 这些人一听,主公要换成孙权,那是一万个不乐意,脸色都青了,心中突突直跳。 倘若主公有失,别说伸志去图中原了,便是守成也难。 更麻烦的是,他们都是孙策的嫡系,倘若孙权继位,他们所有人都会成为后妈生的,便是亲弟弟又如何?谁不想培养自己能信任的臣子武将?! 帝王之像?! 这话却已经入了他们的心。 孙权也不是一般人,纵然年纪小,也想到了这一层,头上的汗一层层的掉,他陡如筛糠,吓的面如土色,生恐被孙策所忌。 而此时,所有人都无视了他,只是紧紧的紧张的盯着王楷。哪还有人顾得上孙权? 气氛完全的逆转了。整个的都逆转了。 当下,孙策想的是吕布之女是谁,使劲回忆着这号人,怎么也想不起来。身为人主,格局自然是放在敌人,对手身上的。 而江东诸臣想的却是孙策与孙权的关系,以及没了孙策后的乱象设想…… 周瑜俨然所有的都想到了,看到眼前之景,完全的被王楷所摆布,一时之间,深深的忌惮的看了一眼这王楷。 王楷笑着,仿佛脖子上的几把刀不存在似的,道:“击袁术,取回玺,是伯符要做的事,也是伯符先父之志也,而过江北上,更是伯符先父之遗志也,楷自知,以伯符之志,必然会出兵击袁术的,袁术谮号,凭玺而妄自尊大,伯符早与之决裂,何不出兵击之呢?!” 孙策都笑了,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楷,也不说话。 鲁肃忍不住开口道:“袁术谮号,是谮越也,然,王大人所言之帝王之像,实属荒唐,汉室犹存,吴侯与江东并无如袁术之心也……” 哄谁呢?!现在这个时候说什么汉室。 王楷当然要揭穿他的老底,笑道:“子敬这么一说,倒是完全的否定了子敬先主当年死命带回玺印一事了,当年,也不是没有将玺还给陛下的时机。” 鲁肃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了。 王楷轻轻一笑,眼神不屑极了。 这个时候,倒拿汉室说事了,谁不知道谁的心思?!敢这话堵我,你江东本身安的心也并不干净。 别说鲁肃了,其它人的脸色也是青青白白,好看极了! 王楷继而又笑道:“若吴侯他日果真还有存汉之心,他日我主集结诸侯,北伐曹贼,若出檄文,若有号令,到时候,江东可别不响应!” 黄盖冷笑道:“就凭吕布那三姓家奴,何德何能集结诸侯?!谁人不以此贼为耻?!那无谋匹夫,也敢号令群雄?!哼!” 就凭着只打了一个胜仗,就敢如此大言不惭?哼,吕布洗白就这么好洗不成?! 王楷道:“将军此言差矣,北伐,只看心而已。”吴侯不响应,就是无心。 这又是一个威胁了。周瑜听了都面无表情。那檄文一开端,所有的事,都不一样了。他日若是吕布真要集结诸侯,并有这能力,不应的人,立可成为众矢之的,吕布手上虽无天子,却也可以以天子之名而行事,比之曹操反倒更能操作自如!谁不听话,他就可以自矫天子诏而伐之,端的是开了一个好头! 那位女公子,真是奇谋也! 黄盖面色沉沉,道:“只恐那吕布空口有志,却不行动,喊空口号而已!” 王楷也不辩解,只是笑着看孙策。 周瑜莫名的听出几分机锋来,心中也添了躁意。 倘若,那吕布真有其志,那才真是反常了。 周瑜与孙策对视一眼,心中都颇有些忌惮那位女公子。 说实话,他们并不愿意相信一介女子有如此之能。若是别人身边有这么一个女儿,有如此能力,他们必定以为王楷是夸大,自夸,以及转移真正的大才的一种手段。 可是吕布那就不一样了。吕布连陈宫的话都不怎么听,如果此人不是什么谋臣,而是他的亲生女儿,是可能辖制得住他的。 毕竟吕布只一女,这是众所周知之事,若爱女心切,此女又有才能,吕布听之任之,也并不奇怪。 别人听一个女子的,是难。可是吕布,什么奇葩事做不出来?! 还真的有极大的可能,这王楷可能真的没说谎。 事实上也没必要,去徐州打探出来,也不过是迟早之事,这王楷的确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若是这王楷所说的话都是真的,此女所展现出来的格局,实在是令周瑜与孙策心惊。 王楷可不管他与周瑜之间的眉眼官司,只是笑道:“伯符先父以命将玺带了回来,伯符有志,将此押在袁术处,如今既已决裂,何不趁此机会夺回玺印呢?!” “父仇不共戴天,若不早夺回玺,只恐袁术一旦事败,玺竟被荆州得了,”王楷道:“若是此玺落入杀父仇人之手,只恐伯符先父在地下也无法安息了。哎……” 孙策听他说起孙坚,恼火是真的升上来了,气极反笑,道:“你少激怒我!刀尚在脖子上,仔细刀剑无眼,割了喉管!先父之志,先父之仇,先父之忍辱负重,先父之玺,策一日不忘!便是你也少拿先父之事来说嘴!” 见孙策怒了,王楷哈哈大笑,道:“伯符既不忘,那楷可就放心了。” 他转首看了看脖子上的刀,笑道:“匹夫何惧一死,何惜一死?!奈何以死惧之?!谬也,大谬也,这江东诸人,果真是惹不起,无礼至极。几位将军若有火,何不朝着刘表去使,对着袁术去发,威胁楷,实是大刀小用……” 这话真是句句带刺。 黄盖道:“杀了如此能说的三姓家奴的臣仆,虽大刀小用,却也解恨!” “退下!”孙策朗声道。 众臣惊愕,看着孙策。 孙策面沉如水,道:“退下!” 他威严早成,众臣再次听分明了,虽不甘心,却也收了刀拱手道:“是,臣等知罪!” 便都退下去了。 “是策怠慢了使者,还请使者休怪。”孙策道。 王楷朗声笑道:“伯符年少有成,意气风发,随心所至,有其主,必有其臣,主年少气盛,臣子自也有锋芒毕露之像也……” 到底还年轻啊。现在的孙策,是真的算不上是老谋深算。 见他说的不算好听,孙策也不以为意,只是道:“策自认也是少年英雄,只不知自比温侯女公子如何?!” “不相伯仲,”王楷笑道。 “大言不惭……”诸儒们哪里受得了他这样自夸? “哦?!”周瑜终于开口了,笑道:“一女子,竟有如此胸襟气度,敢自比伯符?!” 王楷笑道:“若说勇武,女公子低伯符一分,然,若论智谋,女公子却胜伯符一分,相互抵消,自然不相伯仲。” 倘若吕布辅展开的局面,是那女公子所为,她之智谋又何止胜于孙策一分?! “可是王大人自谦了?!”孙策笑道:“若有幸他日在战场相遇,定领教一二。” 竟是不问吕布的勇武。 王楷笑道:“会有机会的。” 王楷刚提了出兵之事,孙策却不正面回应,因而王楷自然不可能急着提着这个话题不放。 见孙策如此,王楷心中已有三分笃定孙策定会出兵了。 不为别的,为的是他有一份争霸中原之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6章 我爹是吕布206 只要他是孙策,只要他还有志,便是江东再分不出兵,或是再忙碌,他也必须得出兵。 乱世之中,不可无争,不可避战,哪怕无功,也得在江北,下下一颗棋,以作后备。 因为他是孙策,因为他是小霸王,别说王楷激他了,便是不激,听闻吕布有此赢,他也不能不作后备。 周瑜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没想到温侯之女也大了,只可惜是女子,既便有才,即便温侯可用,只恐温侯身边人不服,天下也不服!” 周瑜轻视女子吗?未必,这话虽说的是可惜,其实就是说,她一介女子,能继承了志向又如何,不被天下承认,便是再得疼爱,也无用的,连吕布的臣子们也不会心服。 王楷知道周瑜在试探自己,只是笑道:“虎之勇,非雌雄可论也,公瑾难道是个迂人?!” 旁的却是不说,半点不说那女公子得不得人心,在徐州和军中势力和威严如何,连女公子所为之事,半点不露。 周瑜便是想探,却也没能探出来。 一时特别无奈,只能按住性子,等刺探营的消息。只是现在去探听,还不知要多少日子才能将情报递回来。 孙策哈哈大笑,笑道:“使者所言非虚,公瑾何时成了迂人?!” 这明显是打趣,周瑜也笑了。 刚刚还是剑拔弩张要见血封喉,如今却又能弹笑间将气氛逆转为轻松,仿佛刚刚的插曲只是一个乐子,宴上的小事。 但凡人主,谁不是能屈能伸之人?!比如刘备吧。所以这孙策,当真是不可小觑,看他这气度,看他这举手谈指间的从容不迫,虽然年少气盛,锋芒时是如此的咄咄逼人,然而到底是个人主。 王楷心道,女公子果然所言非虚。 今日自己之表现,虽不能称为极优,但也算能过及格线了。今日若是女公子在此,只怕这孙策也是比不上她的从容的。 想到此又笑了起来,女公子为徐州之主,军中之魂,她是绝无可能出使的。 若有一天连她都出使了,那徐州才是真的山穷水尽,或是她被发配了。 想到此,便乐了。 纵然自觉自己的表现不如女公子,然而,他现下也已有五分的笃定孙策定会出兵。 吕布一赢,王楷心中就已有数了,若是战事胶着,他断然今日不会提地利之要,可是偏偏吕布赢了一战,对孙策的刺激与威胁,自然能叫他今**孙策一把。 看事做事,审时度势,是一个使者最基本的本能。 江东的战将目中无人,江东的诸儒目下无尘,傲慢无礼,然而,便是真的激怒了他们,死在这儿,王楷也知道今天值得。 况且,以孙策的格局,怎么可能会杀一个使者,今日他便是指着孙策的鼻子骂了,孙策也不可能杀了他。 倒不是惧怕吕布的问题,而是一个人的格局问题。 两军对阵是常事,使臣出使更是常事,身为人主,若无容纳人的骂声的肚量,还做什么英主?! 所以才说这孙策一对比吕布,吕布的确不如之多也! 吕布吧有时候真性情上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轻重场合的,别人指着他鼻子骂,他可咽不下这口气。 而孙策,却知道使者对接与两军对阵,和政局地利,有时候并不相干。 所以王楷都佩服孙策谈笑间将刚刚的杀气消弥于无形的本事,这份本事,吕娴也有…… 此人,若主导江东,将来,必是徐州一大威胁! 孙策绝口不提出兵之事,王楷自然也不会再提。 孙策与周瑜笑了一阵,道:“使者来江东日久,然策整日军务缠身,今日才请使者至,为免怠慢,呆会儿宴上,策定向使者赔罪!” 这话就是客气话,周瑜自然得圆了,哪能让孙策亲自赔罪,只笑道:“也是瑜该死,非我主之怠慢,实是瑜无能为也,怠慢了使者,瑜定为我主向使者赔罪。” 王楷自然也笑道:“楷是无名小卒也,想来江东事务极多,便是有人报上去,公瑾哪里放在心上?吴侯与公瑾皆是忙人,如今能见楷,已是楷之幸也,楷本是洒脱之人,何须公瑾赔罪致歉?!实担当不起!若有误会,楷请吴侯饮一杯,便揭过如何?!” 周瑜自然也举了杯,笑道:“该是如此!” 孙策佯怒骂道:“贵客至此,使臣临于江东,尔等不思报上,却如此怠慢,实在失职!” 底下儒臣,武将们自然都领罪道:“是臣等该死!一会子一定向使臣赔罪!” 这都是套路,王楷哪里不知,便笑着将这一事给扯过去了。 孙策便亲自吩咐了臣下要好好招待使者,切不可再怠慢了。 当下便升了宴,仿佛刚刚的杀气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周瑜对黄盖等人使了个眼色,那些武将们哪个不是人精子,前面要杀人,这下子便对着王楷笑了,一副要来敬酒的架势,拉住王楷便说着赔罪的话,请他喝酒,嘴里套着王楷的话。 王楷酒是喝了不少,然而徐州的军务与民情,却是半点都没透出来,嘴严的跟个葫芦似的。 小将见此情景,后背的汗也干了,他扫了一眼在场的武将们,微微拧了眉,觉得自己与这些老家伙比起来,还嫩着呢。 真刀真枪的干,那是太直了。 看看,形势一变,人家立即就变了脸,换成软刀子了,这酒可不就是软刀子吗?! 还是不安好心呢。 这江东的嫩主公,还有一群老将老家伙们,可不是好相与的,还有那些儒臣,看着嘴利的很,实则能屈能伸极了,一人一杯的来,也够王楷喝了个够呛! 他们不光是想灌倒王楷,还想灌倒自己,王楷是嘴严,可他年轻,怕真醉了说了不该说的,因此便寒着一张脸,无论谁来都不喝,谁的面子都不给,因他面嫩,年纪小,一副不黯世事的样子,最后也没能被灌进去酒去。 等王楷醉了,小将扶他回去,这下子可是有侍人,礼官亲自给他们安排了驿馆了,与以往的那怠慢可完全不同,里面就给安排的舒舒服服的,什么车马啊,侍人啊,跟了不少来服侍…… 王楷迷迷糊糊的半夜醒了,起来要水喝,看到小将一双眼睛幽幽的盯着窗外呢,便失笑道:“怎么了?!” 小将道:“大人,与这些武将比起来,我还是嫩了不少!” 王楷笑道:“果然带你出来见见世面是对的。哪一个是好相与的,都想套话呢?!” 小将道:“醉也不是真的醉,有时候表现出来的只是人家愿意表现出来的,那黄盖的怒也未必是真怒,” “悟了,”王楷喝了不少水,笑道:“就说那张飞,有时候口无遮拦,也未必是真的口无遮拦!这本与性情有关,然而知轻重,有时候,也是为了主公所谋之事。” 小将点点头,道:“大人,往后几日只恐这样的宴席不会少,他们若轮流来请大人赴宴,如何是好?!” 王楷轻笑道:“我不惧,你只别喝便是。我不开口,他们自然要寻别人去灌。” 小将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道:“我勒令手下,必不叫他们饮酒。天王老子来劝也不喝。” 王楷放了水,又爬到席上去睡了,小将凑了过来,指了指外面,道:“盯梢的不少……” “明梢暗梢哪里少过?”王楷失笑道:“咱们刚来时,也没少过,怠慢也好,热情也好,都只是表面上的,我们是主公的臣子,孙策也不会轻视,态度上的表现,可算不得数!” 小将道:“大人可觉他会出兵?!不再劝劝?!” 王楷摇头道:“过犹不及!我们劝的急了,孙策便以为我们急,只会与我们耗,倒不如沉住气。急的不该是我们,是他们才对。如今局势如此之大,我不信孙策不想去咬上一口,还能耐得住性子!” 小将还是忧心忡忡的,袁术毕竟是有底子在的,若是主公在徐州老巢,区区袁术,没人怕,可是就怕高顺兵力不足,袁术死围城不放,会有闪失啊,况且城中不服吕布,想要叛变的实在太多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就真的坏了事了…… 王楷拍拍他的手,道:“稍安勿躁!” 这个时候,的确不能躁,他将心给沉了下来。 “周瑜多番想要打听女公子之事,”王楷道:“这样的人叫不急?!” 他哧笑了一声,道:“往后几天,这样的宴,怕是不会少。” 小将冷笑一声,“坐了近半月的冷板凳,如今倒用热情来贴了,哼……” 王楷道:“这都是套路……” 他寻思着,荆州处只恐有消息了。 策动孙策,确实是难。说以利益,人家未必动心。只有局势的微妙,才会得到时机。孙策才可能会出兵。 然而刘表处,倒也不难。 想来许太守,怕是快功成了。 此时的许汜的确活动的差不多了,那蔡夫人与祭瑁天天鼓动刘表去打袁术,刘表也的确心动的很了,只是顾忌着孙策。所以,这两边出兵,各自偃旗息鼓,就只等一个时机和默契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7章 我爹是吕布207(加更一) 慢慢来,不能急。 游说之事,得小火慢炖,倘若急了,这汤溅出来,倒疼了自己。火侯到了,事也就成了。 王楷在心中喃喃着,主公与高顺将军,可得撑住啊。 这退曹之战,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必然是艰难的。纵然已经胜了曹操一局,然而徐州的兵力的确还不足以能够完全傲视曹操。 周瑜与孙策是想打听吕娴的本事,倒忘了孙权,事实上二人也并不将王楷所说的什么帝王之像的胡扯之言放在心上。 二人皆不是信这些的问题,他们只信实力。 然而他们不信,不代表旁人不信。 至少,他们的嫡系是信了,信了以后就犯嘀咕,自然忌惮起孙权来,一则不能让孙策有闪失,二则,也不能让孙权把握大权,倘若真的有什么事,他们这些人,算什么?! 不过这心思隐秘,都不说透罢了。 孙权也不是完全无知无觉,他虽懦弱年幼,可到底也不是完全不懂这个微妙,因此也知道自己此生只恐与军务无干了。 他也不是那黑了心肝的盼着孙策死,然而,却也深知这王楷一言,算是断了他的路。 甚至往严重了说,是挑拨了兄弟的关系,其实是扎下刺,毁了他的前程,以往就算孙策真的有事,因着今天此言,孙策的嫡系还敢扶他吗?! 不可能了。 哪怕防着今天的这话,未来的局面,哪怕扶另一个没有今日之嫌隙的,都好过于他。 孙权一回去,就想病了。 他自小是吴太夫人养大的,一见他不好,心中急的跟火烧一般,此事哪里还能瞒得住?! 侍人早将此事一五一十的给说了,吴太夫人一听,还了得,暴怒不已,道:“黑心的什么使臣,信嘴胡沁!竟敢挑拨兄弟关系,我夫早死,老身养了这两兄弟多难为,那个使者,分明是想搅合的我孙府不宁啊……来人!来人!” 她将头杖给噋的闷响,道:“去绑起来,塞了嘴去沉江!黑了心肝的什么使臣,这是诅咒我不得好死呐!” 说罢便是要哭,一时在后堂闹了起来,有要去捆人的,也有要去通知人的。一时报到孙策处,孙策头疼极了,少不得要去后堂劝。 他是不当一回事,然而吴太夫人气的浑身直抖,哪个是傻子?!这分明是不安好心,埋下一颗种子。 她的儿子她知道,孙策是万不可能因此而忌惮他弟弟的,可是他身边的文臣武将呢,就不好说了…… 这其中的机锋,可以说凛冽来形容,他们这是想要毁了兄弟关系,以及孙权啊。 别说他现在小了,但凡以后大一点有点风吹草动,哪个不防?! 至于什么前程,啥也别想了,要快去下邳,然而在外三日,晓行露宿的,吃苦着呢,来了这,却只在下邳城外打转,却并不先进城,原来是想看看可有曹兵的痕迹。 “那明日再去找找,”吕布也不急了,更不催她进城。 吕娴笑道:“不错,若是再找几日还是找不到,想必是我多心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8章 我爹是吕布208(加更二) 吕布心里苦啊,他是一点苦也吃不得的人,这个时候是真的很想喝酒,然而晓行在外,有水就不错了,哪还有酒?!他不太好意思说出来,便沉默不语。 赤兔与小马驹卿卿我我的吃了草料也休息了,山洞虽宽敞,但到底不及军营舒坦,吕布是浑身不自在。 吕娴听他叹气,便取笑道:“父亲可是想貂婵了?!”隐隐的有调笑他的味道。 吕布一张老脸臊的通红,斥骂道:“女儿家也没个正形!敢取笑你爹了,整日里在军营中与他们混个什么?!” 吕娴窃笑起来,吕布这人吧,说他是个正人君子,他真算不上是,说他是个小人吧,他也有正人君子的一面。 爱财,爱色,爱宝马……爱俏,爱打扮,这些都是小人的特质,可是,他也不是小人,他很多性情方面是很正的,只是这个优点,没有发扬大而已。 然而,这在吕娴眼里,真不算是事。 反正睡不着,吕娴便笑道:“爹,我与你说说孙策吧。” 吕布的眼界是个大问题,有很多的阴谋阳谋的,有了机会,她也得告诉他,让他慢慢转过弯来,开起窍来。便是再笨,多说上几遍,也就琢磨透了。套路嘛,熟悉了,脑子也就慢慢好使了。 “孙策?”吕布哧笑一声道:“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儿,他日过了江,待我一力擒杀,江东可定!” “父亲还是别说大话,”吕娴笑道:“那小霸王的名号可不是白担的,父亲真以为他与袁术是一号人,他若是那样人,当初孙坚死了,那个重担,他也担不起来,偏他还真的闯出一片天地来,这样的人,不可小看!” 吕布听的不是滋味,有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这前浪还没死呢,后浪就扑来了,他便不服,道:“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 吕娴道:“王楷出使,父亲以为他会怎么说动孙策?!” “晓之以利?!”吕布道:“娴儿以前不是说过的嘛?!” “晓之以利当然是通则,然而,这晓之以利在孙策之上,也未必有效。”吕娴道。 吕布似懂非懂,听吕娴继续道:“若说动袁术,无利,便不可能,然而,袁术太看中一时之利,反而犯了短视的毛病,而这孙策,说以地利,却未必有效果了,所以王楷大人,只问其志……” 问其志?!吕布琢磨着这区别。 “孙策身边有周瑜,如今这战局的利害,江东不会体会不出来,有些东西,无需缀述,所以,问志,才是重中之重,人与人不同,游说的方式便也不同,性情,志向,都是决策怎么游说的重点。”吕娴道。 “我儿是说,孙策恐是劲敌,而袁术不是,”吕布道。 “那小霸王哪里是什么末流之辈?”吕娴没了笑意,郑重的道:“他若是只看中一时的利益,就不会有今天了。当初他就舍不得玺。这是个狠人,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的狠人。” 吕布起了身,揪了根草在指尖转着,道:“所以,他很有可能会出兵,出于的目的却不是为了袁术的地盘,而是为了全局的考量。” “淮南也算是肥肉,他不可能放过,但是一时守不住,然而也不妨碍他出兵制衡……”吕娴道:“为了大志。” “唔。”吕布有点悟了,道:“如此说来,这孙策,不可等闲视之!” 吕娴躺在草上,跷着腿,拔了根草开始编蚂蚱,道:“就是这个意思,王大人此去,我让他多留意孙权,防的就是他日,他们兄弟齐心。” “孙权又是谁?!”吕布都轻视孙策,孙权是谁,他皱着眉头,脑袋想破了,也不可能知道。 “孙策的幼弟。此子虽无孙策攻城略地的本事,然而其志也恐非小,”吕娴道:“孙策勇谋有加,冲锋陷阵,征伐掠地都是好手,而他的幼弟却善于文治。江东可是鱼米之乡,假以时日,这兄弟二人,稳坐江东,资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是巨大的威胁。” 吕布道:“离间计?!” “中不中计,我不知道,”吕娴这才有点了笑意来,道:“这兄弟二人不是等闲之人,想必不会中计,然而,与权力有关的事,他们便是不中计,他们身边的得用之人,未必不中计,以后江东有了基业,二人都有了权力集团和嫡系之人,有些事,就由不得他们了……” 吕布听了一凛,微微冒了点汗来,道:“袁术对我父女使的也是这计谋。” 吕娴点点头,道:“这计,能破,好破,只看人心了,我信父亲不负我,便是袁术用百次,又能耐我们何。” 吕布点头,这话是不错,他是不可能中袁术的计的。 人心的事最是说不清楚,也是处于变化中的,离间他们父女二人的长远之计,又岂止是袁术出之,便是刘备,曹操,孙策,以后也未必不会使这计。 她不敢自负,她只知道,只要吕布不变,这离间计,其实并无用处。 吕布是打仗的好手,然而他政治的敏感度其实很低,觉悟也很低,但吕娴不厌其烦的说了,掰碎了一点点的让他开窍,吕布自然也听出了重点,道:“我儿是说,那孙权,善于文治?!” 吕娴脸上有了点笑意来,道:“不错,原本若父亲低调些,坐阵徐州,以后又有了时间,便能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然而父亲这名声,这本事却被天下所忌,所以这谋略在父亲身上行不通,父亲能走的道儿,只有快征快伐,然而文治也是不可耽搁,那是根基。父亲走不通的道儿,在孙家兄弟身上却是能行得通的……” 吕布听出了一点肃杀来,便静下心来听她细说,再不敢对孙策有小视之心了。 “江东有江险,文臣武将无数,皆是精锐,有水军,人才,鱼米取之不竭,财富遍地,商贾巨富更是数不胜数……”吕娴道:“有江险在,退可守,进可攻。而人呢,孙策善于攻,而孙权却善于守,若兄弟齐心,江东,岂可小视?!” 吕布哪里还能坐得住,腾的站了起来,绕着火堆开始徘徊,他高大的身材站了起来,在这小地方还是显得逼仄了些,像头困在笼中的老虎一般的焦虑起来。 权力集团最怕的还是齐心二字。 所有人都还不知道才十来岁出头的孙权的能量,可是吕娴知道。 孙策的短处,孙权能补,孙权做不到的,孙策却能做到。孙权的政治谋略并不低,从他与蜀联合火烧赤壁,从他使美人计,拉拢刘备……他的政治觉悟,哪里低了,这种细胞是天生的。 倘孙策没死,兄弟齐心,孙权辅佐孙策,孙策攻伐在外,孙权守固于内,江东无往不利,到时候绝对成为一块难啃的骨头。 “我儿,如此奈何?!”吕布求策道。 吕娴道:“孙策进取心极强,这样的人在外,一时难破也,唯从内,可慢慢瓦解之。所以,王楷出使游说孙策出兵,只是小事,其实此次我并不奢望孙策一定会出兵……重要的是,要去扎下一根刺,埋下一颗种子……” “这颗种子名为猜忌,”吕娴道:“江东越壮大,这种子就越是生根发芽,直到长成参天大树。” 吕布听的心惊肉跳,道:“让他们兄弟二人不能齐心,便是他们能摒弃猜忌,他们各自身后的人也绝不会……” 吕娴点了点头。 吕布额上却出了汗,道:“若是旁人也如此图我们父女……”后果是不用说的。他心惊肉跳的看了看吕娴。 吕娴笑道:“这还是袁术给我的启发。北伐中原,可能一时顾不上江东,然而江东却不能不顾,不能任由它不断的壮大下去,我得让它内部分裂。” “而荆州刘表不死,父亲也吞不了它,可是刘表死了,父亲一时还是吞不了它,孙策要它,刘备要它,它一时占不住,可是却也不能不管,这边便需要有一个门户,守住这里,不然这孙策北上,死咬,到底头疼,然而孙策肯定是要北上的,这里,将成为僵持之地,烫手山芋,不能不要,但也不能不顾代价的要,这其中的权衡,父亲也细细思量……”吕娴道。 吕布听的头都疼了,道:“那拿荆州如何是好?!” “制衡啊,爹,”吕娴笑道:“拿下中原之前,不能任由任何一方势力壮大,这就需要极度的智慧了,有了中原,再来收拾它们不迟……” 吕布品出点味儿来,道:“所以,我们还需要刘备。可是若刘孙联合图我,奈何?!” “这就需要人来守了,叫他们也难联合,”吕娴笑道。 吕布便知道她心中已有策了,便也不急着问,只是细细思索,又道:“北方是重中之重!” 吕娴不嫌琐碎,一一的说给他听,吕布便是再笨的脑子,天下的局势,他也能意会不少出来了。 原来离间计也如此好用,它的效果可能会抵得上千军万马。吕布暗暗咬牙道,以后不管谁人离间,他绝不可能对自己的女儿猜忌,倒便宜了旁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9章 我爹是吕布209(加更三) “那我儿怎么让他们兄弟二人的嫡系生隙?”吕布道。 吕娴轻声道:“我告诉王楷,只说孙权有人君之像!” 吕布瞪大了眼睛,吃了一惊,“果真?!” 吕娴轻笑一声,道:“时势造英雄,有了时势,谁不可为君,真假有这么要紧?!” 说的也是! 吕布点点头,也不追问是真是假了,便道:“这端的是好计谋。一句话,策动了整个江东的内部。” 这话也许离间不了兄弟二人,然而,江东的很多人哪里会不暗暗琢磨开,人的小心思开始了,有些势头便会开端,开了端就收不住了。 这颗种子能长多大,完全取决于以后江东有多大的势,也就是说,江东一统一,反而更不利于两兄弟,以后恐是王不见王了。 这不是臣服与辅佐的问题了,有了这个预言,孙权能这么做,可是孙策的嫡系敢让他沾手军政大务吗?! 最不济也是断了孙权的可能了。 “这话说出来,有生命之危,王楷大人出使前也是有死的觉悟的。”吕娴道。 “他若平安归来,为父定不忘他之功。其功非一时也,在长远也。”吕布道。 吕娴点头,又道:“父亲可觉出孙权可会出兵?!” 吕娴都分析透了,吕布便细细思索了一下孙策的立场,道:“若以天下考虑,以全局考虑,我若是孙策,定会出兵,便是无功,也定会探个虚实。孙策当初连玺都能舍,为了这份天下之志,杀父之仇,又有何不能舍,况且,只是暂时舍一时而已!” 吕娴点点头,吕布说到点子上了。她这个爹啊,慢慢的上道了。 很多事,他可能想不了那么深,然而,一旦开始上道,有些事儿便是可以预判到的,这就是一种政治能力。 便是吕布没有天生的政治敏锐和觉悟,后天培养出来的也未必就差。 当这些都有了一个预判,这天下诸侯的局势,便能化为己用了,与天下为敌而得到天下,这是最蠢的办法。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便是杀父仇人,在长远的志向看来,也可以一时放下。”吕娴道:“这就是我说的,孙策的格局!他若是只以玺与仇为仇,便也只能算是个江湖的豪侠,孙策怎么可能只这么点的胸怀?若只是如此,他这一辈子也只能止步于江东。” 吕布沉吟道:“如此说来,这天下英雄不少。” 所以啊,别小看别人年轻气盛,孙策若是没死于刺客之手,他的进取心只恐不亚于曹操。 “布以往浅薄,自视甚高,目中无尘,原来天底下有这诸多的英雄,其志甚在于布之上,而布却只逞匹夫之勇……” 竟难得有这自省。 得,能看到就好,知道谦虚了,看的更高更多了,是好事儿。 吕布哪怕再笨,吕娴说的多了,他也开窍了。因为吕娴说一个人是英雄,从不直接说,也不夸别人,更不说别人武力有多厉害。 吕布现在算是明白了,武力绝不是争天下的唯一要素。 “不光英雄不少,大才隐士更是不少,说多如繁星也不为过。”吕娴道:“若有众星环绕,自成一系,若无众星围拱,终孤掌难鸣!” 吕娴的苦心,吕布都明白。 他慢慢琢磨着。 单打独斗,终究难以成势,要成为英雄,武力要有,人才要有,格局要有,志向要有,看时势的能力也得有…… 最重要的,还有借势。 吕布将这边的地图给过了一遍,道:“退曹之后,团结刘备,与袁术修好,驱走孙策与刘表,然后再吞袁术消化……” “只是刘备,唔……”吕布是真拿刘备有点没有办法。收为己用,呵,人家便是死,也不可能臣服于自己,杀不得,留不得,驱不得…… 这才是烫手的山芋吧。 吕娴笑道:“尽量留住他,只说将徐州还给他。” 吕布哧笑道;“我虽抢了他的徐州,然而等退了曹操,名震天下,我便是还给他,他敢要么?!” 吕娴道:“留住一时是一时,若留不住,只怕他会去投奔刘表。” 吕布表示明白,寻思了寻思文治的事。若是能顺利吞了袁术,势力扩大些,消化也需时间,那时候需要争取到时间去发展农业与经济了。倒是能喘上口气。 吕布现在也明白,没有根基的军队是没有前途的。 父女二人聊了大半夜,才在草上睡了,早上醒来,赤兔与小马早已经在吃草了,腻腻歪歪的倒是亲热。赤兔本就除了吕布不让旁人沾的乖张性子,如今因为小马的到来,对吕娴好歹有了些热脸色,可见社交的重要性了,这马也有意思,吕娴的面子不看,然而小马的面子不能不给啊。 天已亮了,此时离下邳城也不过就个把时辰的距离。父女二人却不急着去下邳城。 吕娴依旧不放心,还是去沂水和泗水处查看。 下邳城的确人手极少,只有两千人马,战将也只有一个郝萌在守。 倘若曹操绕过刘备卡住的要道,突袭过来,两千人马,只恐撑不了太久。 吕娴总觉得郭嘉当时没叫曹操来下邳,一定有后手,她心中其实有点不安。 鬼才之名,哪里会是虚的。 彭城之中,依旧营造着父女二人还在的假象,日日庆贺,很多将士倒也真以为父女二人还在城中呢。 陈宫守着城,一面打探下邳城的消息,一面又紧盯着曹兵的动静,一面又盯着曹仁大军何时前,以便寻到时机与臧霸前后夹击,破之锐气。 张辽是日日操练兵马,杀气腾腾的。 陈宫这日在城上,心中莫名的微跳起来,有点难安。 他也说不清哪里不对,却是坐不住,亲自来看郭嘉。 “奉孝在此可安?!”陈宫道:“曹操来书要奉孝,只是需委屈奉孝一段时日,到了时机,自会送奉孝回。” 郭嘉睁眼看了看他,脸上带了点嘲讽的笑,道:“只恐吕布父女已不在城中了吧?!”他听到乐声了,打胜了一仗,天天奏乐,可不是正常现象,便是吕布再奢靡,这么大张旗鼓的,反而反常。所以猜出来,很正常。 陈宫心中一跳,一时竟说不清哪里古怪,有什么漏了,一定有什么地方漏了,他一时间竟心跳如鼓。 “曹贼没了奉孝,便是没了一臂,想来也只是僵持而已,还不如退兵。”陈宫道。 郭嘉不答,只道:“弃我明主,而事吕布,可称意否?这些年,也失意时多吧?!” 陈宫笑道:“虽苦,也甘之如饴。” 人与人的选择与信志,总是不同的,这一点,谁也别想说服谁。郭嘉说吕布不行,陈宫还瞧不上曹操呢。各有坚持罢了,也懒得说服对方,更懒得争执了。 陈宫看着郭嘉,道:“鬼才之能,如今细思来,只这一战,便被捕,着实有些古怪!” 郭嘉便笑,笑的意味深长,而且令陈宫毛骨悚然。 他到底是留了后手,还是在攻破自己的心防,令自己疑神疑鬼?! 陈宫皱起了眉头。 谁料郭嘉却只是笑道:“生逢乱世,人如草芥,在这个世道中,手上有个几百兵,千把人便能占山为王的时代,徐州兵会有多少精锐呢?!” 陈宫看他悠然的说着,一副慢条斯理的说话,心却慢慢的提了起来。 被关的这些日子,这鬼才也没闲着,他在算徐州的兵力和精锐。 “精锐是很难培养的,一个精兵需要费多少心自不必说,人力,物力,财力,都不可或缺,陷阵营算是一个,兵不在多,而在精,而要保持精锐之战力,这精锐营便不能超过千人,所以陷阵营便是增了人手,也在千人上下,”郭嘉笑道:“张辽也有一千精兵,吕布父女手上估计也是这个数,以徐州的能力,有个三千的精锐顶天了,其它的兵力,到底只是辅兵……” 陈宫汗毛都竖起来了,面上却不显,笑道:“苦心人,天不负,三千兵甲可吞吴!奉孝也说了,这是个千余人便能占山为王的时代,三千精锐不少了……” 便是打到洛阳,也使得。 郭嘉便笑,道:“嘉做梦都在想怎么灭这三千精锐,这是核心主力,若是灭了,其它兵力,败的败,散的散,也成不了气候。” 陈宫道:“徐州虽根基浅薄,不及许都有天子在手的资源,然而,想要灭我徐州精锐,只恐奉孝眼下也无能为力。身陷囹圄,还忧思为主效力,宫虽不认同,然而,也不得不服奉孝身为谋臣的心。” 郭嘉笑道:“公台,嘉便是回不去,我主身边还有荀攸。” 陈宫便笑,曹操身边有荀攸,我主身边还有女公子呢。 郭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这几日嘉寻思了很多事,荀彧病的奇怪。我主对他,比对嘉还要倚重,在大谋大略之上,嘉自认远不及他,可他就病了,当日在许都没多想,可是华佗也不见了,前后一联系,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徐州女公子,端的是好计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0章 我爹是吕布210(加更四) 陈宫也不否认,道:“承让!然,若是不入流的手段,女公子是断断不会使的。” 所以,别冤枉徐州城对荀彧下了毒还是怎么。这种手段,女公子哪里会使,便是有刺奸,也不会用在这种手段上。 古往今来,最忌讳的就是这个,从来没有一个人能以暗杀,下毒之类的事得到天下的。 “这女公子,若只是行不入流的手段,嘉也不会如此忌惮,那些阴私,不过是后宅妇人的伎俩罢了,若只是如此,嘉也不会落于她手。”郭嘉苦笑了一声,眸光微厉,道:“这吕布前世也不知积了什么德,竟生了这样一个女儿,攻人攻心,我主依赖荀彧多矣,而她只一言,竟将他给废了!这手腕,何其了得,便是帝王,也未必能有!” 吕布是个什么资质,天下人皆知的,便是惧他勇武,却也从不将他当成真正的英雄。 陈宫淡笑不语,心底自然也自豪。 反正徐州城行的是阳谋阴谋,但不是那不入流的。 若只是不入流的,江湖打杀可以,后院争斗也行,但是想争天下,还是省省吧。 “吕布是什么名声,他又是什么人,没想到竟能听得去她的,被她带上正道上了。”郭嘉心底都不得不服,这也是他最近想明白的,笑道:“贤而不迂腐,何其难得也!这一次,的确是吾大意了。” 不该仓促来的,若有所准备,何须折损这许多兵力进去?! “她竟敢放嘉回去,嘉一直自以为,自己才能,虽不比荀彧,然而也自视甚高了,便自以为也不比女公子低,可这几日思来想去,只恐嘉之才能不及女公子多也,此次嘉是大意而来,若论计谋,也许与她并不相伯仲,可若论大谋略,只恐她不在荀彧之下……”郭嘉道。 陈宫点点头,这一点,便是陈宫也是比不上的。 “大谋略上,不输于他,而战术临时应变,不亚于嘉,她又深谙人心之道……”郭嘉笑道:“嘉自问若再破吕军一次,可有把握,答案,竟是不知道。” 陈宫也笑道:“奉承恐是自谦了。” “她肯放嘉回去,是真的惊到我了。”郭嘉笑了笑,道:“正面战场上,说实话我主会输,嘉是想都没想过。” 诸侯交战,奇谋奇兵是多,有输赢是常事。 可是正面交战,那决定胜负的,不是奇谋奇兵,而是硬实力的比拼了。 而吕布,现在的吕布俨然已有了这个硬实力,这才是最恐怖的。 郭嘉是彻底的对徐州之实力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不光不小觑,反而无比的重视。 “女公子是有大才干之人,然而最让嘉佩服的,却是她的才能,只恐也不亚于管子,”郭嘉默了一下,道:“她放在军中,到底可惜了……” 这样的人,当是能治国的人。 陈宫诧异了一下,深深的看了一眼郭嘉,总觉得他说了这么多,是另有想说的话。 他隐隐的生出些警惕来,便不吱声。 郭嘉果然是有旁的目的,道:“嘉既已落入彭城之手,这般客不客,囚不囚的,实在不像个话,不若公台送我去徐州若何?!” 陈宫吃了一惊,一寻思便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他这是想要探一探徐州城的治理,是想知道吕娴真正的本事啊。 治军才能的将领,谋臣实在太多太多,吕娴的确有才干,然而,在军中,她是可以被替代的,唯有政治上的才干,一个国士,才是真正的不可多得。 他是想知道,吕娴真正的本领在何处,只恐皆在细微之处。 徐州城的细节多着呢,陈宫心中警惕的不得了,哪里肯答应,便含糊道:“奉孝不回许都了?!曹操多番来书,要彭城放你回去呢……” “我主要你们放,你们便会放了吗?!”郭嘉道:“与其留我在此分心,还不若送我去徐州城。” 这郭嘉眼睛多利,陈宫听了都想笑,他现在这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探一探徐州的老底了。 “只恐一送奉孝出城,曹操便要来夺了,宫岂能中计?!”陈宫假意答此,却对送他去徐州之事避而不答。 郭嘉笑了,道:“真是好一个奸猾的陈公台,这般护着藏着,能藏着住?!还不如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呢。” 陈宫笑道:“彭城事大,宫可不敢冒险,若是奉孝此时曹操抢了回去,再策谋来攻,宫可是罪过了……” 郭嘉便看着陈宫笑。 陈宫也看着他笑,两个人就是不说深意。 陈宫笑了笑,道:“看来奉孝居在此,也没闲着。” 都是半阶下囚了,还这么能多思。 郭嘉哪里是没闲着,他便是看不见,也会听外面的动静,多是脚步声,听的极为齐整。 能训练出这样军队来的人,是平常人吗?!只恐治城方面会更好吧?! 郭嘉便是一叹,这么多的军,这么多的精兵,能训练出来,并且养成精锐,也不全是钱的事儿,更多的,还要费心。而这后面供养这些军队的粮草,更是要竭力,而这么多的兵,却没让徐州被掏空。 她依仗着的是什么?! 这样的格局,让郭嘉不安。 “保守的估计,徐州有三千精锐,然而,还有弓弩营,至少两至三千人,他们是专攻军队,善射将军领兵,又是一只精锐中的精锐,只恐养他们,所需要的钱粮更多,尤其是那些弩的制作……”郭嘉一叶而知秋,虽窥一斑,却已经开始在猜全貌。 陈宫也是人精子,郭嘉在说军队的事儿,也在说钱粮的事,可也不全是在说钱与粮的事儿,他说的是更弘大的,更多的东西…… “奉孝原来在琢磨我吕军的精锐与实力……”陈宫也不说他说的对不对,只笑道:“真是殚竭心力。” 郭嘉看着他的脸,却看不出什么来,便笑道:“只是不知可能去徐州了……” “奉孝急不可耐的去徐州,天下人会以为奉承投奔了我主,对曹军心不利,奉孝便不怕吗?!”陈宫道。 郭嘉心道,是你怕才对。这么藏着掩着做什么?! 这老狐狸就是不肯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陈宫也开始与以前很不一样了。 也渐渐的滑不丢手的样子。 见郭嘉不吭声,陈宫便笑道:“奉孝既言,想必女公子喜不自胜,此事等宫回了女公子,再定夺便是!” 这是想拖了。 郭嘉轻笑不语。然而内心却跟火烧似的。 打天下若是能凭武力解决,那是最容易的,然而真正难的却是兵不血刃,不战而屈人之兵。吕布的威信,只恐在这一战中会建立,建立以后呢,就会立业。 然而若说吕布是英雄,算半个吧,天下人若以勇武论英雄,那英雄多了去了,若以信义论英雄,但信义之辈也多了去了,然而除了刘备,这种讲信义的人,多数只是江湖草莽,成事的极少…… 英雄不全是这么算的,乱世之中,最缺乏的是哪种英雄。 就是像吕娴这样的,人主之像,治国之才,领军之能。 她若有管子之才,一旦徐州有了时间,发展起来,经济繁荣,实力大增,那种无形的影响力,是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百姓思安,很多小城郡最会望风,一旦那时徐州笼络,百姓又有了指望,各地都有了投靠之心,那个时候望风而动,根本无需动刀兵,就有无数的城池会主动开城门去迎接吕布的军马。 这就是治国之才的能力,这种能力才是最可怕的。 吕布算什么英雄?!半个而已。 刘备又算什么英雄,信义之辈,然,若是无有东风与人才,又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支撑,也不过是江湖上的草莽的帮派而已。 真正的英雄是曹操这样的,吕娴这样的…… 郭嘉被软禁的这些日子想了太多太多,只怕真正的机窍是在徐州城啊。 人才是很重要,徐州缺的很,可是,倘她抓住了民心,什么财富,民力,人才,统统如水一般,汇聚于徐州城,那时候,何人可挡,何人阻吕布的征伐之路。 想到了这些,郭嘉都睡不着觉。 他一定要去徐州亲眼看一看才甘心。 陈宫心里是又自豪又心情复杂。一时之间也是拿不准主意要不要送郭嘉去的。 怕他去了,这双毒眼睛看到很多的端倪与徐州的好处,又怕他不去,小视了吕娴的气度与胸襟。 事实上,只怕吕娴是会答应的。 女公子的气度,是包容万象的气度。 在她的心里,这中原所有皆在她心中,哪怕一时与郭嘉敌对,与曹操对战,她也从未真正的将心态敌对过。 可怕的是郭嘉也感觉到了。所以他才会觉得吕娴的珍贵之处。 见陈宫不再多语了,郭嘉便饶过此事,笑道:“孙策可已出兵?!” 陈宫也不怕他这个阶下囚知道什么,便笑道:“出兵非易事,难也!” 郭嘉深深的笑了,道:“江东多人才,又富庶,然而,现在的孙策,想要过江占一席之地,何其难也!” 是猜到孙策一定会出兵的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1章 我爹是吕布211 陈宫也深以为然,笑问道:“孙策,也算是一方诸侯了……” 郭嘉却摇了摇头,俨然不怎么认同,却不肯多说了。 他深深的看了陈宫一眼,陈宫虽也多谋略与才能,然而,终究是小看了那个女人,那个吕娴,只怕……千万别被他料中方好。 然而,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以后,他却隐隐的有一种感觉,她在下一个大棋,不见得有多深的城府与心计,而在于,她的无形之力啊。 郭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便是曹操,有时候也会意气用事的,可是那女人几乎没有。 便是曹操,有时候也不会多包容的,也杀人立威的,可那个女人,却有包容天下之心,他日,别说容汉天子刘姓宗族了,便是天下诸侯,曹操,孙策等人的宗室,她也能容得下,甚至于外族,也会容得下,这样的能力配上这样的气度,这天之下,都能让她给吞了…… 便是曹操,也是有局限性的,所谓仁德也是演居多,可她,却是自然天性。这份真与纯,配上实力,他日,就是仁啊…… 春风化雨,润泽天下,万民受恩,届时,什么城池拿不下?! …… 这一件件,全是他细听这军中兵的章程和脚步声而延伸出来的。所谓一叶知秋,不外如是! 他郭嘉便是败了,也一定要知道他究竟败在什么地方。 他一定要去徐州,证实他的猜想! “孙策几乎一力肩挑孙坚遗志,创业江东,这样的人,不算一方诸侯?!”陈宫笑道。 郭嘉并不看好孙策的未来,见陈宫有试探之语,便笑道:“恐会死于匹夫之手!就算侥幸生存,以他之志,也未必能过江而寸进江北之境。”说罢还摇了摇头,俨然是不看好江东的事了。 陈宫心下暗笑,他虽不发表意见,然而,他却知道,王楷此次去,便是要埋下种子的。 孙策这个人是不会在意这种的小阴谋,然而,他却不知道这种小权谋的真正的厉害之处。 所谓政治,其实与人情世故有相通之处的。 并不是所有的事,都侥幸的能用气度来解决,而孙策所缺的正是这种政治上的敏感度。少年成事,当然意气风发,然而,终究并不全是好事。 陈宫心中深深的笑了,却也不回应郭嘉。 许汜在荆州日久,表面上看,确实是意气风发,拜访名士,畅谈天下,多番活动蔡家,鼓动人心。 而吕布一局胜曹操的信来以后,刘表便坐宁不安起来。 便是蒯良看到许汜动作频频,他也开始意识到这许汜极为不安好心。 刘表招蒯良议事,蒯良来的时候,刘表正拧着眉头,在帐内徘徊不定,眉头深琐,十分担忧的模样。 “主公!”蒯良道。 “快坐!”刘表定了定神,让蒯良坐下来,道:“子柔,表实在心下难断!便招来子柔商议!” 蒯良道:“可是为吕布胜了曹操一局而不安?!” 刘表道:“正是。近些日子,城内并不太平,好战者众,夫人与蔡瑁皆有好战之心,之前子柔也多劝表出兵,表一时也有点难安。” 蒯良虽与蔡家人的目的不同,然而意图却是一样的,便道:“确实不能坐以待毙,若吕布壮大,荆州危矣。主公素与袁术有隙,若能以此而包抄袁术之后,可令袁术溃败也。” “若惧吕布壮大,何不助曹灭吕,或是助袁术灭吕?!”刘表道。 “主公素与袁绍有盟好,若是助袁术,袁绍焉能不怪?况且,投靠了曹操,袁绍更添其怒也,远交近攻,所以击吕布不妥,若击袁术,一可与吕布之间有所转寰,他日他若真壮大,主公也可暂与之修好,二,袁术此人何其反复?他向来与吕布时好时不好,倘他们又结盟,主公击吕时,他倒与吕布再修好,局势只会更添乱矣,袁术一向视徐州为己之内务,心大至极,主公若击吕布,袁术势必以为主公也想沾徐州,他岂肯干休,说不定与吕布再合,退我也,三则是,袁术谮号,若与他狼狈为奸,天下何人看主公?!” “子柔言之有理,如此一析,袁术已是死路也。”刘表道。 从他谮号那天起,早已经人人得而诛之了。倒不是为了维护汉统,而是袁术自立了一个让别人打他的靶子。 蒯良道:“击袁术,与吕曹相战并不相干。” 刘表沉吟不定,道:“江东孙策若袭我后……” 蒯良道:“修书去,递个梯子,此时的孙策,只恐也需一个暂时的台阶,与荆州暂罢兵……” “唔!”刘表迟疑不决,还是不能断。 “修书再与袁绍,告知击袁术之事,袁绍必不怪罪主公。”蒯良道:“袁绍若是能借了旁人的手,灭了袁术,还除了他的心腹之患呢,他自然高兴还来不及,免了他日后不能容兄弟的局面,不能助他的兄弟,以袁绍来看,要之何用?!” 刘表搓着手,拧着眉,没说话。 “再修书与穰城张绣,让他助主公一臂之力,那袁术必死也!”蒯良道:“若主公一人击淮南,孙策与张绣必不甘心,还不如一开始就谈好分而食之,届时那袁术就算想要再与吕布修好退三方之兵,不易也!吕布与曹战,分不开身,他又死围徐州,得罪了吕布,袁术四面埋伏,必死也……此是天赐良机啊,主公,不然若等吕布与曹罢兵后分出身来,只恐吕布视淮南为己之地,不容主公插手了……” 刘表道:“那,修书与袁绍,探探他的意思?再修书与张绣,看他可愿……” 蒯良道:“此是正理。张绣与曹操战了几次,如今屈居穰城,正不自在,若是能咬到淮南之地,他必然不会放……” 刘表的心定了定,见心腹谋臣都主战,一时之间便忙修书送去了。 蒯良松了口气,出了州府,上了马车,小厮样人来回禀道:“那徐州太守刚刚在街上,偶遇了大公子!” 偶遇?!哪有什么偶遇?! 蒯良心中一凛,手一紧,眼神极冷,咬牙切齿道:“好一个许汜,在我荆州如此搅弄风云!走,去会会他!” 蒯良自上次与许汜谈崩后就想晾着他,哪知道这许汜,是个极有谋算的,竟然到处活动,如今将将主意打到刘琦身上了。 此时的刘琦年纪还小,继母不慈,兄弟不睦,父亲更是不搭不爱,都说有了后妈就给后爹,刘琦是很惶恐的,他本性又不喜争,又懦弱,然而,他怕连命也保不住…… 遇到许汜是意外,然而,许汜遇到他却远远不是意外。 二人相谈甚欢,互报姓名以后,刘琦才道:“原来竟是徐州太守,失礼了……” 许汜笑道:“大公子,若不嫌弃,上茶肆一聊,若何?!” “请!”刘琦待人以礼,荆州又师者如云,自然不会拒绝,也是执行习惯了的。 二人进了茶肆,许汜笑道:“大公子本是出身高贵之人,怎么面有愁容?!” 刘琦哪会说父亲的不是,便道:“心有忐忑,十分不安!” 许汜笑道:“大公子是牧州长子,缘何不安?!” 刘琦欲言又止,有苦都是说不出来的,良久,道:“只恐荆州无我刘琦立足之地……”说罢竟是落下泪来。 许汜都同情他了,便道:“父严在上,孝者,小棒则受,大棒则走,自古明理,便是重耳当年也是如此。” 刘琦一怔,听进去了。 “况且州牧,并非如晋献公当年那般不堪,连儿子也不容。州牧必会妥善安置长公子的。”许汜道。 刘琦真是有苦说不出来,便是刘表不是那虎毒食子之人,只恐万一有了变故,人走茶凉,他不就是任人鱼肉了吗?! 那蔡家人势力如此之大,着实可怕,刘琦也是怕的,只恐刘表一死,蔡家便一手遮天了。 刘琦是没什么眼界的,只以为这荆州刘表一死,便是蔡家人的天下了,哪里知道,这周围的虎狼只等着刘表一死,全扑上来呢。 许汜叹道:“汜在荆州日久,的确感觉到此处与徐州不同,我主无子,原本我徐州人还难受,如今看来,倒是幸事……” 刘琦一听,便哭道:“可恨我母无有根基,若有,何至于此,如今竟是连反抗能力也没有,无有半分的依仗……” “果真无半分依仗?!”许汜道:“刘,可是宗姓!” 刘琦一怔,看着许汜,道:“不错,若说同宗,倒有一个刘皇叔,他日若是得他庇护,也是好的……” 许汜嘴角一抽,笑道:“刘皇叔的确是个好的,只是,他便是有心,也未必有力……” 刘琦眼眸一暗,失落道:“不错,那家人不会放过他,我弟弟在,哪容得他?他便是刘姓,也未必能主事……刘皇叔也不能硬来,终究是隔着宗姓,若不然有他在,我何须惧于此……” 许汜心里已经特别无语了。 刘表这两个儿子,都不咋的啊,生子还不如生女呢。这样的儿子一百个,也未必比得上吕娴。瞧这样儿,跟小白兔似的。 这般懵懂,只知自身处境,对天下之局完全不知,对荆州局势更是完全不懂,便是接了荆州,也是他人盘中餐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2章 我爹是吕布212 许汜道:“何止是蔡家人,刘皇叔仁德,便是接手了荆州,能护长公子一时,又如何能护一世呢……” 他不说这其中的血脉区别,只道:“州牧若有事,江东孙策,穰城张绣,淮南袁术,甚至还有襄阳等诸郡,哪一个能容得下荆州……” 刘琦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一时吃了一惊,骇然道:“这,这……” 许汜假意叹道:“届时便是刘皇叔有能力占稳荆州,可惜群狼在外,恐也只是一时之安……” 刘琦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闻言脸色发白,竟是吓住了。惶惶之态的道:“如,如何是好?!” 说罢竟是拉住了许汜道:“大人,若有策,琦愿领一策,可好?!还请大人万务不吝教我!琦他日定思报答救命之恩!” 许汜为难的道:“这,这可怎么是好?汜终是外人,不便也……今日一时见长公子有缘,还多言了不少,真是失言了,若叫他们知道,我可回不去徐州了,罢罢罢,我且告辞也!” 刘琦一把拉住他,竟是哀求起来道:“大人看在琦也是刘姓宗族份上,且给我一个指向……” 那蒯良匆匆赶到,走到茶肆时,听到的便是这一语,一时气的眼前发黑,却也放缓了脚步,想听听那许汜可敢大言不道! 但不出他所料,许汜果然低声道:“长公子如此,汜便妄言了,听与不听,只在长公子,只是出了此门,再不可言及今日之事!更休提报答也,汜只是怜惜刘姓高皇帝宗族……” “琦发誓,必遵守今日此言,倘若有违,死无葬身之地!”刘琦道。 许汜便低声道:“要守荆州,需要一个更强大的人来庇护方好,只不说护长公子,只说这荆州百姓,若落于战火,长公子于心何忍?!” “更强大的人……”刘琦喃喃,还不明悟,却是怔怔的看着许汜。 “在强大的庇护之下,荆州百姓安,长公子亦安……”许汜道:“与其求旁人庇护一时,不若一时求安,届时,长公子依旧为荆州之主也!若得庇护,何人可敢越荆州一步!” 刘琦怔了怔,动了动唇,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他再蠢也明白了,许汜的意思是,刘表死了,他便是荆州之主,那个强大的人会扶他为荆州之主,到时候,蔡家人算个屁,都是他接手了,而外敌也不敢侵扰,他除了投诚以外,他依旧还是荆州之主,甚至,甚至还是荆州牧! 蒯良听到这里,只觉眼前一黑,心中一把火狠烈的烧了起来,脸色青到几乎欲裂,想要杀了许汜,急趋几步,到底是勉强稳了下来,不敢给刘琦脸色也…… 他压下怒火,喘着气,慢慢的退了出去,扶着柱子,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好一个许汜,活的不耐烦,竟然公然敢如此,公然敢如此…… 他愤怒之中,更多的却是羞愤。荆州……最怕就是落入到那个田地之中去。 许汜都知道的事,他蒯良哪里不知道荆州的危机。刘表活着还好,刘表一死,那是内忧外患…… 可恨这被许汜窥破,竟然到了这一地步了。 茶肆里刘琦已经反应了过来,心跳如鼓道:“徐,徐州吕布……” “他,他不行……”刘琦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道:“他无义之辈,不行,来了荆州,我,我,我……” 许汜也知道未到绝境,这刘琦现在可是不会的。 只是,连一个刘琦稚子都瞧不上吕布,哎,心塞。 许汜便笑道:“我主刚战曹,胜一局也。天下吕布不强,何人谓强?!” 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 许汜见刘琦低头不语,这一点他是反驳不了的,他也不急,便笑道:“汜也只是胡言乱语一言,如今州牧春秋正盛,倒也不至于到那一步,言之过早了。” 不到绝境,这刘琦是不会甘心的。 不到什么也指望不上的时候,这刘琦哪里会主动投靠吕布!? 不急,扎下一根针,等到有一天,他无人可依的时候,他就知道刘备靠不住,唯有吕布能靠得住了。 若是以前只有吕布一人,许汜也不敢说这个大话。 然而,女公子的格局何其高也,她盯着中原,哪里会在乎一个荆州,在她心里,这天下是吕布的,这荆州若是刘琦继承了,还能更好呢。 只要刘琦肯投靠,吕娴还庆幸省了打荆州的力气呢。区区一个荆州牧的位置,何至于吝惜不赏。 可是刘备就不一样了,他便是起了势,也会霸住荆州,他能把州牧给刘琦吗?! 到时候也不过是丢在一边罢了。 刘备的能力,未必如吕娴,他虽有胸襟气度,却也被能力所限制,荆州的重要性,他是不会放过的。 到底还是不同。 这个话呢,许汜只是先放出来,成不成的,以后再提。若是能兵不血刃的稳住荆州,守住门户,用刘琦与用旁人没多大的区别。 若是成不了事,到时候再打,或是再费力些也不过如此。 许汜看着刘琦,笑道:“时势造英雄,若是风向来了,站在风口,怎么都成一方英雄,若是错过了……别说什么守父之基业,便是自身性命也未必可保。言尽于此。长公子如今父亲尚安,倒也无需忧心!” 刘琦一听这话,眼神都呆滞了。 刘琦生性纯良,虽无能力,但也不坏,不至于贪心的地步,可他最怕的,就是命不保。荆州保不保的,倒是其次了…… 见他呆坐着反应不过来,许汜便告辞出来了。 刚上马车,那蒯良便黑着脸,也跟着上了马车,将帘子一拉,那刀便抵上了许汜的脖子,额上的青筋在跳,手上的青筋也爆出来,眼眸青黑,带着煞气,此时的他,是真的浑身带着杀气。 然而许汜却并不怒,这件事,瞒得过旁人,却瞒不过这蒯良。 他也没想瞒得过! “好一个徐州太守,如今竟寻隙而挑拨我主两位公子,好狠毒的计谋,良今日便杀之而后快!再与吕布说话!”蒯良气的狠了,刀用了力,许汜的脖子还真的见了血。 许汜也不怕,来荆州时,他可没想过一定能活着回去。 “杀了也好,死汜一人,而唾手得荆州,值也。”许汜道:“内忧外患,担一个杀使的名声,也不多了。虱子多了不痒嘛。” 蒯良气的脸色黑黑的,瞪着眼眶,目眦欲裂。 哼,小看我徐州,你这荆州也好不到哪儿去。刘表没死呢,勉强支撑,刘表一死,都是跳梁小丑上台,荆州还有个屁。这么卖力干啥?! “徐太守为了吕布,可是卖了好大的力,”蒯良冷笑道:“莫非以为良不敢杀汝?!” “杀吾一人,只恐子柔要以命抵,”许汜道:“值。” 蔡家人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除掉蒯良。 蒯良哪能不知,脸色微变。 这还是小节,蔡家人不肯放过他还是小事,重要的是,杀使之名,的确担不起…… “这偌大一个荆州,也只子柔一个明白人了,”许汜叹道:“可惜便是满腹才学,又有何用?!全身的力气使出去,也无有效用,可惜至极……” 蒯良手抖起来,闭了眼睛,刀掉了下来。 脸色煞白如纸,怔怔的。 杀人杀心,这许汜公然在眼皮底下游说大公子,又杀了他的心,再狠也不过如此了。 蒯良瞪着许汜,人却已经颓然的瘫坐了下来,整个人都黯暗了,闷闷的。 这个样子,倒与当初的陈宫有些相似。 恐是已经料到了败局,所以,便有些心灰。 “子柔,”许汜一副掏心窝子的话的架势,道:“近日汜在荆州四处活动,子柔也是看到了,那蔡家自不必说,如此的不堪,我只说万一刘景升有个意外,荆州可保?!便是刘景升活着,子柔的话,他也多者少听,又极无断……” 见蒯良恶狠狠的盯着他,一副叫他别再说下去的架势。再说要杀人的样子,许汜可不怕,继续道:“与其眼睁睁的看着败势显落,还不如另辟奚径,比起刘景升,刘琦的确懦弱不堪,毫无主见,可是比起刘景升的主见,这无主见,也未必见得是坏事……” 刘琦肯听你的啊。便是另一番局面了。 这话诛心! 蒯良便冷嘲道:“良便是走投无路,也绝不会投吕布!” 得,又绕到这上面来了。 吕布的名声,拖了多少女公子计谋的后腿,哎。这都叫啥事啊…… 见许汜沉默,蒯良咬牙切齿的道:“徐州当真是好算计也,这等的计谋,何人所出?!” 许汜不答。蒯良也不需要他答,冷笑道:“欲以嫡庶,而瓦解荆州乎?荆州也非无人耶!有良在一日,吕布都休想染指荆州半步……” 行,你的决心,你的语气,我是听出来了。 许汜一叹,看着蒯良道:“行吧,反正局势未到,也说不分明。我只说我主公要荆州,要的也不是荆州……” 这什么意思?! 蒯良皱了眉头,他对吕布的印象,还全在旧印象上呢。所以什么天下不天下的,他是想都没往吕布身上想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3章 我爹是吕布213(加更一) 笑话!连刘景升都偏于一隅,那吕布更不堪的人,还能肖想天下?! 蒯良也没多想,道:“嫡庶之事,轮不到你再说。” “行吧,”许汜苦笑道:“反正这事,也不是我能推动的,汜还没这个能力。” 长幼之争已经有了雏形,荆州自己也有的造呢。 蒯良听出来了,一时更为不愤,死死的盯着许汜,觉得这许汜,太恶毒了。使的这般的计,言了这番的语。只恐刘琦早晚被局势所逼而…… 许汜见他眸中还有杀意,便举手道:“汜保证,再不见长公子,若何?!” 见蒯良还眼眸不善,许汜便苦笑道:“只是信口胡说,那长公子不信,也无用的。” 那也是他不信才行。 许汜这话可无赖,这是想推的干干净净了,他是想信不信的还不是你们老刘家人说了算,我只是一个外人。 “疏不间亲嘛,”许汜干笑。 蒯良也气的不轻,然而许汜这话虽无赖,却也不全错,若是这父子三人之间果真无隙,谁会将他说的话当真。 正是因为父子间有了隙,外人的话,一听就入了心了。 错来错去的,还是刘表教不了好儿子,驭下无能嘛。 蒯良真是想把许汜的胡子全给扯了,才能解心头之恨! 至于他的打算,他做梦! 许汜却知道,有朝一日,到了那绝境,蒯良也是控制不住的。 到时候扶持傀儡,就是重中之重了。然而若是傀儡有蒯良支持,只恐徐州都无需多派兵,便能守着荆州不让孙策北进了…… 以刘琦那个资质,便是有一个不得了的蒯良,他懦弱的性子,也未必敢与吕布为敌。到时候便是蒯良想劝刘琦自立,刘琦敢吗?! 当然了,若是蒯良肯甘心的听吕布的,倒又是不一样的局面了。 哎,这件事,还是得女公子使劲。 天底下的谋臣,就没几个能看得上吕布的。真是坑的很了。 蒯良是真的想将此事告知刘表,可是,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蒯良此时,便是有再多的雄心壮志,也渐渐的心灰了。 他只能寄希望于此次出兵上,能改变荆州的命运。 打铁还需自身硬,倘若刘表能上进,又何必被许汜这个小人钻了空子。 一想到此,便悲上心来。落寞至极。 只是看许汜这心中安稳的模样,他又心中古怪极了。 那吕布好到哪里去?还不如刘表呢,他倒是自信的很! 许汜看着蒯良,看不上吕布没关系,只要他到时候舍不得刘琦就行了。他知道蒯良且瞧不上蔡家人得势呢。 女公子何其能容也,若是女公子非要强求人人都服从吕布,这天下,只恐也打不下来。 蒯良不是傻子,不是不知道这许汜不安好心的想要争取自己,妄想自己,所以才没有严防死守着自己。 “子柔恐是不知,不出三日,孙策必然来信出兵。”许汜道:“届时还需子柔劝一劝刘景升,务必给江东这个台阶下,将前仇暂放一旁!” 蒯良吃了一惊,惊疑的看着许汜,想必他得了江东的信了。 何其笃定也! 然而一对比,蒯良心里就不舒服了,刘表远不如孙策决断! 一直在等,现下还要等袁绍的信,等张绣的信,等这等那,生生的错了时机又时机…… 一时之间,竟是郁闷心灰极了。 人的气场是瞒不住人的,蒯良原本守着刘景升还算佛系,可是曹吕之战,牵一发动全身,如今孙策都在使力,他自然也开始焦虑起来。 不是佛系之人,以往麻痹自己佛系,是痛苦的。可是看到了别人的上进,他更痛苦。 痛苦的又何止是蒯良一人,此时的穰城,贾诩也是痛苦的。 张绣与刘表合兵,现居穰城,他在曹操手上败过一次以后,便一直蜗居于此,虽然刘表收容了他,便也不可能让他占据大县大郡,他的处境其实与刘备的处境是类似的。然而张绣却远不如刘备能沉得住气,再加上现在的实力的确比刘备强上几分,便想趁机还要再去打曹操,趁他不在,直接去打许都。 贾诩自然不同意,与他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张绣也不算多听话的明主。 而贾诩更知道刘表不成事,如今居于穰城,在此地,强敌环伺之下,是出不了头的,因此便劝张绣不如归顺许都。趁现在曹操需用兵,去投奔曹操,助他一臂,自然更有不同的局面。 可是张绣不听,张绣也有自己的主张,他告诉贾诩,道:“别说曹操刚败于吕布之手,便是他胜了,我也不会降于曹操,英雄岂能屈于人下?!而况刘表来信,欲与绣伐袁术,穰城终究狭小难以伸展,趁此机,夺淮南,何其易也!” 贾诩听的是目瞪口呆,半晌都反驳不了,闷闷不乐。 若是再说下去,只怕张绣要疑心他暗中投了曹操了。 淮南能那么好要么?! 那刘表自己都犹豫着不敢主张出兵,更何况是张绣了。 张绣的确有志,又有野心,实力自然也是有的,可是,他在这块地界,已经不可能再出头了……各方势力角逐,还不如去投奔曹操。 贾诩的想法,其实与吕娴的想法是类似的,吕娴不得不走争霸之路,是因为吕布是吕布,倘若吕布只是一方小诸侯,吕娴哪会让吕布走这条不可能出头的路?!早晚也是招个安,投奔个好前程,曹操有天子在手,他是最佳的选择。 此时贾诩也是这般想的,诸侯混乱之中,张绣其实到头了,再挣扎,也不可能挣扎出多大的一片天地来,还不如投了曹操,得个封疆大吏,过了明路,也是好生自在。 可是,张绣听不进去。 回到府上,难免闷闷,只是不好叫人看出脸色不好来,便斥退了侍人,独自进了书房。 书房桌案之上,却有一封信。 贾诩吃了一惊,脸上狐疑不定,开了书房门却没看到人进来过。 一时之间做了心理准备,将信给拆开了。 猜了很多人,却是万万料不到是徐州来的信。 吕布?! 他拧了眉头。倒不是看不上吕布是什么小人,因为他跟过的人中,也都不是什么善辈。 只是吕布那个人,怎么说呢,再强,也难有出头之日的,做人是注定了的。 心下狐疑,倒也拆了信去看。 足有两张纸,上面一张写道:莲者,虽出淤泥,而不染其心。卿本明珠,望勿再投暗。吾在徐州,候文和至,闻卿善棋局,愿手谈天下之局也。吕娴上。 看到这一页,他呆了一下。 出泥,不染其心。 这是说他当年虽跟过董卓,李傕和郭汜,然而,他知他并未做过恶事,甚至还劝过他们要安抚百姓,然而,那些人是什么货色,真真是一言难尽…… 如今他虽跟了张绣,张绣虽不及他们残暴,然而也非明主也…… 这话却是说到他心里去了,心一暖,又一酸涩,一时之间,竟觉纸上人为知己。 终究是有人怜惜他之才,明白他的无奈的。 最可贵的是,不迁怒于他。 不会嫌他主意太大。 他竟生出一点天下有人竟知他的感觉。那种感觉,如知遇之恩也,如慧眼识珠者也。 这种心境,比其它人更为强烈。 因为他真的辗转太久,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了。 他本不是多好争之人,原想着,辅佐一个算一个,遇不到便是命,可是,万没有料到,人群之中,终是有人看到了自己…… “我不过是区区一小卒……”回忆这些年的颠沛流离,竟是泪如雨下。 这话着实是攻心太过,扎到心里去了。 待心酸过了,又想着这吕娴是谁?! 不及细思,便翻开第二页,第二页的字则细密的多,不是毛笔小篆,而是一种如蚊蝇一样的细小的字迹,倒叫他吃了一惊。 这是何笔可写出来的?! 不及细想,却见纸上写道:曹吕攻战,吕略胜一局,袁术围徐州后方,恐孙策,刘表欲与张绣合兵攻淮南以圈地也,袁术四方受敌,必大败,然,淮南,绝非张绣久留之地,他若强留,徐州必不容之,望文和慎劝,若不听,便为天意,非人力所能强求也。文和多番辗转,颠沛流离,何曾得遇明主?昔年,我父与文和有旧,虽无交情,然,徐州蒸蒸日上,望文和疾来,以谋天下之局。娴盼归。 曹操胁持天子,生性残暴,虽为英雄,恐非明主。我父虽有小人之名,然从不曾屠一城,从不曾害一民。他日辗转于丁原,董卓之流,实从者无奈举也,旁人不知,娴却知文和必知,虽不敢强求为知己,然也为旧识。 我父吕布发檄文,立志天下,保民安境,天下不敢妄断,然,必也为一方诸侯,若得文和相助,不说攻城掠地以扩疆土,只言百姓有安处,是天怜民也。 …… 贾诩看完,沉默了半晌。 先前不是没听闻过吕布有一个女儿,但万万没料到…… 这是她的亲笔信?! 先前也听闻过,徐州城要吸纳流民,他没多想,只以为是陈宫之谋,现在思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4章 我爹是吕布214(加更二) 吕布胜曹一局,他听闻后着实诧异一回,然而因心力皆放在此,心力交瘁,所以也并未深思。 如今看来,只恐这其中,有他轻忽之事。 这位吕娴,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人。 之前因为张绣的重心都放在怎么打曹操的事上,所以他也精力有限,并未多关注徐州以及荆州,江东之事,了解的也没有那般的细。 他现在却是上了心。 他又将信细细看了一遍,然后烧了,心下竟生出对这蚊蝇小字的不舍来。 小看徐州了,能无声无息的送这信进来,还用了这样的小字,言辞之间,还隐隐有大局大势,大开大阖之感,只恐这位女公子,是个奇人。 若是继续跟着张绣,他是绝对成不了事的,在这英雄辈出的地方,成事何其难也!不是一个谋臣就能定下的事。 最好的结局是投靠曹操,张绣也算有了好结果,而他,也能成为曹营中的一员。 可是,吕布呢,徐州呢…… 他心中跟火烧似的,竟然跳动起来。 辅佐一个半成的明君,当然有成就感,可是又哪里及得上,从零到有,从有到吕娴怎么怎么,吕布只怕还得把人给打出来,他本来就不是那样忌惮人的糊涂蛋一个。 恼也只是恼一时,便是陈宫以往有二心,吕布后来知道了,还不是一时恼了,后来忘的一干二净了,吕布的脑子真装不了太多事,他们父女一时打起来,吵起来,又好了,那些劝好的,也劝坏的,其实真插不进去。 王楷一想,都感激这吕布脑子不大好使了。 再说了,女公子也不是心大的人,她这样的人,心胸五百年,包宇囊宙,哪里会在乎什么高不高位的…… 更说的难听点,父女的感情,与兄弟怎么可能会一样。 一根生两枝,这两枝你死我活的多着呢,可是父是根,女是树干,这其中的骨肉亲情,哪里能一样?!吕布又是那儿女心比较重的人,脑子又装不了太多事的,便是袁术以后再挑拨,只恐吕布也装不了那么多复杂的心…… 王楷却是半点不担心,不过却还是假装忧心忡忡的。 “吕布无子,他日若有子,好戏在后头呢……”周瑜冷笑道:“休怪我以其人之道,还彼之身!” 王楷却不以为然,女公子二八年华,就算吕布以后生了儿子,等长到大了,也得十几年,那个时候,天下只怕已经定了大势,而吕娴威望已成。 长女如母,便是吕布真有儿子了,谁敢那时去触她的积威?! 别拿男女有别说事儿,权力面前,可是不认男女的。 只说吕布的嫡系吧,陈宫,高顺,张辽,他们的心向着吕布,也向着吕娴,吕布若不将这重任交给吕娴,他们也未必肯答应,只恐今日之心血全废在了不合格的继承人身上。 再说吕娴的嫡系吧,吕布那人,不是王楷嫌弃他,他是真的招不来多少贤人能将,多数后来跟来的,必是看在她的,那些人,算吕布的嫡系?! 那不可能…… 这父女如今的局势,是定了的,周瑜不知,徐州人却是心知肚明的。 没有女公子,就没有吕布的明天,而明天,便是吕娴的明天,跟吕布以后生多少儿子,是真的没有半点的干系。 可是这周瑜还是不清楚徐州的现状的,王楷便也不答,只是故作一副忧心之状。 然而既是如此,也消除不了周瑜此时的愤怒。 得,还得找话来圆。 “伯符何等人也,岂会将此话放在心上,孙坚之后,必齐心协力,便是楷一时说错了话,他们二人是亲兄弟,自有不同,都说疏不间亲,哪有会被外人离间了的道理,公瑾,你说是不是?!”王楷叹道:“若是真的有什么,也是楷之罪过了……” 这话可把周瑜憋了个炸。 一时恨的牙根痒痒。 这是毁了兄弟齐心的路了,竟然还好意思说若是兄弟齐心,这话便不算话?! 是这么回事么?! 压根不是! 周瑜都恨不得咬死王楷磨牙了。 不过还是问出关键的问题,“为何是权公子?!” “楷所言的确是真,并无半点虚妄,他的确是有人君之像……”王楷咬死了这一点,绝对不承认是故意的。 “放屁!”周瑜便是再儒雅,此时也是崩不住这脸色了,道:“你还敢再装!” 王楷便老脸一恼,哭起来了,道:“是楷之失,若公瑾实在恼不过,楷这便去与吴侯府请罪,听闻吴太夫人还为此哭了一场,实在是楷之过也,楷这便去负荆请罪!” 周瑜这真是噎的气不得恼不得,恨不得怨不得,还得息事宁人! 他闭了闭眼睛,按住了王楷,冷笑道:“你想气死太夫人吗?!” 王楷便不动了。只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这件事,这个闷亏必须得吃了咽下去,不能扩大事态。 还能拿这使臣怎么样?!杀了他吗?! 传出去,说杀使还是小的,只说孙策在意这件事,忌惮兄弟,拿这事当事,便连说这预言的使臣也留不得了,那可真是才趁了徐州的意…… 周瑜这才感受到了这计的毒辣。 何其毒辣也。 这闷亏吃的他脸色都变了。 不光这亏得吃下去,还不能杀使臣,还得安抚善待这使者,才显江东吴侯的气度不凡,不可能为一言语而忌惮兄弟…… 厉害啊,那位女公子,真是厉害极了。 王楷还要下蛆,心里要笑疯了,面上却是理亏,弱弱的道:“只是一区区胡言乱语而已,若是两兄弟不放在心上,外人,终究是挑不了的,公瑾你说是不是?!” 周瑜一口老血都差点呕死在心里。这徐州何时这般的老谋深算了,还埋了一条长线?! 他皮笑肉不笑的道:“不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5章 我爹是吕布215 他搭上王楷的肩,一力差点把王楷的肩给捏碎了的热情,道:“不如去喝酒,若何?!” 王楷疼的眼泪都想飞,然而却还是忍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得,周瑜不报复回来,把他喝趴下,只恐都不会干休。 行,醉死几日就醉死几日吧。只要大事定了,一切都好说! 酒席之上,少不得有言语机锋。 此时没有其它人在,周瑜难免出于气愤,在多贬低吕布,呕一呕王楷。 这种愤恨上心头的时刻,什么风度全见鬼去吧。 大半夜的没有觉睡,还得喝酒,然而王楷怨归怨,还得应付周瑜心中的不愉。 周瑜心中不舒服,说的话也不好听,道:“吕布累次被人赶出,犹如丧家之犬,今又与曹操为敌,只恐一旦失了徐州,天下无人可容,此可谓英雄乎?!奈何王楷大人却如此忠心?!为了徐州的将来,竟连算计小谋也尽力使出,只恐大人如此累心,偏偏那吕布却辜负了你的用心,岂不悲哉!” 王楷看着周瑜的冷嘲的眼,贬低的语气,还有心中的气撒在言语之中,虽然知道他是因为心中不舒服,这才说的话,可是,他必须得维护吕布,维护了吕布,就是维护了自己,所以他不回应什么吕布负不负他谋略的话,只是笑道:“当年,孔子尚为世所不能容,厄困陈蔡之间,吾主又岂能例外?!” 眼见周瑜脸色都沉了下来,王楷却又笑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英雄也好,臣子也好,不到最后,谁也料不到会如何,我主的确名声差矣,又多番流落在外,多不为世人所容,然而,楷却知,若为英雄,不负己心,足矣!” 这王楷真不愧是使臣,这张嘴都能说出花儿来,这是说吕布虽然是个混帐,然而,他依旧是当日流落在外的孔子,更是得人猜忌的周公。 大言不惭! “王大人忠心可赏,然,何敢类比于圣人乎?!”周瑜冷嘲道。 王楷哈哈大笑,举杯道:“有道,便如丧家之犬,亦荣矣!而无道,便受世人捧场,也不过是王莽之流。世说英雄,自有后人评说,而君子焉知我主无道?而毁之甚矣?!公瑾此言,若为人所知,徒为人笑尔!” 周瑜心中的火气一直窜上来,眯着眼睛冷眼瞧着王楷。 说的吕布比什么都冤,哼,不过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反复小人,三姓家奴! 只是有些话,周瑜的出身地位,他说不出来。 王楷又被他灌了一杯酒,脸虽薄红,却依旧面不改色,甚至还有余力顽笑道:“公瑾新婚燕尔!当庆贺一二……只是有一言劝公瑾,万不可因此而不思大仇矣……” 周瑜怒从心中起,知道王楷这是恶心自己呢,偏偏有苦都说不出来。 新婚?! 自他来出使,他新婚到现在还没洞房呢,说他搅合的忙了个天翻地覆,他倒有脸说他沉于美色,不能忘仇。 见周瑜眼眸越发危险,王楷放下酒,用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和嘴,笑道:“真是该死,该打!瞧,刚灌了两杯黄汤,又胡沁了,冒犯了公瑾,公瑾勿见怪!楷再无知,也知道公瑾在江东的奋力上进,哪里就说出这番话来……唉,真是不能饮酒,一饮酒就出事,乱说话……” 呵呵,真是什么话都被你说了! 周瑜冷笑不已,压下不愤,闷闷的饮了一杯。 王楷笑道:“乔公有二美,公瑾与吴侯更为兄弟,如今各娶一美,更为连襟,亲上加亲矣!如此兄弟齐心,江东必定!此是喜事,哪能有楷说话之地,真是胡沁了……当如恭喜公瑾,贺喜公瑾矣。” “何喜之有?!”周瑜冷笑道。 “既为连襟,更为兄弟,更为知己,自是喜事。”王楷道。 周瑜憋着怒火呢,闻言不气反笑了,不怀好意的道:“听闻吕布有美妾名为貂婵,只不知她可有姐妹,若有,王大人娶了过门,便也成为吕布连襟,自也更喜……” “公瑾说笑了。”王楷笑道:“楷身为臣,岂敢如此想!?哪里与公瑾相同,公瑾既是吴侯知己,更为兄弟,而楷不过是主公之臣子,不敢妄想!” 周瑜道:“不知小乔与貂婵比之谁美?!” 王楷哪里敢与他言这个事,说多了,不是冒犯周瑜,就是冒犯吕布,便笑道:“才不分高下,美也各有春秋,天下之事,就怕有个比字……” 这王楷可真会说话! 竟是抓不到他的把柄与错处。 王楷哪里不知道他怎么想,便笑道:“身为英雄,一是爵,二是地,三是美人,皆归附之,只是若不保存自身,不思进取,难免被人所图,便是一等一的绝色美人,也是保不住的……不知公瑾可知,曹操曾私言过若铸一台,他日窃取天下十三州,便有美,皆纳入其内,这其中,未免也……肖想过……” 周瑜不听则已,一听已是蹙了眉头,心恨这王楷挑拨,又恨曹操贪心。 王楷意犹未尽,道:“貂婵配吾主公,一个端的是美壮年,一个端的是绝色美人,而小乔与公瑾,更是英雄与美人的良好姻缘,然,若被曹操所得,倒可惜了,曹操五短身材,哪里及得上主公与公瑾的面貌?!” 周瑜眯着眸道:“你想说什么?!” 王楷哪里听不出危险,便笑道:“他日若伐许,还请公瑾助我主一臂之力!” 周瑜冷笑道:“吴侯岂会为温侯所驱使?!” 王楷当然知道,所以才说请公瑾而不是吴侯相助。 “非为驱使也,”王楷道:“徐州之地,主公之美人,岂能容他人所觊觎?” 言下这意,倒是说如果吴侯不打,就是怕了曹操,连别人觊觎大小乔都能忍?! 周瑜眸中是真的有了杀意,冷冷端着酒盯着王楷。 “吕布竟有伐许之心?!”周瑜道。 “楷原以为,徐州檄文,已表决心!”王楷一叹,道:“然而,不曾料到,总被人质疑,连公瑾也不信!” 王楷哪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死亡的面前试探呢。只恐周瑜便有一万次想杀自己的手,最后一次忍住了。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周瑜是真的很讨厌使者谋臣这一类的人,在他看来,这些人的嘴,是真的能气死人不偿命! 他便是真想宰了对方,也得顾忌更多的东西。 这些摆弄口舌的纵横家,是真的万分的讨厌。这王楷意之所指,周瑜也不是听不明白这挑拨和激将之意,然而偏偏这种人,动不得杀不得,威胁不得,甚至连死也威胁不到他们。 天底下倒不怕那些口舌之辈,最怕是这种人,还不怕死! 周瑜心中微微憋闷起来,然而,试探之中,也感受到了徐州的野心。 难道那吕布真的开窍了,还是,一切所谋皆是那个女公子?! 看来那檄文之事,想来是真的孤注一掷了。 吕布山穷水尽,能将这烂到坑的牌打到此种境地,倒是意料之外了。 而王楷说话虽极讨厌,又不安好心,可是这对徐州的忠心之意,他是完完全全的感受到了。 周瑜没灌倒王楷,自己倒喝了个七七八八的。 “我主若出兵击袁术,又有何好处?!”周瑜道:“恐只是解了吕布之危!” “夺回玺,焉不是好处?!”王楷笑道:“怎么能说没有好处?!况且,若助我徐州解危,我主必念怀恩情于心,他日自然思报!” 王楷明白了,这周瑜,是想讨要些好处了。 至于是要实惠的好处,还是只是试探,这个不好说。 王楷觉得后者居多,周瑜的格局不至于那般低。 试探,才是他的目的。 “袁术谮号,天必降之罪也!”王楷道:“既已有玺在手,还欲与吴侯借兵,虽为借兵,实则是想要回当日所借之兵也,如此贪得无厌。吴侯多番要玺,袁术却既不还玺,还多番要借兵,此罪二也……” 当初吕布绝姻于袁术,袁术本欲击布,又恨孙策要玺,便意欲借兵,实要回兵讨吕布,孙策自然不可能借兵给他,便以谮号为名,与袁术绝交,袁术深恨孙策,眼下是贪着徐州,但是多早晚,必定要击孙策。这一点,周瑜也是心知肚明的。 “如此多罪,焉能不败?!”王楷道:“天赐良机,若不早图,以待何日?!” “袁术欲击吴侯久也,只是恐我主会夹击他,便去贪图徐州,趁他此时分身不暇,此时不是天赐良机又是什么,还请公瑾勿要耽误良机方好,”王楷道:“若不然,玺落于他人手中,岂不可惜?!尤其是刘表,此玺是吴侯先父用命换来,今大仇未报,夺不回玺还罢了,若是连玺也落入刘表这手,吴侯又如何面目面对亡人?!如今天赐良机,既能夺玺,又可能有时机以报父仇,还犹豫什么?!此时吴侯若解我主之围,我主必助吴侯报仇,吴侯不出兵,还能指望他人报父仇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6章 我爹是吕布216 周瑜不说话,听王楷一副为了江东着想的语气,便听出好笑来,江东诸事,他还能安什么好心?! 无非是游说罢了。 “我主捷报已至,已胜曹一局,曹操败势已至,余下诸事只剩下僵持,待只需再退曹操,便可与吴侯并力灭袁术也,”王楷道:“以楷之见,术必败死,他既无人心,与袁绍又有争地前隙,已是枯骨可以预见,楷短视,尚能见之,难道吴侯与公瑾不可见之?!” 周瑜面无表情道:“这般笃定袁术必死矣?!何以见得?!” “盖陷于孤立无援之境而不自知也,”王楷道:“吴侯与他自不必说,刘备又与之有前隙,我主亦是,他又深恨刘表,此不是孤立之境是什么?!早已四面皆是劲敌,术若不败,天理难容!” “所以才谓天赐良机也!如今他围徐州城,我主深恨之,吴侯若不出兵,我主必与刘表协力而破术也,届时术之地,玺,人,皆可被刘表与我主分之矣,吴侯之玺,吴侯之父仇,何处安顿矣?!”王楷道。 周瑜冷笑道:“听你一说,击袁术,与我江东好处甚多?!” “自是如此!”王楷道。 看他一副为江东着想的样子,周瑜就很想扁他,便道:“只不知许汜许太守是如何劝说的刘表,莫非也凭着这三寸不烂之舌?!刘表若知王大人叫江东暗中伺机击刘表,刘表可会再出兵?!” 王楷避而不答,只笑道:“劝刘表出兵,实是为江东着想,刘表若不出兵,只恐吴侯一出兵,刘表袭后而不能顾也,两相出兵,才安也!” 周瑜听的心中不高兴,好话都被这厮给说尽了。 “不知许太守如何许诺好处给刘表,刘表那人,岂会轻易出兵,若无好处,只恐不利!”周瑜道。 王楷摸了摸鼻子,便知道周瑜一直在探话,便笑道:“刘表也自有考量,他本就与袁术早有隙,焉能不趁机图之!若败袁术,此时,恰是天赐良机也,还请公瑾多劝吴侯,若失此机,只恐以后,再无此良机……” 周瑜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大抵说动人心为自己所驱使,最好的办法,便是设想对方的立场,这些使臣,深谙此道,都是套路。 周瑜本就不是个会被人摆布的人,这些话,听听就好了。 他劝着王楷喝酒,把他灌的醉了,依旧心中堵的慌,跟着火一般,然而也并未再反驳,心头的气也并未消上几分。 见王楷醉了,便叫侍人将他扶了回去。 “这厮,若敢跟我装醉,呵……”周瑜瞳孔不善,带着杀机。 他回了府上,不过片刻功夫,天便亮了,正欲去吴侯府上议事,恰巧孙策派人来请,他便忙去了。 孙策将看过的书信递与周瑜,道:“刘表的信。” 周瑜接过来看了,道:“这么快?!” “很诧异对吗?!”孙策道:“策也好奇,那许汜是如何说动刘表的,刘表竟然来信试探。” “是试探,也是借此欲与我江东罢兵,趁机修好。”周瑜道。 唯有在利益面前,才可能暂时弥补前仇旧恨,然而,对孙策来信,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有利益固然好,然而,他也不是利欲至上之人,他也自己的标准和原则。 “若是区区徐州之使的游说,便让策不顾父仇,只夺争地利,天下人又如何看得起策也?!”孙策阴沉着脸,一想到孙坚的死,便又目眦欲裂起来,“若此,别说天下人看不上策,以为策是那等与三姓家奴一般的人,便是策也看不起自己,成了卖父骨求荣之人了,荣华富贵,荣辱兴族,立志为雄,吾之所望也,亦我父所望,更是吾族所望,然,仇不可不报!那使者小瞧策了!” 孙策虽想要淮南,然而却也知道淮南这块骨头不好啃。所以,与刘表合兵是想都不要想。淮南并非唾手可得也。既是如此,便没有足够有利的条件,吸引他与刘表合兵共谋了。更不可能将父仇放在一边不管。 说白了,其实就是利益还不够大,而且陷阱重重。 周瑜知道孙策另有打算,便道:“那使者本就不怀好意。他的意图,徐州所图,瑜早一眼看穿!” “哦?!”孙策拉着他手坐下,道:“公瑾可已有计?!” 周瑜颔首,道:“使者是欲孙,刘出兵共谋攻袁术也,并非是非要我两方兵不可,而是惧我江东与荆州,要动便都动,要不动,一个也不会动,所以才递来此信,虽不知许汜是如何说动的刘表,然而,徐州吕布所顾忌的,依旧是袁术一人而已……” 孙策点头,听他继续道。 周瑜道:“然而,若是我江东与刘表出兵击袁术,袁术定调兵回防,战事胶着,吕布会喘上一大口气,他便可以一力去打曹操,曹操如今失了郭嘉,士气衰落,再这样下去,他只有退兵,待那时,吕布调头定会助袁术退刘表与我主也,届时,我江东可是想要上前吃肉,反而吃了一嘴的毛了……” 孙策道:“策所顾忌也正是此,那吕布突然有了脑子,定会如此,到时我孙策成了什么人了,天下人笑死!” 周瑜道:“此战,虽要出兵,然而目的,却并非是袁术的淮南,却是荆州也!” 孙策大喜,拉住他的手道:“公瑾是吾知己也!” 吕布另有打算,孙策又岂能没有?! 都是谋大事之人,哪里又有什么笨蛋?! “所以写信去荆州,不可太客气,更不必太反常的热情,只是冷冷冰冰的暂时将父仇后放,以后再算,现下都出兵击袁术便可,约定时日,说清好处,瓜分淮南,以麻痹他们,届时江东再图。趁他出兵击袁,我江东分兵在后,若顺利可速占下荆州,”周瑜道:“便是不同,也能重伤荆州锐气和实力。” 孙策心中大喜,道:“便是一时占不得荆州,能令他元气重伤,气死刘表,也是报了父仇矣!” 周瑜点首,道:“刘表若知后方被攻,必然回援,主公可速与我前后打击,刘表必大溃!” 孙策道:“不错。” 周瑜笑道:“原来主公与瑜也想到一处去也!” 孙策道:“那王使者并非善茬,那吕布也是头猛虎,策虽轻视于他,却也知他现在不同以往,若是犯了与曹操一样的错误,只恐江东也无所图也,不妥,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所以此次,便不如卖徐州一个面子,到了时机便趁机撤兵,吕布必不追。” 周瑜也是此意,道:“多派人手探探徐州,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要紧,尤其是那个吕娴,多番试探,然而使者一行,嘴紧的跟蚌一般,半说不言及吕娴的谋略多处……” 想要探明,还是需要他们自己。 孙策道:“只是可惜白白的错过了袁术,错过夺淮南的机会!” “两者难以兼顾,有舍有得,主公须得放一头,专攻一头,盯死刘表,才可能会有成效,若是首尾兼顾,很难得成果。”周瑜道:“取舍之间,最忌贪心,只看主公选何也!” 孙策自从见到使者以后,经过这么久的时间,早已经思虑妥当,便点首道:“不错。与虎谋食,只恐反被虎所伤也……” “那吕布早视淮南为盘中餐,”周瑜道:“袁术快死却不自知,他若还与吕布结盟是找死也,偏他自负,想不到这一层。” “此番出战,也好好看看吕布的战法和谋略,倘若他真的……以后他就绝对不是可小视的敌人,尤其,他若真的吞了淮南,只恐更壮大实力也……”孙策道:“荆州,若能得荆州,策何惧一区区吕布!” 只是想要从刘表手中夺得荆州想必不容易,刘表那人极其的谨慎又小心,便是出兵,也必然会有所防备于江东袭后的。 孙策是做梦都想要荆州,若有了荆州,北上才可攻守得宜。不然隔着荆州,他很难对北推进! 淮南,他当然想要,然而他知道此时未必是好时机! 然而对刘表来说就未必了,他若是能得淮南,自也与荆州可连成一片,何其大也! 周瑜道:“这是自然,这位女公子,瑜也万分好奇!” 孙策主意已定,便立即写回书与荆州,言辞之间依旧不掩愤恨,宣泄了愤怒仇恨的同时,也依旧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要去打袁术,同意与荆州暂和罢兵的提议,并且还约定了时间出兵直击淮南…… 刘表看完信,却是松了一口气。孙策有些愤恨旧仇难消,这是正常的,因为地利的冲突,刘表与孙策的关系就几乎没有真正的缓和过。 如今也不算缓和,只能说暂时先将此放一放,共同谋算袁术,仅此而已。 刘表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将信与蒯良看。 蒯良看的直皱眉,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主公还是要防备小心,守城要紧!” “这是自然!”刘表道:“我从未想过孙策能放下旧仇,荆州与江东本就是死局,不死不休,自然不会放松懈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7章 我爹是吕布217(加更一) 蒯良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道:“主公可想过何人守荆州,何人随主公出征?!主公可要亲自出征?!” 刘表道:“孙策必然要随军出征。而表老也,不能与这小霸王相比,又恐荆州有失,自当守城,出征为帅之人,另选方可!” 刘表本就是固步自封之人,他不像孙策,更不像孙坚,他不肯随军,也在蒯良意料之中,便道:“主公守城亦好,另选大将便是!” 本来,若是刘表有了决心,要亲征的话,那么就一定要带上蔡瑁,以防他在城中自立作乱。然而刘表不肯出征,那这为帅之人,就不是非蔡瑁不可了。 反正刘表在城中守着,蔡瑁便是不出征,在城中也翻不出浪花来。 刘表现在能在压住他的能耐还是有的。 蒯良其实知道,刘表与其说自己老了,怕的是孙策,其实更怕的是,万一自己离了这荆州,只恐蔡瑁一系真的要兵变政变易主了,到时若是刘琮为主,而刘表还能怎么样?只能退休。明知危机,偏他又不忍心将这外戚给拔个干净,到最后真是出也受制,进也受制。 刘表沉吟一声,道:“留意孙策出兵的动静,以及多少兵力,行军路线,等他出了兵,我荆州再动……” 蒯良知道,若是孙策不先动,刘表是不可能放心的,便道:“不错,父仇在前,只恐孙策另有其心!” “不得不防啊。”刘表道:“蔡瑁主战,他自然要将一军,然而,我意欲兵分两路,另一军主将,当选何人?!” 蔡瑁要出征,是必要为主将的,不然他若不满,什么都可能会发生。 蒯良道:“黄祖镇守江夏,他不能动,若孙策有异动,江夏非同小可,不能有失。因此,不若分兵与文聘,文聘如今守荆州北面,正可直接去寿春,两军齐力,寿春并不能阻也!” 刘表舒了一口气,笑道:“不错,有文聘在,我有何忧?!” “只是主公身边,也要有两将方可,”蒯良道:“黄忠与甘宁在,便是孙策来攻,也有防守!” 刘表捋了捋须,道:“正合吾意!另命李严,魏延,霍峻等去跟文聘出战,那袁术营中战将也不可小视矣。文聘是我荆州第一大将,不可有失!” 蒯良应下,道:“臣也愿随文聘出征,探探寿春虚实!” 刘表喜道:“有子柔做文聘的智囊,伐袁术,又有何忧?!” 蒯良道:“是,只是主公在荆州防守,必要小心!” 刘表道:“这是自然。” 至于蔡瑁,他有他一系的战将多着呢。 有他在,便是连文聘也被逼出权力核心范围,不得不退逼三舍,一直守在荆州北境。 此时的荆州派系斗争已经不容轻忽了。 一力商议定了,只等到孙策出了兵,刘表这边才跟着动了。 比起刘表的保守,孙策却大胆的多,他亲自出征,周瑜守江东,各司其职,刘表听闻后松了一口气,便也发了兵北上,以速度去袭寿春,一举取下! 许汜得到消息的时候,真真的松了一口气,道:“事已成矣,终不负主公所托!” 小将道:“王大人也十分给力!” 许汜笑道:“是啊,该功成身退了。” 许汜和王楷都已经接到了暗影的信,叫他们速回徐州,二人确定了两方都已出兵,自然不耽误,要速速的回去。 许汜让小将收拾东西,准备与刘表告辞,在门外,却看到蒯良站着,许汜吃了一惊,随即笑道:“子柔不是已随军出征了吗?!竟还未走?!” 蒯良看着他的眼神都是讽刺的,道:“先生好计!都已成事,想来是要功成身退脱身去了……” 许汜装傻道:“是说汜活动蔡家之事吗?!” “何故装傻?天底下也未必只有你一个聪明人!”蒯良冷笑道:“此去若是三方皆要攻徐州,那可闹笑话了……啊,不对,是四方。” 许汜一怔。 “忘了说,张绣也会出兵,如今主公,孙策,张绣,倘若到了寿春城下,袁术愿意割地议和,届时谈好,一并去攻徐州,不知太守大人如何防守?!”蒯良道。 许汜听到这话便笑了,道:“张绣肯出兵,却出乎汜意料,不过四方合兵,耗时必久,若遑论谈判了,只恐此举极为不利……” 四人各怀心思,各有怨望,真的能齐心才怪。 蒯良一看他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道:“做人别太自负,小心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许汜却不怒,道:“多谢忠告。” 蒯良甩袖忍怒,匆匆上车去了。 小将听了有些忧心,道:“万一……” “不会有万一的,”许汜道:“如女公子所说,人性难测,倘若人心可谋,当初十八路诸侯同心,早已经扶持汉室振作了,正因为人心不同,各有谋算,才必成不了,我只说这四人,谁肯服谁?!合作是不可能的,除非其中三人向其中一人臣服,此事才可成……” 小将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许汜自负,光孙策就绝对不可能听刘表的。 再说了,各类野兽冲着一个猎物去,只恐到时谁分多分少,还得再打起来。这僵持的时间,都是争取的时间,局势怎么变,不是由这些不齐心的人决定的。 刘表为什么出兵?!他虽保守,可他也怕啊。 恐万一只孙策出兵,他却没去,到时孙策得了寿春,实力更强,万一驻兵于那,荆州寝食难安矣。 所以明明知道徐州多有算计,蒯良与刘表也不得不从。怕的就是错失了良机,孙策若得了新地,可会放过杀父仇人…… 刘表出兵,是未雨绸缪。 怕的是孙策必图荆州,更怕的是若他再与吕布盟,荆州何保?! 所以必须出兵,占据一席之地才重要。 所以蒯良才不得不妥协,明明知道许汜活动蔡家人是别有用心,他却也不得不配合蔡夫人,劝刘表出兵。只是看一个谋臣如此跳脚的样子,许汜总是想到以前的陈宫,一面为蒯良可惜,一面也为陈宫庆幸。 陈宫遇到女公子,才是真的枯树逢春了。 而蒯良,一旦刘表陨落,刘表的两个儿子,又都不是孙策那样的资质,大厦倾倒,谁还能从陨落之中拎起他来呢?! 世间不乏名将能臣,大才谋士,然而,又有几人,能当得起英雄之名,不负这些臣子的效忠与忠心相托呢?! 只是遇上一个,难免可惜。 这蒯良也算是明珠蒙尘了。 罢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许汜叹了一阵,便收拾准备回徐州去,道:“路上要当心隐蔽,以免被人所获,尤其是徐州被袁术所围,万一被他所擒,我等死不足惜,然,恐袁术技穷,会用我等去威胁城中我等的家人……” 小将一凛道:“是。出了城,扮成商人方好。” 先前许汜从袁术营来了荆州,万一真被袁术捉住,命定休也。这袁术恐已是恨死了许汜,先前悔婚,韩胤便死在吕布手上,送去了许都枭首,万一这个时候,被袁术捉住,只有死路一条了…… 当然,袁术穷途末路时,那个时候自然又有不同。 当下并不迟疑,出了城便去了。 许汜很精明,来了个金蝉脱壳的计,换了装,带着小将等人,扮成了商人,跟着流民,一路甩开荆州的跟随,这才混入流民众中,一路往徐州去了。 许汜还有点担心,不知道王楷能不能顺利从江东脱身。 那周瑜可是个从不打无所握仗的人,只怕他一时不肯放王楷回来。 王楷确实一时不能脱,只因江东人才济济,这个儒臣,那个大臣,这个小将,那个大将,每日里都有人来寻他喝酒,大约是想把他喝死在江东喂鱼了…… 王楷苦笑,果然招了恨的,这周瑜报复心强着呢。 得,少不得要舍命陪英雄,好歹等人家消了气,寻到时机再脱身了…… 江东自与荆州不同,刘表处人心早已散乱了,许汜便是公然或私下活动开,刘表也没拿许汜如何,可是江东在孙策领导之下,人心归一,他便是随便挑拨了一下,就招了人恨,多时不省人事,想要脱身,哪里有许汜容易?! 不过人虽走不脱,消息却是通的。 王楷半梦半醒间,小将将他扶了起来,道:“许太守已离开荆州了……” 王楷松了口气,笑道:“他可比我运气好!” “这周瑜还是人吗?!我不过是破坏了他的新婚之夜,又信嘴说了句人君之像的话,看样子,他是不准备放过我了……”王楷晕晕沉沉,深深的觉得自己早晚要酒中毒死在这儿。 醉死的谋臣,那可真是造了孽了。 王楷苦笑,此事若不是孙策和周瑜授意,他都不信。 小将道:“大人命我打听的消息,也打听了一些,只是盯的紧,不敢动静太大了,得到的消息也多是众人皆知之事。” 王楷虽醉,精神可不醉,闻言眸微眯,道:“细说与我听!” “周瑜守建业府,另外,孙坚的老将都留下来了,程普,黄盖,还有韩当,皆在建业,没有随孙策出征。”小将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8章 我爹是吕布218(加更二) 王楷略有诧异,道:“看来周瑜是作了两手准备。” 他喝了些茶,清醒了一二,虽觉脑子里针刺似的疼,却十分清明的知道,这孙策,不谋无利之事,不出无功之兵。 “你递信与暗影,只说孙策必要图荆州。”王楷道。 小将点首,暗影藏得深,自有消息渠道,而且隐秘,所以不到关键消息时,都不会相互递消息。 王楷扶着桌子走动了几圈,还有点东倒西歪的呢,道:“孙策带了多少兵?” “五千,半数是精锐。”小将道:“另有朱治,吕范,太史慈等随军,军师是鲁肃和诸葛瑾随从。而吴侯府上,张昭主事,周瑜主外。” 说的王楷都嫉妒了,低声道:“这江东可用之人果然极多,随即拎几人出来就能主事一方,哎,不像我徐州,人太少了,捉襟见肘,便是出个使还要太守亲自出来,哪有太守亲自出来的,难免要人笑话……” 还不是因为无人可用?! 说到此,王楷嫉妒的都牙疼了,哪里不眼馋这江东的天时地利人和啊…… 这锅还是得吕布背,要不是他当年……哎,不提也罢。 只是一想到总是无人可用,人不够使,就心塞,现在与江东一对比,连王楷都心疼起女公子来。本来嘛,徐州一直在接纳流民,吸引人才,然而偏偏又要打仗,女公子都分身不暇,他们自然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人使了…… 而江东和荆州呢,江东都不说了,人尽其用,等着要上来的,自荐的还排着队呢,荆州更不必说了,只恐便是有大才,也是被刘表丢一边的份,委屈的人多着,却也不肯去徐州,哪怕指缝里漏点人去,也够了啊…… 而刘表那人,真是暴殄天物。 一对比,真是心酸的不得了。 “荆州呢,可有消息来?”王楷道。 “只知是刘表守城,蔡瑁一军,文聘一军,另有蒯良随军为军师,出兵也约五千到八千人左右……”小将道:“是暗影来的消息,但并不能确切,暗影也说了,具体的还要再细打听……” 王楷道:“嗯,想必主公与女公子,以及高将军也会很快收到消息,以作防范。” “两方出兵,高将军也能松上一口气,袁术到底兵多将广,万一死围,高将军也吃力。”小将道。 王楷冷笑一声,道:“袁术?!他只算个空架子,兵多将广?从他谮号开始,哪里还有什么兵多将广?!”与吕布也差不多的荒凉呢。到底是与袁绍没法比。 不过若是三方合力,能将袁术的精锐消灭一些,那时候,就好办了。徐州城被围的压力也顿解。 王楷还想说话,那边又有战将来了,正是战将陈武等人,王楷嘴角一抽,他便知道,这江东不怀好意,大约是想灌死自己。 小将隐有怒色,王楷却对他轻轻的摇首,然后带着笑,迎了出去。不把自己喝倒下,这些人又怎么肯安心?! 他们是怕自己坏了周瑜的计谋吧!?套话是套不出来的,现在防着的是另外的事了。 “陈将军……”王楷笑着出了来,恍神一看,为首之人,却是孙权,他微微一怔,陈武在他身后,肃色的看着王楷。 王楷笑不出来了。 来算帐的,还是…… “权公子……”王楷干脆就赔礼道:“那日失言了,真是该打嘴。” 孙权如今还算稚嫩,道:“王大人坐。” “不敢。”王楷低了头,看着客气却不失客套的脸,心里很郑重,不敢大意。 孙权拉着他坐了,道:“那日王大人所言是真心,还是不怀好意?!” 王楷手心微出了汗,郑重道:“只是一时失言,胡言乱语罢了。” “如此大事,岂可用胡言乱语而遮掩一过?!”孙权叹道:“先生可知,先生一言,让权陷入不义之境矣,焉能如此草率只用胡言乱语而遮掩一过?!” 王楷恍然一怔,现在突然有点明白女公子为何这么忌惮这孙权了。 他虽是少年,锋芒犹在,便是太稚嫩和懦弱,还不懂掩饰,可是他眼睛里的东西很真实。 “徐州出了何人,竟有如此之谋,一言可抵一箭诛心,”孙权喃喃着,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发泄,以及纳闷,道:“怕兄弟齐心?可权不过一少年,有何让人如此忌惮之处?!父亲战死后,长兄在上,一力承担江东总务,总算是撑了起来,权虽无用,却也想着待以后大了,定要做兄长的左右手,助他一臂之力,可如今这却被先生所断送了……” 这下王楷不止手心出汗,连后背都隐出汗来。 “若说怕兄弟齐心,还是其次,只恐徐州怕的是万一兄长有失,江东又有孙家之人,撑起江东吧?!”孙权的眼神咄咄逼人。 便是周瑜也不曾如此。 王楷竟是无言以对。 “毁了权,倒也无妨,别说兄长不可能有失,便是有失,我孙家兄弟多的是,无权一人,亦另有兄弟可撑得住,王大人,便是徐州有再多的图谋,我江东,皆有力,万不至于陷落到无人可支之境。”孙权道:“权这辈子,便是不碰军政大务也无妨,有这么多的兄弟在,权只做一富家子弟,一生无忧也,无关庙堂,寄情山水也不错,可是权想要告诉大人一声,如果是想打主意到挑拨我们兄弟身上,别做这个大梦。” “别说我与兄长不会上当,便是我与兄长都死了,孙家的有才子弟,多的是,不可能凋零。”孙权道:“不像那吕布,无子无臣,无名声无信义,寄无所托,便是再有心眼挑拨,也无处容身,那才是真正的笑话了。” 王楷这才感受到了孙权的厉害,如此的少年在最初的惊惶之后,明明已经落到一颗废棋的位置上,却依旧能迸发出如此的光芒,说出这一番的言语,岂可小觑?! 这江东,这孙家,这少年……少年尚且如此,他日若是真的长成了,可不就是真的人君?! 当然,这已经不重要了。 “敬告大人,以后说话行事需郑重,若在他处如此胡沁,只恐话不落音,已人头落地。”孙权淡淡的道:“我孙家亦是豪门望族,非吕氏小姓可小觑也,望大人知之!切勿轻慢,以免后悔莫及!” 王楷哑口无言,争辩也不对,不争辩也不对,当日,的确是他枉做了小人。 孙权也未久留,说完了,便也就走了。 王楷这才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堵在胸口里的气给舒了出来。 小将目瞪口呆,道:“……小小少年,当真了得。这气势,虽被算计了,却也不落下风!又气度干云,真是……” 输人不输阵啊。 “我终于明白为何要废掉孙权了,”王楷叹赞道:“当真是英雄出少年。这江东莫非是福地,怎么人才多出生于此?!若是能带一船回去,徐州尽可用了……” 说的小将都一乐,若是能打包带回去就好了。 江东可霸啊,王楷轻声一叹,往后,恐是徐州劲敌。兄弟齐心,文臣武将人才济济,人心归一,上下有序,孙权虽被废却毫无对孙策怨心,甚至还要维护。而孙策不忌惮兄弟,甚有倚重。周瑜素有计谋,武将自不必说…… 此事还需禀知暗影方好。王楷打定了主意,倒觉得一时离不去不算坏事,至少能多看看江东诸事。虽然周瑜防他的紧,总是让他酩酊大醉。 消息是传的很快的,通过暗影的渠道,将消息送到貂婵手中,并不算慢。 孙策与刘表的大军在半途中时,貂婵已经收到消息了。 她将信递与高顺道:“高将军可以准备出城追击袁术之事了。若袁术知孙刘二军合围寿春,必会撤退。追之必大败!” 高顺松了口气,最近城中将士疲极也。城中虽是精锐,但兵并不算多。 袁术多番围之无效,开始耍起无赖来,他怎么做呢?!他将军士分成几军,然后轮流来攻,弄的高顺全力抵挡,军中上下都几无休息之时,哪个不恼,哪个不怒,陷阵营也好,其它营也好,都憋了一肚子的火,个个都等着时机,想要把袁军给干死! 高顺虽松了口气,却也十分慎重,道:“袁术惧我军会追击,若知孙刘军去打寿春,必会诈退,还需暗影多加注意袁术军动静和意图。就怕他与那曹仁军一样,空营而退矣……” 貂婵自然点首应下。只等着时机到了。 此时的袁术还不知大军将至,只是盯着徐州城气恼的很,也嚣张的很,知道高顺城中军疲极,偏又愤怒压在心中的样子,很是得意,恼恨道:“不还我杨长史,我便不退兵,我看他们能坚持到几时,术便不信,他们的兵是铁人,能不睡觉不吃饭,不用多久,术必破城,届时他们便是跪下来求术,术也不能饶!必杀之,而解吾之恨也!” 说罢,又令将士们去轮流攻城,叫骂,击鼓……等等,一天之中,竟没一刻停歇的时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9章 我爹是吕布219 别说城中的将士们累了,便是城中百姓,也是被吵的没有能安心休息的,哪一个不咬牙切齿的恨死了这袁术! 陷阵营上下目眦欲裂,虽欲催高顺下城与袁术一决死战,然而,却都守着军令,并无私自下城之举,哪怕恨的心里发狂了,也是严守军令的,骂归骂,恨归恨,然而,无令不成军。这是他们放在骨子里遵循的明理。 然而高顺却像个极有耐心的猎人,他不急不躁,没等到援军之前,他的心的确是提着的,现在虽知已能解围,却也只是稍放了些心而已,并无半分的懈怠。 甚至更加的耐心与敏锐,观察着敌情,伺机而动。 高顺人何其稳也,弄的军中上下也是稳的一批。 他在等,像是野兽,只等着时机一动,一举而侵吞底下袁军。 而此时的曹操已经收拾好了兵马,四处派了斥侯去探地形,消息。 更频频与彭城送信,言及要放郭嘉回来之事,然而信每每石沉大海,毫无回音,便是曹操也难免心悲和急躁,唯恐有什么闪失。 曹操心灰的同时,也渐渐振作了,与其说是灰心,不如说是在怀疑人生之中不能自拔。 事到如今,他依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败的,仿佛中了邪一样,迷迷糊糊的就败了。 甚至连郭嘉都失了,曹操又怎么能不怀疑人生?! 曹操这种人,是不可能因为一局战败,而心灰意冷放弃挣扎的。但凡英雄之意志,总有打不倒的坚韧,曹操自然也不外如是。 这一日却得了彭城的回信,一见曹操却是恼怒起来,“陈宫在诓我,可恨这陈宫,操恨不能食寝其皮与肉,啊!” 荀攸吓了一跳,忙道:“彭城出了何事?莫非是奉孝出了事?!” 是被杀了,还是…… 荀攸与诸将脸色都一凛,僵住了,一时之间,冷血倒流一般。 曹操道:“非也!”然而他黑着脸,却不能说出来,一说出来,不管真假,这军心,好不容易稳住的军心,只怕又得动荡起来。 见曹操气的不行,却不言语,众将都以为又是陈宫写信来骂曹操了。见无大事,倒也稳得住,先退散出去了。 “主公近日心情不好,连番被激怒,也是古怪,这般下去也于事无补啊……”一战将小声的道:“不知道可能劝上一劝?!” 其它战将摇首,道:“主公失奉孝,还未缓过神来,再加上刘备一直阻路,主公心中忿忧是可以理解的。” 诸将无奈,只能退下去了。 “公达,陈宫欺我!”曹操并不瞒他,将信递与他看。 荀攸一看,道:“奉孝要去徐州城,这不可能?!主公,奉孝一片真心对主公,万不会背叛主公!还请主公勿疑!” 曹操道:“操焉能不信奉孝?只是恨陈宫故意写信气我,激我,乱我军心矣!可恨,可恨至极!奉孝落于他手,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折辱,多番讨要不还,他意欲何为?!” 荀攸见他不疑,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吕布若有招揽天下人之心,便断断不会伤了奉孝,臣见此信,恐是陈宫刻意为之,故意激怒主公,以疑奉孝投吕叛曹也,意欲乱主公之心。” 曹操便是知道这是计,可还是很生气。他闭了闭眼眸,用力压下去个人的情绪。又听荀攸道:“此时战也,陈宫不至于非要送奉孝回徐州,尤其是此时徐州还被袁术围的时候,他哪能分心,也不怕奉孝有失吗?!” “公达以为……”曹操睁开眼看他。 “只恐是奉孝求去徐州也,借陈宫之手,回主公此事。”荀攸道,“奉孝知道,主公必然信他不叛,既然不叛,既然已经身陷吕营,既然吕营不敢伤他,奉孝定然不会一直甘心被囚,约是寻思去徐州一探究竟了……” 曹操一怔,若有所思。 “此战输的不甘,不甘的又岂止是主公与诸将军们,”荀攸叹道:“此事出乎攸的意料,更是让奉孝恐也难以释怀,他只怕是想去徐州见一见究竟,找一找答案。主公,兵所强也,非战之力也,恐是徐州有机缘也……” “不错。”曹操道:“吕布再强,若无依恃,终不长久。所强者,不过是徐州之力。奉孝一向自傲,第一次输,焉能甘心,必然要求个明白。看来,他也料到,那吕营不会放他回来了。”才甘心去徐州。 曹操在帐中来回徘徊了几步,又道:“只要他平安,便是暂时回不来也无妨。他若到了徐州,以后战事不管是胜还是退,操总能接他回来!” 如此一想,便心中安定了。 不然总是牵肠挂肚的。 身边没有郭嘉在,曹操总觉束手束脚的施展不开。 此战,总是因为轻敌。 此次不光是他,还有荀攸和郭嘉都得对徐州有一个新的认识。 这当然是吃到亏后的好事,但同时,徐州的强大,可是坏事一桩。 曹操道:“袁术终不济事,若与吾军合,何不强焉?偏自行己事,自取灭亡……” 一想到这袁术没个鸟用,曹操又心塞了。 “袁家势大,袁绍与袁术出身皆不低,只恐并不甘心班于主公之下,袁绍如是,便是袁术,若能自立为王,哪会归附主公?!他肯定不会与吾军合。”荀攸道:“毕竟是个敢谮号之人,指望他是不可能了。” 曹操也心知这一点,道:“这个蠢货的处境比吕布还要难了,他倒沾沾自喜,自以为自作主张能得了徐州,贪心不足,寿春空虚,若被袭,他只悔不当初……” 曹操恨呐,若是袁术肯归附,肯合兵,现在的局面,自又有不同。 偏这袁术……一想到他又糟心起来,不提也罢。 算了算日子,曹仁想必也快来了,曹操的心定了定。 “主公,袁术之事还是小事,”荀攸道:“大战之后辎重与粮草损失不少,如今后继暂无力,又无补充,曹仁将军还要几日才到达,而我军,恐无粮了……” 曹操心中一骇,如果无粮,那可真是敌不令惧,而己军自乱了。 他忙道:“还能食几日?!” “不足两日,”荀攸道:“粮草官言及的,秘密与臣知,臣不敢声张开来……” “自当如此!此事若声张,只怕……”逃回许都去喝西北风比较好。 他夸荀攸做的好,一时之间,也是愁容满面。 良久道:“去催粮。” “然而也需四五日才能到,”荀攸道:“来不及!” 曹操便是再强硬的心,此时也是有点丧气,道:“去探刘备那厮可还拦在要道上了?!他若再拦着我军去下邳,操便弃下邳,而取小沛,将此信传给他。操不信他为了吕布能不顾沛城!” 自顾不暇之时,自然先顾自己。 “亦好!”荀攸听了便自去了。 郭嘉被擒后,一应诸事,皆是荀攸来主持,加上大败,一直以来都是忙忙忙的心力交瘁。 如今的荀攸是真的反省了自己,对徐州要有一个新的,完全不同的认识了。 只有这样,才能认识到他的强大,以及计谋的防备与拆解。 吕布随着吕娴避着人,又在下邳城附近转了两天,然而,一直未寻到曹兵的影子。 吕布嘟着一张嘴,却是不高兴了。 只是他要做父亲的脸,不好对女儿发火的,只是忍着。 吕娴却只当没看到他的脸色,风餐露宿,为了不生火连口热的也吃不上,吕布有好脸色才怪了。况天天在外面这样转,就是不进城,便是吕布一开始还明白,后来见又无收获还不肯进城,难免有点面色不好。 这也幸亏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又要脸,不肯轻易发火,若是换了旁人,便是陈宫,也被他怼的不行了,只怕还得撂了挑子走人不干了。 不过吕布再不高兴,到底是没敢一人离开,也没说难听的话,就是闷闷的,忍着也怪不容易的。 吕娴心中闷笑,也不理会他,假装没瞧见他郁闷偏又发作不得的脸色。 二人正牵着马走,沿着沂水河道搜寻踪迹,吕娴渐渐的肃了脸色。 “这里有人动过的痕迹……”吕娴看了看土块,又用剑拨开看了看,微拧了一下眉头。 吕布这下却是一凛,眼中透出神奇的光芒。吕娴看着总觉得有一种不是终于找到了的视线,而是,啊,终于解放了的那种轻松感。她嘴角一抽,莫非这坑儿爹以为她天天在外风餐露宿的跑着好玩呢?! “娴儿,怎么了?这里哪里不对劲?!”吕布急切的道。 吕娴白了他一眼,有这么个爹,也是特别无奈的事了。 她低声道:“这里有人挖过河道。但是没挖通,后来又给填上了,不知道是被人发现了,还是出了意外。” 吕布道:“曹兵?!” 吕娴又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了一些粪便,道:“人的,不是马的。” 吕布前后看了看,这里荒无人烟,道:“果真是曹兵不曾?!” 吕娴道:“沂,泗二水若挖通了,下邳必被淹,然而,这些天我并没有看到这二水有大规模动过的痕迹。所以这是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0章 我爹是吕布220 吕娴心中不安,隐隐的发胀发起跳来,虽然这几天一无所获,她不安,然而现在找到了异处,她却更加不安起来。 不对劲。可若是如史上一样,挖水而淹下邳,也不可能。 史上那样水淹,是已围了城以后的事,下邳困住了吕布,吕营中人,进不得进,出不得出,所以大规模的改河道,用多少兵力只是时间问题,可是,这样大的动作,如果现在行之,下邳城不可能没有发觉。 所以,一定不是水淹。 而是…… 她眯着眼睛盯死了那动过的地方。 吕布却反应不过来,只道:“娴儿,哪里有问题?!”看女儿脸色如此郑重,吕布也提起了心来。 “爹,如果要挖河道,这是个大工程,需要几千几万的人,才能迅速挖断改河道。然而,这里却只是稍动了一下,又盖起来了,却盖都没盖好,我怀疑,这是欲盖弥彰之计。”吕娴道。 吕布道:“什么意思?本意不是挖河道?!” 吕娴道:“再往前找找看,可还有类似的便知道了……” 吕布颔首,牵了赤兔跟上,果然走不到一里路,又有一处类似的。吕娴冷笑一声,道:“连坑都一模一样,如此类似,若不是故意给发现的,我都不信。” 故意?! 吕布道:“可是他们又怎么知道下邳城的军马一定会发现呢?!” “所以这种类似的应该还有很多,确保能被人发现,营造一种想要挖河道的错觉来转移城中的视线……”吕娴道:“不用再看了,只恐我已料到了郭嘉之谋!” “那厮不是在彭城关着吗?!”吕布道。 “一计而谋多局,鬼才之称,果然名不虚传啊!”吕娴笑了。当初正面交战,他也留了一个可破局的口子,万一有闪失,这便是曹操新的突破口了。 若遇上别人,怕是这下邳城真的要被坑了。 可惜,偏偏是慎重而慎重,注意多思与考察的吕娴。 吕娴极善于隐蔽和考察地形,以及陷阱等,如今总算找到了,也松了一口气,不负这几日的辛苦。 看吕娴笃定悠然,吕布急了,道:“我儿在说什么?!为父怎么听不明白?” 吕娴悠悠的笑道:“郭嘉挖了个坑预备在此城呢。” 吕布听的稀里糊涂的,一副求解的表情。 “这里的坑,如果下邳城出城的斥侯发现,定然以为,是曹军想要找地方改河道,挖渠以水攻下邳城,”吕娴道:“城中的注意力便会放到城外,十分专注,城内就虚弱了……” 吕布瞪大了眼睛,动了动唇,见吕娴鼓励的眼神,便道:“城内有内奸?!防不胜防?!” 吕娴点点头,道:“人虽少,但若是曹军一到,开了城门,下邳必破。” “郝萌?!郝萌莫非真欲叛我?!”吕布大怒道。 “不一定是郝将军,郝将军可能会投袁术,可是接了袁术的好处,不一定去投曹操,袁术与此有地利之便,而曹操不是,他若要叛,也定会去主动投曹操,而不是纳城而降,曹操新败,便是要收拢他,也来不及操作,”吕娴道。 吕布心都跳了个飞快,也就是说郝萌可能会叛他投袁,而城内,只怕又有袁术的人,又早有曹军的刺奸。 便是他再自负,此时也脸色变了。 若是有战场上解决的事,他吕布何足惧也?!唯有人心难测,若有内外联合而叛他,真是防不胜防,他便是天罗神仙降世,也最怕这一种。 吕布对吕娴生了许多依赖之心来,幸而他的娴儿明察秋毫。 若不然,只恐不察,他们父女会陷入城中矣。 到时曹军一来,无防内部有诈,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怎么进城的?!”吕布道:“郝萌守城,不至于放曹操的人入城。” “或混入其中的奸细,或是挖了地道而遁入的曹军,隐藏于城内,谁人知晓?!”吕娴道。 “地道?!”吕布一时恼了,左顾右盼的找,道:“在哪儿,在哪儿?!若叫布知,定要将地道给封了……” 吕娴让他稍安勿躁,道:“这些挖好了,故作掩饰的坑,恐怕是为了掩饰地道的。若是地道小还好,若是大,只恐到时曹军一来,趁夜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入城,内外一攻,立破!” 吕布一听,额上都冒起冷汗来了,道:“地道在哪儿?!会在哪儿?!” 吕娴牵着马走了走,果然在河道附近又找到了类似的坑,“既然要掩饰地道,怎么会轻易叫我们找到,必然是早就已经掩的极好,我们父女二人便是把这里都翻过来,时间不够,只恐也找不到入口,还只会白白耽误功夫!” “那如何是好?!”吕布道:“原来我儿这几日怎么也不肯入城,是为了找这个,还好我儿细心,若不然,我父女二定败死于此城之中,为天下笑。” 吕娴本就细心,身为特种兵,那种洞察力,不是一般人可比。在现代时,还可依赖现代化设备,来了古代,因没有这些,她更是从不大意。 “勿忧,既然已经识破了郭嘉的预谋,剩下的事便是解决之道了。人手太少,在找这样找是找不到的,运气不好的话,只能白耽误功夫!”吕娴道:“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找,不然惊动城中的细作,只恐打草惊蛇。若是这些人发作起来,放上几把火,便是没有曹兵在外,也恐百姓受惊损伤,乱了军心,更不划算。” 吕布听她这么一说,来回急躁的走动起来,道:“所以,要从城内找!” 吕娴笑道:“父亲睿智。就是这样。” 吕布一开始是没联想到这其中的关窍,一听到吕娴分析透了,他也不是全无主张之人,沉吟一声道:“我们父女二人来此,曹军也未必知道,不若不声张的偷偷进城,只让郝萌一人知晓,若是事露,还可判断郝萌可已有异心,倘他真有异心,布定杀之矣。” 吕娴笑了,其实吕布并不是真的那么蠢,他就是分析的时候,可能没有联想那么多逻辑上的关联,然而,若是有了定策,他也是有主张的人。 “二来,我们隐入城中细细等待,只让郝萌以排除城中火情为由清扫城内民宅,”吕布道:“再以户为名,清点百姓,叫各户备水等事由,定然能有所突破。找到地道和细作等……” 吕娴笑道:“父亲所思甚好,然而,这些人好查,地道翻过城来也好找,唯一不好找的,却是内奸!” 吕布点首,道:“不错,若是下邳城中在百姓投了曹军,或被细作收买,只恐还是有失,如此,便真的是防不胜防了,娴儿,你可有良策?!” 吕娴笑道:“父亲勿忧,莫非忘了当初从徐州退出来的“粮草”放在哪儿了吗?!” 吕布一思,便想起来,好像多数是运到这边来了,他眼眸一亮,道:“莫非我儿要诈曹军?!” “郭嘉是有良计,我们便将计就计!”吕娴笑道:“此时郭嘉所定之计已是死计,他人陷在城中,少了应变,而我们的计却是活计。胜算多矣。” 吕布心中大喜,道:“不错,不错,此时曹军后粮若未到,必然缺粮。” 他远远的看着下邳城,道:“进了城,只查火情,不查水和人,只暗暗的找地道,不可惊动人。有此诱饵,曹军若为粮所困,必然来此!” “走,我们且去下邳,算算脚程,入夜便能到城下!”吕布笑着,一扫所有的不满。吃过的苦,仿佛此时也不在意了。 吕娴笑道:“此事还要借一借刘皇叔的力,还要传个口信与他方好,” 若是吕军到处宣扬说有粮在下邳呢,只恐以曹操那个性子,必定疑心有诈。 可若是从沛城传出来的消息,就不一样了。 刘备与吕布本就面和心不和,曹操不仅不疑,反而会深信不疑。 吕布道:“不错,先前所送粮草,怪不得是从下邳运到沛城去的,若是刘备有意无意透出,曹操一查,必然不会疑惑,哈哈哈,有我儿在,恐能气死郭嘉,逼死曹操!” 吕布意气风发,一双剑眉都扬了起来,一扫脸上的苦意。 竟是如箭一般的上了马,和吕娴借着草树的遮掩,往下邳城中去了。 苦也,终于能进城一洗风尘,饱吃一顿了。在野外考察真不是人干的活,为了隐蔽,连火都不能生的感觉太虐了。 吕布寻思着要提高一下斥侯的待遇。 他虽抱怨苦,然而看女儿都不嫌苦,倒是不好说的,只是推己及人,这斥侯的活,真不是人干的活啊。偏吕娴习以为常,他更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加待遇的缘由的。 吕娴哪猜不到他的心思,心中好笑,只是作不知罢了。 黄昏来临,天色渐渐黑了,已是入夜。 今晚倒是好时候,竟然无星。 吕布到了城下,却是犯了难,道:“如何入城?叫门恐惊动许多人!” 吕娴笑道:“守株待兔,耐着性子等便是。” 吕布点点头,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是怎么个待兔法。为了显得自己不太笨,脑袋疯狂转动着,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却是不好问,只暗暗看吕娴如何操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1章 我爹是吕布221(加更一) 渐渐夜深了,两人蹲在城下,因衣着换了夜行衣轻装简从,倒没有被人发觉,城墙上有些嘻笑之声,还有饮酒开着荤段子的声音。 稀稀落落的兵士,一到后半夜,就整个的殆倦了,隐隐的不仅有说话嬉笑开玩笑的声音,还有打呼的声音。 听到这里,吕布的脸都是黑的。 吕娴觑他一眼,心中暗下好笑,好歹也叫他尝一回当初她看着温侯府乱糟糟不成个体统时的糟心。今日这滋味,想必吕布也不好受。 在温侯府上的乱,他虽为家主,却未必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之处,然而对于一座城,这样的局面,他哪里不知道这其中的危机? 其实,小到家,大到城,再大到国,再到天下,若无体统与秩序,都是乱糟糟的,也就家不成家,国不成国,城中也毫无严瑾可言了。 吕娴看他忍着不发作,又怕他老虎脾气上来坏了事,便笑道:“父亲,可得隐忍不发才好!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父亲只得不说话!” “行!”吕布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艰难的进行着心理建设。 他抬首看了一眼城上,稀落的连个兵的影子都没有,暗暗的磨了磨牙,一副咬牙切齿要咬断人脖子的架势。 且忍着吧,要想作人主,该发作的时候发作,不该发作的时候得要忍常人所不能忍,这门学问,对于吕布而言,还有的学呢。 吕娴对他招了招手,吕布忙跟上,两人牵了马,慢吞吞的到了东南角的城墙角落处,吕娴对上面吹了一声口哨,不算利落,而是带点抖着音的如同一种鸟的声音的哨声。 吕布诧异的看着她。 吕娴如是三四次,果然城上有了人影,往下看了一眼,见只有两人二马,便放下来一个锣筐。 吕布看着吕娴伸手将他衣上装饰的金珠扯了下来两颗,来不及阻止,却见吕娴已将这两颗金珠丢在了筐里,然后扯了一下筐子,那城墙上的人就将筐子给拎上去了。 吕布心情极度复杂难言的盯着城上,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上面的人验了货,便示意着指了指侧面的东城门。 吕娴扯着吕布,牵了马便去了东城门。 吕布磨着牙,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便是在黑夜里,吕娴也感觉到了他脸色的难看。 一叶知秋,可见城池的防范有多么不严密了。 吕布能想到什么,吕娴不用问,猜都能猜到。 东城门果然开了一个小角,吕娴拱了拱手,借着暗色,进去了。 开城门的是两个兵士,还有一个左庶长打扮的人将他们上下一扫,见一身黑衣的吕布格外的高,便防备的看了他几眼,道:“哪里来的人?!” 吕布正想拔刀杀人,吕娴扯了扯他,吕布才千忍万忍的忍下去了,只听吕娴笑着躬着身用讨好的语气道:“军爷,我和我哥来投亲的,家乡遭了灾,已经死绝了,来投外家,只是听说是在下邳城,还不知道在不在呢,还请军爷与个方便!小的们是流民里打听来的,都说下邳城最是仁善不过的,到处战乱,为了活一条命,便是千里万里来也使得!还请军爷放我们兄弟进城寻亲!” 说罢便又塞过去一颗珍珠。 那左庶长一摸,借着火光一见,眼睛都亮了,道:“哪个介绍你来的?!消息倒是灵通!” “嘿嘿!”吕娴搓着手笑的猥琐,一副小人模样。这种事儿,要是没人介绍,只怕现在就被人给砍了,笑道:“是一个叫尖头猴的爷指点的!受人大恩,没世不忘!” 左庶长上下扫她一眼,见无不妥,便点了点头。 这个年头,能有珍珠的人,都不简单。 珍珠可不像现代的时候不值钱,这里不仅仅能以稀有来形容,更多的是没有爵位的人,是没有资格拥有这样的宝物的,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不过因着世道乱了,现在是重整的时候,也说不好现在是什么人拥有这玩意了,便是打仗幸运能抢掠到的,家里这样的物什也能有。 吕娴道:“我与我哥拼死带出来的,只这么一颗了……” 那人虽然眼馋于珍珠的华美,然而,却一直盯着吕布看,显然很是防备,道:“这位兄台怎么不说话?!” 吕娴道:“是个傻大个,哑巴,不会说话的,只有一把子力气,与军爷不能比……” “……”吕布嘴角一抽,几乎要气炸了。 那人看吕布这呆样子,的确不像是个精明的,只一双眼睛跟铜铃似的,便笑道:“可惜了,若是个好的,有些武艺,倒是能投军,罢了,进去吧……” “谢谢军爷……”吕娴拱手,一副小人的样子。 那左庶长见二人往里走,突道:“等等……” 他走了过来,吕布浑身都绷起来了。 “你们这马倒是极好……”左庶长似乎想摸一把赤兔,赤兔哪肯让他摸,便要踢他。 吕娴真怕吕布忍不住要暴起杀人,忙道:“是不是很像赤兔?!这马倒也有些脚力,可惜中看不中用。” 那左庶长本有些疑心,一听他这样说,便乐了,道:“你这小子倒是敢说,凭你这马也敢与温侯的赤兔相比?!” 言语之中十分傲慢。 “是是是,自是不敢比的,”吕娴堆着笑道:“军爷若是瞧得上,这马与军爷,他日若是见了温侯,也能与赤兔较个高下!” 那左庶长听了这话,原本便是有些想要的心也淡了,道:“去去去!就凭这破马也敢与赤兔比!走吧,进了城别惹事!” “是,”吕娴忙应了,扯了扯吕布,见他僵硬的站在原地,扯都扯不动,吕娴是真怕他气傻了,忙嗡声嗡气的道:“大哥,还不快走!?” 吕布深吸了一口气,那脸色真的是差到可以开染缸似的难看。扯动了腿,才能与吕娴走开。 吕娴乔装打扮了,脸上涂的也黄黑不均的,虽显得瘦小,但是并不美貌,吕布也是,以吕布这气场,幸而是夜色掩护,若是白天,只恐是极难瞒住的。 到底算是蒙混过关了! 吕娴拉着吕布进了小巷子,打算去寻客栈。 吕布一脸怒容,却不说话,进了客栈到屋里,一张脸黑青黑青的,满是杀气! “我儿为何拦着我杀这胆敢晚上放人入城的混帐?!郝萌就是这样守城的?!他们不怕放了奸细进城吗?!”吕布咬碎了牙道。 “斩杀了他,然后呢?!”吕娴道:“怎么收拾残局?!曹军还没杀进来,城中先自行乱了起来,就是父亲想要的?!” 吕布沉着脸,听吕娴道:“想要改变,不是杀人泄愤就能改变的,这个事的根源不是斩杀一两人就能解决的事,父亲以为,杀人立威,让人生惧,便能彻底的改变这样的事了?!” 这也未免太天真。 “忍着,父亲要记住了,忍字头上一把刀,学会忍,是父亲一生要学会的功课!”吕娴道。 吕布却是坐不住,徘徊几圈,显得很是狂躁,道:“娴儿以为这根源在哪儿?!” “想要改变,还是要自上而下的改,这件事得慢慢来,现在只是能退曹军为重,不能两者得兼,只能稳扎稳打的跟着步子走。”吕娴安抚他道。 “今日,布才知随心所欲的危害……”吕布难得反省,道:“也许是布以往策无所定,才至于此……” 得,还真的会反省了,这可真是难得的很。 朝令而夕改,危害无穷,以往的吕布这样的毛病可不算小,他难得反省自己,这真的出乎吕娴的意料了。 看来今晚这事对他影响很大。 作为人主,从一到终,一以贯之是何等的重要。 吕布若是从今晚的事中,反省到自己,以及以后不可随心所欲,这也是意外的收获了。 上面的人若随心所欲,底下的人自然乱糟糟的没个章法,无所适从。 值得鼓励啊,吕布现在遇到事不会一味的怪别人,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了。这是好事。 吕娴看着这样的吕布,也看到了希望。 这样的人,已有可辅佐之力。吕娴是挺欣慰的,她一步步看着吕布成长,这种感觉,很棒。 “娴儿,他们怎么敢,怎么敢放人进来,不怕有意外吗?!”吕布道。 吕娴让他坐下,让他冷静下来,道:“父亲当初从军是为了什么!?” 吕布一怔,道:“封侯拜相!” “不错,那父亲以为他们从军是为了什么?!”吕娴道。 这话把吕布给问住了。 “他们未必有父亲的能力和实力,能力差的想要在乱世之中混口饭吃,能力好点的,从军也只是想要封爵立功,投一明主,明列臣将之班位,有个前程,如今天下大乱,天子都不能自己作主,他们的忠心忠于谁都未可知,很多人便是得过一日便是一日,既是如此,从军也好,做贼也罢,都是为了捞些油水,流民甚多,其中不乏有遭了兵乱而四处逃散的贵族,刘姓皇族更是散落各地,数不胜数,有些败落了,有些却依旧有些钱财,还有各大家族,而这拉人上城来,收些钱币,都是定例,父亲以往都不知道吗?!”吕娴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2章 我爹是吕布222(加更二) 吕布呆住了,他的确不知道啊…… 但是莫名的觉得,他当初收了钱珠宝马,与这些军士捞取油水之事,本质上是一样的。 吕布一想到此,整个人都是呆住的。 原来,都是一样的,以往的他都浑浑噩噩,无有目标,更遑论这些军士了…… 吕布泄了气,这一刻自高而下的傲慢与愤怒,此时也消失了。 他明白了,若不改变根源,这种事永远也改不了。 “娴儿一直久在深闺,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吕布神色复杂的蔫巴巴的道。 “听军士们说过,各城都有此定例。”吕娴道:“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这叫活命费。想要进城还得有介绍人,我听说过以后,便一直让人留心打听,流民丛中就有这样的人,尖猴子这伙人就是干这个的,他们也挑人下手,要富贵的,还要机灵的,要走投无路的……这样子才能捞到绝命买路钱财,这可比杀人越货,落草为寇安全的多,至少不用丢命!”乱世之中,什么人没有?卖消息的,多的是。拉皮条的,就更多了。 当然穷人是不可能进城的。能进城的,都是有些资财的人。 虽是定例,但是运气不好,遇上些狠辣的,便是财被掠夺,命被杀,在这乱世之中也不稀奇。 这个乱世,从军之人,虽不是人人都是狠辣之人,但大多数也都是为了糊口和钱财才入的军,也没几个好人。 世道乱了,好人要么死了,要么早也为了活命变成了乱世挣扎的人。 指望这个时代从军的人能有多高尚的追求和志向吗?! 不存在的,只是为了活命和发达。 维护汉天子的信仰?!有些人连汉天子的面都没见过,哪有那么崇高?! 君子六艺,仁义礼乐是有门槛的,与这些庶民低微军士并不相干。很多人连字都不识得,他们又有什么能约束自身的德操? 龙有龙道,鼠有鼠道,在天上飞的龙是看不到鼠的活法的,若是太自大,出了事只知道杀人泄愤,如何统治万民?!吕布得要学会往下看,去入眼现实的世界,才能设身处地的想着他们的活法,而不是高高在上,自大的以上位者的手腕来处决别人,揪着错处不放。 百姓良民若能活路,谁愿意非要做贼呢? 所以光杀人,变不了本,改不了根源。你得了解根源,才能真正的变革!而变,却不能违逆人性,必须得顺势而为,这是吕娴想要告诉吕布的。 不能让人吃不饱饭了,连希望也没有了,还要指望他们做个圣人君子。这不叫变,这叫强人所难! 吕布沉默了,虽然愤怒没了,却也更焦躁了。 若是各城皆是如此,以后打下一个城池,也可能因此而很快叛变,得了又失,如此周而复始,没完没了。 吕布觉得难以改变,便求助般的看向吕娴。 吕娴道:“需要时间去变,杀人改变不了现实的。” 吕布郑重的点了点头,这一刻,他才知道内治的重要性。 今晚真是被上了重要的一课。终生难忘。 侥幸放进城的不是奸细?或是便是失了城池,于他们也无所妨碍,因为没有信仰,便随波逐流,便是失了城池,被温侯所迁怒,担责的人也是主将,而不是他们,他们照样可以弃城而走,去投别的诸侯,别的一切,因为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从这到那,从那到这…… 吕布想明白了这一点,竟也怒不起来了,也怪不起来了,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了武力的局限性。 武力可征天下,终究不可得天下。 便是杀了那左庶长,可慑一时,可是于长久来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吕布心中有一股无力感,便看着漆黑的夜色发呆。 项羽学艺时,弃匹夫之勇,而学领万兵之法,然而,他终究没有学会君王之道。 他吕布再强,也总是被人所笑为匹夫,更别提领万兵之能了,至于君王之道,他是一窍不通…… 而今,却隐隐的触摸到了一点门道。 “娴儿,如何做到?”吕布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似乎迸发出融了灵魂的渴望。 吕娴意会,道:“雷霆手段,菩萨心肠。而王道,需深谙人心之道,顺之而不违,从之用之,何事不成?!” 吕布点点头,郑重的应了。 吕娴看他这样,吸收的比以前快多了,而且逆反之心也少了很多。吕娴对他,又何尝不是顺着人心,顺之不违,果然成效很大。过了最初的逆反期后,现在的吕布,真的进步很大。不再如以前那样浅薄,简单粗暴的思考问题,他开始学会去深入的想内因了。 “爹,此事不是一时可能为也,万事切勿心急,也最怕心急。我们慢慢来便是了。”吕娴道:“一步一个脚印。总有一天,苍穹之下,皆是我们父女的脚印。一个人的格局,不在于马能跑多远,带你打到多远的地方,而在于,你的心胸有多大,能做多大的事,他日凭着这,我父便是坐阵京中,名却满布天下,便是他族,也如雷贯耳,异姓异族王族也须得来庆贺,那样才是真正的盛事!” 吕布瞪大了眼眸,道:“能么?!” “如何不能?!”吕娴心道,那是他没有见过盛唐的风采。唐朝是靠马,是靠杀人,才有这样的盛世吗?! 不是的。 吕布必须得知道自己武力的局限性。以勇杀人,可为一方豪杰,以武最终也不过可为一地王侯,想要做那万人之上的位置,必须得有更高的觉悟。 吕布被她描述的前景给取悦了,他突的笑了起来,道:“有我儿在,布一定能做到!” 有吕娴在,吕布觉得自己开了很多的眼界。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大。 这一路,她告诉他,各地的人文地理,尤其是一些农作物,经济作物,说的很清楚。 甚至哪里有矿,包括煤,铜,等等说的很清楚。 他更知道原来长城以北,还有更多的民族,甚至还有雪域辽阔的冰山北极。 这个世界很大,大到让他的自大无处容身。 人一生所学,无非是认识到自己的渺小,才能学会谦卑。只有学会这个,一个人才能真正的强大了。 他吕布,一定能实现目标,开辟盛世。 他的目标不止是那个位置,他想成为的是盛世的帝王。而不是二世而亡的又一个秦。 他微微眯了眯眼,慢慢来,踏踏实实的稳下来,一步步的来,眼下,要专注于眼下之事,不轻狂,不自大,重视敌人,检省自身,如此,才能稳定内核的同时,推动着要做的重要之事。 父女二人眯了一会,天就蒙蒙亮了。 吕娴传了个信出去,下邳城中也是有暗影的人了,接收到了她的特殊信号,便来待命了。 貂婵培养的人果然很隐蔽,很会在人群中隐藏自己,若不是来的人对得上暗号,她都不敢相信,这些土着会是暗影中人,连吕布也很吃惊。 原来最伟大的伪装,就是让他们成为那个人,而不是演。演技有破绽,可本色出演没有。 吕娴让他们留意城中的异动,便让他们散了去,只待命。 貂婵弄出来的暗影,更多的只是用来传递消息,排查隐患的,绝不是刺客或死士营。吕娴可极力反对鬼崇手段,用这种不入流的手腕去暗杀敌人,争得天下。争一时之得,却失了人心,可不是划算的买卖。 更因为如此,所以暗影隐藏的很深。 “天明了,”吕娴道:“我让他们将郝萌给引过来。爹再与他说。” 吕布郑重的点了点头。 果然不过吃个早饭的功夫,郝萌便来了,进了客栈还有点诧异,待看到是吕布父女,一时大骇,又大喜,竟跪了下来,喜道:“不料竟是主公在此!主公何时来的?!” 吕布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能不发怒,就已经进步很大了,哪能指望他变脸极快,喜怒不形于色?!现在的吕布还是做不到的,本性难移也! 倒是吕娴笑嘻嘻的,道:“偷偷入城的,嘘!切莫声张!现在曹军以及我军都不知道我父女已秘密到了下邳城,郝将军可千万守口如瓶!” 郝萌胡乱的点点头,他并不是没脑子的人,一听这话,心都提了起来。 偷偷入城,怎么偷偷入城的?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妥,便道:“女公子,可是城中防守出了纰漏?!” 他一时汗曝如雨,道:“是末将失职了,还请女公子示下,若有错处,末将立即去改!” “什么也不用改!”吕娴并不否认城中有纰漏,便道:“如此,才可将计就计!” 郝萌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了,他看着一脸肃色的吕布,请罪道:“末将失职,还请主公责罚!” 吕布将他扶了起来,到底进步极大,不怒反夸他,道:“凭你一人,只有两千人将下邳守住,已是无上之功,城未失,谈何失职?!便是一时不察,也终无大错,布焉能罚有功之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3章 我爹是吕布223 郝萌一怔,原以为以吕布的脾气必要大怒了,万料不到他会说出这番话,一时感动的泪包包的,道:“末将职责所在,便是死,也会守住城池,如今主公亲自在此,便是曹军真来,也定然无恙!天下之大,何人可抵得过主公之勇?!”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这话便是吕布觉得夸大,也是很高兴的,他这个人本来就是这样的,以往下属们都这样夸大,他也从不觉得不自在,如今虽然矜持了不少,但还是很高兴,脸上也有了点笑意来,道:“有布在,曹操来此,布自下城擒之,将他与郭嘉关在一处,主臣团聚,岂不逍遥?!” 郝萌见他笑了,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又拍了拍马屁,道:“主公,城中有何纰漏,还请明示!” 吕布道:“城中恐有曹军细作,甚至内奸,我与娴儿,都疑心城中有地道通向城外,若真有此,防不胜防,曹军一来,必从此破,便是我们将四门守的如铁桶,也无用矣!” 郝萌骇了一惊,面无人色,道:“竟然,竟然……” 吕娴赞赏的看了一眼吕布,进步很大嘛,只说有曹军的细作,却不说有袁术的。 不错,知道投个饵,怎么试探人的忠心了。 这个饵,也是对郝萌的考验。 希望他能受得住考验吧,吕娴已经给过他机会了,希望他不用再如史上一样,背弃他们父女。 若是他真的……这一次,无论如何都留不得这个人了。 郝萌咬牙道:“既然有细作,末将即刻去排查,并寻找地道!” “不必着急!更不可大张旗鼓,以免打草惊蛇!”吕布道。 郝萌恍然听到他之前说将计就计,便道:“主公只管吩咐,末将定分毫无差的去办,不敢自作主张!” “只排查火情,暗中留意人便是,更需细心找到地道……”吕布道:“便是找到了,也不可声张,此事,你亲自办,用的人嘴巴要紧!” 郝萌一凛,道:“是,末将定然办妥,若是找不到,便取下这项上人头抵罪也!” 郝萌很精明,他是知道这父女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城,绝对是城防出问题了,他也不敢深问,见吕布父女并不揪着不放,便知道,这是试探自己的考验,更是他表忠心和能力的机会。 若是办妥了,不求有功,定求无过。 吕布道:“去吧。” 郝萌这才领命自行去了。 吕布松了一口气,吕娴对他点点头。 不错,知道不揪人错不放,而先安扶人了。若是此种时候揪错不放,只会适得其反。 饵已投下,若是郝萌还是执迷不悟,只能斩杀之了。 吕娴并不敢放松,密切的叫暗影注意外面的动静。 暗影待命,道:“传消息至沛城中,叫他们散播开,下邳城中,有徐州的粮草若干,刘备若缺粮,可来信取,这边必送支援……” 暗影应下,无声无息的离去,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吕布道:“从沛城中传播开?!” 吕娴笑道:“若是下邳城主动传开的消息,曹操岂会信?!他本就是走一步,疑九步的人。” “不知道他会不会上当,”吕布道:“他这个人,最善使诈,最会疑心,只怕要他上当不容易。” “小心使得万年船,他为人主更知道这个道理,又遇新败,自然更加慎重。”吕娴道:“必然多番试探,小心又小心,这个时候,就比谁比谁更有耐心了。” 此时郭嘉不在他身边,他一定更加的小心。 吕布道:“曹军缺粮,若我儿此计成,退曹,只在眼前了。” 吕娴笑道:“曹操刚定许都,他经不起耗尽实力与我们死磕的。他刚败过一次,但再败一次,就已是极限了。不然许都必乱。此时的许都绝对是需要稳住人心的时候。若不能赢而稳固后方人心,便不能一败涂地,这就是咱们的胜算。” 因为北方还有一个袁绍在,曹操便是想死磕徐州,此时也是不可能全力以赴的。时机不对。 吕布道:“那便一步步来,虚虚实实的,让他不清楚才好。我只恐他会猜到我们父女来了下邳城。” 吕娴笑道:“放点真消息出去,他未必肯信是真的,这样才更有趣呢。” 吕布觉得无限意味来,琢磨着点点头。 这场战事,必是一场耗尽耐心之战。 他现在才知道,谋略是何等的重要。一计可抵全力死战数次啊。 像他以前,若是能有此觉悟,成就又何止于徐州?!想一想当初在濮阳,他一阵乱打,勇则勇矣,却最终无所获,便是赢了,也是一败涂地。 他反省着自己以前无有章法的一阵乱打的弊端,虽然早已经名震天下,却总是打着打着,却总是没有成果,还越来越混的差,最后失了洛阳,失了兖州,一无所得…… 当初,他若是有这份能力,在洛阳干掉董卓的时候,立即接手汉天子,笼络各方势力,赐爵互绑利益加以笼络,再把李傕与郭汜给干掉,洛阳就完完全全的稳了,这个且不说,只说在兖州时,他若是不图一时之爽,多听点陈宫的,兖州他也失不掉,当初多好的资源,兖州几乎都跟着陈宫叛了投了吕布了,却最后…… 吕布闭了闭眼睛,他握紧了拳,以后,再不会了。他不想再被人骂匹夫无谋。 这场仗,他一定要耐心,以前只顾眼前的爽,再不能这样了。 守着徐州,重新开始。若是徐州都守不住,谈何发展,天下也再无人可容! 吕娴在他眼神中看到了决心。 她拍了拍吕布的肩,道:“爹,此次一定能成的。” “嗯。”吕布点点头,道:“听娴儿的,不会错。” 父女连心,这种信任与背靠背的依靠,更增加亲密与信任。 “若是荆州之计也可成,为父退了曹操,得了淮南,而不费一兵一卒,也可得荆州,”吕布虎眼灼灼,道:“这一带,咱们父女是真正的立住脚了。” 吕娴路上与他细说了刘表父子,以及荆州的派系斗争,以及扶持刘琦的主张,吕布焉能不动心?! 吕布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能够不打仗得能得到一座座城池的。 现在他更体会到了有谋与无谋的巨大区别。 是啊,若是事成,他无需踏足荆州,荆州已经臣服矣。 若为一方豪杰,得了一地,自要亲自去一趟,以示此为自己之境,然而若要为帝王,要的却是臣服,未必是亲自去不可。 他知道,政治微妙万分。 他真的可以妄想,有朝一日,万国来朝的盛世! 他吕布,一定可以做到的。 他的眼光与野心越来越大,随之匹配提升上来,也有他的忍耐,他的等待,他的无比可怖的耐心…… 吕布一直在成长,每一刻,都是新的吕布。 刘备一直坚守要道,很是耐心。 接到曹操的信的时候,却是愁的叹了一口气,这一件事当然并未瞒着刘备,道:“使君可是愁曹操若取不得下邳,便要去攻沛城?!” 刘备道:“元直所料不错,曹操来信说,若不让道,他径取沛城。这可如何是好?!” 刘备叹道:“沛城兵马焉能抵挡曹操的大军,终不及温侯军马强矣,曹虽新败,然而实力终究远在备之上,若围城急攻,只恐救援不及,失沛城也!” 徐庶便道:“使君不必为难,当撤军回沛城驻守方好。” “这……”刘备道:“下邳城防守不固,倘若有失,便是备的怠慢了,这真是左右为难!” “无妨,使君守了这般久,彭城必然感激,”徐庶道:“也是该撤军的时候了,想必彭城也有了应对。” 刘备见徐庶这样说,便叹道:“不错,这么久的时间,也足够温侯与陈宫布防下邳城的了,想必已有应对,不过要撤军还是要告知彭城的好,备这便写信前去。” 徐庶道:“下邳城防守极弱,徐州兵马兵力有限,如今曹军未去,彭城也不可调兵前去,以防曹军卷土重攻彭城也,更何况曹仁大军在后来应援,庶唯恐下邳有闪失,使君送信至彭城,庶便要直接先去下邳城了!以防这里一撤,曹军立即卷向下邳,若不敌,必失也!” 刘备吃了一惊,未语泪先下,握紧他的手道:“元直,元直果真要弃我而去?!” 徐庶有点内疚,道:“使君,女公子对庶有大恩,庶不可不报!若不去,下邳若有失,庶真是……” “女公子何等人也,必早已有所防备,哪里任下邳空虚而不顾?!”刘备道:“如此要地,必有所防,元直不若随备去沛城吧,可好?!彭城若接了备书信,必然也会分兵去下邳防守,不会有闪失的。” 徐庶道:“使君盛意,庶感激于心,只是……” 见他一脸为难,却去意已决,刘备握紧他的手痛哭,道:“元直果真只思报女公子恩乎?!若为报恩,守完下邳,曹兵若退,元直可回备,备求贤若渴,若元直回,备必以印相付,交以真心,元直所令,也必有所达,元直,可愿回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4章 我爹是吕布224 徐庶惭愧,竟不能答,不敢面对刘备的脸色,更为内疚不已。 那张飞早已经忍耐不得,拿了矛便要来杀徐庶,道:“叫我哥哥久留,却死不肯留之人,留之何用?哥哥何需为这种人伤心?报恩?托辞罢了,哥哥信他什么!?他就是想离去,他就是看上吕娴那小女儿的奸诈之谋了,留他有什么用?!我这便杀了他,省得便宜了那对父女,可恨可恶也!徐庶!我哥哥待尔不薄,为何一心求去?!果然也是个忘恩负义之小人!” 说罢便要来杀徐庶。 那边关羽早阻之不及,眼见徐庶命在旦夕,急道:“三弟!不可害了贤良性命!住手!” 张飞哪肯听,忍了这么多日,是日夜都见刘备待以真心,便是他与二哥都退到边缘了,就是这般,他还不知足,竟然还要求去?! 当下怒火恨意全涌了上来,道:“徐庶受死!!” 刘备来不及阻,情急之下,竟用手去阻挡,握紧了矛,入手掌中,一时血流如柱一般。 张飞惊的魂飞魄散,呆呆的看着刘备。 刘备哭道:“三弟欲陷我于不义矣,今日要杀元直,不若连备也一并杀了,备无义不能立于世间,不若死了也清净!” 刘备此时哭,是真的动了七分的伤情,三分的心灰,见徐庶还要离自己而去,心灰意冷的不得了。 张飞什么也不能说了,胀红了脸便要自尽,幸被关羽拦住,一时矛也丢下来了。 张飞也丧气的坐地哭了,道:“我这是替哥哥委屈,待他这样好,他却这般的薄情!什么贤良,什么贤良能看得上吕布?!枉哥哥待他如此之好,他还是一心的求去,一腔深情又有何用?!”说罢大哭! 徐庶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脸上的表情既有羞愧,又有不知所措,事实上他是真的没料到刘备会徒手帮他拦矛。 事发以后,他整个人更茫然了,呆呆的看着刘备。 偏刘备再心灰,还是忍着伤,对徐庶道:“元直,此非苦肉之计也,我三弟实在莽直,万勿多心!也万勿怪他。并非是备留元直的手段!” 徐庶看着这兄弟三人,一时间也是心酸的不得了。 关羽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撕了身上的衣服,给刘备包扎。 只是伤口极深,血还是汨汨的印透了布条,刺目而惊心。 张飞怒瞪着徐庶,冷笑道:“说什么报恩的借口,吾是不信!你要去便去,省得我看的心烦总想杀你,我哥哥却总护你,我哥哥是皇叔,金枝玉叶,却为你,伤了自己……”说罢哽咽了。 徐庶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解释也不对,不解释也不对。 只是这情况,再呆下去就更不对了。 便茫然的抱了抱拳,动了动唇,却是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出来的时候,却听到了刘备的痛哭之声。 徐庶脸色青青白白,上了马的时候,感觉自己是个世纪渣男。辜负了最不该辜负的人。 他心里不好受,也不知道怎么会到此种地步。 最难为的就是这种情况了,他红了眼眶。万没料到人生之中有这一刻,恨不得要将自己撕成两半分与二人的时刻。 左右为难,一边是信念,一边却是亏欠,巨大的撕裂。 他闭了闭眼睛,出了营,骑着马往下邳城去。 良久,身后有马蹄声来,徐庶一怔,原以为是刘备追出来,一见却是关羽。 关羽脸色不好,却也没说难听的话,只道:“兄长恐有曹军在外害了元直,叫我送元直去下邳,护你安全!” 徐庶脸色更难看,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份情,怎么还啊?! 关羽很稳重的一人,一言不发的跟在他的马后。 想来刘备没追出来,是因为早知道他去意已决了。强留无意,凭添伤心与难堪,因此再无出来追,却贴心的叫关羽来送。 然而气氛难免尴尬,关羽谈不上说摆脸色,但也脸色不好便是了。但到底是没说难听的话。 远远的快马加鞭的送到下邳城,远远的便看到了下邳城的城墙,关羽这才勒住了马,草草抱了抱拳,却一个字也不想说,头都不回的就走了。 一路行来,两人都默契的想要快点结束这令人难堪的旅程,因而都是加快脚程的。 徐庶看着关羽的背影,心中松了一口气,为从这难堪的气氛中解脱的同时,也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那股子来投奔下邳城的喜悦也荡然无存。 心里沉颠颠的,径直往下邳城去。 近了,下邳就在眼前!然而他的脚却越发的沉重。迈不开步子。 关羽回到刘营,刘备已经命全军上下准备撤营了。 便是关羽也觉得憋屈的厉害,看着刘备的伤,是既心疼又难受,看刘备心痛不已,虽不忍心再说他,可终究还是忍不住道:“做个好人,又有什么强的,便是用尽了心,也没能留住想留的人,反倒总是轻易被人辜负,盖因便是负了好人,也不用担责任,与其如此,还不如做个如吕布一样的混帐,倒有头有脸!” 刘备一听,更是泪如雨下,手都抖着,虚弱的道:“……二弟若也有去意,便去罢了……” 关羽听了也难受哭了,为了一个徐庶,虐的兄弟不成兄弟,这算什么?! “兄长伤心,说的气话,羽只当没听见,”关羽道:“只是为了一个外人,倒叫我们兄弟三人离心,得不偿失了,他不留便不留,兄长还有我们,便是再苦再难,也还有兄弟齐心,可是,若是因此而……叫我与三弟如何是好?!兄长是知道我的,便是再难,再不得志,也从未有过怨望与离心,这点兄长不知么?!” 刘备自责,道:“是备说了气话……” 关羽道:“为一外人,而轻毁身体,叫我与三弟心里如何好受?!兄长便是为了我们二人,也该保重身体才是,为了保他而受伤,实不值当!” “下次不会了……”刘备苦笑了一声,正因对徐庶用了真心,所以才再说不出为了不能背无义之名的话来,这些话,乍一听,当然是个极重要的幌子,可是真正用了心时,是说不出这些堂而皇之的话的。 因为,刘备是真的用了真情在徐庶身上的,极力的想要挽留,终究是徒劳。这种伤心,焉能用什么要顾忌天下人心的大话来掩饰呢?! 关羽太知道他了,闻言也不再说,只是叹了一口气,深怨徐庶实在太狠。 这分明已是将刘备的心狠狠的往地上踩了。也不知道有多疼。 刘备未骑马,坐了车,闭目养神,不止是因为手伤,而心伤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 全军上下都诡异的很,撤了军回沛城。 关羽看张飞也蔫哒哒的,便与他并列,道:“不为了徐庶,只为了兄长,以后若再遇到,三弟还是莫要再伤他性命!” 张飞红了眼眶,道:“我就是不明白,那吕娴究竟哪里好?!为什么久留不得,这般用心也留不住,我替兄长委屈,今日能没追而杀之,已是我极限,他日可保不得新仇旧恨的涌上心头不报复!” 说罢咬牙切齿,又后悔自己手太快伤了刘备。 关羽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五味陈杂! 曹操接到斥侯禀告,刘备回沛城了。 曹操道:“这刘备也算识大局。” 荀攸道:“只恐下邳有变,奉孝当日所布之局也未必没生变。” 曹操也低了头,道:“若非刘备拦着,当时趁着势直接去下邳,也许已经事成了。白白的耽误了功夫!” “主公是要等曹仁将军来再去下邳,还是直接去下邳城?!”荀攸道:“只恐粮草支撑不住。曹仁将军带大军前来,弃了不少辎重,只恐粮草也不继,也未必能支应我后军。” 曹操踱着步,道:“不是说下邳城有粮草吗?!” “只恐有诈,若是有粮草,怎么可能没有重兵把守?!然而下邳的防守很虚弱,”荀攸道。 曹操道:“有没有粮,一去便知。只是操觉得,那吕娴,怎么可能会不防守下邳?!这事古怪……且叫斥侯去探那对父女可还在彭城中了?!还有粮草之事,再探听……” 荀攸宣见了粮草官,又叫了斥侯营地来嘱咐了,等人都退了,便等着曹操决策! 曹操一想到军中只剩不到两日的粮草,心里也是急的不行,道:“拔寨起营,速去围下邳!” “是!”荀攸也觉得此时此刻,不管下邳城中粮草是真是假,好歹让全军上下有个指望,也许饿军必胜,拔城有奇效也说不定。 总好过现在这样耗等。 先去下邳城要紧。 兵贵神速,现在就出发,但荀攸还是安排好了后军,以防彭城来追着劫杀。 曹操拔寨起营,道:“吕军重兵依旧在彭城,吾恐曹仁一旦越近,张辽必迎头痛击!而臧霸精锐紧随在后,届时一旦前后都击,曹仁必重伤!” 荀攸便知道曹操等到这一刻才准备下令,必是要用疑兵奇计的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5章 我爹是吕布225(加更一) 兵不厌诈! 若是两方共迎击,只恐曹仁会不得脱身,还有所损伤。 荀攸知道曹操领军才能极高,他只能献一二计也,这种军情上的决断与决策还是得要曹操及时调用的,便等着他发号施令。 “传信与曹仁,叫他秘密转道,绕过下邳,直取广陵,”曹操道:“转道从广陵北上,在下邳与我后军合!” 荀攸应下自去紧急传信了。 曹操知道曹仁知道轻重,最忌讳的便是落入埋伏中,倘若彭城军与臧霸一前一后将他堵住,他哪怕能脱身,也必有所伤。 不能再有所伤了。再伤下去,挫了锐气,这仗还怎么打?! 曹操盯着下邳,道:“要破吕,只在下邳。若天助我,定叫操在下邳城破吕布!洗刷耻辱!” 若是下邳城都打不赢,只怕这场战争再坚持下去,已经没意义了。 可是曹操是绝不甘心退兵的,被人笑还是其次,只是怕吕布势大。 而且败了退兵的话,便是能回到许都,也有一大堆的烂摊子需要处理! 曹军太需要赢了,全军上下都需要赢以重整军心。 曹操现在少了浮躁,便心急如焚,也得耐下性子,慢慢的分析利弊。 原本对这吕布,曹操是用不了这么用心的。 可是偏偏有一个吕娴,一计败曹军,擒奉孝,曹操实在不敢小瞧她。 因此每一个决策慎之又慎,甚至惧怕过早的决策被吕营觉察,有些决策到了临时才下达。图的就是一个神速和机变。 曹军火速的往下邳城去了。 这边陈宫一见曹军去了,忙忙的寻了宋宪等几员战将,道:“下邳防守虚弱,你们需急去助郝萌驻守城池!万不可有失!吾命你们领五千人去,随机应变,以应援!” 宋宪领命,道:“吾等必死命以守下邳!只叫主公与女公子安心!” 他们还不知道吕布与吕娴不在彭城了。只是一时不见这二人,一直以为他们在执行别的事务去了,也没有追问深究。 不管曹操信不信他们父女不在彭城,反正吕营中人,是信的。 宋宪走后,陈宫收到了刘备送来的书信,张辽进来道:“要不要出兵追击曹操?!” 陈宫将刘备的书信递与张辽一观,道:“这刘使君真有意思,不早些来送书信,却偏偏他回了沛城,曹操拔营走了,他的信才姗姗来迟!” 张辽也有点无语,道:“刘使君虽不是那样的人,然而在军务之事上,迟上一步,都不一样了。” 张辽也说不出是刘备有意如此的话,只道:“恐是有事耽误。” 陈宫心中哂笑,面上也不露,道:“也许吧,可惜了。对曹军自然是要追击的。” 其实这事陈宫心里是真的特别无语。他就想不明白刘备营中发生了什么大事,以至于信来迟了。 刘备营一直防守着去下邳的要道上,按理说他防守了这么久,吕布营中所有人都是感激他的。他便是不屑于与吕布合盟,屈居于下,但是这么大的功劳,吕营领情。到最后关头了,却偏偏来了这么一出。 陈宫自认自己也不算是个君子,此时难免有点小人之心的觉得刘备是故意的。 功亏一篑于此,实在让陈宫不明白。只是不断的小人之心的觉得,也许刘备看曹操压制不住吕布,为了平衡双方,他故意如此…… “曹操要弃下邳而取沛城,刘使君要回沛城布防,本也无可厚非,然而他何不早来信,宫也便安排军士与他换防,他那时再撤营也无碍,也不会放了曹操过去。不过就是一两日的功夫,沛城再需要防守,也不差这一两日吧,”陈宫笑了笑道。 况且,就算曹操真的去取沛城,张辽会不去援吗?! 终究还是他刘备小瞧了吕营的度量,刘使君再是君子,恐此时也是心乱了,才至于此。 张辽一向稳重,爽朗的个性,他不像陈宫一样性格尖锐而鲜明,所以有些话,他也不说。不像陈宫,一来是真的防备刘备,二来,身为谋臣,这嘴巴,也向来是不饶人的。不能让他心服的人,便是再有德行,也是有瘕疵的。说白了,就是各有立场而已,有时候,立场就注定了对抗和反感,不喜欢的人,他便是普照大地的圣人,怎么做都讨不了喜欢。这是世间真理。 张辽只是笑了笑,听过陈宫的牢骚也就完了,他且知道陈宫最近心里躁着呢,担心吕布父女担心的不得了,偏偏说不出口,难免要在不合心意的人身上找点碴。 陈宫道:“曹仁不过三五日功夫就要到了,文远还是莫要离开彭城为好,曹操要追击,然而,却也不可急追!” 张辽算了算曹仁大军的行军日程,此时他的确应该在彭城待命,便道:“也好,那安排何人去追击方好?!” “文远以为呢?!”陈宫道。 “曹操撤军,必然留有后手,若急攻,都不如主公,无主公在,一来,急攻恐失利,落入陷阱,二来,急攻若无主公在,曹操必然知晓主公早不在彭城矣,”张辽道。 “曹操果然奸诈!”陈宫点首,道:“所以急攻不可行矣。” 张辽极善领军,既便不如陈宫能够晓以全局,然而一般的战术,他是不缺的。 “公台必也知曹操善疑,只恐此是个局!”张辽道:“因此,急攻不行,不追击也不可行,倒是两难了。” “曹操若是心中生了疑,只恐计谋行不得了。”陈宫道:“若是如此,下邳城又是一场死战,若是曹仁军至,我军虽有臧霸援军,然而陷入苦战,便是败了曹操,依旧伤以元气,怎么能让曹操打消疑心呢?!” 张辽笑道:“公台是女公子心腹知己,若是此时女公子在,当何以计策?!” 陈宫笑了,招来魏续,侯成二人。 二人早闲的发霉,巴不得要松快松快的打仗,便道:“请将军示下,末将等定遵从!” 陈宫道:“你二人领五千人去追击曹操的军马,是追击,而非急攻。” 二人一怔,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区别。 “这军命有三点,你二人定要切记!”陈宫道:“事关机要,切记遵从,不可图一时之快,而破了大局!” 魏续,侯成二人道:“陈将军只管明言,我二人定遵从之!” “第一,曹操老谋深算,既要撤营,必急速行去下邳,急攻,他必然知道我们会追击,一定会布好陷阱,因而你们二人只是假意去追击,却不远不近的缀着,只可诱他们来打你们,你们切不可落入陷阱,让曹操更添上一层疑,这叫虚实之计。” “第二,我发书与沛城,你们出城后,即刻派人送信去沛城,” “第三,若是到了下邳,助援郝将军。勿须回转!” 魏续,侯成听的不是太明白,但他们还是拱手道:“谨遵陈将军令,末将即刻便去!” 陈宫写了书信,交由他们,二人领了命便点了人马出城去了。 张辽站到城墙上,看着军马跑远,便道:“辽也该清点人马出城去了。” “文远一走,彭城兵力稍弱,空虚,”陈宫道:“吾必料曹操有后军来偷城!” 张辽一凛,道:“那公台定要机警一备,城中防守全看公台了。” 陈宫点头道:“曹操新败,此时定是试探,以寻隙之时,我定机警以待,必不有失!” “郭嘉在此,曹操必有后手,还请小心。”张辽道。 陈宫点点头,正色道:“文远也须小心,曹营之中便是无有郭嘉,那曹操用兵也向来精妙,他本就善疑,此时用兵,便是宫,也料不到他会拆解多少的步骤,一定要小心再小心!那曹仁的实力终不可小觑!” 张辽点点头,当下也不耽误,点了一万精兵,出城急行去了。 曹性到了城墙之上,站在陈宫身后,道:“曹操多番前来要郭嘉,只怕他既便去了,也放不下彭城。将军,曹操会再来攻城吗?!” 陈宫捻须而笑,却肃色道:“曹将军,弓弩营定要随时警醒,曹军随时会来。宫倒不怕他分兵前来攻城,怕的却是有死士刺客进城营救郭嘉!” 曹性应了,又听陈宫道:“准备几个善射手盯着郭嘉的民屋吧。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最好,若是真有人不顾一切的要救郭嘉,立即射杀!” 杀郭嘉! 曹性一怔,道:“是!” 郭嘉一人的确值千军万马。 陈宫道:“女公子有女公子的考量,她是王者思维,然而宫也有宫的考量,并非冲突,而是你我身为臣子,这是最基本的本份!虽要顾及长远,然而若是眼下还能叫郭嘉被救走了,才是无能!” 曹性心中最后的一丝疑惑也消失了,道:“性都明白,定不会有失!” “曹贼若是顾及郭嘉的性命,他便不会这么做,他不会料不到我们城中的反应,”陈宫笑道:“宫是小人,曹贼这么做,若是为了借我彭城之手杀了郭嘉,那也是正常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6章 我爹是吕布226(加更二) 曹性怔了怔,曹操……真的会这么做吗?!除非他不信郭嘉,以为郭嘉去徐州是奔了吕布了。 曹性突然明白过来,心中火热的对陈宫道:“若果真如此,便是曹郭之间坚不可摧,也可一瞬而击毁!” 陈宫笑道:“君臣之间若是失去信任,才有趣。这一次,宫便是想要看看,这对君臣之间,可真的不可拆散!” “若是乱军起,届时只放出舆论,只说曹贼军中来死士是为了杀郭嘉的,郭嘉便是死在彭城,这口锅,可也不能让主公给背了,杀贤良之名,可不是温侯该背的……”陈宫笑道。所以,曹贼还是别使诈,越使诈,他也有应对之策。 曹性都觉得陈宫才是老谋深算了。 他心中叹服,不愧是最了解曹操的人。 “另外,曹操必然要试探主公可在彭城,”陈宫拧眉道:“不能让他生疑!” 他又暗暗的叮嘱曹性几句。曹性眼眸一亮,都应下,便忙去布置。 彭城兵力一下子走了两万,剩下诸人,自然不及之前的兵力强大。 因而当夜预留的曹军果然到了彭城城下! 曹性微微一凛,命弓弩手放箭,没想到曹军真的来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左右道:“快去禀报温侯,让他速速前来退敌!” “是!”有亲兵忙去了。 除了核心的人员,哪一个知道吕布早不在了?一直都以为吕布在主帐苦读呢?! 陈宫看到城下曹军,冷笑一声,果然来了。 来此,未必是为了攻下城,彭城便是分了两万人出去,也有他守,曹操必知拿不下彭城的,这奇袭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攻下城池,而是试探。 一是试探城中虚实,以及吕布父女的动向,二,自然是为了郭嘉了。 “来的主将是谁?!”陈宫道。 “是李典,乐进二人,所带兵马约三千余!”曹性道。 陈宫对曹性点点头,曹性意会,便走到城墙那边去了。 陈宫没有近前,下了城墙,叫人去盯着郭嘉。 郭嘉早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不动声色。 陈宫冷笑一声,也不知道他疑没疑心。 就算知道曹操的格局不至于如此之窄,但是能叫郭嘉的心乱一乱,他的心里也是好受的。 无敌的万分信任,得有多合的心态才能做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完全相信对方。郭嘉此时是稳的一批,然而内心慌不慌,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陈宫盯紧了民屋。 听到城墙上响起了鼓声,诸将朗声道:“主公!” 李典与乐进在城下面面相觑,心中一突,吕布真的在城中?! 吕布大喝一声,道:“何人敢在城下挑衅!莫走!待布拎戟下城,取尔等首级下酒!” 二人畏惧,一时骇的魂飞魄散,一想起那枉死的十三战将,脸都绿了,却还是大声道:“匹夫休放大话!放出我军军师,饶尔一死!” 吕布大怒,道:“大言不惭小儿,休走,待布下城与尔一战再说话!” 说罢真要下城,城墙上曹性笑劝道:“主公,来人只是两末将,既非典韦也非许褚,哪里用得着主公亲自挑战?!看性一箭,便能结果了他!” 吕布果然笑了,道:“不错!我只问城下末流小将,许褚典韦莫非惧布焉?!为何不来?!他们二人合来,布也能继前番之功,继取他二人首级也!哈哈哈……” 李典与乐进见吕布一如既往的自大,既怒又恼,道:“匹夫休大话!” 咻! 一箭从城墙上射下来,正着李典马前蹄,那马受了惊,撂起蹄子来,李典一时受了惊,险些从马上跌下来。 咻!咻!咻! 无数的箭矢射了下来,曹性身着战甲,拉满了弩,道:“你二人,看箭受死!我主公也是尔等可战的?!且杀你们二人,再去追击曹操,斩下首级!” 吕布更是大笑,道:“曹操莫非胆裂逃走也?!待布追去下邳,要他狗命!” 李典与乐进大怒,然而疲于应命乱箭,一时之间只得后撤! 眼见城上真的有兵马下来,他们不敢硬抗,咬了咬牙,心知是不可能要到郭嘉的,也不让立盾牌抵抗了,带着人便要后撤! 曹性见他们要逃,忙点了兵马下城掩杀,一时间全是喊杀之声,旗鼓阵阵,击鸣震耳,火光冲天,乱箭齐发! 城中却极为安静,并无有刺客或是奸细出来作乱。 陈宫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点失望。 说实话,曹操没有动手,想要保全郭嘉的爱才之心,倒是真的挺令人敬佩。 到底是小觑了曹操的格局,以及对天下之才的渴望思贤之心了。 如此,这曹操是真的很棘手。 虽然陈宫看穿了曹操的为人,然而却知道曹操是个极为谋略之人,一个从不牺牲爱才之名的人,光这一份思才之望,足以让天下群贤奔之了。 至于是真心还是假意有什么重要呢,关键是天下人吃这一套,便是装出来的,只要他能一直装个贤主,并不重要。 陈宫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大约是觉得吕娴是珍宝,然而发现,曹操也不遑多让,格局类似之时,极希望曹操低一级,以抬高吕娴在他心中的不可估量的位置的感觉。 然而陈宫也明确的知道,曹操绝对不是一般的对手,哪怕他现在一时实力不如袁绍,然而,自身的格局,远在袁绍之上,甚至,此时的陈宫弄不清,他与吕娴之间,谁更胜一筹。 比起吕娴,他更像个全才,文能文,武能武,而且还能统军,治军能力极善,而且又极会用兵…… 陈宫闭了闭眼睛,心里不愿意郭嘉再回去辅佐曹操的,然而……袁绍的确需要曹操这样的人去击溃消灭。 两难的选择。 陈宫正想去城墙上,郭嘉带着笑意的声音朗声道:“公台既来,何不进来一言?!” 陈宫吸了口气,到底是推门进去了,看到郭嘉在笑,陈宫笑道:“奉孝心情如此之好?!曹操既派人再来攻彭城,想必是一心要带奉孝回去的,奉孝这般高兴?!” 郭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嘉是高兴,然而公台却未必高兴。” 两人打着哑谜,陈宫深深的笑了,这个郭嘉,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他。 连他的心思都瞒不住。还有他借机除掉他的杀意,在他眼里竟也是透明的。 果然,听郭嘉道:“其实嫁祸也是个好主意!” 杀了他,只说是曹操除了他的,这是指点还是找死呢?! 陈宫都特别无语,也不答言,只作听不懂。 郭嘉一乐,道:“外面的那个吕布,不是真的吕布吧?!难为你们想到找替身来,看来,必早有准备了……” “此时吕布必然在下邳城,”郭嘉笑道。 陈宫是真不喜欢他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道:“奉孝还想去徐州城?!不想趁机回曹营吗?!” 郭嘉笑道:“不回曹营。嘉要去徐州。” 陈宫便道:“只恐要让奉孝失望了。” “公台如此防备,嘉便更要去了。”郭嘉笑道。 陈宫起了身,准备走人。 “公台不答,想必嘉料到的都猜对了吧?!”郭嘉道:“嘉自诩深谙人心,然而,只有她的心,却料不到。” 但凡大才,哪里能容忍得这个,必是要一探究竟和深浅的。 陈宫道:“奉孝若有此愿,只恐更要失望了,君可见龙乎?!” 郭嘉一怔,显然没料到陈宫对吕娴评价如此之高,道:“藏头露尾矣?!” 陈宫笑道:“腾云驾雾,变幻莫定,无从捕捉,如风如电如影,隐于云间,是最具有大智慧之神……而凡人,终其一生,只能苦寻,也未必能得其青籁与真形,女公子,就是这样的人,奉孝只怕再深谙人心与计谋,也未必能看得透女公子……宫原以为她的心中早装有天下,现在才知己浅薄,她的心中,何止有天下?!” 说罢竟是一笑,忆起当日问她志向之时她的回答,当时的他以为她要的是天下,现在才渐渐明白,自己是何其的浅薄呢?! 郭嘉看陈宫目光灼灼,看他如此推崇,心内微微震惊。然而却下意识的冷笑,神?呵,装神弄鬼的神吧?! “人类渺小而自大,终其一生,只能追随神,而不能了解神,”陈宫道:“女公子是有来处之人,与凡夫俗子极不同。” 郭嘉不笑了,正色的盯着他。 陈宫一副尔等凡人,便是再惊才艳世,也未必能看得透她的神情。 能看得透她是后世之人吗?!呵……她的心胸岂止有五百年,便是三五千年也不止。 郭嘉此时尚被软禁,陈宫也不惧多说,道:“但凡人主,或喜形于色,或喜怒不定,或喜怒不形于色,但终有迹可寻,可是龙,无迹可寻矣……女公子,喜不似喜,怒也非怒,悲不是悲,伤也并非伤,君可见龙乎?潜则于九地之下,升则为九天之上,而此时,也不过是女公子刚刚起势!曹贼,拿什么比?!便是孙权,袁绍,也终不比拟!” 郭嘉淡淡的哂道:“哦?!既刚起势,那便在飞之前,捶坠落吧,嘉还未见过神陨落是何等的壮观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7章 我爹是吕布227 两人针锋相对,谁都不服谁,不管郭嘉心里怎么重视和忌惮吕娴,口头上却是怎么都不能输的,这叫输人不输阵! 两人对视着对方,陈宫眯了眯眼睛,道:“那就拭目以待!” 女公子是什么样的人?连陈宫如今也看不太透。说她有章法,她是有章法,说她没章法,她也的确是无厘头的一个人,有时候行计,真是乱来,然乱拳打死老师父,正面战场上,她就是敢那么干?!谁又料到了?! 对她,陈宫有时候也是全无头绪,看不透的,郭嘉便是天纵其才,也未必可与她相比。 郭嘉是算无遗计。 然而他陈宫也不是好惹的。便是女公子偶有遗漏之处,他陈宫也会查缺补漏,作为辅助。 郭嘉看出来他立志于此,便笑道:“公台比之以往,多了丝辛辣!”看来是立志辅佐她的了。能放弃骄傲,让陈宫甘心做其左右手的人,想来定有本事。 陈宫看郭嘉深深的笑了,便起身往外走。 郭嘉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来,笑道:“可惜啊……” 可惜若是父女二人终有一日要离心…… 陈宫心照不宣,自然知道郭嘉可惜什么。他却只是一笑,以往他也一样担心过,可是他渐渐明白,吕娴不是争权不肯相让之人,而吕布也绝不是曹操那样狠辣之辈。 这对父女啊,彼此牵挂着呢,又在战场之中建立着超越父女之情的同袍情,只会越来越信任彼此,磨合中越来越依赖彼此,有超越父女情的更多的情分加持,结果如何,谁也不知…… 陈宫出去了。然而郭嘉却笑不出来了。 他在心中喃喃:嘉不在主公身侧,主公千万莫要中了那女子的计方好! 那个女子,不可小觑。而陈宫,隐隐的有往毒士方向发展,郭嘉心里忧心的苦说不出来,面上虽不显,然而内心,何不旁徨?! 算来算去的推演着布局,最大的变数依旧是这吕娴! 便是用兵,也有规律和定数,只有她,是变数…… 一切未知!只看灵机应变! 郭嘉心急如焚,可他知道他现在是回不去曹营的,因此也不能急,只能争取往徐州去看看了。 那个女子既说会放他回去,只恐也没那么容易,一定会谈条件的,未必是地利或是讨要好处,而是……她要等时机,这个时机便是曹军退兵之时,她一定要与曹操达成某种协议。 主公不同意,她也不会慌。 一切,原来尽在她的掌握之中,因为袁绍对于天下局势而言,最受威胁的是许都,因此,选择权并不在曹操身上。 这就是她真正的撬动。 吕布再壮大,也只是地方势力,然而许都才是袁绍的首要之痛,随着曹操的壮大和威慑,袁绍必不能容,这二人之中,必要一霸主。 郭嘉闭了闭眼睛,真正笃定的人是她啊…… 她有选择权,她甚至可以助袁击曹或是助曹击袁…… 因为她胃口大,想要一州之地,所以才不大可能助袁绍,因为袁绍必不能应,而且就算假意应了,等灭了曹,袁绍能不能兑现,甚至调过头来打吕布也未可知…… 她在磨着他的性子,她在等……等自己妥协,并且回去后说服曹操,让给一州之土,然而曹吕联合,共击袁绍。 呵…… 外面喊杀声渐渐的没了,天渐明,曹性带着兵马也回城了,外面又恢复了秩序。 曹性并未恋战和久追,把李典和乐进打的差不多,见好就收,匆匆的就回城了,然后固守城池,并不轻出。 而李典和乐进却没那么幸运,因为心中甚惧吕布,加上兵少,又缺粮,又无援,因而只是仓惶应战,然后疲于奔命,曹性带着精锐出来把他打了个落花流水,损失兵马也有近三成,因彭城并未急追,他们这才脱了身,当下也不敢耽搁,生恐沛城又来搅局,因而匆匆的便往下邳城去了。 因为知道宋宪在前急追军,他们在中间是又怕后面有追兵来,又怕碰到了宋宪的兵马,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往下邳城去。 人未至,斥侯先送信去了。 曹操已经快至下邳城,晚上驻扎的时候收到了书信,众将忙围拢上来,看着曹操,他们也想知道吕布在不在下邳城! 曹操看过,递信与荀攸,道:“公达以为,吕布究竟在哪儿?!” 荀攸看过,又递与众将,夏侯渊道:“李典与乐进并非懦弱之人,既说看到了吕布,吕布必定是还在彭城的了,况且曹仁军将至,那吕布想必是为了护住彭城不被围攻,是生恐主公击下邳,而曹仁将军击彭城,他两城不能相顾也……” “只是便是要护彭城,也未必要弃下邳,这不对劲,”典韦道:“只恐是晚上,看不分明。吕布先前也并非没有使过诈,在河边时,便是虚诈过几回。吕布此人又甚猛,若知我大军往下邳急奔去,他不来追,实在古怪,主公,吕布甚猛,其女又极其的狡诈,一身武艺出神入化,主公还是要小心甚好,只恐又中了那吕布的计……” 典韦这么一般,众将也都窃窃私语起来。 曹操看着荀攸,荀攸也道:“如今宋宪不远不近的缀在后面,却不急攻于我军,想必是去援应下邳城的,吕布不急攻,确实古怪。” “吕布不是在彭城,就是在下邳城,而攸以为,他必在下邳城守株待兔也!”荀攸道。 众将也道:“公达为何如此笃定?!” “吕布何人,虎也,而且是急虎也,他性情如此着急,看到我军撤了,如何能不急攻,若说怕落入陷阱,也是一说,只是,一只虎,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无守之城将失?!吕布再无知,也不会如此……”荀攸道。 众人听着觉得有道理,一时之间也狐疑不定。 曹操嘴角略有点了笑意,荀攸说到他心里去了,他便道:“如今这陈宫也极善使诈了。” “想必是与那吕娴学的,”荀攸道:“此女亦正亦邪,出兵路数,尚无定例!” 曹操其实也极倾向于吕布父女早已经候在下邳城了。 “加急行军,如今下邳城便是有吕布在,也只有两三千人,再加上后面的五千,也不过万,”曹操道:“若急攻,想必有奇效!” 荀攸心下有些不安,道:“主公,攸还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攸与主公都疑心下邳不可能无守,吕布父女恐早在那候着,可是,正因此,我军必然急攻,急则生乱,万一……” “公达是怕下邳城有埋伏,或是有古怪?!”曹操道。 荀攸点了点头,道:“攸总觉得心中难安,心中大多数的分析,吕布必在下邳,然而另一种直觉却也叫攸难安……” 曹操心里也咯噔一声,道:“许褚!” “末将在!”许褚起身领命。 “领二千人去痛击宋宪等人,再探一探虚实,”曹操道。 许褚道:“是!” 他既刻出帐点兵去了,外面兵士们正在造饭,都挺沉默的,既没有说说笑笑,也没有轻松的神情,有的只有紧绷的肩颈,还有压抑的精神状态。 急行军,缺粮……还有未知的战争,被挫弱的精神压力……这些足以叫将士们丧气! 许褚微微皱了皱眉,心中咯噔一声,他从来没有见过青州兵会有如此的时候,便是之前讨伐张绣,便也多番吃亏,也不曾如此过…… 吕布给的压力太大,还是自己的军中之人太没有信心? 这一次的吕布用兵与所有人都不一样了,便是与他之前也完全不一样。 以前是常常出奇兵,或胜或败,或输或赢,而这一次,吕布用兵如此之稳,与其说是一场制胜的战争,不如说是一场博弈,耐心无比的棋局拉锯…… 这种压力,不止是兵士们有,他也有,他也缓解不了自己的压力,所以更不知道该怎么去激励士气。 这是一种不妙的感觉。 倘若这种丧气之中,败了,而让曹军对吕布形成了一种恐惧的觉得他不可战胜的怯意,便是这一次没赢,下一次再来征,只怕也未战而先怯矣! 许褚心中微惊,微微气闷心苦,当下点了精锐,趁着夜色去突袭宋宪了。 他心中憋了一口气,好,好得很,既然宋宪紧追,却不肯轻易来攻后,他便去收尾! 帐中所有战将都有点迟疑,虽然心中恨吕布,恨的不得了,然而,却也十分迟疑,因为吕布神出鬼没,他们也怕有什么闪失! 曹将们都希望来一场战事,必赢的战事,以洗刷耻辱。 而眼下,却是迟疑和未有主张,战将们哪个心里不嘀咕。 看底下众将的神情,曹操垂下眼眸,道:“下邳必是要攻的,都去休息,再急行军!” “是!”夏侯渊等众将都起了身,道:“主公也早些休息!” 说罢都退出帐去了。 荀攸未走,他知道曹操定有要事与自己商议。 缺粮之事,到如今众将还没有知觉呢,若是知道了,全军一恐慌,不战而自溃也! 曹操心中难受,道:“公达啊,不管下邳城有没有陷阱,这仗,都得打啊,还得急攻,否则这军都无法治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8章 我爹是吕布228 两难,这便是两难! 荀攸心中难受,道:“好在下邳人不多,便是吕布父女真在那,我军众多,又有曹仁在后援,必有所成的。主公勿忧!” 曹操是多么自信的一个人,可是到了现在,他连狠话都放不出来了。 若是以往,他恼了恨了,必定要说屠城泄愤的话。 然而,现在的他内忧未除,而又不得不前行的时候,这种沮丧和无形的压力,让曹操难受。 他何其自负一人,若不是缺粮,曹操便是败九十九次,也未必会丧气。 可是这缺粮不一样…… “军中军心若何,可有谣言?!”曹操道。 荀攸道:“军心丧气,需要激励。粮草一事,还烂在粮草官肚子里,然而,此事。而现在粮草不继,先杀人,后无粮,焉能不乱?! 曹操并不甘心,却好歹是沉住气,忍了下来。 他心中感慨,道:“青州兵何至于此?!” 正在议事,有斥侯进来了,道:“回主公,截获彭城到去往沛城的书信!” 曹操忙夺来看,展开一瞧,却是陈宫写与刘备的信。是宋宪遣人速往沛城的路上被截获的。 “陈宫有埋怨刘备撤兵未拦我,而自行撤去之意,言辞虽隐讳,然而,陈宫显然很是恼怒,他本来是可以换防前来拦我军的。”曹操停顿了一下,道:“刘备有私心,或是没有想到,也是可能的。然而陈宫这言辞,多少不敬,而且居高临下……这态势……” 曹操冷笑,“徐州真以天子令行事了,天子遥在许都,他陈宫也有脸,敢如此临下!” 荀攸接信看过,道:“然也有安抚之意,此时吕布还是极需要刘备出兵和拥护的……” 曹操接来信看了看下面的言辞,喃喃道:“望使君全力以赴,以退你我共患,大局为重,若不退曹军,此境将逐渐被曹蚕食,吕袁刘皆不存也……” 曹操拧眉,往下读道:“若粮草不继,可往下邳取之!或来信,宫自去信,派兵护送,彭城诚意竭力,望使君知之勿疑,也竭尽全力!若保得徐州,吾主定当还以州牧与使君,此是吕刘生死大患绝境也,望使君重之……” 曹操读完冷笑,然而却沉默下来。 言辞多是套路,重点是粮草在下邳。 荀攸道:“会不会有诈?!主公,既有粮草在下邳,为何没有重兵?!区区两三千人,如何守得住下邳城?!” 曹操也心中不定,疑完这个,又疑那个,一时之间也难以决断。 荀攸对曹操道:“攸只恐若是下邳城有埋伏,一头扎进去,十分不利。” 可是军中要粮,又拖不起! 然而这必须得要选择! 曹操闭了闭眼睛,道:“急攻下邳城,不得有误!” 荀攸看他已然做出了决断,道:“……是!” 不惜代价也得攻下来了,只是怕有埋伏,又怕战事不利,全军上下拖不起。 而许都要来的粮草,最迟还要三日才能到达。 缺粮的当口去攻城,若是胜了还好,若是不胜……只是眼下,已经没有别的路可选了。只能有所取舍。 荀攸自然吩咐了下去,这是想要快快的将下邳城给拿下来了。 宋宪不远不近的跟着,也未急攻,只是一直紧盯着曹军的动静,曹军一动,宋宪就已经得到消息了,他速列阵,准备迎击许褚! 五千精锐迅速摆开阵势,当许褚迎头带人攻上来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却是无数的箭雨! 噗!有不少曹军倒下,许褚大怒,一面叫人立盾,一面一直往这推进,“许褚在此,宋宪,汝还不快下马投降?!” 宋宪大笑,立于弓箭手后道:“手下败将,竟还有脸叫吾投降?!宪耻之!休摆一副高高在上自诩正统人士的嘴脸,你不配!吾主纵横洛阳时,许褚小儿还在奶娘怀里喝奶呢!” 随即全军上下都笑将起来。 许褚脸色难看,他虽是来突袭,然而对宋宪来说,好像是他早有所料,一直在预备着,突袭也摆出了大战的阵势来,这股气度,这股气势,让许褚火冒三丈! 他横枪直取,越过人群,径直要冲进阵来杀宋宪,大喝道:“三姓家奴,也配与吾谈配不配!卖主求荣之徒,许褚不屑与之相提并论!” 当初吕布杀丁原投董卓的卖主之事,是洗也洗不干净了……对于一个有原则的战将来说,这样的事,是不可能洗干净的,正统人士也看不上吕布这行径。因而提起来都是不屑一顾的语气! 宋宪大怒,然而他怒归怒,也并不多是无脑之辈,并不逞匹夫之勇,没有立即出来与许褚交缠,只是继续让步兵与弓箭手推进,给拦住许褚,截断他与他的人马的距离。 宋宪冷静又冷血,因为他知道,论个人武力,他不是许褚的对手,若逞一时之快,他死是小,然而赢不了此战,这人马就会被废掉,如同一棋的溃败,是要引起连琐反应的,这样子的逞能,没有用。 一场战争,最重要的是,不能由一员战将的输就溃败的,至少,不能由此决定。 宋宪很清醒的知道,弃个人荣辱,而必须顾全局! 许褚见吕军精锐步伐稳重,沉沉稳稳的往自己这边涌来,而宋宪本人却并不出列,一时又惧怕吕军的从容,又怕宋宪真的不肯出来,便是突袭也没了效果,一时之间气恨道:“身为战将,躲于人后,岂为丈夫乎?!宋宪,你要有种,给吾出来,与吾一战!若果不出,不如女儿,羞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9章 我爹是吕布229 宋宪可不怕丢脸,也不敢拿战场的局面开玩笑,他知道此时是没有援军的,所以不能不小心翼翼,不容有失,哪怕许褚受过伤,还未好全,宋宪也并不能冒险! 这关乎到下邳城的应援和战局,可不是宋宪现在逞能的时候,哪怕他对自己有微妙的自信,然而实力的比拼,生死一瞬,多数的自负,有可能是错觉,是死神的召唤。 “只要能赢,宪便是立为女子也不羞也,”宋宪哈哈大笑道:“女子有何不好?!曹操不是被吾主女公子逼的节节败退?!吾不羞为女子,而汝羞为丈夫!” 许褚大怒,挺着枪,直冲过来要杀宋宪。 “咴!”那马突的腾跃而起,许褚紧紧的勒着缰绳,意欲突破人群过来直取宋宪的首级! 宋宪大笑一声,转身就往人群里跑,笑道:“有本事便来追!” “懦弱小子!可堪为战将乎?!”许褚失了理智,竟不顾一切的往里面冲,此时竟然连孤身而入的危险都不顾了! 许褚是真的红了眼睛,见宋宪只躲不与他交战,心中更为恼恨,一心只盯着宋宪追,看他的样子,竟是十足的像惹红了眼的牛,发疯一般的一边追,一面大骂道:“宋宪!汝既为女子,也为小人,更为懦夫!” 宋宪心中冷笑,也不回头,只顾往前奔命一般的跑。你骂吧,骂我我也不会少一块肉! 他握紧了缰绳,知道机会只有一次。 他更知道许褚的战力一向极强,不能马虎,若是计不成,只恐不仅无功,而且自己还要担一个懦弱的名声死去! 死他不惧,担个破名声他也不怕,他只是……不能辜负女公子的教诲。 女公子曾在全军上下说过:何谓勇者!遇强则强当然是勇,然,以弱遇强,若能后退一步,不与之争锋,以智而赢,避其锋芒而图之,也可谓强,亦可谓勇者也! 许褚弃了枪,拎了板斧出来,红着眼睛大骂着追骂道:“今日褚定杀汝!不堪为丈夫之辈,不如死之!吕营中人竟多是这小人之辈!呵,那三姓家奴身边追随的能是些什么人!” 他不屑而怒骂的语气激怒了宋宪。 尤其是那副仿佛他是臭虫的语气,还有一副要不顾一切也要碾死臭虫的语气,也激怒了宋宪。 他受辱是没什么,然而,若叫主公受辱,他身为战将,便是死,也是不能赎罪的。 宋宪握紧了大刀,勒紧了缰绳,一力的往后逃去。 一个只顾逃,一个只顾追,倒将正在激战的两队人马都丢在身后了。 “许将军,不可急追,只恐有诈!”曹营副将看许褚追宋宪去了,一时大急,狂喊起来,然而此时的许褚哪里能听得见?!便是听见了,也早听不进去。 吕营中参将偏将等新进提拔上来的新人冷冷的看了一眼曹营副将,这个时候他们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他们不动声色,带着五千人,很快将三千人包裹在内,一力冲杀起来。 不管计成不计的,这些人马,能消灭就消灭,便是不能消灭,也得杀个大败,四散。 对于曹营,能歼灭多少力量就歼灭多少力量。 当下吕营中众将一力的拼杀起来,不顾死般的悍勇。 青州兵这些人也是精锐,可哪里又是吕营中的对手,他们不光只能堪堪应对,而且还被吕营的悍猛给吓到了。若是许褚在还好,如今连主将也不在,一时间有些凌乱起来,步伐凌乱还是其次,关键是心乱了,散了…… 经历过溃败的曹军还未完全重建起信心,心中是疑而不定的,如今再被这步伐齐整,一步步推进着如同利器的吕营一逼,一时间凌乱不堪,竟是任人宰割的份。 曹营副将大急,一面呼喝兵士斩杀敌人,一面又盼着许褚快回来,然而吕营哪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们在战场上演练过多少遍?演练过无数遍的,如今好不容易将敌军围在中间,这就是极大的优势,这股优势,只能优化,而不能被冲破! 吕营中人个个骁勇,吕营中人本来有不少凉州人,凉州本就悍勇,后来招募新人,多数更是山东人,山东人更是猛壮之辈,而且琅琊一带一向出贼人,这种贼人不是贬义,他们不屈,他们坚韧,他们达目的不屈不挠,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悍气! 今日今时与青州兵精锐对上,才真正的展开了凌利的杀气,像个锐器,像能割开口子的神兵! 吕营副将不担心宋宪,因为他们接受的训练便是各司其职!哪怕宋宪真的战死,他们也会接上上司的职责,继续完成任务! 五千吕营精锐对二千人,给与时间,是能给与毁灭性的打击的! 吕营一偏将举着戟,号令旗将换旗! 很快吕营中人成立了一个三角阵型,渐渐合拢,竟将曹兵紧紧的围了起来。 曹营副将一见脸色已是大变,吼道:“……突围!速突围!” 他率先要从一个角处冲破出去,然而吕营中人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 当下盾在前,矛在后,如同挤饼一般,一点点的将曹兵挤成了肉饼,不断的冲撞,不断生死的突围! 曹兵不断的往外冲,而吕营中人却吼着声将他们往内挤,不断的有矛从盾处刺进来。 噗……噗……噗…… 曹营副将见此,瞳孔微缩,有些绝望的看着眼前的阵势,他有些怀疑人生。 他甚至不相信吕营会有这样的战术!以前的吕布,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吕营也不是这样的。 论正面交锋,大规模战役,还是青州兵更擅长,因为他们是王者的军队,他们的军师,战将,都有着骁勇的战略,都读过兵书,更甚者,都受过正规的战略战术指导,可是现在,他们却输在了吕营手中?! 这不可能,以前的吕布根本不会这样。他打仗随心所欲,他的兵,他的将,也没有这么强,一般而言,只要主将一死,底下的兵会立即溃散! 然而现在宋宪都逃了,他们却越战越勇,仿佛有没有宋宪在,都不妨碍他们去执行他们的军务。 这种凝聚力……怎么可能呢?!便是曹营中,也不会这样,因为此时许褚不在,人的心都是慌的,若许褚有什么闪失,这些人也会溃乱而自败,可是没有想到……现在他们在被吕营中人围杀! 非二倍于我,非三倍,或十倍于我,而是五千对二千,不算特别大的优势……为什么却可以摆出这样的阵势?! 副将脸色都白了,他的脑子里嗡嗡嗡的,看着曹营中人一个个的倒下,活着的人却都个个生惧,鬼哭狼嚎的哀鸣,这种死局的注定和残酷,还有绝望,足以催毁任何一个人…… 有青州兵哇哇大哭道:“……吕布,骁勇如神……是不可战胜的……” 俨然此时此刻,那些谣言,那些令人生惧的语言在他们心中更为发酵,恶性循环,更是一时都快要放弃抵抗了…… 副将大喝道:“……还不突围?!等死嘛……” 噗! 他的话甚至都没有说完,他愕然的看着胸口的箭羽,呆呆的从马上坠落下去。 怎么可能呢?!他想…… 他慌乱的从地上往吕营后看,看到的却是无数的盾牌在挤进,无数的矛不断的杀着曹营的身体,无数的血,还有一双偷袭了他的眼睛,那人立在马上,手上还拎着弓,面无表情,没有丝毫情绪,仿佛射杀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没有半点欣喜…… 副将不懂,还没等他爬起来,曹营中却因慌乱而踩踏起来,他们被逼的没有后路,不断的挤攘起来,他根本都没了再爬起来的机会,也没有人能顾得上扶起他…… 他很快被踩成了肉泥。人哀马嘶,如人间惨剧! 吕营一偏将将弓收起,道:“继续!” 曹营怎么会知道呢?! 吕娴教与军中的战术是一局溃败,而不至全局溃乱,在战局之中,哪怕下邳真的失了,吕营中人也不能丢了循环的抵御之心,他们战将受到的战术指导,就是哪怕彭城失了,下邳也失了,都不能感到心灰,战将一旦心灰,就死定了。哪怕于绝境之中,也须得保持清醒…… 所以所有人都是各司其职,并不会因为曹操去围下邳,而全数去救援下邳而不顾彭城安危。 全局之战,利在全局。 而吕营的士兵受到的指导是,哪怕主将战死,会有副将顶上,副将亦战死,会有偏将顶上,哪怕左庶长都战死,他们还有自己的身躯…… 每一个吕营的士兵都被她铸入了灵魂。 以往所有人都重视战将的作用,可是,从吕娴开始,吕营中每一个人,哪怕是一个伙头兵都有他的价值和任务。 一城有失,不致全局溃散,一将有失,不致全军溃败,而一场战役,哪怕身边的同袍都倒下了,也不能放弃希望! 这就是他们所学到的,算不上是什么战术,算是灵魂。这才是一个军队的灵魂! 在鲜血中淬炼的灵魂,在信仰中升华的军魂!这才是吕军真正的战斗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0章 我爹是吕布230 他们,不因吕布而荣耀,而是吕布会因为他们而荣耀! 他们不再是小啰罗,而是真正的军人! 而核心战术是什么?! 吕娴说过,如果敌军人数多于我军,光以奇术胜,而若是我军数多于敌军,永远不要放弃正规交战,若是能配以战术指导,定无往不利! 这般俨然已经成为屠宰场! 吕娴曾在军中说过,军人是什么?!兵士又是什么?! 她说过,他们是柱石,一个家,一个国,一方豪杰……都由他们的好像是因为徐州势力不及许都,他才不肯归降的。分明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许褚都给气炸了,大喝道:“要杀便杀,休要胡言!” 宋宪之前是说话不饶人,妥妥一个小人样,然而缚住了许褚之后,却变得温合起来,妥妥又是一个君子样,盖因赢了,就无需使诈使计了,便是许褚再骂他,他的个人修养也不容许他生气。 反正赢了,一切都好说,便是被骂上几句,也不痛不痒,不会少块肉。 宋宪原本不是这样性格的人,只是大约是与女公子混久了,她身上的习气,他也学到了不少。 这无赖样,简直能把许褚气死,他闭了眼睛,喘着气,等着就戮。 宋宪笑道:“仲康此时死了,曹操肯定伤心!宪原本对仲康便胜之不武,焉能这样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宪虽不是君子,然也有原则,不能做个小人!” 一口一个仲康,许褚连脸都变了,呵,之前诱他时,激他时,明明还一副懦夫样,现在倒好,倒添了无赖相。 许褚更不喜欢他了,眼神有火气,谈得上是厌恶还有恶心。他啐了一口,气的胸口鼓鼓的。 想用他去威胁曹公!这不可能! 宋宪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便笑道:“且安心,虽然现在曹吕交战,一时交恶,但是不能因为仲康而坏了曹吕的友谊,我主还是很欣赏曹公的,以后还要合作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1章 我爹是吕布231 “所以别担心我们会用仲康与奉孝上战场威胁曹公的事,这种小人之事,我们不会做!”宋宪笑道:“我这就派人送仲康去彭城,与郭嘉一处。顺便也让仲康去保护奉孝,若何?!” 许褚心中突突直跳,直视着宋宪道:“你们想打什么主意?!” 难道还会放他与郭嘉再回曹营不成?! 为什么不杀他?!胜之不武就不杀人了?这鬼话,许褚不信! 他们吕营到底在图谋什么?! 宋宪对后招了招手,有百姓打扮的十个人涌了近前,拱手对宋宪道:“宋将军安心,小人等定将许将军安全送至彭城!” 什么鬼?!哪里来的百姓?! 这哪里又是什么百姓!?而是暗影中人。只是他们太平常了,平常到能让人忽略。 宋宪不用兵士护送吗?!用百姓?!亏他能想得出来这主意! “卑鄙小人!无耻之徒!”许褚被拉了下来,被捆的像个铁棕子,话还没有骂完,人已经被塞住了嘴,一时气的眼睛瞪如铜铃之大! 宋宪刻意忽略了他肩上和手上的伤和流的血。 虽然有朝一日,要联曹灭袁绍,所以不能与曹操再结仇,许褚不能杀,但是不能不废! 这里离彭城不远不近,若是行军,一日也就到了,可是用百姓送,再耽误些功夫,只怕到了彭城以后,许褚死不了,也废的差不多了。以后能不能再拎兵器都不好说呢。 宋宪可不是真的君子,他是可以在赢了以后选择做君子,但也不得不有考量。 便是希望与曹操共抗袁绍,也不能任由曹操的实力不断的壮大。 今日哪怕废了一将也是好的! 所以这伤,他是真没打算在路上给他治,到了彭城以后再说吧。 宋宪对百姓打扮的十个人点点头,十人立即将许褚搬到后面去了。 后面有一个大酒瓮,许褚瞪大眼睛,呆滞的看着酒瓮!该不会是!?! 宋宪看人被抬走了,才笑道:“只要能胜一战,便是枉做了小人,又有何碍?!” 他让人打扫战场,将这里收拾妥当,便离开了,匆匆的带着五十余骑甲士赶回主战场! 十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百姓,用牛车推了三个大酒瓮离开了。 许褚便是再料不到,自己有一天能被当成酒一样的押送。 一开始他还能在里面哼,然而后来流血过多,头晕晕沉沉的昏过去了。 酒瓮口开了一半,可以透气,当然其它两个酒瓮是有酒的,此时外面乱糟糟的,百姓并不多,酒贾就更不多。 曹营与吕营都算纪律还不错的军队,并不算扰民,所以也有大着胆子做生意的百姓,暗影中人并不算突兀。 他们一路避开军营中人,慢吞吞的往彭城去了。 至于许褚,吊着一口气不死就成! 杀了许褚当然爽,可是,许褚一死,哀兵必胜的道理,宋宪还是懂的。 不仅如此,可能还会结仇,本来三分的怒,变成十分的怒,前仇新恨加上一起,下邳就险了。 这个时候,应该让曹操感到丧气,让曹军士气更低落,而不是激起他们的复仇之心和斗志! 宋宪带着人回到主战场时,这里已经结束的差不多了。 两千精锐,死了一多半,还有六百余人全部降了。 “宋将军!”副将与众参将拱手道:“斩首一千一百余,降者六百余,皆已束手就擒!” “捆起来!”宋宪道。 “是!”众将去了,脸上并无骄色与傲慢,只是将俘虏都捆了起来。 宋宪看着蔫了吧唧的曹军可怜巴巴的样子,忍着笑,拎了一个人上前,那曹军战战兢兢的,身上全是血迹,还在抖着,甚至还结巴起来,紧张的竟扑嗵一声跪了下来。 然而吕营这边没有人一个人笑他。 交战之时,他们可以嘲笑任何一个敌军,然而,待赢了以后,嘲笑凌辱任何一个俘虏都是耻辱的。吕营中人不屑于这样做。 以前训练之时,吕娴曾问过他们所有人,倘若他们不幸被俘,当如何?! 当时所有人是怎么回答的?!为了表示忠心,都说宁死不屈。 吕娴只是笑着说他们何必违心?! 后来吕娴告诉他们,倘若不幸被俘,什么都不想想,只要想着先活下来! 做了俘虏当然是不幸的,然而,被俘以后就不再是士兵,而只是一个普通人,就不必再去想身为士兵的荣辱,而是要想着怎么活下来,哪怕下跪,哪怕求人,尽一切可能的先活下来!吕营中人定会想办法营救! 这话以后,所有的吕营兵士眼眶都红了。因为从没有人告诉过他们这些。 吕娴教的这些,并不是不在乎荣辱,而是尊重生命。她尊重兵士,她更信人性虽有善恶,但是真心能换到真心,她尊重他们,就能得到更大的尊敬。 没有什么比这更无往不利的了。 也许不够强大的人,真心并没有什么用,可若是够强大,真心,便能换来更加可贵的东西。 而她深知吕布的强大,吕布的优势,吕布的真心。 这些早已经刻入吕营军士的灵魂。 这些兵士便是以前是恶贼,是山匪,首先也是一个人,一个人,便是做过恶人,也是有至纯至真之处的。 他们回报与吕娴与吕布的,是最可怕的忠心! 所以包括宋宪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笑这个曹军兵士,宋宪道:“吾放你回曹营,你带话与曹操,告诉他,许褚已被俘!不过性命无尤!若是曹军肯退兵,自然会早早送归许褚与郭嘉!” 那曹兵吃了一惊,但仍抖着不敢看宋宪,只是应了一声,“是……” 宋宪叹道,状似无意的道:“其实都是汉臣,我主公也不愿意与曹公为敌的,都是汉室骨肉,何必自相残杀呢?!若是能重修旧好,就更好了……” “我主真的很仁慈,如今曹营粮草已断,倘若曹公执意不退兵,我主只能迎头痛击了,只是无有粮草,只恐曹公抵挡不住!”宋宪摇首叹道:“若是再发生大战,难免死伤,倘若我主再杀了什么英雄,岂不是又结仇,哎,何必如此呢……我主还是很好的,不愿意与曹公结死仇的……” …… 宋宪啰嗦了一大堆,那曹兵却呆住了。 他低着头,脑子里嗡嗡嗡的,军中无粮了么?! 宋宪将兵器给他,道:“回去传话吧?!” 那曹兵飞快的看了一眼宋宪,眼神不敢直接触到,匆匆一扫,就飞快的逃命似的跑了。 宋宪忍着笑,又对副将道:“看看这其中可有父子兄弟亲人的,找出来……” 副将便去了,又拎了三个曹兵出来,道:“一个是父子同军,这两个都是兄弟同军,我将小的留在俘中,将这三个拎了来……” 宋宪点点头,道:“你们可想要亲人活!” “将,将军……”那三十往上的曹兵一脸难受,道:“求将军饶过我儿,便是杀了小人,小人也绝无怨言,只是我儿,才十六岁……” 说罢哽咽了。 其它二人也是如此,道:“求放过幼弟!” “你们回曹营去,就说军中粮草已尽矣……”宋宪道:“要想清楚,你们传开了这些,会没命。可我保证这些俘虏可以不死,并且可在徐州从军或生存。我以徐州府发誓,定不伤这些人的性命……” 三人哽道:“小人愿意!” “去吧!”宋宪道:“吾以战将的意志立誓,不杀手无缚鸡之俘……” 三人起了身,躬了躬身,取了兵器,匆匆的去了。 “呼……”宋宪起了身,道:“但愿女公子之计可成!” 副将是不懂这其中有什么计的,便道:“他们三人,能够传开吗?!要不要再加些人手去?!” “人手少才有效!”宋宪道:“全军覆没,只四人回,这威慑,曹军可信?!一旦生疑,去粮草营一探究竟,这恐慌会立即传开……” 副将点点头,听宋宪道:“整军取道,立即前往下邳!” 正说着,忽听到马蹄之声。 副将与众参将脸色一变,道:“不好!将军,听这声音非我军也,而是曹军!” “摆开阵势,恐是曹军留下的后军来了……”宋宪道:“看来少不得又是一场恶战!” “这些俘虏……”副将道。 宋宪计上心来,道:“吾有一计……” 众人心中一动,忙道:“将军请吩咐……” 来人正是李典与乐进,他们被彭城军追杀过一阵,仓惶奔窜,收拾残兵后也不过剩一千余人,便慌忙的往曹营赶,却不曾料到这里有伏兵…… 李典看到前面有数十曹兵,一时愣了一下,道:“怎么回事?!去探……” 先头兵便去了,又打马回来道:“将军,前面有数十曹兵,他们遭受了袭击,逃散出来的……” 李典拧眉道:“在哪受的袭击?!” “十里外宋宪的军队,是许将军领军,但不幸中了宋宪的埋伏,许将军吃了败仗,曹军也四散开了……”先头兵道。 乐进道:“许将军竟中了宋宪的埋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2章 我爹是吕布232 李典道:“这宋宪战力不行,定然是要埋伏的,许将军人呢?!” 先头兵道:“还在前方,在寻找四散的曹兵,准备收拾回营了,不料遇到两位将军,还请两将军亦去汇合,那宋宪已然逃到下邳去了,想是追也不及!” “也罢……”李典丧气的道:“接二连三的吃败仗,中埋伏,真是亏心的慌。” 说罢也没多疑,放缓了脚程,带着后面的余兵一力往前赶,正欲与这些人汇合再寻找四散的曹兵去向曹操领罪,却突的一声炮响,把二将惊的魂飞魄散也…… “何人?!”李典压住慌乱的心喝道。 “你宋爷爷在此!”宋宪大笑一声,他一马当先,身后跟着无数的精锐突的冲了出来,团团的将李典与乐进等人围住。 那十余曹兵,见人多势众,怕被乱杀,忙不迭的跑到宋宪身后军中去了。 李典气的喝骂道:“宋宪!你敢用人冒用曹兵使计诈我?!” 宋宪冷笑道:“睁大眼睛看清楚,他们不是曹兵又是何人,只是为我吕营俘虏也!忘了告诉你们二人,许褚已被擒!如今押送徐州去了。你们若是识趣,赶紧下马受降!” 李典与乐进心中惊到了,却是咬牙左冲右突的冲杀起来,他们是怕死了被围,所以哪怕慌乱归慌乱,却是怎么都不肯沦落到那种被围的局面中去的,因为他们二人皆知,对方人多势众,一旦被围,是死也逃不脱的…… 他们二人一见宋宪率众意欲将他们围起来,便忙喝骂道:“许将军是神将也!岂是你姓宋的可以擒之的,少诈我等!众军莫要信他!速速突围,出去!!” 曹军在彭城受了惊吓,如今更是吓到了,生恐被擒,他们也不大相信宋宪,将信将疑的,此时也顾不上真假,只拼命突围! 宋宪要迎战二人,李典与乐进哪里此时与他多做纠缠,只想顺利脱身,不是惧怕,而是形势比人强,无有援的情形之下,久久恋战,绝非是上策! 李典与乐进因为要脱身,且战且走,宋宪却不依饶,紧追不舍,一个要拼杀,一个要且杀且走,一时脚程自然被拖的慢了,而他们只千把人,吕营中人却个个是精锐,又是排兵布阵的高手,因而,竟是缠的李典与乐进筋疲力尽,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了,冲开了一个口子,逃也似的跑了…… 当下跟着李典与乐进逃走者也不过半数。 宋宪追了一阵,也未再急追。只是又俘虏了半数人,加起来约有一千二百余人矣! 当下命人都捆了起来。 李典与乐进疲于奔命,待甩开了宋宪追兵,再点人马时才发现,失了半数人,一时丧气的不得了。 到了此时才喃喃道:“……许将军被擒不会是真的吧?!” “不可能,宋宪无谋无勇之辈,焉能擒许将军?!”李典与乐进二人便忙去寻失散的曹兵,一面又加急回去曹营。 一面又寻思着若是许将军被押送徐州,他们要不要去追着找一扫。可是万一是诈怎么办?! 一时之间,只能先回曹营领罚,并且弄清事实。 宋宪正愁着怎么将这些俘虏押送回去。 突听到又有马蹄声来,一听声音便知是己方军队。他心中大喜,“果然还有援军!” 下邳空虚,陈宫便是再难,兵力再不足,也是要顾下邳城的,不可能只有他这五千人。 来人正是魏续与侯成,两方合兵,宋宪便说了捕获许褚以及俘虏一事。二人也是大喜,魏续道:“待战后,这些人也是军中的补充,徐州正用人呢,待空出手来,定训练的他们老老实实,忠心耿耿的,哈哈哈……” 侯成笑道:“陈将军派我们二人去追击曹操,意在援应下邳,我们合兵便有万人余,若有奇谋,大败曹操,是可能的。” 曹操兵马是多,然而一万人的兵马也不算少了。 三人商议一番,侯成道:“我带五百人,押这一千余人回彭城,再急追来,魏将军,你且放缓追击速度,等吾回转来,若是曹操调头来打你,你可撤退,不可硬碰!” 魏续颔首道:“我知道轻重,你且放心去。”败曹军不是一时之急攻所能成也。 必须得有无限的耐心。 也正因为此次吕军有了无限的耐心,才有此功此局,若是如以往,哪能有现在的局面。 也正因为曹操失了平常心,才会到此局面。 虽是敌人的经验,也得引以为鉴! 侯成也不耽误,点了五百精兵,押着一千二百余俘虏,火速的回彭城去了。 这些人,死了可惜,现在虽不可用,然而到了战后,却是可以好好培养起来的。 俘虏没关系啊,当年曹操也是击败黄巾军,这才得到了青州兵,战乱之时人,从不畏惧用俘虏,有时候,便是敌人,也是可以成为盟友的。对于人,更不外如是。 此时当兵的人能有什么节操!?都是谁强跟谁的,都是为了混口饭吃,除了少数有家眷在许都的,其它人,也就认命了。 只是曹操那人,便是人叛了,他为了名声也干不出要杀掉这些人家眷的事来。 如果他只是这样的人,他就不会是今天的曹操。 只有少数有家眷的人比较担心,有心想要逃,然而看这五百兵连步伐都一致,一时之间,什么心也不剩了。 这样的对手,他们是逃不掉的,哪怕他们的人二倍于他们。 一时也老老实实的认命了。人且不存,老老实实的认命,先保存自身,总比在战场上死掉的好…… 这个时代的百姓,如同蝼蚁,更多的人,是没有灵魂的,不是因为蠢笨,而是恶劣的生存环境不容许他们有灵魂,不仅麻木,连情绪也是奢侈…… 他们更多的只是时代的洪流下的蝼蚁,有些幸运,可以爬上高树,逃过一劫,有些却没有那么幸运,被滚滚而下的洪流冲的无有踪影,而抵挡洪流的人,自然而然,都是英雄,无论他们成了,或是败了…… 李典和乐进回到曹营的时候,曹操正在急行军,看到李典和乐进这般狼狈而惭愧的回来,一时之间心突的一跳,当下也没说什么,只是停了下来,让军队继续前行,自己则挑了一僻静的林中问二人。 “主公,”二人惭愧欲死,道:“那吕布还在彭城,末将二人不敌,只能这般回来,吾等作战不力,有愧于主公,请主公责罚!” 曹操扶了他们起来,道:“吕布果真还在彭城?!可看清了?!” “他身形确是吕布,而且声如洪钟,语气也如吕布一般,但他并未下城,是曹性带着人掩杀我二人,我二人不敌……”乐进惭羞道。 曹操沉吟一声,心中狐疑又闷闷的。他到底是未责怪二人,只是算一算回来的人马,又折损了一千余人,一时心痛莫名。 精锐逐渐有失,而且还无功,焉能不心痛?! “另外,吾等回时遇到宋宪,与他拼杀一番,他说他捉了许将军,押往徐州去了,也不知真假!!”李典道。 曹操心中一跳,道:“领军之人是宋宪?!” “是宋宪!”二人道。 “仲康武艺超凡,断不可能连一个无名之辈也敌不过!”曹操摇首,压下不安。 荀攸在一旁,眉头却是蹙了起来。 正说着,有一曹兵跑了回来,被夏侯渊拿住,拎来曹操面前,道:“主公……” 曹操心中狂跳,道:“说!” 那夏侯渊已然知晓了,脸色很难看,那曹兵道:“……许将军中了埋伏,已被擒,押走了……” 曹操眼前一黑,眼睛一闭,只觉得人要昏过去,脸色苍白如纸! “主公!”荀攸忙去扶,生怕他失态,也没有声张。 曹操喘着气,道:“继续说!” “两千人马,尽皆……被杀半数,还有剩下的全俘了……”那曹兵哭道:“宋宪有话要小的传与主公,言是若是主公退兵,吕布愿意重修旧好……不违盟也……” “休胡说八道!”夏侯渊俨然暴怒,拔刀便将话未说完的曹兵给宰了,他怕他说出更令人愤怒和丧气的话来! 一颗头颅被斩下,一瞬间的沉默。 夏侯渊跪了下来,羞愤的道:“主公!渊愿去解救仲康,还请主公允许!” 典韦也上前跪下道:“主公!韦愿去宰杀宋宪小将,敢欺我主,不可原谅!” 纷纷有战将来请战,道:“主公!吕营欺人太甚矣,还请主公容许!” 荀攸叹了一口气,夏侯渊手太快了,突然暴起杀人是尽兴,只是这曹兵的话是真是假,还须问个分明,甚至还没有问出许褚到底被送到哪儿去了都不知道呢…… 说是徐州,荀攸并不肯信。 人死了就问不出来了,荀攸虽可惜,也怨夏侯渊手太快,但到底此时此刻不宜再起纠纷,便也不抱怨。 李典与乐进上前道:“吾二人愿去徐州夺回许将军,将功赎罪!” 荀攸道:“主公,许将军到底是不是被押往徐州,不可知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3章 我爹是吕布233 曹操也反应过来,道:“不错,吕营奸诈,你们不可中计!你们二人虽无功,但也无过,吕布在那彭城,你们不敌,非尔等之过也,快起来!” 李典与乐进二人鼻子一酸,道:“是!” 曹操道:“吕布果真在彭城?!” 荀攸只是道:“不好说!” 曹操便也不能确定了,便泣道:“吕布甚欺操矣,折进去奉孝,如今又折进去仲康,操便是死也难赎其罪也,难道操真的是无仁无德无义之辈,不受上天眷顾,以致于被一无信无义之徒欺凌至此!” 曹操这么一说,众将都羞愧的哭了,道:“末将无用,主辱臣死!末将等便是战死,也定洗刷耻辱,夺回奉孝与仲康!” 一时人心凝固,哀伤而不低落,不仅不丧气,反而升起斗志和愤怒的勇气来。 “主公节哀!只要有时机,一定会迎回仲康,”荀攸道。 曹操抹了抹泪,道:“此时此刻,便是将那宋宪千刀万剐也不可能逆转时局,也不可能让奉孝和仲康回来……” 荀攸道:“此时宜加急行军,速围下邳,若打下下邳,一切都有转机也!” 诸将咬着牙道:“是!待拿下下邳,末将等定将那宋宪千刀万剐,方解今日之恨!” 说罢便退下,去催促加急行军去了。 只有典韦与荀攸在曹操身侧。 曹操有些凄惶,道:“当日,操身边,文有奉孝,公达,武有典韦与仲康,而如今,多番折戟,竟只剩下公达与典韦二人,心中凄凉又愤恨,却知于事无补……” 不免更加哀叹与丧气,还有愤怒。 却知道这完全于事无补,所以曹操更恨了。 荀攸也悲上心来,看着曹操这般,心里难受的紧。典韦脖子上的伤还未好全,想到吕布父女,也是咬紧了牙关! “征伐吕布,莫非错了?!”曹操道:“不是!” 他闭了闭眼睛,道:“吃了这番大亏,操才知再不能用以往的眼光去看吕布了。操这次折兵损将,才受到了教训,才记的深刻,是操自大了,以为吕布虽猛,终无谋,才如此轻忽,以至此败!这次便是败了,操也心服!” “主公!如若退兵,尚可以待来日!”荀攸道。 曹操丧气的道:“公达也以为,操必退兵!” 曹操威严已成,哪怕现在一时落败,荀攸也知道若是说错了话,也是触了老虎的胡子,被厌弃。 荀攸知道曹操现在恨深了宋宪说的劝他退兵修好的话呢。因此道:“于许都而言,大患终在北方。吕布猛是猛,然而一时不能克定,也不妨碍大局,主公若是遇挫而与吕布死战到底,得了便宜的,未必是主公与吕布也……” 这话说到曹操心里去了。 他沉吟道:“攻下邳,必克之!” 终究还是不甘心的。还妄想着要拿下下邳,逆转时局的。 荀攸道:“是!” 可也大约知道了,倘若下邳还拿不下来,曹操怕是真的要退兵了。 在此多做纠缠,终不是英主所为,征伐吕布自然是为了大局着想,而这征伐不利,而影响了大局,哪怕再愤怒,也得立即止损。 死磕,绝对不是好选择。 这一点,荀攸与曹操都深知。 荀攸知道曹操是英主,所以多余的话,他从不会多说。 荀攸出身高门,更知道忌讳。而他绝不是那种为了显示自己的才能与忠心,而不断的戳曹操的痛来显示自己的聪明的人。 那样的人,多的是,却终不长久。看似聪明的人,未必有真的大智慧。 只是曹操和荀攸都料不到,溃败来的如此之快,非为吕布所败,而是军心却是真的散乱了。 曹操上了车马,继续行军。 只是到了晚上休整的时候,军中就起了骚乱! 曹操一凛,命人去查问。 夏侯惇恼怒来回复道:“主公!有逃回的曹兵言及许褚被擒,而我军粮草见底,军中传开了,一时不能控制,夏侯渊已将这三人斩杀,然而军心已然乱矣!” 曹操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了。 夏侯惇与诸将都跪了下来,道:“请主公责罚吾等失察之罪!早知如此,该将这三人一起斩杀的,是末将等松散了……” 曹操沉吟不语,良久夏侯渊已回来了,道:“末将擅自斩杀了粮草官,暂稳住了军心,只是,若无粮补充,只恐要乱,军心不稳矣,兵士们查看了辎重,发现无有多余粮草,如今已然不满,议论纷纷,再加上许将军被擒,他们又开始旧事重提,言及吕布英勇如神,不可战胜,军心生怯……” 自乱是最难解决的事。不是压能压得下去的。 诸将脸上有些茫然,有些微的迷茫。 怎么会这样呢?! 这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会被吕布给逼迫到这种地步呢?! 曹操道:“传令下去!下邳城中有余粮万石,若急速破下邳,军士别说是吃粮,便是吃肉喝血都成!” “是!”众将应声下去了。 迫在眉睫,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旁的选择了。离下邳还有一日路程,必须要急速的攻占下来。这是唯一的路。 “堵不如疏啊……”曹操叹道:“防军士之口,甚于防川,此时他们不满到极点,若是压下,容易出事而叛吾,不若给与疏导,加以转移。” 这就是典型的化悲愤为力量了。 连荀攸都叹服的不得了,道:“愿此战能一举而夺下邳!” 希望这悲怒的军心,能让他们势如破竹,大破下邳。 只要下邳取下来,便成了逆转战局的关键了。 便是连荀攸此时也顾不上吕布到底在不在下邳了,更顾不上曹仁的大军到没到,甚至顾不上身后彭城的追兵…… 曹军军心之乱,只能引导他们往前,哪怕可能有陷阱,也只能往前…… 若有粮草,徐徐图之,未必不能赢。 只是荀攸却知道……吕军一直引导着他们往下邳,只怕这里有大陷阱,可是眼下,除了钻还能如何?! 若是奉孝在此,面对此局,可有奇计?! 荀攸有一种无力感,因为预感不好。十分不好! 尤其是那个女公子,焉能坐以待毙! 能将时局引至此的吕布女公子,绝对不是一般人! 这样的大战,引导着曹操去下邳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布置陷阱?! 荀攸便是再有奇谋,也无法解释粮草的问题。人不可一日无餐,便是再猛勇,也不可能不吃饭。 在饭面前,一切奇谋奇计,都没用。 这就是无奈的现实! 如果有粮草就好了,有了足够的粮草补充,军心立稳,只要稳了……就只要围住下邳,再慢慢图之,加上曹仁大军一汇合,围也能围死下邳。便是围不死,吕军人少,只需要多番调度人马,吕营不能营救,不能施援,不能合兵,配以奇计,赢面就会很大。可是现在…… 荀攸叹了一口气,连曹操都心烦意乱,更何况是他了。 若是叔父荀彧在此,不知道会如何破局。若是叔父在就好了…… 荀攸心乱如麻,却也知道曹操这样发令,是最好的办法! 引导军心,去攻占下邳。 曹军火速往下邳进发。 侯成连夜送俘虏回了彭城,天明时分,已至城下,守城的正是曹性,看到侯成,吃了一惊,道:“怎么的回转了?!” 侯成笑道:“送回俘虏,以后好好操练,都是能手!” 曹性听他述说了经过,便笑道:“交给我,定好好操练!” 侯成也不久留,见天明了,让军士们补充了水和干粮,又匆匆的去寻魏续了,与他汇合,火速的去追击曹操。 魏续见他回来,道:“曹军突然加速了,只恐要急攻……” 侯成道:“宋将军呢?!” “先去下邳了,”魏续道:“城内空虚,只有两千余兵,怎么抵挡?!光靠郝将军一人,怕是够呛!” 侯成道:“我等也需急追,待他攻城,我等袭后!” 魏续应了,也匆匆加速行军,只是等侯成落下了一段距离,便开始加速往下邳赶! 曹性数了俘虏人数,不顾他们疲惫的睁不开眼睛的身体,一一的叫书记吏登记了姓名家乡等,一一登记造册。 众俘虏一见他眼睛亮晶晶的,一时打了个冷颤,吓的发抖。 如今乱世,粮草不丰,只恐他们进城不是做俘虏,而是做人肉包子了…… 有很多俘虏甚至还哭了。 在这样的乱世之下,谁也抵挡不了命运。 曹性可不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只是看他们一副弱鸡模样,还哭的悲哉如丧考妣的模样,撇了撇嘴,上前捏了捏他们身上的肉,道:“这身子也太瘦了,真没用,啧……” “……”俘虏们脸色一白,哭的更凶了!便是男子汉大丈夫,遇到此种情境,也没有不哭的。 要吃他们还要嫌他们瘦?! 有几个副将涌了过来,兴奋的道:“曹将军,可是抓到俘虏了?!” 曹性点首,道:“先去洗刷了,拎去干一段时间活,等战事结束了再操练,人还算多,就是太瘦,这身体素质太差,你们且拎去看紧点!这么弱鸡,别病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4章 我爹是吕布234 几个副将早一脸兴奋不已,道:“交给末将等,此是小事,无需曹将军担心,定妥妥的安顿好了!” 曹性笑着离开了。 几个副将嘻嘻笑笑的看着曹兵哭的那样啊,一时兴味索然,道:“啧,好没用啊,还哭了……” 不过他们也没多说什么,看他们这么惨了,也不好再欺凌的,只是领着他们去洗刷了,换了一身衣服,又命他们吃饭。 俘虏们都愣住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发现他们身上的衣服与兵士有点不同。 兵士们的战衣上有一个兵字,而将身上的铠甲也有个将字,只有他们的甲衣上写了个俘字。像是坐牢的。但是衣服很干净。他们还洗了澡,十分干净。像做梦一样。 曹兵退去了,彭城内用水便不紧张了,因此兵士们也能奢侈的洗个澡之类的。 豆饭虽不丰,但不是馊的,味道虽算不上太好,但也不难吃,而且管饱。 这……与他们想象的一切待遇完全不同。 他们早饿的不成了,狼吞虎咽的扒着豆饭便吃。饭中没有砂子,也不磕牙,竟比曹军中还干净不少。 吃完了还舔了舔嘴。眼巴巴的露出好奇。 几员副将看他们饿死鬼一般,一时无语至极,想了想,狠声道:“吃完了先休息,从明天起给本将好好干活!干完活的人才有饭吃!啧,就你们这身体素质,从军还不被嫌弃死,也是奇迹……” 他们摇首,俘虏们一时脖子一缩,一顿饱饭一吃,立即就困了,反抗之心此时也淡了,便老老实实去休息。 幸好是夏日,用席子一辅,胡乱就能睡。 顿时都东倒西歪的睡下了。 副将们见他们睡下了,对守兵道:“盯着他们,若有刺儿头,抓出来杀鸡儆猴,很快就都老实了……” “是!”守兵立正道。 副将们都离开,笑道:“待战事结束,再一一安排他们从各军去好好训练。” “这身体素质还是太弱,只怕有的操练……”一个副将笑道。 …… 说说笑笑的竟也想起以前很多的事了,以前他们也是这样的。身体如弱鸡一般,身上柴的很,又瘦的很。 然而现在却完全不同了,他们有加餐,豆饭管饱,训练又多,都变成了肌肉男,有些变成了敏捷男。 以前他们吃的军中饭也是不讲究的,多数是各自领了军粮自己造饭。造的难吃不说,里面还掺杂了土啊,砂啊,这是常有之事。 后来有了女公子,就不同了,将各军分而独立,伙头兵,军粮,后援都抓的很紧。 这效率提高上来了,这饭食也好了,女公子考察过,甚至严格训练过伙头兵,让他们如何快速的将豆饭做的又干净又快。 他们的日子,比之以往,真的好太多了。 如同这些俘虏眼中的震惊。 女公子对伙头兵只有一个要求,不求他们做的饭有多好吃,但至少手艺过得去,要求只有快和干净。 吕军上上下下,到底是全然不同了。 像个配合无间的大型机器,各零件之间,配合无间。很多残兵也有了去处,只要还能做饭,还有点手艺,便能扎根后勤兵,哪怕做饭手艺实在不行,也能做点杂活。 女公子尊重兵士,尊重生命。而这些人,都像对吕布一样尊敬她。 这种无形的威望,是在这种对比中建立起来的,敌与我的对比,以前与现在,还有对未来期望的对比。 这边安排好了,那边许褚也送到了。 曹性深沉的看着酒瓮,陷入了沉思。 十个百姓,面无表情,眼神之中也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只是淡淡的看着曹性,道:“本想在路上再耽搁两日,只是再不来,他快死了,找人给他治吧……” 曹性可不敢小看这些百姓,这些暗影中人,真的,看着弱,说不定连他打杀他们都不是对手。 他们有他们的手段,不是军人一类的,手段有时候更为阴狠,武艺也是刺客之术,而且十分有本事的会隐匿,装什么像什么,说什么就是什么。 曹性与他们打交道,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真不是一类人,他笑了笑,道:“多谢!” 十人只是匆匆拱了拱手就消失了! 曹性不敢耽搁,去回了陈宫,陈宫来看许褚,看着昏迷不醒的许褚,便笑道:“与郭嘉关到一处去!再叫军医给他医治,务必好好治!” 曹性秒懂,道:“一定好好治!” 恢复如初是不可能了,但是活命是能的。 陈宫哈哈大笑,道:“计已成半耶!若文远那边顺利,只恐曹操将大败于下邳,指日可待!” 曹性十分欣喜,道:“若能败曹操,主公威名定名震天下。” 吕布之勇,早如雷贯耳,若是能败曹操,意义是完不同的。 打一方诸侯,赢了不算什么,可是赢了手上有天子的曹操,就已能奠定吕布的根基,能立基业是自然的,最重要的是,奠定了吕布是能与曹操一决雌雄的人,也是能撬动天子与天下的人。 此战,将吕布对立于曹操之对面,让吕布成为能与曹操同等的人。 这种意义,于天下来说,是重新划分势力的基础,不止是势力,更多的是一种威望,一种更深层次的东西。 吕布的名声想得到一些人的承认是不能,然,他若是能败曹操,便已经决定了他的地位,不同与往的地位。 吕布以往始终是从者。从此战开始,他再不是从者,而是一方诸侯,一个引领着自己势力将角逐中原的主君! 许褚被搬到郭嘉屋中的时候,早已经因为失血面无血色了,便是连脸色都是苍白的,仿佛随时会死! 郭嘉一向沉稳的很,可是看到许褚的时候,还是怔了一下,脸色也白了,他颓然的坐了下来,大势已去! 他呆呆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军医给他止血,包扎处理伤口。 伤口血肉模糊,不堪入目,又逢夏日,还发炎了。 这种发炎是致命的,感染是会死人的。 郭嘉心中知道,许褚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 郭嘉的心中一下子就难受起来,有千言万语想要问许褚,可是看着昏迷不醒的他,却是沉默,无尽的沉默。 纵然担忧的不得了。郭嘉还是盼着许褚能好起来,能早点醒。 军医的处理算是及时,郭嘉看着他起了高热,后来又慢慢的被军医灌药退了下去,才松了一口气。 深夜中,郭嘉睡不着,他不禁叹息,这陈宫,真是狠辣,不言不语的将许褚往他这一摆,这可比骂他千万句还要杀心。 郭嘉便是被骂千万句,也会面不改色。然而,面对许褚,他是真的心惊肉跳…… 生熬了一夜,郭嘉生恐许褚撑不过去,一直照顾着,许褚身体素质还行,好歹是醒了,一见到郭嘉,旁的先不说,眼泪就先下来了…… 两人一时之间,竟是面面相泣,便是郭嘉坚铁般的心,此时也悲伤莫名。 “是褚太冲动,中了计,连累主公了……”许褚后悔道:“吕营中人极善激将法,又善诈人,褚一时不察,中了计,才至于此,褚一人死是小,然而,只恐影响了主公的军心……” 说罢又将现如今的局势一一说与郭嘉听了,郭嘉喃喃道:“休也……” 许褚愕了一下,道:“……果真如此吗?!” “只恐那女子已识破了嘉当日所布之微局,若不然,她不会一直引着主公往下邳去……”郭嘉纵是心急如焚,却也没有到处走动,如火烧眉毛的蚂蚁。 许褚却是呆了一下,道:“果真如此吗?!” 郭嘉叹道:“这个女公子,绝对是劲敌!” 许褚道:“奉孝,有褚在此,只要褚有幸不死,必定想办法保得奉孝再回主公身边,还望奉孝不要变心。那吕布,实不堪之人,绝非英主!” “这是自然。”郭嘉道:“主公待嘉,嘉如何能负?!” “只是恐那父女会捉我们二人威胁主公……”许褚道。 郭嘉摇摇头,道:“你小看这对父女了,吕布有此女,进境无有限量,早非是当日的吕布也!” 许褚讶然的看着他。 “当日项羽用高祖的父亲家眷于军前威慑,然而高祖皇帝说了什么?!”郭嘉道:“两军对阵,集体的荣辱更为要紧,非个人情感与家所可制约也,项羽连这个也分不清,所以他终不可为王,他并不具备为王的品质。用我等威胁,便已先失了仁义,一被拒绝,反而受制于人也,名声更不好听,吕布名声已黑,正在洗白的路上,他万不会如此再招黑。项羽不清醒,高祖皇帝却清醒,而如今陈宫不会如此,这说明什么,说明吕布的觉悟早已不再耽于小家小义,而是邦国大义,这样的人,怎么会用我们去威胁主公?!” “当日项羽设鸿门宴,本有机会刺杀高祖以绝后患,项羽迟疑了?为何,他有他的考量,他惧天下骂他失义也,失义则失心。可吕布当日宴刘备,做了与项羽相反的事,盖因两人身边的谋士全然不同也,宴上杀人,终是刺客手段,绝非夺国之谋!”郭嘉正色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5章 我爹是吕布235(加更) 郭嘉道:“项羽领军才能远胜于吕布,可是如今的吕布的格局,却在项羽之上,你所担心的事是不可能的。你被俘时就未被杀,如今我们二人更不可能只用来在军前威慑我主公,相反,只会被用来示作招揽英才的旗幡,你懂吗?” 许褚愕然道:“他们还会善待我们?!” “当然……”郭嘉道:“甚至会送我们回去,可能是在战事结束以后!” 许褚拉住郭嘉的袖子道:“奉孝莫非有辅吕布之心?!为何主公说奉孝要去徐州?!” 郭嘉见他疑心自己,却是笑了,戏谑道:“主公知嘉也!而仲康终疑心嘉为小人也!” 许褚脸一时臊的慌,忙解释道:“褚并非疑心奉孝……” “吾不怪汝,”郭嘉笑道:“主公信任我,你对主公忠心,疑心于嘉,亦是忠心。嘉不会因此而责怪你,反而欣慰的很。” “褚只不死,必保奉孝安!”许褚道。 “我知!”郭嘉道:“仲康,我们要去徐州!” 许褚挣扎着欲起来,却疼的脸色更白。 郭嘉没有扶他,却是郑重的道:“咱们亲自去探探徐州虚实!吕布父女,绝非一时可图也!仲康一定要明白!” 许褚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表情,恍然明白过来他想做什么,纵然迟疑和忧虑,最后也点了点头,道:“好!” “仲康,主公信吾,而你也须得信吾!”郭嘉正色道:“唯有二人纵落敌营也不改其志!不忘吾主,不忘我们所要效忠的是何人,不忘我们的志向和气节!” 许褚定了定神,惭道:“再不会了,若能去徐州,褚必不疑奉孝,不管奉孝在那要做什么!” 郭嘉颔首,“一个强大的敌人,从外部打,是很难击破的,须得寻隙。如今徐州所有人一致对外,自然齐心,可是战事结束以后呢,徐州内忧极多也……” 许褚道:“从内部击破?!” “没有破不了的核心权力层,”郭嘉道:“便是项羽当日强大如斯,核心管理层内部出现了混乱,人心不一,还不是败如破竹。仲康,你知道吗?!吕布若论领军,远不如项羽,而若论人齐心,他更远不如项羽,他是擅长野战,但也仅限于此了。所以重点,当在他的女儿身上……” 是吕娴巩固了吕布的核心管理层,从上到下,将整个军队和徐州都给理顺了。 许褚这下子算是听明白了,项羽这么逆天的才能都没能打下天下,而吕布,便是再英勇,若是内部出了乱子,他又担负不了重任,梳理不了内部的东西,他就绝不可能有项羽的成就。 “更何况,徐州人心各异,势力纷杂,终有隙可图……”郭嘉道:“战后,吕娴必要梳理徐州,嘉想看看,她的上限。他日,终有一战。” “知己知彼……”许褚喃喃道。 郭嘉一扫以往的随性,相反变得正色极了,从未有过的严肃。可见他心中有多么的重视吕娴。 “我们对她终究是对她了解的太少了,”郭嘉道:“若能顺利去,嘉想看清楚,他日对敌时,再不会这般的轻率而被她所破!此次,是嘉之辱也……嘉终难以释怀!” 郭嘉是多骄傲的一个人,输了,被俘了,哪怕表面上笑嘻嘻,心里哪里不是像火烧一般?! 许褚放了心,郭嘉还是那个郭嘉。他看着郭嘉熊熊燃烧的欲与吕娴定高下的眼神和心思,心里的那根弦终于彻底的放下了。 相比起吕布内部核心的不稳定,许都终是人心极稳的。比起吕布的小小徐州,安稳多了。 “吕布虽占有徐州,若要立稳徐州,终究还是需要时日,”许褚道:“非一朝一夕可能稳固。” “就是这个意思。”郭嘉道。 若是一州之土能这么好占据而稳固,当初曹操就没必要迁都于许都了。 州土好征,然而人心极难征服。 从古到今,总有各种各样坚持的人,你再伟大,再强大,也有得不到的人心…… 连曹操都难以做到,吕布那厮……呵! 不是郭嘉轻视吕布,只是吕布那个人的脑子真的半点的政治觉悟都没有,领军才能也是一团糟! 便是再会打仗,若是大局观很差,也照样赢不了全面战争的胜利! 征吕布,终究要破他的谋士管理层,他的内部,他的后背,以及最重要的,是他的女儿! “去虎之势,终须先去其爪牙……”郭嘉目光灼灼道:“安心养伤,再徐徐图之!” 许褚颔首,心稳了下来。他犯了大错,中了计。他的心中是愧疚的,他想要弥补过错,他想要立功。他必须要将郭嘉带回曹营…… 宋宪知道曹操已然加急行军,生恐自己耽误了行程,怕曹操一去便急攻城,到时候人手不够,下邳只区区两千余人马,万一要是有事,根本抵挡不住! 所以他收起了所有擒下许褚的骄傲,疯了一般的往下邳赶,并完美的避开了曹营,终于先一步到达下邳城下! 汉字吕字大旗一迎风展开而来,下邳城上将士就松了一口气,立即兴奋的去禀知郝萌,道:“郝将军,援军来了……” 幸而先来的不是曹军,之前斥侯说曹操疯了一般的卷着几万大军往这边赶,下邳城真的人心思异,十分混乱! 有吓的脸白如纸的,有说不如直接降的,一座城池……只有区区两千余人马,怎么抵挡得住几万大军的席卷与攻城?! 如今一看是援军先来,不管多少人吧,至少人心是思定了。 两千人对几万人,是杯水车薪,绝对是送人头! 他们在下邳的强兵又不是跟在高顺身边的陷阵营,只是普通士兵而已,也没有接受过吕娴的训练,他们是一直驻守在下邳城的兵甲,也没有锤炼出极高的不屈的意志,所以混乱是难免的…… 郝萌一喜,忙上了城墙。 大军已至,为首之人正是宋宪,他在城下喊门,道:“速开门,我领五千人来援下邳城,另还有魏将军与侯将军领五千人在后应援!” 郝萌大喜,也是略松了一口气,忙传令下去,道:“速开城门!” 城门打开,宋宪为首,一马当先进了城,他身后的骑兵随后,马声呼啸而过,而步兵随后,步伐整齐,声声如同踏在鼓点上,那股震撼,倒把下邳城上的诸兵将给骇了一跳。 他们崇敬的看着这些兵甲,心中暗服这样的军队,真的好强啊…… 郝萌因之前早在彭城见过,因而也并不意外。 来不及理会城上诸将的震惊,忙下了城墙,大喜道:“宋将军!” 宋宪也大喜,忙下了马,拍了拍郝萌的肩,勾肩搭背道:“郝将军,幸而你守住了下邳城,你当立首功也!” 郝萌一怔,笑道:“只守无攻,哪及宋将军在外攻杀敌军有功?!能守住城,求无过就不错了!” 宋宪却笑道:“下邳空虚,两千人撑到现在,坚持到现在已然极了不起了。纵然曹军大军在外,然而主公叫我来了,你可以放心了。虽然合兵只有七千人,但是,我军骁勇,必能守城!” 郝萌确实是大大的缓了一口气,之前斥侯说曹军马上就来了,他真的都没睡好觉。一直在想着这么点人,守个屁啊。便是主公与主公之女在此,怕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现在看到宋宪来了,又领了五千精兵来,他也确实松了一口气,有这五千,加上吕布之勇,便是曹军人多,也未必不能抵挡! 笑完便又是一怔,看了一眼宋宪,原来他竟不知主公早在下邳了吗?! 郝萌也算是个精明人,当下也并没有说破,只是看向他的马后道:“那是何人?!” 宋宪看着早吐的面无人色的徐庶,道:“急行军来,在城外正好碰到他,便一并带进来了,文人实不济事,不过快马一驱,便面无人色了……” “……”徐庶简直是想骂人的心都有了,他知道这宋宪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折腾他呢! 宋宪让军队立即各自去休息,并安排守城职务换防等诸事,自己便亲自将徐庶给扶下来了,吊儿朗当的道:“这么弱,真没用!” 徐庶吐了黄水,特别无语无助虚弱的道:“宋将军若想骂庶,只管骂便是,别忍着……” 宋宪脸色一变,果然忍耐不住,大骂道:“枉女公子如此待汝,汝却是个狠心的,说走就走,你还是不是人?那刘备就如此之好吗?!让你能辜负女公子的心,也要去投奔!枉女公子为你这人如此伤心懊恼!徐庶,你就是个狠辣之徒,忘恩负义的小人!若不是看在女公子面上,宪早打杀了你也罢了,省得女公子伤心!如今你又来做什么?!再来伤一回人心不成?!哼,身为男子,这么优柔无断,在外面磨矶什么呢?!既到了城外,为何不进城?!那刘备就如此之好,叫你来这里如此不情愿,都像受刑一般吗?!既是如此,又何苦来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6章 我爹是吕布236 宋宪脸色真的巨青,斜着眼睛瞪着徐庶,真是又恨他,又看不上他这优柔无断的性子。 人都来城外了,就是不进城,是几个意思?!回来还丢他脸了不成?! 徐庶一怔,随即鼻子一酸,眼眶一红。 他是早几天就来了城外,只是一直犹豫着不肯进城,的确寡断又没用,离开刘备的时候有愧,但无悔。可是进城,却莫名的有些迟疑。 今日他在城外的确是决定无论如何要进城了,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帮下邳守住,退曹军的,所以他不准备想这么多,就进城罢了。 只是心中的结,一听宋宪这一顿骂,恍然清醒,释然又了悟了,一时烟消云散,心中到底升起无限的雀跃来,心里的重担和犹疑也彻底的放下了,道:“女公子果然为庶……伤心?!” “为你这种人伤心不值的慌!”宋宪拔了拔刀,不过到底是忍住了宰了他泄恨的心,不过他脸色不大好,道:“你虽弃女公子而去,然而你在城外,吾却不能不管,你先在城中安顿吧,城保住了,以后你再离去不迟!” 徐庶突然哭了起来,却不是悲泣,而喜泣的,杂着心酸的各种各样的情绪。 他原以为,他的走,女公子不留。原来,并非如此! 徐庶自觉自己真的是白活了这么多年,竟然…… 女公子她到底是为他伤了心,不留他,是不肯勉强他,更因为吕布名声难堪,刘备名声仁德在外,是以为他嫌弃吕营的名声太差吗…… 竟然还能有这样的误会! 徐庶猛然哭了,又大笑起来,哈哈哈的,又剧烈的咳了起来。 郝萌看看他,像看神经病似的,一脸嫌弃的后退两步,又看看宋宪,道:“这个人……是不是有病?!” 宋宪翻了个白眼,道:“当然!” “行吧。”郝萌也不追问,只笑道:“看来你与他不和,还有仇!” “哼,仇深着呢,”宋宪白了徐庶一眼,更像看神经病一样了,道:“这些读圣贤书的人,真的完全搞不懂在想什么,又骄傲,又傲慢,又叽歪,又没用,还特别会哭,又哭又笑的……” 但偏偏是杀不得,只能忍着。 宋宪骂了他便跟郝萌走,郝萌拉着宋宪道:“你来,我带你去见二个人。” 宋宪不疑有他,便跟着郝萌走,身后徐庶却扯住了他的手臂,道:“宋将军,庶虽不才,但愿来助将军退曹军!” 宋宪一怔,看着徐庶这张花脸,嘴角抽了抽,道:“刘备叫你来的,还是你自己来的?!” “庶自行而来,宋将军,庶从未投刘备。”徐庶道。 宋宪倒是怔了怔,道:“?” “果真?!”宋宪这下正色起来,严肃了很多,也收了不屑而鄙视的眼神,郑重的看着徐庶。 徐庶笑道:“女公子如此待庶,庶若是弃之而去,岂可为人?!更不可为士!宋将军是忠义之将,一心为主,然我等士人虽是读书人,心思纵然多,也并非多是奸诈之辈。庶便是再无信无义,也断断不会弃女公子而背弃自身信条。” 宋宪看他如此,这下是真的忙拱手单膝要跪道:“元直莫怪宪鲁莽,宪所为,实是为女公子委屈,出气也是,冒犯了元直,还请元直打骂出气,宪定不还手!” 徐庶也不曾料到他竟能屈能伸,也是心中生出敬意来,忙扶起他道:“宋将军焉能如此?!既是同知同袍,何必如此!” 宋宪感慨的道:“怪宪粗心,不知元直真心,没有料到元直也有一颗真心!” 他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道:“天下士人都眼高于实话,她本以为,本以为再努力,徐庶终究只能看得上刘备,万不可能会看上吕布,万不可能再跟吕布的,她以为再努力也改变不了历史,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她所有努力终于得到了回馈,一切都可以改变,包括人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7章 我爹是吕布237 两人紧紧的握着手,吕娴又哭又笑,又欣慰又心酸,喃喃道:“……我正欲给你写信,莫上花开了又谢,秋已至,元直可缓缓归矣,信未发出,元直已至!” 其实吕娴写了很多信,却一封也未发出,她怕徒劳,她怕,便是如此,也是无用……所以一直没有发出去! 徐庶也怔住了,随即大笑,红着眼眶,道:“……庶终难负女公子!而今归来也!庶从不曾投刘备!” 吕娴俨然也是一怔,苦笑道:“当日该苦留元直,实不该如此大度也,幸元直归来,若不然,失一贤士,悲死我也!” 随即又笑道:“当日不肯留元直,是不愿违背元直之心,我以为,我以为……” “庶都知道,都明白,都懂!”徐庶哽咽道:“庶以后愿追随女公子身边效力!” “好,好,太好了!”吕娴抹了抹泪,道:“太好了,元直终究是没被刘备抢走!” 徐庶也笑了。这一刻,心里有点不安的东西,终于彻底消失了。 他牵挂着的同时,也紧紧的被她不舍,如同这握紧了的手,是知己的力量! 吕布本来欣喜徐庶归来的心,在看着二人如同情人一般的模样时也消灭殆尽,眉头也越皱越紧。尤其是慢慢还有怒气涌上来,尤其是怎么看徐庶怎么不满。 这是几个意思?!没看到自己什么德性,一把年纪了吗?! 他的女儿当然要配最合适的少年郎,而徐庶,文行武不就,关键还一副大叔相,简直是…… 宋宪看吕布这样,就知道他如何想的,他心中冏冏的,心道,还真没几个人真的能及时想起来吕娴是女人啊。 她在军中存在的意义,和职能,有时候真的让人忽略到她的性别。 这哪里是什么情人的气场,分明是英雄与贤能的惺惺相惜! 宋宪怕吕布突然恼起来,上前道:“拜见主公!陈将军怕下邳有失,命末将领五千人前来守城!另还有魏续与侯成领五千人在后援应!” 吕布回过神来,将宋宪扶了起来,道:“速起!一路辛苦了!” 宋宪道:“不苦。” 他心中一暖,忙将在路上擒到俘虏和许褚的事给说了。 吕布注意一被转移,竟然转怒为喜,道:“果真?!许褚被擒了?!” “确实是。”宋宪喜色道:“末将虽不及主公勇武,然也略会小计也,那许褚一向也英勇的很,少有吃亏,这样的人何其自傲?宪一激他,他就上当了,果然顺利擒了!” 吕布喜的不成,连道:“好,好,好!真是好样的,不愧是吾手下猛将!哈哈哈!” 吕布喜的不成,道:“待退曹回了徐州,再论功行赏,此为大功也!” 宋宪喜道:“多谢主公!” 吕娴也过来了,笑道:“宋将军越发有全局观了。” 宋宪也极会拍马屁,道:“都是女公子教导的好!宪终不负女公子所指导!” 徐庶嘴角一抽,深觉这宋宪着实是有意思极了,他也抿嘴笑了起来。 吕布一听夸他女儿也极高兴,笑道:“那是当然,吾女计谋认第二,天下无人可认第一,你们要向她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 “……”郝萌。感觉一段时间不在徐州,世界都变了的玄幻感。 “这是自然!”宋宪笑着,又道:“主公与女公子何时来此的,连宪也瞒过了!” 吕布便细说了与吕娴来之事。宋宪这才恍然。 吕娴笑道:“只恐瞒住了所有人,却不一定能瞒得过曹操,他必疑心我们父女早在此!” “这倒未必!庶都没料到,更何况是曹操,曹操多疑,他哪能万分确信主公与女公子真的在下邳呢?!”徐庶笑道。 吕布一怔,听他叫主公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他看着徐庶。呆头鹅一般。 徐庶心道,若是有心计之主,这个时候,早就已经马上反应过来并且狂喜了,然而吕布不。他想若是刘备早已经哭了。刘备虽是深情,然而,并不对比出吕布不真。 吕布这人吧,虽然悟性差的很,但是接触多了,徐庶也觉得他真实的很,便也抛却了所有的偏见。他不能否认吕布的真。 既已归心,又何必再小视他呢?! 吕布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作主公也不算太合格,然而,他终是个强者,这是绝对不可否认的。 行吧,指望他主动笼拢人,只怕猴年马月去!当初在营中,这吕布也是迟钝的厉害,他天天与刘备接触,他也半点不防。 你不会,那我屈身便是。 徐庶笑着拱手俯下身,恭敬而弯身的真正认命的行了个人臣之礼,道:“庶,此生愿认温侯为主,奉为主公,尽己之智,不负主公!” 吕布呆住了,吕娴欣慰的不得了,看吕布傻眼的样子,一时也好笑的很,扯了扯他的衣袖。 吕布这才慌忙的将徐庶给扶了起来,郑重道:“元直不负布,布必不负元直!” 徐庶笑道:“是!多谢主公器重!” 吕布大笑,道:“布有幸,又得一贤能也!退曹,小事一桩!” “……”徐庶吕娴无奈对视一笑。反正吕布这资质,他们也习惯了,习惯就好。 吕娴并没有问徐庶刘备为何没留他。她不能问,更不敢问。 因为徐庶与刘备之间是有宿命的。 她打破了宿命,截断了这宿命。所以不能问,怕有变故。小心翼翼的。 以后她会带着徐庶去对付北方,至于刘备与孙策这一块,是不能让徐庶沾手的。 万一这宿命再出来作崇,可不得把她这心血给糟弃了,万一真有闪失,她得悔死。 况且她也不敢拿这两难之事难为元直,考验元直。她不忍心。 谋臣之心,不是用来考验的。 她珍惜还来不及呢。 但她知道,刘备必定对元直也有恩的。所以能少碰就少碰! 问那是绝对不想了。人家回过头来跟了你,你难道还要追问他与前女友的事嘛,未免太没品?!这不是吕娴的风格与格局。 只是她万万没料到这份不忍,到底纵出了诸葛……大约也是改变了历史的宿命与转弯吧! 此时吕娴的全副心神全在退曹身上。 几人叙了事,这才将精力放到了曹军身上。 郝萌带着宋宪去休息,道:“先休整体力,战略上我等帮不了忙,一切都由主公与女公子决断。你们听命便成,你赶路累极,先休息一阵要紧!” 宋宪道:“我知!” “休息吧,我去加固城墙四门防守!”郝萌道:“主公与女公子一直住这客栈,若有消息,我自来报,你多听动静,若是主公吩咐,你自听之!” 宋宪应了。 郝萌自去了。 宋宪闭眼休整,将徐庶带了回来,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 说到底,大骂徐庶一场,也并非坏事。好险好险。这徐庶倒是合他胃口,并不是那等计较口失之人。是个心胸广大的正人君子。 这样的人,挺好的。以后相处随意些倒也无妨。这种人随性,却自有章法,比起那些表面一本正经的人大度多了。 迷迷糊糊的,确实是累了,便睡了,只是也睡不踏实,梦里全是守城墙,一会儿要出城打曹操,一会儿又要防守城墙,乱糟糟,全是所思所梦…… 而隔壁吕布坐在上位,吕娴与徐庶各居左右,他们面前是一张拼接出来的桌子。桌子上是下邳城的城防图,以及徐州的整体图纸,其它境域也略有带过…… 徐庶道:“成败,恐在此一役了!” “若曹败,他再坚持不下去,必然退兵,他退时,可全力出击,掩杀些曹兵,消耗些曹操的实力。”徐庶道:“若我败,只恐十分不暇,各军彼此顾不上,会很麻烦……” 吕娴道:“不错,元直说中我心中忧虑也,本质上,还是我军兵力太少,而要防守之处却太多,兵力生生的被分散了。下邳城此战,会极险!” 吕布拧眉。细心听着。 吕娴道:“臧霸的一万人,一直对着曹仁的大军紧追不舍,另还有张辽的一万人去击,两万人对五万人,也是险战。余下兵马至少要五千人守彭城,主要是防守曹仁会突袭彭城。而能分出来的兵力只有万余人来下邳,如今城中七千,外有五千,最多这么多,再分不出多余的兵力了,而徐州有高叔父守着,袁术还在围,也不可能分出多余的兵力来,所以只有一万二,对曹操的三四万人!” “曹操虽在彭城败了,然而他的实力依旧不可小觑,兵多于我,将也多于我,”吕娴道:“我军只有我父,郝萌,以及宋宪将军。而曹军中,许褚被擒了,但是有夏侯渊,夏侯惇,徐晃,典韦,李典,乐进等等……皆是猛将,实力绝不可小觑!” “他的谋臣,有荀攸,郭嘉虽被擒,但必有遗下之计谋,我们有元直,”吕娴道:“曹操多疑,老谋深算,而我父……” 她看了一眼吕布,笑了。 吕布不爽,道:“布又何?” 吕娴忙笑着顺毛,道:“我父英勇无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8章 我爹是吕布238 吕布满意,这才笑了,道:“这是自然,布骁勇,可战可守,他曹操行吗?!待他来,布自擒之,让他与郭嘉相聚,哈哈哈,他定吓的屁滚尿流,想当年在兖州,布便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也不敢回嘴!” 这性格真是一言难尽! 徐庶也听笑了。未竟之意哪不明白?!女公子的意思是,吕布虽骁勇,然而为主的能力,远不及曹操,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主公! 吕娴和徐庶虽然都在笑着,然而心里都不轻松。 因为形势严峻。 在彭城能合兵,所以能与曹操硬抗一次,然而现在却不可能了。 兵分了,兵力更少了。而刘备也不能指望。他要守沛城,只怕也不会再多出力。况且此时吕娴也不愿意写信求刘备,更不乐意让徐庶出面写信。 比起曹军的恐怖,吕娴更怕徐庶再被勾搭走。 万兵易得,一士难求! 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吕娴这个时候哪里会再提及刘备,那是恨不得生生的全遗忘了才好呢。 “所以只有这一万二千人,对曹兵这么多人,女公子可有奇计,或其它的筹码?!”徐庶道:“若是硬打,难获胜!若是被围被困,只恐又是……下邳只能守一时,终无法守长久!而且一旦被围住,万一曹仁军与之合,下邳休也!” 吕娴道:“所以,我们要快,而曹操缺粮,也要快!他的军粮还需要时间才能到,我已写信与公台,叫他密切注意曹军的补给,若是有粮草来,便截断,不能截获的便一把火烧了,便是不成功,也得乱乱曹军的军心,他若来,我便叫曹军知道,后续粮草不继,烧了!” 徐庶便笑,道:“后续粮草不继,等于是没了后路,他军又缺粮,而女公子却多番引曹操来下邳,不断的暗示下邳是囤粮之处,恐怕是有陷阱等着曹操吧?!” 吕娴自信一笑,道:“元直知我也!” 徐庶与他相视一笑。 吕布嘴角抽了抽,盯视着这徐庶。 徐庶笑道:“然而想要曹操上当,恐是难事!” “我从不敢小看曹操。此是乱世枭雄,哪敢轻视?”吕娴道:“此次他来征伐徐州,是因为准备不足,没有正视徐州的能量,若是准备万全,此次我与我父也难逃一败。此次他受到如此的教训,下一次,只恐他会更加强大,成为大魔王。但是此次,娴还是有些信心的,我自知以疑人之本事,并不如曹操,然而,只有一点,他便是再聪明,再是英主,也是左右不了人心。他的军心……” 徐庶笑道:“曹军莫非心已乱矣?!” 吕娴笑道:“他们急攻下邳,结果却发现,下邳也无粮呢?!” 徐庶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女公子当真会攻心也!” “后粮烧了,军中粮草空虚,拼了命的攻城,结果发现这下邳也无粮,所有的念想全没了,其军必自乱也,便是曹操再是英主,又能奈何什么?!”吕娴笑道。 徐庶这下真是不服都不行,对吕娴笑道:“上兵伐谋,若是硬打,便没这般容易,若是他军自溃,我军再趁势卷之,只恐曹操再有能耐,也控制不住局势,压不住人心也!” 吕娴哈哈大笑,两人如知己一般相谈甚欢,吕布就不大乐意,气呼呼的双手抱胸,瞪着二人。主要是瞪着徐庶。 两人一说事,就忘了吕布,嘀嘀咕咕了好久,吕娴笑着说了郭嘉的遗谋,又说了地道之事,徐庶啧啧称奇,叹道:“真不愧是鬼才也,若是换了一人来守城,此城必失,全局之战,也会一败涂地!鬼才也极善于攻心,若下邳失,各城定已慌乱,有些人生惧,必先降了……” 吕娴笑道:“元直会见到他的,他如今在彭城呢。” 徐庶果然来了兴致,兴奋道:“庶已迫不及待了。” “郝将军已经暗中清查了城中,确定了大致的奸细,也找到了地道的几个入口。”吕娴道:“因此,不若将计就计!” 徐庶笑道:“此战,必能败曹!” “三天,三天以内,必须有个结果,若不然,曹仁至,粮草至,曹操更壮大,此战还不知道需要拖多久!”吕娴道。 “三天,差不多了。”徐庶道:“曹操纵是再多疑,其军无粮,他也不能变出粮来。他不急,他的军中也急的慌!” 吕娴笑道:“不错,娴是怕万一臧霸和张辽没拦住曹仁,曹仁万一从哪里冒了出来,就休矣。” 五万大军再来助阵,这是何等恐怖的战斗力?! 吕娴也是怕出意外啊。 或是粮草没能及时烧了,到时候曹军人心一定,再图之就更难了! 徐庶小声道:“想要骗到曹操可不容易!” “可不是嘛!”吕娴小声的道:“所以才有这双疑之计,人人皆知,囤粮草处,必有重兵把守。而下邳既无粮草,又无重兵。却又处处告诉旁人,这里就是有粮草。而疑中又有疑,最能迷惑曹操这种人,便是曹操又怎么能辨得清这其中到底有没有粮草呢。” 徐庶琢磨了一下曹操的性格,笑道:“妙啊……” 若是像吕布这样简单的人,他一定会说一定没有粮草,这样子装神弄鬼的,有个屁粮草。 但是曹操的性格,就说不好了。因为他如此多疑,只怕很难在她的这种逻辑关系里理出头绪来,本来就是乱麻,被他一分析,只会得出十重乱麻的复杂来。 简单的人想事太简单,当然是单蠢,复杂的人想事太复杂,也不是完全的好事! 徐庶琢磨出这个味儿来,觉得吕娴果真是个妙人。 他又瞅了一眼吕布,发现他正瞪着自己呢,一时又好气又好笑。 算了,事奉这样的主公,人一定要有耐心,还要包容心,不然得要气死! 比起七窍之心,这不开窍的人,有时候也是挺让人说不通的。 吕娴细细说了自己的布局,徐庶一一颔首,露出微微的笑来,频频点头。 “必不容有失!”徐庶笑道:“一步连着一步,就看曹操踩不踩了!” 吕娴点头,现在就等着曹军来了。 “等退了曹操,我还有很多话想与元直说,”吕娴笑道:“不过不急,以后回了徐州,有的是时间。” 徐庶正色道:“是。” “元直且先去休息,”吕娴道:“充沛的精力,才能对付曹操!” 徐庶也不客气,笑道:“是。” 吕娴亲自送他到了一间新客房,这才回来了。 回首一瞧,吕布正抱胸抖着腿,一脸警惕和不耐烦的表情呢。 吕娴上前从后抱住他的脖子,笑道:“元直来,爹不高兴?!” 吕布见她亲昵,消了些气,道:“别太亲密,娴儿啊,你是女孩子……” 吕娴在心内哂笑,估计也就吕布会时时想起来她是女孩子,剩下的人中,哪一个能想得到? 估摸着上一次他把她打伤后的后遗症。在那之前,吕布也是常常忘记的。 也是难得,想要当一个好父亲的心,她心领了,但是,这关心是不是有了点偏差?! 有时候吕布的关注点也是瞒奇怪的。 不过他争取做一个好父亲的心,她是真的心领了,不仅不烦,还觉得这样的吕布也是甚为可爱的,心中也有点暖。 今天徐庶能回来,吕娴真的觉得所有做的一切,都是有回报的。 她来此世,所做的一切,总是没有白费。这样就够了。哪怕有一天吕布真的一败涂地,她总是陪着他便是了。 “嗯。”吕娴应声道。 “别敷衍我,”吕布不满哼道:“我跟你讲,你要找对象,也得过了为父这一关才行,徐庶不行!” 吕娴闷笑,哭笑不得,逗他道:“怎么?父亲对女婿的人选还有想法不成?!想要个什么样的。” 她说过的话,吕布也是特别有意思,都是按自己的理解,挑选的接受了,有些则无视了。 她说过无数遍,不可能嫁人。 吕布愣是压根没有半点听进去,至今为止,还要操心这个。 真是谢谢了,但是操心的事难免奇怪了些。 吕布还真的低头思索起来,拧眉道:“唔,不能太老,徐庶太老了……” “……”徐庶也不算老吧,在现代也是儒雅迷人的美大叔…… “不能太嫩太年轻,不懂事的也不行,太弱也不行,不能太高,也不能太矮,不能太瘦,但也不能太胖,唔,”吕布认真的道:“家世要过得去,最好像个世家公子,但是不会武也不行,要好看一点,但也不能太好看,比娴儿好看的像女人的更不行,性格不能太软弱,但也不能太强硬,这样的人,娴儿压不服他,要听你的话,但也不能没有主见……” “……” “最好武艺也要过得去,至少不能输给我们父女二人吧,但也不能高出太多,我怕他以后欺负你……”吕布还在思索,嘚吧继续说个不停。 “……”行了,谢谢,让我出家吧。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到对象的。凭着父女二人的实力注孤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9章 我爹是吕布239 吕娴实在受不了,道:“我去看看城防布置,爹先去休息一下。” 吕布起了身,慎重的道:“娴儿啊,女儿家一辈子的婚姻大事,不能马虎,一定要慎之又慎啊。” 对,你女儿谁也配不上,你的条件谁能匹配得上,找一个出来,我名字倒过来写。 吕娴内心吐糟,却笑道:“是,父亲说的对,一点都不能放低条件,一定要用心找。”找得到,我信你的邪! 反正结果都一样,不如不驳辩! 吕布满意了,点头道:“去吧!” 吕娴将帽兜往头上一兜,便出去了。想一想,又好气又好笑。 然而心里终究是暖着的。 她的心境终究是与刚来时不一样了。因为吕布,因为徐庶,因为她参与的越来越多的这个世界,因为这么多的更多的人,彼此信任,交托后背,为了一切! 她这个爹啊,哪怕名声真的差到也曾让她吐血,然而,无论她这个爹名声有多差,牌有多烂,她身为她的女儿,也曾无奈过,不得不与他绑在一块共担荣辱,而今,她却甘心担负起所有,无有怨尤,只有生死与共的觉悟和热情。 爱,她爱这个进代,爱这里的人,爱着这身体的父亲。 是的,袍泽之谊,比之天生的羁绊的骨肉亲情更让人挂心。 无论成败,她都与她的傻父亲共同承担! 她的身后跟来两个人,看上去极其的普通,身着布衣,像极个普通的百姓。 “女公子,百姓转移到内城了!”身后老者道。 “很好!”吕娴道:“只要我与我父没有战死,便不会让人攻入内城!让他们心安。倘若有变,带着他们,从地道撤出去,若有幸无有埋伏,还能有一条生路!” 地道找到以后,吕娴便堵了全部的。只留一条堵了一半,将之转移了一个方向,通往城外。 城可能会失,可是总不能叫百姓陷于城中不得出! “是。”两人应声。 “百姓们交由你们了,就算不是所有人都能幸免,然而,能保存一个是一个……”吕娴闭了闭眼睛道。便是她,也不能自负的认为一定没有破绽,一定能赢! 她不仅做好了赢的准备,也得做好输的准备! 运气与实力,都不可或缺,谁都不能保证有绝对的实力与运气。 到时顾不上百姓,但她必须得有安排! “女公子放心,此次派了很多人来,”老者让吕娴放心。 吕娴笑了,貂婵啊,终究是牵挂他们父女的,“城中密探,也隐匿在百姓群中,你们要小心,若有变故,立隔离斩杀之,城内一定要控制住,届时我会分兵支应你们。” “是,必不有失!”老者应下自去了。 只是年轻的壮年男子依旧跟在她身后无声无息的,跟上了城墙。 郝萌看到她来,便松了一口气,道:“斥侯刚禀,不过中午,曹操便要来了,只恐一来便要急攻城!” “投石机准备好了吗?!”吕娴道。 “已妥,准备了火油与燃料。”郝萌领着她去看,道:“城墙上也倒上了油,若有天梯,可立即点火。城外也挖好了沟堑,准备了木刺,以及燃料……” 这注定是一场极为惨烈的战争。 “弓箭手准备妥了吗?!”吕娴道。 “已准备妥当,”郝萌道:“已按女公子吩咐,按部署防守四门,弓箭手正在休息,若曹军至,可立即回各自城墙职守。” 吕娴点头,去察看了一下弩箭,看弩箭极细小,却爆发力惊人,若中要害,必一击毙命。 “务必要分工明确!乱中无错,便不会被钻到空子!”吕娴道。 “是!”郝萌笑道:“幸而宋将军带着人马及时赶到,否则下邳城只区区两千人,只怕难以同时防守四门。” 吕娴笑道:“一城四门,一门分与两千人守城,还有五百人,巡视城墙,以防被曹军钻了空子爬上来,另五百人分散城中,负责灭火!曹军若来,必也要有火攻,城中多是木屋,不能自乱!” 郝萌道:“是。” “郝将军,我有一事,需要你去做。”吕娴道。 “但请女公子吩咐,”郝萌忙振奋道。 “曹操眼下还不能确定我与我父在城中,”吕娴道:“所以不到危急时刻,我与我父不会贸然出现。曹操必然更急攻城!” 郝萌一怔,听着吕娴道:“我要郝将军写封降书与袁术……” 郝萌吃了一惊,脸色一白,已是欲跪下来,吕娴却眼疾手快的扶了他起来,道:“都看着呢,不必跪!” 郝萌道:“女公子,郝萌若有叛主公之心,天诛地灭!以往之事,是,是萌糊涂!” “我自知之,怎会疑郝将军?!”吕娴道。 若说以前的郝萌还有叛心,现在的他却是不可能的了。这段时间内,他明明有很多的机会叛吕布的,甚至可以把他们父女人押了去投降,也是可以的,可是他一直未有行动,她与吕布二人也是提心吊胆,一面布署城中,一面又防着郝萌,哪知道他不仅忠心耿耿的护着他们,还将城中她布置的任务安排的妥妥当当,几乎没有半分的错误。 便是他以前有叛心,现在也不可能会有了! 吕娴现在已经十足的信他。才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计,正是因为不疑,才会这样说,若是疑心,便提都不会提。 郝萌现在才知道自己在她眼中是透明的,她原来早知道自己曾经有过异心,也与袁营中的人勾搭过。 而她却并不避讳,这是十足的信任了吧?! 郝萌动了动唇,终究是惭愧的没能说出什么来。 “过去之事,再不提及,我父尚做出很多无法挽回之事,郝将军便是犯过错,也不必追究了,娴只看眼下,只看以后……”吕娴道。 郝萌鼻子酸道:“萌以后定不辜负主公与女公子的信任!但有用萌之处,萌定行之!绝不推诿!” 吕娴笑道:“正是因为如此,才用此计也!如今我叫郝将军写信,是为了诈曹操,但同时,也为以后诈袁术!” 郝萌似懂非懂,却道:“萌还有如此大用?!只是若诈曹操,为何不直接写降书降曹操呢?!” 吕娴笑道:“曹操多疑,你若写信与袁术,他必信,若是你说你要降他,他必不信。又怎么会上当?!” 郝萌恍然大悟,道:“曹操果然不好诈。” “若是好诈,又哪里需要费这么多的心思?!”吕娴道:“下邳一战,非同小可,便是三天内能破,也须得万事周全与小心,更需要无尽的耐心,一个小细节都不能错!” 郝萌道:“是,萌这便写信,女公子说什么,萌便写什么!” 吕娴道:“你只写曹操要来攻城,只恐一旦下城,一定会屠城,只说你等不及袁术来接手下邳城也,因而只假意降曹操,保下邳,以待袁术来再易帜更旗……” 郝萌一一拙辞写出来。 吕娴道:“再说吕布与吕娴父女如今在城中藏着,被你缚在城中不得脱,只是此事不能告知曹操,若操杀这父女,只恐必要一径去图淮南也,你只道,待袁术来时,再与曹操战,退了曹操以后,再杀吕布父女二人,只等他们,然后写个暗号,到时你既开城门迎接袁术退曹操。你自在城内接应袁术……” 郝萌写的一身冷汗,觑了一眼吕娴,发现她淡定的不得了,便写完了。 “再写上,你十分欣喜袁术能称帝,恭贺他以后得了此地,自为一国,拍些马屁云云……”吕娴道。 郝萌一一添上,道:“为何要说女公子与主公在城中呢?!” “若不提及,曹操截了信哪里肯信?!必知你是故意诈他,你且写上了,他才会信,想要鱼上饵,就得下点真料。”吕娴笑道:“再搅混水,加点真料假料,让他分不清真假。这样子,才能诈到曹操这样多疑的人!” “原来如此!”郝萌此时已是完全心服口服了。 得,他明白了,这女公子可与吕布完全不一样的人,这辈子,他这个做战将的还是老实点,玩不过她的。 还好,女公子心胸不算小,不至于与他算旧帐。 郝萌也算心定了,将信递来与吕娴看。 吕娴接过帛书,细细的将错漏处给修改了,道:“即刻送出!此时曹操将至,必早有斥侯与刺奸在外。此信曹操得了,便埋下了一条线!会有大用也!便是曹营没有截获此信,也可以另埋条线诈袁术!以待后用!” 郝萌点了点头,“那写与曹操的降书,要不要现在也写了?!” “不急,得等一仗过后,这降书才会有效!”吕娴道。 郝萌明白了,道:“是,萌明白了。” 曹操向来降城不杀,但是攻占下来的城池,必定是要屠城以威慑天下的。 所以只要曹操信了这封信,郝萌再写下降书,以企求保存下邳,他必定会将计就计的进城! 曹操欲寻吕营内隙,然而,吕娴又何尝不寻曹操性格的隙处与缺陷?! 也许吕布的单纯是缺点,但曹操的多疑与复杂,也未尝不是缺陷! 况且,曹军缺粮,他已无有他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40章 我爹是吕布240(加更) 吕娴道:“郝将军也修整一会,只恐很快就要开战了!” 郝萌应了,送着吕娴下了城墙。 “女公子……”郝萌看着她的背影如此笃定与稳重,心里什么外心都没了,道:“是神人也……” 吕娴下了城,骑着马,察看外城布置的陷阱。 有城墙防守,曹操便是有几万大军,想要突破,马上攻进城,是不容易的。 然而,城内的内忧,才更叫吕娴担忧。 曹军既有奸细在内城,必要除之的,否则,到时必然生乱! 到时可得查查可有遗漏之处和城门了。 “一个木桶,由无数的板材做成,然而决定它能装多少水的,却不是最长的那块板,而是最短的那块,决定它最终能盛多少水,能得到多少用处,”吕娴道。 中年男子一凛,怔怔的看着吕娴的背影。 吕娴并没有回头,道:“一场大战,一城之守,决定胜败的,往往也是这块短板,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城中人手不够,军力多数用于防守城墙,可是这城中的危机照样不比城墙少,城墙外的敌人是明面上的,而城内的奸细,却是暗地里的老鼠,山有阴阳,物有两极,我创造暗影,就是为了补短板,军队再强大,明面上的光也有顾及不到之处。” 吕娴指着四道城门,以及内城的城门,道:“找到短板,堵住漏洞和隙,不叫敌人有半分撕开口子的机会,就是你们的任务,至于老鼠,也是你们的任务!” 中年男子心中肃然起敬,凛冽道:“是,吾等定完成任务!” “去吧!”吕娴道。 中年男子躬了躬身,消失在了街巷子里。 吕娴戴着帽兜,看着民屋里都没有人了,这才放了些心。 她只能尽力保证不输,能活更多的人! 纵然千斤重担,幸而还有人与她共担! 吕娴绕了一大圈,慢慢往回走,宋宪已带着人出来接她了,低声道:“女公子,虽在城中,还是要小心为好!” “无妨!”吕娴道:“我若连自保的本身都没有,又如何护得住这座城池?!并非野外,在城中便是有刺客,娴也对付得了,放心!” 宋宪道:“女公子当要以自身安危为重!” 她的重要性,还用说嘛。 吕娴失笑,道:“宋将军,你这恐有与我父亲一样的发展啊……” 都也快变身为老妈子了。 宋宪大笑,眼神中从一开始的叹服,尊服,到后来的推崇,再到后来对她的疼爱,如同长者与父辈。 与她接触久了的人,大多数是如此。 毕竟她真的还小,小到每一个人,几乎都可以做她的叔父辈。 回了客栈,不过短促的吃了些东西饱肚,外面就已经传来地动山摇之声。 宋宪,徐庶等人面色一变,俱都集中到了客栈大厅以内。 “来了!”吕娴道。 吕布也变了脸色,提了戟,意欲出去,又生生的顿住了脚步,想起吕娴的吩咐,到底是忍了下来,却有点着急,但也没有坏了大计! 吕娴看他还算镇定,便道:“宋将军,你且出去支应郝将军,守住城墙!” “是!”宋宪道:“这里的安全……” “没事,有暗影在,”吕娴道。 暗影,有光的地方,就有影,这是她创造暗影的意义。 宋宪这才忙出去了。 徐庶道:“曹操疲兵而来,就立即攻城,必会激励士气夺下城池休整食栗!” “所以士气必然刚锐,不可挡。”吕娴正色道:“这第一道关,只能硬抗!” 徐庶面色也有些郑重,心中悬着。 吕布道:“我儿,果真不出去?!” 吕娴道:“城没有破的危险,不必此时就暴露出来。” 徐庶也道:“守城自有两位将军在,只要攻守得宜,必定不失,主公请稍安勿躁,守住城,却破不了曹操,不能心急啊!” 吕布哪里坐得定?他这个人打仗,一向都是冲在最前面的,这还是第一回躲着连面都不露呢。 不过现在吕布现在顾大局的多了,所以也只是在徘徊,提着戟,神经紧绷着。 他一个好战之人,能忍到现在,也算是奇迹! 吕娴知道他怕是闲不住,道:“爹,我们且去内城,去保护平民吧。另外,恐还有曹军与袁军的刺奸与奸细需要处理!” “唔!”吕布道:“也好!” 虽然不满杀鸡用牛刀,但是,总比这样窝囊的等在这里好! 哒哒哒! 外面大军已然搭着天梯和撞门柱冲过来了。 宋宪从城墙上一一看出去,密密麻麻的,对人的压力确实很大,他心中一凛,吼道:“打起精神来!现在……立即发射投石机!” 城上诸兵士都反应了过来。 曹军不断的向前,不断的向前,像饿极了的鬼哭狼嚎。 投石机上的石头裹了一层火油,用隔油布包着,轰,轰,轰……不断的投出去! 不断的有火箭射出去,点燃了石头上洒下来的火油。 火光燃起来,伴随着惨烈的叫声! 不断的有曹军倒下,然而依旧挡不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放!”宋宪道。 顿时箭矢如雨,漫天的射出去! 倒下的多,然而往前冲的更多。 冲着便有无数人掉进了堑沟,人仰马翻被木刺扎了个透,收不住势,倒下无数人…… 然而曹军立即搭上木板,从木板上继续往前。 他们与其说是猛勇不知惧的勇士,倒不如说更像是饿饥的蝗虫,一副要攻了城池,把城内啃个光的凶悍! 无粮草的压力全在曹操身上,更在曹兵每个人的身上! 此时此刻他们表现出了极大的战斗力,不惜代价,要进城! 宋宪与郝萌额上都出了汗,他们知道这是一场硬仗,绝对是一场硬仗! 这样不顾死的要登城,这股锐气,扑面而来,十分有压力。 不断的有箭发射出去,不断的有曹军倒下,然而还是太多太多人了…… 他们更近了,有扶着撞门柱的人已到了门前。 郝萌看准时机,道:“抽出吊桥,速度!” 城门下人,立即将吊桥抽出,然后人太多,却是有人用手硬来拉吊桥,一时竟抽不出来! 眼见吊桥上聚集了更多的人,郝萌咬牙道:“就是现在!” 他拉满弓,抽出一支箭点燃,对准了城门口的油包就射中了…… 火唰的一下就燃了起来,顿时将上面的曹兵烧成了火球,惨烈如人间地狱! 然而这还不止,城下铁门与城墙之间的堑沟里的护城河里也是倒了不少的火油的,此时火越蔓延越大,正将整个护城河给烧着了,火势蔓延,还将城墙外壁上的火油也给烧着了…… 有些已经上了梯子的曹兵立即被烧的滚落下去。 “啊!”掉入护城河里,烧的渐渐没了声。 后面的曹兵果然生出怯意来! “不要松懈,继续放箭!”宋宪道:“投石机!继续!” 咻! 漫天而来的,也有曹营的箭! “注意躲避!”郝萌脸色一变,道:“盾牌,速攻守相得!” 不断的有弓箭手拉满弓,无数的箭发出去,而他们身边一人持盾阻拦天上飞来的箭雨,另一人则对着城墙下偶尔冒死爬上来的曹兵狠狠的砍下去! 咻咻咻! 城墙上都是箭孔,这种无差别攻击,难免有吕营中人中箭亡,有些受了伤。 城墙上到处都是箭孔!密密麻麻,如同这密麻的曹兵一样令人窒息,可是没有一个人松懈! 他们绷紧了神经,唯恐有失! 火势太大了,将很多搭上的天梯都烧没了。后续的曹兵猛生退意,有些根本都不敢再告诉火势。 他们拿着天梯,犹豫的到了城下,迎接他们的,是城墙上的箭雨! 宋宪与郝萌一面控制城墙上的局势一面紧迫的拉满弓,一支又一支的箭羽对着曹兵放下去! 这攻城战,是极为残酷的!采用此种攻城法的,必然是不计伤亡也要打头阵的战术! 曹操站在车上,遥遥的看着下邳城的防守,心中沉吟道:“已是午后,坚持到入夜时分,从地道攻入城中!” 夏侯渊应了,见夏侯惇带着弓箭手一直在往前推进,对曹操道:“主公!城内也不知状况如何,渊唯恐其中有变矣!” 曹操道:“趁士气正浓,一鼓作气方好!若是急攻都不能功成,后续只会越疲极无力,难为也!人心已乱,若不趁势夺城,只恐……” 夏侯渊自然明白,道:“那末将且派人去寻密道!” 说罢带着人去了。 攻城之战是最惨烈的,若不是因为粮尽,曹操绝不可能用这种硬攻的方式硬打! 可是,已经没有办法了,哀兵必胜,饥兵必胜。 这样的士气,只有一次。 若是不成,后面饥极哀极的士兵,恐再也没有这种的战斗力了。 人心乱已,曹操也是无奈之举! 若是趁现在一鼓作气,后续无力,不战而自溃都是有可能的! 纵然他有一肚子的计谋,可是这战役却不能延迟。 这就是计谋的无奈。 计谋都是建立在硬件以上的。硬件跟不上,再好的软件,也是无用的。 曹操便是再疑心下邳有诈,此时此刻,他只能如此!身为主公,纵然南面,无奈之时,也犹如站在高处,无处可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41章 我爹是吕布241 “曹仁军转道了……”臧霸吃惊的问斥侯道:“往哪儿去了?!” “从前路转了小道,恐是绕道走了……”斥侯道:“不知他的目的地到底是哪儿?!” 臧霸道:“他必不是去彭城!” 他狐疑不定,一面又有点怕是调虎离山之计,唯恐判断错误,便放弃了彭城,万一只是曹仁故意引他离开去彭城的方向,他再去围彭城,他若是来不及救援当如何是好?! 一时竟沉吟不能决断。 臧霸本就是泰山贼出身,身边虽有谋士,但远不到可以判断这样大战的高度和格局,一时间也是面面相觑! 像这种时候,若是判断失误,全局都要被破了! 众人见臧霸迟疑不能决断,便道:“倘若延误了追击,到时候还是要延误战机!元帅,不若分兵各取之!” 臧霸思想了一番,便道:“即分两千精兵先往彭城去追踪,倘若曹仁没去,可先与彭城汇合,以防不测也!另,更需有战报,需及时向我禀告。” 当下他便布置了战将,立即叫他们点了两千人马马不停蹄的先往彭城去了。 对斥侯道:“你们也去盯紧了彭城方向,倘若遇袭,可速令彭城支援,务必要与彭城联线,莫孤军而战!” 斥侯领命去了。 臧霸又吩咐另一人道:“盯紧了彭城的方向的曹军,若有异动,即刻向吾汇报!” 斥侯也领命去了。 臧霸便不再耽误,自领了八千精锐,继续追击曹仁。 然而曹仁见他越追越紧,用了疑兵之计,却见臧霸没有上当,一时也是恼怒不堪! 若是甩不脱,在路上难免就要被他给牵制。 曹仁歇息的空档,看了曹操的来信,见是速召他去下邳城的信,一时也是心急如焚,唯恐不能援应,生怕曹操有失,见臧霸追击不放,一时也恼了,道:“谁愿押后,退追兵!?” 有一将上前,正是曹真,生的当真是龙精虎猛,而且极为年轻,他道:“叔父若信得过吾,真立即率领虎豹骑去击退臧霸追兵!” 曹仁沉吟一声,到底疑心曹真年少,怕是不堪重任,一时犹豫不决。 曹真道:“叔父,自来徐州,我军未曾立功,不仅未攻下萧关,如今援驰主公也未能做到,倘若再延迟,只恐主公有失,叔父此时用人,尚以年纪而轻率耶?!切勿迟疑!此时当要奇兵,立即断后面追兵,然后去援主公!不可有失啊,若有失,主公再败北,我等有何面目面对主公与天下人?!世人只会说我等未曾用心!” 曹仁心中一沉吟,拍案立断道:“好!子丹,虎豹骑便交由你手也,切记,击退臧霸,再追上来!” “必不辱命!真定击退臧霸,叫那泰山贼,敢小视我军!真此番定断臧霸命也!”曹真道。 曹仁道:“领尔领五千兵去!子丹,虎豹骑是我曹军第一强骑,务必要尽量保全!” 曹真道:“是!”说罢领命而去。 曹仁虽然带了五万大军,攻城在短期内是未有成效,有城墙加持,想要短期内立即攻破,实在难也,然而曹仁大军,尤其是虎豹骑却极善于野战,此时见臧霸紧追不舍,都憋了一股火,哪肯轻易饶得了他,当下便飞虎一般的骑兵往后去了。 曹真到底年少,再加上是曹操义子,曹仁是真怕他有闪失,然而,虎豹骑到底不同,那是曹军中最最精锐的部队,应该不会有闪失! 见曹仁揪心,曹纯道:“兄长,子丹虽年少,然而主公却将虎豹骑交于他手,正是提拔倚重之意,子丹武艺过人,需要历练,必有大成就成为一大将,既然主公都能放心,兄长更不必忧心!” 曹仁这才道:“不错,若是我曹军最精锐的部队连一个泰山贼也打不过,才是真的完了。也罢,后面交由子丹,我们继续行军,要立即赶往下邳方好!” 曹纯与曹姓诸将都颔首,道:“若要绕道广陵,只恐还要耽误时日,千万别再耽误了!” 曹仁军中多数是曹姓将领,说是曹家军也不为过,为将者都是曹姓人中最出色的子弟,也是曹操倚重家族之意。他们更有紧迫感,此种情况下,如何能不心急?! 本来从萧关赶来,从彭城过下邳,还近些,如今却要绕道,他们是真的怕赶不上,所以十分紧张,真的是日夜行军,十分紧迫。 “加速,还是要加速……”曹仁喃喃道:“主公千万要顶住啊……” 然而他们更担心的其实是另一件事,粮草! 若是内部先乱了,只怕他们还没到,大军就已经乱了! 曹真率领虎豹骑,飞一般的往后急行。 “报!”有斥侯来禀报,道:“有一队曹军率着骑兵来了,定为攻我军,还请大帅速速准备!” 臧霸一凛,道:“速准备迎敌!下马列阵!弓箭手准备!” 当下军中立即布置起来了。 但凡大战,首先一定要战略性布署,若是布署失效,才会开始混战! 一开始就混战,就相当于只是上了擂台的没有智商的莽汉拔河。根本没有任何战术的战役是可耻的。 臧霸如此,曹真也是如此。 “臧霸追兵离吾军还有十里远……”斥侯飞马来回报道。 曹真道:“分两队,左右包抄,为免埋伏,立即冲入他们的兵阵,即刻冲散,叫他们自溃!” “是!”当下大军立即分成了两队,从两翼斜插着冲了过来。 近了,更近了! 臧霸一凛,号令旗兵,道:“换旗,击鼓,放箭!” 嗖嗖嗖! 无数的箭雨从天下落下来,曹真率着骑兵从右翼来,咬着牙,一副要吃了臧霸的表情。 臧霸见分了两队,忙将布阵调整过来,道:“不可慌乱,保持阵势!” 琅琊军立即分了兵阵,准备对战左右两翼冲来的骑兵! 臧霸一马当行,拎着红缨枪,拍马便去迎战曹真。 曹真力大如虎,拎了一把大铁锤,不由分说的吼了一声便朝着臧霸抡过来,曹真肌肉发达,体格健壮,只是看上去冲动又年少轻狂,一副明显对臧霸看不上眼的样子,连话都不屑一句,只是哼了一声,充分的表达了身为官二代,对于小吏之子出身沦落为贼人的不屑…… 臧霸眸微凛,俯身避过曹真,他的性格却沉稳隐忍的多,当下只是换了手执枪,锐杀之气,直扫曹直要害。这手法实在刁钻,而且换手之际,快如闪电一般。 曹真差点没有躲得过,也幸好他铠甲极厚,他身子急急一侧,那尖头正戳中他的铠甲,没能刺入。 铛!嗞…… 尖兵相撞发出的声音很是刺耳,也惊心动魄的很。 曹真微出了汗,敛起全副心神,专注对臧霸。 他本力大无穷之人,当下见枪差点戳伤自己,便用无有执锤之手去掰红缨枪,一把拉住,臧霸一时竟没能拖得动。 汗,沿着臧霸的额际下来了,本是夏日炎热之际,然而更多的是出于一种直觉的精神上的敏锐。 曹真说时迟那时快,拉紧了枪杆,另一手执锤眼疾手快的朝着臧霸抡了过去! 臧霸不得不及时的弃了枪,俯身一避,勒紧马缰,后退而侧跳出了铁锤的范围。 曹真没能锤到他,一时是真的恼了,吼叫一声,单手竟狠狠的将枪往地下一掼,狠狠一折,那枪从中而折断,他冷冷将断了的枪往地下一扔,执着铁锤来追杀臧霸。 臧霸眼眸越发冷静,将身侧配的大刀给抽了出来! 曹真拍马过来,他哪会生惧,当下抡着大刀,便直取曹真,曹真不敢大意,一面与他交手,一面怒喝道:“本为贼子,在山上为王,多番自在?!竟沦落于事奉三姓家奴乎?!真是一日不如一日!看你身手,也是一男子汉,奈何无志?!你若肯,真为你向主公引荐,从此脱了贼身,为富贵若何?!” 臧霸在江湖上是有些名声,名气也大,因为在泰山琅琊一带,占山为王,占郡为土王,十分自在,然而再自在,他的出身,他的行为,在真正的诸侯眼中,也不过是区区一贼身而已。 江湖上名气再大,也入不得真正英雄的眼。 而且臧霸向来极为低调,他的身手,自在更为不传,所以曹真与他交手一回合,竟十分吃惊,倒替曹操生出两分爱才之心,再加上如此,便心生招安之意来…… 对他来说,一个山贼,便是势力再大,若是能脱了贼人的皮,得到招安,成为真正有封号的官员,便是过了明路,改换了门第,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然而,他却是从未料到过,有江湖气的人,有些愿意被招安,有些,未必有此心也…… 臧霸只是与他交战,也不答他。 曹真一时羞辱不已,却还是耐着性子,道:“你也是真英雄,既是丈夫,何不杀了吕布,投我主也!从此,世代僭缨不好吗?!” 真不得不说,臧霸这个人就是稳的一批,稳到什么程度呢,不爱说话,也能将人给气倒的程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42章 我爹是吕布242 其实他是从来不爱说话之人,他这个人对名利很淡薄,便无需用言语去向世人证明些什么。 他只为本心而活,所以言语极少。而他这不答,却偏偏惹怒了曹真,曹真便以为他是看不上曹操,一时恼到要吃人,大骂道:“山贼出身贼人,安敢小我主公?!既不肯,便杀了你!匹夫,看锤受死!” 说罢虎着脸,瞪着眼,锤锤生风,几乎要锤扁臧霸的意图。 臧霸情绪稳定,无悲无喜,只是躲僻锋芒,争取寻隙,而一举杀了曹真! 他的心态极稳,曹真招揽他,对他示好,他也不动心,曹真骂他,他也不怒。淡定若斯的不惧生死般的缠住了曹真。 曹真是真的猛士,然而一时竟被臧霸缠的脱不了身,既杀不了,又难以摆脱,一时之间又气又怒,渐渐呼吸都有点不稳了。毕竟是年少心性不定,又气又恼,又自尊自傲,这般的心态,并未历练完,所以竟是占了下风。先被臧霸给缠的累了! 若是臧霸回嘴也就算了,回嘴,互骂一场,大家也解个气。可偏偏越是不回嘴,曹真就越生气。 有时候不是互骂的人更让人生气的,而是那种怎么样都特别冷静,无论怎么样都激怒不了他回应的人更让人生气,况且年少又更暴躁易怒的人了,心态根本比不上臧霸。 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却偏偏瞧上了最能叨叨的吕娴,他这样的人,心思更为敏锐,看中的从来不是性格,而是人格。 他的确一开始被曹真的猛给惊到了,然而,冷静下来后,竟然开始分析曹真的长处与短处,能在极速的几乎无有反应的空隙之间,而能发挥自己的长处,去克曹真的短处。 曹真被他给惊到了,发现他越战越强,而且俨然已能避过自己的锋锐,并且开始压制自己的时候,曹真是真的有点慌乱! 他心知不能硬抗的道理,当下也没犹豫,调头便拍马冲进了兵阵中去,臧霸心中一凛,见他直冲上兵阵,便调头来急追围截! 曹真也是个狠人,知道他最怕的就是怕兵阵被打乱,当下直击要害,竟也弃了臧霸,带着骑兵往兵阵当中去冲杀了。 骑兵早已到阵前,正在与兵阵交手,却偏偏被挡住,一时不得要领,无法撕开口子,一击而溃! 曹真却是熟读兵书之人,遥遥一看,便直奔东角,道:“随吾来,立破贼军!” 当下骑兵火速跟上来,呼啸般随着曹真而去。 臧霸瞳孔微缩,一时没追上曹真,却知他的确是领兵作战的高手,当下也不迟疑,高举大刀道:“改阵!速固东南角!” 旗手立即开始换旗,兵阵立即开始换阵,然而曹真哪会给臧霸这个机会,当下执着铁锤,一马当先的对着盾一顿锤,锤死了一行人,这东角还没来得及稳固,人心就已慌了,一乱,曹真眼疾手快,立即带着骑兵攻入,撕开口子,疯了一般的直咬上来,恨不得要人臧霸军撕成碎片! 骑兵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践踏,挥砍,无数的兵士倒下。 一旦兵阵被破,这种集中之势瞬间便从优转为劣势,几乎成了集中在一起的刀下瓜,任人挥砍一般! 臧霸大急,吼道:“各军立散开!混战!包围!” 他领着精锐立即去迎战曹真,抵挡骑兵,一队精锐随他身后,迎着曹直去围堵他。 臧霸大军已是一片混乱,散开的多,逃命的也多,一时溃败哭爹喊娘不迭! 虎豹骑不愧是虎豹骑,曹真更是高手,臧霸便是遇到这种强军,便是人数多于他,却也是堪堪受敌! 旗手已忙不迭的去换了旗,然而很多军士却连看旗的机会都没有,更是已然生惧,想不到再去看旗令了。 被马踏死伤者,倒地者,无数。 大军一旦溃乱,便很难再集中去打敌人,一时臧霸便是再急,再冷静,也控制不住逐渐被曹军逼迫阵脚的兵阵中的兵士。 所有的战术都是有弊端的,兵阵可十倍于散兵各自混乱,然而,当他们一旦被迫卷入溃乱,就几乎已经不再有重新再来的机会,除非单兵与单兵之间有极高的觉悟。 臧霸的兵强是真强,然而这样的觉悟,他们还是没有的。 单兵很难有意志,除非训练的时候输入过意志。 更多的时候,他们一被击溃乱,必屈从于本能。 所以现在的臧霸军是真的溃乱了。 只有半数反应过来随他去打曹兵,却有半数开始思生,逃散,也正因落单,忘了逃命,反而死的更快! 锤下,刀下,矛下……无数的人丧生! 臧霸已然狂怒起来,道:“提弯刀,随霸来!” 后军果然提了弯刀,随着他的骑兵往曹兵骑兵冲去。 噗! 不断的有马的哀鸣声起,凄惨而倒地,却是马腿却斩断了。便是再强的马,也撑不住伤,倒地无数。 曹真回首一见,见臧霸正在袭他后军的骑兵,当即大怒,立即止损,让骑兵去与臧霸军交战,自己又提着铁锤赶了回来,锤下好几个拎着弯刀攻击马腿的臧霸军。 噗……到处都是血! 曹真大喝一声,犹如煞神,俨然已是极怒矣! 臧霸拍马上前刀挑,将他的铁锤给拦住了,两人用着力,汗都如雨下。 臧霸对身后人道:“继续攻击骑兵马匹,收拾兵马,立即交战!” 身后的琅琊诸将领们听命去了。 曹真一听大急,咬着牙见臧霸又死咬自己不放,冷笑道:“匹夫贼子,焉能偷袭吾后?!” 臧霸却一言不发,只是越来越专注,哪怕己军已经呈现颓势。 臧霸算是大将之才,心态极稳,心理素质强到一种可怕的冷静的地步。 面对劣势,他也稳的死咬着主将不放,半点不急躁。 然而曹真被他缠到脱不得身,真是越来越暴躁,越想越是火大,恼怒道:“你是哑巴吗?!为何不言不语!匹夫贼子,安敢小我耶!看我锤,今日,定要将你锤成扁豆子,将你的军马全数杀死,一个不留!” 臧霸却只是哼笑了一声,说嘲笑也真谈不上,却依旧一言不发。 曹真是真的彻底的被激怒了,脸上臊的通红,少年人总是经不住被嘲笑的,一时恨上心头,厮斗的越发的狠辣,那锤抡的虎虎生风,专往臧霸的天灵盖上打…… 两人缠的极狠,然而他们的马却先是有些撑不住了。 曹真也在喘着气,然而臧霸明明体力也有所减弱,疲极,却呼吸半分不乱! 曹真瞳孔微缩,缠斗半日,再这般下去,自己哪怕力大无穷,也得被这人给拖死!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战将,发挥很稳,还在进步,甚至极为能磨能缠,再拖下去,只恐吃亏的怕是自己! 曹真见己军占了优势,臧霸军到底呈了劣势,交战了半日,也有所成效了。 当即也不恋战,呸了一声,拍马便走! 吼道:“……既刻收兵!” 旗兵一听,立即令人鸣金收兵。 曹兵当即如水般退散而去,臧霸一面命人收拾战场,一面亲自带着兵马,不远不近的缀在曹兵身后! 曹真逃也不是,停也不是,一时气的发狂,下马大骂,道:“他是狗吗?!怎么能这么惹人嫌?!” “曹将军莫要中了他的计,他在故意激怒将军耶,既已破其锐势,不可再与之久战,且无视他便是!”有随军军师劝道。 曹真咬碎了牙,冷笑道:“这贼子,倒真与吕布有几分像,既难缠,又恶心,都吃了败仗,竟还有脸跟在吾后,意欲偷袭乎?!” “只恐是在等我军疲累,他好趁虚而入!”有战将劝道:“如同狼,远远缀着,比猎人还要难缠!” “视我曹军为猎物?!”曹真简直不敢相信,冷笑一声道:“有本事他且再来,这种野贼,不打死打残了,他都不舍收手,也不怕心太大,撑死了他!” 说罢气恨的坐到石块上生闷气! 一想到与臧霸交手时的情景,就难免生气。 曹军停了,臧霸也停了下来,一直叫人观察,却并不命人攻。 “大帅,可要追击?!他们疲累矣。”有战将道。 臧霸道:“我军刚败,不可趁势而追,再等等,总有破绽!” 他心里也着急,可是他知道,这事半点也急不得。 “这曹真,可真是骁勇过人!”战将道。 “也年少轻狂,”另一战将道。年少没有耐心,却也是缺点。 “这个时候谁急谁就输了,霸虽急不能追上主力,去助女公子,然而,这虎豹骑被这曹真所将领,若是能逮到机会,一举歼灭其精锐,对曹操来说,算是又断一臂。”臧霸道:“虎豹营是曹军最强的军队,果然不同凡响。如今既被霸遇到,若不趁机而斩之,以后定为女公子之患!” 战将点头,知道他虽急大局,然而也不是不顾眼下之人。 他是个稳稳的人,顾好眼下脚下,才能图长久,既然女公子那里远水救不了近渴,一时也急不了的事,便不如趁眼下可图虎豹营的时候,尽量的折损他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43章 我爹是吕布243 臧霸的脑子其实是很清楚的。 虽是全局之战,然,也是各个击破之机! 后军收拾了战场,也跟上来了,一偏将匆匆道:“战死七百余人,死兵亦有五百余,如今已命他们去彭城求救,余下散兵被末将收回,然,只得两千余人……” 臧霸瞳孔微缩,加上刚刚带来的半数人,竟只有六千众了。逃去的散兵一时寻不得,他心里还是咯噔一声。 这曹真是真的挺强一人。 “曹军伤亡马匹是多,然,人却不多,只几十人,伤者也不多,与我军对比鲜明。”那战将统计回禀道。 “这曹真,的确是个好手,得更慎重以待!”臧霸心中更惊愕小心。 只是他不断的几乎克制不住的想,他的军队没有经过吕娴的训练,如果今天在这里与曹真对战的是陷阵营会如此惨烈吗?! 伤亡达一千余人,对于野战而言,已经是个巨大的数字了。 臧霸心里既难受又遏制自己的念头,如今,经过她手训练的军队,如同在徐州时的那些军队的样子,便是便被冲散而不自行逃溃,会如此吗?! 臧霸敛下眉毛,谁也不能抗拒自己的死亡和伤害,然而,若是吕军在此,他们伤亡一人,必定也要曹兵付出血的代价的。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活下来。 然而,若是陷阵营,若是吕布的兵马,若是吕娴训练过的兵将,必然是哪怕是死,也要拖几个曹兵为自己垫底,陪葬。 无法对抗死亡和失败,却也能让自己够本儿,让敌军讨不到好处! 还不够,他训练方式和目标还远远不够。 与虎豹骑一比,他的军队还是太弱了! 此战过后,一定要她指导训练一支强兵! 他冷静,克制,不远不近的缀着,死咬不肯放! 而那分兵的两千人一路往彭城赶,却根本没有看到曹兵的影子,倒是遇上了张辽。张辽原以为他们是曹兵,打探完才知是臧霸的军队,交接之时,狐疑道:“宣高未曾遇到曹兵?!” 那战将道:“曹仁率领大军转道去了,臧帅怕此是曹仁疑兵之计,因而令分兵来探,自己自行去追曹仁大军了,只是我等一路行来,并未遇到曹兵的影子……” 双方既都未遇到,张辽便明白了,道:“兵不厌诈!曹仁用兵果然出神入化,都以为他是来围彭城,不曾料到他的目的,一定是与曹操合兵,攻下邳也!” 张辽道:“不好!倘兵合,下邳危矣!辽这便去截断曹仁兵路!” 那战将道:“那吾等同行,还是去彭城?!” 张辽也怕曹仁会有什么诡计,便道:“宣高既叫你等去彭城,你们便去彭城,以防曹兵调头再回,彭城有你们支应,也能有个支援!” “好,张将军此去也务必小心,曹仁大军人多势众,务必慎谨保重!”战将道。 “保重!”张辽抱拳,匆匆又带着大军加速进发去了。 两千兵马也一路去了彭城! 张辽加急行军,倒先看到了战场,见此血迹干涸,残破痕迹明显,下来查看一番,心中咯噔一声,到处去寻,果然寻到伤兵,他们见到张辽,泣道:“曹真率师与臧帅战,大败我军,臧帅已追去了,叫我等带着同袍遗体去彭城!” 张辽更急,道:“曹真?!” “那曹真勇猛过人,臧帅也只堪堪与之匹敌!”那伤兵道,“所率虎豹骑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因攻我甚急,弄的臧帅连曹仁的主力都跟丢了,只恐他们已然远遁矣……” 连臧霸都未是对手,而自己与臧霸匹敌相当,这曹真,看来是个狠角色。 张辽心中微沉,分了些兵车,道:“你们速用些车回彭城,自叫陈宫将军安顿,治伤。” 那伤兵们十分感激,道:“谢张将军!” 张辽当即并不耽搁,火速寻臧霸去了。 追上的时候,臧霸也是心中一松,说实话,光凭他对曹真,他真的力有不逮,若是己军与虎豹骑相似,也许可以死战可胜。然而,己军这现状,到底不可能。 臧霸怕曹真发觉张辽也至,便亲自来了张辽军中见他,道:“曹仁恐是往下邳去了!” “果然!”张辽道:“可去了多久?!” “约有一天一夜的功夫,若他急行军,不出七日,必至下邳!”臧霸道:“对曹真,霸也不敢说大话,须要文远与我一并灭虎豹军,消耗其最强的实力,再去追击曹仁。” 张辽道:“可有把握?!” “七成,”臧霸道:“若只我军,难矣,然,文远大军非同凡响,未必不是曹真营对手。此战须快,速战速决,霸唯恐下邳有失!” 张辽颔首,命斥侯道:“去探敌情!” 时势不容他们再多观察了,必须要快,今晚哪怕是苦战,也得快。 时间太短,来不及做战略布署,只能死战而已。 “实不相瞒!主公与女公子皆在下邳!”张辽脸色难看道:“曹仁将最强的队伍留下来阻挡追兵,可见是拼死了也要去曹操合兵。可见破下邳之决心!” 臧霸一听,也是凛然一肃,道:“下邳有多少兵马?!” 张辽道:“吕营兵少,公台分兵去,至多万余!这么些人,尚可与曹操匹敌,然而若曹仁军至,后果不堪设想!” 臧霸来回走动,脸色肃然,道:“所以今晚我们二人不光要尽量灭虎豹营,还要急速追击曹仁!拦住他!” 两人心里其实都知道,下邳怕是没有援军了。 刘备,他们都是知道的,不是说他人品不行,而是他也是要争天下之人,要争之人,难免有其私心,这种定生死的时刻,指望外人是万万不能的…… 臧霸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道:“拦住曹仁必在我们身上!文远,且细细思之,可有近路?!” 张辽仔细回忆所刻入脑海中的地图,绕道广陵,再去下邳。 所经官道,山,水……对,这里山不多,地形复杂的不在于山,而在于水…… “泗水!” “泗水!” 两人看着彼此,找到关键了。 张辽拉住臧霸道:“宣高,今晚死战破曹真后,不管谁先突围,都先去泗水对岸去埋伏!从广陵边界去下邳,不管他经过哪几城,但,必会经过泗水!” 臧霸的心也砰砰跳了起来。 “埋伏他!纵然我二兵合之亦少,然,死战,必定能破曹仁!”张辽道:“他要诈兵,我也有阴谋!” 臧霸郑重的点首,道:“事不宜迟,还是要早早送信去下邳和彭城,以作防备,倘若下邳险之,必还要彭城支应。下邳若失,如失一防线也,然更麻烦的是,主公与女公子尚在那,若不能保,我等万死不能谢其罪也!” “好!”张辽当下立即派人去火速取道去送信。 张辽道:“女公子曾言,若破下邳,必挖二水可淹下邳城,城必破,曹仁既有诈兵,恐也有奇计,不管我们二人谁先到,既要防之!” 臧霸郑重的点了点头。 当下议定了事,便各回军,约定了今晚何时偷袭后,便自去休整兵马了。 张辽之军整然有肃,动静极小,也并不散漫。 曹真便只顾盯着臧霸的军队,还真没注意到臧霸后十里还跟着追来的张辽军。 还不够有足够的时间去让他发现。 所以,才需要快! 两千人马先至彭城,曹性对接了暗号,便放入进来,陈宫听了他们的说辞,一时也是脸色肃然。 很快,伤兵与残骸等也都来了,陈宫一看如此惨烈,也是脸色微变,问清了缘由和经过,便忙火烧逝者,治疗伤者,又派人去打扫战场,探可有曹兵等诸事…… 曹性道:“曹仁如此急速奔命,必是要断下邳生路也,公台,性自请缨去助下邳!” 陈宫道:“此时不宜自乱阵脚。彭城兵力不足,况还要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曹性道:“何事?!” “曹操从许都催的粮草将至,若是粮草真的送到了,下邳就真的完了……”陈宫咬了咬唇,道:“必要足够的兵力去烧夺了这些粮草,还要守彭城,此事极为重要!” 曹性跺脚道:“这可如何是好?曹操兵力多于吕军,我徐州的兵力还是太少了,集中之时,尚可死战,一旦分开,竟捉襟见肘,根本不够用……” “没有足够的时间招募训练足够的兵力,高顺将军又被袁术死咬住……”陈宫道:“等退了曹兵,一定要招募更多的兵,囤更多的粮,徐州城比起许都的根基,还是太浅太浅了,曹操实力何其雄厚也,若得粮草补充……” 曹性脸色也是微变。 陈宫也急,然而他却只能冷静,不能自乱阵脚,道:“相信文远,相信臧霸!” 曹性点点头,哪怕再急,也只能在此守住彭城,完成最重要的任务,是关键的任务。若有恨者,便深恨自己兵力浅薄,不及曹营多也。有了恨,便有了变,有了志与毅力。 “那曹真果真如此厉害?”曹性道:“臧霸的武力值不比文远低,琅琊军更是骁勇凶悍,竟然还比不上虎豹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44章 我爹是吕布244 “琅琊军若论先天条件,当然不差,差的只是集体的训练,再强的人,一散乱,自然不敌……”陈宫心里揪的慌,便是再心乱,此时也只能稳住,一面死死的探许都的粮草到哪儿了,一点消息也不敢漏过,生恐曹营声东击西,暗渡陈仓的把粮草给送到下邳去了。 陈宫是半点不敢松懈,他若是把这粮草给放过了,那可真是白活了一遭! 张辽的信也至,陈宫看过,让曹性一观,心微松,道:“文远用兵,不必烦忧,只要能截住曹仁,不与曹操合兵,便有一战之力!” “那主公与女公子,可要快了,若不快快击垮曹操,曹仁一至,一切皆休!”曹性道。 陈宫忧心如焚,却冷静而克制的看向下邳的方向。 退曹之后,徐州要立几个军事重镇,兵将都少,而城池的防守,更需要勤勉…… 现在,若非许都曹军来战战线太长,粮草补给很难,以吕军现在的实力,也是垂死挣扎! 便是如此,为了对抗曹操的大军,也让徐州所有人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这是徐州最黑暗,最难熬的时刻。 陈宫闭了闭目,会天亮的。 夜幕已渐至,曹操吩咐兵士搭建的箭塔也立了几道起来。 下邳城墙已经坑坑洼洼,残破不堪,却坚韧的继续完成着它的使命。 郝萌看到高高立起的箭塔,脸色也是不容乐观。 他一抹脸上的血,匆匆来寻宋宪,道:“必须催毁箭塔,若裹火箭射入城中,城中火起而自乱也!” 宋宪道:“准备投石机。” “试过了,这个距离,瞄的不太准,而且极稳固,试了几次,也只是擦到边边角角,打不倒……”郝萌道:“若有彭城的火炮就好了!” 说罢咬牙,道:“曹操是要久耗,他兵力极足,现如今只出了一半兵,若换下半夜也换人,他能耗得起,我军却耗不起!” 宋宪也不容乐观,心中突突直跳,“他想逼我们出城与之战!逼我军出城去摧毁箭塔!” 那箭塔搭建之前,用了不少遮挡物拦在前方,树叶,大树等,防的就是城中攻击! 也正因为这些障碍物,投石机总是失利! 弄的郝萌心中也微微火起。 宋宪心中却不大乐观,这箭塔给人的压力太大了,然而宋宪更怕的是,这只是明面上的攻击,这东西,怕是转移人注意力的…… 两人被这些东西弄的心烦意乱。 有副将来道:“将军,曹兵撤了一些……” 两人往下看,只见曹兵如潮水般撤去,却不再采取近攻的方式。 两人心中咯噔一声,不对劲,若是要撤退,又怎么可能不会未听到鼓声的信号?! 这不是撤兵,而是换防! 宋宪咬牙道:“他们在换兵将休息,可恶!我军疲极力竭,他们倒还有人来换手,这曹操也想采用轮流战!” 因为他们知道袁术在徐州对徐州城采用的便是这种战术,一直攻城不下,便用这种轮流战,等人疲累而极时,再一举而歼之。 便是高顺,也被袁术给气了个半死,更何况是他们了。 仗着人多势众,仗着兵力充足,便用这种下作之法,简直让人心中恨极! 如今连曹操也是耗上了,这是吃定了城中人手不足,便无所不用其极了。 不,他比袁术更有进取心,不仅搭了箭塔,只恐还要双管齐下,还要从地道击入。 郝萌瞳孔微眯了眯,紧紧的盯着曹兵,他们换了人手后,却不近前近战了,而是站在固定的一定距离之外,身披甲,手执锐,“这是?!” 城墙因为不断的淋油,火势烧了一天,那墙砖都烧红了,曹兵此时再攻城是不可能的,只会被烫死烧死。 那箭塔上果然开始咻咻咻的往城中射箭! 无数的箭雨落下,并且还有火球,一落到城中,那木制的民屋都烧了起来,眼见着连城内都烧着了,宋宪瞳孔也是紧紧一缩,道:“不出所料!用此火势,逼我军出去攻击箭塔,再消灭……城中人数极少,若是被困在曹兵之中,他们再攻城,就休矣!” 郝萌急的鼻子上全是汗,道:“现在怎么办?!” “城中还有防兵,他们会灭火的!投石机准备投石,瞄准箭塔,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出城与之战!”宋宪道:“现在急的人是曹操,绝不能是我们!” 郝萌一愕,随即明白过来,道:“好!便是城中真的烧光了,也绝不轻易开城门下城!”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受曹操摆布!曹操那个人若是被他抓到把柄,他能立即撕开一个口子,涌入城中,到时候就死定了。 曹操这么多的大军,一旦愤怒起来,整个城池都要被杀光烧光! 今日,便是下邳城所有人真的葬身火海,也绝不能让曹军踏足一步! 只是累的时候,会一直想,若是这个时候,天降神兵,不要一万,哪怕只有八千,去将箭塔毁了,城中也能休息片刻,所有的兵士都累了,可是还是得要坚持。 真的很累很累,压力巨大! 城中民屋果然烧的旺旺的,木制结构的民屋缺点就是这个,一旦烧起来,再遇风,很快刮成一片,形成一片火海。 城中的五百兵士不仅要防着满天掉下来的火箭,还要拎水去灭火。 幸而之前城中屋中,街巷中到处都用缸和瓮备了不少水,若不然,只怕火半点也控制不住,马上就能烧个全完。 纵然是人手不足,车水车薪,然而兵士们不断的扑水淋湿屋顶,也算是没有大规模的漾开火势…… 城中乱糟糟的,内城中也着了些火,然而也很快被兵士们给灭了! 百姓们躲在一处内城的石头屋内,个个脸色惨白,如同鸡崽。 他们都害怕,若是城破,他们就死定了,外面极为惨烈,他们听出来了。 吕娴看着他们的脸,那是饱受战乱和风霜的脸,见之心酸。 虽然打定了主意倘若城破,定会带他们离开,然而,能保得住多少人,她也不能保证。一来保证不了所有人都逃得掉,二来也保证不了出了城后会不会受到曹兵的拦截杀伐…… 生死之战,此时此刻,吕娴是真正的感受到了。 吕布已经去揪曹营的奸细和袁营的奸细,以及刺奸了。 因为之前查出不少,此时按着名单,暗影中人身手极快,一捞一个准! 吕布没有惊动百姓,只是让人将他们拖出去,在外面决处。再守住了内城以及地道出入口。 这些曹营的奸细不得了,就凭着这么点人力,硬是能在城中挖出几条通往城外的地道来。 吕布看着这些工程都纳闷的很,他们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瞒住街邻四舍而没让人怀疑到动静的?! 难道这世道乱到哪怕隔壁杀人,四邻也不会管了吗?! 难道哪怕真杀了人,街邻比起杀人犯,更怕衙门吗?! 吕布心中闷闷的,这么大的工程量,便是土都不好处理,那些躁音,难道真的能瞒过几乎静音的古代?! 古代便是有大工程的躁音,也不比现代社会,车流不息,装修电钻的声音,在地下这样挖土的工程,还有土的处理,以及走动声,怎么可能瞒得过人?! 吕娴看着畏缩着发抖的百姓,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们的百姓,对徐庶道:“苛政猛于虎也……” 徐庶心里也怔怔的,点了点头。 当年孔夫子没有完成他的理想,然而,他的很多的思想到底是被人所继承。 徐庶明白吕娴想做什么,便看着她,心中一松。 若是此城守住,侥幸不死,一定要看她能做到哪一步。 “内城已定,庶去城墙上助阵!”徐庶道。 吕娴将兜帽戴上,道:“我也去外城看看!” 二人与吕布说了,便带了两上暗影中人,出了内城,往外城去。 外城更加惨烈,屋房上面有熊熊的火光,虽然大体的火势控制住了,然而还是有很多的房屋烧毁。有些甚至木制结构支撑不住,烧到一半直接塌了。 徐庶看了难受,吕娴看了更难受,她脚步停顿了一下,叹道:“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当年的鲁迅先生,是真的勇士。” 徐庶道:“鲁迅何人?!” “一位贤士,他的笔是刀,他的语言是枪,”吕娴道:“元直,你知道鲁迅先生最可敬的地方是什么吗?!” 徐庶转首看着她。 “纵然这个世界千疮百孔,不符合我们的设想,也从不灰心过去改变它。”吕娴道:“孔夫子如是,鲁迅行狂也如是!” 徐庶一怔,随即笑了,道:“不错,此也庶所愿!” 倒也并不去追究鲁迅是什么人了! 他们身在乱世局中,幸有微薄的能力去改变世道和轮回,总归是比孔夫子幸运那么一丢丢的。 孔夫子当年都从未放弃过,更何况是他们。 天黑了,黎明总会来的,只是有些人注定看不到,但看不到,并不代表它不会来……这才是吕娴想要说的。 死了死得其所,活着,就尽己之力去改变!上报青天,下抚苍生,士者所愿!一往直前!这是士的精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45章 我爹是吕布245 吕娴尽量不能露面,因而只是在外城转了转。徐庶则上了城墙。城墙之上十分烤人,烤的人口干舌燥脱水严重,哪怕烧的是城墙外屋,然而人在城墙之上,也感觉到巨大的火的温度。 兵士们已经累极了,后勤送了很多水上来,还有吃的饭团,兵士们躲在墙根底下,想站起来怕有箭,坐下地上又烫人,一时之间只能蹲着,不断的饮着水,吃着饭团。 最大的敌人是困和累。 水与饭是能抵挡饥饿,可是又哪里能抵挡得住困乏?! 此时此刻,也只能靠在墙根边上眯上眼睛稍息一刻,是管不得射来的火箭了。 箭塔渐渐的停了,大约也知道再多的火箭,也无多余之功! 然而底下的曹兵依旧站在原地,仿佛随时都能发起攻击。 城墙上的气氛,是令人绝望的。 徐庶皱了眉头,情况不容乐观。 宋宪过来道:“第一波攻势已然过去了,然而现在想要喘一口气还高兴的太早,曹操必然马上就来第二波。” 徐庶道:“他要入城!” 郝萌也道:“不错。他要内外兼攻,所以,一会儿定然要分兵从地道进城,而城墙上还是会进攻,可是我们的兵士已经极累了,酣战大半天,体力也到了极限!” “其它城门上的兵士呢,调些人来!”徐庶道,“榨干疲极的兵士的体力,也未必能守得住城墙!” 宋宪道:“只恐其它门也会被攻击,怕有失。因而最多只能各门调四五百人来!” “便有一千二百余,也可勉强支撑到明天早上。”徐庶道:“但也仅限于到明天早上了……” 若是明天再来第三波,城上真的难以守住! 郝萌爆了一句粗口,道:“咱们的兵力还是太少了,若是有援军多好!” 宋宪叹道:“也不知道魏续和侯成的兵马到哪儿了?” “不要指望援兵!”徐庶道:“他们五千人马,一时也攻不破曹营的。!” 魏续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光凭宋宪与郝萌的七八千人马,如何抵得过曹操如此恐怖的攻城力量?!” 他的眼中写满了忧虑。 侯成道:“曹操现在突然停了,必然要另出计谋,我等还是更要小心!” 魏续道:“你可有计么?!” 侯成道:“此时先隐蔽兵马,不可让曹兵察觉,等斥侯回,我们再从后面狠狠的咬上曹军一口!” 魏续深吸口气,点了点头,也将心情给稳定了下来。他让兵马都注意隐蔽,寻了处密林,都进去了。 晚间猎猎的风响,蚊虫很多。 每个兵士身上都配了驱蚊的水,还是华佗用了草药,命后勤兵自配了都戴上的,此时都将身上手上涂了驱虫,连马也涂了些,才能在夏日的晚上能撑得住,尤其是在蚊虫巨多的密集的树叶之中。 蚊虫虽多,然而也因为草木茂盛,才给与了很多的掩护,若不然还真的瞒不过曹营斥侯的眼睛。 军中人在周围探了一圈,拎了好几个曹营的斥侯回来,尽皆抹了脖子,扔到丛林深处去了。 这里与下邳城,足有好几里远,然而黑夜中的火光,却依旧能到眼前,仿佛在眼前一般的惊心动魄的刺眼! 斥侯回来了,道:“曹营已经紧急调动,分为三军,一军去了水边,不知何为,一军去分散合攻四门,还有一军,盯紧了东门。另有建了六七座箭塔,城中已然烧了小半日,只恐损失惨重……” 魏续脸色难看,道:“箭塔?!” 斥侯点头。 “卑鄙!”魏续躁动起来。 侯成道:“他们去水边做什么?!可有挖水道的动静?!” “暂未探到,”斥侯道。 “再去探明!”侯成道。 斥侯各领命去了。 侯成道:“挖水道非一日之功,既然还未开动,便还有机会阻止,所以,并非是为水淹,只恐是旁的!” “还要等吗?!”魏续急了,道:“侯成,下邳危在旦夕,你还能如此冷静?!你是不是怕了?!” 侯成听了这话也不恼,便道:“曹军既分兵,也是好事。不管这一军是去做什么的,我们悄悄的跟过去,便是不能全数歼灭他们,也能打乱他们的阵脚,如何?!” 魏续这才满意了,道:“这还差不多!” 侯成笑道:“只要出其不意,有了成效,他们必来追我们,也算为城中分散了压力!幸而曹军分兵了,若不然,去攻曹操身后,曹军多数涌来,我们也讨不了便宜,只恐还要折损兵马!” 魏续也反应过来,道:“你这小子,脑子确实活!” 侯成笑道:“只是有些小聪明,勇武却不及魏将军!” 哈哈哈! 两人都笑了,魏续眼中全是战火,道:“走!我们这便去与曹军一个厉害瞧瞧!” 当下也没有太大动静,只是静悄悄的一路往水边去了,一面随时察观曹军的动静,一面也欲寻机埋伏曹军! 而此时曹操已然要全面进攻下邳城。 他要尽快拿下此城,军中的所有危机才可一解。他眼中焦虑,却并不敢表现出焦虑来。 “城墙上多了一个人,太远了看不见面貌,但是很有可能是当初助刘备的徐庶。”荀攸听了斥侯的战报,对曹操道。 曹操心里咯噔一声,道:“他怎么在此?!莫非刘备也来助战下邳?!” 荀攸道:“非也,刘备无军前来。斥侯也并未探到沛城出兵。” 曹操却并没有乐观,反而更悲观了,冷嘲道:“这样说来,此人并不是投了刘备,而是一直都是投的吕营了……” “恐怕事实如此。”荀攸也猜到了。 曹操心中躁火难言,心浮气躁,道:“吕布名声若此,他有何名声召募天下名杰贤士?!” 不过是一区区三姓家奴?!这徐庶眼睛瞎了,心也瞎了吗?! 正常人都绝不会奉一背信弃义之人为主公!这对天下有一个什么样的示范,绝不是好的示范。但凡有点势力与威望的人都不可能容得下吕布! 吕布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种信号,可以背主的信号! 不管是袁绍,还是曹操,接纳了这种人,代表了什么?代表了手底下的任何人都可以叛主!!! 所以曹操看吕布竟然还能招募到人,是真的开始躁了。 荀攸心思通透,自然猜到了,劝慰道:“恐是为了吕娴,而非吕布!” “父女骨血一起,有何区别?!”曹操大怒道:“背主求荣之徒,竟也能自建基业,滑天下之大稽!若吕布能自成一系,对天下,又有什么倡导可言?!自吕布后,会有更多的背信弃义之人,可以背主而杀人为王!如此之世,有何信义可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46章 我爹是吕布246 无人可以缓解曹操的愤怒! 吕布好强立世,到底是因为能力强大,曹操还可容。 可他却能招到再一个谋士徐庶?!这是一种非常令人狂躁的信号! 此种人得势,仁,义,礼,智,信……这些先贤所仰,被置于何地?!曹操输与这般的人,脸面置于何地? “这徐庶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曹操道:“此种人,必杀之!以绝天下之隐患!” 荀攸知道现在的曹操积累的怒气上来,是不能现在触霉头劝的。他是谋士,但并非不知时务的谏臣,所以并不会现在敢劝曹操。 其实世事如果能用这样简单的逻辑而理顺的话就好了。 现在曹操只是不敢相信,以及气糊涂了。 其实曹操发怒,想掩饰的是,吕布必有过人之处,才能让徐庶折返回了吕布身边辅佐。 曹操不想承认这一点。 然而,现实就是要必须承认这一点,吕营的优点。 原先,这优点,曹操占据了多,吕布几乎没有,可是现在,眼睁睁的看着资源与人才库往吕布那边去,而无能为力,这种开端,让他警觉,所以曹操才会如此狂怒! 这是一个非常不妙的情况! 曹操深知这一点,荀攸也深知这一点! “传令各军,若遇此不识时务之人,杀之,绝祸之始!”曹操道。 “是!”传令兵自去传令各军!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有两个必杀的人,一是吕娴,若射杀之,可得万户侯,加官进爵封赏,二是徐庶,也是重金厚赏! 谁人不想立功传世?! 一听此令,军心尽皆一震! “吕布父女若在此城中,操不信此种绝境,他们会不出来!”曹操道。 荀攸道:“若齐出,围杀此父女二人,难矣!吕布骁勇,吕娴狡诈,十分难得手。倘若能分开父女二人,单围住吕娴,她一死,吕军军心必溃,城破之日,就在眼下,只是攸担心这父女二人十分齐心,恐怕难以得手!” 遇到这样的概率,大约是极小的。 至少现在还做不到。 然而曹操听进去了,就算眼下没有机会,以后也未必没有机会。就算此次大败而返,以后也未必不可图这父女二人。 吕布当然有破绽。他这种人,到了徐州以后,事实上,已经到头了,只有她有的女儿,才逆转了死路。他的破绽,正是吕娴。 曹操道:“加速攻城!操不信吕布在城中还能坐得住!” 当下,大军开始进行第二轮大战! 城墙上的宋宪和郝萌疲困至极,一见曹兵重新来攻城,磕睡虫立即跑的烟消云散! 城上兵士也都一凛,不容乐观的看着底下密密麻麻攻来的曹兵。 倒的油早烧的差不多了,城墙还烫,然而若要硬闯上来是可能的! “弓箭手,立即布防!快!”郝萌大叫道。 所有兵士立即到位,哪怕狼狈,困疲乏极,也不得打起精神来防备既将到来的曹兵。 这第二波,趁着吕军疲乏来不及休息的时刻,打的更猛,一来便举了铜木要攻城门! “将军!”有兵士来急禀,道:“其余三门也有曹兵来攻城门!” “加紧布防!”宋宪咬着牙道:“这一次来势汹汹,只怕是必定要破城的了!” 郝萌大喝一声,道:“与城同在!城亡吾亡!” 顿时军心一振,凛然道:“与城共存亡!” 将之前囤积的巨石拖了出来,开始往下扔。 “裹上布再扔……”徐庶道:“再淋油,用火攻!” 军士们听命去了。 箭塔上的箭又开始了。这一次不再是火箭,而是杀箭,从黑夜中射过来,若一时不防,便立即皮肉穿刺,血流一片! 不少军士不防,却是中了箭! 徐庶越看越是心急,只是眼下这情势,只能稳定,将曹兵控制在城下,不能让他们上城! 徐庶急,曹操又焉能不急?! 快天亮了,天明以后,全军便无粮了。若今放趁这势打下城而食军士,只怕明日…… “子孝可有回信?”曹操道。 “并未,只恐还在路上,明天汇合怕是难了!”荀攸道。 曹操忧心忡忡,道:“击鼓助战!天明之前,一定要拿下下邳城!” 只恐天明之前拿不下来,曹军就真的麻烦了。 成败尽在此一役! 四门齐齐被攻,城门之上兵士也只是险险抵挡,若是曹军势猛,只恐被破城门是迟早之事。 徐庶道:“去通知主公!” 当下便有传信兵,送信往内城了。 魏续与宋宪跟着曹兵到了泗水边上,满心以为他们可能是要去掘河道,哪知道他们却是又各散开去寻地道。 两人吃了一惊,脸色都变了,若是城内有漏洞,只需进了人,开了城门,下邳就全完了。 当下二人也顾不上了,忙分兵两路,去阻他们。 魏续正遇着李典,宋宪也正遇着乐进,四人一见面,更是分外眼红,拍马交战起来! 精锐皆朝着曹军冲去,一时混乱起来,在黑夜之中杀声阵阵! 魏续本就是猛将,李典一时不敌,被他追掩杀着,一时陷入被动。 侯成武力稍弱,乐进箭术精湛,两人交战之时,乐进偷袭一箭,正中他腿,侯成险些丧命,当下退入人群之中,驱动精锐与乐进所率大军陷入混战! 连风中都有血雾的味道! 很多曹兵寻到地道,进入一半才发现里面被堵了。 又不甘心的去寻另一条,发现所有挖好的地道全被堵了,一时之间,倒慌了神! 他们急于进城开城门,只要破了城,便有粮草食用,如今却发现这些道儿都不通了,焉能不慌,有些已经骚乱起来。 “进不去了,这些都被堵死了,下邳城进不去了!”曹兵一散乱开来,竟是被越战越勇的宋宪和魏续给追杀的大溃! 李典和乐进唯控制不住人心,眼见若此,也没有再强争,只是不断的确认,焦心如焚的道:“果真都堵了?没有一条是通的吗?!” “全部都堵上了!”斥侯绝望的道。 这股绝望同样也在李典和乐进二人的心中漾开,进而传播到每一个曹兵的心中。 心中一乱,人就毫无战心! “撤兵!”李典与乐进脸色青白交错,见此无望,便忙撤兵! 魏续和宋宪二人趁势驱吕军精锐掩杀一阵,便也撤兵了。 李典和乐进回了曹营,便回禀了曹操遇到魏续和侯成的援兵之事,以及地道不通的事。 曹操心力交瘁,却也知势绝不能任由士气低落,便给与重燃希望,道:“你二人带着余军也去攻城!激励士气,只要破了城门,也可入城!” “是!”二人便匆匆的去,也加入攻城军去。 “公明何在?!”曹操凛然道。 “末将在!”徐晃出列听令。 “你领三千骑去破援军!”曹操道:“传令,莫叫他们有入城之机会!” “是!”徐晃与传信兵皆领命而去! 曹操的心一直不住的沉下去。 “白费了奉孝之计!竟被下邳城中识破,那郝萌,绝无识破之能力本事!此人在吕营中不算出彩,怎么可能识得破?!”曹操道。 城外通往城内之事,恐是不通,彻底的堵死了这种可能。 “吕娴定在城中,除了她,没有人识得破此计!”曹操道。 毕竟是能破他大军,且擒了郭嘉之人,曹操已经十分笃定他们父女定在城中了。 “真能沉得住气!”曹操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来,颇带点杀气,“四门被攻,依旧如此淡定……” “元让何在?传他来!”曹操道。 夏侯惇很快就来了,道:“主公?!” “你紧盯四门城墙,若看到身材矮小,很可能是吕娴的,带着弓箭立即射杀!”曹操道。 夏侯惇咬牙恨上心头,抱拳道:“是!”说罢匆匆的带着弓箭营的精锐骑马去了。 见曹操沉吟,荀攸道:“只恐城内我曹营中人,已然遇害矣!” 指望他们开城门是不可能的了! 曹操也深知这一点。 眼下只能硬攻。 然而,有城墙的城池,硬攻得多惨烈?! 曹操看着下邳城,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冲动过。 说到底还是因为准备不足,才会一再败北!倘若来之前,准备再充分些,不轻敌。不至于逼的他现在这般硬打不可。 围住了,花点耐心和时间,下邳尽在掌中。 可是现在…… 他现在只希望天明之前,有哪一门能被攻破! 魏续收拾兵马,又退了回来,听了侯成的建议,隐蔽于林中。 “你怎么样?!”魏续看他的伤道。 “死不了,只是流的血有点多,动不了了!”侯成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在野外,城外全是曹兵,进不得城去的,无有防护,绝对不成!他们败回去后,必然有精兵前来灭杀我们,魏续,你需设下埋伏!” 魏续道:“之前许褚被擒,曹军将领只恐已有防备,想要埋伏不容易!” 侯成道:“佯败诱敌之计用不了,然而,可以用虚实之计!让弓箭手准备,若能成,让追来的曹将领无功而返,若不能成,你我二人今日休命于此!可是哪怕命丧于此,也须得能杀一个曹兵是一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47章 我爹是吕布247 上一章有几处把侯成打成宋宪了。抱歉,v章节不好改,将就一下哈。我是蠢猪,发了后才发现的。汗。特此说明! * 魏续浑身一震,看着侯成的眼睛,郑重的点了点头。 “抱歉,”侯成道:“我受了伤,只怕帮不到你了,不管来的什么人,你我二人合力,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只是只有你一人,倘若来的是猛将,我恐你不敌!你务必要智取!要比他们更加耐心!” “我知!”魏续道:“这密林就极好!” 宋宪点点头,道:“别管我,先去布置!” 魏续看他的伤的确一时要不了命,便也顾不得太多,让他到一边去休息,自己立即去布置了。 这种战事,哪一个不拼命。 被困野外,城内也被困,两相不能援应,若是被击,便是连援也没有,万一曹兵增来兵,必被围追堵截,一切休矣! 他必须要冷静,才能等到时机! 当下便在密林中设下了埋伏! 徐晃带着三千骑来的时候,是何等的气势汹汹。 “他们躲到密林中去了!”斥侯探报道。 徐晃眉头狠狠一皱,大怒道:“骑兵不入林!他们莫非以为晃是个蠢材?!在许褚中计被擒以后还犯蠢吧?!这些诡计多端的贼子!想诱晃冲动入林乎?!晃偏不上当!” 说罢大怒道:“来人!立即堆积火油之物,放火烧林!” “是!”如同虎狼一般的骑兵开始去伐木,现场取材,准备火攻,打算将他们给逼出来了! 侯成命斥侯探到动静,心急如焚。今日真是倒霉,恰巧吹的是东南风,他们正处于下风口。火若一起,那烟呛进来,他们不出去也得出去! 便是不出去,这烟也能呛死人了,到时候战力必定大大降低! “卑鄙!”侯成狠狠的拍了一把土,正好扯动了腿上的伤,顿时疼的冷汗淋漓! 他忍着痛对斥侯道:“去让魏将军立即用弓箭手和弯刀,催毁对方马匹!再出去与之战!此时此刻,也只能硬打了,让他务必要小心徐晃,不可硬拼!” “是!”斥侯自去了! 越来越多的木材被砍伐着拖了过来,准备放火。 火刚起,还未扩大态势,咻咻咻的冷箭便朝着徐晃的骑兵来了! 徐晃一凛,对准了林中,却偏偏什么都看不分明!他心下大怒,见不少马匹中箭受惊,一时大怒道:“他们的目标是马!既刻下马,准备迎敌!” 当下骑兵只能弃了马,一面举着盾牌,一面观察敌情,道:“将军,对方有弓箭手隐于密林之上,在树上面!” “又来这一套!”徐晃也是微微出了冷汗。想当日在河岸之上,就是吃了这种亏。 密林多,骑兵最易吃这种亏! 然而他知道,若不解决这些树上的暗箭,他们便是有三千骑,也得被他们一一击碎! “分成三队,左右两队护住马,防偷袭出林!中队随吾步行进林!”徐晃率先下了马道。 “是!”徐晃率先执弓箭,拎着盾率先进了林!所率一千人,火速一般跟着他入了林! 嗖! 徐晃咬着牙,发现夏日全是绿叶,想要在树上找到那些人真的很不好找,徐晃光抬头找都眼花了,好不容易射了一个下来,却偏偏自己这一头却已有好几个中了箭。 对方身着绿衣,躲在树叶之间,真的很难找到杀死,然而自己军这边目标却太大,在地面上,十分醒目。 从上临下的人,有天然的优势,徐晃额上的汗滑了下来,辣眼睛的疼,可他却眯着眼睛,却半点不敢松懈! 嗖! 自己这边又有一人倒下! 徐晃心下已然恼怒不堪!然而想要在树叶之中找出这些人来,实在太难了! 徐晃看己方一个个倒下,己军已然心慌了,而树上依旧寻不到人影,徐晃便有些后悔入林! 本是想先将树上偷袭的人给先解决了的,然而,现在一看,根本不好解决! 他已猛生退意!便止住了脚步!警惕的听着四周的动静! 侯成握紧了手,他知道这必是一场苦战,这个徐晃太警觉了,才刚入林,就已经想要止损,他不是死磕的人。 然而,侯成知道,必须要诱他深入,才好分而歼之,可是看徐晃这样,侯成便知道,若叫他退出去,放火一攻,却真的成了死局! 当下也不迟疑,立即叫斥侯去让魏续出击! 魏续见徐晃要退,也知道不能再等,一听侯成这般说,当下也并不迟疑,立即带着两队人马,各从两翼冲了过去,竟是想切断林中的步兵以及在林外的两千余人与马的中段! 徐晃一听马嘶之声,便知是有诈,当下脸色大变,疯了一般的往林外回跑,道:“速撤回!速撤回!” 跟着他的人吃了一惊,慌忙的调头就往回跑! 嗖嗖嗖! 身后林上又下来许多箭支,不少人中箭倒地不起! 徐晃却顾不得那许多,见魏续两队人马已然冲了出来,插到两队人马之中,当下大恼,打了个唿哨,他的马听到了,当下便跃起蹄子狂奔了过来! 魏续眼见徐晃要出林子了,眼疾手快意欲先斩杀他的马的马腿,那马却也精怪,一见魏续不怀好意,当下便是一跳,竟硬生生的一跳三丈之远,把魏续狠狠的甩在了后面! 魏续目瞪欲裂,当下大怒道:“左队去斩后路马腿,右队随吾去迎战徐晃步兵!” “冲啊!”当下便乱糟糟的起来了。 无数的吕营步兵手法刁钻极为凶悍的冲进了后群之中,那两千曹兵带着三千余马匹,本来是可以斩杀不少吕军,然而吕军极为灵活,竟然眼疾手快的冲乱了马群,那马一受惊,就到处奔跑,曹军不禁自乱,他们又极为狠辣,借着那余出的马来掩护自身,曹骑军便是要杀他们,却总是被他们一躲,反而把自己军中的马给杀了。 曹骑兵简直气到要爆炸,到处寻着那猫着身的吕军要杀,然而他们却蹲着,也不知道侧位怎么个动作,一挥弯刀,竟将他们的坐骑活生生的斩断了马蹄,许多的曹兵从马上摔下来,当下竟是顾不得再上马,疯了一般的弃了马,便与吕军开始赤手博战,近身拼杀! 眼看这局被魏续如此破了,徐晃焉能不怒?!见马自来,纵身一跳上了马,按着大刀便朝着魏续砍来! 徐晃武艺在魏续之上,但魏续也是一员猛将,只是机变与灵活等刀法远不及徐晃,他自知只有蛮力的短处,竟也不硬拼,只是冲进曹兵阵中开始冲杀曹兵! 这些曹兵本就是骑兵出身,近身博战,远不是长处,一时竟处于劣势之中。再加上林中暗箭不防,一时打杀的何其惨烈?! 徐晃恨毒了,见魏续只躲不战,又见己军已完全被吕军打乱了阵脚,一时恨到大喝一声,拎起弓,搭起一箭,便朝着魏续射去! 咻!噗! 魏续不防,那箭正中手臂!他手剧烈一疼,脸色白了,冷汗下来,刀竟拎不住,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人也险些在马上立不住要掉下来。 徐晃火速的驱马而急追,意欲趁势斩下他的首级来! 密林中有无数的箭支来掩护魏续,皆被徐晃斩断,那箭支却朝着他地下的马去,落地入土三寸者无数! 魏续也不硬拼,只是往密林中撤! 徐晃急追赶不上,大怒道:“身为主将,为何不身先卒?!呵,真不愧是吕布的战将,何其怯战也!懦夫!竟然不战而逃!” 魏续才不搭理他的嘲讽,进了密林后,立即召集所有吕军余下人马,道:“速破曹军,当速速!皆在此也!” “杀!”吕军后半人马,尽皆骑着马冲杀出来,徐晃脸色已然大变,想追入林中杀魏续以挫吕军锐气,然而魏续早躲了,他一时又恨又恼又想不能,只能拼命去斩杀骑兵,然而这骑兵之势一冲出来,哪里又是能拦得住的?! 这些人目标极为明确,一出来,便将起了火的木柴给挑的散成碎片,顿时徐晃一开始的布局全被破了。眼见偷袭成了劣势。 徐晃简直肠子更是悔青了。 对如此凶悍的吕军,他不该自负的。自从吕娴掌权以后,吕营中很多打法都与以往不同了。 以往吕营中人用兵,与吕布一样,随心所至。 而现在却完全不同,他们能将劣势迅速的打散,转劣为优。 徐晃依旧犯了与许褚一样的错误,他太轻敌了! 明明,只要主将胜了敌方,敌方兵士一定会士气溃散而败局。 可是,他虽没杀了魏续,却也伤了他,魏续甚至为了保命,而逃了! 为什么,为什么吕营中兵马还是如此骁勇?! 徐晃想不通,这与他以往所有的经验,以及所有的打法都不一样,几乎背道而驰! 以往将的作用太大了。 而在吕营之中,将的作用,似乎缩小了,但也不算是小了,因为魏续依旧在发号施令,盯着他们猛打。一逮住己方之隙,狠狠的咬住了并不松口! 徐晃大怒,带着曹兵与吕军中兵马厮杀起来,好不惨烈! 魏续一面用布草草包扎了伤口,一面令旗兵调兵,将徐晃围成了个铁桶一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48章 我爹是吕布248 徐晃之兵,顿时死伤无数,便是有他这个神将在,也依旧挡不住吕军的猛攻! 吕军也好不到哪里去,依旧用了巨大的代价,才取得了这样的成效! 徐晃眼见是不可能再破魏续之兵了,也不犹豫,立即止损,命击鼓后撤! 当下却只带走了一半的人马,其余人,尽皆被吕军围了个铁桶一般,徐晃一撤,吕军立即扑上,将其余人尽皆杀死大半! 魏续的打法,突破了传统作战的方式! 古代以战将为主,兵为辅,将的作用当然绝不可忽视。当然劣势也是显然的。 战将若是败了,大军基本上士气一低落,马上也就凋零破碎。 而战将勇猛如虎,按理说,身后将士必然也势如破竹。 徐晃何其勇也,可是今日他明明赢了,却偏偏输的惨烈! 他不明白,他现在完全处于怀疑人生之中。 魏续舍弃了身为战将的尊严,竟然逃了,这样的人,不能身先士卒,如何又领导吕军?! 徐晃看着残破的余兵,看着他们脸上后怕的表情,恍然明白过来。 不是魏续太弱了,而是,吕军中的兵士太强了,他们的意志,似乎并不怎么受主将成败的影响,吕营中将战将的作用放小了…… 而战将似乎却只是发号施令的人! 吕军士兵的猛,仿佛每一个人都有资格成为主将。 徐晃恍然明白,便是魏续今日死了,吕营也乱不了! 怎么会还有这样的作战方式呢?! 简直匪夷所思! 徐晃吃了这个大亏,一时羞愧的不敢去见主公,一时又不甘心回营,倒是凝滞在那儿,太丢人了,真的是太丢人了! 然而他也依旧陷入了反思。吕营脱胎换骨。仿佛每一个零件都变强了,而整体的作战方式和能力也大大的提升了。 这种改变,必是吕娴带来的! 古时兵法精妙,兵法在春秋战国期已经完全成熟,然而古兵法也依旧是有短处的,那就是对将的依赖性太高了。 而吕娴却强调了兵的重要性,两相结合,完美制胜! 徐晃依旧很强,魏续稍次。曹营骑兵不弱,吕军也极强。真正赢的恰恰是战术与战略。 组合,重组,兵法,战将,兵士的组合,精妙绝伦! 魏续带着伤,大汗淋漓的回到侯成身边,两人面视苦笑一声,随即又大笑起来。 若是以往,两人皆伤了,早已经被杀了!而他们一旦被杀,吕军一溃,便成了敌军的下瓜小菜,今日断不可能有此胜也! 便是没被杀,一旦战败,也终究是落了下风,战将士气一落,全军皆败,而被擒或等着被杀也! 侯成笑的脸色又白了,大腿疼的要命,却十分爽快,道:“今日才知女公子的厉害之处,亦如陷阵营一般,兵强,兵兵强,便是战将稍弱又何妨!最重要的是战略与战术。今日的确险胜,如若徐晃不肯入林,只放火,今日这风,只怕要把我们逼出去,到时候在开阔处交战,我军未必能赢……幸而徐晃想要先解决弓箭手,中了计……” 弓箭手只是引徐晃的第一步。 因为弓箭手的远攻,的确是个大隐患,徐晃便是不进林,也得想办法把他们处理了。 不然背后冷箭防不胜防。 魏续亦笑,尽管手臂疼的血呼呼的,道:“当日女公子说过骑兵的弱点,今日用之而攻,竟大赞!” 吕娴在军中与他们过招,他们打不过就算了,便是兵法也不如。 有些人的天赋可能真的是与生俱来的。说到底吕娴到底是吕布的女儿,有此天赋,好像也不奇怪! 当日她就曾言过骑兵怕什么,步兵怕什么…… 并一一演练过,并且告诉过他们,当受伤处于劣势时,怎么样逆转时局,当时练时,也不过是以玩笑居多,没想到今日如此受益。 吕娴曾郑重的告诉过他们,战将处于劣势之时,一定要以全局战争为重,而不是只争取身先士卒,大战当然要身先,然而,若敌太强,可稍退。 一个战将最重要的素质,永远是领导能力,便是战斗力稍弱一些,也无妨。 所以才有文人陆逊和吕蒙麾军夺荆州。 凭的只是一人之勇吗?!非也,是全局作战之力! “骑步一怕冷箭,二怕弯刀,三怕入林,四怕马受惊,五怕人马分离……”侯成笑言道:“若不叫他们人马合一,骑兵的作战能力便一一被分解,便有可图也!” 魏续此时心服口服的不得了,道:“比起你,续所学之,终究还是低了一层,没有融会贯通!” 侯成笑言道:“我也只是谨学女公子言,扬己之长,避己之短,而寻敌方之短,一击可胜!” 两人哈哈大笑,既便是受了伤,此时心里却是爽快的。 当下收拾伤残兵马,打扫战场,立即带着人马转移阵地。 又多派斥侯去探徐晃踪迹以及曹军战局! 两人虽然都受了伤,然而都有一股随时能去击曹营后的勇猛气概! 徐晃毫发无伤,然而所领骑兵却折损过半,他终究是轻敌了! 思来想去,到底是回了曹营领罪! 这件事,他担着不可或缺的责任! 然而有一件事,他必须得重视。 所以他回到曹营的时候,曹操见他请罪时,只问了一句:“怎么输的?!” “回主公,魏续为将能力稍弱晃,晃虽胜之,然而强的是他底下的将士!”徐晃道:“晃并非推卸责任,吕军练兵的确极强!” 曹操陷入沉默。 荀攸道:“早先听闻陷阵营以一挡十?吕营兵士人人皆如此?!这是何等的意志?” 曹操在早先大战之时,就已经感受到了,只是之前惨败,事情太多。所以下意识的竟忽略了这个问题。因为比这个关键的问题还有很多。 而现在,他已经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问题。 看看这城上区区几千人马守着城墙,而己方大军足有几万,对比惨烈。 曹操又死命,不惜代价的也要攻入城中,然而,却依旧拿不下来。 到现在还拿不下来! 若是别的城池,第一,他不会用此惨烈的方式,第二,便是用了,不出半日,已经拿下了。 可是城墙上的将士哪怕疲极,也没有松懈,只有倦意,却无惧意! 而历来讲究身先士卒。而徐晃所遇之魏续,一旦挫败,便躲了。而吕布父女也在城中,便是此种情境了,也未现身! 曹操知道他们不是因为怯了,而是……因为战略! 这世上并不缺冲在前的大将,永远不缺,而这种一旦不敌,便躲在将士身后,低头接受将士保护的人,与士兵之间得有多大的默契和信任才能如此呢?! 进则身先士卒,退则接受保护,而在身后,可立于全局,领全军胜的一种全局之观。 曹操向来想事比较深入。 此时他盯着城池,而吕布父女在城中,在等待什么样的机会?! 要以什么样的机会,寻到曹军之隙百一举而胜?! 所以他们迟迟未动?! 是算到了他必定会中计吗?!是算到了他只能进不能退吗?! 曹操心中何其沉重也。 若士气不因战将败而低落,若战将不因一时之胜而骄傲,若战将而只专精于领袖能力……这样的吕军,远非是可以小视的敌人了。 这不是粗制滥造,而是精工制造! 便是现在实力远远不能跟袁绍这样的庞然大物相比,然而在曹操心里,依旧升起股落寞来。 他知道,若是此次不能杀这对父女,以后他们将是比袁绍更强大,更不能轻忽的敌人! 短短时效内,怎么能让全军上下,将士与兵,脱胎换骨的呢?! 曹操面色不愉。 徐晃跪了下面,面色羞惭不已! 荀攸道:“主公,那吕娴的确了不得!恐后患无穷!” 曹操面色不显,心里也是认同的,起了身,将徐晃扶了起来,道:“公明,吕军魏续尚不以败为耻,我军将士又岂能以败为耻矣?!若因战败而受罚,以后谁人可全力而战矣!若罚公明,岂不是让全军上下以为操不如吕布多矣?!” 这下不禁徐晃感动而泣,便是帐下所有将士心中也是一暖。 便是连荀攸都不得不叹曹操真是个会暖人心的高手。 便是一败再败,士气纵使低落,人心也并没有离散,而凝聚在一起。若不是因为曹操有着极为强有力的手腕,是做不到的。 哪怕知道,可能会面临败局,可能会面临无功而返的局面。其实面对这种境界,人人心中都有预感,不止是曹操如此,全军上下,皆是如此! 然而,他们哪怕知道如此,为了曹操,也得尽力拼杀,便是败,也不能一败涂地。 “主公!”徐晃红了眼眶道:“晃恨不能以死相报也!” 帐下文臣武将也皆道:“主公,臣等也莫不能恨死相报主公!便是吕布再强,吾等定全力以赴,会战此下邳!” 曹操道:“全赖诸位!能不能定下徐州一地,操全托于诸位!” 众人大泣,感怀不已,顿时颓丧之心,竟一扫而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49章 我爹是吕布249 徐晃一面防备曹营后,以防魏续与侯成带军前来袭营后,一面牢牢的防紧了大帐,以防曹操遇刺! 此种乱糟糟的情境之下,一旦溃败,曹操的安危是第一位的。徐晃恨不得以死相报曹操,自然将曹操的安全为己任。主公虽不以他败为耻,然徐晃却深以为,若再败而不耻,不堪为大丈夫! 心中又暗暗咬牙发誓,倘魏续与侯成再来,必斩杀此二人,以解恨也!以解耻也! 曹操亲出大帐,亲慰兵士,以振军心! 曹军重整旗鼓,加速攻城! 曹操对荀攸道:“原本以为若假欲水淹下邳城,却不防暗道也,便可攻入城中,立可开城门,下邳立破。然,不曾料到,奉孝当日遗计,被他们识破,竟然堵了漏洞,如今,想要硬攻进城,只恐时日来不及,公达,可另有良计?!” 荀攸见曹操愁眉不展,便知他心里已有退心了。只是眼下这情状,是不能戳破他的。 这是为人臣的大忌! 便是知道曹操有退军之心,却也知道他也有必死之进意,所以便是猜到了什么,也是绝对不能这个时候提出来丧失军心的。 若是动摇了军心,便是真的犯了忌讳了。 荀攸对曹操道:“主公以为,吕布父女必在城中?!” 曹操道:“必在!若无此女,何以城上军心若此稳固?再则,没有她,谁也破不了奉孝之计!” “攸也深以为然。”荀攸道:“然此父女迟迟不出,只恐是欲谋主公也!” “操自知他们父女意欲诈我!”曹操道:“然操也欲引此父女二人出城,杀之!” 荀攸明白了,道:“主公是意欲引这二人出城!” “公达有良计?!”曹操拧眉忧虑道。 荀攸道:“若欲引这父女二人出城,一是箭塔,二是水淹之计。只是,需要时日,只恐我军拖不起!后续粮草若不来,只恐军心不稳,溃散只在一瞬之间!这父女二人死也不露面,不出城,绝不是因为怯战,而是另有大谋……” 曹操点头,其实此时城墙上的防守已经很吃力了,可是这父女二人依旧稳固如山,曹操焉能不急躁?! 是啊,因为拖不起。 曹操道:“公达细说!” 荀攸道:“箭塔在上,对城墙的压力很大,可是吕布依旧不出。所以这箭塔对城中的影响并不多巨大。可若是水淹呢,若我军出一万人去挖凿沂泗之水,并且围城呐喊说沂泗之水将至城中,城中不可不乱,吕布不可不出!” 曹操沉吟一声,道:“若是旁城池,此计可行!然,吕军意志极为坚韧,便是破心,也未必会有所成效!” 城墙之上的兵士有条不紊,乱中无错,便是听到了这,也未必会动摇心思。未必会慌,如同让徐晃受挫的魏续侯成的兵马。 曹操所忧心的,荀攸自然明白,便道:“即使乱不了军心,若能让吕布忧心,便已成计矣!” 曹操也会决断,道:“便依此计!立去!若能让吕布心乱,逼他出城,便好办了!躲在城中,当什么乌龟!” 曹操恨上心头,此时倒有点想念以前的吕布的打仗方法,虽然猛勇的能把人逼死,但是,破绽也多啊。 可是眼下,明明啃着这城池,却偏偏没有半分的破绽,让曹操连撕开个口子都难死了! 曹操冷笑道:“操便不信那吕布能如此之长进!他若有长进,便不是吕布了!” 荀攸点点头,这一次,姑且试一试,吕娴对吕布的约束力,究竟有多大吧…… 临危而不乱,临危而不惧,这般的不破局的品质,并非吕布那样的人所能有…… 其实荀攸知道,曹操眼下已经不完全指望能赢了,他更多的是想探一探吕布的上限。以作后备! 更多的是一种决心不能认输的不甘作崇! 此时看着曹军占据优势,其实未必!曹仁援军迟迟不至,而后续粮草只恐也来不及到,下邳城若是撑过了今晚,到了明后日,曹军的劣势,只会越来越突出…… 对眼下之局,曹操又怎么可能会心里没数呢?! 只是他不肯作像项羽当年的感慨,什么非人之力可以及也,是天数也! 曹操若是肯认天命,便不会一举而定许都也! 黑夜,无尽的黑。入眼之处,到处都是火光!天地苍茫,星河万丈,人类是显得如此的渺小。 他们却拥有最坚贞不屈的意志,红着眼睛,抵抗着疲倦,进行着火与血的淬炼,铸就军魂! 曹操调集兵马去了沂泗之滨,瞒不过魏续与侯成的眼睛,二人吃了一惊,心下对曹操这计十分狐疑! 二人商议道:莫非曹操已经被逼急了,准备连夜挖开河渠引水入下邳不成?! 侯成冷静的分析过后,道:“他纵有此心,然,也未必有这样的时间。这是多大的工程量?!绝非一日之功可成也!必另有打算!” 魏续冷静下来,看着东边日出后晨曦升了上来。不管曹操有什么打算,一定会露出尾巴来! 天刚明,城墙上的宋宪与郝萌熬的眼睛红红的,却半点不敢松懈,令四门先休息一阵,然而两人却相对苦笑,根本不敢再松懈半点儿…… 两人却先松了一口气,好歹能喘上一口气再说。 第二轮攻城,好歹是抵挡住了。然而城中的兵士们的体力也耗尽了,天明了。若是曹军再来第三轮,他们真的怕是只能勉力支撑。 情况并不容乐观! 城墙也残破不堪,乱七八糟,看上去比废城还要惨! 宋宪苦笑道:“当日洛阳被烧,只恐下邳城比之也好不到哪里去!” “将军!”有亲兵愕然指着两方道:“尘土,好多尘土!” 宋宪与郝萌连口气都没喘匀就已经差点被呛死了。 连忙沿着城墙去看! “不好!”郝萌道:“曹操紧急调军去那,必是要凿开沂泗之水灌城也!” 那两河沿岸,果然尘土满天,到处皆是动静。看上去,与沙尘暴一样。 宋宪心里也咯噔一声,道:“你且守城,我去与主公与徐庶商议一二!” 郝萌心中突突的跳,道:“你且自去!” 宋宪还未下城墙,郝萌突然又道:“宋将军,曹军撤退了……” 宋宪大感诧异,忙上城去看,也感古怪。 曹军并未撤多少里,只是撤到营地去休息了。 宋宪眉头紧锁,匆忙的下城去了。 曹军虽撤了兵,然而郝萌却半点也没有可以休息的轻松感,只觉压力倍增! 谁能对着那尘土满天的天空睡得着觉,吃得下饭?! 郝萌的脸色难看极了。徐庶来了,道:“稍安勿躁,郝将军,你只知曹军要挖渠,可你却不知曹军粮草已尽矣!” 郝萌吃了一惊,道:“这,萌还真没注意,倘若这是曹操奸计若何?!假作无粮,其实有粮,岂不上当?!” 徐庶道:“可闻到有血腥味?!不是人的血腥味!” 郝萌看着徐庶,觉得他这个人怪怪的。 “从昨天战到现在,空气中最多闻见的其实是烤焦的味道,这血腥味却极为突兀,两军并未直面交战,其实都是火攻为主,可是从刚刚开始,便飘来血腥味……”徐庶道:“味道掩不住,却听不见马嘶之声,这是欲盖弥彰!只恐曹军已经杀马取食矣!” 郝萌呆呆的看着徐庶,道:“先生不愧是谋士,一战已让萌筋疲力尽,竟没注意到这不寻常的一举。” 曹操若是有诈,他必定会故意杀马,而又纵马嘶叫,以混淆众听,可如今,却无意飘来的血腥味,却听不见声音,的确古怪…… 若不是有心人,只怕闻到这味儿,还只以为在战场上稀疏平常至极,根本不会想到这一层! 怪只怪今日吹是下风,徐庶的鼻子又太灵,想的又多,脑子又活! 徐庶道:“郝将军且带着兵士们去休息吃饭。这里有庶先看着。若不出庶所料,曹操不会再有猛攻。” 昨晚城墙上的人都吃不消了,曹军也未必就是铁打的,便是有换班,此时也不可能又轮着上来。 郝萌便抱了抱拳,当下也不扭捏,便去了。他知道守城之重要,所以抓紧一切的空隙时间去休息! 徐庶站在城墙上,细细的观察曹营动静,虽看不分明,却一直站着未动。 城墙上只守了一些守城兵。其它人都到了城下东倒西歪的睡去了。 再这样死撑下去,是绝对撑不住的。 “先生……”有一兵士来禀告,道:“西门有几十骑在城下,为首之人是独眼龙,手执锐箭,不知何为!” 徐庶道:“夏侯惇?!恐是来偷袭也,叫不必搭理他们,只小心防守!” 那兵士点头去了。 徐庶也没去西门,却只守在东门。 太阳升的很高了,脸上全是它的热度,底下的人也绕道过来了。 看到徐庶的时候,夏侯惇浑身都凛着,手紧紧的握在弓上,似乎在思忖,用弓射之可能中? 不过他最终没有动手,只是死死的看了徐庶一会,徐庶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也没有主动动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50章 我爹是吕布250 僵持了一会,夏侯惇带着身后几十骑,慢慢的沿着城墙看,似乎在寻到突破口! 徐庶微眯着眼眸,有那么一瞬间,他在夏侯惇的独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死意。 原来自己也能在曹操那里挂上号么?! 倒也有趣! 徐庶对身后的军士们道:“盯紧他们。” 军士们都紧张的不得了,紧绷着士气,跟着夏侯惇走,一行在城墙上,一行在城墙上,微妙的僵持与沉默。 一方观察着城墙,一方观察着他们。如同看风景的人与成为风景的人对峙鲜明。 肃杀的氛围之中,仿佛隔着死神的对视。 谁也没有先开口要厮杀!双方彼此都在顾忌,寻找着契机。 军事大事,切记妄动。他们都知道这一点。 突然! 有一队兵马驰骋过来,约有二十人左右,沿着城池大喊道:“我军将引沂泗之水以灌城!下城降而不杀!降而不杀!” 哗! 仿佛表面平静的油中被倒入了一瓢开口,城墙上的军士一个个的乱了心,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就连在城中休息的军士也都起了身,都上城来看动静,也都议论纷纷起来。 徐庶瞳孔一缩。 曹操在攻心! 只怕短期内灌城是假,但是攻心恐是真。 徐庶怕这些军士真的要开城门受降,一时便看着他们。却发现他们好奇多于恐惧,一时倒是怔住了。 郝萌也上来了,对众兵士道:“此是曹贼奸计,欲乱我军心也,尔等切不可信也!昨夜我等杀了多少曹军,若降,呵,只恐城上诸人连给曹军陪命都不够!” 众人道:“将军安心,小人等知道轻重!” 大多数心都是稳的,哪怕小部分有点犹豫的人,见城上如此心齐,也渐渐的放松了一些。 底下人摇旗呐喊了好几圈,这才离去。 徐庶看了一眼郝萌,郝萌又派人去通知吕娴和吕布了。 宋宪先到,已将猜测告知吕布,吕布听了又急又怒,道:“待布上城,定震破曹军之心!亲手擒杀曹操!” 好歹算是被劝住。 郝萌派来的军士再一说,吕布却是火上浇油一般,怎么都拦不住的要出城,倒拎了戟欲走! 宋宪苦劝,吕布却只不听。 吕娴却施施然的道:“别拦!父亲满可以忽视所有布局,只图痛快,出城一战!若是陷在曹营,大不了,我们都受死也罢!不过就是全部心血全被糟蹋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吕布一怔,回首看着吕娴凌厉的眼神,便乖乖的将戟放下来了。 宋宪松了一口气,道:“主公,此是曹军逼激主公之心,切不可上当,若出城,便中计也!” 吕娴道:“我们城中只几千人,城外只有侯成和魏续的援军五千,也不知道他们多么艰难,这一仗很难打,几乎是步步为营,也唯恐出错大败,便是这样,也因为曹军粮尽,所以才有几分胜算,如今父亲被曹操这样一激,便弃所有布局于不顾,打乱所有步伐,而只图一时之快吗?!死是可以,然而这般死去,难免狼狈,我们父女死在此处,天下人只会说是吕布自不量力,以前所有一切,皆为笑柄,是蚍蜉撼大树也,父亲真的甘心被天下人耻笑吗?!不想一刷耻辱,重振天下人之耳目耶?!” 吕布陡然气消了,道:“当然想,布虽无才无德,然,打仗却是一把好手,绝不是他们所言是无谋之辈!” 吕娴见他冷静下来了,便笑道:“有能力没脾气,才是真正的好主公呢!若欲成一件事,除了无数的谋计,更需要超出常人的忍耐之心,父亲如今已经做的极不错了,既已忍耐至今,不如现在继续忍耐一时可好?以免功亏一篑,不到时机,便是曹操指着父亲的鼻子骂是缩头乌龟,也不能出头!” 吕布虽然憋闷,但是想一想,到底不敢糟蹋所有人的心血,便道:“行!且再忍他一时又何妨!待到了时机,布再与曹操算总账!” 见终于将他安抚住了,吕娴也确实是松了口气。 比起防御曹操,吕布的不稳定,其实更让吕娴费神,生恐他哪根筋搭不对,突然打破所有计划,她得心累死。 还好,吕布现在进步不错,她的话,他能听得进去了。 宋宪见吕布气闷,便也哄道:“主公英勇天下人皆知,所以也不急于一时,到了时机,逼的曹操大溃如丧家之犬,那才大快人心!” 吕布这才笑了,道:“宪知布也!” 虽然冲动,但也好哄,也算是极大的优点了。 吕娴这才道:“曹操是欲激我父出城,逼出我们父女二人,并且欲乱我军军心耶……” “他已笃定主公与女公子定在城中,”宋宪道。 “暗道被堵,他七分的疑心便变成了十分的确定,”吕娴道。 “曹操实在可恨,宪唯恐智计不成,城上将士反被影响军心,”宋宪道。 吕娴道:“要挖通两河之渠道,非几日之功。让城中兵士只管安心!” 宋宪自然点首,不到水灌城,他让军心凝固,这一点还是有自信的,“女公子可有他计!” 吕娴笑道:“莫要着急,各司其职!” 宋宪见她心中笃定,心中稳了不少,便又回去城墙上了。 “我儿能咽得下这口气?!”吕布虽然没再冲动,然而脾气还是躁怒的,压抑本就不是他的性格,道:“曹操如此欺我,我军便不能与以反击?” “自然要反击!”吕娴道:“爹稍安勿躁,便是要反击,一击也要在关键时刻,一锤锤的下去,到曹军毫无反击回旋之力时,才有最好的效果!即时,曹操再控制不住大军的溃散。” 吕布道:“是什么?!” 吕娴笑道:“曹军已然无粮矣,若之后乱心一起,再得知许都粮草已烧,会如何?!” 吕布瞪大了眼睛,道:“会烧掉么?!” “便是烧不掉,也可以有谣言!”吕娴道:“曹操不中计,他的军马未必不中计!军中若不能果腹,什么计谋都不好使了……” 吕布深以为然,便琢磨着,托着下巴道:“布明白了,我儿是在等一个契机,一个曹军自乱的契机,再给与几番重击,曹军必然大溃而去!” “是全线大溃!”吕娴道:“这个时机很重要,得要在粮草和曹仁来之前!若是天助我们父女,曹仁被臧霸和文远咬住,粮草也被公台所烧,那才真是曹操大溃,此行完全不可能有再攻一次的机会,才是真正的成大计!” 吕布一听,来回走动,道:“那我儿一直不让布出城,是为何?!” “意欲行计,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若能成,便能让曹操损兵折将,若不能成,我们父女等曹军溃败时再追着掩杀也无妨。”吕娴俨然将所有的一切都演算的差不多了,各种情况都推导过,她也不能确保一定会有最完美的胜算!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现在躲着,但是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不知道能不能此时躲着能不能派上用场,对吗?!”吕布道。 吕娴点头。 “也行……”吕布这下真的不着急了,道:“我儿勿忧,便是成不了计,等曹军自溃时为父便是领军出城掩杀,也有大功!” 吕娴心中一暖,这是安慰自己千万别忧思过重了。这个爹,还真的很暖。 吕娴笑道:“这是自然,我父之勇,曹军再多,也未必可挡!” “哈哈哈……”吕布果然大笑起来。 不管怎么样,稳住了这坑儿货就很好! 城墙之守军已经撑过了第二关。接下来的事情,便可慢慢图之了! 下邳城墙上的确是乱了一阵,又被宋宪安抚一通,渐渐的军心也算稳定了下来。 众军虽悍战很久,疲倦至极,然而眼下却也睡不着了。 他们一面看曹军退了,一面看远处的尘土,一面坐着三三两两的吃着东西,喝着水,一面小声的议论,道:“沂水,泗水若想挖开,非几日可成!” “不错,”有军士十分悍气,大骂道:“骂他们个鸟,待我们吃饱喝足,休息过了,便又是一条好汉,那时他们便是挖开了河道,我等也不是吃素的,自然能下城再与之战!看他们能撑到几时!” 顿时这话一出,众军士都哗然而变了,似乎担心变成了豁出去的信心! 徐庶见此松了一口气。 到底宋宪领兵被吕娴指导过,终究不同啊。 便是被围,还未是绝境,终究是人,这样慌乱是难免的,可是很快的就能重立信心,这也是非寻常军士所能有的自信了。 一个战将对全军上下来说,是能影响人心的。吕布一向悍勇,骁将也。 他的兵马,也弱不到哪里去。与其说是这些军士拖累吕布,倒不如说以前常出莫名其妙乱招的吕布拖累他们还差不多! 他们又经过吕娴的手,到底士气非凡。 徐庶怕再有意外,便笑道:“只恐曹军还未挖开河道,已经饿死了。所以勿需忧虑!曹军已然杀马而食,粮恐尽矣!” 军士们果然瞪大了眼睛,道:“先生所言果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51章 我爹是吕布251 “果真……”徐庶安抚人心,笑道:“而我城中粮草尽够,也有肉食,有何惧矣!” 众人大喜,看着饭团里裹着的肉,一时舔了舔嘴,觉得格外的满足和自信,还有香。 “这倒是,”军士们笑了,道:“我军粮草充足着呢!” 军士们一下子就大笑起来,什么担忧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从军之人,想的向来不多,所追求的也并不多。 他们见习惯了生死,自我调适的能力非常强! 悍战一天,饭团里有点肉靡便觉得很满足很满足了。 其实现在生产力极度破坏的情况下,便是能吃上饭都极难,但何况是肉。 这时候从军的人,大多数都是吃稀饭的,就是粟米粥之类的杂粮,再配些杂菜,从军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百姓,更不必提。 能喝酒吃肉的多数还是一定级别的战将才能随意许多。 粮很难,酒更是难。 然而,吕娴在军中进行了一定的调配,哪怕饭再难吃,只是糙米和杂粮,然而她还是尽自己所能的让底层的百姓能吃到更好些,哪怕为此,她克抠了不少自己所能用的饭食。 肉只有些有肉靡,里面却配上了不少杂菜,夏季杂菜本就多,甚至还有些老了,但依旧美味。细细的用猪油滚过的饭团,里面是肉靡,哪怕有些冷了,却吃的人嘴皮上能沾些猪油,这么一对比,便觉得再累也值得了。 即便只是一个简单的饭团,也是尽了吕娴所有的力气。 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恢复生产力,去养猪种地,扩大种植与蓄牧业,甚至牧马业,若不然,将士们还能吃的更好些! 虽只是一个小饭团,与以前相比,却是干饭,待遇完全不同。 军士们的心也是满足的,仿佛忘了所有的疲倦。 将饭团捧进手心里的时候,十分珍惜,饭团用了荷叶包着,比两只拳头还要大。一个兵士足以吃饱,便是饭量大的,也能吃个六七成饱,能很快恢复体力。 徐庶也捧了个饭团来吃,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她都如此用心。 假以时日,徐州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 徐庶也自诩是有治国之能的能臣,然而,即使是他,若是给他三个月的时间,他也做不到如此统筹细节与大事,如此的协调后勤与兵务…… 她的统筹能力的确是逆天的。 徐庶自认,能管到大事,便顾不上小事了。可是她呢,细节上,后勤,军士与马吃的粮草,甚至连军医都在筹备,而宏观上,战略布之全局,让他心惊,这得多心细如发,却又能拎得清模式的一个人啊?! 因为谋士,便是有大才,从设想到执行,也未必能如一,中间会出现很多的问题。 可是在她身上,却几乎没有出现,她甚至连军士的心理都顾及到了。 这种心理上的依赖与训练,让他们彼此建立起无上的信任! 敢托以生死,敢藐视庞然大物般的敌人! 与其说徐庶来吕营是为了效力,实则,真正他用得上的地方很小! 以后,他必与陈宫一样,能统观一节,便已足矣。 有吕娴在,她负责设想和执行,他与陈宫负责补充和完善。 徐庶找到自己的定位了。 一吃饱喝足,人心又定了,便又加紧时间休息! 城中并不乱,这叫曹操越发的纳闷。 吕军兵少,竟然还能安定若此,如此不慌乱,这军心得稳固到什么程度?! 还有吕布,竟能忍着到现在都不出来?!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曹操看着端上来的马肉,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军中缺粮。受了伤的马匹,死了的马匹,毕竟是少数,今日可将之食尽,明日呢?! 便要杀尽重金从北域买来的马匹吗?! 皆是良马,好马。这些马可死于战场,但不该,真的不该被吃掉! 曹操一点胃口也没有,倒也不是心疼马,只是,接受不了自己沦落于此地步也! 虽然野外有些野物可打来,然,终究是杯水车薪! 荀攸几乎已经左右不离了,此时却不知道怎么劝解方好。当安慰人,是半点用也没有的。没有破城良策,一切都白说。 典韦直的很,道:“主公,好歹用些,方能保存体力!” 曹操心道:吃饱了,好方便逃跑吗?!好不甘心呐! 再这样下去,不是饿死,就是溃散了。偏偏半点隙处也寻不到! 典韦知道曹操心里急,便急道:“主公,韦侥幸不死,尽管有伤,也会保主公周全!主公若肯让韦上战场,韦此次定能取吕布父女性命,以死相报主公,不敢负主公深恩与知遇!” “速起,你伤未愈,非不信汝有死志也,而不敢让尔去送死也,操已失奉孝与仲康,若再失尔,操身边还有何人可护操?!”曹操一话让典韦大为感动。 “可恨韦伤在身,此时不能为主公解忧!”典韦劝道,“主公好歹用些果腹,若腹饥,又有忧虑,如何升帐破敌?!” 曹操叹了口气,开始吃肉,只是,却依旧吃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口中无味至极。 见曹仁久久不至,又见后军粮草无半点消息,心中的希望渐渐都熄灭了。 便是杀了全部的马能支撑多久?! 便是能这么做,后军粮草来了还好,若不来呢?! 此时的曹操已山穷水尽,真的是急需转机! 曹操正在郁闷时,突然夏侯渊进来了,道:“主公,截获一书信!” “哦?!”曹操喜道:“可是下邳求援之信?!” “非也。”夏侯渊道:“主公请看,事关紧急,渊并不能辩别主断,还请主公看过……” 夏侯渊双手奉上,曹操忙拆了观之,一看大喜,又怕有诈,又细细的琢磨字里行间之细味三遍有余! 他不动声色,递与荀攸,荀攸看过,道:“郝萌写与袁术降信?!” 夏侯渊见他愕然,便道:“公达有所不知,这个郝萌,前番多有与袁术使有接触,他心在袁,只恐有七分真……” 荀攸道:“他欲诈主公入城!主公还请三思,此时此刻,此信实在古怪,只恐是吕娴所作之计也!” 曹操沉吟对夏侯渊道:“妙才怎么看?!” 夏侯渊道:“只怕有诈,然而,也有可利用之处!” “信中言道,郝萌已然绑了吕布父女,城上吕军并未得知,连宋宪也并不知,只等着假意降主公,以待袁术来,再献城与袁术……”夏侯渊道:“吕布久不出城,城墙多番被攻,他都不出城,实在并不符合他的性格,所以末将以为,此言有几分真……” 荀攸道:“夏侯将军所言虽是,然而,如今的吕布,早非之前的吕布,若用以前的眼光观之,只恐失了筹算!” 曹操听着二人的分析,道:“虽有诈,却也是个机会!” “主公欲进城?!”荀攸愕然道。 “不管怎么进城,只要能进城,都是机会!”曹操道。 荀攸道:“若城中有埋伏,我军休矣!” “埋伏?怎么埋伏?!”夏侯渊自信的道:“只要我大军入城,城中区区几千人马,绝非是对手!” 荀攸大急,却压抑着急躁,只能耐心的道:“主公,还需小心呐,那吕娴绝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 “操自知之,然,操需要粮草,而下邳城有粮草,若能解几日之饥,待后粮至,待子孝至,这徐州城,早晚要下!”曹操道。 “若城中连有粮草之事也有诈呢?!”荀攸喘着气,急道:“主公,还请三思呐!” 曹操默然了。 倘若连粮草都是假的,那…… “不可能!”夏侯渊道:“主公,下邳绝对有粮,若无粮,几千人吃什么喝什么?!若无粮草,他们万不会如此心安,坚固的守城而不下城与我军战!所以下邳一定有粮!” 曹操来回踱步不语。 “若得粮草,便能解我军一时之饥,又能占据下邳,遥看徐州与彭城,在此长驻,吕布定肝胆剧裂!”夏侯渊道。 “郝萌可信?!”曹操道。 “不可信,然有可图之处!”夏侯渊道。 “操也正有此意,他便是不可信,也有可被操利用之处!”曹操道。 荀攸心急如焚,看着曹操是铁了心要进城,心中恍惚的不得了。 夏侯渊也是一拍即合,他也好战,急需破局! 荀攸却无法这个时候泼冷水劝曹操退兵。 然而眼下,这个局面中,突然冒出这封信来,荀攸的心都提了起来。 曹操让夏侯渊去想法接触郝萌。 倘若郝萌愿降假降,也必定会再写信。 “郝萌虽是假意,然,他说的不管是真还是假,待进了城,杀吕布父女,易如反掌!”曹操道:“此战,操便是败,须也得杀了她而败!不能这般灰头土脸的回去!妙才,若进城,首要之务,非为夺城,而是杀那小儿,倘能生缚,也可,若不能,便立杀之,她一死,吕布破败只是时间问题!吕布匹夫也,然此小儿不除,后患无穷!操便是回了许都,狼狈不说,却也无法心安。战场上不可杀之,便刺杀之!这一切,非为城也,入城,只为取她性命,不惜一切代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52章 我爹是吕布252 这意思,夏侯渊明白了,入城不管是不是计,都要安排刺客。刺杀吕娴才是重点。 而代价,宁愿是损兵折将! 夏侯渊一下子就明白了曹操的重点与决心! “是,渊明白。这便去立即安排刺客。届时可一并入城!”夏侯渊道。 曹操闭了闭眼睛,他太知道一个领袖的影响力,若无那小儿,吕军虽强,却终不可霸。 然而那吕娴不死,真的后患无穷。 眼下曹操心里其实清楚的要命,要破城,要占城,是不可能的了…… 曹操早放弃了这个希望,他只是更为狠辣,他要吕娴死! 他做了选择,夏侯渊明白曹操的深意了。 这是不惜兵败,也须得杀了她以除后患。 若非吕娴威胁太大,曹操实不必做这样的选择。 吕娴一死,吕军自溃,而郭嘉处的危急也会自解……而吕布呢,依旧只是那个随波逐流,到处寻主遮庇自身的吕布…… 为人主者,无不狠辣,不仅有克敌的狠劲,更有对自己之军投入陷阱的残忍! 夏侯渊毕竟是曹操心腹,秒懂,领命去了。 然而荀攸却未必懂。他终究比之荀彧稍差一个层次,那是王者辅佐之才的层次!若是他叔父在此,只恐已然明白,便不会劝佐多言了。 只有荀攸却还陷在不敢劝曹操见好收兵的情绪里。 陷阱是郝萌给曹操的,同时也是曹操给曹军的,至少是一部分! 夏侯渊回了军中便开始宣扬开了,道:“下邳有粮草,有肉食,今日斥侯有回,言及城墙上肉香之味,若破城,我等皆可食之粟与肉……” 曹军大喜,一个个咽起口水来,如同饿极了的狼! 夏侯渊见军心如此,将心中的不忍压了下去! 要达目的,需要有牺牲! 这一切的进行与宣扬中,曹军人人皆知下邳有粮草与肉,一时战心更浓,士气高昂不已! 荀攸回了帐,有亲兵上前道:“军师,有穰城信至!” “张绣的信?!”荀攸道。 亲兵道:“不知……” 荀攸接了过来,拆开看了,才知是贾诩的信。信中言道:君何不劝曹公退兵,吕布,非一时可破也!再胶着下去,曹公必实力大减,届时以何阻挡袁绍?!吕布虎狼之辈,却已然有狐狸之师,现如今,张绣,孙策,刘表,已集结去往寿春,袁术一退兵,高顺之危自解,曹公一退兵,吕布必定咬至兖州,曹公若不退兵,必定受重创,只恐兖州亦不保,还请多番保存实力为要!如今天下兵强马壮者众,吕布强势,不可与之争一时锋锐! 荀攸看完,拧了一下眉头,道:“一区区多番事奉豺狼之辈的士人,也敢妄议天下!” 将信丢在一旁不作理会。因为他现在也气闷,这信与这人,他暂时顾不上! 可是这话却说到他心里去了。 曹操若是能心甘退兵才好了。他又哪里敢深劝?! 一个合格的主公,当然会纳言,然而,同样的,也不是并无主见,主见与之相左之时,必然也是固执的不得了的。 其实信中贾诩只是提了表面,只提了三分,还有七分作了保留。 与其说是提醒曹操,实则算是投石问路。 贾诩在张绣出兵之时,就已经写了信,然而一未见曹操退兵,二未见回信,贾诩便知道,曹操必然将大败! 他在接了吕娴的信以后,心乱如麻。 其实他的心里是倾向于投曹操的。他的确算是合格的天下雄主了。 然而如今,他却已经绝了这心思。 曹操知进不知退,大败事小,只恐兖州也保不住,便是能勉强保住,也会被吕布撕下块大肉来! 他偏用强与之争,绝非是大谋。 这场战事胶着至此,其实事实已经很明朗了。若曹操真的是个明主,此时,一定要止损退兵,尚可保得兖州。 可是,曹操一直未退兵,还在下邳,贾诩心里已然明白,曹操绝不再是他可投的英主…… 只是去徐州,他心里也是有点迟疑的。他不知道现在的吕布与吕娴是个什么状况,他到底是去彭城呢,还是去下邳呢?! 想来思去的,觉得还是去徐州探探底再决定。 虽说吕布可能会大胜,然而他的名声与人品摆在那,便是贾诩也是十分迟疑的。 所以随军几日,他已经想到先去徐州探探底再说。 要是吕布可辅佐,便留下来,若是不可辅佐,他便撤!只是此去还得低调啊…… 再者若说不舍,也就对张绣有些不舍了。 为了让自己无有遗憾,贾诩还是决定对张绣上言,虽然他知道,张绣一个也不会听! 张绣的兵马已行至南阳地界,正往淮河推进。 这一日,张绣便见了贾诩。 “文和,来喝酒!”张绣意气风发,道:“若此去能得淮南一带,绣以后也有了立足根地,若得一地为国,绣定封文和为相也。” 古语言邦国,邦是指国家,国,原是指国都,后来一般是诸侯。 虽然汉朝出了一个皇帝叫刘邦,然而,邦代指国家取消了,为免犯忌讳,然而国,叫起来,也依旧多数代指的是诸侯。 贾诩却并不乐观,道:“便是击败袁术,淮南一带,有刘表和孙策,再有吕布,哪个肯好相与,此,是群狼环伺之地,主公大计,只恐难定!” “诶!?”张绣不以为然的笑道:“绣有文和,国之谋士,有何惧焉!” 贾诩道:“若主公听吾一言,不如降曹操,借此出兵,前去助阵下邳,以此功,曹操必然重用,既往不咎也。此是天赐之机。” 张绣的笑淡了下来,冷笑一声道:“曹贼已快败于吕布之手,文和有异心矣?竟叫绣降曹操?!主动去吃败仗不成?!” 贾诩见他不听,还将自己的军,一时也是无言以对。 至于说他有异心之言,无非是敲打,贾诩知道他一向是这种人。试探之言颇多,然而不是那种老谋深算的人。 这种人疑心病多,然而却远不及曹操将疑心病用在适当的度上,事上,人上。 这话说出来,何其的得罪人,除了贾诩知道他是这种人,不与计较以外,若是换了其它人,早把主卖了,或是弃之而去了。 见贾诩不言,张绣便宽慰道:“我有武,而文和有文,有何地取不得,何必屈居人下?!” 贾诩道:“若吕布赢了曹操,主公便是得了淮南之地,也须得看他眼色,若主公不肯降曹,不如降吕!” 张绣愕然,已是勃怒,道:“吕布算什么东西?!绣便是再无能,也不能任此贼为主!文和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多番劝我降这降那?!难道在文和心里,绣便这般的不济事,难以入文和的眼?!” 贾诩见他又不听,还更怒了,苦笑道:“……天下诸侯并立,群雄并起,想要立足,何其难也,主公到底不比曹操的优势,又不比吕布的勇猛……” 张绣本就有试探之意,又见他这番担忧自己,到底自责起来,以为自己多心,便道:“绣是不比曹操有天子,不比吕布有勇武,然,绣有文和,文和勿忧,待有了基业,以后袭许都,天子在绣之手,绣有文和天与之谋,未必不如今日的曹操!” 贾诩一再沉默。他早知张绣自负。只是不知道他竟还认不清情势。 然而他也理解张绣不肯屈居人下的心态! 天道崩殂,有志者皆要自立一番事业,这种心态,也没什么不对。贾诩总不能怨他不识时务。 罢了,此是天意!径去罢了。 酒宴完了,贾诩第二天行军之时,便只身带了个小包袱,拍马径往徐州去了。 他知道张绣必追,行到一半,便弃了马,买了头小驴,换了装束,往徐州去! 张绣等发现贾诩走了的时候,才猛忆起当日只怕是他试探自己之语,一时怒了,派人去追,然而哪里寻去,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去哪儿了。 “果真有异志矣,绣并不负他,奈何他却肯背我而去!绣待之不薄也……”张绣大怒不堪,忆起昨日之语,便只是派人往去下邳的方向寻,寻思他不是去投曹操,就是去投吕布! 哪里又料得到,贾文和此时去的是徐州呢?! 贾诩行到颍川,有些惆怅的摸着驴道:“诩这一生飘零久,没想到现在只有你陪着吾,只愿此去,不是颠沛流离误我也……” 说到底也是忐忑不安的。 弃了一切,只身白身去新的公司任职,这心里的忐忑和不安,以及自我怀疑,又哪里少了呢?! 尤其是还是多番遇挫之人! 出了颍川,往淮阳进发,再经那到徐州去! 现在兵荒马乱的,淮阳还很乱,然而一到徐州境内,再经过沛郡时,见井然有肃,贾诩心道,都说刘皇叔仁德,果然名不虚传! 他也未有什么想法,只是径自往徐州去了,只是知道现在战乱,一路十分小心躲避,怕有灾祸上身,一路打听,且义无反顾的去了。 他猫着腰,作穷贾打扮骑在小驴上时,还真的十分寒酸,倒也没有遇到盘问。 本以为境内定有山贼,此路崎岖,没想到竟是一路平泰,半个山匪也不见…… 他不禁纳闷,徐州,何时这般肃然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53章 我爹是吕布253 侯成腿不能动,骑马是不成了,但魏续可以,他手受了伤,只单手,倒也能执缰辔,因而一时紧紧的盯着在挖渠的曹军。 这日回营,对侯成道:“我有一计,可诈曹军自溃!” 侯成道:“何计?!” “以吾观之,曹军粮尽也,如今已杀马而食,如若我们诈他们后续粮草被烧,曹军必溃乱!”魏续道。 侯成道:“徐晃一直盯着我们,只恐难以成计!” “扮成曹军便可成计!”魏续咬牙道。 侯成眼睛一亮,笑道:“此计甚好,只是还需要等待一个恰当的时候,才算是火上浇油!” 魏续小声道:“何时方好?!” 侯成道:“腿伤以后,倒能静下心来想很多事,魏将军,成觉得主公与女公子此时当在下邳城中!” 魏续吃了一惊,道:“不可能!若是在,主公与女公子怎么可能不出城战,而由着曹操如此攻城?!” 侯成不语,只笑。 魏续也有点狐疑了,道:“你敢肯定?!” 侯成道:“原本有三分疑,如今倒有九分了。我只说,以郝萌和宋宪二人的几千人马,能如此硬扛,扛得住这么猛烈的攻城之势?!” 魏续深思起来,道:“不错,若非有极其顽强的意志,知道还有底牌,便不可能这么坚定,宋宪我们都知道,接受过训练,他能顽抗是可能的,然而郝萌,他一向摇摆不定,此次却如此坚定,而且还知道可能不会再有援军的情况之下,不古怪么……” 说起来,是这个道理。 魏续抚着伤口上的布,沉思起来。 虽说是猜测,然而也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了。 侯成笑道:“如此坚定的意志,必然是有所依恃,而以主公的性格能忍到现在不出头,也是古怪,他本不是个能忍得住的人!” “所以,必然是有诈!”魏续眼睛也亮了,道:“我们也等到那个时候行计?!是否?!” 侯成笑道:“是也!” 魏续道:“那续便去安排!” 侯成笑了,道:“多寻些曹军的衣物与旗鼓之物,不管他们后续的粮草有没有被烧,不妨碍咱们在恰当的时机行计矣!” 魏续心中大喜,应了。 “我总觉得,女公子像是能预料到我们会有此打算,”侯成道:“这也算是信任和默契,以及考验吧?!” 魏续一怔,忆及当日她与所有战将说过,事急之时,且从权宜也,战场之上,可能来不及交换信息,这个时候,就极需要战将自己的默契与判断了。 这般说来,女公子莫非信任他们能做出最恰当的判断吗?! 毕竟此时援军进不了城,而信也送不进去,信也来不及及时的送到他们的手上,彼此是睁着眼睛摸黑的。只能靠自己的判断。 魏续道:“若果如此,这是何等的信任,我们二人不能辜负女公子如此的信任。” 说罢感慨不已。 是信任,也是默契。是基于彼此了解后的着重培养。培养和成长是关键。 二人对视一眼,以往吕布用人,只知用人,却不知培养,可是女公子不同。 她在培养他们作为军事将领的才能与关键时刻的判断! 战场瞬息万变,身为战将,一定要便宜行事,这是她先前重复过无数次的话。 “希望这一次咱们没有判断失误!”侯成笑道:“不然都没脸见女公子了。” 这般的信任与培养,还有无言的默契,怎能辜负! 魏续郑重的点了点头,内心里疯狂的分析目前的局势。 他骑了马偷偷去观察了一阵曹营的动静,以及城墙和沂,泗二水边曹军的动静,这才回来去安排事宜! 打仗需要灵气和脑子,有时候破敌之要,其实就是一时的灵光一现。 这个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十分玄妙。然而,它是除了实力以外最重要的东西。 女公子以前说过,没有天赋不要紧,有了足够的经验,进行实时实地实局的分析,哪怕一时没有灵感,只要做到自己方难破,便也能无功无过,不会被敌方寻到空隙,这个很是重要! 徐晃一直在盯紧了他们,却没有对上次疯狂的报复与打击。 曹兵一时分不清兵力是一,二是怕打乱了曹营的步骤,三是徐晃怕再中他们的计,所以时时未动。然而魏续知道,只要徐晃逮到了机会,一定会狠狠的咬死他们。 所以魏续和侯成很聪明,在两人受伤的情景之下,一直躲在密林之中,布了重防。 徐晃不敢再入密林,但他却准备了不少东西,准备一旦开决战时,他好烧死他们,逼他们出林而战。 徐晃要洗刷耻辱,虎视眈眈,而魏续和侯成也十分慎重以待。 “徐晃势必拦着援军入城助阵,”侯成在地上简略的划了一下目前的兵力布置,道:“所以咱们入城助战是不可能的了,而且我们还受了伤。入城,我们不做此想!” 魏续蹲在一边,看着他划的地势分析图。 侯成继续道:“但我们依旧可以与徐晃胶着而战,一是拖住他去助阵曹兵,二,是掩护一队人去诈曹营,三,魏续,我们二人皆受了伤,徐晃是一员猛将,他现在死咬住我们,我们必须要做好赴死的准备!” 侯成的侧脸很是严肃。 魏续却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道:“大丈夫何惜一死,然若死,也须拖下徐晃,你只管想办法,咱们用计拖住徐晃!” 侯成笑了,眼眸很亮,道:“不错。咱们可以再埋伏徐晃一次!便是他死咬我二人不放,我们死在此次,也是死得其所!” 魏续哈哈大笑,他与侯成都知道,不可能再有援军了。 眼下,各处兵力真的脱不开身。张辽咬住曹仁,臧霸亦然,琅琊泰山一带,还需要布防兖州偷袭,所以不能分兵,陈宫守着彭城,更另有要务,高顺守着徐州老巢…… 下邳一战,注定了是孤立无援的大战,也是地狱之战。 然而,二人是如此的有信心。哪怕他们被徐晃杀死! 二人释然而笑,哪怕伤痕累累,此时此刻也定下了哪怕死也要拖住曹兵的策略。 这是必死的决心! 趁夜的晚间,郝萌走到西南边的城墙,对着曹军射了一箭下去。 底下的曹军忙将箭捡了起来,连带着箭上面的书信一并带回了大帐。 “来了!”夏侯渊将书信递上去道。 曹操忙拆开看了,眼眸微沉,道:“郝萌要献城投降!并约定明日子夜交城也!” 夏侯渊接过信,看了一遍,道:“他还说城中粮粟很多,并且言及已经绑住了吕布父女,此事连宋宪也并不知……” 宋宪不知吕布父女在下邳城?! 夏侯渊差一点真的信了。如果这是假意,这也太真实了。 真假虚实,让人辩别不清。 曹操却道:“此是吕娴之计!” 夏侯渊道:“主公!此事倒像真的……” 曹操道:“此小儿如此奸诈,竟连妙才也要信了!” 夏侯渊道:“若是此女之计,未免太让人惊讶!” “她有她的计,操也有操的谋!”曹操道:“此女连徐庶也能收服,士人最是傲气轻慢,可见她手腕极高,收服一个区区郝萌算什么?!” 夏侯渊叹了一声,如果真是这样,那郝萌便是原有降袁术的心,只恐也是假的了。 这降曹书,更是计中计也! “那渊便去布置也!”夏侯渊道。 曹操点点头,道:“破城是小,杀吕布父女事大!妙才,切不可大意!仔细安排要紧!” 夏侯渊拱手道:“主公安心,渊一定小心布置。” 当晚,曹营便往城上射了一箭,回了郝萌的信。 郝萌忐忑的在城上接了信,执起看了一眼,又往下一瞧,竟是夏侯渊亲自来的,一时心中又喜又惊,见夏侯渊走了,这才看了信,又急匆匆的去寻吕布父女了。 将信交之,吕娴看了一眼,笑道:“成了!” 吕布也上前来,道:“成了?!” 吕娴将信递与他瞧,吕布看过,喜道:“曹操果真信了?!” “老曹奸诈!必有奇谋!”吕娴笑道。估计曹操都快被她逼出强迫症人格,疑心病定然极重了。 吕布道:“我儿是指?!” “曹操必定不会进城!”吕娴道。 吕布怔住了,道:“就这,还骗不到他?!” “他要是能轻易信之,就不是曹操了,自负的时候好骗,可是他在彭城大败,如此之耻,焉能不仔细,所以,为了保全起见,明日他必定不会亲自进城,但一定会令精锐进城一搏!”吕娴道:“他必图我们父女,明日我父需全身披挂,以防偷袭!” 吕布大喜,却郑重的道:“这是自然,布终于能一决死战!想要偷袭布,不能也!” 听他自负的大笑,兴奋的好战情绪,吕娴都乐了。忍到现在也不容易啊他。 郝萌道:“女公子明日也需小心,只恐曹操欲杀之人,是女公子!” 吕布忙也道:“不错,明日我儿需呆在为父身边,以防有人偷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54章 我爹是吕布254 吕娴应了,对郝萌道:“明日开城门还需你迎接,然,夏侯渊一进城,必要先杀郝将军,我会让宋将军在暗处援郝将军,但郝将军须得小心!” 郝萌心中一暖,笑道:“舍不得孩儿套不得狼,女公子如此行计,倘若因萌而坏了心血,便是萌之失也!明日萌之生死,只看天意,却唯恐让所有人心血白废!城中军士护城久矣,流尽血汗才有此功,萌并不惜一死!” 吕布诧异的看着他,这一次却是正色的拍了拍他的肩,道:“勿忧,有布护你,定无失!” 郝萌眼眶红了,道:“多谢主公!” 吕娴对宋宪道:“明日提气弓不可离手!” 宋宪道:“是!” 看徐庶捋须而笑,吕娴笑道:“元直明日随我左右,咱们二人,且小心避后,不可妨碍我父大战!” 徐庶笑道:“只恐是庶无用,倒劳动女公子亲自相护!” 吕娴笑道:“曹操深恨我二人矣,若不得我,必然要杀元直,元直若失,娴可要心碎了,所以明日,无论如何,也要全身披挂,在我身边。” 徐庶一怔,心中涌上来密密麻麻的感动,郑重的道:“是!” 说妨碍吕布是假,其实她是不放心自己,知道曹操要杀自己,准备贴身保护他了。 徐庶道:“曹操心狠手辣,倘他不是信此计,却甘心入城,只恐他有毒计要对付女公子,不得不防!” 吕娴道:“我知!然,生死有命,若天怜悯我父尚有仁慈之心,明日便能化险为夷,若不能……也是天意!” “只是万不能伤了元直,若有闪失,娴也必护元直脱身离去!”吕娴真心实意的道。 徐庶知道她绝非装腔作势,一时之间动了动唇,竟不能言语。 宣誓保她,可是她只是一介士人,无有武艺,用计,此时计已经用尽,除了尽力,他如今的作用也到头了,若说随她同生共死,只恐她也不肯…… 徐庶一时之间,竟觉自己的嘴如此之钝,语言是如此的苍白无力矣! 仿佛知道他之心思,吕娴便豪爽笑道:“若侥幸能活,徐州得保,他日麾王师,定北方,我与元直可用己之智计尽矣!” 徐庶一听,顿时挥开了心中所有的扭捏,大笑道:“大丈夫生当如是!” 两人哈哈大笑,当下紧急调动城中兵马,吕布也开始去布置了。 吕娴亲自将所有的粮草堆到了内城门边上,码成了高山一般! 而粮草以下却架着柴木。 徐庶便道:“明日破敌,便在外城矣。若这里起火,一攻曹军军心,二隔内城百姓,护佑百姓。” “若天怜惜,明日,能让内城百姓有一条生路!”吕娴知道,若是败了,外城攻破了内城,内城百姓要么被杀,要么转移出城而又被围杀,外面的曹兵实在太多了。 下邳兵太少,若要大破曹军,只有用此险计,而引曹军入城,是险中之险计也! 吕娴敢用,果决至极! 因为她和徐庶都知道,要破曹军一定要快,迟则生变。现在的曹军只是一时之难!若是不能破曹军,下邳这一点兵力,迟早要被耗死,而被屠城! 这计虽险,是拿所有人的命在火上烤,随时连自己也可能烧死,然而,她却不得不为! 这一切,徐庶都懂! 他知道,以徐州现在的实力,能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 若是天怜之,而与之时日,徐州他日自不可同日而语,自然也不必如此兵行险着! 天很快就亮了,曹军与城中似乎都有了默契,都在等待时机,以决战雌雄。 然而这一日的曹军显然难熬。 粮草尽了,伤马死马昨日已全吃了,还不够食用。今日若要撑过去,就只能杀更好的马来吃! 曹军将士经过夏侯渊的指引,都牢牢的盯紧了城上,他们迫切的想进城吃粮,他们知道城中有粮!这是他们所有的希望。 经过夏侯渊的指引,曹军几乎眼红着一直盯着城上。 偏偏确实有闻到城墙上的兵士吃饭时的香味,说香味确实有点夸张了,而一种若有似无的猪油香气,淡淡的,也勾人的慌。 让曹军看着不足够而都极老的马肉没有胃口。 曹军像古代所有的军队一样,后勤基本都是押送粮草的队伍,而不像吕军那样细分,量化了很多后勤兵的工作。 所以他们完全不理解,为什么区区一个饭团能做的如此好吃。 那若有似无的香气,勾的人心里发狂。 曹兵端着还沾着血丝的没煮透的马肉,抑郁了。战时,没有多余的柴火与调料以及时间把肉煮好,便是马肉,也是没滋没味的,再加上杀的都是平时的伙伴马匹,颇有一种弹尽粮绝,山穷水尽的沧桑味道,那股萧瑟,在面对下邳城墙时,激起了更多的杀气。 他们要进城,杀人,烧城,抢粮,食肉! 在等待救援和粮草的时间特别的难熬。 所幸曹军此时已然盯紧了城中,有了新的士气!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白天一晃而过,曹军在休整和沉默中度过了。 沂泗两水的曹军也都紧急的调了回来。 魏续探到,便道:“今晚曹军一定有大动作!” 侯成道:“必是围城!” 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怕就是今夜了! 一定要挑对时机! 他们心里都清楚。 已是八月,夏季的燥热,似乎在晚间略有缓和,虽然秋老虎十分厉害,白天的时候特别的难受,然而到了晚间,才真正的感受到了秋天的凉意。 那风一吹过来,便让人略起些鸡皮疙瘩,说冷也谈不上,但是秋风萧瑟中,的确有点受不住的意思了。 虽冷,但是蚊虫还是多。 这一天晚上无星,蚊虫还特别多,还能听见蝉的叫声,显得夜并没有那么惊人的静! 慢慢的到了子时时分。 曹操站在主帐之中,他身侧是典韦和荀攸。典韦忠心耿耿,一直手放在刀柄上,站立在曹操身侧,目不斜视。 而荀攸却略有些忧心的看向了曹操。他之前以为曹操是孤注一掷,唯恐他上当,偏激了走了偏锋,现在才知道,并非如此! 曹操只恐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所以他几乎重重合围,意欲假意中计之机,而赚开城门,再用所有兵马,围死吕布父女了…… 这的确算是好计谋! 然而,对方是吕娴的话,荀攸心里还是担心的不得了。 那个女子,可是破了郭嘉之计的人啊。哪能轻忽。 荀攸却是不知,曹操倘若功成还好,若不成,便有刺客刺杀吕娴的。 曹操不打无准备的仗,多番失策,此次,是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能败下邳兵,能破城最好,围也要围死他们。 然而,若不能,便是刺客当道! 夏侯渊上前,道:“主公!时辰已至,末将领兵去了!” 曹操颔首,道:“一切小心!大军自在城外将下邳城围死,你便宜行事!” 夏侯渊应声,默契的点了点头,自去了。 夏侯惇上前,道:“主公,外围已围之完毕!” “你自在外,不可叫城内走脱一个,”曹操眼眸狠辣,却不动声色,道:“弓箭营准备,倘城墙上有兵马,城内信号起,可射杀之!并随时准备攻上城墙,以高处远助妙才!” 弓箭手在城墙上,居高临下,会有天然的优势! 夏侯惇应声,自带各战将去就位了。 “传令于徐晃,紧盯了魏续与侯成的援军!”曹操道:“他们若敢来应援,拦截而杀之!” “是!”传信兵去了。 “今晚,是吾军与下邳决战之时矣!”曹操道:“全军严阵待命,不可松懈!” “是!”帐下众听令战将都应了。 若功成,危机自解。若功败,只恐兵溃如山倒! 郝萌骑在马上,全身披挂,有点紧张,他呼了一口气,回首看了一眼一直拎着弓不离手的宋宪。宋宪朝他点了点头,表面各方面布局都已经准备好了。 郝萌点了点头,看时间到了,便吩咐亲兵道:“开城门!” 吕布全副披挂,手执方天画戟,隐在暗巷子里,借着黑夜微弱的火光隐藏身形,还不放心的回首道:“我儿定要随我左右,切不可出城!” 吕娴身后跟着徐庶,二人皆全副披挂,坐在马上。 吕娴道:“必不出城!只是父亲须知,若势起,可趁势而猛打曹操!” 吕布有点茫然,道:“曹操会进城?!不是说曹操不可能进城吗?!” “若城中战局定了,城若能守,我父须得追击曹操!”吕娴道:“先前定策之时,我与父亲说过什么!?” “盯着曹营指挥部打!”吕布瞪大了眼睛道。 吕娴点头,郑重道:“郭嘉被擒,曹营指挥部已残一部分,若是此次兵败如山倒,恰是灭曹营精锐的好时机!” 吕布闻听已是大喜。 徐庶道:“曹操奸诈,定有后军安排撤退事宜。主公还需小心曹操的埋伏!” 吕娴也点头道:“不错!” 吕布应了,道:“当日在兖州,在眼皮子底下被他逃过去,今日若是能逮住曹操,布定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55章 我爹是吕布255 徐庶听了便笑,当日那么好的时机,吕布真是……估计当初的陈宫得被他的自负气到吐血! 这样的主公,便是张良在世也被他给气死,拿他毫无办法。 所以说这世上的事,就是一物降一物的。 天降克星吕娴,总算是降住了这头自负过人的老虎! 吱嗄吱…… 城门开了。 漆黑的夜,火光再多,也显得是那么的微弱,照到军士们的脸上,暗昧不清。 城门开处,正是夏侯渊一马当先,身后各领诸将,虎视眈眈的盯着城门内的郝萌! 那眼神像极了黑夜中的饿狼!凶悍恶刹至极。 火光印透着各将士们的脸,却照不清他们的内心。 夏侯渊先一步进了城,他身后跟着精锐,亦步亦趋的跟了进来,有条不紊,整齐有肃,十分齐整,然而,人人皆紧张不已,看似轻松的表象之下,是防备内有埋伏的紧张之态! 渐渐的夏侯渊身后的士兵们进来的越来越多。 夏侯渊停住了马,看着郝萌,透着观察。他的眼角余光其实看向城门内各处,那些黑暗的巷道内藏着什么,谁也不知! 他握紧了刀,向前,一步步的踏着步子,朝着郝萌的马走了过来。 隔了一丈相对,郝萌心跳如鼓,却强烈的让自己平静,不让自己露出破绽来! “郝将军,既已愿降,便交出吕布父女来,吾也好为你说话,为将军引见主公!若有吕布父女在手,郝将军方为大功,定有重赏!” 夏侯渊淡淡的,冷漠的,高高在上的态度。其实他知道郝萌只怕不一定是真降了,此时他倒是真的相信他是降了。 只是进来以后才恍然明白不大可能。因为,他若要降,何必之前两天如此激烈的对抗曹军,不遗余力而战?! 降曹书的确蹊跷不已! 郝萌见他的眼神盯着自己如同自己是死物一般,便知道,自己在他眼中已是猎物,他此时倒释然了,十分轻松的笑了,道:“夏侯将军莫急,吕布父女已被萌擒围之!正欲献给夏侯将军,以献曹公,夏侯将军且随萌来,吕布父女早关押在一秘屋。去可取来!” 夏侯渊冷笑,却不动,只道:“既本将已入城,郝将军不若将二人押来。” “吕布甚勇猛也,若押出来,被宋宪识破,只恐被救去,有大祸也!”郝萌笑道:“夏侯将军随萌来便是!” 夏侯渊连连冷笑,道:“区区宋宪,吾自斩之!且将他们推出来!” 郝萌不答。 夏侯渊道:“宋宪人在何处?!怎么不见?!” 郝萌只笑道:“莫非夏侯将军无勇,不敢随萌去押吕布是也?!” 夏侯渊大怒,提刀,吸气,驱马便将大刀扬了起来,大喝道:“只恐汝心在袁而不在曹也!” “驾!”夏侯渊眼见刀便要斩下来,还斥道:“吾且斩你这诈降之人,一心三用之徒,再去押吕布父女,以慰主公也!” 郝萌大惊,见他的马飞一般的跳将来,刀提了起来,慌忙用刀去挡! 当! 两刀相遇,发出尖锐的兵锐相撞之声。 夏侯渊何许人也,力气极重,而且刀法也甚为凌厉,将刀尖一斜,便直指郝萌之心脏,冷笑道:“吕布三心,如今他手下将士也有三心,哼,死之,以震天下背信弃义之徒……” 郝萌的汗下来了,瞳孔眼睁睁的看着刀尖离自己的心脏越来越近,甚至他能听到护心镜的碎裂之声! 而城门开处曹兵如水一般的进了城,还在源源不断的进来! 突然一声破空之声,尖锐的啸声而来,只见凌厉至极。 夏侯渊吃了一惊,慌忙避过,郝萌便险出其手了。 那箭蹭的一声,擦过他的刀,入地三分。 夏侯渊大怒道:“何人在暗处放箭!出来一战!” 郝萌趁机混入人群,入巷道去了。 黑魆魆的巷子有几分可怕的味道。 嗖!又是一箭,正着夏侯渊的大刀。发出尖锐的啸声和撞击声! 震的夏侯渊虎口发麻,他不敢马虎,另一只手紧紧的勒紧了马缰绳,大怒道:“是何人鬼崇,不敢出战耶?!” 这箭实在太快太锐,甚至连空气都凝滞起来,那股紧绷感,绝不是一般战将所能持有的,那一瞬间的爆发力,那执箭满弓之力气盈满之人,除了吕布还能有谁?! 果不其然! 吕布早忍耐不住,勒马便冲了出去,从巷子里出来,走到火光之处,大喝一声道:“是你爷爷吕布也!” 这一声喝,倒把曹军吓的魂飞魄散! 曹兵是不知道吕布在下邳城中的,此时吕布如神降临一般,突然冒出来,把曹军给吓住了。 “勿乱!布阵!”夏侯渊呼喝道:“吕布已是瓮中之鳖,尔等若敢退,立斩之!” 他这一声大呼加死亡威胁,曹军才勉强稳住了。 吕布却并不迟疑,见夏侯渊身后的弓箭手对准了自己,早按捺不住,火了一般的跳将过去,执戟一戳一个准,杀人刀砍瓜,这么猛的下去,把后续曹兵生生的给吓退了一步! 夏侯渊发疯大吼,道:“放箭,放!放!放!” 顿时乱箭齐发,后方又有曹将督促,催促曹兵进城交战,还大呼着吸引人道:“……城中有粮,城中有粮!速速进城!” 这话一出,顿时曹军如发酵了一般的开始不顾生死的往内涌! 夏侯渊也趁势退到了曹军阵中,指挥着弓箭手放箭,一面又调动曹军将吕布围起来,一面又在暗搓搓的寻找吕娴的身影! 吕布左冲右突,势不可挡!挥洒放纵,犹如被关久了的猛兽,这一刻闻着血腥味,杀人如砍瓜般的爽快! 宋宪一直在高处带领一军放冷箭! 吕娴看着这样的吕布,笑道:“先让我父自由发挥一会儿,关久了怕他压抑!” 徐庶一脸无奈,哭笑不得,道:“夏侯渊只恐另有打算!” 吕娴正色道:“他在寻我!这一次只恐把老曹逼到要用非正常手段了!” 徐庶吃了一惊,道:“驱大军在前,只是诱饵?” 吕娴道:“乱世枭雄,哪有那么容易上当?!手腕,心狠,一个不落!” 徐庶道:“女公子是他的目标!” 吕娴道:“你我都是!” 二人对视一眼,继续蜇伏,一面看吕布万夫莫挡之勇,一面看着曹军的不寻常之处。 郝萌早令人击鼓助阵,那鼓声惊天动地,仿佛整个下邳城都在震动! 吕布杀的酣畅,一时得意非常,胯下赤兔犹如闪电一般,跳,跃,躲,避,那股敏锐绝非一般的马可比,曹军甚至都不能近他十步以内,吕布一面大杀特杀,鲜血,伤死曹兵无数,他还到处寻夏侯渊,道:“匹夫奈何不出来一战?!” 夏侯渊冷冷的盯着他,没寻到吕娴的身影,心中却暗暗的焦急起来。 吕布是一个焦点,但同时,他还未引起两军对战的真正的火来,双方都在等着一个鼓点,真正的兵锐交锋! 对夏侯渊来说,那暗处的巷道却是猛兽,全是埋伏! 今日,无论如何,不惜代价也要将吕娴找出来杀了! 顿时他驱曹军即刻入巷道厮杀! 曹军举着火把,分成几队,疯了一般的进了巷道,一时被弓箭手和伏兵杀的尸横遍野…… 吕布指着夏侯渊大怒道:“曹贼现在何处?!既要夺我城池,为何不进来?!那老贼莫非惧我乎?!” 夏侯渊冷笑道:“你是何人?!安敢呼我主公?!对付你这匹夫,渊一人在此,足已!” 吕布执戟大怒,当下拍马便往夏侯渊身边去截杀! 夏侯渊身后却冲出一人来,正好截住吕布之戟,怒道:“有吾在此,焉能让三姓家奴与我军帅交战?!” 说罢便勒马冲了出来要截杀吕布! 吕布冷笑一声,斜睨他一眼,道:“汝是何人?!布不杀无名之将!” “点军司马于禁是也!”于禁手执钢矛,朝着吕布便刺来。 此时恰不巧,吕布忍了好些日子,正是杀心正浓之时,哪能将这将看在眼中? 纵然于禁与张辽,徐晃差不济的曹营五子良将之一,然而面对吕布这个杀器,此时他恰不巧一马当先,正好祭了吕布之戟! 吕布大恼,冷笑一声道:“无名之辈,竟敢在布面前逞威风!” 当下勒紧赤兔,飞马而起,执戟横挑,竟将于禁执兵器之手砍去! 于禁脸色大变,声未出时,手臂连带着兵器已经飞了出去! 夏侯渊身后战将根本来不及救,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于禁甚至还未反应过来,人都还没有来不及应对,吕布已起第二合,将戟一翻转,直取于禁首级! 于禁的声音再也不能发出了。首级也跟着飞了出去,砰的一声,落于乱军丛中! 曹军将士脸色剧变,浑身一震,被他骇的皆停滞了一下,仿佛生硬的停顿,显得那么的挫败! 郝萌与宋宪却是眼睛一亮,吃惊而崇拜的看着吕布。这世上也就只有吕布,能如此大开大阖的开战,并且一合之间便能取一猛将首级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56章 我爹是吕布256 于禁也是一猛人,今日却偏偏死在了吕布手上。 便是徐庶看着这样骁勇的吕布,也是眼睛微亮,低声笑着对吕娴道:“温侯之勇,当世无敌!” 吕娴便笑,她这爹啊,冲锋陷阵,是一等一的好手!六战一,三战一时,他也未曾落过下风啊。 便是于禁这等与张辽能匹敌的猛将,也不是他的对手?!猛虎关了这么久,此时饥饿难耐的要吃人,区区一于禁,也只是第一人! “当日彭城战,我父力斩十三曹将,若论勇猛,我父自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吕娴笑道。 徐庶心道难怪她这么放心的让吕布这么一人力敌众军而不怯于下风。 这种霸气,当世无有!有幸亲眼见之,也是震撼莫名! 宋宪带着弓箭手弓不离手,瞄准了曹军。 郝萌亦在击鼓,与曹军巷道作战,激其勇奋,而引之深入!诱敌而摧之矣! “文则!”夏侯渊脸色剧痛,心疼难忍,一见吕布如此得意,心搅痛几乎都要发作! 当下曹军如被点沸了的水一般的抢入过来,将于禁的首级与身体抢了回去! 看着吕布的得意脸色,夏侯渊身后又出列三人,飞马而来,大骂道:“匹夫,安敢斩我军司马!” 吕布冷笑道:“什么狗屁司马!在布戟下,只是断头司马!” 三人驱马来围吕布,正是乐进,李典,以及吕虔三人! 当日关刘张三人都不是吕布对手,更何况是现在的这三人了。 再加上吕布此时战意是平日十倍有余,憋的久了,难免战意爆炸,执着带血的戟,刺,挑,戳,横扫,几乎是压着三人在虐,三人却也只是堪堪的挡住了吕布! 夏侯渊气的直抖,大呼道:“弓箭手!” 嗖嗖嗖! 那宋宪也不是好惹的,一见此,便招呼弓箭手去射曹军的弓箭手,打的好不热烈! 吕娴对传信兵道:“命郝将军将曹军尽量往内再引一些,今日便叫他们有进无出!” 传信兵既刻去了。 徐庶道:“只恐城墙无守,曹操在外必会猛攻,城墙已经被曹操围定了!” 吕娴看着城墙以上,她知道曹操不会善罢干休的,他是既要杀了自己,还要破城,以及定下曹军军心。 然,今日吕娴便是以外城一博破曹军也。 今日,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甚至不惜毁了外城,也投下这么大一块肉,为的是什么,就是破曹! 曹操是枭雄,然而她,也是疯狂赌博的豪杰! 想要破曹,在兵力极少的情况之下,保守的打法,不可能取胜! 他们会被曹操慢慢的收紧,而绞死。 因为曹操的优势就是兵力强胜! 吕娴对徐庶道:“若胜,只在今夜,若败,城破人屠!元直,倘若……” “女公子勿多言!”徐庶道:“庶又岂无死志!?既来下邳,便只是为下邳而战!” 两人如同知己,徐庶哪能不知道她想说什么。此时此刻了,她还能顾着自己,徐庶心中是暖的,然而也是有必死的决心的。 她是想让他万一输了就不要顾她,先假降曹操,再去投奔刘备。 然而话未出口,徐庶已料到。吕娴便不说了,道:“今夜便为下邳城死战!” “士为知己者死!”徐庶道:“庶能与女公子齐心协力,死也无憾!” 吕娴笑了,是一种超脱生死的释然笑意! “好!”她道:“天明之前,必要定下输赢!” 曹军如水般涌入,几队人马,疯狂的涌入巷道之中与吕军交战,郝萌亲自击鼓以励军心! 宋宪引着弓箭手。 而此时的夏侯渊虽见三人不敌,但至少拖住了吕布,便对身侧道:“速散开,去杀吕娴!主公有嘱,不惜一切代价,杀吕娴!若有取之首级者,位封列侯!尊享万户!” 身后扮成普通兵士的刺客立即散开,如没有声音的猫一般游走于血乎乎的战场,仿佛是一个游客! “守好内城!”吕娴对周围众人与徐庶道:“元直且先退后!注意安全!众军且保护好元直!” 身后众军已然应下!撤后将徐庶围了起来! 徐庶见她突然严肃,不知道是怎么了,他是看不到那些人的步伐和威胁的,因而,只觉得内心略有点紧张! 这一刻的吕娴像个黑暗而毫无亮点的刀,静悄悄的,手间已经滑入了一把军刀,细小而尖锐,冷凝,如同长在她的手上一样自在! 她此时此时,褪去了身上的光,低调而沉淀下来,像个沉甸甸的石头,像这夜色一样,形容苍白,而又令人心惊肉跳的锋利! 像一把古朴而内敛的刀。 那股内敛的锐气与吕布外放的大开大阖全然不同,吕娴更具有柔和而细腻的锋利。然而父女二人的杀气,都一样。 甚至吕娴更不遑多让! 吕布在外,捕捉明处的战将,而她,则在他身后,阴影处,捕杀暗处的敌人! 已有三三两两的刺客找了过来,吕娴一动不动的站在破壁残垣的墙根底下,待有刺客一走近,甚至连话都来不及说,便像道残影,一手绕到其身后将敌人脖子一拧,再补上一刀,直刺入对方的脖颈,直接割破了喉管! 甚至连力气都十分节省,连流的血都极少,完全不像战将杀敌时的鲜血淋漓,犹如恐怖场景。 然而习惯了战将杀人时的人头,众人看着吕娴轻悠的如同一只张开了网的大蜘蛛,只轻轻的捕过来,轻松的除掉的凛冽,只觉头皮发麻,后背一凉。 明明并没有多么血腥的场景,然而,却觉得十分可怕。 像个影子,连声音都没有,如同静音的恐怖片! 她身边倒下的人已足有七人了。 徐庶吃惊的看着这一切,如同默剧一般,吞了吞口水,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缩了缩! 徐庶并不料到吕娴的战斗力如此之强,果然,人各有长短。她便是不能上马力战敌将,但她更弥补了吕布的不足! 夏侯渊见众刺客失利,一时心急如焚,自己也迫近,欲围杀吕布,将吕娴给逼出暗处,到火光处来,也好有了标志,好射杀! 然而便是他也加入了战局,也被吕布气盖干云的战力给弄的晕头转向…… 吕娴看着这一切。 竟将曹营的刺客给逼出来了。看来她将曹**急了,曹操实在气的不轻!有此决心要用暗处的刀,已是急的要跳墙了。 可是,若依刺客手段,终究是落了下乘。 于战场杀敌,与用刺客杀敌是两个性质的事件。 曹操开了这个头,真的能收得住吗?! 他坏了默认的规矩,终究逃不掉一个奸雄的名声了。不,甚至更差! 因为用刺客手段,影响太坏了,一旦宣扬出去,他曹操便是恶魔的开端,为天下人所不认同! 郭嘉若知道他如此,也不知道会有多惊讶! 除非他笃定自己与吕布一定能死在下邳城,他好将这一切隐埋! 然而可能么?! 吕娴便是死,也不会这么窝囊的死,她露出一个狠笑来,一双眼眸如同苍狼! 自她从军,若无狠劲,也不能在特种兵群中脱颖而出! 这些人强则强矣,然而在她面前,破绽重重,她的格斗技巧,只需一招便能要了他们的命! 吕布为前锋,她便是他最强有力的后盾,是他后背的眼睛! 刺客们似乎已经明白吕娴是个难以拔除的大敌,一时都凝滞住,对峙起来,停了下来,没有再动,只是看着吕娴。 似乎在彼此眼神中嗅到一股同类的味道。 不,她身上的气质是正直而向阳的,不同于他们,本就是阴沟里的人。 她是个复杂的人,身着铠甲却身轻如燕。对着他们露出白森森的牙,明明想要展露和善,却偏偏像只小野兽露出了可怕的一面。像会吃人! 刺客们的耳朵是极灵的,见这边有不寻常的战斗之声,已然都集中到了这里来,有些还站到了屋顶之上,有些人未再轻动,只是拿了袖里箭,对准了吕娴。 吕娴毫不怀疑这些暗器上一定有毒! 对付她,无所不用其极,不光彩的手段都用上了。把一代枭雄逼到这种地步,吕娴心里觉得很爽! 谁都没动,气氛仿佛凝滞住了。 吕娴听了听呼吸之声,至少还有二十几人,正在暗处或在她眼皮子底下想要置她于死地。 但是诸刺客似乎并没有把握能一击毙命,此时都有些迟疑! 良久,有一个剑客拔开众人过来了。俨然他是头目,那瞳孔中的绿光,像极了前世杀过人,舔过血的毒枭。不,比那更阴毒狠辣!毒枭是有贪欲的,而这个人眼中没有!是空的! 众刺客也自动默然的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那人执了一柄短剑,那剑身上似乎有冷气,在夜色中却泛绿,十分慑人。 这是见过血以后的杀气! 吕娴曾在博物馆参观过越王勾践的短剑,只有不足半臂长,然而虽隔着玻璃,吕娴似乎还记忆犹深的忘不了那种泛着绿光的杀气! 此时,此刺客的短剑也给与她同样见之难忘的杀气! 但凡奸雄也好,枭雄也罢,一旦掌握朝堂,可以用王命杀人,斩菜市口之逆臣无数,可以在战场上用军命杀人,死于战将刀下亡魂更是数不胜数。而亡命刺客手段,绝非是王者所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57章 我爹是吕布257 可以想象,曹操有多恨她,恨的他简直是连王者风范都忘了,弃如敝履一般。倘若她没死,她一定给曹操宣传宣传。 唔,可以写一本戏。刺杀风云录。可惜她可没秦王那样狼狈。 可以想象,现在的曹操已经被她给逼疯了。他现在已经执迷,但是总有一天,等他回过神来,一定会后悔至极! 曹操用此种非常手段,是非常上不得台面的! 为什么?! 因为这个一旦开头,以后死于非命的大臣,战将都会疑心于他,进而忠诚度会大大的降低…… 影响极其的恶劣! 所以,王者可以用王命杀人,哪怕是矫诏。可以发兵杀人,哪怕背信弃义,或是出尔反尔,甚至朝令夕令,也她在女生群里是个异类了,便是在男同事群中,她也是个异类。 其它特种兵们闲了时,度假时还能想想老婆孩子,其它的事情嘛,房子票子。 她则不同,她人生的九成,在于兵事。便是连看书,从小也是看史书与兵书居多。 她是为此而生的。她连游戏,也都是瞄准,军刺等居多,便是野外生存游戏,也是她的爱好,她有时会带了军粮去偏僻的山上玩上几宿,乐此不疲,丝毫不觉得无趣! 后来学会了网上购物,她可以瞎买一通,然而,衣服,化妆品一样都没有,有的只有什么可以好带的兵粮,什么镜子架子之类的,甚至还有帐蓬,医书,烧烤炉,所以她才有土豆,玉米和红薯这类的种子…… 她本来就是一个怪人,她活的像个猎人,不管是前世的任务也好,还是来了这也好,她从未遇到真正的对手。 当然吕布这种一力降十会,以绝佳的力道取胜的不算,她说的是与她类似的敌人,从来没有遇到过。 所以,当不败遇到了敌手,眸中闪现出来的只有兴奋,有点变态的兴奋。 此时此刻,在暗巷之中,她竟是连大战也忘了,眼中只有战意,杀意,还有消灭所有刺客的残影! 亲兵们护着徐庶后退,再后退,他们虽未忘了后退,避开,以免被波及,然而,他们此时依旧忘记了战争,只有眼前的一切,震惊的,不敢置信的,眼花缭乱…… 这才是吕娴真正的实力。当初在温侯府,对他们算是客气的了。 在校场之上对战将们可以说是很温柔的了。 直到此刻,他们才真正认清了吕娴的极限! 看不见交锋,如同刀锋般的残影,能捕捉的只有如风的凌厉…… 徐庶惊愕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的眼睛已经完完全全不够用了! 那中年男子此时也意识到了她是个高手,一时也凝滞住,一闪而退,立定的看着吕娴。 他头皮发麻,知道她是个找不到破绽的高手! 他一向以快,隐取人性命,这也是他第一回遇到如此难缠的对手! 不,这还不算是吕娴的上限。 他看着她对自己露出兴奋的一笑,心一冷,忙执剑一翻,欲刺之,然而吕娴此时才真正的露出了一击,她一个空中急速翻转,用手上军刀将他手上的短剑给狠狠的击落了。 啪嗒! 她的军刀剧震之下也不保,也随着掉落了。 中年男子大惊,忙去捞掉的军刀,吕娴此时才蓄尽全力,对着他的后颈狠狠的一缠,男子似乎知道她想做什么,她欲断他之颈骨,他忙撤手去缠住她。 然而吕娴哪肯给他这个机会,将他狠狠往后抱摔,然后手肘一击,中年男子来不及发出短促一声,颈骨已断! “优秀的刺客,手也是刀,懂吗?!”吕娴自负而得意一笑,爽快的不得了,古代的刺客以杀人为重,哪及她连医学书都翻过,当然了,不是为了学救人,而是为了学杀人! 可惜中年男子已经没了气息,无人回应她了。 其它刺客已然大惊,袖里箭已疯了一般的朝她射来。吕娴早有所料,将男子立于身前挡箭,她身材瘦小到可怜,男子的身体为她遮了个严严实实! 刺客们都受了惊,所以一阵袖里箭发完,便没了! 吕娴看着中年男子身体都发紫发绿了,丢开在一边,捞了军刀与中年男子的短剑,笑嘻嘻的道:“轮到我了!” 刺客们脸色大变,欲退散矣,然而哪里有这个机会。吕娴奔入刺客群里如同宰小鸡,一分半的功夫,所有刺客已然倒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58章 我爹是吕布258 “刺客居然不会飞,差评!”吕娴笑嘻嘻的像个无赖,如果她手上不是双手各执了军刀与短剑的话,她就是妥妥的一个废物二代,然而,明媚的脸与变态的行径相结合,给她营造出一种难言的感觉。 “好久没这么酣畅过了,打的真爽!”吕娴宝贝一般的摸了一把那短剑,知道是个宝贝,便爱不释手的很,像个纯真的小女孩。 “……”徐庶亲兵们纷纷无语后退一步,下意识的。 我是谁,我在哪儿,她是谁…… 原来当初彭城大战之时,她依旧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来。 这样的人,明明实力雄厚,却走着阳关正道,很难得了。 只是,好可怕啊…… 亲兵们突然明白,就算平时她是个话痨,真正杀人的时候,她话真的不多! “元直看,此剑可好?!比之越王勾践的剑,又如何?!”吕娴跑了过来献宝般的道。 徐庶麻木的很,下意识的接了过来,道:“战国时剑是青铜剑,此剑非青铜所铸,但也是难得的宝器了,这个刺客有此宝剑,必是高手,可惜不知其名姓!” 吕娴道:“所有刺客剑上,箭上都有毒,唯他的剑无毒,可见是个高手,且无敌自负,这样的人,剑也是非同凡响的。是个好东西!” 她见徐庶递还过来,便笑道:“送与元直防身!” “呃,”徐庶头皮发麻,道:“此物还是给女公子吧,在女公子手里,才是宝器,在庶手中,到底可惜了!” “不!”吕娴正色道:“在元直手中它才是宝器,防身的宝器,此剑是刺客之剑,元直正直豪爽,此剑唯有在元直手中,才是正直之剑,不再是暗杀的刺客之剑矣。而在娴手中,它终究只是杀器,并非宝器。” 徐庶怔住了,刚刚一刻对于天生的害怕一下子就平息了。 这个女公子,若是有意说此言打消他的恐惧心,便是手腕高超的高手,若是无意,便更为可贵的品行,无论哪一样,都是得意的英主也! “在娴手中,浪费了,”吕娴道:“娴虽有武艺,然,终提醒自己正直之举,行正义之事,万不敢以刺杀为傲,更不敢以武凌弱,望元直知之!况且娴之双手,用来握双刀,固然好,然杀人之刀,一刀足已,另一只手是用来握仁慈的。这一点娴,从不贪心,从不敢忘!” 徐庶大为感怀,大大方方的接过了剑来,道:“既是如此,那庶便收下了,多谢女公子!” 这也算是当下给与战利品了吧?! 徐庶去了心中的惧怕,一时也有点哭笑不得,还有难得的敬佩。 吕娴还将那中年男子的刀鞘给拿了过来,道:“套上,以免伤了自己!此剑见血过多,只恐十分锋利!” “是!”徐庶爱惜的接了过来,将刀锋给小心的放进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徐庶虽是士人,也爱配剑,但是都是长剑,说实话,装饰作用比较大。这种短剑,真正的杀人利器,他是第一回见。 便是隔着刀鞘,也能察觉到它的锋利与凌厉! 他看着吕娴的军刀,更小巧,小到什么程度呢,与她的手差不多大,精致至极。看来也非是寻常之物,倒也十分配她。 徐庶这一刻突然明白,刀不分好坏,只看用的人是用它来防身,还是杀人。 同样的,权柄也如是。它是中性的,只看掌握它的人用它来干什么了。 他看向吕娴,眼眸柔和,这一刻,心中最后的一丝忧虑也打消了! 心沉沉的定了下来! 她知刀之向背,他日若得权柄,定也是护民之英主也! 既有慈仁,又杀伐果断,手腕过人。徐庶从不知道有一个人可以这样子的合他的心意,仿佛这些年他的流浪不得志,只是为了等到她。 这么一瞬,心中往年的不甘和所有的一切已经全部消散了。 只为此刻的值得! 城墙上在交战,吕布依旧在与夏侯渊死咬。四将战一,但明显的夏侯渊有些心不在焉,他在关注刺客们的成果,但不见他们的踪影,难免心烦意乱,频出破绽。吕布焉能放过他,见他有点散漫,心里便有意无意的开始诱他,以寻他之隙而斩杀之! 李典三人似乎察觉到了,便有意无意的将夏侯渊护在身后。 战事依旧在胶着。 巷里的交手,都是无声无息的,所以吕布连察觉都没有注意到。 刺客刺杀是无声的,不像正经的战事,击鼓喊杀,厮杀声越大越好,所以这边事已完了,他还后知后觉着呢! “刺客已毙,”徐庶道:“庶且去城墙上支应!” “也好!”吕娴让亲兵们都跟着徐庶。 此时亲兵们一点也没有反驳,以往吧还担心她的安全,所以时时跟着,现在才知道,他们的女公子,是个狼人,他们便是跟着能不拖后腿就不错了,实在护不着她。 因此只是应了命,护着徐庶一径往城墙上去了! 到处都是喊打喊杀声。 徐庶一上城墙,宋宪便松了一口气。 徐庶道:“城墙我来守,宋将军且去盯粮草!随时听女公子号令,只等时机!” 宋宪抱拳,来不及说什么,便匆匆的去了。 此时夏侯惇攻城愈急。知道城内乱了,但下邳只开了一道城门,他需要全线攻入,所以大军一围,此时也疯了一般的搭了天梯上城墙! 兵力大多集中到了城中门中去应战,城墙上防守少了,兵少了,自然此次攻城之战,已没那么的惨烈,不像之前,死伤不计,无数人丧生! 夏侯惇一面命击鼓催战,一面到处寻找着吕娴的身影,试图在城墙上能找出她来。 只是找了一阵,未曾找到吕娴,而找到了徐庶。 顿时搭起一箭,瞄准了徐庶,冷笑道:“好一个弃明投暗的士人,今日须得丧吾之手!” 说罢便嗖的射了上来。 亲兵瞧见,忙用盾挡去,对徐庶道:“先生定要小心,如今先生也是曹营眼中钉,肉中刺也,定要小心!” 徐庶现在吕营还没有具体的官职,但为谋士,所以,军士们都称为先生。 徐庶险逃过一命,也是出了一身冷汗,略避了避,问亲兵道:“是何人放箭?!” “独眼龙!”亲兵们被吕娴科普过曹营的战将,尤其是独眼龙夏侯惇,特征特别明显,也极其好认! “原来是他!”徐庶当即站到城墙边上,大喊道:“于禁已死于我主公之手矣!独眼将军何故还要强撑攻城?!便是攻下城池,曹军已死尽矣!” 于禁死的消息还未传到后军,所以夏侯惇根本不知道,曹操也不知道,曹军更不知道,他这么一喊,底下听到的曹军一时也愕然不已。 于禁一向勇猛,虽不及徐晃,典韦等出彩,然而是个极稳的战将,乍然一听他战死了,一时间蒙生出退意来! 显然夏侯惇也怔住了,是没有想到的,一时倒没来得及应对! 徐庶见曹军愕然,当即便让城上兵士齐声大喊起来,道:“于禁已人首异处,被温侯斩首!” “于禁已死!于禁已死!” 夏侯惇见城上如此乱曹军心,一时破口大骂,脸如猪肝色,道:“奸贼休造谣乱吾军心矣!” 不管信不信,是不是真的,此时都必须稳定军心,既刻趁势拿下城墙! 夏侯惇不解恨,搭起一箭又射来,徐庶忙避过,暗叹夏侯惇的箭术过人,一面又让兵士大喊于禁已死! 夏侯惇气的发疯,“匹夫吕布,定被我兄长所杀!如今已是瓮中之鳖,还想脱身矣?!” 他话音刚落,只听有一队曹兵疯狂的从后往前跑来,一面跑一面大喊,道:“……许都来粮草已被彭城陈宫所烧,援粮已被烧!” 徐庶一听,顿时大喜,这消息来的太及时了! 立即趁势叫城上兵士往下射箭! 夏侯惇一听,也是骇了一惊,初始以为是真的,竟出了一身冷汗!但是反应过来便知有诈! 便是粮草被烧,也是曹兵直接报与主帐,曹营中从来没有大败或是坏消息而在军中如此之喊而动摇军心的!从来没有!他们治军甚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 再加上那队曹兵大喊,跑动着,不是来报与主将,而是意欲在曹军中将此话扩散开,夏侯惇便知大事不妙了,连城上也顾不得了,便忙带着精锐去杀那队曹兵,大骂道:“……那是贼营假扮我军!速拦之而杀!斩杀,立斩杀以振军心!” 夏侯惇已经急的语无伦次了! 然而早已经动摇的军心再一次被击溃,哪里还能再轻易的重整?! 语言与恐慌扩散的极开,一下子就攫住了围城曹军的心,一下子就自溃起来,连攻城也慢了…… 夏侯惇见阻止不了,一时急的咬牙切齿! 兵已乱矣,他连马都跑不顺了,曹兵军心一乱,竟开始自乱而不成列矣! 夏侯惇一见这如瘟疫一样扩散开的恐慌,又杀不了那些还在继续危言耸听的“曹兵”,一时也顾不上这些人扩散谣言了,而是命监军开始斩杀逃兵,“退后者死!逃者死!” 然而死亡威胁也不足以重整溃散的军心,夏侯惇此时涌上来的是一种英雄末路的绝境与绝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59章 我爹是吕布259 他见连杀人都不好使了,便忙命传信兵大喊,道:“下邳城有粮!去城中夺粮!” “破城夺粮!”传信兵开始在军中跑着喊。 古代传信就是这一点不好,声音是有延迟性的,尤其是是兵越多,越是如此! 所以虽然有兵士开始重攻城,但逃散者也有了一小半…… 这个影响实在太坏了!便是夏侯惇也是如此的无力而悚然! 莫非真是大势已去吗?! 夏侯惇一面稳住局势,一面令人去飞报主帐! “报!大军已前线自溃散,恐难以久撑!”斥侯进帐报道。 曹操沉着声,道:“为何?!” “有一队人扮成我军,到处散播后续粮草被烧的谣言,如今已然传开,夏侯将军已命人去追杀这列军马,然而,我军心乱矣,还未曾追到!”斥侯道。 曹操闭了闭眼睛,脸色也说不上是青还是白。这是一种无力的绝望,那种兵溃而临于前的泰山压顶的绝望。 此时的曹军久撑的军心,面对此谣言哪里还能再支撑得住?! 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只恐兵再多,也只是勉力支撑罢了。 纵然夏侯恼去追杀了他们又如何?!纵然支撑着余下未溃散之兵力继续攻城,只怕也难以久撑矣! “夏侯将军只说破城可有粮,余下兵力已全力攻城,然……士气再衰落,只恐有失,夏侯将军令小的来回应主公,让主公大帐稍退十里!”斥侯道。 曹操道:“是恐全线溃散吗?!” 斥侯不敢答。 曹操吸了一口气,道:“退下吧!” 斥侯退出去了。 荀攸与曹操面面相觑!曹操面色难看,荀攸一时并不敢多言。 曹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主帐退十里!” 这是为了方便撤退了。 荀攸便去号令主帐撤退。当下上了马,一时无言的撤退。离的城墙有些远了,荀攸才对曹操道:“公明只恐被那援军骗过了,那些假扮我军的吕军在他眼皮子底下钻了出来,他都没有发觉,那魏续与侯成何其奸诈也!” 这并非是为徐晃下眼药,而是给曹操提个醒,让他不要事后迁怒于徐晃。其实徐晃的区区几千兵力,想要防住这一大片,太难了…… 那侯成与魏续为了达到这目的,只需要令这些人扮成曹军,然后小心蜇伏,绕个道过来,便是徐晃的斥侯看到了,只怕也以为是曹兵在巡视各处,又哪里会疑心! 这些曹操自然都知道,他对荀攸道:“吕布连下属都已非当日的了……这一次,竟是操轻敌!” 荀攸无言以对。 全面围城,城中无有消息传出,至少可以保证这件事,绝对不是吕娴授意,而是侯成与魏续自作主张,这样切中要害的主张,是由这两将所出,可见,吕布手下,也没有孬种! 这一次的残酷现实,也逼的曹操不得不狠心,去承认吕布绝非当日之吕布也! 在城中多日,那一日,他也忍了下来,并没有出城,可见连淹水之城,他都忍了。原来并非懦弱,而是在统筹军力,等最后一决! 曹操对于夏侯渊的入城之战,已然充满了更深的忧虑! 愿,只愿那些暗处的人能得力。这是曹操最后的希望了。他太希望赢了。 事实上,现在的曹操脑子里嗡嗡嗡的,没有多少清醒,现实像多少个巴掌,不是把他打醒了,而是把他给打晕了头…… 当下大帐退十里再次扎了下来。 徐晃得知大军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已然勃怒,道:“此伤二将,竟也戏我耶!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准备烧林!” 徐晃咬着牙,一双眼睛瞪的铜铃大,身上的肌肉也是频频的抖动着,可见已然怒极。 上次吃了他们一次亏,这一次,他更不可能主动入林了。 若这一次,又上他们的当,徐晃深觉威严被这二将给撼动,心中怒不可遏,发誓要将这一片密林尽烧成灰,看他们还能跑到哪里去! 这密林身后是绝壁,想要再躲,也难! 林中又有箭射出来。 “欲故计重施?”徐晃令起盾牌,冷笑道:“这一次,偏不上你们的当!” 侯成与魏续在林中看见火起,身边军士都咳了起来。这样下去,烟越来越大,不用火烧,呛都呛死了! 侯成看着伤腿,道:“可恨伤了,若不然,我与你与他一战,未必不能突围!” 魏续也是单臂,两人的战斗力减弱至一层,若是死战,根本不可能是徐晃的对手! 若想突围,主将与主将之间的战斗是避免不了的。然而他的战斗力依旧太弱了。 魏续道:“所幸计已成矣!既是如此,我等最重要的任务已然完成,今日续便是死在此处,也要让这支精锐突围出去!” 徐晃是盯死了他们,虽然他也没讨到好处,然而,侯成与魏续也没占到便宜。僵持下去,只得全死在此处! 侯成看他一眼,见他豹眼之中已存有死志,便红了眼眶,拉住他的另一只手臂,道:“你……” “我带一小队拖住徐晃,将他引开,你带着大部分主力趁机突围,正好烟起,借着烟的遮蔽,可以巧妙的找一条生路,无论如何,都得进城!”魏续道:“此时城外曹军已溃乱,只是勉力支撑,想要冲进去是可能的……城中独木难支,续是怕城中会出现意外!” 侯成红着眼眶道:“魏将军!” “大丈夫何惜一死!”魏续也动情红了眼眶,道:“这一生,续能事奉主公,被女公子赏识,被女公子教导,又有诸位将士们为同袍,死而无憾!” 侯成心中震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是觉得语言是如此的无力和苍白! “带着大多数的精锐离开,这些都是好儿郎!是我吕军的精锐,他们只要脱离了此密林,便是助城中战的主力!”魏续道:“而侯将军,务必要多保存这些女公子费心训练出来的主力,他们都是女公子费了心的……” 魏续执意要如此了,侯成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动了动唇,道:“你走!我留下来,你去了城中还有一战之力!” 魏续哈哈大笑,道:“侯将军,你腿已不能动矣,便是在此,也拖不了几时,届时所有人都会被徐晃烧死,勿要延迟,就这么定了!” “魏续!”侯成大急,苦于此时已然无有援军,还都受了伤,一时急又怕的额上全出了汗来! “我需要二百人的精锐!儿郎们,何人敢与续在此一死!”魏续道。 当下便有无数的兵士站了起来,拱手道:“魏将军,我等皆愿与魏将军一死而战!” “好,好,好!”魏续哈哈大笑,见所有人都站起来了,心中又喜又难过,高兴而伴着心酸。 这军队到底不一样了,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当一支有了牺牲精神的军队,它定是所向无敌的! 魏续当下命左右点了二百兵来,道:“你们随续来,其它人,带着侯将军,从另一侧突围,记住了,便是死也要突围出去,出去后,立即去下邳城中助战!尔等可知?!” “是!”众将士们都应下了。 侯成已经哽咽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他却哑了声,因为伤心之极,大悲无声! “生当为杰,死亦为雄!”魏续对所有儿郎道:“这是生与死之际的战遇,人终有一死,死在何处很重要,我要你们知道,不管最后活下来多少人,都须去城中助阵!” “是!”吕军中将士都哽咽了,却都朗声应喏! “走!”魏续带着二百兵士牵着马去了。 余下四千余人,护着侯成,一路轻手细脚的往另一侧去! 侯成腿动不了,虽保得了一条命,然而这腿发了炎,虽一时不死,但以后想要再从军已是极难了,只是他不禁的回头去看魏续,然而魏续的身影已不见了…… 这么一刻,侯成总是不住的想,为何死的不是我! 魏续是个狼人,当下砍了些大树枝,栓在马后,对着烟,令所有人骑了马,拖着树,往另一侧去了。 顿时马声雷动,嘶鸣阵阵,再加上尘土飞扬,徐晃一见,已是勃怒,道:“想跑?!” 他以为是烟将他们给逼出来了,一时冷笑一声,道:“一队留在此处继续烧,一队随吾来截取他们的性命!” 顿时带了一千余人跟了过去。 徐晃自负而冷笑,“在吾晃手上逃过之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呢,区区这二将,算老几?!” 魏续半点不敢马虎,伏低在马身上,手紧紧的握紧了大刀。他半点不松懈,并不就此停下来,而是继续跑,引的徐晃越远越好! 跑了一刻钟的时候,魏续才停了下来,对左右道:“拉绳埋伏!” 左右应诺,当下布于林中,开始拉起了细绳。 这绳是专门为埋伏而制,便是拉的紧了,若不是仔细查看,根本看不出它的存在。 以往绊绳索,皆是粗绳,若要埋伏,还需要人隐蔽好,将绳先放平,或是掩在草里,待马来时,再拉起来。然而此绳却完全不用,它虽不是细如发丝,但也是极细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60章 我爹是吕布260 人骑在马上,又哪里能察觉得到它的存在?! 这树林中树并不像深山老林的树那么壮,人极不好隐蔽,因此这绳子便派上了大用场了! 当下便打了结,直接绑在树上,人手皆先退后,等着徐晃到来! 魏续更是绷紧了肌肉,提着大刀,随时能将徐晃给宰了! 马火速的跟了过来,哪知军中都没再听到动静,徐晃却是被他身后的副将给劝停了下来,道:“徐将军请细听,没有动静了……” 徐晃勒停了马,也是骇了一惊,道:“必有埋伏!” 当下已是冷汗淋漓,倒是没有想到会是声东西击之计,而是如上次一样犯了骑兵入林的错误,一时火大不已,这魏续竟三番几次让他犯了大忌,徐晃真是恨不得宰了他,一面左右转悠一面大怒,道:“魏续,不是孬种就给老子出来!” 只有他的回音,林中一点动静也没有! “将军……”副将下了马,道:“看这痕迹,分明是拖树枝而形成的踪迹,咱们恐是上当了……” 徐晃恍然回神,细看一想,已是明白了魏续的打算,道:“不好!这是调虎离山,速回去,速速回去,那些人恐要突围!” 当下急速调转方向要回去,却是心慌之下,胡乱的挑了方便要回去,却不防多人连人带马的被细绳给绊倒在地,徐晃吃了一大惊,细看之下那绳如同细线,竟将马腿都割了个半深,可见其厉害! 见一千多人的兵力竟是倒地前扑,无法立停者过半,还有一半人也是慌了神,马受惊,人也摆布不开,一时大恼道:“速起!” 话音还未落,只见那些吕军精锐却如刽子手一般,皆手执锐器,火速一般的骑着马从密林中冲了过来,飞一般的往人堆里刺! 顿时未来得及爬起来的骑兵,竟就这样死在当场! 魏续也是如此,大刀高高扬起,火速一般的朝着徐晃砍去。 徐晃提着刀一提气,竟是将魏续的马腿砍断了,马一歪,魏续执刀一扭,竟是生生的歪了方向,人也从马上栽了下来! 徐晃已是大怒不堪,拎了兵器来砍杀魏续。 魏续碰到受了伤的手,疼的汗淋淋的,却是咬着牙,连躲徐晃几招,借着树势也匆匆的起了身。 徐晃已是气炸了,吩咐身后诸人道:“围起来!将此贼给吾围起来!” 骑兵们有了号令,立即将剩下的绳索割断,火速一般的将包括魏续在内的所有吕军给围了起来。 徐晃目光森悠的,恨的咬着牙,道:“好狠的计!晃要将你这贼将砍成肉酱!杀,给本将一个不留!” 虽然绊倒之时,二百人一冲而上,杀了足有几百个曹兵,然而这些曹兵反应过来后,很快就将他们给围了个铁桶! 当下便交起手来,吕军渐渐呈现颓势,死伤无数,而魏续也终难敌徐晃之手,三合之内,已被徐晃按倒在了树庄之下,徐晃用刀压着他的脖颈,正欲杀之后快! 身后追来一将,正是李典,道:“将军,且留这贼将一命!既已俘之,不若押回营中!再由主公决断!” 徐晃哪肯罢休,大怒道:“不杀之,难消晃心头之恨!晃多次三番吃了他的亏,今日还被他给引了大半人来,死了这许多兄弟,李将军,你看看?!不杀了他,说得过去吗?!” 徐晃简直生吃了魏续的手都有,道:“他一力担死,赚我来此,只恐其它兵力已然突围去也!” 李典知道徐晃恨他恨的要死要活的,便道:“杀他一人,而绝军师回路,如何划算?!两军交战,胜负常有,然而军师一人,又岂是他这条贱命可比的?!先押回去,主公定要将他换回军师!” 徐晃咽不下这口气,只是李典都这样说了,他只能忍了下来,想一想只恐是来不及去阻止侯成的主力离开了,一时气的胸口起伏不定,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晃要将他鞭废了,给吾将他绑到树上!” 当下曹军将魏续绑到了一颗树上。 魏续头上都是血,血渍模糊了眼睛,见所带二百余人尽皆已死,一时又哭又哈哈大笑,却得意而激怒着徐晃道:“要杀便杀!要用续一人换回郭嘉,万不能!别说郭嘉了,便是许褚,也不能!” 一听之下,徐晃鞭子已是抽了过来,竟是抽的魏续的脸,道:“贼将!叫你嘴图爽快,老子今日鞭死你也罢!” 一顿手狠之下,竟是劈头盖脸的鞭了五十下。 魏续的牙都掉了一颗,后来没空说话,也说不出来了,便不说了,只是喘着气,有了进气没出气。徐晃的鞭子着实忒狠! 见差不多了,李典忙去拦他,他初时不拦,却是因为知道,总得要让徐晃出口恶气。因为徐晃,确实是辜负了曹操,三番几次折在魏续的手上,心里焉能不恨?! “徐将军,主公撤主帐十里,如今正是需要徐将军护主帐撤退之时,还需徐将军速速回营!”李典道。 徐晃吃了一惊,道:“战事呢?!” 李典道:“夏侯渊将军带着人进了城厮杀,却是陷阱,于禁将军已被身首异处矣,被吕布所杀……” 徐晃又惊又怒,道:“欺人吕布,竟敢,竟敢……” 魏续虽不能说话了,但是却是咧开了嘴,只是缺了一颗牙,十分惨烈而好笑。 徐晃又一鞭子过去,魏续便闭了口。 李典道:“于将军一死,军心微乱,我与乐进将军,还有吕虔将军等人合力战吕布,皆不能敌,后来夏侯渊主帅也加入了战场,但是……” “怎么?!”徐晃心一惊道。 “夏侯渊将军被吕布射伤了手臂,如今城中还在僵持,夏侯渊将军便命我来寻徐将军,言是只恐城中会出事……怕到时候主公来不及撤退,吩咐徐将军务必保得主公周全!一旦城中完全溃败,吕布必然趁生而追主帐不放,徐将军,此时此刻,非为一己之私恨而忘大忠矣!还请速速回主帐去,只有徐将军与典韦将军合力,才堪堪是吕布对手!其余人,只恐不能敌矣!”李典道。 徐晃哪里还能坐得住?一面脸色惊恐,一面不敢置信道:“这么多人手,怎么会?!怎么会败至此矣?!” 徐晃一面上马,一面听李典说话,“那吕娴足智多谋,奸诈无比,在城中守株待兔,设下奸计,外城军心已乱,内城只恐乱也在当下!” 李典指着魏续道:“他派人扮成了曹军,乱了外城军心,如今……” 徐晃一时恨自己,道:“是晃不得力,拖累了主公!” 一时又恨自己无能,又恨魏续奸计得逞,道:“我自去向主公请罪,今日,便是死,也会护得主公周全,只是此人……” “给吾将他绑在马后,吾要将他拖死!”徐晃大怒道。 李典道:“将军!” “李典将军莫非惧耶?!”徐晃恨声道,“不欲为于禁将军报仇耶?!” “大局为重!”李典道:“以主公为重!吕布猛如虎,他渐在上风,杀此人激怒猛虎死追,我只恐主公不得脱矣!” 说罢,竟是红了眼眶,是真的担心了! 徐晃一时也气疯了,李典道:“将军速去,此人我来押便是!定叫他半死不活的回主帐,若是,若是被吕布追,可做诱饵,让吕布投之而忌器!” 徐晃当下也顾不得了,只能道:“亦好,晃先带这几百余人回主帐,李将军且押着这匹夫,再将晃后军收回,一并带回来……” 说罢也顾不得什么了,带着所剩兵马,火速去主帐了! 李典将魏续押上马,此时魏续只有进气没出气了,是连骂人都没力气,却一个劲的笑,笑的李典好生气闷。又心酸,心酸曹操竟至此,此时只觉魏续的笑更刺眼了! 然而,李典只能忍着,想到夏侯渊都受了伤,李典更难受了。 这匹夫贼将出的主意,竟切中要害,逼迫的外军都溃乱了一大半。便是知道城中有粮,他们也是不怎么尽心的打了,也有了怀疑的态度! 这样下去,这场仗,如何收尾,只恐兵败如山倒…… 一想又有些心酸,后续粮草无影无踪,而曹仁的大军却还没有回音,连这边的窘迫都不知道,又是何等的郁闷…… 天意么?! 李典回到守军处,只见此处也是七零八落的,被杀死几百人,只剩下几百人在了,一见李典将军,便悲怒道:“徐将军追去后,吕军主力大部分都趁此突围了出来,我等与之战,不敌,他们已然突围走了……我等收拾残兵,不敢擅离职守,并未敢追击,只是等徐将军回来示下……” 这也是极窝囊的了。 魏续松了一口气,侯成突围出去了就好。心中一松,疲惫便涌了上来,人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人还在马上被绑着,却是往曹操主帐而去了,俨然,夏侯渊和夏侯惇虽还在力战,却已经做好了一定要保住主帐的准备! 人有时候是无法与天命相违的,缺粮,溃败,可能就是天命…… 便是再不甘心,也只能做好最坏的保全准备!若一意孤行,曹操那样的人,最知道代价。知进不知退的人,是不会有所成就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61章 我爹是吕布261 夏侯惇是不断的督促,言是城中有粮,一定要攻进城夺下粮仓,那里的粮食之不尽,用之不竭! 他一面派人去追杀那队假扮的曹兵,火速的追上,斩杀了大半,还有小半竟是遁逃了…… 夏侯惇却偏偏与侯成的兵马遇上了,夏侯恼也是吃了一惊,见竟然还有援军,当下已是勃怒,欲调兵马来拦截。 然而侯成却不遗余力的带着吕军往城门冲杀进去,夏侯惇一时没有拦得住,只能派兵去围杀,一时将侯成拦在中间,侯成将兵士分成两队,一队立即入城去助阵主公,杀曹兵,一队却是挡住了城门,这是要拦住曹兵再进内城了…… 曹兵一时间堵在这里,竟是进退两难了。 这吕军如一堵墙,不仅霸住了城门,起了两重作用,既拦住了想进去的曹军,又拦住了想突围出来的曹兵。这么一隔断,便是将城墙外的曹兵杀的都不敢近前了。 侯成重伤,他没办法参加战斗,然而他却知道关键之处,他跟着吕布也征战过多少次的战役了,虽然以前野战多,然而,他本就是个十分聪明,有点兵事天赋的人,虽然勇力值远远不够与吕布相比,然而若无点领兵才能,他也不堪为一方大将,能在吕布军中脱颖而出,不止是因为吕布军中用的将才好,更因为他本身,也是个极有能力的人…… 侯成一被吕军护进来,就已经看到了吕布,只见他左冲右突,力战极久,却依旧无法让人进他的身。 侯成此时看到吕布,便已然明白这是关城杀敌之计了! 因此一让后军控制住城门,便道:“下城门,立即下城门!叫城内这些人一个也不得脱!” 当下吕军立即开始下城门。 吕布一见此动静,见到侯成,已是大喜,道:“不错,一个也别叫放出去!” 侯成也喜泣,道:“主公!成进城来助主公矣!” “好,好,好!”吕布喜色不已,见他伤了,便道:“你且退后,布定不放过一个!” 侯成道:“是!” 曹军已是慌了神,夏侯渊因心不在焉被吕布射伤之后,就已经被人护在身后,李典又出了城,如今只有乐进与吕虔二人勉力支撑着抵挡吕布。二将支使着曹军,才算勉力拦住了吕布,然而,曹兵一见城门关上了,此时已是惊慌了神,唯恐出不了城去,竟是自乱了…… 夏侯渊喘着气,急的不得了,却偏偏已然没有急吼之力。 夏侯惇见城门一关,心中一突,当下也顾不得去追什么逃兵了,只能让余下兵力立即上城墙。 城中有粮这件事,到底支撑了余下的战力。 城墙上的兵到底太少,一旦曹兵合心一心的要攻上城墙,徐庶带着的人便不够看了。 他脸色疲惫,匆匆下城,对宋宪道:“城墙怕是支撑不住了!” 宋宪拖着他,护着他来见郝萌与吕娴。 吕娴道:“宋宪与郝萌二人,去助侯将军,他受伤了!在曹兵进来前,把住城门,一个不让脱身!一旦他们受惊,必定会重围城门,你们二人当设障碍!” 二人应下,道:“狼牙木柱等早已备好,我二人这便叫人拖出来,定设好九重障碍,护好城门,定不叫曹兵突开城门!” 吕娴见二人去了,又对亲兵道:“叫城墙上所有兵士撤下来,隐入巷中!” “什,什么?!”亲兵们呆滞住了。 “你们没有听错,”吕娴道:“放弃城墙防御了……速去,休问!” 亲兵们有点茫然的听命去了。 徐庶却是大喜,道:“布局良久,收割之时已然到矣?!” 吕娴笑道:“我之计,元直果然都知!” “只是此是险计,然而,却可斩尽曹军主力!”徐庶道。 “其实我也很怕,若是用败了,城不能守,内城百姓也会被屠尽,而我父女也会陷在城中不能脱身……”吕娴道:“所幸尚还有援军,还有我父!” 吕娴拉着徐庶进了暗巷,让一直没出战的精锐传令开去,道:“全员准备死战!时候已至!” “是!吾等已候多时矣!”众兵大叫道。 城内曹兵一时骇然,不知道这些黑暗中的巷兵在准备着什么! 可是他们依旧很慌。 夏侯渊心里升起股不妙的预感,他看了一眼城门,见宋宪与郝萌,以及侯成等用重兵把守城门,夏侯渊一时之间,心跳已如擂鼓一般! 而城墙之上的兵士也撤了,皆退入了古怪的黑暗巷子中,像个随时能斩杀人的狠将! 不知所以的夏侯惇带着兵爬上了城墙,带着快意,疯了一般的大笑起来,道:“城破矣,城破矣,速快刀下城,将吕军斩杀一尽,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夏侯渊却捂着伤了手臂,大吼道:“快下城,快撤退,快,快,快!” 夏侯惇此时哪里还能听得见夏侯渊的声音,只顾快意的要下城杀吕军! 吕虔与乐进退到夏侯渊身边,这才发现自己被困住了。 看这气氛,分明极不对劲,夏侯渊在冒冷汗,二将自也是如此! 因为吕军太冷静了,太冷静了…… 冷静到出奇的程度。 尤其守在城门的三将,他们见曹军入城,却根本不着急,只是守死了城门,这是想把他们困在城中。 与石俱焚?! 不,不对……吕娴不至于如此,她,初时不放城外曹军进来,偏偏城外的曹军士气跌到谷底之时,她才叫撤城墙上的兵士…… 这是陷阱,巨大的陷阱! 之前吕布父女,无论城墙防守多么难过,他们都不肯出来,忍的有多大,可见这个陷阱就有多深…… 夏侯渊对吕虔与乐进道:“不管等待着我们的是什么,你们全力破开城门!” 二人严肃的应了。 “时机到了……”吕娴看涌上来的曹兵越来越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便是毁了这座城,这座外城,今日,也要做成这件事!” 徐庶心里紧张,却笑道:“无妨,只要杀敌破敌,城坏了,可以再修!” 今夜,这外城怕是保不住了! 吕娴对着吕布的赤兔打了个唿哨。吕布有时候会忽略声音,然而赤兔的耳朵是极为灵敏的,尤其是吕娴还无赖的耍过它,要是它不听这忽哨声,她就打它的屁股,并且不让它与自己的马玩。因此赤兔很快就调头跑。 吕布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任赤兔将他带回了吕娴身边。 吕娴摸了一把赤兔的长脸。 吕布道:“我儿为何叫我回来?!” “父亲战了一场,也该歇歇了!”吕娴道:“留点力气,等这里事了,便去追击曹操。只是他诡计多端,必有埋伏,还需小心!” 吕布一听,这才罢了,便也不管余下诸事了。 吕娴递与他一支箭羽,将箭点燃,道:“射中内外城上堆积的粮草!” 吕布的臂力是何等的恐怖,闭着眼睛都能射中,只见他随意拉起弓,将箭一搭上,那火箭便蹭的一声点燃了粮草,这粮草下方的木柴,刚刚早被郝萌用油浇透,火一起,便爆燃起来,那火光烧的几乎红了半边天! 这火光与热度一起来,便将城墙上正往下要来杀人的夏侯惇给吓了一大跳,他愕然不已,还没有反应过来,道:“怎么起火了?!” 并未放火啊…… 曹兵们也是愕然,呆呆的看着。 火势大起,只见城中齐声喊道:“城中粮草也被烧尽矣,今日不是战死,也须饿死在这城中,不如多杀曹兵而死!” “城中粮草已被烧尽!” …… 齐声的,震动的城外都能听见。上来的曹兵慌了,呆了,未上来的曹兵一听,也不上来了,呆呆的看了一会火光后,便疯了一般的逃散去了…… 夏侯惇再是万万料不到这是吕娴之计。 他闻了闻,的确是粮草的味道。那么一大堆,几乎半座城,他不信所有的都是粮草,可是这壮观一幕,实在慑人心魄,不管里面到底真真假假的混了多少粮草,有粮草烧着的味道是真的…… “太狠了,这是什么计谋,欲令我军自乱矣!”夏侯惇到了此刻,已明白大势已去,不仅吩咐不动所有上来的兵力去杀吕军,往城下一看,溃乱已起,全线而溃…… 夏侯惇哭了。 上了城的更是哭叫不休,后悔不迭! 一见火起,人心一乱,精神崩溃,又是扑天抢地的大哭,有些人见夏侯惇还要他们下城杀敌,一时再想不开,径从城墙上跳了下去,摔成了肉泥…… 绝望这个东西是累积的,曹军的士气一直在跌落。支撑着他们最后的希望便是城中的粮草,有饭吃。攻破了城就有饭吃…… 然而,这唯一的粮草,突的被烧断了,有些曹军头晕眼花,想不开的跳下去了,或是有些搭着梯子,抢梯子要下城去逃命…… 但就是没有继续要杀敌的…… 那火势太大了,烧的让人脸上发烫,皮肤也烫的厉害…… 城墙上曹军一乱,夏侯渊与二将身边的曹兵们也开始乱了,他们见城门被锁,便疯了一般的想跑到城上去逃,刚刚不敢冲进去的暗巷,他们也不顾一切的要冲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62章 我爹是吕布262 然而,无数的暗箭此时如雨般从各个暗巷中射了出来。 嗖,咻,扑,卡…… 咔声是换箭筒的声音。整齐有肃,收割着一排又一排的命! 一排排的箭射出来,一排排的曹兵倒下去,哭叫声,喊声,乱而自踏者无数。 一旦陷入慌乱,再想收整兵阵,已经不可能了。 而整个吕军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放出了属于他们的锋芒。 冷酷而又意志坚定,尽管那火一直在烧,烧的他们身上的汗一直流光光的,身上也烘的干了,几乎像是没有汗再能从身上榨出来,他们也依旧未乱分毫。尽管他们身上的铠甲都烘热了…… 外城中的火势如同地狱之火,窜到半空,不仅烘的外城所有人都难受,便是内城的百姓也感受到了渴意,汗被烘干了,身上几乎都没有水分再被榨干了,焦裂的内外城之间的城墙,成了火龙。仿佛插了翅膀也飞不过去…… 然而内城的百姓便是热的不行,他们却感受到了一股说不出的安全…… 有暗影中人组织了青壮百姓去从井中拎水出来,不是为了喝,而是为了让身上倒上一些,抵御热扑扑的热气…… 水倒在身上,不过一会儿就能烘干了,因是夏日,看不见白丝丝的水汽的蒸发,然而却能清醒的看到地面的龟裂,以及缺水的白土,井水也在一点点的往下落…… 火势不灭,外面厮杀不止,只是已经从两军的对冲,而变成了单方面的收割局面! 曹兵们连巷子的口也摸不到,就已经被射杀在中庭。 曹兵们绝望而惨叫,那种涌上来的地狱般的恐惧,叫他们改道去攻击城门,意欲让宋宪等三将把城门打开! 然而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列列的木刺的防御木刺,形若狼的尖牙,而且远不止一列,他们还未近前,就已经被木刺杀死,或是被箭射死,有这个东西在,连马也冲不过去…… 宋宪与郝萌眼见控制住了局势,直到此时,才一手拎着箭,一手退到侯成身边,看他的腿伤道:“侯将军,你怎么样?!” “死不了!”侯成咬着牙道:“今日杀了这些曹兵报仇!” 二人一惊,道:“魏将军他……” “恐已死矣,”侯成泪如雨下,竟是哽咽不能言了,只怕不死,也得脱层皮被俘了。 二人一怔,随即大怒,执着弓,搭着箭,杀的更猛! 夏侯渊已然束手无策,他呆呆的连号令都已经忘记了,对同样束手无策的乐进与吕虔道:“今日我三人恐必死于此!” “大帅,我等不甘!”乐进红了眼眶道:“真束手无策矣?!” 夏侯渊道:“你二人听令,若不惧死,带着剩下的曹兵去突破内城,也许,会有一条生路!” 二人怔了,道:“大帅呢?!” “我去降他们……”夏侯渊道。 乐进急道:“大帅……” “你们若能活着回到主公身边,只说,渊从不敢忘主公交代之语,并不负主公!”夏侯渊道。 二人哭了,当下却是咬了牙,道:“都随我来!速速!” 剩下的曹兵们果然跟二人奔去,门冲不破,城墙上不去,只能往内城去了! 他们一去,吕娴立即命宋宪等人组织了人手跟了上去。 吕娴却未动,看着夏侯渊慢慢的骑着马踱了过来。她微压了压手,示意不要用箭…… 夏侯渊却是下了马。 吕娴道:“夏侯将军可愿降?!” 夏侯渊不答,却是慢慢的走了上来,如同孤注一掷的高手,提着手上的矛便狠狠的用手脱了手往她身上扎! 吕布不见则已,一见已是大怒,飞起画戟一压,两兵相遇,那画戟竟狠狠的将那矛给挂到了墙上,入墙三寸! 吕军亲兵早忍耐不得,立即冲上前来将夏侯渊压在地上,用刀背狠狠的从他背上一击,击中要害,将他狠狠的压到了地上,背朝后扭住了手,夏侯渊动弹不得,吃了一嘴的土!疼的骨头都要炸裂! 徐庶也是吓的出一身汗,见他被制住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来,就算夏侯渊是英才,此时,却也顾忌他再行刺,不敢叫让起来! “竟敢行刺女公子!”亲兵们怒炸道。 吕布也是气杀了,瞪着虎眼上来,一阵后怕,便怒道:“立即斩杀之!此贼竟敢伤吾女!” 那亲兵便凶神恶刹的提着刀抬了起来。 “且慢!”吕娴止道。 吕布道:“吾儿切勿心软!” 吕娴摇了摇头,对夏侯渊道:“没料到娴能将曹公逼至此,将为主将帅之夏侯将军逼至此,只是,便为英雄,何故用江湖流气之手段,未免叫人齿笑!夏侯将军本是为主将帅之英杰,何必用于末流,实在是大材小用矣……” 夏侯渊默默无语,半晌才道:“对付三姓家奴,何须计较手段!” 只是多少有些气弱,气闷的闭上了眼睛,一副欲等被杀的情景。 是啊,用刺客,落于下乘,而且还被她都给宰了。 如今他一军之主帅也用了这等的手段,到底谈不上是多么英勇,只是为博一命罢了。 只是,便是输了仗,宁死自尽自然也能当一声好汉,然而,夏侯渊不甘心。 他输在一个女子手上不甘心。 替曹操不甘心。曹操输于一三姓家奴,何其耻也。而他输于一女子这计谋,何其辱也! 见他消极以待,吕娴笑道:“以后我父倒与曹公齐平了,天下若骂曹贼,难免也会骂吕贼,倒也算是同病相怜……” 吕布勇而无谋,黑历史洗不白,但是这一战,至少将他拉高到与曹操齐平的地位上去了。 其实曹操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许都的人心真的都服他吗?! 天下义士哪一个不骂一声曹贼,未必比三姓家奴更高级! 只不过是因为曹操有勇有谋,胆识过人,以及形势比人强罢了! 然而赢了此战,天下之势,已经彻底更改! 果然她这话一出,夏侯渊变了脸色,大骂道:“吕布是什么货色,竟也与我主公相提并论!” “天下人可不看什么并论不并论,只是骂起人来,难免要将我父与曹操放在一处骂……”吕娴笑道:“夏侯将军还能凭一己之力改变天下的看法吗?!” 夏侯渊脸色极其的难看,从地上翻着眼睛盯着她,“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儿!” 可恨那些刺客不中用,竟都失手了! 自己也不中用,也没成计!只恨吕布太强!若杀此女,图吕布易也! 吕娴心中暗暗好笑,倒是没怒。逼的老曹用了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偏偏他手下的人,还要看不起吕布。 哎,真是,他曹贼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儿去。 明眼人哪一个不知道他拥着天子想做什么?! 此战一败,曹操的地位汲汲可危,只恐许都内部的混乱,都得让他烦心很久。 有了时间差,徐州就有时间喘息和发展了。 吕布想不了那么多,道:“吾儿勿与他多说废话,立杀之!他们的道理比谁都多,布最不耐烦!杀人就杀人,哪那么多废话?偏偏一副做了恶事,还高高在上指责布的样子,最让布不耻!哼,他曹操一小儿,当年也不过是布手下之将,布都未正眼看过……” 话糙理不糙! 吕娴失笑,徐庶上前道:“女公子,若杀之,可断曹操一臂,放回去,也是后患无穷!只是女公子若要图河北,这夏侯渊,必是曹操大助力……” “唔……”吕布听了,倒是怔了怔,盯着夏侯渊,也对,万一真把曹操打残了,主力不存,以后,最倒霉的可能是徐州啊,袁绍三两下把曹操和许都解决了,到时候徐州才是真的危险了…… 吕娴也是此意,她还未言,侯成已经被兵士们扶着上了前来,道:“女公子,魏续只恐还活着,先留着他,换回魏将军要紧!” 吕娴吃了一惊,道:“魏将军!” 侯成急切的将事情给说了,道:“魏将军可能已经……但也有可能还活着,只是被俘,若是,若是真的没了,再杀此贼不迟!” 说罢泪如雨下! 吕娴上前道:“你且放心,若魏将军还活着,娴一定将他要回来!” 侯成点点头,吕娴道:“你伤如何?!” “不碍事……”侯成不在意的道,“只是这腿恐是废了,以后领军作战,怕是不能!” 吕娴道:“无妨,待送你回徐州去,让华佗治,尽量保住腿,便是以后不能领军作战,后勤也需要人,侯将军有勇有谋,便为后勤,为后盾,我与我父也安心!” 侯成一怔,更是大为感动,恨不得跪下道:“成定不辱命,不敢辜负女公子信任!定全力效命主公!” “别跪!”吕娴扶着他道:“你且辅助徐庶在城中收尾!” 侯成忙应了。 徐庶道:“女公子可自去,城中有庶在!” 吕娴道:“将夏侯渊押起来!” 吕布还有点遗憾呢,不过到底收了杀心。 “元直,城中交由你收尾了,我与我父去追击曹操!”吕娴道,“另要派人去通知公台,让他送来粮草,安抚兵士与百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63章 我爹是吕布263 徐庶拱手道:“女公子此去定要小心!” 吕布道:“有布在,谁也伤不了吾女!” 他率先上了马,道:“走!” 吕娴也上了马,点了两千精锐,皆骑了马从城门出去了。 徐庶送出来,他知道吕娴原本是想留在城中善后的,只是看夏侯渊如此决心,只怕曹操是欲令吕布于死地。她不放心。 说起来曹操这个人,陷阱诡计极多,若是吕布一个人去了,徐庶也不放心呐。吕布勇极,却极容易自负而中计! 见父女二人走了,徐庶对侯成道:“侯将军,有女公子在,若魏将军还活着,定能要回!且安心!” 侯成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徐庶对他也佩服的不得了。 有这样的军队,有这样志勇而忘死的战将,难怪,能令曹军一溃散! 何其不顾死也! 乐进与吕虔到了这一步其实也是徒劳的了,他们到了内城外面,发现被火包围,根本没办法冲进去,许多曹兵早不管不顾,竟是冲进火里,意欲冲过去,然而,不过是变成了火人,如此而已! 郝萌与宋宪火速的追击。更多的曹军因为绝望而主动的冲入了火中,他们根本已无路可退矣! 夏侯惇在城墙上还未撤退,自知大势已去,看到无数曹军竟然被逼到火中,一时心痛欲死,他组织了少数人手,下来救,然而,哪里还有能救回大局?! “退,从城墙上退!”夏侯惇当机立断,趁现在吕军还未重新布防城墙,要立即退出去! 乐进与吕虔一面难受的想死,一面只能与夏侯惇退向城墙。 “我兄在何处?!”夏侯惇且救且退道。 乐进道:“大帅恐已落入敌军之手!” 夏侯惇呆滞了一下,还是乐进拖着他射过了箭羽,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了,咬着牙上了城墙,借着云梯下去了。 宋宪和郝萌当下追上城墙,竟没追得上,当下也顾不得急追,重新布防已经没个样子的城墙。 一面又派军士清扫外城,寻到未杀死的曹军! 被杀者无数,降者也有不少,更兼之有夏侯渊在手,这以弱胜强之战,打的何其惊险! 吕军损失也不少! 夏侯惇与乐进,吕虔下了城,胡乱寻了马上了,想要收拾残余兵马,却已经再无能重整旗鼓的可能! 这下邳城打的心理战,曹军全线而溃了。 夏侯惇看着这些散乱而奔逃的曹兵,心中又是凄凉,又是难受,被挫败所淹没,一时间心里都木木的…… 一败涂地,竟是一败涂地至此! “吕布父女去追主公了!”乐进咬着牙道:“此时可不是哀伤之时!弃了下邳吧,这仗打不赢的,再耗下去,连主公也不能保!” 夏侯惇也咬了牙,忍着不去看下邳城,以及散乱的战场和四散的曹兵,只是勉强收拾了些精锐残余兵马,火速去追曹操了! 宋宪上了城墙,吩咐重新防守城池,一面又关了四城门,一面又让亲兵去与彭城送信,一是为要粮补充下邳,二是让陈宫支应吕布。 曹操大败,陈宫当全力追击,然而下邳城是不能的。 “重新加固城墙,”徐庶道:“曹仁必分兵至,下邳城的战役还未真正的结束,大战虽不会再有,然,必要防备他们奇兵再突袭,切不可松懈而功亏一篑!” 吕军一凛,是啊,曹仁没来得及赶过来助阵曹操大战,然而,他的存在,依旧让下邳城心惊! 当下宋宪与郝萌二人立即去组织防守城墙事宜。 虽然依旧忙碌,到底是心境不同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喘息的时间,还有兴奋庆贺的本能…… 加固破坏的城墙,加固四门,收拾战场,焚烧破败的尸体,灭火…… 再挖地下水,将外城的血给洗刷一番。 那烧过的黑黑的痕迹是除不掉的了,但是血渍还是要洗一洗的,怕越来越多的蚊虫蛇之类的进来,会生病。 尸体拖到外面去焚烧,更组织军士去砍木柴回城储备,一切都有条不紊…… 内城被毁的不算多,然而外城算是全毁了,城墙上黑漆漆的,有些都烧灰化了,内外城墙也是如此,火灭以后,更是没个样子,残破不堪。 吕娴是个狠人,她是真的烧了大半粮草。 大战在即,没有丝毫侥幸的可能,所以,她只是留了稍许的口粮,在能让下邳城吃一段时间,但不足够让所有曹军吃一顿的量上…… 烧了粮草,她也心疼,然而,计若不真,不可控因素太多。 烧绝粮草,是让曹军军心三溃至绝,更是让吕军破釜沉舟之意。 外城的所有民屋,全没了,只有断壁残垣,一切都要重建! 一切都在收拾之时,内城的百姓才战战兢兢的出了内城,待看到家园成这般时,他们都愣住了很久。 末世战乱之世,连哭都是奢侈品,他们早已经被世道折磨的连眼泪都没有…… 他们哆嗦着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缩在一边,低着头,衣衫破败,脚上草鞋更是破烂,脸上如烟火之色。 徐庶过来安抚他们的时候,心里有点难受。 可是他已经见多了,至少他们还能有一个城池栖身! 也正是因此,才佩服吕娴,她哪怕生死之际,也将他们护在内城,哪怕是约束和恐吓,至少没有一个百姓因大战而伤亡! 不过是毁了一座城! 徐庶道:“下邳城已不适宜居住,所有民屋都毁了,此城,女公子有言,会修建而为一军事重城,所以民屋不会再重建!” 百姓脸色一白,竟是腿一软,全跪了下来。他们以为,徐庶定是要将他们赶出城为流民去了。 这个世道,成了流民,哪还有活路啊?! “诸位且在此城稍安置,等曹军完全退完,军中会护送你们迁往徐州生活,届时会发放粮种和组织生活,你们可愿意?!”徐庶道:“幸好现在是夏季,无须取暖,然最近的生活,无需忧心,军中有吃的,便不会饿着你们,另还有生病的,报上来,一并与军医治!” 百姓们听了都哭了,道:“大人说的是真的么?!” “自是真的……”徐庶道:“庶只是一士,非为大人,老人家勿需客气!” 那为首的老汉哭的不能自已,点点首道:“到哪儿都一样,都一样,都去徐州……” 这下邳城都已经烧没了…… 徐庶松了一口气,怕其中有什么豪富闹事,还暗暗叫人盯紧了。没想到这些人不管穷富都已经被这战事给吓怕了,乖得不得了。 古时自由民,其实也不过如草芥,良民生存都如此艰难,更何况是为奴仆了。大势之下,其实反抗的人太少…… 粮食紧缺,军中和百姓只能暂时喝粥,然而百姓能吃上一口,就已经心定下来了。 当下竟都组织了青壮劳力,主动的帮着军士们清扫城池和战场…… 战争对人类的消耗,远比什么瘟疫,黑死病,一切绝望传染病更恐怖…… 整个徐州城也就只有几座城池的百姓多些,大多数,都十室九空了…… 天乱不容人,战争更是可怕,对当今的百姓来说,哪有什么人权,所以他们的要求低到可怜…… 连活着都是奢求的蝼蚁,哪怕是喝上一口粥,也不敢闹事的。而且还极为感恩。 这种感恩之心,徐庶可以理解。 吕娴不能理解。 徐庶是这个时代的人,虽知要爱民,却根本不会正视这些小民也有相同的人权。 吕娴到底不同,人人都是宇宙的孩子,人人都有权利活在这世上,人人都有人格与人权,不会因当权者的压迫,而将这一切视为理所当然。 所以徐庶看到眼前的安排,认为是吕娴的仁慈与施恩。 而吕娴却发心底里的认为,这是理所应当要做的事。 每个人都有局限性,虽不能勉强,却可求同存异,殊途同归! 吕娴想过会战败,所有人,包括内城的百姓都会死,也早已经想好了,怎么安顿这些百姓。在她心里,这些人,与战争的胜负,有同等的地位…… 这是她与这个时代所有人不同之处。 下邳破败不堪,这个样子早已不适宜居住,但可以作为军事重镇。 所以将百姓都迁走,是最好的选择。所幸下邳离徐州真的不远。步行再慢,半个月就到了。 如今地广人稀,也不用担心无地安顿。 所缺的不是地,也不是百姓,而是安宁,一份能让他们自己自产自居而食的安宁。 和平。 是战争时代,是乱世最奢侈的需求! 吕娴打算将徐州打造成铁桶,最坚固的安居之中心,她需要人,而军事却要往外延及和布局。 现在她腾不出手来,若腾出手来,她会对徐州做最好的规划。 当然了,徐州内部的一些隐患,也有了时间可以拔除,一个稳固的根据地,一个不生乱,而齐心的核心管理权力层,是一个诸侯做大的最重要的两样东西! 以前是为了退曹,不能大动内部,以安稳为主,只是,曹操退败,便又有了不同。 打破了吕布原来的宿命,属于吕布的黄金时代才真正的来临了! 当然,也是她的时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64章 我爹是吕布264 曹性身后是成廉,二人早已埋伏极久! 他们隐在密林之中,斥侯已至,道:“报!粮草营已转道来此!” “押送粮草官是谁?!”曹性道。 “是曹休,此子是曹洪亲侄,曹操族亲!”斥侯道。 “原来是他!”曹性道:“此人十分骁勇,我二人不可轻敌!” 成廉道:“我省得!” “再去探敌情!”曹性道。 来了就好,来了,便能组织人手开始了! 斥侯便自去了。而曹性与成廉二人继续带着人蜇伏在密林之中。 “此人极勇,只恐还需另计!”成廉道:“我们的目的是烧粮草,不若我去引开曹休,然后你行事,便可成也!” 曹性道:“只你一人,只怕非是他的敌手!” 成廉道:“我只自引开他便是,不与他硬敌!” 曹性也道:“也好!此事若是我们二人与此与曹休战,未必能成事,不仅不能将粮草带走,只恐连烧尽了也难!” 成廉道:“我引他走后,你只管倒上油全给烧了,咱们再撤退,想要带走,怕是难了!”虽然惋惜,但也知不能贪心。 这个曹休还是很有勇力的,其实曹性与成廉二人马上战功并不强,他们二人擅长的是偷袭与箭术! 说实话,二人并力与之战都不能完全保证能保全,更何况是带着粮草走了,所以,只能全给烧掉。 陈宫也叫他们便宜行事,看事做事。能夺便夺,夺不回也只能全烧掉! “一切小心!”曹性道:“我成事后,去接应你。他若知粮草被烧,必定死咬我二人不放,所以务必谨慎!” 成廉道:“放心!廉不至于如此不济事!” 曹性这才与他分开。 看着眼前的路,两边皆是密林森森,曹休眉头紧皱起来,心中警惕! 身边副将道:“都尉,只恐其中有诈!原本通向下邳城的道路有三条,其它两条全部被堵了,古不古怪?!再细细一想,只恐是有人刻意为之!” 曹休迟疑不定,一时便叫停下马来,叫斥侯去探明林中可有埋伏! 粮草不能有失,然而曹操催的急,其实曹休已经急行军要急送了,一急就容易出错,他怕急而有失,更怕来不及送粮草至曹操撑不住,所以现在竟是两难之境也…… “还有没有其它的路?!”曹休问左右道。 左右副将都摇了摇头,道:“若要换路,只恐还得从山上绕路过去,一是来不及,二是粮草上山,极难运,马也行走艰难,只怕不成……” 曹休冷笑道:“那两条路,好好的竟堵了……” 一条是水路,那河原并不深,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段的水突然变得特别湍急,而且变得极深无比,好好的河段,突然变成险水,若说没人动手脚,曹休都不信。 另一条是山壁下的崖路,偏偏也古怪,掉下很多大石头来,堵了个严严实实。原本走这条时,也怕上有埋伏,便也趁势退出去了。 原本并没有多心,可是看这畅通的路,曹休心里便明白,是有人定要夺粮草了。 “两边密林,极易弓箭手隐蔽!”曹休竖着眼,道:“多派人去密林中探,另,准备火攻,弓箭手在两侧护翼!” “是!”曹军领命下去了。 “都尉,今日必须得过林吗?!”副将道:“只恐会有闪失!” “今日必须过此路,不然主公等不及了……”曹休道:“粮草再不至,只恐军心混乱,本来就已经晚了,不能再晚下去,这密林便是有埋伏,也得将他们给逼出来!” 曹军已经开始用火烧林,那林果然起了火势,一刮,竟烧成了一大片。 “咳,咳,咳……” 斥侯飞来报,道:“都尉,林中果真有埋伏,被火一攻,不得已已出来了……” “多少人?!”曹休怒道。 “约八百至二千人,数目在林中看不清!”斥侯道。 曹休冷笑道:“区区这点人,也敢来夺粮,自不量力!” 成廉已经被火给逼出来了,他的人列好阵势,与曹休对峙,人人皆手执锐器,另还有准备了很多的马,以及烧粮之物,绳索等等,十分万全! “尔是何人?!”曹休大怒道。 “成廉!”成廉道:“奉彭城命,来夺粮!曹将军,你是过不去此林的,还请下马交与粮草方好,彭城再如何也绝不会放汝去下邳!” 曹休冷笑,道:“你这厮好大的口气!区区一无名之将,亦敢在休面前自夸!今且看你向谁要夺粮,不若去与阎王要!” 说罢便带着精锐前来要杀成廉! 成廉列阵护卫,放箭击杀骑兵,可恨的是他们的箭头上有火油之物,一射过来竟是点燃了不少粮车,一时曹休怒不可遏,挥刀而来,道:“匹夫受死!竟敢烧我粮耶!” 成廉假意受了两合,见不敌,拔马便走,一面走一面怒道:“我彭城猛将无数,必不叫你去下邳!廉便不敌,你也休想从彭城隘下过!” “哼,我且斩了你,再杀了彭城守将,看你如何说嘴!”曹休被击怒,起了剧烈之杀心,一时带着精锐将成廉追的狼狈不堪。 曹休果然是个好手,成廉哪里敢大意,只是快快屈马而逃,一面还朝身后放冷箭! 眼见着曹休追成廉走了,众副将有点觉得不妥,但来不及阻止,曹休就已经不见了…… 风吹起来,也呛了烟,倒叫他们一阵猛咳,眼睛也熏的疼。 突的一阵风吹过,一下意识闭眼的功夫,只听嗖嗖嗖的不断的声音响起,再看时,却见粮草车上的粮草全中了火箭,而整个队伍无一例外! “灭火,速灭火!”副将已经是急疯了,若是粮草有失,他们会被斩杀的。 押粮不利,是死罪! 他们脸色惨白不堪,苍促应对,哪里知道贼人竟还有第二波! 他们根本没料到小小的彭城,竟然,胆敢有如此大的能量来截粮! 不,是烧粮! 曹性的弓弩手可都是好手,眼见火箭都射中了,哪能由着曹兵将火给扑灭了。 便趁着曹兵忙着灭火的功夫,便都冲了出来,两人一阵,一军士清路,一军士往粮车上倒火油,有曹兵去拦,被泼了一身,那火烧到自身,顿时惨叫不断…… 而粮车也都熊熊燃烧起来了…… 粮车上本来就罩有防火防水的油布,然而,哪里经得住这火油的威力。而且曹性等军士十分狠辣,不仅泼了油,还将车上的油布给砍开了……顿时烧的十分浓烈,黑烟滚滚…… 曹兵有不少波及,也有不少吕军波及的,却不顾的继续泼油,有些吕军兵士见身上的火灭不掉,干脆自己去抱捆住曹兵,意欲同归于尽,这份狠辣,倒把曹兵给吓到了…… 一时之间,此地如同地狱! 这么不要命,这么悍勇是为什么?! 此时曹休不在,粮草队一时乱了套。眼见这些是没法救了,许多曹兵都生了退意,白着脸色,反抗都忘了。 押粮有失是死罪! 他们反应过来后,竟拔腿便跑,竟许多跑到林中去了。 当今乱世,逃户死,逃兵亦是死。除了一些有家眷在许都的不敢逃外,其它人尽皆逃散了个精光…… 曹性见粮车都烧着了,此地无水,再无可能再救得出,这才打马带着兵士撤退,并不恋战! 这一仗,可谓是大快人心! 他怕成廉有失,便忙去接应成廉。 曹休追了好远的路,回首一看身后黑烟滚滚,哪里还有追心,当即激怒不堪,搭起一箭,射中成廉,也来不及砍杀,火速的拔马便往回赶…… 正遇曹性,大刀一砍便要来杀曹性,一面破口大骂,“奸贼!竟敢赚我!” 曹性额上出了冷汗,知道今天怕是躲不过,也拔出兵器来迎,眼见一合可能就会被杀,却是只听叮的一声,不知何人放了一箭,将曹休的大刀硬生生的偏移了几寸,曹性大喜,一时忙不迭的趁此机会跑过去了! 他忙去看,却见是关羽领了二百兵过来,见到曹性便点点头,直接拍马去取曹休,曹休大怒,一时恨上心头,与关羽大战三十回合,也不分胜负。 关羽极善拖刀之计,便引曹休来追,青龙刀拖于地上,只等时机取曹休首级! 曹休正追着,身后来了几员曹兵,道:“都尉,粮草,粮草……都,都被烧了……” 曹休眼前一黑,竟是勒停了马来,道:“休自负也,辜负了主公,不如死也!” 说罢竟欲自尽,几员副将上前将他拦了下来,劝他只是去领罪,不可自尽…… 关羽见曹休不再追,这才拍马领着步兵,赶上了曹性。 曹性因是弓弩营的首领,所以配置是最好的,弓,弩,马,俱上佳,然而关羽的军马就显得十分寒酸了。二百兵士皆是步兵,穷的掉裤子,只有关羽有马,便是如此也是一身破衣,不至于烂的地步,但也很旧了。想沛城养这么二万余兵,也不容易,都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粮尽够,然,其它配置就差的多了,刘备又一向以仁德著称,并不抢掠,不像吕布,抢山匪,抢富户……所以并不穷。这一对比,曹性都佩服关羽,是个心性极坚韧之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65章 我爹是吕布265(加更一) 果然是潜龙在渊之人,这般的际遇,也不移其志,很是了不得了。 刘备也会让张飞扮成山匪抢些东西,但做的少,又不掠民,所以杯水车薪,沛城现在又这么多兵马,刘备只恐养起来,确实困难的很。有基地还好些,没基地的刘备,确实穷的不行啊!所以基地是很重要的。 仁这个字,有时候也是拖累。白容不得污。 不过,关羽的确是个令人佩服的人。他其实今天可以当做看不到,但是碰到了,却肯搭手相救,曹性很感激他。 曹性见曹休不再追了,便放缓了脚程,等关羽来,一来他便下了马,道“今日幸得关将军相救,不然性休也!” 关羽也下了马,大大方方的道“举手之劳,勿必相谢!” 曹性感怀不已,道“不知关将军怎么在此?!” “兄长命我出来探听曹军粮草事宜,再巡视地界,不巧正遇上……”关羽知道此事也没必要隐瞒说谎,因而大大方方的说了。 曹性松了口气,笑道“今日多谢关将军了。” 关羽并不居功,只是点首应了。 曹性便知道他也是出来探听粮草,想要打劫曹军粮草的事呢,只可惜还未到沛城地界,刘备还没来得及布置动手,这粮草就没了。 曹性道“粮草已被烧毁,关将军,即已来此,不若随回彭城一饮。他日主公回来,定重谢!性还要去寻成廉,将军可否一行?!” 关羽心道反正都到彭城地界了,不若去一回也罢,好人做到底。 便点首,与曹性一并出发,寻到成廉时,成廉肩上中了箭,血流如注,看上去特别恐怖。 曹性吃了一惊,忙去看他的伤。 关羽上前道“并未伤到心肺,也是命大了。” 成廉道“那曹休果然厉害,紧随我不放,我若慢些,今日死于他手,箭术也极其了得,幸亏我听到弓的声音,稍避了避,不然已穿心而死矣!” 曹性道“能捡回一命就不错了,我这便带你回彭城,到了彭城,叫亲兵送你回徐州治伤,华佗在那,不会有闪失!” 成廉疼的厉害,脸都白了,此时也没什么力气说话,因此只是点了点头。 曹性将成廉扶上马,两人一骑,与关羽一并回彭城去了…… 陈宫见到曹性等人回来,忙命开了城门,一行人忙忙的进了城。 陈宫赶了过来,看到成廉如此,便忙叫军医将他扶过去治了。 他又忙与关羽道谢。 曹性说了粮草已被烧毁一事,陈宫已然松了一口气,又知关羽救了曹性二将,便十分客气的要请关羽入席饮酒。关羽推不过,便只好来了城中府衙,一路行来见彭城十分严谨,防守严密,关羽真的佩服这陈宫的能力的。 其实陈宫也十分眼馋关羽的才能,可是哪怕再眼馋,也知道关羽与刘备亲如手足,便也不能拉拢,这个时候非要提这个,挖刘备的墙角,其实对关羽来说并不尊重。 因此,陈宫眼馋归眼馋,却是提都没提,只笑道“关将军已救了我营两次了,前番救过女公子,这一次,救了曹将军,如此大恩,真是再谢。”说罢端起酒盏,道“多谢关将军。” 关羽也并不居功,只是也客气的端了酒杯起来,道“只是举手为之,公台无需如此客气。” 他也是大大方方的饮了酒,陈宫便更喜欢这个人的性格了。关羽身上的闪光点,是真的很让人喜爱的。 曹性也提了杯,道“多谢关将军救命之恩!” 关羽也忙举杯饮过。 曹性放下杯盏,笑道“关将军真的是武艺过人,若无那一箭,性已休矣,远来一箭,竟震歪了曹休的刀。” 关羽道“若论箭力,羽远不及温侯,若论精准,羽却不及曹将军!” 曹性一怔,道“性之箭准,只是女公子抬举赏识,其实若论力道,远不及主公与关将军的。” 关羽对这一点是极为认同的,然而曹性极擅弓弩,体格天然的优势,他的确不及吕布多矣,然而他却善于布阵,远攻,判断箭局,这样的能人,都让关羽不得不叹服一声吕娴会用人。 陈宫笑道“武之一事,各有长短。” 曹性夸了一阵关羽,这才道“将军,性要不要带兵去援下邳城?!” 陈宫摇首道“粮草既烧,曹兵会自乱矣,破敌只在这几日之间,你且稍安勿躁,静等下邳城消息。” 关羽看了陈宫一眼,觉得他是真的特别能沉得住气,这是强大的对吕布父女的自信,还是对时势的判断?!他就不怕稍有闪失吗?! 曹性道“亦好,倘若魏将军他们需要援应,必定早会派人来求援,既无,此战想必快了。” 陈宫不欲多说,他心里其实也急的慌,他只是必须把守住彭城。 先以不变应万变。 “只是那个曹休,的确是一员悍将!”曹性道。 关羽道“曹氏是名门望族之后,可用族中能人,数不胜数,骁勇武将,可用文臣,皆为曹操左膀右臂,为之心腹者多矣。” 陈宫道“不错。” 说到底,吕布还是亏啊,吕姓只是富户小姓,族中子弟,也只是普通人居多,资源与曹姓一族完全不能比,哪及曹氏一族培养出的子弟多,所以曹操根本不愁无人可用,吕布身边就有点寒酸了。 就比现在吧,成廉一受伤,彭城只有一个曹性可堪大用了。 其它从军中提拔上来的中层偏将参将等,到目前为止,战争经验还太少,始终不能大用,战将真是捉襟见肘。 其实,刘备也好不到哪里去,虽关张二将也很厉害,然他比吕布其实更寒酸,吕布好歹有点资源吧,他一向极善抢掠。刘备寒酸,资源短缺,战将不够用,谋士还未有踪影呢…… 说起这个,两人都一径沉默了。 刘姓给刘备的,也只有一个光芒万丈的出身,其它的也就没有了。 家族,对吕,刘二人的支持,实在太小。 曹操的祖上是曹参,曹参是谁?!有一个成语叫萧规曹随,萧,萧何,曹就是曹参。 曹参是萧何之后的丞相。这样的出身与家族,枝繁叶茂,不知有多少族中子弟可用。 这样的优势,便是陈宫都替吕布嫉妒,更不用说关羽了。关羽虽自认刘备比曹操高贵不知道多少,然而,现实层面来说,家族对曹操的助力,是无与伦比的…… 说到这个话题,莫名的就沉默了。 曹性可想不到那么深,只是担忧的道“曹休虽没了粮草,然而他若去助阵曹操……” 陈宫一听,也是眉头紧锁。但他却没接这个话题,也没向关羽求助。 曹性本意是想提及让关羽帮忙的,但这个话题抛出来,陈宫没接,曹性便明白,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 曹性也不算笨人,也不叫关羽主动提及,而两方为难,便笑着举杯道“关将军喝酒!” 关羽举了杯,刚饮尽,却听见马蹄之声,陈宫腾的站了起来。 城内是很少有这样急促的马蹄声的,只有斥侯来报的时候,这条禁令才恍若无物。 曹性也站了起来,脸上紧张,想是下邳城有消息了,还是魏续侯成来求援?! 陈宫也想保持镇定,但他很难做到,甚至下了阶,走到了门口,果然斥侯喘着气将信递了上来,道“下邳大胜,城已守住,曹操全线溃败,主帐已开始撤退,主公与女公子带两千骑去追击了!” 曹性大喜,道“果真?!” 陈宫也大笑,将信接了过来。忙不迭的拆蜡封,一面问道“现下何人守城?!” “徐庶徐先生守城!”斥侯道,“此信也是先生命吾送来!并急求粮!” 陈宫喜不自胜,道“元直竟去了下邳?!” “是,与主公女公子共同守住了城池!”斥侯道。 陈宫喜不自胜,连道“好,好,好……”说罢眼眶已红了,见斥侯累极,便道“你先去休整,待我弄好,你再听命!” 斥侯下去了。 陈宫忙拆了信去看,倒没有注意到关羽有点僵硬的表情。 他扭过了脸,想到徐庶,心里就哽住了一般! 如今听到他助胜下邳城,他更不舒服。 曹性急道“将军,如何?!” 徐庶在信里已将过程笼统的说了一遍。 陈宫道“破敌数万,斩首万余,曹兵已经溃散,曹操奔逃往兖州,主公与女公子带两千人已去追击,另主公斩了于禁,夏侯渊被擒,已押在下邳城……” 曹性一听已是大喜,道“太好了,太好了……” “侯成伤了腿,以后恐再难为将,”陈宫道“另,魏续将军拦了徐晃,如今不知生死,有可能已死,也有可能被俘……” 曹性一怔,笑容淡了。 陈宫道“曹性,你需押送粮草去下邳城,下邳城池破坏严重,并严重缺粮,如今曹仁不知在何处,你去后,便先留在下邳城,以防下邳再次被曹仁围,送粮草要速速!” “是!”曹性应下了。 “关将军!”陈宫道“曹休在外,曹性将军非他对手,若关将军不介意,可否帮着曹性将军押粮草至下邳城去,那里还有数千百姓,如若无粮,只恐都得挨饿!” 下邳若不到危急时,便是危急时,陈宫都不可能向刘备的人求援。 只是如今大胜,就完全不一样了!此所谓时移事易者是也! 所以陈宫理直气壮,坦坦荡荡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66章 我爹是吕布266(加更二) 沛城受过吕布不少粮草,此时关羽自然不能推辞,拱手道:“既是如此,羽自陪曹性将军走一趟便是!” “另,我需书信一封给使君,如今曹操大败,使君可趁胜追击曹操,此千载难逢之机也!”陈宫道。 关羽也没说什么。陈宫是想要有人为吕布父女搭一把手,生恐他们父女二千人不够用。 不过刘备自也有刘备的考量,趁此胜,若不追击,岂非英雄?! 正是因为想到这一点,陈宫才会写这封书信。 这件事的性质就与求刘备之援去救下邳,可完全不同! 陈宫书信之中自也难免意气风发…… 关羽也没多言,自点了自己的二百步兵,与火速准备好粮草马车的曹性一并出城去了。 陈宫看着车队离开,便下了禁严令,“禁闭城门,擅开城门者,斩!” 此种时候,彭城已无一将可用,虽兵强,然而,光靠陈宫一个人,他不得不慎重以待。 他去看成廉,军医已将箭头拔出来了,擦了擦汗,道:“幸亏没有毒,若不然,命休矣!” “可有大碍?!”陈宫问军医道。 军医道:“虽未伤到心肺,但是以后伤好了,说不定连箭与兵器都握不成了……” 陈宫心中难受,想到侯成的腿伤,还有生死未知的魏续,一时咬紧了牙关,道:“保住命,务必保住命……” 军医点头,也不敢打包票,道:“小的已准备了草药,剩下的就看成将军自己撑过去了……” 陈宫看成廉昏迷过去了,脸上还起了热,心中的忧虑并未见少。 虽下邳之围已解,然,曹仁那头也不知如何了。 兵少,将少,捉襟见肘。一旦分兵,布局甚重时,才感觉到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窘迫。 待以后安定下来,这徐州庶务,人才,以及军务,是重中之重! 不过想到下邳再惨烈,还有徐庶在那支撑,心里好受了一些。 好歹有了可倚重之人,整顿条理,下邳众多事务,也可理顺,不会生乱子。 曹性与关羽押了粮草出了城,也是不巧,正好碰上垂头丧气的曹休,那曹休一见他们,哪肯放过,自也生了烧了他们粮草之心,苦于没有火油之物,一时只能上来酣战一番,若论近身战,曹性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幸而有关羽在,曹休缠功是有,但真不是关羽的对手,只是堪堪持平,渐渐不敌…… 曹休恨爆了曹性,恨不得吃了他一般。 曹性早跑远了,拉了弓,对准了曹休,连放了几箭,以助阵关羽。 曹休几乎气炸了,大骂曹性不敢近身战,竟求助于人! 曹性可不怕丢脸,没那一战的能力,便不能强出头,自己的荣辱是不能放在全军的荣辱之上的,这是为将者的本份,这也是吕娴告诉过他们所有人的。形势比人强的时候,低个头,不算是事儿,也不是什么折节的事儿,所以曹性圆滑着呢,见曹休渐不敌,还破口大骂,这才道:“下邳曹营已破,曹操都逃了,你粮草也被烧了,你还跑去下邳做什么?!还不如趁早投降,省得去了下邳,也是被捉进城与夏侯渊为伴的份……” 曹休吃了一惊,大骂道:“匹夫,你胡说什么?!” “并无胡说,夏侯渊都被捉了,你竟不知?!”曹性冷笑道。 曹休看他并不像说谎,一时心乱如麻,又见关羽强势,便也忙脱了身,带着兵马,带头就走了,看样子是要去寻曹操主营。而不是去下邳了。 曹性也不追,见曹休一走,下马先查看了一下粮草车队,见虽有些破了,撒了一些,但是大体上并无大碍,曹性这才松了一口气,对关羽道:“又欠关将军一个人情了……” 关羽并不在意,二人继续进发,一路快速的往下邳去了。 且说,刘备在沛城收到陈宫书信,便与孙乾等人商议,道:“曹操已然大败,眼下,正是追击曹操的好时机!” 孙乾也道:“确实是好时机。” “那三弟与备整肃兵马,即刻出击,沛城诸事还劳各位,”刘备道。 孙乾与靡竺等人都应了。 刘备忙让张飞去点五千兵马,少了人不够,多了,反而累赘,因此只让张飞带上五千精锐,也就够了。 这件事不参与是不行的。如同孙策明知道现在过江击袁术的淮南一带,他也讨不了好处,但是所谓英雄,入局很重要。 很多时候,不在于得到了什么成果,而是参与!必须要参与! 天下大局,此种时机,焉能不入局?!若是此时还能按捺得住,他就不是刘备。 陈宫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才给他写信的。 张飞一走,孙乾道:“主公面有忧色,可是忧心吕布父女之患?!” “大患已成,已不能阻止了……”刘备叹道:“以后沛城少不得要看这父女眼色行事矣。此地周边所有,终将被虎所辖制……” 刘备是十分清醒的,他甚至已经预见了曹操大败以后,此地的局面,定是属于吕布作主的。 孙乾道:“真是没想到啊,曹操败的这样快!这才还未进九月……” 谁说不是呢?! 刘备哪能不忧心,徐庶,陈宫,吕娴,如此大才,尽涌向吕布,吕布之勇,吕军之悍,如今虽还缺少战将,然而,退了曹操后,便已有了可乘风直上青云的风起来了…… 这全面局势的规划,各个环节的调整与适应,一环扣一环的计策,以及彼此之间不断链的信任,别说曹操不敢置信了,便是刘备分析极,也是心惊于如此周密的计划与布局…… 其实吕娴所有的计都很险,然而她能赢,完全是因为她爹吕布。吕布的执行力太强大了,光他一人,就可以抵得一个军团。 一个主将的光芒,是不可替代的。 所以事半功倍之下,短短几个月就逼的老曹撤退逃命,何其强势也! 靡竺自是知道刘备忧心以后的局面,便道:“主公,关将军与吕娴有恩,吕布父女便是想要吞并沛城,也并不会不容主公,主公之后暂且屈之,再便宜行事方好,虎势已成,虎威定锐不可挡,不可强与之争啊,只能顺势而为……” 刘备点头,道:“这我知晓,备心里有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若非能屈能伸,他刘备也不会有今天。 好在,吕布就算不容他,也不敢逼的太明显。 而他,也绝不会坐以难伸志。 徐徐图之方好! 只是,看到这个局面,刘备心里是多么的沉重。 他当然不想曹操得了这里,但他同样不希望曹操大败。他更希望是一种平衡的局面就好了…… 然而,吕布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当下也顾不得多说,将城中诸事交由孙乾等人,与张飞二人领着兵马去追击曹操了…… 曹性与关羽到下邳很快,徐庶与宋宪急忙下来城。 看到粮草至,宋宪松了一口气,道:“陈将军果然效率高,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了,今天百姓与将士们都只能喝稀粥,若再不来,只恐要喝水解饥了……” 曹性也松了一口气,道:“性与成廉将军烧了曹军粮草,如今解除了一大患,曹军断无卷土重来的机会!” 宋宪与徐庶皆大喜。 徐庶见后面的关羽不肯进城,便上前道:“关将军,使君可好?!” 关羽虽不想搭理,但也拱了拱手,并未失礼,道:“一切都好!” “关将军且进城一聚!”徐庶道。 关羽哪里肯?只说出城日久,还要回沛城复命。徐庶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才不肯入城的,知道他有芥蒂,一时之间心里也怪难受的,却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曹性道:“关将军一路跋涉,若不进城休整,倒显得我们城中小气了,且进来休整一时再回吧,也不耽误这一时……” 关羽拗不过曹性,便也只好先跟着进去了。 徐庶知道他对自己有意见,便也没再凑上去,只是叫了军士将粮草带入城中去安顿。只是这心里的滋味,就不太美妙了。 郝萌下了城池,连忙来见关羽,曹性又是十分高兴,还去看了侯成。见侯成腿伤稳定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时倒说了很多彼此的伤情与战事。 以往他们很少有聚在一起的机会,如今经历生死,与荣辱,如今竟有一种生死知交的感觉,更亲密了几分。 关羽让步兵们进了城来喝水吃饭休整,自己在城墙上看了看,见城墙上全是箭孔,火烧的漆黑痕迹,还有烧尽的民屋,外城几乎没有一片是好的,一时之间,竟也叹服吕布父女的英勇,以及吕军的勇悍。 若是他主战,若是城池到了不能守的程度,他已经弃城了。 断不至于死守到这种程度,而且百姓还没有损伤的。 便是关羽对吕娴再有意见,也不得不服她是个极为有谋略的人。 这股气息,不止是争天下的气势,更是争民心,不让城池的气势。 她何止是人强大,更是内劲强大,意志不屈! 这徐州,之前说是退了曹操就还刘备,然而,吕布一退曹,威信定风头无两,别说刘备去讨,便是吕布主动还,刘备又如何能要?! 这父女死守下来的地界,主动给刘备,说的好听是还,刘备还能要吗,只怕烫手至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67章 我爹是吕布267 一时,关羽心里便是一沉。龙欲飞天,已锐不可挡!时势造英雄啊……吕布这一战,名震天下,他的名声,当与曹操齐名了,骂曹操的,少不得也要骂一声吕贼,喜欢曹操的,也少不得要赞一声吕布英雄。 不在于天下人的喜恶,而在于,吕布从今往后,当与曹操齐平。 战略性上,已完完全全的不同。 关羽并未久留,只是让兵马吃饱喝足,休整够了,便要回沛城。 徐庶必须来送,便道:“若见使君,只说庶他日定陪罪于使君……” 关羽只道知道了。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大写的尴尬。 关羽见他并无返刘营之志,便调头走。 曹性骑马来送,道:“何不再歇一日!” “兄长与三弟必会去追击曹操,羽自去与之汇合,岂能旁观!”关羽道:“曹兄弟之盛情,羽心领了。等曹操彻底退去,以后有的是机会喝酒!” 曹性感慨道:“好,一言为定,珍重!” 两人抱拳,关羽叫他不必久送,曹性便勒了马,目送他离去,这才回了下邳城,对还在城外的徐庶道:“关将军真是义薄云天是也,比那个张飞,可好相处多了!” 徐庶本有些惆怅的心,突的就笑了,道:“那张飞心直口快,然而也算义气干云,当年散尽家财,跟着刘使君,也不是一般的义气!” “这倒是,张飞命好,有刘使君宠着,关羽护着,不然以他这屠夫性子,说不定早被人捶死了……”曹性失笑道。 吕营中人没人喜欢张飞,没事就会吐糟两句,徐庶也习惯了。 徐庶看着关羽的身影渐渐消失,心里沉甸甸的。 且说关羽自去寻张飞和刘备汇合,准备狙击曹操的主帐不提,只说臧霸与张辽合一万余兵马,左右包抄,于当夜子时突袭曹真营。 曹真不防,当夜火光冲天,虎豹骑被突袭,损失惨重! 不管兵马实力如何,其实有没有防备,区别极大,便是再强的虎豹骑,一没防备,二没有足够的时间应对,当晚不少人死于大军突袭之中。 曹真自知胶着下去,必会受制,因而并未与臧霸和张辽纠缠,只是带了残余精锐,突袭而去,意欲往曹仁大军方向跑。 然而张辽与臧霸哪肯容他跑了,当下便直追,追的曹真狼狈不堪,连应对的时间都没有…… 拼死而脱,也不过只带出来二千余兵马,一时大泣,道:“真有何面目回去见主公!今日竟是输在自己的粗心大意上,身为丈夫,实为耻也!” 但凡正面交战而败,并不丢人,然而因为自己的粗心而被打败,曹真心里是真的很难受,有一股说不出的沮丧还有愤怒。又见张辽与臧霸二人穷追不舍,一时被追的急了,恨不得剥了他们以泄愤也! 当下见是甩不脱,也是恼的很了,竟停了下来,准备与二人交战。 此时天已大亮,他摆开阵势,候着二人,张辽远远的眯着眼睛一看,轻轻笑了一声,道:“好一员猛将!” “这曹真十分猛勇,我二人还需小心为上!”臧霸道。 张辽却将马放缓了一些,低声对臧霸道:“我缠住他,虎豹骑实力惊人,哪怕现在只剩下不足一半人马,但依旧实力强悍,倘若他带着这些人回到曹仁军中,我们二人更难应对。” 臧霸心中一动,听张辽继续道:“我带着人拖住他,宣高只偷偷带着人去泗水边埋伏,这边不要紧,曹仁的大部队才是重中之重!” 臧霸点头,道:“文远对他可不能大意!” “无妨,我只拖住他,他实力强悍,我不强求能斩杀他。”张辽道:“虎豹骑虽强悍,然而我吕军骑兵也不是吃素的,我只留二千,剩下兵马都付与宣高,还望宣高善用之,以解下邳之围!” 臧霸怔住了,见张辽如此信任自己,一时又是感动,又是说不出的欣喜。 将自己所将兵马付与自己,这不是极致的信任又是什么呢?! 他就不怕自己卷了这些人跑了不回?!当年孙策就是这样起家的。他就不顾忌自己降了曹操吗,或是带人调头便回琅瑯一带,继续占王为土霸王,背信弃义吗?! 他有很多话,却问不出来,现在他却深深的感动,原来自己是可以让张辽他们安心托付后背之人。 有太多想要问的,却偏偏一个字也问不出来,只觉得眼中有热热的东西,是泪涨满了眼眶,热血有热热的汨汨的感觉,盈满了全身上下的血管。 他只有一个念头,便是死也不能辜负张辽的信任。 这是一种认同,一种是兄弟,是同盟,是战友的认同。 这股大气,臧霸都自叹弗如。 “好,”臧霸压了压眼中的热意,道:“我一定拦住曹仁,只是文远也需小心!” 张辽眼中却有点悍气,笑眯眯的眯了眼睛,是有了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感,估计这曹真很合他胃口,这笑,怎么看都怎么变态。 说实话,吕营自从吕娴涉及军务以后,真的变了很多。 “嗯。”张辽点了骑兵二千,笑着对他们道:“儿郎们,那曹真所带虎豹骑是曹营最精锐的兵马,今日,儿郎们可愿与他们一试高下,也好叫他们知道,谁的兵马才是最强悍的?!” 骑兵们大喜,执着弯刀道:“自然是吕营温侯麾下骑兵最强!” “区区虎豹骑,我等还不放在眼中,” “曹营何德何能,竟也与温侯比英勇无敌,哈哈哈,真是大笑话……” 张辽见他们不服,大笑道:“如果不服,便跟着辽来,定杀的他们屁滚尿流!” “杀!”骑兵如奔腾一般的狂奔了出去,地动山摇一般。 臧霸感慨一声,点了余下兵马,道:“所有人都随吾来!” 他带兵一向谨慎,现下又不是冲锋陷阵之时,因而只是小心的捡了小道,弃辎重,弃了一切重负,一路带着精锐往泗水边去了。 最强的兵马,最善于千里奔袭。 臧霸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琅琊兵与吕军之间的差别。不对比,只是感觉不太一样,这一起行军才知道这其中的区别极大。 吕军哪怕走了一天的山路,坐下的时候也不叫苦叫累,相反还说说笑笑的,半点不见疲色,然而琅琊兵的身体素质却差的多了,一个个面色苍白难看极了。 臧霸叹了一声,就知道他们拖后腿,只恐是来不及去泗水,便无奈让吕军跟自己先行奔袭,让一副将带着余下琅琊兵随后,届时能在后面支应着杀便行了。 他也没耽误,休息了一阵,便又开始奔去,见渐渐近了,他便改成晓宿夜行。 这一晚,终于到了泗水边上。 斥侯来报,道:“曹仁大军离此还有百余里,再快也得明后日才至!” 臧霸此时才悟到尾大不掉的道理,先前吕娴曾说过,曹兵若分兵,可一一击破,然而若合兵,难免因为兵多,而顾忌着慢些的队伍,再拖着辎重,就更慢了。 之前臧霸是领会不到精锐的好处,现在经历了一把自己的军队与吕军合兵同行,才知道区别可以有多大。吕军作战能力未必就有多的花招,然而,他们的体力更强,耐受力更强,这股优势,若是战场杀敌的时候,就会更强悍和自信,力气也更大。这些组成而成,便变成了优势。 臧霸点了点头,哪怕明日至,今天也足够布置埋伏的了。 “注意隐蔽,别留下踪迹,以防被敌军斥侯探明!”臧霸道。 吕军自都听命,当下便依计行事。 且说张辽一直紧追着曹真不放,曹真真的烦不胜烦,且战且退,他折了很多的兵马了,如今折损的太多,他并没有多少的战意,从一开始的不愤和恼怒,到后来的理智。 一开始他还与张辽胶着而战,后来便一心一意的只想带着残余兵马回到曹仁大军之中去。 然而见张辽死咬不放,又总不见臧霸的大军,心下便有些不安,就怕会出现意外。 因而他是真的不恋战,与一开始的愤怒完全不同,只想着速速的回到主营中去。 然而张辽又岂能让他如愿,因此,真的是穷追不舍,曹真没有办法,只能且战且走。 这一日,竟又被他给堵住,曹真的脸都是黑的,道:“匹夫奈何总是拦我?!” 拦的就是你! 张辽却道:“虎豹骑即在此,辽便不能任由你们如此自如,想要离开,且杀辽,才说走之事!” 曹真横眉冷对,眼睛带着煞气,道:“这么说,你这厮是不肯让我走的了?!” “徐州境内,岂能让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我吕军是摆设耶?!”张辽冷笑道:“早先听闻虎豹骑是曹营最强的一支,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 曹真被激的暴怒,这可真是戳到他的肺管子上去了。 如今虎豹骑被他与臧霸连杀偷袭,如今不过余下二千余,他心疼的要死,可要是被张辽还这样说,曹真焉能不怒,便大骂道:“匹夫胜之不武,还敢小我虎豹骑耶?!有本事单挑,正面交战,别行那偷袭的鸟事,再来谈比不比得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68章 我爹是吕布268 张辽大笑道:“你虎豹骑虽强,然而我吕军骑兵也不惧你,哈哈哈,今日且比比,到底谁才是外强中干!” 曹真知道现在甩脱张辽是不可能的了,因而也没了退心,鼓起十二万分的气势来死战! 虎豹骑虽折戟过半,然而此时也知须要死战才得脱,因而便一股脑的冲杀过来。 张辽是什么人?他带出来的兵,又是骑兵,更是骁勇无敌,一听早忍耐不得,见曹真扑杀过来,等到张辽一声令下,也是热血的冲杀上去,一时之间飞砂走石,烟尘滚滚,骑兵的战斗能力是极强的,当然动静也是最大的,所交战之处,说是飞沙走石,真的半点不夸张,到处都是兵戟交战之声,马嘶鸣声,还有人的嘶吼喊杀的声音…… 张辽带兵与高顺是不一样的战斗方法。然而精髓都是一样的。 他绝对是身先士卒的将领,而极善于攻城掠地,包括攻取人心。他的名言是,此所谓一得一,勇者得前耳! 他是绝对信奉狭路相逢勇者胜的一员将领,这样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退路,什么是怕死,所以,这般不屈的意志的将领,所带下的兵马,又岂会是孬种?! 张辽善死战,他的兵马也都是如此!一旦下了决心要死战,便绝对不会退! 可是曹真不同,曹真是需要撤回精锐去与曹仁汇合,并且去掩护曹操的。 他需要退,而张辽则需要进,拦住他。 两相一对比,曹真尽管实力不弱,但气势上却输了一阵。 张辽大刀砍下,曹真冷汗淋漓的挡住,一时震的虎口发麻。张辽是何其的冷静睿智,见曹真渐渐的慌了神,嘴角微勾一回,喝道:“还不下马受降!?” 曹真眼中越发的不忿,因为气愤,动作也越来越失章法,渐渐的连马的步伐都乱了。 感觉到曹真气息不稳的呼吸声,张辽冷笑一声,道:“年少气盛,可惜实力稍弱,也终究不妥,下马投降,留汝性命!” 曹真自是勃然大怒,冷笑道:“真便是死于此处,也绝不降汝!” 年少有年少之人的短处,就是十分气盛,受不得激。年老战将也有年老的短处,便是不能被人说老而无用。 张辽何其的洞察人心,这几番交战,都已经将曹真的性情摸透了,因而只往他痛处扎,曹真哪里能受得了这般的辱,一时越想越气,越是气,便越是乱,越是乱,便极易出错。 而他却不知这其中的害处。 这心态,啧啧,哪里比得上作战经验极为丰富的老司机呢?! 张辽和高顺打过多少仗了?年轻气盛的战将不知道见过凡几,斩于马下的也不知多少。 今日他想咬死了曹真,曹真也不能轻易得脱,不过他实力是真不算弱,虽已处于下风,只可堪堪挡住张辽的大刀,然而,依旧力气很盛,气息也有后劲。 “若是再坚持,只恐你的虎豹骑很快就会全部折戟于此,实在没有必要再坚持了……”张辽大刀耍的虎虎生风,而曹真也越来越有压力,额上的汗如珠般的掉。 他向周围看了一眼,瞳孔微微缩了一下,原来是张辽的精锐骑兵是真的压着虎豹骑在打。 虎豹骑强则强矣,然而,终究略输于张辽一筹。也难怪,吕军毕竟是属于吕布的军队,说是虎狼之师,也半点不夸张。张辽本就是领兵作战的好手,骑兵在他手里,是真真正正的像开了锋的刃,发挥了所有的优势,看上去又是残忍,又是冷酷。 见虎豹骑死伤来越来越多,曹真真的被刺伤了眼睛一般。 他的几个副将再也忍不住了,且战且喊道:“将军,今日若是在此纠缠,必全部陷于此处,将军是虎豹骑之灵魂,还望先行离去,这里交由末将等……” 曹真一听,更难过了,紧抿着嘴唇,眼睛发酸,发胀,有点酸涩的东西涌过,却是嘴唇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将军切不可迟疑,主公之处还需要将军去……”几个副将默契的全涌了过来,合力挡住张辽,头也不回的对曹真道:“将军速走!切不可折在此处!” 曹真泣道:“真岂能独自奔命去?!” 几员副将被张辽压着打,一面道:“吾等死命保着将军,便是合力保着主公,待将军回到主公身边,重组虎豹骑,再与我等报仇!” “快走,主公不可有闪失,以大局为重!”一副将喊道。 曹真心一横,憋屈而又悲愤的一勒马,也不敢回首去看,只是拍马便飞奔着逃了。 虎豹骑正在慢慢的被吕军收割着性命。便是张辽将这几员副将一一斩杀之,此时也不得不叹一声忠义。 当下张辽见曹真逃的没了影,也没死追,只是将虎豹骑一一斩杀。除了曹真跑了,整个虎豹营全折损在此。 张辽收拾骑兵,问道:“我方伤亡多少?!” “亡百八十人,伤三百六十余人,敌军全灭,马死一半,一半归我军!”副将上前喜道。 张辽算算人马,便道:“一千人随我继续追,其它人护着死伤回彭城去!” “是!”副将应了,当下也不敢耽搁,速速的将一千精锐收拾好,便火速的追着曹真去了。 然而哪里还有曹真的影子,张辽便弃了寻找曹真的想法,火速的往泗水去助战。 曹真也发了疯般的往那边赶呢。 虎豹营全军覆灭,这是何等的惨烈,曹真都觉得不如死了算了,可是,君子若不受耻,又如何重整旗鼓,再一雪前耻。 现在全曹营上下,包括曹真,都对吕军有了一个真正的清醒的认识。 吕军很强,他的战将更强,包括张辽,臧霸,高顺……强到便是曹操率着大军前来,也是折戟居多。 他们用了巨大的代价,才清醒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吕布之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曹操,包括曹军上下所有人,都必须清醒的认识到这个徐州真正的强大。 唯有认识到这一点,正视了这一点,才有可能真正的击败敌人。 曹操也不是输不起之人,曹真虽然丢脸,脸上无光,却也清醒的知道,他必须回去请罪,然而重整旗鼓,再杀敌军! 且说曹仁心里砰砰的跳,经过了泗水,便能到下邳了。 他停下了兵马,令扎营休整,自己亲自出来考察泗水地界。 曹纯跟在他身边,曹仁对他道:“吾心中甚为不安,子丹还没有消息,又没跟上来,想必后面追兵十分难缠,倘若对岸有伏兵,后续追兵再跟上来,我军在渡河中游,只恐会大败……” 曹纯道:“大帅待如何?!可有计策?!” 曹仁道:“虽可安排后军,以防有人渡河时偷袭,但吾终究惦记主公之处有失,至今下邳都未有消息递来,吾心中实属难安,因此,吾欲分兵。分一兵远袭下邳,另择一路也,此兵,由子和带领!” 曹纯略一沉吟,也并不推辞,只是道:“必须如此吗?!” “最好如此!”曹仁道:“我大军绕道来此,已晚许久,我只恐下邳有变故,子和另择路去,也可先探探路,并且看看主公若何也!若有事,需早派斥侯报知!” 曹纯一凛,也有点担心,道:“好。” 当下事不宜迟,曹纯便点了五千兵,沿着下游悄悄的去了。 见曹纯走了,曹仁紧绷的心却依旧没有松懈下来。 他打量了泗水周边,以及对岸,然而却什么也看不清。 然而他却知道,明日无论如何必须得渡河了。就怕来不及援应曹操。 当下多派斥侯去查看河两岸。 第二日一早,便扎了木筏准备前军渡河,后军则防备后有追兵严阵以待。 果然曹仁的预感成真了,渡河一半时,臧霸带着精锐伏在草中露了出来,箭羽齐发,曹军军心大乱,丧生被水冲走者无数,更有后退者,一时乱如麻,后又有琅琊兵赶到合击,一时之间,曹仁军心乱的不成样子。 曹仁草草的带着余兵强行的渡了河,却正遇着臧霸,一时之间交战起来,曹仁恨到极处,更是大恼而骂,“泰山贼子,仁便知汝等会有埋伏……” 正因为猜到了,却还是急着去援曹操,还是上了当。 这是一种选择的问题了,此时的曹仁好不容易来到了泗水,眼看就要到下邳,哪怕危机重重,他不过也得过。 这就是使命,既便知道会中计。 臧霸却不欲与他多言,而是死缠着他不放,带着万余人,将曹仁打的头晕眼花,眼冒金星,虽又气又恨,却又不得不勉强应付。 一路疯了一般的往下邳城去。曹仁大军自是更分成了两截。张辽在对岸赶到,带着千余人,把曹仁后军以及四散的曹军砍如瓜菜一般的凶悍,杀的差不多,这才渡泗水来追杀曹仁。 此时的泗水之上,已满是血水,尸横遍野,血水染红了这片水。下游的曹纯渡河时看到,心中便是一凛,副将道:“将军,恐是大帅遇到埋伏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69章 我爹是吕布269 曹纯咬牙道:“速往下邳!” 渡了河,便疯了一般的涌向下邳。 顿时无数的大军席卷往下邳而去。 几万人的军队,哪怕是步兵,杂乱着脚步声,也能将下邳城给惊动了。 曹性从城墙上跳了起来,派出斥侯去探。 徐庶,宋宪,侯成,以及郝萌都被惊动了,忙上了城墙来看,各个表情严肃。 良久,有斥侯来报,道:“有一队曹兵,约五六千人,往南门攻来。另有一大军,万人以上,往此涌来,不过他们身后坠着吕军的追兵,杂有吕字旗。” 曹性大喜,执了望远镜一看,道:“是臧霸和张辽的大军到了……” 徐庶道:“我看看!” 曹性忙将望远镜递与他,徐庶一一细看,便知道情境了。 “元直,我等要不要现在出城去战,以响应张辽与臧霸军马?!” 徐庶道:“此时曹军势猛,不宜迎头痛击,稍候等他们锐气一散,立可出城去击!” 四人都看着他,侯成虽受了伤,但也紧张的看着远方的尘土飞扬。 “曹性守城,布置弓箭手,从城上放箭!”徐庶道:“曹仁久来,必问曹操,曹性宜在城墙上攻也!” “是。”曹性应了。 “郝萌将军去守南门,其它各门都需警惕,有情况随时报!”徐庶道:“宋宪去点齐可出城援应兵马,随时候命出城!” 众人大喜,道:“是!”便各司其职的去了。 徐庶让侯成坐下来,道:“侯将军且在城墙上观战!” 侯成紧张的点了点头。 下邳若是二次被围,只恐这城墙撑不住了。不过有张辽和臧霸在外,想必便是曹仁兵强马壮,也未必能围久矣…… 他只是怕城门撑不住啊。 徐庶笑道:“且看远处,张辽与臧霸的兵马可尽全力也,死咬着曹仁不放,曹仁已是顾前不顾后。” 说的侯成都笑了,道:“他们二人,本来打起仗来就跟疯狗一样,以前在校场上各不让谁,如今在战场上互为支应,也是各有角逐,岂能不发疯?!” 说的都同情曹仁了。 臧霸与张辽本来就喜欢相互较劲的人,现在是较劲着怎么把羊群围追堵截完! 说羊群有点不恰当,然而,这二人就是如狼一般的狠劲,在狠狠的咬着曹军不放。 北门所处,正是旌旗摇动,尘土冲天一般。 且说曹仁已能在战车上看到下邳城了,然而,却不见曹操大军,一时心都是慌的,若不是沿着行军路线一直在走,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城池,然而,他仔细回忆,并没有找错地方,身为一主帅,若是能连目标都能弄错才是坏了。 但即使如此,他的心也依旧如同乱麻一般。也就是说,曹操出事了。 “主公……”曹仁慌乱的问斥侯营,道:“不见主公人马吗?!莫非是还未至下邳城?!” “主公先前有信,早已至下邳城,”斥侯营道:“恐怕是出事了,大帅请看下邳城墙,俨然是大战过……” 曹仁一看,心中已是咯噔一声,城池无恙,那么,现在城中的人,到底是曹操,还是吕军中人?! 曹仁抱着最后的期望,令人去探,然而希望终究破灭,回应他的,是漫天的箭雨。 看着身边无数的曹兵倒地,曹仁便痛心疾首的明白,“大势已去……” 要围下邳是不可能的了。 当机立断,便让旗兵领着帅旗,开始调转方向走了。 “传令兵听令,速传令三军,撤回兖州!”曹仁咬着牙道。 “是!”传令营带着旗忙四散开了。 城墙上见曹仁调了方向要逃,徐庶大喜,道:“曹性将军,速领军与张辽军汇合,去追击曹仁!速速!” “是!”曹性大喜,立即点了兵马,开了城门追出去了。 侯成道:“曹军现在真是遑遑如丧家之犬矣!” 真是,也有今天啊…… 想到这,难免神清气爽,开心的不得了。曹仁大军大败而去,下邳城的危机,算是真的解除了。 宋宪也在候命,只等南门的曹纯军也撤了,也出去追击。 曹纯听到兵令,便也知大势已去,开始撤退。郝萌慌忙来报。 “宋宪将军,去追击曹纯!”徐庶道。 宋宪大喜,忙带着人从南门去追曹纯了。 郝萌守城四门,依旧不敢松懈。 徐庶松了一口气,道:“下邳之危,至今日才算真正的解除了。” 然而,他们都没有松懈,依旧严守城池,并且令人送信与陈宫。 且说宋宪将曹纯的兵阵杀乱一阵,曹纯也并不恋战,只是收拾残兵继续退了。比起胜,此时他们更担忧曹操的大军到底如何了…… 宋宪却并没有急追,掩杀一阵,便又回了下邳城。 曹性却与张辽汇合,臧霸看到他,也松了一口气,三人交换了些信息,张辽与臧霸得知曹操已败,退兵了,心中甚喜。 张辽大笑道:“眼下,我们三人趁胜且去追曹兵,再与主公汇合,以防有失也!” 曹性点首应是,又道:“须送信与徐庶和陈宫知道方好!” 张辽便命人各自往下邳和彭城送了信去。 曹真与曹休也回到曹仁军中去了,三人与曹纯也合作一兵,一时之间真是惶急不已。得知曹操大败退兵去了,吕布父女又在急追,四人心急如焚,再加上曹休丢了粮草,曹真没了虎豹骑,也顾不上悲愤,只是心急如焚的欲去护曹操。竟也顾不上张辽他们死咬不放…… 张辽他们一直在后面追击,要不就打一仗,要不就偷袭一番,弄的曹仁等烦不胜烦。偏偏大战没这个心情,小战又不断,又惦记着曹操,生恐出事,竟感慨不已,万万是没料到竟受制于人至如此地步……这心里难免有几分悲色。 陈宫收到下邳的信以及张辽的信,已是大喜过望,道:“好,太好了……” 吕布父女去追曹操,陈宫是真怕有闪失啊,又怕控制不住曹仁的大军。如今有张辽,臧霸,曹性三人追着曹仁不放,便能支应吕布父女,再加上刘备已然出了兵开始急追,陈宫的心便落回了肚子里。 一面又写信与张辽,让他务必以吕布吕娴安危为重,破敌虽重要,但是吕布父女万万不可有任何闪失,写完便立即发了出去! 一面又联络下邳城,开始将战俘,伤亡,等开始准备往徐州送了,只等着袁术退兵的消息便能撤后。 徐庶与陈宫皆是善后的好手,都开始准备,不容有闪失的。 曹仁真的是焦头烂额,一面要应付后续的追兵,一面还要到处寻找曹操的踪迹,以求去保护。 曹操一时没寻到,但是先寻到了不少失落的曹兵,流落奔散在外的曹兵,行军途中,倒从这些曹兵口中得知当日下邳大战是何等的惨烈…… 曹仁自责不已,“是吾拖累了主公,来迟了……” 曹休也是愧疚欲死,“亦是吾,粮草押送的太缓慢……” 曹仁眼眸微厉,道:“为何许都送粮草如此之缓?!” 曹休道:“那些人拖了两日,我上路上的迟了,虽加急了押粮草,然而,终究是困难重重,遇了埋伏……” “为何他们敢缓粮草?!”曹仁道:“可是有人做了手脚?!” 曹仁满身戾气,他是知道的,许都的那些人没有几个是乖的,就算不是有意为之,也有可能是存有看笑话的心。 曹操大败,那些人只恐还得暗地里偷笑。 徐州内部的确不稳,可是许都也好不到哪里去,说是危机重重也不为过…… 曹仁有此疑,并不奇怪。内部斗争就从来没有停歇过。 曹休道:“荀令君病了不管朝中诸事,而程昱则在兖州守着门户,许都无人主事,自然乱了……那些人,自然敢胡作非为……” 有没有荀彧主事,其实区别还是很大的。 战事,大后方不给力,跟不上,是致命的。这种时机,说起来,又何尝不是曹军的大意给了吕军机会?! 如今的许都与史上的曹操伐徐州时的稳固许都是有些不同的。 这个区别,就在于荀彧的统筹能力。少了他一个人运转所有的部门,各相协调和配合,耽误的时间和事情,不可同日而语…… 曹仁一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暴怒道:“这些人,待主公回了许都,必定要摘些脑袋,他们才会老实!” 许都内部的矛盾,暗藏的危机,其实比徐州更大更深,徐州那点不和,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如今的伏家,还有很多的大臣,想把曹操拉下马的不知凡几,曹操一败,曹仁都能预料到他们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在背后捣鼓,粮草之事,他们若说没动手脚,曹仁都不信,恐怕是大手脚没敢,但小动作,就没断过…… 一想到如今的处境,还有许都的危机重重,曹仁的头都疼了…… 此时也顾不上怪谁,只能加急行军,以急切的要寻到曹操要紧…… 但是张辽,臧霸,曹性在后紧追不舍,俨然是不咬死他们不罢休了。 程昱在兖州,得到曹操送至的消息,已是大惊,当下速调兵马,前去接应曹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0章 我爹是吕布270 就怕若不接应到,恐会被吕布父女给吃了。 问题是还不知道曹操被逼到了何处,程昱是真的怕出问题。又紧急调用粮草后备补充等做准备。曹操是个极善于隐蔽自身的人,处理危机的能力非常的强,哪怕狼狈不堪,他也谨慎小心的过份,他的信虽送去给了程昱,但是信中丝毫没有透露出他人在何处的信息,生恐这信被人截获,而被吕布父女所擒杀,现在的曹操担不起任何风险,他得最大程度的规避险情。 吕布的勇猛,曹操已经领教过很多很多次了,当年在兖州,他吃过他的苦头。 如今,一则怕自己被吕布所擒杀,功败末梢,二怕吕布父女追他事小,图兖州事大! 曹操的后备军开始紧急的调动,后备营也开始动用起来。 曹操的核心权力层开始紧急的启用备用御案。开始防守兖州了。 兖州三城,当真是如临大敌!毛骨悚然。 因为曹操带了十几二十万的兵马前去征伐吕布,却大败而如此狼狈逃回,这种绝境,何其可怕! 程昱是知道因为粮草缘故,断粮要担上七成的责任,然而他也知道曹军不会这么想,你败了是真的,至于怎么败的,没有人关心。 败了,就足以吸引去所有的注意力了。没有人会为失败找借口。只有结果,残酷的结果。 程昱其实也知道,吕布势猛,若带大军前来猛攻,兖州只能被动防守,再不敢主动进击了…… 曹操很精明,狡兔尚且三窟,更何况曹操在逃命了…… 他弃了华盖,只着兵者之衣甲,骑了不起眼的马,身边有荀攸,典韦,还有赶到了徐晃的骑兵,徐晃还押着魏续,魏续如今已半死不活,昏迷不醒,但徐晃一直未弃或杀他,想是恨他至极,哪怕逃命,也把他给带着…… 一路狼狈不休,只顾奔逃,曹操沮丧不堪。 曹操接受了现实,却还是冷静至极的开始分析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当然粮草是主要的,可是,曹操不愿意想粮草是主要的事。这样的事其实是可以避免的,待他回了许都,他自然会问罪那些人,肃清朝纲,杀死宵小臣子。 然而曹操对自己是有些苛刻的人,他就是觉得,不甘如此,不该如此,他完全可以更好,哪怕败,也不至于败的如此狼狈,所以他在深刻反省。 这其中包括自己的自负,以及吕布父女的变化,吕军的不同。 绝境令人成长,曹操也因此更能客观的看清自己的劣势,以及吕军的优势…… 他多设疑兵,几番让吕布追错了军队。吕布杀了几回,都没逮到真正的曹操,一时真的恼了,对吕娴发脾气道:“这厮为何如此难找?!大丈夫如此行径,令人不齿!” 吕娴心道,难道败了要逃命还大张旗鼓,有病吧?! 这才是曹操的风格。 吕娴安抚他,让他莫气,笑劝道:“想是曹操怕极了我父,如今正战战兢兢的不知道怎么办呢!?” 吕布一听,果然大笑,道:“不错不错,这曹阿瞒如今闻布之音,都闻风丧胆而不敢露面耶……真是不错!” 哈哈哈。 真好哄啊,这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像龙卷风似的! 夸一夸他,顺着毛捋,一准就高兴了。 吕娴与吕布停了下来,将附近的地图找出来翻了翻,在追错过的地方打了个细叉,道:“只剩下这三条路了,这右边的路,只怕会有陷阱……” “哦?!”吕布道:“有什么陷阱?!” “此是高山峻岭之地,我若是曹操,必占据高山,以据地利,当然,这是在他跑不掉的情况之下,”吕娴道。 “我儿的意思是,这两条跑不掉的话,他只剩下这一条路可走?”吕布道。 吕娴道:“不错。” 她也不耽误,连忙各命二百兵将其它二条路给堵了。这最后一条,她却不敢贸然行进。便有些犹豫。 “若曹操还没来得及从这二条路逃走,只剩下这最后一条,若设了套,我们父女岂不是正好钻了进去?!这可不妥,如何是好?!”吕布如今也慎重很多,不再如以往那样自负和独断专行,不听人言。他知道要问吕娴的意见。当然了,他这个人是很难中庸的,不过是从一个独断专行的自负走向了对吕娴的另一端的依赖。 现在虽善于问策,但是少了很多主见。 吕娴也颇为无可奈何,这样子虽然有点软弱了,但至少不会独断专行,以至于大败…… 算了,事无完美,对吕布,她真的不敢苛求太多。这样的吕布已经很好了。太贪心,她真怕他哪一天突然又发了疯,那才又是坑死她。 吕娴道:“比起这不易的地利,我更担心的是天气。” 吕布抬着头看着天,道:“天怎么了?!” “本是夏季,曹操六月至徐州,一直战到九月,这三个月里,本就是雨季,可是少雨,一直以来,我们行军也好,打仗布置也好,都如有天助,当然,对曹军来说,也少了不少泥泞行军的狼狈,然而,这雨是平衡的,这三个月里不下,只怕后面会下下来,还不会小……”吕娴叹道。 “仿佛是为了阻止我们追击曹操一般。”吕娴道:“爹,倘若真遇大雨,只恐曹操天命未绝!” 吕娴本是无神论者,然而,自她莫名其妙来了乱世三国,她现在也说不清,到底有神无神了。她对这个存有敬畏之心,不敢深想。 再者说,人与人之间也有些宿命论,这些事更是说不清楚。比如说吕布便是再努力也有争取不到的人。比如说关张二将对刘备的忠义之心,这不是宿命是什么呢?! 有些可以打破,有些,大概是永远打不破的。 所以,吕娴对这个存有保留意见。 曹操能建立魏国,其过人之处,自然无与伦比,但是运气,实力,天命,缺一不可。 至少这天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快来了,吕娴都有点胆战心惊。 吕布也是不敢议天意的,听了便拧紧了眉头,看着天。 天阴沉沉的,说不定真的要下暴雨。 暴雨泥泞,急行军难也就罢了,就怕视力等各方面受影响,根本不适宜追击了。 天时不对,地利又不便,人和嘛,好像又可能天命有指示,便是吕娴都有点无语。 信了邪了。 想她也是新时代好青年,现在也疑神疑鬼的很。 “那娴儿,若是下雨,我们还追吗?!”吕布迟疑的道。 吕娴道:“尽人事,尽量的追!” 虽然她需要曹操共抗袁绍,但若是现在有机会能杀曹操,她也不会手软。 曹操死了,她自然有另一套运则的法则去对抗袁绍。并一力肩挑天下之局,因而若是有机会,吕娴是不愿意放过曹操的。 曹操经此一败,他伤不了筋,动不了骨,以后只会更加可怕,变成比袁绍恐怖十倍的大魔王级别的曹老板。 所以吕娴若是有机会,便绝不会放过他。 同时,她也是十分理智而冷静克制的,知道不能孤军深入,落入陷阱的道理。 正派斥侯探的时候,陈宫的信到了,徐庶的信也到了。 吕娴一一拆开看了,吕布也接过看了,便沉吟起来。 陈宫说了彭城事宜,以及徐州危机。他重在防守。因为张绣,因为刘表,因为孙策的集结。所以曹操虽已退,然而陈宫依旧看到徐州的危机。所以重在防守。 而徐庶的意见却不同,他来信献了夺兖州之策。 言是天赐良机,温侯当等张辽,臧霸,曹性等大军至,又有刘关张共追击,当抓紧时机,趁机夺兖州三城各境,扩大版图…… 这两个人的信也暴露了他们的性格。 陈宫保守,注重防守和危机。 徐庶则以进为进,善于抓住机会。 他们说的都没错,陈宫更了解徐州的危机,他其实知道徐州不光有外敌的危机,更有内部政的危机。 陈宫虽没在信中言明,其实意会一下,吕娴便知道,袁术一退兵,高顺肯定趁势掩杀,城中若无兵,徐州境内可能会生变故。 尤其战将在外,无武力威慑时,陈登父子,还有不服吕布的势力,很可能会策划内变,这就是陈宫真正恐惧的东西。 正所谓萧墙之祸,毁于内也! 吕布沉吟道:“二人所言皆有理。只是看的方向不同。” 吕娴笑道:“父亲以为如何?!” 吕布俨然有些纠结,他当然想要兖州,然而,也十分担心大后方。毕竟兵力不足。 即使他让高顺不追击袁术,只留守徐州城继续守城,只怕袁术被他们三方给灭了以后,这三方也会趁势去围徐州城,这是何等的危机?! 吕布瞪着虎目,来回徘徊,下定了决心,道:“先追击曹操,看天命了。若是不得不回时,便回,若何?!” 吕娴喜的很,笑道:“我父所决断,甚与我合。我父最最英明也!” 吕布果然被哄乐了,原来娴儿也是如此想的,便道:“如我儿所说,尽人事,听天命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1章 我爹是吕布271(加更) 曹营谋士团在集智,吕营的谋士们又何尝不是在集智呢?!双方各使心力,以图天下之局而已矣。 这两封信倒叫吕娴知道了陈宫与徐庶的区别和各自的长处。 陈宫这性子,极善于防守,事无巨细,心细如发。规划,布局,统筹,防守十分严密,如同他这个人一样。 而徐庶,则更外放一些,他善于的方向则是大计谋以及天下之机。 这一攻一守的性子,真叫吕娴欣赏莫明。 有此二人,为她左右手,徐州城,内治定如铁桶,外交则绝不会有漏失! 吕娴都想大开拳脚,真正的要在徐州开始一番大事业了…… 有他们垫底在,她总不会累死。因为他们二人的执行力是勿庸置疑的。她无需事无巨细,只需给出框架和设想,他们必定能高效率的组织人手完成…… 吕娴高兴的很,当下便回信。有他们在,大后方便不会出问题。 吕娴一面给陈宫和徐庶回信,一面等着臧霸张辽还有曹性带着大军前来,当然了,她和吕布拦在这中间,也是为了拦曹仁,灭其主力,不让他与曹操汇合。 其实吕娴心里很清楚,曹操恐怕还未回到兖州。 因为这山之后便是兖州地界了,曹操虽然怕极惧极,但也是颇为英雄的一个人,兖州是他的老巢,又离许都如此之近。他便是再怕,也会想尽办法保住兖州,以保住许都。 所以,这座山,可能才是真正的拦住他们父女的地方。 曹操一定会利用这一点。 因而吕娴才不敢轻举妄动。曹操是个极谨慎的人,她同样也是。 他们父女如今只有二千兵马,而排除山上的障碍,这么点兵力是远远不够的。 她只能耐心的等。 若不然就算过了此山,曹操的兵马一拦后路,他们父女不是死在陷阱里,就是死在没有退路里,穷途末路,就是这个意思了。 吕娴能稳得住,又一向能岔话题,所以吕布倒也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每日里只是打猎,并打了些稻米来吃,只是不过两日的功夫,天真的下起暴雨来。 吕布父女二人,以及二千精锐,皆苦不堪言。 地上泥泞不说,便是搭帐蓬,那帐蓬里也是潮的,根本没办法睡。 吕布心疼吕娴,哪里让吕娴吃过这种苦,因而便去寻民屋,倒寻了些,便在这个早破败的树落里先安顿了下来。 吕娴看着天阴沉沉的暴雨,若有所思。 难道真的有什么天命之说?! 想一想也是哧之以鼻,如果说曹操注定是要称霸的人,那么吕布就注定是该死的人,可是吕布的命都改了,难道老天还能劈死她?! 她一想开就乐了,行,要是老天开眼就劈死他们父女在这里,也省得以后再折腾了。 想一想,便安心的睡了。 人的事都操心不够,天的事,她可管不着。 火光熊熊,带来些暖意,秋风萧瑟,秋雨更凉。带着萧杀。 曹仁大军渐渐的往这边来了,张辽他们追杀在后,又哪里料到吕布父女二人在这杵着等着截断围杀呢?! 且说信很快送到了陈宫和徐庶二人的手中。 陈宫看了信,道:“女公子让宫等袁术退兵后,即刻带着人回徐州主事,将彭城诸事俱交由侯谐处理。” 副将等人松了一口气,道:“那郭嘉等人也须押回去!?” “这是自然。”陈宫笑了笑,将信给烧了。 剩下的事他没说,女公子让他瞅准了孙策他们的动静。 高顺可以趁势打袁术,然而必要的时候,陈宫须出面,接受袁术的和解,高顺与袁术合兵退孙策他们才是。 这其中的周转,就需要陈宫极高端的手腕去处理了。 陈宫便笑,只恐还需与杨弘打交道,看来回到徐州,第一件事便是与他谈一谈,并把他给放了。 只怕谈的时候,得被他骂。 袁术当然是个小人,然而若是袁术被灭,三匹狼在徐州外,陈宫都睡不着觉。 女公子另说了,倘若有变,她与吕布会弃兖州立回。 陈宫便心中放了些心。 徐庶看完信,也是松了一口气,对诸将道:“若袁术退兵,宋宪带着将士和百姓回徐州,郝萌继续守下邳,等主公与女公子回后再听命。庶须去前线,若是天意助吕,此次便能趁胜夺了兖州三城……” 宋宪喜道:“果真?!” 徐庶颔首,“能不能成就看全局了,宋宪回去支应高顺将军,只恐后军会有失。” 郝萌道:“是否是担心孙策等人?!” 徐庶道:“不错,那三匹狼于外,谁能心安,郝将军守下邳,也需小心为上。” 郝萌郑重的应了。 徐庶并不迟疑,上了马,立即便要走。宋宪派了精兵保护他,并与郝萌,还有侯成送了出来,道:“先生,此去定要小心,如若遇到曹兵,一定要隐蔽。” 徐庶心中一暖,道:“一定,珍重,他日战后在徐州相会也!” 三人抱拳,看着徐庶上了马,也朝他们抱了拳,拱拱手离去了。 一起经历过生死之战的情谊,并不会因文武之区别而有所隔阂。 相反,看着徐庶与二十精兵离去,三人鼻子都有点酸涩。 宋宪道:“女公子说了,待袁术一退兵,让我立马带着侯将军回徐州去,让华佗医治你的腿,天下的大夫未必有办法能治好你,然而华佗也许会有办法。” 侯成道:“女公子还牵挂着成,实在是……”眼睛也红了。 这个时代,医学是很落后的,宋宪的腿虽未伤到大动脉,但也并不好治。若是伤到动脉,早死了。只是这伤,在现代可能手术一回,养上一两个月也就恢复如初了,但是在这里,怕是极难的,就算保住了腿,医的再好,也得落下残疾。 侯成既感动又心酸,道:“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不错,哪敢奢望别的。如今只求能别锯腿,哪怕残疾了也是好的,能留在军中效力,在后勤为诸军出一份力气,我心里也是高兴的。” 宋宪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郝萌也安慰他。侯成也不敢多提,心里担心魏续,却只能隐忍着。 他惨,其实魏续若是没死,只怕更惨。 那日在林中的吕军都捡回了尸首,其中并没有魏续,他庆幸的同时,又难受,若是沦为俘虏,他都不敢想象魏续的处境。 郝萌道:“下邳城现在什么都没有,希望袁术早点退兵,然后宋将军带着所有百姓去安顿在徐州府才好,只是安顿之事,还需报告陈将军为好!” “这便与陈将军写信,回徐州时,先与之汇合,一并押送曹军俘虏去徐州。”宋宪道。 除了许褚,夏侯渊,还有郭嘉外,曹兵投降的也不少,再加上城中百姓,得花大兵力送去徐州呢,这些诸事,都需陈宫处理。 他们为将的人,是处理不了这些后续之事的。 其实他们都明白,主公坐稳了徐州以后,陈宫必然是要为相的,慑三事,兵事,农事,民事。 也就是说,徐州的所有事,都得他管,军中的事,百姓的安置,还有官府中的事,都得听他管。 一个安定的大后方,有多重要,不是极有能力的人,是没有办法安顿好的。 陈宫是个全才,而且是个事无巨细的全才。心思缜密,以往的他尚且不能发挥出全力来,如今的他,却恨不得施展出浑身解数,为徐州尽力而死矣…… 便是与袁术阵营的外交,他也得施展一番大力气…… 下邳城外曹操搭起的几座箭塔也被拆了,但是城外留下了很多战后的痕迹。 城内是自不用说了,这外城墙是必须得重修的。至少城外,就更是坑坑洼洼的无法入眼。 以后这下邳城若设军事重镇,这城外的农田还需重新布置规划,再归以军中屯田用了…… 天下百废待兴,徐州境内也一样。 曹操大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袁术耳中,袁术简直不敢相信。 他不断的踱步,喃喃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曹操足带了近二十万人吧……” 怎么可能呢?! 当年曹操击败黄巾兵,招安了近三十万的兵力,实力何其的雄厚,就这么说败就败了?! 袁术也是骇的面无人色,镇惊到失色,反应过来后,忙道:“吕布大军回来了吗?!” 回来万一把他给围了,这可如何是好?! “并无,吕布大军去追曹操了,刘备也是,”斥侯道。 “那就好,那就好……”然而,袁术松了一口气,还没喘匀的功夫,就已经得到了张绣,孙策,刘表齐齐出兵来击淮南的消息,顿时满头大汗,急的面无人色! “休矣,休矣……”袁术跌坐在椅子上,若是来一个,他也不怕,来两个,也能勉强应付一下,可是张绣又发什么疯?他不是应该去袭许都,曹操的大后方吗?! 为什么会来这儿?! 三个,他怎么应付?!况且就算只来一个,他现在大军在徐州这,怎么分兵又急速的回去应援呐?! 一时急的胆都急破了。心苦的不得了。 若寿春沦陷,想都不敢想后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2章 我爹是吕布272 杨弘被抓了关在徐州城内,他当下只能寻阎象来商议。 “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袁术急道:“必须回寿春应援,寿春若失,术必败死也!然若急撤军,高顺必穷追不舍,怎么办?!” 曹操对吕娴的心情,是如史上的司马懿对诸葛亮的郁闷。而袁术这个人,其实也是没什么主张的一个人,现在的心情连曹操也是比不上的。曹操到底是会反省一人,特别冷静而能迅速收拾残局的能力极强。 但是袁术不是,他现在慌了,完全没了主张,像没头的苍蝇。没主张就算了,偏偏有能力的时候瞎主张,真要主张的时候,没主张。 阎象这个人是比较正派的一个人,袁术谮号称帝时,他就不同意,还劝谏过,但是袁术一意孤行,不听。不仅不听,还把他给冷落了。 直到杨弘被抓了,才把他给揪出来用。 然而,正确而冷静的建议,袁术这个人可能是主意在急时是采纳不了的。 阎象道:“寿春有袁胤和李丰在,暂时无忧。况且三人的兵马所来并不相同,要到达寿春还需时间,因而寿春定暂时无恙。况且刘表与孙策有仇,此二人,所图是寿春,还是各有所图,尚且不知,寿春有一喘息之机,甚至有机会可图这二人之隙,令他们自乱而攻……” 袁术听了冷静下来,道:“会吗?!” 阎象是极善于分析时势的,便道:“当下,主公当立即与徐州和解,许以利益,让高顺助阵主公,去退这三军的到达。若不然,寿春虽可一时无忧,然,若三人合围,终不敌也。和解是必要之举,也是防撤兵之时,会被高顺所阻截也!” 袁术一听,便冷默下来,道:“和解?!” 徐州抓了杨弘,吕布离开,他趁机来闹徐州,又日夜不停的叫击鼓而战,片刻不歇,此时高顺不知道有多恨自己呢,怎么和解?! 阎象见他迟疑,也是急了,道:“主公切勿迟疑啊,迟则真生变故,届时可真来不及了……现在还有转机,吕布贪利,许以地利,可解……” 袁术心疼莫名,哪里肯?! 阎象最知他这德性,就知道他又……他这个人啊,比起吕布还要小器,真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当初非要谮号。 行吧,旧事不提,反正诸侯也没人拿袁术当回事。 其实与吕布和解,也只是能让寿春暂缓一时之机罢了,吕布那人也贪心,现在连曹操都逼退了,他哪能不图寿春?! 阎象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然而既便是这样,袁术也不听人言,真是令人无奈。 他吸了一口气,又道:“主公若押后军退,恐高顺追击,是否?!” 袁术道:“不错,如何撤兵,能不令高顺察觉方好?!” “难矣,最近我军动作太大,贸然没了声响,高顺焉能不疑,若主公撤退时,他的陷阵营追击,主公只恐还未回寿春,兵力已损大半!” 袁术一时心急如焚,竟是进退不得了,急的要命。 阎象道:“说明利害,与高顺和,共退三军!” 袁术迟疑道:“若是如此,岂不是将我寿春的危机告知了高顺?他万一不答应,或是狮子大开口……” 阎象便明白了,袁术这个人真成不了大事,他明白他不可能会主动与高顺和的,不到绝境他绝不肯。 一时也是十分叹息,良久道:“若是如此,便只能假作不知,然后再悄悄的退了……” “此计甚好,就这么办!”袁术心静下来道。 “……”阎象心中冷笑一声。叫他来问了半天,原来一句也听不进去,还是拿了他自己早在心中的计策。 那还叫他来问计做什么?! 天下没有永远的利益和敌人,也是可以做朋友的,若能说服高顺去援寿春,许以地利,退了三军,以后再图徐州也不是不能。 况且刘表与孙策之间的事,寿春喘息一机,再分化一下这二人的军队,说不定危机已自解了。 可是袁术偏不听,偏偏放着良言半点不纳。 如此执着眼前小利,不顾大局和长远的人,哎…… 随着这一带的诸侯之争白热化,袁术自身的缺陷和短处越来越不能小视。 以前的袁术其实还是很英明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是老了,越来越…… 阎象默默的退下去了。 他看着袁术的大军,心中叹息一声:终不长久啊,快散了。今日的辉煌,终究会被他人所得也。 吕布已胜曹矣,其实此时,三军更惧吕布,若是袁术能聪明点,利用局势,寿春甚至是能图到好处的。可惜啊…… 这一带,只怕逃不过这对父女的手掌心。 且说袁术想暗暗的不惊动高顺退兵。 高顺其实也知道了消息,大喜过望。 城中十分欣喜,貂婵更是惊喜不断,告知严氏让她放心。 高顺又叫了曹豹来商议,道:“破袁术之时已至矣,曹大人最近多盯着些城中动静……” 曹豹也是喜不自胜,却郑重的道:“定会。若是袁术想撤退,将军只管去追击袁术,不可错失良机,城中一时乱不了……许太守不过几日脚程就能回来了。” 袁术欺徐州无人实在讨人厌极了,城中哪一个不恨他日日骚扰不断?! 高顺点了点头,他知道袁术离败不远了。 高顺将信看了一遍,又让曹豹翻看一遍,二人对视一眼,明白得瞅准时机啊。 袁术可败,但又不能太不利,这个度,得要高顺自己把握了。 不然孙策这些人可比袁术精明多了。若知吕布胜了曹操,便知晓了吕布的大威胁,很可能转头来对付吕布也不一定。 其实这三个人哪一个笨呢,既出了兵,便是威胁。 入了局,图的是谁,到了战场上,真不好说。 高顺不得不防。 其实若不是有这三个人,高顺是真想把袁术给灭了,占了寿春。 只可惜,眼下是做不到的。 得为大局考虑。 徐州现在还需要袁术。 相反,借此,消耗些孙策的实力才最紧要。以后等徐州吞寿春淮南时,他才没有机会再来搅局。 高顺手在书案上一点一点的,十分有节奏。 袁术也是够窝囊的了,如今后面有他,受制的很,偏偏老巢偏偏又被攻,其实倒给了他活路…… 也罢,先留他活一路,以后再图。 借着追袁术之机,去往寿春,是机会。 “孙策,张绣,还有刘表到哪路地界了?!”高顺问道。 斥侯道:“若不出所料,三人离寿春都近矣。” 此地本来都离的近的很。 只是三人各怀心思,既想要寿春,又顾忌着彼此,彼此受制,一时互为掣肘罢了,谁先动,倒也未必可知。 心中各怀心思,其实倒是利于高顺图。 “速发信与陈宫,叫他速回,有他与许太守共在,那些人便能老实安份,城中便不会生乱子!”高顺道。 斥侯便急急的去了。 袁术营中已然骚动,人心思浮。 而吕布胜曹的消息,也同样的到达了张绣,孙策,以及刘表耳中。 张绣眯了眼眸,他在想,这件事文和有没有参与。吕布竟能胜曹操,呵,也许有贾诩的参与才办成了此事。张绣整个人陷入暴躁之中,对于贾诩弃自己而去这件事,他接受不了。无论他去投曹操还是吕布,他都接受不了。至于吕布的强大,他下意识的忽略了。 刘表却是吃了一惊,蒯良更是默然良久。两人吃惊,久久不能言。仿佛被按了静音键。这个威胁,未免太可怕!当今天下,曹操是除了袁绍之外的第一人,能破曹之人,除了袁绍,还能有谁?!如此实力,怎么能不叫人心惊。 而孙策却是最重视。 他叫来鲁肃和诸葛瑾与之商议。 “当今天下,又多一大敌矣!”孙策拧眉叹息着,始终高兴不起来。 孙策是后起之秀,还是青年郎。 然而吕布早闻名于天下久矣。 “此贼早已是天下一大敌,又何止是现在。”诸葛瑾道:“主公还需多探听徐州诸事,只恐吕布的女儿是个可怕的全才!吕布有勇无谋,此次却痛击曹操,其布局与谋略不可谓不强,若无全才指导,难胜!” 先前孙策都不看好的,孙策阵营所有人都不看好。 然而吕布还是让他们吃了一大惊。 “徐州出使游说策出兵时,策便知有古怪,然而不曾料到,胜负分的如此之快。”孙策敛着眸道:“看来此次出兵,倒是出对了。探一探徐州虚实,策想知吕布有多强矣!” 鲁肃道:“曹操折损兵马过半,吕营出兵之谋略,还需探明,以作计较!” 了解这个战事是怎么开始,怎么布局,以及怎么结束的,分析曹与吕的优劣。这是每个谋士团都必须要做的事情。 因此此一战,还未传至天下,闻名天下,然而,却已叫孙策坐立难安了。 孙策庆幸这次出兵真的出对了。 他必须知道吕布有多强,也有哪些弱点。而直战,是最好的方式。去了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3章 我爹是吕布273 若要天下,谋天下之局,如棋。有时候胜负无关紧要,入局才最重要。 便是输了,也能在输之中历练出最强悍的兵力来。 吕布恐怖,只有面对,才能领教他的能力来。 孙策立志于天下,龟缩于江东是成不了气候的,他想要天下,就必须入局,哪怕不能保证每战必赢。 天底下不缺常胜将军,却少有怕输的英雄。 曹操一退,很多事情正式的拉开了序幕,天下纷争开始了。 袁术是真的乱了章法,筹划着要退兵的事宜,不仅要退,而且要急退,并且急奔回寿春去防守。但他又不想惊动徐州城,以防高顺来追击。 然而高顺一直死死的盯着他呢,袁术便是想悄无声息的退兵,也极难。 所以袁术便开始想办法退兵,问策于部下。 对此,阎象便明白,袁术是成不了大气候了。 主公有主见,当然是好事,但太有主见,只听自己的主见,太不是事。就算会问策,可是不采纳最有用的,所谓谋士,终究是成了摆设而已。 阎象料定,以高顺的狠劲,无论袁术这个兵怎么退,高顺都会狠击袁术。 整个徐州城憋气这么久,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袁术终究是会吃大亏啊。 然而,他这个人终是太自负,如同当年为了玺,以为孙策借兵三千也无妨,终究是大错特错,却偏偏从不肯吸取教训。 而此时的曹操终于与程昱汇合了。曹操何其的狼狈啊。程昱亲自来接他,曹操抓住他的手,便泣道:“操出兵十至二十余万兵,如今回者寥寥……竟至于此,竟至于此啊……操是罪人,愧对天子,终究是没能铲除吕布大患……呜呜……” “主公受苦了!”程昱也哭了,道:“幸而主公无事,否则昱急死也!” 主臣二人一时大泣,哭的缓了过来,程昱才道:“接到主公信后,臣马不停蹄,一面调后备兵防守兖州,一面紧急来了定陶,思忖主公若回兖州,必经过此城,因而一直在附近久候,幸而并未寻错,终于接得主公!” 曹操道:“这一路何其的惊险,几次三番皆险死在吕布父女手中,幸得典韦与徐晃一路死护,又多设疑,这才瞒过了他们,一路过此来了,操也料到你定猜到操之心思,必来定陶接吾,见到汝,操心定矣!” 程昱忙接他入城。 曹操看着定陶,心中万分的感慨,道:“当年兖州一战,操在此击败吕布,夺回兖州,将此贼赶出了兖州,如今,操欲进徐州不利,又被此贼逼到此,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他踏进兖州门户……” “主公所安排,昱已布置,占了此山之地利,”程昱道:“这山两边皆是曹兵,吕布父女若不过山便罢,若要过,须得死于此险境之中,想要再进兖州城,难矣……况且还有此城防守,必不有失!” 曹操站在城墙上看山势,这山之势在于险,并不在于高,要道并不多。想要绕此险进兖州地界,极难。 除非是择此路。 然而吕布父女何其谨慎,至今都未曾追过来。 “此是泰山余脉,山势颇陡峭,”程昱道:“当年能在此击败吕布,此番也必能顾吕布于外,不可能让他再进兖州一步!” 曹操心定了定,点点头。 曹操是惊魂未定,所以话并不太多。 程昱让他放了心,便忙安排人服侍他休整休息,便告退出来了。 程昱拉住荀攸道:“何至于此?!主公怎么会落到此种之境地?!” 荀攸道:“粮草是怎么回事?怎会迟疑?!主公已怒,若回许都,必要发罪他们。” 程昱叹道:“荀令君久病,无人主持统筹,效率何其低下也……” 荀攸默了,又哭了,道:“死伤这么多兵马,他们何其冤也……” 都是被那群人给拖累了的。 最可怕的是,连曹操也受了惊吓。 曹操虽还很稳重,然而荀攸知道他的心里是一时接受不了的,是极难受的,也是在经历反省的。 只是他是个极为冷静睿智之人,因而便是再怒,也是稳下来,去做必要的事情,而不是花时间光去愤怒,这般于事无补。 但既使如此,也不代表曹操的心里不郁闷,不难受。便是他,也是难以接受的。 程昱也哭了,道:“不曾料到竟有此败,吕布父女果真有这般强?!” 荀攸道:“从今始,我们都要重新认识他们父女二人了。” 程昱沉默,是啊,能令曹操惨败而归之人,得有多大的实力才能做到呢?! 只恐实力,计谋,胆识样样不缺。吕布父女必是比之当年,实力更为雄厚。 “河东一境,多备粮草。”荀攸道:“曹仁在后,还未有消息,若是能带兵马回,必要粮草。” “已紧急从清河一带调来,”程昱道:“必能渡过此关,你且放心。” 荀攸胡乱的点了点头,忧心忡忡的。 “奉孝他……”程昱道。 荀攸道:“在主公面前莫提,若是能退吕布兵,主公必定会讨要回奉孝,但现在主公心乱如麻时,不可再提奉孝矣……” 程昱点头,道:“昱明白了。” 这个时候,不是在曹操心上扎针吗?! 程昱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便匆匆的跟守将们去了。 荀攸则寻到了狼狈不堪的典韦,还有徐晃,典韦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很大的疤,看着更添一层恐怖和惊心动魄,光想一想受这个伤时的情景,都会令人发怵,这个伤疤也叫典韦更添了一层可怕。 徐晃也已疲极了,累的不想说话。 荀攸道:“公明,还需照顾好那个俘虏,别叫他死了才好。他还有用……” 徐晃咬牙道:“当然,晃定好好照顾他……” 荀攸知道他小心眼的想要报复,想了想,也没再多说。只是另叫军医去给魏续看伤。 魏续的手臂已经溃烂了,没有抗生素的炎症,是很有可能会死的,他昏迷当中,并且已经没有意识了,而且还起了高热,看上去很可能会随时死掉。 然而既使如此,荀攸也不可能为一个俘虏操太多的心思,因而也并未多么在意。 只有徐晃余怒难消,一想到折了这么多人马在此人手中,焉能不怒,如今又大败狼狈而回,心中有一口恶气,便只想鞭打魏续,偏偏魏续不给力,还病了…… “想死?!”徐晃推开军医,道:“取盐水来!便是死,也须得受些折磨再死,现在就想解脱,没那么容易!” 军医讷讷道:“徐将军,只恐此贼怕是必死无疑了,他的伤口,还有他久热不退的头,都能要了他的命,所以,所以……” 徐晃猛眼瞪过来,军医吓的不敢再说后面的话了。 徐晃凶狠至极,军医只好先退了出去。 都快死的人了,还不如一刀杀了,何必与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只是徐晃心中却是恶劣的很,有一口恶气,窝囊气实在难以出来,难免便会迁怒到魏续身上。 浓浓的盐水化开了,往他的手臂溃烂的伤口上一浇,便是魏续昏死没有意识的人,也开始抖了起来,开始抽筋,整张脸都是面无血色的。 盐水浇伤口太疼太疼了,疼到挖骨钻心的疼,疼到大汗淋漓,那汗浆一层一层的往外冒。 但到底魏续还是十分不清醒的醒了过来,竟是连半条命都不剩了。 “将他倒吊起来!”徐晃道。 兵们倒拎了魏续,将他吊在狱中。 “给老子狠狠的抽!”徐晃将鞭子递了过去。兵士接过抽起来,却是战战兢兢的,怕把这个人打死了对上面不好交代。 徐晃看不过,冷笑一声,踢开兵士,自己上手狠狠一顿抽打,他还嫌不解气,上脚踢了几脚。 然而自己累了,却依旧气怒难消。 又疼又痒的鞭疼,倒令魏续越发的清醒,他的嘴巴里也肿起来了,全身的淋巴系统都是处于爆发状态的,所以他也说不了口,只是不妨碍他向徐晃投一个蔑视的眼神,并且对着徐晃倒吐了一口血沫子,以表达不屑。 徐晃气的倒仰,但他虽怒,但到底并非是有戾气之人,气过后,也终究是潜藏不住内心里的意难平罢了。 其实他更气的,反倒是自己。 就像曹军之败,七成败于粮草不继,是许都监督不利。曹操之败,七成败于轻视冒进,是他自己原因居多。而他之败,则败于无思而进。 人面对自己对自己的审判是很难的,人最难面对的终究是自己的内心。可是再难,也得面对现实。 但并不妨碍徐晃出一口恶气,然后冷冷的撂下狠话,道:“父布父女已追至山隘,你可千万别死了,等着看我们再破吕布吧,当年能将吕布赶出兖州,今次也能,就看他入不入陷阱,要是入了陷阱,神仙也难救,你别死了,好好等着看着……” 魏续听懂了,眸中没显,心中却焦急起来,却涌上来股生念。 徐晃也觉得自己向俘虏发怒发泄的行为很难看,到底没再继续,只对军医道:“别叫他轻易死了……” 军医战战兢兢的应了。说来也怪,盐水一浇,把人一打,还能把半死的人给激起了生志来。他都说不清徐晃到底是在出气,还是在救人了。 或许在战场上失过手的人,总想着在战场上再讨回来吧。 军医觉着,徐晃虽然看上去不好惹,但的确是个正派人。不是那种报私仇,把人不折手段弄死的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4章 我爹是吕布274 “当年,为父就是在此,被曹操赶到徐州的……”吕布指着山隘道,“曹操何其奸诈,布虽猛,终究惜败于他。想一想这几年,布心中甚为不甘!” 吕布想起当年一败再败,被曹操一逼再逼退,像赶狼赶狗一般的狼狈,终究也是意难平的。 但为英雄,吕布就算能力不太行,但是,并不是无有志向之人,当年也曾有凌云之志,扶天子之举。 只是后来,被赶到徐州后,就渐渐的弃了一些念头。 如今想起来,真如恍如隔世一般。 便是好汉,忆及当年之勇,也是唏嘘不已。 隔着这关隘,隔着这山,隔着这水,便是兖州,便是许都,便是当年的洛阳…… 吕娴见吕布发怔,便道:“总有一天,父亲一定能再回到洛阳,真正的中原腹地!” 吕布转首,看着吕娴,露出一个笑来,道:“好,带着我女儿如此。布有日终将老矣,然有女在,他日定能荡平中原乱世之贼,入主洛阳!” 吕娴点首,又笑道:“父亲不老,廉颇八十尚能提刀上马定天下,我父如此英勇,可不输廉颇!” 吕布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那点子中年苍桑的怔郁一扫而空。 这样傻乎乎的样子才适合他,郁郁不得志的惆怅样子可不适合吕布! 吕娴打着伞,道:“看样子,想从此关过,有些难度!” 吕布看着天气,道:“这雨时大时小,淅淅沥沥的并不肯停,终究影响士气。” 雨季行军总是苦不堪言的。尤其是骑兵,马泥泞,车轮陷于泥地,那种泥掺着水的感觉,真的很醉人。 行军是极艰苦的,尤其是雨天,这地可都是泥土地,一遇水,便成水洼和烂泥,河水暴涨,只恐还得被水所算计。 所以吕娴一直很耐心,并未冒进。 父女二人正发愁,斥侯飞来报道:“报!探有曹兵从后席卷而过,只恐是曹仁大军,雨势太大,虽不敢确定,但已有八分肯定。” 吕布一听大喜,道:“果真是曹仁来矣?!布已久候多时了!” 吕娴见他提戟战意甚浓,便问道:“约有多少人?!” “万余人以上……”斥侯道:“后有追兵,还未探知是何人?!” “定是张辽他们到了……”吕娴对吕布道:“我们父女当摆开阵势,拦截他们,张辽在后掩杀,可大败曹仁士气!” 吕布点首,道:“正合吾意!” 说罢便点齐了骑兵,埋伏到隘口两边去了,摆开阵势准备阻挡曹仁兵马,并与之战! 连下了几日的雨,马焦躁,骑兵们也烦躁不堪,因而一听闻有仗要打,一个个的全都兴奋起来了,勒着马,提着兵器,一副要热身挥洒热血的阵势。 曹仁大军前来,几乎是地动山摇般的阵势,这样的阵势,那隘处山上居高之处的兵士又如何不会察觉?!因而便频频来探,又慌忙的报上去。 曹操得知是曹仁归来,一时大喜,便道:“徐晃即刻带兵出隘迎曹仁兵马出隘口!” “主公,不可……”荀攸道:“只恐那吕娴所等的便是这一刻。一旦被吕布兵马混入山上,探明在山上所布兵力,这小小的山势就再也拦不住吕布父女了……” 曹操的喜色渐渐消失了,面上愁容满布忧色,“公达,以汝之见,如何迎曹仁大军入山隘?!” 徐晃亦道:“吕布父女拦在前,后又有吕军追兵,若不迎之,曹仁大军被前后夹击,只恐又挫锐矣!” 荀攸道:“派兵出山隘告之曹仁将军,即刻带大军转去陈留驻扎。此时败已注定,守住兖州,才是重中之重。倘若迎曹将军入兖州之时,被吕布父女等吕军混入,一切休矣……” 徐晃也有点恍然明白了,看向曹操。 曹操当机立断,道:“公明,你领五千兵马,即刻出去与吕军战,并护送他们去陈留,务必要守住陈留,绝不可让吕军入兖州之境半步!” “是!末将领命!”徐晃领命自去了。 曹操满脸忧色,如今他动用的兵力,也多数是程昱来援的后备军了,这心里的郁闷是没法说的。 “公达,吕布虎视眈眈在外,又不入道,如何除之?!”曹操道。 荀攸道:“有吕娴在,吕布不甚鲁莽,只恐引他中计,难矣。” 曹操瘦了不少,是愁的,忧的。 “当今兖州,当以守为主,不可再战,如今徐州之势也不明,久之,吕布必退!”荀攸道:“曹仁将军去了陈留,吕军必也分兵,山隘外的压力顿减,有后备兵在,此隘,并不难守住,还请主公明鉴!” 曹操听他分析,也略松了一口气。 也好,不然曹仁冒险进来汇合了,一是万一吕军真混了进来,世事难料了,二是吕军主力也会在山隘外,这种兵势上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现在的曹操已经不敢妄想以现在的士气能击败吕布了。只能尽量的逼他退兵,或者是引他入瓮,击溃之。 然而吕布并不肯上当,便是曹操,也是没了章法。 他只求这个大患能早些退兵,他也好回许都去稳定大局。 如今他这一败,只恐许都似浮动,若不早早回去定人心,会出大事。这才是曹操真正的内患。 自他败回以后,曹操哪怕再不想承认,也得承认,征伐吕布的时机,已经彻底的过去了。只能等以后再重整旗鼓,多做准备再来。 现在,已然不可能。 程昱也是此意,道:“昱也是此意,守住兖州是重中之重,若是能击溃之而逼吕布退兵固然好,若是不能,便守住,等他退兵,徐州形势并不乐观,他坚持不了多久……” 曹操呼了一口气,道:“琅琊一带,也需分兵把守,以防琅琊出萧关,而攻兖州地界。” 程昱道:“主公放心,昱早已调了兵把守!” 听着地动山摇一般的震势,曹操心难免不定,砰砰的直跳,坐立不安。 徐晃带了五千兵,一出山隘就遇着了吕布,吕布好不容易等到有曹兵主动从此出来,一时大喜,见是徐晃,便迎了上来,大怒道:“我军魏续在何处?!快快交出,饶你不死!” 徐晃冷笑一声,带一队与吕布交战,命另一队紧急突围,去与曹仁合,一时在雨水之中打的难舍难分,恰巧曹仁大军已赶到,看到吕布拦路,便也冲了上来战吕布。 曹休,曹真,加上徐晃三将,堪堪挡住吕布之戟,将他缠住。 曹休与曹真真是仇人见到分外眼红,两人一人没了虎豹骑,一人丢了粮草,正没好气,见着吕布,哪肯罢休,便使了十二分的力气来战吕布。 徐晃稍退一步,松了一口气,撤了出来见曹仁,道:“主公在山上设下埋伏,只等吕布入山,主公命晃告知曹将军,此时宜领大军去陈留,把住兖州边界要紧,此处若被吕军混入,主公休矣,兖州也休矣!” 曹仁一听,便速速去领旗兵和传信兵去后方在军中传信,一面急问道:“主公如何?!” “兵力多失散,”徐晃道:“幸亏主公无恙!” 曹仁松了一口气,道:“是仁去迟了……” 徐晃叹了一口气,各种都凑在一处耽误了,想必是天意吧。 只能往天意不可违上去想,人才能得到稍许的安慰,不然这场大败,哪一个能受得了这奇耻大辱?! 也来不及多说,曹仁便带着大军开始往左翼撤,欲去陈留,却正遇着赶上来的张辽,臧霸和曹性三将。 曹仁一看这三人紧追不舍,一路被他们辗的万分的狼狈,一时恨上心头,咬牙切齿道:“阴魂不散矣?!” 徐晃忙去挡住张辽便交起战来。曹仁并没有滞留,趁着现在还没有完全被堵,火速的带着大军一路劈开张辽之军,折损不少,但也算顺利的突围着一路往陈留去了。 臧霸欲追,曹性急喊道:“宣高,主公与女公子在此,且休追……” 臧霸一听,这才止住了缰绳,在雨势中寻吕布与吕娴的身影,雨幕遮挡了人的视线,令人视觉受限,吕布倒是好寻,但是吕娴却太娇小了,哪里能寻得到?! 臧霸与曹性二人便带着兵马一路往吕布处来寻吕娴。 张辽也担忧这父女二人,一时也并无恋战之心,便大力挥开徐晃,一路往此来了。 徐晃带着兵马,也并未再久战,而是对曹休,曹真道:“速走,兵极疲矣,久之必折损更大……” 曹休,曹真见曹兵撤的差不多了,当下也并未恋战,弃了吕布,追着徐晃去了,吕布哪肯弃,持着画戟便追了上来。 张辽迎上来,道:“主公且休追,辽有话说!” 吕布现在也算能听得进去话了,便勒停了赤兔马,道:“文远请说!” 张辽松了一口气,道:“穷寇莫追!辽与宣高以及曹性将军一路追来,将其余兵力斩之过半,如今曹仁兵马不足二万人,这些人中,多数疲极而倦怠,此时寻到主公已追够了,可以不必穷追猛打了。若不然,引起反扑,于我军也极不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5章 我爹是吕布275 吕布看了看这雨,又看吕军也多数狼狈不堪,步伐沉重,人困马乏,便什么趁势追的心思也没了,便下了马道:“那就且不追了,文远且速叫我军兵马去村中安顿休息,我们再说话!” 张辽应了,又见臧霸与曹性已经找到了吕娴,便松了口气,抱拳道:“是!” 张辽便带着吕军主力消灭了遗落的曹军,便带着疲极累极的大军去了村庄中搭帐蓬休息。 吕军虽强悍,也终究不是铁打的,又逢大雨,着实累极。 草屋不够,当下也伐了些木,就地搭了些透风的架子,但好歹能避一避雨,只需要木上搭上一块防油防水的布,便能在此下方生火煮吃煮喝了…… 马也累极了,有些也在喘着气,有些甚至因为长久赶路,又遇雨,生了病…… 吕娴看了看他们,萌生退心。 有此大功已然够了。 人不能当牲口用,便是马,也需要休息啊。 张辽拖着疲惫的步伐,却带着欣喜的面色,到了草屋中,此时臧霸与曹性已然在了,坐在火堆边上烤火,满面笑容,俨然十分高兴。 他一进来,吕娴便端了一碗热汤给他,张辽忙接了过来,见吕娴安然无恙,心中甚喜,谢过便也席地而坐,烤着火喝汤。 交换了些信息,见彼此都平安,才都松了一口气。 臧霸的主力被灭了几乎一半,张辽的兵也几乎损失小半,曹性的弓弩营保存是最多的,损伤并不算多,但是这场退曹大战,便是歼灭了曹军大部,但是吕军也并不算没有损失,加起来的人马,也损失了万余人。 曹军曹仁大军如今只剩不足二万人,而曹操的兵马就剩的更少了。 虽然歼灭数万,然而吕军也是损失惨重了。 “曹操在山上一定布了埋伏,这隘口难破,如今人困马乏,我也有点迟疑,”吕娴道:“只是魏续将军被徐晃所俘,如今并不知是死是活……想要逼他们交人出来,怕是极难。” 张辽道:“若要交人,也是通过各自退兵后使者讨要了,阵前要人,只会逼死人质!” 吕娴点点头。 “难道就这样退回去?!”吕布恼道:“都怪这破天气,倘无雨,大军汇合,杀上山,也未必不能冲破这隘口,届时杀了曹操,夺回魏续,再夺了兖州,更有大功……” “如今人困马乏,又如此恶劣天气,难以寸进,再加上粮草运输也难,再拖下去,不利的却是我军……”吕娴愁眉不展道:“曹操不愧是曹操啊,便是败了,也这么沉得住气!” 吕布不太想撤军,都追到这了,突然要退兵,他当然不甘心,因此便犹豫不定。 吕娴却知道,知进不知退,只会事倍功半。 “文远以为呢?!”吕布问他道。 张辽道:“若要进攻,未必不可,刘备大军也恐快到了,若是他的大军掐住陈留,塞住曹仁,而琅琊一带,琅琊守军也同时攻取兖州,主公与我军在此辖制曹操,曹操三方失守,兵力难以顾首尾,夺取兖州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吕布大喜,道:“不错,不错……” “然而,若以此三同时,一则需粮草供应不缺,二则需刘备与琅琊军同时配合,三则,需天时地利。如此才可有大功也……”张辽道。 “粮草……”吕布一听到此,便开始苦瓜脸了,吕军其实粮草也不丰沛,而且运输也困难,尤其还是此恶劣天气。 臧霸道:“若时机至,琅琊军自然鼎力配合。曹操被逼到此,却叫曹仁去守陈留,一为外援,二也为分我之兵力也,若是刘使君军去扼了陈留,曹仁便顾不上此地了。” 臧霸有没有尽全力,与史上已完全不同。 在路上他尽全力不惜代价的歼曹仁主力,不顾损伤,如今到此,还愿意鼎力让琅琊军全力出击,这种不是全力是什么?! 张辽点点头,深以为然。 “至于粮草,琅琊军的粮草足以自丰,然虽可运至此,却怕山势险峻,难以运来,只恐一时顾不上,除非运至徐州,再从徐州运来,但是这般太慢了……”臧霸道。 吕布便有点不能果决,一时之间愁眉不展。 他下意识的看向吕娴,道:“娴儿以为呢?!” 吕娴道:“看天意了,一看天气,二看粮草,三看配合。若是天意可取,自然要取。错过机会,还能称为英雄吗?!” 张辽与臧霸都点点头,深以为然。 吕布也道:“也罢,那就先驻兵等一等刘备的兵马。” 曹性偷偷与吕娴道:“关将军救过吾一命!” 吕娴也笑道:“咱们两个算是欠了他两条命了。” 曹性听了也乐了。 “关羽的确是个忠义之人。”吕娴可惜道。就是因为知道他不可能来投吕营,所以才可惜。但是这份救命之情,她记下了。 张辽一路累极了,说完了事,便去睡了。他一向粗放大气,也并不多纠结。 能取便取,不能取,退兵也可。看事行事。没什么可纠结的。 倒是臧霸道:“虎豹骑很猛,听闻这只是虎豹骑的一支而已,虎豹骑更多很多被曹纯等人引领在许都,实力很强!” 吕娴道:“听闻此是曹营最强的军队,宣高以为有多强?!” “琅琊军与之相比,差距很大,但是文远的骑兵倒是不弱,不相上下,但是文远悍勇,虎豹骑在气势上,稍弱于吕军骑兵。”臧霸道。 吕娴道:“曹操用人练兵很有一手。他手下战将更是如云,许都更是人才辈出,的确比不了……” 资源补给能力太强了。 “此也是霸本意,此次若不急攻曹操,只恐曹操一旦回了许都,以后若再图,难矣,他会很快吸引教训,变得更强,许都有天子在手,终究不同!”臧霸道。 吕娴点头,深以为然。 “他日便是依赖他灭了袁绍,他只会越来越强大,届时再吸收袁绍的实力后只恐极强……”臧霸未竟之语,吕娴如何不知,听了也是拧了下眉头。 两人对坐着,窃窃私语着,吕娴道:“然而问题是眼下我们要趁机要灭曹操,也十分难。” 这倒是实话,臧霸虽急,却也知道这更是事实。 徐州的实力,眼下并不足以攻取许都,便是真的侥幸灭了曹操,剩下的诸侯会一涌而上,能把他们给吞吃了去。 “若是赵云在就好了,若是琅琊军的实力更强些,若是我军再多些兵力和战将,后方有援援不断的补给……”吕娴道:“准备这些,需要时间。” 臧霸道:“需要多久,能将琅琊军训练如文远的骑兵一样强?!” “半年!”吕娴道:“最少半年,也无需多,只需训出一万精锐,配以普通兵士,便成为尖锋,锐不可挡!” 臧霸若有所思,道:“我愿意带着琅琊军听随女公子练兵!” 吕娴大喜,道:“如此就太好了。” “此次若不成,他日女公子组建王师,霸愿占以一席之位,将琅琊精兵并入王师。”臧霸灼灼着眸道:“随女公子出征,女公子若要赵云,霸愿为女公子尽力请来,若何?!” 吕娴道:“宣高果真有此意?!” 臧霸点首,经过此战,他看到了,明白了一件事。 徐州有她在,必是能问鼎天下的。 就算一时图不了九州,但至少瓜分地势,图为一国,绰绰有余。 “有宣高在,再加上子龙,必能拿下许都……”吕娴欣喜莫名,笑的不能自已。 臧霸知道她的性格,若是有把握现在拿下兖州,她一定不会说这种意味不明的话。 臧霸懂她,听明白了。 其实想一想也是,打仗打的其实是硬实力,现在徐州各方面并不具有拿下兖州而守的硬实力和充分条件。 粮草,兵力,后勤……全部都跟不上。 能把老曹逼退到此,逼到这种程度,其实已是大功了。 再加上曹操那边的袁绍,徐州的袁术,还有孙策张绣以及刘表的兵马,各种形势…… 以及吕军的困乏和恶劣的难以进取的天气等等,都让吕娴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她才在此迟疑。 这一切,臧霸都懂。 “等元直来,再决断……”吕娴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有机会拿下曹操,因此她也不说撤兵,终究还是有点想要继续追击的。 臧霸点了点头。 曹操得知曹仁与徐晃已去了陈留,然而吕布父女与张辽等追兵却并未分兵去陈留,而是集中在山边下,顿时如临大敌,坐卧难安。 曹操狐疑道:“莫非刘备那厮亦来了?!” 荀攸道:“只怕极有可能!” 曹操心中又气又怒,道:“这个刘备,如此背信弃义,最是小人忘恩!早知如此,直取沛城,沛城早破,何须与下邳磕而兵败!他倒好,吕布与操战,他避了,如今操败,他竟也趁势而来,欲趁火打劫耶?呵!” 荀攸道:“萧关琅琊军,定陶吕布父女,若是陈留有刘备去,兖州早晚要被撕开口子!” 曹操头痛道:“袁术如此无用!”只恐这袁术自身难保,是顾不上逼吕布退回徐州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6章 我爹是吕布276 兖州便只能自己守。曹操招来程昱,道:“如今还有何人兵力可用,人又可信?!” 程昱道:“主公,恕昱直言,除了许都的亲信兵,此时此刻,还有何兵敢用?!兖州各城是还有兵,然,此时,主公焉能用他们?!” 曹操听了默然。想到陈宫,又是恨上心头。 当年陈宫带着兖州几十城叛曹迎吕,当时的兖州除了三城以外,其它几十城全迎合了陈宫,以期吕布矣。 虽然当时他平定了兖州,赶走了吕布,这种时候若是用他们,焉能知他们不会再叛他而再迎吕布?! 程昱的意思,曹操明白了,越是明白,越是咬牙,想到陈宫,想到吕布,想到当年的不堪,想到徐州从陶谦开始的可恨,再到如今的嚣张,想到檄文,想到如今的这绝境,曹操开始头疼了…… 他是有骄傲的枭雄,他又怎么能承认,其实普天之下的很多城池的人,还是心仪着吕布的,想要投效的人并非他曹操?! 那些人觉得他是逆臣,胁天子在许都,让他们极大的不满。他们更喜欢吕布的强大,以及纯真。 慕强心理,其实就是丛林法则,人类又何曾不是从野兽的法则中渐渐走来的?! “主公!”程昱看他白着脸捂着头,仿佛是头风犯了,便含了泪,忙上去扶住他。 曹操脸色青青白白,想到自己被逼到这种地步,又是伤心又是绝境,还有不堪。 荀攸上前跪下来,道:“主公,攸愿出使去吕营劝吕布退兵,请主公明断!” 程昱看着荀攸,愕然。 曹操顾不上头疼的要命,拉住荀攸的手泣道:“操已失奉孝,焉能再失公达?!你若去,那吕布向来专横,若将你扣住不放回,操以后,还能指望谁为操出谋划策?!双臂皆断,如何立世矣?!” 说罢哭的不能自已。 荀攸也哭了,却道:“攸无能,以致主公大败而回,已是罪人矣,如今主公依旧重看攸,攸若不能退吕军,便是二罪人焉,愿往一试,若不能回,吕布若不放攸回,攸死之,也绝不为吕布效力,而背主公大恩也!” “公达!”曹操拉紧他的手道:“曹营便是折将损兵,亦有出使之臣,何需公达亲自去?!” “此事,若不是攸去,只恐其它人份量太小,那吕布父女未必能听得进去!只有攸为主公腹心,吕布父女才会听。”荀攸道:“此去,且试试吕布父女的深浅,吕布若执意要扣住攸,攸倒觉得,主公可惧吕布一时之猛,不必惧其一世之猛也,毫无章法与礼法之人,强弩之末,并不长久……” 曹操也反应了过来,是啊,吕布兵是真的强。然而,其它方面也强吗?! 他也想再试探一二。试探吕营在战事以外的天赋与决策是否也一样强。 只是,他真怕荀攸折在吕营,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他怕呀,怕失了荀攸,但他更怕呀,怕那吕布父女如虎盘锯在外,真怕他突破了关隘进来咬死了人,曹操如今是睡觉都恨不得睁一只眼睛,根本无法心安,觉也睡不好…… 他虽有心想引吕布父女过此隘,也好引他们入陷阱,然而,吕布父女何其冷静,至今都没能进来,也是真能忍得住,如今大军与他前锋汇合,曹操简直是坐卧难安,更加的心塞欲死。 若不是老天都在帮他,下了雨,只恐大军一汇合,那吕布便要引着主力攻上山来了,这么多的兵马,曹操也不确信自己一定能击退他…… 荀攸见曹操犹豫心慌,便劝道:“主公,不可与吕布久耗,再久耗,攸只怕许都人心惶惶……” 曹操一凛。 许都新定,如今战败,是一慌,而许都官员更是人心浮动,蠢蠢欲动的人本就多,如今看他一败,暗中策划一些事情的,会慢慢的露出浮面,他若不回许都镇住,只恐会失控,还有天子亦是,若他久不回,会出大事,许都有个朝廷,事情可比徐州小地方复杂一万倍不止,曹操焉能不忧心?他是真的没时间跟吕布耗下去…… 况且慕吕布强大者也很多,许都自然也有这种人,倘若再久持而对,接下来的事,可能不怎么美妙,会从简单的兵事变成更复杂的事了,也许想要迎吕布去许都也不一定…… 想到此,曹操心中哂笑一声,眼中微冷酷下来,待他回了许都,定以铁血手腕而再次稳定朝局。 荀攸知道曹操会做这般的决定,所以点到即止,便不再多深说这一点,只又道:“吕布大后方也危机重重,如今天气不好,人困马乏,他的粮草也十分不继,他纵然贪心兖州,然而,天意不叫他取,他再馋,此时也取不到,僵持下去,与他又有何好处?!” 曹操起了身,徘徊问道:“公达有几分把握,能说动吕布退兵?!” 荀攸道:“只有五分,五分是对吕布和吕娴的不确定。只是纵然不退兵,攸亲去探探吕营的虚实,以及吕布父女的深浅,也是大事。” 程昱也劝道:“不错,主公,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吕布向来眼浅,”曹操道:“公达若去,且许以好处,再晓以厉害,也许便成了……” “是!”荀攸松了一口气,道:“攸这便退下去准备,尽己之能,为主公解忧!” 曹操拉住他的手道:“公达此去要小心,吕布狠辣,他若要杀你,可如何是好……” “无妨,攸只是一文臣,他杀攸又有何用?!”荀攸倒不担心这个。 吕布向来懦弱,当初那韩胤他自己也没敢杀,反倒送去了许都让曹操代劳给宰了。这种人,杀武将可能,杀文臣的可能性并不大。 荀攸知道曹操怕他回不来,或是不再回来,便道:“若不能回,攸死也不事奉吕营……倘若攸死而明志,还需将荀家上下托付于主公!” 这是表达忠心,以及让曹操放心了。 曹操便哭了,道:“公达何出此言?操焉能不信公达,荀家,只要有操在,必保无虞,勿需多言!” 荀攸也哭了,又听了曹操交代的事,生离死别一般,退下去了。 程昱也退下来,去他的帐中忧心忡忡的看着他。 “攸从未见过主公若此……”荀攸道:“主公他怕了……” 怕的不是吕布,而是怕败局已定后又被死咬不放,他身边无人可用,无将无兵可用,能信能用的只是有数的,不可信的,这种时候,万不敢调到身边来的。 这种为人主的恐惧,荀攸全都明白。 程昱不敢接这个话,说主公的心思,可是大忌讳,但他明白曹操这般的表现,其实就是一种恐慌。他更怕荀攸去而不能返啊。 荀攸笑了笑,主公担心的太过了,荀家全在许都,他便是出使不利,死在吕营,也是不可能背叛曹操的。 程昱也笑,公达又哪里知道,便是荀攸真降了,这种需要安定人心的时刻,曹操也不会动荀家人,因为杀之不义…… 震慑人心,需要挑雷霆之威时,才有效果。 而恰是弱势之时,对身边人的包容,才是最最妥当的安排。 这公达啊,只知其一,哪知其二?!他是知道些主公的心思,却不知道时势的微妙,这一点,他比荀令君确实差的多了。 程昱不说破,只问道:“可有把握?!听闻吕布已不是先前的吕布了……” 荀攸道:“事实上,攸只有三成把握,心里也很没底,但不敢与主公明说……” “你是没在战场上见到吕布父女啊,若是亲眼见了,你便知道他们的可怕之处了……”荀攸道:“所以,我没多少把握……” 可不是嘛,连郭嘉都栽了,虽然是准备不足,也是无心的,但是栽了就是栽了。 “比起劣势,其实只怕我军劣势更显,”程昱道:“刘备若扼陈留,萧关再一出兵,而山隘之下又是吕布大军,三方不能相顾,处于劣势的其实是我军,吕军却是占优势的,趁胜追击,士气生猛,此番游说,只恐极难成……” 程昱说到荀攸心里去了。 可是再难成,也得做,因为曹操处于劣势了,他们身为谋臣,就必须得化解劣势为优势。 “好好准备战事吧,”荀攸笑着对他道。 若是他回不来,就得准备打了。硬着头皮也得抵挡。 谋士之能,是各司其职。程昱郑重的点了点头。 且说关羽带着二百步兵追着刘备张飞的步子终于赶上了他们的行军之路,三兄弟汇合,一路往吕营来了。因为刘备军多数是步兵,装备比较差,体能也比较弱,再加上又遇雨,因此行军算是慢的。 倒是徐庶很快,竟是先一步赶到了吕布军中。二十精兵护着他,一路无阻的到了吕布营中,他们是体力充沛,只有徐庶是真的累极疲极了,来了营中脸色都是蜡黄的。 徐庶不禁苦笑,想他在外流落很久,也吃过苦头,可是这行军的苦头真不是一般的苦,那马快马加鞭,颠的胆汁都要吐出来了一般…… 正觉得吐着难看,想将这失仪之态给压下去,却见那边吕娴听到他已来了,竟是高兴的从村子里亲自来接,“元直,你终于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7章 我爹是吕布277 亲切的熟稔的。徐庶心中一暖,虽然脸色苍白,却是带上笑意来。 这种感觉,像是回家。 自己人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亲切到让徐庶心中全是暖暖的麻痹感,到四肢百骸的欣喜,他忙起了身,道:“怎敢劳女公子亲迎庶,庶小民也,区区黎庶白身,得女公子看重,能让庶效力,庶已感怀不已,如今竟还劳动女公子如此恩遇,庶实在惭愧,女公子大才,下邳一战,让曹操大败而丧如无家之犬般奔逃,如今追至此,曹军闻风丧胆,女公子之才,之胆色,甚高于庶,庶竟无出多少力,如今却白白让女公子如此看重……”说罢竟哭了。 真心实意的。 吕娴心中真是好笑又感动,她知道他心里是有负担的了。退曹之战,他没有尽多少力气,所以,他现在极尽力尽智,唯恐他没有用处,而让她失望。 吕娴心中微叹,这些古人啊,有时候将恩与情份分不太清,她对徐庶,是慕才久矣,然而,对他更是像朋友与知己,绝不只是初来时的功利得大才辅佐之心。 她便笑道:“既为知己好友,又何需惭愧?!元直谬矣……友人之间,如何相处,有计也好,有智也罢,不都是心安理得吗?!” 徐庶一怔,鼻头一酸,随即大笑道:“不错,竟是庶谬也……” 想罢,不断的点头又摇头,想哭又想笑,为得一知己而高兴,为得一明主而感恩不已。 这份仔细与珍惜与小心,让徐庶都不知道怎么表达,若能形容,可以说是恨不得掏心掏肺以报答她的欣赏,她的平视,她的尊重与恩遇。 何止是知己,她将自己作知己,是情义,然而,他却不能心安理得的只作知己,更是报效的明主。 吕娴见他不再迟疑,笑也真心实意了,知道他是真的有了归属感。以后,徐州也是他的家了。 “走,回村里说话……”吕娴扶住他走,一面走一面还取笑他,“元直啊,你这身子骨太弱了,啧啧,竟比我这弱女子还差……” 徐庶哭笑不得,一听这话,刚刚所有的感慨一扫而空,全释然了,笑道:“女公子确定自己是弱女子?!哈哈哈,让庶如何正视弱女子这三个字方好?!” 哈哈哈…… 一时竟开怀大笑不已,那边张辽,臧霸,曹性,也都跟着吕布迎出来了,见到徐庶来,也都很高兴,一一再重新见过,便进了民屋里。 吕娴打发护送的精兵去休息,便将屋子中间的火堆拨大了些,徐庶一路仆仆,然而精气神却极好,虽然刚刚吐过,脸色很差,但眼眸是极亮的。 吕布让他休息,他也不肯,执意要说话。 “主公与女公子可已看过庶之夺兖州三城之策?!”徐庶捧着热汤,一面暖胃,一面急问道。 吕布道:“都已看过,确是好计,若下三城,兖州唾手可得。” 张辽也点点头,道:“只是,得城,不可守,一难也,二难则是对后援的消耗太大,现在的徐州城没这个实力,只恐耗尽民力,倘若好取,拿下兖州后,让兖州自给自足,这个也不算问题,然而曹操必死抵抗,兖州难以短时期内就拿下来,一时稳定不得,所以对后援的要求就很高了,曹操会很难打,都说穷寇莫追,这几个问题,却是真正的大难题……” 现在的徐州的问题其实是内部实力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战役的问题。 臧霸也道:“来时,原以为能趁势夺下兖州,便是好时机,然而老曹十分难对付,他便是逃时,也安排好了兖州的防务……” 毕竟是曹操啊,这样的老谋深算,步步为营,所以,这个时机,这个趁势,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充足的势。 曹操到底老奸巨猾,活成精了。 他目前,确实是最出色的谋略家。 吕布拧眉道:“不错,尤其是天气,这场雨,几乎拖累了布所有的计划和行程,若无这场雨,布已经带着大军打上山隘,光冲也能冲过去,然而这雨一冲,战机一失再失,如今,的确已经错失了最佳时机……” 战机这个东西,的确是一旦没了,就是没了,完全没有办法。 身为战将,必须要顺势而为,若是强逆而行之,必也败。 这个曹操,不仅会战,而且很会逃,逃时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攻守得宜至此,不得不服。 徐庶听他们这么一分析,便叹道:“莫非真是天意,时机尽已失矣?!” 张辽道:“现下是进还是退,其实各五五之数。还不能作最后定论,所以,我军才一直驻扎于此,想等看可有转机……” 徐庶道:“此次不取,下一回不一定会有如此好的机会。再等这样的机会就难了……只恐往后会后悔!” 这话说到众人心坎里去了。 就这么退了,谁肯甘心?! 因此,便也迟疑不说话。 “不过知进不知退,也是大忌,”徐庶笑道,“顾首不顾尾,是大忌中的大忌,徐州后期也还是要注意的,以防那边有变,而这边大战却不能及时回撤兵马,的确也是大问题。” 他见吕娴一直没说话,便笑问道:“不知女公子以为如何!?” “元直计是好计,只是在等时机和转机……”吕娴道:“任何时机,都可能会出现转机,没有绝对注定的结果,万事万物,阴阳两极,是天理。” “转机?”徐庶明白了,道:“在等战的转机,也在等和的转机?!” 吕娴深深的看着他,这个元直啊,未来时便已献了夺兖州之大策,虽然如今可能一时没有这个时机采用,然而这样的策略,便是以后也是能用的,这是国谋之策。而他才刚到,才喘上一口气,几句话间,便已经明白了时机的要点与她的想法。 这个人,吕娴不服不行。 她笑着点了点头。 徐庶道:“女公子莫非以为,曹营会遣使来?!” 吕布,张辽,臧霸,还有曹性都有点纳闷,愕然的看着这二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打什么哑谜! 怎么话题到这儿,他们竟听不懂了,刚刚不是还在分析战略性优势,还有战术型的问题吗?!为什么突然跳到使臣上面来了?! 吕布见三人面面相觑,也是一脸懵逼,他可不想没有存在感,便急问道:“遣使来?莫非曹操想劝布退兵?!” 吕娴笑道:“曹操的后备问题,比徐州更严重,那么大一个朝廷班底,当然是他的底气与助力,然而同时也是拖累,甚至,可能会耗费他很大的力气,他大败,许都宵小无人震慑,大事小事无人决断统筹,难道生乱子,他心中就不急?!这内急,可是真会憋死人的,反倒是外敌打他,一时真打不死他……” 这话说的这么直白,吕布听明白了,张辽,臧霸与曹性也听明白了,曹性笑道:“依这般说,曹操是真急了。” 徐庶笑道:“急也不能说急,这个使臣难做,这个使更难出。” 吕娴笑了,道:“这可比许太守出使袁术处,刘表处难多了,更比王楷出使江东更难!” 臧霸明白了,露了点要笑不笑的,看着她坏坏的笑容,就知道她肚子里定是憋了坏的,一时便也不言语。原来如此。 张辽明白了,道:“许都有汉室朝廷,使臣出使,到底是将主公放在同等的位置上呢,还是以朝廷大员下派来呢,这个界限便模糊了很多……所以这个事,若如女公子所料,来的人,不会是一般人。” 因为这个度,这个礼,这个规则下,若是以后出点事,他就成了罪人。 来的人能会是一般使臣么?! 徐庶乐了,琢磨出味儿来,对吕娴笑道:“庶料定荀攸会来……” 吕娴摩挲了一下下巴,笑了。 吕布还在自己的思路里,咬牙道:“若真来,可得多要好处,才好说,不然布可不会轻易退兵!不然就杀了他!” “……”徐庶笑着抚额,俨然是对吕布毫无章法,连说都不好说的。 这根本不是好处的问题啊,他对吕布这种性格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才能听得进去。 但是吕娴有办法,她便笑道:“自然不能轻饶了曹操,得叫他们承认爹的地位,多加封,正名以天下。至少也要与曹操齐平的程度,才可……” 徐庶这下是真的佩服她的思维了,这不仅是想到了出使的可能,连交涉的过程也做了预判,一定有一个能让曹操出点血,却又不会毁了谈判的度,如果是曹操死都不能答应的条件,那就没意义了。 因为最大的可能是让许都天子为吕布正名,加封,正赐他诸侯的地位,以正天下威名! 曹操不可能愿意,所以这其中便有的磨了。这拉扯,这交涉不会是简单的问题。 徐庶倒松了一口气,他刚刚是真怕吕布会说要钱财美人宝马等的问题啊,要这个,就合曹操的意了,只怕曹操才求之不得。 这么大的战事,这场大胜,若结果只要了美人宝马财利,这才是滑天下之大稽,能把孙策等诸侯笑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8章 我爹是吕布278 吕娴怕的也是这个,所以对吕布道:“爹,钱财是身外物,这些东西,绝没有值到放到谈判桌上谈判的程度,要争雄天下,它们不配谈论,谈论者,便不配称为英雄……” 吕布还真寻思着要点金子呢,哪怕要来买粮草改善军中伙食也是好的,一听这话,便紧了紧心,忆起她说过的话,便点了点头,道:“这个布知。钱财便是他们应了,事后不兑现,也是白费了口舌,这种事反悔的多了。” “另外,土地也是,不可提。这个东西,如张仪许六百里,却诈六里之数,随时可以反悔的东西,也不可谈,土地,以后父亲可夺,却不是要求来的,”吕娴道。 吕布一听,便有数了,道:“布明白了,钱财宝器与土地,不可提!” 吕娴见他听进去了,便笑道:“这才是重中之重,父亲若看中天下,天下迟早是父亲掌中之物,又何需急于一时,争天下,难道要从别人手里讨要,这未免太低端。” 吕布对这个是自负的,道:“为父自然不低端,布无旁的本事,征伐攻占却是好手,断没有从曹操手中要的道理!” 吕娴给他打了预防针,这才真正的轻松的笑了,这种事,吕布能不拖后腿,就很不错。 吕布想了想,迟疑的道:“那该要什么?!” “要封号,要被封徐州牧,正式要金印……”吕娴道。 天子虽已是吉祥物,但眼下争天下,天子的赐名,正名还是极为重要的。它不算可有可无,它是一块敲门砖,真正的入门的一个钥匙。很重要。尤其是对名声很差的吕布。 张辽也是若有所思,反应过来后,与臧霸对视,心中略微骇然,是啊,吕布所缺的不正是这个东西吗?! 以前虽封过温侯,然而,三姓家奴更名传天下,若是此次一战成名,而被封徐州牧,一则朝廷正式封号,这徐州就更不可能被刘备惦记而要回去了,便是吕布肯给,刘备一则忌讳其大功烫手,二则也要顾忌天下人的看法,朝廷备注过的,他不敢再要……这等于是又添了一层保险。 其实吕布此战过后,他们确信刘备是不可能再要徐州的了,他不敢要。但是有了这封赏就完全不同了。 这是从匪到了官身,金印。 正式的拉开争霸序幕的入场券,而且是谁也夺不走的券。 以后谁还敢再骂三姓家奴?! 徐庶也点首笑,欣赏不已的看着吕娴。 吕布却皱眉道:“这个有用?!布凭己骁勇,已有温侯之封……” “……”吕娴嘴角一抽,众人也是绝倒无语,徐庶更是咳了起来。 “不一样,温侯有爵无位,而州牧,却有土地官身,一州之主,怎么能一样?!”吕娴无奈,哭笑不得。 想来也是,吕布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吕布听了,便以为然,但也并没有多重视,道:“行吧,反正土地与钱财又要不得,要个官也不错,唔,此次我阵营中所有战将,都要赐官……” 真是谢谢了,竟没忘了我们……张辽等人真是黑线的不得了。 “爹以后若既有爵位,又有一官身金印,就等于有了封地,在徐州可设相府及将和衙门,多方便以后行事,安排众人,并招贤纳士,于我们以后行事更是多多方便,多好?!”吕娴笑道。 吕布道:“这倒也是,聊胜于无,就这么着吧。” 徐庶心道,这么厉害的一种政治博弈与谈判,吕布却半点不以为然,可见他真的是个莽夫,以后徐州在这方面,是真别指望他了…… 一方诸侯是有设府,衙与军的权力啊,在乱世,相当一国也不夸张,他竟…… 真是一个心大到完全没有政治素养与敏锐的人啊。 刚刚吕娴一提,徐庶心中都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偏偏这人,真是半点都没有觉悟到这究竟是什么。 便是张辽,臧霸与曹性也是默然无语,特别无语。 吕布根本不明白,这个政治意义在哪里。不止是一张入场券。更是为檄文正了名,以后吕布不是反,而是诸侯之臣,护扶汉室之臣。 有了州牧封地,代表什么呢?!代表以后臧霸的琅琊军可以有正式的赐封了,州牧就有此权,地方设相府,代表着这方面可以便宜行事,这是一个行政机构啊,这是多么重要的东西,还代表什么?吕布可以在衙门设官职,罢官员,还有设军镇,任免将士,就是以后吕布正式盖了金印的人,都过了明路,是真正的官身…… 吕布若再不吝封赏,天下贤人奔之如入海,这才是真正的恐怖之处…… 吕布出身不高,这一举,以后就真正的是新贵,与袁家虽不能比老底,但是也差不多的一种地位了。 而这一切的好处,吕布竟混然不知这微妙……不过看吕娴倒是不介意。想一想也是,正因为吕布不知道这其中的微妙,才能少了急切的心态,就抱着这可有可无,聊胜于无的态度,才能真正的拿捏到曹营使臣,谈判,说不定会无往不利。 徐庶心底咆哮,都不知道能说什么。 他不禁看向吕娴,为了这个爹,女公子真是殚精竭虑到一种可怕的地步了。 甚至刘备居小沛,若吕布得了徐州牧,刘备是什么,是徐州军下的一支驻军…… 从对等的关系,直接居高临下,拉到高对下的关系,这是何等的手腕?! 便是张辽与臧霸也十分心动,曹性也是,三人面面相觑,紧张道:“女公子,此大事,曹操定不会轻易答应!” 谁不想要个真正的官身,身为战将,所谋不正是这个。 只要过了明路,州牧便可代天子罢免官员,任用战将等,以后的徐州便再不是小军阀,而是与檄文相呼应,成为代天子行事的一方诸侯,而他们,是有天子加赐的真正的战将,不再亚于曹营,徐州除了没有天子在,与曹营不再有高低之分,而是真正的一种平衡,甚至是平等…… 三人心中光听着都心砰砰直跳,心动的不行。 最关键的是,这种旨意一下,是不可能会反悔的,当时兑现了,就当时成效了,曹操不会反悔打自己的脸。更不会打天子的脸,降低诏书的时效性,不然负面效果更多,以后天下人都可以有诏不遵了,这可不划算,他手中有天子,诏书是不可能被降低地位的。 曹操更不会有让天下人说他战败就屈身下旨封赏,讨好吕布的机会,所以他不会反悔,因为他不能做一个被天下人小看的小人,他要答应就不会反悔,要是不答应,就不会虚应着应付徐州。这才是重点。 曹操总不可能以后反悔,然后让天下人笑他当初打了败仗才封赏吕布那种小人,他不答应则已,若答应了,便是硬着头皮也得大度下去,大方的承认吕布就是徐州牧! 最重要的是,以后曹操便是想征伐吕布,也再不能假以吕布谮越之名行事。 而于徐州来说,正是一次天赐良机,一次入决猎场的良机。 所以这封号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封号,而是一个政治信号,一个巨大的机会。同时,也是洗白的机会。 “曹操当然不会轻易答应……”吕娴道:“然而都别小看了曹操,但为谋略雄主,极善于顺势而为。孙策定江东,既成事实,曹操不吝封其为吴侯,以安抚之。而如今,他自也能顺势而为。” “这不过是动动口头上的应答,矫个天子诏,并没有实际的输处,曹操便是再不愿,也会暂时服输,尽管他知道后患无穷,他也不得不做……”吕娴道。 徐庶点点头,不错,曹操不是袁术那种人,不会揪着这个小处,一直不肯舍。 他丢了这块骨头,以后定十倍讨要回去。 一时舍了这,曹操是不会吝惜的。 只是不会轻易的肯便是了。 若是吕布,或袁术这样的格局,必然是不肯的,因为知道后患无穷,哪怕于绝境,也不肯轻易舍之。所以他们都不如曹操。 天子便是在他们手上也没什么用,在曹操手上,才真正的发挥出巨大的作用了。 这一点,张辽他们三人是不懂的,但是徐庶和吕娴懂。 他们都明白,若是曹操舍了,他将成为吕营真正的,最大的敌人。 这份格局,不是枭雄,不是雄主,舍不得。 “若以后曹操反悔收回……”曹性不太明白的道。 徐庶笑道:“天子在许都已是摆设,曹操已是矫天子诏,他只会极力维护天子诏的尊严,而不是出耳反耳。所以,反悔是不可能的。只会以别的名义图主公,但绝不会轻易反悔……” 曹性这下子有点明白了。 张辽道:“元直这话不错,若是反悔,以后曹操再假诏,谁还敢信,谁还敢听,谁还会当回事,所以,倒不必担心他会出耳反耳,只用担心他肯不肯答应才是。” 至于以后以什么名目来除吕布,又是另外的时局开端了。倒与这无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9章 我爹是吕布279 乱世只可加封,只有到了大局稳定时,才会撤封,这基本是定理。 “所以需要磨啊……”吕娴笑道:“此事得看我父和元直的……” 吕布道:“唔,需要为父做什么?!” 吕娴笑道:“演一场戏,往最坏的方向演,按本性出演……有用。” 吕布一乐,如今被她黑习惯了,听了这话,也不怒,反倒笑了,道:“这个简单,若叫为父演什么贤良,为父也演不出来,本色出演,很是容易!” 张辽也乐了,笑道:“辽大约明白了,若要辅助,辽可为苦肉计……” 臧霸可不善于这个,所以只哭笑不得,却并不说话。 徐庶看到这父女相处,觉得又好笑又好玩,便道:“庶尽己之力,只是若果真是荀攸来,想要磨倒他,可不容易。” “的确不易,然而他们心里急就不同了,”吕娴笑道:“这是一场心理战,我们谈不上输,最坏的结果是谈不成,无功百已,并不会折损什么,倒无妨!” 说的也是! 众人轻松了,吕布也不大在意了。徐庶心中便也有了计较。 吕布去与张辽等人说话巡视兵马,徐庶便对吕娴道:“女公子似已有六七成退兵之意,是否?!” 吕娴点头,郑重的道:“是,娴也不瞒你,我的确有大半的心思要退兵,因此,才等一个机会,再从曹营身上刮点好处。” 这种好处就不能简单的以财货利益来衡量了。 徐庶觉得这才是最难得的,想了想,便道:“不曾意料温侯进步如此之大,温侯之贪而无义,天下闻名,如今,在这一方面像是变了一个人,着实是女公子之功!” “其实我父是个很纯粹的人,”吕娴知道这话没多少说服力,见徐庶没答,也没掩饰住对吕布的维护之心,道:“他只是苦于没有一个真正甘心为他谋略,他又肯听的谋臣。他的名声是差,陷于私怨,耽于私利,然而做的坏事,恶事,若说是罪大恶极,万万不会至此。杀一人为贼,杀万人为王,他犯的是杀一人的罪,却不是杀万人的功,所以他才成了众矢之的,与那些口声仁义,却行罪为自己开脱之人比起来,我父算得上是个极纯粹的人了……” 徐庶听了,对这一点是有几分认同的。 吕布虽然私人方面的确不太好,但是,说他是个恶贼,还真不至于。 “如今我父已经进步很多了,”吕娴道:“现在能不贪好处,就是进步之一。” 这好处自然指财利方面的了。 徐庶笑道:“不错,这一点,温侯的确出人意料。” 吕娴笑了笑,知道他心里还有疑惑,便道:“退兵之意,其实我父居多。我父不是苛下之人,他是不太能吃得苦,因此在雨中泥泞,他受不了,他自己受不了,看了兵士们吃这种苦,心里也难受……” 这一点,确实是叫徐庶微微怔住了。万没料到,吕布还有这样的一面。 “他是不太会驭下,但是说他没有真心,是不能的,”吕娴道:“只是他不太会说,有些话,他不会说出来。他不说,旁人便只会猜测,又怕他,久而久之的便以为他这个人……哎,这一点,他的确不如曹操,曹操但凡施点恩,能放大十倍以上,他要是学到这一点,我就不愁了……” “他又常常发火,偏又说话说不到点子上,连发火也发不到点子上,可不就吃尽了这种亏,做主公,他是不太合格的……”吕娴道。 徐庶也感慨,道:“幸好女公子懂主公,若不然,他多冤,想一想,世人也多假意,不知真心。” “不瞒元直,以往便是陈宫,也是多不理解我父多的,”吕娴道:“元直,在我父营中,还要多担待我父这一点,” 这一点是必须要明白的。 吕娴是真的交心了。 徐庶忙郑重的点了点头。吕布就是这种人,有时候说错了话,只别当回事,别放在心上便是了,同时呢,也别指望他能说什么知心啊暖心的话,这是不可能的。同时呢,也别对他抱有多高的期待,那也是不可能的,当然了,好处是根本不用担心主公的猜忌,因为吕布这脑子,你便是暗中讽刺他,他也未必能听懂…… 想通了这一点,徐庶哭笑不得,同时也感动她对自己的交底,以及她对吕布的维护之心。 “有女公子在,主公大事不愁不成,”徐庶笑道。 有她处处维护,周全,替吕布善了一切后续等诸事,她一个人顶了多少人去?! 有她在,哪不可成?! 这对父女,是互补的性格。 吕布能生出这样的女儿来,是奇异之事,同时,是多大的福气与运道?! 徐庶知道她怕自己跑了,再去寻刘备,所以,一直以为,从下邳到现在,从不主动在他面前提刘备。 这番交心,其实是一种信任。 吕布固然有很多缺点,可她身上有的,徐庶有些方面也是不如的,比如这份政治敏锐度,他就没有。这个,就真的是天份了。这其中的周旋,涉及到使者的交涉,博弈等,不是徐庶擅长的方向。 她似乎什么都游刃有余。 吕娴道:“已至九月,只恐再不久,秋风一凉,军士们都得受冻,都是我徐州军的好儿郎,可死于战场,自是功业。然,受冻于此,别说我父心里不舒服,便是娴,也忧心忡忡,若是受冻,还要挨饿?!岂不是罪过,所以,准备谈判吧,元直,此事,还要多劳动你……” 徐庶一凛,道:“女公子只管吩咐便是……” 吕娴对他密语一番,徐庶一一应下了。 二人细说一番,吕娴叮嘱他好生休息,便出去处理军务了。 徐庶却哪里能休息的起来?! 将所有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认了后面的事,这才慢慢的心跳了起来。 忆起她所说天将冻的话,心中也是感慨不已。 这样的人,是值得效忠的,所以对刘备,他只有歉疚,却没有遗憾。 他又想起下邳城中,她对付刺客的事。明明有强大的武力,却并不恃强而凌诸事,这样子的度,真的很难得。 这位女公子,徐庶是佩服不已的,既能武力威慑,又同时展现慈仁无害,又能令人心服和心疼,这其中的度,是很难装的,他宁信她本性如此,而不认为她是装的。 若是如此想她,那就太阴谋论了。 只是,比起她来,他与陈宫二人,终究还是短了不少方面,尤其是涉外事之时,便无有多少策谋了,若此时有一个善于攻心,并且擅长谈判的谋士补短,这该多好?! 徐庶寻思着推荐这方面的友人方好。只是有些顾虑,一是顾虑没有善于这方面的,二则是怕友人们瞧不上吕布,这才是最最难的事,想着竟叹了口气。 天下人看人,也有走眼和人云亦云的时候,说到底,是被表象给欺骗了,或者说,他们并不是不知道所有的真,只是,更信奉的是别的东西罢了。 想一想暂作罢,与其推荐瞧不上吕布的人来,还不如暂不推荐,宁缺勿滥。 以事吕布为耻的人来了,也是添堵的。 徐庶寻思这个事,此时吕娴也是寻思这个事呢,也有陈宫和徐庶不擅长的方面。这方面,其实贾诩能补。若是他在就好了,也不知道他收到信,动不动心,吕娴可是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的…… 毕竟吕布的名声的确不好。她只希望这些奇人异士能够独具慧眼,与普通人的想法不太一样吧。 陈宫与元直说到底,也不能一分劈成三人用,光两个人,一则是某些方面不擅长,二则也分身乏术,人根本不够用啊…… 吕娴便叹气,以后陈宫为相,守徐州,统筹大后方,而元直随她左右,专摄北方中原诸事,而后方对着孙策还缺一个人呢,若是陈登肯低头,倒也不愁了,陈登再合适不过,然他现在依旧不肯屈服,吕娴便特别的心仪贾诩。 若是有他在,她还愁什么啊?! 贾诩是可以当成荀彧一样用的。当然,甚至更毒一些。到底是毒士之名,他这个人用计,不拘泥于一些固定的东西。 这些恰恰是徐庶和陈宫所缺的。 徐庶是太正直了,有些计谋,吕娴是根本不敢与他商量。怕被他以为自己心术不正,一些见不得人的手腕便需要与贾诩说。一些权术是必要的,而这些,多数都有点毒辣狠…… 而陈宫,更善于守,他的性格又是眼里融不得沙子的。 只有贾诩,亦正亦邪,不拘手腕与手段,心又有正义,心中又有天下和百姓,这样的人,多难得。 有些时候,他比荀令君更好用。荀令君多多少少的还是大世家出来的,格局眼界手腕样样不缺,但唯独缺一样,那就是一些手段,他看不上眼,但有时候,恰恰是最有用的…… 一想这一点,吕娴便心水的不得了,抓耳挠腮的,不禁感慨万千,缺人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0章 我爹是吕布280 心中打定主意,若是贾诩不肯来,趁此次张绣也出了兵,她无论如何也得将这个人,给虏过来。 唯独这个人,是一定要得到的。毒士一出,不同凡响。 没有这样一个人在,有些手腕,她都使不出来。 因为在明面上,她的形象必须是正面的,正直的,很多的事就只能让贾诩上策言,她才能假装不是自己的谋略…… 若不然,将自己的那一面展现出来,怕把徐庶给吓跑。 好不容易得来的,若是跑了,她得亏心死。 想一想,也许贾诩这人看人的眼光不同常人呢,毕竟又与吕布有旧,共事过董卓,一面又想,应该不可能。 心里特别想了多少个策略打算把他虏回来,但偏偏此时是不能与人商议的,万一把贾诩察觉了,有了防备可就弄不来了。 此事是真的在事成之前,半点都不能泄密的。 因此,吕娴到现在一个人都没说,包括吕布。只有暗影知道她写过的这封信。 正在写东西的时候,吕布进来了,道:“刘备军已至五十里外,斥侯送了信来,娴儿且看!” 说罢将信递与她。 “刘备送来的?!”吕娴接过来道。 “正是,”吕布道:“若要刘备去陈留攻曹仁,只怕他未必肯。” 吕娴看了信,信上写着来追曹援吕之意,闻听他们驻军于此,因而也来汇合,却是不主动提去陈留之意。 “若要刘备帮援,还需与他面谈一次方好,”吕娴道:“这个情不得不领,有些示好也不能不做,况且,刘备确实帮了我们吕营很多。” 不是吕娴小人之心,而是追曹操,也是刘备本意,只是没能追得上,便赶上了这局势,退是不好退的了,还不如先来信探探路。 不得不说刘备是个极会看形势之人,意思是若是你们要做什么,他不添乱了,但是要他出力,也得舍得些人情。 吕布深以为然,道:“不看刘备,也得看关羽,他多番救我营,又救过我儿和曹性。” 吕娴一怔,深深的看了一眼吕布,真的觉得她的这个便宜爹没有那些人说的那样寡情。 至少,他对女儿是没的说的,便是有过恩情的人,也记在了心上。以吕布的本事,他有傲视众人的资本,以他的武艺,便是关羽是后世的关公,响当当的英雄,他也是从不放在眼里的,此时郑重的提起来,只是因为他救过吕娴。 关羽不是因为自己的本事和品德被人记起来,而是因为恩情而被想起来,也就只有吕布,有这份傲视之心了。 吕娴道:“那父亲得好好招待,哪怕现在物质条件都不行,但礼数务必周全。” 吕布上心的时候是真上心,笑道:“布省得。” 吕娴看着他去了,张辽忍着笑蜇摸了进来,道:“刘备来,是为了元直。” 吕娴看他一眼,笑道:“刘使君自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主公礼数周全方好,”张辽道:“这样子,倒也让徐庶能心静下来了。” 吕布用心的时候,比起刘备也不差什么,并不是那般的不堪。 徐庶早晚得知道这一点。吕布只是更多的时候喜欢率性而为罢了。 吕娴笑道:“文远,我这心里,就跟正妻防着老公在外面跟情人见面似的,心里就火烧的慌。” 张辽哭笑不得,这形容,又醉人又心酸的很。他其实知道,正因为吕布名声不堪,所以女公子才为此承担了很多。 不然,何至于此。 “可我也知道,防是防不住的,还不能阻拦他们接触,”吕娴道:“若不能正大光明,偷偷摸摸的又像个什么样?!难道我父真不能见人了不成,我千防万防着,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该是我们吕营的走不掉,不该是的,留不住,不如豁达一些方好。这般一想,倒也想开了!” 张辽本想劝两句的心思,一听她这话便也不说了,女公子是个明白人。只是她是小辈,张辽看她这样,到底心疼居多。 “刘备来,我父那里,还由文远多多的提醒,担待一二方好。”吕娴笑道。 张辽道:“这是自然。” “既然拦不住,不如让他们大大方方的说开了才好。”吕娴笑道:“此番,就由文远和元直一起去迎刘使君。” 张辽应下,想了想,道:“元直的心是在我吕营的,女公子当放心才是。” “不是不放心,只是怕,抵不过宿命。”吕娴叹道。 张辽一头雾水。什么宿命?! 只是他却感受到了吕娴也是怕的,小小年纪,承受了很多,暗下也不知道有多少惶恐和受怕。到底是年纪小,惹人心疼。 看着张辽眼中的慈爱,吕娴笑问道:“文远的几个儿子也大了吧?!” 张辽笑道:“大的已如女公子一般年纪了,在家里学了些枪棒刀法,也颇读了些书,就是皮的很,再过一二年,也可以跟着辽在军中效力了,只是年轻,不及女公子老成,是真怕他担不住事。” 张辽明白吕娴的意思了,吕营中缺人啊,这缺人的短处,此次大战就特别的明显,她是想要培养得用的二代们了。 吕娴点点头笑道:“待以后多历练历练,这心态就出来了,到时候文远可别不舍得将他们交到我手上,若是文远放心,保管又是一个个善战将军!” 张辽大喜,道:“女公子若不嫌辽几个儿子粗鄙,只管使便是,若是不肯听话,鞭子只抽,辽再不过问!能得女公子看中,是他们的福气!” 吕娴大笑,道:“文远也是真舍得,我可不会打人,我要的是他们心服口服!” 张辽哈哈大笑,跟着吕娴,几个儿子的前程是不用忧虑的了。 这几乎是不用说的,是第二代的核心领导班子,他哪里会不舍?! 张辽的大儿子张虎已经十四岁了,老二和老三也十岁往上了,古人懂事早,十岁不算小了,穷人家早当家了,便是有点根基的人家,也是读书上进,或是开始培养了,所以张辽是真的求之不得。 “家中有三个儿子,个个虎的很,以后若是女公子看中,留在女公子身边培养便是他们的造化,若是以后能帮得上女公子,也是辽家的福气,”张辽喜道:“待他们大了,以后若是有相中的姑娘家,女公子只管为他们作主便是,辽也省省心,省得还要操心他们的婚事。哈哈哈……” 张辽是真信任她,就是说以后战将之间互相联姻,他也不管,只听凭吕娴看着有用就安排了。 吕娴哪里能辜负这种信任,便笑道:“以后有我母亲和貂婵相看,好姑娘家便不会错了眼去,待他们大了,自有夫人和我母亲和貂婵一并都看中了才好定下!” 这也是要让张辽夫人掌眼的意思了,并不独专。 张辽焉能不感动,便笑道:“夫人和如夫人的眼光,自是没差的……” 夫人是严氏,如夫人是貂婵,貂婵是妾,然而她无位却有权,便是军中战将,也得尊称一声如夫人,以示尊敬的。 “上次高叔父写信来说,公台家的小女儿,还有叔父家的二娘,都快能挑破徐州的天了,”吕娴道:“巾帼不让须眉,她们若是有此志,我也有赔养之心。自来女子只有成家,难以立业,若是徐州能做出表率,这天下以后女子的日子能好过了一些也不一定……” 张辽道:“莫非女公子要建巾帼军?!” 吕娴摇摇首道:“女公子在体力不占优势,便是要建,也不会广建,更多的,我想安排在别处,如华佗的医学院,衣袍所,还有行政的建设,女子心细,出色的能领一业,便是资质浅些的,做辅助,也是可行的。以后女子多出来做事,就业路子就广了,眼界就开阔了,她们的眼界高了,以后生下来的后代的质量也就高了……” 张辽倒是听出几分惊心动魄来,她是想要改徐州,而且是大改。 “此事阻力恐不会小,”张辽斟酌了一下,道:“一不小心,只恐会触及很多人的神经和利益。” “所以,才要慢慢的改,慢慢的推行,衙门做一个引导,让更多的女子看到更广宽的路,让想上进的有上进的路子,不想上进的就继续以前的路,”吕娴道:“我知道有哪些人会反对,乡绅士族最怕的是他们的土地利益被触及,然而这一块,我还真想动,但是不会大动……” 张辽琢磨了一下,道:“女公子是想让二代们去做这件事?!” 吕娴笑道:“是这个意思,他们打头阵,做前锋,因为年纪小,便是做的过火了,也是小孩子不懂事,到时候我们再出来收拾场面,各方给下台阶,此事也就成了。” 张辽听了觉得万分有意思,道:“只怕这个头阵不好打。” 这是想打的他们哇哇叫,以为要吐血了,结果发现,只需要吐点好处就行,说不定这事,他们也就让了。是这么个意思吧?! 这其中的事情,只恐会很大,绝不像她说的这么举重若轻,但张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盲目的觉得,她一定会办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1章 我爹是吕布281 以后徐州城真是孩子们要称王称霸了。现在她就想用他们了。 让他们去捅破了天,他们再出来收拾局面,张辽就觉得好笑。亏她能想得出来。估计那些士绅能给呕死。 到时候她一说孩子们不懂事,做的出格了,他们还能怎么办?!往大了说,是孩子做的,他们能放大吗?!往小了说,是咽不下气,却是真没办法。 “也得有个能引领孩子们的人才好,”张辽笑道:“不然人就是破坏,而不能成事了……” “自然有人选,”吕娴对着他一笑,张辽有不详的预感,果然,听她笑道:“陈珪!” 张辽一听都乐了,道:“这只老狐狸都成精了,他会肯?!” “他不肯也得肯,陈登是不服气,一时磨不平爪子,但陈珪,极善于审时度势,我让他出来领头,他敢不做吗?!”吕娴笑道:“便是应付了不做,但那么多二代们,他不怕么?!怕捅破了天去,他收拾不了局面,怕二代们有了闪失,他老陈一家,全折我手里,以他的阴谋论,估计以为我用这个幌子想灭掉他们全族呢。” 张辽乐的不行,道:“女公子此计阴险,也真是敢用人。不拘一格!” “嘿嘿,”吕娴笑嘻嘻的道:“他便是吐血,我也得让他把这事给办成了,办砸了,我就要了他们陈家所有人的命,灭族,此事厉害在哪?厉害在有三个坑,他不得不跳,若是二代们与士绅们有了冲突,不管哪方面出了事,都是他的错,二代们受点伤,流点血,他是死路一条,此事他办不成,我便以名义杀他,此事他办成了,我也将他从士绅里给摘了出来,挡了其它士绅的怨恨,他不得不投靠我父以自保。先前我已将他与袁术的路给断了,他可是聪明人,以后想要凭靠那些士绅来为难我父亲,我可不会纵容他!” 张辽琢磨了琢磨,暗叹这其中心术的厉害,这个陈珪,若是吕布,是真的拿他没办法,只恐还要被他哄的团团转,被他玩的团团转,但是在女公子手里……张辽都开始为陈珪默哀了…… 这是想把陈珪绑在吕布身上了,他以后,就是其它士绅的敌人! 徐州士族谁最根深蒂固?就是陈珪氏族。 女公子想的不是把他们全部拔根而起,而是用这个最厉害的去辖制其它的,去拉仇恨。 这个难度,就等于转嫁了矛盾,把士绅对吕布的恨,全转到了陈珪身上去了。 张辽都不得不服,他觉得吕娴跟他说这个是真正亲近的表现,估计现在她心里有想法,是不好与徐庶商议的,也是与他通个气的意思。这是个机会,是张虎的机会,是他儿子的大机会啊。孩子们也需要一个领头羊啊,这个头领好了,以后就是孩子们的一把手,头一个!这是什么地位?!以后前程是不用愁的了。 张辽笑道:“到时候,辽与其它战将们说一声便罢了,二代们一定把事给办成!” 吕娴想动土地,土地是根本,吕娴哪能容得那些士族肆无忌惮的扩张,动徐州的根本?! 以后徐州就是大本营,她是要让这里的百姓繁荣昌盛的,而不是让士族们一个个喝的血饱足,百姓却多饿死,士族们两头欺,欺上,又欺下,欺吕布父女,又欺平民百姓。 但士族不好动,一动就容易动根本,所以这其中的度,以及人心的揣测,她真是拿捏到一种恐怖的境界了。 女公子不得了啊。 估计陈宫眼里容不得沙子,要陈宫办这事,陈宫怕是会把事办砸,还得拉仇恨,吕布父女本就不是徐州人,很容易天怒人怨,弄的人心尽失的。 所以这事,陈宫不方便。 陈珪呢,确实合适的不行,然而,吕娴不放心他,怕他在背后反倒挑拨其它士族闹事,所以,开始打二代们的主意了,一来二代们办事没个谱,有陈珪看着,便不会办的太离谱,二来,陈珪也怕二代们出事,少不得要出来周旋。 这件事,想两边讨好是不可能的,这是逼老狐狸站队了。 这计,真他娘的狠毒辣。 张辽光想一想都觉得畅快。 “必须要抑制这些贪心的士族继续蚕食土地,而徐州需要更多的土地安排流民,百姓,他们衣食无忧了,徐州才能繁荣昌盛,才能交税反哺我们吕营中军人,如此,徐州军安民安,才是壮大之本……”吕娴认真的道:“也要鼓励他们多读书,多识字,女子也一样,提供些上升的路和考试,以后徐州便不缺人才和匠工,他们有了生路,能挣钱了,多识字了,一来交税多了,二来,以后生的孩子质量也高了……循环周始,才是真正的强大之本!” 张辽这是听明白了,这是不仅要优生优育,还要办教育,医院,还要改土地和考试制度,办工厂…… 这是扩通上的路,而最难的事,却叫陈珪去平衡,去拉仇恨。 张辽心中是既佩服,又好笑,道:“看来女公子是要给陈珪封个官做?!” “嘿嘿,”吕娴笑道:“所以,与曹营的谈判,还是很重要的。过了明路了,陈珪也就说不得什么了,我给他封官,他不做也得做!他还能违抗天子的圣意不成!?” 所以,这让天子赐封的好处就在这里了。 这个事还真的是挺重要的。 没见到东吴如今的班底,其实与诸侯国的班底也没差什么了?这就是便利,巨大的便利。所出有名,很重要。 吕娴这种时候显得很狡黠很可爱。 徐州缺人呐,所以甭管什么好的坏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全给我拉出来干活做事。 便是蔫坏的老狐狸,她也得调教出来老老实实的干活,还不能有怨言。嘿嘿嘿。 拉不到多少贤能,但不妨碍她从内部培养,有些人是天才,但人都是差不多的,就不信了,二代们中还不能培养出精英来。 便是陈珪这老家伙想养老了,我也得将他拖出来拉满仇恨。让陈宫去干这些拉仇恨的事,吕娴可是舍不得的。 不是看不上咱父女嘛,瞧,现在打胜仗了,马上要正式成徐州牧了,给他官做,他不做也得做,不做就是抗旨,违背州牧之志,随时有拿下弄死的权力,而且还能杀的名正言顺,他陈家反抗也不成。 就让他拉满仇恨,有苦也诉不出来,吕娴才觉得爽,光想一想都神清气爽极了。 不禁写起计划来。正好雨大无事,把计划都给写完了。 看这样子,这一仗快暂时平定了,秋冬也到了,膘也贴肥了,全军上下都饿着呢,正好回去杀一杀士族们的锐气吃肉…… 天天叫他们喝民血,也叫他们大出一回血。 以后不乖乖的在吕布治下听话,有他们受的。 吕娴可不是诸葛亮,要事事亲为,她没那么闲,也不想那么累,所以很多事儿,她敢分权,舍得分权,会借势,更会借力。 她可不想大权独揽,然后活活累死。 除了吕布本身的事儿,其它事儿,她是能散开与众人做,自己就坚决不亲自做。她还不想嫌命太长呢。 反正徐州现在虽缺人,但凑上来要做事的,也一抓一大把,她把握好方向,好好调教他们的处事方式就是了。 张辽出了帐后,脸笑的止不住,道:“不得了,不得了,以后徐州城是二代们的天下了,没我们什么事喽,以后咱们就打打仗吧……等以后平定了……也没什么事儿了……” 说罢乐呵的不行,曹性迎面走来,听的云里雾里的,道:“什么二代?!” 张辽拍了拍曹性的肩,笑呵呵的道:“曹将军啊,你要加油啊,争取早点生儿子,多生几个,女儿也行,咱们的孩子,自是生在好时代了……” “……”曹性嘴角一抽,他在军中呢,婆娘都见不到,跟谁生去?! 他一头雾水,半句都没听明白,张辽却笑呵呵的往前去了,曹性忙追上去,道:“张将军,咱们要去迎接刘备军吗?!” “去,元直也去,”张辽笑嘻嘻的道:“曹将军也去,待接到关将军,务必要好好招待。” 曹性大喜,道:“这是自然。” 说实话,关羽的人品是真的没的说的,他这个人,基本与张辽,曹性他们的关系都不错,主要他这个人,正直的很,也不咋招人恨,又讲义气,所以张辽和曹性等人都挺喜欢他。 有些交情是好事。 交情是交情,只要不是到了战场上讲交情,私下里,怎么好,怎么交情都没事儿。 大事分的清阵营,私交的事,吕娴对底下的战将是信得过的。 所以吕营是很宽松的。 起事之时,最忌讳的便是法太明,赏太轻而罚太重。这样子是极会失人心的。 你不能要求底下的战将忠于你的同时,连私交也不能有。 水至清,就无鱼了。未免有失偏颇。 所以张辽和曹性,还有徐庶三人欢欢喜喜的点了二百兵,亲迎三十里接人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2章 我爹是吕布282 其实刘备来此,一是知道,追到曹操已经不可能了,二是知道既然来了,不与吕布打声招呼,说不过去,他又从不是失礼之人,三自然也是为了徐庶,他还想争取一把,哪怕争取不到,恶心一把吕布也是成的,至少以后,吕布顾忌着他与徐庶的关系,便不怎么重用徐庶,这种心思,很难说就真的没有…… 人性是复杂的,私交是私交,但大事同时也是大事,但为英杰,对这事分的就十分分明。刘备自然也很清楚。 这一点,徐庶难免也有点分明,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自从离开了刘营,来了吕营以后,因为分开了,很多事看的也很客观和冷静了。 徐庶是会分析局势之人,所以,他虽对刘备有极深的愧疚,然而也明白,刘备是英雄,此来并不简单。 徐庶不是坏人,也不想将人想的坏,或者说,这种事,不能简单的以好坏来形容人。 因为争霸之事,绝不能单纯用好坏来形容的。政治本来就是一个好坏难断,不是单纯的事情。 人更复杂,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 不管怎么样,刘备总体上,是个贤人。 刘备是存了些心思来的,因而看到吕营的大旗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斥侯来回说是接自己的,刘备一时惊骇的同时,还有些吃惊,因而慌忙下马,竟是徒步牵着马急趋上前,道:“怎么敢劳元直亲迎?!” 说罢又对张辽,曹性抱拳,道:“备实在汗颜,怎么敢劳两位将军亲迎?!” 徐庶也早下了马,拱手道:“使君贤能,既来追曹贼,温侯怎么能不迎?!只是还请使君谅解,本是温侯想亲来的,只是守在山隘,不敢大意,因而亲打发庶前来迎接使君,还请使君前去一聚,共商讨图曹贼大事!” 刘备看他一副客气而有礼的样子,心下黯然,面上却是道:“元直千万不要客气,温侯如此待备,备何德何能,真是生受了!” 张辽与曹性对着关羽抱拳,道:“一路辛劳,还请去一歇,也解解乏!” 关羽道:“客气了!” 只张飞黑着一张脸,铜铃眼大睁着盯着徐庶,咬紧了牙关,一副要恨不得咬死徐庶的表情,那眼神是既鄙视又气恼,仿佛徐庶就是那最不要脸的负心汉,只是碍于刘备叮嘱过,关羽又再三说过,他才没有发作,只是忍的也难受,手一直放在矛上,俨然恨不得要杀人的。 看他这样,曹性翻了个白眼,也不理会他,只是与张辽一左一右的与关羽说话,而刘备拉着徐庶的手说话,黏黏糊糊的,又是知己又是客气,又是亲切与亲热的作态。 张飞倒落了后,冷哼一声,大哥与二哥这是被吕营的人给笼络的昏了头了,也不怕真去了吕营,万一被吕布给杀了,才是冤枉呢。 他急的很,有心想提醒,但到底说不出来的,又怕大哥二哥骂他莽撞,因此也只能忍着,只暗暗警醒,心下却是十分防备的。 只是脑子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鸿门宴,他不自觉的就将自己代入了樊哙的角色了。 大哥与二哥就这么没防备吗?!就不怕吕布那个小人会图谋吗?! 现在逼退了曹操,相当于当年入主关中,项羽可能会设杀机啊…… 而看大哥二哥一点都没防备,张飞真是气的不成了! 他恨恨的盯着徐庶,这个人有什么好,让大哥这般惦念不忘?! 要是知道张飞此时脑子里在想什么,吕娴一定得乐。他是不知道刘备也有自己的心思。到底是一莽将,对于大佬们的会面,他一无所知。 一路迎到了村口,吕布已经撑着伞在那里候着了,刘备远远看见,便小趋近前拜道:“温侯怎么在雨中久等?!备惶恐矣……” 吕布忙也拱手而拜,道:“皇叔追曹贼至此,布不胜感激,若非营中脱不开身,早会迎皇叔至,在此不过候一时,有什么要紧,皇叔实在太客气了,快有请,如今营中简陋,也没什么招待的,只是皇叔莫嫌简陋简薄方好……” “温侯实在太客气了,”刘备忙道:“备草莽之中,贩夫走履之辈,得温侯如此礼遇,实在感念于心。”说罢又哭了,十分感动的样子。 张飞再也忍不得,倒竖着眉头,大怒道:“大哥乃是刘氏皇族之后,别说亲迎,便是跪迎也使得,实在犯不上对这么一个小人惶恐!” “三弟!”关羽先是怒了,瞪着他道:“休要胡说八道!” 刘备也是一哽,险些被张飞气出好歹来,这三弟究竟知不知道此战以后,小沛军都得看徐州的脸色过日子了?! 这个时候,非要拉这种表面上的仇恨做什么?!由着人家有由头对付自己吗?! 刘备也是气的不行了,怒视着张飞,指着他说不出话来,一面对吕布哭诉道:“三弟不懂事,还请温侯不要与他一个莽夫计较。” 吕布心大的时候是真心大,小心的时候也是跟针一般,对张飞,他一向心小的很,但得忍着,皮笑肉不笑的,道:“翼德一向无礼,布也习惯了,只当作一犬吠声听也罢了,哪里能较得真?!使君无需惶恐,他无礼,却与使君不相干,只不理他便是!” 刘备觉得吕布现在的应对就极好,便点首道:“多谢温侯大人海量!不与备三弟计较。” 刘备回首瞪着张飞,示意他少说话。 张飞也气的不轻,到底之前被刘备叮嘱过,因此也不再盯着吕布了,只是余怒未消,便盯上了徐庶,冷笑道:“如今在此营,你这书生可还如意?!看你也挺难为的吧?!哼,吕营中有吕娴这个智囊,你还不是靠边站,只作使者的人?!我哥哥倚重你不要,非要来这儿挤攘,如今也如意了?!就怕你是个三心二意讨人嫌的,也不得重用!” 徐庶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对张飞一向没好感,见他又阴阳怪气的嘲讽自己不识抬举,一时也懒得理他。 真要与这个人对骂,那才是真的惹人笑话了。 张飞这个存在,就是他指着你鼻子骂,也不能与他一般计较的。 因为他这个人的人设就是这样,他骂你,你得忍,你要是与他计较了,就是肚量不够! 这也真是没天理了。 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的,有些人的性格就是那样,他骂你,你得忍着,你不忍着,就是你不大度。 以前的吕布对张飞就是这样的,分明是张飞总是惹他,然后吕布发怒,结果到最后,全成了吕布的不是,真是连冤字怎么写都写不出来。这一次,倒叫徐庶也感受到了。 “三弟!”刘备怒了,张飞是意难平,见刘备这样,又是替他委屈,又是难受,眼眶也红了,下了马,牵了马便去自己营中了,也不上来掺合。 徐庶对刘备道:“是庶的不是,竟叫使君与翼德生了隙,实是庶不好!” “不关元直的事,是备教弟无方,他信口由缰不是一日两日了,”刘备道:“只是求元直多担待也罢了,他性直,备不忍苛责,只是嘴坏心却是好的……” 若是徐庶在刘备营中,听了刘备这话也是认同的,只是现在他身在吕营,听到刘备还要维护张飞,心里就觉得怪怪的了,反正不怎么舒服。 “无妨,庶哪会与翼德计较,翼德嘴虽快,却是一心维护使君的,兄弟三人的义气也叫人钦服与佩服。”徐庶笑道。他是真心诚意的,并不是客套。 刘备叹了一口气,谁不护短呢,他也不是不例外的。只能厚着脸皮叫人多担待也罢了。 关羽担心张飞再惹事,因而进了民屋落坐后,他又去寻张飞,见他不再生事了,这才无奈回到刘备身边,张辽和曹性迎住,热情的笑道:“关将军来烤火说话!” 关羽本就是个讲义气的性子,因而也没犹豫,便径自去了。 一边与张辽等人说话,一面还注视着这边的动静。 刘备已与吕布坐下了,吕布坐在一边,身边是徐庶,形影不离。 刘备道:“怎么不见女公子?!” 吕布笑道:“娴儿怕翼德心里不自在,便没出来迎,倒是失礼了。” 刘备亦道:“原是如此,竟是翼德心小了。”很是惭愧的样子。 徐庶道:“若是再生起冲突来,反倒不好,因此避着些也罢了。” 刘备见徐庶向着吕娴说话,一时心里也怪落寞的。他是彻底看明白了,徐庶,已然因为吕娴而心服了吕布,处处有维护主公之意,替他补漏,那个姿态,刘备都明白,一时心里闷闷的,也没什么心思说话。 便只是各述了一些行军之务,以及寻到曹军等事都细细说了。 吕布道:“如今大雨,曹操难取,此隘也只可守,确实不好取,而曹仁大军已然驻扎陈留。不知使君可愿去陈留扼住曹仁?!” 刘备道:“备也正有此意,只是一直不知温侯钧意如何,这才不敢贸然而去,若温侯让备去扼陈留,以塞曹仁援军,备自从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3章 我爹是吕布283 “使君客气了,”吕布道:“若得使君再相助,布十分感念于心,先前若非使君助布扼住曹操大军多时,只恐下邳城早破,哪有今日?如今还要多仰赖使君,使君之助,布不敢相忘,等曹操败退,布定相谢使君!” “不敢要谢,温侯言重!”刘备忙道。 当下,也是议定了事,当晚便在此驻扎用餐,虽然物质条件不咋样,但到底饱食了一顿。 关羽与曹性和张辽尽兴的喝了一醉,这才回营去休息。 张飞气哼哼的不吱声呢,晚宴他是没参与,也没喝酒,然而怒火却是压不太下。 刘备也不理会他,他只与关羽商议,道:“二弟,吕布之势起,已不可挡!” 关羽默然良久,点首道:“不错,兄长还是要做好打算。” 张飞再忍不住了,道:“连二哥也替吕布说好话了吗?!二哥,你倒好,与张辽曹性打的火热,你倒还记得你是谁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关羽愕然,看着张飞气怒交加的红着的眼眶,又好气又好笑,见他伤心,想骂都骂不出口来。 刘备头痛的道:“三弟,此事你不懂。难道要与吕布营中人喊打喊杀吗?!你只别吵。” “俺是粗人是不懂,但是我知道兄长受了委屈,二哥却与对方打的火热,这算什么?!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凭啥兄长就要受他们的限制,任他们的摆布,他们让去扼陈留便扼陈留,那吕布是谁?!兄长焉能听他的?!”张飞哭道:“我替兄长委屈,兄长性情,才能,品性,胸怀样样不缺,怎么就……怎么就……那三姓家奴事事压在兄长一头便罢了,连一个士人,徐庶也对兄长阳奉阴违,连二哥也与吕营中人打成火热……我怎么能不委屈?!” 张飞虽然不懂这里的事,然而不妨碍他有一颗火热的心,刘备便是再怒,什么气也消了。最难得的是不离不弃的感情,尤其是在低谷时,是最为难得的。张飞这样,虽然不合时宜,他也烦恼,然而,刘备依旧珍惜这情份,他叹道:“情势比人强,三弟,不得不低头啊……” “难道就任凭他摆布不成?!”张飞冷哼道。 刘备道:“这里面的事,很复杂……” “我不管复不复杂,我只知道哥哥受委屈了,我不服!”张飞恼道,“我管他什么复杂不复杂?!” 刘备特别无奈,少不得要说开了。 关羽道:“今天吕娴没有露面。” “她在等战,或是和。”刘备道:“所以扼陈留,我们不得不去。为什么?因为吕布与曹操谈判的当口,需要我去扼陈留,做为谈判的筹码。吕娴会提什么条件,备不知,备只知道,他们必都有退兵之心,好下台阶。这个当口,曹操要答应条件,可能性不大,除非不得不答应……” 关羽也是这个意思,道:“曹操一旦妥协,他会觉得吕布再不受控制,因而很可能恼吕布的同时,也会封赏兄长,以制衡曹操……所以,这是个机会。” 刘备便是知道是被吕布所用,也是甘心被利用的。 本意是追击曹操,但是没追到是命,但是既然来了,便断没有束手就回的道理。 曹操要用刘备,刘备又何尝不要曹操的助力制衡吕布呢?!因为他与吕布本来就是要对上的,这是地势决定的。 张飞此时才愕然的反应了过来,眼神闪了闪,是他将事情想的简单了。 “曹操会封兄长什么?!”张飞急道,此时怒气已全消了。 “不知……”刘备摇摇头,道:“曹操退兵,一定会妥协,一旦承认了吕布,徐州就没备的事了……” 张飞一听又怒了,却是忍了忍,继续听刘备说。 “曹操能甘心吗?!他不会坐视吕布坐大的,他会寝食难安,所以最大的可能是用备来制衡吕布,与以往一样,当然,还有袁术……”刘备叹道:“而吕布如今势猛如虎,逼退了曹操,短时间内曹操是断无可能再来图徐州吕布的了,吕布更是将袁术的淮南一带,当成自己的盘中餐了,不仅不容曹操沾手,连备也不能……所以,曹操一定会想办法赏备。” 这里面的事情竟然这么多。而张飞才愕然的发现,他看到的永远都是表面的,难怪兄长有事只与二哥商议,二哥到底冷静很多。 所以刘备是甘心来的,也是甘心被利用的,不管是被曹操,还是被吕布。 若一个人连被利用的价值也没有,那他就是没有前程的,才是真的完了。 他被利用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借势呢?! 借曹操的势,或是借吕布的势,而为自己所用。 身为英雄,哪个的脑子是白长的?! 张飞自责,胀红了面,道:“是飞失言了,兄长勿怪,错怪了兄长与二哥,竟不知道兄长和二哥心里有这般多的筹谋……” 刘备叹道:“翼德的性情,我哪不知,你一时失言备也不怪你,只是旁人却不见得不怪,对元直既做了好人,又何必现在又讨人嫌,又去做坏人呢?!岂不是将前番之事都给前功尽弃了?!” 张飞涨了脸,低着头不吱声了。 关羽捻须看了一眼张飞,真是被这个三弟给气无语了。有时候真是又气又好笑。 “再者你二哥,与张辽,与曹性有私交,再交好,能比得上咱们三人患难之间的情份?!”刘备道:“备不曾疑心,倒是你,句句刺你二哥,何苦来哉?!翼德,不是备说你,如今的吕布不是以前的吕布了,他身边有一个吕娴,以前没有她,你一时失言也无甚大碍,然而现在有她,以后有她,翼德还是要仔细说话,这个女子,看似粗犷,其实奸诈,她焉能不对你有芥蒂,何须树敌?!大事上是大事上的事,这礼节也不可失啊,只说那吕娴,三弟可曾见过她私下里如此的嘴硬而伤德?!” 张飞脸涨的通红,刘备话是不轻,这是说他都不如一个女子的胸怀了。但这也是为了他好,张飞都明白。 “她是句句不得罪人,说话句句带水,话虽多,却没有一句是白说的……”刘备道:“就是这个人,统筹后方粮草,徐州防守,一挫曹军锐气,二斩曹军主力,三破曹军大敌,逼的曹操如丧家之犬,曹操十万近二十万大军前来,看看他现在还剩下多少?!这一战,别说曹操胆战心惊了,便是备也是胆战心惊,曹操何须人也,他的军队都是虎狼之师,却如此受挫,而沛城区区二万人马,只怕还不够她塞牙缝的……她是头小老虎,比吕布还要狠的老虎,胃口大,牙尖,偏偏从不说狠话,比吕布还要老谋深算,从不轻易得罪人,礼节之上,你可曾看见她失礼过?!可是战场上,她可曾讲过情面,她分的清清楚楚,相对的,张辽与曹性也是如此,交情归交情,礼节归礼节,若有一天开战了,你以为他们二人会对你二哥留情吗?!你也别小看了你二哥,咱们的情份在,有一天正面交手,他也不会对他们留情的……翼德啊,你得有些长进了,连吕布都长进了这许多,他以后盘锯徐州,备都睡不着觉,若是你还如以往那般口无遮拦,被她算计了,可如何是好?!” 今天她都不露面,还说什么怕与张飞结怨的话当借口,这借口也只能听听,刘备能怪她么?她是小辈,而这事,也的确是张飞与她有隙,她避嫌去了,这借口虽不正当,但也不能不应。总之是张飞的锅的,人家就是拿张飞当锅了,还能不认?!较真不成?! 张飞听的他语重心长的这样说,更是臊的脸通红,觉得没脸,还不长进,更不如一个女子了。只知道逞嘴上的痛快,其实,反是吃亏的。 他讷讷的,一时之间对着关羽一拜,道:“是飞小人之心,误会二哥了,一时说错了话,二哥休怪!” 关羽拉他起来,道:“三弟,以后,好好护佑兄长,莫要多言才是,多学学那吕娴,是正经。” 张飞虽不乐意,却到底是正视了起来。 他对吕娴有很深的芥蒂,然而,此时他却知道,不得不认同关羽的话。 那个吕娴的确了不得。 “是飞无用,若有她一半的本事,兄长又何必……”张飞叹气道。 刘备道:“我没有责怪三弟的意思,只是往后,若是打仗,便打,若是人家以礼相待,也不可无礼。” 张飞讷讷的道:“我记住了!” 刘备知道他这性子一时改不了,只是随时安抚之让他少闹事,他就省心了。 关羽道:“她没露面,也不知道存着什么心思。” “无妨。”刘备沉吟道:“如今看这局势,大方向,备是料到了,不管如何,曹操定会制衡,于我们沛城便有利,所以顺势而为便可,无需多少图谋。”只是这顺势而为之语中,又有多少无奈呢?! 关羽点首,道:“那明日,便依吕布言,去陈留驻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4章 我爹是吕布284 “这是自然!”刘备道:“曹操便是假借天子言有封赏下来,我们还是依旧要依吕布眼色行事,暂时屈居沛城看他的眼色,图吕非一朝一夕事也,只能缓缓行之,急不得。后面一段时日,还有的受呢!备担心的倒是袁术,袁术若被翦灭,备何存也?!如今也只是一时苟安!” 关羽默然良久。久久不言。 第二日,便与吕布告辞,带着沛城兵马,冒着雨往陈留去了,吕布亲自送出十里,刘备依依不舍的去了。 刘备一走,吕布的肩都垮下来了。说真的,走礼节于他来说,实在是极难的事情,他甚至觉得这比打仗难一万倍,但好在,到底是在张辽,徐庶等人的辅助下,将这极难的事给撑下来了。 张辽一看吕布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有多郁闷,吕布哪怕再夸张,再有黑点,他也是很有优点的,答应过吕娴的事便会做到,哪怕再难受,也得礼节周全,将事给做完。 吕布见刘备一走,整个人都轻松下来,打马便去见吕娴了。 一进帐便得意的道:“为父此次没出错吧?!刘备果然被布哄走了。” “父亲厉害,”吕娴夸他,吕布就是要夸的,这是他的养分,一听夸他的话,就得意洋洋,十分滋润。 “可见为父,也是能糊弄人的……”吕布笑嘻嘻的道。 “那父亲再接再励,可得把荀攸给忽悠好了,”吕娴笑眯眯的道:“这个人才是重中之重呢。” 刘备暂时飞不了天,倒是不妨碍。 吕布连连点头,笑嘻嘻的道:“我儿放心,为父一定好好招待他!”招待两个字咬的特别古怪。 便是连徐庶和张辽也都开始准备起来了。 全军上下自是肃然。 雨一直就没怎么停过,要么就沂沥小下,要么就是瓢泼大雨,说来也怪,雨量并不多,但是,就是没怎么停过,偶尔停一下,没等泥干了,又就下起来。 算是彻底的堵住了吕娴上山的计策和路。 其实吕娴知道,曹操定重兵在山上埋伏,一心一意的要诱他们父女上山杀之而后快的,曹操使尽了计谋和策略,耍尽了狠辣手段,而徐庶也是在等着机会,支应吕娴,趁机而夺兖州三城,而策应再进一局。 然而这雨杜绝了双方的念想,此时算是胶着住了。 如果有天意,这雨就是冥冥中的天意。 其实吕娴知道现在的曹操是真被逼急了,若是天晴了,他疯了,她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能夺兖州的同时还能保住己方的实力。 这个很难,所以权衡之下,两方其实都有各退一步的共识。 程昱既然做了防守,又来接应了曹操,他的后续实力,也不弱,吕娴是不敢小视的。 总之最佳灭曹时机已失了。 恰逢大雨追之不利,其实都是借口。 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僵持住了,两方都已失了先机了,所以这是现在最好的做法。曹操有意退让,而吕营也有意退兵,所以这是出使的根本原因。 荀攸冒着雨,带着几个随从,轻装从山隘上出来,走到吕营的时候,他的心里万分平静的。 只是吕营的阵势很大,显然是要给他一个肃严的威势。 先是有斥侯进帐报,道:“曹营荀攸求见!” 荀攸往里走的时候,只见吕营十步一人守卫,各个穿着斗笠蓑衣,目光却如虎狼一般,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便是荀攸再好的心理素质,也知道这是吕布的把戏,却还是吓了一大跳,心中砰砰直跳,正胆战心惊之时,却只见两边的兵士突然将手上所持之矛有节奏有鼓点的开始在地上点了起来。 咚咚咚…… 虽不是战事,难免却有几分肃杀,还有战场上的那种杀气。 荀攸脚步微顿,是被吕营的锐气给割了一刀似的,心中受到震颤比较多。 他还算稳得住,然而他身后的几个随从已脸色白的,腿也软了。 他们只是普通小兵,如里见过这个阵仗?!见过这种开了刃的兵士的杀过人,见过血的精兵的罡气,正气以及杀气?! 这种气,是百邪不侵的骇然,令人心下生惧。 荀攸摆手让他们守在外面,自己独自往里走…… 吕布早升了帐在等候了,他更是猛如虎一般,一双虎目灼灼闪耀,透着慑人的光芒,令人生惧的骇然眼神,一见荀攸,已是大怒,道:“来人,杀了这使者!立拖下去斩首,送去曹营给曹操观之!” 荀攸话都还没说,就见吕布已勃然发了这般的怒色,虽知是计,却也是被吓的三魂去了七魄,一时白着脸怔在那里。 便是曹操也不曾有吕布现如今的这股气势,他就坐在那里,用一双眼睛就这么虎视眈眈的盯着你,那种压力,让荀攸背上的汗都下来了。 吕布哪怕再有勇无谋,此时也不得不被称为一声英雄?! 这种威慑,谁不惧骇,谁人不怕?! 这股气概与气势,大约就是英雄之气! “主公不可,”徐庶装腔作势的起了身,出列走到中间,道:“两兵交战,不斩来使,但凡兵事对兵事,外交对外交,人礼而来使,以兵事,便是坏了礼法章纪,以后何人还敢与徐州交往矣?!此人不可杀!主公三思!” 吕布两边战将都排列着,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荀攸。荀攸的太阳穴都是跳动着刺疼的。 吕布一听徐庶的话,便问左右道:“是否如此?!” 张辽笑道:“确实如此,两兵交战,不斩来使是定例,规矩不可破,破了规矩,后患无穷,主公,杀一人事小,但不可不考虑一件事长远的后果和影响,要为徐州长远计,此人不可杀。” “唔,”吕布沉吟一声,道:“既言之有理,要设想以后徐州的事务,规矩和礼节的确不可废,也罢,既不可杀,便扣下,再与曹贼交涉便是!难免也能讨要些好处!” 他说一扣住,这下徐庶和张辽都不说话了,扣住是能扣住的。 荀攸见左右侍兵要来押自己,便忙道:“温侯,我执礼而来使,奈何无礼而拘攸也?!若如此,以后谁人不笑温侯无礼于天下?!曹营虽败,吕营虽一时胜,却不可无礼而待使者!” 吕布便问左右道:“可是有此说法?!” 徐庶忍笑,道:“扣押的确不妥,若是温侯无意听此使者言语,便不理他也是,丢出营去也罢了。两军胜负,倒不必与一个使者为难!” “也罢了,丢出去!”吕布不耐烦的道。 荀攸急的鼻子上都是汗了,虽知道这是刻意为之,但还是气急的不行,但少不得忍耐着,道:“吾奉明公意前来与温侯谈,奈何无礼在先,又不听在后?!这是徐州之礼焉?!温侯为何不听吾将话说完?!” 徐庶忍笑,道:“主公不妨听他一言也罢了。” 荀攸气炸了,看着徐庶,也猜到他是谁,这是第一次亲眼见此人,此时也是气的不行,只是骇于吕布的气势,又见识过吕营在战场上的凶悍,一时倒只能耐住性子没有主动破口大骂,但多少被这个拙劣的下马威给气出个好歹来。 说实话,荀攸一向在天子班下,自视甚高的,对现在这种境遇,他是不屑的,也知道吕布在玩什么把戏,更看不上徐庶的小谋。然而他扫了一眼坐在吕布身边的吕娴,见她头都不抬,也不知道在拼着什么一个东西,竟是万分不赶兴趣的坐在那里,兴致勃勃,仿佛眼前这点事,半点扰不到她的兴致。 可是,哪怕她头都不抬,话也不多说,他却半点不敢轻视她。 吕布好糊弄,本性难移,然而此女,却不好对付,想要从她手中谈成事,无异于与虎拔河。艰难也! 如今吕布的班底,荀攸哪里还敢轻视?! 因她一人,聚文臣武将之心,这徐州城,便是稳如泰山一般,这个人,就这么一个人的分量,让荀攸心里的压力很大。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还请温侯以大局为重,早早退兵为好!” 正所谓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刚刚在外被那气势一吓再跳,如今荀攸的口才都见鬼去了,逻辑也全散了,到最后只憋出这么一句来。 荀攸是真的不至于这么不济事,然而,他却认清了现实,在吕娴面前,他是真的没有优势。打不过,也说不过。 所以只是认命的竟只说了这么一句。 徐庶也是愕然,这就完了?! 还以为他有长篇大论呢。比如说分析徐州的后背受敌啊,什么天下大势啊,结果竟这么一句来?! “这是求和吗?!”吕布沉吟道:“然大战一场,却草草退兵,布也不傻,没点好处,布焉能退兵,引天下人笑?!” 荀攸道:“攸带了宝珠货物,还请温侯过目,此是主公的心意,温侯请笑纳,攸再叙以他事,娓娓道来,只愿温侯能瞧得上,听得进。” 说罢便让随从将东西抬了上来,随从们战战兢兢的不济事提之不动,还是张辽命亲兵给提进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5章 我爹是吕布285 几个大箱子,一打开,俱都是金珠等打眼之物,便是吕布眼睛也直了,他看了一眼吕娴,到底是将目光从这上面移开了,忍着心痛,道:“这就是好处?!” 说罢竟哈哈大笑起来,道:“如此,便太轻贱我吕营,轻贱我吕布,呵,若要算帐,这是钱的事么?!便是要算钱,这钱也是算不清楚帐的……” 这根本不是钱的事情好吗?! 荀攸知道吕布贪心,但到底是小看他了,便道:“若温侯不满足,还有后续再运来,此次,明公已知温侯之急也,若温侯还有要求,明公会尽量满足。” 这是钱的事么?! 便是吕娴也是又气又笑又恼又怒了。 现代那场浩劫,打退日兵,后来他们投降了,要赔偿,然而这钱,现代没要。为什么不能要?! 是因为不可要!当年为何没要赔偿?这根本不是钱的事儿。 要了赔偿算什么,人命能用钱折算的?仇恨也能用钱抵消的?! 要了赔偿,是说便是受了再多的苦和辱,死了再多的人,有再多的损失,这么大的事就此揭过,再不可提了。拿了赔偿,就是这个意思。 这钱能要么?!有人说傻,说傻的人才是真的蠢。 一场大战,死了多少人的浩劫,多少的屈辱,若能用钱折算,那就真的是疯了! 小国无能为力,也许可以用钱折算,因为他们知道没有一洗雪耻的机会,所以要点赔偿,这事也就咽进肚子里去了。 可是大国能这么做吗?!拿了钱,就低了三分腰,是矮子,是永远也站不起来的废物! 有些东西不是钱算的,永远不是钱算的。 便是吕娴也抬了头,脸色也冷了,冷冷的看着荀攸道:“荀公达之才,到底是因人而异,甚轻我父,若是旁人,便是摆事实讲道理,也是能讲三天,而对我父,却只这么简单粗暴的直接抬上来钱,又是什么意思呢?!” 荀攸一惊,汗已经从额上下来了。 她一说话,帐上便已是一静,众将皆虎视眈眈的盯着荀攸。 “以为我们吕营中人是匪徒,眼皮子浅,见钱眼开!?”吕娴冷笑道:“我父虽不济事,然而也是将曹阿瞒追的如兔鸡奔走之人,这样的人不配列为诸侯矣?!天底下,便只一个曹操是英雄,世间凡种都不得入荀公达的眼,是吗?!” 这话简直直指人心! 糟了!荀攸嘴一钝,汗已经下来了,这第一步就乱了章法,做错了,如今,竟是被她拿住了把柄,直指他之错失也! 他动了动唇,竟是说不出话来。 好厉害的女子,荀攸第一回领教这人,完完全全的是被将了一军,完全的处于被动了。 在外交之上,处于被动是致命的。 “若要算帐,这笔帐怎么算得清?!”吕娴道:“若说吕营死了多少兵士,需要多少抚恤的钱,是能算得清,可是人命怎么办?!算得清楚?!荀公达是否也要与阎王去算一算这钱该怎么算,这命又该怎么赔?!” 她这么一说,吕营中战将也都个个面含怒色,拔刀出鞘,直盯着荀攸,眼含杀意! 便是有些眼馋金银好处的人,此时也被她点醒,完全到另一个层面上来了,另一个境界上来了。 是啊,人命钱能算清,仇恨能算清?!还有敌对能用钱折算?!怨恨呢,争霸呢,是钱的事么?! 便是吕营中人跟吕布久了,难免有点沾上了贪利的心机的人,此时也都一一被点醒了。脸上全是愤色。 徐庶深深的看了一眼吕娴,觉得她呀,真是个奇才!这是借荀攸,而敲打己方之人了,这是逼吕营的人也有觉悟啊。 这何止是将荀攸的军,更是敲打自己的吕营军中的贪利心思。 偏偏还叫人察觉不到的微妙,这引导的本事,出神入化,也不为过。 这一点,徐庶真是服气的不行了。 不等荀攸回答,吕娴又眼含饥峭的道:“若要算帐,那些在下邳城的刺客又该怎么算?!也能用钱折算?!” 便是吕布也是吃了一惊,看着她道:“刺客,什么刺客?!” 张辽等战将们也都愣住了。 徐庶将原委一一说了,吕布大怒,拔戟而起,道:“让布杀了此使,焉敢用此计对付我女,而布竟半点不知!可恨可恶!” “父亲息怒!”吕娴道:“我并无事。” 吕布余怒未消,张辽与臧霸,曹性等人也是气怒交加,道:“这么大的事,元直怎么一点没透过风声来?!” 徐庶叹道:“女公子不让叫破……不想节外生枝……” 众人缠着徐庶吵嚷起来了,都是关心之语。 吕娴看了,有点暖,吕布更是气的不行,道:“布要宰了此使,再去杀了曹操……可恨可恶也!” 帐上已是吵嚷一片了。 别说张辽,臧霸等人吃惊,便是荀攸也是吃了一惊,这件事,他是不知道的。 真的不知道的,完全不知道的。 这未知,又略输了一局了。 荀攸此时竟是出汗如浆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吕娴道:“荀公达,杀你,此事与你不相干,便是欺你,迁怒于你,我父也不做这么没品的事,扣你,也实在没有必要,若拉拢你,就是对你的轻视了,你觉得呢?!现在让娴该怎么对付你?!” “曹操派刺客在前,用使在后,隐瞒而轻视又在其后,更遑论其它种种,这笔帐都算不清,其它的帐又怎么算?!”吕娴道:“我也理解你,各为其主罢了。你有你的立场,然而,我们也有我们的立场……” “只是有一点,荀公达还不知道,上面这一位,不止是我之主,你所轻视的人,是我爹,我亲生父亲,”吕娴淡淡的道:“我身上流着他的血,我姓他的姓,我们父女同心,在战场上同生共死……” 她的眼眸有些微厉,道:“他名声不好是不好,可我也有我的护短之处,你可以轻视他,鄙视他,然若谁敢动我父,我吕娴活着一日,便是一身无功,也会诛尽仇人,让他功业也成一场空。不到黄泉不罢休!” 这话极狠,这话一出,全帐便是一静。 “没我父我是成不了事,但我可以不立功业,只报仇,”吕娴眼眸狠辣的道:“你该庆幸,下邳一战,那些刺客针对的是我,刺杀的是我,若是刺客我父,荀攸,你猜,是不是今天这个结果?!” 汗,一滴滴的延着他的脖颈一点点的往下落。 荀攸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这个人,不以常礼,有话讲的分明,讲的露骨,剑指眉心,句句诛心。她不是寻常的英雄,不是那些表面说礼,背面再计谋的寻常人。 她都放在明处,将他的军。 这一招再浑打下来,荀攸是完完全全的滞住了。 消息的滞后,先机的丧失,以及轻视和不谨慎,让他城池尽失,她此语过后,他竟是落到一种被动到任人宰割的境地里去! 她的话很分明,当日曹操的刺客要杀的人是她,倘若是吕布,她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正因为是她,所以她才不怎么在乎,若是吕布,她绝不是今天这个结果。 吕娴淡淡的道:“没有我,我父也许是成不了事,但他曹操就这么自信么?!自信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过我父的追杀,若是我死在下邳城,你猜猜,曹操会是今天这个结果吗?!还能淡定的派你出使?!” “以后别使这些宵小手段,叫人不耻,使了手段,还要轻贱于人,以财物来诱之而了结?”吕娴冷笑道:“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 吕布已经目眦欲裂,一副要吃了荀攸的焦躁样子了。 张辽等人也都面含怒色,所有人都已经忘了要贪财物之利了。这个东西,就是羞辱人的存在! 完了! 荀攸明白,他是彻底的失了先机,此时便是分析局势,再晓以利害,都没用了。 他的顺序用错了,他犯了与郭嘉一样的错误,就是用以往的眼光去看吕布! 吕娴淡淡的道:“荀公达,割让兖州三城!让我父接天子来徐州城,我们就退兵!若是不能,就免谈!” 徐庶忍着笑意,郑重的看着荀攸,道:“若不然就免谈!” 提出曹操答应不了的条件,狮子大开口,后续的真正的目的,就能达成了! 这谈判的技巧,真是让徐庶惊叹。而且是强势的谈判方式。他真是第一回见。 荀攸心里惊骇的无以复加,看着吕娴郑重的不假辞色的真心诚意的决心,一时急道:“不可能!” 割以地利,这个头不能开!这又不是周朝末。什么割让土地的事,绝不存在。 更何况是让出天子了。 然而荀攸知道,天子在她手里,她也如曹操一样,能玩得转!她也不嫌烫手。 连袁绍都嫌烫手的,她竟敢接?! 这个女子,何其可怕可怖,她的心胸,她的格局,她的野心勃勃,让荀攸在这一番话中,探的清清楚楚。 她的眼神,是势在必得。毫不留情的戳穿,不留情面与礼数。这个女子太懂兵法之妙,与谈判之技巧,打的荀攸措手不及,连脸色都挂不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6章 我爹是吕布286 “不答应,那就没得说了……”吕娴轻哧一笑,道:“将他丢出去!” 臧霸与张辽早忍不得,大怒上前拖住荀攸,道:“滚出我营,带着你的东西一起!” 此时没人再心仪财物了。他们涌上的是愤怒。 同仇敌忔,万众一心! 徐庶明白,此时她说破此事,为的就是这个。她并没有完全放弃要攻打兖州的心。 两手都做了准备,所以才抓住了谈判的主动权! 这个女公子啊,徐庶都心热的不行。 荀攸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人给丢出吕营了,狼狈的说不出话来。 而吕布早已经急的不行,道:“刺客之事,为父怎么不知,我儿可有受伤?!我看看……” 他捉住吕娴,捞过来仔细查看,吕娴与他的身量一比,就跟小鸡崽似的,吕布紧张的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与为父商量?!娴儿,你真是,你真是……为父还没老,没到护不住你的程度!你怎么能不说呢?!” 紧张的,责让的,急躁的,怨怒的语气。 还有自责的。 这件事吕布是完全不知道的,他此时是真的震惊到了,也骇到了,心里是战战兢兢的惶恐,唯恐失去,脑子里全是她可能会被刺杀的事。 仿佛被激怒的虎,要撕碎敌人的狠辣! 曹性等诸将也都上前,道:“女公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会,怎么都没人知道啊?!女公子的安危何其要紧,怎么能半点不吱声呢?!” 又有战将去说徐庶,徐庶自然一一解释,然而他心里却清楚。 此时已没有人在意退兵之事了,也没人在意财物与好处的事了,所有人都被激起了怒意,全是对吕娴的维护和对曹营的怒火。 这战意,从战将,到兵士,从吕布到所有将士……燃烧起来,彻底的打消了营中所有的退兵之心。 没了两心三意,这谈判,是真的以武力开始威胁曹营同意了…… 徐庶真的很高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一定能成事,能谈成大事。 她一出手,就不失手。 直击要害,不乏手腕。 这样的一个人,何其的有魅力啊。 短短的一席话,达到了多少的效果?! 徐庶此时便是差点被众战将给吃了,他心里也是甜的。 她太知道要害,与虎博弈,让开兵器是愚蠢的,而拿着兵器胁迫威胁,可能会事半功倍。 吕布一脸急躁,偏偏还发不出来,吕娴也是第一次见吕布这副受惊骇怕的样子,一时之间又是感动又是心酸,忙道:“爹,我这不是没事么,真的没事,那些刺客都被我杀了,一个没剩……” 偏她这么安抚,吕布也平静不下来,他焦躁的不行,道:“万一还有人再来呢?!” 竟是连有刺客刺杀他的可能,他也顾不上了,脑子里全是这种可能,以吕布这种的性格,他若不是真的关心,他就不会表现出这种急躁来。 父女之情,到底是没错付了。吕娴便觉自来以后的所有都值得了。 吕布纵然再不怎么样,在她眼中,在她这个当女儿的眼中,他是个好父亲。 “不会的,不会的……来了我都能对付!”吕娴安抚他。 吕布却平静不下来,一会儿咬牙要宰了曹操,一会儿又急躁的要杀上山找人算帐,一会儿又后悔放了荀攸,恨不得宰了他。 吕娴好歹花费半天才安抚好他,但她身边的亲兵们都遭了殃了,被吕布逮住一顿好骂,申令以后再不准他们离开她半步。 吕娴哭笑不得的同时,又是深深的感动。 好不容易安抚住吕布了,张辽,曹性,臧霸也轮番进来了。 张辽道:“女公子,这么大的事,女公子不该自大,若是有什么闪失,叫我等怎么办好,叫主公怎么办好?!叫徐州的基业怎么办好?!我营没有主公不行,没有女公子也不行啊……” 听他的关切,吕娴忙投降,道:“以后再不自大了。我保证。” 张辽叹气,她对自己的份量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意识。 她啊…… 曹性也道:“不是人人都是君子,不是人人都能有君子作风,女公子以后不得不防,以后这样的事,不能再瞒着了……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少的。” 吕娴毫无办法,应了。 二人叮嘱半天都出去了,频回头还不放心的样子。吕娴真是苦笑不已。 臧霸一直没说话,见二人出去了,吕娴才问道:“你又有什么话说?!” 一副无奈的样子。 臧霸淡定的很,仿佛刚刚对荀攸的怒色只是一闪而逝,他只是淡淡的道:“以后我跟着你!” 吕娴愕然,嘴角一抽,道:“……跟着我?!” 臧霸点点头。 吕娴见他坐在帐中不走了,一时特别无奈的道:“你又不是真的侠客,何必只一人之勇?!既有领万兵之能,自然要领万兵为将一方,哪有弃为主帅,而为一兵卒的道理?!这算什么,做我的保镖吗?!” 臧霸却是点了点头,道:“我从未在乎什么功禄显名,我认定了你为主,自然跟着你,为一保镖也无妨,不必谈什么大材小用。天下可用之材那么多,少我一个也不少!” 他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全叫吕娴愕然不已,良久道:“何必呢?你如此重义,我怎么回报你?!” 臧霸道:“无须回报,知己难求,霸一生,只求一知己,如是而已。士为知己者死,是霸所求。” “行吧,求仁得仁。”吕娴叹了一口气,估摸着以后是甩不脱他的了。 思忖间便起了逗弄的心思,道:“你若不离帐,以后少不得要被他们打趣,以为我们有什么呢,我是没脸没皮,不要脸面,你也不要了?!” 臧霸讥诮的看了她一眼,白了她一眼。 “什么意思?!”吕娴怒了,道:“我,也是天之娇女!” 真对不起,恕没人能想起来她是女人。 见臧霸无动于衷,吕娴真是特别无语,笑道:“以后送你一石头的外号,你这性格,与石头也没差别了。” 石头吗?! 做一块顽石也挺好。 吕娴笑道:“真有刺客来,说真的,你的拳脚功夫,未必是他们的对手。武将有武将的路数,而刺客有刺客的路数,是不一样的。到时候,还不是看我的?!” 臧霸却不语,看来是坚决不改变主意了。 吕娴见吓不退他,也只能认了命。只是臧霸每天练枪棒倒是更勤快了不少。可见是真的上了心,认真的不行。 说实话,这份心,吕娴是真的很感动的。来这乱世,其实收获很多。 这一辈子,不管成败,有这些人在,也是值得了。 吕营上上下下一改因雨而生的丧气,军心震荡,全是直取曹操的锐气。 荀攸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一行不利就算了,万万没有想到,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的时候。 他带着随从进了山隘,暂居下来,只是派人给曹操送了信。 言明了境况,曹操看了信焉能不怒?! 一面心惊于吕娴激起了已怯战的吕营的锐气,一面也心惊于她的格局。 提出了他万万不会答应的条件! 接天子去徐州,要兖州三城的条件,她也敢提?! “其心非小,其心非小!”曹操来回徘徊,脸色都要气歪了。 程昱哪不知道他快气疯了,道:“主公,只恐提这个条件是为了旁的……” “操自知她是为了旁的,然而敢提出来,她也是够大胆,是操小看她了,公达也小视她了,三言两语,有此成效,此人,此人……”曹操道:“以后谁还能制得住她?!放虎归山,若是此次不成,待其深根固本,再难拔也,不能答应,不管什么条件都不能答应!” 曹操咬牙。 程昱默然,他又何尝不知道威胁。 然而对方强势,何尝又不是因为曹操处于弱势。 现在的曹营哪还有什么可恃条件而言,吕营尚有战意,可是曹营中兵早已经连丝毫战意都没了。 勉强与吕军战,虽可占据地利,然而,士气低靡,无有战意,锋芒不再,怎么抵挡长久?! 程昱看曹操恨到极致,脸色渐渐白了,便也知道他明白了机要之处。 这就是现实,与无奈。 不受人力所控制的败势与现实。 “她说要接天子去徐州,半真半假,然天子会当真,许都会当真,百姓也会当真……”程昱道:“其用心非小,此事若传回许都,定会人心动荡……” 这正是曹操恐慌的。 他来回徘徊,只觉得骇惧,这女子太会掐人七寸了。 “不知见好就收,他徐州果真能拖得起,耗得起吗,也未必!”曹操道。 “刘备军已将至陈留……”程昱无奈的道。 曹操愕然,随即也是一沉思,道:“差点忘了,还有他……” 程昱听明白了,道:“吕布父女若退,便将淮南袁术之处视作己之境也,必图淮南,哪容得刘备沾手?!” 曹操道:“袁术蠢材,野心勃勃的谮号犯禁,结果到现在连自保的能力也没了,他的淮南早保不住了……倒是刘备与孙策,可以用作制衡之境,还有刘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7章 我爹是吕布287 程昱见曹操指尖快速的扣动着,便知道他心中已有了主意,原以为一些财货便能搞定吕布,看来是真的小视了吕布。 曹操现在不得不承认,并且是彻底的推翻了侥幸的念头。吕布是彻底的不同以往了。 这威胁,曹操必须得正视,不光是他强大的威胁,还有格局与眼界,野心的威胁和防备。 与其说现在防备的是山隘下的吕布,不如说防备的是吕布以后势力的扩张,以及对天下大势的影响。 制衡之术,才是曹操真正要考虑清楚的事情。 这种时候,程昱不敢多说什么,无论此时劝曹操进还是退让,都是不合时宜的。 程昱便告退了。 出了帐,看着阴雨绵绵的秋雨,程昱缩了缩脖子,觉得冷的慌。 而这雨虽阻滞了吕军一时,却不可阻止吕军长久。而连绵漫天好些天的雨,也无端的叫人心中烦躁阴郁。连程昱都觉得苦闷,更别提曹操的心与被煎心一样的难受和权衡了。 进是权衡,退是制衡,但为英雄,这心中琢磨,又何时停过?! 他又看了一眼曹军的低靡士气,心中沮丧的不得了。 这种时候,止损是对的,然而止损也是有代价的。 只怕这场拉扯战,有的耗,耗的都是心血。这谈判有的谈了。 遇见了一个高手啊。万万没想到,吕布生了这样的一个女儿。呵,狮子大开口,连天子也敢要过去! 曹营沉闷躁郁,士气低靡,胆战心惊,然而吕营的气氛是完全不同的。 本来对这烦人的雨天给惹的士气也不咋样,但被刺杀这一事传出来以后,人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恼火。 士气一下子就被点燃了,再没有退兵之心了,只有战意。 吕布又憋着一肚子火,便天天带着兵士们在山隘下冒雨操练,没事就呼呼哈哈的对着山隘上威慑一番,然而始终没有进兵,既使如此,也将山上的守将与兵士给弄的够呛,勉强用精神支撑着,心里却是真的怕了这头猛虎。 张辽与曹性每天也都忙了起来,似乎在备战,不管最终打不打,此时战意甚浓,便不能辜负这军心。 臧霸亦然,没事的时候就练练枪棒,领领兵操练锻炼,或与张辽过招,或与曹性比弓箭…… 到了晚上的时候,吕营中兴起了一场戏。 主要还是军士们闲的发霉,军中又没有什么乐子,便开始排吕娴的戏。 《曹刺杀吕娴事二三》。 以夸张,渲染的一种直白的白话手法,将下邳一战几十余的刺客的惊心动魄给演绎了出来。 每每说到关键处,军士们心都提着,或是大骂曹操无耻,或是呼喝女公子高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刀紧贴着那无名刺客的手臂,以手为刀横划了过来……” 台上是宣传兵夸张的演绎,台下是无数双眼睛紧张的眼神,说到精彩处的停顿,还能被底下的人催死。 这些日子,他们都知道了徐庶的刀就是当时的战利品,徐庶如今走在营中,都能感受到很多军士们的眼神,看着他的配刀。 当然了,曹性他们还会厚着脸皮来要了看看,见其削铁如泥,落发断根,半点不夸张的锋利肃杀,他们也是兴奋的。 徐庶看着军心的变化,对吕娴道:“人心何其微妙。女公子能将这愤怒化为兴奋,与长久的一种刺激,以励军心,很难得!” “那日不得不说出来,然而军士们心中有恨,却不发出来,久拖之,对他们来说,难免丧气,若之后又不打了,退兵的话,他们便以为我军窝囊,”吕娴道:“这变化是故事性的引导效果,故事本身,就有一种天然的魅力,能够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的同时,又能久刻心中,变成精神的一种支撑,久久不会散去。” 徐庶点点头,深以为然。 山隘深处,荀攸每每来看吕营的动静,近两日看到吕营兴起的故事,心中忧虑的不得了。 这哪里是什么故事,这是撕破了曹操的外皮,将他的底裤都给扯出来了。 没了这遮羞布,以后曹操还能有什么脸面说自己就比吕布高贵了?再高高在上的发号施令的说吕布是三姓家奴?! 他连刺客都能用,天下人会怎么看曹操?! 荀攸如何是不急?! 这才是吕营的计谋,厉害到爆炸的计谋。 如今他出使,几乎已经落实了这件事,连抵赖也抵赖不着了,这故事的煸动性,以后会传至九州,对曹操是多恶劣的影响。 向来刺奸,刺客都是私底下的事,都是最高机密,绝对不能宣之于人的事,哪个诸侯没有,然而,有归有,但是摆到明面上就是错! 这说明,曹操开始不讲规矩了,连正面交战都开始用起这阴险手段了,以后打仗,是不是旁人也可以这么对待曹操了?! 这规矩被破坏了,以后没人尊重曹操是小事,关键是这影响极为的恶劣,以后都以为曹操打仗是没有规矩之人,便不会再有人与他讲规矩?! 是不是以后所有人都可以对曹操随便用刺客了?!这是个大问题,曹操失礼在前,他们在后,便是被人识破了,也是曹操的问题,而不是他们的问题…… 荀攸心急如焚,这吕娴是想把曹操给黑死不罢休啊! 他的眼神幽深,忙又写了信去与曹操。心中急的都吃不下饭。 这件事,是绝对不能承认的,哪怕事实如山,也不能承认,这不是坦荡就能解决的事儿。 这绝对是黑历史,是黑料,一个堂堂英雄绝对不能承认的事情,绝对不能沾上边的黑料…… 这就是一块石头,能把人拖进井里,还给了旁人随时可以落井下石的理由。 便是铁证如山,便是吕营说破了嘴,便是传到九州大地,这件事,也绝对不能承认,必须说是吕布父女图谋不轨,编的故事来黑曹操的…… 只是这个坏影响,何其的恶劣与狠辣呢。 荀攸光想一想都胆战心惊。若是叔父应对,会如何应对?! 荀攸此时此刻,真觉得不是老谋深算的吕营的人的对手,不禁想,若是叔父在就好了。 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叔父必是有计谋应对的。 刘备也一直很关注这边的动静,刚至陈留,就已经知晓了这件事。 陈留见刘备军来驻扎,却并没有围城,也是很紧张。 曹仁大军刚喘一口气,刚清点完残余兵马,就见刘备军来了,心里很是郁闷。 损兵折将不说,如今危机还远远没有过去呢。 看样子,这战事是一时休不得了。 徐晃更是忧郁,他是想要回到曹操身边护佑才放心的,可是看刘备来制城,他焉能不急?! 他在城墙上看了一会刘备驻扎的大营,心中狐疑不定,刘备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是不死不休了……”曹仁道:“先静观其变,等后续主公的军令。” 徐晃等人只能按捺住性子,并未急着出城与刘备军战。 而刘备见陈留虽紧张,也没有妄动,略松了一口气。大部分的注意力其实在吕布父女这边。 得知荀攸出使,还被丢出来的谈判的事,更得知刺客诸事。 刘备对关羽道:“此次曹操真是满盘皆输啊。” 刺客之事就不必说了,这个大黑料,以后曹操说是什么仁义之主,是真不可能了。 抛开此事先不提,只说更大的。刘备叹道:“备竟没料到吕布父女真欲图天子去徐州,二弟,此父女二人,依你看,有几分真心真意?!” 关羽默然了一会,良久道:“真心真意不知道,只知道,这是将了曹操一军,曹操只恐要暴怒了……” “是啊,这话传出来后,天下人就彻底的洗白吕布了,以为他是忠臣,这牌打的实在太高,是不是真心又有什么紧要呢,关键是吕布打出了这个牌,便是没接到天子,以后也可以代天子行事,这才是她的目的……”刘备道:“这件事在于一箭几雕,连备都心惊莫名。” 关羽吸了一口气,道:“此事若传到许都,天子与大臣人心浮动,必生乱,天子也有了别的指望,这是一,这事要传到天下,天下便会高看吕布一眼,这是二,第三嘛,便是以后天子只要在许都有半分的不好,吕布都是可以凭此理由出兵攻打曹操的,这就是现成的,随时的借口与理由。” 刘备默然,又叹道:“不管若何,她敢提出来,以后天子的日子总归是好过一些的,便是顾忌着天下人的想法,曹操也会对天子好一些,天子在许都,大体上不至于过不去,总是不得自由而已……”但不至于被苛待了。 这吕布父女摆明了态度,不是没有人不在意天子,他们是在意的,天下的诸侯,哪怕没有一个人在意,他们首先摆明了态度,这种姿态,叫刘备惭愧,便是他,也是没想到的,万万没想到吕娴打出这一步牌,而更令天下诸候都得惭愧一番,无论如何,吕布父女一表态,他们为了不落于人后,至少口径上,也得威慑一番曹操,表示牵挂天子的。 都得被吕布……牵着鼻子走! 这才是真正的大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8章 我爹是吕布288 不管人心怎么样吧,但至少,他们必须与吕布一样,这在表面上,至少都跟着吕布走了。 刘备都被吕娴这一牌给弄的惭愧又惊恐。 这手腕,何等的高明?! 她未必是真要天子去徐州,但这话一放出来,一石激起千层浪啊! “天纵之才!”刘备又叹又惋,吕布的烂牌面,被打成这样,是何等的局面?!如今这天下,局面已经完全不同了。 檄文是一,接天子是二,而这些都层层连接,并无断续,后面便能依天子行事,哪怕天子并不在徐州,可在不在徐州都不妨碍他了,他吕布就是忠臣,这洗的真是白了一半了。 忠臣,有忠字在身,便是再多不义之事,都是小事。 关键是她留下了多少种可能啊?!一种可能是随时可攻曹操,以迎天子为名。一种则是随时集结诸侯,营救天子。 后一种,不管诸侯怎么想,在吕布强势的情况之下,扯着大旗的情况之下?!谁敢不应声,不应声就是不忠,不忠,吕布便能立即调转头打对方。 这天下的棋,完完全全的被她打活了,被她给打的连成一片了。 也许吕布弱势,他的檄文,他的表忠,他欲接天子的话都是笑话,可他赢了曹操,他强势之下,他一出号令,日后若要集结诸侯共图曹操?!不说一呼百应,便是谁也不敢反对的,不出兵可以,但至少表面上绝对是要应和的。 这牌面打的比曹操的牌面都不差了。 这借势借的,何其的强势?! 关羽也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件事,就真的戳到曹操的肺管子了,刘备光想一想自己是此时的曹操,得被逼到角落里去,得被逼成什么样子啊?! “兄长得表态……”关羽道:“兄长是皇叔,这件事,既有人提了,兄长便不能落于吕布之后!” 刘备焉能不知,若是当没听见,便是居心叵测了。只是表态了以后,自己便落到吕布的套里去了,以后少不得要以吕布马首是瞻,只要他一提天子,他就是老大。 吕娴一计,套住了天下诸侯!而这计,只有她能为,旁人都做不成,有吕布实力的未必有他的能力,没有他实力的,这计使出来,就是为他人做嫁衣。 所以才说,吕布,真的是把棋完全的盘活了。而且是利于他一人的活。以后,凭着这忠诚,拿着这忠一说事,他要打谁就打谁,这不就是又一个曹操吗? “自然得表态!”刘备无语到要吐血了,但也不得不为!不为就是不忠!天下诸侯可以不忠,他姓刘啊,不能不忠!不然就是对不起宗姓。 这宗姓未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却偏偏还带来许多的掣肘。真是心塞欲死的。 吕娴这话一出,顿时将攻打曹操的行为拉高到维护汉天子的高度。这才是高明之处,偏偏天下人哪怕不屑一顾,也不得不跟着她表态。 这个事的后果就是只要她表态,让曹操对汉天子好点,不准苛待,不准不好,不然她就随时能打,还曹操不得不应的局面,随时都掌控在她手中。 吕布这一仗若是没打赢,这一切当然不成立。 有实力有手腕,有格局有眼界,有主动权。 这就是吕娴为徐州争取到的。 不管心里有多心塞,刘备还是表态了,给曹操那边送了信,发了话,要曹操交出天子,洛阳王脉已断绝,城已烧毁,许都是虎狼之地,唯有徐州才是风水宝地,当要曹操移交出天子到徐州来。 当然了,朝廷班底也能把曹操给掏空了去。 刘备这么一发话,曹操险些呕出股老血来,他看着书信,气的手直抖,道:“连这刘备也来威胁操?!呵……” 程昱见事态渐不可控,一时也急了,劝道:“主公,此事当迅断方好,否则一旦此事传回许都,而主公又不在许都定人之心的话,大后方很可能会动荡不堪……以往有荀令君压着还好,现下许都各种事务皆无人总揽,若出了事,可怎么得了?!” 曹操听到荀彧,眼眸就是一眯。他病的古怪,原先出征之前他并未疑心,如今想来,病的太巧妙,若无古怪,曹操都不相信。 征战吕布也有三月之久,然而一直未曾接到荀令君的书信,是为什么?! 一策未献,一谋未出?! 曹操本来就是有一分要想三分的人,他当下便有些疑心荀令君是叛了自己。或者,已有异心,或是被吕布父女算计了,还是他不希望被他所用?! 曹操想来想去,领教了吕娴的手腕,如今连荀彧他也疑神疑鬼的了,以她的能力,展现出来的手腕,废驰一个人,暗算一个人,是可能的。 此事最可怕的是,曹操出征前竟毫无所觉。 不敢想象,倘若许都因此言而乱了,会发生什么事情…… 曹操衡量了一切,也知此时未所战之时也,便道:“将魏续押下去,送去吕营,以示诚意,让公达再去吕营,只说迎回天子,事关重大,焉能让吕布一人决断?!而兖州是天子之疆土,自当有天子决断,操不敢擅专割让,此两样是万万不能的……” 程昱见他已有决断,心下已松了一口气,能不再僵持是好事,再拖下去,会出什么事,谁也不好说! 程昱一一应了。 “吕布也是天下诸侯,是天子之臣,既是臣子,自当奉诏,操自会启禀天子,给与封赏,以后自当位列臣班,共同事奉汉室,为汉室效力,”曹操道:“封赐吕布为徐州牧,代天子守疆一方,牧守天下,以后当为天子之臣,共同辅佐天子!” 吕布父女想要的不就是名正言顺嘛!好,给就是了。 给了,天子还在许都,以后他发诏令,只看他们奉诏还是不奉诏,看看谁到底才能玩得转这件大事! 程昱松了一口气,领命去了。 荀攸得到了消息以后,也松了一口气,提了魏续,便再次去了吕营。 这一次带着人,押着诚意而来,吕营自然放他再进来了。 “送还魏将军,是明公诚意,”荀攸道:“温侯,我主与温侯都是汉天子之臣属,既是如此,何不同班,共同为汉室效力?!明公有意修好,两方罢兵,就此握手言和,若何?!” 荀攸将他们提的两个条件以汉天子犹在,诸侯不能割让土地的借口给扯过了。又说了天子不能去徐州的话,这一次他很冷静,说了很多,然而语气却是极软的,十分小心翼翼。 又说了要封赏的话。 这一次,吕布倒是未再为难他,只是听了一堆,悠悠的道:“徐州地小,若接来了天子,只恐也委屈了天子。如今兵不强,马不壮,布也能力有限,不如由使者所说,就先这般,待以后,布有了足够的实力,自当再接迎天子,修建行宫,为位汉室社稷,荀攸,你告诉曹操,好好尊奉天子,若是天子有半分不妥,布便倾力打上许都去与曹操算帐!” 荀攸都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他才不信这话是吕布是真心,只是他说这个话,目的就不纯了,呵,这是搅混水的时候,还要威胁一把曹操,这真是根搅屎棍子,他就从来没见过还有这么玩的?!从来没有人手上没有天子,还能玩出曹操的水准来。 真是哔了狗了。 他分明是想搅混了许都的水。 “这是自然,”荀攸不应也得应付下来,道:“谁敢苛待天子?是不尊,既为不尊,天下共讨之,曹公自当更如是!” 吕布这才表现出满意的样子来,便道:“那布待诏书来,便退兵。以后,自当与曹操共列臣班,共事天子。” 荀攸皮笑肉不笑的道:“曹公与温侯所虑自是一样的,自当为汉室共同效力社稷。” 吕布这才满意了。 “既为修好,同为天子之臣,曹公已诚意送还魏将军,只不知我营郭嘉与许褚等人何时送回?!”荀攸道。 吕布道:“这个不急,待布回到徐州,再送还便是。” 荀攸一哽,忍了忍终究没说什么,只是应下了。 不管如何,总算是应付过去了。 这一次,吕娴不在,荀攸眼光一扫,却没能找出吕娴来,一时心中有些不安。 徐庶亲自来招待荀攸,道:“使者且随庶来,上次来营中实在冒犯了,奈何曹公上次心不诚,才有此故,若非如此,也不会无礼待使者。” “是攸失礼在先,并非是温侯之失……”荀攸客气的道。 徐庶招待他坐下,自然是说一些官话套话,什么共同事奉汉室社稷的话了,什么以前是误会的话了,再扯一扯曹操与吕布的旧事,反正焦点问题,是半点都不透口,滑不溜手的不得了。 张辽喜色不已的进帐,对写写画画的吕娴笑道:“成了!” “等到诏书下了,赏赐来了,金印也来了,才是真的成了。”吕娴笑道:“这诏书一下,便是不容反悔的事情。可比那什么赔偿,或是不能兑现的东西实在多了。” 这何止是实在可言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9章 我爹是吕布289 “主公算是坐稳徐州城了,”张辽道:“徐州也正式的跨入一个新的阶段!” 臧霸道:“曹操这一次决断很快,他这个人极果决!” “所谓危机,危与机并存,他后患无穷,只能先放过这头,先顾许都之乱,还有袁绍,”吕娴笑道:“暗影来信说,许都风起云涌,不太平呢,董承几个大臣在弄事情,曹操感觉到危险了……” 而风,就是吕布吹起来的,这风一吹过去,许都本就人心各异的心思,可不就都动起来了? 后院马上烧起来了,曹操焉能不急?! “还有袁绍,听说了曹操大败的事,如今他的谋士团正在劝他马上进许都……”吕娴道:“三方各有压力,才促使了曹操决断的这么快,他不得舍下这块肉骨头,先喂了我们这些狼,以后再图,其实换一种想法说,他也是等我们肥了再宰也不吃亏,不过是迟些而已……” 张辽听她的形容都冏了冏,道:“若袁绍与许都的大臣们联络上了,曹操可就真的把控不住许都根基了。” 袁绍这些年也不是白废的,许都有不少支持着袁绍的呢,袁绍的暗探更多。毕竟现在的他实力最强,又有根基,又有家世,现在的许都朝廷班底,还是没有人将吕布看在眼里的。 不过,不急。以后他们早晚要看到吕布的好处与实力。 臧霸道:“那袁绍会趁机袭下许都吗?!” “他?迟而未断,恐失了这大好时机……”吕娴摇摇头道:“他嫌天子烫手,所以纵然许都不少大臣有心,他却无意,迟疑不断,现在曹操反应过来了,一旦诏书下了,我军退了,他会马上回许都,轮不到袁绍的。” 说到袁绍,其实张辽也无语,臧霸也是,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趁曹操病,要了许都,对现在的袁绍来说,根本不是难事,可他不! 而此时的审配的确在说服袁绍趁此出兵袭许都。 “主公,公孙瓒虽强,然,终不是劲敌,稍缓图之,他迟早败死,他只是一时之强,而许都之强,才是真正之强,如今曹操大败,被吕布扼于兖州之外,损兵折将,实力受损,此是天赐良机,不若与公孙瓒和,而去与曹操决战,”审配道:“趁他此时在兖州受困不能回援,发兵直捣许都,许都立可破,天下立可定!主公明鉴,曹操败于吕布之手,是天赐于主公的良时啊,此时不取天下,何时当取天下?!” 袁绍此时还在笑着呢,听了审配的话,犹自在自己的思绪里,与周围侍人嘲笑道:“汝等也听听,曹操败于吕布之手,哈哈哈,这个孟德,丢尽天下英雄之脸矣!堂堂阿瞒,当年也是与吾共图天下,共议大事,联结十八路诸侯,共诛董卓之人,后虽与绍不和,然他迎天子,定许都,弄朝班大臣如戏子,天下群雄纷纷归之,绍虽坐拥四州,然他却得天下之人心,妄以为胁以天子,而令绍也,绍早耻于其班下,然他,却妄以为可强过绍,呵,曹操不足惧也今败于三姓家奴手下,绍笑之也,耻之也,曹阿瞒非吾对手,绍迟早图之!” 众侍人都是一阵笑,俨然意欲讨好袁绍,袁绍是很高兴的,看着曹操大军败回,倒霉透的这样的话,何其难听,便是袁绍,也是一时沉了脸,但他涵养很好,见审配不忿,四周也是一静,不敢吱声,也没有发怒斥责审配,只道:“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吕布虽强,而绍有颜良,文丑,并不惧他,曹操手有天子,然绍坐拥四州之土,此二人以外,其它人,绍皆不看在眼中,唯心腹之患,是公孙瓒,如今他三万精兵与我相距,要与吾决战之关键时刻,绍岂能分心?此时去袭许都,是舍本而逐末也!四州若失,要许都何用!” 审配急了,道:“若主公心有天下,立夺许都,天下立定,何惜四州,天下十三州皆在主公之手!” 若是心中没有天下,才会像个守财奴一样,只顾惜着手上的四州来之不易,根本决断不了可能改变天下又一局的大事! 袁绍这个人,是不敢赌的人,或者说,他没有曹操那样的霸气。他是个会惜自己底牌的那种人。不能说他不谨慎仔细和小心,但是同样的,这份小心之下,是魄力不足! 袁绍笑道:“汝之见,终还是未算到另一局面,倘若吕布夺兖州,而绍夺许都,曹操首尾不能顾,大败也,吕布终为大患,他若心贪冀州,若与公孙瓒前后击吾,绍自认,也会陷于曹操一样的处境。况且许都人事复杂,世家纷杂,绍根本没有心力去处理,这个烂摊子,绍不想接收!” 说来说去,珍惜底牌,不想要天子这个烫手山芋才是真心话。 审配心中极不认同,他只能叹气,料到了袁绍的心思,说什么怕吕布与公孙瓒的强壮共击,其实真正怕的根本不是这一点…… 审配心知袁绍极有主张,怕是说服不了了,一时心中难受,自言自语道:“此时许都人心思浮,朝臣动荡,天子也早有旁心,曹操新败,兖州可能不保,早先归附于他的豪族,定纷纷望风而生二心,此是天赐良机,天赐良机啊,岂能错失,岂能错失!” 见袁绍不以为然,审配心中难受的不得了,高声道:“主公此时势最大,力最强,若稍笼络之,那些豪族,立可归附倒戈于主公,主公纳之,除曹操,逐吕布,安抚天子,收拢人心,北除公孙瓒,南扫寇荡贼,只是时日早晚而已,岂能言说是公孙瓒才是心腹之患,纵然是患,也只是一时之难,岂能,岂能错失此等良机啊?!” 见审配如此无礼,陪坐宾客与舍人等都面有异色,有一人指着审配对袁绍道:“主公,此人何其无礼,竟欲责让主公听其言也,不听,竟在此高声而喝,主公不斥责,已是恩宠,然他不知足,竟还不知退下,不仅无礼,更无尊重之心,在座皆是有谋有略之人,主公更是心有主张,焉能事事听任此人言说,主公有心解释,他不仅不听,还喋喋不休,何不令人将其斥出去?!” 袁绍捻须,对审配也十分不耐烦,却一副慈仁和蔼的明主相貌,笑道:“汝可听见了,绍不与汝一般计较,且先退下,便有策,可上言,然,此事无须再提,如今,与公孙瓒决战在即,任何人都不得再提许都之事,若乱军心,斩之!” 说罢一挥广袖,示意他退下! 审配面有怒色,眼中却含痛心,道:“罢罢罢,主公是听不进去的了,无须人来斥喝于臣,臣自退出去便是!” 说罢起了身,离席到了阶下,趿上鞋大哭道:“他日,主公必败于曹吕合纵之手!” 袁绍听罢大怒,拍案大怒道:“审配竟敢咒吾!左右将他拿下!” 左右也大怒道:“你无礼而专横,主公尚且容你,你竟还敢咒主公!事主不忠之人,立可下狱!” 说罢对袁绍道:“佞主之臣,搬弄口舌,无事也生事,如其之辈,巧舌如簧,不听他的,他便要咒主公,此等不知思报,反生怨望之人,何不杀之,以肃左右?!” 袁绍脸沉沉的,有点下不来台,他不欲与审配计较,审配一向正直,说话不好听,他早习惯了,虽然不高兴,但远不至于要杀他的程度,但是审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咒他,而这么多人也怒了,要上言杀他,袁绍若不采取手段,以后,怎么驭下,人人皆可以面唾袁绍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0章 我爹是吕布290 一时僵住了,正没好气,田丰进来,见之大惊,忙道:“主公,何不听其说个原委,审配非是无故咒人之人,更何况他一向事主尽忠,绝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主公何不听其一言!” 袁绍松了一口气,甩袖怒道:“也罢,且听他说,若说不出个好歹来,绍定肃正而杖之!”这样说,便是审配狡辩,他也不会杀他的了。众左右听明白了,便也没再吱声。 审配道:“主公,曹操思归矣,然吕布必死咬不放,曹操此人,进也狠,退也立断,既然胶着无功,他必舍一臂之肉而鉰虎,退虎后,回许都定人心沉浮,以雷霆手段定下人心,若曹操回许都后,袭许之时已失也,此是配一惧,二则是曹操损兵折将,有主公大敌在外,吕布小视在泰山以外,他焉能不惧,先前吕娴早有信与主公,曹操便是无心与吕布联合,也惧主公与吕布图许,因此,他魄力断臂鉰虎,必转而与吕布合纵,共除主公!” 便是田丰也是一惊,拧眉思索。他来也是为此事上言,但是并没有想到审配已远见至此。 想一想,凭着曹操的谋略,极为能屈能伸的性情,先在吕布手上吃了一个大亏,忍下此耻,后又能决断,立即断臂鉰虎,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计一时之胜败不放呢?所以审配所言不错,曹操必然会转而与吕布合纵,共图袁绍!袁绍拥四州之土,曹操早忍之不得,而吕布本是豺狼,曹操若谋,肯分利益与土地与吕布,吕布哪会不随其摆布?!吕布早眼馋冀州已久矣! 曹操是什么人?! 他绝不是惜本之人,他更不是以一时之胜败而将自身陷于其中沉溺伤怀之人,他担得起赢,也能输得起。 他的才能,格局,心胸和眼界,远在袁绍之上,若强势,必攻伐天下而立威,若弱势,他也能弯得下腰,屈得下一时之耻!他一定会这么做。 田丰脸色也变了,道:“主公,审配所言不错!曹操弱一势,必会转而与吕布联合,必图主公!此时极宜袭许都,便是拿不下,也不能让曹操有喘息之机!” 田丰知道,袁绍有顾虑,顾虑重重。他比审配更婉转一些,心知让袁绍下决心与曹操决战生死,袁绍不可能答应,然而,他可以存有自己的心思,让袁绍去咬曹操一口,趁机将其打残,便是一时打不死,也能重挫曹操了。 袁绍不是极会决断之人,他便是要决策,也将大多数的精力与时间在向谋士问策之上,十分会算计得失。若无心决断,便是你说破了嘴皮,他也自顾自己的计较,他就是这样的人,田丰早知道。 本来他也想力言此事的,然而见审配受挫,袁绍无意于此,他便转变了策略,这事便不能直着来,而需要委婉的来了。 要达到目的,未必只有一种直言的方法。 身为谋士,为了让主公有决心,需要有语言的技巧! 袁绍一听,果然沉吟不语。 要与曹操决战,袁绍是迟疑,但是他兵多将广,人才库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随便弄几个谋士与大将出来,也够曹操吃不消的,因此,此时若分兵一支去袭许都,也不是不可能! 审配也反应了过来,道:“若重挫曹操,必一时难以起势,主公届时可慢慢歼灭公孙瓒,再与曹操决战,也为主公寻得了时机。若图公孙瓒,先要定许都,以防其袭后也!” “唔!所言在理。”袁绍对于此时去咬曹操一把,是很心动,尤其是刚刚败在吕布手上的曹操,若是能当面笑他一回,才是尽兴了。 对于吕布,袁绍是绝不会放在眼中的,所以曹操吃了吕布这个亏,他觉得曹阿瞒这厮是真不行了,整个垮掉了,根本不可能去想吕布有何强之处。 他甚至心里暗笑曹操好几天都乐不可支。 “曹操新败,在于荀彧重病,不能统筹后方与前线,以至许都混乱,粮草不继,曹操捉襟见肘,十分难安,更兼之郭嘉被擒,曹操丧一耳,更添难关,失此二人,曹操犹如失之半身,焉能不败?!”田丰道。 袁绍一听这二人,一时也是恨上心头,咬牙切齿。犹不能对这二人当日弃他而去投奔曹操之事释怀。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他们去了被重用了,若是没被重用,他也不会在意。田丰是故意提这二人的重要性的,他们为什么被重用,而且如此的重要,就是因为曹操慧眼识人。而袁绍没有。这话真的扎到了袁绍的心上去了,他当然要痛骂这二人弃明投暗,然而,他们的才能在袁绍处并未被发掘,这让袁绍很不高兴,不高兴于用人方面不及曹操,这一点他是极不想面对和承认的! 不及曹操!呵,他袁绍如此至强,会不及那个刚输给三姓家奴之手的曹阿瞒?! 这种自尊的损伤,是绝对隐讳不肯承认的。 因此袁绍只大骂,道:“此二人眼神不济,竟弃绍而去投曹,呵,今见之,可见其才能,也不如何!” 见袁绍哂之,审配与田丰隐讳的交换了个眼神,对袁绍的隐秘心思,他们是无意拆破的,只是此时,却是达到了一种共识。 无论谋臣之间有多么的相轻和不和,无论站队为哪一位宗子的隔阂与敌对有多么深,至少此时,就事论事。他们二人意见一致,定要袭许都,此机绝不可失! 袁绍说到这二人,脸色都青了,也不笑了。他面容微怒,威仪早成,令人骇惧。 袁营中,其实谋士,战将们的争夺已经很厉害了。袁绍偏爱幼子,然而士人也崇尚长子,袁绍二子又多有才能。因此,三子各有势力,袁绍营中本就争夺极重,各怀私心者数不胜数,便是审配与田丰也极不和。然而此时,议及将来大事,他们也不敢马虎,弃小节而就大局,竟不谋而合了。 二人虽然觉得袁绍不听大局,而就小节之不满才致决心图曹操的行为很无奈,然而,若要成事,还得再接再励,能有什么办法呢,押注到了袁绍身上,身家,性命,家族,前程,理想,全在此人之上,难道还能如荀彧和郭嘉一样另择明主吗?! 曹操现在是不是最后的明主,都不好说,他现在也是自身难保的很,荀,郭之前程,也难以预料也。 审配与田丰心中所想,也不过是为士尽事,为主尽忠,唯此而已。 田丰道:“吕布能赢曹操近二十万大军,必有过人之处!吕布虽非英雄,但其勇,令人恻目,此时无暇除之,然也不能令其壮大,更不能让他有联合曹操之心。因此,主公一宜攻许都,二,与吕布修好,吕布贪财好色无度,虽勇,却好交涉也,昔年为一赤兔,杀丁原,为一美女,而杀董卓,此人无忠无义无德,然而其勇,天下莫能与之争,主公既一时不能除他,不若稍以财色货利笼络之,吕布短视贪心,必然心喜主公,主公与曹操必有决战,主公既使不屑于与其联合共谋,然而也不能让他倒向曹操,当以安抚为上!” 审配却道:“既已重力安抚,为何不用之图曹操?!配觉得既要花精力维持,不若与之共图曹,借吕布之锋,收割曹操之芒!借力打力,借势打势! 田丰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袁绍自大,他的话便不能说的太过。 果然,袁绍不屑道:“绍虽无能,然,不屑于三姓家奴共谋!耻之!” 他都不屑于曹操同班之人,更何况是吕布了。 这不出田丰所料。 审配却叹了一口气。 “也罢,”袁绍道:“依汝等之言,分兵去击许都,另,择礼金出使者去徐州,安抚吕布!”不图与吕布联合,只要他能不捣乱就不错了。这货最会背上,最是无义之人,袁绍可不想成死于重用他的第三个人! 二人松了一口气,道:“不知主公属意何人主帅?!” “汝二人觉得何人最宜?!”袁绍道。 审配道:“三公子为帅,文丑为副帅最宜!” 袁绍最疼袁尚,一听是老三,一时犹豫不决! 田丰在这一点上,是永远不可能与审配意见相同的,他道:“此大事,当宜大公子去方好,三公子尚且年幼,兵之大事,若有闪失,如何是好?!” 审配一听,虎着脸,狠狠的剐了田丰一眼。 袁绍也松了一口气,道:“尚儿年幼,此宜大子去方好。尚儿不知兵事,去了也是让文丑束手束脚,不敢决策,既如此还不若不发兵!” 审配急道:“主公,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三公子已成年矣,若无历练,他日何以继承主公之重担!” 田丰听之大怒,见袁绍听了这话,又沉吟犹豫不能主断,道:“若有闪失,老而失幼子,天下最悲事也!曹操何其狠辣,三公子去,便是羊入虎口,审配,你到底是为三公子好,还是害三公子!” “你!”审配指着他,气的发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1章 我爹是吕布291 袁绍头痛不已,道:“发兵二万,长子谭为主帅,文丑为副帅,此议,不可再提!就这么定了!” 二人悻悻应下,退了出来。 审配盯着田丰,道:“主公嘱意三子,奈何田大人却背主公之意?!” “弃长而立幼,非明主所为,”田丰道:“审配,素知你正直,你样样皆好,然而,最该妥协的,你不妥协,最不该妥协的,你偏偏妥协。他日乱袁氏者,你必为首也!” 审配气的说不出话来,看着田丰扬长而去! 袁绍的谋士团有一个特点,有外敌的时候,一致对外,没外敌的时候,互相撕一撕,所有精力都在相互消耗上去了,袁营虽人才辈出,然而,人心不齐,各有所向以及坚持,因性情不同,利益的不同,站队的不同,相互明争暗斗之事,数不胜数。而袁绍如今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压不住了,或许是他根本不想压,如今他自己身边聚集的多数都是阿谀奉承,嘴巧如簧之人,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权柄自认牢牢的在手中了,所以,身边最是多有此辈,不能说这些人没有能力和见识,而是心力都用在讨好袁绍事上,因而有些话不敢说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袁营壮似强大,然而,很多暗地里的争夺,已趋至白热化。 袁绍虽未像袁术一样谮号,然而,他的衣食住行,虽然还没有像皇帝一样夸张,但是各种细节上,已然趋至天子的住行。锦衣兖边,暗绣着龙纹祥云,袖口,衣领,无所不精。其心思虽藏藏掖掖的,然而,细节之处,已昭然若揭。 而头上所佩戴之物,没有吕布那样花俏夸张,但是却是素素的一根龙簪,藏于发间,袁营中人都是默认的。 袁营很多细节,值得深思。虽还未称帝,然而夺嫡,已然开始。 对付公孙瓒,袁绍亲出兵,没人敢使绊子,然而,袁谭出兵,使绊子的各怀心思的,就不好说了。 不是不知道袭许都是大事,然而,人心各有算计,尤其是选宗子之事上,若是能消耗对手一分,他们是不遗余力的,若是能让对方错三分,自己便是对了三分。此消彼长,争一时之长短。然而于长久,绝无益处。 而袁绍在大子与三子之间犹豫不决,更令东风与西风摇摆不定,祸乱之始! 袁谭得到命令,挑了二万精兵,与大将文丑,一径分兵去了。 而袁绍主帅精兵,与公孙瓒继续缠斗,你死我活。两方因为地势原因,已彼此消耗极久,而袁绍实力强盛,便是公孙瓒再强,久耗之下,也已是强弩之末。 此时的袁绍,在九州天下间,是庞然大物! 这样的庞然大物一出兵,谁不骇然?! 便是曹操,也是脸色剧变,生恐许都有失,一时之间进退不得,若回许都,唯恐那吕布父女反悔,趁他回兵,又攻上来,若是不回,袁绍之精兵一旦入关,许都何存?! 曹操愁的头痛,感觉头发都要白了一般。 程昱道:“荀攸已回信说,谈定了,只需下诏,此间事便可定。吕布兵一退,大军速撤回许都回援,定能扼袁绍于外,他必进不了关!” 曹操道:“此事不得不谨慎,倘若有变,不仅兖州没了,连许都也要失去,操此败,不是输于大意,出兵之事,何其的小心谨慎,可还是败了,思来想去,皆是因为对大局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的缘故。仲德,那吕布最是反复无信小人,此时说是谈定了,然而,反悔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若不再仔细小心,对此局放了心,只顾松了一口压在心上的气,贸然退兵,吕布带着大军再冲上来,何人可阻?!” 程昱脸色一变,想到吕布这个人的性情,是的,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诏书下了,难道还能收回吗?!万一那吕布只是为了哄一诏书,然而得到了这,又贪心兖州,再冲上来,曹军若不察,疲于应付,不仅兖州没了,连许都也顾不上,都会失去! “主公……”程昱心中忐忑起来。 “操也想尽快结束此间之事,速回许都援应,然而,越是此关键之时,越是不能大意,”曹操道:“一定要稳得住!然而,许都却不可不顾,旁人操不放心!仲德,你分兵速回许都,以防袁绍兵里应外合,一切皆失也!” 这个时刻,不是不能调兵去援许都的,然而,这种时候怎么能调其它州府县镇的军队去?!若是投了袁绍,许都门一大开,老巢都能被人给抄了。后果不堪设想! 直到此时,曹操才觉得难为。他的摊子看着势大,其实,越是到考验的时刻,才越知道自己的实力依旧不够,能够信任而用之的人,太少太少了,而能委以重担,不背叛的亲兵更是少。 以前他强势时,并不觉得难为,能够凭着天子诏而令各州府,人心归附,而现在败势时,弱势时,才看清楚自己的虚弱之处,原来如此的不堪一击! 人心思浮,在叛变的边缘,人是经不起考验的,大楼起时,添砖加瓦者无数,若是大楼倾斜有危急时,未必会有人甘心的来支撑扶持,有些不仅不会支持,反而还要靠叛变来咬自己一口,恨不得把大楼迅速踹塌了才甘心。 此时的曹操内部其实是很危急的,曹操感觉到了。所以才有此说。 所以,吕布几乎撬动了他统治的基础,这场大败,几乎已让他汲汲可危了。 程昱道:“但凭主公调任,昱定不负所命!” “文若重病,奉孝陷在吕营,如今操所能信任之人,全在仲德身上,还望万勿相负!”曹操道,“此时此刻,越是危急,越要同心协力共渡难关!” 程昱心中一暖,道:“昱定不负主公信任!便是死,也会守住许都,绝不会失!” “另,文若在许都,虽重病,然而若有不能决断事,可去问他,”曹操道。 程昱心中一突。曹操不是不知道他病了,这话意有所指。 还是说,已然猜忌他病的古怪,起了猜忌之心了?! 所以还是荀文若没有为许都,为战事尽心尽力的缘故吗?!心病难医,战事,荀文若不管,许都荀文若不可能不管,许都若失,天子是可能会被袁绍杀掉的,既使不杀,袁绍也不会像曹操对天子一样,不苛待。这样说来,荀文若,哪怕为了天子,也得尽力守住许都。 这岂止是猜忌,而是试探和钓鱼了…… 荀文若若是重病,到底是献还是不献策?!若是为了守住许都而献了策,主公会怎么想?! 哦,战事你不肯尽力,然而天子一有危机,你就有策谋出来了,让主公怎么想?! 主臣之间可能生如此无法弥补的嫌隙,这分明是绝境啊…… 程昱知道曹操这是想要一箭几雕。 他不能说什么,更不能为荀文若说话,只道:“是,也许荀令君的病好了也未必。” 曹操不置可否,只是交代了他回去的兵力分布,以及生杀叛将与大臣的权力。 程昱并没有多耽搁时间,领命后带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回许都支援去了。说支援其实不太恰当。袁绍只发兵二万,对于许都来说,这点兵力想要在短时间内把重兵把守的许都打下来,其实很难。 曹操真正防的是内部的人心,内外联合,紧急的让程昱回去,也是为了稳定人心和局势,只要许都不乱,袁绍的兵就算冲破了关,也难! 曹操其实现在挺担心自己不在许都镇着,许都内部的人心不知道得乱成什么样子。 可他不能顾此失彼,哪怕担心的不得了,他此时此刻,对吕布,对眼下之局势,也不敢生半点的侥幸。他不能将一切寄托在侥幸身上。对待吕布这头猛虎,还是要更加慎重。若不然,他冷不丁的又来咬一口,实在很简易。 曹操不愧是料到了吕布的反应,吕布性情如此,哪怕基本上已经谈定了,然而曹操因迟疑,诏书迟迟未明下发,以吕布这个人的性格,哪里还能忍得住?! 不过是忍了三天,见荀攸还在瞎忽悠,却并未有真动作,一时冷笑频频,道:“既已说定,诏书还不下发,莫非还有旁心不成?若敢涮布,布也不是甘心能被拖延之人!” 吕布的性格的确反复,像个孩子一般,时晴时雨的,哪怕暂时说定的事,他见迟迟未实现,心里怎能不恼?再加上雨中伏兵的确心烦意乱,再添一层烦躁,此事也正是巧了,这一日午后却是晴了,天边还出现了一道彩虹,吕布说风就是雨,当下也不迟疑,竟点了兵马,直接往山隘下去攻关了! 张辽与曹性怕他有失,见他自作主张的去了,一时也顾不上回禀,只是点了兵马去支应。一面命人通知徐庶和吕娴。 吕布的性情本就反复戾气,当下点了二千骑兵就到了隘口下,一面擂鼓,一面叫骂,道:“曹操,既已约定,为何还不应诺,莫非是想反悔不成?!布也不耐等你施舍,你休躲,有本事下来一战,布不若直接杀上关,更容易!出来说话,休要糊弄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2章 我爹是吕布292 鼓声一起,把关隘上的曹兵给吓的胆战心惊,以为天刚放晴,那吕布便要攻关了,一个个三魂去了七魄,一面神魂颠倒的疯了一般的去回禀曹操,一面也不敢吱声,只是暗暗紧张的戒备着,却不敢回吕布的话,吕布怎么骂都是不敢吱一声的。 吕布越骂越是来火,见隘上根本没有反应,三分的怒已然转变为七分的火。像要爆炸一般,更认定了其实谈判是曹操在涮自己呢,一时大喝执戟骂道:“休以为安抚住了布,便是按捺住了布,好施行其它的事务,曹阿瞒,你给布下来一战,有本事下来一战,别躲在后面装乌龟!若不然,我吕布要攻山隘了,到时候攻下关隘,定要取尔首级!” 山上没有反应,但是吕布一来,整个曹营都是风声鹤唳一般。几乎全为之一静! 吕布更以为曹操是在耍自己,说什么谈判只是拖延时间了,本来雨下个不停就焦躁不堪,如今渐渐拖的天冷了,天一冷,人一冻,马也会冻病,吕布焉能不心疼?他这个人,本来就不是刻薄下属之人,他虽不是不贪功利,但不至于为了功利而不顾人命。 因此更为光火恼恨,大骂道:“曹操,给吾出来,休做缩头乌龟,以为这隘能拦得住布焉?待布杀上山隘,有你好受!” 曹兵急报与曹操,曹操一听,也是面色微变。果不出所料,吕布这个人性急而反复,果然他忍耐不住真的杀到山隘下来了。 但他是极有主张之人,也能稳得住。 典韦早忍耐不得,主动请缨道:“主公,韦愿与他一战,吕布欺人太甚,如何忍得?!他在隘下大骂,韦若不去,他还以为我们曹营是怕了他!” “他本就是这种人,无须与他较真,”曹操道:“若与他较真,才是真的疯了。如今谈判在续,而操身边只有你一人,若你也有失,何人护吾?!” 典韦这才忍住了,然而脸色依旧很难看,道:“难道只是忍他?!” “他若上山,只管击退,防御山隘便可,他暂时冲不上来!”曹操道:“切不可下山与他大战!” 典韦便应了。 吕布见典韦肃然领了兵来,一时冷笑一声,道:“匹夫,下来一战!莫非不敢战乎!手下败将,莫非也惜命乎?!布知晓了,定是没有它将在,你这匹夫惧了!” 典韦面有怒色,脸色沉沉的,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吕布。 吕布却得意,冷笑道:“原来也不过是个胆小之徒!哼……” 张辽和曹性赶到,张辽见吕布不攻上山是不肯罢休的了,便劝道:“主公,山上泥泞,想此时攻上关,极难!不若且退吧。” 吕布牛脾气上来了,哪里肯退,道:“排布弓箭手,便是山上有陷阱,布今日也要逼曹操早作决断,这般拖着布,是想耍谁?!” 得,看来是劝不住的了,曹性便道:“末将即刻摆布弓箭手!” 张辽见曹性忙了起来,他看着吕布不攻上山不罢休的眼神,便道:“曹兵占有山高,有地利优势,山路草木多,又泥泞,对骑兵不利,步兵可行,另,要防备曹军设下的伏兵。” 吕布自然知道,若是山上滚下木石,便是再小心,也是防不胜防的,正好落入陷阱中去,因为吕布更显烦躁,冷笑道:“曹操以为凭此便能拦住布?!布自认天下十三州,没有上不去的山。” 只是不忍心,不愿意不惜一切的一定要上山罢了。 曹性上前,道:“主公,弓箭手已布置好!” “盾在前,弓箭手在后,立即给吾放箭,”吕布怒道:“好叫曹操出来说话!躲着不出,算什么好汉!” 曹性依言去了,顿时箭发如雨,漫漫的放到山上去了。 有埋伏在山上的伏兵到底不察,有好些中箭倒地的。曹军被吕军的悍勇打怕了,如今也是不敢硬扛的。典韦见曹军势弱,哪里能忍?!当下只顾着也叫弓箭手往山下放箭。 两方未直接交战,隔空打牛,相互生着闷气,都暗搓搓的恨不得弄死对方。 张辽见吕布在山下徘徊,一双虎眸死死的盯着山隘上,不攻上去不罢休的架势,便知道他是认真了。 也许生气时突然过来是为了出一口闷气,然而此时好战心思被激上来,吕布是真的有心要攻上山隘了。 徐庶知道的时候,也是愣了一愣,他见在吕营的荀攸脸色都变了,一时愕然道:“主公带着兵去隘下了?!” “是,”兵士道:“张将军与曹将军也跟过去了。” 荀攸对徐庶怒道:“既已有所约定,为何温侯还要违背,难道吕营阳奉阴违乎?!” 说罢站了起来,大怒道:“看来之前所言皆要废矣?这几日也不过是拖延之计?!” 徐庶只能安抚他道:“也许是有什么误会也未必,庶这便去查问清楚,还请公达勿急躁,稍安勿躁,在此一候,庶去去便来……” 荀攸道:“若要所谈作数,请务必劝温侯退兵,若再战下去,于双方皆不利也。” 徐庶匆匆应了,去寻吕娴。荀攸虽要维持曹营的脸色,然而,他心里如何忐忑,徐庶料也能料得到。 徐庶一走,荀攸也是心急如焚,对身边的亲信兵道:“主公那边可是出了什么变故?!吕布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要攻隘了?!” “不知,”亲信兵也急的很,道:“也许是吕布此人焦躁,见诏书迟不下,怒了,才有此举!” 荀攸的心砰砰直跳,无论是吕布反复善变,还是曹操那边出了变故,都不是好消息! 现在的局面,进退由吕布,谈判主动权也在吕布手上。这绝对不是好事。这算什么?!也太被动了…… 荀攸眼角直抽,不明白今年多事之秋,频出变故,是为什么?! 如何将被动转为主动?! 倘若许都也告急的话,就更被动了。 盘天下之局,哪一个好相与?无论哪个局面都叫人胆战心惊,战战兢兢,唯恐有失!只是眼下的难关,叫人心中无端的惶恐起来。 这个吕布,真的太难控制了。像疯狗似的,说发疯就发疯! 必须要转被动为主动,曹操也来到隘上往下看,他看着漫天的箭雨,心中却渐渐的沉稳和冷静下来。 徐庶紧急的去见吕娴,说了此事,额上还出了汗,道:“是女公子让主公去攻隘关的吗?!这也太出其不意了,刚与荀攸谈成,别有节外生枝才好。” 想一想,又道:“女公子可是另有谋策?!” 吕娴也是刚知道吕布真的攻关去了,一时愕然,叫亲兵去问,亲兵出去问了,回转回来对吕娴说了此事。 徐庶这才知道不是吕娴的策谋,他看着吕娴,本以为吕娴会惊怒吕布的自作主张,没想到吕娴愕然过去,竟是大笑,道:“我爹啊,我就知道,他闲不住三刻……” 徐庶不太知道这对父女之间的相处模式,本以为军中决策诸事都是女公子所断,没想到吕布如此的自顾自发而动,便愕然道:“女公子竟然不生气?!” 吕娴道:“元直,我父非为木偶,” 徐庶怔住了,怔怔的看着吕娴真诚的眼神,见她眼中不仅没有愤怒,还有愉悦,一时不解极了。 “而娴也没有牵制我父的控制欲,”吕娴笑道。 徐庶恍然大悟。 吕娴笑道:“吕布若是一直都是肯听话的吕布,他就不是吕布了。我父能听进七分,我已经很满意了,留三分给他偶尔发发疯,便是坏了事,不影响大局,都是小事。便是真的坏了事,我吕娴不过是与他同生共死而已。元直,人生在世,没有十分保险的一生,也没有稳赢的一生。娴想的很明白,倘若我父真的坏了事,入了陷阱,吕娴拼尽全力,奉陪生死便是。若无此觉悟,我吕娴也不会入局,也就不会陪着我父下场搅弄天下之局了……” “女公子的心境,连庶也不如……”徐庶哈哈大笑,道:“看来庶还要像女公子学习,学习波澜不惊。哈哈哈……” “宜将剩勇追穷寇,无须沽名学霸王,元直啊,这也是一种心境啊……”吕娴不仅不怒,反而有一种英雄同感的畅快,笑道:“我以我父为荣,他既决定乘胜追击,我们怎么能不陪同去?!” “是,”徐庶大笑,道:“此亦是人生一大快事,竟是庶太过谨慎小心了……哈哈哈,同去便是!” “走!”吕娴一笑,拎了鞭子,与徐庶上马,笑着策马追去了。那语气,那诗,那股气势和魄力,应变的不变之色,全是豪迈之感。 徐庶这才知道,吕娴不仅会谋策,更会应变。天下的事,哪有绝对的好与坏事呢,都是好坏参半。而现在吕布突然兴起去追击曹操,也未必是坏事。 攻守得宜,如此,谈判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徐庶此时也完全懂得了这对父女的相互信任之情。吕娴没有对吕布的控制欲,而吕布也不是那种言听计从,小心翼翼之人,他一向莽撞,便是能听进去七分,还有三分发疯之时,是需要人奉陪他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3章 我爹是吕布293 否则,他觉得不尽兴,才是乱之始矣! 徐庶上了马便哈哈大笑,如今,他对吕布父女之间的关系有了新的认识。他们不单纯是父女,也不单是谋士与主公的关系,更像是知己,好友,而奉陪到底的任性,亦是好友间最值得人向往的懂得。 原来,吕布既使有了束缚,也不失往日之霸气,而吕娴,便是再冷静克制,也有任性的时候。 这对父女,都洒脱!有理智的洒脱,而这份洒脱也同样不失随性随至。徐庶恍然觉得,这般心态极好,不患得患失的心态,极利于争霸于天下。 臧霸跟了过来,说实话,他不懂,但是不妨碍他跟随! 三人到的时候,正是隔空交战,箭矢如雨的时候,吕布一见吕娴来了,下意识的一缩脖子,气势仿佛都矮了三分。 “唔,娴儿……”吕布眼神游移,有点英雄气短的感觉,看上去特别好笑。 张辽更是忍俊不禁,刚刚他那份要独霸天下的气势去哪儿了?! 这吕布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是真的有了怕的人。 刚刚分明是有捅破了天去的气势,如今却是怕被吕娴喝骂,十分心虚的样子,实在好笑。 “爹,既要来战,何不叫我?”吕娴大笑道:“冲锋陷阵,岂能少了我?!你我父女进便进,退也一起退,哪能单打独斗?!” 吕布一听,眼神便是一亮,他没想到吕娴竟不怪自己,一时喜不自胜。 其实他性情急躁,做事还挺冲动的,初点兵来时,是真的没想到要通知吕娴,如今见到吕娴来,才顾上心虚,一见吕娴这样说,不仅极喜,还反省着道:“不错,你我父女共进退,此番竟忘了告知我儿,下回布定不会再忘!” 徐庶直到此时才体会到真正的精髓。 吕布这个人,不是十分理智的人,他这个人有点随心所欲,有点任性,像个孩子,做事说话,有时候不会瞻前顾后,冲动,也霸气。 这样的人,不像曹操,能权衡所有利弊后,协调好所有的关系后再行动的人。他可以听一时之意见,但这样的人,极难以听一辈子的意见,尤其是他十分自傲,若叫他一辈子只听吕娴的,极难也。 若是吕娴以为能一直叫吕布听话,这对父女迟早要分裂,并且生出嫌隙来。 而吕娴张驰有度的态度,才能真正的叫吕布将吕娴引为知己,往后诸事都不会再忘记吕娴。 若不然,将他憋的久了,压的紧了,他必然触底反弹,以后有决策,都不会再与吕娴商议,父女二人若不同心,底下诸将又将听谁的?! 所以徐庶才明白吕娴的高明,也许是手腕,也许是对吕布的纵容和宽和,更多的,是吕娴心态的强大。若是一般人,只恐如此出心力,吕布还不听她的,她早怒了,骂了,甚至还会怨上吕布不知好歹。 可她不同,这样的心态,和对吕布的宽和,徐庶不服都不行。 想到这一步,也笑了。他这心态也要淡定一点,以后吕布少不了要出奇葩行为,出人意料的举动必然极多。他也得做好随时奉陪,收拾烂摊子,或是一直前进的觉悟,才能在吕营站住脚跟。 正想的入神,却见吕布已拉着吕娴絮絮叨叨的了,十分亲密,道:“曹操躲着不肯出来,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典韦在上面,却不肯下山隘一战,实在可恶!” 吕娴往上观察一番,笑道:“确实可恶!这个老曹心里一定有算计!” “是吧?!”吕布得意的道:“所以布才觉得不能由着他们糊弄,被动等诏,还不如主动出击,逼曹操表态。” “父亲所言极是!”吕娴笑道:“就怕他会耍赖,若是耍赖了,岂不是白等了!” “不错,世人只知为父是无赖,哼,却不知曹操这类人才是一等一的狡诈,不能信他,”吕布道:“诏书一日未下,便不能由着他们拖延!” 吕娴笑道:“曹操现在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呢。咱们兵来将挡便是。” 吕布拉着她嘀嘀咕咕的商议怎么攻山之事,分析地势的优劣和处境,竟是头头是道,相谈甚欢。 张辽和曹性见吕娴竟没生气,一时也有点愕然,问徐庶道:“女公子不曾发怒?!” 徐庶笑道:“不曾,只是说了一句,宜将剩勇追穷寇,无须沽名学霸王……” 张辽和曹性都乐了,道:“果然不愧是父女,女公子虽谨慎,但也未失其勇。”这份霸气,也就只有吕姓父女说出来才另有一番意味了。吕布是勇极,想做就做,而她,却更有一份开阔的心境。 倒是他们,未免太过担心他们父女会生隙的了。或许,他们都将这对父女想的世俗了一些。或者说,他们怕的也是这个。 若父女生隙,遂了袁术等人的心事小,而是父女若有嫌隙,以后计将安出?令从谁出?他们又听谁的,所出现的问题,很恐怖。 两败,双亡的结果。 想到此,张辽和曹性都笑了,徐庶也笑了。 一群人正轻松的随遇而安,打算趁势攻隘,那边荀攸脸色青白,急躁的跑了过来,十分狼狈,却依旧尽责的道:“温侯,女公子!” 吕布转首,蹙着眉头看着他,表情十分不耐烦。 荀攸上前抱拳道:“不是都已谈妥了双方罢兵的吗?!为何又突然发兵?!” 吕布冷哼一声,挑高眉骨,道:“你们未兑现的承诺,为何却要求布先承诺?!” 荀攸忙道:“不如让攸先回隘上见主公,再回复温侯如何?!再交战下去,各自无益,还恳请温侯听吾一言!” 吕布听了,看了看隘上,似乎有点不甘心退兵,然而,他也知道,若是要冲上隘,以曹营的防御,吕营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真正的上关。这代价,当然是很多的人命。 曹营必设伏兵和陷阱,吕布知道这代价,所以他迟疑了。自行分析着利弊,一时迟疑不能断,看向吕娴。 吕娴笑道:“父亲决定就好,父亲说要打,咱们就打,若不打就不打!” 吕布心中大定,思忖一番,道:“好,且送汝回隘上,若明日布还未看到诏书,定再发兵击关。你且回去告诉曹贼,叫他洗干净脖子,等布去收割,若背诺,布定不饶!” 荀攸被他说的心头火起,却只能忍着不发,忍着气道:“攸这便回!” 当下也并不肯迟疑,上了马,带着亲兵回隘山上去了。 荀攸第一次如此的狼狈,急匆匆的上了山,生怕坏了事! 吕氏父女二人虎视眈眈的视线,真是让他如芒在背,但他唯恐事态失控,连头也不能回,急匆匆的上山去了。 山隘上的典韦见是荀攸,命人收了箭,让他回去了。 吕布也示意停止放箭,看着荀攸回到了隘上。 “收兵回去!”吕布道。 典韦隔空看着吕布收了兵,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他迎回荀攸,忙与他一并来见曹操。 “主公,可是出什么事了?!”荀攸急问道。 曹操说了袁绍异动之事,荀攸已骇然变色。 “吾已命仲德回许都,倒未至绝境,”曹操道:“倒是吕布父女这里,果然不出操所料,吕布反复小人,果然有背驰。” 荀攸说了吕布说到明日要回复的言语。 曹操早有主张,道:“且回吕布,操要与他们父女见一面。亲自面谈!” “主公,”荀攸急躁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万勿如此!” 见曹操打定了主意,一时急了,道:“主公也知吕布父女狡诈,倘若会面之时,设下埋伏,主公便是有万般壮志,也全部毁于此,何必如此,吕布不过是一匹夫也,何至于让主公如此犯险?!” 典韦也苦劝,道:“主公若与吕布会面是下山隘吗,这是送入虎口,可若叫吕布上山隘,他们父女敢吗?!带的人多,便是迎贼入门,带的人少,他们哪敢上来?!主公,这会面如何见?!” “加上刘备。”曹操道:“三方会面!” 荀攸愕然,怔怔的看着曹操。 曹操已经想了好几日了,想了好些天的利弊。 “人不能陷于绝境里不能自拔,东边不亮西边亮,操虽败势,然,不能死磕之时,就得调转方向。”曹操道:“吾欲与吕布,刘备结盟,共图袁绍,此是大事,吕布便是再恨操,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当然了,拉上刘备只是打酱油的,然而,有刘备在,曹操与吕布之间便不会剑拔弩张,所以才需要刘备。 况且,还能趁势挑一挑吕刘之间的关系。 这三方会谈,有利有弊,当然也是有风险的。 然而若图天下,哪里没有风险呢,如今的吕布父女已不可小视了,既是如此,不如正视之。 “操也欲知这父女二人之间的关系,”曹操眼眸微厉,道:“想亲眼见一见。才甘休。”百闻不如一见了,反正都输的这么惨了,总得叫他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强,强在何处! 荀攸见劝不住了,便苦笑道:“攸在吕营几日,见上下有礼有序,父女更相合,水都泼不进。难图。而将臣相合,十分和睦,彼此尊重崇敬……”这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4章 我爹是吕布294 他见曹操脸色微沉,便说不下去了。吕营核心权力层十分坚固,对于曹操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答案。 然而,曹操吸了口气,也不敢心存侥幸,他必须真实的面对,才能超越。 “这一切,都是吕娴的功劳,”曹操道:“以前的吕布阵营多松散,她却是粘合剂,将之粘了起来。这样的人,操若不见一见,以后怎么强大去赢她?!” 荀攸默然。 典韦也明白,曹操冷静克制,非常有魄力和主见,恐已然打定了主意。 曹操眸中带着精锐而冷冽的光芒,“就看这对父女敢不敢上山隘了。与刘备送书,约他会盟,看他怎么回复!” 谁不来,谁就是孬种。不止是孬种,更是一种退出天下之争的表态和懦弱。 荀攸知道这风险很大,然而既然曹操已然下定了决心,那么身为臣子,就只能尽量的遵照上意,并且将风险降到最低! 因此他也没耽误,立即命人送书去了。 而吕布父女也回了营中,天难得好一回,竟是晴空万里,彩虹七色于天边,透着祥和,徐庶看到这天边的彩色,像是有了祥瑞一般。 “主公,女公子,这天透着祥色,定有好兆头!”徐庶笑道。 古人迷信这个,便是吕布听了,也是颜色大开,哈哈大笑。 然而吕娴却是不信的,也只是笑了笑,道:“天晴了,的确是好事,不出三日,这件事,大约可以了了。要么进,要么退,总比横扛在这里好!” 一行人回了营,有亲兵来回,道:“回主公,女公子,魏将军醒了!” 吕布与吕娴大喜,忙与众人去帐中看他。 魏续醒来以后得知吕布父女竟将最好的帐篷让给了自己养伤,一时感动又愧疚,又是惶恐的不得了,惶惶半天,终于等到吕布父女回来,一时大喜,哽咽道:“……拜见主公!女公子!” “快歇下!”吕布带着人进来,忙阻止他起身,道:“你身受重伤,不可莽撞起身。” 魏续红着眼眶,道:“续区区一贱身,怎么敢让主公让以帐篷?!” “你有大功,安心受着便是,无需忐忑惶恐,”吕布安抚他道:“当下以好好养伤为要,不要胡思乱想。魏将军,此次,吕军上下都得你之功,都感激你,都记着你的功劳,布万不会忘了,待回了徐州城,定会一一以功加赏,绝不辜负!” 魏续感动不已,却是恨不得以死相报,道:“续本分之内,幸不辱命!” 吕娴道:“本想送你先回徐州城给华佗看伤,然而看你伤重,又怕送回途中出什么事,因此倒耽搁了,魏将军,你能醒,我和我父都松了一口气啊,是天庇佑我们吕军上下!” “让女公子操心了,续感怀于内!”魏续道。 张辽与曹性纷纷道:“好好养伤,别胡思乱想,待这边事定了,我们再一道回徐州去!有华佗在,他定有办法治好你的伤!” 臧霸没说什么,他与魏续是不熟的。徐庶与他站在一旁,倒是有点感触。 魏续道:“能捡回一条命,已然幸运。幸没能拖累主公与女公子,若不然续万死难辞其咎!” 吕布看他这样,眼底也有点感触。 吕娴道:“怎么能说是拖累,并没有拖累,相反,为我军上下争取了很多的时间,下邳一战,魏将军功不可没!侯将军还牵挂着你,我已命人送信回去,他若知道你平安回营,定然欣喜!” “侯成怎么样了?!”魏续道。 “也受了伤,这个时候已经在回徐州的路上了,有华佗出手,定不会有事的,”吕娴道。 魏续心中牵挂顿去,却是如释重负的笑了,道:“我军赢了,续心里很高兴!” 吕布道:“莫多想,好好养伤,待以后好了,校场上再较量高下,起篝火,兄弟饮酒!” “嗯!”魏续郑重的点了点头。 吕布多叮嘱了几句,便带着众人先出去了。 徐庶等众人跟了出来,若是要打,还得备军,多做准备,这一点,吕布不擅长,所以徐庶正好补上了。 吕娴没走,坐到了他边上,魏续哽道:“女公子,侯成将军他……” “伤了腿,以后怕是不能再领兵作战了,”吕娴道:“我会安排他在后勤军。” 魏续咬牙道:“续若治不好,以后与他作伴去!” “这一次,多亏了你们,”吕娴看着他的眼神,眼中都是真诚,她出于真心,而非拉拢,道:“争取了很多的生机和时间,才有如今这样的局面。” “这也为续自己赢得了生机,若主公不赢,曹营又如何肯将续主动送回?!”魏续道:“续不光是为吕营出力,更为自己赢得了生机!” “你肯这样想,是你有良心,不肯居功。然而我营却不能漠视你们的牺牲和功劳。”吕娴道:“你放心,等回了徐州,再说。” 魏续当然是信任吕娴的,点了点头,道:“只要女公子能记着续就好,何须封赏!” 吕娴道:“曹操如今已经决定要下诏封赏我父为徐州牧。比起民爵,这实位,却是真正的权柄,是为首一方,争逐天下的入场券。如今七成的把握,这个局面是定下了。到时候我父可以正式的递功劳折子上去,你,侯成,还有曹性他们都是跟着我父的老人了,一个侯爵位,是一定要讨下来的!曹操连徐州牧都能应了,爵位封,他不会吝惜!” 魏续怔住了,动了动唇,看着吕娴大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吕娴道:“你的孩儿们,若有出息的,从军,或是跟着府衙都好,若是出息不大的,也会安排进其它的单位做事,徐州以后这样的职能单位会很多,再怎么着,一个爵位,以后算是真正的世代簪缨之家了,以此传下去,也是荣耀,你对我们父女如此忠,我们又怎么能对你们不义?!昔日所诺不能负,荣辱与其,生死与共,不敢忘诺言。” 魏续眼泪糊住了眼眶,觉得哭太丢人了,因此倒用手捂住了脸,却哽咽的连话都说不了。狼狈又惊喜,他没料到,吕娴如此为他们着想,想的还如此的周全。 “……续何德何能?!”魏续喃喃,语不成语,调不成调。 吕娴知道他心情复杂,因此便停了一会,等他缓过来。 魏续知道她是真心,非为拉拢,若要拉拢,又何必避着人与他说这些,当公开说才是。他以后怕也是废将了,若是只是作秀,又何必在他这个废了再不能领兵作战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吕娴拍了拍他的背,道:“你在曹营受苦了,如今回家了,这里事完了,我们就回徐州去!” “诶!”魏续哽咽着应了。 好半天缓了过来,道:“主公与女公子可用之人还是太少了,以后续退了,侯成也退了,主公与女公子当要长远计,招兵买马,壮大徐州,更要吸纳人才!女公子可有良策?!” 吕娴笑道:“你忘了淮南了……” 魏续这才反应过来,竟是一乐,道:“续竟忘了袁术!” “咱们缓过劲了,正是要收拾淮南袁术的时候,他的阵营兵强马壮,只是不善用,吸纳过来,就是现成的资源……土地,疆域,马匹,人才,赋税,等等等等……”吕娴道:“只是吸纳来的,到底有可用不可用,不好说。真正要培养的精锐,还是要从下一代开始培养!” 魏续这才知道吕娴原来早有了打算,便道:“续家中有一子已成年,若女公子不嫌弃他粗笨,觉得可还用,大可带进军中,为主公与女公子效力!” “你要是舍得,不觉得从军苦,只管送来,我和我父可求之不得。”吕娴道:“魏将军的孩子定能续承父亲的荣光,成为新的荣耀。” “能跟着主公与女公子建功立业,是我儿的荣耀,更是魏家的荣耀!”魏续道:“续此生不悔入吕营!” 吕娴拍了拍他,见他一扫沮丧,眼眸亮晶晶的,知道他心中积极,有了信仰,有了指望,这伤再重,只要一口气撑着,就一定会没事! 说实话刚送回时,看他的炎症,吕娴心都凉了,以为他不一定能撑下来。如今醒了,又有了信念撑着,就一定能活下来! 吕营需要他活下来,活下来的功臣,才是荣耀,死了的,只是一座碑,少了鲜活,多了牺牲和难受,这不是吕娴想要的! “好!”吕娴拍拍他,道:“好好活着,看着儿孙建功立业,等着天下大定,到时候,我们再坐在一块喝酒畅谈昔日之荣光与战场的惊险!” 魏续大喜又大泣,忍了泪意,郑重的点了点头。 军医进来了,看到魏续的样子,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擦了擦汗。 “怎么样?!”吕娴问。 “能醒就问题不大了,”军医原以为魏续不能活了,“魏将军自己也意志力惊人!” 这件事也亏得曹营,虽然魏续受了刑,重伤了,但一则他意志力撑着没断气,二则也是确认他死不了才送回来的,若不然讲和的时候,送一个死人来,是示威呢,还是结仇呢?! 因此,魏续的命是没有大碍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5章 我爹是吕布295 “务必好好照顾魏将军,”吕娴道:“等魏将军成了侯爷,少不了你的好处!” 她笑着打趣,军医忙道:“不敢,能尽本分,不负小将军所嘱和魏将军期盼,便是尽了力了,哪里敢托大换取功劳!” 说的魏续和吕娴都笑了。 吕娴叮嘱他好好养伤,便出去了。 魏续听着外面的马嘶鸣声,将士们跑动的震动声,还有练兵之声,眼里有着向往,还有不舍。 他闭了闭眼睛,也好,貌似退休了,也没有不好的! 只要吕营有他的一分心血,能继续存活壮大,只要,魏家还有从军之人,能继续荣光,他的忠心便不算白费! 值了!这大半生,能跟着吕布父女,有此荣耀已是值了! 这一刻突然有些感慨,原以为必死要曹营的,他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然而万万没料到能回来。醒来发现自己在吕营,这心中的忐忑和兴奋,还有惶恐,就别提了。 因为怕啊,怕死了的才是英雄,而活下来的,只是苟活着的无用之人罢了。 他心里是慌的,可是女公子给了他一剂强心针,他本以为死了尽忠就好,可是能活着,却也有意料之外的回报,这种感慨和感激,恨不得以死来报,下辈子,下下辈子还要以死相报的心思,让他心里莫名的甜! 谁不要回报呢?!谁都希望是被尊重和认可的。回报也未必是物质的,趋利的。 可是,能得到认可,尊重,还有肯定他的牺牲,那种感觉,让他滑下两行泪来。 值了,便是为吕氏父女死一万遍也值了! 哭着又笑了,笑的咧牙嗞嘴,哪怕难看和狼狈不堪。 多谢有报,多谢在他以为必死之局中,没有被放弃!也多谢当时他报着必死决心的自己,没有放弃争取赢面的坚持,正因为有那份坚持,才打开了如今的局面,也为他自己赢得了生路…… 万物万事,环环相扣,世间安排,妙极! 曹营发书来刘备营中,刘备原以为是曹操说服自己去打吕布的信,但是万没料到,会是三面会谈的一个意向之书信,一时都怔住了。 他只能与关羽和张飞商议,道:“曹操这是何意?!” 张飞见书大急,道:“曹贼不安好心,定是鸿门宴,兄长万不能上当!不能去!” 刘备便是再怎么样,心也是突突直跳的,听张飞这样说,便道:“三弟稍安勿躁!” 张飞按捺着,生怕刘备上当,因此瞪着关羽。 关羽对刘备道:“未曾料到曹操有此决心,此大战,兄长并非是主要角色,然而曹操却事事不忘拖着兄长,只怕不怀好意!” “他当然不安好心!”张飞道:“这是想赚兄长得罪吕布呢!” “不错!”刘备沉吟,他自是知道曹操这是想在他与吕布之间下蛆,可是他拒绝不了这个诱惑,关羽也同样与他一样看到了其中的机会,因此二人对视一眼,都很激动。 风险有,然而风险巨大之中所带来的,同样是无比多的机会! 刘备焉能不心动,关羽又如何不懂刘备,因此他没有阻止,他只能提醒风险,道:“此事须得冒险,风险确实是大,若是曹操怀有坏心,只恐有去无回!” 刘备放下书信,在帐中来回徘徊,心中却已有了七分的动心,这已经就是执意之念了,迟早七分要变成十分的。 刘备一直在等待机会,如今机会就在眼前,难道就因为其中有风险,甚至有陷阱,他就能不去吗?! 这是不可能的。 刘备其实知道,这就是他一直在等的机会,哪怕曹操不安好心,而吕营也视己如眼中钉! 刘备沉吟道:“必须得去!” 张飞大急,道:“兄长!此去若有失,落入曹贼陷阱,如何是好?!那曹贼连暗杀吕娴都能做得出,他若有歹意,趁机杀了吕氏父女,却栽到兄长身上,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兄长如何辩解?!” 刘备笑了,道:“若真是这样,那才是求之不得呢?!” 张飞一愣,反应过来拍了拍额头,道:“也对,也对,我竟是傻了!” 不错,如果是这样,那才是真的好局面,曹操会嫁祸,难道刘备就不会辩解,不会说话了?!刘备的名声一向好! “不对,若曹贼同要灭兄长与吕布呢?!”张飞道。 关羽道:“兄长一向贤名于天下,曹贼何必此时为自己招黑?!他不会犯这样的险,他必另有所图!” 张飞是真的被曹操和吕娴给弄的阴谋论了,道:“比如,杀了兄长,栽到吕布身上去?!” 刘备愕然,道:“三弟……” 他叹气道:“若他执意三方会谈,哄吕布上去,只是为了嫁祸给吕布?!未免小题大做!他该是图杀吕布才是正理,何必还留吕布一命?!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倘若他杀了兄长,也杀了吕布,再栽给吕布身上呢?!”张飞急道:“风险太大了,曹贼定有不好的心思!” 风险当然有,然而刘备评估了所有的风险和可能,他还是得冒这个险! “得去!”关羽捻须,正因为知道刘备,太了解刘备,便断言道:“机会比风险更大,就须得去!” 刘备点首。 张飞愕然,随即也认了命,虽然丧气,却也知道,很多事情的决断,不是由他作出。况且自从徐州被吕布夺了以后,再加上吕娴在吕营中横行以后,很多事,已经不由他作主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破口大骂曹贼和吕娴,反而见关羽和刘备都决断了,便道:“吾陪兄长去,若是曹贼敢动兄长一根头发,也须问吾的矛肯不肯应!” 刘备很欣慰这一次张飞进步很大,不再大喊大叫的咶噪了,因此很是欣慰,道:“我们兄弟三人同心同德,生死一处,便是好了。生有何欢,死亦何惧呢?!将生死一度,不忘志向,不忘往日所结义,便是大善。便是龙潭虎穴,我们兄弟三人又怕什么呢?!” 张飞一听,俨然也升上来一股豪情,道:“不错!既是如此,怕曹贼个鸟来!自上山隘会会他便是!” 关羽道:“兄长,羽也陪兄长去,确保万无一失!” “然军下也须人守,若是无人守营,那曹仁一出城攻,我军自败,岂不是前不得前,后方却被袭了,倒趁了曹操的意。”刘备是很冷静的,安排的很好,道:“二弟守营,以防有失,倘若……” 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郑重的道:“倘若备未回,吕布未死,二弟去投吕营,以后为吾与三弟报仇!杀了曹操和吕布!” 关羽一听,悲从中来,道:“让三弟守营,羽陪兄长去!” “不可,你三弟急躁,曹仁此时正欲思脱,正绞尽脑汁也要破围局,若被他钻到空子,不仅后营有失,连三弟也会有危险,若无援,如何是好?!”刘备道:“二弟却不同,只需稳住,曹仁也拿你没办法,只能干着急!” 关羽一听,也知是理,只是却红了眼眶,道:“如此安排,兄长与三弟去冒险,羽于心何安?!昔日桃园三结义,亦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矣,如今兄长与三弟若有失,却独叫羽活,纵然定会思报仇,然而,羽心里何不苦?!” 刘备一听,也难受了。 张飞也红了眼眶。 刘备拍了拍关羽的肩,道:“二弟,咱们兄弟出桃园,所为者何,是机会,如今机会在眼下,如何能错过,任由岁月蹉跎,只剩空悲叹?!” 关羽听了也悲不能抑,不断点首道:“兄长有志难伸,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开局的可能,定不可错失……羽便守营,为兄长和三弟守住后方,倘真有失……羽便是冲上山隘,与石俱焚,也绝不独活,此生此世,焉能独活而忘义矣!?羽此生无论生死,永不负兄弟三人之义!” 刘备闻言大哭,道:“备无能,让二弟受苦了……” 三人又哭了,然而将事算是议定了。 刘备当下便收拾了,带着张飞独上了路,也未带多余的人。其实真入虎穴狼窝里去,再带多少人都是没用的。 尤其是如果张飞都不能保他,那多的人,也没了意义,反而只是掣肘。还不如磊落光明,表示他心中无惧,坦坦荡荡的去。 心中既无惧,便无敌了。 若是曹贼真有歹心,便是对他下手,也得考虑一下长远的影响! 关羽不放心,送二人出营,刘备和张飞奔出老远还能看到关羽的身影,一时心酸上头,当下不忍回顾,便策马而驱,消失在视野之中! 刘备有了动静,吕娴一时也没弄清白是什么意思,直到曹营的荀攸再度回来说要三方会谈时,她才明白曹操这老狐狸是打什么牌呢,她一时看着荀攸,都气乐了。 荀攸头皮发麻,看着吕娴对自己似笑非笑,仿佛什么都被看透了一般,他一时之间,竟不能仰视其颜和眼神。 这位女公子,如此通透,怕是什么都想白了,她知道了曹操的目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6章 我爹是吕布296 吕布一时没反应过来,与曹操面谈?!徐庶也是怔了一下,然而却立即开始思索利弊和风险来。对于谋士,评估风险与利弊,是本能,也是最基本的职责所在。 吕娴看着荀攸,笑了,“曹公既如此盛情,我与我父焉能不赴会?!自然是要去的!” 徐庶面色一变,看着吕娴的决心,当着荀攸的面,不能阻止,一时大急。 “元直无须担忧,曹公既提出结盟之意,我与我父都不惧,若心中无惧,便是连鬼神也莫侵,更何况是人了……”吕娴笑道。 这话说的意有所指,荀攸面色有异,一时无言。 吕布道:“我儿若去,布自也要去!这天下之大,还未有布所不能到之处!” 本来嘛,是陷阱,但是被吕布这么一说,倒变了味了! 荀攸的表情也是挺一言难尽,说鄙视也谈不上,说认同,那更不可能,所以那个表情,就有点说不清楚的无语。 吕布自负,强大,说他自负,他是真自负,说他强大,他也常输,然而实力犹自是在线的。可是这样的人,偏偏无义无德,就很一言难尽了。就不能谦虚点吗?! 荀攸的表情就是这样的,他常与虚怀若谷的人打交道,还是第一次与吕布这样的面对面,这心里的滋味,不好提,若说鄙视他吧,可是曹营输了,还输的这么惨,若说崇敬他吧,他又尊敬不起来,盖因吕布这话说的,实在太拉仇恨了! 他这个人就跟谦虚这两个字没什么关系! 偏偏以前董卓也是这样的人,但是他与吕布是有着巨大的区别的,董卓也自负,然而他若说这话,能引天下人恨他,可吕布说了一样的话,却不怎么招人恨,只是让人觉得他自负又无知狂妄,真的不到恨董卓这样程度。 所以荀攸现在是真的不知道吕布这个性格到底是加分还是减分了。 吕娴看他这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掩都掩饰不住,乐了。 物极必反!吕布这个人性格正因为天下人都知道他无谋,所以他说什么自大的话,都不会达到像董卓这样的效果。 这话要换董卓说出来,便成了欲篡天的野心勃勃,可是吕布一说,众人只觉得他这个人吧,真他娘的难以形容的令人无语! 所以说,这天底下就没有完全被动的性格,也没有完全完美,或是完全是缺陷的性格,关键在于怎么做,怎么打开局面! 便是徐庶也是用袖子掩了掩面,无语的笑了一下。而臧霸呢,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帐,也确实没毛病。毕竟三方一会盟,对袁绍来说,也是一个威胁和信号。 徐庶也明白,曹操这是需要稳定后方了,这个人,确实很有魄力一人。 不仅如此,他欲在逆境中,寻到一个做盟主的机会,是的,徐庶知道,曹操很有可能,是要做盟主,变被动和解为主动。 如果不出女公子所料,曹操这个人,的确是挺恐怖一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徐庶道。 吕娴点首,笑道:“这是自然。”若是完全没有防备,她就真的是傻了。 张辽道:“辽陪女公子和主公同去!” 臧霸也要随同,曹性也要凑热闹。 吕布乐了,跟旅游似的,都想带着,被吕娴给打消了,笑道:“都去了,何人驻军,若是我与我父在隘上,曹军奇袭,何人抵挡,不可顾此失彼!文远在隘下驻军待敌,以备不测,宣高随我父上山便可。” 张辽与臧霸皆应了。 曹性道:“那末将……” “统筹后方,随文远调动,若有异动,弓弩营定要大用,”吕娴道。 曹性也知事大,便也没再坚持,应了。不去也好,在外至少能够支应吕布父女!倘若有失,他命弓弩营配合张辽的步兵,哪怕不惜一切代价,也得杀上山隘! 徐庶道:“庶欲同去,虽无用,然,也能在筹谋之上,配合女公子!” 吕娴点首,道:“那就这般定了!” 徐庶去就是好的,冒险上山隘,只怕那时她只顾着要防护吕布,无空与曹营中人耍嘴皮子了,有徐庶在,至少能够支应得上。 徐庶很是高兴,吕娴能带他去,一则说明她信任他,二则也是并不防备他与刘备。事到如今,徐庶心中已经再没有不确信了。 既已议定,便不迟疑,当下便安排起来。 荀攸松了一口气,见吕营效率如此之高,也微微悬了些心,因为吕布父女答应的太快了。而他们却只带不过区区百人,皆是精兵,然而人虽少,荀攸却并不小觑! “事不宜迟,即刻上山隘方好!”吕布笑着对荀攸道:“请!” 荀攸道:“请!” 张辽带了骑兵和步兵来护送,而曹性也令弓弩营来送,在上山的当口,吕营上下皆击鼓,以示他们在山下亦有防备,既是振奋,也是威慑! 张辽与曹性一前一后,道:“主公与女公子当早去早回!” “此事勿需多久,不出三日便回,”吕娴对张辽和曹性道:“三日后此时,若我与我父无回,汝二人,即刻踏平山隘!” “是!”张辽与曹性不敢马虎,郑重的应了,脸色很是严肃。 吕营上下有节奏的击起鼓来,咚咚咚,让人心里骇惧。而荀攸听到此话,也是微微变色。这等气势,这般威慑,当真不输了。 “走!”吕布为首,全身披挂,一身铠甲,骑着赤兔,一马当先,持戟先行,他身后便是吕娴,也是满身披挂,一身战衣,她身侧便是臧霸,很是郑重,唯有徐庶一副儒士打扮,却配剑在侧,很是悠然,还对荀攸客气的道:“客随主便,请!” 这话,颇为意味深长。兖州现在是曹操为主,他日是不是曹操的地盘就不好说了。 而徐庶腰上的配剑,本就是战利品,此时带上山隘,是什么意思呢?! 荀攸道:“请!” 一百精兵皆带悍血之气,皆是步兵,身有甲,手持锐器,牢牢的跟在他们身后,一字排开,很有气势的往山隘处去了。 张辽一摆手,眯了眸子,示意鼓声不可停,当下咚咚咚的,当真如人心跳呼应一般,地动山摇! 而山隘之上,典韦早已经在山隘上严阵以待了! 两头猛虎要上山,典韦焉能不有所防备?!他更是知道,现在山上只有他一人为将,绝不能小视吕布父女的战斗能力。吕布尚带一百精兵,而典韦几乎将所有精兵都用上了,以防备这父女二人突发难欲杀曹操也,而人数,是吕营的二十倍,整整二千精兵,即使如此,典韦也不敢大意,更不敢稍怠。除此外,更有其它许多营的严密布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7章 我爹是吕布297 为了这次会面,无论是曹营,还是吕营,都很紧张! 主公的魄力之下,哪一个不是剑拔弩张,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牢牢的盯着不敢稍懈呢! 然,唯有刘备与关羽例外。 吕布尚带一百精兵,而刘备却孤身一人,只与关羽同行,仿佛只是上山游览一般的悠然。倒是真的轻装简行! 刘备与关羽也是来的极巧,正好赶上吕布上山之隙了。 “奉先!”刘备策马当先,驱马赶来,忙下马拱手,道:“备接了曹操的信,加急赶来,不料竟赶上了,备料到奉先必也赴会,因此厚颜,欲与奉先同行!” 刘备下了马,吕布焉能不下马,哪怕只是客气,也不能太过倨傲和傲慢,因此也下马拱手道:“这是自然!如此大事,焉能没有皇叔在?!共行便是!” 刘备道:“备空有皇叔之名,然护天子之事,备实无能,一直没出过多少力,如今能与奉先同行,去与曹操商议共护天子大事,十分荣幸,以后若能为天子出上半分力,备也不愧为刘氏之后!此去,备愿随奉先之后,共护天子。与曹公此番和解亦好,同室操戈,实在误会,既都是天子之臣,何需如此?!” 这刘备,确实会说话。瞧这话说的多有艺术性。 他这是找了一个非要上山隘的理由了,共同商议护佑天子,这是何等高明的理由,摆在明面上,谁也不能否认! 吕布也眯了虎眸,虚应道:“不错!此番也算是续吾与皇叔当日在徐州之盟也!如今再加上曹操,便是三方会盟,总有一日,这天下诸侯,都有盟会和解之时,那时,同心同德,不再征战,才是真正的太平,亦是布之愿,必也是皇叔之愿,更亦是天下诸侯和天子所愿!能为天子和汉室尽力,便是曹操,也须得尽力!以后布便厚颜为首,领着众诸侯,同为天子效力也,倒也无须非要分个高下,排班……” 他为首?!关羽听了这话,也是微蹙了眉,但他沉稳,并未说什么。 刘备更是当没听懂了,忙应道:“自当如此!” 说罢,便又见过吕娴,笑道:“女公子今日当真是威风凛凛,颇有温侯之风!虎父无犬女,此言非虚也!” 吕娴便笑,道:“使君与关将军单刀赴会,又是何等的心境,娴如何比?!” 刘备心中一突,这话不好接,又对徐庶道:“元直可好?!” “劳使君挂记,庶一切皆好!”徐庶道。 刘备对臧霸道:“有宣高护佑女公子侧,此去,定平稳亦。” 臧霸也拱手,道:“见过刘使君。”既客气,也是一种变相的生疏,俨然是不想有什么私交的态度了。 他又对前面的荀攸道:“劳公达向前,备随后!叨扰了,请!” 荀攸心情也是挺复杂的,这刘备可真是贤啊,贤的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一时之间也是噎的慌,然而面上还得客客气气的,道:“请!” 刘备可不敢居前,对吕布道:“奉先请,女公子请!” “皇叔先请!”吕布这个人挺会挂相的,但此时态度还过得去,但难免有点皮笑肉不笑的,道:“既是为天子而会盟,皇叔当先前!” “万不敢,奉先先请,备惶慌矣,若如此,备回矣!”刘备慌道。 荀攸隐讳的用眼神扫了一下刘备和吕布二人,心中哪能不了然!对这二人之间,他是觉得不用看都是明白的,只是这吕娴却极有意思,无论吕布有多挂相,她是面色半点都没变过! 眼见吕布与刘备延迟上了,荀攸听见吕娴笑道:“谁先谁后倒也无妨。不若娴托大,先行若何?!还望皇叔看在娴是女子,又是小辈的份上,原谅娴之轻狂!” 刘备心下松了口气,道:“女公子请!” 这算是下了台阶了,因此吕娴哈哈笑着,先行跟在荀攸身后,却听见她笑道:“关将军,且随娴来同行,若何?!” 荀攸心中讶然,扫了一眼吕娴。她很聪明,自己先立险境的同时,不忘拉上关羽共担风险,同时又顾及了刘备的颜面,未居于刘备之前。这刚刚的先后之事,也就无形的化解了。同时,她又能随时拉自己为质。这个距离,是可能的。 她真的太聪明了,若是吕布与刘备在前,若出意外,他们二人断不可能会拉人做人质的,他们做不出来,做出来了也难看。 可是她呢,却没有这个顾虑,正如她所说,她是女子,又是小辈。真的耍起赖来,谁又能与一个小辈的女子计较呢?! 这个吕娴,当真抵一个管子了,当年管子随齐桓公会盟,也是如此的有礼有节,极会规避风险,又不堕国君和国家的颜面。 关羽一听也是哈哈大笑,道:“女公子既此说,羽便不矫情了!”说罢策马向前,走到了吕娴身侧,拱手道:“请!” 吕娴哈哈大笑,道:“救命恩人先请,若非当日无有云长,断无今日之娴。” 关羽心中舒坦了,便是连徐庶也心里舒服。 女公子在外交辞令之中,既机智,又不失礼节和圆滑,同时还能顾及到风险……这般的应对,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看了一眼臧霸,臧霸便自动驱马跟到吕娴身侧去了,以示护佑之决心! 徐庶哈哈笑道:“事不宜迟,还请上关吧,庶便随主公与刘皇叔在后!” 刘备松了一口气,看向吕布,吕布哈哈大笑,道:“娴儿,且休耽误,且上山隘!” 当下也就开始上山隘了,吕布在后,与刘备并行,有徐庶调剂,倒也不见紧张的尴尬。 这也算是缓解了刘备的处境。因为吕曹大战之后,突然把刘备拉上,吕布是真的忌惮他,有徐庶缓解,算是缓解了两方。 要攻破此山隘,其实从山下开始往上突破是可行的,只是上对下的战术其实很占优势。 此隘是真的易守难攻,因为只有一条路,那条路两山环绕,是个险道。 此时要上山,是绝不可能走这条路的。两方都有默契,因此荀攸没提,吕布更不可能提。 默认的是步行牵马爬山上去的,虽然多有草木,但也算是上了山隘了。 荀攸先上来,后面便是吕娴和关羽。这二人,当真是高大与娇小的区别。然而二人同行给与人的压力,却几乎都是同等的不弱。 典韦更为防备吕娴,见二人先上来,身上的血都汨汨的流动着,先盯着吕娴打量,这才看关羽,随即便是他们二人身后上来的臧霸。 紧接着才是吕布与刘备以及徐庶! 吕娴哪不知道典韦的严阵以待和紧张?! 她便笑,试图让他放轻松,拱手道:“当日彭城外,伤到典将军了,不知典将军伤口可已愈合?!” 这不是明知故问,明摆着的吗?! 典韦脖子上很大的一个伤疤呢,还新鲜长成的呢,他面色沉肃,干巴巴的道:“当日侥幸,活了下来,也是女公子留情之故!若非如此,韦已命休矣!” “是天不亡你我二人,”吕娴笑道:“当时娴虽伤了典将军,然而,也身陷被围之境,若非云长正巧赶到,只恐命已休矣,前番战场兵刃相见,今次却能如此心平气和面谈,也是豪杰之情!” 关羽点头,他对典韦的战斗力也是敬重的。这个人的能力不在他之下。而且极为忠心。只是他跟在曹操身侧,本身就是虎狼窝里,惊险多,战争消耗也大,以后,命数只恐不会长久。昔日没能断在他与吕娴的手上,他日,也会在旁人的手上。只是这话,是不好说的。 典韦虽受重用,然而,在曹操身侧,其实对他的能力来说,不见得全是好事,也是另一种束缚。 这样的人,其实领兵作战,在战场上才能发挥最大的勇力! 典韦见吕布与刘备也上来了,便道:“请,主公已久候多时!” 吕布与刘备笑着上前,吕布哈哈大笑道:“我儿在谁说有豪杰之情?!” 吕娴笑道:“说典将军,正好我与云长和典将军会面,便忆及当日战场之事了,故才有此一慨!若说豪杰,我父为先,彭城外力斩十三战将,无人可敌也!” 典韦一听,面色一变,脸色立即就难看了。 荀攸忙道:“速请吧,只恐主公已候多时!” 吕布当先哈哈大笑,自负至极,十分得意道:“布之勇何人能及,便是当年项羽可有此勇?哈哈哈……” 这话没人能应,也就只有吕娴接话笑道:“今日我父,与曹公,刘使君会于此山隘,乃是真正的盛事,正应了一句话,生当为人杰,死也为鬼雄。无论输了的,赢了的,都是真正的豪杰,今日之盛会,必载入史册,更为佳话!” 这话叫吕布大喜,道:“我儿诗作的好!” 吕娴这话,算是圆了彼此的剑拔弩张了。然而,又何尝不是抬了吕布呢?! 她这话是说,刘备曹操都是人杰啊,但是,以吕布为人杰之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8章 我爹是吕布298 便是荀攸都不忍听,一时忍着气,道:“请!” 吕布却率先而行,如虎漫步,悠然自负,得意狂妄,大笑道:“兖州不错!”一副欣赏,很是欣慰的样子,仿佛回忆往日来时的闲情,更像是视察领地。 典韦在后面气的胸起起伏伏,半天都没缓过来,只能压下怒火,跟的紧紧的紧张防备着而已。 关羽与刘备对视一眼,二人默然。 这种时候,吕布能逞能,而刘备却需要越低调越好! 然而,刘备也知道,他是不能够任由吕布发狂,将事态变成不可控的。否则他自己也得折在那里,因此他便上前,道:“不知孟德在何处,还请公达引路。” 荀攸道:“主公必早在帐中久候,温侯请,使君请!” 一时气氛古怪的往大帐去了。这种时刻,荀攸与徐庶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这种会交之场合,一定要文武兼备。正所谓文则武备,武则也需要文备。 若是没有荀攸和徐庶在中间起调剂和润滑,斡旋,一群武将没个缓和,便能打起来,一旦开了这种头,只会越来越不可收拾,极易失控,所以需要文臣! 而文臣相对,更需要武将作备。双方其实都作足了功课。除了刘备欠缺文备以外,吕布与曹操之间,已具备最基本的诸侯之交的本能。 徐庶一路与荀攸说说笑笑,都是些不会引起误会的小事,半点不触到核心和敏感之事。 这二人的作用就显得很重要了,全在这种时候体现出来了,没有他们是不成的。只怕随时能打起来! 一路往大帐去了! 而曹操早已经带着精锐在大帐外等了,大帐两边皆是精兵,个个神情严肃和紧张,俨然对于吕布的到来,没一个是真正轻松的,并不亚于在战场上的紧张,半点从容不起来。 然而曹操是个例外,他眯着眼眸,看向来人,眼神却径直盯在吕娴身上! 吕娴也早看到了他,一时眼眸亮亮的,也看着他,专注而不移开的从容大方,不迫,并不避讳的隔空对视,一时看到彼此眼中的魄力和欣赏之意,竟都咦了一声! 众人也都反应过来了,徐庶心中一咯噔,听吕布对吕娴道:“我儿在看何人?!” 争行间,人已将至曹操面前,吕娴哈哈大笑,道:“在看天下至雄!” 曹操闻言大笑,道:“操也在看天下至奇女子!” 哈哈又笑,道:“区区小儿,竟将操的二十万大军逼退至此!汝何不谓为天下至奇矣?!” 吕娴竟与曹操相视大笑。 刘备看看吕娴,又看看曹操。这二人,竟将一场大战说的如此风清云淡,都不是普通人!到底都是他所忌惮而又尊敬之人啊,何其的英雄?!不是说见到此,彼此口舌不输半寸,就是英雄的,这极易,口舌之利的人,多的是,但是输的人,有如此魄力,赴于一笑的曹操,为英雄,而吕娴虽为赢家,也毫不掩饰对敌人的欣赏,也更为英雄! 这不是土匪间的见面,无需如战将一般的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相反,正因为是诸侯之会盟,更需要更高的东西。原以为吕娴撑不起来,刘备却没料到,她竟真的撑起来了!没有抖赢家的威风,而曹操,更没有耿耿于怀于一战之败的失意! 这样的气魄,如何能不为人心惊! 别说刘备了,便是关羽,徐庶,臧霸等人也都是一惊。 荀攸下意识的去看吕娴的反应,却见吕娴听到这话,哈哈大笑,道:“赢于一战,不及孟德赢于全局,退二十万大军,易,而扶天子,匡汉室,难。孟德迁天子于许都,位列群雄之首,此才可谓天下至雄矣,吕氏父女远远不及此等高瞻远瞩!” “哈哈哈,同是汉臣,无论于朝于野,皆同,有何高低之分?!”曹操笑道:“吕氏小儿,百闻不如一见!” 一笑,竟有泯恩仇之意! 无论介不介怀,至少于大事上,是不介怀的了! 曹操心胸至此,刘备也是佩服的。 曹操大笑,道:“奉先后继有人矣!哈哈哈,待此小儿长成,只恐奉先与吾,皆已退避三舍,天下终是后人之天下!” 吕布闻言大笑,道:“布有此女,可抵千军万马,可抵万千谋臣,此生亦已足矣!” 曹操哈哈大笑,道:“玄德公,近来可好?!” “甚好,有奉先多加照应,又有曹公多记挂,备很好!”刘备很是谦虚恭敬的。 “请,奉先,玄德,速请进帐一聚,今日,只论私交,不论公事……”曹操笑道:“久不相见,如今再聚,实是盛事!” 刘备道:“请!” 吕布却是迈步先行,对吕娴道:“吾儿觉孟德何如?!” “一等至雄,谋略第一,用兵如神,诗歌不输于任何大家,胸襟气度更是人上之人,”吕娴笑道:“娴敬极矣!” 吕布一听,便笑道:“不错,孟德此等英雄,布在这些方面,的确不如!” 曹操听了便笑,道:“诶?奉先如此之勇,操如何能及?!若奉先不为英雄,天下何人可谓英雄,女公子却是高抬于操矣,操可不敢应!” “孟德无需谦虚,”吕布笑道:“我儿从不妄言!” 曹操微眯眼眸,道:“若操担此虚名,不知女公子以为奉先又为何等至杰?!” 众人已是进了帐,便分宾主坐下了。曹操安排的极好,将主位空了出来,以示此,是天子之尊位。不然安排的不好,很容易见兵刃,出事的。如此,倒是其它座次,只分宾主,而不分主次了。 吕娴便笑道:“我父是勇之极英雄,他为第一,无人当以第二,而刘使君,是贤之极英雄,天下第一人也,莫说我父,便是孟德也极不如矣! 徐庶见吕娴如此从容,心下甚喜! 今日他也是第一次见曹操,第一面已是如此心惊,曹操不愧是曹操啊,本心惊不已,怕吕布不能应对,如今一看吕娴如此从容,竟不输曹操半点,心中焉能不喜?! 吕布一向勇于外,外放的很,听了这话,自然得意高兴。这人根本不懂内敛为何物! 而刘备听了却是大惊,如今的他,只适合韬光养晦的,便慌道:“女公子实在过誉。备只可堪为义字,不负当忠字,如何敢称为贤,万万不敢当此虚名!” “玄德无需谦虚,操却觉得女公子所言十分中肯!”曹操笑着看向吕布,“不知奉先以为如何?!” 吕布哈哈大笑,道:“布自认勇,天下无人可再称勇。我儿甚了解我!”可见他是不会在别的方面与曹操争什么谋略之类的虚名了。 得,吕布还是以前的吕布啊,没变! 曹操笑道:“不知奉先以为,天下英雄有几人?!” 吕布道:“在此我等三人,皆为英雄!” 刘备惊道:“备怎敢当为英雄?!唯从者而已,万不敢负此盛名。” 吕布与曹操哪里会小看刘备?!不过是因为起势晚,时间未到,没有乘风而起罢了。三个人,其实见了面,谁不知道谁啊!? 可也不能说什么,刘备现在的处境谨慎,仔细些,也没什么不对。 曹操便笑道:“若玄德不为英雄,天下还有何人可称为雄?!” 刘备道:“备实不堪称英雄,天下雄才辈出者众,北有袁绍,公孙瓒,南有孙策,备何德何能,敢并列于此等诸人之间?!万万不敢!” 曹操眼眸微眯,笑道:“玄德所称,不过是江中鱼虾,一时之势而已。若论英雄,在座吾等三人,方为英雄,然,却非为首尔,当加一人!” “不知是何人?!”刘备道。 “何人?!”吕布也眯了眸,十分危险的样子。 “吕娴!”曹操道:“吾三人皆不可为首,若为首者,当为此小儿!” “哈哈哈!”吕布大笑,指着吕娴笑道:“孟德所言不错!吾儿令吾也不得不言听计从,不敢违背,此号令勇者也,与刘使君称兄道弟,此之并之贤者也,而逼退孟德二十万大军,又为大功也,有此三者,又令吾三人会盟于此!吾女不为英雄,何人敢称英雄?!” 刘备光听着都心惊,曹操大笑,道:“奉先有福之人!哈哈哈,不错不错,天下至雄,非为操也,是奉先之女也!” 曹操见吕布半点没有忌惮和忌才的意思,便明白这父女之间,怕是难破了!而刘备呢,再有壮志凌云,也掩饰极深,不肯稍露半分轻狂,事事不敢居于这父女二人之前,他是想要在这父女之间和吕刘之间下蛆,然而这番豪情一述,若是曹操还能这样做,未免流于匪盗之流,曹操便是原先存这样的心思,此时也早烟消云散了! 不错,若是吕布,吕娴,刘备不配为雄,他便会挑一挑,埋下线,也无妨,然而见这三人如此,他不想沦落于末流! 天下雄者,善于趁势易事,见人易行。 见吕娴如此,见刘备如此,曹操是不怎么将吕布放在眼中,然而他明白,口头上想讨便宜,是没必要的了。 战场上见真章便是。而外交便是独立于战场之外的另一种战场,并非刀兵,比的却是胸襟和豁达,谁小器,谁就输了,显得小家子气,更为盗匪之气质,哪能称为诸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9章 我爹是吕布299 权势的扩大,吕布父女之间有隙,也是迟早之事,而地势的挤压,吕刘之间,也势必会生蛆。曹操知道,便是有些话不挑明了说,事情还是会发生的。 既然如此,争一时之长短,较一时之口舌,倒是没必要了。 如今三人相见,倒觉畅快。 曹操没将吕布放在眼中,哪怕他勇极。然而,他,刘备,吕娴。三人之间,迟早有朝一日…… 曹操现在对刘备,对吕娴,心中都有数了。 果然,不起眼的,才是真正难对付的,一个人的前景,只在内心的力量上,而刘备,吕娴这二人的胸襟,气度,以及内心的从容,豁达,还有支撑的力量,志向,都叫曹操有了数。 “女公子以为袁绍可强?孙策可强?!”曹操笑言问她。 “与孟德相比,他们不配称雄!”吕娴笑道。 这话有意思,说的不是她小天下英雄,而是以曹操为标杆说出来的话。 曹操道:“非操小天下之人也,而是他们如女公子所言,的确不配为雄!” 两人哈哈大笑,一时之间,刘备低着头,却是不敢稍露半分的认同来。 曹操道:“使君以为呢?!” 刘备忙道:“袁绍兵强马壮,拥有四州,英雄也,孙策锯江东,自成基业,亦为英雄也!” “袁绍,孙策?”曹操笑道:“袁绍一时之强,而孙策据有江险,可强一时而已。若论雄伟之略,皆不及女公子!” 吕娴似笑非笑。 捧的高高的,像捧吕布一样的捧,这曹操现在真是豁出去了?!这是气刘备呢,还是激刘备呢?! 刘备是不可能露出半分野心来的,尤其是今天这样的场合,但是曹操越是捧,刘备越是上心,本来就忌惮他们父女了,听了老曹这话,焉能不更忌惮?! 挺有意思,这虽不算明着下蛆,其实也是趁势插针,而针,未必就是难听的话,很多的时候,它们美好的如同佞幸之言! 诸侯会盟,虽然也有嫌隙,各有算计筹谋,然而若弄的像江湖之流,只论义气,不谈利益,就显得好笑了,若是计较过甚,又陷于利益口舌之争,显得小家子气,竟是连盗匪之气也不如了。 曹操真不愧是奸雄,瞧这话,说的多有艺术性?! 荀攸与徐庶心中都惊心动魄。 三主对谈,这等的气魄与气势,都让他们退避一射之地了。 然而到现在都能听出一点架的高高的火药味,心里便都悬了起来。 此进插话是不合时宜的,因此只能都佯装镇静,其实心都提着。 刘备生恐眼神之中露出不对来,因此并未与关羽在此时交换眼神,他只是用袖微遮手,手其实已经紧捏了碗口,军中之粗碗是盛酒之用的,此时倒也相宜,毕竟在军中,非朝堂之上,或是宴上。 吕娴笑道:“孟德果有小天下英雄之气概,既如此说,想必已有破袁绍之策也。” 曹操只是看着她,笑的意味深长。 吕娴也不答,又道:“孙策年少气盛,逞勇确实,然而,能以玺易三千兵去谋大业的魄力,也堪为称少雄也。” “虽可勉强称雄,然,恐难以长久!”曹操道。 吕娴笑道:“时移事易,也难说!” 毕竟孙策已经与史实上的进程不同了,史上他并没有这么快出江东,只与江东的权力集团耗了很久,没来得及出江东北上,就已经死了。 然而现在的他,盯着袁术和刘表呢,也已经过了江。 吕布道:“可惜了玺,若是孙策有失,基业与了旁人,而玺也再不能回孙氏之手!”说罢眼眸微眯。 徐庶一听,心中要糟! 如今的局势,谁不知道袁术之淮南,已被吕布视为掌中之物,那玺此时连刘备和曹操都不提。偏吕布此时说出来,这不是说玺已是他的了吗?!还说什么江东也为他人作嫁衣,你说这话啥意思,是说孙策和袁术的地盘,基业,玺,最终都会成为你的?! 徐庶忙补救,笑道:“他日若能得玺,玺与天子合一,汉室兴,天子威仪四方,也算是尽忠矣!” 吕娴看了徐庶一眼,笑道:“不错,他日若得玺,天子若能迁来徐州,便是真正的威仪合一了。” 刘备此时只顾低头,哪里敢抬头说话? 曹操微眯了眼眸,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来,只笑而不答,转而另有话题,道:“孙策若无败,只恐玺,依旧被其视为己手!” 是啊,你吕布想得玺,呵,做好与孙策死磕的准备吧! 吕娴便笑道:“我父与元直皆想岔了,徐州若得玺,献于许都又何妨?!不过是物归汉室,归于天子,更为合理!” 徐庶一惊,随即恍然。对,竟是他想岔了。 倒是吕布想不开,哪里舍得玺印?!他早视淮南为己之地,玺也是会被他所得了。因此有点郁闷,但也没多说什么。 曹操看着吕娴,笑意越来越深。转移矛盾,转嫁孙策之恨?!这话意思就多了,就是说,到时候把玺往许都一送,但她照样可以团结孙策来搞你曹操吗?!玺不玺的,其实吕布看不开,但是孙策看得开,曹操看得开,而多她一个吕娴,照样看得开?! 真正的英雄,谁会将一个这种东西当回事?! 曹操心中却是沉甸甸的,这个女子,越是如此,越是叫曹操摸不到底。其志,其胸襟,其眼界,只恐在他以上! 曹操此时都不关注刘备了,只是盯着吕娴,哈哈大笑道:“天子不管在何处,臣子都需尽忠侍奉,不管是在朝或在地方!” 吕娴笑点头,这话题必须得结束了,她便对曹操笑道:“我一直闻听袁氏有一美妇,甄氏,是袁绍儿媳,其美,可堪称为女神。闻公喜臣妇,向来不让美,不知他日若破袁绍,可愿割爱让其美与我父?” 吕布眼睛一亮,一听此言,喜不自胜,感动的不得了的对着吕娴道:“我儿竟然如此关心于布……” 一时感慨不已的道:“布所爱无多,唯美人宝马而已,若有其美,布愿得之,藏于内,而不见外人,于生无憾矣!” 曹操道:“区区一美,这有何难?难的却是如此破袁本初也!” 吕布道:“破他何难?!布与孟德齐心,定大破之!” 刘备感慨,引一美人,想引出的其实是破袁绍的话题啊。 要美人是假,要破袁绍夺四州之土,才是真。 可是若公然瓜分四州之土,未免贪婪,说到美人,又哪里不是意有所指呢?!呵…… 真到了破袁夺土之时,看曹吕二人可会客气吧,到了战场上,哪里会心平气和的商议这个?! 只是曹操,怕是要割臂鉰虎,是一定要破袁绍的了,他听出了决心来! 只怕此时商议破袁之策是一,彼此试探瓜心袁氏土的意图和野心,才是真! 曹操笑道:“若有奉先此言,袁绍何足惧也?!” 吕布道:“闻君也好于美妇,真肯割爱让于布?!” “有何不可?”曹操笑道:“区区一美,无足挂齿!” 吕布闻听大喜,道:“若此,布甘为孟德驱使。” 徐庶看了一眼吕娴,见她嘴角有笑意,他明白了,说的是一美,其实让的是一州之土! 原来如此! 袁绍要攻关而进许都,曹操是真的急了!说是让一美,而美在何处!?在袁绍老巢。 曹操这人,真是有意思,这是想赚吕布进袁绍的老巢呢! 而袁绍的老巢在哪里呢?! 离徐州甚远,地界连不进去,若占了,便是陷于孤地,若不占,哪能甘心?!到最后出于战略考量,还是只能一时弃之,顶多烧城,掠城掠财物,与当年的霸王一样,抢掠烧了了之! 徐庶想到这一点,嘴角就是一抽。 这曹操,盘算的也太精明了。 他不好看曹操的,便盯着荀攸猛瞧。而荀攸呢,却极稳,坐于曹操下首,半点声色也不露。徐庶冷笑一声。分明此次曹操陷于被动局面,现在只出一臂之肉,而转被动为主动,还想将吕布套进去,诱进去。 他都服的不行了。 若说这其中没有荀攸献言,他不信。 他又看了吕布一眼,心中便是一叹,吕布的谋略,比较曹操来,泥云之别!哎……还好有吕娴。再看吕娴,发现她却只是笑,仿佛没听懂似的。而刘备心中骇然的不得了,却也半分不露。 果然,这三个人,没一个是笨人。 这就是曹操要冒险会盟的大谋。而这,也是刘备犯险,敢单刀赴会的机会,巨大的机会! 这更是吕娴在中原的下一步至关重要之局! 此时此刻,徐庶全明白了。 吕与曹之间,必有一霸。所霸者,中原也!关中之地,得之可得天下。 而刘备呢,他对中原是不可能了,然而他一直在等腾飞之机,他等到了,等到了天下之局中,中原之争霸中,开另一局面。 不是徐庶为刘备着想,而是刘备能等到今天,实属不意啊。 曹吕灭袁绍后,中原必出一霸主,而这中间需要极久的时间,刘备终于等到了他图谋发展的真正的机会和时间。当然,孙策也一样。 中原只是曹吕之争,与刘备和陈策,暂时无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00章 我爹是吕布300 三言两语之中,局面已经出来了。曹操扼袁绍大军,而吕布去袭老巢。若说曹操用吕布扼袁绍主力,那是不能的,曹操能信任吕布吗,用他关键布局吗,不能,怕他叛变,图自己,到时候伤不了敌人,还可能会伤了自己。而吕布呢,自然也不甘心被老曹所驱使。 而这样一布局就不一样了,大家齐心协力,但也互不干涉! 这等于什么,曹操把袁氏的好处给让出来了,老巢啊,多少世家财家粮米等物……这样的,吕布能拒绝?不能的! 而曹操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他是昔日之刘邦,不贪财货,而吕布却为昔日之项羽,到时候进了老巢,是占呢,还是走呢,是抢呢,还是不掠呢?! 这他娘的分明是个局,不安好心! 徐庶就知道,曹操哪能甘心将袁绍老巢这么大的好处让出来?!原来,是欲诱虎进笼之计也! 曹操试图欲从吕娴脸上看出点什么来,然而吕娴却只是笑,自始至终脸色都没怎么变过。 而吕布呢,因为听闻能得一美,早已得意异常,欣喜若狂! 徐庶去看刘备,却见他低着头去看碗中酒,状似一副数着波纹的走神表情。 此番论英雄,谁不忌惮谁?! “我父原与刘使君盟,如今更与曹公共盟,为天子,我们三方自要会为天子出力,扫荡寇贼,以安天下!”吕娴道:“而袁绍,当为第一,不知曹公与刘使君可同意?!” 曹操道:“他自是第一。” 刘备亦道:“他独占四州,不服朝廷,当为第一必灭之诸贼!” 吕娴道:“既是如此,自当齐心协力,为朝廷效力!为天子效力!” 刘备道:“这是自然。” 吕娴对刘备道:“只是此番朝廷封赏,我与我父却不敢生受,曹公虽是好意,然而曹公却并不知徐州城,是我父向刘使君借来的,因此,我父若受徐州牧之封,便是夺了刘使君的,这如何使得?!” 荀攸光听着都有点好笑了,现在说的好听,当初你爹抢的时候,也没见含糊,现在说这话的目的,呵…… 曹操心里也郁闷的慌,谁不知道谁老底啊,但是这女子现在提出来,他就得接,哪怕明知道,她这是不安好心,便道:“此事,当要问刘使君方好!” 刘备听了吕娴的话,心都惊了,又见曹操这样推过锅来,便忙道:“女公子,曹公,徐州并非是备之徐州,如何敢应徐州便是鄙人的了。万万没有这般的说法!” 曹操便笑着看着刘备,这刘备很聪明,现在这种时候,大家提的就是一个默契。之前他不敢要徐州,现在吕布定下大局,他更不敢要徐州了,嫌烫手! 以前不要,是不能名正言顺,说的好听,徐州是陶谦让位于他的,可是州牧一职,若要正式的任命,也须得天子下诏。以前的刘备是不可能有曹操下诏正式封他的。而吕布抢了他的徐州,也就抢了,他也没地说理去,也人心思吕,而吕娴就立刻说小沛容不下刘备这大佛,还说兵马多。看来,都不必费心在他们中间挑拨,这二方,早晚要内耗,彼此难容! “这有何难!?”曹操应下,笑道:“待回许都,操定上奏天子,给与刘使君容身之城池方好,使君本是天家皇叔,若城池太小,也有负天子的期望,操定挑适宜之处,彼此相安,届时还需大家刘心协力,治好各方,让天子在宫中安然,不费心牵挂!” 吕布一听,大喜道:“如此甚好,布便也不怀疚意了。” 刘备也道:“多谢曹公美意,多谢奉先与女公子。” 关羽微微拧了一下眉头,深深的看了吕布父女一眼。 曹操瞧见,笑道:“云长近日可好?!” 关羽回过神,抱拳道:“羽一切皆好,劳曹公动问。” “玄德此义弟,也是英雄也!”曹操笑道。 “不敢不敢,”刘备忙自谦,笑道:“女公子之侧那位,才是真英雄,备二弟,远远不及!” 曹操笑道:“哦?!玄德太自谦了,”转首看向臧霸,道:“莫非此是琅琊小霸王?!” “臧霸,拜见曹公!”臧霸抱拳道。 曹操忙回礼,笑道:“此亦是堂堂一英雄,还如此年少,英雄出少年呐,比起他们,吾与奉先,还有玄德,老矣,这天下,终究是年轻人的……” 吕布与刘备听了便大笑。 刘备笑道:“此人身手不下于张辽,带兵更是沉稳,性情又平和忠厚,实也是骁勇之将,奉先帐下,当真是人才辈出,猛将如云也!” 曹操笑道:“宣高凭一人之力,扼我曹仁大军不能寸进,无功而返,当真是贤才也。” 琅琊一带,泰山一带,就是归顺吕布了,而且一看,就完全的被吕娴收服了的态势。 曹操心里明白,吕布之势必已崛起。他拥有的何止是区区徐州?臧霸一归顺,他的琅琊一带也顺服,若是再灭袁术,收淮南之土,吕布父女的势力竟崛起不可限量,到时候,灭了袁绍,而吕布,必会成为第二个袁绍。 想到此处,曹操心里,已然微微发沉。他不由自主的看向吕娴,见她风清云淡,那气质,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胸怀和手腕,以及臧霸隐隐以她为尊的护佑,这样的人,就是天生的领袖。 能让臧霸这样的人甘心以仆一样遵从的吕娴,曹操心中都是忌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01章 我爹是吕布301 若非为敌,若非知道不可收服,曹操都想着,这样的人若是在他身边,他用之,是何等的畅意天下?! 为何偏偏是吕布的女儿呢,吕布只勇无德,不过是区区一匹夫。能逆风翻盘,全赖有此女,能归笼人心,协调前线与后方,统筹战局…… 他又看向徐庶,这个人,才能不亚于陈宫,并且各有所长,但他竟也甘心事奉此女,屈居其下,并且还为此弃了刘备,所图的只是吕布的勇与势吗?! 这样的大才,流浪很久,都不肯来投曹营,可见不是见势就肯事奉之人,这样的人,能看得上吕营,全是因为吕娴。 若不然,他定跟刘备去了。看他与刘备之间,也有交情和默契。可偏偏却宁愿负刘备而奉吕娴,不是看上了吕营的势与名,甚至都不是为了展现其才。 只怕更多的是看到了吕娴身上更多的可能,为了这更多的可能…… 这个女子,如此有领袖魅力,曹操内心也是折服的,说实话,这样的人,他输给她,虽然不乐意承认,但却是心服的。 此番较量,又见到了真人,下一回,定收拾战鼓,再与之定输赢,输赢以定正统! 吕娴却谦虚,笑道:“若论英才,曹公帐下,多少英才?更兼之曹姓子弟,也是人才辈出,我父怎可与曹营相比?” 曹操却笑,道:“奉先一人之勇,可敌我六将,而女公子一人之智,已敌我万千谋士之策,所谓英才,以质不以量,操也只不过是昔日之孟尝君,空有食客三千,却始终未得之大才,若有宣高或元直这般人来投,操也心甚喜,然而,终究是各人有各志,强求不得!” 这曹操还挺会自谦。 谁要是信了他说的,才是真傻了。 吕娴转头看向吕布,吕布却真的信了,吕娴也是真无语,听吕布道:“曹公人虽众,然,自古朋党以来,坏事者也从不鲜少,人多有人多的好处,然而人少也有人少的精妙了。世间之事,说不清楚好坏,不到最后,谁又何曾得知呢?!” 得,他这货,非得拉仇恨不可。刘备与曹操只是自谦,他却真得了意。就不能也谦虚点儿。 吕娴一听,也是哭笑不得,想一想也作罢,本来吕布就是这样的人。他若哪天不自夸自己,他就不是吕布了。 曹操听了便笑,道:“奉先所言甚是!” 言罢,便要请关羽,臧霸,还有徐庶都入座。关羽和臧霸不肯,他们需要保持清醒。因此只站在各自主公身后。 徐庶被荀攸拉去坐了,非要推杯换盏的说话。 一时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烟消云散去了。酒宴过去,刘备与吕布都被安置了大帐。吕布的大帐外是一百精兵护佑,而刘备的大帐只这兄弟二人,显得有点寒碜了。 吕娴见了,对臧霸笑道:“曹操晚上怕是要寻刘使君说话,你看看,刻意安置的这么远,一个东头,一个西头,也就是说,我们要去寻刘使君,须得穿过这重兵重重,别说说话,一动静,就立能报到曹操处。” 臧霸道:“只恐是要拉拢刘备,也不知道会将他封在何处了!” 吕娴笑道:“曹操不会明着来的,就算他要拉拢,刘备何许人也,也未必肯甘心被他所驱使。只不过,大约是要暂时屈身于曹操了,早先在小沛时,刘备就已经有暗投曹操之心,只是后来时移事易,刘备没被我父所逼的不能容身,才让这事来迟了。只是这世间之事,便是有所改变,或延迟,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臧霸道:“女公子有所安排,刘备如今势大矣,再纵下去,必生乱!难道女公子是顾忌关羽对我营有恩?!” 吕娴道:“非为此,而是刘备贤德,这样的人,曹操都得容,我吕营更得容。他日只能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较量而击败了,连曹操都放弃了用暗中手段,我营更不能,我父他更需要名声,倘若有事,他,是永远都洗不白了……” 臧霸默然良久,道:“此次曹操倒真有几分枭雄的情操,竟没暗伏斧手!” 吕娴道:“下邳之战,曹操穷途末路,又以为必能击杀我们父女,这才行此险计,所以他才失算,若非如此,曹操不会被逼到这一步!他也不会走这一步。估计他原以为定了徐州,杀了我父女,下邳之事,永不见天日,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臧霸道:“若如女公子所说,这曹操,的确是个厉害之人,他非要会盟,只恐拉拢刘备只是顺带,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见一见女公子。他日若能败袁绍,曹操必与女公子之间只能存一,所以他在意的是女公子这个对手,刘备,只是他伏下的一条线!” 吕娴点首,道:“不错,曹操一时之弱,等吞了袁绍,势力就完全不同了!到那个时候,他才真的可怕。” 说罢轻笑一声,道:“再可怕,我与我父也并不怕。” “可是刘备,必有了发展的时机。”臧霸叹道。 “曹操不会给刘备太大的地方的,他会留刘备在徐州境内,受我父所辖制,并且,消耗我父。曹操也不蠢,哪会任由刘备去图发展?!”吕娴道:“此次会盟,倒是能让徐州太平上几年。不管出兵在外面怎么消耗,徐州本地却成了清净之土,有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争取到这个,就不错了,至于袁绍……” 吕娴微微笑了笑,道:“他现在紧盯的人是曹操,且先由着曹操与他耗,若要我父去助,不出点血不可能。” 宴上所说的,也只是一时之说的,曹操也是安抚吕布,而吕娴呢,也是糊弄曹操呢,大家都是谋略家,哪一个又将什么所谓的盟会之言当真了?! 臧霸听的有点复杂,理解不能,道:“女公子的意思以后未必会助曹?!” 吕娴笑道:“不好说呐,时移事易,到了时机的事,只看时势做事,而不是草率决定。若是助曹迅速灭了袁绍,岂不是便宜了曹操?!” 臧霸听的都晕了,所以这个所谓会盟,大家都没当回事?! 幸好,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早早的退出了争雄之心,若不然,这些所谓谋略,他玩不过的。也没资本玩。 倒是吕娴,能将徐州打成这样,完全就是天份使然了。 吕布在帐中饮酒,徐庶坐陪,徐庶一心吹捧,把吕布吹的心花怒放。徐庶虽然瞧不大上吕布这德性吧,但是已认其为主,倒也不能说这吹捧就不是真心。 士人有心要吹捧,吕布几乎是没有招架之力的。 臧霸光听着,嘴角都是一抽。看来徐庶已经精通怎么哄吕布的精髓。 “此次,我为你争取到了琅琊君的封称。”吕娴道:“只是有一件事,我得预先与你一说,倘封赏下来,我父说些不酸不疼的话,你只听过就算,他那个人就是这个性子,有时候嫉妒心上来了,话不好听,但若说他嫉才妒能,他也算不上,真嫉才妒能的,哪里会说出来!只当他一时孩子心性,就罢了。” 臧霸听了都傻了,道:“女公子,这,霸何德何能!” 他讷讷竟不能言了。 此次会盟,是为封赏,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老曹不可能在这上面吝惜封赏,败都败了,定局也成了,曹操还是能看得开的。这种事,虽然扎心,但是也只是扎一时之心,老曹只当此为小事而已。 “你也别以为是白给你的,你还需要安抚你在泰山一带的兄弟们,等你有了君的封号,就可以为他们正式封官任职,琅琊一带本是你们平定的,娴便是再贪心,也不能夺了那些,你肯,你们的兄弟们却未必肯服,但他们服你就成,这与服我们父女一样!”吕娴道:“有了君的封号,你也可以设相,设兵,总是名正言顺,总有些要安顿的关系,也早安顿了吧。以后,政令,军令,从徐州出便可。” 臧霸讷讷的,也不善于表达,眼眶却红了,却无法拒绝,便抱拳跪下,道:“霸一日不死,一日不叫琅琊叛女公子!一切军令政令,皆听徐州示下!” “快起来,”吕娴笑道:“我爹那,你只给只耳朵,他要说了不中听的,你别当真,他那个人,计较个三五天的也就忘了,他那心思,也兜不了太多的事……” 臧霸听的心里也闷笑,道:“主公他日是人上之人,到那日,哪里会将一个区区君之封号放在眼中?!” “谁说不是呢,只是他呀,”吕娴宠溺的笑道:“有时候跟孩子似的。又熊,却也真的单纯。” 臧霸听了,冏了冏。 倒也是!吕布不就是那样的人嘛!真性情!但也说过就忘。所以啊,若是了解他,肯纵容他的,也不会将这些放心上。但若是心思多的,偏会恨上吕布了。 以前的吕布没有吕娴周旋,在用人方面,吃了很多闷亏,如今,他却不会再吃亏了。一切,都有吕娴安置,人人齐心为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02章 我爹是吕布302 “宣高有平琅琊之志,焉知我父没有!他虽性情无常,然而,并不是没有志向之人。”吕娴笑道:“以后君,侯,民爵更多了,他会习惯的。这天下,一个人维护何其难也,只有任用像宣高这样的人,才能维定太平,天下百姓才安。他现在站的还不够高,所以看的就不太远。我会敦促我父,以四方太平为己任,多用贤能,平天下,一展雄志。而我吕营治下,竟也百花齐放,贤能辈出,不愁无人可用时,那时,天下才算归心……” 天下还是需要用人来治的,文治武功缺一不可。而吕布迟早要明白,他得有包容,安排这些人的胸怀。 所以加官进爵,封赏功臣,就极为重要! 你得将人心聚集在你周围,你的位置才是真正的稳了。便是一时地位再低,都抵不过人心有意的抬高。 曹操看着信,简单粗暴,几乎吕营中所有人都有了封位,基本都是侯爵,封君之位。 没有其它言语,只有一个个人名,后面写上封什么位,有什么功劳。 曹操看了心闷了一下,道:“此女倒是舍得,果真不吝惜封赏,她可与吕布完全不同啊……” 荀攸也默了一下,道:“攸已送书至刘使君帐中,想必他已看过了。” 曹操道:“公达,操可能与刘玄德一谈?!” 荀攸道:“刘备,英雄也,但为英雄,极会依附形势而动,又岂能受制于人,便是合作,也只是一时而已。这样的人,主公想要收服,不可能!争雄之人,只能厮杀于战场定成败。” 曹操沉默了,这样的人是最难掌控和左右的。 刘备一时蜇伏,一时低头,以后也绝不会一直如此! 正因此点,曹操心里才是真的焦虑。当初驱狼吞虎之计,已全线告败了,不过有此人在,倒是可以制约吕布快速猛的发展。 目前,这是最无奈的方法了,只能制衡。不然还能如何?! 荀攸道:“对刘备,只能因势利导,此人若有机会,定趁势而起,所以主公还需琢磨将他放在的位置。不能太大,以后不好控制,也不能太小,怕他势小,难以消耗吕布。” 曹操道:“操心中已有数了。” “主公实在不宜再与刘备私谈,一则刘备不是普通人,难以收服,二则,吕氏父女在营中,若叫他们知晓,更为不美。”荀攸道:“刘备已然收到信,不必再多此一举去见。” 曹操道:“刘备滴水不露,也罢,去了也试探不出什么来。今日观他言行,只恐操便是透了底,他也未必肯露出野心。” “正是此理!”荀攸道。 曹操将吕布父女递来的名单给他看,道:“操自断一臂以鉰虎也,安抚住此二人,操也可安心回许都。” 荀攸心情有点沉重,心知他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道:“吕布此女出人意料。他日……” 荀攸定了定神,道:“主公可有信心能赢她!?” 曹操道:“若有再战之机,操定尽全力!” 定了定神,道:“近几日,操夜间难以入睡,实辗转反侧,一直在反省自己在征伐吕布之时的失误和傲慢。今日见了此女,操要重新总结悔悟,总归是轻视了敌人,才至此败!”说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一个善于总结问题和失败,并且能正视对手的人,是可怕的,也是可敬的。曹操就是这样的人。 “主公以为今日说伐袁绍事,此女所言可信几分?!”荀攸道。 “一半一半吧,”曹操竟笑了,道:“所谓策略,若是能轻易商议出,试探出,怎么可能呢?!” 但是她也要伐袁绍,这是事实。有这个事实就够了。 “当速退吕布父女,许都不可再等!”荀攸道。 曹操颔首,荀攸告退,去了吕布等大帐前去说话。 而此时另一头的刘备看着书与关羽,道:“曹操欲封备在广陵,只恐意在让备结袁术,抗吕布也!” 关羽拧眉,道:“那里终是是非之处,兄长在那,只会被约束,若听曹操,便是与吕布消耗,久之无益,还不能伸展,若不听……”也无去处。 这是机会,但同时也是巨大的制约和被利用。 “备如今还能被人利用,也是机会,”刘备道:“广陵就很好,可结孙策,睦结修好,一切可为!” 倒也是,刘备一向很乐观,极善于在逆境中寻找机会。对此,关羽看到的是弊处,可刘备却心怀希望,看到的是机会。 关羽一想也是,一向逆境习惯了,倒也没奢望过能顺起来。仿佛这样子才是正常的。反正一向如此嘛,刘备一直以来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的,从来没有一个人给与正确的指引! 太难了。可是刘备从未放弃过。 兄弟二人对此事也没有再深谈,关羽道:“徐州,终是心结,没料到那吕娴如此厚颜,羽虽早有预料,徐州恐再难以要回,然而,今日看她说话,心中实难以平衡!” “二弟,此女胸有谋略,你莫再提徐州之往事,回去后,也要告知三弟,以后与吕布之事,此节以后就彻底的了结,再不可重提此事,自她提过这事后,咱们若是耿耿于怀,便显得是咱们胸怀不够,不能释怀了。”刘备道,“切记!” 这也是关羽不忿的地方!经她一说,明明是吕布无义在先之事,如今,却是彻底的不算事了。连提都不能再提了。 关羽的脸色可想而知,道:“原先也曾改变过看法,原以为她并非那等人,现在看来,也与吕布如出一辙。无耻小人!” “他们是血脉至亲,吕娴更有谋略,然而本质上,与吕布有什么区别?!”刘备道:“在机会面前,都是一样的!” 若是他,当初也会做一样的选择。只是刘备没这个实力罢了。当然了,他行事肯定不会像吕布这样。落下把柄! 关羽心中实在意难平,又替刘备难受,又怕刘备想多了更憋屈,便也忍着不再说了。 也罢,既然早知要不回来,此事也不意外。以后不再提也就是了。 徐州是不可能要回来的了。吕布父女也没打算过真要还。官话套话,随便说一说,而他们也只能随便听一听! “曹吕二人定会联盟,共伐袁绍,不过此事应与我们不相干的。”刘备拧着眉头,道:“此事各自退兵以后,徐州境内会怎么发展,不好预测啊……” 孙策,张绣,袁术,刘表……真是意外的热闹。 而他周旋于这其中,已经是极累极累的了。 正说着,徐庶来了。刘备一听,便忙迎了出来,道:“元直……”他一脸喜意,道:“两帐不在一处,怎么过来的?!” “曹营虽重兵把守,然而并未约束我等走动,庶心中记挂使君,便过来一叙!”徐庶道。 刘备喜不自胜,拉着他道:“快请进来坐!” 徐庶便与他进了帐。关羽脸色不虞,他终是武将,有时候也是会上脸的。能客气的不说难听话,对徐庶就已经很好了。 他见二人要说话,便出了帐,守在了帐边。 “恭喜使君,此番定能得一地而守,以后前程定也坦荡。”徐庶道。 刘备道:“本是助奉先而来,不料奉先与孟德有此盛情,备实在意外,然能有此机遇,亦是幸运。” “此后定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从此天高任鸟飞了……”徐庶道。 刘备却是长长一叹,道:“备无能,终是无有一贤可佐,常常眼瞎心盲一般,每每心中惶恐之时,竟不知该问何人……便是有了守处,只恐也是不长久的,昔日徐州之事,还会再重演一遍,奉先是仁德之人,尚能容备,只恐旁人未必有这个心胸,届时,守地也如烫手的鼎,成也是此,败也是此了,一想,这心中便如火烧一般……” 徐庶默然而叹,当初吕布抢徐州之事,的确是没理的。徐庶便是再认了吕布为主,也不能背着良心说此事做的对,他本就不是这种人。 可这刘备却还事事为吕布遮掩说好话,可见是真的仁厚之主。 “可惜备实在无贤德,没有先遇元直,倘若先遇元直,说什么也得留下元直,可惜啊,可惜备无福……慢了一步……”刘备拉着徐庶的手泣道。 徐庶没想到刘备到现在还在感怀此事,一时心中更为内疚,他本就对刘备有愧疚之心,便心中一热,道:“使君无需为庶如此,庶实是庸才,实不当让使君如此厚重,庶羞惭形秽也……” 刘备道:“元直是当世奇才,怎可说是庸才,莫非在吕营并不如意?!” “并非如此,”徐庶道:“女公子待庶甚厚遇,庶只是感怀自己之才不如女公子罢了。” 刘备见此,便心知没希望了。 “使君,”徐庶道:“若论才,天下何止有庶,还有大才未曾出山呢,我愿为使君荐一人,使君若得之,必再不惜于庶区区庸才,其人可比管子,兵法更比孙子,出神入化,使君若能请其出山,何愁壮志不可伸展,大业不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31章 我爹是吕布31 张飞臊红了脸,道:“哪是我想关注你家后院鸟事,实是你家传言满天飞了,也不嫌丢人的慌。” “如此一说,倒是我府上不治,非要误入张将军耳中了”吕娴道:“若耳不入心,心不出口,少些无事生非,些许传言,倒也不成事。” 张飞更臊的慌,瞪着吕娴。见她笑眯眯的,便十分不喜。 刘备忙道:“女公子勿怪,吾三弟有口无心,还请女公子见谅!” 刘备是极维护张飞的,不然也不会总是带着他,他有口无心,刘备也不至于总为他遮揽了。 “张将军心直口快,娴并不放在心上,快请入城吧。”吕娴笑道。 “玄德,请!”吕布道。 刘备忙道:“奉先请!” 几人一行上了马,入城到了温侯府。 关羽心下有些不安,道:“兄长,恐有古怪。今日的吕布实不像平日的吕布。” 刘备沉吟道:“且见机行事,多生个心眼便是了。” 关羽只能点头,来都来了,只能入座就坐,且看看吕布搞什么名堂。 还有那女公子,带一女儿出来见客,从未有人如此。这吕布未免忒不讲究了些。 兄弟三人略有些忐忑,其实是怕吕布有所谋算,设下埋伏之类的,也因此进入温侯府后十分心观察四周。 途经校场时,却见那旗帜,已然更换,吕字大旗已经不见了,更改成的却是大汉的旗。 那是龙旗的标识,然而,上面却大大的一个汉字,只在右下角,标注了一个的吕字,若不细看都瞧不出来。 刘备心下更是狐疑不定,刚入殿,那边厢陈宫和高顺,及张辽也忙忙的迎了上来,道:“刘使君!” 刘备忙还礼,道:“公台,温侯这般盛情,备实在不胜惶恐!” “使君是天下至杰,若不盛情招待,定然失礼,况此宴也是主公为向刘使君赔罪之宴。”陈宫道:“速请入坐!” 刘备一面说言重了,一面进殿,细察四周,倒是微微一凛。 只觉温侯府上肃然一清,十分的静。下人有礼,且有规矩,与往日所见,全然不同。 刘备扫了一眼吕娴,心道莫非此女治家有方?!她来了也好,也好探探此女的虚实,以及吕布的变化。 刘备见吕布并未上座,只坐在自己对面,便道:“莫非温侯还有旁客要宴请?!” 吕布道:“首座是留与陛下的” 刘备怔了一下。 吕布红了眼眶,道:“不瞒使君,昨日,布梦见了陛下,所以才未睡好,面有倦色。” 陈宫和张辽,高顺也未料到吕布会这样说。 “在梦中,陛下质问于布,为何未能诛尽奸逆,以护汉室周全,布甚为羞愧,今日都不敢见刘使君,使君贵为汉室宗亲,而布往常并无尊敬之心,反处处为难轻恃,实在不安,今日之宴,是为向玄德赔罪。此座,布已不敢坐了,是留与陛下的。以后,布定谨记陛下之教悔,再不敢稍忘之了,以此提示自己,布虽远在徐州,然,心仍是汉心!” 陈宫听了十分满意,暗瞥了一眼吕娴,心道果然女公子调教,出手不凡啊。 张辽和高顺,但是讶然的都止不住脸上的惊愕。主公这变化未免太大了。这 刘备叹道:“备无能,但也从不敢稍忘陛下之危,却苦于十分无能,不能稍解陛下之难。” 刘备道:“不知奉先,在梦里,陛下可曾说了什么?!” “陛下骂布,为何偏于徐州,不图曹贼!以至忘忠,让陛下身陷曹操之手,弄为婴孩,假诏矫令,受尽屈辱!”吕布说着竟是哭了,红着眼道:“陛下一骂,布如梦中醒,之前浑浑噩噩,实在惭愧不已!” 说罢先自罚了一杯酒,继续道:“昔日十常侍弄权,黄巾起义,布随丁原入京,欲护天子,然,董卓进京,原以为是忠臣良将,布杀丁原失以义,欲以结大义跟董卓,谁知董卓也是狼子之心,竟妄谋废立之事,暗存不臣之心,布深为恼怒,然也只能暗怀于心,不敢表露,以图以后” 张飞大怒,冷笑道:“分明是为了自己的富贵功名,倒把三姓家奴洗成了结以义,而图大义了?!你倒是会为自己脸上贴金!” 陈宫心中微惊,生怕吕布发怒,忙去看吕布,谁知吕布却更惭愧了,道:“布羞愧欲死,翼德骂醒布也!布当日实是无能又无知,原以为董卓是尊奉天子之人,谁知他竟真的废了陛下,立了当今,布原曾想,只要是汉室中人,无论是谁,只要董卓可尊,皆可。只是哪里料到是布无知,今日张飞骂布,布不敢还口!” 陈宫松了一口气,暗暗赞赏不已。虽然吕布这有点像是胡说八道,但这态度就很好。 张飞气的不行,道:“你这是黑白颠倒,当初董卓便是为了谋立废立之事这才欲结你杀丁原,贼子还想抵赖乎?!” “是布太蠢!当日太蠢!”吕布又红了眼眶,道:“布一片忠诚之心,却被董卓给利用了” “你倒是会装无辜!认贼作父的三姓家奴!”张飞被他气笑了。 刘备忙止张飞,道:“奉先一片忠诚,实难可贵!” “可惜无能,董卓依旧专于朝政,欺于天子。”吕布喃喃道:“于是布与司徒王允共谋杀卓,天子亲自赐封布为温侯。可惜,布太无能,没能守住洛阳,竟又被卓将李傕,郭汜赶出洛阳,辜负了天子” “如今一想到天子对布之嘱咐,布实愧于良心”吕布红着眼睛道。 张飞气的想杀人,瞪着眼睛道:“你这厮,没一句实话,如此颠倒黑白,天下人尽信尔乎?!你欲诈谁?!” “非诈也!”吕布摇头道:“只是退来徐州之后,思及往日,便万分惭愧,布做过很多蠢事,包括抢了使君的徐州” 刘备道:“徐州牧贤能居之,奉先大才也,备甘让徐州,怎么能说是抢?!” “玄备无须为布说话,布真的做过太多太多的蠢事,也难怪天下人耻笑,”吕布惶惶道:“布对不起玄德!” 说罢又自罚了一杯酒,刘备哪敢不陪酒,忙也喝了一杯。 张飞道:“既知是错,为何不还徐州?!” “翼德!”刘备道:“三弟且出去守着!” 张飞恼恨道:“行,我且出去守着,我还不耐烦看这厮装模作样呢!” 说罢竟真的出去了。 吕布喃喃道:“布欲还徐州,却恐无处立身,一时之间竟惶惶不可终日,若还徐州于玄德,玄德可相容否?!” 刘备道:“徐州自是奉先守之,备绝无抢回之意,当日,本也是陶大人让于备,备何德何能能据徐州,当日便寻思若待贤才,定然让之,如今奉先,便是大贤才。” “玄德如此夸布,布不敢当,”吕布道:“布本欲还徐州,却不敢还。曹操恨布,必图布,布若无徐州,又如何守?!玄德,布厚颜,还请先守徐州,待退了曹贼,定然归还徐州于玄德,还请玄德容些许时日,更助布共抗曹操!” 刘备忙道:“奉先言重了,曹贼若来,备自也当挡,与奉先共退之!” “沛终非久居之城,玄德是汉室宗亲,更不可屈之,待日后,布自当还徐州。”吕布道。 刘备自然相拒。 吕布又归座,回忆道:“曹贼召群雄,杀董卓,击黄巾,收其精锐为青州兵,身上谋臣良将无数,更有许都,据有中原,更将天子挟为己物。其不过是欲借天子之名,行己之欲耳,在布看来,他便是第二个董卓。布当日能杀董卓,来日定也可杀曹操。” “奉先若有此心,备自当全力助之!”刘备举酒道。 吕布道:“昨日梦及天子,思及往日,多行多错,悔不当初,只怪当日布太蠢。自败来此,更是不思回报天子,每每忆及,更是痛悔难当。布如今大彻大悟,再也不敢违背当日之愿,当尊汉室,敬天子,誓杀曹贼!” 刘备心中微微一突,道:“备当日击败黄巾,多有立功,然权臣专朝,贵戚横恣,备虽有心,却一直苦于不能随护天子左右诛贼逆,今奉先既有此誓,备当助之!仅以此酒,谨表备意!备愿以奉先为先,备随其后,尊汉室,敬天子,诛曹操!” 吕布喜道:“好!” 他起了身,执住刘备的手道:“玄德果然高义,玄德素有贤名,又是汉室宗亲,若得玄德随之,定天下诸侯声援,曹贼可图。” 吕布放下酒,拿了一把匕首,眼疾手快的割了自己手上的血滴进了两杯酒中,又将刀递与了刘备,刘备便是怔了一怔,听吕布道:“布虽不才,然,今日却愿在此与刘皇叔盟誓,定诛曹贼,倘有违逆,天谴我死!” 关羽大急,怕刘备下不了台,忙道:“君子重诺,大哥既已应,便也无须再盟誓,吾兄,不是那等轻诺背弃之人!” 刘备也不欲盟誓,也道:“备既有诺,便绝不会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32章 我爹是吕布32 陈宫掩袖轻笑,对着张辽挤了挤眼睛。 张辽也轻笑,主公这是有大进步啊。 这话,不是逼宫是什么?! 这血都滴了,刘备这是不滴血,不盟誓也不行了。 高顺见那二人暗暗的挤眉弄眼的,特别无语。不过他也特别的欣慰。能将刘备绑在同一条船上,这是目前再好不过的局势。 若得助力,若有外援,便也能松上一口气。主公能屈能伸,比之以往,进步神速。 他下意识的去看吕娴,见她宠辱不惊,十分淡定的模样,心中更是欣慰。 今日是主公的主场,女公子如此安静,只让主公发挥,很好! 刘备急道:“奉先怎能如此说,备岂会瞧温侯?!温侯弃义,成大义,是天下英雄,奉先既愿誓,备也敢誓,定匡正汉室,誓诛曹操!” 说罢接过匕首,便割了血滴入两杯酒中。 关羽急道:“大哥!” “二弟不可多言!”刘备道:“备也不能弃义而忘大义,今日这酒必喝,这誓必立!来,奉先,请!” “请!”吕布道。 二人一饮而尽。 关羽脸色很难看,又退回了原位。 “你我二人若合力同心,岂惧他曹操?!”吕布道:“那曹操不过是趁势而起,若论贤德,岂能比得上玄德!?” 刘备心中微惊,道:“曹操是天下英雄,备拍马不及,岂能比得上?!” “玄德不过是未遇风,无能化风,他日若有风,定在曹操之上。”吕布道:“他日玄德若成事,还望给布一席容身之地!” “奉先实在是高看备了。备还需说,奉先他日若诛曹操,侍奉天子,还望给备一席容身之地呢。”刘备道。 两人笑了,至于各自心中念头就不可知了。 刘备道:“奉先既已存此誓,想必已有图曹之策?!” 吕布道:“前番曹操令皇叔攻袁术,存的便是图我等三人之意,袁术短视,欲结我,而图玄德。然,若玄德败北,曹操必图我与袁术,前番,袁术本欲与我结为儿女亲家,布一时同意,后又懊悔,将女抢回,袁术定恼恨于心。” “然而,我们三人在此相争,却遂了曹操之心,”吕布道:“我悔婚,袁术必恼,然,曹操欲图我等,我等自当放下一切,先共抗曹操为是。若不然,曹操麾师东向,剑指天下,我等生死是,若败,汉室何存?!天子何存!?他日又有何人可约束曹操,尊奉天子?!” 刘备道:“奉先所言甚是,自当如此!奉先号令,备当尊从随后。” “多谢玄德。”吕布道:“如此,布也能枕而无忧,若再梦见天子,也可稍有辩解一二,不然实无颜相对。” 一时话毕,又有侍人奉上茶。 刘备去解,关羽跟了出来,急道:“这吕布其心不,这是逼着兄长盟誓啊。他到底想做什么?!” 刘备沉吟道:“盟誓事。然而,我在意的恰是吕布怎会有这变化?!” 便有盟誓,他日吕布实在不济,他违之,也有理由。或是吕布败死,人即不存,盟誓自也无甚紧要。 所以刘备更在意的恰恰是吕布因何而变。 倘若吕布有雄心壮志,再有贤才,以成事,他日 “今日这吕布的确很会强辞夺理,并且,变化极大,虽颠倒黑白,然而,那姿态,十人谦恭,十分不像他素日所为。”关羽道:“难不成往日真的看他了?!” 刘备摇首道:“二弟可见那吕娴一日隐而不语?却淡定若斯?!一介女子闻听天下事,不惊不怒不惧,并不变色,可稀奇否?!” 关羽一怔,道:“其女并非谋士,况陈宫也未发一言。” 吕布向来不怎么听陈宫的话。所以刘备摇摇头,对张飞道:“一会儿三弟可稍试一番女公子,只是要有个分寸,毕竟是女子。” 张飞道:“兄长放心,我定要叫她有话说。也好试试她的深浅。” 吕布是因她而顺势送了马匹,又送粮草,又备席相劝,刘备心中着实难安,心中所虑,便是吕布因何而轻财物。 若吕布也会韬光养晦,他日这天下可又多了一匹难以争的猛虎。 关羽道:“兄长忌惮吕布否?!” “吕布匹夫耳,然匹夫竟也有此言,”能说出这么多的大道理,又看出这么远的战略,刘备深以为恐,道:“他身后之人,便极为可怖。” “兄长疑心是吕娴?!”关羽道:“一女子,不能罢?!” 刘备不再多说了,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己一展所向,也不知到猴年马月了。 张飞道:“兄长且安,待一会,我为兄长试试那女公子。” 三人商议定了,方才从茅侧中出来。 吕布笑着看向吕娴,吕娴看着他瞪圆的眼睛,笑道:“表现的不错,今日爹没有生气,很不赖。” “可打几分?!”吕布自豪的道。 虽拙劣,但至少是进步了,吕娴笑道:“七分。” “只有七分?”吕布道:“我已尽力了!” 吕娴笑道:“爹不要自满,后头还有好戏呢,倘一会急怒,便可数数。切不可动怒,昨日与你说的,一句也不可忘。” 吕布道:“我知道了。” “七分已经很不错了。”吕娴安慰道:“以前爹可曾有这种时候?!” 吕布想了想,摇了摇头,若有所悟,道:“以往他人行之,布只被耍的团团转。” 你知道就好。能悟出来,也是不容易啊。 看来吕布虽蠢,但也不是看不出机锋。 吕娴欣慰的笑道:“与号称仁义之人周旋,自也要以仁义还彼之身,方可不被人比下去。公台,你说是吗?!” 陈宫轻笑,道:“女公子当真是好一双毒辣眼眸。” “不及公台,早早看出刘备并非是真仁义之人。”吕娴笑道。 吕布看看陈宫,再看看吕娴,抓耳挠腮的。 陈宫看吕布急,便笑道:“依我观之,刘备实与曹操同一类耳!” 吕娴笑着竖了大拇指,为吕布解惑道:“曹操本是残忍之人,却压抑天性,用礼贤下士为皮而谋,而刘备,不喜怒于色之人并非不是真的不喜不怒,却压抑为之,是为何呢,爹就没想过?!无非是用仁义做羽毛,养己之名,以招天下贤士与人心,若论演功力,我爹不及他们,然,若论真心,曹操与刘备皆不及我父,喜是真喜,怒是真怒。” 吕布听了若有所思。 张辽和高顺也笑了。 “难怪公台前番几次让我杀刘备。”吕布悟道。 陈宫点点头。 “只是为何不能再杀之?!”吕布道:“现在是多好的机会!” “不可!”陈宫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主公若要天下,便不能担一个残杀忠良的名声。” 吕布的名气想洗白已经极难了,还很强辞夺理,倘若再添一项,以后便是杀了刘备,还是被天下人所杀。 吕布道:“倘他如此,徒之奈何?!” “杀不得,留不得,这的确是最难办的地方。”陈宫笑道:“却也不能不容他,且将他绑上同一条船吧。” 陈宫笑道:“依我看,女公子必有良计!” 吕娴噗哧一笑,道:“公台明明也有,却又不说,只赚我说。” “宫说,主公不听,”陈宫笑道。 吕布看看二人,道:“吾儿,你倒是说啊” “刚刚父亲表现的不是挺好嘛,”吕娴笑道:“我只一句话。” “走完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吕娴道。 陈宫捻须轻笑,看着吕娴。倘若没有吕娴,此定不成。然看今日主公所表现,其实,是大有可为的。主公旁人的话他听不进去,但对这唯一的爱女,是言听计从。况且女公子向来有法子治主公。古灵精怪的。 张辽噗哧一笑,哈哈笑了起来。便是连一向沉默寡言的高顺也目瞪口呆了。 吕布听了却并不笑,若有所思。 “逼他盟誓,是因为刘备这个人十分爱惜自己的名声,他日他若弃我父而去,可,然,若说在战场之上,叛我父,他不会!”吕娴笃定的道:“不过平日里,有张飞,他甚爱之,张飞此人,若有机会,也许会再来夺徐州,所有直率之人,其实,都是有意为之。” “张飞?”吕布道:“不过是一粗莽之人。” “非也,父亲看人不行啊,张飞这人,粗中有细。”吕娴道:“他正为丢了徐州暗自恼恨呢,深恨父亲,别说一个的盟誓,他绝不会放在眼里,更不会遵守。” 陈宫笑道:“女公子看人,实为精妙!” “既不遵,为何还要逼他盟誓?!”吕布道。 “父亲既打了汉旗,以后,他刘备便不敢在战场上叛父亲,有这个保障,就够了。”吕娴笑道:“在战场上他若助曹操,或袁术,便失了义名,这可是他安身立命的东西,他死也不会丢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33章 我爹是吕布33 “只要战场上不叛温侯,徐州,我与高将军能守之。必不失!”张辽道。 吕布道:“既已许诺要还徐州,以后若是不还,岂不是更失了人心?!” “到时自再有计较?!”吕娴道:“父亲迂腐,同为汉臣,难道只可刘备得徐州,父亲为温侯,便不可?!旁人觉得父亲不可,只是因为父亲不施仁义,不及刘备贤能,所以才说要走刘备的路嘛” 吕布苦着脸道:“学他啊?!” 吕娴道:“迂腐迂腐!” 陈宫忍不住,噗哧一笑,道:“主公勿忧,只学精髓,不学皮毛!” 若要叫吕布学刘备礼贤下士,与士卒同衣同食这一套,估计不如杀了吕布来的快一点。吕布最好美人美食美衣,叫他学这一套,他做不到,况且,一脸轻浮相,真学刘备,也学个四不像。 因为吕布真的不喜欢吃苦,又爱花俏。 这一类人,叫他学这一套,他也学不来啊。真的勉强做,只会适得其反。 “父亲以后听人说话,更需多思多想,要多想一想,每个人说话都有他的目的,比如刘备,他以匡扶汉室为己任,只要父亲打出扶汉的旗,他必不会在战场上叛,但他之心,却是不容父亲的,若有机会,必会借刀杀父亲。但是他在战场上不叛父亲,就足够了”吕娴道:“又比如张飞,他说话的目的,父亲一会儿可细思一二” “再比如公台,”吕娴一笑,指着公台道:“说话的人有目的,不说的人更需注意,最近父亲没发现公台不怎么上言与你了吗?!若不是对父亲失望,怎会如此?!” 吕布已经蒙了,什么说话不说话,目的不目的的,好乱。 “不说话的孩更要注意啊”吕娴笑道:“父亲,若公台叛你,你必死!” 吕布一惊,看着陈宫,道:“不能,公台跟我日久,旁人能叛我,他不会。” 陈宫有点感动,这个呆子,就是这点比别人强多了。他心下更是叹服,便笑了。 吕布后知后觉的笑道:“最近感觉公台笑容多了不少。” “这多亏了女公子,有女公子规劝主公,宫也能稍谏言,不会像以往一样因不敢说,主公也不听而闷闷不乐,因此常笑开怀!”陈宫道。 吕布讪讪的,道:“公台,往日是布太自负,倒是不听你言,如今细思来,倒愧悔。想你让我与袁术联姻,也是争取外援。” 吕布并未疑过自己,陈宫更是羞惭,红了眼眶,道:“主公若能听宫,宫敢不相报耳!” 主臣二人喝了一杯酒。 吕娴心中大悦,道:“父亲,现在知道,陈登父子与公台的不同了吧?!公台说话不怎么中听,可是陈登父子说的话就特别的顺耳?!” 吕布一怔,道:“我儿莫非以为陈登父子有所谋?!” 吕娴自然不会这样说,怕他真去杀人,便笑道:“有无所谋我并不知,只是他们若叛,我父死无葬身之地。身边之近臣,当要以公台,文远和高顺这样的为先。忠言逆耳啊。那些只会说好听话的,还是稍疏远之吧” 吕布讪讪应了。 见他真的如此听女公子,陈宫心中老怀大慰。 总算是可以稍辅佐之了。 陈宫是看出来了,吕布之所以如此,一是因为血缘至亲,骨肉儿女,二是因为吕娴真的太有手腕,叫吕布心服口服,三也是因为,吕布怕吕娴失望。现在的吕布是有点怕被吕娴瞧不起的。他怵吕娴。 这是一种微妙的心理。 但不管是什么心理,能听得进去就好。 四人一阵笑闹,那边厢刘备已经带着关张二将进来入座了。 “玄德,请饮一杯!”吕布十分谦恭,举了酒杯道。 “请!”刘备也十分谦恭,忙也举了酒杯道。 二人饮上一杯,刘备道:“若要匡扶汉室,要图曹操,必要连络各路诸侯,这恐怕很难。” “的确难。”吕布道:“怪我威信不够,除了使君,只怕我便为首,也无人应。空有一腔报国之心,然而却” 吕布红着眼道,“但不管如何,布尽力为之!” 刘备道:“不知公台有何高见?!曹操势大,若大举兵南下,恐不能敌!如今天下,汉室可有一救否?!” “汉室如水一瓢,不能尽灭天下之火。”陈宫道:“汉室有救无救,只看天下诸侯,如我主公者有几人,若人心众,汉室可救,怕只怕若私心各异,便难。” “公台所言在理。”刘备道:“袁术素有称帝之心,割据一方,不容备与奉先,而袁绍,北据冀州,更有私心,他们若不助,光凭我二人之力,何以诛曹操?!扶汉室?!” “使君恐力有不逮,”陈宫道:“若使君都灰心,就只能任由曹操势大了。可惜了,州无主,王命绝,曹操牧州以收天下,迟早尽在囊中。使君与吾主,迟早为其所图。” 吕布一听,顿时有些灰心丧气。 刘备见陈宫并不言语半分吕布的战略计划,只能作罢,只道:“既已盟誓,自当从命。只是备心中难安,一叹罢了,徒惹奉先伤心!” “当日公台叛曹迎吕,濮阳大火,也是慧眼识英,”刘备道:“何故如此丧气?!” “不瞒使君,宫也忧心,”陈宫道:“只因,主公与袁术断了联姻,只怕袁术恼恨,无有外援,前几日,已将韩胤送到许都去了,袁术自当更恨我等。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袁术也素有图使君之心,如今之计,也只能互为外援,退敌罢了。若袁术来攻使君,主公助使君,更兼有粮草相赠,必不叫沛城破,若是曹操来攻主公,还请使君为外援!” “这是自然,唇亡齿寒,备自当尽力。”刘备道:“粮草之事,感激不尽!” “如此互为犄角,可存之。”陈宫道,“只要使君与主公不忘天子,迟早有诛曹操的一日。” 吕布道:“公台所言甚是,你我齐心,必能先保徐州。” 张飞见吕布惺惺作态,便道:“既是盟誓之大事,你却带着女儿在此观,依我看,却是视此为儿戏!” 吕布心中恼怒,然却压抑了下去,他寻思着,知道张飞怕是冲着女儿来的,莫非是看出了什么?! “布盟誓皆为真心,岂会儿戏?!”吕布道:“翼德,莫非不容一女儿乎?!” “如此大事,却叫女子观瞻,”张飞冷笑道:“我看这盟誓作罢也好。” 吕娴心知这是想激她说话呢。这刘备,倒也有趣。 “张将军轻我乎?以我为一女子而轻我乎?!”吕娴笑着道:“耐何如此嫌我在此?” “如此大事,我大哥却与一个只图功名利禄的三姓家奴誓,又兼带女公子在侧,不是儿戏是什么?!”张飞道,“你女儿家,我不与你计较,你且不要插话!” 吕布心中已然勃怒,而张辽和高顺也面有薄怒。只有陈宫面色不变,还笑嘻嘻的。 只听吕娴道:“义有大义与义之分,张将军三人桃园结义,为义,而我父诛贼为大义。” 张飞冷笑道:“强辞夺理!” 刘备却想听她高论,忙看了一眼张飞,张飞便不语了。 “原女公子赐教!”刘备忙道:“三弟无礼,还请女公子勿怪。” “张将军要听,我便直言了,”吕娴道:“若有冒犯,还请使君勿怪才是。” 刘备惶然道:“请女公子直言。” “天下众人皆说我父是三姓家奴,可董卓残暴,除却我父尽己之勇图之,天下何人又真的尽了力?那时候,张将军又在何方呢?!” 张飞瞪圆了眼睛怒视着她。 吕娴也妙,就是不说你刘备又在何方。 “做了实事的倒被只会耍嘴皮子的嫌不忠不义,荒天之大谬!”吕娴笑道:“忠也有大忠忠,诛国贼,污自身者为大忠,有口无心者,为忠!” 刘备心中一惊,背上微出冷汗。 “若连此也分不清,又论什么志向英杰?!”吕娴道。 “你父不过是禄禄之辈,你少凭巧舌为这吕布脸上贴金。”张飞道。 “我父的确是禄禄之辈,一生所求,不过是为良臣,尽辅佐之力。而天下所谓豪杰,却所求者为名,利禄之辈尚不放在眼中,我父贪财,然天下何人又不贪,他们更贪,贪的是名。” 刘备已是心中骇然了,怎么感觉处处在说自己?! “贪也有贪大贪,”吕娴笑道:“我父贪爱财色宝马利禄,与那些贪国之诸侯相比,的确可笑至极!笑为志耳!” “那些尊奉之主,却爱贤,爱才,爱国之贪,贪天下尔,此,何其贪也,此为大贪,此,更为国贼!”吕娴笑道:“如曹贼之辈者尔!此等贼不除,国家何以太平?!汉室何以兴旺,天子何时以宁?!” 难得见刘备肃了脸。 吕娴便笑了,道:“与曹贼比,我父是可笑,巫见大巫。世人看我父是蠢,可是我却觉得他蠢的可爱,总比那些忠里藏奸,居心叵测之辈强上许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34章 我爹是吕布34 “女公子好口齿!”张飞道:“如此汲汲利禄之人,竟被女公子说成了那一等一的贤良之人。” “我父贤不贤良,后人自有评说,只是问张将军,所贪者,又是什么呢?!不如我父,难道如曹操?!”吕娴道:“或是贪图义,忘却大义?!” 陈宫已经想笑了,张辽见刘备肃了脸色,不禁也想笑,不过他很会忍。高顺更是不多话之人,只是暗暗的观察着刘备的脸色。 刘备不愧是刘备,纵是肃了脸色,也没有露出半分不对来。 吕布却自豪起来,他第一回觉得,自己原来贪图享受,原来是大义大忠贪啊 张飞还欲说话骂人,刘备却道:“女公子所言极是!我等兄弟三人定不以义而忘却大义。” 再说下去,十个张飞也不是这个口齿伶俐,意有所指的吕娴的对手。 张飞犹自愤愤,怒视着吕娴道:“口齿强辩之辈尔!” 吕娴笑道:“素闻张将军忠勇,今日看这嘴皮儿骂人却厉害,就不知武艺如何了?!” 张辽笑道:“这等的嘴上功夫,若是骂阵于前,倒能气死敌人!” 张飞胀红了脸,怒道:“武艺如何?!且将你那贼父出来一试便知?!” 刘备见事态失控,完全朝着吕娴的方向去了,一时情急道:“三弟,不可!” 张飞此时怒气上头,哪里听得进去,道:“叫你父出阵,我们好好比试,也好叫你知道,什么大忠大义,不过是一匹夫。” 见吕布沉了脸欲起身,张辽笑道:“战张将军,何须主公出马,辽愿一战,不以生死戏,只分个高下为主公与使君助兴尔!” “何须你?!”张飞冷笑道:“匹夫吕布,不敢出战吗?!” 吕布心中大怒,欲使人拿戟来,却听吕娴笑道:“何须我父出马?!张将军既轻我?!不如且试试我这一女子的武艺,何如?!” 吕布脸色微变,张辽高顺脸色尽皆一变。 陈宫也止道:“不可,女公子!” 张飞也怔住了,道:“你?就凭你?!我不与女子动手” “就凭我,”吕娴见吕布与陈宫等人担心,摆了摆手,笑道:“翼德不敢?!” “怎么打?!”张飞冷声道:“打赢了,恐飞为天下耻笑,打输了,天下人共笑我!” 怎么都是被人笑。 刘备忙劝解道:“与女公子对战,恐胜之不武,更为天下笑,奉先,还请劝一劝女公子否!翼德勇直,一时激怒起来,恐伤了女公子!” “娴儿”吕布担心的道:“莫若此!” “父亲不必担心。我自有计较。”吕娴早想挫挫张飞的锐气了,三姓家奴就是他先起叫的,渐渐传开,越叫越难听。 时不时的黑吕布,也是烦不胜烦。 “翼德是惧了吧?!”吕娴激他道:“恐败于女儿家之手,半生英名毁于一旦。” 张飞道:“与你打,我吃亏,若赢了,你又有话说,赢了一女子,也不甚光彩,这买卖不划算。” 谁说张飞只是粗人的,这算盘,倒精细。 吕娴笑了,道:“若敢应战,我若赢了,将军且叫我一声姑姑。” 张飞大怒,冷笑道:“我且战你一战,看你输了,又有何话可说。” “三弟!”关羽急阻止道:“三弟莫要冲动,若伤了女公子,恐伤和气!” 张飞此时哪里听得进去,热血上头,虎眼瞪着吕娴道:“我若赢了,你叫我一声爹!” 吕布怒视张飞,持戟欲护女。 吕娴却笑道:“行。” “也对,你爹善于认贼作父,你若叫我一声爹,好歹认了个好爹!我且替你父好好教训你这个女儿罢!”张飞下殿到了院子里。 “三弟!” “娴儿!” “女公子!” 如今这发展方向出乎了两方的意料,两方皆有变色。 “此须角斗事,倒用不着武器,恐见血倒不吉。”吕娴道:“张将军可要尽力搏之,倘若输了,脸上可就挂不住了。” 张飞冷笑道:“区区女儿,何敢大言不惭?!” 他摆出一个阵势来。 一个肌肉虬结扎实有力,一个瘦弱如丁笋,这实在是一眼就能见到的结果,便是陈宫也变了脸色,吕布更是急的冷汗直冒。 张辽与高顺更是时时准备,万一有变,好下场救女公子。 吕娴却笑,若论勇力,她的确不及张飞,然搏斗之力,她从未输过。当年在特种训练之中,便是男子,也全是她的手下败将。 若非如此,她也进不了那种队伍去执行特殊任务。那队伍里只有她一个女兵。 来了这世,虽然这副身体不及前世的,然而她刻苦,从未懈怠,若非有十全把握,她也不敢自大。 今日却好叫张飞知道,以后当慎言。输给了一个女子,羞也能羞死他。以后叫他再敢正义凛然的骂什么三姓家奴! 吕娴摆出阵势来,吕娴动了。 吕布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刘备则是骇然微微变色。 只因吕娴的速度太快了,几乎看不出她的拳与力,机巧之下,划过张飞的背,轻轻一转,绕到背后,张飞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已被吕娴捞住狠狠的往地上一摔! 张辽,陈宫,高顺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他们的眼中都带上了惊喜。 出手如电,其速如风,何其速也! 吕布也惊愕莫名,指着吕娴,半晌说不出话来,表情似喜似忧。 关羽也愣住了。 “将门虎女”刘备喃喃。 张飞显然也未曾料到吕娴这么快,跌到地上的时候,表情难以置信,他看着吕娴安闲的表情,怔住了。 “这叫四两拨千斤,翼德,你轻敌了!”吕娴笑道:“再来!刚刚张将军不备轻敌,如今,可尽力之,好叫张将军输的心服口服,不然又要叫说我使刁钻之计了” 张飞臊的脸通红,一时恼怒不休,道:“你使的是什么诡诈之力!” 吕娴笑,见他一脸防备,便道:“战场上论输赢,可防诈术尔?!况我亦非诈术!” 张飞一时脸上挂不住,道:“本事虽不,却为女儿家!” 吕娴噗哧一笑,道:“输就认输,别以男女有别说事!” 陈宫松了口气,却是笑了。 张飞险些没气出个好歹来,大怒道:“刚刚是飞不备,你且心,看我如何将你搏倒!” 他再不敢大意轻敌,冷着汗朝着吕娴去了。 张飞虽猛,然而吕娴步法惊奇,极善于以巧化力,以力打力,张飞却完全占不着上锋。 受过特殊训练的人,对人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太清楚了。 张飞便是再猛,也完全拿不住吕娴,一时之间竟疲于应付,冷汗淋淋。 吕娴却并不见疲惫之色,反而笑意盎然,道:“可认输否?!” 张飞羞愤欲死,见占不到上锋,纠缠下去再无意义,然却不肯轻易认输,一时之间进退不得。 吕布大笑三声,笑道:“翼德无容人之量啊,一女且不容,何容一军将士?!” 吕布真是好不得意,指着吕娴,对刘备道:“此,吾女,有女若此,羞死男儿!” 张辽笑道:“恭喜主公,有此虎女,要男何用?!” 吕布喜不自胜。 张辽笑道:“高将军若与女公子战,可有把握赢否?!” 高顺一直盯着吕娴呢,闻言半晌方道:“不能!” 张辽哈哈大笑道:“待日至,诸军可围观高将军饮酒尔!” 高顺不光脸苦了,心也苦了。 陈宫颔首而笑,捻须面有喜色。 刘备道:“三弟,勿再丢人现眼!速速上来认输!” 张飞羞恼上来,拔了剑便要寻死,被关羽拦住,道:“三弟,输于温侯之女,不丢人!” 张飞悲泣道:“大哥,我无用!” 刘备心中也仓惶,道:“速速起来,下次不可再逞勇力轻人!” 吕娴上来解围道:“我只是一己之勇,若上战场是比不上张将军的。” 刘备哪里信她,只觉她深不可测,恭手道:“将军之女,真也盖世,备替三弟认输!” 吕娴哪里真能逼张飞叫她姑姑,只笑道:“方前之言只是戏言,张将军算我前辈,我叫一声叔父也使得,岂能让张将军叫我姑姑?!使君不必放在心上!” 张飞更惭,丢人丢的拳头紧握,脸色胀红。 见吕布大笑,吕娴瞪了他一眼,吕布这才渐渐的收了脸色,道:“使君快坐,继续宴席!” 然,关刘张三人,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宴席的心思,早已心中戚戚不已。 耐着性子等宴席结束了,吕布将三人送将出来,这才结束了这等内心的酷刑。 刘备难免心灰,道:“吕布有此虎女,此处,只怕无我等施展之处。” “大哥莫要丧气,如今不过是蛟龙入渊,他日定能寻到一展才能之处的。”关羽劝道。 张飞也难受,三人不禁在路上痛哭流涕,只觉今日实在辱及,更恨吕布了。 正准备回沛,见一人前来,三人忙慌下马,原是来递口信的陈府中人。 “不知元龙遣你来有何要事?!”刘备道。 那传信人道:“家主让刘使君多防备那温侯府女公子,此女嘴毒,心狡,万务防备之,不可轻视,若轻之,必要吃她的亏!” 已经吃她的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35章 我爹是吕布35 刘备叹了一声,道:“替我多谢元龙,元龙近日可好?!” 那人道:“不好,家主被那女公子遣去种地了,日日在田间劳作,不敢懈怠,也不知何时何日才能恢复军中官职呢。” “”刘备道:“那女公子何以如此待贤士?!传出去,于吕布有何好处?!” 这个传信人就不知了。 传信人一走,刘备道:“这女公子定有谋算和深意。对备尚如此客套,她却如此对待元龙,实在古怪。” 且说刘备一走,吕布欢喜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道:“我儿,我儿当真勇也,怪不得当日能接住为父一拳!哈哈哈,有女若此,父可高枕无忧。” 陈宫也高兴的不成,道:“女公子当真文武双全!恭喜主公了。” 张辽暗对高顺调侃道:“他日高将军若输了,也不难看,总有张飞在前,高将军也不算是第一人,不丢人。要丢人也是丢在张飞后头。” 高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喜似忧。 好生郁闷。输的人是张飞,他固然高兴,可若是自己输了,可就没那么高兴了。 愁。 “张飞此人面粗心细,今日也是不得不为之,”吕娴道:“父亲若胜他,别人只会以为父亲以勇武凌人,而我却不同。性质不一样。” “今日之事,张飞不服,若不挫他锐气,恐他出去传的更为难听,”吕娴道:“这样粗人说的难听话,很多人都会当真的,都会相信他所言,我父是无义之人。”所以必须掐断这苗头,唯一的办法便是让他无话可说,羞于提及。 “宫未料到女公子有此之勇。”陈宫笑道:“只是下回不可再冒险。今日刘备,必防备女公子若斯。” 吕娴笑应了。 “那张飞向来以心直口快著称,我今日是故意叫他知道,我这女汉子,能打赢他那真汉子。叫他羞惭!”吕娴道:“他惭愧于心,必不会再好意思在外说我父之短了。没脸说。” 众人说了。 若是输了还要笑,难免有争辩之嫌。所以张飞定没脸再说。 “今日之事当多多宣扬,”吕布喜色道:“我儿如此英勇,也好叫天下人皆知我吕布之女勇悍胜张飞。” 陈宫笑道:“不止此事要张扬,更应将大义义,大忠忠,大贪贪之事多多宣扬。好叫天下人知道,我主公,是个真正的良臣!” “对对对,该当如此!”吕布哈哈大笑,快活极了。 洗白吕布不易啊。 “爹,你可不能自满,更要争气啊,”吕娴道:“要更踏实,好好的扎实自己,要爱民如子。如此百姓才能拥护你,爱戴你。你才能在此扎下根。我父不比刘备差,我相信我父可以做的更好。” 吕布道:“娴儿放心,娴儿如此出色,尚有进取之心,为父自然不敢不进,免得将来败于娴儿之手,比那张飞还要丢人。” 说的众人皆笑了。 张辽和高顺回军营中去了。 吕娴对陈宫道:“檄文与宣传之事,交由公台了,公台的文采,在我之上。” “女公子何必谦虚,如女公子所说,宫只有才,无有女公子之大才。”陈宫道。 “公台也是活学活用啊,”吕娴哭笑不得,道:“洗刷我爹之名,难的很,宣扬出去,只怕信者少。” “无妨,我多多写信与旧友,一传十,总有信的。”陈宫笑道:“十人中若有一人来,便也不亏。” 吕娴笑着认同,又道:“刘备今日必怀恨在心。” “此人喜怒不形于色,十分可怕。”陈宫道:“女公子是怎么看出刘备之用心的?!” “昔日卢植为刘备师,卢植被冤押入京时,他却弃而不救,无非是不想搅入是非之中,被朝廷冤为反贼罢了,因此退避三舍。如此之人,有义,失大义,说的难听点,假仁假义。”吕娴道:“他的确是个大才,然而我却不喜欢他。” “公台也看出来了,对不对?几次三番劝我父杀他。”吕娴道。 陈宫道:“他与曹操是一样的人。”是个有野心的人,不能单纯的说他是坏人或好人,所有政治家都是复杂的人。 吕娴笑道:“我父成就霸业是难,然,只要霸业成,我父会比他做的更好。” “若无女公子,宫不敢信这话,有女公子,宫深信之!”陈宫道。 正说着,外面吏进来拜道:“女公子,高将军让的来报,陈府上有一人去见刘玄德了。” 吕娴笑了,道:“这陈登还是不安份啊,我且去看看他地种的如何?看他这样子,还是不够累!” 她起了身,道:“公台可去?!” “女公子又要去气他?!”陈宫哭笑不得,见她有此顽心,却不会误大事,便道:“宫就不便去了,若见多了,恐他日他羞惭欲死,倘日后同朝为官,倒不好相处。女公子且自便,宫且去军中写檄文,处置军务。” “也好。”吕娴笑着上了马,便到田间去寻陈登了。 “元龙!”吕娴飞马而驰来。 陈登从田陇间一抬眼看到是她,头皮便是一阵发麻。 粗粗一礼行过,也不说话,更不理会于她。 “城中诸事瞒不过元龙的眼睛啊,”吕娴见他不理会自己,也不生气,只是笑嘻嘻的自顾自说,道:“我父宴请了刘备,元龙看来是知道了。” “元龙,你说我父可称英雄否?”吕娴笑道:“能容刘备,天下又有何不能容?!” 陈登哂笑一声,更不答她。 吕布宴刘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她此来,也是如此。 果然,想要暗地里做点事,也瞒不过她了。她突然来了,想说的其实是这个,可她就是不说,东拉西扯的,此女心术可见一般。 “刘玄德可谓英雄,身边关张二将更有大勇,可惜张飞惜败于我手,甚为可惜!”吕娴道。 陈登吃了一惊,不欲相信,手却顿了一下。 “我料你也不信,我能赢张飞,在元龙心里,大概是与吕布能有智力,同等的难,对吧?!”吕娴笑道:“我知道你挺瞧不上我爹和我的。” 你知道就好。 “刘备有什么好?假仁假义的,”吕娴笑嘻嘻的道:“不过你挺配他,一个假仁假义,一个恃才傲物,善使诈术,都挺会哄我爹。嘻嘻” 陈登心中大怒,脸色已是气的胀红了,呼吸也急促了,脸色耷拉了下来。 “刘备还提起了你呢,说你多好多好,他既如此觉得你好,为啥不来求你跟他去呢?!”吕娴没个正形,笑嘻嘻的道:“偏还要在我父面前提起你,这不是上眼药吗?!我爹如今想用你,也不敢用你了” 陈登再也忍不住,道:“你少挑拨!” “元龙误解我心了,”吕娴笑道:“若是元龙真去投了刘备,我也必想尽法子杀之而后快。若有其才不为我所用,我必不能留。是吧?!我想,刘备也是与我的心理一样的,都是想要用元龙的嘛” 陈登心中咯噔一声,虽知是她之计,她故意这么说的,然而,心里还是扎下了一根钉子。 吕娴瞧他脸色难看,倒也好笑,不戳破他,只笑道:“最近地种的咋样?!” 陈登不理她了。 “算了,下次我再来看”吕娴又上了马,笑嘻嘻的道:“我真想不明白,曹贼名声也差,曹贼挟天子占据天时,所以势大,你有投效之心,也可以理解。不过我父,也是有心图之的嘛。元龙近日可看到城中已然换了汉旗了?!” 陈登停住了手。 “我父心中有汉室,”吕娴道:“正欲联结诸侯,共抗曹操,刚刚与刘备歃血立了盟誓。” 陈登脸色微变,惊愕的抬眼看她。 “元龙是不是想说,以我父之名声,无人会应?!”吕娴笑道:“虽无人应,却也得做。如今天下,除了我父,还有谁这么傻?!” 吕娴上了马,笑道:“走了,下次再来看你种地的成效。” 陈登欲言又止,却到底没有说出口。 “如此大事,元龙不参与,真是可惜啊”吕娴笑道:“徐州将危耳,檄文一出,曹操必发兵击我父,元龙且看我与公台如何破局。可惜元龙无法参与了,真是憾事” “你们,是自取灭亡!”陈登咬牙道。这女公子最善胡搅蛮缠,还想说什么?没完没了吗?! “那就拭目以待了”吕娴笑道:“元龙知道谋臣为何只能做谋臣吗?!如元龙,如天下谋臣一样,文武双全,能谋取天下,人心,可却偏偏无法为人主吗?!” “因为看到权谋的人,很难看到天下苍生!”吕娴道:“人主能看到,如刘备,曹操,所以他们聚了人心,将来也会添我父一人” “谋臣善于机变,却不懂什么叫时势人心。”吕娴笑了笑道:“只擅于机巧,无法看到大局大势,我父所谋,就是大局大势,可逆风翻盘的大局大势。元龙啊,你与我父还真像,我父恃勇轻天下,你恃才轻我父,我父已变了,而你呢?!” 吕娴笑眯眯的恶心他一顿,打马准备走了,也不管陈登脸色如天边的暮蔼沉沉,风雨欲来,咬牙切齿。 偏叫他种地也种不安稳。有本事再与刘备勾勾搭搭。种地还不老实,想要安悠见南山,想得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36章 我爹是吕布36 “陈元龙,你记住了,你现在所种的红薯和玉米,就是天下苍生!”吕娴远远的吼来一句,道:“给我种好了,若有半分闪失,定不饶你!” 疯子! 狗屁! 陈登根本没见过红薯与玉米,只觉得是被吕娴给涮了,过几个月种不出东西来,她好有正当理由杀了自己。 陈登气炸。忍怒对家仆道:“去探城中今日发生了何事” 家仆匆匆应着去了。 说什么大义大局大势,都是狗屁。那吕布能成个狗屁的大事 抗击曹操?!他这是在自寻死路。 可是他明明知道,但是微妙的却觉得为什么吕娴如此自信! 他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 高顺在军中练兵呢,三百五十兵被他变着法儿的练操的筋疲力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心里慌慌的。 张辽如同看好戏一般的来看他,笑嘻嘻的看着他苦大仇深的练兵。 张辽笑道:“女公子将那一半兵马也不知道藏到何处去练兵了,我等竟也不知动静,心中着实有些不安。若是输了,这可真是要闹笑话了。” 高顺面无表情,木然的看着张辽,一双眼眸黑洞洞的,看的张辽心里发怵。 你又怎知我的焦躁?! “女公子能胜张飞,出乎我的意料,”张辽道:“细思一回,若非是虎父无犬女,我竟也不知道该如何是想了,女公子在闺中良久,学得文武艺,竟无人知。若非显露,我等定也不知,还会小视于她。” 高顺道:“若女公子赢,她会成为一军之将,也算好事吧。” 张辽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沉甸甸的重重的稳了下来。 往常常有同乡总问他,为何非事奉这样的一个主上,常有人追问时,他张辽脸上也甚无光。 可是,如今这局面便不同了,如今,若再有人追问起来,他可以很肯定很确定很自豪的告诉对方,他再也不会心虚,或脸上无光了。心从未像现在这般的稳过。 城中。 出大事了。 不得了了,吕布生了个女公子,十分强悍,刚刚击败了张飞。 温侯府上女公子当真了不得,不仅与爹打架,而且连温侯也不是她的对手,是当世不出的女将,不仅击败了张飞,连吕布也是手下败将 市井传言自然就是越传越离谱,而女公子的威名,也在坊间开始无数奇怪的传了开来。传闻此女不禁男生女相,而且十分好女,不爱男子,在后院整日调戏貂婵,甚至立志不嫁人,要将嫁妆给军营去,还与高将军打了大赌。 估计是天上星宿,误投了女胎之类等等。徐州可是真热闹了。 这可是一件大稀罕事,少不得越传越离谱。 陈宫正在处理公务呢,那边厢,许汜与王楷却携手一并来了。 陈宫忙起了身,笑迎道:“两位怎么得闲来此?!” “公台,你可不厚道啊,”许汜笑着拱手道:“我等若不请自来,温侯府上出了这等的大事,只怕我等一概不知了” 陈宫大笑,道:“原来两位也知道了?!快快请入坐。” 王楷笑道:“市井之中传言极广,不知温侯府上女公子击败张飞,是真是假?!” “特来求证。”许汜笑言道:“市井之言,未必可信,但无穴不来风,我等听到传闻,便忙忙的来了,想来公台定能证实的。” “确有此事。”陈宫笑着将那一日女公子与张飞一战之言说了,又笑道:“若徒手搏击,女公子占上锋,若是上战马执兵器,女公子却未必是对手,力量悬殊。” “哦?!”许汜与王楷惊讶的对视一眼,道:“那张飞并无相让?!” 陈宫笑道:“张飞看不上主公,两位并不知吗?!” 许汜和王楷皆也是吕布帐下的谋臣,只是这二人,计少,且并不怎么亲近吕布,不及陈宫忧心多。也因此,对温侯府上诸事并不多了解。 “公台所言甚是,女公子便是女子,以张飞的性格,未必肯相让。”许汜笑道:“看来是真的了。” 陈宫哈哈大笑,道:“主公有此虎女,三生有幸!” “近日公台笑口常开,”王楷道:“近些时日总听闻公台与女公子常常言谈来往,原我等二人还不信,如今一瞧,竟是真的了,之前倒不曾料想有这一遭。女公子击败张飞之事,若传出徐州,其它人等未必肯信。” 陈宫笑道:“世人多轻女子,如天下英才多不喜主公。然,便有十个有一个肯信,也未必没有贤人来徐州投主公。两位皆是主公帐下能臣,以后还请多为主公助力啊,切不可吝惜智谋。” 两人觉得陈宫现在说话,当真是有水平多了,两人笑了笑,却也没有应。 “听闻主公与刘使君立了盟誓,誓诛曹贼?”许汜道:“近日城上换了旗帜,我等也看到了,此是真否?!” 陈宫笑道:“是真,奉汉室,敬天子,誓诛曹贼。” “这”王楷不忍道:“如此,恕我直言,此是以卵击石。” 陈宫笑道:“如女公子与张飞对敌,宫也曾以为是以卵击石。以女公子那个身量,只是张飞的下瓜小菜,可是结果,谁料到了呢?!” “扬己之长,避己之短,未必不能取胜。”陈宫笑道:“此是万里求一之险计。” 许汜却忍不住道:“恕我之言,为何非要兵行险道?!若说主公找死,便是汜不敬之言,然,何必非要走这一招?!” 没有必要啊。这不是找死是做什么?! 吕布大可以慢慢发展。 “主公的名声,两位也都知道,天下贤士有几人来奔?!除了我等,没有多余可用的人,”陈宫叹道:“而曹操身边多少贤能士人与大将?甚至袁绍,袁术身边更是如此,曹姓,袁姓,皆是大姓,而吕布何许人也!不过是庶黎出身,无势无威无名。” 两人默然以对。 “主公太低了,又无贤能之名,在乱世之中,低,起步晚,根基浅,名声还差,慢慢图之,真的能立足吗?!”陈宫道:“未必!” “曹操,袁术等人何人不图主公?慢慢发展,要么被人给耗死,如同温水煮青蛙,只是死的慢一些罢了。”陈宫道。 “可行此险道,同样是万丈悬崖走峭壁,一不小心,死无葬身之地!”王楷道。 “的确。”陈宫的眼眸却极亮,道:“可倘若赢了呢。” 两人慢慢瞪大眼眸。 如果赢了,吕布便能洗白上岸了。并且名震天下。且争取了大把时间,以图发展。 只要洗的白了,天下贤人能来归附,徐州未必不可图。 “主公手上牌少,所以,另辟蹊径。”陈宫道:“而尊汉室,敬天子,誓诛曹贼,便是宫与女公子为主公立的大旗,坚定要走的路。虽是峭壁,却极可图。至于败,也已做好觉悟了。两位不觉得,若是死于这般的战争之场,不亦快乎?!总好过日后被曹贼诛灭,不仅无名,还被天下笑!” “不曾想公台竟有此觉悟。”许汜道:“然,曹操来攻,势必逼迫袁术束手,或,亦来围攻,公台可有良策?!” “袁术?!”陈宫笑道:“此人何其短视?为一玉玺而纵孙策,纵虎归江东去了。此人,与主公,有甚区别?!” “”所以你是在黑袁术还是在黑吕布?! 两人半晌无语,是啊,袁术的心胸眼界,还是稍差一点,比起曹操,的确差的远了,不过也比吕布稍好点吧。 但这样的人,其实也是够短视的,极图眼下之利。以他这前怕虎,后怕狼的性子,十有七成,是会观望,既不援助两方,也不会参战。 “看来公台与主公,皆已心意坚定!”许汜心中震动,道:“此路难走,实力悬殊,还需慎重。” 陈宫笑道:“也许天下人定会笑吕布此举是以卵击石吧。然,若是胜了呢!” 是啊,若是胜了,击退曹操,吕布便能一洗先前之名,便可立足徐州,扯上护汉室的大旗,甚至还能再联络各方诸侯,届时天下的局势就被吕布盘活了,全部重新洗牌。 两人不免也有些意动,心中砰砰的跳。 许汜笑道:“此计立意高远,然也与虎夺食无异。” 王楷也道:“曹操必怒,定要诛杀主公,若发兵至,何以敌?!” 陈宫只笑不语。 两人见他不答,便笑问道:“莫非女公子另有奇计?!不知女公子何许人也!” “女公子近日不得闲,因与高将军有赌约将至,因而只专注于练兵,若得了闲,必会与两位相见,届时,两位一见便知。”陈宫笑道:“女公子,奇异之人。若让宫评价,宫亦不知何以说。” “哦?!”许汜笑道:“人之性情,或贞,或忠,或勇,或直怎么公台无以评说呢?!” “若非要说,应该说,七公正气,三分痞气吧。”陈宫笑道。 这是什么评价?! “非寻常人,不走寻常路。”陈宫笑言道:“不过人品是没问题的。绝非小女子之辈。” 要这样说,岂不就是没个正形之人?! 两人皱眉,面面相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37章 我爹是吕布37 “其英武在主公之下,然,胆色却更胜主公一筹!”陈宫笑道。 二人皆笑,道:“我等不信。” 陈宫哈哈大笑,道:“莫说我吹嘘,眼见为实!” “此战,是定生死之战,”陈宫眼眸灼亮,道:“主公也已立志,当上奉天子,下安黎庶,誓杀曹贼,与曹操誓不两立!” “而我等谋臣虽区区之躯,便是身死族灭,也宁死不降曹!”陈宫道:“两位若愿助主公,主公如虎添翼,若不愿助,主公必也不怨!” 两人对视一眼,道:“主公果真已立下志向?!” 他们皆知吕布是无志无计之人。 “若无此志,何以宴请刘使君,与刘使君共盟誓诛曹?!”陈宫道。 “若主公当真不怯,我等二人又何怯之有?!”两人抱拳道:“只敢尽力为之!” 陈宫哈哈大笑,扶起二人道:“若此,主公无忧!” 这边相谈甚好,温侯府上却没那么欢快了。 严氏听闻女儿大战张飞,胜了张飞,差一点晕过去,与貂婵狂喜完全不同,严氏表现的如丧考妣一般。 严氏自知与吕娴是讲不出个道理来的。因此,一听闻吕布回来便来找他哭了。 “女儿家如此,实在不像个样,这般的名声于外,可怎么嫁得出去?!现在外面都在传她是夜叉了,将军啊,你且约束约束娴儿吧,再这般下去,世人皆要笑娴儿是个不男不女之人,嘤嘤嘤”严氏哭诉道。 吕布忙道:“女儿出息,有父之勇,是喜事,吾妻怎一味的哭?!谁敢说吾女是个夜叉,布定不饶他!” 貂婵听了尴尬,忙道:“女公子另有他志,非我等后院女子可知,夫人,且随女公子之意吧。” 虽说现在貂婵将温侯府上下管理的如铁桶一般了。 然而,只有一个严氏,是需要哄着的。 她又不是那等十分开明之人,因此,貂婵哄她,与她说那些大志向,其实也怪累的。 果然,严氏却不识好意,骂道:“你只一味讨好她,是害了她。貂婵,你知道外面怎么说娴儿的吗?!那日因你,父女二人差点打起来,外头人都说娴儿不男不女,是个好女子的阴阳人,此事,你敢说不是因你而起?!” 貂婵呆滞,无语至极。 “外人所说,夫人怎的尽信?!”吕布哄道。 “怎么不尽信?!”严氏红了眼眶,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宠着她,依着她,不知约束她,将军是,貂婵也是,还有高顺也是。” 吕布听的头皮发麻,道:“高顺又怎么了?!” “将军是个睁眼瞎了,这么大的事,还没人告知于将军吗?!上下人皆知了,只瞒着将军”严氏痛哭道:“那高顺不知怎么?意欲赚了娴儿的嫁妆去,他意欲何为?!他本就有妻,年纪又与娴儿相差极大,将军且说,这到底是且管一管貂婵,高顺,还有娴儿吧,叫她少胡闹,尽被人看了笑话!呜呜呜” 吕布不听则已,一听大怒,火起道:“竟有此事!我且去问高顺,敢赚吾女!” “将军!”貂婵大急,她又插不上话,一时忙拉住吕布道:“将军听的没头没尾的,此事必有原故。将军何不先问问女公子,或是叫高顺进府再问,这般火气冲冲的去了军营,倒乱了人心,又叫人笑话!” 吕布火气上头,哪能想到这么多?!一把拂开貂婵道:“你且别管,我且去问问高顺,到底是想怎么样?!” 貂婵还欲再拦,严氏骂道:“你还护着她,误了娴儿,也有你之失!” 貂婵急的跺脚,见吕布大踏步火气冲冲的走了,拦也拦不住,忙道:“快,去寻女公子,言说此事!” 那边厢有吕娴的侍卫应了,忙忙的去寻人。 “夫人!”貂婵道:“夫人才是误女公子!” 严氏惊愕的看着她,道:“你说什么?!” “夫人不仅误女公子,还误了将军!”貂婵一脸严肃道:“贱妾区区之名,外人议及,贱妾不伤分毫,也并不在意,可是这般的挑拨主公与高将军,夫人是想要主公与高将军生隙,众叛亲离吗?!军中诸将如何想,旁人如何看待主公?!家事闹的丑天下知!夫人才是真的因小失大!!” 严氏脸色一白,跌坐在地。 “女公子之志,夫人就从未想过吗?!”貂婵痛心的道:“都说知女莫若母,可是夫人就没想过,或问过女公子真正的志向吗?!女公子有惊天之才,罕世之武艺,而夫人却以寻常女子要之,岂不谬乎?!将军正是用人之际,女公子奇谋奇才,是何等的助力,而夫人却” “自来女子是被关在后院长成,可是总有些例外,天生之才便是例外,她若是能自己扎下根,何须攀附旁人而活?嫁了人,关在后院,蝇营狗苟,委委屈屈的过一辈子?!如夫人,如我一般,这样活下去?!”貂婵已是极怒了。 严氏摇摇欲坠,脸色发白,惊愕的看着貂婵,唇颤着,却说不出话来。 “更何况,将军性急,若是连高顺也得罪了,焉知高将军不会与将军离心?!”貂婵喃喃道:“倘是如此,女公子便是嫁了天人,也不能得以保全整个温侯府上下。” 她原以为只要哄好严氏就好了,不妨碍吕娴就成。现在才知,大错特错。 严氏不理解,一言便可激怒将军。 后患无穷。还不如就这般打醒她。哪怕来的痛悔些,也好过自以为是的好。 说罢竟也顾不上严氏了,急急的继续去寻人找吕娴去阻止吕布。 吕娴此时在城外坡上练兵呢。 她的侍卫寻来急报的时候,吕娴一听就气炸了。 匹夫吕布!明明教过他,动怒之时务必要查明再动,他却忘的一干二净了。 明明教过他数数的,他也忘的一干二净了。 如猪脑,蠢笨如猪! 她上了马,急速飞奔去了高顺陷阵营。 吕布骑了赤兔,执了方天画戟,如同杀神一般的冲进了陷阵营,二话不说对着高顺便刺砍。 高顺不敢稍怠,也在练兵,全身披挂呢,见吕布二话不说就来杀自己,忙用兵器去拦。 军中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都慌乱的看着。 “高顺,你竟然敢赚我女,骗我女儿嫁妆?!”吕布猛如虎,怒如狂龙,席卷着朝着高顺披头盖脸的刺杀过来,高顺只堪堪抵挡,竟连喘息之隙也不能,连解释都无从解释。 “主公,这从何说起?!”高顺哪里招架得住,再加上是吕布极猛,又是主公,他也不太敢回手,只能堪堪应付! “主公,此是误会!”高顺急欲解释道。 “少给辩解,且看我今日不打杀你”吕布瞪圆了目光道。 两人在军营中缠斗起来,引的军中兵士都出来观看,便有些副将等人也都出来看。 吕娴急速来的时候,校场上正围的水泄不通呢。远远一看,不正是吕布追着高顺在打?! 吕娴大怒,拍马道:“都让开!” 兵士们回首看是她,忙让出一条道来。 吕娴到了兵架之上,挑了一根长矛,道:“借此兵器一用!” 守兵架的兵士喃喃道:“请,请便!” 然而吕娴早已经飞马直冲着两人去了。长矛一刺,直指画戟,方天画戟便是一歪,直插入地。 吕布虎口发麻,一见是吕娴前来,心中先是一虚,再是一怒,道:“我儿竟还来护他?!” “吕布匹夫!”吕娴怒骂道:“你还不快下马来!” 吕布又气又委屈,道:“今日不打杀了高顺,如何解气?!” “行,你且打杀了高将军去!”吕娴气极反笑道:“高将军死了,我也出家去,爹也早早的向曹操献上美人与宝马,也许能换取一条命,苟延残喘!” “我儿为何如此说?!”吕布一滞,不得已只好停下了马。 “曹操还未杀来,自己倒先杀起得力部下来了,我看你不败,天都不容!”吕娴怒骂道:“我早早出家,也许能图个清静好命!总好过扶持你这无用的匹夫,一无所谋!” 吕布瞪视着高顺。 高顺低首不语,竟然无从解释,只是长长的,闷闷的叹了一口气。 吕布有点委屈的道:“女儿啊,莫非看上了高顺?!不然嫁妆一事,为何又与他?!他是怎么骗你的?!不是爹生气,而是高顺,能做你父亲了,爹真不能答应” 高顺诧异的看了一眼吕布,心中更闷了。 比起被误会,吕布这个蠢脑子,更让高顺胸闷。 遇事不明察,只凭冲动,这算什么?! 吕娴想要吐血,道:“真是猪脑子!” 眼见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吕娴冷脸道:“别在此丢人现眼了,还不随我速回府去?!” 吕布欲言又止,见看的人越发的多,大喝一声道:“看什么看?!散!” 众兵士如鸟兽散去。 吕娴下了马,对着高顺一拜,道:“高将军,我父冒犯了,还请随我回府去,让我父给高将军赔罪道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38章 我爹是吕布38 高顺心中一暖,道:“主公本是冲动之性情,顺并不怪主公,女公子言重了,还请速速请起。” 这样的人,跟着吕布,真的很委屈。吕娴都替他委屈。 “军中人心必不稳,顺且留下安抚军心,又加之练兵越急,便不过府去了,嫁妆一事,还请女公子替顺向主公解释。区区小事,顺并不挂在心上。”高顺道:“一月将至,顺心中不安紧张,恐落于下乘,因此,不敢稍懈怠半分,不离军营。请女公子见谅!” “也好。”吕娴道:“改日,我再独请高将军说话。爹,你且来,向高将军赔个罪!” 高顺忙道:“主公误会,才至于此,万万不可,顺不敢受!” “高将军不敢受,可我父莽直,却不能不赔罪。”吕娴道:“本来就是他没脑子,做错了” “”高顺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吕布还不乐意呢,见吕娴真个的生气了,只好草草拜了一回,道:“抱歉了!” 十分敷衍了事的行为! 吕娴额上青筋又要跳了,见吕布已是上了马,她无奈的道:“高将军,难为你了!” 高顺心中一暖,道:“女公子言重了。” “改日我定替我父亲自向高将军赔罪!”吕娴抱拳道。 高顺忙抱拳,躬了一礼。 吕娴上马,苦笑道:“本说赌约不至,我便不入军营一步,不曾料到,今日驱猛虎至此,倒毁了誓言。” 她瞪着吕布,一路回城去了。 高顺送出军门,后面诸将皆跑来了,道:“主公这是何意?!” 高顺却还替吕布遮掩,道:“因嫁妆一事,误会而已。主公爱女如命,如此误解,也情有可原!” 诸将这才笑了,道:“亏主公如何想来,女公子与高将军,又怎么可能?!” 笑一笑,便也散了。 吕布耷拉着脑袋,听着吕娴将赌约一事给说了。吕布讪讪的,道:“是我冲动了。原来是这样,只是此事,怎么无人告知与我?!” “众人皆惧怕你,没人告知你,不是很正常吗?!”吕娴冷笑道:“父亲就没反省过自身,有很大问题,不敢让人亲近你?!” 吕布更讪笑起来,一时低了头,半晌又道:“只是嫁妆一事,我儿处理的不好,若是输了,岂不是没了安身立命的嫁妆,这是你母亲与我,共同为你置办的东西呀!” “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义士忧国而忘家,而爹你却只惦记结婚生子,嫁妆这点子小事,真是没出息!”吕娴道:“女儿尚且不放在心上,而父亲却喋喋不休,难以相忘嫁妆之事,不过是些须钱财,用于军费,才是用在刀刃之上,而父亲吝惜财物至此,你何以成事?!” 吕布低了头,已经抬不起头来了。 “爹叫我十分失望。”吕娴道:“这是第二回了,愤怒不顾脑子细思。爹打算还来第三回吗?!看到爹如此,我便十分灰心,觉得时日无多,你我父女,迟早被戮身死,还谈什么嫁人不嫁人?!” “我儿为何如此说?为父虽,虽但也有争雄之心,已深刻反省过了。”吕布喃喃道:“今日,的确是我冲动了” “在回城之前,女儿已矢志终生不嫁,只志在天下,助父图霸业,这并非说笑。”吕娴面无表情道:“可是每每见父如此,女儿却觉万分的灰心。父亲,对高顺不敬,做错了事,草草了事,不愧悔,不道歉。理所当然看到你这样,还能有什么前程?!” 吕布动了动唇,竟是失语。他莫名的对吕娴有点发怵,尤其是她不动怒,反而是这副面无表情,如此无感情的机器说话的样子,叫人害怕。 “妻妾对你失望,女儿对你失望,臣下对你失望,迟是背弃你而远离,而父亲,却半点反省都没有。真叫人寒心”吕娴道:“世人皆说我父是当世之英雄,可奈何天下人轻之。父亲没想过为何?!有勇无谋,如同雪花,一落地便化了,空有一时之美,却无法积累,便是无用!看看父亲,小小一计,小小一怒,便化了原形,当真丑也!你,吕布,匹夫,迟早是枯骨一副!” “看看你那相貌堂堂,腹中却空空,上一次误解貂婵,这一次误解高顺,却又如此的心安理得,父亲打算还要再这样几回?!”吕娴冷冷的道:“你,虽骁勇,然无谋,多猜忌,不能制御其党,但信其将。妻妆不信你,女儿不信你,战将不信你,所以你虽多有战,却也多败!” “我还是趁早想想后路,免得身死可惜!”吕娴拍马往前去了,道:“竖子不足为谋!扶持于你,如扶烂泥,叫我吕娴好生心累。不如早早大家散伙拉倒。免得看你心烦。朽木不雕!无用匹夫!虽勇无威,断无用处!” 说罢竟是也不顾他,径自去了。 吕布心下又是愧悔,又是难受,又是慌乱,欲拍马追,又没脸,不追,又怕她有闪失,因此一时之间惶惶然 难道他吕布真的迟早被人疏远离心吗?! 吕布木木的立于马上,如呆子一般。 赤兔马见他不发指令,便带他回了温侯府。 貂婵急急的出来,见吕布呆了一般,道:“女公子呢?!将军可伤了高顺将军!?将军太鲁莽了” 连貂婵也明白的道理,他却不明白。 吕布突的红了眼眶,对貂婵道:“当日我误解了你,貂婵,布对不住你!” 貂婵怔住了,心下又是感动,又是心酸,却暖道:“贱妾从未怨过将军,只是将军以后切不可再如此鲁莽了,贱妾等虽不怨将军,是因知将军为人,然外人不知者,多轻将军。” 吕布红了眼睛,道:“娴儿生气了,如今跑了。” “跑了?!”貂婵一慌,对侍卫道:“速去通知一声陈将军。” 侍卫忙去了。 貂婵扶了吕布进府,吕布便有些闷闷不乐,枯坐到书房去了。 陈宫本就听人说吕布与高顺打起来了,正欲急往军营中去看,又见温侯府上侍卫来报,便又忙去寻吕娴。 侍卫本就是吕娴的侍卫,自是知道吕娴所练兵之处的,便忙带他去了。 城外,高坡。 吕娴正坐在坡边看云呢。 陈宫爬上去的时候,看她如此悠闲,便道:“女公子果真有驾鹤而去之心?不顾主公了吗?!” 吕娴叹了一口气,道:“我父的事你又听说了?!” “是,”陈宫见她如此闲适,便也坐了下来,道:“女公子愁甚?愁又传的人尽皆知?!” “都说事不过三,我爹,他行事太过,太鲁莽了。有时候,难免丧气灰心。”吕娴道。 “女公子不是灰心丧气,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陈宫道。 “我终于能理解公台,也不知经历过多少次这般的心境,还能没崩溃,这心态着实比我好。”吕娴自嘲的笑了笑,道:“我现在不能回府,一回去,我怕我会忍不住揍他。世人又笑我不敬不孝了。” 陈宫便笑,道:“其实女公子可以考虑嫁人,嫁个好人,以助主公的。” “不嫁人只不嫁人一项罪名,若嫁了人,便有了无数宗罪,宁肯被人笑为不男不女,也不愿被人捆绑束缚,关于后院之中一生。”吕娴道:“区区我父母给的压力,我尚能应对。无妨!” 她知道代价,被人说三道四,难免,被吕布和严氏所不理解,也难免。 她早做好了准备。 “女公子通透!”陈宫秒懂,笑道:“女公子果有青云之志!既有青云之志,何不自立?” “公台啊公台”吕娴噗哧乐了,道:“你可真是,挑拨我对我父有二心啊” 陈宫笑言道:“女公子与女太子也只是一字之差。” 吕娴哭笑不得。 陈宫道:“女公子若不入心,只当宫在说玩笑。” “我虽不惧流言匪语,然对我父,却是真心辅佐,”吕娴笑道:“公台可真会玩笑,抑或试探于人?!” 陈宫只笑,意味不明。 “此处,便是女公子练兵之处?!”陈宫站起来往坡下看,见架设了许多奇怪的木桩子之类的东西,心下便有些好奇。 “如今女公子与高将军的赌约,全城早都传开,全徐州上下都在等着女公子与高将军的胜负了。”陈宫笑道:“以此观,倒也可期!” 吕娴笑道:“此处可是机密之地,在赌约未尽之前,我可不会与公台尽言,免得公台与高将军通气,倒引的我输了。” 陈宫哈哈大笑,道:“那宫便等一分胜负之后再向女公子请教!” 两人约定着笑了。 陈宫见她并没有怨憎,倒放了心,便先回城去了,刚入城,便有温侯府吕布的亲信来道:“主公请陈将军去府上一叙,有事说呢!” 陈宫一怔,便先往温侯府去了,刚下马,却遇见了高顺将军。 高顺将军也是一头雾水。陈宫明白了,道:“如此,主公觉悟,倒也不算负女公子之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39章 我爹是吕布39 高顺心下狐疑,只能与陈宫一并进去了。 却见厅上摆了酒水,吕布正在酙酒,一见二人齐来,吕布向二人纳头便是一拜,道:“今日,布要向两位道歉!” 陈宫见吕布有此觉悟,心下已悦。高顺却是慌了神,忙道:“主公何须如此?!” 吕布递上一杯酒给高顺,道:“今日是布鲁莽,当着众面,让高将军难堪下不来台,是布之失,布郑重与高将军道歉,还望将军海涵!” 高顺心中大暖,感动不已,那一点不快难受也早消失无踪,红了眼眶道:“区区小事,能得主公如此,顺幸甚!顺区区之将,能得将军青眼纳之,不甚荣幸,以后主公定当冷静处事,顺便知足,定以骨相报主公!” 说罢便是饮尽了酒。 吕布大喜,也一饮而尽,道:“还望高将军尽释前嫌,莫怨布无能无脑!” “并不怨主公!”高顺喜道。 吕布大喜,郑重的对着高顺一拜,道:“往后,尽托之与高将军!” 高顺忙也还拜。君臣二人前嫌尽去,那点子不快,已如烟散。 陈宫颔首笑道:“若论如何缚虎?!当如女公子。往日我等怎么上言,主公皆不听,如今女公子一怒,主公竟悟己失,宫且不如女公子啊” 吕布忙也酙了一杯与陈宫。 陈宫略讶然,道:“宫亦有?!” 吕布道:“往日布愚钝,公台之言,从不肯尽听,布今日反思己过,深为懊悔惭愧。” “还请公台勿要怪布,以后公台之言,布定会细思之,审察之,绝不会再如以往混帐全数不听!”吕布道:“叫公台在我帐下受委屈了” 陈宫眼睛一胀,心中既发酸又欣慰。天可怜见,竟等来今日。 他喜道:“主公往后若能听进去宫言,天下大事,何不可图?!” 他豪迈一饮而尽,哈哈大笑起来,“丈夫处世,岂会怨憎以往,以后宫定尽己之才,辅佐主公成事。” 吕布也一饮而尽,哈哈大笑起来,道:“吾得公台,高顺,是天兴我!” 三人相视大笑,一时之间推杯换盏,前嫌尽去。此时此刻,只觉更为亲密。 宴席方久才散。吕布亲自送出来,见二人上马走了。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如此,娴儿便不会太生气了吧?! 严氏派人出来问他,天已黑尽,吕娴回来了没,吕布怕她担忧,只说已回了。 然而吕布却站在门上等,心里跟火烧似的,既忐忑,又不安,又担心。 貂婵出来道:“女公子必是气极,才不肯回来的,为了眼不见为净!” 吕布万分心虚,道:“是布无用,叫我儿失望了。” 他真是好不过三日,吕娴便是累死,也来不及给他收拾烂摊子。 “将军且进去等吧,”貂婵看他这样,倒不忍再说他,只道:“女公子若回,再知会将军,将军在此久候,更引旁人围观!” 吕布沉吟了一下,道:“也好。”说罢便进去了。 貂婵等了好一会,吕娴才牵着马回来,“女公子!” 吕娴看她如此,便道:“父亲呢?” “在反省呢,今日向贱妾赔了罪,也宴请了陈将军和高将军,都赔了罪。”貂婵道。 吕娴哼了一声,心中气消了一些。又见貂婵穿的单薄,便道:“你也不必为他解围,自己倒累得慌。” 貂婵轻笑,道:“妾身不累。” “心累。”吕娴无奈的道:“惹出多少桩事来,倒叫我们二人心如此的累。辛苦你了,这家里内外的事,全你一把抓,还要哄人,捧人,更要收拾烂摊子。” 貂婵心中微暖,道:“些许家事,倒也不累,只恐女公子心灰。不管如何,父女没有隔夜仇,还请女公子大量,且原谅将军吧,若是父女不和,这家里上下,才要鸡飞狗跳!” 吕娴噗哧一笑,见她良苦用心,便笑道:“我是何人,怎么会与这等莽夫计较,气一时便罢了。且叫他一人先反省去,我先去见见母亲,与她谈谈。” 貂婵跟上来,道:“今日,妾身与夫人说了重话,女公子切勿再激夫人了。” “我知分寸,貂婵且回去休息吧。”吕娴道。 貂婵见她果然不怒了,这才放了心,自回后院去了。 “母亲!”吕娴进了屋,见严氏正在垂泪,便道:“今日母亲听风是雨,倒惹出这许多事来,母亲莫非也如父亲一般在反省?!” 严氏痛哭出声,道:“外人那般说你,难道母亲便不能伤心了?!你如今,越发的疯野,听听外面说的是何话,你都知道吗!?” “我知道啊。”吕娴道:“且不说这个,只说今日,母亲明知父亲是个莽夫,却偏要与他说,他二话不说,去寻高顺打了一架,若是高顺心生怨憎,叛了父亲,我吕家一家皆死,母亲便趁愿了!?” 严氏听的头发晕,心中一突,更悲泣道:“我儿是在怪我?!” 吕娴道:“明知父亲是那样的人,母亲更该当考虑周全才是,不然惹出多少是非来。现下又闹的满城风雨了。父亲与手下大将失和,于母亲又有什么好处,不隐瞒便罢了,反倒挑拨。便是心中存疑,也该先问我才是,或是问貂婵。” 严氏沉默,也有些懊悔,良久道:“我知你如今翅膀硬了,你父也约束不住你。” 吕娴见她有悔意,便也不多说,只继续道:“不瞒母亲,娴儿早无嫁人之志。还望母亲明鉴。” 严氏大急,道:“为何?嫁人生子,是女子之本份?!” “本份?谁规定的本份?!”吕娴坐了下来笑道。 严氏失语。 “自从回城,娴儿便明白了一个天理,丈夫有,不如自己有。今日又明白了一个道理,爹有,也不如自己有,我父若成,我便尽力辅佐之,若不成,娴便取而代之,他日挣个女侯,立于天地之间!岂不比嫁什么人,生什么子关于后院一生一世快哉?!”吕娴道。 严氏惊诧不已的看着她,万料不到她会说出如此违逆之语。 “别说违逆父亲了,便是有朝一日,自己争取为太子,也比嫁人强!”吕娴道:“此是娴真心,还望母亲明察!” 今天的吕娴,便是生生的断了严氏的念头。以后再不会提什么嫁人的话。以断后患。她真的没有耐心再哄了。 她得叫严氏明白这个道理。她吕娴,对嫁人没什么心思。 “你,你妄蓄大志,你你是女子呀”严氏道。 “是女子又何?妄蓄大志又如何?!”吕娴道:“左不过是死,不如轰轰烈烈的建立一番功业再死。女子之死,何人名垂青史?我吕娴便愿做这第一人。匹夫之死,又有何人记得?我父吕布难道也要做个死后无人记起的匹夫吗?!何人规定,人应该怎么活?!” 严氏口干舌躁,惊愕的看着她,连哭也忘了。 对她来说,此言此语,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人生不过百年,娴儿不想辜负自己。”吕娴道:“父亲莽撞,以后母亲切不可激他。不然是要出事的。父亲如此,我实在不放心,只能想尽办法帮他。” 她怕严氏因为太惊骇,太伤心,便缓和了语气,握紧了她因震惊而冰凉的手,道:“母亲不亦如此吗?他日若有些功业,我再考虑婚事不迟。” 严氏红着眼眶,抽泣了一声,回握住了她的手。 吕娴松了一口气。 “那袁术欲与父亲联姻,只是因为父亲还有些地盘,若是这一切都失去,婚姻不保,性命也不能全,袁术如此,其它人固更如此。”吕娴道:“唯有父亲自己的基业,才是真正的立身之本,母亲一定要明白。” “娴儿如今思虑长远,母亲不及了”严氏道:“只是不可存大逆不道之心,什么太子,什么取父代之,切不可再说了。” 吕娴笑道:“是,今日也是被父亲气糊涂了,才口不择言的。我父,其实还行吧,尚可佐之。” 严氏松了一口气,道:“我儿既有此志,母亲也不拦你。只是往后行事,还是多需注意人言可畏,积毁销骨啊。我儿” 吕娴自然都应了。 “还有与张飞打斗之事,何等的凶险,以后不可再这般了,另与高顺将军的赌约,更不该”严氏殷殷叮嘱,道:“我儿若有闪失,母亲当如何是好?!” “是,我都记住了。”吕娴自都应了,又安慰她。 “往后母亲也需多规劝父亲,切不可轻易动怒。”吕娴道:“猛虎易怒,迟早深陷陷阱而丧命。” 严氏一听,心中突突的跳,道:“母亲记下了。” “母亲好好歇着吧,我去看看父亲,”吕娴道。 严氏送她出门,看她行路如风一般,往日作风半丝不见,一时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忧愁。高兴将军有女相助,愁也更愁。 严氏正欲休息,貂婵来了,一来便向她赔罪。 严氏将她扶起,道:“你的用心,我都明白,并不怪你,反倒还要感激你,你懂娴儿,将她照顾的很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40章 我爹是吕布40 “这都是贱妾应尽之本份。”貂婵道。 “以后,你我合心齐力,好好掌家,让他们父女无后顾之忧。貂婵更当竭力。”严氏道。 貂婵见她果然不怒了,这才笑道:“是,谨遵夫人命。” 今日之事,貂婵处理的确妥当。 貂婵见严氏受了惊,少不得安慰几句,这才回去了。 严氏躺下来的时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悲如此英儿,却为女儿身,又愁女儿有志,恐不能伸展,喜则父女齐心,定然有望,又怨自己无用,不能做女儿的依靠,让女儿性情大改,变得如此强梁,以后婚姻一事,恐是难了。 世人谁会欣赏这样的女子,如同小虎,皆惧之。 女儿如男人一样活着真的好吗?!若是投胎之时,本就是个男儿,严氏就不必如此之愁了。 吕娴性情大变,以往多好哭的一个人,如今不仅眼泪哭干了,半分没有,而且还说话行事带着锋锐之刺,雷厉风行。果敢有加。 严氏欲哭无泪,不禁也问自己,哭有用吗?!除了给吕布与吕娴增添负担以后,还能何?! 严氏以往从不曾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所有女人都是这样活过来的,她也一样 可是如今,她难得反省自身。是不是太死板,太拘着娴儿了。 是啊,古往今来,一直如此,便是对的吗?!又是谁规定的呢?! 吕娴走到书房,吕布见她回转,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天已黑尽,我儿以后莫要在外逗留,以免父母挂怀担心。” 吕娴不理会他,去了自己书房坐了。 吕布见她不理,也是讪讪的,心虚道:“今日为父是莽撞了些,然,我已向貂婵,陈宫,和高顺将军道歉赔过罪了。我儿,还生气吗?!” 吕娴听他这样说,态度也算好,便心情好了些,翻了些纸出来,又找了一个圆子笔给他,淡淡的道:“前三条,默写一千遍。另,再写个一千字的深刻检查!” 吕布呛住了,道:“一,一千遍,一,一千字?!” “怎么?光道歉就算了?若不深刻检讨自己,下次还会再犯,只有痛了,下次怕了,便不会再犯了,如此才算真正的深刻反省!”吕娴道:“轻飘飘的上嘴皮碰下嘴皮,这事就算了?!可没那么容易。写吧。写完了,你我父女再说话。写不完,以后,我也不想在你身上费劲了。” 吕布见无转寰,只能耷拉着脑袋跪坐下来,执了笔。见女儿是铁了心的要惩罚自己,心下有点惶惶然,喃喃道:“为父执戟尚可,然执笔却” “嗯,执戟自是利索些。不若去啊”吕娴头都不回的道。 吕布一滞,见她是真的铁了心,毫不动容,只能认命。 然而这笔却太小了,他执起来太难,道:“这是何笔?怎么如此难以执写?!唉,这个纸,是纸吗?!怎么这么白净,好生奇怪?!用来写字是不是太浪费了?” “”吕娴已是无语了。 她见吕布是以执毛笔的姿势写字,便抢了过来,道:“看好了,是这样抓写。” 她自己写了小篆,道:“这样写的” “原是这样用,”吕布点头,道:“我儿就是聪慧。这笔也好,又细又轻爽。写出来也不占地,一张纸便可写许多,省纸了。不知这笔是如何制出来的” 吕娴见她喋喋不休,便道:“不写完,就别吃饭” 吕布这才失了语,不吱声了,老老实实的开始歪歪扭扭的写字。 毛笔,他下笔是真的很稳,但这种细笔,他是初用,实在难,再加上这笔极细,极小,他执起来颇为费力。 因此,适应起来倒也艰难,不过写上几十遍后,已写顺了手,倒写的像模像样了。 吕娴见吕布态度良好,心中气已全消了。 吕布能做到这种程度,就说明他真的是反省自身了。 也幸亏自己是他女儿,若是旁人,怕也不肯听,不肯反省。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吕娴也反省也一下自己,也许她对吕布太严苛了。 对这个父亲,慢慢来吧。只要能变好,只要能够改变,哪怕慢一点也没关系。只要他肯听,并且有反省之意,一切便都是值得努力的。 以他这样的资质,能有这样的进步,便不错了。 “爹,事不过三啊”吕娴道:“这一次,我且罚你写检查,若再有下次,我要动戒尺打手心了,不仅打手心,还会将那一百条公之于众。叫天下人都知道你吕布誓而不行。” 吕布一抖,苦着脸道:“真打啊?!以下犯上,是不孝!” 吕娴冷笑一声,道:“你且看我敢不敢?!” 这一次不把你写的手疼,写怕了,下一次还会再如此。 下一次再发怒前,若是想起今天这写的字,便会下意识的先怵一怵,形成条件反射,也好多动动脑子。 吕布不敢吱声了,继续写。 手写是极累的,吕布写的手酸,但也不敢停。 夜已深了,吕娴叫侍人奉了些瓜果进来,吕娴剥了几个核桃,道:“爹,多吃核桃,补补脑子,以形补形,下回遇事,也能多动动脑子。免得它只是个装饰品。” “”吕布。 一千遍,字虽不多,然,加起来的字数也有六七千字了,再加上一千字的检查,可谓是用尽了脑汁,才算写完。 写的吕布是头晕目眩,不能看字,更不能写字,一提写字便要吐。 那三条,几乎是刻在脑子里,再忘不了了。 天已微明,吕布倒在地上,喃喃道:“写字可真累啊。” 吕娴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道:“知道就好。再有下次,写万言。” 吕布一抖,道:“为父觉得,手还是用来握戟比较好,我又不是书生,以后还是别写字了吧” 吕娴冷酷无情的摇了摇头。 吕布一脸无奈,垂头丧气的,道:“是我之失,倒累我儿陪我跪坐一夜。你且回屋歇着去吧。” “我还得去练兵。”吕娴道:“不然一月后输了,前面吃的苦都白吃了,而我要在军中行的计也做不成了。” 吕布听她这样说,便喜道:“我儿能赢?!” 吕娴似笑非笑,道:“若无必赢的决心和觉悟,也不敢夸下海口。如今高顺将军日日在军营中,胜心也是极强烈的,我更不能懈怠。” “赌约只剩不到半月,我儿果真有把握?!”吕布道。 “七成吧,”吕娴道:“说十成,也不敢这样厚颜。七成把握是有的。” “若我儿果胜,为父与有荣焉,待较量之时,为父定叫全军前去观瞻,也叫我儿一抖威风。”吕布喜道:“也好叫他们知道我吕布之女,是何等的英才。” 见他一脸炫耀之色,吕娴也特别无奈,不过也正合她意,便笑道:“也好,若能收服军心,接下来的事便好办了。” 这徐州需要加固的地方还很多呢。 吕布不会管理,给他一个大摊子,他玩不转。 所以部下排挤猜忌倾压,管理混乱,军中更是如此。便是有张辽和高顺,也因为能尽己之才大刀阔斧,所以,更显混乱。 温侯府上是如此,城中文臣之治更是如此。 不善管理,不会用人,不能尽人之才。 吕娴光想到这一点就头痛,真是一天都歇不得。 然而,她也必须要发挥她的长处,再加上古人超前的智慧,在大战之前,将众人之心,往一处使,如此,才可稳如泰山,将徐州上下治如铁桶。 任重而道远啊。 她看了看吕布,若是这傻爹能少气点自己,也许她还能有闲一刻的时候。 吕布见她要走,便道:“我儿尚且如此用功尽力,为父更当努力练兵,操练兵马。” “”吕娴。 “我与我儿一并出门。”吕布道。 吕娴失笑,这爹,能少引军中之乱,也许还能叫人少费点心。 吕娴出城去了。 吕布也难得升帐议事,他不耐烦细听什么粮草马匹之类的细节,草草听完了,便上马要与众将力敌。 张辽听一个部下悄悄的道:“今日将军眼睛通红,执戟之手也在微抖,不知何故” 张辽一听,忙去找温侯亲兵问。 亲兵道:“昨日温侯一夜未眠,一直在书房被罚写字,一直写到天明才歇。” 张辽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道:“既如此,为何不在府上歇着?今日这么兴奋?!” “女公子也未眠,一直盯着温侯,一早却出去了,温侯便也出来了”亲兵道。 张辽失笑不已,道:“都是好胜心强的啊。” 虽娴便是那头鲶鱼,把整个徐州这个池子都搅的风云变色了。 难得见吕布奋进,又不丧气的时候,倒也有趣。 不止是吕布好胜心强啊,随着日期更近,高顺心中莫名的紧张。 最近各军中到处都在议论他与女公子赌约之事,让他莫名的紧张起来。 人人都能调侃他两句,叫他千万莫输,还有叫他输了也不丢人的,还有张飞在前呢。 就连整个徐州城里的百姓,也是跃跃欲试,讨论的纷纷,都在说着女公子之勇的武力值与高顺相比,究竟谁高谁下。 全城瞩目,是高顺没有料到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41章 我爹是吕布41 高顺的心越来越苦,脸越来越绷,面无表情。 此事不光军中将士关注,百姓也关注,便是刘备和陈登,也早早的盯紧了这件事。 更别说张飞了。 许汜和王楷一见此盛景,便笑道:“难得一见徐州城风云涌动。” “毕竟是女英雄,更比之男豪杰受瞩目。”王楷笑道:“便是楷也十分跃跃欲试,想见见这位女公子,以及胜负高下。” 许汜笑道:“且去寻公台,明日且叫他带我二人去军营一观。” 两人相约便去寻陈宫了。 而整个徐州城中,一个话本子悄然火爆,听者无数,其名为《诛董卓》,写的正是以吕布为主角的英雄事迹 此本子,一般贤士不信,然而百姓却深信不疑,推崇备至!不得不说吕娴写的话本子实在太好了,起承转合,只是短短的几篇故事,围绕的正是以计杀董卓的洗白故事。 百姓们听入了迷,一时迷倒吕布,更深信其为当世之豪杰,羡为英雄。此传为美谈,争取了无数百姓的好感。话本子迅速的传开,故事脍炙人口,其中国家大义大忠大勇的歌讼,更是朗朗上口。 吕娴太知道宣传的重要性了,这是争取民心的最快的方式。现代有新闻媒体,而这里有话本子。 只要故事够爆,加上国家大义,英雄美人,忧国忧民的要素,在这乱世之中,很能得到认同。没有门槛的话本子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宣传方式。 而效果是极为惊人的,短短三天时间,无数百姓为董卓的残暴而愤怒,司徒王允的大义而感动,也为吕布陷入小义与大忠之间的纠结而纠心,更为吕布下定决心要诛董卓的行动而拍掌称快,更为吕布因为不敌董卓之将,而被驱逐出洛阳而叹息 故事隐去了貂婵。吕娴刻意为之,是为了保护貂婵不受非议。 只是将王允,董卓,吕布刻画的唯吵唯肖 有百姓落泪道:“倘若温侯当日能护天子,当今洛阳,又何须有曹操?!” 此言既出,引无数人认同。纷纷惋惜不已,又怜惜吕布忠勇直爽不被人所喜,更被世人误解成为三姓家奴被人骂,又因喜好财物,却不大贪,而被人所不喜,无数百姓皆怜惜之 吕娴很会写人设,把吕布的忠勇直,全拿出来写了,甚至不掩饰他的缺点,然而他的缺点也因为优点,而变成了玉壁上的小辉,并不掩其光华万丈 故事是吕娴说的,却是陈宫润色的,陈宫更是在其中写上了大义小义,大忠小忠,大贪小贪之议,引起无数百姓争议,并且连一向轻视吕布的士人,也会去细听 虽觉得这目的太明显,然而,这争议本身就能令人深思其意。因而,竟是无数人都知道了 话本子的穿透力,远比檄文更讨喜。个人英雄主义本身,就更加的能深入人心。 吕娴所做的,就是要把吕布塑造成当世百姓心中的豪杰和英雄。 陈宫早先便已经确定了真正要讨好的是谁,也因为,他润色了这个话本子,效果是极为显著的。 仁者无敌。 百姓之心,是要极力去争取的。 确定了目标,陈宫觉得,至于那些士人信不信,都不重要了。 许汜进来,笑道:“公台不坦诚!” 陈宫笑道:“此又是何言?!” 王楷道:“整个徐州城因一话本而沸腾,主公之名,一时无俩,女公子之勇更为人津津乐道。” 虎父,虎女。本身就已经够吸人睛目的了。 “这位女公子,当真有翻江倒海之能啊”许汜上次听陈宫所说,还有些迟疑,万没有想到,这陈宫与女公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内,折腾出这许多的事情来。 陈宫哈哈大笑,道:“早先便说要洗刷污名了。宫本欲写赋,然女公子却点醒了宫,说,百本辩解赋也不及一话本,宫原本不信,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女公子当真高见。主公本就不入人眼,便是万字赋言,也入不得那些高才之眼,还不如不费这等力气。如今这效果,倒也出乎宫之预料。” 许汜指着他笑的说不出话来,“公台相貌堂堂,腹中黑黑。” 王楷也笑,“这是蓄势而点燃民意,看来主公铁了心要图曹操了。” “非也,非为图,而为自保。”陈宫笑道。 “早不图,晚也图之,”王楷道:“有甚区别?!” “此话本在军中也传的甚开,”许汜笑道:“便是连张辽,高顺之名也榜上有名。如今军中在议主公,与张辽和高顺之英勇排名榜,也是公台促成的吧” 洗脑是必要的,兵士们的热血也是需要点燃的。 “公台可真是不诚实,这是激军中兵士之争心啊,”王楷道:“更意在指那曹操亦是董卓之流。” “宫可无此意,那话本之中可无一字提及此。”陈宫否认道。 “无一字提,却亦字字如是。”许汜道:“油滑。还对我等二人不诚实。” 陈宫哈哈大笑,笑而不语。 “许都那班子人,若知此,必恼恨不已。”王楷笑道:“主公成了小贪而不大贪,弃小义成全大义,弃小忠成全大忠之人,而他们却成了为求名而不择手段的人,岂能甘休?!” “公台是在惹火,徐州此话本火,是想引曹操重兵屠城乎?!”许汜道。 王楷也道:“以此激怒曹操,曹操必屠徐州全城,以泄其愤。公台何忍拖百姓下水?!” “原来两位也知曹操天性残忍,当年宫也知如此,才弃之而去,”陈宫道:“既已知此,何故而要讨好于他,在他手下苟延残喘吗?!袁绍尚耻之于曹操班下,而两位却只将徐州城的安危,寄托于曹操能善待百姓之上吗?!徐州若失,依旧会被屠城,不管有无此话本。况,徐州自有主公保。” 许汜叹息道:“实是曹操势大,非我惧也,天下何人不惧之?!” “以此情境,若发檄文,恐天下笑,一区区英雄,不足以守徐州”王楷道。 陈宫便不多言了。此时曹势大,吕布势危,他们心有迟疑,再正常不过,没有信心也是正常的。 两人也知道陈宫早已坚定如铁心,便也不再多言。 “听闻元龙任了司农官,”王楷道:“怪道近日不见元龙。” “女公子另有要务叮嘱元龙去做,也因此元龙日日只守在田间,十分尽责。”陈宫笑道:“宫也未曾料想,元龙竟如此能屈能伸。原以为他定会笑农事,以他之才轻用之,还恐他不悦。” 许汜向来与陈登有隙,听了耻笑道:“表面若此,内心又不知如何。也许只是表象罢了。汜倒听闻他与小沛联络甚是紧密。” 这许汜想探自己。陈宫自是心知,只笑道:“刘使君是天下英雄,元龙心慕之也未有不可。元龙若有辅佐之心,尽可去之,女公子定不拦,宫也不会拦。” 许汜道:“陈登向来心向气傲,去了小沛还要屈于靡竺等人之下,武更是屈于关张二将之下,他岂会如此?!况且,刘使君未曾有势,陈登自是更不会去。他向来惜名,心慕刘使君,正是应了那等爱名之人” 王楷不参与许汜的言论,只是笑道:“那贪名一说,倒骂尽了天下贤士,公台竟也不怕贤人不来?!” “怕甚?激他们一激,且激他们来瞧徐州吕布之勇”陈宫笑道。 只怕并非是为来瞧吕布,而是来辩陈宫不要脸的。或是看吕布败,丢丑。 那话本子激他们可以,若叫他们信服,他们不会。还会鄙视陈宫,行此小人行径,与那妇人无异,尽用之坊间市井之计。 “明日便是女公子与高顺将军的赌约之期了”王楷道:“真令人期待啊,明日我等二人便也去军营中叨扰了” 许汜也颔首笑了。 陈宫道:“两位不来,宫也是要去请的,明日且一并前去围观。” 全城轰动,军中更是议论纷纷,军士脸上多有好奇,还有热血,以及期待。 一早,无数人都涌入到军营中去了。大小将领等人,无有不来者。 吕布和吕娴也到了,诸将忙道:“参见温侯,女公子!” “诸位速速请起!”吕布脸上大喜,道:“多谢诸位赏面来看吾女与高将军之争。” 陈宫笑道:“今日女公子和高顺将军才是主角,不若先请观之,再谈其它!” “对对对,此时并非是叙言之时。”吕布笑道:“布不能喧宾压主,分不清主次。高将军。” “末将在。”高顺出列。 “准备妥当了吗?!”吕布笑问道。 “已妥!”高顺示意旗兵招旗,那三百五十兵威风凛凛的过来了。 “吕娴!”吕布喝道:“准备妥当了吗?!” “已妥!”吕娴笑了,从袖中掏了一个东西出来,也不知是何物,竟吹出古怪的尖锐的声音来,只见那三百五十人,身着奇装异服,从军营外跑来了。 众将吃了一惊,忙转首去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42章 我爹是吕布42 那一列方阵好不威风。齐步走,每一脚印,每一个踢踏之声都是齐整的。他们脸色肃然,二者两距像是尺子量过,而且,一列列看过去,竟然连跨步都是一样。 那声音踢踏着,没有一个不在调上,闻之令人心惊而变色。如同地震崩于前的震撼。 诸将傻了眼,呆呆的看着齐来之兵,便是连吕布也失言许久。高顺更是木着一张脸,心里突的一声。 陈宫笑而不语,许汜和王楷心有震荡,看着又看了看女公子。 “好生威风的军士。”曹豹笑道。 吕娴对这个曹豹很是客气,笑道:“外祖可不要看表面,或许只是中看不中用。” 曹豹怔了一下,心中一暖,见女公子待她如此客气,心中十分欣喜。 他的女儿嫁了吕布为次妻,只是命不好,早死。女死,其实除了吕布稍敬他以外,他是对这门亲不抱妄想了,但没曾想得志的女公子,竟还能亲热的叫一声外祖。 曹豹这心里便是又酸又喜,道:“定然是中看又中用的,更当如女公子一般出人意料。” “那便借外祖之吉言了,”吕娴笑道:“高将军,今日之较量,并非如战场之厮杀,分个高下既可,不可要人命,因而我备了些不伤人的武器,不知高将军可愿否?!” 高顺道:“自当如此,女公子设想周全。” 那边厢已有人抬着箱子上来了,一一打开。 “那都是无刃长矛,上面矛并非为刀,而是木棍,木棍上涂颜料,并不伤人,也能让双方放开手脚,一方为蓝颜料,一方为红颜料,两军对战之时,倘颜料点及要害,即刻便退出。”吕娴道:“结束之时,以身上颜料少者为胜,何如?!” “妙极!”高顺拱手道:“从女公子计!” “因高将军之兵并不熟悉此战之法,也因此,定三局,两胜。”吕娴笑道:“战场之上,无非攻城略地,以及防守。一局为战场正面厮杀,一局攻守之势,攻与守,我与高将军抽签而定,最后一局,在城外坡上定输赢。因为此处有地利,也因此,我们燃三柱香。三柱香内,若两队都未回,便皆败。香燃之时,两队齐进,谁先至高坡,谁先占据地利,都由他们自己,谁又能在那打败对方,并在三柱香内回转,便是赢,至于去途与回途中,埋伏或厮杀等,自由发挥,如何?!” 众人大惊,已然明白这吕娴是极熟悉兵法之人了。 众人自然无有不从,都略有些担心的看着高顺。 “女公子此计极好,顺无疑议!”高顺道。 吕布拍手道:“此法甚好,甚是公平,比相互厮打,学那匹夫之战好。” 陈宫笑道:“此法虽好,却需公正之裁断!” “我推张辽将军随之,不参战,不指点,只能裁断,若有中要害还战者,可罚下场。”吕娴笑道:“张将军,为公平,可不许轻我为女子而放水!” 众人都听笑了。 张辽笑起抱拳道:“辽定公平,不敢放水!” 吕娴起了身,笑着高声道:“此战,非一匹夫之勇可胜,而是团体作战,当要团结,顾全大局,高坡之上,有一面旗,谁能三柱香内击败对方,哪怕只有一人回,都是赢!这是顾全大局之战,以旗为胜!切记!一局过后换衣重来。我备了很多衣物。” 两边都喝然道:“是!” 只是吕娴一边的军士齐高声喝,无一杂音,而高顺那边却稀落,虽高声,却并不齐,高顺心里已然焦虑起来了。以往并不觉不妥,只是如今这一对比,难免被比的十分惨烈。 陈宫起了身,笑道:“击鼓,列阵,第一局起!” 吕娴和高顺皆下了场。 一边是看旗,一边是听哨声,然而却是哨声更快,不过哨声一起,已是列于校场一边。 诸将急切的跑的更近了观看,一时挤的骂娘。 许汜和王楷也不淡定了,抛开名士的风范,把陈宫往边上一挤,抢前看去了。 “”陈宫。 曹豹,魏续,宋宪等诸将全涌到了前头,一个个脑袋张的跟长颈的鹅一般,一面还叫身边其它的将领道:“别挤,别挤,莫吵嚷” 吕娴与高顺各自站在校场台上,笑道:“鼓声齐起,便正面厮杀!” 鼓声如雨点一般密集的擂了起来,擂的如同人的心跳一般,咚咚咚! “杀!” “冲啊!” 他们各自拿着涂了颜料的长棒开始拼杀起来,一时之间,颜料齐染,当真震憾。 张辽骑着马,挥着鞭子,不断的在其中道:“那个,退出,你身上都全是颜料了快退出” 他做裁判竟然也出了一身的汗。 高顺脸色肃然,不知为何,额上却出了细密的汗,听见吕娴道:“正面迎敌厮杀,是大战场面,这一点,我未必能赢高将军!” 高顺却嘴唇紧抿,不谦虚,也不抬吕娴,他是真的想赢的。 可是,他却知道赢极为艰难。战场上的一切,令他焦心牵挂,一心在里面,只因吕娴训练出来的兵配合的太好了,短短一月时间,她是怎么做到将这散漫的兵士练出如此的整齐划一,并且,配合密切的?! 古代军队虽重军纪,然而列阵,布队方面,其实远远不及现代军队。 看阅兵式时,对比一下现代军队,与一些小国的军队就知道了,那强烈的对比差异,让观众与高顺的震惊很大,当然,高顺是更加紧张的,因为他是当事人 古代军队,军纪严明,若误时或误事,必杀之悬示军中,而震慑三军,军纪虽严,然而,却远不及吕娴短短一月训练而出的成效惊人。 高顺不知道为什么,完全不明白到底有哪里不同。为什么区别如此之大?! 这怎么做到的?!高顺嘴里含有一丝苦涩。 便是张辽与在观的诸将也心中惊愕莫名。 吕布更是连连叫好。 陈宫垫着脚才能看到,心中却明白,吕娴在细节方面,做的是无比的极致。 两方厮杀已然分明,吕娴之军攻守之势配合无间,五人一阵,相互交与后背,配合对敌,有人冲散之时,哪怕丢了武器,也会上手上脚,仿佛不惧死一般的强烈的赢的信念。 鸣金收兵,结束! 各自归阵,他们身上都染上了颜料,然而一方仿佛滚成了彩泥泥人,而另一方,身上只是薄薄的,或是点点的,远不及对方整大片的全是。 张辽道:“此局,女公子胜!” 吕娴笑道:“高将军之兵并不熟练此作战方式,是我取巧而赢了,因为我教过他们如何避免被染上颜料而不败。” 高顺木着脸道:“败便是败,顺心服!” 吕娴道:“高将军陷阵营之勇,可见一斑!虽败犹荣。” 吕布在席上大声叫好,欢喜的跳着脚像孙猴子似的,十分不耐而外张,“此,吾儿,高顺,你服不服?!” 高顺滞了一口气,胀红了脸。 陈宫笑劝道:“主公,还有两局,等全部结束再说吧。” “哈哈哈,吾儿必胜。”吕布大笑起来道。 “女公子!”诸将也大叫。 “”高顺看着己方动摇的军心,忙去安抚喝骂。 “且先去换衣服!”吕娴道。 当下兵士们又换了干净衣物,武器也重新上了颜料。 “我准备了第二局是攻守之势。”吕娴笑道:“且去搭建起来!” 哨声一起,那三百五十兵,又抬了木箱子过来,在那场上,便开始敲打组装,极为熟练的搭建了一个木质的仿城墙,并在地面划上虚线,诸将好奇的跑去看。 吕娴道:“以此城墙为城池,而作战不可转于后方,正面攻城,须在虚线以内,无论攻守,定下胜败。而武器,攻方,我准备了绳索,无矢之箭等物,守方,我准备了涂了颜料的仿石块的破布团和无矢之箭。依旧以张将军为裁判!” 张辽应了。 “高将军,且来抓阄!”吕娴笑道:“公台,且写上两张竹签来。” 陈宫笑应了,当下便去写了放进竹筒。 “高将军请先!”吕娴笑道。 高顺心中紧张的不得了,自然顾不上再相让,忙去抽了一签。 “攻。”高顺道。 吕娴抽了另一根,笑道:“这自然是守了。” “攻守已定!”陈宫道:“请两位速备战吧!” 高顺怕军心不固,忙去安抚,密计一番。 而吕娴走向己军,笑道:“有信心吗?!” “有!”呼喝之声齐如雷般。 “守住它!”吕娴对着城一指,道:“如同守着我们的徐州城,这就是咱们的徐州城!” “是!”众兵士无须分说,从两侧楼梯爬了一百余人上去,余下诸人,皆站立于楼梯两侧,递送箭矢等人,配合严密。 高顺那边兵士也已准备妥当,当下火速的架着梯子,及绳索朝着这边冲过来了。 “守住徐州军!”城上诸兵士高声吼道:“守住我们的家!” 在场诸人震撼不已。 当下箭矢齐飞,颜料到处滴落,梯子一搭,许多人齐挤着往上爬,更有绳索扔上来要攀城的,城上一队三人,一人扔石,一人射箭,一人抓着砍刀砍绳索,竟是各司其职,有倒下退下的,便立即有后备补上其位置,而其它人全都为后备,以及递送物资之人,竟是战而不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43章 我爹是吕布43 城下倒下的越来越多,大块的颜料随着石块砸下来,许多高顺这边的兵士都退场了。 绳索更是如此,一断,便拿城墙束手无策。 渐渐的攻守之势已然分明了。 不是多么有战略的战争,更多的只是枯燥的不断的重复的动作,以及鼓舞不懈的军心。 城下诸兵士已然逞颓势,越知战胜无望,便越是消极。 而城上却时不时的喊着口号,哪怕累极,也没有一个人懈怠。 高顺的脸越绷越紧,其实细细观察,能看出许多的细节处来,比如,吕娴这边有专门大嗓门的人在士气低迷之时,站起来鼓动人心,士气便半点不衰 人在累的时候,下意识是不想回应的,然而无论他们多累,在喊动的时候,声音永远是不低,不大的。 高声能鼓动人心,让人变得振奋,而己方,虽有鼓声,却 吕娴之军配合完善到一个系统的地步。并且如果一方溃败,有敌军爬上城去,却不至于全盘皆败,因为其它人会一涌而上。 三人小队,就像一个个独立运营的团体,然而,他们配合完密,又仿佛是血肉相连的一个整体,便是失了几个,却如绳索不断一般,不断的被后备修复。 如此,竟是无法攻城。 “好!”吕布喜的脸色精彩不绝,道:“不愧是我吕布之女,哈哈哈,我儿吕娴,果然不输于我,哈哈哈哈” 整个军营紧张之中都能听到吕布夸张的笑声。 “我败了。”高顺道。 “高将军为攻势,我为守势,借着城墙,我还是占有优势的,攻城最难,高将军虽败,却也不败!”吕娴道。 真的不用这么为我说话!高顺道:“败便是败,顺心服!” 陈宫笑道:“三局已两胜,第三局还需战吗?!” “自是要战!”高顺道:“赌约要有始有终!” 诸将也急切的道:“自然当战,一定要战!” “既如此,便叫军士们去换衣裳,”吕娴笑道,“高将军,还须振奋军心呐” 高顺看着已经摔落的军心,长长的,闷闷的叹了一口气,但还是硬着头皮,前去安抚人心了。 他以喝骂为主,军士们虽挫败,却也没人敢抬头顶撞,一个个的都低了头。 效果极为不明显。 当下又换了衣服,备了相同的战马,武器等。 吕娴这边早已经军心大振,哪里还需要再去鼓动人心。 吕娴只笑着叮嘱了两句,道:“要团体配合,每一场战役,都要牢记目标是什么。” “是!”军士们眼眸亮着,高声道:“夺旗!” “对,此场战役的目标是夺旗!”吕娴道:“去吧!” 兵士们已经列好了队,开始等燃香了。 陈宫笑道:“女公子竟也不叮嘱些战略吗?!宫以为,女公子定会布好战略为要。” “行军之中千变万化,若前布战略,过于死板,要他们自己去安排,他们会相互配合的。”吕娴笑道:“只要完成了目标,要赏赏众,自然不会有人拖后腿!” 陈宫笑道:“不错,赏众与拔尖,皆是要点。” 果然,她的兵士们几个头目已经开始商议对策了。 “燃香!”陈宫号令笑道。 张辽已经上了战马,准备去观战了。此战倒无须裁判。 其它将领也都来了兴致,都去观战。就连吕布都跃跃欲试,他被陈宫拦住了,道:“此地还需主公坐阵。” 吕布悻悻然的坐了下来,十分无奈的表情。 两方兵士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高顺之军簇拥着行马之人往前冲。 而吕娴之军中却无人骑马,反而只叫人牵了马跑。 吕娴之军搭上箭往对方马腿上射,那马吃痛,竟是在人群中乱冲起来。 见他们乱了,这边分出一半多人,一骨脑的冲上去将他们给冲散了,然后围了起来,或拉或拖,只是限制对方的活动,而另一半人护着马匹,拼命的往前冲,直至将对方的人给拦的差不多了,才有几个人一并上了马匹,拼命的往前冲去,一时之间,喧喧闹闹的,扭打,喝骂之声不绝。 依旧有无数英勇之人冲出重冲,朝着那几匹马冲奔而去,意欲阻止。 “把他们拖下马,抢了他们的马,速速!” 这边见劣势极为明显,有些军士已是大急了,急欲吩咐,然而,吕娴之军虽乱却有序,配合的亲密无间。 可高顺之军却已是军心大摇,便是定了正确的战略,配合的人少,而且不听者多,一时之间像没了头的苍蝇,只各顾各的突破重围,往城外高坡跑去 校场之中,吕布坐不大住,坐立难安,最后又喜又忧又急的干脆站了起来,来看着燃香还有几寸。 “最后一支了吧?!”吕布轻声问陈宫,一副生怕将香吹的更快了的形景。 陈宫忍俊不禁,笑道:“是。” 吕布来回徘徊,出奇的安静,动作幅度也很小,仿佛动作大了,便能将香吹熄了。 高顺面无表情,看着燃香,表面镇定,然而心里却是焦急的,他站着一动不动如同雕塑。 吕娴倒是悠闲,半点不见急切。 其它诸人更是昂着头张望着军营外,又竖着耳朵听脚步声或马蹄声。 “最后半支了吧?!”吕布呼了一口浊气,莫名的紧张焦虑起来。 吕娴看他如此,倒笑了,道:“父亲这般急躁作甚,领军作战,若是坐不住,身边的人也会跟着担忧焦虑,便是再急,也是不能表现出分毫的。” “主将者急,从者皆无主张,定然无所适从。”陈宫笑道:“主公还是稍安勿躁吧。” 吕布便是再急,听二人所言,少不得耐着性子多等一回了。 “我儿为何不急?!”吕布道:“可是因为三局两胜已定?!” 吕娴只是笑而不语。 陈宫看着吕娴,捻须笑而不语。 “你们两个人打什么哑谜?!”吕布无奈不已,再着急,也只能静静的等。然后看着这香渐渐的快燃尽了 就在众人以为必是两败的时候,突听的马蹄之声传来。 唰!众人都站的直了,便是连陈宫也微急道:“速速看来者是何人?!” 斥候应了,忙去军营前去查看。 轰轰轰不止是一匹马来了,还有他们身后无数的脚步声,整齐划一,踏踏踢踢的到了,于乱之中,竟还能在回来时保持这样的阵势,一听就知道是谁之军马了 “哈哈哈”吕布大喜,不用看,只用听就知道是谁了,道:“定是我儿军队!” 身后许汜和王楷也都紧张起来,如绷紧了的弦道:“可是女公子的军队?!” “正是女公子之军!”斥侯报道。 众人大喜,只见一骑上兵士扛着旗已飞马入了军营,飞身下马,跪于地上献旗道:“不负女公子之望!” 吕布先抢了下阶,将他扶起来,道:“好,好,好!” 瞧那香正好燃尽了。 吕布喜色于脸,道:“赏,皆重赏之,哈哈哈” 身后的兵士们也都进了军营来了,一听这话,皆面有喜色。 吕娴笑道:“要赏,便全都要赏,高顺将军之军,已然不逊色,只是遇到善会投机取巧的我,自然落在下风。” 吕布听了笑道:“对,全都要赏,赏!” 高顺脸上微变,道:“主公,末将受赏有愧!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他拱手道:“女公子,今日之较量,顺心服口服。顺愿赌服输!” “将军之军本自强兵,兼我之练兵之法,更强一层,若执武器对敌,我之军未必是将军对手,其勇可嘉。”吕娴道。 “女公子如此说,顺,更惭愧不如!”高顺低首道。 “高将军可服?往后可不许再拦我进军营了”吕娴笑道。 “顺服,女公子之才可为大将。”高顺道。 吕布哈哈大笑,道:“对,对,对,我儿便是来军中,定也是一员所向披靡的猛将!” 众人皆笑附合。 “高顺自愿罚酒一坛!”高顺道。 “高将军仗义,”吕娴笑道:“娴自也不能小器,虽赢,然当日许诺之嫁妆,也须拿出来,用作军费。” 吕布与陈宫吃了一惊,看着吕娴。 “女公子!”高顺惊道:“不可!是顺输了,怎么能让女公子拿出安身立命之物?!” “这嫁妆,我当日所许诺本也是无论输赢,尽皆充作军费之用。平日娴最佩服的,便是诸位将领,也愿以区区之躯,以献末技之法,以后还望诸将多多包容,多多指点于我,家财本是外物,而诸将士们更应得此,以安身立命,这是娴之心意,还望诸位千万莫要推却!” 高顺红了眼眶,道:“如此,顺都无地自容了。” 诸将也都心服。 吕娴笑道:“今日之高下,只是戏耳,若以生死之厮杀,娴此等练兵之法未必如高顺将军之悍勇。今日,高顺将军让了我几分,我感怀于心!” 见她如此说,高顺更是感怀不已。 令人输不难,令人心服,却难。 “高将军酒要喝,然,并非罚酒,而是敬酒。娴当敬高将军几杯,以敬高将军英勇。”吕娴道:“今日之战,若以诸将之勇,与我之拙计结合为一,何恐军不强矣!以后还望高将军与诸位与我父,与娴,上下一心,守城破敌,成就万世威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44章 我爹是吕布44 众人大服,皆拱手道:“末将等从命,誓死追随主公!” 吕布哈哈大笑,道:“今日大喜,设宴军中,布要与诸位一醉方休!” 哈哈哈! 一时之间,都欢呼起来。 “女公子何人?!”陈宫对许汜笑问道。 许汜颔首道:“有才有德,虽胜,却不压人,只以德服人。此女,有周公之范,威服军中与百姓,定让徐州心服大安。” 陈宫终于笑了,道:“难得见许先生如此夸人,还是一介女子” “公台可莫要奚落汜,汜今日心服口服,无话可说了”许汜笑道。 王楷道:“女公子,真神人也!其威而不重,有胆识有谋略,人在军中不怯,而于诸将之中,竟能隐隐列于首,被诸将推崇心服,楷今日也叹服了。英雄分雌雄啊,往日竟是自堵于见识了。” 陈宫大笑,心悦不已。 这是最乱的时代,也是英雄辈出的年代,远不及后世对于女子的倾压与鄙视,以及厌恶和约束。 这里,是三国。是流氓可以做皇帝,歌女可以封皇后的时代。 是有本事,有胆识就可以叱诧风云的时代。 一百二十台嫁妆,吕娴早就准备好了,一一抬上来打开的时候,众人瞪圆了眼眸,听着吕娴道:“诸位今日辛苦,但有所值,娴聊表心意,以此作心意,不仅将嫁妆献于军中,我人,也愿与诸将士同战!往后,希冀一心!” 军士们大为感动,将领们也都拱手,灼热着眸道:“定然一心,不负女公子之托!” “上酒!”吕娴哈哈大笑,道:“我父所言不错,今日,我要与诸位都喝上一杯!” 当下抬了酒坛上来,分酒与将士们,吕娴高举起酒杯,道:“第一杯,敬在座所有诸位!我父治下,文臣尽其才,武能尽其勇,谋士尽其智,何愁徐州不守?!饮尽!请!” “敬女公子!”高高朗声起,众军士们尽皆一饮而尽,哈哈大笑。 曹豹笑道:“女公子爽快人也!” 吕娴再倒了一杯,道:“第二杯,敬我父,愿我父明察严明,恪守主公之份,重用贤能,赏罚分明!” 吕布道:“也敬我儿,喜得诸将认可,从军为将!来,喝!”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一饮而尽。 “第三杯,敬高顺将军!”吕娴笑道:“足饮一坛,为戏言耳,岂能让高将军喝罚酒?!今日只是助诸位之兴,并非为罚而设宴!在座诸位能见高顺将军饮一回酒,已是大为感慨了!” 诸将皆笑了起来,道:“是,高将军虽输了,可输于女公子也服气,今日真是难得一见高将军饮酒,当如一快事哉!” 高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举杯感怀,道:“女公子,请!” “请!” 两人一饮而尽。 杯盏还未放下,高顺却已经跪了下来,做出一个臣服的末将之仪,抱拳道:“女公子之智,顺心服。顺愿拜女公子为师,但请赐教练兵之法,以后女公子吩咐,定万死不辞,女公子若在军中为将,末将无不从女公子!” 吕娴吃了一惊,忙要扶他起来。 高顺却不肯,说她若不答应,便长跪不起。 陈宫与诸将皆笑道:“今日高将军输的冤枉,若不知道究竟输在何处,只怕晚上是睡不着的了” 说罢,诸将却都笑了起来。 吕娴也笑了,却也跪了下来,拱手道:“赐教不敢,为师更不敢。娴只是微末之技,末等之流计,岂敢让高将军拜为师者?!” 高顺急道:“女公子!” 他还欲再言,却被吕娴打断,道:“以高将军之年,与我父齐,而娴早慕高将军之才勇,娴愿拜高将军为叔父,以后相互讨教军中诸事!” 高顺吃了一惊,眼眶已是红了,道:“女公子万万不可,顺何德何能?!” “高将军若不答应,娴亦不能起!”吕娴道。 高顺一时被难住了。 陈宫哈哈笑道:“古有将相和,今日,有如此之义,主公,依宫看,不若叫高将军应了罢,以高将军之忠勇,担当得起女公子一声叔父之称!” 吕布虽有犹豫,但见吕娴乐意,便笑道:“高顺,且应了罢!” 诸将也笑劝。 张辽笑道:“所谓好事成双,末将斗胆恳请主公拜女公子为小将军,以后可佐代主公慑军务大事!” 诸将竟都起身拜道:“末将等都同愿拜女公子为小将军!” 吕布大喜,哈哈大笑道:“好,好,今日便让我儿吕娴为小将军,此女若我,古语有云,子,身之二也。她便如父之附,以后诸公诸将待她,必要如待我一般!万不可慢待!” “遵命!”诸将笑应了。 陈宫,许汜等人也都起身道:“臣等从之!” “高顺,且应下吧,”吕布笑道:“以后做了我儿叔父,便是我吕布之兄弟,你为长辈,定要待她如我待我女,护她如我护我女!” 高顺鼻子一酸,道:“是!” 吕娴忙扶了他起身,让他入座,撂起短打一跪,道:“叔父在上!请受吕娴一拜!” 高顺忙扶了她起身,红着眼道:“女公子拜顺为叔父,顺自受之,然,此为义。却不可逆忠心。” 说罢,将吕娴扶至主位之上,撂战袍一拜,道:“高顺谨拜小将军,往后定讨教练兵之法门。威肃我军,镇守徐州城!” 诸将都起了身,也都甘愿下拜,道:“谨拜小将军,往后也多讨教练兵之法,请小将军不吝赐教!!” 吕娴忙道:“得诸位将军如此看重,以后定不负诸位信任,必尽娴之能,诸位请尽勇,我军不愁不强!” 众将皆大喜。 “快都请起!”吕娴举杯,笑道:“以后还望诸位将军多多照看于我,娴若有不能之处,还请赐教指正。敬诸位!” 诸将皆饮尽,大笑道:“恭喜主公有此虎女!” 吕布哈哈大笑,道:“以后有我父女同心,有我女助之,定横扫曹军!” 一时推杯换盏不停。 吕娴亲自举了一杯酒去敬曹豹,笑道:“外祖虽不是至亲血脉,然曹二娘亦是我次母,我敬曹公如敬亲外祖一般,往后,还请多多包容赐教于娴了。但有不便之处,都来与娴说,若有娴有不足,外祖切不可疏于娴而不言!” 曹豹又喜又红了眼眶,道:“小将军,以后豹定会” “外祖不必多言,一切皆在心中。”吕娴笑道:“来,敬外祖。” 曹豹大喜,一饮而尽,一时心中畅快的不得了。 “外祖以后无事时可来府上闲坐,切不可与我父生疏了才是。”吕娴笑道:“若是府上敢慢怠外祖,看我怎么削他。” 曹豹哈哈大笑,自是应了,一时喜道:“温侯有女公子,胜似男子!” 便是男子,也无这份无形中建立起来的威望。 曹豹喜不自胜,连酒都觉得甜了不少。 吕娴又去敬其它诸将,敬到侯成,宋宪,魏续三人身前时,笑道:“以后三位还需更当尽力,娴都靠三位了!” 三人忙喜道:“小将军言重了。敬小将军。” “敬三位!”吕娴喝了酒,笑道:“三位看我父之军营中,贤才辈出,可输曹操?!” 三人可是在绝境时叛了吕布的。 然而,这样的人虽善钻营,圆滑了些,但也是善战之将,只是考虑的多了些,哪怕有些世故功名,可是不到绝境,未必会叛。 而她来了徐州城,这徐州城早晚里外一肃,完全不同。那时,三人可还会再降吗?!未必 当他们在这里有生机,甚至有更好的前程,没有人想不开,非想着去叛敌。 侯成笑道:“小将军一人可抵曹营百余谋臣,羞煞他们了,我徐州城岂不如曹营?!” 果然会说话。嘴多甜!? 吕娴笑道:“我自如此,三位更当尽其勇,以求勇名盖过曹营,羞煞他们的百余战将,届时我等皆名震天下,岂不快哉?!” 三人一震,大喜道:“是,恭从女公子命!不敢负女公子之托!” 吕娴大笑,朗声道:“诸位!以我之浅见,不若在军中立个英雄榜,都说对敌才有战,才能找出破绽,战将亦是,将兵亦如此,我父营中勇将如云,而天下不知,只知吕布。然而,虎威之下,虎将却更是无穷无尽也,何不立下英雄榜百名排行?!军中无事之时,可分高下,而定排名?!一则,激励诸将士气,以进入英雄榜为荣,未进者可自努力奋进,进入者,则为更高者进,为首者,则为保名位而更奋进,如此,军中士气高昂,士气凛凛!” “英雄榜?!”吕布来了兴致,瞪大着虎眼,喃喃道。 诸将也都若有所思,眼眸清亮。 “二则,这排名可扬名立世,为世人称赞,世人不光知我父吕布之威名,更知英雄榜上名将,威慑诸侯”吕娴笑道:“三则,我军中可立英雄榜,天下也可立英雄榜排名,他日我徐州英雄榜定可剑指天下英雄榜,更以奋进,激励将气!” 诸将喜着窃窃私语起来,皆笑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张辽笑道:“主公,此计甚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45章 我爹是吕布45 诸将也都跃跃欲试起来。 “另,今日我与高将军对敌之法,也可从之!当立三军,上中下军,不分高下,只是每半月一演习,将兵之将帅,也都可列英雄榜上参考因素,如此,将者可敌天下之将,而兵者却胜天下之雄兵,如此,岂不更好耳!”吕娴笑道:“娴之浅见,不知诸位可愿否?!” 陈宫未言,许汜已抚掌大笑,道:“女公子果然妙策!将可胜敌,然,所领之兵不能胜敌,犹败!兵可壮,然将不敌,也败!若如女公子言,此练兵之演习,及英雄榜可大大的激励士气!” 陈宫听了也笑,道:“主公,此计甚好。还是要商议出个章程细则出来。” 吕布大喜道:“我儿之谋果然甚妙!我看,可行!” 诸将喜道:“若论勇者,榜首当是主公!” 吕布喜不自胜,搓着手高兴的不得了,却也默认,并不假意谦让。 张辽笑道:“第二当是小将军!” 吕娴笑道:“难道我父女竟霸了榜首和榜二不成?!我父为榜首既可,我,若要上榜,得要公平参战!” 高顺笑道:“便不能居二,也在天下榜张飞之上” 众人噗哧一声大笑了起来。 “英雄榜可立,然,不可伤了和气,不可为高下而生怨恨,不可不择手段,不可伤人杀人,点到即可。否则除名!”吕娴道:“此为要言,望诸位谨记!” “某等从之!”诸将皆心服道。 “立英雄榜者,意在提升自己实力,扬名立万于世。高者不可傲,低者不可丧,未进者尚可努力。诸位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不可自大轻敌!”吕娴笑道:“甚可以此为名,招天下贤士英雄皆来挑。” 众人早已心中大服之,笑道:“唯小将军是听!” 一时间更是欣喜饮酒不自胜。军营之中皆兴之莫名,蠢蠢欲动,说的兴起之时,几位将领恨不得拉着彼此就去校场分个高下排名 王楷对陈宫竖了竖大拇指,“招贤令,才是女公子的目的。” “此是抛砖引玉,一箭数雕之策谋。汜也叹服。”许汜捻须笑道:“谈笑之间,定三军,酒盏之下,定策谋。这位女公子,太出乎意料了。” 陈宫只笑,其实他之前在二人面前吹嘘的不得了。然而他心里其实也是没底的。 从未有人见识过吕娴的军事才能。他也没有。 他自然没底,他虽有信心,然而却依旧怕吕娴是逞强。 如今不光松了一口气,还叹服,甚至为之自豪万丈,如同这在府的所有将领一样,唯叹服而已! 军营之中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若没有真本事,想在军中立足,是做梦。而吕娴所为,不光有真本事,更有囊括万物的胸襟和气度,才能如此在这么多的战将之中游刃有余,仿佛鱼儿只惬意的在水中游一般轻松。 他看着吕娴,一身劲装,黑色,绣了金边,脸虽稚嫩却显沉稳,虽看似轻浮,却重也似泰山,令人不敢忽视。 她就是唯一的主角之人,便是吕布,也没这等的游刃有余。 谦卑下人,胜而不骄人。 这样的人,不光有才,还有德。 以才伏诸将,却不压一筹,反自卑下,以谦为尊,更获人敬重。 陈宫似乎有所悟,当初女公子对他所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是什么意思了。 他微微一笑,这一刻,豁然开朗,仿佛自己的心突然通了一窍,可与宇宙接壤 这一晚,许多战将皆喝的东倒西歪,然,张辽和高顺却一直很清醒。 他们知道,小将军还有更多更多未尽之语。 吕布早喝的睡过去了,躺在首座上打呼,呼声如雷。 陈宫,许汜,高顺,张辽,却自动的随着吕娴坐到了大帐里边的小几边上,也不嫌冷,围着火盆坐着。 白天是不冷的,只是倒春寒的晚上却是真的冷极了。 张辽道:“以后军中有女公子,军中诸事可议!” 吕娴却笑,道:“我有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在军中久了,我会露馅的。” 陈宫笑道:“何馅?!” “无知的馅!”吕娴笑道。 众人皆笑,不信。 “骗你们作甚?!”吕娴道:“我能胜,只是一时之巧,然,军中能人无数,我还不够看。” “女公子谦虚,”许汜笑道。 陈宫道:“依宫瞧,怕是女公子是懒!” “公台知我!”吕娴笑道:“说露馅,是真的怕。几位有所不知,我有长处,但也有短处,以我之长,补军中之短,我军会强,然,事事以我为主,必也败!” “愿闻其详!”高顺认真的道。 “兵法变化无穷,若集权于一人独断,恐失灵活。”吕娴道:“应该发挥各军的主观能动性才是真正的妙法,有了主动,有了章程,一切皆按其法,军法自立,军队自强。” “一人之智终究有限,不敌众。”吕娴道:“如同人的脑子,有时候摆不动手脚,或有延迟,或误大事。一人智,胜当然该喜,若败,便是全盘皆输!” “叔父!”吕娴拉住他的手,笑道:“练兵之法我略写了几个要点在此,你且回去一看,再与张将军商议,捡可行者行之!” 她从袖中抽了一大沓与他。 高顺当下便就近灯火看了起来,引的张辽也频频伸首。 “三军者,上军由我父领军,我佐之,中军由张将军领军,下军有高叔父领军。半月演习一次。演习之法在此,”吕娴递了一沓纸与张辽道。 张辽看的心潮澎湃,他本是外放的性格,竟拍腿连连叫好。 高顺却显得镇定的多,然而心中的惊愕不比张辽少。 “捡优者可用之,结二位将军之智勇,一月之后,全军上下,定全然不同。”吕娴笑道。 张辽回过神道:“女公子不自将一军吗?!” 吕娴笑着摇摇头,道:“我与公台与几位先生,会全慑三军,但细节方面,我们并不插手。一切细节实施全看两位将军了。到时上中下军,谁能居上,便得的赏多。” “如此,不出一月,自有成效!”张辽喜道,“我与高顺定会努力练兵。” 高顺也应声。 “叔父我还另有事嘱托,等叔父醒了酒,我再与叔父细谈。”吕娴笑道。 高顺自是欣然领命。 陈宫笑道:“女公子跟着主公方好。旁人都劝不住他。只有女公子,治虎轻而易举。” 众人都笑了。 吕娴笑道:“若要战时,公台自跟着张将军,我跟我爹,你可制不住这头爆虎常失智的主公。” 陈宫哈哈大笑。 吕娴笑道:“许先生可是襄阳人士?!” “正是,”许汜笑道。 “襄阳多名士,是卧虎藏龙之地啊。”吕娴笑道。 “莫非女公子也知卧龙凤雏之名?!”许汜笑言道。 吕娴轻笑,道:“日后还有事要劳许先生。” “定当遵从。”许汜已是明了是何意了。 “王先生,”吕娴道:“日后袁术营中出使,及城中杂务,还要劳你多加费心。” “是。”王楷笑应了,道:“莫非女公子有计赚那袁术?!” 吕娴只是笑而不答。 王楷与许汜皆笑。 陈宫笑道:“可要向天下同发招贤令?!” 吕娴摇了摇头,笑道:“去求,谁肯来?!公台啊,得要他们自己来,激他们来,哪怕是为挫败你我而来,哪怕是为击败英雄榜上战将而来,以我父之名,求来的,只怕无人爱来” 求来的爱,爱真的不来。 “况求人,索然无味。”吕娴笑道:“若有争议,或有轻视,倒会主动来了。” “若是此,倒也热闹,只是若来辩,城中可无人辩得过天才之贤才?!他们定会为驳倒女公子而来。”陈宫道。 “事实胜于雄辩!”吕娴道:“况若论大谋,公台一人足已!” 陈宫一怔,道:“宫岂敢当?!” “辩是非曲直黑白,终是小道,真正的大道,是仁。”吕娴道:“仁能容人,仁能活天下万民。” 陈宫眼中微红,拱手道:“女公子谬赞。” 许汜和王楷皆颔首。 “若女公子心慕卧龙凤雏,”陈宫笑道:“可派人去请,他们便来任何一人,宫愿以身让之!” 吕娴笑着摇了摇头,道:“此二人心高气傲,只怕轻乎我父,有计谋反而不佐,恐误大事。况且以他们二人的性子,我父岂肯听之?!也就只有公台能容忍我父了。” “不知女公子对此二人有何打算?”许汜笑道:“莫非要杀之?!” “我知他们必不肯来,但也要去求,姿态要摆足。”吕娴道:“不仅如此,还要将他们扬名于世。受我父恩惠赞誉。” 三人皆瞪大眼睛瞧她,都吃了一惊。 “此是捧杀之计?!”许汜道。 “是,他们有汉心,却不信我父有汉心。必不投我父。可这二人有大才,倘以后刘备收用之,必为大患,”吕娴道:“如此盛名,倒叫刘备不敢用他们二人。” “好计!”王楷叫妙,拍手笑道:“便是用了,也不会尽信之,尽信之,也不会让他们破主公。便是来破主公,他们受了恩惠,哪怕顾及天下人的看法,也会事留一线!女公子当真七窍之心也,此计太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46章 我爹是吕布46 吕娴笑道:“防患于未然。刘备此人,我心甚是担忧。” “小沛虽可暂留他,然,若无出头之日,他依旧走。”陈宫道,“他虽与主公有盟誓之约,不大可能去投曹操了,但是旁处也不无可能” “想一想刘备,再想一想我父,竟觉得如今的刘备也算好运,虽无出头,但也无风可摧,而我父,马上要被风吹于林,大军来剿了。”吕娴道:“我竟心甚羡之。” 三人听了都笑将起来。 许汜笑道:“若女公子现行此计,汜可往。” “待破曹之后,再计不迟!”吕娴笑道:“若现在宣扬的人尽知,叫曹操捡了便宜,我等皆要悔死!” 许汜忍俊不禁,又道:“女公子竟不惧曹操大军前来?!” “任他来多少人马,我都不惧,有信心破曹”吕娴笑了。 这是三国,以少胜多之战,不知凡己。 “若要胜,外要联络十八路诸侯,内要鼓舞士气。”陈宫道。 “还要再加一条,此条当应在高叔父身上。”吕娴笑道。 高顺自知己重任,回首对吕娴点了点头。 他其实有点明白吕娴要他做什么了。 陈宫,许汜,王楷自然也能猜得到。 无非是攻守之势,攻则有吕布,张辽,而守,除了高顺,无人矣。吕娴拜他为叔父,便是真的极为信重于他了。 “女公子便不惧各方诸侯不助主公,倒助曹操吗?!”许汜笑道。 吕娴道:“联络他们,并非为要他们相助。以许先生高见,以为他们可会助曹操?!” 许汜沉吟一会,道:“多观望者!” 吕娴笑了,道:“不错,既如此,自可图胜!” 说罢却不肯再说了。 许汜再三者问,问不出来,一时倒有点急。可又不好再追问的。 天渐渐明了,诸将都睡了。 便是张辽也有点瞌睡,回自己大帐中去了。 陈宫许汜王楷等人也都散了。唯高顺眼眸清亮,一直看着吕娴。 得,看来今晚不说个明白,高顺是睡不着了。 今天的事,对高顺来说,是艰难的一天,他不弄明白,他是睡不着的。瞧这双眼睛精神又明了的样子。 “叔父”吕娴笑道:“我知叔父之才谋不输公台,之勇略不输张辽,之细心如发,更是不输女子,而其仁心,更胜于人。” 高顺不饮酒,吕娴现在明白,他不是不喜喝酒,也不是不能喝,而为了尽责治军,所以保持清醒。 史上记他郝萌叛变之时,是高顺平叛的,他斩下郝萌的头颅,让曹性去请功。 这样的人,不是把功劳让给曹性,而是为了不让吕布波及更多的人。也是为了护曹性。为了吕布不再失去更多的人。 这样的人,不争功,爱惜底下之将,如何不仁?!所以守城之事不交给他交给谁,这大后方除了他,没有人可重任。 “所以治内大事,除了叔父,可人更能担任。”吕娴郑重的低声凑近他道:“外要御敌,内要治乱。叔父平日练兵,当要有一只眼睛注视着军中,城内,整个除州城!” 高顺一凛,郑重的紧抿着嘴唇看着她。 “我父之基业,就在这里,就是徐州,若徐州失,我父谈何基业可存,曹操必灭我父如灭杀犬豕,”吕娴道:“若不失徐州,哪怕我父与张辽输十次八次,只要徐州在,便能东山再起,然而若失徐州,天下断无再有容身之处。此处极为紧要,大话将要放出去了,檄文也要发了,我们只能赢,不能输!” 高顺当然明白,但是听的却很认真,并不打断她。 吕娴道:“此战,叔父以为是为何战?!” “保卫之战!击退曹操既可。”高顺道:“曹若知檄文,必发重兵至,甚至亲至!” “不错。”吕娴道:“徐州,吾父之腹背,今娴将腹背皆托于叔父,请叔父务必保全,坚守不出,若有人叫战,只守不战,若我父败走,也不可出城救。全力只保徐州城!” “若失,我等皆败,必死!”吕娴道:“娴思来想去,唯有叔父一人可忍一时之急,一时之气,请务必只保全,而不战!” 高顺一拜道:“顺定从之!” “叔父”吕娴扶起他,道:“守好大后方,治如铁桶,便是前方败了,我父与张辽中军躲来徐州城,也有机会再起势。为将者,不看一时之胜败。当计长远,这大后方,全交给叔父任之了。既便出现最糟的情况,也不能出战,便是我父被擒,尚有我在,徐州不被破,曹操必不会杀我父。我被擒,尚有我父在,我也必有再回徐州之时。不管任何状况,不可战!倘我与我父皆被擒,徐州上下全交由叔父之手,静待我与我父归来。旁人,我皆不信,只信叔父!” 高顺已是心中大震,立誓道:“若顺叛主公与女公子,不得好死!” 吕娴道:“生死存亡之际将至,我也会嘱咐貂婵,守好家中,注意城中文臣异向。家,城,军,文臣,武将,叔父与貂婵皆要注意,行大事者,不避男女之嫌。况叔父品行若此,更当以大事为重!” “是。”高顺哽咽着应了。 “我父悔袁术婚,袁术必怒,而图城中,更有刘备在小沛虎视眈眈,他们二人,必要从内部突破徐州,”吕娴道:“而徐州势力错综复杂,我父,却也不能令人心服,以至于现在后患无穷。而这一切,全都担到叔父身上。现在要战,便是收拢人心的时候,不是清理内部之最佳时机,一切都要赢了这战以后才能行动,此时,我更腾不出手来整理,况我父要争霸业,也不宜大杀特杀” “叔父要守城,当要霹雳手段,菩萨心肠,以稳为重!”吕娴道:“此重任,不仅无出城大战之功,若有失,反而有过,叔父可怨我!?” 高顺道:“大丈夫岂为功过而毁忠义?!顺战与守,皆为主公,并无怨。” “好!”吕娴道:“徐州在叔父手中,我与我父可安心。” 攻有陈宫,守有高顺。 定会保住徐州城。 “叔父要多很多的眼睛,紧盯着异动者,若有变,即刻诛之。当经非常之时,当以非常之法!”吕娴道。 高顺道:“是,顺定不负女公子所托!主公待顺为腹心,顺定以忠诚相报。敢不死耳!” 高顺心里真的很感动。吕布是猛莽之人,并不知心。 可是这女公子,却知他,信他。 知心难求,知己难求。吕娴知他之心忠勇,知他之心一心为主。 这一刻,仿佛所有,所有全部都加倍的回报了他。上天厚待他高顺。 以往他对吕布虽从无怨憎,却也是有些惆怅的,怅惘吕布不听己,视又短。 可是,多好啊,主公之女,不止有勇,更有谋,更知人。 吕娴此刻也是真心的,为这一个最为傻乎乎的只为着吕布的高顺。 “叔父,我不瞒你,汉祚终矣,”吕娴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我与我父,想取而代之。然可信者,唯叔父一人,便是公台也退射一步之地。” “顺何德何能?!”高顺喃喃道。 “我父无有兄弟,叔父便是我父之兄弟手足,我视叔父从未当成是臣子,”吕娴道:“我父骄纵跋扈,以往,叔父却总是包容于他。以后我事叔父必也如己父。我父霸业不成便罢,霸业若成,叔父当为第一军政要臣,第一异姓王。对娴来说,叔父是腹心,如这徐州城一样,不可失。他日我父成就基业,会有很多很多的城池,也会有很多的能臣武将,可是只有一个叔父,也只有一个今天的徐州城,我父虽会忘,然娴,永不会忘!若娴背弃今日之言,来世定投胎为猪狗” “女公子!”高顺急道:“切不可如此说,顺何德何能啊” 说罢竟是落下泪来,哽咽起来。 “我父虽不才,然娴对叔父,不亚于刘备对关张二位兄弟。”吕娴道:“虽名份不同,情义相似。叔父。多谢你,以前包容他,以后更爱惜他。” 高顺喃喃痛哭出来。 这一刻,竟是喜极而泣了,看着吕娴的眸中多了丝慈爱,还有信赖和依重。 他本就不是多善言辞之人,动了动唇,最终没有说什么。 “叔父不多说,我都知。”吕娴笑道:“今日对叔父之言,字字真心。对旁人倒有几分哄抬之意,毕竟说些甜言蜜语不要钱,又不讨人嫌,还能讨好。可对叔父,若有半字虚言,娴” “我信女公子,女公子万不可再立誓言了。”高顺道:“天有耳” “我倒希望天有耳,若有耳,便能听见我之企盼了,”吕娴笑道,“叔父说自己何德何能。然我却不禁庆幸我父有叔父。敢问苍天我父何德何能,拥有叔父佐之。既有叔父,怎敢辜负?!” 高顺道:“女公子有大才,他日霸业定可成就!” “嗯。”吕娴笑道:“不敢不尽力尔。谁叫我爹是不争气的吕布呢。” 说的高顺都笑了,她语气中多有无奈,嫌弃,可高顺却听出她的真心爱护,仰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47章 我爹是吕布47 “若天有知,我企盼他多爱护我父,莫叫他败。”吕娴道。 “此亦顺所愿!”高顺道:“温侯之勇,不敢用尽,唯恐天亦妒之!” 既叫她来,便不能叫吕布死。 吕娴笑道:“若上苍给我父一条生路,娴定会敦促他爱民如子,不负苍生!” 高顺与她相视一笑,眼眸之中再无冰冷,也没那么淡定了,有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吕娴出了帐,将睡成死猪一样的亲爹吕布与高顺合力驮上了马,这才与高顺道别,带着亲爹回府了。 吕布在马上呼声如雷。 吕娴哭笑不得的道:“爹啊,我可真是为你操碎了心啊,你可千万别是扶不起的阿斗。不不不,说你是阿斗还高估你了,阿斗顶多是扶不起,你呢,破坏力是本事的ax乘以二。” 一路牵着赤兔,带他回府去了。赤兔走的很稳当,驮着吕布的时候,它是很甘心的,就是不大瞧得上吕娴,一副不耐她牵自己的模样。 吕娴道:“你也是,等我空出手来,迟早要驯服你这头野马。” “哧!”赤兔打了个响鼻,斜了她一眼。 吕娴哭笑不得。好在她虽喜欢赤兔,便也不至于非要抢过来。 这样的宝马,一骑难求。 吕娴虽心慕之,然而因为身量小,在马上战的需求也不是很大,因而普通马匹,足够应用了。 第二天军营之中就喧腾很是热闹。 早早的将士们一醒,便要在校场上相互缠斗,意欲分个高下,定个排名。 榜首勿庸置疑,自是吕布,这是无人质疑的,只是第二三名,是张辽还是高顺,却是争议不休。 许多将士非要张辽和高顺来争个高下,正在起哄着。 张辽来寻高顺,却发现他正在处理军务,看着细则,便笑道:“外面的轰闹声,你没听见?!真无心与我分个高下!?” 高顺道:“榜二自是张将军。” 张辽无语了,道:“你让我,我还能真的敢以第二自居不成?!” 高顺正想说话,突的听见外面喧闹起来。 张辽面色也是一凛,忙出了帐,道:“怎么回事?!” “禀将军,有人闯入军营意欲挑战英雄榜!”兵士道。 “这么快?!”张辽忙让人拿兵器,上前看着马上人道:“来者何人?!” “臧霸!”来人不正是臧霸是谁?! 张辽一凛,细细一观,见他立于马上,威风凛凛,竟丝毫不亚于自己,只身一人,却浑身上下充满了匹敌四方而不惧的气势,相貌更是堂堂,一双怒目虎虎生威。张辽心中哪敢轻视,只道:“原是宣高?不知来意为何?!” “来挑英雄榜!”臧霸往英雄榜上首位一指,道:“来挑匹夫吕布!” 军中大哗,嘲笑道:“就凭你这匹夫,也想挑我们主公?!” “就是吕布!”臧霸半丝不惧,冷笑道:“吕布何人,竟敢恃己之勇力,而轻视天下英雄?莫以为天下无敌他之人乎?!吕布匹夫小卒,竟敢如此妄自尊大,我臧霸今日便是要打掉他的大牙,竟如此不惭!我来羞死于他!” 张辽先是怒,然后却是笑了。 是了,此英雄榜不正是女公子设此以饵乎?! 钓来英雄豪杰。 人来者,能不能留得住,也得看本事。 况且,此人,须得留住,为主公所用。女公子此时正愁无人可用呢。 高顺站在后方,盯着臧霸,上下一扫,心下也暗自欣喜不已。 之前吕布就与臧霸交过手,此人不肯屈居人下,吕布竟也拿他没有办法,论勇武,他可能不及吕布,然,若论战争,眼前此人,怕是大将之才。 高顺与张辽互视一眼,相互点了点首。 他们其实心中都清楚,吕布这个人,勇则勇矣,然只善于野战,对于攻守之战,他心中全无丘壑与主张,更别提什么深谋远略了。 所以,吕布若为主,必要用人。哪怕是为了女公子的谋策能够成功,也得留住此人。 徐州缺人啊,缺的不得了 高顺叫来亲兵密语一番,亲兵便忙去通知温侯府上女公子了。高顺叫他通知的是女公子,而非是吕布。 若真叫了吕布来,以其勇,是可稍胜之,然,却无法收服此人。 张辽笑道:“主公并不在军营之中,主公虽为榜首,然并非是何人都可与之挑,若想战主公,还须先胜过辽!” 臧霸瞪目道:“你?!” “正是,英雄请上擂台!”张辽笑道:“来者皆是英雄,既是来挑英雄榜,便需要从下自而上。来人,击鼓!” 顿时鼓声如雷点一般。 臧霸跳下马,其速,真是好一个劲将,很快便跃上了擂台。 臧霸看英雄榜上只有吕布一人,便道:“何故只有一人?!” “昨日刚定下榜,然,还未分出高下,”张辽笑道:“静待英雄来挑。” 臧霸道:“尔,位列于几?!” “二或三”张辽道:“只因与高将军还未定下胜负排名,因而未曾再排。” “既是如此,今日霸便先打败于你,再挑吕布!”臧霸喝道。 张辽大笑,道:“英雄好志气。然,若要战榜,还需看此须知。不得伤人,不得杀人,点到即止。兵器不可有刃!” 臧霸不悦,道:“这是何故,惧死乎?!” “大丈夫为英雄,当死于战场,若是以区区高下而羞死,岂不谬乎,辜负于人,也辜负于后进。败一时不羞人,然为败而死,才羞于天地之间!”张辽激道:“辽以为,真正英雄,是输得起之人!” “好!”底下众将呼喝起来,道:“张将军所言甚是,臧霸小子,能让张将军陪耳一战,已是高看于你了,且看张将军将你败下阵来!你再说大话不迟!” 臧霸见底下人怒骂自己,竟也不怒,反而听了张辽的话若有所思,道:“好,便依你!” 张辽道:“若宣高胜过于辽,便以榜二送之,辽也会禀告主公与尔战,若不能,宣高便只能以后再挑辽,直至胜方止!” 臧霸道:“都依你!” “换兵器来,击鼓!”张辽笑道:“还请宣高挑一兵器来,皆无刃。” 臧霸思忖了一回,寻思着无刃之刀,倒是不好施展,既是决高下,便用重兵,便道:“铁锤!” 高顺轻轻弯了嘴角,眼眸之中略有些欣赏。 这臧宣高,倒是精明。 张辽仿佛不懂似的,笑道:“取锤来。先下此擂台者,输!” 臧霸取了铁锤,一眼不眨的朝着张辽砸了过来,其劲并不亚于虎,道:“且叫你知,霸必要挫挫吕布匹夫的锐气,竟如此大言不惭而轻天下豪杰。” 张辽大笑避让而以大刀挡之,道:“想搓主公之锐,须过辽这一关!” “好!”底下战将一时兴奋的热血上头,拍着手,昂着脑袋看着,时不时的拍手助兴,或是骂上几句,到最后也都服这臧霸之勇力了 只因,他与张辽竟是不分高下,战有三十回合,都未败落下擂台来。 一时便有上进之心,皆有惜英雄之志。 但凡为将者,何人不想建功立业,名传后世?!身上哪个没有热血?! 一时之间,这军营仿佛沸腾了一般,把昨夜喝的酒都给沸腾的挥发了 且说吕娴一大早便去寻许汜了,许汜见吕娴亲自来府上见自己,吃了一惊,忙迎出来,道:“女公子怎么竟亲迎汜府上,汜不胜惶恐。” 吕娴笑道:“惶恐什么?!” 许汜愣了一下,竟是哈哈大笑,道:“请入府就坐。女公子真是快人快语。” 吕娴道:“在吃早饭?我出来的急,也没吃呢,同吃啊,再来一副碗筷。” “这,粗茶淡饭,怎好招待女公子?!”许汜道。 “无妨。我真没许先生想的那般娇贵,脍不厌细,食不厌精。那都是士大夫的毛病,”吕娴道:“也就只有陈登那厮才这么穷讲究了” 许汜大笑,他与陈登有隙,一听人同不喜陈登,他就高兴,“既是如此,便恕汜慢待了,忙让妻与仆从送来碗筷。” 许府上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一时其妻与众仆从都略有点惶惑。 吕娴却自在,端了碗,自盛了豆粥吃将起来,十分豁达而随性的样子,一面吃一面还笑,道:“都说食不言寝不语,今日许先生可不许笑我粗俗。” “若女公子都粗俗,天下何人不粗俗?!”许汜笑道:“女公子来意,不知是?!” “先生猜一猜啊”吕娴笑着道。 许汜捻须道:“既不为现下便去请贤,便是为陈登了。大战之前,女公子最怕内务有乱,祸起萧墙。” “先生也知我。”吕娴笑道。 “我知女公子主动提起陈登,是为此故。”许汜笑道。 吕娴道:“思来想去,先生是最合适的人选,陈登虽被我打发去种地了,然,陈家还有无数知交好友,在徐州扎根颇深,积年日久,又有陈珪之谋,这对父子极善言辞,倘在我父与曹大战之时,他说服刘备,或是袁术,或是其余诸势力,来图我父等任何一种情况,我父都危矣。我实无法安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48章 我爹是吕布48 许汜颔首,道:“不错。陈登父子有不轨之心日久,他们陈家素高傲,又是公族之后,岂会瞧得上主公的出身和谋策,背有反骨,实在不奇怪。” “况又极为能言善辩,之前便成了主公的近臣,连陈宫都得靠后,如今诈术被识破,退射一地,可依他们父子本性,未必肯罢休。”许汜道:“陈元龙岂会安于躬耕?必以为女公子辱之,心中更添一层暴怒与不服,此,是内祸。然,又杀之不能。所以女公子才想到了汜。” “先生,我父与曹操战,本处劣势,如同天平,想以巧谋平衡与之,本就极难,若陈登父子在城中生乱,更添一层乱,倘他们又设巧计,或令刘备叛我父,或令袁术图我父,更是急甚!” “我只求战之时,城中不能乱。我已命叔父接掌城中军政大事,许先生可愿助之?!牢盯陈家父子?!”女公子道,“尽己之力,务必稳住一时。待退去曹操,祸可皆免,我父才是真正能起步之时。此危矣之时,托与先生以重任,娴还请先生以力当之!” 许汜正色郑重拱手而拜道:“汜从女公子,遵女公子计,定盯牢陈登父子,以安城内!” 吕娴一拜,道:“尽托于许先生了。” 许汜被她扶起,顿时感动莫名。 “另,我知先生有大才,然我父止有徐州一郡,还请汜不吝才力,通达于政务,以安后方。”吕娴道:“我父尚不能攻城略地,以图更广袤之城郡尽许先生之才,娴甚愧之,还请先生勿嫌徐州城小,一力肩挑重任!” “女公子此言,汜甚为惶恐,”许汜感动莫名,道:“女公子既信汜,汜定竭尽全力,死而后已。” 说罢竟哭了。 “”吕娴。 古代贤士是真的爱哭,而且爱被人抬,还不是那种虚伪的抬,他们还不乐意,高傲的抬,更不乐意,须得承认他们的才能,虚心请之,他们才会真正的归心。 如若不然,便是许以高位,他们这些人,便能弃官和高位而去。 骨中有气,宁死,宁无官,也绝不失士贤之节气。是宁折不弯的那种人。 吕娴是真的佩服他们的才能,除了爱哭这一点。 吕娴要佐吕布,可没打算像诸葛亮一样,事无巨细的全部一把抓在手里,她得累死。 她只需要安定好后方,用好人,人尽才力,而她只须要看住猛虎她爹,基本上就好了。 只要肃清军营,官中习气,然后积聚人心,劲往一处使,不内耗,基本上,她只需要调整一下方向就行了。 她敢用人,能用人,并且更知何人更忠吕布,更善用人。 “先生。”吕娴笑道:“其实我倒希望先生能为我父之师,然,我父此人如牛一样犟,先生教他,他也听不进去,对先生来说,教此烂泥,朽木一样的学生,也是难为。只是,我会想,若是我父能习得先生之才,便是一天进步一点点也是好的。只是,怕是不能了,娴虽不才,少不得看在我父听我之份上,亲为亲之。” 许汜听了一怔。 却见吕娴拿了一个木匣上来,双手奉上,道:“先生,徐州城,在尔之手。必与高叔父,严守此城!” 许汜道:“这,这是?!” 他接过打开一瞧,竟是徐州太守印,慌的一拜,道:“这,这如何使得?!这本是主公之官印,如何能与汜,汜万不敢受,况主公之上还有公台,便论一切,更应公台受之!” “公台需要随军,”吕娴扶起他道:“先生还请受之,我父虽前为徐州太守,然,我父若退曹操,以后还有许许多多个徐州城,此时何惜一区区太守印?!” 许汜竟是号哭起来,哽咽道:“主公与女公子竟如此倚重与汜,这,这” “陈元龙向来轻慢先生,无非是因为先生出身低微,如同轻于我父,然,先生之才,何逊于他?!”吕娴道:“若得重职,何会逊色于他?我便是要天下人知道,英雄不论出身,如我父,贤才更不拘乡野,如先生” 许汜一震,竟是一拜,道:“女公子知汜!” 连他许汜都得重用,若天下人知之,必有往来徐州者。 “汜只恐徐州世族不遵从者!”许汜道,“汜以德屈之,然,若终不肯下,当何如?!” “自有高叔父在。”吕娴道:“若有三番五次不服反者,可杀之。” 许汜知道分寸了,道:“是,汜必保全徐州城,否则立死!” “以汜之才,何须死,便是真保不住,也是命。”吕娴道:“万不可以一死了之。便是真失了城,只要还有你们在,我父,迟早可再图,可你们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许汜哭的眼睛都肿了。 吕娴将太守印交到他手上,将他手拢住,道:“盒中尚有些娴之治城吏治之浅见,还望先生一观,倘有用者,可采纳之,若不可用者,可弃之,一应权变只在先生!” 许汜点首,手微抖却稳稳的握住了,万不敢失手的,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许太守权变有谋略,而高叔父稳重如泰山,一文一武在此,我父可高枕无忧出征。”吕娴笑道。 许汜只能拜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感动欲死报之。 “我得走了。”吕娴将早饭吃尽,道:“还得去找王先生议事。” “汜送女公子!”许汜忙道。 “不必,先生上任之前,且去瞧瞧陈元龙吧,替我问问他地种的如何了,叫他每五日写上一篇心得上来,以此让他便是种地也不能忘了所学之文采”吕娴道:“先生留步,我且走了!” 说罢竟是风风火火的走了。许汜都没能赶得上。 许汜呆怔半晌,竟是哈哈大笑。 女公子这是叫他去扬眉吐气,且去气气陈登。一时竟是通体舒泰 许汜向来不喜陈登,此时自是巴不得去气陈登,吕娴一走,竟是顾不上高兴,兴冲冲的便去城外了。 陈登看到他笑眯眯的,意气风发的来了,顿时脸一黑,也不理会他。 许汜笑道:“昨日军中之事,不知元龙可曾听闻?!” “登在田陇之间,如何知军营中事?!”陈登冷笑道。 “唉,”许汜道:“汜有一叹,叹汜今知城中事,而元龙不知。昔日,元龙独上高床坐卧,汜为座下客,而今,却” 陈登心中咯噔一声,直视着他。 “而今,汜为一城太守,而元龙却为田陇舍士,实在是叹惋不已”许汜扼腕道,“以元龙之高才,远在汜之上,然,何必有求问田间之志?!” 陈登一滞,差点没被气死,被他这样奚落,岂能不气,冷笑道:“尔笑登乎?城中无人耶,竟以尔为一城太守,吕布用尔,城必失,哼。” 吕布这厮竟舍得将自己的官位让出来,难不成,志在天下?! 陈登心中已是千念百转,然而却是十分瞧不上许汜这等小人得志的模样。 许汜轻笑道:“女公子如此信汜,汜自必不失城。只是,既拜了官位,以后少不得要来多视察田野,多看元龙了,也好与元龙高谈论阔,一谈天下英杰” 陈登险些没气出个好歹来。视察?! 不过是盯着他罢了。 这吕娴竟用许汜如此藐视于他,陈登真的差点没了修养。尤其许汜一副士大夫的模样,而陈登却如田间陇舍之农夫的情状,实在叫人难堪。 “女公子叮嘱元龙,农事事大,务必莫要耽误了农事,每五日便要写篇心得,以免在田间日久,忘却文士之才学切记切记。”许汜道。 陈登木着脸,看着许汜离去,一时望天而叹,愤道:“吾为司农官,汝为太守令,呵,昔日求田问舍之人却被大用,而登本是高士,却弃于田间,真是莫大讽刺” 吕娴这是想告诉他,他有异志,便就是不用。 是激他,气他,也是叫他驯服于吕布之意。 可是陈登就是生气,愤怒。 许汜就是许汜,岂如他一般宁于田间躬耕,也不过匹夫吕布之谋?! 昨日的事,陈登都已听说了。 这一位女公子可真是手腕极大,竟将手伸至军营中去了。 城中也传的她风风火火的,满是推崇。 陈登看着他,他好像渐渐失却淡定。甚至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自己内心是更多的服坐于过去的自己的执念,而轻视吕布,或是为反对而反对,为反感而反感。 他失去了平常心,更易怒。 这原本并不是陈元龙该有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失控了,渐渐的,朝着一个危险的方向一直涌去,如他心里的狂流,刚刚许汜来讽笑自己,他竟然不能保持淡定 不该如此,不能如此。 陈登坐到田梗上,君子不因荣辱而惊怒悲喜,可是,一遇到吕娴的事,他就频频的生气。 究竟是为什么,吕娴却能句句戳到他最不愿意被人承认的地方?! 或许自己真如这女子所说,只是为反对而反对?! 不,她一介女子,能懂什么?! “给父亲传话”陈元龙对身边的仆人密语了一番,仆人颔首,依言而去。 乱世之中,人如苍狗,大丈夫,当有始有终,不可轻易变节。是陈登一生所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49章 我爹是吕布49 吕娴出了许府后,又去寻了王楷和曹豹,将城中吏治等诸事,一律交由二人,细细不表。 只说亲兵来温侯府遍寻吕娴不得,又不敢直接说与温侯,便急急的先去寻了陈宫禀告。 陈宫听闻大喜,道:“速去温侯府上候着,女公子若知是臧霸来了,必定会挽留之。且去候女公子,若回,务必请去军营。” 亲兵应了,忙自去。 陈宫便急急的骑马去军中。 便是这亲兵着急忙慌的赶到温侯府上,恰巧错过,门人道:“女公子刚进书房,与温侯一处说话呢。” 亲兵一时倒不敢直接报进去,便道:“若女公子单独出来,我再报。” 门人应了。 亲兵只能按捺住再等。其实他也怕啊,万一温侯听见,跑去军营,与臧霸大战,就算赢,也失威名。 女公子赢了知道谦虚,不以其胜压人,可是温侯就 到时候虽赢,却失心,与张将军的图谋倒相违了。不仅不能收人心,反而会结仇。 赢人易,赢人心难。想要叫人心服口服,也得女公子出马才成了。 吕娴进了书房,吕布头还晕着呢,眯着眼睛,躺在席子上睡大觉,也不嫌冷。 “爹!”吕娴道:“爹老矣!” 吕布瞪大了眸,立即就坐起了身,道:“我女何出此言?!” “青天白日的睡觉,不是朽木便是老,”吕娴笑道。 吕布一噎,咳了一声,道:“只是稍眯一会,因昨日高兴,多饮了几杯,便有点头疼。” 吕娴也不拆穿他,只笑道:“爹可是觉得闲的无聊?!” 吕布咳了一声,不应。 “我刚从许汜府上来,将爹太守印与他了。”吕娴风清云淡的道。 吕布大怒,道:“我儿何故给出我之印?!” 吕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爹何惜区区一太守印?!莫非此生守着这印,守着这徐州过一辈子了?!现在交与以后交也无不同,反正以后这印早晚要被曹操收回” “我”吕布竟是被噎的答不上来,心中疼的不得了。 “爹就是不舍放权。”吕娴看着他肉疼不已的表情,笑道:“父亲该有的印在袁术那里呢,太守印,父亲竟也如此不舍,没出息。” 吕布瞪大了眼睛,道:“玺印?!” “袁术不如孙策,而爹连袁术也不如,”吕娴道:“袁术尚不惜什么太守印,只顾要玺印,求之若渴。而父却顾惜一区区太守之印,所以说父不如袁术之望,袁术尚有雄心,我父何故不如?!” 吕布被她说的讪讪的。 “袁术却又不如孙策,孙策连玺印也不顾惜,此人早晚必成江东霸业”吕娴道:“连孙策都能成就基业,我父却只能图一印乎?!有印无权,印不过是区区一块石头,有权无印,只有一丁点小缺憾而已,有权添印,才是锦上之花” 吕布听的若有所思。 “汉失印,与汉失天下,哪个更严重?!”吕娴笑道:“父得印,与父得天下,哪个更重要?!” “要权倾天下,无印亦无妨!”吕布道。 吕娴故意夸大了说,不然以吕布这个眼皮子浅的,也许一心疼,明天偷偷的去找许汜把印要回来,就无语了。 不过吕布还是一副很心疼的样子。 “吾父若是能看到印,财,色,物以外的更高的东西,才比得上曹操。”吕娴道:“曹操不爱财,色,印乎?!却善用此,而引贤人至,非所不爱,爱旁的更深而已。” 吕布道:“我儿之用心,为父明白了” 吕娴看他这么乖,松了一口气,给他揉着太阳穴,吕布一副很受用的样子,笑道:“我儿真是孝顺。” “爹,我与你说说城中安排呗。”吕娴道。 “你说,为父听着”吕布笑道。 “昨日我认高顺为叔父,并将徐州城守之重事交托于他,父亲可知为何?!”吕娴道:“叔父此人如何?!” “他跟我极久,是个极难得的忠厚之人。上阵战可为前锋,守可为后盾,左膀右臂,大将之才!”吕布倒是很客观,道:“只是性子太闷。” 所以吕布这种人,很难与他亲近。但却无法否认高顺的忠厚与才能。 “给重兵与叔父,让他防守徐州,父亲可放心?!”吕娴道。 “他是极难得的可信重之人,”吕布顿了一下,道:“以往,布的确不善用之,一细想,倒有些愧悔。高顺,是与万兵可倚重,与无兵不怨恨的极重要之人,所以昨日我儿拜他为叔父,我并无意见。” “父亲倒难得识人。”吕娴笑道:“所谓腹心便是此谓了吧。因父亲信,我也信之,这才将徐州交到他手上,我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叛父亲。有他守着父亲的大后方,我父才可与张辽各掌一军,放心出征。” 吕布点头,对此安排并无异议。 “父亲与我掌一军,张辽与陈宫掌一军,并与小沛刘备,形成三角之势,互为犄角,抗衡曹操,三角之势,十分稳固,又极利机变。”吕娴道:“而城中,叔父为主将守城,并主政务,并可给与州牧之职。许汜为太守,辅佐叔父,我又命王楷与曹豹掌吏治,如此,城中安定。而掌生杀大权的只能是叔父。” 吕布更无异议了,道:“顺有仁爱,有权变,不会扩大事态,有乱,也可平定,的确非他莫属,我儿比我知人。” “父亲也不赖。不怪我自作主张。”吕娴笑着道:“更是心胸宽广,不惜区区一太守印信。” 吕布被她夸的哈哈大笑,被这么一劝,仿佛一印,是根本不须去在乎的了。 吕娴笑道:“父亲还须更努力,以后陈宫为相,父为” 她意味深长的笑道:“所以,属下得力,有才,进升官职,父亲又有何妒?!他们能授重任官职,是父亲领导有方,也是属于父亲的功勋,是不是?!” 吕布明白了,女儿这是担心自己妒于部下之人被重用呢。 他以往的性子肯定会,只是如今,眼界开阔了许多,心胸也宽阔许多,倒也不在意了。 “我儿说的对,无须与他们比,更不应妒。”吕布道。 “那父亲可妒娴之才?!”吕娴道。 “我儿是我亲生,岂会妒?我儿有才,父高兴,况出于我,我自更荣耀。”吕布道:“可是有外人说了什么?!” “并无。只是想知道爹的心胸有多大,看父如此疼爱于我,我很高兴。”吕娴道:“然,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父亲爱百姓如同爱娴一般,这徐州城的心归父亲,那时,父亲才算真的稳固如泰山一般” 吕布吃了一惊,肃了脸,若有所思,“爱民如子?!” “是,爱民如子!”吕娴笑道,“爱民如爱我,徐州可治,天下可治,仁者无敌啊,爹。” “那,那”吕布起了身,坐不住了,道:“那布当何为?!布实在苦无对策,如何去爱?!” “我已思忖好了,”吕娴笑道:“父亲不妨先脱离军营一段时间,去做点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吕布愕然,道:“为父除了会打仗,别的并不会。” “可父亲若要掌天下之权,也须得会,”吕娴道:“久在军营,能长见识,却同样也能困住人的眼界,会让人觉得只要强兵就可以征服天下,可是很多的事并不是强兵就能争到的,项羽何其强也,然,却是汉高祖得之天下,凭的就是一个仁字。” 吕布顿了顿,道:“不会是叫为父去读书吧?这个还是算了吧” 看他一脸痛苦,吕娴噗哧一笑,道:“我知道父亲绝对读不进去,若有了逆反之心,反为不美,也失了本意,所以,不是读书,而是教于寓乐之实践。” 吕布更是一头雾水,道:“何意?!我儿怎么说的,为父一点也听不明白。” 有人悟性高,看书,识时事,便能知晓天下之事,所以诸葛亮不出茅庐而知天下。 也有人如吕布不善总结与思考,有一技之长,善于征战,却无谋于用兵,便钻了死巷子,目光越发的短浅,让他读书是不成的了 所以,吕娴想了个好法子,不若让他先离开军营一段时日,让他去看看天下万民的生活,真正的生活。有才能的人都有一个通病,眼界从不会往下看。而吕布若想成霸,就必须要往下看。趁现在,就好好看看吧,看到了,体会到了,他才会领悟到他想要的是什么,想要成为的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上人,甚或是帝王。 “父亲,我们和母亲去郊外草庐住上一段时日吧,可好?!”吕娴道。 “啊?!”吕布道:“可是军中” “军中事有张辽和高叔父,还有公台,父亲莫非以为离了自己不成?!”吕娴道:“以往父亲闲时也只是在府上喝酒,诸事无父也成啊” 放权啊。 “文臣武将自有运转系统,只要运作好了,无有大战之事,无须父亲亲历亲为。而父亲现下却有更重要的事做,”吕娴笑道。 去种地吧,改造改造身上的臭毛病他现在这个样子,估计曹操一来,迟早怯战出大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50章 我爹是吕布50 看看百姓的真实生活是什么样子,才能去换位思考,才会真正的去爱民,实施仁义,而不是假惺惺的只喊口号。 吕娴也更想让所有人改变一下对吕布的看法 吕布一脸纠结,道:“可是英雄榜” “难道父亲霸了第一还不成,非要霸百榜?!给他们一点空间和时间自行去排榜便是,以后若真有人挑父亲,再说不迟。”吕娴笑道:“莫非父亲恋权,怕军中人叛父不成?!” “那不能够!”吕布这点自信是有的,只是他真的很纠结,这叫恋权。可是,须得从此格局之中跳脱出来,才能看到真正的天下,苍生。 不然他永远只是个有勇无谋,不知换位思考,不善用兵谋,只善于野战的匹夫吕布。 “母亲最近因我之事郁郁,也好去散散心。”吕娴道:“且叫她也松快几天吧。” “貂婵呢?!”吕布道。 “貂婵得管家呢,去不成,总得有人留守温侯府,若有人寻,也有人应对招待。”吕娴道:“况且貂婵忙着呢,我还交了她另一件要事。” 吕布默然良久,喃喃道:“如今连貂婵也比我忙了。” “”吕娴。 也不问问交给貂婵的是什么事。醉了,这个爹,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大,该关心的事绝不问,其它该放权的却恋恋不舍。 “行,去吧。”吕布道:“听我儿的。任我女摆布,谁叫我女是小将军呢。” 说罢竟是大笑。 吕娴也笑了,希望以后他少犯发昏的毛病,其实还是孺子可教的。 吕布倒也是真能想得开,一听她这样安排,便忙命侍人安排出行的行李之物了。 吕娴出了书房,那亲兵便急急的迎过来拜见了,道了来意。 “臧霸?!”吕娴一听大喜,急切的想立即去军营,又止了止步,思忖了一下,轻笑起来,道:“是了,此人现下来,目的不纯啊,倒不好现在就去见的,钓着方好。” 她打定了主意,便笑道:“去回复张将军和陈将军,只说父亲与我要出门一趟,不便相见。改日再亲自与臧将军相见一饮,叫公台转知于他,这徐州城,他可来去自如!” 亲兵应了,怕军中等的急,便忙忙的去了。 陈宫急急的到达军营的时候,臧霸和张辽还在台上打呢,然谁也占不了上锋,一直在缠斗不休,谁也不肯让谁。 底下兵士们围了一个大圈子,纷纷喝彩拍手,大声叫好。 众将见陈宫到了,忙道:“已经斗了几百回合了,还未分个高下呢,今日可缠斗到什么时候去?!” 陈宫听了,便忙上前拱手道:“臧将军远道独行而来,既未能分个高下,不若先下台来入帐一坐,歇息一会,再战不迟。” 其它将领也道:“是啊,臧霸,你一直霸占着这台子,我等怎么上去一战?!” 臧霸听了,看了一下陈宫,便弃了铁锤,跳下台来,朝着陈宫拱了拱手,道:“你就是陈公宫?!” 陈宫笑道:“正是在下,宣高也知宫?!” “久仰了,”臧霸道。 “且请入帐!”陈宫笑道,后面张辽也弃了兵器跟了过来,高顺也都跟上,四人入了帐坐下,臧霸也不客气,饮了兵士递上来的酒水,道:“张将军好武艺!” 张辽笑道:“宣高也名不虚传!” “哈哈哈,今日也是英雄惜英雄,实在过瘾。”陈宫笑道。 臧霸此时也不提吕布了,只是低着头开始吃东西,一点不见外的样子,打了一场,他是真饿了。 陈宫看着他如此粗放豪迈,一时倒弄不太清,他的来意。 张辽和高顺心里也有些纳闷,两人对视一眼。又去看陈宫,见陈宫也不说,他们便没主动开口。 过了一会,亲兵回来了,附耳对陈宫道:“女公子和主公要出门一趟,来不了了,说是叫臧霸以后在徐州城可来去自如!” 陈宫一听,也是微微一怔,笑言道:“女公子传了话,叫宣高以后可在徐州城来去自如,这话宫便带到了,以后宣高出入,诸将皆不可阻拦。” 臧霸微顿了一下,却是没有什么反应,依旧自顾自的吃自己的,待吃饱了,才起了身,道:“我得回了,待改日有空,再来与张将军讨教!” 张辽哭笑不得,道:“辽求之不得!” 臧霸上了马,抱了拳就飞马出了军营,飞一般的骑走了。 陈宫看的有点眼馋,道:“此人武艺竟与文远不相上下,倘若也为主公左膀右臂,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张辽道:“此人桀骜不驯,怕是难以归顺。之前主公便战过他,也不能胜之一二,虽最终结了盟,然,他是个自由的性子,怕是难以屈居人下。想要拿下他,并不是一件易事。” 高顺道:“今天他来意为何?!” 三人面面相觑,陈宫道:“此事有戏!我且去会会女公子,问问她是何想头,今日怎么不来一叙。” “也好。”张辽道:“他若再来,不拦着他便是。” 陈宫心下十分狐疑,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了,忙忙的去了温侯府上。 他得问问,为何女公子如此淡定,尤其臧霸真的是一个特别强悍的将才。而且,他是第一个来挑英雄榜的人,也是来徐州的第一人。 臧霸也很反常,竟然只身一人来了徐州城。处处都不对劲。 陈宫心中虽有了猜测,然而,他得找到女公子确切的问问,才敢肯定。 在他心里,也是将女公子当成是主心骨一样可依赖,可信重的。 陈宫虽有智,然而,有些智迟。就是明明有些事,其实有猜测,也想到了,却因为思虑不定,反而可能会错过最佳良机。 陈宫一走,张辽也是累的慌,苦笑道:“好一个臧宣高,真是当世奇才,与他一战,吃力的很。” 高顺道:“再接再励,切莫叫他越过你去,不然他定要挑主公,主公下场,输则威信尽失,而赢,又不光彩。只要上场,终究不妥。” 张辽应了,苦笑道:“这宣高不会每天都来吧?!我岂不是要被他累死?!你且等等,不若这第二你来坐,我们换着人与他一战,可否?!” 高顺当没听到,径自去练兵了。 张辽叹道:“木头人一样的,哎,苦也,这小子应该不至于每天都来吧。我这把老骨头还不得被他给拆了。” 吕娴进了后院,貂婵正在制衣,见她来了,便笑道:“且看看这个款式如何?!短打,劲装,非宽袖,而是极窄的袖,加了收边,裤脚也是如此,十分方便行动。” 吕娴看着,知道:“的确不错。有一件事要劳你组织。” 貂婵道:“女公子只吩咐便是。” “我欲寻个空院子,让你寻些女工,专门做些战袍,军衣。”吕娴道:“虽说以往这些都有商人来制,负责采买便是,但是,此物紧要,倘若我们自己做,虽麻烦了些,却能多组织人手,一来能把控质量,二来也能解决徐州城内许多妇人的就业问题,她们多一份收入,便对温侯府多一份认可。她们的父母家人,亲族,若有在军中从军的,也都有了一份对徐州城的归属感。” 貂婵听了若有所思,道:“若要自己做,也还是要与各路商人采买各样物什,价格未必会低。” “不能因为价高,便不做。”吕娴道:“有些事情捏到自己手里,才能心安。这徐州城的势力错综复杂,真心归顺我父的,没多少人,若不发动些军民同心的事做一做,想要扎下根业,何其难也!” 貂婵道:“女公子勿忧!此事,便由我来做便是。” 吕娴道:“辛苦你了,你身边也多培养一些个得力的女使方好,管理班子要早点组建起来,你也好能省点心力。只是一开始,怕是要你亲历亲为,待上了正轨,便好了。” 貂婵笑道:“万事开头难,这我省得,我会做好的。” “能者多劳。”吕娴道:“待我爹在此扎稳了根系,我们二人才能真正的喘上一口气。” 貂婵也深以为然。 “我与爹娘且出门几天,家里的事,还要劳你看顾。”吕娴道:“也叫娘出去散散心,看看外面的世界,省得在家里呆的眼界都窄了,便只顾盯着家里的一点事,给你找麻烦。” 貂婵听了噗哧一笑,道:“女公子可是又想折腾将军了?!” “貂婵知我!”吕娴哈哈笑道:“我哄着他去种田几日,且叫他吃点苦头。” 貂婵听的忍俊不禁,嗔道:“促狭。” 吕娴与她笑了一通,叮嘱了两句,又叫她身边人多照顾着她,这才去了严氏屋里。 严氏一听要与将军一起出门,还不带貂婵,喜不自胜的,道:“快,快,快点收拾好了,收拾利落了” “母亲可要想好了,出门去可不是享福的,”吕娴笑道:“到时候我与父亲便是打起来,母亲也不能管。” 严氏喜的不成,自然满口答应,道:“不管,不管,都不管。我只听将军和我儿的。” “母亲可要说到做到,”吕娴笑道:“旁的别收拾了,就去城外住几天,带上几件衣物便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51章 我爹是吕布51 看严氏恨不得连茶具都带上一套,特别无语。不耐烦看她翻箱倒柜的收拾,干脆出来候着了。 好不容易等收拾好了,这才叫侍人们抬着箱子上了马车,扶着严氏上了车坐了。父女二人正准备出发,陈宫就匆匆到了。 “闻主公与女公子要出行,不知去往何处?!倘若有个事,也好叫人去寻!”陈宫拱手道。 “就去城外草庐住上几天,”吕布笑着拉他道:“公台你也来,去看看我儿到底安排了什么名堂。” 陈宫因要问臧霸的事,便也笑应了,道:“也好,那宫便一并叨扰去了!” 一行人出发,骑着马便出城去了。 陈宫见吕布兴致很高,便也顺着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什么今天英雄榜主公是榜首,是天下第一啊,主公勇武有力,可笑天下英雄啊,不然就是军营中有张辽和高顺看着,定然无忧啊之类的。 这彩虹屁真香。 吕娴听的忍俊不禁,吕布果然大悦,一被捧就有点飘飘然,却不知道吕娴挖了坑要坑他呢。 吕娴也不戳破这二人说话,吕布也丧了好些天了,出来听听吹捧,放放风,倒也好。 城外鸟声清脆,青烟袅袅,那空气,神清气爽。 这徐州城,算是一个太平和安稳的地方了。 农户家中升起炊烟的时候,他们途径过,有小孩子远远的躲在村舍后面看着。 田舍,老牛,青草,远处有点雾气的灵气的山脉,山脉上的云。这番盛景,也只有这个时代才有。 当然,路也很让人醉,颠到晕。 马车终于在一个草庐前停下了,吕布下了马,率先进去看了看,皱眉道:“略简陋了些,我儿,晚上,我们住这儿?!” “爹不喜欢?!”吕娴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有父独馨,既是父亲住在这里,这里便蓬荜有光,怎么能说是简陋呢?!” 吕布果然大喜,颔首道:“不错,不错,倒是布孤陋寡闻了。” “这徐州城虽小,但也因为有父亲在此,迟早一日,能待来飞龙上天的一日。现下,既非时势,便蜇伏静心,以待来日方好,爹是潜龙,便安心先在此渊吧。倒是委屈了我父英雄了。”吕娴哄道。 吕布果然听的喜不自胜,连连道:“不错,不错我儿挑的好地方,夫人且也来瞧瞧此处若何?!” 严氏下了马车,便忙带着侍人一并进去清扫了,见丈夫与女儿都不嫌此简陋,便也没有表现出不满和嫌弃。 陈宫笑道:“女公子诗文倒也不差。” “非我所作,是刘禹锡的诗文,我可不敢抢霸了去,公台切莫外传,我不要此虚名,毕竟是偷来的。”吕娴道。 陈宫道:“不知刘禹锡是何人?!倘若是他所作,寻来徐州城便好,何故又不肯外传呢?” 吕娴笑道:“他要是在此世就好了。” 陈宫略微惊愕的看着她,眸中转流不定,猜疑不已。 “公台盯着我瞧,莫非以为我不是吕娴不成?!”吕娴道。 陈宫动了动舌,竟是说不出话来。 “不若叫我爹娘来仔细瞧瞧我。”吕娴笑道:“如此公台才可安心。” 陈宫道:“不敢,宫并无冒犯之意。” “我知。”吕娴道:“公台也请安心,我对我父,如公台对我父真意。” 陈宫心中跳的厉害,却是不敢再深想下去了。古人对鬼神是存着莫大的敬畏之心的。 纵是陈宫,亦不敢揪着这个问题去想。 那边吕布已经出来了,道:“为父看到那边晒谷场上都打满了桩子,我儿可是要来此处让父奋进习武?!” 吕娴笑道:“非也。我父随我来。把这个换上。” 吕布脸僵住了,道:“麻,麻衣?!” 此时还没有棉制品的,棉花一直到明朝才传入,然而,其实在两汉时期是有棉花的,只不过没有人知道它的用途,只是将它当成是观察之花种植,各贵族之家私相传送,并不普及。 吕娴打算等击退曹操以后,再安排人寻来种子种上。 此时贵族自然有裘衣,丝衣,然而布衣百姓所穿的,无非是丝麻所做的衣服,以及葛衣等,十分粗陋。 御寒做所的被子里面的絮也是一种草,十分不保暖。 便是如此,多数人家,有些连充足的布衣也不够穿。 而贵族更是对羔羊皮,以及动物皮大衣等十分推崇而追求。可见其稀少和名贵程度。 说句不恰当的比喻,一般从中层爬上去的人,自以为追求这些好衣好食好物为目标也是正常的。 所以吕布,面对这类好物,他能动心。 因为真的太稀缺了。特资匮乏的年代,幼时又从不曾拥有过的东西,何敢不动心?!更何况它们更是一种像征,一种拥有权柄的象征。 所以吕布这个人,最大的毛病,与那些外族或强盗一样,轻土地而重财物。 打一枪换一地这种,然而要成就大业,轻于土地怎么能成?! 这个毛病,吕娴一定要纠正过来,并且告诉他,宁失寸衣,不能失寸土。 看吕布脸色,吕娴便知他是嫌这不好,便道:“返璞归真。父亲莫非是看不上这类衣服?!便是这种衣服,也有很多百姓穿不上的。” 吕布讪讪的,怕被女儿轻瞧了去,便道:“谁嫌弃它了,我换便是。” 吕布真个的去换上出来了,却是满身的不自在,道:“又刺痒又疼,不好穿。” 吕娴也去给换上了,却没要求严氏也换,严氏只在草庐里看着,眼神疑惑。 “走吧。”吕娴道。 吕布道:“去哪儿?!” “种地,”吕娴道。 吕布几乎要跳脚,道:“种地?!我儿不是带为父来此练武的吗?!” 吕娴道:“是要练武,不过是要早间练的,此时正是耕地的时间呢。来吧。是男人就别废话。公台,你且去草庐里稍坐。” 陈宫看吕娴如此折腾吕布,便笑道:“无妨,宫自无事,不若也换了衣来帮帮主公。” 吕布心里舒服了一些,不甘不愿的走到了田间,却不愿意下地。 “来,犁地。”吕娴道。 “不是有牛吗?!”吕布道。 “百姓人家也不是家家有牛,有牛的人家,算大户了,都是人拉犁的。”吕娴道:“爹不拉,难道要我拉?!” 吕布黑着脸,不甘不愿的背了犁开始犁地,心下却暗暗愤愤,难免抱怨道:“好好的来犁什么地?!” 吕娴不理会他的抱怨,只让他拉地。 陈宫刚下田呢,他其实也没经验,东倒西歪着走着。在军中,战乱之中,能行走自如的人,此时也是一头莫可奈何。 他正准备去拉帮吕布,谁知吕布就发起火来,将犁一丢,道:“男子汉大丈夫,何不去骑马射箭,而在此种地?!我不种了,我要回城!”说罢便要上田梗。 吕娴的脸色已是冷了下来,一鞭子狠狠的往他抽去,吕布忙慌去躲,勃怒道:“吕娴,你敢对我不敬不孝,竟然敢鞭我?!” “我便要鞭你,鞭你蠢!”吕娴道:“蠢不如牛!牛尚知耕地,你呢?!” “你还真把你爹当牛使唤了?!”吕布道:“我吕布是纵横战场的大将,岂能,岂能专于眼下之土地?!” “你是牛,牛大发了,”吕娴冷冷道:“纵横四海,却只有徐州。善于征战,却连臧霸的城池也攻不下来,哼。眼下还轻于眼前之地,吕布,说你蠢是抬举你!” 吕布大怒,要过来抢她的鞭子。 陈宫见父女要打起来,忙道:“主公息怒!让宫来拉犁便是,千万莫要父女失和,叫臣等不安呐” 吕布哪里理他,抢了吕娴的鞭子,便拉,却没能拉得动。 “你还要打我不成?!”吕娴道:“你是做大事的,你厉害,你厉害到连土地也无寸土,你厉害到攻城都做不到,你还心长在天上,真是厉害,说你是龙,还是抬举你,我看你就是条虫。” “你!”吕布勃然大怒,道:“吕娴,你别以为你可以骑到为父的头上作威作福!” 吕布开始犯浑了。 “说你飘着的,还是轻的,你是文不成,武不就,凭着武力,可曾夺得寸土之地而守吗?!这徐州是你的吗?!”吕娴冷笑道:“我且问你文的,有穷后羿,此谓何义?!” “什么后羿不后羿,我不知道。”吕布道。 “不知道还有理了,行,鞭子给你,要打要杀,随你的便!”吕娴将鞭子一放,道:“你是做大事的,不甘于种地,行,你上天去吧。我不拦你。就怕你没个翅膀,托着屁股也上不了天!” “你,你,你!”吕布气的挥起鞭子没头没脑的便要打。 陈宫吓了一大跳,忙去拦,道:“主公使不得呀,女公子也是一片引导之心,若主公恼了,岂不是让女公子伤心?女公子为主公用子多少心,主公不知吗?!” 严氏也出来了,急的哭道:“将军,娴儿口无遮拦,你且饶她一回罢。打她,将军忍心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52章 我爹是吕布52 “女儿家皮薄,还请将军手下留情啊”严氏在田梗上都要跪下了。 吕布心中恼恨,瞪着虎眼,恨不得吃了吕娴的表情。然而一片爱子之心,狠狠放下鞭子,吕娴却不放过他,道:“我皮薄也比不上他皮薄,文武不济,还嫌种地,一说还恼了,哪有他皮嫩,母亲莫为我求情,他要打就打,打杀了才好呢,打杀了大家早散伙,徐州城还守个屁,等曹操来了,献上去便是,爹届时也可学几声狗叫,说不得曹操还能赏他个大都督做做” 吕布升起的火气又起来了,作势抢先几步要与她呛声,心中既羞又恼,又觉得丢面子,里子都臊红了,见陈宫拦自己,又不能真的拿吕娴如何,到底是丢下了鞭子,干脆一屁股往田间一坐,恨声呛道:“我是没用,连女儿也管不住,难怪你轻视我,行,不就是种地吗,我拉便是,我看你有什么理由再折腾我。你这小儿,想出一出是一出,不折腾你爹便没个完,我就知道你拉我出城,没安好心!” 说罢又怒又羞又委屈的真个的背个犁开始拉了。 严氏被侍人给劝回草庐去了。 陈宫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知道吕娴这是想操练吕布呢,便道:“女公子良苦用心,主公可万万不要误会啊,后羿有穷,是女公子若心劝诣主公,主公却不知,岂不是影响父女情份,也辜负了女公子一番良苦用心啊。” 吕布拉着犁,停了下来,道:“这是何出处?” “夏朝衰落之时,后羿从鉏地迁到了穷石,利用夏朝的民众取代了夏朝的政权。他却倚仗自己擅长射箭,不致力于安抚民众,却只沉溺于打猎,丢弃了四位贤臣,只亲近寒浞,寒浞行媚于内而施赂于外,愚弄其民而虞羿于田猎之事后来,后羿被杀了。”陈宫道。 吕布听了若有所思,脸上表情很是精彩。 “女公子良苦用心,是劝主公切莫以武妄自尊大,而是要亲近土地和贤臣,不要沉迷于自己的勇武,而忘了更重要的事情,百姓安,则主公安啊。”陈宫道。 “原来我儿是这个意思,”吕布有点讪讪的,道:“我儿也学坏了,有话不直接说,说什么典故,为父又听不懂。” “听不懂还不学,听不懂更不听,听不懂还不问,”吕娴道:“爹可真出息。” “我儿有事以后直说,可好?!”吕布道,“别总是这样说话带刺,非要吵个不停。” “若不吵打一顿,爹怎么记得住,爹也得是能正常听人话的人才行。”吕娴道。 吕布讪讪的不说了,道:“我安心在此犁地便是,再不提回去的事了。” 陈宫松了一口气。 “公台,且帮我翻地。”吕布道:“我儿且上去休息吧。这粗活我做。” 吕娴也不与他客气,径自上田梗了。 严氏急过来拉她,道:“你激怒你爹做什么?他若动了手,吃亏的是你。况且,真打起来,有多少人说你不孝,是非也就跟着来了。” “我爹就不是个能好好说话的人,只有这样,他才能记得住。”吕娴道:“刚下地,就又犯浑了,这牛脾气,我若不强横些,能压得住他?!只怕又回城了,事情岂不是功亏一篑?!” “可是,也没必要来此种地啊,”严氏道。 “娘,种地不是目的,让他知道脚下土地得来的艰难,才是目的。”吕娴道,“娘只去休息,去村子里走动一二也好,田间的事有我呢,放心吧。” 严氏才不放心呢,叮嘱道:“别又吵起来,打起来,叫人听见看见倒闹笑话。” “知道了,放心吧。”吕娴笑道。 严氏便回草庐坐了。叫侍人搬了板凳出来给她坐。 吕娴跷着腿,喝着茶,笑着看吕布老实了不少,也不枉她费这么多的心思。 “公台且上来喝杯茶吧。”吕娴道:“本是我爹的劳作,倒累了你。” 陈宫笑着应了,上了来,看着吕布老老实实的一个人犁着地呢,道:“累宫倒无妨,只是不得不服,女公子治人有一招。主公还是肯服女公子啊。若依他以往的脾气,只怕早回城不干了。” 吕娴笑道:“看到此景,公台疑惑可解否?!” 陈宫笑道:“刚刚女公子提到有穷后羿,宫自也反应过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吕娴笑道:“公台其实早就想到了。何苦还要特特来问我。我看公台也是被我父给传染上了笨的毛病。” 陈宫笑着,竟也不生气,道:“若不问清楚,心下不安耳!” “春秋左传,襄公四年,”吕娴道:“戎狄观望于晋,魏降道出其真意:我德则睦,否,则携贰。” “如今臧霸也是携此意而来。”吕娴笑道:“所以我才没去,不仅不去,我爹也不能去。不仅不去,还得要吊着他,如同钓鱼,幸而有一个英雄榜叫他放不下,必不能释怀,他必还会再常来。此人,不急于纳下。况且此人,想要纳为麾下,难。” 陈宫道:“主公若与之战,则失威,不与之战,则显怯。他若常来,怕有不妥。” “我料他能耐定与张将军和高叔父不相上下,赢他容易,然而叫他心服却极难。”吕娴道:“所以,赢了他,却失了他的心,不划算。” “攻伐为下,攻心为上。”陈宫笑道:“看来女公子心中已有妙计了” “还真没有,”吕娴笑道:“且先钓着便是,既来观望,便不会轻易交托于一方,他这种人,是不会投于曹操的,至少暂时不会,他是极会看势的。” “以他之心性,若能雄锯一方,何必屈居人下?”陈宫道:“此人颇为侠气,必不是在意功名之人,他在乎的是实权。” “是啊,与我父是相反的人,公台,你说臧霸这样的人,会看得上我父吗?!”吕娴道:“会服他吗?!” 陈宫摇摇头,“他是为女公子而来,为徐州城的变而来。” “既来观望,存有此心,便急不得了,”吕娴笑道:“此种人,唯德且服,然,若无实力,也难以降服他真心服。” 臧霸更像个熊孩子,而且还是天才那种,又识趣知实务,而且,一旦威望其重的人,无有威信,他是不会真正的心服口服的。 最重要的是,他并非是禄禄之辈,更不在乎什么尊荣显名。 三国里的臧霸通透到一种恐怖的地步,有一双知世事的眼睛。 吕布无法让他折服,他也只是与吕布结了盟,并不是从属于吕布,后助吕布打曹操,但布败,曹操到处寻到他,他顺势降了曹操,然这一生,他为曹操出力甚少,也并不是真正的心服。 这个人,立于雄与杰之间,说是一方豪雄,他也有自知之明,并没有与群雄去争,自知争不过,说是杰,他这一生,也未寻到真正的令他心服的明主。 他看出刘备的不仁,更知曹操绝非仁主。 果然,曹操防他,让他打这打那,意图削弱他的兵力,然而臧霸很聪明,实在躲不过了,才会去打,十分会看势。 而且,他是三国中唯一一个有善终的战将,有善始易,有善忠难,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智慧,绝非是面上表露出来的那样浑。 以曹操那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格,臧霸又怎么会真的心服? 他自知曹操不是明主,只是迫于时势,不得不降而已。 若不然,他雄锯江左一方,自占山为王,更为自在。 现在的他更能如此,完全可以不鸟吕布或曹操,但他一见徐州有变,只身一人来,已说明了一切。 他是那么的看不上吕布,可吕布与曹操对战的时候,他还是助了吕布,虽未尽全力,可他也知时势。 时移事易,便改了行事行风,此种品格,实在难能可贵。 “主公若得此虎将,此人又尽全力,徐州自能可保,有何难哉,”陈宫感慨道:“只是,听女公子一说,宫竟觉无望。” 两人同时看向哼哧哼哧一个人背着犁犁地的吕布。同时叹了一口气。 “若叫我父胜他,却又不能叫他心折,也无法收服为己所用的,这样的人,只能特殊对待,无法让他认主的。”吕娴道:“其实公台觉不觉得他和我父一样,算半野路子出身。” “他则更比我父识时务,自知天下豪强并起,明明有一争的本事,却并不强出头,他出身低微,便没了什么谋天下,建功立业的心思,识己,极清醒的一个人。”吕娴道,“他又怕不能保全,所以十分会审时度势。怕他又不能抗曹,所以来观望,最近咱们风头太盛了。他只想震守一方。要他们出力难,得他认可更难。如此同盟,最好稳定,不可定他排名,要得罪他的。宁愿不要他助,也不能他助曹。很多的事,把握还在于咱们自己手上,多求于人,终是下策。须知靠人人跑。靠不住的。” “好,那便不定他排名。”陈宫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53章 我爹是吕布53 “天下英雄有三类,一类不可屈居人下者,如曹操,孙权,刘备,这样的人,若要他效忠,他们必噬主,二类,便是择主而栖,三类便是臧霸这类,兼居二者,既不想屈居人下,又不想择主而栖,然时势变了,他们既可屈居人下,也可择主而栖。这样的人,最为变。” 吕娴笑道:“我父要争天下,有些人要杀,有些人要他忠诚效主,而臧霸这样的人,既不可拉拢,也不可杀,又得不到他真心服从,难呢。但是,不能因为他是异类,就杀尽了,对不对?!争霸,并非与全天下为敌!” “女公子通透。”陈宫道:“宫倒不曾见过这样的人,刚刚军营中一见,臧霸此人,的确不俗。” “女公子所言,宫明白了,伯夷,叔齐尚不食周粟。”陈宫道:“臧霸便是不肯从于主公,也要容忍,如同忍着天下万民。” 吕娴道:“是啊,天下人有千千万,不能不服就得杀,那岂不成了暴君。求同存异吧。” 以吕布这个脑子,想要得到臧霸,比得到陈登还要难。 “所以女公子才叫他来去自如,却不防他,或是收服拉拢他。”吕娴道:“这样的人,通透的不得了,我去了,施以仁义,他就信了?!” 吕娴笑道:“先钓着吧,钓得上来更好,钓不上来,就淡定。” 陈宫哈哈大笑,道:“不错。” 既是如此,他便心中有数了。对这个臧霸,太讨好不行,也不能得罪怠慢,悠着点对他,反而自在。也许会有意外收获。 他上不上钩,在于臧霸自己了。 陈宫问清楚了,便禀告了吕布,换了衣裳,径自回城了。 吕布看了有点嫉妒,叹了一口气,道:“还是公台比我自在。” 吕娴看了看他,让他上来喝水,道:“犁了这么久的地,爹可有什么感触?!” “累,渴,难受,疼。”吕布抱怨道:“肩都红了,便是天天练戟,也不曾如此苦,汉如雨下。” 就这些?! 吕娴嘴角抽了抽,听吕布又道:“我知我儿是想告诉我,农人种地辛苦,要我忆苦思甜,对吗?!” 吕娴叹了一口气,要靠他自己悟,哪怕他犁一万亩地,累死自己也是悟不出来的了。 吕娴少不得耐下性子,道:“父亲看看那田间的土,土构成了地,而地是国的根本。若无土,何有家国?!父亲就没有感悟吗?!” 吕布一愕,怔怔的看着那土地。 “父亲以往征战四方,从不曾看重土地,觉得这无足轻重,对不对?!在朝中时,不知社稷是何物,来了地方,不知土地又是何物,所以,眼里看到的只有财物,一时得失,和名利,却不知争天下要争的是土地。人可杀,土不可失。有此狠心,才能成就霸业。”吕娴道。 “寸土不让?!”吕布喃喃道,“我儿所说的是这个” “而民依附土而生存生活,而所谓社稷所指的就是这两个东西,爹竟然不知道真正的根本吗?!”吕娴道:“土地,百姓。就是社稷。有五谷依附土地才能生长,而百姓食五谷才能活下去,而为王者,便是要土地和人口。”吕娴道:“我如此说,父亲还不明白吗?!” 吕布沉默半晌,道:“刚刚我儿提及后羿,便是提醒我” 吕娴点头,道:“后羿强悍,拥有国家,却自恃箭术,整日游猎,不知安抚百姓,又不任用贤能,最后身死族灭,功业被夺的下场。身有之尚能失之,更何况父亲如今还什么都没有呢?!” 吕布若有所思。 “父亲总说自己勇武有力,然而,这份勇武可为父亲带来了什么,土地,人口,不可失去的社稷家国?!”吕娴道:“只有些财宝,对吗?!” “若论勇武,天下英雄豪杰,不知凡几,父亲虽是最出色的这个,然而也是可以被替代的,众人围攻,必也是败死。若论练兵之事,自也有高顺,张辽等,父亲放不下城中事,然而,父亲不去捣乱,军中反而还练的好点,父亲依旧也是可能被取代的。”吕娴道:“那父亲究竟有没有不能被取代,不能被夺走的东西呢?!” 就他那点野路子,真去了军营练兵,还不如高顺随便练练呢。再怎么练,也远不如陷阵营呢。这陷阵营区区再添个千人,便能干死刘备草草收集的两万人马,这是何等恐怖的战斗能力。 况且吕布善于野战,正规的攻城防守,他真的不算擅长,正打起来的时候,又迟无决断,懦弱的很。 吕布苦思冥想,欲言又止,竟想不出一个不能被夺走的东西,一时之间急的满头大汗。 勇力,是可以夺走的,他死了就没了。 美人,宝马,也是可以被夺走的。军队,也是可以的武将文臣,也是可以被杀,或是叛他的 吕布这下是真的急了,一时又悔又责,道:“我儿一语惊醒梦中人,还请吾儿教我,刚刚为父是太心急了些,竟不听你之言语,以至于发怒,是为父的不对。” “答案不就在脚下吗?!”吕娴道。 吕布瞪大眼睛,喃喃道:“寸土不让?!” 吕娴点点头,道:“曹操拥有天子,父亲拿什么与他比?论武,他手下战将如云,论文,他帐下谋士如雨,论天时,他有天子,更有群臣百姓,郡县无数而父亲,又有什么?!无论比什么,父亲都落于下风,而父亲却要与曹操争为王,何为王?!王者之路何走?!究竟以什么定成败?!武力,能起决定作用吗?!如果能,为何项霸王败,而汉王立?!父亲,就没想过?!” “我儿教我的”吕布喃喃道:“是王者之路!” 王者之路! “保民而王!先保一方水土。保民而可为王。”吕娴看着眼前的田地,道:“寸土不失,爱民如子,此之谓王者之心,王者之心,便是仁心。父亲,可胜曹操者,唯有仁心而已,曹操但凡攻占,必要屠城以慑他人,而父亲,真的就做不到吗?!只是不愿意罢了,不忍心罢了,我不求父亲真正的爱民如子,但至少有这份不忍之心,将这份不忍之心用到百姓身上去,就已经是王者,胜于曹操了。父亲征战四方,顶多抢掠些百姓,何曾屠过城?!此所谓爱人之心已立” 吕布恍然大悟,他怔怔的看着地下的土地,蹲了下来,捧起一把土,道:“要爱它,不轻它。” 吕娴点首。 “我儿带我出来,便是要让我明白这个”吕布喃喃道。 吕娴嗯了一声,道:“论其它一切,我父的确不如曹操,可这不忍之心,便胜过曹操万倍了。所以以小博大,不若试试若何?!” 运作的好了,缺点也是能变成优点的。 这不忍之心,在大谋略面前,算是缺点,它同时代表着寡断,优柔之类的无能。 吕布的缺点也的确多如繁星,世人也多看到他身上的缺点。 可是,人也好,性格也好,事也好,都有两面性。 这吕布的心性,未必不能锻造出王者之心来。 的确,他很多方面都比不上曹操,所以吕娴这才另辟奚径。 “父亲,若要扎根徐州,任武力,可恃一时,不可恃一世,可若民心归你,这里便是谁也夺不走之地!”吕娴道。 吕布的眸炯炯有神起来,看着吕娴道:“谁也夺不走?!” “对,谁也夺不走!”吕娴道:“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 吕布沉吟了下来,刚刚还浮躁的心突然一下子就扎实了下来,也不抱怨了,沉默了不少,开始默默的去干活。 严氏叫侍人煮了豆饭来吃,吕布上来了,也没嫌此饭食硌牙,更不嫌粗陋了。 吕娴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成效了。 她这爹虽犟,好歹也不是个死脑子,能听得进去就可以了。 其它的,一步步的来。 严氏见吕布父女都不嫌弃这饭食粗陋,更不敢多说了,只是耐着性子吃了一小碗便吃不下去了,豆饭味道真的很难吃,卡嗓子。 “很多百姓连这也吃不上呢,”吕娴道:“爹可千万别嫌此饭难吃,若是军中军士,多数也只是吃这个。” 吕布点点头,脸上没有半点不耐。 严氏心道何必来此吃这个苦。可是这话终究是没说出来。 且不说吕娴稳住了吕布,在此安心种地劳作。只说臧霸回到开阳,孙观,尹礼等人都松了一口气,道:“宣高终于回来了。此去可妥?吕布那厮可有难为之举?” “不曾难为。”臧霸道:“吾叫尔等不必忧心,只是去徐州看一看,挑一挑英雄榜,又有何忧,倘若是诈,吾也回不来。” “竟不是诈,这实在古怪,观此举,并非是吕布所为,吕布那猪脑,岂能有此容人之雅量和魄力?”孙观道。 “并不曾见到吕布和其女公子,因此,徐州有何玄机,竟也瞧不出来。”臧霸道:“只是女公子传话与陈宫,说我可在徐州来去自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54章 我爹是吕布54 三人一怔,面面相觑,道:“此谓何意?!” 臧霸心中也百抓挠心一般呢,他既去了,或是出来战,或是把他赶出来,或是羞愤怒骂一番,但就是不曾料想到会是这句话。 吴敦道:“依我看,只怕此女公子,心有丘壑。” 这话正说到臧霸心里去了,他也是如此想的。 “一介女子,何必如此重视?”孙观道:“太高看那女子了吧。” 臧霸道:“以往吕布行事全无章法,可是这一次不同。而且与我之言,十分古怪。” 臧霸道:“像是知我心一般。” 他深深的觉得,竟被一种看透的感觉,下意识的回首瞧了一回看不见的徐州城,道:“既叫我来去自如,我明日且再去寻张辽一战。” 说罢便回开阳城里去了。 尹礼追道:“宣高与张辽一战可曾赢?!” “不曾。”臧霸道:“最古怪的是,打了平手,对方军营中也无人倨傲。” 以往那吕布恨不得抖起来的风格,完完全全的像消失了一般。 没有高高在上,也没有盛气凌人,更没有恼羞成怒。有的只有寻常,仿佛那句女公子的话,可来去自如。仿佛进出徐州府,只是一件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事。 这本身就极为不寻常。 “宣高还是别再去了吧,万一吕布使诈,扣住了你,可如何是好?!”尹礼道。 臧霸道:“如若果然如此,尔等皆发兵往徐州便是。不过徐州现下不会这么做的,他们不想再结怨了。” “那也不能赌啊,不若明日我陪你去。”孙观道。 臧霸道:“你们若去了,开阳何人防守?!吕布若来,无有主将,怎么抵挡?!” “那”尹礼对吴敦道:“你倒是劝两句啊。” 吴敦笑道:“依我拙见,宣高多去徐州看看也好,看看那位女公子,究竟还能再折腾出什么名堂来。” 正说着,刚回府,侍人便来了,道:“刘使君派人送了粮马和礼来。” 四人心中吃惊,臧霸下了马,道:“无功不受禄,怎么能受使君好意?小沛兵马多,粮草本就不丰,霸如何敢受?!” 那使者笑道:“徐州吕奉先,意欲诛曹,如今我等皆是大水之下的累卵,刘使君虽说粮草不丰,然,也不忍心见宣高难为,因此便颇分了一些与之,还望宣高莫要嫌少。” “既如此,便生受了。”臧霸道。 那使者躬了躬身,也未久留,放下东西便走了。 臧霸心中已是有了计较,与其它三人进了府,入了书房,才听孙观道:“倒叫他来好心。我看是不安好心。” 臧霸不语。 “为什么要收他的啊?!”尹礼道。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吴敦道:“拒绝不了,便只能生受了。” “都没安好心。”尹礼道:“吕布那厮是,刘备那厮亦是,都想叫我们为他卖命。没门。听说张飞还败给了女公子,他也好意思来送礼,这礼还是吕布送与他的呢,转手便借花献佛,倒叫咱们领他们的情,刘备这厮可不是好人。” “此话出了这门不要乱说。”臧霸始终平淡,道:“天下谁人不知刘使君仁义,既是仁义之名,我们不可阻之。” “知道了。”尹礼还是心里不舒服,道:“不好安心,以为我们是吕布那厮不成,收点好处就能收买?!” 吴敦道:“刘备早先暗中便投了曹操,吕布既要诛曹,刘备只怕不好违逆,我看他此举,怕是想暗结宣高,想对吕布背后做什么了” “太小瞧了我们。”尹礼道:“我们也不会凭他刘备摆布。” 臧霸一直在走神,吴敦让孙观和尹礼去处理事务了,自己却坐了下来,笑道:“徐州城莫非把宣高的魂留在那了,一回来就魂不守舍的” 臧霸回过神,笑了笑,竟也不多言,只道:“张辽的确名不虚传!” “依我瞧,怕不是因为张辽武艺超人,而是因为那女公子吧?!”吴敦笑道:“未见着面,便这等的遗憾?!既为女儿身,何不求来为妻室,只要你肯低个头,吕布定肯。宣高虽不比袁术之子有家世累积,然而,如今也是江左一霸,吕布若得你,极喜,而宣高,便是向丈人低个头又有何妨唉哟!” 话还未说完呢,就被白着眼的臧霸给打出来了。 吴敦笑道:“虽是戏言,却亦是真心话,如若吕布可成事,此举甚好。” “休要胡言!”臧霸道:“休要败坏女儿家的名声。” “她还能有什么名声?!”吴敦笑道:“外面都在传她是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呢,能将张飞吃个大亏的人,也许长的也五大三粗,宣高还瞧不上呢” “越说越离谱,敢出去胡说,定不饶你。”臧霸骂道。 吴敦窃笑离去。 且说使者回了小沛,回了刘备,刘备问他,“臧霸可有表示?!” “并无。”使者道。 刘备叹了一口气,道:“若叫英雄屈身,何其难也。” 使者退下去了,刘备便心知臧霸已不可图为己用。 此人敬己仁义之名,倒也不惧他如吕布一样谋自己,所以刘备虽叹息,倒也并不曾放在心上。 只是,为着吕娴,他已经愁了几日了。 “来信了”有兵士来道。 刘备大喜,忙接过来瞧,靡竺也忙过来看。 “吕娴已涉军中权柄,日久,将臣归心于吕娴,吕布何人?!必猜忌,父女二人,两虎相斗必相不容,定有所伤。待时机成熟,可缓图之。”刘备读道。 “元龙是看出这父女二人的嫌隙了?!”刘备道。 “怕是此女强梁,吕布又从不是个心胸大的,便是亲父女,日后也必因权柄在谁之手而生隙,使君莫急,当缓缓可图,要待时机啊。”靡竺道。 “便是备急,也只能等,然而心中实在惶恐,吕布已是猛虎,如今又添一幼虎,而且还有智谋,备实恐他们父女合心合力,妄图大事。而备,连小沛也居不得。”刘备道:“前番逼备盟誓,又击败三弟,此女,真是不可小觑啊,若不早图之,定为大患。” “稍安勿躁。”靡竺道:“元龙既都来了信,想必他们父女之间,定然会有嫌隙,不愁日后没有机会。” 刘备按捺下急躁,将信给烧了。 刘备前脚收了信,后脚许汜就已将消息透给了吕娴。 吕娴将信递与陈宫,笑道:“元龙可真是按捺不住啊。” 陈宫笑道:“虽然生气,然,元龙所指,的确一针见血。此亦是宫所虑。” 看过几回吕娴与吕布吵架,从一开始的好言,到后来的几乎要打起来,以后只会越来越严重。 倘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倘真有这么一天,公台,你与高叔父要担当起来。”吕娴道:“别让城中和军中乱了套。至于我与我父的关系,打破了脑袋,也是能和好的。我爹这个人虽然脾气暴,但不是那等发过怒后还怀恨在心的人。也许有一天,我的威望,的确能威胁到他,让他不舒服吧。但,所有人不都有这么一天吗?!早晚而已,早晚都要面临。” 陈宫叹了一声,不再多言了,只道:“元龙如何处置?!” “不处置。”吕娴道:“陈登像鹰,对他如同熬鹰。” 陈宫听了一怔,道:“熬鹰,若熬的不好,两败俱伤。” “可除了熬,还能怎么样呢?既不可杀,便只能生生的忍着。所盼的无非是有朝一日,他能改变对我父的看法罢了。”吕娴苦笑着道。 两人站在田陇之间,远远的看到陈登带着司农部的吏往这边走来了,远远的朝着吕布行礼,看他如此恭敬,倒有点讽刺。 “不图他驯服效忠,却图他之本事,能看护百姓,为民出力。”吕娴道:“鹰搏击长空,不仅能捉兔,更能巡视主之领地。” 陈宫看着陈登对吕布有礼有加,有点看不过,道:“那女公子可要小心没把鹰熬出头,倒被鹰啄了眼。” 吕娴轻笑起来,陈宫这话可刻薄,不过听的人爽快。陈登这厮肯定还要与刘备图谋更多。 吕娴笑道:“许汜比之陈登,终究是少了些才略。” 这话,陈宫是认同的。 “不过许汜管一城,其才是绰绰有余的,”吕娴笑道:“给与厚禄高官和敬重,其心必忠,所以才拜了为徐州太守。” “许汜且可用,况天下其余人乎。”陈宫笑道:“女公子所做的表率,宫明白。只是陈登虽有高瞻远瞩之谋略,惜不为主公所用,徒之奈何?!” 是啊,徒之奈何。 正说着,陈登已经到前面了,道:“主公怎么来此犁地?此等小事,自有农人去做。何劳主公亲自动手?!” “我儿带我来反思,让我爱脚下土地,爱农事,爱百姓。”吕布笑道:“布竟觉受益匪浅。我儿实在用心。” 陈登笑着向吕娴行了个礼。 吕娴笑道:“头顶上天,脚下这土,是最平常不过,却也是最珍贵,最最不可多得的珍宝。我带我父来,想要我父明白的便是这个。” 陈登面色不变,心下却是愕然一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55章 我爹是吕布55 “以往布不明男儿何以要建功立业,如今却明白了,所谓封土建国的真理。他日若奉得天子,封我一方之土,我也可传家百世,光祖耀宗了。对了,元龙怎么调离了官职?!来为农事官了?!” 吕娴笑道:“此事忘了与父亲说呢,布置了农时课题,劳元龙来此亲自盯着方好。元龙之才,只有亲自盯着,才放心啊” “对对对,”吕布道:“农事是国本之大事,的确是重中之重,也就只有元龙懂了。像公台就不懂这个。” 陈宫只笑,陈登脸都有点裂,差点绷不住。 偏吕布还感慨道:“元龙尚且知农事,躬身忘家,我吕布又何故不能?!” 吕布叹息一番,道:“你们且说话,我且去寻几个老农问问水利,还有亩地产出” 吕布说风就是火的,便真去了。 “元龙坐,我给我父布置了作业,一些亩产的算法,还有感想之类的文章,”吕娴笑道:“他若完不成,可就回不了城了,虽说农事有专人司职,然,若是主君不能做到事事有数,又怎么能明察秋毫?!元龙,你说是吧?!” “女公子果真用心,”陈登虽然十分不高兴,然他内心其实是振动的。 从未有人这么操作过。 “君子远疱厨,避田耕,恐丧志耳!”陈登道。 “嗯,像曹操,元龙这样的君子是该远离,可我父并非君子啊,何必用君子的操德去要求他?!太难为我父了。”吕娴笑道。 陈宫忍不住,用袖遮面笑了笑。 “公台何故发笑?!”陈登气道:“笑登如今为农事官尔?!” 陈宫知道他满腔邪火,无处可发,又不好对吕娴发的,只好像自己骂呢,好引自己回骂,他也不与他生气,回礼笑道:“元龙误会了,宫发笑是因为女公子说话行事不拘一格,与君子所为大有径庭。实非笑元龙,元龙万勿误解。” “我亦不是君子,是女子嘛。”吕娴笑道:“元龙可千万别与女子计较,若与我计较,天下人说元龙心胸不如小女子,若是太计较,还可能又被别人说忌才。算来算去都是元龙吃亏,所以元龙千万莫因此等小事生气才是。” “天下人若说登心胸量小,倒也无妨,只是忌才这一项,登可不服。”陈登道:“女公子有何才?!” “才自然不可比之元龙。”吕娴笑道:“正如我父之才,比之曹操,是泥云之别。对我父,我是不抱指望,他能越过曹操。” “所以,除了战时,少让他犯浑,被人糊弄,就算不错了。我父错在总是犯错,可若是不犯错呢,未必比不上曹操。”吕娴笑道:“以后就多种地分分神,能驯驯野性,而且更知民生之艰,仁心自也能蓄之。一举两得。” 陈登道:“女公子所图不小。” 吕娴只当听不懂,道:“公宫,何谓仁心,可有见解?!” “依宫之见,仁心也谓不忍之心。比曹操之残忍,略输一筹就够了。比曹孟德之才,是比不上了,不若反其道而行。”陈宫笑道。 “公知知我。”吕娴笑道:“就比这个,看看是他能赢天下人心,还是我父更胜一筹。” “元龙,你可愿看看天下贤才,与万民之心,两者谁重?!”吕娴笑道。 陈登皮笑肉不笑的道:“有趣!”大言不惭。 “莫非女公子以为尔父可比汉高祖?!”陈登冷淡的道。 “比他比得过,刘邦不惜其父,项羽倒生不忍之心。而难时,要丢下汉惠帝与鲁元公主。这样的人”吕娴笑了笑,道:“元龙想必定然是想知道我父与刘邦,究竟谁更有爱女子之心,是吗?!” 陈登瞳孔微缩,隐在袖下的手攥紧。 她知道了。这个女公子知道了,怎么就知道了?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意有所指,意欲敲打自己。 陈登怵她的很,额上已是冒了此微的汗。 陈宫装没听懂,实则是支着耳朵细听着,眼睛却是瞧着吕布正在与几个农人说话呢。 几个农人一开始知这是吕布,还很惶恐,但吕布是个大咧咧的性子,说不在意,声音又大,又粗俗,这些农人渐渐的觉得亲切,倒也不怕了,与他细说亩产,害虫等之类的事情。吕布听的很认真。 风声掠过,显得这里有点气氛紧绷了。 “开个玩笑。”吕娴笑道:“我父自是比不上高祖皇帝的,就算成不了汉高祖的功业,然而,若比慈父之心,娴是自信的。” 陈登心中哂笑,却不以为然,却不吱声了。怕说多错多。 “不信的话,再看便是。”吕娴笑道:“我爹这个人啊,若是我与他打上一架,他也不会怀恨在心的。可是曹操就不一定了。元龙,你说呢?!一旦臣下有叛心,曹操不会给第二次机会。我父对我,很有耐心的。” 吕娴对他也很有耐心的。 这话,陈登听懂了。他心中愤怒交加,觉得吕娴是闲了无事,拿自己消遣,心中满是不屑一顾。 陈登一甩袖,带着农事小吏们自去了。 陈宫道:“女公子一番心意,怕是又付诸东流水。” 陈宫摇摇头。 “一个人,心中只有一味的反逆之心时,他自是听不进去的。”吕娴道:“只望他有朝一日反省之时,能想起来今日所言,我之所容。” “女公子才是最为博大胸怀之人。”陈宫道。 “只希望别太自信被鹰啄了眼就好笑了。”吕娴与陈宫笑道。 两人戴着草帽坐到了田梗的凳子上,喝了点粗茶水。 “徐州这个小小的地方,势力却错缩复杂。”吕娴道:“然而眼下也只能兼容并蓄,不可强征。” “主公兵力不足,”陈宫道:“眼下退曹操才是正理,檄文一发,他必发兵来。” “小沛有刘备,又有袁术的势力,他们手上的兵马和地盘都不算小。袁术是有地盘,而刘备却素有贤名和威望。”陈宫道:“又有臧霸,半兵半匪的,这又是个刺儿头,一时半刻的也收服不了。占着泰山郡一带,名震江左,泰山一霸啊。” “他可真是土霸王。”吕娴失笑道,“泰山郡属兖州地界了,而他所据琅琊,却是属徐州的。的确算是一患。不过这个人也不必太过担心,不把他逼急了,他不会主动找事,尤其是曹操来的时候,他不是那些眼皮子浅的人,会背后偷袭我父。我父与他共同要防的都是曹操,这一点,这臧霸是心知肚明的。” “是,此处是主公的,他便自由的很,若归了曹操,他便不自由了。”陈宫笑道:“这一点他很清醒。” “但是征伐一事,还是不能太指望他。”吕娴道:“待退了曹操。再一一图之。必先图袁术。” “若图袁术,那刘备只怕要与袁术合谋图主公。”陈宫道:“他极恐主公势力坐大。” 吕娴笑了起来,道:“小小的徐州,公台你算算有多少个烫手山芋?!不好扎根呐。我父毕竟不是徐州本地人。根基不在此处。” 陈宫笑道:“不知山芋为何物?!” “元龙种的那一物,就叫山芋,待种出来了,我烤熟一个给你吃,”吕娴笑道。 陈宫道:“那宫求之不得!” 除了这些势力,还有萧建的野兵,当然这个不在话下。另还有陶谦留下的丹杨兵。陈珪陈登等世家大族的势力,错综复杂,欲在此扎根。虽难,然,却可力图之。 只是想到臧霸,吕娴还是心里馋的慌。 这样的当世大将,偏偏是个泼懒的。 之前他赶走吕布琅琊相萧建,自己占了莒城,吕布伐之不克,只得让人出使,却也只是建立了同盟关系。 他是一个江湖中有点侠气的人,爱自由,偏也知自己家世不显赫,强为之豪杰,也难以成事,便十分会观望事态时势之变。比之张辽,多一丝奸猾,比之吕布,又多一份忠肝义胆,比之高顺,又多一丝的自省折向 这个人,可望不可求。只能顺其自然了。 且说臧霸今天又来寻张辽斗了半天,又在帐中呼噜噜的吃了酒肉,便一抹嘴的又骑马出去了。 张辽十分哭笑不得,道:“竟是真来去自如了,还真天天来了,跟点卯一般。” 高顺道:“女公子之意,你不懂。” “我不懂,你懂?也对,你是他叔父嘛?!”张辽道:“哎,可怜我还要天天应付这小霸王,高将军比我清闲多了,我多累。” “我累心。”高顺道。 张辽略吃了一惊,以往高顺从不会开玩笑的,没想到现在这榆木脑袋,竟然也慢慢开窍了。 “真是难得你会回应啊,铁树开花啊。”张辽笑道:“看来近日你心情颇不错。” 高顺略勾了勾嘴角,道:“既不累,便帮我去点兵练阵。” “”张辽十分无奈。 臧霸以往斗完吃完也就回开阳了,然而今日却见城中十分喧哗,便拉了一个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檄文,传天下之檄文已发!”那人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56章 我爹是吕布56 臧霸心中一凛,下了马叫人看好,自己则往前挤到巷子头,去看檄文正文。 此时这街头巷尾的人山人海的,喧哗纷纷。 有一人正在昂首高声念那檄文。 “昔董卓入京胁帝,被吾诛之,今又有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麾定许都以东扫天下,虽为汉臣,实存有王莽篡汉之心前有豺,后有狼,天子危矣,汉室倾矣,天下危矣今布虽不才,然愿召群雄,愿诸侯附声,有志之士附合,一诛董卓,再诛曹贼,以安天子,以定社稷天下百姓” 一时大哗,城中哗然纷纷。 周围太喧闹了。徐州吕布是疯了吗?!就凭着这么点兵力,何德何能,敢以何位召集群雄?! 天下群雄谁肯响应?! 吕布到底是想干什么。 原来先前那话本《诛董卓》的目的在此,是为这檄文造势?! 臧霸有些恼,此时曹势大,躲都来不及,竟然还要引曹操来。 曹操若见此檄文,必怒发兵至。 “温侯何在?!”臧霸问人道:“听闻并不在府上?!” “确实不在府上,此时正与女公子在城外草庐躬耕田陇呢” 臧霸当下推开人群,上了马便往田间去寻吕布。 “今及天子,布便心甚怜之,食不安寝,夜不能宿,刘皇叔备亦然,布已与备立下盟誓,誓诛曹贼,迎立天子,扶危汉室,望天下切之念之响应之”关羽每念一句,脸就黑上一分。 “吾将合诸侯,必诛曹贼,迎天子还都洛阳” 张飞已是大怒,道:“他是什么东西?能代表诸侯盟誓合兵,召集群雄?!谁会将他之檄文放在眼中,若响应,岂不令其它人等笑掉大牙?!各路诸侯并非是死绝了哥哥,这种檄文,不必理会他。且看可有人搭理他发疯。” 刘备却黯然不语。他这是被吕布绑在一条船上了,这是架在鼎上烤啊。 关羽道:“三弟,关键在于,檄文里将兄长也绑在徐州吕布一条船上了,若是弃之不义啊,兄长必是要抗曹操的,否则便是不义” “小人,无耻,小人!”张飞气的拿着矛便要去战吕布。 “站住!你且连吕娴都打不过,更何况是吕布?!”刘备道:“三弟若是去打闹,岂不让天下人让备不守信?!” 张飞一滞,丢了矛,气的坐了下来,咬着牙,恶狠狠的,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道:“那小女子,心眼子比谁都多,连哥哥也算计进去了。” “此船如今是不上也得上了”刘备无奈的道。心里觉得窝囊的很,本来他已经暗投了曹操。如今却是被逼的不得不表态了 天下人都看着呢。 吕布可以被天下人笑,可刘备却万万不能失信于前的。 “真是好一个好公子!她才是女中豪杰英雄耳,一计连一计。令人惧之。”刘备道:“苦我身边并无一个深谋远略之人筹算,不然何惧一区区小女子之谋。” 关羽道:“哥哥,我且去徐州探探虚实!” 刘备道:“也好,二弟稳重,切不可与吕布起冲突。” “是,我只在城中看看徐州人的反应既可!”关羽道:“去去便回!” 张飞拎起矛道:“我也去!” “三弟,”刘备哪里放心他此时去,忙拉住他。张飞道:“哥哥放心,我与二哥必定小心,不生事端!” 刘备道:“前番因马之事,已然生隙怨,此时檄文已召告天下,倘再起隙端,恐有大变!切可不如此啊,三弟,如今吕布已将我等绑在徐州,檄文已召告天下,若是我们再与吕布起冲突,为他所不容,届时离开小沛,天下又何人能容,曹操必大怒于我等,况且,违背盟誓,不义!我们三人是万万不可担一个无义的名声的。” 本以义起事,倘背义,背弃盟誓,这个代价,是刘备付不起的,因为这是他立身的资本。 现在刘备才深深知道吕娴这个谋略的厉害之处。 张飞一凛,本也是聪慧之人,道:“哥哥放心,我一定与二哥慎重。” 关羽亦道:“我会看好三弟,不叫他胡来!” 刘备虽不放心,但也想知道徐州的虚实,便放二人去了。 送他们出城外,孙乾在刘备身后叹道:“吕布好毒的策略!” “此,必是那女公子之计。此女,若不图之,吕布如虎插上两翼”刘备想一想现在自己的处境,竟生出一番冷汗来。 “这是把曹操往死里得罪了,曹操若见此檄文,必大怒,亲发重兵至。曹操一直想图袁术与袁绍,必有大战,在此之前,必图吕布,以除背后之患,苦矣”刘备道:“备这是被吕布给拖累于此了” “使君。”孙乾道:“先安稳于此,待曹操来到,若有隙,可图两支。” 刘备一怔,道:“莫非先生有妙计?!” 孙乾道:“前番曹操本就有让袁术,使君与吕布三人相争之意,如今檄文已发,许都新定,而吕布偏偏此时去捋这胡须,曹操会有何反应?!” 刘备若有所思,道:“火上浇油。曹必灭吕。而吕布失信于袁术,袁术本恼,曹操必也发使安抚住袁术,定要灭吕布还。既是如此,便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孙乾点点头,道:“使君,吕布此计,依我看来,实在愚蠢。吕布式微,而曹势大,吕布以何图曹?!他这是在寻死啊。天下人只怕都这般以为” “非也”刘备道:“吕布实力雄厚,若无女公子,他这个人只怕也是往死路上走,但有了女公子,这个局面倒不好说了。若无一战之力,那女公子也不是找死之人。” “使君竟如此高看女公子?!”孙乾不以为然,笑道:“此檄文一出,使君且看天下笑吕布耳。” 然而刘备是何等人,他的看法又岂能与寻常人相同。 他沉吟不语,心中砰砰的跳着,愁眉苦脸。 孙乾并不知道他心里对吕娴忌惮的不行,只道:“若曹来,吕胜,使君则依附吕图曹,若吕败,使君则依附曹图吕,曹操必也知使君为吕布裹挟,必要使君暗助之共灭吕的。曹操刚定都,正是需要稳定人心之时,以及需此战一定雄威声势,而吕布发此檄文,与曹誓不两立,此乃死战,已是死局。两方谁若得使君相助,都可能逆转局势,曹必安抚使君,吕也必然如此。一切皆有可为,使君大可不必忧虑!” 孙乾笑道:“若此,使君也未必全然处于被动。我料曹操只怕信必先来。曹不能输,若输,袁绍必袭许都。纵他势大也不会轻敌自大,必暗结使君。” 若是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若是以往,刘备必也不至于此,可是多了一个变数的吕娴。若是能这么顺利,都奇了怪了。 他看不明白吕娴,完全弄不懂她是什么路数。说实话,刘备心里反而没有底。 刘备道:“可暗暗继续打听女公子的事,无论后院或前面的事迹,无论大小细节末微。” 孙乾讶然,却只好应道:“是。只是使君耐何如此重视这女公子?!” 刘备道:“天下人皆以为此死战,此死局,毫无悬念,然,她是唯一的变数!” 孙乾道:“使君如此重视,想必当日此女公子让使君大为意外,他日若得见,乾必要细观之!” “此女,亦猛虎也!”刘备叮嘱道:“不可轻忽!” 孙乾道:“乾这便去再细细打听。” 刘备见他走了,在庭中徘徊两圈,依旧无法舒怀。 曹,吕二人,挤的他刘备毫无施展之力,天意如此,他只得缩着也罢,又叹身边无有一个有大谋略之人,此徬徨之时,竟是没有一个能让他定心的人,刘备心里是慌着的。 眼睁睁的看着曹操胁天子定下许都,眼看着袁绍集结河北,如今再眼看着吕布渐成虎势看天下英雄皆有用武之地,而刘备,却依旧龟缩于此,不能伸展。心中竟是又叹又哀。 刘备算是能沉得住气的人,有此举动,全然是因为吕娴对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与臧霸想象的压力不同,此时的吕布和吕娴悠闲着呢。臧霸到的时候,看到的是父女情深深的在推着一个古怪的石磨,还笑语燕燕,十分轻松的场景。 臧霸心下古怪至极,他一路驰奔而来,心都砰砰跳的厉害,见那檄文,心中难免心驰震荡。 而这父女却一副稀疏平常的样子。 这若不是绝大的自负,便是自大的寻死。 他下了马,一时之间倒笑了,竟不知到底是前进一步,还是后退回去。 不过臧霸此人向来不会因眼前之事而影响自己的判断,他从不附于表面,便目光灼灼的盯着父女二人,慢吞吞的走过来了。 “爹尝尝可咸了?!”吕娴笑道。 吕布果然用手捻了些尝了尝,“呸”了一声,吐了出来,苦着脸道:“好咸。” “咸了吗?!”吕娴也尝了尝,苦了脸道:“真的咸了。又失败了。是不是不需要加盐啊?!” 吕布见她丧气,便道:“要不等会再试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57章 我爹是吕布57 “行吧。”吕娴叹气,从理论到实践做出来果然不容易,她都与吕布做了五回了,还没有成功。 臧霸离他们五十步远,站定了,看着这父女二人,吕布竟身着麻布衣裳,裤腿卷到了小腿以上,手上的衣袖也挽到了手臂以上,身上还有些许泥点子,与他以往花孔雀似的外表全然不符。 “”这还是吕布吗?!臧霸深深的觉得,眼前的一切,可能是他看虚了。 “宣高!”吕布眼利,看到他在不远处站着,竟是喜色不已,上前笑道:“你怎的来了?!” 臧霸实在说不出口来挑英雄榜的话,况且眼下这样子,吕布未着战袍,他也说不出要单挑他的话,只好道:“来寻温侯。” 吕布一副亲昵,自来熟的样子,上前就拉了他过来瞧,道:“宣高来看,我与我儿正在做豆腐,不过还未做出来,等改日做好了,再请你过来一尝” “”臧霸面无表情,对他这副样子,实在无言至极。只因他与吕布真的不熟,之前虽打过仗,还结了盟,但是,真的没熟到这种地步啊。他真的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吕布了,便只好观察着吕布,其实暗暗的却也在观察着吕娴,见她不说话,他也不开口。 吕娴见他一副有话想问,却打死不问的样子,便也装不知道。 且看他忍着不问檄文之事到什么时候。 大战在即,怎么在此行此农夫之事。这不光是臧霸的疑问,更是所有徐州人的疑问。 所有人都以为吕布在找死。 吕娴暗下好笑,知道臧霸在暗暗观察自己,她也只是笑而不语,绝不打破这沉默。 臧霸心中更是迷惑了。这些时日他日日来挑营中榜单,每日都要与张辽大战一场,吕布吕娴不可能不知道,怎么会半点疑问也没有。 眼下这事,实在透着古怪。可他偏偏就是不问。 吕布这个人吧,是真的幼稚,而且十分自来熟,也就是粗神经的一个人,有些前隙旧怨,他忘了时,是真的能忘了,此时竟是拉着臧霸亲热的要他尝一尝豆腐,而且还是失败了的豆腐 臧霸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便是他再沉稳的性子,此时脸色也有点裂了。 陈登来时,见到的全是此景,一见臧霸,心里便是咯噔一声,他不好试探来意或点破什么,只道:“主公,此是何物?!” “豆腐,”吕布笑道:“元龙也来尝尝!” 陈登拗不过,一言难尽的尝了味道,苦着脸道:“如此粗物,怎劳主公亲自动手?!主公本是精贵之人,在此务农已有许久,如今更是顽物丧志,做起这农夫之事来了,因那檄文,城中已经乱了,天下众州只怕更是乱,而主公,却只顾在此做此物否?!” 吕布一噎,道:“虽是粗物,然而,我儿说,此是利国利民之物,怎么能说是粗物呢?!” 陈登一副失望的表情。这表情可真是显眼至极。一副为吕布忧心忡忡到不得了的精彩表情。 吕娴一看就知道这陈登又来下眼药了,偏偏选在臧霸在的时候。这不是落井下石还能是什么,吕娴便笑道:“元龙,此言差矣。我父本就不是精贵之人,倘若也如元龙般出身高贵,也许倒不必如此,只是元龙尚且以务农事,我父,怎么能不以此为本。况且,没有主公的命,先得了主公的病,可病的不轻啊,元龙不知,我这是治我父的病,治心病,免得他妄自尊大,哪一日因根基浅薄,死在战场之上,元龙便要笑了” 这话噎人,陈登胀红了脸,一时间嘴巴便被塞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吕娴对臧霸这副垂涎欲滴的样子,她安着什么心,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欲擒故纵呢。 呵,陈登心中冷笑,这臧霸是何许人也,岂会服于吕布?!未免想的太多了。 只是,臧霸突然而至,还寻到了田陇之间,陈登难免心中便突突的跳。古怪,这一切都透着古怪。 吕布是听不出这话的机锋的,只听出揶揄之意,笑道:“对对对,我儿说是治病,便是治病。” 臧霸瞧了一眼吕娴,依旧不吱声。 吕娴瞧他这性子,便猜出八九不离十了。 陈登见此,心中更是咯噔的乱跳。 倘大战之即,吕布有臧霸全力相助岂不是云蒸龙变。吕布何德何能,竟能让臧霸服他?! 荒谬,陈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太荒谬了。 臧霸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其实料到,这吕娴是故意的,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至于目的当然是他。 然,他却更好奇,并不肯走。 陈登多机变之时,这一瞧,便瞧出很多端倪来,见这二人眉目多有接触,心下已是不忿,难免便升了几分怼她之心,本就如灰的心迹竟如火一般的燃烧了起来,道:“登只是担心主公务农事久,不备军事,顽心日重,倘曹操大军前来,主公何以抵挡?!此时发檄文,实在不妥!” “哦?!”吕娴知道这陈登坏心的很,恨不得把臧霸从吕布身边给撕开呢,便笑道:“那何时妥当?!” “此时徐州根基浅薄,粮草不继,军备废驰,何以与曹操对敌,此时发檄文,天下人皆以为是以卵击石。”陈登道。 “嗯,不错。”吕娴笑道:“天下人定是如此想的,不奇怪。” 陈登道:“女公子何以还笑耳?!此时不备军事,何时备战?!曹操来时,举手投降吗?!耐何还要在田陇之间浪费时日?以登看来,女公子这是误国误民误主公之谋?!” 吕布看看陈登,再看看吕娴,一时苦着脸,也无所适从的纠结样子。 臧霸一双虎目牢牢的盯着吕娴,似乎在等她说出什么来。 陈登此话就是想让吕娴和吕布难堪,打退臧霸来观的心思。吕娴对此一清二楚。 所以她也不辩,只笑反问道:“元龙可知我父之名,知我父致命的缺点?!” 陈登一愣,道:“天下谁人不知?!” 吕布的表情变得古怪极了,嘴角抽了抽。 行,你要戏精,我陪你戏精。吕娴看着陈登,咧开一个笑容,道:“是啊,天下谁人不知?!而元龙更是知晓,明明知道我父缺乏对逆境的勇气,极易丧气,颓废,而元龙偏要提曹操势大,是想吓唬我父不战而退?!不过若论吓唬,元龙尚不及我,说曹操势大,还不如说说曹操的凶恶” 臧霸一言不发,只是当布景板似的一直站立一侧。 “凶恶!?”吕布讶异道。 “曹操恨陶谦,天下人是知道的,元龙也是知道的,那可知他若来,必屠城!”吕娴笑着看着陈登,一副看透他的表情。 陈登心中一跳,竟是一个字说不出来了。俨然之前也未曾想到这个,这是何意,是说他万一助曹,便是助纣为虐吗,是说,万一屠城,他也有一份大过。 吕布果然脸色大骇,吓了一跳,道:“屠,屠城?!” 臧霸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不济事的吕布。这样的人,真的能退曹?! 吕娴笑道:“曹操与陶谦的事,天下人尽皆知,他若来,一恨陶谦,二恨我父,怎么能不屠城?!” 吕布腿有点软,他虽然也善战,然而顶多让手下兵将抢掠些财物,大规模的战役,屠城这种,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面如土色,果然骇怕了。 陈登见他如此,也是一阵默默无言。 “元龙,这才叫吓我父呢,”吕娴笑道:“你那点吓人的伎俩,真的吓不到他” 陈登嘴角抽了抽,看吕布这样,翻了个白眼。这样的人做主公,臧霸若是服气这样的人,他把脑袋摘下来给吕娴当凳子。反正他虽被噎了,目的达到了就成。 吕布道:“我儿,曹操真的会屠城?!” “大兵压境,又有深仇大恨,怎么能不屠城泄愤?我父要正视曹操,他是强敌中的强敌,战略,战术都是一等一的,既有国力做后盾,又有能臣将相做辅助,更有雄才大略做支撑。其实我父也不必担心,吓着怕着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吕娴笑道:“这叫挫折教育” “”吕布≈ap;陈登≈ap;臧霸。 光吓人不行,你倒是说说怎么退曹啊?! 陈登道:“女公子既知,想必是有退曹之策了?!” “没有啊,有我也不告诉你。”吕娴笑嘻嘻的道。 陈登:“”呵。 吕布抓紧吕娴的手道:“我儿必有良策退曹,对吗?!要不为父还是回军中去吧,在此也只是白白瞎耽误功夫,不如早早回军中思忖怎么退敌良策为上” 吕娴看吕布是真的急了,笑道:“我父和元龙皆不可操之过急,眼下能顾好眼前这片土地就已是要务了,所谓功业,便是不让寸土开始。而农事更不是小事,皆是依赖土地而成,不可好高骛远,眼前的路还未走平稳,就非要议什么国家大略去嘛,再说了,眼前寸土,便是天下之土的缩影,不可小视,元龙啊,尤其是你,不可小视这农事啊,农安,则民心安” “”陈登脸色真是纷呈。我信了你的邪。胡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58章 我爹是吕布58 臧霸忍俊不禁,嘴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一个不可查的笑意来。吕娴这是在耍陈元龙吗? 说了半天,依旧只是插科打诨,不说重点,还损了陈登一通,臧霸若是看不出这女公子防着陈登,就真的是白混了这许多年。 “女公子真是怎么说都有理。依登看,想必是心中无有谋略,千万莫误了徐州之民才是。”陈登冷冷的道。 “元龙不误农事,我父必也不误徐州,”吕娴笑着刚道。 陈登险些没气出好歹来,竟想甩袖离去,想一想,看了一下臧霸,忍住了。 他觉得臧霸也怪,竟然还不走,也不知道到底是何意,闷葫芦似的,不问,也不说。 这臧霸是个土霸王,先前陶谦与刘备都向他示好过,他虽都有礼,然,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热情与好奇。 这番主动,便透着古怪。 不能吧,不可能,他不可能瞧得上吕布这个匹夫之谋的。 吕布道:“娴儿,那曹贼若大军前来,真的会屠城?!” “嗯。”吕娴笑道:“那檄文便是在曹操头上动土,他焉能不怒?!爹也不必担心,虽是死局,纵然死战,然,亦是我父震于九州之机遇。曹操不能败,而我父更不能败,既是如此,便是大战不可避免,我父怕输吗?!” 吕布道:“为父只是怕,万一输了”身死城亡啊。 “那就不要输,莫非被曹操吓到了不成?!”吕娴笑道:“我父可真不能如此不济事。” 吕布心中突突跳,一面觉得吕娴说的对,一面又忐忑不安,心魂不定的。 看来屠城一事,是真的把吕布给吓到了。面无人色似的,去推磨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 吕布这个人,是真的不堪大任。就是心中扛不住大事儿,这样的胆色,不吓一吓,弄点耐受力,以后也别指望他能在曹操大军之前,有信心。 主帅心一乱,这军心还能有个什么指望?! 所以吕布现在这吓的脸色青白的样子,她是半点不同情。 这还算是轻的呢,以后与曹操战,没点恐怖的心理预防,是不济事的。 吕布根本没有想过曹操的大谋略,他也想象不出来,若不叫他正视曹操,他还只以为这场战事只是小打小闹。 战术虽要备,战略也势在必行。然而主帅的信念支撑和一切,才是重中之重。 倘若吕布关键时刻掉链子,真到了战场之上吓的尿了,那就好笑了。 吕娴必须要让吕布正视曹操,正视曹操的大才,以及狠辣,一个谋大事者,一个谋国者的凶狠。 否则,他还要一日惧怕,或是,逃避,或是,从未看清过敌人的真面目,他就永远也赢不了这场大战。 怕是对的,怕才是真的想象到了。 唯有怕,才会生出无数的勇气来迎敌。 吕娴就是要让吕布怕。怕到极致,怕到了无路可退,生出的勇者之花。 吕布是有巨大潜力的,只是他有时候,是真的胆色过人,然而一遇挫败,立即便到恐惧怯怕的地步,从骄傲自满,能迅速的掉落到自我怀疑,自怨自艾之中去。 这在战场之上是大忌讳。 以往的吕布在于人下,重大决定不需他做,他只听命,尚且还能没事喝闷酒自艾自叹一番,如今他主事徐州,这个毛病,是真的不能再惯着了。 而吓唬他,锤炼他的耐受力,却是重中之重。 吕布被吓的没了胆色,却见吕娴也不以为然,臧霸倒有些不解了。 吕布如此,是以何勇气发檄文要对曹操,敢情他对曹操并没有一个真正清醒的认知,此事,怕是在这个女公子身上。 见臧霸灼灼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吕娴心中满是激动,偏偏还要做出淡定的样子。 吕布此时若得臧霸,哪怕不是得到,而能得到响应,并且援助,吕布也能添一大助力。 只须他全力以赴,何惧曹操来攻?! 臧霸是不可能尽全力的,若说三国中的人,最懒的人是谁,便是这臧霸。 这个家伙既冷眼又清醒,他跟谁都不尽己所力,跟谁都保留着自己的心眼,人称懒泼将军。与徐庶徐元直的外国忠臣一称并列,堪为曹操阵营中的两朵奇葩。便是曹操也拿他们没办法。 徐庶不尽一智,而臧霸则是能不尽力便不尽力,曹操还能杀了他们不成?! 徐庶被逼到曹营以后,便以懒智著称于世。只肯拿俸禄,不想干实事。 非不能也,实为不愿也。 而臧霸却是另一种奇葩,不像徐庶一样心中有刘备,而是,他的心中只有义,从不认主。便是依附了曹操,也是能不尽忠便不尽忠的。 这个人活的清醒,又精明。想要这样的人依附吕布,他的心气不可能。想要他尽力帮着吕布,也绝无可能。 他这个人,其实是有些藐视所谓功业的,甚至有点不屑一顾,所以,他分明有张辽之大才,却从不肯像张辽一样,南征北战,闻名于世。 他甚至对所谓的功业,哧之以鼻。在他心里,吕娴其实知道,他表面恭敬,心中实为不羁,他看不上曹操和刘备,至于吕布这蠢货,更不可能看得上眼了 而这样傲气的人,却突然来了这,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所有人,这怎能不让吕娴激动。 她不求臧霸能甘于臣服吕布,至少能帮上一帮,挡一挡曹操,关键时刻,能稍微给曹操点麻烦,就算是大幸了。 吕布显然是心事重重,不堪重受的样子,心不在焉的推着磨,也不理人了。 他一向如此,陈登也不以为意,今天他也是坚持,臧霸不走之前,他是不会走的。 吕娴知道他心意,自也不好赶他的。 见臧霸要回了,吕娴叫住他,笑道:“宣高!” 来了!陈登一凛,目光如炬的看着吕娴,倒要看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想要寻求臧霸的认同,何其难也,便是刘备也难以做到,人家都不怎么鸟刘备的示好呢。 臧霸略微讶异了一番,回首拱手道:“女公子!” “宣高日日去军中与文远相斗一场,我与我父其实都是知道的,宣高之英勇不在文远之下。”吕娴道:“我知宣高之志不在我父,我与我父并不强求。我父虽然愚钝,然并非是不能容人之人。并非是不能容天下义士,宣高肯来,娴很高兴,也替父亲高兴。昔日伯夷,叔齐尚不食周粟,我父也没有囊括所有人之心,他这个人也做不到,宣高有宣高之志,我父有我父之志,求同存异罢了,可好?!” 求同存异?! 臧霸略微讶异一番,吕布也回过神来,应和道:“对,对。” 吕娴笑道:“宣高心思澄澈,犹如明镜,有些事也无须娴说及大义天下。” 臧霸是何等的精明人,除了这份智慧,更多一分痞气,一分义气,一分侠者的不羁。 “我常读游侠之逸事,然,此类人,犹不及宣高。”吕娴道:“古有荆轲刺秦王,可论侠者之气,荆轲也许至一生都在等一个通透的心意相通的知己,然,燕太子丹绝非与他心意相通之人,他死时,也是寂寞的。荆轲犹不及宣高知进退,他只知进,犹不知退,不及宣高了然于心” 陈登面无表情的看着吕娴。 臧霸也是略微一怔,透过空气,目光相触,竟有一种心思动荡的感觉。 “荆轲之小义,失之大义,依旧还是小义罢了。宣高并不追求于此。”吕娴道。 对,臧霸的确为了大义与小义之争而来。 他目光灼灼的直视着吕娴。 “女公子笑荆轲乎?”陈登冷笑一声,道:“荆轲若是小义,何为大义?!” “从前有一位金庸先生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吕娴道:“我常思,这才是真正的大义吧,宣高也许此生都未必能等到这样与己心意相通的人,然而,不妨碍宣高成为这样的人。在我眼中,宣高就是这样的人。” 臧霸心神一震,目光如浮波一样漾开,透出坚定,掠过浮华,有了一些真诚的眸光,朝着吕娴看过来。 她懂他。 知己一样的眼神。是透过时光的掠影,心与心的交流与融合。 这种感觉,微妙到在舌尖荡漾,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畅快,直抒胸臆的爽快。 吕布听了也若有所思。 陈登更是讶然不已,吃惊的看着吕娴,再去看臧霸这样真诚的眼神。他心中一跳,已知事不好了。 臧霸脸上浮上笑意,拱手道:“敢问女公子,不知这位金前辈,何许人也,所在何方,霸心甚向往之,愿不远万里拜见,一谈而快。” “金先生是一代宗师,若有心意,便是隔着时空,则也可见,何必执着于不能面谈?!”吕娴笑道:“如同荆轲早不在人世,然,亦不妨碍我们,后世人去懂他。懂他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说破了嘴皮也不懂。” 臧霸眼中藏了许多笑意,道:“女公子高见,倒是霸执迷不悟了。”说罢竟真不问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59章 我爹是吕布59 陈登看二人如同知己一般相互看待的眼神,心中便突突的跳,道:“金庸何人?!从未听闻过。” 吕娴少不得要怼他,道:“总不似元龙一般是俗人,以功业论英雄。” 陈登未恼,臧霸竟哈哈笑了,笑意之中颇为畅意,倒露出三分的真性情来,这可真是极难得的了。 陈登心里的石头一点点的往下坠。这个吕娴,当真是个她竟靠着嘴皮子把臧霸给收拢了,怎么可能呢,怎么能这样呢?! 臧霸笑着看了一眼陈登,不露声色,对吕布道:“奉先,天色已晚,今日我先回了,明日再来” 吕布道:“亦好。听宣高与我儿论何为侠者,颇觉畅快,明日无事,定要来。” 臧霸眼含笑意,道:“是,恭敬不如从命,女公子,霸告辞了。” 说罢上了马,回头看了一眼吕娴,深深的。这才纵马离去,其身形,竟透着鱼跃龙海之风。 陈登脸色真的很难看。 吕布专心去推磨了,似乎与这屡次做失败了的豆腐耗上了。 “女公子好心计。”陈登道,“竟连臧霸也被你给忽悠了。” “所以才说元龙是俗人啊,这天下的英雄又何止一种人?”吕娴道:“臧霸这样的人,不是刘备使点小恩小惠就能收拢的。他这样的人何其桀骜?心思澄明又远在元龙之上,刘备便是使十万分力,也搞不定他。” “你这是投机取巧,女公子可真是巧舌如簧,”陈登道。 吕娴也不生气,笑道:“元龙要气便气,我不与你计较,元龙是势利俗人嘛,不懂宣高,也难怪。” 陈登七窍生烟,怒瞪着吕娴。只觉得她这嘴皮子,真的能把人抬至九天之上,也能把他贬至九地之下。 他知道自己缠辩不过她,可还是好生气,越想越气,就越想与她辩一辩荆轲,还有刘备。 她一口一个势利,一口一个俗人,一口一个小人,一口一个不懂大义,他实在气的要爆炸。 吕娴看他险些没七窍生烟,心下暗笑,也不理他,去与吕布一并推磨了。她心中也有点窃喜。 哪怕臧霸怜惜一分知己之心,以后能稍助一把吕布,曹操便也讨不了便宜。 至于陈登,且熬着吧。这只鹰现在嘴尖爪利的很呢。 便是将他驳倒了,眼下也没任何意义,他不服吕布就是不服,看不上便是真的看不上。 这陈登又何等的桀骜不驯,想要把他给熬出来,路是真的还长着。 只是陈登是越气越钻牛角尖,吕娴便是将他贬到泥里,他也不服,竟顾不上恨,只有一腔浓浓的反抗之心,这也好,省得把陈登给气死。 便是凭着这股反抗不服之心,这陈登也气不死。 如此,她倒放了心。 且说,张飞与关羽进了徐州城,看了檄文,张飞要发作大骂,被关羽按住了,道:“三弟,切不可生事叫哥哥为难。” 张飞忍着气,道:“吕布这厮,可真是自大!我真想与他大战三百回合,好叫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以一城之力抵挡曹操,他怎么不上天呢?他还不如被我杀了干净。现下倒连累哥哥难为!” 张飞气的脸皮紫胀,破口大骂。好歹被关羽劝住了。 二人见城中议论纷纷,百姓多有恐惧之色,民心不稳,便心中有数了。 “惧极必生叛,恐极必有人生二心,”关羽道:“吕布若要赢此战,何其难也!” 百姓难安,士人不附,军心不稳如此的徐州,想抗曹操,是笑话吗?! “不自量力。愚蠢匹夫!”张飞冷笑道。 二人又在城中转了转,又听了听全面唱衰的议论,也未去军中查看,便匆匆的回小沛去了。 关羽道:“此举,吕布太草率了,徐州必败无疑!无人看好,必也人心不齐!” 张飞一副要回转找回场子似的蠢蠢欲动。关羽一下子就瞧出他的意思了,道:“三弟,输于一女子之手,竟让三弟如此放不下吗?!” “哪个汉子能放得下这等的羞辱?!”张飞脸黑道:“每每忆起,恨不得自尽了之!” 见张飞咬着牙,关羽都不忍心再说他当日的鲁莽吃亏,当日,那吕娴本就是有备而战,张飞又轻敌,她又是个有些手段的,焉能不败。 关羽只好安抚道:“此时只怕吕布父女应对不暇呢,三弟无须再多生事端。静待其变便是。” 张飞见关羽盯的紧,只好闷闷应了,又闷怒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我且等着吕布父女败于曹操之手吧,迟早把徐州抢回来!”说罢咬牙切齿。 这边人一来,早就有人报与陈宫了,陈宫也知他们离开徐州自回了,倒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此时刘备不来打探消息,倒奇怪了。 不过这张飞就这么无息无声的来了又走了,倒也能忍得住。 忆起当日,难免便又是会心一笑。 张飞吃了亏以后,只怕刘备比之以往更慎重了许多。明探暗探,以后必不会少。 张辽进来笑道:“听闻关张二将来了?!” “嗯,来了又走了。”陈宫笑道,“想来此时城中议论纷纷,他们来探消息的。” “城中人心乱了,民心虽不稳,然军心却士气高昂。”张辽道:“这也出乎辽的意料了,檄文刚发的时候,辽深惧军心大乱。如此倒是安心了不少。” 与城中的民心生惧不同,军心是前所未有的稳固。 张辽很高兴。 陈宫笑道:“城中人心乱了,定有浮心之人,便有隙,大战前夕,便能抓出不少了。” “我们这些人中,唯有公台最懂女公子。”张辽笑道:“女公子一举一动,公台都知她深意。” 城中人心乱了,陈宫还能看到两面,坏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 天下本就没有什么好事坏事,不过事有两面罢了。 乐观看之,处理之,其实,倒不至于难办了。 陈宫心境真的开阔了很多,以往庸人自扰的心境也都淡了去,不复存在了。 “依我看,此时女公子与主公突然居于城外种田,定也有深意。”张辽道。 “此谓锻心之术。”陈宫笑道。 张辽道:“愿赐教,何谓锻心之术?!” 陈宫笑道:“锻主帅之心术。但凡大战,倘主帅迟疑,忧郁,惧怕,甚或必败。而此时主公不在军中,文远看,可是好事?!” 张辽闷笑,想到吕布以往那样子,便笑道:“确是好事,省得主公长吁短叹的倒影响了军心。” 陈宫哈哈大笑,道:“此者一意。而此时女公子想要锤炼的便是主公的主帅之胆气。主公不缺勇武,大战开即之前,最缺的,反而是胆气。” 说来吕布这个人也奇怪的很。 胆明英勇无人能敌。但他这个人败不起,一旦遇挫,马上就会生怯心,怯起战来。 在主战场上,主将有此心,这可真是要了命了,这可是会全军覆灭的。 张辽叹服,道:“还是公台知女公子。” “三者,便是城中异心了,主公非徐州之人,主公不在城中,人心思乱之时,必有妖孽生,高顺将军自可一一趁机拔除,在曹操来之前。”陈宫笑道。 张辽笑道:“原来如此。” 他笑道:“主公真是,有最英雄的勇,却有一颗最脆弱的心。” 谁说不是呢。 陈宫笑道:“所以才说,女公子非常人也,她懂主公。主将的胆色与志气和决心是何等的重要之事。这才是重中之重。至于军中,城中,女公子尽皆交托你我之手。但凡为人下者,所虑所谋,不都是为了主公吗?!少不得你我与高顺将军多用点心,使点力气了” 张辽笑道:“这是自然。” 檄文已发,自是要全力以赴。 成则王霸于徐州,雄锯一方,于天下群雄之中,争得一席之地。败,也不负这一场酣畅淋漓的筹谋。况且他信不会输。 他总觉得女公子在田间,只怕是在草庐之中筹谋着大事,有些本事还未拿出来呢。 不过,他们先练兵,并做充足准备便是了,粮草,战甲,兵器一系列的事,多着呢。 军心是不用担心的,只是民心嘛,且叫它发酵。 况且这个事,不是叫百姓别怕,他们就不怕曹操的。 购粮草,马匹,备下药材等一系列的琐事。还有军中的士气和战斗力要顾及,说实话,他们便是要常去与吕娴闲磕牙,现下也只能抽时间了。 有些话,心照不宣。 张辽与陈宫对视一眼,便知对方在想什么,两人相视一笑,陈宫道:“晚间我自去城外一趟便是,若是女公子有计谋,到了时机,必会明说!” 张辽深以为然。 天下皆轻吕布发檄文此举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思量。然而张辽和陈宫从不这样以为。 这是源于他们对自己的自信。 陈宫,何许人也,张辽又是何许人也?!只要吕布济事,未必不能胜。世人只看到势大势小,却不知曹操也有劣势,长途跋涉而来,必不能久战。 况且,吕布除了地盘小一点,兵少一点,脑子蠢一点他所下的战将,哪一个可被小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60章 我爹是吕布60 以往只是因为吕布光芒太盛,没有人知晓他们的能力。被吕布的光芒遮了罢了。再加上吕布脑子不行,不能将所有战将的能力发挥至最大,以至于常常败北。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张辽,高顺,陈宫都不必说吕布了,哪一个不可以执一军,主战一方?! 吕布的牌面真的差吗?!未必。 不过,成败,也得要到战场之上,见分晓了。 不得不说,吕布只要活着,便是刘备也只能避其锋芒,张辽,高顺等人更是只能不被人所知了。谁让吕布这个人,太耀眼了呢。 所以天下谁人不厌烦吕布,尤其是刘备。他越来越感觉到,要争天下,吕布必除! 所以,哪怕小沛中人,天下中人,以及身边人多轻乎于吕布,刘备却也如芒在背,晚上竟然怎么也睡不着。 哪怕张飞和关羽说徐州城心乱着呢,刘备却也无法安然。 刘备夜间睡不着,到外面来看月之皎洁。 “兄长。”关羽披衣跟了出来,道:“兄长何故如此忧心?!” 刘备道:“二弟,若你与张辽敌,可有赢的把握否?!” 关羽默然。 “若与高顺敌,可能赢之七分?!”刘备道。 关羽思忖片刻,摇了摇头,道:“只有三分把握,高顺陷阵营虽只七百兵,然,当真是勇猛无敌,所向披靡,而我所将之兵,还未来得及操练至此无敌的地步。羽惭愧!” 刘备叹息道:“不怪二弟。吕布下面本是悍将,以往他毫无章法,虽猛,我倒也不惧,可是如今,凭空添出一吕娴,此女,我看不透她,深为忧虑。” 关羽道:“先前晤面之时,羽也看不透她。闺阁女子,怕是毫无章法。” “看她所为,哪是毫无章法?!”刘备道:“只怕徐州,要腾空而起了,若是退了曹操,名势大震,天下添如此猛虎,我恐再无我们兄弟三人立足之地!” “兄长!”关羽心神微震,道:“兄长若忧,羽便再往徐州探一探便是。” “那臧霸,我几次三番示好,他只有恭敬,未有其它表示,然,近几日,他每日必去徐州城,”刘备脸色不太好,道:“只怕一切,已超出我之预料,三弟只说徐州不足为据,只怕,此乱,必不是真乱,不过是吕娴刻意不顾城中人心这乱,所布出来的障眼法罢了” 这话若叫吕娴听见,只怕要出冷汗。 刘备真不愧是刘备。 刘备便是一般人,他最终也难以成大业了。 只是哪怕刘备是那么沉得住气的人,如今也是有点慌乱。 这是前所未有过的。 关羽听出来了,微拧了长眉,道:“兄长勿忧!我明日再去徐州一探,若遇臧霸,可一试他有何心。” “也好,你比三弟稳重,二弟,去了徐州,务必小心,若是那女公子激你,也切不可上当。”刘备道。 关羽自是应了。 且说晚间吕布听着吕娴似是闲聊一般说了一些以往屠城的事迹,一时间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些恶事,简直耸人听闻,便是吕布有此胆色,也是骇的不轻。 吕布虽在战场杀人,但并不好杀人,他有一颗柔肠。便是在家中和军中,常打骂人,也杀人,但从不虐杀。 而吕娴所言之事,真的把吕布给吓到了。 吕娴看吕布如此,既心疼又难受。吕布总得知道,他所肩的重任。 那是徐州城的所有人命的担当。他必得担住这重任。 她更难受吕布有一颗仁慈之心。尽管在这乱世之中,此心可能会拖后腿,可她还是欣慰不已。 如曹操一般的英雄豪杰,太多了。 有这样的一个吕布,真的相对来说,可爱太多了。 吕布是有底线的人。纵然他有无数的缺点,却也只是小过失罢了。他终究与那些所谓豪杰,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叫吕布一样去屠城,他是办不到的。 要他成为像曹操一样的人主,他也是做不到的。他根本不是那块料。 可是,吕布真的不能成为一个好人主吗?!未必。 至少吕娴觉得,只要吕布肯奋进,是可以的。 所以吕娴真的要锤炼一下吕布的心脏,要让他知道曹操是个什么样的人,要他正视这个人。 惧怕之下,然后超越。并生出无尽的胆色来。 吕布必须正视他将大战的敌人是何等样人。是个真正的枭雄。 千万别生出半分的侥幸之心来。她太知道吕布一旦挫败,一定会存有侥幸之心了。 “爹,徐州这里,曹操想要,他是绝不可能坐视有人将这里坐稳的。这是最根本的矛盾。这是僵死之局,与其干耗,让他渔翁得利,不如破此死局,不破不立。只有退了曹操,父亲才有余力来收拾徐州周边的局势,这场大战,天下人看来是愚蠢之行,然而父亲一定要明白,这是不得不为的破局之行。不然,光让曹操之计在刘备,父亲和袁术之间,就能耗尽父亲的心力了,一旦到这三个圈子里中去,曹操那时再来,父亲还能拿什么破局,不如趁此,不破不立!” 吕娴看着吕布双眼呆滞的样子,道:“爹一定要明白,不要对曹操抱有希望,他是什么人,是能屠城的人,这样的敌人,父亲以为他能容你吗?!不要认输,不要怕败。不要祈求旁人相容于世间。他能容士人,却绝不会容有英雄之志气和胆色的父亲。父亲更不能怕,怕了便会败。败了,这徐州城,必定全死!你知道屠城的惨烈吗?!史上不胜枚举,我刚刚说的只是一小面,那绝对是地狱一般的过程,是所有人绝不想经历的,父亲,你要徐州城的百姓经历这些吗?!这些百姓何辜?曹操恨这里,可是他们又有何相干,他们唯一能指望的只有父亲。指望着父亲立着像个英雄一样挡在他们身前,保护着他们,退了曹操,若是父亲惧了,怕了,败了,他们还能有什么指望?!” “父亲,莫怕才是。知道敌人的可怕,才能有更多无尽的勇气和胆色来,站起来,保护你身后的这座城,不能退,退则一人身死事小,一城全屠事大”吕娴道:“父亲,那里,总有一日是你的子民,他们将臣服于你,认你为主,献上他们的忠心,将他们看成如娴儿一样的人,是需要你去保护的人你不负他们,他们必将不负你。父亲,这就是我所说的保民而王!” “只要父亲赢了此战,这一方之地,这一方之心,就是你的了,他们会真正的认可你,包容你,爱戴你那时,你才能真正的坐稳徐州城!”吕娴低声柔柔的道。 “保民而王!”吕布双眼直直的,舌头也木木的。 “重视你的敌人,不要抱有侥幸,父亲若是惧了退了,这徐州必死无一犬马,况且檄文如此激怒了曹操。”吕娴道。 史上吕布没有此檄文与后来之事,曹操尚且屠了徐州城。更何况是现下这局面了。 这是一场真天的死战,她必须要让吕布认识到其中的残酷与惨烈,以及面对曹操大怒之下,势如猛虎的大战。 这是一场生死存亡的死战。 吕布必须得知道曹操是个什么级别的对手,正视它。 吕娴在逼他。把他往悬崖下推。 于心境上,这攻心之战,又何尝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唯一把他逼入死地,他才能生出无限勇气,并从悬崖下爬上来。届时才可真正的改变命运轨迹,否则一切都是妄谈,什么也没改变。 “父亲,我,母亲,貂婵,陈宫,高叔父,文远想一想他们,还有这身后的城,户口百万,皆托于父亲之手。”吕娴低声柔柔的道:“父亲若是怕了,我们还能有何指望呢,父亲。” 吕布呆呆的看着她,脸色青青白白的。他需要时间来消化。 吕娴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这场攻心之战,需要时间。吕娴也知道,急不来的。 吕布是有潜力的,他真正的胆气与勇气,从未真正的开发出来过。 吕娴必须要将它逼出来。只有这份孤勇之气出来了,他的父亲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主战将帅。成为一个真正的主帅。 此战,他也可一战封神。 吕布啊吕布,本是战神之名,奈何惧怕,让心境配不上那份天赋之勇武呢?! 这对吕布来说,并不好受。 这是真正的虐心之行。 在城外种地,这场修行才刚刚开始呢。 陈宫来时,见吕布瘦了,而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悄问吕娴道:“主公这是?!” “吃不好睡不好,又吓到了,才至于此。”吕娴便将此事说了。 陈宫默然,随即又为欣慰,喃喃道:“主公若得之天下,必为仁主。” 谁说不是呢。但也要能得天下再说啊。 “熬陈登是熬鹰,”陈宫笑叹道:“而主公这,可是煎心啊。宫便知道,女公子带主公出来城外,真正的意图藏在此呢。这才是女公子的本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61章 我爹是吕布61 吕娴笑道:“总得要叫我父亲配得公台之谋,还有叔父和文远的悍勇才可。” 陈宫欣慰不已。练兵可行,然而,陈宫明白,吕布这煎心之行,才是重中之重。 主帅对于军心的重要性,根本不必言及。 若叫吕布现在这副样子在军中,反倒影响军心不稳。 他总算明白女公子的深意了。 况且还叫吕布吃一番天下农民的苦,他日若居于人上,必怜惜下民,便能少些妄行。 这何止是锻造主帅之心啊,这锻造的是王者之心。 “很多事在于为,光有志向,怎么尽够?!”吕娴笑道:“若不能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心,这场大战,我父赢不了。” 陈宫深以为然,远远的见着有农户前来寻吕布了,略微吃惊,道:“这” “我知道士人讲究礼不下庶民,谈笑间无白丁,然而,我知公台必知我深意。”吕娴笑道:“以往的吕布可曾如此?!” “主公从不如此”陈宫吃惊道。 吕布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了,竟与农户来往密切,不以为耻,反倒笃笃请教种地之法。 “只有接触,才能产生共情!”吕娴道。 “何谓共情?!”陈宫道。 “慈悲。”吕娴道。 陈宫愕然,随即心中涌上股豪情来。所谓慈悲,不正是仁心吗?! 是啊,唯有真正接触了,才能有直观的感受。 对吕布这种人来说,你要他去读书感受这种仁心,他能睡着。 这实践教育,才是真正的打开吕布的方式。 以后吕布若治天下,必然知民生之苦,便会恤下,因为他真的经历过。 此时陈宫已然心服口服了,笑道:“主公有女公子,又有何忧?!” 吕布什么都好。就是玩政治的能力为零。 但凡有一些政治的素养,也不至于落得那样的境地。只是这种能力,天与之的。有些是书读出来的。然而,吕布既无先天的素养,又无后天的培养,政治能力真的差劲的不行。 然而,若说吕布的牌面不好。吕娴可是不认同的。 这两人在棚子里说话,事实上吕布心中忐忑的不行,心境如在地狱一般,千锤百炼似的。 他与农户们说着话,仿佛想象到有一日他输了,这些人,无数的人会如吕娴所说,变成一具具尸体,而且还是被虐杀的 吕布的汗便从背后滑下来了。 吕布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连陈宫来了,都没想起来与他打声招呼。 他坐在田梗之间,看着在田间忙碌的百姓,他们只如蝼蚁,又何辜?! 吕娴真的太狠了,将他丢来这里,叫他直面残酷。此时的吕布三观都是被震碎的。 他参战过的战役,无数。然,从未真正的屠过城,也没有面对过被屠过的城 可是,吕娴每一个字的描述,都把吕布的眼前辅开一个巨大的地狱般的场景。 他真的能是曹操的对手吗?! 这样的一个魔王级别的人物? 吕布此时是茫然而混乱的 吕娴与陈宫说了臧霸的事,陈宫讶异不已,喜极而压低了声线道:“莫非臧霸真有附主公之心?!” 吕娴道:“他这种人,叫他臣服,难!” “不难,他以往是瞧不上主公,然,他看到主公这仁心,这直爽,再看到女公子之谋,也许,会有意外之喜也不一定。”陈宫喜不自胜,道:“果然,还是要女公子出马,自有不同景象。” 吕娴道:“我劝公台还是别抱太大希望。心中有侠气的人,本性都是自由的,不愿受束缚。而世俗士人所追求的名声,功业,于他们来说,根本不放在眼中。他们会怎么选,我也不知。” “便是没有希望,大战来临,他能稍微助点力,于徐州城来说也是好的。”陈宫还是很高兴,道:“尽一分力,与尽九分力,总归不同。” 这倒也是。 臧霸这个人最是不羁爱自由,若叫他尽力,便是用马鞭驱打,也难。总得叫他心甘情愿,他才会真心的帮。 “如果臧霸这个人真如女公子所说,的确是不好收服了,”陈宫道:“侠气之人,功名,利禄,皆视为粪土。不好对付。不过也难怪刘备收服不了他。” “他这样的人,哪里瞧得上刘备?”吕娴笑道:“他是看破不说破。都说刘备是贤人,我看他的贤,还不如我爹呢。” 陈宫也看不惯刘备,不屑道:“他哪里比得上主公。” 便是吕布再差劲,此时在陈宫心里,也不是狗屎了,而是香饽饽。都是被美化了的,过了滤镜的,吕娴听了倒笑了。 “臧霸这个人,有一点,倒是与我父是一样的。”吕娴指了指吕布。 陈宫看着,也笑了,“也许会有意外之喜也未必。” 吕布这个人吧,缺点真的很多,但是优点也多。他不接受时,是真的眼睛长在眼顶上,特别叫人讨厌,可叫他一旦接受了,他心里是没有门第概念的,便是与农夫为友,他也怡然自得,不觉得有什么突兀。不像那些士人的毛病,什么礼不下庶人啊,谈笑间与农夫为耻。 这样的吕布,对那些人来说是缺点,但是,对臧霸来说,也许,他会觉得是优点。 毕竟,臧霸真的不是寻常的战将。那些世俗的标准在他眼里,也是好笑的。 他聪明在于,他心中不屑一顾的东西,在面上,却遵奉为义。 他终其一生,也未有真正的遇到明主。寂寞的很。 便是后来降了曹操,也从未真正的从心底里认同过曹操。 吕娴真的觉得臧霸真的特别有意思,眼底便带了笑意。 陈宫笑道:“女公子眼中真有垂涎欲滴之色。” “这么明显吗?!”吕娴笑道:“如此名将,岂能不眼馋?!只是不可强求,也没办法。”谁叫寻常的办法不能用呢。若不然,她哪怕舔着脸也为吕布去求这个人归附了。 “难怪昨日陈登奚落的看不惯我。”吕娴道:“想是碍了他的眼了” 若臧霸真的服了吕布,只怕陈登要骂天道瞎了眼了。 陈宫哈哈大笑起来。 陈登是私心重,并不是看不出吕布其实也是有本事和优点的,也未必不能看出刘备之雄心。而臧霸却是心如明镜,只是嘴上不说。 陈宫越想越是高兴,叹道:“如此战将,当真可遇不可求。” 若是寻常法子有用,他陈宫也早去见臧霸了。拖也要拖来。 “文远问女公子可已经有退曹之策略。”陈宫笑道。 “光靠一颗仁心不够,还得有能力在战场上占据不败之地。”吕娴笑道:“我心中已有了,只是还未画完,待过上三日,公台与文远,还有叔父再来,我们一并探讨不足。” 陈宫大喜,道:“是,宫也写下了一些策略,想必文远与高将军皆有策略。” “积我们四人之智,足以弥补我父之愚蠢了。”吕娴笑道。 陈宫正想说话,有兵将飞马来报,道:“臧霸又来了,此刻正在军中单挑张将军呢,此番他带了好几个人一并来的。” 陈宫喜道:“又来了?!” 吕娴道:“公台且自去吧。我这,就等着他来。” “女公子这是姜太公钓鱼,”陈宫道:“这主动之事便由宫去,以免被他的人说我们军中失了礼数。”说罢竟是喜色匆匆的与吕布告辞,上了马,匆匆的去了。 吕娴见陈登在不远处探头探脑,却不近前的样子,便笑道:“元龙,何故做那女儿态,学那细作行径?!有话前来说便是!” 陈登气的一拂袖,掉头黑脸走了。 严氏听见,小声劝道:“我儿何故对陈登不敬,他是徐州世族,当恭敬些才是,不然世人皆要道你们父女不敬贤良了。” 吕娴道:“是,娘,我只是与元龙开玩笑呢。” 见她顽心重。严氏也不好再说的,道:“想来陈登也必不与你一个女儿家计较。” 不计较才怪。陈登恨不得驳倒自己呢。 吕娴只是笑。 严氏又道:“将军怎么忧心忡忡的?叫我好生担心。” “这叫忧国忧民之心。母亲勿忧。若无千锤百炼,怎么成就真正的雄者之心?!”吕娴笑道:“他得看看这是他的土地,他的子民,将这些都印在心里,刻在脑子里,片刻不忘,时时不忘肩上的重任,便能改一改那些矫情之行了,这是修行。” 严氏听的似懂非懂的,只能点头,也不多问了。 吕布忙啊,不光忙,心也累。 不过如此,倒没空去想那些春花秋月,悲夏伤冬的心思了。 吕布焦头烂额呢,试了七八次了,豆腐还是点不出来。 “做个豆腐也这么难”吕布对着石磨叹气。他很想放弃。 可是,想了想,又再试试,有些不懂的,也开始想起来去问问农夫的想法和意见了。 吕娴会心一笑。这可是一个进步啊。 没有放弃,还知道问人了。 吕布只是想起来这几日吃的豆饭,实在难以下咽,吕娴告诉他,百姓能吃得上这个,还算是能温饱的。很多都吃不上呢。 嫌口味不好,真的太矫情了,说的吕布不好意思的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62章 我爹是吕布62 后来吕娴一说做豆腐之法,吕布马上要试,说能改一改口味,以后让百姓尝一尝豆子别的吃法也是好的。 吕娴真的觉得,吕布这个人吧,虽然心很小,但并不是吝啬,他真的知道推己及人。 这几天,这豆腐失败多次,倒是一次次的试下来了。 说吕布非可教之材,吕娴可不信。 其实吕布也很聪明的,还知道举一反三。现在还知道推导与反推导了。 以往的他,真的眼界太小太窄,又贪于享受,不思长远,一点点的走向灭亡。 然而,在听了吕娴说过的话,他知道了曹操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后,他还能若无其事的喝花酒,醉生梦死,过了今日不思明日的话,他也就不算是个人了。 事实上,吕布不仅吃不香,睡不好,更是连睡都睡不着了。 以往他不是没想过曹操是什么样的敌人,他只是一直逃避,如今,他却不敢逃避了。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真的做梦了,天苍苍,地茫茫,一条天梯通往天界,他哼哼哧哧的往上爬,这个时候,他忘了周身的一切,他只是迫切的看着通往天道的路。 然而,当他兴冲冲的爬到半空的时候,一道无形的东西拦住了他往上爬的梯子。 他拼命的拍打着那道无形的屏障,然而,无论他怎么拍打,怎么也拍不碎。 明明无形无状无色无味,可他就是再也不能再往上了。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天空的上头,一条恶龙出现了,吕布骇了一跳,只见那条恶龙狠狠的张了口往他身边冲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吕布也越来越惧,那条恶龙突的张开了血盆大口,它的脸突的变成了曹操的脸 吕布腿一软,狠狠的从半空跌落下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摔落成泥。 啪叽死的好难看! “啊!”吕布浑身冷汗,骇的惊叫一声醒了。 严氏也吓了一大跳,忙忙的起了身道:“将军做噩梦了吗?!” 吕布吓的躲了一下,待看清是严氏,清醒了过来,才捂着心脏,砰砰跳了起来,却是口干舌躁,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将军一直心神不宁,可是有心事?!”严氏道:“若是有,便与娴儿商议一二吧,她总能为将军分忧。” “对,对,娴儿”吕布掀了被下了榻,道:“你先睡,我去寻娴儿” 说罢跌跌撞撞的出去了,把对面的草屋的门拍的啪啪响,透着毫无章法的慌张。 吕娴被吵醒,披衣下榻,开了门,见吕布一脸慌张,惊愕的道:“我做梦了,娴儿,我,我梦到了曹操!” “”梦到曹操是什么骚操作?! 吕娴哭笑不得,估摸着说了很多曹操的屠城之事,把他吓到了。 其实吕布真的挺幼稚的,有时候真的跟个孩子似的。反反复复的,也没个有迹可寻的章法。他遵循着自己的本性而活,或是谁说的话对他有利,他就听谁的。这种孩子似的章法,在大人的世界里根本玩不转。 所以,他总是被人轻视,嘲笑。 其实,怕一个强敌,是人之常情,吕布也是人,吕娴深深的觉得吕布还挺可爱的。 古人是很迷信梦境的,吕布不光被吓到了,而且还觉得这个梦很不祥,像是预示着什么。 “娴儿,我要寻人来解梦,这个梦,如此不祥,怕是预示着大战之不祥!”吕布心里很慌,脸色很苍白,抓着吕娴的手,像是抓着了救命稻草。 便是吕娴平时再严,此时也耐心安抚住,将他拉进屋里,点燃了油灯。 吕布两只手一直按在小案上,青筋都出来了,满眼的迷茫和恐惧。 现在的他的确是被恐惧和害怕支撑住了。 “父亲,这个梦,我就可以解,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吕娴道。 吕布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道:“那,那这个梦预示着什么?!” “父亲梦中,不是被恶龙曹操杀死,而是被一道屏障硬生生的拦住了上升的路,父亲就没想过这屏障是什么?!”吕娴道。 吕布愣住了,似乎也忘了怕,呆呆的看着吕娴。 “而恶龙还未与父亲交手,父亲未战已先怯,愣是怕的掉了下来,再无转寰之余地。”吕娴小声道:“曹操这叫未战而屈人之兵,所谓王者霸气,就是这一种。想来许都的底气是很强大的。父亲先往上爬了,只是,却被恶龙给吓了摔回了原形。偏偏,连原形也粉身碎骨了” 吕布脸色由白慢慢的变得胀红了。 他,的确是被吓的不轻。 还未大战,却已是吓的不轻了。吕布很是羞赧。 吕娴觉得这样才好,吕布迟早要面对他内心里最脆弱的一部分。一个战将,强到吕布这样,却有一颗脆弱的内心,是死路。 他的强将心脏真的配不上他的能力和勇武有力。 吕布不好意思说话了,似乎也觉得自己十分不济事,又羞又恼,低着头不吱声了。 “那道无形的屏障叫惧怕,是父亲的心魔,除了父亲自己亲手打破它,没有人可以帮父亲做得到,”吕娴道:“恶龙虽恶,可父亲就没有勇气去屠龙吗?!” 吕布怔怔的看着她,心里粉碎的勇气,一丁一点的慢慢的再次聚集,无形的,一点一滴的慢慢的拼成了一个完整的图形,虽还不稳固,但是他已经慢慢的悟出了一些什么。虽然还是有点动摇。 吕布其实真的有一颗脆弱的心,时不时的动摇一下信念,若是在战场之上,这种缺点真的很要命。 就是俗话说的意志不坚。 吕娴十分温柔,她觉得现在的吕布是需要呵护的。虽然她爹吧,真的很需要棍棒教育,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要呵护着,哄着的。 “爹,我跟你说个故事吧。”吕娴道。 吕布点点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亲生的女儿。 “从前,有一个西方的大陆,那里恶龙一族,常常为祸人间界,人类很渺小,而龙,却会飞,强大,能吃人,人类深受其苦,却无可奈何,就这样人类与龙族一并存活了下来,恶龙越来越凶,渐渐不满足于只吃人了,于是它们开始以摔打人类,看着他们狼狈死去,享受虐杀的快乐”吕娴的声音悠长,在静静的夜里,仿佛将吕布拉进了一个奇幻的世界。 “人类瘦小,孱弱,无能,可是他们有智慧,集以众智,拼以勇武,渐渐的产生了屠龙士一族,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去” “他们集结勇武,拼着智慧,杀了很多的龙。”吕娴道。 “后来呢?!”吕布听的入了迷,紧张起来。 “恶龙觉得人类很难缠,也深知再这样下去,不是人族灭,便是龙族亡,因为它们也想了一个办法”吕娴道:“它们开始腐化屠龙士内部,人类爱色,它们给与美貌女子,人类爱财,它们将收藏的宝山赏与,人类爱权势,它们让他们去统治人类,帮着它们打压人类” 吕布气愤的捶桌道:“怎么能这样?!” “于是越来越多的屠龙士变成了恶龙,他们虽是人族,却比恶龙更恶,他们成了君主,大臣,将军,战将,统治着人类,人类比以前过的更惨了,不光被龙族欺,还要为这些统治者交税,交人”吕娴的语气一直很淡定。 可她说到这里就不说了。 吕布急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吕娴笑道:“史上帝王有贤君,也有恶龙,只是女儿想问父亲,到底是要成为孤勇前行的屠龙士,还是也变成一条恶龙” “成为屠龙士,可能没有助手,只凭一份孤勇,甚至还不会成功,很孤独。他的面前是很多条恶龙,都是他的对手”吕娴道:“可是成为恶龙就不一样了,他可能会享受财物宝珠,美人宝马,成为首席大臣,或是冲锋陷阵的将军,至于底下那些他曾经的人类过着什么日子,又有什么紧要呢?!是不是父亲?!” “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这样呢”吕布喃喃,知道吕娴说这个故事的本意了。他吕布之前不就是这样的人,希冀着得到曹操的赏识,有降曹之心吗?! 可是,听吕娴这样简单的说了一个故事,把真相扒开,竟是如此的难堪。 吕布深深的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过人之处,那么的,那么的胆怯和愚蠢 “父亲勇武,每一个屠龙勇士可能都变成了恶龙,可是父亲若成为恶龙,谁又能容得下你呢?!恶龙惧你叛变,中间的不人不龙的人更是嫉你之才,而人类更深恨于你。便是父亲想成为恶龙,也极难。”吕娴道:“勇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还望父亲思量!” 吕布呆滞的看着吕娴。 要不要冲破那道屏障,打破恐惧,成为一个孤勇的屠龙士,关键在于他自己的决心。 一个天生将才的人,如此胆怯,迟疑,迷茫和疑惑,也是没谁了。 但是吕娴觉得吕布并非不可教的。 眼看着吕布呆滞着回不了魂,陷入思索和迷茫之中,她便不多说了,且叫他慢慢消化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63章 我爹是吕布63 事实上,吕布所要受的教育还多着呢。 做一个要教父亲怎么做王的人,吕娴也是真的很累啊。 可是,吕布但凡有一点点的进步,她都是高兴的。其实内心里也知道,吕布这样的资质,能稍微进点步,也是奇迹。 如同一个学渣,突然进步到中游,老师必定比起学霸更加关注,成就感也不一样的。 吕娴觉得自己穿越到这里,是一步步的要见证着吕布成长的。 养孩子,成就,成长,倒不稀奇。 但是,能将吕布这猪脑教育成正常的人脑,就真的稀罕了。吕娴心里觉得这种感觉竟然不赖。 吕布的缺点真的挺多的。本事多,想的也多,不该想的全想着了,就容易生出退意和胆怯来。 不过胆色也不全算是天生的。 他若有志向,有决心,胆色也是可以千锤百炼的嘛。 吕布三观都碎了,整个人迷迷瞪瞪的,呆滞的回自个儿屋里去了。 吕娴吹熄了灯,关上门睡大觉。 然而吕布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一早起来,这两只眼睛跟熊猫似的,人也迷迷瞪瞪的,但并不妨碍他一早起来就去围着木桩子练了会儿武,就是人沉默了一些,行为倒是如常。 中午的时候,严氏还很担心吕布,因为吕布酒也不爱喝了。 吕布一端起酒,就突的想起来,这些酒,财物,都是恶龙腐化屠龙士的东西,就食之无味了。 这可真是稀奇的不得了。 吕娴也看见了他的变化,心中暗笑,这洗脑还算成功。 也不枉她陪在这田间,天天给吕布洗洗脑子了。 他这脑子是要经常多洗洗,若不然,就容易闲的没事干,或是想得太多,生出无数的事端来。 “将军,为何一直闷闷不乐?!”严氏担心的不得了。 “没事,我只是在想事情。”吕布安慰道。 严氏虽心中疑惑,但也没有再追问,只是越发心疼吕布了。 “父亲明白为何我要带父亲来田间了吗?!”吕娴笑道:“看看这城外的天,在城里呆久了,视野变得狭隘,人也变得骄奢,而在城外,天空海阔,人脱离那些享受之物,才能回归事情的本源,思考更多的人生,并直面自己的缺陷。” 吕布刚来时是真的很不喜欢这里的一切,勉强忍耐下来的,可他现在却是真的心安着呆下来了,道:“娴儿良苦用心,为父都明白。这里挺好,为父要好好想一想,好好的想一想。” 他抬首看着天,道:“为父只觉以往心中一阵空茫,对未来一片混沌,这些日子,竟是清晰了许多。以往那些日子,却是真的白活了。好在现在为时未晚。” 吕娴看他这样,是真的放了心。吕布的心是稳了。 学会思考和反思了,不错。 且说关羽进了徐州城,悄无声息的挤入了人群,跑到一旁书肆中去了,说是书肆,其实不像后来朝代那样有屋有瓦,有规整放书的书架。 反而只是盖的一个个草棚,挂了席子,很是简陋,草棚底下是些简单的桌椅板凳,里面也有粗陋的茶水,并非贵地,然而却是人山人海。 这年头书帛珍贵,自也不可能摆放在外头,而竹简之物,买的人自也少,多少世家都有自家的家族书藉传承的,无需在外买。 然而,既便如此,外面书肆的书也是极为珍贵的,都是放在里间小屋。 便是这般的一个简陋的不行的书肆,里面也是坐满了人,站稳了人,人挤人的,无处下脚,只因里面有说书先生在说书,说的正是诛董卓。 这个年代,平民认字的极少,但并不妨碍他们知礼和门阀的阶层不可跨越,虽买书的不可能,但,听书的是真的极多。 这是这个时代唯一的娱乐。 说书先生那一张巧舌,当真是好生厉害,说的荡气回肠,爽点满满,满嘴皆是英雄气概。 “话说,董卓一入京,可谓是人号鬼哭,兵士带甲入城,见人就砍,见鬼就杀,便是鸡犬也不留,抢掠,奸掳,无所不为,民怨沸腾,视律法于无物” “更是将满朝文武玩弄于手掌之间,温侯与司徒王允心中甚为愤怒,然,董卓手掌雄兵,天子又在其手中,二人少不得一时按捺下来,忍一时之气,以待时机” 书肆茶馆之中,听书的可谓是听的惊心动魄,魂牵梦萦一般入了迷。 关羽却是嘴角抽了抽,脸都黑了。他真的觉得,这是吕布的伎俩,洗白自己的伎俩。明明当时的吕布只是为了争权夺利,哪有什么为民怨愤之心?! 他待要发作,却知这是徐州,少不得忍住了。 他往周围一看,见周围的百姓似乎都信了,一时气闷不已。 他甩开草帘子出来,脸色很是难看。 “啪!”里面一声惊堂木响起,很是惊骇,只听说书人道:“若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这个时代,只有民歌,歌谣,民间还没有这种说书的形式,一时把听书人的胃口吊的满满的,纷纷抱怨道:“又卖关子了,今天就不能多说两节?!” 说书人陪着笑,道:“明日再来听,明日来,多买几碗茶喝” 听书人哭笑不得,道:“行,就知道赚润嗓钱” 说书人卷了东西往后屋去了。然而听书人却没散,纷纷道:“这董卓当真残暴不仁,难怪温侯如此恨他,当年京中的百姓也是手无缚鸡之力,可怜啊” “倒是咱们徐州,安稳些,陶州牧在时,体恤我等,刘使君在时,也十分仁德,如今温侯主事,倒也体恤良多,温侯真的很厉害” “”关羽心中已然有点不妙了,见徐州人真的被这种东西洗脑了,他的心里只有愤怒。 “说起来,温侯真的没有这样杀过人,进了城中,也从来没有像董卓这样见人杀人,见鬼杀鬼,” “董卓是真的残暴,听说书人说他死的时候,京中百姓拍手称庆,在他腹中点烛燃脂” “又吊胃口了,这个说书的” 关羽心中气闷。这个高明啊,没有明夸吕布一句,然而,却处处说的都是吕布的优点。 用了一个垫底的董卓,反衬着吕布的大仁大义。 用了一个诛董卓的功劳,把吕布衬成了英雄。 那三姓家奴,能是什么英雄?! 关羽在城中到处走了走,发现有不少这样的书肆,整个人都是闷闷不乐了。 忽闻前面有敲锣打鼓之戏台,他忙急趋上前,挤入人群之中,看着台上开嗓喝了。 又是诛董卓。 这个吕布当真无所不用其极,竟然想到了这种法子来洗脑,振奋人心。 明明昨日来,还因为檄文而恐惧的百姓无比的多,然而今日不知怎的,说的人越来越少了。 难道都被吕布的英勇无敌洗脑了吗?! 台上扮演董卓的人大腹便便,眼如铜铃,瞪人之时,犹如豺狼一般,指着台上扮演九尺男儿的吕布,喝道:“我儿为何叛我?!” 正演到惊心动魄之处。 只听吕布执戟,对着董卓道:“布屈身下从,侍贼作父,为的便是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为的更是为天下,为天子诛董贼!董贼,且看死!” 底下的百姓看的目不转睛,心都提了起来,为这紧张的气氛瞪大了眼睛,大气都不敢出 “”关羽嘴角一抽,真杀人的时候还这么废话,不是傻缺是什么?!可见这就是吕布所做的一场戏,洗白用的。 关羽心中更气闷了。眼见周围百姓挤挤攘攘的,伸长了脖子拼命往前看,恨不得把眼睛瞪到台上去的样子,他愤愤的出了人群。 牵着马,好不容易走到府衙前了。却看到那里更是有很多的士人壮士在。 关羽心中好笑,难道府衙也在宣扬这种东西?天下的壮士英雄豪杰,还有士人谁会信?! 他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去听。 只听府衙前台阶上站着了一个人,不是许汜又是谁?! “尔等可还记得初平四年曹贼东征陶州牧时屠彭城,傅阳,取虑,瞧陵等事乎?!”许汜一脸痛心疾首道:“曹贼深恨徐州,与陶州牧更是有杀父之仇。虽曹父之死,实不是陶州牧有心之失,然,曹操并不管这些,他一旦发兵前来,岂能放过我等?!除了拼死抗挡,还有何路可走?!若尔等还盼着曹贼大发仁心,能饶过徐州父老,还不若趁早离去徐州避祸,也不枉他日曹操破城后,屠人无数,血如水般流过河水,入于东海” “”关羽无话可说了,显然没料到,这也是洗脑。 洗脑着他们别痴心妄想以为曹操能放过这里,逼着余下的人,不舍徐州的人,能万众一心,共抗曹操。 原来如此,原是如此! 当真是每个毛孔都在渗透了。 许汜这话一出,底下诸人顿时便想起来了,一时之间脸色微白,议论纷纷。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于曹操来说,他本就不可能放过这里,如今檄文一出,曹操必深恨,来之必鸡犬不留!”许汜朗声道:“温侯有令,倘若惧曹操者,不敢战者,现下便可离去徐州,城中兵马必定不拦,还会护送城中诸人与家眷离去,还望诸位思量,早做决断,曹操兵强马壮,一见檄文,必速发兵来,当早去早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64章 我爹是吕布64 底下有人白着脸道:“我等家业皆在于此,岂能擅离?!若不离去,何能守?!既已知不可抵挡,为何还要发檄文,激怒曹操?!” 许汜道:“尔若寄希望于曹操怜惜我等性命,倒不如支持温侯退曹操,曹操何人?枭雄也,既是枭雄,何以存乎百姓,存乎仇者?!寄希望于他,当不如早早离开徐州,尚可有一条生路。而我等却希望在座父老,士人,壮士,若对温侯有信心,有钱财者,支持兵事,有才者,助我府衙,有勇武者之壮士去投军报效,不为温侯,而为此城百姓耳!以汜看来,此,方为正道!” “温侯能退曹贼乎?!”底下有人喊道。 许汜道:“壮士问的好!君不闻温侯诛董卓乎?!试问董卓可谓豺狼否?既能诛卓,何不能退曹?!” “然,温侯退守此一隅,曹兵势大,如何能退?外无有援,若被围,必败!我等岂不是坐等祸从天上来?!” 许汜道:“温侯已与刘使君结下盟誓,以为外援,必能抗曹!” 关羽心中咯噔一声,脸色更难看了。 底下诸人果然议论纷纷,打退堂鼓者有之,欲离徐州者更多。 而有些却不舍家业,被迫在此守者也有之。只有一小搓人,对温侯有些信心。 只是吕布这些年太狼狈,一路被人从京中赶到了徐州,这样的人,对他有信心的,实在太少了 “若寄希望于温侯退曹,依我瞧,倒不如放弃这样的侥幸,天下谁人不知温侯有勇无谋?而曹营帐下能臣将相无数,何以抵挡?!”底下有一士人道。 许汜也并未辩解,只道:“温侯也知各位父老对他无有信心,因为叮嘱汜,务必要告于诸位,若有现下离徐州避祸者,皆不会拦,并且还会派兵护送,他日退曹以后,尔等也可回来,家业分毫不损。徐州城,去留随意,只看众位之志!” 随意去留?家业不损?!军中莫非不贪民财?! 一时之间,议论声更大了。 许汜道:“若有留下者,温侯也许诺,必与尔等,此城共生死,一不弃城,绝不让曹操屠杀百姓,二誓死不降!温侯有言,不负百姓父老乡亲,温侯虽不是徐州人,然为将者,为一方将,便为一乡主,绝不辜负城中父老,绝不轻易弃城。护万民,护天子,是温侯不移坚贞的志向。若弃城,怎么对得起在许都的天子?!” “可温侯一直以来,也一直轻于弃城,无执守一方,从京中一直被赶杀至此,我等,实虚心不敢深信!”有父老族耆道。 “温侯愿与徐州人立下泣血誓书,父老不叛温侯,温侯至死不负徐州乡老!”许汜道。 底下人开始声音更大的说话了,彼此交头接耳。 许汜亲安排小吏开始组织,道:“若要走的,在此登记一下,有多少家当需要的车马等也要说一声,也好军中统一安排护送!此去,温侯真心祝愿诸位平安,他日退曹后,诸位也能平安回来,相互祝福,不负生死一场!” 关羽看着人群中吵嚷的人群。 吕布这是在收买人心。叫人去留随意,不设条件,便是让人心服心安。 而愿盟誓血书,便是征服人心的第一步。 大战前夕,若是与徐州人生死与共,并且,绑在一起,真的退了曹以后,这徐州人就再也不会念及陶谦的好,以及刘备的好了,而是只会认吕布。 到了那时,整个徐州,才真正的姓吕。 此谓攻心之战,真是步步为营,步步算计。简直把人心算到了极妙之处了 府衙前对义士壮士与士人乡老施以恩义仁德,而在讲书人和戏台上却宣扬着吕布的英勇。 关羽的心一阵阵的沉了下去。 看许汜如此自信,想必吕布必已有退曹之策,竟然说的如此笃定。 关羽此时也真的开始替刘备忧心了,他此时此刻才真正的感受到了刘备的不安和忧心忡忡。 此生死大战,是退曹立威之战,是洗白征人心之战倘若退曹,吕布收获的又何止是徐州区区一城?! 当名震天下,震慑诸侯,并立诸侯之间,令人闻之变色,当征服天下人心,并洗白获得诸多的士人真心的维护。 所以吕布不会让自己输。这是他重启争霸征途的战事。 曹操是一个靶子,他吕布需要这个靶子,重新以英雄的形象站到天下人的面前。 所以,尽管全天下人都在说徐州鸡蛋碰石头,尽管全天下诸侯都可能笑吕布在痴人说梦,蚍蜉撼大树,吕布都不能退。 檄文一出,其势已成。攻守之势已显。无路可退! 而刘备却是被迫绑上这场宣誓的。 关羽此时心中已然明白形势,现下唯一疑惑的只是,吕布何德何能,以为自己必能退曹操?! 若不能退守,身死城破事小,死后之名,犹为天下人笑,岂不可悲?! 如果不是吕布有此自信,那么,便是吕布那位让哥哥如此忌惮的女公子的谋略了?! 关羽正寻思着是先回小沛,还是再探一探徐州城中人心所向时,却见有几匹马迎面走来,打眼一瞧,不是臧霸还是谁?! 关羽忙退出人群,上前道:“马上可是宣高?!” 臧霸与诸人都停了马,细细一瞧,不是关羽还能是谁?! 臧霸便下了马拱手道:“原来是云长,云长怎的在此?可是也来挑英雄榜的?!” 关羽道:“来看檄文,宣高可是为挑英雄榜而来?!” “正是,英雄榜刚出时,倒无有人来,自昨日檄文发布,今日军中多了许多义士,诸多壮士前去从军,想来天下无名英雄尚多,若能参此重战,成则也可名震天下了,因而今日很是热闹,这才耽误这诸多功夫”臧霸笑道:“不知云长现下何处去?!” “准备回小沛,”关羽笑道:“宣高此何去?回吗?!” “我正打算带着几个兄弟去见一见温侯。”臧霸笑道:“前些日子,多谢使君送来的粮草,霸感激不尽!” “不值什么,宣高不必放在心上。”关羽道。 “值此大战前夕,这些粮草可帮了大忙,霸都记在心上了,如此,温侯,使君,我们三方合力角逐,曹操便是来,也未必能讨得了好!”臧霸笑道,“而云长也终能有长名天下的机会!” 关羽脸上一僵,万没料到臧霸竟会这样说。 这是何意?莫非以为刘备送粮草是为了吕布能破曹吗?! 一时之间关羽竟不知道臧霸是在装傻,还是真心的这样认为。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妙。 若是装傻,便无视了兄长的示好,若是真心,吕布便真得了臧霸的助力。 关羽心不住的往下沉。 臧霸是何等通透之人,岂能猜不出他心中所料。 关羽轻笑了一声,道:“既宣高去见温侯,羽也去拜见一回亦好。” 臧霸笑道:“那便并行,请!” “宣高请!”关羽笑着,与臧霸一并上了马,道:“所谓义士,今生所求,不过是知己兄弟,宣高如今既已有此等交心的兄弟,何不求得名扬天下?岂可安居于琅琊?!” 臧霸身后孙观等人互视一眼,只装听不懂。 臧霸笑了笑,道:“不及云长走时运,遇上明主,刘使君待云长与翼德,与其说是主臣,不如说是兄弟,这等的义气,也令宣高羡慕,这等机遇,可遇不可求啊。” 关羽道:“若宣高不嫌弃,羽与兄长也视宣高如手足,我等若得宣高这般的大材,共同图谋大事,岂不快哉?如此方不负来人世走一遭。” 臧霸笑道:“我与这些兄弟都自由惯了,不堪束缚,也无长志,只愿在琅琊自由自在些,多谢云长与刘使君美意。” 关羽笑道:“也罢,人各有志。如此,便不可强求了。” 他今天说的话直白了些,也急切了些,然而虽冒失了试探了些,但心却一直在往下沉。 他觉得臧霸总是来徐州,又偏要去见吕布,很不对劲。 嘴上说着爱自由,然,以臧霸之才,怎么可能不爱建功立业。 他在等什么?! 臧霸这个人与关羽,或其它战将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与正统战将相比,他更不羁和自由,天性散漫。 然而,若论战役,他的才能不输任何人。 他只是在等,等一个真正交心的主公或兄弟。 然而他的志向,并非只是为建功立业,他这个人太散漫,一向视此为粪土,所谓功业,不过是百年后的一捧黄土,他并不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恰是在征途过程中的快意与交心。他与关羽等人格格不入,甚至于他来说,他与这个世道更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服从刘备,他与赵云有着本质的区别,赵云若是龙马之才,那他臧霸便是野马不驯之野。 臧霸是看透了刘备的,也不过是以仁义表皮的功名利禄之辈而已,对于曹操,他更是明白,原本也是瞧不上吕布的,可是如今却不一样了 因为这个世道,多了一个吕娴。如一只误入战场的蝶,搅的徐州变了天色,终有一日,天下也会卷起一场风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65章 我爹是吕布65 臧霸自问看得透这所有人的肚皮内的心,然,却看不透这位女公子 臧霸笑道:“霸与张辽将军连战几日,却半分便宜也讨不得,张辽将军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张辽若此,想来温侯更善战!” 关羽听了,拧了下眉头,道:“想张辽将军也是世出难得的英雄,却屈于吕布之下,甚为可惜。吕布此人,虽勇,却无谋” 关羽摇首,继续道:“更是光芒太盛,将手下诸将遮的半分无光,世人只知吕布,何人知张辽?!张将军何必如此委屈自己屈身下从,还不如另择明主。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 臧霸知道他故意这么说,想赚自己的意见罢了,便也笑道:“霸观文远非有不甘之心,想来,定也是折服于温侯,甘心下从服之的。” 关羽蹙了眉,道:“张文远眼神不太好。主将之人,如人之首,首若失,四肢何用?!迟早要败。” “哦?云长以为,徐州必败?!”臧霸道。 “檄文一出,天下侧目,”关羽道:“吕布实非能抗曹操之人。” 为了慎重,他还是补了一句,道:“至少现在,羽还未看出来。” 臧霸不置可否,笑着道:“檄文一事,确实天下侧目。”可不就把他给赚的来了一趟又一趟? 他原本也是与关羽一样的看法的,可是昨日听了吕娴所言,倒是生出无限的好奇之心。 他想知道,吕布到底凭恃的是什么底气。 别看关羽贬低吕布,其实,他来了徐州,目的是什么,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的事而已。说这些,不过是为了刘备而已。 且说今日貂婵给吕布送来了很多华服,她太了解吕布了,怕他在城外呆久了要毛躁易怒,加上吃不了苦,所以不光送来了美食,还送了美衣,都是他以往的风格。 然而今日的吕布,却是正在深刻的重整三观之时,见这些衣服,便叹气道:“我不穿,穿了这些,会变成恶龙” ???貂婵一脸懵逼,看着严氏,严氏也摸不着头脑呢,道:“可能是将军这几日见到民生之苦,于心不忍吧。这些且放着吧。将军日后去军中,少不得要备着的。” “也好。”貂婵应了。 问严氏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的,貂婵向严氏请了安,便到了吕娴这,与她说了些做衣被的作坊的事,又笑道:“近些日子女公子又怎么摧残将军了?!怎么感觉将军性情改了不少?!” “摧残?!”吕娴哭笑不得,道:“貂婵说的我像是辣手催花的混帐。” 吕布爱美,的确如花。貂婵竟被逗笑了,见她依旧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反倒是放了心。看来是没出大问题。若不然女公子也不至于如此轻松。 “没什么大事,我爹不过是受了点小刺激而已,还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放心吧,我会慢慢来的,不会让他一下子接受不住。消化不良。”吕娴笑了。 貂婵放了心,又道:“自檄文发后,城中很多非议,但许太守说,一切尚在可控范围之内,都在女公子预料之内,并没有脱离把握,他叫我传信让女公子放心。还说,近几日,来城中打探的人不少,其中包括张飞和关羽,臧霸等人。另还有些袁术的人等各方势力。” “看来许汜做这个太守很合适。”吕娴笑道。 “宣传也很卖力呢。”貂婵笑道。 “宣传这件事,一定要进入基层,我爹这种名声臭大街的人,要想在士人中洗白白很难的,但是进入基层就不一样了,会有意外的大收获哦”吕娴笑道:“这正是所谓东边无雨西边雨,总有一枝花儿迎面开。” 貂婵笑的开怀,道:“其实妾身也没料到,将军能争取到父老的好感。若是徐州上下同心协力抗曹,何愁曹操不退?!” 貂婵以为,吕娴真的很会攻心。 退曹是其一,攻徐州人心才是她的本意。她实在太善于捆绑了。 她要万众一心,她更要与吕布捆绑在一处共患难过的万众一心。 她更要在此为跳板,有更高格局和辅张的谋略的更广阔的攻心之图纸。 退曹只是过程,从来不是她真正的目的。 旁人都以为檄文退曹,是吕布所谋的目的,一大步。然而,她的眼界早已经透过这件大战以后的整个大格局。 行一步,图的却是百步,千步。其手腕之高超,眼界之高远,便是陈宫,也不能及。 貂婵看着她很是濡沫,还有钦佩。 世人瞧不起父老的能力,可当这些,都凝聚成一股绳,总有一日,会爆发出更大的力量。这就是民心所向。 而现在,吕布需要积聚这些,不负这些信任,并且建立威望,直到有一天,这些,才是真正的成王资本。 战场上的胜固然重要,然而想要坐稳江山,需要的不仅仅只是战场上的胜利。 貂婵看到了她身上更多的可能,也看到了吕布更多的潜能。 吕娴看着外面的吕布,对貂婵道:“天下百姓所求的其实不多,苍生所求不过是靠天吃饭,可是偏偏人纷争不断,叫他们安心的种田生活也极难,人所生,所求者,不过由己,随心所欲,然,有才志者,尚不能随心所欲,更何况他们了。不图我父为他们做什么,他们从不奢望人上之人能够怜惜他们,唯一求的只是一份安稳,一份安心。我父,若能结束战争,便是最大的慈悲了” 结束战争?! 貂婵心中微震,她看向外面的草舍,是啊,上位者何曾为他们做过什么?! 百姓们也从来不敢奢望过,他们唯一所求,只是天下太平。 所谓慈悲,原来是这个! 吕布做不了佛祖,更无有多少慈下之心,然,若能结束战争,稍免些税役,天下人自个儿就能将自个儿的日子过好,何须上位者去抚助些什么?! 安居乐业本身,在这乱世,又何其难也! “历来乱世征战,若能结束战乱,保得几百年太平,便已经是大恩赐!”貂婵感慨的道,“所以虽不如仙人慈悲,然其功,也不亚于神与仙者。” 吕娴笑道:“貂婵可更要为此尽一份力。” 貂婵便知她是话里有话,便道:“女公子但有吩咐,妾身断无二话!” “这片土地上,势力纷杂,间者不知几何,而我父手下间者实在太少了。”吕娴道:“我想要貂婵与高叔父一并培训些间者,以佐我父之用。” 貂婵略吃了一惊,道:“女公子,军中有斥侯,非我不愿,实不能也。” 吕娴笑道:“军中是有间者,然,间者一系何其庞大,小到军中斥侯,兵卒,中到使者,美人,上至达官贵卿,天下名士,侠者都可为间。军中间者有时候是不够用的。我所想要的,是间者遍布天下群雄,为徐州传递各方消息,而现在的人手远远不够。貂婵不拘何人,或是仆奴,或是哑聋,或是乞丐,只要可用,都可以用,他日到了各方,入了各府中为仆,刺探消息。” 貂婵听的心砰砰直跳,道:“我,我行吗?!” 吕娴笑道:“若论用间,貂婵何须自谦,貂婵实为间者祖师也!” 貂婵听了噗哧一笑,嗔了她一眼。 是啊,当年计杀董卓,貂婵之功,不亚于吕布,所用计谋,技巧,时机,心态又何在吕布之下?!只不过一个是见血的刀,一个是无形的刃。 她若为间者师,什么间者培养不出来。 “我要的不是大谋大略大间者,而是润物细无声的细枝末节,就像拼图,零零碎碎,总能拼成一个完整的地图出来。”吕娴笑道:“功业一事,仅凭几人,何以知晓?!与其信功业是英雄创造,我更信更多无名英雄的力量。貂婵,你可愿做这无名英雄中的一人?!所立功业,便是终生终世,也不可为世表,你可甘愿!?” 貂婵正身肃色道:“妾身愿肝脑涂地,绝不负女公子所托!” 吕娴笑道:“一切尚拜托貂婵选人了,一切皆要机密行事。高叔父心思更为缜密,你们二人配合,定无间。他日这些间者如网一般撒出去,定能织一张天罗地网!” 貂婵笑道:“是。” 她看吕娴的眼神更亲密了。 女公子从不小看自己一介女子之身,便是吕布,也看不到她美貌之外的品质,可是女公子都看到了,而且还发掘了。 “只是要辛苦貂婵。身兼多重任。”吕娴笑道。 “只是苦身,哪及女公子劳心?”貂婵笑道:“城中还有人笑女公子与将军在此躲懒,这种懒,如此累心,哪里懒了?!” 吕娴听了笑,道:“若是真能躲一躲,便能清闲,懒惰下来,我倒是愿意躲这一回懒。” 貂婵略有些心疼她,道:“女公子未免太过累心,也悠着些吧,一切事都急不来。” 吕娴确实累,别看她整天笑嘻嘻的,人也不去军中,只守在这,其实脑子真是片刻都没歇下来过。 她笑道:“我们齐心协力能把外面这头大蠢驴给训出来,以后能不拖后腿,就算是大功一件了。” 貂婵听的噗哧一笑,道:“仔细将军听见又要暴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66章 我爹是吕布66 吕娴笑道:“檄文发出,天下人共笑吕布,只怕是要笑掉大牙。且叫他们先乐上一乐,再跌破他们的眼!” 左不过是笑一介蠢夫吕布,竟然想与曹操为敌。不过笑的越欢,以后才越有趣。 貂婵感慨的道:“古今脂粉多少,与男子周旋不难,难的是与他们称兄道弟,得他们敬重。脂粉虽多,然,做到女公子这般的,却绝无仅有,便是貂婵也脱离不了一个以色成事的名声,古今脂粉虽多,但论英雄者为女公子一人尔!” 吕娴听了一怔,见她说的真情实意,道:“怎么敢担虚名?我与貂婵比起来,尚且不如。所能为者,不过是凭着我爹罢了,在我看来,不过是拼个爹的好处。” 貂婵听了好笑,正想说话,外面从者兵士隔着帘子道:“女公子,臧霸与关羽众人远远的出城过来了。” 貂婵便道:“那妾身先回城了。间者一事,貂婵会与高顺将军商议,机密行事。” “一切劳你与高叔父配合。”吕娴道。 貂婵起了身,又道:“近日城中来往多起子人,想来袁术派来刺探消息与军情者甚众,妾身怕他们其中混有刺客,倘知女公子与将军住在城外,万一” “无妨!”吕娴道:“不是我自负,只要不是被围,我父之赫赫威威,谁能困得住?!区区几个间者,不在话下,况且陈宫多有派兵士把守,碍不着的。” 貂婵还是不大放心,道:“倘若有异,可燃烟火,城中也好来接应,女公子与将军和夫人是万万不容有失的。檄文一事出,只恐有人会兵出险招。况且,张飞尚且会扮演山匪抢将军的马匹,刘备被逼急了,焉能不再想夺回徐州?!女公子切不可大意。” 吕娴心中一暖,看着她担忧的小脸,笑道:“放心吧。我父再不济事,勇武之力是有的,不是他自负,也不是我自傲,若是连我父连这个都没了,这徐州的确如天下人所笑,守不住,抗不过曹军。” 貂婵见她心中有数,便知她别有打算,怕是想要钓鱼,钓外面的臧霸,以及一些魑魅魍魉。 “看来女公子是知晓臧霸是为女公子而来。”貂婵不禁失笑,道:“听闻臧霸在军营之中与张辽将军斗的酣,骂的畅快,来了这儿的那一日,却未发几语。今日竟还与关羽一并来了,倒也是罕事。” “这个臧霸,很有意思。”吕娴笑的意味深长道。 貂婵知道此人勇不在张辽之下,只怕其慧,更不在诸将之下,看他行事作风,倒是见人说话的,并不莽撞。 “张飞尚面粗心细,臧霸更远胜张飞。”吕娴道。 貂婵看她一副眼巴巴的馋的紧的样子,便笑道:“若将军再添一虎将,更为美。” “只看天意,不可强求。”吕娴送她出来。 貂婵去与严氏告辞,见吕布又在推磨了,便忙也去告辞,又听他默默叨咕着在数数,便笑道:“将军何故数数?!” “磨性子。”吕布道:“你且回吧。我磨的不是豆腐,是性子呢。” 貂婵便知道又是吕娴折腾吕布的促狭劲了,便是一笑。把吕布看直了眼。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吕布在此呆了好些时日,穿的是粗衣,吃的是豆饭,粗陋不堪。再加上入眼的都是农夫,乍一见貂婵,便忆起当日之好来。 便有些不舍貂婵回城。 看二人默默传情,吕娴见了好笑,道:“爹,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且忍耐忍耐,再磨磨性子如何?!” 貂婵听了胀了脸,忙上了马车,道:“我且速回了。改日来看将军与夫人。” “貂婵快回吧,”吕娴笑道:“省得我爹眼眶子掉出来,魂儿都丢了。” 不光吕娴笑了,连严氏也在屋内笑了。 貂婵嗔了一眼吕娴,忙让马车离开了草棚。 吕布眼巴巴的看着马车离去,吕娴心中好笑的不行,进了屋对严氏道:“中午煮些肉吃,省得外面那头馋坏了。” 严氏瞪她,道:“说什么浑话?!还敢打趣你爹了。” “行行行,我不说。”吕娴笑道:“不过我这是为爹与母亲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嘛,若是母亲能再有孕,家中,也是有一桩好事儿。” 严氏红了脸,瞪着她道:“你也不怕你爹恨你,貂婵怨你。万没有这般拆散痴情怨侣的。” “母亲竟不吃醋?”吕娴笑道,“要不我再把貂婵叫回来?!” 严氏见女儿打趣自己,已是薄红了面,道:“你这孩子!” 吕娴见她脸皮薄,完全不如自己这个跟闺蜜开车腔开习惯了的,便笑道:“我这也是为父亲着想。之所以将他拖出来,真的是为了磨磨我父的耐性。在家里,他只会自怨自艾闷头喝酒,若不然就自矜自傲,心生狂妄,行事作风奢靡,不思进取,或是摇摆不定。如此关键之时,人人都需振奋,若见他这般的不济事,底下人更是无所适从,岂不乱了人心?!所以,我父不在城中,是真的好事,待他定了心,再回军中安抚人心,更事半功倍。” 严氏听这些也不大懂的,闻言便只是点首,并不发表意见。只是看着吕布日日不是练武,就是下田,要不然就数数磨磨,做这些粗活,实在心疼,只是这话吧,被吕娴堵着实在说不出口,只好道:“也不知这豆腐何时才能做出来,日日吃些豆糊糊,实在可怜。” “所以才让母亲中午煮肉嘛,省得爹馋的慌”吕娴笑道。 严氏听的又恼又羞,见她说话现在处处机锋,字字话里带话,一语几关,便恼的不行,抓起手上针线便往她身上丢去,道:“你这破孩子!” 吕娴一躲,一溜烟的带上门出去了。 老嬷仆一笑,道:“女公子尚还是孩子心性呢。” 严氏胀红一张脸,呸道:“在男人堆里混久了,浑话连篇,竟连爹娘都打趣起来了!不像话!” 老嬷仆忍俊不禁,笑道:“只恐女公子投生时,生错了性别。” 说到这,也正是严氏愁的事。她愁吕娴这样子,怕是嫁不出去了。 吕娴站到田陇之上,见几人骑着马悠悠的往这边过来,远远的瞧着,不是臧霸与关羽又是谁?! 她可真是又不得闲了。都是有备而来。 当初逼刘备盟誓,其实只是场面上的事,刘备一有机遇,一定不会遵守这盟誓,当然,吕布也不打算遵守,所以只有歃血,并无盟书。为的都是心照不宣的后路。 吕娴是打算将刘备虚供着,可没真打算一直供着。 至于徐州,嘴上说还,到底还不还,何时还,不好说嘴,从嘴到行动,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其实政治也只是套路,这套路,都是刘备与吕布心照不宣的事。 然而,关羽又来想来刘备此时的心情怕是火烧灼心一般,不能平静半刻了。 一想到此,吕娴便不厚道的笑。那刘备也有坐立不安的时候,倒也好笑。 吕娴对吕布道:“爹,瞧,财神爷来了” 吕布一脸懵逼,道:“什么财神爷?!” “关二爷,很招财的,多拜拜,有利于得财。”吕娴笑道。 ???吕布更听不懂了,他起身一看,可不正是臧霸和关羽吗?! “他们怎么一起来了?!”吕布哪里知道这里面的机锋,自然不可能想太多,甚至还丢下磨,亲自去迎了。 吕布政治能力和素养确实是差。 不过吕娴倒也不会丢失信心,政治能力差点,也没关系啊,以后多读点书,知道套路就行。 吕娴笑着也跟去迎了。 严氏见有客来,忙亲自准备茶水之物招待。 且说袁术离徐州甚近,檄文一发,此事便火速的先报到袁术帐下去了。 旁的远处诸侯尚还未得信,然,既便如此,也将袁术给惊着了。 他火速的召集帐下谋士来议,一时之间,袁术军中竟是乱糟糟的,众人心也砰砰直跳。 “吕布疯了。这个无谋匹夫,发此檄文何意?!以卵击石乎?!”袁术坐不住,脸色不太好看,他万料不到,没等到吕布送女前来,连使者来道歉也未曾等到,等到的却是这个惊天的消息。 当下,不光众谋臣来了,连战将们听闻了消息也都来了。 见袁术面有怒色,诸将却笑道:“主公何忧?!这吕布实是狂傲不知天高地厚,他发此檄文,正好激怒曹操,曹操本欲图布,见此文,岂能不来,既来,必灭吕布。末将等还要恭喜主公呢,不费吹灰之力,能灭吕。” “是啊,是好事啊,”诸将见袁术忧心忡忡,不解的道:“既是好事,主公何故忧色重重?!” 袁术心中不定,他能坐镇淮南,若说他没点子身为群雄的直觉,他是做不到这一步的。当然政治觉悟和能力是比不上曹操的。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见袁术沉吟不语,首席谋臣杨弘道:“主公可是忧心吕布有所依恃,才行此以卵击石之举?!” 吕布若没底气,以他的胆色,他敢发这样的檄文?! 曹操本欲图吕,如今吕布此檄文,本就是火上浇油。吕布不怕吗?!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67章 我爹是吕布67 这话却是触中了袁术心事,袁术颔首,道:“吕布无信失义,术深恨吕布背弃婚盟,本欲发兵击之,然,一担心曹操,曹本就有欲令我与吕布,及刘备相斗之意,更视此地几为他囊中之物,若发兵,倒便宜了曹操,趁了他的意。二是吕布竟与刘备有了盟誓,让术忧心他们二人只恐图我,三是此檄文,尔等细看,左一句忧心天子,右一句当日之功绩,表着自己对汉室的忠心,更是将军旗都改成了汉室,如此昭昭,我若击吕布,便几有叛逆不臣之心,此时此刻,术虽深恨吕布,却不能发兵,只恐吕布倒打一耙,说术助曹操,欲行不轨,为反臣,那术岂不是成了天下诸侯共同可击的耙子?!” 诸将一听,背上也出了汗,听袁术这么一说,这吕布此举的确甚是高明。袁术虽有称帝之心,然而对成为天下人的靶子,他真的没这种兴趣冒这种头。他就算要称帝,没有人出头共诏诸侯,倒也罢了。但是若是有人起头,在打曹操之前,以他先为靶子练练手,岂不是讨来的祸患?况且袁术与吕布地盘太近了。而其它诸侯未必没有分一些地盘,把水搅混的心思去助吕布。 “此乃一箭几雕之计,只不知此计出自何人之手,倘若是陈宫,便是真心的想陷诸侯于不义,只怕不光主公恨吕布,其它诸人都恨吕布,他这一檄文,是掐蛇之七寸之本意。”杨弘道:“叫我等不敢轻妄动!” 纪灵道:“杨大人是说,吕布此檄文,并非是为了召集群雄?!而是,叫我等无法助曹,观战之意?!他小小的一个徐州,凭着吕布一人,何以抵抗曹操的大军?!” 这正是袁术心里千转百回,不得思解的一个大问题。 此檄文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 以吕布这个名声,檄文的事,也只是明面上的号召,召诸侯共击曹操,哪个肯听吕布的?! 真听了这个三姓家奴的,才是笑话。只怕吕布也知道没人肯听他的。所以这个目的便不是檄文字面上的意思。 这檄文真正的目的,是叫他们别轻举妄动,否则就是反臣。 每个人说话都有目的,而有些书信,或是檄文,都有表面功夫和背后的意思两种。 诸将一想透,汗浸了背,道:“如此一想,竟真的是深意幽远。计甚为高!” 杨弘道:“只恐有高士为吕布献了此等大计,恐非为陈宫所为。陈宫之计,吕布向来不听,况且,陈宫断不至于有此谋略。主公!” 杨弘正色道:“此计,非为一小计,而是大谋大略啊。诸公请听弘言,曹操虽坐镇许都,然,以矫天子诏,几番引主公与吕布相攻,再加上刘备,此地界虽小,然曹操实存令三人共吞灭之心,此地一直无法安定,实力也一直相互消耗,此消彼长,反助曹操实力增长。而此檄文一出,吕布架住了刘备,还与他盟了誓,又掐住了主公的七寸,实是破了三败之局,一剑直指曹操。” 诸将听的郑重了脸色,脸上再无轻视吕布之心,听着杨弘继续道:“如此高招,实则将吕布从三人中脱离出来,生生拔高到与曹操齐并的对路上,遥遥压下刘备与主公,而直接与曹操对敌!” 袁术心中大怒,杨弘的确是说到他心里去了。吕布是真的生生的将他压下了一个头。 再加上前事,袁术的反应真的很不好,脸色很差。 前仇旧恨,更恨吕布了。然而,偏偏就是真的不能发兵。 袁胤道:“侄儿认为,此倒也不全算是坏事。就让吕布与曹操对敌,叔父可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袁术脸色稍霁,却依旧沉吟不语。 “主公所虑,是惧吕布到底依恃着什么,才如此狂悖,敢出头冒犯曹操?!”张勋道:“此檄文,天下议论纷纷,何人不皆笑吕布以卵击石,主公所虑是吕布到底凭着什么自信必赢。” “此是死局,真是奇哉怪哉。”杨弘道:“吕布改了旗,发了号,冒了头,所为便是与曹操立下你死我活的死局,实在古怪。以吕布之谋,断不至如此偏激。徐州恐有我等所不知之事。” 有人忧虑,也有人轻哂笑吕布,又劝袁术怕是多虑了。 袁术见底下议论纷纷,也没有急着发表意见,道:“近日徐州可有变?或是吕布身边添了新的谋臣?!” 众人皆面面相觑,纷纷道:“并无听闻。” 袁术叹了一口气,道:“去探!事无巨细。哪怕探听不到,也必要听吕布到底有何变化。” 众臣诸将都应了。又纷纷劝了几句,这才都一一的散了。 袁术没有心情,回了后院喝闷酒。 此时的袁术早已谮号,事实上,他早已经算是反臣。但是主动反,和被人架到火上担个反臣的名声,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袁术现在恨不得宰了吕布的心思都有。 “主公,杨长史来了。”仆从来报。 袁术忙叫杨弘进来。 杨弘道:“主公可是恨陈登父子坏了主公大事?!” 袁术虽有娶吕布女为儿妇,联结吕布,共抗曹操结盟之心,但也有以此女为质,要胁吕布之意,因此,此事坏在了陈登父子手上,他怎么能不恨。 然而,吕布未遣使解释倒罢了,竟还将韩胤押解到许都去了。袁术本来就想打吕布的,哪知道,还未等他发兵,就出了这等的事,一下子又将他的计划打乱了。 袁术少不得气短胸闷,又想骂吕布蠢夫不足为谋,又想骂吕布非要找死,还敢裹挟他。想来思去的,竟是连连冷笑三声,竟不知道该气该怒,还是该笑了。 “若是婚盟事成,主公为主,而吕布倒为主公所摆布,以此便可击刘备,抗曹操,可如今,却是吕布反客为主了。”杨弘知道袁术恼的正是这个呢。 袁术道:“长史以为,曹操发兵至,此战,吕布可能赢?” 杨弘道:“战场所恃者,奇谋奇兵。敢发此檄文,必有豪勇之人,为天下至杰,既是如此,怕是有大才出世。” 袁术听的心中大沉,不得不慎重了好些。因为这个檄文的确超出他的认知了。一直以来的吕布也不过是东打一下西打一下,不足为惧,袁术虽也多次吃过他的亏,但真的不怎么怕他。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个檄文,是战略性的思维和格局,说句不中听的,与他谮号称帝,有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袁术真的不得不郑重以对,整个人都处于激凌而戒备的状态。 “而况吕布悍勇,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杨弘道:“倘若勇有大才相佐,便是为吕布凭添一双翅膀。” 这个威胁太大了。 袁术与徐州真的离的太近了,多有摩擦,他太知道吕布的悍勇。 倘若这份悍勇无敌了。他直接受到威胁的,便是他袁术。而不是曹操。 但凡地盘扩张,都是一点点蚕食的。便是吕布能把许都打下来,依他现在的实力也无法保存长久,并且治安。 所以袁术的脸色真的很难看了。 吕布,袁术,刘备,便是摆脱了曹操的控制,三人之中必也要你死我活的。 假如吕布真的能退了曹操,届时,其威望,远在袁术之上,而到时候的局势 袁术一想到此,哪里还能坐得住。 脸色难免落了下来,他根本就坐不住,即便是派了人多往徐州去探,可他还是心中难安。 “主公,徐州不可不图啊。”杨弘道:“如今吕布以天子名,号召天下诸侯共击曹操,便是占据了一个大义的优势。倘若他真的退了曹操,其威无人可挡,届时,便是主公也难以与其分庭抗礼。弘恳请主公暗助曹操,必要灭吕。” 袁术道:“檄文在前,助曹便是大不义。术难担此名。况且,助了曹操灭了吕,曹操必要图我。此战,哪能这么简单?!” “如此,便真的是天要兴吕了,倘若吕布侥幸真赢了曹操,只恐他渐势大,届时淮南也无主公立足之地。非袁必吕啊,主公!”杨弘道。只有你死我活。 袁术沉吟道:“且看看其它诸侯有何反应再说!”他真的迟疑不能决断。 只是其它诸侯尚远,怕是消息传过去,尚需时日。 “这个吕布,当真了不得,短短时日,竟然出了这等的谋略。倘若他真的赢了,”袁术心一滞,竟无法想象。一时之间,在吕与曹之间摇摆不定,又恐担了虚名,不敢轻易押注。 杨弘正想再说,有兵士来报,道:“徐州书信来!” 袁术腾的立了起来,接了过来,立即打开瞧了,拧着眉叹了一声,递给杨弘,杨弘双手接过,细细看过,一时也无语。 发书前来,恳切请求袁术助吕灭曹,其字间,冠冕堂皇,占据大忠大义,更附有檄文一书,却对不送女儿前来只字不提,并写什么,大义当前,小节可免,公义在先,私怨在后,还请袁术以公义当先,广阔胸襟的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68章 我爹是吕布68 若是以往杨弘必要嘲笑吕布了,然而今天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道:“只怕这样的书信发的不止与主公一人。袁绍,刘表,孙策等人,必定也有收到。也不知有几人哧笑吕布不自量力了。” 明面上哧笑,暗地里定会细查徐州究竟。当然,只怕没有一个人发兵,只会观战。 而吕布呢,檄文,书信都只是表面功夫。 他是要自己实力退曹,然后立足于诸侯。只要大战赢了,必能凭着檄文,立着高高的一个威望。 袁术又将书信看了一遍,在心里琢磨了又琢磨,道:“长史可愿亲自去徐州一趟,观望一二!” 杨弘道:“主公吩咐,但有不应!只是以何名前去?!” 袁术沉吟道:“此时去责让吕布背盟婚约,已是不妥。不若备些薄礼与粮草,只说送与吕布,助他灭曹。长史此去,必定要探清徐州虚实。我要知道,徐州吕布到底凭借着什么。还有刘备,向来不省事,此番也被吕布裹挟,必有缘故,一并探清!” 杨弘道:“是。主公勿忧,弘这便去出发,万不会有误,主公且在寿春等消息。” 袁术见杨弘匆匆领命去了,枯坐一回,又恨吕布失信义,又恨孙策逼人太甚,借他兵起事,又来索要玺,想想身边,竟都是反覆之人,一时大恨,又不安。 眼睁睁看着孙策在江东起来了,此为前番郁闷,现下眼睁睁又看着吕布便是被雷劈了似的也有起势之意,一时之间,竟有些惶然。身边群狼环伺,又有曹操虎视眈眈。袁术实不能安枕无忧。 杨弘并不敢耽搁,匆匆收拾好粮草薄礼等,匆匆的往徐州去了。 且说吕布父女迎了臧霸和关羽等人进了草庐,严氏亲奉了茶水上来。 几人坐定,孙观,尹礼,吴敦笑着拱手道:“见过温侯,见过女公子,久仰大名!” 吕布笑道:“我儿不出闺阁,尔等竟也知吾女之名?!” 吴敦笑道:“女公子之名,震于徐州城,但凡来者,谁人不知?!他日定也名震天下,无人不晓。” 这彩虹屁拍的吕布是神清气爽,一副有女如此,与有荣焉的表情,哈哈笑道:“不及宣高,小小年纪,便已名震江左,名满琅琊,吾女,到底差了一筹!” 吕娴赞赏般的看了一眼吕布。 你来我往的彩虹屁,不错嘛。吕布果然可教。你抬我,我便捧你,这是最基本的道德修养。 吴敦也略微惊讶的看了一眼吕布,以往这吕布,可只会轻人,从不抬人,这倒奇了。 关羽听的也是嘴角微抽,一时竟无话。 他也颇觉臧霸脑子有问题,带着心腹兄弟前来,无人震守开阳,就不怕吕布这厮脑子有包,前去袭开阳之后,夺了他的老巢吗?! 关羽便细瞧了臧霸好几眼,心下暗暗狐疑,见臧霸一直不开口,他也并没有轻易开口。 “温侯自谦了。”臧霸笑道。 吴敦轻轻瞥了一眼臧霸,眼含笑意。昨日回后,宣高便魂不守舍,他们便以为宣高心中是有什么想法呢,只是看到女公子如此英气,却依旧遮不住的漂亮的脸,心中便有了几分揶揄之心,但也不敢乱开口,以免惹怒吕布,或是惹恼臧霸。 他们倒不觉着一介女子,能有什么谋略的。 话说吕娴的相貌是真的没得说了,少了这个时代的扭捏,更添一份英气。不输她英雄之女的名声。 臧霸一直看着吕娴,吕娴其实也眼馋臧霸,却就是矜持不说,她心里其实也很高兴。 只要臧霸还会来,一直来徐州,就说明,昨日她的话,是直入他的心了。 看来,还是有戏。 今日,且拿下他。哪怕不愿屈于吕布之下,但至少,退曹一事上,他尽一分力,变成尽十分力,那结果,自然更为不同。 吕布哪里瞧得出这等的机锋,只哈哈笑道:“布有此女,此生足矣。我儿,实在贴心。文能文,武能武。” “女公子的确是当世不可多得的大才。”臧霸道:“昨日听闻女公子言及荆轲之时,多有惋惜,今霸愿请女公子赐教。” 吕娴看着他,道:“若宣高不嫌我啰嗦,我愿与宣高一论荆轲刺秦王之拙见。” 吴敦等人没料到话题到此,便怔了一怔,看向臧霸,发现他正了身子,脸上变得严肃,拱手道:“女公子但说无妨,霸愿赐教。” “众所周知,荆轲刺秦王,一直以来便以英雄事传著于世,更有史家为他著书立传,美名于世,然,我以为,荆轲,终生也未能得到明主,他的心中何等的寂寞?!”吕娴道。 关羽拧眉道:“燕太子丹不为明主乎?!” “以义结之,何以明主?!”吕娴不赞同的道,“被施小恩小惠而困于信义,不得不为,此为义乎?!云长,若刘皇叔让云长前去刺曹操,皇叔可舍为之?!” 关羽一怔,道:“若能,羽便去得!” “便是云长有孤死不回之心,刘皇叔又岂能舍得?!”吕娴道:“在我看来,燕太子丹于之荆轲,非君非友,不论为忠,也不可为义。如此模棱两可,此事怎可成?!刘皇叔与云长以义结交,生死同命,若云长死于曹操之手,皇叔必穷兵而报仇,而荆轲与燕太子丹,终究有着本质的区别。” 关羽听了,半晌默然不语。他虽知吕娴说这话是为了臧霸而故意说的,可是却没办法反驳。 “荆轲至死,都只是被利用的工具,忠不及,义不存,所以才说他无敌寂寞。”吕娴道:“都说士为知己者死,然,燕太子何以为荆轲知己?!” “人一无以依存忠义之名,便会目的不明确,目的不确,便心生寒水之心,佐以心间,难免会剑术不精,失败是必然的。这是可以预见的结果。” 这话关羽不赞同,因此拧着眉。 而臧霸道:“荆轲可称义士否?!” “自是高义之士,我惜他之才,惜他一腔热血之情。”吕娴道:“义之首者,当择明主兄弟,如云长,与刘皇叔心心相印,不求同生,但求共死,如此,方为不负义名。” “女公子以为侠义之士,以择友择主为先?!”臧霸道。 吕娴笑道:“若识人不清,难免落得寂寞荆轲的下场,若此,便是名扬后世,又有何用?!终究负了生时的自己。” 这话,旁人听不进去。可是臧霸是何等人,他就是吃这一套。 他向来视一切如粪土,唯所愿者,不过是求得一知己之主,若不遇,宁愿藏才与内,一生不求显名于外。 臧霸叹道:“人生在世,名利都是虚的,不负此心,方为义之先者。” 这话关羽却极不赞同,他道:“燕太子丹甚贤,待荆轲甚厚,怎么能说是负心负义,何来利用之说?!女公子未免太极端了。” 吕娴知道关羽听了这话不舒服,必疑心自己在笑刘备与他们三结义是假惺惺呢,也无心与他辩驳,她的目的是臧霸。关羽这个人,心是朝着刘备的,再使力也没用的。便笑道:“贤与不贤,能够假装,燕太子丹是不是真贤,已是史事,不可知了” 关羽俨然正色,一副要与她一辩的样子。 吕娴却举了茶杯,笑道:“云长勿怪,此是小女子一家之言,十分浅知拙见,叫云长见笑了,若有说错之处,还请见谅。” 关羽满腹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能闷闷喝了茶。她这话都说了,难不成,还能与她一个小女子闺阁之语计较?! 吴敦等人却是讶异不已,吕娴这是将关羽的话给堵死了。 看来,她这话,就只是说与臧霸听的。 吕布也略觉诧异,因为吕娴向来嘴上不饶人,说话必定要把人驳倒的,比如对自己。可是这一回,她却适可而止。 每个人说话都有目的吕布想起来这个话,心中寻思,莫非娴儿这话不是说给关羽听的,那么就是说给臧霸听的了 吕布真的进步很大,席上诸人在,他学会了听话听音,竟会思索此中机锋之妙了,虽不能全然领会,但会思考了,也不动声色,只是暗暗领悟,可谓是进步神速。 臧霸便笑,道:“不错,贤与不贤,不可定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已。不过若贤能装一辈子,也变成真贤了。” 他竟与吕娴相视一笑,说的可不正是刘备。 这话暗射刘备不贤或假贤吗?! 关羽也并不蠢,一听就听出不对来,终是忍不住,沉吟道:“不管真贤假贤,只要贤能,总能成事。燕太子丹未必没有振兴燕国之心。燕国之败,是秦之横暴之故。只可惜燕太子丹,那时已有心无力。一腔雄志,却偏偏无有施展。” 也许吧。 吕娴一笑,却未再答言。若是装贤能,难免违心。违心久了,别人吃透了这些,下有对策,会姑息养奸的。 而这些,吕娴却是不想再与关羽讨论了。 她少不得应和,笑道:“云长所言甚是,燕太子丹若有贤人辅佐,未必不能有另一番前景。不过今日提及,只作讨论,不辩高下。云长喝茶!” 关羽气闷,竟是被她逼着连饮了好几杯。话头是继续不下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69章 我爹是吕布69 吴敦,孙观等三人,已是心下暗笑。这女公子,想说的不说,糊弄着关羽呢。 看来,这吕娴,当真是有趣至极。 吕娴也叹气啊,生在此世,没张巧嘴,还真说不过这些人。无奈。 然而天下辩谋之人,何其多也,想要说服别人,太难了。 她之所求,不过是求同存异罢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和立场。驳倒别人也许可以凭机变,然而,若能说服所有人,也是不可能的事。 吕娴也不打算将精力放在辩驳这一件事上耗费所有精力。 所以,对待刘备阵营中的人,她是真的不想费那个力了。因为既驳倒了,人家也不鸟你,看不上你。何必呢?! 还不如省点口水。况且,她可不会主动发表意见在别人面前贬低刘备,或是评价刘备。 便是能将刘备贬的一无是处,野心勃勃。此举,也落于下乘了。 有些话,说给有心人听,想听的人听就够了。 当然,今日不是陈登,倘若是陈登在,吕娴这嘴也是绝不饶他的。非要把他驳倒了不可,哪怕他不服,也得驳的他里外不存。 因为陈登,她就是想怼,为怼而怼,也不惜口水。 关羽确实气闷,暗忖果然是能令兄长吃了闷亏的人,这个女公子,确实不得了。 孙观等人也打量着她。 吕娴笑道:“贤与不贤,尚且不论,然,愚蠢刚直却是藏不住的。如我父。”说罢竟先笑了。 吕布正琢磨着话里的机锋和意味呢,一听吕娴点名自己,一细听,脸已先黑了,道:“吾儿,为何总是黑我?!” 臧霸也忍不住笑,只好低头饮茶。 吕娴笑道:“天下何人不知我父之愚?!不听劝谏,不辩忠奸,狂妄自大,好大喜功,更喜于邀功” 吕娴每笑说一句,吕布的脸便黑一分,却发作不得,这些日子以来,他是真的被吕娴治的没脾气了,隐隐的都有点怕这个女儿,他对吕娴的情感是复杂的。既疼爱,又怕。有时候,是真的怕她这张损人不利己的嘴皮子太厉害。 所以可以眼见的看到吕布的脸皮一抽一抽的,面无表情,麻木不仁。 反抗,呵,是不存在的。反正他是说不过吕娴的。 吕娴觉得,虽然不能讨论刘备贤与不贤,但是可以黑一黑她爹嘛,反正黑一黑他,也不损失什么。 “寡谋轻信,目光短浅”吕娴笑道:“幼稚,小家子气,嫉才妒能,不容贤能唉,先前好险没把陈宫给气死,更险些将我推入火坑,这都是天下人皆知的缺陷。” 吴敦,孙观,尹礼险些没笑抽过去,皆用袖遮面,肩膀一耸一耸的,他们真的觉得这位女公子,真的有趣极了,真是黑起人来不要命。 都说人之孝者,要遮丑,这一位倒好,把吕布的缺点恨不得抖落的天下人皆知。 臧霸也忍俊不禁,笑道:“温侯其实也有很多优点的。” 吕娴笑道:“有缺点没什么,人无完人,我父这许多缺点,也是挺好的,至少叫人不对他抱有太高的期望,反而他做一点点的好,便觉得他好。反而完美的人,若是有一点点的黑点,难免被人构陷。我爹这叫虱子多不痒” 吕布嘴角抽了抽,不吱声,闷气。 “如同那白帛,染上一点黑,人家都要非议,我父却是那黑帛,稍微行点好事,便为天下人所颂扬,这天下的至理,也是有趣,物极必反。”吕娴笑道。 关羽总有疑心她是意有所指,因此不光没笑,反而面色凝重。 他低声道:“女公子,人之孝亲,不可揭亲之短方好。不然难免让世人对女公子多有非议。” 吕娴见关羽总刺自己,也有点忍不得,却是笑道:“人之孝者何?!” “如宣高,一等一的孝子,父遇难,拼命抒救。”关羽道:“此方为孝理。” 吕娴点首,笑道:“宣高之孝,令人景仰,然娴认为,孝顺是一种,云长却不知另一种。” 关羽微讶,道:“愿请女公子赐教!” “孝而不顺,更是一种。上亲若善,孝顺自是好的,然,如我父者,上而不善,明知其失,而不揭出来,娴以为,此,为愚孝!”吕娴道:“孔夫子言及之处,小女子却有一些不同的看法和方向。孝顺也好,孝而不顺也好,都可以分类而择之,若论入死理中去就不可以了。若我明知我父之失,却不揭其短,令父改过,岂不与郑庄公纵共叔段,这便是愚亲了,此虽可成全孝顺之名,却是害了上亲,亦不免为人子之失” 吕布原本是极生气的,听吕娴这么一说,道:“原是如此,我儿有心了,为父虽不才,然,若是能被娴儿敦促进步,布深为感怀。” 关羽听了不语,良久道:“难免不敬。” “云长以为世间万物之规律,可有永恒不变之事情?!”吕娴道。 关羽想了想,道:“至亲伦理。” “娴却以为天下无物不变,包括至亲伦理,永恒之物,唯有变本身,至死不变。”吕娴笑道:“不合于时,乃为之变!我父如此,万物皆如此,而我对我父之孝,也可变。” 关羽默然良久。 “说的好!”吕布抚掌笑道:“不错,我儿说出了世间真理。这也是为父想说的,哈哈哈” “”这一位也是真心大,被女儿黑了,还这么高兴。臧霸难免心中也有点好笑。 “爹,喝茶。”吕娴笑道:“我不指望我父变成月亮,可积聚满天星光,但至少能从夏天的骄阳,变成冬天的暖阳,照于大地,不那么刺眼,不招天下人烦,我便心满意足了。”能不被人讨厌,躲避,就算不错了。哪怕不能召集天下所有贤士,但凡有人跟附,大事可图。 吕布很高兴,接过茶,果然饮了。刚刚那份被黑的气闷也全烟消云散。 “”关羽也是无语,深觉吕布本就是没心没肺的人,可不就被吕娴给摆布的团团转,说啥他都觉得好。 臧霸也看出吕布变化很大,以前的多骄矜?如今,却无半分自夸之语。这等的进步,惊人的很。而且还能吃得了苦,竟然真的在此种田好些日子,也没抱怨。 关羽不说话了,他自知说不过吕娴,也不讨没趣,他在等着臧霸说,可偏偏臧霸怎么也不开口问主题。 臧霸才不上当呢,自然更不可能问吕布父女可有退曹之策。 他也在等着关羽受不住问。 最后还是吴敦笑问道:“檄文已出,大敌当前,不知女公子可有退敌良策?!” “两军相对,勇者胜,勇一字耳。”吕布道。 谁人不知道吕布勇,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可见温侯已胸有成竹,内心笃定。”吴敦笑道:“不知女公子可有良策?!” 吕娴笑道:“我父有刘皇叔为盟,互为犄角,皇叔手下有关张二将,皆勇猛不可敌,又有何愁?!” 得,这父女,可真是油盐不进,光会说官话套话了。 这话吴敦才不信,不过嘴上还是笑道:“看来女公子可坐稳钓鱼台,只安闲在此种田耳。” “吴将军不知种田的快乐。可定心静气,修身养性。”吕娴笑道。我爱种田,种田使我快乐。此间之乐,岂是常人能知?!说出来他们也不信,吕娴干脆都不说。 余生之志,是事成之后,做个不操心的地主婆,就算是此生无撼了。只是,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到呢。 她带来的空间里还有很多的种子之类的东西,还没有余力发挥作用呢。 待她空出手来,定要大展鸿图一番。吕娴脸上迷之微笑。 吴敦听的好笑,只好应和。 关羽实在坐不下去了,知道今天也不可能听到什么战术之事,便起了身告辞。 吕布父女亲自送他。关羽无奈,虽气闷,却是客气的先离去了。 而臧霸却不走,仿佛真的对种地产生了兴趣似的。赶都赶不走。 “宣高,”吴敦窃笑道:“看来宣高有意黏在此处了,莫非也要与温侯学种地不成?!” 这话揶揄。反常的是臧霸竟不生气,只笑而不语。 孙观低声试探笑道:“吾恐宣高是为女公子而来,若不然,只叫人向温侯提亲,做了温侯的女婿,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莫胡说!”臧霸难得的正了脸色,道:“以后此事不可再提。女公子岂是寻常女子,她早先便已提出无嫁人之志,你们何故拿她名节打趣?!” 三人一听也有点讪讪的,便道:“不说便是。只是宣高是真的古怪。莫非真有投效吕布之心,咱们在琅琊好好的,无人管束,不用看人脸色,岂不自在,何必投入吕布麾下?!” “吕布若败,我等何存?!”臧霸道。 三人沉默了。 吕布看关羽上马走了,对吕娴道:“吾儿可知他是为何而来?!” “爹看出来了?!”吕娴笑道:“只怕袁术的人也快来了。父亲发此檄文,刘备与袁术岂能安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70章 我爹是吕布70 吕布恍然大悟,看身后草庐坐着的四人,道:“他们也是?!” “父亲若败,琅琊亦不保,自也不能安心。”吕娴道:“臧霸非常人,非忠义之名可缚之。父亲待之以礼便可,其它随缘。他这种人,不会轻于归附与背叛。因他不在乎名利。” 吕布听了若有所思。颔首应了。 “今日父亲很好。”吕娴笑道:“说话行事看人性格,句句皆有深意,而性格不同的人,同样一句话出口,目的都是不一样的” 吕布琢磨着。 吕娴道:“送礼也当如此。衣食送人,有人感动,也有人怨憎,有些人矜傲不已,便是施与好处,他也只会骂父亲,竟把不要的与他。陈登便是,看不上父亲,自然也不屑于父亲的讨好。” 吕布听了大怒,道:“陈登?!” “父亲,”吕娴道。 吕布收了收,将怒色压下去,道:“怪道最近陈登说话行事都不对劲。” “父亲不可轻于喜怒。”吕娴笑道:“陈登来,我怼回去便是。为主将帅者,怒,是大忌。” 她示意草庐中人,笑道:“他们又是另一种自由的性格,你便是把宝物送他,人家也未必会动心,所以,人的性格真的千奇百怪。” 吕布最近是真的悟了很多,看出很多人的不同。深以为然。 “得罪人更是如此了,你得罪貂婵,陈宫,他们都不怪你。可是你若是对刘备等人说话不过脑,他们会不怀恨于心?!当日父亲要打死我与貂婵,虽鲁莽,可是事后,后果也并不大,然而,对天下长志英雄,万不可轻于喜怒。此是大忌。”吕娴道:“刚刚我说父亲之短,实则是想掩饰,因不便于说刘备之长短。人可自黑,却不要贬人。贬人者也自贬。难免有长舌妇人之嫌。” 吕布应了,顿了顿,道:“这臧霸莫非有荆轲之志?!” 吕娴笑道:“他可比荆轲还要有才德。他的武艺,与张辽不相上下。带兵征战,连父亲也讨不到他的便宜。这样的人,荆轲未必如之!” 吕布被说的讪讪的,想起当日带兵攻臧霸,没讨着好的过去,难免心塞。 “不过父亲放心,此人可不吃刘备那一套。”吕娴笑道:“我父虽骄奢,然却未必不能让臧霸心折。” 所以这世间的事,真的就是好坏参半的。 便是如吕布这种差名声,也未必不能入人的眼。 吕布听了若有所思,看着臧霸在吃茶,倒也生了几分心思,只是一时不好拉拢人的,想一想,此事倒也无须刻意。 能入了他的眼前来,便是好事了。 “关羽想问退曹之策,我今日所答可好?!”吕布笑道,“他的目的便是此。” “答的极好,”吕娴笑道:“最高战术,自然只有心腹阵营,核心机要人才能商议,岂可轻于示人?!待过几日,我与父亲回军中与公台,叔父和张将军密议一二。届时父亲便知,所以父亲无需忧虑。” 吕布担心的也正是这个呢,事实上,他的心里其实是虚着的,一听吕娴这么说,心便放了一半回肚子里去了。 吕布去招待臧霸,眼下这村头也没什么可招待的,最后竟是招待到了桩子上,过起招来。 臧霸一行四人,竟也如走亲访友一般随意,并未刺探什么,随意的不得了。实在反常至极。 陈登远远的瞧见,心下更是咯噔直跳。 他直视着吕娴,自从这个女公子出了闺阁,竟然很多人和事都变了。 吕娴见陈登打量自己,若有所思,便笑道:“元龙何不来饮一杯茶,解解渴?!” 陈登一滞,忙近前去,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虽然看到吕娴便生气,想起些前怨旧恨的,然而,一触到她的眼神,他心里就是一怵,甚至他有点不想面对的,心里的怯意。 然而这股莫名其妙,下意识形成的怯意,他是死都不愿意承认的,所以来时,便是一副壮士断腕的悲壮似的表情,愤然而瞪视。 吕娴笑眯眯的,知道他暗搓搓的,一直在盯着这边的动静呢,便笑道:“刚刚元龙怎不来辩?也好见一见云长,云长可也是豪杰也。” 陈登不语,知道她是暗讽自己想要打探些什么呢。 他现在对吕娴的对策之一,便是能不多啰嗦就不啰嗦,只因吕娴这个人太会强辞夺理了,真把她辩过了,旁人又说他与一介女子计较,还说他心胸不够开阔,被一个女子激成了这般疯魔的样子。 所以陈登就是不说话,且忍她。 吕娴笑道:“元龙啊,看看这一陇陇的麦田,元龙可觉心胸开阔舒广些?!心里有事,千万别强撑着,当一舒胸怀才是。” 陈登默然无语。 吕娴有心想要逗逗他,便笑道:“刚刚与云长提及荆轲,难免便提到燕太子丹贤与不贤,云长说燕太子丹对荆轲也算情深义重,我却说燕太子丹不及刘皇叔待云长之情重。云长这个人啊,得了刘皇叔这样的兄长,便以为所有人都与刘皇叔一样,刘皇叔有德,然,燕太子丹,我却不以为然,他的贤能,却是伪装,可惜云长便是看不破,还与我辩了一辩。” 陈登嘴角一抽,心里忍不太住,道:“女公子是何意?难怪云长心里不舒服,便是我,心里也不舒服。” 吕娴笑道:“元龙对刘皇叔,也算情深义重,推崇备至了。” 陈登一噎,看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又忆起她骂自己是趋炎附势的小人时的郁闷,道:“如此说来,便是刘皇叔,女公子也是瞧不上的了?!” 吕娴可没这么说过,她只是笑,道:“刘皇叔贤与不贤,元龙何故问我?不若问问公台啊。” 吕娴看陈登脸色紧绷,笑道:“说来也怪,公台弃曹操而去,却也瞧不上刘皇叔,却单单瞧上我父。哎,可能公台这个人眼神是真的不行” “其实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想着,莫非公台是个瞎子?”吕娴叹道:“公台这个人啊,就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看似愚的很,不及元龙智诈多呢。” 陈登险些没气出个好歹来。 她这是什么意思?暗说刘备不贤,而他陈登眼睛是瞎的吗?! 或者是讽他识人不清,或是明明识人极清,却故意看不透人,而假装仁义,披着皮不成?! 他看着吕娴笑眯眯的脸,心里就极为不舒服,待忍不住要好好辩上一辩,那边厢吕布看到陈登,心中便不舒服,忽的瞧见他,心下忍耐不住,呼喝一声道:“陈登!” 陈登心中一凛,忙拱手道:“主公!” 两人遥遥相对,然而陈登依旧看到吕布眯着虎眼,忖视着他的神情,透着微微的不妙。 明明这眼神不对劲,上上下下的将陈登打量了几回,却忍着不肯发怒。 陈登心砰砰的跳,隐隐的觉得很不对劲,因为吕布的改变真的太大了。 他绝不是能忍得住气的人,可是现在的吕布,这样不怒不威,心中有气,却不发一言的冷冷的看着人的样子,真的很可怕。 被一头猛虎如此注视,焉能不惧?! 哪怕这头猛虎如今只着粗衣,然而这破草庐也丝毫遮不住他浑身上下的威势。 陈登喉中口干舌燥,他知道肯定是吕娴对吕布说了什么,若不然,吕布的反应绝不会如此。 吕布一向是听他的。 他稍微一糊弄,吕布就什么都信了,可偏偏 吕娴笑道:“父亲,且继续切蹉吧,我与元龙在草庐中坐一会,元龙日日在田间辛劳,也算是为父亲尽力呢。” 吕布颔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去与臧霸说话了。 陈登略微松了一口气。 “元龙进来坐。”吕娴一副悠闲的样子,看着外面吕布与臧霸相谈甚欢的样子,给迟疑着进来的陈登倒了一杯茶,道:“现在看一看我父,还如当初一样好糊弄吗?!” 陈登一愕,手微微怔了一下。 是啊,最近的吕布,变化太大。 而陈登也觉得自从与吕娴会面以后,口舌仿佛也迟钝了很多,以前的他,极善攻心,极为巧辩的,可是,多次吃吕娴的亏后,现在的他,都有点糊涂了。 “想来元龙若生在战国,凭这一张巧舌,也不输张仪,能轻易瓦解苏秦的六国合纵之盟。”吕娴道:“偶尔我会想以元龙之才,之辩,之思,若生在春秋鼎盛之时,定能为一出色卿大夫,出使列国,名现经传,为人所称讼。” 陈登不语,想听她到底想说什么。她似乎在感慨,可他就是知道,她说话,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可惜,元龙善诈术,偏偏是战国思维,若生在春秋时期,想来也一无用处,这样的人,在那时,想必也是小人了,不容于世”吕娴道。 陈登默然无语。 吕娴道:“元龙知道,我与我父亲说过什么吗?!我告诉他,有一种人,无论是身边人,或是谋士,当他们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开始蛊惑你的时候,一定要仔细小心” 为你好 陈登的心脏微微抽了一下。他就知道这个女公子说话,从来不客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71章 我爹是吕布71 “我告诉他,所谓谗言,都是十分好听,十分顺耳的,顺耳到仿佛处处为你好,为你着想,一副为主公忧虑至死不悔的态度,”吕娴笑道:“对这类人,务必要警惕,因为,所谓的为你好,可能是要你的命。” 陈登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假装听不懂。 以前他能得吕布信任,的确是凭着一张巧舌,一副忠心模样,以及能言善辩。 可是,被吕娴这样说破,怎么听到耳中就这么的难听呢?!仿佛他就是个小人,虚伪的人一样。这与指着他的鼻子骂有什么区别? 陈登心里不舒服。 “父亲最近学会了很多思考,观其行,听其言,也不会再如以往那样,单单只从别人的语言之中去提取信息,他会揣摩别人说话的意图,进步神速呢。”吕娴笑道:“或为求官,或为升职,或为加薪,或为得到提拔与赏识,都不难辩,唯有一副忠心为他的模样,他特别的警惕。” “元龙啊,幸尔最近只是在田间老实的做着本份之务,若不然,现下你去我父面前,哪怕说的再好听,再为他着想,他也会防着你”吕娴道:“大战在即,我父虽兵少,然勇武有加,从外破,是一时破不了的。所以,我绝不会容许内部有任何隙略,让人有可趁之机!” 陈登看着她,一副笑着说出来的话语之中,却字字如刀,警示着他。 她本可以冷眼旁观,等他犯错而杀之后快。可为什么,偏偏非要把这些说与自己听?! 警告?! 陈登心中气闷不已,近些日子,因为心太乱,不光口舌不太利嗦了,连思考有时候都会卡顿。现在的他,甚至有些迷惑。而他因为有偏见,根本理智不了的去看待事情的本身。 所谓当局者迷,正是如此。 陈登此时所想的只有一个念头。这对父女如此相得益彰,倘若不拆解之,只怕已不可图了。 而他现在甚至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义愤居多,还是执念居多。他是看不上吕布,而眼下,他甚至已分不清是因为看不上,而导致的激愤多,还是偏执多了。 必须拆解了这对父女,若此父女一心。只怕 吕娴看他这个忍着的样子,便知道,他其实心里还在忍耐着,筹谋着。 这个人啊,是真的钻牛角尖。吕娴难得反省自己是不是当初逼他太狠,以至于他钻到这个牛角尖里,怎么都不肯出来了。 只是当初若不当头棒喝,他又怎么可能会息了诈吕布之心?! 这只鹰,怕是还有的熬。 外面春风吹起,地里的秧苗很挺拔,而陈登侍弄着这些,管着田间诸事,也很疲惫,一副虽尽己之责,却心犹不在焉的感觉。 “春天来了,渴盼风调雨顺,徐州百姓能有个好收成。”吕娴道。 秋里一旦割了麦子,怕是曹操便要率大军来了。 半年多的时间,双方都足够时间去整肃军马了。 陈登听了冷笑一声,那一声轻哼,是从鼻子里发出的轻蔑。 吕娴听了也不生气,只是莫名的就是想堵堵他的心,而能堵陈登的心的办法,只有想办法夸吕布了,便笑道:“从春秋战国,谋士辈出,能人出彩的时候,一直到秦一统天下,然而却二世而亡。秦的统一,却成全了汉。” “元龙,你知道,在这段时间内,我最钦佩之人,是谁吗?!” 陈登看着她,道:“始皇帝?!” 吕娴摇了摇头,只对着他笑。 “高祖皇帝?!”陈登道。 吕娴就是想噎他呢,便道:“刘帮何人也,其出身低微,却以仁义待之天下,其实,与我父也是有差不多之处的。” 陈登果然噎住了,再忍不住,冷冷笑道:“竟有脸皮与高祖皇帝相比?!尔父何德何能?!” 吕娴笑道:“都脸皮厚啊。” 陈登气的不成,道:“女公子休胡言乱语,戏弄于人!这话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我没说错啊,”吕娴笑道:“刘邦,吕雉,皆有喜怒形于色的外向性格,与我父不是挺像的嘛?!” 陈登果然大怒,道:“吕布,与高祖皇帝,怎能类比?!” 吕娴看他气怒交加,却气定神闲,笑道:“论心狠手辣,我父的确不如高祖与吕后,他们两个都是老谋深算,擅长权术之人,我父单蠢不已,的确不如!” “你!”陈登气炸了,她竟连高祖也能评头论足,如此大不敬! “元龙所轻者,不正是此吗?!轻吕布匹夫如此无谋。”吕娴淡淡的道:“曹操也有此性格,也怪道元龙如此欣赏他,意欲投效了。” 她这是在骂谁,骂他不赞纯粹之声,反倒赞赏跟随于心狠手辣之人,一段话就将所有人都贬低了一通,陈登冷笑道:“吕布,能成高祖皇帝之基业?!女公子未免太可笑了” 吕娴不答,只是笑。 陈登见她反倒不说话了,一时更气,道:“匹夫安敢轻高祖?!简直是,简直是无耻厚颜!” 吕娴见他气的胀红了脸,道:“我说话你说我狡辩,我不说了,你又跳脚。唉,元龙啊,你个人的修养要多修上一修!” “吕娴!”陈登压低了声音,却咬牙切齿的道:“别以为吕布改了汉旗,发了檄文,我便信你无有取代大汉之心,你多番轻我,无非是因我不从吕布。然则,你们父女之心,其实昭昭,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耳!” 说罢犹不解气,胀红了面,冷冷笑道:“虚诈小人,才是你们父女!你们连曹操之能没有,却有他们之志,哼,不过也是五十步笑百步,竟也敢轻笑于我!我且等着看你们以卵击石,一败涂地!届时我定抚掌庆祝老天开眼!” 说罢腾的站了起来,倒带翻了茶水,茶渍流淌了一地,陈登脸色难看至极的要出草庐。 吕娴倒是淡淡的,一点也不在乎他看穿了什么,或是比以前更轻视了什么。 她只是道:“汉室倾危,天下诸侯之心昭昭,如同周王室最终被秦取代,有心人,便不会戳破此。有时候,披了的大旗,不过都是彼此自欺欺人,欺骗于天下的虚词而已罢了,我父自也是如此。” 陈登不想再听她说废话,只觉满腔愤怒。她也好意思说,他们父女又与曹操有什么区别。 “所以啊,秦终汉立,我最倾服的人不是始皇帝,也非汉高祖,而是陈胜。”吕娴淡淡的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是何等的震耳欲聋,震撼人心,振聋发聩,从古至今,可有一人,有陈胜之勇,敢说出此等惊天之语?!” 陈登停下了脚步。 “他说的是真心话。除了他,没有人再敢。他甚至于开了一个先河。秦终汉立,高祖皇帝不过是微末出身,却能代秦而立汉,其间,可有陈胜之功?!”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陈胜,”吕娴笑了笑,道:“我父不如他,世间之人,皆不如他。只是他尚且要自立为王,而我父,又岂会不贪图功业?!” “大丈夫立世,当如陈胜之勇敢,更当如高祖皇帝之手段与仁义。自能再次开一番惊天伟业。”吕娴道。她根本就不想与陈登说那些官话套话,冠冕堂皇的话。 只是对旁人不能直接说罢了。 谁没有代立之心,谁还真心的将汉室放在心里?! 这都是不能说的共识罢了。 “我父从前不敢有此志。但他有陈胜之勇直,如今,若是渐趋于高祖皇帝之仁德,”吕娴未竟之意,陈登听懂了。 “高祖皇帝也并非完人,却能开立功业,我父又有何不可呢?!”吕娴道:“便是功败垂成,也不负此生,而成则立万世之业,岂不快哉?!” 心照不宣的事,吕娴是真心的要与他说个分明。 可是陈登却黑着脸,冷冷哼了一声,道:“无德无能无才匹夫,不足与争天下群雄!” 说罢便要走。 吕娴道:“元龙果真半分也瞧不上我父?!” “登不屑事之!”陈登扭头出去了。 吕娴叹了一口气,得,陈登是真的生出逆反之心了。 悠着吧。道阻且长。有的耗呢。 陈登这样的人,以仁德收拢之也难,刘备有仁德,他也不去追随啊。以才梳拢之,吕布这个资质,人家不肯入心呢,欣赏不了吕布这样的。就是不屑加轻视,吕娴又能怎么着,还能强按着人家为吕布尽力尽心不成?! 有些话挑明了,暗示了好像效果也不大。 吕娴开始头疼了,这头鹰,可真是个刺儿头。 也不知道吕布到底是有多入不得人家的眼。人家怎么都不愿意,低不下这个头。事此主公,丢了他的人不成?! 唉 陈登走远了。 吕娴看着外面的吕布,其实她刚来时,也是嫌弃吕布无脑的。可是现在却觉得,吕布真的很可爱,身上有很多很多可贵的地方。甚至于天真的,幼稚的,与争霸不合时宜的性情。她都觉得这真心,恰是最为可贵之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72章 我爹是吕布72 他当然有许多的弱点,数不尽的缺点。 可就冲着他身上无与伦比的可贵,她也得护着,哪怕他依旧可能在争霸之中,只是一团烂泥。 败不过身死。犹不负此生。 现在的吕娴是真心的将这个傻缺父亲当父亲了,为那一分不合时宜的可贵的天真,也值得。世人轻之如敝履的,她却视为珍宝。 吕布,很好,因为他真的有一颗能共情的仁者之心。尽管于这乱世争雄中,可能并没有多大的用处,甚至有时候因为心软而拖后腿 陈登一回去便速写信与刘备。 吕布父女,有争天下,取代汉室之心,当速谋之,否则假以时日,必为天下大患。 刘备看了信,肃了脸色,坐立难安。 关羽说了在草庐中的事,继续道:“这女公子当真了得,在草庐悠闲而坐并不惊慌,似乎对曹发兵成竹在胸。不该说的话,只字不提,令人摸不透,看不准。兄长,只恐此女有妙计破曹军。” “吕布呢?!”刘备道:“也成竹在胸?!” 关羽颔首,道:“看不出有惊慌之色。” 刘备沉吟,道:“我欲行离间之计,然,陈登被那女公子防的滴水不漏,一时竟不能成计。徒之奈何!再这般下去,只恐吕布势越大。天下英雄,无一人可与我共谋吕布。” 曹操在关中,对刘备尚没有直接的威胁。可是吕布不一样,他的地盘在此,与他有直接的地利冲突,而且可恨的很,抢过徐州。 刘备对吕布是真的压力很大,再这般下去,刘备在此地,哪还有容身之处?! 关羽道:“吕布屡与袁术有隙,如今徐州变化如此之大,天下震动,袁术必刺探者多。” 刘备一向喜借人之刀来行此事,自然不可能亲自行计。他本欲用陈登,然,陈登被防的如今也只是窝在田间,不得伸展。 如今,也只能用袁术了。 只是袁术这个人吧,反反复复的,刘备是真的,有时候不咋指望他。袁术看不上他,他也看不上袁术这个人,要成事,须得图谋。 “我与袁术亦颇有积怨。”刘备沉吟道:“前番更是多次交战。只恐发书与他,倒惹恼怒。此事,还得有个契机方好,贸然发书,只恐有意外!” 刘备是不愿意背负那种背负盟约之行的人,所以,他断然不会将这样的事诉诸于纸上,他日引人攻讦自己背信弃义,因此,他虽愁苦于此,然,却也苦于无有机会,只能眼见的看着徐州渐渐势大,一步步的朝着他绝不愿意看见的方向发展而去。 刘备愁苦万分,便是再忌吕布势大,也绝不愿意牺牲背义之名来谋算吕布的,至少,不能在明面上落人口实。 正说着,已有斥侯进来报,道:“主公,袁术帐下长史杨弘得了檄文与书信,备了粮草与礼一路往徐州而来,不知意图为何!” 刘备闻之一愕,随之大喜,道:“二弟,契机来了!” 关羽秒懂,一时也喜,道:“恐是檄文一事极为蹊跷,袁术不放心,亲派了杨弘来探,想来檄文一事让袁术极为惊愕,若非如此,出使之人,何必是首席大臣?!” 刘备道:“先前便闻袁术已在厉兵秣马,我原以为,他定要图吕布,没想到,兵未先来,使者先至。” 想必是檄文一事,完完全全的打乱了袁术原本的计划。 “原来檄文一事,连袁术也深觉有异。此人向来居高自傲,如今却也慎重起来。”关羽拧眉道:“吕布此人,竟令人惧甚若此!” 温侯吕布之名,天下何人不惧,虽也轻他无谋无智,若只论勇力,谁人不怕?!便是一向轻人的袁术,也不得不慎重以待。 刘备思忖一番,道:“且备礼,我亲去徐州,探一探杨弘。” 关羽应了,只是道:“袁术帐下一向奢靡,我等兄弟三人一向仗义疏财,若无重宝,只恐杨弘未必能看得上。” “无妨。”刘备道:“前番我本已与袁术交战多次,怨已结下,然,战场是战场,使臣是使臣,一礼一兵,便是无有备礼前去谦让一二,杨弘也不能对我如何,如今小沛势弱,何苦弯不下身。” 关羽叹道:“只是苦了兄长,身为汉室宗亲,却一直”说着,便心疼刘备,也说不下去了。 刘备岂不知关羽之心意,他不怕苦,不怕累,只恐没有机会。而吕布,必要除之,否则,怕是永无他刘备出头之日。 这一头虎,对整个天下的威慑,都是巨大的。 关羽和张飞心里其实是苦闷的,刘备何其仁也,然而,却一直没有等到机会,趁势而起。一直周转于各处,被人压制,无法伸展。而那些人,又是什么东西?! 便是连张飞,也对着天怒吼一声,天道不公!苍天无眼! 刘备暗暗叮嘱张飞莫要冲动,兄弟三人便暗暗的备了薄礼,一路也往徐州去了。 杨弘要来,徐州岂能不知,陈宫与高顺早已得了斥侯消息,一面准备招待,一面商议道:“只恐为责主公而来。” 若是以往的陈宫,心中暗有投顺袁术之意,然而现在,却是不可能的了,但并不妨碍他能与杨弘虚于委蛇。况且,如今的吕娴,是万万不得再嫁出去的了。 高顺道:“先前袁术处多有动兵,顺料他必要伐我徐州,如今却先遣使而来,必是为探徐州虚实,只是女公子,万不可能让杨弘见到方好。” 当初吕布收了袁术的聘礼了,又反了悔,从礼数上来说,吕布其实是失了礼的,并且吕娴算已是袁术的儿媳了。 古礼若此,便是乱世,此世,吕布也是失了信义礼在先的。 所以高顺与陈宫如临大敌。两人对视一眼,决意不能叫杨弘见到吕娴。 陈宫道:“此事,要知会主公方好,杨弘备礼前来,必要招待。只是接应一事,宫与高将军亲迎便可。” 高顺颔首,郑重应了。 两人心中肃然,都有严阵以待之心。 因为吕布收了聘礼宝物,却又反悔不送吕娴前去,还送了韩胤前去许都,此事本身就是吕布无礼在先的。这个杨弘,的确要小心应对方好。 陈宫不太放心,道:“高将军且整兵,只恐有变,宫且去见一见女公子,心中方才踏实!” 高顺道:“也好。” 两人都有以吕娴为主心骨之意,自然议定。 当下高顺整兵,陈宫便忙骑马去了田野之间,却见吕布好不自在,正牵着赤兔从山间下来,一时见到开阔的田地,心一点点的踏实下来。 “主公。”陈宫道。 “公台有要事前来?”吕布见他面色不定,道。 “袁术遣使前来,恐是责让主公不送女之恨。”陈宫道。 吕布一听便悻悻的,道:“捆了杀了,或是再送往许都便是,何须来问?!” “此时何必再与袁术积怨?”陈宫道:“况且杨弘带了粮草十万斛前来,更有重宝,只怕” 吕布一听有粮草重宝,先是一喜,后又一凛,道:“我先背婚约在前,袁术何必又送礼来?!” 他放开赤兔,原地徘徊两圈,不安的道:“莫非是再为求娶我儿前来?!” 陈宫见他现下竟然会思忖了,心中一时快慰不已。到底经过女公子的千锤百炼,是不同了,这样的吕布,比之前,真的进步神速。以往的吕布,若知袁术送礼来,必喜不自胜,其它的怕是也想不到。如今,他虽也喜有礼物,然而随即想到的便是无功不受禄,人与礼前来,必有重图。 陈宫欣慰点首,道:“一是责让主公悔婚背盟,二亦恐是再求娶女公子,三,定是为檄文一事而来,刺探虚实。袁术此人狂悖骄奢,早自视自己为天子,有取代汉之心,主公先前背婚,他焉能不恨?!以他的性子,必要发兵前来攻主公才对,可现下,却遣了杨弘前来,还备了礼,事出反常即为妖!” 吕布一凛,喜色已是荡然无存。 如今的他,也是有脑子的,道:“与曹操大战之前,不宜再与袁术开战,自当全力备战曹兵方好,不可再与袁术损耗实力。我不指望袁术助我灭曹,然,若能相安无事,最好不过。可若是想求娶我女,万万不能的!” 陈宫更欣慰,吕布知道轻重,真是太好了。这个成长速度,不枉女公子日夜盯着他锤炼了,“不错。不光若此,只怕女公子也不能叫杨弘看见,至少暂时不能,以免多生事端!” 吕布来回徘徊,道:“那杨弘前来,布且安抚好他,招待好他?!要不要亲去迎接?!” 陈宫笑道:“但凡外交,君对君,诸侯对诸侯,首席对首席谋臣。袁术自视甚高,以为天之子,而主公去亲迎他的大将,岂不是将自己放在与杨弘同等的位置?!无须主公去亲迎,宫与文远前去迎他回徐州招待便是。他若要求见主公,主公再行招待不迟!” 吕布反应过来,“对对对,吕布岂能低袁术那厮一等?” 他现在也清醒的意识到,以往的袁术是将他当成臣子对待的。而他自己也是这般以为的,如今,他既有争天下之心,大家又都为汉臣,自然,他也得好好的摆正自己的位置与心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73章 我爹是吕布73 “此事要以礼相待。”吕布叮嘱道。 “是。”陈宫是真的老怀大慰了。 主臣二人忙一同携手往草庐来,相言甚欢,回见吕娴,便将此事告知。 吕娴道:“父亲勿忧,袁术离死不远了。” 吕布却依旧担忧,道:“袁家势力何其根深蒂固,若败,怕也无法除根。” “根系都烂了,袁术只要一死,淮南必如一盘散沙。”吕娴道。 陈宫笑道:“女公子何故议定袁术必死?!” “不知抚惜百姓,无有民心,骄奢抢掠,还敢妄谮天子之号?无德无能,此种人,不会长久,不是败于曹操之手,便是死于我父之手。”吕娴道:“又多与诸侯积怨望,便是身死,也无人救,他这个人,更不能为诸侯所容,比我父更甚。” 吕布一听又黑自己,嘴角不禁抽了抽。不过他如今也能慢慢开始平视自己,观察别人,再反思自己了,所以虽然郁闷,倒也没有狂怒。 这对陈宫来说,自是觉得好笑,只是不能笑吕布的,只能忍笑,道:“不错,宫也深以为然,这袁公路,也是个奇人,到处树敌,谮号是一,他又与孙策多有积怨,多次伐征刘备,与主公亦不睦,又深恨刘表” 说来袁术这个人,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可能是出身太高了,根本不知道怎么继续积累威望,不仅到处树敌,还败了根基。袁绍不借粮与他,他恨袁绍,孙策不肯借兵与他,他又恨孙策,与刘表借粮借不到,又要讨伐刘表 按照原本的路,袁术是败死于曹操之手的,只是现下,吕布发了檄文,天下势已改,而袁术也改了原本欲对吕布用兵的谋略,遣了使前来修好。很多的事已经脱离原先的轨迹了。 陈宫笑道:“我看女公子已视袁术为主公的囊中之物。” 吕娴就知道陈宫是知己,笑着对吕布道:“只看我父敢不敢取了。” 吕布一怔,喃喃道:“淮南吗?!” 原先,他是不会想这么远的,然而,现在他回忆起十三州的图纸之时,心中已然火热。哪一个热血的战将,能对地形图不狂热的?! 那十三州的地图,他日思夜对,早已烂熟于心。他虽身在草庐,可也旦夕不敢忘那十三州的地图。 这是每一个英雄的本能,驱使着他下意识的便垂涎起淮南一带来。 寿春很好,此地水草丰美,无论是牧马,或是种稻麦都是好地。 陈宫一见吕布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贪了。 现在陈宫是真的明白为何吕娴要带吕布出城来住了。没有哪一个诸侯不贪的,只是有些人贪财贪色贪享受。而吕娴想要教给吕布的,是要他贪于土地。 例来封土建国,若无土地,一切皆是妄想。陈宫对吕娴心服口服的不得了。 谋臣谋事,然而吕娴谋心。她引导着吕布一点点的变成了现在这样。只要对土地有贪婪,吕布便是再蠢笨,也足以成事。 更欣慰的是,哪怕吕布再贪,眼神也说明了一切,但是嘴上却没说话。很是稳得住了。尽管现在的他,还不知掩形色不外露,但至少,这嘴巴,是能管得住一些。这等的进步,是陈宫以前做梦也不敢妄想的。 吕布紧抿着嘴唇,眼神狂热,看向吕娴。 吕娴笑道:“想要是正常的,只是可不是眼下,眼下父亲当怀柔诸侯,先退曹要紧。退了曹,咱们父女与公台合谋,将淮南先括于囊中,如何?!” 吕布拳紧握,绷直了身体,眼神热烈的看着吕娴,道:“我儿竟已有策了?!” 吕娴笑道:“嘘!不可说。” 吕布大喜,郑重的点着虎脑袋,道:“我知,我省得。” 陈宫掩嘴而笑,吕娴笑对吕布道:“功业有文治武功,武功于父亲来说,并不难,只要父亲进取,有公台相助,开疆扩土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治理,眼下袁术将淮南一带折腾的怨望颇深,积累无数怨恨,淮南急于求治,袁术迟早离死不远了。可是父亲现下却不是攻袁术的良机。便是出了大力气,打下了淮南,也无时间可守住,只怕有人来攻城,又得失去,土地若得,却不可治,便不成功业。父亲一定要记住,土地守得住,才叫功业,若守不住,不如不要急于扩张。” 陈宫见吕娴一逮着机会不忘教育吕布,便笑道:“女公子所言甚是,淮南民心思明主,退曹之后,只要拿下淮南,略施于仁义,淮南立可定,主公万不可急于一时。” 吕布懂了,道:“时也势也,君子顺势而为。” “袁术败势已显,”陈宫点首,道:“届时主公可乘风而起,一举扎根淮南一带。” 拿下了淮南,吕布到时候的势力,才真正的不容小觑,足有问鼎天下的实力了。 吕布若有所思,低首思忖,道:“所以眼下,当要安抚住杨弘,稳住袁术。” 陈宫笑道:“不错,便是主公一时示弱也无妨。” 吕布明悟,低头思忖。 “以袁术的本性,现在我爹要撞曹操,他乐的看我爹找死,只会观望,借曹之手,灭我父,他再来分地盘,”吕娴道:“以袁术的本性,他必隔岸观火。” “然他身边谋臣如云,”四世三公的威名不是虚的,真正依附效忠于他的良臣极多,陈宫道:“只恐袁术听进去了意见,与曹夹攻主公,况,刘备此人,若是暗中倒戈,后果不堪设想。” 吕娴道:“这也是我所虑者,所以文则武备,武则文备。” 陈宫道:“莫非女公子要遣使出使江东?” “孙策早已暗中投靠曹操,既便不是真心归附,也不愿与曹为敌,但他收了檄文,定然也只会隔岸观火,以他现在的能力,过江攻我父,必不可能。他便是要图我父,也不是现在,况且孙策眼下也焦头烂额呢,”吕娴道,“但是孙策恨袁术。” 陈宫喜,道:“不知女公子以为遣何人出使为好!” 吕娴道:“我父帐下可用之人,极少,而极擅言之人更少,算来算去,只有一个陈登。” 陈宫沉默了,是啊,陈登这厮出使,只会坏事,他的心根本不在这儿,万一他策动了孙策本来隔岸观火的心,反而去助了曹操,便是真的毁了。 “宫自去一趟,又有何妨?!”陈宫道:“宫自去游说孙策。” 吕娴摇首,道:“不可,公台是徐州大将,是我父腹心,若有失,不堪设想。” 陈宫心一暖,道:“孙策还能杀了宫不成?!” “杀是不能,若是扣住了公台,可就陷于被动了。”吕娴道。 陈宫只能冷静下来,心下也俨然焦虑,最怕出现此种状况,要说孙策对付袁术,让袁术分心,不会被帐下之人说动助曹灭吕,竟找不出可以出使的人,一时心中也是暗急。 徐州的可用之人真的太少了。 陈宫大急之时,却突听吕布虎声雄音,沉浑道:“兵来将挡,区区一个袁术,他若敢来,我必击之!以我勇力,何惧袁术草头兵?!” 陈宫一惊,侧首一看,却见吕布眸中迸发出的是与以往全然不同的沉浑眼色,陈宫心中巨震,这颜色,是何等的自信,以及雄心霸气?! 以往的吕布何曾有过如此的时刻,他不是轻纵骄人,便是轻蔑于人。 然现下,他之面色,却是知怯,知敌,知势之后的大勇。 这是大将者之勇力。 陈宫最近都差点忘了吕布是何等的变态了。他的勇力,无人可敌啊。 陈宫鼻子一酸,因为太感慨欣慰,竟有点想哭。有一种从阴暗重见天日的老天开眼之感。 陈宫道:“为保守之策,主公与徐州皆不可有闪失。” 吕娴看向吕布,笑道:“公台不必忧虑,便是无人出使江东,孙策与袁术也是死敌,只需用玺一事,作个文章,便能令袁术自顾不暇了。” 陈宫抚掌道:“宫怎么竟忘了这个事。” “公台所虑者,是怕袁术夹击我父,我却料他必然不会,然,自也不能寄希望于侥幸,可是,徐州有我父吕布啊,便是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唯死战而已!”吕娴道:“天下之策,绝无万全。便是真的出现了围局,死战尔!” 天下的确无有万全之策。 陈宫只是想更保险一些。这是谋臣的本份。 吕娴却对吕布有信心,笑道:“父亲可惧袁术与曹操共同来攻?!” 吕布沉声道:“为父何惧之有?!吾女尚且不惧,为父,便是死,也不骇。” “好!”不枉她这些日子的教导与引导了。吕布现在却是真的稳下来了。 她要的便是这个心态! 陈宫心中微震,定定的看着吕布。他,其实上天开的最大的外挂啊。只是以往吕布这个人吧,陈宫现在真的不敢将所有希望寄于他身了。所以,便要求万全。 毕竟,与曹操对敌,就已经是以卵击石。 可吕布,俨然已将淮南视为心中的地盘了。这个心态,这个气势,竟然慑人到令人想要跪伏仰望。 陈宫突然明白过来,也许,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认识到吕布的恐怖,他若心志坚定,就是以往的吕布ax乘以十或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74章 我爹是吕布74 陈宫讷讷不能言,恍恍惚惚的一直看着吕布,不再多言。直到吕布出去了,陈宫才缓缓的回过神来,道:“原来如此!” 他看向吕娴,发现吕娴对着自己笑。 他拱手伏仰道:“女公子,当真为天下第一人也!” 他终于明白吕娴为什么要带吕布来城外了。原来绝非是为了吃苦,种什么地。为的是锤炼吕布真正的潜能与心态。 吕娴笑着将他扶起来,拉着他指了指天空的云,道:“古往今来,公台知道,所有的终极领导有什么共同点吗?!” “无不都是心志极为坚定之人!”陈宫道:“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艰苦卓绝的意志。为表率者,当为越王勾践!” “人若无志而争霸,何以长久?!”吕娴道:“我父若是心性不艰,到了与曹对敌之时,于战场之上,主帅迟疑怯战,败是小,身死是大,身尚不能存,还谈什么功业可言?!” 陈宫郑重的看着她的侧脸。 “每一个成事的英雄与王者,他们可能各有优缺点,然而这一样,是无比核心的东西,而我父之前没有,现下却必须要有,此谓王者之魂,有此魂,有天赋之勇,便是不能尽得天下之才,何惧曹操之有?!”吕娴道:“没有完美的人,也没有完美的万全之策,如我父所言,唯死战而已!” 陈宫大震,心服不已,“战略重要,战术重要,谋臣将士都重要,可是主要领导如人之首级,首级若不坚定,便不能真正的驱使得动四肢百骸,以及忠臣良将!更不能服众,激人之勇。女公子所指,宫已明白。” 若无此,便是吕布得了诸葛,得了郭嘉,心志不坚,便会迟疑无断,得了天纵之才也未必能成大事。 曹操,孙策,孙权,刘备,当世英雄,哪一个缺了极为坚定的意志?! 想要与他们争土建国,最重要的核心之意志,便绝不能缺失! 陈宫此时才真正的悟了。 群龙无首,尾大不掉,吕布若是没有最为重要的意志,他日便是将下忠臣良将再多,土地再多,也是守不住,也必会再失去的。 “争于天下,再贪于土地,也不能急啊,争来守得住的,才是自己的,”吕娴道:“他日淮南袁术,必败死我父之手,而我父如今,已然配得上诸侯之称了。那时再有土地,自是多多益善!” 陈宫眼中露出眼热,看着外面的吕布,只觉他的背影,竟然让他从一分崇敬,生出七分的崇拜来。 这样的素质,才堪为主公。 陈宫此时的心才真正的落实到了肚子里。 陈宫看了吕布良久,回过神才发现吕娴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他一怔,道:“一时看主公失了神,女公子面前失仪了。” “公台何故智迟?”吕娴道。 陈宫怔怔的,恍惚了一下。 吕娴道:“如今我父心志已定,而公台可还有迟疑之心吗?!若无,往后若遇事,自断皆可。” 陈宫真的觉得吕娴看透了所有人,她看出自己的迟疑,看出他总来问她的无断。 陈宫心中唯有叹服,对她拱手服帖不已。 女公子信人知人,知放权,如此信重于他,他焉能不报啊?! 吕娴有智,却不独霸己智以逞能及私欲。这样的人做为他的后盾,他陈宫在军中做决断,还有何惧之有?! 陈宫这个时候,也是带着坚定的意志和心态的。 如今,主帅心性已然坚定,剩下的准备诸事,便都是臣子良将所为的细枝末节了。 群龙已有首,何惧天下诸侯?! 陈宫回到军营,与张辽高顺道:“高将军守城,并肃兵备战,宫与文远且带人亲去迎杨弘进城!” 张辽应了,自去点五百兵。 高顺道:“袁术莫非要先礼后兵?” “文则武备,以备不时之患,袁术此人虽无断,然,他手下有诸多谋士,只恐他听了进去谏言,图谋主公。”陈宫道。 高顺道:“看来杨弘此来不善。” 陈宫颔首,两人对视一眼,皆已知必要严阵以待了。 陈宫出了帐,便与张辽带五百兵士出城去迎接杨弘。 且说吕布在田梗间徘徊良久,吕娴出了草庐,到了他身边。此时星光满布,月华皎洁,春日的寒到人身上,依旧如刀割肉一般的疼,然而吕布仿佛无所知觉似的,就连吕娴到他身边,他都没有察觉,他忽的蹲下来,大掌从田间捧起了一手土,怔然良久。 “纣王败逝,周王室建,封功臣诸侯与疆土,这便是封土建国的来历,经历春秋五霸,到战国秦一统天下,再到陈胜起义,汉王沛公立汉室江山,已然千年矣”吕娴的声音很轻,柔柔的如风。 吕布听着,并没有回头,手却不禁握土更紧了紧。 他是雄性,还是有大才的雄性,又怎么能没有贪土建国之心?!这几乎是一个诸侯的本能。 以前他没敢想,可是眼下已经看到了,想到了,心态拔高了,就再也不能止息了,哪怕他终将面对的是恶龙一般的曹操。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陈胜区一农夫,尚知此天道至理,我父更是大才,志何必短于陈胜?!”吕娴道:“若要天下,必要心志坚定,此为首要!” 吕布心一颤,语气略显迟疑,道:“我,做得到吗?!” “能的!”吕娴握住他的手,捧着他手上的土,道:“还有我帮父亲呢,父亲还有陈宫,高叔父,张辽,以后还有很多很多的人,父亲只要爱土地,爱百姓,重用贤能,自然能的!若为战,父在前,他们便是坚实的后盾,你庇护他们,他们也庇护你,他们也是父亲最锋利的前锋。” 吕布心中的迟疑缓缓的消释了,他的女儿,是他的倚靠,小小的女儿家,瘦瘦小小的,不知为何拥有如此强大的能量,仿佛像个太阳,暖暖的供着火热的内核,让他得到力量。 他之女尚如此坚定,他又有何惧?! “不错,布幸甚,生得我儿,”吕布迟疑尽去,眸中带着无尽的光芒,抬眼看星光之天,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终有一日,天之尽头,皆为我吕家之土!” 吕布的大才,史上没有一个英雄走过的路,可作他的参考,只因现在的他,已经足够耀眼,除了逆流而上,劈棘斩荆,便是陈胜走过的路,也不足以作为他的参考。 吕布的路,得要靠他自己走,而他之勇,必为先锋! 勇有意志加持,在战场之上,吕布的勇才是真正的被开发出来,可劈山可斩水,万夫莫挡。 吕娴其实知道吕布挺不自信的,因为他的才能,在他以前的胡乱用之下,并未真正的带给他巨大的自信和利益。 可是,当这一切迟疑如眼前迷雾散去,从今以后的吕布到了战场之上,他就是最耀眼的太阳,群星皆莫能与之争。 而剩下的,自有她与陈宫,诸将为他谋断前路。 “娴儿,”吕布信重吕娴,对这个女儿是真正的心服口服的,尽管偶尔闹脾气,会打起来,吵起来,但终究是服她的,道:“在此一地与农夫打交道,为父才知,原来平民百姓之家,一亩地也养活不了一个人,亩产太低了,而又连年征战,征兵,赋税极重,百姓之家,早已经枯竭,十室九空,有些人,宁死也不愿意再生孩子了,只因养不活” 吕娴静静的听着。很多事,直接面对了,才会有直观而冲击的感受。 “这些日子我总嫌豆饭难吃,可我去了农家,才发现他们连这个也吃不上的,只有照出人脸的豆饭汤,那些孩子,瘦如饥骨,而老人,早已经死了”吕布的声音有点闷闷的,道:“等不到天年,就饿死,或是自行投缳死了我一直在想,这是天灾之故,还是人之祸患。” 顿了良久,吕娴才道:“父亲若有朝一日做了帝王,会如何?!” 吕布道:“我想过,可是,苦于无能无策,竟,束手无策。茫茫夜空之下,与天之浩渺相比,我太渺小了,我并没有自信能做好” “父亲可知,大道为何?”吕娴道:“为万物生。” 吕娴指着前面一树上蛹,道:“蝼蚁尚且偷生,大道为生,人君当顺势而为,尽人事,听天命。顺天应人,天命所归!” 吕布恍然大悟,看着天之尽头,永夜与大地交融,仿佛连为一体。 天道茫茫,人如蝼蚁,若无天灾人祸,蝼蚁也好,人也罢,又何需要人君去做什么?! 吕布明白了。 吕娴知道吕布心中最可贵之处是慈悲,而这,恰恰是他不同于其它人的地方。 “光洒大地是慈悲,春去冬来,润泽万物是慈悲,然而以杀止杀也是慈悲,以战止战,更是大慈悲!”吕娴道:“父亲,你能做到的!” 吕布眼中迷茫已如雾散去,对她缓缓露出一个笑意来,道:“为父,绝不会让我儿失望!” 严氏隔着草窗看出去,见将军挺拔如松,而女儿娇小若树苗一般,堪堪只到吕布胸前一样高,父女二人,皆立如苍松,月光洒下,映在他们身上,泛起微微的光芒。他们身后承载着徐州城。更是她,以及所有的他,她的依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75章 我爹是吕布75 第二日一早,吕布便带着严氏先回城去了,上马车前,吕布道:“我儿,赤兔留与你,你既不回城,若有失,立骑赤兔回城!” 吕娴见他忧心,笑道:“无妨,袁术便来,也不可能来这么快,陷阵营不是吃素的。父亲且骑赤兔回城吧。” 赤兔本就不服吕娴,它只忠于吕布,对吕娴一向都是能避则避,能躲则躲的。只因吕娴一见到它,便要撩拨它一通,赤兔一向不耐烦她的很。 吕布见她这么说,只好道:“那为父做完了事,便来草庐接你回家。” 吕布上了马,一步三回头,不太放心的回去了。 严氏在马车上掀帘,道:“将军,不派军士护着娴儿吗?她一个人居于城外,妾身恐有闪失。” “娴儿有主见,身边已有护卫之军士,人太多,怕太显眼。”吕布道:“况且袁术遣使来,必要再提亲事,娴儿现在不回府方好!” 严氏心中咯噔一声,道:“袁术还不死心?!” 吕布点首,严氏道:“那,那就让娴儿躲上一躲,不回城也好。” 吕布道:“吾妻放心,布绝不再让娴儿远嫁。” 严氏心里砰砰直跳,自吕布夺回了女儿,她哪里还肯再将吕娴送去淮南,因而心神不定的跟着吕布先回了城。 吕布见严氏心忧,便道:“待接见了杨弘后,我再去草庐陪娴儿,且安心,此是徐州,断然不会有事。” 严氏只能按捺下紧张心绪,回了温侯府。 貂婵早已经在候着了,马车一停,她便带着仆从来扶严氏下马车,严氏脸色不太好,扶住貂婵如扶住了依靠一般,道:“袁术又遣术送礼来,你可知?!” “高将军已通知过,贱妾已知,”貂婵道:“夫人且安,徐州有良将,袁术来使,当以礼相待,若发兵,兵来将挡,何惧袁术?有将军在,万万再不至于送女再前去的道理。” 严氏听她此番一说,到底心定了定,终于放下七八分心来,扶着貂婵一并进了府。 吕布送了严氏回府,自己连马都没下,便纵马回军营去了。 “将军,将军来了!”诸兵将看到是吕布,都热烈不已,围将上来,道:“拜见将军。” 吕布倒是为这军中的气氛一怔,见士气如此炙热,心下也十分高兴,道:“近日本将不在,尔等可已定下排名?!” 诸将笑道:“已经定下,只是前二三尚未有定论,那臧霸日日来挑,然,终不能胜张辽将军,故而二未曾定下,且高将军素来军务繁忙,一向没空来战定输赢,故而二三皆空。” “四名为谁?!”吕布来了兴致,大踏步到了战将榜上看道。 “四为曹性,五为魏续,目前侯成与宋宪尚未分输赢,因而还未定下排名!”一将军笑道:“至于吾等,且还靠后,不敢向前沾光,还需努力加封!” 曹性道:“性险胜诸将,第四堪堪于列,只恐明日便不保,更何况温侯女公子不输温侯风采,小将军之名才当以第四,吾等自得靠后” 吕布听了微喜,笑道:“莫要谦虚!战将榜虽是排名,然,诸将切不可因先后排名而失和气,务要相互协助,他日立得军功,诸位皆可名列簪缨,名扬后世,封妻荫子。” 诸将心中震动,拱手道:“是!” 吕布进了帐,诸将皆跟了进来,见吕布龙形虎步,心中更喜,笑问道:“小将军缘何未至?!” “袁术遣使至,本将恐他依旧未失联姻之心,故而暂且将我儿留在城外避避,”吕布道。 诸将听闻大惊,皆手按兵刃,冷眉道:“区区袁术之使,亦再敢来求娶女公子,待他来,必杀之后快,温侯何须让女公子暂避?!” “已敌对曹操,此时不宜再与袁术对战,待退了曹操,再与袁术计较不迟,避避风头又何妨?!”吕布道:“忍一时之气,又有何惧?!” “温侯何人,何惧袁术?!”魏续道。 吕布却没了以往的躁意,道:“当年韩信为何忍受胯下之辱?诸位可知?!” 诸将没曾料到吕布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惊讶不已,倾敬道:“自是为了长久的志向与功业。” 众人反应过来,沉默了一回,拱手道:“倒是末将等躁了,且忍袁术之使一时又有何妨?!将军忍得,吾等自也忍得!” 曹性稳重些,道:“只是女公子安全?!若是袁术有意,将女公子劫掠而去,只恐有失!” 高顺进来拜道:“顺已命了兵士暗中保护,诸位且安心!” 诸将这才笑了,道:“有小将军叔父暗中护佑,想来小将军定无恙!” 诸人这才放了心。 他们已经隐有共识,绝计不能失去吕娴的。军中所有人都是承认了吕娴为主的。 这样的大才,怎么可能被人求娶而去? 他们甚至有了默契,掩藏住吕娴要紧。 高顺道:“公台与文远已出城三十里等候迎接长史杨弘,想必今日能到。” “且备下酒水宴席,候人来。”吕布道。 诸将道:“是。” 吕布一回,诸将心中皆定了下来,当下领了命,便一一出去布置。 “坐。”吕布对高顺道:“我几番未回军营,幸而有你打理军务,以往布骄纵,也幸有你在,布近日反省自身,才知以前荒唐。” 高顺看吕布真的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仿佛飘着的心沉沉的稳住了,他心中也是感怀,道:“末将所为,皆是本份。” 吕布也未与他多说,高顺随他多年,有些话,都不必在言中了,他眸中微有锐光,道:“且看那杨弘来,有何话说!” 高顺默默的候着,吕布守时,他是门神,吕布攻时,他为左膀右臂,吕布不在时,他是军中的定海神针。 陈宫还未回呢,已有斥侯来报,“将军,刘使君已从小沛来。” 吕布一听就笑了,道:“果不出我儿所料,袁术遣使来,那大耳贼哪里忍得住” 幸尔帐中无有他人,若不然听见吕布这样形容刘备,只怕 高顺也是默然无语,果然人的本性很难移的,再沉稳,在信重的人面前,吕布还是吕布,口无遮拦的很。这才多久,本性露出来了! 且说杨弘带了五百兵士,带了礼与十万斛粮草前来徐州,眼见陈宫与张辽来接还挺高兴,然而当他并没有看到吕布的时候,心下咯噔一声,已然巨大不悦。 纵然杨弘面上不显,陈宫岂能料不到他心中不快?!只因袁术当初与吕布议亲,也并未真正的将吕布当成是可以与之并列的群雄,不过是利用一二,先图刘备罢了。袁术有谮号之心,自然视己为君,视吕布为臣,而如今首席谋臣出使,吕布并未亲迎,只陈宫与张辽来迎,岂不是将他与陈宫放在同等位置之上,那吕布岂不是与袁术相同地位?! 杨弘心下恼怒不堪,然而,再不快,也并未表现出分毫来。 “长史一路辛劳,温侯在军中已久候,还请随宫回徐州暂下安置,主公早已备下酒席,只等杨长史来了。”陈宫笑道。 杨弘扫了一下陈宫,发现他笑眯眯的,竟看不出真实意图来,便也拱了拱手道:“温侯书信与檄文,明公已收到,温侯既有敌曹之心,何故不与明公联盟?又何故悔婚背盟,叫明公好生恼恨,更生生损了韩胤?!若结姻亲之美,袁吕同盟,曹军便来,何惧之?当共同退敌才是,敢问公台,温侯何故反悔?!” 陈宫叹道:“长史莫气恼,只因温侯无所出,只得此一女,钟爱不已,乍然远嫁,岂能舍得?况且,夫人更思女病甚,若唯一爱女不在膝下侍疾,病岂能好?!无奈之下此举,还请长史莫怪,务必要禀明袁将军,言及主公之苦,温侯可怜,妻妾甚少,又无所出,实在不舍。” 说罢竟红了眼眶,一副无奈模样。 杨弘哪里肯信,但也不好追问,只道:“若要孝亲也情有可原,可也不该将韩胤押送许都,温侯既已投曹操,何故又要发檄文抗曹?前后如此颠倒,令人不解。” 陈宫道:“此亦无奈之举,温侯原无处容身,早已熄灭志向,然梦及陛下处境,便是逆势而行,也不得不为,这才发此檄文,以示决心!” 哄谁呢?! 杨弘心下冷笑,一面在马上与陈宫,张辽二人往回走,一面叹道:“便是如此,也该问过明公才是,若同盟,曹操也吃不消袁吕合力之击。幸尔明公恐有内情,遣弘前来一探,否则温侯此举,明公早发兵至。” 陈宫感慨道:“袁将军宽仁,宫替主公不胜感激!” 张辽一直候在陈宫身侧,看着并无异常,实则蓄势待发。 杨弘看此大将,紧抿着嘴唇,手握缰绳,带着长长的粮草队伍,一路往徐州城去了。 徐州城,对杨弘来说,又何尝不视为袁公路囊中之土,因而,现下给些许粮草与财宝之礼,只是饵而已。 只是,他看着陈宫,隐隐的觉得此人实里有虚,虚里有实,真真假假,竟无法分辩他之真心或假意。 还未进城,恰巧碰到了正欲进城的刘备三人,一时气氛有点微妙的凝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76章 我爹是吕布76 陈宫眸中有些许的意味深长,便是张辽也有点兴味,二人皆拱手,道:“刘使君?!好巧啊” 刘备带着关张二将拍马上前慌拱手道:“公台,杨长史!” 袁术刚与刘备停战呢,说实话,袁术阵营中的人,没一个人瞧得上刘备,便是杨弘知道刘备此人心怀天下,到底也没掩饰得住那等子的轻蔑,因而只是敷衍的抬了抬手,并未说话。虽未表现的太明显,也足以让人感受到轻视了。 张飞已是大怒,瞪着圆目在身后凶狠的瞪着陈宫和杨弘,一副吃人的相貌。 哪怕敌视对手,也不会让人如此败兴,然而,如此倨傲和轻慢,也着实让关羽和张飞心中大为不快,甚至是恨意与恼怒。 都说吕布这个人轻骄于人,其实袁术更好不到哪里去,他帐下的人,难免也有点陈宫竟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当然他是无法笑杨弘的,因为以往吕布那个德性更讨人厌,而陈宫本人常与高顺不和,未免与自视甚高,自艾其才不与无关。说的难听点,他陈宫以前也不比杨弘好到哪儿去,一向也是看不上刘备的。 如今跳脱出来一看这姿态,仿佛看到了当初无比令人讨厌的自己,陈宫都有点嫌弃以前的自己了,不忍直视。这般姿态,实在令人不快。 然刘备何人?从不喜怒于色,便是未曾得到礼遇,他也只是让关羽与张飞稍安勿躁,上前道:“备前来会见温侯,不巧竟遇见长史。” 张辽心中跟明镜似的,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关羽。至于张飞那厮,他都懒得鸟他。 “是很巧,”陈宫笑道:“既巧遇到,不若使君与宫一并进城见温侯如何?!今日若是三方合解,先弃前嫌,一并合力抗曹,那徐州城可安,曹兵自是可退!” 杨弘一听,已然不愉。 张飞哧笑一声,道:“吕布何人?!不过是无谋匹夫,发檄文已惹天下人笑,他何德何能,敢居诸侯之首,召集天下诸侯听从?!不自量力。” 都说张飞面粗,其实粗里有细,听这话说的好生恼怒,其实哪一句不是扎在杨弘心上。 杨弘多通透的人,淡淡的扫了一眼刘备与张飞。他是替主公不快,恨吕布是个草包,竟也敢起草檄文,隐隐出头于众诸侯之间,更代表天下诸侯,越过了袁术去。然而刘备帐下张飞说这样的话,杨弘并不傻,哪里听不出来?! 杨弘并未说什么,只是始终淡淡的。 袁术看不上刘备出身低微,什么汉室宗亲,不过是为自己脸上贴金。杨弘自也是如此。如此见刘备看似君子,却行小人行径,哪里看得上他见缝插针之行?! 杨弘再不快,也不可能在张飞面前表现出来。 张飞见杨弘没有反应,冷笑一声道:“天下诸侯竟不如一区区勇夫吗!?袁公路四世三公,雄锯淮南,如今,竟被一勇夫后来者居上,脸上有光乎?!” 杨弘听的心中大怒,哧笑一声道:“刘使君既自视为汉室宗亲,都出不了头,更何况明公乎?!吕奉先是天下英雄至杰,何故轻视短人,尤其还在公台面前,刘使君如此纵下,呵,旁人听闻,必也不敢投效刘使君,天下才人何其多也,若去了刘备帐下,倒要受一区区卖嘴的武夫之气,岂不惹天下人笑,所笑者,刘使君不能驭下耳!” 刘备慌了,忙斥道:“三弟不得无礼!” 张飞气的胀红了脸,手按在刀刃上,对着杨弘怒目而视,杨弘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刘备,听着他小心的道:“长史不知,翼德嘴快,然,他非我下臣,而是备之义弟,义弟嘴快失礼,请长史海涵!” 杨弘冷笑一声,若无刘备纵他,他区区一个武夫,敢这样说话?!轮得到他说话吗?!谋臣对话时,武夫要退射一地,只为武备,没看到张辽一直不说话,只暗暗警备吗?!这张飞算个什么?!战将,唯有在战场之上,才是放射光芒之时。嘴比礼仪还快,才是真正的悖德。 杨弘十分看不上刘备,也懒得理会他。他管刘备当张飞是部下还是兄弟?!反正挺瞧不上眼的。什么嘴快,杨弘根本不信。更多的时候,他只信套路。只是这刘备,呵 看杨弘此种轻蔑脸色,张飞哪里能忍耐得住,拔出刃三分,怒道:“你一区区袁术家奴,如今竟向一个三姓家奴卖好” “三弟!”刘备已是变色呵斥,关羽出手按住了他的手将刀回鞘。 张飞哪里受得住此等轻慢,怒道:“哥哥且去受那吕布脸色,我可不耐,我回小沛了!”说罢竟是纵马跑了。关羽欲去追,恐他不是回小沛,而是去找吕娴生事端,又怕刘备在这里有闪失,一时之间,都恨不得一劈人为二。 刘备也是郁闷不已。 张辽脸色微冷,稍退后一步,慢慢的扫了一眼关羽,道:“往常都说刘使君最是知礼仪之人,然而,如此驭下,实在不堪!贵三弟他日,不是死在战场,只恐死在嘴上。”急于上眼药,也不是这么个上法吧?! 关羽听了也是面色胀红,一时无法辩解,又失礼在前,只能闷闷的回到刘备身侧去了。 刘备心中微急,道:“翼德若是没回小沛,反而去寻女公子的麻烦,如何是好?!” 张辽听了心中冷笑。陈宫自然也不高兴,心道,既担心他寻麻烦,你倒是去追张飞啊。偏又不走。 杨弘侧目,刘备忙道:“长史有所不知,吾三弟翼德与温侯府女公子不睦,颇有前隙,只恐生事,备实在担忧。” 杨弘果然听了进去,虽知刘备说话定有目的,然而却还是疑惑的道:“温侯府女公子?!” 张辽和陈宫已是心下大怒,恨不得打死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刘备。 “正是前番与袁公路之子定下姻亲的女公子吕娴。”刘备道。 杨弘讶然,看着刘备,听他继续道:“女公子当真不愧为温侯之虎女也,当日竟让吾三弟惜败于她手,虎父无犬女,此番长史前来,若是能再结姻亲之好,两厢联手,对敌曹操,曹操必败!” 陈宫心中已是大怒。这刘备当真是能让人恨的咬牙。倘若吕娴只是个普通女子,刘备断然不会说这种话,巴不得联姻不成,他怕两边联了手,先图的不是曹操,而先是他刘备了。 然而眼下,明知徐州断然不可能再舍弃女公子,刘备再说这个话的目的,分明是想要让袁术与吕布翻脸了。 这个刘备的用心当真是险恶,别说杨弘看不上了,便是陈宫,一向也知他这个人,披着个仁义的皮子,说的话,都是针与刺,处处挑拨,刺的杨弘心中生疑。 张辽也忍着气,扫了刘备一眼。徐州都要把吕娴掩藏起来,可这刘备此来,竟然想要把吕娴拖下水。明知道因为联姻一事,吕布与袁术已是生了积怨。 陈宫哪里能让刘备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事,便笑道:“长史有所不知,温侯莽勇,而府上女公子自小也是骄纵长大,更是横行无比,便是徐州城百姓也惧她如虎,听闻袁公路府上小公子却温文尔雅,若是能相配婚姻,自是极好。只是,女公子从小都被宠坏了,万一以后不成偶,倒成怨侣,如何是好?!届时反而因儿女之事败了袁吕同盟,反为不美。” 张辽也笑,道:“连张飞都不是女公子敌手,更况乎袁小公子?!便是辽,也只能堪堪应对!” 杨弘心中咯噔一声,听刘备和陈宫的话不对,只怕其中必有极大隐情,当下也没有发表意见,只暗暗思忖着待进了徐州城,再细细详查一番为妙。 刘备笑道:“此话也正在理,虎父无犬女,上阵父女兵,待曹兵来,奉先执守一军,女公子执一军,若再得公路相望,备与臧霸为两翼,曹操必败!” 杨弘不听则已,一听心中已是猜忌不已。不知不觉,吕布竟然已经势大至此了吗?! 陈宫见刘备说话处处机锋,心中十足的不愉,更觉刘备这个人,必得除之!一路人心各异的往徐州城去。而草庐之中,却依旧闲适平和。吕娴在正堂眯眼枯坐,忽闻一阵马蹄声来,有人下了马,脚步放轻了进来,她睁开眼,却见臧霸逆着光站在门下静静的观察着自己呢,眼神磊落,倒也大方,不见小人暗搓搓的眼神。便笑道:“今日宣高怎么不去军中挑战?!” 臧霸栓住马,平静的道:“张辽不在军中。” 原来是知道今日袁术帐下来使者了。 “速进来坐!”吕娴笑道:“今日我非温侯之女,而宣高也不为琅琊一霸,只当你我,皆是江湖豪客,无需虚礼方好。” 臧霸当真是豪迈一笑,践脚上草方方的掀袍便坐了下来。 他们彼此都看出来对方都是那等子不耐烦礼数的人。竟是相对一笑,引为知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77章 我爹是吕布77 臧霸这个人,其实看他是最为规矩,知忠义的,然而,他的内心未必如此,他心中通透,更有侠义,轻视利禄功名。而他自第一次看到吕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就仿佛看到了他自己的内心,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种来自知己般的吸引,让他频频来徐州,说是挑英雄榜,其实,真算不上是。 直到两人独坐相对之时,臧霸才知道,只需一眼,有些话,根本无需说透。 而吕娴自然也不会将时间用到招揽上去,只笑着给他倒了杯茶,十分狂洒不羁,道:“宣高拥有一颗通透的心。” 他什么都知道,也知道今日袁术使者至,他便不去凑热闹。不像刘备。 臧霸笑着饮了茶,在她身边,不知为何,颇觉自在,他也知她,其实最不耐的也是礼数,看似遵礼,然而,反而也拥有一颗自由的灵魂。 “听闻刘使君去了徐州,”臧霸道:“只恐女公子的亲事又要旧事重提了。” “宣高担心了?”吕娴笑道:“亲事前已积怨,此番不可能再成,刘使君欲使我父与袁术再生隙。不过,公台不是吃素的。交给他吧。他不会让我与我父吃亏。那刘备,在公台眼中不过与透明人一般。”岂会没有法子对付他?! 只不过刘备这个人想要对付,真刀真箭的真对付不了。这个人最喜欢下软刀子。 臧霸看出来了,她只当刘备与袁术使者为小插曲,根本不放在心上呢,便道:“看来是霸担心多余了。” “与其忧心袁术,倒不如思忖如何退曹。”吕娴道:“我父败,曹操来,只恐宣高不得不俯首称臣了。曹操虽一时能容你,可惜你若不卖力尽忠,他岂能安心?!若我父退曹去,宣高依旧颇得自在,还是琅琊一霸。想我父,也不可能得到宣高的俯就之心。” 臧霸听了想笑,一时竟哭笑不得,便道:“只恐霸虽有此心,然吕布并无退曹之策?!” “焉知没有?”吕娴笑道:“只是宣高若想知,得用真心来换。为我父尽三分力的心,若变为十分尽力,退曹之策,我自尽可告之!” 臧霸不语。心中却觉颇有趣。 “宣高之能,刘备眼馋,我吕姓父女自也眼馋,然,引宣高为知己,犹不能得宣高之真心,更何况是功名利禄相诱了,若是旁人,以名利诱之,以功业催之,必也有纳为麾下的希望,然而我知宣高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不与你说这些什么王侯将相,什么仁德忠义,”吕娴道:“所谓侠士,无不有高飞自由不羁的心,可是宣高其实更明白,生而为人,总有约束与捆绑,宣高可思之,愿意以多少的束缚换来多少的自由遨游。” 臧霸赞刘备忠义,然而,他归附刘备了吗?!他怕曹操,他根本不愿意掺合进去。 史上,他只是跟着吕布,最终才不得已,吕布败了,归降了曹操。 可是,若让他选择,他还是选择吕布的,不是吕布有什么值得让他不得不选的理由,而是,他根本就知道所谓这些明主,其实都不是善人。而吕布相对来说,却真实的多了。虽然他脑子那般的不好。 吕娴说到这里便不说了,只是吹着春天进来的风,道:“春暖花开了,真好啊,春耕播下,秋来,便能收获果实。若是没有战乱,这天下的百姓,自能自给自足,倒是这些所谓英雄与功业,十分多余” 这话说到了臧霸心里,当年他落草为寇,都是为官匪所逼。 虽不得已而为之,然他何不渴望,天下和平如平常。 臧霸看着吕娴,发现她似有一个极为不羁而可周转的灵魂,不同于这个时代所有的侠者与名士。 两人正在草庐正堂对坐,十分闲适,忽闻一阵急速的马蹄声来。 臧霸一凛,下意识的去拿兵器,在徐州城外,便是斥侯来报事,也绝无可能如此纵马狂奔。 吕娴笑道:“怕是张飞来了!” 臧霸拿了兵器探出头来一看,不是张飞纵马奔来又是何人?! 他低声道:“女公子竟料到是他?!” “袁术使者至,我父背弃婚盟反悔,已与袁术结下怨恨未解,刘备又焉能放弃这样好的机会,不逼我出?!”吕娴道:“今日娴实难以出手,宣高可愿替我一战?!” “有何不可!”臧霸哼笑一声道:“区区燕人张飞莽夫,霸尚不惧!”说罢竟纵身一跳下了草席,竟不等张飞至,跃上马,执了兵器去迎战张飞! 张飞这个人特别有意思,有时候看似有口无心,实则粗莽的言行之下,都有深意,只不过粗犷的面貌实在让人容易忽略他极细的心思。 他突的来战,一则是为败于吕娴之手不能释怀,二也是逼她回城。刘备实在是想搅乱这里一池水。他根本不想让吕布出头,壮大实力。 吕娴岂能让他如愿?!她不紧不慢的探出头来一看,只见臧霸已如雷电一般纵马迎战上去,那大刀狠狠的对着张飞的丈八蛇矛一击,只听破空发出尖锐的锵的一声,听的人心中巨震。 两人皆是当世悍将,退开三丈远后,当下都颇有些手发麻,皆正色以对,十分慎重。 “尔是何人?!”张飞咬牙立于马上,用矛指着臧霸道:“吾来寻吕布之女,无名小子且让开!” 臧霸却淡淡的看着他,不说话也不让! 张飞大怒,道:“拦我去路者死,你且报上名来!” “臧霸!”臧霸横着大刀道。 “原来是你!”张飞恼道:“我哥哥待你极礼遇,又是送粮草马匹,又心慕你之大才,偏你眼瘸,不投奔我哥哥也罢,倒与这不男不女的女公子胡搅个不清!也好,今日我便替我哥哥好好教训你一通,你这个不识贤人的睁眼瞎!” 说罢拍马便要来打臧霸,臧霸岂会惧他?横刀相对,冷眉横眼,对张飞指骂,根本不放在心上。 然而吕娴岂会叫张飞这样骂自己?!便笑着高声道:“手下败将且停手!骂我不男不女,我可不服!你既败我之手,还骂人作甚,若叫天下人知,还以为燕人张飞输不起!” 张飞不听则已,一听已是恼恨不堪,勒停马道:“上次是我大意,我与不与臧霸打,吕娴,你下来,我与你打!恐怕非我输不起,而是你吕娴,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战将之勇,上次不过是侥幸罢了!” “咦?!”吕娴听了好笑,朗声道:“你既输了,还笑我侥幸?!也甚是奇怪,我倒恐你回小沛后日夜不能安睡,不能安枕,人人皆知张飞输于我手,张飞怎能安寝?!难免要找回场子,只是,怕天下众人又笑你一回” 那边厢许多农夫听到这边动静,已是聚集过来,想要看热闹,但也不敢太近,只远远的听着看着。 陈登拨开众人,见二人对骂,而臧霸立在那里,不声不响的,俨然如门神一样,护着吕娴的姿态很是明显,心中便是一突,便忙急趋而来,意欲阻止。 “笑我者何?!”张飞不满的道:“我此来自是我的主意,与我哥哥无干,难道天下人还能笑刘皇叔不成?!” 吕娴哪会公开的说刘皇叔不仁义?!只笑道:“刘使君自是天下义士,无人敢笑,只笑使君不能驭下,更笑张飞输不起?!张飞,我且问你,你上次输了,我没要彩头,你若再战,难道我还不要彩头!?我徐州城,难道你张飞说来就来打,说走就走不认帐?!” 张飞心下已是暗恨,心知有坑,也顾不得,道:“彩头?!你要何彩头?!” 吕娴有心戏他一回,笑道:“你已输过一回,我旁的不要,你若再要我下场一战,你若再输了,娴备下女装以待翼德一试!天下人也笑翼德不如女子!” 张飞一听,气的要杀人,大骂道:“好一个不男不女的混帐,你,你竟然敢如此戏弄于我!?” 这厮破嘴,给人起外号倒是勤快,什么三姓家奴,不男不女的妖怪啊 吕娴虽是爱他之才,然也恨他这张破嘴。 经他这么向外一传,她的名声也会很快败坏。因此,见他一来,有心就是想耍弄他一回,也叫他知道嘴上的便宜讨不得。 周围农夫近日也与这草庐近便了不少,因此一听这话,首先已是大笑了起来。听在张飞耳中更显刺耳。 便是臧霸,也是微微勾了嘴角,虽未回首,也能猜到吕娴一脸戏谑,耍弄张飞的表情。 臧霸真的被萌到了,不过他向来也是披了面具的,并不喜怒于色,只依旧竖立在马上动也未动,只微勾的嘴角,昭示了他内心的愉悦。 陈登听到嘴角便是抽了抽,还未来得及出言阻止,只听吕娴笑着激道:“燕人张翼德,你输得起吗?!我一介女子输了,天下人不笑我,然翼德若输,一世英雄之名,全毁于一旦,翼德死且无紧,只恐刘使君脸上无光,被尔连累殆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78章 我爹是吕布78 “哈哈哈”农夫们听了嘻嘻哈哈的,他们饱受风霜的脸上满是笑意,他们是不知道这其中的机要与无形之刃的,只是觉得把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比作女子实在好笑。 而这世俗之笑,足以让张飞羞愤欲死的了。 他大怒,紫胀了脸皮,道:“吕娴,你休辱我!你怯战便怯战,何故如此辱我,我便是死,也不应你!今日且看我不打杀你这不男不女的吕姓家奴!”说罢大喝一声,持着丈八蛇矛,脚狠狠夹着马腹,意欲绕过臧霸直取吕娴! 然臧霸岂会让他得逞,当下大刀一横,极力迎战上去,两人在田梗间不分胜负! 而周围农人却一径拍手叫好,仿佛只是看一场大戏,却完全不懂这其中的杀机与机锋。 而陈登已是急的大汗淋漓,伸着脑袋看着,难免失了些平和。以往的士人风流,全然不见了一般。 “臧霸让开!”张飞骂道:“吕娴,你欺我辱我,今日我必要取你首级,一解我恨!” “怪哉!翼德这嘴皮子太会颠倒黑白,众人都有眼睛瞅见到的,是翼德欺我,何来我欺你之说?!我一区区小女子,怎么敢欺天下英雄?!”吕娴笑道:“明眼人都看着呢?!是也不是!” 臧霸听的好笑,见张飞越来越怒,越发失态,都有些忍俊不禁。 “翼德休语,岂不闻有胆色者,不露于外,还是把力气用在对敌之上吧,”吕娴笑道:“臧霸英雄,实在看不惯翼德欺负于一小女子,这才出手相助。这便是人杰风范,正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天下不公,义士揭竿而起” 农人看的听的如痴如醉,笑声爽朗。 可张飞险此被气死,偏偏臧霸武力值实在过人,他就是被他缠斗的过不去拍死这吕娴,好叫她闭嘴! 吕娴见张飞吃憋,只喘着气,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堪堪应付臧霸,便笑道:“麦黍珍贵,花花草草的虽遭人践踏,然也是农人付出汗水所种值,倘若踏坏了,翼德一定记得叫刘使君多赔些来方好!” “”张飞憋的胀红了脸,一双大眼睛瞪的如铜铃,恨不得吃了吕娴。 陈登大急,道:“农人种植不易,两位英雄何必在此缠斗,不若寻一开阔之处再战方好!莫要踏坏了麦苗。” 吕娴似笑非笑的看着陈登,发现他汗水淋淋,急的不成的模样,笑了几声。 陈登实在看不过眼,对吕娴道:“女公子何故不阻止,还径自对登笑?!倘与刘使君失和,又与温侯有何好处?!” 吕娴低声道:“只是想起一个笑话耳,元龙要听么?!” 陈登就知道她嘴里定没好话。 吕娴眼含笑意,只是那眼眸里却带了点讽刺,道:“一猴与人戏,众猴看戏,另一猴却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 “”陈登一僵,怒视吕娴,胸腔愤愤不平。吕娴可不管他高不高兴,她还不高兴呢,便继续笑道:“可见这两猴隔海相望,十分恩爱。可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不干脆缔结姻好,也好过这样牛郎织女一般隔着天河。既心慕之,何故又不奔?!我竟也不知到底是恩爱,还是不恩爱了” 陈登心中大怒,见她如此讥讽自己,气的瞪直了眼睛,心中呼哧呼哧的。 吕娴冷冷看着他,张飞与臧霸对战,你陈登急成这样算什么?!以前有机会投奔,你不去奔,现在在吕布手下呢,这么向着刘备,算什么?!身在吕营心在汉?!呵 陈登见她眼神极冷,心中便是一凛,当下转偏了头,竟无法直视她。 他开始反省自身,他频频失态,又何尝不缺了名士风度?! 的确,现在的他有点出格了。 他微微咬了一下舌,只拧着眉,不多说了。 吕娴也懒得鸟他,只对张飞道:“也罢,踏坏了麦苗,到底辜负了农人的汗水。不若都且停手如何?!” 张飞战臧霸本就讨不到便宜,只是勉强打个平手罢了,再加上张飞此时心态不好,很容易出事,因而他也生了停手的心思。 臧霸当下大刀一横,刀风将张飞逼退,马往后嘶鸣,刚立住,臧霸只是大刀微横,冷冷的盯着张飞,道:“刘使君以仁义著称于世,还望你莫要堕了使君的名声。如今合力退曹是众望所归之大事,你可莫要毁了这才好!” 张飞一凛,瞪着臧霸,在气势上哪里肯输于他?! “无名小卒,也敢评议我哥哥,”张飞冷笑道:“想你武艺超群,也是天下英雄,为何偏要跟在一女子身后为马前卒?!无志匹夫,那吕布,有何义可称?!你如此识人不清,早晚败死!” 臧霸立于马上不语,他本就不是多善言辞之人,言多必失,他没必要与张飞过嘴瘾,只是只是听他说,过了一耳,从另一耳出。 张飞见他无动于衷,如瘟神一般立着,当真不好突破,心中又气又恼。转首便瞪着吕娴,哪怕再气恨,也是无可奈何,又不甘心走,还想再骂两句,便知这吕娴一向牙尖嘴利,他讨不到便宜,便恨声道:“上次大意竟输于你之手,下一次若有机会在战场上相见,飞定斩你这吕姓家奴于马下!” 俨然还对上次之事耿耿于怀。 吕娴哭笑不得,见张飞拍马气恼欲走,便笑道:“我等着,翼德可千万莫再输于我手,不然他日世人见了翼德穿女装,天下人共笑!” 张飞一个趔趄,差点从马上栽下来,好险些没被气个半死! 他脸色胀红,奔出好远才停了下来,将矛往地下狠狠一掼,大怒道:“竟三番两次被一个小女子戏耍!飞不若一死了之!” 可偏又不甘心赴死。然而偏偏实在讨不了便宜,解不了恨。一时竟无可奈何。 想起上次的事,加上这一次的事,张飞光想起来,就恨不得钻到地里去! 当下也不想进什么劳什子的徐州城去见吕布了,拍马便先回了小沛。 他回首瞅着徐州城。总有一日,他手上失去的城池,得夺回来,那时且看吕布父女败势而走,方才解恨! 当下即回小沛点兵去了。战场之上,总有见真章的日子。但眼下,总得出口气! 陈登见张飞走了,略松了一口气,隐隐的感受到吕娴的低气压,微微一凛,也没有再与吕娴辩驳,只是急趋向司农小吏,匆匆的去田间了。 臧霸见吕娴一直盯着陈登看,很是严肃,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下也很了然。 远远的陈登还下意识的回首看了一眼。 隔着长远的空气,彼此都看不清彼此的眉目,然,依旧不妨碍他们对彼此的打量。 陈登看着臧霸如同守护神一般,甘心立于吕娴身侧后一位,隐隐有臣服之态,心下已是如火灼一般。 臧霸虽与吕布合解,也有共识共同抗曹,然而,同盟合作关系,哪及同心协力呢?! 看臧霸怕是有九分真心归附于吕家父女了,陈登心竟不住的往下沉。这臧霸不守在开阳,竟日日都来徐州,多么反常?若非已生归附之心,怎会如此?! 良久后,臧霸听见吕娴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一时也是默默无言。 不归心者,徒之奈何,唯余一声长叹而已。 重新坐下,吕娴递了一杯茶与臧霸,笑道:“多谢解围!” 臧霸接过饮尽了。很多事,吕娴无须说,他也是有觉悟的。陈登心欲叛吕,与刘备勾勾搭搭,已是昭然若揭了。而张飞的态度便是刘备的态度,他虽英雄,到底心归刘备。所以吕娴才不对他客气,若是旁的英雄义士,吕娴不可能有以女子装来羞辱的话放出来。不过是因为知道不可能同心,甚至早有旧怨,不抱希望罢了。 这张飞当真暴躁,一言不和就开打,当真猛将一名。 “人心各异,各自同盟不齐,可诛曹操乎?!”吕娴轻哂一笑,道:“能退去曹兵,已是大功。诛曹操,现下是想都不敢想!” 臧霸默然以对。城里的杨弘更是如此呢。徐州一向势力错综复杂,各方势力角逐,能合力退曹,都是奢望。 其实大多数的希望还是在吕布身上的。 徐州自古便是风水宝地,北国锁钥,南国门户,兵家必争之地,更是商贾云集中心。 徐州甚至可以说是帝王之乡,九朝帝王徐州藉,此地,刘邦故里,项羽故都。当年,彭城一战,楚军依靠项羽坚毅果敢的指挥,在半天之内,以三万精锐之师击溃汉军整整五十六万之众,歼灭刘邦主力,几乎让刘邦陷于绝境。 “彭城,曹操必要之。”臧霸终于发表了看法,他是真心认同了吕娴,才会开金口,“昔年高祖皇帝兵二十倍与楚霸王,然,依旧惨败于绝境,今曹操势大,然,温侯未必不可胜之。温侯之勇不输楚霸王,只是恐他坚毅果敢不及人主!” 吕娴觉得与臧霸挺有默契,想到的都是一个地方去了,退曹之战,就在彭城了。 “若温侯之志不怯,未必不能赢。”臧霸抿唇道:“勇者,一力当先。历来诸侯争霸,从来联盟不济事。此战,依旧应在温侯身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79章 我爹是吕布79 吕娴笑了,“宣高高论,知我者也!娴也以为如此!大战之要,当为主帅!” “从战国合纵抗秦失败,再到袁绍曹操集结十八路诸侯诛董卓,皆败。何也?!”臧霸道:“盖因人心不齐,内外交困也。所以此战,外援虽可解一时之围,然主战要胜,依旧只在主将身上!” 吕娴点头,深以为然,道:“宣高也懂我父!” 其实吕布的能力值,包括勇力值严重的被低估了。其实就是脑子和战略拖了他的后腿。 便是连陈宫也对吕布未有十分的信心,担心的很。 真正的吕布,须得在此战场上发挥他真正的才能,将他的勇武开发到极致。 战将懂战将,臧霸懂吕布。 吕娴竟然有些感慨。 臧霸怪不得能看透刘备,他的眼界,格局,其实与刘备比,不差什么。所以臧霸懂吕布,而刘备忌惮吕布若死。吕布不死,刘备知道他在这一地,没有出头之日。所以,不惜现下不顾黑脸,去与杨弘接触。目的是什么?! 与袁术结交?!刘备其实知道袁术离败死不远,他这么做,为的是图吕布。 刘备这样的人,哪怕一时低于人下,哪里甘心归附袁术?! 刘备这个人,虽有图吕布之心,但他绝不会牺牲自己的仁义之名动手,只会搅混水,借刀行计。 以后的徐州,倒也有意思了。 且说杨弘进了城,安置下来,却并未等到吕布迎接自己,杨弘心下已然勃怒,却生生忍着,皮笑肉不笑的道:“看来温侯备战军务极忙。” 陈宫道:“温侯背了婚约,心下惭愧,待备好酒席,定郑重见长史,以向袁公路致以深深歉意。” 杨弘宽袖一甩,脸色不愉。便是修养再好,此时神色也十分难看。 刘备有些心神不宁,担忧张飞去见了吕娴,万一说了不该说的话,徒惹人不快,倘若有失,他又担心的不得了。 又见陈宫防自己防的紧,心知今日若要与杨弘深谈,十分难了,便拱手道:“待长史见过温侯以后,备再设席请长史一叙,还望长史不吝备低微官职赴席。” 杨弘见他说话有深意,便也还了礼。 刘备看了一眼陈宫,道:“温侯既忙,但备下次再见。” 陈宫道:“亦好,怠慢使君了,下回若先来拜贴,也好叫温侯早早备席见使君。”省得不请自来。 刘备与关羽不再多叙,匆匆的走了。 陈宫这才微松了一口气,对杨弘道:“不瞒长史,当日温侯背盟追回女公子,实则是因刘使君与陈珪父子之谋。长史想必亦知,温侯向来无断,又从不听宫之言,而陈珪父子巧言令色,说动了温侯,温侯这才反悔,若不然,袁吕早已成就姻亲之好。” 杨弘若有所思。 “后温侯反应过来,总算是听进去了一些,这才识破陈登之策,将之发往司农种地去了,然而,背约实为惭愧,又多番梦见皇帝陛下艰难处境,更是”陈宫叹道:“这才下定了决心,要灭曹存汉。温侯发书与袁公路,是实希望袁公路摒弃前嫌,鼎力相助。不提及前番之事,实在是我主羞愧,无敢多谋。幸则袁公路并不放在心上,还遣长史来此修好,实是我主之幸!” 杨弘道:“明公自知徐州若此,必有缘故,也是惧其中有甚内情,误会了温侯真意。原来却是陈珪父子之故。他们皆是徐州旧人,若是暗投了曹操,想必徐州形势不济,温侯日子并不好过。” 陈宫道:“正是如此,只是苦于无有实证,不好对陈登若何,加之陈姓为旧族,若杀之恐伤乡老之心,这才忍着。想那陈珪陈登父子与袁公路也算是旧戚,万万不曾料到,他们竟如此毒计,破了这联盟,只怕他们是想要曹灭我主与袁公路,如此,我主与袁公路更当合兵,抗击曹兵才是。还望长史向袁公路禀明内情,此事,实是陈家父子之谋,并非温侯真心。” “好一个陈姓父子!”杨弘道:“陈姓与袁姓,本都是公族之后,陈姓父子不思助袁,反倒助曹,实在可恨!” 杨弘道:“然则虽已断盟,明公依旧不计前嫌,而温侯也有悔意,不若我们二人各禀明,再续姻亲之好!” 陈宫心中咯噔一声,叹息道:“不瞒长史,女公子的品行与怪诞,实一言难尽!宫实不能多说女公子的不好之处,只是看长史向城中人打听一二便知有多荒唐,温侯止此一女,实不舍打杀伤之,又无旁女可嫁袁公路之贵子,此女若嫁,只怕成全的并非是亲盟,而是怨恨” 说罢痛心的摇了摇头。 杨弘以为他是推脱之辞,便有些不悦,冷笑道:“若要同盟抗曹,何惜一女?!竟如此不舍推脱,莫非是看不上袁公路之势吗?!袁家四世三公,吕姓只区区小姓,并不算辱没了吕布之女!” 陈宫小心翼翼的道:“长史休怒!千万莫恼!此事,宫实不便言。真是家丑不可外扬,实在是” 杨弘见吕布如此之难,哪里高兴?!又见陈宫几番推脱,已是恼恨不堪,一甩袖进去了,陈宫碰了一鼻子灰。 他出来后,张辽低声道:“他会不会狗急跳墙?万一真的怒了,回去劝袁术发兵至,岂不是” 陈宫笑道:“主公悔约在前,袁术定恨,可一看檄文,立即要他带礼与粮前来,若得不到真实的情报,他哪会轻易回去?先吊着,他眼下是不会走的。我若告诉他女公子多么不好,他必不信。且让他自行去打听。文远,你且让兵士们去散播些不入流的流言,且叫他打听了,也真真假假分不清” 张辽颔首,道:“只是女公子如此自污,辽颇不忍!” “文远观女公子,是在乎那种虚名之人吗?!”陈宫道。 张辽想了想,摇了摇头。 “既如此,宫这才下此决断。”陈宫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女公子为平常女子,名节名声自比命还要重要。然,女公子早已弃绝此,虚名,有何要紧?!若立万世之基,一切虚名都无用。命都不存,光自洁名声,又有何用?!若女公子在,天命在吕,天命加身,女公子之微末名节,已无关紧要,他日女公子继承主公之事,天下何人还会纠结于此小节?” 张辽咬了咬牙,点首应了。想一想吕娴的性格,只怕她压根不在乎。以吕布父女的名声,根本走不了刘备以仁义好名声存世的路线。 虱子多了不痒。名声差就差吧。 张辽附耳过来,陈宫一一低低叮嘱了。 张辽领命立即去了。 陈宫这才匆匆的回了军营回禀吕布,见吕布并未饮酒,而是站在地图上盯紧了淮南一带的城池细看,心中微震,道:“主公,杨弘已下驿馆宿歇。他为刺探而来。心中再多怨愤,一时也会忍耐下来,必不会轻易走脱。眼下,怎么打消他们的联姻之念,保全女公子为重中之重。” 若是知道吕娴有那样的大本事,袁术求娶不至,必然忌惮不已,说不定弄巧成拙,先发兵至了。 这是陈宫极力要避免的。 说姻亲是不可能了,就怕袁术以此为出兵借口,到时候若僵持不下,曹操又来,徐州恐有闪失。 吕布颔首,道:“娴儿自在郊外,若不出头,外面真真假假的说辞,杨弘岂能听从?!袁术一向自负,古来也一向轻于女子,杨弘不会相信我儿有那本事。” 陈宫道:“只恐刘备不死心。” 吕布一提起刘备,心中就不高兴,偏偏他向来有仁义之名,真是滑不溜手的不好杀,便咬牙道:“这厮,迟早要收拾他。” 想了想,便道:“明日我且会会这杨弘。” 陈宫道:“主公准备好了?!” “娴儿叮嘱于我过了,布以前素来骄纵,世人皆知,只需以往情状,杨弘必然放心。”吕布道:“袁术自然也就不会发兵了,他只会观望,待我与曹大战之战,他才会趁火打劫。袁术这个人,不是向来如此吗?!” 陈宫笑道:“主公明悟。” 袁术可能出身太高了,一向自视甚高。过高的眼界,其实也局限了他往下看的洞察之心。 吕布以往没什么格局,老印象在心,想要对他改观,便是吕布真的改了,他会信?! 只怕刘备说破了嘴,袁术也不会信。 陈宫倒有点心疼刘备,刘备便是知道吕布的大危胁,忌惮的不得了,他也没有足够的实力直接于正面战场上灭掉吕布。说来也怪可怜。若不是没有实力,又岂会这么着急的想要借袁术之势行灭吕之计?! “不过主公当要防备刘备,此人心有壮志,便是一时与主公结盟,有了机会也必噬主公。”陈宫道。 吕布点首道:“这我明白。” 以往,他对土地颇无知觉,然而经吕娴一点拨,有些东西才在心里豁然开朗了。刘备苦于无土,才被困。倘他日得势,只怕以他的志向,是吕布的大敌。吕布又焉能不知?! 吕布拉了陈宫近前,指着寿春道:“此地可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80章 我爹是吕布80 陈宫笑道:“自是好地,若无此地滋养,袁术哪能兵强马壮,骄奢淫逸?!” 吕布眼眸灼热,道:“退曹之后,必灭袁术,夺得淮南!大丈夫若有壮志,何患无土?!公台拥有奇谋,何患他日无有可用之地?!” 陈宫一怔,看着这般的吕布,突的心中一热,眼中却是一酸,竟呜咽一声,红了眼眶,心中震动不已。当初,当初,若是吕布若此,他陈宫又何苦有二志?! 这是他做梦都想要辅佐的明主,做梦都想要吕布开窍的缘故。 原以为此生无望,原以为若要吕布明了,除天老天给他的脑子劈一道惊雷。 万万没有想到,人至中年,都不抱有希望的时候,天降一个吕娴,突兀的把吕布这个石脑袋给劈的清晰了。吕娴凭着是主公骨肉,敢下猛药啊,便是打这猛虎一顿,这猛虎再生气也打不得,骂不得,舍不得碰吕娴一根头发。 吕布见陈宫若此,一时心中也有些感慨,道:“忆及往日,布实在不堪辅佐,辜负了公台许久,更是不知公台一番苦心诣意,一一思及,难免懊悔。公台,往日幸你不弃,布才不致大败,尚有挽回,回击之时。” 陈宫动了动唇,道:“往日宫亦曾有过二心” 吕布一怔,却无怒,道:“这是该当的,当日布那样的无用,早晚众叛亲离,并不奇怪。” 陈宫一听,见他竟这样说,一时竟然大哭,对着吕布纳头便拜,道:“主公,宫羞惭欲死!” “都是过去的事了,布当日不济事公台不弃,而公台便是曾有二心,也有理据,布并不怪,只悔当日从不肯细听公台之谋思,是布之失!”吕布道:“你我君臣二人,以后齐心同德,还望公台不弃我,信我,智能尽言,尽谋。” “主公有此觉悟,宫自亦必死以报主公。”陈宫泣着哽咽道。 吕布将他扶了起来。 第一回,感受到同心同德的滋味。吕布感觉挺微妙的。可见以往的他有多自负,不会共情了。这种时候,他听闻了陈宫曾有二心,竟然会可怜心疼陈宫。那种情况之下,还不曾弃他而去,可见他心里有多失望和难受过了。 虽说是吕营第一谋臣的称号,可是往日的吕布又听了他几回的计策呢,哪一回不是陈宫劝了又劝,他才十之听一,而且还延误时机,到最后一败无成。 吕布竟觉无比的惭愧,又道:“杨弘不能久留,久留若知娴儿之能,必然要求娶我女,要求娶我女是假意,真心怕是会以此为借口,攻我徐州。” “此亦宫之所虑,”陈宫道:“若知女公子有大智谋,袁术必惧。袁术本已惧主公之勇,如今若知主公添一智勇之女,只怕会即刻倒戈曹操!所以,当下愁的是怎么能让他刺探后安心离去。” 陈宫道:“宫以为,若不能续姻亲之好,当要以财物等利以诱之。” 陈宫说完便暗暗观察吕布脸色,却见吕布并无心疼神色,暗暗兴奋。现在的吕布,果然已经对财色不怎么贪婪了。大约是因为心中有了更大的谋求,听到要给出财宝,竟也没有什么动容之色。 吕布思忖半晌,道:“金玉宝珠,袁术岂会放在心上,他虽贪,但也不缺,有则多多益善,然而,袁术所贪者,其实是土地。” 陈宫心中大喜,吕布果然已有大进步了,陈宫喜色道:“主公莫非有什么巧计?!” “昔日张仪许以楚国六里之土,故以六百里诈之。”吕布道:“只是,不知那杨弘可信。” 陈宫细思起来,道:“此计难行。其一,城池国土难得,若贸然许之与袁术,杨弘只恐其中有诈,其二,若行此许,缺一能言善辩之谋士。张仪何其能言善辩也。此计,非陈珪父子不可行。然他们父子二人” 吕布也知道陈珪与陈登心不在自己身上呢,叹道:“他们曾破我与袁术婚盟,便是许以土地,杨弘又岂能信之?!而若要许汜或王楷去,他们二人却不足以取信于杨弘,盖因他们并非我首下第一谋臣。” 陈宫道:“宫可试之。只是,却不能让杨弘知晓是主公许以此利,而要他们以为,是宫有叛主公之心,杨弘必信!” 吕布一怔,道:“公台?!你可不能” 陈宫心中感动,笑道:“主公勿忧,宫便是能弃主公,亦不能弃女公子而去啊” “”吕布一时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陈宫见他呆呆的,便笑道:“明日,主公何不与宫再演一场戏?!” 吕布颔首,道:“不错,娴儿也说,要恢复往日情状方好。” “明日宴客,必要杨弘知晓,主公与臣不和。”陈宫道:“如此,此计可成!” 吕布点头,却执住陈宫的手,道:“往日若公台弃我叛我,我吕布死矣,何能存以面目到今日。公台,布信你,必不叛布,你可千万不要再生有二心。那袁术能给的,我吕布也能的。” 陈宫听的哭笑不得,又好笑又心酸。 吕布想是怕他不放心,又道:“待退曹以后,待拿下淮南,布定拜公台为相。计计听从,绝无二话!” 陈宫好笑心酸之后,却只余感动。 原以为冷却寒掉的心,再也不会恢复热情,然而陈宫如今竟也是知道的,原来自己,虽年纪一把,却依旧拥有热血,虽然灰心丧气过,却依旧带有幻想。 “主公!”陈宫道:“当年宫自跟从主公,从无有害主公之心,往日二心不提,从今往后,宫若敢背主,死无葬身之地!” 主臣二人,一时冰释前嫌,心中更贴近一层。 两人再次跪坐下来,陈宫道:“当年张仪凭三寸不烂之舌,破六国合纵,一成霸业,实为震撼,他日若陈登肯为主公所用,他之才能,足以匹敌张仪!” 吕布深以为然,细细听之。 陈宫见他听得进去,道:“若要行张仪故计,只恐细节方面,还要依宫来。宫自认无有三寸不烂之舌,因而此计,只能以我君臣不和成计,若主公贸然许诺以后分地,杨弘岂能不疑之!?此人虽倨傲,然而若论智,并不在宫之下。” 吕布明白了,道:“此事,布并不能出面!” “正是,”陈宫道:“当日主公与刘备盟誓,可有盟书?并无,白纸黑字,尚可以背弃,更何况无有盟书?!只是,若是主公许以土地,此诺出自主公之口,他日却不遵之,恐天下人依旧以为主公是无信之人。刘备以忠义著称于世,可以轻易背盟,然主公却不能,盖恩主公已经名声很差,若再轻诺不行,只恐再不能取信于天下人。因而,此计若要成,只能让宫暗中成之,只要主公信我!” 吕布道:“公台为布所虑,布皆知,布若不信公台,还能信何人?!” 陈宫心中一软,道:“所以,此事主公只作不知,他日事发,一概可推于宫身上,想天下人也必想不到主公亦知此事的。待取了淮南地界,宫便是以诈术名传于世,也并无悔。” 吕布动了动唇,虎目之中略有动容。他太知士人的毛病了,比他还要严重,爱惜羽毛比他爱惜才勇还要更甚。 可是陈宫却不惜以此为诈吗?!名声啊 “主公勿虑,为了大业,别说宫的名声,便是女公子,也不惜自污,一生所求,不过是为了主公他日能成霸业,霸业若成,便是污名,也能成佳话逸事,而霸业不成,一切虚名,皆无有意义。还望主公明察决断!”陈宫道。 吕布沉吟道:“公台与吾女如此为布,布都知。布定不忘今日壮志,若负了公台,布愿一死!” “主公何故此言?!”陈宫知他真心,忙道:“主公在,徐州城才是吾等家国,还望主公他日土地扩疆,始终不忘家国天下之志!” 吕布道:“布绝不敢忘!” 陈宫道:“如此,宫便一死,也无憾,而况区区之名乎!” 吕布点了点首,听他细细说了明日之宴事,无有巨细,皆听从。 陈宫道:“主公虽然名声狼藉于外,却再也不可牺牲己之名声。当年,商鞅变法,第一步是何?!” 吕布了然,道:“先取信于人!” “是,取信于人。”陈宫道:“若无信,民不从,法不成!而今主公也是如此,既已有污名,以后行事更当小心谨慎,只因若无信义,无人可信,无人来奔,无人可用,便是扩有疆土,无人可治,又有何用?!” 吕布听进去了,若有所思。 洗白很重要,很重要。这是陈宫和吕娴一直在努力的方向。 退曹之战,的确赢了可一战成名。 可是然后呢?! 若要一统天下,无有信义,便是当年楚汉二分天下,项羽强势若斯,依旧可失之疆土。 陈宫走一步,看百步,而眼界也早超脱于此之外!看到千步万步了。 吕布动了动唇,微红了眼眶,道:“只是,苦了我儿与公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81章 我爹是吕布81 “所谓谋臣,便是如此,虚虚实实,这是谋臣之命。”陈宫道:“只是宫有一言,他日,若有人敢在主公面前议及女公子威慑于主公,还请主公怜惜女公子今日之损失名声,女公子比宫更不惜损名,更爱戴主公!” 吕布道:“公台何出此言!娴儿乃是吾女,布自怜惜之!绝不肯负。若负之,人性都失,还谈什么功业家国!”这是吕布不同于人之处,到底还算是个人的。不是那种为了功业,连骨肉都可以失去,连底线都不要的。不是那等嘴上仁义道德,其实一趋利,马上转首就抛掉所有人的人。 “宫愿主公绝不可忘此言,宫宁主公负我,也不绝愿主公负女公子!女公子可怜,以后名声既已污,也无有可能再有出嫁之出路,唯有主公功业可立耳,倘主公不容,女公子”陈宫叹道。 吕布道:“娴儿我女,绝不会负!功业若成,自以基业,让之可托身安命!至于姻缘,有何担忧,若有家国,自有光明好缘份,吾女看上谁,我自为她抢来为婿。” “”一说就容易歪掉话头。陈宫本郑重说之,此时却有些哭笑不得。见吕布真心,便放了些心,笑道:“宫如此叮嘱,不过是因为主公父女强悍,他日外敌不可从外破之时,便会寻主公父女之隙。还请主公放在心上。” 吕布应了。 陈宫是真怕了这吕布哪天再一犯毛病,万一中了旁人的挑拨,真的忌惮起吕娴来,到时候可就要出大事了。毕竟,随着势越大时,吕娴的威望只会与日俱增,而吕布本性难移,他这倔脾气,哪天脑子一根筋不对,就真的要出事,所以现下,还是先求个心安要紧,打个预防针。 “主公以后定要改邪归正,以后再不可失去信义。”陈宫道:“而诈人之术,宫可替主公行之,主公却是连碰也不能碰。人之安身之本,切勿再触礁了,否则再无人可救。战虽要紧,然,若要长远,必要信义为依托,人无信而不立啊。以往的行径,万万不可再复萌故态。” 吕布惭愧道:“我知。” 自痛改前非,发出檄文以后,吕布已经明白了做人主的关键。再加之吕娴耳提面命,吕布哪里敢忘,再犯故态?! 如今他只痛恨以前的自己生生的作践了名声,才至如今如此的艰难,重整名声,竟比重整旗鼓与兵马更难。 洗白啊,永世不敢忘之! 陈宫这才放了些心。他太知道,一战而威天下,主帅的重要性了,如人之首级,倘若头脑昏昏,兼之毫无底线,这样的人,怎么会让人信重?! 便是威慑天下,也无人来奔。那是陈宫绝不愿意看到的。 有志,更要有信。 陈宫见吕布脚步沉稳,比之以往步伐,更多了一些稳重,没了以往的轻浮与步履匆忙。人之言行如人之心性,这说明吕布心中已有计较。 吕布还是贪婪的,以前的吕布贪于财货美人宝马,如今的吕布却贪的是土地国家。 吕布的本性未变,而奇的恰恰是女公子因势利导。人之本性很难改变,而这引导,恰恰才是真正开发吕布的方式。 眼下对吕娴早已心服口服,这样的吕娴,指引的何止是吕布本人的方向,更有他们的方向。陈宫曾经的迷茫,也早已一扫而空,仿佛格局已经在眼前渐渐清晰。 主将若明察洞人,何战不胜?!何计不成?! 杨弘一在驿馆宿下,他也没有闲着,即刻派人去与刺探之人接触,心腹回禀的时候告诉他,整个温侯府已治如铁桶,曾经的刺奸都已经被处理了,竟一个也不剩,而温侯府上的情报,竟然一点也得不到了。 杨弘郁闷之中,却有得到军营中的情报,不管若何,军营偌大,吕布是不可能把所有的钉子全部拔清的,更何况现在的吕布,也无有空闲去拔军中的钉子,而且还不是拔的时机,动了军心,反倒得不偿失,因而,杨弘得到的情报并不少 关于吕娴练兵的,也有关于英雄榜上事的,更有徐州城内军人与百姓的心的,甚至还有檄文一事,关于徐州富户,及一些世家的反应等,几乎事无巨细,概而统之。 因为短时间内的事太多,情报真假难辩,杨弘观之,竟然无法相信。只因徐州的变化未免太大了些。 杨弘轻拨开窗,往外看了一眼,驿馆内喂马的小官吏叽叽歪歪,而无人注意此间,才对身后矮小小吏道:“这些情报皆可靠?!” 小吏低语道:“所有事,俱集中在温侯抢回其女以后所发生,的确匪夷所思,真假,却非小子所知!” 杨弘疑惑的道:“一区区女儿,以往并不曾听闻有何强处,缘何近日却尘嚣其上,连刘备也意有所指?莫非是他想要诈我?!” 小吏见他迟疑,也不敢说全是真事,连他在徐州日久,也拿不定主意肯定的说这是真事,但也不能说都是假事。但他并不能人云亦云。 “市井传言未必可信,不出闺阁之女子,如何能击败张飞?!”杨弘哧笑一声道:“荒唐!想是那张飞不能与一女子计较,故败,与吕布面皮罢了!” 小吏道:“军中微乱,吾等皆未被可察,可见治军并未出色,而城中,自檄文出,逃离徐州城者无数,看好者与看败者,对半分,吵吵嚷嚷” “不过近日琅琊臧霸常来,只是日日虽与张辽一战,但后便即刻去寻郊外草庐女公子”小吏喃喃,听的杨弘更是云里雾里,一时之间更吃不准这有几分可信。 他只细细都听了,事无巨细的全入了心。小吏走后,杨弘寻思着明日且看看吕布情状,便可定下一二分真假。 刘备不安好心,虽然表现的直白,急切而难看了些,但他,的确古怪。 而小吏所与之情报,更为古怪,让他分不清真假。 然,杨弘此来徐州之目的,无非是想看看吕布到底依恃着什么,才敢搅弄风云,敢发檄文,公然敢对曹操。 虽初来之,但杨弘基本可以确定,徐州虽然近日发生的事太多,然而根本上,还是以前的样子。 也怪不得杨弘不能洞察,而是吕布以往的德性,实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了,他便是想要改观,也改不过来。 杨弘走出驿馆,带着侍从出来,直接到了街上。 徐州城闹轰轰的,一走入巷子中,便听到许多士子在骂战,几乎辩的红赤白脸,要打起来。说到激动时刻,恨不得要上去撕了对方的脸皮。 杨弘听了两句,便因为此不雅而拧了眉头。 而百姓更是乱七八糟的,街市集之中,无有几个摊贩,徐州城中很多人已经拖家带口的要离开徐州城了。 杨弘细听,街上到处都在说着吕布必败,而曹操凶残,更兼之原已深恨陶谦,恨不能屠彭城,此番来,必然连徐州也不保,定要烧为焦土 多是如此,原来连徐州乡老也不看好吕布。 街上乱成这样,然而却并无巡街兵士维持秩序,远远的看到城门大开,有些富户几辆马车,浩浩荡荡的,竟公然的从城门处走了 杨弘见此情景,只觉匪夷所思,拉住一行人,道:“不知徐州此番情况,已有多久了?!” 那行人是个落魄士人,道:“已有七八日了” “无人阻拦劫掠?!”杨弘道。 “并无,军中忙乱治军,一时顾不上,只是派了一些甲士护送,近日百姓可来去自如,并无阻拦,便是有开阳兵马此时打进城中,也无有人拦顾的,近日听闻臧霸来去自如了,便是有些江湖人士亦是如此,”士子摇摇头,道:“吾已准备离开徐州了” 杨弘道:“那军心如何?!乱成这样,太守呢?不管吗?!” “许太守不管,只要不杀人便不管,至于军心,”士子道:“多番有江湖义士混入其中,早无军纪可言”说罢拱拱手,匆匆的走了。 杨弘心下正怪异,便信步走到了府衙前,却见有乡老送来诸多粮粟,以及财物,言是以充军用,一时也弄不清是百姓自发,还是府衙威逼,但人人脸上皆有忧色。 市集铁匠辅子却火热,打兵器者无数。 更兼之茶肆更是火热。 市井小儿口中却是令人啼笑皆非,十分哧笑的诗句,“温侯之女,凶如夜叉,脚踢张飞,拳镇徐州,大汉,并非敌手,问她何人,皆言是地狱恶人之首” “”杨弘听的心中微惊,更为狐疑不已。 走过一段,又且听到几个地痞在调笑说唱,“生在福窝是吕娴,左拥臧霸右张飞,不男不女戏貂婵,羡煞我等云游人,投错女胎甚可惜,何必不喜男来只喜女” 杨弘听的心惊不已,手心竟是微微出了汗。 他加紧脚步,挑了路人打听温侯之女。 杨弘越听越是心惊肉跳,前段时间关于温侯府上因貂婵之事,父女差点打死对方经过市井的渲染,早已经深入人心,到处传谈,因而路人们说的眉飞色舞,直把吕娴形容成一个比张飞还要五大三粗的夜叉,加之许多荒唐事,真真假假的混在一起,唾沫横飞,添油加醋,直把杨弘说的惊骇失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82章 我爹是吕布82 自古以来男女有别,若为男子,这点事根本算不上事,说起来还会说是英雄本色或风流逸事,不是坏事,反而还能增添一些迷人值。然而这事放在一个女子的身上,这问题的性质就大了。 杨弘首先感觉到的便是愤怒和羞辱。 这样的一个女子,吕布竟然敢配给与明公之子!那股子绿意,便是他为袁术的谋臣,也是气的手直抖。世家之子,娶妻娶贤,可以容忍吕布之女丑,但绝不能是这个名声丑还好,相敬如宾,另有美妾。可是这种绿色,谁能忍?! 接着便是庆幸,幸尔这婚已悔,否则沦为笑柄的,岂不就是袁公路?! 因为这个问题太令人震惊,以至于杨弘竟忽视了混与其中的关于吕娴英勇的话,下意识的根深蒂固的世俗偏见而忽略过去了。 他一身冷汗的回到驿站,立即又派出身边人接着到处去打听吕娴的事迹。 待天色黑尽,众人都已回来了,一一向杨弘禀明。 “那女公子名声实在难听,徐州城早已人尽皆知,偏只有陈宫和吕布掩饰,差一点让小公子上了这吕布的当,若娶了这样的女子回去,引天下人笑!”一刺奸低声道:“先前,便已在府中喝酒戏吕布爱妾,更因此,与吕布大打出手,若非诸将阻拦,只怕她已不过小人以为,吕布十分偏爱此女,如若不然,不会纵容至此,更可怕的是,军中都依她为小将军” 杨弘脸色黑的难看,“天天在军中与男人厮混?!” “不错。”刺奸小心的继续道:“此女颇有吕布之风,军中都肯服她,她之能力也的确十分过人,只是怕是有些荤素不忌的特殊癖好!” 杨弘胸腔起伏,气的大骂,“简直闻所未闻!” 男女不忌,此等行径,简直是,简直是 身为士人,面对这种事,他也是骂不出市井中难听的话的,只能脸色难看,胸膛起伏不定,觉得袁术受了羞辱而已。 刺奸见他紧抿嘴唇,道:“此事还请长史务必回禀主公,切莫再提姻亲之事。此女名声,实为不堪!若配为小公子为妻,只怕沦为笑柄!” “这是自然!”杨弘冷笑道:“难怪陈宫支支吾吾,不肯说个分明。”原还以为是自己多心,多方一刺听,竟然真的如此。 杨弘只觉替袁术愤怒,半晌都恢复不了平静的脸色,只因此事太羞辱了,咬牙怒道,“吕家门风,可见一斑!便是勾栏荡妇,也不会如此不要脸!他日定助主公踏平此地,方解此恨!” 刺奸见他如此,便道:“听闻此女颇有军事才能!” “若退曹操,仅凭一女之智?!”杨弘讽刺的道。 愤怒是会让人失去客观理智的,杨弘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高顺走进张辽帐中,当下魏续,宋宪,成廉等人都在,高顺肃着一张脸,道:“严阵以待吗?!” 张辽道:“女公子输就输在身为女子之身上了” 高顺听了,脸遮在阴影之中,道:“不要以雄雌论英雄,只要我等敬女公子,何拘男女之别!” “只是落到世人眼中的名声,太吃亏!”张辽沉声道:“他日若得淮南,我定讨回这一局!” “事办成了吗?!”高顺道。 “成了,只又怕袁术听之反怒,反倒怨来攻杀!”张辽道。 宋宪听了怒道:“何惧他之有!倘事急而反,末将等必先击袁术!” 魏续,成廉等人也道:“不错,惧他袁术作甚!我等徐州还怕他?!” “莫误大事,既已有牺牲,不要再多生事端,”高顺道,“明日还需多多掩饰一二。” 众将虽然不甘心,替吕娴难受,却都知郑重,一一应了。 饵都出了,难道还能不达成目的吗?!名声都污了,难道要功亏一篑吗?!若是如此,此番所为,到底是白作了。 一切所为不过是迷惑袁术,让他以为吕布还是原先的吕布,不来攻杀,只观战,也更让他不再提及姻亲之好,保住吕娴,不再多生事端。 此事如若操作不好,只恐袁术以吕布毁姻亲之约而来攻,实则是为了先消耗吕布的实力,而曹操又来攻杀,到时候刘备再在内部挑杀,而徐州内局又不稳,内外交困,无有外援,届时十分麻烦。 因此军中不得不慎重以待,多将努力。 以往的吕布是真的漂着的,可是吕娴稳了他们的心,如今的军营之中的诸将之心都沉沉的稳了下来。他们对吕布的脑力不抱希望,因而一旦认可了吕娴,便已有十分的信重和维护,还有依赖。那股依赖,是下对上的依赖,是战将对明主的依赖,是身对首脑的依赖 纵然如今的军营中刺奸也有许多,然而,诸将的心,却是稳稳的,从未有过这样稳重下来的时刻,与以往心境全然不同。 以往,不提也罢。 那吕布自己都浑浑噩噩,不知路在何方,他这么一摇晃,底下人哪一个不迷茫,生有二心?!一时又被他的才能迷惑住,想以他吕布之勇,何愁无有功业,然而 因此,吕娴近日虽不来军营,然她在军中的威望,很深。在诸将眼中,吕娴的存在,甚至是超越了性别因素,模糊了雌雄的存在。因为他们说起玩笑时,从不避讳提起女公子。言及而忘男女有别。 况且以吕娴治军之才,只短短一段时日,整个军营的士气都为之一新。战斗力也明显的提升,这样的手段,他们真的是心服口服。 帐外有兵士进来,郊外的事瞒不过高顺,高顺如今内乱治安,许汜为辅,内有治吏官曹豹,王楷等人,而貂婵治温侯内宅,高顺主领大事,几乎是张飞一去挑衅,就已报到他耳边来了。 高顺不听则已,一听也是紧紧的抿起了嘴唇,拳头深握。 少见有高顺如此愤恨的时候,诸将便道:“高将军,出了何事?!” “张飞那厮,又是寻女公子事了!”高顺道。他很少用厮,这样的话来形容旁人,他是极为稳重克制之人,此时竟也愤怒外显,可见他已是怒极! “什么?!”诸将大怒,腾的都站了起来,狂骂道:“环眼贼子!看我等去阻拦于他,将他斩于马下!趁我等不在,竟自去寻仇。如此输不起,还打什么仗!” “且慢!”高顺道。 诸将虽停了脚步,却依旧恼恨不堪,回首看着高顺。 “臧霸犹在,已是打退张飞,张飞如今已是回去了!”高顺道。 “岂能轻易饶他?!”诸将咬牙道,“他竟小看我徐州无人!” 高顺将事一一说了,他的语气平静至极,然而诸将先是恼,再是惊愕,然后皆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笑声几乎要笑翻了大帐! “”高顺特别无奈加无语。 “该!可恨没能看到张飞真穿上女装!若不然,羞也要羞死他!”诸将笑的肚子疼。 高顺头疼,道:“且去城上加强防备!女公子言及张飞二番受辱,以他的性子,必然要生事端,兼之早已经暗恨我等夺了徐州在前,如今只怕事在后面。正值袁术有使在此,恐有闪失!务必要保城。以防他偷袭城池生了乱子!” 诸将笑的脸色胀红,笑道:“是,末将等领命!只恐他来若是无功又去,便是三番受辱,那张飞不死,何人死之!哈哈哈” 高顺听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怒张飞好,还是同情他好了。他现在深深的觉得,张飞真的完全不是女公子的对手,也许有一天不是死在战马上,而是死在吕娴的唾沫下。 诸将又笑又气,一时之间军营之中竟是哈哈哈狂笑声阵天。 高顺道:“得叫人去护佑女公子周全!” 曹性等人皆请缨道:“末将等皆去便是!那张飞若果真脸色难看打来了,末将等也必叫他三番受辱而去!” 宋宪,魏续等人也笑道:“且将末将等皆去吧。” 高顺道:“不可,还要招待使者,你们都不在,成何体统!” 诸将近日与高顺亲近了许多,便缠他道:“末将等先去看护一二,倘今晚那张飞不来,明日便回,来得及!” 高顺拗不过他们,只好道:“只是莫要嚷叫扰民!” 众将大喜,道:“是!” 说罢,竟是兴冲冲的像一阵风卷过狂龙一般席卷而去,牵了马便飞奔出军营往郊外去了。 张辽进来笑道:“这些野马,如今被纵的越发的野了!” 其实最近军营中的气氛极好,热烈,士气高昂,战意甚浓。 但为将者,要守军纪,然而若无大战及要事,便是稍微活泼一些,也是无恙的。若有大战,必要听令,否则立斩。为将者,最知分寸。 自有了吕娴的练兵之法后,兵列诸将皆稍微多了很多的灵活性,一集齐,分秒必至列队而战,然而一散,就真的跟野马一样,到处冲撞。 高顺也不约束,其实他现在明白,有些事情有好有坏,只要不误军事,其它的,随他们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83章 我爹是吕布83 高顺便将张飞的事告知了。张辽的脸色有点肃然,道:“我料他必不会再去寻女公子,反倒要领兵前来徐州,当多防范才是!”张辽知张飞这个人最不会无的放矢,去寻吕娴的麻烦,就不止是为了寻吕娴的麻烦 高顺也深以为然,道:“虽是如此,依旧不放心,也甚惧张飞狗急跳墙,万一晚上去围杀女公子,大事不妙!” 张辽道:“张飞再勇,有曹性等诸将在,便是张飞领兵去,也未必占得了上锋。” 高顺点头。 “这刘备不死心呐,”张辽笑了笑道:“你有所不知,今日一迎回杨弘,便碰到刘关张三人了,你说巧不巧?!” 高顺也特别无语,他一向话少,便默然。 “刘备心下已是有些急了,我看他说的话,行的事,甚为防备主公与女公子,以往不曾防备至此,而今,竟比对袁术还要防范主公,所由者何,约已看出主公之大谋略!”张辽道:“张飞必还会再来!此人看似面粗,却心细如发,但为将者,都为主公所虑,有些时候,所谓莽行,却怕是经过深思熟虑!” 高顺起了身道:“明日你且与诸将陪主公会杨弘,我去点兵守城。” 张辽道:“我去告知公台,明日,可是公台的战场,有好戏看了!” 高顺匆匆的去点兵了。 张飞是一莽夫,可是,真的莽吗?!未必!便是受了辱,有了借口来攻城,所来者也不是为了攻城,而是为了攻心,攻杨弘的心!坏吕布的事,趁刘备的心才是关键。 张辽轻哂一笑,便去寻陈宫不提。 且说张飞愤怒不已,一径回了小沛,也不多言,一回去便饮酒,又羞又愤又自觉受辱,竟是抱着酒瓮大声哭骂! 刘备和关羽实不放心他,回城后看到他这番,也是颇为无奈,关羽上前拉住张飞的胳膊道:“三弟何故如此?!白日饮酒,叫人笑话!刚刚三弟,实在叫大哥好生为难,竟差点误了大哥大事!” 张飞脸色一黑,将酒瓮一砸,大怒道:“什么大事?!那陈宫防我等三人如防贼一般,便是刚刚我不言语,那陈宫与张辽便能让我们三人接近杨弘那厮了吗?!” “三弟!”关羽脸色也黑了。 刘备叹气。 张飞酒气熏天的道:“我哥哥是天下至杰,然而备薄礼前去,不受礼遇也罢了,竟还被防备如此!岂有此理!那吕布,我岂能忍他?!我说错了吗?!他夺了徐州的帐未清算,他还敢自以居诸侯之首,天下人共笑之!哥哥莫愁,既要破袁吕同盟,易如反掌!且看我的!” 刘备吃了一惊,道:“三弟意欲何为!” 张飞拱手,推开关羽冲了出去,见张飞已是上马飞奔走了,关羽追之不及,一时之间也是郁闷交加,问了张飞身边兵士道:“张将军出了何事?!” 那兵士刚被张飞闷头没脸的鞭打了一顿,一时骇然,脸色青白交加,一一的说了。 关羽和刘备一听,也是面色难看。 关羽少不得让底下人安抚住这些兵士一通,众兵士早被吓破了胆,见有安抚和补偿,倒也相安无事的退出去了。 刘备抬首看天,道:“难怪三弟郁闷若斯!便是备,也觉受辱!” 前番败了一次是大意,这一次,却又是自取其辱,被吕娴戏之以女子之装而待之。刘备脸色羞愤,看天道:“老天老天,何故叫备受此屈辱!若此,备之志,何时能伸!” 刘备失态了。他这个人一向能忍,而且将志向藏在心里,从不肯轻易示之于人。 然而,接连受挫,刘备是真的丧气。 “兄长何故长叹?”关羽怕他气闷出病来,道:“前番陈登已破吕袁联姻,今次,自也能如此。那袁术若知吕娴之才能,必忌吕布若斯。” 刘备道:“一愁说不动杨弘,二愁便是说动了杨弘,杨弘说服袁术,袁术肯信?!那人空有一个好出身,偏偏见识实在短于人。三便是备要寻个与杨弘细谈的机会也没有,那杨弘眼光长在头顶上,前更有旧怨,又看不上备,我便去见,见不着,去请,也请不来。备之势,谁肯轻折于身而与我恳谈?!” 关羽道:“若此,难道袁吕便能联盟吗?!不可能的。袁术与吕布可都不是那等子能以大事为重的人。” 若真是联了盟,第一个倒霉的不是曹操,而是他刘备。 刘备道:“我料他们联盟的可能性不大,只恐吕布渐势大,而袁术意识不到,早晚,吕布将袁术与我共吞之!” 若以前刘备说这话,关羽不信。 然而想到吕娴,再兼之他去了徐州几趟,皆探听不得半点可靠的军情,关羽一时沉默了。 “更何况臧霸已经摆明了态度,三弟去寻她隙,臧霸挡于身前,已显臣服之态,心服只是早晚之事,一介小女子,能有让英雄轻折的本事,这样的人,凭着的不是无上的智谋和胸怀,又能是什么?!”刘备忧心道。这才是刘备真正的大患,真正恐惧的东西,他不知道吕娴的底细。根本不知道她肚子里还藏了什么东西。 关羽益发默然,臧霸此人,之前刘备示了多少好,给了些东西,东西虽不贵重,然,礼数周全,可他半点无有表示,反倒现在,仿佛被徐州黏住了似的,眼下更是有臣服之态,也难怪刘备焦虑。 “那吕娴治军的确很有一套!”关羽道:“羽探过口风,此女该说的大话说的坠地,可该说的策谋与军情,却是半分不漏。是个有嘴上功夫,心中也有大谋略的人。徐州之机要军情,只怕她绝不会示之于我等!” 刘备与袁术所想要探的,也正是徐州的军情。 就是因为什么也探不到,刘备也急的要命。 越是探不到底,便心里发虚,焦虑的晚上睡不着。 而吕娴呢,一个字不漏就算了,反倒在草庐里消磨时光,若不是胸有成竹还能是什么呢?! 这个吕娴太能沉得住气了。 檄文已发,而曹军来,顶多不过几个月的功夫,而她并不急着调兵遣将,任用将才,反而只在草庐里发傻。这样的人,若不是胸有大略,她能这么的气定神闲,囊括天下,评点史上诸英雄豪杰?! 她不急吗?! 刘备如今是真的恨不得将吕娴视之为第一心腹大患了。 刘备心中发虚,一时又叫了诸谋臣前来议及怎么请杨弘说事,只恐请不到,只能派人去游说了。 根本无暇顾及自身未受礼遇之计较,刘备越发的愁身边无有一个真正的拥有大谋大略的谋臣。 如若有,必有对付吕娴之计,何苦于至此。 而靡家兄弟等人,虽有外交之策,内治之能,然,终少了些大谋大略。 如若再有一个公台,刘备何愁于到此。那陈宫事吕布,终究还是委屈了,若是在他手下,必重用之。 空有志向,空有武勇关张二将,却未有一个真正的指引,以至于到现在还在摸着石头过河,茫茫不知前路,心中惶然,骇惧,不足以与人道! 所以刘备才会对天而叹,既生英雄之志,何苦无能得以惊世之才辅佐。眼睁睁的看着曹操得了谋臣良将,胁了天子占据许都以麾天下。眼睁睁的看着孙策继承孙坚之志,已然在江东起飞,壮大实力只是早晚之事。 又眼睁睁的看着吕布有了吕娴,他自身就已有恐怖到变态的实力,而陈宫,高顺,张辽等虽还未有扩大地盘,然而若是退曹一战成功,只怕 而他刘备呢,还在与袁术等人周旋,至今还被袁术看不起呢。 袁氏兄弟虽势大,出身极好,然而短视,又无心胸,刘备虽惧他们一时势大,然也知不可持久。所以虽愤他们轻于自身,然而也终究无法入心太久。 刘备现在很想将吕布击败!他要在此成势,吕布必要败死,否则 张飞回到军中,当下即点兵千人,执锐器,披战甲,备战马,准备一早便去徐州城! 便是一时夺不回徐州城,他也忍不下这口气。哪怕出不了气,然而,也必要坏一坏徐州的事。 呵,他必要逼的吕娴在于人前,叫杨弘知道吕布如今有了此女为依仗,志在天下,威慑袁术。总好过袁术以为吕布虽猛,却依旧还是那个无谋吕布 张飞却不知,吕布已不是那个吕布了,但袁术却依旧还是那个袁术。 当下,便搬了酒来,以壮众人之胆! 虽是愤恨羞恼之行,然未必其中就无谋! 且说杨弘气的一晚未睡,思来想去,但是此女再如何出色,也绝对不能娶回去! 娶妻如此,天下人笑! 袁氏一门是何等人家,能看得上吕布之女就已经是抬举吕布了,如今吕布又无门楣相配,根基浅薄,又无女子之才德为附庸锦上添花。杨弘已是打定主意不重提姻亲之事。 然而,心中依旧咽不下气,替袁术愤怒和委屈,还有一种被耍了的羞愤! 主辱臣死! 杨弘辗转反侧,打定主意虽不提姻亲之事,然而却不能叫吕布得势猖狂,必得压他一头! 第二日一早,陈宫便亲自来迎杨弘了,道:“长史,怠慢了,主公已亲备了酒席,还请长史速速入席!” 倒是像被接见一般的架势。 杨弘心中深恨吕布无信无义在前,如今竟又将自身摆到与袁术齐平的架势上,已然愤怒不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84章 我爹是吕布84 他扫了一眼陈宫,先往前去了,竟也顾不上礼数客气。 反倒是陈宫面无异色,被碰了一鼻子灰,竟也不恼,反而礼数周到,忙趋身近前,仿佛没看到杨弘的脸色似的,笑道:“长史速请上马!” 做谋臣的人,若是只有脾气,可不成,还得要厚脸皮! 杨弘道:“此去军中?还是去温侯府上赴宴?!” 陈宫仿佛没看到他的冷脸似的,笑道:“去温侯府上,军中混乱,恐怠慢长史,失了袁吕两营的和气!” 杨弘冷冷的道:“带路!” 郊外,曹性等诸将守了一晚,却未见张飞至,终于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告辞赶回城,却见臧霸又来了,大清早的,天还未全亮呢。 双方一遇上,一时有点讶然,随即宋宪哈哈大笑道:“宣高,昨日你很不赖!听闻把那张飞给斗的臊走了” “”臧霸。 魏续也笑道:“哈哈哈,那张飞羞恼之下,只恐连兵器也握的没准头了,焉能是宣高对手?!宣高啊”说罢竟自来熟的将手臂搭上了他的肩,笑道:“你很好,很好,昨日多谢你维护女公子!” 众人大笑。 臧霸额上的青筋直跳,忍了忍,好歹没砍断他的手,只是侧了些身,将他的手给甩下去了。 魏续也不恼,他多来军营,现在也知道他的性子了,最是个不会多言多语的人,他便笑道:“待张飞再来,且看我等击退他,叫他敢趁我等不在,竟来难为女公子!” 宋宪大笑,道:“若再如此,那张飞得羞死!” “羞死无妨,只恐着了女装才是真个的四不像”成廉也笑了道。 “啊?哪四不像?!”宋宪笑问道。 “不像男来不如女,不像战将也不像人” “哈哈哈” 臧霸听的嘴角抽搐,想了想没有反驳,只嫌他们咶噪。 吕娴出草庐了,众将却是瞬间一肃,齐齐立定拜道:“女公子,吾等要回城了。还请女公子小心,若有变故,即刻回城方好!” “无妨,有宣高在此,我定无事,你们不必担忧。”吕娴笑道:“只是回城若张飞果真去了,你们下场要战,切不可轻敌,张飞悍将,宣高尚不能赢,你们定要小心,切不可有闪失!” 诸将心中一暖,曹性道:“宣高可与张辽将军匹敌,吾等断不至于在战马上轻视他,女公子放心,我等定不会有失!” “失则不祥,赢方可,”宋宪一向油滑,会来事的多,属于心思灵巧多思之人,道:“那张飞虽悍勇,然我等却不要脸皮,在战场之上,齐上阵围攻,我等几人,不会输!” “”臧霸掩了掩嘴角,竟不知该笑,还是该无语。 成廉笑道:“宋宪所言极是!在战阵之上,赢为首,至于脸皮,厚些倒也无妨!对张飞那环眼贼,倒也不必与他讲什么一对一的战术。” 吕娴笑道:“不错。你们且速回吧。我要你们切不可有一人闪失。现下曹兵未至,若我父先行折将,十分不祥。你们定要记下,不可鲁莽!” 诸将拱手道:“是。女公子且等消息!” 说罢皆牵了马先行离去了,上了马,很快消失在田梗上。 众人竟对张飞要来之事,十分不迟疑,仿佛吕娴所料断的事,一定会发生。 这样的信重。 “脸皮都不要了,想来必也能赢,若围攻还不能赢,既失脸面,又失心,又十分不祥。”臧霸道:“女公子就笃定他们必不会折于张飞矛下?!” 吕娴叫他进草庐入席跪坐,笑道:“一,我料张飞不会下死手,他没那么蠢笨,非正式之战,只会给下马威,却不会下杀手。二,经过一段时日的较量,他们也有长进,他们若与大悍将比,也许不能单打独斗,占不了优势,然,我与高叔父言及过,暗暗练及团战,兵也是,将,自然也是,想来也初见成效!趁此,倒也有个对敌的方式。” 臧霸深深的看着她,丝毫不避讳眼神。他觉得吕娴真的很有智慧。 他常去吕营,吕营中战将与兵士其实士气不低,而且战意高昂,好战之心极重。这是军气的一种渲染,从未有过的引导。 她给了练兵练阵练将之法与高顺,又设立了战将英雄榜,为的便是激这份士气与好战之心,然而同时又让他们多多迎战,也好认清自己的能力不足,还有团体合作。 “女公子是将张飞当成是磨刀石了?!”臧霸微微勾起嘴角,道:“一磨诸将,二磨吕奉先之心,三磨军心,一箭三雕,不,何止是三雕啊,磨的还有袁营” 吕娴只笑不语。 臧霸花了很久才琢磨透一些东西,却依旧只确信自己看到的只是她的冰山一角。 她的心中藏着宇宙万物,包容于内。 “女公子何以料到张飞必要到徐州寻隙生事?!”臧霸道。 “众所周知,张飞是莽人!这种性格是破局之人,投之于干柴堆内,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吕娴笑道:“张飞似莽非莽。刘备意欲破吕袁再结好,张飞焉能不知?!他此时闹事,一来激怒我父,杨弘见之他不成事,也许会另有所图,二来,一旦我父下城应战,先前与刘备把手盟誓之事,便作罢了,而本就脆弱的吕刘联盟,瞬间瓦解,说不定闹大,还能给了刘备立即投曹的借口,三来” 吕娴并未言尽,只是却微微一笑。 臧霸道:“既知如此,女公子为何不急?!” 倘若张飞成功了,岂不是坏了事?! 原来昨日张飞一时激愤前来,她就已经料到了。 见吕娴不答,臧霸不甘心的道:“若刘备真的投了曹操,徐州危在旦夕。” 吕娴笑道:“若能借他一用,磨炼我父之心性,何惜一刘备联盟!” 臧霸浑身一震,竟然不自觉的肃正了身体,惊愕而浑身热血的看着她,目光渐渐浓烈而灼烈,亮的惊人。 “不然宣高以为我辅佐我父,该如何?!像个对孩子一样的哄着他,扶着他?!”吕娴笑道:“我可没那耐心,我会累。对我父我没有这等的心思,对城中军情,府衙之事,我也没有这等的心思,事无巨细的把在手内。” “宣高以为,一个人能制胜诸侯,最重要的是要凭借着什么?!”吕娴道:“倘若我父心志不坚,我便是神仙,也扶不上吕布上墙的,然而,我父心坚,能忍,动心韧性,我只需稍指引一下方向,一切才有可为!或是宣高以为,我父根本没有争霸的能力。” 臧霸想了想,显然内心是默认这样的,良久道:“果然,女公子心胸开阔,如此信重吕奉先!” “杨弘的宴席试探,周旋,而张飞的挑衅与陷阱,得要让我父去尝一尝人心险恶,去寻思这其中的套路,以后他就慢慢的懂了,我若时时提点,他怎么会有长进?!宣高,人的耳朵对旁人说的话,可能很快就忘,然而吃过的亏,就会深刻的多!吃了亏,再想起说过的话,他就记得住了!便是幼儿,放他去飞,吃了亏,才能成长,你说可是这个道理?!”吕娴笑道。 “女公子就不怕温侯将事搞砸了?!”臧霸道。 “搞砸了,我自会收拾残局,一个袁术,一个刘备,我尚不惧。最坏不过至此。”吕娴道:“趁战前,还能历练,得让我父知道人心与时局的不同,应对的不同。” “我不能怕我父败,输,就事无巨细的全看着他,盯着他,”吕娴道。 臧霸道:“看来女公子自信自己能同时胜刘备,袁术,更不惧曹操来攻?!” “唯一死耳,何惧之有?!”吕娴目光灼灼,道:“宣高以为,若要争霸,制胜于诸侯,凭借的难道只是战无不胜?!” “难道不是吗?!”臧霸沉声道,“女公子太自信了!” “我不是自信。”吕娴道:“我只是不惧一死!” 臧霸沉着眼看着她。 “若论勇力与胜局,我父从来没怎么败过,顶多无功而返。所以我父若要争最后之胜,凭借的不是每战必胜。”吕娴道:“而是,输得起!” 输得起?!臧霸瞪大了眼睛。 “天下人皆知温侯吕布是输不起之人,太有才,太有勇力,自负,狂妄,从不知败的结局残酷,”吕娴道:“一旦输了,必要自怨自艾,这样的毛病,是致命的!而宣高不知曹操是什么样的人吗?!他之心性,千锤百炼,而胜我父万倍,这样的人,其势已成,而有双翅上天为飞龙,而我父便是团结了袁术,与刘备,便是真的一心,能保赢否?!能全然胜否?!输得起吗?!宣高不知曹操最善疑兵?!他若与我父对敌,只需一计,都无须连环计,只要攻了我父的心防,我父立即能全线溃败!而我父之心性,一旦输不起,马上就会被擒,战场之上,决断有多重要,时机有多重要,心态有多重要,一败,若能立即收拾心态,收拾兵马,破局逆转,又是何等重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85章 我爹是吕布85 “没有人能真正的保证每战必胜!”吕娴道:“我父亦是。我现在要教他的,便是忍耐之心性。他必须在与曹操决战之前,具备一个身为主帅最重要的品质!” 臧霸听的心中狂跳,手心发热,只觉热血一汨汨的涌了上来,道:“女公子以为,袁术与刘备皆不足惧?!而曹操才是大敌?!” “若与曹操胶着,其势其险,若被他寻到一隙,他能立即扭转时机,他有谋略,谋臣与良将无数,只需一个契机,立即就让我父于战场之上全线溃败。”吕娴道:“宣高不知道曹操的份量。这种份量,不是袁术与刘备能比的。袁术缺的与我父缺的东西一样,袁术缺谋略,而我父,既缺谋略又缺袁术之势。袁术尚不能保,必身死于诸侯之战中,而况我父,我又焉能将他护在手中,他并非稚儿。他得认识到敌人的强悍。而刘备,缺的是一双翅膀,尚未飞天,眼下并不足惧。” 臧霸听出她颇有几分论当今天下英雄之意,便道:“那袁绍呢?!” “袁绍?!”吕娴笑了笑,道:“其势虽大,大过曹操,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势力与实力,以及低估了汉室的重要性。明明有接天子的机会,却生生的放弃了。” “那女公子呢?!”臧霸道。 吕娴听出他的机锋了,笑道:“我与我父,有我无我父,事必败,有我父无我,事亦败。缺一不可,我与我父齐心,这天下,尚有一争之力!” “何必非要撬动曹操?!”臧霸道:“天下英雄,唯有曹操能入女公子眼乎?!” 吕娴笑道:“我的意图,并非曹操,而是天子!” “代替曹操?!”臧霸皱眉道。 “不,以此为名,是一道杠杆,能撬起整个中原的局势,”吕娴道:“只需退曹一战成名,我父之威,可立足天下问鼎中原,退则守一方,进则布控全局!” 臧霸胸腔之中竟然流动汨汨的热意来,道:“原来如此!” “若有此志,宣高还觉得我应该护着我父,不让他吃点亏,输得起,立得定吗?!”吕娴道:“他从不是蹒跚学步的稚子,他的确与那些老谋深算的家伙们比起来差得远了,然而我父的实力也被严重低估了,宣高以为,他还输不起吗?!” “所以退曹之敌,才是女公子最最在意的,所立之策谋,是输得起之战略!”臧霸道。 “宣高亦知我,知军事,一个战略的至高之处,是一处溃败,不至于引起全线的溃败,是重中之重了。曹操何等人也,若被他寻到隙处,他能立定可扭转所有战局,对付他,需用十分心力,一败,不可全败。是重中之重。”吕娴笑嘻嘻的看着道:“宣高可想知道所有的,我的布局?!” 臧霸梗住了,看她这样引自己,心中却是压抑不住的蠢蠢欲动。 然而,要他付出真心对吕布,臧霸冷了脸,不动声色,一声不吭了。 吕娴笑,知道他心动了。她却适可而止。 没关系,既舍不得饵,迟早会上钩的。 “他日宣高制控一方战线,若赢,天下人知,此是真正之义!”吕娴笑道。 臧霸好奇的要死,真的想知道她到底制定了什么样的全局策略与战术。然而,他只能生生的忍着。 “看女公子如此悠闲,竟全然不急,也不调兵遣将,”臧霸生硬的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急什么?!”吕娴淡定的笑道,“再者说,陈宫心中还有迟疑,他怕我父不济事,已不敢全心依赖,此次,总得让他恢复七分的信心方好,还有战将,练兵,军备等,若不磨合好,到了战场上,再好的战略又有何用?!他们配合十分,我便是三分的谋略,也有意想不到的战果,我便是有奇谋,他们却不配合,相互扯后腿,发挥不了谋略之效果,又有何用?!” “所以,就将他们伙在军营中练上一练?!”臧霸道。 吕娴笑着将一把炒豆子放到茶杯里,道:“嗯,就如这豆子,一开始碰撞,可能会混乱,但是久了,各通心意,对彼此也有了了解和信任。那时再放出去,你猜会如何?!” “女公子也不怕起反效果,万一相互嫉贤妒能”吕营中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所以才需要引导啊,战将榜便是,堂堂正正的争,凭着本事争,能力争上游,引人心服的上来,既能出头,又能得之下的战将钦敬,不好吗?!”吕娴道。 臧霸无言以对,看着她拿着杯子玩炒豆子,一时讷讷不能言,她以为是炒菜吗?!也不怕火候不对炒糊了 “公台如今啊,才恢复到三成的信心,他的能力是不用说的,还得努力恢复到七分,能有对敌曹操谋士团的一战之力。”吕娴笑道:“他对我父太失望,对我却太依赖,一切策略还太早着呢,不着急调兵遣将” 臧霸明白了。 她立足环宇,视野不仅在中原九州以上,连对人也是如此,像是局外人一般,不仅心有策谋能制敌,还能把握时机,历练人心。 仿佛中原九州,诸侯天下,史上豪杰,谋臣战将都只是她杯子里的豆子。 臧霸看着笃定的她,一时闷的厉害。且看她会不会料事情发展如神。 就怕那吕奉先忘了她说过的话,一戟将张飞给杀了,到时候必然混乱,什么对曹联盟,什么退曹之战,全玩完 不对!臧霸警惕的看着她。心中狐疑不定,莫非,她心中另还有一盘棋不成?! 倘若这种事发生了,会如何?!吕布一怒之下杀了张飞,刘关二人必与之混战,最大的可能是吕布夺回小沛,然后呢,然后呢先图袁术?! 怎么可能?!不,应该还有,莫非是嫁祸,杀使臣,让张飞背锅?!到底是什么呢?! 臧霸一向通透,他观察着吕娴的神色,发现她轻松的很,他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轻松。一个人说的话是机锋,未出口说出来的,更是一种大机锋。相比于她所说的一,只怕她未说出口的九千九万九亿才是重点。 她,下了几盘棋?! 他不信她这么笃定,只是自恃吕布之勇,吕布之脑顶用?! 她定还有旁策,与预备。 徐州城内多少刺奸,而她却只清理了温侯府上的,城中与军中却未动。看这一带,他臧霸一个,刘备一个,袁术一个她也未动。不是她不动,而是时机未到。 牵一发动全身。她定然明白,而她究竟是 臧霸想着想着,汗已先下来了。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臧霸恍然惊觉,自己早已经入了瓮了。 万一真混乱,他是逃不脱的。 被算计入局了。而且还是阳谋。 臧霸现在有点无奈昨日挡不过义勇之气,竟与张飞打了一架,这分明是已经站立了沟的一边,虽然他早已有心,然而现在惊觉,竟远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女公子的心术,是何等的恐怖。她到底想做什么?! 借着张飞,若张飞真的败了,与琅琊一并吞了袁术吗?! 呵,也不怕撑死了吕布。 可是,臧霸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就是打消不下去。 他怔怔的看着她杯子里的豆子,皆是她掌中之物,如同玩弄于股掌之间。 如果,她真的算到这种程度,岂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 不管臧霸怎么想,反正宴席开始了。 吕布亲自出府将杨弘迎进了府,陈宫,张辽,以及从郊外回来的诸将作陪。 分宾主坐定,吕布坐在首席上。这原本也没什么错,然而,杨弘心里就是不舒服,说话便是带刺,道:“袁公路一片真心与温侯结盟,以与姻亲之好,为何温侯如此反复,反而夺回其女,又押送韩胤入许都?!本已有聘礼在前,盟约在后,而温侯却如此背盟,如此行径,天下何人能服?便是发了此等檄文,又有何人能信?!” 吕布讷讷,不能答。面有赧色。 杨弘是太生气了,因为昨晚一夜未曾好睡,脑子里全是这个女公子的事,原本没有责让的言语,如今也是借与此事而出了口,虽违了初衷,却并不悔,尤其是看到吕布这副神色,他料到吕布这个人,成不了事。 杨弘倨傲,连连冷笑,“温侯何故不能言?!” “布惭愧,才不能对。”吕布道:“不瞒长史,其实事发以后,布才觉懊悔,可是悔之晚矣,如今韩胤已被枭首,而吾女也亦归徐州,才知中了陈登父子的策谋,如今,若再提姻亲之事,布也没这个脸了” 杨弘心中咯噔一声,生怕他再提姻亲之事,拉袁术上贼船抗曹的道理,便道:“也罢!不提也罢!只是袁公路促使我来,三番几次叮嘱,切莫责让温侯让温侯难堪,然而,弘难免有几分不忿,这才责问温侯,倒叫温侯难为了,姻亲既已断,再没有续之理。破境毕竟不能重圆!” 吕布忙点首道:“正是,正是,吾女不愿远嫁,吾妻又病了,更不舍远嫁,因而才出此下策,如此不继续正好,正好” 于此事上善辩,反而更增怨隙。 此时退一步,显出心虚和懦弱无能,才是目的。此谓以退为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86章 我爹是吕布86 “”杨弘见他诺诺理亏的样子,松了口气,道:“既然温侯也有此意,不如正式转聘为礼,姻亲之事,就此作罢,只当没有发生过,何如?!” 吕布求之不得,忙拱手道:“袁公路大义,怜惜我妻女不舍之情,实在令布感激不尽,他日若见公路,必定重谢。韩胤之事,是布理亏,他日与曹操对敌,定讨回来。必不叫袁公路脸上难堪!” 杨弘心中冷笑,却也着实是松了口气。这姻亲断了,当没这回事才好,若不然,此时联姻,被吕布拉上贼船,可就违了袁术的意图了。 陈宫巴不得一声,当下既送上聘礼书,两方亲手撕毁,便当没了这回事,一时之间,两方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陈宫与吕布对视一眼,陈宫便笑道:“多谢袁公路盛情,还送了粮草与礼前来,倒叫主公受之有愧,只是眼下,正是缺粮草马匹之时,便先受之了。待以后退了曹操,再重谢公路。” 大言不惭!竟然敢说这种大话,退曹?! “温侯既已发檄文,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袁公路与温侯共在此地,倘不能相互支应,便是让曹操趁了愿,此也是袁公路让弘送此来结交的深意。”杨弘道。 吕布叹道:“袁公路当真胸怀宽广也,布前番失信,公路竟然不恨,更是遣使备礼前来,晓以大义。布真是又惭愧又钦佩,布实不如公路多也!” “温侯何必谦虚!”杨弘道:“温侯英勇,自可匹敌曹操。这自不必言,只是弘却不知温侯怎么会突然立下此等之愿?!” 吕布道:“长史有所不知,布自诛了董卓,被凉州兵赶出洛阳以后,日夜浑噩,忆及天子如今处境,更为难受。一时激愤,便发了檄文!那曹操何人,当日不过是一无名之辈,却胁持天子,把握大权,而布所封所有皆是天子所与,却不能护佑天子左右,反倒要听曹操号令,看他脸色,布岂能从?!布定要击退曹操,他日迎立天子,方解怨恨!” 一时激愤?! 杨弘不信,他细细看了看吕布的脸色,却与往常并无异,倒也看不出什么来,又去看陈宫,却见陈宫老神神在在的坐着,一言不发,颇觉古怪。 他便又去看诸将的脸色,发现诸将虽然人坐在这里,心思也不知道飘哪儿去了,十分无神的样子。 杨弘也是奇了怪了,吕营之中谋臣与战将都心不在焉,竟然还敢发檄文,凭借着什么勇气?! 可杨弘也并不是轻意就妄下决断的人,当下还是有些狐疑,道:“温侯有此志,是天子之幸,是汉室之幸。袁公路虽不能助之,然,也有心与些粮草,以襄助温侯成就大事。” 吕布果然大喜,道:“袁公路果然心胸极宽,不与布计较前番之事,布已甚感激他,公路却还要支应粮草,布若有公路援助些粮草马匹,定能退曹。” 他又笑着举起杯来,道:“多谢长史前来,更谢袁公路美意,他日若接得天子。我自与天子去洛阳,届时此地,依旧还是袁公路所辖,这里倒也自在,袁公路若要称帝,与天子也两相碍不着。” 这是什么浑话?! 吕布哈哈笑道:“届时灭了曹操,布助天子回洛阳,而公路自在淮南称霸为帝,两相碍不着,今日公路之美意,布定然记着,以后两不妨碍,共赏天下,多好?!哈哈哈” 笑的跟个制杖一样。 杨弘有些看不上眼,却去看陈宫的脸色,发现他嘴角微勾,略微讽刺。主臣二人之间也没有那种和谐的气氛。杨弘心中微微一动,不动声色的笑道:“没想到温侯有此壮志,若得成,他日为洛阳左右手,令人称羡!”洛阳早被烧为焦土,回个屁的洛阳! 吕布狂笑不已,十分轻狂神色。一时之间,又是歌舞,又是劝酒,竟是不说正事,只顾饮酒作乐。 杨弘见席上热闹,便暗暗的盯着陈宫的举动。 半晌,陈宫脸色晦暗的离了席。杨弘借故要出恭,跟了出来。 跟出来避开人,见陈宫在一假山之后对树轻叹呢,便道:“公台何故叹气?温侯有此之志,不正是公台所求?!” 陈宫脸色一黑,扭头欲走,道:“长史何故嘲我?!我为温侯谋,尔为袁术谋,既各为其主,何必说这话?!” 杨弘见他还要嘴硬,便笑道:“当日公台既有连结袁公路之心,而今难道就没了吗?!若是公台愿奔赴淮南,明公定在淮南翘首以盼!” 陈宫不言语。 杨弘见他神色,道:“当日公台为何要成就袁吕姻亲之好?!莫非真没有投效袁公路之意?!公台便是极力否认,弘也不信!” 陈宫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杨弘见他就是不说吕布不好,便心知他对吕布还有依恋,道:“奈何今日却不再主动提及连续姻亲之事了?!反倒主动撕毁了聘书?!” 陈宫不说吕布之女不好,反倒喃喃道:“既是自取灭亡,何必又拖上袁公路一行撞上死路?!” 说罢竟是自嘲一笑! 杨弘心中一动,道:“莫非温侯果真是一时激愤,才发了檄文?!” 陈宫黑着脸,丧气的不语。 杨弘道:“温侯真的疯了吗?!公台缘何不拦?!” “宫便是想拦,也得拦得住,”陈宫有点难过,道:“如今眼见温侯自寻死路,奈何却一无策谋!” “既是如此!为何不弃之而去?!”杨弘道。 陈宫不动,一副优柔的表情。 杨弘道:“弘写书与主公,主公定然欣悦而盼,与其将吕布与曹操寻死,何不如公台出面,将徐州献之袁公路,定然被重用,以公台之谋智,何惧不能用?!” 陈宫脸色一黑,甩袖便走,冷笑道:“我与你没甚话说!你竟想赚钱捅了温侯一刀,去投袁术吗?!你将我陈宫当成是什么样的小人?!哼,多说无益。” 杨弘忙拉住他,道:“温侯寻死,奈何公台还要以义相报?!公台之谋,在吕营不能用,为何不肯弃暗投明?!莫非眷恋那点子知遇之恩乎?!” 陈宫冷笑不已,道:“你少离间我与温侯!” 杨弘见他脸色冷冷,便道:“想当年温侯杀丁原投董卓,杀董卓又弃天子,这样的人,公台莫非下不了手?!” 陈宫大怒,道:“杨弘!你再不安好心,仔细回不去寿春!温侯便是再有无义之名,宫也不能如此对他!温侯可以无义,然宫不能无义。更担不起这背主之声名,你休害我!走开,有话自去席上说,休在此说!” 杨弘哪肯让他走,见有隙,还能忍得住才怪,便道:“也罢!草莽之寇才有投名状。以公台之才,去了袁营,必有用,也不必非要背主才投奔。公台既不舍背弃吕布而去,何不如弃了徐州也罢了,何苦在此自寻烦恼?!袁公路也并非要公台杀了吕布,献了徐州才纳公台于麾下。袁公路求贤若渴,若得公台,定欣喜不已,托之以重任。” 陈宫果然不走了,却也不吭气儿了。 “公台,”杨弘少不得一通劝说。 陈宫却面有不忍,道:“你让我想一想。” “公台可千万要好好想一想,温侯与曹操相对有什么?!”杨弘道:“必败而死!” 陈宫果然颇为动容,哀恸道:“当日,是温侯一力用宫,宫便心知温侯必败,可也无法弃之而去,实在不忍!” 陈宫看着杨弘道:“吾知此大战,袁公路必不会相助温侯,不求助温侯,但求莫要助曹操。若是,杨长史能说动袁公路多多支应一二,宫他日定多助袁公路退曹,争于土地,皆献于袁公路。” 说罢,喃喃道:“温侯虽不听宫言,然而,宫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温侯寻死,哪怕陪着败死,也不会于此绝境弃之而去。” 杨弘一时轻吕布之无脑,又叹陈宫之迂忠,又惜他之才,便劝道:“公台对温侯,真是无话可说。”好的无话可说。而计不能听从,更是无话可从。 陈宫道:“宫知要说动袁公路,口唇必无用处,所以宫愿意许以土地之利。敢问长史,若是曹操杀了温侯,徐州可能落得袁公路之手?!” 杨弘心中一跳,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陈宫。 “袁公路若倾心一助温侯,只要温侯能保一性命,宫愿意献徐州城与袁公路,以献诚意,所换者,不过是保温侯一脉,以求有一席立足之地罢了”陈宫道。 杨弘动了动唇,心动的竟说不出话来,心砰砰直跳。 陈宫心下暗想,女公子所言不错,这世间的利,唯有土地无往不利! 杨弘心中剧烈挣扎着,权衡着利弊,一时之间怔怔然的看着陈宫。 陈宫道:“曹兵来,温侯若败死,徐州只会被曹操纳入麾下,然而,若袁公路在绝境之中襄助一二,只要退了曹兵,哪怕到时两败俱伤亦好过败死,宫只要全了主臣之义,不负温侯知遇之恩,便能去了。当年,弃曹时,也未曾伤曹半分,如今弃吕,也要保全温侯的性命,方不负主臣一场,若不然,宫这一生,便违背了一生的信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87章 我爹是吕布87 杨弘心动的几乎要狂跳起来,徐州城,是徐州城啊 多番求之不得,如今却,却这难道是多亏了温侯出昏招吗?! 别说袁术听到会心动,便是杨弘听到也是心动的要死了,可他,还是努力保持着理智,拼命的辩别着陈宫可有诈。 陈宫难受不已,眼中发红,道:“让宫杀吕布而去投袁术,死也不能。弃如此发昏的吕布而去,宫也不能,吕布虽无谋,然真心实意,宫念及旧情,无法弃之,实为不忍。然,以徐州实力,恐难以抵挡曹兵前来宫近日,真是夜不能宿下” “如今,连姻亲也不能保,唯一所求者,只是保得吕布一条命,他日若袁公路能给与一位与温侯栖身,宫愿献徐州城与袁公路,吕布虽无谋,然勇无敌,还望袁公路能用之,纳入麾下,有一立足地,宫便无所求了”陈宫道。 吕布?!呵,若真是这种情况,必杀之。 只是,陈宫不能不要,徐州不能不要! 杨弘道:“公台所言是真?!” 陈宫闭眼叹气,眼神灰暗,道:“真心实意,何故多问?!只是劝杨长史,倘若袁公路到时趁火打劫,宫便尽己所有智,也不会让袁公路讨到便宜。公路若不能容吕布,便是不能容宫,徐州城,宫便是一把火烧了,也不交于!” 杨弘倒有点佩服他的义气了,道:“公台言重了,公台真心,弘岂会多想?!” 他正欲多说几句,以暖陈宫的心,再试探一二。却只听外面喧闹起来,有兵士进来报道:“张飞带兵杀到城南门,叫嚷要主公和女公子出去迎战!” 杨弘略吃了一惊,心中暗想这又是哪一出,去看陈宫,却见陈宫头疼的喃喃道:“又来了!” “又来是何意?!”杨弘道。 陈宫烦不胜烦,道:“女公子与张飞有隙,这张飞早不来晚不来,所图者,不过是为了徐州和使者罢了。” 杨弘自都听在心中,却道:“既来滋事要战,何不前去一观!” 陈宫叹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只是和他一并往宴席上回走。 杨弘细细观他,发现他人品过硬,从不言及女公子不好之事,更不提及吕布之无脑。这个人,虽然对吕布不满,却从不在外人面前说他坏话,可见,他对吕布是真的忠心。人品更见一斑。 而这样的人,会诈自己吗?! 谋臣之意,不好说。 杨弘虽心动,却理智,不能现下就下判断,打算看看这形势再说。若是演的戏诈他,必然也会有诸多破绽。 还未回到宴上,却听到吕布怒极大骂的声音道:“这环眼的贼子!竟又来叫战,我吕布岂惧他不成?!”说罢便命人要戟,要去战那张飞。 陈宫面色一变,忙进去拉住吕布道:“主公不可!若是张飞有闪失,主公前番与刘备之盟便全毁了,还怎么抗曹操?失去刘备助力是小,万一他去投曹来谋我,主公必失!万不可去!” 吕布将他挥开,怒道:“什么破盟,我吕布稀罕他个屁,前番他夺我马匹,我听了公台的,未曾与他一番见识,如今,他已经叫骂到城上了,我还不战,天下人如何看我?!我吕布就没有这样窝囊的时候!” 陈宫大急,还欲再拦。 杨弘都看在眼里,心道如此匹夫之勇,真是不忍直视。 “主公!”陈宫道:“万万不可啊!” “就不能听公台的,当缩头乌龟不成?!”吕布冷笑一声道:“前番你要我杀刘备,如今又叫我忍那环眼贼?!是何道理?!公台,你之智谋,也是反反复复。”说罢竟不听往外就走。 陈宫急的脸色胀红,怒极追道:“此一时彼一时,主公不可与张飞战!激怒刘备有何用?!” 吕布竟不肯听他的,只招呼诸将一起去南城门。 诸将也不理会陈宫,只笑嘻嘻的毫无军纪道:“那张飞本就是女公子的手下败将,何必劳主公去战他?!且看末将等人出城门与他一战,取来他的首级给主公下酒哈哈哈!” 说罢,竟呼啸一并去了。 将使者忘在后面。 杨弘见了,竟是哭笑不得,见陈宫叫马急追,便也叫人牵来马,匆匆的跟上了。 那吕布早已经没了影,两人堪堪追到城墙边,下了马上了城墙,却只见张飞正在破口大骂,他持着矛,立于马上,身后有千余人! “匹夫吕布!诈夺我徐州!且将我哥哥的徐州还回来!”张飞怒喝道:“说什么与我哥哥盟誓退曹后再还?!呵,你这无认匹夫说的话,何人能信?!” 杨弘刚上城墙,没头没尾的便是听到这么一句,入了心。 小小一个徐州城,曹操想要,刘备要抢,而主公必然也是恨不得早早纳入麾下的。 差点忘了,这徐州是吕布从刘备手上夺去的,那刘备岂能甘心!? 杨弘微眯了眯眼睛,趁此机会,倒不如破了吕刘联盟,也省得往后这刘备坏了主公的大事! 说罢便从上往城下看,细细观忖。 吕布不听则已,一听便要持戟既刻点兵下城一战张飞,当下一面要点兵,一面怒喝道:“环眼的贼!你休跑,待我点兵下去一战,叫你嘴不肯饶人!” 一面又不解气的道:“我便是夺了徐州,刘备尚没有指责,你是何人!?敢到我城下来破口大骂!岂有此理!今日我且替刘使君教训教训你这只有嘴上功夫,没有真本事的匹夫!” 说罢便立即要点了兵将下城! 陈宫苦劝不住,急的脸色都胀红了,急切的道:“将军息怒?!切莫与此莽夫计较方好!” 吕布哪肯听他的,冷笑道:“都骂到城下来了,难不成我吕布还忍他不成?!哼,若天下英雄知道,少不得都以为我吕布怕了这匹夫!你听听他骂的,左一个无义匹夫,右一个三姓家奴,我吕布还能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檄文已发,如今曹操才是重中之重,若是因此人与刘备失盟,以后谁助主公退曹?!”陈宫急的要跳脚道。 吕布哈哈大笑,道:“袁公路有使在此,怎么无人相助于布?!” 杨弘看吕布如此无脑,心中越发好笑,道:“正是如此,温侯若有袁公路相助,哪里用得上那刘备?!此贼在此城下破口大骂,若且忍他,以后谁人都能来城下叫骂,人人都能欺到头上来,温侯颜面何存?!既已在城下叫骂,何故还要忍他?!” 陈宫面有愠色,怒极骂道:“杨弘,你休激怒温侯!火上浇油,是何意?!” 杨弘倒怕坏了事,便住了口,只道:“此贼在城下,吾也是替温侯难堪受此之辱,一时没掩住口,倒是失仪了!”说罢便退守一旁,看着陈宫急赤白脸的劝阻温侯,却是怎么也劝不住。那头猛虎,如此莽直,这陈宫也是累极了。 想到,竟是有些不屑和轻蔑。这样的吕布,呵呵 吕布气的要即刻下城,幸得诸将拦住,与陈宫合力将他给拖了回来。 杨弘看到张辽在侧,动也不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不免惊讶,他看了看吕布,再看看张辽,莫非张辽与吕布离了心?! 他微勾嘴角,觉得眼前此景,越发的有趣了。 历来战将,也是有气节的,只恐张辽如今未必看得上吕布这番作态了。 “吕布!你下来!无义无礼之徒,是怕了吗?!下来一战!”张飞怒骂,其声如雷吼一般,道:“三姓家奴,惧天下众口,不敢战乎!下来!” 吕布的脸色越来越黑。他原先是装的,可是听张飞一直在骂,便是装的,此时也已积蓄了九分的大怒了。原本,他就不是一个能忍得住,又得沉得住气的人。 隐隐的手上的青筋直突,握戟的手握的极紧,脸色奇黑,死死的盯着城下的张飞,已有巨大的杀意。 高顺最是知吕布,上前伸手握住了吕布握戟的手腕,略微用了些力,见吕布看过来,高顺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言下之意很明显,杀张飞解气事小,然而,破吕袁联盟事大。所谓联盟,根本意不在共抗曹,而是不能给刘备以先义,以名,以及投曹的借口。况且还有袁营使臣在此 吕布最近长进了不少,纵然他心下怒不堪,却也知今日之局,是所有人合力所谋,他不能因为要解气而破坏了所有,坏了大事! 他死死的盯着张飞,心中却是默默的开始数着数。 一开始听着张飞怒骂,是真的忍不住要杀之后快,然后当他数到一百,重头再数的时候,张飞的骂声竟在心中渐渐远去了。 他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仿佛跳脱出了眼下,隔着空气看着自己,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以前的他,就是这样的吗?! 尽管今天有三分怒是装出来的,可是此情此景又是何等的相似。 看着声嘶力竭,拼命阻拦的陈宫,看着默守一旁,有点难堪的张辽,一副有此主公有辱的样子,还有高顺,默守在侧,想要拦阻他的担忧。何其相似 他,吕布,以前的确是不可事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88章 我爹是吕布88 吕布莫名开始反省。这是一种从里到外,上了一种心境的感觉。 奇妙的要命! 如娴儿所说,怒,的确是大忌讳!但为将者,若只顾一时之怒,战将与谋臣离心。 不顾大局,拖累众人,身死是事,害人事大啊。 大丈夫当有大担当,他不该毁了众人的心血,况且他身后还肩挑着整个徐州城。他不能顾前不顾后。 吕布竟在此有了心境的顿悟和微妙提升。 他还是想杀张飞,这厮破嘴,实在可恨!然而,却不能这样杀之。以后战场上,有的是机会。 人这一生,有爱有憎,有偏爱有偏见,然,最难的始终都是认清自己,直面自己的缺陷更难。 当吕布真正的悟到这种心境,以一种局外的角度去自省自身的时候,他竟然有一种顿悟的感觉。 曹豹,王楷,还有府衙诸人皆上了城墙来了,观看张飞骂城。 而许汜也因为听到张飞来攻南门更是一惊,忙忙的也上了城墙。 此事若处置不好,马上就会有一场爆乱大战。甚至能与刘备撕破脸皮,甚或之与小沛攻伐,然后所有的布局全毁于一旦! 许汜一想到陈登那厮,只恐听到此事不知道有多兴灾乐祸,忙抹了把汗凑到吕布身前去,又见吕布握着戟在忍着怒火,道:“主公!忍一时之辱,舒一时之恶气,只看自己选,主公!忍一时之辱,韩信成就万世美名,而舒一时恶气,而成就江湖之义,这只是匹夫之勇啊,主公,还望明鉴!且忍他一时又有何妨?!” 那边王楷也道:“朝信胯下尚可受辱,主公之勇,何输韩信?!不如放开肚量,且忍他一时又有何妨?!” 吕布回过神来,冷冷瞪着他们二人,道:“你们说的好听!你们士人倒从不忍耐,还如此相轻,倒叫我来忍!” 许汜与王楷对视一眼,脸色都不忍直视。 底下张飞看到曹豹,大怒道:“曹豹你下来一战!当日鞭你一顿,你便与吕布合谋夺了我哥哥的徐州,今日我且鞭你一死!以解当日之恨!” 曹豹本就有点怕张飞,如今他这一叫,脸色都骇白了,便只站着不动,佯做镇定。 “偌大一个徐州,无人敢战吗?!”张飞呵呵冷笑,道:“怪道只叫一个女公子战飞,原来这徐州城的男儿都不顶用,你们若是不敢战,且叫吕娴下来,今日飞定不饶她!” 城上诸人脸色都不太好,成廉等人都已是大怒,见吕布耐不住,道:“这厮太嚣张,主公且不必亲自下去,杀鸡焉用牛刀,大材何需用到此等人身上?!且叫我等去与他迎战便好!” 陈宫也道:“不错,主公若战张飞,倒叫世人笑温侯吕布大材小用。” 吕布沉吟一声,道:“也好,叫他们下去一战。别丢我的脸!” 成廉等诸将应了,道:“是,主公且可在城上一观!” 说罢便火急的点齐了兵马开了南城门下去了。 张飞一见诸将都下来了,一时冷笑道:“吕布,你不敢下来,却只叫这些无名之辈前来应付我?!高顺呢,张辽呢?!下来一战!” 高顺沉着眼眸,冷冷的盯着张飞,却稳重如山,只守在吕布身侧。 而张辽却扭开了头。 杨弘对这些都看在眼里。 张飞大笑道:“张文远,想你亦是不输飞之悍将,却屈就于这吕姓匹夫之下?!有何脸面面对天下人?!也不为天下人笑!” 张辽低下了头,面有羞赧,不能答,讪讪良久! 杨弘嘴角微勾出一抹笑意来,以吕布这等的心术,只恐底下战将都不服。 以张辽的胆色与本事,若无仁义施之,他岂能附心?如今,他已以事吕布为耻,他日若得徐州,这张辽必定能收之麾下。 想罢便又眼馋的看向高顺,发觉他却候在吕布身侧,忠心耿耿的模样。 这个人,却真对吕布忠心。可惜了,以后杀之,甚为可惜大才。 成廉,魏续,宋宪三人摆开阵势,将张飞围在中间。 “徐州无人敢战乎?!吕布怯战,吕娴不敢战,哈,只用尔等无名之辈与飞战!可笑至极,且看飞几个回合,取你们首级当下酒菜!”张飞拍马举矛便来刺。 三人合力摆开阵势,举着兵刃,齐力去架张飞的矛,不愧是张飞,二人合力,才堪堪将他的矛给架退,张飞力勇,震的三人虎口发麻。 当下三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魏续与成廉防守张飞,而宋宪则寻隙破他下盘,意欲寻隙去刺他马或下盘,但他并未妄动,一面寻着时机,一面乱他的心,冷笑道:“吾等是无名小卒不错,然你张飞也不过是个匹夫罢了!我等主公与女公子是何人?!岂会与你对战?!我等三人战你,倒算看得起你了!” 宋宪的声音很小,不足以让城上的人听到,然而他却得意的刺激张飞道:“手下败将,早败于女公子手之人,也敢叫嚣让女公子战你?哼,你有何脸面?!拼着你脸大吗?!我看你就是个脸皮厚的,非得穿上女装让天下人笑,你才能闭上你的臭嘴!” 张飞大怒,挑退魏续与成廉,举矛转马便来刺宋宪,宋宪便躲他,后魏续与成廉忙拍马急追,一时三人缠斗不休,绕在一起,如同乱麻。 曹性怕三人有失,急到高顺身侧来,道:“高将军!” 未尽之意,高顺岂能不知?! 今日,张飞不能死,而底下三员将领也不能死。否则,这个局的牌就完了。以往所作功力,全毁于一旦。 张飞死了,吕刘完蛋,还要打一仗,刘备必反咬吕布。 若是三人有失,吕布颜面尽失,大战未至,而先损兵折将,不祥之兆! 所以此战,要控制在一个局面以内! 高顺颔首,道:“去取我的弓来!” 曹性忙亲自去了,取了弓箭递到高顺手上,高顺拉满弓,搭上箭,直指着城下,以备不测! 高顺极度专注,头也不回的道:“主公,区区张飞,三人勉力可为战,纵有失,亦有顺为远应,必不有失!何劳主公亲自下场?主公且看着便是!必败走张飞,叫他颜面尽失!” 吕布听了,点了点头。 曹性心下颇有些紧张,就怕有什么意外,他故作轻松的道:“若事事劳主公,要末将等作甚!冲锋陷阵等事,交由末将等便可,这张飞,也不过如此,无须主公亲自下场!” 吕布听了,也是自负一笑,道:“说的也是!布何惧他?不过是气他胡乱说嘴罢了!若有朝一日能将他斩于马下,定要割了这厮的嘴巴,叫他下辈子当个哑巴,省得再如此咶噪。这个环眼的贼子,瞧他瞪起人来,招子比铜铃还大!哼。” 曹豹见底下三人战住了张飞,略松了一口气,凑近上前来道:“主公,徐州一事,张飞恨豹,还劳主公以后护佑一二。徐州若到他手中,这厮必杀吾。” “放心,有布在,丈人不必骇怕!”吕布道:“迟早一天,我为丈人报仇。” 曹豹笑了笑,心下已然有了依靠。 他轻轻的扫了一眼站在一旁一直看着的杨弘,不语。 曹豹并不傻,见到此景,也能猜出个什么来。 袁术在,偏张飞带兵来攻。 所有的巧合,有些根本就不算巧合。 这张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张飞此时已然赫然大怒,见宋宪一提女装之事,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便缠着宋宪不放,矛矛都要往宋宪心窝里刺。 宋宪倏然一惊,原以为必败伤于张飞,成廉却与他配合无间,拿大刀横横一削。 铿的一声,张飞马微退二步。 宋宪见此机遇难得,拿着股剑狠狠的往张飞下盘刺去,“长舌匹夫!且受我一死!” 张飞急躲不得,只用矛堪堪的的躲了一回,然而顾此失彼,顾了上盘,下盘险些被宋宪给刺到,然而还是挂了彩,见了血,更兼之马腹被扎到,一时发起狂来,倒不受他控制,张飞一惊之下,忙勒住马缰,狼狈不已的才堪堪稳住了马,然而马受了惊,却还是带着他回到了自己阵营之中,张飞跳将下来,将它狠狠按住,后面副将忙将自己的马再与了张飞 他只恐张飞有失,刘使君必怒,一时急道:“张将军,不若先退,他们人多势众,恐不能敌!” 张飞哪里肯,骑上了马也不理会,径自又去寻宋宪了,只死死缠着他,“三人击我,呵,即便胜之也不武!无名小卒,歪缠偷袭算什么本事?!” 宋宪冷笑,道:“君忘之当年虎牢关三英战吕布乎?!也好意思说我们三人!哼,只准你们三兄弟战我主公,却不准我等无名三人战你张飞,用女公子的话说,你这个人,就是双标,你哥哥不管做什么都是好的,我们主公做什么都是错的不成?!” 宋宪一面抵挡,一面大骂张飞,冷声道:“那刘备不过是个只会哭的匹夫,假仁假义,你倒将他捧手里,你捧便捧,何苦踩我等主公?!张飞,你也是个混帐!赢不了女公子,倒来骂城,呵,狗杀才,且看我等怎么败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89章 我爹是吕布89 看宋宪一副不耻的脸色,再加上他轻蔑十足的表情,张飞大怒,俨然一副要刺死他才肯干休的架势。 宋宪忍不住低声骂,然而,他体力不支,如今被张飞死咬不放,哪里还能耐得住,喘气如牛,曝汗如雨,竟是惊出一身冷汗,这张飞的战斗力的确是极强。 宋宪一个不留神,险些被他刺中护身镜,以他兵器的重量,完全能刺穿护心镜将他刺穿。他看着张飞眼中的狠劲,心下却是不愤冷笑,明明是女公子手下败将,明明三英战吕布也未曾赢,如今倒双标起来,只准他骂吕布,不准别人骂刘备,真是可笑至极。 张飞显然是被激怒了,一副不搞死宋宪不罢休的架势,他真怒要杀人的时候,凶煞如血眼,眼眶几欲裂,咬着牙,却一言不发,只拼命的要刺穿宋宪。 三个人终究还不是张飞的对手,张飞动真怒,来真格的时候,三个人明显吃力了,虽然配合无间,然而力有不逮,体力与力气与张飞终究不是一个等级的,一时之间手发麻,竟然力气和速度根不上脑子了。 人的力气一旦迟钝,纵然脑子反应过来,速度也会放缓,这在说时迟那时快的战场之上是致命的。 “无名小卒,看死!”张飞大喝一声,往宋宪的脖颈之上狠狠的刺去。 宋宪出了一头的汗,此时已无法言语了,舌头都钝了,只觉血液汨汨的在血管里窜动,那是一种临死之前的恐惧,还有清晰的仿佛慢动作的事情,那种感觉,仿佛在离世之前的觉悟一般,此时他连用兵器抵挡也有些无力。 魏续与成廉为之大惊,阻挡不及,脸色也微微白了。 身而为将,死是宿命,然而,若是死在此处,身死是小,毁去所有谋算事大,所有的一切人的努力,全白费,这让他们惊惧骇怕! 而城墙上曹性也已是瞪大了眼眸,急的手掌狠狠的拍在城墙上,此时欲下马去援,已是来不及! 便是连吕布也心知,倘若有失,他与刘备必要翻脸。攻临城下,受死大辱,便是再有谋略,亦不能忍。 眼看所有筹算,既将有变,忽听一声破空之声,噌的一声,缓解了城上城下人的焦虑。 锵! 正着张飞持矛的手臂侧位撞击到矛上,发生尖锐的铁器碰撞的声音,此时仿佛放缓,十分尖锐悦耳,然而传到宋宪耳中却觉颇为感怀,险些一命呜呼,他立即退开,将马退离张飞三丈远,心犹惊魂未定! 张飞力气很大,便是一箭而来,也一力阻之,虽虎口发麻,手微抖,却也没有被射下兵器。 “张飞!欺我徐州无人乎!?”高顺眼神冷冷,又搭起一箭,怒道:“一箭为警告,你若再敢在城下放肆!吾定二箭取尔性命,再夺小沛,你死事小,只恐刘使君与关将军伤心,若鸡蛋碰石头,他们二人未必能讨得了好!我徐州城,有吾与主公合力死战刘使君与关将军若何?!还请恢复些理智,莫要再死缠,否则双方都后果承受不起!” 张飞本是大恨,一听此言,汗已然滑下额头,思及来意,陡然忆起他并非是为杀人将事情弄糟而来,都怪这个宋宪非要激怒他,自寻死路,差点将事情迫到无可挽回之余地中去! 然他犹自嘴硬,道:“高顺,你休以为我小沛非你敌手!” 高顺冷静至极,却道出客观事实,道:“你与刘使君,关将军义结桃园,你若死在此处,不必我徐州发兵击小沛,他们二人也必会领兵来围徐州,吾与主公只需守株待兔便能结果了他们二人,你若死,便是结下死仇,你以为,我徐州会放过刘使君与关将军生机,以成后患?!” 张飞一听已是骇然,心中惊疑不定! “你无礼背盟在前,我徐州攻杀刘使君与关将军在后,便是天下人亦不敢说主公有失义之处,而张将军只恃自己之气恼,而毁刘使君之雄心宏图,此可谓义乎?!”高顺冷冷道。 张飞哑声不能言,静立当场,竟一言不能发。是啊,自己若死在此处,便是结了死仇,大哥与二哥来攻,吕布与高顺便是不惜一切代价,也不会留后患成死仇。 这分明是,这分明是等着他犯错一般! 汗,沿着额上一径而下。他甚至觉得,这是吕娴的诡计。 别说张飞了,便是杨弘此时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若是刘备死,小沛归结徐州,吕布还壮大了实力,怎么也不吃亏 杨弘忌惮的看了一眼高顺。此人于此之中还能冷静分析出局势之优劣。却能忍着一时之气,而顾及盟约。哪怕眼前有利,他也愿意不惜被张飞欺到城下,也要顾及大事,这样的人在吕布身侧,难怪吕布一直不败。 这个高顺,好生了得! 气氛僵持住了,城下十分凝滞,张飞似有不甘,不说话,也不退兵。 显然是咽不下那口气。 陈宫立了旗,宋宪,成廉与魏续三人死死的盯了一眼张飞,咬着牙深恨不已,却还是道:“走,先回城!” 以后还有再讨教的机会! 实力不济,以后还要加紧多备实力。 这张飞,他们记住了。 城门大开,三人带着兵马火速的进了南城门! 城门却未再阖上,似乎在等着张飞到底是进是退。 然而此时的张飞看着那城门,仿佛看到的是一张巨大的可吞噬一切的虎口。 张飞并不是真的没有脑子,更不是那种完全不顾后果的人。 他虽恨吕布恨的不得了,然而,却也知道时机不对,便一定要承担不能承受的后果。 哪怕城门开着,他也不能真的不顾一切冲进去。 哪怕徐州城像个诱饵,他是如此强烈的希望能将徐州再夺回来。他也不能将刘备陷于险境。 张飞恨恨的咬着牙,死死的盯着吕布,今日之事,便是他退了兵,恐也无法善了,怨恨已更积深,他日此地,袁术,刘备,吕布,只能活一个。 张飞没有进城门,只是也不甘心撤退,盯着城上不甘心的道:“吕娴呢?!叫他出来一战!” 他不理会高顺,却死缠吕娴。他没忘了来的初衷,咬牙道:“上次输于她之手,是我大意,而今,且叫她出来一战,我必不会再输!” 高顺微沉了眼,这张飞,非咬着吕娴不放,就是为了让袁术重视吕娴。呵,岂能如他的意?! 而吕布不听则已,一听已是狂怒,忽而长臂一捞将弓箭从高顺手上抢掠而来,搭上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城下射去,道:“匹夫!还敢一战再战!你且休走,待我披挂下城与你一战!今日叫你变成死人,看你还敢与我女纠缠!就是你这匹夫,毁了我儿的名声!” “徐州府何人不知温侯府女公子是个夜叉,有个屁名声!”张飞早有防备,躲过箭去。然吕布臂力过人,那箭蹭的擦过张飞的手,划出一道血痕,直入地三尺,只留尾羽在外。 张飞手微吃痛,微出汗,他虽知道吕布未下死手,然而他躲也不及,险些真被吕布将持矛之手射个对穿。 吕布作势要下城,一副吃人的面相。 高顺见他这下是真的动了怒,唯恐再叫他忍下去,吕布反会更怒,吕布能忍到现在,估计已经到极限了,便忙道:“将军,顺且去寻人唤刘备来领张飞回去,将军何必与此莽人计较!便是有怒,也该朝着刘备发才是!张飞莽行,主公何不质问刘备,叫刘备吃了亏,弯了腰,岂不比打杀张飞一通更痛快?!” 吕布一听,还真的停住了脚,道:“说的也是,打骂张飞一通,我不解气!然,若是叫刘备吃亏,十倍于打张飞出气!且速去寻刘备来领这环眼的坏贼回去!” 杨弘虽也不欲张飞真的给了由头让吕布师出有名去攻小沛,然而看高顺三言两言竟真劝住了吕布,便疑惑的问陈宫道:“温侯不听尔言,奈何听高将军?!” 陈宫无奈不已,面色落寞而无奈,道:“高将军,是女公子叔父。自与宫不同。” 杨弘愕然,道:“任人唯亲?!吕布如此偏爱其女,又是非不分,不知忠奸,不听公台之言,公台还能忠乎?!” 陈宫紧抿嘴唇,十分复杂的表情,却一言不发。 杨弘此时已然信了三分,见张辽也是一副靠边站的郁郁不得志的样子,看着吕布的背影,忽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听高顺的话,然而,吕布依旧还是那个吕布,并没什么长进。 杨弘心中不以为然,然而此时却对温侯女公子上了些心。 这出于直觉,更出于理智的分析。自来徐州,到处都是吕娴的事,是是非非,杨弘若不弄个究竟,他也不放心! 吕布与高顺刚立定,只见城下有两骑前来,刘备满头是汗,急的要命,以为张飞真的要与吕布大战,恐坏大事,忙急吼吼的道:“温侯手下留人!” “”吕布听的嘴角一抽,叫他手下留人,弄的好像张飞马上就死了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张飞真的半死不残了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90章 我爹是吕布90 吕布以前是悟不出话里的机锋的,然而现在他却摸索出一点味道来,刘备这样喊,仿佛他吕布理亏一般,难道不是张飞先来挑事的吗?!这是想要他吃闷亏还要背锅?! 吕布真是又气又笑又无语,冷冷的盯着城下的刘备,恨不得一把将他捏过来捞住,然后团一团,拧成毛巾状,再狠狠摔打一顿!估计还不能解气! 做也是他,说也是他!哭还是他,委屈也是他! 他娘的! 吕布真能气成河豚样。 所以哪怕刘备越来越近了,吕布眼神冷漠,下巴高昂,十分不屑的看着他们越来越近。 如果刚刚还有三分佯装的话,现下这个表情,却有九分是真情实意。 刘备看不上他吕布,他吕奉先还瞧不上这大耳贼呢?! 陈宫一见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好歹忍了忍,低下了头,这表情落在杨弘眼里,就觉得陈宫对吕布是失望到极端的,才至于此等表情。 这误会大了! 然陈宫却乐见其成! 刘备与关羽好歹赶上了,见到张飞,又是气又是急又是汗,竟然又哭道:“三弟,你来此行鲁莽之事,若有失,叫我与云长如何是好?!届时我三人有一失,怎能苟活?!” 张飞一时惭愧,也自知理亏,默默的低下了头,不吭声了,看刘备哭了,也有点难受,替刘备委屈,想他兄长是汉室宗亲,却委屈蜇伏于小沛,实在可怜。一时又是惭愧,又是自责自己丢了徐州,羞愤欲死的表情,也红了眼眶。 不过刘备这话,落在城上诸将耳中就不那么好听了。这话什么意思?只要张飞死在这了,他们便要踏平徐州?!这样隐形的威胁,便是诸将也难以平息心中之怒! 然而诸将心中再不愤,嘴角再撇,也挡不住城下三人抱头痛哭的兄弟情。 那个样子,真是叫人看不上,辣眼睛! 宋宪很直白,直接翻了个白眼。 待他们哭够了,刘备才带着关羽进了徐州城,却叫张飞带着千余兵马直接回去了。 这分明就表示,张飞有错,然而刘备担,却不叫张飞来低头认错了。 吕布心思通达许多,悟了这一层,心中也是冷笑不已。 吕布向来就是一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的,如今更是直白的很,见刘备慌忙下马便来拜了认错,先声制人道:“想来张飞也甚是有福,能认如此异姓兄长,有了闪失,也有兄长担,可惜布无福,倒没有这样的兄弟来替我担责!” 刘备听了如梗在喉,到嘴边的话也硬生生的半咽了回去,却少不得低首道:“奉先息怒!三弟莽直,还望看在盟誓之份上,不与他一般计较!便是奉先心中有怒,备愿担着,当日桃园三结义时,拜了天地为异姓兄弟,不求同日生,只求同日死,吾三弟闯下大祸,备不敢请奉先轻饶,然,备愿一力担之!还请奉先饶过我三弟!” 吕布转着眸,冷冷的看着刘备,面无表情。心中冷冷一笑,与这大耳贼谈什么把酒言欢,勿念旧怨,这是不可能的。 这个虚伪的大耳贼。倒会担个高高的架子,将吕布给架上去,饶也不甘,不饶又落了无有胸襟的匹夫之名。 吕布心中真是有一团火气,一时之间,竟是皮笑肉不笑,道:“张飞前番抢马,我饶他一回,不计较,之前与我女敌手,我又没要他低头,如今更是兵临城下了,难道刘使君还要我饶他一回不成?!便是布再有担当,也没有这般的时候!受这窝囊气!” 刘备与关羽是真的拼死拼活的赶来的,就怕张飞坏了事,将事情做绝了,无有转寰,如今,虽然转寰了,然而听吕布这样说,刘备便是头皮发麻,吕布势大,他除了低首,又能如何?! 刘备叹道:“是吾三弟失礼在前,还请奉先责罚,只是要打杀,冲着备来吧” 你是汉室宗亲,谁敢打你?!吕布心中冷冷一笑,却见关羽忍无可忍,怒目而视,道:“温侯此言差矣,我三弟失礼,然女公子不亦失礼乎?!若非三弟被女公子戏弄,吾三弟也不至忍无可忍,来此挑衅!” 吕布心中大怒,冷笑道:“难道张飞趁吾不在草庐去寻我女报仇,亦为礼乎?!他待如何?!想袭杀我女不成?!他被戏弄,也是活该!那张飞面虽粗莽,心细如针,竟与一女儿计较,是他自己有问题,倒怨我女?!关云长!你休替他讲话!” 关羽本就红面,此时更怒,待要争辩,却被刘备按住,道:“二弟不可再无礼,原三弟就已失礼,二弟再不可如此了” 关羽忍了下来,然后死死盯着吕布,接连冷笑三声。 刘备道:“此,的确是吾三弟有错,并非三弟心胸小,而是女公子本事,三弟上次输于她手,一直耿耿于怀,那日实在气不过,这才去寻女公子再一战高下,他绝无偷袭之心,还请奉先明了!” 陈宫见刘备又往吕娴身上扯,心中戒备更深,忙上前道:“主公!想必只是一时误会,不如各退一方,以大事为重,切莫因一时意气之争,而伤了和气,破了盟誓方好。都是为汉室出力之人,何须如此失和?!主公不若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日后待有机会,叫张飞与主公喝一碗解怨酒,张飞赔罪,主公亦不追究,如何?!” 吕布不吱声。 杨弘见气氛僵滞,忙上前打圆场笑道:“一时误会,不若便罢了,奉先与弘一个薄面,既是刘使君已替三弟赔了罪,不若就此作罢了,可好?!” 吕布看见他,才反应过来似的,道:“为那莽夫,倒误了我招待使者,怠慢至此!” 慌的刘备忙道:“备必与杨长史致歉!” 杨弘巴不得一声想探探刘备的口实,问问吕娴的说法,便笑道:“既来,也是缘份,使君不若与我一同回宴上,待时,叫刘使君与温侯饮上一杯,赔罪如何?!大敌当前,千万莫伤和气才好,都是英雄,不若一笑泯恩仇。何必盯着一点私人小怨不放呢” 吕布盯了一眼杨弘,这个人,有点意思。说这话,如吕娴所说,有点所谓的道德绑架的意思。不要求别人大度,只要求别人大度,达成他的目的。 他不是也看不上刘备的吗?!此时为了试探一点什么,倒是来做和事佬了。 吕布不奈烦看他们,脾气上来,也是遮掩不住的,只是冷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就往回了。也不说行,或不行。 杨弘恐刘备下不来台,忙拉住他笑道:“奉先就是这脾气,使君还请多多致歉方好,你那三弟,毕竟先惹出来的事” 刘备自然不可能露出不满神色,反而惭愧的道:“吾三弟的确是吾教导无方,待回去,备定斥责罚他。今日差点酿成大错,还怠慢了长史,备心中甚惶恐” 杨弘此时半点轻蔑也没有,反而有一种与刘备十分亲热的感觉。 宋宪等几人实在懒得看刘备和杨弘这表情,便退后了几步停了下来。 “我去寻女公子了,那张飞跑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去寻麻烦,”宋宪道:“不耐烦看这刘备作戏。” “我等亦去,同去便是。”成廉道。 魏续,曹性也跟上。 张辽看了看前方,笑道:“你们武艺不精,以后更需努力,以后于战场上对敌,只恐折在那张飞手上,以后他自当更尽十分力。切勿侥幸。” 三人郑重点首。今天的张飞半真半假的,只怕才尽了七分力罢了。 想着便越发的佩服吕娴,她小小身躯,却击败张飞,可见真的继承了温侯的实力。 张辽还得回去继续呢,便追上刘备等人,看前面各异的表情,倒觉今日也颇为有趣。 吕布进步很大啊,今天哪怕怒了七分,也生生的忍住了。 很棒! 杨弘密视的看了几眼,发现高顺伴在吕布身侧,身形不离,陈宫身为第一谋臣,却退离三射之地,早听闻陈宫与高顺不和,想来只怕现如今更不和,张辽更有趣,闷不吭声的,也不上前,竟然走的比刘备还身后的身后 这徐州,当真是有意思。 刘备道:“奉先,三弟对女公子多有不敬,不若请女公子来,备当面向女公子赔罪!” 张辽心中一哂,翻了个白眼。 刘备这话却中杨弘下怀,笑道:“既有误会,趁今日宴解开方好!” 吕布一肚子气愤,一听这两个不怀好意,道:“吾女并非那等没有肚量之人,一人做事一人担,张飞犯的错,以后自有张飞去结果,大男人的宴席,让吾女来作甚?!” 他眼睛吊在上面,一脸高昂,十分欠揍的表情,倒与他的性格印了个十成十的相似。 陈宫深深的觉得,此时的吕布怕是本性毕露,根本已无需再佯装了,他压住笑,道:“宴上多为男子,女公子来甚为不便。张飞之事,且再另寻时机解决便是,只是口舌之争,想也不必提起放在心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91章 我爹是吕布91 刘备特别无语,现在倒拿男女大防说事了,女公子混在男人堆里的时候,怎么不提?现在不让她出来,就拿这个说事。那吕娴最是狂悖之人,男人堆里,脂粉堆里,何处去不得?! 刘备知这杨弘怕也是落了徐州等人的套,然袁术阵营中人一向自负,对吕布又有客观印象,如今他若多说,只恐杨弘不但不信,反而猜忌他刘备不怀好意,一时又急又无奈! 刘备虽再有意让杨弘见见吕娴,却知道若再提,只怕吕布真的要怒了,便只好道:“女公子不来,甚为可惜。公台所言也不错,备自让三弟另寻时机向女公子赔罪!” 一面转首对杨弘道:“长史既来徐州,一定要见见这位女公子,此可谓女中豪杰,脂粉中的英雄,武力胜于三弟,而智比管子之才。当世之英才也!” “”听的吕布,陈宫,高顺和张辽都皱眉。 杨弘心下好笑,不是很信,只是看刘备与吕布的机锋,实在是有趣极了。这刘备,真是见缝插针,巴不得袁公路与吕奉先打个你死我活,说的话都成这般了 杨弘又哪知刘备心里的焦虑?反正他只是应和一笑,少不得不是很真心的夸了一番吕布有女如虎,很是不错 刘备见他不入心,心中更是无奈。 待以后袁术吃了那吕娴的亏,就知道那头小虎有多厉害。 如今倒好,躲着不出草庐,无奈刘备真的没办法将她逼出草庐。她现如今要藏拙,刘备还能怎么样?! 且说宋宪等四人一并去了草庐,见到臧霸还在,便是笑了笑,拜见了吕娴,便眉飞色舞的说了城下之事。 吕娴听闻吕布竟真的忍住了,倒一时诧异不已,然后是惊喜,她爹终究是有长进,没让她失望。 吕娴对宋宪道:“今日受了惊,但也知道了张飞的实力,以后更需努力。我吕营中人,无妨输得起,然,却不可轻敌。在战场之上,保全性命亦是重要的,留有青山在,我父自可恃尔等再战。” 宋宪见她关怀,心中感动,与四人共拱手道:“是,吾等谨遵命,小将军!” 以后自当更刻苦练武! 四人亦坐了下来,只是稍次的位席,并不敢越矩,一时草庐堂上坐的满满当当,挤挤攘攘的。 曹性笑道:“女公子有所不知,后开了城门未关,那张飞却不敢进城,高将军言及若张飞敢进城,必死!他一死,关刘必至,届时,这二人绝不会生存,结下死仇,必死一方,否则,不能善了。结果那张飞,竟然生生的不敢进城,我观他并非惧死,而是怕到了不可挽回之地。” “今天高顺将军和主公真的帅极了。”成廉笑道:“那两箭差点把张飞的手臂射个对穿!若动真格,只怕那张飞手臂已不在身了。” 臧霸听了,一开始诧异吕布真能忍,又听了这话这才恍然大悟。 “那张飞并非无脑之人,战场之上,忍一时之气倒无妨,战线之中,有时候退守,保存实力更为重要,只一味往前冲,却失了全局而败,得不偿失!”吕娴笑道。 四人拱手钦佩道:“是,吾等受教了!” “前可制胜杀敌,退则保存实力,皆为上将之风!”吕娴笑道:“今日,你们都很好!” 四人欣喜不已,他们虽然讨厌张飞,然而今日却也知道那张飞的确是个能屈能伸之人,是个有脑子的,他们也学到了不少。 臧霸一直未曾多言,只是看着吕娴不说话。 算到这个地步,这女公子的心计真是 他忍不住道:“既有机会,为何不动?!” 吕娴笑道:“只因无有全胜的把握。拿下小沛不重要,重要的是积怨已深,若是刘关张三人不能全死,便不能动,走脱任何一人,都后患无穷,因此,能不动便不动。这个结果,是所有人都希望的,这样才好。毕竟对曹才是重中之重。只是,若是张飞真的要找死,吾也有另一手准备。” 臧霸直直的看着她,道:“原来如此,今日霸也受教了!” 他起了身,道:“四位将军已至,霸也该回开阳了。今日,霸忽的明白,女公子为何不现在动徐州内政。原来也是为着这个倒是霸才疏学浅,眼界也只有战事之事上,却不知女公子心中有成竹。” 他拱了手,跳下席,上了马,很快消失在夕阳之中。 魏续道:“他特来此,是为了护小将军吗?!” “应是。”曹性道:“臧霸亦是真英雄。只是既已心服,还不如且驻守在徐州府呢。何必早来晚去开阳。” 吕娴却只是笑而不语。 无论臧霸会不会臣服于吕布,如今吕娴可以确信的是,他不可能再有逆反之心。 她将实情与谋算诉之于口,便是交付了信任,以臧霸的品性,纵然不臣服,也不会叛。 这就足够了。天下豪杰何其多也,各有其志,若要天下,便不能太贪心,连这异志也不能容。 四人很高兴,虽然这郊外什么都没有,然而天地旷野,星芒布满天空,鸟语花香,青草莺莺,他们就是很高兴,到晚间做饭时,干脆在草庐边上拾了柴搭了个火堆,一面烤火烤肉,一面说起战场中事,笑笑闹闹,好不热闹。 与清静的草庐之中倒增添了几分喧哗。 陈登远远瞧着,眼中晦暗不明,心下却有几分寂寥。白天臧霸一直在,隐隐的有护佑之心,而晚上四将在此,撑着春寒,却不冒犯,只守在草庐外,毫无抱怨之心,隐隐的有心服之态,俯首之状。 这份情境,陈登伤怀,眼睁睁的看着吕娴将这徐州府治的心服口服,上下一心,眼睁睁的看着她将那头虎治的会了思考,变得忍心韧性 而他陈登,却茫然于天地之间,竟不知身在何处,所固偏见,又有何异?! “元龙在外发傻作甚?!”吕娴看到他,假装没有看清他沉闷的脸色,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陈登这样的神色呢,以往的他傲慢,桀骜极了,如今这鹰却稳了下来,虽然眼神还是极冷,却倏忽挫败之态收了爪子,倒是稀罕。 吕娴生出几分戏谑之心,笑道:“你的心上人在徐州城呢,要不要也去凑凑热闹?!” 陈登怒目而视,一秒破功,恢复以往情状,死死瞪着她。 “哧,噗”四将大笑,可不太会遮掩,一听这话,便笑道:“末将等竟不知陈大人的心上人是何人?!” “刘备啊,”吕娴笑道:“一个在城里,一个在城外,隔着天河似的,却不聚首,叫人兴叹!” “哈哈哈”四将大笑,笑的夸张极了,一时东倒西歪,不能抑制一般的发神经。他们发现了,女公子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人,怪不得能将张飞气成那样,现如今这陈登也好不到哪儿去,差点变了脸色。 他脸色沉沉,甩袖便走。孰料吕娴却跳了下来,拉住了他,笑道:“开个玩笑,元龙何故如此发躁!” 陈登险些没被气死,不说她伤人,却说他躁的慌,呵,他冷漠道:“登倒是想去会刘使君,也要看女公子有没有这等的胸襟气量!” 吕娴笑嘻嘻的皮厚实的很,也不怕被他讽刺挖苦,只笑道:“田野看似清闲,实则事多,哪里能离得了元龙!” 说罢不由分说,将他扯进了草庐,到了席子上坐定了。 陈登被她按在席上,还能听到外面四将笑的前仰后合,毫不掩饰,抖如筛糠的笑声,脸色真的黑的不行,他瞪视着吕娴,看着这女公子没脸没皮的样子,真是气伤,却又没脑没头的被她塞进手中一杯茶来,他一时握住,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只能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赔罪之茶,何苦不喝?!”吕娴笑道,“怕我下毒?!” 陈登懒得理她,将茶一饮而尽,茶杯重重一放,也不怕她看自己脸色会发怒。 其实他与她,都明白彼此的心思,陈登在吕娴面前,真的不想掩饰了。 “今日之事,名臣,谋士,诸将,尽显风流,可惜少了元龙,倘元龙亦在,今日之会,更精彩,必著于史书,名传青史,可惜了”吕娴笑道:“元龙何苦不参与呢?!” 他倒是想,但她敢让他去吗?!若不能被她所用,只恐他这一辈子都得在此种地了。 陈登紧抿嘴唇,忽而直视着她,尖锐的眸中异彩分明,道:“女公子好谋算,可是欲诈袁术乎?!” 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这陈家果不愧是徐州世族。 吕娴不否认,道:“可惜,若论诈术,无人可及元龙,倘元龙出手,那杨弘哪里是元龙的对手?!只是陈家与袁氏一族齐名,虽势不同,恐元龙低不下这个头。” 说的好听,还不是怕他暗中挑拨,暗助刘备。 陈登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酸酸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是遗憾。 倘他参与是何等的逸事。长袖善舞,高谈论阔,当不输任何名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92章 我爹是吕布92 “女公子好本事,如今挑的袁术深恨登坏了姻亲大事,便是登有机会出手,也会被袁术所仇杀,”陈登道冷冷道。这可是断了后路了,这么怕他真的出手助刘备吗?! 吕娴轻笑,道:“没有法子,总不能让我父背黑锅,少不得要委屈元龙了。况且,当日破姻亲之好,本亦是乃父之谋。” 陈登真是气的没脾气了,便不语。 吕娴道:“刘使君想必已经被激的急躁不已,元龙可由此事看出一二端倪,那刘备,真的是仁义之人?!看他上窜下跳,急不可耐的要挑拨杨弘,我都觉得他真是能低得下头,可惜他身边没有能真正得用的谋臣,替他谋划,以至于如今亲自赤膊上阵,丑态频显” 陈登脸上火辣辣的,道:“刘使君仁义,何苦这样说他” 依旧还是嘴硬啊,行,我不说还不行吗?吕娴便是一笑,道:“公台谋略过人,可诈术,我还真没有把握,不过这虽非他所擅长,然袁术向来自负,也许这末流拙计,袁术还深信,也未可定。若有意外收获,倒是惊喜了” 陈登拧眉,说实话,看到吕营中人如此上下一心,从未有过的团结一致,今天真的很让他吃惊,而且最重要的是,吕布竟然真的能忍得住。 今天没有吕娴盯着,他竟然没有下场活撕了张飞。以吕布那种性子,受这等闲气,也是忍他所不能忍了。这样的吕布,无疑对陈登来说是陌生的。这份陌生尤其让陈登茫然,更可怕的是,让他现在所坚持的与所对抗的,仿佛都模糊了。 他却不肯认输,低下头看着茶杯。 吕娴看他有些迟疑之心,但还没有动摇根本,倒也不急了。 不肯承认刘备除了仁义之名外,与争霸的各诸侯没什么区别。 要承认自己其实高看了人,屈服了自己所对抗的,是需要时间的。 陈登傲气,尚还能有些迟疑之心,然而他父陈珪却知道时移事易,吕布已不是当初的吕布,如今已不可图了。 陈府养了许多坐上宾,陈珪也有许多心腹,陈珪少不得叹一声,道:“天下英雄,谁能笑到最后,便是老朽也不可知了” 这是变相的承认,现在的吕布前途未知,已有一争之力。 宾客道:“今日,陈府与袁术结怨,倘袁术他日征得徐州,必不能容府上。这是釜底抽薪之计,这女公子好生厉害,便是我等知她所谋,助不助刘备,惧不惧袁术,都已经就怕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助了刘备,借了袁术的势,图了吕布,袁术亦不可能再放过陈家。 陈珪也是叹息,如今他们陈府早在吕营中靠边站了,少不得叹一声陈宫之谋,道:“台台这是断了我陈府的后路。” 他断了袁吕姻亲之好,存有异心,袁术岂能容他?!这是想将他们绑也要绑在吕营中了。 要么就臣服于吕营,要么就老死废死不得用于田间。 便是陈珪也是丧气的很,道:“釜底抽薪,如今吕布之势已不可挡,若是我儿此时低头,亦好。” “然元龙必不肯心服,”宾客道:“比起吕布,终究还是刘备仁义些。” 陈珪却摇了摇头,不肯说话了。说实话,今天刘备三人的表现,着实让他有些失望。 此时的温侯府已是灯火通明,座上宾客把酒言欢,刘备擅会伏低做小,加之张飞无礼在前,刘备自然奉了酒再三向吕布赔了罪,吕布虽喝了,难免有些爱搭不理之嫌。 对这大耳贼,吕布不知道为什么,比对袁术之使还要不耐。 看刘备无可挑剔的外表之下,藏着一颗祸心。而今日结下如此大怨,刘备尚不露于脸上,这样的人,未免令吕布防范若斯。 被吕娴耳提面命久了,吕布如今也会看人表里,细究思索之外的东西了。 吕布冷冷的看着杨弘与刘备你来我往,一个想探,一个想近,恨不得将坐席拉到一起说话的样子,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 早前袁刘二人还在战场上你死我活,如今却正如吕娴所说,都是人才。前一刻你死我活,后一路把酒言欢,真假虚实,莫名其妙! 想到吕娴,吕布便不耐宴席了,俯首问高顺道:“娴儿那里可有人守?!” “曹性等人已往,必无忧,主公安心。”高顺道。 吕布放了心,撇嘴小声道:“与这两个伪君子周旋,还不如陪我儿去草庐住呢。” 陈宫唯恐他真的丢下宴席跑了,忙瞪了他一眼。吕布正襟危坐,不吱声了。 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等宴席散了,吕布将刘备与关羽送至城门外,刘备道:“奉先大度能容,备不胜感激,三弟之事,备一定给个交代,必罚他认错。” 吕布皮笑肉不笑的虚虚应了一声。 刘备又对杨弘道:“长史,改日定要往小沛,备定好好招待,另温侯府女公子,长史定要见一见,温侯有此女,不输男儿。” 杨弘笑着应了,拱手道:“定去。” 刘备这才与关羽上马走了。 吕布早已耐不太住,按捺着郁闷将杨弘送至馆驿,这才气冲冲的回温侯府去了,在书房里生闷气。 陈宫,高顺和张辽却带着笑跟进来的,笑道:“主公生气了?!” “与他们这两个虚与委蛇,实在叫我好生气愤,”吕布道:“这两个凑到一起,热情又虚伪的不得了,真是越看越厌。” 陈宫笑道:“今日主公表现极好,我料那杨弘应是信了” 吕布思忖了思忖,道:“他真的信了?!” 张辽亦笑道:“我料应是信了。只是公台少不得还得再作一场戏。刘备最擅哭,不若公台也学上一学” “”陈宫哭笑不得,“也罢,做戏做全套,宫自认诈人之术功夫不到家,少不得要另辟奚径了。” 吕布听张辽密议一通,也是频频点首,那大脑袋一点一点的特别有趣,而脸上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道:“极好,极好” 张辽笑道:“要诈到杨弘深信,不易,高将军啊,你虽不凌人,然少不得也表现出一番排挤公台之态来,不必太明显,符合性格才好,若不然,反露破绽,杨弘必然生疑。” 高顺道:“可。” 张辽哭笑不得的道:“高将军还是惜字如金啊。” 高顺抿抿唇,不语。 主臣四人议定了,吕布道:“刘备十几番提起我儿,想来那杨弘不见我儿,怕是不会罢休,更不会轻易离去。” “无妨,”陈宫道:“杨弘便知女公子强悍又如何?便是最终缠着见到了,回去说与袁术,袁术肯信?!他向来轻慢于人,更何况是女子了,反倒会说杨弘夸大其辞,必与他初衷背道而驰。” 吕布想一想也是,便安了些心,道:“那这几日,少不得要再演上一演了” 三人都笑应了。 吕布坐不太住,道:“要不我今日且接我儿回府住?她久在城外,我实不放心,尤其是那张飞太可恨,就怕他狗急跳墙,去袭我儿。” “不可!”陈宫道:“若杨弘知女公子在府上,明日将女公子堵在门上不能出,非要求见,拒之无礼。” 吕布一想,便道:“那便罢了。” 高顺道:“已派军士暗中保护,便是张飞来,也不会有闪失,主公放心!” 吕布算一算草庐与城中也不远,若是真有事,自己骑赤兔去也只是片刻功夫,倒也来得及,便点了点头。 一时三人都出府归家,吕布从书房中出来,先去了貂婵屋中,貂婵见他来,忙说了些府中之事,以及在外招募女子做衣坊的事。 吕布本意是想亲亲抱抱举高高的,自是想温存一番,然而,看着貂婵面容姣容的脸上,却是喜色的谈着工作,一时特别无语。 他听了听,发表了几句意见,便悻悻出来又去了严氏屋中,而貂婵却完全没有挽留,一副醉心于工作,只顾写工作笔记的样子,吕布郁闷的不行。 严氏也是,见他来,先问了问吕娴的安全,得知无恙,然后松了口气,又说了说貂婵让她出面主持衣坊事务之事,絮絮叨叨的,啰里啰嗦的,弄的吕布更加无语,一点子的兴味都没了 妻妾都成了工作狂,怎么破!? 吕布听了满耳朵,讪讪的回到书房,而严氏却是半点没有分心看出来他的郁闷。 吕布抱着戟,对着十三州的地图兴叹,明明有娇妻美妾,然而,他却只能抱着戟与地图在书房独卧,一时郁闷的不行。难免哀叹一番吕娴把他身边所有人都变成了工作狂,连他娇妻美妾也不放过,如今他却成了最闲的人,而晚上空虚寂寞冷,却只能抱着画戟与地图睡觉了。 嘤嘤嘤,吾冷,苦矣 辗转反侧之际,心道:也罢,妻妾尚知努力一心,他吕布,也不能只思享受,而忘却大志! 越王勾践尚卧薪尝胆,一血前耻终灭吴。 他吕布也差不着哪儿去! 思罢,一身热血凝固,虎眸直视着地图,深入于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93章 我爹是吕布93 第二日一早起来练了一身武艺,见家中肃然有治,吕布便知府上极好,不必担忧,便放了心。 天还未明,他便欲往草庐一趟。严氏出来道:“将军,妾身也去。” “如今城中风云诡谲,还未安定,你且在家,也好叫娴儿莫担心。”吕布道。 严氏只好道:“将军若去,且带着娴儿的衣物去,那孩子向来对衣食不细致,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外照顾自己,春寒料峭,晚上怕是会倒春寒冷着呢,妾身放了两件貂虎皮的裘衣,晚上披上一披,也能御寒”竟啰嗦了一堆。 吕布自然一一应下,也不嫌烦,都带上了。 貂婵也拿了一个包袱过来,道:“将军,贱妾也去一趟,制了几件便衣,另还有事要与女公子知禀,” 貂婵对严氏福了福,笑道:“先前女公子叮嘱过几桩事,如今已成,妾身去禀知女公子知,去去便回。” 严氏连连点头,道:“你去吧,叫娴儿好好照应自己,郊外苦寒,让她别轻省自身,多吃点好的” 说罢还让厨下拿了几条肉带上了,那个孩子,不在自己身边,严氏是真的怕她照应不了自己。 貂婵都带上了,跟着吕布出来,吕布骑马,貂婵坐马车,趁着天未明,匆匆的带着露水往草庐去了。 且说刘备与关羽夜间回了小沛,见到张飞,三人便是一阵悲伤,张飞道:“兄长,是我无用,不光无功,反为兄长惹祸,此番更连累兄长。我知与吕布父女积怨已深,不该这般再躁急坏事,可飞被吕娴如此戏弄多次,实在不甘,心中恼恨,恨不得一死了之,然而,若不报夺徐州之仇以及羞辱之耻,又怎么能逃避赴死,只是深觉对不住兄长,暗自悔恨!” “翼德,你虽冲动,然备又怎能怪你,实怪那吕娴太过狡诈,徐州又能人颇多,我等势弱,终究不可强力阻挡,”刘备道:“我们兄弟三人说过,只求同日死,翼德莫不可再言自尽之言,若是翼德有死,我与云长当如何?!” 张飞悲伤不已,三人少不得一时又感叹感动一番,相互安抚一二。 张飞怕刘备为难,眼下之事,的确需要低头,才能将现在的这僵局缓解一二,当即咬牙道:“只要以后能报仇图吕布,我便是低一回头又如何,我自与去吕娴道歉便是” 关羽本怪张飞太过冲动,然而现下看他这狼狈的样子,倒不忍心了,道:“我陪三弟去,料那女公子也不敢斩尽杀绝。” 刘备道:“已结死仇,往后,少不得龙争虎斗,此地,非吕必刘。” 三人暗恨一番,打起精神,准备薄礼,准备向吕娴低头道歉解僵局。 刘备不到绝境是不甘心走的,除非此地不可图,如今还有一图之力,他便不可能走离。 既然要留要争,自然能见时行事。 吕布一到草庐,心倏忽安定下来,也不知何时开始,只要看到吕娴,他的心就能稳沉下来,十分踏实。 貂婵也下了车马,笑吟吟的到吕娴身边去了。 “爹,”吕娴笑道:“来的好早。” 吕布高兴,笑道:“送貂婵来。” “将军!”曹性等人也都起了身,笑着抱拳。 吕布道:“昨夜劳你们守护我儿,且速回城去休息吧。” 四人抱拳,又与吕娴告辞,便上马回城。 “昨日爹表现极好,”吕娴夸道。 吕布这样的性格,也要时不时的夸上一夸,不然总是打压他的本性,必会反弹过甚。多顺毛捋,纵然偶尔跳起要嘶吼一番,到底是能顺服人意。 吕布果然高兴,得意道:“那是当然,我儿费心言传身教,我自都听进去了。” 貂婵忍俊不禁,这番对话,若是在别的家族里是不可能发生的。只有吕布这样的,不严守那些上下长幼尊卑的人,才会这样服自己的女儿。若是旁人,不拿出父之尊严弹压吕娴便算不错了。 貂婵深深的觉得,吕布真的很好,尽管他的名声差劲的不行,尽管天下人都笑他,尽管他以往所行之事上不了台面,为人所耻,也尽管他所许之诺践行的极少,可是貂婵还是深陷于吕布。 吕布身上有一股真实的魅力。 吕布见有农人来,便道:“你们自去说话,我且去田间看看。”说罢便行远了。 貂婵看着吕布的背影,看他见那些偻佝之农人毫无凌人架势,心下略有些高兴,吕布一旦放低姿态,其实他并不是那种只会凌人之上的人,一旦他认同的,他是能低得下头,弯得了腰的人。 正发愣,一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回首便看到吕娴戏谑的眼,道:“回神,看直眼了,我爹就这么好看?!” 貂婵脸已胀红,娇嗔她一眼,忙收回了目。 吕娴笑嘻嘻的,道:“貂婵对我爹,是真情,对我,可就我伤心了” 虽说着,脸上却并无半分的伤心之色,反倒有几分戏谑之貌。 就是这副嬉皮笑脸的不正经神色,险些没能把张飞气死。 貂婵也知她这心性,道:“女公子只顾拿我打趣。将军是我夫君,我自倾心。” 吕娴笑道:“那我呢?!” 貂婵秋波微转,正色认真道:“将军于我是男女之爱,而女公子于我却是成全之爱,爱重于我,信重于我,貂婵心里引女公子为知己,一生有一知己之人,已别无所求。”让她不只身为女子而活着,也让她不止为一个男人的妾这样的标签而活着。 吕娴见她说的认真,也微有些感动,道:“没想到在貂婵心里,我这般重要。” 说罢便是一乐,道:“也对。自古以来,女子一旦嫁人,便成为了某某的妻,某某的母亲,在家也只是某某的女儿,从来不会成为她自己,貂婵找到自我了吗?!” 貂婵点首,对她感激信任一笑。 吕娴笑道:“如此感激于我,我竟有些自恋了,想我吕娴,也是奇人。” 貂婵见她自夸,噗哧一笑,道:“女公子,往后真的不嫁人了吗?!如此女公子名声如同夜叉,我只恐以讹传讹,会越来越夸张。” 吕娴知道她担心自己,笑道:“我是博爱之人,若嫁一男子,岂不是全天下人的损失!” 貂婵听了哭笑不得,便心知她是真的没有此念了,便也不再提,只笑道:“亦好,这世间的活法,不止一种。若能如女公子般潇洒而活,与名士畅谈,叫张飞那样的悍将吃亏,叫天下英雄不敢小觑,不亦快哉!” 吕娴知道她心中也有一番豪情,与她一笑。 貂婵说及正事,道:“已组建人手,如今已培训一批人,女公子若有任务,可速下达。” 速度还挺快,吕娴道:“正好有一事,我要你挑一个仔细人去办。” 说罢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却是彩色的图纸。貂婵一看,微微缩了缩瞳孔,手微紧,道:“这,这这” 想她也是长在司徒府上,什么天下珍宝没见过,什么奇书宝藉没听过,然而触及此图,还是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彩色的纸张本就是罕物,而上面的图却是解剖图,将人的身体内脏,骨骼,经筋标的一清二楚,然而字,她却从未未曾见过,一时惊为天书 “将此物去交由华佗,将他赚来徐州府。旁的无须多说,只告诉他,欲知天下奇医,只管来徐州温侯府,可观一书全本。”吕娴笑眯眯的,腹黑的不得了。 华佗?!那个医者 是了,便是她非医者,看到此纸张,都已经转不开眼睛,想华佗本是名医,若看到这张纸,岂能不心动,不心痒欲观全本?! 此等奇书,这可是奇书啊 貂婵郑重的接了过来,用丝帕包好,郑重道:“是,定不会有闪失!” 华佗本来就是个大胆的医者,是能刮骨疗毒,又敢敲开曹操的头来医病的人,就不信他看到这解剖图能不心动?! 貂婵也想到这其中的机窍,笑道:“女公子真是会攻心。” “没办法,谁叫我爹是吕布呢,他现在这个名声,便是带着大礼亲自去请,人家也未必会心动。”吕娴道:“若不放些饵,没有人会上钩。” “女公子不怕人赚来了,得了书又跑了。”貂婵笑道。 “不怕,来了他就不会再想走了。”他舍得走才怪。 貂婵郑重道:“女公子放心,貂婵会仔细挑人去办成此事。并给他准备府宅,好让他安置家眷。家眷一并跟来了,以后也好在徐州府扎根。” 她将东西收好,正色道:“女公子行的是阳谋,而见不得光的阴私之事交与我。这些阴谋,不能见人的勾当,女公子切勿沾手。女公子是做大事的人,不要与这些沾上。” 无论哪一个刺奸处,都是永远不能见光的,无论他们的功绩有多大,在暗处做了多少努力,获了多少情报,他们都无法被公开封赏,永远默默无名。刺探情报,包括刺杀等,都属这些。 阳谋正道,阴谋偏道,如光与影,如影随形,若成大事,这些阴私刺探都少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94章 我爹是吕布94 貂婵愿意做无名功臣,将所有光芒加于吕娴身上。她配得上这样的光芒,有朝一日,在天之下,受万世敬仰。 吕娴愣了一下,见她献出真心臣服之意,道:“貂婵想出其中关窍了?!” 貂婵点点头。 吕娴也不笑了,正色道:“此举责任十分重大,而且不能受功而赏,若要落于旁人之手,我无法信重,只有你,我信任你与高叔父。” 孙策被刺杀而死,一直是个谜,而吕娴绝不愿意让吕布成为第二个可能被死士刺杀而死的人。 徐州府必须要有这样的部门。以前的刺奸处是在张弘手上的,可他却临阵背叛了吕布,这几乎是致命的。 “我知其中轻重,自在暗处辅佐高顺将军,获取情报,护佑主公与女公子,刺探敌方军情,影,无所不至!”貂婵拱手道。 吕娴去扶住她的手,道:“想好了?!有功不能受赏,永远只能在暗处,有过反惹猜忌,甚至有一日大业成功,不需要你们了,甚至会被灭口而死,而你与高叔父走太近,甚至可能招来有心人的诋毁,名声也会毁掉,这些,你都不怕吗!?” 貂婵一双美目看着她,道:“女公子尚不惧自污,而貂婵又有何惧?!贱妾不怕,更信重女公子必保贱妾!” “好。”吕娴笑道:“你果然与平常女子不同,刺奸处交到你手上,最合适不过,我知你永远不会背叛我父,高叔父亦是。而我吕娴发誓,只要我活一日,不敢力担说保你安危,但愿立下重誓,共生死,共存亡,永不负心!” 貂婵道:“如此诺,貂婵已安心,一生所求,非为功赏。” 吕娴道:“倘我以后有失,刺奸处在你手上,你当护佑我父成就大业。若功业成,而有人加害,陷于权力漩涡,有此利刃在手,你与高叔父足以自保!貂婵,时移事易,倘一日事成,切莫自毁,若真的不能容于世,容于光,容于功业社稷,可遁走而去,保全他们,保全高叔父,保全你自己” 貂婵是真正的怔住了。她以为自己只是一把刀,然而,女公子却告诉她,交给她的,却一把双刃剑,可助主公成就大业,也可用来保护自己。 貂婵便是再铁心的人,此时竟也红了眼眶,说不出话来。 “女公子”她讷讷道:“有女公子这句话,贱妾便是身死,也不悔!” 吕娴将她扶了起来,笑道:“貂婵为间者祖师爷,培养出来的人,定都是收集情报的高手,虽见不得光,然,便是后世也无人可与貂婵相比。吾将暗影交于你手了。” 貂婵郑重的点点头,真正到这时刻,语言是苍白的。唯有心言,才可表达一二。 “都说士为知己者死,然,我不要你和高顺死,我不是燕太子丹,你们也不是荆轲,我在,我们在,我若亡,你们定要自保,若实在在权力中无法保全,隐遁去既可,”吕娴道:“你与高叔父皆心细,又十分信重我父,因为这分爱重与理智克制冷静,我将我父后背托付于你们。” 貂婵红了眼眶,郑重道:“是。” 吕娴与她相视一笑,又道:“另,我还有一书,可与荀彧,你且安排人,放到荀彧府中书案上既可。” 貂婵自是应了,将纸条接了过来。 她知道吕娴心中有城府,她只管听便可。以她之谋,定能以奏大功。 貂婵看着外面吕布的背影,她的夫君,也是她的主公,可不能败啊,这么多人爱着你,信任着你,依靠着你,也保护着你 生死存亡,共为一体。 貂婵与她恳谈一番,又细细交托了诸事,又将严氏带来的肉食及衣物拿了出来,嘱咐她好好保重身体,这才上了马车,先回城了。 吕娴送马车离开,走到田间对吕布道:“爹,你与赤兔说一声,看我能不能骑一骑它。” 吕布道:“这个容易!” 他打了个唿哨,赤兔本在田边吃草,两耳一竖,欢快的火速的飞奔过来,快如闪电,吕娴看了都眼馋的厉害。 吕布扶她上马,笑道:“吾儿小心,别叫它伤了你。” “无妨,它既知我是爹的女儿,自有分寸,”吕娴看赤兔老实,见有吕布在,倒也没掀蹄子,便依着吕布牵着马走,对吕布道:“我父可知,昨日为何要隐忍不发?!明明可以有机会,师出有名夺下小沛,却一忍再忍?!” “为了联盟抗曹?!”吕布道。 “不止是为此,”吕娴道:“夺小沛事小,杀刘关张三人事大,若不能全杀,便不要妄动,没有万全的把握,千万不要轻易动刘备。” 吕布恍然大悟,怔然看着吕娴。 吕娴眸中却展现一番杀机,道:“事情不做则已,做就要做绝,否则必为其所害!未有好时机时,千万要忍!” 吕布如醍醐灌顶,道:“为父明白了。昨日如有所悟。往常看人行事,仿佛隔了一层雾,昨日却仿佛雾散了些,心中如明镜一般。对刘备,为父知他这种人,看似不动声色,实则早早暗恨于心,若他也有这样的机会,必也不会放过为父。” 孺子可教也。 吕娴道:“刘备必要破之于战场之上,方可杀也。两军对阵杀敌,世人无可指摘。若他在父之下,父亲加害之,寒天下人心,不可如此。” 吕布眸中有锐芒,道:“这个我知!以后会有这个机会的。” “父亲可知何谓使者?!”吕娴见吕布听得进去,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便笑道:“周王室分封诸侯,当时的诸侯都是一家,使臣为礼,相互走礼,相当于走亲戚。后来诸侯强势,分有大小,而周王室渐渐式微,这出使的事就更有趣了。” “诸侯有喜有丧,使臣至,或有宴礼,或有丧礼,而使者可以在这些礼上观君主的品行,虽不能确认七分,但一个人的言行,至少可以品出三分的未来。”吕娴道。 吕布道:“杨弘在宴席上观察着为父,是在料定我的份量?!” “不错,这是他的目的。听其言,观其行,可以基本确定一个人的格局,而父亲昨日做的极好,我很高兴!”吕娴道。 吕布听了有些动容,得知昨日吕娴必担心自己,一时停下脚步看着她的眼睛。 阳光升起,晨曦很美,印在父女二人的身上,像有红光。 吕娴坐在马上,而吕布却肃然在下,定定的看着她。她何止是他之女,更为他师,为知己,为友,通达于内,敏锐于外,十足信任。 “我真的很高兴,”吕娴对着吕布笑,道:“父亲知道克制自己的脾气,保护自己的志向,善于藏拙,在没有足够的实力确定做成一件事前,不要曝野心于外,极好。” 吕布被夸了,很是高兴。这几乎是吕娴第一次这样夸他呢。吕布又得意又高兴,甚至有些手舞足蹈起来。 看他孩子气一般,吕娴也很高兴,与其说她将吕布当成是父亲,不如说是朋友,还有敬仰的真正的友人。 “对刘备要耐心,对杨弘,还是要再继续演一演戏,不管他们信不信。耐心是一个猎人的最重要的素养。等待时机,一击必中!”吕娴道:“他日淮南,小沛,皆为我父所有,甚至于天下都是,而他们只是阶段性目标之一。而我父绝不会止步于此,甘心只锯此一隅。”此是,并非终点。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吕布道:“我知,娴儿放心,我定耐心,绝不会焦躁。” 吕娴看着吕布,他信服自己,尽管自己是他的女儿,他完全可以拿出父亲的威严,让自己听他的,可以独断专行,可是,吕布很好,只要有道理,他是能听得进去的。 抓住了他的软肋,让他可一时听进去。然而,知道了好处,他才能始终。 吕布再磨练些心性,他日与曹大战,就具备最基本的心理素养了。 “袁术势大,须缓图之,而刘备雄心在握,但未等到风起,对他更不可焦躁。”吕娴缓缓笑道:“父亲知道晋厉公的故事吗?!” 吕布竖起耳朵,听她说话。 吕娴向来说事,都会用他能听懂的最浅显的语言,所以他不愁她会掉书袋。 “晋厉公攻三卻,杀了三卿,却留了两人不忍再杀,说一天杀死三卿,他不忍心再杀人,最后还恢复了栾书和中行偃大夫的职位,”吕娴笑道:“你猜最后结果如何?!” 吕布突然毛骨悚然,他从来没有细读过史书,如今听吕娴这样轻描淡写的一说,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被两卿杀了?!” 吕布其实心很软的,吕娴少不得一再叮嘱或吓唬,让他知道刘备与曹操一样是狠角色,一旦抓住时机,必会反噬,绝不会错过任何机会。他得像正视曹操如恶龙一样的心态去同样正视刘备。 刘备还与曹操不同,刘备一直被压制,更没有机会,没有机会的人,绝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他珍视每一个能灭敌,壮大自己的机会。 而吕布,还未认知到他真正的可怕! 而他必须认知到这一点!必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95章 我爹是吕布95 “嗯。”吕娴道:“刘备三兄弟也一样,心不在你,怨已结深,若不能全杀尽,便不能妄动。斩草一定要除根。否则必被反噬。政治很残酷,不忍之心,不能用在这种时候,会有巨大代价的。当然,治乱也一样。父亲,仁心,当对于民,而相对应的残酷手段,心狠手辣,你也须得会。该狠辣时就狠,该仁慈时才能仁慈。” 吕布低头思索,如果昨日他杀了张飞,万一没能杀掉刘备和关羽 这么一想,汗已经下来了。 刘备眼下虽不足惧,然,若他去投曹操 “缓缓图之,一击必要中。”吕布喃喃,虎眸突然灼起,直视吕娴道:“我儿可是想要治乱徐州府?!” 吕娴倒有点惊讶他的悟性了,知道举一反三了,不错。她便点点头。 “时机未至?!”吕布了然道。 “嗯,”吕娴道:“眼下一切布局,以退曹为重。治乱不能确定把握时,便不能轻易改动,连风声也不能透,父亲要切记,眼下对徐州各方势力,当以安抚为重!你须得要征服了这里的民心,才能动这里的根基。待他日退曹后,图袁,吞刘,治乱一方,内外一心,囤积实力,北伐中原,天下可图。” 吕布道:“我儿为我所虑,我都记住了。” 吕娴欣慰不已,见他都听进去了,道:“让赤兔走一圈,父亲就先回城吧。” 吕布应了,牵着她迎着晨曦缓缓在田野间走了一圈。 陈登远远的看见这父女,默然良久,不消片刻功夫,那臧霸竟又来了,他微微讽刺的笑了笑,才移开了目光。 臧霸见了吕布,只拱手拜见,然后也不走,守在吕娴身侧。 吕布虽觉奇怪,但也没猜疑,看天色不早,骑着赤兔回城。 回首看到吕娴,默默的对自己道:吕布再不可无义!不要辜负了爱重之人。 他之娇女,拦在他身前,为他遮风挡雨,而他本应是个顶天立地的父亲,该是他拦于大风浪之前,为他保驾护航才对 刘备,杨弘想见娴儿,若是他吕布连这个也拦不住,就不配做一个父亲。 他看着吕娴立于田野之前,那志气昂扬的样子,有女尚且如此,他自绝不会让她失望。 总得做出个样子来,让吕娴对他刮目相看。 臧霸也在看着吕布的背影,吕布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待吕布看不清背影了,他才转首看着吕娴,她一直带着笑,像个无害的花。笑的时候不动声色,动则必要成事,不留余地。这哪里是什么娇花,分明是会吃人的霸王花。 这样的人,还有吕布,这对古怪的父女,像谜一样。 “宣高,你瞧,花开了”吕娴指着野边的小草小花道。这些非为名种,然而寥落四处,风一吹,迎风扑而来的花香,很动人。 田野极清静,昭示此地太平。春风迎面吹来,五谷生根发芽,耕牛在田间走动,吏农们护着它这头珍贵的生产力。 这里生活的节奏很慢,也很美。 “总有一天,这样的生活,只是稀疏平常,这股风,吹满九州,春暖花开,百姓丰衣足食,那时候,天下就真的太平了”吕娴道。 臧霸听了怔然。 对于十室九空,白骨露于野的乱世,许下这样一个太平之志,何其奢侈,又何其的令人向往。 杨弘出了馆驿,已有心腹报知他吕布一早就出了城去,而陈宫在温侯府外久守不能进,一直被拦在外面,面有忧愤之色,但并没有不满之辞。 杨弘心中微动,急趋而至,却见温侯府上侍人多番推辞,而陈宫却怎么也不能进,杨弘问身边人道:“可打听了是怎么回事?!” 身后小官吏道:“温侯府上爱妾掌事,夫人不管中馈,而其爱妾与女公子十分亲密,高顺将军可随意出入温侯府,然而陈宫却不能,每多受气” “女公子不喜陈宫?!”杨弘皱眉道。 小官吏道:“卑下再去打听一二。”说罢便自行离去了。 杨弘却未急着上前与陈宫说话,只见他久不能入府,终是耐性耗尽,摇了摇头,叹着气,十分沉重的拖着步子慢慢的盲目似没有目标的往集市走去了。 杨弘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 他忆起以往的情报,好像确实如此,陈宫不得用,所言语之事,吕布多不听,只是没料到他不得志至此,还要受府上爱妾的气,连府门也进不去。同为士人,哪怕敌对,杨弘也难免有几分同情之心。 这也太惨了 远远的坠着,见陈宫进了一间酒肆,寻了个僻静角落,要了酒闷头喝了几口,也不快,只是慢慢酌饮,无声的捂着眼睛,在那里发呆。 不会哭了吧 杨弘叹了一声,看了良久,小吏回来了,道:“听闻女公子悍勇,而高顺极忠厚,不多言,很得女公子欢心,却不喜陈宫,前番恨他劝吕布送女联姻一事,与陈宫极为不睦。如今女公子在田间草庐,陈登陪同,而陈宫,不被吕布父女所喜,这是徐州城众所周知之事” 杨弘挥退他下去,便慢吞吞的往陈宫身边走去,坐到了他的对面,见他眼眶红着,道:“若郁气难解,弘陪公台饮。” 陈宫红着眼眶。 后世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现代人也多视男子落泪为弱者,然而在这个时代,落泪,反而是英雄气短的一种表现,并非为弱。甚至有时候落泪落的及时,是一种政治素养。 比如君王死了,诸侯死了,大臣死了,举行祭礼的时候,你不哭,你就是有罪。甚至会因为不遵祭礼而被杀头的。 这个时代,要哭就哭,要落泪就有泪,是一种最基本的政治素养。 魏晋风流,男人戴花,擦粉,以及国外是男人发明的高跟鞋其初始时,并不都是一种女气的表现。与要泪有泪相同。会哭是一种本事。而古代,不会哭,有时候,反而是一种灾祸。有多少因为在祭礼上哭不出来被治大不敬之罪的,因而因此为名被政治对手干掉的不知道有多少 刘备哭,士人将士感动,而此时陈宫哭,杨弘替他委屈。 “公台何至于此?!”杨弘激他道:“温侯不识你贤,反避你不用,你何必还要忠心若此?!” 他见陈宫不答,只顾红眼并不理会,便又激道:“难道便要屈枉士气,生不若死吗?!” “都说士可杀不可辱,想公台当年弃曹,也是有风骨之人,万万没想到,奉先如此待你,你还奉以忠义,他既不听,你又何必全义?!”杨弘道。 “你休再说。”陈宫摆手,意欲让他别再多说的意思,道:“温侯可不听我言,然宫却不能对主无有忠义,这是宫对自身的要求,你休再多言了,宫虽自认不敢以屈原自比,然也不能枉作小人。” “迂腐!”杨弘见他有此志,却已经信了分,他看着陈宫,信乎辩别着可信度,而那心却渐渐往着信他受屈而偏移。 想陈宫当年弃曹操去时,并未杀曹,这样的人,如今又怎么肯背吕?! 如此一想,倒是深深的佩服着陈宫是个真君子了。 若是陈登说要献城降袁,也许诈术可成,因他本就不喜吕,他出手,便是不作戏,杨弘也先信七分,而陈宫,倘若也主动说要献城,反惹疑心。 若此,反而让杨弘欲罢不能,心中痒乎,有徐州之地钓着,又兼之看陈宫似有不得志之嫌,心中分的相信,已是极高的了 “公台运气不好,”杨弘叹着,一副知心好友畅谈状,也自饮了一杯酒,道:“若遇明主,何其难也,若遇知己,更何其难也。公台前番遇曹,今次又是吕布,皆被辱没。也许公台之主,并非在这二人身上,而是在袁呢?!” 陈宫不语,表情落寞,心中却想冷笑,袁术?! 杨弘道:“袁氏大族,天命所归!” 大言不惭!陈宫心中万分不屑,袁氏一族就凭着四世三公之名,恨不得全天下的诸侯都听他们的,虽势大,野心太大,贪心太大,又多与人结怨,终究难以持久。 陈宫道:“宫自认运气不好,然,千里马遇伯乐本是极稀罕之事,宫也不怨天意,比起这世间诸多的才人士子,宫已经算是运气好的了,虽然温侯多不听我言,然,终是仁君,不及曹操残忍,宫已知足。” 杨弘见他还维护吕布,如此恋旧主,一面喜一面忧,怕他临时反悔会有变,一面喜则是他不是那种奸邪之人,是有几分可信的。 陈宫道:“倘若袁公路肯收留,宫自带家眷,去寿春养老,从此为一城中小官,足已,宫本就是县令出身,以后不敢再妄求什么名达于天下,辅佐周王之心了” 陈宫频频摇头,失意至极的模样,却还是坚持道:“只是,不能无义而走,总得总得全了君臣之义,安顿好温侯之后,才能无有割舍,温侯对宫也算礼遇”说罢又落泪了,道:“望长史恳与袁公路谈,若满足于宫如此愿望,哪怕宫以自身性命换取主公一条生路,受死也是甘愿!不负温侯与宫主臣一场!” 杨弘心叹息,这陈宫也是倒霉催的,而且忒迂腐了些。如此不得志,竟不深恨,可见品行心性是真的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96章 我爹是吕布96 杨弘道:“公台何必小看袁公路之胸怀,若有那日,当共容公台与温侯。温侯如此勇武,必为袁公路所大用,公台何必忧心?!” 哄谁呢?! 陈宫想到吕布那威猛之虎,落谁手里都不能再被容了。 “如此,便是不为小吏,退于村野,也是甘愿的。”陈宫又闷头喝了一大碗酒,苦笑道:“借酒浇愁愁更愁,曹操一来,徐州无存乎,可惜了这暂时太平安宁的百姓,以他之残酷怨恨,必要屠城,宫罪责大了,无有面目面对世人” “公台勿忧,吾回寿春,必让袁公路保存徐州,以活百姓黎庶。”杨弘道。 “若此,则袁公路仁义四海,而宫也不至于惭愧欲死” 两人在酒肆之中引心而谈,而吕娴却在草庐中感怀一笑,道:“自来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呐” 吕布一片真心,世人多轻视于他无谋。 而诡诈之术,多为套路,然,却获一切名利和成功。 有时候,真心,却要用诡诈之术来维护的。 吕娴知道,终有一日,天下人都会知道,吕布这样的主公有多难得了。虽易怒,虽好骂人,然,从不是那些虚诈之人可比。什么刘备,曹操,孙策,孙权 政治有套路,她与陈宫愿意做这份套路,以让天下有朝一日能见到真正的仁主。让吕布不至于折在争霸途中。 臧霸没听懂她之意有所指。正考虑要不要追问何故发叹息,却见刘关张三人三骑已经来了。 臧霸一凛,下意识的要去握兵器。 “为礼而来,何故执锐?!”吕娴笑道。 臧霸这才松了手,只是却紧紧的候在她身侧。 吕娴心道这三兄弟来的还挺快,小沛离徐州也不算近,但他们几乎常来,若非心悬于此,怎么会不嫌劳疲奔苦?! 刘备上前,臧霸拱手道:“刘使君!” “宣高竟在此?!”刘备假意不知,惊喜道:“今日却是恰巧。” 不巧,他还与张飞打过一架呢,若不是天天在此,怎么会刚好打起来?! 这刘备,也真是个表情高手。 臧霸不得不答,道:“温侯有此檄文,琅琊自与徐州共进退,唇亡齿寒,因而霸近日来的勤了些。” “原是如此。”刘备心下却知,臧霸微有臣服女公子之心,心便沉了沉,不住的往下坠。 不管他心里是何想法,却还是要拱手对吕娴的,拜道:“女公子,备三弟鲁莽,多有冒犯,还请女公子海涵,他因生怨愤不甘之心,故才若此,又被比作女子,一时怒意上头,才至带兵去徐州城下,若非奉先包容,只恐已身首异处,今已知错,还望女公子千万莫要恼了他。” 吕娴哪能要他拜自己,忙下来扶住他道:“刘皇叔言重了,此事本是因娴而起,娴也要担责任的,不怪翼德,还望皇叔切莫太责怪翼德了。” 刘备道:“女公子竟如此大义,备都无有面目见女公子” 吕娴见他真心实意的很,笑道:“娴是小辈,小辈犯了错,怎么能让长者来赔罪的道理?!还望皇叔念在娴贪玩年幼的份上,且饶了我戏弄翼德之事吧,娴也并非有意,只是翼德脾气太爆,一时忍不住多说了几句,我又不是个能忍得气的,一时动起手来,倒叫刘皇叔在中间难为,更让我父也受牵连,依我说,本就是一点打架吵嘴的小事,何须如此郑重?!” 小事?用一点女子与莽汉打架吵嘴的事一说,竟将一场干戈化于无形。 刘备听的讶然,又见她虽有才,却并不自矜,心下十分吃惊,不管有再多的忌惮,此时也只能感怀道:“翼德,且前来赔罪!” 张飞可不是一副来赔罪的表情,地狱恶煞般站在那里,眼睛比铜铃还大,满身散发着不甘愿,和煞气,原本十分刚硬不服的表情在刘备喊了他以后,瞬间变成了委屈。 他不甘不愿的大踏步上前,低头,拱手,一揖,了事!一气呵成! 却是瓮声瓮气的转了头,道:“对不起了,女公子,是飞莽撞冒犯。还请女公子不要挂怀,别怨到我兄长身上。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打要罚,冲我来便是!” 说的理直气壮的,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不是来道歉,而是来找事的,一副恶霸凶神的样子,不甘不愿。 吕娴却半分不怒,笑道:“只是区区打架吵嘴的小事,哪里用得了赔罪?我自不放在心上,只恐翼德挂怀怨我。” 张飞轻哼了一声,见刘备瞪过来,只好闷声道:“怎么敢怨女公子?!我自也不放在心上!” 吕娴微微笑眯了眼眸,是吗?!将她戏作女子,也不放在心上吗?!才怪! 这刘备也真是能屈能伸的很。 说实话,吕娴是真的觉得这样的人太恐怖。一个完全不会怒,永远一副笑面弥勒的背后,也许是一头虎露着獠牙,而他永远是一副仁义之相,你甚至根本不知道他什么就露出牙来把你咬死。 若是被这面目所骗,就死的比较惨了。 其实凭心而论,若论英雄,曹操与刘备的确是可以匹敌的真正英雄,便是连孙权,孙策也要靠边站的,江东地利好,孙家有根基,孙权又有孙坚,孙策留下的基业与领导班子,有点志向的人,都不会把牌打的太烂。 而曹操比袁绍的根基浅一些,前期都是跟着袁绍混的,后来凭着雄才大略,先据有了天子,士人归附,天下归心,他是真的有机会,有眼光,有实力从袁绍的小弟,到最后吊打袁绍,吞了袁氏。 而刘备的运气就差的太多了,要机遇没机遇,要运气没运气,要实力没实力,要根基也没有根基,只有一个没什么用的汉室宗亲的说辞,刘姓一族的宗支多如繁星,这个金字招牌,也只能贴贴金,并没有什么用处,他一直被打压,东奔西走的,半点机会也不得,所以他只能走仁义的路,这样俯就而屈的志向,何尝又低于韩信,何尝又输于曹操?! 他才与德都不缺,缺的只是一次机会,狠狠抓住,缺的只是一阵风,送至青云直上,扶摇化龙。 就是这样的刘备,凭着无与伦比的坚韧的意志,徒手创造了蜀汉。他真的是赤手空拳,手无寸铁,若非英雄岂能做到?! 这样的人,吕娴从不轻视,甚至是极为忌惮的。比对袁术还要忌惮。 吕娴笑看着张飞道:“翼德这面相,凶神恶刹的,若是画下来,与云长的画放在家中,倒也好!” 关羽本来就淡淡,听了便是一怔,道:“此有何意?” “一个财神,招财,一个门神,可驱邪啊”吕娴笑道:“翼德这相貎,便是恶鬼也不敢欺近,哈哈哈。” 张飞心中恼火的不得了,待欲大骂她小子无礼犯悖,然顾忌着刘备,只能压下去,却又不甘心,冷笑道:“若说门神,臧霸比飞更合适!”瞧这守在她身侧的狗腿样儿! 张飞冷笑,说他面相不好,恶鬼不敢欺,她都敢欺,岂不是比恶鬼还恶! 臧霸哪里会放他的话放在心上,闻言也只是面无表情,淡淡的微厉扫了他一眼。张飞挑衅的瞪过去。 刘备忙斥张飞,又向臧霸道歉。 若不是维护到极致,哪里会容忍张飞这样?不过也正如此,他们才对刘备如此的死心踏地,富贵不能淫,威武也不能更改其忠义之心。 其实若非敌对阵营,吕娴是真的很喜关张二将,也许可以把酒言欢。 然而,她身为吕布之女,立场已注定了不可能。 一时笑闹,倒忘了提财神一说是什么说法。 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大面上,是大差不离,亲亲热热的,双方都热情的入了草庐坐了,仿佛她与刘备多么熟络似的。 臧霸,关羽和张飞都守在草庐外。 关羽的表情倒是淡定,然而张飞却对臧霸怒目而视,接连用鼻子连哼了三声,不屑道:“本为豪杰,耐何投暗弃明?!” 见臧霸并不理会,关羽按住张飞的手臂,叫他休胡说,一面又道:“宣高莫将我三弟之言放在心上,他本就是粗莽之人。” 臧霸冷冷清清的,拱手还礼,挑不出错处,只是却淡淡的语气道:“无妨,霸并不放在心上。” 关羽看他如此,冷淡而疏远,便知道他大约是真的与刘备背道而驰了,心中暗有可惜之意。 说实话,他真的不解,为何臧霸这样的英雄豪杰,怎么能被吕娴三言两语给骗了,甘心臣服呢?! 那个女公子,关羽并不觉得她有多魅力,好像欣赏她的人,恨不得人人都引她为知己。 关羽叹了一口气,说的话却不像张飞那么直白,只是隐讳的招揽道:“倘以后不得志,可来奔我等兄长,皇叔仁义,必善待汝。” 臧霸不答。 室内吕娴与刘备对坐饮茶,刘备道:“檄文已发,想必女公子已有应对之策,不知如何退曹操大军。” 吕娴道:“我一介弱女子,尚还需男子护佑,哪里有什么用兵之策?皇叔太高看我了” 弱女子?!弱到能叫张飞吃个闷亏?! 若非太憋屈,张飞又怎么会耿耿于怀至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97章 我爹是吕布97 刘备叹道:“女公子太过自谦了,如今曹操不过几个月功夫,必来攻,备心中着实担忧。女公子若已有策,还请务必用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吕娴笑道:“何故发愁?况我父是当世飞将,岂容他曹操图于徐州?皇叔放心,我父与皇叔合力,定能退曹,届时自归还徐州,我与我父再另寻旁的城池安置也好,我看兖州就很好。” 听她说吕布是飞将,无敌之人,刘备心里咯噔,听她就是不提退曹之军策,嘴紧若蚌,他也是心中咯噔一声,然而,他问的却是,“兖州本已是曹操治下,倘要抢争,殊为不易,若能退曹,已是大功,何苦还要与曹操争夺,与虎口夺食,早晚被他所图。还请女公子不要争,徐州既已是奉先所驻,备岂能再要回?!” 你来我往,当然是推拒一番。两人自都非真心。 刘备道:“曹操身边谋士许多,兵多将广,若亲发兵至,恐不能敌。郭奉孝,是当世鬼才,女公子莫非还无良策?!” 吕娴笑道:“有何惧?!我父有公台,何惧他之有?!” 刘备叹了一口气。 “皇叔别担心,兵不在多,在精,将不在多,当在勇,而谋臣,不在多智,而在全局。”吕娴道:“疲师于此,何惧之有?!” 刘备估计她是不会多说了,便只能作罢,十分有礼的告辞,又往徐州城去了。 他们走远了好一会,陈登状似无意的匆匆过来了,如果忽略他微急的急促喘声的话,当真是无意。 果真是心上人,急不可耐成这般。 人家刘备也没能替你说上一句话啊,你急个什么?! 吕娴心中吐糟加郁闷,却笑道:“来见刘使君?不过刘使君未曾提起你,一心一意的只想探我可有退曹之策,我一介弱女子,哪有什么退曹之策?!与其关注我,倒不如问问你的现状呢,也不知道刘使君是不是忘记了,一心的只顾着张飞,也难为刘使君,如我一般收拾我父的残局,他也得收拾张飞急怒之下惹出来的残局” 吕娴跟话痨似的,啰嗦一堆。核心却只是想扎他的心。 然而陈登不管心里怎么想,终究是执念的,闻言也不听她说完,忽的掉头又走了。 “”吕娴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臧霸道:“女公子就不怕真的将陈登逼到去投奔刘使君?!” “也许吧,”吕娴自嘲道:“他若是真想去投奔,也许如当年韩信弃项羽奔刘邦,不过,韩信在刘营尚有不得用之嫌,他陈登,也未必能被刘备所用,刘备那可没有一个萧何能慧眼识人。”况且也要陈登有这个勇气,况且他也不是韩信。其实他若不是也有这样的顾虑,何必要等到现在? 一愁不能用,二愁被刘备所猜忌,他本是徐州人,在吕布手下日久,又与曹操勾勾搭搭,陈登不担心吗?!他又何尝心中没数?哪里会真的看不出来刘备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 况且陈登的文治武功的才能也不过是中上之才,以刘备现如今对大才的渴求,对立足之地的渴求,以及对天下局势的分解,寻到隙机的可能,陈登自认也无法胜任。 诸葛一旦出茅庐,他陈登依旧还是靠边站。 追去投奔的风险太大了,而且还斩断了后路。一再迟疑,以至于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大谋略,经天纬地之才,陈登还是稍欠缺一些的。 而现在,他放不下心中的矜傲,与吕布阵营算是僵持住了。 其实吕娴拿他也没办法,他就是不肯臣服,她只能受着。 眼睁睁的看着他与刘备隔天河相望,一副有情人终不能眷属的样子。 这事不能想,一想就心烦了。 “宣高,我欲组建一支征伐王师,欲用你将其中一军,你可愿意?!”吕娴道。 臧霸定定的看着她,没有点头,内心挣扎不已。 “不着急,等另一个人来了,你再决定也可。”吕娴笑道:“我对元龙尚有耐心,对宣高更是。” 臧霸听了心痒难耐,道:“另一人是谁?!” “常山赵子龙。”吕娴神秘的笑道,“等到了时机,我将他赚来。” 想要赵云来,只怕比臧霸更难搞定。 臧霸像个叛逆熊孩子天才,对付熊孩子,你得比他更有本事,让他心服口服,他自然也就服了,虽然表面上可能还是不会太服你,但必定是心服的。他对世俗之礼,是不在意的。 可是赵云不一样,他内心极洁,像个不尘的莲花,相当于常年霸榜的学霸,超级好学生,这个学霸不仅武艺出众,而且人品高洁,光有本事让他服气,他也未必肯服你,口不服心也不服,既便是赚来,他也必定不会折服于吕布。所以他在公孙瓒处半匪半寇半将,不伦不类的混着,也不肯去投袁绍或曹操。 所以,要等待时机啊。 “有你们二人执掌王师,如建一支雄狮,以后北伐中原,定所向披靡,无往不利。”吕娴道:“待以后他来,可要好好相处啊。” 第一次见臧霸的时候,她就有这个念头了。他们二人,是绝配。一攻一守。都是悍将。 臧霸眼眸微明,道:“北伐?” “袁绍,曹操,蜀中”吕娴道。 “原来女公子心中筹谋已至如此之长远。”臧霸道:“那赵子龙现在何处?!” “在公孙瓒处,或已败走,落草为寇,”吕娴道:“我已派人去寻,总能寻来。”关羽张飞她是不想了。然而赵云,她总得想办法请来徐州。岂能便宜了刘备。 臧霸沉默良久,道:“恐温侯之名,无人会附。” “檄文已发,天下侧目,”吕娴道:“总有希望,不是吗?!” 臧霸沉默。 “待退了曹操,宣高可愿与我亲自去一趟,”吕娴道。 臧霸道:“何时?”她竟算到那时了吗?!还是有什么打算,必须要离开徐州?! 臧霸不知道她算到了多少步,只知道她定有打算,绝不只是为了请赵云这么简单。 这个女公子,一肚子的计谋。 “退曹不过是今年就能定局的事,”吕娴道:“不过明年春,便是图袁之时,那时,便可出徐州一趟了顺便将赵云给赚回来。” 臧霸生了警惕,道:“你想做什么?!算计袁术?!” “退曹若成大功,吕布一战封神,谁不忌惮我父?!袁术还能坐得住?刘备自然也是,他与袁术必要图我,我只要趁势离开一段时间,就可引蛇出洞。他们三个发酵一二,再一举图之!立可吞袁,定一方之土而盼天下。”吕娴道:“退曹若成,天下人自也知我之名,我若不在徐州,他们也能安心不少” “你想诈刘袁二人?!”臧霸热血上头,道:“你,你怎么能算到此种地步?!” 吕娴只笑,道:“我对宣高不避嫌,还请宣高也必不要防我,我再有计谋,也不会害宣高。杨弘这几日想也能回寿春了,我在吕营等宣高来,定退曹之策。” 臧霸浑身一震,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她这是何等的自信,何等的气吞山河之势。 他抬手拱起一拜,“定来!” 这是交托信任,换他的真心。 而臧霸阻挡不了这样的信任。 只是他这样的人,与好学生不同,既便是默认了交出真心,也绝不会说出口的。 吕娴知道他愿意来,就说明他已经是吕营中真正的核心力量了。 吕娴哈哈大笑,道:“我父有宣高辅佐,如得一雄狮坐阵。他日组建军马,北伐中原,荡寇凌志,威服四夷,天下归心。此谓之英雄立名耳!宣高,我很高兴,有你参与!” 既便是性情冷淡的臧霸也升起热血来。 若只有吕布一人,臧霸不可能交付真心臣于吕布,于诸雄争霸之中,吕布早晚不听人言而败死。 然,他有此女辅佐,继承遗志,天下之事,已经不可知了。 臧霸不能抵御这样的吸引。他想看一看吕营中人能走到哪一步。想看一看这位女公子,到底算到了哪一步。 与其说,陈宫,张辽等人有九分是忠于吕布的话。那臧霸完全是被吕娴之才略所吸引而来,他虽服吕布之勇,然,真正忠诚的,只有吕娴。 傲气之人,不会轻易交付忠心,一旦交付,却愿尽忠而死。 吕娴太高兴了,忍不住轻唱起来,“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同仇,夷征四方哈哈哈。” 臧霸听了,内心好笑。纵使她表现的老谋深算,然而,内心里终究还是个孩子啊 是个孩子。 而他愿意奉为主,保护其身,以存其太平之志。 是的,太平。 “王道荡荡,必从民心,民之所欲,亦我从之,为之君,作之师,以绥四方,民心所归,太平所仰” 乱世诸雄,唯霸道是争。然,她却以王道自诤于心。 欲兴师北伐,很好。 刘备到了徐州,带着关张二将又备了礼向吕布赔了罪,吕布今日依旧耐着性子,无有昨日的半分不耐,刘备亦是讶然不已,脱了身,在城中便去寻杨弘,一时遍寻不得,便知怕是难以请他去小沛说话,或是再言及女公子之事了,便道:“且回,且让孙乾在他回程的半道上等候他便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98章 我爹是吕布98 关羽跟在刘备身后,道:“袁术帐下人一向轻慢,只恐兄长与他说的话,他未必听进去,只当女公子不以为然,而兄长身边的人也多如此,孙乾等人亦是,并无觉得这吕娴有何不同,皆是因为轻视女子之偏见,只怕兄长所谋之事,难成” 刘备沉默了很久,道:“吃了她的亏,才知道她的厉害。只恐有心无力,阻止不了了。” 纵然他想杨弘再重视吕娴,杨弘也得放在心上才行,他说了多少遍了,杨弘都不以为意,估计陈宫再说一说,那杨弘还以为是他挑拨之行。 关羽也沉默,张飞都吃了她多少亏了? 可恨她还露于世人之前,世人皆不知她的厉害。又恨她现在藏在草庐,又有臧霸随之左右,杨弘连见也不好见的。 自她出闺阁后。辅佐吕布,吕布如今长进了多少?! “走!”刘备心知事已不可成,便拍马回小沛了。 关羽与张飞速速跟上。 杨弘此时一心只有徐州城,刘备说的所谓女公子的话语,他哪里还能顾得上,想得起来?! 况且他也未曾有机会见到吕娴,婚姻之亲又已作罢,自然也就不会主动再提起。 自与陈宫痛饮之后,已有五分确信了,心里全是这个事,吕娴的事,他本上了七分的心,此时也顾不上了。 历来争于土地之事是大,而姻亲之事与之相比,只是微末小事罢了。 杨弘便以为是刘备夸大其辞,别有用心,因而也没有太过执着非要见吕娴。 他又在徐州城停留了三日,并未看出什么破绽,便心中微喜,这才决定要先回寿春了,他急于回去回禀袁术此事。 这期间吕布招待多次,次次都微凌于人,而陈宫与张辽与吕布不亲睦,这些杨弘全都看在眼里。 杨弘留下粮草与礼单宝珠之物,吕布又送了些名贵东西作回礼,将他送到城门以外。 杨弘点齐了五百兵,准备回寿春去了,他看向陈宫与张辽,道:“来时是公台与文远迎我于三十里外,如今也请两位送我三十里吧” “正该如此,此方为正礼。”吕布拱手道:“长史回寿春后,请为布美言于袁公路,若要抗曹,请袁公路必要相助,如此曹操不足为惧。” 杨弘自然虚应下。 吕布送到城门外便停下了。 陈宫与高顺二人亲自去送杨弘。 看队伍渐渐走远,吕布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这些虚礼繁琐不堪,竟比打仗而累人,走了便好,他在城中,好生不自在!” 高顺心中忍俊不禁,道:“将敌不过千人,而士却可谋万人。公台此举若成,袁术已然半死。主公少不得耐心些。” 吕布果然不嫌烦了,高兴的笑起来,约束了好些日子,如今一朝看人走了,一时自在如脱缰的野马一般,骑上赤兔便飞奔至草庐去了。 高顺看了哭笑不得,他都没来得及叫吕布与吕娴带话。 军中练兵阵之法,已有初效,还要请吕娴观瞻检阅呢。见吕布跑的飞快,高顺少不得另让亲兵去告知吕娴了。 赤兔如风如电,快到令人瞠目的地步,不过片刻功夫就已至草庐。 陈登远远看见吕布飞马而来,真是好一员大将,远近观之,皆可谓人中至杰也。 吕布的武勇,只恐天下无人可挡。 吕布飞马而来,一息跳下,急趋进草庐,几乎是甩了靴,践于草席,笑道:“那杨弘终于走了,他在这几日,好生不耐烦。” 吕娴看他兴奋的如同大犬一般,倒也好笑,道:“我父竟这般高兴?!” “谁耐烦如此拘束,与他虚与委蛇,那些士人就是礼多,忒烦。”吕布抱怨道:“咦,短短几日,花都开了” “春来无声,”吕娴笑道:“而父亲的豆腐到现在还没有做好呢” 吕布果然沉吟几番,道:“那我再且试几次,再做不出来就算了罢。” 吕娴只是看着他笑,吕布莫名的得意萎了萎,心虚的道:“那就再试!”说罢咬着牙出去了。 臧霸在一边看到,不禁哧笑一声。 这个吕布,没想到也惧吕娴,她不说话,只笑着站在那里,吕布就仿佛矮她一头似的。 看吕布推磨弄豆子,吕娴笑道:“父亲以后征伐天下,一攻不克,二攻不克,每战皆败,总是多番败绩,都要说算了吗?!” 吕布没话说了,老老实实哼哼哧哧的任劳任怨。 陈登远远看了,哧之以鼻,看上去是为磨炼心性而来,不过是为了哄骗吕布种地罢了,呵。陈登不屑一顾,身为士大夫,是极为轻视有壮志之人近疱厨以及农桑之务,这些都是庶务,士大夫以抚邦立国为己任,认为这些都只是小务,哪怕陈登现在种着地,也是看不上的。他也一直认为,这是吕娴在折磨他自己,涮他自己。 陈登出身士族,说实话,他现在挺痛苦的。 难免就看不上吕布惺惺作态的样子,顿时想到自己的憋屈,眼底便沉沉的积蓄着风暴。 也难怪他这么想,刘备尚事花草务农以麻痹曹操,可见这些所谓庶务有多入不得自视甚高的人的眼了。 庶务,黎庶小民之务。陈登岂能看得上?!他只是越发的觉得吕娴惯会装腔作势。 赚吕布来此种地,他虽看不上这番作态,却也知道她必有目的。 只恐是为了赚取民心。 惺惺作态,难登大雅之堂!陈登看着所谓的实验地里长出来的土豆和玉米的苗苗,心中积郁颇深。 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真的发了芽。白白的占了好田,她懂个屁,农事是这样玩的吗?! 陈登只恨不得将这些全给拔了。 忍了忍,到底是掉头就走,他也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真的把这些古怪的作物全给拔个干净。 陈登是不会俯就士人之骨气去了解吕娴的。至少现在不能,他心中本就有偏见。而他更自不知吕娴心中平等如天方夜谭的概念,更还没想到民以食为天,民定则天下定的这一层。 他心中的偏见,愤怒,憋屈,像一层又一层的雾,一直拦住了他探究的眼睛,变得偏执,更为不驯,还有愤恨。 当你厌恨一个人到影响到了自己的客观判断的。 甚至不自觉的自然而然的轻鄙于人,并且越来越不自发的为反感而反感。 臧霸见如今危机已除,便下了草席,道:“霸去军营一战,告辞!” 吕娴哭笑不得,道:“张辽还没闲着,你又去寻他,他只恐忙的脱不开身。” “我去寻高顺战”臧霸上马拱了拱手便没了人影。 吕布道:“这厮倒也有意思。” 见吕娴瞪自己,吕布讪笑。 “什么这厮那厮的,对自己人不要如此。”吕娴道。 吕布便不说了,说实话,他还挺感激臧霸的,这几日一直默默的守在草庐,护着他女,若非他,那日张飞来,怕女儿恐已吃亏。 吕娴身量小,身为女子,这力气上,本就输于人,况且那日张飞还带着几十斤重的矛了,若要战,吕娴必输。那一日能赢,便是图了一个赤手空拳的搏手近身战,她才能赢。 吕布是天生的将才,谁长谁短,谁优谁劣,他其实心里会分析。 “杨弘多番要见娴儿,俱都被我拦了,刘备不太甘心,杨弘只怕出了城,还要被他挑拨,杨弘虽未见到你人,但是心中必生疑虑,一定会再次派人探明,以解袁术心中之疑,我儿以后还是要多当心,”吕布道:“不可大意,如今乱世,间者横行,刺客多有,不可小觑。” 吕娴心中微暖,道:“我知自己的份量,不敢逞强。” 现代作战方与古代作战方式很不同,吕娴虽也是从特殊部队里出来的,然而与这里的人还是有差距的。 她是热兵器时代的人,要她拆枪,装兵器,她快如闪电,无有对手,反应能力也是一等一的。要她赤手搏战,或是持尖刀近身战,她也从未输过。 然而,古人马术奇精,而且有名战将,皆力大无穷,兵器更是动不动就几十斤重,若挥过来,她挡不住。 她从不小看乱世,更不小看古人的智慧,更从不小看任何一个战将的能力。 冷武器时代,未必比热兵器时代更好混。 相反,她之机巧狠辣,在这里的战场上,可能成了劣势。 叫她筹策机谋,她可以,然,叫她为一大将,力战群雄,她做不到,他知道自己的份量,不敢逞强。乱世之中,战场之上,一息之间,热血已现,死亡很快,快到你别以为自己多强多特殊,是什么世界的主角。 若是轻人,死的不知道多快。便是武勇如吕布,还不是被围而擒杀?! 她在战马上,持兵器为一将战于军中,完全没有优势,所能持兵器,也只有枪或剑,因为这些稍轻些,不会累她,倘是大刀,或是锤之物,说不得比她体重还重,一瞬之间,只恐再有巧劲,也只会被砸成肉泥。 乱世争霸,一定要知道自己的优劣和份量。 出身兵者,她太知道这其中的残酷,比她想象的还要更残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99章 我爹是吕布99 见吕娴不逞强,吕布也轻松的很,高兴的道:“袁术会发兵至吗?他的兵马已蠢蠢欲动。” “我倒多盼刘备多说说我的好处,他说的越多,袁术越以为是刘备刻意挑拨,反倒防他。”吕娴道:“袁术决而不断,一迟再疑,时机一逝,还发什么兵?!不过他兵强马壮,父亲还是要多防备,恐他脑子一热,哪天突然想先来攻呢。” 吕布都应下,道:“只要娴儿不再嫁去淮南,不陷那里,我就安心,管他发不发兵。” 吕娴一怔,笑道:“若是袁术非要我嫁去呢,不然他立发兵至,父亲送我去吗?!” 吕布坚定的摇了摇头,道:“我女为我费尽心力,布再窝囊,也再不至于将我女交出去以求一时苟安。” 吕娴是真的有点感动了。 她自来这乱世,其实对吕布这个父亲并没有多少的代入情感,在她心里,吕布顶多算是合作者,初始时,内心里也是有退路的,甚至是有抗拒的。 而吕布身在这个时代的战将,与刘备等人一样,若败,则走,绝没有什么死守城一说,更没有顾忌家眷一说。陷落城池与家小,都是小事。 妻小于英雄心中,根本不算什么,甚至有时候是拖累和软肋,至于民,更如草芥一般了。 以往的吕布,若是败走,必弃城,至于家小,他也顾不上。而要以女联姻,图援,或是求安稳,都是可能的。毕竟他曾这么做过,袁术一许诺好处,他就应了婚事,后来被围下邳城,更是立即想送女去求袁术之援。 所以吕娴是真的意外他意能说这样的话,有这样的觉悟,笑道:“为何?!” “我女非寻常女子,大才既出,若去了任何一处,恐非为配,而是杀之除患,我岂会送我女去死?!我女大才,人必忌惮,而又看我儿心归吕,更恐我为后患,既不能容我,还能容我儿乎?不敢用你计,不敢留有后患,我儿必死!布再无用,岂能如此坑害我儿,行此杀鸡取卵,毁取根基之事。”吕布道:“况且我女为布之真心,布都知道,这份扶持之心,我若不识好歹而忘,岂不知猪狗一般?!如此,我怎能弃,我女与我,不止是女,更是知己与师友。” 若吕娴普通点,联姻为袁家小公子配偶,往后吕布便是战死,吕娴也能存活,顶多是靠边站,受冷落。可是现在的吕娴,若叫她去,不是被囚,就是被杀,谁敢用她?谁不防她? 吕娴听了颇为意外,假如她来时投为清河公主,若是曹操这样说,吕娴便会疑心他是不愿意自己嫁出去,投了外姓人,以己智谋吞了曹氏,可是吕布这样说,吕娴除了信任,没有任何的怀疑。 她信吕布!信吕布这样的品性,只怕想不到这一层。他本就不是猜忌之人。 直到此时,她与吕布之间才建立了真正的信任。 初来时,想自保,以吕布之勇,唯有图谋天下才能自保存于世,她心里未必全然信任吕布能成事,更别说他的人品了。她心里当初未必没有防范和后招。 可是如今,吕娴才觉得所费心费力的一切,都有了回报。 不管是投在吕布身上的智计,还有真情。 到这一时,对生身父亲的一点濡沫之情,才渐渐的从心中滋长起来。 吕娴对他一笑,却听吕布道:“我儿如此为我,我必不负我儿。娴儿安心,为父定然争气,图下一据地,前为征伐,以有后盾,护得我儿周全。” 吕布说话,是很笨拙的,郑重的。吕娴一听这话,便知道什么都不用说了,只道:“我信爹。” 吕布又恐她名声坏了,如今怕是也嫁不得人,便又安慰道:“他日有了根基,我儿想要什么样的英年才俊,为父都能为你抢来为婿,可好?!” 吕娴听了哭笑不得。倘是曹操,她有大才,曹操必用,但是嫁与外姓人,是想都不用想的了。 可这吕布,果然以他的脑子是想不到这一层的。吕娴一时之间又感动又好笑,道:“声名狼藉于外,便是街上乞丐,也无人敢娶!” 吕布怒道:“谁敢,布必杀之后快!轻视我女,便如轻于布。” 吕娴真的不知道要说多少次对嫁人没兴趣,只怕以吕布这种直男的脑子是不会懂的了,她也懒得再解释。 这个时代,男娶女嫁,是天经地义的事,于她来说,却是可有可无,便是有嫁人之志,也未必肯嫁与古人。 吕娴便是现在对吕布有了些父女的感情,也未必肯嫁与古人为妻,在她心理上,她依旧是个外来者,在某种程度上,是与这里格格不入的。 这些男子,包括吕布,做知己,好友,兄弟都可以,但是,嫁人,她绝不可能考虑老古董。尤其是他们的僵尸思维,她真的爱不来。 这个乱世,她突然闯入,其实更像个打地图游戏的心态。虽然融入,甚至有了情感,投入心血,然,至少有一成的自己,是独立不在此世的。吕娴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来处。 她的眼界,心胸,格局,自己,都超越了几千年的时光,稳稳的落在那个平等的时代,刻在灵魂里,永不敢忘! 不管她能不能与吕布说通这些,并不妨碍她很感动,笑道:“不管如此,必要防备袁术。” “这是自然。”吕布应下,又叹道:“这豆腐总是总是做不成呢” 吕娴忽的笑道:“爹知道有了据地以后,想要立不败之局,何为首要条件?!” 吕布福灵神至,道:“粮粟?!” 他捧着豆子,道:“高祖皇帝听从郦生计,据陈留兵之会地,陈留积粟千万石,在陈留招天下从兵,以至横行天下,四海归一。” 他似乎已经反应了过来,灼灼的睁着眼睛看着吕娴,道:“粮!” 吕娴眼中微有笑意,道:“不错,粮,民以食为天,若有食,不愁无民,不愁无兵。欲为天下之主,当顺天应民,有了粮,就有了根基,民心归从,不愁天下不定。此,方为不败之局。” 吕布听的怔怔,看着手里的豆子,就是这种东西,小小的东西 “战场之上有战有败,有输有赢,赢一时,勿喜甚,败一时,也勿悲甚。只要有此,一时之败,几番皆败,都不妨,只要据地犹守,犹有一争之力。”吕娴指着那片实验田,笑道:“爹,看到了吗?!此为根基,而一春一秋,秋去春来,收又复种,此粮,当无穷无尽也。我父根基,就在于此” “此地所种,是何物?!”吕布道。 “待种地收种,推广开,可活万民,”吕娴道:“往后每夺一城,有粮有此种,城中之民心立可定,民心归于我父,天下迟早皆归之。” 说的吕布心中热血汨汨,茫然的道:“真的?!” “真的”吕娴道:“兵事要紧,然农事,可治天下。父亲要切记。” 吕布点首,道:“为父定谨记于心。” 说罢放下豆子,小心翼翼的跑到实验田那里去看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是哪几种作物,从未见过。便是看久了,也看不出一朵花来。 不过他慎重许久,叮嘱赤兔不要践踏,更与农夫们一再说了,不要践踏此物。 人的心里若是产生了感情,眼神上也会有了滤镜,以往觉得吕布蠢笨如猪,如今吕娴看他,却觉得便是笨拙,也可爱的慌。 盖因人心一旦产生濡沫依恋之情,便会有依赖维护之心。吕娴是真的觉得他这个爹,算是及格了。 不过该打的大棒,她还是不会轻易离手的。 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没有感情时,一旦对吕布不满意,她是失望居多,如今却不一样了她这个爹便是笨死蠢死,她也如陈宫一样,便是累死,也得扶他上墙。 便是一败垂成,一起死之,她也甘心。 当偏见变成偏爱,生死不悔! 而此时,陈宫与张辽二人已送杨弘至三十里外,陈宫拱手道:“长史一路平安,还望到了公路跟前,美言一二,若曹兵来攻,还请相助,切勿观望。” 杨弘道:“公台放心,弘必上表明公。” 他深深的与陈宫对视了一眼,又看向张辽,叹道:“张将军想也是悍将也,何必屈身于此受气?文远若不弃,袁公路必扫榻相迎。” 张辽沉了脸色,冷笑道:“辽虽不得志,然也不会背主去投袁公路。”说罢掉头就骑马回了。 “文远如此大将,若以后能一并与公台投于明公,明公必大喜。”杨弘道:“我观文远有离心之意,公台不若试探一二。” “难矣,文远心高气傲,既便以后弃温侯而走,一不投袁公路,二必不投刘备,”陈宫摇首叹道。 杨弘心中怒,道:“袁公路何以不入他之眼?莫非他欲投曹操乎?!那公台可就得防着他临阵叛逃投曹了” “若要对敌,文远必也不会投曹,他之心性与宫一样,既便要弃之而走,也不愿投于敌阵营中,想要保全的终是忠义,他非看不上袁公路,而是袁公路,刘备,曹操都与温侯对敌多次,文远本意是不欲与温侯为敌耳!”陈宫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00章 我爹是吕布100 杨弘听了,一时感慨道:“文远之心性也令人倾服。看公台与文远投于暗中,被明所弃,弘甚感怀,人之境遇,有时真是水深火热,犹如煎心。” 陈宫露出一个苦笑来。 “那文远他日莫非另有别志?!”杨弘道。 陈宫道:“既不投袁公路,刘玄德及曹操,天下也唯有孙策及袁绍最为势大,然孙策,亦与徐州甚近” 那就奔袁绍的可能性最大了。 杨弘听了若有所思,却可惜道:“文远也甚为可惜,惜不为用,明明是大将,却偏偏投在温侯手下,温侯武勇,光芒甚众,诸将便是有大才,也被盖过去了,若转投他处,自有建功立业,名传后世之时。” 陈宫露出一个苍芒的表情来,落寞的叹了一口气,回首看了一眼徐州城的方向,心痛不已。 杨弘只当他可惜徐州早晚是袁公路囊中之地,而温侯此番之势必散。 杨弘少不得安慰道:“人心不能集聚,溃散是早晚之事,公台也想想后路,安顿好,便已不负忠义此心。” 陈宫低首不语。 “切勿忘你我所诺,”杨弘抱拳道:“吾在寿春翘首以盼公台前来。” “死不敢忘!”陈宫道,“长史定要禀明袁公路,以表我之心。” “自然,若有结果,必发兵至。”杨弘说了几句,这才告辞了,他带着跟来的五百兵士,回首看了陈宫好几眼,队伍走出很远了,还看到陈宫站在原地没动呢,直到人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影,再也看不见了,杨弘这才叫队伍加紧了速度。 队伍走的极远了,张辽才慢悠悠的打马回来,勒住马,笑道:“所以说,谋士谋人心,是真可怕,他日袁术反应过来,必悔恨今日贪徐州之心” 陈宫这才笑了,道:“谁叫他贪?!不光贪地,还贪于位。贪位之人,心躁怒,又无决断迟疑,必生于乱,袁术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了。” 张辽哈哈大笑,道:“已是枯骨,可以预见。” 二人慢吞吞的打马往回走,陈宫料定以袁术的心性,必定会迟疑,迟疑则失了先机,再反应过来时,可就什么都晚了。 虽是如此,然而备战,依旧不能松解。 “我暗示杨弘说文远欲投袁绍,”陈宫笑道:“此言传出去,以备后用。” 张辽哭笑不得,道:“那公台是要诈袁术还是要诈袁绍?!或者是曹操?!” “先有备,后无患,”陈宫道:“借袁营的口传出去,以后必有大用。” 张辽道:“依我观之,恐他日,主公必图袁绍。” “袁绍拥有四州,势极大,谁不眼馋?”陈宫笑道:“便是曹操也知不能再纵袁绍势大,迟早一大战。别说檄文未发,曹已有图袁之心,如今檄文已发,曹操自更要先定徐州,方可安心与袁绍决战。征伐主公,早已经是曹操的战略之一,只不过檄文可能会让他来的快些而已,晚则入秋,早则过夏,曹兵必至。” 而现在已经开春了。 “若退曹操,曹操必恨,”张辽道。 “我了解曹操,极有雄心壮志,雄才伟略,若败绩,袁绍必然要咬他不放,他与袁绍之间,总得活一个,这种时候,恨我等主公,又有何用?!时也势也,若退曹而成,天下局势已变,有朝一日,可能是曹与我等主公共图袁绍。” 张辽一怔,哈哈大笑,道:“不错,公台高见,那辽便以待后用。”这是一颗可以活动的棋。 “曹操这个人啊,他是不会因私怨而与天下为敌的,局势一改,最大的可能,不是再征主公,而是改而安抚主公,以图袁绍,若时势若此,主公岂能不趁机发展,狠狠的咬上一大块地盘下来?!”陈宫笑道:“不然坐等曹操吞了袁绍,再挥师南下,我等徐州依旧不保,那时退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听公台之意,袁绍必败?”张辽道。 “曹操雄韬伟略,而袁绍,虽势大,终究不可敌,袁氏兄弟都自视甚高了”陈宫摇摇头道。 “吾不信,袁绍有百万之师,怎可轻易会败于曹手?!”张辽恍然道:“除非,主公与曹夹攻。尚有一赢之力。” 陈宫一笑,道:“不信,以后再看!” 他纵然拍马往前飞奔起来,张辽心中急的厉害,忙也拍马追上,道:“公台,你倒是说个清楚!话别说一半” 陈宫哈哈一笑,道:“文远岂不知,祸乱起于萧墙?庞然大物,从外面打一时是打不死的,可是,若败从内开始呢?!袁绍那么自信又自负,可腐败已从内部溃烂,更兼之长幼不分,嫡庶之争,士人将士急于党争,从站队开始,就开始腐坏了,长此以往,焉能不败?!或早或晚而已袁绍营中若能齐心,其根基,必为天下霸主,曹有天子也不能敌。然而,他终究是高看了他自己,又不能容人,这样的人呵” 张辽听的觉得有些道理。说的也是,吕布以前的军心可乱了,常有人叛之,更是治下不明,每战多败 后来女公子出闺阁,军中为之一肃,这才齐了人心。感觉军中士气都不一样了。 吕布营中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袁绍营中了。 “倘曹操与袁绍必有一战,我徐州也必要去死死的咬下大块地盘来”张辽大笑道:“岂如袁术一般观望而错失良机。” 倘曹操吞了庞然大物,实力壮大,只恐羽翼更大,那时吕布再抵挡,也吃力了。 陈宫哈哈一笑,恢复了诸多自信,他虽未还与女公子言及天下之势,以及英雄之成败,然而,莫名的却觉得比之以往,多了很多的自信。 女公子说他智迟,陈宫现下,却是恢复了以往的自信,哈哈大笑起来,是啊,有可辅佐之公,又有女公子计谋为后盾,他又何必智迟。 陈宫以往真的对吕布失望,可如今一朝回来,身上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骑于马上,当真是意气风发,名士风流。 而这一切,都是女公子耐心激回来的自信。 陈宫一边纵马,一边听张辽道:“公台可想过,万一曹操先欲与袁绍合力,共征主公呢,届时恐不能敌!” 陈宫笑道:“以袁绍的实力,他会听曹操的?!到时曹操若在此吃了大亏,只恐袁绍反笑曹操无能,而依旧小觑女公子之智谋。既便曹操心知主公再纵必成大患,可也没有办法再征,一伐已败,再伐若败,恐士气低落,丧失民心,背后必被袁绍所袭。所以最大的可能,不是先图吕,而是先图袁了总有一日,曹吕之间必有一决生死之战!” 袁绍能将吕布放在眼里才怪,哪怕真的退了曹操,只恐袁绍依旧在嘲笑曹操。便是他身边谋士忌惮吕布,袁绍自负自大,听不进去的。 终于,有了女公子,吕布不再止步于奔逃,终于有了希望,可以看天下之图了。 张辽笑道:“公台狂妄,忘之还有江东孙策乎?!” “孙策?!”陈宫笑道:“其人勇武过人,智谋过人,是一等一的大才,然而眼里却容不得沙子,若定江东,必要安抚诸方势力,然而他本性不容于污,这样的人,太好杀,江东富庶,豪强林立,若不小心安抚,早晚要被其所困,有大才的人都自负,孙策也不例外,江东若定,尚有江险,与我主公,小战不断,然,大战不急” 这样说来,江东必有内耗。 “听公台这样一说,孙策此人,与主公是完全不同的人。”张辽无语道。吕布这个人是恨不得当甩手掌柜,日日只饮酒作乐,不思进取的。 而孙策太过进取,反而过犹不及了。 所以,孙策与吕布这两货,其实都差不多,一个太过,一个不及。 “天下英雄,唯有曹操,而刘备,若无大才辅佐,难以成业!”陈宫道:“曹操本人自不必说,他身边,更是能人辈出,吾等万不可轻视。以后中原之战,必定是死战。只可存一。先定中原,再图江东!” 张辽一凛,道:“是!” “且回军中整军,练兵已小成,只等女公子检阅了,”陈宫道:“宫胸中已有策谋,急欲与女公子计,速回军营整备,这几日倒叫杨弘耽搁许久!” 张辽拍马,二人火速的回了徐州城! 陈宫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吕布被曹操赶出中原的,偏居于一隅,早些时候的雄心壮志全被吕布给磨没了,退居徐州的时候,天下之地图,情势,他是连想都不会去想,而如今,他却一点点的开始看眼天下。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告诉曹操,告诉天下,他陈宫的主公很强大,他没有跟错人!他若一展所才,曹贼他亦不惧! 杨弘行至半路,从一高坡后转出两个人来,正是孙乾和关羽,他诧异道:“可是刘使君来请往小沛,有话要说?!只是弘急欲回寿春,怕是此回要辜负刘使君美意了。” 孙乾道:“只恐杨长史虽能回寿春,却早晚被诈而死。淮南亦不保基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01章 我爹是吕布101 杨弘眼中一冷,心中大怒,道:“竖儒何人?!竟敢出此不祥之言?!”正欲叫兵士拿下,却见关羽提着青龙偃月刀,知他悍勇,终究是将话给吞了下去,不待理会,便欲回去,道:“且让开路。” 孙乾也不恼,只笑道:“长史在徐州城可见到女公子乎?!” 杨弘心中不乐,几次三番见刘备提起这女公子,心下已有猜忌和狐疑,猜忌刘备另有所图,而狐疑这女公子真是烦人,名声如此之差,难道真的让刘备也忌惮的地步?! 他心中不信,只道:“不曾。” “乾也知必不能见到,吕娴虽为女子,然而骁勇,向来不惧男子,如今却以男子之宴不能赴席为由,拒之几次,长史就没有觉得古怪之处吗?!”孙乾道。 杨弘不语。 “几番三次避而不见,便是心虚。”孙乾道,“那女公子名声狼藉,这样的人,哪还惧见于长史,羞于姻亲之断绝。所心虚者,为图袁公路耳,切勿因她是女子而轻之,务必小心为妙。她之勇武有力,便是张翼德也吃过几次她的亏,长史既未见着这位女公子,还望切勿不挂心,重视为好。此女,十分狡诈,其心术远胜吕布,还请长史知之。” 杨弘听了沉吟,心中不禁有些猜测,便道:“刘使君之意,弘已知晓,心中已有计较,多谢提醒。” “如此便是使君之意了,”孙乾道:“还望长史务必放在心上,不然他日必要吃尽她的亏。不妨碍长史回寿春,请!” 杨弘抱拳,拱了拱手,便上路去了。 孙乾和关羽退立一侧,看着队伍离去。 孙乾见关羽脸色有异,便道:“云长也忌惮女公子乎?!” 关羽道:“你没见过她,她最是狡诈不过的,如今便是我等叮嘱,只恐这杨弘也未必全然放在心上,只恐他日吃尽了苦头,才知晓厉害。” 孙乾道:“区区一小女子,也许有些手段,然而争于天下,一个女子的谋略,岂能当得了数?!” 关羽见孙乾都这般以为,便不作声了,只是叹了一口气,暗暗的为刘备心焦。 北方中原,袁绍与曹只能活一个,而这里,刘备,袁术,吕布,也只能活一个。 若都如此不将她放在心上,只怕一面又愁刘备苦无大才辅佐,只恐会落败啊。只恐到最后在此地,依旧站不得脚跟。 队伍远了,孙乾和关羽这才回去小沛。 且说杨弘骑在马上,越是琢磨,却觉得不对味。陡然心中惊出一身冷汗来。 刘备和吕布一打岔,陈宫又一说徐州之事,倒叫他下意识的忽略了两点。 一是吕营中军情没有探个分明,被徐州避开了。二是吕娴。杨弘终究也不是吃素的,在徐州时,被陈宫徐州一说,他就昏了头,然而现在一出徐州马上就清醒过来。 虽说刘备的确是有挑拨之心,然而能让他几番忌惮不已,多次不在乎吕布脸色而提起吕娴的行为上看,只怕那吕娴的确有些过人的本事。 杨弘召来几个人,附耳低声道:“多盯着那位女公子!别总盯着她名声差不差,要多打听她有哪些过人之处。” 几个刺奸应了,诺了一声,离开了队伍,很快消失在绿野之上。 杨弘心中越发的狂跳,在路上几日,几番辗转,晚上有些睡不着,好不容易回了寿春,立即交了兵,更了衣,便一刻不停的来回禀袁术。 袁术正等着他回呢,一见他来不及主臣寒喧,便直截了当的问道:“徐州若何?!” “粗眼一看,并无过人之处,然有几件事,却颇为古怪,要向明公回禀分明。”杨弘道:“原议配与小公子之吕布之女品行不端,是个名声极差的女子,弘已作主断绝姻亲。” 袁术一怔,听杨弘细细说了所听到的流言,便怒道:“竟有如此之混帐?!” “此女男女不忌,出入军营如同酒肆,在徐州名声很差,不过传闻她勇武过人,只恐也有利害之处,臣已让人留在徐州继续探听虚实。”杨弘又说了刘备多番所提之语。 袁术听了沉吟道:“吕布也是天下英雄,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名声浪藉若此?!真是莫名其妙,此事你做的很好。这般姻亲,的确需要断绝。我袁家,受不得这等抹黑与羞辱,若与这种女子相配,辱没我袁家四世三公的门楣!” 袁术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刘备多番言及此,恐也有挑拨之嫌。”说罢哼笑一声,道:“什么汉室宗亲?不过是披张汉姓的皮,建立着草头兵,真当自己是王了” 他十分不屑,道:“他说的话,无须放在心上。那吕娴不过是一区区女子,能有什么本事?!可见是吕布治州不严,以至有此浪名,荒唐!这刘备,巴不得我淮南发兵击吕布呢,他好渔翁得利。” 杨弘见袁术真的不在意,心中却有不妙的感觉,思及袁术的脾性,便不再多说吕娴之事,只是想着还是要密切关注徐州城关于吕娴的消息。 杨弘是有直觉的,当他发现,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刘备多番的提醒下,却都不重视吕娴的时候,他嗅到了其中的不寻常和危机。 杨弘压了压心中的不安,将陈宫之言和张辽之志也都一一禀知了。 袁术闻听大喜,竟从主位上急趋过来,拉住杨弘的手道:“果真?!” 杨弘道:“果真,只是其中未必没有诈谋。” 袁术激动的不行,竟坐不住,起了身,来回徘徊几回,道:“长史以为如何应对?!” “吕布必要擒杀,不能留,然徐州也要,至于陈宫,先哄住他也无妨。”杨弘道:“臣观徐州诸事,有乱处,也有治处,檄文之事,陈宫说是吕布一时激愤而发,弘却不大信,然而,不管是否激愤,这徐州城因此一事乱糟糟的也是真的,民心散乱,然,军中,弘却未能进去一观,臣以为,吕布悍勇,曹操若来,吕布尚有一战之力。两方必会胶着。” 袁术听了,细细思忖着,实在不舍徐州城的诱惑,道:“有隙可图?!” 杨弘眸中有精锐之光,道:“极可图。吕布极为短视,如今时移事易,姻亲虽已断,然若以金珠等物笼络之,吕布必受之欣喜,他必以为主公定会出力共抗曹兵,如此,他可为主公所摆布!” 袁术又重新坐了下来,听着杨弘细细的道:“他要抗曹,主公可假意给些粮草马匹与金银珠宝,假意结盟,共同抗曹,然而却发兵观望,吕布悍勇,而曹兵势大,吕布却势小,然曹兵久来兵疲,两方必然胶着许久,届时,曹败,主公击曹,可掩杀之,吕军疲极,可又图吕,倘吕败,主公当抄后,陈宫必有所求,届时,徐州可被主公收入囊中,吕布必束手就擒,届时再击退曹操。两厢可定。若此观望,可随机应变,不管陈宫之说,有几分可信,皆立于不败之地!” 袁术闻之欣喜,道:“果然可图?!” “极可图。”杨弘道:“曹吕相战,是两败俱伤之时,主公暂时按兵不动,反倒立于先机。” 袁术听闻,心动不已,道:“时机啊”时机很重要啊。 “待曹兵来,主公可发兵前去观望一二,以待不测和时机。”杨弘道。 袁术沉吟道:“若此,我便暂不发兵。” 吕布背信的愤怒,还有发兵的时机都已经过去了。若不然,以他背盟弃姻之事,倒是出师有名,然而,如今吕布发了檄文,非要与曹操抗衡,他又何必非要此时与吕布斗个你死我活,便宜了曹操?! 若真打起来,曹操说不得还会乐见其成。 袁术也没有那么傻,如今先保存实力,的确是重中之重。 “吕布对曹兵,是寻死。”袁术哧笑一声,仿佛听到了笑话似的。 杨弘也深以为然,道:“因此,当给些粮草马匹,以安抚吕布,至少要让他与曹兵有一战之持久之力,待两败俱伤时,便是主公出手之时!” 袁术心中欣喜,道:“可。此事,长史全权负责。送与吕布之粮草,要不多不少,不可让他壮大实力,但也要让他与曹兵有一战之力。所谓饲虎,当不可饱食终日,过饱则纵虎为患,过饥,则又令它丧气不思进取,要把握好一个度。” 杨弘拱手道:“是。” 袁营中事的动静,瞒不过吕娴的眼睛,杨弘回寿春几日,消息就已经递到了吕娴的手上。 她立于马上,慢悠悠的进了吕营,陈宫看到她,已是哈哈大笑,道:“恭喜女公子,图袁之事,已成半。” 吕娴也笑,道:“何喜之有?!” “袁术决而无断,此时不发兵,以后再图吕,难也!”陈宫笑道:“若换成兵强马壮的袁绍,杨弘之计,自是可成,只可惜是袁术,他的实力,便是曹吕真的两败俱伤,他也吞不下两方,只怕到了那个时候有心无力,撑死自己。宫料他已败一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02章 我爹是吕布102 吕娴哈哈大笑,道:“娴也深以为然。吕营中人进发寿春不远了,他欲图我徐州,我倒先取他老巢寿春!” 众将听之大喜,欣然而笑。 也幸亏袁术真的没有发兵,若不然,还要应战,少不得要损耗些实力去。 这个袁术啊,就葬送在要等时机,和观望上了。 然而其实以袁术来说,他是很尴尬的,他即便脑子不好,在檄文之后还担天下之大不韪要发兵击吕,他也是干不过吕布的。 而等待,也未必能如他所愿。 可就是这样识己不清的袁术,偏偏非要称帝。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识人不清,很可怕,可是识己不清的人,好像更可怕。 吕布已经不是原来的吕布了,而袁术还是原来的那个袁术啊。 最微妙的是,吕布的改变,除了刘备和陈登感受到了,其它人还恍然不知。 如此迷惑于人,可图。 “女公子请!”陈宫道:“高顺将军与张辽将军都已布下列阵,还请速往检阅。” “请!”吕娴下了马,抱拳对诸将道:“诸位皆可来观之。此,是吾吕营中第一次正式军事演习,诸将亦可一看高下!” 众将欣喜,道:“是,谨遵小将军命!”说罢竟都秩序有列的跟在吕娴身后,脚步踏踏,凛凛战意锐显。 陈宫带着笑,一路与吕娴同行,大步的朝着主将台走去。 吕布与高顺,张辽早已久候,见人到齐了,便笑道:“可以开始了。” 吕布本就不是多话之人,见人到齐便宣布开始。 “列来兵对兵,将对将,”陈宫笑道:“先看兵,且看哪一方略胜一筹。” 高顺与张辽出列,起旗,击鼓道:“列阵!” 两阵在校演场中按着指令大踏步而来,当真是威风凛凛,士气凛然。 齐步的脚间距,一排排,一列列看上去,像一个笔划,腰杆挺直,腿上有力,整个精气神与一个月前大为不同。 陈宫与吕布见之欣喜,连诸将也都摩肩接踵,擦手摩掌的,这样的兵士,领着到了战场之上,必定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 当即布成两个兵阵,手上都执了无刃之器,都涂了涂料。 吕布得意的对吕娴笑道:“我儿且看,如何?!兵练的不错吧” 吕娴笑道:“还可以。” 这样了,叫还可以?!那她的标准得有多高啊?! 见诸将都看着自己,吕娴大笑,朗声道:“诸位兵士们听令,今日力战赢者,晚上加酒,加肉靡!” 兵士们一听,立即高声欢呼一声。 “当然,输的一方也不能被薄待,皆为我吕营帐下兵士,便是力战而输了,也不耻,”吕娴笑道:“晚上无酒,但都有一碗肉靡!罚守营,别人吃酒,你们不光只看着,还得守营围观!” 兵士们欣喜欢呼起来,朗声高昂道:“谢小将军!”只是笑声里,皆有点笑意,还有一点苦逼的味道。 陈宫哈哈大笑。对兵士,肉,与酒就已经算是极大的诱惑了。若为将,这点子东西,都没人放在眼里,然而,这个年代投军的人,哪一个不想吃饱吃好还有酒喝的?!至于建功立业,封侯显名,都是到了一定的位置以后才会想的事。 陈宫觉得女公子很会刺激军心。 然而吕娴却觉得能适当的改善伙食才好。因为这些兵都太瘦了,缺少蛋白质。有些甚至瘦成了麻杆,不忍直视。 这个时代的兵,与现代的兵的营养是完全不一样的。 生逢乱世,也是万分无奈。 吕娴笑着坐到了吕布旁边,吕布兴味的看着两边的兵。 高顺与张辽一笑,眼神之中都有些暗暗较劲的意思,听吕布一声令下,两人皆已令旗手布了旗帜,只见旗一变,底下诸兵士已经迅速的变换了两个不同的兵阵,手执武器,号令一下,立即士气高昂的冲杀起来。 一时之间,飞砂走石,尘土飞场,然而他们却都打算从用五分力,用成了八分力,那个场面,十分震撼。 诸将伸长了脖子,看着两边的角逐。 张辽见势不对,忙开始准备换兵阵,而高顺则不紧不慢,沉稳有度,徐徐更变之。 便是吕娴见了,也是感慨,她虽是部队出身,然而若论这个时代的兵法,她未必就如高顺和张辽,所以她并不逞强,夺诸将之才而只己刚愎自用,反而只是将自己擅长的练兵之法与策谋,一一写与这二人。 这二人果然不愧是当世名将,本来在练兵之事自有一套,如今有了吕娴的练兵法加持,其战斗力更骇然了一层,尤其是高顺的兵,简直是锐不可挡。 陷阵营先前就有一半兵被吕娴练了一个月,后又回到高顺手上,高顺日日不辍,并不敢辜负吕娴的一片信任,及给与的练兵之法,提炼以精髓,却还未能出神入化,然而,与兵阵结合,也是一支增强了三倍的兵卒了。 便是张辽也颇不如之,一时之间,已是满头大汗,眼睁睁的看着高顺从容的改换着兵阵,容色半分不变,而自己却看着己方渐显颓势,直到渐渐被压制住,到不可扭转。 “西北角已经被高将军的兵攻乱了”曹性亮着眼睛,道:“东南角也快招架不住了” 诸将七嘴八舌的道:“高顺将军练兵果真有一套” “怕是高顺将军要赢了”宋宪笑道:“我倒是想知道若是女公子将张将军兵,可能逆转局势。” 自从上次军营一役后,他们对吕娴是充满了信任的,总觉得她能出奇制胜。 而台上吕布也有一样的疑惑,小声的问吕娴道:“我儿若是此时的张辽,可能逆转局势?!” 吕娴摇头道:“若有地利,可以,若有援兵,直接从中冲散,再两边包抄,重新裹于其中,是突破之道,然此时两方胶着,赢的一方,士气正高昂,而颓势一方,心情越发急躁,此时若想逆转,难矣。” 吕布听了沉吟一声,道:“不错,若以兵为战,此时的确无法逆转,所以将的作用就很大了,此时只需张辽一将一人,从西北角震压群敌,便能冲杀出一条生路来” 陈宫颔首笑道:“两军对敌,何人领军的确很重要,主军之将,所龙之睛目,此时张辽加入,必能克敌制胜,化朽为奇!” 吕布哈哈大笑,看着后脑勺都冒汗的张辽道:“文远只怕现在都恨不得代替他们下场了,听闻近日臧霸日日要来战文远,想必因与臧霸敌,倒误了练兵。” 张辽一听,更是无奈。他看着高顺不慌不忙的,头也不回的样子,咬了咬牙,继续换旗坚持。 今日才知道高顺也是蔫坏的很,偷偷的把兵越练愈强,叫他吃了一个大闷亏,而且还是在主公和所有人面前。真是好生苦也 “两将相敌切蹉,也有好处,想必文远的功夫更为精益一层了”吕娴笑道:“文远也不必压力太大。” 张辽无奈不已,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边的兵一个个的倒下了,渐渐的已经完全没有反击之力。张辽心中犹如死灰,麻木不仁。 “叔父的陷阵营真不是盖的。”吕娴道:“兵可以一挡十,甚至是百,文远兵尚不敌,到了战场之上,只恐曹兵恐惧。” 高顺淡定的很,只命人鸣金收兵,很快陷阵营的兵士已经迅速集合了。相比起来他们身上的涂料只是寥寥几块,而张辽兵团之中,却是惨不忍睹。一个个的不仅惨不忍睹,有些还在骂娘,骂着高顺营中兵士下手太狠,弄的他们腿疼肚子疼,浑身疼 张辽命人鸣金,他们好一会才集合起来。 “”张辽脸肿了,火辣辣的,又叹息了一口气。 “近日文远懈怠了,”陈宫如今的脾性好了很多,很会调侃人,颇有几分兴味的道:“太放飞自我的后果,就是被虐着打,这个脸,真是丢大了” 张辽看了高顺一眼,低声道:“下次臧霸来,你与他敌,我要练兵!” 高顺瞅他一眼,“嗯”了一声。 张辽火从心中起,嗯是几个意思?! 曹性魏续等人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笑道:“既输了一筹,不若高将军与张将军一战,也解我等之眼馋,军中还从来没有看到过高顺将军上练武场呢,末将等都十分好奇,到底谁更厉害,不若趁此机会一试!” 几人一说,其它人也都起哄起来。 吕布听了,笑道:“既是如此,不若上台一试。不光诸将好奇,我也好奇至极,哈哈哈”笑的跟个傻缺似的。 吕娴瞅他一眼,知道这头老虎怕也是技痒了。 高顺抱拳应了,张辽郁闷的不行,便率先拎了兵器到了台上,对高顺道:“高将军,来战!” 输了一筹,哪怕是心胸再大的人,只要是将者,哪里肯甘心,面子是其次,心中的傲气,却是不容自己输。 这也涉及不到什么私怨不私怨,而是堂堂正正的挑战。 只要控制在一个程度以内,不以公事而结私怨,吕娴倒也乐见其成。 高顺无声无息的,向主台上一拜,便也不紧不慢的拎了兵器跃上了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03章 我爹是吕布103 高顺步伐沉稳,便是不在马上,其步伐也有虎将之风,赫赫的立在那里,让人不敢小视。 张辽却是活泼性子,眼眸之中却有着必击赢的斗志,平常的随性也荡然无存,变得更加郑重许多。 他盯紧着高顺,似乎在寻找他的空隙以一力破之。 张辽向来都是进取为先的人,因此观察良久见高顺不动声色,便知这样寻不到破绽,便举起无刃之兵朝着高顺挥去,高顺一退一让,举起长刀一横,下盘稳稳的取了平衡,立即一挡,将张辽的进攻之势逼退。张辽一击不赢,再战 台下诸将心中看的砰砰直跳,一面拍手呼着叫好,一面又紧紧的盯着,生怕错过了一个空隙。 但为将者作战,只要一个破绽,就能制胜,或一败涂地,便是他们也不敢松懈了眼睛,紧张兮兮的。 吕布甚至干脆站了起来,远远的看着,一时之间竟有许多人前来围观 而臧霸来时,台上战的正酣呢,他如今于徐州城也来去自如了,便是军营中,他也常来,一见他的马,守营兵都不会再去拦他。 臧霸也没有出声,只是站在诸将身后,看着台上一战,一时热血上头,竟也欲想擦手一试。 前几天他寻不到张辽,便欲与高顺战,哪知道高顺军务繁忙,一堆琐事,愣是没被他给堵到,他原以为高顺想是松懈了自身的武艺,哪里料到这高顺,不愧是老姜。上了台上,竟是比张辽还沉稳三分,张辽锐意进攻,而高顺沉稳以守,一时之间酣战不分高下,打的难舍难分 陈宫对吕娴笑道:“有二位如此猛将,我徐州城,必能守!” 到了此时,陈宫越发的佩服吕娴了,这个英雄榜立的好,这个练兵演习的方式更好,激斗气,激士气,更激将军心中的好胜之心。 而又春风化万物,将私怨消弥于无形。盖因诸将皆为男子,有女公子作引导,倘若以此耿耿于怀,倒不如一个女子的胸襟。 因而这良性循环,短短一月时间,竟见效如此之大! 吕娴笑对陈宫道:“若将兵合心同力,便能练至出神入化之境,若此,神来杀神,佛来杀佛。便是曹操,亦不能敌!” 如今的这股势下去,这徐州兵便如一股搅风机,能将战场之上的敌军搅成碎片,这样的战斗力,骇人而可怕,千军莫敌,万夫莫开。 “往常常闻,兵敌不过百,将敌不过千,然将兵结合,可以敌万,”陈宫笑道:“有女公子在,可抵千军万马。” 吕娴失笑不已,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倘若不是诸将士上进奋取,我之巧法,也未必有用。” 陈宫听了只笑,她真的太谦虚了。就像他以往从不觉得练兵之法除了兵阵和死气沉沉的听命以外,还有如此大的灵活性。 当整齐划一,与指令立达之间完美结束之时,其速度,其锐意,竟如此的让人热血沸腾。 台上的二人已经战至三十回合,依旧不分高下,两人都没寻到对方的破绽,一时胶着住了。 吕布哈哈大笑,道:“有将如此,何忧徐州之势。我儿,他们二人,一攻一守,皆无死角,可好?!” “自是极好,配合父亲作战,所向无敌,”吕娴笑道:“两者都为父亲左右手,缺一不可!” 吕布爽朗而笑,对台上道:“高顺每日繁忙,依旧没有荒废武艺,文远呐,你以后武艺虽精进,练兵更须勤谨方好!既一时不分胜负,且下来吧。” 张辽心知今天必然要丢一个大脸的,闻言退了一射之地,飞快的跳下了台,道:“且看我下回再在演习场上赢你。” “嗯。”高顺应了一声。 张辽嘴角抽了抽,以往觉得高顺闷,现在听了这个简短的一个字,真是特别欠抽。他郁闷的回到吕布身边,道:“主公,辽惭愧。” “再败再战,无妨。”吕布笑道。 高顺正想也下来,谁知诸将之中跳上来了一个人,正是臧霸。 诸将都咦了一声,就连吕布和陈宫也好奇的看着台上,都笑了一声。 成廉道:“这小子哪里冒出来的?!多番几次堵高将军不得,如今倒被他逮了个正着。” “高将军可会应?!”魏续笑道。 “必应,”宋宪道:“既已上台,岂能怯战?!” 诸将笑嘻嘻的想看个热闹,却听臧霸道:“今日霸也愿领教高将军一二。” 高顺只好执起了兵器。 吕布却笑道:“光以兵器战,难免有些乏味,高将军刚酣战一番,想必已累,便是宣高赢了,也胜之不武,若打个平手,宣高还是输了。高顺疲,宣高勇,到底不好,不若比臂力如何?!” 高顺放下了兵器,臧霸想了想,道:“便依温侯计!” 吕布兴致勃勃,道:“常以百步,或一百五十步为胜,然我军中将士都是大才,依我计较,不若设二百步置靶心,谁箭无虚发,为赢,若何?!” 高顺道:“遵温侯计。” 臧霸也道:“听闻那日高将军在城上一箭退张飞,也好,今日霸便领教一回高将军的箭术!” 高顺道:“也愿领教宣高之箭术!” 当即有兵士去设了靶心。 高顺稳的一批,拉满了弓,几乎不过脑子,像是闭着眼睛就一箭射到中心,稳稳的扎在上面。这箭技已福灵心至到极境。 臧霸心中微凛,已然叹服,他接过弓,拎起一支箭羽,凝气,用神。 蹭一声,箭头也稳稳的扎在了靶心。 臧霸显然压力大,心理素质稍逊一筹,可能对着高顺,气势上难免被压了一头似的。若不然,他都不必如此郑重。 压力之后,其实是出于敬重。敬重高顺的稳。 高顺太稳了,心理素质真不是盖的。然而臧霸虽武艺不输,终究在心态上却输了。 臧霸也知道并非技不如人,然而终究是不及高顺的。 高顺这样的人,为大将者,优于己之十倍。 两军对阵,一定要心态极稳,才能以变应变,不然自己有压力,略慌了,就很容易败。虽勉力胜了,终究是稍次了一等。 臧霸佩服的看了一眼高顺,心中叹服的不得了,也知自己的短处与他相比差在哪儿。 诸将议论纷纷道:“皆正中靶心,不分高下,如何是好?!以后除了主公,二三四位都被这三人霸去,却偏偏分不出一个排名。” 诸将皆对曹性道:“只恐你这第四要让位了。” 曹性却紧紧盯着台上,眼神火热的道:“在这几位英雄将军之下,便是为一小卒,也甘心,何惜区区第四。” 众人深以为然,皆笑。 臧霸笑着跳了下来,道:“久闻温侯膂力过人,如今霸与高将军执着不能分个高下,不若领教一回温侯的箭术,也好叫我等心服口服,以后不分高下而事温侯。” 吕布早跃跃欲试,笑着道:“如宣高所愿,取弓箭来!” 早有亲兵将弓箭递至他手。而那弓到了他的手上,仿佛失去了一切霸气,变的乖顺至极,如同无物,化于他一身之形上。 诸将瞪大了眼眸,只见吕布抬起虎膀,无须校对,箭一搭上,离弦如同闪电,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靶心的两只箭被击落,而那箭直取靶心,将之射了个对穿,连靶也随声倒地。 诸将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臧霸更是倾服的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吕布,见他哈哈笑道:“区区小技,如今倒有些生疏了” “”诸人!! 臧霸更是无语的看了一眼吕布,觉得这个人如此奇才,却偏偏被打的节节败退,从洛阳一路且战且退到徐州一守,想一想也真是奇迹。 心中虽然千转百回,然而对吕布之勇,他是真心的倾服的。 “温侯威武!”诸将反应过来朗声道。 “哈哈哈!”吕布自知极大的激励了士气,心中很是高兴。 而吕娴心中却是无言的,只能深深的感慨,古时的将者一个个都不是人啊,尤其是这头猛虎,真正发力时,真是魅力四射。 见吕娴看过来,眼露濡沫和喜悦,吕布哈哈笑道:“有吾来,定不叫曹贼踏足此地半步!我儿勿忧,待上了战场,布定摘下曹贼的脑袋给你当凳子坐!” 这个还是免了吧。 况且,别老说大话。 然而吕娴还是感动,更震慑于吕布武力的恐怖和变态,不光她,其它人也是如此。 尽管他们看过多次,早麻木了,然而,每每见到,依旧心中自豪到难以言喻的那种电电的,酥麻的热血的感觉。 吕娴起了身,对着诸将士道:“退曹一战,全在诸位。为了徐州不被屠戮,为了我们的家园不被劫掠,为了得有一方水土以养家人,更为了我们个人的荣辱和家族的荣誉,也为了有酒喝,有肉吃,有地耕种,有井喝水,我们当死守徐州城,不叫曹操进半步,当勤勉练兵,此,是吾与诸君共勉之志!” “是!”诸将拱手,在帐下为之肃然,眼中燃着熊熊之火的微光。 而士气也为之一昂,“有酒喝,有肉吃!主公威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04章 我爹是吕布104 吕布心中荡然一清,不禁也感染了很多的东西,道:“上酒,今晚我与诸将共饮,共勉士气。从今天一醉方休过后,军中皆禁酒,当勤加练兵演习,与曹操决一死战!待我军大赢,布定论功行赏,加位,赏赐,届时再与诸位大醉一场,不亦快乎?!” 诸将士听的心中火热,热血道:“谨遵主公之命!” 吕布哈哈大笑,心情真是爽朗至极,道:“布允诺诸位,往后,有布一口肉,便有尔等一口肉,有布一口酒,定也有尔等一口酒,他日布为公侯,尔等皆可请功为侯爵位,分班次排位,还请诸位奋力死战,以保徐州无虞!” 诸将诺声,道:“是!” 一时声气几乎能掀翻了帐篷。 不知不觉,夜空高挂悬于天上,星空满布。而一瓮瓮的酒抬进了军营。 将士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推碗换盏,好生快活。 火光映出了他们的脸,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带着雄心。 “为将之首,当如温侯。”众人笑道:“他日若能以军功封侯,亦我家光宗耀祖,名列簪缨了” 众人哈哈大笑。 而今日对阵的赢了的兵士们也有酒喝,他们一面喝着酒,一面故意在张辽的兵中走了一圈,气的他们笑闹打骂过来抢着喝,一时笑闹不已。 他们吃的是肉粥,有几人看着那边的将军们吃的,道:“他日立得军功,也当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军中没有什么准则,只有一条:以功行赏,以违军纪论罚。 你有军功能爬上去为伍长,甚至或是偏将,你就能领到赏赐,或肉或酒或钱财。简单粗暴的一条,没有别的。 而什么猜忌,嫉妒也不必有,只要有本事,就可以上去,就这么简单。 一时军中暗暗立志者不少,强兵之志已成。 上了战场,为服军令为第一守则。届时,定无往不利。 篝火映的张辽的脸红通通的,高顺不饮酒,依旧不会破例,因此也没有人敢让他喝酒。他在军中威信早成,也没有不长眼的敢来挑他的事。 因此他只是让守军暗暗的守着军营,很是忠于职守。 好不容易坐了下来,张辽暗搓搓着眼睛一只铁臂狠狠的搭到了他的肩上,道:“你不老实,说,你是不是处理完事务之后,还偷偷的练了武艺?!你还是人吗?!今天我竟然输给你了,输给你了,丢脸丢大发了”说罢那酒气还朝高顺脸上一喷。 便是高顺再淡定,脸色也为之一变,道:“不丢人” “哈哈哈”张辽有些醉了,说罢便松开了高顺,忽的一把搂住了臧霸,臧霸脸色也黑了,浑身紧绷,恨不得扁他一顿。 “都怪你天天来挑榜,害的我都没空强加练兵,与这厮对战,还是平手,脸都肿了,脸面无存,还找不回来,你说你怎么赔我?!”张辽道:“你们两个都不是人!你说说,你们还是人吗?!” “”高顺≈ap;臧霸。 “下一次!”张辽咬着牙道:“高顺,我定不输你。” 见高顺不答,臧霸咬牙道:“张将军,何必对输赢如此执着,人生当以有将逢对手而快活!” 张辽哈哈大笑,道:“你这厮小小年纪,悟性倒不小,逢对手?!哈哈哈,你若与主公战,你别以为你能说出这样潇洒的话来,输的又不是你混帐话!” “”臧霸欲抢他酒,张辽不肯,两人一时闹的滚成了一团。 曹性等人在一旁看的哈哈大笑,道:“张将军也有今天,哈哈哈” 今天之耻,也不知道耿耿于怀到哪一天去。只怕也要死磕高顺了。 这般也好,到了真正演习的时候,张辽也好发力。有鞭笞高顺之雄心壮志很好。 吕娴轻笑。 陈宫坐在她之侧位,道:“以此军心上阵杀敌,必胜。” “若士气长久不衰,还需要他们有不能败的信念。”吕娴道:“公台有信心吗?这是一场硬仗,败则身死城毁。”当然,赢则名震诸侯。 陈宫哈哈大笑,眼眸灼亮,道:“大丈夫立世,何惧一死?!宫誓死与主公,女公子共进退!” 吕娴大笑,与他碰碗,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用碗喝酒,爽!” 陈宫忍俊不禁,她在此不怯,一言一语,一举一行,都可调动士气军心。 仿佛是生在军营中的人,这样的人,生在温侯府上,是大幸事啊。 如今的徐州城虽只一隅,然也有一争之力了。 陈宫燃起一股雄心,从军营之中飞出去,仿佛可立瞰九州疆界,可定鼎中原之气概干云。 说实话,这样的士气军心,还有改变甚大的吕布,真的叫陈宫意外了。不,应该叫惊喜。 他知道,此战要胜,已有五分的把握。 吕布饮醉了,忽的过来抱住陈宫道:“公台公台,以往布混帐,你不弃我,布甚感激,公台啊,以后布定不负你” “”陈宫嘴角抽了抽。 吕娴看着陈宫特别无语,差点没被吕布饮醉后没分寸的力气给捏死,不禁无奈失笑。 陈宫到底没忍住,伸手欲挥开吕布的脸,哪知道这饮醉的虎更黏了几分,死死的抱着陈宫,道:“布不放,一放公台就走了,公台啊,布不能没有你呀” “哈哈哈”张辽与诸将哈哈大笑,看着陈宫脸憋红的样子,指着他哈哈大笑,张辽更是笑的狂放,道:“难得见士气风流的公台憋闷成这样,哈哈哈,该!” 一时笑声大震,如海中波浪一般,几乎掀翻了军营。 晚上臧霸没回去,在营中宿醉一宿。 第二天醒来时,见诸将都已经起了身,他正欲回去,却见有一亲兵来请,道:“小将军请臧将军往温侯府一叙。” 臧霸应了,看军中士气依旧不减昨日,而诸将也都继续开始昨日之事务,并没有荒废军务,因此心中略微感怀。 高顺治军果然很有一套。 他骑上马,匆匆的去了温侯府,下了马,早有侍人在等,一见他,便道:“可是臧将军?就差臧将军一人未至了” 臧霸茫然,将马递到他手上,跟着另一人引至温侯府中。臧霸不好到处看的,唯恐失礼,便眼观鼻,鼻观心,只跟着走。 还未至,便已听到陈宫的笑声还有诸将议论说话的声音,道:“这花开的很艳,观此可知今年年景不错!” 赏花?! 这种时候?! 臧霸一听就已经凝了眉,心下狐疑而不愉。生恐是丧志之举。 更近了些,便听到吕娴道:“有朝一日这花开满中原,成为并不稀罕之物的时候,这天下,就真的太平了” 陈宫便笑,道:“不错。” 臧霸心里怪怪的,深深的觉得这些士人和贵族的毛病真的很烦人。 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赏花?! 他心中不耐的进去,侍人已然退下了。 当他抬首一看,心中已然震颤不已,被天下十三州的地图给惊的心砰砰直跳,瞪圆了眼睛,只觉手脚僵直的站在门口,一动也不能动。 从未如此直面过这样的天下,天下也从未以此面目显立在他的眼前,这股巨大的冲击是惊人的。 这个时代,除了权臣,或是世家,或是皇族,谁能有机会直面这样的地图?! 不过都是些粗制的,有些是不准的,然而此图却极清晰,甚至是彩色的,一看就是用了心手绘出来的 这样的地图,谁能将之舒于胸意,仿佛天下,只在他的胸腔之中,一气吞下,一气吐出,下笔自如至此! 他只觉热血上脸,感受到了热血汨汨的声音,好不容易转移了视线,艰难万分的才扭头看图两侧,发现左侧一副竟是徐州整州的地图,包括兖州的一些边界,而琅琊自也在内,右侧一侧,则是淮南与徐州共同的图纸,因为比例的原因,图纸放小了些,而囊括了所有。仿佛天下只是跃然纸上的小物,如同当初她手上的豆子。 正中间正是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正是徐州的地势,城池,及各个要道和江河等事无巨细,一目了然。 臧霸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宣高来了?!”吕娴笑道,“来的正好,可以开始了!” 臧霸直直的抬起眼,哑声道:“此图是何人手绘?!” 陈宫笑道:“自是女公子所绘。” “这沙盘也是?!”臧霸发现这沙盘细到说不出的微妙,并非是沙制成,而是一种黏土,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人手上可随意改变形状,是软的。 “自然是,不然宣高以为我和我父在草庐真的只是种地吗?!”吕娴道:“当然在等情报和绘图,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既然此战当在徐州境内打完,就须得了解我徐州整个的地势,占据地利,可立不败。” 臧霸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赏花,种地,都不是她的目的。 她真的准备万全,似乎轻松举手投足间,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 世间,竟有大才若此。臧霸失声良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05章 我爹是吕布105 臧霸眼神极度复杂。陈宫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就连张辽和高顺也是心中有点微妙的爽感。 刚刚他们来时看到这,一下子酒就醒了,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来。到现在他们还没办法形容这种震憾呢。 古今地势有差别,就算吕娴能凭着记忆将现代图缰勾勒出来,然而一些地势差异,她必须得命人去细勘。 历来用兵,每一次大战,前期都需要大量的繁琐的工作。 而吕娴从不轻于地势地利。 若以古代这种粗糙的方式作战,只寄希望于将之勇,兵之悍,她就不是吕娴了。 她只信基业是一步步做出来的。而战争更是。需要无数人的准备和辅垫。 臧霸眼神复杂直视她良久,终于将视线移到了沙盘上去了。 吕布来了,笑道:“此我儿所准备,你们觉得如何?!” 呵呵陈宫,张辽和高顺,一句话也不想说。 吕布十分得意,哈哈大笑,道:“我儿是天纵之才,先前在草庐,我儿还命人去细勘了实地,绘了这些图,以此为模,做了立体的沙盘,我儿真的一心可以几用,便是布也不如一二。” 枉他之前还以为吕娴是闲的蛋疼,非要折腾他种地为乐。 哪知道他的女儿在夜里挑灯绘图,从不懈怠呢,这等细致而繁琐的工作,甚至无法假作他人之手,她都一一的完成了。 就是这样,她还能有空去引导他,教导他,激励士气,激将之心,更引着他立了志向,定了谋略。 这样的女儿,如今,吕布已经心服口服了。 高顺和张辽,陈宫三人也都眼含崇敬,看着吕娴。 尤其是高顺,收集信息,是经过他的手的,可是这些琐碎不堪的信息集中到了她的手中,她却能将之如繁花一样,一针针的联系起来,形成这样一副整体的,完美的图形。 这样的能力,若非心有大谋略,大丘壑之人是做不到的。 尤其是陈宫,看着吕娴,深深的觉得自己不如,女公子是一位大气磅礴的人,大则可看宏观宇宙万物,小则可看地上蜉游众生,正如放在她书房温室内的那些花。 白色而高贵纯洁,他亲耳听着她立志一定要让这些棉花开满整个中原,陈宫知道,如吕布,如女公子,终有一天,会被天下人接受的,而这对父女也能征服整个中原。 虽然,陈宫美妙的误以为吕娴是以棉花自比其志,却不知道这其中有着一个美妙的误会。 臧霸下意识的往温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的花有些已打了苞,有些已经绽放了白色的棉朵。他搞不太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有些贵族真的是有很多的毛病。比如这花吧,还要用温室去种,明明不是春天结果的花,愣是在温室打了花苞。 此时的棉花还只是观赏之物,并未普及。吕娴若知道陈宫和臧霸二人如何想,估计也是无语而又好笑 吕娴笑道:“快都坐下,我们开始吧,简单的开个会,定个方向。主要是战略,而非具体的战术。战术不能死,一定要灵活,因此,只有曹兵来,到了战场之上,我们再定战术不迟,而今天,我们只分析一下曹兵可能会来的趋势,以及我徐州境内的地势地利,还有应对之策。” 吕布听了,便坐了下来。 臧霸看众人坐了,也过去坐到了一个奇怪的椅子上,时人都在席子上跪坐,这里布置十分古怪,他坐在上面,不自在的扭了扭,浑身不习惯。 吕娴却站着,道:“我始终坚信,有备方才无患,如若等兵来时,再备战略,恐已晚矣,而前期工作,却十分重要,大到调兵布粮草,后勤诸务,小到可能出现的情况的应对,若先前已了然于胸,到了战场之上,积极应变,便能有扭转时局之能。因而,我们先开这个会,今天就先探讨一下这些大的,待粮草等物的布置以及城防诸事,我们再慢慢的说。” 吕娴看着吕布等人正襟危坐,直视自己,十人认真的如同好学生的模样,一时之间竟有一种微妙的当老师的错觉。 她忍着笑,道:“公台以为退曹之战是何战?!” 陈宫却不笑,郑重的道:“此,生死存亡之战。” “不错,这是保存火种之战,亦是图而进取,保存实力之战。”吕娴道:“曹操挟天子号令群雄,南面麾师东向,妄图天下。曹胜,则曹可号令群雄,而吕胜,则曹再无号令群雄之威信。而檄文将此战的意义扩大了。” “曹操若接檄文,必知此战不能败,败则一战而败事小,大却不能再号令群雄,许都的威信大大折损,曹兵必要赢,”吕娴道:“而我徐州也不能败,败则城破身死。而赢,则挫许都威信,名震天下,诸侯震动,等于是撬动了整个九州的局势。所以曹操需要征徐州来威慑诸侯,以号令天下。而我父,则需要退曹兵,再图以后,此战,是生死存亡之战,更是保存实力之战,亦是挫曹锐气之战,更是名震诸侯,妄图以后之战。” 张辽道:“所以,是死战!双方皆尽力而搏,为了赢,都会不惜余力!” 吕娴道:“文远所言不错,所以我父定需知道这其中的份量。” 吕布正色颔首,如今的他再不敢妄图侥幸了,听了吕娴的分析,他早已经没了那份不以为然。 吕娴道:“曹操刚定许都,此时威信被挑,必定勃然而怒,众诸侯皆服,唯我父不服,他必定重兵而至,而他早深恨陶谦,此再添一层怒,必要屠城。而我徐州必也投入全部兵力和人力物力,这是一场真正的硬仗,诸位一定要认识到这一点。” 高顺,张辽,陈宫和吕布都点了点头。 臧霸看着她默认。 吕娴道:“文远以为,曹兵与我兵有哪些优劣之势?!” 张辽拱手道:“曹兵多,将广,而我徐州兵少,将少,曹兵中多有谋士,而我军中只有公台与女公子,曹群臣众,而我徐州臣少,且摇摆不定,并未完全心服,一旦有变,有些摇摆不定之人,极有可能会叛我军,投曹军,卖城求生,此不得不防耳。” 众人点头,都同意。 张辽继续道:“然曹兵远来,必疲困,此是曹兵劣势,兼之粮草不继,若胶着,久攻不克,必然心累,届时可图。而我徐州却占据地利,此是我徐州优势。” 吕娴道:“文远以为,我徐州最怕什么?!” “怕被围。若被围,必被困,难以破敌,便任人宰割了。”张辽道:“曹兵十倍于我,必围我,困我。而被围困之局,是死局。九死一生,难以转寰。以曹操心性,若能围我,必定不会再被破。” “不错,所以我军,不能被围,被困。”吕娴道:“因此,进攻,主动进取,便是我们的战略。而主动,则以勇为先锋。我徐州兵勇,不缺士气,而我军中将师有我父,有高叔父,有文远,更有臧霸的琅琊兵,皆是勇猛无敌之将,何惧之有?!再兼之有地利。被围的可能性不大,但依旧要提醒诸位,在战场上要随机应变,千万要防住被围困的局面。” 吕布若有所思,与众人都点了点头。 臧霸道:“女公子要正面迎敌?!” 吕娴笑了,道:“宣高以为我没读过兵法?!如此实力悬殊,若只倚仗着有猛将,便要正面杀敌,这不是英勇,是鲁莽。” 臧霸微勾嘴角,幸尔这女公子到底不算太自负。 “实力悬殊,是要极力避免正面迎敌的。”吕娴道:“一,不能被围困,二,尽量不能正面迎敌,三,保住徐州。既不能弃徐州而逃,摆脱困境,就必须要保住徐州。这三点,诸位可明?!” 众人点首,已分明三个重点。 “为了保住徐州基业,因此我在徐州前设了三道防守,哪怕三道防守皆破,我等皆可死守徐州城,这是最后一步,到这一步,必只能等我军死守,而曹兵疲极而无粮自退,徐州可保。然,不到极端情况,前面三道防守不能被破。保住了徐州城,便是保住了我们的根基,”吕娴道:“这个等会再说,先说如何破曹,叔父以为,若曹兵来,会分兵,还是集合全部兵力?!” “兵甚聚,则尾大不掉。如同庞大的龙之身,难免笨拙,而且一乱则无人防守,传递消息临时应变也极难,”高顺道:“我以为,曹兵来,少则分兵三路。” 吕娴点头,道:“我也以为然,因此,曹兵若分兵来,我们也分兵,一一击溃散,不能全歼,然,却能重挫锐气,我们要主动进攻。或围杀一通,或拦腰斩断,皆可。若此,出奇兵则可。” 陈宫道:“我徐州兵少,最要极力避免的当是分兵。” 吕娴笑道:“公台说到我的心里去了,我也是此意,兵分散,则力不足,而且容易无有外援,很可能会被一一击破。而我们主动进攻之时,就是要逼曹兵合兵。” 陈宫眼眸发亮,心突的一跳,道:“女公子是要诱敌深入,一举而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06章 我爹是吕布106 吕娴道:“不错,一一击破,终究无法打击曹兵主力,无法全面逆转战局,所以我们需要的是诱敌深入。待曹兵一合,我们就盯着曹兵的指挥部打,打的曹操的指挥部断了路线,无法再下达任何指令,如此,头摆弄不了尾,更摆弄不了两翼时,便是这头巨龙再庞大,也须得任我们宰割。” 陈宫心砰砰直跳,张辽和高顺热血升起,臧霸与吕布则听的舔了舔嘴角,他们似乎闻到了胜利和赢的味道。 他们惊奇的看着吕娴,看着她指点江山,这场大战的迷雾和迷障,一一的在他们的眼前拉开了序幕,赢得了信心。 别说他们,就算之前的陈宫,对这场战役也是模糊的,是整个的模糊,可如今,他们却像是获得了一个新的方式,一个做为主帅的真正的方式。 “我们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一定要记住,我们要的不是赢,而是退曹兵,因此,不是死磕,此战是死守徐州之战,不是与石俱焚之战,我们保徐州是为了以后,所以战时,我不同意与石俱焚的作战方式,我们是为了退曹,同时也是为了保存实力,此战的真正要义,诸位一定要记住了,切记不可那种打法。与曹操对战,现在,还远不是决战生死之时。”吕娴道:“我不会下达任何战术,我要的是你们自己随机应变。只要不破宗旨,怎么打,都随你们自行。你们都是一方大将,记住自己的目的和目标,上战场时莫忘便可。” 诸人听的一震,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与曹操打仗,绝不是找死,而是退曹。 这并非决战生死,而是保存实力之战。死磕的办法可不是现在的谋略。 就算有一天要与曹操一决生死。也不是现在的吕布能办到的。 现在的吕布还太弱了。 高顺道:“如何诱敌深入?!” 张辽亦道:“曹营中有郭嘉等诸多谋臣,更有诸多大将,曹操也善疑兵,想来想要诱敌,难也。” 陈宫却笑道:“两位将军却算错了一件事。” 张辽和高顺便都看着陈宫,听陈宫笑道:“便是鬼才郭嘉,也算不到我主公的变化如此之大,他们都还以为吕布还是以前的吕布呢,所以所定战略,都无法更新,而此隙可图,可利用之。可善利用之。” 高顺与张辽一震,看向吕布,是啊。便是他们,也从来没有奢望过吕布的改变能这么大。 吕布讪讪的,道:“都看着我做什么?!” 陈宫却与吕娴相视一笑,这就是他们最大的筹码。 没有人知道吕布早已经不是原先的吕布了。 况且还有吕娴在。 陈宫看着吕娴,心中甚慰。 刘备便是对袁术的使者说破了嘴,那袁术终究是没信。而人的刻板客观的印象是很难改变的。而吕布的形象早已经深入人心。便是郭嘉,只恐也算不到。 要改变固有的印象,只怕等到了真正的退曹之后,吕布名震天下之时,那时所有人都能真正的反应过来,吕布早已经不是原先的吕布了。 吕布看众人盯着自己,一时悻悻的,发作不得怒火,忍着气哼了一声。发狠心道,待上了战场,叫他们大吃一惊。 臧霸看了吕布好几眼,微勾嘴角,有意思。 这场战争,此,只怕是真正的有意思之处。 臧霸此时竟然有些期待了。 他能来此听这场会议,就已经是内部真正的核心人员了。便是刘备,也是半分近此不得。 臧霸其实内心里是默认于此的。 “如何诱敌,诱敌到哪儿,现在却不能定,或彭城,或下邳,或任何一处,战场之上的事时移事易,我们只能随机应变,”吕娴道:“所以暂不定是何处,届时只看打到哪儿,就定哪儿而我父,则需要隐匿一二,到了那时,才是真正发威之时。” 吕布哼了一声,默认了。这是藏着他不让曹兵见呢。 吕娴轻笑,这个硬核,得放到最后出来才好啊,若不然,就没意思了。 “既是退曹,”陈宫道:“若是战的好,便能歼曹兵一部分主力,曹兵退去,若是最不济,也要耗到他们兵疲将困粮绝而退。这是此战的精髓。” 吕娴笑道:“正是此意。能歼主力最好。” 陈宫看了看大杀器吕布,心道,也许会有完全意外的好收获也不一定。 有意思了。 陈宫觉得吕娴真的步步有成算,想罢此事大约至少有六七分可成,心中便稳定了许多。 这位女公子啊,果然心有成竹,细心如发,而又能俯瞰优劣,以决成败。 臧霸道:“曹操兵强,而女公子却无有真正的战术指引?!” 吕娴笑道:“战场是你们的,不是吗?!” 臧霸愕然。看着她兴味而真正信任的眼神,说不出话来。 战场瞬息万变,需要战将做最快的反应和判断,甚至可以说,这其中的灵活性,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成败。 而她在做什么?!交付着信任,让他们灵活应变,并且激发他们的将气,发挥最大的主观能动性。 张辽和高顺却是对视一笑。女公子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 “每一位主将都不是傀儡,吕娴自认领兵作战,远不及诸位,所以并无将一切把持在手的心思。我想我父也是这样想的,”吕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不信任诸位的本事和职责操守,还打什么仗呢?!” 臧霸说不出话来。他去看吕布,只见吕布颔首而笑。可笑这货,是真的认同的。 这吕布就是这一点好,心思没那么多。 而这吕娴就不一样了,臧霸甚至不知道她这心胸极大之下,有几分作戏的成分。 不同于臧霸,高顺,张辽和陈宫却吃这一套,感动不已道:“吾等自力战。” 恨不得将心也交与这对父女一般的忠诚。 “多谢。”吕娴笑道:“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此战必能一举成功。” 吕娴指着沙盘,道:“琅琊,下邳,彭城。这是三道防线。这三城后方便是徐州府。高叔父,要严守徐州,不可擅出,便是有人激,也不可出。另,要防城中奸细叛敌,及有人诈城,曹操极善于诈术。我等约定一个信号,倘前线退离收兵,有信号,方可放入。” 高顺起身拱手道:“谨遵命!”他早就得了吕娴之前的指示,早已经在布置了,所以也不算临危受命。 “琅琊有臧霸,”吕娴道:“这一带交由宣高。” 臧霸道:“女公子安心,此地亦我所锯,自然不可能让给曹兵。” 吕娴点头,道:“彭城一带,公台与文远守。这里必将有巨战,甚至是苦战,一应防守,进攻诸事,全交由两位,还请两位便宜行事!” 陈宫与张辽起了身,拱手道:“谨遵命!” “而下邳,我与我父守。我父的性格,我若不亲自看着,实在不放心,便是公台守着他,只怕他不听,倒被曹操赚去了性命。”吕娴道。吕布这脑子哪里是曹操的对手。只怕曹操一诈,他就中计了。吕娴是真的不看着不行。 吕布讪讪的咳了一声,也无异议。 吕布当初就是在下邳被擒杀的,而吕娴挑在这里让吕布守,就是想让他从哪里栽的,就从哪里起来。 若此战胜了,他吕布就真的可以有问鼎天下霸业的资格了。 倘若还是注定的宿命,吕娴也莫可奈何。 张辽,陈宫,臧霸领兵作战,吕娴是不担心的,他们的军事素养,完全胜过吕布,自是一方大战,若是败,也只是个人才能远不及吕布罢了。 说到吕布的用兵调将,以及军事才能,那可真是用屎一样的打法来形容,也不足为奇。吕娴不盯着,真的不放心。 几人听了都笑,唯有女公子这样说吕布,吕布才不会勃怒。这世间的人啊,真是一物降一物。 “诸位请看,下邳是沂水和泗水交汇之处,一旦被围,曹兵只需水攻,下邳必败!”吕娴指着沙盘道。 陈宫沉吟一声,“这两条河的确是个大隐患。主公若要在下邳,万不可被围困,一旦被围困,倘我等也被制住不能去援应,必败。下邳若失,徐州休矣。” 吕布初始不以为意,然而将立体的沙盘在他眼前,他去看的时候,也是微出一身冷汗。 历来古国建城,必要取一临水之地,两水交汇处,更为祥地,然而作战时,一不小时,便容易被淹。 水是祥瑞,然而乱世之时,它就成了祸患之源。 “既要避免大规模战役,还要不能被围困,更甚要对方不得已时集中兵力”吕布沉吟道:“若其中有半分的闪失,覆灭的恐是我们。” 有长进了。 吕娴说了这么多,好歹吕布没有只看到好的一面。她总算是欣慰的舒了一口气,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我们要抓住了时机,一力扭转时局,所以配合很重要。我们实力不够,兵少,城少,粮少。唯一的优势就是这些地利。如果,我们增其勇,增其心。剩下的便是尽人事,看天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07章 我爹是吕布107 吕布看着吕娴,终于郑重的点了点头。 张辽和陈宫,臧霸也点了点头。 “这沙盘上的每一条河的形状,每一座山,城池等,我都是收集的草面信息而做成的,我给诸位三天时间,将这一切,每一个细节都要了然于心。”吕娴道:“不然待到了战场之时,再探敌,恐已晚矣。三天以后,都秘密出发,亲自去看一看地势,唯恐有我记错,或信息有误之处。再占据地利。从今天起,全面备战!” “是!”诸位应诺。 “至于粮草,”吕娴道:“曹兵早则夏来,迟则秋来,少则个月,多则六个月至一年,我会让后勤与许太守一并筹粮。一切以支应前线战事为主。” 诸人应诺。 吕娴对吕布道:“爹,你的任务与徐州一样,你是头脑,虽要战,然,一要避免被戳,你要死了,与徐州城破,无甚区别。兵败城破也是瞬间之事。所以不可莽行。二要保全自身。这地图,你要多看,尤其是这沙盘,怎么样弥补漏洞,怎么样占有利之地形而备战。都要在心中有成算,有应对。不可再临时应对。临时,只怕没有这个时间和时机。” 吕布郑重的应了。 “待这一切完成,我要军中帐下所有人都实地备案,演习,设彩头,明赏罚。” 众人都一一应下。 吕娴又对高顺道:“我要叔父召募义兵,另,多派斥侯出去探明地形等诸事。徐州大后方,就交由叔父了。粮草事宜,叔父与许太守定夺。另,届时小沛刘备也会参战,然我恐他有异心,叔父还请多加注意动向。” 高顺道:“女公子放心。” 吕娴又对张辽和陈宫道:“彭城是第一道防线,还请力战。” 二人拱手道:“定制住彭城一带。” 见臧霸看过来,吕娴笑道:“届时斥侯互有信息,三道防线,当相互支应,届时有求援去,还请宣高,务必有暇援应。” 臧霸也知此战甚大,知道她担心自己不肯出全力,便道:“安心,定全力以赴。” “得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吕娴道:“宣高,孙观等人,看你的了。” 臧霸拱手,应了。 吕娴道:“这三城是三角,三角型是最稳定的关系,到时候还需相互援应,才可发挥最大的优势,然,所有兵力加起来,依旧不足,到时候,就要勇为先锋了,我徐州兵少将少,奇兵之计少不得,诸位,还请做好死的觉悟!我恐兵力不足,陷入耗久苦战,还请诸位,定要坚定意志。” 众人道:“兵者凶也,我等知之,定谋定而后动!与女公子共勉力!” “一切拜托诸位了。”吕娴道:“既在徐州境内而战,我等诸军自可先于一步,去占有利地形,设疑兵,引兵出动!” “是!”诸人都应了。 臧霸,张辽和陈宫,都走到吕布身边去,四个人将沙盘占了个结结实实,恨不得将这些都映在脑子里。面对如此清晰到一种变态的沙盘,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一时之间,竟难以移开目光。 以往的军中沙盘都是粗糙的,作战方式也是粗糙的,临阵再定策也有很多,然而女公子这么一分析优劣地势,竟然觉得此事可成的自信。 尤其是吕布,一双贪婪的眸子盯着沙盘。土地的地利以一种直观的冲击到他的眼里,心里,他入了眼的,岂能让出去。 吃下去的土地,还能吐出来不成?! 吕布以往的确轻易弃绝城池,然而,如今,他看着这些,再也舍不下了,舍下了他会肉疼。 上次杨弘送来的宝珠之物,初看到钱财时,他下意识的便条件反射的喜悦,可是后一刻便又忆起恶龙及曹操的脸,如今竟然对金银宝珠不怎么感兴趣了。 说实话,看到这些,想到曹操的脸,就挺倒胃口的,吕布的兴趣,全转移到了土地上来。 四人围着沙盘,河流,要道,山脉,一时讨论不休,吵的不好,还会争起来,一时间也没个君臣之分。 唯有高顺很淡定,稳重极了,只立在一侧。 吕娴与他进了自己的里间书房,道:“叔父,近日军心如何?” 高顺道:“很好,战意甚浓。” 吕娴笑道:“叔父知道如何做到不可战胜吗?!” 高顺一副领教的表情,郑重的看着她。 “立不败之局。”吕娴正色道:“连环之中,一战败而不致全局失败,一人叛,而不至身死城破。此,谓不败之局。” 多少战事,因一人废事,因一战败而全局皆败,直到不可逆转。多少遗憾。 高顺懂她,道:“女公子想要建立的并非是一支强兵。是很多支强兵。” 吕娴笑道:“叔父知我。” 高顺道:“一切有吩咐,但有不应。” 吕娴道:“孙子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自保而全胜。我以为,此战,不致全败,就已经是胜。叔父,务必要保住徐州。倘前线不利,还有徐州可退守。只要曹兵退,我父实力犹存。” 高顺郑重的看着她,知道她并不是太乐观。 他知道在她嬉笑的外表下,其实并不是真的轻浮,而是真的稳重。 做最好的打算,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叔父守城,比我父更慎重,如今更应做最好的打算,多备粮。”吕娴说着又叹了一声,道:“民生多艰,如今谷一斛五十馀万钱,人相食,兼有蝗灾,民饥饿难忍,又多有战乱。活着是受罪,死也是受罪。这世道,竟不知道该死该活好了。” 高顺默默的听着。 “他日保得一方水土,这里尚且太平,百姓能安心种地,也就好了,此时,不管是兵也好,还是民也好,还要多加忍耐。”吕娴道。 “粮草一事交与顺与许太守去筹,”高顺道:“袁术之兵,顺也会密切观之。” 高顺身兼数任,真的事情太多了,既要治军,还要防刘备,还要盯袁术,另练兵,派斥侯,城中诸事他也要管。 他是真的忙。 然他之稳重是不亚于陈宫的,军中需要陈宫,而守城一事,只有高顺能守得住了。 其实高顺的陷阵营是真的力战的雄兵,吕娴都恨不得将他劈为二用,一上阵杀敌,一驻守徐州。 只是,徐州是最后的退路,是绝不能失的。 陈宫擅于突破及攻取,他的策谋到了战场上才致大功。 所以吕娴才定了这么一个策谋。 有张辽和陈宫盯彭城一带,迎之曹主力,想必责任和压力也是巨大。 高顺的事,甚至琐碎而繁琐,不仅无功,而且看似无用。 然而每一个信息的搜集,都需要他经手。城中所有事的安抚,包括一些欲叛之人的盯梢,他是恨不得长一万只眼睛。他所出的心力,不比在战场上少。 甚至可以说,驻守徐州城更心累。 二人一时间竟然引为知己。 如果前线陷落,高顺和吕娴将是陪在吕布身边的最后两个人。 一股知己之情,滑入彼此之心中。 当站在吕布身边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生死相随的。倒也无须多说。 臧霸回了琅琊便开始安排诸事。而吕营军中也是频频调动。诸将更是频频的出入温侯府,曹性,魏续,宋宪等人皆是。 便是许汜许太守,王楷,曹豹等人也似乎一下子都忙了起来,叔叔出入温侯府中议事。 而军中更是调动频频,这个效率,出乎了陈珪与陈登的预料。 仿佛前番城中还乱糟糟的,只一夕之间,仿佛只是一夕之间,就井然有序起来 陈登回了府,陈珪道:“打探不到,只是听闻军中诸将在温侯府中议事,想必退曹之策已定。然,我等恐是探知不得了。我们陈府是被排除在这以外了” 其实挺难受的。 吕布已是徐州的权力核心。他陈府向来是望族,一直以来,不管是陶谦在的时候,还是刘备主事的时候,陈府从不曾被这样排除在外过。 而如今,城中,军中,诸将,甚至连府衙之中,连那个许汜也是忙的不可开交似的,令人难受。 陈登道:“怪道近日那对父女没再去草庐。” “只隐隐听闻诸将与府衙诸人天天窝在温侯府书房,”陈珪正说着,有家兵进来道:“军中有了调动,有兵车和士兵陆续出城了,想是运送粮草之物” 陈登心中咯噔一声,道:“父亲,这” 陈珪道:“莫慌,这边一有动静,刘使君与袁术处,必也有应对,温侯府探听不到虚实,但那两边一定会有消息。” 陈登只好静下心来,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好生茫然。 陈珪老了,然而却依旧叹道:“后生可畏啊,吕布有此女,事可成,以后其势非小。高顺与许汜治城有方,乱而不废。而温侯府已然治如铁桶,一根针也插不进去了,高顺治军更是严明以守,城防固如铁锅一鼎,难以撼动,想要图之,难矣。” 陈登不服的道:“父亲莫非以为吕布能退曹操?!” 见陈珪不答,陈登心中微突一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08章 我爹是吕布108 陈珪是多老谋深算的人,到如今也越发的沉默了许多,实在异常。 这老家伙都快活成精了,如今也是被陈登给问住了。 良久才道:“不好说。关键在于,没有人知道这女公子的底牌。此女最擅藏牌,便是我们探明了一些,又怎么样呢?!她所掩藏的牌面,我们也不知。棋中之棋,恐有后着。那杨弘的事,你没瞧见?!袁术真的偃旗息鼓,被吕布给唬住了。” “袁术是不中用的,然曹操不同。”陈登道。 陈珪叹息,满面愁容,见陈登这样偏执,不肯低头俯就的样子,就知道只怕以后有的苦头吃呢。 想要联结曹操败吕布,事到如今,何其难也。 若谋不成,反被人抓住把柄,陈府一朝覆灭也是瞬息之事。 “我儿须不得妄动,我陈府如今皆在他们手上。”陈珪劝道。 陈登不答。陈珪知道他是不会低头的,便也不再多说了。别说陈登了,便是陈珪也是不愿意的。只是,难免有点心灰。到底老了。不及年轻人这么硬刚。 陈登如今军中事,城中事是完全的隔绝了,完全把不到手的,但他并不甘心。 过了几日,已有消息传来。却是刘备派了兵士假扮了毛贼去劫了一队运送的东西,费尽了心力抢了一通,结果一看,里面全是细碎的沙子。 根本就不是粮草。 陈登听完,已是特别无语,不得不叹一声,这吕娴当真是狡诈极了。 虚虚实实的,正儿八经的往外运送东西,就是不让人探到真正要运的是哪儿,以及运的是什么。 而真正的目的,必然是杂在其中的。 “历来征战,粮草先行,”陈登道:“请刘使君务必继续探明。” 那家丁应了,自去传话。 然而费了几日功夫,也并未得到确切的消息,只知道徐州有粮草不断的出去,而派出的兵也极多,但却极为分散,很容易就跟丢了。 粮草若疑,用兵也若疑。 这是防着谁呢?! 陈登虽在田间为司农官,然而他的人身在徐州城算是自由的,他原想着探不明的话,便来城中探探诸旧友或是同知,或是军营中的人的口风,然而进了城,却见极多的义士极多的呼啸而过,竟是成群结队的。 陈登心中咯噔一声,道:“这是?!” “来投军的。”有百姓低声道:“这些日子乱糟糟的,带着家小和家业有军中护送着出城的极多,然而进城的也多,多是义士前来投义军的” “义军?!”陈登愕然。 “不错,诛曹一役,谁不服之以义?!”周围百姓道:“不光如此,也有许多出资人,更有许多人带着家财万钱,去给了府衙,叫给军中备旗甲衣幡之物,以筹军备给军士备战。” “另还有送粮钱者不计其数。”有一人叹道:“他城父老携幼来者更多,有许多匪兵有些竟有千余人皆投奔而来,万万没想到,这几日,竟如此热闹!” 陈登脸色沉沉。默然良久。 周围的百姓皆叹道:“之前有许多人走的时候,我还以为徐州城完了,万万没想到,原来檄文也有人响应的,哪怕多一滴水,多一粒米,这徐州城便可众志成城,万人一心了如许太守所说,总有人欣赏温侯,也总有人会选择站在我们徐州这一边,哪怕这些人如此的少,哪怕只是一个人,终究是水滴石穿的时候” “现在少,但积聚的多了,莫小看每一个人的选择和力量,”有士人笑道:“天人能人异士多,然,各有各的志向,总有人会来的,以后会越来越多的” 是啊,天底下说不定就有人欣赏吕布这种以卵击石的行为呢?! 现在不就印证了吗?! 能有幸参与此战,也许他们前来投奔的人,本身就觉得荣幸。 陈登忍不住道:“曹操赏罚分明,用人不计贵贱,更兼之有雄才大略,徐州如何能敌?!” 众士人笑道:“正因为如此,难道不都想看一看那一位雄才大略的人被击退,狼狈而走的样子吗?!毕竟温侯之名,也传至天下。” 这是什么鬼心理?! 陈登嘴角抽了抽,他知道,多流浪士子与游侠之人,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曹操。 “倘对战之时,袁术来攻,徐州被包,何以守城?!”陈登道。 那士人之中有一个人咦了一声,满含笑意,道:“怎么观此公,急欲温侯败战之语?!” 众人也都反应过来,笑道:“不看好温侯便不看好,何须如此与人急辩?!” 陈登便不语了,正扭头欲走,那人却一把拉住了他,道:“陈元龙。” 陈登拧眉道:“公认识我?!” “我认识公,公却不识我,”那人笑道:“元龙之名,天下何人不知?!” 陈登不太喜欢这个人,老拉着自己,他不悦的道:“你且放开我。” “冒犯了。”那人笑道:“在下姓徐名庶,字元直。原在荆州避难,听闻徐州发有檄文,便来一看热闹,不曾料到,果然热闹且有趣。” 徐庶是寒门出身,陈登这样的人哪里瞧得上他?! 加上心情不好,冷笑道:“一介布衣,呵,只恐那吕布瞧不上布衣出身的你。” 徐庶哈哈大笑,爽朗道:“同是布衣出身的许汜尚为太守令,而吾,若投温侯,必早晚在他之上。” 一听他提许汜,陈登更为不喜,冷笑一声,欲离去。 徐庶笑道:“久闻陈元龙恃才傲物,果然如此,名不虚传啊。” 陈登心中大怒,道:“汝何人?!敢妄议我,你有何才学,敢非议我之才也?!” 徐庶却只笑不语了。 陈登要走不得,要留不得,一时黑着脸道:“依你之见,徐州真有一战之力,可笑至极” 徐庶道:“有无战力,在下不知,在下只知,人心不可违。许汜进出自由那一策极好,离开了想走的人,留下的,奔来的人,都是同心的人,徐州,不说稳如泰山,但也必不失。只是在下略微诧异,元龙竟没走,想来温侯能容你,必是要有大用。” 陈登听了冷笑,一副不屑的表情,甩袖道:“区区无谋夫,吾不屑事之!” 徐庶见他真的大踏步走了,却差点踉跄一步摔倒,便与旁边的人笑道:“如此大战,何其快哉,陈元龙明明有机会,却偏偏有异志,倘以后后悔没参与这样的战事,也实为遗憾!” “人各有志。”司马徽笑道:“心内有偏执,便定会偏颇。” 徐庶笑了,也不提被轻慢一事。 “元直可想好了去投谁?”司马徽笑道:“刘使君贤,然,吾观此徐州,却亦有海纳百川之异象。” 那大开的城门,进出有秩序,并无昏乱。 而且所来者众,而徐州却广而纳之。 徐庶笑道:“水镜先生以为呢?!” 司马徽却笑而不语。 徐庶道:“我且再看。这徐州变化甚大,初来一听,倒也有趣,我更异檄文一事,究竟是为何而出。” 司马徽听出来了,他是要弄清楚吕布是有了什么毛病。若不是因为檄文一事,他们谁会来徐州。就是因这好奇心,一听到便大笑,笑过后立即就收拾了行装匆匆的来了。 司马徽便笑道:“我观徐州的确是在认真备战。想来是真的有对敌曹操之志。” 徐庶笑道:“初来乍到,可往何处下榻?!” 司马徽笑道:“不如去投许太守,许太守处招贤纳士,定能容。” “想必此时已是挤挤攘攘,”徐庶道:“不急,吾无名之辈,不若且在城中寻一住处也罢。” 司马徽笑道:“如此亦好,正好可以在城中观瞻几日。” 他们来纯属好奇,就是想看看那吕布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来时觉得自己疯了,可能是吕布真的只是有病才这么做,可是来了徐州以后才发现这里大有玄机。 徐州城整个的气象都不同。 他们是真的在备战。 而名士陈登却在田陇间种田了。 便是好好先生司马徽此时也是大笑,道:“有趣,有趣,这陈元龙,可是吃尽了苦头也,哈哈哈” 徐庶本是狂放之人,一想,竟也是哈哈大笑。 最近徐州的怪人多的是,街上的人也不以为异。 军营陈登进不去,然他料只怕那吕娴之策已初有成效,那日阅兵一事,倒也传为美谈,他都听说了,而如今的战将榜更是热闹,因为人太多,甚至还分了副榜单和再副榜单城中到处都在议及战将们的本事,所执武器等分析 甚至还有人下注押排名的。可见这股风席卷多大。 世家之族也不可能看上吕布,然而来投奔的野路子很多,什么草寇,贼匪,游士,一律不计前嫌,都投了军中效力,编了制,并且要严守军规,而城中更来了许多寒门士人等,这些人家世也许输人一等,然而陈登却从不小看这些人的能力,多少名士都是寒门。 更有甚者,多少父老来奔,携财与物,捐物与钱粮 陈登已知大不妙,立辅开纸写信与刘备,以图吕布,只恐事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09章 我爹是吕布109 吕布再不图,山已成山,虎已有势,有地盘,所率者众,只恐一旦成势再不可图之。 向来如吕布这样的将士,虽勇好武,好打猎,上阵杀敌虽众,然,向来无有大志,极看重财物,轻视土地,如那些外族人一样,抢掠一二,然后轻于去就。 然而现在的吕布却是将徐州当成根据地来经营了,用心的不得了。 甚至亲下田地,知农事,不违农时。武将,士人多有来奔者。 吕布又威名在外,如今檄文一事,虽世家大豪强不屑之,然而这些寒门中人,终究是来的 徐州城中军中府衙之中,如今君明臣忠,上让下竞,恐一旦盘亘日久,必定不可再图谋。 信一到了刘备手上,刘备哪里坐得住。 如今陈登接触不到军事,若与曹操谋吕,难。而袁术已深恨陈登,与袁术图谋,更难。 唯今之计,唯有自己了。 刘备纵然心中再有计较,也回信,潸然道:若吕城破,君必控城降曹,倘若被袁术图城,陈府必被袁术所杀。望君知之而顾安危。 这信可把陈登给感动的呀,本来嘛,陈登对刘备就欣赏,之前不奔,而如今颇多几分共患难,共看吕布脸色的情谊,更是感激涕零,恨不得以死相报,便回信与刘备:若时势至,吾必控城以待君来。必不降曹,也不降袁。还望君保我徐州,护我家小,务必来接管徐州。 信尾还感慨一番,陶州牧本来就将徐州托付给刘备的,都是吕布这个厚脸皮,不要脸的自己夺了,还把君给赶到了小沛云云 刘备也知道,这陈登的心是向自己靠拢了。 他收了信,对糜竺道:“吕布渐势大,徒之奈何?!” 糜竺道:“主公勿忧,可劳一人,离间父女二人,必杀之!向来少有女子越殂代疱者,吕布必也不能容。” “吕布却是奇人,”刘备别无他法,知道这个时机不一定有用,然而也别无他法,只能道:“姑且一试!” 且说许汜打听到有名士在客栈下榻,一时急的不行,慌慌忙忙的穿了鞋,一面叫小子道:“速去传信与女公子,叫她速去西巷子客栈,她等的人来了” 小子一听,跳起来就飞奔出去。 许汜忙整冠以待,慌忙的先去了,一面还叫家中小子去道:“若是要走,必要拦住,切莫叫人走脱了” 小子一听,便飞快先跑去了。 “快,”许汜上了车,不停的催促。 吕娴一听,已是大喜,立即拉住了陈宫,道:“公台且随我来,去见两个人” 陈宫哭笑不得,只能先放下公务,心道这女公子再稳重,到底还是孩子啊,这心性不定的,说风就是雨的急性子,倒与主公如出一辙。 而简陋的客栈之中,却是雨声滴哒,今日却是雨天,在舍间下棋议事,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司马徽虔心焚了香,笑道:“今日且算上三卦,如何?!” 徐庶向来洒脱,道:“先生且算,我看着。” “咦?!”司马徽微微笑了笑,道:“这卦有趣,以前曾给吕布算过,却不是这等的好卦象。” “先生是为吕布算的?!”徐庶来了兴致,起了身,凑过来看。 一看这卦,心下已然明了,“劳谦君子,万民服也。噗,这说的是吕布吗?!莫非今日先生心不诚,算错了?!” 司马徽也有点想笑,道:“再看第二卦,为徐州算一算吧。” 徐庶坐直了身体,紧盯着看,待看清卦象时,却是不笑了,皱着眉头看着卦象。 “天地变化,草木蕃。”司马徽道:“这是坤卦啊。” 坤卦,莫非应在那女公子身上。近日他们倒是听了不少关于吕娴的闲言碎语颇多。 司马徽却是产生好奇了,“想来这女公子定然有意思。元直若好奇,我们去拜访若何?!” 徐庶却不言语,只喃喃,“变化变化” 天意已改了吗?! “先生以为天命在吕吗?!”徐庶郑重其事的道。 司马徽道:“天意,我不知。” 徐庶却笑了,道:“劳谦君子,这吕布担不起这两个字。” 劳,不是劳动,而是功劳。 “若奏大功,有良相辅佐以治,未必担不上这两个字。”司马徽笑道:“元直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徐庶还不信了,道:“且再算一卦,不算徐州和吕布,只算曹操!” 司马徽净手,虔诚以至。 再看卦象,两人皆哑然了。 半晌,徐庶叹道:“履霜,坚冰至。” 曹操无功而返?! 司马徽笑道:“恐徐州已有大才出。而且吕布很听对方的话。只怕不是陈宫。” 世人哪不知道吕布的一路功绩,且战且败,一直退到徐州。 然而卦象却这样批曹操。 此时春季,却偏偏 “不合于时,曹操会败?!”徐庶笑了,眼眸亮道:“水镜先生可想去一访这位女公子。” 司马徽笑了笑,道:“今日恐有访客至。” 徐庶哑然,正欲说话,忽听外面有人过来道:“里间可是水镜先生和徐庶徐元直公在此?!” 徐庶唬了一跳,道:“你这算的还挺准。” 见里面不答,许汜道:“忽至徐州,怎可不来府衙?!汜差点失礼于两位,特来邀二位回府衙一叙,女公子求贤若渴,几次三番让汜留意名人贤士往来徐州者,汜已久闻大名,今一听闻两位在此盘亘几日,竟全然不知,特特来请罪,真是怠慢了。” 徐庶起了来,拉开门,只见阶下许汜纳头便是一揖,道:“汜来迟了。” 徐庶还礼,心下狐疑,笑道:“太守何必如此谦恭?!庶区区一无名小卒,天下又有何人知?!怎么能劳太守如此盛情相邀?!何来久候一说?!” 许汜道:“公太谦虚了,汜实在深恨不能早知两位在此,若不然,当早日为两位引见女公子一叙,定能引为知己” 徐庶下意识的回道:“在下无名小人,怎么敢劳温侯府女公子一见?!” 许汜还未回声,却只听一声朗声笑道:“元直若是小人,我却是小女子一名,难不成元直便避而不见了吗?!哈哈哈” 脚步声急促不已,忽的一双眸子露了出来,一张小脸雌雄莫辩,正是吕娴。 吕娴拉着陈宫,急趋脚步而来,陈宫被她拖的无语。心下好笑,倒也好奇她急着见的人是什么人。因此便忙也去看徐庶和司马徽,不看则已,一看已是眼眸一亮。 徐庶与司马徽也是一怔,女子倒也见过,却不曾见过这样的,这样不拘一礼,这样子大大方方的。 “元直既不肯去府上一见,那我只能前来拜见了”吕娴笑道。 许汜松了一口气,笑道:“这位便是温侯府上女公子,名娴者是也!” 徐庶与司马徽本来是不知道以何礼相待一个女子的,可是一见到吕娴就知道不必纠结了,反倒大方的笑道:“女公子既不请自来,草民岂能不待客?!请上坐” 司马徽笑道:“不知真君不语的后一位,可是陈宫陈公台?!” 陈宫哈哈笑道:“正是在下,你可是司马德操?!” 司马徽倒是一怔,笑道:“徽只是一小小书生,缘何众人皆知?!公台竟一眼识出?若不知者,还以为徽有何功业名传天下呢,哈哈哈” 一时之间倒是爽朗大笑。 吕娴笑道:“水镜先生是世间第一伯乐,识英才之人,便是公台不知,娴也不能不知。” 徐庶却是直直的打量着吕娴,看她说话行事,动作仪态,倒合心意。 不是那等子讲究虚礼之人,这小女子,倒是合他的心意。 徐庶本就是狂士,一听大笑,道:“原来水镜先生名满天下,先生善相马乎?!” 司马徽见他开玩笑便也笑。 陈宫道:“不善相马,恐善相人,两位之名,女公子已与宫言及多次,今日竟有幸待两位至,真是时也运也” 司马徽道:“公台赞过盛了。公台才是真正的会相人。” 陈宫却笑,道:“当年误以为曹操是明主,然而可知宫眼瘸,天下人皆知,奈何先生揶揄宫。” 一时进到席上,分宾主坐下,上了茶,许汜便笑道:“先生既善相人,何不一相我等主公府上女公子。” 司马徽还真看了看吕娴,说实话,他也对吕娴充满了好奇,看了她的面相,却不言语。 徐庶笑道:“休怪他装神弄鬼,他一向如此,心有机巧也从不轻言天机。” 许汜便也不追问了,只是充满好奇的看着二人。常年游外,也听过两人的名号,是知道他们二人的,如今他们竟也来了徐州,倒也是稀罕,“不知两位缘何至此。” “本来客居荆州,”徐庶笑道:“忽一日,听到檄文之声,惊到众人,庶实在好奇至极,心痒难耐,正好德操先生有空闲,便拖着他一并来了” 吕娴心道,恐怕不是有空才来的,而是紧赶来的,算算日子,若不是急赶来,哪里能到?! 她笑道:“看来我父之檄文,惊于天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0章 我爹是吕布110 “岂止是惊于天下?”徐庶说话也不客气,道:“只恐曹操等人看见,必要大怒,更要发笑,笑吕布发疯!” 这话一说,引的许汜和陈宫先行闷笑起来。 便是吕娴也笑了。 徐庶见吕娴并不怒,倒也好奇极了,笑道:“这不可笑吗?!” “先生以为可笑吗?!”吕娴道:“不知先生以为,我父败于何处?!” 徐庶目光灼灼,道:“有谋无兵,必败。有兵无谋,亦败。” “而我父有谋有兵,更有城池为守。”吕娴笑道:“先生来了徐州,可看出大战之要?” “有谋无谋,倒没看出来,”徐庶笑道:“恕我直言,公台之谋,吕布不听,有何用?!” “除非有缚虎之人。”司马徽笑着直直的看着吕娴,眼含笑意,“这场大战,倒是值得期待。” “两位先生却是行动派,我父突发檄文,天下奇士便猜有异,必也观望者多,然两位却不嫌路途遥远而来,不知是为了一个答案,还是另有所求呢?!”吕娴道:“光为了好奇心而来,我不信。” 徐庶哈哈大笑,道:“庶若说自己有大才,莫非公台能将首席之位让于庶乎?!” “有何不可?!”陈宫面色不变,笑道:“只要先生敢,能。” 徐庶倒是怔了一怔,道:“公台竟激起我来。我不上你的当!” “元直不敢吗?!”陈宫笑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徐州兵少,将少,谋臣少,而曹兵皆十倍于我,若对敌,以一挡十,定十分酣畅,莫非元直并没有退敌之能?只是会一逞口舌之快?!” 徐庶还未笑,司马徽却先笑了,道:“公台也求才若渴啊,忧主公之所忧,忠臣也。” “可惜我等二人并无投效之志。”徐庶笑着婉拒。 吕娴道:“看来是我徐州太小,不能容纳两位高士了。” 徐庶以为她心中怒了,哪知道她下面却狂妄的笑道:“待我与我父取下更多的土地与城池,再拜于两位高士来治。若何?!” 别说徐庶意外,连司马徽也意外极了,皆笑道:“女公子口气不小!” “若不力求上进,怎么能容纳天下之人?!”吕娴道:“我自与许太守,陈宫,多加努力奋进,以求扩庙建屋,只是那时,两位可不能再拒绝了” 这究竟是狂妄,还是为他们挖了个坑?! 两人都有点好笑,却十分慎重,没急着胡乱应,只是道:“看来女公子十分有自信。” “曹兵势大,若无自信,何以以一挡十,力退曹兵?!”吕娴笑道:“两位既有观战之心,不若且留在徐州如何,许太守定待之以上宾之礼。” 徐庶有心玩笑,道:“万一城破,我等二人命休矣。” “若真有那日,娴便是死,也会派兵士护送两人安全离开,绝不牵连两位。”吕娴道。 徐庶与司马徽对视一眼,觉得吕娴好有气魄,说的话,行的事。而且,怎么说她城会破,她都不生气。 若不是有海纳之心,未必能什么都能听得进去。 两人略郑重了些,想了想,便道:“我等二人本是草芥之民,无须郑重以待,在此客居,反倒自在些,女公子不必多礼。” 吕娴道:“若此,也好,那娴便不强求了。” 心知这二人心中十分迟疑,不可能轻易的就投吕布,便起了身,道:“他日得闲,定再来与两位高谈论阔,今日冒昧前来,扰了两位清净,他日定先下贴再来。” 这么快就要走吗?!许汜急的不行,频向吕娴使眼色。眼巴巴的盼着人真的来了,竟然就此放过吗?! 吕娴自然看到了,便笑道:“两位千万莫走,娴有一言,还请两位一听。” “女公子请说。”两人忙道。 “天下贤人,还请细细观之,天下名声狼藉之人,也未必真的如虚名”吕娴道。 这话有点意思。徐庶倒品出点不同的味道来。 他与水镜送二人出来,拜别了。 吕娴来如风,走如风,倒也有意思。 “倒是进退有度,并不逼迫,不会以虚礼留人,”司马徽笑了笑,道:“十分不羁,也给咱们二人留了自在。” 徐庶却是一笑,道:“的确是进退有度。” 他看着马车真个的走了,许汜和陈宫守在侧,牢牢护住的模样,笑道:“只不过挖了几个坑给我们二人。不觉得她的话极有意思吗?!贤人,这徐州城还有什么贤人” 司马徽笑的不行,道:“是防着我等去投刘玄德公吧。哈哈哈” 徐庶道:“此女颇有城府,且以待后瞻,”字字句句没说吕布的不好,然,字字句句的却是夸吕布。 字字句句没说刘备的不好,甚至连名都没提及,可是这贤人一句,倒是有意思极了 两人往回走,到廊下,徐庶忽的一笑,道:“先生看出这女公子面相若何?!” 司马徽笑道:“倒没看出她的面相来,说来也怪,从来没有见过这等的面相” 徐庶听了诧异极了。 “不过有趣的是,那陈宫,却是位极人臣的相貌,我观他本有死相,然却枯木逢有生机,他日定拜相。”司马徽道:“了不得啊,也许是吾看错了” 水境先生是当世高手,从未错看过,哪有看错的道理。徐庶知道,只怕这徐州的命运是真的改了 “倒是有点兴趣见见吕布,看看传闻的吕布与真实的吕布有何不同”徐庶兴味的道。 看看他可是人君之像啊。 司马徽笑道:“莫非元直如今也信这些道学了?!” “不,我只信我自己的判断。”徐庶笑着大踏声的进去了。 司马徽哭笑不得,道:“那你还问我?!” “好奇嘛,咦,那许汜呢?!”徐庶好奇的道:“可看出什么了?!” “你莫问我”司马徽道:“我不想告诉你” “”徐庶哈哈大笑,道:“莫非以后能封侯?” 司马徽却是笑而不语。他抬首看天。打算留在这里,继续看看以后。 这几日夜观星象,却见出现了一颗古怪的强势到耀眼的星象。 见到吕娴,司马徽却知道,十有七八怕是应到此人身上了。 真是奇怪,像是凭空冒出来的还有凭空变出来的突然出现的星不成?! 一定要探个分明。 搞学术的人,一旦来了好奇心,便是赶也是赶不走的。 待离的远了,许汜才道:“女公子奈何不请这两人入仕?!” “这二人不会轻易投效我父,还需耐心。”吕娴道:“过犹不及啊。” 许汜点点头,道:“那我便待之以礼。” “嗯,只是少去打扰,偶尔送些肉食,书藉之物便可,名士未必瞧得上钱财。”吕娴道。 许汜便一一应了。知道这两个人与自己是不同的人。 陈宫笑道:“女公子又要耐心钓鱼了?!” “不错,”吕娴笑道:“既来了,就休想走。真是没想到,竟真的来了。” 这两个人,你去请,人家也不会来的。 之前吕娴就觉得檄文一发,必定要吸引些名士前来,还想着徐庶可能会来,万没料到连水镜都来了。 赚大发了。 此时一定要稳得住。 “我听女公子之意,是恐他们去投刘备?!”许汜道:“这可如何是好?!” “对这种名士,一定要有胸襟,他们若去小沛,你不必拦,还要以车马相送。”吕娴道。 许汜叹道:“只恐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吕娴哈哈大笑,道:“若真是天意,亦无可奈何。不求收为己用,但求与名士一谈,既便是他日在战场相见,也是不憾。” 许汜一时感慨不已,倒是佩服吕娴的气魄了。她是真的看得开,虽然有喜色,然而,却并不强求。 这样的人,便是许汜也折服极了。 那两个人要是眼没瞎,也不至于非去投刘备。 许汜一时倒也安了心。 陈宫却笑道:“我看女公子是另有别计,来了的鱼,哪有放开网撒到别人兜里的道理?!” 只怕是有赚人的办法。 吕娴却是对着陈宫一笑,道:“公台不知道这类人有一个可怕的特点。” 陈宫道:“什么?” “好奇心。不满足了好奇心,他们是不会走的。留着留着就会留下来了。”吕娴笑道。 “他们一定会见到主公,不然不会罢休。”陈宫明白了。陈宫用兵方面,的确是个高手。 然而,识人用人,他却不及吕娴的。 许汜也恍然大悟,喜色道:“如今的主公,倒是经得起考验了。倒也不惧人识。”三人哈哈大笑,各自回府。 经过良久,檄文也已到了许都。众人知之,皆脸色微变。报知曹操,曹操一见檄文,先是极怒,大骂道:“逆贼,昔随董卓劫迁天子,流涉百姓,今竟然敢发此檄文来骂我!吾必亲往诛之,以泄吾愤!” 曹操气的不成,徘徊几步,又骂道:“必踏平徐州,食吕之皮,寝布之肉,方解此恨。”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一时自然大骂解气。 随即又慢慢的冷静下来,觉得吕布不太对劲。吕布向来无志,这回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如今坐震许都以威天下,诸侯莫不口声顺从,何人敢如此挑衅?! 真别说,吕布还真是吃了雄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1章 我爹是吕布111 别说曹操觉得不对劲了,便是许都中诸多臣子,也都深深的愕然着。 “这真是吕布发的?没错?不是袁术或袁绍?!”诸臣愕然不已,都不知道吕布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或是毛病。 曹操急升帐,召集群臣来议。一时吵嚷嚷的。 曹操不愧是曹操,从初始时的愤怒,渐至冷静,然后慢吞吞的坐在上首,看着底下的群臣诸将议论纷纷,眼眸一一的扫过去,一些有汉心的人一直兴奋,而又按捺不住,却不言语,极力掩饰的样子,他都一一的看在眼里。 曹操帐下谋士与良将无数,众战将皆道:“愿领命出征徐州,为丞相解忧,吕布匹夫虽猛,然许都大军数万,焉能不征讨?!” 而谋臣却都吵道:“檄文一事,实在古怪,恐徐州有甚意料之外处,还请明公审察以慎重用兵” “是啊,况今刚伐张绣,元气有伤,不若先许许观之” 战将们都怒道:“难道让吕布这样嚣张,剑都指到明公的脖子上来,焉能不发兵击之?!” “便有私怨,也该慎重以待,更何况用兵之国家大事,明公还请慎重,不若先派人去徐州探看虚实,再出兵不迟!”这是谋臣的意思。 然而这其中的心思是为了慎重,或是为了以有汉心留存吕布之众,不好说。 曹操很冷静,也没发表意见和决策,只是任由他们吵嚷了一大通,然后头痛不已的散帐了。 列席下有一人,正是董承,他看了一眼曹操退回后舍,轻轻的哼了一声,与众人都散了。 曹操立于书房,荀彧和郭嘉进来道:“明公何故不发一语?是忧心群臣之心不齐乎?!” 曹操知道他们最知自己,自然不会明示说这些臣子当中有汉心的人多着呢,他便道:“吕布不足为惧乎?!” 荀彧跪坐下来,道:“吕布必要图之,如今檄文又剑指而上,自然更应征讨。必图吕布,再图袁绍。中原可定。” 曹操道:“只恐檄文一事,引朝中震动。”他若出征,许都会出变故。 “吕布定,则朝中自安。明公无需忧虑。”荀彧道:“事到如今,吕布不得不伐,不仅要伐,还要攻克。” 这个曹操自然是知道的,他担心的却是别的。 “明公莫非担忧不能赢?”荀彧笑道。 “非也。”曹操道:“所忧者,恐腹背受敌尔!” “袁绍?”荀彧笑道:“袁绍不足为虑。” 曹操便笑,见郭嘉一直不说话,便也不问,三人议及了一番中原诸事,荀彧与郭嘉便走了。 曹操却并未撤席,良久后,郭嘉果然走了回来,笑道:“明公知我,竟在此久候,知我必再来乎!” “文若在,奉孝不肯多言,我便知奉孝定还有他言。”曹操笑道:“文若啊,虽是王佐之才,然而”就是对檄文动心了。即使不是动心,却也有旁观的意思。只是其实荀彧也知道,吕布成不了气候。 只是他那份汉室之心,以及不肯尽智,极言,让曹操多少有点不舒坦。 郭嘉没有接话,只道:“主公忧虑的并非是吕布或袁绍,而是许都之威慑和人心。” 曹操心甚喜,道:“不错,必要征吕布,然而,他这一檄文,却引动了汉臣之心,许都新定,操唯恐因此引而让许都人心思浮,祸起于内乱。” “然也。”郭嘉道:“然而此次若要治内乱,须要从外而定。吕布死,许都人心必安定。” 曹操心松快了一些,笑道:“不错。奉孝知我。必征伐吕布。” “要征吕布,也要定袁术。吕布既已发此檄文,天下侧目,明公何不多发兵往,一征吕布,定则再征淮南,若此武功,诸侯再不敢有响应者,而许都人心,必也安定。若愁袁绍,此时袁绍也焦头烂额呢。”郭嘉道:“许都以有天子,所能者,为利用侵伐,征不服也!如今檄文几欲动主公根基,而撬动许都人心,更引诸侯观望发笑,吕布必要征伐而破之。否则引天下人笑。” 曹操不言,细细听之。 “但凡战争,都有时机,唯有吕布一战,没有时机。主公当现在便备战,以号令天下,共讨吕布。只是檄文一事,诸侯必虚应,不肯出力而观望,所以此战必要成,断绝他们的想头。若此,许都威望更甚,再无有敢出头者,否则,一一效仿,许都危矣。”郭嘉道。 这话说到曹操心里去了,“袁术呢,倘他响应吕布,便是我也吃力。” “袁术?”郭嘉摇了摇笑,哂笑道:“主公何不发诏封袁术为大将军,送以金银宝珠,以稍安抚之?!叫他助我灭吕,他必不助,而不助,才是主公本意。” 曹操便哈哈笑了,道:“便依奉孝之言!他若不助,待先灭吕,必定淮南!” “至于袁绍?”郭嘉笑道:“只恐他乐见其成主公与吕布交战。檄文之事,他必也侧目以观,坐视主公与猛虎相斗,唯恐无有两败俱伤之意图。袁绍自负,便是要攻伐,未必肯趁乱偷袭,便是要偷袭,必也会等主公与吕布两败俱伤之时。主公只需扼住许都之险隘,袁绍一时进不了关!” 曹操欣喜不已,道:“还是奉孝最知吾心。” 郭嘉笑道:“便是袁绍有攻主公之心,也会迟疑无断,为何?为天子耳。袁绍与袁术一样,皆有谮号之心,然而,他心中忧虑者是,若真进关,该拿天子如何?以前多番视天子而不见,便是若此。” 曹操深以为然,道:“不错。” 袁绍坐拥四州,曹操若说不重视袁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然而,曹操不是能被吓到的人,他从心理上重视袁绍的威胁,然而,若说因为顾忌他,而什么也不做,也不是曹操的本性。 曹操心已定,道:“东征吕布,奉孝随吾军出征!” 郭嘉笑道:“是。” 当下,备战,备粮草。以及出征之前,斥侯先行,已经先行多派人往徐州去了。 而确定了守关扼险的人,以及坐镇许都的人,几乎是极快的就下达了召令。 征吕布,势在必行。 许都臣子都有点黯然,都不太乐意,那个吕布着实不济事,只怕又是一个炮灰。先前对吕布的那个印象太深刻了。如今要指望他能扶持天子,还是算了。 唯一能指望的只是诸侯若能响应,也许有那匡扶汉室的真正忠臣。 与其说指望吕布能怎么样,还不如说,指望着吕布的檄文是一个信号,一个能重新让人重视天子的信号。 同时曹操反应这么快,顾忌的也正是这个。 在天下所有人都默认天子只是吉祥物的时候,有一个傻子,吕布,往这局势之中扔了一个火把,无数的人注视着他,无数的人看着它会发展到如何,是被曹操迅速扑灭,还是,他作为火苗,引天下诸侯响应,而燃起大火。 至于吕布本人,事实上,现如今,没有人对他有信心。 包括曹操和郭嘉。固有印象太深刻了。 然而既便是再觉得吕布不成气候,备战还是全方位的。 因为还有一个陈宫,以及吕布之勇。这也足以令曹操重视和忌惮。 江东孙策先是接到了吕布的檄文,一见檄文,他先是笑了,竟是开怀大笑,道:“这天下果真有这样的傻人,这吕奉先,倒是有趣,若不为敌,我倒欣赏他了”欣赏他的傻。 众将诸臣皆大笑不已,至于响应,那是根本不可能考虑到的一面。 自然不以为意,如今孙策正专注的搞刘表呢,暂时也顾不上他。刘表亦然。接到檄文自然也没放在心上,顶多说一声,傻缺货。 自顾尚不暇,这种时候非去挑曹操做什么?! 孙策真的接到朝廷的封诏和赏赐的时候,他才收了笑,正视了起来。 “曹操此举是为安抚主公,想来他人处也是如此,令主公只可观望,不可助吕布成势。此举老辣,恩威并重。不愧是手有天子之人,借天子之诏,以威诸侯,令主公不可不听。”至少虚面上是要听的。 孙策岂能不知,道:“看来曹操是要必图吕布的了。那袁术处,恐亦快了” 周瑜道:“主公必要伐刘表,倘荆州得,江东大定。若不然待曹操吞了徐州和淮南,其师壮大,以后必要再图荆州,剑指江东。届时江东危矣。” 现在那边的事,他们江东自然不参与,能面上虚应一番曹操,自是要虚应的。 孙策颔首,深以为然,怡然受了封赏,自图己之基业。至于吕布,他压根就不考虑。 檄文一事,他更不可能现在就重视。 不过是昙花一现,很快就会被曹操的浪花吞没,一时灿烂罢了。 曹操是以天子诏封赏的孙策,然而却是以同盟策,不假以天子命而结集的袁术。 他太了解袁术了,此时若是以上凌下,只怕会激怒袁术,心知袁术有异心,顺他一回又何妨。 因此,只以丞相府中书与袁术,不仅为他请封了大将军的封号,而且还给与了很多的礼物,言辞更是恳切不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2章 我爹是吕布112 袁术受之欣喜不已。难免自得意满。 然而杨弘却心中一惊。吕布与袁术平起平坐,他本不喜,然而这其中的深意,他也是明了的。 可是曹操来信,忽的与袁术平起平坐了,却不假意天子而凌诸侯以上,这分明只是暂时安抚之意。 杨弘总觉得淮南怕是危矣。 他便去劝袁术,道:“曹操既已定下图吕之策,必速来,公不若助吕抗曹,若不然,只恐唇亡齿寒。” “刚受封受礼还书,若此时真抗曹,只恐背信!”袁术不以为意道:“待不若等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再动不好吗?!之前长史不是已定下了吗?!” “可是”杨弘急于急辩,然而袁术却自大的听不进去了,道:“休要多言。” 杨弘急的不成,他觉得有点不妙,只怕曹操此势是要发重兵至啊,若有重兵,只怕连袁术与吕布结盟也不能抗。 杨弘心知劝不住袁术,便转而劝道:“吕布已频频调兵遣将,不若公亦发兵到近处观望,驻兵于此,也防有变。若是有异,也好先发制人!” 这个袁术却听进去了,道:“不错。自当如此。” 因此立发兵也往淮南临近处来了。 高顺一听有异动,但增派了人随时紧盯袁术的动静。其实高顺也有点紧张,就怕哪天袁术脑子一抽,突然举兵打起徐州来。 而袁绍接到吕布的檄文时,却根本不以为异。尽量他帐下的谋臣纷纷讨论吵嚷个不休,这个说这吕布是不怀好心,那个说曹操必被激怒,必征讨吕布,不若趁此机会去攻许都。 然而袁绍是根本都没有将吕布的檄文放在眼里的,别说眼里了,便是连心也没入。 如今中原,就数袁绍最势大,他也自视甚满。轻视天下诸人。 而吕布只有一个小小的徐州,袁绍哪里在意?! 所以哪怕底下人吵翻了天,一个个的来劝他,他都没曾在意。 只是性来时,只怒骂一句:“昔年,吾与曹操合诸侯诛董卓,迎战吕布。如今他倒自贴金于脸面,妄议董之诛为他之功,夺我等之功尔!哼,他日必定图之。” 袁绍怒,且不快,不快者是为吕布竟学他们合诸侯尔。 可笑至极,他袁本初连曹操都不瞅睬,睬他这个匹夫作甚?! 他是不将曹操和吕布放在眼里的,这两个要行事,都要把汉室和天子拖着,实在不成气候。 袁绍势强,是不屑这等手段的。他袁本初坐拥四州,是无须行此路,行借势之举的。 直到曹操的命令下达说要东征吕布,袁绍才回过了神,回神以后便是不屑而笑,道:“这孟德反应倒是快。” 他也是能理解的,毕竟许都刚定,而这时吕布的檄文就是直接挑衅他的威信,以曹操的谋略哪里能忍?! 只是到底还有点想笑,道:“征一区区吕布,如此兴师动众,只恐其非征布也,而是威慑天下。这曹操也有怕处。” 到底是哈哈大笑,笑曹操被一匹夫戏弄至此,不得不劳师动众以待。 见有谋臣欲见,袁绍知道是为了曹操与吕布之事,不以为意道:“为一区区吕布,何须如此劳动?你们都太重视了。” 侍人道:“言是有徐州书信来。” “哦?!”袁绍一乐,不禁笑道:“莫非那吕布还想激我乎?!” “主公,”审配进来了,道:“此大好时机,何不趁机击许都?!” 袁绍笑道:“我便知正南,必要说服我,然吕布悍勇,孟德想要攻布,必也要时日,何不待他疲极时再攻?!” “吾只恐主公错失良机。”审配道:“曹操若吞灭吕布,势必大,届时只恐是主公劳师动众矣。” 袁绍不说话。 审配见他轻视曹操与吕布,心中焦灼如焚,道:“想必公路也是如此作想,刚被封大将军位,而怯己之志尔。如此温温吞吞,吕布一被图,曹操岂能放过他?!主公!” 审配见袁绍一副全不在意的表情,趋进一步道:“如此良机,何不为之?结吕布,袁术,而主公与之共攻曹操,曹操还能有什么出路?!必一败涂地,届时,再收天子,夺许都,再图吕布,何其易也!还请主公明断,切莫断送良机!” 袁绍不答,沉吟着道:“正南言之亦有理。” 但听这话音,像是不会采用的了。 “吕布,虎狼也,养不熟的,此种人,若绝之以食,必噬主。何其容易对付。”审配道:“他虽有檄文,然其才并不足以支撑他能撑得起这样大的局面。主公之大敌,是曹操也!此时正是良机!发书与袁公路,吕奉先,正面迎击曹操,一战而可定天下!他日坐镇都城,可南面而王天下啊” 袁绍不听。 审配急道:“如今袁公路,孙策等人都被曹操哄住,以观望之,若曹功成,皆被玩弄于股掌之中,而此良机,何不一举而击之!曹操手有天子,可号令诸侯,指麾四海而定,唾手可得天下,若伐吕布成功,只恐威势已定,再图难矣,晚矣啊,主公!” 审配急的额头上都是要冒汗,然而袁绍却笑道:“不若且看吕布写与吾的信,若何?!” “主公!”审配知道他听不进去,急的几乎要跳脚。 袁绍却笑,道:“正南不想看吕布的信吗?!” 审配心一径的往下沉,不住的往下沉,到最后已经知道不会听了,只能作罢。 袁绍打开吕布的信,信中道:曹图我,意却在西向。而北方必有一霸,而布有决心与曹一战,公何不与吾共同抵曹?倘公不助布,他日,无人可助公败曹。曹若伐我,公可攻许都,此谓天赐良机,望君知之。 袁绍看了信,倒笑了,道:“这吕奉先有点意思,竟想赚吾助他抵曹,可吾岂能听他摆布?!吕杀丁原,助董卓,谋废立,其罪昭昭,今竟也以正气而敌曹操,滑天下之大稽。呵,五十步笑百笑。曹操若是奸贼,他吕布更是奸贼中的奸贼。” 袁绍不以为然。他耻班在曹操下,然,更看不起吕布。 审配接过来一看,倒是一惊。吕布信中之意,亦是他之意。然而他之意很正常,可是吕布悟到这一层,却不正常。 “这吕布怪哉。”审配喃喃道。 他看着袁绍,想劝袁绍还需防范吕布,然而看到袁绍的表情,审配将话给吞了下去。 让他现在击曹操他都不愿意,还要等时机。若叫他重视这吕布,袁绍哪还能听从?! 袁绍尚且以与曹操共班为耻,更何况是吕布了,更不可能放在眼中。 审配看着信,闷闷的出了帐。 心知一大良机,怕是要错失了。 他看着这信,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吕布,是发疯,还是有意图之。 北方必有一霸,是啊,中原腹地,向来必有一霸。天下以为非曹必袁。 若占据了中原,江东孙策便是真的定下了江东,所恃者不过是天险江水,然而一旦渡江,江东,根本无法抵抗。 这就是中原的魅力,中原腹地,源源不断的王气之地,源源不断的补充,更有粮草马匹,其悍气,绝非只是富庶的江南可比。 历来以江为天险而隔,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挡住过中原的大军。 就算一时两恃,也不过是只有一段时间而已。 可是为何袁绍不明白?!连吕布都能明白的事。 如今孙策一心的要在江东发展,搞一搞刘表的荆州。 而袁术必观望,必不出力。他显然是被曹操给哄住了。只会两防,却无寸功而进。 此时若袁绍响应檄文,必为盟主,这局势完全就袁绍此时出来使力这局势瞬息而改。 审配一想到此,便跌足叹息不已。 然而嘴皮磨破了,袁绍也不听,他又能徒之奈何?! 而荀彧正在许都自己府上写定徐州之策谋,写到一半,突的从窗外扔进一竹片。把荀彧吃了一惊。 “谁?!”荀彧吓了一大跳,忙推窗去看。 哪里有人? 他一时狐疑不定,想要叫人,到底忍住了。 半晌捡起竹片来看,却是脸色一白。 竹片有弧度,然而字字清晰,上书云:君可尽己智以助曹图霸中原,一举而南面称孤,而王天下。尽可焚汉室宗庙,毁汉天子根基。公岂不闻鸠占鹊巢乎!久之,天下姓鸠,非姓鹊也。 荀彧手一紧,脸一白,险些一个踉跄,手紧紧的握紧了竹片,因为太用力,竟被竹片割伤了手,一点点的血渍渗到了竹片之上,班驳淋漓 他怔然良久,如遭雷击,半晌才惨然的用手慢慢的支撑着坐到地上。 此时此刻,已经不在乎写这个的人是谁了。 他惨然一笑,将竹片扔进了香炉之中。一同扔进去的,还有他写到一半的定徐州之策的上书。 “荀文若”他喃喃自言道:“枉你自以为己之智谋可定天下,然而看尽了天下的玄机,却认不清自己,看不清自己啊” 香炉中焚出的竹香味有些微的点点火光,印出他惨然一笑的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3章 我爹是吕布113 荀彧病了,心病。 他闭门不出,谢客。并且关于大战之要,他都不参与了。 原本曹操是想带他一并出征的,看他病成这样,只能作罢,赏赐流水般进来,还亲自来看了他一通。荀彧却并无策谋献上。 “主公,是吾无用。” 曹操见他惭愧,还以为自己多心,来之前还疑心他是与那些人一样,因为有汉心,才躲避的,看他病成这样还惭愧不已,倒怨上自己疑心病重,只得安慰道:“无妨,出征吾有奉孝,你且好好养病,替吾看好许都。” 荀彧应了,更显惭色。 曹操放了心,走了。 他又哪里知道荀彧惭愧的并非是因为此事呢?! 只有荀攸看出一些端倪,却不点破,只道:“叔父,侄儿便要准备与主公东征吕布了。” 荀彧动了动唇,终究是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荀攸出去,回首看着叔父惨白的脸,一时叹息一声,忍不住道:“主公已遍寻华佗,欲医叔父。” 可是,心病又有什么良药可医?! 看他不动容,荀攸只好出去了。 荀彧喃喃自语,道:“试问吾心。问心,愧也” “此之谓攻心,”吕娴对陈宫道:“荀文若少出力划谋也好,他日也能保得他一条性命。他若也随征,他与郭嘉二人,也够我们吃不消的了。” 陈宫一怔,笑道:“女公子有慈悲之心。” 荀文若是被猜忌而自尽死的。 倘他有大才,不用,也许真的有好结果。 被曹操所用,最后心却有一半在汉室,曹操岂能容他?! “然,郭奉孝一人,也足以穷我二人之智。”陈宫笑道。 “若败,我等皆身死,公台可惧否?!”吕娴笑道:“我父也不知何做好准备否。” 陈宫哈哈大笑,道:“何惜一死,宫不惧死,主公必也有此之志。女公子惧否?!” 吕娴轻笑道:“此计极险。万里求一之生计。然,被我谋成了。若惧,何以敢为?只恐天下诸侯都在骂我父无德匹夫,何能敢撼雄狮乎。” “一切都不出女公子所料。”陈宫道:“众诸侯身边谋士,想必亦有狐疑者,然,匹夫之名,已至人心甚深,想要改观,极难,这也是最大的好时机。” 此次大战,天下震动,风云变色。 那些诸侯,皆观望或哂笑之,赞不过一句其勇可嘉,然而,内心都是默认吕布是事不可成的。 如此观之,也有趣。 “淮南旱灾,然,袁术不救民饥。”陈宫道:“他不肯开仓放粮。” 吕娴听了微蹙了一下眉,道:“袁术必败死。民不容之,天亦谴之。” 陈宫叹了一声。如此乱世,心心念念的还牵挂着百姓的人,也就只有吕娴一个人了。 “曹操密发书与刘备,”陈宫道:“刘备必生二心。” “所以此战艰难,真正得力的还是要看我们自己。”吕娴笑道:“我还得与我父多打打气。” 陈宫深以为然。 而此时刘备也已经接到了许都的密令。曹操要他暗中助之,共灭吕布,言辞之中甚是恳切的说刘备是被吕布所裹挟而为之,不得已而盟誓,这些曹操都知。信中颇多有安抚和拉拢之语。 刘备心下不定,与身边人商议道:“曹操发天子诏,以布为反贼,发兵讨之,只恐月内必至,而备徒之奈何?!助曹失义,助吕,恐吕势大,以后再不可图。” “曹气势汹汹而来,必定不会无功折返,檄文一出,曹操既应对,哪能不尽力拔之,玄德公还是莫要与他相抗,曹兵猛,使君如今还是不够有实力的”孙乾道,“不如暗助曹。” 靡竺道:“曹欲图袁绍,必先定吕布,加之檄文一激,必来甚猛。依竺之见,不若看时势再定夺不迟。” 刘备心中有了计较,道:“备多番言及吕娴之能,然袁术不听。今不若写信与曹公,让他小心防备吕娴方好。” 孙乾道:“只恐也并不能听。无名之女子辈,谁在意尔!使君写信,只恐还要引曹操发笑” 刘备却不在乎会不会被笑,只道:“无论如何,总得写。信不信由他” 说罢,加急的将信送了出去。 曹操接到信时,果然笑了,道:“以女子之小计而安天下乎?!这刘玄德果然发昏,难怪袁术不肯听他的。” 郭嘉道:“不若给嘉一看。” 曹操道:“刘备事无俱细,将吕娴所为之事皆禀明,然这些都是雕虫小计罢了。奉孝且看,写话本子,写什么诛董卓,将功劳给与吕布一人,此计不为小乎?!” 曹操也是气怒交加的,道:“当年这吕奉先便是董卓帐下的第一恶贼,如今远在徐州,竟将此事贴到自己身上,实在可恨至极。” 郭嘉看了信,脸色却微微变了,道:“刘备何人,英雄也,英雄所忌惮者,绝非寻常之人,只恐这吕娴不是一般路数,还请主公慎重为好,切莫因为是女子之身而轻之,不要犯了与袁术一样的忌讳,刘备多提及吕娴与袁术,袁术只不听,越是不听,只恐其中越有大文章” 曹操略吃一惊,沉吟道:“且看间者探知虚实。” 郭嘉点点头,道:“难怪吕布此行不同以往,原来身边是有了人指点。” 曹操原本是受了吕布的影响,才草率妄断,如今一听郭嘉之言,又将信细细的看了一遍,道:“如果真如信所说,这个吕娴,非寻常人也” 郭嘉点点头。 曹操郑重了不少,微微蹙了眉头。 且说这一日吕布在帐中练兵,刚回到帐中歇息,有一无名谋士求见。 吕布如今是真的礼贤下士了不少,以往的那些轻人的毛病,虽说没全改吧,但至少是不会再轻易犯了,所以,忙道:“快请进来。”还起身相迎,唯恐怠慢了人。 谁知那人道:“臣有一忠心之言还望温侯细听纳之。” 吕布请教道:“布定洗耳恭听,请指教。” “臣闻萧墙之内祸,灭于内而毁于外,如今女公子在城中威信已成,在军中更是威望极重,而以后羽翼丰满,待时机成熟,恐女公子势越来越大,终要逼退温侯的一日啊。”那谋士道。 吕布的笑脸渐渐的消失了,开始面无表情,眼含杀机。 这个人一开始,他一听就不对味,只以为顶多听些什么女子不能怎么样怎么样的话,他记得吕娴说过的话,这样的话,给一只耳朵也无妨,想着且忍耐一二也无事,哪里知道,他一进来就敢这般的挑拨,心下已是积蓄着极大的怒火。 “如今陈宫,高顺等文臣武将有事多只与女公子秘议,而他日这军中上下,有何人可容温侯?!望君思之。”那人道。 吕布皮笑肉不笑,道:“你待如何?!” “君不如灭杀其党羽,再挥师北向,何必壮大女公子之势,他日功成,女公子功名加身,而温侯又何在?!”那人苦劝道:“臣一片忠心之言,还望温侯纳之!” 吕布已然勃然而怒,腾的站了起来,道:“来人!” 外面诸将皆在,吕布声气向来极大,这声一出,别说亲兵了,便是诸将也都进来了,道:“将军何事?!” “推出斩之!”吕布瞪着虎目道:“此人此时竟想离间我父女二人,动摇我军军心,其心可诛!” 说罢犹不解气,见诸将纳闷,道:“我吕布虽无旁人智,然亦知虎毒不食子,此人言及我儿,便是毁我吕布。我吕布,若女尚且不容,何容天下之贤人?!立即推出斩之,枭首挂于辕门之上示众!再有敢言我女者死!” 众人大震,亦怒,道:“是!” 那人急道:“温侯必悔,不听忠言,早晚必被幼虎所伤,女公子党羽渐成,以后必悔” 诸将听他还这样胡说,气的跳脚,道:“割了他的舌头!这个混帐,此时离间计挑主公与女公子,只恐是为乱我军之心,主公切莫动气!不能中计啊” 吕布也险些没给气死,自己还没有些基业呢,这些小人就来挑事了。 简直可恨。 “我岂会中这等子小人的计?!”吕布气道:“只是以后这样的人不会少,他们就见不得我吕布好。” 说罢又心疼起吕娴来,又郁闷今天又动了怒,毁了自己的将者之心。 本来就立过誓,若有人来投奔谋于帐下,他都不杀人,不动怒的。 没想到今天实在忍不住,破了功。 他忍了忍,定了定心,见诸将担忧,便道:“一功未成,哪里还会听这起子人说这样的话,你们放心,吕布再混,亦不是被人挑唆害亲生女儿的人。” 诸将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大战在即,主公若听小人言与女公子有隙,只恐事败,必不成矣。” “我自知之。”吕布道。 高顺拧了拧眉,如此忌惮女公子的人,使出这种计的人,还能是谁呢?! 他心下已是有了猜测,虽不至十分确信,然也有八分了。 此计甚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4章 我爹是吕布114 可他料错了一件事,吕布的心性虽然暴躁,但是不是那等凶残狠毒之人。就算有一日事大,有了根基,也不是为了基业能杀了名臣,以及亲生女儿的人。他吕布本性本就不是个做大事的,绝非心狠手辣之人。 诸将见吕布没入心,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若是军心动荡,可是大忌。 诸将一一散帐,只有高顺犹在。 吕布本来就跟孩子脾气差不多,脾气来的快,然而这件事却去不快,一时恨的咬牙,一时又不解气,大骂那人几声,一面又心疼起吕娴来,道:“我儿现在何处?!” 高顺道:“想是去骑赤兔了。赤兔很是不睬女公子。” 吕布一乐,道:“我且去为我儿牵骑。” 说罢便如一阵风般卷出大帐而去。 高顺却没有劝吕布不要听小人之言的话。其实高顺是极信重吕布的。 吕布纵然有无数的缺点,然而他身上终究是与那些谋大事的人有很多的不同。 若高顺连这一点也看不清,哪里会付出如此多的忠心呢? 所以,见了此事,他也不劝,他是真的忠顺于吕布的,更是信十分。 若战将与战将之间有所谓的磁场,也许,高顺就是注定成为吕布的拥护之将。那么多的英雄,高顺却只跟着吕布。 若不用天意和磁场,或缘份来解释,真的说不清楚。 人与人之间,毕竟不能全以利益来衡量的。 吕布匆匆找到吕娴,果然见吕娴正闷着头在哄赤兔,然而赤免却撂着蹄子,焦躁的左右来回走动,却偏偏怎么也不乐意叫她上马。 不过它也没有甩开她就是了,吕娴便牵了它的辔子,也不肯放它走,就耗着它哄着嘀嘀咕咕道:“你看,我好歹也是你主人的女儿,你咋这么不给我面子呢,让后面的将士们看见了,我多没面子,我没面子了,我要发怒鞭你,你不怕,我若鞭了你,你主人也耐何不着我,你不是白白吃亏?赤兔啊赤兔,你咋这么轴呢?你就给我骑一程,我过过瘾就行,我也尝尝疾风如闪电的速度,如何?!” 赤兔只不睬她,见吕布来了,又高兴又兴奋又委屈的更加撂了起来,却偏偏怎么也不愿意让她骑。 吕布听到吕娴嘀咕,不禁噗哧一乐,心中郁气散解,道:“我儿若要骑,为父抱你上去就行,我在,他不敢不带你。” “那就没意思了,它心甘情愿才好呢,我骑着它,父亲牵着它,那与普通马又有什么区别,骑赤兔就是要尝到风雷电掣的速度啊,”吕娴笑道:“父亲别管,我有的是耐心,今天不成,我明天哄,明天再不成,还有的是时日呢” 吕布哈哈大笑,道:“行,那你们的事我不管,我且看你何时能说服它。” 吕娴摸着赤兔轻笑道:“我天天烦你,看你可烦死我,还不如从了我,我就不眼馋了” 赤兔打了个响鼻,给了她一个白眼。它大约也知道吕布是不可能对吕娴怎么样的,干脆也不动了,但是骑,是万万不能的。 吕娴少不得有点郁闷。不过她也并不丧气。她最知道名马的气性。其实与人一样。若没有过人的本事,它哪里肯服?! 有吕布在前,她小小身量,自然入不得赤兔的眼了。 吕布便说了刚刚的事情,道:“徐州之治本就是我儿之功,而这些人却非要挑拨离间,实在可恨,巴不得令我父女反目。然而布却知晓,哪怕真有那么一日,布也是不在意的。” 吕娴却是有点感动,放柔了声音道:“为何?!” “我儿,与丁原,与董卓终究不同。我杀丁原,董卓,被人骂无义,也皮糙肉厚并不在乎,可是我儿,是我的骨肉,连骨肉都不能存,吕布便是死,也不会天下人所惜了。”吕布道:“不管以后怎么样,我们父女,自然要齐心,哪怕小人挑拨,我儿定要信父亲。” 吕娴鼻子一酸,道:“父亲是怕也有小人来我面前挑拨,不放心,所以才来告诉我的?!” “嗯。”吕布道:“布之所有,我儿功不可没,他日不上不下,兼是女子,非议定多。倘有小人也这般的挑拨,不要信。” 看着吕布真诚的眼睛,吕娴是第一次看到吕布如此郑重。 “好,我信父亲。也请父亲信我。”吕娴道:“便是有朝一日我有了自己的羽翼,也必不会与父亲有伤毁的,更不会犯上,再不济,也顶多是分道扬镳罢了” 吕布一乐,道:“离开为父,我儿舍得吗?!” “舍不得爹的赤免,哈哈哈” 吕布哈哈大笑。 父女感情更深一步。有些东西,却是天生的,吕娴初来时,并不融入,如今却才真正的知道,原来骨血之情是这样的感受。 她看着北方,一时豪情壮声如凌云一般,笑道:“我父女二人缺一不可!” 吕布亦大笑,道:“你我父女他日定挥师北向,平定中原!” 父女二人哈哈大笑,一同牵着赤兔马儿回来了。 诸将见二人无有隔阂,松了一口气。 多少祸乱起于萧墙,倘这二人有隙,只恐力不能敌曹操。见他们父女二人感情极深,都放心笑了。 吕布是个不记事的性子,过了一会儿,这事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高顺没忘,私下对吕娴道:“恐是陈登之谋。” 吕娴难免也发了狠,道:“我且去见见他。” 高顺见她郁气,便道:“倘若真不心服,退曹之后,陈府留不得了。” 吕娴心中微闷,点了点头。 陈登也听说了这件事,闻听人被枭首,心中已然咯噔一声,正欲写信与刘备,却见吕娴先来了。 这一次,却不同以往,她的脸色沉肃,带着慑人的煞气,一双眸,紧紧的盯着陈登。 陈登不知为何心中微一慌,打了打气,才直视着她,见她不言,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君是小人,我是女子,元龙是想一较高下?!”吕娴淡淡的道:“君自诩是君子,却行小人行径,偏偏学那妇人手段,难登大雅之堂!” 陈登勃然而怒,压住盛怒,薄胀了脸面,道:“女公子不容登乎?!” 吕娴冷笑一声,半点笑容也无,道:“元龙如此谋划,最好这徐州能落入刘备手中,倘若不能,你陈府满门上下,皆不活。” “女公子欲以袁术之手杀我?”陈登道:“那登届时可看徐州落败,落于袁术之手!” 吕娴道:“我要杀人,不会借刀,我又不是刘备。” 徐州也落不到袁术手中去。 吕娴道:“我对元龙一忍再忍,然元龙却次次越发狠辣,更是欲借刀谋我父杀我。元龙,自以为天意在刘备吗?!” 陈登不语,气势却弱了几许。 “没有下次了,既便是我,耐心也是有限的。”吕娴淡淡的道。 “你怕了,”陈登道:“怕有朝一日,吕布不能容你” 吕娴没再理会他,上了马慢慢的走远了。 而陈登此时才像喘过气来似的。刚刚她的威压,令他有些透不过气,竟比吕布还要强。 这个女子,恩多也,威也重也。 好生厉害。 她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不会毫无底线的一次纵着他,次次纵着他。发出了这等的威胁。 陈登抹了抹汗,也知道下一次,不是他计成她死,就是他计败,全家覆灭了。 他发了一会儿愣,心中苍惶,可是待清醒过来,依旧还是执着的给刘备再写了一封密信:等待时机。 “真是屡教不改。”吕娴的耐心其实也有点被损耗干的感觉。 可是放弃陈登又不甘心。 然而放过他,又极为生气,一时之间,真是莫可奈何。 忍耐之下,唯有当此,作为修心之行。 现在大战在即,是不能动陈登的,若见血甚多,必动摇人心。 这是吕布,陈宫,以及吕娴极力避免的。 却说华佗正在山间采药,却偶遇一个小童,那小童也不言语,只是跟着他笑。 华佗见他傻乎乎的,便道:“小儿何不归家去?!” “无家可归矣。”小童道。 华佗一怔,良久道:“是了,如今天下大乱,有家可归的,又有几个人呢?” 心中便是一动,心动他便无学医之才,然而做为僮仆却是足够的,便走近了几步,道:“你要是无处可去,不若跟着我进山采药,可好?!” 小童却只笑,也不点头。 华佗以为他不知事,有点傻,便笑道:“小老儿虽也家无多财,然多养活一个人却是可以的” 小童道:“你就是华神医吗?!” 华佗摇首笑叹道:“小老儿神医之名可担不上” “嘿嘿,你很快就是了,”小童笑嘻嘻的道:“我有一物与你,你且看。” 华佗茫然的接了过来,道:“这是甚物?!” 小童道:“神医何不举家归于徐州府?!” 华佗失笑,正欲说他的家不在徐州,却见那小童转身就跑了。他一头雾水,打开布巾一看,却是激动的瞪大了眼睛,急叫道:“小童,莫走,且与小老儿说个分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5章 我爹是吕布115 可哪里还有小童的人影?! 华佗如珍宝一般将这物放到怀里,珍爱异常。竟是连药也不采了,急急下山,一面喃喃,“徐,徐州” 若欲观全本,可往徐州府衙一见。 华佗为医者,本是四海为家的性子,如今连魂都失却一半,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其它的。 一回家便要带着家眷往徐州府去。 家眷不肯,劝他道:“以往行医,你带着僮仆自去便可,久之归家便是,何必拖着我们” “都得去,若不都去,只恐不给观全本,快些,快些收拾”华佗三催四请的。家眷无奈,只好打了包袱跟着华佗匆匆的上了路。 哪里料到,华佗急不可耐的赶路,险些没把他们颠死。 “何苦如此急赶,便是医病,也没有这样不顾家人的”华夫人苦笑,说罢又呕出些黄水来。 她心中有气,见华佗内疚的递过来些药水,却是拂开了去。 华佗讪讪的,嘿嘿的笑,道:“夫人莫气,此去非为治病,而是为欲一观天书” “这老头儿又开始胡扯了”华夫人怒道。 搞学术的人,难免有点颠狂,家眷也都习惯了,因此也不以为意。 待曹操的人来寻华佗时,哪里还能找到华佗的影子。 荀彧病了,曹操自然关心,只是寻不到华佗,也只能慢慢的派人四散去寻了。 徐州近日真的很忙很乱,进进出出的军士,车队,还有进出城门的各色人等,有匆匆弃徐州而走的人,亦有来投奔的义士,很是喧哗。 正因为此,原本不怎么热闹的集市反而变得热闹非凡起来。 徐庶和司马徽每日都要上街来走上一走,每每都觉颇有异色,觉得神奇。城中走完了,连城外郊田都不放过,向城中人打听了,才知女公子又住到草庐去了,便信步的往郊外寻去。 倒也好辩认,问了农人,似乎很多农人都知道这个草庐,给他们指了路,还笑道:“二位只管往那田间走,人群之中最显眼的便是温侯,常侯在侧的便是女公子。” 看来在徐州府这父女二人,是人尽皆知的了。 两人信步由缰,牵着马,一路走着便走到了实验田,徐庶笑道:“德操且看,这作物是甚?” 司马徽细细观之,摇了摇头,笑道:“不曾见过。” “看来德操也会孤陋寡闻啊,”徐庶笑道。两人都是遍观古藉之人,况且也不是高高在上,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的人,因此认不出来,一时之间,很是揶揄对方。 “难不成元直知晓?!”司马徽不禁也笑了起来。 “吾亦不知,哈哈哈,看来我等二人皆是无知之人。”徐庶笑道。 “世间万物,知者只是冰山一角,不知者才是真正的庞然大物,”司马徽说出一句蛮有禅意的话来,却是乐了,道:“这徐州府很多事情,的确出乎了意料。” 竟是越发的兴味,越来越舍不得走了。 “天地变化,草木蕃。”徐庶道:“这几日我一直在寻思这个蕃字是何意。如今看这作物,我竟觉得可能是活万民之物。” 司马徽不语,只是看着还有旁处种的也没见过的东西。 已是人间四月天了,地里的苗苗抽了一大截,长的生机勃勃,绿意盎然,司马徽看着也有点发愣。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慢悠悠的牵着马往草庐去了,却见吕布,吕娴和陈宫竟然都在,三人也不知道在弄什么,低着头嘀嘀咕咕的在一个磨前面,十分专注的样子。 徐庶对司马徽笑的兴味,道:“历来士人门阀贵族,以此为贱业而视,万万没想到,这吕布竟然不以此为耻。” 那边陈宫已经见到了二人,竟然忙忙的过了来,道:“两位怎么来了?何不叫人去接?!” “信步由走,不期然而至,何必苦迎?”徐庶笑道:“公台军务繁忙,为何在此?军中离不开公台吧,不惧玩物丧志吗?!” 陈宫笑道:“军中有诸位将军在,井然有秩序,未到大战之时,宫并不忙。” 司马徽笑道:“看来公台心中是有计较了。” 那边吕布早已注意到二人,听吕娴说了什么,便忙整了整衣服,过来纳头便是一揖,稍显笨拙的道:“见过两位先生,竟来徐州,布不胜感激。” 陈宫在一边看着吕布如此,倒是欣然而悦的点了点头,显然对他这进步,很是满意。 徐庶和司马徽也有些诧异,忙回礼道:“温侯何故多礼,我等本是小民,耐何温侯如此重视,实在是受不起!” “受得起,受得起”吕布道:“我儿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只要比布强的人,都受得起。” 徐庶看这吕布倒笑了。 他在外行走多年,听闻过吕布很多的传闻,只是乍然一见,竟然是这样的吕布,心中惊讶不已。 见他虽然笨拙,然而,却显得有些可爱。 “快些请入草庐一坐。”吕布忙道。 徐庶笑道:“不知温侯在忙什么?!” “在做豆腐,快做成了,”吕布懊恼道:“做了多少回了,一直不成,没想到今天却是快做成了。” 说着又高兴起来,道:“都是我儿教的好。” 吕娴只笑,兴味的看着这两人。 徐庶有心想要试探一番吕布,笑道:“温侯是天下英雄,奈何在田间丧乎其志,行此鄙薄之事尔!” 吕布一听怔了怔,随即就怒了,便道:“我原以为两位先生既能得公台和我儿看重,想必定是不拘此的名士,万万没想到,你们也是那等子轻薄田地之人,哼,我不屑与你们说话,你们且走。” 吕布是真的要走,八匹马也拉不住的人,一时生气起来,竟然也不理会两人,急不可耐的干脆丢开了二人,往石磨边上去了。 陈宫一头黑线,忙急追过去。 吕布还跳脚不开心呢,陈宫怎么拉都不肯回来,陈宫累个半死,哪里又拉得动他?! 徐庶没料到吕布说翻脸就翻脸,一时怔了怔,随即眼眸发亮的哈哈笑了起来。 那边吕布听见,还骂道:“笑甚?没那贵人的命,倒得了贵人的病,你们这些士人就是麻烦,一个个的就想着名达于诸侯,身上还穿着布衣呢,倒嫌起这些种是鄙薄之事来,哼,若没农人种地,你们吃个屁,喷个屁的话!” 陈宫在那黑线到心累到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吕布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看着陈宫这样,徐庶和司马徽都想笑不已,两人听到吕布骂人,竟也不怒,反而更是惹笑。 这吕布啊,好不过三时,一时恼了,就原形毕露了。 吕娴其实就知道,要吕布学那刘备礼义有加,他是死都学不会的。如今她已经放弃了。 不过这世间的事,终究是各花入各眼的。 吕布便这样,徐庶却是笑道:“这温侯,倒是担得起一个真字。”真性情也。 司马徽笑道:“骂你,你还夸他?!” 徐庶笑而不答。 吕娴道:“岂不闻以仁治著于国乎?!” 司马徽郑重的看着吕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神,还有满含笑意的神色,笑道:“女公子垂手于田间,坐钓天下贤人,如意否?!” “那便只看愿者可上钩了”吕娴笑道。 吕布你们也看到了,他是个什么德性,你们也看到了,想要辅佐他,最好做好这被骂的觉悟。 对他别抱太大的期望。 反正她是把牌真真诚诚的坦露开了。 他们上不上钩的,就等着一句话了。 徐庶越发的觉得这吕娴颇有些意思,便笑道:“如女公子这般的人,真是少有。”没见过这样招贤纳士的。 吕娴道:“唯志同道合者,可成大事。所以娴从不耐烦虚礼虚节。我知元直也不是。愿与不愿,只看元直。” 徐庶不答,只是笑。 司马徽觉得吕娴特别有意思,见过礼贤下士的,但基本上没有这样子的。 若是不懂她的人,想必以为她是不在乎的。可是司马徽却知道她极在乎,在乎的不得了。 可她却依旧不紧不慢,不咸不淡的,甚至也没有礼遇有加,可她做到了一件别的人没做到的事。她是真的将选择权放到了徐庶身上。并且为此,她伸出的手,却是与他平等相交的诚意。 这种诚意,便是连水镜先生也觉得替徐庶心动。他知道徐庶一直有入世之心,然而却一直不曾寻到真正想要事奉的主公。 而她这诚意之中,又有了点露出底牌,又有些激徐庶的意思。 司马徽一想都忍俊不禁的。 她的意思很明显:反正吕布就是这么个吕布,优点还是很多的,也不太会礼贤下士,你们要是看不上就算,看上了,麻溜的赶紧上车。 司马徽率先进了草庐,干脆自在的坐了下来,徐庶也笑着跟了进来,吕娴自然少不得也跟进来了。 外面吕布还在嘀嘀咕咕,想来徐庶虽惹恼了他,他虽骂了几句解气,但到底很快将这两个闲人抛到了脑后,专心的琢磨磨里的东西了,那边还有几个农人前来帮忙,倒将草庐的人忘了个一干二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6章 我爹是吕布116 陈宫颇为无奈的走了回来,脸色无语到说不出话来,干脆自暴自弃道:“主公他” “公台不必解释,更不必为难,我们都看在眼里,”徐庶笑道:“温侯一向如此,不是吗?!” 陈宫脸色微妙到什么也说不出来。远远的却瞅见陈登看着这边呢,便道:“我且去元龙说话,两位稍坐。” “元龙也在?”徐庶笑道:“何不请来一坐?!” 陈宫一笑,也不应,自先去了。 吕娴却笑答道:“只恐元龙出身高贵,瞧不上这里的泥腿子,哪里肯来?!” 徐庶哈哈大笑,觉得她蔫坏的,罚陈元龙种地,亏她想的出来。 “女公子必是定下退曹之策了?”徐庶笑道:“若非如此,怎么能安然于此闲适?!” 吕娴道:“娴才疏学浅,唯恐有失,正等集众人之智,以补其疏漏,只看元直可愿了。” 徐庶看她句句不离欲诳自己留在徐州之意,便笑而不应。他也不再问,只是转过头去看吕布。 这种猛虎原来不止在战场上会散发光芒,原来他也会有如此温柔和耐心的时刻,细细的嗅着磨出来的豆浆,与农人嘀咕着哪里还不够满意,竟然相处融洽。 历来多少人以与贫儒相交为耻,便是徐庶常年在外,也常受冷遇。然而,看着吕布虽莽,却是真心以与农人相交的样子,心中竟有些感慨。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这头猛虎也许真的有很多很多的缺点,然而,他也有这么大的一个优点在此,在眼前摆着。 他又转首去看陈宫,陈宫沿着崎岖的小田梗,已经与陈登碰头了,虽听不清他们说话,然而,想这陈宫也是颇为不易。 徐庶老神神在在的,没有半分的不自在,颇有狂士的风范,吕娴看着他就想笑。反倒是司马徽,算是一个比较矜持的人,却与徐庶关系这般的好。想来名士之间也会有某些磁场的吸引,也许各人的性格,脾气都不相等,然而,只要有心忧天下的情怀,都可以摒弃偏见和一切偏执,而成为知交好友。 陈登原本是皱着眉头看着这边的,他知道吕娴来田间又是想作戏了。待看到那日在街上碰到的两个人也来了,他便哧笑一声,果然。 这吕娴做什么事没有目的?! 他见陈宫走过来,便没好气的道:“你来作甚?!” 陈宫微眯了眯眸,道:“女公子叫我来多与你学学。” 陈登险些没气死,知道他是暗讽自己行离间计的。果然陈宫不紧不慢的道:“宫也十分好奇元龙是怎么行诈术却偏偏以正人君子之形示人的。这倒也是稀奇。” 这与骂他脸皮厚有什么区别。 陈登没好气道:“若论精髓,公台自在登之上,不正诈袁术以死乎?!” 陈宫倒是笑了,道:“元龙或惜袁公路,何不写信与之一解。” 那也得袁术肯信。袁术现在恨死了陈登搞事呢。 陈登被噎了个半死,终是忍不住,冷笑道:“登便不是好人,你陈公台也不是善人。” 陈宫冷冷看着他。 陈登调头就走。陈宫忍不住道:“元龙,宫劝你一句,切莫偏执。恐悔之晚矣。” 陈登道:“至死不悔,若叫登事那奸诈小女子,除非登死。便是死也不能!” 陈宫看他越发的偏执,反被激起了无尽的士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纵然不能让天下之才为徐州所用,然陈宫也不愿与陈登结怨结仇,耐何这陈登真的牛角尖越钻越紧。 陈宫莫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了。 刚至草庐前,就被吕布扯到了石磨旁,吕布喜不自胜,道:“公台快看,终于做成了,不容易啊,试了多少回,终于做成了” 陈宫被他的大嗓门给弄的哭笑不得,看着吕布眼巴巴的样子,不禁一乐,笑道:“宫且尝尝可咸了” “不咸不咸,并未放盐。”吕布道:“快且尝尝。” 陈宫少不得弄了一块到了嘴里,道:“很是滑嫩” 吕布喜不自禁,道:“真的吗?!” “主公很厉害,这么难的事,都被主公给弄出来了,”陈宫笑着夸道。 吕布这性格吧,真不能被夸,一夸他就恨不得抖起尾巴来,笑道:“哈哈哈,这个多容易,我一做当然不难了。” 陈宫忍俊不禁,笑道:“主公欲拿此作甚?!” 吕布这才不笑了,沉吟一下,道:“我儿说此物甚好,百姓艰苦,一年到头桌上也没几个菜,我欲让官府出面,将之推广开,让百姓都知此物如何做成,以后一家人饭桌上也能多个菜” 陈宫是真的感动了,道:“主公有此心,是天下万民之幸。” 吕布也笑道:“那布便让许汜出面,让想学的百姓免费学,其实真的会了,做这个倒也不难,就是繁琐了些,却并不多破费,若是太精致破费,只恐百姓也食之不起。” 吕布拉着他笑道:“只须有石磨,还有豆子之物便可,其它便是费些人力,虽然做起来麻烦了些,却是比豆饭好吃,公台说呢?!” “不错,”陈宫捻须而笑。其实吕布以往真的固执的多,可是,他有很多很多的可爱之处的,以前难舍,如今看他至真性情,更是难舍的很了。 “那我去寻许汜,叫府衙那边人来学,再让他们推广开。”吕布笑着,说风就是雨的对着草庐摆手道:“娴儿,做成了,做成了” 吕娴也乐了,道:“做成了?!” 吕布点头,高兴的不得了,捧着一块豆腐过来道:“你看,成形了,真的成形了” 徐庶和司马徽也过来看,“此物倒是稀罕。” “尝尝”吕布对吕娴笑道,至于那两个人,他早忘了。 “不如煮了吃,以后也一并叫许太守教与百姓。”吕娴道。 陈宫讶异道:“这不是生吃的?!”他还以为是生吃呢,这般的晶莹剔透。 “这吃法多着呢,”吕娴撸起了袖子,很是豪放的接了过来,道:“爹,你把做好的全拿来,我来做,若是他们有想看的,都叫来” 吕布应了一声,便自去单手将做好的一盆全给提了过来,又叫了农人过来,很多农人还有点不好意思接近,后来见有些胆大的都来了,便也跟了过来。 这个时代,尊卑俨然有序,他们与徐庶等人其实差距很大,徐庶既便是布衣,也是有政治前途的,他们却不可能有,一辈子也只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被户藉困在所在的县乡之地上,只能见识这么一片头顶上的天,脚底下的这块地。一辈子所有的见识也只有目之所及的田野这么大,与他们说别的他们听不懂的。 他们也下意识的与徐庶等人拉开了距离,怯怯的看着吕娴操作铁锅。 徐庶一一看过去,他们身上补丁打补丁,有些单薄,有些还短了,可是却露出憨厚的笑容来,牙有些黄,头发很枯,脸上是常年被阳光晒伤的黄皱,其状的确难看。士人是不屑与之为伍的。 然而吕布却不以为意,得意的与他们笑道:“我女是全才,这个是她教我的,她连菜也会做,一会儿你们尝尝味道如何” 农人频频点头,也不会说什么敞亮话,只是不住的点头,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 哧啦 油热了,豆腐切成小块下锅了。油汪汪的,煎的金黄金黄的,一味香味竟是出来了。 众人吸了吸鼻子,真的好香啊。 一个老农怯怯的道:“将军,好是好,只是忒费油了些。” 吕布看了看,点头道:“的确是。” 吕娴笑道:“煎只是一种做法,还有别的做法的,你们莫急,且看。”说罢便将煎好的盛了盘放开,剩下的都一股脑儿的放到锅里开始水炖豆腐,粗粗的放几滴油,几粒盐巴,再切个菜往里一丢,便能吃了。 农人们这才笑了,若是用油来煎,那是富庶之家才能吃得起的,这个乱世,能有的吃,用水煮一煮就不错了。 吕娴将煎豆腐递到了徐庶和司马徽边上,也不管他们了,自顾自的去那边,父女两人将炖好的豆腐分与众农人,自己也尝了尝,频频点头,道:“味道过得去了,爹很厉害” 农人也朝着温侯竖了大拇指,吕布便得意的很,摇头晃脑的。 吕娴道:“豆子好种活,不拘什么坡地,荒地,撒上一把就能活,以后你们收了些,可以自行磨了做菜,另外还有霉豆腐等,到时候我也教你们做法,以后多少能添个菜。官府那边还会榨豆油,我打算让许太守建个榨油坊,以后自家有些余豆子,不拘多少,都可自去榨油,只收一成的豆子做工本。” 农人们听了感激不已,暖暖的豆腐汤喝下去,整个胃也暖了,心也暖了。他们的感激都是直接的,放下碗竟是跪了下来。 吕娴哪受得了这个,忙去一一扶了起来,道:“我们父女不在意这些,以后莫跪了” 众人便对温侯感激涕零,用笨拙的舌说着笨拙的感激和夸赞。 说实话,吕布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7章 我爹是吕布117 也许,这种冲击真的太大了,以往不是感激过别人,也不是没有受过别人的感激,然而关乎生死或是大利益,也没什么不寻常之处。可现在只是一点点的小豆腐,就令这些百姓感激成这样。 他虽得意弄出这个东西来,却知道这根本就是他闲暇无事磨心性而弄出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却不曾料到会受到名不符实的感激。 这对吕布的冲击是巨大的。 吕布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心里木木的。他终于明白,也许对他来说只是微末小事,可是,对蝼蚁小民来说,却是真正的大事。 那豆腐对贵族不值一提,甚至难登大雅之堂,可是对这些斗升小民来说,何止是多了一道菜这么简单 吕布看着吕娴,终于明白民以食为天是什么意思。这种直面的冲击,也叫吕布明白了百姓的需求有多么低,只需要一点点,给与一点点,他们就感激涕零了。 吕布刚做豆腐时的叫苦叫累,做好后的不以为意,此时已然荡然无存了。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豆腐,陷入了沉思。突然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有多大,以及他所做的所谓微不足道的小事有多么重要。 他从前以为,征战天下,平定天下,就是了不起的功绩。 可是,吕娴却用行动告诉他,平定天下的确是大功,然而能活万民却更是大功中的大功。 如春风化雨,如德润万物,而人君之仁,当如此,无声无息。 农人们吃了豆腐,还小心的洗了碗,这才一一作了揖退回去了,他们急于回去也试着做上一试。 吕娴见吕布还在发愣,便轻声道:“爹,可明白自己的重要性了?!” 吕布点头,不忍道:“娴儿,既要建榨油坊,为何还要收一成的豆子做工本呢?!不如免费便是,这份钱让官府出就好了,他们的日子本就不好过,收成更是低。” 徐庶听了惊讶不已,愕然的与司马徽互视了一眼。陈宫却是笑着点头。 此时这对父女却旁若无人,早已经将三人抛诸脑后了。 “爹可听说过孔子的弟子子贡赎鲁人的故事?”吕娴娓娓道来,道:“鲁国人若不幸在别国成为了奴隶,鲁国人便会将他们赎回来,然后能从国家得到赔偿和补偿。可是子贡赎了人回来却拒绝了这赔偿,孔子狠狠的批评了子贡,爹知道是为什么吗?!” 吕布看着吕娴。 “子贡虽没有坏心,也无意宣扬自己的品行高贵,可是他却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久而久之当不要赔偿成为风气,宣扬的风气,那要了赔偿的人又成了什么人了?!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人会赎鲁国人了。”吕娴道:“建榨油坊当然是好事,可是,当这件事成为免费,当然是父亲和官府的好意,然而,这其中没有利益的驱动,光凭着人的好心,这件事能持续多久?!” “不会长久,会不了了之。”吕布讷讷道。 “不错,要做成一件事,不能光凭志向和好心,父亲的心当然是好的,可要长久,必须要平衡所有人的利益。长此以往,事才可做成。”吕娴道。 吕布停顿了一会,稳重了很多,道:“我明白了。” 他徘徊了一下,道:“我不能让我的辛苦白费,也不能让好事变成坏事,不行,我现在就去找许汜,落实这件事。” 吕布道:“我儿与我同去,你刚刚说的什么霉豆腐之类的,再与我细细说一遍,我叫官府里的匠人再做一做试一试” 吕娴应了一声,父女二人早将后面的人忘的干干净净,骑了马就回城去了。 “”陈宫失笑。 “原来如此。”司马徽了然的捻了捻须。 徐庶也笑,道:“温侯父女平日便是这般相处的?公台可心累?!” 陈宫哭笑不得,“这是常有之事,宫已习惯了。” 徐庶笑道:“今日庶倒是受教了。往日只讲仁义,却不如如何践行,今日才知往日浅薄,仁融于骨中,自然知行合一。” 怪不得吕布改变这么大,有这么一个吕娴在,引导着,耐心的教导着,比孔子还更像个好老师,怪不得吕布听得进去了。 徐庶感慨不已,笑道:“可见往日公台并不是一个好老师。” 陈宫也是十分无奈,道:“宫虽善谋,然却不识人不知人,更遑论教人了,我不如女公子之处多矣。” 他看着向看徐庶道:“元直可愿在徐州建功立业?以战止战,结束战争为大仁,民心自安!” 徐庶终于笑道:“有何不可?!” 陈宫终于松了一口气,激动道:“有元直加入,必定事半功倍。” “庶非为吕布也,而是为了这份仁心。”徐庶道:“这份仁心在,庶会助徐州立足于天下,若不在,庶自也投奔旁处去。” 陈宫肃然道:“如此,宫感激不尽,还请元直不吝才能,助徐州立足。” 他知道徐庶还是有顾忌和保留的,并没有直接给出忠心,而是说,他可以帮着徐州退曹,然而,指望他献出忠诚,忠于吕布,暂时是做不到的。 但既便如此,陈宫也已经很高兴了。 陈宫真的很忙,很快军中军士便来寻他了,言是张辽找他议事,叫他速回,陈宫无奈,便只能向两人告辞,匆匆的上马先回军营了。 弄的二人哭笑不得,客不像客的,倒像这草庐主人一般自在的在此。 两人砸摸着吕布的品行,便笑道:“这吕布,真个的不太一样。”不过骂人的本性未移。 想及此,便有些想笑。 还有陈宫,那副也有一些炫耀他主公的浅浅的自豪,特别有意思。 这徐州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每一个角落,都令人愉悦。 “无缺大志,不吝小事。”徐庶起身笑道:“徐州可一观也。” 司马徽笑道:“元直不去小沛见一见刘使君吗?!” 徐庶笑道:“去自是要去的。” 司马徽明白了,他现在有点舍不得离开徐州。想罢,竟是无言的摇了摇头。 吕布和吕娴去了许汜府上,许汜迎入府中,正好道:“女公子所言说接徐元直母来之事,已经办妥,已经在来的路上,估计不出日就能到了。” 吕布道:“我儿派人去接了那个徐庶的母亲来此吗?!” 吕娴笑着点了点头,“元直至孝,早点接来徐州也好安心,省得被曹操扣押了,徒然损了他母亲的性命。” 吕布讶然,他对徐庶是不以为然的,道:“此人果然厉害?!” 吕娴笑道:“当然厉害。” 许汜见吕布若有所思,便道:“汜也听闻过他的名声,的确是个贤人。” “原来是这样,”吕布道:“比之公台如何呢?!” “自各有不同,”吕娴笑道:“父亲以后城池越多,自然需要更多的贤臣能士相佐,公台也分身乏术,父亲想累死公台啊” 吕布点头道:“对对对,这倒是。” 许汜轻笑道:“女公子是想以徐元直母为质,强留徐庶于此吗?!” “非也,”吕娴道:“我徐州不能做这样的事情。曹操可以做,可是我父却不能做,父亲的名声本就不堪了,再行这般卑劣之事,恐伤人和。徐庶事母至孝,倘他以后成名于天下,曹操必定会以他母为质押,将之扣在许都,徐庶必去寻母,然而其母必定伤心,若是一死了之,不是白白的没了性命吗?!我将他母亲接来,不图其它的,只要他的母亲能好好活着,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总比在许都好,至少,我不强求徐庶,对天下其它士人也一样。愿则聚,不愿则散。他日徐庶若心不归我父,他可自行接母离去,不可阻拦” 许汜听了已然叹服,拜了一下吕娴,他明白了。以后待人接物,也有了一个标准,道:“汜定以礼相待其母,安排好住处。” “许太守辛苦了,”吕娴感激的道。 许汜笑道:“只是区区琐事,哪里苦了,女公子言重。汜只唯恐不能尽力,不能使大力耳。” “要争于天下,阳谋阴谋都缺不了,然而扣押这种事,曹操可以做,可是我父却不能,不是因为双标,而是这般是要失人心的。”吕娴道:“曹操手有天子,天子要质子,以此为名,不知能多便宜行事,然而我父却无这天时,唯一可用的只有人和,许太守以后行事待物,切莫违了人和。” 许汜心中已然折服不已,笑道:“是,汜谨记。” 吕布若有所思,道:“忽的忆起项羽和刘邦来” 项羽以刘邦家人在军前威胁,丢失的何尝又不是人和?! 两军对阵,这么做,多少有点落人口实。 吕娴见吕布悟出不少来,便笑道:“不错。” “徐庶是个奇才,然而我要一个不用的奇才当摆设,也无用,何必毁了他,即使他日他真的去投旁人,与我父为敌,我们父女就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击败对方,可好?!”吕娴笑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8章 我爹是吕布118 吕布颔首,道:“好,布以后不行下作手段。” 吕娴笑道:“就是要堂堂正正的阳谋。我们父女齐心,不惧任何不为我们所用的奇人。” 固然有奇士相助最好,然若无,还有她吕娴,累一点也无妨。 然而要她学曹着徐庶在徐州,也不是她的品格。 她虽没多高尚,但也从不是下作之人。 她要的是吕布堂堂正正,有一日,能得到天下的人心,然后正大光明的坐到至尊之位。 许汜心服的不成,一直笑道:“今日怎么突来府衙,主公与女公子可是有事吩咐?!” 吕布一拍头道:“差点忘了正事。” 说罢便将此事给说了,吕布是真的有一片想要百姓日子稍好过的心思,而许汜却更有利益上面的考量,此举甚好啊,可以利用啊,可以宣传一波啊,宣传好了,这爱民之仁心就是妥妥的大利益啊,可以收割百姓的好感啊 许汜的确是个好太守,也是行动派,效率也是杠杠的,立即就安排妥了人。 他在用小吏方面是一把好手,连同匠人亦是,很快就组织起了人手来。 许汜也许某些方面的确不如陈登,但他做一方太守,真的太懂基层了,这事还未办,就已经宣传的徐州府地方官人尽皆知了。 不过两三日功夫,就寻了一处小院子,让学会了做豆腐的吏员和匠人,教着百姓怎么做这个豆腐的法子,以及吃法,并且重点描述了一下吕布心疼百姓没有口粮吃,一心一意的琢磨这豆腐,做出来用了多少心思等等 说的百姓又是感激,又是动容,又是落泪的。 这个时代的百姓是很纯朴的,其实在乱世,纯朴是一种天真,只是,大部分人,依旧学不会残忍,府衙说啥他们就信啊 有些学会了的聪明而大胆的人,已经开始在家收豆子磨了出来卖了,更有甚者,在集市上卖煎豆腐等,人人要过,都要说一声,这是温侯琢磨出来的,是温侯发明的,里面包含着温侯对徐州人的爱心 这件事发酵到后来,连吕娴也没有料到,徐州人心的天平以极快的速度往吕布这边倾斜。 百姓真的,对他们一点点好,他们就能念叨一辈子了。给一份太平,给一份看顾,他们就能回报以更多更多的忠诚。 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榨油坊只是一个极小的院子的作坊,请的工人也只是普通百姓,无论是城内的居民,还是城外的农人,都可以来榨油,给一成豆子做工费,现榨多少就拎走多少,很是快速。 这主要还是吕娴弄出来的榨油机的速度高效。 徐庶和司马徽实在好奇不已,还跟着过来瞅了一瞅,愣是没能瞅得出来这到底是个啥东西。 油坊的人将此看顾的极好,每天小心擦拭,很是爱惜。而收取的工本费,也足以给他们发饷,养家糊口了。 这样的小事,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平衡了所有人的利益而办成了。吕布也悟出很多的事情,不管是小事,还是家事,国事,只要顾好了各方的平衡,事情就不难办 就连徐庶都诧异,道:“治大国如烹小鲜,如果用心,其实剖开了本质,也就如这豆腐一样容易吧” “此举一举多得,百姓开荒热情了许多,而吕布已经人心稳固了,”司马徽道:“如今这徐州才多长时间,再无几人念及徐州牧陶谦,以及刘使君,而是人人都念及吕布的仁德了” 徐庶正想说话,那边有人过来道:“徐先生,许太守请先生且来,有一人待先生见。” 徐庶微讶异了一瞬,道:“那我去去便来。” 司马徽笑着颔首。 徐庶上了车马,到达一处陌生的小巷子宅院,而许汜却早在门口等了,见他来,便笑道:“元直终于来了。” “这是”徐庶纳闷道。 “元直进去一观便知,”许汜笑道:“女公子有一句话赠与元直,徐州府,元直可来去自如,徐州府永远倾心以待元直。” 说罢,竟拜了一拜,径自回府衙了。 徐庶一头雾水,心道若是送宅院美人宝珠以赠,这小宅院未免太寒酸了些。那吕娴不会也如此的俗吧。 他正考虑要不要进去,却见一侍女出来了,道:“老夫人已经久候多时了” 徐庶吃了一惊,愕道:“母亲?!” 说罢便急急的提步进去,脚步不禁加快了些许,一进去果然见其母笑吟吟的眼中含泪的等着他呢。 “母亲”徐庶眼中泪已下来了,直直的过去跪下来了,哽咽道:“久不见母亲,母亲可还好?是我不孝啊,久不能侍奉母亲跟前” 徐庶母已然极极而泣,道:“我一切都好,几年不见吾儿,吾儿瘦了不少” 母子二人一时相拥而泣。 良久才止,徐庶才道:“母亲怎么在此?!” “是许太守派人去接吾来,言是如今多有战乱,恐我有失,叫我来我儿身边,好叫我儿安心”徐庶母道:“我儿怎么在徐州,可是已投了温侯帐下?!” “并无,暂时客居于此。”徐庶道。 “原来如此。”徐庶母道:“我儿久不遇明主,如今当慎重些方好,那温侯我儿自会判断,我也不多言。只是那许太守说了,他日我儿若是心不在徐州,也可随时接吾离开,我这才来的,想那温侯也不至诈我。” 徐庶惊讶不已,心中又是感怀,又是感动,道:“不曾料到她胸襟若此。” 徐庶母道:“可是有什么不妥?!我可是来错了,连累了我儿?!” 徐庶安抚笑道:“并不曾。只是儿子太高兴了。” 徐庶母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就好,出发以后,我便有些后悔,只是太思念我儿,况人家盛情,也不好说回去的,只是一路忐忑,唯恐有什么错处,连累了我儿,牵制了我儿。” “并不曾,母亲多虑了,”徐庶笑道:“母亲既来,儿子也安心。这徐州甚好,如今又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明日便陪母亲去城里走走,再去郊外踏青一番。” “这里可太平?!”徐庶母不忍道:“一路行来,皆惨不忍睹” “徐州尚且太平。温侯治城有方。”徐庶道。 徐庶母道:“大丈夫立世,自当投效明主,以助家国百姓,我儿可不能忘其志。” “儿从不曾忘。”徐庶笑道。 如今母亲来了徐州,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叫曹操夺了徐州去。 徐庶如今是真的叹服吕娴的胸襟,又佩服她的手腕和眼界,还有内心的感激。 将他母接至此,他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徐庶便不再推却这安家的小院落,正式的在此安顿下来。 第二日徐庶便郑重的来谢许汜,许汜只笑道:“元直当谢女公子,汜自认并没有做什么,不必如此感激。只是有一事,汜须要元直清楚。” 徐庶郑重了许多,道:“太守请言明。” “女公子接元直母亲来徐州,其实不是让元直感激,或是要胁元直效忠于此。”许汜笑道:“只是吝惜徐夫人一条命也。所顾者不过是因为他日元直名满天下,曹操必然赚了徐夫人去,届时再胁迫你去许都,以老夫人能教出元直这般人品的人格来说,必不能忍,只怕” 徐庶一惊,身上竟是出了汗,以往他只是无名之辈,所以从未想到这一层去。 一时之间,竟是感激不已,对许汜一拜。 许汜忙回礼,笑道:“女公子说元直可来去自如,既便他日真的投了别人,徐夫人也可自行接去,徐州府绝不会拦。便是他日在战场上对敌,也堂堂正正的为敌。绝不会以徐老夫人相要胁。这一点女公子不想让元直感恩,而汜身为人臣,却不得不叫元直知晓” 徐庶一时心里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知道她竟不要自己感激的,想去道谢,又觉得太郑重正式,不道谢,心里上又过不去。 他明白,她想要的是自己真正的心悦臣服,而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投效吕布。 徐庶一时说不出话来,外面有官吏进来,道:“太守,那华佗到了” 许汜大喜,道:“果真?!可带了家眷?!” “都带上了,家财,家眷全带了,”官吏笑道:“小吏已叫人去寻女公子” “对对,速速请进来安置,汜亲自招待华神医”许汜说罢对徐庶一拜,笑道:“恕吾失陪了,还请元直自便。”说罢跳下了阶,汲着鞋子就匆匆的跑了,跳脱的根本不像个士人,这动作也不像个一把年纪的太守大人。 徐庶看了哭笑不得,原来徐州的官员,也被她影响甚深。 那对父女果然颇有魔力啊。 徐庶也不急着走,将茶汤饮尽了,竟也一笑,既然不是为了他的感激,他也领情,便也不去感谢了,豁达之人,何须在意这些?! 他起了身,出了府衙,却见一老者风尘仆仆的拖家带口的在府衙前呢,一身布衣,虽然老,但是那一双眼眸却是极为明亮,许汜要请他进去,他偏偏不肯,执拗道:“我不进什么府衙,我要见的是有天书的人,劳太守大人叫人出来一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9章 我爹是吕布119 “”徐庶失笑,这徐州府可真是来投奔的能人异士太多太多了。 这华佗,他也知道,在州界间四处奔走的时候,也听闻过他的声名,很是入耳。 但是莫名的说出什么天书,是什么意思?! 徐庶便站住不走了,那边厢许汜却忍俊不禁,笑道:“你这小老儿怎的如此偏执?为何非要见太守?!” “来了府衙不见太守做甚么?!”华佗道:“且叫他出来一见,我要见一见天书本貌。” 许汜实在笑不住。 那边有衙役笑道:“不瞒老先生,您眼前这位便是太守大人。” “你”华佗皱着眉,将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一遍。 许汜实在忍笑不住,道:“不知老人家待怎的?又有何话要说?!” 华佗频频摇头,跌足道:“不像,不像,你手上有天书?!” 许汜笑道:“汜并不曾听闻过有什么天书。” 华佗果然摇头,失望道:“看你也不像有机缘的人你真的是太守?!” 许汜道:“自然是。” 华佗道:“连你都没听过,那谁手上有天书?!” 许汜与众衙役和官吏们面面相觑,都看着这个怪老头儿。 华佗难受起来了,变得无精打采,面无人色,竟然也不在乎什么礼遇不礼遇的,只是也不讲究形象了,一下子就坐了下来,道:“不远千里而来,难道是那童子骗我不曾?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你们都不知道,不会是骗小老儿的,小老儿除了一身医术,又有什么好值得骗的呢?!” 他捂了捂胸口的那张纸,心定了定,对,对,对这样全彩图的纸绘的精细的解剖图,怎么会是骗他的呢?! 华佗一时间心乱如麻,竟连一般的礼节也顾不上了。 徐庶看的好笑,信步走了近来看华佗那絮絮叨叨的嘴巴,还有失魂落魄,又重整旗鼓的面色。 这个老人,虽然一把年纪了,然而看的出来极为康健,头发虽白,然而脸色却红润,牙齿也坚固,说话中气十足,行事做派,都有一副拗劲,倒是难得的像是长寿之像。 就是这性格,好像执拗不少,也是十足的一个怪人。 那连华夫人早已经面无人色,见华佗那边啰嗦一堆,还纠缠上了,一时之间又气又无奈,忙让僮仆扶着上前道:“你这老头又怎么了?!” 华佗道:“找不到人了” 华夫人真是火冒三丈,一大家子人,车连着车的,就因为他一句话,火急火赶的往徐州拼死的赶过来,一车子都被颠的倒了胃,一个个蔫耷耷的在车上歪着呢,结果就等不着他安置呢,他倒好,一句话就说了,找不到人了就完了?! 找不到人,你不安置好家人吗?! 这样坐着简直没把华夫人给气死,她倒吸了一口气,堆上笑脸,就是脸色不太好看,这一路实在颠的够呛了,坚持着对许汜行了个礼,道:“太守大人,实在对不住,老身家里这老头本身并不是这般不知礼节的人,以往也并不曾如此。” 她的面上有些羞愧,但在外面到底没给华佗丢脸。 许汜笑道:“老夫人客气了,华神医是性情中人,汜明白。” “多谢大人见谅,妾身担不起夫人这一称号,”华夫人道:“只是区区无名老妪罢了,多谢大人礼遇,只是既寻不到人,不若妾身便随我家老头儿先自去安置了” 许汜笑道:“何须劳夫人亲自去安置,府衙早备好了宅子,还请随汜来。” 华夫人的心提了提,升起一投警惕来,道:“早备好了?!” “正是。”许汜也是人精子,看出来了她的犹豫和警备,笑道:“久候华神医多时,来徐州府做客,府衙岂敢怠慢?便是汜敢,温侯定也不乐。” 华夫人怔了怔,道:“徐州府的礼数这般周全,倒叫我们羞愧,只是初来乍到,还是不劳府衙了吧!” 这是想问到底是本来就对奇人异士礼数周全,还是特特准备的呢。 这个华夫人,的确是厉害。 许汜笑道:“既来了徐州府,岂能失礼,还请暂时由府衙安置,可好?!夫人请” “莫不是贵府上有人需要诊治?!”华夫人犹豫的道。 “非也”许汜道:“是女公子久候多时了。” 女公子?! 华夫人与家人面面相觑,心中更添一层忧虑。 华佗以前也算是讲礼数的一个人,只是弄学术的人,一旦入了痴,发了狂,就容易走火入魔,平时真算不上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但一旦走了火入了魔,就有点痴狂的样子。 华夫人知道他这个毛病,因而也没指望他现在能安置好家人了,估计他脑子里现在只有天书这个事了。 华夫人心中忧虑重重,听许汜笑道:“不若先随我进府衙,安顿下来再说可好?!想必一会儿女公子便到了” 华夫人还是想要拒绝,华家虽是白衣人家,然而因为常为达官显贵治病,手上并不缺钱,甚至这些钱偶尔被华佗拿去给穷人买药治病,供他上山采菜,供他偶尔抽疯,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是足够了的,所以她想要自家人自行去安置。 然而许汜却坚持,对心有顾虑的华夫人道:“不若先安置下来,倘若有不妥,夫人再行另安置也好,何必现在较真呢?!况且车马劳顿,实在困疲乏力,早早安置也能歇上一歇,若不然实在太辛苦。” 许汜说的,华夫人很顾虑,然而许汜对着衙役们使了个眼色,在衙门工作的人多机灵,一个个的先行下阶去卸车马了,笑道:“哎哟,夫人,您老人家且听我们大人的吧,若是您住的不满意,再搬不迟,到时候小子们帮您帮,只需您一声令下!如今这么一路千里迢迢而来,远来是客,作为徐州府的主人,岂有不招待的道理,您说是不是?!” 另一个接上道:“到时候你住的不舒坦了,再搬也行,倘是下人们服侍的不舒心,任打任骂,也毫无怨言,夫人,您老且安心,我们大人挑的住处和使唤的人都精细着呢,包管您住的舒心,挑不出半个不好来,要不你先住着试试,倘不好,小子们跑断了腿儿,也给您换” “”华夫人真是没脾气了,看他们躬着身,说着俏皮话,一面手还麻利的几个人一上前把东西一搬,把人一引就往衙门里引去了 华夫人还能说什么。 便是连徐庶也啧啧称奇。暗忖这许汜治府衙倒是真有一套。 尤其这底下的衙役,灵活时是真灵活,刻板严肃时也是真严肃。对什么性子的人就用什么招儿,这泼皮的劲头,也真是连在市井生活的华夫人也不是对手。 人家礼在前,俏皮话在后,她还能说什么?! 许汜去扶华佗,道:“神医,不若请去衙门一坐,静等女公子前来,可好?!” 华佗道:“她手上可有天书?!” 许汜笑而不答,他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然而那股神秘劲却是能装的出来的。 华佗眼眸灼灼的亮了,竟是腾的起了身,主动的招呼家人,道:“快,快,快进去,我就留在这儿了” 华夫人正拿这些衙役没办法,如今一听华佗这样说,真是险些没气个好歹来,再也忍不住,也不管是不是在外面,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华佗。 华佗性情虽然狂傲,然而,却是怕老婆的,他一见母老虎这样瞪自己,顿时不吱声了。 华夫人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两眼,道:“我先带着孩子们去安置。” 华佗点了点头,没敢再吱声气儿。 许汜看的好笑,传闻华佗的夫人是个泼妇,如今到了府衙前,她市井撒泼那一套没拿出来,可见她虽泼,然而却也是知轻重缓急和礼数周到的,更知晓不能在府衙前逞强的道理。 历来,布衣白身与士族权贵对抗,与府衙对抗都没个好下场。 华夫人知道来了徐州,在人篱下,要克制的道理。 他打量着华佗,深深的觉得这华佗怕是回去,只怕要挨骂了。 华佗也是有趣,见夫人冷眼刮着自己,竟背过了身去,假装看不见。 徐庶在那边瞧的真真的,觉得特别有意思。 华佗哪不知道华夫人对自己有怨气?只是,他既来了,未得到天书一观,打死也不肯挪步的。只能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华夫人虎着一张脸,带着家人和僮仆,往衙门后门去了。衙役们嘴皮儿利索,搬着东西还能话不落的将话给说的中听给说的圆润了。 许汜假装看不懂这一场机锋,只笑道:“安置的宅院就在府衙后门的对面,离府衙极近,安全,而且近便,若有事吩咐,只管叫衙役们代办了便好,女公子唯恐老神医来了徐州住不好,一再叮嘱了汜一定要安排好住处。” 华佗对住处是没什么要求,常年在山上采药的人,住野外也是常有之事,因而听了,也只是点点头。 倒是徐庶听了好笑,这么近看着?!这女公子,想是又赚人做什么了。他看出几分玄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0章 我爹是吕布120 凭白的赚了人家一家老小全来了徐州,若说没个仔细的打算,徐庶不信。 眼见许汜与华佗进了府衙,徐庶才混在人群里往回走。 周围刚刚有许多百姓围观呢,听说是华佗也都高兴起来,道:“这可是名医,有他在徐州,以后若看病诊治,方便极了。” “虽是名医,然,行踪常年居住不定,”一士人道:“这般的人,常游历在外,行踪飘忽,只恐留住一时,留不住一世。唉,若是能常年留在徐州,咱们若是家人有病,也有个能诊病的去处,若不然,连请个医者也不好请。如今乱世,朝不保夕,这城中,很多有医术的人家都已经走了,留下来的,都是半吊子,或是连巫与医都混不清的人,这样子的人,一旦生了病,哪里能能够指望他们” 徐庶听了若有所思。 那边又有江湖人士道:“也不怪那些离去的医者。他们也挺不容易,身为医者,不为自己,也得保全家人,自行去寻出路,也无可厚非,这个世道,也是没有办法。多少人家妻离子散,被灭门啊,散于世间啊,若是能保存,谁不想图久?!” “历来医者只是贱业,更何况是布衣了,即便是再有钱财积累,医术传至几代,弟子遍布天下,堪称世家,然而若无府衙的承认”一士人摇了摇头,道:“于乱世之中,亦如浮萍” “是啊贱业也,”有一江湖壮士轻笑,笑容颇有些无奈,“分明是治病救人的大业,为何贵人多加轻贱呢?!” “你是不知,正所谓肉食者鄙”有一士人嘲讽的笑道:“没听说连温侯都吃素了吗?!” 哈哈哈 话题一下子就歪掉了,笑道:“那头大老虎,竟然吃素了?!” 众人竟都笑将起来,道:“可不是?!那豆腐很是受欢迎,徐州百姓都很爱吃,听闻连军中都开始到处买豆子,这个豆子并不价贵,很是价贱,以前军中买了也只是给战马吃的,如今连人也吃上了。听闻更有许多大商人,往这边运来许多的豆子” 徐庶停下了脚步,那群说话的人渐渐的走远了。 徐庶看着天边的五彩祥云,笑了笑,道:“原来如此。庶如今知晓,那位女公子从不会无的放矢。所谓豆腐,原来也只是烟雾,真的目的是别的” 有意思,特别有意思。 徐庶回了客栈,司马徽笑道:“缘何一脸喜色?!” “想击缶高歌一番,心情甚美。”徐庶笑了笑,道:“这几日想随母亲去郊外踏青,怕是不能陪德操了。” 司马徽道:“元直,你不够厚道啊,如今你是在徐州安了家,连老夫人也接来了,却将徽一人独留在这客栈” “哈哈哈”徐庶笑道:“若不然,德操在徐州也谋一官职,或是教书育人,想必不知多少子弟前来投奔求学。” 司马徽知道他这是揶揄自己呢。他在荆州只能教书,而徐庶也只是客居。如今到了徐州,却叫他谋官职,或是开书院多引些弟子前来,这话听着就不对味。 看来,因他母亲一事,徐庶是暂时都不可能去见刘备了。 正所谓投桃报李是也。吕娴刚将他母亲接来,他却去投了刘备,这不就是不义?! 哪怕以后觉得温侯不济事,他要去投奔刘备,也不能是现在这个时候。 况且近日见温侯做事,倒也有所章法。 徐州治而不乱。 司马徽了然的看着他,道:“元直如今也腹中黑黑,想赚我在留在这徐州,你却脱身去也?!女公子接来了老夫人,你便要还礼,卖了友人?!” 徐庶见他开玩笑,亦笑道:“只恐卖不贵耳” 司马徽大笑,道:“温侯并非刘表” 徐庶也笑,道:“的确,温侯并非刘表。德操可知,这笨人有笨人的好处,这聪明人,也有聪明人的短处?!那刘表,就是聪明过了头,难以出头了。” “所以这温侯笨也有笨的好?!”司马微笑道。 徐庶道:“原本笨也不算好,但是有聪明人扶持,他又肯听,自然又算好了” 司马徽听了哭笑不得,道:“你想赚徽在此开书院?!” 司马徽名场天下,弟子没有三千,也有很多。 倘若他客居徐州的消息传出去,只恐投奔来的士人不知凡几。 “华元化来了,此时在府衙呢”徐庶笑道:“以吾观之,女公子是想用他,开医者先河。历来皆有白衣卿相一说,然,白身终究是委屈了圣者。” 司马徽也听出来她想做什么,他想说什么了。 徐庶笑道:“而吸引司马徽能在此著述立书,开办书院,成一代圣者的东西,除了至高的德行,还能是什么呢?!” 司马徽听了若有所思。 “活万民,医万人,德操,这德行可还行,可动心?!”徐庶笑道。 司马徽笑道:“徽动不动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元直动心了” “哈哈哈”徐庶笑,却道:“再看!” 毕竟他徐庶也与陈宫一样,一向有看走眼的时候。 也许一切的美好,只是他臆想出来的罢了。 万一那女公子,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志向和格局呢。 万一与刘表一样呢,坐拥荆州而安于一时呢。 徐庶和司马徽去荆州时,对刘表也算是失望不已。 然而这徐州,他们是真的意外又意外。原本来时,是觉得肯定有坑的。 此时华佗也觉得有坑呢。他都等了多久了,然而竟没有人知道那天书是怎么回事。他又不甘心问了所有人,甚至没有人知道天书这一回事。 许汜觉得古怪,便道:“不知神医所说之天书,究竟是何物?!” 华佗捂了捂胸口,哪里肯拿出来?便不吱声了,百无聊赖的饮了一口茶,道:“那女公子到底何时来?!” “快了,想必是有事耽误了,”许汜心中也暗暗着急。 而此时,吕娴正与严氏,还有貂婵在后院中亭子里坐着呢。 严氏尝了一口豆干,道:“有嚼劲,难以咬合了些,不过味道确实是极好的。” 貂婵道:“还有就是太咸了。” “就是要硬,要咸才好。”吕娴笑道:“猜是为什么?!” 严氏猜不出来,摇了摇头,貂婵心中一动,道:“听高将军说军中最近引了不少豆子进军中做军粮?!莫非?” 吕娴笑着点点头,道:“此物做好了,硬块状,方便携带,能充饥。咸了些,能补充体力。这不就是随军的最佳食物吗?!在野外,尤其多数时候要伪装的时候是不能生火的,军士们吃什么?!没有力气就没办法打仗。而这,就是其中充饥的一种,既能当菜,又能当饭。而且咸有咸的好处,哪怕到了夏六月,这个一时也坏不了。” “怪不得做的死咸,盐卤跟不要钱似的往里面放。”严氏听了频频点头,实在咸的受不住,道:“就是吃了这个,老想喝水。”说罢抱着茶壶去倒水喝了。 貂婵和吕娴笑。 “配上一些烙好的饼子,到了战场之上,也能随机应变,实在没有功夫做饭之时,或是执行特殊任务之时,这些就是充饥的最佳的东西了。”吕娴道。 貂婵道:“女公子心细如发,心系于军士。” “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此时,还需要貂婵和高叔父来安排方好。这军中物资特别紧要,极容易被人动手脚,此时,让你的间者与军中配合,最最紧要,瞒住那些人的眼睛,更为重要。”吕娴道。 貂婵道:“女公子放心,妾身一定谨慎。” 吕娴点了点头,道:“你又多了一桩事,辛苦了。” “只是些许庶务,不碍着什么的,哪及女公子心累若斯?!”貂婵笑道:“我自会安排得力的匠人,开始做储备粮。匠人的挑捡上,也会尽量挑些嘴严利索的。” “嗯。”吕娴道:“此物虽好,然,你的间者中人却不能带着,以后军中用上此物以后,必有人知晓,倘若前后一联系,所有的人都会曝露。” 貂婵正色道:“我明白。” “间者,在于隐藏行踪,越平常越好,”吕娴道:“壁虎隐于绿叶之中,怎么能不被人发现,唯一的方法,是将自己也变成绿叶。” 吕娴道:“业务能力是一方面,然而,貂婵要记着多检视他们的心” 貂婵知道她是提醒自己有双面间,或是间中间,便颔首道:“妾身总不会让女公子失望。” “我母亲那里,也劳你费心了。”吕娴笑道:“最近母亲倒是安份了许多。”竟然不生事了。对于亲事一事也不提起了。 貂婵心一暖,笑道:“夫人如今组织女工,安排衣被所的事宜,很是用心,那些女工,人人皆赞夫人宽仁慈下,夫人很是高兴。如今越发用心,更学会了很多账务,人事等安排诸事,很是忙呢。” 果然人不能闲着,还是要有事做。若不然就要折腾他们自己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1章 我爹是吕布121 吕娴一笑,道:“如此才好,人人念着她的好,你越不过她去,她名声起来了,于你行事,也有很多的方便。” 若不然只会拖貂婵后腿了。 貂婵便笑,道:“女公子行事,事事全无旁算。这心思灵巧,便是妾身也远远不及。” “只是投机取巧罢了。”吕娴道:“我是说破嘴,底下的人跑断腿。最终辛苦的还是你们。” 貂婵却笑,道:“人为己时,终日忙碌,还不知图个什么,然而现在有了主心骨,便是再忙,也是甘心的。有了目标,总归不算辛苦。” 吕娴到她这儿也能稍放松一些,貂婵懂她的心累。她是真的心累。 然而,她再累,也是不及貂婵累的,她虽在后宅,然而要处理好所有的关系,与吕布的,与严氏的,以及吕布与严氏的,内外一把抓,更是要哄着吕布,捧着严氏,还更有许多的事情,繁琐到爆炸 若是吕娴,得能被烦死。然而貂婵似乎举重若轻。她总归是这个时代的人,很多的事情做起来是得心应手的。 而吕娴,不管再怎么投入,她至少有一半是跳出这个世界去看整个三国的。 她拍了拍貂婵的手,示意自己知道她。 貂婵心中温暖,道:“好不容易闲一时半刻,且眯上眼睛小憩一会吧。” 吕娴坐到了自己画的图,貂婵寻匠人做出来的摇椅上去,刚眯上眼摇了摇,就有婢女进来道:“许太守派人来说华神医已至府衙了” 吕娴长长的叹了一声,睁开了眼睛,道:“得,又有事来了” 貂婵看她这样累,便道:“非得现在就见吗?!不若休整一会半刻,即便是再重要的人,现在也还有许太守陪着,何须非要女公子现在就去?!” “举家来奔,岂可怠慢?!”吕娴道:“他是我垂涎已久的人,我非去不可。只能慢待美人了” 貂婵忍俊不禁,然而又心疼她,便只好看她起了身,出了后院去了。 貂婵送出二门外,看着她从马糟里牵出马走了,这才回转。 严氏笑道:“娴儿在外行事自有主张,你不放心作甚?!你竟比我这个生了她的还像个母亲,操心的命。” 貂婵笑道:“只是心疼女公子事情多,况又在人精子堆里,只恐伤神。” 严氏听了若有所思,道:“这倒是,在那人精子堆里,算计来算计去的,行事,说话都错不得,还不能算错。给娴儿配些安神汤喝吧,也叫她晚上好睡。” “是,夫人,妾身知道了。”貂婵笑应道。 严氏便又去与女绣工看针法了。她本性是个简单的人,有了事情做,精神有了寄托,倒也自在。如今衣被所安置了许多妇女的生计问题,哪个不念及她的好,严氏便如菩萨一般的人。慈仁宽下,是徐州府人人念叨的好主母。 乱世之中,便是男子存活也极为艰难,更何况是女子,多数为依附男子而生存,但总有更多失去了丈夫或儿子,或家人的可怜女子。 倘若不是衣被所安置了她们,给饭吃,给薪钱,又给地方住,她们只能被迫去卖身为奴,或是去坊巷之间生活了。 严氏所为之事,看着微小,然而她看透了这些以后,才知她所做的是真正的大事,倒是激发了很多的慈悲之心,越发认了真。 严氏是个简单的人,说简单点,不是七窍玲珑心的人,就是单细胞生物,一心不能二用,或多用,她与貂婵等人是完全不同的人,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与吕布却是真正般配的,差不多的人。 所以,投在这件事上的精力多了,便对吕娴的事管的少了。吕娴倒是乐得自在,若不然常年面对一个唠叨的母亲,她只怕都不乐意回温侯府上住。 吕娴这些天一直在想,诸侯争霸中原真正拼的是什么?! 军事能力为前锋,为后盾,这个当然是最重要的。然而要立足长远,还要有稳固的民心,以及稳定的经济实力为基础,如此,才能真正扎根,起万丈高楼。 所以吕娴一直觉得,两手都要抓,一个都不能放松。 而管仲并无多少的军事才能,然而他能助齐桓公称霸,凭借的不是国力又是什么呢?!而经济基础,就是实力。它重要到可以小到一块粮草,一块布片,一匹战马,一块肉食,以及一根武器支撑着军队的供给。 而这一块,吕布的根基太浅了。 所以她让他做豆腐,推广豆腐,收取民心,争取人心,也搞活经济,同时,也为军队的供粮提供了一种可能,甚至还能以豆子迷惑住很多人 吕娴知道,只怕现在,也就只有陈宫和徐庶看出了她所布的局。 便是连高叔父如此通透的人,有时候也看不清她所布的全局。她始终坚信,国强兵强,则综合实力强,这样子,就输得起。 这天下真正能输得起之人,唯有一个曹操。 袁绍看似势大,然而一旦大败,所有根基全毁于一旦,而孙策,只要大军过了江水,孙策,一旦大败,也输不起。 可曹操不一样,便是一战败了,可他有天子,有数不清的政策,人才,资源等做后盾。 这就是曹操真正的实力。 中原是必要争霸的,而吕娴真正要徐州成为的,便是王佐之地,成为第二个曹操,就算手上没有天子,也可以假借天子之名成势。 纵然城池,土地,人才,资源,政策各种各样的都没有许都多,然而,她终究要建立一支真正的输得起的军队,输得起的领导班底,输得起的人民,输得起的实力。 有朝一日,便是诸葛出世,也许依旧可能还是跟着刘备,她纵然一时在战场上拼不过诸葛的鬼域之才,然而,只要输得起,就能拼经济实力 她在建立根基。 而根基,需要人才和各种资源。 医者,更是紧缺一项。 若论士人高人,也许史上有很多的明珠。乱世之中,与之相对的,却是骸骨累累。 当今天下,百姓不安。吕娴信任与敌交战,在战场之上论输赢。然而,治世也好,或是备战也好,或是辅垫实力也好,都是枯燥的。 每一件要紧的事,都是一点一滴的靠着经世治能而以小吏慢慢的治出来的,她不信一蹴而就,她只信积累的力量。 所以,她需要华佗。 所以,她更需要小吏。无数的终不会在史上留下任何姓名的人,然而他们是这徐州的每一块砖,终有一日,万丈高楼之上,每一片瓦,每一块砖,每一项战功,每一项政绩,都有着他们的鲜血和汗水 这世间所有的文明,都是一个字,人,顶天立地。是为人。 抓住了这最最重要的一点,她更深信的是集团的力量。 众志成城,没有不破的智谋。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一力降十会。 纵然徐州现在渺小的不行,但吕娴一直在往这方面努力。 吕娴往府衙去了。 而司马徽却看到了徐州府更多的可能。 最近王楷和曹豹等众官员也被累的够呛。原本曹豹是负责军中敦促粮草事宜的,如今与王楷被调来管吏治,可谓是真的心累。 这事上的事,管起来还真没那么累。真正累的恰恰是管人。 琢磨人的脾性,品行,考察着他的工作政绩等等。 甚至还要重排表格啊,写各人的履历啊之类的,这些都是以前没有的,甚至每一个人都有建了卡,所谓的卡就是档案,细到以前不曾有过的细致。 以往举孝廉升任的官职,也没这般的繁琐过,一开始可把王楷和曹豹给累的够呛,两人还抱怨过。 然而工作过一段时间,理顺了以后两人就觉出味儿来了。 首先,整理这些的过程,就是他们将各人的才能了然于心的一个过程,其次,当一切都理顺以后,这条理性和方便性就出来了。他们这时候才感受到这个的魅力所在。新进了人才,只需查阅一回档案,建了卡以后,便能将功绩按表格排列写进去,而考察人的功绩,就有了一个极为直观的一目了然的考核制度。 而他们二人也终于明白,吕娴想要建立的就是这种制度。 按表建表,记档,并且建立这种考核升级制度,而这考核,又同时涉及到专业的考试,以及薪奉的发放,更有官职的升迁等诸多细明的方便。 一开始吕娴并未言明好处,只是让他们就往这个方向做,等做出了大概来后,他们二人才明白到了真正的厉害之处,叹服的不得了。 因此,春季,也是大型人才交流会的开始。 府衙的笔试开始,选拔官吏的一种手段,恰好又是诸多人涌进徐州府的关键时期,一时之间,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般爆炸似的效应。 这是前所未有的一种开局。在长期以举荐人才为基制的,几乎官吏都被世家把持在手里的那种格局完全被打破,甚至举吏,不论出身,也就是说,便是身为奴,只要能考得上,也是可以为小吏的 无论你操持着何种贱业,都无所妨碍。 这是对整个社会的一种推动,而且还是逆向推动,当它发生的时候,世家不以为然,等到被它辗压着前行之时,那时,大局已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2章 我爹是吕布122 衙门前的文章写的很明白,只要愿意报效家国,不论出身,都可以,既然连高祖皇帝都可起事于行伍之间,那么我等又有何不可,纵然不能从军上阵杀敌,然也可以为小吏,守护一方百姓。 其激动人心,动人心魄。 许多人都震撼到了,更有许多人去寻问衙门里的人,究竟考什么。 问了半天,却知是岗位招吏,要的却是专业型人才,最好要对口,尤其是司农部的,若不知农事,只恐考不上。 一时间府衙前吵嚷如菜市场般。 司马徽听闻了以后出来看见,怔然良久,道:“这是开了一个什么样的先河。” “她的目的不在小吏,在于想要撬动整个的阶层,”徐庶不笑了,道:“她好大的胆子。” 不过她喜欢。 官与吏是不同的,吏招人尚以考试取人,就已经引起了徐州城的轰动,只怕若是有朝一日,官员也如此,只怕天下要大乱了 不过本就是乱世,建立一种新的也不错。 “挑在此时此刻,恐不合时宜啊”司马徽笑道:“所以才说她很聪明。”先拿取小吏试验人心,等人言发酵 “她知道她想挑战的是什么吗?!”徐庶道:“是一座大山,是一个真正的根基啊,这无异于取恶整个士族阶层,以后,谁能待见吕布?!” “只有搬走一座大山,才能建立另一座大山得以喘息,徽却有不同看法,”司马徽道:“吕布出身本就低微,他名声早已差到极致,便是真的讨好士族门阀,又有谁看得上他?没瞧见陈登吗,便是心有曹操,心慕刘备,哪怕吕布是他的现官,他也毫无瞅睬之心,吕布便是姿态放的再低,也讨好不了这些人,而这些人大多数,早已经聚集去了许都,早被天子之名所招揽吕娴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干脆另辟奚径。” 徐庶看着他,没有笑。 “纵然如此,她又是何等的魄力和决断?!”司马徽道:“为了徐州立足,甚或敢于与天下为敌的决心。倘若此事有一分不好,便是得罪了士族门阀的同时,又得罪了寒门士人,两边不讨好,功亏一篑,到最后不仅无功,还累大过。” 徐庶不说话。 司马徽却笑,道:“徽倒是有点欣赏这个女公子,稳扎稳打,短短数月,便已经做了这么大的改变,这徐州府,可谓是开天辟地第一回啊,她倒是敢” “她可真敢,”徐庶停顿了一下道:“历来,便是开国帝王也不敢如此大刀阔斧” “然而也恰恰如此,便是建了功立了国再行改变,反倒晚了,这个世上,只要有决心,就没有时机这回事,对于勇者而言,想做的事,任何时候都是好时机”司马徽笑道:“现在就是好时机,重新开始一个新的大山的时机。” 司马徽眸中带着光光徽徽的笑。 徐庶却是微微扯开了嘴角,这一次,却是发自真心了。 “她是个勇创开河的勇者,只希望别折戟沉沙吧,”徐庶道:“只恐士族门阀诸人便能淹死她” “只恐寒门中人却护着她,此举一出,名震天下,寒门士人纷纷来归,寒门中人,无有人举荐,而这种考试制度,是最快,最果决用人的一种方式”司马徽道:“元直以为,我若此时在徐州开个书肆,书院,开门授课如何?!只恐会十分热闹” 徐庶吃了一惊,道:“德操愿意留下?!” 司马徽笑道:“正如那小吏所言,不搬走压在身上的大山,又怎么能重建起另一座?!” 府衙前的小吏正被人围满,声嘶力竭的道:“此考试制度,第一的重点,就是公平待成绩出来以后,便会公布试卷,不会存在黑幕。第二便是一旦入了编制,入了档案,就要下基层,先历练几年,等经验丰富了,再以功绩升职” 底下人人声鼎沸,热闹到爆炸。 “勿小善小而不为,勿以官小而不试” “切勿误入大误区,女公子说了,一家不扫何以扫天下,一吏都做不好,又何以居庙堂,有才的,不要担心被埋没,考进来,自然能升上来,千万不要以为吏小便不考女公子更说了,徐州府的事,只要关乎民之事,都不是小事,都是大事还请诸位士人想要报名的,尽管来排队” 外面如此喧闹,华佗正等的不耐烦,便坐立难安道:“出什么事了?!” “今天正是公布新策的时日,因而吵闹了些,”许汜笑道:“老神医只管等便是,女公子定会快来” 华佗等人久等不至,心里真跟火烧一般,又不好说出口的,只能起了身,来回徘徊一圈,到底忍不太住,纠结了一下道:“我去看看” “汜陪老神医去”许汜道。 “不必,太守大人只管忙自己的,小老儿自行去看,自己等人便是,不劳太守大人相陪。”华佗道。 许汜无奈,只得依他,只叫了一个衙役跟在他身后为他引路。 许汜哭笑不得,王楷近前笑道:“看这老头儿,挺可爱。” “女公子遍寻来的人,能不可爱么?!”许汜笑道:“是有真本事的人。” “外面可顺利?”许汜笑问道:“我观你近日很是憔悴了不少。” “虽有波折,然也理顺,到底是上了正轨,”王楷笑道:“剩下的一切,便是按部就班了,只需处理突发状况便好。其它的,都已安排妥当。” 王楷又感慨着笑道:“其实初始时,我与曹豹都以为这是女公子不懂吏治,瞎折腾,然而理顺之后,才知这其中的强大自如之处。” 许汜道:“女公子会用人,你我皆不如。” “非也,女公子善用你我,你善治府衙,而我善治人”王楷笑道。 两人哈哈大笑。 华佗走到府衙大门前看到人山人海,骇了一跳,对身后人道:“徐州府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闹事的?!” “非也,是为考试”衙役笑道。 华佗听不太懂,也不怎么感兴趣,无聊的看了一会儿,又往几个办公的屋宇看了看,也没什么稀罕之处,只是觉得颇有秩序罢了,并不乱,又看到各个房门外面挂了一个白色的纸,上面有一个表格。他一面稀罕这纸白净净的真干净,一面又稀罕这表格是个啥玩意,便道:“这上面的勾是甚?!” “这是每日工作表,是用来点卯和量化工作的”衙役笑道:“各个分部都有,用来考勤,考核工作进度,政绩,以及以后加薪升职,都在上面,会有统计” 华佗道:“这个巧法是不错。” “这是女公子指示下来的,”衙役笑着道:“您老有所不知,这量化工作啊,主要分为计划外和计划内” 华佗听的云里雾里的,道:“甚叫计划外与内?!” “比如说,两个月做出的计划工作,就叫计划内,这都是属于表格上安排好的应份工作,然而这都太死,所以计划外呢,就是突发状况,工作做不做的好,第一,计划内的要做好,第二呢,计划外的突发情况也要做好,这样子就可以做好一个真正的小吏了”衙役笑道:“相对应的,薪俸等也都涨了些,以往,吏员不过也只算是贱业,与官员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如今我听说,以后是放在一起考核了,以后升职,只要工作做的好,就可以往上升” 华佗听的心中一动,道:“医者也历来被人视为方技,贱业,我看太守对小老儿如此礼遇,莫非也有别的打算?!”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衙役笑道:“现在工作都细化了,小的只管接待,协调,招待” “原来如此,那来投奔的人多么?!”华佗道。 “多,多的是,每天可忙了,不过太守大人说,华神医是最重要的,务必要照顾好,以后若是家中有急事,叫一声,包管解决,其实小的们就是后勤”衙役笑道。 正说着,那边已有人飞奔过来道:“女公子到了” 这衙役愣道:“未从前门进吗?!” “未曾,前门人太多了,女公子是从后门进来的,”那人道:“女公子正在寻华神医呢” 衙役正准备叫华佗去,哪知道那华佗愣是跳起脚,飞一般的往待客处去了,那腿脚比年轻人还利索。 “这,这老神医还挺利落的”衙役目瞪口呆的。 华佗是真的脸不红气不喘的几步飞快跑到了待客处,一看到吕娴,早忍耐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急道:“天书呢?!天书给吾一观!” 吕娴被他的直接给逗乐了。 这华佗真的飘忽如风一般。若真的直接给了他医书,他又跑了,她到哪儿找人去?!好不容易赚来,便不能让他给跑了。但是这种学术疯子,你叫他不跑,他是不听的,除非有足够致命的吸引他的东西。 只要华佗肯留下来,实验室啊,医院啊,他想造多大就造多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3章 我爹是吕布123 她是很有诚意的。 然而,这诚意却不能直接这样对着华佗说。 搞学术的人,有的话你哄着他,他必听不进去,你得用另一种方法,才能刺激到他。 若不然,他拿到了书就忘了,哪天又去采菜,又去一跑,她不是白费功夫?! 这老头儿是真正的外科专家,可以说是外科的始祖。无论怎么样都是得留住他的。吕娴知道这种人,看似守礼,其实并不守礼,守礼的人不可能动发肤。你再对他以礼相待,人家也未必瞧得上你徐州府。对这种人,就得另寻他法。 她便笑道:“你这老头倒是好笑,天书是你想看就能看的吗?!” 华佗显然是愣住了,果然思索了一番,他是被问住了,一脸纠结,愣愣道:“你没骗我,你真的有?!徐州府衙真的有天书!?” 他不放心的从怀里将那张纸给掏了出来,他怕弄坏,小心的用帕子和防水的布包着呢,小心翼翼的道:“这种?!” 吕娴笑道:“有啊。” 华佗一听,显然是急的几乎要跳起来,道:“既然有,为什么不给我看?!” 人在急躁的时候,是真的连礼数也忘了。 “你得拿东西来换,”吕娴笑道:“青囊经” 华佗一时大怒,道:“你这小子好生无礼,一来便要小老儿一生的成就著作!凭什么给你换?!” 吕娴一副男子打扮,一举一动都完全不像女子,自然是被误认为男子。此时什么女公子的介绍,华佗早忘了个干净。 “对啊,”吕娴笑道:“那凭什么我的天书要给你看呢?!看不看的,得看它在你这老头心里有多少份量了” 华佗纠结欲死,一张脸上的颜色,可谓是精彩纷呈,他咬了咬牙,道:“我给青囊经,你就给我看吗?!” “那可不够,我话还没说完呢,老头儿急啥?!”吕娴悠闲的坐了下来,笑道:“那可是天书,换一著作就完了?!” “你还想要什么?!”华佗拿她毫无办法,只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王楷与许汜悄悄的退了出来,笑道:“女公子恐是又要赚人。这小老头,哪里是女公子的对手?!当初便是连公台,也被问的哑口无言。” “只恐不仅要卖一生心血,还要卖身与徐州了”许汜笑言道:“你是不知,这华佗,女公子老早就叮嘱过,若是来了,一定要留住。因此我都看了他半天。招待是假,留着是真,就恐他给跑了。这样的奇人,一向脾气古怪的,万一不合心意的,就真的说跑就跑。如今到了女公子手上,汜可以放心了。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办到的,竟真的将这老头儿连家带口的给赚了来” 王楷笑道:“也许真有天书一说,这老头痴迷的很,可不就是掉坑里了。” 爬上来难矣。 他们都是谋臣,能看出吕娴的套路,可是那老头儿却是未必能看透。 即使看透了,他舍得从坑里出来吗?! 看样子,也未必了 两人笑着自去了府衙前处理报名事务。 而吕娴却气定神闲的对华佗道:“其实青囊经我要了也没用” 华佗显然也愣住了,道:“你不要了?!那,那天书还给我看吗?!” “青囊经只有在专业的人手里,才有效用,我拿到手,我也看不懂啊,便是交给其它医者钻研,也未必如元化这般运用自如”吕娴笑道:“元化啊” 说实话,她小小年纪,叫一个老头儿的表字,是真的挺不要脸的。 然而华佗一心只在天书上,抓耳挠腮的,也顾不上一切了,只是紧张的看着她。 “你也不忍心看着你的青囊经被埋没吧?!”吕娴道:“要不你收弟子啊” 华佗摇摇头道:“吾不收弟子,没有才学,没有爱好,没有实力的,收了作甚,只会学艺不精,害人而已。” 吕娴便不说话了。 华佗道:“天书” “元化,你收弟子吧”吕娴笑道:“我要你收的不是关门弟子,而是一个学院的弟子,量产医学生” 华佗气的大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到底给不给看,你说一句话!” 吕娴便又不语了。 华佗差点没气死,急道:“你以为是生小猪吗?!弟子这回事,求一个都难,更何况是量产那么多!” “孔子弟子三千,也没有一个人成为孔子啊”吕娴道:“然,孔子的学说依旧一代代的传至今,而元化,却想要青囊经无人继承,明珠蒙尘,不见天日么?!弟子再多,纵然学不到精髓,然而他们学了点皮毛去,哪怕给百姓看个咳嗽腹疼,也是造福于民的好事。” 华佗愣了愣,显然从来没听过这么没脸皮的话来。 医与儒是两回事好么?! “我知道,你们医者,都敝帚自珍,只收关门弟子,只是长此以往下去,万一传承一出问题,就整个的断代,多可惜?!”吕娴道:“何不学孔子呢,著书立述,弟子三千,桃李天下,功德无量” 华佗是整个的被冲击了,脸色纠结的不得了。 若是没有天书,有人这样与他说,他定会唾对方一脸。 以为对方是不要脸的想要赚取他的毕生心血著作。 然而,她分明有天书,这份量,俨然在他的水平之上的,却偏偏 “你也知道,这些天书在我手上是没有用的”吕娴道。 “这,这些!?”华佗瞪大眼睛,道:“你,你不止有一本?!” 吕娴心中忍着笑,却无辜的道:“对啊,我说过我只有一本吗?!” 华佗的呼吸立即加重了,呼吸急促,瞪大瞳孔呆呆的看着她,仿佛中了毒一般的表情。 “元化也知道我不懂医,这些在我手上,早晚是当柴火一样烧了”吕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不,不能烧”华佗胀红着脸道。 “哎,我也觉得,所以我才觉得交到合适的人手里为好,可是呢,又不甘心,总得有东西来换,才合算,是吧?!”吕娴笑道:“再说了,徐州正是缺医者的时候,元化便是钻研透了这些天书,一人之力,也难以诊治那么多人,所以我才想着,不如将青囊经与天书一起放到医学院中,华神医与招收来的弟子们一起学习,立书,治世,救人,与孔子一样,以后桃李天下,七级浮屠” “医,医学院?!”华佗诧异惊愕。 “我欲为徐州府建立一个医学院,正在广纳人才呢,其实我是比较想要太医院的人的,只是那许都在天子身边的医者世家瞧不上徐州人少庙小,若不然,我哪里需要愁人才”吕娴就是故意不说专门为他而设的医学院。 看华佗一脸呆滞的模样,吕娴道:“如今正愁着呢,虽说能广招弟子,然而,师者却不好请,元化若是不肯,这件事也就黄了” 华佗听明白了,这是让他留下来教导医学院的弟子们。 “教到什么时候出师?!”华佗道。 “能医人的时候出师,届时,元化可自行离去,我自不阻拦,”吕娴道。他要求高,真的要所有人出师,估计这一辈子,他也完不成了。 华佗道:“可小老儿常要出外游历,采药” “采药可不必远,安排弟子们出去游历采药既可,”吕娴道:“况且看诊,徐州府有的是病人,若还不够,打仗受了伤的,更不知多少,元化不必担心弟子们积累不到经验,到时候战场上什么疑难杂症都有可以随军实习,有的忙呢,病人都诊不完” “”华佗呆滞。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话题莫名其妙被带到这一点上的感觉。 “还有麻沸散,我觉得可以推广开,尤其是军用,以后上了战场的人,缺了胳膊,腿的军士也能手术活下来,毕竟都是人命,哪怕是残了,也得救回来,总好过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 “”所以还要他的麻沸散的配方。华佗面无表情,觉得眼前这人,定是个商人。 “另外,我还想开个医院,专门收病人诊治,”吕娴道:“更要组建一支军医队” 吕娴见华佗黑着脸不说话了,便笑了笑,道:“元化可以考虑考虑,要是不愿意,我奉送路费车马,安排你一家人离开徐州。我再寻旁人便是。” 见华佗散发着郁气不说话。吕娴暗自忍笑,慢吞吞的从随身的包里掏了一本医书出来,慢悠悠的翻看。 华佗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像滞住了一般,眼珠子都移不开了。 “哎,可惜了我这看不懂,我若看得懂,就不求人了” “”这叫求人?!呵呵 “若是真的遍寻不得堪为医师的大医圣,”吕娴无奈的叹气道:“这书也就只能烧了” 倒吸一口气的声音。感觉华佗的眼睛拔都拔不下来了。 吕娴却无比残酷无情,叹道:“这是天机,历来医者保守,从来没有敢剖开人的身体的大医,若是遇不到真正的大医,这书,终究还是要埋没,倒不如一把火烧了算了,省得心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4章 我爹是吕布124 华佗算是明白了,冷笑连连,这是想哄自己入套呢。 不过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历来中医,以不求伤人的皮肤骨骼为基础,只是用汤药,最多用针灸。 像华佗这样大胆的,几乎没有。 历来医者为贱业,方技,难登大雅之堂,华佗心里有一丝的寂寞和不甘心。 他爱行医,用热爱方可形容。用如痴如狂来形容是不为过的。 如果可以颠覆,他当然也愿意。 然而,他看着吕娴,心里有点烦。历来的行政者都很讨厌,这个吕娴也不例外。 所以,他想了很久,才道:“我,会,好好,想一想” 他想尽量用淡薄的语气,偏偏却是一个个字眼的说出来的,可见在意和放不下了。 “行。”吕娴笑眯眯的将书给卷了起来又收到包里去了。 “”华佗伸了伸手,终究是又将手给缩了回来。大约也没料到拖家带口的一头热的跑过来是这么个结果,看个书,这么不容易。 吕娴笑道:“一路舟车劳顿,老神医且回家去安顿,也看一看许太守为老神医准备的宅邸可好住?” 华佗心中郁闷,眼睁睁的看着吕娴踱着步悠闲自在的走了。 可他却心中闷闷不乐,也跟着出了后门,看着她上马离去,自己则被僮仆请进了对面的院子门,而院子内,华夫人正对他怒目而视。 华佗此时可没心情与华夫人争辩,只是闷闷的难受。 华夫人本来有一肚子火想与他大吵一架,见他这样,却是忍了忍,拧眉道:“又待怎的?!” 华佗却是回屋就倒下,辗转反侧的很。 家人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都看向华夫人道:“娘,这” “无事,”华夫人安抚好他们,道:“且自去休息吧。” 家人也累了,自去安顿。 华夫人回了屋,耐着性子问道:“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她的意思很明白,想要一观天书,要拿我的毕生所学去换,还要为徐州作牛作马去换,”华佗道:“夫人啊,华佗的后半生,只恐要折在这里了” 华夫人道:“既舍家弃乡而来,又有何犹豫不决?!” 是啊。又有何犹豫不断?! 游医向来爱自由,天书固然急欲一观,然而,遍寻天下药草,遍诊天下疑难杂症,也很重要。 他怕的是他所做的牺牲和交换,却换来名不符实的困局。 他又开始发呆了,将怀里的那张宝贵的纸给掏了出来,彩色的内脏经脉图,上书解剖学原理五个字,然而这五个字,他却不识得,见惯了隶书的人,突然面对简体字,他是不敢下定论说这些字与他猜测的字是同义的。 但他总觉得这里面有着一脉相承的吸引力,这可能就是他终其一生所要获得的珍宝。 华夫人见他久不答,见他又开始发呆了,摇了摇头,无奈出去了。 便是再脾气差想要骂人,此时也绝非是好时机。这老头儿心事重重的样子,倒有点可怜。做了一辈子夫妻,纵是吵架,也会挑时候的,这时候的老头,她真的有点心疼他的纠结了。 四月春暖花开,仿佛一下子,天就热起来了,甚至有些花还未开荼蘼就已经谢了。 徐老夫人被徐庶扶着,走在田野之间,还抹着汗,道:“这徐州热闹,是个太平之处,极为难得。” 徐庶也深以为然,道:“只恐天大热,曹兵将至也。” 徐老夫人吃了一惊,道:“这么快?!”外面的事她也是听闻过的,这个时代的女子,并不是那么想象的不理外事。 “向来兵者不违农时,曹兵便是要来,也会挑在九月秋收以后,”徐老夫人道。 “母亲却不知,当今乱世,是另一个法则。”徐庶道。 徐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满眼痛色,道:“这里如此的好,难道不到两个月这里就要落于战火之中了吗?!” 见惯了残破的情景,而这一切的太平,是令人如此的安心与着迷,没想到,也不能永保。 “母亲在这里,我想助吕退曹。”徐庶道。 徐老夫人道:“男儿志当如此,便是有这想法,便去做,母亲都支持你。” 徐庶松了一口气,道:“只是母亲恐要闭门度日了。” “无妨,”徐老夫人道:“只要我儿志能伸,我便安心。徐州城有高将军守,必不有失,不必担心我周全。我儿志当随军出征。况且徐州城于我母子二人有恩。自当相报。” 徐庶笑道:“多谢母亲理解。” 退曹之后,他何去何从,又是另一种说法了,这一点,徐母也是知晓的。 “倘六月既至,只恐徐州此时已然备战备粮。”徐庶母道:“怪道近日城中异动频频,军士频繁出动。我儿觉得可有信心。” “所有人都以为曹兵便是来,也是九月来,然,吾却以为六月必至。只怕那女公子也以为如此,若不然,前番徐州不可能放这么多的兵马出去,粮草更是运送不断,名为演习,实则,是在备实战。”徐庶道:“那位女公子,非常人也。” “哦?!”徐母笑道:“那温侯竟生了一个好女儿。” 徐庶笑道:“是啊,儿子也没想到。” 徐母看到前面的结了苞子的东西,道:“这是何物?!” 徐庶笑道:“儿子也不知。” “淮南大灾,难免波及徐州府,只恐徐州粮草亦不足,”徐母道。 所以,才多备了豆子啊。徐庶笑。 “徐州粮草不丰,秋收又未至能补充新粮,然而,曹操也是如此,而又长途跋涉而来,缺粮,更添疲乏。”徐庶道。 说的也是,徐母深以为然,道:“我儿当助吕军退曹。一为报恩,二为护这徐州一方太平吧。这里,实在太难得了。” 徐庶道:“是,母亲便等儿子得胜回来。” 徐母应了。 徐庶安顿好老母,托付了许汜多加照看,便与司马徽告辞,去吕营了。 司马徽送他出客栈,笑道:“徐州城,尽在尔手!元直,我有一言相告。” 徐庶道:“德操直言便是。” “倘吕布可佐,元直可助他退曹之后趁势取兖州,”司马徽道:“倘这头虎实在不可佐,你只助他退了曹兵,也算还了恩。届时再另行决断要不要另投明主。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还要小心谨慎,切莫为了母亲之事,将命搭上。” 徐庶这一次却是郑重应了,道:“德操安心在徐州等吾回来,吾定保徐州此次不失!” 司马徽急送两步,道:“人力有限,倘他不听,元直可速回转!” “我知!”徐庶对他一拜,自去了。 司马徽看着他的背影,有点感伤,多番投奔,皆不遇明主。倘若因为女公子之恩,反倒为此把命搭上了,未免太得不偿失。 徐庶是个恩怨有分明的人。 这般去军中亦好,战场之上的决策是最骗不得人的,吕布军事才能是什么水平,战场之上,一见便知。倘若吕布真不可佐,徐庶自也另去寻求明主。 徐庶渐渐远去了,司马德操回了客栈,有些心神不宁。 徐庶刚至军营,就已有军士报知了陈宫,陈宫大喜,急趋出来,拉住徐庶的手道:“元直,你竟真肯来了,快,快速请进!” 徐庶被他拖着往军营里走,环视四周,笑道:“频频调动,非为演习,而为实战罢?!” 陈宫哈哈大笑,道:“宫自知定瞒不过元直。” 进了帐中,陈宫喜道:“元直来辅,主公大军如虎添翼!” 徐庶笑道:“檄文不亚于太岁头上动土,曹操必发重兵至,公台却还要图袁术乎?!” 陈宫此时已心服口服,这样的谋略,原来真的瞒不过他的眼睛,便笑道:“倘元直用心,退曹为一,宫图袁术,而元直可助主公夺取兖州而治,岂不为美!” 徐庶道:“胃口很大嘛。” 陈宫道:“元直莫非以为不能乎!?” “何时出兵?!”徐庶笑道。 “今晚!”陈宫笃定道:“早已准备妥当,就等着元直进营了。” 徐庶似笑非笑,道:“何以料我必至?!” “受人于恩,不报失义,非义士所为也,宫料元直必来军营。”陈宫道:“然女公子接徐老夫人来徐州,非为元直所报也,女公子所为,当是要元直真心以归也。所以元直来,宫虽喜,然也知,这非为女公子所愿。” 吕娴想要的不是他的报答,而是,真正的归心。陈宫想要表达的是这个。 徐庶不答,陈宫亦不逼他,只笑道:“元直自来,徐州之战必保,彭城之战,必已稳妥!” 说罢,将他拉至自己的案前,将军情一一告知。 徐庶听罢,眼眸微亮,笑道:“此略,何人所定?!” 陈宫笑而不答。 “莫非是女公子?!”徐庶笑道。 陈宫颔首,道:“若无决策,战将不安,兵也不稳,军心便不稳固,以元直观之,吾徐州军中心可安?!” 徐庶笑道:“此非决策,而为大谋大略,此等战略,可揽控全局啊。” 他指尖往彭城一按,笑道:“大战在此!进可取兖州诸郡县,退可保徐州基业!” 两人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5章 我爹是吕布125 “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吕娴对吕布道:“而作为一方之主,需要祭奠四时,以祈风调雨顺,农事昌盛。乱世之中,生产力破坏到一种极致的状态,就连曹操上次大败之后也在屯田,我父万不可小看农事。不管如何,社稷与兵事,都是国之大事。而用兵,更当慎重。不可轻率。事前多备粮草,事后多祭奠阵亡将士,此谓之礼,礼也是规则,而父亲更不能再轻视规则!” 吕布颔首,迎着有些燥热的风道:“我知。”说罢跪了下来,就在香案上上了香,郑重的三跪九叩。 他身后诸将并列两列,也都跟着跪了下来,随着主公下跪。 “今祭四时,社稷五谷之神,虽不合时宜,然大战前夕,布祈上天风调雨顺,顺民以时!”吕布道。 “风调雨顺,顺民以时!”诸将皆朗声道。 “自今日起,军民皆不可践踏农田,违者斩!”吕娴肃着脸朗声道。 “是!谨遵小将军令!”诸将皆肃然道。 吕布起了身,身后诸人皆起了身。 “祭完社稷之神,当北望而拜跪天子,”吕娴道:“天子在曹操之手,而今之后诸事皆不往许都上表,当昭告天下,天子自知之!” 吕布依言,带着诸将往北跪拜。 “整军,位列班次,出征,凭军功,以定封赏!”吕娴道:“儿郎们,今曹贼违于农时,妄作刀兵,手持天子,征伐无度,私欲过甚,置万民于水火而不顾,我父与尔等皆为天子之臣,焉能容之!今曹操大军已出宛叶之间,还望诸位与我父共勉之,击退曹贼!” “击退曹贼!”诸将皆道。 吕布道:“布与诸位共饮酒,以定志,退曹立足,他日北伐,灭曹操,以救出天子!诸位请!” “将军请!”众人共与之一饮而尽。击碗而碎,纷纷道:“遵将军之命!” 吕布眼眸灼烈,眼中全是热烈的战意,道:“此,徐州生死存亡之战,吾定与尔等共进退,同生死!诸君共勉!” 诸将热血感泣道:“是,将军。吾等定以死保徐州!” “走!”吕布扬鞭一指,道:“出征!” 诸将都上了马,纷纷带着大军出动了。 时,夕阳西下,彩霞满天,正是黄昏之时。 “众军士早已饱食,连夜出兵。”徐庶笑道:“挑在夜间行军,是何道理?!” 陈宫笑道:“自然是为了便于隐匿。” 这么大的军队,想要全军隐匿出行,是不可能的。所以徐庶明白定然是为了掩护真正想隐藏的军队。 这倒是有意思。 大动作吸引去了注意力,而真正的目标却藏在这最后,方便行动。 “曹兵半月必至!”徐庶道:“他既已出兵,必速至。” 说实话,陈宫也没料到,六月未到,曹操就已经带着大兵出征了。檄文一事,的确对他压力甚大。逼的曹操不得不来击之,否则,许都之威,无人可信。 “半月,足够了”陈宫道:“这是一场硬仗啊。是双方投入精髓的大战。” 徐庶颔首,看着前面骑着小马在吕布身边的吕娴,她小小的身量,实在能让人忽略。然而,军中所有人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的轻视她的力量。 国之要事,在于农与兵。而她刚刚郊祭一事,却在教导吕布遵守礼数,尊重规则。 吕布不守规则太久,不能容于天下英雄。 吕娴却始终切记,唯有将最重要的东西注到他心间,吕布才真正具备能逐鹿中原真正的最基本的素质。 大军出徐州,高顺引军相送。 陈宫,张辽与徐庶皆道:“高将军且回吧,守好徐州最重要的根基之城!” 高顺拱手道:“战场之上,要诸位劳心了,战场多变,而女公子只恐精力全用在主公身上,其余诸事,只看战略而行,诸位只管便宜行事,以策应全局。顺定在后方多备粮草,以资给前线战事!” “高将军放心,”张辽知道他担心什么,道:“有女公子看着主公,主公必不有失。高将军当守好徐州,千万谨记。” 陈宫亦道:“曹操兵来,若久之不克,前线不利,必有兵从后而包抄徐州,而高将军当坚壁清野,不可出战,以防城中有变。倘内外而被谋,只恐失矣!” 高顺道:“吾定慎之又慎!” 徐庶也朝着高顺拱了拱手,道:“莫再相送,请回吧。” 高顺便勒住了马,看着大军缓缓而去。他身后,跟着许汜和王楷。两人相视一笑,“吾等也要出使了” 吕娴一直在吕布身侧,对吕布道:“父亲可惧?!” 吕布摇首,道:“布再无用,如此大敌当前,立于军前,也不能说惧和退或怕。” 吕娴心中满意,道:“曹兵缺粮,来,必要筹粮备粮,如此,倒有可趁之机。” 吕布茫然,道:“娴儿的意思是?!” 吕娴只笑不语。 吕布想也想不通这些的,便道:“我上了战场,我自听我儿的便是。” 反正出征之前,吕娴耳提面命了许久,吕布是想都不用想,自然而然的这么说了。 若骨肉尚不能信赖,这战场之上还能谁能信赖?! 长长的队伍,分为三列,渐渐的远去了,其步伐齐整,旗帜也焕然一新,大大的汉面吕字旗,于田野之间,甚是醒目。百姓或有出田观望者,扶老携幼无数。更有出徐州城相送者,更无数。他们的脸上或忧心,或激励各种神色皆有。 更有富户在半路上送与粮食与酒水者,路上有无数的义士前来投奔,吕布皆纳之麾下,尽收父老赠与之粮酒。 殷殷期盼的眼神,吕布无法辜负。 刘备携关张二将,将万余兵马也出之小沛,在路上相候,两兵相合,刘备道:“我等合兵,必败曹操!” 吕布笑道:“这是自然,我等众人皆不能击退曹操,恐所谓盟誓,只为天下增添笑料!” 刘备也笑,抚须之时,看到徐庶,心中便是一惊。 徐庶似笑非笑,也在打量刘备。 徐庶是真正的狂士,便是束在马上,行形状也是狂诞之人,而且眼神放肆,比之陈宫更添一层不羁,刘备惊为天人,问吕布道:“奉先,此壮士是何人?!” 吕布看了看徐庶,识出是那日在城外看他做豆腐的人,恍然一惊,惊异道:“咦,公台,他怎么也随军了?” “”刘备≈ap;陈宫,吕娴。 吕娴笑着看了一眼刘备和徐庶,只是不说话。而陈宫却是有点急的,生怕刘备拐走了徐庶,便道:“主公,元直在军中好些时日了,主公竟不知吗?!这都五月了,四月中元直便一直在与宫议事。” 吕布讪讪,道:“差点忘了” 徐庶哈哈大笑,拱手道:“久闻刘使君贤,今日一见,果然相貌非凡,在下徐庶,字元直,颍川长社县人氏,偶来徐州,见如此大事,难免求了公台,一并随军出征,以出一己之余力尔!” 刘备忙还礼,道:“原来是徐先生。” 徐庶打量了他几眼,见他相貌堂堂,身后二将又十分醒目,便笑道:“两位将军好生威武。” 刘备忙道:“此吾两位贤弟,一名关羽,一名张飞,虽不及奉先帐下诸将英勇,然备依着两位贤弟,才有今日,名为主臣,实为兄弟也。” “原来如此。”徐庶颔首笑道。 吕娴见张飞对自己怒目而视,笑道:“翼德近来可好?!” 张飞握紧了矛,瞪着吕娴。 刘备唯恐二人又打起来,忙道:“吾等自领军随奉先军后。” 吕布道:“亦好。” 刘备便侧马让吕布军先行,眼睛却一直放在徐庶身上。 张飞咬着下颌,一直在忍着怒,牢牢的盯着吕娴呢。 徐庶遥遥的看了一眼小沛的兵马,不看则已,一看这区别是真的有点大。 徐州兵整肃有力,十分齐整,而小沛兵马却这本来也与别的兵马差不多,可是徐庶笑着心道,可能在徐州军中反而看着这样的兵马觉得习以为常了。 事实上,徐州兵才是真的不正常。 他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 这个区别,刘备也都看在眼里,这吕娴练兵有方,实在可怖,他对关羽道:“只恐徐州又得大才。” “何以见得?!”关羽道。 刘备道:“二弟未见连陈宫也稍让之那徐元直吗?!” 关羽一见,也默然。 “便是大才,也好生狂妄,见我等哥哥,竟也不下马拜见,”张飞怒道。 “三弟不可出此言,”刘备道。 张飞道:“我只不在他面前说便是。” 又不甘心的道:“那吕娴向来会赚人,听闻他连华佗都赚去了徐州,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出兵非要挑在晚上,更是连连运送粮草与豆子,混以砂石,真假难辩,她怕是有大诈,既已有诈曹操之策,却不与我等商议,将我小沛当成是马前卒之人吗?!” 刘备感慨不已,他倒不委屈这个,他只是愁无大才辅佐,若有大才,他刘备何至于一直看吕布的脸色,由他摆布。心中难免憋屈。 比起张飞的抱怨,关羽却更心疼天下无贤才识英雄。为何却投吕布不投刘备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6章 我爹是吕布126 刘备道:“天下英雄豪杰并起,而备只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如今不被贤才所识也在所难免。”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更看重与张飞,关羽微时的情谊。那是所有人都代表不了的情份。 刘备想到此,稍感安慰。 关羽道:“兄长勿忧,总有慧眼独具之人。” 刘备看着徐庶的背影,对关羽笑道:“悲乎伯乐不见千里马,而千里马亦不见伯乐。” 更悲的是,即便相见,也对面不相识。 很多事的轨迹,因为吕娴的搅混,早已经偏离了原来的线路,终拐向未知的点。 她虽是小小一只蝶,误入三国,却渐渐起势,终至卷起飓风,为天下人知! 大军在夜幕之下陆续前行。 许汜刚至府衙,却见华佗在,急的额上都是汗,见他一来,便道:“太守大人,听闻女公子随军出征了?那,那,天书呢?!” 一面说一面又急的跳墙,道:“这可如何是好?!不行,小老儿得去追!” “华神医莫慌,女公子走之前,早已有交代”许汜笑道:“神医诸事皆交由汜处理。” 华佗又喜又忧,道:“那,那天书亦在你手?!” “女公子走之前,交由一本书与汜,让汜换与华神医,其余的书藉等,皆要等女公子得胜回徐州之后再给与。”许汜道。 换?! 华佗道:“那,快与小老儿一睹为快!” 许汜只笑道:“换。” “换?!”华佗心沉了沉,咬牙道:“好!” 反正她也走了,倘若那书名不符实,他也能跑路。 许汜笑道:“如此,那汜便着手安排医学院与医院之事了,另,军医队,也需要华神医一并组建。” 华佗哪里肯管这个?便道:“你只将书与我,其它的大人看着办,我到时点卯教医术和看诊便是,其它的,我并不肯管。” 许汜知他性情,早有准备,便笑道:“如此亦好。” 说罢便回府准备拿书,华佗亦步亦趋,半步不肯稍离,许汜莫可奈何,哭笑不得,只好与他一并回府取书。 许汜回了府取了书递到华佗手上,华佗惊喜莫名的抱的紧紧的,当着许汜的面打开了包在上面的布,小心翼翼的抹了抹手心的汗,摸了摸,爱惜异常。 只有薄薄的一本,上书解剖学原理五个大字。 华佗看不懂字,只能靠猜,然而这图,却是如此的精髓,他见之已如痴如醉。 这还只是第一本,是了,那个女公子还有更多的呢。 此生能见到这天书,死而无憾了。 许汜看出他眼中的痴迷和狂热,笑道:“女公子言,此文字恐我等熟读隶书和小篆之世人未必能看懂,因而又给与一本字典,可供解读,元化若要读通此书,务必先将这字典给摸透了,将文字对应起来。” 华佗道:“这个容易!”他接了过来,一并塞到怀里去了,鼓鼓囊囊的,特别好笑。常年读艰涩古藉的人,读一本字典来说,真的太容易了。 古人的智慧很学,古人的智商也并不低,甚至这些怪人,奇人的智商是远远在我们现代人普通人之上的。 于那东汉末年混出名声来的,哪一个是笨蛋?!他们的学习能力是极为恐怖的,华佗痴迷于书,只恐字典翻看三日就能解读个大概来了。 便是许汜在交书与华佗之前,也在晚间翻看过字典几回,就这么几回,他也了解简体字是怎么回事了。 这两人都知道,那吕娴定有奇遇。虽然不敢下妄断说是从后世来的,但知道她一定有奇遇。 见华佗要走,许汜笑道:“还有一事” “又待如何?!”华佗警惕的捂着书,道:“我不是已经答应大人了吗?!待书院盖好,我便亲授课。现在,莫妨碍我回去研读书藉。” 许汜哭笑不得,耐着心道:“时值夏日,军中恐有伤患,届时还要劳元化带着诸军医与大夫一并治伤,若能有活下来的,务必活之。哪怕砍了胳膊,断了腿。” 华佗答应了,知道自己既来了徐州,这个事是逃不掉的。 “另,夏日蚊虫蛇类居多,一则此物甚毒,恐伤军士肤体,二则若是夏日受伤,只恐会感染,或有瘟疫。若是有良方,还请赐与一二。”许汜道:“我好配了,送去前线。” 华佗一怔,道:“良方是有,然,军队庞大,若是都用此,恐非小数目。” 如今军士连吃都吃不饱,还要用药吗?! “所以,能精简最好,药材配给方面,尽量用易得之药材。”许汜道:“身为后方,总得以前线战事为主。元化也知,主公自从洛阳来徐州后,一直保留此地以图自保,名声恶臭,倘若连徐州也不能保,只恐再无容身之处。这里就是主公的家,而那些将士,跟着主公打仗的军士们,对主公来说,又何尝不是家人” “温侯是将此地当成真正的大后方来经营的,何惜区区药材!”许汜道。 华佗哪不知道吕布的名声,便是只在外行医,也听过吕布的赫赫大名。无义之徒,名声烂大街,而且还是他自己把自己搞臭的。 听许汜这话,倒是实在。许汜并没有说主公心系军士这种大仁大义的话,这话要是一说,华佗是一万个不信。 可是这话说的却颇有几分无奈,还有感伤,不得已的样子,反倒让华佗沉默良久,道:“我写与你便是,另,防止感染的药我也一并与你一方,倘若还有救的,煎了喂下,不至于全身溃烂而死。” 许汜大喜,拜道:“多谢元化以救燃眉之急。” 华佗写好三个方子,道:“大人也颇用心,这徐州府上下一心,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许汜笑道:“汜出身寒微,到处奔走,皆不得用,唯有徐州主公与女公子识汜之才,汜便是死而后已,也图一一报之!” 华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懂这些人,也不懂打仗,但是最近许汜对自己多加礼遇和照顾,他也颇为感动,便道:“若是还要什么方子,再来寻我!” 许汜道:“多谢元化。” 华佗抱紧胸前的书,急匆匆的回自家去了,准备啃它个精透骨髓。 五月末,且是农历,此时已是极热。军士们都已经换上了薄薄的衣甲,然而,因为捂着,每个人后背和戴着头盔的发都是湿透了的。 但古来将士征战极为辛苦,他们习以为常,而这一切,对吕娴来说才是真的不同寻常。现代战士的配备,这里的军士是想都不敢想的。 烈日炎炎,便是面上汗曝如雨,他们也是加紧了训练,士气是一,更多的是为了立功,吃肉喝酒,领上军薪。 活下去,只是这个时代的人最最奢侈的想头。没有别的。为了活下去,付出生命也值得。 这里的军士没有现代军士更崇高的理想,他们的理想只有生存。 乱世之中,生存是唯一的法则。 吕娴看了看整军,对后勤道:“晚上多切点肉放到粥里,给将士们加点营养!” 后勤兵应了,匆匆而去。 军中规制很多都改了,这里的军士们一直以来都是自带铁锅,分发些东西,自行埋锅造饭的,更多的时候,一旦起了炊烟造饭,是给对方给偷袭的最佳时机,纵然哪怕只有一次,也是被束手宰杀的份,吕娴将军队细分了。 精锐部队,先锋兵,骑兵,步兵,弓驽手以及粮草部队和后勤,后勤细分了造饭兵。 吕娴看着身体素质依旧跟不上的兵士们,一直蹙着眉头。 还不够,这离她要求的真正的部队还差一大截。纵然他们已经被精炼到完全可以拼得过很多别的部队,然而,这样的队伍在吕娴眼里,依旧只是草头兵罢了。 现在与曹操对敌,胜在攻其不备。 然而,想要达到她的要求,还需要给她更多的时间准备。 慢慢来,她有时间,事农桑,有了土豆和红薯,玉米,以后高产上来,百姓与军士的口粮也有了保障,以后也会多些肉食分与他们,多多补充蛋白质,而医药更是如此,她并未传染到这个世界的残忍和草菅人命。只要战未死,只要还有一救,她都不能弃之不顾,所以她需要更多的药材和医者。甚至他还需要更多的商人,以及矿石,去精炼武器,他还需要更多的匠人,去改制弓弩 这是基业,必须要做的事业。 徐庶对这军队的整齐和规划如一,以及军令立达而惊讶,事实上,他不信吕布能将兵练到如此地步,得知是吕娴之法所练出来的,他便走到吕娴身边来,道:“我观温侯已然大悦,为何女公子却依旧忧心忡忡?莫非是对这军队不满否?!” 吕娴扫了一眼人群中显然的吕布,吕布果然欣悦不已,颇为自得而炫耀的向刘备显示着自己军队的实力和武力,而张飞一直咬牙切齿的忍耐,倒是刘备和关羽并不动声色,甚至是有点忧心的看着,大约这对比,也令他们心中极为震惊。 这个傻缺。本性又冒出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7章 我爹是吕布127 吕娴道:“还不够,这离我的目标还远远不够。” 徐庶惊愕莫名,似笑非笑看着她的表情,发现她并不是说笑,而是极为认真的表情,便道:“若依女公子,这等军尚不算上等军,那如何才算?!” “若以武力,我心中完美有十分,他们只能算三分。”吕娴道。 徐庶讶然,笑道:“女公子要求颇高,看来还有练兵之策。” “三分于今也算精锐,然而他们缺的却是最重要的东西。”吕娴道:“军魂。” “从未听闻过此说,”徐庶不笑了,郑重的看着她。 “一个人有了信仰,就有了目标,而每一个军士都有了信仰,就有了军魂。没有魂,只有躯壳,始终不如。”吕娴道:“如士人之气,之节。军人也有魂矣。” 徐庶默然良久。 会有么?! 吕娴慢慢的踱步到吕布身边去了。徐庶紧随其后,看着她的背影。 刘备看到她,笑道:“女公子之兵,令人心魂震荡,若遇曹军,必胜之。” “多谢皇叔吉言了,”吕娴笑了起来,一如以往。 只是徐庶觉得她笑的时候,反而透着看不清的敷衍和玩世不恭。仿佛隔了一层雾,是虚化了的,看不清真实面目的。反倒刚刚那一刻,透着无比的认真。这样的人,难怪能将兵马练到这种极致的地步。 刘备笑道:“不知元直以为,我军甚少,可能抵挡曹兵十万众?!” 徐庶笑道:“素闻曹孟德极善疑兵,身边更兼之有荀攸和郭嘉陪同东征,战将更是无数,想要抵挡,甚难。” “敌众我寡,敌将多我将少,敌谋臣众而我谋臣微,”刘备道:“然我军有奉先,未必不能胜也。” 徐庶瞅了一眼吕布,觉得他的实力确实是挺恐怖的,然而就是这么个人,也是个奇人,就这忒恐怖的实力,当初那个好条件,愣是被赶出了洛阳。 他的,总比曹操高很多的,然而如今,曹兵势猛,而他蜗居徐州一隅,就在战前了,他都明显看出刘备和女公子,以及陈宫张辽的焦虑,然而这吕布却是沾沾自得于练兵的成就。 这个性子落到这个地步也难怪了。 徐庶总觉得刘备这话是明褒暗贬,便笑而不语。 “曹操十万兵,而皇叔率一万众,臧霸所帅之军有三万余,而我父两万余,然而,精锐也只能算一万兵,想要对抗,依旧是苦战。”吕娴道,“众将士还得多加练兵与演习,察勘地形。” 刘备道:“女公子,曹兵最迟六月初既到彭城,我军莫不如主动出击?!” “我也是此意,”吕娴笑道:“其细节操作,还要与皇叔细细商议。” 刘备松了一口气,道:“然也,若不然等曹兵来到彭城休整完毕,事已晚矣。” 刘备沛城的兵马有两万余,他带了一万前来,还有一万余留守沛城,可见他是留了后路的,若是不得胜,只恐他就要去守沛城了。况且又素有贤名于外,便是被围了城,降了曹操,曹操也杀不得他。所以刘备有后路,可吕布没有。 这傻缺还兴奋着呢。 也就是说,真正的精锐恰恰是徐州的二万兵,实则只能算得上一万精锐,其它的都是后来招兵买马来的,还未勤加训练,良莠不齐,做后勤可以,但主力,只有这一万余。 另臧霸的三万余兵马,还在开阳一带防守进取,一时不能合兵,曹兵却有十万众,十分善战,将者更是无数,此战,不容乐观。 自来了彭城,吕娴的心就没有一刻闲下来过,她从不敢轻视曹操。 其实看一看曹操阵营中的谋臣与战将,以及兵马,都是一种骇人的程度。 吕娴知道稍有不慎,徐州败了,他们父女连容身之地也没有。 而刘备,是不可能出全力的。他不可能希望吕布势力再壮大下去,但他也想要保住自己的沛城,最好不要降曹操。 有自己的地盘占山为王,便是曹营家大业大,刘备这样的人不到不得已,也是不愿意降他的。 时值夏季,草木葱茏,郁郁葱葱,夜晚星空极美,虫鸣暗叫,还能听到一些蛙叫之声。 虽然城池多破损,而郊野农田也多荒废,然而,大自然的草木依旧守以四时,春发夏葱秋黄冬落。 郊野之处已经见不到炊烟了。 东汉末年对生产力的破坏力是极大的,便是吕娴做了这等的心理准备,也被眼前这情景给惊到了。 如曹操诗所说,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真是一点也不夸张。 唯有大自然之中的蛙鸣和蝉叫,才显出一二分的真实。 是夜,灯火通明,许多军士训练完毕,便依次与主将请示了自去成群结队的去抓蝉蛹和青蛙,或蛇来加个餐吃。 扎营于外,别说这些了,只要是能吃的野菜,肉,什么都能吃干净了。 曹性进了吕娴的小营,道:“小将军寻末将?!” 吕娴的营设在吕布的大帐旁边,里面设了沙盘等物,倒也并不拥挤,与吕布充满兵器和酒的大帐相比,这里清清爽爽的,倒是显得过于寒酸了。 “曹将军坐。”吕娴笑道:“有要事要寻你去办。若成,曹将军便能立头功。” 曹性眼眸一亮,拱手道:“小将军但请吩咐,末将便有不从,若有机遇,便是身死,也愿以立大功!” “且先坐!”吕娴十分亲切道。 曹性便忙坐了下来,正襟危坐的,眼巴巴的看着吕娴。 如今刚扎完营,全军上下都在等着立功,若是曹性能立头一份功劳,可以在英雄榜上吹嘘三天了。 “曹兵已出宛叶之间,必速至彭城,多则十日,便会围彭城。”吕娴道:“然我欲三挫曹兵锐气,因而设下三份埋伏,而知曹将军箭术精进,曹将军可愿当先?!一鼓作气,击乱曹兵阵脚?!” 曹性直起上身,抱拳激动道:“末将愿!唯小将军是听!” “好!”吕娴笑着将手绘的精略图纸辅开,道:“曹将军可先去熟悉此地,若以速,必三日至,先去熟悉地形。地形为要!” 曹性一看,见是萧县附近的密林,便道:“此处需要过河!” 吕娴点头道:“不错,需要过河,所以,这才做为挫其锐气的第一关,因为有两点,一,过河前,曹营必要驻扎于河周围,且要看可有伏兵,怕我吕营趁他渡河时击之,曹操是谨慎惯了的,况且这是军中常识,二,曹操必将注意力专注于河,却不会多加注意此处密林。” “不错,此处密林虽然草木茂盛,是可设伏兵,但曹兵必排查之,况萧县非我徐州之县。”曹性道,“倘密伏于此林中,只恐会被排查。” “非为伏兵。”吕娴笑着摇头道:“以曹操这老谋深算,岂会不算到此处可能会有伏兵?!” “那这是?!”曹性不解极了。 吕娴丢开地图,道:“曹将军且来看见二物。” 曹性忙跟了过来。 只见一制作精细的弩呈现在在箱底,这精细,并非是此时之物的精致,而是有一种说不清的低调的锋利的锐感,曹性是从军之人,一见此,便已识出非凡,眼眸便是一亮。 吕娴将之拿起,在她手中如长在她手臂上一样自如,笑道:“曹将军可一试!” 曹性忙将之拿了起来,惊愕的道:“好轻啊,这材质是何物制成?竟这般的轻巧。” 他试了试弩,发现不是拉开的弩,与此时之机弩完全不同。 航天材质,当然轻。 吕娴递上翅羽,道:“试试看!” “末将冒犯了!”曹性搭起一羽,以极快的速度正中帐中靶心,顿时喜不自胜摩挲着弩不舍得放开。 从军之人,一为立功,二为酒肉热血,三爱兵器。吕布能对马和方天画戟爱不释手,曹性自然也极爱此弩,叹道:“此弩若于战场之上,瞬发而可取人性命!” 吕娴笑道:“再看此物!” 曹性这才将眼睛从弩上移开,转首看向箱底,黑黑的奇怪的形状的一个东西,他实在不知道是什么。 他拎起来看了看,道:“敢问小将军,此物是何?!” “望远镜!”吕娴道:“吾将镜片已取下来了,将它装上,曹将军可再望极远处一试。” 说罢掀开了帐营。 曹性疑惑不已,按着她的示范,将镜片给装了上去,然后按到了眼睛上,一时愕然僵立在原地,震惊到心砰砰直跳,并且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道:“这,这” 这简直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大门,把曹性给惊到了。 小小的镜片后方的世界仿佛被放大了,放到了自己的眼前,他的心神瞬间被这给窒住,不自觉的入了迷。 远处的兵士们成群结队,捏手捏脚的下河捞鳝鱼,用竹网捞青蛙的神态都一清二楚,只是听不真切声音,然而,他似乎也同时能感受到那股紧张和小心翼翼,生恐猎物跑掉的紧张感。 他良久方才回神,呆愕的看着吕娴,在烛火之下竟看不清表情,眼神震惊,表情复杂愕然难以言述。 此镜之中,仿佛乾坤皆可颠覆于眼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8章 我爹是吕布128 “曹将军可愿领一百兵,配置此弩,去埋伏密林?!”吕娴放下帘子,肃然问他道。 曹性已然折服,单膝跪了下来道:“末将愿意!”跪下当口还小心的护好了望远境。 此物,不愧为神物也。 他将镜递到头上方,欲还之与吕娴。 吕娴哈哈笑道:“曹将军既是神箭手,可为奇兵,一百兵俱都是善射神手,一切随你调用,人人皆配置此弩。” “人人皆有?!”曹性愕然道。 “是,然他们的弩都比这个笨重一些,这个是特殊材质做成,是我常用的,现如今更配曹将军,”吕娴道。 其余人的弩是在徐州匠人做的,笨重些,而这个却只一件,曹性听懂了,一时忙道:“既是小将军常用之物,怎么能赠与末将?!” “好弩配好将,”吕娴道:“况且我还有一弩,这不是唯一的。” 曹性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当赠与主公才是,主公当世英雄,自当配好弩。” “我父更为神射手,此弩轻巧,反倒制约了他的发挥与施展,他力大,臂力过人,这弩在于巧劲,不适合他。”吕娴笑道:“曹将军收着便是。” 曹性一时感动不已,道:“既如此,末将便斗胆收下了,定会好好用之,不辜负小将军之意。” “此望远镜也赠与你。”吕娴道:“只是尽量不可示之于人,平时放在身上时,镜片和镜身分开放于身上,以免落于敌军之手,反被曹军掳获至宝。” 曹性都收了弩,此物一听也与自己,忙道:“末将定好好保存,绝不至有闪失。” “若不能保,处理掉镜片,此物就会废掉。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倘若机变之时,切莫因俗物而丢了性命。”吕娴道:“我父战将本就不多,我将这些赠与你,不是要你拿命去护,去换的,曹将军一定要明白。此战是为保存实力而战,不要轻毁自伤,伤己,等于伤我父。” 曹性红了眼眶,道:“末将谨记在心。”这是告诉他,万一战场上有事,马上就处理掉镜片,便是镜身失了,也不会被人所看出此为何物。 可是,如此至宝,他哪容有失?! “速起!”吕娴拉了他过来地图前,道:“埋伏于林中,一百兵士皆配此弩,另我在每人的包裹之中放了其它的一些生存和紧急用品,你当带着这些人昼伏夜出,既刻去萧县此林埋伏。” 曹性道:“末将领命!”便是死也会完成军命。 “要活着去,尽量保存实力而回,不是要你们去送死的。”吕娴道。 曹性以为这是死令,一时怔住道:“可是伏于密林,必定会被搜检。” “所以我才准备这个包裹,里面有滑轮,更有水和干粮之物”吕娴笑着看着他道。 曹性怔住了,慢慢的瞪大了眼睛,腾的站了起来道:“小将军之意是要末将等埋伏在树上?!”不是在密林之中。 他真的领会到了她的深意。 “对了,此时是夏季,树荫草木是为天然之掩护!”曹性激动莫名的道:“并非隆冬啊。谁也想不到,谁也想不到密林之中没有埋伏,而埋伏却来自树上,滑轮,滑轮” 在吕营练兵久了,也知滑轮有多么机巧了。 到时可在树之间拉上绳索,用藤蔓做伪装,曹兵就算要清扫密林,必定也不会细看树上。 吕娴点点头,道:“此去要抱着必死的决心,并且要尽量消灭曹兵的弓箭手,我还要你,尽量的带着活的人回来!曹将军,此重任,可以做得到吗?!” 曹性红着眼道:“末将便是死,也定会完成任务!” “其埋伏在于挫曹军锐气,见好就要收,否则会全部折于萧县。”吕娴道:“届时我会在河对岸助你撤退!设疑兵于那,曹兵虽会反击你等,然,必更防备河对岸的他以为的大军,你若听到信号,不要误了撤退的时机。” 曹性应了。 “曹将军,此去并非要你赴死一战,便是你这百人之队杀了千人,也伤不了曹兵的根本,我要的是尽量消灭弓箭手,而不是自杀式的同归于尽,所以,此去,若是有机会你便能得手,若无机会,收到信号也要安全的撤退回来,明白吗?!”吕娴道:“我还指望着曹将军回来训练一支更强的弓箭队。” 曹性道:“末将遵从于心!”说罢就是一拜。 吕娴道:“事不宜迟,今晚子时就出发。包裹和弩以及人手都已经准备好了!” 曹性被她扶了起来,道:“是,末将这便去准备。” 陈宫掀帘进来了,道:“且随宫来!” 曹性对吕娴拱了拱手,出帐去了,手上抱着望远镜,护的紧紧的,如同至宝。 小将军如此信任,托付重任,他必激励军心,完成任务。 陈宫将善射之兵与弩等装备交由他,道:“昼伏夜出,此去不可鲁莽,定要等待曹兵至,以待时机!” 曹性背着弩,拱手道:“定不负命!” “包裹中有青绿色单衣,还有盾牌,务必蜇伏,以策安全!”陈宫道:“届时,自有人接应!” 曹性应下,当晚,趁着军中熟睡之时便出发了。 他脚程快,去萧县,要不了三日,到了那边,夜里凫水渡河便是。正是夏夜,河中也并不多冷,只是浪略大些。 陈宫趁夜进了吕娴帐中,道:“小将军此举是想激怒曹操。” 吕娴笑道:“不错,曹操多疑,若在渡河时遭此一挫,必要大怒!本檄文一事,已让他怒火中烧,如今提前发兵而来,是想给我父一点颜色看看,也好震慑天下人,我若二激怒于他,他待如何?!” 此时曹兵也缺粮,然而曹操实在等不到九月秋收以后,现在就发兵渡河要攻杀吕布,若非是盛怒,哪里能做到?! 提前了三个月,曹兵没有完全准备,事实上吕营也是如此。 淮南如今旱灾,徐州虽未有多少损失,然而也深受影响,尤其是粮价。 都缺粮。 曹兵也想要趁徐州危机之时一举击之,而此战,吕娴也知道必要快。 “小将军也以为,此战要速战。” 吕娴道:“然也,曹兵虽缺粮,然,他有许都大后方,数不清的资源,人才,政策和支持,他缺一时,然后方一旦得到补充,久耗对徐州并不利。他自然来了,想必许都已在敦促粮草,况且战事,只可指望自己,却不能寄希望于敌方败以求苟安。所以,我才要主动出击。” “曹操若受挫,必怒挥急师至。”陈宫道:“急,则易出错。小将军一挫其锐气,二三处又选在何方?!” 吕娴笑着道:“公台猜猜” 陈宫笑着指了指图,道:“萧县已离彭城如此之近,一旦曹兵渡河,必要围城。我料女公子必定不会让他们围城,所以,曹兵渡河之时,二击之,曹兵必乱一阵。” 吕娴笑道:“不错,待他渡了河,我再令一军从此处冲下,拦腰截断,曹兵三挫锐气,必然丧气,虽不致丧其根本,然而曹操必然盛怒不堪。他原恨陶谦,更恨吕布,三恨檄文,此时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挫锐气,必定盛怒要屠彭城。” “彭城一战必是苦战。”陈宫道。 吕娴起了身,踱起步来道:“是啊,这里将是主战场。” “宫以为,此战之后,必要分兵,各自退守,曹兵退兵,互有交战,也未会合兵,一一破城。”陈宫道:“彭城是第一道防线,届时战后,宫与文远便坚守彭城。” 吕娴道:“虽已都安排妥当,设下埋伏,然,我心犹为不安。” 陈宫道:“只要主公主战之心安定,此战虽苦,然不败便是为胜,小将军不要太焦虑了。” 吕娴笑道:“公台且去休息吧,我去看看父亲。” 陈宫笑应,道:“主公此时正与刘使君喝酒,想必此时也已散席。” 吕娴便去了吕布帐中。 吕布饮酒饮的脸上通红,抱着画戟在席上酣睡。吕娴看了他半晌,无可奈何的笑道:“你这是不惧也不怕,倒叫我心焦又无事忙。”竟是哭笑不得。 她听到外面有说话之声,便掀帘出来,远远的看到刘备正拉着徐庶说话,吕娴便轻笑一声,亦未去阻止。 有些事有些缘份,挡都挡不住。如果真的有天生的气场相合,吕娴若是防着二人防的跟什么似的,反倒如小人一般,倒不如坦荡一些。听之任之。 徐州已有了改变,而她也有了诚意,倘若徐庶依旧被刘备拐去,便是天意了。 不过徐庶就算真的要走,也不会是现在的。他必定要献策,助吕退曹。 至于此战之后,徐庶何去何从,吕娴也左右不了,总不能将他栓在身边。 谋事在人,而人心却靠天意啊 吕娴见吕布睡的死沉的,只好也回自己帐中去了。想一想又觉好笑,这刘备真有意思,子时了,入夜了,军中除了守值的军士,都睡下了,他却与徐庶拉拉扯扯,恨不得秉烛夜谈,真是无孔不入的想挖墙脚 难免有点无名之火升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9章 我爹是吕布129 然而刘备,别说吕娴了,就是曹操对他都无从下手,她更是无可奈何。至少此时,是真拿他没办法。 而此时的徐庶和刘备的确是一场命运的相遇。干柴烈火,不,是惺惺相惜。 一场宴会下来,刘备与徐庶已相谈甚欢,称兄道弟了。而吕布这个人,真的就是水平不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连徐庶被刘备拐跑了都不知道察觉。情商低到可怕的地步。怪不得当初总是被人撬墙脚。 刘备拉着徐庶的手,缓缓的回了自己的营帐,点烛促膝,道:“一直未见元直献策,不知心中可有计较?!” 徐庶笑道:“细则,军规等,陈宫与女公子已安排极妥,暂且用不到庶,庶便悠然看战便是。” “只恐委屈了元直大才,倘元直肯屈身来沛城,备愿以所有军事托付,全权由元直调遣。”刘备道:“只恐吕营中有陈宫,却不肯用元直,奉先手下能将谋臣虽不少,然却不能尽其用,元直何必非挤在吕营之中?!” “多谢使君看重,庶不胜感激,然,徐州于庶有恩,此战,庶必要尽力。只是如今,尚无有需庶之时,庶自然退居一舍之地,陈宫之谋,不在庶之下。”徐庶笑道。 刘备听的心动不已,道:“待退曹功成,元直务必请来沛城,不瞒元直,备身边唯有大谋大略之得力之臣,一直蜗居龟缩,实在是” “使君无有根基,如今已有沛城一小小据地,虽小,然也有了据地,倒也不错了,况还有两万余兵马,更兼之有关张二将,雄锯一方,谁敢小觑!”徐庶道。 刘备便叹气,“只恐不可长久。” 徐庶哪能不知他的心思,他只是不能应,不能说破,更不能投诚于之,他虽然觉得刘备很好,贤名在外,素有仁德著称,然而有吕娴和徐州对比在前,此时的刘备便是再有盛名,也终究是不够看了。 当然徐庶也没有拒绝,因为吕布这个人吧,实在是极一言难尽。 他甚至觉得把刘备的性情换到吕布身上,吕营就真的完美了。 徐庶看着刘备,心中折服三分,只是微有些可惜。因徐州吕营在他心中,却有五分。 这般拉扯,其实也叫他下不了决心,至少现在是以。 徐庶不肯说刘备以后的发展之策略,刘备自然也不能强求,便道:“想必徐州已定退曹之策,然备却未必全部知晓,不知元直可已晓知?!” 徐庶自然知道这其中机锋,更不可能说陈宫引他看过呢,便笑道:“庶颇猜出几分来。” “倘退曹功成,天下之势必改。”刘备道:“元直有所不知,温侯之女出闺阁不过几个月功夫,吕营已完全不同,若退曹功成,再给与时日,吕营必然壮大。天下异其攻守之势。” 徐庶只笑。 “后生可畏,温侯有此女,大事可成。”刘备道:“而她需要的更是长远的时间。” “不错,女公子的确是难得的识人之人。”徐庶笑道。 刘备听了,心中却是咯噔一声。 “元直可见过元龙?!”刘备道,“可惜元龙有才却无意为温侯所用,一直在田间挣扎,非他所愿也。” 徐庶笑道:“见过几面,元龙就算不更改其志,但也未必无有功业。” 刘备诧异的看着他。 这就是吕娴的高明之处了。 陈元龙总有一日会被吕娴所用的,就算不会托以心腹,但大用,是必定的。 吕娴在他身上耗费的心神却是最多的。 像一场拉锯的久耗之战。 刘备越感谈话失控,一时更为失意。 五月末正是炎热之际。 曹营之中已驻扎下来宿歇,然灯火通明。 曹操于帐中枯坐。 荀攸与郭嘉随侍在侧,坐立两边,诸将亦都在。斥侯所探之事,也已有了回息,众人看了,都议论纷纷,一时争闹不休起来,有要速进速战的,也有要徐徐图之的,这个说粮草不继,孤军深入,那个又说,吕布势猛,集刘备,臧霸军严阵以待,必然难以速战速决,曹操却始终未曾发一言。 他心中有更多的顾虑。发兵来时,他虽忌惮吕布如虎,然知吕布无谋,并不怎么放在眼中。唯有那吕娴,他稍有些注意。 然而,所探来的消息,却非比寻常。 一时吵了半天,曹操散了帐,诸将都出去了。 诸将看到的只是吕营中的实力,然而,曹操身为王者之才,看到的却是更深的考量。 “如果顺利,不到十日可抵彭城。”曹操道:“然,此次发兵十分仓促,我本已心中不安,如今知晓这些,心中更为难安,食不下咽。” 荀攸与郭嘉自然明白曹操在说什么,曹操在顾忌吕娴。 原本吕营中有一个陈宫,此人虽有谋略,然性情偏激,吕布并不怎么多听他的,倒也无所妨碍,然而那吕娴一则是吕布骨肉,吕布听之任之,任打任骂,二则,不曾料到她更是比陈宫还要有谋略的大才之人,其腹中谋略,哪里是战时谋略,分明是王佐之策。 曹操太知道这种威慑性了,原本,吕布发以檄文,他虽怒,然也并不以为然的,只以为那吕布是一时脑热,可是依情报来看,并非是一时脑热,而是在真正的布一场全天下的局。 若曹操到了此时还以天下其它诸侯的眼光看吕娴,他就不是曹操了。 “所以此战,若捉吕娴,吕刘臧联盟,立破!”荀攸道:“三人并不稳固,若陈宫一人为智囊,难以让三人齐心。所以此联盟机要之处,当在吕娴身上。” “小小一女子,真是难以料到!”曹操看向淮南,拧眉道:“袁术已发兵至此,虎视眈眈。” 他哧笑一声,道:“莫非想趁两败俱伤时,分而蚕食乎?!” 此进袁绍与公孙瓒交战,所以曹操想趁此时机一举而定东部。 “必先图吕布,再图袁绍。”郭嘉道:“若要图吕布,当先图吕娴,然,图此女,恐难矣。吕营中人,必定都将她护在核心之中。” “奉孝忘了刘备。”荀攸笑道:“吕娴助吕布势大,刘备英雄也,岂能坐视,三人联盟,刘备之隙可图。” 郭嘉笑道:“公达所言是理。然刘备此人心机颇深沉,若叫他在战场上卖吕营中人,难矣。” “虽难,也并非不可图。”曹操道:“只看时机。若有时机,都可图。” 二人都颔首。若叫刘备得罪注定要崛起的吕营,与吕布为敌,不能被容沛城,刘备是绝对不会轻易尝试的。 除非吕布必败之时,刘备才会这么做。 如今的刘备被吕布绑到了一个联盟上,他的活动空间并不大。 “此女何其了得。”郭嘉曾为曹操定下中原之大略,哪里看不懂吕娴的布局,道:“若此战不顺,吕布势大,以后更难除矣。” “改服修官,易帜发檄,检阅兵马,更兼之祭于社稷之神,其礼已是诸侯之礼,”郭嘉道:“短短几个月功夫,联吕刘臧三人联盟,谋臣诸将皆心服于之,坐震于军中又令三军臣服,更兼之改了治城策谋” 郭嘉每说一分,曹操就郁闷一分。 “此去彭城,明公必当小心。此女,嘉还未交过手,实在看不出路数在何,”郭嘉道:“唯恐失算,叫主公吃亏。” 曹操不语。 荀攸道:“何止如此?那袁术举兵不动,只恐一分为明主安抚之计,有七分却为此女算计。奉孝,我二人恐遇到对手了。” 郭嘉哭笑不得,道:“若是败在她手,无颜面对天下人,只恐与那张飞一样,惹天下群雄笑。” 荀攸也哭笑不得,然而心里却是如临大敌的,“不出闺阁而知天下,出闺阁便定三军,治城有方,识人慧眼,这样的人,幸尔未曾与袁术联姻,否则明主休矣!” 曹操道:“此女武艺当真也了得?!那张飞可是猛将。” “此女对张飞全无惧怕,攸以为她不知惧为何意,只恐心智远胜吕布百倍。那张飞不光武艺上输于他一筹,更是被她耍的团团转。如今还要被她所驱使。”郭嘉道:“观此所为,嘉与公达亦不如之。” 刘备尚可以理解,他有束缚,不得不暂屈吕布之下。然而张飞就 曹操听的脸色都微微变了。 陈宫他是知道的,素有怨憎。而且陈宫向来用兵诡诈,若以他再辅之与吕娴大略,此东征岂不是 “此去,必擒吕娴!”曹操道:“传密令于三军,此去彭城,若生擒吕娴者,赏万户侯,赐黄金百。世代传缨。” 亲兵应了,自去传话。 郭嘉却并不觉得是太重视。反而觉得此次颇为棘手。 本身吕布就已是第一猛将,想要征破他,就要曹操亲自出征费大力了,如今多了一个智囊,郭嘉焉能不担忧。 更何况她常年在闺阁之中,从徐州探来的关于她的性情又真真实实,虚虚实实的辩不清。 郭嘉一时竟难以下手,无法判断她的路数,只能多加防备,小心为上。 倘若是别的谋臣,多少能探知到性情。偏偏是她如谜一般,本身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水被搅混了,迷了眼般的障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30章 我爹是吕布130 夜已深。曹操已宿下。 荀攸与郭嘉出了营,却回了自己营中坐了下来,荀攸道:“此番,你我恐要多费心,更要小心,另,说句不祥之言,还需做好事不成的后续事宜。” “若战败,必要妥置安顿之后的事,否则后面会出现一连串的连琐反应。”荀攸道:“此次不同以往。” 郭嘉默默无言,良久方道:“若败,天下人笑事小,只恐吕布势大,必侵吞兖州地界郡县,若趁势与袁绍合谋图许都,事危矣,公达所言不错,倘败,必也要占于先机。” 荀攸苦笑道:“这是我们二人第一次如此无有信心吧,便是对反复无常的张绣,也不曾如此。” 郭嘉也笑了,却透着兴奋,道:“公达以为主公输不起吗?!” 荀攸听了为之一怔。 “此番交手,我们也一探吕娴的虚实和才能,下次再对之,未必没有应对之策。”郭嘉笑道。 “看来奉孝很期待。”荀攸也笑了。 “与此等人交手,”郭嘉笑道:“是嘉幸事。” “主公是很重视吕布的,若不然也不会亲自出征,又令你我二人相随。”荀攸道:“奉孝,便是与袁绍敌,攸也自诩颇有良策,然而对此女,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下手,有些束手束脚。袁绍事势大,然,其内外分明,一清二楚。而这徐州府女公子,却是一奇人也。” 郭嘉笑道:“公达以为,此女比之张绣军中贾诩如何?!” 荀攸怔了一下,笑道:“奉孝正是问住我了。” 郭嘉道:“倘事败,这东部就真的成为主公的心腹大患了。”先前曹操吃了吕布多少亏,心中深恨不已。而此次能争取到时间来征吕布,是因为袁绍去北征公孙瓒了,这才给许都能喘息时机。若不然,东征若不利,许都又出问题,那才真的是绝境。 如此好的时机,郭嘉当然不可能放过。荀攸道:“倘真败,恐奉孝后续所谋之事,以及全局策乱,全被打乱了。这个小女子真正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此,她一发檄文,打乱了中原所有的棋。” “却也直击要害。”郭嘉眼眸灼亮,道:“此番我自也不容吕布再壮大下去。尽量不让最糟的状况发生。”一旦发生了,全局策略便要全部都改。 “便能赢,也必是苦战!”荀攸道。 两人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不曾想到,第一次的交手会来的这样的快。 不过几日功夫,已至萧县,夏侯渊,夏侯悙各提五万大军作前锋,曹操押兵在后。 夏侯渊与夏侯悙各自安营驻扎下来,一面让人防密林中有埋伏,或有火攻,一面又防袭营。 两人皆面河而驻扎,各自对角,成犄角之势,夏侯渊亲带着亲兵来察看河道,看着黑魆魆的河对岸,心中微有些不安。 “一路行来,皆未有偷袭,”夏侯渊道:“此离彭城不过三日路程,要小心了。明日再察看对岸有无埋伏以后,再行渡河。” 众将士皆听令。 夏侯渊考察了一番地形,方才回营,道:“晚上注意火,及偷袭,务必小心防备!” 诸将皆应,自然严阵以待。吕布勇猛,他们也怕有什么闪失。 谁知晚间并无异常,诸将都松了一口气,如此机要之时,而吕布却并无来夜间偷袭,先锋营中诸将都略松了一口气。 斥侯已归,道:“报!河对岸并无异动,无有伏兵!” 夏侯渊立于马上远眺对岸,只见对岸只有风声,却并无听到马嘶鸣之声,便道:“准备渡河,三军皆列成兵阵,一一渡河,身披挂,手执锐,以防不测!” “是!”诸将应诺,开始准备安排去渡河。 夏侯惇营中亦如此,顿时将军分成几十长队,开始过河,安先排马匹诸辎重,一并先渡河。 夏侯惇正在观察着动静,忽听对岸突然有震地之声,他大骇道:“不好,有偷袭!弓箭手,速速准备!” 夏侯渊这边也吓了一大跳,两军一个在上游,一个在下游,他立即安排骑兵,道:“来偷袭者,必为骑兵,速速准备弓弩手,专射来之马匹!” 两边紧急备战,然而只听到马匹跑动震天动地之声,却一直不见有大军前来,夏侯渊见久不至,便道:“勿退,即刻过河!” 当下军中便继续往前过河。 不是说没有伏兵吗?!如果是如此,那么,只是一些虚诈的战术,并非偷袭之兵。 河已开始过渡,自然要一鼓作气的全给过了。 正敦促之时,突听无数破空之声,噌,噌,噌箭矢如雨,竟是从他们身后来的,而弓箭手一一应之倒地,本就在防备对岸的弓箭手们没有防备,几乎是背对着的,一个个只是立即被射中穿心而死。 战场之上的时间瞬发而至,只是片刻的功夫,竟倒了大片,一时之间,正在渡河的军都慌乱了,竟然队不成队,开始乱踏起来。 夏侯渊大怒道:“莫乱,乱者斩!立即渡河,立即渡河!列队,速列队!” 然而虽震住了一些,然而先有疑袭在前,如今身后遭弓箭手,哪能不慌?!竟是乱了一团。有些是人踩人,人挤人了。 夏侯悙那边也好不到哪儿去,急道:“小人!竟敢背后偷袭!速列盾,隐蔽弓箭手!” 他看出来了,对方箭无虚发,而中者却都是己方的弓弩手,夏侯渊岂能不知对方的目的是何!? 一时紧急列盾,将弓箭手护在身后。 “将军,”斥侯来报道:“箭是从身后高处下来的,那些人隐在密林之中的树上?!” “树上?!”夏侯惇咬牙切齿,怒道:“昨天一夜都未曾搜树吗?!” “并未,只是清扫了密林草丛,并未发现有藏人和人的踪迹!”斥侯营道:“夏季林中茂盛,有树叶挡着,遮蔽了我营中的视线。” 夏侯惇一时无策,顾首不顾尾的,因为己方的军队太多,反而成了对方的大肉块了。 就算已将弓箭手护在了盾牌以后,对方见再射杀不了弓箭手,开始朝着诸将下手。 夏侯惇气恼不休,道:“谁能冲进去将这些人灭杀!” 顿时有二人出马道:“观他们放箭数次并不多,至多百来人,末将等愿意冲进去将之扑杀!” “好!”夏侯惇一看,正是典韦和于禁,道:“盾在前,带弓箭手在后,另再有骑兵,皆配弓箭,务必立即将之扑杀!” “末将领命!”二人当下便带着兵马冒着箭雨往密林内冲杀进去。 “将军,恐另有埋伏,”乐进道:“末将愿领一军往左翼去包抄,一为援应埋伏,二若他们要逃,末将击杀之!” “可!”夏侯惇道。 乐进便领着二百人去了。 又有李典领着二百人往右翼去。 夏侯渊之下游也不容乐观,道:“折损多少兵马?!” “弓箭手死有一百余人,无故中流矢军士与马匹也颇多,”一时也不可能全部统计出来。 纵然曹兵多,然而弓箭手与骑兵都是精锐,如今一听竟折损一百余人,一时又气又恨道:“速去将他们射下来,吾誓将他们剁成肉酱!” 当下徐晃一马当先,带着兵士亦冲进密林中去了。 “树上?!”夏侯渊连连冷笑,道:“这匹夫吕布当真是无计可施了吗?!学此下作偷袭手段!” 树上,他怎么就没想到?!昨夜竟真的没曾有半分的想到会有人蜇伏于树上,而且不是挑在晚间下手,而是挑在白天渡河之时下手?! 他们不偷营,不烧粮草,却只专为射杀弓箭手!夏侯渊能气死。 他与夏侯惇的确加起来有十万军,然弓箭手虽也有数千,然而哪怕折损百来人,他们也是心疼的要死的。向来弓箭手是远攻,大战之时,他们的作用非常大。 现在他们伏于树上,仗着站的高,仗着有树叶遮掩,己方有数千弓箭手拿他们无计可施,他们便肆无忌惮的射一个是一个,简直可恶! “他们人必不多,速速拿下!”夏侯渊拉起弓对准密林,却发现连个影子也瞧不清,一时饮恨! 人必不多,人一多动静就大了,若是大了,昨夜不可能藏得住这么大的动静。昨夜多有在密林中防火的兵士,怎么可能瞒得住!? 正准备渡河,拿下这些偷袭的吕营中人,忽听一阵狂烈的马蹄之声震天而来,直把渡河的军士唬了一大跳。 夏侯渊吃了一惊,待再一看,只见对岸烟尘漫天,马蹄声震地,却真的有骑兵来了,夏侯渊狐疑不定,一时竟料不清那对岸到底有多少兵马,怎么可能呢?!多少斥侯营的人去察看,慎而又慎,不可能这么多的兵马,就这么毫无动静的瞬发而至。所以敌兵必不多。 河对岸有一将站了出来,道:“张辽在此!过河者死!” 说罢竟是隐至身后,只见步兵出阵,即刻开始砍杀起渡河的兵士来,一时之间引的军阵大乱。 夏侯渊气的大骂道:“区区一将,何以惧至此!稳稳渡河,不许慌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31章 我爹是吕布131 话未毕,只见一声破空之音,噌一声,他下意识的侧躲了一把,只见头上盔一响,砰的一声,箭矢射中他的盔帽,将红缨给射下去了,他也没坐立稳,从马上侧翻下来,滚落在地,狼狈至极。 营中人见主将倒地,军心更是大乱。一时之间,渡河军士溃散不敢再过渡,反而开始往后退了起来。 张辽并未出战,让步兵砍杀军士,自己则拉满了弓开始往对岸射去。 顿时把对岸的人扎成了筛子般,那盾牌竟顾前又无法顾后。 箭矢如雨一般降落,无数兵士中矢倒地。 夏侯渊狼狈的爬了起来,道:“弓箭手速射!” 弓箭兵立即调转弓矢,对准张辽之军,满河皆是箭雨,不少流矢掉入河中,倒把水中渡河的兵士给扎满了河,一时之间,竟哭爹喊娘,乱成一团! 夏侯渊气的几乎要炸掉,怒骂道:“张辽!有本事且等我渡河一战,速死!” 张辽只带千余人,此来又不是为决战的,因而心哂道:我傻了才会等你过河再打,就是要趁你渡河,要你气死! 便笑道:“夏侯将军说什么!风太大,辽听不清啊!” “张辽!”夏侯渊竟是顾不上戴帽子,抢掠过弓来便拉满开始朝着张辽之兵士射去,顿时亦有应声倒地者。 张辽暗赞一声这夏侯渊果然也是射箭手,他的骑兵幸而还没过河,若不然,他现在这千余人,只恐成为他的下瓜小菜,被他的骑兵踩成肉泥了。 张辽道:“有本事你便过河来一战!”说罢退到盾牌后头,只命人放箭。 夏侯渊心中不安,见过了河的兵士被砍的四散,七零八落,逃跑者无数,只恐对岸怕是还有埋伏,不然张辽不会说这个话欲引他过河。 夏侯渊心知今天若是强硬过河,只怕折损会很大,因此便道:“原地备战,暂不过河!” 却也不叫撤退,这个状况下撤退,只会人踩人,马踏马,人仰马翻。 渡河的节奏是被打翻了的。 张辽见他果真不过河了,心中对吕娴是服气极了的,其实对岸是真没伏兵,只有他带了一千人来吸引一下人的视线,张辽便刻意激怒道:“夏侯渊!你是个懦夫,身为三军主帅,却惧我千余人乎?!哈哈哈莫非你也惧我主公在身后埋伏吗?!” 夏侯渊气的不轻,然而他是极为理智的,然而夏侯惇那边却是大怒,道:“张辽贼子休走!且看我渡河与尔一战!” 他竟是要敦促兵马速速过河。 夏侯渊知道,已是焦急万分,派斥侯去与夏侯惇言此时不宜交手,只恐有诈! 夏侯惇道:“若叫他在对岸嚣张,明公颜公尽失!明公岂惧他徐州府?而我等兄弟十万人,竟被这厮吓的不敢过河么?!岂有此理。” 他一面叫人告诉夏侯渊让他防守这边,他则分一半兵力要去击杀张辽。 张辽哼笑一声,道:“夏侯惇,你们便是来十万人,辽也不惧你这独眼瞎!” 夏侯惇已然大怒,他最忌讳别人说他是他是独眼龙,盲夏侯,自从上次眼睛瞎了一只后,这就一直是他的心病,从那以后便不怎么能见镜子,一见就要发火,脾气也越来越差。 他大怒道:“张辽休走,若逮着你军中伤我之人,我定要将他剁成肉段去喂狗!” 张辽冷笑道:“伤你之人不过是无名小卒,我吕营中人皆是神射手,你忒无用,竟能被流矢所伤,哼,还要怪乎我吕营中人不成?!怪就怪自己武艺不精!” 夏侯惇哪能受得住这股气,前仇旧恨一涌上来,整个人都不理智了,恨不得杀了张辽。 他这眼睛还涉及到上次吕布与曹操交战之时的旧恨。曹操恨吕布,他夏侯惇又如何不恨?! 这不是曹操第一次吃亏了,也不是他夏侯惇如此受屈辱了,此番一定要洗刷耻辱。 “有本事,休躲在盾后,待我渡河,挑了你这厮的嘴皮!”夏侯惇一面大怒,大骂逃溃的己军,一面又催促赶紧渡河。 “你拔矢啖睛,辽敬你是一条汉子,然而,武艺不精,还是休怪到我吕营身上吧,”张辽道:“各为其主,今日你敢来,我便射了你另一只眼,也不亏欠你什么?!有本事你就来” 张辽说的其实并不毒舌,但偏偏字字戳中夏侯惇的心病,一时恼恨不堪,一只眼睛狠辣的盯着张辽,一面咬着下颌,恨不得吃了他。 当初曹操刚收复兖州,陈宫就叛了曹操,迎了吕布夺了兖州,他跟着曹操击败吕布,将兖州奔了回去,然而,却依旧失去了一只眼睛,事关面相,这是他心中的痛,光想起来就恨的咬牙,如今那张辽只挑着眼睛戳他痛脚,再加上此时此刻,新恨又至,哪里忍得住,一时渡河者无数! 张辽见他们真的渡河了,一面抵挡,一面且战且退,一面吹响了口哨,形成一个奇怪的音调。 “将军休追,只恐他有埋伏!”身后有战将劝夏侯惇道:“张辽故意欲激怒将军,引将军追尔,观他并无多少战意!” 夏侯惇哪里肯听,过了河就追着张辽去了。 河中曹兵狼狈不堪,此番虽不是大战,但因为惊慌,死伤不少,就算伤不了根本,也挫锐气! 夏侯渊怕夏侯惇有失,一面派人去劝夏侯惇回,一面支援,唯恐有失,一面又忙命追击密林中的弓弩手。 曹性隐于树间,听到哨声,吊着滑轮,便与诸箭手开始在树间撤退。 “曹将军,左侧有人来了” “右翼也有人包抄来了” 百余人心也慌了。 曹兵势众,他们只百人,在树上只可隐藏一时,倘若拖久了撤退不了,被射杀只是迟早之事。他们是可以死,然而,却不甘心就这么死。 此番因为曹兵不在密林中,他们只射杀了几百个曹营的弓箭手,说伤是伤了,但并未伤及根本,倘若他们自己倒折了进去,只恐反伤了吕营的锐气。 “往后撤!”曹性咬牙道:“无论如何,我一定带你们回去,我答应过女公子的” “速速。”诸人道:“是。只是后方倘若曹操的后军赶到,我们必休矣。” 百人一面射着箭矢,一面从树间滑了过去。 难道今天真的折在这里?! 眼看左侧和右翼的兵士追的来越近,只怕难以善了,忽尔听的一声炮响,不知有哪儿的兵士杀了出来,竟是将左右两翼的兵力给引去了。 众人心中微震,道:“女公子派了人来援应我等,只是,将军请听好像还有马蹄声来了,休矣,不会是曹操后军来了吧?!” 众人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听到一声雷一般的鸣声,“张飞在此!曹兵受死!” 竟是一列骑兵,一路从他们树下,一路横冲直撞的把密林中的曹兵冲散了,竟也不停,往大军方向去了。 曹性眼睛发胀,他,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张飞,这家伙来的倒及时。 “速撤!”曹性抓住时机,忙带着人撤下了树,往后方跑去了,一路借着草丛隐蔽,倒也顺利极了,并未遇到曹兵来拦,正愁无马,无法急走之时,却见那边来人不正是刘备,带着百来兵,驱着马道:“曹将军,这儿” 曹性大喜道:“刘皇叔何时渡的河?还带了马来?!” 刘备道:“且随备先从上游渡河要紧,若耽误久了,消息递到曹操手里,曹操后军至,就走不脱了” 曹性依言,喜色的与各军士骑了马,火速的从小路往上游方向去了。 一路正遇到关羽来接应,关羽带了两千骑兵,道:“我且先护大哥与曹将军先渡河!” “不可,”刘备道:“我与曹将军会速渡河,然翼德恐有失,二弟速去接应,叫他不可久战,冲散了曹军就立即撤回!要速速,不然曹操至,只恐休矣!” 关羽虽不放心刘备,然而还是道:“亦好,兄长小心!” 曹性看着关羽带着骑兵去了,当真是飒飒威风,叹道:“刘皇叔这二弟当真英才也” 刘备一面纵马与他并行,一面道:“吾二弟善为首将,然,却不及曹将军善射,女公子当真会用人也!” 若让曹性主战,他实力是可以的,然而与关羽张飞等诸将比起来,还是略有差异。 可是将他调出来专领弓箭手,就极大的发挥了他的长处了。事实上,这还提拔了曹性。 曹性随军,始终无法做主将,然而若在弓箭手里组队,他是首屈一指的善射将军。 曹性也挺感动的,觉得吕娴真的懂他,懂用人,便笑而不语。 刘备看了一眼他背着的弓弩,倒也没追问什么。一路跑到上游,速撤退回去了。 却说张飞带着骑兵一路把密林中于禁,典韦,乐进等三人的兵给冲散了,冲的乱七八糟,竟也不交手,直奔河岸,从背后去冲乱夏侯渊的骑兵,张飞之势,如同一头野牛,虽只两千人马,却俱都是骑兵中的精锐,如入无人之势一般,也不顾杀人,只是为冲撞而冲撞,倒把夏侯渊之军冲散的冲散,踏倒的踏倒,竟是死伤无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32章 我爹是吕布132 夏侯渊已经气晕了,这张飞人是少,然而趁渡河时击,实在可恨,如同大象腿踩进了正在搬家的蚂蚁群,如同毫不讲理的野牛踩进了麦田,把这里冲了个七零八落竟也不管了,也不交战,闷不吭声的只闷头冲撞,然后提着兵器就打了个忽哨带着骑兵队又跑了 夏侯渊差点没被给气死!大怒道:“张贼休走!拦住他!拦住这厮,骑兵何在?!” 许褚大怒道:“欺人太甚,我且去拦他!”当下也顾不上收拾多少兵马,只带了少余骑便去追张飞。 张飞带着骑兵闷头走呢,迎面便是来拦的于禁与李典和乐进三人! 三人见他一来,倒让他们把那些弓箭手给追丢了,一时气的大骂道:“环眼贼看枪受死!” 一时齐齐拦住他交起手来,张飞一时不得走脱,心下也有点急了。曹兵众,现在是因为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他这点人马,马上能被骑兵辗死,乱箭射死。 他虽未受下风,然而三人将他缠的死紧,只顾与他交手。 于禁大怒道:“谅你也是刘玄德帐下之人,奈何与吕布那厮混在一处,抗与天子?!还不束手就擒,我可与明公求情,免你一死!” 张飞心道:你们以为我愿意与那吕布搅合在一块?! 他一想心就更闷了,也不答,只是闷声刺茅,就是不说话。 三人以为他理亏,便诱道:“若张将军肯说降刘玄德,可是立了大功,与吕布那厮搅合在一起,可不会有好处!” 三人见他只不吱声,冷笑道:“这环眼贼以前不是挺会说的嘛,如今是哑巴了?!” 许褚赶上了,大怒道:“拦住他!擒了他丢到阵前去说降刘备。” 又添一人,张飞有点招架不住,正焦急间,只见关羽提着青龙偃月刀到了,一刀朝着许褚挥去,道:“关羽在此,何人敢擒吾三弟!” 许褚与他交手,大怒道:“关云长!何故助纣为虐,与那吕姓无义之人纠缠有何好处?!还不速速降了” 关羽冷笑道:“曹操才是纣王,何来助纣为虐?!” “张飞!”乐进道:“听闻你被那吕娴闷着头打,可是打傻了?!为何不说话?!” 张飞一听大怒,心中更是闷闷的,以往交战,他力量是大,嗓门更大,从来不会在言语上受人刺激,或吃过亏的,然而如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办法再与以往那样的。 如今更被人专门挑着郁闷之处踩,心倏忽一下就疼了,一时想不开起来,挥茅更猛。 谁说他张飞不如一个女子! 谁说他吃了亏?! 他便叫那长舌的人也吃个大亏! 于禁竟是一时招架不住,见二人战极猛,唯恐走脱了两人,便道:“围住他们,休教他们走脱了去” 只要围住了,战力再强,也有力脱的时候,还不是马上为囚! 哪知突的又听到一声炮响,只听那边有人大叫道:“温侯吕布在此!!” 这一声,把四人骇了一跳,一时走神回首去瞧,倒分了神,被张飞关羽二人立即挑了他们跨下之马,马噗的一声倒地,他们立即拎着兵器跳将起来,再看时,哪里还有关羽和张飞二人的影子,早带着骑兵如烟一般的隐入密林跑走了 四人气了个半死,一时想去追这二人,一时又想合力去战吕布,知道吕布难以对付,郁闷了一秒,便换了马,立即去迎击吕布,待回到炮响之处,哪里有人在?! 四人傻了眼,道:“吕布人呢?!” 哪里有吕布?是诈! 四人气的掷了兵器,他们从来没打过这样窝囊的仗。那边厢夏侯渊带着骑兵来追时,既不见吕布也不见关羽和张飞了一时气了个倒仰,险些没被气死。 “匹夫吕布,竟敢诈我军!”夏侯渊气的胀红了脸,但身为主将,他是有理智的,便道:“不可急追,立即整肃兵马,立时渡河。此时渡河要紧。” 四人也有点郁闷,吕布怯战了吗?! 竟然敢这样诈个空。 只是眼下的确是需要渡河要紧,若是不紧急渡河,万一吕布真带着大军又来了,只恐又要损兵折将。 夏侯渊带着诸将与兵士立即渡河,一面察看损失,心痛如刀搅起来。 这是什么鬼路数!土匪打仗也不会这样打! 军中士气一时丧气,一时又气恨交加。 这就像是胸口被狠狠的捶了一口,虽未伤筋动骨的,但是真的很愤怒,很生气,偏偏发作不得的压抑和愤怒。 狮王被野猪给糟踏了一把,这种感觉,就是这么糟心与恶心。 且说夏侯惇带着几千精锐急追张辽十几里,却不见人了,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跑的挺快”夏侯惇大怒道。 “看来是没有埋伏了,不是诱敌之计!”他身后的徐晃道:“不好!” 莫非是调虎离山之计?!引他们分兵,以袭其后吗?! 夏侯惇脸色也变了,本来就担心正在渡河的大军,一想到此,也急速道:“速,速回军!” 当下也顾不得追张辽了,马上就回了河岸。 当天全部渡河以后,这才清点损失,一时气闷到胸痛的欲死,只能收拾残局,一面选地扎营,防着偷营,一面又向曹操汇报。 且说张辽一路带着人跑回秘密据点的营地,陈宫正在候着他呢,一见他来,便笑道:“夏侯家两位将军可气疯了?!” 张辽哈哈大笑道:“盲夏侯如疯狗一般追了辽好一阵,差一点被他逮住厮杀一阵,他身边带着徐晃,几千精锐,辽只区区一千兵,若真被他拦住,恐不好走脱的。” 陈宫笑道:“气着了就好。” 张辽一想又笑个不住,道:“那夏侯渊也差点气死,曹性将他的头盔射掉了,他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他的大军当真是大乱矣” 陈宫哈哈笑道:“此所谓尾大不掉是也。渡河之时,乱其军心,此为二乱军心。” 曹性射弓箭手是一乱,冲撞气主将,为二乱。 张辽轻笑道:“虽未交手迎战,然而不知何故,心里感觉好舒爽。” 陈宫道:“宫亦是第一回这般打仗。只恐曹军也没料到是这种路数。” 一般而言,这个时机,吕布率主力来打,才是正常的战术。 可女公子偏不,逆反而行之。 张辽道:“曹兵的确善射,若在那长纠缠,我军未必能占到上锋,而且我军会折损,还不能完全消灭曹操的主力。” 陈宫笑道:“女公子深意,文远亦知。就算我军主力将这十万兵全消灭了又如何?还有曹操在后。” 这仗打的不是与石俱焚之战。为了杀曹操,又损了吕布的主力太多的话,就算退了曹操,以后又怎么弄刘备和袁术?! 张辽心服口服,道:“激怒曹操,是要义。” 陈宫笑道:“剩下的,就是盯着曹操来打了,虚虚实实的,叫他弄不清才好。便是郭奉孝也未必有辙!” 张辽笑道:“这个实在是有趣,看到曹兵吃如此大憋,心中畅快也。” 所有人都记得这是保存实力之战,退曹才是目的。 所以,再完全的激怒曹操之前,他们并不会正面迎战。 曹操一怒,必要屠城,围城。那时才是真正决战之时。 “现在只是开胃小菜呢,”吕娴在营帐中慢悠悠的,自在的笑道:“父亲急个甚?!就是要让曹操找不到父亲在哪儿才好,大杀器是要关键时刻才放出来的。” 吕布急的挠耳抓腮道:“去袭曹营这么大的事,为父怎么能不参与呢?!” 你参与?!你一好战起来,不知道撤退,时间一拖,你还怎么脱身,带几千人,也得折在那里。 不过这话不好说的,便笑道:“父亲觉得一战而可定曹操吗?!” 吕布一愣,想了想,摇了摇头。 “夏侯惇和夏侯渊的十万兵在前,曹操押军在后,具体多少,还不知,可是,始终未探到曹仁的进军路线,他不出来,我们正面迎敌,他再从背后突然冒出来,那个时候我们只有死,”吕娴笑道:“曹操还未来,父亲急啥,不要急着把底牌露出来方好。” 吕布一盘算,竟是不语,微冒冷汗道:“这么说,曹操所带兵马,远不止十万?!” 吕娴道:“曹操一向老谋深算,他的兵马,有时候冒充多,有时候冒充少,具体有多少,不好说他才刚来,父亲切不可急战。” 吕布这急战的毛病,是真的与他的性格一样,特别沉不住气。 一听这么多兵,吕布冷静下来了,道:“这么多兵马要吃多少粮草?!” “待他来了,我们才知他真正的虚实,”吕娴笑道:“未知彼前,不可急战,父亲,不是我不让你战,只是父亲不妨先憋点力量,到时候集中到一起放个大招,怎么样?!” “大招?!”吕布听不懂。 吕娴笑道:“就是不让曹操知道你在哪儿,到时候突然冒出来,把他吓死!哈哈哈” 吕布哭笑不得,道:“怪不得各路旗中都是我的吕字旗,娴儿是故意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33章 我爹是吕布133 “嗯,先试试曹操的深浅再说,”吕娴笑道:“看看他的两个大谋士怎么接招吧,” 吕布道:“要不,我带人去袭夏侯兄弟的营地如何?!” 急取?! 吕娴真是与他说不通,无奈的道:“非主战场,何必劳动父亲。再说了,他们刚吃了这么大的一个气,哪里不防着袭营,无论你白天去,晚上去,也是讨不了好的。不必袭营,他们必有埋伏。” 吕布有点郁闷。 “那后面,你想干什么?!”吕布见女儿一时用不着自己,有点闷闷的。 “公台啊,父亲忘了公台与曹操的旧怨吗?!”吕娴笑道:“让公台去气气曹操。” 说到陈宫与曹操的旧怨,那真是能说上一箩筐。 何止是个人旧怨啊。 当初陈宫觉得曹操残忍,不知抚民,只知征伐,刚有了兖州便要征徐州,一怒之下,就结合吕布夺了兖州的城池,虽然最后都被曹操给夺了回去,又把吕布和陈宫给打跑了,但是曹操是真的恨死了陈宫叛他。 而陈宫呢,一说起曹操,就马上会情绪激动到要死,不是大骂曹贼,就是大骂奸贼。 说实话,曹操也是命运多舛,当初兖州城池是没多少人服他的,都跟着陈宫反了曹操。他当初狼狈的被吕布和陈宫追的到处逃命,也是特别屈辱。 曹操再雄才大略,到底先是个人,是人呢,就会有个人情绪。 这些年,他折损了长子曹昂,一想起以往的旧事,这股怒火就涌上来,徐州可以说是他的痛。 陶谦就不用说了,曹操的老爹和家人都死在这,曹操恨死了陶谦,如今陈宫和吕布又在徐州。 现在又多番激怒曹操,他不屠城才怪。 吕布听了点点头,道:“公台恨曹操。” 所以啊,曹操一遇上公台,就不会理智了 人在不理智的时候,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决策。 吕娴在寻隙。一举而定之。 不然若是无隙,这个仗最后就还是只能硬打,说实话,对徐州的损耗挺大的。 好不容易把吕布给哄回去了,吕娴便将魏续,宋宪等诸将给叫了进来,几个将军已经知道曹性去执行秘密任务去了,而且好像还立了功,一时都眼巴巴的看着吕娴分派任务。 吕娴笑道:“有用你们的时候,急于一时作甚?!” 几人便笑,松了口气,道:“不急,不急,此时连温侯都闲着,末将等不急。” 吕娴笑道:“这几日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几人眼眸一亮,道:“小将军吩咐便是。” “多去我父亲帐中说话,陪他饮酒,别叫他一冲动就冲出营去了,坏了大事和盘算,可不好。”吕娴笑道:“军中不禁酒,只是不可大醉便可。” “是。”几人笑应道:“末将等定哄住温侯。” 吕娴笑道:“我先探探曹操的反应,还有郭嘉的出手手段再说,这仗有的打呢,有的是立功的机会,所以莫急,这个时候越急越易出错!你们可不能胡乱出手啊,不能坏了全局,我要用你们,必定是要用在钉杀技上的,现在放出去,空有折损,倒为不美。但凡大战,寻到大隙,便可一举而定了。与曹操大军有的耗呢,传令三军,稍安勿躁,每日只管演习,练兵。不得心浮气躁。” 众将拱手道:“末将等明白。” 徐庶进来了,笑道:“公台还有要务,是否?!” 吕娴见是他,便道:“是。要务。” “激怒于曹操,曹操围城必急攻。”徐庶道:“女公子有应对否?!” “只恐他不怒!”吕娴道。 徐庶便笑而不语,道:“我知女公子在等曹仁的消息。” “元直以为,曹仁现在何处?”吕娴道。 “萧关。”徐庶道,“必在此处。” 吕娴道:“只恐我等兵少,抵不住,臧霸的兵,到底非正规军出身。而曹仁” 徐庶道:“女公子激怒曹操是为了诱敌。” 吕娴道:“寻到隙处,此战便尘埃落定了。久耗对彼此都没有好处。” “只恐曹兵难退。”徐庶道:“曹操来之前,袁绍正好要与心腹大患公孙瓒交手,他才腾出手来收拾徐州,以曹操的性格,不会无功而返。若是败了回许都,脸面是小事,下次再想寻到这样的时机,难矣,恐袁绍袭后也。” “看他带的人与兵马,谋臣,皆是精锐,他是决心要屠了徐州,以定东边之患的。”徐庶道。 “元直可有良策?!”吕娴笑道。 徐庶认真的看着她,道:“我欲去助刘使君,于转机上可以便宜行事,不知女公子可放心?!” 看他专注的目光,吕娴笑道:“有何不可?我也有此意。 徐庶认真的看着她,道:“是吗?!” 吕娴心里真的哔了狗,然而面上却是带着大方的笑的,道:“若有元直助刘使君的兵马,刘使君必能事半功倍。” 徐庶不笑了,淡定的看着她,虽说他有试探她可大度之意,然而见她如此,心中又有点怅然若失。也不知道失意什么,只是自嘲一笑,道:“好。” 他自欲往外走,吕娴突兀的道:“元直” 徐庶没有回首,只听她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问,“元直还会回来吗?!” 谁知道呢?! 徐庶自嘲的笑了笑,也许他在她心中的份量并不多大,徐州,有陈宫,他徐庶,才是被恩情束缚了的人,这倒违背了他一直以来信奉的洒脱了 明明是好事,为何心里却有些沉重呢,明明去投刘使君,也并不委屈。 “元直去投刘使君,娴并未有意见,”吕娴道:“我接来徐老夫人,也不是为了绑住元直的意思,只是,很多事情都得两厢情愿才好。元直既有心,娴不留,去了刘使君处,必被重用,这也算是元直的心愿了。他日若是在战场为敌,还望元直莫要手下留情。如若” “如若愿意再来徐州,随时可以。”吕娴道。 徐庶轻应一声,出帐走了。 他这一走,吕娴的脸才拉了下来,郁闷的坐了下来。 宿命吗?!难道挡都挡不住,可是她能挡吗?! 明明听出徐庶有试探之意,想试探她可真的如她之前的言语所说那样,不会用母亲来绑住他。 所以,她哪怕心里哔了狗,也只能大大方方的假装大度。 不然,还能如何?抵挡宿命吗?! 只是想到这郁闷,为刘备作嫁衣裳,吕娴心里真是闷的可以。 吕布的名声太差了,太差了,偏偏刘备又太贤良。人家不跟刘备,难道跟吕布。 这也怪不得徐庶。 可是不知为何,吕娴心里一下子就闷了起来。 “娘的,假装大度,真他娘的不是人做的,”吕娴道:“贤良人真不是人做的。”想到此,便越发的佩服刘备了,这个人,真的是贤良了一辈子,经营了一生的名声啊。 “我还是做我的痞子吧。”吕娴自言自语,道:“喏,这种蠢事,最好只做一次啊” 徐庶出了帐,有些惆怅,也闷闷的,本来,他有试探之意,想看看她的心胸和气度,可真如她所说。 可是她仿佛毫无挽留的语气,还是让徐庶郁闷了。 这未免太大度了吧。 若是吕娴表现出小器来,徐庶不高兴,会找到借口说她表里不一,可是吕娴如此,徐庶还是不高兴。 “不是如愿了吗?!”徐庶自嘲道:“为什么还是郁闷呢?!” 难道指望人家绑着你留下你不成?! 那不是成强盗了吗?! 徐庶生气了,黑着脸骑着马就离开了吕营,闷闷的扬着马鞭,怒道:“就不能表现一下好点的挽留之意?!什么叫随时可以回吕营。” 徐庶巨生气。 也许心态偏偏是偏向吕营的,才如此复杂心情。 徐庶向来不轻易试探人,唯有偏向时才会如此。一是在田间试探吕布,二为刚刚试探吕娴,他都不满意。 他有什么不满意,也许只是拥有更多的期望。 徐庶一出营,宋宪便进来道:“小将军,徐元直怎么跑了?!” “去投刘使君了”吕娴有气无力的道:“宋将军啊,我看看我干的蠢事,成全了刘备了。” 宋宪面色一变,怒道:“这徐元直好生不知好歹!那刘备更是可恶至极,在营中几日就只顾着拉拢徐元直了,两个人欢声笑语,恨不得黏在一处,女公子耐何不拦住他?!哪能便宜刘备去?!” “不能拦,”吕娴郁闷道:“假装大度,真不是人做的事。” 宋宪听了,便道:“为何?!” “为了士人之心,想要争取这个,须得从尊重他们开始。”吕娴道:“我也郁闷啊,可是有什么办法,他们两个就是看对眼了,难道还能杀了他,真是杀不得留不得,还得大方的放走,我心有多塞,你是不知道” 宋宪见她郁闷的不行,便道:“小将军别因这个人乱了心吧。” “嗯。”此时吕娴和宋宪都默认徐庶是不会再回来的了。主动要走的人,留得住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34章 我爹是吕布134 主要还是这几天的事,对吕娴的影响大,加上徐庶与刘备算是命定的缘份,徐庶一问,吕娴便以为徐庶必不会再回了 她难免有些丧气。再努力,终究有些事无法改变。这种无力感,让她沮丧。 她虽也有让徐庶去助刘备之意,然而这话由她说出来,与徐庶说出来是不一样的。 吕娴此时也不是没想过徐庶试探的可能,只是下意识的知道被刘备的贤德吸引过去的人,只怕回来,是难了 一个本意试探对方可大度从容,最终弄的以为吕营对自己无所谓,弄的心中闷闷,一个以为徐庶有归附走奔刘备之心,还要假装大度的说一些套话,这个误解,也是妙了 吕娴本意是让徐庶去助刘备的,只有放到他们彼此的身边,徐庶才能看到与吕营的对比,但就是因为一点私心,所以终是还没来得及提。 如今万料不到 且不说吕娴的郁闷,只说徐庶去寻到刘备,刘备看到是徐庶,已然大喜,拉住他的手泣道:“元直来助备,备心定矣。” 徐庶对刘备是很是推崇的,心中有些感动,笑道:“刘使君军兵两万余,若全使之,曹兵必败。” 刘备一喜,道:“莫非元直心中已有策谋?!” 徐庶颔首,刘备大喜,因知他在吕营中并未献上一策,如今却来助他,刘备焉能不喜?便道:“元直有策,备军中任凭调遣。” 徐庶笑道:“皆是共退曹兵罢了,倘若刘使君信吾,吾自用心。” “自然信元直。”刘备道:“一切拜托元直了。” 徐庶自然与他两谈甚欢,又说了些布兵阵事宜。 徐庶便在刘备营中安顿了下来。 孙乾来见刘备,道:“听闻徐庶来了营中?” “是矣,”刘备喜道:“此番有大才相助,我军必胜矣。” “他可与使君说要辅佐使君左右?”孙乾道。 刘备一怔,怅然道:“这倒没有,想来备无德,无以留住元直,只是少不得勉力留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唉” 刘备心中苦闷,偏偏吕布又得了个吕娴。人岂能与命抗争? 孙乾道:“主公,恕乾说句不中听的话,只恐那徐元直之心在吕,不在使君这” 刘备哪能不知,只是心中闷闷的,道:“吕布那般,元直怎么会看得上呢?!看上的无非是女公子罢了,这番一袭夏侯两军前锋,才知她有条不紊,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的计谋,这个女公子,是个全才。她似乎什么都会一般。备若得这般的大才,哪里还惧吕布?何须听他调遣,看他脸色?!” “倘元直心在吕营,以后留在了使君这,就算退了曹操,以后呢,面对吕营,他会尽己之智以助主公吗?!”孙乾道。 刘备听了黯然,不语。扎心了。 “而且听他话语之意,是欲让使君将沛城所有的兵马全用上,助吕退曹,使君经营至今,招兵买马,才只有这两万人,若全用之,何人守沛城?!”孙乾道:“此事,还望使君知之!” “备又岂能不知?!”刘备并不傻,他心里是有一杆秤的,道:“只是,大事当前,大才在眼前,备便是用尽心力,也会尽量顾于眼前。” 孙乾道:“只愿使君能得偿所愿,别到最后为他人作了嫁衣裳。那徐元直虽看上去与使君亲密,然而”他摇了摇头,只恐志不在此啊。 刘备的心不住的往下沉,流泪叹道:“公祐,备一直求贤若渴,可”就是时运不济,总是,总是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希望,却又被那吕娴抢了先。 孙乾哪能不知刘备求贤若渴的心思?只是徐庶若心不在此,留之无用啊。 以后对敌,在战场上偏袒了吕营,才是真的要了命了。 “都是乾等无用,”孙乾叹道:“只是使君不可丧气,昔年重耳流亡十九载,直至六十一岁才继位。在位虽八年,然一霸晋国。使君当多思之,天下贤才良将许多,使君必会遇到真正的得力大才,如曹操之荀彧,郭嘉,也如高祖之张良也” “吾自知之。”刘备道:“只是元直,必是要争取的。” “这是自然。”孙乾道,“乾只恐最后留不住人,反失意,因此才与使君上此言。” “公祐之心,吾都明白。”刘备道:“备无用,虽不敢自比晋文公,然,必居礼而贤下士。” 孙乾叹了一口气,吕布势渐大,他也替刘备忧心的很。 刘使君一直,一直以来都差了很多的运气。 徐庶在刘营中驻扎,刘使君待之亲厚,一同用饭,一同畅谈,一同练兵,事事抚手不离,巴不得上厕所和睡觉都要在一起。 徐庶感动的同时,其实内心里也有一丝的负担,化为沉重和亏欠愧疚。 只能帮着刘备练兵,出谋划策退曹兵。 徐庶晚上却是睡不着的,虽来了刘营,却落了三分的心在吕营。因此辗转反侧。 且说曹操得了汇报,一时怒骂吕布,又怒骂陈宫和刘备。直到半晌,才消了气,气闷的坐在帐中。 夏侯渊和夏侯惇别提有多气闷了,那股羞愧和憋闷,还有气愤,更有抬不起头来的身为先锋营的骄傲都折损了一般,羞愧欲死。他们虽已渡了河,然而扎营以后便不敢妄动,生恐气怒之下,反而再中了计。 说实话,中了这等的计,他们连辩驳都没脸说。 曹操扎营在这岸,还未渡河,然而夏侯兄弟的大营已经到河岸去了,因此三营隔着河相对,曹操看着二人,连骂都骂不出来。 只能大骂了吕布出气。 “明公,末将愿受一死!”夏侯渊道:“此番,实在无颜见明公!” 夏侯惇也跪了下来,羞愧的低了头。 曹操亲下了阶,将二人扶了起来,道:“此番是那吕布狡诈,并未两位夏侯将军之失,何故如此?!操虽怒,然并未迁怒于两位将军,万不可丧气,以灭军心!” 两人感怀不已,道:“明公!此去彭城,末将二人定洗刷耻辱,为明公出恶气!” “好!”曹操道:“吕布此举,便是为击我军士气,你二人更当冷静,切不可因气而误大事。” “是!”两人咬牙应了。 曹操安抚了二人一番。主与将之间的愤慨已经积累到可怖的地步,战意被激起来了。 三人都冷静下来后,这才汇报细节,夏侯渊并未为己辩解,道:“渡河之时,对岸并无搜到有伏兵,想那张辽必有秘密驻扎之处,因所率之骑兵甚少,一时察看不得,但已多派斥侯去密探,想来会有消息。另,在这密林之中,埋伏了百余弓弩手,皆隐于树叶之间,因树叶葱笼,军中并未察觉,当时也是没有料到会在树上,因而大意了,此是吾等之失” 夏侯惇接着道:“明公请看,此是他们的弓箭手留下的滑轮,设计极为精巧,不知是何等能工巧匠制成,那徐州定有精通奇门遁甲之人,还请明公小心。另,这是他们用的短箭,当真是利害之极,直穿人心间,瞬间毙人性命。比寻常箭羽短上许多,极细极小,只恐他们的弩也是特制的。乐进将军言当时曾看到那些人的弩和装扮,小巧至极,而且身着绿叶之衣,极便于隐蔽。” 曹操越听,心越沉,上前拎起观之,又递与郭嘉和荀攸。 郭嘉道:“这是刺客之举。” 荀攸道:“是刺客的手段,却不是刺客的目的。” “然也,一般死士是不顾己身之死,而要毙对方之人,又达成目的。”郭嘉道:“培养一个死士都极难,更何况是一支,一般就算要用,也只会用在行刺主君之人上,怎么会用在军中?!明公,此女真的要小心了。其反其道而行,太令人意外。” 曹操心情沉重,道:“奉孝所言是何意?!” “她是用死士的手段训练兵马,”郭嘉道:“若久之,其兵何其强也!” 诸将面面相觑,向来刺客只与私斗,可倘若军中之人也融合了他们的本事,又具有军规,只恐其军极难对矣。 “如此,便十分不乐观。”曹操道:“妙才可曾细观他们的兵马可整肃?!” 夏侯渊道:“其林中百余人,训练有素,时机抓的极妙,也不贪功,达了目的,就立即撤退。对岸张辽来接应他们,其兵马,渊以为十分整肃。” “是一军如此,还是诸军皆是如此?!”曹操道。 “大战之时,也可稍观一二,吕营中人,到底是三军是否皆是如此。若如此,我军恐临大敌。”郭嘉严肃的道。 曹操颔首不语。 郭嘉向来见一叶而知秋,曹操是知道的。连郭嘉都这般说,只恐这战事棘手。 本来若只有吕布一人勇,曹操大军至,是不惧的,可倘若他又添一大才,偏偏军中又训练有素,反其道而行计,猜不出路数,看不出手段,就真的一时无从下手了。 曹操是极冷静的,愤怒过后,只余极致的冷静和敏锐,道:“可有破敌之策!” “未全知彼,难定全策,”郭嘉道:“嘉以为,当试探之,如她亦在试探我军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35章 我爹是吕布135 “不错。”曹操颔道:“越是此时,越当冷静。她是想激怒吾,吾自不上她的当。” “看来这场仗可能会拉长战线,耗时也会久之,”荀攸道:“不若向许都多催粮草,多做准备。” 曹操自是吩咐下去。 所有人都明白,他们是真的遇到高手了。 曹操道:“若战场上遇到此女,务必不惜代价射杀。自然,活擒更好!” “是!”诸将士气郁浓,心中都憋着一口气。 这次说损失,还真算不上大损失,只是吃了这种憋,谁能高兴的起来?!都恨不得把吕营给打残呢。 “先不可轻举妄动,刺奸科多去探情报。”曹操道,“待后军亦渡了河,再去围彭城!” 诸将应下,自散了帐。 “吕营中人可会再来偷袭?!”曹操道。 郭嘉道:“知道我军必严防,那位女公子必不会再来!” 曹操道:“虽如此,亦不得不防。尤其是粮草。” 荀攸道:“明公,那位女公子,实在不同寻常。渡河时,投入主力,是最佳的大战之时机,若是吕布因此而赢,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她偏不” “其意,欲在保存实力。吕布善急战,可是此女颇沉得住气啊,”郭嘉道:“她分明知道,就算投入主力,真的败了两位夏侯将军,然,还有后军,以及曹将军的兵马,吕布只区区一个徐州,几个城池,未必能保全胜。” “所以此女之眼界,在于全局。”荀攸道:“非为一时胜也,而为退我军也,同时亦保存了实力,以便以后应付刘备与袁术,此地亦并不太平。若我军真退了,袁术,刘备,吕布三人只能有一个。若是我军胜矣,三人可全除之。她知晓厉害。” “主公,此女当真了不得啊,”荀攸道。 “公达可有用兵之策?!”曹操道。 “此时切勿妄动,”荀攸道:“此战,只恐主公遇到对手了,此女比之吕布极沉得住气,若急用兵,反倒易露出破绽。而她就在等我军的破绽。” 曹操看郭嘉,郭嘉也点点头。 曹操看向滑轮和短箭,道:“此二物可造否?!” “若造之不难,许都匠人如云,只是那弩,却是稀罕。”郭嘉道:“她意欲除我军之中的弓箭手,只恐她在远攻手段上,极占利。” 曹操沉吟一声,道:“那便先探明他们屯兵何处,营在几方,有没有秘密营地,再定策不迟!” “明公,”郭嘉道:“只恐她还会再试图激怒明公,此处,是明公的伤心地,嘉与公达十分忧心明公会受她的计。” 曹操道:“吾知轻重,奉孝放心。必不会胡乱动兵。慎而又慎方好。” 两人便出了大帐。 荀攸道:“吕布一直无有踪影,令人不安。交手一回,却不知她的兵马首尾全貌,以及主力军如何,实在令人忧心。” 郭嘉道:“公达,吾料那女公子如今在等我军如何应敌,如何出策谋。” 荀攸吃了一惊,愕然看着他。 郭嘉道:“此女胜在知人而用,冲乱军营,她多数用的是刘玄德的兵马,以及张辽,所以我料定,张辽与陈宫必为一军。” 荀攸道:“所以第二关,当在张辽和陈宫押后。她还会再次激怒主公!”他慢慢的反应了过来。 郭嘉点了点头。 都说郭嘉是鬼才,用谋用略方面,他自然大用,然而荀攸自认在识人方面是不及郭嘉的。 所以他这才反应过来。 “激怒主公,意欲何为?!”荀攸心砰砰直跳道,“奉教,未观之她军全貌,吾心下难安。” 郭嘉眸中却带着一点兴味,道:“她将吕布放在她身边,可又想藏住吕布,因而所有军都扯着吕布的大旗。” 所以才会在林中诈称吕布在那。 “将吕布放在身边,是怕他失控,她必与吕布在一处,想要寻得她,迟早而已,”郭嘉道:“寻到此女,必能寻得吕布,父女二人可一并擒之。” 荀攸听着郭嘉继续说。 “所以,刘玄德将一军,他必触不到核心层。”郭嘉道:“张辽陈宫必为一军,臧霸泰山为一军,高顺守城为一军,而她们父女必敢将上一军。” 荀攸点头,听郭嘉一分析,对方的军力分配已经出来了,“所以重点是,他们的营地在何处,以及军中的轻重布置,若弄清了此,就可出策了。” 郭嘉笑道:“不错。她藏着主力,又藏着吕布,几番激怒明公,意欲寻隙而一举击之。”说罢又笑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 所以剩下的就只是布置,分配,对决的策略问题了。 荀攸不太乐观,便自行去寻夏侯渊了解战时具体情况了。 郭嘉有点想笑,回了自己营帐,开始补充沙盘。郭嘉原本过目不忘,原本是从不会布沙盘的,可是他知道这一次遇到的对手太棘手,他不得不慎重以待,他感觉到了,吕娴当是一个宏观可动全局,微观可策细节之人。 他必须慎重以待,以防哪里的细节没算到,被她钻了空子。 曹性已经带着人回了吕营,他回来时,宋宪等人都出来迎接他,一看他这装备,便哈哈笑道:“曹将军,立功了啊?!” 说罢不客气的在他身上锤了两把,笑道:“这装备不错,很不错!” 曹性心中高兴,面上却苦道:“别锤别锤,疼着呢。” 在外被这些嫉妒他立首功的家伙们揉了一通,便忙进了吕娴帐下,道:“小将军,末将幸不辱命,歼敌方弓箭手约三四百余人,另,无一人折损,全部回营!” “干得漂亮!”吕娴一拍手,笑着将他扶了起来,道:“此举实在扬我军威风,灭曹操气焰,当记下首功,待退兵之后一并封赏!” “多谢小将军!”曹性喜滋滋的。 “曹性,”吕娴道:“你既已回营,我自将这弓箭手都交由你来训练,以后你便是弓箭手的一支,统率千人。此重任,你可愿担当!” 曹性大喜,道:“末将定全力以赴!” “好。”吕娴道:“克尽职守,好好敦促人练箭,他日可辅佐远攻,这是一支极重要的战力!” “是。”曹性喜道。 “回去歇息吧,此番辛苦了。”吕娴笑道:“记得去见见我父,陪他喝酒一番,今日,可容你一醉,明日就不准再饮酒了,不可误大事!” 曹性道:“是!” 他喜滋滋的出来,魏续等人又上来将他揉了一通,道:“好小子,你立了头功,我等还在营中等调遣呢,说说呗,这件事怎么回事?!” 曹性道:“我先去见见主公,再来一说!” “一并去便是,”成廉笑道:“这种场合,岂能少了我们?!” 嘿嘿嘿 曹性被他们推着,进了大帐,道:“参见主公!” “速起!”吕布放下戟,笑道:“立功回了?!” “回了,此番很顺利,只因敌方措手不及,毫无防备,”曹性道,“只是此计不可再有第二次。” “能挫曹军锐气,已是大功,焉能再求第二次?”吕布脑子清楚的很,笑道:“此番你做的不错,好好练兵,以后更当效力,尔等也当如此!” 众将道:“是!” 一时散了帐出来,魏续笑道:“便是主公也在闲着,眼巴巴的等调遣呢,可是女公子不知在盘算什么,一直不叫我们出战。” “何必急于一时?!”曹性难得见吕布也在等候,便笑道:“女公子自有良谋,此次,自有我等立功之时。莫急。” 众将皆笑,道:“去起篝火,与我们说说过程呗” 曹性被推的走不脱,只好去了,晚间吕布点完兵马,亦来听曹性说。 众人皆饮了酒,只听曹性笑道:“且说我们一行百人去提前隐蔽于林中,观察周围情况自不必说,依女公子之计,隐于树上,便是连大小便也不敢留下踪迹,都是小心隐蔽,而且就地掩了的” “噗别说这个,酒都喝不下了”众将笑着捶他。 曹性笑道:“就说,哈哈哈,我说了你们的酒就变成尿味了” “这厮”诸将与他打闹起来,一时热闹不已。 “还要不要人说了,不说我回营了啊”曹性笑道。 “继续说,别废话,少说屎啊尿的” 曹性大笑,拎着酒瓮,意气风发的道:“曹军提前一天驻扎于营地之中,他们防着偷营,防着有埋伏,防着火攻,还搜了密林,但就是没有人想到我们会隐蔽在树上,第二日,他们便放心渡河” 众人都息了声,屏着气听他充满酒气的说着那天之事。 吕布亦听的津津有味,身后吕娴走到他身边,道:“父亲,觉得有意思么?!” “很有意思”吕布笑道:“颇有意思。” 他察觉到一点吕娴的意图了。 父女二人往扎营的河边走去,但凡扎营,必定是要有水源的,若不然,全军上下无水喝,会成大问题,便是马也需吃豆饮水。 “徐庶去了刘备那,父亲就没什么想法?!”吕娴道。眼睁睁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勾搭上了,吕布全然不在意,吕娴光想一想他的心大都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36章 我爹是吕布136 吕布一听,低头不语,显然也觉得自己理亏,良久才辩道:“只怪刘备那厮惯会哄人的,那徐庶被他几句好语一哄就” 看吕娴也不骂自己,只是看着自己,便辩不下去了,叹道:“怪为父嘴太笨拙,不知示好于人。” 吕娴叹道:“此事也不能全怪父亲,人与人有个缘法,元直也许就适合刘备。”这才叫真的是没办法的事情。 “徐庶极善于排兵布阵,他走了,真的可惜,哎,罢了。”吕娴道:“徐州于他有恩,以后他便是为刘备谋臣,他日交战,他亦会留父亲一点生机,就这么一点生机,之前之事,也值得。” 吕布听的悻悻然。 父女二人最近没啥交流,吕娴忙着收集情报,而吕布只练兵,闲了时便饮酒与诸将说笑,许久不曾这样交心了。 吕布便有些怅然,道:“此事,是为父的错失。娴儿为我拉拢诸将与谋臣,而为父却半点没悟出关窍来,我儿,可曾嫌我不济事?!所以才会,一直不让为父出战?!” 吕娴倒诧异他竟有这般的觉悟,心下倒有点稀罕和高兴,能有这番觉悟算不错了,她便笑道:“父亲用兵,向来只知进,却不知退,若不虑周全,唯有败而已。” 吕布道:“我并不曾” “父亲没想过自己的用兵之道极易被人识破套路,一旦路数被人钻研透了,破你之兵,极易矣。”吕娴道。 吕布怔住了,呆呆的看着吕娴。 “每个谋臣虑事,每个战将用兵,都是有特点的,如同人的性格一样,一旦被分析透了,就成了透明的,父亲至今未败,皆是因为悍勇难破而已,而一旦被敌手钻到了一点点的空隙,被破是必然。”吕娴道:“我让父亲多与战将们练兵议事和喝酒论兄弟,父亲可曾想到过这一层,想到过三人行必有我师,他们纵然是你的下属,可是有些方面,是胜过父亲的,父亲也不及的,父亲就没有想过,发挥他们的长处,避开自己的短处?!一战场上而全胜?!要逞一人之威风,还是要全军皆有耀眼之时,而成就一支最强的军队?!父亲心中就没有半点计较” 吕布心中震憾,道:“近日,我似有所感娴儿好像用兵,与为父十分不同,而且有欲组建一支强军之意,所以先调出了曹性组建弓弩手。” “不错。”吕娴看他虽然悟性低,但好歹不算睁眼瞎,笑道:“父亲可嫌他们遮了自己的光芒?!” 吕布这个人好功喜大,一说还真被说中心病了,便讪讪的。 “一个主将,最基本的素质是不能嫉下,不仅不能,还要破格提拔,不要遮住他们的光芒,而是要隐去自己的功劳,让功于人,父亲才能渐渐势大”吕娴道:“他们的功绩,只会为父亲更添一组荣耀,父亲千万莫想岔了” 吕军来回徘徊,看着火光中印出的一个个带着笑的脸,似乎从不曾见过这样的脸。 曹性在火光下意气风发的诉说着那场功劳,那件偷袭的逸事,津津乐道,说的比说书人还要精彩和紧张 “不尊重别人的人不足以成大事。”吕娴拍了拍他的肩,因她身材矮小许多,只好高举着手点了点,颇有几分狼狈的意味,说完了,便思忖着回了自己的营帐,不一会,吕布也跟上来了,追问道:“徐庶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刘备贤德有加,兼之用兵策谋全听于徐庶,又信人听人,这样的主公在上,徐庶焉能再回?!”吕娴叹道。 吕布怔然,看着吕娴有点失意的样子,心中十分难受,竟蹲了下来,立于她的书案侧方,道:“此事怪我。叫我儿前功尽弃矣” 他知道吕娴为了吸引来徐庶用了多少心力,早前就已经安排好了接徐庶的母亲来,其它事更不用说。 可是,是他拖了后腿。是他太不济事了。 旁人,主公与谋臣之间心意必定相通。 可是,便是他与她并非普通的主公与谋臣,更是亲父女,却也无法心意相通。 这一次,更是在徐庶的事上,她以为无须点明,他该明白的,可他偏偏不明白,以至于 吕娴见他自责又狼狈的样子,倒有些好笑,看他大狗一般体形硕壮的蹲在那里,又无语的很,心里却是暖暖的。吕布进步很大了,尽管他还是像以往一样浑浑噩噩,不知主动,然而,能表现这样的姿态来,就说明他是真的改了很多很多。其它的,是智商所限,也是无有办法。 “是为父拖了后腿,”吕布低着头道:“这件事,该怪我。我不是个好主公,更不是个好父亲。比之刘备,相差甚远。连我儿想留的人也留不住。” 吕娴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道:“又妄自菲薄了,父亲,你与刘备在某些方面,的确相差甚远,可是更多的,你也不比他差,在战场上,他刘备,能是父亲的对手吗?!” “娴儿有一天也会对我失望吗?!”吕布道。 “说什么傻话,我是你亲生女儿,再怎么样,也是同生同死的,绝不会弃你而去。”吕娴笑着安慰道。谁叫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呢,这是绑在他吕布身上了。同生同死的。 如果她能换成别人的女儿,比如刘备,那她简直不要太轻松。 可是,人有时候的出生,就已经决定了立场,没的选择。 吕布却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无奈。她的女儿向来都是自信的,可是,此话中却有了一些不确定。她不确定会输会赢,不确定她自己会不会失望透顶,更不确定她的父亲能不能成事 吕布突的难受起来。 他不想让吕娴失望,这样的女儿,拥有这样出色才能的女儿,不该被他拖后腿,如果不是自己,她就算是女儿身,去投别人做个谋臣,一生成就,也未必能亚于徐庶,陈宫,郭嘉等人 在他眼里,吕娴才是最为出色的谋臣。这些时日为他谋划的一切,她的用心和担忧,他都看在眼里。 他总不能辜负她的。他总得要让她安心。 安心有二,一不能给她添乱,擅自出兵不听调令,二要在被用时服从军令,镇敌胆色,力挽狂澜,势如破竹。 “娴儿,”吕布道:“我听你的安排,必不会给你添乱。” 吕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笑道:“若父亲别打乱我的计划就更好了,若不然会很麻烦。”只怕到时候,就只顾着给吕布擦屁股了。 吕娴至今为止,最怕的就是这个。不怕敌军太强大,奈何己军太悲伤啊。 吕布出去了。反省自己颇多。呼了一口气,便去了篝火当中,拍了拍曹性的肩,道:“干的不错!” 诸将差点吓死,一个个全静了声,听他说了什么,又都有点茫然。 以往便是再有功,吕布哪里会如此这般亲密安慰?! 所以诸将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到了。就连曹性也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的道:“都,都是小,小将军安排的好!末将不敢居功” “有功就该赏,”吕布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和蔼些,道:“这首功且记下,待退了曹军,回了徐州论功行赏!” 曹性反应过来道:“是,多谢主公!” “尔等亦是,当以此激励士气,当以此自勉,护佑徐州,立功封将!”吕布道:“让天下人看看,徐州城,多的是当世名将!” 诸将听了,一时热血起来,道:“是,主公!吾等定当以此为志,立功封将,为主公争光!为徐州而战!” 吕布笑着安抚一番,回营去了。 诸将这才反应过来,相互拍了拍,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以往的吕布是一言难尽的,立了功,不仅吝赏,而且还要多加苛责。至于吃了败,不是要斩首,便是要打杀威棒,弄的底下人怨气多的很,又多排挤媚上等诸事,哪及现在清明?! 那个时候,这些战将,想要升值加薪,太难太难,用命相搏都难。吕布向来对他们,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有事的时候,吩咐下来,没事的时候,丢开一边,想一想都心酸。 可是现如今却不同了,风气完完全全的不同了。 弄了英雄榜,立了功当记,然后论行行赏升迁。明明白白,堂堂正正的竞争,再不像以往那般混乱。 军中士气都为之一清,将士们战意都极浓郁。对徐州府也有了更深的归属感,以及生死与其保存家园的悲壮感。 那是以前,从不曾有过的,仿佛整颗军心都沉淀了下来,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的都已认为,他们就是徐州的人,徐州就是他们的家,而吕布就是他们的主公。 一旦有了认同和归属感,再不会有轻易背去的心思了。不同以往是飘着的。 吕布回了营,点了灯,辅开细细的纸,拿了支笔写信与徐庶。 他纵然后知后觉,也知事可能再无挽回,可是,不管有没有成效,总得弥补。 他想要变的更好,不让娴儿失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37章 我爹是吕布137 信送到徐庶手中的时候,徐庶十分讶异此信纸的轻薄和洁白,以及那细到不能再细的如同蚊蝇的字迹。 心中便是微微一动,不知是何物所写就而成。徐州的变化太大了,秘密也太多了,上次的沙盘就已经令他足够震惊,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东西。 当下也没有细想,便展信一观。 字迹太小,纸亦太小,他便小心的放到了烛火边上细看。 元直在吕营时,布并未精细招待,如今悔矣。多有不周之处,还请见谅,布本是粗人,元直也勿对布无感而对吾女有所偏见,布不敢求元直对布有所改观,只望元直切不可因布而影响对吾女的成见,吾女思贤若渴,元直既去徐州,吾女心甚为喜,然也不敢强留元直在徐州,只能豁达与元直自由,然,吾女因布,便是有心要求元直在吕营,也不敢强留,其心甚痛,吾近日观吾女之难受,心如刀割,还望元直知之,只看在吾女引元直为知己,只看在徐州府百姓之上,退曹之后,布切望元直归,以上,吕布字。 徐庶看了小字,心中不知如何感受,只觉微微起了波澜,一时心潮翻潮,疑惑与失望尽去。 想毕,竟是大笑起来。 这个吕布,也难得有这样的时候,他这种人,难得做戏,想来定是女公子是真的难受了,他才会如此写信。如若不然,以这个人的自负,哪里肯?再则,他这样的人,怕也反应不过来,想不到这一层 “这吕布也许有一万个缺点,然,爱女心切这一点,倒是值得称赞。”徐庶喃喃笑了,“是啊,毕竟虎毒不食子” 便是当初随便就杀了丁原,随便就杀了董卓,对待他的女儿,他是疼爱到骨子里的。 这吕布虽蠢笨,倒也对得起一个真字。如此一想,竟也不是一无是处。 再则那女公子,明知道吕布那个样子,天下有士节之人,多是瞧不上,她也无脸强求 当初未肯留自己,也许是因为吕布,或者是误会了自己要投刘使君之意吗?! 即便如此,她也如此大度,没有强留,更没有使坏,这样的品性 徐庶折服。 原来当日,不是因为不稀罕他徐庶才不留,也会因为他走了而难受的。 徐庶心中存疑和误会全消释了,一时间竟开怀大笑,将信烧了。 出帐时正好刘备亲自来迎请,刘备见他有喜色,便笑道:“元直是有喜事?!” “是有一喜事,”徐庶笑道。 “可是已有破敌之策?!”刘备喜道。 徐庶道:“然矣。” 刘备大喜,道:“若元直出谋,我军必有胜的希望。” 徐庶道:“只是,需要使君出全力,将沛城军都唤出足以两万,使君愿意否?!” 刘备脑子是非常清楚的,他的确是想图吕布,虽有此心,然而,他也不会使阴谋,尤其是在战场之上使那种见不得人的阴谋,这是刘备绝对不肯的。 更何况,他还要争取徐庶大才之心。 “只要能破敌,备不吝惜区区人马,”刘备道。 徐庶叹服,道:“刘使君之贤,庶钦佩!只是有一事,恐辜负了使君美意。” 刘备心中微微一突,拉住徐庶的手,未语泪先下,道:“元直,备与元直一见,如同知己,莫非元直还要舍备而去?!元直岂能忍心?!” 徐庶一时之间也左右为难起来,说实话,刘备这样的主公是没得说的,与之相谈,可论天地,又待己甚为礼遇,甚至称兄道弟,又有志向,不吝小心小思,对他也有知遇之恩徐庶弃之而去,竟觉得自己做了恶人。 “使君,庶惭愧,恐辜负了使君美意”徐庶道。 刘备见他如此,便心知他不留之意已明,道:“元直心思已定矣?!” 徐庶点了点头。 “备不强人所难,只是若元直更改了主张,还请务必告诉备。沛城愿以所有待之!”刘备红着眼眶,拉着他的手道:“备惜元直啊,不能把手言欢,共谋大志” 徐庶一时也自责起来,微红了眼眶。 徐庶这人吧,真的不能受人恩惠,刘备待他这样好,他总觉得欠了人家颇多。 一时又自责,又左右为难。可偏偏心始终是偏向徐州府的,不为吕布,只为女公子,更为徐州府的种种革新 哪怕刘备能对他改了态度,或是不再出全力,或者是有所防备,抑或是听他要走,不肯听他的可这些偏偏都没有。这就让徐庶既佩服,又为难了。仁义何尝又不缚人捆人呢?!便是有借口离去,也寻不到完美的理由。 刘使君仁义,贤德,这的确所言不虚。 刘备身上的确有很多很多人君的素质,堪称完美。 只是,人心一旦有所偏向,便是知道在这里再受礼遇,也还是留不下来的。 徐庶的心理与陈登完全不同。他只是已有了立志徐州的志向,便是知晓有明主,也无法留在刘使君营中。 刘备待徐庶如初。这一点,一般人是真做不到的。 所以才说刘备便是刘备。袁术,吕布,刘备三人只能存一个,这些只是大战大略的考量。他与吕娴一样的思考,绝不可能将阴谋用在这种上头,尤其是在战场之上,拖后腿是大忌,是忌讳是前科,也是授人以柄。 在战场布局上,有不能做的事,就算要图要敌对,也是下了此次战场之后,那时时移事易,自有不同。 也正因为清醒,刘备才如此的忌惮吕娴,因为他与她一样,知道什么是大忌讳。他是非常清醒的真正大英雄,而他也知道吕娴也一样。即使吕布在这一方面的悟性差了太多太多,名声,行事各个方面也都差了太多太多,有此女在,吕布,终是大患,可既使是大患,他也不能现在图之。 徐庶拉开图纸,对刘备道:“陈宫和张辽扎营于此,在这山阴之处,又是高处,善于隐藏,然,被曹操刺探出营地,是迟早之事,所以,要极早图曹营,趁他渡河,未扎稳营之时最好,而我营在此” 刘备见他点出两个点,道:“元直以为曹操渡河以后会扎营在哪?!” “这里。”徐庶道:“这里,还有这里,三足之势。可为犄角,能左右支应。” 刘备道:“倘若曹操真扎营在此,一旦稳固,我们的营地便不安稳了。他必要图我营。” 徐庶点首,道:“所以趁他刚来,扎营未稳时,是最佳的机会,我军中兵分两路,从这两边抄过去,而陈宫与张辽军可袭曹操后营,届时曹军心必然大乱,曹操必也大怒。” 刘备道:“女公子为何非要激怒曹操?!” “怒则失智,前仇旧恨已深,又添新怒,曹操攻城会急,急中必然生乱。”徐庶道。 刘备听了沉吟了一声,道:“原是如此,我即刻将沛城的兵马都调出来,退曹是大事,当以大事为重。” 徐庶心中钦佩不已,道:“使君高义,沛城也要守。若曹分兵去攻,我军既刻去救,只是余下的兵马须死守等援军至。” 刘备应下,自去安排。 回转来,道:“此次偷营,与上次可否相同?!” 徐庶道:“同也不同。” “何意?元直不妨直言。”刘备道。 “女公子一直意在消灭曹营的弓箭手,”徐庶道:“而另又早命各军暗暗扎营了高处,以及地利之便。” 刘备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是为了大战做准备。 占了地利之便,曹操便是分兵再重夺营,占据高地,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做到,倘若他的弓箭手不足,徐州这边的胜算便又多占了几分。 “既是如此,元直不妨写信与陈宫张辽以及女公子,备这便整肃兵马。”刘备道:“待沛城余兵一至,既刻便约定行事。” 徐庶对刘备是除了钦服就没有别的了。 半生飘零,不遇明主。偏生今年运气好,一遇便遇上了两个。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徐庶竟也分不清,只是人不能劈为二用,心虽偏向了吕营,也已有了决断,然而,始终觉得颇为亏欠刘备。 刘备的确坦坦荡荡,担得起一个磊落光明的名声。 曹操后军渡河的时候是真的很仔细小心,夏侯渊和夏侯惇皆分了兵来接应,全军上下心皆提着,因为上次一事,已经心惊肉跳,好不容易等都渡了河,见并未再有人拦截厮杀,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曹操却心中微不定,道:“只恐会有埋伏,全军上下皆要小心。” 众将皆应了,然而一路急行,也并未遇到埋伏。 曹操心中狐疑不定,道:“这又是何意?!吕布小我乎?!” “非也,只恐袭营在后,”郭嘉道:“我军久来,疲极,军心倦怠,只想休息。若是趁我军扎营未稳之时敌军前来,我军必有损伤。还请主公早做准备,不若设下埋伏,待敌军来!” 曹操一听,早前便已吃了亏,如今更不敢小觑,便吩咐下去扎营之时,要设下埋伏备战,以防敌军前来偷营袭击。 前军后军都应了,自去布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38章 我爹是吕布138 曹操道:“这个吕布,操若见之,必要找他清算前账。” 说到前账,可不是只上次的事件这么简单。上一次兖州之战,曹操差点没死在濮阳,他与吕布的前怨可深了。 “如果不出嘉所料,只恐这徐州各山之地利,早已被徐州兵所占,”郭嘉道。 曹操道:“斥侯尚未回禀” 但是郭嘉所料定的,只怕是大差不离了。 “果真如此,当何如?!”曹操道。 “花大力气抢高地扎营,不若速围彭城。”郭嘉道。 荀攸道:“倘围城不利,吕布又截断我军后路,只恐大后方粮草有失,极为不利。” 曹操深拧了眉,道:“斥侯久不回禀,恐有折损。” 如此看来,徐州兵马,只怕是真的准备万全,连斥侯都多有不利,只怕凶多吉少。 若速围彭城,只恐后路有失。 若是占据高地,只恐久耗,易陷埋伏。若不占据高地之兵营,只恐围城之中会一直被打。 士气也经不起如此久耗。 曹操寻思良久,道:“速围彭城为一,二军要扎于后方,以防后路被截断,三,要探明所有敌方营地,不可被包抄。” “围彭城后,不可急战。”郭嘉道:“若急战不利,我军士气一跌再跌,只恐大为不利。为今之计,不可妄动。” 荀攸道:“若是能速攻下彭城,自不可同日而语。” “问题只是能速攻得下吗?!”郭嘉道:“我军如今连彭城的牌面有多大都还不知,然而只恐这么久的时候,敌军已对我方了若指掌” 荀攸颔首,此番的确很诡异。 曹操更心烦了,加急行军,很快到达既将扎营之处。 夏侯渊一营,夏侯惇一营,曹操亲押一营,皆依山傍水,可相互遥为支应之处。 正准备扎营安寨,忽听一声炮响,有一路军马尘土飞扬的杀冲过来 曹操一见,已是怒从心中起,道:“去探何人来袭,速来禀告!” “是。”前头兵应着去了,不久来回道:“不知是何人,只是打着吕字旗” 话音刚落,又另有人来报,道:“禀主公,另有两支军队杀来,为首的打着张字旗,是沛城刘备帐下张飞,另一支是关字旗,正是关羽!” “刘备!”曹操大怒道:“速战!谁可留下刘备的头颅,当立首功!” “是!”诸将皆应了,还好早有准备,竟也颇有些应对自如的意思,只是三路大军一来,真的把将要扎营之地给冲乱冲散了,真是好一片狼藉和混乱了得。 当下也是整军厮杀。 “主公暂避!”郭嘉道:“典韦将军,速安排人马来护主公!” “是!”典韦应了,安排了兵马来护曹操暂避开主战场。 郭嘉则随着许褚一路迎着前方去了,遥遥一看,只见来军辅天盖地,用的兵马极众。 郭嘉心中一沉,便心知刘备是使了全力助吕布了。 “许将军,速寻刘备在何处!”郭嘉道。 许褚应下,挑开众人,带着他飞马去寻刘备。远远一观,那不远处持双股剑者不正是刘备吗?! 两人当即向前。 “刘使君!”郭嘉道:“使君是天下英雄,奈何要助吕布无义匹夫?!” 刘备使三分力,还是使十分力,结果都是不一样的。 刘备一见,便猜到应是郭嘉,当即持缰立住,道:“为徐州百姓耳!” 郭嘉道:“使君就没有想过,那吕布决计不出兵,却让刘使君兵马做先锋,立了功无赏,有过,则失职,更兼之损耗兵马,此是吕布之计耶,奈何倾巢而出,只助三姓家奴?!” 刘备还未言,他身边一人哈哈大笑,道:“果然不愧是鬼才一称,还在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却不放弃离间之机会,郭奉孝,果然名不虚传。若徐州内有隙,无须曹操图,便可从内击破,如今莫非操贼无计耳?如此不顾惜鬼才而使之来离间温侯与刘使君?!” “汝是何人?!”郭嘉看徐庶相貌非凡,神色无异,像一异人。 徐庶只哈哈笑道:“无名小辈尔!无须挂齿。然有一言告知奉孝,若要离间刘使君与温侯,只恐费心太过。刘使君非无名小卒也,不中此计!” 郭嘉便知徐庶有异,便道:“许将军,拿住此人!刘备军可破!” 许褚拍马举刀冲杀过去。 刘备脸色一变,竟护着徐庶在身后,退入步兵之中,欲退离,郭嘉便十分确定,道:“拿住此人!他定是刘备智囊,拿住了他,刘军无有首,必然混乱!” 许褚一听,当下更是带着人拼命的冲杀过去,眼见刘备快抵挡不住,只见右边冲出一人来道:“张飞在此!谁敢追赶我哥哥!” 当下举着矛,拦住许褚好一顿厮杀。 许褚见刘备与徐庶退远了,一时大急道:“张飞,听闻你输于一女子之手?可羞乎?!如今为何志短,偏被一女子支使为马前卒,匹夫果无志乎?!” 张飞恼恨,一时不肯轻饶许褚,两人胶着厮杀起来。 那边李典和乐进赶来,意欲助许褚,郭嘉道:“许将军英勇,张飞亦未必是对手,你二人速去追刘备,捉住他身边相貌有异之人!” 李典与乐进当下带着人拍马去追。 郭嘉跌足不已,暗叹刘备身边那人不知是何方神圣 许褚见张飞英勇,有意激他,道:“骂三姓家奴的也是你,如今助三姓家奴的也是你,以后你也不必再骂吕布了,你才是那反复无常的小人!” 张飞吃吕娴的亏是没办法,哪里能肯让许褚,当下大喝一声,大怒道:“事曹贼如父之人,焉敢在飞面前如此?!看矛,受死!” 那矛竟狠狠的刺了过来,许褚险些没避过,竟是从他腋下而过,偏张飞又狠狠往上一挑,许褚忙另只手用刀柄往下一压,将矛给击落下去,这才避开了手臂被砍刺的命运,如此之险,他也提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再说话分神,这张飞果然勇猛,许褚额上竟微微出了些汗。 只是连番如此,许褚也失了些平常心了,说实话,他平常发挥是极稳的,从不若此,连番被激怒,后果便是极易失态而被杀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死生之间,也只是一秒种的事情。 他当下压下沉怒,只是稳了心神,与张飞战。 李典和乐进追着刘备和徐庶,竟进了埋伏圈,对方竟在此设了绊马索,他们二人被狠狠的绊倒在地,掉进了坑里,对方将网一兜,他们二人心中已然一沉,以为今日必死,谁知绝处逢生,夏侯惇带着弓箭手赶到,弓箭齐发,逼退了伏兵,死救得出李典和乐进,二人忙拉住要急去追赶的夏侯惇道:“莫追!他们的目的便是要引我等去追,如今营地未安,不可急追!陷入埋伏事小,只恐主公有失啊。” 夏侯惇这才稳住,一时气的大骂道:“这些只会偷袭就跑的贼子!” 一边极力抵御,一边又问主公在哪儿,曹营之中一片混乱,被踏的兵士和马,以及辎重损伤者无数,更兼之什么帐篷,粮草者,更是被烧了不少,一时之间,竟是火光冲天。 许褚与张飞战有几十回合,实在难分高下,许褚见营地如此,也心急若焚,张飞见关羽和兄长不知在何处,也无心恋战,两人有了默契,当下便都退开,然后各自顾各人的去了,一个也不追,一个也不来赶杀。 张飞寻到关羽旗号,两人合作一兵,继续在曹营中混乱交踏个厉害,一时把曹营弄的人仰马翻。 夏侯渊的左军正与张辽厮杀个你死我活呢,曹操避开过来,一打眼便瞧见了吕旗下的陈宫,一时气的脸色红了大骂道:“陈宫!吾从不负汝!而汝多般负吾,辱吾,如今更是生死之际,吾誓杀汝!喝汝血,食汝肉,待吾取下徐州,连同汝家小,一并烹之!” 曹操也是气糊涂了,交战之时,哪怕再怒,一般说吃人家的肉喝人家的血也无妨,但要说连累别人的家小,难免也让人不齿。 陈宫听了便只哧笑一声,亦不答,只是取了支箭,直直的朝着曹来,差点没把曹操给气死! 典韦砍去箭枝,大喝一声,要去取陈宫首级,当下便要拍马来战陈宫,陈宫亦不理会他,只是带着旗,隐入后军去了,一声忽哨起,张辽亦不恋战,竟然拍马掉头就走,砍去后射来的暗箭,直直的与陈宫率着大旗往回便跑 曹操怒喝道:“追!弓弩手呢,放箭!” 夏侯渊正准备驱兵去追,荀攸急赶来道:“敌方占尽地利,人虽少,然我军士气刚落,又折了营中好些粮草,主公稍安勿躁,只恐对方有埋伏啊,千万莫中计!” 曹操气的几欲死,便命夏侯渊回转,只是命收拾残营人马,继续扎寨安营,这种隔靴搔痒的感觉,真的很令人迷醉,虽不至毁人根基,然而这种方式,真是能把人给气炸掉,至少曹操现在整个人的心态都已经快崩掉了。 他沉着脸,难得一次怒意如此上头,和不冷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39章 我爹是吕布139 荀攸怕劝不住他,他做出不理智的决策,忙道:“当务之急是先安营扎寨,稳定军心,再图彭城啊。” 曹操冷静良久,便让诸将去收拾残局,并且计算军中损失人马以及粮草辎重。 诸将也都很愤怒。对方打来了,他们哪怕痛快的打一仗也是好的,然而,对方来糟塌一番便跑,这种感觉,真心是够夠的,偏偏又不能急赶去追,真的能糟心死。 众将战意极浓道:“主公,吾等求战,宁死,也不受此等大辱!吕布欺人太甚矣,他只龟缩不出,偏叫刘备等人出来恶心人,吾等愿去彭城逼他出战,杀个痛快!” 曹操杀意也极浓,眸中带着怒意,道:“速扎营,今日休整一番,明日,出发去围彭城!” 郭嘉与许褚来了,许褚道:“关羽和张飞都跑了” “刘备身边有一人,当要探明是何人方好。”郭嘉道:“幸而未追,否则此人定设了伏兵。” 曹操吃了一惊,一面叫人速去探,一面道:“刘备亦得大才?!” “是,”郭嘉道:“而且今日所来兵马人数不对,只恐刘备尽出全力以助吕布。如今之计,当策袁术以应主公。主公不妨许之利益,袁术贪利,若无重利,他必不助!若是主公肯舍肉鉰虎一时,袁术必然倒戈主公!如今这般下去,只恐持久对我等不利,必要有外援方好!” 曹操道:“再封袁术?!以动其心?!” “主公不妨派人出使,”郭嘉道:“只须告知袁术,若图吕布后,许他称帝,以后互不侵犯便可,还会助他击刘表与孙策,袁术称帝急切,必应!无论他与徐州有多少好处,必助主公,此时若击徐州老巢,吕布定首尾无应,必自乱,届时前后一击,吕布败绩已显” 曹操沉着脸低头思索,他也是个狠人,道:“若是能败吕布那厮,先许以好处,有何不可!派妥当人出使便是,还要告诉他,待我一血前耻,徐州与他治理。” 郭嘉大喜道:“袁术贪图徐州久矣,若知,此失智出兵!” 曹操道:“只恐袁术不信,若有吾书信,又恐落人口实” 郭嘉道:“主公只先分城池,袁术必会出兵。” 袁术早已驻兵观望,若非没有咬上一口的心思,鬼才信。 而引他出兵,只要有足够动心的利益,他会咬上的。 曹营当下即派了使者,火速往袁术营去了。 然而曹操的心依旧极乱。 是夜,无星亦无风,空气中有点凝滞的味道,曹营中人整个气氛都不太妙,士气极其的低落,将士们又羞又怒又愤又臊,如此折于士气,谁能受得住这样子的挫折?! 军心一落再落,整个的都不行了,虽然已经将营寨都扎好了,可是曹营每个人都心情极度的复杂。 曹操坐在营中闭目养神,眉头蹙的紧紧的,进来的侍人骇于如此凌厉的气氛,竟不小心将茶汤打翻在了曹操的手腕上,曹操大怒,竟从枕下拔刀将之斩杀! “拖出去!”曹操沉着脸,抹了一脸血,丢开刀刃,道:“吾说过吾睡时,有好杀人的习惯,耐何无人记住?!” 亲兵们不敢说什么,将人给拖了出去。 郭嘉看到抬出来的人,微微叹了一口气,很久没有见到主公如此大怒,如此嗜杀的时候了,曹操一向是很理智的,这种时刻动摇军心是非常不好的时期,这种时候他失控杀了侍人事小,然而,可以确定曹操的心确实是乱了。 “主公。”郭嘉进营,闻着淡淡的血腥味,道:“主公心乱矣!” “奉孝!”曹操拉住郭嘉的手道:“操拿那吕氏父女一点办法也没有吗?!操真的太愤怒,怒而失智,唯恐做出错误的决策,操很久没有这么愤怒过了” 曹操一向是一个极度理智的人,然而今天却情绪上天,真的很不理智了,既使如此,他也没有匆忙做出决策,这样的主公素养已经极高。 郭嘉明白,他是主公的同时,更是一个人。一个被激怒了的人。 是人就会有情绪,现在曹操的情绪完完全全的是被调动起来了,只剩下愤怒。 “主公,此时此刻,除了等完全的布局战略图,没有旁的应对之法。如今我营连敌方的营地和出兵之要都不清楚,如何决策?!”郭嘉道。 曹操痛哭流涕,呜咽道:“我父,我子,我族人皆死于此地,如今,又被吕氏父女逼到此种地步!操耻耳!忆及父,忆及子,竟觉无颜至极,操无耳矣,竟被那贩履之刘备,那破落户吕布逼迫至此!无颜面对天下人!” 郭嘉知道他是真的气极反怒,反惹伤心了。 新仇旧恨,加上失去的亲人,又几番被如此戏弄,曹操现在的情绪很大。无论是谁都沉不住气。 作为主公,压力也是很大的,北有袁绍,如今又在吕布手中吃了亏,这口气,这压力,岂能咽得下去?!不得崩溃才怪。 古人哭不能如同现代去看,用现代的眼光去看古人是错误的,古人敬鬼神,哭礼更是一种极大的礼仪,不止是软弱的表现,哭礼也是一种规则,祭礼上的哭礼很重要,然而平时遇到事时,特别会哭,更是一种内心的表现和外露,古人需要这种释放和外露,尤其是士人的惺惺相惜,这要是会哭的人,便能赢得更深的好感。 至少现在的郭嘉,是真的心疼曹操所遇之挫败了。 在礼数复杂的古代,若不会哭,便会给人一种铁石心肠必残忍的印象,这种人自然不可能用人心疼人。 会不会哭,与宴席一样,是考察一个人的一种方法。 英雄之泪,侠骨柔肠,这种强烈的对比,反而十分的感人。 学会哭,怎么哭,什么适当的时机哭很重要。 而刚刚杀完人的曹操适时的哭了,至少郭嘉对他是一点负面的印象也没有了,有的只有心疼和自责,郭嘉只有不能为曹操分担的心思。 “主公,嘉惭愧!”郭嘉惭色道。 “奉孝,吾有奉孝,必有办法对付吕布!”曹操道:“吾不急,等全盘的消息再决策不迟。吾并非催奉孝也,只是一时感慨罢了。”说罢竟是泪如雨下。 想来定是想到曹昂,以及在徐州死去的一家老小了。 曹操的确是气疯了。气到寝食难安。 一面不断的派人出去刺探徐州军情,一面出使袁术营,一面又安排后军和粮草,扎营于此,并准备大军围彭城一事。 “主公如何?!”荀攸道:“营寨已安扎妥当,只是士气极为低落,倘强行进军去围彭城,也未必能激励军心。” 郭嘉道:“主公心情不好,被欺至此,谁能好受?!” 有斥侯回来了,递了上来信,郭嘉打开看了,递给了荀攸,荀攸细细看了,眉头却紧紧的蹙了起来。 “说是寻到了吕营的粮草囤积之处,”郭嘉道:“可吾却不觉得有多么可信呢。” “有蹊跷”荀攸也道:“只恐是计。” “是不是计,只恐得要探一探才知晓。”郭嘉道:“如今曹营需要一场胜利来激励军心。” “可是若是计,又是败绩,反而更不妙。”荀攸停了一下,道:“莫非奉孝要军士们误以为我军夺得了粮草?!” 这不是作假吗?! “为了士气,这又有何不可呢?!”郭嘉道:“若不是信息不全,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只是再这样下去,从上到下的士气都完了” “公达,”郭嘉道:“若要围彭城,先需激励士气,否则,更为不利!若于正面战场之上,军士们生了怯意,只恐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荀攸思忖了一下,咬牙道:“好!那我等去袭营试试,倘若是假,我们还有备份营,也好叫军士们高兴一回!” 郭嘉点点头,出此下策,实属无奈。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得到确实的情报之前,二人实在没有办法献上策略。 刘备很是高兴,这一番倾巢而出,却是收获颇丰,刘备亲热的拉着徐庶的手道:“元直是如何料到曹操不会追击的呢?!元直真是料事如神也!” “曹操多疑,几番多败,他虽恼恨,然更惧怕有埋伏,全军覆没,因而越是此种时候,他便是再生气,再愤怒,也绝对不会追击,曹操擅疑兵,他绝不会做没有把握的决策,”徐庶哈哈大笑道:“因而,兵力全出,吾不设伏兵,料他不会追击尔!” 刘备心服口服,道:“元直果然通透局势也。” 两人亲亲热热的坐下,很是高兴,不久,便有兵士进来报道:“闻听新破曹营,女公子极高兴,特送粮草前来,慰劳将士们!” 慌的刘备忙起了身,道:“女公子想的周全,如此盛情,那备便生受了。” 刘备便拉着徐庶去看送来的粮草,便是刘备再对吕娴有偏见,也欣慰粮草送来的及时。 张飞却不大高兴,哼了一声,在后面与关羽嘀咕道:“劳动的是咱们,她不过是送个粮草,会做个人,倒叫她又做了好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40章 我爹是吕布140 “瞧瞧那徐庶高兴的,嘴都咧歪了,哼,哥哥待他再有礼,再好又如何,他一门心思的只在吕营身上呢,一点粮草就高兴成这个样”张飞十分不高兴,“那曹营中人说的也不算错,我军难不成真是马前卒?折损兵力,损耗的是我们,那吕氏父女倒躲在彭城自在逍遥!” “三弟!”关羽道:“明知兄长须留徐庶在此,为何总是抱怨,这般叫元直听到多不好!” “留又如何?!心不在此,难留。”张飞道:“非我丧气,实是那吕娴是个会钓鱼的高手,二哥想一想她,想要的哪一个人,不是得了手?!” 关羽默然。 吕娴的确会做人,送来的粮草令营中人十分高兴,便是刘备也十分高兴,一面命好生招待送粮草来的军士,一面又备下薄礼和谢书准备让他们带回去好生谢谢吕娴。 连徐庶都觉得高兴,道:“昔日曹操集结十八路诸侯诛董卓,袁绍为盟主,然袁术不与粮草给孙坚,以至孙坚大败,如此教训,女公子断然不会犯,只是庶也没曾想到,不要庶催,竟这么快便送来了,这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也” 刘备笑道:“女公子自是事事周全的,刘吕连心,不生嫌隙,必能退曹!” “不错,事可不可成,只在于同不同心,若同心协力,必能以奏大功!”徐庶哈哈大笑道。 徐庶看到了吕娴的周全和万全,以及知己之情,而刘备又何尝看不到更多的东西?前番送马送粮草,今次在战场上更会犒劳军士之心,这是上位者的考量,这样的度量,绝不是吕布那种人能做得出来的,吕布远远没有这样的格局和眼界,他那种人只顾眼前,可是这女公子行事,却偏偏是这般的度量,那是大英雄大气概。 这样的人不成事,何人成事?! 女公子啊,果然不愧是女公子。 徐庶高兴,而刘备虽然高兴的同时,也有些兴味索然。 送粮草一事,现在是同盟平级的示好与拉拢,然而却难免有朝一日是上对下的封赏。 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刘备难道真的要屈于人下吗?! 刘备总有一种预感,吕布有着吕娴的辅佐和扶持,会有完全不一样的成就。 而今天下,其实刘备感觉到了吕氏父女的份量真的越来越重,不可忽略的重。 关羽劝了张飞几句,张飞脸色沉沉的,既使叫曹操吃了闷亏,他也没多少高兴的感觉,怕让兄长不高兴,便也没来这边露脸,直接回营去了。 关羽则来看送来的粮草诸物。 掌管粮草的兵士们很负责任,道:“关将军,这些都是上好的草料,马儿都很喜欢这一类,这草料想是今春刚割的,很新鲜,并非陈年旧烂之物,那吕营中人并未应付行事。” 关羽草草看了一眼,颔首应了,又道:“这麻袋之中是何物?!” “言是豆干之物,送来的兵士与了炒制吃法,”兵士打开一袋,道:“此物极为新奇。” 关羽捏了一块尝了尝,道:“死咸。这放了多少盐卤啊?!徐州城的盐不用钱吗?!” “夏日咸物能多存放些时日,想是这般考究,然而,送来的人亦说了,只恐需尽快食用完,否则依旧会坏掉的。这天实在太热了”军士道:“咸有咸的好处,关将军。” 这是实话。 兵士们都苦,苦的别说盐了,他们是真的别奢望能有什么盐或菜,顶多能充饥便已不错。 关羽看着己方这脆弱的兵士,再想一想吕娴那边兵士的意气风发,以及粮草伙食,心中难免一痛。 小沛是真的穷啊,以前倒不觉得。因为与有家底基业的袁术比起来,他小沛拉起来的兵马,只是草头兵,穷是真的穷,以前吕布也穷,可是面临着同样穷的同期,突然他凭着一个好女儿,一个会经营的好女儿,突然不穷了,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再想一想吕营的那些兵练的,关羽叹了一口气,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捡了几块,道:“我去与兄长尝尝。” 兵士应了,便又仔细小心的将剩下的袋子扎了起来。 沛城兵马穷,穷的几乎光屁股,没有鞋子穿,很多兵士也只是现在才添了草鞋穿的,冬日无草编鞋的时候,很多兵士的脚就是被冻掉冻伤了的无数。 关羽懂刘备的焦虑。 因为那个吕娴真的不光有经天纬地之材,她甚至连商贾之事都懂,这些粮草诸事的小事,她都会。 她似乎无所不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便是管仲再世,也未必能比她做的更好了。 别说刘备难受,便是关羽都有些莫名的自卑,因为他们三兄弟对商贾之事,一窍不通。 而军士们,百姓们,少不得衣食住行诸事的,若是此事都安了,民心也安了,又何愁于无有基地啊?! 徐庶已经回营了。 关羽进了帐,将豆干呈上,道:“此是女公子酿造出来的,徐州城中近日的豆腐与豆干便是豆子做成,听闻此物很是大热,在徐州城很受欢迎,百姓多有多制此物售卖者。” 刘备尝了一口,半晌没吭声,只是太咸了,不住的喝水。然而却觉清凉的茶水也冲不淡那嘴中浓浓的酸涩的味道,竟是不知不觉的落下泪来。 “兄长”关羽知他难受,道:“只恐徐庶留不住,兄长也无须在他身上浪费时辰方好,免得日后伤心。” “千金买马骨罢了,备求贤若渴,便是元直无有归心,也须得用心,岂能因他有了异志,而冷淡疏离?!”刘备道:“云长,吾近日只是在思,吕布降不住也,他若是稍能降得住,此父女二为备所用,备何尝大业不成!?如今不光不能用之,还要受她胁制,何其窝囊。偏偏却是半分动弹不得。” 一个吕布就已经够愁的了,然而便是他再强,刘备也是不惧的,只是需要时日去对付。 然而多了一个吕娴,刘备只怕以后不光不能图吕布,反而会被吕娴收入麾下,寄人篱下了,这一生志向也未必有能伸展的一日。 “那女公子若无其父,也许可以用之。”关羽道:“她无吕布,做不了人上人,有其父,她才能成就大业。” 关羽倏然明白过来,道:“兄长是想?!” “倘吕布战死,吕娴可能容我收入麾下,若得其才,备不惜开个先河,拜她为相!”刘备目光灼灼道:“我们兄弟三人一直像没头的苍蝇,倘若有了智囊,我们之才可尽用之,便有更大的发挥余地,焉能像现在这般的狼狈,一生本事,也被埋没?!” 关羽心突突直跳,道:“兄长别说没机会杀吕布了,可若是真杀了吕布,那吕娴焉能不恨兄长,倘她去投了曹操,如何是好?!” 刘备默然。 关羽明白了,他是想要借人杀人。 只是此事便是要成,也只可行阳谋,而且,还要看天意在不在他刘备身上。 吕布要死,也不能死在刘备身上的,甚至他危机之时,刘备还得去救。 这就是汉末之时争霸最重要的规则。 “只是寄希望于此,何其难也!”关羽道:“除非有天意” “是啊,天意。”刘备道:“近日吾心中全是此念头,此女虽除最好,然而,吾却惜她之才,若得她一人,可抵管子与孙子二人合一,此女之才,是辅国大才,这样的人,给与吕布真的可惜了便是元直与陈宫,也要稍逊她一二的。元直用兵如神,算无遗策,陈宫亦是如此,然而此女之才,更胜一筹,其智计可定天下,像一颗定心丸,便是元直和陈宫也欲以依附她的才能,这样的本事,如月与星” 吕娴在统筹和规划全局方面是ax现代版的,她自有她的长处。 刘备道:“杀了她,多可惜啊” 他看着眼前的豆干,她身上还不知道有多少的本事没真正的用出来啊。 关羽却摇摇头,道:“兄长还是熄了此念吧,吕娴之志不亚于其父,她这样的人,难以驯服。” 刘备心中长长一叹,一份极浓的爱才之心怎么都掩不住。 “惜哉吕娴,惜哉刘备!”刘备痛心疾首。 大才瞎了眼,偏偏被天意给了吕布做女儿 她的才能,她的周全,她的智慧,她的商贾之能,安邦定国之大策大谋实在太可惜了。 刘备真的有了这另一手打算。 剩下的,只看天意。 吕布是绝对不能死在他手上的。 否则,便是吕布死了,有一个吕娴,他刘备也绝对无有出头之日。 只看天意,是死吕布活吕娴,还是父女皆败,抑或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吕氏父女兴盛的局面 陈宫收到了吕娴的信,打开细细看了,便递与张辽一观。 张辽看过,二人将之烧了。 “倘若女公子果真无算错,想必定然有意思。”张辽笑道:“曹营真的出此下策吗?!” “军心败至此,曹操焉能不气急败坏?!士气如此低落,便是强行围彭城,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吾赌女公子不会料错!”陈宫笑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41章 我爹是吕布141 张辽道:“郭嘉若是真的出此策,那可真是匪夷所思了。” 陈宫哈哈大笑,道:“若被女公子算中,只怕匪夷所思的并非是郭嘉,而是女公子!” 两人相视一笑,当即去收拾齐整准备进发。 此件事当要急行军,并且要快,而且要人少,否则人一多,就容易被人刺探到军情,这渔翁得利,也就成不了计了。 嘶张辽不禁于黑夜之中轻轻一笑,女公子是真的要想气死逼死曹操啊。 当夜马衔口摘铃,轻装简从,只带着骑兵连夜出发了,埋伏在必经之路的出口后方! 上半夜,接近子时时,突听一声炮响,许褚带着兵马冲进了吕营的粮草营,然而待冲进去时,那些守营的兵士早一头散着跑了,毫不费力的将营给夺了下来。 许褚心中大为不妙,因为他甚至没来得及寻到主将厮杀一番,甚至还没来得及叫人烧掉粮草,人就全跑光了。 他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道:“全军戒备,只恐我军中埋伏了,小心有伏兵,若被围,即刻冲杀出去,”一时军心大乱,却没等到伏兵来冲杀,弄的许褚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打过多少仗,从未遇到过此种情景。 守营兵士不守自逃去?!吕营有这样不中用?!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有兵士来道:“将军,中计了,此营地根本没有粮草,袋子里全是砂石!” “什么?!”许褚脸色大变,大怒拍马道:“吕营中人竟敢戏耍吾等!简直气杀人也!” “将军,此营是疑我军之计啊,此营中多砂石沙袋,只恐那吕营的粮草驻扎更有要处,”有一副将急来道:“此时吕营甚熟,只恐便有粮草,也未必会放在一处坚守,必然分散!” 许褚正气的没好处之时,突然不远处的一个营地火光冲天,传来厮杀之声,许褚一惊,道:“速探,出了何事?!” 那坡地后方却不是曹营所扎营之处。因而许褚并未贸然前去。 有兵士传来大喜道:“典韦将军在那山后的营中寻得粮草若干,将敌军杀的四散!” “果然!?”许褚大喜,诸将士纷纷有解气之色,许褚哈哈大笑道:“便是凭他再会隐藏,也还不是被找到了一处!哈哈哈,吾等且前去助阵杀敌!” “杀!”一时将士们都跟着许褚往火光之处冲杀过去。 刚进营,那乐进便赶了来,喜道:“敌军已经被杀的四散去了,获得粮草颇丰” 许褚喜不自禁,道:“难得呀,总算是破了一次敌,也少叫主公失望!速安排车马搬粮草回营去” “只是粮草并不多,然,却也是首功了”乐进喜道。 诸将皆是如此! 陈宫与张辽隐于后,观察着营中动作频频,笑道:“那郭嘉也是没了法子,用己军之粮激己军士气,若被戳破,难免更让军心丧气一层,文远,此是天赐良机!我等不若候他们折返时,冲杀过去,杀个片甲不留便回!” 张辽摩拳擦掌,一双眸闪烁着道:“真是手痒多时了!辽已迫不及待!” 火光之中,营中曹兵军士在火热的搬运着粮草,准备带回曹营中去。士气高昂,搬的真是热火朝天的。 而此时的吕娴已经叫来吕布,笑道:“今晚父亲可是杀敌的大好时机!” 吕布不听则已,一听都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像头熊一样的身躯大喜的跑动了过来,道:“果真?!为父这些日子闲的身上都要长霉了,吾儿果真要用为父了?!” “这是自然!”吕娴笑道:“父亲可愿领军令状?!只可依军令行事,倘在战场上自作主张,违了军法,也须得军棍处置!”不过嘛,这是吓唬,真要现在就与他算帐,他必叛逆冒进,还不如吓唬加安抚,只默默记下帐来,退了曹后再与他算总帐! 吕布只觉臀部一凉,下意识的缩了一下,他是知道,吕娴若说要打,他是真的会打,绝不会手软,便道:“这是自然!为父一定听军令,倘不听军令胡乱行事,回营之后任我儿处置。” “好!”吕娴指着帐下,笑道:“诸将军可听仔细了,倘我父不听劝告,到了营被打了军棍,也好叫诸将军有个见证!父亲,可千万别在手下部将面前丢人啊” 吕娴故意激他,就怕他一时打的大欢,到了战场上反倒像脱了疆的野马一般连累人和布局。 吕布瞪着虎目,胀了脸,虎着脸道:“布虽不才,然,绝不视军令如儿戏!我自领下军令状便是了,若是不听,回营后任凭处置,绝无怨言!” 吕娴大喜,道:“父亲领一营至此,待郭嘉援军至,不教他们过!” 吕布道:“这个不难,为父自去也!” 说罢也不听余下布置,竟是迫不及待的领着他的兵马出营去了,顿时之间如猛虎出闸,天地都在震动,营中都是他的军马传来的马蹄声。 诸将亦都灼灼目光盯着吕娴,只等她下令。 吕娴笑道:“今晚,郭嘉必然设置了诸多陷阱,我必一一破之!挫一挫鬼才的锐气!” 郭嘉为了激励士气,为了沮丧的军心,用了此下下之计,是迫不得已,他必须要化被动为主动,然而郭嘉绝没有那么蠢,他必定在下下之策上用了上上之策为保险,只等埋伏,引吕营深入而歼。 曹操一直吃亏,士气又极为低落,曹操真的太被动了。 以郭嘉之谋略,他绝对不可能坐视不动。 唯一的办法,只有此。 然而吕娴是谁?!她又怎么可能轻视郭嘉的才能?! 相反,她更是极为重视,生恐遗漏了盘算。 近些时日,她在脑子里,心里,连做梦都将这一块的地势了然于胸中了。 “吾等谨听小将军调度!只依军令行事,绝不鲁莽!”诸将朗声而期然的看着她。 “好!”吕娴喜道:“就是今日了,今日硬碰硬后,曹操必然举大军而围彭城,今晚无论成败,无论损耗,此营中所有主力和兵马,全部退守彭城!你们出发后,我即刻押营和后军回彭城,尔等无论成败,退时也即刻回彭城应战,应曹兵大围!真正的重头戏,开始了!诸位将军可已做好准备?!” “吾等已战备!小将军只管吩咐!”诸将军道。 吕娴递了手令,道:“成廉,郝萌,你二人待前方敌战之后,即刻去袭曹营后军,拖住他们,不可令他们去援助前军。” 二人朗声道:“是!” “魏续,宋宪,你二人领左翼军去接应张辽和陈宫,他们作先锋必遇埋伏,你们当更加仔细小心!”吕娴道。 二人接了手令,道:“是!” “侯成!”吕娴递与他手令道:“你领右翼军埋伏在此,若有追兵至,击杀一番后,速撤回彭城!” 侯成大喜,道:“是!” “曹性将军!”吕娴严肃的道:“让你所有的弓弩手今天亮个相,远攻辅助!” “是!”曹性道。 “今日是场硬仗,郭嘉那个人必定准备万全,准备了陷阱与坑给我们跳,然,却也非正面交战之时,今日,先叫我吕营在他们面前露露脸,好叫曹营知道我吕营真正的剑锋利害之处!”吕娴道:“诸位久练兵至此,拔剑出鞘之时,已在今日,还望诸位奋力而战,叫曹营知道我吕营的厉害!” 诸将感动的道:“是,吾等必不负小将军这几个月的辛苦与用心,今日便叫曹营知道我等的厉害,任他们有再多的陷阱,也叫他们知道我等的配合之战,我军的打法,非寻常法也!” “去吧!”吕娴目光灼灼,道:“你们所领之军,是最英勇的战士,今晚,淬炼军魂,以铸不朽军魂,往日热汗,付与今日之热血,身为军人,立于天地之间,所为者为何?!” “保家卫民!”诸将朗声道。 “然也!”吕娴递上酒,道:“饮尽此碗!” 诸将饮尽!砰的摔碎了碗,皆道:“小将军速回彭城,可等我等好消息!” 诸将披挂,持了手令和兵器出去调了兵马速速出营去了。 吕娴跟出来,眼眸之中全是欣慰。 终于,第一次能叫曹营知道吕氏兵马的厉害。 练兵之法,终于可在战场之上见真章了。 “速撤营,回彭城!”吕娴道:“传信与刘使君,让他多加防备偷营,可先回沛城驻扎。” 斥侯领命前去。 刘备使命已暂完。 今日之主力,是吕营中的人了。 刘备接到信,递与徐庶道:“不知此谓何意,元直可解?!” 徐庶细看了信,道:“只恐大战从今晚开始了,曹操的耐心已然耗尽,他必急战速战!刘使君,我等且从女公子计!” 刘备应了,道:“元直当真是女公子知己也,短短几言,尽知其心。世之知己,何其难求!” 徐庶笑着,欣慰一叹,何尝不是呢! 当下随着刘备撤营先回了沛城驻扎。 曹兵若即刻围彭城,刘备兵马驻扎于野,便成了靶子,极为危险了。 有了沛城为防守,便是曹操来攻,也可抵挡,便是彭城守城不利,他们也可支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42章 我爹是吕布142 若围彭城,便是要真正的正面交战了。 这一切,刘备和徐庶都心知肚明。 且说张辽和陈宫埋伏在路径上,只见那营地中火光冲天后慢慢的黯淡了下来,很多军士也将辎重粮草之物押上车,趁夜摆着车马便要往回走。 正走至要道边上,只听一声炮响,从坡后杀出两队人马来,即刻将许褚和典韦押着的队伍给冲了个四散! “张辽在此!郭鬼才也会使诡计否?!尔营多番不利,郭奉孝竟也使计诈尔营将士,不惜曹营中不多的粮草,假装破敌烧我吕营,哈哈哈,实则不过是你们曹营自编自导的戏!”张辽朗声阔阔,又中气十足如洪钟般的大笑道:“曹营中人被我等逼迫至此,有趣,有趣!” “张辽!”许褚拍马冲了过来,大怒道:“休走!再敢胡扯,我定斩了你头颅叫你嘴大!吕营中人都沾了吕布那厮的毛病吗?!休得胡言!” 当下便带着兵马朝着张辽冲杀过来,张辽半分不惧,拍马迎上,两兵相交,几个回合下来,竟是旗鼓相当,不分高下。 那边典韦只围着陈宫要厮杀,陈宫哪里是典韦的对手,他是个儒将,更是智谋之将,而典韦却是那等能拔虎过涧之人,比武松还要狠的角色,多番救曹操于危难之人,虽比不上吕布英武,然而,却是不可多得的骁将! 陈宫被典韦辗着追杀,只能躲着,一时脚步也甚为慌乱。 “陈宫贼子休走!你这无义之辈,多番背袭主公,主公待尔不薄,而你却多次欺诈,今日叫我遇到,定枭尔首献于主公,以解主公怒也!”典韦俨然是暴怒的虎一样发疯了,这段时间一直吃憋,别说曹操了,他们作为战将,更躁怒郁加,所谓主辱臣死,行军至此被吕布如此戏耍,典韦怎么可能会高兴得起来?! 所以如今逮着陈宫,是一副不枭他首不罢休的架势。 陈宫被追的十分狼狈,却也知道不能与他交手,不然只有被杀的份,可他从心态上是不怯的,反而耻笑道:“曹贼于我有恩?!呵,当年若非我解救,那曹贼早已被董贼杀死,曹操就是这么颠倒黑白的?!事实若何,天下人皆知!典将军,我看是我等识破了你们营中的计谋,你替曹贼恼羞成怒了吧?!郭嘉是无计可施了吗?!竟然行此下策?!哈哈哈,所谓入乡随俗,曹贼多有亲人折于此地,如今他与他的智囊来了徐州地界都不灵否?!取我首级!待我主公前来,取曹贼首级还差不多!” 陈宫逃的虽狼狈,然而嘴皮儿却是真的利索,半点不影响说话的速度和轻松,还有巨大的嘲讽的 他这么一说,吕营中军士也都复述:“曹操无计否?!竟自编自导如此之戏,用己之粮迷惑己之军士,须得知上有天,下有地,天地有知,曹贼糊弄谁?!” 这么一大说,本就已经有些心乱的曹营军士们更是疑惑不已,一时之间竟更被吕营中军士杀的四散,奔溃的奔溃,逃的逃,竟是无有战意,几番多挫锐气,如今更是心中狐疑不已,焉能不败,所以尽管典韦与许褚极为英勇,然而,终究是二主将亦不能力挽狂澜 “陈宫有种休走!”典韦看着四散的兵士,气的直跳,又急又怒,偏又杀不了陈宫,心中的恼恨可想而知。 许褚心知再僵持下去,必然被擒,便一力挥开张辽的大刀,策马掉头就回,道:“典将军不可恋战!速走,只恐主营有失!” 典韦恨的咬牙,便只能掉头带着寥寥的兵马与许褚去了,连辎重粮草都不要了 张辽收拾兵马便急追,陈宫也随后,急道:“文远勿追,只恐有诈!” 张辽哈哈大笑道:“那郭嘉无计可施矣,行此下策,焉能有诈?!公台太过小心了!” 陈宫额上微出了汗,一张急切的脸在晚上却看不太出来,只是急切的道:“文远切勿小看郭奉孝!那郭嘉是何人,他不是三流谋士,他行此拙计,本身就不对劲,文远定要小心,忘了女公子曾言过战将最忌骄傲吗?!” 张辽想追,又思及陈宫之言,一时之间犹豫不决,然而马却并未停,道:“趁此机会,杀个大败,多畅快,倘不追,只恐错失良机矣!” 陈宫道:“女公子只说过要我们来袭,并未叫我等追啊” “可也未叫我等不追啊”张辽心中不舍这成果,便道:“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公台,我且领军去追,你且在后,倘有变,也好支应一二!” 说罢咬了咬牙,竟是拍马急行军去了。 陈宫追之不及,一时急的背上出了汗,本是夏夜,微凉的风也吹不散他心中陡然不断升起来的危机感,那是一种谋士出于本能的直觉。 想一想,郭嘉不可能只作此计,必然是有诈的! 陈宫一时大急,喊道:“文远” 话未出口,只见张辽军已然行至一拐角处,跟进去了,陈宫看到地势,脸色已然大变,道:“文远小心!” 却只听一声炮响,两翼伏兵尽出,竟是将张辽前军与陈宫后军给冲断了,陈宫狼狈收拾兵马应付伏兵,眼睁睁看着被切断的路线,一时大骇,道:“文远!” 两翼伏兵只冲散,俨然是要将张辽困在前方来厮杀了。 想到文远的武艺和才能,倘若今夜折在此,他陈宫有何面目再去见女公子和主公?! 陈宫道:“杀!杀出一条血路来,一定要进去接应张将军!” “是!”后军英勇无敌,夏夜躁热的夜里风吹过,血腥风传至极远。 张辽闻听至动静,才知中计了,听到后方的厮杀之声,便知后军已被截断。 他停下了马,心中微乱,然而却又快速的冷静了下来,身为战将,便是后悔没听陈宫之言,此时也没时间懊悔,唯有无尽的勇气而已。 他安抚好受惊的兵士和马匹,道:“吾等已然中计!后军能不能厮杀来援,不可太过指望,懊恼无用,唯今之计,死战而已!尔等可惧否?!” 兵士们也已冷静了下来,一双双眸子在黑夜中透着满目的杀机,他们跟着张辽练兵日久,整体的素质早不同以前,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心理素质都是一等一的优秀。 “将军,我等不惧!”军士们朗声道。 “昔日我军多败于高顺将军之兵?!儿郎们可服气否?!我不服!”张辽道:“今夜定要杀个痛快,练练身,磨磨刀,建了功业,回去也好叫高顺将军的陷阵营知道咱们的厉害,我张辽之军焉能叫陷阵营小看?!” 军士们战意陡然被点燃,高举武器道:“定不叫高将军小看!” “走!叫曹营知道咱们的厉害!”张辽道:“今,死战而已!” “死战,死战!”将士们朗声起,分成三队,列队齐声往前,竟透着无比多的热血,黑夜掩住了他们的身形,更令他们释放出更多更多嗜血的兽性! 两声炮响,果然从两边冲杀下来两队人马! “杀!”张辽高喊一声,吕营中军士竟毫无惧色的迎难而上。 今夜他的确大意了,几番叫曹营吃了亏,张辽的确生了傲慢轻视之心,他审视了自己,然而,此时此刻,更多的唯有迎难而上的战意。 这个地势,女公子说过的一定要小心。 因为伏兵从上而下的冲下来,下方的兵军怕是很难抵挡,然而,不是没有破敌之法,没有什么技巧,只有死战而尔! 之前打曹营的确是用了很多的巧法,而今夜,却是用的真正的用兵之道。 也好,叫曹营见一见他张辽练的兵马有多强悍,也告诉他们,他张辽在练兵之法上,不输高顺,如此劣势,也未必就不能翻局。 “杀!”吕营士气高昂,竟是与两三倍多于张辽之军的伏兵,而且还占着地利优势的伏兵没有占有优势。 便是郭嘉在坡上见了,也是悚然一惊,手心微微出了汗,眼眸瞪大,道:“这些吕营之兵”很不一样。 曹营如此多的兵力,竟然只能与他打个平手,而且还是在优势的情况之下。 郭嘉重新审视了一番那吕娴,当下竟是馋于张辽不已,眼眸中全是惜才之意。 见曹兵只能堪堪平手,许褚坐不住了,重新上马道:“我且再去会会那张辽!” “许将军!”郭嘉道:“这张辽如此大才,当要生擒!” 能生擒最好不过! 许褚道:“是,若有机会,必会生擒于他!”说罢骑着马冲下坡去,拍马便与张辽交战起来。 张辽大喝一声,杀意更比刚刚更浓,武艺上不分上下,势头上却是压了许褚一头。 许褚渐渐感觉到吃力起来,这边典韦见之,已然勃怒,道:“焉能被一将逼迫至此!” 说罢竟也上了马,也冲杀上去,与许褚合力战张辽。 “看你如此英勇身手,奈何事一匹夫?!”典韦大怒道:“还不速速下马受降!饶你一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43章 我爹是吕布143 张辽哈哈大笑,道:“吾有英勇骁战之主公,焉能事曹贼之营?!降?!死也不降!” 典韦脸色很差,使着铁锤硬生生的将张辽逼退了三步,而身后许褚大刀也砍了过来,前后竟是想置张辽于死地矣。 然,张辽全然不惧,狠狠的将许褚的大刀击退,又来缠斗典韦。 典韦是个刺儿头,他力大无穷,比一般的战将更添一层英武,两相交战,倘不先解决典韦,便是先退了许褚,他也得被典韦给拖死。 张辽本就是个迎难而上的性子,在战场之上全无惧色,死缠典韦交战的同时,竟然还能分心击退许褚的袭击。 张辽毕竟是跟吕娴混久了的人,他虽是正规战将出身,便也多少有了点英勇个人搏斗的吸收,所以他既有能全然应付同样是正规战将出身的许褚的攻击,更能用巧劲化解典韦的铁锤,将从吕娴身上学到的借力打力用的如火如荼。 张辽也是悟了,以前他觉得自己只是个硬汉,女公子那等巧妙的化解之柔力,他根本悟不到,然而如今生死之际,竟然悟到了。 而且两相结合,更添一层难缠,甚至还有点游刃有余,借着典韦的力去打许褚,两人简直能被他给气死。 因为这打法,从未见过,像极了无赖! 古战将生死之战都是在马上完成,然而吕娴是特种兵者出身,她体力是与一些天生神力的人没法比,可是就算是天生神力的人也未必能在特种兵营呆很久,这种特殊兵种,对智力,对局势,对危机,对生死,甚至对于化解的要求极为高,并不是说有神力就一定能赢的 吕娴本就是站稳了脚跟的人,她早已经出神入化,张辽虽只看过她几回与人搏手交战,此时此刻却福灵神至,完全的融入并悟了出来,也更因此,更添一层勇 吕营中人见张辽气势不输,还隐隐有压两人一头的样子,一时战意更甚,嘶吼着厮杀起来,一人挡十般的狠辣与英勇。 郭嘉在上面看的眼馋,这样的兵,这样的将以前吕布的将与兵并不出彩的样子,似乎活了过来,多了灵魂似的。 普通的战将与兵,为何能在她的手上化为神奇?! 这练兵之道,奇特,而张辽越战越勇,越战越游刃有余的样子,肉眼可见的进步,借力打力的那股劲儿,简直更令他眼馋至死。 张辽虽英勇,然而在战将多如牛毛的汉末,并不算多么出奇,与典韦比起来,力气上本就逊色不少,胜在有智勇。然而,这种悟性,这份心智,这份胆色与勇气,简直令人心惊,此人,此人若为主公所得,多好?! 然而再眼馋,他也知今日之伏怕是难以收有强烈成效了,只怕再胶着下去,既活捉不了张辽,还要被他扭转局势,厮杀个大败。 郭嘉对吕营更添了一层深刻的认识。 这等可怕的战斗力,他得正视一番吕布真正的实力了。 郭嘉很冷静,并不贪功,明知无功的情况下,退,恰恰是最好的! “鸣金收兵,速速!”郭嘉道。 当下收兵之金发出尖锐而强烈的声响,曹营的兵本就无功,早已陷于苦战之中不得脱,一听这音,当下掉头就回,吕营中人却带着凶悍,俨然追杀,顿时砍死更多生了怯意的曹兵,竟是如同地狱中恶鬼一般把曹兵追的胆色俱烈。 许褚和典韦脸色已经很差了,听见收兵之声,虽不甘心,却也不恋战,当即弃了张辽,带着兵马冲出路,撤退去了。 张辽大吼一声,带着兵马追着厮杀一阵,眼看郭嘉的兵去了,又有伏兵来援应,张辽这才不追了,他哈哈大笑,身上依旧有热血汨汨流动,道:“儿郎们,今日痛快否?!” “痛快,痛快”生与死的交际,那种开了刃见了真正的血的感觉,好爽。 张辽更爽,经此一役,他吸取了教训,然而吃亏的同时,也有了一个更大的收获。 仿佛一种融会贯通的感觉,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的灵力注入,整个人得到了武力的升华。 原来,原来得心应手的身与魂的交融是这种爽的一件事。 那种感觉他说不清,他以前战斗,只是凭着死力和勇气胆色的,他以为这就是与生俱来的本事的全部。 然而今日他有了新的领悟。 他信当日女公子能接住吕布一拳了,就算不能全接,也能将拳力化至最少的伤害和危力。 那种感觉,那种感觉真他娘的痛快! 他当即大笑起来,正准备调头去接应陈宫,那边厢却响起马蹄声来,张辽立住,抬了抬刀,全身紧绷,正准备交战,兵士们也都又列队举兵准备再厮杀一场,待听清整齐的马蹄声,他们才明白这是自己人。 目前为止,这样整齐的兵队,还没有人能模仿,只有吕营中人做得到,想到这便又是一阵人自豪。 魏续和宋宪上前,两军汇合,魏续道:“女公子令我二人前来接应张将军,女公子已料张将军必遇伏兵,叫我等来接应厮杀” 二人看了看,哪里有什么伏兵,只剩血腥味了。 张辽大笑道:“女公子料人如神,是遇到伏兵了,然而已被我杀散!” 二人惊讶不已,宋宪笑道:“张将军英勇,且速回吧,说是接应到了,即刻回彭城,今夜过后,曹操必急攻,当退守彭城,以避其最锐锋芒,再力求战!” 张辽应了,道:“好,我等三军合一,且去救陈宫!” 三人便又去厮杀一番,把陈宫一军给解了困,把曹兵杀的四散,四军合一。 陈宫看了看张辽被困的地势,额上全是汗,道:“幸尔只是坡地,张将军尚可勉力一战,倘是高地,今日张将军一军皆休矣。” 魏续与宋宪也都惊出一身冷汗,道:“不错,若是高地,敌军只需放箭,顿时死伤无数。” 张辽回过神来,也惊出一身冷汗来了,脸有赧色,十分惭愧,“回去我定要向女公子请罪。辽今日也犯了自大的毛病。” 陈宫笑道:“魏将军和宋将军既前来,只恐女公子早已料到。” 张辽更加叹服,道:“日后,辽定更加仔细小心,不会冒进。今日也是侥幸。” 侥幸这地势只是一般。 张辽突的回过神来,是了,他追至此为什么没有提高警惕呢,自大的同时,也是因为地图上所有的崖和高地,他都了然于胸中了,条件反射下,脑子里自动提醒自己,几乎是下意识的抱了侥幸心理,这里的地势虽险但并不危,所以他才追进去的 张辽此时服的不行,吕娴叫他们提前熟悉沙盘。更深入实地考验的原因就在于此。 吕娴真的很厉害,在沙盘上早早的就列了危机的记号,尤其是一些崖,涧,高地等地,都竖了一个红红的旗子,遇到这种地,哪怕无功而返,也绝不可冒进,当慎之又慎。 他也早背在心中,所以遇到这个只标了黄色记号的中等险地,他竟然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张辽心中对吕娴是真的五体投地了。 魏将军和宋将军也是极服的,啥都说不出来了。 陈宫道:“主公何在?可出营一战?!” 宋宪道:“主公自领一军去袭营了。女公子只恐主公有失。” 女公子对什么都挺自信,就是对吕布吧,她是一万个不放心,谁知道他兴致一来,会不会守军令。 宋宪这样一说,陈宫也是如此想的,哪里还能坐得住,道:“与其担忧主公被困,不若我等且去接应主公,然后再一并回彭城!” 张辽道:“亦好!” 四兵合一,往曹操主营去了。 曹操早已备战,郭嘉早说过计画,所以曹操知道,倘若吕营贪功戏弄,必然还会再至,尤其是诈粮草一事,那吕营人若知,必然不会放过扰乱曹营军心的机会。 其实曹操与郭嘉都知道,这计策虽然的确会扰乱军心,但同时,它也会是一个大大的诱饵,诱着吕营出战,而曹操好瓮中捉鳖,所以曹操和郭嘉,还有荀攸诸将都是紧急备战的。 曹营是空的,就等着吕布来了围住厮杀呢,若是能一出主力,今晚大战便成了一半。 曹营中所有人都是憋着一口气的,是真的恨不得杀了吕布,吃了他的肉来解恨的。 每个人都恨死了吕布,士气之怒,已至顶点。 若再不击之,只恐怒气交加,只会将变成怯战之心。 曹操和郭嘉都知道,再这样下去,于士气折损一面太不利了。 速战! 然而,没有人知道,吕布会不会来。 郭嘉布了一个开头和局,只是却料不到那吕娴会不会跳,是硬面刚,还是躲着不出。 他原以为诈粮草是一,而擒或杀张辽以及陈宫是二,再逼吕布出战,不管能不能成功,只要成了一半都是大功一件了,于士气一方都大大的有利。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为了擒或杀张辽和陈宫,他派了六路伏兵,皆是精锐,然而万万没想到张辽悍战如此 想他派了典韦和许褚就知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44章 我爹是吕布144 这两个人,几乎是曹操的左臂右膀,极重赏识,他们都是当年曹操在兖州时得的。 一个后来被谥为壮侯,可见勇武过人,正规战将出身,而典韦,是壮勇到能拔虎过涧的猛人。两人极得信任,是曹操不离左右的护卫大将。 曹操将这二人派了出来,可见今日是一定要成功的。 然而,然而,然而他们终究是小看了张辽。 以往的张辽,若是有一个许褚,就算不能杀了他,至少拖住他是足够的。 原以为加一个人是稳定的,哪里料到如今的张辽远不是以前的张辽。 他们得到的信息是张辽勇猛过人,然而,并未得到他会长进如此之大的信息。 郭嘉便是算无遗策,事到如今,也是焦虑莫名的额上全是汗,千算万算,没算到多了一个吕娴后,吕营悍勇至此。 只恐所布之策,也被那吕娴给识破了。 郭嘉得快些回营,去告知主公,即刻转移路线。必须速速去围彭城,今夜怕是无功。 “快,快回营,只恐有失!”郭嘉道。 典韦和许褚无功而返,本就脸色不愉,如今一听郭嘉这般说,心中一惊,唯恐曹操有失,曹操身边的这二人不在,他们哪里放心,当下竟是只叫乐进带余下兵马慢行,二人护着郭嘉,先急行回曹营去。 然而还未回营,却已听到厮杀之声,遥遥一看,原来是曹营烧起来了 郭嘉脸色大变,道:“那个女公子,何其凶狠也!竟能识破嘉之计。速回护主!” 三人扬马加鞭,火速准备回营。 吕布领了军令是并没有正面从曹营去袭的,若以他的脑子,他哪里会想到是空不空营的,便是知道有埋伏,他该袭还是袭,半点不想若有伏兵陷于劣势可咋整。 他想的只有管它有没有计策和埋伏,反正凭己之勇,死战便是了。怕个鸟。 所以他领了吕娴的军令也没想为什么非要从侧后翼袭进去,还要分兵几路。 但他这一次决计是不想让吕娴小看和失望的。 虽然吧,他这人挺自负,但第一回便不听话,便叫吕娴小看,吕布也是要面子的,尤其在爱女面前,他也是要脸面的,所以他十分听话极了。 分了兵包了几路,一路进去二话不说,直接烧营帐和粮草辎重,虽然大多数粮草和辎重都转移了,但是为了营造营中有人的假象,还是有诱饵的。吕布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进来便一把火全给烧起来了 当下伏兵一出,炮响一起,曹营主力皆来围营时,吕布竟也不慌,当下拍马迎立于赤兔之上,雄赳赳气昂昂的欠打的道:“吕布在此!鼠辈者皆可来战!叫尔等吃我一戟受死!” 众将不看吕布则已,一看见吕布,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夏侯惇道:“吕布匹夫!多番躲于营中不出,今日,且叫你一死为主公解气!” 吕布哪里将他看在眼里,冷笑一声道:“夏侯惇,你要送人头,布成全你!”当下拍马迎来,一戟斜刺,将夏侯惇给硬生生的逼退了十丈远,连他的马都受了惊,扬起蹄子,夏侯惇竟没坐稳,硬重生的从马上摔了下来,狼狈到发疯。 身为战将,驭不住马,拿不住兵器,简直是最大的羞辱,夏侯惇一时恼恨不休,他是没被摔出怎么样,但是却硬生生的被气的吐出口血来 古人吐血与哭礼是一样的。 古人重节,重名,重礼,气性,节操上的执念,远远都不是现代人能比的。 有气性是真的能把自己给气炸掉。 吐血一点也不夸张。 郁结于心,偏偏又一抒不利,焉能不气怒交加。 其余战将一见,当即又气又急,夏侯渊拍马将夏侯惇给死命拖了回来,当下于禁,吕虔,李典三人冲了出来,合力战吕布。 夏侯渊此时也不敢侥幸,拖回了夏侯惇后,自己也加入战局,四人合力战吕布。 但吕布是谁,当年三英交战,也讨不了好,当年六将极战,他也没吃到亏。 他这个人吧,除了脑子不太好外,偶尔有点怯胆配不上英勇以外,在战场上,他是无有敌手的。 如今更是想不到多的,只想着好歹在女儿面前争个面子,好叫女儿知道他的厉害,他需要崇敬和佩服,他急于争这个,竟也忘了怯色。 当下一戟横飞,竟是逼的四将皆不能近身,大喝一声道:“杀!杀的曹营片甲不留!” “杀!”吕布的精兵营虽比不上陷阵营排密有序,但也是有什么将就有什么兵的人,将不惧,兵又有何惧,只会越战越勇,当下兵虽少,却也极为英勇的与曹兵厮杀起来 而分在外的兵,一见吕布被重兵围,当下从外围冲杀血路,以作外援。 这边火一烧,成廉和郝萌的军马也到了,从曹营后开始冲杀曹兵,让曹兵两头相顾,一时之间火光冲天,厮杀声阵阵浓烈。 吕布一马当先,身先士卒,为首拼杀,骑着赤兔,逼退四将,左突右冲,带着兵将,简直如神兵降临,无人可以拦其锋芒。 夏侯渊虽恨他恨的要死,然而却是拦不住他的能耐,拿他真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尤其是根本拦不住他漫不经心的回首便是一戟击退他们,然后便带着吕兵肆无忌惮的开始冲乱曹兵,那股气势如虹,硬生生的将他拔高了无数高度。 夏侯渊已经发疯了,当下黑着马,将精锐骑兵调至前,也顾不上是吕兵还是曹兵,只叫他们也冲杀进去。 好,很好,极好,你吕营不是擅长冲杀吗?! 且看看你们可能抵得过这精锐之骑兵。 马鸣嘶嘶之时,曹性听到了动静,他马上从草中露出了脑袋,拿了望远镜开始看曹营的进度。 精锐骑兵已出,是时候了。 他摆了个手势,当下两千余精锐弓弩手,手执锐器,身披铠甲,分兵成三队,开始进发前去了。 曹性自领中军,骑着马从正面冲了过去。 他拿起一个尖锐的口哨,吹了一个调调,那声音如同鸟鸣,然而,却远比鸟鸣更加的尖锐和响亮。 吕布原本战意极深,一听这声音,立即撤退,道:“速退至外围!” 吕营中兵立即撤退。 夏侯渊本就率领骑兵精锐,见吕布要撤,哪容他逃,无论如何今日一定要把吕布困死的。所以他死命的追击,不肯放。 然而吕布悍勇,见他要撤,围着他的曹兵竟不由自主的不敢靠近,自动的退出一路散散的路来,无论曹兵因为来不及逃,挤攘不掉,竟被踩成了肉泥 一声尖锐的声音。 曹兵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还未反应过来时,只见曹营上方箭矢如雨。 “夏侯将军,有弓弩手在后!”李典瞪大眼睛道:“咱们才是被,被吕布耍了个团团转!” 这吕布竟然也开始有了脑子,这可不是妙事! 剑已落下,不分兵与马,倒地者无数。 夏侯渊的眸微微瞪大了,道:“我曹营的弓箭手呢?!” 于禁反应过来了,道:“夏侯将军,他们好诈,他们的目的就是想引出骑兵,他们的目标不是我营兵,而是马!是战马!” 夏侯渊骇的瞪大了眼睛,果然无数骑兵从马上摔了下来,只因战马都开始乱踏,而且中箭倒地无数 而这些,都是曹营的精锐 夏侯渊手已开始微颤,几乎有些止不住的发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当下调掉方向,弃了追吕布,而是去消灭那些弓弩手。 前番便已杀了夏侯惇的弓箭手,如今更盯上了他的骑兵。 夏侯渊已经气炸掉了。 当下急于寻到曹营夏侯惇的弓箭手,忙忙的开始带着残剩的骑兵和步兵朝着曹性的兵马冲杀过去。 曹性谨记着吕娴嘱咐过的话,吕营中精锐本就不多,弓箭手更是少,就这么一支精锐,也是耗尽了很多的资源打造出来的,自然不能死磕硬碰的折损人马,所以他见曹营的主力间真的开始朝着自己冲杀过来,当即也不恋战,只让三队人马即刻撤退。 夏侯渊已经杀红了眼,带着骑兵先行,弓箭手在后,火速的朝着曹性的兵马冲了过来。 而那边侯成却突然带着骑兵和步兵冲了出来,原来早埋伏在近,见大战酣急时,便悄悄的摸了过来,以备不测。当下拦住夏侯渊的骑兵一阵厮杀。 曹性见侯成主力已至,便又调转了头,开始朝着曹兵骑兵和弓箭手射杀,远攻辅佐。 曹兵势猛,只侯成一人,还真的拦阻不住,再加上郭嘉和典韦以及许褚回来了,侯成料定他们的兵马必定在后,当下也不恋战,带着人马,与曹性一并撤退。 夏侯渊与许褚,典韦等人追着厮杀一阵,也没猛追。 被郭嘉给叫了回来,急道:“主公何在?!” “与公达在一处,在后营”夏侯渊脸色一变,道:“吕布,吕布朝着后营去了” 郭嘉急的拍马就走,道:“速驱吕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45章 我爹是吕布145 典韦和许褚也顾首不顾尾的,当下也率着精锐去寻吕布。 且说侯成与曹性撤退,正准备依计往彭城撤退,却正遇着张辽和陈宫,以及魏续和宋宪等人。 侯成一人本就不是夏侯渊等这么多人的对手,才撤退的,一见他们早已大喜,道:“天赐良机,主公还在敌营后,虽有成廉与郝萌助阵,然,只恐被困,不如我等再折回去,杀一阵,也好应援主公,分去曹营的兵力负担。” “此计甚好!”陈宫道:“速走!” 当下又调了头跑了回来,追着夏侯渊的精锐去了。 夏侯渊真的险些被气死。 这是什么打法?!这么配合,又无赖极了,你出锐时,他撤退,你不追了,他们又无赖的跑回来再打 便是土匪也没有这么打法,当下只能分兵,一兵阻挡这边的战力,郭嘉等便急速带余兵去寻曹操。 而曹操闻听吕布入了曹营,虽中了埋伏,然而却因英勇,竟冲杀出来,一时大骇,又闻听他竟带着兵马朝着这边厮杀过来了,一时急道:“竟无人可奈这头猛虎乎?!” 当下竟无人敢应。 曹操又见典韦和许褚不在,顿时心乱如麻。 他曹操竟然被人逼至于此?!此种地步呵 大怒道:“匹夫吕布!有本事正面交战,何必学那偷袭行径?!有本事休走!” 那吕布被曹操这边的精锐拦住了,围住了,吕布正在往此冲杀,见到曹操,哪能不眼红?!当下便不顾一切的要冲过重围过来取曹操首级,听见曹操声音,便大怒道:“曹贼休走,今日看我可会取了你的性命,叫你回不去许都!” 曹操大惊,俨然惊骇,又惧吕布英勇,会突破重围,便道:“射杀!即刻射杀!” 还未来得及布弓箭手出列,只闻听后面一声炮响,一将大吼道:“曹贼要射杀谁?!” 曹操转首去看,骇的站立不住,道:“操今日恐休矣!” 只见成廉和郝萌带着两支兵马冲出来,荀攸立即分兵拦住,便是荀攸此时也是冷汗淋漓事何以至此,他也恍惚不已。 荀攸骇于吕娴用兵之法,配合无间,一面又骇于吕布势如猛虎,连困都困不住。 几番曹兵吃亏吃憋,如今虽然曹兵多于这一前一后的所有兵马,然而无有大将在此坐阵,荀攸也甚惧曹操会有什么闪失。 “取曹操首级者,功劳至大,谁人英勇敢取!?即刻封将入英雄榜!”成廉朝着身后的兵士们道:“儿郎们,若想封将留名于世,此时正是最好时机,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军之儿郎,徐州之儿郎是最好的兵!杀!” “杀!”当即便是带着锐气冲杀过来,吕布之兵见有应援,更添一层勇,当下便火速的开始突围。 曹兵见前后皆英勇,难免慌神,士气更落,几乎要为负了,虽势大竟然十分被动。 荀攸与几个战将护着曹操正准备弃营而走,正慌乱无主之时,只见典韦一马当先,许褚与郭嘉在后赶了过来。 典韦见曹操狼狈,当即大喝一声,“何人敢杀我主公!典韦在此,敢追主公者死!” 当下便冲到了曹操身边,一力护住。 曹操扶着典韦大哭,道:“我军何以至此,曹操何以至此!” 郭嘉也已到了,因为焦急,发冠早已掉落,他也顾不上披头散发的狼狈,只是急速拉住曹操道:“主公,破敌在计,在速围彭城,当即可立即调集所有重兵立即去围彭城,这被动局面可破。现在太被动了,完全被动了。” 曹操犹豫不决,郭嘉急的出了汗,道:“速围彭城,围死彭城,让他里外不能进出,无有消息递送。就算攻急不克,久之必下。而现在,当速速发兵,也许能将吕布困在城外,吕布不能突围进彭城,彭城拿下是迟早之事当下之要,必是要将吕布困死,或是将他趋赶于野,丧家之犬,迟早可图!” 曹操是真的心灰意冷,一时回不过神来。 荀攸也急道:“不错,吕营中人占了地利之要,这般打法,我营全然吃亏,趁现下士气未疲极之时,当速围彭城,然后,逼他们正面交战!” “不错,正面交战!吕营中人一直在极力避免正面交战,主公发现了吗?!”郭嘉道:“他们亦怕被围困。他们怕正面交战。若要正面相交,我军实力雄厚,不至于如此之惨。如今这般,虽损失不多不少,不至于惨重,可是士气再衰落下去,大败是迟早之事。还请主公明鉴,早断!” 曹操心一横,道:“不错,逼他正面交战。我军不能再被动下去了。这般打法,我也是迟疑了。” 吕营如今全占优势。 而正面交战,他吕营未必能讨得了好。 正面交战,两方皆无可退之时,才是真正的战争,不像现在。 正面交战,那就真的是实力的交战,是生死之战,是真正残酷的事。 曹操咬牙道:“速拔军去围彭城!争取赶在吕布进彭城前去,将他拦在外面,里面不能交应,要围成铁桶,别说消息递进出,我要彭城连只苍蝇也进出不得!” 郭嘉拱手道:“主公做好心理准备!我营怕是遇到真正厉害的国手了。那吕娴绝对是全才,她竟能识破我军之计谋!” 曹操焉能不知?!他当即立即下令,夏侯惇,夏侯渊立即丢下一切,只速去围彭城,也不与吕布胶着了。 吕布当即围住厮杀一阵,张辽和陈宫他们全来了。 吕布道:“曹操跑了,哈哈哈” 这货,真是傻。 陈宫便急道:“主公当速速拔军回彭城,只恐曹操大兵先去围彭城了” 吕布迟疑的道:“不是逃了吗?!” “能逃到哪儿去!?怕是改了战略。”陈宫道:“女公子还在彭城,战将全出,若是被围,无人守城,城一破,女公子必死!” 吕布已然出了一身汗了,张辽也大惊,当下急速召集所有人马,火速进发前去彭城。 “曹老贼,敢伤吾女,我定杀之后快!”吕布惊恐的瞪大了瞳孔,俨然惧矣。 千防万防,没想到这个。 张辽急趋前道:“主公马快,且速回彭城支应女公子,辽在后摆大军会速来,女公子要紧!女公子若有失,只恐彭城必守不住!” 吕布点首,当下也来不及说什么,持着戟,骑着赤兔如离弦之箭一般的一马先去了。 赤兔当真是飞马,快如闪电,疾如速风般很快消失在众人视野。 吕布浑身肌肉紧绷,目光如炬,他的脑子里全是吕娴信任的眼神,他焉能让她失望。 说过不恋战的,他必定不会恋战,必定不会顾首不顾尾,必定不叫她大后方有失 他吕布纵横缰场多少年,征战无数,倘若再连大后方都守不住,他还有什么用!? 赤兔也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当下迅如千里般的飞跃回去。 “曹操反应极快!”陈宫骑着马飞奔,一面迎着夏风,出着汗道:“郭嘉欲图女公子,他已然深知破局之机要了。诸位将军,彭城一旦被围,必陷入死战,诸位将军定要做好心理准备。被围之战,绝不同以往!” 张辽等人自然知道,应了一声。 之前只是小打小闹,占的不过是地利之优势罢了。 然而真正的大战,是围城。 降是不会降的,围困也必定不能被围困死的,绝对不会的。 那就只能正面交锋了。 那等的惨烈与硬拼实力,是不容撤退的。撤退便是失守和死。 他们身为战将,极明白。 彭城是第一道防线。 陈宫心中直跳,道:“之前种种,是女公子在小试牛刀,更试郭嘉能耐,却亦是郭嘉在看试女公子的本事。后面,更为重要,重要过命!” 陈宫说到他们心中去了。 “郭嘉到底还是郭嘉,”陈宫叹息。 徐州实力太弱了,与曹兵比还是太弱了,若是实力相当,以吕娴的本事,趁此图了曹操,未必不能。 便是郭嘉也能生擒了。 怪不得女公子一直说军力还有待提高,她的眼神总是忧虑,总是看的很远很高,总是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无论实力多么悬殊,他们务必是要将徐州给守住的。 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张辽如此,魏续如此,宋宪如此,侯成如此,曹性,成廉,郝萌皆是如此 大批军马,疯了一般的往彭城而去。 曹操带领重兵,精锐火速的往彭城去,拼的就是一个速度和奇兵快步! 郭嘉心中砰砰直跳,他后来骑马骑不太住了,被典韦将军拉到他的马上护住,才堪堪的受了这番的颠,将要会会吕娴了,郭嘉心中竟还有些激动。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啊 天底下竟有人,可以算至此。 若非阵营不同,郭嘉真想见一见此女是何方神圣,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围了彭城,外依旧有沛城兵马。 彭城,沛城,徐州高顺守兵,再加上还有臧霸的三万余精锐还未出战。 此战开局已然挫了锐气,而真正的破局之战,只在于彭城,倘破了彭城,大战就没那么难办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46章 我爹是吕布146 然而,然而,那位女公子还有什么后计?! 现在曹操拼死了行军就是为了一个速度,以出奇兵。 她呢,会不会也料到了自己会出奇兵去围彭城,会不会早已经做了防守?! 郭嘉心中竟有棋逢对手的心跳加速,热血汨汨的感觉。 太久没有遇到过敌手。 他身为谋臣,曹操也是极为合格的主公,因为他之计,曹操践行的极妙,两相配合,打的别人有好主公无好谋臣,或有好谋臣却有猪主公拖后腿的人是酣畅至极,然而便是如此,也有些寂寞无敌当然是寂寞的。 可是他遇到了吕娴,而吕布也变了不少,好像并没有再乱来。 她是他的敌手。 想至此,郭嘉心中竟汨汨的升起股热血来。兴奋的同时,也带了点谨慎和仔细,以及怯战的意思,怕什么,怕输。真的是很久,太久没有尝到过怕输的滋味了。然而更多的却是被激起的兴奋的挑战。 “还有十里,彭城就到了”斥侯来报。 曹操道:“即刻分兵去围四城门。” 刚吩咐下去,只剩不过几里路时,已有先锋折损了,来报,“彭城三里外挖了壕坎,里有陷阱,置了木刺,先锋营折了过半!” 果然!!郭嘉心中突的一激凌,她在,她早料到自己会令大军来围彭城,心中竟汨汨的有股兴奋的感觉。 曹操气的几乎要哭了,所有战将都有一股憋闷至死的挫败的感觉。 妈的,一直在被她耍的团团转。 如今黑夜之中,天还未亮,来攻城,还中了埋伏,真他娘的憋闷的要死。 然而无论如何,哪怕下刀子也要去,速行军围住再说。 曹操却也分了兵防后吕布军来,待他来了,便拦住。 而吕娴听到斥侯报说曹军来了,便笑了笑,道:“曹操已如暴走的狂龙,逼迫一枭雄至此,壮哉我父吕布!” 说罢轻笑一声。该来的总会来! 她起了身,往西城墙上去看,而西边,正对面着从许都前来的必经路线。 她手持一个更细小的望远镜,而且是迷你版的,用的时候需要从折叠处拔出来,然后只能一只眼睛去看。 胜在迷你,十分精巧好隐藏,当然远视的能力远不及正规的军用望远镜,但她用来观察敌军也足够了。 小小的视野所见之处,已逐渐见到密密麻麻的大军压来,那种山雨欲来,令人透不过气的紧迫感,如同雷雨前看到的蚂蚁搬家般的震撼,那是一种大气压境的感觉,那种压力,若是常人,早已经陡然变色。 就连跟在她身后的兵士们,都微微变了些脸色,倒吸一口冷气。 虽然早已经在心底里做好了随时会被曹操大军压境来围的准备,然而,当这一切真正在眼前临现的时候,寻常兵士的心理素质,还是会被瞬间挑战一二。 他们微微白了脸,去看吕娴的脸色,却发现她漫不经心的透着轻佻,与以往并无什么不同,甚至有一种悠然闲适的感觉,如同当初,她在草庐时的淡定,明明身在草庐田野,明明一封檄文,挑天下大势,利剑所指为中原,然而她却仿佛胜券在握的感觉。 而今,她亦是如此,这位女公子,总是能让人心安的,是一个值得倚靠的可靠上级。 兵士们的脸慢慢的淡定了下来。怕什么?曹兵再多,有主公与女公子在,这彭城,誓死守便是了。 怕死,也就离输不远了。 因为她说过,人的心一旦生了怯意,便会显露出输态来,便是实力再强,也有输的可能。 而如果反过来,结果可能会完全不同。 天道未必是完全偏向于强者,它同样给了很多弱者很多赢和翻盘的机会,只要你拥有了坚毅的品质,只要你的心态足够强大。 至少,吕娴是真的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她其实不是不震撼这么多人的,然而身为特殊兵种出身的人,什么场合没见过,现代阅兵式时,飞机加坦克,海陆空齐上,场面比这个可大得多了 而现在,目前只是人数,靠着落后的战斗定输赢的。 虽然是冷兵器时代,然而吕娴却从不轻视这里的残酷。或者说,说起战争,可能冷兵器时代更为残忍一万倍。 哒哒哒!杂乱的脚步声,几乎是地动山摇! 曹兵的人数众多,齐走来的感觉,令整个彭城都几乎在震颤,大地在动,人心在散乱,各处奔走。 彭城相是侯谐,闻听大军前来,而彭城中空虚,一时心乱如麻,见吕布等诸将久久不回,只有一个女公子在,所占城中不到二千人马,他是急不可耐的几乎扶着墙上了城,远远一看,腿一软,脸色一白,竟是手脚软如虾般呆住了,一时牙舌打战,两股颤颤。 他是文臣,对用兵一事,并不精通,但也知道面对如此恐怖的兵马,区区只一千余的人马,想要守住彭城是做梦! “女公子!?”侯谐已然两眼发直,颤着声道:“这可如何是好?不若弃城而走,否则,若是折损了女公子在此,小臣如何向主公交代!?” 吕娴却面不改色,笑道:“侯大人,娴便是死也要守住彭城,我为一女儿尚且不惧,奈何大人为彭城相却有惧色?” 侯谐脸色臊的通红,一时间面色羞惭,这才注意到吕娴竟面不改色,一时大愧,道:“谐,谐惭愧!” “侯大人,彭城百姓难安,大人在此,守城无益,不若且去安抚百姓,”吕娴笑道:“你只告诉他们,彭城,吕布至此也不会丢!今日吕布不弃百姓,还望百姓他日能忠心只认我父为主!” 侯谐一怔,一时大为感怀,郑重一揖,便匆匆下城去了。 女公子如此淡定,此时还不忘安抚人心,让官员各司其心,这样的品质,甚至远在吕布之上。 这是何其淡定锐利的锋芒。 曹兵越来越近了。 吕娴身边的五十余精兵亦在,他们从吕娴来后一直在温侯府就跟着了,到了如今,已经是忠心耿耿,铁甲热血的精锐。 吕娴道:“将东西推出来,在大军回来前,可抵挡一阵。另,所有人披挂带盾执锐,若我方军马来,速下城去接应入城!” “是!”众偏将都应了,眸中带着战意。 轰隆隆,有几个土的掉渣的黑洞洞的笨重的东西被推了出来,在木制的战车上,黑黑的大洞口,笨重的要命,众人也实在看不出是什么。 吕娴上前看着他们在各个口安放好,指示他们摆放对了所对方向,摸了摸这铁家伙什,竟有些失笑,这种土制的铁的东西,不知道会不会生锈。 时间有限,她实在是没办法精做,而且还要数量不能太少。 可是哪怕只是做了五十门,也是耗尽了徐州城匠人的心血。 这家伙丑的很,笨的很,还不知道会不会炸内膛,实在是令人嫌弃,与现代工厂出来的那种又轻又好用,还好带,威力还大到几十个级别的东西简直不能比。 吕娴虽惆怅,甚至有些想念现代,但她也只能压抑住,一时手痒,便亲亲热热的摸了摸这铁家伙什。 说真的,手感很差,差到不行。 她是摸那些摸熟了的,对兵器,热武器都有一种执念,一上手就知道份量,以及威力。 而这个嘛带上战场用是不可能了,这么笨重! 但是用来守城威慑敌军,是极有用的。 她其实并不是太想将热武器带到这个时代,只是,守城非常时期,不得不为。 用来应急,都是有用的。 她不是没想过会产生很多不好的效应,然而,世上的事,说不上是来的早好,还是来得早就一定坏。她也照样想要发展现代的医学。 身为兵士,她没办法想太多,只能想当下,活下来更多的人,她身后的这座城中的人。所以无论是热武器,还是医学,她都只能先顾当下。 这玩意儿太笨重,现代那种都可以直接扛在肩上了,扛着跑,都可以直接把直升机打下来,轰楼也是可以的。 不过嘛,这虽粗笨的实在令人嫌弃的不行,但是面对只是陆地上的敌军,倒是可以足以应付了。 兵士们眼光灼灼的看着她。 “推了八门出来,”亲兵道:“药丸也带来了,小将军,现在就放药丸吗?!” 其它偏将副将等都十分好奇,跑去看所谓的药丸,待一看是那么大那么圆的黑黑的一个铁家伙什,也是嘴角抽了抽,道:“这是药丸?!” 这能叫药丸?! 女公子可真是个有情趣的人。 吕娴笑道:“药丸,敌军要完嘛,取个谐音,不是挺有趣?!” “”众将士们一听恍然大悟,但是还是不太懂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就是像弹弓或是投石机,或是箭一样的原理吗?! 投出去指望它砸死敌人?! 可是若此,这个就小了点,顶多砸倒一两个人。这得投多少去才能砸死所有曹兵很鸡肋啊。 众将士们自然这时候也没拿它当回事的,只是严阵以待曹兵越来越近。 众密集点之中,只见一马当先,马为栗红色,而骑上头的人却扎着红披风,手持画戟,仿若踏着云般疾速而来当真是好一个人中吕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47章 我爹是吕布147 而曹兵远远在他身后追逐着他,仿佛只是他的小啰罗。而吕布却如突出重围的天外之人,那种热烈如火般的对后方追兵的不屑一顾,衬托的他犹如天选战神。 那种对比强烈的画面感,令吕娴都会心一笑。 城上诸将士也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道:“主公回来了!” 吕布的身影,犹如一道定心丸稳稳的扎在了众人心目之中。 “父亲回了,速去开城门让父亲进来!”吕娴道:“另都准备,我军必在后方,务必要接应他们回城,不然若叫曹兵截住他们,进不得进,出不得出,内外只恐皆要被困!” 到时候城中空虚,而被曹兵拦住的援兵过不来,彭城被破便是迟早之事。 “是!”众将士听命,都下了城。 彭城四门,守城者最多两千余,一城门五百兵,而西城门五百兵下去接应,是很难的,但是,有吕布一马当先为主帅时,这五百兵的威力,就非同风响了。 别说众人心中笃定,便是吕娴此时心中也笃定不少。 说到底,她便是有计策,都是需要依赖吕布去实施的。 她空有理念,而无吕布实践,也只是空想而已。 有吕布在,总是不同的。 想到此,吕娴便会心一笑。 城门大开,吕布一马当先,将追兵狠狠的甩在了后面。 别说曹操了,便是曹兵中所有人都是烦躁的,箭矢如雨,也没能伤着赤兔和吕布分毫,甚至连根马毛都没碰到,赤兔实在是太快了。 所以才说宝马极难得,不是钱就能买到的事儿,更不是工厂可以替代的,这只能看缘法。 吕布的牌面是真的不差,他的马,他的人,他的战将能臣谋士,他的女人,甚至连他的女儿哪里差了?!纵是此时的曹操也奈何不得他。 曹操看着吕布越来越远的身影,错过了这种能捉住单戟匹马的吕布的机会,简直悔恨跌足! 不说曹操是怎样的郁闷,只说吕娴,在城墙看着吕布,也是心中微微震撼的。 吕布能有这么多的资源,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一没家世积累,又无人提拔扶持,完完全全的就是凭着他自己的魅力。纵然他品格上性情上的巨大缺陷,也掩盖不了他在战场上的光芒。 看着如此耀眼的吕布,吕娴也能深深的感受到高顺的死心踏地。 高顺不知吕布巨大的缺点吗?!他当然是知道的,他只是舍弃不了这样的主公。 便是吕娴此时看到这样的吕布,哪怕只是一刻,仿佛他所有的缺点都已经不重要了,都要忘记了。 这是她此世的父亲 哪怕拥有诸多性情上的瘕疵,可是此刻的他,也是万丈光芒本身,他就是光 吕布已至城门下,抬起眼看到吕娴,父女二人对视一眼,吕娴看到了他眼中的焦虑和担心,以及确认她的安全以后的轻快和轻松。 火速进了城,守城兵已将城门又关上了。 吕布下了马,火速上了城墙,他的担心是写在脸上的,他这个人本来就喜怒形于色,完全不会掩饰,“娴儿,娴儿” 吕娴迎上去,道:“爹。” “娴儿可无事?!”吕布上下打量她一眼,见她一身戎装,便是一怔,道:“若我不回,我儿可是要下场杀敌?!” 吕娴笑道:“不至于到那地步,只是若果真绝境,也无不可,我吕家人,便是女子,便是死,也不能食言。” 吕布虽不赞同,然而听她这么一说,也道:“话虽如此,可是” 吕娴道:“城若不保,你我父女无处容身,去讨饭吗?!死在战场,总比四处奔走好。” 吕布心一痛,道:“不至于此,有我在,万不会让曹贼逼我女至此地步。” 可吕布也感受到了她死战死守的决心了。 便也打消了其它的想头。反正女儿都这样弃生死于外,他又怎么能轻易逃奔。 吕布的心放回了肚子里,笑道:“我儿这一身当真帅气!” 吕娴大笑,想起初来时夸他的话,他却都记得! 帅气,是何等的赞誉?! 吕布也哈哈大笑起来,此时此刻,颇有一种同生共死的感觉,父为大帅,女为小帅,大敌当前,岂不有感怀旧事之心?! “将军!”诸战将都面有喜色,道:“将军回城,我等皆有了主心骨!” 吕布观察了一阵敌军,向西北角一指,道:“张辽陈宫大军在后,必要突破,儿郎们,随布下城去杀敌应援突围!” 诸将大喜,道:“是!” 当下便点齐了五百兵士,匆匆便跟着吕布下了城,一路快马往西北角去了,吕娴用望远镜看了一眼,果然见张辽与陈宫的大军往这边冲过来了。 吕娴一笑,若是曹操还是截不住吕军,只恐今日能气死在城下。 “小将军,”亲兵道:“要放这药丸吗?!” “不急,先看看情势再说。”吕娴道。 众兵士心定下来,吕布回了城,总归是不同的。 张辽带着大军和诸将,一路从西北角杀入,拼死而战,只为要进彭城。 然而曹操早有所料,命重兵去西北角堵杀,一时之间,西北角的兵力也郁加重要。 吕布带着五百兵左冲右突,却是硬生生的杀了一条血路来。他所过之处,曹兵竟都不敢近前,其势猛若此。 吕布并未恋战,始终记得此时彭城空虚,他出城的目的不是为了大战,而是为了接应大军入城! 所以,他一与张辽接上了,两相默契的只顾往彭城冲杀而去。 曹操站在兵车上,看着曹军难以抵挡,一时大恨,郭嘉道:“趁吕布在外战,主公不若带兵且前去马上攻城!” 曹操大悟,一面令步兵道:“速准备云梯,立即攻城。此门不行,从另一门也可!” “是!”当下便分兵去了。 而陈宫见这兵势不对,便道:“不好!可速入城,只恐曹贼要攻城了” 吕布与张辽诸将大惊,急的拼命砍杀的要立即入城。然而势再猛,也依旧被困,暂时不得急脱身。 这边的人都急死了。 然而吕娴一见这情势,倒笑了,老神神在在的道:“我便知道曹操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准备点火头。调整方向,朝着东南!” 众亲兵早迫不及待,全副武装,满身盔甲,忙去放药丸,然后点火。 他们也是挺怕这玩意儿不稳定会炸膛的。 砰! 投了一个出去,炸膛倒是未曾炸膛,但是却是空包弹,未炸。 那铁玩意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与投石相比,可就不算是什么了。当即只是砸伤了一个兵士,连砸死人也做不到。 曹操大笑,道:“那小女子无计可施乎!?”这种小玩意想砸死谁?! 众将都哈哈大笑,锐意更甚,一面笑,一面想立即带兵去攻彭城。 “嘶!”吕娴也牙痛,特别无语。 果然技术落后的这个时代,就别指望能出什么高质量的热兵器。 她叹了一口气,脸上特别无语加嫌弃。 亲兵们也有点不自在,以为自己技术不过关,才弄了这种笑话,一时脸上臊的通红,结结巴巴的道:“小将军,我,我马上再投” “再投”吕娴笑道:“这玩意儿再不稳定,十个里能有一个炸了,也算不错。” 她是不抱多大的指望的。 这玩意儿毕竟是真的不稳定。 吕娴还叮嘱他们点了火后要退三十步。 曹兵见城墙上如此不设防备,势头更猛。而吕布与张辽诸人已是大急了。 陈宫急道:“主公,城上有多少兵力?!女公子为何不用投石机和火油来守城?!” 吕布这才回过神来,悔道:“我将兵都带出来了,这西城门只有不过百人,若其余门也被围,后果不堪设想!” 陈宫气急大骂道:“匹夫吕布,奈何不留城上?!区区百人,如何挡得住曹操大军?!连弓弩手也没有” 吕布被骂此时也顾不得生气了,只顾去寻曹性,道:“速叫曹性去辅攻我儿!” “主公,末将在此!”曹性一直在大军中间,并未折损。 吕布道:“你速带人随我先回城!” 曹性应了一声,忙跟上吕布的马,带着人先往彭城去,张辽与诸将押后。 就在交战之时,突然听到东南角有什么轰的一声炸响了,竟是地动山摇一般的动静。 众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张辽以前是大木攻城的声音,脸色都变了,待去看城门,根本没有东西在冲门,一时愣住。 曹军似乎哑了一样,被关停了声音键,都停顿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好像有什么不对,有东西被炸了! 远远有数十个铁东西从城下飞落掉了下来 轰轰轰 地动山摇一般的动静,把曹兵的胆色都给吓没了。 连吕布也愣了愣,指着曹兵半晌说不出话来。 曹兵本已吃过几番的亏,如今一遇这更邪门的玩意儿,当下心中的信仰和信念都崩坍了,什么也不顾了,反应过来后,看着周边的血肉模糊,丢盔弃甲,大叫奔散,便是曹军诸将斩杀数人,也没能吓住他们逃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48章 我爹是吕布148 轰轰轰 城上亲兵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在战场上的威力,惊愕过后便跳将起来,道:“药丸要完!药丸要完!” 同音字让他们复述出来,有一种淡淡制杖的感觉。 吕娴也是失笑不已。 她嫌弃的射程远远不及格的土制炮火,在他们眼中却如同神圣一样的存在。 亲兵看着她的眼神都犹如天神一般的崇拜。吕娴深切的感受到了自己收获到了一批脑残粉。 吕营诸将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看着曹兵的惊慌失措,奔逃,他们才开始兴奋起来,更添一股热情,“杀!” 竟是势如破竹的冲过去了。 奇迹般的强心针!那炸响的一声声,就是一剂剂强心针。 郭嘉也好不到哪儿去,炸响的一处离他不远,他几乎是从兵车上被余力给震翻下车的,狼狈的爬了起来,脸色苍白,忌惮的看向城上看不清面目的寥寥几个小兵 曹操也已然惊魂未定,身为一个主公,被挑衅至此地步,逼迫到此种境地,谁能受得了?! 若说他以往只是想要屠城的话,现在,他想要的却是要将这彭城上上下下化为齑粉了。 他又惊又怒又惧又怕,竟是说不出话来。他只是死死的盯着城墙上的人,恨不得眼光化为实箭,狠狠的刺死吕娴。 吕布见围城一事,已被控制住了,城上并无大急,又见己方士气正锐,寻思着便要趁此机会好好杀一场曹操,当下也没多想,带着人竟拐了方向要去追杀曹操。 陈宫眼睁睁的看着吕布又像失了控的野马似的往中心包围圈去了,一时又气又无语,想要喊,他听不见,想要前去拦,又实在脱不开身,一时大急,道:“守城要紧!不可急攻!敌军死地而后生,我军休矣!尤其是城中现在无人可守,主公!主公!” 吕布哪里听得见?!带着人便要去干曹操。 曹操已然是狂躁的暴龙,压抑着巨大的悲怒和羞愤,他曹操,被一匹夫逼到这种地步,情何以堪?! 他心中生起强烈的杀意,好不容易将视线移回,便对同样红了眼的主要战将道:“吕布既来,即刻布阵,困死他!” 夏侯渊与夏侯惇红着眼道:“是!” 诸将也都咬着牙,眼中全是羞怒欲死战的红血丝。 今日哪怕死在吕布戟下,也一定要将他困住,插翅也难飞! 他们率着大军前来,三番皆折锐气,他们几被羞辱,皆如此不堪,他们身先士卒,他们急欲一战雪耻,他们不顾疲惫,跋涉而来,都是为了一战而雪耻。 “杀吕布!” “杀!” 当下两位主帅已然开始调兵遣将,急速的想要困住往死局里跳的吕布。 吕娴一看吕布一到战场就像脱了缰一样,心中也是一跳。 她就知道,就知道这货老实不了三刻钟。 她是真恨不得手上有鞭子,狠狠的将他绑住拖回城里。 现在曹兵已然愤极,此时去,不是找死是什么?! 当下不过是避过锋芒,尤其是这种将要死战的时候,尤其是这种怒极反弹的时候,尤其是现在怒兵必胜的锐芒乍现的时候,你便是再强,也不该去死磕。 得等这股气给泄了,才能正面交战啊。 吕娴是真的被吕布气的无语,好在她早有准备,有精神上的一种对吕布的方法。 她不紧不慢的死死的盯着吕布的赤兔身影,拿起哨子便狠狠的尖锐的吹响了。 尖锐平直的啸声,分贝很极端,刺耳不舒服,哪怕是在战场上,也极易被人感知到。 尤其是马,一听到这声音,浑身发颤不舒服。 赤兔更是宝马中的战马,一听这声音便条件反射的开始躁动了起来,竟裹足不前了 原本吕布是不在意的,这种兴头上,哪怕吕娴亲自来拦他,也拦不住这头猛虎。 然而,赤兔一停,他勒了几下缰绳,发现赤兔状态不对,这才回过神来,那啸声尖锐的声音才入了耳。 吕布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了赤兔的异常,自己也下意识的有了退意。 这啸声,很尖锐,以前吕娴跟他说过,万一情急之时,要让他听到这啸声就即刻撤退,甚至他练兵错失时,他还得忍受这啸声刺脑的折磨,吕娴是想要他记住这条件反射,就像以前一旦违反了一百条,一定会被罚抄书一样,那种下意识的怯意,瞬间习裹了吕布。 吕布听着这声音,脸色有点古怪,看着曹操的华盖已然不远了,又见曹兵在急速的排兵布阵,已知吕娴之意,便已有了退意,却又有些不甘心,便犹豫不决。 陈宫与张辽已拼死赶到了,陈宫大急道:“彭城四门,主公只顾在此死战,若破一门,彭城休矣,女公子休矣!此战非急战可为,主公缘何不退进去城?!” 吕布一听颇有些羞愧,张辽亦道:“主公,速退回城中要紧,曹兵大怒,不可轻忽!好不容易突围,当速进城严守才是!” 吕布心中一紧,咬牙看了一眼曹操的方向,心中有点可惜,却也不犹豫了,道:“回城!” 当下旗兵扬着大旗,一路带着大军回城去了。 曹兵见吕布突然调转了方向,忙来急赶,入城中时,混入了许多曹兵,待吕布大军一入城,便忙关上了西城门,张辽带着骑兵将混进来的曹兵一阵乱砍,顿时砍成肉泥 曹操迟了一步,待大军围来时,吕布早已经在城池上了,错失了这么大的机会,曹操早已肺都气炸了。 明明有困住吕布的机会,偏生错过了。重兵一围,吕布单戟匹马,射也能射死他。 偏偏有一个吕娴,那尖锐的啸声,他都听到了,也知道缘故必在此。 他恨恨的围了彭城,慢慢的走到了城下。 别说曹操本人了,便是郭嘉与诸将也都能气个半死。 郭嘉计半途而废,而诸将好不容易看到机会能与彭城兵死战一回,哪知道,一拳打在棉花上全弹了回去,如今便是想打,人家躲城墙上呢,很多战将与兵士甚至恨的咬牙切齿,破口大骂。 “吕布匹夫惧也乎?!”夏侯惇咬牙道:“有种下来一战!” 其它诸将更是一一挑衅激他,道:“你是你女之仆乎?!便连畜也不如,也只有牲畜听到呼唤之声才会回应,吕布,你要是男人,就下来!” 吕布早已到了城上,一听这话气个半死,大骂道:“你才不是男人,谁没种?!” “有种就下来!”夏侯惇道:“不下来就是没种的废物!” 张辽见吕布是真的怒色上脸,便上前道:“盲眼龙你少激人,手下败将何不一死?!在此咶噪甚?!” 夏侯惇不听则已,一听已然狂怒道:“张辽匹夫,你下来一战!只会偷袭就跑的没种货!” 张辽如今可皮厚多了,大约是与女公子混久了,也沾了点没脸没皮的性情,听了不光不怒,反而笑道:“既败了,骂人没种又有何益?!还不速撤退?!” 吕布脸色极沉,他的性子可没张辽那般豁达,该记的仇他记不起,不该记的仇,他全记得,此时,他被挑衅的身为男人的尊严,就中了计,十分不高兴,一副要吃了底下曹将的样子。 陈宫已然累惨了,但好歹算是松了一口气,便拖着步子走到了城墙边,看到曹操华盖,道:“曹贼还不速撤退?!在此久围,也讨不了好处!” “陈公台!”曹操咬着牙,忍着气,也没再大骂他,只是转而对吕布道:“吕布是龟乎?!若不是缩头乌龟,出城一战!” 吕布果然大怒,一时破口大骂。 吕布能被人激怒,吕娴却不会,见吕布忍不住气,便笑着走到了吕布身边,向下一看曹操,笑道:“曹公久来,可有恙否?!军士疲极,何不一退,两相罢兵,改日再对战,如何?!” 曹操终于见到这个小女子,一时大异,咦了一声,又被气笑了,道:“久闻吕娴大名,操只问,龙须好捋否?!” 吕娴笑道:“还不错,难得见曹公暴怒,倒也为一桩异事。” 曹操道:“岂不闻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吕娴听出他语气中的决心和霸气,便笑道:“曹公为龙,我父可为虎,何必相争,伤了汉室之心,更何况吾闻强龙不压地头蛇,曹公久来,何必又与我父过不去呢?!洛阳,我父都让公了,公又何必贪心徐州呢?!曹公啊,龙虽有逆鳞,然,胃口太大,一则易撑死自己,二则,吃的太撑了消化不好,容易飞不起来,那时便是连蛇也不如了,岂不引天下人笑?!” 这话虽是调侃说出来的,却是能把人给气死?谁听不出这话中的嘲讽之意?! 不就是说曹操久来,怕是折戟于此,回都回不去了,这是咒人呢?!还是骂人呢?! 便是张辽,成廉等诸将也都噗哈哈的大笑起来。 若论气势骂人,诸将皆不怯,骂战是身为战将的一项重要本事。然而,这种不动气不喷口水的骂死人不偿命的样子,也只有吕娴一人做得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49章 我爹是吕布149 想当初,便是陈宫也是佩服她的口才的,挖苦人,她一向是第一流的。 自诩为龙,她偏说连蛇也不如! 便是吕布刚刚气怒交加,如今看曹操吃憋,脸胀的通红,一时也畅快的大笑起来,“吾女所言极是,曹操!胃口不要太大,若不然,易撑死自己!天下英雄何其多也,又不止你一个曹操!”言下之意,你曹操算个屁。 曹营中人都气疯了,什么将洛阳让给主公的?!是他吕布让的吗?!当年他是被人如犬般赶跑的,这吕布之女倒会为吕布脸上贴金! 曹操是什么人,他这种人虽会怒,虽会急,然而,越是到欣赏的时刻,他反而越冷静。他的这种品质,是做大事的一种难能可贵的一种极重要的品质。 所以,吕布喷骂他,他怒的要死,可是一看吕娴,他的心中涌出来的却是心痒难耐,惜才若渴。 他盯着吕娴,却是笑了。 这个小女子,有意思。 他看了郭嘉一眼,见郭嘉虽狼狈,却也亮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吕娴呢,那种眼神,曹操懂。 是兴奋,更是一种较量,以及争个输赢的决心。 主臣二人互视一眼,只一眼,都能瞬间明白彼此心中在想什么。 曹操眼见吕布渐渐冷静下来,此时他们已然入了城,再逼他下来,或是激怒吕布再下来,十分难。 此时锐气杀意再浓,也注定了无功,曹操虽然憋气,也得忍着。 只是,他知道,吕布虽有所收敛,却依旧还是那个吕布,并没有长进多少。 只要他死死的看着吕娴,眼眸之中带着欣赏。 曹操到底是曹操,一个能欣赏敌人的人,也难怪他独霸中原的人主了。 “郭奉孝何在?!”吕娴笑道。 郭嘉将额上乱发撩到肩后,虽狼狈,却不失礼仪,气质极优的道:“女公子竟也知嘉,荣幸!” 吕娴笑道:“逼迫奉孝至此,是很荣幸!” 郭嘉被她挖苦了,也不怒,只是笑,道:“女公子好谋略!” “奉孝却有一个好主公!”吕娴笑道。 郭嘉略有些讶异她说话如此直白,看了一眼吕布,见吕布也不怒,觉得这父女相处倒也有意思的紧。自来孝大于天,从来没有子女敢这样隐射父母有缺陷的 “既有好主公,何不劝其退兵?”吕娴笑道:“在徐州死磕,于你我二人无益,中原既迟早有一霸,依我看,不如去图袁绍,袁绍一定,中原已定矣!” 郭嘉心中微惊,道:“只恐温侯背义之徒,袭我主之后,岂可安心?!” 吕娴见他说话也不客气,便笑道:“那便是深为遗憾了,袁绍此时与公孙瓒你死我活,若曹公肯去袭冀州老巢,袁绍必败破,若再与公孙瓒合力攻袁,何愁中原不定,这东边所占之一小小徐州,又算什么?!若有好处,叫我父帮着曹公去打袁绍,也是可行的,与我父在此死磕,既损耗兵力,又唯恐讨不了好,无功而返,只引天下人笑!” 郭嘉笑道:“既出檄文,主公又已发兵,怎能折返,少不得要与女公子较量一番了。” 吕娴笑道:“既如此,娴便恭候奉孝策谋出兵也。” 郭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见她只去与吕布说话了,城墙上只剩下陈宫,老神神在在的自得的捋着胡须,得意的看着城下,曹操对他瞪目而视,俨然极为愤怒。 “公台,如今徐州已有智囊,吾闻,父子相亲,公台身为外臣,恐已不得用矣,何苦还要屈身事吕布?!”郭嘉道:“明公仁主也,若公台肯下来归降,明公既不定前嫌纳之!” “曹贼算什么明公!”陈宫道:“也少在此挑拨离间,女公子非主公之臣也,与我等不同,既非为臣,便是为我之少主,宫若嫉才,奉孝也太小我陈宫!” 郭嘉没料到这个吕娴竟得了所有战将和谋臣的认可,不是对主公家眷的认可,而是对她才能和上位者的认可。 这可大大不妙了。 郭嘉心中微微发沉。 陈宫一甩袖,道:“还不速去!”说罢竟也离开他们的视线了。 曹操差点没被陈宫给气死,退不甘心,进又不能寸进,竟是迟迟未动。 战将们也都悲愤交加,感觉像把吐出来的隔夜饭又给吃下去的感觉,他们恨不得将它变成屎砸在吕营诸人的脸上。 那口气憋在胸腔里,是真的要爆炸了。 荀攸上前,道:“失了先机,已然无功,不若扎营围住,再寻机另战!” 曹操看了看己方的折损,以及将士们脸上的疲彻,心知士气已降,再强行攻城,也是无功的,只能心痛的不行。 若是刚刚逮住了机会,尚可拼死一战,就算夺不了彭城,也能挫吕布大军一番锐气,损耗些他的战力,甚至能困死吕布。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郭嘉亦道:“主公,良机已失,退兵罢战吧。” 曹操纵是再不甘,也只能先退兵扎营,顺利把战场收拾了一番,尤其是将那几个炸开的药丸给捡了回去研究。 曹兵一退,城上诸人再累也是松了一口气,宋宪一向圆滑,会说话会行事,嘴十分巧舌讨喜,凑过来道:“女公子,那个是什么?!威力如此之大?!” 他指着那药丸道:“还有这个,是用此物来远攻的吗?!” 他这么一说,魏续,曹性等诸将也都围过来了,魏续更是用手去摸了一把那黑洞洞,却被狠狠的烫了一把,“嘶好烫!” “这膛内还热着呢”吕娴笑道:“热气未散,仔细别再摸烫了手。” 吕布,陈宫和张辽也都好奇的围了过来。 吕布不信邪,瞪着虎眼伸手摸了一把,发现果然烫手,便道:“此物竟如此神奇。我儿真是厉害巧思,原来召集匠人是用来做这个。” “此物名土炮,这是药丸!”吕娴笑道。 “要完!??哈哈哈,曹军果然要完,哈哈哈”诸将大笑起来。 如今风气好了,诸将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很多,不再像以往计较那些功过之事,反倒更添信任,与吕娴在一起的时候,若是无有要事,他们也会嘻嘻哈哈的,从不见外。 便是陈宫和张辽也忍俊不禁。 陈宫道:“今日当真好险,虽说度过此关,然而若是有闪失,彭城必失!今日,主公也犯了大错,若贪功冒进,延迟进城,女公子如何守城?!” 所有人都延迟了入城的时间,几乎都犯了军令。 张辽也胀红了脸,低下头抱拳道:“辽差点中了埋伏,违了军令,还请女公子责罚!是辽轻狂冒进了” 吕布也面有赧色,道:“此事,该怪我” 陈宫不赞同的看着他们二人,叹了一口气,稍有差池,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彭城会有闪失啊。 有这样的主公,也是心特别累,他都替吕娴心累。 吕娴也料到今日会有延迟,她太知道吕布的德性了,果然还是犯了老毛病。 她先扶起张辽,道:“文远若是能记住教训,以后不再犯此类错误,便不会再中陷阱,此次便已值得了。何必言罚?文远一马当先,更有功。” 张辽红了眼,动了动唇,道:“没有下次,辽若再犯,摘下脑袋自省。此番,是辽轻敌骄傲了。以后再不至于此。” “文远既有决心,便已足够。”吕娴道:“此次,诸将都有大功,一一记下,他日回徐州,定封赏。” 诸将大喜。 吕娴一一的拍了拍成廉等人的肩,笑道:“都累了,速回去休整吧。另,再开酒分肉,犒赏士兵,今日他们都很英勇。” 诸将笑道:“是。”便喜滋滋的先告退下城墙去了。 “文远,我父若失你,犹如失去左膀右臂,还望文远珍惜己身,莫要轻易折损,更不可中陷阱,今日若无文远冲杀陷阵,哪能轻易得脱?!”吕娴道。 张辽红了眼道:“辽谨记于心。” 吕娴道:“去休息吧,有何话,以后回徐州说。” 张辽朝着吕布作揖,便下城去休整了。 “公台今日可累?”吕娴道。 陈宫一叹,身体的累是次要的,真正累的是心呐。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是好劝的。他对着吕娴露出一苦笑来。 吕娴岂会不懂,道:“曹兵经过多次,士气动荡,折损颇多,然而,我从不小看他们整体的实力和战斗力,若因此而生出一点点骄傲之心,我军必败矣,这一点,公台也是清楚的,战将们无法观以全局,还望公台,与我多加勤勉以劝!万勿推辞,更不可失望!” 这话吕布一一听到耳里,也不说话,更加惭愧了。 陈宫笑道:“有女公子这话,宫便是累死也值当。既便女公子不说,宫也自会尽己之责,之力。便是真的败了,唯一死而已。并不肯惜身。” 吕娴懂他,与他相视无奈而又释然一笑。 谁叫这个吕布还是这个吕布呢,哎虽有所收敛,但是本性嘛,真的难改,他能做到这样便算不错了。再强求,他这性格真得反弹,万一真的压抑太久,更做出冲动的事来,到时候更麻烦,所以二人也没有谴责吕布,只是看他一眼,无奈相视一笑。 这笑,让吕布浑身不自在。他们是不谴责,然而,吕布反而更不舒服。一双虎目便左顾右盼,耳朵臊红,不敢直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50章 我爹是吕布150 陈宫也是累极了,拜辞后便也下城去休息。累战一夜,将士们都已疲极,当下分班值守后,开始吃饭,洗澡,还有休息。 城上一时静悄悄的,只余烈烈风声。 吕布见吕娴不说话,便也讪讪的,却不好主动开口说的。 说真的,他很怕抄书。那真是无比的累。 吕娴将望远境递与他,示意他看看曹营,吕布看放到眼中看了看,大为神奇。 虽惊异,但始终记得自己违了军令呢,然而,吕娴不提,吕布却不能当自己不知道,乍乍裂裂的像烫了毛的鸡。 一惊一乍的。 吕娴也知道军令如山的道理,也知道军令治军的重要性。然而,对吕营,她不能用那一套,她得灵活。 她当然想复制现代军队的严谨,可是吕布是第一个不守军令的人,她实行的起来吗?! 若是用两种方法分别治军,谁肯服?! 久之,必不能服众,还不如一开始放宽松一些,多加用功名笼络兵士们罢了。 酒,肉,兵饷,粮食,以及功名升迁赏赐等。赤裸裸的,也只能这样。 好在效果还算不错。 吕娴便是因为想到了这些,才不在军中禁酒的,只是不可饮醉而已。 便是兵士们劳累过后,也是可以分到半碗酒的。多是劣质酒水,却也足以让军士们有了盼头。 镜中世界,曹营在安营扎寨,将彭城四门守的死死的,想突围出去,极难。 是避免不了正面交战了。 吕布见吕娴半天不说话,哼哧哼哧的耐不住,道:“娴儿可是怪父亲不听军令?!” 吕娴叹道:“父亲不听,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少不得只是一死罢了,父亲若败了,这满城的百姓,还有我,随葬父亲而已,没有别的,所以,我也不说父亲了。” 吕布一听,更为难受,道:“此次,是布鲁莽。” 吕娴不光不骂他,反而笑道:“父亲虽鲁莽,然而能孤戟一马前来救我,我已经很感动。” 吕布怔怔的看着她,一时之间心中极为复杂,喃喃道:“我若违于军令,是否影响娴儿治军?!” 吕娴不答,可是吕布也是知道这是必然的。 吕娴觉得他能想到这里,就算不错。 人都是一样的,你越是压,他只会反弹,将脑子也用在反弹上面,你不去指责,他反而坐立难安了,开始反思自己了。倒也是进步。 吕娴笑道:“军令虽重,然而战场瞬间而变,还是需要战将灵活应对,不可死守军令。只是父亲以后若是有变动,只需寻思着一点就好,问问自己可能输得起,若是败了,为父亲买单的人是我,是所有将士,还有这满城的百姓,整个徐州城!” 吕布心中大震,良久不语。 “输了,败了,也没什么,英雄枯骨嘛,不丢人,”吕娴道:“只是,谁不想活着呢,活着,总有希望!” 吕布半晌没说话。 吕娴笑道:“这个父亲先拿着观营吧,我先回府库去了,官员们还得算帐,如今被围,粮草,和水都要细细的安排,离不得人。父亲不可莽撞,多守城,多观曹营再问决策方好。” 吕布道:“我知道了。”语气讷讷的,俨然开始反思自己。 吕娴向城下走去,见他懊恼的站在城墙边上,一副自责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大战之时,她对吕布也得改变策略。 倘若如在徐州时那样,极易被人钻了空子。 吕布的缺陷,有时候是能拖累整个战局的,破坏力一旦发作起来,真的是补救都难,这一点,陈宫看到了,吕娴看到了,郭嘉自然更看到了。 “吕布父女可图!”郭嘉道。 曹操道:“可是看出他们父女不睦?!” “非不睦也,而是吕布本性难移!”郭嘉道:“今日我营急行军至彭城,吕布爱女心切,单戟匹马也要入城护女,可见父女关系极亲密,然而,他见爱女平安以后,带了兵士下城,本可以带着大军进城守便可,却偏偏见有隙,欲来图主公,甚至已然想不到城中空虚,此种性情,可图。那位女公子再足智多谋,偏生吕布随意更改或不听,都有隙。” 曹操听了颔首。吕布太强了,既便是现在曹操安定下来了,依旧面如土色。 曹操阵营已成,威势已显,他作为人主,是无须像如今的刘备一样不喜怒于色的,相反,正因为谋略过人的印象在众人心中已深,他便是喜了,怒了,表现在脸上,只要不是针对底下文臣武将,也是真性情的表现,底下人不光不会对他有看法,反而觉得曹操很慎重。 就像现在,他虽后怕,却没有人会想到曹操不济事,看不上他这行为,反而十分羞愧不能为主分忧。 所以人与人的关系,真的没有固定的模式,没有说一种一定是好的,一种便一定不好。 这种事没有定论,得分人,看事。 曹操已然十分冷静了,荀攸和武将们也都冷静下来,收拾妥当后,便立即升帐开会,没有人小看彭城。此时此刻,吃过亏后,少了自大,多的却是沉淀下来的慎重。 吕布父女非常敌也,这是所有战将与文臣共同的认知。 郭嘉看出了吕布的硬伤,便让曹操稍安勿躁,只要围住彭城,一定会有机会。 曹操心微定了下来,问夏侯渊道:“折损多少人马?!” “昨夜至今,已折损三千余人,或伤或死,战马更是损伤五百余匹,另辎重粮草更是还未统计出来,然,只恐也有折损,”夏侯渊道。 曹操听了,心中更郁一层。 “另,奉孝之诈夺粮营之事,因吕营误说,今营中人心未安时,很是质疑以上,当安抚之方好。”夏侯渊道。 荀攸道:“这个不难,只说是故行计引吕布罢了。” 夏侯渊应了,自去安抚营中兵马人手。 郭嘉道:“我该更慎重些的,以为昨夜必能困住张辽” 哪里知道张辽如此勇猛,不光困不住,还被他们破了局,更被吕娴识破。 曹操道:“此事不能怪奉孝,谁也料想不到吕营长进如此之大。以往张辽虽勇,然也并不能有那战力,缘何能一人抵典韦与许褚二人也?!” 典韦道:“他手法刁钻,兵器用的出神入化,仿佛长在他手上一样。” 就像拿的不是兵器,而是一朵花,用之如蛟龙戏球般自如。 还是吕娴之力啊。 曹操愁容满面,令典韦盯着大后方,不可被刘备的兵马截了后路和粮草,一面便对奉孝道:“我心甚忧,如今看情势,无功事小,只恐持久必伤根本。” 郭嘉哪里不知道曹操心中的焦虑,多少壮志未酬,若是折在这徐州,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吕布这块骨头确实难啃的很。 算算吕布身边有陈宫便罢了,如今又添一个吕娴,这两个人,足够棘手了。 战将有大将张辽,可匹敌典韦与许褚二人,一个吕布的战力已然恐怖,更添一张辽,简直是头疼。 除了张辽,还有曹性等八健将。 沛城更有刘备,关羽和张飞,还有一个未知名姓的谋士。 还有臧霸等人的兵马 曹操徘徊不定,心中郁结不已。 来时以为吕布极好图,万不曾料到这吕营中人竟如此齐心。真是大大出乎意料。 正郁闷着,已有斥侯来报,递上消息。 “当日那人名唤徐庶,字元直”曹操递与荀攸与郭嘉看过。 二人皆看了此人生平事迹,荀攸道:“既是许都不远之地人氏,不若派人去接家眷,此人至孝,只要引之,未必不会脱离刘营” “已晚了一步,”郭嘉摇摇头道:“他止有一老母,已被吕娴接至徐州。” 荀攸惊愕不已,道:“那女公子怎手脚如此之快?!” 天下能人异士不知凡几,便是曹操也不可能一网打尽的。 许多能人并未出山,所以郭嘉也从不小看。 如果果真有一个助了吕布,郭嘉心中更郁闷了。 这像是一个信号,一个天下谋士名之人可投吕布的始终和信号。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代表了吕布经营基地的开始和决心,以及天下人的认可和投奔。 一个英雄东奔西走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了立基业的心思。更有了经营名声和谋士人与将的心思,这才是最难得的。 曹操郁闷,营中刀斧手已至,道:“回主公,那铁丸中空,里藏有可燃之物,不知何原因,遇热便炸了,在人群之中,极有杀伤力” “可知是何物?!”曹操道。 “与炮竹所用之物类似,只是还需细细琢磨份量,因炸开成了碎片,一时不敢肯定具体份量,”营兵道。 “速观之再汇报,”曹操道。 营兵应了退下。 “重点反而是彭城城墙内的那黑黑的大物件是何,”荀攸道:“这与投石机原理略有相似,然,更能投得远,而且巧些,只笨重而已。投出来炸开,此物,古藉也不曾记载,攸不敢说博古通今,然看的书也并不少,从未有过这样的印象奉孝可看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51章 我爹是吕布151 郭嘉摇头,道:“只恐是那女公子巧思而为。” “这位女公子,当真奇人也。”荀攸道:“主公,攸同意奉孝之言,破吕之策,应在吕布身上。吕娴虽有令,然若令不能达,必有隙,我军守之,必能等到机会。” “唯今之计,也只能如此。”曹操道。 曹营一片疲惫,纵然如此,也依旧憋着一股邪火,一面死盯着彭城,严阵以待,一面也收拾残兵死去的马,将一些没办法再恢复的战马杀掉,也只能杀掉,尽管是如此的心痛。 非心痛战马也,而是这折损无功,令人心中丧气而愤怒,无处可发落的郁闷。 兵士疲累,也只能打起精神,分营守值,有些去休息,有些则还要守值。 曹操主帐都郁闷低沉,更何况是士气了,那股死战之气一泄下来,整个军营的气氛都开始变得阴沉沉的。 荀攸回了营,又去寻郭嘉,道:“兵士之中只恐会议及奉孝之拙计,用己军之粮诈己之军,往后奉孝只恐难取信于将士。” 郭嘉良久不语,执棋子之手一直未动。 荀攸叹道:“奉孝也不曾料到过,会被人逼迫至此吧?!今日布的这么多局,然而皆被破,除了那吕娴智计无双识破以外,更多的是因为吕营之中骁将勇猛,连番破局,更是齐心协力,配合无间!” 荀攸见郭嘉一直不答,便去观他的神色,却见他忽的一笑,竟是笑了起来,道:“公达,那位女公子,当真有意思!” 荀攸也是气的哭笑不得,道:“你竟在想她?!” “公达以为那位女公子毫无破绽!?!”郭嘉道。 荀攸摇摇头,道:“吕布再强,徐州终究势弱,吕布又常常脱缰发作,她当然有破绽,而且是一旦被人寻到隙处,会一举而破的破绽!” “不止如此,”郭嘉笑道。 荀攸道:“奉孝莫非还看出别的?!” “自然有,”郭嘉将未落的棋子放进盆里,用手在泗水上一指。 荀攸一怔,道:“夏季雨暴涨,泗水必定猛增水位。” 彭城是有夏季有雨水,不愁无水可饮人与马,百姓与将士,再加上城内的井诸水,加上雨水暴雨之类,彭城仗着这,守个半年一年的都成,可是,曹军经不过这样耗。 “莫非想用水淹彭城,只一水,难矣!”荀攸道。 “我等料定,那位女公子必也知防范,很大可能早已挖了渠引流泗水,防着的便是我军用水攻。”郭嘉道。 荀攸叹气,道:“今日一见那位女公子,只恐是矣。” “可是徐州主力全积聚在了彭城,那下邳呢?!何人守?早已空虚!”郭嘉道。 “分兵去攻下邳吗?!”荀攸道:“只恐分了主力,更为不利!” 当今之要,还是要先下彭城啊,只要下了彭城,那下邳并不难下。 郭嘉知道荀攸陷入两难,一则惧围彭城,而彭城不出,久攻不下,难免耗粮,和丧气。二则若分兵攻下邳,彭城兵力更少,以吕布的猛势,到时候彭城和下邳都顾不上了。 今天二人都开始正视了吕营中的实力,他的兵,他的将,他的谋臣和全局。 想要诱吕布中计,何其难也。 不过也不是不可图。 荀攸沉吟道:“若此,也算有破绽,其它的只能等待时机了。” 郭嘉颔首。 二人虽已做好了无功而返许都的准备,然而,若不一战,谁肯甘心?! 倘东定吕布,以后再图袁绍时,便不必忧虑东边之患。 若定不了吕布,以后真的寝食难安,而且定不下吕布,郭嘉的所有全局之谋都得重新推翻再定,天下局势也会更加复杂。 吕布始终都是心腹之患。 能定之更好,然而若不能定,也得做好这后续的准备工作了。 郭嘉叹息道:“万万没料到”他郭嘉也有如此狼狈应对的时候。 一想,竟是睡不着。 天还未明,郭嘉兴奋的睡不着,但凡大才,心理多少都是有点变态的,这变态,未必是贬义词。别说郭嘉睡不着了,就连吕娴也睡不着。 她唯恐被郭嘉所破,所以,是真的积极的查缺补漏,生恐有什么哪里没有顾及到的和想到的。 她将所有细节和大局都在心里过了一遍,又将应对之策abc等各种应对措施皆过了一遍,这才松了一口气。 侯谐进来了,此时对吕娴只余下钦敬,见她没什么架子的请自己进去,他便忙进去一揖,也不多扯旁事,只说重点,道:“豆种已至,所有这些,至少可吃一年,另,依女公子之法,已叫百姓领了豆种,各家各户的在空地之处全种上了,赶在秋末之前,应能多少收上一些,百姓们也能有个添菜。夏季雨水多,倒不愁水吃。” 吕娴道:“还好淮南一带的饥荒并未延及到徐州,若再有旱灾,彭城也不好守。侯大人,这些城中琐事,全托付于你了。” 侯谐道:“女公子放心,谐定严加注意,不叫浪费及糟践食物。” 吕娴点点头,又问了些百姓之心若何,侯谐只说人心已安抚住,她才松了一口气。 侯谐见吕布迟疑着进了府衙,不敢打扰,便先告辞了。 “爹怎么还未去睡?!”吕娴道。 “娴儿尚且未睡,我岂能安枕?!”吕布进来,放下戟,坐到了她的案边,也不说话,只是闷闷的坐着看着。 “有心事?”吕娴放下笔,直视着吕布的眼神。吕布闷闷的道:“只是在思我拖了娴儿后腿,我不有违军令,却不罚,只恐不好再治军。” 吕娴笑道:“原来父亲也愁军中没有章法?!” 吕布有点讪讪的。 这样也好,知道反省,就已然是大进步了。 吕娴与他推心置腹道:“我从来没有指望过父亲能像曹操一样军令必达,威严于朝,于军,于诸将士,无人可撼其威,我更从来没有指望过父亲能像刘备一样,仁爱军士,令人归心,曹操与刘备所具备的素养,父亲复制不了他们作为人主的哲学。” 吕布一怔,道:“难道为父,果真一无是处矣?!连娴儿也对我不指望?!” 曹操和刘备那些驭下之政治哲学,吕布是真的做不到,所以吕娴没有强求过。 更不会用现代的治军手段以及孙子的兵法去要求他。 因为就算上令下达,上位者却偏偏是第一个不守军令的人,这样的人,若不罚,如何令人心服!? 可偏偏吕布以后违军令的日子多着呢。难道次次都要打军棍吗?!到时候这威严又失,又如何服众?! 吕娴笑着看着道:“所以父亲的哲学当是另辟奚径。求心!” “求心?!”吕布不解。 “求人心归你,”吕娴笑道:“人的行为,言语,偏见或偏爱都是随心的,父亲有没有听过弥子瑕分桃的故事?灵公心在他身上的时候,便处处为他找借口,当日吃个桃子,觉得甘美还分与灵公,灵公则暗喜,爱我忘其口味以啖寡人,然而心不在他身上的时候,却又说弥子瑕极其骄纵,竟然分吃过的桃子给他,沾了口水,暗恨于心。人心多变是矣,然而,父亲可思及这其中人心的妙处” 吕布有所明悟,道:“我儿是说,若诸将偏心偏爱于我,便是我有什么大失,他们也会寻找借口?!” 吕娴点头,道:“人心便是如此,爹,想要得到诸将之心,并不难的,他们所需的只是兄弟之义,以及认同,还有功业。” “他们的心在你这里,而你又有所希望,他们便不会再有二心叛你,而偏爱,不仅会为你寻到犯错的借口,甚至会为你承担责罚,甚至还会为你出生入死,更甚者,若得人心,上下一心,齐心协力,何事不成?何战不克?!”吕娴道。 吕布若有所思,反省道:“虽是如此,然而终究是我拖累我儿了。” 他刚刚想过,若是娴儿所事明主是曹操,必不会如此的累。 吕娴略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他能有此反思,便是不明罚他,他能煎于心内,便已经是大大的有成效了。罚的意义也就不大了。 这倒是意外的收获。 “今日之事,以及上次徐庶之事,为父深知自己之短,于战场上冲动冒进,而又不知安抚谋臣,既不及曹操克制冷静,也不及刘备会收取人心”吕布道。 吕娴心中一跳,这坑儿货不会突的自卑了吧?!她便笑道:“然我父也有他们二人所没有的长处,今日父亲于万军众中,当为第一人也,何人可及,何人可战?!何人可挡?!我父有万夫莫挡之勇!” 吕布一怔,随即大笑起来,眼眸之中却有点点星光,十分舒畅,笑道:“我儿知我!” 吕娴适时露出崇拜的眼神,她心里也确实是崇拜,吕布在战马上,的确是无人可及的。 “我父是天下第一英雄,不可妄自菲薄!”吕娴道:“便是曹操和刘备也不及!” 吕布被她的崇拜之眼神感动了,得意的道:“那是自然,我吕布,在马上从未输过,哈哈哈” 她这爹啊,就是不稳定电压,输入常断供,输出也不稳定太跳脱了,能从低谷直升高峰,瞬间也能从高峰值到达低谷。有时候让人犯心脏病,这些年陈宫没被郁闷死,算幸运了。她都吃不消,更何况是古人重士气的陈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52章 我爹是吕布152 不过好歹安抚住了。 这种大战之时,吕娴都不敢刺激他,哪里敢像在徐州时一样总是没事激激他,骂骂他。现在嘛,他是真怕把他刺激的掉链子,万一出事,还得她收拾残局和烂摊子,她更心累。 安抚他,还不能让他给看出来。 还好吕布这个人吧,是真的想不到太深,总算是稳定了。 吕娴是真的希望他能稳定输入,更稳定输出,能不掉链子就阿弥陀佛了。 吕布道:“我儿之心,我已明白。人心归我,我也许不及刘备会施以仁义,更不及曹德能梳拢人心,恩威并施,然我吕布却有一腔赤诚,我这便去与诸将说话喝酒,多多融入于他们,他们久之,必认可于我!” 男人间的友谊很容易建立的,嬉笑怒闹,打打闹闹间就建立了,只要不是认真的,哪怕是刚刚打的你死我活,下一秒便能再次称兄道弟。 军营中的男人,更不记仇。 这一点,吕娴是确信的,只要吕布肯放下架子,只要混熟了,更建立了信任,便是以后吕布时常发作骂了人,那些将士还要为骂了他的人说话,因为了解吕布的本性,便会对他的骂也不怎么入心记恨了。 人心难求,却也易求。 这就是人心的妙处,人心易变,然而人性都是相似的。 没有什么会一成不变。唯有变中取成。 吕娴笑道:“父亲不妨与他们多谈谈以后的理想,问问他们以后若进了洛阳,所求为何?多听听他们说话,更要畅想未来!” 男人嘛,不就是在吹牛喝酒中关系就这么铁起来的吗?!未来啊,就是以后的功业,在吕布身上有建功立业的希望,又有哪一个会有二心。 吕布笑道:“这个不难!我去问便是。” “还有郝萌,”吕娴笑道:“此次立了战功,父亲原先与他并不亲热,此番也不可冷落他,暖暖人家的心,人家才会为你卖力啊。”省得没事被袁术给赚取了二心去。 吕布应了,持戟笑着离去。 吕布上了城墙,果见几个战将守值在一处,起了篝火,人人手上拎着小半壶酒,还扯了羊腿在啃,火光印在他们的脸上,透出火红的光泽,而眼眸里也起窜起了火一般的明亮。 其中正有郝萌。 几人见吕布来了,便不敢笑了,都起了身,放下酒和肉,行礼道:“将军!” 吕布笑道:“不必拘束,都坐下吃喝便是,那曹营中人今天刚吃了个大亏,极需休整,若要来攻城,今晚的可能性并不大,无须太防备。” 曹性笑道:“虽说如此,然而却不得不防,更不可大意,当日女公子定的军规便是如此,虽说不禁酒,然而,却不可饮醉的,以免误事,女公子如此信任我等,我等又怎么能让女公子失望!” 言下之意是知道轻重,虽说可能性不大,但也要守城和布防,喝酒是喝酒,然而却不可能太放开,顶多是说说话罢了,豪放一些罢了。 诸将都点点头。 吕布道:“曹将军,你说,是军令严明些好,还是灵活些好?!” 曹性与诸将面面相觑,便斟酌着道:“事有轻重缓急,末将也分不清哪一个好,然而人心自也有尺度,女公子如此厚待我等,我等若不以死相报,如何配做一个战将,如何又配做一个人?因此,军令虽有轻重缓急,然我等万不会大意若斯。” 曹性说的很郑重,吕布若有所思。 “所以被厚待,若不回报,便不配为人?!”吕布叹道。 曹性道:“是。” 那边郝萌狠狠的从身后拉了一把曹性的衣摆,曹性愣了一下,随即一惊,冷汗已从额上下来了,却觑着吕布的脸色,见他并不发怒,便不吱声了。 众将都有些拘束,魏续圆滑许多,便补救道:“以我说,女公子治军,也是看人下菜碟的,因为信任我等,这才给与宽松,若非信任,是那等不知回报的白眼狼,便也不会这般的宽松了” 郝萌更无语,又狠狠的偷偷的踢了一下魏续。 魏续大着舌头,不敢再言语,亦觉得今日仿佛多话了些。 吕布却并不生气,只叹道:“你们说的对!” 所以是他辜负了娴儿的信任,还有不知回报。 一旦惊觉,便觉羞愧。 吕布坐立难安,便道:“布今日才知,做的糊涂,太过自负矣。” 说罢便转身往城墙下去了,诸将忙拱手相送。 吕布刚下城墙又转念忆起吕娴所说要与战将们多交交心,展示一下平易近人,建立信任之说,便又转身上了城墙,因脚步轻轻,倒也没有让上面诸将惊觉,因而当听到他们说话的时候,便生生的停住了脚步。 吕布一走,三人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魏续道:“郝萌,你刚刚踢我做甚?!” “主公本就不是个心胸大的,你那样说,他误解了怎么办?!会对我等有偏见的,”郝萌道:“你还好意思说白眼狼,倘主公听出以为你在暗示他是白眼狼,你还想不想活了,咱们可不能没在战场上被杀死,却死于主公之手!” 魏续一怔,道:“不会,主公不会这样小器。” 曹性也悔道:“主公应该听不出来吧?!” “曹将军更是,说什么不配为人的话?!”郝萌跌足道:“我看你们是早晚要死在嘴上!” 两人皆有悔意,然而依旧嘴硬道:“不会的,主公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了,便是主公真的是,女公子也不是,女公子所作所为,你也看到了,是个英明神武之人,那样的决策千里之外,那样的决胜淡定若斯之人,怎么会计较这些话呢” 郝萌道:“女公子是女公子,主公是主公,你们是不知道,功大则过,我们也是,女公子也如是,便是我们再信任女公子不会如此,焉知有朝一日,连女公子也被主公所忌惮?!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女公子性子要强,事事主张独断,主公眼下是疼女之心在,以后呢,不好说,父子之间,尚且有不能相容之时,更何况是一介女子” 曹性听了默然,道:“不会的。主公很疼爱女公子” 郝萌摇摇头,道:“投桃报李是少数,所以才弥足珍贵,然而世情多是冤冤相报,不能相容者居多,人心啊,你们不懂” 魏续见他胡说八道,扑了上来捞住郝萌便怒道:“你少他妈胡扯!你若是敢挑拨主公与女公子的关系,我饶不了你!他娘的徐州如今才稍微好点儿,也不过是能喘口气的功夫,要你瞎说,如今上下一心的对付曹操,你他娘的信嘴胡沁什么呢?!你是巴望着主公与女公子生嫌隙不成!” 郝萌也急了,道:“说话就说话,就不能好好的?打人算个屁!” 魏续是个会来事的,但同样也是个拳头大脾气爆的,冷哼一声道:“你他娘的一直守下邳你当然不知道徐州发生了什么,才信嘴胡说,我倒要问问你,你的心变没变?!是不是也和袁营的人一心了?竟然指望着女公子与主公不睦,于你有什么好处?!” “你娘的放屁!”郝萌也是胀红了脸,大怒道:“你少血口喷人!” 魏续冷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在叫你回徐州之前,你他娘的暗中与袁营中人来往密切呢,勾勾搭搭想作甚?!老子告诉你,主公脑子不好看不出来,但我这双招子盯着呢,郝萌!老子告诉你,你要是敢有异心,敢背叛主公,我魏续一个人要斩你的头,便是我死了,这徐州营上上下下哪一个能饶得了你?!” 郝萌大怒,一时与魏续在火边上打了起来。 曹性忙上前去拉扯,一面道:“郝将军,这段时间你不在徐州,不知道徐州的变化,一时丧气也是有的,等过段时间,主公与女公子的关系你就知道了,都别打了,少说两句,各退一步!” 郝萌也是怒意上头,冷笑道:“你们是一营的,我是独自一营,你们不能容我,我还懒得搭理你们呢,曹性,你别以为当和事佬就能撇开了,我知道你他娘的心在女公子身上呢,他日父女阵营决裂,你他妈的跟谁?!有你死的时候!” 曹性听了也怒了,上前就是一拳头打他嘴上,道:“郝萌,守下邳日久,莫非你真有异心不成?!处处不祥之言,是为何意?!你再敢胡扯,说主公与女公子的不是,我定不饶你!” 三人一时打成一团。 在徐州久的人,是信奉吕娴和吕布的,然而郝萌一直在守下邳,很多事,他没有参与,便根本没有认同感,再加上有了些其它心思,再加上对曹操也没有信心能守住,难免丧气,一时口不择言,倒大打出手。 “”吕布待要出去将三人拉开,又忍了忍,终究是没出手。 只是听他们议论吵打,还有隐隐的担忧,吕布甚为羞愧,难道他吕布真的做的太差劲,一直给人一种他是能卸磨杀驴,能忌惮亲女之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53章 我爹是吕布153 吕布渐渐察觉到这其中的危机之处了。 他一直没有让军心真正的同心,也从来没有意识到,他从来没有给过军队信心。 如果所有将士都这样想,那么,是不是娴儿自己也有担忧? 袁营中与刘备营中人这样想便罢了,如果连己营中和娴儿营中也这样想,那迟早便会发酵出更大的问题。 他没去管城墙上打架的三个人,反而抬脚下了城墙,一路寻到张辽营中去了。 张辽此时在歇息,宿在一民房里呢。吕布到的时候,他睡的呼噜打的阵天的响。 吕布也没叫醒他,反而坐在他旁边的桌子上,对着微弱的烛火在发呆。 张辽醒来看到吕布的时候险些从榻上摔下来,忙讶舌道:“主,主公怎么在此?!辽失礼,竟昏睡不醒到现在,不知主公何时来的?!” 吕布叹了一口气,道:“文远呐,你我犯了军规,布心中甚为不安,然文远却能安寝乎?!” 张辽愣了一愣,顿时惭色上脸,正色道:“主公所言不错,虽女公子不纠,然,辽却不能当此没有发生过,此事,须得向军中有个交代。” “不错,必须得有个交代,”吕布道:“你也是,我也是。” “主公身为人主,岂能受罚,罚则失却威信,”张辽道。 “若不罚,便也失去信任,得到离散之心。”吕布道:“布无能,这些时日,一直让娴儿替我做了一切。然而军心,还是须得从我身上下手,我才是根本,而我以往却从未意识到过这个问题” 吕布道:“就从罚开始。” “主公!”张辽喜于吕布有些觉悟,却也拦住他,道:“主公若受罚,此时于军心不利,若不然,且先记下,待退了曹操以后再说,将功折过!” 吕布颔首道:“军棍可记下,也可免于将功折过,然而,检查却不得不写!” 张辽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吕布。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他仿佛第一次看到吕布似的,第一次新认识吕布似的。 吕布竟然要写检查?! 等等,也就是说,他也要写啊啊啊啊张辽现在心情有些不好,他宁愿挨二十军棍,也不愿意写检查这种东西。 这是要拷问心啊啊 “娴儿自入军中,改了许多军规,也改了很多的军法,娴儿仁爱,不忍心动不动就将军士枭首,或是打的半死半残,然而今日你我违了军规不罚,他日别的战将也违了军规不罚,久而久之,本是好意的军规必乱,指望人心回报来报德于上,难矣,盖因人心易变矣,”吕布道:“还不如一开始就掐了这个头,一开始就灭了这个苗子。” 张辽一听,也知事情的严重性,便道:“主公想怎么做?!辽必遵从,此事,辽也深知十分不妥!只是女公子实在不好罚主公。这才是最难办的。” “我也知娴儿的顾虑,”吕布道:“所以才想了很久很久,怎么也睡不着,现下脑子里十分清醒。” 张辽看着吕布。 “光写检查还不够,”吕布道:“还要加上关小黑屋作惩罚,以及写完检查,当众自省方好,文远呐,你可惧丢脸?!” “主公尚且不惧,我又何惧?!”张辽倾服道。 “好!”吕布道:“那便从你我开始,做一个示范,一个好的引导和新的示范。” “旧的那一套,是该改改了,”吕布道:“布虽无能,却亦想为我儿分一二忧惧,我儿年幼,尚且为父如此竭虑,而我身为人父,却不能为我儿分去肩上重担,我这般又如何配做人父,配做主公,配做三军统率?!从我儿身上,我看到了很多东西,也检视到了更多自身的缺点。以后得改!” “辽亦要改,”张辽道:“违于军令时,的确自负过头了。” 他不该轻敌的。 然而此时的张辽看向吕布的眼神,却也是新的一种认识,一种像是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重新认识了的一种感觉。 张辽叹服道:“主公若与女公子齐心,诸将皆心定矣。如此上下军心必能一致对曹,我营可攻无不克矣!” 吕布所忧者也正是此,他虎眸灼灼,道:“我必告知于全军上下,我父女齐心,绝无龃龉。只要核心阵营中的人心齐,又惧何败?!” 张辽心中微震,道:“不错!” 他愕然于吕布竟然真的有这么一天,竟然会有这么悟性高的一天。 他便是真的被关小黑屋也认了。 张辽心中欣慰的不得了,这种时候,不管怎么罚,他都乐意。 身为战将,最想看到的一定是上面的主公人心齐聚,而不是离散。这是齐心最基本的素养。 吕布拍了拍他的肩,道:“文远,布幸甚有汝!此生若侥幸事成,必不负汝,更不会负我女!布虽是无义之人,然而,也知轻重亲疏!” 张辽眼眶红了,道:“此,辽自知之,毫无疑心的。” 吕布便是名声再差,便是恶事诸多,杀了丁原和董卓,几乎是不可原谅之事,然而吕布真的从来没有辜负过手下跟随的人,他不是肆杀之人,张辽绝不相信他会辜负自己的部将和女儿 吕布也许在心性上有巨大的缺陷,然而,于张辽来说,现在的吕布真的像圣父一样会泛着光了。 他看向吕布的眼神,都是带着滤镜的,仿佛吕布已经臻至完美! 吕布拍了拍,叫他做好被关小黑屋的准备,便先出去了。 吕布一走,陈宫来了,见张辽一直在哭,便笑道:“幸而还知羞愧!” 张辽道:“非羞愧,为欣慰也!” 陈宫一怔,听他说了吕布所言之语,一时半晌无言,眼眶也微微红了。 他也惊愕吕布知这其中的严重性,更甚于喜悦吕布有此悟性和如此巨大的进步! 一时之间,也是老怀大慰,抹泪不能自已,与张辽一样,竟有点喜极而泣,甚至是有种惺惺相惜,或者是感怀于一个没报希望的学渣突然考上了清华的那种老父亲的震撼的情感。 一时之间,竟喜悲交加,老泪纵横,呜呜咽咽不能自已 他们对吕布的期望值是很低的,因而只是指望他能够不拖后腿就谢天谢地了。 而现在哪怕吕布违了军令,到底没有令事情至败的地步,然而他却有了这悟性,这样的悟性,哪怕用违次军令来换,似乎也值得 两人好半天才欣慰的不得了,收住激动,张辽道:“公台也是为违军令而来?!” 陈宫颔首,道:“我一直未曾深睡,是想寻思一个万全之法,如何治军,如何取信于军,如何能令军令有效必达!原本是想来劝文远被打上几军棍,以示威慑” 张辽哈哈大笑,道:“辽也宁愿被打上些军棍了事,然而主公有更好的方法” 说罢便是一噎,梗住了。 说到写检查,他竟苦大愁深。 这下轮到陈宫哈哈大笑了,心事已去,只是毫无同情心的拍了拍张辽之肩,道:“文远,加油!” 说罢竟是大笑离去,畅快不已! 张辽也出了民屋,往军中去了。 却见显眼之处都已经贴上了印着吕布徐州牧印鉴大印的处罚令。 吕布,违于军令一次,罚关小黑屋一日一夜,写检查一千字,并与第二日当众进行深刻反省。因明知故犯,另写深刻反省三千字检查己过! 张辽,违于军令一次,罚关小黑屋一日一夜,写检查一千字,并与第二日当众进行深刻反省,当众讼读所写之检查。 魏续,郝萌,曹性,当众私斗,性质恶劣,罚关小黑屋半日,各写检查五百字,并出来后,当众牵手自省一个时辰。 往后私斗者,皆按此例罚,按轻重缓急,牵手,拥抱,或是绑在一处同食同睡不等。所循者为,我等虽非同姓,然同于一军营中食一灶之饭,所爱者亲亲,相处时日久胜于家人同乡。如此缘份,还要私斗,违于军令为一,更甚或违于生死情份,此大不祥。 作兄弟,有今生,无来世,望周知而珍惜。 以上,为定例。以后若有犯者,皆按此来。 布以此,劝诸位将士,军中能聚于一处杀敌,如此缘份,不可辜负,切勿违背了初心,违背了道义,和情份。 以后若有龃龉者,可在英雄榜上一较高下,在台上一分恩怨,不可怀私恨,不可挟暗怨,于战场上拖累同袍!此之谓君子之行,而我吕军,不枭首,取消一切酷罚,以此例为上,我军将士效之,我吕营必为君子之军,坦荡磊落,无有不克! 另,胡知故犯者,检查的字数累倍增加! 但为兄弟,孝悌怜之!周知! 以上,吕布。 军中有人念了出来,有人听了哈哈大笑,笑过后,却是若有所思,有些甚或勾肩搭背,感慨不已,是啊,是为兄弟,岂能背义?! 亦有些人忆及失去的同袍,默默红了眼眶。 曹性,郝萌和魏续看到处罚,已是胀红了脸,竟然不敢看彼此的脸,避免目光交触。草,这也太尴尬了,他们宁愿挨军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54章 我爹是吕布154 军中所见,都哈哈大笑,取笑三人道:“这个处罚好,哈哈哈,妙,妙,妙极了!下次再敢打架,绑在一处同吃同睡,三人行,必有我师矣,以后要吸引教训啊唉哟” 竟是一团人围在一起笑闹起来,奔放的骂道:“少幸灾乐祸” 到处都是噗哧的笑声。 张辽也嘶了一声,主公狠起来,对自己更狠。 这样的人,岂会不服众?! 他环视身周一圈,见无有不服者,心中定了。 但一想到要写的检查,脸立即苦了起来。 陈宫去了吕娴营中,见她在闭目养神,便笑道:“外间如此大的动静,女公子不知吗?!想必早已了然于胸吧?!” 吕娴与他并不生份,因此也并未睁眼,懒散的笑了,道:“知我者,公台也!” “宫这一生,没有佩服过什么人,如今却不得不服女公子。”陈宫叹道:“我闻师者,传道授业,然而女公子,却极会引导主公。主公有此悟,何其难得。女公子传道的是精髓要义。” 而吕布也领悟到了。 吕布其实也并不算一个差学生吧。 因人施教至此,算计人性至此,吕娴何其难得也。 吕娴道:“公台,我父若有成就大业,有很多事,必须他自己去做,若要我扶持一生一世,终究是少了威望,好在我父有些资质和悟性,若不然,也是扶不起来的。” 陈宫也叹道:“宫也没料到主公,竟有悟性至此。” “意外吧?!”吕娴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笑道:“若非看中他心中可贵的品质,我也懒得理他,何必劳心劳力若此,当日公台不也是看中此吗?!后来是怎么一步步失望的?!” 说的陈宫也笑了,道:“终究是女公子有办法激他。嬉笑怒骂,皆是指点。” “少不得要费点心了,我用百分力,他能领悟一二分,就不错了,他既已开始,就已起步,他日,定会奔跑起来,成就过人的”吕娴笑道:“你我,终究不可能代劳。能做的也只是辅佐和帮助而已。” 陈宫心服不已。 若论征战破局,陈宫亦不差,然,若论攻心,这天下,谁能比得过女公子?!无论是攻敌之心,还是攻主将之心,亦或是攻全军上下将士之心。 “治军嘛,趋之于利,约于之法便可。”吕娴道:“我倒觉得严酷的军法所能达到的效果,未必有我现在的这个好。” “趋之于利,约之于法?!”陈宫淡淡重复,品出无数滋味,道:“所以女公子先宽松军规,再与之军饷,多足酒肉与餐食,并利之与功业,再与之兄弟之义,与主公之仁,他们必会献之于忠,而此上下一心矣,便到了约之于法之时!” “是已到了约之于法之时。”吕娴道:“以后军法会修改大成,以前那些严苛的酷法都将不复存在了” “女公子虽为军中纪律努力,然而却是一颗仁心主张。”陈宫感慨道。能做到此地步,也不全是为了利益和军纪,是因为她仁爱于心。 所谓仁者无敌,陈宫是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了。 “若要主宰天下,并非是杀尽所有敌人。更不是与天下为敌。”吕娴道:“我父须得明白这个道理以后,他才能得到真正的天下。好在我父并没有让我失望。” “一手持刀,一手怀仁。”陈宫叹道:“持刀主公早已会,然而仁心,却正是女公子想要教他的,这仁心,才是真正的无往不利!” 吕娴笑道:“最知我者,只有公台一人啊。” 陈宫看向她时,只笑不语了。 “这个乱世,杀的人已经够多了,”吕娴道:“我不想再杀人立威了。相反,种下希望的种子,所收获的也许会有更多的东西。公台,我们一起看看会到哪一步吧。” 陈宫拱手道:“是。宫定洗目以视。以观后效!” 新军法最严的也只是开出吕营,若有重犯者,移交府衙审理定罪罢了。 军法如山,军令如山。这话的确不错。 然而,吕布治军,他自己本身就不完美的人,是做不到以此治军而达到如曹操一样的效果的。 吕娴宁愿另辟奚径,这也是她的所愿。 她是现代人,对随意就杀人这一点,实在无法苟同。乱世中人命虽如草芥,然而,她还是想要更人性一些。 给与众生,众军民一点尊重,他们会回馈更多的忠诚和爱戴的。 只要有能力,终有一日,他们所给与的,远比吕布所施与的多的多。 当郝萌,曹性,以及魏续被关进小黑屋的时候,却发现吕布与张辽已经在小黑屋里了。 “”三人一时哑然,不愤之心也早已经烟消云散,气氛陡然间变得凝滞和奇怪。 在这种场合下打招呼,竟然更奇怪了,所以三人动了动唇,竟然一个字说不出来。 黑屋很大,外面早已天明,然而在这小黑屋里,四边窗子都蒙上了黑布,因而里面漆黑黑的,幽森森的,只有几盏油灯照亮。 五人一时之间干巴巴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郝萌脸上有伤,心中略有些不愤之心。 突的门被打开了,有几个亲兵搬了桌椅进来,道:“一人一张,坐下写检查。” 他们又拿了纸笔进来,却不是毛笔,而是铅笔,细小的他们握习惯了刀的手根本都握不起来。 一时间纠结的不行。 张辽忍不住道:“主公,这笔” 吕布道:“这笔是徐州工匠做出来的,还未量产,然而,却是颇费心思,唉,以后早晚要在军中推广开的,这样成本就会下来,只是眼下这笔的成本高着呢,是人手工做的,成品还不怎么样。” “”四人不言语了。 张辽悻悻的道:“军中不是所有人都识字,以后有士兵关小黑屋要写检查,怎么写得出来?!” “就教他们写大字,写个一千遍,以后有条件了,再扫盲嘛”吕布理所当然的苦着脸道。 四人:“” 得,认命的写吧。 四人本来好好的写着呢,却听到吕布长长的一声叹息,幽怨的道:“四千字啊。” “”曹性等三人突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幸亏他们只写五百字。 漫长的黑暗,漫长的折磨 首先崩溃的是吕布,他起身数次,不断怀疑自己的喃喃自语,“我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罚自己四千字我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如此数次,起来又坐下 “”吓的其它四人便是心中有怨,也不敢言语了。 果然,写检查才是最最折磨人的手段。 五人几乎是心中泪目的绞尽脑汁的在写着检查。简直不要太惨 最可悲的是,曹性,郝萌和魏续都已经写完了,也关了半日要被放出去了,吕布和张辽还在磨呢。 三人同情的回首看了吕布和张辽一眼,二人看向三人的眼神充满了嫉妒。 三人一个激凌,火速的推开小黑屋的门出去了,仿佛有鬼追。 外面阳光刺眼,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还没喘匀气,却已经被军中众将士都给拖入了练习场上的台,那台子本是用来演练身手所用的,如今却是当众讼读检查之用,三人的脸胀红,恨不得羞耻的躲到地底下去 底下宋宪早忍俊不禁了,大笑道:“快读,一个一个的来!” 底下将士们起哄的热烈极了,军中难有兴奋的事,除了战功以外,这种事,早让他们一群人都燃起了八卦之魂,巴不得熊熊燃烧起来。 三人悔不当初,早知如此不该打架。 还是魏续一咬牙,一跺脚,先上了台,早死早超生!干! “吾不该当众私斗,性质恶劣,影响甚大,被罚心服口服,关小黑屋半日之中,进行了深刻反省”魏续嗑嗑巴巴的念完了,有些还语气不通顺,甚至凑了字数,众人也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后头的重头戏。 三人陆续念完了,将检查都贴到了公示处展示,然后底下一直在起轰,“牵手,牵手,牵手” 三人脸色胀红,扭过脸,不看底下人,也不看旁边的另两人。 亲兵却不管这些,只是将三人分为三角型站好,道:“伸手,两只手都伸出来!” “嗷嗷啊”底下人已经吵的炸翻了天去了,恨不得掀了这边天,热闹的挤挤攘攘,来见证这历史性的以后沦为谈资和调侃的一刻。日后军中一旦生了吵打之心,便会被其它人调侃:你们两个想亲亲抱抱举高高一起睡了?! 不管多大的矛盾,能瞬间哑火 盖因这惩罚,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激动的落泪。 三人不肯伸手,羞耻的想死。 还是亲兵将他们的手都给拉了出来,道:“若是不合格,是要加时的,而且前面的时间就无效了,你们想一想轻重,是想加时,还是继续?!” 三人瞬间僵硬,木着身子和手,呆呆的握着彼此,此时此刻,真的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偏偏底下的人还嫌不够热闹,大笑道:“成亲吧,成亲吧,哈哈哈快点弯腰拜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55章 我爹是吕布155 他们三人的脸上都要冒烟了。 人生之中,从未有过如此,如此如此想死的时刻! 有些忠厚的将士却笑着劝周围的人道:“少起轰,不然下次就是你们上台去!” “少瞎说,”底下有些人不依了,又气又笑又怒骂道:“乌鸦嘴!再敢说,我下次带你上去亲亲!” “哈哈哈”校场之中热烈火的几乎要翻了天去。 许多军士守值的时候都有点心痒,一下了值,便立即跑去围观。一时引为笑谈。 还有些因为没换值没有看到的,一时跌足悔恨没有亲眼看到。 军中热闹极了,气氛轰涨不已。 “时辰到!”亲兵一提示说一个时辰已至了,三人立即像被烫到了似的甩开了彼此的手,自发的也不看其余二人一眼,甚至极有默契的沿着三个方向各自奔下台去了,逮到刚刚几个起轰最热烈的几个人便是一顿胖揍,借此泄愤 亲兵们一笑,见他们只是闹着玩,便也没管。只要不红脸真动手,也是犯不到军规的。 三人十分尴尬,下意识的避开彼此的眼神,甚至避免接触,笑闹一通,正想逃也似的回营去,却见亲兵们来请道:“女公子请三位将军入营一见!” 三人一僵,对视一眼,又飞快的避开了视线,紫胀着脸同手同脚的前后往吕娴营中来了,只是下意识的避开了彼此十步远的距离。 不是因为成见,而是别扭和尴尬。 三人到吕娴屋中时,拜见过,已见她面前摆放了一张案桌,上面正是斟满的三碗酒。 “小将军”曹性讷讷道,“昨日,是末将等冲动了,造成不良影响,实在是于心难安,以后再不会了。” 吕娴笑道:“大丈夫于世,难免冲动,这也在所难免,只是身为男子,若视彼此为兄弟,视同手足,又何须区区一架而怀恨在心,又何须一点点尴尬而不敢直视彼此?男子立世,当心怀坦荡,光明磊落,若此,无论遇到何种境遇,都正大光明,又何须戚戚焉?!三位将军,我知三位将军昨日只是酒后一时冲动,还望事情过了,都不必放在心上方好,若心中不怀恨,便在此对饮三碗酒若何?!大丈夫,一笑泯恩仇,一笑一醉过后,还是好兄弟!好同袍!” 三人一怔,又惭愧又感怀,魏续先拿起了酒来,对郝萌道:“郝将军,昨日是吾惭愧了,还望郝将军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续满饮此杯,向郝将军道歉。” 郝萌一怔,下意识的端起了酒,讷讷半晌无言。 魏续已然一口抿尽,笑道:“痛快!” 曹性也举杯道:“郝将军,昨日性本欲拉架,谁知竟也对郝将军动了手,一切歉意都在酒中了,若郝将军还顾念着伤,不若也回以性几拳,性绝不还手!”说罢满饮一碗。 魏续也道:“我也是,郝将军也打我几拳解解气,昨日是续莽撞了。” 郝萌一阵感动,若刚刚还有不愤的话,此时也已经半滴不剩,便道:“昨日确是萌酒后失言,原不该如此,若要道歉,也该是萌道歉才对。” 曹性拍拍他,道:“是兄弟都不说了,全在酒中!” 魏续也大笑道:“痛快!全在酒中了,请饮!” “哈哈哈!”郝萌哈哈大笑,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三人拥抱彼此,哈哈大笑,前嫌尽去。 男人之间的隔阂来的快,去的也快,若说小气,其实男人小气起来真的比女人还计较,为一点鸡毛的小事就能要彼此的人命,只是若说放开心胸以后,他们的义气,却是可以包涵宇宙的。 如今经过这么多的事,铁一般的战友情便在这其中建立起来了。 “是好兄弟就不小气!”曹性笑道。 二人与曹性皆一同向吕娴一拜,道:“女公子之意,末将等已明,以后到了战场上,定遥为支应,绝不负今日兄弟之约!” 吕娴笑道:“如此,娴便放心了。战场上交到你们手上的,若是彼此有隙,娴怎能心安?如今却是可以将心放回肚中。” 三人更显羞愧,见吕娴心胸开阔,并不罚,更为心服口服。 三人告退,吕娴笑道:“魏将军,曹将军先回营,郝将军,且留步,娴有话说。” 曹性与魏续便先出了屋自去了。 郝萌略有些不自在,他是第一次与吕娴单独对坐,说实话,要大战时,他被召回徐州城,心里是茫然的。 与曹操开战,如此生死大战,他心中凄凉。并且不抱希望。 虽多闻女公子之厉害,然而,也只是略有狐疑,更多的是无信心,不怎么放心的。 在军中,亦多察觉到她的高明之处,然而,终究与曹性等诸将相比,他对她少了一分亲热和信任。 这份隔阂,是距离产生的。 郝萌不自在,低着头。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是女子。说实话,曹性等人早已经不将吕娴当成女子来看待了,或者说,面对她的时候想不到那么细,那么多,只有豪放之态。 郝萌不同,在他的潜意识里,她首先是一个女子,才是女公子。 吕娴也在打量着他,史上,这个人被袁术策反,被高顺平叛,被曹性斩首请功。 因为她的到来,陈宫坚定了意志,没了异心,也因此没了陈宫的帮助,郝萌便是有了二心,也是不敢叛,更成不了事的。哪怕他多受袁术间人的影响,对吕布有不愤,有吕娴有偏见。 因为她改变了史上的进程,他此时还是忠心居多的。 吕娴开门见山,她与人深谈深交时,是不乐意拐弯抹角的,便道:“我与我父必生隙矣,此可是袁术之计?将军谬矣,竟听进袁术之计” 郝萌万万料不到她如此直白,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一惊,手微一抖,手边的碗硬生生的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裂了碎的四分五裂 再看郝萌脸时,哪里还有半分血色?! 郝萌面无人色,腿一抖,竟是生生跪了下来,动了动唇,下意识的想要辩解和反驳,却是被吕娴一只手给抬了,他愣是没能跪的下去。 郝萌愕住了,因为太惊愕,到了嘴边的话,也是没能说的出来。 吕娴依旧笑着,却直视着他,眼眸带着真诚,道:“郝将军不必紧张,这件事实是稀疏平常,并不奇怪。我与将军直言,也非问罪,而是交心,只是将军信我方好。” 郝萌却是说不出话来,直愣愣的坐在那,愕然不已的看着她。 好,好身手! “说实话,有异心的人,郝将军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然而,娴珍视郝将军,才与将军直言不讳,若是忌惮将军背叛,娴早已经将将军给清理了,可是娴却不舍,舍不得,”吕娴真诚的道:“郝将军跟着我父多年,一直未弃,奈何现下却有二心?我父不舍,郝将军就也没有不舍吗?!” 郝萌一时怔住,一时难过,竟悲从中来,有一种被审叛的感觉,不止是人,还是心。 “我父以往的确糊涂,行过很多糊涂事,对下对上皆是如此,然而我父虽忽视众将之心,然也并无辜负,郝将军既认他为主,还望以后多耐心可好?我父如今已然进步许多了,”吕娴道:“那袁术营中的状态未必比得过徐州,袁术营中问题很大,将军便是去了又如何?混不混得出头都难说。再者,便是成了去了又怎么样呢?无非也是与我父当年的名声类似罢了,未必能得到重用和赏识,甚至得到的更多的是忌惮”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郝萌听出来了,一时哑了声音,半晌道:“末将在下邳时,确实听过很多女公子的事,多是女公子强梁之事,与主公不睦之事,然而,直到见到女公子,才知人言多谬处,那些事,也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然也并非虚言,对吗?!”吕娴笑道。 郝萌低下头。 “我与我父也许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吧,”吕娴笑道:“人性的事,不好说。可我依旧对我父有信心,我信别人会,却不信我父会如此待我,而我,也必不会那样待我父。” “就算真的有了最坏的情况,也不至于逼迫众将做选择,郝将军愿不愿与我打个赌?!”吕娴道。 郝萌诧异的抬起了头,怔怔的看着他。 “赌吕布他日事成可有杀吾之心,也赌娴可有弑父之意?!”吕娴直视着他的眼道。 郝萌吃惊的瞪大了眼眸,盯着她,眼中带着巨大的震惊。 “我父是有前科,无论我说多少遍吕布不可能有杀灭部下之心,也无残忍之心对待亲女,世人也未必肯信,”吕娴道:“既是如此,何不看看呢,郝将军可愿意久呆在吕营看一看,看看吕布可真如世人所说,是那样的无信无义,毫无底线之人,是个手狠心毒,不折手段的人。” 她的眼中全是真诚和信任,震撼了郝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56章 我爹是吕布156 郝萌动了动唇怎么能这样呢?!怎么可以这样呢?! 吕布毕竟是有前科的,便是作为他的部下,也常常惧怕他的反复无常,十分小心。他本性如此 可是,郝萌在脑子搜索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吕布除了杀了丁原和董卓以外,无故还杀过什么部下 空的,怎么也找不出来。 郝萌信誓旦旦的惧怕突的松动了,茫然了。 他看着吕娴,看她如此的信任吕布,想问她,吕布又同样的信任她么?! 他们父女之间真的坚不可摧吗?! “我父是信用破产,当年做出那样的事,叫人心有防备和顾虑,也在所难免,我不怪世人,更不怪军中部下如此看他,可是不妨再用新的眼光去看一看可好?!不要过早的下了定论”吕娴笑了,道:“我父若有建立基业的可能,将军又何必另寻他处?郝将军跟随我父多年,倘若一旦背弃,难免将多年情义也一并丢了,多么可惜。以往我父多有无能,便是另谋他处高就,娴也不多说,然,家里有饭吃,何必去别处要饭呢?!那袁术营的饭未必那么好吃,郝将军,家中再不堪,也是自己的窝,总是比别处舒服的” 吕娴的话说的已经极为直白了,十分深刻而诚恳,“以后我父若事成,诸位将军都是侯位,荫及子孙数辈,还望郝将军思之,助我父成就霸业,他日,岂不比袁营更有前程?!” 郝萌恍恍惚惚的出了屋,回了军中,看着眼前的一切,陷入深思。 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多了一点他说不出来的东西。 那种感觉,像是信念。 说实话,昨日为几句说他们父女不好的话,曹性与魏续都动了手,他是很诧异,以及愤怒和不以为然的。 人人都说这女公子如何如何厉害,他也不以为意。他更多的别扭和不信任,以及旁的心思。 然而如今,他却有点恍惚。 回了屋辗转一夜,他突然明白,也许在曹性和魏续等人心中,这徐州城就是他的后盾,这吕布父女就是他们心服的上锋,而那份信念,容不得别人说半句不好,说着说着就难免借着醉意认了真,真打了起来 郝萌去值守,下值时,见吕布和张辽都出来了,正在台上读检查。 吕布的眼眸青黑,俨然是极认真的写了检查的,除了那一千字于军令的检查以外,还有三千字察己之过的检查 当着众人一个字一个字的自省着读了出来。 这吕布竟能有此觉悟,也不觉丢脸,身先士卒的反思己过。 然而效果也是惊人的,因为吕布此举,让在场的众将士都有些感动不已。 吕布将两篇检查都贴到了公示栏上,然后是张辽上去了,读完也贴了上去。 吕布感慨道:“布以往从不反思己过,才知违于军令后果很大,如今布为首,还望诸位将士克尽职守,有功者赏,有过者罚,大家齐心,保卫徐州府!” “齐心保卫徐州府!”众将士呼声高昂道。 张辽亦道:“大敌在外,真正的战役才刚刚开始,还望诸位与辽一起为主公,为徐州尽力死战!” “是,谨遵张将军命!”众将士欢呼道。 一个敢于承担的人,总是能得到更多的敬重,吕布如此,张辽也是如此。 陈宫走到郝萌旁边,笑道:“主公如今已会举一而反三,推己及人了,真是了不得。” 郝萌怔了怔,茫然的点了点头,眼眸却渐渐的坚定起来。 陈宫笑道:“一个从不会反思己过的人,突然会反思了,这样的进步,有多可怕?!我等之主公,当前程无量,所到达的顶峰,非袁术可比,郝将军还请擦亮眼睛一观,莫要中途眨眼没瞧着,或是去了旁营错过了” 郝萌转首,突的看向陈宫。 原来陈宫也知道,郝萌在他眼中看到了曾经与自己很像的东西。 陈宫看向郝萌道:“主公学会了认错,所得到的,远不止是反思己过这样简单,他得到的是万众一心!” 郝萌听到了,也看到,己军之中的欢呼和信奉,那种眼神,是他从未触及到的。 “心在何方,还望郝将军自思。”陈宫叹道:“希望有朝一日,能位列同僚,而非敌对!” 郝萌道:“我自知之!公台放心!如今的公台,俨然已开怀许多。往日,总是沉闷不乐的。” “然矣,因心定而已。”陈宫看他心已沉定,便笑着走了。 郝萌倏忽一笑,不若傻一次又何妨,不就是假以时日再看吗?!看看便是了。 他笑了起来,哈哈朗声,扯动了脸上的伤,嘶了好几声。 吕布看到他,对他招手,颇为亲热的道:“郝将军,随我去犒劳军士!” “是。”郝萌放下心中之异,已然接纳,随着他去了。 因为同关过同一个小黑屋,吕布对他颇有几分难兄难弟的意思,与他说话十分亲热。 吕布亲自去犒劳了军士,慰问了伤患,并安抚了军医等,又嘘寒问暖的查了药材数量,这才又去了后勤部,准备了祭品,带着众军将士奠祭了亡去的军士。 军心为之一肃,大喜大悲之后,是真正的齐心。 陈宫看到这一切的变化,只在吕布两三日内完成,那股惊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军士们归心于他,那股气势,更为殊异。 陈宫对吕娴道:“若是旁人所为,难免有几分作戏之嫌。然而主公终究是主公啊,他若不发自真心,他想不到去做。去做了,必是真心。正因真心,所以十分不同!” “我父的珍贵,他自己都看不到,可是,将士们看到了,心里都有数,群众的眼神是雪亮的,回馈与他的,也是终将不同的,”吕娴笑道:“而我父除了真心,对这一切,却懵懂,” 可也正因如此,才显得吕布的珍贵。他的确担得起一个真字。 因为吕布做这一切,完全没想到利益,至少他的出发点绝不是为了惺惺作态,也不是为了得到利益,玩弄人心。他这个人,对什么是人心都是糊涂的。 可也因为真心实意,才显得是那么的可贵。 陈宫深以为然。 “我父总算是孺子可教吧,”吕娴道:“若是曹操,我一定与郭嘉一样,教他逢场作戏,行事滴水不露。然而我父,我不与他讲利益,只与他讲真情。我父一向看中利益,再言之以利,他必钻了牛角尖,不如另辟奚径。如今看来,成效极好。” 陈宫更看到了吕布的真,笑道:“他日,主公必为仁主。” 他看向吕娴,女公子能将这一切开发出来,也是十分了得的。 然而吕布能有这份悟性,可见他这个人对亲情的重视了。若非是因为吕娴,只恐他也不以为意,不可能悟出来的。 正因为有了羞耻之心,才痛定思痛啊。 一切,都出乎意料了。 彭城内,一切都平稳着,将士们轮班守值,守于四门,其它人练兵布阵,切蹉武艺,也在打打闹闹中,建立了深厚的不可比拟的友谊和生死之交。 彭城百姓一开始也是不安的,然而看到军队对百姓秋毫无犯,更为敬重和信任,渐渐的竟敢与军士们搭话了,有些还会送与些粥米与军士,军士们并不肯要,有些奈不过,便以分到的豆干相赠。 后来更甚者,有些百姓甚至开始与不守值的军士们来往,学些做豆干的本事,或是骑马射箭的技巧 封闭的时光,并未带来焦躁,更多带来的是细水流长的温柔和默契。 军民之心,渐渐淬炼,所谓魂者,已渐渐铸就 围城五日,曹操耐不住,带着几骑精锐,到了彭城城下,环视彭城城墙,沉吟不语。 他身边跟着夏侯渊,徐晃二人,另还有人接应在外,因而看似人虽少,然而,彭城墙上诸军士见了,却也不敢轻动,只是去回禀吕布。 此时吕布正与诸将在观察那土炮的样子,摸了又摸,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今诸将跟着吕布好几日了,倒也渐渐习惯他这禀性,虽说还是有点怕他,但吕布现在性情改了不少,倒也不会再轻意骂人打人了,也因此,诸将与吕布比之以前,亲密了不少。 情谊就是这样渐渐琢磨成的,那些时光,同生共死过的情份,就是这样积累下来的,所以吕布也知道融入他们当中去,与他们没日没夜的值守,喝酒,或是吹牛,或是趁曹营不在时,便出城巡查曹营布防等,忙乱之中,竟觉不出时光的流逝似的,五日过去了,彭城都没有空显露出什么焦虑来,这淡定的样子,倒叫曹营中人十分不习惯 “报将军,曹操带着人到了东城门外,意图察我彭城布防。”斥侯来报道。 吕布道:“唔,曹操亲自来了?!” 宋宪道:“主公,不若末将去击退他?!” 吕布笑道:“无需击退,他既不是带领大军来围城,又何须劳师动众?!尔等且随吾去会会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57章 我爹是吕布157 诸将忙道:“是。” 他们一行人便又转到了东城门。 城门下,果然是曹操。 曹性用望远境观察了一下远方动静,道:“有几处伏兵的动静,主公不可轻易出城追击,只恐中陷阱。” 吕布自然明白,笑道:“曹操向来善于诈术,他既肯亲来,必然有所防范,布绝不会中他的计!” 他气定神闲的看着城下,笑道:“孟德,别来无恙否?!” 曹操心中怒,脸上却笑,道:“战场一见,竟匆匆,未曾打招呼,这么久了,奉先气色都变好了,徐州城也焕然一新,真是不同往日。” 吕布笑道:“这都得亏于我女大才,以及军中诸将争气!” 诸将都笑了起来,看着底下的曹操。 曹操见诸将将吕布护在身侧,隐隐有动手之意,也微有些惊讶。 这之态势与以往全然不同,如同众星拱月般的拥护。 以往的吕布哪里会如此的得人心?他总是强出头,而他身后人的脸,都是被人所忽略的。 以前也从来没有人敢在吕布身边逞强。 曹操心下暗惊,笑道:“久闻女公子大名,出手不凡。果然名不虚传。” 吕布自傲的笑道:“孟德有郭奉孝,吾有吾女,这一战,还未知高下呢。” 曹操心中恼恨,他虽被吕布的态度激怒,然而却改变了策略,便笑问道:“如今奉先当真是意气风发,坐镇徐州,竟然敢剑指帝都。莫非对天子有不满否?!” 吕布冷笑道:“曹贼,他日,我定解救汉天子于尔之手!汉天子非你曹氏手中玩偶,任尔摆布,矫发诏书之人!” 曹操用鞭子指着他,道:“何须他日,若有此心,便是势同水火,一决生死之势,不若现下就下来一战!躲在城中,做什么缩头乌龟?!” 吕布眯着眸,冷笑道:“吾并不肯上你的当!” “奉先怯战乎?!”曹操也冷笑道:“如今尔女也已长成,想必奉先老矣!” 吕布心中大怒,也知他是故意激自己,便也不上当,道:“老不老,改日孟德定然知晓!” 曹操冷眼看着他,道:“吕布!尔敢不奉诏受降?!” “受什么降?奉什么诏?!”吕布道:“布焉能奉一贼人之矫诏?!” 曹操气的不轻,道:“当日奉先逃出洛阳,是何等的狼狈苍惶,如今却会卖弄嘴上的功夫!若有真本事,当日何须出洛阳?!如今在此隅居,不思奉诏尊天子命,反倒叛逆发出檄文,奉先何故有不臣之心?!既有此心,为何不发兵北上,一决高下,竟在此卖弄口舌耳?!” 吕布道:“时机未至,吾自不去,然,孟德不亦来乎?!既是如此,我自败你狼狈归去便是,总有一日,定举兵北上,诛灭曹氏,迎立天子,曹操,你急甚?!” 曹操已是勃然变色,大怒不止,喝道:“吕奉先,我与汝誓不两立!” 吕布冷笑,也懒得搭理他。 曹操已然气的不轻了,“若有胆色,现在出城一战!” “吕布匹夫已怯否?!奈何不敢出城一战?!”曹操怒道。 曹操三喝五骂的,吕布就是不出城,曹操便知道,吕布真的不同了。 如今之前还以为是吕娴所扶持的话,那么现在曹操已经明显的感受到了吕布的忍常人之所不能忍。 这种吕质,是一个成大业者必备的品质,忍所不能忍,成常人不能成之成就。 曹操心中忌惮更深。 夏侯渊爆喝一声,道:“吕布匹夫!若有胆,下城一战!” 吕布本来也气的不行,后来他也笑了,道:“曹贼激我现在就带兵马入京,而夏侯将军却非激我下城一战,莫非曹营中已无计可施?!兵困马乏,粮草断绝?如此急躁,可不好,很不好!” 成廉等诸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把夏侯渊给气的半死,听着城墙上的爆笑声,一时脸都黑了,手都在抖。 曹操对夏侯渊低声道:“了不得,吕布改性了。” “人之脾性哪那么容易改?盖因此虎如今有约束,”夏侯渊道。 曹操道:“若是外因约束,总有破之之法,若是由外而驱内,吕布,便不可同日而语了。” 说罢,心中更显焦虑。 吕布有意气曹操,笑罢又道:“人自顾不暇时,自然只顾自己,布前番无能,从洛阳退到徐州,也只能顾自己,可若只顾了自己,却又不仁不义,所以曹操你也莫急,有朝一日,我自然是要进许都与你定个高下,你且等着!” “正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是也,世之英雄,时也势也,往日你曹操借了风,成了势,然,终究是昙花一现,绝不久长!” “曹贼洗干净脖子,以后我徐州兵进许都,定要取尔首级示于天下人!”宋宪大笑道。 城墙上一片哈哈大笑。 连郝萌也笑了,当时吕娴找他谈话时,他还略有迟疑,可现在看到吕布几句话便能将曹操气个半死,便也闷笑不已。 万万没料到,吕布现在的耐受力强了这么多。以往的吕布,若是听到曹操这样激,早拿戟下城中计了。 可如今的吕布,很不一样。 郝萌还不知道吕布早被吕娴给打击出来了,吕娴以往总黑他,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好处在于,皮糙肉厚了,脸皮没以前那么薄了,被人损几句,也不痛不痒的,远没有之前那么在乎虚无的脸面。 不光吕布如此,吕营中人皆是如此。皮厚的不成。 曹操很久没有遇见过敢这样自大与他说话的人,一时又气又笑,心中越发的忌惮。 笑吕布的自大,也忌惮吕布的自信和决心,以及巨大的改变。 匹夫变成了有智谋之辈,如何不叫人惊怯?! 吕布绝对是曹操的心腹之患,这一点是勿庸置疑的。 与其说,刚刚曹操是出于愤怒而骂战吕布,实则是想亲自试探一番吕布的深浅。 试探才是曹操真正的本意。 身为人主,他太知道一个人主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 吕布改变甚大,也许以往,他的确是个匹夫,可现在,他俨然已具有一个真正得人心的领袖最基本的东西。 所以曹操十分愁苦的蹙了眉,他知道倘若此番不灭吕布,以后怕是再难攻灭吕布。如火之势,渐渐成势,到底令人心惊。 而图吕布,最紧要的便是要从吕娴下手。 曹操也不还口了,确认了一些东西,他也懒得在嘴上与吕布过瘾。 便牵着马,来回徘徊的看城墙上的土炮的口,沉吟不语。 他知道破吕之法在吕娴身上,此时却并不叫吕娴出来,反而耐着性子在打量。 夏侯渊道:“主公!只怕吕布坚守不肯出,不会轻易出战!” 曹操道:“我知!这吕布,改变如此之大,叫人诧异。” 夏侯渊道:“以往吕布只是无谋匹夫,而今却尽得众将之心,若说其中没有吕娴的扶持,末将不肯信。” “此战关键到底还在吕娴身上,此女了得,竟将所有人之心隐隐的聚集于吕布身上,就连沛城刘备也敷衍起主公来,其中若无此女之功,末将都不肯信,这吕布,远不是能让刘备心服之人。”夏侯渊道。 曹操焉能不知,能让刘备暂时折腰之人,实在叫人心下难安。 “此女在,人心齐,”曹操低声道。臧霸,刘备,皆不会背弃吕布。 “此女亡,人心离散,吕布必败!”曹操道:“只是此女狡诈!想要引出她来,何其难也!若擒住机会,一箭射杀,可除大患。” “吕布护她如护心脏,只恐难以得手,若有一个机会也好,”夏侯渊道:“只要一个机会,末将也不会放过,只要此女死了,彭城心一散,立可征破!若不然,这吕布只恐要拉锯战,我营实在消耗不起!” 曹操沉吟着,道:“袁术处若有回音,即刻回禀!他若肯袭后,这彭城倒也好办了!” 夏侯渊点首,道:“若有袁术袭后,彭城若心乱,先杀此女,吕布再猛勇,终是一匹夫,不足为惧矣。” 曹操道:“既知轻重,夏侯将军只管安排!” 夏侯渊应了。 吕布见底下曹操与夏侯渊嘀嘀咕咕,便皱眉道:“他们在说什么呢?!” “只恐眼馋这土炮,”侯成道:“可惜他们得不着。” 曹性道:“只恐非也,主公,曹操最擅疑兵,又擅攻心,这土炮可作辅助,却远不是影响大战的真正的核心要素。组建弓弩营的时候,女公子就与末将说过,弓弩手再强,也是可能会被消灭的,一场战争最核心的要素是主将,是主公啊。只恐曹操现在所谋,是为主公!” 吕布心中一凛,他却不是如曹性所想,只想着核心在自己身上,他明白真正的核心,是他的女儿吕娴。 他心中微突,莫非这曹操,是想打他的七寸?! 他握着戟,眸中微有杀机。 这一个两个的,就没一个盼着他们父女好,没一个盼着他们父女齐心的。齐不齐心的,难道还能是他们说了算不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58章 我爹是吕布158 他吕布万不至于到那不堪的地步,到忌惮一个弱女子,还是他女儿的地步。 在吕布眼中也是有滤镜的,在他看来,吕娴便是再强,也终究是弱弱的女孩儿一个,这一点吕布始终不曾忘记过,女儿是需要他保护的人。 所以,哪怕所有人都已经将吕娴当成一个非常强大的人,或是敌人,吕布都没有想到过防备或是忌惮。 他只是不解袁术啊,刘备啊,曹操啊怎么就没一个盼着他和女儿好的,一个个的要么盼着他们离心,要么就盼着父女相残。 他们父女好着呢。 吕布一看曹操在底下嘀嘀咕咕的,心中就不爽。 没一个好东西!这些鸟人! 尽知道盼着离间他们父女,他偏不,他知道吕营的重心一直是吕娴,吕布从不认为是自己。吕营的所有改变都是吕娴带来的,吕布是知道轻重的。 他若是连这个都不明白,那他吕布也就真的是个扶不起墙的烂泥了。吕布虽自觉自己不中用,然而,他不会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失望的,若是连亲女的话都听不进去,不考虑,那所有人背他而去,才是真的不冤了。 “曹贼!”陈宫上了城墙,一看到曹操,心中的火就直窜上来,拎了弓就朝着曹了一箭,却被夏侯渊给砍去。 “曹贼戏弄天子若此,天地不容,人人得而诛之!”陈宫咬牙切齿的道。 曹操一看到陈宫,本就前仇旧恨的全涌了上来,再加上他射这一箭,又见他口口声声拿天子为吕布做文章,一时气的暴怒,道:“陈宫!你宁弃我而事三姓家奴!你可小心休叫我营中人捉住你,否则定杀之而后快!” 陈宫哈哈大笑,道:“三姓家奴也比你这个反复小人好!” 吕布听了嘴角一抽,颇为无奈。行吧,反正他被黑习惯了,倒也皮糙肉厚,脸皮虽比不上娴儿吧,但也不赖了,听了也只是耳朵痒痒,心里是真的淡定若斯。 曹操气炸了,然而见他又拎起弓搭起箭,便只能匆匆转身便走。一想到这要躲的样子,心中就郁闷至死的苦闷。 “哈哈哈”城墙上诸将笑的前仰后合,道:“难得见曹贼也有狼狈至此的时候,公台厉害,三言两语就说走了曹操,我等还以为他是想赖在城下窥视城中动静呢。” 陈宫笑道:“非我之功也,实是当年兖州主公之力也,汝等不记得当初在兖州驱曹操如犬乎?!” 想到当初曹操的狼狈,吕布与诸将都哈哈大笑起来。 当年那一战,虽说吕布退走兖州了,但是把曹到几乎丧死的地步,也是真的。 所以曹操才总是视吕布为心腹大患啊。 现在更是恨不得把吕布吃了的郁闷。 陈宫看着退走的曹操的马,对曹性道:“曹将军可看到曹操布了伏兵?!” 曹性将望远镜递与他,道:“公台可一一观之,那边两处皆有伏兵,而那草中,恐亦有伏兵!” 陈宫拿着望远镜观察了一会,道:“这曹贼向来不犯孤胆,他能独身来城下,只说明必是有诈,他可惜命的很!” “幸尔主公不上当,”曹性笑着指了指那疯长的草木,道:“得要烧了它们,否则挡视线是小,隐藏伏兵事大,而且很容易隐藏弓弩手以及刺客。” 陈宫道:“曹营必要积聚兵力,全力攻城一战,来攻城只是早晚问题,所以,城中上下皆要全力应对,不可懈怠,另外,曹将军的弩营更要勤加练习。今晚,去将这些草都给烧了。” “是。”曹性与诸将皆应了。 夏日雨水多,蚊虫多,草木是真的疯了一般的长,之前已经割过一次,清理过一次野外,然而,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这草木又长起来了,尤其是那草,长起来是真的很容易隐藏,城之野郊,绝对不能遮挡物的,草木也不行。 吕布道:“还是要防疑兵,今晚既出城,我亦押后,只恐曹营也料到我城中必去,有所准备。” 陈宫笑道:“如此甚好,有主公亲自押后,想必不出意外!” 吕布可听不出他话语中的提点,只以为是夸赞呢,笑道:“总不能叫娴儿与公台失望的。今晚且看我的。” 陈宫见吕布与诸将皆观察着曹操走的方向,远远的还能看到曹操的身影,虽渐渐的看不见了,但犹能看到一个黑点停了下来,陈宫便是会心一笑。 此时的彭城,必是曹操喉中之哽,看他这样子,是既啃不下,又咽不下,十分不甘心的停在那里远远观察的样子,陈宫就觉得解恨。 该!你曹操也有今日! 看他左右逡巡,如同一匹狼一样的围观着彭城的城池和防守,坐卧难安的样子,陈宫就觉得解恨至极。 下了城,便去了吕娴临时的屋中,吕娴正在画图。简易的铅笔绘制的路线图。 “这是?!”陈宫眸中微微一凛,道:“行军路线图?!可是曹仁大军的?!” “不错,零碎的信息凑成的,终于渐渐完成了,”吕娴道。 “原来如此!他竟想屯兵于此!”陈宫仔细看了看路线图,道:“一则为防我徐州兵突袭兖州,二则防臧霸大军,三则是为支应曹操前线。现下看来,他应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吕娴道:“他在等曹操号令!公台,若是袁术被曹操策动,袭徐州大后方,再加上曹操攻彭城,而曹仁大军押后,我城可有胜算!?” 陈宫徘徊两步,道:“若袁术出兵,高顺将军足以抵挡!彭城有张辽将军与我,也可勉力一战,支应很久,曹仁有臧霸可抵御,然而下邳就险矣,若曹操分兵去击,下邳必失!然看曹操结兵于此,主公又不可突围又分兵去守下邳。只恐一旦分兵去,曹操又要猛攻彭城,只是下邳又不可被曹操所得,竟是两难了” “公台是没料到曹操会重兵全押在彭城这吧,”吕娴道:“弄的我们之前的计划被打乱了不少,他不分兵,我们自也不能分兵,否则两边都会有失!真正的大战,依旧还是在彭城,彭城若失了,便是守住了下邳,也是溃败了第一道防线!” “不错,”陈宫正色道:“我军力有不逮,顾了彭城,竟是不能全顾下邳,一旦曹操真的分兵去攻下邳,下邳便真的会落到他手里了”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徐州是一个整体,曹操若是占据了一个城池,等于在全局图中占了一个据点,如同围棋,下邳若姓了曹,吕营中人只会寝食难安。 “所以,正面交战,避免不了了!”吕娴道:“刘备要守沛城,虽可为支应,然而,真正的硬实力,只在我们自己身上,在他分兵之前,在袁术被策动出兵之前,须要与曹操正面交战一次,消灭他的一些实力,占据主动,否则,他若占了主动,我们吕营才是真正的陷入被动了。” 陈宫颔首,道:“袁术真的会出兵?!” “公台不知现在的曹操有了天子,优势早与往日全然不同,他虽以天子诏号令不动袁术,然而,若以重利许之,加之将征来的徐州土地,财物人民,都许以袁术,袁术岂会不心动?!”吕娴道。 陈宫道:“这倒是,袁术若非短视,当初我诈他说要将徐州献给他,他就不会信。他能信我的,自然也能信曹操的。若是曹操真有觉悟许以重利,袁术说不定真的会出兵。” 更何况他早驻兵观望了,这个袁术本来就想趁火打劫捞一把的。他能忍住不下场才怪了。 “曹操许诺的东西未必能兑现,便是能兑现,也早晚被曹操夺回去,那袁术的眼界只看到眼前之利,看不到长远,难怪孔融说他是冢中枯骨也,”吕娴道:“只是他袁家到底有些实力,便是如今,我们也不得不重视他的兵力,倘若他加入战局助曹灭吕,对我们守城来说,是雪上加霜!” “此时宜派使君去策动孙策!”陈宫道:“以玺为事,孙策也必会动心。” “公台与我想到一处去也,”吕娴笑道:“只是刘表,也不得不说动,他此时与孙策开战,孙策怕他袭后,就算心动了,也未必会出兵袭袁术后,所以,还要把刘表也一并拉下水,公台可有办法策动刘表,一并对袁术?!” 陈宫笑道:“女公子安心,吾自有妙计也!宫这便写信与许太守与王楷,徐州兵务与政务皆由高顺将军接手,许汜与王楷宜即刻出使!” 吕娴道:“我也写信与貂婵,让她多派死士保护二人出使。此时曹营多有刺奸在外,小心为上!” 陈宫颔首,笑道:“女公子出徐州前,是否早已与二人通过气?!我知女公子向来走一步,看百步,定早已有所布防。” 吕娴笑道:“不错,只是留一个后招,原本是想着只要袁术不会在中间来搅和,这出使事是用不上的,他若非要出来搅和,也就只能将刘表和孙策拖下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59章 我爹是吕布159 “女公子可要做好准备,若出使不利,只恐真正的大战之要还在我们自己身上。”陈宫叹道:“若如此,便只能死战,死守得保了。” 吕娴点头,这她当然是知道的,“我已做好心理准备。只是若能尽量在保存实力的情况下退曹是最好的,但若不能,也只能尽力死战而已!” 袁术这个人虽然短视,但是若是此时来搅和,吕娴也是很心烦的。 若叫吕营现在去搞袁术,打下他的基地,根本不难,但是他非要此时帮助曹操,他的存在就叫吕营中人心烦和忌惮了。 他就算再短视,再是冢中枯骨,到底军事实力还是在的,吕娴并不敢轻视。 她已经做好了完全孤力无援的最糟准备。她相信吕布也早做好了准备。 唯有死战而已矣。 “大战不可避免啊,”吕娴叹道:“真正决定战场胜负的,终究是我们自己。” 这一点陈宫也是颔首同意的。不过是要准备最糟的状况罢了。他知道女公子已经算到了万一下邳被夺,她的应对。 “刘表,”陈宫道:“可写信与刘备,请刘使君书一封与刘表,毕竟都是汉室宗亲,也许会给个薄面。也好叫我吕营中人去了能被重视一些。” 刘备能争取的也只是一个薄面,而真正能说动刘表的,只有利益。 吕娴笑道:“好。” 她指着荆州道:“这刘表据于如此要地,却只安于一隅,无有进取之心,然他虽不进取,可旁人未必不贪其州土,若以荆州作文章,可以做引,然而若叫他出兵,只恐他还得看孙策如何动作,而孙策也会观他动静。” 陈宫笑道:“地利之要,这些人之间的动静都很微妙,所以风向,还是很重要的。” 也就是说,一动就会全动,要不然都不会动。因为他们之间也需制衡和彼此防备。 孙策不防着万一对袁术动兵,刘表袭后吗?刘表当然也是如此,他若发兵击袁,万一孙策来袭荆州怎么办?! 况且刘表还有一个妻族把持着大权,刘表还要依赖他们,但也同样忌惮他们,怕他们夺刘氏之权,偏偏又狠不下心将他们尽皆翦去,他这是内外受制也。到这地步,他发展有限了,而且不光如此,只会越来越败落。 陈宫看着吕娴一直盯着荆州之地笑,便笑道:“女公子也想要荆州?” “此是兵家必争之地,然而更是一块烫手山芋”吕娴道:“若无有从此过江,拿下江东之意,此地,还暂不可碰!” 也就是说,以后实力济了,这荆州,她是必要的。 陈宫笑道:“不错,唯今我徐州还是不要太贪的好,太贪不易消化,现在的方向,依旧是中原啊,定下中原,才是大事!中原一定,向南而扫,远比中原易也。” 吕娴笑道:“所以荆州的事,咱们徐州还是不要先碰,这一块地,是个坟场,无数的英雄豪杰盯着这里,刘表老矣,败死是迟早之事,他如今活着,尚且可守,一旦死去,此地,是所有人的肉中食,修罗场!且叫他们先耗着去,咱们的基业始端,非此地,而是中原!” 陈宫觉得她的脑子一直很清楚。清楚到冷静可怕的地步。 克制,冷静,知道轻重缓急。更不贪心。 没有进取心是大忌,然而太贪心也是大忌。刘表与袁术就是这两个代表,然而下场,只怕好不了。 吕娴目光长远,却也知道自己的实力,她盯着的,始终是中原,她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目标,她要吕布成为的不是一方霸主,而是制霸中原,以荡天下。 盯着荆州又如何,咬住了荆州又如何,夺了荆州又如何?!守住它,需要与群雄久耗,若在此地花费太多的精力,中原就有心无力了,等曹操定了袁绍,站稳了脚跟,再南下,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中原腹地,有数不清的资源,远不是荆州与南方可比。 江南富庶,然而它同时也有巨大的致命的缺陷。 历来只想在南方争霸的,哪一个有好下场,哪一个又能北伐成功的?!定都也从来没有定在过南方。 吕娴虽然眼馋这军事要地,然而,却知道,现下的重点,依旧是北方。 占据了北方,剩下的南征,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再拖也不过几十年,就能定了。 而她,还年轻呢。 吕娴将眼睛从荆州收了回来,不着急,等刘表死了,且叫这些人先争去。 吕布的目标,是覆盖中原腹地。 贪多嚼不烂啊,反而就成了靶子,不划算。 现在的吕布,保存实力,发展实力是最最要紧的。 只是 吕娴叹道:“倘若陈登心服我父就好了”有他在,夺下荆州,守住荆州的事只是小事。有他守着这荆州,可拦住孙策,巡视江南,吕营便可安心北伐了。 偏偏这陈登太过顽固,让他守,他能让荆州姓了刘。 吕娴想了想吕营中的所有人,最终只能叹了一口气。 陈宫也默然。若叫张辽,高顺守荆州是小用了,吕布若要图中原,他们必定是要跟着北上大用的。而八健将要守荆州还是不够的。唯有陈登 也难怪女公子一想到他就叹气,是舍不得杀,又舍不得弃了。 陈宫去写信。 张辽进来了,吕娴道:“文远,大战在即,须得勤加练兵,激励士气。” 张辽一凛,正色道:“是!” “曹操也欲战,他便是不战,也须得逼他战!”吕娴见张辽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解释道:“大战不比之前,只恐更为惨烈,我吕营与曹营的军事实力比起来,终究略逊一筹,曹营兵强马壮,兵力极强,收的兵都是精锐。战场上正面交锋,绝非是之前的小打小闹可比,还请文远做好准备,排兵布阵,多与陈宫商议!” 张辽道:“我知之!” 吕娴道:“城上土炮终究只是辅助,可缓一时之急,然而它绝非是制胜的关键,真正决定战场输赢的,是人!” 张辽点点头,道:“曹操来观察城上,虽看了土炮,有些兴趣,然而并不以它为重要的忌惮。” 吕娴道:“这土炮在曹操眼里,只是小儿科,在他庞大的军事实力面前,还不够看的,曹操就算略有防备也不至于到忌惮的不得了的地步。” 这土炮的威力,又不是现代的炮火,那是完全不同的等量级别。现代的热武器积蓄了很久的工业社会的精锐,绝不是一个吕娴就能造出来的。 能弄出土炮威慑一下敌方的军心就不错了,别指望它能有制胜的能力。 这玩意,说鸡肋,其实在大战时很鸡肋,但它也是有效果的,至少普通兵士不知道这是什么,一听这轰炸声,心理上先怯了。 土炮的杀伤力,依旧太弱鸡。 张辽道:“曹操最忌惮的人,是主公与女公子,甚至可以说,他真正最忌惮的人是女公子。若图女公子,主公必失主心骨,只恐难以抵挡!” 吕娴道:“曹操和郭嘉只恐已恨死我矣!” 张辽道:“女公子千万不可轻忽,于我等来说,女公子与徐州城一样重要,绝不可失也!不,或者说,宁失徐州城,也绝不可失女公子!” 吕娴心中一阵感动,笑道:“文远高看我了。” 张辽摇摇头,郑重的道:“刚刚听到曹操来了城下,设了伏兵,诱主公下城是一,只恐想知女公子根底才是真,此为二,然而他却绝口不提女公子之名,只与主公骂了一通,曹操本不是喜怒不定之人,与人在城下亲自骂战,并不寻常。” 吕娴惊愕于张辽的敏锐,郑重的看着他,张辽进步很大,不止是武力的,还有心态上的,这份直觉与判断,他作为一军主帅,完全是够格的了。 “他在试探主公,试探主公与以往的不同,主公进步很大,他便知道原因在女公子身上,曹操必杀女公子而后快,女公子若被擒,我吕营必破!”张辽道:“所以,还请女公子坐阵城中,千万不可轻易出城,只恐曹操已布下天罗地网,不惜代价,也要擒我军之主心骨矣!” 张辽拱手道:“大战之事,有我与陈宫,中军有主公在,守城有八健将,还请女公子千万不要冒险!切记也!” 吕娴心中一阵感动,道:“我已知之!文远放心!然,我父一定会护住我的,我们父女,存则同存,亡则共亡。” 张辽感慨道:“女公子安,则吕营安。女公子于军中,如曹营之曹操也,绝不可失,失则必败,还请女公子务必以自身安危自重!” 吕娴心中感动的不行,又听张辽道:“我吕营的将士还是太少了,军力不足是一方面,然而骁将依旧极缺,他日若得骁勇之将,必有一员护佑女公子左右方好。辽自身有重任,高顺将军与臧霸皆要领军,若不然,辽守在女公子身边也可安心,我吕营人还是太少了” 张辽一副痛心神色。 吕娴却是哭笑不得,心中却感动的不得了,道:“不曾料到文远对我吕娴爱重至此,便是文远能脱得开身,以将帅一军之才,岂可为吾护卫,如此屈才?!文远便是不惜己才,娴也爱惜不已,三军之统帅,岂能为一护卫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60章 我爹是吕布160 张辽却摇头微笑,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份量。那曹操如今只死盯着她呢。 可也偏如此,她更被战将们所信重。 若以后真的有了更多的将士入营,若有才者,只恐她也绝不会委屈了,都是要放到军中将兵的。 可她却不知道她之才能,足以抵一军。 在她身边护卫,哪里委屈,半点也不委屈。 便如许褚与典韦,如此将才,也还是护卫曹操的,护卫曹操,如同护着核心。 这样的女公子啊 张辽抱拳,出来了,嘴角却一笑,只要女公子不失,吕营之前程,无量。 她根本不知道一个核心的人对一个军队来说有多重要。就说刘备吧,三兄弟缺志向吗?!他们什么都不缺啊,就缺东风,东风是什么?是大才。刘备身边未得大贤,依旧未有方向。 之前的吕布也是如此,他瞎折腾是一方面,当然听听陈宫的,也是可以成就霸业的,偏他不听。但是吕布听女公子的啊,这个多重要?! 听进去了,方向有了,志向有了,就差实施,再也不必像之前苍惶狼狈的时候一样了。张辽反正是不想回到以前脸色无存的时候了,尤其是被人追问你也是一将才,为什么跟着吕布的时候,他总是羞愧的不行,偏又不忍心叛吕布,最后丢脸又无言。 有女公子在,一切全部不一样了。张辽打死也不想回到过去狼狈奔逃的时候。 而刘备,未得大贤,总像没头的苍蝇,一直没有找到路。有徐庶在,沛城兵马立刻变得全然不同。 这位女公子啊,太不知道自己有多重的份量,天底下没有人能约束住吕布,而她,却能约束住这头虎,何其重要。 她不知道曹操已经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而曹操也的确如此,他坐于帐中,帐下诸将皆坐于两班,一班郭嘉为首,一班夏侯渊为首。 诸人见曹操愁眉不展,便道:“明公可愁不能杀吕布乎?!” 曹操道:“是也不是!” 荀攸道:“恐是为吕布之女伤神也!” 曹操道:“若擒此女,吕布虽猛勇,然也可图。诸将可有妙法,能引出此女出城擒之?!” 诸将面面相觑,道:“如今激吕布出来都难,更何况是此女了,除了那日在城上一见外,其余时间,未曾见过她,也不知是个什么性情” 夏侯渊道:“吕布父女,若能擒一个,另一个都不足为惧,破城只是迟早之事。” “不错,若擒吕布,吕布之女必败也,若擒吕娴,吕布也必败也,只须擒一人,东征可定。”荀攸道,“彭城是有破绽的,彭城有四门,若同攻之,必首尾不能相顾,只要有了机会,吕布或吕娴,都可有机会擒其一” 曹操听了沉吟,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不错,只是计策,还需细细计较,”曹操俨然认同。 “若指望袁术袭后再图彭城,难免被动。”荀攸道:“只恐那吕娴也有所防备,主公还需督促备战方好,我料吕营必有异动!” 夏侯渊道:“军中都随时可战,主公放心!” 曹操颔首,听郭嘉道:“徐州城中多有那吕娴的消息递来,然而,这其中信息混杂,怕是作不得数。” “为何?!”曹操道。 “说她什么的都有,而想要在这些混杂的信息之中揣度出她的真性情,难也,”郭嘉道:“浊中取真,比清中取真,难数倍也,这位女公子,敢于自污,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士人多爱名节,而况乎女子,一个女子敢在名节上自污,她比吕布,难对付多了,这对父女,真是劲敌。” “连奉孝也难以揣度出她的路数?!”曹操还是第一次看到郭嘉这样久久不能决断的样子,便道:“吕布有她,如虎之翼。难怪连刘备也不能自由决断。甘心困于其中也。” “所有人都是可以分析出性格特征,然后能猜测到用兵的习惯的,吕布也不例外,刘备也是如此。所以但凡大才,皆没有定数,这位女公子,便是其中之一。”郭嘉道:“若破吕布,若要彭城,先要破吕娴。此谓擒贼擒王。” 擒贼擒王。王者,非吕布也,而是此女。 吕布这个人的上限,说他能成王,别说曹操了,连袁术都不可能信。 但是有了这个吕娴在,说不定真能将东边搅弄的风云变色。 关键是吕布听她的啊。 “吕布父女关系可有隙?!”曹操道。 “徐州传来的消息说过父女有隙,然而未必可信。吕布恐是爱女如命之人,若非如此,岂肯听她的,若非真心听服,吕布这种性格,一个与他有隙的女儿,岂能约束得住?!事事听从,有命必达?!”郭嘉道。 “父女感情如此之好?!”曹操心中一沉,眉头深锁。 “感情有隙,有可图也,感情深好,也可图也。”郭嘉道。 曹操一凛,正色肃耳细听。 “若吕布有难,吕娴必救,若吕娴有难,吕布必救!”郭嘉道:“长此以往,则首尾总有不相顾之时,这对父女,只需擒杀一人,东征定矣!” 荀攸也点头,“奉孝所言甚是,管她用兵有没有路数,可不可析破,重要的是,她没有吕布,成不了事。而吕布也离了她不行。光这一点,就能耗死这对父女,除非那吕布能将他的女儿栓在裤腰带上。” 曹操坐不住了,起了身,在帐中徘徊几圈,道:“攻城为下下之策,攻城只是晃子,而图此女也,然,她若高坐城中,如何图?!须得引她出城方好!” 郭嘉笑道:“若非吕布被困,她不管与吕布有隙,还是感情深厚,焉能不救?!” 曹操道:“剿围吕布?策可已定?!” 郭嘉正色道:“主公,此是吾与公达共同定下之策,名为图吕布之女策也,然,此战须得一战而成,倘此战不成功,只恐彭城必有防备,再令他们上当,就极难了。” 曹操将帛书接了过来,却是布兵列阵之法,心中大喜,道:“若能擒了此女,吕布有何患?他纵是再强,也只是一区区匹夫!” 郭嘉道:“只愿此战能成,若不成”说罢叹了一口气。 “奉孝担心其中有变数?!”曹操看到郭嘉也无多少信心,心中一惊。 “吕布之勇为变数一,只恐困不住他,被他脱了身去,”吕布之勇这是众所周知的。 “所以围他之军必有重兵,而吕娴应对之策为变数二,此女用兵之法,无迹可寻。”郭嘉道:“所以嘉心甚忧,围吕布若用重兵,其它防御攻取之处,必少兵矣,只恐那吕娴不是平常人,反倒寻到我营的短处而反攻之” 曹操也听的心中微突,所以郭嘉才说,若一战不成,往后再用此计,怕是不可能了。 便是曹操此时也不敢打包票说一定能成。战场上的变数太多了。 更何况对手是吕布啊,这个吕布,他娘的,武力值一直都是变态的,便是郭嘉也料不准万一真将他逼急了,他会怎么样,会不会突破重重包围,或是发疯。 曹操一想到此,头便有些疼。 郭嘉道:“如今的吕布比昔日的吕布难对付百倍。” “岂止是难对付啊,”曹操道:“操自诩也是南征北战多年的人,如今的吕布,比起袁绍,只恐更棘手一层。” 曹操的眼界向来长远,袁绍虽有雄兵,吕布虽现在兵力少的可怜,然而,若是吕布这一次不除了,以后待他发展起来,比起袁绍,只怕这吕布更是棘手中的棘手。 一想到此,曹操便头疼。 他是真的头疼,精神压力大,躁怒于心,再加上吃不香,睡不好,日日筹策,哪里能不头疼?! 曹操是坐阵许都,天子在手,败了一次,便有无数的资源助他恢复,加血。而吕布,却也有同样的精髓,仿佛战不死一样,这些年,不是被他打的跑,就是他自己跑,当年在濮阳差点被他逼入绝境,如今的这吕布仿佛有不死身似的,他的兵力,他的实力,也能死而复生似的。 吕布已知基业的重要性,若徐州在他手,他定能将此发展为根据地,源源不断的为他输送实力。吕布远非当年可比。因为他已知蓄养民力,这分明是王者的思维。 越是看的清晰,越是知道吕布必要除之的。 只是也越因为看的清,心中更添一层躁虑。 荀攸哪能不知曹操的焦虑,便道:“唯今之计,也只有尽兵事而已!” 能不能成,只看天命。 曹操却眉头紧锁,他只恐天命在吕不在曹。 天要兴吕,所以吕布之女起了势。这对曹操来说,是一种极为不祥的兆头。 郭嘉与荀攸策谋是有的,只是执行的效果,总是在这对父女面前大打折扣。这对父女实力太强悍了。 这简直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便是郭嘉,也是郁闷的。 若策谋只一,执行有九,便是满分的成果。 若策谋有九,执行遇挫,一都达不到,终究是零的结果。 而郭嘉,恰恰拥有这种极度的尴尬。 当年陈宫之计,吕布只听一就已经逼迫到曹操差点死的地步,更何况现在的吕布唯吕娴命是从了其结果是什么,真不好说!吕布真的太强了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61章 我爹是吕布161 他之策谋,胜在全局,统领全效,可是执行之时,总出差错,屡屡被这对父女所破,郭嘉焉能不郁闷。 曹操看了兵力分布,心中琢磨着这场大战的精锐与成效,投之以十分的精力。 曹营励兵秣马,而彭城也是如此。 曹性与诸将趁着夜色去烧草,吕布押军在后,正遇上曹兵,将之击退,曹性不费什么心力的让军士把障碍物给烧了,青草烧起来的味道透出空气,有一股涩涩的味道,钻入人的鼻子里,有青草味道。夜火照亮了彭城的郊外,也能让曹性多观察一会儿曹营的动静。 “奇怪,以曹营的能力未必不能料到我彭城兵会出城清扫障碍,他们怎么不阻截?!”曹性拧眉道:“我原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带出来的全是精锐呢。” 宋宪也看了看,升上来的却先不是自负,而是警惕。他们虽是吕布的战将,然而与女公子混久了,首先学到的绝对不是自负,而是警惕。 事出反常即为妖啊。 况且,曹营大军就围在城外,谁能睡得着觉?! 如今烧个草,甚至劳动吕布都出了城,原以为有一场恶战的,没想到却没怎么样,还是小打小闹一场,宋宪也十分警惕了。 “我军精锐出城,若我为曹营中人,好不容易守到有人出城,必定要咬住不放,疯狗一样扑上来就打,哪里会这样冷静?!”宋宪道:“只怕是想憋着个大的。” 魏续冷笑一声道:“只恐瞧不上咱们,只想捉我等主公吧。” 说到点子上了。 曹性观察了一阵,琢磨了琢磨,道:“回城禀知陈宫与女公子方好!” “速烧草,烧完即刻回城!”众将吩咐下去道。 待烧了差不多了,便扑了火,收兵回城去了。 此时天刚微明,然而曹营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就连吕布都觉得有点不对劲,咦了一声,道:“曹操转性了?!” 肉食动物突然吃素,吕布信了他的邪! 曹操那人是绝对佛系不起来的。 吕布会思考,便是吕娴知道了也颇为欣慰。 她的老爹真的长进许多。 沛城,刘备已闻知曹营与彭城的动静,与徐庶议过用兵之阵,这一日收到了吕娴的信,原以为是吕娴要他去攻曹营,拆开看了却并不是,便忙招来徐庶商议。 “女公子让备写信与荆州刘表,曹操使臣已至袁术营,只恐袁术出兵助曹,女公子让备劝刘表出兵击袁后方,”刘备道。 徐庶道:“不知使君可有想法?!” “写一书并不难,备虽不才,然刘表同为宗亲,想来刘表必能给与一颜面纳备之书,”刘备道:“只是肯不肯出兵,是另外一说,只恐备颜面再大,也大不过此,刘表虽会纳书,却未必肯用兵也!” 徐庶颔首道:“女公子之用心实为让使君引见也,” 刘备一怔,释然了,笑道:“原来如此!幸而只是如此,若不然将此重任交由备,备实在无策说动刘表出兵。只是不知女公子有何要计能说动刘表用兵了” 徐庶笑道:“此事女公子必早有安排,使君书至荆州,想必徐州吕营之使臣也已至荆州矣。” 刘备悟了,想一想确实如此,叹道:“女公子当真会制衡于内外也。动一兵而策应全局。只恐关键还在于孙策身上,孙策与袁术有死仇。只是” 刘备迟疑的道:“孙策未必会违背于曹操意志,公然与曹兵对抗” 徐庶笑道:“刘表与孙策便是出兵,打的也是袁术,何来抗于曹操一说?!” 刘备听了心中微惊,愕然道:“原是如此!” 曹操也未必肯说破这一点,再树敌,这种时候,他不会说孙策和刘表的不是,更甚者还要拉拢。 徐庶又道:“所以才说女公子厉害,刘表与孙策出兵最好,若不出兵,也可制衡袁术,袁术有两大敌在后,他便是想出全力助曹,也会分心,算计人心若此,女公子啊” 刘备看他眸中的欣赏之意,心中又惊又凉,又无奈,又心酸。 徐庶一至他军中,他刘备营中的士气都不一样了,军士们在他手上,仿佛能化腐朽为神奇一般,他是真的想留住徐庶的。 可是徐庶这个表情,这个眼神,这种宠溺与欣赏,不光光是知己之情了吧? 因为吕娴年纪小,徐庶中年矣,更多的仿佛是对小辈的疼爱,与欣赏混合在一起。 刘备便知道,这徐庶迟早留不住,心中难免心酸。然而即使如此,刘备也没有怠慢徐庶,尽心尽力的听他意见,事事遵从,所图的也无非是他的人罢了。 偏偏频频示好,就是没有吕娴会招揽人,这么一封信又勾起徐庶的欣赏之意来了。 刘备忍住心酸,道:“原来如此,所以出使意不在劝其出兵,而是外交制衡。” 徐庶点点头。 他感觉到了吕娴对指望外援是不抱有希望的。这样的品性,是一大优点。 若要成事,光指望外援是愚蠢的。 但是却也不能完全放弃这一方面,哪怕不能争取到外援,也不能不顾外交,能不树敌是最好的,能有外援自是更更好的,便是两者皆不能有,至少,能破了别人的外援之策谋,也是中等策谋了 其实不光吕娴如此,曹操心中也是清楚的,真正能战胜吕布的主力,依旧只在曹营身上。 袁术之兵,只是希望能分去吕营注意力,可让吕营首尾不顾,露出破绽而已。 徐庶笑道:“庶若是袁术,便绝不会此时加入战局,然而,他这个人急功近利,又太贪心,会不会做出精准的判断,很难说。倘他真的一时贪利出了兵,届时,还需要使君多出力,分兵去抵挡袁术。” “这是自然。”刘备义不容辞,又道:“倘袁术袭后,徐州局势刻不容缓也。” 徐庶一笑,道:“袁术要徐州,贪于土地,而孙策要玺,寿春后方又空虚,如此天赐良机,孙策未必不肯动心,而刘表若见孙策动了,他焉能不动?他们二人不光有杀父之仇,更有地利之争,使君,这局势,瞬息可变。” 刘备点首,想了一想这局势,只觉纷繁不已。 而徐庶和吕娴却对这局势之变,有足够的策谋与应对之法,仿佛无论怎么发展,他们都能游刃有余。 “将近七月已,”刘备道:“快入秋了。” 汉历七月,其实很快会转冷,秋风来的很快。农历七八月,已至秋收的季节,秋收一过,隆冬必至。 “元直以为,若要破曹,最迟可能过冬?!”刘备道。 “倘若破局顺利,今冬可退曹军,若不顺,最迟也不过明春。”徐庶道:“久耗,曹军极不利。” 刘备道:“若如此,今秋,且要备粮了。” 徐庶点首称是。 如今曹营来不过一月,就已经被吕布父女气成了这样,士气受挫至此,其实刘备都疑心这场大战能不能耗到明年春都不好说。 那位女公子啊 徐庶所说,还是保守的估计。 曹军便是想拖,也顶多能拖到明年春,明年春,曹军若不能赢,必已到极限了。便是曹操再不甘心,也只能收兵回许都。 其实以曹操的实力,若是久挫锐气无法战胜,见好就收回许都是最好的,只是曹操必然不甘心,肯定要久围彭城的。 因为刘备明白曹操的英雄之心,吕布今时不同往日,他能看到的,曹操必定也看到了,既然看到了,未必肯轻易罢休。 现下的决战,若不两方俱伤,是收不了场的。 这一点,刘备与徐庶都清楚。 亦好,此番也分别看看曹操与吕布的实力,已变态到何种境地。 倘两方势均力敌到无法分出胜负的程度,刘备就真的需要另做打算了。 北方有袁绍与曹操,无有他发展之地,而这边有吕布,若是连曹操都拿吕布没办法,他与袁术也未必能成事了。 刘备去写信,写着写着,就盯紧着荆州。 这对吕布父女,可不能图之,得要另寻他处发展了,只是,到底退走不甘心。 徐州可是人杰地灵之地,退走另寻他路,多少有点狼狈。 刘备的信发往荆州的时候,许汜与王楷也已经带着人,乔装出了徐州城。 高顺站在城墙上,远远的看着他们,心中略有不安。 此去可要顺利回城方好。 许汜道:“我去袁术营,再去荆州刘表处,而你,则秘密去江东,路上一切小心,仔细只依女公子先前定下之计行事便可,万事不可强出头,保存自身要紧。” 王楷道:“这我知晓,必不会有闪失!我去了江东,会依计行事,并且静待时局而动,只是你,只恐袁术翻脸杀使,切不可激怒于他” “无妨!”许汜道:“那袁术本摇摆不定,他不会斩断与主公重修旧好的路,必不杀汜,你只管安心。” 王楷点头,郑重应了,两人先合于一处行路,到了要道才分开。 吕娴随军之前留下了策谋,如今局势有变,他们也都依计施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62章 我爹是吕布162 许汜已是太守,按理说,实在不该出使的,可是如今的吕布可用之人实在少的可怜,可重用深信的人更少的可怜,他只能将政务托付于高顺,自行去出使了。 其实许汜虽然挺对陈登有意见的,却也知道,若要出使,以陈登的手段和才能,区区拿下一个袁术,不在话下。 那陈登向来擅于使诈,便是袁术也能吓得到,可惜啊,这小子,宁愿种地,怎么都不愿意听吕布调用。 徐州离袁术驻兵之地并不远,许汜自然先到达了袁术营中。 闻徐州使者至,曹营使臣已然不悦,对袁术道:“公何不杀徐州之使,以绝交也,再发兵抗吕,徐州便是公的囊中之物。” 见袁术沉吟不语,便忍着气劝道:“公何疑迟?莫非不信曹公所诺不兑现乎?!吕布为曹公心腹大患,更是公之大患,若不除吕布,公何以安然坐阵淮南而称帝?!” 袁术见他说的急,又怕将他给惹恼了,有些舍不得好处,便笑道:“杀使不祥,使者勿疑!两兵交战,向来不杀来使!” 曹营使者哪听这等子推辞之语,便道:“曹公一片真心,还望公明断,早绝于徐州,早发兵!” 袁术道:“这是自然。” 曹营使者退下去了。 杨弘对袁术道:“曹营使臣之话,未可尽信!无有盟书与金印,岂可信他之言?!” 袁术徘徊两圈,道:“长史以为何如?” “曹操奸诈,只恐是遇吕战不利,欲借吾淮南之兵也,然若许以口头之利,未可尽信”杨弘道,“曹操连番吃亏,心知吕布极难对付,然而现下两边皆未用重兵,而想拖主公下水,只恐未得好处,先惹一身泥,臣以为,不若驻兵观望,再图出兵之机。” “唔,”袁术思忖了一会,便道:“不错,与其此时下场,不若等两军俱伤时用兵最好。” “主公英明!”杨弘松了一口气,就怕他真的被曹营使臣说动了。 哪怕许的利益再好,肉再大块,也不能乱吃啊。 “既如此,那许太守,先安顿着,只说吾近来身子不爽,不便相见,待稍好些,见之方好。”袁术道:“且拖他一拖,只是不可伤着他。我还没想好,要助哪边。” 杨弘自是应了,又道:“曹营之使,近日也先不见方好。” 袁术颔首应了。 袁术闭帐不出,日夜只以美酒歌舞为乐,避曹营使者不见,使臣真的是气炸了肺。 他又不是聋子,听不到袁术帐中传来的丝竹之声,自然知道袁术有意拖延。 一时气的大骂道:“袁公路,冢中之枯骨,早晚必败死!如此废物,不能决断者,有何出息!” 曹营使臣再急,也只能忍着不发。 然而许汜却老神神在在的,悠然的住了下来。 看到曹营使臣如此急怒,不免也暗中发笑,曹操心乱了,主公心一乱,这曹营上上下下的心都跟着乱了。 这个心态,曹操知道吗?! 如此心态与吕布交战,可十分不利啊。 杨弘见许汜悠然的很,忍不住假装在营中偶遇,便笑问他道:“温侯被围彭城,耐何许太守不急?!” 许汜哈哈大笑,道:“温侯之勇,天下皆知,况又有陈公台与女公子相辅,张辽将一军,如此大勇若连彭城也守不住,也难免无用。” 你可真敢说!杨弘也是无语,竟不知道他是太自负,还是因为漠不关心,仔细看许汜的神态,竟察觉不到他的焦态,难免心下狐疑。 这种神色,倒与曹营使者大相径庭。 杨弘便笑道:“许太守竟真以为区区吕布兵马足以抵挡曹军?” “如何不可挡?!”许汜笑道:“依我看来,曹营败绩已显,既来袁营结盟,自然心中已乱。” “既有信心,太守又何来我袁营之中?”杨弘有意奚落。 许汜却笑道:“吾来非出使也,实是不忍见袁公路兵败,才好心前来提醒一二” 杨弘心中冷笑,道:“哦?!但闻其详!” 许汜笑道:“若温侯败了,曹操既已重兵前来,怎会不顺路平定寿春?!长史岂不闻假道灭虢乎?!” 杨弘心中一突,跳的厉害,面色却不显,道:“许太守既笃定温侯不败,又何来假道灭虢一说?!” 许汜笑道:“长史糊涂!若东征无功而返许都,天下人笑,自然需要旁的功业的了” 到时候,打不死吕布,灭了袁术也是可以的,能避免回许都被人笑事小,关键是不能无功而返折。 杨弘的脸色微微变了,心中猛跳,竟是跳的厉害。 许汜眼眸微厉,笑道:“届时,曹公既要灭寿春,温侯岂会观望?!必然也会分尽淮南之地,不可全便宜了曹贼,吾只问,袁公路到时何以抵挡?!” 杨弘的舌乍然顿住,竟是生生的顿住了。 所以,袁术到最后可能反而是最被动的一个?! “所以,袁公路不管出不出兵,未必都能讨得好处。”许汜道:“若称勇,袁公路比不上温侯,若论兵力,袁公路何以与曹操相提并论?!敢问何以抵挡,与其陷于被动,还不如趁现在助吕灭曹,也许大战之后,温侯看在道义情份之上,反而处处维护着袁公路也未可知。” 若是吕布赢了,那岂不是徐州也没了。当初陈宫可不是这么说的!! 但是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绝不能陷入被动啊。 这许汜在变相的威胁自己,他是想告诉他,袁公路若是敢助曹,就算吕布败了,到时候也会调过头来打袁术,并且是与曹操一起打。 一想到袁术无有外援,杨弘的汗已是下来了。 许汜态度很淡定,半点不像使者的委曲求全,反而笑道:“言尽于此,望君转告袁公路,细细思之!” 说罢竟是回营帐中去了。 杨弘心跳如鼓,忙去了袁术营中。 然而袁术既想要徐州,又想要曹操的好处。 若吕布不败,他怎么能得到徐州?! 所以,他是心动的,心动着助曹灭吕,他的心渐渐偏移了,听不太进杨弘的话。 杨弘急的跳中直跳,又急急出来寻许汜,却哪还有许汜的人影?!早不见了 “人呢?!”杨弘说兵士道。 “说是去散步,结果并未回营”军士也是脸色微白,人在眼皮子底下跑了,他们却并不知道。 杨弘咬牙,这是什么意思?放下狠话就跑了!没有这么做使者的。 这许汜就不怕他们袁营真的助曹灭吕吗?! 袁公路若发兵去袭徐州大后方,那许汜不急吗?! 杨弘到底不甘心,派人去寻许汜,却未得,只能作罢。 一心一意的去劝袁术。 而许汜也乔装在去荆州的路上。 守着他安全的小将道:“太守大人,为何不留袁术营中劝以利弊?!” “只恐未有效果,袁术何其短视,他若是真英雄,我之言语,他自能思量出局势来,然而,我观袁术其人,只恐已然心动于利益,”许汜道:“久留之费尽口舌也未必有所成效,还耽误了荆州之事,倒不如全力以赴荆州。” 小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担忧的道:“倘袁术真去攻徐州,高顺将军一人可能抵挡得住?主公现下在彭城被围着,未必能来解救!” “只且安心,这袁术就是个制杖,他若真出兵,刘表和孙策只恐也不会放过这样空虚的机会,”许汜冷笑道:“若非主公此时要对敌曹操,焉要安抚这袁术,这袁术半截身子恐已入了土,别说曹操了,只要战事一定,不管是主公,还是曹操,都饶不了这淮南之地。他还能守几时?!” 小将道:“但愿高顺将军能逢凶化吉,王大人能劝动孙策出兵。” “孙策深恨袁术,出兵有望,只是这个刘表,”许汜道:“吾心中无有把握,他这个人,仁义虽有,然而少而无断,内帏混乱,耳根子又软,所以此事,还在于他的妻族身上。少不得要多准备礼物了,那蔡家人可贪得无厌!” 小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路护着许汜往荆州去了。 徐州城中,曹豹在,貂婵在,高顺也在。 气氛有些凝滞。 此时的战局,是关键之时,他们三个人如今守着这个城池,晚上都是胆战心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肯睡的。唯恐有失。 曹豹道:“若是主公在便好了,只恐那袁术会出兵来围,若被困,如何是好?!” “曹大人稍安勿躁,女公子定有计策。”高顺却是淡定的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曹豹看到高顺笃定,心稍定了定,到底他给与的信心是在的。毕竟是高顺啊。 貂婵道:“吾已备下重礼在荆州府,许太守一到荆州便可活动开,只要说动了蔡夫人,刘表本就是个惧内之人,又无甚大志与主张,必然心动。荆州之事,绝大多数把握在蔡夫人手上,只要她一劝,事就好办了。” 曹豹点头道:“不错,不错,不可小看内帏之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63章 我爹是吕布163 高顺点点头,道:“只愿许太守活动顺利,只是,也须做好死战之准备。守城之要,到底不可寄希望于旁人。” “这是自然。”曹豹道:“后勤粮草与吏员任用之事,吾与貂婵夫人先共同看着,等许太守回来再自交之。只是守城大事,还须高将军看顾费心,我等三人齐心协力,以后主公归来,我等也有交代!” 貂婵与高顺自都应下。自司其职不提。 且说许汜到了荆州时,刘备的信也已到了刘表手上。 刘表正在帐中,看完信,便递与了蒯良,蒯良笑道:“刘使君竟为吕奉先说援,真是奇异之事。” 刘表道:“刘使君亲自递来的书信,不可不回,否则无礼,然出兵,却不能。” 刘表也有自己的考量的,他见蒯良笑而不语,便道:“子柔莫非有盘算?!” “袁术若真有出兵击吕之心,主公何不击寿春?”蒯良道,“袁术若参战中,不管是曹操胜,还是吕布胜,谁能饶得了袁术?既是如此,便是天要灭袁,此实是主公天赐良机也,唾手可得寿春也,只需出兵,立占寿春与淮南诸地,然后守城坚壁,不管曹操或吕布谁赢了,便是来攻,只不出便可,而袁术,丧家之犬,必与他们死战,相互消耗,主公唾手可得淮南。” 刘表听了,便沉吟不语。 蒯良一向最受重用,然而他是扩张派,而刘表却是保守派,所以刘表知蒯良之才,偏偏很多时候也不太听从他。 不过刘表这个人虽保守,然而却也并不糊涂,很多事,比起吕布做起决策来,至少虽不听从,但也不会逆反,不像吕布以往不光不听陈宫,还要逆反而行之,常常败绩,吕布是自作聪明,而刘表,却顶多是不动如山。 “倘如此,虽有地利,然而,与吕布或曹操为敌,恐都不利,即使占有淮南诸地,又如何能守?!”刘表一说起曹操或吕布,都微有些骇然。 蒯良见他如此说,便已心知他不愿出兵,心中微一叹,也不多劝了,只道:“那主公如何回刘备之书?!” 他是知道刘表的性情的,只有偏安一隅之念,无有扩张地盘之心,他这个人,虽少了雄心壮志,然而的确算是一个仁义之主的。所以蒯良一直很忠心。 万事不可强求,人也如是。 刘表也愁,道:“此事,吾再想想。”回绝刘备之书,的确不好写,刘表其实也愁的很,但要让他加入战场,他不愿意。 正说着,有亲兵进帐禀告,道:“徐州太守已至荆州,递上书来。” 蒯良一惊,竟是微微坐直了身体,眼眸都亮了。 刘表也是一怔,随即冷笑道:“许汜?!” 他接过书,冷笑道:“这个吕布也是忒不要脸,竟敢越过朝廷,自封一州太守之职,这许汜是什么出身?他如何能担当这样的大任?!” 刘表忌惮吕布忌惮的不得了,忌惮他之勇,然而,包括刘表在内的所有诸侯都是看不起吕布的。 吕布的那檄文,就是笑话,他越过朝廷封一州太守,更是谮越。 再加上许汜的确算是寒士,以刘表这个人的心胸,他实在瞧不上眼。荆州一向人才济济,以许汜这样不入流的,却做了太守,刘表深深的觉得吕布要么是无人可用,不得不用了,要么就是千金买马骨,意在招其它贤士而已 刘表说这话的确刻薄了些,然而,他自己其实也是知道的,许汜若无才,只恐那陈宫都不可能容他做太守。 想罢,脸色虽不太好,却还是拆书信看了,便递与蒯良,道:“吾正与孙策你死我活,哪有空理会徐州之盟好?!先不理会他罢,拖着便是” 蒯良忙看了信,笑道:“主公若不想见,良且去会会他,若何?!” 刘表笑道:“此番也好,子柔且去试试此人的深浅,看他可有真才实学。非吾轻吕布也,而是他帐下,只恐人才凋零,远不及吾荆州。” 蒯良见他自得,心道你又能好到哪儿去,荆州人才比起徐州来,的确多的不得了,然而也不见你重用了,或是用到机要之处了,还不是浪费着 说罢便是一叹,刘表也只比吕布稍好一些罢了。 “若与吕布结盟,倒也是好事,”蒯良道:“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况且孙策那边,有死仇,迟早要决一死战的,若有吕布相助” 刘表却不屑道:“吕布最擅噬主,与他结盟,坑的便是我荆州,与孙策对敌,我荆州应对绰绰有余,可倘引狼为友,才是大大的不利,那吕布是什么人?!反复无常的小人也,表不屑与他为盟。” 蒯良一肚子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行吧,反正他是对刘表能大肆扩张不抱指望了。若要扩张,多结盟,多布局,才是最重要的,不管结盟的人是不是反复小人,都得结交。然而刘表无有此心,也就算了。 他便笑道:“那良便先去会会此人,看看他带有何目的而来” 刘表便叹道:“此人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拖他一拖便是,无需费心,刘备那里回书,我自会思忖周全。” 蒯良笑着应了。 刘表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因此只提了提就抛到一边去了,只寻思着怎么叫孙策吃个大亏,荆州和江东如今正你死我活,大战不断,小战不少,有事没事就打一打,结了死仇,是真的没有办法。 许汜其实也猜到了刘表不会轻易见自己,因而他也无甚在意,见不被重视,也不被招待,他也不生气,悠然的自行寻了客驿住下,顺便与暗影的人接上了头,心中倒也早有了筹算,便也不急,只等宾至。 他到荆州的事,并不算太低调,他不信这些荆州的人不知道,就看先忍不住来的人是哪个了,他便也知道,该先从何处入手。 只是护着他的小将却十分不愤,忍着怒道:“大人实是徐州太守,竟被荆州如此怠慢,实在可恨,如此不将大人放在眼中,便是不将我等主公放在眼中,他日若得闲,主公定要饶此,定要来寻刘表算帐!” 许汜竟也不斥他,只是笑着听他大骂。 骂一骂也好,骂一骂,叫那些有心盯着的人将话给传上去才有趣呢。 他不光不骂,还笑道:“这荆州人才济济,实是人杰地灵之地,汜不过是一白身,能做徐州太守,在这里自然惹嫉,你还年轻,并不知道主公求贤若渴之心,连汜也能做太守,可见徐州有多缺人了,说起来倒是气死人,这荆州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不得重用者多如牛毛,竟还不离开,若去了徐州,什么官做不得,总比在此空度光阴的好” 小将听不出他话中的机锋,道:“就是就是” “这荆州牧刘景升,空有人才宝库,而不知善用,空有荆襄九郡,而不知发展”许汜笑着摇摇头,道:“所以才说,这天道真是古怪,将之贤主,寻不到好臣子,而这么多的人才,偏偏又寻不到重用之主,总是不匹配,真是可惜极了” 小将听的眨了眨眼睛,道:“那他们为何不肯去徐州呢?!” 许汜笑道:“总会有去的,那司马德操,与徐元直不就去了吗?以后越来越多的” “哈哈哈”有一人踱进了庭院,身姿挺拔,正是蒯良,笑道:“许太守这嘴,可是意有所指啊”不是骂刘表又是什么。这善辩之谋臣的嘴,可真是嬉笑怒骂间,皆有深意。 许汜笑道:“不期然竟有人至,不知阁下何人?!” “在下蒯良,”蒯良笑道。 许汜忙拱手,万料不到这蒯良倒是先来了,他可是刘表身边的第一谋臣,位比陈宫与吕布。 “竟是子柔?!”许汜忙道:“不胜荣辱,还请进来一述。” 蒯良也不是多么拘礼之人,便依言进来,两厢厮见过,便笑道:“听许太守之说,意有可惜之意,愿闻其详。” “昔年荆襄九郡皆是刘景升之辖,然今却只剩一荆州而已矣,”许汜道:“昔年破孙坚,射杀孙坚是何等的功绩,可偏偏又不速破江东,以至后患无穷,如今多番受累征伐,皆是昔日之迟疑也!”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吾恐若此次刘景升再不发兵,届时不管曹操还是吾主公胜了,都不会饶过荆州这地,不拘哪一个,若与孙策前后连击,不知这区区荆州可能抵御否?!”许汜语气中全是锋芒。 此话正中蒯良之忧心,心中自然一惊,便道:“荆州易守难攻,不拘谁来,自能抵挡!” “子柔何故嘴硬,”许汜叹道:“刘景升据有荆州,这是何等之宝地,而人才更是层出不穷,空有宝山,不知善用,惜者一也,不知听从子柔之计,而偏安一隅,以致失去襄地之土,他日可能不失荆州否,此惜为二也,昔年不知进取,趁势攻下江东,惜者三也,现如今,还要错过结盟之期,而腹背受敌,直取惜者四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64章 我爹是吕布164 此语虽是笑着淡淡说出来的,却正中要害,正中蒯良心中之忧虑,他背上已是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惊愕不已。 这几乎是他的心病了。 若不进取,只偏安一隅,迟早被人所图。蒯良是一直主张一定要扩张的,若不扩张,迟早要被人吞灭,可是刘表听不进去。 腹背受敌,是啊,到时候若是前后皆有敌,孙策再与之一结盟,就晚矣。 “子柔不知,汜来荆州,然,王楷大人,已去了江东。”许汜再下一刀。 蒯良便是再淡定,也已经脸色大变,竟是翻了茶水,可见心中多有慌乱。 “孙策与荆州有杀父之仇,不知若助孙策破荆州,荆州可招架得住否?!”许汜眸中杀机迸现,锋芒俱盛。 蒯良的心砰砰直跳,盯着许汜,眸中也不知在转着什么。 许汜却倏忽一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子柔莫放在心上,如今曹敌在外,主公可不欲再树敌了” 蒯良却是不淡不咸的道:“许太守如此威胁,就不惧刘景升与曹操结盟图吕乎?!” 许汜听出他的杀机,却是笑了,道:“刘景升与昔之吾主公其实很相似,他未必肯听子柔之言吧?!” 真中靶心! 蒯良脸色已经变得极难堪了,却不愤道:“荆州多少兵力,何惧一吕布?!” 许汜笑道:“既不惧,子柔何须来此贱地?!” 蒯良脸上挂不住,竟是直接起了身,甩袖冷笑道:“今日竟是我来错了,吕布帐下之人,果然无礼狂妄,告辞!”说罢竟是甩袖去了。 许汜却一直笑着,不见半分着急。 小将急道:“他怎么突然急着走了?事情还能办得成吗?!” 许汜笑道:“气急败坏了,本身就不符合一个谋臣的气场,能甩袖就走,无非是直击要害了他恼羞成怒而已。不急,他会再来的。况且,此事若要成,光他一人劝以利弊,刘表便是知道利弊,他也未必肯听。” 小将听的似懂非懂,摇摇头,又点点头。 许汜道:“这蒯良也甚为可惜也,虽有奇士之谋,偏偏又遇着一个不听之主” 许汜笑着摇摇头,不过他总比当初陈宫的际遇好的,至少刘表不听归不听吧,至少不会乱来,蒯良顶多无奈他不思进取,却不至于总为他收拾残局。 当年陈宫有多憋闷,那是无法言说的。 再加上刘表算是一个仁主,一向又对蒯良礼遇有加,蒯良对刘表,是大大的忠心的。 然而荆州之危,蒯良岂能不知?! 不思进取,到最后,要么被吞灭,要么被招安收揽所有旧部,没有别的路。 蒯良对现在的刘表也没有办法的,刘表已经老了,这是特别无奈的事情。 人到老了就特别思安定,而非混乱。 蒯良其实内心也是混乱的,他就像当初的陈宫一样,五味陈杂,陈宫当初是有了被招安进袁术阵营之心的,此时的蒯良虽不甘心,其实他知道,一旦刘表出了意外,这荆州要乱,被更强大的势力分解吞并,才是正常的路线,无论刘琦或刘琮愿不愿意,这就是天下之势,还想要再守荆州千百年,少做梦了 历来天下大势,从来没有能偏安一隅而能一世苟安的。 更何况荆州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立嫡立庶为宗子的事情,外戚是一方面,然而刘表自己摇摆不定,下不了决断,才是真正的内因。 而因为刘表的苍老,以及权力集团内部的分裂,嫡庶之争,管理越发的混乱,所有谋臣武将的心,其实离一盘散沙也不远了 蒯良是愁的,一时气愤出来后,竟是踱步于集市,久久无语。 荆州人才济济,集市繁荣,赋税昌盛这一切,只恐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他日不管吕布或是曹操来图,正好能将这一切的好处,全吞并了 且不说蒯良的苦闷。 只说许汜走后,杨弘便坐立难安,便去见袁术,道:“主公,弘深觉此时并非出兵之机也,曹吕二人并未久耗,此时我营若出兵,变数太大了,十分不利。不若等曹吕二人分出胜负,或是两败俱伤时出兵,才是最佳时机也,此时不宜被曹操策动。” 杨弘这般劝,然而袁术哪能听得进去,却是笑道:“曹操被吕布打的落山流水,狼狈不堪,愤怒暴躁而围而围杀彭城,败势已显,这般无用,还需再等什么时机?!” 杨弘急道:“主公太小看曹操了,前线战报虽说曹操吃了吕布的亏,然而曹操大营主力根本还没有完全被消灭,他实力尚存,怎么可能无用?!不如且再等等看再入局方好,我营也好进退得宜” “若非已败,他曹操岂会向我求援,还许以如此重利?”袁术不奈的道,“此时不图吕布,若等他败走了曹操时,锐意锋芒不可再折,那时再来图我,徐州城,必得不到了。长史无需多言,术自有计较。” “主公!”杨弘还欲再劝,然而袁术却早听不进去,反而道:“即刻调兵,往徐州去,曹操要破吕布,而术,要徐州城池!长史,若无进取,必久候而被破,等他们真的分出胜败以后就晚矣,当速速,不可拖延!” “主公,恐时机未至啊!”杨弘急的额上冒汗道。 然而袁术意已决的事哪容他置喙,竟是不肯再听,反而退避他进去了。 纪灵接到调兵令,已准备调兵遣将,准备进发徐州了,看到杨弘只暗暗焦急,便劝道:“此是极为重要的机会,奈何只灭主公威风,而长他人志气耶?!此时吕布不在徐州老巢,我军自去占了徐州城,岂不比跟曹操要来更好?!” 杨弘急道:“此言谬矣!吕布虽在彭城被围,然而徐州后方守城者是谁?!高顺,纪将军,敢问将军若与高顺战,可有胜算?!” “只一高顺,可抵四门之御乎?!”纪灵笑道:“主公帐下不止有吾一人,还有张勋,李丰等战将如云,何惧一高顺?!若分兵三路,急攻徐州城四门中三门,届时高顺攻守不顾相顾,必然乱矣,我军自可进取,留一门让他出城战,我袁营何惧一高顺也?!长史安心,待到城下,吾与诸将自擒杀高顺。” 说罢,竟是拎着大刀离去。 杨弘急的跌足道:“高顺何人?!那吕布留有高顺守城,防的便是我营,哪有那么简单?!如此轻敌,可如何是好?!” 必然是要吃亏的! 袁术这边一动,那边貂婵和高顺就已经得到消息了。 高顺面无表情,握着书信的手,却是微微捏的死紧,貂婵看着他的手,都觉得他可能是想捏断袁术的脖子。 “女公子说,袁术若来急攻城,先不可反击,以守为主!”貂婵道。 “这吾知之,女公子随军前曾与我深谈过,顺知轻重,且安心!”高顺道:“只等许太守那边消息,倘刘表与孙策动兵去攻淮南后方,袁术必回转寿春急守,即时,他才会陷于被动,我再出兵击之,便能灭其精锐,待以后主公回徐州后再图袁术,袁术自断一臂,再图早不难矣!” 貂婵颔首,道:“所以忍他一时也无妨!” 且叫他猖狂,等袁术腹背受敌的时候,他就知道贪婪可没好果子吃了。 “若是刘表与孙策不动,等前线的消息后,城中自可图之!”貂婵道:“若前线战事顺利有盛局,再下袁营不迟。此时不宜与袁术急攻。” 以守为主! 这是吕娴的大后方策略。因为她怕有失。高顺再英勇,也须得守住整个徐州,倘以攻为主,万一城中有叛开了城门,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需要以守为主,等待时机。 而高顺与貂婵自然也能耐得住性子。 两人其实是知道吕娴怕的是内部有隙,导致内外有失的,所以他们很谨慎,便是大敌将来,也不惧不怯,只是非常笃定,并不慌乱。 城中百姓闻知袁术此时来趁火打劫,慌乱过后,见府衙之中并没有慌乱,渐渐的也心安下来。 貂婵便秘密的回了秘信,派人传与吕娴。 此时彭城虽被围,然而递消息并不难,因为暗影自编了一套传音密码,无须书信传送,只需吹哨有其规律,信可传至。 暗影只传与军情布阵排兵无关的其它局势之图,所以就算被人破解,抓到了什么,借以传以消息,两方都明白这不可信。 因此,至今也无破绽。 便是曹营中多觉那声音啸声古怪至极,也抓到了一些人,却偏偏破解不出来,便是破解了去利用之,也难以叫吕娴信任。 这个吕娴,的确让曹操头疼,能够知局机之稳,这样的人,曹操整天都在琢磨着怎么图破这对让他头疼不已的父女。 上一次围城,真的数次憋了气在喉中,出不得出,进不得进,可谓是郁闷至极。 不光是他,将士们,谋臣们也极为愤慨,都憋了一口气,想要与彭城军正式的厮杀一场。 如今的局势除了正面厮杀,两方偷袭都难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65章 我爹是吕布165 彭城守城极为谨慎,几乎无有破绽。 而曹操吃了几次亏,若是如今连围城都能被突袭,那他老曹就可以去死一死了。 曹营将彭城的四门盯的水泄不通呢。想要彼此突袭打上一场,是极难的。 除了正面交战,无可避免! 两方都聚集着士气,摩拳擦掌,也只等真正的动了。 守而无功,只消耗粮草,并不是曹操的性格。 而吕娴亦如此。曹操每日都要来看彭城的动态,而吕娴也是如此,从不懈怠。 双方都各自在发力,死死的都在盯着对方。 吕娴今日以上了四城门看了看曹营的动静,陈宫则跟在她身后,两人用微型望远镜交互观察了一阵,陈宫道:“曹操一直在紧紧盯着我城中的动静,想要再突袭他,极难也!” “不错。如今突袭已经不是上策了,”吕娴道:“剩下的,只有拼死正面的较量,可能说是殊死博斗,我军不一定能占上锋,即便侥幸占上锋,也会损失惨重。” 两败俱伤,只怕已经不可避免了。 这一点陈宫也是同意的。 吕娴道:“正面交战,一直都是我极力避免的,然而曹营需要一次大战,激励士气。而我吕营也需要如此大胜。挫其真正的锐气。” 陈宫道:“想必郭嘉,已有策略,彭城有四门,届时不能顾此失彼,否则定会被那郭嘉寻到隙处,曹兵多于我军,的确不利。” 若不是曹兵势众,其实这围城也就围不了了,局势远不是现在这种局面。就是因为他们人多将广,才致不利。哪怕有一城池作防守,也依旧忐忑。 城池是不可失的,曹操也是必要打的。 “大战之时,需以火为号,届时徐庶与刘备军则可从两翼来救,可缓之时之围,”陈宫看了看,道:“然而,曹操必会拦住刘备来的要道,阻截而拦之,所以此战之要,只在我们自己!” 吕娴笑道:“公台的确明白机要!” 陈宫却不笑,反而正色道:“那曹操必定目标在于女公子或主公,只需擒一人,我彭城便会被破!” 吕娴手却扶着城墙,一言不发,也不看他。 陈宫却显得很焦虑,道:“女公子,此事不可不慎重。倘若真的,还需要早做准备。” 吕娴却悠然,道:“准备什么!?” 陈宫一怔,看到吕娴转首看了过来,直视着自己,他突然大着舌头说不出话来了。 “战场瞬间万变,什么都有可能会发生,”吕娴道:“若没有做好必死的觉悟,我不会跟着我父来前线。公台,我知道你想说万一我父被擒,你让我主持大局,于战场上继承他的一切,撑起一切吗?!” 陈宫红了眼眶,这是最坏的状况,这父女二人真的缺一不可啊,没有吕布的吕娴,想要独自撑起来,太难了,她虽有威信,然而没有虽布这个定心骨在,她现在,还不足够还没有足够的威望去做到这一切。 陈宫动了动唇,突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也想过,然而,我父若有失,我吕娴必拼死去救,最坏的可能是我父女二人一同被擒杀,然而,于与束手无策向曹操投降,或是决裂独自苦苦死撑都不是好下场。”吕娴道:“当年孙坚被刘表射杀,孙策拼死抢回其遗体,多年来,也一直仇恨刘表若斯,孙策能支撑,是因为他有江水作天险,而刘表没有追击江东之意,若有,今之江东,早姓刘矣” “可曹操是谁?!他不是刘表,他绝对不会给徐州任何喘息的机会,他一定会拼死而来屠彭城,而我的性子绝不是求饶的性子,不过是鱼死网破罢了,便是真的城被破,我宁站着死,不跪着生”吕娴道。 她的语气是如此的平静,然而却能让陈宫听出惊心动魄。 “力战到死罢了,公台,我已做好了觉悟。”吕娴道。 陈宫怔怔的看着她。 倘若吕布被擒或被杀,如她所说,应是血战至最后时刻了。 “公台,你做好准备了吗?!”吕娴道。 陈宫正欲点头,却见吕娴笑道:“倘我被擒杀,你要记住,辅佐我父,不可轻易而弃之,就算他日不能北伐中原,也定可保住徐州,作一州之霸也,这并不难!” “女公子!”陈宫急切的道,“没有女公子,谁能劝得住主公?!我做不到,主公也做不到!”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算到了。 她甚至对生死也都看淡,她更知道曹操绝对会拿她作文章。 “我徐州可无我,却不可无我父!”吕娴笑道:“公台,我若真的死在战场,一切都看你的了,他若是不听你的,你多劝着他,我若死在这里,以后他若不听你的,你就哭,多提提我,我父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只恐一听到我名,他就听你的了” 陈宫不听则已,一听已是眼泪扑簌簌的下来了。哽咽起来。 “女公子焉能存有死志?!”陈宫哽咽道:“难道出徐州前,就已经存有此志了吗?!” 吕娴道:“是矣,” 她拍了拍陈宫,看着这个中年大叔哭的动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里也怪难受,道:“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只是事已至此,我不得不说了,曹操每每忆起曹昂,都要哭很久,更何况是我父的心肠了,他其实心肠很软,以后,只要他能听得进去你三分的话,即便不可问九州之鼎,遂为一方霸主,倒也不难,公台,可愿意多助一助他” 陈宫说不出话来。 “坐镇徐州,图灭袁术,以成一方基业,抵御孙策,曹操来攻,只需拦住便可待以后他老了,耗到那个时候,择一个明主被招安既可”吕娴道:“只是他还在的时候,他是绝对不能被人所容的,所以公台就多耽待些,无论如何,得撑到他老去的时候,不被人所忌惮的时候” 陈宫听了更觉心酸,不住的点头,却说不出话来,捂住了眼睛。 吕娴不再多说,拍了拍他的背,道:“这一切,难为你了。公台,我知道我强求了,然而,有你在,有张辽和高叔父在,只要我父肯听劝,总能支撑下去的他不能败,败了,身后这么多人,全得死!” 她长叹一声,等着陈宫心情平复。 他担忧的,也是她所担忧的。 然而,她的心态一向豁达,除了放平心态,再焦虑又有什么用呢?! 这场战争是无可避免的,这一次脱胎换骨,也是无可避免的。她也不敢保证说,一定能成功。 她并不自负,她更知道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她从不小看曹操。 好在,她虽有进取之心,却也有退缩之策。她向来都是思虑周全之人,做了万全的打算。 陈宫将泪给擦了,眼睛红红的,拱手道:“宫已分明,倘主公有失,彭城全力营救!不惜一切代价!若是败亡,则誓死报仇!倘女公子有失!宫自扶持主公退守徐州”再差也差不过当初的局面了,只是女公子 陈宫心中万分的难受起来。 吕娴笑着道:“不错,该当如此!” 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难道她一点也不怯怕吗?!或是置生死于度外到如此的地步?! 吕布有女若此,是前生之幸也! 吕娴不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上前摸了一把土炮,笑道:“这个玩意儿,虽可做辅助,然而,曹操未必能将它们放在眼中,它毕竟不是战争制胜的关键。” “决定战争胜利的终究是人,此物,虽可吓他们一时,挫其锐气也只是一时,一旦有了心理准备,未必有前番的效果了,”陈宫道。 “曹营一旦积蓄精力,盯紧了目标,这东西,可拦不住他们。”吕娴道:“郭嘉之策,公台还得重视方好,我们多番让曹操吃了巨亏,曹操咽不下这口气,曹营都憋着一股气,郭嘉也不例外,只恐要出大招了。” 陈宫道:“郭嘉之才,只恐不在女公子之下。” 郭嘉极擅于揽控全局,而吕娴也不例外。 这两个人对招,就看执行与防守进攻的效果了。 曹操的执行力,曹营的全局兵力,是能顾得过来的。之前是郭嘉没得到完全的信息。而现在郭嘉真正的能力才会展现出来。 然而吕营却有吕布,然而,虽有吕布之勇,但吕布同时也更是一大漏洞。 因为他虽勇,执行力最强,同样的,他的破坏力也同样最强。 或者说,曹营那边执行力全加曹操,他是不会出纰漏的。 而吕营这边,吕布是一个变数,或者说是不可控因素也对。 破局看他之英勇无敌,同样的,拖后腿为他擦屁股的可能性也是他。 所以啊,吕娴和陈宫才会这么悲观,做了最坏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就是玉石俱焚了,束手就擒,等曹操绞首屠城,那是不可能的。 便是真的守不住,必死无疑,也绝不会让曹操好过的。 最糟状况是父女二人被擒或杀一。 若只是战争败了,倒是可以退守城中,或是突围出去。最怕的恰恰是父女二人失其一或全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66章 我爹是吕布166 观察了一阵,吕娴与陈宫下了城墙,回了帐中坐下,二人看了看城中布控图,又去看城外的地利。 回了城时,已至夜了。 吕娴好笑的道:“曹操也是蓄力而发,见我等出城,竟也不来拦截。” 可见是真的在憋一场大的了。 这是众所周知之事。两方其实心中都很清楚,这种状况下,想让彼此放松警惕都是不存在的。 “曹操用兵向来稳妥,又最擅疑兵,他若不来追,想是麻痹我等而已。况且离的还是远了些,倘若近,他未必不会博一把来捉女公子,”陈宫道:“他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吕娴与陈宫下了马,进了帐,开始吃豆饭。 黍米煮成的饭,有豆干拌小菜,以及一小碗肉靡豆腐,这样子的饭算是很简朴了,然而胜在有知己,所以也不觉得多么亏自己,吕娴吃的津津有味。 “当年,公台为何弃曹操而去?!”吕娴八卦的眼神炯炯的看着他。 陈宫心中暗笑不已,若是旁人问他这话,他必已恼怒不堪,以为别人戏弄自己,暗骂自己,不过吕娴这一问,他却知道,是纯属好奇,便也剖心的道:“吕伯奢之事,想必女公子也是听说过的,曹操此人心性残忍,宁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他,此种人,一旦位于绝境,好于牺牲旁人” “然而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陈宫端着碗,道:“当年助他得了兖州,我意欲让他抚州安民,然而,他却只思军务,图取徐州,兖州各县忍无可忍,除了两县未叛他,其它县,皆随我叛之,若非他不得人心,焉能至此?!” “这样的人,若有顺境,自然能成为英主,然而”陈宫道:“若有逆境,牺牲者众,对部下尚且如此,对百姓” “刻薄少恩之人。”陈宫道:“才是他的本性。他有更高的追求,才压抑了本性而已。” 陈宫冷笑一声,道:“世人只知他现在的英明神武,哪里又知道低谷中的他的本性。” 吕娴道:“看来作为人主,都有致命的缺点,不过曹操这个人,能做到这一地步,比很多人都强了。” 这个客观的评价,陈宫是认同的,然而嘴上自然不肯承认。 恨一个人,陈宫自然是不肯承认他的优秀的。 其实曹操作为明主,这个缺点真不算什么。他甚至比起很多人都已经极强极强了。 “主公若无女公子,恐难以成事,甚至难以自保,然已有女公子,一切皆有可为!”陈宫笑道:“主公除了军事才能烂了一些,不肯听劝,以及自负骄人以外,其它的心性,胜于他人百倍。他若败了,自然被世人笑,若是成,未必在曹操之下。世人谁不知吕布英勇第一人也!?” “没料到公台对我父爱重至此,”吕娴笑道:“难怪多有背弃他者,而公台这些年却对我父不离不弃。” “也曾有过怨恨苦闷之时,”陈宫道:“主公犟起来不肯听劝的时候,便是宫,也总想忍不住按着他问问他是不是傻” “哈哈哈”吕娴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极为开怀。 陈宫也大笑。 烛火明媚之下,陈宫看着她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豁达心态,心中倏忽明朗起来,心中也越发的坚定。 惧怕什么,不过一死而已。 他陈宫也从不惧死,只惧死而无名矣! 女公子尚且如此,他定也能超脱生死。 陈宫从前不知知己之情,可超越生死。现在却知道了 吕布对他有知遇之恩,他陈宫不过是县令出身,然而一步步跟着吕布做到首席谋臣的位置,吕布对他不可谓不信任。纵然当初对吕布有再多的失意和不满,他也不能否认吕布是一个好主公的。 哪怕他的名声如此之差,哪怕他是世人眼中的三姓家奴,反复小人,可是于陈宫来说,他是个比曹操好十倍的好主公! 正笑着,吕布与张辽也到了,笑道:“说的这般愉快,怎可少了吾与文远?!” 张辽也紧跟进来,笑道:“不知公台与女公子在说甚么?!笑的这么畅快?!” 陈宫起了身见过二人,笑道:“与女公子说及当初在兖州追的曹操仓惶奔窜之事,女公子心甚悦!” 吕布一听果然也大笑,面有得色的道:“吾儿缘何不问我?!当年曹操也曾有那么狼狈的时刻,被吾追杀的抱头逃窜,哈哈哈,若是当年认出他来,将他斩于马上,哪有后来的他,现在的他如此风光?!” 张辽亦笑道:“不错,吾主公乃曹操之克星也,女公子实不必担忧,待布战之时,且看主公与吾拿下曹营!” 一时大笑不已。 吕布向来是自负的,道:“七月初了,曹操想必忧心如焚矣,若再不战,只恐军心失矣” 七月,正是雨季滂沱之时,军心脱久了,的确艰苦难撑。 他们在城中,当然条件好许多,然而在外安营扎寨的曹营就没那么好过了,无数军士与马都病了,对军心又是另一层摧残。 正说着,却有亲兵进帐报道:“回主公,曹营有书箭射至城上!” “哦?!”吕布坐直了身体,虎眼灼灼,道:“速呈上来!” 亲兵将书信呈上,吕布看了,道:“曹操亲写之战书!” 看罢便笑,道:“逼迫曹操于此,布欣慰矣。” 吕娴接过看了,陈宫与张辽也接过看了。 这是正式的战书。 约两营于城外十里开阔处正式交战。 “便依他之约,三日后排兵布列与他正面交锋!”吕布朗声道:“传令下去,命三军整肃装备,三日后战!” “是!”亲兵领命下去了。 陈宫捻须而笑,道:“看来郭嘉奇谋已出。” 张辽道:“非来攻城,而是约于城外而战,如此正式,非强兵不能胜也!” 吕布笑道:“我吕营本是强兵,何惧他曹操?公台与文远勿忧,待排兵布阵后,我亲自领兵破敌也!定将曹操打回老巢!哈哈哈” 这坑儿货! 吕娴特别无语的看着他,到时候她亲自看着他罢,省得他落入了曹操和郭嘉的圈套。 那场大战,定是擒王之战,必有重兵来围吕布。她要不亲自盯着,她真的不放心只呆在城上。 她便笑道:“爹既英武,三日后出战,不若带上我在身边可好?!” 吕布一怔,道:“战场凶险,我儿何故要与我犯险?万一我有不周全之处,到时候我儿有失,为父当何如?!” 陈宫不语,心中微沉。 张辽却知道,到了大战之时,在战场上,以吕布的性子,恐只有女公子才能约束得住他了。 女公子必然是要跟着的,这正面交锋,与前几番的小打小闹已完全不同,若有失,所有人都承担不起。 张辽便笑道:“女公子继承主公之勇,又有何惧,主公何不带着一战曹操,一来女公子可护侧主公,二来,主公在战场上也有了主心骨。女公子多历练些身手,他日自可也领军一方,为一主帅,所谓上阵父女兵,他日若真有这么一天,父女二人之名,不出师却已威震敌军,岂不威哉?!正好也叫女公子见识一番主公的英勇无敌。” 吕布听了略有点心动,他是没想那么多,便笑道:“只是恐我儿有失,怕战场上万一被冲散了,到时候我护不住我儿可如何是好?!” “爹,我为英雄之女,岂是那么的无用?如今虽不敌一方大战,然而若只是被父亲护一时,以后又如何被护一世,与其如此,不若放上场历练一二,以后也能替父亲守城破敌。”吕娴笑道。 吕布还是有点担心,思忖了一下,想着凭己之勇,护住女儿倒也不难,便道:“可,即时,我儿紧随我后方好。以免有闪失!” “这是自然。”吕娴笑了,若不紧跟着你,你被人一激,直接冲进重兵包围圈可怎么办?!到时候解救你我更累,还不如在战场上盯紧了不放呢。 吕布以为要将女儿栓到裤腰带上了,哪里又知道,她上战场无非是一缚住虎的绳的功能。 吕娴道:“届时,文远之军为一翼,我与我父之军为中军,又有刘备军在后,众将辅助,此战虽难,但可图也。” 张辽道:“辽谨听小将军计也!” “公台”吕娴见陈宫低首不语,便道:“届时公台守城,号令群旗,排兵布阵。这方面,我远不及公台。” 陈宫虽心下忧虑,然而面上到底不显,道:“是。” 吕布哈哈笑道:“吾有吾儿,又有公台与文远在,后有徐州为后盾,外又有八健将守城!何惧他曹操?!且等三日后,看布如何破他?吾儿且瞧,为父之英勇无敌也!布定让我儿以我为荣!” 吕娴表面笑嘻嘻,心里p,心道,自己紧跟着,该不会反而激的他像发了疯的野牛一样真的冲进包围圈吧?! 那才是真的坑了儿,如了曹操与郭嘉之计呢。 哎,真是忧愁。对这个吕布,虽然最近表现不差吧,但是吕娴其实也搞不清他到底什么时候会发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67章 我爹是吕布167 刘备已然接到信,递与徐庶道:“三日后战!曹营战书已至彭城。此战恐不容轻忽。” 徐庶看了书信,道:“怪道近日曹营调动频频,只恐是郭嘉在排兵布阵,正面交锋,何其惨烈,也是正规军的长处,此战,只恐十分难打!” 刘备也深以为然,道:“备这便清点兵马,从后袭曹营,令他腹背受敌。” 徐庶道:“亦好,虽未必能冲破曹营阻碍,然而若能分曹兵之心,也为彭城助力。” 刘备迟疑片刻,道:“元直何意?莫非以为备与吕布各使力,却不能受曹兵之攻矣?!不能合兵一处?!” 徐庶道:“此战曹操盼已久,必定誓死拖住我等兵力去救吕布。” 再加上沛城兵马虽多,却并未久训,只恐远非是曹兵的对手。 辅助可以,若做主力,还不够看的。 刘备默然良久,暗暗无奈曹操与吕布的强大,只道:“虽是如此,却也须尽力而为之!” “这是自然。”徐庶是真的心服刘备的德行与仁义,越是如此,越是欣赏,当然,同样涌上来的还有愧疚,他已打定了主意要离刘备而去,再回吕营的,可是与刘备相处久了,一则互生欣赏,二则也颇为歉意,一时之间,倒涌出无限疚歉之心来。 只是,他的心始终都是牵挂着彭城战场的,面上是如此的忧虑。刘备又岂会看不出来,便知道,恐怕怎么留徐庶都留不下来的了。 这场战争,还是得看吕布自己破曹兵主力。 因为这是曹营押上所有兵力的战争,光不让刘备与吕布合兵这一块,必是重兵防守,再加上必图吕布父女,必也是重兵重重。 这当然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真正屠宰场。 徐庶感受到了,所以连他也没有自信以刘备的两万人马,就算全出,能不能突破曹军的阻拦,加入正面战场,都很难说 况且关张二将,未必肯出全力。 这其中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其实最重要的,徐庶知道这沛城兵马,远远不能跟曹兵比,当然,更无法比拟久经沙场的高顺陷阵营,而与吕布之兵相比,更是差十万八千里。 毕竟是草头兵,跟吕布的兵马相比,相差太远了 刘备其实心里也是清楚的。 正因如此,才觉得曹操与吕布是如此的强大,让他心中忧虑不已。 于战争上,敢于正面交战的精锐冲撞,才是硬实力。 刘备虽与袁术战久,然而,都只是小打小闹,从未有过这种正面交战的时刻。 这一次曹兵与吕营是真正的死磕啊。 整个沛城都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因为旁人的庞大而生有触动,刘备真的感慨不已。 而徐州城内,已至收获的季节。 东汉末的粮食作物,多是黍粟之作物,收成很低,一亩能收个一百多斤都算高产,一般受了天灾,能收个几十斤没能被天灾给祸害了,就已经算是不错的收成了。 对于现代作物一亩动不动就一千多斤,还有那些高产作物,动不动就几千斤一亩的收成,这里的人是想都不敢想的。 东汉末的人口更是凋蔽到一种可怕的地步。具体多少人口,此时也统计不出来,然而,因为人口少,天灾多,很多人饿死,战死纵然如此,一亩地也养活不了一个人,这几乎是古代的常态。 司农官与小吏等出了城,赶在袁术军来前,忙将农作物都给收了,麦,粟等物,虽然收成不太理想吧,但一亩地收个勉强够百斤边上是能达到的,就是如此,徐州城百姓也安了,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因为这算是好收成了 东汉末,颗粒无收已是常态,如今虽已入秋,然而能有这收成,就已是谢天谢地,老天赏脸了。 再加夏天时,他们常出城备柴火,又晒了很多的野菜,草之物,等袁术兵至真围了城,勉强混个温饱是完全足够的了 然而陈登同时将玉米,红薯和土豆收了以后,一直处于一种震惊状态之中。 “你们说多少?!”陈登处于完全无法相信的一种状态。 吏员也是倒吸一口冷气的,道:“已过了秤,言是玉米,足有八百斤,还未脱粒,若脱粒,也足有百斤以上,若作种,来年可种许多亩” 陈登腾的站了起来,语无伦次的道:“真,真的这么多?!” “称过好几遍,并无差错!”吏员手足无措的道:“第一次收成此物,百姓们都极小心,一直不敢磕碰的,收完以后还按着女公子给的方子晒过以后才称的,很,很多,真的很多如今已经入库了” 陈登直着眼睛看着他。 吏员苦着脸道:“属下等人也一直处于震惊之中,真的太多了并不敢浪费一粒,来,来年若都种下,此物可活多少人呐?!” 陈登心情久久无法平静,深吸一口气道:“那土豆和红薯呢?!” “因此物种子大,当初又并未切块育种种下,而是整颗种下的,因此收的并不多,但加起来也足有两百斤以上了”吏员咽了咽口水道。 “这,这不可能,这么几颗种子种下怎么可能就收这么多?只几颗种子啊,当初就这么一点点,一小块地,就收这么多?!”陈登处于一种自我怀疑之中,再坐不住了,道:“我去看看!” “哎,哎”吏员反应过来了,忙跟着他上马回了府库。 这东西太珍贵了,所以收好后,无有一个人敢吃,敢乱碰,还锁了起来。 没有得到命令,没有人敢碰的,因为这东西是用来作种的。 陈登看着吏员小心翼翼的用钥匙打开了一间仓库的门,进去一看,便怔了怔。 “玉米还未脱粒,只等大人令下便脱粒保存,这红薯与土豆保存法子比较复杂,也一一的弄了,但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心中极是忐忑,但都是依女公子丢下的法子来的,想来应无差错”吏员絮絮叨叨了很多,言语之中很是透着敬畏和小心,动作更是仔细的不得了。 陈登看了看玉米,见其色金黄,属于上佳,一时震撼的说不出话来,玉米堆在干躁处,如同一金黄色的玉山。 他一时之间觉得眼眸微有些湿润。 又摸了一块土豆和红薯看了,道:“这两物这般的大?!” “很大,而且一株挖出来有很多根系,带出许多来,之前还不小心挖破了许多,都烂了哎,早知如此,该更小心些的”吏员道:“第一次种此物,十分不懂明年定小心些的。” 为什么放着烂了,是因为无人下令,没人敢吃,而且也不知道放着就会烂啊 陈登处于一种恍惚之中,道:“各取一颗玉米,以及红薯和土豆,去煮一下,我要尝尝,此物到底能不能吃!” “哎。”吏员心疼的很,挑了半天,挑了最小的三个,便去了。 一时也不懂怎么吃,反正就放到一个锅里给煮了。 端过来的时候,陈登作了半天的心理准备,终于入了口,一时心情复杂到不行,放下筷子,道:“你们也尝尝” 众吏员都看着他呢,一听这话,忙也上来一试。 “红薯好香好甜啊,土豆沙沙的,糯糯的,好好吃”众吏员惊愕的不得了,道:“玉米玉米硬了一些,好像干了以后磨成粉作饼吃更好还有刚收上来清煮更好吃些” 吏员们吵吵嚷嚷的,渐渐的声音有些大了。又高兴,又争执起来。 陈登道:“仔细小心保存,这些都是百姓的命啊明年开春,全部都要种下去!” 吏员们道:“大人吩咐,吾等并不敢胡乱作践!” 当下便又锁上了仓库,小心保存。 “城外农田已秋收完,便是袁术大军来,也不妨碍了,”吏员道:“大人只管安心。” 陈登颔首,看着盘子里的东西,心情复杂的不得了,他是看不上吕氏父女,可是此三作物,却是活万民之物,他不能不看百姓的命,原来她说的全是真的 他能背弃吕氏父女,然而他能背叛百姓吗?!他元龙做不到背弃百姓 这是多大的希望啊,此物明年广种下去,会震惊世人的。 陈登心中猛烈挣扎,一时恍恍惚惚的,内心天人交乱不已。 忽又听吏员道:“袁术大军估计就这几天就要来了,这几天府衙天天出城呢,将郊野的农户给接进城中来,以防他们被袁营兵抢掠,抢些财物是小,只恐命要丢了,昨日高顺将军还派了一队出城去,一为接百姓入城,兵士们帮着搬百姓的家拾,百姓苦寒,一土一瓦都舍不得丢弃,都要带进城来,高将军一直帮他们搬家,二便是坚壁清野了,烧了很多枯草和障碍物,以免有兵马埋伏而城中不知” “难怪近日多了许多的人在城中走动,乱糟糟的”另一吏员道。 陈登心里烦,便独自出了府库,往家中走。 他看着天边的云朵舒舒难道天命真的在吕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68章 我爹是吕布168 胡思乱想了一阵,又觉得绝无可能,哧笑一声,甩开所有思绪,往陈府回了。 倘若只因三种作物而吕兴,他才觉得苍天没有开眼。 吕布父女如今被曹兵围,能不能回得来还是两说呢。 陈登寻思着,万一吕布回不来了,曹兵来也好,袁术兵来也好,他总得要保住府库中的东西。 只不过他盼着曹兵来,至少曹操不会乱来。 而袁术就一定不会放过抢掠了,而且他恨自己破了吕袁姻亲联盟,只恐进了城,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绝对会杀之而后快,而袁术也绝对不是作善保存农作物之人。他根本不重视这个。 曹操就理智的多。 到底是要保住三种作物种子的。无论如何也得保住。 只是高顺看城看的极紧,府库也是重兵把守的。 陈登一时之间,竟也无从下手。 前线战事也不知如何了,刘使君也不知可有转寰之机。 想罢,竟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天意弄人”陈登默讷,只因为一个吕娴,将他所有的计划,全部掐灭在计起之时。 而面对她叫他种出来的三种作物,他的心情是复杂的,她知道这其中的重要性,却依然愿意交给他。可见是信任他的人品,这才是讽刺之处。 而他终究为了百姓是不能忍心毁去的。 无论他对她有多么不满,他陈登都不能违背士之气节,而陷于私怨,毁去这活万民之物。他做不到 竟是如此的束手无策,简直就像被她公然的把弄于掌心。明明她远在前线,怎么就能对他这样笃定呢。 他恨她的笃定与悠闲! 竟是咬牙切齿的睡不着,这作物,像是一个陷阱,一个让他跌入其中,却不得不甘愿推广的陷阱。 大战之前的夜,总是气氛凝滞而紧张的,透着血腥之气。 全城上下严阵以待,四道城门深为防固,不可测也。 而演习场上,人声鼎沸,很多军士都在此处或是切蹉,或是说话,或是议论明日交战之机要。 吕布也不例外,他常常在此,同生共死的感觉,将他与众将士的心紧密的靠拢了。 吕布派了人出城去察侦曹营的排兵调遣将士,以推测出他们可能的战法。 火光之下,映亮了很多人的眼,那眼中有亮光,非为怯,竟为勇气与士气也。 郝萌下了值,来了此处,迎面来的却是曹性,曹性见了他,到底还有些讪讪的,却是递了一瓶药过来,道:“郝将军伤可好全了?!这药我从军医处寻来,出自华佗之手,应不同寻常,送与郝将军擦脸。” 郝萌笑道:“男人受点伤,又不像女人那般在乎脸面,便是一时不好,也总有好的时候,曹将军不必觉得亏欠,这药我收下了,多谢!” 曹性松了口气,笑道:“倘脸面受损,难免归家不好见自家婆娘的,若是累及郝将军被埋怨,便是性的罪过了,还请务必擦之,必能好全!” 郝萌笑应了。 那边魏续也来送药,看到郝萌已收了药,便收了起来,笑道:“既曹将军送了,我便不送了,以后得了赏,我分一半与郝将军。” 郝萌哭笑不得,魏续搭着他肩就带往演习场,一面走一面笑着道:“来的正好,速去看热闹,今日主公与女公子皆在,女公子难得上场,你可要看分明了,大有益处的!” 郝萌略有些吃惊,连拉开他的手臂都没顾得上,只惊愕的道:“女公子上场?!与谁对敌?!” “张辽,”魏续跃跃欲试,笑道:“郝将军久在下邳,不知道女公子的本事,我多说了你不信,你自行去看看便知。” 郝萌惊讶的忙看向台上。身后曹性与其它人也都跑了过来,道:“等等我,帮我占个好位置!” 好家伙,挤过去,底下全是人。 就连吕布和陈宫也在台下观看。 陈宫扫了一眼场下将士,心中一乐,明日大战,军中的士气,是不必担心的了。此时切蹉,倒是极激励士气的。 军士们的眼中全是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眼巴巴的看着台上。 吕布也十分紧张,对陈宫道:“也不知吾儿能不能赢得了张辽” 陈宫却有点心不在焉,他想起当初女公子对敌张飞,如今对张辽,若不执武器,张辽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他其实知道,女公子极擅于博手战,或者是短小精悍的小兵器战。 之所以无法在马上执大兵器战,是因为马术不精,以及大兵器动不动就重达十几斤,或者几十斤,这个重量,女公子的身量,完全撑不住,就算勉强支撑住,也绝对不够灵活。 所以执那种重兵器,对她来说,不光不能加持她的能力,反而可能是拖累了。 陈宫看着台上,余光却瞥到郝萌,突的悟出来,原来女公子也曾察觉到郝萌有异心的,所以大战之前,将他调离了下邳,放在身边察看,总比他在下邳直接去降了袁术,或是弃城迎了曹操为主好。 原来如此,察极人心至此! 陈宫心中一笑,倏忽忆起当初她来自己府上质问他一事。 想来她对郝萌也有一番交心之谈的。 看看郝萌目不转睛,紧张的看着台上的表情就知道了,收服,是迟早之事。 而此时站在台上的吕娴却是举重若轻,她是第一次与张辽过手,她不紧张,张辽却十分紧张,唯恐伤了吕娴,因此有点摆布不开。 说实话,两个人站在台上的样子,差异实在是大,张辽五大三粗的真正汉子,而吕娴像还未长大的瘦弱少年,又矮小许多,看上去,倒像个豆芽菜似的,可怜极了。 然而她身姿挺拔,除了吕布与郝萌有点担忧以外,其它人反正十分不看好张辽。 郝萌是真的不了解她的凶残,而吕布,则完全是关心则乱了。 底下曹性道:“嘶,我看张将军悬的很,他太紧绷了,没有活动开,一会儿一定会吃亏的” 宋宪也笑,道:“上次被女公子摔了个大马趴,我的背到现在还疼,嘶,”一想起来,便有点牙痛的样子。然而眼神里只有崇拜和尊敬,却没有怨恨和不服。 郝萌:“”你们在说什么,我没出现幻听吧?! 成廉也赶来了,搭住他们的肩,笑嘻嘻的道:“自从张飞吃过女公子的亏以后,我就知道咱们只是女公子的下瓜小菜了,你们也真是,非要上赶着找虐不知道女公子不出手,一出手,必要人吃亏的吗?!” 魏续拍着要揉他道:“说的咱们都不如张飞那厮一般吗?!现在一时不如,以后会练出来,早晚要干趴张飞的,少抖那厮的威风,他在女公子手里还不够看的”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成廉拦他的手,笑道:“看台上,马上要开始了,我估摸着女公子的武艺又精进不少。” 这才是吕娴的可怕之处。她自来这个世界,知道她所生存的环境中全是力大无穷的精英人士,因而她从不懈怠,常年与他们交手切蹉,他们在进步的时候,她的吸收能力却更惊人,她也在进步,力量上她有上限,然而她的速度,足以用残影来形容,超级可怕的一个人。 “这一次不好说,张将军可是能力战许褚与典韦的同时而不败的人!”侯成笑道:“且先看便是!” “”郝萌听的云里雾里,嘴角抽了抽。 最近一时在交战,布防,守值等各种军务缠身,军中很久没有这么空闲热闹过来了。 因此这切蹉一来,便点燃了军心,如同回到徐州当初的英雄榜的时候。 只有吕布一直在抖着腿,俨然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陈宫却笑,不知道女公子是你亲生的吗?!她的本事,是让人害怕忌惮的,而不是担忧。 这头老虎,这一点上,倒是令人尊敬的。若是对吕娴真的漠不关心,陈宫才要担心他心太大,是个傻缺了。 没看到张辽紧绷着脸和身子,十分紧张而观察着吕娴的动静吗?! 台上吕娴却悠闲,笑道:“文远今日怎么想到要与我切蹉?!” 张辽道:“一直未与女公子真正的交过手,今日实在技痒,以往观女公子战诸将,略有心得,当日被典韦与许褚合围而被困的时候,幸得感悟而力战,方得脱,因而回来后,除了反思己过违了军令外,一直想要寻那日的感觉,可是,却遍寻不得,今晚实在坐不住,明日便要大战,今日若寻不到感觉,我恐明日反束手无策矣,便冒犯女公子了” 吕娴笑道:“那一日是什么感觉?!” “那时,仿佛悟了一层,变得耳聪目明,典韦与许褚的速度都很快,然而他们的动作,仿佛我能预测,直击要害而有以应对,典韦力大无穷,然辽当时却能借力打力”张辽道:“我军中,除了主公,也就只有女公子能点悟辽也,因而,还望女公子不吝赐教!” “是速度!”吕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69章 我爹是吕布169 张辽若有所思。 吕娴眼眸笃定,带着悠然,道:“武艺一事,唯快不破,速度上来了,眼力自然也上来了,甚至连心的感觉都能上来了,而这心境上的悟性是一种绝妙的东西。文远,我虽力气远不及你,然,若搏手战,文远也未必如我!不若先试试,若何?!” 张辽笑道:“好!既如此,辽便不客气了,只是唯恐伤了女公子!” 吕娴大笑道:“你有本事伤着我,我便敬你是个汉子!” 吕娴动了,张辽见她动作只见残影,骇了一惊,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转到了他身后,也不知她的手法怎么会这么的刁钻,就将他的脖子给狠狠的抠住了,张辽还未来得及应对,却只能被动的去拉她的手,试探将她扣住自己的手给拉下来,然而竟是纹丝不能动,意欲再试,却背后一空,人不知怎么的,竟然被她给狠狠的撂到了地上! 啪! 狼狈不堪的姿态,而她却火速的松开了他的脖子,跳到了十步开外! 哗台下的军士们都沸腾了,拍手叫好。 郝萌更是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女公子武艺又精进了!”成廉道:“这么忙,她怎么还有时间进益呢?!这个学习能力太可怕了!” 吕布更是跳脚,毫无领袖风范的拍掌,得意的道:“公台,此是吾女,是吾女!” 陈宫哭笑不得,你不说,谁不知道台上这个小旋风是你女儿?! 真的不用一遍又一遍得意而笑呵呵的重复,这嗓门能把耳膜给震破。 不过陈宫还是惊叹的笑道:“不愧是主公之女,女公子进步惊人,以前虽有技巧,然力气不足以能立即撂倒张辽的地步!” 以前能撂倒张飞,她是费力的,张飞也没有防备,轻视她的缘故。 可是现在终究不同,一则是张辽有所防备,并不敢轻视她,二则,她比之以前好像更省力了,悠然的像只小老虎,轻松的都无半点汗一般。 吕娴的学习能力的确是可怕的,她速度过人,所以针对过力量悬殊做过训练,从未懈怠过。 吕布也是瞪大了眼睛,跃跃欲试道:“当日我儿能接我一拳,尚且勉强,如今,也不知能不能再接得住!” “”陈宫诧异的看着吕布,该不会是他也有想与吕娴过招的心思吧?! 台上这个小将军,没有人将她当成是女子了,似乎被模糊了性别,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将她当成对手,想要对敌个输赢。 女公子能做到此种之境,难怪能得到军中战将与军士们的拥护,若非心服,谁肯听她的?! 果然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台下的声音仿佛被拉远,张辽忽略了,他只是处于一种震惊之中,就这么被撂倒了?! 这不可能! 他处于一种怀疑人生之中。却听到吕娴从袖中滑出一把小刀,很不显眼,古朴的带点锋利,笑道:“文远,若刚刚我为杀手,你已死于我手矣!” 张辽一惊,竟出了一身冷汗,立即从地上腾的一跃而起,站定了,忌惮的看着她手上的刀。 说真的,没见她拿过什么大刀,或锤子链子之物,那些都太重了,她难以驾驭,然而这把小刀,却藏于她袖中,如若无物,如今在她手上把玩,也只是一道道残影,快的仿佛长在她的手上,唰唰唰的,张辽毫不怀疑若她真有杀手,刚刚他的喉管已经被割断了 张辽道:“原来如此!杀人工具只是小节。真正能致人性命的还是自己的实力,不管大刀小刀,只要能杀人都是好刀” 这可是瑞士军刀,别看它小就小看它啊喂,它看着小,可锋利程度,是能切断一般的大件兵器的。 吕娴哭笑不得,然而也没有多解释,只道:“文远刚刚可看清了我的动作?!” 张辽摆开阵势,意思是再来,然而他却迟疑的摇了摇头,道:“看不太清,应该说是模糊的,似看得清,也似看不太清” 吕娴嘴角一勾,笑道:“起火候了,等你先眼神快一步再说!” 说罢人又动了,这一步也不知步伐几步便又到了他的左侧,张辽防着后方呢,万万没料到这一次竟是左侧,一时大急,忙又去抠她的手臂,然而却转了个身,直接到了右侧,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被狠狠的按到了地上。 砰 她退开十步,又道:“起来!再来!” 砰砰砰 张辽到最后已经喘着气,他几乎没有反击之力,或者说他一身力气,全无用武之地,因为他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撂倒了。 他全身冷汗,喘着气,陷入怀疑人生之中。 他盯着吕娴的脚和手,一个人,怎么能这么快呢?! 速度竟如此的重要,无论敌方如何强大,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失败了。 用兵也是如此,倘得其精髓,何敌不破?!何战不克?何城不下?! 底下的郝萌等人已经张大了嘴巴,连欢呼和鼓掌也没了,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反应。 震惊的嘴巴如同鹅蛋大。 郝萌咽了咽口水,道:“张将军与女公子有仇?!”这几乎是单方面的虐打了。 就连吕布也是嘶了一声,觉得后背微凉。 这要是他被数次撂倒,颜面尽失,一定恼的要疯了。而且丢脸至极。 可是张辽没有,他似乎不急不躁。 吕娴看着他笑,道:“很好,数次被击倒,依旧不慌不乱,冷静克制,寻敌之隙处,文远若还没有看到我的动作,却也能采用耗尽我力气的做法来赢,然而,想要耗尽我的力气,同是对你自己也是一种损耗” 的确! 然而张辽真的想抓狂,可他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狂躁。 只需一个机会,一个能捏得住的机会,只要能抓到她的残影,就能反击撂倒她。 可是,他连这样的机会也没有,额上的汗,汨汨的滑下。 那天在马上,他与典韦和许褚交战时的热血与好胜心似乎又回来了。 便又感觉有点不同,因为典韦和许褚的速度他是能看得清的,当时的他只需化解他们的动作,分解他们的力气,便能四两拨千担的从容就可挥退对方,游刃有余 然而现在,吕娴给他的压力,无形的空气中的压力太大了。 因为他看不清。 奇怪极了,当时在马上交战,拍马厮杀,他是能看得清的,那种感觉,奇妙到似乎要与灵魂互融。 吕娴的身手明显比之前打张飞时好多了,当时与张飞力敌,张飞甚至还能与她交一二回手,虽然被她化解,但当时,张飞是能抓住她的。 可是张辽现在做不到,只要,只要一隙,只要抓到,他绝对不输于她。 可是这一隙太难了 “眼睛看不见,对吗?!”吕娴道:“是因为你还没有心与眼合一,一旦心眼合一,便是背后无眼,也知敌来,根本无须用眼睛去看,而是悟极而已出手!” 她又动了,这一次她飞身而起,一脚踢到张辽手臂上,正面进攻。 张辽下意识的用手臂去挡她的腿,然而还是稍慢了一步,但也堪堪的能挡住了,却因为反应太慢,硬生生的退后了三步,他稳稳的扎住,吕娴一个翻身,另一拳头却已经来了,张辽骇了一惊,又忙去用拳头拦,也只堪堪挡过。 吕娴的攻势却越来越猛,越来越快,不在从侧,后面进攻,而是正面交手的方式,道:“还手!尽你一切的努力还手!除了自己悟,没有别的办法,就算悟不出来,多挨些打,总会悟出来!” 张辽福灵神至,大喝一声,果然放开了拘束,仿佛火力全开的弓,正式的开始还击起来,两人过招,并不客气,虽然张辽还是挨打多,然而还是能接到几招,渐渐的也有了招架之力。 郝萌等人,以及底下军士们全都瞪大了眼睛,这个速度,这个速度只剩两人的残影,根本看不清怎么出手,以及见招拆招的,这也太可怕了吧?! 张辽进步也大,明明刚刚还在被虐打,单方面的连反击也不能,而现在,还是能接到几招了,虽还做不到反击回去的能力,然而却是在长进 吕布也睁大了眼睛,看着台上,心中骇然的说不出话来。 他的女儿,在他眼皮子底下,竟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她如何做到的?! 陈宫也是讶然不已,招来吕娴长久带在身边的亲兵,道:“女公子平日里也是如此?!” 她身边的五十精兵,早已不同往日,如今站在那里,都个个似一小将,十分精气神,腰杆挺直,见陈宫问,便道:“女公子如今可做到我等五十人合力偷袭而能反击必胜,并且,是在蒙着眼的境况之下!” 陈宫吃了一惊。这得多下苦力,才能做到?! 吕布听了,已是握紧了拳头,他原以为,他自己这等之勇,如虎之猛,已是精悍至极,没想到,原来,还有极限未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70章 我爹是吕布170 就如张辽,在被吕娴逼的一直在退,一直在挨打,然而,他也是在他的眼皮子下,火速进步的。 张辽况且有此悟性,他吕布又如何做不到?! 吕娴的眸中带着杀气,全身气势皆开,从袖中滑出了军刀来,杀意凌然的道:“文远可要小心了,若是你躲不开,脸被划了,可是自己技不如人!” 她见张辽进步神速,反应变快,遇强已强,俨然有突破之势,便想逼一把,到底也要把他的极限给逼出来,只要精进而突破,人的反应能力就会进入另一个高层次,以后都完全不同了。 所以,她步步杀机,已然拿出全身本事,不光从正面攻击,几乎四面八方的埋伏,到处是手脚残影,以及军刀的冷锐杀气。 然而张辽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不仅没怯,不惧受伤,反而一听此言,浑身一怔,竟是迎难而上,更是上进一层。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酣畅淋漓。 速度太快了,两方出手都太快了。 刀锋滑过他的侧脸,划出一小道血丝来,然而张辽仿佛意识不到似的,反而嘴角一勾,眼眸一眯,开始反击。 只是这么一个瞬间他看清了。 那种悟境,仿佛吕娴的身手被放慢,而能一步步被他拆解,张辽本就是遇强则强,遇勇更勇,不惧伤不惧死之狠人,再加上本就武艺不输,很快竟能与吕娴打个平手 吕娴心中已然大喜,张辽果然不愧是张辽。她心中畅快,竟觉有一种遇到敌手的酣畅。 如今见张辽已能看得清了,便收了军刀回袖中,不再采取正面攻势。 他既已有还手之力,那么,就该好好的尝一尝技巧打法的精髓了。 张辽就算能反击了,然而在吕娴的眼中,他这个初学者终究很慢,很慢。 慢到什么程度呢,就是吕娴觉得打的过瘾了,又觉得他力气太大,她太过吃亏,所以她饶到他背后,瞅准一个时机,狠狠的绞了上来,张辽骇了一惊,还未来得及还手,人就已经被狠狠的一绞,一时竟不敌而脱力,狠狠的从台上摔了下去。 摔进人堆里,正好被众人接住。张辽借力一把,又稳稳的站住,一时竟大笑起来,眼眸灼亮的对吕娴一拱手,道:“我明白了,多谢女公子指点!” 吕娴也觉过瘾,额上出了汗,哈哈大笑道:“看来往后要与文远过招,得要用十分心力了”张辽的实力的确过人。 “”敢情以往与他们打时,不过是玩似的???诸将嘴角一抽,也是嘶了一声。 “痛快!”张辽哈哈大笑,眼眸灼亮,领悟到了那种境界,因而很多话竟无须多说了。 速度,在战场上,若是反应快,速度高一倍,斩将过关,实在是不难了。 这种境界是何等的重要啊。 张辽竟有一种引吕娴为知己的感觉。 吕娴看到成廉等诸将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她便朗声道:“若要在武艺上有所精进,一不能怕输,二不能怕疼,三不能怕受伤,如张辽将军一样,若有不惧失败,便是不能成功,也能有所进益,刚刚张将军悟了一层境界,便要恭喜他了。” 宋宪道:“小将军,如何做到如小将军一样的速度?!” “多练!”吕娴笑道。 “有朝一日希望我等也能与小将军过招”魏续感慨的道。 “等你们能看清我的动作以后,自然就能有所突破!”吕娴道:“熟能生巧,量变引起质变,没有别的方法,人虽有天资所限,然而努力也是一层能上升的天梯,还望诸位将士都加以勉勤!” 众将虽应是,然而却也笑道:“只恐再练也不及小将军这般进益了。” 吕娴已经将前世的身手给找了回来,她的这些功夫,是多少年摸爬滚打才摸索出来的,他们自然不及。 她笑道:“物有两极,人有长短,我虽擅长速度,然而若论力量,却不及诸位将军,若于马上混战,诸位可执铁锤,二话不说抡过来,我也未必能全部躲得开,更招架不住。” 这么一说,也对。 郝萌心中震惊的砰砰直跳,对身边的人道:“女公子一直这么强吗?!” “是啊,她在场上从来没输过,她胜在速度,而且太谦虚了,如果到了战场上,以她的速度,想要躲开些攻击不难,”身边军士纷纷道:“女公子不愧是主公之女!” 郝萌正想说这对父女未免太逆天,还未出口,却见人群已然哗然,因为吕布竟然跃到台上去了。 “主公!”陈宫与张辽都愣住,看吕布眼中的光,便知道他竟生了好胜之心,一时大急道:“主公,切莫伤了女公子!” 吕布的武力那简直就是逆天的存在啊。 底下的诸将却都呼声高了起来,透着兴奋的道:“一个是速度的极致,一个是力量的极致,不知哪一方更强呢?!” 俨然也想知道,这两个极限可有矛盾之处。 吕布哈哈大笑道:“看文远与我儿过招,我儿却能更胜一筹,为父竟也觉得手痒,娴儿,我们父女过过招,如何?!” “这有何不可?!”吕娴也来了兴致,笑道:“只是父亲千万别让我就可。” 吕布道:“行。” 竟是跃跃欲试,精神迸发的兴味,被激起了好战之心来。 吕娴看着他九尺长的身高,又知他力大无穷,便也不考虑正面进攻了,也不拖延,直接绕到其后,用手狠狠的勾住了他的脖子,意欲重复刚刚对张辽的动作,将他撂倒在地。 然而,吕布自身的实力是在张辽之上的,吕娴用尽全力,竟然没能撂得动,心道这坑儿货这么硬实力,正想再手脚并用的一起撂,却没了第二次发力的机会,就已经被吕布伸出的右手给按住了她的手肘,吕娴竟是被辖制住了,她显然愣了一会,意欲脱身,却已经被吕布伸出的左手按住了肩,竟然轻而易举的将她拖倒反按在了地上。 张辽与陈宫与诸将都吃了一惊。 张辽道:“在力气上,女公子输了一筹!” “何止是一筹?”陈宫道:“速度再快,也躲不过真正的实力,一力降十会!” 张辽点头,眼眸精亮,道:“看来虽要重速,也要重视力量训练,女公子输只是输在身量上,她太瘦小了。” 陈宫深以为然,笑道:“幸而不是刺杀,倘是刺杀,刚刚女公子在绞住主公的第一时间,已经将主公的脖子给抹了” 张辽也笑着点点头。 吕娴在校场上还是第一次吃亏,一时特别无语。 吕布见手太重了,忙松了手,扶她起来,紧张的道:“没事吧?!我是不是手太重,按伤你了?!” 吕娴吐了吐嘴边的土,叹了一口气,道:“老爹你的手太重了吧?我的肩膀都被你按疼了” 吕布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他怕没个轻重伤着吕娴,只用了七分力,哪知道就真的伤着了! 吕娴也是郁闷,叹气道:“爹自己的力气,自己不清楚吗?!好疼啊” 张辽也走上来了,道:“是不是挺严重,叫军医看看去吧。”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下子没受得住,”吕娴疼的脸都裂了,看着吕布自责的表情,无奈的道:“以后,爹要打还是与张辽打吧,我撑不过。” 吕布悻悻的,点了点头,心中也有些悔意。看娇女撒娇,到底还知道她是个女孩子,便哄道:“不若去叫军医来瞧瞧,看看可青紫了” 吕娴虽疼的呲牙裂嘴的,然而却也不是不知吕布的实力之强,便道:“没什么大碍,我自己抹点药就行了。爹,你是不是能看清我的动作?!” 吕布茫然的道:“应该看不清么?!” “”吕娴。 吕布见她不答,便道:“文远看得清么?!” “”张辽也无语以对,原来吕布看了半天,并不知道他看不太清。 怪不得只一息,就没再给吕娴反应的机会,原来他都看得见。 到底是力战三英不输气势,战曹营六将而不显败势的猛人。 得,没被他按到地上打死,就算是不错了。他本来就是个不科学的存在。 吕娴悻悻的想。这力气,跟坦克辗过似的,疼炸了。 陈宫闷笑,张辽已经实力很强,到底还是不及主公很多啊。 三人护着吕娴回营去了。 诸将也跟过来看了看,见吕娴没大事,只是呲牙裂嘴了一会,倒是笑了,这个时候,女公子像个女孩子了,是个知道向主公撒娇的女儿家。 “女公子力气不足,若是有主公一半的力气,主公刚刚未必能有时间反击,盖因女公子只一招就已经将主公给放倒了”曹性道。 宋宪颔首道:“不错,所以速度和力量都很重要。女公子吃亏就亏在没有大力气了,明日上战场,若是谁离的与女公子近的,稍照应一些,别让曹营在力量上占优势的战将靠近。” 诸将都郑重的点了点头。 吕娴未输时,他们服,吕娴输了,他们却生出无限的保护之心。 示弱,与逞强相宜,更得众将之心,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71章 我爹是吕布171 这已经不仅仅是部下对上将的服从,更兼有同袍之间的情谊,更有对小辈和女孩的爱护,还有对是主公之女的保护。 若非得人心至此,不至于到此之境。 这一切的变化,陈宫其实都一一看在眼里。 逞强也好,示弱也好其实效果都挺好。 诸将看望过后,便退出去了,看吕娴生龙活虎的,倒也不算太担心。 然而陈宫和张辽还是有点忧虑的,因为他们都知道吕布的手劲有多大。 三人围着吕娴,有些紧张兮兮的,尤其是吕布,悻悻的,讪讪的,内疚的,还有自责的,道:“娴儿,为父没料到竟伤到了你!” 所以这个人,对自己的力量,是心里没数的。一看到台上打的精彩,就也以为她能打得过他么?! 吕娴面无表情,疼的小脸都是白着的。 张辽道:“若不然,去寻华佗前来看看可好?!” “太兴师动众了,”吕娴冒着冷汗道:“一点子小伤,何必劳动华佗来,他在徐州安稳着呢,别劳累他,现在这么乱,若是他有闪失,便是我们徐州城的损失,我还指望他帮着建立一个医学院和军医院呢。” 张辽道:“只是怕女公子有什么内伤。” 陈宫亦道:“女公子若疼的厉害,千万别生撑着。” 吕娴笑了笑,道:“倒不至于疼的动不了,我真的没事,公台,文远都不必担心。” 两人看她还能笑的出来,也松了口气,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二人便先退了,明天的事还有许多要布置,女公子这里有主公在,我等也能放心。” 说罢看了吕布一眼,先出去了。 吕布讪讪的,道:“娴儿,为父看看你的伤!?” 吕娴也不跟他客气,将后衣领给扯了下来,吕布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有点难看。 只见后背青紫斑驳,一个很重的手掌印。 吕娴见他不说话,脸色如此难看,问他也不答,便自顾自的用镜子在后面照了照,一看,脸也绿了。 这得使了多大的力气啊。当然这具身体太娇气也是一方面。 她怕吕布难受,便道:“我真的没事,父亲不必担心。” 哪知道一回首便看到吕布眼泪巴巴的了,吕娴一时竟失了语。 吕布心情是极为复杂的。 吕娴是他的亲生女儿,以往娇养着,绫罗绸缎,金器宝珠玉石皆有,锦衣美食,仆人环绕,但也仅限于此了,那个时候的女儿,甚至是爱妻,在他败落奔走之时,他甚至可以随时弃之的,不光是他,所有人,都会如此。 比起自身安危,妻小都只是小节。 然而,吕娴证明了她的强大,她的自信,她的实力她治家,肃城,治军,威望极重,获得将士们的敬重,她威风凛凛,在场上不输于张飞,张辽,她筹谋千里,谋定天下,她计在全局,志向高远 她甚至有时候是咄咄逼人的,在徐州城时,他有时,甚至会被她骂的哑口无言,或是臊的说不出话来,或者是羞愧的低着头抬不了首 她同时更是强势的,浑然凛重而不输于他气势的小老虎一般。 渐渐的他竟忘了她到底是个女儿家。他只记得了这些威重,他只记得了她是自己的同袍和信任之谋计。她渐渐成为他在军中的倚靠,是他的左臂右臂,是他的智囊,更是他不可弃之,生死与共的同袍。 比起以前,他对她有畏惧,还有敬重。 说起来,对一个女儿如此敬重,的确匪夷所思,这一切的发生,吕布其实也是恍然的,仿佛渐渐的就成这样了。 她是他不可或缺的战友,而不是像以往那样随时可弃之奔走的妻小。 看似地位提高了,然而,他现在才忽的惊觉,她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在军中,她如今威望日重,的确是第一人,然而与她以往的生活比起来,却是天上地下之别。 他忘了她曾是富贵蜜里泡大的娇女儿,到底是什么样的意志,才将她逼到了这一步呢?! 而他更是理所当然的忽视了她的一切生活和军旅的不适。 不光是他,所有人都觉得她那么强大,忽视了。 她曾经,可是仆人环绕,富贵缠身的人啊。 可是,不知不觉的,从草庐开始,她食的是普通的豆饭,穿的也是普通的素衣,以往食来张口,饭来伸手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而在这军中,日日与男子泡在一处,食在一处,住在一处,他半分都没有想到她到底方不方便。 她身边甚至只有五十精兵,还是跟着她练出来的,却是连一二个侍女都没有,如今受了伤,却是连帮着揉药,照顾的人都没有 吕布那个内疚啊他觉得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太失职了。 “爹”吕布一哭,说实话吕娴是真的懵逼的,诧异不已的道:“爹这是怎么了?!” 吕布不听则已,一听竟是哽咽起来,道:“娴儿啊,随吾从军时,为何不带上两个侍女随侍左右?!如今受伤,何人照顾你?!” 吕娴一头雾水,道:“侍女?!” 她茫然道:“军中有女子,很不便,况且我也不想搞特殊,再者说,我也不需要照顾。没那么娇气” 吕布却听的更难受了,他却以为她是顾忌军纪不明,带侍女不便,便点点头道:“有女子在军中确实是多有不便,除非以后有身手好的,不至于拖累我女” 吕娴听出一二分意味来,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心道,为这坑儿货奔波忙碌,到底有点感怀,便笑道:“以后若是貂婵能帮着训练几个身手好的女子,倒是可以放在身边,这一次不是没来得及嘛?!如今各样装备都只是仓促,也是难免,以后徐州实力济了,身边自多有准备,与这次不同。爹,我真的没有委屈自己,你别瞎脑补了” 吕布却连连点头,道:“女子身手再好,到底力气弱些,先天体力上,终究不及男子。” “”所以呢?!你以为人人的体力都与你一样变态么?! 吕娴正想说话,哪里料到吕布竟然道:“当年洛阳被烧了,不少宫中黄门皆四散奔走于九州,若退曹回徐州后,旁的不说,得寻一些机灵的,灵活的,身手好的,力气大的,放在我儿身边方好,以后若从军,倘若有要人服侍的地方,他们在,更方便。你身边这五十亲兵,到底不及侍人方便” “???”吕娴嘴角一抽。 黄门?!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等等,她真的没有用黄门的嗜好啊! 吕娴心中疯狂吐糟,道:“这是大不敬,爹啊,只有宫中人才能用黄门呢。爹若是敢用,是谮越!” 吕布沉默了,微微叹了一口气,道:“那就只能等到入主洛阳以后再用了,只是委屈了我女。” 你有这样的志气,我当然高兴,但是为着这样的目的,是不是太扭曲了点?! 吕娴嘴角微抽,看着他红红的眼眶,到底心里有点感动,然而对于他进行了怎样的脑补,是真的不想探究。 她是现代人,是真的理解不了这种用人的心态的,非得把人弄残了放在身边的心态。 不过她终是感动吕布为她着想的心,笑道:“军旅之人,哪有那么多讲究?!” 吕布更内疚,扫视了一圈她营中的几十个人,眉头紧锁,面目忧虑不已。 纵是吕娴再怎么想,打死也想不到吕布在担心什么?! 吕布出来的时候,往她的精兵们下腹一扫,众亲兵只觉浑身发凉,吓的直抖,腿抖成了个筛子,这一刻,他们只觉得自己成了他手下的小动物似的,一捏就死了。 亲兵进帐,哭丧着脸道:“女公子,属下觉得主公可能会阉了我等” 吕娴吃了一惊,道:“什么?!” 她没听错吧?! 一时额上出汗,刚刚吕布的意思的确像是,觉得她帐中没有侍女服侍不方便,但也没想到他竟有此念啊。 亲兵们跪了下来,道:“属下等跟着女公子,纵然战死,亦无怨无悔矣,然而,然而” 如此损毁,催毁人之尊严,兵之骄傲之事,他们实在是接受不了,他们跟着吕娴久了,也是有骄傲的,在军中久了,谁愿意去做奴,或是去做那阉人呢?! 他们便是死,也不愿意啊,他们是宁愿为吕娴而战死的,但是不该这样在她身边活。 吕娴终于领教到了这个时代的残酷,大权在握,轻轻的辗压下去,那种窒息感,令人惊惧,透不过气来。 封建时代,上对下的那种剥夺,她深刻的领会到了,她吸了一口气,冷静的道:“去寻我父回转!” 吕布很快回来了,亲兵们战战兢兢的退出去,若是吕布下令,他们是没有办法反抗的。因此只能战战兢兢的骇怕而恐惧。 吕娴不笑了,深吸了一口气,道:“父亲不会是想将他们变成黄门吧?!” 吕布理所当然的道:“娴儿不是喜欢他们么?!他们本就是奴出身,若是因此而能留在你身边服侍,也是他们的福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72章 我爹是吕布172 吕娴瞪大眼睛,因为她的喜欢,所以,就可以被这样对待。 吕娴又气又震惊,一时竟气笑了,她竟不知道该气吕布,还是该气这个时代。 纵然是她,也无法与这个时代相抗衡的,纵然她想去改变些什么,也是如此的难。 “因为我喜欢,父亲便要阉了他们,只是因为一时之兴?!”吕娴冷冷的道。 吕布觉得她语气不对,道:“不行么?!” 他十分不解。 很好,他甚至觉得这是优容和优待。 吕娴心中一片发凉,她心中一阵无力,她更知道,她与吕布是辩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因为这个时代,所有人都是这样的理所当然。 如同这个时代对草芥小民的辗压,也理所当然。 “不好。”吕娴道:“纵是蝼蚁,亦有尊严。岂可轻易被催毁?我要他们在我身边,不是要毁掉他们的。他们虽是奴,然已从军,以后若有出息者,可为一方将帅,岂能为阉宦小臣?!” 吕布若有所思,想了想,道:“也对。只是娴儿身边实在不甚方便。不过,我另秘密寻些散落民间的小黄门来便是了。” “爹!”吕娴道:“我不需要这样的人!一点也不需要!” 吕布被她的反应吓了一大跳,并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吕娴也知道自己的反应大了些,可是她的内心却平静不了,她的三观都受到了这个时代的冲击,怒道:“父亲他日若得了权柄,也可以这样随意的处置别人,剥夺别人的生死,决定他们的前程,催毁他们的尊严,只是因为一时之兴?!” 吕布吓了一大跳,见她反应如此之大,他没明白到底哪里不对。他是茫然而失措的,看着她,看着不平静的她,想说什么,又怕说错,便只能干站着。 吕娴吸了口气,脸色难看,道:“在战场上杀敌,是因为阵营相对,在城中杀人,只是因为作奸犯科,在朝堂上杀人,是因为立场相对,注定了仇敌。可是,这样子,因为一时之怒而迁于旁人,一时之恩而施于旁人,一时之兴而毁于旁人,算什么啊?!” “娴儿,你别激动。”吕布知道她不高兴,道:“我不该如此随意处置,是我错了,你别激动,小心扯到伤。” “这算什么呀?!”吕娴道:“父亲以后掌握了权柄以后,也会这样随意吗?!与曹操下令屠城的行为,又有何不同?!” 吕布愣住了。 “这世间最美的东西,应先令人恐惧,而不是发狂入魔,不光因它们都令人沉溺,不思进取,更因为它们伤人伤己于无形,”吕娴冷冷道:“父亲还未得到天下,就已是如此随意,还是先好好想想,待取了天下,怎么样用好手上的权柄吧,是让它成为杀人利器,还是怀柔天下的仁慈!” 说罢也懒得理他,气的转过身躺下了,却还是叮嘱道:“以后再不许动不动就杀人,更不许阉任何人!他们可以因违军令,或叛你我而死,却绝不能这样死。明白么?!” “娴儿”吕布心中一滞,跳动鼓鼓,手伸了伸,似乎想哄她一回,但是,到底是泄气了些,但他也没走,见她呼吸急促,气的厉害了,叹道:“我儿他日以后若得权柄,必是最仁慈的人为父远不及你,有些事,很多事,都不如你想的深,想的远,心肠更没有你惠泽万人,这一点,便是为父也是不及娴儿的” 虽然两个时代的灵魂碰撞是如此的不同,三观也受到挑战,然而她说的话,却并不影响吕布用自己的思维来解读,吕布叹道:“汉文帝废除肉刑,而布,今日却欲加肉刑,实是” 吕布自觉不配做一个好的人主。 “而治军,更不可如此随意,今日的确是布轻薄狂妄了,”吕布叹道:“这一点,布多不如我女矣。” 吕布怕她生气,郁结于心,便道:“我儿莫生气了,以后多有不好,我改便是,此事,再不提了,可好?!” 吕娴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 终究是隔着几千年的文明,这种随意,只是这个时代的稀疏平常。 她只是,真正面对到其中恶酷的时候,心里有点不舒服。 但这,也不能怪吕布。 她不该迁怒于他。其实吕布已经做的极好了。 吕娴便也不想再追究这个问题,定了定神,便道:“袁术袭后方,父亲可忧心?!” “有高顺的陷阵营在,不怕。”吕布道:“高顺的能力,便是袁术想要一战而下城,不可能!高顺便是击退袁术,也是能使得的。” 吕布是有这个自信的。 “既是如此,父亲可想过,为什么我不让高叔父现在就击退袁术,而要他只以守为主呢?!”吕娴道。 吕布真的被问住了,他是真的没想那么多。 “莫非为了拖住袁术?!”吕布道:“拉长战线,怕袁术与曹操合兵?!” 吕娴点点头,道:“这是一,还有二” 二吕布就真的想不出来了,便道:“我儿可有长远计较?!” “若此时击退袁术,袁术怒则与曹操合兵,此为大不利也,如果,孙策与刘表不出兵,届时袁曹二人合力,我徐州城便是守得住,难免也要伤筋动骨”吕娴道:“更甚者,见我徐州败绩已显,说不定连刘表和孙策也会蠢蠢欲动” “而拖住袁术就不一样了,要击退他这是肯定的,但不是现在,也得等曹操大败以后,”吕娴道。 “若等曹操大败,吾定不饶袁术!”吕布气道:“这袁术实在可恨!” “父亲又误矣,”吕娴道:“击退袁术,可矣,便是要淮南,也不能是现在这个时候?!” “为何?!那袁术失信在前,我追打在后,师出也有名,”吕布怒道:“待退了曹,我一定要与他算帐!” “倘见袁术事败,父亲穷追猛打,刘表,孙策,曹操见有隙可趁,又席卷军马而来,欲与父亲瓜分淮南当如何应对?!”吕娴道:“倘他们四人合兵,一直打父亲,我徐州可能守得住?!曹操若兵败,岂能甘心?!必会退守兖州迟疑不走意欲借力图我父的。” 吕布吃了一惊,是没想到这个局势的,一听脸色微微白了。竟焦急的在帐中踱起步来,“我儿,当如何?!” “所以,届时击退袁术后,当许以好处,与袁再续同盟之好。以免落得孤立无援,四面树敌的境地,没有帮手,在这局势之中,可是大忌,而袁术,却可以是父亲的帮手。”吕娴道:“父亲可不能沉不住气。兵者诈也,外交之事也诈谋许多,万不可轻率!” 吕布细细思忖之,品出点味来了,道:“我儿是意欲先安抚住袁术,彻底的再将刘表和孙策退回去,再退了曹操以后再图袁!” 悟性不错。 “这叫关门打狗,淮南自家吃了,岂能分与他人?!”吕娴道:“所以对袁术灵活一些,稍忍他一时又何妨?!淮南既被我父视为囊中之物,自然不可让他人觊觎。” “我明白了!”吕布笑道:“孙策,刘表亦是虎狼也,所谓贼不落空,我儿虽可能激的他们出战,然他们若出战,岂能轻易而退?!必要图地利之便的。” “不错,”吕娴道:“孙策与刘表,哪一个是善人?!大家都是彼此彼此罢了,到时候他们若袭后,父亲还得想办法助袁术退这二人之兵方好。倘曹操真的结合孙策,刘表再共袭我徐州,我父与袁术有盟,两方合力,也未必会输于他们” 吕布眼睛发亮,道:“不错,不错,兵者,诡诈也!” 孺子可教! 吕娴松了一口气,就怕他万一明天败了曹操,真的去与袁术干架,那可真是失控了。 再英雄无敌,也不可能与四方为敌?! 有的时候,化敌为友,更是一种能力。 吕布心中已经佩服的不行,道:“我儿真是世之大才也,我吕布有女若此,此生,又有何忧?!” 吕布心中既心疼她,又敬佩她,道:“以后我儿若有不高兴处,只管与为父说,为父定然不说半个不字,我儿叫我疼惜民力,我都听,叫我不要苛待军士与下人,我便不苛待。” 纵然不是出自于本意,然而他能听得出去,也不枉她一点点的教他了,几乎是呕心沥血,掰碎了揉开了的不厌其烦的一点点的教他。 吕娴一笑,对这一点也很满意,刚刚的冲突与矛盾也释然了。 她一个现代人是改变不了古人的思维的,但至少,求同存异吧,只要效果达到了,就够了。本意为何,有时候,不要太计较。 看她累了,吕布便兴冲冲的出去了,寻到陈宫,便与他说了这事。 陈宫又惊又讶,女公子当真是走一步,看百步啊。这份游刃有余,陈宫也是感慨万分的。才刚大战未至,而她却已算到了这么长远,甚至更远 然而陈宫更佩服的恰恰是,“女公子身上有一种化敌为友的特质,这种能力,极为借力而为己用,不拘仇怨,这样的特质,叫宫也愧不如!”陈宫恨曹操,叫他与曹操合作,那是万万不乐意的。 而女公子,倘有这样的机会,她一定会去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73章 我爹是吕布173 陈宫甚至觉得,倘曹退了,他日若与袁绍对上,只恐她必会与曹操合作图袁也许,她早已经想到这一步了。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是陈宫今天所学到的。 吕布一走,吕娴便有些累了,然而她还是将所有亲兵都叫了进来,安抚道:“你们放心,我与吕布说了,他绝不会对你们下手。你们都是我一手栽培的人,我培养你们,不是将你们当成是随时可以弃的棋子来用的,而是要你们堂堂正正的从军做将士,你们便是死,也不该受这屈辱” 吕娴叹着,看他们却是重重的跪了下去,磕在地上。 她对这个时代是无力的,尤其是看着他们跪下去的时候。在现代理所当然的事,在这里,却俨然是大恩大德。 这叫她有点疲惫。 然而她还是道:“放心吧,我的人,没人敢动,吕布也不能!” 亲兵们哽咽起来,道:“女公子,属下等定肝脑涂地,以报女公子知遇之恩!” “起来!”吕娴并不喜欢这种画面,想了想,怕自己语气太严厉,道:“无须你们回报什么,一旦为战友,一生为战友。既是袍泽,又何需回报?!起来,帮我揉药,把淤青揉开,明天还要打仗呢,这个伤可真不行!” 亲兵们应了声,却是眼眶红红的,虽未再提什么报恩之事,然而这却如泰山一样的恩泽,他们却无法当成理所当然。 女公子不在乎尊卑,不在乎男女大防,她是真的将他们当成袍泽之人对待的。 这份尊重,比泰山更要重。 他们知道,从今以后,他们效忠的人,永远只有她一个人。 他们眼中有崇敬,有敬佩,没有半分的亵渎之心,只是看着她背上大片的伤,充满了心疼。 吕娴心中毫无波动,在现代军中,执行任务的时候,哪有心思去考虑什么男女的身体构造不一样?打斗的时候,战友受伤的时候,需要止血,甚至需要挖出子弹,难道都要顾忌什么狗屁的身体构造而浪费时间不顾生死吗?!所以,她是真的半点也不在意的。 女兵,与所有的医者一样,久而久知,潜移默化的,连自己都分不清男女有什么区别了。 恰是这份从容,叫人敬重不已。她与所有女子都不一样。 她是模糊了性别的存在。 似乎永远笃定而自在,鲜少有顾及这么多婆妈的时候。 也恰是如此,赢得更多更多的尊重。她的从容与不在意,似乎也渐渐的变成了世人眼中的圣人的特质。唯有圣人,才不被俗世之性别所累。 这世上,也许有很多做不到,不可能之事。然而,并不是所有的逻辑都完全存在不可能。 至少吕娴渐渐的做到了。她的存在,耀眼的,叫人渐渐的遗忘她的性别,她的所有,只记得她是领袖,是王者。 而吕娴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在军中的威望,在天下的威望,丝毫不亚于吕布。甚至有一天,愿意只跟随他的人,超过了吕布。 这是一种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的力量。 而现在的吕娴却是一无所知的。 她向来不会为俗事烦心太久,想了想与吕布的三观冲突,怕是无解,便也不再想了,只是寻思着明日的破敌之策。 她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地图,额上疼的出了汗,然而,牙都没吱一声,更不叫疼。 这份毅力,更叫人佩服不已。 除了在吕布面前会撒娇,发脾气,骂人以外,其它时候,她总是淡定若斯,叫人心服,叫人觉得有所倚靠,那么的可靠。 仿佛有她在,纵是曹敌在前,也无需恐惧。 吕娴虽将前世的身手渐渐的找回来了,但到底这具身体的底子远不及之前的身体,而要将身体练到巅峰状态,更需要时间的淬炼,她毕竟刚来不到一年时间,能将身手找回来就不错了。 所以这身体的耐受力确实是差,前世到底是男人堆里打出来的,就算被吕布打了一掌,也不至于如此不济事,能青成这样。 她后背疼的厉害,不住的叹气,还是要再接再励,毕竟这个世道,厉害的战将真的太多了。 多到变态。 只是她也知道,在三国乱世之中消耗了太多的人才,后来到魏晋南北朝的时候,中原,已经无力与北边的势力对抗了,一直到唐时,唐的人口真的低到令人发指了,可以说千里无人烟也一点不夸张 人口少,百废待兴,所以唐初的民风是真的极好,因为那时的百姓真的太思安定,再加上政策宽松,民风极好 后来唐民力上来,唐国也强大了。 待养民力,永远都是兴国强兵的重中之重。而包容,更是蓄积国力的重要战略。 吕娴觉得若是能早点结束乱世三国也好。若是吕姓真能得了天下,又一代代传承下去,至少不必再经历魏晋南北朝那么长的一段时间的更残酷的世道了 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弱鸡似的,她叹了一口气,还需努力啊。 看待长远,立足脚下,一步步来吧。 再有远大理想,也得先退曹操。再谈立中基业,慢慢的兴霸啊。 她还有很多的政策来不及施行,很多的政令来不及做呢。 结束战争,结束相互消耗,是她来了这里后最大的理想。 是的,她的目标也扩大了,她一开始只是不想让吕布被杀,而现在,她知道吕布进步这么大,以后若是听进去,心中有仁慈,必会成为霸主而统一中原的。 既是如此,她的目标自然也升起来了。 历来争霸,越陷越深。 她的目的是变大了,然而她始终谨记自己的目的不是为了获得权力本身。而是让权力成为一种介质,让乱世终结,让盛世开始! 不管是如吕布一样的想法也好,还是奴和女子的地位也好,她都会一一的去尽己之力去改变的,去做到更多,这是她的夙愿,最崇高的夙愿! 因为,她不想让更多的人成为奴,成为权力者的刀下魂了。 很多的草芥小民,连成为权力者手上的刀都够不着,他们,很多的他们都是无名者,是在郊野苦苦挣扎的人,是外面的枯骨 一想到此,心便沉重了。 吕娴的眸变得极大,无论多难,既然做了,就绝不会退缩。这是身为一个特种兵的素养。 军人,永不后退! 天微明,两军已摆开阵势,人在晨光之下,一列列的移动,从苍穹而看下去,像蝼蚁。人类在宇宙之光的照射下,渺小到可悲。 晨曦血红,大地渐渐的亮了很多,透过七彩之光,映射下来这片土地,即将成为屠宰场! 陈宫站在城上,手上拿着吕娴给的折叠型微型望远镜,心情沉重,并无笑脸。 他身后的诸将,皆是肃然以待。 陈宫道:“守好四门,若有攻城,只不出战!不可叫他们破城!” “是。”诸将应下了。 大军在外,他们也不敢逞强非要与夺城之兵死战的。 只是曹兵必会双管齐下,他兵多将广,必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隙处。 以曹操来说,只要撕开彭城的任何一个口子,这场大战,都已经决定了胜局,所以曹操焉能不尽力而为?! 便是吕布也尽力而为! 陈宫很紧张,外表再笃定,也掩盖不了紧张的内心。因为这几乎是吕布第一次如此大规模的与敌军正面交战。 吕布是强,强到变态的那种,然而他是真的极擅于野战。 而这种大规模的,以兵力压倒式的正面交战,他是不曾经历过的。 望远镜能看到吕布与吕娴二人的马,已经到了阵前方了。 而张辽随之左右,三人身后皆是两列大军,皆已摆开阵势。 而曹操也早候在阵前,两方都还未动,风吹草动,风吹动着两边的大旗,发出冽冽的呼啸声。 两方隔着一里地左右,彼此都透着紧张的气氛。 两军的大军加起来足有十万,然而,却没有一点除了风声以外的声音。 陈宫呢喃道:“这是龙走困蛇之阵!” 这个阵要破倒也不难,难的是这阵中还藏着阵,陈宫嘶然道:“阵中还有困蛟龙之阵” 不止于此。这一次郭嘉是出了大招了,阵中何止有几个阵,简直是连环阵齐出。 陈宫浑身紧绷,唯恐看漏了,一直浮瞰着,绝不敢放松。 陈宫紧张,此时的郭嘉,荀攸,与曹操也紧张。 吕布带着大军摆开阵势以后,他们才发现这彭城兵何其可怖。 吕布父女将一军,张辽将一军。他们身后皆是诸将偏将众多,气势吞人。 然而他们身后的大军是何其的地动山摇般的震撼,那整齐的步伐,那举步落地的气势,那一行行一列列间距如同尺子量过的距离,还有那脚落地时产生的共震,便是曹操也有些许脸色变了。 郭嘉更是紧张,看着这吕军的气势,原来情报上一点也不夸张,甚至更让人震撼。而这一切,皆是吕娴之功。 郭嘉看向曹操,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吕布真的将吕娴栓在裤腰带上了。竟然是父女二人一并将中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74章 我爹是吕布174 吕布先策马向前,他的身后是吕娴的小马驹紧跟在后,别看她的小马看着小,其实也是千里驹。虽比不上赤兔,但是因它品种奇特,生的矮小,在常规马里,并不多受观迎,然而,其迅疾速度如风,丝毫不亚于的卢马。 这马,是吕布费心为吕娴挑来的,再加上,吕娴一身亚青色戎装,比起吕布更显稳重,比起吕布,她更像是全军的主帅和主心骨! 不是曹操小看吕布,曹操是真的看不上吕布这个人的将军才能。 吕布勇则勇矣,然而,就因为太勇,所以极易冲锋陷阵,无人可敌。然而,若将三军之人,哪里又能是这样子就可以主持大局的?! 所以,曹操觉得,这吕娴恰恰才是真正的主持三军统帅之人。 他又看向张辽,发现他也拍马跟了上来,手持大刀,俨然也有隐隐保护父女二人之意。 其女在军中受敬重若此,曹操心中微沉。 他也拍马上前,身后徐晃,许褚,典韦都出来了,三人不敢大意,就怕曹操有闪失,因对着的是吕布,紧张的肌肉紧紧的绷在一起,怒视着吕布这方。 吕娴就比较淡定了,主帅三军,她是不担心的,她其实更担心的是吕布在战场上打的酣畅,最后因为太欢脱,脱离了范围。 她看向张辽,张辽秒懂。 倘若到时她顾不上将三军,在临场上张辽就得接上。 而城上有陈宫破阵,吕娴是不担心三军有失的。她吕军并不怂。未必会输于曹兵。 只有一个不稳定因素,就是她这爹啊。 两方隔了约半里地都停了下来,双方都有点紧张,然而典韦还是大喝道:“匹夫吕布惧已?!上阵杀敌,竟还带着女儿?!传出去,贻笑大方!” 吕布一身大红战袍,金靴,戴着冠,冠上还插着两雉尾,比起曹操的沉稳青黑色的搭配,吕布当真是抢眼至极,在人群中扎眼的很。 在现代,吕娴是绝对无法想象一个军旅之人这么讲究的。这吕布是真的讲究到过份了。 但也不能说他娘气,这是一种风气。吕布爱美,爱到什么程度呢,穿的衣,用的物,都是极为抢眼的。 当然这也没什么错,说到爱美,这本身就与这风气有关。天知道,吕娴第一次看到吕布插花头上的时候,那种心中的震惊和呆滞。 这在三国时士人就已经很讲究了,到了魏晋时期更过份,比如插个花在头上,敷个脂粉在脸上,当然,欧洲的男人也差不多,高跟鞋不就是男人发明的吗?!此时的士人更讲究出则长袍,配剑玉腰带,那一露面,绝对就是名士风流。 到了魏晋更是夸张,那些士人,爱美就罢了,还要磕个药,吸什么升仙玩意儿五石散,或者闲的蛋疼,去练个金属五毒的丹药去吞吞,什么稀奇古怪的风气,都是这些男人带起来的。 历史残酷,不是说女人不作,而是女人基本没啥话语权,没她们存在的舞台。 吕布爱美,而且作,但要说他娘气,吕娴第一个不服! 说实话,吕布在人群之中是极为抢眼的,那股子散发出来的魅力与霸气,真的无人可比。 但是曹操面对他的时候,也不得不退避三分。 事实上曹操从来没有料到过自己会被逼到这分上,非要面临如此大战的时刻,他出征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定会很难,但是从来没有料到会有与吕布这样死磕的时刻。 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曹操其实已经料到了。 吕布回喝道:“吾女一出,可敌尔军千军万马,什么贻笑大方?过会儿,布便叫尔等知晓,尔军才是贻笑大方,为天下诸侯笑也!” 比谁声音大?!吕布是不会输的,腹中那股气势,如雷一般轰鸣,炸的典韦等人耳朵嗡嗡嗡的。 典韦心中已然大怒,不肯服输,便瞪视着吕布。 两军对阵,从双方的气势上,都可以看出彼此的士气和战意。 然而两军交战,先礼后兵。但凡交战,哪怕下一刻要你死我活了,前一刻,也得礼待一把。 很多时候,外交也是如此,既使两方在战场上正在你死我活,而且使臣来交,都是不会失礼的。 曹操自然也有这样的气度,他抬手压了压,示意典韦退后。 典韦依后略退一步,只是依旧瞪视着吕布。 然而曹操与郭嘉的眼睛余光其实都在暗暗的观察吕娴。 吕娴看着就好笑,便笑道:“曹公有话何不直说?!” 曹操一听,竟也笑了,道:“好一个小女子!徐州这兵是你所练?!” 吕娴笑道,“非我之功,是诸将士之力也,曹公高看我了,我就是一区区弱女子!” “区区弱女子,可令吕布带你亲上战场?!”曹操笑着道:“汝既有此智力,何不劝尔父一并归降,待回许都后,操定上奏天子,册封汝父女,封簪列侯,何如?!” 劝降?! 吕娴在嘴巴上就从来没输过,听了竟也不生气,只嘻嘻笑道:“曹公何不退兵?!比起我父,河北袁绍才是真正威胁许都的大患,倘曹公退兵,也可保存实力,倘都折兵与此,曹公多年积累之势力耗尽,岂不可惜?!那时再回许都,只恐沦为袁绍的掌中物,只能任人摆布而无反击之力了” 曹操见她顾左右而言他,说的话如此冷冽,倒气笑了,看她这全身上下的这流里流气不输人的气势,一时看不透她到底有多少本事。然而,眸中依旧是忌惮不已的,虽然他的表情看似随意,却暗藏着绝大的忌惮。 郭嘉见曹操劝降,却被她不软不硬的给顶了回来,倒是笑了,道:“女公子好生风流倜傥,温侯有女若此,胜似男儿啊” 吕布听了哈哈大笑,道:“吾女何止胜一男儿,更胜千军万马。” 吕布一副以女儿为傲的傻里傻气的表情,那得意藏都藏不住。 “”曹操真的挺看不上这傻帽。他便不看,只是盯着吕娴看,一面忌惮她的能力,一面又惜她之才,倘此女是他的女儿,这是何等的给力?! 这吕布倒是真走好运! 曹操一想到吕布,头就疼起来,耳边还有吕布傻到爆的笑声,简直想捂住他的嘴! 吕娴见曹操一直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连郭嘉也是如此,便笑道:“强宾不压主!曹公不如退兵,也省了我徐州之事了。” 曹操笑道:“一道檄文,剑指吾颈,操岂能容忍?剑已出鞘,万没有现在就收回的道理!” “说的也对。”吕娴笑道:“那就只能决一死战了!” 郭嘉笑道:“吕布何主?昔是刘使君之徐州,焉是吕布之徐州?!女公子恐是弄错了宾主之分!尔父女又是何人?!抢徐州之贼也!” 吕娴向来是混不吝,笑嘻嘻的道:“汉天下是刘氏之天下,非曹氏之天下也,只恐奉孝之主也弄错了君臣之礼,再说奉孝食汉粟,生于汉室之礼下,如今却事曹而弃汉,此不亦颠倒宾主之次乎?!若奉孝之主为国贼,那奉孝便是国贼之臣也!” 郭嘉被她怼的哈哈大笑,一直眼眸微亮的看着她,觉得她太有趣,他郭嘉辩论,还从来没有吃过亏呢! 此女倒是会骂人。 曹操隐忍而怒,却眯着眼睛看着吕娴,心里痒的很。 要是杀了她,要么以后无论如何也得败了吕布,收了此女为智谋。 才竟不在郭嘉之下。 就是这破嘴说的话,实在叫他心里不舒服。 曹操很久没遇到过这么敢对他说话的人了。这吕布之女莫非对吕布说话也如此随意?!这父女之间的关系,倒是不赖,全然不是外面所传言的那样。 其实吕娴这口才在现代军中,也只是插科打诨的行径,真算不上出色,军中嘛,向来无聊,娱乐没那么多,要是嘴都闭上,那多难受,她又在男人堆里混大的,因此久而久之的,她的嘴说起话来,是脸都不知道搁哪儿去了,早不要脸了。 但是古人要脸,比如她轻描淡写的骂以前的战友是太监,以前战友还能立马脱裤子来笑闹一番,从来不以为意,对她骂的不痛不痒,一个盖一个的皮厚。真起矛盾了,也是约战打一架就算,从来不放心上。 可是古人要脸啊,她现在说曹操颠覆了汉室,虽然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可是这与指着曹操骂,也没什么区别,甚至更狠,更扎心。 曹操焉能不记恨。 吕娴心里清楚,这曹操还不知道怎么盘算着杀了她呢。 既然都是生死之战,不如嘴爽快了再死。 所以她说的话是真的不客气。 吕布听的哈哈大笑,道:“不错,窃国者,为国贼也!” 吕娴心道:若非我父不能屈居人下,若能普通一些,投了刘备为主,这徐州还有你曹孟德啥事?! 想是这样想,但是为吕布洗白的攻略还是要有的,便笑道:“玄德公仁善,知曹公视徐州为肉中刺,不拔不快,因而才借以徐州与我父,以挡曹公也,玄德公不忍百姓受难,才有此举,此徐州人众而皆知之事,自与曹公迎立天子之行,质本不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75章 我爹是吕布175 借?! 曹操差点气乐了,她也好意思说借?! 能将抢说成借,他也是真服了这个小女子这厉害的嘴皮。 而且还抬了抬刘备,借刘备压了压曹操,再抬抬吕布的英武,曹操便是再气度大,此时心中也忍着一腔的怒火!说的好像他曹操是一大奸贼,而吕布与他打个仗还能打出荣耀来了。 他眯着眸看着吕娴,道:“如此说来,汝莫非以为此战徐州必赢?!仔细话说的太满,到最后反被打脸。” 吕娴笑道:“也劝曹公莫要太自负,今日风太大,易闪舌头!” 郭嘉看着这二人对峙,吕娴浑身气势竟无怯意,不输主公,一时诧异不已。 吕娴见他不笑了,道:“奉孝是当世第一谋臣也,向来风流不羁,今日却何其严肃,想来必布下天罗地网,欲与我父女决一死战了?!” 郭嘉拱手道:“今日有幸与女公子交手,是嘉之幸。女公子,愿赐教!” 吕娴也回礼,笑道:“我父女若能赢奉孝,非奉孝之才缺也,实是我父乃战神也,纵然布下天罗地网,奈何遇到会破网的大鱼!岂不闻庄子有言,北海有鱼,其名为鲲!鲲鹏之类,非天罗地网可缚也!” 郭嘉眼眸一凛,肃然而对吕娴,见她如此自信,一时分不清是她有破敌之策,还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豁达。 郭嘉内心有点不安。心中砰砰直跳,倘真要鱼死网破,这对父女岂能容吕军之败?!便是真的败了,只恐怕也要图曹操,你死我活的。 糟了! 郭嘉看一眼曹操,脸色微变,而吕布那边已然哈哈大笑,道:“我女所言不错,纵然有天罗地网,何人能困得住布?!布纵横沙场多载,驰骋疆场早如散步一般,在战场上,为布地盘也,焉会惧你曹操?!” 郭嘉看着吕布,脸色倏忽一变,再看吕娴时,才发现她对自己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她知道了她知道他今日想要困的是他们父女!所以,所以郭嘉脸色剧变,待要提醒曹操时,突然张辽大喝一声,提刀拍马,大怒道:“曹贼!今日,势分高下,必杀汝!” 说罢竟是拍马就赶了上来,竟也不直取曹操,而是一冲将郭嘉从曹操身边给挤开了。 郭嘉大急,喊道:“主公小心!”后续的话却没能说的出口,就已经被拍马而赶上的吕布砍散。 “你喊甚?!”吕布大怒,提戟便要杀郭嘉,他盛怒之下,始终记得此人,与吕娴于吕军一样,是曹兵的智囊,无论如何,有了这个机会,都得宰了他。 其实吕布这追杀法真的莫名其妙,按正常人来说,他应该先追着曹操不放的,然而,他始终觉得一个人能与吕娴并列的人,必定才是大患,因而几乎是潜意识的便要先来追杀郭嘉。 郭嘉见曹操离的远了,正被张辽追杀,一时大急,话也来不及说,只能苍惶回阵,不管心中如何焦急如焚,还是只能布旗列阵,即刻意欲将吕布困在阵中去。 只要,只要困住了这头虎,主公定安然。 徐晃在郭嘉身边,一面应对吕布的戟,一面护着郭嘉回阵,一回阵中,立即布旗而混乱,诸将一拥而上,立即来战吕布! 而那边曹操被张辽追着,有典韦和许褚相护,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典韦与许褚自从上次与张辽交战不得利后,一进怀怨在心,如今一看张辽竟还敢来杀主公,一时大恼,恨不得将张辽砍成肉泥。 曹操亦是大怒,万没想到这吕布向来不走寻常路,一直以来也改不了盗匪本性,竟然不等两厢退回阵中正式开战,就突然扑杀过来,一时大骂道:“匹夫吕布,忒是无信!” 一时并不解恨,一面见典韦与许褚拖住了张辽,一面往阵中跑回,一面大怒道:“就凭你这匹夫,也欲图操乎?!今日操必杀吕布,以解吾恨!” 汉末乱世,是另一个与盛世不同的法则。 此时说是礼崩乐坏更不为过,甚至比当年周王室末期更为混乱,无信无义至此之吕布,竟然还能雄锯一方?这不科学,更不能被人所容,曹操今日若不除了他,这天下就真的无法无天了。 汉末是最有基本的信义在的,虽然现在混乱不堪,然而,最基本的底线,在大英雄身上,还是维持着的。 一般不遵守的,有几个有好下场?! 可偏偏这吕布一直是个奇葩。 皇权衰弱,汉室凋蔽,若叫这吕布还能分得一分羹,才是真正的大笑话。更何况他还有雄心,入主中原,意欲从他手上夺得天子了 呵! 曹操心中勃然而怒,那边阵中见曹操落单,忙有战将前来相护,来人正是乐进和于禁二人,二人护着曹操回了阵营之中,团团围住。 曹操还不等喘匀气,便已调兵布阵,大怒道:“早去吧,今,定与吕布决一死战!诸将须尽死力!” “是!”诸将应了。 “诸将皆依奉孝之计,一围彭城,即刻攻城,二围吕布父女,若能分散二人,只须射杀一人,彭城军立可破。”曹操用鞭指着彭城,大怒道:“拔此城,屠城,所夺珍宝,皆分与诸将士,操只要陈宫首级!” 诸将大喜,道:“是!” 曹操依旧不解气,道:“弓弩营何在?!” “在此!”夏侯惇朗声道。 “传令三军!”曹操道:“依计冲散这父女二人,困住吕布,让他父女二人不可相援,若神射营射杀这父女二人,皆封三万户侯!世代簪缨!” 夏侯惇大喜道:“是!” 说罢诸将皆依计去了。 曹操见己军阵营皆动了起来,依旧余怒未解,道:“奉孝呢,速与奉孝汇合!” 早有军士让曹操上了战车,一路退到安全地带去了。 而郭嘉此时正被吕布追的仓惶失措,一路被徐晃护着,这才逃过死劫,一面暗叹吕布勇猛,一面心中又死里逃生般的庆幸和后怕,一面又担忧怕是那吕娴也定了什么过人的策略。 他回到阵中以后,这才喘了口气,看着吕布父女被阵渐渐包拢,心却依旧吊到了嗓子眼,吕娴看着郭嘉微笑,仗剑执立,她身后跟着宋宪,一路砍退围上来的军士,因为吕布在此,竟形成了一个漩涡,无人敢近。 “擒贼擒王”吕娴对郭嘉深深一笑。 郭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心中一凛,下意识的回首去看曹操,却见曹操的华盖已经往后退了,一时大急,拨开诸将,意欲去寻曹操,阻止他往后撤退指挥 不对,不对 吕布与张辽突然发疯,就是为了冲散他们,让他与曹操失联。 大意了!!! 他郭嘉真的大意了,之前吕娴的打法也是如此,冲散,冲散,冲散,激怒,激怒,不停的激怒。 曹营一直很被动,被动到想占主动一次。 曹操如此,全军上下如此,连郭嘉也如此。他兴奋过,激动过,所布之局,全是进攻之局 却忘了擒贼先擒王,却也是可以被吕娴所抓紧的。大意了,郭嘉悔不当初,他是真的大意了! 等等!没那么简单! 那吕娴若是只是布下了这局,那么为什么要暗示以及明示给他呢?! 是了,她想打乱他的阵脚! 不能乱,不能乱! 郭嘉深吸一口气,道:“公明,你带阵布兵围住这父女二人死战,无论如何,也要将他们困住!” 徐晃道:“是。” “吾且去寻主公!”郭嘉道:“必要之时,可增添兵力,切莫叫这二人杀出重围!” 徐晃道:“奉孝放心,且先去寻主公要紧!此全局之策,岂能为他们所破!今日他们必是被围困的鱼,纵然再大力,也必会绞杀之!” 郭嘉颔首,匆匆的往后方去寻曹操。 吕布见郭嘉走了,举戟一指,挥动身后中军,道:“杀!” “杀!”身后吕军声嘶力竭的喊着冲杀过来,一朝号令千军万马,以无敌之势,掩杀过来。 徐晃焉能让他的大军前来与他汇合,一面也叫大军布在列阵,前去抵挡厮杀,一面青筋直跳的不断的叫人改阵,意欲撕裂吕布与他所率中军之联络,目的鲜然是想将吕布父女困住,对此,投入的兵力,几乎是成倍的在增加。 吕布所在之处,俨然已经成为整个战场的核心! 然而,大军在后,有所掩护和依恃的吕布,岂能被此唬住,他半点不惧,手持方天画戟,骑着赤兔,简直如有天助,左冲右突,竟冲的围的兵马散乱不堪,被踏死刺死者无数! 宋宪只是掩护着吕娴,叫她不要离吕布太远,以免被冲散,因而也并不太费力。 真正做作的主力,依旧是吕布。 中军前来,作战甚勇,极欲撕开一个大口子,去与吕布汇合。 徐晃见如此大阵,竟还能叫吕军有破之势,一时急的额上全是汗,幸尔身后诸将已增兵前来。 “夏侯惇来此助战!” “夏侯渊率骑兵前来助战!” 身后还有乐进等诸多战将,重兵大将,全来围杀吕布! 这是最激烈的战争,一开场就已经用血开路,是何等的残酷与惨烈,厮杀仿佛是骨子里的感觉,而吕布本身像是为战而生! 吕娴终于知道,有的人,天生为战而生! 以前她不信,现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76章 我爹是吕布176 他大喝一声,见敌军增兵明显,画戟穿刺,横扫,倚马而立,道:“吕奉先在此!不怕死的尽管来战!布,必不退!” 好! 便是吕娴与宋宪也得拍手叫一声好! 战场之上的吕布,光芒四射,仿佛所有的晨光全打在他一个人的身上,这是他真正的舞台,他是最耀眼的第一人,唯一! 宋宪眼眸发亮,一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护着她,一面头也不回的对吕娴笑道:“主公帅不帅?!” “帅炸天!”吕娴哈哈大笑,道:“有父如此!何愁有朝一日不能北伐中原?!” 宋宪也大笑,喜道:“主公也是有优点的吧?!” 这何止是优点?!是大优点!是开了挂,被上帝关照的吊炸天的牛逼人! 她初来时,是何等的嫌弃吕布啊,嫌他蠢,嫌他笨,其实他一个坑儿货,她呢,一个坑爹货,都是半斤八两的,谁也别说谁倒霉。 然而,日渐相处中,总处出了不少父女情,然而这也是塑料的,不踏实,可随时爆脆掉的。 可是,她曾经也曾深夜问过自己,教吕布,与工作一万年哪个更难?! 她何必自讨苦吃,非要明知不可行而为之! 她就这么无奈又委屈的走一步看一步,原以为,能让吕布雄霸一方,以后不被人所吞,便是最差的结果,可能也是她唯一能做到的了。 然而,那些郁闷,那些无奈在此时此刻,全部都已经砰的一声全然消失了! 战场,才是他出彩的地方。直到此刻,看到犹如天神的他,她的父亲,她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为太迷,反而鼻子有些发酸,吕布,这才是他娘的真正的吕布! 无论他这个人有多后知后觉,有多爱美色,有多眼皮子浅,有多么的固执暴脾气,甚至是臭美,无论他的打扮有多么辣眼睛,无论他这个人有多么的执狂,非要穿着大红战袍,金色战靴,无论他非要插什么雉尾 而这些都不妨碍他成为最耀眼的人,他,就是这在战场之上最耀眼的存在。没有之一。 吕娴莫名的突的有点想哭。 原以为所教之人,是个学渣,哪里知道,他可能其它方面全挂科,然而到了奥数场上,却秒杀诸神,是封神的存在,那种耀眼,刺眼的她想哭。 一切都值得了,都值得了 只为这一刻,生死有什么要紧?功业又有什么要紧。有这一刻,全值得了。 什么辣眼睛的装备,又有什么要紧?!这一刻,都抵不过他加满分的攻击力! 甚至,曾经被吕娴无语而嫌弃过的衣物配饰都成为他的陪衬,让他成为更耀眼夺目的搭配。 他,无与伦与的男子,她的父亲!战神吕布! 吕娴闭着眼睛,抵过莫名的酸涩,骑着小马,一路跟着吕布,宋宪守在她身侧,他们在吕布的战圈以内,竟是几乎无有任何阻碍。 他的脚下是尸山血海,而吕布却厮杀的不过瘾,俨然这只是开胃的小菜。 这是什么神人啊,这操作,太他娘的牛逼了。 “吾父威武!”吕娴大喊道:“任他们有天罗地网,怎么能困得住吾父!便是天罗地网,也必要撕开一个大口子,破阵杀敌!以壮吾军军心!” 吕布哈哈大笑,头不回,只是一面杀敌,一面眼中带着嗜血的笑,道:“天下何人能困得住布!吾儿勿忧!为父定会怎么带你来阵中,就怎么安然的带你出去!以布之勇,天下,无人可敌!” 这话,何等的狂妄,他平时说这话是减分的,然而,到了战场杀敌之时,此话又是何等的壮哉军心! 吕娴大笑道:“那吾父且让娴看看,究竟什么是勇者无敌!” 吕布大笑,一路朝着阵中厮杀过去,他是遇强则强,遇勇则勇,越是难,越是困围,越不会后退之人。 就是这么一个人,当初一听说曹操会屠城,吓的晚上睡不着觉的人,然而,到了战场之上,所向披靡,无人可挡之威势,他见血不惧 就是这么一个人,手上杀着人,然而他始终拥有一颗真正的仁者之心,所以才觉得曹操屠城是残暴。 因为,战场杀敌,是两军相对,为战而争杀,然,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尤其是屠杀,这超乎了他的想象 这样的人呵吕娴大笑起来,这一刻,心中所有的茫然,不甘,还有惆怅,全数释去了。 “痛快!”吕娴哈哈大笑。从此以后,她真正的融入了这具身体,这个身份,心甘情愿的辅佐吕布,再无怨尤。 真正的心甘情愿!只为这一刻! 宋宪听这父女二人被困竟还能如此豁达,一时之间也豪情壮志,战意陡升,竟也挑了不少人。 血,无数的血! 曹兵之盾,也挡不住吕布之中军的凶悍。吕布这个人能看得上眼的兵,得强到什么程度?!他向来练兵,一向以自己的体力为标准,所挑之人,无不都是悍勇之兵,所以吕军人虽少,然而竟是像推土机一样不断的在撕裂防御口子,不断的朝着他们主将的方向推进 曹兵竟是渐渐阻挡不住。 夏侯渊脸色都是青的,一面命人增持兵力,一面叫步兵列盾,道:“神射营何在!?速列盾,击退吕军!” 夏侯惇脸色肃然,道:“在此。列盾,布阵,准备挡住吕军!” “是!”神射营亦立即上前,被盾手护在后方,准备妥当! “发!”夏侯惇亲临指挥,死死的盯着不断推进的恐怖的吕军中军。 一时箭矢如雨,不断的有吕军倒下,却又被后方的吕军顶上。 夏侯惇看着吕布骁勇,一时眼色沉沉,他耐着性子,知道这将必是一场久耗,因而只用射手阻挡着吕军与吕布的汇合。务必要将吕布给困死! “再发!”他拉着旗子,不断的补充箭矢,不断的发箭。 吕军中曹性大怒,道:“我军弓弩营也在此!夏侯惇安敢小视我吕军!准备!盾牌,掩护主力,调整方向,勿伤着主公!” “是!”一时两方箭矢遍射,倒地者无数,中流矢者更无数。 曹性大怒道:“中军持续前进,速速去与主公汇合,追击曹操要紧!” “是!”众将速速持着盾牌,依旧不惧死,果敢的向前推进着。 两方持续胶着厮杀!吕军竟是仿佛置生死于度外的勇猛异常! 陈宫看的仔细,看见曹营布阵渐渐收紧,渐渐的向吕布那方聚拢,一面焦急,一面也松了一口气。 曹兵再多,此如此大战,他们必会分兵,在吕布那边的兵重了,其它处的兵便少了! 曹兵以攻为守,知进不知退,知进自也不知守。 而吕布也一样,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干脆不如撞进去。 “公台,主公为何非撞入那重阵之中,那连环阵要破之,何其难也!”身后成廉急道。 “与曹操战,须得置之死地而后生!”陈宫道:“此阵虽难,然而,以主公之力,想要破阵,亦并不难!” 成廉道:“万一有闪失,这” “不会有闪失!”陈宫道:“两军交战勇者胜,若生怯意,躲并无用!况且,曹操一旦只盯着主公打,主公反而陷入被动了” “是女公子之计吗?!”成廉道:“这是拿自己作饵啊” 陈宫嗯了一声,道:“这是狂妄的自负。我吕军最强,能立者,唯主公而已!倘女公子连对主公这连自信都没有,我等彭城兵还争什么天下?!” 成廉默然,依旧不能认同,良久道:“当年楚霸王,也未必有如此自负之时!” 这是不认同了。 陈宫也知道这冒险,可是吕布和吕娴都坚持如此,他只能听而已了。 那天吕娴说的那番话,他始终没忘。 宁站着死,不跪着生。 既是如此,选择冒险,也不奇怪了。 其实陈宫也觉得这并不符合吕娴的性格,因为她当初所定计划是一败而不至于全局皆败。 然而,吕军实力太小了,只能冒险。 冒险的根本原因,却是以险博大。 她才会如此! 陈宫道:“非自负也,终有大图也!” 他移开了望远镜,看向了曹操所在的大后方。 擒贼擒王! 郭嘉以为自己定的是万全之全策,然而,对比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猛撕扯,就看,哪一方的王厉害了 成廉道:“四门皆有曹兵来攻!” “去守城!诸将各司其门!不可叫曹兵攻破。”陈宫道。 “是”成廉与诸将都自匆匆的去了。 轰,轰,轰土炮空弹很多,威力也不算大,然而震慑力始终惊人。 尤其是对准了曹兵的攻城工具,一轰一个准。 箭矢如雨般互射起来,城上兵将极度配合,不断的箭,火石,与投石机打出去,轰的曹兵倒了一片又一片 攻城之战,极为惨烈! 他陈宫守个城是绰绰有余的。他一面盯着城下动静,一面将主要的心力全放在战场之上。他需要破阵啊,需要支援主战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77章 我爹是吕布177 陈宫攻守兼备,却是半分不慌乱。 “兵者伐谋,其次伐交,下者攻城!”陈宫喃喃,道:“若破郭嘉之谋,难怪女公子要行此险着!” 因为她要的是赢,而不是守着慢慢败。 若无险招而求胜,只求不败,以郭嘉那人的狠劲,必会将彭城慢慢蚕食,直至拔城屠城。 吕娴对自己狠,对吕布更狠,对敌人,那更是狠中带狠。那郭嘉便是天纵其才,可曾料到女公子不拘常规,兵行险招?! 吕娴破全局,而陈宫守城,破阵! 他紧盯着战场上兵阵的变化,盘算着里面有几个阵法。 然而,吕布那个猛人真的太恐怖,就凭着中军,与他,竟能将这阵中阵搅弄的撕裂开来,撕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很多阵都无形的被破了,因为曹兵乱糟糟的,俨然惧怯,有些阵根本连维持都维持不起来了 天下至强者,一力降十会!吕布本人自己就是个会席卷风云的龙卷风啊,这场上虽僵持,然而他却半分不落下风! 而张辽早率着一军追击曹操去了,只是曹操早退到后方,他却被典韦与许褚拦住,杀的难舍难分! “杀!”张辽自心境上更上一层,哪惧这二人?一面力压二人,一面带着大军扑着掩杀过去。 典韦竟是出了一身的汗,万万不曾料到只短短几日间,这张辽竟然又进境了,隐隐的竟有压住他们二人的架势。 隐隐的占着上锋,打的他们压力巨大,一时之间,竟然额上爆汗。 本就是夏日,汗水沿着额下滑下,滑到眼睛里,辣的疼,然而,他们不敢闭眼,唯恐错过张辽杀来的大刀! 这张辽也开了什么挂了?! 这根本不科学!?只短短几日,一个人的进步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的进境?! 张辽向来打仗都是极勇的,他是攻城掠地的好手,便是身陷陷阱,也从无惧色,他向来好死战,于死战一面,真的是一把好手。 如今典韦与许褚二人联手竟都被他压制,一时之间,竟是扛不住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竟然带着大军往后军冲杀过去,一时之间已是暴怒不堪! 典韦大喝一声,道:“匹夫安敢也学吕布乎?!今日休想寸进半步!” 张辽哈哈大笑,道:“辽远不及主公多矣!然,若论死战,辽从不惧!来!别说你们二人,便是再来多的人,辽也不惧输!” “狂妄至极!”许褚大怒,道:“安敢欺我曹营无人耶!” 说罢,举着铁锤,已然想要在力量上取胜了。他是发现了,别的兵器,他与典韦在张辽身上完全讨不到便宜。 他也是会思忖之人,因而与典韦弃了其它兵器,只用重兵,前后夹击,意欲将张辽锤成肉泥。 一时之间,打的难舍难分! 战场之上,到处都是血。 曹操到了荀攸身边,才微微的喘了一口气,却也没耽误,爬上战车,遥看局势,指着张辽道:“此将若被吾所得,其位不在典韦之下。” 说罢扼腕叹息,道:“可惜为吕布所获,为他之将。明珠蒙尘矣!” 曹操惜将爱才是出了名的,为了让天下名士归附,别说叛将了,他都是能纳之,包容。千金买马骨,写求贤令,招才赋的诗都不知几许。 心里其实一面爱惜,一面也是深深的忌惮。 吕布父女暂且被重兵围住,暂不得脱,然而张辽被典韦与许褚拦住,竟也不输半分,虽僵持着,然而,无有退色,只恐他若胜了,会大军辗压而来。 典韦与许褚今日是必想杀张辽,以解几日前的不甘心与雪耻的,然而,哪知张辽竟精进不少,三人大战,竟然一时都不能脱手! 这张辽何其勇也! 荀攸隐隐的觉得不太对劲,道:“主公,吕布父女被围困,奈何张辽竟不去救?!只猛扑我军?!半点不见焦急?!” 曹操浑身一凛,竟起了个鸡皮疙瘩,他专注的盯着战场上的厮杀阵势,抿着唇想,是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曹操一时竟也说不清。 “吕布父女被围困,若有失,吕军必败,然而张辽不急,陈宫竟也不急?!”荀攸急道:“这与吾和奉孝所设想的战场不一样,我与奉孝只以为若是吕布父女被困,必然吕军全去救,若合兵于一处,可掩阵而杀之,必叫他们不得脱,可是,主公请看!阵势破了小半了” 曹操一看,已是出了一身冷汗,他僵硬半晌道:“此女何其了得,这样的局也敢赌!” 若赌赢了,自然如当年项霸王一样,名震天下,然而,若输了呢?!他们父女输得起吗?! 何以如此自负,以为一定能胜?! “此女,不破不立之法!竟扭转了公达与奉孝的全局筹算?!”曹操凛然道:“这不可能!他们父女远不到赌这么险一招棋的时候,何以至此耶?!” 荀攸道:“那吕娴好大的胆子,若是他们父女死在战场,一切布局便全都没了!主公还请小心,此女如此凶狠,必然还有后招!” 曹操吃了一惊,脸色已然巨变,道:“奉孝在何处?!速去寻来!” 早有战将听了领命而去! “传令下去!增兵围吕氏父女,尽全力将此二人分开,再破之,若杀一人,吕军不足为惧!”曹操到了此时,唯有死死的咬住吕氏父女了。 曹操令刚下达,却见有将士来回禀,道:“报!刘备大军果然从沛城出来袭我军后方,正遇我军伏兵,力战矣!” “首将是何人?!”曹操怒道。 “关字旗,是关羽!”斥侯报道。 “关云长!”曹操道:“去探张飞和刘备在何处?!传令各路伏兵皆要小心,务必要拦住沛城兵马!不可叫他们干扰主战场!” 斥侯领命去了。 荀攸道:“刘备竟然也为吕布尽力,须在他们全力破伏兵来前,务必要擒杀此二人,立可破矣!” 曹操现在是咬死了吕布与吕娴了,道:“吾不信吾有十万大军困不住一个吕布!” 采取人海战术也无妨! 而此时的萧关,曹仁挥兵五万,直上琅琊,意欲冲关,臧霸为帅,身后有孙观,吴敦,尹礼,孙康等将出关迎战曹洪。 臧霸怒道:“必击退之!趁其败走时掩杀,以防他去与曹操合兵也!” “杀!” 萧关以下,到处是血! 孙观等人其实知道,臧霸心中一直憋着一股气和担忧,所以他所向披靡,费尽心血,用尽全力。战前督战,战时一马当先,身先士卒。 臧霸这段时间虽然什么都没说,然而众人其实都是知道的,他在担忧吕娴,他担心吕布大军会败,因而真的很想要打败曹仁大军,然后等曹仁大军败绩已显去与曹操合兵时,他好也去与吕布军汇合。 然而这段时时间,曹仁不动,他们也不能动,终于等到今天了,孙观从未见到过臧霸如此用力的时刻,那股子好战之热血,叫人侧目。 臧霸其才,何曾输于张辽,只是以往的他,就算会出力,顶多出三分,然而现在的他,又何止是出了三分力?十分也不止,是用尽全力,一股要将曹仁大军打残的架势。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也不过如臧霸一般用尽全力了。 孙观反正看着曹仁大军就觉得挺可怜的。守了这么久,抗了这么久,正撞到臧霸憋着的劲上了。 除了硬打,还能怎么着?! 而徐州城下,袁术亦带着大兵前去攻城! 这是一场全局之战,然而,臧霸肯出十分之力,袁术却有私心,并不是袭彭城之后以助曹操。 他想要的,始终是徐州的城池。 他不管什么曹操与吕布的大战,只是曹操约战他今日宜攻城,他便拨大军前来,团团围住! 纪灵围徐州城下,大军当下,然城上却半点无有动静。 纪灵拍马去回袁术,道:“主公,吾军围城,城中却无有焦虑,不知何故?!” 袁术心下狐疑,道:“高顺何在?!” “在城上,将相相合,且士气不衰,无惧无怯,高顺更是面无惧色!”纪灵道:“高顺陷阵营未出战曹操,想必是早防着我军袭城!” 袁术有些忌惮高顺,迟疑沉吟,并不敢下令攻城。不贸然进攻。 “高顺如此笃定冷静,不若引他出城交战!”杨弘道。 袁术道:“且去叫战!” 纪灵应诺,亲自领着人到了城下骂战,然而骂了半晌,却只见高顺只是淡定的挂了免战牌,一副连与他们说话的情绪都没有! 如此无视,纪灵如何不怒?! “高顺焉能如此小视我军!?”纪灵当下去回禀袁术道:“高顺挂了免战牌,必因吕布不在而怯战,主公,不若下令攻城!” 杨弘道:“主公不可,还是再观察一二方好!” 纪灵怒道:“吕布都不在,何惧这一破城池?!我袁军数万,岂会拿不下一座城池?!” 杨弘道:“主公?!” 袁术心中蠢蠢欲动,看着城池,垂涎欲滴。城上众偏将看见,一时怒道:“这个袁术,趁火打劫,简直臭不要脸,可恨至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78章 我爹是吕布178 纪灵又来了城下叫战,高顺偏不下来。 纪灵大骂道:“吕布不在,高将军惧矣?!” 高顺始终淡淡的,不动如山,只是见纪灵不断叫骂,便道:“袁公路若有话,且叫他亲自来叫战!” “尔是何人?!竟敢叫我主公来与你对话?!”纪灵冷笑道。 高顺淡定不答,城上诸偏将却是爆脾气,心中不屑,便对城下啐了一口,呸了一声道:“那袁术背信弃义之人,莫非是不敢亲自来应对吗?!” 纪灵道:“若论背信弃义,谁能比得过三姓家奴?!” 高顺不理他。 袁术却是带着众将前来了。 高顺紧紧盯着他,只问道:“袁将军为何背诺?!主公早与杨长史约于前,为何将军背诺于后,趁我主公不在城中,发兵围城?意欲何为?!” 袁术自也有话要说,哪能理亏,道:“吕布毁约在前,今术伐之,以讨不义也!高顺将军何不下城一战?!你那主公吕布,背弃同盟,几番毁于婚约,戏术如小儿耶,术自不甘心!” 高顺听了心中冷哂一笑。若是吕娴在,早怼死这个不要脸的了。 明明自己想趁火打劫,却还要臭不要脸的找个师出有名的罪名来。 不过高顺向来不善言辞,听了也不辩解,只是淡淡的道:“袁将军若要讨伐,何不等我主公归来再战!?如今主公不在徐州,袁将军来,难免落得个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之嫌!名声也好听不到哪里去吧?!” 袁术心道,要的就是吕布不在,夺了他的老巢和根基才好呢?! 他便道:“徐州原也不是吕布所有之州土,高将军若愿意归降,术愿拜高将军为上将军,如何?!” 高顺冷冷一笑。 “若不愿意降?!何不交出城池,术自放高将军去也,定然不拦,你我两方不交战,也可免于百姓受惊,也算是有造化了”袁术状似苦口婆心的缓缓劝道。 这副样子,相当于要杀鸡吃肉之前,非得流一番眼泪,猫哭耗子假慈悲。 那鳄鱼眼泪似的状态,可把城上诸偏将给恶心坏了。 他们都是后来吕娴提拔上来的人,再加上久在江湖,难免痞气,再加上受吕娴影响,也不算多正经的人,一听这话,便呕着吐了一口唾沫,道:“说的你如圣人一般!袁术老匹夫,你还要不要脸?!淮南大灾,百姓相食,你连开仓放粮也不肯,你这样的人,谁相信你是为了百姓?!这徐州城安民安,岂容你进城来抢掠,行强盗之行,你也配与圣人相比?行苟且之行,还能自诩口口声声为百姓么?!袁术老匹夫,你便是那虚伪至极的渣滓,呸!老子信了你的邪?!降你?!你他娘的给我等主公提鞋也不配!” 这个骂完,那个又大骂道:“老匹夫有本事休走!待我主公回来,看不杀你个屁滚尿流!” 高顺额上青筋直跳,战场如杀场,弄的像是泼妇痞子骂街一样的,也是醉了。 不过高顺向来不算苛待手下,因而也没有喝斥,只是无奈的任由他们去了。 守军纪就行,只要不擅自出兵,嘴碎一点没啥事。毕竟,女公子珠玉在前 骂人,杀人的本事,真是一样也不落下! 男人泼起来,女人都得靠边站! 这对父女啊,父骚包的很,骚起来,没女人啥事儿。 女儿呢,这嘴骂起人来,能把损的要死要活! 说实话,古代除了市井,贵族上层骂人翻来覆去的也就只那么几句,哪里有她那样直接,并且直击要害,有时候骂起人来,是真的能把要脸的羞死,不要脸的气死! 就这几个偏将的嘴,在她面前,还真算小儿科。 但就算如此,也够袁术暴怒的了,袁术这人虽然多行不义,然而他却极其要脸,哪里又能像曹操一样,能不变色?! 受此羞辱,焉能不怒?!一时之间,已勃然大怒,道:“尔等匹夫?!焉能无礼?!下城一战!” “呸!”城上诸人冷笑道:“骂来骂去也没个新鲜词,什么有礼无礼?!有本事你上来啊?!呵” 袁术气的直抖,手扬着鞭子,指着城上,道:“吾若不夺此城,难解心头之恨!下令攻城!” “主公?!”杨弘脸色微变,意欲阻拦,哪里还能拦得住他?! 袁术根本听不进去,此时已要气的发疯了,大怒道:“术若不拔此城,誓不回寿春!听吾号令,攻城!” 一时鼓声齐起,底下大军已然意欲攻城了。 城上诸将虽会耍嘴皮,然而也是大事为先的人,并不误正事,一看袁术要拔城,也不说了,立即依高顺来守城。 高顺倒是没怎么怕袁术,他也知道,就算没激怒袁术,袁术也是要攻城的。 他太想要徐州了。极其贪婪。 当初贪玉玺,如今贪徐州,他的本性从来未变。 然而实力却依旧看次的。 如今吕布不在徐州,袁术既都发兵来了,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其实袁术膨胀了。 他这个人其实是有点心病的,早年被夺宗位,本为嫡子,被袁绍夺去宗位,逆反心理很重,偏偏又不服袁绍,与他极为不和,两兄弟积怨颇深,而且根本没有大胸怀,能将袁绍之力借为己用,可偏偏能力又不突出,远不及袁绍,又自负过极。 也因为此事,他十分看重出身,几乎病态的以出身定人。又心高气傲,存大不敬之心,意欲篡逆,并且到处树敌 这个人,一直在作死,更是在找死。 然而现在高顺却不欲与他死磕,他得忍他一时。 袁术膨胀的很厉害,因为他太看重出身,仿佛看重自己嫡出之位,因而他手底下的大将,所治下的城池,其实问题非常严重。 他像个吹大的气球,高顺其实都知道,要杀尽他,不可能,然而要破他虚张声势的大军,并不难,都用不着吕布,他带陷阵营全力以赴,那袁术未必能抵挡得住。 袁家势力很大,然而袁术这些年,也并不算顺风顺水,只是因为心理问题,以及居高临下的位置,他在淮南,不仅没有积累基业,反而不断的在败落着基业,自挖根基。 袁术一向是个奇人,就连高顺都觉得他奇怪极了。可能顺从他的人太多,他渐渐的失衡,而他也亲近那些顺从他的人,听不进好的意见,渐渐的注定了很多的滑势。 多少人其实远远高看了袁术的光芒。人人都让着他,他便以为想守基业的诸侯也都让着他吗?! 如此膨胀,也敢来与徐州交战! 一个人的出身,是能局限自己的眼界的,袁术出身高贵,可也因此,局限了他的眼界,他看不到他之下的平民,基业,更深的他虽然想要篡位,可他的眼界,连一般的诸侯都不如。 像他这样毛病的人很多,所以才能彰显出看到出身以外的东西的人的可贵。 并不局限出身之人,才如圣人。并非圣贤,而是,眼界之高远的超脱。 如刘备,如曹操,如吕娴 高顺一想到吕娴与吕布,心中便是一阵焦虑,虽然眼下是要退袁术,然而心思却担忧着前线的吕布父女,唯恐有什么闪失 吕布也许在眼界上,的确有限,然而,若论前程,他是无量的,而袁术早已经一眼就能看到头。 高顺其实并不怎么将袁术放在眼里,只是眼下倒是先得留着他。 然而,并不妨碍他给袁术一个教训。 想吃下徐州,就怕吃了一嘴的石头,撑死他! 史上袁术在吕布悔婚以后也攻打过吕布的,然而被吕布的大军干的狼狈逃窜回淮南,史上尚且打不过,更何况是现在经过高顺紧练,以及吕娴指点过的陷阵营了 高顺不是自负,只是一看袁术大军的那个样子,就不怎么放在眼里了。 他甚至也没怎么用力反击,只用了常规击退围城的战术。 弓箭,投石机,火油投放。 只是在袁术用铜木来攻城门的时候,他才让城上土炮把那铜木给直接轰趴下了 袁术大军与吕布军完全就是两个量级的产物。若说等级吧,他的大军其实与刘备在沛城拉起来的两万兵马的素质差不多吧不,袁术军更显腐败,以及混乱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地动山摇的东西,一时吓的逃窜,竟然自行混乱了一阵。 “啧!”城上偏将诸将指着大笑道:“真是好一个没用的袁公路!” 高顺淡淡的道:“不可轻敌!” 见高顺发话,众人腿一抖,生怕被罚去跑圈,或是蹲跳,忙肃正以待道:“是!” 高顺这边不算难办,算得上很轻松,然而彭城外,才是真正的血沙之场。 烈阳当空,已至正午,到处都是风吹过的血腥味,场上残肢,死尸,哀鸣,马嘶汇集成一道轮回的苦。 魏续紧盯着场上,催陈宫道:“主公被围如此之久,若力竭,必有失!公台,还请速发令,吾去冲重围,救主公脱困!” “莫慌,勿急躁!”陈宫不缓不慢的道:“还不到时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79章 我爹是吕布179 魏续大急道:“现在还不到时候?!什么时候才到时候?!” 魏续焦急如焚,喃喃道:“到底何时才是破阵之时机?!” 魏续念叨,心乱如麻。 然而陈宫又如何不急?! 只是他须得担当大任,必须得沉得住气。正面交锋,拼的是士气与锐气,避无可避。时机显得极为重要。 时机一至,立可破。 若是胡乱打一通,又与当初吕布的打法有何区别?! 破阵如同解锁机关,更如解连环一般,也如棋局,投入万以兵力,不如一棋子之钥匙,立可解危于困厄。 此,非急可解也。 不光魏续急,其它人也急的慌。 恨不得杀个曹兵片甲不留! 陈宫紧紧的盯着战场上的阵势,对身后的魏续道:“魏将军,你可知为何主公宁愿冒险,也不将兵马合于一处吗?!” 魏续一凛,道:“怕被掩住厮杀!” “不错,女公子所惧者也是这个,所以,才宁愿以自己与主公为诱饵,以主公之勇,兵再多,未必能困得住他,其实真正的诱饵是女公子!”陈宫鼻子一酸,道:“我等,与女公子都对主公有自信,所以根本不担心主公会有闪失,真正有可能有闪失的是女公子!” 魏续呆住了,道:“怎么能行此险招?!万一有失,我军败矣!” “魏将军也下过棋吧?”陈宫道:“我军少,而曹兵众,若不分开布局,早晚被围而杀,慢慢蚕食。所以此战,不止是决一生死之战,更是败曹兵之战,所以,不惜以己为诱饵,吸引大部分的兵力前去围困,而张辽掌控场上,主帅三军,只追赶曹操后军” 魏续听了竟哑口无言。 “而宫,须守城,并且破阵,破阵之机,极为机要,非勇者可行也,破阵如同破棋局,破阵更如同解连环锁,若寻到隙处,一军冲入机要之要,机关立可破,曹兵立可破散,军心大失,到时曹兵之围自散,主公之围自解也!”陈宫头也不回的道:“宫比诸位将军更紧张。” 魏续心中闷闷的,陈宫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敲打在他的心上,他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以往的陈宫是不会说这些的,若是他们催促,他必定会说匹夫懂什么战术?!他绝不会去卖力解释,并且释放他的紧张与压力,以获得共鸣与安慰。 以前的陈宫多么自负,就连高顺将军,他都放不在眼里,更何况是魏续等诸将军了。 此时此刻,魏续才明白,吕军上上下下受吕娴影响者多矣。 她改变了一切,无形之中,慢慢的影响着吕军的一切。 他看向场上,不再催陈宫,只是更加担忧了。 以她自己为饵,那曹操岂会坐以待毙的放过她?! 的确是诱饵,因为从晨起战到烈阳当空,重兵几乎都在围着吕布的中军,几个骁将一直在围困着吕布,不叫他得脱,与中军汇合。 而中军也在死扛,越战越勇,一直在试图撕开口子,与吕布合力。 吕布身先士卒,吕军拥护,爱戴,比之往昔,更力竭死战! 一个敢于在士兵之前冲在前而战的战将,是永远值得人敬重的,所以吕军几乎无有怯战而退者。 此刻,生死不顾,一心的要去与吕布汇合! 夏侯惇额上全是汗,天太热了,铠甲里面的里衣全汗湿了,甚至浑身上下都馊了,滴出水来。 无人叫渴与热,无人叫饿与累。 曹兵也疯了一般的在决战。 夏侯惇取到背上之弓,搭起一箭,直取吕娴! 嗖! 钉!砰!箭矢被砍成两竭,扑到地下,吕布已然大怒,意识到那夏侯惇是想要杀他的女儿,一时发疯吼道:“独眼龙匹夫!竟敢伤于吾女!吾女岂是你能伤得?!” 说罢也搭起一箭,直取夏侯惇,夏侯惇吃了一惊,草草躲去,岂躲不及,栽于马下,一时力脱,于乱军之中喘着气。 “吕布何其猛也!这般下去不是办法!”夏侯惇道:“用骑兵!” 夏侯渊看到他如此狼狈,也是万分焦急,忙来拉他一把,夏侯惇这才手抖着回到了马上,一时恨的咬牙切齿。 那边曹性见夏侯惇指挥着神射营竟然想直取吕娴,一时恼恨,忙道:“对准曹军弓箭手!掩护主公!速速!” 弓弩营立即转了方向,一时弓弩齐发,无数的对方的弓箭手倒地,只能堪堪用盾牌挡住。 夏侯惇与夏侯渊二人简直可以用狼狈不堪来形容,若说刚开战时,他们心中只有愤怒而奋战的话,现在,却只觉身上有千担重,累的要命! 可是,这在战场上是致命的,他们不能累,更不能懈怠,因为终极大佬还未倒下! 曹性目光灼灼,一面让步兵在前用盾,层层的推进,逼曹兵自退,一面令弓弩手在中,被盾掩护着放箭,而骑兵在后,有条不紊,心中不慌的一直在推进。然而他的眼睛一直盯在吕布和吕娴身上,一面默默的告诫自己,一定不能慌,不能慌 一定要按女公子所说,只需层层推进,切不可因为救援而自乱! 他心乱如麻,生恐吕娴有闪失,一时微微定了定神,朗声道:“进!进!进!” 踏,踏,踏! 步兵一层层的推进着。 不断有倒下的人,热血洒在身上,脸上,模糊的眼前的世界是一片血色的雾。 正面交战,大规模战争就是这么无比的残忍。 这种残酷,绝非是偷袭可比,这是纯力量的较量,一定要稳得住,才能赢到最后。 倘若自乱阵脚,反正散乱了阵势,在这种场上,就只有被掩杀的份! 不能退,只有进,不断的前进 曹性看向吕布,见他虽战有半日,然而却不见疲累,心中松了一口气,心中陡然也升上股钦敬,不愧是主公啊! 又见吕娴被众曹兵围了半日,亦不见半分的怯意,笃定的很,心中更有敬意。 不愧是主公之女啊 曹性嘴角咧开一个笑意来! 生又何欢,死又何惧!此生此世,有幸能事这样的主公,有幸能得女公子知遇有恩,便是战死在此处,也值得了! “进!进!进!”曹性耐着性子,继续缓缓推进! 而曹兵夏侯渊的骑兵却连出兵的机会也没有,便被曹性的弓弩营给击的只能在后军无法出来。 “这吕营的弓弩手怎么如此厉害!?”夏侯渊咬着牙道:“我军兵力众多,为何却陷于被动胶着!这样拖下去,后军空虚,那张辽却只顾死咬后军,万一” 夏侯惇一凛,道:“不错,然而若叫骑兵胡乱出了,只恐阵势已乱!打断了军师祭酒的策谋!” 夏侯渊回首一看,却不见郭嘉,一时之间心乱如麻,竟也不知该问谁! “是她!”夏侯惇道:“乱了军师之心,唬着军师回主公身边去了!” “如何是好?此事由我们决断方好!若乱阵,只恐筹策全乱,若不乱阵,这般下去,迟早被吕军推进而无功!”夏侯渊道。 二人心中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若是叫骑兵即刻先出阵去攻吕中军,只恐曹兵只会陷于混乱矣。 中军分担了曹兵的大部分战力,可谓是惨烈至极。而吕布一人,却挑徐晃,李典,以及诸战将十几余人。力战近半日,却完全不殆。 吕布全身上下也都汗透了,身上有无数的血,以及汗水,然而,一双虎目灼灼烫人,他杀曹兵无数,横尸遍野,渐渐的到后来,曹兵都不敢再靠近他了。他方寸周围之处,竟无一曹兵敢靠近,唯有十几名战将围着他气喘吁吁,竟是累极,招架不住。 他们的力气已然耗尽了。 而吕布却透出一个邪性的自负的笑容来,大喝道:“休惰也!否则立死于布之戟下!” 说罢竟是全然不疲般又来战十余人。 这些人体力将近极限,就连马也累的要死。然而却见吕布越战越勇,连他的赤兔马也都不见半分疲累,一时心中暗骂这个吕布是人吗?! 他们终究无法露怯的,又来迎战!十几人几番配合,却依旧只能堪堪挡住吕布撕开口子与吕军汇合,却无法击败他。 而吕娴却在一旁观战,她身边宋宪紧跟着,倘有兵士靠近,便立即击退或杀死,半点不见慌乱。 只因吕布的威慑实在太大了,曹兵脸上何止是凝重和丧气,更有哭不出来的沮丧和苦涩。 汗是咸人,心是苦的。 这吕布仿佛一个战不死的不科学的存在的人,仿佛真是哔了狗一样吃了亢奋剂一样的存在。别说曹兵麻木沮丧了,便是吕娴看了半天,心里也淡定若斯了。 她这个爹的确是个牛逼的存在。 想罢,便笑着激战道:“老爹是天底下最牛逼的人!纵是天罗地网,也休想困住你我父女!” 吕布一面力战,一面哈哈大笑,毫不妨碍,不见力竭的回道:“休说天罗地网,便是颠倒乾坤,布亦不惧,吾儿勿忧,且在马上看看我为父怎么带你杀出重围!” 她的确拼对了! 郭嘉可曾料到她有此举?只怕也未料到她敢这样对局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80章 我爹是吕布180 纵然他智谋无双,所布之全局战略毫无破绽,然而,他怯自己的不拘一格,她一句话激他,就将他引出无数的遐想来,怕曹操有闪失,立即去找曹操了。 倘若郭嘉在此布局,只怕吕娴便是有吕布这样不科学的战力在,她也怕有闪失,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 虽然依旧是困局,然而她的内心是极度轻松的。 郭嘉的计谋是毫无破绽,然而,他心中忌惮吕布以及自己,这就是破绽本身,她打的不止是险牌,更是心理战! 而心理上,郭嘉已经输了。因为兵力重围于吕布,曹操后军兵力明显变少,郭嘉怕曹操有失!他的怕,就是破绽之一。 而吕布的英勇,不科学的恐怖变态战斗力便是他的第二怯。 缚虎尽用重兵合围,他这个智囊不在,也未必真能缚得住。 郭嘉又何曾料到偏偏遇到会破网的大鱼呢?! 其实吕娴心里又何尝不怯,她只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才会对陈宫交代遗言之类的话! 出城战之前,她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想罢,她便是一笑,别说郭嘉料不到吕布了,便是她身为他的女儿,便是在他身边,也料不到吕布会不会突然发疯! 吕布本身,就是一种不可控因素! 史上曹操缚吕布与白门楼,并非是在战场上破了他的,而是他的叛将见战局已定,只能缚了他降曹操的。 吕布便是到了下邳被淹等的绝境,也从未败过。 他天生,就是一种狂妄于天地之间的存在! 纵然有时候有点傻,然而,这一刻的他,永远都是最最光芒的。 吕娴悠然而笃定,她对生死一向看的极淡,特种兵生涯之中,每出任务,都与死神擦肩,所以她笃定的不得了。 现在只等时机,而张辽那里,也该有结果了吧?! 你曹兵再多又何用?! 谁让我吕军有一个大杀器呢?!便是面对如此硬刚的局面,竟也还未落于下风! 所以吕娴是越来越淡定,然而徐晃是真的不太淡定了。 围住吕布的人中,也就只有徐晃的战斗力最强,李典其次,其它人都差不少,都是普通的战将,只能打打辅助,面对吕布这个大杀器,十几个人合力能扛上半天就已经算是极限。 徐晃额上的汗一直在淌,精神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李典也好不到哪儿去,二人一前一后,配合无间,然而始终无法将吕布的气势给压下去,占不到上锋,只可勉强应对罢了。 再这样僵持下去,他们力气耗尽,只怕到时谁也没有办法能拦住吕布。 徐晃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死死的瞪着吕布。 以前的吕布虽英勇,然而面临此绝境,他已经害怕了,绝望了,先生怯了,必然想要撤走,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勇往无前,不光不怯不退,甚至还越战越勇,仿佛不知惧怕一般。 是因为他身后有他的女儿吕娴吗?! 区区一个弱女子,还需要吕布保护的女儿家,上什么战场?! 一开始徐晃与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然而,万万没料到就是这样的一个弱女子,竟然激励的吕布越战越勇,而且谁要是敢越过他试图去杀吕娴,吕布能立即怒火爆发,将人给扯出她的安全地带。 所以吕娴一面是被吕布护着,一面是宋宪左右不离的守着她,她骑在小马上,哪里是在上战场,根本就是郊游! 哪有这样的?!哪有这样的?! 今天无论如何,哪怕不能阻挡吕布,至少也一定要杀了这个女公子。 此女弱,还要人护着,可是她太自负了,就凭这娇小的样子,竟然还敢上战场,她知道什么叫战场的残酷吗?! 然而见她面无惧色,悠然闲哉的样子,徐晃也是狐疑不已,深觉此女虽弱,但终究不可小觑,毕竟到了鲜血淋漓的战场之上,有这样的心理素质的人,实在太少了。 简直算是凤毛麟角! 这对父女都是变态! 眼看再这样胶着下去不是办法,是完成不了主公的命令了,徐晃心中也暗暗着急,死战不是办法,须得另寻他法! 他看了一眼李典,两人勒紧马缰,一前一左辖制着吕布,又对其它诸将使了眼色。 诸将领会,他们现在也累极了,也是巴不得能稍歇一下,便道:“吕布,枉你也是一英雄,竟将女儿带入战场?在这死人与男人堆里,她若落得我等之手,会遭遇什么,你可知之?!” 这种诨话,激怒了吕布,吕布大怒道:“匹夫敢如此弄舌,看布先割了你的舌头!”说罢便是举戟一刺,徐晃早有所防备,忙用刀去拦,然吕布力气太大,竟被他的戟给逼退一步,虎口发麻,手臂酸痛,马也不自觉的后退三步。 那大舌头的战将也是吃了一惊,被吓的魂飞魄散,盖因那戟尖差点割断了他的脖子,然而他却是输人不输阵的,面不改色,喘着气道:“吕布!你便是杀了我,你可能杀尽天下人!?割尽天下人的舌头?!” 吕布已然被激怒,正欲发作发疯,吕娴却悠悠的笑道:“会遭遇什么?不如将军告诉于我?!娴无知,竟不知呢” 吕布一听,脸色一变,道:“娴儿?!” 斗嘴啊,她吕娴可没输过。 行吧,让吕布歇一会,她看出来了,徐晃也累了,想要另寻险招,连这种法子都想出来了。可见黔驴技穷。 吕娴心中好笑,让吕布到她身边来,歇息一会,笑道:“我都听不懂,你们是何意?不如这位将军教教我啊?!” 她这么一副无知的样子一问,竟将那战将问的十分语塞。 但凡坐到一定位置的战将其实都是要脸的,一般来说都不会说出太粗俗话来,尤其还是污辱一个诸侯之女了,污辱吕布那是粗话信口捻来,但对他的女儿,竟是有点说不出口。对女子,总有羞耻之心的。 平常与妓子或在军中开玩笑,那是荤素不忌,然而面对吕娴,一个个都像闭紧了嘴的蚌,一时说不出话来。 而宋宪与吕布盯紧了他们,要是他们敢说一句不合时宜的,立即宰了对方的样子。 事实上,开这种玩笑,一般来说都是女子吃亏。然而吕娴是谁?! 当年在军中基友们遛鸟她还能观赏点评面不改色,没脸没皮的她都不慌,反观军中基友们倒是臊的不轻,一个个的羞愧跑走,以后再不敢在她面前说荤话,哪个也说不过她去! 可是吕布与宋宪不知道啊。 他们是真的觉得气疯了。 无论哪个时代,敢与女子说这样的话,不仅仅是调戏,更是威胁与污辱。 吕布见吕娴一脸纯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紧张的道:“娴儿莫问!” 吕娴却笑道:“这几位将军说的对,难道父亲还能割尽天下人的舌头不成?!要说就说吧,不痛不痒的,有什么听不得的?!” 一时连吕布也语塞了。 徐晃盯了一眼诸将,诸将心一横,道:“小女子嘴皮倒是利索,就是这嘴儿到了我军之手后,就怕啃了不好的东西” 吕布已是勃然大怒,宋宪也是气的疯了,手上握着刀,恨不得砍死对方! “不好的东西?!”吕娴笑的一脸天真,道:“什么不好的东西,何不明言?!” “不若你来,我教你尝尝啊”那战将邪笑道。 “哦?想来几位将军定然是尝过的了?味道可好?!”吕娴面不改色的笑道。 “咳!”徐晃与李典,与诸将像是哑了声,一时呛住。 吕布与宋宪噗的一笑,竟是扭过头去。 白担心了,这娴儿,什么时候在嘴上吃过亏?! “哈哈哈”吕布哈哈大笑,心里有脏话本来想骂曹将,但是顾及到吕娴在,到底没说出口。 然而吕娴却是说出来了,“想来曹营如今弹尽粮绝,这不好的东西也成了好东西了,平时没的吃,用来啃着解忧,图个乐子,也不赖” “噗哈哈哈”宋宪笑的脸都乐了。 这女公子,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这种话怎么说出来的,字字没见脏,也不红脸骂人,语气淡定的说的曹将们个个脸上臊的要死! 哈哈哈,男人啃男人,这话骂的多狠! 偏她的脸色不见邪气,却只见天真。 一时徐晃大怒骂道:“你这女人,怎么如此不要脸?!” “咦?!怎么不要脸了?!”吕娴装傻,笑嘻嘻的道:“徐将军还未告知与娴这不好的东西是什么呢?!也好叫娴见识见识,娴浅薄无知,至今还未见识过呢” “哈哈哈”吕布笑的整个人都抽疯了。 “你,你,你”徐晃提着大刀,胀着脸大怒道:“小女子休要耍嘴皮,看刀!” 吕布脸色剧变,见徐晃大刀砍来,正要举戟拍马迎战,却见吕娴飞马先出,吕布脸色一变,忙去围护,却已见吕娴拔剑出鞘,一剑挥去徐晃大刀,竟将徐晃大刀砍出一个缺口来,徐晃脸色大变,竟不知天下竟有这样的兵器如此削铁如泥! 他忙勒马躲避,然而却见吕娴如箭一般的绕过了他,一剑直接刺中了刚刚那大嘴的战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81章 我爹是吕布181 “噗!!”那战将所料不及,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胸口疼的从马上栽了下来,太快了,他还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吕娴始终淡淡的,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会死人的!” 今日若不杀了他,失的却是吕布的面子。 她是不在意什么名节不名节,可是她不能不在乎吕布的名声和脸面。 不光是吕布的,还有吕军中诸战将的。 这话若是被当成笑谈传开来,外面风言风语的还不知道将吕军传成是什么样子呢?! 所以在他说话的时刻,今日必死无疑了! 其它战将吃了一惊,忙都举刀来砍吕娴,吕布大喝一声,拍马上前挡住击退! 宋宪也迎了上来,忙护住吕娴。 徐晃不可置信的看着吕娴,瞳孔微缩。 刚刚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没反应过来! 这哪里是什么弱女子!? 而且她手上的剑,看着不起眼,灰朴朴的,也没镶什么宝珠玉器,然而见了血后,才让人注意到它泛着冷锐的光芒。 非铁也,恐是神兵也! “徐将军黔驴技穷乎?!尽行无赖手段,尽出下作之语,只恐曹兵败矣!”吕娴看着徐晃道。 徐晃额上的汗已然下来了,浑身紧绷,精神高度集中到极致! 李典见吕娴都这么强,脸色青青白白的十分难看,也不近前,只是在背后搭起一箭,直取吕娴! 嗖! 她背后长了眼睛,挥刀竟是将箭矢直接砍断了! 徐晃也是吃了一惊,只见吕布已然狂怒,竟是拍马要直取李典咽喉。 李典骇然,后退一步,马突的扬起前蹄,将李典给甩下了马,可也正因此,他才躲过死劫! 吕布之戟从他身侧缓缓挥过,这一刻的害怕,几乎透过李典的心间,徐晃挥刀赶上,这才阻挡了吕布再次挥下来的戟。 其它诸将忙将李典拖上了马,给撤了出来。 他们都喘着气,互视一眼,见吕布半点不慌,心下却是急的要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绝对不是办法! 再这样拖下去,他们迟早要死在吕布手上。 夏侯渊与夏侯惇也拦不住吕中军了。 现在,他们到体力极限了,然而吕布还没有! 李典瞳孔微缩,道:“速速改变战略,久拖无益,去通知夏侯将军,上骑兵,冲散这对父女!这两个人,今天须得先死一个!” 杀不死两个,至少要死一个。不然今天这战争就无功了。 他们曹兵也是势猛之军,以往虽然也常败绩,但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 输是不丢人的,丢人的是他娘的这么多人对两个人还赢不了,如此僵持,如此拖延,如此的窝囊! 诸将也是一咬牙,道:“不错!吕布杀不了,然此女无论如何也得擒了她。只是此女身手也极好,还是要小心方好!” 李典额上出汗,咬着牙点了点头。 徐晃渐渐力竭,快撑不住了,吕布却不见颓势,跟吃了什么药似的,力大无穷,不见败势! 诸将一咬牙,便去寻夏侯渊。 夏侯渊咬着牙,犹豫不决! 夏侯惇劝道:“再这样拖延下去,如今这重围对于我军却反而成了劣势,既然如此,不如自行改之,便是见了主公与军师,惇也自有说法,只是眼下,必须行险招,再这样拖延下去,我军,必败!” 夏侯渊一咬牙,面色凝重道:“好!先出骑兵!” 便是阵法乱了,也顾不上了。 夏侯渊也没有料到有一天会被吕布逼到如此的地步。 眼下这局势,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再加上郭嘉又不在此处给出策谋,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他们都无法想象,倘若吕布与中军一合,又会是怎样的势如破竹! 夏侯惇拎起一箭,拎了弓,道:“呆会儿,冲散这父女二人,我在暗处放箭,你们都掩护我!今日定要依主公之言,杀此女,除大患!” 诸将都应了。 夏侯渊已然改变了旗帜,骑兵冲出来了,阵法立即乱了套,早已阵不成阵! 城上陈宫一凛,道:“就是现在!魏续何在?!” “末将在!”魏续一凛,迫不及待的道:“续在此!久候多时!” “领五百兵,从东南边角落突进去,阵法会更乱!”陈宫道:“记住!去冲散兵阵,而非为与主公合兵也!切记!若不然曹如此重兵,一旦围住掩杀,便是主公再强,也抵挡不住!” 魏续知道轻重,道:“末将已知!”说罢便兴冲冲的点兵下城墙去了。 “侯成何在?!”陈宫急道。 “末将在!”侯成朗声迫不及待的道。 “侯将军立即领五百兵到西南角候着,倘有曹兵退后往曹操处去,立即截住厮杀,可抵一时!”陈宫道。 “是!”侯成领命,立即带兵下去了。 “成廉将军在?!”陈宫道。 有兵士答道:“在西城门御敌!” “传令给他,叫他清理出西城门,以准备迎我军出城入城!”陈宫道。 “是!”亲兵立即去传令了。 陈宫稳了稳心神,喃喃嘟囔道:“时机已至!曹兵阵法已乱!主公,可务必要稳住啊,能不能破敌,只看眼下了!” 汗,沿着陈宫的额上缓缓的滑了下来,他心中的紧张,并不比在战场上的所有人少。甚至更为担忧。 他想起当日吕娴对他的托付,一时心惊肉跳,唯恐有什么闪失! 毕竟是曹操啊,那郭嘉早意欲图吕娴,只恐变故会在一瞬之间。 千万别出事。 有吕娴在,的确约束了吕布胡乱冲阵,给与了他稳定的发挥与辗压,然而,同样的,她也陷于险境之地。 陈宫哪里能放得下心! “苍天护吕,宫发誓,若能保女公子平安,宫以后定死而后已,护天下黎民,肝脑涂地,亦不负百姓!”陈宫喃喃向苍天许愿! 烈阳当空,晒的人成了肉干。 炎炎夏日,战场之上,到处都是血! 成廉清理出西城门,魏续与侯成各领五百兵士急速出城去了。 魏续从东南角冲入,咬着牙不去看吕布被困,反而死命冲散兵阵,一时势猛,如入无人之境! “冲!”魏续大吼道:“破阵!” 五百兵士如同一条长龙,剖开了本就已乱的曹兵阵营,如同剖开竹子一般,两边的曹兵立时乱糟糟的裹乱成了一团。 然而此时的夏侯渊却是顾不上去打魏续的,他只是立即调出骑马,不顾死伤,疯了一般的冲入吕布圈中,吕布不妨,一时大愕,正欲胁女奔走,哪知突的一暗箭从后军中射出,吕布骇然而惊,脸色大变,意欲阻拦,却来不及了,道:“娴儿?!” 吕娴见骑兵来了,与宋宪二人忙躲骑兵阵,以免被踏成肉泥,却不防还有暗箭。 宋宪大急,挥起盾牌一挡,然而一箭击落,还有一箭至! 宋宪也瞪大了眼睛,吕娴提箭砍去! 夏侯惇见两箭皆未中,一时恼恨,又搭起一箭,以辅攻骑兵! 夏侯渊也是拼了老命了,借着箭势,忙带领骑兵至了,却是先立即冲散了父女二人,将二人坐骑挤开到两边,隔着曹兵,吕布却是在人群中寻不到吕娴了,一时骇然脸色巨变,持戟发疯,眼眸腥红道:“大胆夏侯渊,意欲图我女乎?!” 夏侯渊见吕布咬死了自己,冷笑道:“今日,能杀吕氏之女,足愿矣!” 吕布惊愕不已,脸色发白去寻吕娴,却未寻到,心中是真的慌了。 夏侯渊看隙处,便是一箭射来。 赤免灵敏,立即跳开躲过。 夏侯渊见到徐晃,便大喊道:“公明!” 徐晃明悟,立即调头便走,也不围着吕布了,只是带着人便去追杀吕娴! 乱军丛中,想要偷生,何其难也!? 吕布大惊,见到徐晃要走,一时也不顾夏侯渊了,凶狠道:“敢图吾女?布定叫他粉身碎骨! 夏侯渊见吕布勇猛,骑兵齐出,却是踏不死他,一时带着骑兵疯了一般的去拦截围杀! 曹营阵营已乱,曹性见吕布与吕娴被冲散了,压下砰砰乱跳的心脏,举刀道:“杀!趁势掩杀!!” “杀!” 中军追赶,魏续冲乱,这曹营之阵虽众,却是散乱不堪矣。 曹性眼眶发红,忍着担心,喊道:“务保主公与女公子!杀!上前与主公汇合。” “冲!”吕军中军见曹兵军心已乱,趁势竟是疯了一般的推进杀了起来。 到处是血雾。 宋宪护着吕娴躲开骑兵,却依旧是中了流矢,他却面不改色,眸中带着坚定,道:“宪死不足惜,今日人虽众,然,宪誓死也要保住女公子!” 吕娴眼眶一热,看着他受伤的左臂道:“为同袍者,生死与共而已!便是在人群合围之中,娴也不会牺牲宋将军!” 宋宪却是一笑,明明疼的脸都白了,然而眼睛发亮,眸中带着星星笑意,一面护着她跑,一面道:“宪此生能得女公子赏识,已然悦已,便是死也无憾了我吕军中,可无宪,却不可无女公子!今日便是死,宪亦要保得女公子周全!不然无颜面对公台叮嘱了”说罢对她漾开一个大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82章 我爹是吕布182 吕娴心中发酸,脸却也笑了,大笑道:“人生难得遇知己!娴三生有幸,能与宋将军和诸将军同袍,生死与共,便是死,也不辜!宋将军!还记得你我二人在较场之上的配合吗?!” 宋宪反应过来,眼睛一亮,大喜道:“宪记得!” “你我二人配合!”吕娴道:“我赌我父,必能在你我二人力竭之前来找到我们!” 宋宪郑重的点头道。 吕娴舔了舔嘴上的血迹,眼眸微亮,于乱军丛中,竟笃定,半分不惧矣。 她们身后,众骑兵数骑,逮着他们不放,紧追不已。 而吕布却疯了一般的往这边也冲来,道:“伤我女者,死!” 曹性带着大军,亦疯了一般的辗着曹兵追过来,那势如破竹之势,已不可挡! 夏侯渊见吕布郁猛,便知道,倘若不能杀了吕娴,这战,就真的毫无胜算了! 今日之阵已破,剩下的只看彼此交战了! 他立即收拾大军,开始与吕中军交战。 夏侯惇却收拾了神射营,咬着牙去追吕布! 此时张辽也是大汗淋漓,一见中军势已改,当下竟是逼退典韦与许褚二人不顾,只带着大军开始疯了一般的往后军去冲! 张辽竟不与吕布军汇合,反而只是死咬着后军! 典韦与许褚与他力战半天,竟也没能杀得了张辽,一时大骇,又见他势猛,意欲图后军,哪里肯让他寸进,当下带着兵马,与他力战起来! 主战场,分成三块交战,吕中军对战一军,曹兵多数兵力在此,张辽与典韦,许褚交战一块,而曹兵攻彭城又分了兵 因为吕军势头不弱,又拉锯了大半日,曹兵渐渐的竟势弱了,再加上分兵数多,一时之间竟不能相互支应! 这正如下棋,郭嘉与吕娴都是最好的操盘手。 郭嘉布控全局,吕娴棋出险招,冒生死之险!若要胜,唯勇可无敌。 郭嘉的局真的无有破绽,然而,无破绽之局,分兵散开,这本身就是一种破绽。 如今曹操已经感受到了这种无破绽之全局的压力了。 “还有这种打法?!”曹操咬着牙,道:“张辽之军不顾吕布,攻城之余,又破阵法,亦不顾吕布置之死地之局!” 曹操简直不敢相信! 他真想亲口问问吕娴怎么敢,怎么敢布这样的局?!她凭什么以为必能赢呢?! 这股气势,这股锐气,这股勇气与当年项羽破釜沉舟又有何区别?! 曹操心下沉重,荀攸也好不到哪里去。 吕布真的太恐怖了。 “主公,吕布猛虎也,此次若不图杀,以后东边,为一大患!”荀攸道。 曹操心中的滋味就别提了,以往的吕布只算一匹夫,也是偶尔怯战怯死的,可是现在却并非如此! 他何德何能,哪里来的勇气,竟比以往的吕布还要变态?! 仿佛开了窍了一般。 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一人力战群将也不败,更何况其中一人还是徐晃,徐晃可是曹操手下的一员大将啊。 曹兵诸将脸上无光,不光曹操心情极重,就连诸将脸上也无光。 他们不明白,如此重的兵力,如此布下的阵兵与网,怎么会困不住一个区区吕布呢?! 他只是一个人啊,一个匹夫,怎么就这么的强,曹将脸上惭愧的不得了,此时士气低落而衰,整个战场再拖下去,只恐会有大逆转! 只是眼下,也只是勉强支撑。 郭嘉终于回到曹操这边了,脸色青白交加的道:“主公立即布弓箭手方好!此是天赐良机!待吕娴近来,即刻射杀!” 曹操一愣,道:“那吕娴会来此?!” 荀攸也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看向郭嘉。 郭嘉急道:“她如此兵行险招,置自身生死于不顾,为的不止是赢,而是败我军于此局!她已经不顾惜一切了,如今她与吕布已被冲散,若她还在吕布身边还好,此时不在他身边,一不做,二不休,必来图主公!” 荀攸诧异的道:“她?区区一女子!” 郭嘉道:“千算万算,怕是没算到她的身手!” “什么意思?!”曹操脸色微变了。 “主公忘了她是谁的女儿吗?!”郭嘉道:“那吕布敢带他出来,倚仗的只怕不止是他自身的勇武,此女恐藏有大拙,切不可大意矣!” 荀攸已骇然,惊愕的道:“不管如何,主公当立即布弓箭手!” 曹操心中狐疑,为了万全,也还是叫弓箭手立前准备。 他心惊肉跳,吕布的女儿,是啊,她是吕布的女儿 原以为,她是鲁莽出城,必能图他。 然而,他没料到她可能也是身手过人的。 身手过人,又兼有大勇,再加上不顾生死 这样的人,只要还剩一口气,必是会死咬目标不放的。 郭嘉喘着气,心中跳的厉害,他虽漏算了这一点,然而,对于布控全局之略他还是有自信的,只是吕布的执行力太强太强了 兵阵已被他所破,只希望其它布局千万别被他破了。 真是来什么,怕什么?! 斥侯来禀道:“主公!关羽军攻破伏兵,已略过我军,往主战场来了!” “什么?!”郭嘉愕然不已。 便是荀攸此时也慌了神。 曹操更是心惊肉跳,怎么可能?!那刘备怎么会让关羽出全力?! “徐庶!”郭嘉喃喃道:“有徐庶在,刘备不能不出全力!” 哪怕要谋一个士人之心,刘备也会在徐庶面前尽己全力而战! 郭嘉脸色微变,道:“张飞与刘备何处?!” 斥侯道:“并未探明!” 荀攸此时也反应过来了,道:“只恐早已埋伏在我军后撤之必经路上!” “未必是留于此处!”郭嘉道:“只恐早已埋伏在我军往下邳的必经之路上!” 荀攸道:“什么?!刘备焉能算出奉孝之计?!” 原本郭嘉是想,倘若吕布实在太强,此战不利,便立即转移曹兵,将后军去围下邳,夺了下邳再说的。 然而那个徐庶,竟然如此相助吕布! 他要重估一番吕娴在这徐庶心中的份量了。 “真如奉孝所言,眼下之计,便是在此守株待兔,射杀吕娴!”曹操迅速的冷静下来。 郭嘉心乱如麻,观着敌方战势,见吕布隐隐的有席卷整个战场之势头,唯恐有失。 擒贼擒王,那吕娴对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不止是为了乱他的心吧,一定还有他不曾算到的。 曹操当下立布弓箭手,一面又分兵前去阻拦关羽! 魏续带着五百兵只顾冲散曹兵,曹兵已经完全不成兵阵了。 兵阵最怕什么,最怕乱,乱则不成势。 魏续见曹兵已经完全被冲散了阵,松了一口气,然而眼下曹兵还是极多的,再加上战斗力也很强,厮杀起来,一时胶着不堪。 魏续冲到吕布不远处,喊道:“主公勿忧!侯将军已去接应女公子!主公且先去护女公子,续与曹性合兵,阻住此阵兵势!” “可!”吕布大喝一声,心中一凛,赤兔跃起,竟是如离弦之箭去了。 当下魏续与曹性合兵一处,道:“挡住曹兵主力,勿叫他们去支应曹操!” 曹性郑重颔首,与魏续两相配合,与曹兵厮杀起来,叫夏侯惇竟脱不开身,缠的死死的。 夏侯渊唯恐有失,见攻城不利,怕事不成,便忙击鼓令撤兵来援此处。 陈宫在城上观战,听到叫攻城兵撤退之声,便对身后道:“传令,若曹兵退,各城门皆下城掩杀之!” 身后早大喜,巴不得一声。 他们观战日久,早就心痒的不得了,手也痒,又急又躁,一听可以下城去助战,当下便去通知各城门去了。 曹兵果然撤去如流水,彭城城门所散之兵立即下城掩杀一阵,整个彭城外都是血气。 而陈宫则在城上亲自击鼓激战!鼓励军心! 到了这个局势,胜不胜不知道,然而败,已经不可能了! 现在陈宫唯一所担心的只是吕娴的安危。 吕娴与宋宪一面提着刀互为左膀右臂,背靠着背,默契凛然,杀了不少来阻拦的骑兵,渐渐的将身后的骑兵甩开了一段距离。 徐晃死咬不放,搭起箭便要射杀吕娴,宋宪心下大急,唯恐吕娴被徐晃暗伤,正拼命抵挡之时,那边侯成已经带着步兵来了,见到吕娴,大喊道:“侯成在此!女公子勿忧!” 宋宪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顾自己伤势,忙道:“速破敌骑兵!” 侯成打了个放心的手势,先放二人忙跑过去了,当下便拉起了绊马索,骑兵诸人一时来不及勒马,竟被绊倒,步兵凶残的拿着刀一涌而上,连人带马,砍成肉酱! 后面骑兵见有阻拦,便忙放缓了速度,前来击杀侯成步兵。 侯成冷笑一声,带着步兵,一人手上都执了个弯刀,其坚韧不已,手执盾牌,竟不顾死伤,而冲了过来,众骑兵一时不察,竟被这弯刀给砍了马腿,当下栽倒一片! 侯成带着人补上一刀,曹兵骑兵一时死的死,挤的挤,倒的倒,伤亡惨重,而更多的骑兵,已被吕布赶上,当下除了徐晃,尽皆杀死大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83章 我爹是吕布183 吕布心乱如麻,道:“侯成!” “末将在!”侯成上了马道。 “随布去援吾女!”吕布眸光灼灼,大约猜到吕娴是想做什么了,“取曹操首级!” “是!”侯成上了马,举着旗,带着五百兵,疯了一般的围着徐晃几骑驱赶而来! “布在此!谁敢伤吾女?!”吕布虎喝一声,精神抖擞,一箭射中徐晃之马。 徐晃不察,竟跌下马来,当下避过后续之箭矢,狼狈不堪,被匆匆赶来的曹兵救起,死拖回军中,一并再去追杀吕娴。 吕布身后悍将如云,都来追杀他!一时箭矢如雨,围追堵截,就是不让父女二人汇合。 “我父英勇也!”吕娴对宋宪笑道:“宋将军可敢与娴做一件惊天地,泣鬼神之事?!” 宋宪大笑道:“随女公子军,生死不顾,又有何不敢为之事!便是去杀曹贼,也不惧!” “那我们便去杀曹贼!”吕娴笑道。 宋宪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有何不可,宪便随女公子去杀曹贼!” 吕娴哈哈大笑,二人二骑当先,竟往曹操后军冲去了。 曹操可曾料到,她不顾生死,而能直取王首?! 郭嘉可曾料到,她的胆量,敢赌,敢押,敢一掷决生死?! 荀攸又可曾料到,她愿意以她自己为饵,豪赌这一场博个生死之战?! 她不惜牌面,甚至押上了他们父女的性命。 为的是什么?! 擒贼先擒王! 吕娴从来不是保守的性子,若只以守为主,她就不会出这样极端的策略。 在决定了要逐天下,争天下的时候,在决定了要檄文的时候,她就没想过退路。 吕布亦是,在檄文发出时,已经不可能再有退路了。况且他本身就是高调的性子,敢赌死!这就是他们父女博的局! 在定下这场战役的终极目标以前,吕娴与吕布商议过,有三个最重要的点:一是张辽主帅三军,只要盯着后军猛攻,不顾吕布父女而首尾接失!二是陈宫等待时机,破阵,退攻城之兵,抓住时机。第三,就是她最重要的终极目标,盯着指挥部打,一举而歼! 为此,她甚至不惜以己为诱饵! 因为她知道曹操忌惮自己,一旦被困,吕布不好被擒杀,极难图时,他必定会图自己。 而图自己,必须分开他们父女,图吕布之中军,更需重兵。 重兵之后呢,其它兵力必然少了。 吕布也的确吸引走了大部分的曹兵,而眼下曹操后军,少着呢! 吕娴哈哈大笑,今日,她便是死在这里,也值了! 吕布极端,她又如何不极端! 特种兵本来就不知退路,以完成目标为己任的性情。这些特质融为性格,融进了她的骨子里。 她敢赌死! 她敢赌郭嘉没见过这样不要命的打法,打的就是他的措手不及,逆转时局! 她打的就是郭嘉料不到! 只是此战法,只可用这一次! 往后若要再用,就会被人所防备了。 然而,只图眼下的爽快,不顾是生是死,又是何等的畅快! 在战场之上,没什么决窍,唯死战而已,当你将生死早抛在脑后时,什么局面逆袭不了?! 至少,现在局势已经完全逆转了! 荀攸遥遥的的一看场面,骇的脸色惊恐莫名,指着前方,对曹操大着舌头道:“主,主公看!” 局势变了! 曹操与郭嘉已经脸色青了。 只短短一瞬,已然看出她的魄力与决心。 原本重兵力全在吕布中军那里,而现在呢,明明刚刚还是曹兵以压倒性的兵力布置为首的,可是现在呢,重兵力却远远的被吕布甩在了身后,吕布在追吕娴,而张辽也挥师而来后军 吕娴的目标,始终都是曹操! 擒王!才是她的真正目标。 “她怎么敢?怎么敢?!”郭嘉喃喃,语言破碎,从来,从来没有有这种不要命的打法。 吕布只怕是为了救女,拼了命的往这里赶,一副要杀尽所有人的狠辣。 而他只怕根本都不知道吕娴以计为计,就是要带着所有吕军主力前来杀曹操后军! 而重兵力被吕布甩在身后,已是救援不及! 吕娴以己为饵,引的吕军愤慨不堪,恼恨至极,所有战将,包括吕布发了疯般的要来救人,报复,他们一旦到来,必定其势如破竹,只会将曹后军打的落风流水! 荀攸道:“其势迅猛,已不可挡!主公,速撤离要紧!眼下当扭转战局要紧!” 郭嘉眼下也陷入两难境地,一旦逃奔,便是认输,认输不怕,只怕那吕布父女只会杀的更紧,到时候首尾不顾,曹兵只会大败! 所以他紧抿着嘴唇,一时不能决断。因为刘备与张飞只恐也埋伏在外啊 不逃也不行,因为吕布父女如此之猛,倘若关羽之军也从后掩来,到时候被困在垓心的反而是他们了 曹操也是个猛人,一见此局,道:“赌生死!操亦不惧,便是一掷生死又当何好?!今日只需破败吕娴,便是大败,操也值当了!” “主公!”荀攸道:“主公三思!倘若抵挡,只恐” 此时不光吕布带着军马来了,连张辽大军也到了,而曹操这里的兵力太少了,而攻城之曹兵已被陈宫城中守军杀的四散,那些战将亦都来了 这分明是速包抄而围之势! 郭嘉也面临天人交战之绝境,道:“今日若不杀此女,只恐再无来日,来日这东土,定为这父女所获,何止此地,只恐会进犯中原!” 郭嘉心中热血汨汨而动,当下却也不劝曹操退兵,反而上了战车,去号令旗手换旗击鼓,道:“唯今之计,死战而已!” 只有硬碰硬了! 郭嘉眸中全是热烈,涌上来的也有必死之决心!他与曹操对视一眼,相互微微颔首,现在这个时候退,并无益处! 唯今之计,不过是押上所有来战了! 荀攸的心都在在颤,喃喃道:“倘若有闪失”后果他不敢想,不怕败,而是怕曹操在此,会出事啊。 “号令后方兵马立即来此,尚有胜算!”郭嘉十分理智,理智起来颇为冷血,道:“弓箭手准备!待吕娴上前,立射杀!” “是!”弓箭手已经严阵以待,盾牌在前,弓箭手在后! 郭嘉又道:“主公,典韦与许褚,即刻宜回!倘有失,嘉在此阻拦,让二位将军和公达护主公撤离战场!” 荀攸也道:“奉孝,你一人,可能抵挡得住,吕娴若死,吕布必被触怒!只恐不可挡!” “无妨!”郭嘉道:“嘉有幸能与此女交手,便是死,也已候多时,今日若能击杀她,死而无憾!” “奉孝!”曹操道:“当心!” 乐进和于禁近前,道:“主公,尚有末将等在此护军师,必不有失!主公且退,待吕娴来,主公可等末将等杀此女的好消息!” 曹操也知眼下这局面自己在此无益。 所以兵都往这里集中,这里既将成为新的坟场! 他深吸了一口气,此时天已微暗,落日余晖已渐渐往下落了。 所有军马都已经疲极,成败就在这几个时辰以内了,拖不到明早! 曹操便道:“军师与诸将军小心!” 典韦与许褚丢下大军先策马先行来了,随护曹操带着不多的后军精锐往后撤! 不是往下邳撤,而是往营地后方撤!曹操丢下华盖,只取单骑,被典韦与许褚二人护在中间一路后去! 郭嘉将华盖掩在后方,对着越来越近的吕娴严阵以待。 突的,吕娴停下了马! 宋宪也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她。 “必有埋伏!”吕娴道:“曹操擅诈术,只恐自己已金蝉脱壳离开后军了” 穿的普通有普通的好处,不像吕布,穿的花枝招展的,一看就知道他在战场何方,好辩认的很,加上他好战,人最多的地方必有他。 而曹操不同,穿着稳重,如今又弃了华盖,倘再撤过冠与外袍,乱军之中,谁能认得出他?! “超后!”吕娴道。 宋宪立即跟随她调转方向,恰巧天色已暗,两人一转,往乱军从中一奔,竟是寻不见了。 郭嘉吃了一惊,脸色微变。 不过徐晃和李典看到了,两人弃下骑兵,只追击着吕娴和宋宪去了。 郭嘉看着吕布大军前来,后方紧紧的是夏侯渊和夏侯惇,再后便是吕军中军,如同海浪一般,一层又一层的压过来,涌过来。 这里是地狱! 天色已晚,然而战争远远还未结束! 郭嘉怒道:“调整方向,对准吕布!嘉今日且看他可能躲得过箭雨!” 典韦与许褚一走,张辽紧随已至,一见郭嘉严阵以待,又听此语,已然大怒矣,爆喝道:“谁敢伤吾主公!受死!” 张辽大军先冲上来,开始斩杀后军,一时交起战来,一团混战。 紧接着吕布已至了,道:“娴儿在何处!?” 他与乱军丛中去寻,哪里能寻到吕娴的身影。 张辽拍马过来道:“主公速去寻女公子,此处有辽在,便是重兵至,也不惧,主公且先找到女公子要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84章 我爹是吕布184 吕布点首,一脸严肃和担忧,也顾不上说什么,当下便带着魏续,带了些许人马,便往后包抄去了。 夏侯渊与夏侯惇带着大军来战,曹性与诸将也都至,跟着张辽合兵一处,一时陷入混战之中! 这里,是新的坟场,天色黑尽,火把升起,到处都是火光。 流矢借着黑暗的掩护,让人看不太清,因而有无数的人中了流矢。 此时的郭嘉额上全是汗,不断的叫弓箭手放箭,然而见曹性的弓弩手也不遑多让,不断的有己方的弓箭手倒下,心中越发的急躁。 “放箭!再放箭!”郭嘉催促着,见己方之兵阵渐渐的不成势,混乱不堪,已知怕有心无力,一时心一横,上了战车,假意裹了两颗首级在上面,大吼道:“吕布,吕娴父女已死!首级在此!尔等速速投降!” 气氛似乎稍微凝滞了一下,变得凝重一分,然而不过三秒,张辽便大笑道:“郭嘉你哄谁!?我等主公勇猛无敌!就凭尔手,也能取到我主公首级?!哈哈哈,天大的笑话!” 吕军中军似乎也听到了大笑话似的,一面交战一面大笑道:“哄谁呢?!当我等皆是没脑子的废物吗?!” 而吕军气势更盛,曹性更是冷笑道:“当吾等皆是无脑之人,竟诈我军!儿郎们,击破曹军!杀!” “杀!”吕军士气更盛,像是在已经燃烧的油上的又点了一把火,更燃了一层。 吕军经过诸将与吕娴的训练如今已经全然不同,他们的身体经过了训练,他们的精神得到了提升,他们的心理素质,更是不知何为畏惧,郭嘉的话俨然只有反效果,反而更激励的吕军开始奋死反扑! “郭嘉竟敢诈我军!杀!” 张辽大笑着,似乎能在黑暗中看到郭嘉脸色忽明忽亮的脸,道:“我等主公无敌矣!我军亦无敌矣!郭嘉,你诈错了!也小视了我吕军!” 郭嘉骇了一惊,心中暗暗后悔为何要说吕布已死,早知如此,应该只说吕娴已死的。 只说她一人死,只恐更为可信。 他暗暗咬了一下舌,更没料到吕军混战一天,竟还如此勇猛,这出乎了他的意料。更出乎意料的是,哪怕此时吕布父女不在,所有吕军战将与军士们也不慌乱,竟还如此的无脑相护! 他们的兵阵气势,他们的大刀杀人之势,如同被磨开了的尖刀,散发着比以往更为凛冽而锋利的锋芒,锐不可挡! 郭嘉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夏侯渊与夏侯惇便是用全军力气去掩杀张辽等主帅的吕军主力,却依旧占不到上锋。 张辽,曹性,魏续三人在乱军从中,坦然自若,左冲右突,曹军此时已经更溃乱了 好时机也! 张辽瞅准一个时机,便道:“捉住郭奉孝!去生擒曹贼!” 军中呼喝阵阵,大笑道:“是!” 那是痛快淋漓至极的扭曲之笑,是生与死临界的爽快,竟是一呼而上,要来擒郭嘉! 于禁与乐进渐渐抵挡不住,眼中略生出惧意来,道:“军师,速退!” “不可退,不能退!”郭嘉坚持不走,道:“嘉岂能弃大军而走?!我一走,军心必乱,只恐我军为乱军的刀下魂矣!” 于禁道:“张辽来了,再不走,必迟也!” 郭嘉此时已经顾不得自身安危,咬牙道:“保住我军主力要紧,两位将军不必顾及于嘉,此时宜率大军立即撤军,此时硬抗,已不是上计矣,当避其锋芒!” 乐进道:“可是军师何保?!” 郭嘉道:“嘉断后!” 于禁鼻子一酸,道:“万一有闪失,我等如何向主公交代!” “汝二人若能保得我军主力,便已是大功,就是交代!”郭嘉道:“不要多言,时辰宝贵,当速去!往后方撤退,若寻到主公,倘后方亦也埋伏,当立即突围,前往下邳城!” 二人忍着发酸的鼻子,道:“是!” 当下咬着牙也顾不上了,策马匆匆去撤军。 曹兵已经疲极,一听收兵之声,哪里还能再多想,丢盔弃甲往后跑者无数,他们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吕军一听此声,一看此势,一见有隙,早一涌而上,道:“杀?!” 张辽一马当先,提着大刀,先追赶掩杀! 郭嘉押后,然而哪里能抵得过张辽的速度,张辽大刀一斩,已斩断兵车之辕,车立即就卡住,停在了原地。 突的一声,郭嘉没站立稳,狼狈不堪的从车上跌了下来,张辽大刀一挥,直逼近他之脖颈,郭嘉闭上眼睛,然而却没有被杀,他睁开眼睛,看到马上的张辽,张辽道:“曹贼何在?!” 郭嘉冷笑一声,不言不语。 张辽吩咐左右道:“捆起来,押回城!” “是!”早有吕军中兵士将他狠狠的捆住塞了嘴,往后押去了。 张辽带着大军继续追击曹军撤退,曹兵因为慌乱,一时被杀死者无数,辎重丢了不少,到处都是血,兵器与头盔,矛戈 好不容易拦住了曹操华盖,魏续上前将车一掀,哪里还有曹操的人影在,一时气乐了,道:“曹贼早跑了!” “果然!”曹性道:“我便知道曹操怎么可能会押后军!” “不过能打个他们落花流水,已是大酣畅!”魏续哈哈大笑道。 曹性道:“将军,末将二人且去追击曹军掩杀,将军且去寻主公与女公子吧!” 张辽也十分担心吕布与吕娴有闪失,便道:“也好,我自去也。然,郭奉孝用兵奇谋,必定有后手与伏兵,你们二人追击不可过急,见好就收,切记穷寇莫追也!” “是!”曹性与魏续二人拱手应了。 当下张辽自分兵二百精锐,匆匆的去了。 曹性与魏续押着大军继续掩杀曹兵。 吕娴与宋宪二人紧紧的坠着曹操不放,曹操心中真是又恼又恨,他身边的典韦与许褚更是如此。 “大丈夫岂能被一女子追击惶如丧家之犬?!”曹操悲愤交加,心中郁结。 “主公勿忧!”典韦道:“许将军且护主公遁走,韦自应对此女!”说罢便停下了马。 许褚应了一声,道:“主公,且先走也!” 曹操知道典韦勇力过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回首看了一眼紧追不放的吕娴一眼,便与许褚先走了。 吕娴上前,见典韦拍马而立,挡在二人身前,便道:“典将军,不如且让让如何?!” 典韦冷笑道:“韦此生不杀女子,然,吕布之女如此奸滑狡诈,不得不杀,今日少不得要破一次例了!” 说的跟吃素的和尚破了戒要改吃肉一样,到最后还不是要杀人? 吕娴冷笑道:“说的好像杀人是仁慈。且勿多说,只看今日谁生谁死!” 宋宪拍马上前一步,道:“女公子,宪来战!” 宋宪大急,俨然是怕她吃惊,加上她昨日还被吕布打青了背呢,生恐她有闪失,便是不顾死的要上前先战了。 吕娴道:“你有伤,且退后。典韦虽勇猛,然与我父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无妨!” 宋宪心砰砰直跳,见她面无表情的坚持,眸中泛着冷锐的光,这才退后了。 然而他紧紧的握着手上的刀,准备万一有闪失,可佐也! “今日我是必要追到曹操的,典将军受教了!”吕娴也不与他客气,拎了剑拍马上前,典韦大喝一声,冷冷道:“小女子何大言不惭?!” 吕娴脑子很清晰,知他力大无穷,倘拼力量,她是赢不了的,不如一击必中! 见他马近前,她弯腰一打横,竟是借着交错之势扑到了他的马上来,绕到了他的身后。 典韦没料到她身手如此快,如此的灵活,一时骇的一惊,见她已然用剑刺来,一时大骇,竟然顾不得多想,忙从马上滚了下来,意欲将她滚落! 然而吕娴哪能就此放过他?! 本意就是想将他从马上拖下来再战,她才有胜算,因而只是死死的缠着他,袖中军刀已然出手,意欲划过他之颈脉! 典韦骇了一惊,福灵心至竟是将她狠狠往地上一撞,吕娴吃痛,正中昨日青紫后背的伤,一时疼的额上挂汗,脸色青白,然她的眼中却带着杀锐之气,极能忍耐的坚韧之气,便要置典韦于死地! 今日哪怕真的追不到曹操,便是杀了典韦也值了! 她忍着痛意,从指尖滑过军刀,狠狠的从他颈间划过,当下划出一条伤口来,鲜血淋漓,然而依旧却没能割断颈动脉,吕娴是拼死之力,然而典韦俨然也青了脸,知道她是必要杀自己的,因而更是用力将她往地上一撞,意欲甩开她。 然而吕娴焉能从之,忍着青白的脸色,像一条水蛭,拼死也要弄死典韦。 典韦便是力大如一头水牛,竟也摆脱不开,渐渐的竟然脱力了。 眼看刀口越来越深,说时迟,那时快,突的一箭射来,吕娴一惊,忙避了一避,那箭从她腋下穿过,死死的钉在地下。 宋宪吃了一惊,忙去拦,正是徐晃和李典追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85章 我爹是吕布185 典韦见机不可失,又是狠狠一撞,吕娴吃惊,一时不察,手一麻,刀竟被迫松开了他的颈,典韦忙疯了一般的突的捉住她的手,将她狠狠的甩了出去! 吕娴身手极度矫健,将刀收回袖中,竟是借着地势之利,如无声的鸟儿一样,翻了几个跟斗,便站稳了脚跟,稳稳的站在了典韦的对面。 暗黑之中,有风掠过,远处是鼓声,叫声,厮杀之声,喊声,尖锐的各种声音,还有地震般的马蹄声传来,传到鼻中,浓浓的血腥味,掩都掩不住! 火光不太明朗,然而典韦依旧还是能看到她的一双眸在黑夜之中,眨着一股凛冽而杀气的光芒,她甚至全无惧意,还舔了舔手上的血。 这是一个什么变态!?真的是一个女子吗?! 典韦浑身紧绷,半点不敢轻视大意,眼睛更是防备到极致,他刚刚差一点,就死在她手上了,只需要刀再进一到两寸,他今天就活不了了 脖子上流血汨汨,然而他却无心去捂住伤口,所有的精力全放到了她的手上。 他不敢一点点的大意,他知道她是劲敌,倘若一点疏忽,今日必死无疑! 吕娴也是如此,表面淡定,暗下却是大骂了吕布三百遍,若不是昨晚被他一掌打的背后疼的发青,她刚刚早已经割断了典韦的脖子了。 不过这典韦的直觉在生死之间,真的敏锐到极致啊。 万分的可怕! 吕娴一面暗忖回城中一定要打吕布三百拳才能解气,一面暗暗警惕典韦,以寻可杀之隙。 两人都没有说话,真的到了力敌之时,哪里还有空说话,只有凝滞的不敢松懈的戒备。 宋宪此时已与徐晃和李典二人交起手来。宋宪虽受了伤,然而他体力是在的,这一天中,他一直随侍在吕娴身侧,并未怎么参战,然而徐晃与李典二人力抵吕布,力量早已经用尽,此时只是拼着一股狠劲,握着兵器的手都是微抖着的,竟然二人只可堪堪与宋宪战平。 宋宪战意极深,别说现在是战二人了,便是真的战天神,他此时也是不惧的,因而二人竟然占不到上锋,也杀不了他,更是来助不了典韦。 “欲过此,须杀我!”宋宪大喝一声,道:“今日宪便是死在此处,亦休想略过半步!” 风声掠过!吹的旗帜飒飒作响,烈烈之声环绕。 典韦没动,吕娴也未动,她已经弃了短剑,全身上下只余一军刀,滑出指尖,泛着冷锐的光芒,如同她的眼,一股誓在必得之志! 典韦警惕的盯着她手上的军刀,浑身上下肌肉都在紧绷着,十分忌惮。 此刻,他也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主公忌惮她,郭嘉与荀攸也忌惮她之智谋,此时若是趁此一举而杀她,那今天这败仗,吃的也并不冤了! 典韦眸一瞪,却是吼着大叫过来,大怒道:“你一女子,安敢如此!若叫你杀吾,吾主颜面何存?!今日,韦愿与你同归于尽!” 说罢竟是不捡兵器,赤手空拳朝着她打去,他知道她速度快,因而拳拳到的并不是要打到她,而是要寻到空子捉住她。 她是有破绽的,只要被捉住了,她还能怎么挣扎,便是动作矫健,身手敏捷,也如被钉死了的蛇,难有再进之时。 拳拳如风,眼睛也不落空,死死的盯着她的反击。 吕娴岂能让他如愿,吃了一亏,但是跳跃,躲避,以守为攻,寻着他的空隙,以能再次绕到他的身后去。 然而典韦知她之狠辣,哪里肯再给她这般的机会,竟是绝不背对于她,敏锐防备到仿佛身后长了眼睛! 吕娴便知道这个典韦若要寻到他的空隙,只能耗时了。 必定要耗尽时间,才能得之! 眼看并非一时可能结果的事,吕娴便有些迟疑,她想追的是曹操啊! 典韦见她分心,狠狠的一拳掠了过来,似乎都带着风一般的狠劲,直击吕娴要害! 这拳头,要是被他砸到,估计她能去掉半条命了。吕布下手反击,不会用全力,然而这典韦必定是要用尽全力的啊! 吕娴险险避过,见他歪缠,一时不敢再分心,只专心应对。 不远处,徐晃与李典所将之兵已然赶到了。 宋宪一见已大急,倘这么多人手来了,围着缠着,今日他与女公子也脱不得身! 额上冒了汗,突然听到有马蹄声从反方向而来,徐晃略吃了一惊,大喝道:“来者何人?!可是曹兵?!” 黑暗之中,却只见纷乱的脚步声,并不齐整,然而,却并不少的样子,徐晃已是变了脸色,道:“典将军,恐非我军也,不可歪缠,速走!” 典韦也吃了一惊,当即也不再歪缠了,一面防着吕娴急攻,一面唤来了马,拎了武器便走! 吕娴紧追两步,哪里跟得上他的马匹,当下也急速的唤来了自己的小马,然而她的马术又哪能比得上善战的典韦,一个恍惚的功夫,典韦早跑远了! 徐晃与李典也不歪缠,带着不多的曹兵,丢下宋宪也跟着典韦速突围。 宋宪眼睛凛凛,道:“来者何人?!” 他心中微惊,眼见一个关字旗渐渐近了,心中也突突直跳,原来正是关羽。 他已知是关羽,然而心中的防备也并不少,反而喝道:“无名之辈耶?!奈何不报名姓?!” 宋宪是怕的,他知道刘备,他岂能不防着刘备?非同一阵营中人,又多有前怨和争端,虽结了盟,然而,终是有立场相对的,倘若此时关羽趁机杀了他与女公子 便是同盟,眼下此刻也不得不防! 然而关羽的人品是过得去的,他本是突破伏兵而来,也正在截杀曹兵,见他们孤零零的二个人在此,竟也没生歹意,反而报道:“关云长在此!女公子勿忧!既是一时落单,羽也定保女公子无恙!” 说罢已经勒停了马,“咴!” 然而飞速下马抱拳道:“女公子怎么一人独在此?!” “原是云长!”吕娴笑着松了一口气,见宋宪紧张,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宋宪这才稍退在她身后,然而,宋宪依旧保持警惕,唯恐关羽会见他们落单而有歹意。 然而,吕娴是不担心关羽的人品的。如今结了盟,他既肯来,又尽了力,自然不可能行此落井下石之举。 关羽纵然知道刘备防备他们父女,也敌对的不得了,但杀人亦有章法,若此时趁势而杀,十分不义。 刘备与关羽以义起兵,以义立世,又怎么可能做无义之举?! 关羽就算有一天要杀她,也会在战场上,在阳谋上堂堂正正的杀,而不会现在行盗匪之行。 “幸尔遇得云长,若不然,我与宋将军已被曹兵围住矣,今日只恐难得脱。”吕娴抱拳笑道:“兵阵混乱,竟被曹兵冲散了,我与我父失散于战场,落单在此,云长何来?!” 关羽十分有礼,并不失仪,道:“依徐元直之计,在来彭城要道上阻击伏兵,一路突进至此,正在截杀曹兵,不料遇到女公子!” “原来是元直之计,”吕娴倒是意外惊喜了,她原本也没指望着刘备会尽力,没想到他真的尽了力,“不知元直与皇叔何在?!” “元直与吾兄长,还有三弟一并去阻往下邳的要道了,”关羽道:“徐元直怕曹兵若落败,恐会举兵去攻下邳,下邳如今无守,兄长与元直都恐有闪失。” 吕娴心中已是大喜,心道这徐庶啊,还真是她的知己,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下邳呢,一时感慨莫名,一时笑道:“幸得遇云长,否则我与宋将军定有所失。彭城之战能在一天内结束,有个结果,也幸得皇叔防守突破,分去曹兵兵力!” 关羽并不是多言以及邀功之人,只是道:“女公子既落单,便与羽一并走,待与温侯会合,羽再行去与兄长汇合。” “那便劳累云长了!”吕娴笑道:“云长当真是义薄云天是也!” 要争天下,也得有这样的胸襟和气度。 刘备在史上能得蜀国,三国并立,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出身低微,只有一个没有什么大资源的刘姓,刘姓皇子皇孙们不知道有多少,倘若自身格局和本事不行,便是再姓刘,也出不了头。 刘备三兄弟,担得起一个义字。 吕娴也是佩服的,他们最基本的道义也是有的。以后有这样的敌手过招,吕娴觉得兴奋。 吕布比起刘备,还是差了不少的。估计差着修炼个一万年才到那份上吧。 一开始吕娴是不指望刘备会出全力的,现在却知道自己到底是有点小人之心。 刘备不光出了全力,而且还全出在要害上。 这么做,只怕也不全是为了徐庶。 更是因为刘备要争,有雄心壮志,但亦是有底线之人。 刘备有点像重耳吧,不是说有多么高尚,而是有下限。能抵得住一时之诱惑,脑子非常清楚。 这种人,若有机遇,其王者之路,会有非常大的成就。 重耳就是如此,每每遇到大事,他都是极拎得清,从不看一时之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86章 我爹是吕布186 重耳被父亲追杀时,所有人要他与太子一样反击,重耳没有这么做,他不能担一个杀父的名声,所以他只是跑了。 后来晋国大丧,政乱,有人劝重耳此是天赐良机,是宜回国夺位之时,而重耳依旧不肯,说父丧国乱,为人臣,为人子皆不可在此时去趁火打劫,他只是平静的在他国守丧礼 流亡多载,哪一次诱惑没挡住?! 这样的人,下限稳稳的在那,虽还未回国就位,然而晋人思他,名震天下,所有诸侯国眼中都已经知道,重耳必为王,他若不为王,晋国无德之人,岂能为王?! 吕娴此时也颇觉得刘备有点这个意思。 到底不是一般人。 宋宪也略松了一口气,也怕关羽反悔,倒暗暗观察了一阵,见他并不越矩轻辱,心道,这关羽与张飞的性子倒是差距极大的。 他也大方拱手道:“多谢关兄替吾军小将军解围!” 关羽道:“应当如此!” “既是如此,那我们便继续追击曹军!”吕娴道。 三人便上了马,关羽微侧让半头,护着她一路往前跑。 关羽虽然也不怎么喜欢吕娴,至于吕布那就更瞧不上了,然而吕娴终究是女子,他向来也是能忍让女子的,再者,她定下之谋,已然败了曹军,他对吕娴也多了一份钦佩,因而并未越矩,十分尊重。 如此,宋宪也很满意,他当然不知道这基于的是关羽人品好,而不是因为关羽心中敬吕布父女也。 追了一阵,并未看到曹兵踪迹。 “云长随身可带了药?!”吕娴道:“宋将军受了箭伤。” 关羽便停下了马,道:“幸而有随身的药,既如此,便不如先下马包扎一下吧。” “女公子,末将无事,”宋宪道。 “此时追击也非一时可及,耽误不了什么,你的伤要紧,先紧急处理一下。”吕娴道。 宋宪心下感动,便也没再拒绝,下了马,随着她与关羽挑了一处坡上坐下。 有沛城亲兵送上药来,递与关羽。 关羽也不见外,上前看着宋宪的伤,道:“得罪了!” 说罢便将早折断箭枝的箭头给拔了出来,宋宪疼的满头大汗,然而,却是牙都没吱上一声,只是忍耐着。 关羽看了他一眼,心下也有些敬佩。虽各为其主,然而,意志坚定之人,总是能获人尊重的。 吕娴按着他手臂上的大血管,止血。 关羽用刀挑开衣服,撕了布条擦去血,洒上金疮药,再一圈圈的匝了起来。 宋宪这才觉得好了些,道:“多谢关将军!” 关羽道:“回去后还是要军医再看看,以免伤筋动骨!” 宋宪自是应了。 吕娴道:“止住血,也就不怕了。待回了城再细看。” 关羽道:“女公子可是在追击曹操?!” 吕娴点头,道:“遇上典韦一打岔,错失了时机,眼睁睁的看着曹操跑了,看来今晚只恐难获!” “曹操狡诈,未必能捉得到,”关羽道:“此战能有大功,已然臻至极致,若追阻不放,反恐过犹不及!引起疯狂反扑!” 吕娴虽遗憾错过了曹操,但也知道关羽言之有理,便道:“这话是不错。” 其实吕娴追着曹操不放,不是想杀了曹操。 就算她捉住了曹操,也不可能杀了他的。 如今袁绍在北,如此强大,若是没了曹操辖制,别说是现在的吕布了,便是再壮大一些,也未必是这头大魔王的对手。 曹操是不能死的,至少现在不能死! 倘若曹操出了事,许都还不知道有多乱,倘若那袁绍发疯,去占了许都,到时候中原就彻底的成了他的了,到时候袁绍若是来打吕布,她们父女还能抵挡得住吗?! 势力均衡,现在很重要。 曹操现在不能死,而吕布也需要时间,足够的时间去制衡和发展。 基地啊,垫定基业这件事,得需要时间啊。 她追着曹操不放,的确是想捉到他,然后与他谈判的,到时候和和气气的,听她说要他退兵,他不也得退兵吗?! 真捉到了,也就她来作主了。 到时候多爽气,还能戏弄曹操一番,想一想都畅快,然而眼下,怕是追不着了。只能遗憾作罢。 只是曹操未捉到,便是赢了此战,这战争只恐还要拖些时日。 那曹操卷了旧兵,还是会卷土重来的。 虽歼了些曹操的主力,然而他终究底子在,哪里是一战便能全数歼灭的,便是此战,也是彭城险胜。 回彭城后,得要分兵各守城了。她得与吕布即刻往下邳去。 宋宪道:“女公子,还要追曹操吗?!” 吕娴道:“不追了,想那曹操何其狡诈,只恐隐于曹兵之中,哪里那么容易获得?!” 宋宪一想也是,但又有些可惜,他是不知道吕娴是不会杀曹操的,还以为找到曹操必要杀了他呢,便咬牙道:“只是便宜了曹贼!” 关羽便道:“若不追,羽送女公子回彭城吧。” 吕娴笑道:“那就劳烦云长了。” 三人便起了身,准备回去。 突听的有马蹄声来,齐声踏踏,如同地震一般,来者正是吕布! 他骑在赤兔上,一马当行,一手持戟,一手执缰,一面张皇四顾,“娴儿,娴儿在何处!” 宋宪已然大喜,道:“是主公来了!” 说罢竟是出了坡后,道:“主公!主公!末将与女公子在此!” 吕布一听,飞马而来,道:“娴儿可有闪失?!” 宋宪笑道:“幸遇关将军解围,女公子无恙!” 吕布松了一口气,急吼吼的过来了,道:“娴儿” “爹,我没事”吕娴也笑着走过来,道:“爹怎么追来!” 吕布身后侯成也骑马过来了,下了马笑道:“主公担忧女公子有事,一路斩杀十三员曹将,追到此,还好没有追错方向,幸而女公子无事,否则今日失矣!” 关羽一听此,已然骇惊,面上却无异色,心道好生一个温侯。 吕布却是对他抱拳道:“多谢云长护佑我女!”说罢竟是一拜。 关羽忙回礼,道:“温侯不可如此,此亦是羽须做之事,遇不着但罢了,遇着了岂能束手不管?!” “云长今日之恩,布谨记在心,改日定邀使君与云长再行道谢!今日多谢了,我女幸而无事,否则布心痛死矣!”吕布道。 关羽心下也有点复杂,没料到这父女关系是真好。这吕布虽然是无义之徒,但到底是疼爱孩儿之人,一片慈父之心,倒也没以往那般讨人厌了。 “温侯既来此,女公子便交由温侯了,羽领军自去也!”关羽道。 吕布抱拳道:“多谢!” 关羽告辞,上了马带着沛城兵马便撤了。 吕布看吕娴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而我儿无事,”吕布道:“宋宪,你之功,布都记着。” 宋宪喜道:“多谢主公!” 吕布讶然道:“你受伤了?!” 宋宪呲了一下牙,笑道:“小伤而已!” 吕布道:“回去定要军医细心照看。” 宋宪大为感动。 “且速回彭城,无需再追击了,”吕娴道,“曹军自退去,曹操也无影无踪,此战倒也顺利,幸亏有刘使君和徐元直相助,倒助了我们大力!” 此时吕布哪还有心追击曹操,满心满眼的是找到吕娴的心惊肉跳和后怕,道:“不错,且先回彭城要紧!” 正说着,张辽已到了,看到吕娴已被寻到,一时大喜,又道:“主公,女公子,辽捉住了郭嘉!” “竟捉到了他?!”吕娴喜道:“父亲,且速回,我有话要与他说!” 吕布道:“走,且速回!” 张辽道:“主公且护女公子回城,战场有辽在!” 吕布应了,带着吕娴匆匆的回城。 张辽自留下追击曹兵,并打扫战场! 且说于禁与乐进领着曹兵撤退,一面抵挡追兵,一面去寻曹操,又听闻郭嘉被俘了,一时大为悲伤,却只能忍住,便疯了一般的去寻曹操。 张辽主持三军追击了一阵,这才不追了,下令收兵,然后开始清扫战场,收拾辎重等物 此时已到后半夜,到处都是火光。 且说许褚护着曹操到了大营,却遥遥见有伏兵,哪里还敢再撞进去,便折身往旁处走。 到最后身边竟只剩下这两骑。 许褚道:“主公,此时宜换上小兵之衣躲一躲方好!此时与褚在一处实在目标太大,倘若遇着吕军或沛城兵马,主公休矣,不若且换上普通兵甲之衣。” 旁人也是认不出曹操来,然而却是能认出许褚来的,一旦看到他护着曹操,曹操哪里还有活路。 曹操泪流满面,道:“竟至此!” 当下也无暇多想,只能听从,默默的换了普通甲衣,连许褚也一并换了,一路护着曹操躲开大路,一径往小路去了。 且说张飞正守的不耐烦,原以为必定能守到曹操,哪里知道守了几拨人,都不是,他只是暴戾的将他们杀的四散,正一肚子没好气呢,眼见又有一队曹兵来,便爆喝一声道:“张飞在此!曹兵何处去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87章 我爹是吕布187 曹兵骇的魂飞四散,神游天外,今晚遭遇的实在太多了,难免心惊胆战,见张飞如猛牛一样冲来,一时吓的连反抗都忘了。 张飞如牛入鸡群,挥矛乱杀一阵,竟也没费什么心力! 见又不是曹操,一时恼极了,道:“徐庶不是说曹操必经此地吗?!怎的还不来?!” 刘备嘴角一抽,为这个三弟的心直口快啊,也是特别无奈,便对徐庶道:“元直,三弟他,哎”一时都没脸解释了。 徐庶也不怎么放在心上,笑道:“无妨,庶既知翼德本性,岂会较真于他?!包容一二也使得了。” 说的刘备特别汗颜,也只能无奈。张飞一向如此,骂了两句还不解气,道:“还不如让我与二哥换,也让我去松快松快,杀一杀曹兵,哪里像现在从早伏到晚,到现在也没见到曹操的影子” 一面又嘀咕着抱怨,道:“闲的浑身都要长毛了” 哪能让他与关羽换?他这个性子真替了关羽去,还不得搅个鸡飞狗跳?到时候万一发起疯来不管曹兵还是吕军一起杀,更乱当如何是好?! 见刘备瞪过来,张飞便不言语了,见又有曹兵华盖来,一时大喜,忙带兵又飞去杀散,待一掀开华盖,哪里有曹操的身影,里面是空的呢,只有一套套了假人的衣物。 张飞气的说不出话来,将衣服一扔,道:“真是好一个奸诈的曹孟德也!竟想出如此计来诈人!” “兄长且来瞧,这曹阿瞒好生会瞒人也!”张飞怒道:“守了一天一夜,守了个空!气煞人也!” 刘备与徐庶携手来看,果见是空衣与空华盖,一时也特别无语。 “不愧是曹操啊,善于瞒诈,”徐庶笑道。 刘备关注的却是郭嘉,道:“恐是郭奉孝之计也!怕是隐王于众之计,极高端也!” 他一时与徐庶一笑,颇为无奈。 “看来今日是无功了,”徐庶笑道:“恐已被人料到吾等守在此往下邳之要道上呢。” 刘备道:“要撤军吗?!” 徐庶还未言,已有斥侯来禀道:“曹军已大败,已撤兵四散了!” 刘备吃了一惊,对徐庶道:“若论计,恐女公子更胜一筹!” “另郭嘉被吕军所获,已押送彭城了!”斥侯道。 刘备讶然不已,道:“郭奉孝命休也!”落到吕布手上,还有活路吗? 徐庶笑道:“郭鬼才是天下至才,女公子岂会杀他?只会好生招待。” 刘备无语,半晌道:“难道元直以为,女公子还要用他?!” “只恐非能用也,而是放归也”徐庶道。 “放归?!”刘备道:“怎能放归啊?!” 费尽心力捉到的,怎么能放归啊?! 刘备其实特别无奈的知道,吕娴必定是有争天下之志,若非如此,只是一诸侯之志,是绝对会杀了郭嘉的,哪怕不放,也会圈禁,永生不得出了,顶多好衣好食相待。 可是放放了他,图什么?! 图他助曹图袁绍。其心志在天下也。 刘备都不知道心里是喜是悲。 这与他在史上放徐庶离开有异曲同工之妙。本质上是一样的。或者说,吕娴自愿放的,只恐所图更大。 看一个人行的事,做事的底线,是能看出来对方的志向。刘备是什么人,哪里会猜不出来。 所以心里真是五味陈杂一片。 同样一件事,徐庶看到的是吕娴所布的谋略和大势。而刘备看到的,却是吕娴本人的格局的高度。 其实算是同样的一件事。 徐庶却看向彭城的方向,笑着道:“待有日见到女公子,定要问问今日她是如何破曹军的。庶原以为今日之战极难。没料到天还未明,就已胜矣。” 刘备道:“女公子善奇谋,又不顾生死,胜实在不奇怪。” 刘备已经麻木了,心里已经接受了徐庶必然要回吕营的事实,听他说这话,反而已经不心疼了,然而依旧待徐庶如初。 可张飞就没那么好脾气,一听他这话,加上之前守了一天一夜,连多少曹兵都没有守到,一时大恼,骂道:“徐庶,我哥哥待你不薄,奈何你非要去投吕营,跟着那三姓家奴有何好处?!他那名声,天下人皆笑之,你怎么能如此,又怎么能忍心辜负我兄长期待呢?!” “那吕布是个什么人天下人皆知,奈何你却蒙了眼睛,视而不见吗?!”张飞恼喝道:“我哥哥是至德之人,如此贤良在你眼前,你却一心思吕,徐庶,我对得起我哥哥这些日子的执手相看,宽容以待?!我哥哥一心思贤,待你如手足,胜我与二哥几倍,你却弃明而投暗,是何意?!你既要投暗弃明,那飞不若今日便结果了你,也省得我哥哥烦恼!” 说罢便要持矛来杀他。 刘备大惊,亦是大怒,上前一把拉住张飞的手道:“三弟欲杀元直不若先杀我!三弟欲陷我于不义乎?!岂能如此待于贤良?!” 张飞气的脸色胀红,一面看着徐庶怒气冲冲,一面又心疼刘备困于仁义,一面又没好气,悲怒涌上心头,憋闷至极,竟是将矛一丢,往大石头一坐,重重一叹,道:“唉” 竟是啥话也不说了,也不骂人了。他就是憋屈。 刘备看徐庶低着头不语,便道:“还望无直勿怪!”说罢竟是一拜,致意道歉。 徐庶忙扶起他,道:“庶非怒也,是羞愧也” 他竟两难了,心有投吕之声,然而,又觉得对不起刘备的赏识。 然而,他实在是想跟着吕娴啊。 “女公子之贤,远在备以上,元直去投奔,也是自然,以女公子之识贤才,必不屈元直之才,备自不能阻拦,待元直,非为拘元直也,”刘备叹道。 这一番话说的徐庶更是惭愧,一时之间竟不能答。 徐庶是真的叹服刘备的,然而,心里有一根弦,始终都是偏向吕娴的,如今更甚! 且说许褚一路护着曹操从小路逃了出去,后来典韦与李典,徐晃也到了,五人皆叹了一口气。 典韦包扎着脖颈上的伤口,道:“主公,那吕娴,身手过人,虽力量上不及韦,然,其速无影,十分可怕!幸而主公未遇着她,不然恐已被她所害!” 曹操吃了一惊,道:“果然如此?!” 典韦点了点头,十分郑重,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曹操心中彻底的沉了下去,一时丧气的坐在地上,喘着气,狼狈的闭上眼睛,只能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此时的恨恼,志得意满,其实已经全部消失了,曹操心里其实很难受。 于禁和乐进带着残军回来了,诸将都开始收拾残兵,集合资源。 夏侯惇与夏侯渊也回来了。 几军汇合,于禁与乐进跪在地上,泣道:“主公!军师断后,被,被捉了” 曹操眼前一黑,扶着头,突然剧烈的疼了起来,道:“奉孝!” “主公!”几大将上前扶住他,泣道:“此时此刻主公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吾之奉孝!”曹操咬牙道:“吕布若杀吾奉孝,如何是好?!” 荀攸也回来了,闻言悲泣道:“主公当宜收拾残兵,速围下邳!逼吕布放回奉孝!” 曹操道:“对,对,对速整兵休整,另,写书发与袁术,让他急速攻徐州,吾攻下邳,叫他们首尾不可顾另,发书与子孝,叫他极速拿下臧霸之军,可辖制彭城!” 荀攸便急急的开始安排了。 战败了,哪有时间丧气,根本没有丧气的时间。 只愿袁术攻城顺利,而曹仁将军也能顺利拿下琅琊! “刘备”曹操痛骂道:“贩履走卒,本出身卑微之白身,却敢自称中山靖王之后,竟然敢助吕破我!” 曹操已经被气疯了。 彭城大战失利,曹操很多精锐都失了不少,损兵折将,焉能不怒,又折了郭嘉于彭城之手,心急如焚。 又听闻吕布斩杀十三员战将,一时心痛可麻,虽说心腹之将未折一名,然而也有伤者,一时又惧又怯,又愤又忧。 那吕布太可怕了,被激怒了,找吕娴的时候,竟然如此凶悍,连斩十三战将,这是什么路数?! 而失去郭嘉当何如?! 曹操光一想,心就抖了起来。 一切都不正常,这是第一次如此失利。他曹操从来没这么窝囊过。 而郭嘉计策万全,从来没有被破过。 言罢又恨极了吕娴! 恨没能一箭射杀她。错失了良机,反折了奉孝进去! 天渐渐亮了,经过一天一夜的生死决战,战场之上,到处都是尸山血海! 晨曦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战将们,士兵们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阳光洒在斑驳而干涸了血迹的战场上,眼前的一切,变得十分残酷。 便是吕娴见惯了大场面,面对如此大规模的死伤,也是沉沉的呼了一口气。 现代是和平时代,久从军,她虽见惯了生死,然而除了出任务,平常生活中,除了严明纪律一些,也与平常人无异,非战乱之世出生的人,见到如此大规模的死伤,难免要重设一下心理状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88章 我爹是吕布188 比起和平时代,这里更残酷,更残忍。 她的战友们若是牺牲,有国旗加身而装敛,葬入英雄碑。而这里,什么也没有,这些死去的人,无名无姓,只是白骨而已。 所有战将都见习惯了此。可是吕娴却不能无动于衷,无论是死一个人,还是死这么多这么多的人,她都不能麻木。 于她而言,生命的价值都是一样的。尽管在这里,所有人都视之为蝼蚁。 看她脸色微沉,吕布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寻思她到底是个娇女儿,便心疼的道:“吾儿勿怕,不如与我共一骑吧!” 吕娴却不是怕,摇了摇头,道:“父亲,祭祀与用兵都是国之大事,死了这么多的吕军,父亲当用诸侯之礼来祭阵亡将士,更令军医好好照看受了伤或是残了的将士,尊重死了的,或活着的人,会有大收获的。” 吕娴无法与吕布沟通让他去心疼哀悼这些人。吕布的确有共情,然而,他太强了,屁股决定脑袋,他未必能与吕娴一样。 既说不通,她只能往有利之处扯。 不管有多少哀悼,只要做到了,也就行了。不能指望能与现代一样的。 吕布肃色道:“娴儿勿忧,为父定然好好去做此事。” 吕娴点点头。 宋宪等人心中更为感怀吕娴仁慈。 “另外,若有残疾能活下来的,都要他们好好活着,”她知道人命不值钱,然而,哪怕残了,也得尊重他们,给一份生计,吕娴道:“不可坐视不理,待以后回了徐州,分与田地,他们自能都种的好。若还有一线生机,都不能将生命结果于此!” 众将感怀不已,吕布也道:“我自吩咐下去便是,我儿,果真仁慈。” 在战场上是没有时间悲伤的。 一行人便往彭城去了。 陈宫腿僵直,站了一天一夜,他的腿早麻了,然而他连坐着歇一会都不曾。 待看到是吕布父女回来了,一时大喜,忙亲自下城上马来迎接! “主公!女公子!”陈宫喜极而泣,道:“我军胜矣,城保矣,主公与女公子也无事,太好了!” 吕娴拍了拍他的肩,觉得陈宫哭起来的样子,真的挺令人感动,不免笑道:“一把年纪了,哭不好看!” 陈宫破涕为笑,哭笑不得,忙迎着众将士回城,一时欣喜异常,与众将士热烈的说着战场上的应对。 “主公威武,找寻女公子时,力斩曹营十三员战将,连名姓也不问,”侯成眼睛笑晶晶的模仿着吕布道:“威武极了!” 陈宫也惊愕不已。 吕娴道:“郭嘉在何处,我去见见他!” 陈宫忙让一个亲兵领她去,道:“已关押起来了,料到女公子不愿苛待他,因而松了绑只关在民房,并不在牢中。真是料不到,竟捉获郭嘉啊” 竟是感慨不已。 吕娴笑道:“我去会会他!” 陈宫还要忙着城上诸事,战事虽赢了,然而还是休息不得的,一堆事要处理。 吕布也很乖巧,竟也不推诿事务,反而妥妥与陈宫一起安排起事务来。 待诸将都领了命去了,陈宫才与吕布歇了下来。 “今日惊死我矣,”吕布到现在还有些心悸与后怕,“若有半分闪失,我若失去我儿,当如何是好?!” “主公如此护女公子,也不枉女公子不顾自身安危,以己为饵,以破此战了,若非女公子,今日之战,恐不会这么顺利?!”陈宫叹道。 吕布吃了一惊,道:“公台何意?!” 陈宫便不瞒他,将之前吕娴的托付之话一一告知他。陈宫也是有私心的,他想要让吕布永远记得,记得父女感情极好之时,不顾生死之时,他日便是再忌惮,再有隙,也终不会被人所图。 如此管理层稳固,发展与扩张路线,才不会败。 有吕布大杀器,有吕娴这个定心神针,徐州前程无量,陈宫已经确定了。毫不怀疑了。 但他还是要下个此钉,好安心。 吕布惊跳而起,道:“公台为何早不告知于布?!” 陈宫红着眼道:“女公子不肯言及,郭嘉何许人也,曹兵兵多将广,曹操又老谋深算,若不用奇计,此战哪有那么容易!” “那也不该用我儿以饵!”吕布怒道:“若是有失,公台陪我女儿吗?!当日,你差点将我女陷在淮南,如今又不阻挡,你,你,好你个陈公台!” 陈宫心中欣慰,见他如此反应激烈,又在战场上死救吕娴,追寻到,这才避免有失,心中已经放心了,便道:“宫身为谋臣,小将军所吩咐,不得不行。此亦为主公之计也!” 吕布却是黑着脸来来回回几圈,道:“没有下次!公台若是再敢有下次,布之营恐是留不得你了” 陈宫也道:“自然不会再有下次。”不可能再有下次了。 吕布还是又惊又怒又担忧又后怕,道:“她怎么能如此自作主张?!待事定,我得好好教训教训她!” 太自作主张了。 陈宫彻底心安了,心中笑道,难得见吕布也有当父亲教训女儿的时候。以往都是反过来的。 倒也有趣。 抓着这个,只恐父女要和谐好一阵了。 城下民屋之中,里面什么也没有,空落落的,郭嘉十分狼狈坐在破席上,身形狼狈,冠散了,披头散发,衣物上也全是土尘,然而一张脸却极平静。 亲兵开了门,吕娴推门而入。 郭嘉慢慢睁开了眼睛,眼中带着探究,还有好奇,以及冷淡疏离,更多的却是死志。 吕娴看出来了,她其实知道抓到他,想要留他在吕营效力,那是想都不要想。 所以吕娴也不费那招降的功夫。 但凡名士,有点气节的,又有义士的,他与曹操之间如此相和,哪里会留在吕营,她真的开了口,反而是逼郭嘉去死了。 郭嘉要是死在吕营,那才是问题极大。逞强好杀来取天下,是最蠢的办法。 吕娴坐了下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笑。 郭嘉看她如此,特别无语,耗了一会,才无奈先开了口,道:“女公子别费口舌为好!” 吕娴笑了笑,道:“我知道,所以我不劝降!” 郭嘉见她这样说,便道:“嘉是死也不会留在吕营,事吕布,嘉耻之!” “我知。”吕娴还是不怒。这天下名士,有几个不耻吕布的?!她也淡定。 “嘉不死,只想在自裁之前见一见女公子,十分好奇。”郭嘉道。 “现在见了,感想如何?!”吕娴笑道。 “与我想象的不太一样,”郭嘉突然笑了。 “我见了奉孝,也觉得与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吕娴笑道。 “哦?!”郭嘉笑了笑,也不追问。 两人都是搏弈之人,因此都不问彼此的印象。这种事,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就行了,旁人眼中的自己,他们二人都不是太在乎之人。 这郭嘉倒是合她胃口。 郭嘉道:“敢问女公子,如何破的我局?!” “唯弃生尔!”吕娴道:“白话讲,就是连死都不怕了,还破不了局吗?!我知奉孝必然布控全局,因此只能以奇谋破之,否则破不了局,我父女必被困死,而曹兵多,我兵少,曹将多,我将少,若不用奇谋,如何破战?!” 郭嘉听的仔细,不打断听她继续说。 “曹兵苦粮草不继,而我彭城虽有一年之粮草,不惧围城,然而围的越久,反而对我也不利,所以我求速战,速赢。”吕娴笑道:“曹营虽苦粮草,然而有许都大后方在,总是援援不断的,围久,反而我城不利也,所以” 吕娴笑了笑,道:“舍出我又有何妨?!” 这女公子倒是真豁达,也是对自己真狠,对吕布也是真狠。 他是真的没料到她这么狠。 “所以,我以我父女为饵,曹军必增兵困我中军于此,”吕娴笑道:“其它兵就少了,我又诱你去跟曹操,调开了你,你对我不了解,便以为我死盯了曹操有后手,所以中计了后面的事,你也知道!” “当真险也!”郭嘉心中叹服不已,眼眸精利,道:“若再来一次,嘉必不输于你!” “可惜啊,这计用过一次,下次不能再用了”吕娴笑道:“如你所知,若不管其它处,只管困死我父女,我父女便赢不了,其实当时我心里也虚着,幸而奉孝担忧曹操安危,生恐有失,毕竟典韦与许褚都被调去对张辽了,你怕围困我父的时候,张辽去救,所以用这二人死咬着张辽。我知道你心里怕什么,而我不怕,我与我父吕布,并不惧死!如此,才破局定矣。” “原来如此!攻我之心。”郭嘉道:“嘉输的心服口服。” “若是再来一次,你不用此计,嘉也有旁谋,再有较量,倒也畅快,可惜”郭嘉笑道:“嘉心中疑惑已解,可以安心赴死了” “奉孝何故赴死?!”吕娴道:“待时日到了,我便放你回曹营,不过不是现在,等曹操退兵以后吧。” 郭嘉瞪大眼眸,心中一凛,道:“你想做什么?!用我与主公谈判吗?!不可能!嘉便是死,也不叫你们父女威胁主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89章 我爹是吕布189 “非为谈判也,奉孝放心,”吕娴笑道:“到了时日,我必安安全全的将你送回曹营,不要任何好处。天下名士,不是用来换财物地利的,这些,哪里抵得名士之才,不配也!” “奉孝在此,先委屈一段时日吧,军中苦寒,见谅,倘若在徐州城,早奉为上宾。可惜在此见面,委屈名士也。” 郭嘉吃了一惊,听她说的话,已经琢磨出味来了,道:“嘉小看你了” 吕娴笑。 郭嘉眼眸复杂的看着她。 她在战场上口口声声,行言举止都是要杀曹操,也这么说了,做了,然而郭嘉明白了,她根本不可能杀曹操。 这是幌子。 “难怪输于你。”郭嘉道:“嘉小看了女公子之志!” 不该中计的。大意了! 郭嘉第一次栽到一个女人手上,倒也是奇葩事一件了,但到了现在,他只剩下心服口服。 当时他实在不该去后军寻曹操的。 她不可能杀曹操,她会留着他,留着曹操去对付袁绍。 此女之志,恐不在明公之下! 郭嘉琢磨出味来,道:“袁绍竟让女公子如此忌惮?” “坐拥四州之主,谁不忌惮?!”吕娴笑道:“徐州小小一州,又穷又破落,当然怕了。” 郭嘉笑了,特别无语。 “徐州想要壮大,还需要时间,所以呢,需要制衡诸侯。”吕娴笑道:“现在曹操若是死了,我岂不是为了袁绍做了好事?不划算,真不划算不划算的事我可不干!” 制衡诸侯。 这个女子,对天下之筹谋,远不在自己之下。 “我知道奉孝是有大才之人,所以有些话敞开了说无妨,我也不瞒你,打哑谜没什么意思,”吕娴笑道:“吾不瞒你,眼下我只要曹操退兵,曹公回了许都,奉孝也回了许都,宜早图袁绍方好!” 郭嘉又是好笑又是冷笑,看着她。 “不过奉孝也放心,我彭城需要退曹,但也不拿你去谈判,会堂堂正正的击退曹操,让他退兵。”吕娴笑道:“奉孝是天下至贤之才,岂能如此对待?我可不舍” 不舍个屁! 郭嘉此时也忍不住被逼的在心里骂了脏话。 她是怕不能服天下之众吧?! 所以需要在战场上一决高下,而不是学那袁术,用人要胁,或是学那盗匪,学诈术。 这个女子,真的太有威胁。 郭嘉闭上眼睛,道:“是嘉无用,没想到终究还是小看了女子,吃了大亏,原以为是万全之策也!” 的确是万全之策。然而,他没算到她要的不仅仅是退曹,还要趁势削弱曹操的实力。 并且是个狠人,为了达到目的,能把吕布自己搭进去。以吕布的本事想被困住,难的很。 她狠的是,她能搭进去自己啊。 郭嘉在心内骂了句脏话! 吕娴笑道:“其实,不瞒奉孝,倘若对敌的是此时的袁绍,我是绝不敢用此计的。” “小我主公乎?小曹营之实力乎?!”郭嘉怒道。 “非小也,也非高看袁绍也!”吕娴笑道:“而是知曹公善疑也!” 郭嘉一怔,此女竟如此洞悉人心。 “而袁绍人轻慢,却不善疑,”吕娴道:“倒也不惧他兵重将强,对他,当另有他计。” 这是想引他说话呢。郭嘉明白了,这个女子的心,有九窍,一环透一环,就没一句白说的话。 果然,听吕娴道:“奉孝啊,咱们一并出谋划策,灭了袁绍如何?!如此,都心安。” 郭嘉额上青筋已然直跳,抿紧了嘴唇,坚决不肯答。 太气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气好气,真的好气! 他郭嘉终究还是太自负了,却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大才大略是其次,有志向更是再次,偏偏,还能如此厚颜无耻! 真的只能用厚脸皮来形容。 他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没有明主的施施然的仪态,也没有谋士的风流无双,更没有女子的娇憨羞涩。 这种人郭嘉是见识到了,一时气的都喘不过气来。 “奉孝啊,别一个人自闭嘛,”吕娴道:“咱俩透个气,以后一起对付袁绍的时候,也好有个默契,对不对?!” 谁要跟你一起对付袁绍?!呵好大的脸面! “我只要一州就行了,袁绍有四州之土,其它三州是谁的,看他们的本事了,行不行?!”吕娴笑道。 还要一州之土! 郭嘉气的说不出话来。脏话不停的在心内刷屏。吕布有什么胃口能吞下一州?! 也不怕被撑死! 呵! “哎行吧,反正到时候要伐袁绍,也是你来求我父,又不是我父非要去分食。”吕娴倒是笑嘻嘻的。 郭嘉实在忍不住了,道:“女公子又怎知,袁绍不来伐徐州?!” “不如曹操退后,奉孝回去后劝劝袁绍叫他来啊”吕娴说话的确气人,笑道:“徐州小的很,只恐袁绍看不上,反倒要笑曹操被打了满头包,还要笑他呢。万一他趁火打劫去袭许都,到时候可就来不及再来求我父了” 郭嘉实在气的想打人,睁开眼眸瞪着她,“女公子如此自信一定能退我主公之兵?!一定自信那袁绍不来伐徐州吗?!” “不如试试啊”吕娴笑嘻嘻的道:“对了,忘了告诉奉孝,在曹公派兵来前,我有信与袁绍,他那个性子,也许不会当回事,不过,若是闻知曹操打了败仗,再做决定就不好说了,奉孝啊,时移事易,没有永远的敌人嘛,你说是不是?!我父虽然名声不怎么样,然而却是打仗的好手啊,昨日连斩曹营十三战将” 郭嘉呼吸停了一瞬,脸色极为难看了。 动了动唇道:“主公呢?!” “没找到,本来是想捉到他,再与他谈谈,劝他退兵的,可惜他太会逃了,”吕娴一副可惜的表情。 她语气,说的话,表情都欠打,实在是让人生气。 现在的曹操远不是史上那个吞了袁绍,统一北方后的大魔王曹操,现在的他还是有差距的,在这之前,曹操也数次狼狈不堪过。 然而,怎么到了她嘴里,明明她没说难听的话,怎么就变得难听了呢?! 郭嘉憋了一股气,却也放下心来了。 主公无事便好。 虽然此女说话气人,然而所筹策制衡之谋,的确与他不谋而合。 但他现在实在不想回应,便闭着嘴不肯说话了,只假装自己听不到。 吕娴见他这样,也知道他不会再寻死了,便笑道:“如今彭城也没什么精细的吃食,然而奉孝可多少要吃些方好,奔波在外交战,难免苦些,委屈奉孝了” 说罢便出了民房,对亲兵笑道:“给与水与食物,要新鲜的,切不可慢待!” 亲兵道:“是!” 脚步声渐远去了。 郭嘉眼神复杂的睁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 输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能回去曹营就好。 她虽然实在是个痞子,然而,所言的确不错。 伐而无功,只能退兵。 时移事易,时也势也。时势变了,自然策谋天下的谋略也得更改了。 只是这徐州终究会成为心腹之患了。 而曹操失利,袁术那,只恐没有多少指望了 此女毫不掩饰她的野心,有朝一日,终是大患。 徐州基业若成,袁绍若是没了,她与曹操之间,终究是只有一人可生的。 郭嘉心里闷闷的,此战不利,坏了全局,终究郁闷不已。 要袁绍一州之土?!郭嘉面无表情的想,此女要的哪里是一州之土,她要的是中原。 呵,从那檄文发出,他就料到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此女的路数,他到底是败在了她手上。 真是不甘心。 十三名战将之血,又要成就吕布英勇之名了。 而退曹之战,让檄文重出,名震天下。 她凭一己之力,撬动了整个中原的局势。 郭嘉心里盘算的全是徐州基业已成后天下的大势,以及各方势力的角逐! 亲兵进来了,端的是豆饭,还有一些豆干,腌制出来的味道,不太好的样子。夏日炎炎,能有个菜,军中就算是不错了。 还有一小碗豆腐汤,另外便是水了。 郭嘉终是举了箸食进腹中。 为了回到曹营,他也得好好善待胃。 听听外面的动静,好像有兵回城了。 外面,战争结束了吗?! 主公又该如何是好啊,也不知道会不会悲怒不已 吕娴进了营,笑道:“今日多加餐,兵士多休息!庆功当在休息好后!” 营中将士们大喜,道:“是!小将军!主公威武,小将军威武!” 是真心实意的呼喊与荣耀,还有自豪。 虽然累极,然而,打了胜仗,那种感觉太好了。 吕布见到吕娴出来了,便道:“娴儿,我有话问你!” 吕娴看了陈宫一眼,见陈宫偷偷的溜出营去了,就知道不好,便笑道:“父亲也累了,去吃东西,洗洗一身血,好好睡一觉吧,有什么事等起来再说!” 吕布一双眸瞪着她,眼中有太多的情绪,似有责备还有自责和疼爱,还有天人交战的纠结,最终气鼓鼓的道:“娴儿累了?!” 吕娴顺驴下坡,忙道:“是的,累了,我先回营,休息好了还要换班文远他们休息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90章 我爹是吕布190 吕布满脸纠结,他这个人本来就不是能藏得住情绪的人,一时之间也特别无语。 可他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终是没有再说什么,道:“没有下次!娴儿!我告诉你,没有下次!没有什么值得我儿用命博险!” 吕娴有点感动,摆了摆手道:“我记住了!” 她看着吕布郑重而爱惜的眼神,不逃避的抱住吕布的胳膊,道:“父亲可怪我置父亲于险地?!” 吕布叹道:“我儿尚不惧死,布又有何惧焉?!” 她不知道,她的行为激发了他多大的勇气,以及想要发展壮大,不再受制于人的志向,还有,更多的,更多的超过曹操的实力。 如果有一天,他的兵力强且多,他的城池也多,防守更稳固,又何必让他的女儿亲自为饵?! 吕布心情复杂,此时此刻,他才知道,恃一己之勇,保护不了所有人,也赢不了战争。 其实,吕布从来不会从阴暗处想旁人,他有时候做出错误的决策,并不是因为设想旁人的阴暗而不采用,只是因为自负。 吕娴怕他怨恨自己将他置于险境,然而吕布却全然不会这么以为,他甚至自责自己实在无能,倘若他的实力更强些,兵更多些,就不必做这样的妥协,吕布对她只有气愤和心疼。 与其说气愤她,其实更多的是气自己无用。 他,还不够强!这是他所认知到的所有。 吕娴也没有料到吕布的进步会这么大,并且还有这样一副心肠,不仅不责怪自己陷他于险境,反而心疼自己。 这种不责怪不是出于理解她,而是出于心疼她,以及她的不得已。 尽管他不能完全理解所有的智谋,可这一刻,也并不妨碍他与他的亲生女儿,通过天生的血缘与情感,而获得某种意义上的共识。 “爹,”吕娴道:“此计可一不可二,不会有下次了。绝对不会有!” 吕布道:“当然不会再有下一次。娴儿,以后为父定不会再叫你如此涉险。” 他的眸中是如此的坚定和执着。更多的其实是他对自己的一种要求和坚定的决心。 这样的人,难怪貂婵对他如此爱慕,也难怪赤兔对他忠心不二了。更难怪,连陈宫这样的人,至死哪怕怨着他不听,也不后悔事过他还有高顺。 他的心思纯粹到一种可怕的地步。 虽然有点傻,却傻傻的可爱,叫人心生敬重。 吕娴眼眶微红,动了动唇,竟是说不出话来。她是孤儿,这是第一次接收到来自父亲的爱。 有点奇妙,有点陌生,也有点微妙但它,真的是很美,细小而又博大。 这样的人,便是为他死,又有何惜!? 战争是残酷的,吕娴从不抗拒死亡,她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和觉悟,她甚至是冷静而冷血的认为,战争有输有败,败不过身死,然而,有吕布这一层在,便是更为值得。 是的,值得。 如果说刚来时,她早对生死看透,一切随缘,而现在,心中多了很多暖暖的东西,事实上,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回报,尽管做这一切,她都不是为了回报,然而,有这样珍贵的回馈,她还是很高兴 这个人啊,不,这个她的父亲。第一次,她从情感上真正的认可他了。从今往后,这个爹,只能她骂,旁人不可以。她爹,她心疼着呢。 “背可疼了?!”吕布看她眼眶发红,紧张的道:“要不要再叫军医看看?!” 吕娴受伤早是家常便饭了,只是这个身体还娇气的很,所以累的嘶嘶的,她却笑道:“不怎么疼,只是看着可怕,没事的,我再揉点药,过段时间就好了。” 尽管她不想让吕布自责,然而吕布依旧很自责,他甚至开始郁闷对女儿的安排方面实在太漠视了,到如今,连揉个药都没个侍女。 吕布一想到这个,脸色便不太好看。 吕娴刚刚的感动烟消云散,看他看向自己亲兵时的眼神,吕娴就特别无语。 亲兵们怕吕布怕的紧,一见他看过来,脸都白了。 吕娴知道要改变什么根深蒂固的什么肌肤授受之亲的观念是很难的,所以她也懒得费这个口舌,道:“爹,我回先去休息了。” 吕布亲自送她回了营,见她确实疲累很了,这才离去。 吕布一走,吕娴松了一口气,一面叫亲兵帮自己揉药,一面道:“放心,有我在,我爹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是。”亲兵们点了点头,他们对吕娴是毫不怀疑,且忠心信任的。 吕娴有点郁闷,若是没受这个伤,那典韦已经死透了。 想到老曹身边有这么个人,吕娴还是担忧的很,另外,还有荀攸在,必定会出谋划策,不得不防。哪怕现在郭嘉不在曹营,吕娴也不能大意小视曹营中的谋略与攻击力。 曹操是损兵折将,伤了元气,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折损了些兵力,郭嘉也不在营中,然而却远不能小看曹操的能力。 吕娴想着迷迷糊糊的就睡了,因为太累,连洗澡也顾不上,军旅中人,其实没那么多讲究。臭就臭吧,馊就馊吧。她以前什么臭环境没呆过?! 亲兵见她累困极了,涂好药,便给她后背衣服给拉上去了。 后背的伤青青紫紫的,怪恐怖。 然而看她浑身是血渍,头发也油油的黏在头上,那狼狈累极而睡去的人,鼻子一酸。 她是全军上下瞩目的焦点,总是抢在前面,吃着与兵士们一样的饭,穿的衣也不多出色,累极的时候,也从来不在意形象,说睡就睡,她就是活脱脱的一个普通士兵。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来不搞特殊,不将自己看成是女子,有好处分与众,有危险冲在前,甚至知道彭城要守很久很久,因而也不怎么舍得用水,半点不像大家闺秀的娇气 便是受了伤,也从不在他们面前说疼,还会笑笑说这点伤算什么。 这么恐怖的伤,还算什么吗?! 亲兵本想推醒她先洗去一身血渍再睡,可是看她这么累,终究是没忍心推醒,先出去了。 女公子自己知道她自身的优秀吗?! 这样的一个人,便是赢得了大战,也没有骄傲,她带动了整个吕军的进步,赢了这场血仗,简直是奇迹战后全军各司其职,无有骄傲懈怠之色。 如果说一个军队有灵魂,那她就是灵魂,她是全军上下最瞩目的核心,是主心骨 外面吵吵嚷嚷的,城中一直运进来很多很多的东西,包括曹军的辎重,兵器,还有战马,有活的,有残了的,也有死了的。 活的是散落漏网跑掉的,充为战马,有后勤登记造册了,也跟进将死的立即剖杀吃肉,还有半残的,还能用的都用药包一包,以后运粮草是可以的,实在活不下去的,也都杀了。他们也没有太多的粮草可以喂多余的马匹,留它们活下来,未必是仁慈。 辎重多是兵车,还有兵器,有些变了形的,一概熔了重打兵器,一些还能用的,都充用军用 后勤部门一直在忙,颠颠的,额上全是汗。 运进来的包括吕军死伤的阵亡将士,军医早将受伤需医治的人接走了。 吕娴歇下,吕布却始终记得吕娴叮嘱的话,先去看了城中布防,然后又亲自去看了受了伤的将士,让军医好好照顾他们,这才亲自带着兵,去城外安葬阵亡将士。 陈宫随同,道:“有些将士家中是需要骨灰的。” “那就单独焚烧封罐后带回去,以后要妥善安顿他们的家人,”吕布亲自做这件事的心情是不一样的,叹道:“其它的就在彭城外安葬立碑。” 诸将都跟了出来,对吕布道:“主公,曹操可会来挖坟?!” 吕布一惊,看向陈宫,陈宫摇了摇头,道:“这么戳脊梁骨的事,曹操不会做!” 诸将道:“曹操也不是没这样干过!他本性残忍,什么做不出来?刚吃了败仗,说不定要来挖坟泄恨呢?!” “他不是不会这么做,只是要做,也得在败了我军,且在屠了彭城以后,才可能会这么做,”陈宫道:“曹操是多理智的人?他现在若是这么做,一则为天下人不耻,二则,激怒我军军心,于他何益?!哀军必胜,曹操不会为一时之愤,而做出于他大不利,反倒激怒我军军心之事。” 吕布一听,深以为然,道:“不错,曹操不会做这种事,至少不会是现在,安心下葬吧!” 众兵士听命,将阵亡将士一一抬入去,吕布亲下马,亲自铲了一铲土覆盖,道:“愿死者安息!此城不会白守,尔等也不会白死!” 他亲自躬了腰,郑重一拜,诸将眼眶也红了,也重重跟着的拜。 升白幡,讼哀歌,覆土,立碑,刻名姓 陈宫一一的看着,心中欣慰的不得了。 主公如此有进步,也不枉这么多人的努力。看到他今天所为,一切都值得了,不管是死去的人,还是他们站在他身后看着的活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91章 我爹是吕布191 不得不说,吕布这一举,安抚人心的妙用极大! 中原讲究入土为安,死者为大,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最核心的东西一直不曾变过。 一个对死者如此尊重的人,做不出太出格的事,这就是中原人的传统价值观和标准。因此,吕布此举可获得更多的人心积聚。这种无形的影响最为关键,看似细小的细节,诸多细节,可构成伟大。 陈宫上前道:“主公,曹兵也宜入土为安!” 吕布一怔,陈宫道:“此是收买人心之举!两兵交战,与兵者无错!死者为大。” 陈宫是出于对天下人的表率考虑,然而吕布是想不了这么多的,他只是道:“不错,若是娴儿,也会这么做!那便挖了坑,另埋了吧。” 战场之上,唯有胜者,才能有时间去收敛下葬死者,下葬己方将士是为安抚人心,而下葬敌方将士,一方面是展现慈仁,另一方面,也是昭告着胜利。 祭礼更多的时候,它的意义是征服。 战争更多的时候是没有时间打扫战场的,然而若是有时间,必定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此事,而不是庆功。 不管你信不信礼仪这形式,然而仪式感,永远都是极为重要的存在。 陈宫看着吕布没有半点不耐心的样子,心中老怀大慰。 这样的吕布,这样稳重的,充有哀色脸色和眼神的吕布,行的是王道,他已经拥有一方王者的资格,以及一方诸侯的气度。 愿他的慈仁与战争的胜利一样传至天下人心之中,传到天下十三州之名士耳中,威震诸侯。 张辽回彭城的时候,战场已经收拾妥当,清扫过了。 然而还是留下很多干涸的血渍,还有很多的坑坑洼洼,以及被火焚烧过的气味和痕迹,无一不昭示着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惨烈而残酷的战争。 张辽一回来,诸将便围了上来,道:“将军,今天有马肉,且吃点酒肉再去换值歇歇!” 张辽笑道:“好!” 吕布和陈宫也回来了,诸将与兵士们便饱食一顿,休息的休息,守值的也都升了篝火,浅浅的抿着酒,一面喝,一面流着汗水,嘶嘶一笑,道:“爽!” 也不知道说的是酒,还是这场酣畅淋漓的战争。 “郝萌怎么不见!?”成廉笑道。 “女公子另有要务,他并未上主战场,”魏续笑道,“喝糊涂了吧?!” 成廉哈哈大笑,一拍脑门,笑道:“不错,差点忘了,哈哈哈,女公子怎么可能没有防守?!郝萌都没轮到出场,一定是有要务在身的” 一时都相互取笑起来,一面又说着曹营的狼狈仓惶,又相互吹嘘起来。 “你们是没看到主公的英勇,戟一横,连名姓也不问,直接杀死而过,若论天下谁最强,我只认主公” “哈哈,这是公认的,谁敢否认我们主公强?!” 语气之中是满满的自豪。 “这天下,能将曹的逃走三番五次的人,也就只有主公了哈哈哈” “如虎追兔,哈哈哈” 吕娴过来的时候,听到的便是这样的声音,众人看到是她过来,忙都兴奋的起了身,拱手道:“女公子!” 说罢凑了上来,隐隐以众星拱月之势,看着她,这个给她倒酒,那个给她递肉,殷勤的不得了。 张辽和陈宫也过来了,看到此景,哈哈大笑道:“喝酒吃肉,怎么能少了我等?!” “速来!”吕娴笑道:“今日,都辛苦了,我敬诸位一杯!” 众将一愣,笑道:“女公子随意,我等饮尽此碗,以示我等跪下的膝盖!” 吕娴听了笑的不得了,受她影响,他们说话有时候也有浓浓的现代风了。用词调皮又贴切。 陈宫也一饮而尽,看着诸将笑闹。 以宋宪为首,敬了吕娴,又敬了陈宫和张辽,这才亮着眼睛道:“有我主公一等的威猛,又有我等公女子一等的智谋无双,有陈将军和张将军的辅佐,又有我等的众力死战,我徐州,必能立足于九州之土,以成基业!” 诸将也笑道:“以成基业!” 吕娴哈哈大笑道:“我代父亲也敬你们一杯!待回了徐州,再不醉不归!” “也敬女公子!”诸将爽朗的笑道。 一时火光之中,笑笑闹闹,推碗不停。又提到曹操的狼狈,不免其中又有几分兴灾乐祸和搞笑。 张辽和陈宫以及吕娴坐在一起,听着众将笑笑闹闹,最后还滚成一团胡乱的打闹起来,一时引为乐事。 张辽此时对吕娴心中只有叹服,道:“此番对战典韦与诸褚,辽又颇有心得。” 陈宫笑道:“只恐这二人,算是恨上文远了。” 这个梁子结的。谁说战将没有私仇与私怨的?两番败于张辽之手,焉能不恨与怒? “哈哈哈”张辽道:“便是能有进境,有恨意也无妨!” 陈宫听了也豁达一笑。 吕娴对张辽道:“只要坚持不懈怠,自己进境全看自身!” 张辽郑重的应了。 “接下来,”陈宫眼眸微亮着道:“如何布控全局?失去了郭嘉,曹操如断一臂,如今他会如何动作,女公子可有测知?!” 吕娴看着城中的情景,笑道:“公台以为呢?!” “下邳!”陈宫道。 吕娴笑着点点头,道:“此城空虚,并无多少兵力防守,我若是曹操也会速速占领下邳城。” 张辽道:“那女公子为何不急?!” 吕娴笑着问陈宫,道:“公台以为我为何笃定?!” 陈宫哈哈笑道:“文远有所不知,女公子早已经命郝萌设下埋伏,便是曹操去了,也未必能占得了下邳,只恐偷鸡不成蚀把米。如果曹操胜了我军,军队士气浓,也许可速占下邳,然而眼下这情景,难如登天。” 张辽恍然,道:“怪道不见郝萌。” 其它将领听他们说话也都安静下来,围了过来细听。 “再则,有刘备军在要道把守,曹操大军未必能讨得了好,”陈宫道:“刘备必不肯放曹操大军去围下邳,不止是为授人以柄,更多的是,一旦下邳被占,沛城当何守?!” 张辽一听如此解释,一下子就对全局有了概念,悟道:“不错。狼都站到了家门口,我若是刘使君,晚上都睡不好觉!” 陈宫点点头,对吕娴道:“女公子可是早料到此,才会知道,刘使君必出全力攻曹之后,又防守着下邳?!” 吕娴点头,笑了笑,道:“其实这只是客观原因。主要原因我还没说呢。” 众人都看着她。 吕布也过来了,听到众人说话,便放轻了脚步,要听他说什么。 “最主要的,我信刘备的人品和底线。”吕娴道:“刘使君是个有底线的人,这是他最强的地方。在战场上背叛这样的事,他不会做。就算不出全力,也绝不会刻意的放曹军过去,更遑论是借曹军之力攻我下邳了” 其实最重要的她还没说呢,刘备对徐州依旧还没死心,他岂能让曹操来占领?拱手让人,可不是一个想立功业的人的最佳选择。 他是不一定争得过吕布,但是未必就肯让给曹操,正常人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更何况是刘备了。 如果说借别人的力刘备也许会这样做,可是对方偏生是曹操,这种境况下,便不可能了。 陈宫是个多精明的人,一听就听出她没说出来的话,便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笑。 吕娴朝着他眨了眨眼睛。陈宫忍俊不禁。 吕娴笑道:“刘备是有德之人,是个受人敬重的人,况且,徐元直还在他身边,便是为了元直,他也不会表现出太多的老谋深算,他远不到那份上,刘备是个对自己的操守极有要求的人。” 众人对这一点是认同的,但是没料到吕娴这样高评价他。 刘备有口皆碑,就是很硬的一个人,品德操守上,的确没什么污点。 “这样的人,若不为敌,多好,可惜了”吕娴叹道:“终有一日,我父总要与他堂堂正正的争一番的。” 在品德这一点上,让吕布去与刘备争,那可真是学霸与学渣的区别了。 诸将思及此,咳了一声,面面相觑,颇有些一言难尽的味道。 陈宫见此,哈哈笑道:“天下之事说不好,需知物极必反的道理,主公虽不完美,然而,也未必获得不了比刘备更深的好感。” 这一点上,陈宫永远是能秒懂吕娴的。吕娴听了笑道:“不错,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刘备是个毫无暇疵的君子,如同一张白纸,可是若有一天,这白纸上有了一个污点,这个纸就彻底的不白了,脏了,世人如何容?!” 诸将一听,怔了一下。 “而刘备需维护这白纸的白,需要一生的力气!到了那个时候,白,便成了拖累,而不是加成!”吕娴笑道,“而我父是一张涂满污迹的黑纸,有一天,它开始有了留白,世人会好奇它的内容,对它会日增好感和兴趣,好奇心,是一切美好的开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92章 我爹是吕布192 吕娴笑道:“就好比一个故事,没有什么故事,比浪子回头,痛改前非,立志定天下更热血和更有故事性的了如果是你们,你们愿意看一个君子怎么受挫折,然后一步步定基业的故事,还是愿意看一个混蛋浪子回头,慢慢洗白定天下的故事呢?!” 诸将还真的思索了一下,觉得后者更具有可看性。 吕娴笑道:“世间完美的人少,所以后者很爽,而且,反转如此巨大,无论是出于好奇,还是为了故事本身,后者都更吸引人追求美,追求更好,是人类的目标啊。”所以后者才更具有可看性。 诸将恍然大悟,道:“女公子英明!” 他们是听明白了,吕布其实后劲会更大。不用担心天下人不接受。 吕布站在后方听的清清楚楚,仿佛醍醐灌顶一般,明台清晰,仿佛有一道道光劈进了脑子里,让他对未来的路更加有了清醒的认识。 他若有所思,竟是忘了上前与诸将说话。诸将说的尽兴,也没看到他站在那呢。 吕布看着女儿的背影,心中暖乎乎的。 总不能辜负如此为他设身处地着想的娴儿,还有殚精竭虑的众人。 彭城内都是篝火,有酒有肉,说说笑笑,庆贺一战功成,而曹营却是凄凄惨惨戚戚来形容也不为过。 李典与乐进清点了己方阵营,才报上来,道:“主公,我军中折损十三名偏将,兵士四千,伤者有七千余,马匹与辎重,损失过半” 便是曹操再稳重,也是倒吸了一口气,脸色难看,听了竟是半晌沉吟不语,苦大愁深的坐在帐上,一言不发! 诸将士也都心沉沉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士气更是衰至疲极,用思归二字来形容,半点不为过,甚至已有很多兵士趁着夜色逃了的,便是抓了回来杀了不少,也挡不住一阵阵的想再逃走的兵士的心。 这样的状况,可谓已是疲累至极了。 曹操知道需要激励士气,可是,他自己都鼓动不起劲来,那种挫败感,愤怒过后的无力感,让他心力交瘁! 荀攸道:“主公,倘若曹仁将军那边久攻萧关不下,不若调来与我军合二为一。” 曹操听了,良久道:“也好!如今我军士气落疲,损兵折将,不若合兵一处。” 只是郭嘉,曹操实在放心不下。 他欲调兵去下邳,然而刘备的人依旧防守着要道,他现在军中这士气,是不能再轻易打仗了。 自从来攻彭城,士气一直不断的在衰落,他很需要一场战争的胜利来挽回军心,可是,却是一败再败。 此时此刻,的确宜去急攻下邳,然而,一看这士气,曹操心就灰的很,再加上郭嘉被捉,前往下邳的要道又被刘备给占了,曹操真的心烦意乱。 “写信与刘备。”曹操私底下对刘备骂归骂,然而依旧是理智上线,知道刘备需要安抚。 荀攸颔首,道:“若是刘备能转向我军,尚有逆转之机。袁术那里,并无回复,想来他伐徐州,未必有功” 曹操心更塞了,一时之间丧气的不得了,他逡巡了一番,稳了稳心神,开始命诸将去安抚军心,扎下大营。 信件很快送到了刘备手上。 刘备看了,一时默默,放下信,心中黯然至极。 “兄长,曹操来信有何言?!”关羽问道。 刘备将信递与他,道:“责备于备,问备为何背当初之言,明明已投曹操,为何又要反转助吕布,备一见此言,十分羞惭!” 一则羞惭于当初明明投了曹操,也听朝廷号令了,却偏偏如今却公然与朝廷作对,曹操不管有多少私心,至少他打的旗号绝对是汉旗,至少现在一定是汉旗。二则羞惭于竟然助吕布这样背信弃义之人,刘备真的是羞惭于心,抬不了头。 一时之间,竟觉得无比索然无味,默然无以对。 关羽将信看完,也无言。 一个吕娴,打乱了所有,原本刘备早已经暗投曹操了,若非早已投效,当初刘备也不能不听曹操的话去打袁术,明知是计,也不得不行。 可是现在与曹操为敌,刘备依旧索然无味。 “备可以做一条咸鱼,可是不想只做一条任人摆布的咸鱼。”刘备道:“无论是曹操与吕布,备都不甘事之!” 关羽岂能不知刘备之志,知道他心里难受,发寒,想到如今处境,也只能依附于人,不管依附于哪方,都是不甘心的。 “曹操心中有安抚之意,”关羽道:“虽责备于兄长,却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现下兄长对曹操来说,是逆转战局的关键了。” “未必是关键,吕布有多强?”刘备道:“便是备有心与曹操共同灭吕,也未必能灭了吕布,只会将此地界弄的更加复杂,反倒最后惹的我们兄弟三人无有容身之处!吕布非好人,曹操也不是好人,掺合进去,再背盟反复,与吕布何异?!” 关羽心中也不赞同投曹操的,不止是道德与名声上的考量,更多的当然是此地的局势。 “如今看来,曹操必退无功无疑!”关羽道。 刘备道:“不错,现下来看,只是时间问题了。只是曹操现在不甘心退而已。这一战,除非另有人加入战场,否则,难以逆转局势。除非曹操有天助!” 刘备心中沉甸甸的,不管曹操胜,还是吕布胜,他当然都高兴不到哪儿去。 胜败于他无干,他始终是依附,这一点不改变的话,刘备的心始终是压抑的。 “那兄长就坚持要守此道了?!”关羽道。 刘备颔首,道:“必须守!除非曹操能破我军,直接去攻下邳,要让道,这不可能!” 关羽明白了,道:“除非曹仁大军与他合兵,不然,以他们现在的士气,便是去了下邳,也拿不下城池。” 刘备道:“女公子又岂会没有后计?” “兄长是说,下邳城中有埋伏?!”关羽诧异道:“她一人之智,兼顾许多,能顾得上吗?!那下邳城中可没有多少兵力和得力战将。” 刘备道:“这女公子的计谋,无亚于郭嘉,她自然能兼顾,只是这下邳城确实是怪怪的。” 关羽洗耳恭听,看着刘备。 “之前有兵士进进出出,运了不少粮草进去,说是粮草,然而之前三弟看过一些运送粮草的队伍,是砂石,还是粮草,谁都说不清,这不古怪吗?!”刘备道:“最重要的是,曹军缺粮” 关羽吃了一惊,道:“难道?!” “再则,下邳城也很重要,可是,为何没有派得力干将去守呢?!只将兵力集中在彭城,徐州兵少,备可以理解,然而,完全不顾,也太奇怪”刘备道:“必然有我们不知道的缘故。” 关羽若有所思,良久道:“若如兄长所言,这女公子当真有七窍之心。” “何止七窍啊”刘备叹服道。 “二弟救她救的极好,他们父女欠了你一份情,他日,也不会逼之过急,吕布若能退曹,锋芒正猛,不可硬挡之时,这份情,也许”刘备低声道。 关羽颔首。 当时的情况之下,遇不到便算了,遇到了,出于义字,不能不救,若不救,自己先失了义。 其实关羽和刘备心中都清楚,吕布父女赢了此战,只恐已经定下了六成的胜算,曹操想要破局逆袭,难了。 因此,刘备便是接到了曹操的安抚拉拢,同时又是叙旧和责让之书信,他也只能不回复,依旧只是死守着要道,不叫曹营过,不让过,也不主动去攻曹营。 曹操见刘备没有反应,险些没被气死! 其实刘备心里也苦,曹操以为他愿意这样么?!只不过都是被吕娴绑上了船,出于道义和利益都不能背叛罢了。至少现在,他是绝对不能背了吕布和曹操在一起的,不然有朝一日,被戳脊梁骨的不是吕布,而是他刘备了。 此战,天下瞩目,临阵倒戈绝对不是好选择。 曹操见刘备是怎么也不肯让的了,便又发书催袁术来与己合兵,打彭城打下邳,两方前后夹击,先拿下下邳再说,此时下邳城中空虚,正是好时机。 然而袁术哪里肯听他的? 看了书信,窃笑道:“技不如人,自己输的脸上无光,还有脸面来摆布于术?!哼,他有他的算盘,术也不会任他摆布,助他夺下邳,不如我自行去夺徐州府!” 虽是不肯答应,心中也窃笑,然而还是回了信,并且支援了些粮草。书信是要回的,粮草也是要给的,若是曹操现在退了兵,他拿下徐州不是更难?! 这信一回到曹操手中,曹操都气炸了。 “意料之中的事,”荀攸道:“指望旁人是指望不着的,能不笑我军已然不错,如今主公一输,依袁术那人得到的消息,必不定将主公放在眼中,下邳夺下,他咽不下,因而自有私心,只盯着徐州城,他想要一口吞下!” 曹操皮笑肉不笑,冷笑道:“以他的蠢瓜脑袋,有高顺守徐州,恐他没吃到肉,倒被打瘸了牙!” 这刘备与袁术都不是啥好鸟!曹操恨,却只能暂守营以待曹仁。还有搭救郭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93章 我爹是吕布193 曹操深恨刘备和袁术不济事,他一输,他们二人更不听了,一时之间也是险些没气出好歹来。 袁术自笑曹操无用不提,兴灾乐祸归兴灾乐祸,然而徐州城,他还是要的。 上次攻城被击退,袁术哪里肯甘心!?一直暗搓搓的准备再伺机攻上徐州城呢。 有斥侯来报,道:“主公,成了!” “成了?!”袁术喜的心中一抖,大喜过望道:“速度,速速整甲行军,即刻去围徐州,下徐州城,只在眼下!三军听令,不得有误!” 当下收拾妥当,火速的要去打徐州城! “主公!”杨弘心中不安,道:“徐州久攻不下,如今战线战局一定,吕布还赢了,徐州大后方怎么会出漏洞呢,必定有诈!还请主公三思后行!” “多思则失机!”袁术道:“这些年养在徐州的探子非白养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也!他们自会在城中打开城门迎我军入城,如此良机,岂能辜负与错过,长史勿须多言,且看术如何拿下徐州!” 杨弘心急如焚,急赶两步,却没能赶得上袁术的马。 纪灵稍后两步,道:“杨长史,主公兴奋勃然之时,你何必总是泼冷水,长此以往,尔之言,主公必不听!” 杨弘道:“此去当要小心,只恐有诈!倘若有变,务必先保主公!” 纪灵自负的笑道:“守城不过一区区高顺而已,有何诈?!我军兵力几万众,都已有人开城门,万不可能还拿不下一个城池!” 杨弘看他如此自负,不当回事,心中不住的往下沉。急趋几步,又哪里赶得上大军的行军速度?! 一时被甩在了后头,吃了一嘴的土,灰头土脸的,喃喃道:“休也休也!” 一时心中如擂鼓,强烈的直觉让杨弘几乎都停止了心跳。 他渐渐有点明悟了,当初那陈宫所言,可能是诈自己的 现在吕布破天荒的赢了,只恐他与袁术都被他给套路进去了。 杨弘越想越害怕,额上的汗如雨滴一般的下来,紧急的叫人拉着兵车,带着他去追赶袁术的大军。 徐州城,温侯府中。 严氏坐于首座之上,她底下便是貂婵。 严氏略有些不安,看向貂婵,她的夫君与女儿不在城里,如今府上和城里,她隐隐的有依赖貂婵之意,下意识就看向貂婵。 “夫人且安,必不有失!”貂婵道。 严氏胡乱点点头,手都搅在一起,心中惊慌,举止也尽量不失措,保持着镇定,只是面对这样的大局面,严氏的心理素质,依旧紧张到不行。 有家丁进来报,道:“夫人,高将军来报,钉子动了!” 另又有斥侯来报,道:“那些人分了两队,一队往温侯府来,一队去开城门,两队约有六十余人,皆是高手!” “很好,”貂婵笑着对严氏道:“看来袁术在我们城中放了不少人,现在要拔城,算是全军出动了!” “现在,当如何应对啊?!”严氏白着脸道。 貂婵笑道:“有郭娘子在,必定无妨!” 严氏看向貂婵身边那个不言不语,如山一般的郭娘子,一时之间都害怕的紧,不敢再看,盖因她脸上有一条丑陋的,巨大的如同蜈蚣一样的刀疤覆盖了满脸,而她的眼神如同死神,看人的时候,没有半点温度,严氏最怕这样的人,下意识的就会躲开目光,不敢与她目光接触。 貂婵原本是想让郭娘子先跟在严氏身边的,可是严氏害怕,貂婵也只能作罢。 她对郭娘子道:“保护夫人和府上,调动人手去吧!切勿让夫人见血,别惊动到后院来!” 这是尽量在前院解决了。 郭娘子应了一声是,便退出去了。她身后跟了几十个高手,有男有女,俱都不简单。 严氏吓的不轻,战战兢兢的,夫君若在府上,她是不怕的,可是如今吕布父女都不在,严氏心里没个底。 貂婵对斥侯道:“去回高将军,府上的事不必他分心,且叫他只退袁术,拔除钉子要紧。切不可让人钻了空子,里应外合,那才是真的休矣!” “是!”斥侯自去了! 严氏虽说现在也主事了很多事,比如衣袍所之类的,然而这种见血的事,她还是没接触过的,闻言有些害怕,道:“钉子谓何意?!” “刺客加上探子,都叫钉子,原本我们府上亦有的,后来女公子发现,一一清理了,夫人安心,府上很干净,那些人再摸不到府上来,此次,也是机会让这些钉子全冒了头,一并除了,以后城中就干净了,”貂婵道。 严氏一回想以前的事,也明白过来,道:“城中这些人,为何以前不处理?!” 貂婵笑道:“夫人有所不知,那时正是将军与女公子安抚人心,要用人的时候,岂能在那时候杀人?时机不对,不如不动,敌不动便我不动,等到了现在,却已然是好时机!此谓引蛇出洞,第一,能趁机清个干净,第二,却也是抛砖引玉,将计就计,袁术在外,以为内有应援,若是城门开了,他必不防!” 严氏恍然大悟,这下算是知道,高顺是有一场血战要做了,怪不得顾不上温侯府,一大早的,只有貂婵严阵以待! “那,为何会是今天呢?!”严氏道:“得到了他们的消息?!” “此是一,”貂婵笑道:“将军与女公子在彭城大胜,袁术哪里还能耐得住性子?!他必定要先咬下徐州的,以防曹操退了,将军回来,他无功而返,必不甘心。” 严氏听的头都晕了,她本来就对这些阳谋阴谋,打打杀杀的没什么兴趣,闻言便道:“原来,是这样” 严氏现在就算不懂,也不会胡乱插手,因而她还算是一个合格的小君的。 “那将军会回援吗?!”严氏只关心这个,“将军与娴儿会回来吗?!” “恐怕暂时回不了,曹兵一日不退,只恐一日不得回,”貂婵道:“夫人安心,既已胜,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只要不败,就已经是天看顾了。” 严氏点点头,心里有点失望,闻言吕布父女不能回,她便更依赖貂婵了,听到前院叫关门的声音,然后打打杀杀,兵器相撞的尖锐声音,她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往她的方向微缩了一下,脸色青白着。 貂婵知道她胆子小,便主动安抚她,道:“不会有事的,高顺将军亦派了不少兵士在府上,他们得逞不了。” 这些人就是想抓到她们二人,以胁持人质,逼迫高顺的。 她既已知道,又早有准备,这点小事,哪里会让他们如愿。 她的暗影培训了这么久,也不是白培训的。 貂婵却是面不改色,还能逗着严氏转移注意力,引她开心,别叫她吓着,很快,外面的声音停止了,结束的很快,也就不过半刻钟的功夫。 严氏的侍女去二门上等消息,不久回来道:“夫人,已经定了,没事了!” 严氏松了一口气,一张脸此时才微有了些血色。 侍女又道:“郭娘子说身上有血迹就不进来了,言是怕冲撞了夫人!” 严氏哪里敢要她进来,忙道:“不用,不用,她辛苦了,不必向我回禀!” 貂婵忍笑,道:“夫人,这郭娘子是我本欲放在夫人身边保护夫人的” 严氏忙摇头,摇成拨浪鼓一般。 “夫人既不要,我私下想着,待女公子归来,留在女公子身边也好,她身手还过得去,又生的高壮,只看女公子用的趁不趁手,”貂婵道。 “娴儿若要,便留下,她久在外奔波,身边多是男子,确实不便,有一个女侍卫,总是好许多,我一后院妇人,出入都有家丁与兵士,不必要身手这么好的人,以免浪费了人才”严氏忙道。 貂婵哭笑不得,知道她怕郭娘子,便道:“这事便这般定下了,待女公子回转,再看看可留,若不留,便在二门上做侍卫也好!” 严氏点点头,忍了好久了,终于小声问道:“她脸上的疤” 貂婵道:“非天生的,是后天砍的,” 严氏轻捂住嘴,瞪大了眼睛。 “生逢乱世,一个女子想要保住名节和性命,不得不做的选择,”貂婵道:“暗影中有很多可怜人,以郭娘子为例,她丈夫,孩子,家族,全被乱兵杀死了,只有她一人,幸免于难,她是从死人堆里醒来爬出来的,侥幸活了一条命,她为报仇活着,为不想依附男子而活着,失去的亲人是回不来了,但至少,她想有尊严的活一次,哪怕脸上多了几乎占半张脸的疤” 严氏一听心都痛,这得多狠,才能对自己的脸下这样的手啊?! 这个女子的心性坚硬的只恐胜过男子。 “可惜了”严氏喃喃道。 “我倒觉得,她能活到现在,以后遇到女公子,说不定不是可惜,而是幸运,”貂婵笑道:“夫人,女子不是依靠男人与美貎才可绽放的,我相信,凭本事,同样可以!” 严氏狠狠的怔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94章 我爹是吕布194 她恍惚的想,是啊,娴儿也是这样想的。原来不止是她一个人这样想。 严氏却不知道,一个女子能凭本事立足于世,是多么珍贵的一件事情,一个开端。 外面有家丁来道:“外院已清理干净了,已经辩认清了尸首,另曹舅爷来问,府中可安了?!” “去回曹舅爷,府中一切安,夫人亦好,叫他不必担心,只管去照应衙门,城中想必极乱,我自守好温侯府,守着夫人,必不有失,只叫他助高将军平乱既可!”貂婵道。 家丁去了。 曹豹见外院都已经清理干净,一切无恙,这才安心的走了。 温侯府中紧闭门户,只等大乱过去!貂婵心中更有一团坚定。 严氏道:“你自去助城中亦好,不必守着我!” “夫人是重中之重,守好夫人,这城,必安,否则若有事,我怎么向将军与女公子交代呢?!”貂婵笑道:“夫人不用担心外面的事,自有高将军和曹舅爷在!” 严氏感慨不已,充满信任的道:“我知,若是城中有闪失,高将军也会护着我等离开的。” 这是一个战将对主公最大的忠诚。然而严氏现在却还没有完全明白,徐州城,早已不可失了。檄文发出的时候,注定没了退路,若是失了城,败了仗,吕布再无可能被人收留,任何人。 然而这些貂婵知道严氏一时不会明白,便笑道:“这是自然,便是再难,总会护好夫人的。” 严氏有种安心感,心里踏实下来。 钉子被发现了,想要清理,人又不多,自然易如反掌。 高顺眼底沉沉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脸,道:“都拔清了吗?!” “差不多就是这里了,有些藏得深的,此时若还能忍得住,只恐也已叛了袁术。”副将道。 高顺点点头,道:“找身量相似的兵士,换上他们的衣物,依言去放开城门,引他们入巷,另,将百姓都安顿好,切不可叫他们搅入进来,宵禁城中百姓,都不可出门。” “是!”当下都一一依言而去安排。 黑夜给了这最大的保护,令人暗昧看不清,迷惑的又哪里止是城中人的眼睛,更多的是自以为是的人的眼睛。 袁术到城下的时候,看向城墙上面,寥寥的兵士,便悄悄的绕到约定的北城门上,果然看到有白色的旗在,一时大喜,道:“如约而至,去扣门,城门一开,既刻进城,拔城者有功,杀吕布家眷者,赏!另,寻到陈姓父子府上,陈珪这个老匹夫,谁将他剁成肉酱,赏,还有陈登,要活的,另,把住府库,不得抢掠!至于百姓等民居,取城之后,可随意抢掠,谁取谁得!将士们速勇而待!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众将大喜,压抑住兴奋,道:“是!” 当下便去扣了城门,果然城内有人开了门,有人在火把下小心的用淮南的口音道:“主公,诸位将军,高顺此时在衙门里,可顺此路前去击杀之,高顺一死,群龙无首,此城立下!” 诸将大喜,当下一得袁术号令,争先恐后的往城内拥去,一开始还能维持住秩序,后来就渐渐的争抢起来。 淮南军都是抢掠惯了的,这个时代的军队,有军纪的那是少之又少,此时都知这城是囊中之物,哪一个都唯恐好东西被人抢了轮不到自己,因而疯了一般的涌入进去,一涌动静就大了,挤挤攘攘,骂声不休! 当下精锐先锋先行,进去大半,袁术也正欲进去,行到一半,突然听到一声炮响! “杀!”陷阵营拿着砍刀,直接从阴暗的两角冲了出来,直接将进城的袁营中人冲散了,当下砍杀的砍杀,剁人的剁人,斩马蹄的斩马蹄 一片血腥味,俱都是血雾的残影。 陷阵营人人骁勇无敌,当下竟如地狱恶鬼一般只顾砍杀,袁营中不防,当下大乱,更是人挤人,马踩人,一片混乱,一时之间倒被砍伤小半,勉强应付而已! 袁术眼前一黑,人已行到城中,当下便只顾要往城外跑,生恐关了城门就必死无疑,明知中计,便不可能再留在城中,他急得不得了的要往外冲,脸色都骇然了,然而,后续的往前冲的袁军一时惯性的往里挤,都没反应过来,哪里还能有袁术现在冲出去的机会,城门口都是挤挤攘攘的乱成一团,几乎就成了陷阵营的下瓜小菜! 当下全是血雾,残肢,还有不断的凄厉的被宰杀的叫声。 这无异一场实力差别巨大的杀戳,一则袁营中只顾往前冲,根本没料到里面有埋伏,并无准备,二则此阵势,根本难以抵挡杀戳,被动的如同被瓮中捉鳖一般的只有被杀的份,勉力才能支撑一战! 乱糟糟的混乱成一团,陷阵营杀了一阵,袁营中后续的军队才反应了过来,当下有往里挤的,也有往外出的,但交错而过,也混乱不堪。 纪灵脸色难看,忙的去寻袁术,意欲带他立即出城。 然而已经看到袁术了,却见到高顺骑在马上,持着刀正倚在城墙边上看着他呢,纪灵一凛,当下对左右道:“你们速速护主公出城,切不可被切断了城门退路!” “是!”左右众将都应了,当下到了袁术身边,护着他便要往城外跑。 高顺哪容这袁术跑,冷笑一声,搭起一箭,直取袁术咽喉。 女公子当初信是说过,倘若袁术攻不了城,也死不了的话,留着他,以后等退了所有狼以后再杀烦人乱吠的犬。 然而,女公子也曾说过,倘若袁术非要寻死,杀了也无妨! 所以这一箭,真的是直击要害的,袁术已经吓的出了一身的汗,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那箭从他骑的马上穿过去,中了一个牙将的手臂,“啊” 张勋吃了一惊,慌忙从地上将袁术拎了起来,护在马上,道:“速度送主公出城!开路!速速,速速!” 当下一众人俱都护着袁术疯了一般的要出城,见人就砍,此时此刻,也顾不得杀的是袁营中人,还是徐州城兵了 纪灵拍马大怒,直取高顺道:“匹夫!焉敢射我主公?!看刀!” 高顺半点不慌,收了弓,拿了兵器便与纪灵交手,他也不说话,只是全力的与纪灵战,即使杀不了袁术,哪怕折了他身边第一大将,今天也值。所以他是尽力厮杀。 纪灵怒道:“守城的狗将军罢了,为何不降?!那吕布宁愿带那些没用的,也不带汝,汝何不下马投降,饶你一死!?事我主公,总好过事那三姓家奴,你也是一堂堂丈夫,为何憋屈于此城中只作看门之狗?!” 无论他怎么骂,高顺是左耳进右耳出,连怒都不会,只淡淡的道:“堂堂丈夫,奈何多言?!” 这是烦他话多了! 纪灵气的快炸了,当下也不再多言,只与他混战起来! 而袁营中进入巷道的大军,已然被弓箭手杀的差不多了,纪灵一看这战局,心都疼的滴血。 那些都是袁营的精锐,是先锋营的人啊,就这么折损了大半,只有小半逃了出来,疯了一般的往城门外赶,然而依旧被巷道外面的步兵举刀砍死! 这高顺早埋伏在内,先引精锐入巷道,乱箭齐发,而外面两翼,皆是步兵,并设了绊马索,砍蹄镰刀,以及砍刀,先是把人绊下来,再一扑而上,剁成肉泥,若是骑了马的,伤了马,待栽下马来,又能杀个尽兴了 陷阵营如今的战斗力,更比从前胜一层。陷阵营本来就已经有非常恐怖的战斗力,又经过战术指导和针对性的训练以后,直把袁营杀的屁滚尿滚,吓的袁术都不敢回头去看那地狱般的场景。 陷阵营自己也憋着一口气,他们一直都是先锋营,战斗力最强的营,被交重任守城归守城,然而,闭营不出,也是无有办法,但是他们是好战的,比一般的兵士好战的多,本来在营中就憋闷,如今逮着了机会,那是热血上头,大杀特杀! 再加上之前陷阵营一直都把张辽所带的营压着打的,如今张辽将中军,都出去实战了,他们却还在守城,守城就守城吧,可是他们怕啊,怕张辽的营经过实战以后实力大升,回来虐他们,输不要紧,可是脸面要紧,陷阵营的骄傲是绝对不愿意丢脸的,因而将这困兽之战打的如火如荼,杀的酣畅淋漓 至少袁术回头去看的时候,心中一抖,腿抖如筛糠,晚上可能会睡不好觉,他大叫道:“出城,快,快出城!” 当下众人围着他,便要护他出城。 这北城门俨然已成了地狱,这一夜,城中百姓无人敢眠,陈府上下也是掌了灯,陈珪更是脸色复杂,心情极度的难言,陈登看着他,又坐不住,走到廊下看看北城门的火光! 他走了回来,脸色也很难看,道:“父亲,看来城中必定。” “只需高顺一人,守城绰绰有余,这女公子会用人呐,”陈珪叹道:“他防我们防的滴水不漏的,我们是没动,若是动了,也如那些探子一般翻不出他的手掌心。此人对吕布忠心耿耿,的确是守大后方的最佳人选,他又能沉得住气,才能设了这样一个瓮中捉鳖的局,于逆境中等待,找到隙处,一战而定,这样的人才” 陈珪感叹的不得了。该忍时能忍,该杀时不手软,这个大将之才,偏偏是吕布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95章 我爹是吕布195(加更一) 陈登道:“袁术的确自负又无谋。” “难道元龙希望他进城灭我陈姓满门?!”陈珪道。 陈登摇首,可他也不愿意高顺赢,这是一种微妙而复杂的心情,反正他不高兴。 “退了袁术,于这满城百姓来说,却是生的好事,否则,这徐州城,也是地狱一般了,人如蝼蚁,军队践踏下,如泥,还要嫌他们黏着鞋子不放,脏的很,”陈珪此时早认命了,也说了句公道话,道:“凭那三样种子,以及吕娴的一片拳拳爱民之心,只怕也少有比吕布父女对百姓做的更好的了,便是刘备来,也不过如此,元龙啊,放下吧。” 陈登不言语,心中万分的茫然,还有一丝的不甘。 陈珪知道要他放下,还有一段路要走。 他儿子,终究还年轻气盛啊,不像他,老了,看透了,也认命了。 人呐,逆不过天,天命在吕,还能怎么办?! “此战,高顺灭袁术精锐,”陈珪道:“彭城一战,吕布灭曹操士气,曹操损兵折将,难免气怒交加,连郭嘉都折了进去,剩下的,还能逆转吗?!士气三衰,大局已定,拖下去,曹操无益,只是他不甘退兵,恐还要再僵持很久。” 言下之意,袁术进不了城,但曹操是不可能进徐州城的了。他现在连彭城都拿不下。 外面的火光渐渐熄灭了,袁营兵将声嘶力竭,在城外的想进城厮杀救援,而在城里的拼命的想向外逃命,一时隔着城墙,首尾不可相顾,乱糟糟的。 在众将的簇拥下,袁术终于出了城,连喘口气也来不及,当下要往外跑,杨弘此时赶到了,见有伏兵,一下子就急的往袁术处跑,道:“主公,主公,此时宜速攻城!” 袁术骇了一惊,哪里听得进去,肝胆俱裂的只想逃命再战。 然而杨弘却斗胆一把拉住他,道:“主公!战局已起,若不攻城,一旦逃,徐州兵掩住厮杀,我军必然受制!此时势变,当立即果决攻城啊,万没有已经开战,却这样铩羽而退的道理!” 袁术一时犹豫不定,脸色青白,看着城内如修罗场的情景,面如土色,然而若要以战力再回转去攻城,他还没下定决心。 然而高顺却没再给袁术这样犹豫的机会。 其它三门伏兵已出,竟是朝着袁术大军掩杀而来。 袁术大惊,什么都想不了了,对杨弘道:“速走,避锋芒要紧!” 主帅如此?袁营焉能不乱?城中兵马本就勇猛,不是陷阵营的军队也不遑多让,以陷阵营为榜样,拼命的掩住袁术大营好一阵厮杀,一时之间,都乱了套了。 袁营丢盔弃甲,四散奔逃者无数,仓惶如丧家之犬一般。 纪灵见事不妙,哪里还敢恋战,不与高顺打了,慌了一般的出城引军去了,高顺叫手下去追,当下只是严守城中,并不亲自去追,一面令兵士清扫死尸,以及清理被烧掉的屋子,并交由曹豹明日修补 晨曦升起,照亮了袁术狼狈的形容。 袁术就没这么惨过,盖因他一般很少跟着先锋营出征,哪知道此次差点把命丢了,真是吓破了胆也! 纪灵死追到袁术,道:“主公!主公可好?!” 袁术惊魂未定,一看到是纪灵,不是追兵,才松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也!” 纪灵见袁术无事,这才急速的整顿兵马,急急的回了营。 后来张勋也带着后续奔散逃走的兵马赶来,袁营中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清点人数的时候,却发现不见了杨弘,袁术一惊,道:“只恐战场太乱,刀剑又无眼,杨长史他” 张勋道:“主公勿忧!末将这便带人去寻。” 袁术点首,心乱如麻,一时之间,竟觉悲怆不已,被一高顺逼迫自此,心理上是真的受不住,一时叹道:“苦不听长史之言,竟中计也!” 袁胤从后方赶了过来,道:“叔父,莫非原在徐州的所有人手都折损了吗?!” 他看如此乱象,心中忧虑不已。 袁术颔首,咬牙骂道:“那高顺实在奸诈!竟设计赚我等入城,欲行瓮中捉鳖之计也,幸而城门未关紧,否则,今天休矣!贤侄,术差一点中计陷落在徐州城了!术安能受此气?!待再整兵,定再攻城,与那高顺计较高下!可惜此番被这高顺奸计所害,竟折损了好些精锐!哎!” “叔父勿忧!”袁胤道:“夜色太黑,再加上高顺有意赚我军,这才中了他的计,待天色明了,那高顺也诈不了人。” 袁术点点头,依旧惊魂未定,又道:“寿春如何?!” “有李丰守城,定然无恙。”袁胤道。 “贤侄怎么会来大营?”袁术回过神来道:“莫非是寿春出了事?!” “非也,”袁胤道:“而是有一事,侄儿心下难安,又怕底下人说不清局势,便亲自来禀知叔父,还请叔父定夺!” “出了何事?!”袁术道。 袁胤道:“徐州太守许汜如今在荆州刘表处,而且一直在活动蔡家人,那蔡家人向来最是贪得无厌的,万一他们动了心,刘表难免也会被人鼓动,侄儿是怕刘表会趁我军主力不在寿春,他来袭我后方!” 袁术不听则已,一听已然大怒,本来受了高顺的败仗,又忆起当初许汜突然从他帐下偷偷走人的事,一时火上浇油,怒道:“这许汜当初来我帐下劝我出兵击曹时,术便该杀了他!可恨为了他,术还回绝了曹营使者,得罪了曹营,没想到他竟跑去了荆州,怪不得不告而别,原来是想要袭我后方!” “叔父息怒!”袁胤道:“事已至此,当决断方好,是扎营继续于此盯着徐州,还是回寿春防守!侄儿是怕刘表他会狗急跳墙,本来就素有积怨只恐” 袁术沉吟着,竟前后不得,此时刚吃败仗,心里恼火着要找回场子呢,一方面咽不下徐州实在不甘心,另一方面,此时若真回了寿春,岂不是显得很没面子,仿佛是因为被高顺给打的灰溜溜的逃跑了 袁术咽不下这口气,况且刚笑过曹操吃了败仗,他现在自己又回寿春了,又算什么?!伐而无功,反而比曹操更先退兵?!不能 再者说,既已出兵得罪狠了吕布,倘若等他击退了曹操回了徐州,必然要攻寿春,现在若不夺下徐州,只恐吕布一折返,反而受制。 袁术将这一切在心中转了几遍,对袁胤道:“贤侄且先回寿春,倘若有变,务必来报,吾再回援!” 袁胤便道:“是,只是若要回,还请叔父小心高顺袭后!” “我自小心。”袁术应了,又道:“不过,刘表如今正与孙策开战,他哪里会分兵来击我?!他本来就是个窝囊废,只龟缩在荆州无有大志之徒,术可不信他会突然袭我!” 袁胤道:“只恐蔡家人动心,蔡瑁本就是贪得无厌之徒,既贪财货,又哪里不贪地利?!他又大权在握,水军在他之手,侄儿是怕” “贤侄所言也有理,”袁术道。 袁胤道:“而且王楷在江东,倘若也说动了孙策,后果不堪设想!倘若那里前后受制,当如何是好?!” 袁术不听则已,一听吃了一惊,倘若真是如此,那寿春就危险了。 “可是刘表与孙策本就有仇,焉能共同谋事伐我?!”袁术道。 袁胤想说在地利面前,便是有杀父之仇,此时也能放一放的。然而这话他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张勋回来了,道:“主公!长史被徐州捉进城去了!” 袁术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脸色惊变道:“什么?!是我害了长史,是吾不听忠心,害他陷落贼手,竟落到了高顺手上” 张勋也泣道:“当时只顾突围,与徐州兵赶杀,竟没顾得上长史,末将该死!” 袁术捶胸顿足,道:“术悔痛矣,悔不听长史之忠言呐” 袁胤见出此变故,便也不提刘表和孙策之事了,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杨弘是袁术身边不离左右的重要谋臣,如今竟真的被捕了,陷落在徐州 此事,唉 “收整兵马,兵士饱餐休息!”袁术咬牙道:“待天明,术再去要回长史!” “是!”张勋与纪灵等大将都应了。 袁胤拱手告退出大帐,便先回了寿春。 离开乱糟糟的大帐的时候,袁胤心下难安,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徐州城的方向,那里灰朴朴的,波澜不惊,像个能把所有人吸进去的黑洞,有点深沉。 那个吕布胜了曹操,高顺又死守徐州,这块地界,谁想咬都轻易咬不动 叔父偏执于此,未必是好事。 还不如趁势退兵,修书再与吕布和好呢。 只是长史被抓,李丰又守在寿春未出,袁术身边再无人给他出谋划策,或者说,既使有人上言,袁术也未必能听得进去。 一门心思死磕徐州,只恐非好事。就算真的勉强夺了下来,守不住又有何用?!再者说,兵被困在此处,若寿春被袭,当如何是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96章 我爹是吕布196(加更二) 瞻前不顾后,只恐有失矣。 袁胤劝不住袁术,只能无奈先回了寿春,无论如何,都得先守住寿春要紧。 他来禀知,原以为袁术有策谋可以挑拨孙策与刘表再战的,然而袁术一心只想死磕徐州,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失望之余,只能快马加鞭先回了寿春。 高顺站在城墙上观望,徐州兵很快都陆续回城了,他们一直谨记着高顺的叮嘱,以守城为主,追杀一阵,不可追远,所以也就杀了一阵,不到十五里,就回了。 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辎重和马匹回来,陷阵营和诸多徐州兵都很高兴,偏将牙将们来禀报战果,还笑道:“那袁术好生狼狈逃窜去也,恨不得连裤叉也给丢了捡命要紧!” “哈哈哈” 这话是很刻薄而且粗俗的,然而军旅之人,向来粗野,胜败之后所言也向来直露入骨。 这种形容,虽显污辱人之态,然而,的确十分贴切。那袁术的确逃窜的比过街老鼠还要狼狈。 徐州兵马都很解气,以往吕布在袁术处也受过气,受过无视与白眼,而且地界相临,难免也摩擦过,打过仗,吵过架 如今叫袁术如此仓惶,便是高顺,也是微微不显眼的抿了抿唇角。 他心里也替吕布解气! “报!”有斥侯来报道:“报高将军,在战场上捉到一人!” “带上来!”高顺淡淡的坐在帐中道。 杨弘披头散发的被捆了进来,嘴巴被塞住了,一双眼睛狠厉如鹰一般,死死的瞪着高顺,眸中还带着不屑。 “不料竟是长史!”高顺下了阶,给他解了绑,斥左右道:“怎么如此屈辱杨长史?!还堵嘴?!” 这一般都是套路,所有军中人都是熟悉的,忙道:“末将等不知是长史大人,冒犯了!” 高顺亲自扶着杨弘上坐,道:“主公不在,竟冒犯了长史,待主公回,定好好责罚他们,以解长史之怒!” 杨弘顾不上狼狈和满身尘土,喘了几口气,便变脸大怒道:“厚颜匹夫,竟敢装腔作势?!为何要设计害我主公?!” 高顺只道:“袁公路趁夜攻城,怎么是我营陷害?!要说无理,也当是袁公路无理在先,失义在后,原本当日,长史亲口与我主公许诺,如今主公一不在,袁公路便来攻城,意欲何为?!” 杨弘微滞,竟是半晌无语,良久道:“要杀便杀!勿需多言!” “长史是贵客,还请在徐州城中稍做客一段时日,有事且等主公回来后定夺,”高顺道:“顺是无权杀长史的。” 所以到时候是杀是放,还得听吕布的?! 这是想拖着他了。 “休想以我威胁我主公!”杨弘胀着脸怒道。 高顺淡淡的,只叫亲兵亲自送他去城中软禁了。 杨弘一走,众将道:“只恐袁术必还会再来!” “来便来,来了,依旧只以守为主!”高顺道:“无军令不得擅出城与之战!违者斩!” “是!”诸将听了命,又听令收拾城中,这才散了帐,各自忙去了。 曹豹进来了,道:“温侯府无恙,今早已经如往常无异开了门,无事了。” 高顺松了一口气,点点头。 “另城中房屋破损许多,还需军中人修补,”曹豹道。 “顺调人手配合曹大人便是,”高顺道。 曹豹点点头,许汜出使之前将盯着陈府的事交给他了,他便道:“高将军还是要防那陈登与杨弘接触,这城中恐还有袁术的人,万一与陈登的人勾结”陈登在徐州的势力并不弱。 高顺道:“不瞒曹大人,只恐那陈登不动” 曹豹一愣,随即一笑,道:“原来如此!若是他真的动了,也就能连根拔起了。女公子一直想用陈登,这才忍他,可是这厮如此不肯驯服,只恐会生乱子,倘若他真的狗急跳墙与袁术勾结一处去,再里应外合,便再不能容他了不肯归顺的人,只恐女公子以后会失望,倘若能趁此机会一并拔除,却是好事。” 高顺抬着头看着他。 曹豹怕他以为自己是想排除异己,便道:“非为嫉才,也非为拔除异己也,若是嫉才,如今徐州多少有才之人通过考试上来的,我嫉妒也嫉妒不过来,若说排除异己,有一点吧” 曹豹干脆剖了下心,对高顺道:“女公子太善良了,豹是怕她驯服不了这个人,反倒被他所害。而且陈府的势力在徐州真的太大了” “女公子不知道这宗族势力的盘根错节,”曹豹道:“他若动了,就好了。” 高顺点点头,表示明白。 曹豹今天的话有点多了,然而高顺看的出来,他是一心向着女公子的,像疼小辈,更像为铲除不定时会炸的势力的那种忠心。 管吏治的人,多少都有点一点这样的心态。严苛,残酷。 拔除不稳定的因素,是这个官职最重要的一个职能,就像田间除草。 “一颗老鼠屎会坏一锅粥,”曹豹道:“我是怕有朝一日,女公子不光用不了他,还要受他所制。女公子,对他如此耐性,可他” 高顺道:“女公子非无才无德之人,倘她要用,自有驯服之法,若驯服不了,到时再说不迟。徐州城不宜见士人之血” 曹豹一凛,看着高顺看过来的眼神,又听着他道:“所以陈登若是不动,我们便不能动他。” 这算是一种警告了,警告他不能以私意去做为女公子好的事,这只是一种自以为是。还有谮越。 曹豹额上滴下汗来,点了点头,道:“我明白,幸而高将军点醒我。否则怕是犯下大错矣。” “曹大人也放心,我会盯着他们二人接触。”高顺道。 曹豹放了些心,便丢开此事,自去办旁事务了。 曹豹所虑,又何尝不是高顺所虑? 这陈登一直是个刺,若不拔了,高顺晚上都睡不好觉,然而,他担心陈登归担心陈登,他却更相信女公子终可以驯服这头桀傲之鹰。 高顺回了自己府上,高顺夫人忙迎了出来,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疼的不得了,便忧心忡忡的道:“城中事务再忙再多,将军也不能只顾生撑,不顾己身啊” 高顺这些日子几乎不怎么回府,只宿在营中,高顺夫人看他憔悴了不少,心疼的很。 “昨夜可受惊了?!”高顺坐下来喝了口茶道。 “无事,依府衙所言,傍晚就关了门,并无妨碍,既已退袁军,何不轻松一二,别太累了。”高顺夫人道。 高顺道:“主公与女公子一日不回,顺一日不安,狼伺于外,奸邪于内,岂能放松?!” 高顺夫人知道他就是这样忠诚的性子,便也不提了,只是让他闭目休息,又帮他捏了捏肩上的肌肉。她手劲不够,还是叫侍卫进来捏的。 “我自在府上休息一会,夫人且去温侯府上一看,昨日不知温侯夫人如何,略有不安,夫人且去安抚一二,也好叫我安心。我不好总去的,主公不在,女公子也不在,少不得要避嫌!”高顺道。 “亦好。”高顺夫人应了,又顾自笑道:“以往女公子在时,将军总是想不起来避嫌,便是陈公台也是如此,总往温侯府上跑,如今,温侯府的确清冷了不少,只恐温侯夫人嫌冷清了,我自去陪着说说话也好!将军且安歇,安置到榻上歇着吧。” 高顺也是累极了,点头,高顺夫人亲自将他安置好了,又叫院中下人莫要吵醒他,行事走路一定要安静,这才收拾了一下去了温侯府。 严氏看到她,忙亲自迎了出来,一把拉住她的手道:“昨夜好生心惊,幸得高将军守城破敌!” 高顺夫人道:“夫君不放心夫人,夫人可无恙否?!” “并无大碍,”严氏笑道:“有貂婵守着我,很是安心。” 貂婵也迎出来了,见到高顺夫人,二人行过礼,亲亲热热的进了内室坐了闲聊打发时间,严氏本就是懦弱之人,一热闹,渐渐竟也忘了难受。 高顺只休息了一阵,女儿进来了,他睡眠本就浅,女儿一进来,他就醒了。 “爹,吵醒你了吗?!”高顺女儿道。 高顺见她一身男装,头就开始疼,道:“有事?!” “爹,女儿想随女公子从军,”高顺女儿低声道:“女儿也想要有名字,不想总是被人只叫高二娘了,女公子都有名字,凭什么我们女子就不能有名字了?我也要像女公子一样” “”高顺额上的青筋开始跳了,“你哪一点如女公子!” 这话太扎心,高二娘眼睛就红了。 “女公子从来不哭,”高顺冷漠的道。 高二娘立即收了泪,道:“我不管,等女公子回来,我就要去从军,还有,陈家小娘子也是与我一样,嫁人有什么出息?我们要像女公子一样建功立业!” 陈家小娘子?!陈宫的女儿?! 高顺嘴角抽了抽。 “爹是不知道,陈夫人近日到处给她相看小郎君,说是年纪到了,留着留成仇,只等陈将军回来就定下了”高二娘嘟了嘴道:“我们又不是猪,到了年纪就拉出去配种!反正我们要与女公子一样,不嫁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97章 我爹是吕布197 “”高顺脸都黑了。这种诨话,女公子说出来一点不违和,可是高二娘一说,就显得是那么的粗俗与无礼。 可是高顺一直气的也不好发作,只能冷漠的看着她。 “她都要离家出走了,爹若是不想我也离家出走,就答应我,好不好?!我与娘说了,娘不肯。说我瞎说!”高二娘道。 “你这威胁的小手段,学的利落,”高顺道:“你若敢拐着陈家小娘子离家出走,我定不饶你!” “爹!”高二娘红了眼眶,“女公子智计三千,破了曹军,她也是女子,能立此功,为何我们就不能,我们就真的不如她吗?!她也是人啊,我们也是人啊,是人就没有做不到的,反正我不管,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等女公子回来,我就去从军,你就是不答应,我也自去求貂婵,总能见到女公子,她可比你开明多了” 说罢,竟是跑出去了。一把梨花带雨的。 高顺一副生无可恋的脸,话都被她说了,他也没说什么,怎么就说着说着变成了他是老顽固,不知变通了呢。 他没有看不起女子的意思,只是不是所有人都有女公子一样顽强的意志,不屈的信念的后院娇养之女子,真到了校场之上吃了亏,到时哭声一片,像什么样子! 然而,女公子这样的示范也有无数的女子效仿和追随,这不算是坏事吧。 杨弘被软禁在一个民屋的院落里,心中一直在砰砰直跳,竟是有些坐不住。 正郁闷不已的时候,有人推门而入。杨弘吃了一惊,待看清是谁,便拧眉道:“陈元龙?!” 陈登道:“袁术离死不远矣,奈何长史不劝?!” 杨弘心中一痛,变了脸色欲骂他,最终却是无奈而颓然的坐了下来,这世间的事,没有什么比看到主公的败势与危机而更令人心痛的了。 陈登见他脸色惨败,便知他也料想到了最可怕的局势。他毫不客气的拆穿,“徐州城以守为主,昨夜却趁机诱袁术入城,为的不是杀袁术,而是铲除城内奸细为主,长史可知?!” “袁术主力精锐折损不少,此只是看得见的损失,”陈登道:“眼见荆州与江东皆要发兵围寿春,而袁术届时很快会被夹在中间,敢问如何挡?!袁术若回救寿春,高顺追击掩杀,若不回,寿春必失,长史,为何不劝袁术退兵?!” 杨弘冷笑,他以为自己没劝过吗?! 然而这话却是不能说的,只道:“元龙惧死乎?!惧我主公进了城灭尔满门?!昨日主公的确下了令要灭尔一族,为了求生,竟为徐州城做说客?!看来元龙所谓节操也丢尽了,终究折在吕布父女膝下” 陈登知道他是想激自己,也不怒,只是道:“袁术难成大事,还未进城,便已经只想报仇,揪于私怨。他这种人,怎么拿得下徐州城?!德不配矣!” 杨弘不说话,冷冷的注视着他。 良久试探的道:“元龙来为何意?莫非也想叛出徐州,投我主公乎?!元龙可忘昔日之志?!” 从来没有忘记过! 然而,他也不可能投袁术,说实话,他曾阴暗的想过,哪怕这城池被袁术得了也好,只要不是吕布父女所得,谁都好。 他自然听出杨弘的意思了,便道:“登虽有意,然,难与袁公路谋,此人,即不听尔,又恨我,焉能又听我?!登只是想来看看长史,仅此而已!” 看他果真无意,杨弘便知道拉拢不到了,便也没再费那个口舌,道:“那元龙此来何意?看弘笑话吗?!” 陈登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叹于长史当日陷于陈宫之计耳!” 说到这里,杨弘也是真的心里苦。 他也是最近才反应过来,析清了局势以后,才知当日轻信了陈宫。 此言正戳中杨弘心事,一时呆若木鸡,欲哭不哭,欲笑不笑的,笑的比哭还要难看,对陈登道:“不善诈人者使起诈来,真的巨坑!” 杨弘笑着哭道:“比元龙还要更坑,坑的弘心里苦,而不幸被陷落于此,主公他,可如何是好?!此时此刻,当宜速回寿春啊一战不利,再卷土重来,除了干耗,别无好处。” 明明昨日吃了亏,为何今天还要死磕呢?! “你未陷落于徐州城中,袁公路就能听你的了?!”陈登叹了一声道。 杨弘当然知道就算他没有陷落于徐州城中,袁术也不会听他的劝谏,他太了解袁术了,所以才更痛苦。 眼睁睁的已经看到了局势,却偏偏无能为力的感觉。 杨弘默然,陈登也跟着默然了。 这一刻,陈登心中更多涌起来的,是兔死狐悲之感。 不是为袁术注定的败局,而是为自己,为杨弘的无能为力。 预测到了多远,看到了多少局中局,就有多痛苦,那种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点点入局的感觉,像个漩涡,把人卷入,连挣扎也如此的无力。 陈登与其说是来落井下石,不如说,他只是想来单纯的看一看杨弘。 纵然曾经为敌,也纵然,曾文人相轻! 两人默然良久,竟生出一股难言的默契来,杨弘对陈登道:“元龙愿投何种样人为主?!” “只要不是吕布与袁术,都可”陈登道。 “”杨弘嘴角一抽,这是摆明了看不起袁术与吕布了,还将这二人摆在同等的台阶上一视同仁,那吕布是个反复小人,怎么配与四世三公出身的袁家相比?! 杨弘险些没气出好歹来,脸色变了又变,终究是忍了没暴怒。 这种境遇之下,若是还能吵起来,也算是奇葩一件了。 陈登心里其实也是茫然的。 杨弘被他气到了,所以剩下的话他也不说了,本来是想夸一下吕娴,让他还是考虑一二的,别拗着的,看他这样狂放,这话便懒得说了,他尚自顾不暇,哪有空理会他的不甘与挣扎?! 杨弘黑着脸,一径沉默。 陈登预感到他会说什么,所以将话堵死,剩下的只有尴尬,他起了身,拱了手告辞出去了。 杨弘看着院门带上,看向上方的一小片天空。 他已经预感到了,陈宫用了一块看不见的大肉,要将袁军给钓死了 想到此,担忧的泪如雨下,“主公,都是弘之失,弘之贪功也” “吾终不如陈元龙多矣!”恐当初陈宫使计时,这陈登就已经明白了,而他杨弘,却是真的中了计! 杨弘闭了闭眼睛,虽为陈登可惜其才,却也庆幸他幸亏不服吕布,不能为他所用,若不然,他加上陈宫二人,哪还有袁术的用武之地?! 陈登面无表情的出来,走到巷子里,他不是不知道有人盯着自己,习惯了,也就不以为意了,天已过正午,他走到了北城门,那砖石下面全是血渍,有很多兵士正在清扫,然而依旧能看到很多的可疑的血渍,还有残肉之类的东西,陈登脸色微白,转身想吐,终究是忍住了,只是没再往前走。 周围全是百姓,有些百姓还带着笑的,他们昨晚一夜未睡,眼睛下面全是青黑,却依旧不妨碍他们的兴奋与看热闹的闲情。 兴奋着胜利,还有看热闹的轻松心情。 吕布打了胜仗,前线战事有利,而此城也守得住,他们便不怕了。 他们只是希望能活下来,城能守住,就能够活下来,只有这么最最简单,也最最难,在这个乱世朝不保夕的最为原始的奢望。 所以,这些百姓,不怕苦难,不怕死人,不怕血,不怕战争他们只是怕没有半点的希望。 他们不仅不避讳血渍,甚至还有人大胆的去帮着清理街面,路面,还有官兵在修补损坏的屋顶,烧掉的茅屋顶,他们也都很快加入去帮忙,或是扶梯子,或是递草送上去,或是敲敲打打,寻到修补的木料 陈登一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吕布与高顺,俨然在百姓心中已树立无比的威望,像山一样高的存在。 他们提供了庇护与安全,而百姓已经心服。 他的不喜与反抗,消极抵抗还有意义吗?! 陈登站在这里,更加茫然了。 天渐暗下,已至黄昏,城上突然响起鼓来。 百姓们骇了一跳,道:“敌袭!这淮南袁术,怎么像狗皮膏药一般,打也打不走!昨晚刚吃了大亏,怎么今天又来?!” 有义士气愤的道:“这是想趁温侯与女公子不在徐州,趁火打劫想夺下徐州呢?!” “这狗贼,也不看看守城的是谁!昨日的亏还没吃够,今天还要再战,这是逮死了要咬住咱们的城了” “我看城主一日不归,他便一日不还兵,”有老者道:“都说狼难驱,野狗难缠,这袁术亚于这二者之间,想要打跑他,也得等主公回来以后了” “为何?高将军的实力,完全可以灭掉袁术的精锐,昨夜的战争多酣畅?!”有百姓不解的问老者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98章 我爹是吕布198 “城主不回城,高将军的任务只是守城,若只顾败袁术,只恐有失,我等性命全依赖此城,所以才说高将军稳重,不顾一时之争,守得住寂寞啊。”老者道:“城主的确会选人。” “原来如此!”众义士明白过来,道:“难怪高将军的陷阵营从无败绩,却只守城,这是城主顾惜城池,顾惜我等的性命也” 百姓议论纷纷。 而兵士们也早已经上了城墙开始防御了。 高顺也骑着马从府上来了,经过巷道的时候,百姓们纷纷让道,纷纷道:“高将军” “高将军辛苦了!” 高顺也微有些讶异,拱手还礼道:“有顺在,必死守城,不负主公,不负城中老幼!” 说罢也不耽搁,火速上城墙去了。 百姓们也听到暂闭的紧急的鼎鸣声,便回家中避战火去了。 巷子里很快一空,城墙上到处都是带火的箭,偶尔会有带火的箭射进城中,很快被官兵浇灭。 袁术是不甘心的,一心的要徐州城,并且要杨弘。 而高顺却是淡定的很,保守城池为主,便是袁术在底下叫骂,他甚至都懒得回复。 越是如此,袁术越是死磕。 袁术一来,高顺就击退,一走,高顺就收城,从不下城池交战。 这徐州城对袁术来说,是块难啃的骨头! 而此时的萧关,对曹仁来说,也好不到哪里去。 曹洪道:“久攻不克,那臧霸用兵甚是勇猛,两方各有胜败,若不攻关,只恐不能援应主公,当如何是好?!” 曹仁此时也苦着脸呢,毕竟一直无功,不能攻上萧关,他对曹操也没个交代。为此,难免心急如焚。 “这臧霸是野路子出身,用兵打仗频出奇谋诡计,又擅歪缠,又能猛勇,耗了这么长时间,双方皆有胜有败,然而我们若不能过关,便算是无功而败,”曹仁道:“之前只是听闻他与吕布不和,为何守个萧关,却能守的这么严密,用尽死力?!” “萧关之后,是琅琊泰山一带,是他的地盘,他自然会严防死守!”曹洪道:“还是要继续攻关吗?!” 曹仁道:“这是自然!” 他坐不住,起了身,徘徊一圈,道:“得有奇谋,才可上关啊” 有亲兵来送信,道:“主公有信来。” 两人都忙起了身,接了信过来,拆开相互看了,曹洪道,“拔军起营,与主公合兵!” 曹仁道:“看来吕布并不好对付,主公折兵损将不少,连郭嘉都折进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要的回来” 曹洪红了眼眶道:“这吕布欺人太甚,主公此时也不知有多难受!” “得要拔营起寨才可去回援合兵一处。”曹仁道:“却又惧那臧霸知晓,起兵来追住掩杀,奈何?!” 曹洪踱步,道:“不若弃营,丢下些许辎重以迷惑萧关上兵马,轻骑简从,趁夜火速离开!” 曹仁道:“好!事不宜迟,当速速!今晚就离开,带不走的,便都丢下!” 曹洪暗骂一声便宜了那臧霸,咬牙道:“好,末将这就暗中吩咐下去!” 是夜,无星,夏夜的风很躁热,然而五万曹兵轻骑简从,马衔口,摘铃,包了马蹄,分出几队,趁着夜色,弃了营火速往彭城而奔去。 清晨,露水重重,却又很快被烈阳蒸发,臧霸与诸将上关观察敌营,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今日早上曹营并未升起炊烟,也未闻见造饭的味道,连马也未去河中饮水”孙观道:“宣高,我等还是速下城池去查探一下敌营方好!” 尹礼道:“会不会有诈?!” 臧霸道:“斥侯可探了究竟?!” “已经派去了,”孙观郑重的道:“还未回复!” 臧霸耐不住,有一股强烈的直觉,道:“我亲自去查看!” 孙观拉住他道:“元帅,观知元帅欲去与女公子合兵,然而,不可以此冒险,万一有诈,萧关不守,琅琊多少县与城,都会成为灾难!” “我知轻重!”臧霸郑重的道:“若非有把握,我也不敢猜测,吕布已败曹操数次,曹操元气大伤,此时的他怕是顾不上这里,所以很有可能,曹营里已经无人了!” 众将都吃了一惊,面面相觑。 孙观这才松了手,道:“有没有人,一探便知!” 当下他们也急了,带着兵马下了关,直接进了曹营,果然,只剩下些辎重,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臧霸咬牙道:“果然走了!” “怕我军追击,竟然悄无声息,定是昨夜走的,速走还追得上!”尹礼等人知道臧霸早一心想去彭城与吕娴合兵。 当下便都默契的道:“元帅且领主力全力去追杀曹军,再去彭城与吕布汇合,吾等守关,定不有失!” 臧霸拱手道:“若此,那霸便去了!” 众人也拱手道:“此去一路小心,破曹定胜局!” 臧霸颔首,当下便速回关上点齐主力兵马,领兵一万,速速的去追击曹军了。 孙观命关上兵士将曹营辎重收拾了一下领回关上,看着浓尘滚滚,很快消失不见的臧霸军,便笑了笑,道:“宣高在此守了这许久,也挺不容易,以后,他的心只恐全在徐州了” “只恐是一心扑在温侯府吧”尹礼笑道。 “不对,确切的说,那位女公子的魅力着实太大了,她若在此,只恐曹仁已然吃了大亏!”孙观笑道:“此女竟能捉获郭嘉,多次破曹操,可见才能卓越,担得起她所立的虚名” 尹礼也深以为然,此时,他们才真正的认识到了吕娴的可怕,“听闻曹操赏万金于军中要取她的首级” 孙观大笑,道:“可惜有吕布相护,谁又能真的杀得了他的女儿呢?!那可是他的心头肉,心肝脾肺肾,是他唯一的骨血啊,除非能先杀了吕布吧,哈哈哈” 萧关身后是泰山一带,右边便是琅琊诸城池州县,曹仁一退,暂时且安了。 然而几人依旧不敢懈怠,唯恐曹仁会折返,其中有诈。 消息很快回到了吕娴手中。 “曹仁来了,臧霸紧追其后,”吕娴道:“文远还需准备随时接应,届时一前一后,掩住曹仁大军厮杀一番,挫挫他们的锐气!” 张辽大喜,正好战着呢,忙道:“是!” 陈宫笑道:“曹仁一来,只恐曹操紧盯下邳城不放矣!” “无妨!”吕娴笑道:“这件事还需要公台作个戏,” 陈宫意会,不必言明已然明白,道:“女公子是想与主公秘密先回下邳?!” “不错!”吕娴道:“所以公台需要营造一种我们父女还在彭城的假象,迷惑曹操。” 陈宫笑道:“此不难,宫自有办法!” 吕娴道:“郭嘉不可能没有后手,我与我父需速去下邳准备方好。下邳城尚有百姓众,其实娴最怕的便是守城不易。弃城易,守城难,下邳是两水交汇之处,届时还劳公台操心曹军动向,以防他们破河灌城!累百姓受苦!” 陈宫拱手道:“是!宫与文远自在此等宣高前来汇合,待其大军来,便死盯住曹操的主力,只是下邳城守艰难,还请女公子与主公务必小心!” 吕娴点首应了,道:“若无死围,又有外援,便不怕了。今晚,我与我父便乔装先走,这彭城全交由你与文远。” 陈宫应下。 当晚,吕娴便收到了高顺的书信,笑道:“袁术这个人,真是一言难尽!” 陈宫也是哭笑不得,道:“杨弘被捕了?!” 这捕法,完全就是混乱中获得的,这袁军也是毫无章法了,与曹操真是不能比。 战场混乱,郭嘉押后才有失被捉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可是袁术奔逃中丢了杨弘,也是特别无语的一件事。 陈宫道:“若是孙策与刘表出兵,寿春必危,如此徐州之围自解,就看孙策与刘表会不会出兵了” 不过高顺的能力在那,就是不出兵,也只是拉长了时间线,徐州也不会出事的。 只是看着袁术这样,吕布心烦的很,等退了曹操,再打他一顿,才能解气呢。 吕布恶心袁术恶心的不得了。 自己在这,他袭后方算什么?! 吕娴道:“有许汜与王楷的说动,我料他们二人会心动,出不出兵不可料定,然而,袁术只顾死磕徐州城,十分短视而不自知,他远非我父对手,他甚至连曹操都打不了。无论是我父,还是曹操,袁术都会败。所以孙策与刘表打不打,就看他是不是真的引起积怨,不留后路了” 陈宫想想袁术的处境,也觉得现在的袁术完全就是被眼前之利糊住了眼睛。 以前的吕布也是这样的,想一想,又觉庆幸的很。还好,有女公子! 吕布见他看过来,便道:“娴儿,真的要穿成这样出城吗?!” “当然,不可花俏,越低调越好!”吕娴道:“且忍耐隐藏一时,到了下邳就好了。” 吕布舒了一口气,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实在不太习惯。 不过他的身高,赤兔马以及方天画戟真的太具有辨识性了,所以才需要趁着夜色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99章 我爹是吕布199 吕娴将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便也换了亚黑色衣物,戴了头盔,拎了短剑,牵了小马,秘密出城了。 除了陈宫等人与心腹诸将知晓以外,其它人都不知。 夜色,野外无有人烟。 吕娴道:“爹,到了下邳,还是要醒三分的神。” 见吕布看过来,吕娴淡淡的道:“郝萌之心在吕还是在袁,或是在曹,并不知,倘若他已变心,立杀之!” 吕布一凛,大怒道:“他敢有异心矣?!布待他并不薄!?” “何谓不薄?!”吕娴道:“人与人的心很难说,先前我已经给过他机会,若他还是执迷于叛变,父亲必当先杀郝萌,立即接手下邳城!”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争取人心是要紧,然而若是太宽慈,反而会受制于人,时机,机会都很重要。 吕布咬牙道:“他敢!!他若敢叛我,我必立斩杀之!” 其实,吕娴也不知道现在的郝萌到底还会不会再叛变。 谋事易,谋人心难。唯尽力而已矣。 夜色茫茫,借着夜色的遮掩,父女二人便匆匆的骑着马从小路飞一般的往下邳城去了。 赤兔飞腾如电,无声如影,而吕娴的小马也不遑多让,看着矮小稍许,却也快如闪电一般,在夜色中,像两道残影。 且说王楷自来了建业城中,却是连吴侯的门都摸不到,盖因城中事务繁忙,而且孙策与周瑜,以及城中诸人都在与刘表隔江对战,虽然并非大战,却也纷争不断,繁忙的紧。 王楷知道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倘若再见不到孙策,他又如何游说他出兵击袁术呢?! 所以他最近到处在打听建业城中的诸事,事无巨细,全都细细听之。 其实来了建业以后,王楷对江东的基业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建业的地利是不用说了,而这里的城池有序,水色森森,人才济济,当真是人杰地灵之地也,而孙策,更是霸王之才,这建业更是选的好,这里钟山龙盘,石头虎锯,当真是帝王之宅! 当然最重要的是江东多才俊,贤士如过江之卿,又有天险大江,占据地利,这江东要发展,凭着这地利,只要孙策把稳了大方向,怎么着都前途无量! 孙策的确是个慧眼独到之人,一眼就挑中了江东,而曹操有天子在手,占了天时。 这两人,将来必是吕布大敌。 王楷越在建业久之,便越是能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原是忧心曹操,然而现下却已经开始慢慢的意识到孙策的巨大威胁! 这几乎是一种本能,身为谋臣的本能。 如女公子所言,这的确不错,吕布既失天时,又失地利,唯有人和才能与这两方抗衡。 这江东短短时间内发展的实在是太快了。江南本就富庶,又是鱼米之乡,将来孙策,必然会盘锯于此,恐怕是块极难啃的骨头! 天下英雄竟多如此,王楷又岂能不心忧?! 然而眼下,还是先退曹要紧! 他琢磨着如今的局势,又收到了信,便在客驿之中琢磨开了。 不止是王楷急,他身边的人更急,对王楷道:“大人,也不知道主公与女公子那边如何了!末将好生担忧徐州,就恐袁术人多势众,万一久攻不殆,徐州危矣!” 王楷又如何不急,道:“荆州可有消息?!” “并未打听到有出兵的动静,那刘表忌惮着孙策,孙策若是不出兵,这刘表哪里肯出兵?!”小将道:“大人,我们来已多日,然而这吴侯府实在欺人太甚,如此无视我等,竟将我们晾此日久,对我们递上的拜帖也视而不见,实在可恶可恨!” 小将愤愤不平,道:“连这里的官员也小视我等,连驿馆都不安排,竟让我们在此坐冷板凳!” 王楷倒是挺冷静的,平静的道:“主公的名声在外,那孙策不将主公放在眼中,实不稀奇,不见我等更不稀奇了。在他眼中,温侯吕布早晚将败死于曹操之手,他岂会入心?!况且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江东和荆州身上,更不可能想掺合我主公与曹操的对战之中。孙策此人是有谋略之人,他表面依附曹操,实则暗存壮大之私心,曹操也有心安抚他,两相之间,不谋而合。冷视我等,并不奇怪!” 小将气的不轻,道:“他凭什么认为,主公必败?!” 王楷道:“以往的主公,也许真的会败吧,然而现在却并不一定了,我们刚刚收到的捷报,想必吴侯府中也收到了稍安勿躁,再等一等!” 小将道:“大人也是徐州要员,这般等着吴侯接见,倒显得低人一等!” “自然不能再坐等了,”王楷一笑,道:“眼下不就有一个机会了吗?!” 小将道:“莫非是要偶遇孙策?!那孙策是常孤身一人游猎,然而想要预测他的打猎之处更不容易!” “偶遇?”王楷失笑道:“谁有闲心去与他偶遇?!” “那大人是想等他上门?!”小将诧异道。 “他这样的人何其自负,哪里会亲自上门?!”王楷道:“他身边的人更不会了,对于楷区区小人物,自更为傲慢。” 小将一说到这个就生气,道:“欺人太甚!” 王楷十分平静,笑道:“他日主公威震天下,我等狐假虎威,走到哪儿,都自有接待,自然不同于眼下这局面。现在受冷遇,实在不奇怪,半点不奇怪!” 这天下英雄,谁又能真正的看得上吕布呢,尽管吕布常常打的人哇哇叫,然而,真正有雄心谋略的英主,都不怎么将吕布放在眼中,除非吕布开始真正的振奋而定基业,会有这么一天的,至少王楷已经看到了 小将道:“那大人想怎么接近孙策?!” “闻听吴侯刚纳美于府,”王楷笑道:“说起来,也是一桩逸事,这乔公的两个女儿生的极美,吴侯刚纳了大乔为妾,如今,周瑜便要纳小乔为妾,本是兄弟,瓜分二美,不为逸事是为何?!” “纳妾这等的小事,而且还是后宅之事,与我等有何相干?!”小将道。 “别小看这些后院小事,”王楷道:“这些小事,可能会成为重要的突破口。” 小将拧了眉头,道:“大人是想?!” “去喝喜酒,”王楷道:“周府总不能将送贺礼上门的客人往外赶吧?!” 小将一想,舒了眉头笑道:“还是大人有办法,这个好,这个办法极妙!” 想必这样的喜事,虽不是大婚,然而纳美这样的美事,以周瑜的身份,江东有名有姓的人都得去送贺礼,至于孙策的核心阵营中的人,自然更在了,看他们如何去躲 王楷也是只能出这一招了,主动上门祝贺还不够,还得激将。激着孙策要见他方好。 事到如今,也不得不下猛药了。 乔公有二女,大乔嫁了孙策为妾,小乔便跟了周瑜。史书上当然美饰了一番,其实与当初吕布纳貂婵一样,都只是纳妾。 至于爱情,也许有吧,然而,对于上位者来说,美人与地利一样,都是只是战利品,孙策与周瑜攻破皖城,得了美人,自然见猎心喜,好事一桩了。 孙策先纳了大的,周瑜纳了小的,君臣二人,更是兄弟二人,成为连襟,更亲近一层,这样的美事,更为一桩逸事,如今的建业城内都在传这样的事,自然也就多了几分美化。 女子向来没有选择权,不管大乔小乔喜不喜欢,这算是她们很好的归宿了。 与其说这是爱情,不如说这是征服,征服了一座城得到的美人,娶得了美人的同时,也拉拢了袁术的旧部,征得了皖城人的民心,更甚者,这是一种表态,是让城池臣服的标志。 争霸之人脑子里只有男男女女的那点子事,那是绝无可能的,孙策与周瑜在这个时代,脑子只有争霸与创业,让他们有多余的脑力去寻思什么爱情,更是不可能的。 红袖添香是逸事,恐怕也未必比得上周瑜对于乐曲的爱顾。周瑜对音律之喜,都只怕更胜在男女之情上。古人的爱情,多多少少都是畸型的。你不能否认它没有,但是若是以现代的观念去衡量它,也不太对。 妾的地位很低,没有合葬的资格,交换美室,更是常态,妾不是妻,她们更多的时候,只是一种物品。 而周瑜雄才大略,王佐之姿,脑子里有的只有王霸之业,又哪里有什么男女之情可言,他们这样的人,注定不可能在这样的事耽误太久! 既使如此,也不妨碍此时的周瑜迎娶小乔的欣喜和美意。 虽非大婚,但周府也布置了一下,纳妾不是多大的喜事,但是周瑜的地位注定了很多人都得亲上门送礼庆祝。 王楷到的时候,只见周府张灯结彩,灯火通明,贴了些喜字。只是并未准备礼炮等太隆重的事,但也是推杯把盏,交言甚欢! “徐州府功曹王楷恭贺府上新婚,礼单玉石腰带一副,酒二坛!”有侍人唱喏,声高高的,这声一起,周府内竟是一静!像按了暂停键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00章 我爹是吕布200 王楷见此一笑,他最近虽坐着冷板凳,然而这建业府却都在盯着他呢,等着看他笑话吧?! 王楷心道,这群傲娇,明明关注的不得了,偏偏拿着乔,暗搓搓的不知道观察了自己多久,却就是不见自己,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 这建业府也真是有意思的紧。 王楷走入府内,跨入门槛,却见阶上席上诸人都在兴致有味的看着自己,他朗声一笑,道:“温侯之名,震于天下,竟叫江东名臣贤士不敢高声语乎?!” 哧! 席上诸人一声冷笑,双眸如箭般看着他,也不被他激怒,反而淡淡的道:“黔驴技穷之无名小卒,不必理会他。” “此是公瑾喜事,焉能为一三姓家奴之臣仆而坏了气氛?!”有江东的一臣子冷嘲道:“他找不到可以上达公听的渠道,竟不请自来,厚颜无耻之徒耳,越理他,越是显得我等在意他了。” “说的是”江东众臣便笑了,假装王楷不存在,竟也不应和他,只是无法忽视,少不得要怒目而视。 原以为众人不理他,他便无地自容,自会离去,然而却见王楷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一副从容不迫的表情,一时心中更是恼怒不堪。 果然是三姓家奴的臣仆,这等的厚颜无耻! 王楷身后跟着的小将却十分愤慨,怒目而视,那眼睛瞪的犹如地狱阎王一般。 王楷自顾自的跪坐下来,拉了一把他的宽袖,道:“来为做客,非为刀兵,奈何怒目?!” 小将今日并未扎紧了袖口,因为喝喜酒,只是一副儒将打扮,然而此时的他恨不得都拔刀把这群目中无人的人给砍了去。 王楷笑道:“席上诸众皆为无名之辈尔,你又何苦与他们计较!江东虽多才俊,然而,又有几人如我等主公一般名流青史,震名天下呢?!所以,莫要生气,与他们生气不值当,他们还不够格取笑我等。” 小将见王楷半分不生气,便高声怒道:“来江东前,久闻江东好生傲慢,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哼!我主公是天选之才,也不曾傲慢至此,席上诸辈是何人?!本事不见,鼻子眼睛倒是抬到天上去了!” 这话可是激了众怒,一时江东士人与臣子都恼了,因顾忌此到底是席上,没有破口大骂,然而也是横眉冷对,冷笑一声道:“休让我等与那三姓家奴并列,我等耻之!” 气氛有一瞬间的僵硬与凝滞,连那喜乐之声都显得怪异了起来。 王楷抬首一看,见席上众人都恼视着自己,心中无怒反而更添一层笑意来,道:“诸位休恼,休怒,尔等的确不配与我主公并列” 众人一听他这话不对,有踩他们捧吕布之意,一时气的恨不得打死他,若非此是喜宴上,他们早已经揪住这王楷打上一顿了。然而此时,少不得忍着,还得压抑着。 “众所周知,温侯吕布从无败绩,此等人,岂是一般人可与并列矣?!”王楷笑道:“楷刚得捷报,我主刚大败曹操,难道尔等自诩比曹操还要厉害?!上阵可杀敌,下马可治国?既无能也,何须小看我主公矣?!” “大言不惭!”此事江东诸人早已经知晓了,听到捷报的时候,他们也是震惊愕然良久,然而拉不下面子,此时只是黑着脸,一时之间,也是哑口无言。 王楷身边小将道:“温侯吕奉先乃是天选的战神!败曹操轻而易举,别说尔等,便是吴侯前来,也只堪堪与我主并列而已。” 众江东之臣大怒,气氛凝滞到几乎要拔剑了。 当下有一人出列道:“当年温侯虽大败曹操与兖州,然而却中了曹操之计,被赶出兖州,他惶奔命于徐州,如今,虽一时得胜,可能保全命乎?只恐两位在此自夸,待回过神,温侯之首级已被曹操取下!” 王楷哈哈大笑,他身后小将是军中人,气的恨不得直来直往的打一架,然而王楷不仅不怒,反而笑道:“只恐是曹操首级被取下吧,尔等不知连郭嘉都已落入我主之手乎?!曹操自断一臂,有何本事能取我主之首级?!哈哈哈” 江东之人一时脸色大变,纷纷窃窃私语起来,有的不信,有的不屑,更多的人则是忌惮。 说起吕布的猛,他们是惧的,说起吕布的烂名声,他们是不屑的,然而,谁都不能否认吕布是个打仗的好手。 “既是如此,何须来江东争援?!”那人轻笑道:“吕布天下无敌,又何须来争我主之援?!” “此来非争援也”王楷笑道:“只是想来问一问吴侯,可有问天下之志乎?!眼看我主将要败退曹操,而吴侯偏此一隅,守着美女,忘他日父之仇乎,忘父之志乎?!不思过江,不思报仇,只恐吴侯错失良机,他日班列我主之下,为天下笑耳!” 席上众人冷笑,又是怒极而视,一个个的脸上一点喜意都没了。 这王楷此言,其实是有些小视孙策之意了,身为孙策的臣子,哪个能忍得了?!甚至已有武将拔剑出鞘,有血溅五步之紧张态势。 王楷身后小将见此冷笑一声,也如是拔剑出鞘,站到了王楷身前,怒瞪江东诸臣子武将。 王楷本人却不见半分紧张,反而笑道:“楷是无名小辈,今日若是死在此,于楷本身无碍,只恐碍了江东之名,以为吴侯不能容人,引天下人笑耳!” “无名小卒,我等主公要杀你,何须用牛刀?”江东诸臣冷笑一声道:“少在此激怒于人!我等不上你的当!” “哈哈哈!”王楷笑道:“我主公尚不杀郭奉孝,楷不敢自比鬼才之名,然,若死在此,只恐所污之名非楷也,而是吴侯多不如温侯也。若楷一人之死,成就温侯之名,是楷之幸!” 却是江东诸人的不幸了。 王楷之话分明就意指他们若是杀了他,吴侯孙策便是连吕布都比不上了。 江东诸人冷冷一笑,气的发疯,这个王楷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句句带水,骨中有刺,可恨至极。 人群之中有一人站了起来,正是黄盖,他起了身,捻须笑道:“今日是公瑾喜日,若有言语冲撞也勿在此,两方且皆罢语,专心喝喜酒才是!” “公覆所言有理!”江东诸人瞥了一眼王楷,便也不理会他了。 此人黔驴技穷也,多番言语,无非为的便是引起他们的注意,让吴侯召见他。 他们并不愿上他的当,继续坐他的冷板凳方好! 若是被他激怒,理会了他,反倒上了他的当。 因此,便都带着怒气不理他了。 黄盖深深的扫了一眼王楷,冷笑一声,也不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与众臣喝酒去了。 小将险些没气出好歹来,对王楷道:“漠视我等至此,不屑我等至此,这江东诸人可恨至极。” “你要习惯!”王楷自顾自的抿了一口酒,他自顾自的坐了一席,也不在乎旁人理不理自己,反而拉了拉小将,让他也坐了下来,并且享受着众人如刺如芒在背的目光,这种不屑,却无法轻视和忌惮的眼神,他很享受。 “习惯?!”小将愕然。 “主公的名声在外,这样被小视,才是正常的,”王楷笑道:“若是他们郑重待我以礼,我还忌惮他们有什么图谋,这般小视于我,我才高兴呢。” 小将嘴角抽了抽,道:“这样下去,都以为温侯好欺,以后都不待之以礼,如何是好?!” “主公与曹对战,事不关江东,他们自观望,又何须礼重?”王楷笑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常态。江东这样待我们才是正常的,不过如今主公已赢了曹操,想必不出三日,吴侯必见我等。” 小将听了若有所思,“主公赢了,他们就重视了?!” “若被战争淹没之人,如何能入那孙策之心?与其说重视,不如说忌惮,我已激他之怒,他焉能不见?!今日是周瑜喜日,我们来,他们都不是没看见,只是假装不在意罢了,就足以说明,之前不是不知我等,只是有意小视而已”王楷笑道。 下马威,也是挑衅与轻视。然而若说,世人小看吕布的战斗力,王楷是不信的。 他在江东好些日子了,只怕这些人一直在盯着呢。 小将听的似懂非懂,道:“江东之人,果然傲慢无礼至极!” “有江水天险,北方不稳,孙策又有大志,这些人自然不会将我等放在眼中,”王楷道:“更何况我等主公是吕布呢。” 所以,败了曹操,这捷报传来又不一样了。 份量不一样了。 王楷公然在此,真是扎了好些人的心,出现了,话说过了,他便不急了,老神神在在的吃酒,半点不见心慌,反而姿态从容,优雅至极,无人理他,他也淡定若斯。 然而江东诸人却无一人真的淡定。 黄盖看了王楷好几眼,眉头紧拧,蹙的紧极了,看见吴侯与周瑜并肩进来,他便忙迎了上去,江东诸人也都起了身,除了席上的王楷坐着不动如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01章 我爹是吕布201 见他还坐着,也不赶上去说话,众人诧异的同时,也怒他不知道求见吴侯,不知道死皮赖脸,本来防他如此,可见他不如此,他们却更生气了。 敢小孙策乎?!岂有此理 黄盖除了愤怒,还有一些讷闷,也不理会王楷,径直朝着孙策与周瑜去了。 “主公!”黄盖上前请安,先贺了周瑜喜事,又道:“主公,公瑾,王楷不请自来了,现在席上,径自喝酒!” “哦?!”孙策本意是来贺周瑜新婚之喜的,一听此,也是微拧了下眉,道:“今日是公瑾喜日,不便见他。” “奇便在于此,他明知主公已来,却不急于来见主公,”黄盖道。 孙策一听更是深思。 周瑜却是哈哈笑了,道:“此人颇有意思。只恐非来求见主公也,而是待主公去见他也。” 孙策听了冷哧一声,道:“不自量力!” 心下到底有点忌惮和不舒服,只是眼下是周瑜喜事,他也不便多提。 孙策一向是自负的,压下不满,道:“再晾晾他。今日是公瑾大喜,且勿再多提旁事。” 黄盖自是应了,孙策进了内室,上主座坐了,很多臣子武将都去敬酒。 这边的热闹,却并不影响王楷的自在,他不去凑热闹,只是自顾自的吃东西,而周府内的侍人看他这样自来熟的样子,恨不得将他给赶出去。 王楷正吃的快活,一身喜服的周瑜突然面目带笑的站到了他面前,笑道:“王大人好生自在?!” “公瑾?”王楷笑着起了身,行了一礼道:“贺公瑾新喜了。” 周瑜也还了一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温侯与曹操对战,王大人还能如此自在乎?!” “公瑾有所不知,我主公女公子曾说过,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今日良辰美景,是公瑾大喜之日,便是楷再有心,亦不好坏了公瑾的喜日,”王楷笑道:“江东可无礼于我,我却不能无礼于公瑾。” 这话说的。 周瑜却并不辩解江东的怠慢,只笑道:“莫非王大人对温侯有十足信心,所以才不急?!” 他原以为他来,一定会扑上来去见伯符。 王楷笑道:“我主有女公子与公台辅佐,早败曹一战,何急之有?!” 周瑜笑的意味深长。 王楷提了杯,道:“敬公瑾一杯,贺公瑾纳美,也更祝公瑾之主,不以江水为限,而忘己之志,父之仇,公瑾也莫耽于小儿女之情,忘却雄心壮志矣。” 周瑜听了心下好笑,他本是豁达之人,哪里会被激怒?便笑道:“先主之志,我主一日不敢忘,先主之仇,自也有报之时,何忘之有?!那便祝王大人之主,真如王大人之想,能败曹操吧” 说罢二人一笑,一饮而尽。 竟是都不提出兵之事。 周瑜心中更为好奇,竟然坐了下来,道:“瑜也敬王大人一杯,不远千里来贺瑜之喜,瑜幸甚感激。” “不敢”王楷自也饮尽了此杯,笑道:“建业真是个好地方,江水壮美,是天然屏障,城池坚固,人才济济,吴侯又上进,又有公瑾等能人贤士辅佐,他日此地,自成其业。” 周瑜轻笑,觉得这个使臣也特别有意思,明明说着夸赞的话,可是话里的意思却分明是告诉,有江水这天然的屏障,这里自然会安宁一时,更是告诉他别凭着江水天险,便如此傲慢,安宁一时,也未必能安宁一世 什么时候开始,连吕布身边的谋臣幕宾都有这样的格局和未尽之语了?! 周瑜自然也不想让他意有所指,便笑道:“江东虽有江险,然,众敌环伺,也未必太平,如温侯一般,江东也自有难处。不过比温侯好在,总不至于四面楚歌!” 有江险在,江东便是有众敌,也不会落到那地步去。 王楷听了哈哈大笑,道:“以徐州之地的确不如江东好守,然,纵是四面埋伏,楷主公也能突破重围,天下谁能挡得住赤兔,谁又能拦得住温侯?!” 周瑜道:“可惜温侯之名,甚为可惜也”吕布当年他惶逃出兖州,徐州也是他从别人手里抢来的。这样的人,想要立下基业,谈何容易?! 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如江东,周瑜是不信吕布能立足长远的。 想洗白,哪有那么容易?!光靠勇武,无名无义之人,想要突破重围,难矣。 王楷听了却也不怒,正因天下人如此之看吕布,所以,真的到了吕布立下基业之时,才让世人震惊呢。 王楷笑道:“徐州若以地利来说,的确不如江东,然虽无地利之势,却有我主之猛,强敌在四周,也未必能吃得动我主之分毫。若是旁人,占有徐州,难免会被西北袁绍或曹操所扫荡,然,吕布何人也?!英雄也,便是重围,也足以立下根基。” 周瑜听了淡笑不语,他这样的人,若是贬低吕布,这样的话他的气度是说不出来的,江东有的是臣子去贬低辱骂,周瑜不能。他的身份,已经不能让他这样了。 屁股决定脑袋,如果他周瑜只是一个小臣,骂一骂天下人,说不定还能得个真性情的称赞,然而如今的他是孙策底下第一大将,他若非要贬低人,反而落于下乘,是脑残才对。 所以,无论他心里有多不认同吕布,不认同王楷之言,他可以暗示,却绝对不可以说吕布不行。 周瑜笑道:“不错,身为臣子,不论主之非,纵然温侯于天下非议甚多,以王大人之身份,必定要为温侯使全力矣。” 他举杯笑着敬道:“王大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今日请喝好,恕瑜怠慢了,他日定为大人引见主公,届时再一把言欢!” “恭敬不如从命!”王楷笑着起身与他共饮。 周瑜便回去敬其它人了。 “咦?!”小将看着周瑜来了又走了,还说了些意味不明的话,便道:“他怎么会屈尊突然来理人了?之前可没有,我可不信他不知道咱们来了江东很久了。” 王楷笑道:“主公一败曹操,他与孙策还能坐得住?!” 小将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笑道:“主公威名果然有效果。” 王楷觉得小将还是挺单纯的。 吕布虽猛,但与江东暂无纠葛,再加上他名声那么差,江东诸人都以为这头猛虎差不多会死在曹操手里,所以不将他们放在眼中,视为强弩之末,不搭理半点不奇怪。 可是孙策与周瑜等人收到败了曹操的书信就不一样了。 吕布若在徐州定下基业,便是隔着江水,只怕这主臣二人也如鲠在喉,他们焉能不想探明徐州发生了什么,吕布怎么了 最重要的是,吕布一赢,让江东诸人都感受到了威胁。 孙策是不怎么将袁术放在眼中,又有仇,又决裂了。也不怎么将刘表放在眼中。 至于吕布,他早将他看成是快死的猛虎,所以也不怎么放在眼中,然而,若是吕布真的在徐州立下基业,便是隔着江水,孙策只怕都睡不着觉。 徐州过去便是江淮一带,然后就是荆州,刘表是强,可是吕布若是攻破了襄阳,就等于打破了荆州的大门,荆州若被吕布得了手,江东危矣 所以别看现在的江东诸人还对他不屑鄙视的很,心里只怕跟火烧也差不多了。 所以王楷是真的不急,半点不急,一面还笑道:“这捷报来的可真是时候,主公果然给力!” 说罢还笑了。 小将也笑道:“不错,是该给江东这些没眼睛的人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我们的主公有多厉害。” 王楷心中稳的一批,若说一开始还有点焦虑的话,那么捷报一来,他的心定了五分,而来一吃喜酒,一见此情景,他的心是彻底的落下了。 “来,吃酒,”王楷笑道:“江鱼果然鲜美。” 剩下的就等着吴侯请着见了。 不多吃点,怎么力战群儒啊。 这些江东的才俊,有才是有才吧,就是傲的很,嘴还不好,话更不中听,输人不能输阵,骂人更不难输的。 看着王楷没事人似的胡吃海塞,江东的诸臣子却寒了一张脸,吃着鲜美的酒菜都没滋没味的了。 便是周瑜亦觉得如鲠在喉,今晚虽美,然而入洞房是入不成了。 宴散,王楷走了。 诸臣子也都各自散去,然而孙策的心腹谋臣与将士都没走。 周瑜亲让小乔备了茶水,换了便装,招待诸人。 小乔极美,一双手泡的茶很香,燃的香更是袅袅如烟如雾,琴音更是绝伦,隔着帘子的美人如雾如花,然而周瑜此时却无心欣赏。 “主公,可是忧虑那吕布?!”周瑜道。 “策原以为这吕布迟早被曹操所缚,不足为虑!”孙策道:“然而不曾料到,会有如此变数,他若成徐州一霸于江东北境,策焉能安枕?!” 鲁肃道:“主公忧心他若败了曹操,会图荆州?!威胁我江东?!” 孙策颔首,脸色沉沉,心中沉重的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02章 我爹是吕布202 “徐州之事确实奇怪,”周瑜道:“吕布能赢,也出乎瑜之意料,曹兵强于吕布多矣,又有天子在手,怎么会输呢,竟连郭嘉也陷进去了,古怪至极!” 孙策沉吟道:“此事定有奇怪,当增派人手去探虚实!” 众臣子自都应了,虽然对待王楷时是不假辞色,然而他们此时都肃着脸,郑重以视吕布。 孙策道:“公瑾以为,若吕布退曹,可会图荆州,直迫我江东?!” 周瑜道:“吕布有勇无志,然而极贪心,刘表老矣,若有变故,他安能不图?!届时,必是主公劲敌!” 孙策脸色不太好看,他是必要搞死刘表报仇,夺下荆州的,然而有人也盯着,便冷笑一声,道:“吕布匹夫何德何能也?!” “还好有勇无谋,”鲁肃道:“虎虽猛,若去其利爪,终为所获!” “然而连曹操都数次吃他的亏,此虎难图。”孙策是轻视吕布的,然而在战争上,他是极得视吕布的。 “他一向野心勃勃,如同豺狼,若是鉰大了心,未必不图地利。”孙策忧心忡忡道:“他一向无谋,此次甚为奇特,竟连郭嘉也吃了他的亏,折了进去。” 孙策一直觉得这非常的玄幻,像做梦似的。 本来对吕布他是不以为意的,然而此时,他突然冒出来,令他心中警铃大作,心中焦虑的很。 吕布早名声于外,是一个极猛的人,极猛的人,突然有了脑子可不是好事。 黄盖道:“吕布极贪,若败曹操,只恐不会不图荆州。” 顿了顿,又道:“昔年他杀丁原得了赤兔,杀董卓又得貂婵,而今遣使至此,所为者何?!必有所图!” 孙策一听就拧了眉头,想一想,那王楷便是要出使,也不会来江东,去刘表那,去别处都有可能,那王楷也明明知道,他孙策万不可能去助吕布,他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黄盖道:“本性难移!吕布虽猛,然终无谋,此子败走多回,被杀是迟早之事,只是现下看他,倒确实难办!” 孙策看着周瑜一直不语,便道:“公瑾以为吕布遣使来何图?!” 周瑜道:“瑜一直在想,这王大人此来,究竟是何人布的局。” 孙策吃了一惊,道:“何意?!” 周瑜道:“原先,瑜对吕布与曹战,不以为然,甚至檄文出时,也不以为意,只觉吕布发疯,可是吕布败了曹操,瑜自接到消息后,一直在寻思这其中的谋局,只恐吕布身边有高人指点,所布之局不可谓不大,甚至将主公也囊括进去了” 孙策倒吸一口气,道:“陈宫?!” “陈宫虽有谋,然,终不能辖制猛虎,此人必有震压猛虎之能。”周瑜道:“只恐其谋略战术,皆不在郭嘉之下!” 便是鲁肃也变了脸色,道:“何人如此眼瘸,怎会看上吕布?!” 是啊,天下有志之士,都爱惜羽毛的很,谁会看得上吕布?! 孙策也纳闷了。 鲁肃细细一寻思,道:“王楷此来之意,非劝主公出兵击曹也” 周瑜点首,道:“一开始王楷来时,瑜也以为他是想劝主公与曹反目,去攻曹操,觉得他异想天开,疯了。只是如今,却回过味来,只恐他之图谋,非为让主公与曹操反目也,而是” 诸将和鲁肃等人都看着他。 “而是,正视到吕布的威胁,正视到荆州门户的威胁,与其是劝主公出兵,不如说是逼主公出兵!”周瑜道:“他所利害之处就在于荆州!” 孙策也慢慢回过味来了,一时心情复杂的不得了,道:“何人?!何人可以谋算至此!?” 鲁肃等人也倒吸一口凉气,“对时局竟谋算至此。” 周瑜道:“曹操与吕布之战,与我江东并不相干,曹操意在安抚主公,绝不会与主公决裂,所以主公不会贸然击曹,然而,这个人知道,主公与刘表有父仇,又有地利之辖,如今吕布又赢了他之威胁是整个的,这一块” 周瑜指了指地图,道:“徐州,寿春,江淮,襄阳,荆州,还有江东破襄阳,荆州不保,荆州不存,江东危矣此人是算准了主公有天下之志,他是要逼迫主公出兵,为了荆州,为了父仇,为了地利,为了大业,都不得不出兵,甚至算到了,绝对会将父仇暂搁一旁,不顾刘表,出兵击袁术!” 到了此时,便明朗了,诸人都沉下了脸色,怔怔然的看着地图,何其可怕,这个人,的确不在郭嘉之下! 孙策脸色是真的难看,道:“天下竟还有此等人,吕布得了他” 后续之言都不得不说了。 难办的是,看眼下之势,他可能不得这么做了。 如今他与刘表是可以袖手旁观,然而,若是等吕布壮大了实力,刘表不保,江东便危矣。 然而若是击了袁术,便是隔着袁术与吕布对上了,孙策绝对是不能让吕布壮大实力的。 现在的他与吕布之间,隔山打牛。山便是袁术 所以击袁术事小,重要的是吕布啊,若立基业,谁能睡得着觉。 孙策一想,头就细细的疼了起来,他可能也意会到了曹操的头风病犯时的疼了。 孙策自问实力不如曹操,倘若 连郭嘉都折进去了,便是有江险,能保一世吗?! 江对岸有一猛虎视之眈眈,他只怕真的睡不着觉! 孙策坐不太住,徘徊走动起来,眼眸却如鹰一样盯着地图。 “所以父仇,玺等只是说辞,真正的重点在此啊,”周瑜道:“吕布身边之人,好生令人敬畏,吕布若有此大才,如虎添翼,只恐他飞过江险,不得不防!” 鲁肃道:“吕布未必肯图江东,而是图中原呢?!” “若要下棋,便会布棋子,吕布身边若有大才,必定会对荆州之地有防备,焉能将它让之于我江东之手?!”周瑜道:“便是图中原,也未必不想啃下江东,子敬,江水是我江东天险,然,亦是荆州天险!” 鲁肃的冷汗立即下来了,寻思了寻思味道,便道:“若是主公击袁,反倒解了吕布之围” 孙策道:“借此出兵,却可占据江淮与寿春之地。” 周瑜道:“然而,吕布又焉能以此让于我主公!?” 鲁肃是彻底的回过神来了,道:“所以,为了时局,他逼主公出兵,然而却也绝不肯将囊中之物的江淮一带给与主公!” 诸将也都咋舌,议论纷纷。 孙策是彻底的心悸了,“何人?!何人有此计谋?!” 周瑜道:“此时不得不出兵,出了兵,只恐,还是要与吕布对上。如今袁术在打徐州老巢,吕布深恨之,若主公出兵解围,占了江淮一带,倘若吕布以大局为重,必定会与袁术再结盟,退我主公!” 所以出不出兵,都是个难题。 何人,竟算计至此呢?! 孙策道:“天下竟有如此大才,”真个的把吕布的烂牌面打到这种程度了。太可怕了。 “真是个圈套,钻不钻都是圈套!若不出兵,失先机也,若出兵,又中计也!”周瑜叹道:“此人若助吕布立下基业,是主公他日劲敌。” 孙策哪里还能坐得下来,屁股下面跟火烧一般,道:“策想知道吕布的格局和深浅,策更想知道,此人,与公瑾可分上下。” 周瑜眼眸极亮,道:“若能与此人交手,瑜幸甚矣,死而无憾!” 孙策就算知道此时被算计进去了,然而,此时心情是真的极度的复杂。 “天下如此大才,不来投策,却投那吕布,莫非策真无能无德也?!”孙策一想就跌足道:“策定要会会此人,他日定招揽之!” 众人也都愕然于此人之才。 “明日,下帖去请徐州功曹来侯府做客。”孙策道:“不探探是何人之谋,策寝食难安!” “臣愿陪同!”周瑜道。 “臣亦愿陪同!”鲁肃忙道。 诸将亦都道:“末将等都愿陪同!” “都去!”孙策道:“明日会一会那无名之辈王楷,何以如此自信!” “是!”诸人都应了。在这个喜气的夜晚,江东诸人可睡不着觉。心里愁的。 出兵吧,不甘心,不出兵吧,那也坐立不安。 能够说动人出兵的,什么前仇啊,父仇啊,都是虚的,真正能说动孙策这样人的,只有时局与地利。 诸人都散了,然而今晚小乔注定一个人睡,因为孙策拉着周瑜在庭中喝酒。 时值夏夜,正是蚊虫最多的时候,有侍人小心的驱蚊虫,然而孙策却不以此为意,军中之人,什么艰苦没吃过,蚊虫之害,他尚不以为意。 他抿了一口酒,寡淡不已,感受了一下夏天燥热的风,对周瑜道:“此人,可是公瑾劲敌?!” 周瑜哈哈大笑,道:“此人能将吕布的牌面打至此,若由他助吕布壮大,何其胁危也!只恐此次不出兵也被他逼的出兵了。” 因为不能由势至此。 “曹操出兵一方面是不得不为,另一方面,也是如策如今一样,那檄文现在想来,真是了不得,是一把钥匙,一个撬点!”孙策回过味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03章 我爹是吕布203 周瑜哪里不懂。当初吕布发檄文,江东哪一个不笑,个个都等着吕布自取灭亡,万万没想到 如果有这个大才在,当初那檄文之意,本意便是剑指天下了。 吕布开窍,孙策与周瑜是想都没想过。 因此,只有一种可能,大才出世了。 所以君臣二人十分不安,今晚是真的睡不着。 “吕布也要争鼎天下,有趣了”孙策又笑又头疼,道:“这个匹夫!” 当初那么好的牌面在洛阳打了个稀巴烂,眼看着到了徐州山穷水尽,他却撬动了整个天下之局! 一想到此,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还是该无语! 反正头疼! 他若真的立下基业,以后有智猛虎盘锯徐州一带,这中原东边,可就 东境也是帝王之地,齐鲁旧国,王脉之处,不可小视。 吕布以此为基,孙策光想一想,头都要炸了。 不行啊,如同棋局,非得出兵去立下棋子,方不至于落到无棋可对之时! 吕布那厮向来胃口极大,他不是有德行的那种明主,他偏偏是那最贪心的那种君主,以后若是真的起来了,只怕比秦始皇吞六国还狠! 吕布便是再强,能以一杀百,也未必能得了天下,然而,倘若他开始有了野心,有了巨大的胃口,并且又开始听大才的话来,这种令孙策的警惕,陡然从心里狠狠的升了上来,怎么都压不下去。 “只不知此人是谁,是何方神圣!”周瑜拧眉道:“九州之大,奇人极多,有那隐士,心胸五百年,智谋三千策,倘若真的降服了吕布去听他的,只恐这吕布便真的要起家了。” 孙策不说话,静静的听着周瑜说,心中还是第一次升起焦虑的情绪来,因为他如今的处境,也堪忧。江东并不太平,他还未完全的将这里吃进去,吃进去了,也要时间消化,而周边的诸侯都虎视眈眈,原以为吕布不算威胁,他已经穷途末路,万万没料到谁也没料到。如今此时,真是五味陈杂。 “以往的吕布,虽强,然,终无智也,无视为患也。”周瑜道:“自从檄文之事,就彻底的改变了,之前檄文发生,瑜还轻视过他,如今想来,一切的开端当从这檄文开始。” 孙策喃喃道:“不错。” 主臣二人是能慢慢的吕味出这檄文的妙处了,倘吕布没有足够的实力与智谋退曹兵,这檄文自然是个笑话,可他有所依恃,有所恃强,这檄文却成了吕布垫基徐州之战。撬动了曹操,乃至撬动了天下之局。也是吕布洗白之战。 看来,他们对吕布那边的情报还是太少了,一定要多增派人手。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吕布绝不能以以前的眼光去看他了。他的实力只恐比当日更强。 “吕布当初在洛阳,未能成一能臣,如今到了地方,倒成全了他成为一方豪强。”孙策道:“此人豺狼之心,公瑾,若助操图之,可能瓜分徐州?!” 周瑜自然早想到了,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江东与徐州隔着荆州,江淮,只恐主公出了力,却为旁人做了嫁衣裳,而我江东得不到地利是小,反而壮大了他们的实力,尤其是袁术。到时候,人人皆笑我江东是与虎谋皮,便宜了旁人” 孙策道:“若助操同破吕布与袁术呢?!” 周瑜还是摇了摇头,道:“江东内部不稳,外还有刘表,刘备,以及各方纷杂势力,想要同时灭吕布与袁术,必然要出巨大兵力,到时候内易出乱,外又有强敌环伺,便是勉强打赢了,徐州与淮南一带,恐也落不着江东之手,便是与曹操瓜分,隔江而守,也守不住,曹操何人?刘表何人?!那刘备,更是天下英雄,胸怀大志之辈,如今他才能兼备,不过是现在未等到时机,被吕布与袁术夹在中间不能伸志而已,一旦得了东风,便立即乘风而伸青云之志,主公那时,恐怕费力打下来了,灭了吕布与袁术,便宜了谁去?!” 是啊,便是没了吕布,其它人,哪一个不是英雄?! 孙策蹙着眉头,心中的危机感久久的不能平静。 “主公勿忧,”周瑜道:“明日且会会那王楷便是,再探一探徐州究竟出了何人,竟能将吕布教至此。” 不错,这才是重中之重。 孙策拎了酒瓮,将酒饮尽,道:“公瑾且安睡,明日再一会他。”他起了身,便要回去了。 周瑜忙送出来,见他上了马离去,这才回了内室书房。 小乔端了热水来,道:“夫君,且擦把脸,休息吧。” 周瑜见她温声细语,十分贴心,舒了口气,拉住她的葇荑握紧,道:“今日委屈你了,本是新婚之夜,然而,瑜却辜负了良辰。” 小乔体贴的摇了摇头,微笑着带着女儿家的羞涩,道:“夫君是做大事之人,岂能耽于小事,妾身不怪夫君!” 周瑜点点头,却无时间享受她的温存,擦了把泪,便将徐州的一些零碎的信息给拼凑起来。 然而,所得到的信息实在太少了,盖因之前,真的没怎么将吕布放在眼中过。 而徐州在这边的信息也只是一些徐州的世族,以及各州郡官员等的一些消息,很久都没有更新过,这样子是完全不够的 周瑜长长的舒了口气,不够啊,明日想要从那王楷嘴里掏出话来,难了。 向来谋臣与使臣的嘴说出的话,多少都有夸大,以及隐瞒的成分,想要从他们的嘴里挖出点东西来,难的很。 周瑜琢磨了又琢磨,一夜上几乎没有阖眼,想要阖眼也是睡不着的。 江东很多臣子与武将皆是如此。 他们是很傲慢,在态度上,在道德上,在很多事上,他们的确很轻视小看于吕布,然而,唯独在吕布的能力上,他们不敢,甚至是重视到如鲠在喉,睡不着觉的。 吕布若是死了,谁不松口气,可是这崛起之势,谁又能不惧怕?! 便是一些孙坚留下的老将,也不敢说必能灭杀吕布,谁也不敢放这个大话! 帖子到了客栈的时候,王楷接到,笑了,道:“我就说,明知主公一战胜曹,那孙伯符哪能沉得住气?可不就来了吗?!” 小将见他起了身,慢条斯理的整理衣物,半点不急躁的样子,道:“大人怎么不急呢?!” “现在急的是他们,”王楷轻笑道:“现在都好奇着徐州发生了什么呢。” 小将听了在理,便冷笑道:“坐了这么久的冷板凳也该轮到他们急一急了。” 江东傲慢虽傲慢,然而,若是说他们真的无视他们也不是。王楷一来建业,只怕江东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是拿着架子不搭理而已。不搭理归不搭理,然而若说真的无视,更不可能,之前若说忌惮而盯视的话,现在那就是极重视的了。 王楷一面整理衣襟,一面细细的漱口,笑道:“去了少不得要舌战群儒,有好一顿说了,不好好准备,我这一三寸舌可说不过那几十条舌!” 小将一听都乐了,道:“这些没用的儒生,除了会骂人,真到了战场上,真正能拿出主意来的又有几人?!少数是谋臣,多数是滥竽充数之人,大人何须将他们放在心上。” 王楷笑道:“可别小看他们,骂起人来,可不含糊!” “女公子不在这,女公子若在这,他们便是说上百句,也说不过女公子去。”小将冷嘲道。 王楷哈哈大笑,道:“只恐今日孙伯符与周公瑾想要探的真正的事与人,便是女公子呢” 两人一阵爽快的大笑,一扫郁闷,觉得吕布赢了一战,真是解气极了。 看着这江东诸人的眼珠子都瞪出来,王楷就觉得好笑。 吃了早饭,慢条斯理的登上了车,便去了吴侯府。 吴侯府早严阵以待,今天的事极重要,几乎很多能在孙策面前排得上位的,都到齐了。 因而,见下了帖子,王楷久之不来,这里席上坐的人都很急躁,压了一肚子的火气。 这原也怨不得王楷,然而,江东诸人真的是压了一肚子的邪火没处发,那股邪气就相当于,一匹黑马冲出来,惊愕了他们,一个学渣突然跻身于学霸行列,还不知道他的底细,谁能坐得住? 所以,王楷进来的时候,看到不少人眼睛下面都涂了脂粉遮掩了青黑,难免解气又搞笑。 这些江东的自诩能臣也特别的有意思,你们有火气,想撒就能撒吗?! 不服憋着。 王楷暗暗笑江东这些人也特别有意思,瞧自己不上眼就瞧不上眼吧,偏偏现在被打脸了还不服,一副要生吃了自己的模样是什么样子?! 不是小看自己,不搭理的嘛,现在倒是聚的这么齐,还早早的候着了,有本事别来啊 几十双暗藏机锋的目光,不屑的,冷笑的,横眉冷对的如霜似剑朝着王楷身上扎来,王楷却目不斜视,半点眼角余光也未给他们,径直上了席,朝着孙策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04章 我爹是吕布204 他可懒得搭理这些江东诸臣。小看我,得,我也不将你们放在眼中,礼尚往来吧。 这态度可把江东诸人的脸都给弄的铁青了。 “徐州功曹王楷,拜见吴侯,”王楷上前施了一礼,行的却是使者之礼。 这是将温侯与吴侯放在同等的位置上了。 这礼节是没错的,但是江东诸臣不服,吕布算什么,敢在孙策面前托大。他们根本都不屑将三姓家奴与吴侯并列。耻之。 所以都面有怒色,瞪着王楷。 “赐使者席,请坐!”孙策并未起身,淡淡的吩咐了侍人。 侍人放下席子,王楷便施施然的客居而盘腿跪下来了,半点不见紧张与不适。 “竖儒无礼!”席下一人忍无可忍,怒道:“尔是何人?无名白身耶,竟敢在吾主面前托大,还不速速起来,此间并无白身之座次!” 王楷哈哈大笑,道:“楷非白身,而是徐州功曹!” “无赐无印,自封为官,我主与我等可并不认!”席上气氛凛冽,带着肃杀,以及凝滞紧张。 孙策跟没听到似的,坐在首席上,眯着眼睛,一副坐视,假装不在意而听着乐声的表情。 他自然不可能现在就急急的问话,显得急躁,又岂是人主之风?! 别说孙策了,便是周瑜的表情也很微妙,也是假装没听到底下人说话似的。 其实纵着他们说话,给个下马威与试探,都是套路。 这种时候,谁先急了,谁就先输了。比的是耐心,比的是沉得住气。 王楷当然也能沉得住气。 诸侯之间同等,出使可以无功而返,然而,若是求人,输了气度,折了自己主上的名声,这比失礼失职还要更严重。 这个时代,士可杀不可辱,可以套路,但不能失去对自己主公的维护。 这是使臣最基本的风骨。别说温侯不是小诸侯,但是真的是入不得眼的小诸侯,也不可能低声下气的求吴侯。 所以王楷笑了,道:“汉室式微,天下之官员任用,皆是无赐无印,别说诸位,便是吴侯之金印,也是曹操假借天子之名出之,诸位若不认我这功曹,可认吴侯之封印?”想否认我这官,以及出使的资格,先否了吴侯的加封再说。 席上诸人皆是脸色一变,道:“放肆!吴侯与我等皆有天子手书而赐,而你徐州之官员,可无比,怎可相提并论!” 王楷失笑道:“手书可以被曹操胁迫,有书无印有何用?!诸位自己都不知天子玺早不在汉室之中了吗?!玺在何处,想必天下人都心知肚明吧?!” 席上诸人听了,脸色僵硬铁青。 玺,果然是个要害。与父仇一样,其实都是江东诸人的心头刺,不能提的,一提就疼。 牺牲了玺,换了创业的本钱,才有今天的江东,然而这押在袁术手上的玺,江东诸人,哪一个不想早点弄回来。 所以王楷一提到这个,可真的就是将了他们一军了。 行,你们瞧不上我这徐州自封的官,可你们江东还不是照样没有玺印而被封的吴侯,谁比谁高贵去呢?天下乱世,还摆那治世的一套压人,可真的压错了人了。他这不光是拆穿了他们的说辞,更是直接在江东诸人的心上都捅了一刀。 孙策微微眯了眸,坐在席上向下浮瞰,面色也说不上好或不好。 周瑜更是如此。跟只狐狸似的,笑眯眯的,仿佛聋子一般听不见底下的争执。 首席上共有三人,孙策居中,左侧是周瑜,右侧却是一少年,那少年,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年纪,极沉不住气,一听此言,脸色都青了。 孙策今年也不过满二十加冠,便已有如此城府,而他的弟弟,到底是不如他及多。 王楷出使前,吕娴曾经与他深谈过一次,说了不少江东的事,当然也就谈到了孙策的家人,其中就包括孙权。 王楷微微眯了眸,眼光放在了孙权身上,笑的很是微妙。 此子年纪小,沉不住气,上了脸,是必然。 孙策十七岁就继承了孙坚之志,带着旧部,闯下基业,而孙权比之孙策,那天赋真的不知道差到哪儿去了。 史上孙策死后,孙权捡了现成的,然而他既无孙策的志向,也无他的能耐,甚至都不能让孙策的部下服从。 最后也只是止步于江东,立了吴国,而此人的心胸也不过如此,一直压制着孙策的旧部,追封了孙坚为帝,却只封了孙策为长沙桓王,几乎是否认了孙策是开国之基础的人了,甚至还一直打压他的亲侄儿 这个人的格局不过如此。 与孙策到底差了十万八千里,然而,孙策也有致命的缺点,太自负,好逞匹夫之勇。最后也是死于刺客之手 这且不提,只是王楷看着孙权的目光久了,难免让诸人生疑。 “不知席上此是何人?!”王楷抱拳道。 江东诸人听了一头雾水,有人释疑道:“此是吴侯幼弟,名权也。” 王楷躬了身,笑道:“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弄的诸人都一头雾水。 “你这人好生奇怪,吴侯在上,奈何对我主之幼弟如此客气!”席上一人道。 王楷却只是叹道:“好生一副面相,可惜啊” “可惜什么?!”有儒生怒道。 “可惜玺在袁术处,若夺不回,倒无玺与这少年相配了。” 气氛瞬杀一凝滞。 少年的脸色已经白了,手在微微发抖。 便是孙策与周瑜也是怒色上心,面无表情。 席上诸将已经踢翻了桌案,拔刀出鞘,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大怒道:“大胆!” 这架势,只等孙策一声令下,王楷便要身首异处! 而他身边小将也拔出刀来,大怒道:“欺我徐州无人乎?!若见刀兵,吾也血溅五步!” 诸将一看他竟离的与孙策极近,一时也骇的脸色剧变! 当下便有人逼近小将,意欲将之斩杀! 而此时的孙策却只是抬了抬手,所有人便都不动了,却也没有收刀。 王楷却无半分紧张之色,只是看着孙权笑。 孙权整张脸都是面无血色的。 小将对着江东诸人怒目,无半分惧色。 周瑜蹙了蹙眉头,虽并未去看孙权,然而心下却十分不悦,这王楷好生大的胆子。 他在暗示什么,他在挑拨什么,他在扎刺,他在埋针,他甚至也是威胁。 暗示江东之主与孙策无干,挑拨兄弟的关系,扎下刺,埋下祸引,他甚至也是威胁,威胁只要孙策死了,这样一个小小的少年执了江东,什么北上,什么大志?呵,只不过是偏守一隅 不对。 这些周瑜是不信的,真正的目的,真正的他的想展示出来的是别的。 他是想告诉江东所有人,没有孙策,图谋中原是做梦,顶多在江东立个国就顶天了!统一天下,是痴心妄想! 周瑜没去看孙权,却是担忧的看向了孙策。 所有人都知道孙策的重要性,同时也知道他的短处。 果然王楷却笑着开口了,道:“楷在徐州时也多有闻听吴侯向来很独,虽有勇有谋,也有大志,可惜这独来独往的性子,却与之冲突了,恐非人君之像啊,反倒是这位吴侯幼弟,却有帝王之像!” 其实王楷就是瞎扯的,然而,他知道今天这刺不扎白不扎,逮着了,便扎下去,便是当场被剁成肉泥,他也不惧。 孙策哈哈大笑,道:“独,难道不是好性情吗?!” 江东诸人也是大怒不堪,道:“休在此胡言!竖儒安敢挑拨主公兄弟乎?!” 王楷也哈哈大笑,直视着孙策,却无视了这群暴怒的想杀人的声音,只道:“独,当然是好性情,若为人君,志不可不独,然,身却不能独。吴侯虽有勇有谋,然,终有一日,必会死于匹夫之手,这江东诸业,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只凭江险,便是有守成帝王立国,可能存百年乎?” 黄盖已忍无可忍了,青着脸道:“主公!此人妄语挑拨,竟咒主公死,盖且将这信口的匹夫剁成肉泥,方解心头之恨!” 说罢竟大踏步的上来了,一时之间,许多人都跟着也围了上来。 孙策却盯着王楷完全不惧的眼色,眸微微缩了缩,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勿怒,且下去。 黄盖脸色铁青,道:“主公!” 孙策不为所动,只是对王楷道:“不知此预言,是何人所出。以大人之无名藉藉,若有此预言,早已名传天下,何至于等到现在?!” 言下之意,这话,你是算不到的。 王楷笑道:“此言,出自我主女公子之口。女公子向来不妄言,她曾说过,若有伯符,基业何止于江东?然,若失伯符,江东也只是苟安之境而已。乱世之中,唯有进取英主,方可与诸雄并列,甚或于一统中原” 这话的意思就深了,虽然有刺激,激怒,挑拨,以及激将之意,然而却都说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孙策何等重要?没了孙策,这江东也就只是江东而已了。守个成,立个业,仅此而已! 如同吕布,有志与无志,区别如此之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05章 我爹是吕布205 孙策微微眯起了眸,这王楷在激他,赌他必定要图北而争夺中原,所以绝不会苟安于此,不出兵击袁术。 这王楷好生厉害,不说击袁术的利益与好处,却只说,孙伯符有没有争取天下的野心。 有意思。 孙策的表情有点危险,道:“女公子?!吕布之女?!” “正是我主之女!”王楷自豪的笑道:“名娴者是也,今年刚二八年华,其志,远不在伯符之下。我主英勇无敌不是最可贵的,最可贵的是有此女可继承我主之志,不愁徐州无业可立,无业可存,无志可问天下英雄” 而你这江东,凭着这十来岁出头的小子行吗?!若是没了你孙策,什么北上,玩完! 孙策闻言果然皱了皱眉。 他不会因为王楷一挑拨就真的忌惮起自己的亲弟弟来,他的心胸没有这么小。 然而,他想了想孙权的性子,一时之间也是皱了皱眉头。 孙策是看不上孙权的软弱怯懦的,守成可以,只恐进取不可能。都说三岁看大,其实弟弟像不是自己与父亲,这十来岁,已经能看出来了。 他扫了孙权一眼,叹了一声,到底是长于妇人之手,一直被吴太夫人护的太好了。 而他若真有闪失,他的儿子还小,而这乱世,需要的却不是一个幼小的不能做主的主公 孙策再自负,也不敢说自己不会有任何意外,若有意外,孙权继了他的位置,还谈什么中原?! 想到此,心中一沉。不住的沉下去。 至于王楷的诅咒,说他死于匹夫之手的预言,他也不会在意,孙策何许人也,哪里会理会这等使臣之言,这些伎俩,他并不上当。 孙策不在意,可是他的嫡系却不能不在意。 王楷这话也不全是说给孙策听的,更多的是要扎这些臣子武将们的心。 这些人一听,主公要换成孙权,那是一万个不乐意,脸色都青了,心中突突直跳。 倘若主公有失,别说伸志去图中原了,便是守成也难。 更麻烦的是,他们都是孙策的嫡系,倘若孙权继位,他们所有人都会成为后妈生的,便是亲弟弟又如何?谁不想培养自己能信任的臣子武将?! 帝王之像?! 这话却已经入了他们的心。 孙权也不是一般人,纵然年纪小,也想到了这一层,头上的汗一层层的掉,他陡如筛糠,吓的面如土色,生恐被孙策所忌。 而此时,所有人都无视了他,只是紧紧的紧张的盯着王楷。哪还有人顾得上孙权? 气氛完全的逆转了。整个的都逆转了。 当下,孙策想的是吕布之女是谁,使劲回忆着这号人,怎么也想不起来。身为人主,格局自然是放在敌人,对手身上的。 而江东诸臣想的却是孙策与孙权的关系,以及没了孙策后的乱象设想 周瑜俨然所有的都想到了,看到眼前之景,完全的被王楷所摆布,一时之间,深深的忌惮的看了一眼这王楷。 王楷笑着,仿佛脖子上的几把刀不存在似的,道:“击袁术,取回玺,是伯符要做的事,也是伯符先父之志也,而过江北上,更是伯符先父之遗志也,楷自知,以伯符之志,必然会出兵击袁术的,袁术谮号,凭玺而妄自尊大,伯符早与之决裂,何不出兵击之呢?!” 孙策都笑了,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楷,也不说话。 鲁肃忍不住开口道:“袁术谮号,是谮越也,然,王大人所言之帝王之像,实属荒唐,汉室犹存,吴侯与江东并无如袁术之心也” 哄谁呢?!现在这个时候说什么汉室。 王楷当然要揭穿他的老底,笑道:“子敬这么一说,倒是完全的否定了子敬先主当年死命带回玺印一事了,当年,也不是没有将玺还给陛下的时机。” 鲁肃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了。 王楷轻轻一笑,眼神不屑极了。 这个时候,倒拿汉室说事了,谁不知道谁的心思?!敢这话堵我,你江东本身安的心也并不干净。 别说鲁肃了,其它人的脸色也是青青白白,好看极了! 王楷继而又笑道:“若吴侯他日果真还有存汉之心,他日我主集结诸侯,北伐曹贼,若出檄文,若有号令,到时候,江东可别不响应!” 黄盖冷笑道:“就凭吕布那三姓家奴,何德何能集结诸侯?!谁人不以此贼为耻?!那无谋匹夫,也敢号令群雄?!哼!” 就凭着只打了一个胜仗,就敢如此大言不惭?哼,吕布洗白就这么好洗不成?! 王楷道:“将军此言差矣,北伐,只看心而已。”吴侯不响应,就是无心。 这又是一个威胁了。周瑜听了都面无表情。那檄文一开端,所有的事,都不一样了。他日若是吕布真要集结诸侯,并有这能力,不应的人,立可成为众矢之的,吕布手上虽无天子,却也可以以天子之名而行事,比之曹操反倒更能操作自如!谁不听话,他就可以自矫天子诏而伐之,端的是开了一个好头! 那位女公子,真是奇谋也! 黄盖面色沉沉,道:“只恐那吕布空口有志,却不行动,喊空口号而已!” 王楷也不辩解,只是笑着看孙策。 周瑜莫名的听出几分机锋来,心中也添了躁意。 倘若,那吕布真有其志,那才真是反常了。 周瑜与孙策对视一眼,心中都颇有些忌惮那位女公子。 说实话,他们并不愿意相信一介女子有如此之能。若是别人身边有这么一个女儿,有如此能力,他们必定以为王楷是夸大,自夸,以及转移真正的大才的一种手段。 可是吕布那就不一样了。吕布连陈宫的话都不怎么听,如果此人不是什么谋臣,而是他的亲生女儿,是可能辖制得住他的。 毕竟吕布只一女,这是众所周知之事,若爱女心切,此女又有才能,吕布听之任之,也并不奇怪。 别人听一个女子的,是难。可是吕布,什么奇葩事做不出来?! 还真的有极大的可能,这王楷可能真的没说谎。 事实上也没必要,去徐州打探出来,也不过是迟早之事,这王楷的确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若是这王楷所说的话都是真的,此女所展现出来的格局,实在是令周瑜与孙策心惊。 王楷可不管他与周瑜之间的眉眼官司,只是笑道:“伯符先父以命将玺带了回来,伯符有志,将此押在袁术处,如今既已决裂,何不趁此机会夺回玺印呢?!” “父仇不共戴天,若不早夺回玺,只恐袁术一旦事败,玺竟被荆州得了,”王楷道:“若是此玺落入杀父仇人之手,只恐伯符先父在地下也无法安息了。哎” 孙策听他说起孙坚,恼火是真的升上来了,气极反笑,道:“你少激怒我!刀尚在脖子上,仔细刀剑无眼,割了喉管!先父之志,先父之仇,先父之忍辱负重,先父之玺,策一日不忘!便是你也少拿先父之事来说嘴!” 见孙策怒了,王楷哈哈大笑,道:“伯符既不忘,那楷可就放心了。” 他转首看了看脖子上的刀,笑道:“匹夫何惧一死,何惜一死?!奈何以死惧之?!谬也,大谬也,这江东诸人,果真是惹不起,无礼至极。几位将军若有火,何不朝着刘表去使,对着袁术去发,威胁楷,实是大刀小用” 这话真是句句带刺。 黄盖道:“杀了如此能说的三姓家奴的臣仆,虽大刀小用,却也解恨!” “退下!”孙策朗声道。 众臣惊愕,看着孙策。 孙策面沉如水,道:“退下!” 他威严早成,众臣再次听分明了,虽不甘心,却也收了刀拱手道:“是,臣等知罪!” 便都退下去了。 “是策怠慢了使者,还请使者休怪。”孙策道。 王楷朗声笑道:“伯符年少有成,意气风发,随心所至,有其主,必有其臣,主年少气盛,臣子自也有锋芒毕露之像也” 到底还年轻啊。现在的孙策,是真的算不上是老谋深算。 见他说的不算好听,孙策也不以为意,只是道:“策自认也是少年英雄,只不知自比温侯女公子如何?!” “不相伯仲,”王楷笑道。 “大言不惭”诸儒们哪里受得了他这样自夸? “哦?!”周瑜终于开口了,笑道:“一女子,竟有如此胸襟气度,敢自比伯符?!” 王楷笑道:“若说勇武,女公子低伯符一分,然,若论智谋,女公子却胜伯符一分,相互抵消,自然不相伯仲。” 倘若吕布辅展开的局面,是那女公子所为,她之智谋又何止胜于孙策一分?! “可是王大人自谦了?!”孙策笑道:“若有幸他日在战场相遇,定领教一二。” 竟是不问吕布的勇武。 王楷笑道:“会有机会的。” 王楷刚提了出兵之事,孙策却不正面回应,因而王楷自然不可能急着提着这个话题不放。 见孙策如此,王楷心中已有三分笃定孙策定会出兵了。 不为别的,为的是他有一份争霸中原之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06章 我爹是吕布206 只要他是孙策,只要他还有志,便是江东再分不出兵,或是再忙碌,他也必须得出兵。 乱世之中,不可无争,不可避战,哪怕无功,也得在江北,下下一颗棋,以作后备。 因为他是孙策,因为他是小霸王,别说王楷激他了,便是不激,听闻吕布有此赢,他也不能不作后备。 周瑜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没想到温侯之女也大了,只可惜是女子,既便有才,即便温侯可用,只恐温侯身边人不服,天下也不服!” 周瑜轻视女子吗?未必,这话虽说的是可惜,其实就是说,她一介女子,能继承了志向又如何,不被天下承认,便是再得疼爱,也无用的,连吕布的臣子们也不会心服。 王楷知道周瑜在试探自己,只是笑道:“虎之勇,非雌雄可论也,公瑾难道是个迂人?!” 旁的却是不说,半点不说那女公子得不得人心,在徐州和军中势力和威严如何,连女公子所为之事,半点不露。 周瑜便是想探,却也没能探出来。 一时特别无奈,只能按住性子,等刺探营的消息。只是现在去探听,还不知要多少日子才能将情报递回来。 孙策哈哈大笑,笑道:“使者所言非虚,公瑾何时成了迂人?!” 这明显是打趣,周瑜也笑了。 刚刚还是剑拔弩张要见血封喉,如今却又能弹笑间将气氛逆转为轻松,仿佛刚刚的插曲只是一个乐子,宴上的小事。 但凡人主,谁不是能屈能伸之人?!比如刘备吧。所以这孙策,当真是不可小觑,看他这气度,看他这举手谈指间的从容不迫,虽然年少气盛,锋芒时是如此的咄咄逼人,然而到底是个人主。 王楷心道,女公子果然所言非虚。 今日自己之表现,虽不能称为极优,但也算能过及格线了。今日若是女公子在此,只怕这孙策也是比不上她的从容的。 想到此又笑了起来,女公子为徐州之主,军中之魂,她是绝无可能出使的。 若有一天连她都出使了,那徐州才是真的山穷水尽,或是她被发配了。 想到此,便乐了。 纵然自觉自己的表现不如女公子,然而,他现下也已有五分的笃定孙策定会出兵。 吕布一赢,王楷心中就已有数了,若是战事胶着,他断然今日不会提地利之要,可是偏偏吕布赢了一战,对孙策的刺激与威胁,自然能叫他今孙策一把。 看事做事,审时度势,是一个使者最基本的本能。 江东的战将目中无人,江东的诸儒目下无尘,傲慢无礼,然而,便是真的激怒了他们,死在这儿,王楷也知道今天值得。 况且,以孙策的格局,怎么可能会杀一个使者,今日他便是指着孙策的鼻子骂了,孙策也不可能杀了他。 倒不是惧怕吕布的问题,而是一个人的格局问题。 两军对阵是常事,使臣出使更是常事,身为人主,若无容纳人的骂声的肚量,还做什么英主?! 所以才说这孙策一对比吕布,吕布的确不如之多也! 吕布吧有时候真性情上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轻重场合的,别人指着他鼻子骂,他可咽不下这口气。 而孙策,却知道使者对接与两军对阵,和政局地利,有时候并不相干。 所以王楷都佩服孙策谈笑间将刚刚的杀气消弥于无形的本事,这份本事,吕娴也有 此人,若主导江东,将来,必是徐州一大威胁! 孙策绝口不提出兵之事,王楷自然也不会再提。 孙策与周瑜笑了一阵,道:“使者来江东日久,然策整日军务缠身,今日才请使者至,为免怠慢,呆会儿宴上,策定向使者赔罪!” 这话就是客气话,周瑜自然得圆了,哪能让孙策亲自赔罪,只笑道:“也是瑜该死,非我主之怠慢,实是瑜无能为也,怠慢了使者,瑜定为我主向使者赔罪。” 王楷自然也笑道:“楷是无名小卒也,想来江东事务极多,便是有人报上去,公瑾哪里放在心上?吴侯与公瑾皆是忙人,如今能见楷,已是楷之幸也,楷本是洒脱之人,何须公瑾赔罪致歉?!实担当不起!若有误会,楷请吴侯饮一杯,便揭过如何?!” 周瑜自然也举了杯,笑道:“该是如此!” 孙策佯怒骂道:“贵客至此,使臣临于江东,尔等不思报上,却如此怠慢,实在失职!” 底下儒臣,武将们自然都领罪道:“是臣等该死!一会子一定向使臣赔罪!” 这都是套路,王楷哪里不知,便笑着将这一事给扯过去了。 孙策便亲自吩咐了臣下要好好招待使者,切不可再怠慢了。 当下便升了宴,仿佛刚刚的杀气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周瑜对黄盖等人使了个眼色,那些武将们哪个不是人精子,前面要杀人,这下子便对着王楷笑了,一副要来敬酒的架势,拉住王楷便说着赔罪的话,请他喝酒,嘴里套着王楷的话。 王楷酒是喝了不少,然而徐州的军务与民情,却是半点都没透出来,嘴严的跟个葫芦似的。 小将见此情景,后背的汗也干了,他扫了一眼在场的武将们,微微拧了眉,觉得自己与这些老家伙比起来,还嫩着呢。 真刀真枪的干,那是太直了。 看看,形势一变,人家立即就变了脸,换成软刀子了,这酒可不就是软刀子吗?! 还是不安好心呢。 这江东的嫩主公,还有一群老将老家伙们,可不是好相与的,还有那些儒臣,看着嘴利的很,实则能屈能伸极了,一人一杯的来,也够王楷喝了个够呛! 他们不光是想灌倒王楷,还想灌倒自己,王楷是嘴严,可他年轻,怕真醉了说了不该说的,因此便寒着一张脸,无论谁来都不喝,谁的面子都不给,因他面嫩,年纪小,一副不黯世事的样子,最后也没能被灌进去酒去。 等王楷醉了,小将扶他回去,这下子可是有侍人,礼官亲自给他们安排了驿馆了,与以往的那怠慢可完全不同,里面就给安排的舒舒服服的,什么车马啊,侍人啊,跟了不少来服侍 王楷迷迷糊糊的半夜醒了,起来要水喝,看到小将一双眼睛幽幽的盯着窗外呢,便失笑道:“怎么了?!” 小将道:“大人,与这些武将比起来,我还是嫩了不少!” 王楷笑道:“果然带你出来见见世面是对的。哪一个是好相与的,都想套话呢?!” 小将道:“醉也不是真的醉,有时候表现出来的只是人家愿意表现出来的,那黄盖的怒也未必是真怒,” “悟了,”王楷喝了不少水,笑道:“就说那张飞,有时候口无遮拦,也未必是真的口无遮拦!这本与性情有关,然而知轻重,有时候,也是为了主公所谋之事。” 小将点点头,道:“大人,往后几日只恐这样的宴席不会少,他们若轮流来请大人赴宴,如何是好?!” 王楷轻笑道:“我不惧,你只别喝便是。我不开口,他们自然要寻别人去灌。” 小将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道:“我勒令手下,必不叫他们饮酒。天王老子来劝也不喝。” 王楷放了水,又爬到席上去睡了,小将凑了过来,指了指外面,道:“盯梢的不少” “明梢暗梢哪里少过?”王楷失笑道:“咱们刚来时,也没少过,怠慢也好,热情也好,都只是表面上的,我们是主公的臣子,孙策也不会轻视,态度上的表现,可算不得数!” 小将道:“大人可觉他会出兵?!不再劝劝?!” 王楷摇头道:“过犹不及!我们劝的急了,孙策便以为我们急,只会与我们耗,倒不如沉住气。急的不该是我们,是他们才对。如今局势如此之大,我不信孙策不想去咬上一口,还能耐得住性子!” 小将还是忧心忡忡的,袁术毕竟是有底子在的,若是主公在徐州老巢,区区袁术,没人怕,可是就怕高顺兵力不足,袁术死围城不放,会有闪失啊,况且城中不服吕布,想要叛变的实在太多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就真的坏了事了 王楷拍拍他的手,道:“稍安勿躁!” 这个时候,的确不能躁,他将心给沉了下来。 “周瑜多番想要打听女公子之事,”王楷道:“这样的人叫不急?!” 他哧笑了一声,道:“往后几天,这样的宴,怕是不会少。” 小将冷笑一声,“坐了近半月的冷板凳,如今倒用热情来贴了,哼” 王楷道:“这都是套路” 他寻思着,荆州处只恐有消息了。 策动孙策,确实是难。说以利益,人家未必动心。只有局势的微妙,才会得到时机。孙策才可能会出兵。 然而刘表处,倒也不难。 想来许太守,怕是快功成了。 此时的许汜的确活动的差不多了,那蔡夫人与祭瑁天天鼓动刘表去打袁术,刘表也的确心动的很了,只是顾忌着孙策。所以,这两边出兵,各自偃旗息鼓,就只等一个时机和默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07章 我爹是吕布207(加更一) 慢慢来,不能急。 游说之事,得小火慢炖,倘若急了,这汤溅出来,倒疼了自己。火侯到了,事也就成了。 王楷在心中喃喃着,主公与高顺将军,可得撑住啊。 这退曹之战,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必然是艰难的。纵然已经胜了曹操一局,然而徐州的兵力的确还不足以能够完全傲视曹操。 周瑜与孙策是想打听吕娴的本事,倒忘了孙权,事实上二人也并不将王楷所说的什么帝王之像的胡扯之言放在心上。 二人皆不是信这些的问题,他们只信实力。 然而他们不信,不代表旁人不信。 至少,他们的嫡系是信了,信了以后就犯嘀咕,自然忌惮起孙权来,一则不能让孙策有闪失,二则,也不能让孙权把握大权,倘若真的有什么事,他们这些人,算什么?! 不过这心思隐秘,都不说透罢了。 孙权也不是完全无知无觉,他虽懦弱年幼,可到底也不是完全不懂这个微妙,因此也知道自己此生只恐与军务无干了。 他也不是那黑了心肝的盼着孙策死,然而,却也深知这王楷一言,算是断了他的路。 甚至往严重了说,是挑拨了兄弟的关系,其实是扎下刺,毁了他的前程,以往就算孙策真的有事,因着今天此言,孙策的嫡系还敢扶他吗?! 不可能了。 哪怕防着今天的这话,未来的局面,哪怕扶另一个没有今日之嫌隙的,都好过于他。 孙权一回去,就想病了。 他自小是吴太夫人养大的,一见他不好,心中急的跟火烧一般,此事哪里还能瞒得住?! 侍人早将此事一五一十的给说了,吴太夫人一听,还了得,暴怒不已,道:“黑心的什么使臣,信嘴胡沁!竟敢挑拨兄弟关系,我夫早死,老身养了这两兄弟多难为,那个使者,分明是想搅合的我孙府不宁啊来人!来人!” 她将头杖给噋的闷响,道:“去绑起来,塞了嘴去沉江!黑了心肝的什么使臣,这是诅咒我不得好死呐!” 说罢便是要哭,一时在后堂闹了起来,有要去捆人的,也有要去通知人的。一时报到孙策处,孙策头疼极了,少不得要去后堂劝。 他是不当一回事,然而吴太夫人气的浑身直抖,哪个是傻子?!这分明是不安好心,埋下一颗种子。 她的儿子她知道,孙策是万不可能因此而忌惮他弟弟的,可是他身边的文臣武将呢,就不好说了 这其中的机锋,可以说凛冽来形容,他们这是想要毁了兄弟关系,以及孙权啊。 别说他现在小了,但凡以后大一点有点风吹草动,哪个不防?! 至于什么前程,啥也别想了,顶多是个富贵公子的份。 “母亲!”孙策道:“不过是一胡言乱语,何须当真,如此计较?!” 吴太夫人见他不当一回事,也不愿杀使者,一时气的爆哭,道:“你父亲留下你们兄弟,不是叫外人这般挑拨的,以后他顶着这预言,叫他如此立足?!你若心疼他,立即杀了使臣,封了嘴,这事才是真的了了,儿啊,你不知人言可畏的道理,人言可杀人啊” 孙策并不以为然。 他这样的格局是不会将这种话当真的。 史上孙权能用亲妹妹使美人计赚刘备,然而若换了孙策,他是绝无可能用这样的计谋的。 孙策自负,姻亲是下下之选,这样不入流的手腕,他看不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将这话放在心上,所以十分不以为然,见吴太夫人不依不饶,反而劝解道:“骨肉兄弟,岂因外语而生份生忌,母亲未免太小看策了,母亲勿忧,儿子定不会对权儿如何,” 此时的孙权还年幼,并未加冠取表字。 吴太夫人见他如此说,一时之间竟哑口无言,一口气堵在喉咙口,上不上,下不下的。一时气的了不得。 看样子,是不可能杀使者的了。 吴太夫人一时恼的不行,她勉强不得孙策,更做不了他的主,一时迁怒起来,便道:“好阴毒的计谋,偏生扎在人身上,连疼都喊不出来,这徐州吕布,老身算是领教记住了!” 说罢咬牙切齿的泪流不止。 孙策劝了半晌,才算是劝住了。 回了屋看了一眼孙权,见他脸发白,眼神呆滞的躺着,便道:“长兄如父,有兄长在,必不委屈了权儿,何须因他人无稽之谈而在意?!” 孙权看着他一脸濡沫,他是钦服这个兄长的,然而此时,多多少少带了些畏惧 父亲惨死,江东当年眼看着便是要塌了,是年仅十七的兄弟一力将之担了起来,扛起了江东的一片天。江东人人都服孙策,便是父亲的老臣武将,也没有不心服的。 便是家中的兄弟姐妹以及自己,也是佩服的。 甚至于吴太夫人,她便是有着母亲的优势,也未必能做得了孙策的主,压得住他的势。 在江东,他就是天。 然而,天又怎么能理解他的艰难?! 孙权嘴唇发干,只觉那徐州的使者好生厉害,一口一个钉。这样的计谋看似小,连孙策也不以然,可是,却毒辣无比。 这是后宅,或是后宫的手段。阴柔狠计,不得不说毒辣不已。 那徐州阴谋阳谋都明着使,这样的敌人,兄长,会是对手吗?! 孙权闭了闭眼睛,点了点头。心中却是知道,以后,不管是不是对手,没他什么事儿了 都说打虎亲兄弟,然而,那王楷一出手,就斩断了后路。 不在于孙策有多爱幼弟,幼弟又有多敬爱兄长。而是,家国之事,若纠缠在一处,更为复杂,兄弟之情,与权势沾染。平常人家为一亩三分地都能老死不相往来,而那不敢想的位置之上,手足相残的事也从未少过 一想便又一个激凌。竟是不敢再深想下去。 袁姓势大,袁绍与袁术还不是水火不容。 而他虽不敢妄有兄长之志,但是他却心灰的知道,那恶毒的徐州使臣,却是真的毁了他了,以后便是越长,越是要缩着过日子,不能冒头! 好生恶毒也! 孙策劝了几句,并不以为然的出去了。 孙权却忧心忡忡。 为什么呢?! 兄长如日在天于江东,可是他的缺点是很显眼的,而徐州为何会忌惮自己?!宁愿下此预言,欲断孙策一臂?! 孙权便是年纪小,也明白,那徐州若是没有吞灭江东之心,他死也不信! 他们是不想让自己有冒头的机会! 防着什么?!防着兄弟互补,其利断金! 孙权纵然年纪小,该想到的却都想到了。吴太夫人想不到那么多,她只是深恨王楷坏了兄弟之情份。 然而周瑜与孙策,细思一番,也想到了。 然而周瑜是不明白,孙家的子弟并不少,为何徐州会防着一个孙权。 想来想去竟没能想通。一时之间,周瑜一时之间也料不清那位女公子的手段。 江东这边是筹谋着蠢蠢欲动,而吕布父女也一路避着人往下邳城去了。 他们二人也没有径直去下邳城,趁着在小路和野外,顺便考察了一下地利。 尤其是往沂水和泗水上游去看了看,在野外的条件并不多好,这一耽误,便耽搁了三日时间,端的是风餐露宿,因为要隐藏行踪,所以也没有生火,便是吕布有一身的本事能打到猎物,也因为此而不能吃到嘴,真的是十分艰苦。 吕布是好享受的人,吃不得苦的人,本是不乐,可是见自己的女儿也没娇气,那饼子和咸的要死的豆干也吃的津津有味,吕布哪里敢哼唧着自己不能吃苦,也只能默默的吞咽下去而已。 晚上已入夜了,星空满布,父女二人牵着马,隐在一处树林里准备露宿,见沂水与泗水暂无异样,吕娴也松了一口气,但也并不敢在野外生火,便四处想找寻个隐蔽的山洞。 她可不敢自负与大意,为了快,父女二人孤身出来的,虽然时时避着人,然而若有意外,只有死路一条。 到时候若如孙策一样死于死士之手,那才是真的笑话了。 吕娴一向是找这一处的好手,考察了一下脚印行迹,不管是人的脚还是兽的脚印吧,反正是一路小心着,果然寻到了一处崖下的山洞。 反正吕布力大无穷嘛,父女二人便摸了进去,吕布寻了块大石头,将洞口给堵上了,如此,吕娴才算是真正的生了火。 吕布大大松口气,射了兔子来剥了烤了,饱吃了一顿,竟松快的躺平在枯草上打着嗝。 “这几日并未看到曹兵的行迹,倒是刘备的兵马见到一些,多是松散零落在外的斥侯,”吕娴道:“然而郭嘉是什么人,他不可能没有后手。” 吕布听明白了,出彭城时,娴儿只说要快去下邳,然而在外三日,晓行露宿的,吃苦着呢,来了这,却只在下邳城外打转,却并不先进城,原来是想看看可有曹兵的痕迹。 “那明日再去找找,”吕布也不急了,更不催她进城。 吕娴笑道:“不错,若是再找几日还是找不到,想必是我多心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08章 我爹是吕布208(加更二) 吕布心里苦啊,他是一点苦也吃不得的人,这个时候是真的很想喝酒,然而晓行在外,有水就不错了,哪还有酒?!他不太好意思说出来,便沉默不语。 赤兔与小马驹卿卿我我的吃了草料也休息了,山洞虽宽敞,但到底不及军营舒坦,吕布是浑身不自在。 吕娴听他叹气,便取笑道:“父亲可是想貂婵了?!”隐隐的有调笑他的味道。 吕布一张老脸臊的通红,斥骂道:“女儿家也没个正形!敢取笑你爹了,整日里在军营中与他们混个什么?!” 吕娴窃笑起来,吕布这人吧,说他是个正人君子,他真算不上是,说他是个小人吧,他也有正人君子的一面。 爱财,爱色,爱宝马爱俏,爱打扮,这些都是小人的特质,可是,他也不是小人,他很多性情方面是很正的,只是这个优点,没有发扬大而已。 然而,这在吕娴眼里,真不算是事。 反正睡不着,吕娴便笑道:“爹,我与你说说孙策吧。” 吕布的眼界是个大问题,有很多的阴谋阳谋的,有了机会,她也得告诉他,让他慢慢转过弯来,开起窍来。便是再笨,多说上几遍,也就琢磨透了。套路嘛,熟悉了,脑子也就慢慢好使了。 “孙策?”吕布哧笑一声道:“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儿,他日过了江,待我一力擒杀,江东可定!” “父亲还是别说大话,”吕娴笑道:“那小霸王的名号可不是白担的,父亲真以为他与袁术是一号人,他若是那样人,当初孙坚死了,那个重担,他也担不起来,偏他还真的闯出一片天地来,这样的人,不可小看!” 吕布听的不是滋味,有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这前浪还没死呢,后浪就扑来了,他便不服,道:“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 吕娴道:“王楷出使,父亲以为他会怎么说动孙策?!” “晓之以利?!”吕布道:“娴儿以前不是说过的嘛?!” “晓之以利当然是通则,然而,这晓之以利在孙策之上,也未必有效。”吕娴道。 吕布似懂非懂,听吕娴继续道:“若说动袁术,无利,便不可能,然而,袁术太看中一时之利,反而犯了短视的毛病,而这孙策,说以地利,却未必有效果了,所以王楷大人,只问其志” 问其志?!吕布琢磨着这区别。 “孙策身边有周瑜,如今这战局的利害,江东不会体会不出来,有些东西,无需缀述,所以,问志,才是重中之重,人与人不同,游说的方式便也不同,性情,志向,都是决策怎么游说的重点。”吕娴道。 “我儿是说,孙策恐是劲敌,而袁术不是,”吕布道。 “那小霸王哪里是什么末流之辈?”吕娴没了笑意,郑重的道:“他若是只看中一时的利益,就不会有今天了。当初他就舍不得玺。这是个狠人,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的狠人。” 吕布起了身,揪了根草在指尖转着,道:“所以,他很有可能会出兵,出于的目的却不是为了袁术的地盘,而是为了全局的考量。” “淮南也算是肥肉,他不可能放过,但是一时守不住,然而也不妨碍他出兵制衡”吕娴道:“为了大志。” “唔。”吕布有点悟了,道:“如此说来,这孙策,不可等闲视之!” 吕娴躺在草上,跷着腿,拔了根草开始编蚂蚱,道:“就是这个意思,王大人此去,我让他多留意孙权,防的就是他日,他们兄弟齐心。” “孙权又是谁?!”吕布都轻视孙策,孙权是谁,他皱着眉头,脑袋想破了,也不可能知道。 “孙策的幼弟。此子虽无孙策攻城略地的本事,然而其志也恐非小,”吕娴道:“孙策勇谋有加,冲锋陷阵,征伐掠地都是好手,而他的幼弟却善于文治。江东可是鱼米之乡,假以时日,这兄弟二人,稳坐江东,资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是巨大的威胁。” 吕布道:“离间计?!” “中不中计,我不知道,”吕娴这才有点了笑意来,道:“这兄弟二人不是等闲之人,想必不会中计,然而,与权力有关的事,他们便是不中计,他们身边的得用之人,未必不中计,以后江东有了基业,二人都有了权力集团和嫡系之人,有些事,就由不得他们了” 吕布听了一凛,微微冒了点汗来,道:“袁术对我父女使的也是这计谋。” 吕娴点点头,道:“这计,能破,好破,只看人心了,我信父亲不负我,便是袁术用百次,又能耐我们何。” 吕布点头,这话是不错,他是不可能中袁术的计的。 人心的事最是说不清楚,也是处于变化中的,离间他们父女二人的长远之计,又岂止是袁术出之,便是刘备,曹操,孙策,以后也未必不会使这计。 她不敢自负,她只知道,只要吕布不变,这离间计,其实并无用处。 吕布是打仗的好手,然而他政治的敏感度其实很低,觉悟也很低,但吕娴不厌其烦的说了,掰碎了一点点的让他开窍,吕布自然也听出了重点,道:“我儿是说,那孙权,善于文治?!” 吕娴脸上有了点笑意来,道:“不错,原本若父亲低调些,坐阵徐州,以后又有了时间,便能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然而父亲这名声,这本事却被天下所忌,所以这谋略在父亲身上行不通,父亲能走的道儿,只有快征快伐,然而文治也是不可耽搁,那是根基。父亲走不通的道儿,在孙家兄弟身上却是能行得通的” 吕布听出了一点肃杀来,便静下心来听她细说,再不敢对孙策有小视之心了。 “江东有江险,文臣武将无数,皆是精锐,有水军,人才,鱼米取之不竭,财富遍地,商贾巨富更是数不胜数”吕娴道:“有江险在,退可守,进可攻。而人呢,孙策善于攻,而孙权却善于守,若兄弟齐心,江东,岂可小视?!” 吕布哪里还能坐得住,腾的站了起来,绕着火堆开始徘徊,他高大的身材站了起来,在这小地方还是显得逼仄了些,像头困在笼中的老虎一般的焦虑起来。 权力集团最怕的还是齐心二字。 所有人都还不知道才十来岁出头的孙权的能量,可是吕娴知道。 孙策的短处,孙权能补,孙权做不到的,孙策却能做到。孙权的政治谋略并不低,从他与蜀联合火烧赤壁,从他使美人计,拉拢刘备他的政治觉悟,哪里低了,这种细胞是天生的。 倘孙策没死,兄弟齐心,孙权辅佐孙策,孙策攻伐在外,孙权守固于内,江东无往不利,到时候绝对成为一块难啃的骨头。 “我儿,如此奈何?!”吕布求策道。 吕娴道:“孙策进取心极强,这样的人在外,一时难破也,唯从内,可慢慢瓦解之。所以,王楷出使游说孙策出兵,只是小事,其实此次我并不奢望孙策一定会出兵重要的是,要去扎下一根刺,埋下一颗种子” “这颗种子名为猜忌,”吕娴道:“江东越壮大,这种子就越是生根发芽,直到长成参天大树。” 吕布听的心惊肉跳,道:“让他们兄弟二人不能齐心,便是他们能摒弃猜忌,他们各自身后的人也绝不会” 吕娴点了点头。 吕布额上却出了汗,道:“若是旁人也如此图我们父女”后果是不用说的。他心惊肉跳的看了看吕娴。 吕娴笑道:“这还是袁术给我的启发。北伐中原,可能一时顾不上江东,然而江东却不能不顾,不能任由它不断的壮大下去,我得让它内部分裂。” “而荆州刘表不死,父亲也吞不了它,可是刘表死了,父亲一时还是吞不了它,孙策要它,刘备要它,它一时占不住,可是却也不能不管,这边便需要有一个门户,守住这里,不然这孙策北上,死咬,到底头疼,然而孙策肯定是要北上的,这里,将成为僵持之地,烫手山芋,不能不要,但也不能不顾代价的要,这其中的权衡,父亲也细细思量”吕娴道。 吕布听的头都疼了,道:“那拿荆州如何是好?!” “制衡啊,爹,”吕娴笑道:“拿下中原之前,不能任由任何一方势力壮大,这就需要极度的智慧了,有了中原,再来收拾它们不迟” 吕布品出点味儿来,道:“所以,我们还需要刘备。可是若刘孙联合图我,奈何?!” “这就需要人来守了,叫他们也难联合,”吕娴笑道。 吕布便知道她心中已有策了,便也不急着问,只是细细思索,又道:“北方是重中之重!” 吕娴不嫌琐碎,一一的说给他听,吕布便是再笨的脑子,天下的局势,他也能意会不少出来了。 原来离间计也如此好用,它的效果可能会抵得上千军万马。吕布暗暗咬牙道,以后不管谁人离间,他绝不可能对自己的女儿猜忌,倒便宜了旁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09章 我爹是吕布209(加更三) “那我儿怎么让他们兄弟二人的嫡系生隙?”吕布道。 吕娴轻声道:“我告诉王楷,只说孙权有人君之像!” 吕布瞪大了眼睛,吃了一惊,“果真?!” 吕娴轻笑一声,道:“时势造英雄,有了时势,谁不可为君,真假有这么要紧?!” 说的也是! 吕布点点头,也不追问是真是假了,便道:“这端的是好计谋。一句话,策动了整个江东的内部。” 这话也许离间不了兄弟二人,然而,江东的很多人哪里会不暗暗琢磨开,人的小心思开始了,有些势头便会开端,开了端就收不住了。 这颗种子能长多大,完全取决于以后江东有多大的势,也就是说,江东一统一,反而更不利于两兄弟,以后恐是王不见王了。 这不是臣服与辅佐的问题了,有了这个预言,孙权能这么做,可是孙策的嫡系敢让他沾手军政大务吗?! 最不济也是断了孙权的可能了。 “这话说出来,有生命之危,王楷大人出使前也是有死的觉悟的。”吕娴道。 “他若平安归来,为父定不忘他之功。其功非一时也,在长远也。”吕布道。 吕娴点头,又道:“父亲可觉出孙权可会出兵?!” 吕娴都分析透了,吕布便细细思索了一下孙策的立场,道:“若以天下考虑,以全局考虑,我若是孙策,定会出兵,便是无功,也定会探个虚实。孙策当初连玺都能舍,为了这份天下之志,杀父之仇,又有何不能舍,况且,只是暂时舍一时而已!” 吕娴点点头,吕布说到点子上了。她这个爹啊,慢慢的上道了。 很多事,他可能想不了那么深,然而,一旦开始上道,有些事儿便是可以预判到的,这就是一种政治能力。 便是吕布没有天生的政治敏锐和觉悟,后天培养出来的也未必就差。 当这些都有了一个预判,这天下诸侯的局势,便能化为己用了,与天下为敌而得到天下,这是最蠢的办法。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便是杀父仇人,在长远的志向看来,也可以一时放下。”吕娴道:“这就是我说的,孙策的格局!他若是只以玺与仇为仇,便也只能算是个江湖的豪侠,孙策怎么可能只这么点的胸怀?若只是如此,他这一辈子也只能止步于江东。” 吕布沉吟道:“如此说来,这天下英雄不少。” 所以啊,别小看别人年轻气盛,孙策若是没死于刺客之手,他的进取心只恐不亚于曹操。 “布以往浅薄,自视甚高,目中无尘,原来天底下有这诸多的英雄,其志甚在于布之上,而布却只逞匹夫之勇” 竟难得有这自省。 得,能看到就好,知道谦虚了,看的更高更多了,是好事儿。 吕布哪怕再笨,吕娴说的多了,他也开窍了。因为吕娴说一个人是英雄,从不直接说,也不夸别人,更不说别人武力有多厉害。 吕布现在算是明白了,武力绝不是争天下的唯一要素。 “不光英雄不少,大才隐士更是不少,说多如繁星也不为过。”吕娴道:“若有众星环绕,自成一系,若无众星围拱,终孤掌难鸣!” 吕娴的苦心,吕布都明白。 他慢慢琢磨着。 单打独斗,终究难以成势,要成为英雄,武力要有,人才要有,格局要有,志向要有,看时势的能力也得有 最重要的,还有借势。 吕布将这边的地图给过了一遍,道:“退曹之后,团结刘备,与袁术修好,驱走孙策与刘表,然后再吞袁术消化” “只是刘备,唔”吕布是真拿刘备有点没有办法。收为己用,呵,人家便是死,也不可能臣服于自己,杀不得,留不得,驱不得 这才是烫手的山芋吧。 吕娴笑道:“尽量留住他,只说将徐州还给他。” 吕布哧笑道;“我虽抢了他的徐州,然而等退了曹操,名震天下,我便是还给他,他敢要么?!” 吕娴道:“留住一时是一时,若留不住,只怕他会去投奔刘表。” 吕布表示明白,寻思了寻思文治的事。若是能顺利吞了袁术,势力扩大些,消化也需时间,那时候需要争取到时间去发展农业与经济了。倒是能喘上口气。 吕布现在也明白,没有根基的军队是没有前途的。 父女二人聊了大半夜,才在草上睡了,早上醒来,赤兔与小马早已经在吃草了,腻腻歪歪的倒是亲热。赤兔本就除了吕布不让旁人沾的乖张性子,如今因为小马的到来,对吕娴好歹有了些热脸色,可见社交的重要性了,这马也有意思,吕娴的面子不看,然而小马的面子不能不给啊。 天已亮了,此时离下邳城也不过就个把时辰的距离。父女二人却不急着去下邳城。 吕娴依旧不放心,还是去沂水和泗水处查看。 下邳城的确人手极少,只有两千人马,战将也只有一个郝萌在守。 倘若曹操绕过刘备卡住的要道,突袭过来,两千人马,只恐撑不了太久。 吕娴总觉得郭嘉当时没叫曹操来下邳,一定有后手,她心中其实有点不安。 鬼才之名,哪里会是虚的。 彭城之中,依旧营造着父女二人还在的假象,日日庆贺,很多将士倒也真以为父女二人还在城中呢。 陈宫守着城,一面打探下邳城的消息,一面又紧盯着曹兵的动静,一面又盯着曹仁大军何时前,以便寻到时机与臧霸前后夹击,破之锐气。 张辽是日日操练兵马,杀气腾腾的。 陈宫这日在城上,心中莫名的微跳起来,有点难安。 他也说不清哪里不对,却是坐不住,亲自来看郭嘉。 “奉孝在此可安?!”陈宫道:“曹操来书要奉孝,只是需委屈奉孝一段时日,到了时机,自会送奉孝回。” 郭嘉睁眼看了看他,脸上带了点嘲讽的笑,道:“只恐吕布父女已不在城中了吧?!”他听到乐声了,打胜了一仗,天天奏乐,可不是正常现象,便是吕布再奢靡,这么大张旗鼓的,反而反常。所以猜出来,很正常。 陈宫心中一跳,一时竟说不清哪里古怪,有什么漏了,一定有什么地方漏了,他一时间竟心跳如鼓。 “曹贼没了奉孝,便是没了一臂,想来也只是僵持而已,还不如退兵。”陈宫道。 郭嘉不答,只道:“弃我明主,而事吕布,可称意否?这些年,也失意时多吧?!” 陈宫笑道:“虽苦,也甘之如饴。” 人与人的选择与信志,总是不同的,这一点,谁也别想说服谁。郭嘉说吕布不行,陈宫还瞧不上曹操呢。各有坚持罢了,也懒得说服对方,更懒得争执了。 陈宫看着郭嘉,道:“鬼才之能,如今细思来,只这一战,便被捕,着实有些古怪!” 郭嘉便笑,笑的意味深长,而且令陈宫毛骨悚然。 他到底是留了后手,还是在攻破自己的心防,令自己疑神疑鬼?! 陈宫皱起了眉头。 谁料郭嘉却只是笑道:“生逢乱世,人如草芥,在这个世道中,手上有个几百兵,千把人便能占山为王的时代,徐州兵会有多少精锐呢?!” 陈宫看他悠然的说着,一副慢条斯理的说话,心却慢慢的提了起来。 被关的这些日子,这鬼才也没闲着,他在算徐州的兵力和精锐。 “精锐是很难培养的,一个精兵需要费多少心自不必说,人力,物力,财力,都不可或缺,陷阵营算是一个,兵不在多,而在精,而要保持精锐之战力,这精锐营便不能超过千人,所以陷阵营便是增了人手,也在千人上下,”郭嘉笑道:“张辽也有一千精兵,吕布父女手上估计也是这个数,以徐州的能力,有个三千的精锐顶天了,其它的兵力,到底只是辅兵” 陈宫汗毛都竖起来了,面上却不显,笑道:“苦心人,天不负,三千兵甲可吞吴!奉孝也说了,这是个千余人便能占山为王的时代,三千精锐不少了” 便是打到洛阳,也使得。 郭嘉便笑,道:“嘉做梦都在想怎么灭这三千精锐,这是核心主力,若是灭了,其它兵力,败的败,散的散,也成不了气候。” 陈宫道:“徐州虽根基浅薄,不及许都有天子在手的资源,然而,想要灭我徐州精锐,只恐奉孝眼下也无能为力。身陷囹圄,还忧思为主效力,宫虽不认同,然而,也不得不服奉孝身为谋臣的心。” 郭嘉笑道:“公台,嘉便是回不去,我主身边还有荀攸。” 陈宫便笑,曹操身边有荀攸,我主身边还有女公子呢。 郭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这几日嘉寻思了很多事,荀彧病的奇怪。我主对他,比对嘉还要倚重,在大谋大略之上,嘉自认远不及他,可他就病了,当日在许都没多想,可是华佗也不见了,前后一联系,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徐州女公子,端的是好计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10章 我爹是吕布210(加更四) 陈宫也不否认,道:“承让!然,若是不入流的手段,女公子是断断不会使的。” 所以,别冤枉徐州城对荀彧下了毒还是怎么。这种手段,女公子哪里会使,便是有刺奸,也不会用在这种手段上。 古往今来,最忌讳的就是这个,从来没有一个人能以暗杀,下毒之类的事得到天下的。 “这女公子,若只是行不入流的手段,嘉也不会如此忌惮,那些阴私,不过是后宅妇人的伎俩罢了,若只是如此,嘉也不会落于她手。”郭嘉苦笑了一声,眸光微厉,道:“这吕布前世也不知积了什么德,竟生了这样一个女儿,攻人攻心,我主依赖荀彧多矣,而她只一言,竟将他给废了!这手腕,何其了得,便是帝王,也未必能有!” 吕布是个什么资质,天下人皆知的,便是惧他勇武,却也从不将他当成真正的英雄。 陈宫淡笑不语,心底自然也自豪。 反正徐州城行的是阳谋阴谋,但不是那不入流的。 若只是不入流的,江湖打杀可以,后院争斗也行,但是想争天下,还是省省吧。 “吕布是什么名声,他又是什么人,没想到竟能听得去她的,被她带上正道上了。”郭嘉心底都不得不服,这也是他最近想明白的,笑道:“贤而不迂腐,何其难得也!这一次,的确是吾大意了。” 不该仓促来的,若有所准备,何须折损这许多兵力进去?! “她竟敢放嘉回去,嘉一直自以为,自己才能,虽不比荀彧,然而也自视甚高了,便自以为也不比女公子低,可这几日思来想去,只恐嘉之才能不及女公子多也,此次嘉是大意而来,若论计谋,也许与她并不相伯仲,可若论大谋略,只恐她不在荀彧之下”郭嘉道。 陈宫点点头,这一点,便是陈宫也是比不上的。 “大谋略上,不输于他,而战术临时应变,不亚于嘉,她又深谙人心之道”郭嘉笑道:“嘉自问若再破吕军一次,可有把握,答案,竟是不知道。” 陈宫也笑道:“奉承恐是自谦了。” “她肯放嘉回去,是真的惊到我了。”郭嘉笑了笑,道:“正面战场上,说实话我主会输,嘉是想都没想过。” 诸侯交战,奇谋奇兵是多,有输赢是常事。 可是正面交战,那决定胜负的,不是奇谋奇兵,而是硬实力的比拼了。 而吕布,现在的吕布俨然已有了这个硬实力,这才是最恐怖的。 郭嘉是彻底的对徐州之实力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不光不小觑,反而无比的重视。 “女公子是有大才干之人,然而最让嘉佩服的,却是她的才能,只恐也不亚于管子,”郭嘉默了一下,道:“她放在军中,到底可惜了” 这样的人,当是能治国的人。 陈宫诧异了一下,深深的看了一眼郭嘉,总觉得他说了这么多,是另有想说的话。 他隐隐的生出些警惕来,便不吱声。 郭嘉果然是有旁的目的,道:“嘉既已落入彭城之手,这般客不客,囚不囚的,实在不像个话,不若公台送我去徐州若何?!” 陈宫吃了一惊,一寻思便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他这是想要探一探徐州城的治理,是想知道吕娴真正的本事啊。 治军才能的将领,谋臣实在太多太多,吕娴的确有才干,然而,在军中,她是可以被替代的,唯有政治上的才干,一个国士,才是真正的不可多得。 他是想知道,吕娴真正的本领在何处,只恐皆在细微之处。 徐州城的细节多着呢,陈宫心中警惕的不得了,哪里肯答应,便含糊道:“奉孝不回许都了?!曹操多番来书,要彭城放你回去呢” “我主要你们放,你们便会放了吗?!”郭嘉道:“与其留我在此分心,还不若送我去徐州城。” 这郭嘉眼睛多利,陈宫听了都想笑,他现在这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探一探徐州的老底了。 “只恐一送奉孝出城,曹操便要来夺了,宫岂能中计?!”陈宫假意答此,却对送他去徐州之事避而不答。 郭嘉笑了,道:“真是好一个奸猾的陈公台,这般护着藏着,能藏着住?!还不如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呢。” 陈宫笑道:“彭城事大,宫可不敢冒险,若是奉孝此时曹操抢了回去,再策谋来攻,宫可是罪过了” 郭嘉便看着陈宫笑。 陈宫也看着他笑,两个人就是不说深意。 陈宫笑了笑,道:“看来奉孝居在此,也没闲着。” 都是半阶下囚了,还这么能多思。 郭嘉哪里是没闲着,他便是看不见,也会听外面的动静,多是脚步声,听的极为齐整。 能训练出这样军队来的人,是平常人吗?!只恐治城方面会更好吧?! 郭嘉便是一叹,这么多的军,这么多的精兵,能训练出来,并且养成精锐,也不全是钱的事儿,更多的,还要费心。而这后面供养这些军队的粮草,更是要竭力,而这么多的兵,却没让徐州被掏空。 她依仗着的是什么?! 这样的格局,让郭嘉不安。 “保守的估计,徐州有三千精锐,然而,还有弓弩营,至少两至三千人,他们是专攻军队,善射将军领兵,又是一只精锐中的精锐,只恐养他们,所需要的钱粮更多,尤其是那些弩的制作”郭嘉一叶而知秋,虽窥一斑,却已经开始在猜全貌。 陈宫也是人精子,郭嘉在说军队的事儿,也在说钱粮的事,可也不全是在说钱与粮的事儿,他说的是更弘大的,更多的东西 “奉孝原来在琢磨我吕军的精锐与实力”陈宫也不说他说的对不对,只笑道:“真是殚竭心力。” 郭嘉看着他的脸,却看不出什么来,便笑道:“只是不知可能去徐州了” “奉孝急不可耐的去徐州,天下人会以为奉承投奔了我主,对曹军心不利,奉孝便不怕吗?!”陈宫道。 郭嘉心道,是你怕才对。这么藏着掩着做什么?! 这老狐狸就是不肯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陈宫也开始与以前很不一样了。 也渐渐的滑不丢手的样子。 见郭嘉不吭声,陈宫便笑道:“奉孝既言,想必女公子喜不自胜,此事等宫回了女公子,再定夺便是!” 这是想拖了。 郭嘉轻笑不语。然而内心却跟火烧似的。 打天下若是能凭武力解决,那是最容易的,然而真正难的却是兵不血刃,不战而屈人之兵。吕布的威信,只恐在这一战中会建立,建立以后呢,就会立业。 然而若说吕布是英雄,算半个吧,天下人若以勇武论英雄,那英雄多了去了,若以信义论英雄,但信义之辈也多了去了,然而除了刘备,这种讲信义的人,多数只是江湖草莽,成事的极少 英雄不全是这么算的,乱世之中,最缺乏的是哪种英雄。 就是像吕娴这样的,人主之像,治国之才,领军之能。 她若有管子之才,一旦徐州有了时间,发展起来,经济繁荣,实力大增,那种无形的影响力,是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百姓思安,很多小城郡最会望风,一旦那时徐州笼络,百姓又有了指望,各地都有了投靠之心,那个时候望风而动,根本无需动刀兵,就有无数的城池会主动开城门去迎接吕布的军马。 这就是治国之才的能力,这种能力才是最可怕的。 吕布算什么英雄?!半个而已。 刘备又算什么英雄,信义之辈,然,若是无有东风与人才,又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支撑,也不过是江湖上的草莽的帮派而已。 真正的英雄是曹操这样的,吕娴这样的 郭嘉被软禁的这些日子想了太多太多,只怕真正的机窍是在徐州城啊。 人才是很重要,徐州缺的很,可是,倘她抓住了民心,什么财富,民力,人才,统统如水一般,汇聚于徐州城,那时候,何人可挡,何人阻吕布的征伐之路。 想到了这些,郭嘉都睡不着觉。 他一定要去徐州亲眼看一看才甘心。 陈宫心里是又自豪又心情复杂。一时之间也是拿不准主意要不要送郭嘉去的。 怕他去了,这双毒眼睛看到很多的端倪与徐州的好处,又怕他不去,小视了吕娴的气度与胸襟。 事实上,只怕吕娴是会答应的。 女公子的气度,是包容万象的气度。 在她的心里,这中原所有皆在她心中,哪怕一时与郭嘉敌对,与曹操对战,她也从未真正的将心态敌对过。 可怕的是郭嘉也感觉到了。所以他才会觉得吕娴的珍贵之处。 见陈宫不再多语了,郭嘉便饶过此事,笑道:“孙策可已出兵?!” 陈宫也不怕他这个阶下囚知道什么,便笑道:“出兵非易事,难也!” 郭嘉深深的笑了,道:“江东多人才,又富庶,然而,现在的孙策,想要过江占一席之地,何其难也!” 是猜到孙策一定会出兵的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11章 我爹是吕布211 陈宫也深以为然,笑问道:“孙策,也算是一方诸侯了” 郭嘉却摇了摇头,俨然不怎么认同,却不肯多说了。 他深深的看了陈宫一眼,陈宫虽也多谋略与才能,然而,终究是小看了那个女人,那个吕娴,只怕千万别被他料中方好。 然而,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以后,他却隐隐的有一种感觉,她在下一个大棋,不见得有多深的城府与心计,而在于,她的无形之力啊。 郭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便是曹操,有时候也会意气用事的,可是那女人几乎没有。 便是曹操,有时候也不会多包容的,也杀人立威的,可那个女人,却有包容天下之心,他日,别说容汉天子刘姓宗族了,便是天下诸侯,曹操,孙策等人的宗室,她也能容得下,甚至于外族,也会容得下,这样的能力配上这样的气度,这天之下,都能让她给吞了 便是曹操,也是有局限性的,所谓仁德也是演居多,可她,却是自然天性。这份真与纯,配上实力,他日,就是仁啊 春风化雨,润泽天下,万民受恩,届时,什么城池拿不下?! 这一件件,全是他细听这军中兵的章程和脚步声而延伸出来的。所谓一叶知秋,不外如是! 他郭嘉便是败了,也一定要知道他究竟败在什么地方。 他一定要去徐州,证实他的猜想! “孙策几乎一力肩挑孙坚遗志,创业江东,这样的人,不算一方诸侯?!”陈宫笑道。 郭嘉并不看好孙策的未来,见陈宫有试探之语,便笑道:“恐会死于匹夫之手!就算侥幸生存,以他之志,也未必能过江而寸进江北之境。”说罢还摇了摇头,俨然是不看好江东的事了。 陈宫心下暗笑,他虽不发表意见,然而,他却知道,王楷此次去,便是要埋下种子的。 孙策这个人是不会在意这种的小阴谋,然而,他却不知道这种小权谋的真正的厉害之处。 所谓政治,其实与人情世故有相通之处的。 并不是所有的事,都侥幸的能用气度来解决,而孙策所缺的正是这种政治上的敏感度。少年成事,当然意气风发,然而,终究并不全是好事。 陈宫心中深深的笑了,却也不回应郭嘉。 许汜在荆州日久,表面上看,确实是意气风发,拜访名士,畅谈天下,多番活动蔡家,鼓动人心。 而吕布一局胜曹操的信来以后,刘表便坐宁不安起来。 便是蒯良看到许汜动作频频,他也开始意识到这许汜极为不安好心。 刘表招蒯良议事,蒯良来的时候,刘表正拧着眉头,在帐内徘徊不定,眉头深琐,十分担忧的模样。 “主公!”蒯良道。 “快坐!”刘表定了定神,让蒯良坐下来,道:“子柔,表实在心下难断!便招来子柔商议!” 蒯良道:“可是为吕布胜了曹操一局而不安?!” 刘表道:“正是。近些日子,城内并不太平,好战者众,夫人与蔡瑁皆有好战之心,之前子柔也多劝表出兵,表一时也有点难安。” 蒯良虽与蔡家人的目的不同,然而意图却是一样的,便道:“确实不能坐以待毙,若吕布壮大,荆州危矣。主公素与袁术有隙,若能以此而包抄袁术之后,可令袁术溃败也。” “若惧吕布壮大,何不助曹灭吕,或是助袁术灭吕?!”刘表道。 “主公素与袁绍有盟好,若是助袁术,袁绍焉能不怪?况且,投靠了曹操,袁绍更添其怒也,远交近攻,所以击吕布不妥,若击袁术,一可与吕布之间有所转寰,他日他若真壮大,主公也可暂与之修好,二,袁术此人何其反复?他向来与吕布时好时不好,倘他们又结盟,主公击吕时,他倒与吕布再修好,局势只会更添乱矣,袁术一向视徐州为己之内务,心大至极,主公若击吕布,袁术势必以为主公也想沾徐州,他岂肯干休,说不定与吕布再合,退我也,三则是,袁术谮号,若与他狼狈为奸,天下何人看主公?!” “子柔言之有理,如此一析,袁术已是死路也。”刘表道。 从他谮号那天起,早已经人人得而诛之了。倒不是为了维护汉统,而是袁术自立了一个让别人打他的靶子。 蒯良道:“击袁术,与吕曹相战并不相干。” 刘表沉吟不定,道:“江东孙策若袭我后” 蒯良道:“修书去,递个梯子,此时的孙策,只恐也需一个暂时的台阶,与荆州暂罢兵” “唔!”刘表迟疑不决,还是不能断。 “修书再与袁绍,告知击袁术之事,袁绍必不怪罪主公。”蒯良道:“袁绍若是能借了旁人的手,灭了袁术,还除了他的心腹之患呢,他自然高兴还来不及,免了他日后不能容兄弟的局面,不能助他的兄弟,以袁绍来看,要之何用?!” 刘表搓着手,拧着眉,没说话。 “再修书与穰城张绣,让他助主公一臂之力,那袁术必死也!”蒯良道:“若主公一人击淮南,孙策与张绣必不甘心,还不如一开始就谈好分而食之,届时那袁术就算想要再与吕布修好退三方之兵,不易也!吕布与曹战,分不开身,他又死围徐州,得罪了吕布,袁术四面埋伏,必死也此是天赐良机啊,主公,不然若等吕布与曹罢兵后分出身来,只恐吕布视淮南为己之地,不容主公插手了” 刘表道:“那,修书与袁绍,探探他的意思?再修书与张绣,看他可愿” 蒯良道:“此是正理。张绣与曹操战了几次,如今屈居穰城,正不自在,若是能咬到淮南之地,他必然不会放” 刘表的心定了定,见心腹谋臣都主战,一时之间便忙修书送去了。 蒯良松了口气,出了州府,上了马车,小厮样人来回禀道:“那徐州太守刚刚在街上,偶遇了大公子!” 偶遇?!哪有什么偶遇?! 蒯良心中一凛,手一紧,眼神极冷,咬牙切齿道:“好一个许汜,在我荆州如此搅弄风云!走,去会会他!” 蒯良自上次与许汜谈崩后就想晾着他,哪知道这许汜,是个极有谋算的,竟然到处活动,如今将将主意打到刘琦身上了。 此时的刘琦年纪还小,继母不慈,兄弟不睦,父亲更是不搭不爱,都说有了后妈就给后爹,刘琦是很惶恐的,他本性又不喜争,又懦弱,然而,他怕连命也保不住 遇到许汜是意外,然而,许汜遇到他却远远不是意外。 二人相谈甚欢,互报姓名以后,刘琦才道:“原来竟是徐州太守,失礼了” 许汜笑道:“大公子,若不嫌弃,上茶肆一聊,若何?!” “请!”刘琦待人以礼,荆州又师者如云,自然不会拒绝,也是执行习惯了的。 二人进了茶肆,许汜笑道:“大公子本是出身高贵之人,怎么面有愁容?!” 刘琦哪会说父亲的不是,便道:“心有忐忑,十分不安!” 许汜笑道:“大公子是牧州长子,缘何不安?!” 刘琦欲言又止,有苦都是说不出来的,良久,道:“只恐荆州无我刘琦立足之地”说罢竟是落下泪来。 许汜都同情他了,便道:“父严在上,孝者,小棒则受,大棒则走,自古明理,便是重耳当年也是如此。” 刘琦一怔,听进去了。 “况且州牧,并非如晋献公当年那般不堪,连儿子也不容。州牧必会妥善安置长公子的。”许汜道。 刘琦真是有苦说不出来,便是刘表不是那虎毒食子之人,只恐万一有了变故,人走茶凉,他不就是任人鱼肉了吗?! 那蔡家人势力如此之大,着实可怕,刘琦也是怕的,只恐刘表一死,蔡家便一手遮天了。 刘琦是没什么眼界的,只以为这荆州刘表一死,便是蔡家人的天下了,哪里知道,这周围的虎狼只等着刘表一死,全扑上来呢。 许汜叹道:“汜在荆州日久,的确感觉到此处与徐州不同,我主无子,原本我徐州人还难受,如今看来,倒是幸事” 刘琦一听,便哭道:“可恨我母无有根基,若有,何至于此,如今竟是连反抗能力也没有,无有半分的依仗” “果真无半分依仗?!”许汜道:“刘,可是宗姓!” 刘琦一怔,看着许汜,道:“不错,若说同宗,倒有一个刘皇叔,他日若是得他庇护,也是好的” 许汜嘴角一抽,笑道:“刘皇叔的确是个好的,只是,他便是有心,也未必有力” 刘琦眼眸一暗,失落道:“不错,那家人不会放过他,我弟弟在,哪容得他?他便是刘姓,也未必能主事刘皇叔也不能硬来,终究是隔着宗姓,若不然有他在,我何须惧于此” 许汜心里已经特别无语了。 刘表这两个儿子,都不咋的啊,生子还不如生女呢。这样的儿子一百个,也未必比得上吕娴。瞧这样儿,跟小白兔似的。 这般懵懂,只知自身处境,对天下之局完全不知,对荆州局势更是完全不懂,便是接了荆州,也是他人盘中餐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12章 我爹是吕布212 许汜道:“何止是蔡家人,刘皇叔仁德,便是接手了荆州,能护长公子一时,又如何能护一世呢” 他不说这其中的血脉区别,只道:“州牧若有事,江东孙策,穰城张绣,淮南袁术,甚至还有襄阳等诸郡,哪一个能容得下荆州” 刘琦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一时吃了一惊,骇然道:“这,这” 许汜假意叹道:“届时便是刘皇叔有能力占稳荆州,可惜群狼在外,恐也只是一时之安” 刘琦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闻言脸色发白,竟是吓住了。惶惶之态的道:“如,如何是好?!” 说罢竟是拉住了许汜道:“大人,若有策,琦愿领一策,可好?!还请大人万务不吝教我!琦他日定思报答救命之恩!” 许汜为难的道:“这,这可怎么是好?汜终是外人,不便也今日一时见长公子有缘,还多言了不少,真是失言了,若叫他们知道,我可回不去徐州了,罢罢罢,我且告辞也!” 刘琦一把拉住他,竟是哀求起来道:“大人看在琦也是刘姓宗族份上,且给我一个指向” 那蒯良匆匆赶到,走到茶肆时,听到的便是这一语,一时气的眼前发黑,却也放缓了脚步,想听听那许汜可敢大言不道! 但不出他所料,许汜果然低声道:“长公子如此,汜便妄言了,听与不听,只在长公子,只是出了此门,再不可言及今日之事!更休提报答也,汜只是怜惜刘姓高皇帝宗族” “琦发誓,必遵守今日此言,倘若有违,死无葬身之地!”刘琦道。 许汜便低声道:“要守荆州,需要一个更强大的人来庇护方好,只不说护长公子,只说这荆州百姓,若落于战火,长公子于心何忍?!” “更强大的人”刘琦喃喃,还不明悟,却是怔怔的看着许汜。 “在强大的庇护之下,荆州百姓安,长公子亦安”许汜道:“与其求旁人庇护一时,不若一时求安,届时,长公子依旧为荆州之主也!若得庇护,何人可敢越荆州一步!” 刘琦怔了怔,动了动唇,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他再蠢也明白了,许汜的意思是,刘表死了,他便是荆州之主,那个强大的人会扶他为荆州之主,到时候,蔡家人算个屁,都是他接手了,而外敌也不敢侵扰,他除了投诚以外,他依旧还是荆州之主,甚至,甚至还是荆州牧! 蒯良听到这里,只觉眼前一黑,心中一把火狠烈的烧了起来,脸色青到几乎欲裂,想要杀了许汜,急趋几步,到底是勉强稳了下来,不敢给刘琦脸色也 他压下怒火,喘着气,慢慢的退了出去,扶着柱子,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好一个许汜,活的不耐烦,竟然公然敢如此,公然敢如此 他愤怒之中,更多的却是羞愤。荆州最怕就是落入到那个田地之中去。 许汜都知道的事,他蒯良哪里不知道荆州的危机。刘表活着还好,刘表一死,那是内忧外患 可恨这被许汜窥破,竟然到了这一地步了。 茶肆里刘琦已经反应了过来,心跳如鼓道:“徐,徐州吕布” “他,他不行”刘琦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道:“他无义之辈,不行,来了荆州,我,我,我” 许汜也知道未到绝境,这刘琦现在可是不会的。 只是,连一个刘琦稚子都瞧不上吕布,哎,心塞。 许汜便笑道:“我主刚战曹,胜一局也。天下吕布不强,何人谓强?!” 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 许汜见刘琦低头不语,这一点他是反驳不了的,他也不急,便笑道:“汜也只是胡言乱语一言,如今州牧春秋正盛,倒也不至于到那一步,言之过早了。” 不到绝境,这刘琦是不会甘心的。 不到什么也指望不上的时候,这刘琦哪里会主动投靠吕布!? 不急,扎下一根针,等到有一天,他无人可依的时候,他就知道刘备靠不住,唯有吕布能靠得住了。 若是以前只有吕布一人,许汜也不敢说这个大话。 然而,女公子的格局何其高也,她盯着中原,哪里会在乎一个荆州,在她心里,这天下是吕布的,这荆州若是刘琦继承了,还能更好呢。 只要刘琦肯投靠,吕娴还庆幸省了打荆州的力气呢。区区一个荆州牧的位置,何至于吝惜不赏。 可是刘备就不一样了,他便是起了势,也会霸住荆州,他能把州牧给刘琦吗?! 到时候也不过是丢在一边罢了。 刘备的能力,未必如吕娴,他虽有胸襟气度,却也被能力所限制,荆州的重要性,他是不会放过的。 到底还是不同。 这个话呢,许汜只是先放出来,成不成的,以后再提。若是能兵不血刃的稳住荆州,守住门户,用刘琦与用旁人没多大的区别。 若是成不了事,到时候再打,或是再费力些也不过如此。 许汜看着刘琦,笑道:“时势造英雄,若是风向来了,站在风口,怎么都成一方英雄,若是错过了别说什么守父之基业,便是自身性命也未必可保。言尽于此。长公子如今父亲尚安,倒也无需忧心!” 刘琦一听这话,眼神都呆滞了。 刘琦生性纯良,虽无能力,但也不坏,不至于贪心的地步,可他最怕的,就是命不保。荆州保不保的,倒是其次了 见他呆坐着反应不过来,许汜便告辞出来了。 刚上马车,那蒯良便黑着脸,也跟着上了马车,将帘子一拉,那刀便抵上了许汜的脖子,额上的青筋在跳,手上的青筋也爆出来,眼眸青黑,带着煞气,此时的他,是真的浑身带着杀气。 然而许汜却并不怒,这件事,瞒得过旁人,却瞒不过这蒯良。 他也没想瞒得过! “好一个徐州太守,如今竟寻隙而挑拨我主两位公子,好狠毒的计谋,良今日便杀之而后快!再与吕布说话!”蒯良气的狠了,刀用了力,许汜的脖子还真的见了血。 许汜也不怕,来荆州时,他可没想过一定能活着回去。 “杀了也好,死汜一人,而唾手得荆州,值也。”许汜道:“内忧外患,担一个杀使的名声,也不多了。虱子多了不痒嘛。” 蒯良气的脸色黑黑的,瞪着眼眶,目眦欲裂。 哼,小看我徐州,你这荆州也好不到哪儿去。刘表没死呢,勉强支撑,刘表一死,都是跳梁小丑上台,荆州还有个屁。这么卖力干啥?! “徐太守为了吕布,可是卖了好大的力,”蒯良冷笑道:“莫非以为良不敢杀汝?!” “杀吾一人,只恐子柔要以命抵,”许汜道:“值。” 蔡家人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除掉蒯良。 蒯良哪能不知,脸色微变。 这还是小节,蔡家人不肯放过他还是小事,重要的是,杀使之名,的确担不起 “这偌大一个荆州,也只子柔一个明白人了,”许汜叹道:“可惜便是满腹才学,又有何用?!全身的力气使出去,也无有效用,可惜至极” 蒯良手抖起来,闭了眼睛,刀掉了下来。 脸色煞白如纸,怔怔的。 杀人杀心,这许汜公然在眼皮底下游说大公子,又杀了他的心,再狠也不过如此了。 蒯良瞪着许汜,人却已经颓然的瘫坐了下来,整个人都黯暗了,闷闷的。 这个样子,倒与当初的陈宫有些相似。 恐是已经料到了败局,所以,便有些心灰。 “子柔,”许汜一副掏心窝子的话的架势,道:“近日汜在荆州四处活动,子柔也是看到了,那蔡家自不必说,如此的不堪,我只说万一刘景升有个意外,荆州可保?!便是刘景升活着,子柔的话,他也多者少听,又极无断” 见蒯良恶狠狠的盯着他,一副叫他别再说下去的架势。再说要杀人的样子,许汜可不怕,继续道:“与其眼睁睁的看着败势显落,还不如另辟奚径,比起刘景升,刘琦的确懦弱不堪,毫无主见,可是比起刘景升的主见,这无主见,也未必见得是坏事” 刘琦肯听你的啊。便是另一番局面了。 这话诛心! 蒯良便冷嘲道:“良便是走投无路,也绝不会投吕布!” 得,又绕到这上面来了。 吕布的名声,拖了多少女公子计谋的后腿,哎。这都叫啥事啊 见许汜沉默,蒯良咬牙切齿的道:“徐州当真是好算计也,这等的计谋,何人所出?!” 许汜不答。蒯良也不需要他答,冷笑道:“欲以嫡庶,而瓦解荆州乎?荆州也非无人耶!有良在一日,吕布都休想染指荆州半步” 行,你的决心,你的语气,我是听出来了。 许汜一叹,看着蒯良道:“行吧,反正局势未到,也说不分明。我只说我主公要荆州,要的也不是荆州” 这什么意思?! 蒯良皱了眉头,他对吕布的印象,还全在旧印象上呢。所以什么天下不天下的,他是想都没往吕布身上想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13章 我爹是吕布213(加更一) 笑话!连刘景升都偏于一隅,那吕布更不堪的人,还能肖想天下?! 蒯良也没多想,道:“嫡庶之事,轮不到你再说。” “行吧,”许汜苦笑道:“反正这事,也不是我能推动的,汜还没这个能力。” 长幼之争已经有了雏形,荆州自己也有的造呢。 蒯良听出来了,一时更为不愤,死死的盯着许汜,觉得这许汜,太恶毒了。使的这般的计,言了这番的语。只恐刘琦早晚被局势所逼而 许汜见他眸中还有杀意,便举手道:“汜保证,再不见长公子,若何?!” 见蒯良还眼眸不善,许汜便苦笑道:“只是信口胡说,那长公子不信,也无用的。” 那也是他不信才行。 许汜这话可无赖,这是想推的干干净净了,他是想信不信的还不是你们老刘家人说了算,我只是一个外人。 “疏不间亲嘛,”许汜干笑。 蒯良也气的不轻,然而许汜这话虽无赖,却也不全错,若是这父子三人之间果真无隙,谁会将他说的话当真。 正是因为父子间有了隙,外人的话,一听就入了心了。 错来错去的,还是刘表教不了好儿子,驭下无能嘛。 蒯良真是想把许汜的胡子全给扯了,才能解心头之恨! 至于他的打算,他做梦! 许汜却知道,有朝一日,到了那绝境,蒯良也是控制不住的。 到时候扶持傀儡,就是重中之重了。然而若是傀儡有蒯良支持,只恐徐州都无需多派兵,便能守着荆州不让孙策北进了 以刘琦那个资质,便是有一个不得了的蒯良,他懦弱的性子,也未必敢与吕布为敌。到时候便是蒯良想劝刘琦自立,刘琦敢吗?! 当然了,若是蒯良肯甘心的听吕布的,倒又是不一样的局面了。 哎,这件事,还是得女公子使劲。 天底下的谋臣,就没几个能看得上吕布的。真是坑的很了。 蒯良是真的想将此事告知刘表,可是,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蒯良此时,便是有再多的雄心壮志,也渐渐的心灰了。 他只能寄希望于此次出兵上,能改变荆州的命运。 打铁还需自身硬,倘若刘表能上进,又何必被许汜这个小人钻了空子。 一想到此,便悲上心来。落寞至极。 只是看许汜这心中安稳的模样,他又心中古怪极了。 那吕布好到哪里去?还不如刘表呢,他倒是自信的很! 许汜看着蒯良,看不上吕布没关系,只要他到时候舍不得刘琦就行了。他知道蒯良且瞧不上蔡家人得势呢。 女公子何其能容也,若是女公子非要强求人人都服从吕布,这天下,只恐也打不下来。 蒯良不是傻子,不是不知道这许汜不安好心的想要争取自己,妄想自己,所以才没有严防死守着自己。 “子柔恐是不知,不出三日,孙策必然来信出兵。”许汜道:“届时还需子柔劝一劝刘景升,务必给江东这个台阶下,将前仇暂放一旁!” 蒯良吃了一惊,惊疑的看着许汜,想必他得了江东的信了。 何其笃定也! 然而一对比,蒯良心里就不舒服了,刘表远不如孙策决断! 一直在等,现下还要等袁绍的信,等张绣的信,等这等那,生生的错了时机又时机 一时之间,竟是郁闷心灰极了。 人的气场是瞒不住人的,蒯良原本守着刘景升还算佛系,可是曹吕之战,牵一发动全身,如今孙策都在使力,他自然也开始焦虑起来。 不是佛系之人,以往麻痹自己佛系,是痛苦的。可是看到了别人的上进,他更痛苦。 痛苦的又何止是蒯良一人,此时的穰城,贾诩也是痛苦的。 张绣与刘表合兵,现居穰城,他在曹操手上败过一次以后,便一直蜗居于此,虽然刘表收容了他,便也不可能让他占据大县大郡,他的处境其实与刘备的处境是类似的。然而张绣却远不如刘备能沉得住气,再加上现在的实力的确比刘备强上几分,便想趁机还要再去打曹操,趁他不在,直接去打许都。 贾诩自然不同意,与他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张绣也不算多听话的明主。 而贾诩更知道刘表不成事,如今居于穰城,在此地,强敌环伺之下,是出不了头的,因此便劝张绣不如归顺许都。趁现在曹操需用兵,去投奔曹操,助他一臂,自然更有不同的局面。 可是张绣不听,张绣也有自己的主张,他告诉贾诩,道:“别说曹操刚败于吕布之手,便是他胜了,我也不会降于曹操,英雄岂能屈于人下?!而况刘表来信,欲与绣伐袁术,穰城终究狭小难以伸展,趁此机,夺淮南,何其易也!” 贾诩听的是目瞪口呆,半晌都反驳不了,闷闷不乐。 若是再说下去,只怕张绣要疑心他暗中投了曹操了。 淮南能那么好要么?! 那刘表自己都犹豫着不敢主张出兵,更何况是张绣了。 张绣的确有志,又有野心,实力自然也是有的,可是,他在这块地界,已经不可能再出头了各方势力角逐,还不如去投奔曹操。 贾诩的想法,其实与吕娴的想法是类似的,吕娴不得不走争霸之路,是因为吕布是吕布,倘若吕布只是一方小诸侯,吕娴哪会让吕布走这条不可能出头的路?!早晚也是招个安,投奔个好前程,曹操有天子在手,他是最佳的选择。 此时贾诩也是这般想的,诸侯混乱之中,张绣其实到头了,再挣扎,也不可能挣扎出多大的一片天地来,还不如投了曹操,得个封疆大吏,过了明路,也是好生自在。 可是,张绣听不进去。 回到府上,难免闷闷,只是不好叫人看出脸色不好来,便斥退了侍人,独自进了书房。 书房桌案之上,却有一封信。 贾诩吃了一惊,脸上狐疑不定,开了书房门却没看到人进来过。 一时之间做了心理准备,将信给拆开了。 猜了很多人,却是万万料不到是徐州来的信。 吕布?! 他拧了眉头。倒不是看不上吕布是什么小人,因为他跟过的人中,也都不是什么善辈。 只是吕布那个人,怎么说呢,再强,也难有出头之日的,做人是注定了的。 心下狐疑,倒也拆了信去看。 足有两张纸,上面一张写道:莲者,虽出淤泥,而不染其心。卿本明珠,望勿再投暗。吾在徐州,候文和至,闻卿善棋局,愿手谈天下之局也。吕娴上。 看到这一页,他呆了一下。 出泥,不染其心。 这是说他当年虽跟过董卓,李傕和郭汜,然而,他知他并未做过恶事,甚至还劝过他们要安抚百姓,然而,那些人是什么货色,真真是一言难尽 如今他虽跟了张绣,张绣虽不及他们残暴,然而也非明主也 这话却是说到他心里去了,心一暖,又一酸涩,一时之间,竟觉纸上人为知己。 终究是有人怜惜他之才,明白他的无奈的。 最可贵的是,不迁怒于他。 不会嫌他主意太大。 他竟生出一点天下有人竟知他的感觉。那种感觉,如知遇之恩也,如慧眼识珠者也。 这种心境,比其它人更为强烈。 因为他真的辗转太久,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了。 他本不是多好争之人,原想着,辅佐一个算一个,遇不到便是命,可是,万没有料到,人群之中,终是有人看到了自己 “我不过是区区一小卒”回忆这些年的颠沛流离,竟是泪如雨下。 这话着实是攻心太过,扎到心里去了。 待心酸过了,又想着这吕娴是谁?! 不及细思,便翻开第二页,第二页的字则细密的多,不是毛笔小篆,而是一种如蚊蝇一样的细小的字迹,倒叫他吃了一惊。 这是何笔可写出来的?! 不及细想,却见纸上写道:曹吕攻战,吕略胜一局,袁术围徐州后方,恐孙策,刘表欲与张绣合兵攻淮南以圈地也,袁术四方受敌,必大败,然,淮南,绝非张绣久留之地,他若强留,徐州必不容之,望文和慎劝,若不听,便为天意,非人力所能强求也。文和多番辗转,颠沛流离,何曾得遇明主?昔年,我父与文和有旧,虽无交情,然,徐州蒸蒸日上,望文和疾来,以谋天下之局。娴盼归。 曹操胁持天子,生性残暴,虽为英雄,恐非明主。我父虽有小人之名,然从不曾屠一城,从不曾害一民。他日辗转于丁原,董卓之流,实从者无奈举也,旁人不知,娴却知文和必知,虽不敢强求为知己,然也为旧识。 我父吕布发檄文,立志天下,保民安境,天下不敢妄断,然,必也为一方诸侯,若得文和相助,不说攻城掠地以扩疆土,只言百姓有安处,是天怜民也。 贾诩看完,沉默了半晌。 先前不是没听闻过吕布有一个女儿,但万万没料到 这是她的亲笔信?! 先前也听闻过,徐州城要吸纳流民,他没多想,只以为是陈宫之谋,现在思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14章 我爹是吕布214(加更二) 吕布胜曹一局,他听闻后着实诧异一回,然而因心力皆放在此,心力交瘁,所以也并未深思。 如今看来,只恐这其中,有他轻忽之事。 这位吕娴,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人。 之前因为张绣的重心都放在怎么打曹操的事上,所以他也精力有限,并未多关注徐州以及荆州,江东之事,了解的也没有那般的细。 他现在却是上了心。 他又将信细细看了一遍,然后烧了,心下竟生出对这蚊蝇小字的不舍来。 小看徐州了,能无声无息的送这信进来,还用了这样的小字,言辞之间,还隐隐有大局大势,大开大阖之感,只恐这位女公子,是个奇人。 若是继续跟着张绣,他是绝对成不了事的,在这英雄辈出的地方,成事何其难也!不是一个谋臣就能定下的事。 最好的结局是投靠曹操,张绣也算有了好结果,而他,也能成为曹营中的一员。 可是,吕布呢,徐州呢 他心中跟火烧似的,竟然跳动起来。 辅佐一个半成的明君,当然有成就感,可是又哪里及得上,从零到有,从有到顶的成就感?! 他也是有辅佐之大志向的,只是,这些年一直不济,渐渐的心也淡了,可是这信,却将他昔日之志给激了出来 吕布,吕布,吕布若还是以往的吕布,也许的确又投暗了。 可是,他又不禁想,这些年也不是没能流落过,也不差再投错一回。 罢罢罢 只是,他是不可能背主的,要他杀了张绣去,这便是逼他交投名状,他与当年的吕布也没甚区别。若只是此,这吕布与当年也没区别,行的便是匪盗之行,半点信义也无,这样的人,是没救的。 好在这吕娴,倒是殷切只求贤,而不是逼迫什么。 想到此,便有些心里如着了火一般的急切起来。 然而,他到底是稳得住的,便去暗暗叫人打听徐州之事,以及吕布的军队走向,还有吕布的女儿 一封信不足以让他弃下一切去投奔。 好歹要知道现在的吕布是不是开了天窍,有了不同。若与旧日一样,再强势,也终究是强弩之末。不足辅也。 孙策既然已经决定要出兵,便日日扎在军务上了。调兵遣将,准备辎重与粮草,战船等都是事务,因而,并未在俗务上多下功夫。 然而周瑜却缓过神来,想到天子之像的预言,一时间便从榻上坐了起来,暗暗拍了一掌,“好生的毒计也!” 说罢,竟是坐不住,连夜起身去寻王楷。 周瑜只有一点疑惑,孙策兄弟也极多,为何,王楷却偏偏挑中了孙权,只说他有人君之像,这是忌讳什么?!孙权的才能?! 王楷半夜被吵醒,笑道:“将军是来杀我耶?!奈何按刃瞪吾?” 周瑜面若寒霜,果然想通了机窍处,回过神来了。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候。 周瑜冷凛的道:“王大人好深的计谋!只不知其计谁所出?!” 王楷哈哈大笑,道:“何计也?!不过是激吴侯出兵,此也是利江东之计也。” 装傻?! 周瑜冷笑道:“少在此装腔作势!” 王楷一副笑意道:“可是为孙权而来?楷无有半点虚言,字字真心,奈何公瑾如此恼恨?!江东有此望,不是好事吗?!” 有人君,就说明这里可以立国啊。 然而周瑜却冷笑一声,屁的好事!恐是祸事,而且是大祸事。 见周瑜冷冰冰的,王楷便佯装反省了过来,道:“恐是楷多言了,让好事变成了坏事。这嘴该打,一来江东便是没了笼头的马,信嘴胡沁了。唉,若叫伯符与幼弟生出嫌隙来,便是楷之罪也!真是该死!” 周瑜面若寒霜,道:“主公尚不至于如此不堪,忌惮幼弟,是何人也?!” 然而,底下人会忌惮,甚至还有一些会生坏心思的人,周瑜一想透,背上便微微出了些汗。 “令我江东不能兄弟齐心,可是女公子之计?!”周瑜道:“她就不惧他日他们父女也被人所利用,祸起萧墙,那吕布,比起我主公,可差劲多了” 王楷心道,那怎么一样,父女骨肉,与兄弟可是不同的,便是孙策再大度,以后的事,却怎么也说不准。架在火上烤的兄弟,若有一日谁也说不好呢。 可是吕布再糊涂,也是虎毒不食子的人,况又是个心大的,他一向不怎么听人言,以后便是有那小人说吕娴怎么怎么,吕布只怕还得把人给打出来,他本来就不是那样忌惮人的糊涂蛋一个。 恼也只是恼一时,便是陈宫以往有二心,吕布后来知道了,还不是一时恼了,后来忘的一干二净了,吕布的脑子真装不了太多事,他们父女一时打起来,吵起来,又好了,那些劝好的,也劝坏的,其实真插不进去。 王楷一想,都感激这吕布脑子不大好使了。 再说了,女公子也不是心大的人,她这样的人,心胸五百年,包宇囊宙,哪里会在乎什么高不高位的 更说的难听点,父女的感情,与兄弟怎么可能会一样。 一根生两枝,这两枝你死我活的多着呢,可是父是根,女是树干,这其中的骨肉亲情,哪里能一样?!吕布又是那儿女心比较重的人,脑子又装不了太多事的,便是袁术以后再挑拨,只恐吕布也装不了那么多复杂的心 王楷却是半点不担心,不过却还是假装忧心忡忡的。 “吕布无子,他日若有子,好戏在后头呢”周瑜冷笑道:“休怪我以其人之道,还彼之身!” 王楷却不以为然,女公子二八年华,就算吕布以后生了儿子,等长到大了,也得十几年,那个时候,天下只怕已经定了大势,而吕娴威望已成。 长女如母,便是吕布真有儿子了,谁敢那时去触她的积威?! 别拿男女有别说事儿,权力面前,可是不认男女的。 只说吕布的嫡系吧,陈宫,高顺,张辽,他们的心向着吕布,也向着吕娴,吕布若不将这重任交给吕娴,他们也未必肯答应,只恐今日之心血全废在了不合格的继承人身上。 再说吕娴的嫡系吧,吕布那人,不是王楷嫌弃他,他是真的招不来多少贤人能将,多数后来跟来的,必是看在她的,那些人,算吕布的嫡系?! 那不可能 这父女如今的局势,是定了的,周瑜不知,徐州人却是心知肚明的。 没有女公子,就没有吕布的明天,而明天,便是吕娴的明天,跟吕布以后生多少儿子,是真的没有半点的干系。 可是这周瑜还是不清楚徐州的现状的,王楷便也不答,只是故作一副忧心之状。 然而既是如此,也消除不了周瑜此时的愤怒。 得,还得找话来圆。 “伯符何等人也,岂会将此话放在心上,孙坚之后,必齐心协力,便是楷一时说错了话,他们二人是亲兄弟,自有不同,都说疏不间亲,哪有会被外人离间了的道理,公瑾,你说是不是?!”王楷叹道:“若是真的有什么,也是楷之罪过了” 这话可把周瑜憋了个炸。 一时恨的牙根痒痒。 这是毁了兄弟齐心的路了,竟然还好意思说若是兄弟齐心,这话便不算话?! 是这么回事么?! 压根不是! 周瑜都恨不得咬死王楷磨牙了。 不过还是问出关键的问题,“为何是权公子?!” “楷所言的确是真,并无半点虚妄,他的确是有人君之像”王楷咬死了这一点,绝对不承认是故意的。 “放屁!”周瑜便是再儒雅,此时也是崩不住这脸色了,道:“你还敢再装!” 王楷便老脸一恼,哭起来了,道:“是楷之失,若公瑾实在恼不过,楷这便去与吴侯府请罪,听闻吴太夫人还为此哭了一场,实在是楷之过也,楷这便去负荆请罪!” 周瑜这真是噎的气不得恼不得,恨不得怨不得,还得息事宁人! 他闭了闭眼睛,按住了王楷,冷笑道:“你想气死太夫人吗?!” 王楷便不动了。只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这件事,这个闷亏必须得吃了咽下去,不能扩大事态。 还能拿这使臣怎么样?!杀了他吗?! 传出去,说杀使还是小的,只说孙策在意这件事,忌惮兄弟,拿这事当事,便连说这预言的使臣也留不得了,那可真是才趁了徐州的意 周瑜这才感受到了这计的毒辣。 何其毒辣也。 这闷亏吃的他脸色都变了。 不光这亏得吃下去,还不能杀使臣,还得安抚善待这使者,才显江东吴侯的气度不凡,不可能为一言语而忌惮兄弟 厉害啊,那位女公子,真是厉害极了。 王楷还要下蛆,心里要笑疯了,面上却是理亏,弱弱的道:“只是一区区胡言乱语而已,若是两兄弟不放在心上,外人,终究是挑不了的,公瑾你说是不是?!” 周瑜一口老血都差点呕死在心里。这徐州何时这般的老谋深算了,还埋了一条长线?! 他皮笑肉不笑的道:“不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17章 我爹是吕布217(加更一) 蒯良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道“主公可想过何人守荆州,何人随主公出征?!主公可要亲自出征?!” 刘表道“孙策必然要随军出征。而表老也,不能与这小霸王相比,又恐荆州有失,自当守城,出征为帅之人,另选方可!” 刘表本就是固步自封之人,他不像孙策,更不像孙坚,他不肯随军,也在蒯良意料之中,便道“主公守城亦好,另选大将便是!” 本来,若是刘表有了决心,要亲征的话,那么就一定要带上蔡瑁,以防他在城中自立作乱。然而刘表不肯出征,那这为帅之人,就不是非蔡瑁不可了。 反正刘表在城中守着,蔡瑁便是不出征,在城中也翻不出浪花来。 刘表现在能在压住他的能耐还是有的。 蒯良其实知道,刘表与其说自己老了,怕的是孙策,其实更怕的是,万一自己离了这荆州,只恐蔡瑁一系真的要兵变政变易主了,到时若是刘琮为主,而刘表还能怎么样?只能退休。明知危机,偏他又不忍心将这外戚给拔个干净,到最后真是出也受制,进也受制。 刘表沉吟一声,道“留意孙策出兵的动静,以及多少兵力,行军路线,等他出了兵,我荆州再动” 蒯良知道,若是孙策不先动,刘表是不可能放心的,便道“不错,父仇在前,只恐孙策另有其心!” “不得不防啊。”刘表道“蔡瑁主战,他自然要将一军,然而,我意欲兵分两路,另一军主将,当选何人?!” 蔡瑁要出征,是必要为主将的,不然他若不满,什么都可能会发生。 蒯良道“黄祖镇守江夏,他不能动,若孙策有异动,江夏非同小可,不能有失。因此,不若分兵与文聘,文聘如今守荆州北面,正可直接去寿春,两军齐力,寿春并不能阻也!” 刘表舒了一口气,笑道“不错,有文聘在,我有何忧?!” “只是主公身边,也要有两将方可,”蒯良道“黄忠与甘宁在,便是孙策来攻,也有防守!” 刘表捋了捋须,道“正合吾意!另命李严,魏延,霍峻等去跟文聘出战,那袁术营中战将也不可小视矣。文聘是我荆州第一大将,不可有失!” 蒯良应下,道“臣也愿随文聘出征,探探寿春虚实!” 刘表喜道“有子柔做文聘的智囊,伐袁术,又有何忧?!” 蒯良道“是,只是主公在荆州防守,必要小心!” 刘表道“这是自然。” 至于蔡瑁,他有他一系的战将多着呢。 有他在,便是连文聘也被逼出权力核心范围,不得不退逼三舍,一直守在荆州北境。 此时的荆州派系斗争已经不容轻忽了。 一力商议定了,只等到孙策出了兵,刘表这边才跟着动了。 比起刘表的保守,孙策却大胆的多,他亲自出征,周瑜守江东,各司其职,刘表听闻后松了一口气,便也发了兵北上,以速度去袭寿春,一举取下! 许汜得到消息的时候,真真的松了一口气,道“事已成矣,终不负主公所托!” 小将道“王大人也十分给力!” 许汜笑道“是啊,该功成身退了。” 许汜和王楷都已经接到了暗影的信,叫他们速回徐州,二人确定了两方都已出兵,自然不耽误,要速速的回去。 许汜让小将收拾东西,准备与刘表告辞,在门外,却看到蒯良站着,许汜吃了一惊,随即笑道“子柔不是已随军出征了吗?!竟还未走?!” 蒯良看着他的眼神都是讽刺的,道“先生好计!都已成事,想来是要功成身退脱身去了” 许汜装傻道“是说汜活动蔡家之事吗?!” “何故装傻?天底下也未必只有你一个聪明人!”蒯良冷笑道“此去若是三方皆要攻徐州,那可闹笑话了啊,不对,是四方。” 许汜一怔。 “忘了说,张绣也会出兵,如今主公,孙策,张绣,倘若到了寿春城下,袁术愿意割地议和,届时谈好,一并去攻徐州,不知太守大人如何防守?!”蒯良道。 许汜听到这话便笑了,道“张绣肯出兵,却出乎汜意料,不过四方合兵,耗时必久,若遑论谈判了,只恐此举极为不利” 四人各怀心思,各有怨望,真的能齐心才怪。 蒯良一看他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道“做人别太自负,小心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许汜却不怒,道“多谢忠告。” 蒯良甩袖忍怒,匆匆上车去了。 小将听了有些忧心,道“万一” “不会有万一的,”许汜道“如女公子所说,人性难测,倘若人心可谋,当初十八路诸侯同心,早已经扶持汉室振作了,正因为人心不同,各有谋算,才必成不了,我只说这四人,谁肯服谁?!合作是不可能的,除非其中三人向其中一人臣服,此事才可成” 小将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许汜自负,光孙策就绝对不可能听刘表的。 再说了,各类野兽冲着一个猎物去,只恐到时谁分多分少,还得再打起来。这僵持的时间,都是争取的时间,局势怎么变,不是由这些不齐心的人决定的。 刘表为什么出兵?!他虽保守,可他也怕啊。 恐万一只孙策出兵,他却没去,到时孙策得了寿春,实力更强,万一驻兵于那,荆州寝食难安矣。 所以明明知道徐州多有算计,蒯良与刘表也不得不从。怕的就是错失了良机,孙策若得了新地,可会放过杀父仇人 刘表出兵,是未雨绸缪。 怕的是孙策必图荆州,更怕的是若他再与吕布盟,荆州何保?! 所以必须出兵,占据一席之地才重要。 所以蒯良才不得不妥协,明明知道许汜活动蔡家人是别有用心,他却也不得不配合蔡夫人,劝刘表出兵。只是看一个谋臣如此跳脚的样子,许汜总是想到以前的陈宫,一面为蒯良可惜,一面也为陈宫庆幸。 陈宫遇到女公子,才是真的枯树逢春了。 而蒯良,一旦刘表陨落,刘表的两个儿子,又都不是孙策那样的资质,大厦倾倒,谁还能从陨落之中拎起他来呢?! 世间不乏名将能臣,大才谋士,然而,又有几人,能当得起英雄之名,不负这些臣子的效忠与忠心相托呢?! 只是遇上一个,难免可惜。 这蒯良也算是明珠蒙尘了。 罢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许汜叹了一阵,便收拾准备回徐州去,道“路上要当心隐蔽,以免被人所获,尤其是徐州被袁术所围,万一被他所擒,我等死不足惜,然,恐袁术技穷,会用我等去威胁城中我等的家人” 小将一凛道“是。出了城,扮成商人方好。” 先前许汜从袁术营来了荆州,万一真被袁术捉住,命定休也。这袁术恐已是恨死了许汜,先前悔婚,韩胤便死在吕布手上,送去了许都枭首,万一这个时候,被袁术捉住,只有死路一条了 当然,袁术穷途末路时,那个时候自然又有不同。 当下并不迟疑,出了城便去了。 许汜很精明,来了个金蝉脱壳的计,换了装,带着小将等人,扮成了商人,跟着流民,一路甩开荆州的跟随,这才混入流民众中,一路往徐州去了。 许汜还有点担心,不知道王楷能不能顺利从江东脱身。 那周瑜可是个从不打无所握仗的人,只怕他一时不肯放王楷回来。 王楷确实一时不能脱,只因江东人才济济,这个儒臣,那个大臣,这个小将,那个大将,每日里都有人来寻他喝酒,大约是想把他喝死在江东喂鱼了 王楷苦笑,果然招了恨的,这周瑜报复心强着呢。 得,少不得要舍命陪英雄,好歹等人家消了气,寻到时机再脱身了 江东自与荆州不同,刘表处人心早已散乱了,许汜便是公然或私下活动开,刘表也没拿许汜如何,可是江东在孙策领导之下,人心归一,他便是随便挑拨了一下,就招了人恨,多时不省人事,想要脱身,哪里有许汜容易?! 不过人虽走不脱,消息却是通的。 王楷半梦半醒间,小将将他扶了起来,道“许太守已离开荆州了” 王楷松了口气,笑道“他可比我运气好!” “这周瑜还是人吗?!我不过是破坏了他的新婚之夜,又信嘴说了句人君之像的话,看样子,他是不准备放过我了”王楷晕晕沉沉,深深的觉得自己早晚要酒中毒死在这儿。 醉死的谋臣,那可真是造了孽了。 王楷苦笑,此事若不是孙策和周瑜授意,他都不信。 小将道“大人命我打听的消息,也打听了一些,只是盯的紧,不敢动静太大了,得到的消息也多是众人皆知之事。” 王楷虽醉,精神可不醉,闻言眸微眯,道“细说与我听!” “周瑜守建业府,另外,孙坚的老将都留下来了,程普,黄盖,还有韩当,皆在建业,没有随孙策出征。”小将道。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18章 我爹是吕布218(加更二) 王楷略有诧异,道“看来周瑜是作了两手准备。” 他喝了些茶,清醒了一二,虽觉脑子里针刺似的疼,却十分清明的知道,这孙策,不谋无利之事,不出无功之兵。 “你递信与暗影,只说孙策必要图荆州。”王楷道。 小将点首,暗影藏得深,自有消息渠道,而且隐秘,所以不到关键消息时,都不会相互递消息。 王楷扶着桌子走动了几圈,还有点东倒西歪的呢,道“孙策带了多少兵?” “五千,半数是精锐。”小将道“另有朱治,吕范,太史慈等随军,军师是鲁肃和诸葛瑾随从。而吴侯府上,张昭主事,周瑜主外。” 说的王楷都嫉妒了,低声道“这江东可用之人果然极多,随即拎几人出来就能主事一方,哎,不像我徐州,人太少了,捉襟见肘,便是出个使还要太守亲自出来,哪有太守亲自出来的,难免要人笑话” 还不是因为无人可用?! 说到此,王楷嫉妒的都牙疼了,哪里不眼馋这江东的天时地利人和啊 这锅还是得吕布背,要不是他当年哎,不提也罢。 只是一想到总是无人可用,人不够使,就心塞,现在与江东一对比,连王楷都心疼起女公子来。本来嘛,徐州一直在接纳流民,吸引人才,然而偏偏又要打仗,女公子都分身不暇,他们自然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人使了 而江东和荆州呢,江东都不说了,人尽其用,等着要上来的,自荐的还排着队呢,荆州更不必说了,只恐便是有大才,也是被刘表丢一边的份,委屈的人多着,却也不肯去徐州,哪怕指缝里漏点人去,也够了啊 而刘表那人,真是暴殄天物。 一对比,真是心酸的不得了。 “荆州呢,可有消息来?”王楷道。 “只知是刘表守城,蔡瑁一军,文聘一军,另有蒯良随军为军师,出兵也约五千到八千人左右”小将道“是暗影来的消息,但并不能确切,暗影也说了,具体的还要再细打听” 王楷道“嗯,想必主公与女公子,以及高将军也会很快收到消息,以作防范。” “两方出兵,高将军也能松上一口气,袁术到底兵多将广,万一死围,高将军也吃力。”小将道。 王楷冷笑一声,道“袁术?!他只算个空架子,兵多将广?从他谮号开始,哪里还有什么兵多将广?!”与吕布也差不多的荒凉呢。到底是与袁绍没法比。 不过若是三方合力,能将袁术的精锐消灭一些,那时候,就好办了。徐州城被围的压力也顿解。 王楷还想说话,那边又有战将来了,正是战将陈武等人,王楷嘴角一抽,他便知道,这江东不怀好意,大约是想灌死自己。 小将隐有怒色,王楷却对他轻轻的摇首,然后带着笑,迎了出去。不把自己喝倒下,这些人又怎么肯安心?! 他们是怕自己坏了周瑜的计谋吧!?套话是套不出来的,现在防着的是另外的事了。 “陈将军”王楷笑着出了来,恍神一看,为首之人,却是孙权,他微微一怔,陈武在他身后,肃色的看着王楷。 王楷笑不出来了。 来算帐的,还是 “权公子”王楷干脆就赔礼道“那日失言了,真是该打嘴。” 孙权如今还算稚嫩,道“王大人坐。” “不敢。”王楷低了头,看着客气却不失客套的脸,心里很郑重,不敢大意。 孙权拉着他坐了,道“那日王大人所言是真心,还是不怀好意?!” 王楷手心微出了汗,郑重道“只是一时失言,胡言乱语罢了。” “如此大事,岂可用胡言乱语而遮掩一过?!”孙权叹道“先生可知,先生一言,让权陷入不义之境矣,焉能如此草率只用胡言乱语而遮掩一过?!” 王楷恍然一怔,现在突然有点明白女公子为何这么忌惮这孙权了。 他虽是少年,锋芒犹在,便是太稚嫩和懦弱,还不懂掩饰,可是他眼睛里的东西很真实。 “徐州出了何人,竟有如此之谋,一言可抵一箭诛心,”孙权喃喃着,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发泄,以及纳闷,道“怕兄弟齐心?可权不过一少年,有何让人如此忌惮之处?!父亲战死后,长兄在上,一力承担江东总务,总算是撑了起来,权虽无用,却也想着待以后大了,定要做兄长的左右手,助他一臂之力,可如今这却被先生所断送了” 这下王楷不止手心出汗,连后背都隐出汗来。 “若说怕兄弟齐心,还是其次,只恐徐州怕的是万一兄长有失,江东又有孙家之人,撑起江东吧?!”孙权的眼神咄咄逼人。 便是周瑜也不曾如此。 王楷竟是无言以对。 “毁了权,倒也无妨,别说兄长不可能有失,便是有失,我孙家兄弟多的是,无权一人,亦另有兄弟可撑得住,王大人,便是徐州有再多的图谋,我江东,皆有力,万不至于陷落到无人可支之境。”孙权道“权这辈子,便是不碰军政大务也无妨,有这么多的兄弟在,权只做一富家子弟,一生无忧也,无关庙堂,寄情山水也不错,可是权想要告诉大人一声,如果是想打主意到挑拨我们兄弟身上,别做这个大梦。” “别说我与兄长不会上当,便是我与兄长都死了,孙家的有才子弟,多的是,不可能凋零。”孙权道“不像那吕布,无子无臣,无名声无信义,寄无所托,便是再有心眼挑拨,也无处容身,那才是真正的笑话了。” 王楷这才感受到了孙权的厉害,如此的少年在最初的惊惶之后,明明已经落到一颗废棋的位置上,却依旧能迸发出如此的光芒,说出这一番的言语,岂可小觑?! 这江东,这孙家,这少年少年尚且如此,他日若是真的长成了,可不就是真的人君?! 当然,这已经不重要了。 “敬告大人,以后说话行事需郑重,若在他处如此胡沁,只恐话不落音,已人头落地。”孙权淡淡的道“我孙家亦是豪门望族,非吕氏小姓可小觑也,望大人知之!切勿轻慢,以免后悔莫及!” 王楷哑口无言,争辩也不对,不争辩也不对,当日,的确是他枉做了小人。 孙权也未久留,说完了,便也就走了。 王楷这才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堵在胸口里的气给舒了出来。 小将目瞪口呆,道“小小少年,当真了得。这气势,虽被算计了,却也不落下风!又气度干云,真是” 输人不输阵啊。 “我终于明白为何要废掉孙权了,”王楷叹赞道“当真是英雄出少年。这江东莫非是福地,怎么人才多出生于此?!若是能带一船回去,徐州尽可用了” 说的小将都一乐,若是能打包带回去就好了。 江东可霸啊,王楷轻声一叹,往后,恐是徐州劲敌。兄弟齐心,文臣武将人才济济,人心归一,上下有序,孙权虽被废却毫无对孙策怨心,甚至还要维护。而孙策不忌惮兄弟,甚有倚重。周瑜素有计谋,武将自不必说 此事还需禀知暗影方好。王楷打定了主意,倒觉得一时离不去不算坏事,至少能多看看江东诸事。虽然周瑜防他的紧,总是让他酩酊大醉。 消息是传的很快的,通过暗影的渠道,将消息送到貂婵手中,并不算慢。 孙策与刘表的大军在半途中时,貂婵已经收到消息了。 她将信递与高顺道“高将军可以准备出城追击袁术之事了。若袁术知孙刘二军合围寿春,必会撤退。追之必大败!” 高顺松了口气,最近城中将士疲极也。城中虽是精锐,但兵并不算多。 袁术多番围之无效,开始耍起无赖来,他怎么做呢?!他将军士分成几军,然后轮流来攻,弄的高顺全力抵挡,军中上下都几无休息之时,哪个不恼,哪个不怒,陷阵营也好,其它营也好,都憋了一肚子的火,个个都等着时机,想要把袁军给干死! 高顺虽松了口气,却也十分慎重,道“袁术惧我军会追击,若知孙刘军去打寿春,必会诈退,还需暗影多加注意袁术军动静和意图。就怕他与那曹仁军一样,空营而退矣” 貂婵自然点首应下。只等着时机到了。 此时的袁术还不知大军将至,只是盯着徐州城气恼的很,也嚣张的很,知道高顺城中军疲极,偏又愤怒压在心中的样子,很是得意,恼恨道“不还我杨长史,我便不退兵,我看他们能坚持到几时,术便不信,他们的兵是铁人,能不睡觉不吃饭,不用多久,术必破城,届时他们便是跪下来求术,术也不能饶!必杀之,而解吾之恨也!” 说罢,又令将士们去轮流攻城,叫骂,击鼓等等,一天之中,竟没一刻停歇的时候。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21章 我爹是吕布221(加更一) 渐渐夜深了,两人蹲在城下,因衣着换了夜行衣轻装简从,倒没有被人发觉,城墙上有些嘻笑之声,还有饮酒开着荤段子的声音。 稀稀落落的兵士,一到后半夜,就整个的殆倦了,隐隐的不仅有说话嬉笑开玩笑的声音,还有打呼的声音。 听到这里,吕布的脸都是黑的。 吕娴觑他一眼,心中暗下好笑,好歹也叫他尝一回当初她看着温侯府乱糟糟不成个体统时的糟心。今日这滋味,想必吕布也不好受。 在温侯府上的乱,他虽为家主,却未必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之处,然而对于一座城,这样的局面,他哪里不知道这其中的危机? 其实,小到家,大到城,再大到国,再到天下,若无体统与秩序,都是乱糟糟的,也就家不成家,国不成国,城中也毫无严瑾可言了。 吕娴看他忍着不发作,又怕他老虎脾气上来坏了事,便笑道“父亲,可得隐忍不发才好!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父亲只得不说话!” “行!”吕布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艰难的进行着心理建设。 他抬首看了一眼城上,稀落的连个兵的影子都没有,暗暗的磨了磨牙,一副咬牙切齿要咬断人脖子的架势。 且忍着吧,要想作人主,该发作的时候发作,不该发作的时候得要忍常人所不能忍,这门学问,对于吕布而言,还有的学呢。 吕娴对他招了招手,吕布忙跟上,两人牵了马,慢吞吞的到了东南角的城墙角落处,吕娴对上面吹了一声口哨,不算利落,而是带点抖着音的如同一种鸟的声音的哨声。 吕布诧异的看着她。 吕娴如是三四次,果然城上有了人影,往下看了一眼,见只有两人二马,便放下来一个锣筐。 吕布看着吕娴伸手将他衣上装饰的金珠扯了下来两颗,来不及阻止,却见吕娴已将这两颗金珠丢在了筐里,然后扯了一下筐子,那城墙上的人就将筐子给拎上去了。 吕布心情极度复杂难言的盯着城上,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上面的人验了货,便示意着指了指侧面的东城门。 吕娴扯着吕布,牵了马便去了东城门。 吕布磨着牙,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便是在黑夜里,吕娴也感觉到了他脸色的难看。 一叶知秋,可见城池的防范有多么不严密了。 吕布能想到什么,吕娴不用问,猜都能猜到。 东城门果然开了一个小角,吕娴拱了拱手,借着暗色,进去了。 开城门的是两个兵士,还有一个左庶长打扮的人将他们上下一扫,见一身黑衣的吕布格外的高,便防备的看了他几眼,道“哪里来的人?!” 吕布正想拔刀杀人,吕娴扯了扯他,吕布才千忍万忍的忍下去了,只听吕娴笑着躬着身用讨好的语气道“军爷,我和我哥来投亲的,家乡遭了灾,已经死绝了,来投外家,只是听说是在下邳城,还不知道在不在呢,还请军爷与个方便!小的们是流民里打听来的,都说下邳城最是仁善不过的,到处战乱,为了活一条命,便是千里万里来也使得!还请军爷放我们兄弟进城寻亲!” 说罢便又塞过去一颗珍珠。 那左庶长一摸,借着火光一见,眼睛都亮了,道“哪个介绍你来的?!消息倒是灵通!” “嘿嘿!”吕娴搓着手笑的猥琐,一副小人模样。这种事儿,要是没人介绍,只怕现在就被人给砍了,笑道“是一个叫尖头猴的爷指点的!受人大恩,没世不忘!” 左庶长上下扫她一眼,见无不妥,便点了点头。 这个年头,能有珍珠的人,都不简单。 珍珠可不像现代的时候不值钱,这里不仅仅能以稀有来形容,更多的是没有爵位的人,是没有资格拥有这样的宝物的,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不过因着世道乱了,现在是重整的时候,也说不好现在是什么人拥有这玩意了,便是打仗幸运能抢掠到的,家里这样的物什也能有。 吕娴道“我与我哥拼死带出来的,只这么一颗了” 那人虽然眼馋于珍珠的华美,然而,却一直盯着吕布看,显然很是防备,道“这位兄台怎么不说话?!” 吕娴道“是个傻大个,哑巴,不会说话的,只有一把子力气,与军爷不能比” “”吕布嘴角一抽,几乎要气炸了。 那人看吕布这呆样子,的确不像是个精明的,只一双眼睛跟铜铃似的,便笑道“可惜了,若是个好的,有些武艺,倒是能投军,罢了,进去吧” “谢谢军爷”吕娴拱手,一副小人的样子。 那左庶长见二人往里走,突道“等等” 他走了过来,吕布浑身都绷起来了。 “你们这马倒是极好”左庶长似乎想摸一把赤兔,赤兔哪肯让他摸,便要踢他。 吕娴真怕吕布忍不住要暴起杀人,忙道“是不是很像赤兔?!这马倒也有些脚力,可惜中看不中用。” 那左庶长本有些疑心,一听他这样说,便乐了,道“你这小子倒是敢说,凭你这马也敢与温侯的赤兔相比?!” 言语之中十分傲慢。 “是是是,自是不敢比的,”吕娴堆着笑道“军爷若是瞧得上,这马与军爷,他日若是见了温侯,也能与赤兔较个高下!” 那左庶长听了这话,原本便是有些想要的心也淡了,道“去去去!就凭这破马也敢与赤兔比!走吧,进了城别惹事!” “是,”吕娴忙应了,扯了扯吕布,见他僵硬的站在原地,扯都扯不动,吕娴是真怕他气傻了,忙嗡声嗡气的道“大哥,还不快走!?” 吕布深吸了一口气,那脸色真的是差到可以开染缸似的难看。扯动了腿,才能与吕娴走开。 吕娴乔装打扮了,脸上涂的也黄黑不均的,虽显得瘦小,但是并不美貌,吕布也是,以吕布这气场,幸而是夜色掩护,若是白天,只恐是极难瞒住的。 到底算是蒙混过关了! 吕娴拉着吕布进了小巷子,打算去寻客栈。 吕布一脸怒容,却不说话,进了客栈到屋里,一张脸黑青黑青的,满是杀气! “我儿为何拦着我杀这胆敢晚上放人入城的混帐?!郝萌就是这样守城的?!他们不怕放了奸细进城吗?!”吕布咬碎了牙道。 “斩杀了他,然后呢?!”吕娴道“怎么收拾残局?!曹军还没杀进来,城中先自行乱了起来,就是父亲想要的?!” 吕布沉着脸,听吕娴道“想要改变,不是杀人泄愤就能改变的,这个事的根源不是斩杀一两人就能解决的事,父亲以为,杀人立威,让人生惧,便能彻底的改变这样的事了?!” 这也未免太天真。 “忍着,父亲要记住了,忍字头上一把刀,学会忍,是父亲一生要学会的功课!”吕娴道。 吕布却是坐不住,徘徊几圈,显得很是狂躁,道“娴儿以为这根源在哪儿?!” “想要改变,还是要自上而下的改,这件事得慢慢来,现在只是能退曹军为重,不能两者得兼,只能稳扎稳打的跟着步子走。”吕娴安抚他道。 “今日,布才知随心所欲的危害”吕布难得反省,道“也许是布以往策无所定,才至于此” 得,还真的会反省了,这可真是难得的很。 朝令而夕改,危害无穷,以往的吕布这样的毛病可不算小,他难得反省自己,这真的出乎吕娴的意料了。 看来今晚这事对他影响很大。 作为人主,从一到终,一以贯之是何等的重要。 吕布若是从今晚的事中,反省到自己,以及以后不可随心所欲,这也是意外的收获了。 上面的人若随心所欲,底下的人自然乱糟糟的没个章法,无所适从。 值得鼓励啊,吕布现在遇到事不会一味的怪别人,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了。这是好事。 吕娴看着这样的吕布,也看到了希望。 这样的人,已有可辅佐之力。吕娴是挺欣慰的,她一步步看着吕布成长,这种感觉,很棒。 “娴儿,他们怎么敢,怎么敢放人进来,不怕有意外吗?!”吕布道。 吕娴让他坐下,让他冷静下来,道“父亲当初从军是为了什么!?” 吕布一怔,道“封侯拜相!” “不错,那父亲以为他们从军是为了什么?!”吕娴道。 这话把吕布给问住了。 “他们未必有父亲的能力和实力,能力差的想要在乱世之中混口饭吃,能力好点的,从军也只是想要封爵立功,投一明主,明列臣将之班位,有个前程,如今天下大乱,天子都不能自己作主,他们的忠心忠于谁都未可知,很多人便是得过一日便是一日,既是如此,从军也好,做贼也罢,都是为了捞些油水,流民甚多,其中不乏有遭了兵乱而四处逃散的贵族,刘姓皇族更是散落各地,数不胜数,有些败落了,有些却依旧有些钱财,还有各大家族,而这拉人上城来,收些钱币,都是定例,父亲以往都不知道吗?!”吕娴道。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22章 我爹是吕布222(加更二) 吕布呆住了,他的确不知道啊 但是莫名的觉得,他当初收了钱珠宝马,与这些军士捞取油水之事,本质上是一样的。 吕布一想到此,整个人都是呆住的。 原来,都是一样的,以往的他都浑浑噩噩,无有目标,更遑论这些军士了 吕布泄了气,这一刻自高而下的傲慢与愤怒,此时也消失了。 他明白了,若不改变根源,这种事永远也改不了。 “娴儿一直久在深闺,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吕布神色复杂的蔫巴巴的道。 “听军士们说过,各城都有此定例。”吕娴道“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这叫活命费。想要进城还得有介绍人,我听说过以后,便一直让人留心打听,流民丛中就有这样的人,尖猴子这伙人就是干这个的,他们也挑人下手,要富贵的,还要机灵的,要走投无路的这样子才能捞到绝命买路钱财,这可比杀人越货,落草为寇安全的多,至少不用丢命!”乱世之中,什么人没有?卖消息的,多的是。拉皮条的,就更多了。 当然穷人是不可能进城的。能进城的,都是有些资财的人。 虽是定例,但是运气不好,遇上些狠辣的,便是财被掠夺,命被杀,在这乱世之中也不稀奇。 这个乱世,从军之人,虽不是人人都是狠辣之人,但大多数也都是为了糊口和钱财才入的军,也没几个好人。 世道乱了,好人要么死了,要么早也为了活命变成了乱世挣扎的人。 指望这个时代从军的人能有多高尚的追求和志向吗?! 不存在的,只是为了活命和发达。 维护汉天子的信仰?!有些人连汉天子的面都没见过,哪有那么崇高?! 君子六艺,仁义礼乐是有门槛的,与这些庶民低微军士并不相干。很多人连字都不识得,他们又有什么能约束自身的德操? 龙有龙道,鼠有鼠道,在天上飞的龙是看不到鼠的活法的,若是太自大,出了事只知道杀人泄愤,如何统治万民?!吕布得要学会往下看,去入眼现实的世界,才能设身处地的想着他们的活法,而不是高高在上,自大的以上位者的手腕来处决别人,揪着错处不放。 百姓良民若能活路,谁愿意非要做贼呢? 所以光杀人,变不了本,改不了根源。你得了解根源,才能真正的变革!而变,却不能违逆人性,必须得顺势而为,这是吕娴想要告诉吕布的。 不能让人吃不饱饭了,连希望也没有了,还要指望他们做个圣人君子。这不叫变,这叫强人所难! 吕布沉默了,虽然愤怒没了,却也更焦躁了。 若是各城皆是如此,以后打下一个城池,也可能因此而很快叛变,得了又失,如此周而复始,没完没了。 吕布觉得难以改变,便求助般的看向吕娴。 吕娴道“需要时间去变,杀人改变不了现实的。” 吕布郑重的点了点头,这一刻,他才知道内治的重要性。 今晚真是被上了重要的一课。终生难忘。 侥幸放进城的不是奸细?或是便是失了城池,于他们也无所妨碍,因为没有信仰,便随波逐流,便是失了城池,被温侯所迁怒,担责的人也是主将,而不是他们,他们照样可以弃城而走,去投别的诸侯,别的一切,因为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从这到那,从那到这 吕布想明白了这一点,竟也怒不起来了,也怪不起来了,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了武力的局限性。 武力可征天下,终究不可得天下。 便是杀了那左庶长,可慑一时,可是于长久来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吕布心中有一股无力感,便看着漆黑的夜色发呆。 项羽学艺时,弃匹夫之勇,而学领万兵之法,然而,他终究没有学会君王之道。 他吕布再强,也总是被人所笑为匹夫,更别提领万兵之能了,至于君王之道,他是一窍不通 而今,却隐隐的触摸到了一点门道。 “娴儿,如何做到?”吕布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似乎迸发出融了灵魂的渴望。 吕娴意会,道“雷霆手段,菩萨心肠。而王道,需深谙人心之道,顺之而不违,从之用之,何事不成?!” 吕布点点头,郑重的应了。 吕娴看他这样,吸收的比以前快多了,而且逆反之心也少了很多。吕娴对他,又何尝不是顺着人心,顺之不违,果然成效很大。过了最初的逆反期后,现在的吕布,真的进步很大。不再如以前那样浅薄,简单粗暴的思考问题,他开始学会去深入的想内因了。 “爹,此事不是一时可能为也,万事切勿心急,也最怕心急。我们慢慢来便是了。”吕娴道“一步一个脚印。总有一天,苍穹之下,皆是我们父女的脚印。一个人的格局,不在于马能跑多远,带你打到多远的地方,而在于,你的心胸有多大,能做多大的事,他日凭着这,我父便是坐阵京中,名却满布天下,便是他族,也如雷贯耳,异姓异族王族也须得来庆贺,那样才是真正的盛事!” 吕布瞪大了眼眸,道“能么?!” “如何不能?!”吕娴心道,那是他没有见过盛唐的风采。唐朝是靠马,是靠杀人,才有这样的盛世吗?! 不是的。 吕布必须得知道自己武力的局限性。以勇杀人,可为一方豪杰,以武最终也不过可为一地王侯,想要做那万人之上的位置,必须得有更高的觉悟。 吕布被她描述的前景给取悦了,他突的笑了起来,道“有我儿在,布一定能做到!” 有吕娴在,吕布觉得自己开了很多的眼界。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大。 这一路,她告诉他,各地的人文地理,尤其是一些农作物,经济作物,说的很清楚。 甚至哪里有矿,包括煤,铜,等等说的很清楚。 他更知道原来长城以北,还有更多的民族,甚至还有雪域辽阔的冰山北极。 这个世界很大,大到让他的自大无处容身。 人一生所学,无非是认识到自己的渺小,才能学会谦卑。只有学会这个,一个人才能真正的强大了。 他吕布,一定能实现目标,开辟盛世。 他的目标不止是那个位置,他想成为的是盛世的帝王。而不是二世而亡的又一个秦。 他微微眯了眯眼,慢慢来,踏踏实实的稳下来,一步步的来,眼下,要专注于眼下之事,不轻狂,不自大,重视敌人,检省自身,如此,才能稳定内核的同时,推动着要做的重要之事。 父女二人眯了一会,天就蒙蒙亮了。 吕娴传了个信出去,下邳城中也是有暗影的人了,接收到了她的特殊信号,便来待命了。 貂婵培养的人果然很隐蔽,很会在人群中隐藏自己,若不是来的人对得上暗号,她都不敢相信,这些土著会是暗影中人,连吕布也很吃惊。 原来最伟大的伪装,就是让他们成为那个人,而不是演。演技有破绽,可本色出演没有。 吕娴让他们留意城中的异动,便让他们散了去,只待命。 貂婵弄出来的暗影,更多的只是用来传递消息,排查隐患的,绝不是刺客或死士营。吕娴可极力反对鬼崇手段,用这种不入流的手腕去暗杀敌人,争得天下。争一时之得,却失了人心,可不是划算的买卖。 更因为如此,所以暗影隐藏的很深。 “天明了,”吕娴道“我让他们将郝萌给引过来。爹再与他说。” 吕布郑重的点了点头。 果然不过吃个早饭的功夫,郝萌便来了,进了客栈还有点诧异,待看到是吕布父女,一时大骇,又大喜,竟跪了下来,喜道“不料竟是主公在此!主公何时来的?!” 吕布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能不发怒,就已经进步很大了,哪能指望他变脸极快,喜怒不形于色?!现在的吕布还是做不到的,本性难移也! 倒是吕娴笑嘻嘻的,道“偷偷入城的,嘘!切莫声张!现在曹军以及我军都不知道我父女已秘密到了下邳城,郝将军可千万守口如瓶!” 郝萌胡乱的点点头,他并不是没脑子的人,一听这话,心都提了起来。 偷偷入城,怎么偷偷入城的?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妥,便道“女公子,可是城中防守出了纰漏?!” 他一时汗曝如雨,道“是末将失职了,还请女公子示下,若有错处,末将立即去改!” “什么也不用改!”吕娴并不否认城中有纰漏,便道“如此,才可将计就计!” 郝萌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了,他看着一脸肃色的吕布,请罪道“末将失职,还请主公责罚!” 吕布将他扶了起来,到底进步极大,不怒反夸他,道“凭你一人,只有两千人将下邳守住,已是无上之功,城未失,谈何失职?!便是一时不察,也终无大错,布焉能罚有功之人?!”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25章 我爹是吕布225(加更一) 兵不厌诈! 若是两方共迎击,只恐曹仁会不得脱身,还有所损伤。 荀攸知道曹操领军才能极高,他只能献一二计也,这种军情上的决断与决策还是得要曹操及时调用的,便等着他发号施令。 “传信与曹仁,叫他秘密转道,绕过下邳,直取广陵,”曹操道“转道从广陵北上,在下邳与我后军合!” 荀攸应下自去紧急传信了。 曹操知道曹仁知道轻重,最忌讳的便是落入埋伏中,倘若彭城军与臧霸一前一后将他堵住,他哪怕能脱身,也必有所伤。 不能再有所伤了。再伤下去,挫了锐气,这仗还怎么打?! 曹操盯着下邳,道“要破吕,只在下邳。若天助我,定叫操在下邳城破吕布!洗刷耻辱!” 若是下邳城都打不赢,只怕这场战争再坚持下去,已经没意义了。 可是曹操是绝不甘心退兵的,被人笑还是其次,只是怕吕布势大。 而且败了退兵的话,便是能回到许都,也有一大堆的烂摊子需要处理! 曹军太需要赢了,全军上下都需要赢以重整军心。 曹操现在少了浮躁,便心急如焚,也得耐下性子,慢慢的分析利弊。 原本对这吕布,曹操是用不了这么用心的。 可是偏偏有一个吕娴,一计败曹军,擒奉孝,曹操实在不敢小瞧她。 因此每一个决策慎之又慎,甚至惧怕过早的决策被吕营觉察,有些决策到了临时才下达。图的就是一个神速和机变。 曹军火速的往下邳城去了。 这边陈宫一见曹军去了,忙忙的寻了宋宪等几员战将,道“下邳防守虚弱,你们需急去助郝萌驻守城池!万不可有失!吾命你们领五千人去,随机应变,以应援!” 宋宪领命,道“吾等必死命以守下邳!只叫主公与女公子安心!” 他们还不知道吕布与吕娴不在彭城了。只是一时不见这二人,一直以为他们在执行别的事务去了,也没有追问深究。 不管曹操信不信他们父女不在彭城,反正吕营中人,是信的。 宋宪走后,陈宫收到了刘备送来的书信,张辽进来道“要不要出兵追击曹操?!” 陈宫将刘备的书信递与张辽一观,道“这刘使君真有意思,不早些来送书信,却偏偏他回了沛城,曹操拔营走了,他的信才姗姗来迟!” 张辽也有点无语,道“刘使君虽不是那样的人,然而在军务之事上,迟上一步,都不一样了。” 张辽也说不出是刘备有意如此的话,只道“恐是有事耽误。” 陈宫心中哂笑,面上也不露,道“也许吧,可惜了。对曹军自然是要追击的。” 其实这事陈宫心里是真的特别无语。他就想不明白刘备营中发生了什么大事,以至于信来迟了。 刘备营一直防守着去下邳的要道上,按理说他防守了这么久,吕布营中所有人都是感激他的。他便是不屑于与吕布合盟,屈居于下,但是这么大的功劳,吕营领情。到最后关头了,却偏偏来了这么一出。 陈宫自认自己也不算是个君子,此时难免有点小人之心的觉得刘备是故意的。 功亏一篑于此,实在让陈宫不明白。只是不断的小人之心的觉得,也许刘备看曹操压制不住吕布,为了平衡双方,他故意如此 “曹操要弃下邳而取沛城,刘使君要回沛城布防,本也无可厚非,然而他何不早来信,宫也便安排军士与他换防,他那时再撤营也无碍,也不会放了曹操过去。不过就是一两日的功夫,沛城再需要防守,也不差这一两日吧,”陈宫笑了笑道。 况且,就算曹操真的去取沛城,张辽会不去援吗?! 终究还是他刘备小瞧了吕营的度量,刘使君再是君子,恐此时也是心乱了,才至于此。 张辽一向稳重,爽朗的个性,他不像陈宫一样性格尖锐而鲜明,所以有些话,他也不说。不像陈宫,一来是真的防备刘备,二来,身为谋臣,这嘴巴,也向来是不饶人的。不能让他心服的人,便是再有德行,也是有瘕疵的。说白了,就是各有立场而已,有时候,立场就注定了对抗和反感,不喜欢的人,他便是普照大地的圣人,怎么做都讨不了喜欢。这是世间真理。 张辽只是笑了笑,听过陈宫的牢骚也就完了,他且知道陈宫最近心里躁着呢,担心吕布父女担心的不得了,偏偏说不出口,难免要在不合心意的人身上找点碴。 陈宫道“曹仁不过日功夫就要到了,文远还是莫要离开彭城为好,曹操要追击,然而,却也不可急追!” 张辽算了算曹仁大军的行军日程,此时他的确应该在彭城待命,便道“也好,那安排何人去追击方好?!” “文远以为呢?!”陈宫道。 “曹操撤军,必然留有后手,若急攻,都不如主公,无主公在,一来,急攻恐失利,落入陷阱,二来,急攻若无主公在,曹操必然知晓主公早不在彭城矣,”张辽道。 “曹操果然奸诈!”陈宫点首,道“所以急攻不可行矣。” 张辽极善领军,既便不如陈宫能够晓以全局,然而一般的战术,他是不缺的。 “公台必也知曹操善疑,只恐此是个局!”张辽道“因此,急攻不行,不追击也不可行,倒是两难了。” “曹操若是心中生了疑,只恐计谋行不得了。”陈宫道“若是如此,下邳城又是一场死战,若是曹仁军至,我军虽有臧霸援军,然而陷入苦战,便是败了曹操,依旧伤以元气,怎么能让曹操打消疑心呢?!” 张辽笑道“公台是女公子心腹知己,若是此时女公子在,当何以计策?!” 陈宫笑了,招来魏续,侯成二人。 二人早闲的发霉,巴不得要松快松快的打仗,便道“请将军示下,末将等定遵从!” 陈宫道“你二人领五千人去追击曹操的军马,是追击,而非急攻。” 二人一怔,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区别。 “这军命有三点,你二人定要切记!”陈宫道“事关机要,切记遵从,不可图一时之快,而破了大局!” 魏续,侯成二人道“陈将军只管明言,我二人定遵从之!” “第一,曹操老谋深算,既要撤营,必急速行去下邳,急攻,他必然知道我们会追击,一定会布好陷阱,因而你们二人只是假意去追击,却不远不近的缀着,只可诱他们来打你们,你们切不可落入陷阱,让曹操更添上一层疑,这叫虚实之计。” “第二,我发书与沛城,你们出城后,即刻派人送信去沛城,” “第三,若是到了下邳,助援郝将军。勿须回转!” 魏续,侯成听的不是太明白,但他们还是拱手道“谨遵陈将军令,末将即刻便去!” 陈宫写了书信,交由他们,二人领了命便点了人马出城去了。 张辽站到城墙上,看着军马跑远,便道“辽也该清点人马出城去了。” “文远一走,彭城兵力稍弱,空虚,”陈宫道“吾必料曹操有后军来偷城!” 张辽一凛,道“那公台定要机警一备,城中防守全看公台了。” 陈宫点头道“曹操新败,此时定是试探,以寻隙之时,我定机警以待,必不有失!” “郭嘉在此,曹操必有后手,还请小心。”张辽道。 陈宫点点头,正色道“文远也须小心,曹营之中便是无有郭嘉,那曹操用兵也向来精妙,他本就善疑,此时用兵,便是宫,也料不到他会拆解多少的步骤,一定要小心再小心!那曹仁的实力终不可小觑!” 张辽点点头,当下也不耽误,点了一万精兵,出城急行去了。 曹性到了城墙之上,站在陈宫身后,道“曹操多番前来要郭嘉,只怕他既便去了,也放不下彭城。将军,曹操会再来攻城吗?!” 陈宫捻须而笑,却肃色道“曹将军,弓弩营定要随时警醒,曹军随时会来。宫倒不怕他分兵前来攻城,怕的却是有死士刺客进城营救郭嘉!” 曹性应了,又听陈宫道“准备几个善射手盯着郭嘉的民屋吧。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最好,若是真有人不顾一切的要救郭嘉,立即射杀!” 杀郭嘉! 曹性一怔,道“是!” 郭嘉一人的确值千军万马。 陈宫道“女公子有女公子的考量,她是王者思维,然而宫也有宫的考量,并非冲突,而是你我身为臣子,这是最基本的本份!虽要顾及长远,然而若是眼下还能叫郭嘉被救走了,才是无能!” 曹性心中最后的一丝疑惑也消失了,道“性都明白,定不会有失!” “曹贼若是顾及郭嘉的性命,他便不会这么做,他不会料不到我们城中的反应,”陈宫笑道“宫是小人,曹贼这么做,若是为了借我彭城之手杀了郭嘉,那也是正常的。”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26章 我爹是吕布226(加更二) 曹性怔了怔,曹操真的会这么做吗?!除非他不信郭嘉,以为郭嘉去徐州是奔了吕布了。 曹性突然明白过来,心中火热的对陈宫道“若果真如此,便是曹郭之间坚不可摧,也可一瞬而击毁!” 陈宫笑道“君臣之间若是失去信任,才有趣。这一次,宫便是想要看看,这对君臣之间,可真的不可拆散!” “若是乱军起,届时只放出舆论,只说曹贼军中来死士是为了杀郭嘉的,郭嘉便是死在彭城,这口锅,可也不能让主公给背了,杀贤良之名,可不是温侯该背的”陈宫笑道。所以,曹贼还是别使诈,越使诈,他也有应对之策。 曹性都觉得陈宫才是老谋深算了。 他心中叹服,不愧是最了解曹操的人。 “另外,曹操必然要试探主公可在彭城,”陈宫拧眉道“不能让他生疑!” 他又暗暗的叮嘱曹性几句。曹性眼眸一亮,都应下,便忙去布置。 彭城兵力一下子走了两万,剩下诸人,自然不及之前的兵力强大。 因而当夜预留的曹军果然到了彭城城下! 曹性微微一凛,命弓弩手放箭,没想到曹军真的来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左右道“快去禀报温侯,让他速速前来退敌!” “是!”有亲兵忙去了。 除了核心的人员,哪一个知道吕布早不在了?一直都以为吕布在主帐苦读呢?! 陈宫看到城下曹军,冷笑一声,果然来了。 来此,未必是为了攻下城,彭城便是分了两万人出去,也有他守,曹操必知拿不下彭城的,这奇袭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攻下城池,而是试探。 一是试探城中虚实,以及吕布父女的动向,二,自然是为了郭嘉了。 “来的主将是谁?!”陈宫道。 “是李典,乐进二人,所带兵马约三千余!”曹性道。 陈宫对曹性点点头,曹性意会,便走到城墙那边去了。 陈宫没有近前,下了城墙,叫人去盯着郭嘉。 郭嘉早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不动声色。 陈宫冷笑一声,也不知道他疑没疑心。 就算知道曹操的格局不至于如此之窄,但是能叫郭嘉的心乱一乱,他的心里也是好受的。 无敌的万分信任,得有多合的心态才能做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完全相信对方。郭嘉此时是稳的一批,然而内心慌不慌,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陈宫盯紧了民屋。 听到城墙上响起了鼓声,诸将朗声道“主公!” 李典与乐进在城下面面相觑,心中一突,吕布真的在城中?! 吕布大喝一声,道“何人敢在城下挑衅!莫走!待布拎戟下城,取尔等首级下酒!” 二人畏惧,一时骇的魂飞魄散,一想起那枉死的十三战将,脸都绿了,却还是大声道“匹夫休放大话!放出我军军师,饶尔一死!” 吕布大怒,道“大言不惭小儿,休走,待布下城与尔一战再说话!” 说罢真要下城,城墙上曹性笑劝道“主公,来人只是两末将,既韦也非许褚,哪里用得着主公亲自挑战?!看性一箭,便能结果了他!” 吕布果然笑了,道“不错!我只问城下末流小将,许褚典韦莫非惧布焉?!为何不来?!他们二人合来,布也能继前番之功,继取他二人首级也!哈哈哈” 李典与乐进见吕布一如既往的自大,既怒又恼,道“匹夫休大话!” 咻! 一箭从城墙上射下来,正着李典马前蹄,那马受了惊,撂起蹄子来,李典一时受了惊,险些从马上跌下来。 咻!咻!咻! 无数的箭矢射了下来,曹性身着战甲,拉满了弩,道“你二人,看箭受死!我主公也是尔等可战的?!且杀你们二人,再去追击曹操,斩下首级!” 吕布更是大笑,道“曹操莫非胆裂逃走也?!待布追去下邳,要他狗命!” 李典与乐进大怒,然而疲于应命乱箭,一时之间只得后撤! 眼见城上真的有兵马下来,他们不敢硬抗,咬了咬牙,心知是不可能要到郭嘉的,也不让立盾牌抵抗了,带着人便要后撤! 曹性见他们要逃,忙点了兵马下城掩杀,一时间全是喊杀之声,旗鼓阵阵,击鸣震耳,火光冲天,乱箭齐发! 城中却极为安静,并无有刺客或是奸细出来作乱。 陈宫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点失望。 说实话,曹操没有动手,想要保全郭嘉的爱才之心,倒是真的挺令人敬佩。 到底是小觑了曹操的格局,以及对天下之才的渴望思贤之心了。 如此,这曹操是真的很棘手。 虽然陈宫看穿了曹操的为人,然而却知道曹操是个极为谋略之人,一个从不牺牲爱才之名的人,光这一份思才之望,足以让天下群贤奔之了。 至于是真心还是假意有什么重要呢,关键是天下人吃这一套,便是装出来的,只要他能一直装个贤主,并不重要。 陈宫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大约是觉得吕娴是珍宝,然而发现,曹操也不遑多让,格局类似之时,极希望曹操低一级,以抬高吕娴在他心中的不可估量的位置的感觉。 然而陈宫也明确的知道,曹操绝对不是一般的对手,哪怕他现在一时实力不如袁绍,然而,自身的格局,远在袁绍之上,甚至,此时的陈宫弄不清,他与吕娴之间,谁更胜一筹。 比起吕娴,他更像个全才,文能文,武能武,而且还能统军,治军能力极善,而且又极会用兵 陈宫闭了闭眼睛,心里不愿意郭嘉再回去辅佐曹操的,然而袁绍的确需要曹操这样的人去击溃消灭。 两难的选择。 陈宫正想去城墙上,郭嘉带着笑意的声音朗声道“公台既来,何不进来一言?!” 陈宫吸了口气,到底是推门进去了,看到郭嘉在笑,陈宫笑道“奉孝心情如此之好?!曹操既派人再来攻彭城,想必是一心要带奉孝回去的,奉孝这般高兴?!” 郭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嘉是高兴,然而公台却未必高兴。” 两人打着哑谜,陈宫深深的笑了,这个郭嘉,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他。 连他的心思都瞒不住。还有他借机除掉他的杀意,在他眼里竟也是透明的。 果然,听郭嘉道“其实嫁祸也是个好主意!” 杀了他,只说是曹操除了他的,这是指点还是找死呢?! 陈宫都特别无语,也不答言,只作听不懂。 郭嘉一乐,道“外面的那个吕布,不是真的吕布吧?!难为你们想到找替身来,看来,必早有准备了” “此时吕布必然在下邳城,”郭嘉笑道。 陈宫是真不喜欢他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道“奉孝还想去徐州城?!不想趁机回曹营吗?!” 郭嘉笑道“不回曹营。嘉要去徐州。” 陈宫便道“只恐要让奉孝失望了。” “公台如此防备,嘉便更要去了。”郭嘉笑道。 陈宫起了身,准备走人。 “公台不答,想必嘉料到的都猜对了吧?!”郭嘉道“嘉自诩深谙人心,然而,只有她的心,却料不到。” 但凡大才,哪里能容忍得这个,必是要一探究竟和深浅的。 陈宫道“奉孝若有此愿,只恐更要失望了,君可见龙乎?!” 郭嘉一怔,显然没料到陈宫对吕娴评价如此之高,道“藏头露尾矣?!” 陈宫笑道“腾云驾雾,变幻莫定,无从捕捉,如风如电如影,隐于云间,是最具有大智慧之神而凡人,终其一生,只能苦寻,也未必能得其青籁与真形,女公子,就是这样的人,奉孝只怕再深谙人心与计谋,也未必能看得透女公子宫原以为她的心中早装有天下,现在才知己浅薄,她的心中,何止有天下?!” 说罢竟是一笑,忆起当日问她志向之时她的回答,当时的他以为她要的是天下,现在才渐渐明白,自己是何其的浅薄呢?! 郭嘉看陈宫目光灼灼,看他如此推崇,心内微微震惊。然而却下意识的冷笑,神?呵,装神弄鬼的神吧?! “人类渺小而自大,终其一生,只能追随神,而不能了解神,”陈宫道“女公子是有来处之人,与凡夫俗子极不同。” 郭嘉不笑了,正色的盯着他。 陈宫一副尔等凡人,便是再惊才艳世,也未必能看得透她的神情。 能看得透她是后世之人吗?!呵她的心胸岂止有五百年,便是千年也不止。 郭嘉此时尚被软禁,陈宫也不惧多说,道“但凡人主,或喜形于色,或喜怒不定,或喜怒不形于色,但终有迹可寻,可是龙,无迹可寻矣女公子,喜不似喜,怒也非怒,悲不是悲,伤也并非伤,君可见龙乎?潜则于九地之下,升则为九天之上,而此时,也不过是女公子刚刚起势!曹贼,拿什么比?!便是孙权,袁绍,也终不比拟!” 郭嘉淡淡的哂道“哦?!既刚起势,那便在飞之前,捶坠落吧,嘉还未见过神陨落是何等的壮观呢!”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35章 我爹是吕布235(加更) 郭嘉道“项羽领军才能远胜于吕布,可是如今的吕布的格局,却在项羽之上,你所担心的事是不可能的。你被俘时就未被杀,如今我们二人更不可能只用来在军前威慑我主公,相反,只会被用来示作招揽英才的旗幡,你懂吗?” 许褚愕然道“他们还会善待我们?!” “当然”郭嘉道“甚至会送我们回去,可能是在战事结束以后!” 许褚拉住郭嘉的袖子道“奉孝莫非有辅吕布之心?!为何主公说奉孝要去徐州?!” 郭嘉见他疑心自己,却是笑了,戏谑道“主公知嘉也!而仲康终疑心嘉为小人也!” 许褚脸一时臊的慌,忙解释道“褚并非疑心奉孝” “吾不怪汝,”郭嘉笑道“主公信任我,你对主公忠心,疑心于嘉,亦是忠心。嘉不会因此而责怪你,反而欣慰的很。” “褚只不死,必保奉孝安!”许褚道。 “我知!”郭嘉道“仲康,我们要去徐州!” 许褚挣扎着欲起来,却疼的脸色更白。 郭嘉没有扶他,却是郑重的道“咱们亲自去探探徐州虚实!吕布父女,绝非一时可图也!仲康一定要明白!” 许褚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表情,恍然明白过来他想做什么,纵然迟疑和忧虑,最后也点了点头,道“好!” “仲康,主公信吾,而你也须得信吾!”郭嘉正色道“唯有二人纵落敌营也不改其志!不忘吾主,不忘我们所要效忠的是何人,不忘我们的志向和气节!” 许褚定了定神,惭道“再不会了,若能去徐州,褚必不疑奉孝,不管奉孝在那要做什么!” 郭嘉颔首,“一个强大的敌人,从外部打,是很难击破的,须得寻隙。如今徐州所有人一致对外,自然齐心,可是战事结束以后呢,徐州内忧极多也” 许褚道“从内部击破?!” “没有破不了的核心权力层,”郭嘉道“便是项羽当日强大如斯,核心管理层内部出现了混乱,人心不一,还不是败如破竹。仲康,你知道吗?!吕布若论领军,远不如项羽,而若论人齐心,他更远不如项羽,他是擅长野战,但也仅限于此了。所以重点,当在他的女儿身上” 是吕娴巩固了吕布的核心管理层,从上到下,将整个军队和徐州都给理顺了。 许褚这下子算是听明白了,项羽这么逆天的才能都没能打下天下,而吕布,便是再英勇,若是内部出了乱子,他又担负不了重任,梳理不了内部的东西,他就绝不可能有项羽的成就。 “更何况,徐州人心各异,势力纷杂,终有隙可图”郭嘉道“战后,吕娴必要梳理徐州,嘉想看看,她的上限。他日,终有一战。” “知己知彼”许褚喃喃道。 郭嘉一扫以往的随性,相反变得正色极了,从未有过的严肃。可见他心中有多么的重视吕娴。 “我们对她终究是对她了解的太少了,”郭嘉道“若能顺利去,嘉想看清楚,他日对敌时,再不会这般的轻率而被她所破!此次,是嘉之辱也嘉终难以释怀!” 郭嘉是多骄傲的一个人,输了,被俘了,哪怕表面上笑嘻嘻,心里哪里不是像火烧一般?! 许褚放了心,郭嘉还是那个郭嘉。他看着郭嘉熊熊燃烧的欲与吕娴定高下的眼神和心思,心里的那根弦终于彻底的放下了。 相比起吕布内部核心的不稳定,许都终是人心极稳的。比起吕布的小小徐州,安稳多了。 “吕布虽占有徐州,若要立稳徐州,终究还是需要时日,”许褚道“非一朝一夕可能稳固。” “就是这个意思。”郭嘉道。 若是一州之土能这么好占据而稳固,当初曹操就没必要迁都于许都了。 州土好征,然而人心极难征服。 从古到今,总有各种各样坚持的人,你再伟大,再强大,也有得不到的人心 连曹操都难以做到,吕布那厮呵! 不是郭嘉轻视吕布,只是吕布那个人的脑子真的半点的政治觉悟都没有,领军才能也是一团糟! 便是再会打仗,若是大局观很差,也照样赢不了全面战争的胜利! 征吕布,终究要破他的谋士管理层,他的内部,他的后背,以及最重要的,是他的女儿! “去虎之势,终须先去其爪牙”郭嘉目光灼灼道“安心养伤,再徐徐图之!” 许褚颔首,心稳了下来。他犯了大错,中了计。他的心中是愧疚的,他想要弥补过错,他想要立功。他必须要将郭嘉带回曹营 宋宪知道曹操已然加急行军,生恐自己耽误了行程,怕曹操一去便急攻城,到时候人手不够,下邳只区区两千余人马,万一要是有事,根本抵挡不住! 所以他收起了所有擒下许褚的骄傲,疯了一般的往下邳赶,并完美的避开了曹营,终于先一步到达下邳城下! 汉字吕字大旗一迎风展开而来,下邳城上将士就松了一口气,立即兴奋的去禀知郝萌,道“郝将军,援军来了” 幸而先来的不是曹军,之前斥侯说曹操疯了一般的卷着几万大军往这边赶,下邳城真的人心思异,十分混乱! 有吓的脸白如纸的,有说不如直接降的,一座城池只有区区两千余人马,怎么抵挡得住几万大军的席卷与攻城?! 如今一看是援军先来,不管多少人吧,至少人心是思定了。 两千人对几万人,是杯水车薪,绝对是送人头! 他们在下邳的强兵又不是跟在高顺身边的陷阵营,只是普通士兵而已,也没有接受过吕娴的训练,他们是一直驻守在下邳城的兵甲,也没有锤炼出极高的不屈的意志,所以混乱是难免的 郝萌一喜,忙上了城墙。 大军已至,为首之人正是宋宪,他在城下喊门,道“速开门,我领五千人来援下邳城,另还有魏将军与侯将军领五千人在后应援!” 郝萌大喜,也是略松了一口气,忙传令下去,道“速开城门!” 城门打开,宋宪为首,一马当先进了城,他身后的骑兵随后,马声呼啸而过,而步兵随后,步伐整齐,声声如同踏在鼓点上,那股震撼,倒把下邳城上的诸兵将给骇了一跳。 他们崇敬的看着这些兵甲,心中暗服这样的军队,真的好强啊 郝萌因之前早在彭城见过,因而也并不意外。 来不及理会城上诸将的震惊,忙下了城墙,大喜道“宋将军!” 宋宪也大喜,忙下了马,拍了拍郝萌的肩,勾肩搭背道“郝将军,幸而你守住了下邳城,你当立首功也!” 郝萌一怔,笑道“只守无攻,哪及宋将军在外攻杀敌军有功?!能守住城,求无过就不错了!” 宋宪却笑道“下邳空虚,两千人撑到现在,坚持到现在已然极了不起了。纵然曹军大军在外,然而主公叫我来了,你可以放心了。虽然合兵只有七千人,但是,我军骁勇,必能守城!” 郝萌确实是大大的缓了一口气,之前斥侯说曹军马上就来了,他真的都没睡好觉。一直在想着这么点人,守个屁啊。便是主公与主公之女在此,怕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现在看到宋宪来了,又领了五千精兵来,他也确实松了一口气,有这五千,加上吕布之勇,便是曹军人多,也未必不能抵挡! 笑完便又是一怔,看了一眼宋宪,原来他竟不知主公早在下邳了吗?! 郝萌也算是个精明人,当下也并没有说破,只是看向他的马后道“那是何人?!” 宋宪看着早吐的面无人色的徐庶,道“急行军来,在城外正好碰到他,便一并带进来了,文人实不济事,不过快马一驱,便面无人色了” “”徐庶简直是想骂人的心都有了,他知道这宋宪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折腾他呢! 宋宪让军队立即各自去休息,并安排守城职务换防等诸事,自己便亲自将徐庶给扶下来了,吊儿朗当的道“这么弱,真没用!” 徐庶吐了黄水,特别无语无助虚弱的道“宋将军若想骂庶,只管骂便是,别忍着” 宋宪脸色一变,果然忍耐不住,大骂道“枉女公子如此待汝,汝却是个狠心的,说走就走,你还是不是人?那刘备就如此之好吗?!让你能辜负女公子的心,也要去投奔!枉女公子为你这人如此伤心懊恼!徐庶,你就是个狠辣之徒,忘恩负义的小人!若不是看在女公子面上,宪早打杀了你也罢了,省得女公子伤心!如今你又来做什么?!再来伤一回人心不成?!哼,身为男子,这么优柔无断,在外面磨矶什么呢?!既到了城外,为何不进城?!那刘备就如此之好,叫你来这里如此不情愿,都像受刑一般吗?!既是如此,又何苦来哉!”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40章 我爹是吕布240(加更) 吕娴道“郝将军也修整一会,只恐很快就要开战了!” 郝萌应了,送着吕娴下了城墙。 “女公子”郝萌看着她的背影如此笃定与稳重,心里什么外心都没了,道“是神人也” 吕娴下了城,骑着马,察看外城布置的陷阱。 有城墙防守,曹操便是有几万大军,想要突破,马上攻进城,是不容易的。 然而,城内的内忧,才更叫吕娴担忧。 曹军既有奸细在内城,必要除之的,否则,到时必然生乱! 到时可得查查可有遗漏之处和城门了。 “一个木桶,由无数的板材做成,然而决定它能装多少水的,却不是最长的那块板,而是最短的那块,决定它最终能盛多少水,能得到多少用处,”吕娴道。 中年男子一凛,怔怔的看着吕娴的背影。 吕娴并没有回头,道“一场大战,一城之守,决定胜败的,往往也是这块短板,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城中人手不够,军力多数用于防守城墙,可是这城中的危机照样不比城墙少,城墙外的敌人是明面上的,而城内的奸细,却是暗地里的老鼠,山有阴阳,物有两极,我创造暗影,就是为了补短板,军队再强大,明面上的光也有顾及不到之处。” 吕娴指着四道城门,以及内城的城门,道“找到短板,堵住漏洞和隙,不叫敌人有半分撕开口子的机会,就是你们的任务,至于老鼠,也是你们的任务!” 中年男子心中肃然起敬,凛冽道“是,吾等定完成任务!” “去吧!”吕娴道。 中年男子躬了躬身,消失在了街巷子里。 吕娴戴着帽兜,看着民屋里都没有人了,这才放了些心。 她只能尽力保证不输,能活更多的人! 纵然千斤重担,幸而还有人与她共担! 吕娴绕了一大圈,慢慢往回走,宋宪已带着人出来接她了,低声道“女公子,虽在城中,还是要小心为好!” “无妨!”吕娴道“我若连自保的本身都没有,又如何护得住这座城池?!并非野外,在城中便是有刺客,娴也对付得了,放心!” 宋宪道“女公子当要以自身安危为重!” 她的重要性,还用说嘛。 吕娴失笑,道“宋将军,你这恐有与我父亲一样的发展啊” 都也快变身为老妈子了。 宋宪大笑,眼神中从一开始的叹服,尊服,到后来的推崇,再到后来对她的疼爱,如同长者与父辈。 与她接触久了的人,大多数是如此。 毕竟她真的还小,小到每一个人,几乎都可以做她的叔父辈。 回了客栈,不过短促的吃了些东西饱肚,外面就已经传来地动山摇之声。 宋宪,徐庶等人面色一变,俱都集中到了客栈大厅以内。 “来了!”吕娴道。 吕布也变了脸色,提了戟,意欲出去,又生生的顿住了脚步,想起吕娴的吩咐,到底是忍了下来,却有点着急,但也没有坏了大计! 吕娴看他还算镇定,便道“宋将军,你且出去支应郝将军,守住城墙!” “是!”宋宪道“这里的安全” “没事,有暗影在,”吕娴道。 暗影,有光的地方,就有影,这是她创造暗影的意义。 宋宪这才忙出去了。 徐庶道“曹操疲兵而来,就立即攻城,必会激励士气夺下城池休整食栗!” “所以士气必然刚锐,不可挡。”吕娴正色道“这第一道关,只能硬抗!” 徐庶面色也有些郑重,心中悬着。 吕布道“我儿,果真不出去?!” 吕娴道“城没有破的危险,不必此时就暴露出来。” 徐庶也道“守城自有两位将军在,只要攻守得宜,必定不失,主公请稍安勿躁,守住城,却破不了曹操,不能心急啊!” 吕布哪里坐得定?他这个人打仗,一向都是冲在最前面的,这还是第一回躲着连面都不露呢。 不过现在吕布现在顾大局的多了,所以也只是在徘徊,提着戟,神经紧绷着。 他一个好战之人,能忍到现在,也算是奇迹! 吕娴知道他怕是闲不住,道“爹,我们且去内城,去保护平民吧。另外,恐还有曹军与袁军的刺奸与奸细需要处理!” “唔!”吕布道“也好!” 虽然不满杀鸡用牛刀,但是,总比这样窝囊的等在这里好! 哒哒哒! 外面大军已然搭着天梯和撞门柱冲过来了。 宋宪从城墙上一一看出去,密密麻麻的,对人的压力确实很大,他心中一凛,吼道“打起精神来!现在立即发射投石机!” 城上诸兵士都反应了过来。 曹军不断的向前,不断的向前,像饿极了的鬼哭狼嚎。 投石机上的石头裹了一层火油,用隔油布包着,轰,轰,轰不断的投出去! 不断的有火箭射出去,点燃了石头上洒下来的火油。 火光燃起来,伴随着惨烈的叫声! 不断的有曹军倒下,然而依旧挡不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放!”宋宪道。 顿时箭矢如雨,漫天的射出去! 倒下的多,然而往前冲的更多。 冲着便有无数人掉进了堑沟,人仰马翻被木刺扎了个透,收不住势,倒下无数人 然而曹军立即搭上木板,从木板上继续往前。 他们与其说是猛勇不知惧的勇士,倒不如说更像是饿饥的蝗虫,一副要攻了城池,把城内啃个光的凶悍! 无粮草的压力全在曹操身上,更在曹兵每个人的身上! 此时此刻他们表现出了极大的战斗力,不惜代价,要进城! 宋宪与郝萌额上都出了汗,他们知道这是一场硬仗,绝对是一场硬仗! 这样不顾死的要登城,这股锐气,扑面而来,十分有压力。 不断的有箭发射出去,不断的有曹军倒下,然而还是太多太多人了 他们更近了,有扶着撞门柱的人已到了门前。 郝萌看准时机,道“抽出吊桥,速度!” 城门下人,立即将吊桥抽出,然后人太多,却是有人用手硬来拉吊桥,一时竟抽不出来! 眼见吊桥上聚集了更多的人,郝萌咬牙道“就是现在!” 他拉满弓,抽出一支箭点燃,对准了城门口的油包就射中了 火唰的一下就燃了起来,顿时将上面的曹兵烧成了火球,惨烈如人间地狱! 然而这还不止,城下铁门与城墙之间的堑沟里的护城河里也是倒了不少的火油的,此时火越蔓延越大,正将整个护城河给烧着了,火势蔓延,还将城墙外壁上的火油也给烧着了 有些已经上了梯子的曹兵立即被烧的滚落下去。 “啊!”掉入护城河里,烧的渐渐没了声。 后面的曹兵果然生出怯意来! “不要松懈,继续放箭!”宋宪道“投石机!继续!” 咻! 漫天而来的,也有曹营的箭! “注意躲避!”郝萌脸色一变,道“盾牌,速攻守相得!” 不断的有弓箭手拉满弓,无数的箭发出去,而他们身边一人持盾阻拦天上飞来的箭雨,另一人则对着城墙下偶尔冒死爬上来的曹兵狠狠的砍下去! 咻咻咻! 城墙上都是箭孔,这种无差别攻击,难免有吕营中人中箭亡,有些受了伤。 城墙上到处都是箭孔!密密麻麻,如同这密麻的曹兵一样令人窒息,可是没有一个人松懈! 他们绷紧了神经,唯恐有失! 火势太大了,将很多搭上的天梯都烧没了。后续的曹兵猛生退意,有些根本都不敢再告诉火势。 他们拿着天梯,犹豫的到了城下,迎接他们的,是城墙上的箭雨! 宋宪与郝萌一面控制城墙上的局势一面紧迫的拉满弓,一支又一支的箭羽对着曹兵放下去! 这攻城战,是极为残酷的!采用此种攻城法的,必然是不计伤亡也要打头阵的战术! 曹操站在车上,遥遥的看着下邳城的防守,心中沉吟道“已是午后,坚持到入夜时分,从地道攻入城中!” 夏侯渊应了,见夏侯惇带着弓箭手一直在往前推进,对曹操道“主公!城内也不知状况如何,渊唯恐其中有变矣!” 曹操道“趁士气正浓,一鼓作气方好!若是急攻都不能功成,后续只会越疲极无力,难为也!人心已乱,若不趁势夺城,只恐” 夏侯渊自然明白,道“那末将且派人去寻密道!” 说罢带着人去了。 攻城之战是最惨烈的,若不是因为粮尽,曹操绝不可能用这种硬攻的方式硬打! 可是,已经没有办法了,哀兵必胜,饥兵必胜。 这样的士气,只有一次。 若是不成,后面饥极哀极的士兵,恐再也没有这种的战斗力了。 人心乱已,曹操也是无奈之举! 若是趁现在一鼓作气,后续无力,不战而自溃都是有可能的! 纵然他有一肚子的计谋,可是这战役却不能延迟。 这就是计谋的无奈。 计谋都是建立在硬件以上的。硬件跟不上,再好的软件,也是无用的。 曹操便是再疑心下邳有诈,此时此刻,他只能如此!身为主公,纵然南面,无奈之时,也犹如站在高处,无处可下。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65章 我爹是吕布265(加更一) 果然是潜龙在渊之人,这般的际遇,也不移其志,很是了不得了。 刘备也会让张飞扮成山匪抢些东西,但做的少,又不掠民,所以杯水车薪,沛城现在又这么多兵马,刘备只恐养起来,确实困难的很。有基地还好些,没基地的刘备,确实穷的不行啊!所以基地是很重要的。 仁这个字,有时候也是拖累。白容不得污。 不过,关羽的确是个令人佩服的人。他其实今天可以当做看不到,但是碰到了,却肯搭手相救,曹性很感激他。 曹性见曹休不再追了,便放缓了脚程,等关羽来,一来他便下了马,道“今日幸得关将军相救,不然性休也!” 关羽也下了马,大大方方的道“举手之劳,勿必相谢!” 曹性感怀不已,道“不知关将军怎么在此?!” “兄长命我出来探听曹军粮草事宜,再巡视地界,不巧正遇上”关羽知道此事也没必要隐瞒说谎,因而大大方方的说了。 曹性松了口气,笑道“今日多谢关将军了。” 关羽并不居功,只是点首应了。 曹性便知道他也是出来探听粮草,想要打劫曹军粮草的事呢,只可惜还未到沛城地界,刘备还没来得及布置动手,这粮草就没了。 曹性道“粮草已被烧毁,关将军,即已来此,不若随回彭城一饮。他日主公回来,定重谢!性还要去寻成廉,将军可否一行?!” 关羽心道反正都到彭城地界了,不若去一回也罢,好人做到底。 便点首,与曹性一并出发,寻到成廉时,成廉肩上中了箭,血流如注,看上去特别恐怖。 曹性吃了一惊,忙去看他的伤。 关羽上前道“并未伤到心肺,也是命大了。” 成廉道“那曹休果然厉害,紧随我不放,我若慢些,今日死于他手,箭术也极其了得,幸亏我听到弓的声音,稍避了避,不然已穿心而死矣!” 曹性道“能捡回一命就不错了,我这便带你回彭城,到了彭城,叫亲兵送你回徐州治伤,华佗在那,不会有闪失!” 成廉疼的厉害,脸都白了,此时也没什么力气说话,因此只是点了点头。 曹性将成廉扶上马,两人一骑,与关羽一并回彭城去了 陈宫见到曹性等人回来,忙命开了城门,一行人忙忙的进了城。 陈宫赶了过来,看到成廉如此,便忙叫军医将他扶过去治了。 他又忙与关羽道谢。 曹性说了粮草已被烧毁一事,陈宫已然松了一口气,又知关羽救了曹性二将,便十分客气的要请关羽入席饮酒。关羽推不过,便只好来了城中府衙,一路行来见彭城十分严谨,防守严密,关羽真的佩服这陈宫的能力的。 其实陈宫也十分眼馋关羽的才能,可是哪怕再眼馋,也知道关羽与刘备亲如手足,便也不能拉拢,这个时候非要提这个,挖刘备的墙角,其实对关羽来说并不尊重。 因此,陈宫眼馋归眼馋,却是提都没提,只笑道“关将军已救了我营两次了,前番救过女公子,这一次,救了曹将军,如此大恩,真是再谢。”说罢端起酒盏,道“多谢关将军。” 关羽也并不居功,只是也客气的端了酒杯起来,道“只是举手为之,公台无需如此客气。” 他也是大大方方的饮了酒,陈宫便更喜欢这个人的性格了。关羽身上的闪光点,是真的很让人喜爱的。 曹性也提了杯,道“多谢关将军救命之恩!” 关羽也忙举杯饮过。 曹性放下杯盏,笑道“关将军真的是武艺过人,若无那一箭,性已休矣,远来一箭,竟震歪了曹休的刀。” 关羽道“若论箭力,羽远不及温侯,若论精准,羽却不及曹将军!” 曹性一怔,道“性之箭准,只是女公子抬举赏识,其实若论力道,远不及主公与关将军的。” 关羽对这一点是极为认同的,然而曹性极擅弓弩,体格天然的优势,他的确不及吕布多矣,然而他却善于布阵,远攻,判断箭局,这样的能人,都让关羽不得不叹服一声吕娴会用人。 陈宫笑道“武之一事,各有长短。” 曹性夸了一阵关羽,这才道“将军,性要不要带兵去援下邳城?!” 陈宫摇首道“粮草既烧,曹兵会自乱矣,破敌只在这几日之间,你且稍安勿躁,静等下邳城消息。” 关羽看了陈宫一眼,觉得他是真的特别能沉得住气,这是强大的对吕布父女的自信,还是对时势的判断?!他就不怕稍有闪失吗?! 曹性道“亦好,倘若魏将军他们需要援应,必定早会派人来求援,既无,此战想必快了。” 陈宫不欲多说,他心里其实也急的慌,他只是必须把守住彭城。 先以不变应万变。 “只是那个曹休,的确是一员悍将!”曹性道。 关羽道“曹氏是名门望族之后,可用族中能人,数不胜数,骁勇武将,可用文臣,皆为曹操左膀右臂,为之心腹者多矣。” 陈宫道“不错。” 说到底,吕布还是亏啊,吕姓只是富户小姓,族中子弟,也只是普通人居多,资源与曹姓一族完全不能比,哪及曹氏一族培养出的子弟多,所以曹操根本不愁无人可用,吕布身边就有点寒酸了。 就比现在吧,成廉一受伤,彭城只有一个曹性可堪大用了。 其它从军中提拔上来的中层偏将参将等,到目前为止,战争经验还太少,始终不能大用,战将真是捉襟见肘。 其实,刘备也好不到哪里去,虽关张二将也很厉害,然他比吕布其实更寒酸,吕布好歹有点资源吧,他一向极善抢掠。刘备寒酸,资源短缺,战将不够用,谋士还未有踪影呢 说起这个,两人都一径沉默了。 刘姓给刘备的,也只有一个光芒万丈的出身,其它的也就没有了。 家族,对吕,刘二人的支持,实在太小。 曹操的祖上是曹参,曹参是谁?!有一个成语叫萧规曹随,萧,萧何,曹就是曹参。 曹参是萧何之后的丞相。这样的出身与家族,枝繁叶茂,不知有多少族中子弟可用。 这样的优势,便是陈宫都替吕布嫉妒,更不用说关羽了。关羽虽自认刘备比曹操高贵不知道多少,然而,现实层面来说,家族对曹操的助力,是无与伦比的 说到这个话题,莫名的就沉默了。 曹性可想不到那么深,只是担忧的道“曹休虽没了粮草,然而他若去助阵曹操” 陈宫一听,也是眉头紧锁。但他却没接这个话题,也没向关羽求助。 曹性本意是想提及让关羽帮忙的,但这个话题抛出来,陈宫没接,曹性便明白,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 曹性也不算笨人,也不叫关羽主动提及,而两方为难,便笑着举杯道“关将军喝酒!” 关羽举了杯,刚饮尽,却听见马蹄之声,陈宫腾的站了起来。 城内是很少有这样急促的马蹄声的,只有斥侯来报的时候,这条禁令才恍若无物。 曹性也站了起来,脸上紧张,想是下邳城有消息了,还是魏续侯成来求援?! 陈宫也想保持镇定,但他很难做到,甚至下了阶,走到了门口,果然斥侯喘着气将信递了上来,道“下邳大胜,城已守住,曹操全线溃败,主帐已开始撤退,主公与女公子带两千骑去追击了!” 曹性大喜,道“果真?!” 陈宫也大笑,将信接了过来。忙不迭的拆蜡封,一面问道“现下何人守城?!” “徐庶徐先生守城!”斥侯道,“此信也是先生命吾送来!并急求粮!” 陈宫喜不自胜,道“元直竟去了下邳?!” “是,与主公女公子共同守住了城池!”斥侯道。 陈宫喜不自胜,连道“好,好,好”说罢眼眶已红了,见斥侯累极,便道“你先去休整,待我弄好,你再听命!” 斥侯下去了。 陈宫忙拆了信去看,倒没有注意到关羽有点僵硬的表情。 他扭过了脸,想到徐庶,心里就哽住了一般! 如今听到他助胜下邳城,他更不舒服。 曹性急道“将军,如何?!” 徐庶在信里已将过程笼统的说了一遍。 陈宫道“破敌数万,斩首万余,曹兵已经溃散,曹操奔逃往兖州,主公与女公子带两千人已去追击,另主公斩了于禁,夏侯渊被擒,已押在下邳城” 曹性一听已是大喜,道“太好了,太好了” “侯成伤了腿,以后恐再难为将,”陈宫道“另,魏续将军拦了徐晃,如今不知生死,有可能已死,也有可能被俘” 曹性一怔,笑容淡了。 陈宫道“曹性,你需押送粮草去下邳城,下邳城池破坏严重,并严重缺粮,如今曹仁不知在何处,你去后,便先留在下邳城,以防下邳再次被曹仁围,送粮草要速速!” “是!”曹性应下了。 “关将军!”陈宫道“曹休在外,曹性将军非他对手,若关将军不介意,可否帮着曹性将军押粮草至下邳城去,那里还有数千百姓,如若无粮,只恐都得挨饿!” 下邳若不到危急时,便是危急时,陈宫都不可能向刘备的人求援。 只是如今大胜,就完全不一样了!此所谓时移事易者是也! 所以陈宫理直气壮,坦坦荡荡的。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66章 我爹是吕布266(加更二) 沛城受过吕布不少粮草,此时关羽自然不能推辞,拱手道“既是如此,羽自陪曹性将军走一趟便是!” “另,我需书信一封给使君,如今曹操大败,使君可趁胜追击曹操,此千载难逢之机也!”陈宫道。 关羽也没说什么。陈宫是想要有人为吕布父女搭一把手,生恐他们父女二千人不够用。 不过刘备自也有刘备的考量,趁此胜,若不追击,岂非英雄?! 正是因为想到这一点,陈宫才会写这封书信。 这件事的性质就与求刘备之援去救下邳,可完全不同! 陈宫书信之中自也难免意气风发 关羽也没多言,自点了自己的二百步兵,与火速准备好粮草马车的曹性一并出城去了。 陈宫看着车队离开,便下了禁严令,“禁闭城门,擅开城门者,斩!” 此种时候,彭城已无一将可用,虽兵强,然而,光靠陈宫一个人,他不得不慎重以待。 他去看成廉,军医已将箭头拔出来了,擦了擦汗,道“幸亏没有毒,若不然,命休矣!” “可有大碍?!”陈宫问军医道。 军医道“虽未伤到心肺,但是以后伤好了,说不定连箭与兵器都握不成了” 陈宫心中难受,想到侯成的腿伤,还有生死未知的魏续,一时咬紧了牙关,道“保住命,务必保住命” 军医点头,也不敢打包票,道“小的已准备了草药,剩下的就看成将军自己撑过去了” 陈宫看成廉昏迷过去了,脸上还起了热,心中的忧虑并未见少。 虽下邳之围已解,然,曹仁那头也不知如何了。 兵少,将少,捉襟见肘。一旦分兵,布局甚重时,才感觉到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窘迫。 待以后安定下来,这徐州庶务,人才,以及军务,是重中之重! 不过想到下邳再惨烈,还有徐庶在那支撑,心里好受了一些。 好歹有了可倚重之人,整顿条理,下邳众多事务,也可理顺,不会生乱子。 曹性与关羽押了粮草出了城,也是不巧,正好碰上垂头丧气的曹休,那曹休一见他们,哪肯放过,自也生了烧了他们粮草之心,苦于没有火油之物,一时只能上来酣战一番,若论近身战,曹性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幸而有关羽在,曹休缠功是有,但真不是关羽的对手,只是堪堪持平,渐渐不敌 曹休恨爆了曹性,恨不得吃了他一般。 曹性早跑远了,拉了弓,对准了曹休,连放了几箭,以助阵关羽。 曹休几乎气炸了,大骂曹性不敢近身战,竟求助于人! 曹性可不怕丢脸,没那一战的能力,便不能强出头,自己的荣辱是不能放在全军的荣辱之上的,这是为将者的本份,这也是吕娴告诉过他们所有人的。形势比人强的时候,低个头,不算是事儿,也不是什么折节的事儿,所以曹性圆滑着呢,见曹休渐不敌,还破口大骂,这才道“下邳曹营已破,曹操都逃了,你粮草也被烧了,你还跑去下邳做什么?!还不如趁早投降,省得去了下邳,也是被捉进城与夏侯渊为伴的份” 曹休吃了一惊,大骂道“匹夫,你胡说什么?!” “并无胡说,夏侯渊都被捉了,你竟不知?!”曹性冷笑道。 曹休看他并不像说谎,一时心乱如麻,又见关羽强势,便也忙脱了身,带着兵马,带头就走了,看样子是要去寻曹操主营。而不是去下邳了。 曹性也不追,见曹休一走,下马先查看了一下粮草车队,见虽有些破了,撒了一些,但是大体上并无大碍,曹性这才松了一口气,对关羽道“又欠关将军一个人情了” 关羽并不在意,二人继续进发,一路快速的往下邳去了。 且说,刘备在沛城收到陈宫书信,便与孙乾等人商议,道“曹操已然大败,眼下,正是追击曹操的好时机!” 孙乾也道“确实是好时机。” “那三弟与备整肃兵马,即刻出击,沛城诸事还劳各位,”刘备道。 孙乾与靡竺等人都应了。 刘备忙让张飞去点五千兵马,少了人不够,多了,反而累赘,因此只让张飞带上五千精锐,也就够了。 这件事不参与是不行的。如同孙策明知道现在过江击袁术的淮南一带,他也讨不了好处,但是所谓英雄,入局很重要。 很多时候,不在于得到了什么成果,而是参与!必须要参与! 天下大局,此种时机,焉能不入局?!若是此时还能按捺得住,他就不是刘备。 陈宫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才给他写信的。 张飞一走,孙乾道“主公面有忧色,可是忧心吕布父女之患?!” “大患已成,已不能阻止了”刘备叹道“以后沛城少不得要看这父女眼色行事矣。此地周边所有,终将被虎所辖制” 刘备是十分清醒的,他甚至已经预见了曹操大败以后,此地的局面,定是属于吕布作主的。 孙乾道“真是没想到啊,曹操败的这样快!这才还未进九月” 谁说不是呢?! 刘备哪能不忧心,徐庶,陈宫,吕娴,如此大才,尽涌向吕布,吕布之勇,吕军之悍,如今虽还缺少战将,然而,退了曹操后,便已有了可乘风直上青云的风起来了 这全面局势的规划,各个环节的调整与适应,一环扣一环的计策,以及彼此之间不断链的信任,别说曹操不敢置信了,便是刘备分析极,也是心惊于如此周密的计划与布局 其实吕娴所有的计都很险,然而她能赢,完全是因为她爹吕布。吕布的执行力太强大了,光他一人,就可以抵得一个军团。 一个主将的光芒,是不可替代的。 所以事半功倍之下,短短几个月就逼的老曹撤退逃命,何其强势也! 靡竺自是知道刘备忧心以后的局面,便道“主公,关将军与吕娴有恩,吕布父女便是想要吞并沛城,也并不会不容主公,主公之后暂且屈之,再便宜行事方好,虎势已成,虎威定锐不可挡,不可强与之争啊,只能顺势而为” 刘备点头,道“这我知晓,备心里有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若非能屈能伸,他刘备也不会有今天。 好在,吕布就算不容他,也不敢逼的太明显。 而他,也绝不会坐以难伸志。 徐徐图之方好! 只是,看到这个局面,刘备心里是多么的沉重。 他当然不想曹操得了这里,但他同样不希望曹操大败。他更希望是一种平衡的局面就好了 然而,吕布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当下也顾不得多说,将城中诸事交由孙乾等人,与张飞二人领着兵马去追击曹操了 曹性与关羽到下邳很快,徐庶与宋宪急忙下来城。 看到粮草至,宋宪松了一口气,道“陈将军果然效率高,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了,今天百姓与将士们都只能喝稀粥,若再不来,只恐要喝水解饥了” 曹性也松了一口气,道“性与成廉将军烧了曹军粮草,如今解除了一大患,曹军断无卷土重来的机会!” 宋宪与徐庶皆大喜。 徐庶见后面的关羽不肯进城,便上前道“关将军,使君可好?!” 关羽虽不想搭理,但也拱了拱手,并未失礼,道“一切都好!” “关将军且进城一聚!”徐庶道。 关羽哪里肯?只说出城日久,还要回沛城复命。徐庶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才不肯入城的,知道他有芥蒂,一时之间心里也怪难受的,却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曹性道“关将军一路跋涉,若不进城休整,倒显得我们城中小气了,且进来休整一时再回吧,也不耽误这一时” 关羽拗不过曹性,便也只好先跟着进去了。 徐庶知道他对自己有意见,便也没再凑上去,只是叫了军士将粮草带入城中去安顿。只是这心里的滋味,就不太美妙了。 郝萌下了城池,连忙来见关羽,曹性又是十分高兴,还去看了侯成。见侯成腿伤稳定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时倒说了很多彼此的伤情与战事。 以往他们很少有聚在一起的机会,如今经历生死,与荣辱,如今竟有一种生死知交的感觉,更亲密了几分。 关羽让步兵们进了城来喝水吃饭休整,自己在城墙上看了看,见城墙上全是箭孔,火烧的漆黑痕迹,还有烧尽的民屋,外城几乎没有一片是好的,一时之间,竟也叹服吕布父女的英勇,以及吕军的勇悍。 若是他主战,若是城池到了不能守的程度,他已经弃城了。 断不至于死守到这种程度,而且百姓还没有损伤的。 便是关羽对吕娴再有意见,也不得不服她是个极为有谋略的人。 这股气息,不止是争天下的气势,更是争民心,不让城池的气势。 她何止是人强大,更是内劲强大,意志不屈! 这徐州,之前说是退了曹操就还刘备,然而,吕布一退曹,威信定风头无两,别说刘备去讨,便是吕布主动还,刘备又如何能要?! 这父女死守下来的地界,主动给刘备,说的好听是还,刘备还能要吗,只怕烫手至极!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1章 我爹是吕布271(加更) 曹营谋士团在集智,吕营的谋士们又何尝不是在集智呢?!双方各使心力,以图天下之局而已矣。 这两封信倒叫吕娴知道了陈宫与徐庶的区别和各自的长处。 陈宫这性子,极善于防守,事无巨细,心细如发。规划,布局,统筹,防守十分严密,如同他这个人一样。 而徐庶,则更外放一些,他善于的方向则是大计谋以及天下之机。 这一攻一守的性子,真叫吕娴欣赏莫明。 有此二人,为她左右手,徐州城,内治定如铁桶,外交则绝不会有漏失! 吕娴都想大开拳脚,真正的要在徐州开始一番大事业了 有他们垫底在,她总不会累死。因为他们二人的执行力是勿庸置疑的。她无需事无巨细,只需给出框架和设想,他们必定能高效率的组织人手完成 吕娴高兴的很,当下便回信。有他们在,大后方便不会出问题。 吕娴一面给陈宫和徐庶回信,一面等着臧霸张辽还有曹性带着大军前来,当然了,她和吕布拦在这中间,也是为了拦曹仁,灭其主力,不让他与曹操汇合。 其实吕娴心里很清楚,曹操恐怕还未回到兖州。 因为这山之后便是兖州地界了,曹操虽然怕极惧极,但也是颇为英雄的一个人,兖州是他的老巢,又离许都如此之近。他便是再怕,也会想尽办法保住兖州,以保住许都。 所以,这座山,可能才是真正的拦住他们父女的地方。 曹操一定会利用这一点。 因而吕娴才不敢轻举妄动。曹操是个极谨慎的人,她同样也是。 他们父女如今只有二千兵马,而排除山上的障碍,这么点兵力是远远不够的。 她只能耐心的等。 若不然就算过了此山,曹操的兵马一拦后路,他们父女不是死在陷阱里,就是死在没有退路里,穷途末路,就是这个意思了。 吕娴能稳得住,又一向能岔话题,所以吕布倒也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每日里只是打猎,并打了些稻米来吃,只是不过两日的功夫,天真的下起暴雨来。 吕布父女二人,以及二千精锐,皆苦不堪言。 地上泥泞不说,便是搭帐蓬,那帐蓬里也是潮的,根本没办法睡。 吕布心疼吕娴,哪里让吕娴吃过这种苦,因而便去寻民屋,倒寻了些,便在这个早破败的树落里先安顿了下来。 吕娴看着天阴沉沉的暴雨,若有所思。 难道真的有什么天命之说?! 想一想也是哧之以鼻,如果说曹操注定是要称霸的人,那么吕布就注定是该死的人,可是吕布的命都改了,难道老天还能劈死她?! 她一想开就乐了,行,要是老天开眼就劈死他们父女在这里,也省得以后再折腾了。 想一想,便安心的睡了。 人的事都操心不够,天的事,她可管不着。 火光熊熊,带来些暖意,秋风萧瑟,秋雨更凉。带着萧杀。 曹仁大军渐渐的往这边来了,张辽他们追杀在后,又哪里料到吕布父女二人在这杵着等着截断围杀呢?! 且说信很快送到了陈宫和徐庶二人的手中。 陈宫看了信,道“女公子让宫等袁术退兵后,即刻带着人回徐州主事,将彭城诸事俱交由侯谐处理。” 副将等人松了一口气,道“那郭嘉等人也须押回去!?” “这是自然。”陈宫笑了笑,将信给烧了。 剩下的事他没说,女公子让他瞅准了孙策他们的动静。 高顺可以趁势打袁术,然而必要的时候,陈宫须出面,接受袁术的和解,高顺与袁术合兵退孙策他们才是。 这其中的周转,就需要陈宫极高端的手腕去处理了。 陈宫便笑,只恐还需与杨弘打交道,看来回到徐州,第一件事便是与他谈一谈,并把他给放了。 只怕谈的时候,得被他骂。 袁术当然是个小人,然而若是袁术被灭,三匹狼在徐州外,陈宫都睡不着觉。 女公子另说了,倘若有变,她与吕布会弃兖州立回。 陈宫便心中放了些心。 徐庶看完信,也是松了一口气,对诸将道“若袁术退兵,宋宪带着将士和百姓回徐州,郝萌继续守下邳,等主公与女公子回后再听命。庶须去前线,若是天意助吕,此次便能趁胜夺了兖州三城” 宋宪喜道“果真?!” 徐庶颔首,“能不能成就看全局了,宋宪回去支应高顺将军,只恐后军会有失。” 郝萌道“是否是担心孙策等人?!” 徐庶道“不错,那三匹狼于外,谁能心安,郝将军守下邳,也需小心为上。” 郝萌郑重的应了。 徐庶并不迟疑,上了马,立即便要走。宋宪派了精兵保护他,并与郝萌,还有侯成送了出来,道“先生,此去定要小心,如若遇到曹兵,一定要隐蔽。” 徐庶心中一暖,道“一定,珍重,他日战后在徐州相会也!” 三人抱拳,看着徐庶上了马,也朝他们抱了拳,拱拱手离去了。 一起经历过生死之战的情谊,并不会因文武之区别而有所隔阂。 相反,看着徐庶与二十精兵离去,三人鼻子都有点酸涩。 宋宪道“女公子说了,待袁术一退兵,让我立马带着侯将军回徐州去,让华佗医治你的腿,天下的大夫未必有办法能治好你,然而华佗也许会有办法。” 侯成道“女公子还牵挂着成,实在是”眼睛也红了。 这个时代,医学是很落后的,宋宪的腿虽未伤到大动脉,但也并不好治。若是伤到动脉,早死了。只是这伤,在现代可能手术一回,养上一两个月也就恢复如初了,但是在这里,怕是极难的,就算保住了腿,医的再好,也得落下残疾。 侯成既感动又心酸,道“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不错,哪敢奢望别的。如今只求能别锯腿,哪怕残疾了也是好的,能留在军中效力,在后勤为诸军出一份力气,我心里也是高兴的。” 宋宪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郝萌也安慰他。侯成也不敢多提,心里担心魏续,却只能隐忍着。 他惨,其实魏续若是没死,只怕更惨。 那日在林中的吕军都捡回了尸首,其中并没有魏续,他庆幸的同时,又难受,若是沦为俘虏,他都不敢想象魏续的处境。 郝萌道“下邳城现在什么都没有,希望袁术早点退兵,然后宋将军带着所有百姓去安顿在徐州府才好,只是安顿之事,还需报告陈将军为好!” “这便与陈将军写信,回徐州时,先与之汇合,一并押送曹军俘虏去徐州。”宋宪道。 除了许褚,夏侯渊,还有郭嘉外,曹兵投降的也不少,再加上城中百姓,得花大兵力送去徐州呢,这些诸事,都需陈宫处理。 他们为将的人,是处理不了这些后续之事的。 其实他们都明白,主公坐稳了徐州以后,陈宫必然是要为相的,慑三事,兵事,农事,民事。 也就是说,徐州的所有事,都得他管,军中的事,百姓的安置,还有官府中的事,都得听他管。 一个安定的大后方,有多重要,不是极有能力的人,是没有办法安顿好的。 陈宫是个全才,而且是个事无巨细的全才。心思缜密,以往的他尚且不能发挥出全力来,如今的他,却恨不得施展出浑身解数,为徐州尽力而死矣 便是与袁术阵营的外交,他也得施展一番大力气 下邳城外曹操搭起的几座箭塔也被拆了,但是城外留下了很多战后的痕迹。 城内是自不用说了,这外城墙是必须得重修的。至少城外,就更是坑坑洼洼的无法入眼。 以后这下邳城若设军事重镇,这城外的农田还需重新布置规划,再归以军中屯田用了 天下百废待兴,徐州境内也一样。 曹操大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袁术耳中,袁术简直不敢相信。 他不断的踱步,喃喃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曹操足带了近二十万人吧” 怎么可能呢?! 当年曹操击败黄巾兵,招安了近三十万的兵力,实力何其的雄厚,就这么说败就败了?! 袁术也是骇的面无人色,镇惊到失色,反应过来后,忙道“吕布大军回来了吗?!” 回来万一把他给围了,这可如何是好?! “并无,吕布大军去追曹操了,刘备也是,”斥侯道。 “那就好,那就好”然而,袁术松了一口气,还没喘匀的功夫,就已经得到了张绣,孙策,刘表齐齐出兵来击淮南的消息,顿时满头大汗,急的面无人色! “休矣,休矣”袁术跌坐在椅子上,若是来一个,他也不怕,来两个,也能勉强应付一下,可是张绣又发什么疯?他不是应该去袭许都,曹操的大后方吗?! 为什么会来这儿?! 三个,他怎么应付?!况且就算只来一个,他现在大军在徐州这,怎么分兵又急速的回去应援呐?! 一时急的胆都急破了。心苦的不得了。 若寿春沦陷,想都不敢想后果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2章 我爹是吕布272 杨弘被抓了关在徐州城内,他当下只能寻阎象来商议。 “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袁术急道:“必须回寿春应援,寿春若失,术必败死也!然若急撤军,高顺必穷追不舍,怎么办?!” 曹操对吕娴的心情,是如史上的司马懿对诸葛亮的郁闷。而袁术这个人,其实也是没什么主张的一个人,现在的心情连曹操也是比不上的。曹操到底是会反省一人,特别冷静而能迅速收拾残局的能力极强。 但是袁术不是,他现在慌了,完全没了主张,像没头的苍蝇。没主张就算了,偏偏有能力的时候瞎主张,真要主张的时候,没主张。 阎象这个人是比较正派的一个人,袁术谮号称帝时,他就不同意,还劝谏过,但是袁术一意孤行,不听。不仅不听,还把他给冷落了。 直到杨弘被抓了,才把他给揪出来用。 然而,正确而冷静的建议,袁术这个人可能是主意在急时是采纳不了的。 阎象道:“寿春有袁胤和李丰在,暂时无忧。况且三人的兵马所来并不相同,要到达寿春还需时间,因而寿春定暂时无恙。况且刘表与孙策有仇,此二人,所图是寿春,还是各有所图,尚且不知,寿春有一喘息之机,甚至有机会可图这二人之隙,令他们自乱而攻” 袁术听了冷静下来,道:“会吗?!” 阎象是极善于分析时势的,便道:“当下,主公当立即与徐州和解,许以利益,让高顺助阵主公,去退这三军的到达。若不然,寿春虽可一时无忧,然,若三人合围,终不敌也。和解是必要之举,也是防撤兵之时,会被高顺所阻截也!” 袁术一听,便冷默下来,道:“和解?!” 徐州抓了杨弘,吕布离开,他趁机来闹徐州,又日夜不停的叫击鼓而战,片刻不歇,此时高顺不知道有多恨自己呢,怎么和解?! 阎象见他迟疑,也是急了,道:“主公切勿迟疑啊,迟则真生变故,届时可真来不及了现在还有转机,吕布贪利,许以地利,可解” 袁术心疼莫名,哪里肯?! 阎象最知他这德性,就知道他又他这个人啊,比起吕布还要小器,真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当初非要谮号。 行吧,旧事不提,反正诸侯也没人拿袁术当回事。 其实与吕布和解,也只是能让寿春暂缓一时之机罢了,吕布那人也贪心,现在连曹操都逼退了,他哪能不图寿春?! 阎象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然而既便是这样,袁术也不听人言,真是令人无奈。 他吸了一口气,又道:“主公若押后军退,恐高顺追击,是否?!” 袁术道:“不错,如何撤兵,能不令高顺察觉方好?!” “难矣,最近我军动作太大,贸然没了声响,高顺焉能不疑,若主公撤退时,他的陷阵营追击,主公只恐还未回寿春,兵力已损大半!” 袁术一时心急如焚,竟是进退不得了,急的要命。 阎象道:“说明利害,与高顺和,共退三军!” 袁术迟疑道:“若是如此,岂不是将我寿春的危机告知了高顺?他万一不答应,或是狮子大开口” 阎象便明白了,袁术这个人真成不了大事,他明白他不可能会主动与高顺和的,不到绝境他绝不肯。 一时也是十分叹息,良久道:“若是如此,便只能假作不知,然后再悄悄的退了” “此计甚好,就这么办!”袁术心静下来道。 “”阎象心中冷笑一声。叫他来问了半天,原来一句也听不进去,还是拿了他自己早在心中的计策。 那还叫他来问计做什么?! 天下没有永远的利益和敌人,也是可以做朋友的,若能说服高顺去援寿春,许以地利,退了三军,以后再图徐州也不是不能。 况且刘表与孙策之间的事,寿春喘息一机,再分化一下这二人的军队,说不定危机已自解了。 可是袁术偏不听,偏偏放着良言半点不纳。 如此执着眼前小利,不顾大局和长远的人,哎 随着这一带的诸侯之争白热化,袁术自身的缺陷和短处越来越不能小视。 以前的袁术其实还是很英明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是老了,越来越 阎象默默的退下去了。 他看着袁术的大军,心中叹息一声:终不长久啊,快散了。今日的辉煌,终究会被他人所得也。 吕布已胜曹矣,其实此时,三军更惧吕布,若是袁术能聪明点,利用局势,寿春甚至是能图到好处的。可惜啊 这一带,只怕逃不过这对父女的手掌心。 且说袁术想暗暗的不惊动高顺退兵。 高顺其实也知道了消息,大喜过望。 城中十分欣喜,貂婵更是惊喜不断,告知严氏让她放心。 高顺又叫了曹豹来商议,道:“破袁术之时已至矣,曹大人最近多盯着些城中动静” 曹豹也是喜不自胜,却郑重的道:“定会。若是袁术想撤退,将军只管去追击袁术,不可错失良机,城中一时乱不了许太守不过几日脚程就能回来了。” 袁术欺徐州无人实在讨人厌极了,城中哪一个不恨他日日骚扰不断?! 高顺点了点头,他知道袁术离败不远了。 高顺将信看了一遍,又让曹豹翻看一遍,二人对视一眼,明白得瞅准时机啊。 袁术可败,但又不能太不利,这个度,得要高顺自己把握了。 不然孙策这些人可比袁术精明多了。若知吕布胜了曹操,便知晓了吕布的大威胁,很可能转头来对付吕布也不一定。 其实这三个人哪一个笨呢,既出了兵,便是威胁。 入了局,图的是谁,到了战场上,真不好说。 高顺不得不防。 其实若不是有这三个人,高顺是真想把袁术给灭了,占了寿春。 只可惜,眼下是做不到的。 得为大局考虑。 徐州现在还需要袁术。 相反,借此,消耗些孙策的实力才最紧要。以后等徐州吞寿春淮南时,他才没有机会再来搅局。 高顺手在书案上一点一点的,十分有节奏。 袁术也是够窝囊的了,如今后面有他,受制的很,偏偏老巢偏偏又被攻,其实倒给了他活路 也罢,先留他活一路,以后再图。 借着追袁术之机,去往寿春,是机会。 “孙策,张绣,还有刘表到哪路地界了?!”高顺问道。 斥侯道:“若不出所料,三人离寿春都近矣。” 此地本来都离的近的很。 只是三人各怀心思,既想要寿春,又顾忌着彼此,彼此受制,一时互为掣肘罢了,谁先动,倒也未必可知。 心中各怀心思,其实倒是利于高顺图。 “速发信与陈宫,叫他速回,有他与许太守共在,那些人便能老实安份,城中便不会生乱子!”高顺道。 斥侯便急急的去了。 袁术营中已然骚动,人心思浮。 而吕布胜曹的消息,也同样的到达了张绣,孙策,以及刘表耳中。 张绣眯了眼眸,他在想,这件事文和有没有参与。吕布竟能胜曹操,呵,也许有贾诩的参与才办成了此事。张绣整个人陷入暴躁之中,对于贾诩弃自己而去这件事,他接受不了。无论他去投曹操还是吕布,他都接受不了。至于吕布的强大,他下意识的忽略了。 刘表却是吃了一惊,蒯良更是默然良久。两人吃惊,久久不能言。仿佛被按了静音键。这个威胁,未免太可怕!当今天下,曹操是除了袁绍之外的第一人,能破曹之人,除了袁绍,还能有谁?!如此实力,怎么能不叫人心惊。 而孙策却是最重视。 他叫来鲁肃和诸葛瑾与之商议。 “当今天下,又多一大敌矣!”孙策拧眉叹息着,始终高兴不起来。 孙策是后起之秀,还是青年郎。 然而吕布早闻名于天下久矣。 “此贼早已是天下一大敌,又何止是现在。”诸葛瑾道:“主公还需多探听徐州诸事,只恐吕布的女儿是个可怕的全才!吕布有勇无谋,此次却痛击曹操,其布局与谋略不可谓不强,若无全才指导,难胜!” 先前孙策都不看好的,孙策阵营所有人都不看好。 然而吕布还是让他们吃了一大惊。 “徐州出使游说策出兵时,策便知有古怪,然而不曾料到,胜负分的如此之快。”孙策敛着眸道:“看来此次出兵,倒是出对了。探一探徐州虚实,策想知吕布有多强矣!” 鲁肃道:“曹操折损兵马过半,吕营出兵之谋略,还需探明,以作计较!” 了解这个战事是怎么开始,怎么布局,以及怎么结束的,分析曹与吕的优劣。这是每个谋士团都必须要做的事情。 因此此一战,还未传至天下,闻名天下,然而,却已叫孙策坐立难安了。 孙策庆幸这次出兵真的出对了。 他必须知道吕布有多强,也有哪些弱点。而直战,是最好的方式。去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3章 我爹是吕布273 若要天下,谋天下之局,如棋。有时候胜负无关紧要,入局才最重要。 便是输了,也能在输之中历练出最强悍的兵力来。 吕布恐怖,只有面对,才能领教他的能力来。 孙策立志于天下,龟缩于江东是成不了气候的,他想要天下,就必须入局,哪怕不能保证每战必赢。 天底下不缺常胜将军,却少有怕输的英雄。 曹操一退,很多事情正式的拉开了序幕,天下纷争开始了。 袁术是真的乱了章法,筹划着要退兵的事宜,不仅要退,而且要急退,并且急奔回寿春去防守。但他又不想惊动徐州城,以防高顺来追击。 然而高顺一直死死的盯着他呢,袁术便是想悄无声息的退兵,也极难。 所以袁术便开始想办法退兵,问策于部下。 对此,阎象便明白,袁术是成不了大气候了。 主公有主见,当然是好事,但太有主见,只听自己的主见,太不是事。就算会问策,可是不采纳最有用的,所谓谋士,终究是成了摆设而已。 阎象料定,以高顺的狠劲,无论袁术这个兵怎么退,高顺都会狠击袁术。 整个徐州城憋气这么久,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袁术终究是会吃大亏啊。 然而,他这个人终是太自负,如同当年为了玺,以为孙策借兵三千也无妨,终究是大错特错,却偏偏从不肯吸取教训。 而此时的曹操终于与程昱汇合了。曹操何其的狼狈啊。程昱亲自来接他,曹操抓住他的手,便泣道:“操出兵十至二十余万兵,如今回者寥寥竟至于此,竟至于此啊操是罪人,愧对天子,终究是没能铲除吕布大患呜呜” “主公受苦了!”程昱也哭了,道:“幸而主公无事,否则昱急死也!” 主臣二人一时大泣,哭的缓了过来,程昱才道:“接到主公信后,臣马不停蹄,一面调后备兵防守兖州,一面紧急来了定陶,思忖主公若回兖州,必经过此城,因而一直在附近久候,幸而并未寻错,终于接得主公!” 曹操道:“这一路何其的惊险,几次三番皆险死在吕布父女手中,幸得典韦与徐晃一路死护,又多设疑,这才瞒过了他们,一路过此来了,操也料到你定猜到操之心思,必来定陶接吾,见到汝,操心定矣!” 程昱忙接他入城。 曹操看着定陶,心中万分的感慨,道:“当年兖州一战,操在此击败吕布,夺回兖州,将此贼赶出了兖州,如今,操欲进徐州不利,又被此贼逼到此,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他踏进兖州门户” “主公所安排,昱已布置,占了此山之地利,”程昱道:“这山两边皆是曹兵,吕布父女若不过山便罢,若要过,须得死于此险境之中,想要再进兖州城,难矣况且还有此城防守,必不有失!” 曹操站在城墙上看山势,这山之势在于险,并不在于高,要道并不多。想要绕此险进兖州地界,极难。 除非是择此路。 然而吕布父女何其谨慎,至今都未曾追过来。 “此是泰山余脉,山势颇陡峭,”程昱道:“当年能在此击败吕布,此番也必能顾吕布于外,不可能让他再进兖州一步!” 曹操心定了定,点点头。 曹操是惊魂未定,所以话并不太多。 程昱让他放了心,便忙安排人服侍他休整休息,便告退出来了。 程昱拉住荀攸道:“何至于此?!主公怎么会落到此种之境地?!” 荀攸道:“粮草是怎么回事?怎会迟疑?!主公已怒,若回许都,必要发罪他们。” 程昱叹道:“荀令君久病,无人主持统筹,效率何其低下也” 荀攸默了,又哭了,道:“死伤这么多兵马,他们何其冤也” 都是被那群人给拖累了的。 最可怕的是,连曹操也受了惊吓。 曹操虽还很稳重,然而荀攸知道他的心里是一时接受不了的,是极难受的,也是在经历反省的。 只是他是个极为冷静睿智之人,因而便是再怒,也是稳下来,去做必要的事情,而不是花时间光去愤怒,这般于事无补。 但既使如此,也不代表曹操的心里不郁闷,不难受。便是他,也是难以接受的。 程昱也哭了,道:“不曾料到竟有此败,吕布父女果真有这般强?!” 荀攸道:“从今始,我们都要重新认识他们父女二人了。” 程昱沉默,是啊,能令曹操惨败而归之人,得有多大的实力才能做到呢?! 只恐实力,计谋,胆识样样不缺。吕布父女必是比之当年,实力更为雄厚。 “河东一境,多备粮草。”荀攸道:“曹仁在后,还未有消息,若是能带兵马回,必要粮草。” “已紧急从清河一带调来,”程昱道:“必能渡过此关,你且放心。” 荀攸胡乱的点了点头,忧心忡忡的。 “奉孝他”程昱道。 荀攸道:“在主公面前莫提,若是能退吕布兵,主公必定会讨要回奉孝,但现在主公心乱如麻时,不可再提奉孝矣” 程昱点头,道:“昱明白了。” 这个时候,不是在曹操心上扎针吗?! 程昱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便匆匆的跟守将们去了。 荀攸则寻到了狼狈不堪的典韦,还有徐晃,典韦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很大的疤,看着更添一层恐怖和惊心动魄,光想一想受这个伤时的情景,都会令人发怵,这个伤疤也叫典韦更添了一层可怕。 徐晃也已疲极了,累的不想说话。 荀攸道:“公明,还需照顾好那个俘虏,别叫他死了才好。他还有用” 徐晃咬牙道:“当然,晃定好好照顾他” 荀攸知道他小心眼的想要报复,想了想,也没再多说。只是另叫军医去给魏续看伤。 魏续的手臂已经溃烂了,没有抗生素的炎症,是很有可能会死的,他昏迷当中,并且已经没有意识了,而且还起了高热,看上去很可能会随时死掉。 然而既使如此,荀攸也不可能为一个俘虏操太多的心思,因而也并未多么在意。 只有徐晃余怒难消,一想到折了这么多人马在此人手中,焉能不怒,如今又大败狼狈而回,心中有一口恶气,便只想鞭打魏续,偏偏魏续不给力,还病了 “想死?!”徐晃推开军医,道:“取盐水来!便是死,也须得受些折磨再死,现在就想解脱,没那么容易!” 军医讷讷道:“徐将军,只恐此贼怕是必死无疑了,他的伤口,还有他久热不退的头,都能要了他的命,所以,所以” 徐晃猛眼瞪过来,军医吓的不敢再说后面的话了。 徐晃凶狠至极,军医只好先退了出去。 都快死的人了,还不如一刀杀了,何必与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只是徐晃心中却是恶劣的很,有一口恶气,窝囊气实在难以出来,难免便会迁怒到魏续身上。 浓浓的盐水化开了,往他的手臂溃烂的伤口上一浇,便是魏续昏死没有意识的人,也开始抖了起来,开始抽筋,整张脸都是面无血色的。 盐水浇伤口太疼太疼了,疼到挖骨钻心的疼,疼到大汗淋漓,那汗浆一层一层的往外冒。 但到底魏续还是十分不清醒的醒了过来,竟是连半条命都不剩了。 “将他倒吊起来!”徐晃道。 兵们倒拎了魏续,将他吊在狱中。 “给老子狠狠的抽!”徐晃将鞭子递了过去。兵士接过抽起来,却是战战兢兢的,怕把这个人打死了对上面不好交代。 徐晃看不过,冷笑一声,踢开兵士,自己上手狠狠一顿抽打,他还嫌不解气,上脚踢了几脚。 然而自己累了,却依旧气怒难消。 又疼又痒的鞭疼,倒令魏续越发的清醒,他的嘴巴里也肿起来了,全身的淋巴系统都是处于爆发状态的,所以他也说不了口,只是不妨碍他向徐晃投一个蔑视的眼神,并且对着徐晃倒吐了一口血沫子,以表达不屑。 徐晃气的倒仰,但他虽怒,但到底并非是有戾气之人,气过后,也终究是潜藏不住内心里的意难平罢了。 其实他更气的,反倒是自己。 就像曹军之败,七成败于粮草不继,是许都监督不利。曹操之败,七成败于轻视冒进,是他自己原因居多。而他之败,则败于无思而进。 人面对自己对自己的审判是很难的,人最难面对的终究是自己的内心。可是再难,也得面对现实。 但并不妨碍徐晃出一口恶气,然后冷冷的撂下狠话,道:“父布父女已追至山隘,你可千万别死了,等着看我们再破吕布吧,当年能将吕布赶出兖州,今次也能,就看他入不入陷阱,要是入了陷阱,神仙也难救,你别死了,好好等着看着” 魏续听懂了,眸中没显,心中却焦急起来,却涌上来股生念。 徐晃也觉得自己向俘虏发怒发泄的行为很难看,到底没再继续,只对军医道:“别叫他轻易死了” 军医战战兢兢的应了。说来也怪,盐水一浇,把人一打,还能把半死的人给激起了生志来。他都说不清徐晃到底是在出气,还是在救人了。 或许在战场上失过手的人,总想着在战场上再讨回来吧。 军医觉着,徐晃虽然看上去不好惹,但的确是个正派人。不是那种报私仇,把人不折手段弄死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4章 我爹是吕布274 “当年,为父就是在此,被曹操赶到徐州的”吕布指着山隘道,“曹操何其奸诈,布虽猛,终究惜败于他。想一想这几年,布心中甚为不甘!” 吕布想起当年一败再败,被曹操一逼再逼退,像赶狼赶狗一般的狼狈,终究也是意难平的。 但为英雄,吕布就算能力不太行,但是,并不是无有志向之人,当年也曾有凌云之志,扶天子之举。 只是后来,被赶到徐州后,就渐渐的弃了一些念头。 如今想起来,真如恍如隔世一般。 便是好汉,忆及当年之勇,也是唏嘘不已。 隔着这关隘,隔着这山,隔着这水,便是兖州,便是许都,便是当年的洛阳 吕娴见吕布发怔,便道:“总有一天,父亲一定能再回到洛阳,真正的中原腹地!” 吕布转首,看着吕娴,露出一个笑来,道:“好,带着我女儿如此。布有日终将老矣,然有女在,他日定能荡平中原乱世之贼,入主洛阳!” 吕娴点首,又笑道:“父亲不老,廉颇八十尚能提刀上马定天下,我父如此英勇,可不输廉颇!” 吕布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那点子中年苍桑的怔郁一扫而空。 这样傻乎乎的样子才适合他,郁郁不得志的惆怅样子可不适合吕布! 吕娴打着伞,道:“看样子,想从此关过,有些难度!” 吕布看着天气,道:“这雨时大时小,淅淅沥沥的并不肯停,终究影响士气。” 雨季行军总是苦不堪言的。尤其是骑兵,马泥泞,车轮陷于泥地,那种泥掺着水的感觉,真的很醉人。 行军是极艰苦的,尤其是雨天,这地可都是泥土地,一遇水,便成水洼和烂泥,河水暴涨,只恐还得被水所算计。 所以吕娴一直很耐心,并未冒进。 父女二人正发愁,斥侯飞来报道:“报!探有曹兵从后席卷而过,只恐是曹仁大军,雨势太大,虽不敢确定,但已有八分肯定。” 吕布一听大喜,道:“果真是曹仁来矣?!布已久候多时了!” 吕娴见他提戟战意甚浓,便问道:“约有多少人?!” “万余人以上”斥侯道:“后有追兵,还未探知是何人?!” “定是张辽他们到了”吕娴对吕布道:“我们父女当摆开阵势,拦截他们,张辽在后掩杀,可大败曹仁士气!” 吕布点首,道:“正合吾意!” 说罢便点齐了骑兵,埋伏到隘口两边去了,摆开阵势准备阻挡曹仁兵马,并与之战! 连下了几日的雨,马焦躁,骑兵们也烦躁不堪,因而一听闻有仗要打,一个个的全都兴奋起来了,勒着马,提着兵器,一副要热身挥洒热血的阵势。 曹仁大军前来,几乎是地动山摇般的阵势,这样的阵势,那隘处山上居高之处的兵士又如何不会察觉?!因而便频频来探,又慌忙的报上去。 曹操得知是曹仁归来,一时大喜,便道:“徐晃即刻带兵出隘迎曹仁兵马出隘口!” “主公,不可”荀攸道:“只恐那吕娴所等的便是这一刻。一旦被吕布兵马混入山上,探明在山上所布兵力,这小小的山势就再也拦不住吕布父女了” 曹操的喜色渐渐消失了,面上愁容满布忧色,“公达,以汝之见,如何迎曹仁大军入山隘?!” 徐晃亦道:“吕布父女拦在前,后又有吕军追兵,若不迎之,曹仁大军被前后夹击,只恐又挫锐矣!” 荀攸道:“派兵出山隘告之曹仁将军,即刻带大军转去陈留驻扎。此时败已注定,守住兖州,才是重中之重。倘若迎曹将军入兖州之时,被吕布父女等吕军混入,一切休矣” 徐晃也有点恍然明白了,看向曹操。 曹操当机立断,道:“公明,你领五千兵马,即刻出去与吕军战,并护送他们去陈留,务必要守住陈留,绝不可让吕军入兖州之境半步!” “是!末将领命!”徐晃领命自去了。 曹操满脸忧色,如今他动用的兵力,也多数是程昱来援的后备军了,这心里的郁闷是没法说的。 “公达,吕布虎视眈眈在外,又不入道,如何除之?!”曹操道。 荀攸道:“有吕娴在,吕布不甚鲁莽,只恐引他中计,难矣。” 曹操瘦了不少,是愁的,忧的。 “当今兖州,当以守为主,不可再战,如今徐州之势也不明,久之,吕布必退!”荀攸道:“曹仁将军去了陈留,吕军必也分兵,山隘外的压力顿减,有后备兵在,此隘,并不难守住,还请主公明鉴!” 曹操听他分析,也略松了一口气。 也好,不然曹仁冒险进来汇合了,一是万一吕军真混了进来,世事难料了,二是吕军主力也会在山隘外,这种兵势上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现在的曹操已经不敢妄想以现在的士气能击败吕布了。只能尽量的逼他退兵,或者是引他入瓮,击溃之。 然而吕布并不肯上当,便是曹操,也是没了章法。 他只求这个大患能早些退兵,他也好回许都去稳定大局。 如今他这一败,只恐许都似浮动,若不早早回去定人心,会出大事。这才是曹操真正的内患。 自他败回以后,曹操哪怕再不想承认,也得承认,征伐吕布的时机,已经彻底的过去了。只能等以后再重整旗鼓,多做准备再来。 现在,已然不可能。 程昱也是此意,道:“昱也是此意,守住兖州是重中之重,若是能击溃之而逼吕布退兵固然好,若是不能,便守住,等他退兵,徐州形势并不乐观,他坚持不了多久” 曹操呼了一口气,道:“琅琊一带,也需分兵把守,以防琅琊出萧关,而攻兖州地界。” 程昱道:“主公放心,昱早已调了兵把守!” 听着地动山摇一般的震势,曹操心难免不定,砰砰的直跳,坐立不安。 徐晃带了五千兵,一出山隘就遇着了吕布,吕布好不容易等到有曹兵主动从此出来,一时大喜,见是徐晃,便迎了上来,大怒道:“我军魏续在何处?!快快交出,饶你不死!” 徐晃冷笑一声,带一队与吕布交战,命另一队紧急突围,去与曹仁合,一时在雨水之中打的难舍难分,恰巧曹仁大军已赶到,看到吕布拦路,便也冲了上来战吕布。 曹休,曹真,加上徐晃三将,堪堪挡住吕布之戟,将他缠住。 曹休与曹真真是仇人见到分外眼红,两人一人没了虎豹骑,一人丢了粮草,正没好气,见着吕布,哪肯罢休,便使了十二分的力气来战吕布。 徐晃稍退一步,松了一口气,撤了出来见曹仁,道:“主公在山上设下埋伏,只等吕布入山,主公命晃告知曹将军,此时宜领大军去陈留,把住兖州边界要紧,此处若被吕军混入,主公休矣,兖州也休矣!” 曹仁一听,便速速去领旗兵和传信兵去后方在军中传信,一面急问道:“主公如何?!” “兵力多失散,”徐晃道:“幸亏主公无恙!” 曹仁松了一口气,道:“是仁去迟了” 徐晃叹了一口气,各种都凑在一处耽误了,想必是天意吧。 只能往天意不可违上去想,人才能得到稍许的安慰,不然这场大败,哪一个能受得了这奇耻大辱?! 也来不及多说,曹仁便带着大军开始往左翼撤,欲去陈留,却正遇着赶上来的张辽,臧霸和曹性三将。 曹仁一看这三人紧追不舍,一路被他们辗的万分的狼狈,一时恨上心头,咬牙切齿道:“阴魂不散矣?!” 徐晃忙去挡住张辽便交起战来。曹仁并没有滞留,趁着现在还没有完全被堵,火速的带着大军一路劈开张辽之军,折损不少,但也算顺利的突围着一路往陈留去了。 臧霸欲追,曹性急喊道:“宣高,主公与女公子在此,且休追” 臧霸一听,这才止住了缰绳,在雨势中寻吕布与吕娴的身影,雨幕遮挡了人的视线,令人视觉受限,吕布倒是好寻,但是吕娴却太娇小了,哪里能寻得到?! 臧霸与曹性二人便带着兵马一路往吕布处来寻吕娴。 张辽也担忧这父女二人,一时也并无恋战之心,便大力挥开徐晃,一路往此来了。 徐晃带着兵马,也并未再久战,而是对曹休,曹真道:“速走,兵极疲矣,久之必折损更大” 曹休,曹真见曹兵撤的差不多了,当下也并未恋战,弃了吕布,追着徐晃去了,吕布哪肯弃,持着画戟便追了上来。 张辽迎上来,道:“主公且休追,辽有话说!” 吕布现在也算能听得进去话了,便勒停了赤兔马,道:“文远请说!” 张辽松了一口气,道:“穷寇莫追!辽与宣高以及曹性将军一路追来,将其余兵力斩之过半,如今曹仁兵马不足二万人,这些人中,多数疲极而倦怠,此时寻到主公已追够了,可以不必穷追猛打了。若不然,引起反扑,于我军也极不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5章 我爹是吕布275 吕布看了看这雨,又看吕军也多数狼狈不堪,步伐沉重,人困马乏,便什么趁势追的心思也没了,便下了马道:“那就且不追了,文远且速叫我军兵马去村中安顿休息,我们再说话!” 张辽应了,又见臧霸与曹性已经找到了吕娴,便松了口气,抱拳道:“是!” 张辽便带着吕军主力消灭了遗落的曹军,便带着疲极累极的大军去了村庄中搭帐蓬休息。 吕军虽强悍,也终究不是铁打的,又逢大雨,着实累极。 草屋不够,当下也伐了些木,就地搭了些透风的架子,但好歹能避一避雨,只需要木上搭上一块防油防水的布,便能在此下方生火煮吃煮喝了 马也累极了,有些也在喘着气,有些甚至因为长久赶路,又遇雨,生了病 吕娴看了看他们,萌生退心。 有此大功已然够了。 人不能当牲口用,便是马,也需要休息啊。 张辽拖着疲惫的步伐,却带着欣喜的面色,到了草屋中,此时臧霸与曹性已然在了,坐在火堆边上烤火,满面笑容,俨然十分高兴。 他一进来,吕娴便端了一碗热汤给他,张辽忙接了过来,见吕娴安然无恙,心中甚喜,谢过便也席地而坐,烤着火喝汤。 交换了些信息,见彼此都平安,才都松了一口气。 臧霸的主力被灭了几乎一半,张辽的兵也几乎损失小半,曹性的弓弩营保存是最多的,损伤并不算多,但是这场退曹大战,便是歼灭了曹军大部,但是吕军也并不算没有损失,加起来的人马,也损失了万余人。 曹军曹仁大军如今只剩不足二万人,而曹操的兵马就剩的更少了。 虽然歼灭数万,然而吕军也是损失惨重了。 “曹操在山上一定布了埋伏,这隘口难破,如今人困马乏,我也有点迟疑,”吕娴道:“只是魏续将军被徐晃所俘,如今并不知是死是活想要逼他们交人出来,怕是极难。” 张辽道:“若要交人,也是通过各自退兵后使者讨要了,阵前要人,只会逼死人质!” 吕娴点点头。 “难道就这样退回去?!”吕布恼道:“都怪这破天气,倘无雨,大军汇合,杀上山,也未必不能冲破这隘口,届时杀了曹操,夺回魏续,再夺了兖州,更有大功” “如今人困马乏,又如此恶劣天气,难以寸进,再加上粮草运输也难,再拖下去,不利的却是我军”吕娴愁眉不展道:“曹操不愧是曹操啊,便是败了,也这么沉得住气!” 吕布不太想撤军,都追到这了,突然要退兵,他当然不甘心,因此便犹豫不定。 吕娴却知道,知进不知退,只会事倍功半。 “文远以为呢?!”吕布问他道。 张辽道:“若要进攻,未必不可,刘备大军也恐快到了,若是他的大军掐住陈留,塞住曹仁,而琅琊一带,琅琊守军也同时攻取兖州,主公与我军在此辖制曹操,曹操三方失守,兵力难以顾首尾,夺取兖州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吕布大喜,道:“不错,不错” “然而,若以此三同时,一则需粮草供应不缺,二则需刘备与琅琊军同时配合,三则,需天时地利。如此才可有大功也”张辽道。 “粮草”吕布一听到此,便开始苦瓜脸了,吕军其实粮草也不丰沛,而且运输也困难,尤其还是此恶劣天气。 臧霸道:“若时机至,琅琊军自然鼎力配合。曹操被逼到此,却叫曹仁去守陈留,一为外援,二也为分我之兵力也,若是刘使君军去扼了陈留,曹仁便顾不上此地了。” 臧霸有没有尽全力,与史上已完全不同。 在路上他尽全力不惜代价的歼曹仁主力,不顾损伤,如今到此,还愿意鼎力让琅琊军全力出击,这种不是全力是什么?! 张辽点点头,深以为然。 “至于粮草,琅琊军的粮草足以自丰,然虽可运至此,却怕山势险峻,难以运来,只恐一时顾不上,除非运至徐州,再从徐州运来,但是这般太慢了”臧霸道。 吕布便有点不能果决,一时之间愁眉不展。 他下意识的看向吕娴,道:“娴儿以为呢?!” 吕娴道:“看天意了,一看天气,二看粮草,三看配合。若是天意可取,自然要取。错过机会,还能称为英雄吗?!” 张辽与臧霸都点点头,深以为然。 吕布也道:“也罢,那就先驻兵等一等刘备的兵马。” 曹性偷偷与吕娴道:“关将军救过吾一命!” 吕娴也笑道:“咱们两个算是欠了他两条命了。” 曹性听了也乐了。 “关羽的确是个忠义之人。”吕娴可惜道。就是因为知道他不可能来投吕营,所以才可惜。但是这份救命之情,她记下了。 张辽一路累极了,说完了事,便去睡了。他一向粗放大气,也并不多纠结。 能取便取,不能取,退兵也可。看事行事。没什么可纠结的。 倒是臧霸道:“虎豹骑很猛,听闻这只是虎豹骑的一支而已,虎豹骑更多很多被曹纯等人引领在许都,实力很强!” 吕娴道:“听闻此是曹营最强的军队,宣高以为有多强?!” “琅琊军与之相比,差距很大,但是文远的骑兵倒是不弱,不相上下,但是文远悍勇,虎豹骑在气势上,稍弱于吕军骑兵。”臧霸道。 吕娴道:“曹操用人练兵很有一手。他手下战将更是如云,许都更是人才辈出,的确比不了” 资源补给能力太强了。 “此也是霸本意,此次若不急攻曹操,只恐曹操一旦回了许都,以后若再图,难矣,他会很快吸引教训,变得更强,许都有天子在手,终究不同!”臧霸道。 吕娴点头,深以为然。 “他日便是依赖他灭了袁绍,他只会越来越强大,届时再吸收袁绍的实力后只恐极强”臧霸未竟之语,吕娴如何不知,听了也是拧了下眉头。 两人对坐着,窃窃私语着,吕娴道:“然而问题是眼下我们要趁机要灭曹操,也十分难。” 这倒是实话,臧霸虽急,却也知道这更是事实。 徐州的实力,眼下并不足以攻取许都,便是真的侥幸灭了曹操,剩下的诸侯会一涌而上,能把他们给吞吃了去。 “若是赵云在就好了,若是琅琊军的实力更强些,若是我军再多些兵力和战将,后方有援援不断的补给”吕娴道:“准备这些,需要时间。” 臧霸道:“需要多久,能将琅琊军训练如文远的骑兵一样强?!” “半年!”吕娴道:“最少半年,也无需多,只需训出一万精锐,配以普通兵士,便成为尖锋,锐不可挡!” 臧霸若有所思,道:“我愿意带着琅琊军听随女公子练兵!” 吕娴大喜,道:“如此就太好了。” “此次若不成,他日女公子组建王师,霸愿占以一席之位,将琅琊精兵并入王师。”臧霸灼灼着眸道:“随女公子出征,女公子若要赵云,霸愿为女公子尽力请来,若何?!” 吕娴道:“宣高果真有此意?!” 臧霸点首,经过此战,他看到了,明白了一件事。 徐州有她在,必是能问鼎天下的。 就算一时图不了九州,但至少瓜分地势,图为一国,绰绰有余。 “有宣高在,再加上子龙,必能拿下许都”吕娴欣喜莫名,笑的不能自已。 臧霸知道她的性格,若是有把握现在拿下兖州,她一定不会说这种意味不明的话。 臧霸懂她,听明白了。 其实想一想也是,打仗打的其实是硬实力,现在徐州各方面并不具有拿下兖州而守的硬实力和充分条件。 粮草,兵力,后勤全部都跟不上。 能把老曹逼退到此,逼到这种程度,其实已是大功了。 再加上曹操那边的袁绍,徐州的袁术,还有孙策张绣以及刘表的兵马,各种形势 以及吕军的困乏和恶劣的难以进取的天气等等,都让吕娴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她才在此迟疑。 这一切,臧霸都懂。 “等元直来,再决断”吕娴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有机会拿下曹操,因此她也不说撤兵,终究还是有点想要继续追击的。 臧霸点了点头。 曹操得知曹仁与徐晃已去了陈留,然而吕布父女与张辽等追兵却并未分兵去陈留,而是集中在山边下,顿时如临大敌,坐卧难安。 曹操狐疑道:“莫非刘备那厮亦来了?!” 荀攸道:“只怕极有可能!” 曹操心中又气又怒,道:“这个刘备,如此背信弃义,最是小人忘恩!早知如此,直取沛城,沛城早破,何须与下邳磕而兵败!他倒好,吕布与操战,他避了,如今操败,他竟也趁势而来,欲趁火打劫耶?呵!” 荀攸道:“萧关琅琊军,定陶吕布父女,若是陈留有刘备去,兖州早晚要被撕开口子!” 曹操头痛道:“袁术如此无用!”只恐这袁术自身难保,是顾不上逼吕布退回徐州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6章 我爹是吕布276 兖州便只能自己守。曹操招来程昱,道:“如今还有何人兵力可用,人又可信?!” 程昱道:“主公,恕昱直言,除了许都的亲信兵,此时此刻,还有何兵敢用?!兖州各城是还有兵,然,此时,主公焉能用他们?!” 曹操听了默然。想到陈宫,又是恨上心头。 当年陈宫带着兖州几十城叛曹迎吕,当时的兖州除了三城以外,其它几十城全迎合了陈宫,以期吕布矣。 虽然当时他平定了兖州,赶走了吕布,这种时候若是用他们,焉能知他们不会再叛他而再迎吕布?! 程昱的意思,曹操明白了,越是明白,越是咬牙,想到陈宫,想到吕布,想到当年的不堪,想到徐州从陶谦开始的可恨,再到如今的嚣张,想到檄文,想到如今的这绝境,曹操开始头疼了 他是有骄傲的枭雄,他又怎么能承认,其实普天之下的很多城池的人,还是心仪着吕布的,想要投效的人并非他曹操?! 那些人觉得他是逆臣,胁天子在许都,让他们极大的不满。他们更喜欢吕布的强大,以及纯真。 慕强心理,其实就是丛林法则,人类又何曾不是从野兽的法则中渐渐走来的?! “主公!”程昱看他白着脸捂着头,仿佛是头风犯了,便含了泪,忙上去扶住他。 曹操脸色青青白白,想到自己被逼到这种地步,又是伤心又是绝境,还有不堪。 荀攸上前跪下来,道:“主公,攸愿出使去吕营劝吕布退兵,请主公明断!” 程昱看着荀攸,愕然。 曹操顾不上头疼的要命,拉住荀攸的手泣道:“操已失奉孝,焉能再失公达?!你若去,那吕布向来专横,若将你扣住不放回,操以后,还能指望谁为操出谋划策?!双臂皆断,如何立世矣?!” 说罢哭的不能自已。 荀攸也哭了,却道:“攸无能,以致主公大败而回,已是罪人矣,如今主公依旧重看攸,攸若不能退吕军,便是二罪人焉,愿往一试,若不能回,吕布若不放攸回,攸死之,也绝不为吕布效力,而背主公大恩也!” “公达!”曹操拉紧他的手道:“曹营便是折将损兵,亦有出使之臣,何需公达亲自去?!” “此事,若不是攸去,只恐其它人份量太小,那吕布父女未必能听得进去!只有攸为主公腹心,吕布父女才会听。”荀攸道:“此去,且试试吕布父女的深浅,吕布若执意要扣住攸,攸倒觉得,主公可惧吕布一时之猛,不必惧其一世之猛也,毫无章法与礼法之人,强弩之末,并不长久” 曹操也反应了过来,是啊,吕布兵是真的强。然而,其它方面也强吗?! 他也想再试探一二。试探吕营在战事以外的天赋与决策是否也一样强。 只是,他真怕荀攸折在吕营,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他怕呀,怕失了荀攸,但他更怕呀,怕那吕布父女如虎盘锯在外,真怕他突破了关隘进来咬死了人,曹操如今是睡觉都恨不得睁一只眼睛,根本无法心安,觉也睡不好 他虽有心想引吕布父女过此隘,也好引他们入陷阱,然而,吕布父女何其冷静,至今都没能进来,也是真能忍得住,如今大军与他前锋汇合,曹操简直是坐卧难安,更加的心塞欲死。 若不是老天都在帮他,下了雨,只恐大军一汇合,那吕布便要引着主力攻上山来了,这么多的兵马,曹操也不确信自己一定能击退他 荀攸见曹操犹豫心慌,便劝道:“主公,不可与吕布久耗,再久耗,攸只怕许都人心惶惶” 曹操一凛。 许都新定,如今战败,是一慌,而许都官员更是人心浮动,蠢蠢欲动的人本就多,如今看他一败,暗中策划一些事情的,会慢慢的露出浮面,他若不回许都镇住,只恐会失控,还有天子亦是,若他久不回,会出大事,许都有个朝廷,事情可比徐州小地方复杂一万倍不止,曹操焉能不忧心?他是真的没时间跟吕布耗下去 况且慕吕布强大者也很多,许都自然也有这种人,倘若再久持而对,接下来的事,可能不怎么美妙,会从简单的兵事变成更复杂的事了,也许想要迎吕布去许都也不一定 想到此,曹操心中哂笑一声,眼中微冷酷下来,待他回了许都,定以铁血手腕而再次稳定朝局。 荀攸知道曹操会做这般的决定,所以点到即止,便不再多深说这一点,只又道:“吕布大后方也危机重重,如今天气不好,人困马乏,他的粮草也十分不继,他纵然贪心兖州,然而,天意不叫他取,他再馋,此时也取不到,僵持下去,与他又有何好处?!” 曹操起了身,徘徊问道:“公达有几分把握,能说动吕布退兵?!” 荀攸道:“只有五分,五分是对吕布和吕娴的不确定。只是纵然不退兵,攸亲去探探吕营的虚实,以及吕布父女的深浅,也是大事。” 程昱也劝道:“不错,主公,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吕布向来眼浅,”曹操道:“公达若去,且许以好处,再晓以厉害,也许便成了” “是!”荀攸松了一口气,道:“攸这便退下去准备,尽己之能,为主公解忧!” 曹操拉住他的手道:“公达此去要小心,吕布狠辣,他若要杀你,可如何是好” “无妨,攸只是一文臣,他杀攸又有何用?!”荀攸倒不担心这个。 吕布向来懦弱,当初那韩胤他自己也没敢杀,反倒送去了许都让曹操代劳给宰了。这种人,杀武将可能,杀文臣的可能性并不大。 荀攸知道曹操怕他回不来,或是不再回来,便道:“若不能回,攸死也不事奉吕营倘若攸死而明志,还需将荀家上下托付于主公!” 这是表达忠心,以及让曹操放心了。 曹操便哭了,道:“公达何出此言?操焉能不信公达,荀家,只要有操在,必保无虞,勿需多言!” 荀攸也哭了,又听了曹操交代的事,生离死别一般,退下去了。 程昱也退下来,去他的帐中忧心忡忡的看着他。 “攸从未见过主公若此”荀攸道:“主公他怕了” 怕的不是吕布,而是怕败局已定后又被死咬不放,他身边无人可用,无将无兵可用,能信能用的只是有数的,不可信的,这种时候,万不敢调到身边来的。 这种为人主的恐惧,荀攸全都明白。 程昱不敢接这个话,说主公的心思,可是大忌讳,但他明白曹操这般的表现,其实就是一种恐慌。他更怕荀攸去而不能返啊。 荀攸笑了笑,主公担心的太过了,荀家全在许都,他便是出使不利,死在吕营,也是不可能背叛曹操的。 程昱也笑,公达又哪里知道,便是荀攸真降了,这种需要安定人心的时刻,曹操也不会动荀家人,因为杀之不义 震慑人心,需要挑雷霆之威时,才有效果。 而恰是弱势之时,对身边人的包容,才是最最妥当的安排。 这公达啊,只知其一,哪知其二?!他是知道些主公的心思,却不知道时势的微妙,这一点,他比荀令君确实差的多了。 程昱不说破,只问道:“可有把握?!听闻吕布已不是先前的吕布了” 荀攸道:“事实上,攸只有三成把握,心里也很没底,但不敢与主公明说” “你是没在战场上见到吕布父女啊,若是亲眼见了,你便知道他们的可怕之处了”荀攸道:“所以,我没多少把握” 可不是嘛,连郭嘉都栽了,虽然是准备不足,也是无心的,但是栽了就是栽了。 “比起劣势,其实只怕我军劣势更显,”程昱道:“刘备若扼陈留,萧关再一出兵,而山隘之下又是吕布大军,三方不能相顾,处于劣势的其实是我军,吕军却是占,只恐极难成” 程昱说到荀攸心里去了。 可是再难成,也得做,因为曹操处于劣势了,他们身为谋臣,就必须得化解劣势为优势。 “好好准备战事吧,”荀攸笑着对他道。 若是他回不来,就得准备打了。硬着头皮也得抵挡。 谋士之能,是各司其职。程昱郑重的点了点头。 且说关羽带着二百步兵追着刘备张飞的步子终于赶上了他们的行军之路,三兄弟汇合,一路往吕营来了。因为刘备军多数是步兵,装备比较差,体能也比较弱,再加上又遇雨,因此行军算是慢的。 倒是徐庶很快,竟是先一步赶到了吕布军中。二十精兵护着他,一路无阻的到了吕布营中,他们是体力充沛,只有徐庶是真的累极疲极了,来了营中脸色都是蜡黄的。 徐庶不禁苦笑,想他在外流落很久,也吃过苦头,可是这行军的苦头真不是一般的苦,那马快马加鞭,颠的胆汁都要吐出来了一般 正觉得吐着难看,想将这失仪之态给压下去,却见那边吕娴听到他已来了,竟是高兴的从村子里亲自来接,“元直,你终于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7章 我爹是吕布277 亲切的熟稔的。徐庶心中一暖,虽然脸色苍白,却是带上笑意来。 这种感觉,像是回家。 自己人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亲切到让徐庶心中全是暖暖的麻痹感,到四肢百骸的欣喜,他忙起了身,道:“怎敢劳女公子亲迎庶,庶小民也,区区黎庶白身,得女公子看重,能让庶效力,庶已感怀不已,如今竟还劳动女公子如此恩遇,庶实在惭愧,女公子大才,下邳一战,让曹操大败而丧如无家之犬般奔逃,如今追至此,曹军闻风丧胆,女公子之才,之胆色,甚高于庶,庶竟无出多少力,如今却白白让女公子如此看重”说罢竟哭了。 真心实意的。 吕娴心中真是好笑又感动,她知道他心里是有负担的了。退曹之战,他没有尽多少力气,所以,他现在极尽力尽智,唯恐他没有用处,而让她失望。 吕娴心中微叹,这些古人啊,有时候将恩与情份分不太清,她对徐庶,是慕才久矣,然而,对他更是像朋友与知己,绝不只是初来时的功利得大才辅佐之心。 她便笑道:“既为知己好友,又何需惭愧?!元直谬矣友人之间,如何相处,有计也好,有智也罢,不都是心安理得吗?!” 徐庶一怔,鼻头一酸,随即大笑道:“不错,竟是庶谬也” 想罢,不断的点头又摇头,想哭又想笑,为得一知己而高兴,为得一明主而感恩不已。 这份仔细与珍惜与小心,让徐庶都不知道怎么表达,若能形容,可以说是恨不得掏心掏肺以报答她的欣赏,她的平视,她的尊重与恩遇。 何止是知己,她将自己作知己,是情义,然而,他却不能心安理得的只作知己,更是报效的明主。 吕娴见他不再迟疑,笑也真心实意了,知道他是真的有了归属感。以后,徐州也是他的家了。 “走,回村里说话”吕娴扶住他走,一面走一面还取笑他,“元直啊,你这身子骨太弱了,啧啧,竟比我这弱女子还差” 徐庶哭笑不得,一听这话,刚刚所有的感慨一扫而空,全释然了,笑道:“女公子确定自己是弱女子?!哈哈哈,让庶如何正视弱女子这三个字方好?!” 哈哈哈 一时竟开怀大笑不已,那边张辽,臧霸,曹性,也都跟着吕布迎出来了,见到徐庶来,也都很高兴,一一再重新见过,便进了民屋里。 吕娴打发护送的精兵去休息,便将屋子中间的火堆拨大了些,徐庶一路仆仆,然而精气神却极好,虽然刚刚吐过,脸色很差,但眼眸是极亮的。 吕布让他休息,他也不肯,执意要说话。 “主公与女公子可已看过庶之夺兖州三城之策?!”徐庶捧着热汤,一面暖胃,一面急问道。 吕布道:“都已看过,确是好计,若下三城,兖州唾手可得。” 张辽也点点头,道:“只是,得城,不可守,一难也,二难则是对后援的消耗太大,现在的徐州城没这个实力,只恐耗尽民力,倘若好取,拿下兖州后,让兖州自给自足,这个也不算问题,然而曹操必死抵抗,兖州难以短时期内就拿下来,一时稳定不得,所以对后援的要求就很高了,曹操会很难打,都说穷寇莫追,这几个问题,却是真正的大难题” 现在的徐州的问题其实是内部实力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战役的问题。 臧霸也道:“来时,原以为能趁势夺下兖州,便是好时机,然而老曹十分难对付,他便是逃时,也安排好了兖州的防务” 毕竟是曹操啊,这样的老谋深算,步步为营,所以,这个时机,这个趁势,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充足的势。 曹操到底老奸巨猾,活成精了。 他目前,确实是最出色的谋略家。 吕布拧眉道:“不错,尤其是天气,这场雨,几乎拖累了布所有的计划和行程,若无这场雨,布已经带着大军打上山隘,光冲也能冲过去,然而这雨一冲,战机一失再失,如今,的确已经错失了最佳时机” 战机这个东西,的确是一旦没了,就是没了,完全没有办法。 身为战将,必须要顺势而为,若是强逆而行之,必也败。 这个曹操,不仅会战,而且很会逃,逃时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攻守得宜至此,不得不服。 徐庶听他们这么一分析,便叹道:“莫非真是天意,时机尽已失矣?!” 张辽道:“现下是进还是退,其实各五五之数。还不能作最后定论,所以,我军才一直驻扎于此,想等看可有转机” 徐庶道:“此次不取,下一回不一定会有如此好的机会。再等这样的机会就难了只恐往后会后悔!” 这话说到众人心坎里去了。 就这么退了,谁肯甘心?! 因此,便也迟疑不说话。 “不过知进不知退,也是大忌,”徐庶笑道,“顾首不顾尾,是大忌中的大忌,徐州后期也还是要注意的,以防那边有变,而这边大战却不能及时回撤兵马,的确也是大问题。” 他见吕娴一直没说话,便笑问道:“不知女公子以为如何!?” “元直计是好计,只是在等时机和转机”吕娴道:“任何时机,都可能会出现转机,没有绝对注定的结果,万事万物,阴阳两极,是天理。” “转机?”徐庶明白了,道:“在等战的转机,也在等和的转机?!” 吕娴深深的看着他,这个元直啊,未来时便已献了夺兖州之大策,虽然如今可能一时没有这个时机采用,然而这样的策略,便是以后也是能用的,这是国谋之策。而他才刚到,才喘上一口气,几句话间,便已经明白了时机的要点与她的想法。 这个人,吕娴不服不行。 她笑着点了点头。 徐庶道:“女公子莫非以为,曹营会遣使来?!” 吕布,张辽,臧霸,还有曹性都有点纳闷,愕然的看着这二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打什么哑谜! 怎么话题到这儿,他们竟听不懂了,刚刚不是还在分析战略性优势,还有战术型的问题吗?!为什么突然跳到使臣上面来了?! 吕布见三人面面相觑,也是一脸懵逼,他可不想没有存在感,便急问道:“遣使来?莫非曹操想劝布退兵?!” 吕娴笑道:“曹操的后备问题,比徐州更严重,那么大一个朝廷班底,当然是他的底气与助力,然而同时也是拖累,甚至,可能会耗费他很大的力气,他大败,许都宵小无人震慑,大事小事无人决断统筹,难道生乱子,他心中就不急?!这内急,可是真会憋死人的,反倒是外敌打他,一时真打不死他” 这话说的这么直白,吕布听明白了,张辽,臧霸与曹性也听明白了,曹性笑道:“依这般说,曹操是真急了。” 徐庶笑道:“急也不能说急,这个使臣难做,这个使更难出。” 吕娴笑了,道:“这可比许太守出使袁术处,刘表处难多了,更比王楷出使江东更难!” 臧霸明白了,露了点要笑不笑的,看着她坏坏的笑容,就知道她肚子里定是憋了坏的,一时便也不言语。原来如此。 张辽明白了,道:“许都有汉室朝廷,使臣出使,到底是将主公放在同等的位置上呢,还是以朝廷大员下派来呢,这个界限便模糊了很多所以这个事,若如女公子所料,来的人,不会是一般人。” 因为这个度,这个礼,这个规则下,若是以后出点事,他就成了罪人。 来的人能会是一般使臣么?! 徐庶乐了,琢磨出味儿来,对吕娴笑道:“庶料定荀攸会来” 吕娴摩挲了一下下巴,笑了。 吕布还在自己的思路里,咬牙道:“若真来,可得多要好处,才好说,不然布可不会轻易退兵!不然就杀了他!” “”徐庶笑着抚额,俨然是对吕布毫无章法,连说都不好说的。 这根本不是好处的问题啊,他对吕布这种性格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才能听得进去。 但是吕娴有办法,她便笑道:“自然不能轻饶了曹操,得叫他们承认爹的地位,多加封,正名以天下。至少也要与曹操齐平的程度,才可” 徐庶这下是真的佩服她的思维了,这不仅是想到了出使的可能,连交涉的过程也做了预判,一定有一个能让曹操出点血,却又不会毁了谈判的度,如果是曹操死都不能答应的条件,那就没意义了。 因为最大的可能是让许都天子为吕布正名,加封,正赐他诸侯的地位,以正天下威名! 曹操不可能愿意,所以这其中便有的磨了。这拉扯,这交涉不会是简单的问题。 徐庶倒松了一口气,他刚刚是真怕吕布会说要钱财美人宝马等的问题啊,要这个,就合曹操的意了,只怕曹操才求之不得。 这么大的战事,这场大胜,若结果只要了美人宝马财利,这才是滑天下之大稽,能把孙策等诸侯笑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8章 我爹是吕布278 吕娴怕的也是这个,所以对吕布道:“爹,钱财是身外物,这些东西,绝没有值到放到谈判桌上谈判的程度,要争雄天下,它们不配谈论,谈论者,便不配称为英雄” 吕布还真寻思着要点金子呢,哪怕要来买粮草改善军中伙食也是好的,一听这话,便紧了紧心,忆起她说过的话,便点了点头,道:“这个布知。钱财便是他们应了,事后不兑现,也是白费了口舌,这种事反悔的多了。” “另外,土地也是,不可提。这个东西,如张仪许六百里,却诈六里之数,随时可以反悔的东西,也不可谈,土地,以后父亲可夺,却不是要求来的,”吕娴道。 吕布一听,便有数了,道:“布明白了,钱财宝器与土地,不可提!” 吕娴见他听进去了,便笑道:“这才是重中之重,父亲若看中天下,天下迟早是父亲掌中之物,又何需急于一时,争天下,难道要从别人手里讨要,这未免太低端。” 吕布对这个是自负的,道:“为父自然不低端,布无旁的本事,征伐攻占却是好手,断没有从曹操手中要的道理!” 吕娴给他打了预防针,这才真正的轻松的笑了,这种事,吕布能不拖后腿,就很不错。 吕布想了想,迟疑的道:“那该要什么?!” “要封号,要被封徐州牧,正式要金印”吕娴道。 天子虽已是吉祥物,但眼下争天下,天子的赐名,正名还是极为重要的。它不算可有可无,它是一块敲门砖,真正的入门的一个钥匙。很重要。尤其是对名声很差的吕布。 张辽也是若有所思,反应过来后,与臧霸对视,心中略微骇然,是啊,吕布所缺的不正是这个东西吗?! 以前虽封过温侯,然而,三姓家奴更名传天下,若是此次一战成名,而被封徐州牧,一则朝廷正式封号,这徐州就更不可能被刘备惦记而要回去了,便是吕布肯给,刘备一则忌讳其大功烫手,二则也要顾忌天下人的看法,朝廷备注过的,他不敢再要这等于是又添了一层保险。 其实吕布此战过后,他们确信刘备是不可能再要徐州的了,他不敢要。但是有了这封赏就完全不同了。 这是从匪到了官身,金印。 正式的拉开争霸序幕的入场券,而且是谁也夺不走的券。 以后谁还敢再骂三姓家奴?! 徐庶也点首笑,欣赏不已的看着吕娴。 吕布却皱眉道:“这个有用?!布凭己骁勇,已有温侯之封” “”吕娴嘴角一抽,众人也是绝倒无语,徐庶更是咳了起来。 “不一样,温侯有爵无位,而州牧,却有土地官身,一州之主,怎么能一样?!”吕娴无奈,哭笑不得。 想来也是,吕布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吕布听了,便以为然,但也并没有多重视,道:“行吧,反正土地与钱财又要不得,要个官也不错,唔,此次我阵营中所有战将,都要赐官” 真是谢谢了,竟没忘了我们张辽等人真是黑线的不得了。 “爹以后若既有爵位,又有一官身金印,就等于有了封地,在徐州可设相府及将和衙门,多方便以后行事,安排众人,并招贤纳士,于我们以后行事更是多多方便,多好?!”吕娴笑道。 吕布道:“这倒也是,聊胜于无,就这么着吧。” 徐庶心道,这么厉害的一种政治博弈与谈判,吕布却半点不以为然,可见他真的是个莽夫,以后徐州在这方面,是真别指望他了 一方诸侯是有设府,衙与军的权力啊,在乱世,相当一国也不夸张,他竟 真是一个心大到完全没有政治素养与敏锐的人啊。 刚刚吕娴一提,徐庶心中都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偏偏这人,真是半点都没有觉悟到这究竟是什么。 便是张辽,臧霸与曹性也是默然无语,特别无语。 吕布根本不明白,这个政治意义在哪里。不止是一张入场券。更是为檄文正了名,以后吕布不是反,而是诸侯之臣,护扶汉室之臣。 有了州牧封地,代表什么呢?!代表以后臧霸的琅琊军可以有正式的赐封了,州牧就有此权,地方设相府,代表着这方面可以便宜行事,这是一个行政机构啊,这是多么重要的东西,还代表什么?吕布可以在衙门设官职,罢官员,还有设军镇,任免将士,就是以后吕布正式盖了金印的人,都过了明路,是真正的官身 吕布若再不吝封赏,天下贤人奔之如入海,这才是真正的恐怖之处 吕布出身不高,这一举,以后就真正的是新贵,与袁家虽不能比老底,但是也差不多的一种地位了。 而这一切的好处,吕布竟混然不知这微妙不过看吕娴倒是不介意。想一想也是,正因为吕布不知道这其中的微妙,才能少了急切的心态,就抱着这可有可无,聊胜于无的态度,才能真正的拿捏到曹营使臣,谈判,说不定会无往不利。 徐庶心底咆哮,都不知道能说什么。 他不禁看向吕娴,为了这个爹,女公子真是殚精竭虑到一种可怕的地步了。 甚至刘备居小沛,若吕布得了徐州牧,刘备是什么,是徐州军下的一支驻军 从对等的关系,直接居高临下,拉到高对下的关系,这是何等的手腕?! 便是张辽与臧霸也十分心动,曹性也是,三人面面相觑,紧张道:“女公子,此大事,曹操定不会轻易答应!” 谁不想要个真正的官身,身为战将,所谋不正是这个。 只要过了明路,州牧便可代天子罢免官员,任用战将等,以后的徐州便再不是小军阀,而是与檄文相呼应,成为代天子行事的一方诸侯,而他们,是有天子加赐的真正的战将,不再亚于曹营,徐州除了没有天子在,与曹营不再有高低之分,而是真正的一种平衡,甚至是平等 三人心中光听着都心砰砰直跳,心动的不行。 最关键的是,这种旨意一下,是不可能会反悔的,当时兑现了,就当时成效了,曹操不会反悔打自己的脸。更不会打天子的脸,降低诏书的时效性,不然负面效果更多,以后天下人都可以有诏不遵了,这可不划算,他手中有天子,诏书是不可能被降低地位的。 曹操更不会有让天下人说他战败就屈身下旨封赏,讨好吕布的机会,所以他不会反悔,因为他不能做一个被天下人小看的小人,他要答应就不会反悔,要是不答应,就不会虚应着应付徐州。这才是重点。 曹操总不可能以后反悔,然后让天下人笑他当初打了败仗才封赏吕布那种小人,他不答应则已,若答应了,便是硬着头皮也得大度下去,大方的承认吕布就是徐州牧! 最重要的是,以后曹操便是想征伐吕布,也再不能假以吕布谮越之名行事。 而于徐州来说,正是一次天赐良机,一次入决猎场的良机。 所以这封号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封号,而是一个政治信号,一个巨大的机会。同时,也是洗白的机会。 “曹操当然不会轻易答应”吕娴道:“然而都别小看了曹操,但为谋略雄主,极善于顺势而为。孙策定江东,既成事实,曹操不吝封其为吴侯,以安抚之。而如今,他自也能顺势而为。” “这不过是动动口头上的应答,矫个天子诏,并没有实际的输处,曹操便是再不愿,也会暂时服输,尽管他知道后患无穷,他也不得不做”吕娴道。 徐庶点点头,不错,曹操不是袁术那种人,不会揪着这个小处,一直不肯舍。 他丢了这块骨头,以后定十倍讨要回去。 一时舍了这,曹操是不会吝惜的。 只是不会轻易的肯便是了。 若是吕布,或袁术这样的格局,必然是不肯的,因为知道后患无穷,哪怕于绝境,也不肯轻易舍之。所以他们都不如曹操。 天子便是在他们手上也没什么用,在曹操手上,才真正的发挥出巨大的作用了。 这一点,张辽他们三人是不懂的,但是徐庶和吕娴懂。 他们都明白,若是曹操舍了,他将成为吕营真正的,最大的敌人。 这份格局,不是枭雄,不是雄主,舍不得。 “若以后曹操反悔收回”曹性不太明白的道。 徐庶笑道:“天子在许都已是摆设,曹操已是矫天子诏,他只会极力维护天子诏的尊严,而不是出耳反耳。所以,反悔是不可能的。只会以别的名义图主公,但绝不会轻易反悔” 曹性这下子有点明白了。 张辽道:“元直这话不错,若是反悔,以后曹操再假诏,谁还敢信,谁还敢听,谁还会当回事,所以,倒不必担心他会出耳反耳,只用担心他肯不肯答应才是。” 至于以后以什么名目来除吕布,又是另外的时局开端了。倒与这无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9章 我爹是吕布279 乱世只可加封,只有到了大局稳定时,才会撤封,这基本是定理。 “所以需要磨啊”吕娴笑道:“此事得看我父和元直的” 吕布道:“唔,需要为父做什么?!” 吕娴笑道:“演一场戏,往最坏的方向演,按本性出演有用。” 吕布一乐,如今被她黑习惯了,听了这话,也不怒,反倒笑了,道:“这个简单,若叫为父演什么贤良,为父也演不出来,本色出演,很是容易!” 张辽也乐了,笑道:“辽大约明白了,若要辅助,辽可为苦肉计” 臧霸可不善于这个,所以只哭笑不得,却并不说话。 徐庶看到这父女相处,觉得又好笑又好玩,便道:“庶尽己之力,只是若果真是荀攸来,想要磨倒他,可不容易。” “的确不易,然而他们心里急就不同了,”吕娴笑道:“这是一场心理战,我们谈不上输,最坏的结果是谈不成,无功百已,并不会折损什么,倒无妨!” 说的也是! 众人轻松了,吕布也不大在意了。徐庶心中便也有了计较。 吕布去与张辽等人说话巡视兵马,徐庶便对吕娴道:“女公子似已有六七成退兵之意,是否?!” 吕娴点头,郑重的道:“是,娴也不瞒你,我的确有大半的心思要退兵,因此,才等一个机会,再从曹营身上刮点好处。” 这种好处就不能简单的以财货利益来衡量了。 徐庶觉得这才是最难得的,想了想,便道:“不曾意料温侯进步如此之大,温侯之贪而无义,天下闻名,如今,在这一方面像是变了一个人,着实是女公子之功!” “其实我父是个很纯粹的人,”吕娴知道这话没多少说服力,见徐庶没答,也没掩饰住对吕布的维护之心,道:“他只是苦于没有一个真正甘心为他谋略,他又肯听的谋臣。他的名声是差,陷于私怨,耽于私利,然而做的坏事,恶事,若说是罪大恶极,万万不会至此。杀一人为贼,杀万人为王,他犯的是杀一人的罪,却不是杀万人的功,所以他才成了众矢之的,与那些口声仁义,却行罪为自己开脱之人比起来,我父算得上是个极纯粹的人了” 徐庶听了,对这一点是有几分认同的。 吕布虽然私人方面的确不太好,但是,说他是个恶贼,还真不至于。 “如今我父已经进步很多了,”吕娴道:“现在能不贪好处,就是进步之一。” 这好处自然指财利方面的了。 徐庶笑道:“不错,这一点,温侯的确出人意料。” 吕娴笑了笑,知道他心里还有疑惑,便道:“退兵之意,其实我父居多。我父不是苛下之人,他是不太能吃得苦,因此在雨中泥泞,他受不了,他自己受不了,看了兵士们吃这种苦,心里也难受” 这一点,确实是叫徐庶微微怔住了。万没料到,吕布还有这样的一面。 “他是不太会驭下,但是说他没有真心,是不能的,”吕娴道:“只是他不太会说,有些话,他不会说出来。他不说,旁人便只会猜测,又怕他,久而久之的便以为他这个人哎,这一点,他的确不如曹操,曹操但凡施点恩,能放大十倍以上,他要是学到这一点,我就不愁了” “他又常常发火,偏又说话说不到点子上,连发火也发不到点子上,可不就吃尽了这种亏,做主公,他是不太合格的”吕娴道。 徐庶也感慨,道:“幸好女公子懂主公,若不然,他多冤,想一想,世人也多假意,不知真心。” “不瞒元直,以往便是陈宫,也是多不理解我父多的,”吕娴道:“元直,在我父营中,还要多担待我父这一点,” 这一点是必须要明白的。 吕娴是真的交心了。 徐庶忙郑重的点了点头。吕布就是这种人,有时候说错了话,只别当回事,别放在心上便是了,同时呢,也别指望他能说什么知心啊暖心的话,这是不可能的。同时呢,也别对他抱有多高的期待,那也是不可能的,当然了,好处是根本不用担心主公的猜忌,因为吕布这脑子,你便是暗中讽刺他,他也未必能听懂 想通了这一点,徐庶哭笑不得,同时也感动她对自己的交底,以及她对吕布的维护之心。 “有女公子在,主公大事不愁不成,”徐庶笑道。 有她处处维护,周全,替吕布善了一切后续等诸事,她一个人顶了多少人去?! 有她在,哪不可成?! 这对父女,是互补的性格。 吕布能生出这样的女儿来,是奇异之事,同时,是多大的福气与运道?! 徐庶知道她怕自己跑了,再去寻刘备,所以,一直以为,从下邳到现在,从不主动在他面前提刘备。 这番交心,其实是一种信任。 吕布固然有很多缺点,可她身上有的,徐庶有些方面也是不如的,比如这份政治敏锐度,他就没有。这个,就真的是天份了。这其中的周旋,涉及到使者的交涉,博弈等,不是徐庶擅长的方向。 她似乎什么都游刃有余。 吕娴道:“已至九月,只恐再不久,秋风一凉,军士们都得受冻,都是我徐州军的好儿郎,可死于战场,自是功业。然,受冻于此,别说我父心里不舒服,便是娴,也忧心忡忡,若是受冻,还要挨饿?!岂不是罪过,所以,准备谈判吧,元直,此事,还要多劳动你” 徐庶一凛,道:“女公子只管吩咐便是” 吕娴对他密语一番,徐庶一一应下了。 二人细说一番,吕娴叮嘱他好生休息,便出去处理军务了。 徐庶却哪里能休息的起来?! 将所有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认了后面的事,这才慢慢的心跳了起来。 忆起她所说天将冻的话,心中也是感慨不已。 这样的人,是值得效忠的,所以对刘备,他只有歉疚,却没有遗憾。 他又想起下邳城中,她对付刺客的事。明明有强大的武力,却并不恃强而凌诸事,这样子的度,真的很难得。 这位女公子,徐庶是佩服不已的,既能武力威慑,又同时展现慈仁无害,又能令人心服和心疼,这其中的度,是很难装的,他宁信她本性如此,而不认为她是装的。 若是如此想她,那就太阴谋论了。 只是,比起她来,他与陈宫二人,终究还是短了不少方面,尤其是涉外事之时,便无有多少策谋了,若此时有一个善于攻心,并且擅长谈判的谋士补短,这该多好?! 徐庶寻思着推荐这方面的友人方好。只是有些顾虑,一是顾虑没有善于这方面的,二则是怕友人们瞧不上吕布,这才是最最难的事,想着竟叹了口气。 天下人看人,也有走眼和人云亦云的时候,说到底,是被表象给欺骗了,或者说,他们并不是不知道所有的真,只是,更信奉的是别的东西罢了。 想一想暂作罢,与其推荐瞧不上吕布的人来,还不如暂不推荐,宁缺勿滥。 以事吕布为耻的人来了,也是添堵的。 徐庶寻思这个事,此时吕娴也是寻思这个事呢,也有陈宫和徐庶不擅长的方面。这方面,其实贾诩能补。若是他在就好了,也不知道他收到信,动不动心,吕娴可是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的 毕竟吕布的名声的确不好。她只希望这些奇人异士能够独具慧眼,与普通人的想法不太一样吧。 陈宫与元直说到底,也不能一分劈成三人用,光两个人,一则是某些方面不擅长,二则也分身乏术,人根本不够用啊 吕娴便叹气,以后陈宫为相,守徐州,统筹大后方,而元直随她左右,专摄北方中原诸事,而后方对着孙策还缺一个人呢,若是陈登肯低头,倒也不愁了,陈登再合适不过,然他现在依旧不肯屈服,吕娴便特别的心仪贾诩。 若是有他在,她还愁什么啊?! 贾诩是可以当成荀彧一样用的。当然,甚至更毒一些。到底是毒士之名,他这个人用计,不拘泥于一些固定的东西。 这些恰恰是徐庶和陈宫所缺的。 徐庶是太正直了,有些计谋,吕娴是根本不敢与他商量。怕被他以为自己心术不正,一些见不得人的手腕便需要与贾诩说。一些权术是必要的,而这些,多数都有点毒辣狠 而陈宫,更善于守,他的性格又是眼里融不得沙子的。 只有贾诩,亦正亦邪,不拘手腕与手段,心又有正义,心中又有天下和百姓,这样的人,多难得。 有些时候,他比荀令君更好用。荀令君多多少少的还是大世家出来的,格局眼界手腕样样不缺,但唯独缺一样,那就是一些手段,他看不上眼,但有时候,恰恰是最有用的 一想这一点,吕娴便心水的不得了,抓耳挠腮的,不禁感慨万千,缺人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0章 我爹是吕布280 心中打定主意,若是贾诩不肯来,趁此次张绣也出了兵,她无论如何也得将这个人,给虏过来。 唯独这个人,是一定要得到的。毒士一出,不同凡响。 没有这样一个人在,有些手腕,她都使不出来。 因为在明面上,她的形象必须是正面的,正直的,很多的事就只能让贾诩上策言,她才能假装不是自己的谋略 若不然,将自己的那一面展现出来,怕把徐庶给吓跑。 好不容易得来的,若是跑了,她得亏心死。 想一想,也许贾诩这人看人的眼光不同常人呢,毕竟又与吕布有旧,共事过董卓,一面又想,应该不可能。 心里特别想了多少个策略打算把他虏回来,但偏偏此时是不能与人商议的,万一把贾诩察觉了,有了防备可就弄不来了。 此事是真的在事成之前,半点都不能泄密的。 因此,吕娴到现在一个人都没说,包括吕布。只有暗影知道她写过的这封信。 正在写东西的时候,吕布进来了,道:“刘备军已至五十里外,斥侯送了信来,娴儿且看!” 说罢将信递与她。 “刘备送来的?!”吕娴接过来道。 “正是,”吕布道:“若要刘备去陈留攻曹仁,只怕他未必肯。” 吕娴看了信,信上写着来追曹援吕之意,闻听他们驻军于此,因而也来汇合,却是不主动提去陈留之意。 “若要刘备帮援,还需与他面谈一次方好,”吕娴道:“这个情不得不领,有些示好也不能不做,况且,刘备确实帮了我们吕营很多。” 不是吕娴小人之心,而是追曹操,也是刘备本意,只是没能追得上,便赶上了这局势,退是不好退的了,还不如先来信探探路。 不得不说刘备是个极会看形势之人,意思是若是你们要做什么,他不添乱了,但是要他出力,也得舍得些人情。 吕布深以为然,道:“不看刘备,也得看关羽,他多番救我营,又救过我儿和曹性。” 吕娴一怔,深深的看了一眼吕布,真的觉得她的这个便宜爹没有那些人说的那样寡情。 至少,他对女儿是没的说的,便是有过恩情的人,也记在了心上。以吕布的本事,他有傲视众人的资本,以他的武艺,便是关羽是后世的关公,响当当的英雄,他也是从不放在眼里的,此时郑重的提起来,只是因为他救过吕娴。 关羽不是因为自己的本事和品德被人记起来,而是因为恩情而被想起来,也就只有吕布,有这份傲视之心了。 吕娴道:“那父亲得好好招待,哪怕现在物质条件都不行,但礼数务必周全。” 吕布上心的时候是真上心,笑道:“布省得。” 吕娴看着他去了,张辽忍着笑蜇摸了进来,道:“刘备来,是为了元直。” 吕娴看他一眼,笑道:“刘使君自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主公礼数周全方好,”张辽道:“这样子,倒也让徐庶能心静下来了。” 吕布用心的时候,比起刘备也不差什么,并不是那般的不堪。 徐庶早晚得知道这一点。吕布只是更多的时候喜欢率性而为罢了。 吕娴笑道:“文远,我这心里,就跟正妻防着老公在外面跟情人见面似的,心里就火烧的慌。” 张辽哭笑不得,这形容,又醉人又心酸的很。他其实知道,正因为吕布名声不堪,所以女公子才为此承担了很多。 不然,何至于此。 “可我也知道,防是防不住的,还不能阻拦他们接触,”吕娴道:“若不能正大光明,偷偷摸摸的又像个什么样?!难道我父真不能见人了不成,我千防万防着,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该是我们吕营的走不掉,不该是的,留不住,不如豁达一些方好。这般一想,倒也想开了!” 张辽本想劝两句的心思,一听她这话便也不说了,女公子是个明白人。只是她是小辈,张辽看她这样,到底心疼居多。 “刘备来,我父那里,还由文远多多的提醒,担待一二方好。”吕娴笑道。 张辽道:“这是自然。” “既然拦不住,不如让他们大大方方的说开了才好。”吕娴笑道:“此番,就由文远和元直一起去迎刘使君。” 张辽应下,想了想,道:“元直的心是在我吕营的,女公子当放心才是。” “不是不放心,只是怕,抵不过宿命。”吕娴叹道。 张辽一头雾水。什么宿命?! 只是他却感受到了吕娴也是怕的,小小年纪,承受了很多,暗下也不知道有多少惶恐和受怕。到底是年纪小,惹人心疼。 看着张辽眼中的慈爱,吕娴笑问道:“文远的几个儿子也大了吧?!” 张辽笑道:“大的已如女公子一般年纪了,在家里学了些枪棒刀法,也颇读了些书,就是皮的很,再过一二年,也可以跟着辽在军中效力了,只是年轻,不及女公子老成,是真怕他担不住事。” 张辽明白吕娴的意思了,吕营中缺人啊,这缺人的短处,此次大战就特别的明显,她是想要培养得用的二代们了。 吕娴点点头笑道:“待以后多历练历练,这心态就出来了,到时候文远可别不舍得将他们交到我手上,若是文远放心,保管又是一个个善战将军!” 张辽大喜,道:“女公子若不嫌辽几个儿子粗鄙,只管使便是,若是不肯听话,鞭子只抽,辽再不过问!能得女公子看中,是他们的福气!” 吕娴大笑,道:“文远也是真舍得,我可不会打人,我要的是他们心服口服!” 张辽哈哈大笑,跟着吕娴,几个儿子的前程是不用忧虑的了。 这几乎是不用说的,是第二代的核心领导班子,他哪里会不舍?! 张辽的大儿子张虎已经十四岁了,老二和老三也十岁往上了,古人懂事早,十岁不算小了,穷人家早当家了,便是有点根基的人家,也是读书上进,或是开始培养了,所以张辽是真的求之不得。 “家中有三个儿子,个个虎的很,以后若是女公子看中,留在女公子身边培养便是他们的造化,若是以后能帮得上女公子,也是辽家的福气,”张辽喜道:“待他们大了,以后若是有相中的姑娘家,女公子只管为他们作主便是,辽也省省心,省得还要操心他们的婚事。哈哈哈” 张辽是真信任她,就是说以后战将之间互相联姻,他也不管,只听凭吕娴看着有用就安排了。 吕娴哪里能辜负这种信任,便笑道:“以后有我母亲和貂婵相看,好姑娘家便不会错了眼去,待他们大了,自有夫人和我母亲和貂婵一并都看中了才好定下!” 这也是要让张辽夫人掌眼的意思了,并不独专。 张辽焉能不感动,便笑道:“夫人和如夫人的眼光,自是没差的” 夫人是严氏,如夫人是貂婵,貂婵是妾,然而她无位却有权,便是军中战将,也得尊称一声如夫人,以示尊敬的。 “上次高叔父写信来说,公台家的小女儿,还有叔父家的二娘,都快能挑破徐州的天了,”吕娴道:“巾帼不让须眉,她们若是有此志,我也有赔养之心。自来女子只有成家,难以立业,若是徐州能做出表率,这天下以后女子的日子能好过了一些也不一定” 张辽道:“莫非女公子要建巾帼军?!” 吕娴摇摇首道:“女公子在体力不占优势,便是要建,也不会广建,更多的,我想安排在别处,如华佗的医学院,衣袍所,还有行政的建设,女子心细,出色的能领一业,便是资质浅些的,做辅助,也是可行的。以后女子多出来做事,就业路子就广了,眼界就开阔了,她们的眼界高了,以后生下来的后代的质量也就高了” 张辽倒是听出几分惊心动魄来,她是想要改徐州,而且是大改。 “此事阻力恐不会小,”张辽斟酌了一下,道:“一不小心,只恐会触及很多人的神经和利益。” “所以,才要慢慢的改,慢慢的推行,衙门做一个引导,让更多的女子看到更广宽的路,让想上进的有上进的路子,不想上进的就继续以前的路,”吕娴道:“我知道有哪些人会反对,乡绅士族最怕的是他们的土地利益被触及,然而这一块,我还真想动,但是不会大动” 张辽琢磨了一下,道:“女公子是想让二代们去做这件事?!” 吕娴笑道:“是这个意思,他们打头阵,做前锋,因为年纪小,便是做的过火了,也是小孩子不懂事,到时候我们再出来收拾场面,各方给下台阶,此事也就成了。” 张辽听了觉得万分有意思,道:“只怕这个头阵不好打。” 这是想打的他们哇哇叫,以为要吐血了,结果发现,只需要吐点好处就行,说不定这事,他们也就让了。是这么个意思吧?! 这其中的事情,只恐会很大,绝不像她说的这么举重若轻,但张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盲目的觉得,她一定会办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1章 我爹是吕布281 以后徐州城真是孩子们要称王称霸了。现在她就想用他们了。 让他们去捅破了天,他们再出来收拾局面,张辽就觉得好笑。亏她能想得出来。估计那些士绅能给呕死。 到时候她一说孩子们不懂事,做的出格了,他们还能怎么办?!往大了说,是孩子做的,他们能放大吗?!往小了说,是咽不下气,却是真没办法。 “也得有个能引领孩子们的人才好,”张辽笑道:“不然人就是破坏,而不能成事了” “自然有人选,”吕娴对着他一笑,张辽有不详的预感,果然,听她笑道:“陈珪!” 张辽一听都乐了,道:“这只老狐狸都成精了,他会肯?!” “他不肯也得肯,陈登是不服气,一时磨不平爪子,但陈珪,极善于审时度势,我让他出来领头,他敢不做吗?!”吕娴笑道:“便是应付了不做,但那么多二代们,他不怕么?!怕捅破了天去,他收拾不了局面,怕二代们有了闪失,他老陈一家,全折我手里,以他的阴谋论,估计以为我用这个幌子想灭掉他们全族呢。” 张辽乐的不行,道:“女公子此计阴险,也真是敢用人。不拘一格!” “嘿嘿,”吕娴笑嘻嘻的道:“他便是吐血,我也得让他把这事给办成了,办砸了,我就要了他们陈家所有人的命,灭族,此事厉害在哪?厉害在有三个坑,他不得不跳,若是二代们与士绅们有了冲突,不管哪方面出了事,都是他的错,二代们受点伤,流点血,他是死路一条,此事他办不成,我便以名义杀他,此事他办成了,我也将他从士绅里给摘了出来,挡了其它士绅的怨恨,他不得不投靠我父以自保。先前我已将他与袁术的路给断了,他可是聪明人,以后想要凭靠那些士绅来为难我父亲,我可不会纵容他!” 张辽琢磨了琢磨,暗叹这其中心术的厉害,这个陈珪,若是吕布,是真的拿他没办法,只恐还要被他哄的团团转,被他玩的团团转,但是在女公子手里张辽都开始为陈珪默哀了 这是想把陈珪绑在吕布身上了,他以后,就是其它士绅的敌人! 徐州士族谁最根深蒂固?就是陈珪氏族。 女公子想的不是把他们全部拔根而起,而是用这个最厉害的去辖制其它的,去拉仇恨。 这个难度,就等于转嫁了矛盾,把士绅对吕布的恨,全转到了陈珪身上去了。 张辽都不得不服,他觉得吕娴跟他说这个是真正亲近的表现,估计现在她心里有想法,是不好与徐庶商议的,也是与他通个气的意思。这是个机会,是张虎的机会,是他儿子的大机会啊。孩子们也需要一个领头羊啊,这个头领好了,以后就是孩子们的一把手,头一个!这是什么地位?!以后前程是不用愁的了。 张辽笑道:“到时候,辽与其它战将们说一声便罢了,二代们一定把事给办成!” 吕娴想动土地,土地是根本,吕娴哪能容得那些士族肆无忌惮的扩张,动徐州的根本?! 以后徐州就是大本营,她是要让这里的百姓繁荣昌盛的,而不是让士族们一个个喝的血饱足,百姓却多饿死,士族们两头欺,欺上,又欺下,欺吕布父女,又欺平民百姓。 但士族不好动,一动就容易动根本,所以这其中的度,以及人心的揣测,她真是拿捏到一种恐怖的境界了。 女公子不得了啊。 估计陈宫眼里容不得沙子,要陈宫办这事,陈宫怕是会把事办砸,还得拉仇恨,吕布父女本就不是徐州人,很容易天怒人怨,弄的人心尽失的。 所以这事,陈宫不方便。 陈珪呢,确实合适的不行,然而,吕娴不放心他,怕他在背后反倒挑拨其它士族闹事,所以,开始打二代们的主意了,一来二代们办事没个谱,有陈珪看着,便不会办的太离谱,二来,陈珪也怕二代们出事,少不得要出来周旋。 这件事,想两边讨好是不可能的,这是逼老狐狸站队了。 这计,真他娘的狠毒辣。 张辽光想一想都觉得畅快。 “必须要抑制这些贪心的士族继续蚕食土地,而徐州需要更多的土地安排流民,百姓,他们衣食无忧了,徐州才能繁荣昌盛,才能交税反哺我们吕营中军人,如此,徐州军安民安,才是壮大之本”吕娴认真的道:“也要鼓励他们多读书,多识字,女子也一样,提供些上升的路和考试,以后徐州便不缺人才和匠工,他们有了生路,能挣钱了,多识字了,一来交税多了,二来,以后生的孩子质量也高了循环周始,才是真正的强大之本!” 张辽这是听明白了,这是不仅要优生优育,还要办教育,医院,还要改土地和考试制度,办工厂 这是扩通上的路,而最难的事,却叫陈珪去平衡,去拉仇恨。 张辽心中是既佩服,又好笑,道:“看来女公子是要给陈珪封个官做?!” “嘿嘿,”吕娴笑道:“所以,与曹营的谈判,还是很重要的。过了明路了,陈珪也就说不得什么了,我给他封官,他不做也得做!他还能违抗天子的圣意不成!?” 所以,这让天子赐封的好处就在这里了。 这个事还真的是挺重要的。 没见到东吴如今的班底,其实与诸侯国的班底也没差什么了?这就是便利,巨大的便利。所出有名,很重要。 吕娴这种时候显得很狡黠很可爱。 徐州缺人呐,所以甭管什么好的坏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全给我拉出来干活做事。 便是蔫坏的老狐狸,她也得调教出来老老实实的干活,还不能有怨言。嘿嘿嘿。 拉不到多少贤能,但不妨碍她从内部培养,有些人是天才,但人都是差不多的,就不信了,二代们中还不能培养出精英来。 便是陈珪这老家伙想养老了,我也得将他拖出来拉满仇恨。让陈宫去干这些拉仇恨的事,吕娴可是舍不得的。 不是看不上咱父女嘛,瞧,现在打胜仗了,马上要正式成徐州牧了,给他官做,他不做也得做,不做就是抗旨,违背州牧之志,随时有拿下弄死的权力,而且还能杀的名正言顺,他陈家反抗也不成。 就让他拉满仇恨,有苦也诉不出来,吕娴才觉得爽,光想一想都神清气爽极了。 不禁写起计划来。正好雨大无事,把计划都给写完了。 看这样子,这一仗快暂时平定了,秋冬也到了,膘也贴肥了,全军上下都饿着呢,正好回去杀一杀士族们的锐气吃肉 天天叫他们喝民血,也叫他们大出一回血。 以后不乖乖的在吕布治下听话,有他们受的。 吕娴可不是诸葛亮,要事事亲为,她没那么闲,也不想那么累,所以很多事儿,她敢分权,舍得分权,会借势,更会借力。 她可不想大权独揽,然后活活累死。 除了吕布本身的事儿,其它事儿,她是能散开与众人做,自己就坚决不亲自做。她还不想嫌命太长呢。 反正徐州现在虽缺人,但凑上来要做事的,也一抓一大把,她把握好方向,好好调教他们的处事方式就是了。 张辽出了帐后,脸笑的止不住,道:“不得了,不得了,以后徐州城是二代们的天下了,没我们什么事喽,以后咱们就打打仗吧等以后平定了也没什么事儿了” 说罢乐呵的不行,曹性迎面走来,听的云里雾里的,道:“什么二代?!” 张辽拍了拍曹性的肩,笑呵呵的道:“曹将军啊,你要加油啊,争取早点生儿子,多生几个,女儿也行,咱们的孩子,自是生在好时代了” “”曹性嘴角一抽,他在军中呢,婆娘都见不到,跟谁生去?! 他一头雾水,半句都没听明白,张辽却笑呵呵的往前去了,曹性忙追上去,道:“张将军,咱们要去迎接刘备军吗?!” “去,元直也去,”张辽笑嘻嘻的道:“曹将军也去,待接到关将军,务必要好好招待。” 曹性大喜,道:“这是自然。” 说实话,关羽的人品是真的没的说的,他这个人,基本与张辽,曹性他们的关系都不错,主要他这个人,正直的很,也不咋招人恨,又讲义气,所以张辽和曹性等人都挺喜欢他。 有些交情是好事。 交情是交情,只要不是到了战场上讲交情,私下里,怎么好,怎么交情都没事儿。 大事分的清阵营,私交的事,吕娴对底下的战将是信得过的。 所以吕营是很宽松的。 起事之时,最忌讳的便是法太明,赏太轻而罚太重。这样子是极会失人心的。 你不能要求底下的战将忠于你的同时,连私交也不能有。 水至清,就无鱼了。未免有失偏颇。 所以张辽和曹性,还有徐庶三人欢欢喜喜的点了二百兵,亲迎三十里接人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2章 我爹是吕布282 其实刘备来此,一是知道,追到曹操已经不可能了,二是知道既然来了,不与吕布打声招呼,说不过去,他又从不是失礼之人,三自然也是为了徐庶,他还想争取一把,哪怕争取不到,恶心一把吕布也是成的,至少以后,吕布顾忌着他与徐庶的关系,便不怎么重用徐庶,这种心思,很难说就真的没有 人性是复杂的,私交是私交,但大事同时也是大事,但为英杰,对这事分的就十分分明。刘备自然也很清楚。 这一点,徐庶难免也有点分明,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自从离开了刘营,来了吕营以后,因为分开了,很多事看的也很客观和冷静了。 徐庶是会分析局势之人,所以,他虽对刘备有极深的愧疚,然而也明白,刘备是英雄,此来并不简单。 徐庶不是坏人,也不想将人想的坏,或者说,这种事,不能简单的以好坏来形容人。 因为争霸之事,绝不能单纯用好坏来形容的。政治本来就是一个好坏难断,不是单纯的事情。 人更复杂,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 不管怎么样,刘备总体上,是个贤人。 刘备是存了些心思来的,因而看到吕营的大旗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斥侯来回说是接自己的,刘备一时惊骇的同时,还有些吃惊,因而慌忙下马,竟是徒步牵着马急趋上前,道:“怎么敢劳元直亲迎?!” 说罢又对张辽,曹性抱拳,道:“备实在汗颜,怎么敢劳两位将军亲迎?!” 徐庶也早下了马,拱手道:“使君贤能,既来追曹贼,温侯怎么能不迎?!只是还请使君谅解,本是温侯想亲来的,只是守在山隘,不敢大意,因而亲打发庶前来迎接使君,还请使君前去一聚,共商讨图曹贼大事!” 刘备看他一副客气而有礼的样子,心下黯然,面上却是道:“元直千万不要客气,温侯如此待备,备何德何能,真是生受了!” 张辽与曹性对着关羽抱拳,道:“一路辛劳,还请去一歇,也解解乏!” 关羽道:“客气了!” 只张飞黑着一张脸,铜铃眼大睁着盯着徐庶,咬紧了牙关,一副要恨不得咬死徐庶的表情,那眼神是既鄙视又气恼,仿佛徐庶就是那最不要脸的负心汉,只是碍于刘备叮嘱过,关羽又再三说过,他才没有发作,只是忍的也难受,手一直放在矛上,俨然恨不得要杀人的。 看他这样,曹性翻了个白眼,也不理会他,只是与张辽一左一右的与关羽说话,而刘备拉着徐庶的手说话,黏黏糊糊的,又是知己又是客气,又是亲切与亲热的作态。 张飞倒落了后,冷哼一声,大哥与二哥这是被吕营的人给笼络的昏了头了,也不怕真去了吕营,万一被吕布给杀了,才是冤枉呢。 他急的很,有心想提醒,但到底说不出来的,又怕大哥二哥骂他莽撞,因此也只能忍着,只暗暗警醒,心下却是十分防备的。 只是脑子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鸿门宴,他不自觉的就将自己代入了樊哙的角色了。 大哥与二哥就这么没防备吗?!就不怕吕布那个小人会图谋吗?! 现在逼退了曹操,相当于当年入主关中,项羽可能会设杀机啊 而看大哥二哥一点都没防备,张飞真是气的不成了! 他恨恨的盯着徐庶,这个人有什么好,让大哥这般惦念不忘?! 要是知道张飞此时脑子里在想什么,吕娴一定得乐。他是不知道刘备也有自己的心思。到底是一莽将,对于大佬们的会面,他一无所知。 一路迎到了村口,吕布已经撑着伞在那里候着了,刘备远远看见,便小趋近前拜道:“温侯怎么在雨中久等?!备惶恐矣” 吕布忙也拱手而拜,道:“皇叔追曹贼至此,布不胜感激,若非营中脱不开身,早会迎皇叔至,在此不过候一时,有什么要紧,皇叔实在太客气了,快有请,如今营中简陋,也没什么招待的,只是皇叔莫嫌简陋简薄方好” “温侯实在太客气了,”刘备忙道:“备草莽之中,贩夫走履之辈,得温侯如此礼遇,实在感念于心。”说罢又哭了,十分感动的样子。 张飞再也忍不得,倒竖着眉头,大怒道:“大哥乃是刘氏皇族之后,别说亲迎,便是跪迎也使得,实在犯不上对这么一个小人惶恐!” “三弟!”关羽先是怒了,瞪着他道:“休要胡说八道!” 刘备也是一哽,险些被张飞气出好歹来,这三弟究竟知不知道此战以后,小沛军都得看徐州的脸色过日子了?! 这个时候,非要拉这种表面上的仇恨做什么?!由着人家有由头对付自己吗?! 刘备也是气的不行了,怒视着张飞,指着他说不出话来,一面对吕布哭诉道:“三弟不懂事,还请温侯不要与他一个莽夫计较。” 吕布心大的时候是真心大,小心的时候也是跟针一般,对张飞,他一向心小的很,但得忍着,皮笑肉不笑的,道:“翼德一向无礼,布也习惯了,只当作一犬吠声听也罢了,哪里能较得真?!使君无需惶恐,他无礼,却与使君不相干,只不理他便是!” 刘备觉得吕布现在的应对就极好,便点首道:“多谢温侯大人海量!不与备三弟计较。” 刘备回首瞪着张飞,示意他少说话。 张飞也气的不轻,到底之前被刘备叮嘱过,因此也不再盯着吕布了,只是余怒未消,便盯上了徐庶,冷笑道:“如今在此营,你这书生可还如意?!看你也挺难为的吧?!哼,吕营中有吕娴这个智囊,你还不是靠边站,只作使者的人?!我哥哥倚重你不要,非要来这儿挤攘,如今也如意了?!就怕你是个三心二意讨人嫌的,也不得重用!” 徐庶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对张飞一向没好感,见他又阴阳怪气的嘲讽自己不识抬举,一时也懒得理他。 真要与这个人对骂,那才是真的惹人笑话了。 张飞这个存在,就是他指着你鼻子骂,也不能与他一般计较的。 因为他这个人的人设就是这样,他骂你,你得忍,你要是与他计较了,就是肚量不够! 这也真是没天理了。 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的,有些人的性格就是那样,他骂你,你得忍着,你不忍着,就是你不大度。 以前的吕布对张飞就是这样的,分明是张飞总是惹他,然后吕布发怒,结果到最后,全成了吕布的不是,真是连冤字怎么写都写不出来。这一次,倒叫徐庶也感受到了。 “三弟!”刘备怒了,张飞是意难平,见刘备这样,又是替他委屈,又是难受,眼眶也红了,下了马,牵了马便去自己营中了,也不上来掺合。 徐庶对刘备道:“是庶的不是,竟叫使君与翼德生了隙,实是庶不好!” “不关元直的事,是备教弟无方,他信口由缰不是一日两日了,”刘备道:“只是求元直多担待也罢了,他性直,备不忍苛责,只是嘴坏心却是好的” 若是徐庶在刘备营中,听了刘备这话也是认同的,只是现在他身在吕营,听到刘备还要维护张飞,心里就觉得怪怪的了,反正不怎么舒服。 “无妨,庶哪会与翼德计较,翼德嘴虽快,却是一心维护使君的,兄弟三人的义气也叫人钦服与佩服。”徐庶笑道。他是真心诚意的,并不是客套。 刘备叹了一口气,谁不护短呢,他也不是不例外的。只能厚着脸皮叫人多担待也罢了。 关羽担心张飞再惹事,因而进了民屋落坐后,他又去寻张飞,见他不再生事了,这才无奈回到刘备身边,张辽和曹性迎住,热情的笑道:“关将军来烤火说话!” 关羽本就是个讲义气的性子,因而也没犹豫,便径自去了。 一边与张辽等人说话,一面还注视着这边的动静。 刘备已与吕布坐下了,吕布坐在一边,身边是徐庶,形影不离。 刘备道:“怎么不见女公子?!” 吕布笑道:“娴儿怕翼德心里不自在,便没出来迎,倒是失礼了。” 刘备亦道:“原是如此,竟是翼德心小了。”很是惭愧的样子。 徐庶道:“若是再生起冲突来,反倒不好,因此避着些也罢了。” 刘备见徐庶向着吕娴说话,一时心里也怪落寞的。他是彻底看明白了,徐庶,已然因为吕娴而心服了吕布,处处有维护主公之意,替他补漏,那个姿态,刘备都明白,一时心里闷闷的,也没什么心思说话。 便只是各述了一些行军之务,以及寻到曹军等事都细细说了。 吕布道:“如今大雨,曹操难取,此隘也只可守,确实不好取,而曹仁大军已然驻扎陈留。不知使君可愿去陈留扼住曹仁?!” 刘备道:“备也正有此意,只是一直不知温侯钧意如何,这才不敢贸然而去,若温侯让备去扼陈留,以塞曹仁援军,备自从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3章 我爹是吕布283 “使君客气了,”吕布道:“若得使君再相助,布十分感念于心,先前若非使君助布扼住曹操大军多时,只恐下邳城早破,哪有今日?如今还要多仰赖使君,使君之助,布不敢相忘,等曹操败退,布定相谢使君!” “不敢要谢,温侯言重!”刘备忙道。 当下,也是议定了事,当晚便在此驻扎用餐,虽然物质条件不咋样,但到底饱食了一顿。 关羽与曹性和张辽尽兴的喝了一醉,这才回营去休息。 张飞气哼哼的不吱声呢,晚宴他是没参与,也没喝酒,然而怒火却是压不太下。 刘备也不理会他,他只与关羽商议,道:“二弟,吕布之势起,已不可挡!” 关羽默然良久,点首道:“不错,兄长还是要做好打算。” 张飞再忍不住了,道:“连二哥也替吕布说好话了吗?!二哥,你倒好,与张辽曹性打的火热,你倒还记得你是谁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关羽愕然,看着张飞气怒交加的红着的眼眶,又好气又好笑,见他伤心,想骂都骂不出口来。 刘备头痛的道:“三弟,此事你不懂。难道要与吕布营中人喊打喊杀吗?!你只别吵。” “俺是粗人是不懂,但是我知道兄长受了委屈,二哥却与对方打的火热,这算什么?!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凭啥兄长就要受他们的限制,任他们的摆布,他们让去扼陈留便扼陈留,那吕布是谁?!兄长焉能听他的?!”张飞哭道:“我替兄长委屈,兄长性情,才能,品性,胸怀样样不缺,怎么就怎么就那三姓家奴事事压在兄长一头便罢了,连一个士人,徐庶也对兄长阳奉阴违,连二哥也与吕营中人打成火热我怎么能不委屈?!” 张飞虽然不懂这里的事,然而不妨碍他有一颗火热的心,刘备便是再怒,什么气也消了。最难得的是不离不弃的感情,尤其是在低谷时,是最为难得的。张飞这样,虽然不合时宜,他也烦恼,然而,刘备依旧珍惜这情份,他叹道:“情势比人强,三弟,不得不低头啊” “难道就任凭他摆布不成?!”张飞冷哼道。 刘备道:“这里面的事,很复杂” “我不管复不复杂,我只知道哥哥受委屈了,我不服!”张飞恼道,“我管他什么复杂不复杂?!” 刘备特别无奈,少不得要说开了。 关羽道:“今天吕娴没有露面。” “她在等战,或是和。”刘备道:“所以扼陈留,我们不得不去。为什么?因为吕布与曹操谈判的当口,需要我去扼陈留,做为谈判的筹码。吕娴会提什么条件,备不知,备只知道,他们必都有退兵之心,好下台阶。这个当口,曹操要答应条件,可能性不大,除非不得不答应” 关羽也是这个意思,道:“曹操一旦妥协,他会觉得吕布再不受控制,因而很可能恼吕布的同时,也会封赏兄长,以制衡曹操所以,这是个机会。” 刘备便是知道是被吕布所用,也是甘心被利用的。 本意是追击曹操,但是没追到是命,但是既然来了,便断没有束手就回的道理。 曹操要用刘备,刘备又何尝不要曹操的助力制衡吕布呢?!因为他与吕布本来就是要对上的,这是地势决定的。 张飞此时才愕然的反应了过来,眼神闪了闪,是他将事情想的简单了。 “曹操会封兄长什么?!”张飞急道,此时怒气已全消了。 “不知”刘备摇摇头,道:“曹操退兵,一定会妥协,一旦承认了吕布,徐州就没备的事了” 张飞一听又怒了,却是忍了忍,继续听刘备说。 “曹操能甘心吗?!他不会坐视吕布坐大的,他会寝食难安,所以最大的可能是用备来制衡吕布,与以往一样,当然,还有袁术”刘备叹道:“而吕布如今势猛如虎,逼退了曹操,短时间内曹操是断无可能再来图徐州吕布的了,吕布更是将袁术的淮南一带,当成自己的盘中餐了,不仅不容曹操沾手,连备也不能所以,曹操一定会想办法赏备。” 这里面的事情竟然这么多。而张飞才愕然的发现,他看到的永远都是表面的,难怪兄长有事只与二哥商议,二哥到底冷静很多。 所以刘备是甘心来的,也是甘心被利用的,不管是被曹操,还是被吕布。 若一个人连被利用的价值也没有,那他就是没有前程的,才是真的完了。 他被利用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借势呢?! 借曹操的势,或是借吕布的势,而为自己所用。 身为英雄,哪个的脑子是白长的?! 张飞自责,胀红了面,道:“是飞失言了,兄长勿怪,错怪了兄长与二哥,竟不知道兄长和二哥心里有这般多的筹谋” 刘备叹道:“翼德的性情,我哪不知,你一时失言备也不怪你,只是旁人却不见得不怪,对元直既做了好人,又何必现在又讨人嫌,又去做坏人呢?!岂不是将前番之事都给前功尽弃了?!” 张飞涨了脸,低着头不吱声了。 关羽捻须看了一眼张飞,真是被这个三弟给气无语了。有时候真是又气又好笑。 “再者你二哥,与张辽,与曹性有私交,再交好,能比得上咱们三人患难之间的情份?!”刘备道:“备不曾疑心,倒是你,句句刺你二哥,何苦来哉?!翼德,不是备说你,如今的吕布不是以前的吕布了,他身边有一个吕娴,以前没有她,你一时失言也无甚大碍,然而现在有她,以后有她,翼德还是要仔细说话,这个女子,看似粗犷,其实奸诈,她焉能不对你有芥蒂,何须树敌?!大事上是大事上的事,这礼节也不可失啊,只说那吕娴,三弟可曾见过她私下里如此的嘴硬而伤德?!” 张飞脸涨的通红,刘备话是不轻,这是说他都不如一个女子的胸怀了。但这也是为了他好,张飞都明白。 “她是句句不得罪人,说话句句带水,话虽多,却没有一句是白说的”刘备道:“就是这个人,统筹后方粮草,徐州防守,一挫曹军锐气,二斩曹军主力,三破曹军大敌,逼的曹操如丧家之犬,曹操十万近二十万大军前来,看看他现在还剩下多少?!这一战,别说曹操胆战心惊了,便是备也是胆战心惊,曹操何须人也,他的军队都是虎狼之师,却如此受挫,而沛城区区二万人马,只怕还不够她塞牙缝的她是头小老虎,比吕布还要狠的老虎,胃口大,牙尖,偏偏从不说狠话,比吕布还要老谋深算,从不轻易得罪人,礼节之上,你可曾看见她失礼过?!可是战场上,她可曾讲过情面,她分的清清楚楚,相对的,张辽与曹性也是如此,交情归交情,礼节归礼节,若有一天开战了,你以为他们二人会对你二哥留情吗?!你也别小看了你二哥,咱们的情份在,有一天正面交手,他也不会对他们留情的翼德啊,你得有些长进了,连吕布都长进了这许多,他以后盘锯徐州,备都睡不着觉,若是你还如以往那般口无遮拦,被她算计了,可如何是好?!” 今天她都不露面,还说什么怕与张飞结怨的话当借口,这借口也只能听听,刘备能怪她么?她是小辈,而这事,也的确是张飞与她有隙,她避嫌去了,这借口虽不正当,但也不能不应。总之是张飞的锅的,人家就是拿张飞当锅了,还能不认?!较真不成?! 张飞听的他语重心长的这样说,更是臊的脸通红,觉得没脸,还不长进,更不如一个女子了。只知道逞嘴上的痛快,其实,反是吃亏的。 他讷讷的,一时之间对着关羽一拜,道:“是飞小人之心,误会二哥了,一时说错了话,二哥休怪!” 关羽拉他起来,道:“三弟,以后,好好护佑兄长,莫要多言才是,多学学那吕娴,是正经。” 张飞虽不乐意,却到底是正视了起来。 他对吕娴有很深的芥蒂,然而,此时他却知道,不得不认同关羽的话。 那个吕娴的确了不得。 “是飞无用,若有她一半的本事,兄长又何必”张飞叹气道。 刘备道:“我没有责怪三弟的意思,只是往后,若是打仗,便打,若是人家以礼相待,也不可无礼。” 张飞讷讷的道:“我记住了!” 刘备知道他这性子一时改不了,只是随时安抚之让他少闹事,他就省心了。 关羽道:“她没露面,也不知道存着什么心思。” “无妨。”刘备沉吟道:“如今看这局势,大方向,备是料到了,不管如何,曹操定会制衡,于我们沛城便有利,所以顺势而为便可,无需多少图谋。”只是这顺势而为之语中,又有多少无奈呢?! 关羽点首,道:“那明日,便依吕布言,去陈留驻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4章 我爹是吕布284 “这是自然!”刘备道“曹操便是假借天子言有封赏下来,我们还是依旧要依吕布眼色行事,暂时屈居沛城看他的眼色,图吕非一朝一夕事也,只能缓缓行之,急不得。后面一段时日,还有的受呢!备担心的倒是袁术,袁术若被翦灭,备何存也?!如今也只是一时苟安!” 关羽默然良久。久久不言。 第二日,便与吕布告辞,带着沛城兵马,冒着雨往陈留去了,吕布亲自送出十里,刘备依依不舍的去了。 刘备一走,吕布的肩都垮下来了。说真的,走礼节于他来说,实在是极难的事情,他甚至觉得这比打仗难一万倍,但好在,到底是在张辽,徐庶等人的辅助下,将这极难的事给撑下来了。 张辽一看吕布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有多郁闷,吕布哪怕再夸张,再有黑点,他也是很有优点的,答应过吕娴的事便会做到,哪怕再难受,也得礼节周全,将事给做完。 吕布见刘备一走,整个人都轻松下来,打马便去见吕娴了。 一进帐便得意的道“为父此次没出错吧?!刘备果然被布哄走了。” “父亲厉害,”吕娴夸他,吕布就是要夸的,这是他的养分,一听夸他的话,就得意洋洋,十分滋润。 “可见为父,也是能糊弄人的”吕布笑嘻嘻的道。 “那父亲再接再励,可得把荀攸给忽悠好了,”吕娴笑眯眯的道“这个人才是重中之重呢。” 刘备暂时飞不了天,倒是不妨碍。 吕布连连点头,笑嘻嘻的道“我儿放心,为父一定好好招待他!”招待两个字咬的特别古怪。 便是连徐庶和张辽也都开始准备起来了。 全军上下自是肃然。 雨一直就没怎么停过,要么就沂沥小下,要么就是瓢泼大雨,说来也怪,雨量并不多,但是,就是没怎么停过,偶尔停一下,没等泥干了,又就下起来。 算是彻底的堵住了吕娴上山的计策和路。 其实吕娴知道,曹操定重兵在山上埋伏,一心一意的要诱他们父女上山杀之而后快的,曹操使尽了计谋和策略,耍尽了狠辣手段,而徐庶也是在等着机会,支应吕娴,趁机而夺兖州三城,而策应再进一局。 然而这雨杜绝了双方的念想,此时算是胶着住了。 如果有天意,这雨就是冥冥中的天意。 其实吕娴知道现在的曹操是真被逼急了,若是天晴了,他疯了,她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能夺兖州的同时还能保住己方的实力。 这个很难,所以权衡之下,两方其实都有各退一步的共识。 程昱既然做了防守,又来接应了曹操,他的后续实力,也不弱,吕娴是不敢小视的。 总之最佳灭曹时机已失了。 恰逢大雨追之不利,其实都是借口。 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僵持住了,两方都已失了先机了,所以这是现在最好的做法。曹操有意退让,而吕营也有意退兵,所以这是出使的根本原因。 荀攸冒着雨,带着几个随从,轻装从山隘上出来,走到吕营的时候,他的心里万分平静的。 只是吕营的阵势很大,显然是要给他一个肃严的威势。 先是有斥侯进帐报,道“曹营荀攸求见!” 荀攸往里走的时候,只见吕营十步一人守卫,各个穿着斗笠蓑衣,目光却如虎狼一般,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便是荀攸再好的心理素质,也知道这是吕布的把戏,却还是吓了一大跳,心中砰砰直跳,正胆战心惊之时,却只见两边的兵士突然将手上所持之矛有节奏有鼓点的开始在地上点了起来。 咚咚咚 虽不是战事,难免却有几分肃杀,还有战场上的那种杀气。 荀攸脚步微顿,是被吕营的锐气给割了一刀似的,心中受到震颤比较多。 他还算稳得住,然而他身后的几个随从已脸色白的,腿也软了。 他们只是普通小兵,如里见过这个阵仗?!见过这种开了刃的兵士的杀过人,见过血的精兵的罡气,正气以及杀气?! 这种气,是百邪不侵的骇然,令人心下生惧。 荀攸摆手让他们守在外面,自己独自往里走 吕布早升了帐在等候了,他更是猛如虎一般,一双虎目灼灼闪耀,透着慑人的光芒,令人生惧的骇然眼神,一见荀攸,已是大怒,道“来人,杀了这使者!立拖下去斩首,送去曹营给曹操观之!” 荀攸话都还没说,就见吕布已勃然发了这般的怒色,虽知是计,却也是被吓的三魂去了七魄,一时白着脸怔在那里。 便是曹操也不曾有吕布现如今的这股气势,他就坐在那里,用一双眼睛就这么虎视眈眈的盯着你,那种压力,让荀攸背上的汗都下来了。 吕布哪怕再有勇无谋,此时也不得不被称为一声英雄?! 这种威慑,谁不惧骇,谁人不怕?! 这股气概与气势,大约就是英雄之气! “主公不可,”徐庶装腔作势的起了身,出列走到中间,道“两兵交战,不斩来使,但凡兵事对兵事,外交对外交,人礼而来使,以兵事,便是坏了礼法章纪,以后何人还敢与徐州交往矣?!此人不可杀!主公三思!” 吕布两边战将都排列着,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荀攸。荀攸的太阳穴都是跳动着刺疼的。 吕布一听徐庶的话,便问左右道“是否如此?!” 张辽笑道“确实如此,两兵交战,不斩来使是定例,规矩不可破,破了规矩,后患无穷,主公,杀一人事小,但不可不考虑一件事长远的后果和影响,要为徐州长远计,此人不可杀。” “唔,”吕布沉吟一声,道“既言之有理,要设想以后徐州的事务,规矩和礼节的确不可废,也罢,既不可杀,便扣下,再与曹贼交涉便是!难免也能讨要些好处!” 他说一扣住,这下徐庶和张辽都不说话了,扣住是能扣住的。 荀攸见左右侍兵要来押自己,便忙道“温侯,我执礼而来使,奈何无礼而拘攸也?!若如此,以后谁人不笑温侯无礼于天下?!曹营虽败,吕营虽一时胜,却不可无礼而待使者!” 吕布便问左右道“可是有此说法?!” 徐庶忍笑,道“扣押的确不妥,若是温侯无意听此使者言语,便不理他也是,丢出营去也罢了。两军胜负,倒不必与一个使者为难!” “也罢了,丢出去!”吕布不耐烦的道。 荀攸急的鼻子上都是汗了,虽知道这是刻意为之,但还是气急的不行,但少不得忍耐着,道“吾奉明公意前来与温侯谈,奈何无礼在先,又不听在后?!这是徐州之礼焉?!温侯为何不听吾将话说完?!” 徐庶忍笑,道“主公不妨听他一言也罢了。” 荀攸气炸了,看着徐庶,也猜到他是谁,这是第一次亲眼见此人,此时也是气的不行,只是骇于吕布的气势,又见识过吕营在战场上的凶悍,一时倒只能耐住性子没有主动破口大骂,但多少被这个拙劣的下马威给气出个好歹来。 说实话,荀攸一向在天子班下,自视甚高的,对现在这种境遇,他是不屑的,也知道吕布在玩什么把戏,更看不上徐庶的小谋。然而他扫了一眼坐在吕布身边的吕娴,见她头都不抬,也不知道在拼着什么一个东西,竟是万分不赶兴趣的坐在那里,兴致勃勃,仿佛眼前这点事,半点扰不到她的兴致。 可是,哪怕她头都不抬,话也不多说,他却半点不敢轻视她。 吕布好糊弄,本性难移,然而此女,却不好对付,想要从她手中谈成事,无异于与虎拔河。艰难也! 如今吕布的班底,荀攸哪里还敢轻视?! 因她一人,聚文臣武将之心,这徐州城,便是稳如泰山一般,这个人,就这么一个人的分量,让荀攸心里的压力很大。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还请温侯以大局为重,早早退兵为好!” 正所谓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刚刚在外被那气势一吓再跳,如今荀攸的口才都见鬼去了,逻辑也全散了,到最后只憋出这么一句来。 荀攸是真的不至于这么不济事,然而,他却认清了现实,在吕娴面前,他是真的没有优势。打不过,也说不过。 所以只是认命的竟只说了这么一句。 徐庶也是愕然,这就完了?! 还以为他有长篇大论呢。比如说分析徐州的后背受敌啊,什么天下大势啊,结果竟这么一句来?! “这是求和吗?!”吕布沉吟道“然大战一场,却草草退兵,布也不傻,没点好处,布焉能退兵,引天下人笑?!” 荀攸道“攸带了宝珠货物,还请温侯过目,此是主公的心意,温侯请笑纳,攸再叙以他事,娓娓道来,只愿温侯能瞧得上,听得进。” 说罢便让随从将东西抬了上来,随从们战战兢兢的不济事提之不动,还是张辽命亲兵给提进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5章 我爹是吕布285 几个大箱子,一打开,俱都是金珠等打眼之物,便是吕布眼睛也直了,他看了一眼吕娴,到底是将目光从这上面移开了,忍着心痛,道“这就是好处?!” 说罢竟哈哈大笑起来,道“如此,便太轻贱我吕营,轻贱我吕布,呵,若要算帐,这是钱的事么?!便是要算钱,这钱也是算不清楚帐的” 这根本不是钱的事情好吗?! 荀攸知道吕布贪心,但到底是小看他了,便道“若温侯不满足,还有后续再运来,此次,明公已知温侯之急也,若温侯还有要求,明公会尽量满足。” 这是钱的事么?! 便是吕娴也是又气又笑又恼又怒了。 现代那场浩劫,打退日兵,后来他们投降了,要赔偿,然而这钱,现代没要。为什么不能要?! 是因为不可要!当年为何没要赔偿?这根本不是钱的事儿。 要了赔偿算什么,人命能用钱折算的?仇恨也能用钱抵消的?! 要了赔偿,是说便是受了再多的苦和辱,死了再多的人,有再多的损失,这么大的事就此揭过,再不可提了。拿了赔偿,就是这个意思。 这钱能要么?!有人说傻,说傻的人才是真的蠢。 一场大战,死了多少人的浩劫,多少的屈辱,若能用钱折算,那就真的是疯了! 小国无能为力,也许可以用钱折算,因为他们知道没有一洗雪耻的机会,所以要点赔偿,这事也就咽进肚子里去了。 可是大国能这么做吗?!拿了钱,就低了三分腰,是矮子,是永远也站不起来的废物! 有些东西不是钱算的,永远不是钱算的。 便是吕娴也抬了头,脸色也冷了,冷冷的看着荀攸道“荀公达之才,到底是因人而异,甚轻我父,若是旁人,便是摆事实讲道理,也是能讲三天,而对我父,却只这么简单粗暴的直接抬上来钱,又是什么意思呢?!” 荀攸一惊,汗已经从额上下来了。 她一说话,帐上便已是一静,众将皆虎视眈眈的盯着荀攸。 “以为我们吕营中人是匪徒,眼皮子浅,见钱眼开!?”吕娴冷笑道“我父虽不济事,然而也是将曹阿瞒追的如兔鸡奔走之人,这样的人不配列为诸侯矣?!天底下,便只一个曹操是英雄,世间凡种都不得入荀公达的眼,是吗?!” 这话简直直指人心! 糟了!荀攸嘴一钝,汗已经下来了,这第一步就乱了章法,做错了,如今,竟是被她拿住了把柄,直指他之错失也! 他动了动唇,竟是说不出话来。 好厉害的女子,荀攸第一回领教这人,完完全全的是被将了一军,完全的处于被动了。 在外交之上,处于被动是致命的。 “若要算帐,这笔帐怎么算得清?!”吕娴道“若说吕营死了多少兵士,需要多少抚恤的钱,是能算得清,可是人命怎么办?!算得清楚?!荀公达是否也要与阎王去算一算这钱该怎么算,这命又该怎么赔?!” 她这么一说,吕营中战将也都个个面含怒色,拔刀出鞘,直盯着荀攸,眼含杀意! 便是有些眼馋金银好处的人,此时也被她点醒,完全到另一个层面上来了,另一个境界上来了。 是啊,人命钱能算清,仇恨能算清?!还有敌对能用钱折算?!怨恨呢,争霸呢,是钱的事么?! 便是吕营中人跟吕布久了,难免有点沾上了贪利的心机的人,此时也都一一被点醒了。脸上全是愤色。 徐庶深深的看了一眼吕娴,觉得她呀,真是个奇才!这是借荀攸,而敲打己方之人了,这是逼吕营的人也有觉悟啊。 这何止是将荀攸的军,更是敲打自己的吕营军中的贪利心思。 偏偏还叫人察觉不到的微妙,这引导的本事,出神入化,也不为过。 这一点,徐庶真是服气的不行了。 不等荀攸回答,吕娴又眼含饥峭的道“若要算帐,那些在下邳城的刺客又该怎么算?!也能用钱折算?!” 便是吕布也是吃了一惊,看着她道“刺客,什么刺客?!” 张辽等战将们也都愣住了。 徐庶将原委一一说了,吕布大怒,拔戟而起,道“让布杀了此使,焉敢用此计对付我女,而布竟半点不知!可恨可恶!” “父亲息怒!”吕娴道“我并无事。” 吕布余怒未消,张辽与臧霸,曹性等人也是气怒交加,道“这么大的事,元直怎么一点没透过风声来?!” 徐庶叹道“女公子不让叫破不想节外生枝” 众人缠着徐庶吵嚷起来了,都是关心之语。 吕娴看了,有点暖,吕布更是气的不行,道“布要宰了此使,再去杀了曹操可恨可恶也!” 帐上已是吵嚷一片了。 别说张辽,臧霸等人吃惊,便是荀攸也是吃了一惊,这件事,他是不知道的。 真的不知道的,完全不知道的。 这未知,又略输了一局了。 荀攸此时竟是出汗如浆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吕娴道“荀公达,杀你,此事与你不相干,便是欺你,迁怒于你,我父也不做这么没品的事,扣你,也实在没有必要,若拉拢你,就是对你的轻视了,你觉得呢?!现在让娴该怎么对付你?!” “曹操派刺客在前,用使在后,隐瞒而轻视又在其后,更遑论其它种种,这笔帐都算不清,其它的帐又怎么算?!”吕娴道“我也理解你,各为其主罢了。你有你的立场,然而,我们也有我们的立场” “只是有一点,荀公达还不知道,上面这一位,不止是我之主,你所轻视的人,是我爹,我亲生父亲,”吕娴淡淡的道“我身上流着他的血,我姓他的姓,我们父女同心,在战场上同生共死” 她的眼眸有些微厉,道“他名声不好是不好,可我也有我的护短之处,你可以轻视他,鄙视他,然若谁敢动我父,我吕娴活着一日,便是一身无功,也会诛尽仇人,让他功业也成一场空。不到黄泉不罢休!” 这话极狠,这话一出,全帐便是一静。 “没我父我是成不了事,但我可以不立功业,只报仇,”吕娴眼眸狠辣的道“你该庆幸,下邳一战,那些刺客针对的是我,刺杀的是我,若是刺客我父,荀攸,你猜,是不是今天这个结果?!” 汗,一滴滴的延着他的脖颈一点点的往下落。 荀攸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这个人,不以常礼,有话讲的分明,讲的露骨,剑指眉心,句句诛心。她不是寻常的英雄,不是那些表面说礼,背面再计谋的寻常人。 她都放在明处,将他的军。 这一招再浑打下来,荀攸是完完全全的滞住了。 消息的滞后,先机的丧失,以及轻视和不谨慎,让他城池尽失,她此语过后,他竟是落到一种被动到任人宰割的境地里去! 她的话很分明,当日曹操的刺客要杀的人是她,倘若是吕布,她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正因为是她,所以她才不怎么在乎,若是吕布,她绝不是今天这个结果。 吕娴淡淡的道“没有我,我父也许是成不了事,但他曹操就这么自信么?!自信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过我父的追杀,若是我死在下邳城,你猜猜,曹操会是今天这个结果吗?!还能淡定的派你出使?!” “以后别使这些宵小手段,叫人不耻,使了手段,还要轻贱于人,以财物来诱之而了结?”吕娴冷笑道“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 吕布已经目眦欲裂,一副要吃了荀攸的焦躁样子了。 张辽等人也都面含怒色,所有人都已经忘了要贪财物之利了。这个东西,就是羞辱人的存在! 完了! 荀攸明白,他是彻底的失了先机,此时便是分析局势,再晓以利害,都没用了。 他的顺序用错了,他犯了与郭嘉一样的错误,就是用以往的眼光去看吕布! 吕娴淡淡的道“荀公达,割让兖州三城!让我父接天子来徐州城,我们就退兵!若是不能,就免谈!” 徐庶忍着笑意,郑重的看着荀攸,道“若不然就免谈!” 提出曹操答应不了的条件,狮子大开口,后续的真正的目的,就能达成了! 这谈判的技巧,真是让徐庶惊叹。而且是强势的谈判方式。他真是第一回见。 荀攸心里惊骇的无以复加,看着吕娴郑重的不假辞色的真心诚意的决心,一时急道“不可能!” 割以地利,这个头不能开!这又不是周朝末。什么割让土地的事,绝不存在。 更何况是让出天子了。 然而荀攸知道,天子在她手里,她也如曹操一样,能玩得转!她也不嫌烫手。 连袁绍都嫌烫手的,她竟敢接?! 这个女子,何其可怕可怖,她的心胸,她的格局,她的野心勃勃,让荀攸在这一番话中,探的清清楚楚。 她的眼神,是势在必得。毫不留情的戳穿,不留情面与礼数。这个女子太懂兵法之妙,与谈判之技巧,打的荀攸措手不及,连脸色都挂不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6章 我爹是吕布286 “不答应,那就没得说了”吕娴轻哧一笑,道“将他丢出去!” 臧霸与张辽早忍不得,大怒上前拖住荀攸,道“滚出我营,带着你的东西一起!” 此时没人再心仪财物了。他们涌上的是愤怒。 同仇敌忔,万众一心! 徐庶明白,此时她说破此事,为的就是这个。她并没有完全放弃要攻打兖州的心。 两手都做了准备,所以才抓住了谈判的主动权! 这个女公子啊,徐庶都心热的不行。 荀攸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人给丢出吕营了,狼狈的说不出话来。 而吕布早已经急的不行,道“刺客之事,为父怎么不知,我儿可有受伤?!我看看” 他捉住吕娴,捞过来仔细查看,吕娴与他的身量一比,就跟小鸡崽似的,吕布紧张的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与为父商量?!娴儿,你真是,你真是为父还没老,没到护不住你的程度!你怎么能不说呢?!” 紧张的,责让的,急躁的,怨怒的语气。 还有自责的。 这件事吕布是完全不知道的,他此时是真的震惊到了,也骇到了,心里是战战兢兢的惶恐,唯恐失去,脑子里全是她可能会被刺杀的事。 仿佛被激怒的虎,要撕碎敌人的狠辣! 曹性等诸将也都上前,道“女公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会,怎么都没人知道啊?!女公子的安危何其要紧,怎么能半点不吱声呢?!” 又有战将去说徐庶,徐庶自然一一解释,然而他心里却清楚。 此时已没有人在意退兵之事了,也没人在意财物与好处的事了,所有人都被激起了怒意,全是对吕娴的维护和对曹营的怒火。 这战意,从战将,到兵士,从吕布到所有将士燃烧起来,彻底的打消了营中所有的退兵之心。 没了两心三意,这谈判,是真的以武力开始威胁曹营同意了 徐庶真的很高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一定能成事,能谈成大事。 她一出手,就不失手。 直击要害,不乏手腕。 这样的一个人,何其的有魅力啊。 短短的一席话,达到了多少的效果?! 徐庶此时便是差点被众战将给吃了,他心里也是甜的。 她太知道要害,与虎博弈,让开兵器是愚蠢的,而拿着兵器胁迫威胁,可能会事半功倍。 吕布一脸急躁,偏偏还发不出来,吕娴也是第一次见吕布这副受惊骇怕的样子,一时之间又是感动又是心酸,忙道“爹,我这不是没事么,真的没事,那些刺客都被我杀了,一个没剩” 偏她这么安抚,吕布也平静不下来,他焦躁的不行,道“万一还有人再来呢?!” 竟是连有刺客刺杀他的可能,他也顾不上了,脑子里全是这种可能,以吕布这种的性格,他若不是真的关心,他就不会表现出这种急躁来。 父女之情,到底是没错付了。吕娴便觉自来以后的所有都值得了。 吕布纵然再不怎么样,在她眼中,在她这个当女儿的眼中,他是个好父亲。 “不会的,不会的来了我都能对付!”吕娴安抚他。 吕布却平静不下来,一会儿咬牙要宰了曹操,一会儿又急躁的要杀上山找人算帐,一会儿又后悔放了荀攸,恨不得宰了他。 吕娴好歹花费半天才安抚好他,但她身边的亲兵们都遭了殃了,被吕布逮住一顿好骂,申令以后再不准他们离开她半步。 吕娴哭笑不得的同时,又是深深的感动。 好不容易安抚住吕布了,张辽,曹性,臧霸也轮番进来了。 张辽道“女公子,这么大的事,女公子不该自大,若是有什么闪失,叫我等怎么办好,叫主公怎么办好?!叫徐州的基业怎么办好?!我营没有主公不行,没有女公子也不行啊” 听他的关切,吕娴忙投降,道“以后再不自大了。我保证。” 张辽叹气,她对自己的份量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意识。 她啊 曹性也道“不是人人都是君子,不是人人都能有君子作风,女公子以后不得不防,以后这样的事,不能再瞒着了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少的。” 吕娴毫无办法,应了。 二人叮嘱半天都出去了,频回头还不放心的样子。吕娴真是苦笑不已。 臧霸一直没说话,见二人出去了,吕娴才问道“你又有什么话说?!” 一副无奈的样子。 臧霸淡定的很,仿佛刚刚对荀攸的怒色只是一闪而逝,他只是淡淡的道“以后我跟着你!” 吕娴愕然,嘴角一抽,道“跟着我?!” 臧霸点点头。 吕娴见他坐在帐中不走了,一时特别无奈的道“你又不是真的侠客,何必只一人之勇?!既有领万兵之能,自然要领万兵为将一方,哪有弃为主帅,而为一兵卒的道理?!这算什么,做我的保镖吗?!” 臧霸却是点了点头,道“我从未在乎什么功禄显名,我认定了你为主,自然跟着你,为一保镖也无妨,不必谈什么大材小用。天下可用之材那么多,少我一个也不少!” 他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全叫吕娴愕然不已,良久道“何必呢?你如此重义,我怎么回报你?!” 臧霸道“无须回报,知己难求,霸一生,只求一知己,如是而已。士为知己者死,是霸所求。” “行吧,求仁得仁。”吕娴叹了一口气,估摸着以后是甩不脱他的了。 思忖间便起了逗弄的心思,道“你若不离帐,以后少不得要被他们打趣,以为我们有什么呢,我是没脸没皮,不要脸面,你也不要了?!” 臧霸讥诮的看了她一眼,白了她一眼。 “什么意思?!”吕娴怒了,道“我,也是天之娇女!” 真对不起,恕没人能想起来她是女人。 见臧霸无动于衷,吕娴真是特别无语,笑道“以后送你一石头的外号,你这性格,与石头也没差别了。” 石头吗?! 做一块顽石也挺好。 吕娴笑道“真有刺客来,说真的,你的拳脚功夫,未必是他们的对手。武将有武将的路数,而刺客有刺客的路数,是不一样的。到时候,还不是看我的?!” 臧霸却不语,看来是坚决不改变主意了。 吕娴见吓不退他,也只能认了命。只是臧霸每天练枪棒倒是更勤快了不少。可见是真的上了心,认真的不行。 说实话,这份心,吕娴是真的很感动的。来这乱世,其实收获很多。 这一辈子,不管成败,有这些人在,也是值得了。 吕营上上下下一改因雨而生的丧气,军心震荡,全是直取曹操的锐气。 荀攸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一行不利就算了,万万没有想到,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的时候。 他带着随从进了山隘,暂居下来,只是派人给曹操送了信。 言明了境况,曹操看了信焉能不怒?! 一面心惊于吕娴激起了已怯战的吕营的锐气,一面也心惊于她的格局。 提出了他万万不会答应的条件! 接天子去徐州,要兖州三城的条件,她也敢提?! “其心非小,其心非小!”曹操来回徘徊,脸色都要气歪了。 程昱哪不知道他快气疯了,道“主公,只恐提这个条件是为了旁的” “操自知她是为了旁的,然而敢提出来,她也是够大胆,是操小看她了,公达也小视她了,三言两语,有此成效,此人,此人”曹操道“以后谁还能制得住她?!放虎归山,若是此次不成,待其深根固本,再难拔也,不能答应,不管什么条件都不能答应!” 曹操咬牙。 程昱默然,他又何尝不知道威胁。 然而对方强势,何尝又不是因为曹操处于弱势。 现在的曹营哪还有什么可恃条件而言,吕营尚有战意,可是曹营中兵早已经连丝毫战意都没了。 勉强与吕军战,虽可占据地利,然而,士气低靡,无有战意,锋芒不再,怎么抵挡长久?! 程昱看曹操恨到极致,脸色渐渐白了,便也知道他明白了机要之处。 这就是现实,与无奈。 不受人力所控制的败势与现实。 “她说要接天子去徐州,半真半假,然天子会当真,许都会当真,百姓也会当真”程昱道“其用心非小,此事若传回许都,定会人心动荡” 这正是曹操恐慌的。 他来回徘徊,只觉得骇惧,这女子太会掐人七寸了。 “不知见好就收,他徐州果真能拖得起,耗得起吗,也未必!”曹操道。 “刘备军已将至陈留”程昱无奈的道。 曹操愕然,随即也是一沉思,道“差点忘了,还有他” 程昱听明白了,道“吕布父女若退,便将淮南袁术之处视作己之境也,必图淮南,哪容得刘备沾手?!” 曹操道“袁术蠢材,野心勃勃的谮号犯禁,结果到现在连自保的能力也没了,他的淮南早保不住了倒是刘备与孙策,可以用作制衡之境,还有刘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7章 我爹是吕布287 程昱见曹操指尖快速的扣动着,便知道他心中已有了主意,原以为一些财货便能搞定吕布,看来是真的小视了吕布。 曹操现在不得不承认,并且是彻底的推翻了侥幸的念头。吕布是彻底的不同以往了。 这威胁,曹操必须得正视,不光是他强大的威胁,还有格局与眼界,野心的威胁和防备。 与其说现在防备的是山隘下的吕布,不如说防备的是吕布以后势力的扩张,以及对天下大势的影响。 制衡之术,才是曹操真正要考虑清楚的事情。 这种时候,程昱不敢多说什么,无论此时劝曹操进还是退让,都是不合时宜的。 程昱便告退了。 出了帐,看着阴雨绵绵的秋雨,程昱缩了缩脖子,觉得冷的慌。 而这雨虽阻滞了吕军一时,却不可阻止吕军长久。而连绵漫天好些天的雨,也无端的叫人心中烦躁阴郁。连程昱都觉得苦闷,更别提曹操的心与被煎心一样的难受和权衡了。 进是权衡,退是制衡,但为英雄,这心中琢磨,又何时停过?! 他又看了一眼曹军的低靡士气,心中沮丧的不得了。 这种时候,止损是对的,然而止损也是有代价的。 只怕这场拉扯战,有的耗,耗的都是心血。这谈判有的谈了。 遇见了一个高手啊。万万没想到,吕布生了这样的一个女儿。呵,狮子大开口,连天子也敢要过去! 曹营沉闷躁郁,士气低靡,胆战心惊,然而吕营的气氛是完全不同的。 本来对这烦人的雨天给惹的士气也不咋样,但被刺杀这一事传出来以后,人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恼火。 士气一下子就被点燃了,再没有退兵之心了,只有战意。 吕布又憋着一肚子火,便天天带着兵士们在山隘下冒雨操练,没事就呼呼哈哈的对着山隘上威慑一番,然而始终没有进兵,既使如此,也将山上的守将与兵士给弄的够呛,勉强用精神支撑着,心里却是真的怕了这头猛虎。 张辽与曹性每天也都忙了起来,似乎在备战,不管最终打不打,此时战意甚浓,便不能辜负这军心。 臧霸亦然,没事的时候就练练枪棒,领领兵操练锻炼,或与张辽过招,或与曹性比弓箭 到了晚上的时候,吕营中兴起了一场戏。 主要还是军士们闲的发霉,军中又没有什么乐子,便开始排吕娴的戏。 《曹刺杀吕娴事二三》。 以夸张,渲染的一种直白的白话手法,将下邳一战几十余的刺客的惊心动魄给演绎了出来。 每每说到关键处,军士们心都提着,或是大骂曹操无耻,或是呼喝女公子高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刀紧贴着那无名刺客的手臂,以手为刀横划了过来” 台上是宣传兵夸张的演绎,台下是无数双眼睛紧张的眼神,说到精彩处的停顿,还能被底下的人催死。 这些日子,他们都知道了徐庶的刀就是当时的战利品,徐庶如今走在营中,都能感受到很多军士们的眼神,看着他的配刀。 当然了,曹性他们还会厚着脸皮来要了看看,见其削铁如泥,落发断根,半点不夸张的锋利肃杀,他们也是兴奋的。 徐庶看着军心的变化,对吕娴道“人心何其微妙。女公子能将这愤怒化为兴奋,与长久的一种刺激,以励军心,很难得!” “那日不得不说出来,然而军士们心中有恨,却不发出来,久拖之,对他们来说,难免丧气,若之后又不打了,退兵的话,他们便以为我军窝囊,”吕娴道“这变化是故事性的引导效果,故事本身,就有一种天然的魅力,能够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的同时,又能久刻心中,变成精神的一种支撑,久久不会散去。” 徐庶点点头,深以为然。 山隘深处,荀攸每每来看吕营的动静,近两日看到吕营兴起的故事,心中忧虑的不得了。 这哪里是什么故事,这是撕破了曹操的外皮,将他的底裤都给扯出来了。 没了这遮羞布,以后曹操还能有什么脸面说自己就比吕布高贵了?再高高在上的发号施令的说吕布是三姓家奴?! 他连刺客都能用,天下人会怎么看曹操?! 荀攸如何是不急?! 这才是吕营的计谋,厉害到爆炸的计谋。 如今他出使,几乎已经落实了这件事,连抵赖也抵赖不着了,这故事的煸动性,以后会传至九州,对曹操是多恶劣的影响。 向来刺奸,刺客都是私底下的事,都是最高机密,绝对不能宣之于人的事,哪个诸侯没有,然而,有归有,但是摆到明面上就是错! 这说明,曹操开始不讲规矩了,连正面交战都开始用起这阴险手段了,以后打仗,是不是旁人也可以这么对待曹操了?! 这规矩被破坏了,以后没人尊重曹操是小事,关键是这影响极为的恶劣,以后都以为曹操打仗是没有规矩之人,便不会再有人与他讲规矩?! 是不是以后所有人都可以对曹操随便用刺客了?!这是个大问题,曹操失礼在前,他们在后,便是被人识破了,也是曹操的问题,而不是他们的问题 荀攸心急如焚,这吕娴是想把曹操给黑死不罢休啊! 他的眼神幽深,忙又写了信去与曹操。心中急的都吃不下饭。 这件事,是绝对不能承认的,哪怕事实如山,也不能承认,这不是坦荡就能解决的事儿。 这绝对是黑历史,是黑料,一个堂堂英雄绝对不能承认的事情,绝对不能沾上边的黑料 这就是一块石头,能把人拖进井里,还给了旁人随时可以落井下石的理由。 便是铁证如山,便是吕营说破了嘴,便是传到九州大地,这件事,也绝对不能承认,必须说是吕布父女图谋不轨,编的故事来黑曹操的 只是这个坏影响,何其的恶劣与狠辣呢。 荀攸光想一想都胆战心惊。若是叔父应对,会如何应对?! 荀攸此时此刻,真觉得不是老谋深算的吕营的人的对手,不禁想,若是叔父在就好了。 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叔父必是有计谋应对的。 刘备也一直很关注这边的动静,刚至陈留,就已经知晓了这件事。 陈留见刘备军来驻扎,却并没有围城,也是很紧张。 曹仁大军刚喘一口气,刚清点完残余兵马,就见刘备军来了,心里很是郁闷。 损兵折将不说,如今危机还远远没有过去呢。 看样子,这战事是一时休不得了。 徐晃更是忧郁,他是想要回到曹操身边护佑才放心的,可是看刘备来制城,他焉能不急?! 他在城墙上看了一会刘备驻扎的大营,心中狐疑不定,刘备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是不死不休了”曹仁道“先静观其变,等后续主公的军令。” 徐晃等人只能按捺住性子,并未急着出城与刘备军战。 而刘备见陈留虽紧张,也没有妄动,略松了一口气。大部分的注意力其实在吕布父女这边。 得知荀攸出使,还被丢出来的谈判的事,更得知刺客诸事。 刘备对关羽道“此次曹操真是满盘皆输啊。” 刺客之事就不必说了,这个大黑料,以后曹操说是什么仁义之主,是真不可能了。 抛开此事先不提,只说更大的。刘备叹道“备竟没料到吕布父女真欲图天子去徐州,二弟,此父女二人,依你看,有几分真心真意?!” 关羽默然了一会,良久道“真心真意不知道,只知道,这是将了曹操一军,曹操只恐要暴怒了” “是啊,这话传出来后,天下人就彻底的洗白吕布了,以为他是忠臣,这牌打的实在太高,是不是真心又有什么紧要呢,关键是吕布打出了这个牌,便是没接到天子,以后也可以代天子行事,这才是她的目的”刘备道“这件事在于一箭几雕,连备都心惊莫名。” 关羽吸了一口气,道“此事若传到许都,天子与大臣人心浮动,必生乱,天子也有了别的指望,这是一,这事要传到天下,天下便会高看吕布一眼,这是二,第三嘛,便是以后天子只要在许都有半分的不好,吕布都是可以凭此理由出兵攻打曹操的,这就是现成的,随时的借口与理由。” 刘备默然,又叹道“不管若何,她敢提出来,以后天子的日子总归是好过一些的,便是顾忌着天下人的想法,曹操也会对天子好一些,天子在许都,大体上不至于过不去,总是不得自由而已”但不至于被苛待了。 这吕布父女摆明了态度,不是没有人不在意天子,他们是在意的,天下的诸侯,哪怕没有一个人在意,他们首先摆明了态度,这种姿态,叫刘备惭愧,便是他,也是没想到的,万万没想到吕娴打出这一步牌,而更令天下诸候都得惭愧一番,无论如何,吕布父女一表态,他们为了不落于人后,至少口径上,也得威慑一番曹操,表示牵挂天子的。 都得被吕布牵着鼻子走! 这才是真正的大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8章 我爹是吕布288 不管人心怎么样吧,但至少,他们必须与吕布一样,这在表面上,至少都跟着吕布走了。 刘备都被吕娴这一牌给弄的惭愧又惊恐。 这手腕,何等的高明?! 她未必是真要天子去徐州,但这话一放出来,一石激起千层浪啊! “天纵之才!”刘备又叹又惋,吕布的烂牌面,被打成这样,是何等的局面?!如今这天下,局面已经完全不同了。 檄文是一,接天子是二,而这些都层层连接,并无断续,后面便能依天子行事,哪怕天子并不在徐州,可在不在徐州都不妨碍他了,他吕布就是忠臣,这洗的真是白了一半了。 忠臣,有忠字在身,便是再多不义之事,都是小事。 关键是她留下了多少种可能啊?!一种可能是随时可攻曹操,以迎天子为名。一种则是随时集结诸侯,营救天子。 后一种,不管诸侯怎么想,在吕布强势的情况之下,扯着大旗的情况之下?!谁敢不应声,不应声就是不忠,不忠,吕布便能立即调转头打对方。 这天下的棋,完完全全的被她打活了,被她给打的连成一片了。 也许吕布弱势,他的檄文,他的表忠,他欲接天子的话都是笑话,可他赢了曹操,他强势之下,他一出号令,日后若要集结诸侯共图曹操?!不说一呼百应,便是谁也不敢反对的,不出兵可以,但至少表面上绝对是要应和的。 这牌面打的比曹操的牌面都不差了。 这借势借的,何其的强势?! 关羽也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件事,就真的戳到曹操的肺管子了,刘备光想一想自己是此时的曹操,得被逼到角落里去,得被逼成什么样子啊?! “兄长得表态”关羽道“兄长是皇叔,这件事,既有人提了,兄长便不能落于吕布之后!” 刘备焉能不知,若是当没听见,便是居心叵测了。只是表态了以后,自己便落到吕布的套里去了,以后少不得要以吕布马首是瞻,只要他一提天子,他就是老大。 吕娴一计,套住了天下诸侯!而这计,只有她能为,旁人都做不成,有吕布实力的未必有他的能力,没有他实力的,这计使出来,就是为他人做嫁衣。 所以才说,吕布,真的是把棋完全的盘活了。而且是利于他一人的活。以后,凭着这忠诚,拿着这忠一说事,他要打谁就打谁,这不就是又一个曹操吗? “自然得表态!”刘备无语到要吐血了,但也不得不为!不为就是不忠!天下诸侯可以不忠,他姓刘啊,不能不忠!不然就是对不起宗姓。 这宗姓未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却偏偏还带来许多的掣肘。真是心塞欲死的。 吕娴这话一出,顿时将攻打曹操的行为拉高到维护汉天子的高度。这才是高明之处,偏偏天下人哪怕不屑一顾,也不得不跟着她表态。 这个事的后果就是只要她表态,让曹操对汉天子好点,不准苛待,不准不好,不然她就随时能打,还曹操不得不应的局面,随时都掌控在她手中。 吕布这一仗若是没打赢,这一切当然不成立。 有实力有手腕,有格局有眼界,有主动权。 这就是吕娴为徐州争取到的。 不管心里有多心塞,刘备还是表态了,给曹操那边送了信,发了话,要曹操交出天子,洛阳王脉已断绝,城已烧毁,许都是虎狼之地,唯有徐州才是风水宝地,当要曹操移交出天子到徐州来。 当然了,朝廷班底也能把曹操给掏空了去。 刘备这么一发话,曹操险些呕出股老血来,他看着书信,气的手直抖,道“连这刘备也来威胁操?!呵” 程昱见事态渐不可控,一时也急了,劝道“主公,此事当迅断方好,否则一旦此事传回许都,而主公又不在许都定人之心的话,大后方很可能会动荡不堪以往有荀令君压着还好,现下许都各种事务皆无人总揽,若出了事,可怎么得了?!” 曹操听到荀彧,眼眸就是一眯。他病的古怪,原先出征之前他并未疑心,如今想来,病的太巧妙,若无古怪,曹操都不相信。 征战吕布也有三月之久,然而一直未曾接到荀令君的书信,是为什么?! 一策未献,一谋未出?! 曹操本来就是有一分要想三分的人,他当下便有些疑心荀令君是叛了自己。或者,已有异心,或是被吕布父女算计了,还是他不希望被他所用?! 曹操想来想去,领教了吕娴的手腕,如今连荀彧他也疑神疑鬼的了,以她的能力,展现出来的手腕,废驰一个人,暗算一个人,是可能的。 此事最可怕的是,曹操出征前竟毫无所觉。 不敢想象,倘若许都因此言而乱了,会发生什么事情 曹操衡量了一切,也知此时未所战之时也,便道“将魏续押下去,送去吕营,以示诚意,让公达再去吕营,只说迎回天子,事关重大,焉能让吕布一人决断?!而兖州是天子之疆土,自当有天子决断,操不敢擅专割让,此两样是万万不能的” 程昱见他已有决断,心下已松了一口气,能不再僵持是好事,再拖下去,会出什么事,谁也不好说! 程昱一一应了。 “吕布也是天下诸侯,是天子之臣,既是臣子,自当奉诏,操自会启禀天子,给与封赏,以后自当位列臣班,共同事奉汉室,为汉室效力,”曹操道“封赐吕布为徐州牧,代天子守疆一方,牧守天下,以后当为天子之臣,共同辅佐天子!” 吕布父女想要的不就是名正言顺嘛!好,给就是了。 给了,天子还在许都,以后他发诏令,只看他们奉诏还是不奉诏,看看谁到底才能玩得转这件大事! 程昱松了一口气,领命去了。 荀攸得到了消息以后,也松了一口气,提了魏续,便再次去了吕营。 这一次带着人,押着诚意而来,吕营自然放他再进来了。 “送还魏将军,是明公诚意,”荀攸道“温侯,我主与温侯都是汉天子之臣属,既是如此,何不同班,共同为汉室效力?!明公有意修好,两方罢兵,就此握手言和,若何?!” 荀攸将他们提的两个条件以汉天子犹在,诸侯不能割让土地的借口给扯过了。又说了天子不能去徐州的话,这一次他很冷静,说了很多,然而语气却是极软的,十分小心翼翼。 又说了要封赏的话。 这一次,吕布倒是未再为难他,只是听了一堆,悠悠的道“徐州地小,若接来了天子,只恐也委屈了天子。如今兵不强,马不壮,布也能力有限,不如由使者所说,就先这般,待以后,布有了足够的实力,自当再接迎天子,修建行宫,为位汉室社稷,荀攸,你告诉曹操,好好尊奉天子,若是天子有半分不妥,布便倾力打上许都去与曹操算帐!” 荀攸都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他才不信这话是吕布是真心,只是他说这个话,目的就不纯了,呵,这是搅混水的时候,还要威胁一把曹操,这真是根搅屎棍子,他就从来没见过还有这么玩的?!从来没有人手上没有天子,还能玩出曹操的水准来。 真是哔了狗了。 他分明是想搅混了许都的水。 “这是自然,”荀攸不应也得应付下来,道“谁敢苛待天子?是不尊,既为不尊,天下共讨之,曹公自当更如是!” 吕布这才表现出满意的样子来,便道“那布待诏书来,便退兵。以后,自当与曹操共列臣班,共事天子。” 荀攸皮笑肉不笑的道“曹公与温侯所虑自是一样的,自当为汉室共同效力社稷。” 吕布这才满意了。 “既为修好,同为天子之臣,曹公已诚意送还魏将军,只不知我营郭嘉与许褚等人何时送回?!”荀攸道。 吕布道“这个不急,待布回到徐州,再送还便是。” 荀攸一哽,忍了忍终究没说什么,只是应下了。 不管如何,总算是应付过去了。 这一次,吕娴不在,荀攸眼光一扫,却没能找出吕娴来,一时心中有些不安。 徐庶亲自来招待荀攸,道“使者且随庶来,上次来营中实在冒犯了,奈何曹公上次心不诚,才有此故,若非如此,也不会无礼待使者。” “是攸失礼在先,并非是温侯之失”荀攸客气的道。 徐庶招待他坐下,自然是说一些官话套话,什么共同事奉汉室社稷的话了,什么以前是误会的话了,再扯一扯曹操与吕布的旧事,反正焦点问题,是半点都不透口,滑不溜手的不得了。 张辽喜色不已的进帐,对写写画画的吕娴笑道“成了!” “等到诏书下了,赏赐来了,金印也来了,才是真的成了。”吕娴笑道“这诏书一下,便是不容反悔的事情。可比那什么赔偿,或是不能兑现的东西实在多了。” 这何止是实在可言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9章 我爹是吕布289 “主公算是坐稳徐州城了,”张辽道“徐州也正式的跨入一个新的阶段!” 臧霸道“曹操这一次决断很快,他这个人极果决!” “所谓危机,危与机并存,他后患无穷,只能先放过这头,先顾许都之乱,还有袁绍,”吕娴笑道“暗影来信说,许都风起云涌,不太平呢,董承几个大臣在弄事情,曹操感觉到危险了” 而风,就是吕布吹起来的,这风一吹过去,许都本就人心各异的心思,可不就都动起来了? 后院马上烧起来了,曹操焉能不急?! “还有袁绍,听说了曹操大败的事,如今他的谋士团正在劝他马上进许都”吕娴道“三方各有压力,才促使了曹操决断的这么快,他不得舍下这块肉骨头,先喂了我们这些狼,以后再图,其实换一种想法说,他也是等我们肥了再宰也不吃亏,不过是迟些而已” 张辽听她的形容都冏了冏,道“若袁绍与许都的大臣们联络上了,曹操可就真的把控不住许都根基了。” 袁绍这些年也不是白废的,许都有不少支持着袁绍的呢,袁绍的暗探更多。毕竟现在的他实力最强,又有根基,又有家世,现在的许都朝廷班底,还是没有人将吕布看在眼里的。 不过,不急。以后他们早晚要看到吕布的好处与实力。 臧霸道“那袁绍会趁机袭下许都吗?!” “他?迟而未断,恐失了这大好时机”吕娴摇摇头道“他嫌天子烫手,所以纵然许都不少大臣有心,他却无意,迟疑不断,现在曹操反应过来了,一旦诏书下了,我军退了,他会马上回许都,轮不到袁绍的。” 说到袁绍,其实张辽也无语,臧霸也是,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趁曹操病,要了许都,对现在的袁绍来说,根本不是难事,可他不! 而此时的审配的确在说服袁绍趁此出兵袭许都。 “主公,公孙瓒虽强,然,终不是劲敌,稍缓图之,他迟早败死,他只是一时之强,而许都之强,才是真正之强,如今曹操大败,被吕布扼于兖州之外,损兵折将,实力受损,此是天赐良机,不若与公孙瓒和,而去与曹操决战,”审配道“趁他此时在兖州受困不能回援,发兵直捣许都,许都立可破,天下立可定!主公明鉴,曹操败于吕布之手,是天赐于主公的良时啊,此时不取天下,何时当取天下?!” 袁绍此时还在笑着呢,听了审配的话,犹自在自己的思绪里,与周围侍人嘲笑道“汝等也听听,曹操败于吕布之手,哈哈哈,这个孟德,丢尽天下英雄之脸矣!堂堂阿瞒,当年也是与吾共图天下,共议大事,联结十八路诸侯,共诛董卓之人,后虽与绍不和,然他迎天子,定许都,弄朝班大臣如戏子,天下群雄纷纷归之,绍虽坐拥四州,然他却得天下之人心,妄以为胁以天子,而令绍也,绍早耻于其班下,然他,却妄以为可强过绍,呵,曹操不足惧也今败于三姓家奴手下,绍笑之也,耻之也,曹阿瞒非吾对手,绍迟早图之!” 众侍人都是一阵笑,俨然意欲讨好袁绍,袁绍是很高兴的,看着曹操大军败回,倒霉透顶,他就高兴,作为死对手,昔日之汉臣,曹操越是倒霉,他越是高兴。 当下便是一阵奉承之声,侍人与舍人,宾客笑闹,仿若曹操越是狼狈,他就越是高兴,只是这笑意多少有点兴灾乐祸,还有小人之态! 审配见他听不进去自己的话就算了,竟然还在另一件事的思路上,一时大怒,道“焉知曹孟德今日,不是主公之明日矣?!吕布豺狼也,今扼兖州,逼的曹操进退失据,既是虎狼,焉能不鉰肉?今若得兖州,必图冀州,主公不防也罢了,却犹自只顾笑曹操,而不顾自身之安危尔,今日主公犹能笑曹,他日则是天下人笑主公失四州,今不进取许都,夹击曹操,错失立可定天下之时机,明日,曹操之狼狈,便是主公之前程,还请主公定夺,切莫笑他人之失和一时之耻!” 曹操虽败,然,他终是劲敌,若是以为他损兵折将就不堪一击,只顾嘲笑,天下未定,而已自大,才是真正的天下的笑柄。 审配上言一向都很难听,所以他虽是第一谋臣,然而,此时,袁绍也是受不住的,脸色也是不虞的。袁绍初时是很善于纳谏之人,然而随着自身实力的壮大,内心的膨胀,虽还未得之天下,却早小天下之群雄,虽还未与袁术一般称帝妄谮,然而,却早自视自己是天命所归,这样的主公,自大的同时,必然渐渐开始听不进去谋臣的意见。审配说的这样的话,何其难听,便是袁绍,也是一时沉了脸,但他涵养很好,见审配不忿,四周也是一静,不敢吱声,也没有发怒斥责审配,只道“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吕布虽强,而绍有颜良,文丑,并不惧他,曹操手有天子,然绍坐拥四州之土,此二人以外,其它人,绍皆不看在眼中,唯心腹之患,是公孙瓒,如今他三万精兵与我相距,要与吾决战之关键时刻,绍岂能分心?此时去袭许都,是舍本而逐末也!四州若失,要许都何用!” 审配急了,道“若主公心有天下,立夺许都,天下立定,何惜四州,天下十三州皆在主公之手!” 若是心中没有天下,才会像个守财奴一样,只顾惜着手上的四州来之不易,根本决断不了可能改变天下又一局的大事! 袁绍这个人,是不敢赌的人,或者说,他没有曹操那样的霸气。他是个会惜自己底牌的那种人。不能说他不谨慎仔细和小心,但是同样的,这份小心之下,是魄力不足! 袁绍笑道“汝之见,终还是未算到另一局面,倘若吕布夺兖州,而绍夺许都,曹操首尾不能顾,大败也,吕布终为大患,他若心贪冀州,若与公孙瓒前后击吾,绍自认,也会陷于曹操一样的处境。况且许都人事复杂,世家纷杂,绍根本没有心力去处理,这个烂摊子,绍不想接收!” 说来说去,珍惜底牌,不想要天子这个烫手山芋才是真心话。 审配心中极不认同,他只能叹气,料到了袁绍的心思,说什么怕吕布与公孙瓒的强壮共击,其实真正怕的根本不是这一点 审配心知袁绍极有主张,怕是说服不了了,一时心中难受,自言自语道“此时许都人心思浮,朝臣动荡,天子也早有旁心,曹操新败,兖州可能不保,早先归附于他的豪族,定纷纷望风而生二心,此是天赐良机,天赐良机啊,岂能错失,岂能错失!” 见袁绍不以为然,审配心中难受的不得了,高声道“主公此时势最大,力最强,若稍笼络之,那些豪族,立可归附倒戈于主公,主公纳之,除曹操,逐吕布,安抚天子,收拢人心,北除公孙瓒,南扫寇荡贼,只是时日早晚而已,岂能言说是公孙瓒才是心腹之患,纵然是患,也只是一时之难,岂能,岂能错失此等良机啊?!” 见审配如此无礼,陪坐宾客与舍人等都面有异色,有一人指着审配对袁绍道“主公,此人何其无礼,竟欲责让主公听其言也,不听,竟在此高声而喝,主公不斥责,已是恩宠,然他不知足,竟还不知退下,不仅无礼,更无尊重之心,在座皆是有谋有略之人,主公更是心有主张,焉能事事听任此人言说,主公有心解释,他不仅不听,还喋喋不休,何不令人将其斥出去?!” 袁绍捻须,对审配也十分不耐烦,却一副慈仁和蔼的明主相貌,笑道“汝可听见了,绍不与汝一般计较,且先退下,便有策,可上言,然,此事无须再提,如今,与公孙瓒决战在即,任何人都不得再提许都之事,若乱军心,斩之!” 说罢一挥广袖,示意他退下! 审配面有怒色,眼中却含痛心,道“罢罢罢,主公是听不进去的了,无须人来斥喝于臣,臣自退出去便是!” 说罢起了身,离席到了阶下,趿上鞋大哭道“他日,主公必败于曹吕合纵之手!” 袁绍听罢大怒,拍案大怒道“审配竟敢咒吾!左右将他拿下!” 左右也大怒道“你无礼而专横,主公尚且容你,你竟还敢咒主公!事主不忠之人,立可下狱!” 说罢对袁绍道“佞主之臣,搬弄口舌,无事也生事,如其之辈,巧舌如簧,不听他的,他便要咒主公,此等不知思报,反生怨望之人,何不杀之,以肃左右?!” 袁绍脸沉沉的,有点下不来台,他不欲与审配计较,审配一向正直,说话不好听,他早习惯了,虽然不高兴,但远不至于要杀他的程度,但是审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咒他,而这么多人也怒了,要上言杀他,袁绍若不采取手段,以后,怎么驭下,人人皆可以面唾袁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0章 我爹是吕布290 一时僵住了,正没好气,田丰进来,见之大惊,忙道:“主公,何不听其说个原委,审配非是无故咒人之人,更何况他一向事主尽忠,绝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主公何不听其一言!” 袁绍松了一口气,甩袖怒道:“也罢,且听他说,若说不出个好歹来,绍定肃正而杖之!”这样说,便是审配狡辩,他也不会杀他的了。众左右听明白了,便也没再吱声。 审配道:“主公,曹操思归矣,然吕布必死咬不放,曹操此人,进也狠,退也立断,既然胶着无功,他必舍一臂之肉而鉰虎,退虎后,回许都定人心沉浮,以雷霆手段定下人心,若曹操回许都后,袭许之时已失也,此是配一惧,二则是曹操损兵折将,有主公大敌在外,吕布小视在泰山以外,他焉能不惧,先前吕娴早有信与主公,曹操便是无心与吕布联合,也惧主公与吕布图许,因此,他魄力断臂鉰虎,必转而与吕布合纵,共除主公!” 便是田丰也是一惊,拧眉思索。他来也是为此事上言,但是并没有想到审配已远见至此。 想一想,凭着曹操的谋略,极为能屈能伸的性情,先在吕布手上吃了一个大亏,忍下此耻,后又能决断,立即断臂鉰虎,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计一时之胜败不放呢?所以审配所言不错,曹操必然会转而与吕布合纵,共图袁绍!袁绍拥四州之土,曹操早忍之不得,而吕布本是豺狼,曹操若谋,肯分利益与土地与吕布,吕布哪会不随其摆布?!吕布早眼馋冀州已久矣! 曹操是什么人?! 他绝不是惜本之人,他更不是以一时之胜败而将自身陷于其中沉溺伤怀之人,他担得起赢,也能输得起。 他的才能,格局,心胸和眼界,远在袁绍之上,若强势,必攻伐天下而立威,若弱势,他也能弯得下腰,屈得下一时之耻!他一定会这么做。 田丰脸色也变了,道:“主公,审配所言不错!曹操弱一势,必会转而与吕布联合,必图主公!此时极宜袭许都,便是拿不下,也不能让曹操有喘息之机!” 田丰知道,袁绍有顾虑,顾虑重重。他比审配更婉转一些,心知让袁绍下决心与曹操决战生死,袁绍不可能答应,然而,他可以存有自己的心思,让袁绍去咬曹操一口,趁机将其打残,便是一时打不死,也能重挫曹操了。 袁绍不是极会决断之人,他便是要决策,也将大多数的精力与时间在向谋士问策之上,十分会算计得失。若无心决断,便是你说破了嘴皮,他也自顾自己的计较,他就是这样的人,田丰早知道。 本来他也想力言此事的,然而见审配受挫,袁绍无意于此,他便转变了策略,这事便不能直着来,而需要委婉的来了。 要达到目的,未必只有一种直言的方法。 身为谋士,为了让主公有决心,需要有语言的技巧! 袁绍一听,果然沉吟不语。 要与曹操决战,袁绍是迟疑,但是他兵多将广,人才库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随便弄几个谋士与大将出来,也够曹操吃不消的,因此,此时若分兵一支去袭许都,也不是不可能! 审配也反应了过来,道:“若重挫曹操,必一时难以起势,主公届时可慢慢歼灭公孙瓒,再与曹操决战,也为主公寻得了时机。若图公孙瓒,先要定许都,以防其袭后也!” “唔!所言在理。”袁绍对于此时去咬曹操一把,是很心动,尤其是刚刚败在吕布手上的曹操,若是能当面笑他一回,才是尽兴了。 对于吕布,袁绍是绝不会放在眼中的,所以曹操吃了吕布这个亏,他觉得曹阿瞒这厮是真不行了,整个垮掉了,根本不可能去想吕布有何强之处。 他甚至心里暗笑曹操好几天都乐不可支。 “曹操新败,在于荀彧重病,不能统筹后方与前线,以至许都混乱,粮草不继,曹操捉襟见肘,十分难安,更兼之郭嘉被擒,曹操丧一耳,更添难关,失此二人,曹操犹如失之半身,焉能不败?!”田丰道。 袁绍一听这二人,一时也是恨上心头,咬牙切齿。犹不能对这二人当日弃他而去投奔曹操之事释怀。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他们去了被重用了,若是没被重用,他也不会在意。田丰是故意提这二人的重要性的,他们为什么被重用,而且如此的重要,就是因为曹操慧眼识人。而袁绍没有。这话真的扎到了袁绍的心上去了,他当然要痛骂这二人弃明投暗,然而,他们的才能在袁绍处并未被发掘,这让袁绍很不高兴,不高兴于用人方面不及曹操,这一点他是极不想面对和承认的! 不及曹操!呵,他袁绍如此至强,会不及那个刚输给三姓家奴之手的曹阿瞒?! 这种自尊的损伤,是绝对隐讳不肯承认的。 因此袁绍只大骂,道:“此二人眼神不济,竟弃绍而去投曹,呵,今见之,可见其才能,也不如何!” 见袁绍哂之,审配与田丰隐讳的交换了个眼神,对袁绍的隐秘心思,他们是无意拆破的,只是此时,却是达到了一种共识。 无论谋臣之间有多么的相轻和不和,无论站队为哪一位宗子的隔阂与敌对有多么深,至少此时,就事论事。他们二人意见一致,定要袭许都,此机绝不可失! 袁绍说到这二人,脸色都青了,也不笑了。他面容微怒,威仪早成,令人骇惧。 袁营中,其实谋士,战将们的争夺已经很厉害了。袁绍偏爱幼子,然而士人也崇尚长子,袁绍二子又多有才能。因此,三子各有势力,袁绍营中本就争夺极重,各怀私心者数不胜数,便是审配与田丰也极不和。然而此时,议及将来大事,他们也不敢马虎,弃小节而就大局,竟不谋而合了。 二人虽然觉得袁绍不听大局,而就小节之不满才致决心图曹操的行为很无奈,然而,若要成事,还得再接再励,能有什么办法呢,押注到了袁绍身上,身家,性命,家族,前程,理想,全在此人之上,难道还能如荀彧和郭嘉一样另择明主吗?! 曹操现在是不是最后的明主,都不好说,他现在也是自身难保的很,荀,郭之前程,也难以预料也。 审配与田丰心中所想,也不过是为士尽事,为主尽忠,唯此而已。 田丰道:“吕布能赢曹操近二十万大军,必有过人之处!吕布虽非英雄,但其勇,令人恻目,此时无暇除之,然也不能令其壮大,更不能让他有联合曹操之心。因此,主公一宜攻许都,二,与吕布修好,吕布贪财好色无度,虽勇,却好交涉也,昔年为一赤兔,杀丁原,为一美女,而杀董卓,此人无忠无义无德,然而其勇,天下莫能与之争,主公既一时不能除他,不若稍以财色货利笼络之,吕布短视贪心,必然心喜主公,主公与曹操必有决战,主公既使不屑于与其联合共谋,然而也不能让他倒向曹操,当以安抚为上!” 审配却道:“既已重力安抚,为何不用之图曹操?!配觉得既要花精力维持,不若与之共图曹,借吕布之锋,收割曹操之芒!借力打力,借势打势! 田丰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袁绍自大,他的话便不能说的太过。 果然,袁绍不屑道:“绍虽无能,然,不屑于三姓家奴共谋!耻之!” 他都不屑于曹操同班之人,更何况是吕布了。 这不出田丰所料。 审配却叹了一口气。 “也罢,”袁绍道:“依汝等之言,分兵去击许都,另,择礼金出使者去徐州,安抚吕布!”不图与吕布联合,只要他能不捣乱就不错了。这货最会背上,最是无义之人,袁绍可不想成死于重用他的第三个人! 二人松了一口气,道:“不知主公属意何人主帅?!” “汝二人觉得何人最宜?!”袁绍道。 审配道:“三公子为帅,文丑为副帅最宜!” 袁绍最疼袁尚,一听是老三,一时犹豫不决! 田丰在这一点上,是永远不可能与审配意见相同的,他道:“此大事,当宜大公子去方好,三公子尚且年幼,兵之大事,若有闪失,如何是好?!” 审配一听,虎着脸,狠狠的剐了田丰一眼。 袁绍也松了一口气,道:“尚儿年幼,此宜大子去方好。尚儿不知兵事,去了也是让文丑束手束脚,不敢决策,既如此还不若不发兵!” 审配急道:“主公,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三公子已成年矣,若无历练,他日何以继承主公之重担!” 田丰听之大怒,见袁绍听了这话,又沉吟犹豫不能主断,道:“若有闪失,老而失幼子,天下最悲事也!曹操何其狠辣,三公子去,便是羊入虎口,审配,你到底是为三公子好,还是害三公子!” “你!”审配指着他,气的发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1章 我爹是吕布291 袁绍头痛不已,道:“发兵二万,长子谭为主帅,文丑为副帅,此议,不可再提!就这么定了!” 二人悻悻应下,退了出来。 审配盯着田丰,道:“主公嘱意三子,奈何田大人却背主公之意?!” “弃长而立幼,非明主所为,”田丰道:“审配,素知你正直,你样样皆好,然而,最该妥协的,你不妥协,最不该妥协的,你偏偏妥协。他日乱袁氏者,你必为首也!” 审配气的说不出话来,看着田丰扬长而去! 袁绍的谋士团有一个特点,有外敌的时候,一致对外,没外敌的时候,互相撕一撕,所有精力都在相互消耗上去了,袁营虽人才辈出,然而,人心不齐,各有所向以及坚持,因性情不同,利益的不同,站队的不同,相互明争暗斗之事,数不胜数。而袁绍如今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压不住了,或许是他根本不想压,如今他自己身边聚集的多数都是阿谀奉承,嘴巧如簧之人,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权柄自认牢牢的在手中了,所以,身边最是多有此辈,不能说这些人没有能力和见识,而是心力都用在讨好袁绍事上,因而有些话不敢说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袁营壮似强大,然而,很多暗地里的争夺,已趋至白热化。 袁绍虽未像袁术一样谮号,然而,他的衣食住行,虽然还没有像皇帝一样夸张,但是各种细节上,已然趋至天子的住行。锦衣兖边,暗绣着龙纹祥云,袖口,衣领,无所不精。其心思虽藏藏掖掖的,然而,细节之处,已昭然若揭。 而头上所佩戴之物,没有吕布那样花俏夸张,但是却是素素的一根龙簪,藏于发间,袁营中人都是默认的。 袁营很多细节,值得深思。虽还未称帝,然而夺嫡,已然开始。 对付公孙瓒,袁绍亲出兵,没人敢使绊子,然而,袁谭出兵,使绊子的各怀心思的,就不好说了。 不是不知道袭许都是大事,然而,人心各有算计,尤其是选宗子之事上,若是能消耗对手一分,他们是不遗余力的,若是能让对方错三分,自己便是对了三分。此消彼长,争一时之长短。然而于长久,绝无益处。 而袁绍在大子与三子之间犹豫不决,更令东风与西风摇摆不定,祸乱之始! 袁谭得到命令,挑了二万精兵,与大将文丑,一径分兵去了。 而袁绍主帅精兵,与公孙瓒继续缠斗,你死我活。两方因为地势原因,已彼此消耗极久,而袁绍实力强盛,便是公孙瓒再强,久耗之下,也已是强弩之末。 此时的袁绍,在九州天下间,是庞然大物! 这样的庞然大物一出兵,谁不骇然?! 便是曹操,也是脸色剧变,生恐许都有失,一时之间进退不得,若回许都,唯恐那吕布父女反悔,趁他回兵,又攻上来,若是不回,袁绍之精兵一旦入关,许都何存?! 曹操愁的头痛,感觉头发都要白了一般。 程昱道:“荀攸已回信说,谈定了,只需下诏,此间事便可定。吕布兵一退,大军速撤回许都回援,定能扼袁绍于外,他必进不了关!” 曹操道:“此事不得不谨慎,倘若有变,不仅兖州没了,连许都也要失去,操此败,不是输于大意,出兵之事,何其的小心谨慎,可还是败了,思来想去,皆是因为对大局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的缘故。仲德,那吕布最是反复无信小人,此时说是谈定了,然而,反悔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若不再仔细小心,对此局放了心,只顾松了一口压在心上的气,贸然退兵,吕布带着大军再冲上来,何人可阻?!” 程昱脸色一变,想到吕布这个人的性情,是的,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诏书下了,难道还能收回吗?!万一那吕布只是为了哄一诏书,然而得到了这,又贪心兖州,再冲上来,曹军若不察,疲于应付,不仅兖州没了,连许都也顾不上,都会失去! “主公”程昱心中忐忑起来。 “操也想尽快结束此间之事,速回许都援应,然而,越是此关键之时,越是不能大意,”曹操道:“一定要稳得住!然而,许都却不可不顾,旁人操不放心!仲德,你分兵速回许都,以防袁绍兵里应外合,一切皆失也!” 这个时刻,不是不能调兵去援许都的,然而,这种时候怎么能调其它州府县镇的军队去?!若是投了袁绍,许都门一大开,老巢都能被人给抄了。后果不堪设想! 直到此时,曹操才觉得难为。他的摊子看着势大,其实,越是到考验的时刻,才越知道自己的实力依旧不够,能够信任而用之的人,太少太少了,而能委以重担,不背叛的亲兵更是少。 以前他强势时,并不觉得难为,能够凭着天子诏而令各州府,人心归附,而现在败势时,弱势时,才看清楚自己的虚弱之处,原来如此的不堪一击! 人心思浮,在叛变的边缘,人是经不起考验的,大楼起时,添砖加瓦者无数,若是大楼倾斜有危急时,未必会有人甘心的来支撑扶持,有些不仅不会支持,反而还要靠叛变来咬自己一口,恨不得把大楼迅速踹塌了才甘心。 此时的曹操内部其实是很危急的,曹操感觉到了。所以才有此说。 所以,吕布几乎撬动了他统治的基础,这场大败,几乎已让他汲汲可危了。 程昱道:“但凭主公调任,昱定不负所命!” “文若重病,奉孝陷在吕营,如今操所能信任之人,全在仲德身上,还望万勿相负!”曹操道,“此时此刻,越是危急,越要同心协力共渡难关!” 程昱心中一暖,道:“昱定不负主公信任!便是死,也会守住许都,绝不会失!” “另,文若在许都,虽重病,然而若有不能决断事,可去问他,”曹操道。 程昱心中一突。曹操不是不知道他病了,这话意有所指。 还是说,已然猜忌他病的古怪,起了猜忌之心了?! 所以还是荀文若没有为许都,为战事尽心尽力的缘故吗?!心病难医,战事,荀文若不管,许都荀文若不可能不管,许都若失,天子是可能会被袁绍杀掉的,既使不杀,袁绍也不会像曹操对天子一样,不苛待。这样说来,荀文若,哪怕为了天子,也得尽力守住许都。 这岂止是猜忌,而是试探和钓鱼了 荀文若若是重病,到底是献还是不献策?!若是为了守住许都而献了策,主公会怎么想?! 哦,战事你不肯尽力,然而天子一有危机,你就有策谋出来了,让主公怎么想?! 主臣之间可能生如此无法弥补的嫌隙,这分明是绝境啊 程昱知道曹操这是想要一箭几雕。 他不能说什么,更不能为荀文若说话,只道:“是,也许荀令君的病好了也未必。” 曹操不置可否,只是交代了他回去的兵力分布,以及生杀叛将与大臣的权力。 程昱并没有多耽搁时间,领命后带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回许都支援去了。说支援其实不太恰当。袁绍只发兵二万,对于许都来说,这点兵力想要在短时间内把重兵把守的许都打下来,其实很难。 曹操真正防的是内部的人心,内外联合,紧急的让程昱回去,也是为了稳定人心和局势,只要许都不乱,袁绍的兵就算冲破了关,也难! 曹操其实现在挺担心自己不在许都镇着,许都内部的人心不知道得乱成什么样子。 可他不能顾此失彼,哪怕担心的不得了,他此时此刻,对吕布,对眼下之局势,也不敢生半点的侥幸。他不能将一切寄托在侥幸身上。对待吕布这头猛虎,还是要更加慎重。若不然,他冷不丁的又来咬一口,实在很简易。 曹操不愧是料到了吕布的反应,吕布性情如此,哪怕基本上已经谈定了,然而曹操因迟疑,诏书迟迟未明下发,以吕布这个人的性格,哪里还能忍得住?! 不过是忍了三天,见荀攸还在瞎忽悠,却并未有真动作,一时冷笑频频,道:“既已说定,诏书还不下发,莫非还有旁心不成?若敢涮布,布也不是甘心能被拖延之人!” 吕布的性格的确反复,像个孩子一般,时晴时雨的,哪怕暂时说定的事,他见迟迟未实现,心里怎能不恼?再加上雨中伏兵的确心烦意乱,再添一层烦躁,此事也正是巧了,这一日午后却是晴了,天边还出现了一道彩虹,吕布说风就是雨,当下也不迟疑,竟点了兵马,直接往山隘下去攻关了! 张辽与曹性怕他有失,见他自作主张的去了,一时也顾不上回禀,只是点了兵马去支应。一面命人通知徐庶和吕娴。 吕布的性情本就反复戾气,当下点了二千骑兵就到了隘口下,一面擂鼓,一面叫骂,道:“曹操,既已约定,为何还不应诺,莫非是想反悔不成?!布也不耐等你施舍,你休躲,有本事下来一战,布不若直接杀上关,更容易!出来说话,休要糊弄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2章 我爹是吕布292 鼓声一起,把关隘上的曹兵给吓的胆战心惊,以为天刚放晴,那吕布便要攻关了,一个个三魂去了七魄,一面神魂颠倒的疯了一般的去回禀曹操,一面也不敢吱声,只是暗暗紧张的戒备着,却不敢回吕布的话,吕布怎么骂都是不敢吱一声的。 吕布越骂越是来火,见隘上根本没有反应,三分的怒已然转变为七分的火。像要爆炸一般,更认定了其实谈判是曹操在涮自己呢,一时大喝执戟骂道:“休以为安抚住了布,便是按捺住了布,好施行其它的事务,曹阿瞒,你给布下来一战,有本事下来一战,别躲在后面装乌龟!若不然,我吕布要攻山隘了,到时候攻下关隘,定要取尔首级!” 山上没有反应,但是吕布一来,整个曹营都是风声鹤唳一般。几乎全为之一静! 吕布更以为曹操是在耍自己,说什么谈判只是拖延时间了,本来雨下个不停就焦躁不堪,如今渐渐拖的天冷了,天一冷,人一冻,马也会冻病,吕布焉能不心疼?他这个人,本来就不是刻薄下属之人,他虽不是不贪功利,但不至于为了功利而不顾人命。 因此更为光火恼恨,大骂道:“曹操,给吾出来,休做缩头乌龟,以为这隘能拦得住布焉?待布杀上山隘,有你好受!” 曹兵急报与曹操,曹操一听,也是面色微变。果不出所料,吕布这个人性急而反复,果然他忍耐不住真的杀到山隘下来了。 但他是极有主张之人,也能稳得住。 典韦早忍耐不得,主动请缨道:“主公,韦愿与他一战,吕布欺人太甚,如何忍得?!他在隘下大骂,韦若不去,他还以为我们曹营是怕了他!” “他本就是这种人,无须与他较真,”曹操道:“若与他较真,才是真的疯了。如今谈判在续,而操身边只有你一人,若你也有失,何人护吾?!” 典韦这才忍住了,然而脸色依旧很难看,道:“难道只是忍他?!” “他若上山,只管击退,防御山隘便可,他暂时冲不上来!”曹操道:“切不可下山与他大战!” 典韦便应了。 吕布见典韦肃然领了兵来,一时冷笑一声,道:“匹夫,下来一战!莫非不敢战乎!手下败将,莫非也惜命乎?!布知晓了,定是没有它将在,你这匹夫惧了!” 典韦面有怒色,脸色沉沉的,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吕布。 吕布却得意,冷笑道:“原来也不过是个胆小之徒!哼” 张辽和曹性赶到,张辽见吕布不攻上山是不肯罢休的了,便劝道:“主公,山上泥泞,想此时攻上关,极难!不若且退吧。” 吕布牛脾气上来了,哪里肯退,道:“排布弓箭手,便是山上有陷阱,布今日也要逼曹操早作决断,这般拖着布,是想耍谁?!” 得,看来是劝不住的了,曹性便道:“末将即刻摆布弓箭手!” 张辽见曹性忙了起来,他看着吕布不攻上山不罢休的眼神,便道:“曹兵占有山高,有地利优势,山路草木多,又泥泞,对骑兵不利,步兵可行,另,要防备曹军设下的伏兵。” 吕布自然知道,若是山上滚下木石,便是再小心,也是防不胜防的,正好落入陷阱中去,因为吕布更显烦躁,冷笑道:“曹操以为凭此便能拦住布?!布自认天下十三州,没有上不去的山。” 只是不忍心,不愿意不惜一切的一定要上山罢了。 曹性上前,道:“主公,弓箭手已布置好!” “盾在前,弓箭手在后,立即给吾放箭,”吕布怒道:“好叫曹操出来说话!躲着不出,算什么好汉!” 曹性依言去了,顿时箭发如雨,漫漫的放到山上去了。 有埋伏在山上的伏兵到底不察,有好些中箭倒地的。曹军被吕军的悍勇打怕了,如今也是不敢硬扛的。典韦见曹军势弱,哪里能忍?!当下只顾着也叫弓箭手往山下放箭。 两方未直接交战,隔空打牛,相互生着闷气,都暗搓搓的恨不得弄死对方。 张辽见吕布在山下徘徊,一双虎眸死死的盯着山隘上,不攻上去不罢休的架势,便知道他是认真了。 也许生气时突然过来是为了出一口闷气,然而此时好战心思被激上来,吕布是真的有心要攻上山隘了。 徐庶知道的时候,也是愣了一愣,他见在吕营的荀攸脸色都变了,一时愕然道:“主公带着兵去隘下了?!” “是,”兵士道:“张将军与曹将军也跟过去了。” 荀攸对徐庶怒道:“既已有所约定,为何温侯还要违背,难道吕营阳奉阴违乎?!” 说罢站了起来,大怒道:“看来之前所言皆要废矣?这几日也不过是拖延之计?!” 徐庶只能安抚他道:“也许是有什么误会也未必,庶这便去查问清楚,还请公达勿急躁,稍安勿躁,在此一候,庶去去便来” 荀攸道:“若要所谈作数,请务必劝温侯退兵,若再战下去,于双方皆不利也。” 徐庶匆匆应了,去寻吕娴。荀攸虽要维持曹营的脸色,然而,他心里如何忐忑,徐庶料也能料得到。 徐庶一走,荀攸也是心急如焚,对身边的亲信兵道:“主公那边可是出了什么变故?!吕布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要攻隘了?!” “不知,”亲信兵也急的很,道:“也许是吕布此人焦躁,见诏书迟不下,怒了,才有此举!” 荀攸的心砰砰直跳,无论是吕布反复善变,还是曹操那边出了变故,都不是好消息! 现在的局面,进退由吕布,谈判主动权也在吕布手上。这绝对不是好事。这算什么?!也太被动了 荀攸眼角直抽,不明白今年多事之秋,频出变故,是为什么?! 如何将被动转为主动?! 倘若许都也告急的话,就更被动了。 盘天下之局,哪一个好相与?无论哪个局面都叫人胆战心惊,战战兢兢,唯恐有失!只是眼下的难关,叫人心中无端的惶恐起来。 这个吕布,真的太难控制了。像疯狗似的,说发疯就发疯! 必须要转被动为主动,曹操也来到隘上往下看,他看着漫天的箭雨,心中却渐渐的沉稳和冷静下来。 徐庶紧急的去见吕娴,说了此事,额上还出了汗,道:“是女公子让主公去攻隘关的吗?!这也太出其不意了,刚与荀攸谈成,别有节外生枝才好。” 想一想,又道:“女公子可是另有谋策?!” 吕娴也是刚知道吕布真的攻关去了,一时愕然,叫亲兵去问,亲兵出去问了,回转回来对吕娴说了此事。 徐庶这才知道不是吕娴的策谋,他看着吕娴,本以为吕娴会惊怒吕布的自作主张,没想到吕娴愕然过去,竟是大笑,道:“我爹啊,我就知道,他闲不住三刻” 徐庶不太知道这对父女之间的相处模式,本以为军中决策诸事都是女公子所断,没想到吕布如此的自顾自发而动,便愕然道:“女公子竟然不生气?!” 吕娴道:“元直,我父非为木偶,” 徐庶怔住了,怔怔的看着吕娴真诚的眼神,见她眼中不仅没有愤怒,还有愉悦,一时不解极了。 “而娴也没有牵制我父的控制欲,”吕娴笑道。 徐庶恍然大悟。 吕娴笑道:“吕布若是一直都是肯听话的吕布,他就不是吕布了。我父能听进七分,我已经很满意了,留三分给他偶尔发发疯,便是坏了事,不影响大局,都是小事。便是真的坏了事,我吕娴不过是与他同生共死而已。元直,人生在世,没有十分保险的一生,也没有稳赢的一生。娴想的很明白,倘若我父真的坏了事,入了陷阱,吕娴拼尽全力,奉陪生死便是。若无此觉悟,我吕娴也不会入局,也就不会陪着我父下场搅弄天下之局了” “女公子的心境,连庶也不如”徐庶哈哈大笑,道:“看来庶还要像女公子学习,学习波澜不惊。哈哈哈” “宜将剩勇追穷寇,无须沽名学霸王,元直啊,这也是一种心境啊”吕娴不仅不怒,反而有一种英雄同感的畅快,笑道:“我以我父为荣,他既决定乘胜追击,我们怎么能不陪同去?!” “是,”徐庶大笑,道:“此亦是人生一大快事,竟是庶太过谨慎小心了哈哈哈,同去便是!” “走!”吕娴一笑,拎了鞭子,与徐庶上马,笑着策马追去了。那语气,那诗,那股气势和魄力,应变的不变之色,全是豪迈之感。 徐庶这才知道,吕娴不仅会谋策,更会应变。天下的事,哪有绝对的好与坏事呢,都是好坏参半。而现在吕布突然兴起去追击曹操,也未必是坏事。 攻守得宜,如此,谈判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徐庶此时也完全懂得了这对父女的相互信任之情。吕娴没有对吕布的控制欲,而吕布也不是那种言听计从,小心翼翼之人,他一向莽撞,便是能听进去七分,还有三分发疯之时,是需要人奉陪他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3章 我爹是吕布293 否则,他觉得不尽兴,才是乱之始矣! 徐庶上了马便哈哈大笑,如今,他对吕布父女之间的关系有了新的认识。他们不单纯是父女,也不单是谋士与主公的关系,更像是知己,好友,而奉陪到底的任性,亦是好友间最值得人向往的懂得。 原来,吕布既使有了束缚,也不失往日之霸气,而吕娴,便是再冷静克制,也有任性的时候。 这对父女,都洒脱!有理智的洒脱,而这份洒脱也同样不失随性随至。徐庶恍然觉得,这般心态极好,不患得患失的心态,极利于争霸于天下。 臧霸跟了过来,说实话,他不懂,但是不妨碍他跟随! 三人到的时候,正是隔空交战,箭矢如雨的时候,吕布一见吕娴来了,下意识的一缩脖子,气势仿佛都矮了三分。 “唔,娴儿”吕布眼神游移,有点英雄气短的感觉,看上去特别好笑。 张辽更是忍俊不禁,刚刚他那份要独霸天下的气势去哪儿了?! 这吕布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是真的有了怕的人。 刚刚分明是有捅破了天去的气势,如今却是怕被吕娴喝骂,十分心虚的样子,实在好笑。 “爹,既要来战,何不叫我?”吕娴大笑道:“冲锋陷阵,岂能少了我?!你我父女进便进,退也一起退,哪能单打独斗?!” 吕布一听,眼神便是一亮,他没想到吕娴竟不怪自己,一时喜不自胜。 其实他性情急躁,做事还挺冲动的,初点兵来时,是真的没想到要通知吕娴,如今见到吕娴来,才顾上心虚,一见吕娴这样说,不仅极喜,还反省着道:“不错,你我父女共进退,此番竟忘了告知我儿,下回布定不会再忘!” 徐庶直到此时才体会到真正的精髓。 吕布这个人,不是十分理智的人,他这个人有点随心所欲,有点任性,像个孩子,做事说话,有时候不会瞻前顾后,冲动,也霸气。 这样的人,不像曹操,能权衡所有利弊后,协调好所有的关系后再行动的人。他可以听一时之意见,但这样的人,极难以听一辈子的意见,尤其是他十分自傲,若叫他一辈子只听吕娴的,极难也。 若是吕娴以为能一直叫吕布听话,这对父女迟早要分裂,并且生出嫌隙来。 而吕娴张驰有度的态度,才能真正的叫吕布将吕娴引为知己,往后诸事都不会再忘记吕娴。 若不然,将他憋的久了,压的紧了,他必然触底反弹,以后有决策,都不会再与吕娴商议,父女二人若不同心,底下诸将又将听谁的?! 所以徐庶才明白吕娴的高明,也许是手腕,也许是对吕布的纵容和宽和,更多的,是吕娴心态的强大。若是一般人,只恐如此出心力,吕布还不听她的,她早怒了,骂了,甚至还会怨上吕布不知好歹。 可她不同,这样的心态,和对吕布的宽和,徐庶不服都不行。 想到这一步,也笑了。他这心态也要淡定一点,以后吕布少不了要出奇葩行为,出人意料的举动必然极多。他也得做好随时奉陪,收拾烂摊子,或是一直前进的觉悟,才能在吕营站住脚跟。 正想的入神,却见吕布已拉着吕娴絮絮叨叨的了,十分亲密,道:“曹操躲着不肯出来,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典韦在上面,却不肯下山隘一战,实在可恶!” 吕娴往上观察一番,笑道:“确实可恶!这个老曹心里一定有算计!” “是吧?!”吕布得意的道:“所以布才觉得不能由着他们糊弄,被动等诏,还不如主动出击,逼曹操表态。” “父亲所言极是!”吕娴笑道:“就怕他会耍赖,若是耍赖了,岂不是白等了!” “不错,世人只知为父是无赖,哼,却不知曹操这类人才是一等一的狡诈,不能信他,”吕布道:“诏书一日未下,便不能由着他们拖延!” 吕娴笑道:“曹操现在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呢。咱们兵来将挡便是。” 吕布拉着她嘀嘀咕咕的商议怎么攻山之事,分析地势的优劣和处境,竟是头头是道,相谈甚欢。 张辽和曹性见吕娴竟没生气,一时也有点愕然,问徐庶道:“女公子不曾发怒?!” 徐庶笑道:“不曾,只是说了一句,宜将剩勇追穷寇,无须沽名学霸王” 张辽和曹性都乐了,道:“果然不愧是父女,女公子虽谨慎,但也未失其勇。”这份霸气,也就只有吕姓父女说出来才另有一番意味了。吕布是勇极,想做就做,而她,却更有一份开阔的心境。 倒是他们,未免太过担心他们父女会生隙的了。或许,他们都将这对父女想的世俗了一些。或者说,他们怕的也是这个。 若父女生隙,遂了袁术等人的心事小,而是父女若有嫌隙,以后计将安出?令从谁出?他们又听谁的,所出现的问题,很恐怖。 两败,双亡的结果。 想到此,张辽和曹性都笑了,徐庶也笑了。 一群人正轻松的随遇而安,打算趁势攻隘,那边荀攸脸色青白,急躁的跑了过来,十分狼狈,却依旧尽责的道:“温侯,女公子!” 吕布转首,蹙着眉头看着他,表情十分不耐烦。 荀攸上前抱拳道:“不是都已谈妥了双方罢兵的吗?!为何又突然发兵?!” 吕布冷哼一声,挑高眉骨,道:“你们未兑现的承诺,为何却要求布先承诺?!” 荀攸忙道:“不如让攸先回隘上见主公,再回复温侯如何?!再交战下去,各自无益,还恳请温侯听吾一言!” 吕布听了,看了看隘上,似乎有点不甘心退兵,然而,他也知道,若是要冲上隘,以曹营的防御,吕营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真正的上关。这代价,当然是很多的人命。 曹营必设伏兵和陷阱,吕布知道这代价,所以他迟疑了。自行分析着利弊,一时迟疑不能断,看向吕娴。 吕娴笑道:“父亲决定就好,父亲说要打,咱们就打,若不打就不打!” 吕布心中大定,思忖一番,道:“好,且送汝回隘上,若明日布还未看到诏书,定再发兵击关。你且回去告诉曹贼,叫他洗干净脖子,等布去收割,若背诺,布定不饶!” 荀攸被他说的心头火起,却只能忍着不发,忍着气道:“攸这便回!” 当下也并不肯迟疑,上了马,带着亲兵回隘山上去了。 荀攸第一次如此的狼狈,急匆匆的上了山,生怕坏了事! 吕氏父女二人虎视眈眈的视线,真是让他如芒在背,但他唯恐事态失控,连头也不能回,急匆匆的上山去了。 山隘上的典韦见是荀攸,命人收了箭,让他回去了。 吕布也示意停止放箭,看着荀攸回到了隘上。 “收兵回去!”吕布道。 典韦隔空看着吕布收了兵,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他迎回荀攸,忙与他一并来见曹操。 “主公,可是出什么事了?!”荀攸急问道。 曹操说了袁绍异动之事,荀攸已骇然变色。 “吾已命仲德回许都,倒未至绝境,”曹操道:“倒是吕布父女这里,果然不出操所料,吕布反复小人,果然有背驰。” 荀攸说了吕布说到明日要回复的言语。 曹操早有主张,道:“且回吕布,操要与他们父女见一面。亲自面谈!” “主公,”荀攸急躁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万勿如此!” 见曹操打定了主意,一时急了,道:“主公也知吕布父女狡诈,倘若会面之时,设下埋伏,主公便是有万般壮志,也全部毁于此,何必如此,吕布不过是一匹夫也,何至于让主公如此犯险?!” 典韦也苦劝,道:“主公若与吕布会面是下山隘吗,这是送入虎口,可若叫吕布上山隘,他们父女敢吗?!带的人多,便是迎贼入门,带的人少,他们哪敢上来?!主公,这会面如何见?!” “加上刘备。”曹操道:“三方会面!” 荀攸愕然,怔怔的看着曹操。 曹操已经想了好几日了,想了好些天的利弊。 “人不能陷于绝境里不能自拔,东边不亮西边亮,操虽败势,然,不能死磕之时,就得调转方向。”曹操道:“吾欲与吕布,刘备结盟,共图袁绍,此是大事,吕布便是再恨操,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当然了,拉上刘备只是打酱油的,然而,有刘备在,曹操与吕布之间便不会剑拔弩张,所以才需要刘备。 况且,还能趁势挑一挑吕刘之间的关系。 这三方会谈,有利有弊,当然也是有风险的。 然而若图天下,哪里没有风险呢,如今的吕布父女已不可小视了,既是如此,不如正视之。 “操也欲知这父女二人之间的关系,”曹操眼眸微厉,道:“想亲眼见一见。才甘休。”百闻不如一见了,反正都输的这么惨了,总得叫他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强,强在何处! 荀攸见劝不住了,便苦笑道:“攸在吕营几日,见上下有礼有序,父女更相合,水都泼不进。难图。而将臣相合,十分和睦,彼此尊重崇敬”这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4章 我爹是吕布294 他见曹操脸色微沉,便说不下去了。吕营核心权力层十分坚固,对于曹操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答案。 然而,曹操吸了口气,也不敢心存侥幸,他必须真实的面对,才能超越。 “这一切,都是吕娴的功劳,”曹操道:“以前的吕布阵营多松散,她却是粘合剂,将之粘了起来。这样的人,操若不见一见,以后怎么强大去赢她?!” 荀攸默然。 典韦也明白,曹操冷静克制,非常有魄力和主见,恐已然打定了主意。 曹操眸中带着精锐而冷冽的光芒,“就看这对父女敢不敢上山隘了。与刘备送书,约他会盟,看他怎么回复!” 谁不来,谁就是孬种。不止是孬种,更是一种退出天下之争的表态和懦弱。 荀攸知道这风险很大,然而既然曹操已然下定了决心,那么身为臣子,就只能尽量的遵照上意,并且将风险降到最低! 因此他也没耽误,立即命人送书去了。 而吕布父女也回了营中,天难得好一回,竟是晴空万里,彩虹七色于天边,透着祥和,徐庶看到这天边的彩色,像是有了祥瑞一般。 “主公,女公子,这天透着祥色,定有好兆头!”徐庶笑道。 古人迷信这个,便是吕布听了,也是颜色大开,哈哈大笑。 然而吕娴却是不信的,也只是笑了笑,道:“天晴了,的确是好事,不出三日,这件事,大约可以了了。要么进,要么退,总比横扛在这里好!” 一行人回了营,有亲兵来回,道:“回主公,女公子,魏将军醒了!” 吕布与吕娴大喜,忙与众人去帐中看他。 魏续醒来以后得知吕布父女竟将最好的帐篷让给了自己养伤,一时感动又愧疚,又是惶恐的不得了,惶惶半天,终于等到吕布父女回来,一时大喜,哽咽道:“拜见主公!女公子!” “快歇下!”吕布带着人进来,忙阻止他起身,道:“你身受重伤,不可莽撞起身。” 魏续红着眼眶,道:“续区区一贱身,怎么敢让主公让以帐篷?!” “你有大功,安心受着便是,无需忐忑惶恐,”吕布安抚他道:“当下以好好养伤为要,不要胡思乱想。魏将军,此次,吕军上下都得你之功,都感激你,都记着你的功劳,布万不会忘了,待回了徐州城,定会一一以功加赏,绝不辜负!” 魏续感动不已,却是恨不得以死相报,道:“续本分之内,幸不辱命!” 吕娴道:“本想送你先回徐州城给华佗看伤,然而看你伤重,又怕送回途中出什么事,因此倒耽搁了,魏将军,你能醒,我和我父都松了一口气啊,是天庇佑我们吕军上下!” “让女公子操心了,续感怀于内!”魏续道。 张辽与曹性纷纷道:“好好养伤,别胡思乱想,待这边事定了,我们再一道回徐州去!有华佗在,他定有办法治好你的伤!” 臧霸没说什么,他与魏续是不熟的。徐庶与他站在一旁,倒是有点感触。 魏续道:“能捡回一条命,已然幸运。幸没能拖累主公与女公子,若不然续万死难辞其咎!” 吕布看他这样,眼底也有点感触。 吕娴道:“怎么能说是拖累,并没有拖累,相反,为我军上下争取了很多的时间,下邳一战,魏将军功不可没!侯将军还牵挂着你,我已命人送信回去,他若知道你平安回营,定然欣喜!” “侯成怎么样了?!”魏续道。 “也受了伤,这个时候已经在回徐州的路上了,有华佗出手,定不会有事的,”吕娴道。 魏续心中牵挂顿去,却是如释重负的笑了,道:“我军赢了,续心里很高兴!” 吕布道:“莫多想,好好养伤,待以后好了,校场上再较量高下,起篝火,兄弟饮酒!” “嗯!”魏续郑重的点了点头。 吕布多叮嘱了几句,便带着众人先出去了。 徐庶等众人跟了出来,若是要打,还得备军,多做准备,这一点,吕布不擅长,所以徐庶正好补上了。 吕娴没走,坐到了他边上,魏续哽道:“女公子,侯成将军他” “伤了腿,以后怕是不能再领兵作战了,”吕娴道:“我会安排他在后勤军。” 魏续咬牙道:“续若治不好,以后与他作伴去!” “这一次,多亏了你们,”吕娴看着他的眼神,眼中都是真诚,她出于真心,而非拉拢,道:“争取了很多的生机和时间,才有如今这样的局面。” “这也为续自己赢得了生机,若主公不赢,曹营又如何肯将续主动送回?!”魏续道:“续不光是为吕营出力,更为自己赢得了生机!” “你肯这样想,是你有良心,不肯居功。然而我营却不能漠视你们的牺牲和功劳。”吕娴道:“你放心,等回了徐州,再说。” 魏续当然是信任吕娴的,点了点头,道:“只要女公子能记着续就好,何须封赏!” 吕娴道:“曹操如今已经决定要下诏封赏我父为徐州牧。比起民爵,这实位,却是真正的权柄,是为首一方,争逐天下的入场券。如今七成的把握,这个局面是定下了。到时候我父可以正式的递功劳折子上去,你,侯成,还有曹性他们都是跟着我父的老人了,一个侯爵位,是一定要讨下来的!曹操连徐州牧都能应了,爵位封,他不会吝惜!” 魏续怔住了,动了动唇,看着吕娴大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吕娴道:“你的孩儿们,若有出息的,从军,或是跟着府衙都好,若是出息不大的,也会安排进其它的单位做事,徐州以后这样的职能单位会很多,再怎么着,一个爵位,以后算是真正的世代簪缨之家了,以此传下去,也是荣耀,你对我们父女如此忠,我们又怎么能对你们不义?!昔日所诺不能负,荣辱与其,生死与共,不敢忘诺言。” 魏续眼泪糊住了眼眶,觉得哭太丢人了,因此倒用手捂住了脸,却哽咽的连话都说不了。狼狈又惊喜,他没料到,吕娴如此为他们着想,想的还如此的周全。 “续何德何能?!”魏续喃喃,语不成语,调不成调。 吕娴知道他心情复杂,因此便停了一会,等他缓过来。 魏续知道她是真心,非为拉拢,若要拉拢,又何必避着人与他说这些,当公开说才是。他以后怕也是废将了,若是只是作秀,又何必在他这个废了再不能领兵作战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吕娴拍了拍他的背,道:“你在曹营受苦了,如今回家了,这里事完了,我们就回徐州去!” “诶!”魏续哽咽着应了。 好半天缓了过来,道:“主公与女公子可用之人还是太少了,以后续退了,侯成也退了,主公与女公子当要长远计,招兵买马,壮大徐州,更要吸纳人才!女公子可有良策?!” 吕娴笑道:“你忘了淮南了” 魏续这才反应过来,竟是一乐,道:“续竟忘了袁术!” “咱们缓过劲了,正是要收拾淮南袁术的时候,他的阵营兵强马壮,只是不善用,吸纳过来,就是现成的资源土地,疆域,马匹,人才,赋税,等等等等”吕娴道:“只是吸纳来的,到底有可用不可用,不好说。真正要培养的精锐,还是要从下一代开始培养!” 魏续这才知道吕娴原来早有了打算,便道:“续家中有一子已成年,若女公子不嫌弃他粗笨,觉得可还用,大可带进军中,为主公与女公子效力!” “你要是舍得,不觉得从军苦,只管送来,我和我父可求之不得。”吕娴道:“魏将军的孩子定能续承父亲的荣光,成为新的荣耀。” “能跟着主公与女公子建功立业,是我儿的荣耀,更是魏家的荣耀!”魏续道:“续此生不悔入吕营!” 吕娴拍了拍他,见他一扫沮丧,眼眸亮晶晶的,知道他心中积极,有了信仰,有了指望,这伤再重,只要一口气撑着,就一定会没事! 说实话刚送回时,看他的炎症,吕娴心都凉了,以为他不一定能撑下来。如今醒了,又有了信念撑着,就一定能活下来! 吕营需要他活下来,活下来的功臣,才是荣耀,死了的,只是一座碑,少了鲜活,多了牺牲和难受,这不是吕娴想要的! “好!”吕娴拍拍他,道:“好好活着,看着儿孙建功立业,等着天下大定,到时候,我们再坐在一块喝酒畅谈昔日之荣光与战场的惊险!” 魏续大喜又大泣,忍了泪意,郑重的点了点头。 军医进来了,看到魏续的样子,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擦了擦汗。 “怎么样?!”吕娴问。 “能醒就问题不大了,”军医原以为魏续不能活了,“魏将军自己也意志力惊人!” 这件事也亏得曹营,虽然魏续受了刑,重伤了,但一则他意志力撑着没断气,二则也是确认他死不了才送回来的,若不然讲和的时候,送一个死人来,是示威呢,还是结仇呢?! 因此,魏续的命是没有大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5章 我爹是吕布295 “务必好好照顾魏将军,”吕娴道:“等魏将军成了侯爷,少不了你的好处!” 她笑着打趣,军医忙道:“不敢,能尽本分,不负小将军所嘱和魏将军期盼,便是尽了力了,哪里敢托大换取功劳!” 说的魏续和吕娴都笑了。 吕娴叮嘱他好好养伤,便出去了。 魏续听着外面的马嘶鸣声,将士们跑动的震动声,还有练兵之声,眼里有着向往,还有不舍。 他闭了闭眼睛,也好,貌似退休了,也没有不好的! 只要吕营有他的一分心血,能继续存活壮大,只要,魏家还有从军之人,能继续荣光,他的忠心便不算白费! 值了!这大半生,能跟着吕布父女,有此荣耀已是值了! 这一刻突然有些感慨,原以为必死要曹营的,他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然而万万没料到能回来。醒来发现自己在吕营,这心中的忐忑和兴奋,还有惶恐,就别提了。 因为怕啊,怕死了的才是英雄,而活下来的,只是苟活着的无用之人罢了。 他心里是慌的,可是女公子给了他一剂强心针,他本以为死了尽忠就好,可是能活着,却也有意料之外的回报,这种感慨和感激,恨不得以死来报,下辈子,下下辈子还要以死相报的心思,让他心里莫名的甜! 谁不要回报呢?!谁都希望是被尊重和认可的。回报也未必是物质的,趋利的。 可是,能得到认可,尊重,还有肯定他的牺牲,那种感觉,让他滑下两行泪来。 值了,便是为吕氏父女死一万遍也值了! 哭着又笑了,笑的咧牙嗞嘴,哪怕难看和狼狈不堪。 多谢有报,多谢在他以为必死之局中,没有被放弃!也多谢当时他报着必死决心的自己,没有放弃争取赢面的坚持,正因为有那份坚持,才打开了如今的局面,也为他自己赢得了生路 万物万事,环环相扣,世间安排,妙极! 曹营发书来刘备营中,刘备原以为是曹操说服自己去打吕布的信,但是万没料到,会是三面会谈的一个意向之书信,一时都怔住了。 他只能与关羽和张飞商议,道:“曹操这是何意?!” 张飞见书大急,道:“曹贼不安好心,定是鸿门宴,兄长万不能上当!不能去!” 刘备便是再怎么样,心也是突突直跳的,听张飞这样说,便道:“三弟稍安勿躁!” 张飞按捺着,生怕刘备上当,因此瞪着关羽。 关羽对刘备道:“未曾料到曹操有此决心,此大战,兄长并非是主要角色,然而曹操却事事不忘拖着兄长,只怕不怀好意!” “他当然不安好心!”张飞道:“这是想赚兄长得罪吕布呢!” “不错!”刘备沉吟,他自是知道曹操这是想在他与吕布之间下蛆,可是他拒绝不了这个诱惑,关羽也同样与他一样看到了其中的机会,因此二人对视一眼,都很激动。 风险有,然而风险巨大之中所带来的,同样是无比多的机会! 刘备焉能不心动,关羽又如何不懂刘备,因此他没有阻止,他只能提醒风险,道:“此事须得冒险,风险确实是大,若是曹操怀有坏心,只恐有去无回!” 刘备放下书信,在帐中来回徘徊,心中却已有了七分的动心,这已经就是执意之念了,迟早七分要变成十分的。 刘备一直在等待机会,如今机会就在眼前,难道就因为其中有风险,甚至有陷阱,他就能不去吗?! 这是不可能的。 刘备其实知道,这就是他一直在等的机会,哪怕曹操不安好心,而吕营也视己如眼中钉! 刘备沉吟道:“必须得去!” 张飞大急,道:“兄长!此去若有失,落入曹贼陷阱,如何是好?!那曹贼连暗杀吕娴都能做得出,他若有歹意,趁机杀了吕氏父女,却栽到兄长身上,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兄长如何辩解?!” 刘备笑了,道:“若真是这样,那才是求之不得呢?!” 张飞一愣,反应过来拍了拍额头,道:“也对,也对,我竟是傻了!” 不错,如果是这样,那才是真的好局面,曹操会嫁祸,难道刘备就不会辩解,不会说话了?!刘备的名声一向好! “不对,若曹贼同要灭兄长与吕布呢?!”张飞道。 关羽道:“兄长一向贤名于天下,曹贼何必此时为自己招黑?!他不会犯这样的险,他必另有所图!” 张飞是真的被曹操和吕娴给弄的阴谋论了,道:“比如,杀了兄长,栽到吕布身上去?!” 刘备愕然,道:“三弟” 他叹气道:“若他执意三方会谈,哄吕布上去,只是为了嫁祸给吕布?!未免小题大做!他该是图杀吕布才是正理,何必还留吕布一命?!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倘若他杀了兄长,也杀了吕布,再栽给吕布身上呢?!”张飞急道:“风险太大了,曹贼定有不好的心思!” 风险当然有,然而刘备评估了所有的风险和可能,他还是得冒这个险! “得去!”关羽捻须,正因为知道刘备,太了解刘备,便断言道:“机会比风险更大,就须得去!” 刘备点首。 张飞愕然,随即也认了命,虽然丧气,却也知道,很多事情的决断,不是由他作出。况且自从徐州被吕布夺了以后,再加上吕娴在吕营中横行以后,很多事,已经不由他作主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破口大骂曹贼和吕娴,反而见关羽和刘备都决断了,便道:“吾陪兄长去,若是曹贼敢动兄长一根头发,也须问吾的矛肯不肯应!” 刘备很欣慰这一次张飞进步很大,不再大喊大叫的咶噪了,因此很是欣慰,道:“我们兄弟三人同心同德,生死一处,便是好了。生有何欢,死亦何惧呢?!将生死一度,不忘志向,不忘往日所结义,便是大善。便是龙潭虎穴,我们兄弟三人又怕什么呢?!” 张飞一听,俨然也升上来一股豪情,道:“不错!既是如此,怕曹贼个鸟来!自上山隘会会他便是!” 关羽道:“兄长,羽也陪兄长去,确保万无一失!” “然军下也须人守,若是无人守营,那曹仁一出城攻,我军自败,岂不是前不得前,后方却被袭了,倒趁了曹操的意。”刘备是很冷静的,安排的很好,道:“二弟守营,以防有失,倘若” 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郑重的道:“倘若备未回,吕布未死,二弟去投吕营,以后为吾与三弟报仇!杀了曹操和吕布!” 关羽一听,悲从中来,道:“让三弟守营,羽陪兄长去!” “不可,你三弟急躁,曹仁此时正欲思脱,正绞尽脑汁也要破围局,若被他钻到空子,不仅后营有失,连三弟也会有危险,若无援,如何是好?!”刘备道:“二弟却不同,只需稳住,曹仁也拿你没办法,只能干着急!” 关羽一听,也知是理,只是却红了眼眶,道:“如此安排,兄长与三弟去冒险,羽于心何安?!昔日桃园三结义,亦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矣,如今兄长与三弟若有失,却独叫羽活,纵然定会思报仇,然而,羽心里何不苦?!” 刘备一听,也难受了。 张飞也红了眼眶。 刘备拍了拍关羽的肩,道:“二弟,咱们兄弟出桃园,所为者何,是机会,如今机会在眼下,如何能错过,任由岁月蹉跎,只剩空悲叹?!” 关羽听了也悲不能抑,不断点首道:“兄长有志难伸,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开局的可能,定不可错失羽便守营,为兄长和三弟守住后方,倘真有失羽便是冲上山隘,与石俱焚,也绝不独活,此生此世,焉能独活而忘义矣!?羽此生无论生死,永不负兄弟三人之义!” 刘备闻言大哭,道:“备无能,让二弟受苦了” 三人又哭了,然而将事算是议定了。 刘备当下便收拾了,带着张飞独上了路,也未带多余的人。其实真入虎穴狼窝里去,再带多少人都是没用的。 尤其是如果张飞都不能保他,那多的人,也没了意义,反而只是掣肘。还不如磊落光明,表示他心中无惧,坦坦荡荡的去。 心中既无惧,便无敌了。 若是曹贼真有歹心,便是对他下手,也得考虑一下长远的影响! 关羽不放心,送二人出营,刘备和张飞奔出老远还能看到关羽的身影,一时心酸上头,当下不忍回顾,便策马而驱,消失在视野之中! 刘备有了动静,吕娴一时也没弄清白是什么意思,直到曹营的荀攸再度回来说要三方会谈时,她才明白曹操这老狐狸是打什么牌呢,她一时看着荀攸,都气乐了。 荀攸头皮发麻,看着吕娴对自己似笑非笑,仿佛什么都被看透了一般,他一时之间,竟不能仰视其颜和眼神。 这位女公子,如此通透,怕是什么都想白了,她知道了曹操的目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6章 我爹是吕布296 吕布一时没反应过来,与曹操面谈?!徐庶也是怔了一下,然而却立即开始思索利弊和风险来。对于谋士,评估风险与利弊,是本能,也是最基本的职责所在。 吕娴看着荀攸,笑了,“曹公既如此盛情,我与我父焉能不赴会?!自然是要去的!” 徐庶面色一变,看着吕娴的决心,当着荀攸的面,不能阻止,一时大急。 “元直无须担忧,曹公既提出结盟之意,我与我父都不惧,若心中无惧,便是连鬼神也莫侵,更何况是人了”吕娴笑道。 这话说的意有所指,荀攸面色有异,一时无言。 吕布道“我儿若去,布自也要去!这天下之大,还未有布所不能到之处!” 本来嘛,是陷阱,但是被吕布这么一说,倒变了味了! 荀攸的表情也是挺一言难尽,说鄙视也谈不上,说认同,那更不可能,所以那个表情,就有点说不清楚的无语。 吕布自负,强大,说他自负,他是真自负,说他强大,他也常输,然而实力犹自是在线的。可是这样的人,偏偏无义无德,就很一言难尽了。就不能谦虚点吗?! 荀攸的表情就是这样的,他常与虚怀若谷的人打交道,还是第一次与吕布这样的面对面,这心里的滋味,不好提,若说鄙视他吧,可是曹营输了,还输的这么惨,若说崇敬他吧,他又尊敬不起来,盖因吕布这话说的,实在太拉仇恨了! 他这个人就跟谦虚这两个字没什么关系! 偏偏以前董卓也是这样的人,但是他与吕布是有着巨大的区别的,董卓也自负,然而他若说这话,能引天下人恨他,可吕布说了一样的话,却不怎么招人恨,只是让人觉得他自负又无知狂妄,真的不到恨董卓这样程度。 所以荀攸现在是真的不知道吕布这个性格到底是加分还是减分了。 吕娴看他这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掩都掩饰不住,乐了。 物极必反!吕布这个人性格正因为天下人都知道他无谋,所以他说什么自大的话,都不会达到像董卓这样的效果。 这话要换董卓说出来,便成了欲篡天的野心勃勃,可是吕布一说,众人只觉得他这个人吧,真他娘的难以形容的令人无语! 所以说,这天底下就没有完全被动的性格,也没有完全完美,或是完全是缺陷的性格,关键在于怎么做,怎么打开局面! 便是徐庶也是用袖子掩了掩面,无语的笑了一下。而臧霸呢,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帐顶,心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而张辽曹性则淡定的多,张辽早习惯了,所以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曹性却是一脸痴迷,觉得就该如此的崇拜。 一时帐中竟然无人说话。 吕娴咳了一声,对吕布笑道“那是自然,我父昔日纵横天下,今日自然也不能露怯!曹公敢请,我父又怎能因惧怯而不敢去?!自然是要上山隘,我与我父同去!” 吕布笑道“你我父女,同生共死,自然要一起去!” 荀攸面无表情,呵,这对父女好生自负,就不怕上了山隘,被一锅端了吗?!他还没说到底在哪儿会盟呢,原以为要说服他们上山隘去要费些口舌,哪知道,他还没提,这对父女便默认要上山隘呢。 这自负,叫人心里不舒服。 他们倒是真敢! 一般人别说会盟,提都不会提的,而一般人,便是敢答应会盟,至少选在哪儿会盟,也是会争吵拉扯一番的吧?! 结果倒好,一切的发展全出乎了荀攸的意料,主公敢约盟,而吕布父女竟不怯,而将回一局,默认要在山隘上会盟! 倘若他再提地点之事,倒显得小器了。 荀攸觉得这事顺利的可怕,莫名的很。 同样莫名的还有徐庶,荀攸默默无语的退下后,徐庶也是一副无奈的表情,事情淡定的仿佛在他们父女眼中不算个事! 此等大事,怎能如此草率?! “主公,女公子,真要上山隘去!?”徐庶压下不安,道“倘曹操不怀好意,恐有去无回!” 吕布笑道“曹操强弩之末,此时想要扣下布,也难!” 吕娴也笑道“元直,曹操此时敢请我们父女上他的巢穴,我与我父便不能露怯,更不能不去!” 徐庶一怔,这话也确实在理。 “昔日鸿门宴的确惊险,然而,曹操即使有心,他也未必能成事,想在我们父女手中玩这个,他不能够!”吕娴道“况且,我却觉得曹公意非在此。若是在此,他便不会提!” 曹操都敢,有这魄力,若是吕布不敢,气势上都不对称。 “元直,此事,你只当是示好,而非为所图。”吕娴笑道“如今九成的可能是结盟示好,如此而已。” 曹操实在没有必要学什么鸿门宴,因为一切时机都不对。 吕布也道“布只当曹操约布共议天下大事,以讨袁绍大事也!” 徐庶叹气,如此说,也确实没毛病。毕竟三方一会盟,对袁绍来说,也是一个威胁和信号。 徐庶也明白,曹操这是需要稳定后方了,这个人,确实很有魄力一人。 不仅如此,他欲在逆境中,寻到一个做盟主的机会,是的,徐庶知道,曹操很有可能,是要做盟主,变被动和解为主动。 如果不出女公子所料,曹操这个人,的确是挺恐怖一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徐庶道。 吕娴点首,笑道“这是自然。”若是完全没有防备,她就真的是傻了。 张辽道“辽陪女公子和主公同去!” 臧霸也要随同,曹性也要凑热闹。 吕布乐了,跟旅游似的,都想带着,被吕娴给打消了,笑道“都去了,何人驻军,若是我与我父在隘上,曹军奇袭,何人抵挡,不可顾此失彼!文远在隘下驻军待敌,以备不测,宣高随我父上山便可。” 张辽与臧霸皆应了。 曹性道“那末将” “统筹后方,随文远调动,若有异动,弓弩营定要大用,”吕娴道。 曹性也知事大,便也没再坚持,应了。不去也好,在外至少能够支应吕布父女!倘若有失,他命弓弩营配合张辽的步兵,哪怕不惜一切代价,也得杀上山隘! 徐庶道“庶欲同去,虽无用,然,也能在筹谋之上,配合女公子!” 吕娴点首,道“那就这般定了!” 徐庶去就是好的,冒险上山隘,只怕那时她只顾着要防护吕布,无空与曹营中人耍嘴皮子了,有徐庶在,至少能够支应得上。 徐庶很是高兴,吕娴能带他去,一则说明她信任他,二则也是并不防备他与刘备。事到如今,徐庶心中已经再没有不确信了。 既已议定,便不迟疑,当下便安排起来。 荀攸松了一口气,见吕营效率如此之高,也微微悬了些心,因为吕布父女答应的太快了。而他们却只带不过区区百人,皆是精兵,然而人虽少,荀攸却并不小觑! “事不宜迟,即刻上山隘方好!”吕布笑着对荀攸道“请!” 荀攸道“请!” 张辽带了骑兵和步兵来护送,而曹性也令弓弩营来送,在上山的当口,吕营上下皆击鼓,以示他们在山下亦有防备,既是振奋,也是威慑! 张辽与曹性一前一后,道“主公与女公子当早去早回!” “此事勿需多久,不出三日便回,”吕娴对张辽和曹性道“三日后此时,若我与我父无回,汝二人,即刻踏平山隘!” “是!”张辽与曹性不敢马虎,郑重的应了,脸色很是严肃。 吕营上下有节奏的击起鼓来,咚咚咚,让人心里骇惧。而荀攸听到此话,也是微微变色。这等气势,这般威慑,当真不输了。 “走!”吕布为首,全身披挂,一身铠甲,骑着赤兔,一马当先,持戟先行,他身后便是吕娴,也是满身披挂,一身战衣,她身侧便是臧霸,很是郑重,唯有徐庶一副儒士打扮,却配剑在侧,很是悠然,还对荀攸客气的道“客随主便,请!” 这话,颇为意味深长。兖州现在是曹操为主,他日是不是曹操的地盘就不好说了。 而徐庶腰上的配剑,本就是战利品,此时带上山隘,是什么意思呢?! 荀攸道“请!” 一百精兵皆带悍血之气,皆是步兵,身有甲,手持锐器,牢牢的跟在他们身后,一字排开,很有气势的往山隘处去了。 张辽一摆手,眯了眸子,示意鼓声不可停,当下咚咚咚的,当真如人心跳呼应一般,地动山摇! 而山隘之上,典韦早已经在山隘上严阵以待了! 两头猛虎要上山,典韦焉能不有所防备?!他更是知道,现在山上只有他一人为将,绝不能小视吕布父女的战斗能力。吕布尚带一百精兵,而典韦几乎将所有精兵都用上了,以防备这父女二人突发难欲杀曹操也,而人数,是吕营的二十倍,整整二千精兵,即使如此,典韦也不敢大意,更不敢稍怠。除此外,更有其它许多营的严密布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7章 我爹是吕布297 为了这次会面,无论是曹营,还是吕营,都很紧张! 主公的魄力之下,哪一个不是剑拔弩张,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牢牢的盯着不敢稍懈呢! 然,唯有刘备与关羽例外。 吕布尚带一百精兵,而刘备却孤身一人,只与关羽同行,仿佛只是上山游览一般的悠然。倒是真的轻装简行! 刘备与关羽也是来的极巧,正好赶上吕布上山之隙了。 “奉先!”刘备策马当先,驱马赶来,忙下马拱手,道“备接了曹操的信,加急赶来,不料竟赶上了,备料到奉先必也赴会,因此厚颜,欲与奉先同行!” 刘备下了马,吕布焉能不下马,哪怕只是客气,也不能太过倨傲和傲慢,因此也下马拱手道“这是自然!如此大事,焉能没有皇叔在?!共行便是!” 刘备道“备空有皇叔之名,然护天子之事,备实无能,一直没出过多少力,如今能与奉先同行,去与曹操商议共护天子大事,十分荣幸,以后若能为天子出上半分力,备也不愧为刘氏之后!此去,备愿随奉先之后,共护天子。与曹公此番和解亦好,同室操戈,实在误会,既都是天子之臣,何需如此?!” 这刘备,确实会说话。瞧这话说的多有艺术性。 他这是找了一个非要上山隘的理由了,共同商议护佑天子,这是何等高明的理由,摆在明面上,谁也不能否认! 吕布也眯了虎眸,虚应道“不错!此番也算是续吾与皇叔当日在徐州之盟也!如今再加上曹操,便是三方会盟,总有一日,这天下诸侯,都有盟会和解之时,那时,同心同德,不再征战,才是真正的太平,亦是布之愿,必也是皇叔之愿,更亦是天下诸侯和天子所愿!能为天子和汉室尽力,便是曹操,也须得尽力!以后布便厚颜为首,领着众诸侯,同为天子效力也,倒也无须非要分个高下,排班” 他为首?!关羽听了这话,也是微蹙了眉,但他沉稳,并未说什么。 刘备更是当没听懂了,忙应道“自当如此!” 说罢,便又见过吕娴,笑道“女公子今日当真是威风凛凛,颇有温侯之风!虎父无犬女,此言非虚也!” 吕娴便笑,道“使君与关将军单刀赴会,又是何等的心境,娴如何比?!” 刘备心中一突,这话不好接,又对徐庶道“元直可好?!” “劳使君挂记,庶一切皆好!”徐庶道。 刘备对臧霸道“有宣高护佑女公子侧,此去,定平稳亦。” 臧霸也拱手,道“见过刘使君。”既客气,也是一种变相的生疏,俨然是不想有什么私交的态度了。 他又对前面的荀攸道“劳公达向前,备随后!叨扰了,请!” 荀攸心情也是挺复杂的,这刘备可真是贤啊,贤的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一时之间也是噎的慌,然而面上还得客客气气的,道“请!” 刘备可不敢居前,对吕布道“奉先请,女公子请!” “皇叔先请!”吕布这个人挺会挂相的,但此时态度还过得去,但难免有点皮笑肉不笑的,道“既是为天子而会盟,皇叔当先前!” “万不敢,奉先先请,备惶慌矣,若如此,备回矣!”刘备慌道。 荀攸隐讳的用眼神扫了一下刘备和吕布二人,心中哪能不了然!对这二人之间,他是觉得不用看都是明白的,只是这吕娴却极有意思,无论吕布有多挂相,她是面色半点都没变过! 眼见吕布与刘备延迟上了,荀攸听见吕娴笑道“谁先谁后倒也无妨。不若娴托大,先行若何?!还望皇叔看在娴是女子,又是小辈的份上,原谅娴之轻狂!” 刘备心下松了口气,道“女公子请!” 这算是下了台阶了,因此吕娴哈哈笑着,先行跟在荀攸身后,却听见她笑道“关将军,且随娴来同行,若何?!” 荀攸心中讶然,扫了一眼吕娴。她很聪明,自己先立险境的同时,不忘拉上关羽共担风险,同时又顾及了刘备的颜面,未居于刘备之前。这刚刚的先后之事,也就无形的化解了。同时,她又能随时拉自己为质。这个距离,是可能的。 她真的太聪明了,若是吕布与刘备在前,若出意外,他们二人断不可能会拉人做人质的,他们做不出来,做出来了也难看。 可是她呢,却没有这个顾虑,正如她所说,她是女子,又是小辈。真的耍起赖来,谁又能与一个小辈的女子计较呢?! 这个吕娴,当真抵一个管子了,当年管子随齐桓公会盟,也是如此的有礼有节,极会规避风险,又不堕国君和国家的颜面。 关羽一听也是哈哈大笑,道“女公子既此说,羽便不矫情了!”说罢策马向前,走到了吕娴身侧,拱手道“请!” 吕娴哈哈大笑,道“救命恩人先请,若非当日无有云长,断无今日之娴。” 关羽心中舒坦了,便是连徐庶也心里舒服。 女公子在外交辞令之中,既机智,又不失礼节和圆滑,同时还能顾及到风险这般的应对,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看了一眼臧霸,臧霸便自动驱马跟到吕娴身侧去了,以示护佑之决心! 徐庶哈哈笑道“事不宜迟,还请上关吧,庶便随主公与刘皇叔在后!” 刘备松了一口气,看向吕布,吕布哈哈大笑,道“娴儿,且休耽误,且上山隘!” 当下也就开始上山隘了,吕布在后,与刘备并行,有徐庶调剂,倒也不见紧张的尴尬。 这也算是缓解了刘备的处境。因为吕曹大战之后,突然把刘备拉上,吕布是真的忌惮他,有徐庶缓解,算是缓解了两方。 要攻破此山隘,其实从山下开始往上突破是可行的,只是上对下的战术其实很占优势。 此隘是真的易守难攻,因为只有一条路,那条路两山环绕,是个险道。 此时要上山,是绝不可能走这条路的。两方都有默契,因此荀攸没提,吕布更不可能提。 默认的是步行牵马爬山上去的,虽然多有草木,但也算是上了山隘了。 荀攸先上来,后面便是吕娴和关羽。这二人,当真是高大与娇小的区别。然而二人同行给与人的压力,却几乎都是同等的不弱。 典韦更为防备吕娴,见二人先上来,身上的血都汨汨的流动着,先盯着吕娴打量,这才看关羽,随即便是他们二人身后上来的臧霸。 紧接着才是吕布与刘备以及徐庶! 吕娴哪不知道典韦的严阵以待和紧张?! 她便笑,试图让他放轻松,拱手道“当日彭城外,伤到典将军了,不知典将军伤口可已愈合?!” 这不是明知故问,明摆着的吗?! 典韦脖子上很大的一个伤疤呢,还新鲜长成的呢,他面色沉肃,干巴巴的道“当日侥幸,活了下来,也是女公子留情之故!若非如此,韦已命休矣!” “是天不亡你我二人,”吕娴笑道“当时娴虽伤了典将军,然而,也身陷被围之境,若非云长正巧赶到,只恐命已休矣,前番战场兵刃相见,今次却能如此心平气和面谈,也是豪杰之情!” 关羽点头,他对典韦的战斗力也是敬重的。这个人的能力不在他之下。而且极为忠心。只是他跟在曹操身侧,本身就是虎狼窝里,惊险多,战争消耗也大,以后,命数只恐不会长久。昔日没能断在他与吕娴的手上,他日,也会在旁人的手上。只是这话,是不好说的。 典韦虽受重用,然而,在曹操身侧,其实对他的能力来说,不见得全是好事,也是另一种束缚。 这样的人,其实领兵作战,在战场上才能发挥最大的勇力! 典韦见吕布与刘备也上来了,便道“请,主公已久候多时!” 吕布与刘备笑着上前,吕布哈哈大笑道“我儿在谁说有豪杰之情?!” 吕娴笑道“说典将军,正好我与云长和典将军会面,便忆及当日战场之事了,故才有此一慨!若说豪杰,我父为先,彭城外力斩十三战将,无人可敌也!” 典韦一听,面色一变,脸色立即就难看了。 荀攸忙道“速请吧,只恐主公已候多时!” 吕布当先哈哈大笑,自负至极,十分得意道“布之勇何人能及,便是当年项羽可有此勇?哈哈哈” 这话没人能应,也就只有吕娴接话笑道“今日我父,与曹公,刘使君会于此山隘,乃是真正的盛事,正应了一句话,生当为人杰,死也为鬼雄。无论输了的,赢了的,都是真正的豪杰,今日之盛会,必载入史册,更为佳话!” 这话叫吕布大喜,道“我儿诗作的好!” 吕娴这话,算是圆了彼此的剑拔弩张了。然而,又何尝不是抬了吕布呢?! 她这话是说,刘备曹操都是人杰啊,但是,以吕布为人杰之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8章 我爹是吕布298 便是荀攸都不忍听,一时忍着气,道:“请!” 吕布却率先而行,如虎漫步,悠然自负,得意狂妄,大笑道:“兖州不错!”一副欣赏,很是欣慰的样子,仿佛回忆往日来时的闲情,更像是视察领地。 典韦在后面气的胸起起伏伏,半天都没缓过来,只能压下怒火,跟的紧紧的紧张防备着而已。 关羽与刘备对视一眼,二人默然。 这种时候,吕布能逞能,而刘备却需要越低调越好! 然而,刘备也知道,他是不能够任由吕布发狂,将事态变成不可控的。否则他自己也得折在那里,因此他便上前,道:“不知孟德在何处,还请公达引路。” 荀攸道:“主公必早在帐中久候,温侯请,使君请!” 一时气氛古怪的往大帐去了。这种时刻,荀攸与徐庶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这种会交之场合,一定要文武兼备。正所谓文则武备,武则也需要文备。 若是没有荀攸和徐庶在中间起调剂和润滑,斡旋,一群武将没个缓和,便能打起来,一旦开了这种头,只会越来越不可收拾,极易失控,所以需要文臣! 而文臣相对,更需要武将作备。双方其实都作足了功课。除了刘备欠缺文备以外,吕布与曹操之间,已具备最基本的诸侯之交的本能。 徐庶一路与荀攸说说笑笑,都是些不会引起误会的小事,半点不触到核心和敏感之事。 这二人的作用就显得很重要了,全在这种时候体现出来了,没有他们是不成的。只怕随时能打起来! 一路往大帐去了! 而曹操早已经带着精锐在大帐外等了,大帐两边皆是精兵,个个神情严肃和紧张,俨然对于吕布的到来,没一个是真正轻松的,并不亚于在战场上的紧张,半点从容不起来。 然而曹操是个例外,他眯着眼眸,看向来人,眼神却径直盯在吕娴身上! 吕娴也早看到了他,一时眼眸亮亮的,也看着他,专注而不移开的从容大方,不迫,并不避讳的隔空对视,一时看到彼此眼中的魄力和欣赏之意,竟都咦了一声! 众人也都反应过来了,徐庶心中一咯噔,听吕布对吕娴道:“我儿在看何人?!” 争行间,人已将至曹操面前,吕娴哈哈大笑,道:“在看天下至雄!” 曹操闻言大笑,道:“操也在看天下至奇女子!” 哈哈又笑,道:“区区小儿,竟将操的二十万大军逼退至此!汝何不谓为天下至奇矣?!” 吕娴竟与曹操相视大笑。 刘备看看吕娴,又看看曹操。这二人,竟将一场大战说的如此风清云淡,都不是普通人!到底都是他所忌惮而又尊敬之人啊,何其的英雄?!不是说见到此,彼此口舌不输半寸,就是英雄的,这极易,口舌之利的人,多的是,但是输的人,有如此魄力,赴于一笑的曹操,为英雄,而吕娴虽为赢家,也毫不掩饰对敌人的欣赏,也更为英雄! 这不是土匪间的见面,无需如战将一般的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相反,正因为是诸侯之会盟,更需要更高的东西。原以为吕娴撑不起来,刘备却没料到,她竟真的撑起来了!没有抖赢家的威风,而曹操,更没有耿耿于怀于一战之败的失意! 这样的气魄,如何能不为人心惊! 别说刘备了,便是关羽,徐庶,臧霸等人也都是一惊。 荀攸下意识的去看吕娴的反应,却见吕娴听到这话,哈哈大笑,道:“赢于一战,不及孟德赢于全局,退二十万大军,易,而扶天子,匡汉室,难。孟德迁天子于许都,位列群雄之首,此才可谓天下至雄矣,吕氏父女远远不及此等高瞻远瞩!” “哈哈哈,同是汉臣,无论于朝于野,皆同,有何高低之分?!”曹操笑道:“吕氏小儿,百闻不如一见!” 一笑,竟有泯恩仇之意! 无论介不介怀,至少于大事上,是不介怀的了! 曹操心胸至此,刘备也是佩服的。 曹操大笑,道:“奉先后继有人矣!哈哈哈,待此小儿长成,只恐奉先与吾,皆已退避三舍,天下终是后人之天下!” 吕布闻言大笑,道:“布有此女,可抵千军万马,可抵万千谋臣,此生亦已足矣!” 曹操哈哈大笑,道:“玄德公,近来可好?!” “甚好,有奉先多加照应,又有曹公多记挂,备很好!”刘备很是谦虚恭敬的。 “请,奉先,玄德,速请进帐一聚,今日,只论私交,不论公事”曹操笑道:“久不相见,如今再聚,实是盛事!” 刘备道:“请!” 吕布却是迈步先行,对吕娴道:“吾儿觉孟德何如?!” “一等至雄,谋略第一,用兵如神,诗歌不输于任何大家,胸襟气度更是人上之人,”吕娴笑道:“娴敬极矣!” 吕布一听,便笑道:“不错,孟德此等英雄,布在这些方面,的确不如!” 曹操听了便笑,道:“诶?奉先如此之勇,操如何能及?!若奉先不为英雄,天下何人可谓英雄,女公子却是高抬于操矣,操可不敢应!” “孟德无需谦虚,”吕布笑道:“我儿从不妄言!” 曹操微眯眼眸,道:“若操担此虚名,不知女公子以为奉先又为何等至杰?!” 众人已是进了帐,便分宾主坐下了。曹操安排的极好,将主位空了出来,以示此,是天子之尊位。不然安排的不好,很容易见兵刃,出事的。如此,倒是其它座次,只分宾主,而不分主次了。 吕娴便笑道:“我父是勇之极英雄,他为第一,无人当以第二,而刘使君,是贤之极英雄,天下第一人也,莫说我父,便是孟德也极不如矣! 徐庶见吕娴如此从容,心下甚喜! 今日他也是第一次见曹操,第一面已是如此心惊,曹操不愧是曹操啊,本心惊不已,怕吕布不能应对,如今一看吕娴如此从容,竟不输曹操半点,心中焉能不喜?! 吕布一向勇于外,外放的很,听了这话,自然得意高兴。这人根本不懂内敛为何物! 而刘备听了却是大惊,如今的他,只适合韬光养晦的,便慌道:“女公子实在过誉。备只可堪为义字,不负当忠字,如何敢称为贤,万万不敢当此虚名!” “玄德无需谦虚,操却觉得女公子所言十分中肯!”曹操笑着看向吕布,“不知奉先以为如何?!” 吕布哈哈大笑,道:“布自认勇,天下无人可再称勇。我儿甚了解我!”可见他是不会在别的方面与曹操争什么谋略之类的虚名了。 得,吕布还是以前的吕布啊,没变! 曹操笑道:“不知奉先以为,天下英雄有几人?!” 吕布道:“在此我等三人,皆为英雄!” 刘备惊道:“备怎敢当为英雄?!唯从者而已,万不敢负此盛名。” 吕布与曹操哪里会小看刘备?!不过是因为起势晚,时间未到,没有乘风而起罢了。三个人,其实见了面,谁不知道谁啊!? 可也不能说什么,刘备现在的处境谨慎,仔细些,也没什么不对。 曹操便笑道:“若玄德不为英雄,天下还有何人可称为雄?!” 刘备道:“备实不堪称英雄,天下雄才辈出者众,北有袁绍,公孙瓒,南有孙策,备何德何能,敢并列于此等诸人之间?!万万不敢!” 曹操眼眸微眯,笑道:“玄德所称,不过是江中鱼虾,一时之势而已。若论英雄,在座吾等三人,方为英雄,然,却非为首尔,当加一人!” “不知是何人?!”刘备道。 “何人?!”吕布也眯了眸,十分危险的样子。 “吕娴!”曹操道:“吾三人皆不可为首,若为首者,当为此小儿!” “哈哈哈!”吕布大笑,指着吕娴笑道:“孟德所言不错!吾儿令吾也不得不言听计从,不敢违背,此号令勇者也,与刘使君称兄道弟,此之并之贤者也,而逼退孟德二十万大军,又为大功也,有此三者,又令吾三人会盟于此!吾女不为英雄,何人敢称英雄?!” 刘备光听着都心惊,曹操大笑,道:“奉先有福之人!哈哈哈,不错不错,天下至雄,非为操也,是奉先之女也!” 曹操见吕布半点没有忌惮和忌才的意思,便明白这父女之间,怕是难破了!而刘备呢,再有壮志凌云,也掩饰极深,不肯稍露半分轻狂,事事不敢居于这父女二人之前,他是想要在这父女之间和吕刘之间下蛆,然而这番豪情一述,若是曹操还能这样做,未免流于匪盗之流,曹操便是原先存这样的心思,此时也早烟消云散了! 不错,若是吕布,吕娴,刘备不配为雄,他便会挑一挑,埋下线,也无妨,然而见这三人如此,他不想沦落于末流! 天下雄者,善于趁势易事,见人易行。 见吕娴如此,见刘备如此,曹操是不怎么将吕布放在眼中,然而他明白,口头上想讨便宜,是没必要的了。 战场上见真章便是。而外交便是独立于战场之外的另一种战场,并非刀兵,比的却是胸襟和豁达,谁小器,谁就输了,显得小家子气,更为盗匪之气质,哪能称为诸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9章 我爹是吕布299 权势的扩大,吕布父女之间有隙,也是迟早之事,而地势的挤压,吕刘之间,也势必会生蛆。曹操知道,便是有些话不挑明了说,事情还是会发生的。 既然如此,争一时之长短,较一时之口舌,倒是没必要了。 如今三人相见,倒觉畅快。 曹操没将吕布放在眼中,哪怕他勇极。然而,他,刘备,吕娴。三人之间,迟早有朝一日…… 曹操现在对刘备,对吕娴,心中都有数了。 果然,不起眼的,才是真正难对付的,一个人的前景,只在内心的力量上,而刘备,吕娴这二人的胸襟,气度,以及内心的从容,豁达,还有支撑的力量,志向,都叫曹操有了数。 “女公子以为袁绍可强?孙策可强?!”曹操笑言问她。 “与孟德相比,他们不配称雄!”吕娴笑道。 这话有意思,说的不是她小天下英雄,而是以曹操为标杆说出来的话。 曹操道:“非操小天下之人也,而是他们如女公子所言,的确不配为雄!” 两人哈哈大笑,一时之间,刘备低着头,却是不敢稍露半分的认同来。 曹操道:“使君以为呢?!” 刘备忙道:“袁绍兵强马壮,拥有四州,英雄也,孙策锯江东,自成基业,亦为英雄也!” “袁绍,孙策?”曹操笑道:“袁绍一时之强,而孙策据有江险,可强一时而已。若论雄伟之略,皆不及女公子!” 吕娴似笑非笑。 捧的高高的,像捧吕布一样的捧,这曹操现在真是豁出去了?!这是气刘备呢,还是激刘备呢?! 刘备是不可能露出半分野心来的,尤其是今天这样的场合,但是曹操越是捧,刘备越是上心,本来就忌惮他们父女了,听了老曹这话,焉能不更忌惮?! 挺有意思,这虽不算明着下蛆,其实也是趁势插针,而针,未必就是难听的话,很多的时候,它们美好的如同佞幸之言! 诸侯会盟,虽然也有嫌隙,各有算计筹谋,然而若弄的像江湖之流,只论义气,不谈利益,就显得好笑了,若是计较过甚,又陷于利益口舌之争,显得小家子气,竟是连盗匪之气也不如了。 曹操真不愧是奸雄,瞧这话,说的多有艺术性?! 荀攸与徐庶心中都惊心动魄。 三主对谈,这等的气魄与气势,都让他们退避一射之地了。 然而到现在都能听出一点架的高高的火药味,心里便都悬了起来。 此进插话是不合时宜的,因此只能都佯装镇静,其实心都提着。 刘备生恐眼神之中露出不对来,因此并未与关羽在此时交换眼神,他只是用袖微遮手,手其实已经紧捏了碗口,军中之粗碗是盛酒之用的,此时倒也相宜,毕竟在军中,非朝堂之上,或是宴上。 吕娴笑道:“孟德果有小天下英雄之气概,既如此说,想必已有破袁绍之策也。” 曹操只是看着她,笑的意味深长。 吕娴也不答,又道:“孙策年少气盛,逞勇确实,然而,能以玺易三千兵去谋大业的魄力,也堪为称少雄也。” “虽可勉强称雄,然,恐难以长久!”曹操道。 吕娴笑道:“时移事易,也难说!” 毕竟孙策已经与史实上的进程不同了,史上他并没有这么快出江东,只与江东的权力集团耗了很久,没来得及出江东北上,就已经死了。 然而现在的他,盯着袁术和刘表呢,也已经过了江。 吕布道:“可惜了玺,若是孙策有失,基业与了旁人,而玺也再不能回孙氏之手!”说罢眼眸微眯。 徐庶一听,心中要糟! 如今的局势,谁不知道袁术之淮南,已被吕布视为掌中之物,那玺此时连刘备和曹操都不提。偏吕布此时说出来,这不是说玺已是他的了吗?!还说什么江东也为他人作嫁衣,你说这话啥意思,是说孙策和袁术的地盘,基业,玺,最终都会成为你的?! 徐庶忙补救,笑道:“他日若能得玺,玺与天子合一,汉室兴,天子威仪四方,也算是尽忠矣!” 吕娴看了徐庶一眼,笑道:“不错,他日若得玺,天子若能迁来徐州,便是真正的威仪合一了。” 刘备此时只顾低头,哪里敢抬头说话? 曹操微眯了眼眸,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来,只笑而不答,转而另有话题,道:“孙策若无败,只恐玺,依旧被其视为己手!” 是啊,你吕布想得玺,呵,做好与孙策死磕的准备吧! 吕娴便笑道:“我父与元直皆想岔了,徐州若得玺,献于许都又何妨?!不过是物归汉室,归于天子,更为合理!” 徐庶一惊,随即恍然。对,竟是他想岔了。 倒是吕布想不开,哪里舍得玺印?!他早视淮南为己之地,玺也是会被他所得了。因此有点郁闷,但也没多说什么。 曹操看着吕娴,笑意越来越深。转移矛盾,转嫁孙策之恨?!这话意思就多了,就是说,到时候把玺往许都一送,但她照样可以团结孙策来搞你曹操吗?!玺不玺的,其实吕布看不开,但是孙策看得开,曹操看得开,而多她一个吕娴,照样看得开?! 真正的英雄,谁会将一个这种东西当回事?! 曹操心中却是沉甸甸的,这个女子,越是如此,越是叫曹操摸不到底。其志,其胸襟,其眼界,只恐在他以上! 曹操此时都不关注刘备了,只是盯着吕娴,哈哈大笑道:“天子不管在何处,臣子都需尽忠侍奉,不管是在朝或在地方!” 吕娴笑点头,这话题必须得结束了,她便对曹操笑道:“我一直闻听袁氏有一美妇,甄氏,是袁绍儿媳,其美,可堪称为女神。闻公喜臣妇,向来不让美,不知他日若破袁绍,可愿割爱让其美与我父?” 吕布眼睛一亮,一听此言,喜不自胜,感动的不得了的对着吕娴道:“我儿竟然如此关心于布……” 一时感慨不已的道:“布所爱无多,唯美人宝马而已,若有其美,布愿得之,藏于内,而不见外人,于生无憾矣!” 曹操道:“区区一美,这有何难?难的却是如此破袁本初也!” 吕布道:“破他何难?!布与孟德齐心,定大破之!” 刘备感慨,引一美人,想引出的其实是破袁绍的话题啊。 要美人是假,要破袁绍夺四州之土,才是真。 可是若公然瓜分四州之土,未免贪婪,说到美人,又哪里不是意有所指呢?!呵…… 真到了破袁夺土之时,看曹吕二人可会客气吧,到了战场上,哪里会心平气和的商议这个?! 只是曹操,怕是要割臂鉰虎,是一定要破袁绍的了,他听出了决心来! 只怕此时商议破袁之策是一,彼此试探瓜心袁氏土的意图和野心,才是真! 曹操笑道:“若有奉先此言,袁绍何足惧也?!” 吕布道:“闻君也好于美妇,真肯割爱让于布?!” “有何不可?”曹操笑道:“区区一美,无足挂齿!” 吕布闻听大喜,道:“若此,布甘为孟德驱使。” 徐庶看了一眼吕娴,见她嘴角有笑意,他明白了,说的是一美,其实让的是一州之土! 原来如此! 袁绍要攻关而进许都,曹操是真的急了!说是让一美,而美在何处!?在袁绍老巢。 曹操这人,真是有意思,这是想赚吕布进袁绍的老巢呢! 而袁绍的老巢在哪里呢?! 离徐州甚远,地界连不进去,若占了,便是陷于孤地,若不占,哪能甘心?!到最后出于战略考量,还是只能一时弃之,顶多烧城,掠城掠财物,与当年的霸王一样,抢掠烧了了之! 徐庶想到这一点,嘴角就是一抽。 这曹操,盘算的也太精明了。 他不好看曹操的,便盯着荀攸猛瞧。而荀攸呢,却极稳,坐于曹操下首,半点声色也不露。徐庶冷笑一声。分明此次曹操陷于被动局面,现在只出一臂之肉,而转被动为主动,还想将吕布套进去,诱进去。 他都服的不行了。 若说这其中没有荀攸献言,他不信。 他又看了吕布一眼,心中便是一叹,吕布的谋略,比较曹操来,泥云之别!哎……还好有吕娴。再看吕娴,发现她却只是笑,仿佛没听懂似的。而刘备心中骇然的不得了,却也半分不露。 果然,这三个人,没一个是笨人。 这就是曹操要冒险会盟的大谋。而这,也是刘备犯险,敢单刀赴会的机会,巨大的机会! 这更是吕娴在中原的下一步至关重要之局! 此时此刻,徐庶全明白了。 吕与曹之间,必有一霸。所霸者,中原也!关中之地,得之可得天下。 而刘备呢,他对中原是不可能了,然而他一直在等腾飞之机,他等到了,等到了天下之局中,中原之争霸中,开另一局面。 不是徐庶为刘备着想,而是刘备能等到今天,实属不意啊。 曹吕灭袁绍后,中原必出一霸主,而这中间需要极久的时间,刘备终于等到了他图谋发展的真正的机会和时间。当然,孙策也一样。 中原只是曹吕之争,与刘备和陈策,暂时无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00章 我爹是吕布300 三言两语之中,局面已经出来了。曹操扼袁绍大军,而吕布去袭老巢。若说曹操用吕布扼袁绍主力,那是不能的,曹操能信任吕布吗,用他关键布局吗,不能,怕他叛变,图自己,到时候伤不了敌人,还可能会伤了自己。而吕布呢,自然也不甘心被老曹所驱使。 而这样一布局就不一样了,大家齐心协力,但也互不干涉! 这等于什么,曹操把袁氏的好处给让出来了,老巢啊,多少世家财家粮米等物……这样的,吕布能拒绝?不能的! 而曹操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他是昔日之刘邦,不贪财货,而吕布却为昔日之项羽,到时候进了老巢,是占呢,还是走呢,是抢呢,还是不掠呢?! 这他娘的分明是个局,不安好心! 徐庶就知道,曹操哪能甘心将袁绍老巢这么大的好处让出来?!原来,是欲诱虎进笼之计也! 曹操试图欲从吕娴脸上看出点什么来,然而吕娴却只是笑,自始至终脸色都没怎么变过。 而吕布呢,因为听闻能得一美,早已得意异常,欣喜若狂! 徐庶去看刘备,却见他低着头去看碗中酒,状似一副数着波纹的走神表情。 此番论英雄,谁不忌惮谁?! “我父原与刘使君盟,如今更与曹公共盟,为天子,我们三方自要会为天子出力,扫荡寇贼,以安天下!”吕娴道:“而袁绍,当为第一,不知曹公与刘使君可同意?!” 曹操道:“他自是第一。” 刘备亦道:“他独占四州,不服朝廷,当为第一必灭之诸贼!” 吕娴道:“既是如此,自当齐心协力,为朝廷效力!为天子效力!” 刘备道:“这是自然。” 吕娴对刘备道:“只是此番朝廷封赏,我与我父却不敢生受,曹公虽是好意,然而曹公却并不知徐州城,是我父向刘使君借来的,因此,我父若受徐州牧之封,便是夺了刘使君的,这如何使得?!” 荀攸光听着都有点好笑了,现在说的好听,当初你爹抢的时候,也没见含糊,现在说这话的目的,呵…… 曹操心里也郁闷的慌,谁不知道谁老底啊,但是这女子现在提出来,他就得接,哪怕明知道,她这是不安好心,便道:“此事,当要问刘使君方好!” 刘备听了吕娴的话,心都惊了,又见曹操这样推过锅来,便忙道:“女公子,曹公,徐州并非是备之徐州,如何敢应徐州便是鄙人的了。万万没有这般的说法!” 曹操便笑着看着刘备,这刘备很聪明,现在这种时候,大家提的就是一个默契。之前他不敢要徐州,现在吕布定下大局,他更不敢要徐州了,嫌烫手! 以前不要,是不能名正言顺,说的好听,徐州是陶谦让位于他的,可是州牧一职,若要正式的任命,也须得天子下诏。以前的刘备是不可能有曹操下诏正式封他的。而吕布抢了他的徐州,也就抢了,他也没地说理去,也人心思吕,而吕娴就立刻说小沛容不下刘备这大佛,还说兵马多。看来,都不必费心在他们中间挑拨,这二方,早晚要内耗,彼此难容! “这有何难!?”曹操应下,笑道:“待回许都,操定上奏天子,给与刘使君容身之城池方好,使君本是天家皇叔,若城池太小,也有负天子的期望,操定挑适宜之处,彼此相安,届时还需大家刘心协力,治好各方,让天子在宫中安然,不费心牵挂!” 吕布一听,大喜道:“如此甚好,布便也不怀疚意了。” 刘备也道:“多谢曹公美意,多谢奉先与女公子。” 关羽微微拧了一下眉头,深深的看了吕布父女一眼。 曹操瞧见,笑道:“云长近日可好?!” 关羽回过神,抱拳道:“羽一切皆好,劳曹公动问。” “玄德此义弟,也是英雄也!”曹操笑道。 “不敢不敢,”刘备忙自谦,笑道:“女公子之侧那位,才是真英雄,备二弟,远远不及!” 曹操笑道:“哦?!玄德太自谦了,”转首看向臧霸,道:“莫非此是琅琊小霸王?!” “臧霸,拜见曹公!”臧霸抱拳道。 曹操忙回礼,笑道:“此亦是堂堂一英雄,还如此年少,英雄出少年呐,比起他们,吾与奉先,还有玄德,老矣,这天下,终究是年轻人的……” 吕布与刘备听了便大笑。 刘备笑道:“此人身手不下于张辽,带兵更是沉稳,性情又平和忠厚,实也是骁勇之将,奉先帐下,当真是人才辈出,猛将如云也!” 曹操笑道:“宣高凭一人之力,扼我曹仁大军不能寸进,无功而返,当真是贤才也。” 琅琊一带,泰山一带,就是归顺吕布了,而且一看,就完全的被吕娴收服了的态势。 曹操心里明白,吕布之势必已崛起。他拥有的何止是区区徐州?臧霸一归顺,他的琅琊一带也顺服,若是再灭袁术,收淮南之土,吕布父女的势力竟崛起不可限量,到时候,灭了袁绍,而吕布,必会成为第二个袁绍。 想到此处,曹操心里,已然微微发沉。他不由自主的看向吕娴,见她风清云淡,那气质,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胸怀和手腕,以及臧霸隐隐以她为尊的护佑,这样的人,就是天生的领袖。 能让臧霸这样的人甘心以仆一样遵从的吕娴,曹操心中都是忌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01章 我爹是吕布301 若非为敌,若非知道不可收服,曹操都想着,这样的人若是在他身边,他用之,是何等的畅意天下?! 为何偏偏是吕布的女儿呢,吕布只勇无德,不过是区区一匹夫。能逆风翻盘,全赖有此女,能归笼人心,协调前线与后方,统筹战局…… 他又看向徐庶,这个人,才能不亚于陈宫,并且各有所长,但他竟也甘心事奉此女,屈居其下,并且还为此弃了刘备,所图的只是吕布的勇与势吗?! 这样的大才,流浪很久,都不肯来投曹营,可见不是见势就肯事奉之人,这样的人,能看得上吕营,全是因为吕娴。 若不然,他定跟刘备去了。看他与刘备之间,也有交情和默契。可偏偏却宁愿负刘备而奉吕娴,不是看上了吕营的势与名,甚至都不是为了展现其才。 只怕更多的是看到了吕娴身上更多的可能,为了这更多的可能…… 这个女子,如此有领袖魅力,曹操内心也是折服的,说实话,这样的人,他输给她,虽然不乐意承认,但却是心服的。 此番较量,又见到了真人,下一回,定收拾战鼓,再与之定输赢,输赢以定正统! 吕娴却谦虚,笑道:“若论英才,曹公帐下,多少英才?更兼之曹姓子弟,也是人才辈出,我父怎可与曹营相比?” 曹操却笑,道:“奉先一人之勇,可敌我六将,而女公子一人之智,已敌我万千谋士之策,所谓英才,以质不以量,操也只不过是昔日之孟尝君,空有食客三千,却始终未得之大才,若有宣高或元直这般人来投,操也心甚喜,然而,终究是各人有各志,强求不得!” 这曹操还挺会自谦。 谁要是信了他说的,才是真傻了。 吕娴转头看向吕布,吕布却真的信了,吕娴也是真无语,听吕布道:“曹公人虽众,然,自古朋党以来,坏事者也从不鲜少,人多有人多的好处,然而人少也有人少的精妙了。世间之事,说不清楚好坏,不到最后,谁又何曾得知呢?!” 得,他这货,非得拉仇恨不可。刘备与曹操只是自谦,他却真得了意。就不能也谦虚点儿。 吕娴一听,也是哭笑不得,想一想也作罢,本来吕布就是这样的人。他若哪天不自夸自己,他就不是吕布了。 曹操听了便笑,道:“奉先所言甚是!” 言罢,便要请关羽,臧霸,还有徐庶都入座。关羽和臧霸不肯,他们需要保持清醒。因此只站在各自主公身后。 徐庶被荀攸拉去坐了,非要推杯换盏的说话。 一时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烟消云散去了。酒宴过去,刘备与吕布都被安置了大帐。吕布的大帐外是一百精兵护佑,而刘备的大帐只这兄弟二人,显得有点寒碜了。 吕娴见了,对臧霸笑道:“曹操晚上怕是要寻刘使君说话,你看看,刻意安置的这么远,一个东头,一个西头,也就是说,我们要去寻刘使君,须得穿过这重兵重重,别说说话,一动静,就立能报到曹操处。” 臧霸道:“只恐是要拉拢刘备,也不知道会将他封在何处了!” 吕娴笑道:“曹操不会明着来的,就算他要拉拢,刘备何许人也,也未必肯甘心被他所驱使。只不过,大约是要暂时屈身于曹操了,早先在小沛时,刘备就已经有暗投曹操之心,只是后来时移事易,刘备没被我父所逼的不能容身,才让这事来迟了。只是这世间之事,便是有所改变,或延迟,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臧霸道:“女公子有所安排,刘备如今势大矣,再纵下去,必生乱!难道女公子是顾忌关羽对我营有恩?!” 吕娴道:“非为此,而是刘备贤德,这样的人,曹操都得容,我吕营更得容。他日只能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较量而击败了,连曹操都放弃了用暗中手段,我营更不能,我父他更需要名声,倘若有事,他,是永远都洗不白了……” 臧霸默然良久,道:“此次曹操倒真有几分枭雄的情操,竟没暗伏斧手!” 吕娴道:“下邳之战,曹操穷途末路,又以为必能击杀我们父女,这才行此险计,所以他才失算,若非如此,曹操不会被逼到这一步!他也不会走这一步。估计他原以为定了徐州,杀了我父女,下邳之事,永不见天日,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臧霸道:“若如女公子所说,这曹操,的确是个厉害之人,他非要会盟,只恐拉拢刘备只是顺带,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见一见女公子。他日若能败袁绍,曹操必与女公子之间只能存一,所以他在意的是女公子这个对手,刘备,只是他伏下的一条线!” 吕娴点首,道:“不错,曹操一时之弱,等吞了袁绍,势力就完全不同了!到那个时候,他才真的可怕。” 说罢轻笑一声,道:“再可怕,我与我父也并不怕。” “可是刘备,必有了发展的时机。”臧霸叹道。 “曹操不会给刘备太大的地方的,他会留刘备在徐州境内,受我父所辖制,并且,消耗我父。曹操也不蠢,哪会任由刘备去图发展?!”吕娴道:“此次会盟,倒是能让徐州太平上几年。不管出兵在外面怎么消耗,徐州本地却成了清净之土,有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争取到这个,就不错了,至于袁绍……” 吕娴微微笑了笑,道:“他现在紧盯的人是曹操,且先由着曹操与他耗,若要我父去助,不出点血不可能。” 宴上所说的,也只是一时之说的,曹操也是安抚吕布,而吕娴呢,也是糊弄曹操呢,大家都是谋略家,哪一个又将什么所谓的盟会之言当真了?! 臧霸听的有点复杂,理解不能,道:“女公子的意思以后未必会助曹?!” 吕娴笑道:“不好说呐,时移事易,到了时机的事,只看时势做事,而不是草率决定。若是助曹迅速灭了袁绍,岂不是便宜了曹操?!” 臧霸听的都晕了,所以这个所谓会盟,大家都没当回事?! 幸好,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早早的退出了争雄之心,若不然,这些所谓谋略,他玩不过的。也没资本玩。 倒是吕娴,能将徐州打成这样,完全就是天份使然了。 吕布在帐中饮酒,徐庶坐陪,徐庶一心吹捧,把吕布吹的心花怒放。徐庶虽然瞧不大上吕布这德性吧,但是已认其为主,倒也不能说这吹捧就不是真心。 士人有心要吹捧,吕布几乎是没有招架之力的。 臧霸光听着,嘴角都是一抽。看来徐庶已经精通怎么哄吕布的精髓。 “此次,我为你争取到了琅琊君的封称。”吕娴道:“只是有一件事,我得预先与你一说,倘封赏下来,我父说些不酸不疼的话,你只听过就算,他那个人就是这个性子,有时候嫉妒心上来了,话不好听,但若说他嫉才妒能,他也算不上,真嫉才妒能的,哪里会说出来!只当他一时孩子心性,就罢了。” 臧霸听了都傻了,道:“女公子,这,霸何德何能!” 他讷讷竟不能言了。 此次会盟,是为封赏,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老曹不可能在这上面吝惜封赏,败都败了,定局也成了,曹操还是能看得开的。这种事,虽然扎心,但是也只是扎一时之心,老曹只当此为小事而已。 “你也别以为是白给你的,你还需要安抚你在泰山一带的兄弟们,等你有了君的封号,就可以为他们正式封官任职,琅琊一带本是你们平定的,娴便是再贪心,也不能夺了那些,你肯,你们的兄弟们却未必肯服,但他们服你就成,这与服我们父女一样!”吕娴道:“有了君的封号,你也可以设相,设兵,总是名正言顺,总有些要安顿的关系,也早安顿了吧。以后,政令,军令,从徐州出便可。” 臧霸讷讷的,也不善于表达,眼眶却红了,却无法拒绝,便抱拳跪下,道:“霸一日不死,一日不叫琅琊叛女公子!一切军令政令,皆听徐州示下!” “快起来,”吕娴笑道:“我爹那,你只给只耳朵,他要说了不中听的,你别当真,他那个人,计较个三五天的也就忘了,他那心思,也兜不了太多的事……” 臧霸听的心里也闷笑,道:“主公他日是人上之人,到那日,哪里会将一个区区君之封号放在眼中?!” “谁说不是呢,只是他呀,”吕娴宠溺的笑道:“有时候跟孩子似的。又熊,却也真的单纯。” 臧霸听了,冏了冏。 倒也是!吕布不就是那样的人嘛!真性情!但也说过就忘。所以啊,若是了解他,肯纵容他的,也不会将这些放心上。但若是心思多的,偏会恨上吕布了。 以前的吕布没有吕娴周旋,在用人方面,吃了很多闷亏,如今,他却不会再吃亏了。一切,都有吕娴安置,人人齐心为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02章 我爹是吕布302 “宣高有平琅琊之志,焉知我父没有!他虽性情无常,然而,并不是没有志向之人。”吕娴笑道:“以后君,侯,民爵更多了,他会习惯的。这天下,一个人维护何其难也,只有任用像宣高这样的人,才能维定太平,天下百姓才安。他现在站的还不够高,所以看的就不太远。我会敦促我父,以四方太平为己任,多用贤能,平天下,一展雄志。而我吕营治下,竟也百花齐放,贤能辈出,不愁无人可用时,那时,天下才算归心……” 天下还是需要用人来治的,文治武功缺一不可。而吕布迟早要明白,他得有包容,安排这些人的胸怀。 所以加官进爵,封赏功臣,就极为重要! 你得将人心聚集在你周围,你的位置才是真正的稳了。便是一时地位再低,都抵不过人心有意的抬高。 曹操看着信,简单粗暴,几乎吕营中所有人都有了封位,基本都是侯爵,封君之位。 没有其它言语,只有一个个人名,后面写上封什么位,有什么功劳。 曹操看了心闷了一下,道:“此女倒是舍得,果真不吝惜封赏,她可与吕布完全不同啊……” 荀攸也默了一下,道:“攸已送书至刘使君帐中,想必他已看过了。” 曹操道:“公达,操可能与刘玄德一谈?!” 荀攸道:“刘备,英雄也,但为英雄,极会依附形势而动,又岂能受制于人,便是合作,也只是一时而已。这样的人,主公想要收服,不可能!争雄之人,只能厮杀于战场定成败。” 曹操沉默了,这样的人是最难掌控和左右的。 刘备一时蜇伏,一时低头,以后也绝不会一直如此! 正因此点,曹操心里才是真的焦虑。当初驱狼吞虎之计,已全线告败了,不过有此人在,倒是可以制约吕布快速猛的发展。 目前,这是最无奈的方法了,只能制衡。不然还能如何?! 荀攸道:“对刘备,只能因势利导,此人若有机会,定趁势而起,所以主公还需琢磨将他放在的位置。不能太大,以后不好控制,也不能太小,怕他势小,难以消耗吕布。” 曹操道:“操心中已有数了。” “主公实在不宜再与刘备私谈,一则刘备不是普通人,难以收服,二则,吕氏父女在营中,若叫他们知晓,更为不美。”荀攸道:“刘备已然收到信,不必再多此一举去见。” 曹操道:“刘备滴水不露,也罢,去了也试探不出什么来。今日观他言行,只恐操便是透了底,他也未必肯露出野心。” “正是此理!”荀攸道。 曹操将吕布父女递来的名单给他看,道:“操自断一臂以鉰虎也,安抚住此二人,操也可安心回许都。” 荀攸心情有点沉重,心知他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道:“吕布此女出人意料。他日……” 荀攸定了定神,道:“主公可有信心能赢她!?” 曹操道:“若有再战之机,操定尽全力!” 定了定神,道:“近几日,操夜间难以入睡,实辗转反侧,一直在反省自己在征伐吕布之时的失误和傲慢。今日见了此女,操要重新总结悔悟,总归是轻视了敌人,才至此败!”说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一个善于总结问题和失败,并且能正视对手的人,是可怕的,也是可敬的。曹操就是这样的人。 “主公以为今日说伐袁绍事,此女所言可信几分?!”荀攸道。 “一半一半吧,”曹操竟笑了,道:“所谓策略,若是能轻易商议出,试探出,怎么可能呢?!” 但是她也要伐袁绍,这是事实。有这个事实就够了。 “当速退吕布父女,许都不可再等!”荀攸道。 曹操颔首,荀攸告退,去了吕布等大帐前去说话。 而此时另一头的刘备看着书与关羽,道:“曹操欲封备在广陵,只恐意在让备结袁术,抗吕布也!” 关羽拧眉,道:“那里终是是非之处,兄长在那,只会被约束,若听曹操,便是与吕布消耗,久之无益,还不能伸展,若不听……”也无去处。 这是机会,但同时也是巨大的制约和被利用。 “备如今还能被人利用,也是机会,”刘备道:“广陵就很好,可结孙策,睦结修好,一切可为!” 倒也是,刘备一向很乐观,极善于在逆境中寻找机会。对此,关羽看到的是弊处,可刘备却心怀希望,看到的是机会。 关羽一想也是,一向逆境习惯了,倒也没奢望过能顺起来。仿佛这样子才是正常的。反正一向如此嘛,刘备一直以来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的,从来没有一个人给与正确的指引! 太难了。可是刘备从未放弃过。 兄弟二人对此事也没有再深谈,关羽道:“徐州,终是心结,没料到那吕娴如此厚颜,羽虽早有预料,徐州恐再难以要回,然而,今日看她说话,心中实难以平衡!” “二弟,此女胸有谋略,你莫再提徐州之往事,回去后,也要告知三弟,以后与吕布之事,此节以后就彻底的了结,再不可重提此事,自她提过这事后,咱们若是耿耿于怀,便显得是咱们胸怀不够,不能释怀了。”刘备道,“切记!” 这也是关羽不忿的地方!经她一说,明明是吕布无义在先之事,如今,却是彻底的不算事了。连提都不能再提了。 关羽的脸色可想而知,道:“原先也曾改变过看法,原以为她并非那等人,现在看来,也与吕布如出一辙。无耻小人!” “他们是血脉至亲,吕娴更有谋略,然而本质上,与吕布有什么区别?!”刘备道:“在机会面前,都是一样的!” 若是他,当初也会做一样的选择。只是刘备没这个实力罢了。当然了,他行事肯定不会像吕布这样。落下把柄! 关羽心中实在意难平,又替刘备难受,又怕刘备想多了更憋屈,便也忍着不再说了。 也罢,既然早知要不回来,此事也不意外。以后不再提也就是了。 徐州是不可能要回来的了。吕布父女也没打算过真要还。官话套话,随便说一说,而他们也只能随便听一听! “曹吕二人定会联盟,共伐袁绍,不过此事应与我们不相干的。”刘备拧着眉头,道:“此事各自退兵以后,徐州境内会怎么发展,不好预测啊……” 孙策,张绣,袁术,刘表……真是意外的热闹。 而他周旋于这其中,已经是极累极累的了。 正说着,徐庶来了。刘备一听,便忙迎了出来,道:“元直……”他一脸喜意,道:“两帐不在一处,怎么过来的?!” “曹营虽重兵把守,然而并未约束我等走动,庶心中记挂使君,便过来一叙!”徐庶道。 刘备喜不自胜,拉着他道:“快请进来坐!” 徐庶便与他进了帐。关羽脸色不虞,他终是武将,有时候也是会上脸的。能客气的不说难听话,对徐庶就已经很好了。 他见二人要说话,便出了帐,守在了帐边。 “恭喜使君,此番定能得一地而守,以后前程定也坦荡。”徐庶道。 刘备道:“本是助奉先而来,不料奉先与孟德有此盛情,备实在意外,然能有此机遇,亦是幸运。” “此后定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从此天高任鸟飞了……”徐庶道。 刘备却是长长一叹,道:“备无能,终是无有一贤可佐,常常眼瞎心盲一般,每每心中惶恐之时,竟不知该问何人……便是有了守处,只恐也是不长久的,昔日徐州之事,还会再重演一遍,奉先是仁德之人,尚能容备,只恐旁人未必有这个心胸,届时,守地也如烫手的鼎,成也是此,败也是此了,一想,这心中便如火烧一般……” 徐庶默然而叹,当初吕布抢徐州之事,的确是没理的。徐庶便是再认了吕布为主,也不能背着良心说此事做的对,他本就不是这种人。 可这刘备却还事事为吕布遮掩说好话,可见是真的仁厚之主。 “可惜备实在无贤德,没有先遇元直,倘若先遇元直,说什么也得留下元直,可惜啊,可惜备无福……慢了一步……”刘备拉着徐庶的手泣道。 徐庶没想到刘备到现在还在感怀此事,一时心中更为内疚,他本就对刘备有愧疚之心,便心中一热,道:“使君无需为庶如此,庶实是庸才,实不当让使君如此厚重,庶羞惭形秽也……” 刘备道:“元直是当世奇才,怎可说是庸才,莫非在吕营并不如意?!” “并非如此,”徐庶道:“女公子待庶甚厚遇,庶只是感怀自己之才不如女公子罢了。” 刘备见此,便心知没希望了。 “使君,”徐庶道:“若论才,天下何止有庶,还有大才未曾出山呢,我愿为使君荐一人,使君若得之,必再不惜于庶区区庸才,其人可比管子,兵法更比孙子,出神入化,使君若能请其出山,何愁壮志不可伸展,大业不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03章 我爹是吕布303 刘备坐直了身子,道:“哦?!不知元直所荐者何人?!” “号卧龙者是也,诸葛亮,字孔明,”徐庶道:“庶本欲将此人荐于温侯的,只是此人性情古怪,眼界甚高,又十分清流自爱,只恐温侯之名声,于之并不妥,这才迟迟未荐,然他才比天高,若是终生无出,难免明珠蒙尘,也是可惜。使君待庶甚为礼遇,庶冒昧荐之,倘若使君肯屈身去请,也许有幸能得其青眼看中,也就成了。才高之人,万不可小之,还请使君明鉴!” 刘备道:“不知其才比元直若何?!” “哈哈哈天下才十斗,他,独占八斗,庶只不过区区半斗而已!”徐庶笑道。 刘备一听大喜,道:“不知其人在何方,是哪里人氏?!” 说罢就是一拜,道:“幸元直与备荐此人,若是他日备寻得,一定重谢元直今日之礼!” “不必客气,玄德公是至贤之英雄,一直辗转流落,实在可惜,”徐庶一叹,道:“庶不忍弃使君而去,今日厚颜荐此人,还请玄德公以后得了,定要重用,也不枉吾与他相识一场。” “这是自然!”刘备忙道:“焉能因各有其主,而疑之,备不是这般的人!” 徐庶这才道:“他原是徐州琅琊阳都人,早年随其叔父诸葛玄到荆州,其叔父早死,孔明便在隆中隐居,使君只管去襄阳打听,他自居草庐,所住之处,名卧龙岗!” 刘备大喜,道:“他日若得请出,备定重用之,定不负元直今日荐之盛情!” 他拉住徐庶的手,泣道:“元直,元直终不负备,备此生,虽憾不能与元直有长情,然,现下,已觉有此知心知己之心,便已足矣!” 徐庶也有点感动,道:“庶也有憾,”可惜终无悔。 如今他是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了。仿佛放下了很重很重的心理负担。心里踏实了。终于可以一去不回头的到吕营效力了。 而刘备,徐庶总是没有看错呢,他啊不忌惮自己是吕营中人,只怕也是信任的,若是不防备,他日若得诸葛孔明,也是他们彼此的造化。 倘若忌惮和猜忌,便也是于他们彼此有了一个终结,其它的,都看他们彼此了。 徐庶觉得自己终是没看错。若不然,就真的是误了诸葛孔明了。 徐庶说了此事,便要回了。刘备慌忙送出帐,却是拉着他的手,万分的不舍。他其实很知道,徐庶此去,只怕是再无回转之日,以后,他就是彻彻底底的吕营之心了。不会再顾忌旧情,为他着想,甚至涉及到利益之争时,都不会再顾忌刘备的立场,一心一意的为他所在的位置而着想,为吕布父女效力,以死相报。 都是士人,都是英雄,有些气节,其实是共通的。 这一切,刘备都明白,全都明白,因而他拉着徐庶的手,这一次没有任何作秀的成分,只是泣道:“他日,倘有变故只管来寻备,备一定欢迎,不管那时是否已有基业,或依旧在流浪,都请元直不要放弃” 徐庶却是笑了笑,眼眸坚定,摇了摇头。刘备看他这样便明白了。有些士,如狼,如鹰,一生只看准了,只择一次主。便是错了,岔了,他们也绝不会背弃的,定生死不负的。 “使君保重!”徐庶笑道。他日若在战场相见,便可能为敌了。 刘备的眼泪就掉个不停啊,哽道:“保重!元直” 徐庶听见刘备叫他,可他这一次再没有回头,步伐坚定的穿过重重曹兵的防守,回吕营去了。 刘备看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心中怅然若失! 纵然,他推荐的诸葛孔明再是天纵之才,今日元直离己诀别而去,依旧是个痛处。刘备心中遗憾又难受。 然,他明白,士可杀不可强留。他们像精锐的鹰,认准了主人,便绝不会停留在别人的地盘上。 与其说徐庶不舍旧情,倒不如说,他此荐不过是为了了结,然后自己毫无负担的走。 刘备心里难受的不行,关羽上前,道:“兄长,他所荐之人,真的可信吗?!他可信吗?!” “我信元直的人品,不管他是身在吕营还是我营,更信他所荐之人,才学定然在他之上,元直的性子,若是不如他的,只怕也不敢荐到备的面前”刘备对关羽道:“可是,既使如此,备心里还是不是滋味!” 他不想贬低吕布父女,可是,看到徐庶弃己而义无反顾的呆在吕营,他的心情真的太复杂了,复杂到仿佛尝尽了人间至苦之味,辣辣的,辣的喉咙疼! 徐庶回到吕帐中的时候,却见吕布父女二人正在推杯换盏,吕布瞥见徐庶回来,便是一笑,道:“听闻刚刚刘玄德与元直依依不舍,执手相盼,竟这般的不舍吗?!” 吕布这人实在不适合调侃人,他分明只是打趣,调侃意味,可是被他一过嘴,就有一股酸溜溜的挖苦味道。 徐庶知道他本性如此,倒也不在意,笑道:“谁这么嘴大,可见外面那些眼睛,巴不得吾与主公有嫌隙呢?!” 吕布一听,倒也是,不然哪能这么快就到了他的耳中,当下也就丢开一边不说了。他就是这个性子,以前只听其名,不见其人时,真的被很多不好的传言所误,真的与吕布相处久了,其实知道他是个十分纯粹的性格。当然了,这种性情,做主公,还是很勉强的,但是,有了吕娴在其中周旋,倒也不乏可爱。 况且,他的短板被吕娴补上以后,他这性子,要是心宽一点的话,觉得他还是很有领导的魅力的。 徐庶刚坐下,便看到吕娴盯着自己的脸看,便笑道:“女公子耐烦盯着庶,可是庶脸上有异物?!” “今日元直仿佛卸下了重担,”吕娴心中砰咚的一声,她也不笨,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一时之间便牢牢的盯着徐庶,心都提了起来了。 但是直觉一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只见徐庶如释重负的笑了笑,道:“是矣,庶今日终于可以放下重担了。不瞒女公子,庶也有几个旧友,十分有才能,只是自视甚高,庶荐了一人与玄德公,往后,庶可以放下那头的亏欠了!” 吕娴呆滞了,手中的杯子掉了下来,洒了自己一身。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失态和变了脸色,顿时吕布和臧霸都诧异的看着她。又看看徐庶,一时也没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该不会是”吕娴心跳如擂鼓一般的咚咚的跳。 “卧龙诸葛孔明,女公子可能不知他是谁,他虽无名,然而庶却知他是奇才!”徐庶嘴巴还在往后说,可是吕娴已经听不见了。 她只觉眼前发黑,仿佛被人从脑后敲了一个闷棍! 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谁?!太知道了,好么?!简直是如雷贯耳,知道的不能太知道了! 徐庶说了半天,发现吕娴目光呆滞,一时闭了嘴,心下也有些忐忑起来,道:“女公子?!庶可是做错了什么!?” “既有才,耐何不荐于布?!”吕布拧眉道:“你说的那是谁,你且写信与他,叫他来吕营为布效力。” 臧霸觉得有点古怪,但是也不知道这个诸葛孔明有甚异处,一时便没有发言。 徐庶听了吕布的话,又见吕娴如此,一时便是开口也不是,应也不是,便闭了口。 “元直啊”吕娴哭笑不得,露出一个苦笑来,心情十分的复杂,道:“我吕娴自来此,还从来没有被人坑过!你” 她竖起大拇指,道:“你是这个!坑死我了,你简直是太坑了,我要静静,让我静静!” 说罢,便出帐去了。那心里的滋味真是老复杂了。 她是不敢再留下来啊,怕说了不好的话,将徐庶给气跑了。 可是这心情是真的很酸爽。 见吕娴出帐去了,徐庶心中便是一沉,重如万斤一般。莫非真的做错了?! 臧霸也不赞同的道:“既是大才,耐何转首就将此人荐给刘使君?!主公帐下更缺人!” 徐庶苦笑一声,他也是有苦说不出来,便是十张嘴,也辩解不了。 吕布虎眸瞪着自己,这个德性,诸葛亮那人,要是能看得上,才见鬼了! 见他闭口不言,臧霸也微微沉了脸,但也没说重话,跟着吕娴出来了。 吕娴现在是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 妈的竭力避免的,还未来得及下手的,被截胡了! 而且还是被徐庶,那插刀教主真是厉害的,坑的她肠子青的疼似的。 这是报应吗?!当初刘备吃了她的亏,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情?! 臧霸见她蹲在地上拔草咬牙切齿,也跟个孩子似的,一时也笑,到底年纪小,再能拿事,其实真的纠结的时候,她又哪里成熟十万分了?! 曹营是极安静的,大约是因为吕刘在此,因此防备森严,晚上显得过分的安静了。 徐庶辗转反侧,心中也有点狐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劝自己不要多想,便吹熄了灯准备睡了,谁知道刚闭上眼睛,便听到一声呵呵的笑声! 徐庶毛骨悚然,睁开眼睛一瞧,月亮皎洁之下,帐中边角可不正蹲着一个影子嘛!也不知道蹲了多久了,他吓的倒吸了一口气,抖道,“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04章 我爹是吕布304 “元直……”那影子笑的跟僵尸似的,突然跳了起来,往徐庶这一扑,徐庶慌了神,吓了一大跳,挣扎间,那影子却已经极大力的将他的里衣领子给揪住了,呵呵冷笑道:“好你个元直,你赔我!你可把我坑苦了,你把诸葛弄出来弄啥呢?!你说你,到底准备怎么赔我?!” 徐庶一听,虽然声音沉闷,但是不是吕娴又是谁?!一下子心就定了,也不慌了,顿时哭笑不得。 见她肯发怒,他的心也一下子定了。 肯发怒就好,若是将事压下,忍而不发,这件事就永远没有了结。 主臣之间若是有隔阂,不在当下解释说个清楚,这个结就会越变越大,越变越大。 之前徐庶坦言的时候,见吕娴那样,他还以为…… 他是真的怕了,心里重如万斤,如今一见吕娴如此,像个孩子无赖似的来找自己算帐,他的心,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能吵起来是好的,能当下说清楚是好的,哪怕骂几声,打一顿呢。事情才算过了,过了也就过了。 若是当下不解决,其实遗留问题会很大很重。 诸侯间的事是如此,人与人相处也是如此,更何况是主臣了,一旦有了猜忌之心,这权力集团,迟早得散,得败! 还好,女公子不是那种压着心思,隐忍逃避的人! 她肯解决问题就好。 这件事,的确是徐庶理亏,他便任由她揪着不放,叹了一口气,道:“庶对不起女公子,对不起主公!” “元直啊元直,你良心痛吗?!”吕娴瞪着他,道:“我吕娴自从出生,从来没有被人坑过,只有你!好本事!我今天真是被你坑了好一把!” 徐庶一笑,乐道:“这不是好事么?就当交学费了,人活在世,不是坑人,就是被坑,习惯了就好!” 吕娴气的不成了,道:“你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女公子打算让庶怎么赔?!”徐庶道。 “吊起来打一顿,不,应该用水烫烫脑子,我看你是真的傻了!”吕娴道:“也不行,我要你给你所有的友人全写书信,把他们叫去徐州,不能光我一个被坑,先把他们全部坑去徐州再说!到时候,也叫尝尝你被他们骂一骂坑货的心情。包括诸葛亮,听明白了没?!” 徐庶哭笑不得,无语道:“我写了,他们未必肯来!” “你只别说荐于吕布,只说是你要与他们谈事,或是说司马徽在徐州,请他们去坐客,等他们来了,我自有办法留住他们……”吕娴咬牙切齿的道:“一个诸葛亮,没一百个人,你休想了结……” “……”徐庶嘴角一抽,道:“庶的交友面并未有一百个人……” “至少也得像你这样的三个才够吧?!”吕娴道:“此事,你休想再推脱!” 徐庶死咸鱼一样的被她揪着不动,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以后庶怕是再无朋友!”只怕真做了此事,那些友人能往他脸上吐吐沫! “哼!”吕娴道:“失去朋友才好呢!” 徐庶苦笑,道:“女公子这样是会失去我的!” 吕娴白了他一眼,将他推坐在一旁,大拉拉的往旁边一躺,道:“呵,负心人!你记住了这个事,以后得卖给我们吕营还债!一个诸葛亮,你还一辈子也还不清!” “……”徐庶嘴角一抽,啥也不说了。 吕娴还犹自郁闷,道:“啊啊啊啊!”她烦躁的打起滚来,像个撒泼的小女孩,怒道:“不!十辈子也还不清,我看你得卖身为奴才够本!为什么诸葛亮还是出来了,不行,不行,我得想办法,想办法!” 徐庶哭笑不得,心里莫名的也轻松了,说开了这事也就不算事了。 得,把柄就把柄吧,卖身为奴也没啥,反正他余生只在吕营效力了。 “女公子竟知诸葛亮卧龙之才?!”徐庶道。 “呵呵!”吕娴笑的有点变态,像个僵尸似的,在黑暗之中,咯咯的咬牙,又呵呵的笑,真是瘆人的慌。 然而徐庶也只能尽量的理解为撒娇。 吕娴也是拼命的说服自己啊,徐庶与陈宫毕竟不同,陈宫是巴不得吕布少了刘备为敌,恨不得要除掉他的。 可是徐庶是后投来,又与刘备有知己之情,吕娴很是理解古人的义气。 可是理解归理解,一想到这个时候,诸葛亮要出山了,她的脑仁就开始疼了。 真是防不胜防,坑不甚坑啊!人算不如天算,吕娴自来此世,终于理解了这话的意思。 她也算是认了命,毕竟可能真的是天意。 况且,她也犯不上恨徐庶,猜忌徐庶,这货其实真的就是士为知己者死的那种传统的士人的典型。他毕竟是后来者,不比陈宫对吕布的忠心的。 但否定他,那也不能够! 但好歹经过此事,徐庶是彻底的斩断了与刘备的孽缘了。 哎,罢了,认命就行,老天爷要是不玩人,就不是老天爷了! 吕娴露出一个苦笑来,以后徐庶再与刘备在战场对上,她是再不用担心他们二人会勾搭,以私交影响大局了。 这件事,就真的了了他们之间旧日恩遇情份了。 也好,乐观的想,这样也好。 “首先,我要争取诸葛亮……”吕娴道:“其次,要是实在争取不来,只能想办法把他的老对手给弄出来了。” 司马懿现在在哪儿呢?!吕娴一时竟不知道。为这个事,脑子都乱成糊了。 徐庶不知道她说什么老对手是什么意思,但也不追问,只道:“恕庶直言,要争取他,以主公的名声,极难!诸葛亮此人,极爱惜羽毛和名声,他极爱白色,庶这般一说,女公子能明白了吧?!” 若不是考虑到他的性情古怪,徐庶也不至于提都不提推荐给吕布,就直接推荐给刘备了。 是啊,亮亮勤政是出了名的,事无巨细,又龟毛,又爱名之人……能看上吕布才是真的见了鬼了! 吕娴渐渐冷静下来,坐到了榻上,双手环在一边,看着他,道:“元直若有话,不妨直言!” 徐庶正色,这才道:“恕庶直言,主公这个样子,宁愿不用人,也不能用错了人!” 吕娴脸色微微一变,坐直了身子,看着他。徐庶也坐直了身子,一副交心之态,道:“不瞒女公子,在未见到主公之前,庶也受外面名声的影响,对主公颇有偏见,而且很深!他这样的人,要用人,也得用能看得上他的人,能包容他的人,而大才,却也是大忌,只恐主公降不住,而对方也不服,第一不可用之人,就是诸葛孔明!” 在见到吕布之前,徐庶都不知道吕布原来是这样的人,天下受此影响甚深的人,多的很,然而有些人一旦有了偏见,连靠近都难,更遑论靠近之后,再改变看法,甚至倾心去维护了,所以这才难,难如登天。 吕娴哪还能坐得住,此时腾的从榻上坐了起来,在帐中焦虑的来回徘徊起来,道:“愿闻其详。” 徐庶便继续道:“诸葛亮此人,自比管子,乐毅,其才有天高,其心更目下无尘,这样的人,想要倾服主公,难如登天!” 吕娴愣住了,是啊,求才若渴倒是没料到这个,没料到,吕布可能会与诸葛亮难以其存! “要用一个看不上主公的人,便是一时强留,何苦来哉,其非只有两种结果,一则是诸葛亮叛主公而去,这样的人,眼比天高,与主公并不长存,但凡大才,破坏力何其的强,用他,有朝一日,难免不会被他从内所破,二则是主公杀了他,白担了害贤之名。”徐庶何其的冷静,几乎是一针见血,道:“主公这般的人,女公子也知道的,所以庶才说,宁愿无人可用,也不能用不能用之人!哪怕女公子求才若渴,然而,无论如何,庶请上言,务必小心用人,否则从内而败……” 吕娴正色道:“竟是如此!” “再说女公子,也是天纵之才,然而诸葛孔明也未必能服女公子,或者与女公子共存……”徐庶摇首道:“庶太了解他了,他这个人……” “元直与他相比,才可能比?!”吕娴道。 “稍逊,”徐庶道:“然,庶却比他洒脱,庶不是在乎名声,狂名之人,他不是,他爱惜才名爱惜如命,一心所追求是明君贤臣的理想,庶哪怕只是做一狱令,都不在意,可是他,自比管子,若不许以管子之相位,这样的人,留得住?!” 徐庶脸色很正,道:“便是留得住,主公这样的人,能让他服?能让他全心效力!?再则,庶敢问女公子,若许以相位,陈公台何存?!臧霸可服?!女公子打算怎么安抚他们,难道余心余力,只用在平衡两党之上?!用一人,而废百事,万万不能!” 是啊。吕娴此时也冷静睿智到可怕了。徐庶说到点子上了。之前她一心想要贤才,倒是忘了这个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05章 我爹是吕布305 “陈宫是老人了,一心为主之人,于行事上,也从未有过错,难道就因为另一个大才,而将他弃之不用,这便让所有旧人寒心,主公与女公子以往所有努力,立即化为乌有。所以,此次主公若为徐州牧,陈宫必为相府之首,”徐庶道:“而臧霸,为琅琊君,所服之人,是主公,确切的说,是女公子,更休提张辽他们了……想要诸葛孔明与他们共存,或是号令他们,难。早晚必起党争,祸起萧墙。如今上下一心,何其不易,为此一人,废百人,也万万不能,所以,诸葛孔明不能用!” 吕娴陷入沉思。 “而刘备不同,他求贤若渴,身边还毫无章法,诸葛亮一去,必被重用,必为相,慑总务,而关张二将更好收服,他完全不在话下,吕刘两边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徐庶道:“同时呢,也全了庶的一点还礼之心。诸葛孔明,与其揽入吕营,不如去归刘营。” 吕娴一听,顿时哭笑不得。他倒是坦荡。 然而,徐庶能说出这番话来,又是多么的心安理得,因为她发作了,就是不见外。这份不见外,徐庶哪里能不坦荡,便是有私心,也是说的明明白白。确实是洒脱的不得了。 徐庶掀了袍子,往地下一坐,捞来烛台,豪放的将烛拔了一扔,用烛台尖在地上划了一块,道:“女公子下过围棋吧,曹操就是在下棋,他必封刘备在广陵,他虽不能完全摆布刘备,然而,却等于是在徐州境内下了一块活砖,以备随时可用,刘备对曹操有用,虽然未必能听话。可是主公与女公子,对刘备就无可利用之处吗?!” 徐庶一指,道:“这是江水,这是江东,而广陵在此!” 吕娴指着他,笑道:“你可蔫坏,你是说,让刘备去扼孙策!” “光一个刘备不够,加上诸葛亮就不一样了,他若出山,必图荆益蜀,同时,扼住了孙策,孙策想北上,难矣!”徐庶道:“当然了,倘若他日中原去图,刘孙二人,必然联合抗我。然而,女公子,此时天下,定中原,定中原,定中原……才是立足天下之举。得中原,才得天下!什么江东,什么荆益二州,便是立了国,能立多少年?!能长久多少年?!三十年,还是五十年?在女公子手中至多不过五十年,便没了。只是一时之势,而已!” 徐庶的眸亮的惊人,吕娴笑了,道:“不错啊你,掏心掏肺,拿出真本事了。” 徐庶听的也笑了,道:“所以,庶才向刘备推荐了诸葛亮,与其将他拉来吕营而不能用,拿他不知道怎么用,还不如献给刘备。庶其实还有一策,并不敢说,只怕女公子要骂庶!” “说吧,”吕娴也豪放的往地上一坐,道:“你弄一个诸葛亮,都已经欠够我的了,再欠一点也没什么,你说,我听!” “那庶便说了,”徐庶指了指荆州,低声道:“刘备必要荆州,然他贤名在外,不会像主公一样硬抢,刘表老矣……他日若不能在广陵久图,被主公驱逐,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的,他必去荆州,所以……” 他笑了笑,道:“庶请主公将刘表长子刘琦弄来徐州,与刘表结盟,以抗孙策为名,弄来以后,便是掐住了刘表的咽喉,再放出风声去,主公意欲与刘琦联姻……” 后面两个字一说完,就后退了三步。 吕娴差点呛住了,道:“徐元直,你真是好样的,连我的婚姻也敢算计!你狠,够狠!”说罢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女公子何其洒脱,庶才说的,若是重视这婚姻一事的,庶也不敢说……只是放风声,又不是真的,”徐庶忙笑道:“不是真结亲!只是作一个筏子。” 吕娴真是闷笑的不行,指着他,笑道:“你是想效仿他日送刘琦回荆州立为主之事?!如同当年周王朝各诸侯之事?!” 周王朝,经常有质子在各诸侯国,或是周王室的,国内乱了,由周王室或其它诸侯联合送回扶为正的事不知凡几。 “如此,女公子于刘琦有恩,而刘琦须认主公为主,荆州乱时,他一回去,荆州立定,便立即是徐州麾下之州属城池!刘备再能为,也终敌不过刘琦正统,不是贤就能得到的。”徐庶道。 “妙计啊,我倒是想到了,也早安排了,就是一直没人敢说要联姻,只有你,果然不怕,”吕娴乐的不行,道:“既敢坑我,把诸葛亮弄出来,又敢说联姻钓鱼,你厉害……” 徐庶便笑,见她佯怒,却不是真怒,便知道自己绝对没有看错人。 这个人啊,洒脱的不得了。 “哎,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先是袁术之子,现在又是刘表之子,一女得几论嫁?!”吕娴笑道:“这个事,怕是还会再有……” 自然会有,而且不会少。随着徐州的壮大,吕布名振天下,议亲哪里会少?! 然而论天下之雄才,弄政治的,姻亲一事,便避免不了。 只是吕娴打定主意,可议,不真结就是了。她倒是不反感这个。 她磨着下巴,笑道:“待回了徐州,慢慢将刘琦给诓来,等到了要紧时候,他就派上用场了……” 那时候,若是吕布带着大军去荆州,难免落人口实,一场大战。但是带着刘琦回去,送他回去,名正言顺。 这计,真是妙不可言! 倒与吕娴心中早早的规划,不谋而合了。 徐庶其实知道,她这个人与他并不见外,若不是如此,便会隐忍不发,绝对不会发作,还得假装一副他荐了诸葛亮没关系的表情,暗搓搓的却猜忌自己。 他真的没看错人啊。 到底看清她的本性了。是很有领袖魅力的一个人。 以前,他离开前,她一副贤主模样,到底不是本心。 “元直,我发现你蔫坏,”吕娴笑道:“我以前以为你喜欢与刘备那一套,所以为了留住你,我也想弄这一套,发现自己还是这样子比较好。差点玩坏了事。” 徐庶笑道:“若未遇见女公子,庶必定为刘使君所折服,也会毕生追随。见了女公子才知,庶之本性,并非那般。其实,刘备那一套,是诸葛孔明喜欢的,不是我。” 徐庶看着她,眼含对她的纵容,对小辈的欣赏,还有满心的幸运。 她啊,只知道自己求才若渴,却不知道,天下大才能遇见她,是多么的幸运。 为何历来怀才不遇者多,是因为明主极少,极少。 而他徐庶,若未遇见,若非幸运,毕生也是四处碰壁,可能终其一生,也寻找不到真正的价值和欢喜欣赏的主公。一生埋没。 “诸葛亮此人,可有短处?!”吕娴笑着与他闲谈。 “没有短板,他行事完美,究于细节,而且事无巨细,谨慎小心,内心更是审慎,”徐庶道。 “那岂不是说这个人无敌完美了?!”吕娴道。 “完美也是破绽。”徐庶道:“与他深交时,为他之才所折服,然他矜持也自傲,这矛盾在他身上完美结合,他行事,用棋,必事事周全,历求最完美,抠细节到有点变态的程度!” 哦,那就是强迫症了。行吧,但凡有本事的,都有点这种毛病。 “这是庶最受不了他的地方,”徐庶虽欣赏友人,但也不妨碍自己黑他一把,道:“比如喜白衣,白脸,大冬天的还要拿一羽毛扇,庶就不同,坐地上也可,他却不行……我比他洒脱多了。” “这样的人,不是没有破绽。”徐庶笑道。 吕娴看着他。徐庶道:“勇可破强。能破他计的人,恰恰正是他瞧不上的主公!” 一个龟毛到极致的人,到底可能会被一个无厘头,最后随性所至的人而败。而吕布行军,向来也无法叫人推导出什么章法来! “或者说,主公加女公子,一并可破他。主公的短板,女公子正可弥补,可约束!”徐庶道:“在庶心中,诸葛孔明是天才,然而,依旧无法与女公子和主公相提并论!” 吕娴倒是愕然了,这货倒是挺会拍马屁啊,这话说的,也叫她心里舒坦,美美的。 徐庶看她这表情,倒有点好笑,一副享受马屁,你说的都对的表情,享受眯眼,但唯独没有得意神态。 这就是她最大的优势。清醒到可怕,从不受别人言语左右。这是所有雄才大略英主的共通点。 “难道我这么厉害?!”吕娴笑眯眯的道,“在元直心里,我的才能比诸葛还强?!” 徐庶摇头,道:“他是才,女公子是雄。不是一个层次,不可相提并论。才,便是天才,地才,人才,须得择主而行事,而雄不是。” “曹操是雄,看其人,此次忍辱负重,何其强也?!”徐庶道:“所以强者为雄。出奇制胜,为雄,忍一时之败,亦是雄。女公子他日,必是一代雄主。诸葛孔明,便是再有才能,怎可与女公子相比?!” 这夸的。她都不好意思了。 她发现了,这些士人骂人能气死人,夸人也是,只要他们想夸,什么话都能把人拍的心里美滋滋的。 至少她一被夸,就有一种要升天的感觉。难怪她爹一向受不了旁人的马屁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31章 我爹是吕布31 张飞臊红了脸,道:“哪是我想关注你家后院鸟事,实是你家传言满天飞了,也不嫌丢人的慌。” “如此一说,倒是我府上不治,非要误入张将军耳中了”吕娴道:“若耳不入心,心不出口,少些无事生非,些许传言,倒也不成事。” 张飞更臊的慌,瞪着吕娴。见她笑眯眯的,便十分不喜。 刘备忙道:“女公子勿怪,吾三弟有口无心,还请女公子见谅!” 刘备是极维护张飞的,不然也不会总是带着他,他有口无心,刘备也不至于总为他遮揽了。 “张将军心直口快,娴并不放在心上,快请入城吧。”吕娴笑道。 “玄德,请!”吕布道。 刘备忙道:“奉先请!” 几人一行上了马,入城到了温侯府。 关羽心下有些不安,道:“兄长,恐有古怪。今日的吕布实不像平日的吕布。” 刘备沉吟道:“且见机行事,多生个心眼便是了。” 关羽只能点头,来都来了,只能入座就坐,且看看吕布搞什么名堂。 还有那女公子,带一女儿出来见客,从未有人如此。这吕布未免忒不讲究了些。 兄弟三人略有些忐忑,其实是怕吕布有所谋算,设下埋伏之类的,也因此进入温侯府后十分心观察四周。 途经校场时,却见那旗帜,已然更换,吕字大旗已经不见了,更改成的却是大汉的旗。 那是龙旗的标识,然而,上面却大大的一个汉字,只在右下角,标注了一个的吕字,若不细看都瞧不出来。 刘备心下更是狐疑不定,刚入殿,那边厢陈宫和高顺,及张辽也忙忙的迎了上来,道:“刘使君!” 刘备忙还礼,道:“公台,温侯这般盛情,备实在不胜惶恐!” “使君是天下至杰,若不盛情招待,定然失礼,况此宴也是主公为向刘使君赔罪之宴。”陈宫道:“速请入坐!” 刘备一面说言重了,一面进殿,细察四周,倒是微微一凛。 只觉温侯府上肃然一清,十分的静。下人有礼,且有规矩,与往日所见,全然不同。 刘备扫了一眼吕娴,心道莫非此女治家有方?!她来了也好,也好探探此女的虚实,以及吕布的变化。 刘备见吕布并未上座,只坐在自己对面,便道:“莫非温侯还有旁客要宴请?!” 吕布道:“首座是留与陛下的” 刘备怔了一下。 吕布红了眼眶,道:“不瞒使君,昨日,布梦见了陛下,所以才未睡好,面有倦色。” 陈宫和张辽,高顺也未料到吕布会这样说。 “在梦中,陛下质问于布,为何未能诛尽奸逆,以护汉室周全,布甚为羞愧,今日都不敢见刘使君,使君贵为汉室宗亲,而布往常并无尊敬之心,反处处为难轻恃,实在不安,今日之宴,是为向玄德赔罪。此座,布已不敢坐了,是留与陛下的。以后,布定谨记陛下之教悔,再不敢稍忘之了,以此提示自己,布虽远在徐州,然,心仍是汉心!” 陈宫听了十分满意,暗瞥了一眼吕娴,心道果然女公子调教,出手不凡啊。 张辽和高顺,但是讶然的都止不住脸上的惊愕。主公这变化未免太大了。这 刘备叹道:“备无能,但也从不敢稍忘陛下之危,却苦于十分无能,不能稍解陛下之难。” 刘备道:“不知奉先,在梦里,陛下可曾说了什么?!” “陛下骂布,为何偏于徐州,不图曹贼!以至忘忠,让陛下身陷曹操之手,弄为婴孩,假诏矫令,受尽屈辱!”吕布说着竟是哭了,红着眼道:“陛下一骂,布如梦中醒,之前浑浑噩噩,实在惭愧不已!” 说罢先自罚了一杯酒,继续道:“昔日十常侍弄权,黄巾起义,布随丁原入京,欲护天子,然,董卓进京,原以为是忠臣良将,布杀丁原失以义,欲以结大义跟董卓,谁知董卓也是狼子之心,竟妄谋废立之事,暗存不臣之心,布深为恼怒,然也只能暗怀于心,不敢表露,以图以后” 张飞大怒,冷笑道:“分明是为了自己的富贵功名,倒把三姓家奴洗成了结以义,而图大义了?!你倒是会为自己脸上贴金!” 陈宫心中微惊,生怕吕布发怒,忙去看吕布,谁知吕布却更惭愧了,道:“布羞愧欲死,翼德骂醒布也!布当日实是无能又无知,原以为董卓是尊奉天子之人,谁知他竟真的废了陛下,立了当今,布原曾想,只要是汉室中人,无论是谁,只要董卓可尊,皆可。只是哪里料到是布无知,今日张飞骂布,布不敢还口!” 陈宫松了一口气,暗暗赞赏不已。虽然吕布这有点像是胡说八道,但这态度就很好。 张飞气的不行,道:“你这是黑白颠倒,当初董卓便是为了谋立废立之事这才欲结你杀丁原,贼子还想抵赖乎?!” “是布太蠢!当日太蠢!”吕布又红了眼眶,道:“布一片忠诚之心,却被董卓给利用了” “你倒是会装无辜!认贼作父的三姓家奴!”张飞被他气笑了。 刘备忙止张飞,道:“奉先一片忠诚,实难可贵!” “可惜无能,董卓依旧专于朝政,欺于天子。”吕布喃喃道:“于是布与司徒王允共谋杀卓,天子亲自赐封布为温侯。可惜,布太无能,没能守住洛阳,竟又被卓将李傕,郭汜赶出洛阳,辜负了天子” “如今一想到天子对布之嘱咐,布实愧于良心”吕布红着眼睛道。 张飞气的想杀人,瞪着眼睛道:“你这厮,没一句实话,如此颠倒黑白,天下人尽信尔乎?!你欲诈谁?!” “非诈也!”吕布摇头道:“只是退来徐州之后,思及往日,便万分惭愧,布做过很多蠢事,包括抢了使君的徐州” 刘备道:“徐州牧贤能居之,奉先大才也,备甘让徐州,怎么能说是抢?!” “玄备无须为布说话,布真的做过太多太多的蠢事,也难怪天下人耻笑,”吕布惶惶道:“布对不起玄德!” 说罢又自罚了一杯酒,刘备哪敢不陪酒,忙也喝了一杯。 张飞道:“既知是错,为何不还徐州?!” “翼德!”刘备道:“三弟且出去守着!” 张飞恼恨道:“行,我且出去守着,我还不耐烦看这厮装模作样呢!” 说罢竟真的出去了。 吕布喃喃道:“布欲还徐州,却恐无处立身,一时之间竟惶惶不可终日,若还徐州于玄德,玄德可相容否?!” 刘备道:“徐州自是奉先守之,备绝无抢回之意,当日,本也是陶大人让于备,备何德何能能据徐州,当日便寻思若待贤才,定然让之,如今奉先,便是大贤才。” “玄德如此夸布,布不敢当,”吕布道:“布本欲还徐州,却不敢还。曹操恨布,必图布,布若无徐州,又如何守?!玄德,布厚颜,还请先守徐州,待退了曹贼,定然归还徐州于玄德,还请玄德容些许时日,更助布共抗曹操!” 刘备忙道:“奉先言重了,曹贼若来,备自也当挡,与奉先共退之!” “沛终非久居之城,玄德是汉室宗亲,更不可屈之,待日后,布自当还徐州。”吕布道。 刘备自然相拒。 吕布又归座,回忆道:“曹贼召群雄,杀董卓,击黄巾,收其精锐为青州兵,身上谋臣良将无数,更有许都,据有中原,更将天子挟为己物。其不过是欲借天子之名,行己之欲耳,在布看来,他便是第二个董卓。布当日能杀董卓,来日定也可杀曹操。” “奉先若有此心,备自当全力助之!”刘备举酒道。 吕布道:“昨日梦及天子,思及往日,多行多错,悔不当初,只怪当日布太蠢。自败来此,更是不思回报天子,每每忆及,更是痛悔难当。布如今大彻大悟,再也不敢违背当日之愿,当尊汉室,敬天子,誓杀曹贼!” 刘备心中微微一突,道:“备当日击败黄巾,多有立功,然权臣专朝,贵戚横恣,备虽有心,却一直苦于不能随护天子左右诛贼逆,今奉先既有此誓,备当助之!仅以此酒,谨表备意!备愿以奉先为先,备随其后,尊汉室,敬天子,诛曹操!” 吕布喜道:“好!” 他起了身,执住刘备的手道:“玄德果然高义,玄德素有贤名,又是汉室宗亲,若得玄德随之,定天下诸侯声援,曹贼可图。” 吕布放下酒,拿了一把匕首,眼疾手快的割了自己手上的血滴进了两杯酒中,又将刀递与了刘备,刘备便是怔了一怔,听吕布道:“布虽不才,然,今日却愿在此与刘皇叔盟誓,定诛曹贼,倘有违逆,天谴我死!” 关羽大急,怕刘备下不了台,忙道:“君子重诺,大哥既已应,便也无须再盟誓,吾兄,不是那等轻诺背弃之人!” 刘备也不欲盟誓,也道:“备既有诺,便绝不会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32章 我爹是吕布32 陈宫掩袖轻笑,对着张辽挤了挤眼睛。 张辽也轻笑,主公这是有大进步啊。 这话,不是逼宫是什么?! 这血都滴了,刘备这是不滴血,不盟誓也不行了。 高顺见那二人暗暗的挤眉弄眼的,特别无语。不过他也特别的欣慰。能将刘备绑在同一条船上,这是目前再好不过的局势。 若得助力,若有外援,便也能松上一口气。主公能屈能伸,比之以往,进步神速。 他下意识的去看吕娴,见她宠辱不惊,十分淡定的模样,心中更是欣慰。 今日是主公的主场,女公子如此安静,只让主公发挥,很好! 刘备急道:“奉先怎能如此说,备岂会瞧温侯?!温侯弃义,成大义,是天下英雄,奉先既愿誓,备也敢誓,定匡正汉室,誓诛曹操!” 说罢接过匕首,便割了血滴入两杯酒中。 关羽急道:“大哥!” “二弟不可多言!”刘备道:“备也不能弃义而忘大义,今日这酒必喝,这誓必立!来,奉先,请!” “请!”吕布道。 二人一饮而尽。 关羽脸色很难看,又退回了原位。 “你我二人若合力同心,岂惧他曹操?!”吕布道:“那曹操不过是趁势而起,若论贤德,岂能比得上玄德!?” 刘备心中微惊,道:“曹操是天下英雄,备拍马不及,岂能比得上?!” “玄德不过是未遇风,无能化风,他日若有风,定在曹操之上。”吕布道:“他日玄德若成事,还望给布一席容身之地!” “奉先实在是高看备了。备还需说,奉先他日若诛曹操,侍奉天子,还望给备一席容身之地呢。”刘备道。 两人笑了,至于各自心中念头就不可知了。 刘备道:“奉先既已存此誓,想必已有图曹之策?!” 吕布道:“前番曹操令皇叔攻袁术,存的便是图我等三人之意,袁术短视,欲结我,而图玄德。然,若玄德败北,曹操必图我与袁术,前番,袁术本欲与我结为儿女亲家,布一时同意,后又懊悔,将女抢回,袁术定恼恨于心。” “然而,我们三人在此相争,却遂了曹操之心,”吕布道:“我悔婚,袁术必恼,然,曹操欲图我等,我等自当放下一切,先共抗曹操为是。若不然,曹操麾师东向,剑指天下,我等生死是,若败,汉室何存?!天子何存!?他日又有何人可约束曹操,尊奉天子?!” 刘备道:“奉先所言甚是,自当如此!奉先号令,备当尊从随后。” “多谢玄德。”吕布道:“如此,布也能枕而无忧,若再梦见天子,也可稍有辩解一二,不然实无颜相对。” 一时话毕,又有侍人奉上茶。 刘备去解,关羽跟了出来,急道:“这吕布其心不,这是逼着兄长盟誓啊。他到底想做什么?!” 刘备沉吟道:“盟誓事。然而,我在意的恰是吕布怎会有这变化?!” 便有盟誓,他日吕布实在不济,他违之,也有理由。或是吕布败死,人即不存,盟誓自也无甚紧要。 所以刘备更在意的恰恰是吕布因何而变。 倘若吕布有雄心壮志,再有贤才,以成事,他日 “今日这吕布的确很会强辞夺理,并且,变化极大,虽颠倒黑白,然而,那姿态,十人谦恭,十分不像他素日所为。”关羽道:“难不成往日真的看他了?!” 刘备摇首道:“二弟可见那吕娴一日隐而不语?却淡定若斯?!一介女子闻听天下事,不惊不怒不惧,并不变色,可稀奇否?!” 关羽一怔,道:“其女并非谋士,况陈宫也未发一言。” 吕布向来不怎么听陈宫的话。所以刘备摇摇头,对张飞道:“一会儿三弟可稍试一番女公子,只是要有个分寸,毕竟是女子。” 张飞道:“兄长放心,我定要叫她有话说。也好试试她的深浅。” 吕布是因她而顺势送了马匹,又送粮草,又备席相劝,刘备心中着实难安,心中所虑,便是吕布因何而轻财物。 若吕布也会韬光养晦,他日这天下可又多了一匹难以争的猛虎。 关羽道:“兄长忌惮吕布否?!” “吕布匹夫耳,然匹夫竟也有此言,”能说出这么多的大道理,又看出这么远的战略,刘备深以为恐,道:“他身后之人,便极为可怖。” “兄长疑心是吕娴?!”关羽道:“一女子,不能罢?!” 刘备不再多说了,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己一展所向,也不知到猴年马月了。 张飞道:“兄长且安,待一会,我为兄长试试那女公子。” 三人商议定了,方才从茅侧中出来。 吕布笑着看向吕娴,吕娴看着他瞪圆的眼睛,笑道:“表现的不错,今日爹没有生气,很不赖。” “可打几分?!”吕布自豪的道。 虽拙劣,但至少是进步了,吕娴笑道:“七分。” “只有七分?”吕布道:“我已尽力了!” 吕娴笑道:“爹不要自满,后头还有好戏呢,倘一会急怒,便可数数。切不可动怒,昨日与你说的,一句也不可忘。” 吕布道:“我知道了。” “七分已经很不错了。”吕娴安慰道:“以前爹可曾有这种时候?!” 吕布想了想,摇了摇头,若有所悟,道:“以往他人行之,布只被耍的团团转。” 你知道就好。能悟出来,也是不容易啊。 看来吕布虽蠢,但也不是看不出机锋。 吕娴欣慰的笑道:“与号称仁义之人周旋,自也要以仁义还彼之身,方可不被人比下去。公台,你说是吗?!” 陈宫轻笑,道:“女公子当真是好一双毒辣眼眸。” “不及公台,早早看出刘备并非是真仁义之人。”吕娴笑道。 吕布看看陈宫,再看看吕娴,抓耳挠腮的。 陈宫看吕布急,便笑道:“依我观之,刘备实与曹操同一类耳!” 吕娴笑着竖了大拇指,为吕布解惑道:“曹操本是残忍之人,却压抑天性,用礼贤下士为皮而谋,而刘备,不喜怒于色之人并非不是真的不喜不怒,却压抑为之,是为何呢,爹就没想过?!无非是用仁义做羽毛,养己之名,以招天下贤士与人心,若论演功力,我爹不及他们,然,若论真心,曹操与刘备皆不及我父,喜是真喜,怒是真怒。” 吕布听了若有所思。 张辽和高顺也笑了。 “难怪公台前番几次让我杀刘备。”吕布悟道。 陈宫点点头。 “只是为何不能再杀之?!”吕布道:“现在是多好的机会!” “不可!”陈宫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主公若要天下,便不能担一个残杀忠良的名声。” 吕布的名气想洗白已经极难了,还很强辞夺理,倘若再添一项,以后便是杀了刘备,还是被天下人所杀。 吕布道:“倘他如此,徒之奈何?!” “杀不得,留不得,这的确是最难办的地方。”陈宫笑道:“却也不能不容他,且将他绑上同一条船吧。” 陈宫笑道:“依我看,女公子必有良计!” 吕娴噗哧一笑,道:“公台明明也有,却又不说,只赚我说。” “宫说,主公不听,”陈宫笑道。 吕布看看二人,道:“吾儿,你倒是说啊” “刚刚父亲表现的不是挺好嘛,”吕娴笑道:“我只一句话。” “走完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吕娴道。 陈宫捻须轻笑,看着吕娴。倘若没有吕娴,此定不成。然看今日主公所表现,其实,是大有可为的。主公旁人的话他听不进去,但对这唯一的爱女,是言听计从。况且女公子向来有法子治主公。古灵精怪的。 张辽噗哧一笑,哈哈笑了起来。便是连一向沉默寡言的高顺也目瞪口呆了。 吕布听了却并不笑,若有所思。 “逼他盟誓,是因为刘备这个人十分爱惜自己的名声,他日他若弃我父而去,可,然,若说在战场之上,叛我父,他不会!”吕娴笃定的道:“不过平日里,有张飞,他甚爱之,张飞此人,若有机会,也许会再来夺徐州,所有直率之人,其实,都是有意为之。” “张飞?”吕布道:“不过是一粗莽之人。” “非也,父亲看人不行啊,张飞这人,粗中有细。”吕娴道:“他正为丢了徐州暗自恼恨呢,深恨父亲,别说一个的盟誓,他绝不会放在眼里,更不会遵守。” 陈宫笑道:“女公子看人,实为精妙!” “既不遵,为何还要逼他盟誓?!”吕布道。 “父亲既打了汉旗,以后,他刘备便不敢在战场上叛父亲,有这个保障,就够了。”吕娴笑道:“在战场上他若助曹操,或袁术,便失了义名,这可是他安身立命的东西,他死也不会丢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33章 我爹是吕布33 “只要战场上不叛温侯,徐州,我与高将军能守之。必不失!”张辽道。 吕布道:“既已许诺要还徐州,以后若是不还,岂不是更失了人心?!” “到时自再有计较?!”吕娴道:“父亲迂腐,同为汉臣,难道只可刘备得徐州,父亲为温侯,便不可?!旁人觉得父亲不可,只是因为父亲不施仁义,不及刘备贤能,所以才说要走刘备的路嘛” 吕布苦着脸道:“学他啊?!” 吕娴道:“迂腐迂腐!” 陈宫忍不住,噗哧一笑,道:“主公勿忧,只学精髓,不学皮毛!” 若要叫吕布学刘备礼贤下士,与士卒同衣同食这一套,估计不如杀了吕布来的快一点。吕布最好美人美食美衣,叫他学这一套,他做不到,况且,一脸轻浮相,真学刘备,也学个四不像。 因为吕布真的不喜欢吃苦,又爱花俏。 这一类人,叫他学这一套,他也学不来啊。真的勉强做,只会适得其反。 “父亲以后听人说话,更需多思多想,要多想一想,每个人说话都有他的目的,比如刘备,他以匡扶汉室为己任,只要父亲打出扶汉的旗,他必不会在战场上叛,但他之心,却是不容父亲的,若有机会,必会借刀杀父亲。但是他在战场上不叛父亲,就足够了”吕娴道:“又比如张飞,他说话的目的,父亲一会儿可细思一二” “再比如公台,”吕娴一笑,指着公台道:“说话的人有目的,不说的人更需注意,最近父亲没发现公台不怎么上言与你了吗?!若不是对父亲失望,怎会如此?!” 吕布已经蒙了,什么说话不说话,目的不目的的,好乱。 “不说话的孩更要注意啊”吕娴笑道:“父亲,若公台叛你,你必死!” 吕布一惊,看着陈宫,道:“不能,公台跟我日久,旁人能叛我,他不会。” 陈宫有点感动,这个呆子,就是这点比别人强多了。他心下更是叹服,便笑了。 吕布后知后觉的笑道:“最近感觉公台笑容多了不少。” “这多亏了女公子,有女公子规劝主公,宫也能稍谏言,不会像以往一样因不敢说,主公也不听而闷闷不乐,因此常笑开怀!”陈宫道。 吕布讪讪的,道:“公台,往日是布太自负,倒是不听你言,如今细思来,倒愧悔。想你让我与袁术联姻,也是争取外援。” 吕布并未疑过自己,陈宫更是羞惭,红了眼眶,道:“主公若能听宫,宫敢不相报耳!” 主臣二人喝了一杯酒。 吕娴心中大悦,道:“父亲,现在知道,陈登父子与公台的不同了吧?!公台说话不怎么中听,可是陈登父子说的话就特别的顺耳?!” 吕布一怔,道:“我儿莫非以为陈登父子有所谋?!” 吕娴自然不会这样说,怕他真去杀人,便笑道:“有无所谋我并不知,只是他们若叛,我父死无葬身之地。身边之近臣,当要以公台,文远和高顺这样的为先。忠言逆耳啊。那些只会说好听话的,还是稍疏远之吧” 吕布讪讪应了。 见他真的如此听女公子,陈宫心中老怀大慰。 总算是可以稍辅佐之了。 陈宫是看出来了,吕布之所以如此,一是因为血缘至亲,骨肉儿女,二是因为吕娴真的太有手腕,叫吕布心服口服,三也是因为,吕布怕吕娴失望。现在的吕布是有点怕被吕娴瞧不起的。他怵吕娴。 这是一种微妙的心理。 但不管是什么心理,能听得进去就好。 四人一阵笑闹,那边厢刘备已经带着关张二将进来入座了。 “玄德,请饮一杯!”吕布十分谦恭,举了酒杯道。 “请!”刘备也十分谦恭,忙也举了酒杯道。 二人饮上一杯,刘备道:“若要匡扶汉室,要图曹操,必要连络各路诸侯,这恐怕很难。” “的确难。”吕布道:“怪我威信不够,除了使君,只怕我便为首,也无人应。空有一腔报国之心,然而却” 吕布红着眼道,“但不管如何,布尽力为之!” 刘备道:“不知公台有何高见?!曹操势大,若大举兵南下,恐不能敌!如今天下,汉室可有一救否?!” “汉室如水一瓢,不能尽灭天下之火。”陈宫道:“汉室有救无救,只看天下诸侯,如我主公者有几人,若人心众,汉室可救,怕只怕若私心各异,便难。” “公台所言在理。”刘备道:“袁术素有称帝之心,割据一方,不容备与奉先,而袁绍,北据冀州,更有私心,他们若不助,光凭我二人之力,何以诛曹操?!扶汉室?!” “使君恐力有不逮,”陈宫道:“若使君都灰心,就只能任由曹操势大了。可惜了,州无主,王命绝,曹操牧州以收天下,迟早尽在囊中。使君与吾主,迟早为其所图。” 吕布一听,顿时有些灰心丧气。 刘备见陈宫并不言语半分吕布的战略计划,只能作罢,只道:“既已盟誓,自当从命。只是备心中难安,一叹罢了,徒惹奉先伤心!” “当日公台叛曹迎吕,濮阳大火,也是慧眼识英,”刘备道:“何故如此丧气?!” “不瞒使君,宫也忧心,”陈宫道:“只因,主公与袁术断了联姻,只怕袁术恼恨,无有外援,前几日,已将韩胤送到许都去了,袁术自当更恨我等。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袁术也素有图使君之心,如今之计,也只能互为外援,退敌罢了。若袁术来攻使君,主公助使君,更兼有粮草相赠,必不叫沛城破,若是曹操来攻主公,还请使君为外援!” “这是自然,唇亡齿寒,备自当尽力。”刘备道:“粮草之事,感激不尽!” “如此互为犄角,可存之。”陈宫道,“只要使君与主公不忘天子,迟早有诛曹操的一日。” 吕布道:“公台所言甚是,你我齐心,必能先保徐州。” 张飞见吕布惺惺作态,便道:“既是盟誓之大事,你却带着女儿在此观,依我看,却是视此为儿戏!” 吕布心中恼怒,然却压抑了下去,他寻思着,知道张飞怕是冲着女儿来的,莫非是看出了什么?! “布盟誓皆为真心,岂会儿戏?!”吕布道:“翼德,莫非不容一女儿乎?!” “如此大事,却叫女子观瞻,”张飞冷笑道:“我看这盟誓作罢也好。” 吕娴心知这是想激她说话呢。这刘备,倒也有趣。 “张将军轻我乎?以我为一女子而轻我乎?!”吕娴笑着道:“耐何如此嫌我在此?” “如此大事,我大哥却与一个只图功名利禄的三姓家奴誓,又兼带女公子在侧,不是儿戏是什么?!”张飞道,“你女儿家,我不与你计较,你且不要插话!” 吕布心中已然勃怒,而张辽和高顺也面有薄怒。只有陈宫面色不变,还笑嘻嘻的。 只听吕娴道:“义有大义与义之分,张将军三人桃园结义,为义,而我父诛贼为大义。” 张飞冷笑道:“强辞夺理!” 刘备却想听她高论,忙看了一眼张飞,张飞便不语了。 “原女公子赐教!”刘备忙道:“三弟无礼,还请女公子勿怪。” “张将军要听,我便直言了,”吕娴道:“若有冒犯,还请使君勿怪才是。” 刘备惶然道:“请女公子直言。” “天下众人皆说我父是三姓家奴,可董卓残暴,除却我父尽己之勇图之,天下何人又真的尽了力?那时候,张将军又在何方呢?!” 张飞瞪圆了眼睛怒视着她。 吕娴也妙,就是不说你刘备又在何方。 “做了实事的倒被只会耍嘴皮子的嫌不忠不义,荒天之大谬!”吕娴笑道:“忠也有大忠忠,诛国贼,污自身者为大忠,有口无心者,为忠!” 刘备心中一惊,背上微出冷汗。 “若连此也分不清,又论什么志向英杰?!”吕娴道。 “你父不过是禄禄之辈,你少凭巧舌为这吕布脸上贴金。”张飞道。 “我父的确是禄禄之辈,一生所求,不过是为良臣,尽辅佐之力。而天下所谓豪杰,却所求者为名,利禄之辈尚不放在眼中,我父贪财,然天下何人又不贪,他们更贪,贪的是名。” 刘备已是心中骇然了,怎么感觉处处在说自己?! “贪也有贪大贪,”吕娴笑道:“我父贪爱财色宝马利禄,与那些贪国之诸侯相比,的确可笑至极!笑为志耳!” “那些尊奉之主,却爱贤,爱才,爱国之贪,贪天下尔,此,何其贪也,此为大贪,此,更为国贼!”吕娴笑道:“如曹贼之辈者尔!此等贼不除,国家何以太平?!汉室何以兴旺,天子何时以宁?!” 难得见刘备肃了脸。 吕娴便笑了,道:“与曹贼比,我父是可笑,巫见大巫。世人看我父是蠢,可是我却觉得他蠢的可爱,总比那些忠里藏奸,居心叵测之辈强上许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34章 我爹是吕布34 “女公子好口齿!”张飞道:“如此汲汲利禄之人,竟被女公子说成了那一等一的贤良之人。” “我父贤不贤良,后人自有评说,只是问张将军,所贪者,又是什么呢?!不如我父,难道如曹操?!”吕娴道:“或是贪图义,忘却大义?!” 陈宫已经想笑了,张辽见刘备肃了脸色,不禁也想笑,不过他很会忍。高顺更是不多话之人,只是暗暗的观察着刘备的脸色。 刘备不愧是刘备,纵是肃了脸色,也没有露出半分不对来。 吕布却自豪起来,他第一回觉得,自己原来贪图享受,原来是大义大忠贪啊 张飞还欲说话骂人,刘备却道:“女公子所言极是!我等兄弟三人定不以义而忘却大义。” 再说下去,十个张飞也不是这个口齿伶俐,意有所指的吕娴的对手。 张飞犹自愤愤,怒视着吕娴道:“口齿强辩之辈尔!” 吕娴笑道:“素闻张将军忠勇,今日看这嘴皮儿骂人却厉害,就不知武艺如何了?!” 张辽笑道:“这等的嘴上功夫,若是骂阵于前,倒能气死敌人!” 张飞胀红了脸,怒道:“武艺如何?!且将你那贼父出来一试便知?!” 刘备见事态失控,完全朝着吕娴的方向去了,一时情急道:“三弟,不可!” 张飞此时怒气上头,哪里听得进去,道:“叫你父出阵,我们好好比试,也好叫你知道,什么大忠大义,不过是一匹夫。” 见吕布沉了脸欲起身,张辽笑道:“战张将军,何须主公出马,辽愿一战,不以生死戏,只分个高下为主公与使君助兴尔!” “何须你?!”张飞冷笑道:“匹夫吕布,不敢出战吗?!” 吕布心中大怒,欲使人拿戟来,却听吕娴笑道:“何须我父出马?!张将军既轻我?!不如且试试我这一女子的武艺,何如?!” 吕布脸色微变,张辽高顺脸色尽皆一变。 陈宫也止道:“不可,女公子!” 张飞也怔住了,道:“你?就凭你?!我不与女子动手” “就凭我,”吕娴见吕布与陈宫等人担心,摆了摆手,笑道:“翼德不敢?!” “怎么打?!”张飞冷声道:“打赢了,恐飞为天下耻笑,打输了,天下人共笑我!” 怎么都是被人笑。 刘备忙劝解道:“与女公子对战,恐胜之不武,更为天下笑,奉先,还请劝一劝女公子否!翼德勇直,一时激怒起来,恐伤了女公子!” “娴儿”吕布担心的道:“莫若此!” “父亲不必担心。我自有计较。”吕娴早想挫挫张飞的锐气了,三姓家奴就是他先起叫的,渐渐传开,越叫越难听。 时不时的黑吕布,也是烦不胜烦。 “翼德是惧了吧?!”吕娴激他道:“恐败于女儿家之手,半生英名毁于一旦。” 张飞道:“与你打,我吃亏,若赢了,你又有话说,赢了一女子,也不甚光彩,这买卖不划算。” 谁说张飞只是粗人的,这算盘,倒精细。 吕娴笑了,道:“若敢应战,我若赢了,将军且叫我一声姑姑。” 张飞大怒,冷笑道:“我且战你一战,看你输了,又有何话可说。” “三弟!”关羽急阻止道:“三弟莫要冲动,若伤了女公子,恐伤和气!” 张飞此时哪里听得进去,热血上头,虎眼瞪着吕娴道:“我若赢了,你叫我一声爹!” 吕布怒视张飞,持戟欲护女。 吕娴却笑道:“行。” “也对,你爹善于认贼作父,你若叫我一声爹,好歹认了个好爹!我且替你父好好教训你这个女儿罢!”张飞下殿到了院子里。 “三弟!” “娴儿!” “女公子!” 如今这发展方向出乎了两方的意料,两方皆有变色。 “此须角斗事,倒用不着武器,恐见血倒不吉。”吕娴道:“张将军可要尽力搏之,倘若输了,脸上可就挂不住了。” 张飞冷笑道:“区区女儿,何敢大言不惭?!” 他摆出一个阵势来。 一个肌肉虬结扎实有力,一个瘦弱如丁笋,这实在是一眼就能见到的结果,便是陈宫也变了脸色,吕布更是急的冷汗直冒。 张辽与高顺更是时时准备,万一有变,好下场救女公子。 吕娴却笑,若论勇力,她的确不及张飞,然搏斗之力,她从未输过。当年在特种训练之中,便是男子,也全是她的手下败将。 若非如此,她也进不了那种队伍去执行特殊任务。那队伍里只有她一个女兵。 来了这世,虽然这副身体不及前世的,然而她刻苦,从未懈怠,若非有十全把握,她也不敢自大。 今日却好叫张飞知道,以后当慎言。输给了一个女子,羞也能羞死他。以后叫他再敢正义凛然的骂什么三姓家奴! 吕娴摆出阵势来,吕娴动了。 吕布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刘备则是骇然微微变色。 只因吕娴的速度太快了,几乎看不出她的拳与力,机巧之下,划过张飞的背,轻轻一转,绕到背后,张飞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已被吕娴捞住狠狠的往地上一摔! 张辽,陈宫,高顺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他们的眼中都带上了惊喜。 出手如电,其速如风,何其速也! 吕布也惊愕莫名,指着吕娴,半晌说不出话来,表情似喜似忧。 关羽也愣住了。 “将门虎女”刘备喃喃。 张飞显然也未曾料到吕娴这么快,跌到地上的时候,表情难以置信,他看着吕娴安闲的表情,怔住了。 “这叫四两拨千斤,翼德,你轻敌了!”吕娴笑道:“再来!刚刚张将军不备轻敌,如今,可尽力之,好叫张将军输的心服口服,不然又要叫说我使刁钻之计了” 张飞臊的脸通红,一时恼怒不休,道:“你使的是什么诡诈之力!” 吕娴笑,见他一脸防备,便道:“战场上论输赢,可防诈术尔?!况我亦非诈术!” 张飞一时脸上挂不住,道:“本事虽不,却为女儿家!” 吕娴噗哧一笑,道:“输就认输,别以男女有别说事!” 陈宫松了口气,却是笑了。 张飞险些没气出个好歹来,大怒道:“刚刚是飞不备,你且心,看我如何将你搏倒!” 他再不敢大意轻敌,冷着汗朝着吕娴去了。 张飞虽猛,然而吕娴步法惊奇,极善于以巧化力,以力打力,张飞却完全占不着上锋。 受过特殊训练的人,对人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太清楚了。 张飞便是再猛,也完全拿不住吕娴,一时之间竟疲于应付,冷汗淋淋。 吕娴却并不见疲惫之色,反而笑意盎然,道:“可认输否?!” 张飞羞愤欲死,见占不到上锋,纠缠下去再无意义,然却不肯轻易认输,一时之间进退不得。 吕布大笑三声,笑道:“翼德无容人之量啊,一女且不容,何容一军将士?!” 吕布真是好不得意,指着吕娴,对刘备道:“此,吾女,有女若此,羞死男儿!” 张辽笑道:“恭喜主公,有此虎女,要男何用?!” 吕布喜不自胜。 张辽笑道:“高将军若与女公子战,可有把握赢否?!” 高顺一直盯着吕娴呢,闻言半晌方道:“不能!” 张辽哈哈大笑道:“待日至,诸军可围观高将军饮酒尔!” 高顺不光脸苦了,心也苦了。 陈宫颔首而笑,捻须面有喜色。 刘备道:“三弟,勿再丢人现眼!速速上来认输!” 张飞羞恼上来,拔了剑便要寻死,被关羽拦住,道:“三弟,输于温侯之女,不丢人!” 张飞悲泣道:“大哥,我无用!” 刘备心中也仓惶,道:“速速起来,下次不可再逞勇力轻人!” 吕娴上来解围道:“我只是一己之勇,若上战场是比不上张将军的。” 刘备哪里信她,只觉她深不可测,恭手道:“将军之女,真也盖世,备替三弟认输!” 吕娴哪里真能逼张飞叫她姑姑,只笑道:“方前之言只是戏言,张将军算我前辈,我叫一声叔父也使得,岂能让张将军叫我姑姑?!使君不必放在心上!” 张飞更惭,丢人丢的拳头紧握,脸色胀红。 见吕布大笑,吕娴瞪了他一眼,吕布这才渐渐的收了脸色,道:“使君快坐,继续宴席!” 然,关刘张三人,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宴席的心思,早已心中戚戚不已。 耐着性子等宴席结束了,吕布将三人送将出来,这才结束了这等内心的酷刑。 刘备难免心灰,道:“吕布有此虎女,此处,只怕无我等施展之处。” “大哥莫要丧气,如今不过是蛟龙入渊,他日定能寻到一展才能之处的。”关羽劝道。 张飞也难受,三人不禁在路上痛哭流涕,只觉今日实在辱及,更恨吕布了。 正准备回沛,见一人前来,三人忙慌下马,原是来递口信的陈府中人。 “不知元龙遣你来有何要事?!”刘备道。 那传信人道:“家主让刘使君多防备那温侯府女公子,此女嘴毒,心狡,万务防备之,不可轻视,若轻之,必要吃她的亏!” 已经吃她的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35章 我爹是吕布35 刘备叹了一声,道:“替我多谢元龙,元龙近日可好?!” 那人道:“不好,家主被那女公子遣去种地了,日日在田间劳作,不敢懈怠,也不知何时何日才能恢复军中官职呢。” “”刘备道:“那女公子何以如此待贤士?!传出去,于吕布有何好处?!” 这个传信人就不知了。 传信人一走,刘备道:“这女公子定有谋算和深意。对备尚如此客套,她却如此对待元龙,实在古怪。” 且说刘备一走,吕布欢喜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道:“我儿,我儿当真勇也,怪不得当日能接住为父一拳!哈哈哈,有女若此,父可高枕无忧。” 陈宫也高兴的不成,道:“女公子当真文武双全!恭喜主公了。” 张辽暗对高顺调侃道:“他日高将军若输了,也不难看,总有张飞在前,高将军也不算是第一人,不丢人。要丢人也是丢在张飞后头。” 高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喜似忧。 好生郁闷。输的人是张飞,他固然高兴,可若是自己输了,可就没那么高兴了。 愁。 “张飞此人面粗心细,今日也是不得不为之,”吕娴道:“父亲若胜他,别人只会以为父亲以勇武凌人,而我却不同。性质不一样。” “今日之事,张飞不服,若不挫他锐气,恐他出去传的更为难听,”吕娴道:“这样粗人说的难听话,很多人都会当真的,都会相信他所言,我父是无义之人。”所以必须掐断这苗头,唯一的办法便是让他无话可说,羞于提及。 “宫未料到女公子有此之勇。”陈宫笑道:“只是下回不可再冒险。今日刘备,必防备女公子若斯。” 吕娴笑应了。 “那张飞向来以心直口快著称,我今日是故意叫他知道,我这女汉子,能打赢他那真汉子。叫他羞惭!”吕娴道:“他惭愧于心,必不会再好意思在外说我父之短了。没脸说。” 众人说了。 若是输了还要笑,难免有争辩之嫌。所以张飞定没脸再说。 “今日之事当多多宣扬,”吕布喜色道:“我儿如此英勇,也好叫天下人皆知我吕布之女勇悍胜张飞。” 陈宫笑道:“不止此事要张扬,更应将大义义,大忠忠,大贪贪之事多多宣扬。好叫天下人知道,我主公,是个真正的良臣!” “对对对,该当如此!”吕布哈哈大笑,快活极了。 洗白吕布不易啊。 “爹,你可不能自满,更要争气啊,”吕娴道:“要更踏实,好好的扎实自己,要爱民如子。如此百姓才能拥护你,爱戴你。你才能在此扎下根。我父不比刘备差,我相信我父可以做的更好。” 吕布道:“娴儿放心,娴儿如此出色,尚有进取之心,为父自然不敢不进,免得将来败于娴儿之手,比那张飞还要丢人。” 说的众人皆笑了。 张辽和高顺回军营中去了。 吕娴对陈宫道:“檄文与宣传之事,交由公台了,公台的文采,在我之上。” “女公子何必谦虚,如女公子所说,宫只有才,无有女公子之大才。”陈宫道。 “公台也是活学活用啊,”吕娴哭笑不得,道:“洗刷我爹之名,难的很,宣扬出去,只怕信者少。” “无妨,我多多写信与旧友,一传十,总有信的。”陈宫笑道:“十人中若有一人来,便也不亏。” 吕娴笑着认同,又道:“刘备今日必怀恨在心。” “此人喜怒不形于色,十分可怕。”陈宫道:“女公子是怎么看出刘备之用心的?!” “昔日卢植为刘备师,卢植被冤押入京时,他却弃而不救,无非是不想搅入是非之中,被朝廷冤为反贼罢了,因此退避三舍。如此之人,有义,失大义,说的难听点,假仁假义。”吕娴道:“他的确是个大才,然而我却不喜欢他。” “公台也看出来了,对不对?几次三番劝我父杀他。”吕娴道。 陈宫道:“他与曹操是一样的人。”是个有野心的人,不能单纯的说他是坏人或好人,所有政治家都是复杂的人。 吕娴笑道:“我父成就霸业是难,然,只要霸业成,我父会比他做的更好。” “若无女公子,宫不敢信这话,有女公子,宫深信之!”陈宫道。 正说着,外面吏进来拜道:“女公子,高将军让的来报,陈府上有一人去见刘玄德了。” 吕娴笑了,道:“这陈登还是不安份啊,我且去看看他地种的如何?看他这样子,还是不够累!” 她起了身,道:“公台可去?!” “女公子又要去气他?!”陈宫哭笑不得,见她有此顽心,却不会误大事,便道:“宫就不便去了,若见多了,恐他日他羞惭欲死,倘日后同朝为官,倒不好相处。女公子且自便,宫且去军中写檄文,处置军务。” “也好。”吕娴笑着上了马,便到田间去寻陈登了。 “元龙!”吕娴飞马而驰来。 陈登从田陇间一抬眼看到是她,头皮便是一阵发麻。 粗粗一礼行过,也不说话,更不理会于她。 “城中诸事瞒不过元龙的眼睛啊,”吕娴见他不理会自己,也不生气,只是笑嘻嘻的自顾自说,道:“我父宴请了刘备,元龙看来是知道了。” “元龙,你说我父可称英雄否?”吕娴笑道:“能容刘备,天下又有何不能容?!” 陈登哂笑一声,更不答她。 吕布宴刘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她此来,也是如此。 果然,想要暗地里做点事,也瞒不过她了。她突然来了,想说的其实是这个,可她就是不说,东拉西扯的,此女心术可见一般。 “刘玄德可谓英雄,身边关张二将更有大勇,可惜张飞惜败于我手,甚为可惜!”吕娴道。 陈登吃了一惊,不欲相信,手却顿了一下。 “我料你也不信,我能赢张飞,在元龙心里,大概是与吕布能有智力,同等的难,对吧?!”吕娴笑道:“我知道你挺瞧不上我爹和我的。” 你知道就好。 “刘备有什么好?假仁假义的,”吕娴笑嘻嘻的道:“不过你挺配他,一个假仁假义,一个恃才傲物,善使诈术,都挺会哄我爹。嘻嘻” 陈登心中大怒,脸色已是气的胀红了,呼吸也急促了,脸色耷拉了下来。 “刘备还提起了你呢,说你多好多好,他既如此觉得你好,为啥不来求你跟他去呢?!”吕娴没个正形,笑嘻嘻的道:“偏还要在我父面前提起你,这不是上眼药吗?!我爹如今想用你,也不敢用你了” 陈登再也忍不住,道:“你少挑拨!” “元龙误解我心了,”吕娴笑道:“若是元龙真去投了刘备,我也必想尽法子杀之而后快。若有其才不为我所用,我必不能留。是吧?!我想,刘备也是与我的心理一样的,都是想要用元龙的嘛” 陈登心中咯噔一声,虽知是她之计,她故意这么说的,然而,心里还是扎下了一根钉子。 吕娴瞧他脸色难看,倒也好笑,不戳破他,只笑道:“最近地种的咋样?!” 陈登不理她了。 “算了,下次我再来看”吕娴又上了马,笑嘻嘻的道:“我真想不明白,曹贼名声也差,曹贼挟天子占据天时,所以势大,你有投效之心,也可以理解。不过我父,也是有心图之的嘛。元龙近日可看到城中已然换了汉旗了?!” 陈登停住了手。 “我父心中有汉室,”吕娴道:“正欲联结诸侯,共抗曹操,刚刚与刘备歃血立了盟誓。” 陈登脸色微变,惊愕的抬眼看她。 “元龙是不是想说,以我父之名声,无人会应?!”吕娴笑道:“虽无人应,却也得做。如今天下,除了我父,还有谁这么傻?!” 吕娴上了马,笑道:“走了,下次再来看你种地的成效。” 陈登欲言又止,却到底没有说出口。 “如此大事,元龙不参与,真是可惜啊”吕娴笑道:“徐州将危耳,檄文一出,曹操必发兵击我父,元龙且看我与公台如何破局。可惜元龙无法参与了,真是憾事” “你们,是自取灭亡!”陈登咬牙道。这女公子最善胡搅蛮缠,还想说什么?没完没了吗?! “那就拭目以待了”吕娴笑道:“元龙知道谋臣为何只能做谋臣吗?!如元龙,如天下谋臣一样,文武双全,能谋取天下,人心,可却偏偏无法为人主吗?!” “因为看到权谋的人,很难看到天下苍生!”吕娴道:“人主能看到,如刘备,曹操,所以他们聚了人心,将来也会添我父一人” “谋臣善于机变,却不懂什么叫时势人心。”吕娴笑了笑道:“只擅于机巧,无法看到大局大势,我父所谋,就是大局大势,可逆风翻盘的大局大势。元龙啊,你与我父还真像,我父恃勇轻天下,你恃才轻我父,我父已变了,而你呢?!” 吕娴笑眯眯的恶心他一顿,打马准备走了,也不管陈登脸色如天边的暮蔼沉沉,风雨欲来,咬牙切齿。 偏叫他种地也种不安稳。有本事再与刘备勾勾搭搭。种地还不老实,想要安悠见南山,想得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36章 我爹是吕布36 “陈元龙,你记住了,你现在所种的红薯和玉米,就是天下苍生!”吕娴远远的吼来一句,道:“给我种好了,若有半分闪失,定不饶你!” 疯子! 狗屁! 陈登根本没见过红薯与玉米,只觉得是被吕娴给涮了,过几个月种不出东西来,她好有正当理由杀了自己。 陈登气炸。忍怒对家仆道:“去探城中今日发生了何事” 家仆匆匆应着去了。 说什么大义大局大势,都是狗屁。那吕布能成个狗屁的大事 抗击曹操?!他这是在自寻死路。 可是他明明知道,但是微妙的却觉得为什么吕娴如此自信! 他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 高顺在军中练兵呢,三百五十兵被他变着法儿的练操的筋疲力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心里慌慌的。 张辽如同看好戏一般的来看他,笑嘻嘻的看着他苦大仇深的练兵。 张辽笑道:“女公子将那一半兵马也不知道藏到何处去练兵了,我等竟也不知动静,心中着实有些不安。若是输了,这可真是要闹笑话了。” 高顺面无表情,木然的看着张辽,一双眼眸黑洞洞的,看的张辽心里发怵。 你又怎知我的焦躁?! “女公子能胜张飞,出乎我的意料,”张辽道:“细思一回,若非是虎父无犬女,我竟也不知道该如何是想了,女公子在闺中良久,学得文武艺,竟无人知。若非显露,我等定也不知,还会小视于她。” 高顺道:“若女公子赢,她会成为一军之将,也算好事吧。” 张辽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沉甸甸的重重的稳了下来。 往常常有同乡总问他,为何非事奉这样的一个主上,常有人追问时,他张辽脸上也甚无光。 可是,如今这局面便不同了,如今,若再有人追问起来,他可以很肯定很确定很自豪的告诉对方,他再也不会心虚,或脸上无光了。心从未像现在这般的稳过。 城中。 出大事了。 不得了了,吕布生了个女公子,十分强悍,刚刚击败了张飞。 温侯府上女公子当真了不得,不仅与爹打架,而且连温侯也不是她的对手,是当世不出的女将,不仅击败了张飞,连吕布也是手下败将 市井传言自然就是越传越离谱,而女公子的威名,也在坊间开始无数奇怪的传了开来。传闻此女不禁男生女相,而且十分好女,不爱男子,在后院整日调戏貂婵,甚至立志不嫁人,要将嫁妆给军营去,还与高将军打了大赌。 估计是天上星宿,误投了女胎之类等等。徐州可是真热闹了。 这可是一件大稀罕事,少不得越传越离谱。 陈宫正在处理公务呢,那边厢,许汜与王楷却携手一并来了。 陈宫忙起了身,笑迎道:“两位怎么得闲来此?!” “公台,你可不厚道啊,”许汜笑着拱手道:“我等若不请自来,温侯府上出了这等的大事,只怕我等一概不知了” 陈宫大笑,道:“原来两位也知道了?!快快请入坐。” 王楷笑道:“市井之中传言极广,不知温侯府上女公子击败张飞,是真是假?!” “特来求证。”许汜笑言道:“市井之言,未必可信,但无穴不来风,我等听到传闻,便忙忙的来了,想来公台定能证实的。” “确有此事。”陈宫笑着将那一日女公子与张飞一战之言说了,又笑道:“若徒手搏击,女公子占上锋,若是上战马执兵器,女公子却未必是对手,力量悬殊。” “哦?!”许汜与王楷惊讶的对视一眼,道:“那张飞并无相让?!” 陈宫笑道:“张飞看不上主公,两位并不知吗?!” 许汜和王楷皆也是吕布帐下的谋臣,只是这二人,计少,且并不怎么亲近吕布,不及陈宫忧心多。也因此,对温侯府上诸事并不多了解。 “公台所言甚是,女公子便是女子,以张飞的性格,未必肯相让。”许汜笑道:“看来是真的了。” 陈宫哈哈大笑,道:“主公有此虎女,三生有幸!” “近日公台笑口常开,”王楷道:“近些时日总听闻公台与女公子常常言谈来往,原我等二人还不信,如今一瞧,竟是真的了,之前倒不曾料想有这一遭。女公子击败张飞之事,若传出徐州,其它人等未必肯信。” 陈宫笑道:“世人多轻女子,如天下英才多不喜主公。然,便有十个有一个肯信,也未必没有贤人来徐州投主公。两位皆是主公帐下能臣,以后还请多为主公助力啊,切不可吝惜智谋。” 两人觉得陈宫现在说话,当真是有水平多了,两人笑了笑,却也没有应。 “听闻主公与刘使君立了盟誓,誓诛曹贼?”许汜道:“近日城上换了旗帜,我等也看到了,此是真否?!” 陈宫笑道:“是真,奉汉室,敬天子,誓诛曹贼。” “这”王楷不忍道:“如此,恕我直言,此是以卵击石。” 陈宫笑道:“如女公子与张飞对敌,宫也曾以为是以卵击石。以女公子那个身量,只是张飞的下瓜小菜,可是结果,谁料到了呢?!” “扬己之长,避己之短,未必不能取胜。”陈宫笑道:“此是万里求一之险计。” 许汜却忍不住道:“恕我之言,为何非要兵行险道?!若说主公找死,便是汜不敬之言,然,何必非要走这一招?!” 没有必要啊。这不是找死是做什么?! 吕布大可以慢慢发展。 “主公的名声,两位也都知道,天下贤士有几人来奔?!除了我等,没有多余可用的人,”陈宫叹道:“而曹操身边多少贤能士人与大将?甚至袁绍,袁术身边更是如此,曹姓,袁姓,皆是大姓,而吕布何许人也!不过是庶黎出身,无势无威无名。” 两人默然以对。 “主公太低了,又无贤能之名,在乱世之中,低,起步晚,根基浅,名声还差,慢慢图之,真的能立足吗?!”陈宫道:“未必!” “曹操,袁术等人何人不图主公?慢慢发展,要么被人给耗死,如同温水煮青蛙,只是死的慢一些罢了。”陈宫道。 “可行此险道,同样是万丈悬崖走峭壁,一不小心,死无葬身之地!”王楷道。 “的确。”陈宫的眼眸却极亮,道:“可倘若赢了呢。” 两人慢慢瞪大眼眸。 如果赢了,吕布便能洗白上岸了。并且名震天下。且争取了大把时间,以图发展。 只要洗的白了,天下贤人能来归附,徐州未必不可图。 “主公手上牌少,所以,另辟蹊径。”陈宫道:“而尊汉室,敬天子,誓诛曹贼,便是宫与女公子为主公立的大旗,坚定要走的路。虽是峭壁,却极可图。至于败,也已做好觉悟了。两位不觉得,若是死于这般的战争之场,不亦快乎?!总好过日后被曹贼诛灭,不仅无名,还被天下笑!” “不曾想公台竟有此觉悟。”许汜道:“然,曹操来攻,势必逼迫袁术束手,或,亦来围攻,公台可有良策?!” “袁术?!”陈宫笑道:“此人何其短视?为一玉玺而纵孙策,纵虎归江东去了。此人,与主公,有甚区别?!” “”所以你是在黑袁术还是在黑吕布?! 两人半晌无语,是啊,袁术的心胸眼界,还是稍差一点,比起曹操,的确差的远了,不过也比吕布稍好点吧。 但这样的人,其实也是够短视的,极图眼下之利。以他这前怕虎,后怕狼的性子,十有七成,是会观望,既不援助两方,也不会参战。 “看来公台与主公,皆已心意坚定!”许汜心中震动,道:“此路难走,实力悬殊,还需慎重。” 陈宫笑道:“也许天下人定会笑吕布此举是以卵击石吧。然,若是胜了呢!” 是啊,若是胜了,击退曹操,吕布便能一洗先前之名,便可立足徐州,扯上护汉室的大旗,甚至还能再联络各方诸侯,届时天下的局势就被吕布盘活了,全部重新洗牌。 两人不免也有些意动,心中砰砰的跳。 许汜笑道:“此计立意高远,然也与虎夺食无异。” 王楷也道:“曹操必怒,定要诛杀主公,若发兵至,何以敌?!” 陈宫只笑不语。 两人见他不答,便笑问道:“莫非女公子另有奇计?!不知女公子何许人也!” “女公子近日不得闲,因与高将军有赌约将至,因而只专注于练兵,若得了闲,必会与两位相见,届时,两位一见便知。”陈宫笑道:“女公子,奇异之人。若让宫评价,宫亦不知何以说。” “哦?!”许汜笑道:“人之性情,或贞,或忠,或勇,或直怎么公台无以评说呢?!” “若非要说,应该说,七公正气,三分痞气吧。”陈宫笑道。 这是什么评价?! “非寻常人,不走寻常路。”陈宫笑言道:“不过人品是没问题的。绝非小女子之辈。” 要这样说,岂不就是没个正形之人?! 两人皱眉,面面相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37章 我爹是吕布37 “其英武在主公之下,然,胆色却更胜主公一筹!”陈宫笑道。 二人皆笑,道:“我等不信。” 陈宫哈哈大笑,道:“莫说我吹嘘,眼见为实!” “此战,是定生死之战,”陈宫眼眸灼亮,道:“主公也已立志,当上奉天子,下安黎庶,誓杀曹贼,与曹操誓不两立!” “而我等谋臣虽区区之躯,便是身死族灭,也宁死不降曹!”陈宫道:“两位若愿助主公,主公如虎添翼,若不愿助,主公必也不怨!” 两人对视一眼,道:“主公果真已立下志向?!” 他们皆知吕布是无志无计之人。 “若无此志,何以宴请刘使君,与刘使君共盟誓诛曹?!”陈宫道。 “若主公当真不怯,我等二人又何怯之有?!”两人抱拳道:“只敢尽力为之!” 陈宫哈哈大笑,扶起二人道:“若此,主公无忧!” 这边相谈甚好,温侯府上却没那么欢快了。 严氏听闻女儿大战张飞,胜了张飞,差一点晕过去,与貂婵狂喜完全不同,严氏表现的如丧考妣一般。 严氏自知与吕娴是讲不出个道理来的。因此,一听闻吕布回来便来找他哭了。 “女儿家如此,实在不像个样,这般的名声于外,可怎么嫁得出去?!现在外面都在传她是夜叉了,将军啊,你且约束约束娴儿吧,再这般下去,世人皆要笑娴儿是个不男不女之人,嘤嘤嘤”严氏哭诉道。 吕布忙道:“女儿出息,有父之勇,是喜事,吾妻怎一味的哭?!谁敢说吾女是个夜叉,布定不饶他!” 貂婵听了尴尬,忙道:“女公子另有他志,非我等后院女子可知,夫人,且随女公子之意吧。” 虽说现在貂婵将温侯府上下管理的如铁桶一般了。 然而,只有一个严氏,是需要哄着的。 她又不是那等十分开明之人,因此,貂婵哄她,与她说那些大志向,其实也怪累的。 果然,严氏却不识好意,骂道:“你只一味讨好她,是害了她。貂婵,你知道外面怎么说娴儿的吗?!那日因你,父女二人差点打起来,外头人都说娴儿不男不女,是个好女子的阴阳人,此事,你敢说不是因你而起?!” 貂婵呆滞,无语至极。 “外人所说,夫人怎的尽信?!”吕布哄道。 “怎么不尽信?!”严氏红了眼眶,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宠着她,依着她,不知约束她,将军是,貂婵也是,还有高顺也是。” 吕布听的头皮发麻,道:“高顺又怎么了?!” “将军是个睁眼瞎了,这么大的事,还没人告知于将军吗?!上下人皆知了,只瞒着将军”严氏痛哭道:“那高顺不知怎么?意欲赚了娴儿的嫁妆去,他意欲何为?!他本就有妻,年纪又与娴儿相差极大,将军且说,这到底是且管一管貂婵,高顺,还有娴儿吧,叫她少胡闹,尽被人看了笑话!呜呜呜” 吕布不听则已,一听大怒,火起道:“竟有此事!我且去问高顺,敢赚吾女!” “将军!”貂婵大急,她又插不上话,一时忙拉住吕布道:“将军听的没头没尾的,此事必有原故。将军何不先问问女公子,或是叫高顺进府再问,这般火气冲冲的去了军营,倒乱了人心,又叫人笑话!” 吕布火气上头,哪能想到这么多?!一把拂开貂婵道:“你且别管,我且去问问高顺,到底是想怎么样?!” 貂婵还欲再拦,严氏骂道:“你还护着她,误了娴儿,也有你之失!” 貂婵急的跺脚,见吕布大踏步火气冲冲的走了,拦也拦不住,忙道:“快,去寻女公子,言说此事!” 那边厢有吕娴的侍卫应了,忙忙的去寻人。 “夫人!”貂婵道:“夫人才是误女公子!” 严氏惊愕的看着她,道:“你说什么?!” “夫人不仅误女公子,还误了将军!”貂婵一脸严肃道:“贱妾区区之名,外人议及,贱妾不伤分毫,也并不在意,可是这般的挑拨主公与高将军,夫人是想要主公与高将军生隙,众叛亲离吗?!军中诸将如何想,旁人如何看待主公?!家事闹的丑天下知!夫人才是真的因小失大!!” 严氏脸色一白,跌坐在地。 “女公子之志,夫人就从未想过吗?!”貂婵痛心的道:“都说知女莫若母,可是夫人就没想过,或问过女公子真正的志向吗?!女公子有惊天之才,罕世之武艺,而夫人却以寻常女子要之,岂不谬乎?!将军正是用人之际,女公子奇谋奇才,是何等的助力,而夫人却” “自来女子是被关在后院长成,可是总有些例外,天生之才便是例外,她若是能自己扎下根,何须攀附旁人而活?嫁了人,关在后院,蝇营狗苟,委委屈屈的过一辈子?!如夫人,如我一般,这样活下去?!”貂婵已是极怒了。 严氏摇摇欲坠,脸色发白,惊愕的看着貂婵,唇颤着,却说不出话来。 “更何况,将军性急,若是连高顺也得罪了,焉知高将军不会与将军离心?!”貂婵喃喃道:“倘是如此,女公子便是嫁了天人,也不能得以保全整个温侯府上下。” 她原以为只要哄好严氏就好了,不妨碍吕娴就成。现在才知,大错特错。 严氏不理解,一言便可激怒将军。 后患无穷。还不如就这般打醒她。哪怕来的痛悔些,也好过自以为是的好。 说罢竟也顾不上严氏了,急急的继续去寻人找吕娴去阻止吕布。 吕娴此时在城外坡上练兵呢。 她的侍卫寻来急报的时候,吕娴一听就气炸了。 匹夫吕布!明明教过他,动怒之时务必要查明再动,他却忘的一干二净了。 明明教过他数数的,他也忘的一干二净了。 如猪脑,蠢笨如猪! 她上了马,急速飞奔去了高顺陷阵营。 吕布骑了赤兔,执了方天画戟,如同杀神一般的冲进了陷阵营,二话不说对着高顺便刺砍。 高顺不敢稍怠,也在练兵,全身披挂呢,见吕布二话不说就来杀自己,忙用兵器去拦。 军中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都慌乱的看着。 “高顺,你竟然敢赚我女,骗我女儿嫁妆?!”吕布猛如虎,怒如狂龙,席卷着朝着高顺披头盖脸的刺杀过来,高顺只堪堪抵挡,竟连喘息之隙也不能,连解释都无从解释。 “主公,这从何说起?!”高顺哪里招架得住,再加上是吕布极猛,又是主公,他也不太敢回手,只能堪堪应付! “主公,此是误会!”高顺急欲解释道。 “少给辩解,且看我今日不打杀你”吕布瞪圆了目光道。 两人在军营中缠斗起来,引的军中兵士都出来观看,便有些副将等人也都出来看。 吕娴急速来的时候,校场上正围的水泄不通呢。远远一看,不正是吕布追着高顺在打?! 吕娴大怒,拍马道:“都让开!” 兵士们回首看是她,忙让出一条道来。 吕娴到了兵架之上,挑了一根长矛,道:“借此兵器一用!” 守兵架的兵士喃喃道:“请,请便!” 然而吕娴早已经飞马直冲着两人去了。长矛一刺,直指画戟,方天画戟便是一歪,直插入地。 吕布虎口发麻,一见是吕娴前来,心中先是一虚,再是一怒,道:“我儿竟还来护他?!” “吕布匹夫!”吕娴怒骂道:“你还不快下马来!” 吕布又气又委屈,道:“今日不打杀了高顺,如何解气?!” “行,你且打杀了高将军去!”吕娴气极反笑道:“高将军死了,我也出家去,爹也早早的向曹操献上美人与宝马,也许能换取一条命,苟延残喘!” “我儿为何如此说?!”吕布一滞,不得已只好停下了马。 “曹操还未杀来,自己倒先杀起得力部下来了,我看你不败,天都不容!”吕娴怒骂道:“我早早出家,也许能图个清静好命!总好过扶持你这无用的匹夫,一无所谋!” 吕布瞪视着高顺。 高顺低首不语,竟然无从解释,只是长长的,闷闷的叹了一口气。 吕布有点委屈的道:“女儿啊,莫非看上了高顺?!不然嫁妆一事,为何又与他?!他是怎么骗你的?!不是爹生气,而是高顺,能做你父亲了,爹真不能答应” 高顺诧异的看了一眼吕布,心中更闷了。 比起被误会,吕布这个蠢脑子,更让高顺胸闷。 遇事不明察,只凭冲动,这算什么?! 吕娴想要吐血,道:“真是猪脑子!” 眼见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吕娴冷脸道:“别在此丢人现眼了,还不随我速回府去?!” 吕布欲言又止,见看的人越发的多,大喝一声道:“看什么看?!散!” 众兵士如鸟兽散去。 吕娴下了马,对着高顺一拜,道:“高将军,我父冒犯了,还请随我回府去,让我父给高将军赔罪道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38章 我爹是吕布38 高顺心中一暖,道:“主公本是冲动之性情,顺并不怪主公,女公子言重了,还请速速请起。” 这样的人,跟着吕布,真的很委屈。吕娴都替他委屈。 “军中人心必不稳,顺且留下安抚军心,又加之练兵越急,便不过府去了,嫁妆一事,还请女公子替顺向主公解释。区区小事,顺并不挂在心上。”高顺道:“一月将至,顺心中不安紧张,恐落于下乘,因此,不敢稍懈怠半分,不离军营。请女公子见谅!” “也好。”吕娴道:“改日,我再独请高将军说话。爹,你且来,向高将军赔个罪!” 高顺忙道:“主公误会,才至于此,万万不可,顺不敢受!” “高将军不敢受,可我父莽直,却不能不赔罪。”吕娴道:“本来就是他没脑子,做错了” “”高顺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吕布还不乐意呢,见吕娴真个的生气了,只好草草拜了一回,道:“抱歉了!” 十分敷衍了事的行为! 吕娴额上青筋又要跳了,见吕布已是上了马,她无奈的道:“高将军,难为你了!” 高顺心中一暖,道:“女公子言重了。” “改日我定替我父亲自向高将军赔罪!”吕娴抱拳道。 高顺忙抱拳,躬了一礼。 吕娴上马,苦笑道:“本说赌约不至,我便不入军营一步,不曾料到,今日驱猛虎至此,倒毁了誓言。” 她瞪着吕布,一路回城去了。 高顺送出军门,后面诸将皆跑来了,道:“主公这是何意?!” 高顺却还替吕布遮掩,道:“因嫁妆一事,误会而已。主公爱女如命,如此误解,也情有可原!” 诸将这才笑了,道:“亏主公如何想来,女公子与高将军,又怎么可能?!” 笑一笑,便也散了。 吕布耷拉着脑袋,听着吕娴将赌约一事给说了。吕布讪讪的,道:“是我冲动了。原来是这样,只是此事,怎么无人告知与我?!” “众人皆惧怕你,没人告知你,不是很正常吗?!”吕娴冷笑道:“父亲就没反省过自身,有很大问题,不敢让人亲近你?!” 吕布更讪笑起来,一时低了头,半晌又道:“只是嫁妆一事,我儿处理的不好,若是输了,岂不是没了安身立命的嫁妆,这是你母亲与我,共同为你置办的东西呀!” “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义士忧国而忘家,而爹你却只惦记结婚生子,嫁妆这点子小事,真是没出息!”吕娴道:“女儿尚且不放在心上,而父亲却喋喋不休,难以相忘嫁妆之事,不过是些须钱财,用于军费,才是用在刀刃之上,而父亲吝惜财物至此,你何以成事?!” 吕布低了头,已经抬不起头来了。 “爹叫我十分失望。”吕娴道:“这是第二回了,愤怒不顾脑子细思。爹打算还来第三回吗?!看到爹如此,我便十分灰心,觉得时日无多,你我父女,迟早被戮身死,还谈什么嫁人不嫁人?!” “我儿为何如此说?为父虽,虽但也有争雄之心,已深刻反省过了。”吕布喃喃道:“今日,的确是我冲动了” “在回城之前,女儿已矢志终生不嫁,只志在天下,助父图霸业,这并非说笑。”吕娴面无表情道:“可是每每见父如此,女儿却觉万分的灰心。父亲,对高顺不敬,做错了事,草草了事,不愧悔,不道歉。理所当然看到你这样,还能有什么前程?!” 吕布动了动唇,竟是失语。他莫名的对吕娴有点发怵,尤其是她不动怒,反而是这副面无表情,如此无感情的机器说话的样子,叫人害怕。 “妻妾对你失望,女儿对你失望,臣下对你失望,迟是背弃你而远离,而父亲,却半点反省都没有。真叫人寒心”吕娴道:“世人皆说我父是当世之英雄,可奈何天下人轻之。父亲没想过为何?!有勇无谋,如同雪花,一落地便化了,空有一时之美,却无法积累,便是无用!看看父亲,小小一计,小小一怒,便化了原形,当真丑也!你,吕布,匹夫,迟早是枯骨一副!” “看看你那相貌堂堂,腹中却空空,上一次误解貂婵,这一次误解高顺,却又如此的心安理得,父亲打算还要再这样几回?!”吕娴冷冷的道:“你,虽骁勇,然无谋,多猜忌,不能制御其党,但信其将。妻妆不信你,女儿不信你,战将不信你,所以你虽多有战,却也多败!” “我还是趁早想想后路,免得身死可惜!”吕娴拍马往前去了,道:“竖子不足为谋!扶持于你,如扶烂泥,叫我吕娴好生心累。不如早早大家散伙拉倒。免得看你心烦。朽木不雕!无用匹夫!虽勇无威,断无用处!” 说罢竟是也不顾他,径自去了。 吕布心下又是愧悔,又是难受,又是慌乱,欲拍马追,又没脸,不追,又怕她有闪失,因此一时之间惶惶然 难道他吕布真的迟早被人疏远离心吗?! 吕布木木的立于马上,如呆子一般。 赤兔马见他不发指令,便带他回了温侯府。 貂婵急急的出来,见吕布呆了一般,道:“女公子呢?!将军可伤了高顺将军!?将军太鲁莽了” 连貂婵也明白的道理,他却不明白。 吕布突的红了眼眶,对貂婵道:“当日我误解了你,貂婵,布对不住你!” 貂婵怔住了,心下又是感动,又是心酸,却暖道:“贱妾从未怨过将军,只是将军以后切不可再如此鲁莽了,贱妾等虽不怨将军,是因知将军为人,然外人不知者,多轻将军。” 吕布红了眼睛,道:“娴儿生气了,如今跑了。” “跑了?!”貂婵一慌,对侍卫道:“速去通知一声陈将军。” 侍卫忙去了。 貂婵扶了吕布进府,吕布便有些闷闷不乐,枯坐到书房去了。 陈宫本就听人说吕布与高顺打起来了,正欲急往军营中去看,又见温侯府上侍卫来报,便又忙去寻吕娴。 侍卫本就是吕娴的侍卫,自是知道吕娴所练兵之处的,便忙带他去了。 城外,高坡。 吕娴正坐在坡边看云呢。 陈宫爬上去的时候,看她如此悠闲,便道:“女公子果真有驾鹤而去之心?不顾主公了吗?!” 吕娴叹了一口气,道:“我父的事你又听说了?!” “是,”陈宫见她如此闲适,便也坐了下来,道:“女公子愁甚?愁又传的人尽皆知?!” “都说事不过三,我爹,他行事太过,太鲁莽了。有时候,难免丧气灰心。”吕娴道。 “女公子不是灰心丧气,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陈宫道。 “我终于能理解公台,也不知经历过多少次这般的心境,还能没崩溃,这心态着实比我好。”吕娴自嘲的笑了笑,道:“我现在不能回府,一回去,我怕我会忍不住揍他。世人又笑我不敬不孝了。” 陈宫便笑,道:“其实女公子可以考虑嫁人,嫁个好人,以助主公的。” “不嫁人只不嫁人一项罪名,若嫁了人,便有了无数宗罪,宁肯被人笑为不男不女,也不愿被人捆绑束缚,关于后院之中一生。”吕娴道:“区区我父母给的压力,我尚能应对。无妨!” 她知道代价,被人说三道四,难免,被吕布和严氏所不理解,也难免。 她早做好了准备。 “女公子通透!”陈宫秒懂,笑道:“女公子果有青云之志!既有青云之志,何不自立?” “公台啊公台”吕娴噗哧乐了,道:“你可真是,挑拨我对我父有二心啊” 陈宫笑言道:“女公子与女太子也只是一字之差。” 吕娴哭笑不得。 陈宫道:“女公子若不入心,只当宫在说玩笑。” “我虽不惧流言匪语,然对我父,却是真心辅佐,”吕娴笑道:“公台可真会玩笑,抑或试探于人?!” 陈宫只笑,意味不明。 “此处,便是女公子练兵之处?!”陈宫站起来往坡下看,见架设了许多奇怪的木桩子之类的东西,心下便有些好奇。 “如今女公子与高将军的赌约,全城早都传开,全徐州上下都在等着女公子与高将军的胜负了。”陈宫笑道:“以此观,倒也可期!” 吕娴笑道:“此处可是机密之地,在赌约未尽之前,我可不会与公台尽言,免得公台与高将军通气,倒引的我输了。” 陈宫哈哈大笑,道:“那宫便等一分胜负之后再向女公子请教!” 两人约定着笑了。 陈宫见她并没有怨憎,倒放了心,便先回城去了,刚入城,便有温侯府吕布的亲信来道:“主公请陈将军去府上一叙,有事说呢!” 陈宫一怔,便先往温侯府去了,刚下马,却遇见了高顺将军。 高顺将军也是一头雾水。陈宫明白了,道:“如此,主公觉悟,倒也不算负女公子之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39章 我爹是吕布39 高顺心下狐疑,只能与陈宫一并进去了。 却见厅上摆了酒水,吕布正在酙酒,一见二人齐来,吕布向二人纳头便是一拜,道:“今日,布要向两位道歉!” 陈宫见吕布有此觉悟,心下已悦。高顺却是慌了神,忙道:“主公何须如此?!” 吕布递上一杯酒给高顺,道:“今日是布鲁莽,当着众面,让高将军难堪下不来台,是布之失,布郑重与高将军道歉,还望将军海涵!” 高顺心中大暖,感动不已,那一点不快难受也早消失无踪,红了眼眶道:“区区小事,能得主公如此,顺幸甚!顺区区之将,能得将军青眼纳之,不甚荣幸,以后主公定当冷静处事,顺便知足,定以骨相报主公!” 说罢便是饮尽了酒。 吕布大喜,也一饮而尽,道:“还望高将军尽释前嫌,莫怨布无能无脑!” “并不怨主公!”高顺喜道。 吕布大喜,郑重的对着高顺一拜,道:“往后,尽托之与高将军!” 高顺忙也还拜。君臣二人前嫌尽去,那点子不快,已如烟散。 陈宫颔首笑道:“若论如何缚虎?!当如女公子。往日我等怎么上言,主公皆不听,如今女公子一怒,主公竟悟己失,宫且不如女公子啊” 吕布忙也酙了一杯与陈宫。 陈宫略讶然,道:“宫亦有?!” 吕布道:“往日布愚钝,公台之言,从不肯尽听,布今日反思己过,深为懊悔惭愧。” “还请公台勿要怪布,以后公台之言,布定会细思之,审察之,绝不会再如以往混帐全数不听!”吕布道:“叫公台在我帐下受委屈了” 陈宫眼睛一胀,心中既发酸又欣慰。天可怜见,竟等来今日。 他喜道:“主公往后若能听进去宫言,天下大事,何不可图?!” 他豪迈一饮而尽,哈哈大笑起来,“丈夫处世,岂会怨憎以往,以后宫定尽己之才,辅佐主公成事。” 吕布也一饮而尽,哈哈大笑起来,道:“吾得公台,高顺,是天兴我!” 三人相视大笑,一时之间推杯换盏,前嫌尽去。此时此刻,只觉更为亲密。 宴席方久才散。吕布亲自送出来,见二人上马走了。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如此,娴儿便不会太生气了吧?! 严氏派人出来问他,天已黑尽,吕娴回来了没,吕布怕她担忧,只说已回了。 然而吕布却站在门上等,心里跟火烧似的,既忐忑,又不安,又担心。 貂婵出来道:“女公子必是气极,才不肯回来的,为了眼不见为净!” 吕布万分心虚,道:“是布无用,叫我儿失望了。” 他真是好不过三日,吕娴便是累死,也来不及给他收拾烂摊子。 “将军且进去等吧,”貂婵看他这样,倒不忍再说他,只道:“女公子若回,再知会将军,将军在此久候,更引旁人围观!” 吕布沉吟了一下,道:“也好。”说罢便进去了。 貂婵等了好一会,吕娴才牵着马回来,“女公子!” 吕娴看她如此,便道:“父亲呢?” “在反省呢,今日向贱妾赔了罪,也宴请了陈将军和高将军,都赔了罪。”貂婵道。 吕娴哼了一声,心中气消了一些。又见貂婵穿的单薄,便道:“你也不必为他解围,自己倒累得慌。” 貂婵轻笑,道:“妾身不累。” “心累。”吕娴无奈的道:“惹出多少桩事来,倒叫我们二人心如此的累。辛苦你了,这家里内外的事,全你一把抓,还要哄人,捧人,更要收拾烂摊子。” 貂婵心中微暖,道:“些许家事,倒也不累,只恐女公子心灰。不管如何,父女没有隔夜仇,还请女公子大量,且原谅将军吧,若是父女不和,这家里上下,才要鸡飞狗跳!” 吕娴噗哧一笑,见她良苦用心,便笑道:“我是何人,怎么会与这等莽夫计较,气一时便罢了。且叫他一人先反省去,我先去见见母亲,与她谈谈。” 貂婵跟上来,道:“今日,妾身与夫人说了重话,女公子切勿再激夫人了。” “我知分寸,貂婵且回去休息吧。”吕娴道。 貂婵见她果然不怒了,这才放了心,自回后院去了。 “母亲!”吕娴进了屋,见严氏正在垂泪,便道:“今日母亲听风是雨,倒惹出这许多事来,母亲莫非也如父亲一般在反省?!” 严氏痛哭出声,道:“外人那般说你,难道母亲便不能伤心了?!你如今,越发的疯野,听听外面说的是何话,你都知道吗!?” “我知道啊。”吕娴道:“且不说这个,只说今日,母亲明知父亲是个莽夫,却偏要与他说,他二话不说,去寻高顺打了一架,若是高顺心生怨憎,叛了父亲,我吕家一家皆死,母亲便趁愿了!?” 严氏听的头发晕,心中一突,更悲泣道:“我儿是在怪我?!” 吕娴道:“明知父亲是那样的人,母亲更该当考虑周全才是,不然惹出多少是非来。现下又闹的满城风雨了。父亲与手下大将失和,于母亲又有什么好处,不隐瞒便罢了,反倒挑拨。便是心中存疑,也该先问我才是,或是问貂婵。” 严氏沉默,也有些懊悔,良久道:“我知你如今翅膀硬了,你父也约束不住你。” 吕娴见她有悔意,便也不多说,只继续道:“不瞒母亲,娴儿早无嫁人之志。还望母亲明鉴。” 严氏大急,道:“为何?嫁人生子,是女子之本份?!” “本份?谁规定的本份?!”吕娴坐了下来笑道。 严氏失语。 “自从回城,娴儿便明白了一个天理,丈夫有,不如自己有。今日又明白了一个道理,爹有,也不如自己有,我父若成,我便尽力辅佐之,若不成,娴便取而代之,他日挣个女侯,立于天地之间!岂不比嫁什么人,生什么子关于后院一生一世快哉?!”吕娴道。 严氏惊诧不已的看着她,万料不到她会说出如此违逆之语。 “别说违逆父亲了,便是有朝一日,自己争取为太子,也比嫁人强!”吕娴道:“此是娴真心,还望母亲明察!” 今天的吕娴,便是生生的断了严氏的念头。以后再不会提什么嫁人的话。以断后患。她真的没有耐心再哄了。 她得叫严氏明白这个道理。她吕娴,对嫁人没什么心思。 “你,你妄蓄大志,你你是女子呀”严氏道。 “是女子又何?妄蓄大志又如何?!”吕娴道:“左不过是死,不如轰轰烈烈的建立一番功业再死。女子之死,何人名垂青史?我吕娴便愿做这第一人。匹夫之死,又有何人记得?我父吕布难道也要做个死后无人记起的匹夫吗?!何人规定,人应该怎么活?!” 严氏口干舌躁,惊愕的看着她,连哭也忘了。 对她来说,此言此语,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人生不过百年,娴儿不想辜负自己。”吕娴道:“父亲莽撞,以后母亲切不可激他。不然是要出事的。父亲如此,我实在不放心,只能想尽办法帮他。” 她怕严氏因为太惊骇,太伤心,便缓和了语气,握紧了她因震惊而冰凉的手,道:“母亲不亦如此吗?他日若有些功业,我再考虑婚事不迟。” 严氏红着眼眶,抽泣了一声,回握住了她的手。 吕娴松了一口气。 “那袁术欲与父亲联姻,只是因为父亲还有些地盘,若是这一切都失去,婚姻不保,性命也不能全,袁术如此,其它人固更如此。”吕娴道:“唯有父亲自己的基业,才是真正的立身之本,母亲一定要明白。” “娴儿如今思虑长远,母亲不及了”严氏道:“只是不可存大逆不道之心,什么太子,什么取父代之,切不可再说了。” 吕娴笑道:“是,今日也是被父亲气糊涂了,才口不择言的。我父,其实还行吧,尚可佐之。” 严氏松了一口气,道:“我儿既有此志,母亲也不拦你。只是往后行事,还是多需注意人言可畏,积毁销骨啊。我儿” 吕娴自然都应了。 “还有与张飞打斗之事,何等的凶险,以后不可再这般了,另与高顺将军的赌约,更不该”严氏殷殷叮嘱,道:“我儿若有闪失,母亲当如何是好?!” “是,我都记住了。”吕娴自都应了,又安慰她。 “往后母亲也需多规劝父亲,切不可轻易动怒。”吕娴道:“猛虎易怒,迟早深陷陷阱而丧命。” 严氏一听,心中突突的跳,道:“母亲记下了。” “母亲好好歇着吧,我去看看父亲,”吕娴道。 严氏送她出门,看她行路如风一般,往日作风半丝不见,一时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忧愁。高兴将军有女相助,愁也更愁。 严氏正欲休息,貂婵来了,一来便向她赔罪。 严氏将她扶起,道:“你的用心,我都明白,并不怪你,反倒还要感激你,你懂娴儿,将她照顾的很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40章 我爹是吕布40 “这都是贱妾应尽之本份。”貂婵道。 “以后,你我合心齐力,好好掌家,让他们父女无后顾之忧。貂婵更当竭力。”严氏道。 貂婵见她果然不怒了,这才笑道:“是,谨遵夫人命。” 今日之事,貂婵处理的确妥当。 貂婵见严氏受了惊,少不得安慰几句,这才回去了。 严氏躺下来的时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悲如此英儿,却为女儿身,又愁女儿有志,恐不能伸展,喜则父女齐心,定然有望,又怨自己无用,不能做女儿的依靠,让女儿性情大改,变得如此强梁,以后婚姻一事,恐是难了。 世人谁会欣赏这样的女子,如同小虎,皆惧之。 女儿如男人一样活着真的好吗?!若是投胎之时,本就是个男儿,严氏就不必如此之愁了。 吕娴性情大变,以往多好哭的一个人,如今不仅眼泪哭干了,半分没有,而且还说话行事带着锋锐之刺,雷厉风行。果敢有加。 严氏欲哭无泪,不禁也问自己,哭有用吗?!除了给吕布与吕娴增添负担以后,还能何?! 严氏以往从不曾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所有女人都是这样活过来的,她也一样 可是如今,她难得反省自身。是不是太死板,太拘着娴儿了。 是啊,古往今来,一直如此,便是对的吗?!又是谁规定的呢?! 吕娴走到书房,吕布见她回转,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天已黑尽,我儿以后莫要在外逗留,以免父母挂怀担心。” 吕娴不理会他,去了自己书房坐了。 吕布见她不理,也是讪讪的,心虚道:“今日为父是莽撞了些,然,我已向貂婵,陈宫,和高顺将军道歉赔过罪了。我儿,还生气吗?!” 吕娴听他这样说,态度也算好,便心情好了些,翻了些纸出来,又找了一个圆子笔给他,淡淡的道:“前三条,默写一千遍。另,再写个一千字的深刻检查!” 吕布呛住了,道:“一,一千遍,一,一千字?!” “怎么?光道歉就算了?若不深刻检讨自己,下次还会再犯,只有痛了,下次怕了,便不会再犯了,如此才算真正的深刻反省!”吕娴道:“轻飘飘的上嘴皮碰下嘴皮,这事就算了?!可没那么容易。写吧。写完了,你我父女再说话。写不完,以后,我也不想在你身上费劲了。” 吕布见无转寰,只能耷拉着脑袋跪坐下来,执了笔。见女儿是铁了心的要惩罚自己,心下有点惶惶然,喃喃道:“为父执戟尚可,然执笔却” “嗯,执戟自是利索些。不若去啊”吕娴头都不回的道。 吕布一滞,见她是真的铁了心,毫不动容,只能认命。 然而这笔却太小了,他执起来太难,道:“这是何笔?怎么如此难以执写?!唉,这个纸,是纸吗?!怎么这么白净,好生奇怪?!用来写字是不是太浪费了?” “”吕娴已是无语了。 她见吕布是以执毛笔的姿势写字,便抢了过来,道:“看好了,是这样抓写。” 她自己写了小篆,道:“这样写的” “原是这样用,”吕布点头,道:“我儿就是聪慧。这笔也好,又细又轻爽。写出来也不占地,一张纸便可写许多,省纸了。不知这笔是如何制出来的” 吕娴见她喋喋不休,便道:“不写完,就别吃饭” 吕布这才失了语,不吱声了,老老实实的开始歪歪扭扭的写字。 毛笔,他下笔是真的很稳,但这种细笔,他是初用,实在难,再加上这笔极细,极小,他执起来颇为费力。 因此,适应起来倒也艰难,不过写上几十遍后,已写顺了手,倒写的像模像样了。 吕娴见吕布态度良好,心中气已全消了。 吕布能做到这种程度,就说明他真的是反省自身了。 也幸亏自己是他女儿,若是旁人,怕也不肯听,不肯反省。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吕娴也反省也一下自己,也许她对吕布太严苛了。 对这个父亲,慢慢来吧。只要能变好,只要能够改变,哪怕慢一点也没关系。只要他肯听,并且有反省之意,一切便都是值得努力的。 以他这样的资质,能有这样的进步,便不错了。 “爹,事不过三啊”吕娴道:“这一次,我且罚你写检查,若再有下次,我要动戒尺打手心了,不仅打手心,还会将那一百条公之于众。叫天下人都知道你吕布誓而不行。” 吕布一抖,苦着脸道:“真打啊?!以下犯上,是不孝!” 吕娴冷笑一声,道:“你且看我敢不敢?!” 这一次不把你写的手疼,写怕了,下一次还会再如此。 下一次再发怒前,若是想起今天这写的字,便会下意识的先怵一怵,形成条件反射,也好多动动脑子。 吕布不敢吱声了,继续写。 手写是极累的,吕布写的手酸,但也不敢停。 夜已深了,吕娴叫侍人奉了些瓜果进来,吕娴剥了几个核桃,道:“爹,多吃核桃,补补脑子,以形补形,下回遇事,也能多动动脑子。免得它只是个装饰品。” “”吕布。 一千遍,字虽不多,然,加起来的字数也有六七千字了,再加上一千字的检查,可谓是用尽了脑汁,才算写完。 写的吕布是头晕目眩,不能看字,更不能写字,一提写字便要吐。 那三条,几乎是刻在脑子里,再忘不了了。 天已微明,吕布倒在地上,喃喃道:“写字可真累啊。” 吕娴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道:“知道就好。再有下次,写万言。” 吕布一抖,道:“为父觉得,手还是用来握戟比较好,我又不是书生,以后还是别写字了吧” 吕娴冷酷无情的摇了摇头。 吕布一脸无奈,垂头丧气的,道:“是我之失,倒累我儿陪我跪坐一夜。你且回屋歇着去吧。” “我还得去练兵。”吕娴道:“不然一月后输了,前面吃的苦都白吃了,而我要在军中行的计也做不成了。” 吕布听她这样说,便喜道:“我儿能赢?!” 吕娴似笑非笑,道:“若无必赢的决心和觉悟,也不敢夸下海口。如今高顺将军日日在军营中,胜心也是极强烈的,我更不能懈怠。” “赌约只剩不到半月,我儿果真有把握?!”吕布道。 “七成吧,”吕娴道:“说十成,也不敢这样厚颜。七成把握是有的。” “若我儿果胜,为父与有荣焉,待较量之时,为父定叫全军前去观瞻,也叫我儿一抖威风。”吕布喜道:“也好叫他们知道我吕布之女,是何等的英才。” 见他一脸炫耀之色,吕娴也特别无奈,不过也正合她意,便笑道:“也好,若能收服军心,接下来的事便好办了。” 这徐州需要加固的地方还很多呢。 吕布不会管理,给他一个大摊子,他玩不转。 所以部下排挤猜忌倾压,管理混乱,军中更是如此。便是有张辽和高顺,也因为能尽己之才大刀阔斧,所以,更显混乱。 温侯府上是如此,城中文臣之治更是如此。 不善管理,不会用人,不能尽人之才。 吕娴光想到这一点就头痛,真是一天都歇不得。 然而,她也必须要发挥她的长处,再加上古人超前的智慧,在大战之前,将众人之心,往一处使,如此,才可稳如泰山,将徐州上下治如铁桶。 任重而道远啊。 她看了看吕布,若是这傻爹能少气点自己,也许她还能有闲一刻的时候。 吕布见她要走,便道:“我儿尚且如此用功尽力,为父更当努力练兵,操练兵马。” “”吕娴。 “我与我儿一并出门。”吕布道。 吕娴失笑,这爹,能少引军中之乱,也许还能叫人少费点心。 吕娴出城去了。 吕布也难得升帐议事,他不耐烦细听什么粮草马匹之类的细节,草草听完了,便上马要与众将力敌。 张辽听一个部下悄悄的道:“今日将军眼睛通红,执戟之手也在微抖,不知何故” 张辽一听,忙去找温侯亲兵问。 亲兵道:“昨日温侯一夜未眠,一直在书房被罚写字,一直写到天明才歇。” 张辽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道:“既如此,为何不在府上歇着?今日这么兴奋?!” “女公子也未眠,一直盯着温侯,一早却出去了,温侯便也出来了”亲兵道。 张辽失笑不已,道:“都是好胜心强的啊。” 虽娴便是那头鲶鱼,把整个徐州这个池子都搅的风云变色了。 难得见吕布奋进,又不丧气的时候,倒也有趣。 不止是吕布好胜心强啊,随着日期更近,高顺心中莫名的紧张。 最近各军中到处都在议论他与女公子赌约之事,让他莫名的紧张起来。 人人都能调侃他两句,叫他千万莫输,还有叫他输了也不丢人的,还有张飞在前呢。 就连整个徐州城里的百姓,也是跃跃欲试,讨论的纷纷,都在说着女公子之勇的武力值与高顺相比,究竟谁高谁下。 全城瞩目,是高顺没有料到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41章 我爹是吕布41 高顺的心越来越苦,脸越来越绷,面无表情。 此事不光军中将士关注,百姓也关注,便是刘备和陈登,也早早的盯紧了这件事。 更别说张飞了。 许汜和王楷一见此盛景,便笑道:“难得一见徐州城风云涌动。” “毕竟是女英雄,更比之男豪杰受瞩目。”王楷笑道:“便是楷也十分跃跃欲试,想见见这位女公子,以及胜负高下。” 许汜笑道:“且去寻公台,明日且叫他带我二人去军营一观。” 两人相约便去寻陈宫了。 而整个徐州城中,一个话本子悄然火爆,听者无数,其名为《诛董卓》,写的正是以吕布为主角的英雄事迹 此本子,一般贤士不信,然而百姓却深信不疑,推崇备至!不得不说吕娴写的话本子实在太好了,起承转合,只是短短的几篇故事,围绕的正是以计杀董卓的洗白故事。 百姓们听入了迷,一时迷倒吕布,更深信其为当世之豪杰,羡为英雄。此传为美谈,争取了无数百姓的好感。话本子迅速的传开,故事脍炙人口,其中国家大义大忠大勇的歌讼,更是朗朗上口。 吕娴太知道宣传的重要性了,这是争取民心的最快的方式。现代有新闻媒体,而这里有话本子。 只要故事够爆,加上国家大义,英雄美人,忧国忧民的要素,在这乱世之中,很能得到认同。没有门槛的话本子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宣传方式。 而效果是极为惊人的,短短三天时间,无数百姓为董卓的残暴而愤怒,司徒王允的大义而感动,也为吕布陷入小义与大忠之间的纠结而纠心,更为吕布下定决心要诛董卓的行动而拍掌称快,更为吕布因为不敌董卓之将,而被驱逐出洛阳而叹息 故事隐去了貂婵。吕娴刻意为之,是为了保护貂婵不受非议。 只是将王允,董卓,吕布刻画的唯吵唯肖 有百姓落泪道:“倘若温侯当日能护天子,当今洛阳,又何须有曹操?!” 此言既出,引无数人认同。纷纷惋惜不已,又怜惜吕布忠勇直爽不被人所喜,更被世人误解成为三姓家奴被人骂,又因喜好财物,却不大贪,而被人所不喜,无数百姓皆怜惜之 吕娴很会写人设,把吕布的忠勇直,全拿出来写了,甚至不掩饰他的缺点,然而他的缺点也因为优点,而变成了玉壁上的小辉,并不掩其光华万丈 故事是吕娴说的,却是陈宫润色的,陈宫更是在其中写上了大义小义,大忠小忠,大贪小贪之议,引起无数百姓争议,并且连一向轻视吕布的士人,也会去细听 虽觉得这目的太明显,然而,这争议本身就能令人深思其意。因而,竟是无数人都知道了 话本子的穿透力,远比檄文更讨喜。个人英雄主义本身,就更加的能深入人心。 吕娴所做的,就是要把吕布塑造成当世百姓心中的豪杰和英雄。 陈宫早先便已经确定了真正要讨好的是谁,也因为,他润色了这个话本子,效果是极为显著的。 仁者无敌。 百姓之心,是要极力去争取的。 确定了目标,陈宫觉得,至于那些士人信不信,都不重要了。 许汜进来,笑道:“公台不坦诚!” 陈宫笑道:“此又是何言?!” 王楷道:“整个徐州城因一话本而沸腾,主公之名,一时无俩,女公子之勇更为人津津乐道。” 虎父,虎女。本身就已经够吸人睛目的了。 “这位女公子,当真有翻江倒海之能啊”许汜上次听陈宫所说,还有些迟疑,万没有想到,这陈宫与女公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内,折腾出这许多的事情来。 陈宫哈哈大笑,道:“早先便说要洗刷污名了。宫本欲写赋,然女公子却点醒了宫,说,百本辩解赋也不及一话本,宫原本不信,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女公子当真高见。主公本就不入人眼,便是万字赋言,也入不得那些高才之眼,还不如不费这等力气。如今这效果,倒也出乎宫之预料。” 许汜指着他笑的说不出话来,“公台相貌堂堂,腹中黑黑。” 王楷也笑,“这是蓄势而点燃民意,看来主公铁了心要图曹操了。” “非也,非为图,而为自保。”陈宫笑道。 “早不图,晚也图之,”王楷道:“有甚区别?!” “此话本在军中也传的甚开,”许汜笑道:“便是连张辽,高顺之名也榜上有名。如今军中在议主公,与张辽和高顺之英勇排名榜,也是公台促成的吧” 洗脑是必要的,兵士们的热血也是需要点燃的。 “公台可真是不诚实,这是激军中兵士之争心啊,”王楷道:“更意在指那曹操亦是董卓之流。” “宫可无此意,那话本之中可无一字提及此。”陈宫否认道。 “无一字提,却亦字字如是。”许汜道:“油滑。还对我等二人不诚实。” 陈宫哈哈大笑,笑而不语。 “许都那班子人,若知此,必恼恨不已。”王楷笑道:“主公成了小贪而不大贪,弃小义成全大义,弃小忠成全大忠之人,而他们却成了为求名而不择手段的人,岂能甘休?!” “公台是在惹火,徐州此话本火,是想引曹操重兵屠城乎?!”许汜道。 王楷也道:“以此激怒曹操,曹操必屠徐州全城,以泄其愤。公台何忍拖百姓下水?!” “原来两位也知曹操天性残忍,当年宫也知如此,才弃之而去,”陈宫道:“既已知此,何故而要讨好于他,在他手下苟延残喘吗?!袁绍尚耻之于曹操班下,而两位却只将徐州城的安危,寄托于曹操能善待百姓之上吗?!徐州若失,依旧会被屠城,不管有无此话本。况,徐州自有主公保。” 许汜叹息道:“实是曹操势大,非我惧也,天下何人不惧之?!” “以此情境,若发檄文,恐天下笑,一区区英雄,不足以守徐州”王楷道。 陈宫便不多言了。此时曹势大,吕布势危,他们心有迟疑,再正常不过,没有信心也是正常的。 两人也知道陈宫早已坚定如铁心,便也不再多言。 “听闻元龙任了司农官,”王楷道:“怪道近日不见元龙。” “女公子另有要务叮嘱元龙去做,也因此元龙日日只守在田间,十分尽责。”陈宫笑道:“宫也未曾料想,元龙竟如此能屈能伸。原以为他定会笑农事,以他之才轻用之,还恐他不悦。” 许汜向来与陈登有隙,听了耻笑道:“表面若此,内心又不知如何。也许只是表象罢了。汜倒听闻他与小沛联络甚是紧密。” 这许汜想探自己。陈宫自是心知,只笑道:“刘使君是天下英雄,元龙心慕之也未有不可。元龙若有辅佐之心,尽可去之,女公子定不拦,宫也不会拦。” 许汜道:“陈登向来心向气傲,去了小沛还要屈于靡竺等人之下,武更是屈于关张二将之下,他岂会如此?!况且,刘使君未曾有势,陈登自是更不会去。他向来惜名,心慕刘使君,正是应了那等爱名之人” 王楷不参与许汜的言论,只是笑道:“那贪名一说,倒骂尽了天下贤士,公台竟也不怕贤人不来?!” “怕甚?激他们一激,且激他们来瞧徐州吕布之勇”陈宫笑道。 只怕并非是为来瞧吕布,而是来辩陈宫不要脸的。或是看吕布败,丢丑。 那话本子激他们可以,若叫他们信服,他们不会。还会鄙视陈宫,行此小人行径,与那妇人无异,尽用之坊间市井之计。 “明日便是女公子与高顺将军的赌约之期了”王楷道:“真令人期待啊,明日我等二人便也去军营中叨扰了” 许汜也颔首笑了。 陈宫道:“两位不来,宫也是要去请的,明日且一并前去围观。” 全城轰动,军中更是议论纷纷,军士脸上多有好奇,还有热血,以及期待。 一早,无数人都涌入到军营中去了。大小将领等人,无有不来者。 吕布和吕娴也到了,诸将忙道:“参见温侯,女公子!” “诸位速速请起!”吕布脸上大喜,道:“多谢诸位赏面来看吾女与高将军之争。” 陈宫笑道:“今日女公子和高顺将军才是主角,不若先请观之,再谈其它!” “对对对,此时并非是叙言之时。”吕布笑道:“布不能喧宾压主,分不清主次。高将军。” “末将在。”高顺出列。 “准备妥当了吗?!”吕布笑问道。 “已妥!”高顺示意旗兵招旗,那三百五十兵威风凛凛的过来了。 “吕娴!”吕布喝道:“准备妥当了吗?!” “已妥!”吕娴笑了,从袖中掏了一个东西出来,也不知是何物,竟吹出古怪的尖锐的声音来,只见那三百五十人,身着奇装异服,从军营外跑来了。 众将吃了一惊,忙转首去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42章 我爹是吕布42 那一列方阵好不威风。齐步走,每一脚印,每一个踢踏之声都是齐整的。他们脸色肃然,二者两距像是尺子量过,而且,一列列看过去,竟然连跨步都是一样。 那声音踢踏着,没有一个不在调上,闻之令人心惊而变色。如同地震崩于前的震撼。 诸将傻了眼,呆呆的看着齐来之兵,便是连吕布也失言许久。高顺更是木着一张脸,心里突的一声。 陈宫笑而不语,许汜和王楷心有震荡,看着又看了看女公子。 “好生威风的军士。”曹豹笑道。 吕娴对这个曹豹很是客气,笑道:“外祖可不要看表面,或许只是中看不中用。” 曹豹怔了一下,心中一暖,见女公子待她如此客气,心中十分欣喜。 他的女儿嫁了吕布为次妻,只是命不好,早死。女死,其实除了吕布稍敬他以外,他是对这门亲不抱妄想了,但没曾想得志的女公子,竟还能亲热的叫一声外祖。 曹豹这心里便是又酸又喜,道:“定然是中看又中用的,更当如女公子一般出人意料。” “那便借外祖之吉言了,”吕娴笑道:“高将军,今日之较量,并非如战场之厮杀,分个高下既可,不可要人命,因而我备了些不伤人的武器,不知高将军可愿否?!” 高顺道:“自当如此,女公子设想周全。” 那边厢已有人抬着箱子上来了,一一打开。 “那都是无刃长矛,上面矛并非为刀,而是木棍,木棍上涂颜料,并不伤人,也能让双方放开手脚,一方为蓝颜料,一方为红颜料,两军对战之时,倘颜料点及要害,即刻便退出。”吕娴道:“结束之时,以身上颜料少者为胜,何如?!” “妙极!”高顺拱手道:“从女公子计!” “因高将军之兵并不熟悉此战之法,也因此,定三局,两胜。”吕娴笑道:“战场之上,无非攻城略地,以及防守。一局为战场正面厮杀,一局攻守之势,攻与守,我与高将军抽签而定,最后一局,在城外坡上定输赢。因为此处有地利,也因此,我们燃三柱香。三柱香内,若两队都未回,便皆败。香燃之时,两队齐进,谁先至高坡,谁先占据地利,都由他们自己,谁又能在那打败对方,并在三柱香内回转,便是赢,至于去途与回途中,埋伏或厮杀等,自由发挥,如何?!” 众人大惊,已然明白这吕娴是极熟悉兵法之人了。 众人自然无有不从,都略有些担心的看着高顺。 “女公子此计极好,顺无疑议!”高顺道。 吕布拍手道:“此法甚好,甚是公平,比相互厮打,学那匹夫之战好。” 陈宫笑道:“此法虽好,却需公正之裁断!” “我推张辽将军随之,不参战,不指点,只能裁断,若有中要害还战者,可罚下场。”吕娴笑道:“张将军,为公平,可不许轻我为女子而放水!” 众人都听笑了。 张辽笑起抱拳道:“辽定公平,不敢放水!” 吕娴起了身,笑着高声道:“此战,非一匹夫之勇可胜,而是团体作战,当要团结,顾全大局,高坡之上,有一面旗,谁能三柱香内击败对方,哪怕只有一人回,都是赢!这是顾全大局之战,以旗为胜!切记!一局过后换衣重来。我备了很多衣物。” 两边都喝然道:“是!” 只是吕娴一边的军士齐高声喝,无一杂音,而高顺那边却稀落,虽高声,却并不齐,高顺心里已然焦虑起来了。以往并不觉不妥,只是如今这一对比,难免被比的十分惨烈。 陈宫起了身,笑道:“击鼓,列阵,第一局起!” 吕娴和高顺皆下了场。 一边是看旗,一边是听哨声,然而却是哨声更快,不过哨声一起,已是列于校场一边。 诸将急切的跑的更近了观看,一时挤的骂娘。 许汜和王楷也不淡定了,抛开名士的风范,把陈宫往边上一挤,抢前看去了。 “”陈宫。 曹豹,魏续,宋宪等诸将全涌到了前头,一个个脑袋张的跟长颈的鹅一般,一面还叫身边其它的将领道:“别挤,别挤,莫吵嚷” 吕娴与高顺各自站在校场台上,笑道:“鼓声齐起,便正面厮杀!” 鼓声如雨点一般密集的擂了起来,擂的如同人的心跳一般,咚咚咚! “杀!” “冲啊!” 他们各自拿着涂了颜料的长棒开始拼杀起来,一时之间,颜料齐染,当真震憾。 张辽骑着马,挥着鞭子,不断的在其中道:“那个,退出,你身上都全是颜料了快退出” 他做裁判竟然也出了一身的汗。 高顺脸色肃然,不知为何,额上却出了细密的汗,听见吕娴道:“正面迎敌厮杀,是大战场面,这一点,我未必能赢高将军!” 高顺却嘴唇紧抿,不谦虚,也不抬吕娴,他是真的想赢的。 可是,他却知道赢极为艰难。战场上的一切,令他焦心牵挂,一心在里面,只因吕娴训练出来的兵配合的太好了,短短一月时间,她是怎么做到将这散漫的兵士练出如此的整齐划一,并且,配合密切的?! 古代军队虽重军纪,然而列阵,布队方面,其实远远不及现代军队。 看阅兵式时,对比一下现代军队,与一些小国的军队就知道了,那强烈的对比差异,让观众与高顺的震惊很大,当然,高顺是更加紧张的,因为他是当事人 古代军队,军纪严明,若误时或误事,必杀之悬示军中,而震慑三军,军纪虽严,然而,却远不及吕娴短短一月训练而出的成效惊人。 高顺不知道为什么,完全不明白到底有哪里不同。为什么区别如此之大?! 这怎么做到的?!高顺嘴里含有一丝苦涩。 便是张辽与在观的诸将也心中惊愕莫名。 吕布更是连连叫好。 陈宫垫着脚才能看到,心中却明白,吕娴在细节方面,做的是无比的极致。 两方厮杀已然分明,吕娴之军攻守之势配合无间,五人一阵,相互交与后背,配合对敌,有人冲散之时,哪怕丢了武器,也会上手上脚,仿佛不惧死一般的强烈的赢的信念。 鸣金收兵,结束! 各自归阵,他们身上都染上了颜料,然而一方仿佛滚成了彩泥泥人,而另一方,身上只是薄薄的,或是点点的,远不及对方整大片的全是。 张辽道:“此局,女公子胜!” 吕娴笑道:“高将军之兵并不熟练此作战方式,是我取巧而赢了,因为我教过他们如何避免被染上颜料而不败。” 高顺木着脸道:“败便是败,顺心服!” 吕娴道:“高将军陷阵营之勇,可见一斑!虽败犹荣。” 吕布在席上大声叫好,欢喜的跳着脚像孙猴子似的,十分不耐而外张,“此,吾儿,高顺,你服不服?!” 高顺滞了一口气,胀红了脸。 陈宫笑劝道:“主公,还有两局,等全部结束再说吧。” “哈哈哈,吾儿必胜。”吕布大笑起来道。 “女公子!”诸将也大叫。 “”高顺看着己方动摇的军心,忙去安抚喝骂。 “且先去换衣服!”吕娴道。 当下兵士们又换了干净衣物,武器也重新上了颜料。 “我准备了第二局是攻守之势。”吕娴笑道:“且去搭建起来!” 哨声一起,那三百五十兵,又抬了木箱子过来,在那场上,便开始敲打组装,极为熟练的搭建了一个木质的仿城墙,并在地面划上虚线,诸将好奇的跑去看。 吕娴道:“以此城墙为城池,而作战不可转于后方,正面攻城,须在虚线以内,无论攻守,定下胜败。而武器,攻方,我准备了绳索,无矢之箭等物,守方,我准备了涂了颜料的仿石块的破布团和无矢之箭。依旧以张将军为裁判!” 张辽应了。 “高将军,且来抓阄!”吕娴笑道:“公台,且写上两张竹签来。” 陈宫笑应了,当下便去写了放进竹筒。 “高将军请先!”吕娴笑道。 高顺心中紧张的不得了,自然顾不上再相让,忙去抽了一签。 “攻。”高顺道。 吕娴抽了另一根,笑道:“这自然是守了。” “攻守已定!”陈宫道:“请两位速备战吧!” 高顺怕军心不固,忙去安抚,密计一番。 而吕娴走向己军,笑道:“有信心吗?!” “有!”呼喝之声齐如雷般。 “守住它!”吕娴对着城一指,道:“如同守着我们的徐州城,这就是咱们的徐州城!” “是!”众兵士无须分说,从两侧楼梯爬了一百余人上去,余下诸人,皆站立于楼梯两侧,递送箭矢等人,配合严密。 高顺那边兵士也已准备妥当,当下火速的架着梯子,及绳索朝着这边冲过来了。 “守住徐州军!”城上诸兵士高声吼道:“守住我们的家!” 在场诸人震撼不已。 当下箭矢齐飞,颜料到处滴落,梯子一搭,许多人齐挤着往上爬,更有绳索扔上来要攀城的,城上一队三人,一人扔石,一人射箭,一人抓着砍刀砍绳索,竟是各司其职,有倒下退下的,便立即有后备补上其位置,而其它人全都为后备,以及递送物资之人,竟是战而不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43章 我爹是吕布43 城下倒下的越来越多,大块的颜料随着石块砸下来,许多高顺这边的兵士都退场了。 绳索更是如此,一断,便拿城墙束手无策。 渐渐的攻守之势已然分明了。 不是多么有战略的战争,更多的只是枯燥的不断的重复的动作,以及鼓舞不懈的军心。 城下诸兵士已然逞颓势,越知战胜无望,便越是消极。 而城上却时不时的喊着口号,哪怕累极,也没有一个人懈怠。 高顺的脸越绷越紧,其实细细观察,能看出许多的细节处来,比如,吕娴这边有专门大嗓门的人在士气低迷之时,站起来鼓动人心,士气便半点不衰 人在累的时候,下意识是不想回应的,然而无论他们多累,在喊动的时候,声音永远是不低,不大的。 高声能鼓动人心,让人变得振奋,而己方,虽有鼓声,却 吕娴之军配合完善到一个系统的地步。并且如果一方溃败,有敌军爬上城去,却不至于全盘皆败,因为其它人会一涌而上。 三人小队,就像一个个独立运营的团体,然而,他们配合完密,又仿佛是血肉相连的一个整体,便是失了几个,却如绳索不断一般,不断的被后备修复。 如此,竟是无法攻城。 “好!”吕布喜的脸色精彩不绝,道:“不愧是我吕布之女,哈哈哈,我儿吕娴,果然不输于我,哈哈哈哈” 整个军营紧张之中都能听到吕布夸张的笑声。 “我败了。”高顺道。 “高将军为攻势,我为守势,借着城墙,我还是占有优势的,攻城最难,高将军虽败,却也不败!”吕娴道。 真的不用这么为我说话!高顺道:“败便是败,顺心服!” 陈宫笑道:“三局已两胜,第三局还需战吗?!” “自是要战!”高顺道:“赌约要有始有终!” 诸将也急切的道:“自然当战,一定要战!” “既如此,便叫军士们去换衣裳,”吕娴笑道,“高将军,还须振奋军心呐” 高顺看着已经摔落的军心,长长的,闷闷的叹了一口气,但还是硬着头皮,前去安抚人心了。 他以喝骂为主,军士们虽挫败,却也没人敢抬头顶撞,一个个的都低了头。 效果极为不明显。 当下又换了衣服,备了相同的战马,武器等。 吕娴这边早已经军心大振,哪里还需要再去鼓动人心。 吕娴只笑着叮嘱了两句,道:“要团体配合,每一场战役,都要牢记目标是什么。” “是!”军士们眼眸亮着,高声道:“夺旗!” “对,此场战役的目标是夺旗!”吕娴道:“去吧!” 兵士们已经列好了队,开始等燃香了。 陈宫笑道:“女公子竟也不叮嘱些战略吗?!宫以为,女公子定会布好战略为要。” “行军之中千变万化,若前布战略,过于死板,要他们自己去安排,他们会相互配合的。”吕娴笑道:“只要完成了目标,要赏赏众,自然不会有人拖后腿!” 陈宫笑道:“不错,赏众与拔尖,皆是要点。” 果然,她的兵士们几个头目已经开始商议对策了。 “燃香!”陈宫号令笑道。 张辽已经上了战马,准备去观战了。此战倒无须裁判。 其它将领也都来了兴致,都去观战。就连吕布都跃跃欲试,他被陈宫拦住了,道:“此地还需主公坐阵。” 吕布悻悻然的坐了下来,十分无奈的表情。 两方兵士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高顺之军簇拥着行马之人往前冲。 而吕娴之军中却无人骑马,反而只叫人牵了马跑。 吕娴之军搭上箭往对方马腿上射,那马吃痛,竟是在人群中乱冲起来。 见他们乱了,这边分出一半多人,一骨脑的冲上去将他们给冲散了,然后围了起来,或拉或拖,只是限制对方的活动,而另一半人护着马匹,拼命的往前冲,直至将对方的人给拦的差不多了,才有几个人一并上了马匹,拼命的往前冲去,一时之间,喧喧闹闹的,扭打,喝骂之声不绝。 依旧有无数英勇之人冲出重冲,朝着那几匹马冲奔而去,意欲阻止。 “把他们拖下马,抢了他们的马,速速!” 这边见劣势极为明显,有些军士已是大急了,急欲吩咐,然而,吕娴之军虽乱却有序,配合的亲密无间。 可高顺之军却已是军心大摇,便是定了正确的战略,配合的人少,而且不听者多,一时之间像没了头的苍蝇,只各顾各的突破重围,往城外高坡跑去 校场之中,吕布坐不大住,坐立难安,最后又喜又忧又急的干脆站了起来,来看着燃香还有几寸。 “最后一支了吧?!”吕布轻声问陈宫,一副生怕将香吹的更快了的形景。 陈宫忍俊不禁,笑道:“是。” 吕布来回徘徊,出奇的安静,动作幅度也很小,仿佛动作大了,便能将香吹熄了。 高顺面无表情,看着燃香,表面镇定,然而心里却是焦急的,他站着一动不动如同雕塑。 吕娴倒是悠闲,半点不见急切。 其它诸人更是昂着头张望着军营外,又竖着耳朵听脚步声或马蹄声。 “最后半支了吧?!”吕布呼了一口浊气,莫名的紧张焦虑起来。 吕娴看他如此,倒笑了,道:“父亲这般急躁作甚,领军作战,若是坐不住,身边的人也会跟着担忧焦虑,便是再急,也是不能表现出分毫的。” “主将者急,从者皆无主张,定然无所适从。”陈宫笑道:“主公还是稍安勿躁吧。” 吕布便是再急,听二人所言,少不得耐着性子多等一回了。 “我儿为何不急?!”吕布道:“可是因为三局两胜已定?!” 吕娴只是笑而不语。 陈宫看着吕娴,捻须笑而不语。 “你们两个人打什么哑谜?!”吕布无奈不已,再着急,也只能静静的等。然后看着这香渐渐的快燃尽了 就在众人以为必是两败的时候,突听的马蹄之声传来。 唰!众人都站的直了,便是连陈宫也微急道:“速速看来者是何人?!” 斥候应了,忙去军营前去查看。 轰轰轰不止是一匹马来了,还有他们身后无数的脚步声,整齐划一,踏踏踢踢的到了,于乱之中,竟还能在回来时保持这样的阵势,一听就知道是谁之军马了 “哈哈哈”吕布大喜,不用看,只用听就知道是谁了,道:“定是我儿军队!” 身后许汜和王楷也都紧张起来,如绷紧了的弦道:“可是女公子的军队?!” “正是女公子之军!”斥侯报道。 众人大喜,只见一骑上兵士扛着旗已飞马入了军营,飞身下马,跪于地上献旗道:“不负女公子之望!” 吕布先抢了下阶,将他扶起来,道:“好,好,好!” 瞧那香正好燃尽了。 吕布喜色于脸,道:“赏,皆重赏之,哈哈哈” 身后的兵士们也都进了军营来了,一听这话,皆面有喜色。 吕娴笑道:“要赏,便全都要赏,高顺将军之军,已然不逊色,只是遇到善会投机取巧的我,自然落在下风。” 吕布听了笑道:“对,全都要赏,赏!” 高顺脸上微变,道:“主公,末将受赏有愧!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他拱手道:“女公子,今日之较量,顺心服口服。顺愿赌服输!” “将军之军本自强兵,兼我之练兵之法,更强一层,若执武器对敌,我之军未必是将军对手,其勇可嘉。”吕娴道。 “女公子如此说,顺,更惭愧不如!”高顺低首道。 “高将军可服?往后可不许再拦我进军营了”吕娴笑道。 “顺服,女公子之才可为大将。”高顺道。 吕布哈哈大笑,道:“对,对,对,我儿便是来军中,定也是一员所向披靡的猛将!” 众人皆笑附合。 “高顺自愿罚酒一坛!”高顺道。 “高将军仗义,”吕娴笑道:“娴自也不能小器,虽赢,然当日许诺之嫁妆,也须拿出来,用作军费。” 吕布与陈宫吃了一惊,看着吕娴。 “女公子!”高顺惊道:“不可!是顺输了,怎么能让女公子拿出安身立命之物?!” “这嫁妆,我当日所许诺本也是无论输赢,尽皆充作军费之用。平日娴最佩服的,便是诸位将领,也愿以区区之躯,以献末技之法,以后还望诸将多多包容,多多指点于我,家财本是外物,而诸将士们更应得此,以安身立命,这是娴之心意,还望诸位千万莫要推却!” 高顺红了眼眶,道:“如此,顺都无地自容了。” 诸将也都心服。 吕娴笑道:“今日之高下,只是戏耳,若以生死之厮杀,娴此等练兵之法未必如高顺将军之悍勇。今日,高顺将军让了我几分,我感怀于心!” 见她如此说,高顺更是感怀不已。 令人输不难,令人心服,却难。 “高将军酒要喝,然,并非罚酒,而是敬酒。娴当敬高将军几杯,以敬高将军英勇。”吕娴道:“今日之战,若以诸将之勇,与我之拙计结合为一,何恐军不强矣!以后还望高将军与诸位与我父,与娴,上下一心,守城破敌,成就万世威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44章 我爹是吕布44 众人大服,皆拱手道:“末将等从命,誓死追随主公!” 吕布哈哈大笑,道:“今日大喜,设宴军中,布要与诸位一醉方休!” 哈哈哈! 一时之间,都欢呼起来。 “女公子何人?!”陈宫对许汜笑问道。 许汜颔首道:“有才有德,虽胜,却不压人,只以德服人。此女,有周公之范,威服军中与百姓,定让徐州心服大安。” 陈宫终于笑了,道:“难得见许先生如此夸人,还是一介女子” “公台可莫要奚落汜,汜今日心服口服,无话可说了”许汜笑道。 王楷道:“女公子,真神人也!其威而不重,有胆识有谋略,人在军中不怯,而于诸将之中,竟能隐隐列于首,被诸将推崇心服,楷今日也叹服了。英雄分雌雄啊,往日竟是自堵于见识了。” 陈宫大笑,心悦不已。 这是最乱的时代,也是英雄辈出的年代,远不及后世对于女子的倾压与鄙视,以及厌恶和约束。 这里,是三国。是流氓可以做皇帝,歌女可以封皇后的时代。 是有本事,有胆识就可以叱诧风云的时代。 一百二十台嫁妆,吕娴早就准备好了,一一抬上来打开的时候,众人瞪圆了眼眸,听着吕娴道:“诸位今日辛苦,但有所值,娴聊表心意,以此作心意,不仅将嫁妆献于军中,我人,也愿与诸将士同战!往后,希冀一心!” 军士们大为感动,将领们也都拱手,灼热着眸道:“定然一心,不负女公子之托!” “上酒!”吕娴哈哈大笑,道:“我父所言不错,今日,我要与诸位都喝上一杯!” 当下抬了酒坛上来,分酒与将士们,吕娴高举起酒杯,道:“第一杯,敬在座所有诸位!我父治下,文臣尽其才,武能尽其勇,谋士尽其智,何愁徐州不守?!饮尽!请!” “敬女公子!”高高朗声起,众军士们尽皆一饮而尽,哈哈大笑。 曹豹笑道:“女公子爽快人也!” 吕娴再倒了一杯,道:“第二杯,敬我父,愿我父明察严明,恪守主公之份,重用贤能,赏罚分明!” 吕布道:“也敬我儿,喜得诸将认可,从军为将!来,喝!”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一饮而尽。 “第三杯,敬高顺将军!”吕娴笑道:“足饮一坛,为戏言耳,岂能让高将军喝罚酒?!今日只是助诸位之兴,并非为罚而设宴!在座诸位能见高顺将军饮一回酒,已是大为感慨了!” 诸将皆笑了起来,道:“是,高将军虽输了,可输于女公子也服气,今日真是难得一见高将军饮酒,当如一快事哉!” 高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举杯感怀,道:“女公子,请!” “请!” 两人一饮而尽。 杯盏还未放下,高顺却已经跪了下来,做出一个臣服的末将之仪,抱拳道:“女公子之智,顺心服。顺愿拜女公子为师,但请赐教练兵之法,以后女公子吩咐,定万死不辞,女公子若在军中为将,末将无不从女公子!” 吕娴吃了一惊,忙要扶他起来。 高顺却不肯,说她若不答应,便长跪不起。 陈宫与诸将皆笑道:“今日高将军输的冤枉,若不知道究竟输在何处,只怕晚上是睡不着的了” 说罢,诸将却都笑了起来。 吕娴也笑了,却也跪了下来,拱手道:“赐教不敢,为师更不敢。娴只是微末之技,末等之流计,岂敢让高将军拜为师者?!” 高顺急道:“女公子!” 他还欲再言,却被吕娴打断,道:“以高将军之年,与我父齐,而娴早慕高将军之才勇,娴愿拜高将军为叔父,以后相互讨教军中诸事!” 高顺吃了一惊,眼眶已是红了,道:“女公子万万不可,顺何德何能?!” “高将军若不答应,娴亦不能起!”吕娴道。 高顺一时被难住了。 陈宫哈哈笑道:“古有将相和,今日,有如此之义,主公,依宫看,不若叫高将军应了罢,以高将军之忠勇,担当得起女公子一声叔父之称!” 吕布虽有犹豫,但见吕娴乐意,便笑道:“高顺,且应了罢!” 诸将也笑劝。 张辽笑道:“所谓好事成双,末将斗胆恳请主公拜女公子为小将军,以后可佐代主公慑军务大事!” 诸将竟都起身拜道:“末将等都同愿拜女公子为小将军!” 吕布大喜,哈哈大笑道:“好,好,今日便让我儿吕娴为小将军,此女若我,古语有云,子,身之二也。她便如父之附,以后诸公诸将待她,必要如待我一般!万不可慢待!” “遵命!”诸将笑应了。 陈宫,许汜等人也都起身道:“臣等从之!” “高顺,且应下吧,”吕布笑道:“以后做了我儿叔父,便是我吕布之兄弟,你为长辈,定要待她如我待我女,护她如我护我女!” 高顺鼻子一酸,道:“是!” 吕娴忙扶了他起身,让他入座,撂起短打一跪,道:“叔父在上!请受吕娴一拜!” 高顺忙扶了她起身,红着眼道:“女公子拜顺为叔父,顺自受之,然,此为义。却不可逆忠心。” 说罢,将吕娴扶至主位之上,撂战袍一拜,道:“高顺谨拜小将军,往后定讨教练兵之法门。威肃我军,镇守徐州城!” 诸将都起了身,也都甘愿下拜,道:“谨拜小将军,往后也多讨教练兵之法,请小将军不吝赐教!!” 吕娴忙道:“得诸位将军如此看重,以后定不负诸位信任,必尽娴之能,诸位请尽勇,我军不愁不强!” 众将皆大喜。 “快都请起!”吕娴举杯,笑道:“以后还望诸位将军多多照看于我,娴若有不能之处,还请赐教指正。敬诸位!” 诸将皆饮尽,大笑道:“恭喜主公有此虎女!” 吕布哈哈大笑,道:“以后有我父女同心,有我女助之,定横扫曹军!” 一时推杯换盏不停。 吕娴亲自举了一杯酒去敬曹豹,笑道:“外祖虽不是至亲血脉,然曹二娘亦是我次母,我敬曹公如敬亲外祖一般,往后,还请多多包容赐教于娴了。但有不便之处,都来与娴说,若有娴有不足,外祖切不可疏于娴而不言!” 曹豹又喜又红了眼眶,道:“小将军,以后豹定会” “外祖不必多言,一切皆在心中。”吕娴笑道:“来,敬外祖。” 曹豹大喜,一饮而尽,一时心中畅快的不得了。 “外祖以后无事时可来府上闲坐,切不可与我父生疏了才是。”吕娴笑道:“若是府上敢慢怠外祖,看我怎么削他。” 曹豹哈哈大笑,自是应了,一时喜道:“温侯有女公子,胜似男子!” 便是男子,也无这份无形中建立起来的威望。 曹豹喜不自胜,连酒都觉得甜了不少。 吕娴又去敬其它诸将,敬到侯成,宋宪,魏续三人身前时,笑道:“以后三位还需更当尽力,娴都靠三位了!” 三人忙喜道:“小将军言重了。敬小将军。” “敬三位!”吕娴喝了酒,笑道:“三位看我父之军营中,贤才辈出,可输曹操?!” 三人可是在绝境时叛了吕布的。 然而,这样的人虽善钻营,圆滑了些,但也是善战之将,只是考虑的多了些,哪怕有些世故功名,可是不到绝境,未必会叛。 而她来了徐州城,这徐州城早晚里外一肃,完全不同。那时,三人可还会再降吗?!未必 当他们在这里有生机,甚至有更好的前程,没有人想不开,非想着去叛敌。 侯成笑道:“小将军一人可抵曹营百余谋臣,羞煞他们了,我徐州城岂不如曹营?!” 果然会说话。嘴多甜!? 吕娴笑道:“我自如此,三位更当尽其勇,以求勇名盖过曹营,羞煞他们的百余战将,届时我等皆名震天下,岂不快哉?!” 三人一震,大喜道:“是,恭从女公子命!不敢负女公子之托!” 吕娴大笑,朗声道:“诸位!以我之浅见,不若在军中立个英雄榜,都说对敌才有战,才能找出破绽,战将亦是,将兵亦如此,我父营中勇将如云,而天下不知,只知吕布。然而,虎威之下,虎将却更是无穷无尽也,何不立下英雄榜百名排行?!军中无事之时,可分高下,而定排名?!一则,激励诸将士气,以进入英雄榜为荣,未进者可自努力奋进,进入者,则为更高者进,为首者,则为保名位而更奋进,如此,军中士气高昂,士气凛凛!” “英雄榜?!”吕布来了兴致,瞪大着虎眼,喃喃道。 诸将也都若有所思,眼眸清亮。 “二则,这排名可扬名立世,为世人称赞,世人不光知我父吕布之威名,更知英雄榜上名将,威慑诸侯”吕娴笑道:“三则,我军中可立英雄榜,天下也可立英雄榜排名,他日我徐州英雄榜定可剑指天下英雄榜,更以奋进,激励将气!” 诸将喜着窃窃私语起来,皆笑道:“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张辽笑道:“主公,此计甚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45章 我爹是吕布45 诸将也都跃跃欲试起来。 “另,今日我与高将军对敌之法,也可从之!当立三军,上中下军,不分高下,只是每半月一演习,将兵之将帅,也都可列英雄榜上参考因素,如此,将者可敌天下之将,而兵者却胜天下之雄兵,如此,岂不更好耳!”吕娴笑道:“娴之浅见,不知诸位可愿否?!” 陈宫未言,许汜已抚掌大笑,道:“女公子果然妙策!将可胜敌,然,所领之兵不能胜敌,犹败!兵可壮,然将不敌,也败!若如女公子言,此练兵之演习,及英雄榜可大大的激励士气!” 陈宫听了也笑,道:“主公,此计甚好。还是要商议出个章程细则出来。” 吕布大喜道:“我儿之谋果然甚妙!我看,可行!” 诸将喜道:“若论勇者,榜首当是主公!” 吕布喜不自胜,搓着手高兴的不得了,却也默认,并不假意谦让。 张辽笑道:“第二当是小将军!” 吕娴笑道:“难道我父女竟霸了榜首和榜二不成?!我父为榜首既可,我,若要上榜,得要公平参战!” 高顺笑道:“便不能居二,也在天下榜张飞之上” 众人噗哧一声大笑了起来。 “英雄榜可立,然,不可伤了和气,不可为高下而生怨恨,不可不择手段,不可伤人杀人,点到即可。否则除名!”吕娴道:“此为要言,望诸位谨记!” “某等从之!”诸将皆心服道。 “立英雄榜者,意在提升自己实力,扬名立万于世。高者不可傲,低者不可丧,未进者尚可努力。诸位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不可自大轻敌!”吕娴笑道:“甚可以此为名,招天下贤士英雄皆来挑。” 众人早已心中大服之,笑道:“唯小将军是听!” 一时间更是欣喜饮酒不自胜。军营之中皆兴之莫名,蠢蠢欲动,说的兴起之时,几位将领恨不得拉着彼此就去校场分个高下排名 王楷对陈宫竖了竖大拇指,“招贤令,才是女公子的目的。” “此是抛砖引玉,一箭数雕之策谋。汜也叹服。”许汜捻须笑道:“谈笑之间,定三军,酒盏之下,定策谋。这位女公子,太出乎意料了。” 陈宫只笑,其实他之前在二人面前吹嘘的不得了。然而他心里其实也是没底的。 从未有人见识过吕娴的军事才能。他也没有。 他自然没底,他虽有信心,然而却依旧怕吕娴是逞强。 如今不光松了一口气,还叹服,甚至为之自豪万丈,如同这在府的所有将领一样,唯叹服而已! 军营之中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若没有真本事,想在军中立足,是做梦。而吕娴所为,不光有真本事,更有囊括万物的胸襟和气度,才能如此在这么多的战将之中游刃有余,仿佛鱼儿只惬意的在水中游一般轻松。 他看着吕娴,一身劲装,黑色,绣了金边,脸虽稚嫩却显沉稳,虽看似轻浮,却重也似泰山,令人不敢忽视。 她就是唯一的主角之人,便是吕布,也没这等的游刃有余。 谦卑下人,胜而不骄人。 这样的人,不光有才,还有德。 以才伏诸将,却不压一筹,反自卑下,以谦为尊,更获人敬重。 陈宫似乎有所悟,当初女公子对他所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是什么意思了。 他微微一笑,这一刻,豁然开朗,仿佛自己的心突然通了一窍,可与宇宙接壤 这一晚,许多战将皆喝的东倒西歪,然,张辽和高顺却一直很清醒。 他们知道,小将军还有更多更多未尽之语。 吕布早喝的睡过去了,躺在首座上打呼,呼声如雷。 陈宫,许汜,高顺,张辽,却自动的随着吕娴坐到了大帐里边的小几边上,也不嫌冷,围着火盆坐着。 白天是不冷的,只是倒春寒的晚上却是真的冷极了。 张辽道:“以后军中有女公子,军中诸事可议!” 吕娴却笑,道:“我有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在军中久了,我会露馅的。” 陈宫笑道:“何馅?!” “无知的馅!”吕娴笑道。 众人皆笑,不信。 “骗你们作甚?!”吕娴道:“我能胜,只是一时之巧,然,军中能人无数,我还不够看。” “女公子谦虚,”许汜笑道。 陈宫道:“依宫瞧,怕是女公子是懒!” “公台知我!”吕娴笑道:“说露馅,是真的怕。几位有所不知,我有长处,但也有短处,以我之长,补军中之短,我军会强,然,事事以我为主,必也败!” “愿闻其详!”高顺认真的道。 “兵法变化无穷,若集权于一人独断,恐失灵活。”吕娴道:“应该发挥各军的主观能动性才是真正的妙法,有了主动,有了章程,一切皆按其法,军法自立,军队自强。” “一人之智终究有限,不敌众。”吕娴道:“如同人的脑子,有时候摆不动手脚,或有延迟,或误大事。一人智,胜当然该喜,若败,便是全盘皆输!” “叔父!”吕娴拉住他的手,笑道:“练兵之法我略写了几个要点在此,你且回去一看,再与张将军商议,捡可行者行之!” 她从袖中抽了一大沓与他。 高顺当下便就近灯火看了起来,引的张辽也频频伸首。 “三军者,上军由我父领军,我佐之,中军由张将军领军,下军有高叔父领军。半月演习一次。演习之法在此,”吕娴递了一沓纸与张辽道。 张辽看的心潮澎湃,他本是外放的性格,竟拍腿连连叫好。 高顺却显得镇定的多,然而心中的惊愕不比张辽少。 “捡优者可用之,结二位将军之智勇,一月之后,全军上下,定全然不同。”吕娴笑道。 张辽回过神道:“女公子不自将一军吗?!” 吕娴笑着摇摇头,道:“我与公台与几位先生,会全慑三军,但细节方面,我们并不插手。一切细节实施全看两位将军了。到时上中下军,谁能居上,便得的赏多。” “如此,不出一月,自有成效!”张辽喜道,“我与高顺定会努力练兵。” 高顺也应声。 “叔父我还另有事嘱托,等叔父醒了酒,我再与叔父细谈。”吕娴笑道。 高顺自是欣然领命。 陈宫笑道:“女公子跟着主公方好。旁人都劝不住他。只有女公子,治虎轻而易举。” 众人都笑了。 吕娴笑道:“若要战时,公台自跟着张将军,我跟我爹,你可制不住这头爆虎常失智的主公。” 陈宫哈哈大笑。 吕娴笑道:“许先生可是襄阳人士?!” “正是,”许汜笑道。 “襄阳多名士,是卧虎藏龙之地啊。”吕娴笑道。 “莫非女公子也知卧龙凤雏之名?!”许汜笑言道。 吕娴轻笑,道:“日后还有事要劳许先生。” “定当遵从。”许汜已是明了是何意了。 “王先生,”吕娴道:“日后袁术营中出使,及城中杂务,还要劳你多加费心。” “是。”王楷笑应了,道:“莫非女公子有计赚那袁术?!” 吕娴只是笑而不答。 王楷与许汜皆笑。 陈宫笑道:“可要向天下同发招贤令?!” 吕娴摇了摇头,笑道:“去求,谁肯来?!公台啊,得要他们自己来,激他们来,哪怕是为挫败你我而来,哪怕是为击败英雄榜上战将而来,以我父之名,求来的,只怕无人爱来” 求来的爱,爱真的不来。 “况求人,索然无味。”吕娴笑道:“若有争议,或有轻视,倒会主动来了。” “若是此,倒也热闹,只是若来辩,城中可无人辩得过天才之贤才?!他们定会为驳倒女公子而来。”陈宫道。 “事实胜于雄辩!”吕娴道:“况若论大谋,公台一人足已!” 陈宫一怔,道:“宫岂敢当?!” “辩是非曲直黑白,终是小道,真正的大道,是仁。”吕娴道:“仁能容人,仁能活天下万民。” 陈宫眼中微红,拱手道:“女公子谬赞。” 许汜和王楷皆颔首。 “若女公子心慕卧龙凤雏,”陈宫笑道:“可派人去请,他们便来任何一人,宫愿以身让之!” 吕娴笑着摇了摇头,道:“此二人心高气傲,只怕轻乎我父,有计谋反而不佐,恐误大事。况且以他们二人的性子,我父岂肯听之?!也就只有公台能容忍我父了。” “不知女公子对此二人有何打算?”许汜笑道:“莫非要杀之?!” “我知他们必不肯来,但也要去求,姿态要摆足。”吕娴道:“不仅如此,还要将他们扬名于世。受我父恩惠赞誉。” 三人皆瞪大眼睛瞧她,都吃了一惊。 “此是捧杀之计?!”许汜道。 “是,他们有汉心,却不信我父有汉心。必不投我父。可这二人有大才,倘以后刘备收用之,必为大患,”吕娴道:“如此盛名,倒叫刘备不敢用他们二人。” “好计!”王楷叫妙,拍手笑道:“便是用了,也不会尽信之,尽信之,也不会让他们破主公。便是来破主公,他们受了恩惠,哪怕顾及天下人的看法,也会事留一线!女公子当真七窍之心也,此计太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46章 我爹是吕布46 吕娴笑道:“防患于未然。刘备此人,我心甚是担忧。” “小沛虽可暂留他,然,若无出头之日,他依旧走。”陈宫道,“他虽与主公有盟誓之约,不大可能去投曹操了,但是旁处也不无可能” “想一想刘备,再想一想我父,竟觉得如今的刘备也算好运,虽无出头,但也无风可摧,而我父,马上要被风吹于林,大军来剿了。”吕娴道:“我竟心甚羡之。” 三人听了都笑将起来。 许汜笑道:“若女公子现行此计,汜可往。” “待破曹之后,再计不迟!”吕娴笑道:“若现在宣扬的人尽知,叫曹操捡了便宜,我等皆要悔死!” 许汜忍俊不禁,又道:“女公子竟不惧曹操大军前来?!” “任他来多少人马,我都不惧,有信心破曹”吕娴笑了。 这是三国,以少胜多之战,不知凡己。 “若要胜,外要联络十八路诸侯,内要鼓舞士气。”陈宫道。 “还要再加一条,此条当应在高叔父身上。”吕娴笑道。 高顺自知己重任,回首对吕娴点了点头。 他其实有点明白吕娴要他做什么了。 陈宫,许汜,王楷自然也能猜得到。 无非是攻守之势,攻则有吕布,张辽,而守,除了高顺,无人矣。吕娴拜他为叔父,便是真的极为信重于他了。 “女公子便不惧各方诸侯不助主公,倒助曹操吗?!”许汜笑道。 吕娴道:“联络他们,并非为要他们相助。以许先生高见,以为他们可会助曹操?!” 许汜沉吟一会,道:“多观望者!” 吕娴笑了,道:“不错,既如此,自可图胜!” 说罢却不肯再说了。 许汜再三者问,问不出来,一时倒有点急。可又不好再追问的。 天渐渐明了,诸将都睡了。 便是张辽也有点瞌睡,回自己大帐中去了。 陈宫许汜王楷等人也都散了。唯高顺眼眸清亮,一直看着吕娴。 得,看来今晚不说个明白,高顺是睡不着了。 今天的事,对高顺来说,是艰难的一天,他不弄明白,他是睡不着的。瞧这双眼睛精神又明了的样子。 “叔父”吕娴笑道:“我知叔父之才谋不输公台,之勇略不输张辽,之细心如发,更是不输女子,而其仁心,更胜于人。” 高顺不饮酒,吕娴现在明白,他不是不喜喝酒,也不是不能喝,而为了尽责治军,所以保持清醒。 史上记他郝萌叛变之时,是高顺平叛的,他斩下郝萌的头颅,让曹性去请功。 这样的人,不是把功劳让给曹性,而是为了不让吕布波及更多的人。也是为了护曹性。为了吕布不再失去更多的人。 这样的人,不争功,爱惜底下之将,如何不仁?!所以守城之事不交给他交给谁,这大后方除了他,没有人可重任。 “所以治内大事,除了叔父,可人更能担任。”吕娴郑重的低声凑近他道:“外要御敌,内要治乱。叔父平日练兵,当要有一只眼睛注视着军中,城内,整个除州城!” 高顺一凛,郑重的紧抿着嘴唇看着她。 “我父之基业,就在这里,就是徐州,若徐州失,我父谈何基业可存,曹操必灭我父如灭杀犬豕,”吕娴道:“若不失徐州,哪怕我父与张辽输十次八次,只要徐州在,便能东山再起,然而若失徐州,天下断无再有容身之处。此处极为紧要,大话将要放出去了,檄文也要发了,我们只能赢,不能输!” 高顺当然明白,但是听的却很认真,并不打断她。 吕娴道:“此战,叔父以为是为何战?!” “保卫之战!击退曹操既可。”高顺道:“曹若知檄文,必发重兵至,甚至亲至!” “不错。”吕娴道:“徐州,吾父之腹背,今娴将腹背皆托于叔父,请叔父务必保全,坚守不出,若有人叫战,只守不战,若我父败走,也不可出城救。全力只保徐州城!” “若失,我等皆败,必死!”吕娴道:“娴思来想去,唯有叔父一人可忍一时之急,一时之气,请务必只保全,而不战!” 高顺一拜道:“顺定从之!” “叔父”吕娴扶起他,道:“守好大后方,治如铁桶,便是前方败了,我父与张辽中军躲来徐州城,也有机会再起势。为将者,不看一时之胜败。当计长远,这大后方,全交给叔父任之了。既便出现最糟的情况,也不能出战,便是我父被擒,尚有我在,徐州不被破,曹操必不会杀我父。我被擒,尚有我父在,我也必有再回徐州之时。不管任何状况,不可战!倘我与我父皆被擒,徐州上下全交由叔父之手,静待我与我父归来。旁人,我皆不信,只信叔父!” 高顺已是心中大震,立誓道:“若顺叛主公与女公子,不得好死!” 吕娴道:“生死存亡之际将至,我也会嘱咐貂婵,守好家中,注意城中文臣异向。家,城,军,文臣,武将,叔父与貂婵皆要注意,行大事者,不避男女之嫌。况叔父品行若此,更当以大事为重!” “是。”高顺哽咽着应了。 “我父悔袁术婚,袁术必怒,而图城中,更有刘备在小沛虎视眈眈,他们二人,必要从内部突破徐州,”吕娴道:“而徐州势力错综复杂,我父,却也不能令人心服,以至于现在后患无穷。而这一切,全都担到叔父身上。现在要战,便是收拢人心的时候,不是清理内部之最佳时机,一切都要赢了这战以后才能行动,此时,我更腾不出手来整理,况我父要争霸业,也不宜大杀特杀” “叔父要守城,当要霹雳手段,菩萨心肠,以稳为重!”吕娴道:“此重任,不仅无出城大战之功,若有失,反而有过,叔父可怨我!?” 高顺道:“大丈夫岂为功过而毁忠义?!顺战与守,皆为主公,并无怨。” “好!”吕娴道:“徐州在叔父手中,我与我父可安心。” 攻有陈宫,守有高顺。 定会保住徐州城。 “叔父要多很多的眼睛,紧盯着异动者,若有变,即刻诛之。当经非常之时,当以非常之法!”吕娴道。 高顺道:“是,顺定不负女公子所托!主公待顺为腹心,顺定以忠诚相报。敢不死耳!” 高顺心里真的很感动。吕布是猛莽之人,并不知心。 可是这女公子,却知他,信他。 知心难求,知己难求。吕娴知他之心忠勇,知他之心一心为主。 这一刻,仿佛所有,所有全部都加倍的回报了他。上天厚待他高顺。 以往他对吕布虽从无怨憎,却也是有些惆怅的,怅惘吕布不听己,视又短。 可是,多好啊,主公之女,不止有勇,更有谋,更知人。 吕娴此刻也是真心的,为这一个最为傻乎乎的只为着吕布的高顺。 “叔父,我不瞒你,汉祚终矣,”吕娴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我与我父,想取而代之。然可信者,唯叔父一人,便是公台也退射一步之地。” “顺何德何能?!”高顺喃喃道。 “我父无有兄弟,叔父便是我父之兄弟手足,我视叔父从未当成是臣子,”吕娴道:“我父骄纵跋扈,以往,叔父却总是包容于他。以后我事叔父必也如己父。我父霸业不成便罢,霸业若成,叔父当为第一军政要臣,第一异姓王。对娴来说,叔父是腹心,如这徐州城一样,不可失。他日我父成就基业,会有很多很多的城池,也会有很多的能臣武将,可是只有一个叔父,也只有一个今天的徐州城,我父虽会忘,然娴,永不会忘!若娴背弃今日之言,来世定投胎为猪狗” “女公子!”高顺急道:“切不可如此说,顺何德何能啊” 说罢竟是落下泪来,哽咽起来。 “我父虽不才,然娴对叔父,不亚于刘备对关张二位兄弟。”吕娴道:“虽名份不同,情义相似。叔父。多谢你,以前包容他,以后更爱惜他。” 高顺喃喃痛哭出来。 这一刻,竟是喜极而泣了,看着吕娴的眸中多了丝慈爱,还有信赖和依重。 他本就不是多善言辞之人,动了动唇,最终没有说什么。 “叔父不多说,我都知。”吕娴笑道:“今日对叔父之言,字字真心。对旁人倒有几分哄抬之意,毕竟说些甜言蜜语不要钱,又不讨人嫌,还能讨好。可对叔父,若有半字虚言,娴” “我信女公子,女公子万不可再立誓言了。”高顺道:“天有耳” “我倒希望天有耳,若有耳,便能听见我之企盼了,”吕娴笑道,“叔父说自己何德何能。然我却不禁庆幸我父有叔父。敢问苍天我父何德何能,拥有叔父佐之。既有叔父,怎敢辜负?!” 高顺道:“女公子有大才,他日霸业定可成就!” “嗯。”吕娴笑道:“不敢不尽力尔。谁叫我爹是不争气的吕布呢。” 说的高顺都笑了,她语气中多有无奈,嫌弃,可高顺却听出她的真心爱护,仰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47章 我爹是吕布47 “若天有知,我企盼他多爱护我父,莫叫他败。”吕娴道。 “此亦顺所愿!”高顺道:“温侯之勇,不敢用尽,唯恐天亦妒之!” 既叫她来,便不能叫吕布死。 吕娴笑道:“若上苍给我父一条生路,娴定会敦促他爱民如子,不负苍生!” 高顺与她相视一笑,眼眸之中再无冰冷,也没那么淡定了,有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吕娴出了帐,将睡成死猪一样的亲爹吕布与高顺合力驮上了马,这才与高顺道别,带着亲爹回府了。 吕布在马上呼声如雷。 吕娴哭笑不得的道:“爹啊,我可真是为你操碎了心啊,你可千万别是扶不起的阿斗。不不不,说你是阿斗还高估你了,阿斗顶多是扶不起,你呢,破坏力是本事的ax乘以二。” 一路牵着赤兔,带他回府去了。赤兔走的很稳当,驮着吕布的时候,它是很甘心的,就是不大瞧得上吕娴,一副不耐她牵自己的模样。 吕娴道:“你也是,等我空出手来,迟早要驯服你这头野马。” “哧!”赤兔打了个响鼻,斜了她一眼。 吕娴哭笑不得。好在她虽喜欢赤兔,便也不至于非要抢过来。 这样的宝马,一骑难求。 吕娴虽心慕之,然而因为身量小,在马上战的需求也不是很大,因而普通马匹,足够应用了。 第二天军营之中就喧腾很是热闹。 早早的将士们一醒,便要在校场上相互缠斗,意欲分个高下,定个排名。 榜首勿庸置疑,自是吕布,这是无人质疑的,只是第二三名,是张辽还是高顺,却是争议不休。 许多将士非要张辽和高顺来争个高下,正在起哄着。 张辽来寻高顺,却发现他正在处理军务,看着细则,便笑道:“外面的轰闹声,你没听见?!真无心与我分个高下!?” 高顺道:“榜二自是张将军。” 张辽无语了,道:“你让我,我还能真的敢以第二自居不成?!” 高顺正想说话,突的听见外面喧闹起来。 张辽面色也是一凛,忙出了帐,道:“怎么回事?!” “禀将军,有人闯入军营意欲挑战英雄榜!”兵士道。 “这么快?!”张辽忙让人拿兵器,上前看着马上人道:“来者何人?!” “臧霸!”来人不正是臧霸是谁?! 张辽一凛,细细一观,见他立于马上,威风凛凛,竟丝毫不亚于自己,只身一人,却浑身上下充满了匹敌四方而不惧的气势,相貌更是堂堂,一双怒目虎虎生威。张辽心中哪敢轻视,只道:“原是宣高?不知来意为何?!” “来挑英雄榜!”臧霸往英雄榜上首位一指,道:“来挑匹夫吕布!” 军中大哗,嘲笑道:“就凭你这匹夫,也想挑我们主公?!” “就是吕布!”臧霸半丝不惧,冷笑道:“吕布何人,竟敢恃己之勇力,而轻视天下英雄?莫以为天下无敌他之人乎?!吕布匹夫小卒,竟敢如此妄自尊大,我臧霸今日便是要打掉他的大牙,竟如此不惭!我来羞死于他!” 张辽先是怒,然后却是笑了。 是了,此英雄榜不正是女公子设此以饵乎?! 钓来英雄豪杰。 人来者,能不能留得住,也得看本事。 况且,此人,须得留住,为主公所用。女公子此时正愁无人可用呢。 高顺站在后方,盯着臧霸,上下一扫,心下也暗自欣喜不已。 之前吕布就与臧霸交过手,此人不肯屈居人下,吕布竟也拿他没有办法,论勇武,他可能不及吕布,然,若论战争,眼前此人,怕是大将之才。 高顺与张辽互视一眼,相互点了点首。 他们其实心中都清楚,吕布这个人,勇则勇矣,然只善于野战,对于攻守之战,他心中全无丘壑与主张,更别提什么深谋远略了。 所以,吕布若为主,必要用人。哪怕是为了女公子的谋策能够成功,也得留住此人。 徐州缺人啊,缺的不得了 高顺叫来亲兵密语一番,亲兵便忙去通知温侯府上女公子了。高顺叫他通知的是女公子,而非是吕布。 若真叫了吕布来,以其勇,是可稍胜之,然,却无法收服此人。 张辽笑道:“主公并不在军营之中,主公虽为榜首,然并非是何人都可与之挑,若想战主公,还须先胜过辽!” 臧霸瞪目道:“你?!” “正是,英雄请上擂台!”张辽笑道:“来者皆是英雄,既是来挑英雄榜,便需要从下自而上。来人,击鼓!” 顿时鼓声如雷点一般。 臧霸跳下马,其速,真是好一个劲将,很快便跃上了擂台。 臧霸看英雄榜上只有吕布一人,便道:“何故只有一人?!” “昨日刚定下榜,然,还未分出高下,”张辽笑道:“静待英雄来挑。” 臧霸道:“尔,位列于几?!” “二或三”张辽道:“只因与高将军还未定下胜负排名,因而未曾再排。” “既是如此,今日霸便先打败于你,再挑吕布!”臧霸喝道。 张辽大笑,道:“英雄好志气。然,若要战榜,还需看此须知。不得伤人,不得杀人,点到即止。兵器不可有刃!” 臧霸不悦,道:“这是何故,惧死乎?!” “大丈夫为英雄,当死于战场,若是以区区高下而羞死,岂不谬乎,辜负于人,也辜负于后进。败一时不羞人,然为败而死,才羞于天地之间!”张辽激道:“辽以为,真正英雄,是输得起之人!” “好!”底下众将呼喝起来,道:“张将军所言甚是,臧霸小子,能让张将军陪耳一战,已是高看于你了,且看张将军将你败下阵来!你再说大话不迟!” 臧霸见底下人怒骂自己,竟也不怒,反而听了张辽的话若有所思,道:“好,便依你!” 张辽道:“若宣高胜过于辽,便以榜二送之,辽也会禀告主公与尔战,若不能,宣高便只能以后再挑辽,直至胜方止!” 臧霸道:“都依你!” “换兵器来,击鼓!”张辽笑道:“还请宣高挑一兵器来,皆无刃。” 臧霸思忖了一回,寻思着无刃之刀,倒是不好施展,既是决高下,便用重兵,便道:“铁锤!” 高顺轻轻弯了嘴角,眼眸之中略有些欣赏。 这臧宣高,倒是精明。 张辽仿佛不懂似的,笑道:“取锤来。先下此擂台者,输!” 臧霸取了铁锤,一眼不眨的朝着张辽砸了过来,其劲并不亚于虎,道:“且叫你知,霸必要挫挫吕布匹夫的锐气,竟如此大言不惭而轻天下豪杰。” 张辽大笑避让而以大刀挡之,道:“想搓主公之锐,须过辽这一关!” “好!”底下战将一时兴奋的热血上头,拍着手,昂着脑袋看着,时不时的拍手助兴,或是骂上几句,到最后也都服这臧霸之勇力了 只因,他与张辽竟是不分高下,战有三十回合,都未败落下擂台来。 一时便有上进之心,皆有惜英雄之志。 但凡为将者,何人不想建功立业,名传后世?!身上哪个没有热血?! 一时之间,这军营仿佛沸腾了一般,把昨夜喝的酒都给沸腾的挥发了 且说吕娴一大早便去寻许汜了,许汜见吕娴亲自来府上见自己,吃了一惊,忙迎出来,道:“女公子怎么竟亲迎汜府上,汜不胜惶恐。” 吕娴笑道:“惶恐什么?!” 许汜愣了一下,竟是哈哈大笑,道:“请入府就坐。女公子真是快人快语。” 吕娴道:“在吃早饭?我出来的急,也没吃呢,同吃啊,再来一副碗筷。” “这,粗茶淡饭,怎好招待女公子?!”许汜道。 “无妨。我真没许先生想的那般娇贵,脍不厌细,食不厌精。那都是士大夫的毛病,”吕娴道:“也就只有陈登那厮才这么穷讲究了” 许汜大笑,他与陈登有隙,一听人同不喜陈登,他就高兴,“既是如此,便恕汜慢待了,忙让妻与仆从送来碗筷。” 许府上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一时其妻与众仆从都略有点惶惑。 吕娴却自在,端了碗,自盛了豆粥吃将起来,十分豁达而随性的样子,一面吃一面还笑,道:“都说食不言寝不语,今日许先生可不许笑我粗俗。” “若女公子都粗俗,天下何人不粗俗?!”许汜笑道:“女公子来意,不知是?!” “先生猜一猜啊”吕娴笑着道。 许汜捻须道:“既不为现下便去请贤,便是为陈登了。大战之前,女公子最怕内务有乱,祸起萧墙。” “先生也知我。”吕娴笑道。 “我知女公子主动提起陈登,是为此故。”许汜笑道。 吕娴道:“思来想去,先生是最合适的人选,陈登虽被我打发去种地了,然,陈家还有无数知交好友,在徐州扎根颇深,积年日久,又有陈珪之谋,这对父子极善言辞,倘在我父与曹大战之时,他说服刘备,或是袁术,或是其余诸势力,来图我父等任何一种情况,我父都危矣。我实无法安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48章 我爹是吕布48 许汜颔首,道:“不错。陈登父子有不轨之心日久,他们陈家素高傲,又是公族之后,岂会瞧得上主公的出身和谋策,背有反骨,实在不奇怪。” “况又极为能言善辩,之前便成了主公的近臣,连陈宫都得靠后,如今诈术被识破,退射一地,可依他们父子本性,未必肯罢休。”许汜道:“陈元龙岂会安于躬耕?必以为女公子辱之,心中更添一层暴怒与不服,此,是内祸。然,又杀之不能。所以女公子才想到了汜。” “先生,我父与曹操战,本处劣势,如同天平,想以巧谋平衡与之,本就极难,若陈登父子在城中生乱,更添一层乱,倘他们又设巧计,或令刘备叛我父,或令袁术图我父,更是急甚!” “我只求战之时,城中不能乱。我已命叔父接掌城中军政大事,许先生可愿助之?!牢盯陈家父子?!”女公子道,“尽己之力,务必稳住一时。待退去曹操,祸可皆免,我父才是真正能起步之时。此危矣之时,托与先生以重任,娴还请先生以力当之!” 许汜正色郑重拱手而拜道:“汜从女公子,遵女公子计,定盯牢陈登父子,以安城内!” 吕娴一拜,道:“尽托于许先生了。” 许汜被她扶起,顿时感动莫名。 “另,我知先生有大才,然我父止有徐州一郡,还请汜不吝才力,通达于政务,以安后方。”吕娴道:“我父尚不能攻城略地,以图更广袤之城郡尽许先生之才,娴甚愧之,还请先生勿嫌徐州城小,一力肩挑重任!” “女公子此言,汜甚为惶恐,”许汜感动莫名,道:“女公子既信汜,汜定竭尽全力,死而后已。” 说罢竟哭了。 “”吕娴。 古代贤士是真的爱哭,而且爱被人抬,还不是那种虚伪的抬,他们还不乐意,高傲的抬,更不乐意,须得承认他们的才能,虚心请之,他们才会真正的归心。 如若不然,便是许以高位,他们这些人,便能弃官和高位而去。 骨中有气,宁死,宁无官,也绝不失士贤之节气。是宁折不弯的那种人。 吕娴是真的佩服他们的才能,除了爱哭这一点。 吕娴要佐吕布,可没打算像诸葛亮一样,事无巨细的全部一把抓在手里,她得累死。 她只需要安定好后方,用好人,人尽才力,而她只须要看住猛虎她爹,基本上就好了。 只要肃清军营,官中习气,然后积聚人心,劲往一处使,不内耗,基本上,她只需要调整一下方向就行了。 她敢用人,能用人,并且更知何人更忠吕布,更善用人。 “先生。”吕娴笑道:“其实我倒希望先生能为我父之师,然,我父此人如牛一样犟,先生教他,他也听不进去,对先生来说,教此烂泥,朽木一样的学生,也是难为。只是,我会想,若是我父能习得先生之才,便是一天进步一点点也是好的。只是,怕是不能了,娴虽不才,少不得看在我父听我之份上,亲为亲之。” 许汜听了一怔。 却见吕娴拿了一个木匣上来,双手奉上,道:“先生,徐州城,在尔之手。必与高叔父,严守此城!” 许汜道:“这,这是?!” 他接过打开一瞧,竟是徐州太守印,慌的一拜,道:“这,这如何使得?!这本是主公之官印,如何能与汜,汜万不敢受,况主公之上还有公台,便论一切,更应公台受之!” “公台需要随军,”吕娴扶起他道:“先生还请受之,我父虽前为徐州太守,然,我父若退曹操,以后还有许许多多个徐州城,此时何惜一区区太守印?!” 许汜竟是号哭起来,哽咽道:“主公与女公子竟如此倚重与汜,这,这” “陈元龙向来轻慢先生,无非是因为先生出身低微,如同轻于我父,然,先生之才,何逊于他?!”吕娴道:“若得重职,何会逊色于他?我便是要天下人知道,英雄不论出身,如我父,贤才更不拘乡野,如先生” 许汜一震,竟是一拜,道:“女公子知汜!” 连他许汜都得重用,若天下人知之,必有往来徐州者。 “汜只恐徐州世族不遵从者!”许汜道,“汜以德屈之,然,若终不肯下,当何如?!” “自有高叔父在。”吕娴道:“若有三番五次不服反者,可杀之。” 许汜知道分寸了,道:“是,汜必保全徐州城,否则立死!” “以汜之才,何须死,便是真保不住,也是命。”吕娴道:“万不可以一死了之。便是真失了城,只要还有你们在,我父,迟早可再图,可你们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许汜哭的眼睛都肿了。 吕娴将太守印交到他手上,将他手拢住,道:“盒中尚有些娴之治城吏治之浅见,还望先生一观,倘有用者,可采纳之,若不可用者,可弃之,一应权变只在先生!” 许汜点首,手微抖却稳稳的握住了,万不敢失手的,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许太守权变有谋略,而高叔父稳重如泰山,一文一武在此,我父可高枕无忧出征。”吕娴笑道。 许汜只能拜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感动欲死报之。 “我得走了。”吕娴将早饭吃尽,道:“还得去找王先生议事。” “汜送女公子!”许汜忙道。 “不必,先生上任之前,且去瞧瞧陈元龙吧,替我问问他地种的如何了,叫他每五日写上一篇心得上来,以此让他便是种地也不能忘了所学之文采”吕娴道:“先生留步,我且走了!” 说罢竟是风风火火的走了。许汜都没能赶得上。 许汜呆怔半晌,竟是哈哈大笑。 女公子这是叫他去扬眉吐气,且去气气陈登。一时竟是通体舒泰 许汜向来不喜陈登,此时自是巴不得去气陈登,吕娴一走,竟是顾不上高兴,兴冲冲的便去城外了。 陈登看到他笑眯眯的,意气风发的来了,顿时脸一黑,也不理会他。 许汜笑道:“昨日军中之事,不知元龙可曾听闻?!” “登在田陇之间,如何知军营中事?!”陈登冷笑道。 “唉,”许汜道:“汜有一叹,叹汜今知城中事,而元龙不知。昔日,元龙独上高床坐卧,汜为座下客,而今,却” 陈登心中咯噔一声,直视着他。 “而今,汜为一城太守,而元龙却为田陇舍士,实在是叹惋不已”许汜扼腕道,“以元龙之高才,远在汜之上,然,何必有求问田间之志?!” 陈登一滞,差点没被气死,被他这样奚落,岂能不气,冷笑道:“尔笑登乎?城中无人耶,竟以尔为一城太守,吕布用尔,城必失,哼。” 吕布这厮竟舍得将自己的官位让出来,难不成,志在天下?! 陈登心中已是千念百转,然而却是十分瞧不上许汜这等小人得志的模样。 许汜轻笑道:“女公子如此信汜,汜自必不失城。只是,既拜了官位,以后少不得要来多视察田野,多看元龙了,也好与元龙高谈论阔,一谈天下英杰” 陈登险些没气出个好歹来。视察?! 不过是盯着他罢了。 这吕娴竟用许汜如此藐视于他,陈登真的差点没了修养。尤其许汜一副士大夫的模样,而陈登却如田间陇舍之农夫的情状,实在叫人难堪。 “女公子叮嘱元龙,农事事大,务必莫要耽误了农事,每五日便要写篇心得,以免在田间日久,忘却文士之才学切记切记。”许汜道。 陈登木着脸,看着许汜离去,一时望天而叹,愤道:“吾为司农官,汝为太守令,呵,昔日求田问舍之人却被大用,而登本是高士,却弃于田间,真是莫大讽刺” 吕娴这是想告诉他,他有异志,便就是不用。 是激他,气他,也是叫他驯服于吕布之意。 可是陈登就是生气,愤怒。 许汜就是许汜,岂如他一般宁于田间躬耕,也不过匹夫吕布之谋?! 昨日的事,陈登都已听说了。 这一位女公子可真是手腕极大,竟将手伸至军营中去了。 城中也传的她风风火火的,满是推崇。 陈登看着他,他好像渐渐失却淡定。甚至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自己内心是更多的服坐于过去的自己的执念,而轻视吕布,或是为反对而反对,为反感而反感。 他失去了平常心,更易怒。 这原本并不是陈元龙该有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失控了,渐渐的,朝着一个危险的方向一直涌去,如他心里的狂流,刚刚许汜来讽笑自己,他竟然不能保持淡定 不该如此,不能如此。 陈登坐到田梗上,君子不因荣辱而惊怒悲喜,可是,一遇到吕娴的事,他就频频的生气。 究竟是为什么,吕娴却能句句戳到他最不愿意被人承认的地方?! 或许自己真如这女子所说,只是为反对而反对?! 不,她一介女子,能懂什么?! “给父亲传话”陈元龙对身边的仆人密语了一番,仆人颔首,依言而去。 乱世之中,人如苍狗,大丈夫,当有始有终,不可轻易变节。是陈登一生所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49章 我爹是吕布49 吕娴出了许府后,又去寻了王楷和曹豹,将城中吏治等诸事,一律交由二人,细细不表。 只说亲兵来温侯府遍寻吕娴不得,又不敢直接说与温侯,便急急的先去寻了陈宫禀告。 陈宫听闻大喜,道:“速去温侯府上候着,女公子若知是臧霸来了,必定会挽留之。且去候女公子,若回,务必请去军营。” 亲兵应了,忙自去。 陈宫便急急的骑马去军中。 便是这亲兵着急忙慌的赶到温侯府上,恰巧错过,门人道:“女公子刚进书房,与温侯一处说话呢。” 亲兵一时倒不敢直接报进去,便道:“若女公子单独出来,我再报。” 门人应了。 亲兵只能按捺住再等。其实他也怕啊,万一温侯听见,跑去军营,与臧霸大战,就算赢,也失威名。 女公子赢了知道谦虚,不以其胜压人,可是温侯就 到时候虽赢,却失心,与张将军的图谋倒相违了。不仅不能收人心,反而会结仇。 赢人易,赢人心难。想要叫人心服口服,也得女公子出马才成了。 吕娴进了书房,吕布头还晕着呢,眯着眼睛,躺在席子上睡大觉,也不嫌冷。 “爹!”吕娴道:“爹老矣!” 吕布瞪大了眸,立即就坐起了身,道:“我女何出此言?!” “青天白日的睡觉,不是朽木便是老,”吕娴笑道。 吕布一噎,咳了一声,道:“只是稍眯一会,因昨日高兴,多饮了几杯,便有点头疼。” 吕娴也不拆穿他,只笑道:“爹可是觉得闲的无聊?!” 吕布咳了一声,不应。 “我刚从许汜府上来,将爹太守印与他了。”吕娴风清云淡的道。 吕布大怒,道:“我儿何故给出我之印?!” 吕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爹何惜区区一太守印?!莫非此生守着这印,守着这徐州过一辈子了?!现在交与以后交也无不同,反正以后这印早晚要被曹操收回” “我”吕布竟是被噎的答不上来,心中疼的不得了。 “爹就是不舍放权。”吕娴看着他肉疼不已的表情,笑道:“父亲该有的印在袁术那里呢,太守印,父亲竟也如此不舍,没出息。” 吕布瞪大了眼睛,道:“玺印?!” “袁术不如孙策,而爹连袁术也不如,”吕娴道:“袁术尚不惜什么太守印,只顾要玺印,求之若渴。而父却顾惜一区区太守之印,所以说父不如袁术之望,袁术尚有雄心,我父何故不如?!” 吕布被她说的讪讪的。 “袁术却又不如孙策,孙策连玺印也不顾惜,此人早晚必成江东霸业”吕娴道:“连孙策都能成就基业,我父却只能图一印乎?!有印无权,印不过是区区一块石头,有权无印,只有一丁点小缺憾而已,有权添印,才是锦上之花” 吕布听的若有所思。 “汉失印,与汉失天下,哪个更严重?!”吕娴笑道:“父得印,与父得天下,哪个更重要?!” “要权倾天下,无印亦无妨!”吕布道。 吕娴故意夸大了说,不然以吕布这个眼皮子浅的,也许一心疼,明天偷偷的去找许汜把印要回来,就无语了。 不过吕布还是一副很心疼的样子。 “吾父若是能看到印,财,色,物以外的更高的东西,才比得上曹操。”吕娴道:“曹操不爱财,色,印乎?!却善用此,而引贤人至,非所不爱,爱旁的更深而已。” 吕布道:“我儿之用心,为父明白了” 吕娴看他这么乖,松了一口气,给他揉着太阳穴,吕布一副很受用的样子,笑道:“我儿真是孝顺。” “爹,我与你说说城中安排呗。”吕娴道。 “你说,为父听着”吕布笑道。 “昨日我认高顺为叔父,并将徐州城守之重事交托于他,父亲可知为何?!”吕娴道:“叔父此人如何?!” “他跟我极久,是个极难得的忠厚之人。上阵战可为前锋,守可为后盾,左膀右臂,大将之才!”吕布倒是很客观,道:“只是性子太闷。” 所以吕布这种人,很难与他亲近。但却无法否认高顺的忠厚与才能。 “给重兵与叔父,让他防守徐州,父亲可放心?!”吕娴道。 “他是极难得的可信重之人,”吕布顿了一下,道:“以往,布的确不善用之,一细想,倒有些愧悔。高顺,是与万兵可倚重,与无兵不怨恨的极重要之人,所以昨日我儿拜他为叔父,我并无意见。” “父亲倒难得识人。”吕娴笑道:“所谓腹心便是此谓了吧。因父亲信,我也信之,这才将徐州交到他手上,我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叛父亲。有他守着父亲的大后方,我父才可与张辽各掌一军,放心出征。” 吕布点头,对此安排并无异议。 “父亲与我掌一军,张辽与陈宫掌一军,并与小沛刘备,形成三角之势,互为犄角,抗衡曹操,三角之势,十分稳固,又极利机变。”吕娴道:“而城中,叔父为主将守城,并主政务,并可给与州牧之职。许汜为太守,辅佐叔父,我又命王楷与曹豹掌吏治,如此,城中安定。而掌生杀大权的只能是叔父。” 吕布更无异议了,道:“顺有仁爱,有权变,不会扩大事态,有乱,也可平定,的确非他莫属,我儿比我知人。” “父亲也不赖。不怪我自作主张。”吕娴笑着道:“更是心胸宽广,不惜区区一太守印信。” 吕布被她夸的哈哈大笑,被这么一劝,仿佛一印,是根本不须去在乎的了。 吕娴笑道:“父亲还须更努力,以后陈宫为相,父为” 她意味深长的笑道:“所以,属下得力,有才,进升官职,父亲又有何妒?!他们能授重任官职,是父亲领导有方,也是属于父亲的功勋,是不是?!” 吕布明白了,女儿这是担心自己妒于部下之人被重用呢。 他以往的性子肯定会,只是如今,眼界开阔了许多,心胸也宽阔许多,倒也不在意了。 “我儿说的对,无须与他们比,更不应妒。”吕布道。 “那父亲可妒娴之才?!”吕娴道。 “我儿是我亲生,岂会妒?我儿有才,父高兴,况出于我,我自更荣耀。”吕布道:“可是有外人说了什么?!” “并无。只是想知道爹的心胸有多大,看父如此疼爱于我,我很高兴。”吕娴道:“然,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父亲爱百姓如同爱娴一般,这徐州城的心归父亲,那时,父亲才算真的稳固如泰山一般” 吕布吃了一惊,肃了脸,若有所思,“爱民如子?!” “是,爱民如子!”吕娴笑道,“爱民如爱我,徐州可治,天下可治,仁者无敌啊,爹。” “那,那”吕布起了身,坐不住了,道:“那布当何为?!布实在苦无对策,如何去爱?!” “我已思忖好了,”吕娴笑道:“父亲不妨先脱离军营一段时间,去做点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吕布愕然,道:“为父除了会打仗,别的并不会。” “可父亲若要掌天下之权,也须得会,”吕娴道:“久在军营,能长见识,却同样也能困住人的眼界,会让人觉得只要强兵就可以征服天下,可是很多的事并不是强兵就能争到的,项羽何其强也,然,却是汉高祖得之天下,凭的就是一个仁字。” 吕布顿了顿,道:“不会是叫为父去读书吧?这个还是算了吧” 看他一脸痛苦,吕娴噗哧一笑,道:“我知道父亲绝对读不进去,若有了逆反之心,反为不美,也失了本意,所以,不是读书,而是教于寓乐之实践。” 吕布更是一头雾水,道:“何意?!我儿怎么说的,为父一点也听不明白。” 有人悟性高,看书,识时事,便能知晓天下之事,所以诸葛亮不出茅庐而知天下。 也有人如吕布不善总结与思考,有一技之长,善于征战,却无谋于用兵,便钻了死巷子,目光越发的短浅,让他读书是不成的了 所以,吕娴想了个好法子,不若让他先离开军营一段时日,让他去看看天下万民的生活,真正的生活。有才能的人都有一个通病,眼界从不会往下看。而吕布若想成霸,就必须要往下看。趁现在,就好好看看吧,看到了,体会到了,他才会领悟到他想要的是什么,想要成为的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上人,甚或是帝王。 “父亲,我们和母亲去郊外草庐住上一段时日吧,可好?!”吕娴道。 “啊?!”吕布道:“可是军中” “军中事有张辽和高叔父,还有公台,父亲莫非以为离了自己不成?!”吕娴道:“以往父亲闲时也只是在府上喝酒,诸事无父也成啊” 放权啊。 “文臣武将自有运转系统,只要运作好了,无有大战之事,无须父亲亲历亲为。而父亲现下却有更重要的事做,”吕娴笑道。 去种地吧,改造改造身上的臭毛病他现在这个样子,估计曹操一来,迟早怯战出大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50章 我爹是吕布50 看看百姓的真实生活是什么样子,才能去换位思考,才会真正的去爱民,实施仁义,而不是假惺惺的只喊口号。 吕娴也更想让所有人改变一下对吕布的看法 吕布一脸纠结,道:“可是英雄榜” “难道父亲霸了第一还不成,非要霸百榜?!给他们一点空间和时间自行去排榜便是,以后若真有人挑父亲,再说不迟。”吕娴笑道:“莫非父亲恋权,怕军中人叛父不成?!” “那不能够!”吕布这点自信是有的,只是他真的很纠结,这叫恋权。可是,须得从此格局之中跳脱出来,才能看到真正的天下,苍生。 不然他永远只是个有勇无谋,不知换位思考,不善用兵谋,只善于野战的匹夫吕布。 “母亲最近因我之事郁郁,也好去散散心。”吕娴道:“且叫她也松快几天吧。” “貂婵呢?!”吕布道。 “貂婵得管家呢,去不成,总得有人留守温侯府,若有人寻,也有人应对招待。”吕娴道:“况且貂婵忙着呢,我还交了她另一件要事。” 吕布默然良久,喃喃道:“如今连貂婵也比我忙了。” “”吕娴。 也不问问交给貂婵的是什么事。醉了,这个爹,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大,该关心的事绝不问,其它该放权的却恋恋不舍。 “行,去吧。”吕布道:“听我儿的。任我女摆布,谁叫我女是小将军呢。” 说罢竟是大笑。 吕娴也笑了,希望以后他少犯发昏的毛病,其实还是孺子可教的。 吕布倒也是真能想得开,一听她这样安排,便忙命侍人安排出行的行李之物了。 吕娴出了书房,那亲兵便急急的迎过来拜见了,道了来意。 “臧霸?!”吕娴一听大喜,急切的想立即去军营,又止了止步,思忖了一下,轻笑起来,道:“是了,此人现下来,目的不纯啊,倒不好现在就去见的,钓着方好。” 她打定了主意,便笑道:“去回复张将军和陈将军,只说父亲与我要出门一趟,不便相见。改日再亲自与臧将军相见一饮,叫公台转知于他,这徐州城,他可来去自如!” 亲兵应了,怕军中等的急,便忙忙的去了。 陈宫急急的到达军营的时候,臧霸和张辽还在台上打呢,然谁也占不了上锋,一直在缠斗不休,谁也不肯让谁。 底下兵士们围了一个大圈子,纷纷喝彩拍手,大声叫好。 众将见陈宫到了,忙道:“已经斗了几百回合了,还未分个高下呢,今日可缠斗到什么时候去?!” 陈宫听了,便忙上前拱手道:“臧将军远道独行而来,既未能分个高下,不若先下台来入帐一坐,歇息一会,再战不迟。” 其它将领也道:“是啊,臧霸,你一直霸占着这台子,我等怎么上去一战?!” 臧霸听了,看了一下陈宫,便弃了铁锤,跳下台来,朝着陈宫拱了拱手,道:“你就是陈公宫?!” 陈宫笑道:“正是在下,宣高也知宫?!” “久仰了,”臧霸道。 “且请入帐!”陈宫笑道,后面张辽也弃了兵器跟了过来,高顺也都跟上,四人入了帐坐下,臧霸也不客气,饮了兵士递上来的酒水,道:“张将军好武艺!” 张辽笑道:“宣高也名不虚传!” “哈哈哈,今日也是英雄惜英雄,实在过瘾。”陈宫笑道。 臧霸此时也不提吕布了,只是低着头开始吃东西,一点不见外的样子,打了一场,他是真饿了。 陈宫看着他如此粗放豪迈,一时倒弄不太清,他的来意。 张辽和高顺心里也有些纳闷,两人对视一眼。又去看陈宫,见陈宫也不说,他们便没主动开口。 过了一会,亲兵回来了,附耳对陈宫道:“女公子和主公要出门一趟,来不了了,说是叫臧霸以后在徐州城可来去自如!” 陈宫一听,也是微微一怔,笑言道:“女公子传了话,叫宣高以后可在徐州城来去自如,这话宫便带到了,以后宣高出入,诸将皆不可阻拦。” 臧霸微顿了一下,却是没有什么反应,依旧自顾自的吃自己的,待吃饱了,才起了身,道:“我得回了,待改日有空,再来与张将军讨教!” 张辽哭笑不得,道:“辽求之不得!” 臧霸上了马,抱了拳就飞马出了军营,飞一般的骑走了。 陈宫看的有点眼馋,道:“此人武艺竟与文远不相上下,倘若也为主公左膀右臂,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张辽道:“此人桀骜不驯,怕是难以归顺。之前主公便战过他,也不能胜之一二,虽最终结了盟,然,他是个自由的性子,怕是难以屈居人下。想要拿下他,并不是一件易事。” 高顺道:“今天他来意为何?!” 三人面面相觑,陈宫道:“此事有戏!我且去会会女公子,问问她是何想头,今日怎么不来一叙。” “也好。”张辽道:“他若再来,不拦着他便是。” 陈宫心下十分狐疑,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了,忙忙的去了温侯府上。 他得问问,为何女公子如此淡定,尤其臧霸真的是一个特别强悍的将才。而且,他是第一个来挑英雄榜的人,也是来徐州的第一人。 臧霸也很反常,竟然只身一人来了徐州城。处处都不对劲。 陈宫心中虽有了猜测,然而,他得找到女公子确切的问问,才敢肯定。 在他心里,也是将女公子当成是主心骨一样可依赖,可信重的。 陈宫虽有智,然而,有些智迟。就是明明有些事,其实有猜测,也想到了,却因为思虑不定,反而可能会错过最佳良机。 陈宫一走,张辽也是累的慌,苦笑道:“好一个臧宣高,真是当世奇才,与他一战,吃力的很。” 高顺道:“再接再励,切莫叫他越过你去,不然他定要挑主公,主公下场,输则威信尽失,而赢,又不光彩。只要上场,终究不妥。” 张辽应了,苦笑道:“这宣高不会每天都来吧?!我岂不是要被他累死?!你且等等,不若这第二你来坐,我们换着人与他一战,可否?!” 高顺当没听到,径自去练兵了。 张辽叹道:“木头人一样的,哎,苦也,这小子应该不至于每天都来吧。我这把老骨头还不得被他给拆了。” 吕娴进了后院,貂婵正在制衣,见她来了,便笑道:“且看看这个款式如何?!短打,劲装,非宽袖,而是极窄的袖,加了收边,裤脚也是如此,十分方便行动。” 吕娴看着,知道:“的确不错。有一件事要劳你组织。” 貂婵道:“女公子只吩咐便是。” “我欲寻个空院子,让你寻些女工,专门做些战袍,军衣。”吕娴道:“虽说以往这些都有商人来制,负责采买便是,但是,此物紧要,倘若我们自己做,虽麻烦了些,却能多组织人手,一来能把控质量,二来也能解决徐州城内许多妇人的就业问题,她们多一份收入,便对温侯府多一份认可。她们的父母家人,亲族,若有在军中从军的,也都有了一份对徐州城的归属感。” 貂婵听了若有所思,道:“若要自己做,也还是要与各路商人采买各样物什,价格未必会低。” “不能因为价高,便不做。”吕娴道:“有些事情捏到自己手里,才能心安。这徐州城的势力错综复杂,真心归顺我父的,没多少人,若不发动些军民同心的事做一做,想要扎下根业,何其难也!” 貂婵道:“女公子勿忧!此事,便由我来做便是。” 吕娴道:“辛苦你了,你身边也多培养一些个得力的女使方好,管理班子要早点组建起来,你也好能省点心力。只是一开始,怕是要你亲历亲为,待上了正轨,便好了。” 貂婵笑道:“万事开头难,这我省得,我会做好的。” “能者多劳。”吕娴道:“待我爹在此扎稳了根系,我们二人才能真正的喘上一口气。” 貂婵也深以为然。 “我与爹娘且出门几天,家里的事,还要劳你看顾。”吕娴道:“也叫娘出去散散心,看看外面的世界,省得在家里呆的眼界都窄了,便只顾盯着家里的一点事,给你找麻烦。” 貂婵听了噗哧一笑,道:“女公子可是又想折腾将军了?!” “貂婵知我!”吕娴哈哈笑道:“我哄着他去种田几日,且叫他吃点苦头。” 貂婵听的忍俊不禁,嗔道:“促狭。” 吕娴与她笑了一通,叮嘱了两句,又叫她身边人多照顾着她,这才去了严氏屋里。 严氏一听要与将军一起出门,还不带貂婵,喜不自胜的,道:“快,快,快点收拾好了,收拾利落了” “母亲可要想好了,出门去可不是享福的,”吕娴笑道:“到时候我与父亲便是打起来,母亲也不能管。” 严氏喜的不成,自然满口答应,道:“不管,不管,都不管。我只听将军和我儿的。” “母亲可要说到做到,”吕娴笑道:“旁的别收拾了,就去城外住几天,带上几件衣物便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51章 我爹是吕布51 看严氏恨不得连茶具都带上一套,特别无语。不耐烦看她翻箱倒柜的收拾,干脆出来候着了。 好不容易等收拾好了,这才叫侍人们抬着箱子上了马车,扶着严氏上了车坐了。父女二人正准备出发,陈宫就匆匆到了。 “闻主公与女公子要出行,不知去往何处?!倘若有个事,也好叫人去寻!”陈宫拱手道。 “就去城外草庐住上几天,”吕布笑着拉他道:“公台你也来,去看看我儿到底安排了什么名堂。” 陈宫因要问臧霸的事,便也笑应了,道:“也好,那宫便一并叨扰去了!” 一行人出发,骑着马便出城去了。 陈宫见吕布兴致很高,便也顺着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什么今天英雄榜主公是榜首,是天下第一啊,主公勇武有力,可笑天下英雄啊,不然就是军营中有张辽和高顺看着,定然无忧啊之类的。 这彩虹屁真香。 吕娴听的忍俊不禁,吕布果然大悦,一被捧就有点飘飘然,却不知道吕娴挖了坑要坑他呢。 吕娴也不戳破这二人说话,吕布也丧了好些天了,出来听听吹捧,放放风,倒也好。 城外鸟声清脆,青烟袅袅,那空气,神清气爽。 这徐州城,算是一个太平和安稳的地方了。 农户家中升起炊烟的时候,他们途径过,有小孩子远远的躲在村舍后面看着。 田舍,老牛,青草,远处有点雾气的灵气的山脉,山脉上的云。这番盛景,也只有这个时代才有。 当然,路也很让人醉,颠到晕。 马车终于在一个草庐前停下了,吕布下了马,率先进去看了看,皱眉道:“略简陋了些,我儿,晚上,我们住这儿?!” “爹不喜欢?!”吕娴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有父独馨,既是父亲住在这里,这里便蓬荜有光,怎么能说是简陋呢?!” 吕布果然大喜,颔首道:“不错,不错,倒是布孤陋寡闻了。” “这徐州城虽小,但也因为有父亲在此,迟早一日,能待来飞龙上天的一日。现下,既非时势,便蜇伏静心,以待来日方好,爹是潜龙,便安心先在此渊吧。倒是委屈了我父英雄了。”吕娴哄道。 吕布果然听的喜不自胜,连连道:“不错,不错我儿挑的好地方,夫人且也来瞧瞧此处若何?!” 严氏下了马车,便忙带着侍人一并进去清扫了,见丈夫与女儿都不嫌此简陋,便也没有表现出不满和嫌弃。 陈宫笑道:“女公子诗文倒也不差。” “非我所作,是刘禹锡的诗文,我可不敢抢霸了去,公台切莫外传,我不要此虚名,毕竟是偷来的。”吕娴道。 陈宫道:“不知刘禹锡是何人?!倘若是他所作,寻来徐州城便好,何故又不肯外传呢?” 吕娴笑道:“他要是在此世就好了。” 陈宫略微惊愕的看着她,眸中转流不定,猜疑不已。 “公台盯着我瞧,莫非以为我不是吕娴不成?!”吕娴道。 陈宫动了动舌,竟是说不出话来。 “不若叫我爹娘来仔细瞧瞧我。”吕娴笑道:“如此公台才可安心。” 陈宫道:“不敢,宫并无冒犯之意。” “我知。”吕娴道:“公台也请安心,我对我父,如公台对我父真意。” 陈宫心中跳的厉害,却是不敢再深想下去了。古人对鬼神是存着莫大的敬畏之心的。 纵是陈宫,亦不敢揪着这个问题去想。 那边吕布已经出来了,道:“为父看到那边晒谷场上都打满了桩子,我儿可是要来此处让父奋进习武?!” 吕娴笑道:“非也。我父随我来。把这个换上。” 吕布脸僵住了,道:“麻,麻衣?!” 此时还没有棉制品的,棉花一直到明朝才传入,然而,其实在两汉时期是有棉花的,只不过没有人知道它的用途,只是将它当成是观察之花种植,各贵族之家私相传送,并不普及。 吕娴打算等击退曹操以后,再安排人寻来种子种上。 此时贵族自然有裘衣,丝衣,然而布衣百姓所穿的,无非是丝麻所做的衣服,以及葛衣等,十分粗陋。 御寒做所的被子里面的絮也是一种草,十分不保暖。 便是如此,多数人家,有些连充足的布衣也不够穿。 而贵族更是对羔羊皮,以及动物皮大衣等十分推崇而追求。可见其稀少和名贵程度。 说句不恰当的比喻,一般从中层爬上去的人,自以为追求这些好衣好食好物为目标也是正常的。 所以吕布,面对这类好物,他能动心。 因为真的太稀缺了。特资匮乏的年代,幼时又从不曾拥有过的东西,何敢不动心?!更何况它们更是一种像征,一种拥有权柄的象征。 所以吕布这个人,最大的毛病,与那些外族或强盗一样,轻土地而重财物。 打一枪换一地这种,然而要成就大业,轻于土地怎么能成?! 这个毛病,吕娴一定要纠正过来,并且告诉他,宁失寸衣,不能失寸土。 看吕布脸色,吕娴便知他是嫌这不好,便道:“返璞归真。父亲莫非是看不上这类衣服?!便是这种衣服,也有很多百姓穿不上的。” 吕布讪讪的,怕被女儿轻瞧了去,便道:“谁嫌弃它了,我换便是。” 吕布真个的去换上出来了,却是满身的不自在,道:“又刺痒又疼,不好穿。” 吕娴也去给换上了,却没要求严氏也换,严氏只在草庐里看着,眼神疑惑。 “走吧。”吕娴道。 吕布道:“去哪儿?!” “种地,”吕娴道。 吕布几乎要跳脚,道:“种地?!我儿不是带为父来此练武的吗?!” 吕娴道:“是要练武,不过是要早间练的,此时正是耕地的时间呢。来吧。是男人就别废话。公台,你且去草庐里稍坐。” 陈宫看吕娴如此折腾吕布,便笑道:“无妨,宫自无事,不若也换了衣来帮帮主公。” 吕布心里舒服了一些,不甘不愿的走到了田间,却不愿意下地。 “来,犁地。”吕娴道。 “不是有牛吗?!”吕布道。 “百姓人家也不是家家有牛,有牛的人家,算大户了,都是人拉犁的。”吕娴道:“爹不拉,难道要我拉?!” 吕布黑着脸,不甘不愿的背了犁开始犁地,心下却暗暗愤愤,难免抱怨道:“好好的来犁什么地?!” 吕娴不理会他的抱怨,只让他拉地。 陈宫刚下田呢,他其实也没经验,东倒西歪着走着。在军中,战乱之中,能行走自如的人,此时也是一头莫可奈何。 他正准备去拉帮吕布,谁知吕布就发起火来,将犁一丢,道:“男子汉大丈夫,何不去骑马射箭,而在此种地?!我不种了,我要回城!”说罢便要上田梗。 吕娴的脸色已是冷了下来,一鞭子狠狠的往他抽去,吕布忙慌去躲,勃怒道:“吕娴,你敢对我不敬不孝,竟然敢鞭我?!” “我便要鞭你,鞭你蠢!”吕娴道:“蠢不如牛!牛尚知耕地,你呢?!” “你还真把你爹当牛使唤了?!”吕布道:“我吕布是纵横战场的大将,岂能,岂能专于眼下之土地?!” “你是牛,牛大发了,”吕娴冷冷道:“纵横四海,却只有徐州。善于征战,却连臧霸的城池也攻不下来,哼。眼下还轻于眼前之地,吕布,说你蠢是抬举你!” 吕布大怒,要过来抢她的鞭子。 陈宫见父女要打起来,忙道:“主公息怒!让宫来拉犁便是,千万莫要父女失和,叫臣等不安呐” 吕布哪里理他,抢了吕娴的鞭子,便拉,却没能拉得动。 “你还要打我不成?!”吕娴道:“你是做大事的,你厉害,你厉害到连土地也无寸土,你厉害到攻城都做不到,你还心长在天上,真是厉害,说你是龙,还是抬举你,我看你就是条虫。” “你!”吕布勃然大怒,道:“吕娴,你别以为你可以骑到为父的头上作威作福!” 吕布开始犯浑了。 “说你飘着的,还是轻的,你是文不成,武不就,凭着武力,可曾夺得寸土之地而守吗?!这徐州是你的吗?!”吕娴冷笑道:“我且问你文的,有穷后羿,此谓何义?!” “什么后羿不后羿,我不知道。”吕布道。 “不知道还有理了,行,鞭子给你,要打要杀,随你的便!”吕娴将鞭子一放,道:“你是做大事的,不甘于种地,行,你上天去吧。我不拦你。就怕你没个翅膀,托着屁股也上不了天!” “你,你,你!”吕布气的挥起鞭子没头没脑的便要打。 陈宫吓了一大跳,忙去拦,道:“主公使不得呀,女公子也是一片引导之心,若主公恼了,岂不是让女公子伤心?女公子为主公用子多少心,主公不知吗?!” 严氏也出来了,急的哭道:“将军,娴儿口无遮拦,你且饶她一回罢。打她,将军忍心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52章 我爹是吕布52 “女儿家皮薄,还请将军手下留情啊”严氏在田梗上都要跪下了。 吕布心中恼恨,瞪着虎眼,恨不得吃了吕娴的表情。然而一片爱子之心,狠狠放下鞭子,吕娴却不放过他,道:“我皮薄也比不上他皮薄,文武不济,还嫌种地,一说还恼了,哪有他皮嫩,母亲莫为我求情,他要打就打,打杀了才好呢,打杀了大家早散伙,徐州城还守个屁,等曹操来了,献上去便是,爹届时也可学几声狗叫,说不得曹操还能赏他个大都督做做” 吕布升起的火气又起来了,作势抢先几步要与她呛声,心中既羞又恼,又觉得丢面子,里子都臊红了,见陈宫拦自己,又不能真的拿吕娴如何,到底是丢下了鞭子,干脆一屁股往田间一坐,恨声呛道:“我是没用,连女儿也管不住,难怪你轻视我,行,不就是种地吗,我拉便是,我看你有什么理由再折腾我。你这小儿,想出一出是一出,不折腾你爹便没个完,我就知道你拉我出城,没安好心!” 说罢又怒又羞又委屈的真个的背个犁开始拉了。 严氏被侍人给劝回草庐去了。 陈宫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知道吕娴这是想操练吕布呢,便道:“女公子良苦用心,主公可万万不要误会啊,后羿有穷,是女公子若心劝诣主公,主公却不知,岂不是影响父女情份,也辜负了女公子一番良苦用心啊。” 吕布拉着犁,停了下来,道:“这是何出处?” “夏朝衰落之时,后羿从鉏地迁到了穷石,利用夏朝的民众取代了夏朝的政权。他却倚仗自己擅长射箭,不致力于安抚民众,却只沉溺于打猎,丢弃了四位贤臣,只亲近寒浞,寒浞行媚于内而施赂于外,愚弄其民而虞羿于田猎之事后来,后羿被杀了。”陈宫道。 吕布听了若有所思,脸上表情很是精彩。 “女公子良苦用心,是劝主公切莫以武妄自尊大,而是要亲近土地和贤臣,不要沉迷于自己的勇武,而忘了更重要的事情,百姓安,则主公安啊。”陈宫道。 “原来我儿是这个意思,”吕布有点讪讪的,道:“我儿也学坏了,有话不直接说,说什么典故,为父又听不懂。” “听不懂还不学,听不懂更不听,听不懂还不问,”吕娴道:“爹可真出息。” “我儿有事以后直说,可好?!”吕布道,“别总是这样说话带刺,非要吵个不停。” “若不吵打一顿,爹怎么记得住,爹也得是能正常听人话的人才行。”吕娴道。 吕布讪讪的不说了,道:“我安心在此犁地便是,再不提回去的事了。” 陈宫松了一口气。 “公台,且帮我翻地。”吕布道:“我儿且上去休息吧。这粗活我做。” 吕娴也不与他客气,径自上田梗了。 严氏急过来拉她,道:“你激怒你爹做什么?他若动了手,吃亏的是你。况且,真打起来,有多少人说你不孝,是非也就跟着来了。” “我爹就不是个能好好说话的人,只有这样,他才能记得住。”吕娴道:“刚下地,就又犯浑了,这牛脾气,我若不强横些,能压得住他?!只怕又回城了,事情岂不是功亏一篑?!” “可是,也没必要来此种地啊,”严氏道。 “娘,种地不是目的,让他知道脚下土地得来的艰难,才是目的。”吕娴道,“娘只去休息,去村子里走动一二也好,田间的事有我呢,放心吧。” 严氏才不放心呢,叮嘱道:“别又吵起来,打起来,叫人听见看见倒闹笑话。” “知道了,放心吧。”吕娴笑道。 严氏便回草庐坐了。叫侍人搬了板凳出来给她坐。 吕娴跷着腿,喝着茶,笑着看吕布老实了不少,也不枉她费这么多的心思。 “公台且上来喝杯茶吧。”吕娴道:“本是我爹的劳作,倒累了你。” 陈宫笑着应了,上了来,看着吕布老老实实的一个人犁着地呢,道:“累宫倒无妨,只是不得不服,女公子治人有一招。主公还是肯服女公子啊。若依他以往的脾气,只怕早回城不干了。” 吕娴笑道:“看到此景,公台疑惑可解否?!” 陈宫笑道:“刚刚女公子提到有穷后羿,宫自也反应过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吕娴笑道:“公台其实早就想到了。何苦还要特特来问我。我看公台也是被我父给传染上了笨的毛病。” 陈宫笑着,竟也不生气,道:“若不问清楚,心下不安耳!” “春秋左传,襄公四年,”吕娴道:“戎狄观望于晋,魏降道出其真意:我德则睦,否,则携贰。” “如今臧霸也是携此意而来。”吕娴笑道:“所以我才没去,不仅不去,我爹也不能去。不仅不去,还得要吊着他,如同钓鱼,幸而有一个英雄榜叫他放不下,必不能释怀,他必还会再常来。此人,不急于纳下。况且此人,想要纳为麾下,难。” 陈宫道:“主公若与之战,则失威,不与之战,则显怯。他若常来,怕有不妥。” “我料他能耐定与张将军和高叔父不相上下,赢他容易,然而叫他心服却极难。”吕娴道:“所以,赢了他,却失了他的心,不划算。” “攻伐为下,攻心为上。”陈宫笑道:“看来女公子心中已有妙计了” “还真没有,”吕娴笑道:“且先钓着便是,既来观望,便不会轻易交托于一方,他这种人,是不会投于曹操的,至少暂时不会,他是极会看势的。” “以他之心性,若能雄锯一方,何必屈居人下?”陈宫道:“此人颇为侠气,必不是在意功名之人,他在乎的是实权。” “是啊,与我父是相反的人,公台,你说臧霸这样的人,会看得上我父吗?!”吕娴道:“会服他吗?!” 陈宫摇摇头,“他是为女公子而来,为徐州城的变而来。” “既来观望,存有此心,便急不得了,”吕娴笑道:“此种人,唯德且服,然,若无实力,也难以降服他真心服。” 臧霸更像个熊孩子,而且还是天才那种,又识趣知实务,而且,一旦威望其重的人,无有威信,他是不会真正的心服口服的。 最重要的是,他并非是禄禄之辈,更不在乎什么尊荣显名。 三国里的臧霸通透到一种恐怖的地步,有一双知世事的眼睛。 吕布无法让他折服,他也只是与吕布结了盟,并不是从属于吕布,后助吕布打曹操,但布败,曹操到处寻到他,他顺势降了曹操,然这一生,他为曹操出力甚少,也并不是真正的心服。 这个人,立于雄与杰之间,说是一方豪雄,他也有自知之明,并没有与群雄去争,自知争不过,说是杰,他这一生,也未寻到真正的令他心服的明主。 他看出刘备的不仁,更知曹操绝非仁主。 果然,曹操防他,让他打这打那,意图削弱他的兵力,然而臧霸很聪明,实在躲不过了,才会去打,十分会看势。 而且,他是三国中唯一一个有善终的战将,有善始易,有善忠难,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智慧,绝非是面上表露出来的那样浑。 以曹操那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格,臧霸又怎么会真的心服? 他自知曹操不是明主,只是迫于时势,不得不降而已。 若不然,他雄锯江左一方,自占山为王,更为自在。 现在的他更能如此,完全可以不鸟吕布或曹操,但他一见徐州有变,只身一人来,已说明了一切。 他是那么的看不上吕布,可吕布与曹操对战的时候,他还是助了吕布,虽未尽全力,可他也知时势。 时移事易,便改了行事行风,此种品格,实在难能可贵。 “主公若得此虎将,此人又尽全力,徐州自能可保,有何难哉,”陈宫感慨道:“只是,听女公子一说,宫竟觉无望。” 两人同时看向哼哧哼哧一个人背着犁犁地的吕布。同时叹了一口气。 “若叫我父胜他,却又不能叫他心折,也无法收服为己所用的,这样的人,只能特殊对待,无法让他认主的。”吕娴道:“其实公台觉不觉得他和我父一样,算半野路子出身。” “他则更比我父识时务,自知天下豪强并起,明明有一争的本事,却并不强出头,他出身低微,便没了什么谋天下,建功立业的心思,识己,极清醒的一个人。”吕娴道,“他又怕不能保全,所以十分会审时度势。怕他又不能抗曹,所以来观望,最近咱们风头太盛了。他只想震守一方。要他们出力难,得他认可更难。如此同盟,最好稳定,不可定他排名,要得罪他的。宁愿不要他助,也不能他助曹。很多的事,把握还在于咱们自己手上,多求于人,终是下策。须知靠人人跑。靠不住的。” “好,那便不定他排名。”陈宫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53章 我爹是吕布53 “天下英雄有三类,一类不可屈居人下者,如曹操,孙权,刘备,这样的人,若要他效忠,他们必噬主,二类,便是择主而栖,三类便是臧霸这类,兼居二者,既不想屈居人下,又不想择主而栖,然时势变了,他们既可屈居人下,也可择主而栖。这样的人,最为变。” 吕娴笑道:“我父要争天下,有些人要杀,有些人要他忠诚效主,而臧霸这样的人,既不可拉拢,也不可杀,又得不到他真心服从,难呢。但是,不能因为他是异类,就杀尽了,对不对?!争霸,并非与全天下为敌!” “女公子通透。”陈宫道:“宫倒不曾见过这样的人,刚刚军营中一见,臧霸此人,的确不俗。” “女公子所言,宫明白了,伯夷,叔齐尚不食周粟。”陈宫道:“臧霸便是不肯从于主公,也要容忍,如同忍着天下万民。” 吕娴道:“是啊,天下人有千千万,不能不服就得杀,那岂不成了暴君。求同存异吧。” 以吕布这个脑子,想要得到臧霸,比得到陈登还要难。 “所以女公子才叫他来去自如,却不防他,或是收服拉拢他。”吕娴道:“这样的人,通透的不得了,我去了,施以仁义,他就信了?!” 吕娴笑道:“先钓着吧,钓得上来更好,钓不上来,就淡定。” 陈宫哈哈大笑,道:“不错。” 既是如此,他便心中有数了。对这个臧霸,太讨好不行,也不能得罪怠慢,悠着点对他,反而自在。也许会有意外收获。 他上不上钩,在于臧霸自己了。 陈宫问清楚了,便禀告了吕布,换了衣裳,径自回城了。 吕布看了有点嫉妒,叹了一口气,道:“还是公台比我自在。” 吕娴看了看他,让他上来喝水,道:“犁了这么久的地,爹可有什么感触?!” “累,渴,难受,疼。”吕布抱怨道:“肩都红了,便是天天练戟,也不曾如此苦,汉如雨下。” 就这些?! 吕娴嘴角抽了抽,听吕布又道:“我知我儿是想告诉我,农人种地辛苦,要我忆苦思甜,对吗?!” 吕娴叹了一口气,要靠他自己悟,哪怕他犁一万亩地,累死自己也是悟不出来的了。 吕娴少不得耐下性子,道:“父亲看看那田间的土,土构成了地,而地是国的根本。若无土,何有家国?!父亲就没有感悟吗?!” 吕布一愕,怔怔的看着那土地。 “父亲以往征战四方,从不曾看重土地,觉得这无足轻重,对不对?!在朝中时,不知社稷是何物,来了地方,不知土地又是何物,所以,眼里看到的只有财物,一时得失,和名利,却不知争天下要争的是土地。人可杀,土不可失。有此狠心,才能成就霸业。”吕娴道。 “寸土不让?!”吕布喃喃道,“我儿所说的是这个” “而民依附土而生存生活,而所谓社稷所指的就是这两个东西,爹竟然不知道真正的根本吗?!”吕娴道:“土地,百姓。就是社稷。有五谷依附土地才能生长,而百姓食五谷才能活下去,而为王者,便是要土地和人口。”吕娴道:“我如此说,父亲还不明白吗?!” 吕布沉默半晌,道:“刚刚我儿提及后羿,便是提醒我” 吕娴点头,道:“后羿强悍,拥有国家,却自恃箭术,整日游猎,不知安抚百姓,又不任用贤能,最后身死族灭,功业被夺的下场。身有之尚能失之,更何况父亲如今还什么都没有呢?!” 吕布若有所思。 “父亲总说自己勇武有力,然而,这份勇武可为父亲带来了什么,土地,人口,不可失去的社稷家国?!”吕娴道:“只有些财宝,对吗?!” “若论勇武,天下英雄豪杰,不知凡几,父亲虽是最出色的这个,然而也是可以被替代的,众人围攻,必也是败死。若论练兵之事,自也有高顺,张辽等,父亲放不下城中事,然而,父亲不去捣乱,军中反而还练的好点,父亲依旧也是可能被取代的。”吕娴道:“那父亲究竟有没有不能被取代,不能被夺走的东西呢?!” 就他那点野路子,真去了军营练兵,还不如高顺随便练练呢。再怎么练,也远不如陷阵营呢。这陷阵营区区再添个千人,便能干死刘备草草收集的两万人马,这是何等恐怖的战斗能力。 况且吕布善于野战,正规的攻城防守,他真的不算擅长,正打起来的时候,又迟无决断,懦弱的很。 吕布苦思冥想,欲言又止,竟想不出一个不能被夺走的东西,一时之间急的满头大汗。 勇力,是可以夺走的,他死了就没了。 美人,宝马,也是可以被夺走的。军队,也是可以的武将文臣,也是可以被杀,或是叛他的 吕布这下是真的急了,一时又悔又责,道:“我儿一语惊醒梦中人,还请吾儿教我,刚刚为父是太心急了些,竟不听你之言语,以至于发怒,是为父的不对。” “答案不就在脚下吗?!”吕娴道。 吕布瞪大眼睛,喃喃道:“寸土不让?!” 吕娴点点头,道:“曹操拥有天子,父亲拿什么与他比?论武,他手下战将如云,论文,他帐下谋士如雨,论天时,他有天子,更有群臣百姓,郡县无数而父亲,又有什么?!无论比什么,父亲都落于下风,而父亲却要与曹操争为王,何为王?!王者之路何走?!究竟以什么定成败?!武力,能起决定作用吗?!如果能,为何项霸王败,而汉王立?!父亲,就没想过?!” “我儿教我的”吕布喃喃道:“是王者之路!” 王者之路! “保民而王!先保一方水土。保民而可为王。”吕娴看着眼前的田地,道:“寸土不失,爱民如子,此之谓王者之心,王者之心,便是仁心。父亲,可胜曹操者,唯有仁心而已,曹操但凡攻占,必要屠城以慑他人,而父亲,真的就做不到吗?!只是不愿意罢了,不忍心罢了,我不求父亲真正的爱民如子,但至少有这份不忍之心,将这份不忍之心用到百姓身上去,就已经是王者,胜于曹操了。父亲征战四方,顶多抢掠些百姓,何曾屠过城?!此所谓爱人之心已立” 吕布恍然大悟,他怔怔的看着地下的土地,蹲了下来,捧起一把土,道:“要爱它,不轻它。” 吕娴点首。 “我儿带我出来,便是要让我明白这个”吕布喃喃道。 吕娴嗯了一声,道:“论其它一切,我父的确不如曹操,可这不忍之心,便胜过曹操万倍了。所以以小博大,不若试试若何?!” 运作的好了,缺点也是能变成优点的。 这不忍之心,在大谋略面前,算是缺点,它同时代表着寡断,优柔之类的无能。 吕布的缺点也的确多如繁星,世人也多看到他身上的缺点。 可是,人也好,性格也好,事也好,都有两面性。 这吕布的心性,未必不能锻造出王者之心来。 的确,他很多方面都比不上曹操,所以吕娴这才另辟奚径。 “父亲,若要扎根徐州,任武力,可恃一时,不可恃一世,可若民心归你,这里便是谁也夺不走之地!”吕娴道。 吕布的眸炯炯有神起来,看着吕娴道:“谁也夺不走?!” “对,谁也夺不走!”吕娴道:“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 吕布沉吟了下来,刚刚还浮躁的心突然一下子就扎实了下来,也不抱怨了,沉默了不少,开始默默的去干活。 严氏叫侍人煮了豆饭来吃,吕布上来了,也没嫌此饭食硌牙,更不嫌粗陋了。 吕娴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成效了。 她这爹虽犟,好歹也不是个死脑子,能听得进去就可以了。 其它的,一步步的来。 严氏见吕布父女都不嫌弃这饭食粗陋,更不敢多说了,只是耐着性子吃了一小碗便吃不下去了,豆饭味道真的很难吃,卡嗓子。 “很多百姓连这也吃不上呢,”吕娴道:“爹可千万别嫌此饭难吃,若是军中军士,多数也只是吃这个。” 吕布点点头,脸上没有半点不耐。 严氏心道何必来此吃这个苦。可是这话终究是没说出来。 且不说吕娴稳住了吕布,在此安心种地劳作。只说臧霸回到开阳,孙观,尹礼等人都松了一口气,道:“宣高终于回来了。此去可妥?吕布那厮可有难为之举?” “不曾难为。”臧霸道:“吾叫尔等不必忧心,只是去徐州看一看,挑一挑英雄榜,又有何忧,倘若是诈,吾也回不来。” “竟不是诈,这实在古怪,观此举,并非是吕布所为,吕布那猪脑,岂能有此容人之雅量和魄力?”孙观道。 “并不曾见到吕布和其女公子,因此,徐州有何玄机,竟也瞧不出来。”臧霸道:“只是女公子传话与陈宫,说我可在徐州来去自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54章 我爹是吕布54 三人一怔,面面相觑,道:“此谓何意?!” 臧霸心中也百抓挠心一般呢,他既去了,或是出来战,或是把他赶出来,或是羞愤怒骂一番,但就是不曾料想到会是这句话。 吴敦道:“依我看,只怕此女公子,心有丘壑。” 这话正说到臧霸心里去了,他也是如此想的。 “一介女子,何必如此重视?”孙观道:“太高看那女子了吧。” 臧霸道:“以往吕布行事全无章法,可是这一次不同。而且与我之言,十分古怪。” 臧霸道:“像是知我心一般。” 他深深的觉得,竟被一种看透的感觉,下意识的回首瞧了一回看不见的徐州城,道:“既叫我来去自如,我明日且再去寻张辽一战。” 说罢便回开阳城里去了。 尹礼追道:“宣高与张辽一战可曾赢?!” “不曾。”臧霸道:“最古怪的是,打了平手,对方军营中也无人倨傲。” 以往那吕布恨不得抖起来的风格,完完全全的像消失了一般。 没有高高在上,也没有盛气凌人,更没有恼羞成怒。有的只有寻常,仿佛那句女公子的话,可来去自如。仿佛进出徐州府,只是一件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事。 这本身就极为不寻常。 “宣高还是别再去了吧,万一吕布使诈,扣住了你,可如何是好?!”尹礼道。 臧霸道:“如若果然如此,尔等皆发兵往徐州便是。不过徐州现下不会这么做的,他们不想再结怨了。” “那也不能赌啊,不若明日我陪你去。”孙观道。 臧霸道:“你们若去了,开阳何人防守?!吕布若来,无有主将,怎么抵挡?!” “那”尹礼对吴敦道:“你倒是劝两句啊。” 吴敦笑道:“依我拙见,宣高多去徐州看看也好,看看那位女公子,究竟还能再折腾出什么名堂来。” 正说着,刚回府,侍人便来了,道:“刘使君派人送了粮马和礼来。” 四人心中吃惊,臧霸下了马,道:“无功不受禄,怎么能受使君好意?小沛兵马多,粮草本就不丰,霸如何敢受?!” 那使者笑道:“徐州吕奉先,意欲诛曹,如今我等皆是大水之下的累卵,刘使君虽说粮草不丰,然,也不忍心见宣高难为,因此便颇分了一些与之,还望宣高莫要嫌少。” “既如此,便生受了。”臧霸道。 那使者躬了躬身,也未久留,放下东西便走了。 臧霸心中已是有了计较,与其它三人进了府,入了书房,才听孙观道:“倒叫他来好心。我看是不安好心。” 臧霸不语。 “为什么要收他的啊?!”尹礼道。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吴敦道:“拒绝不了,便只能生受了。” “都没安好心。”尹礼道:“吕布那厮是,刘备那厮亦是,都想叫我们为他卖命。没门。听说张飞还败给了女公子,他也好意思来送礼,这礼还是吕布送与他的呢,转手便借花献佛,倒叫咱们领他们的情,刘备这厮可不是好人。” “此话出了这门不要乱说。”臧霸始终平淡,道:“天下谁人不知刘使君仁义,既是仁义之名,我们不可阻之。” “知道了。”尹礼还是心里不舒服,道:“不好安心,以为我们是吕布那厮不成,收点好处就能收买?!” 吴敦道:“刘备早先暗中便投了曹操,吕布既要诛曹,刘备只怕不好违逆,我看他此举,怕是想暗结宣高,想对吕布背后做什么了” “太小瞧了我们。”尹礼道:“我们也不会凭他刘备摆布。” 臧霸一直在走神,吴敦让孙观和尹礼去处理事务了,自己却坐了下来,笑道:“徐州城莫非把宣高的魂留在那了,一回来就魂不守舍的” 臧霸回过神,笑了笑,竟也不多言,只道:“张辽的确名不虚传!” “依我瞧,怕不是因为张辽武艺超人,而是因为那女公子吧?!”吴敦笑道:“未见着面,便这等的遗憾?!既为女儿身,何不求来为妻室,只要你肯低个头,吕布定肯。宣高虽不比袁术之子有家世累积,然而,如今也是江左一霸,吕布若得你,极喜,而宣高,便是向丈人低个头又有何妨唉哟!” 话还未说完呢,就被白着眼的臧霸给打出来了。 吴敦笑道:“虽是戏言,却亦是真心话,如若吕布可成事,此举甚好。” “休要胡言!”臧霸道:“休要败坏女儿家的名声。” “她还能有什么名声?!”吴敦笑道:“外面都在传她是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呢,能将张飞吃个大亏的人,也许长的也五大三粗,宣高还瞧不上呢” “越说越离谱,敢出去胡说,定不饶你。”臧霸骂道。 吴敦窃笑离去。 且说使者回了小沛,回了刘备,刘备问他,“臧霸可有表示?!” “并无。”使者道。 刘备叹了一口气,道:“若叫英雄屈身,何其难也。” 使者退下去了,刘备便心知臧霸已不可图为己用。 此人敬己仁义之名,倒也不惧他如吕布一样谋自己,所以刘备虽叹息,倒也并不曾放在心上。 只是,为着吕娴,他已经愁了几日了。 “来信了”有兵士来道。 刘备大喜,忙接过来瞧,靡竺也忙过来看。 “吕娴已涉军中权柄,日久,将臣归心于吕娴,吕布何人?!必猜忌,父女二人,两虎相斗必相不容,定有所伤。待时机成熟,可缓图之。”刘备读道。 “元龙是看出这父女二人的嫌隙了?!”刘备道。 “怕是此女强梁,吕布又从不是个心胸大的,便是亲父女,日后也必因权柄在谁之手而生隙,使君莫急,当缓缓可图,要待时机啊。”靡竺道。 “便是备急,也只能等,然而心中实在惶恐,吕布已是猛虎,如今又添一幼虎,而且还有智谋,备实恐他们父女合心合力,妄图大事。而备,连小沛也居不得。”刘备道:“前番逼备盟誓,又击败三弟,此女,真是不可小觑啊,若不早图之,定为大患。” “稍安勿躁。”靡竺道:“元龙既都来了信,想必他们父女之间,定然会有嫌隙,不愁日后没有机会。” 刘备按捺下急躁,将信给烧了。 刘备前脚收了信,后脚许汜就已将消息透给了吕娴。 吕娴将信递与陈宫,笑道:“元龙可真是按捺不住啊。” 陈宫笑道:“虽然生气,然,元龙所指,的确一针见血。此亦是宫所虑。” 看过几回吕娴与吕布吵架,从一开始的好言,到后来的几乎要打起来,以后只会越来越严重。 倘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倘真有这么一天,公台,你与高叔父要担当起来。”吕娴道:“别让城中和军中乱了套。至于我与我父的关系,打破了脑袋,也是能和好的。我爹这个人虽然脾气暴,但不是那等发过怒后还怀恨在心的人。也许有一天,我的威望,的确能威胁到他,让他不舒服吧。但,所有人不都有这么一天吗?!早晚而已,早晚都要面临。” 陈宫叹了一声,不再多言了,只道:“元龙如何处置?!” “不处置。”吕娴道:“陈登像鹰,对他如同熬鹰。” 陈宫听了一怔,道:“熬鹰,若熬的不好,两败俱伤。” “可除了熬,还能怎么样呢?既不可杀,便只能生生的忍着。所盼的无非是有朝一日,他能改变对我父的看法罢了。”吕娴苦笑着道。 两人站在田陇之间,远远的看到陈登带着司农部的吏往这边走来了,远远的朝着吕布行礼,看他如此恭敬,倒有点讽刺。 “不图他驯服效忠,却图他之本事,能看护百姓,为民出力。”吕娴道:“鹰搏击长空,不仅能捉兔,更能巡视主之领地。” 陈宫看着陈登对吕布有礼有加,有点看不过,道:“那女公子可要小心没把鹰熬出头,倒被鹰啄了眼。” 吕娴轻笑起来,陈宫这话可刻薄,不过听的人爽快。陈登这厮肯定还要与刘备图谋更多。 吕娴笑道:“许汜比之陈登,终究是少了些才略。” 这话,陈宫是认同的。 “不过许汜管一城,其才是绰绰有余的,”吕娴笑道:“给与厚禄高官和敬重,其心必忠,所以才拜了为徐州太守。” “许汜且可用,况天下其余人乎。”陈宫笑道:“女公子所做的表率,宫明白。只是陈登虽有高瞻远瞩之谋略,惜不为主公所用,徒之奈何?!” 是啊,徒之奈何。 正说着,陈登已经到前面了,道:“主公怎么来此犁地?此等小事,自有农人去做。何劳主公亲自动手?!” “我儿带我来反思,让我爱脚下土地,爱农事,爱百姓。”吕布笑道:“布竟觉受益匪浅。我儿实在用心。” 陈登笑着向吕娴行了个礼。 吕娴笑道:“头顶上天,脚下这土,是最平常不过,却也是最珍贵,最最不可多得的珍宝。我带我父来,想要我父明白的便是这个。” 陈登面色不变,心下却是愕然一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55章 我爹是吕布55 “以往布不明男儿何以要建功立业,如今却明白了,所谓封土建国的真理。他日若奉得天子,封我一方之土,我也可传家百世,光祖耀宗了。对了,元龙怎么调离了官职?!来为农事官了?!” 吕娴笑道:“此事忘了与父亲说呢,布置了农时课题,劳元龙来此亲自盯着方好。元龙之才,只有亲自盯着,才放心啊” “对对对,”吕布道:“农事是国本之大事,的确是重中之重,也就只有元龙懂了。像公台就不懂这个。” 陈宫只笑,陈登脸都有点裂,差点绷不住。 偏吕布还感慨道:“元龙尚且知农事,躬身忘家,我吕布又何故不能?!” 吕布叹息一番,道:“你们且说话,我且去寻几个老农问问水利,还有亩地产出” 吕布说风就是火的,便真去了。 “元龙坐,我给我父布置了作业,一些亩产的算法,还有感想之类的文章,”吕娴笑道:“他若完不成,可就回不了城了,虽说农事有专人司职,然,若是主君不能做到事事有数,又怎么能明察秋毫?!元龙,你说是吧?!” “女公子果真用心,”陈登虽然十分不高兴,然他内心其实是振动的。 从未有人这么操作过。 “君子远疱厨,避田耕,恐丧志耳!”陈登道。 “嗯,像曹操,元龙这样的君子是该远离,可我父并非君子啊,何必用君子的操德去要求他?!太难为我父了。”吕娴笑道。 陈宫忍不住,用袖遮面笑了笑。 “公台何故发笑?!”陈登气道:“笑登如今为农事官尔?!” 陈宫知道他满腔邪火,无处可发,又不好对吕娴发的,只好像自己骂呢,好引自己回骂,他也不与他生气,回礼笑道:“元龙误会了,宫发笑是因为女公子说话行事不拘一格,与君子所为大有径庭。实非笑元龙,元龙万勿误解。” “我亦不是君子,是女子嘛。”吕娴笑道:“元龙可千万别与女子计较,若与我计较,天下人说元龙心胸不如小女子,若是太计较,还可能又被别人说忌才。算来算去都是元龙吃亏,所以元龙千万莫因此等小事生气才是。” “天下人若说登心胸量小,倒也无妨,只是忌才这一项,登可不服。”陈登道:“女公子有何才?!” “才自然不可比之元龙。”吕娴笑道:“正如我父之才,比之曹操,是泥云之别。对我父,我是不抱指望,他能越过曹操。” “所以,除了战时,少让他犯浑,被人糊弄,就算不错了。我父错在总是犯错,可若是不犯错呢,未必比不上曹操。”吕娴笑道:“以后就多种地分分神,能驯驯野性,而且更知民生之艰,仁心自也能蓄之。一举两得。” 陈登道:“女公子所图不小。” 吕娴只当听不懂,道:“公宫,何谓仁心,可有见解?!” “依宫之见,仁心也谓不忍之心。比曹操之残忍,略输一筹就够了。比曹孟德之才,是比不上了,不若反其道而行。”陈宫笑道。 “公知知我。”吕娴笑道:“就比这个,看看是他能赢天下人心,还是我父更胜一筹。” “元龙,你可愿看看天下贤才,与万民之心,两者谁重?!”吕娴笑道。 陈登皮笑肉不笑的道:“有趣!”大言不惭。 “莫非女公子以为尔父可比汉高祖?!”陈登冷淡的道。 “比他比得过,刘邦不惜其父,项羽倒生不忍之心。而难时,要丢下汉惠帝与鲁元公主。这样的人”吕娴笑了笑,道:“元龙想必定然是想知道我父与刘邦,究竟谁更有爱女子之心,是吗?!” 陈登瞳孔微缩,隐在袖下的手攥紧。 她知道了。这个女公子知道了,怎么就知道了?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意有所指,意欲敲打自己。 陈登怵她的很,额上已是冒了此微的汗。 陈宫装没听懂,实则是支着耳朵细听着,眼睛却是瞧着吕布正在与几个农人说话呢。 几个农人一开始知这是吕布,还很惶恐,但吕布是个大咧咧的性子,说不在意,声音又大,又粗俗,这些农人渐渐的觉得亲切,倒也不怕了,与他细说亩产,害虫等之类的事情。吕布听的很认真。 风声掠过,显得这里有点气氛紧绷了。 “开个玩笑。”吕娴笑道:“我父自是比不上高祖皇帝的,就算成不了汉高祖的功业,然而,若比慈父之心,娴是自信的。” 陈登心中哂笑,却不以为然,却不吱声了。怕说多错多。 “不信的话,再看便是。”吕娴笑道:“我爹这个人啊,若是我与他打上一架,他也不会怀恨在心的。可是曹操就不一定了。元龙,你说呢?!一旦臣下有叛心,曹操不会给第二次机会。我父对我,很有耐心的。” 吕娴对他也很有耐心的。 这话,陈登听懂了。他心中愤怒交加,觉得吕娴是闲了无事,拿自己消遣,心中满是不屑一顾。 陈登一甩袖,带着农事小吏们自去了。 陈宫道:“女公子一番心意,怕是又付诸东流水。” 陈宫摇摇头。 “一个人,心中只有一味的反逆之心时,他自是听不进去的。”吕娴道:“只望他有朝一日反省之时,能想起来今日所言,我之所容。” “女公子才是最为博大胸怀之人。”陈宫道。 “只希望别太自信被鹰啄了眼就好笑了。”吕娴与陈宫笑道。 两人戴着草帽坐到了田梗的凳子上,喝了点粗茶水。 “徐州这个小小的地方,势力却错缩复杂。”吕娴道:“然而眼下也只能兼容并蓄,不可强征。” “主公兵力不足,”陈宫道:“眼下退曹操才是正理,檄文一发,他必发兵来。” “小沛有刘备,又有袁术的势力,他们手上的兵马和地盘都不算小。袁术是有地盘,而刘备却素有贤名和威望。”陈宫道:“又有臧霸,半兵半匪的,这又是个刺儿头,一时半刻的也收服不了。占着泰山郡一带,名震江左,泰山一霸啊。” “他可真是土霸王。”吕娴失笑道,“泰山郡属兖州地界了,而他所据琅琊,却是属徐州的。的确算是一患。不过这个人也不必太过担心,不把他逼急了,他不会主动找事,尤其是曹操来的时候,他不是那些眼皮子浅的人,会背后偷袭我父。我父与他共同要防的都是曹操,这一点,这臧霸是心知肚明的。” “是,此处是主公的,他便自由的很,若归了曹操,他便不自由了。”陈宫笑道:“这一点他很清醒。” “但是征伐一事,还是不能太指望他。”吕娴道:“待退了曹操。再一一图之。必先图袁术。” “若图袁术,那刘备只怕要与袁术合谋图主公。”陈宫道:“他极恐主公势力坐大。” 吕娴笑了起来,道:“小小的徐州,公台你算算有多少个烫手山芋?!不好扎根呐。我父毕竟不是徐州本地人。根基不在此处。” 陈宫笑道:“不知山芋为何物?!” “元龙种的那一物,就叫山芋,待种出来了,我烤熟一个给你吃,”吕娴笑道。 陈宫道:“那宫求之不得!” 除了这些势力,还有萧建的野兵,当然这个不在话下。另还有陶谦留下的丹杨兵。陈珪陈登等世家大族的势力,错综复杂,欲在此扎根。虽难,然,却可力图之。 只是想到臧霸,吕娴还是心里馋的慌。 这样的当世大将,偏偏是个泼懒的。 之前他赶走吕布琅琊相萧建,自己占了莒城,吕布伐之不克,只得让人出使,却也只是建立了同盟关系。 他是一个江湖中有点侠气的人,爱自由,偏也知自己家世不显赫,强为之豪杰,也难以成事,便十分会观望事态时势之变。比之张辽,多一丝奸猾,比之吕布,又多一份忠肝义胆,比之高顺,又多一丝的自省折向 这个人,可望不可求。只能顺其自然了。 且说臧霸今天又来寻张辽斗了半天,又在帐中呼噜噜的吃了酒肉,便一抹嘴的又骑马出去了。 张辽十分哭笑不得,道:“竟是真来去自如了,还真天天来了,跟点卯一般。” 高顺道:“女公子之意,你不懂。” “我不懂,你懂?也对,你是他叔父嘛?!”张辽道:“哎,可怜我还要天天应付这小霸王,高将军比我清闲多了,我多累。” “我累心。”高顺道。 张辽略吃了一惊,以往高顺从不会开玩笑的,没想到现在这榆木脑袋,竟然也慢慢开窍了。 “真是难得你会回应啊,铁树开花啊。”张辽笑道:“看来近日你心情颇不错。” 高顺略勾了勾嘴角,道:“既不累,便帮我去点兵练阵。” “”张辽十分无奈。 臧霸以往斗完吃完也就回开阳了,然而今日却见城中十分喧哗,便拉了一个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檄文,传天下之檄文已发!”那人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56章 我爹是吕布56 臧霸心中一凛,下了马叫人看好,自己则往前挤到巷子头,去看檄文正文。 此时这街头巷尾的人山人海的,喧哗纷纷。 有一人正在昂首高声念那檄文。 “昔董卓入京胁帝,被吾诛之,今又有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麾定许都以东扫天下,虽为汉臣,实存有王莽篡汉之心前有豺,后有狼,天子危矣,汉室倾矣,天下危矣今布虽不才,然愿召群雄,愿诸侯附声,有志之士附合,一诛董卓,再诛曹贼,以安天子,以定社稷天下百姓” 一时大哗,城中哗然纷纷。 周围太喧闹了。徐州吕布是疯了吗?!就凭着这么点兵力,何德何能,敢以何位召集群雄?! 天下群雄谁肯响应?! 吕布到底是想干什么。 原来先前那话本《诛董卓》的目的在此,是为这檄文造势?! 臧霸有些恼,此时曹势大,躲都来不及,竟然还要引曹操来。 曹操若见此檄文,必怒发兵至。 “温侯何在?!”臧霸问人道:“听闻并不在府上?!” “确实不在府上,此时正与女公子在城外草庐躬耕田陇呢” 臧霸当下推开人群,上了马便往田间去寻吕布。 “今及天子,布便心甚怜之,食不安寝,夜不能宿,刘皇叔备亦然,布已与备立下盟誓,誓诛曹贼,迎立天子,扶危汉室,望天下切之念之响应之”关羽每念一句,脸就黑上一分。 “吾将合诸侯,必诛曹贼,迎天子还都洛阳” 张飞已是大怒,道:“他是什么东西?能代表诸侯盟誓合兵,召集群雄?!谁会将他之檄文放在眼中,若响应,岂不令其它人等笑掉大牙?!各路诸侯并非是死绝了哥哥,这种檄文,不必理会他。且看可有人搭理他发疯。” 刘备却黯然不语。他这是被吕布绑在一条船上了,这是架在鼎上烤啊。 关羽道:“三弟,关键在于,檄文里将兄长也绑在徐州吕布一条船上了,若是弃之不义啊,兄长必是要抗曹操的,否则便是不义” “小人,无耻,小人!”张飞气的拿着矛便要去战吕布。 “站住!你且连吕娴都打不过,更何况是吕布?!”刘备道:“三弟若是去打闹,岂不让天下人让备不守信?!” 张飞一滞,丢了矛,气的坐了下来,咬着牙,恶狠狠的,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道:“那小女子,心眼子比谁都多,连哥哥也算计进去了。” “此船如今是不上也得上了”刘备无奈的道。心里觉得窝囊的很,本来他已经暗投了曹操。如今却是被逼的不得不表态了 天下人都看着呢。 吕布可以被天下人笑,可刘备却万万不能失信于前的。 “真是好一个好公子!她才是女中豪杰英雄耳,一计连一计。令人惧之。”刘备道:“苦我身边并无一个深谋远略之人筹算,不然何惧一区区小女子之谋。” 关羽道:“哥哥,我且去徐州探探虚实!” 刘备道:“也好,二弟稳重,切不可与吕布起冲突。” “是,我只在城中看看徐州人的反应既可!”关羽道:“去去便回!” 张飞拎起矛道:“我也去!” “三弟,”刘备哪里放心他此时去,忙拉住他。张飞道:“哥哥放心,我与二哥必定小心,不生事端!” 刘备道:“前番因马之事,已然生隙怨,此时檄文已召告天下,倘再起隙端,恐有大变!切可不如此啊,三弟,如今吕布已将我等绑在徐州,檄文已召告天下,若是我们再与吕布起冲突,为他所不容,届时离开小沛,天下又何人能容,曹操必大怒于我等,况且,违背盟誓,不义!我们三人是万万不可担一个无义的名声的。” 本以义起事,倘背义,背弃盟誓,这个代价,是刘备付不起的,因为这是他立身的资本。 现在刘备才深深知道吕娴这个谋略的厉害之处。 张飞一凛,本也是聪慧之人,道:“哥哥放心,我一定与二哥慎重。” 关羽亦道:“我会看好三弟,不叫他胡来!” 刘备虽不放心,但也想知道徐州的虚实,便放二人去了。 送他们出城外,孙乾在刘备身后叹道:“吕布好毒的策略!” “此,必是那女公子之计。此女,若不图之,吕布如虎插上两翼”刘备想一想现在自己的处境,竟生出一番冷汗来。 “这是把曹操往死里得罪了,曹操若见此檄文,必大怒,亲发重兵至。曹操一直想图袁术与袁绍,必有大战,在此之前,必图吕布,以除背后之患,苦矣”刘备道:“备这是被吕布给拖累于此了” “使君。”孙乾道:“先安稳于此,待曹操来到,若有隙,可图两支。” 刘备一怔,道:“莫非先生有妙计?!” 孙乾道:“前番曹操本就有让袁术,使君与吕布三人相争之意,如今檄文已发,许都新定,而吕布偏偏此时去捋这胡须,曹操会有何反应?!” 刘备若有所思,道:“火上浇油。曹必灭吕。而吕布失信于袁术,袁术本恼,曹操必也发使安抚住袁术,定要灭吕布还。既是如此,便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孙乾点点头,道:“使君,吕布此计,依我看来,实在愚蠢。吕布式微,而曹势大,吕布以何图曹?!他这是在寻死啊。天下人只怕都这般以为” “非也”刘备道:“吕布实力雄厚,若无女公子,他这个人只怕也是往死路上走,但有了女公子,这个局面倒不好说了。若无一战之力,那女公子也不是找死之人。” “使君竟如此高看女公子?!”孙乾不以为然,笑道:“此檄文一出,使君且看天下笑吕布耳。” 然而刘备是何等人,他的看法又岂能与寻常人相同。 他沉吟不语,心中砰砰的跳着,愁眉苦脸。 孙乾并不知道他心里对吕娴忌惮的不行,只道:“若曹来,吕胜,使君则依附吕图曹,若吕败,使君则依附曹图吕,曹操必也知使君为吕布裹挟,必要使君暗助之共灭吕的。曹操刚定都,正是需要稳定人心之时,以及需此战一定雄威声势,而吕布发此檄文,与曹誓不两立,此乃死战,已是死局。两方谁若得使君相助,都可能逆转局势,曹必安抚使君,吕也必然如此。一切皆有可为,使君大可不必忧虑!” 孙乾笑道:“若此,使君也未必全然处于被动。我料曹操只怕信必先来。曹不能输,若输,袁绍必袭许都。纵他势大也不会轻敌自大,必暗结使君。” 若是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若是以往,刘备必也不至于此,可是多了一个变数的吕娴。若是能这么顺利,都奇了怪了。 他看不明白吕娴,完全弄不懂她是什么路数。说实话,刘备心里反而没有底。 刘备道:“可暗暗继续打听女公子的事,无论后院或前面的事迹,无论大小细节末微。” 孙乾讶然,却只好应道:“是。只是使君耐何如此重视这女公子?!” 刘备道:“天下人皆以为此死战,此死局,毫无悬念,然,她是唯一的变数!” 孙乾道:“使君如此重视,想必当日此女公子让使君大为意外,他日若得见,乾必要细观之!” “此女,亦猛虎也!”刘备叮嘱道:“不可轻忽!” 孙乾道:“乾这便去再细细打听。” 刘备见他走了,在庭中徘徊两圈,依旧无法舒怀。 曹,吕二人,挤的他刘备毫无施展之力,天意如此,他只得缩着也罢,又叹身边无有一个有大谋略之人,此徬徨之时,竟是没有一个能让他定心的人,刘备心里是慌着的。 眼睁睁的看着曹操胁天子定下许都,眼看着袁绍集结河北,如今再眼看着吕布渐成虎势看天下英雄皆有用武之地,而刘备,却依旧龟缩于此,不能伸展。心中竟是又叹又哀。 刘备算是能沉得住气的人,有此举动,全然是因为吕娴对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与臧霸想象的压力不同,此时的吕布和吕娴悠闲着呢。臧霸到的时候,看到的是父女情深深的在推着一个古怪的石磨,还笑语燕燕,十分轻松的场景。 臧霸心下古怪至极,他一路驰奔而来,心都砰砰跳的厉害,见那檄文,心中难免心驰震荡。 而这父女却一副稀疏平常的样子。 这若不是绝大的自负,便是自大的寻死。 他下了马,一时之间倒笑了,竟不知到底是前进一步,还是后退回去。 不过臧霸此人向来不会因眼前之事而影响自己的判断,他从不附于表面,便目光灼灼的盯着父女二人,慢吞吞的走过来了。 “爹尝尝可咸了?!”吕娴笑道。 吕布果然用手捻了些尝了尝,“呸”了一声,吐了出来,苦着脸道:“好咸。” “咸了吗?!”吕娴也尝了尝,苦了脸道:“真的咸了。又失败了。是不是不需要加盐啊?!” 吕布见她丧气,便道:“要不等会再试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57章 我爹是吕布57 “行吧。”吕娴叹气,从理论到实践做出来果然不容易,她都与吕布做了五回了,还没有成功。 臧霸离他们五十步远,站定了,看着这父女二人,吕布竟身着麻布衣裳,裤腿卷到了小腿以上,手上的衣袖也挽到了手臂以上,身上还有些许泥点子,与他以往花孔雀似的外表全然不符。 “”这还是吕布吗?!臧霸深深的觉得,眼前的一切,可能是他看虚了。 “宣高!”吕布眼利,看到他在不远处站着,竟是喜色不已,上前笑道:“你怎的来了?!” 臧霸实在说不出口来挑英雄榜的话,况且眼下这样子,吕布未着战袍,他也说不出要单挑他的话,只好道:“来寻温侯。” 吕布一副亲昵,自来熟的样子,上前就拉了他过来瞧,道:“宣高来看,我与我儿正在做豆腐,不过还未做出来,等改日做好了,再请你过来一尝” “”臧霸面无表情,对他这副样子,实在无言至极。只因他与吕布真的不熟,之前虽打过仗,还结了盟,但是,真的没熟到这种地步啊。他真的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吕布了,便只好观察着吕布,其实暗暗的却也在观察着吕娴,见她不说话,他也不开口。 吕娴见他一副有话想问,却打死不问的样子,便也装不知道。 且看他忍着不问檄文之事到什么时候。 大战在即,怎么在此行此农夫之事。这不光是臧霸的疑问,更是所有徐州人的疑问。 所有人都以为吕布在找死。 吕娴暗下好笑,知道臧霸在暗暗观察自己,她也只是笑而不语,绝不打破这沉默。 臧霸心中更是迷惑了。这些时日他日日来挑营中榜单,每日都要与张辽大战一场,吕布吕娴不可能不知道,怎么会半点疑问也没有。 眼下这事,实在透着古怪。可他偏偏就是不问。 吕布这个人吧,是真的幼稚,而且十分自来熟,也就是粗神经的一个人,有些前隙旧怨,他忘了时,是真的能忘了,此时竟是拉着臧霸亲热的要他尝一尝豆腐,而且还是失败了的豆腐 臧霸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便是他再沉稳的性子,此时脸色也有点裂了。 陈登来时,见到的全是此景,一见臧霸,心里便是咯噔一声,他不好试探来意或点破什么,只道:“主公,此是何物?!” “豆腐,”吕布笑道:“元龙也来尝尝!” 陈登拗不过,一言难尽的尝了味道,苦着脸道:“如此粗物,怎劳主公亲自动手?!主公本是精贵之人,在此务农已有许久,如今更是顽物丧志,做起这农夫之事来了,因那檄文,城中已经乱了,天下众州只怕更是乱,而主公,却只顾在此做此物否?!” 吕布一噎,道:“虽是粗物,然而,我儿说,此是利国利民之物,怎么能说是粗物呢?!” 陈登一副失望的表情。这表情可真是显眼至极。一副为吕布忧心忡忡到不得了的精彩表情。 吕娴一看就知道这陈登又来下眼药了,偏偏选在臧霸在的时候。这不是落井下石还能是什么,吕娴便笑道:“元龙,此言差矣。我父本就不是精贵之人,倘若也如元龙般出身高贵,也许倒不必如此,只是元龙尚且以务农事,我父,怎么能不以此为本。况且,没有主公的命,先得了主公的病,可病的不轻啊,元龙不知,我这是治我父的病,治心病,免得他妄自尊大,哪一日因根基浅薄,死在战场之上,元龙便要笑了” 这话噎人,陈登胀红了脸,一时间嘴巴便被塞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吕娴对臧霸这副垂涎欲滴的样子,她安着什么心,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欲擒故纵呢。 呵,陈登心中冷笑,这臧霸是何许人也,岂会服于吕布?!未免想的太多了。 只是,臧霸突然而至,还寻到了田陇之间,陈登难免心中便突突的跳。古怪,这一切都透着古怪。 吕布是听不出这话的机锋的,只听出揶揄之意,笑道:“对对对,我儿说是治病,便是治病。” 臧霸瞧了一眼吕娴,依旧不吱声。 吕娴瞧他这性子,便猜出八九不离十了。 陈登见此,心中更是咯噔的乱跳。 倘大战之即,吕布有臧霸全力相助岂不是云蒸龙变。吕布何德何能,竟能让臧霸服他?! 荒谬,陈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太荒谬了。 臧霸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其实料到,这吕娴是故意的,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至于目的当然是他。 然,他却更好奇,并不肯走。 陈登多机变之时,这一瞧,便瞧出很多端倪来,见这二人眉目多有接触,心下已是不忿,难免便升了几分怼她之心,本就如灰的心迹竟如火一般的燃烧了起来,道:“登只是担心主公务农事久,不备军事,顽心日重,倘曹操大军前来,主公何以抵挡?!此时发檄文,实在不妥!” “哦?!”吕娴知道这陈登坏心的很,恨不得把臧霸从吕布身边给撕开呢,便笑道:“那何时妥当?!” “此时徐州根基浅薄,粮草不继,军备废驰,何以与曹操对敌,此时发檄文,天下人皆以为是以卵击石。”陈登道。 “嗯,不错。”吕娴笑道:“天下人定是如此想的,不奇怪。” 陈登道:“女公子何以还笑耳?!此时不备军事,何时备战?!曹操来时,举手投降吗?!耐何还要在田陇之间浪费时日?以登看来,女公子这是误国误民误主公之谋?!” 吕布看看陈登,再看看吕娴,一时苦着脸,也无所适从的纠结样子。 臧霸一双虎目牢牢的盯着吕娴,似乎在等她说出什么来。 陈登此话就是想让吕娴和吕布难堪,打退臧霸来观的心思。吕娴对此一清二楚。 所以她也不辩,只笑反问道:“元龙可知我父之名,知我父致命的缺点?!” 陈登一愣,道:“天下谁人不知?!” 吕布的表情变得古怪极了,嘴角抽了抽。 行,你要戏精,我陪你戏精。吕娴看着陈登,咧开一个笑容,道:“是啊,天下谁人不知?!而元龙更是知晓,明明知道我父缺乏对逆境的勇气,极易丧气,颓废,而元龙偏要提曹操势大,是想吓唬我父不战而退?!不过若论吓唬,元龙尚不及我,说曹操势大,还不如说说曹操的凶恶” 臧霸一言不发,只是当布景板似的一直站立一侧。 “凶恶!?”吕布讶异道。 “曹操恨陶谦,天下人是知道的,元龙也是知道的,那可知他若来,必屠城!”吕娴笑着看着陈登,一副看透他的表情。 陈登心中一跳,竟是一个字说不出来了。俨然之前也未曾想到这个,这是何意,是说他万一助曹,便是助纣为虐吗,是说,万一屠城,他也有一份大过。 吕布果然脸色大骇,吓了一跳,道:“屠,屠城?!” 臧霸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不济事的吕布。这样的人,真的能退曹?! 吕娴笑道:“曹操与陶谦的事,天下人尽皆知,他若来,一恨陶谦,二恨我父,怎么能不屠城?!” 吕布腿有点软,他虽然也善战,然而顶多让手下兵将抢掠些财物,大规模的战役,屠城这种,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面如土色,果然骇怕了。 陈登见他如此,也是一阵默默无言。 “元龙,这才叫吓我父呢,”吕娴笑道:“你那点吓人的伎俩,真的吓不到他” 陈登嘴角抽了抽,看吕布这样,翻了个白眼。这样的人做主公,臧霸若是服气这样的人,他把脑袋摘下来给吕娴当凳子。反正他虽被噎了,目的达到了就成。 吕布道:“我儿,曹操真的会屠城?!” “大兵压境,又有深仇大恨,怎么能不屠城泄愤?我父要正视曹操,他是强敌中的强敌,战略,战术都是一等一的,既有国力做后盾,又有能臣将相做辅助,更有雄才大略做支撑。其实我父也不必担心,吓着怕着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吕娴笑道:“这叫挫折教育” “”吕布≈ap;陈登≈ap;臧霸。 光吓人不行,你倒是说说怎么退曹啊?! 陈登道:“女公子既知,想必是有退曹之策了?!” “没有啊,有我也不告诉你。”吕娴笑嘻嘻的道。 陈登:“”呵。 吕布抓紧吕娴的手道:“我儿必有良策退曹,对吗?!要不为父还是回军中去吧,在此也只是白白瞎耽误功夫,不如早早回军中思忖怎么退敌良策为上” 吕娴看吕布是真的急了,笑道:“我父和元龙皆不可操之过急,眼下能顾好眼前这片土地就已是要务了,所谓功业,便是不让寸土开始。而农事更不是小事,皆是依赖土地而成,不可好高骛远,眼前的路还未走平稳,就非要议什么国家大略去嘛,再说了,眼前寸土,便是天下之土的缩影,不可小视,元龙啊,尤其是你,不可小视这农事啊,农安,则民心安” “”陈登脸色真是纷呈。我信了你的邪。胡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58章 我爹是吕布58 臧霸忍俊不禁,嘴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一个不可查的笑意来。吕娴这是在耍陈元龙吗? 说了半天,依旧只是插科打诨,不说重点,还损了陈登一通,臧霸若是看不出这女公子防着陈登,就真的是白混了这许多年。 “女公子真是怎么说都有理。依登看,想必是心中无有谋略,千万莫误了徐州之民才是。”陈登冷冷的道。 “元龙不误农事,我父必也不误徐州,”吕娴笑着刚道。 陈登险些没气出好歹来,竟想甩袖离去,想一想,看了一下臧霸,忍住了。 他觉得臧霸也怪,竟然还不走,也不知道到底是何意,闷葫芦似的,不问,也不说。 这臧霸是个土霸王,先前陶谦与刘备都向他示好过,他虽都有礼,然,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热情与好奇。 这番主动,便透着古怪。 不能吧,不可能,他不可能瞧得上吕布这个匹夫之谋的。 吕布道:“娴儿,那曹贼若大军前来,真的会屠城?!” “嗯。”吕娴笑道:“那檄文便是在曹操头上动土,他焉能不怒?!爹也不必担心,虽是死局,纵然死战,然,亦是我父震于九州之机遇。曹操不能败,而我父更不能败,既是如此,便是大战不可避免,我父怕输吗?!” 吕布道:“为父只是怕,万一输了”身死城亡啊。 “那就不要输,莫非被曹操吓到了不成?!”吕娴笑道:“我父可真不能如此不济事。” 吕布心中突突跳,一面觉得吕娴说的对,一面又忐忑不安,心魂不定的。 看来屠城一事,是真的把吕布给吓到了。面无人色似的,去推磨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 吕布这个人,是真的不堪大任。就是心中扛不住大事儿,这样的胆色,不吓一吓,弄点耐受力,以后也别指望他能在曹操大军之前,有信心。 主帅心一乱,这军心还能有个什么指望?! 所以吕布现在这吓的脸色青白的样子,她是半点不同情。 这还算是轻的呢,以后与曹操战,没点恐怖的心理预防,是不济事的。 吕布根本没有想过曹操的大谋略,他也想象不出来,若不叫他正视曹操,他还只以为这场战事只是小打小闹。 战术虽要备,战略也势在必行。然而主帅的信念支撑和一切,才是重中之重。 倘若吕布关键时刻掉链子,真到了战场之上吓的尿了,那就好笑了。 吕娴必须要让吕布正视曹操,正视曹操的大才,以及狠辣,一个谋大事者,一个谋国者的凶狠。 否则,他还要一日惧怕,或是,逃避,或是,从未看清过敌人的真面目,他就永远也赢不了这场大战。 怕是对的,怕才是真的想象到了。 唯有怕,才会生出无数的勇气来迎敌。 吕娴就是要让吕布怕。怕到极致,怕到了无路可退,生出的勇者之花。 吕布是有巨大潜力的,只是他有时候,是真的胆色过人,然而一遇挫败,立即便到恐惧怯怕的地步,从骄傲自满,能迅速的掉落到自我怀疑,自怨自艾之中去。 这在战场之上是大忌讳。 以往的吕布在于人下,重大决定不需他做,他只听命,尚且还能没事喝闷酒自艾自叹一番,如今他主事徐州,这个毛病,是真的不能再惯着了。 而吓唬他,锤炼他的耐受力,却是重中之重。 吕布被吓的没了胆色,却见吕娴也不以为然,臧霸倒有些不解了。 吕布如此,是以何勇气发檄文要对曹操,敢情他对曹操并没有一个真正清醒的认知,此事,怕是在这个女公子身上。 见臧霸灼灼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吕娴心中满是激动,偏偏还要做出淡定的样子。 吕布此时若得臧霸,哪怕不是得到,而能得到响应,并且援助,吕布也能添一大助力。 只须他全力以赴,何惧曹操来攻?! 臧霸是不可能尽全力的,若说三国中的人,最懒的人是谁,便是这臧霸。 这个家伙既冷眼又清醒,他跟谁都不尽己所力,跟谁都保留着自己的心眼,人称懒泼将军。与徐庶徐元直的外国忠臣一称并列,堪为曹操阵营中的两朵奇葩。便是曹操也拿他们没办法。 徐庶不尽一智,而臧霸则是能不尽力便不尽力,曹操还能杀了他们不成?! 徐庶被逼到曹营以后,便以懒智著称于世。只肯拿俸禄,不想干实事。 非不能也,实为不愿也。 而臧霸却是另一种奇葩,不像徐庶一样心中有刘备,而是,他的心中只有义,从不认主。便是依附了曹操,也是能不尽忠便不尽忠的。 这个人活的清醒,又精明。想要这样的人依附吕布,他的心气不可能。想要他尽力帮着吕布,也绝无可能。 他这个人,其实是有些藐视所谓功业的,甚至有点不屑一顾,所以,他分明有张辽之大才,却从不肯像张辽一样,南征北战,闻名于世。 他甚至对所谓的功业,哧之以鼻。在他心里,吕娴其实知道,他表面恭敬,心中实为不羁,他看不上曹操和刘备,至于吕布这蠢货,更不可能看得上眼了 而这样傲气的人,却突然来了这,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所有人,这怎能不让吕娴激动。 她不求臧霸能甘于臣服吕布,至少能帮上一帮,挡一挡曹操,关键时刻,能稍微给曹操点麻烦,就算是大幸了。 吕布显然是心事重重,不堪重受的样子,心不在焉的推着磨,也不理人了。 他一向如此,陈登也不以为意,今天他也是坚持,臧霸不走之前,他是不会走的。 吕娴知道他心意,自也不好赶他的。 见臧霸要回了,吕娴叫住他,笑道:“宣高!” 来了!陈登一凛,目光如炬的看着吕娴,倒要看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想要寻求臧霸的认同,何其难也,便是刘备也难以做到,人家都不怎么鸟刘备的示好呢。 臧霸略微讶异了一番,回首拱手道:“女公子!” “宣高日日去军中与文远相斗一场,我与我父其实都是知道的,宣高之英勇不在文远之下。”吕娴道:“我知宣高之志不在我父,我与我父并不强求。我父虽然愚钝,然并非是不能容人之人。并非是不能容天下义士,宣高肯来,娴很高兴,也替父亲高兴。昔日伯夷,叔齐尚不食周粟,我父也没有囊括所有人之心,他这个人也做不到,宣高有宣高之志,我父有我父之志,求同存异罢了,可好?!” 求同存异?! 臧霸略微讶异一番,吕布也回过神来,应和道:“对,对。” 吕娴笑道:“宣高心思澄澈,犹如明镜,有些事也无须娴说及大义天下。” 臧霸是何等的精明人,除了这份智慧,更多一分痞气,一分义气,一分侠者的不羁。 “我常读游侠之逸事,然,此类人,犹不及宣高。”吕娴道:“古有荆轲刺秦王,可论侠者之气,荆轲也许至一生都在等一个通透的心意相通的知己,然,燕太子丹绝非与他心意相通之人,他死时,也是寂寞的。荆轲犹不及宣高知进退,他只知进,犹不知退,不及宣高了然于心” 陈登面无表情的看着吕娴。 臧霸也是略微一怔,透过空气,目光相触,竟有一种心思动荡的感觉。 “荆轲之小义,失之大义,依旧还是小义罢了。宣高并不追求于此。”吕娴道。 对,臧霸的确为了大义与小义之争而来。 他目光灼灼的直视着吕娴。 “女公子笑荆轲乎?”陈登冷笑一声,道:“荆轲若是小义,何为大义?!” “从前有一位金庸先生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吕娴道:“我常思,这才是真正的大义吧,宣高也许此生都未必能等到这样与己心意相通的人,然而,不妨碍宣高成为这样的人。在我眼中,宣高就是这样的人。” 臧霸心神一震,目光如浮波一样漾开,透出坚定,掠过浮华,有了一些真诚的眸光,朝着吕娴看过来。 她懂他。 知己一样的眼神。是透过时光的掠影,心与心的交流与融合。 这种感觉,微妙到在舌尖荡漾,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畅快,直抒胸臆的爽快。 吕布听了也若有所思。 陈登更是讶然不已,吃惊的看着吕娴,再去看臧霸这样真诚的眼神。他心中一跳,已知事不好了。 臧霸脸上浮上笑意,拱手道:“敢问女公子,不知这位金前辈,何许人也,所在何方,霸心甚向往之,愿不远万里拜见,一谈而快。” “金先生是一代宗师,若有心意,便是隔着时空,则也可见,何必执着于不能面谈?!”吕娴笑道:“如同荆轲早不在人世,然,亦不妨碍我们,后世人去懂他。懂他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说破了嘴皮也不懂。” 臧霸眼中藏了许多笑意,道:“女公子高见,倒是霸执迷不悟了。”说罢竟真不问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59章 我爹是吕布59 陈登看二人如同知己一般相互看待的眼神,心中便突突的跳,道:“金庸何人?!从未听闻过。” 吕娴少不得要怼他,道:“总不似元龙一般是俗人,以功业论英雄。” 陈登未恼,臧霸竟哈哈笑了,笑意之中颇为畅意,倒露出三分的真性情来,这可真是极难得的了。 陈登心里的石头一点点的往下坠。这个吕娴,当真是个她竟靠着嘴皮子把臧霸给收拢了,怎么可能呢,怎么能这样呢?! 臧霸笑着看了一眼陈登,不露声色,对吕布道:“奉先,天色已晚,今日我先回了,明日再来” 吕布道:“亦好。听宣高与我儿论何为侠者,颇觉畅快,明日无事,定要来。” 臧霸眼含笑意,道:“是,恭敬不如从命,女公子,霸告辞了。” 说罢上了马,回头看了一眼吕娴,深深的。这才纵马离去,其身形,竟透着鱼跃龙海之风。 陈登脸色真的很难看。 吕布专心去推磨了,似乎与这屡次做失败了的豆腐耗上了。 “女公子好心计。”陈登道,“竟连臧霸也被你给忽悠了。” “所以才说元龙是俗人啊,这天下的英雄又何止一种人?”吕娴道:“臧霸这样的人,不是刘备使点小恩小惠就能收拢的。他这样的人何其桀骜?心思澄明又远在元龙之上,刘备便是使十万分力,也搞不定他。” “你这是投机取巧,女公子可真是巧舌如簧,”陈登道。 吕娴也不生气,笑道:“元龙要气便气,我不与你计较,元龙是势利俗人嘛,不懂宣高,也难怪。” 陈登七窍生烟,怒瞪着吕娴。只觉得她这嘴皮子,真的能把人抬至九天之上,也能把他贬至九地之下。 他知道自己缠辩不过她,可还是好生气,越想越气,就越想与她辩一辩荆轲,还有刘备。 她一口一个势利,一口一个俗人,一口一个小人,一口一个不懂大义,他实在气的要爆炸。 吕娴看他险些没七窍生烟,心下暗笑,也不理他,去与吕布一并推磨了。她心中也有点窃喜。 哪怕臧霸怜惜一分知己之心,以后能稍助一把吕布,曹操便也讨不了便宜。 至于陈登,且熬着吧。这只鹰现在嘴尖爪利的很呢。 便是将他驳倒了,眼下也没任何意义,他不服吕布就是不服,看不上便是真的看不上。 这陈登又何等的桀骜不驯,想要把他给熬出来,路是真的还长着。 只是陈登是越气越钻牛角尖,吕娴便是将他贬到泥里,他也不服,竟顾不上恨,只有一腔浓浓的反抗之心,这也好,省得把陈登给气死。 便是凭着这股反抗不服之心,这陈登也气不死。 如此,她倒放了心。 且说,张飞与关羽进了徐州城,看了檄文,张飞要发作大骂,被关羽按住了,道:“三弟,切不可生事叫哥哥为难。” 张飞忍着气,道:“吕布这厮,可真是自大!我真想与他大战三百回合,好叫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以一城之力抵挡曹操,他怎么不上天呢?他还不如被我杀了干净。现下倒连累哥哥难为!” 张飞气的脸皮紫胀,破口大骂。好歹被关羽劝住了。 二人见城中议论纷纷,百姓多有恐惧之色,民心不稳,便心中有数了。 “惧极必生叛,恐极必有人生二心,”关羽道:“吕布若要赢此战,何其难也!” 百姓难安,士人不附,军心不稳如此的徐州,想抗曹操,是笑话吗?! “不自量力。愚蠢匹夫!”张飞冷笑道。 二人又在城中转了转,又听了听全面唱衰的议论,也未去军中查看,便匆匆的回小沛去了。 关羽道:“此举,吕布太草率了,徐州必败无疑!无人看好,必也人心不齐!” 张飞一副要回转找回场子似的蠢蠢欲动。关羽一下子就瞧出他的意思了,道:“三弟,输于一女子之手,竟让三弟如此放不下吗?!” “哪个汉子能放得下这等的羞辱?!”张飞脸黑道:“每每忆起,恨不得自尽了之!” 见张飞咬着牙,关羽都不忍心再说他当日的鲁莽吃亏,当日,那吕娴本就是有备而战,张飞又轻敌,她又是个有些手段的,焉能不败。 关羽只好安抚道:“此时只怕吕布父女应对不暇呢,三弟无须再多生事端。静待其变便是。” 张飞见关羽盯的紧,只好闷闷应了,又闷怒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我且等着吕布父女败于曹操之手吧,迟早把徐州抢回来!”说罢咬牙切齿。 这边人一来,早就有人报与陈宫了,陈宫也知他们离开徐州自回了,倒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此时刘备不来打探消息,倒奇怪了。 不过这张飞就这么无息无声的来了又走了,倒也能忍得住。 忆起当日,难免便又是会心一笑。 张飞吃了亏以后,只怕刘备比之以往更慎重了许多。明探暗探,以后必不会少。 张辽进来笑道:“听闻关张二将来了?!” “嗯,来了又走了。”陈宫笑道,“想来此时城中议论纷纷,他们来探消息的。” “城中人心乱了,民心虽不稳,然军心却士气高昂。”张辽道:“这也出乎辽的意料了,檄文刚发的时候,辽深惧军心大乱。如此倒是安心了不少。” 与城中的民心生惧不同,军心是前所未有的稳固。 张辽很高兴。 陈宫笑道:“城中人心乱了,定有浮心之人,便有隙,大战前夕,便能抓出不少了。” “我们这些人中,唯有公台最懂女公子。”张辽笑道:“女公子一举一动,公台都知她深意。” 城中人心乱了,陈宫还能看到两面,坏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 天下本就没有什么好事坏事,不过事有两面罢了。 乐观看之,处理之,其实,倒不至于难办了。 陈宫心境真的开阔了很多,以往庸人自扰的心境也都淡了去,不复存在了。 “依我看,此时女公子与主公突然居于城外种田,定也有深意。”张辽道。 “此谓锻心之术。”陈宫笑道。 张辽道:“愿赐教,何谓锻心之术?!” 陈宫笑道:“锻主帅之心术。但凡大战,倘主帅迟疑,忧郁,惧怕,甚或必败。而此时主公不在军中,文远看,可是好事?!” 张辽闷笑,想到吕布以往那样子,便笑道:“确是好事,省得主公长吁短叹的倒影响了军心。” 陈宫哈哈大笑,道:“此者一意。而此时女公子想要锤炼的便是主公的主帅之胆气。主公不缺勇武,大战开即之前,最缺的,反而是胆气。” 说来吕布这个人也奇怪的很。 胆明英勇无人能敌。但他这个人败不起,一旦遇挫,马上就会生怯心,怯起战来。 在主战场上,主将有此心,这可真是要了命了,这可是会全军覆灭的。 张辽叹服,道:“还是公台知女公子。” “三者,便是城中异心了,主公非徐州之人,主公不在城中,人心思乱之时,必有妖孽生,高顺将军自可一一趁机拔除,在曹操来之前。”陈宫笑道。 张辽笑道:“原来如此。” 他笑道:“主公真是,有最英雄的勇,却有一颗最脆弱的心。” 谁说不是呢。 陈宫笑道:“所以才说,女公子非常人也,她懂主公。主将的胆色与志气和决心是何等的重要之事。这才是重中之重。至于军中,城中,女公子尽皆交托你我之手。但凡为人下者,所虑所谋,不都是为了主公吗?!少不得你我与高顺将军多用点心,使点力气了” 张辽笑道:“这是自然。” 檄文已发,自是要全力以赴。 成则王霸于徐州,雄锯一方,于天下群雄之中,争得一席之地。败,也不负这一场酣畅淋漓的筹谋。况且他信不会输。 他总觉得女公子在田间,只怕是在草庐之中筹谋着大事,有些本事还未拿出来呢。 不过,他们先练兵,并做充足准备便是了,粮草,战甲,兵器一系列的事,多着呢。 军心是不用担心的,只是民心嘛,且叫它发酵。 况且这个事,不是叫百姓别怕,他们就不怕曹操的。 购粮草,马匹,备下药材等一系列的琐事。还有军中的士气和战斗力要顾及,说实话,他们便是要常去与吕娴闲磕牙,现下也只能抽时间了。 有些话,心照不宣。 张辽与陈宫对视一眼,便知对方在想什么,两人相视一笑,陈宫道:“晚间我自去城外一趟便是,若是女公子有计谋,到了时机,必会明说!” 张辽深以为然。 天下皆轻吕布发檄文此举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思量。然而张辽和陈宫从不这样以为。 这是源于他们对自己的自信。 陈宫,何许人也,张辽又是何许人也?!只要吕布济事,未必不能胜。世人只看到势大势小,却不知曹操也有劣势,长途跋涉而来,必不能久战。 况且,吕布除了地盘小一点,兵少一点,脑子蠢一点他所下的战将,哪一个可被小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60章 我爹是吕布60 以往只是因为吕布光芒太盛,没有人知晓他们的能力。被吕布的光芒遮了罢了。再加上吕布脑子不行,不能将所有战将的能力发挥至最大,以至于常常败北。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张辽,高顺,陈宫都不必说吕布了,哪一个不可以执一军,主战一方?! 吕布的牌面真的差吗?!未必。 不过,成败,也得要到战场之上,见分晓了。 不得不说,吕布只要活着,便是刘备也只能避其锋芒,张辽,高顺等人更是只能不被人所知了。谁让吕布这个人,太耀眼了呢。 所以天下谁人不厌烦吕布,尤其是刘备。他越来越感觉到,要争天下,吕布必除! 所以,哪怕小沛中人,天下中人,以及身边人多轻乎于吕布,刘备却也如芒在背,晚上竟然怎么也睡不着。 哪怕张飞和关羽说徐州城心乱着呢,刘备却也无法安然。 刘备夜间睡不着,到外面来看月之皎洁。 “兄长。”关羽披衣跟了出来,道:“兄长何故如此忧心?!” 刘备道:“二弟,若你与张辽敌,可有赢的把握否?!” 关羽默然。 “若与高顺敌,可能赢之七分?!”刘备道。 关羽思忖片刻,摇了摇头,道:“只有三分把握,高顺陷阵营虽只七百兵,然,当真是勇猛无敌,所向披靡,而我所将之兵,还未来得及操练至此无敌的地步。羽惭愧!” 刘备叹息道:“不怪二弟。吕布下面本是悍将,以往他毫无章法,虽猛,我倒也不惧,可是如今,凭空添出一吕娴,此女,我看不透她,深为忧虑。” 关羽道:“先前晤面之时,羽也看不透她。闺阁女子,怕是毫无章法。” “看她所为,哪是毫无章法?!”刘备道:“只怕徐州,要腾空而起了,若是退了曹操,名势大震,天下添如此猛虎,我恐再无我们兄弟三人立足之地!” “兄长!”关羽心神微震,道:“兄长若忧,羽便再往徐州探一探便是。” “那臧霸,我几次三番示好,他只有恭敬,未有其它表示,然,近几日,他每日必去徐州城,”刘备脸色不太好,道:“只怕一切,已超出我之预料,三弟只说徐州不足为据,只怕,此乱,必不是真乱,不过是吕娴刻意不顾城中人心这乱,所布出来的障眼法罢了” 这话若叫吕娴听见,只怕要出冷汗。 刘备真不愧是刘备。 刘备便是一般人,他最终也难以成大业了。 只是哪怕刘备是那么沉得住气的人,如今也是有点慌乱。 这是前所未有过的。 关羽听出来了,微拧了长眉,道:“兄长勿忧!我明日再去徐州一探,若遇臧霸,可一试他有何心。” “也好,你比三弟稳重,二弟,去了徐州,务必小心,若是那女公子激你,也切不可上当。”刘备道。 关羽自是应了。 且说晚间吕布听着吕娴似是闲聊一般说了一些以往屠城的事迹,一时间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些恶事,简直耸人听闻,便是吕布有此胆色,也是骇的不轻。 吕布虽在战场杀人,但并不好杀人,他有一颗柔肠。便是在家中和军中,常打骂人,也杀人,但从不虐杀。 而吕娴所言之事,真的把吕布给吓到了。 吕娴看吕布如此,既心疼又难受。吕布总得知道,他所肩的重任。 那是徐州城的所有人命的担当。他必得担住这重任。 她更难受吕布有一颗仁慈之心。尽管在这乱世之中,此心可能会拖后腿,可她还是欣慰不已。 如曹操一般的英雄豪杰,太多了。 有这样的一个吕布,真的相对来说,可爱太多了。 吕布是有底线的人。纵然他有无数的缺点,却也只是小过失罢了。他终究与那些所谓豪杰,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叫吕布一样去屠城,他是办不到的。 要他成为像曹操一样的人主,他也是做不到的。他根本不是那块料。 可是,吕布真的不能成为一个好人主吗?!未必。 至少吕娴觉得,只要吕布肯奋进,是可以的。 所以吕娴真的要锤炼一下吕布的心脏,要让他知道曹操是个什么样的人,要他正视这个人。 惧怕之下,然后超越。并生出无尽的胆色来。 吕布必须正视他将大战的敌人是何等样人。是个真正的枭雄。 千万别生出半分的侥幸之心来。她太知道吕布一旦挫败,一定会存有侥幸之心了。 “爹,徐州这里,曹操想要,他是绝不可能坐视有人将这里坐稳的。这是最根本的矛盾。这是僵死之局,与其干耗,让他渔翁得利,不如破此死局,不破不立。只有退了曹操,父亲才有余力来收拾徐州周边的局势,这场大战,天下人看来是愚蠢之行,然而父亲一定要明白,这是不得不为的破局之行。不然,光让曹操之计在刘备,父亲和袁术之间,就能耗尽父亲的心力了,一旦到这三个圈子里中去,曹操那时再来,父亲还能拿什么破局,不如趁此,不破不立!” 吕娴看着吕布双眼呆滞的样子,道:“爹一定要明白,不要对曹操抱有希望,他是什么人,是能屠城的人,这样的敌人,父亲以为他能容你吗?!不要认输,不要怕败。不要祈求旁人相容于世间。他能容士人,却绝不会容有英雄之志气和胆色的父亲。父亲更不能怕,怕了便会败。败了,这徐州城,必定全死!你知道屠城的惨烈吗?!史上不胜枚举,我刚刚说的只是一小面,那绝对是地狱一般的过程,是所有人绝不想经历的,父亲,你要徐州城的百姓经历这些吗?!这些百姓何辜?曹操恨这里,可是他们又有何相干,他们唯一能指望的只有父亲。指望着父亲立着像个英雄一样挡在他们身前,保护着他们,退了曹操,若是父亲惧了,怕了,败了,他们还能有什么指望?!” “父亲,莫怕才是。知道敌人的可怕,才能有更多无尽的勇气和胆色来,站起来,保护你身后的这座城,不能退,退则一人身死事小,一城全屠事大”吕娴道:“父亲,那里,总有一日是你的子民,他们将臣服于你,认你为主,献上他们的忠心,将他们看成如娴儿一样的人,是需要你去保护的人你不负他们,他们必将不负你。父亲,这就是我所说的保民而王!” “只要父亲赢了此战,这一方之地,这一方之心,就是你的了,他们会真正的认可你,包容你,爱戴你那时,你才能真正的坐稳徐州城!”吕娴低声柔柔的道。 “保民而王!”吕布双眼直直的,舌头也木木的。 “重视你的敌人,不要抱有侥幸,父亲若是惧了退了,这徐州必死无一犬马,况且檄文如此激怒了曹操。”吕娴道。 史上吕布没有此檄文与后来之事,曹操尚且屠了徐州城。更何况是现下这局面了。 这是一场真天的死战,她必须要让吕布认识到其中的残酷与惨烈,以及面对曹操大怒之下,势如猛虎的大战。 这是一场生死存亡的死战。 吕布必须得知道曹操是个什么级别的对手,正视它。 吕娴在逼他。把他往悬崖下推。 于心境上,这攻心之战,又何尝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唯一把他逼入死地,他才能生出无限勇气,并从悬崖下爬上来。届时才可真正的改变命运轨迹,否则一切都是妄谈,什么也没改变。 “父亲,我,母亲,貂婵,陈宫,高叔父,文远想一想他们,还有这身后的城,户口百万,皆托于父亲之手。”吕娴低声柔柔的道:“父亲若是怕了,我们还能有何指望呢,父亲。” 吕布呆呆的看着她,脸色青青白白的。他需要时间来消化。 吕娴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这场攻心之战,需要时间。吕娴也知道,急不来的。 吕布是有潜力的,他真正的胆气与勇气,从未真正的开发出来过。 吕娴必须要将它逼出来。只有这份孤勇之气出来了,他的父亲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主战将帅。成为一个真正的主帅。 此战,他也可一战封神。 吕布啊吕布,本是战神之名,奈何惧怕,让心境配不上那份天赋之勇武呢?! 这对吕布来说,并不好受。 这是真正的虐心之行。 在城外种地,这场修行才刚刚开始呢。 陈宫来时,见吕布瘦了,而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悄问吕娴道:“主公这是?!” “吃不好睡不好,又吓到了,才至于此。”吕娴便将此事说了。 陈宫默然,随即又为欣慰,喃喃道:“主公若得之天下,必为仁主。” 谁说不是呢。但也要能得天下再说啊。 “熬陈登是熬鹰,”陈宫笑叹道:“而主公这,可是煎心啊。宫便知道,女公子带主公出来城外,真正的意图藏在此呢。这才是女公子的本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61章 我爹是吕布61 吕娴笑道:“总得要叫我父亲配得公台之谋,还有叔父和文远的悍勇才可。” 陈宫欣慰不已。练兵可行,然而,陈宫明白,吕布这煎心之行,才是重中之重。 主帅对于军心的重要性,根本不必言及。 若叫吕布现在这副样子在军中,反倒影响军心不稳。 他总算明白女公子的深意了。 况且还叫吕布吃一番天下农民的苦,他日若居于人上,必怜惜下民,便能少些妄行。 这何止是锻造主帅之心啊,这锻造的是王者之心。 “很多事在于为,光有志向,怎么尽够?!”吕娴笑道:“若不能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心,这场大战,我父赢不了。” 陈宫深以为然,远远的见着有农户前来寻吕布了,略微吃惊,道:“这” “我知道士人讲究礼不下庶民,谈笑间无白丁,然而,我知公台必知我深意。”吕娴笑道:“以往的吕布可曾如此?!” “主公从不如此”陈宫吃惊道。 吕布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了,竟与农户来往密切,不以为耻,反倒笃笃请教种地之法。 “只有接触,才能产生共情!”吕娴道。 “何谓共情?!”陈宫道。 “慈悲。”吕娴道。 陈宫愕然,随即心中涌上股豪情来。所谓慈悲,不正是仁心吗?! 是啊,唯有真正接触了,才能有直观的感受。 对吕布这种人来说,你要他去读书感受这种仁心,他能睡着。 这实践教育,才是真正的打开吕布的方式。 以后吕布若治天下,必然知民生之苦,便会恤下,因为他真的经历过。 此时陈宫已然心服口服了,笑道:“主公有女公子,又有何忧?!” 吕布什么都好。就是玩政治的能力为零。 但凡有一些政治的素养,也不至于落得那样的境地。只是这种能力,天与之的。有些是书读出来的。然而,吕布既无先天的素养,又无后天的培养,政治能力真的差劲的不行。 然而,若说吕布的牌面不好。吕娴可是不认同的。 这两人在棚子里说话,事实上吕布心中忐忑的不行,心境如在地狱一般,千锤百炼似的。 他与农户们说着话,仿佛想象到有一日他输了,这些人,无数的人会如吕娴所说,变成一具具尸体,而且还是被虐杀的 吕布的汗便从背后滑下来了。 吕布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连陈宫来了,都没想起来与他打声招呼。 他坐在田梗之间,看着在田间忙碌的百姓,他们只如蝼蚁,又何辜?! 吕娴真的太狠了,将他丢来这里,叫他直面残酷。此时的吕布三观都是被震碎的。 他参战过的战役,无数。然,从未真正的屠过城,也没有面对过被屠过的城 可是,吕娴每一个字的描述,都把吕布的眼前辅开一个巨大的地狱般的场景。 他真的能是曹操的对手吗?! 这样的一个魔王级别的人物? 吕布此时是茫然而混乱的 吕娴与陈宫说了臧霸的事,陈宫讶异不已,喜极而压低了声线道:“莫非臧霸真有附主公之心?!” 吕娴道:“他这种人,叫他臣服,难!” “不难,他以往是瞧不上主公,然,他看到主公这仁心,这直爽,再看到女公子之谋,也许,会有意外之喜也不一定。”陈宫喜不自胜,道:“果然,还是要女公子出马,自有不同景象。” 吕娴道:“我劝公台还是别抱太大希望。心中有侠气的人,本性都是自由的,不愿受束缚。而世俗士人所追求的名声,功业,于他们来说,根本不放在眼中。他们会怎么选,我也不知。” “便是没有希望,大战来临,他能稍微助点力,于徐州城来说也是好的。”陈宫还是很高兴,道:“尽一分力,与尽九分力,总归不同。” 这倒也是。 臧霸这个人最是不羁爱自由,若叫他尽力,便是用马鞭驱打,也难。总得叫他心甘情愿,他才会真心的帮。 “如果臧霸这个人真如女公子所说,的确是不好收服了,”陈宫道:“侠气之人,功名,利禄,皆视为粪土。不好对付。不过也难怪刘备收服不了他。” “他这样的人,哪里瞧得上刘备?”吕娴笑道:“他是看破不说破。都说刘备是贤人,我看他的贤,还不如我爹呢。” 陈宫也看不惯刘备,不屑道:“他哪里比得上主公。” 便是吕布再差劲,此时在陈宫心里,也不是狗屎了,而是香饽饽。都是被美化了的,过了滤镜的,吕娴听了倒笑了。 “臧霸这个人,有一点,倒是与我父是一样的。”吕娴指了指吕布。 陈宫看着,也笑了,“也许会有意外之喜也未必。” 吕布这个人吧,缺点真的很多,但是优点也多。他不接受时,是真的眼睛长在眼顶上,特别叫人讨厌,可叫他一旦接受了,他心里是没有门第概念的,便是与农夫为友,他也怡然自得,不觉得有什么突兀。不像那些士人的毛病,什么礼不下庶人啊,谈笑间与农夫为耻。 这样的吕布,对那些人来说是缺点,但是,对臧霸来说,也许,他会觉得是优点。 毕竟,臧霸真的不是寻常的战将。那些世俗的标准在他眼里,也是好笑的。 他聪明在于,他心中不屑一顾的东西,在面上,却遵奉为义。 他终其一生,也未有真正的遇到明主。寂寞的很。 便是后来降了曹操,也从未真正的从心底里认同过曹操。 吕娴真的觉得臧霸真的特别有意思,眼底便带了笑意。 陈宫笑道:“女公子眼中真有垂涎欲滴之色。” “这么明显吗?!”吕娴笑道:“如此名将,岂能不眼馋?!只是不可强求,也没办法。”谁叫寻常的办法不能用呢。若不然,她哪怕舔着脸也为吕布去求这个人归附了。 “难怪昨日陈登奚落的看不惯我。”吕娴道:“想是碍了他的眼了” 若臧霸真的服了吕布,只怕陈登要骂天道瞎了眼了。 陈宫哈哈大笑起来。 陈登是私心重,并不是看不出吕布其实也是有本事和优点的,也未必不能看出刘备之雄心。而臧霸却是心如明镜,只是嘴上不说。 陈宫越想越是高兴,叹道:“如此战将,当真可遇不可求。” 若是寻常法子有用,他陈宫也早去见臧霸了。拖也要拖来。 “文远问女公子可已经有退曹之策略。”陈宫笑道。 “光靠一颗仁心不够,还得有能力在战场上占据不败之地。”吕娴笑道:“我心中已有了,只是还未画完,待过上三日,公台与文远,还有叔父再来,我们一并探讨不足。” 陈宫大喜,道:“是,宫也写下了一些策略,想必文远与高将军皆有策略。” “积我们四人之智,足以弥补我父之愚蠢了。”吕娴笑道。 陈宫正想说话,有兵将飞马来报,道:“臧霸又来了,此刻正在军中单挑张将军呢,此番他带了好几个人一并来的。” 陈宫喜道:“又来了?!” 吕娴道:“公台且自去吧。我这,就等着他来。” “女公子这是姜太公钓鱼,”陈宫道:“这主动之事便由宫去,以免被他的人说我们军中失了礼数。”说罢竟是喜色匆匆的与吕布告辞,上了马,匆匆的去了。 吕娴见陈登在不远处探头探脑,却不近前的样子,便笑道:“元龙,何故做那女儿态,学那细作行径?!有话前来说便是!” 陈登气的一拂袖,掉头黑脸走了。 严氏听见,小声劝道:“我儿何故对陈登不敬,他是徐州世族,当恭敬些才是,不然世人皆要道你们父女不敬贤良了。” 吕娴道:“是,娘,我只是与元龙开玩笑呢。” 见她顽心重。严氏也不好再说的,道:“想来陈登也必不与你一个女儿家计较。” 不计较才怪。陈登恨不得驳倒自己呢。 吕娴只是笑。 严氏又道:“将军怎么忧心忡忡的?叫我好生担心。” “这叫忧国忧民之心。母亲勿忧。若无千锤百炼,怎么成就真正的雄者之心?!”吕娴笑道:“他得看看这是他的土地,他的子民,将这些都印在心里,刻在脑子里,片刻不忘,时时不忘肩上的重任,便能改一改那些矫情之行了,这是修行。” 严氏听的似懂非懂的,只能点头,也不多问了。 吕布忙啊,不光忙,心也累。 不过如此,倒没空去想那些春花秋月,悲夏伤冬的心思了。 吕布焦头烂额呢,试了七八次了,豆腐还是点不出来。 “做个豆腐也这么难”吕布对着石磨叹气。他很想放弃。 可是,想了想,又再试试,有些不懂的,也开始想起来去问问农夫的想法和意见了。 吕娴会心一笑。这可是一个进步啊。 没有放弃,还知道问人了。 吕布只是想起来这几日吃的豆饭,实在难以下咽,吕娴告诉他,百姓能吃得上这个,还算是能温饱的。很多都吃不上呢。 嫌口味不好,真的太矫情了,说的吕布不好意思的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62章 我爹是吕布62 后来吕娴一说做豆腐之法,吕布马上要试,说能改一改口味,以后让百姓尝一尝豆子别的吃法也是好的。 吕娴真的觉得,吕布这个人吧,虽然心很小,但并不是吝啬,他真的知道推己及人。 这几天,这豆腐失败多次,倒是一次次的试下来了。 说吕布非可教之材,吕娴可不信。 其实吕布也很聪明的,还知道举一反三。现在还知道推导与反推导了。 以往的他,真的眼界太小太窄,又贪于享受,不思长远,一点点的走向灭亡。 然而,在听了吕娴说过的话,他知道了曹操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后,他还能若无其事的喝花酒,醉生梦死,过了今日不思明日的话,他也就不算是个人了。 事实上,吕布不仅吃不香,睡不好,更是连睡都睡不着了。 以往他不是没想过曹操是什么样的敌人,他只是一直逃避,如今,他却不敢逃避了。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真的做梦了,天苍苍,地茫茫,一条天梯通往天界,他哼哼哧哧的往上爬,这个时候,他忘了周身的一切,他只是迫切的看着通往天道的路。 然而,当他兴冲冲的爬到半空的时候,一道无形的东西拦住了他往上爬的梯子。 他拼命的拍打着那道无形的屏障,然而,无论他怎么拍打,怎么也拍不碎。 明明无形无状无色无味,可他就是再也不能再往上了。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天空的上头,一条恶龙出现了,吕布骇了一跳,只见那条恶龙狠狠的张了口往他身边冲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吕布也越来越惧,那条恶龙突的张开了血盆大口,它的脸突的变成了曹操的脸 吕布腿一软,狠狠的从半空跌落下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摔落成泥。 啪叽死的好难看! “啊!”吕布浑身冷汗,骇的惊叫一声醒了。 严氏也吓了一大跳,忙忙的起了身道:“将军做噩梦了吗?!” 吕布吓的躲了一下,待看清是严氏,清醒了过来,才捂着心脏,砰砰跳了起来,却是口干舌躁,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将军一直心神不宁,可是有心事?!”严氏道:“若是有,便与娴儿商议一二吧,她总能为将军分忧。” “对,对,娴儿”吕布掀了被下了榻,道:“你先睡,我去寻娴儿” 说罢跌跌撞撞的出去了,把对面的草屋的门拍的啪啪响,透着毫无章法的慌张。 吕娴被吵醒,披衣下榻,开了门,见吕布一脸慌张,惊愕的道:“我做梦了,娴儿,我,我梦到了曹操!” “”梦到曹操是什么骚操作?! 吕娴哭笑不得,估摸着说了很多曹操的屠城之事,把他吓到了。 其实吕布真的挺幼稚的,有时候真的跟个孩子似的。反反复复的,也没个有迹可寻的章法。他遵循着自己的本性而活,或是谁说的话对他有利,他就听谁的。这种孩子似的章法,在大人的世界里根本玩不转。 所以,他总是被人轻视,嘲笑。 其实,怕一个强敌,是人之常情,吕布也是人,吕娴深深的觉得吕布还挺可爱的。 古人是很迷信梦境的,吕布不光被吓到了,而且还觉得这个梦很不祥,像是预示着什么。 “娴儿,我要寻人来解梦,这个梦,如此不祥,怕是预示着大战之不祥!”吕布心里很慌,脸色很苍白,抓着吕娴的手,像是抓着了救命稻草。 便是吕娴平时再严,此时也耐心安抚住,将他拉进屋里,点燃了油灯。 吕布两只手一直按在小案上,青筋都出来了,满眼的迷茫和恐惧。 现在的他的确是被恐惧和害怕支撑住了。 “父亲,这个梦,我就可以解,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吕娴道。 吕布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道:“那,那这个梦预示着什么?!” “父亲梦中,不是被恶龙曹操杀死,而是被一道屏障硬生生的拦住了上升的路,父亲就没想过这屏障是什么?!”吕娴道。 吕布愣住了,似乎也忘了怕,呆呆的看着吕娴。 “而恶龙还未与父亲交手,父亲未战已先怯,愣是怕的掉了下来,再无转寰之余地。”吕娴小声道:“曹操这叫未战而屈人之兵,所谓王者霸气,就是这一种。想来许都的底气是很强大的。父亲先往上爬了,只是,却被恶龙给吓了摔回了原形。偏偏,连原形也粉身碎骨了” 吕布脸色由白慢慢的变得胀红了。 他,的确是被吓的不轻。 还未大战,却已是吓的不轻了。吕布很是羞赧。 吕娴觉得这样才好,吕布迟早要面对他内心里最脆弱的一部分。一个战将,强到吕布这样,却有一颗脆弱的内心,是死路。 他的强将心脏真的配不上他的能力和勇武有力。 吕布不好意思说话了,似乎也觉得自己十分不济事,又羞又恼,低着头不吱声了。 “那道无形的屏障叫惧怕,是父亲的心魔,除了父亲自己亲手打破它,没有人可以帮父亲做得到,”吕娴道:“恶龙虽恶,可父亲就没有勇气去屠龙吗?!” 吕布怔怔的看着她,心里粉碎的勇气,一丁一点的慢慢的再次聚集,无形的,一点一滴的慢慢的拼成了一个完整的图形,虽还不稳固,但是他已经慢慢的悟出了一些什么。虽然还是有点动摇。 吕布其实真的有一颗脆弱的心,时不时的动摇一下信念,若是在战场之上,这种缺点真的很要命。 就是俗话说的意志不坚。 吕娴十分温柔,她觉得现在的吕布是需要呵护的。虽然她爹吧,真的很需要棍棒教育,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要呵护着,哄着的。 “爹,我跟你说个故事吧。”吕娴道。 吕布点点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亲生的女儿。 “从前,有一个西方的大陆,那里恶龙一族,常常为祸人间界,人类很渺小,而龙,却会飞,强大,能吃人,人类深受其苦,却无可奈何,就这样人类与龙族一并存活了下来,恶龙越来越凶,渐渐不满足于只吃人了,于是它们开始以摔打人类,看着他们狼狈死去,享受虐杀的快乐”吕娴的声音悠长,在静静的夜里,仿佛将吕布拉进了一个奇幻的世界。 “人类瘦小,孱弱,无能,可是他们有智慧,集以众智,拼以勇武,渐渐的产生了屠龙士一族,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去” “他们集结勇武,拼着智慧,杀了很多的龙。”吕娴道。 “后来呢?!”吕布听的入了迷,紧张起来。 “恶龙觉得人类很难缠,也深知再这样下去,不是人族灭,便是龙族亡,因为它们也想了一个办法”吕娴道:“它们开始腐化屠龙士内部,人类爱色,它们给与美貌女子,人类爱财,它们将收藏的宝山赏与,人类爱权势,它们让他们去统治人类,帮着它们打压人类” 吕布气愤的捶桌道:“怎么能这样?!” “于是越来越多的屠龙士变成了恶龙,他们虽是人族,却比恶龙更恶,他们成了君主,大臣,将军,战将,统治着人类,人类比以前过的更惨了,不光被龙族欺,还要为这些统治者交税,交人”吕娴的语气一直很淡定。 可她说到这里就不说了。 吕布急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吕娴笑道:“史上帝王有贤君,也有恶龙,只是女儿想问父亲,到底是要成为孤勇前行的屠龙士,还是也变成一条恶龙” “成为屠龙士,可能没有助手,只凭一份孤勇,甚至还不会成功,很孤独。他的面前是很多条恶龙,都是他的对手”吕娴道:“可是成为恶龙就不一样了,他可能会享受财物宝珠,美人宝马,成为首席大臣,或是冲锋陷阵的将军,至于底下那些他曾经的人类过着什么日子,又有什么紧要呢?!是不是父亲?!” “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这样呢”吕布喃喃,知道吕娴说这个故事的本意了。他吕布之前不就是这样的人,希冀着得到曹操的赏识,有降曹之心吗?! 可是,听吕娴这样简单的说了一个故事,把真相扒开,竟是如此的难堪。 吕布深深的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过人之处,那么的,那么的胆怯和愚蠢 “父亲勇武,每一个屠龙勇士可能都变成了恶龙,可是父亲若成为恶龙,谁又能容得下你呢?!恶龙惧你叛变,中间的不人不龙的人更是嫉你之才,而人类更深恨于你。便是父亲想成为恶龙,也极难。”吕娴道:“勇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还望父亲思量!” 吕布呆滞的看着吕娴。 要不要冲破那道屏障,打破恐惧,成为一个孤勇的屠龙士,关键在于他自己的决心。 一个天生将才的人,如此胆怯,迟疑,迷茫和疑惑,也是没谁了。 但是吕娴觉得吕布并非不可教的。 眼看着吕布呆滞着回不了魂,陷入思索和迷茫之中,她便不多说了,且叫他慢慢消化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63章 我爹是吕布63 事实上,吕布所要受的教育还多着呢。 做一个要教父亲怎么做王的人,吕娴也是真的很累啊。 可是,吕布但凡有一点点的进步,她都是高兴的。其实内心里也知道,吕布这样的资质,能稍微进点步,也是奇迹。 如同一个学渣,突然进步到中游,老师必定比起学霸更加关注,成就感也不一样的。 吕娴觉得自己穿越到这里,是一步步的要见证着吕布成长的。 养孩子,成就,成长,倒不稀奇。 但是,能将吕布这猪脑教育成正常的人脑,就真的稀罕了。吕娴心里觉得这种感觉竟然不赖。 吕布的缺点真的挺多的。本事多,想的也多,不该想的全想着了,就容易生出退意和胆怯来。 不过胆色也不全算是天生的。 他若有志向,有决心,胆色也是可以千锤百炼的嘛。 吕布三观都碎了,整个人迷迷瞪瞪的,呆滞的回自个儿屋里去了。 吕娴吹熄了灯,关上门睡大觉。 然而吕布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一早起来,这两只眼睛跟熊猫似的,人也迷迷瞪瞪的,但并不妨碍他一早起来就去围着木桩子练了会儿武,就是人沉默了一些,行为倒是如常。 中午的时候,严氏还很担心吕布,因为吕布酒也不爱喝了。 吕布一端起酒,就突的想起来,这些酒,财物,都是恶龙腐化屠龙士的东西,就食之无味了。 这可真是稀奇的不得了。 吕娴也看见了他的变化,心中暗笑,这洗脑还算成功。 也不枉她陪在这田间,天天给吕布洗洗脑子了。 他这脑子是要经常多洗洗,若不然,就容易闲的没事干,或是想得太多,生出无数的事端来。 “将军,为何一直闷闷不乐?!”严氏担心的不得了。 “没事,我只是在想事情。”吕布安慰道。 严氏虽心中疑惑,但也没有再追问,只是越发心疼吕布了。 “父亲明白为何我要带父亲来田间了吗?!”吕娴笑道:“看看这城外的天,在城里呆久了,视野变得狭隘,人也变得骄奢,而在城外,天空海阔,人脱离那些享受之物,才能回归事情的本源,思考更多的人生,并直面自己的缺陷。” 吕布刚来时是真的很不喜欢这里的一切,勉强忍耐下来的,可他现在却是真的心安着呆下来了,道:“娴儿良苦用心,为父都明白。这里挺好,为父要好好想一想,好好的想一想。” 他抬首看着天,道:“为父只觉以往心中一阵空茫,对未来一片混沌,这些日子,竟是清晰了许多。以往那些日子,却是真的白活了。好在现在为时未晚。” 吕娴看他这样,是真的放了心。吕布的心是稳了。 学会思考和反思了,不错。 且说关羽进了徐州城,悄无声息的挤入了人群,跑到一旁书肆中去了,说是书肆,其实不像后来朝代那样有屋有瓦,有规整放书的书架。 反而只是盖的一个个草棚,挂了席子,很是简陋,草棚底下是些简单的桌椅板凳,里面也有粗陋的茶水,并非贵地,然而却是人山人海。 这年头书帛珍贵,自也不可能摆放在外头,而竹简之物,买的人自也少,多少世家都有自家的家族书藉传承的,无需在外买。 然而,既便如此,外面书肆的书也是极为珍贵的,都是放在里间小屋。 便是这般的一个简陋的不行的书肆,里面也是坐满了人,站稳了人,人挤人的,无处下脚,只因里面有说书先生在说书,说的正是诛董卓。 这个年代,平民认字的极少,但并不妨碍他们知礼和门阀的阶层不可跨越,虽买书的不可能,但,听书的是真的极多。 这是这个时代唯一的娱乐。 说书先生那一张巧舌,当真是好生厉害,说的荡气回肠,爽点满满,满嘴皆是英雄气概。 “话说,董卓一入京,可谓是人号鬼哭,兵士带甲入城,见人就砍,见鬼就杀,便是鸡犬也不留,抢掠,奸掳,无所不为,民怨沸腾,视律法于无物” “更是将满朝文武玩弄于手掌之间,温侯与司徒王允心中甚为愤怒,然,董卓手掌雄兵,天子又在其手中,二人少不得一时按捺下来,忍一时之气,以待时机” 书肆茶馆之中,听书的可谓是听的惊心动魄,魂牵梦萦一般入了迷。 关羽却是嘴角抽了抽,脸都黑了。他真的觉得,这是吕布的伎俩,洗白自己的伎俩。明明当时的吕布只是为了争权夺利,哪有什么为民怨愤之心?! 他待要发作,却知这是徐州,少不得忍住了。 他往周围一看,见周围的百姓似乎都信了,一时气闷不已。 他甩开草帘子出来,脸色很是难看。 “啪!”里面一声惊堂木响起,很是惊骇,只听说书人道:“若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这个时代,只有民歌,歌谣,民间还没有这种说书的形式,一时把听书人的胃口吊的满满的,纷纷抱怨道:“又卖关子了,今天就不能多说两节?!” 说书人陪着笑,道:“明日再来听,明日来,多买几碗茶喝” 听书人哭笑不得,道:“行,就知道赚润嗓钱” 说书人卷了东西往后屋去了。然而听书人却没散,纷纷道:“这董卓当真残暴不仁,难怪温侯如此恨他,当年京中的百姓也是手无缚鸡之力,可怜啊” “倒是咱们徐州,安稳些,陶州牧在时,体恤我等,刘使君在时,也十分仁德,如今温侯主事,倒也体恤良多,温侯真的很厉害” “”关羽心中已然有点不妙了,见徐州人真的被这种东西洗脑了,他的心里只有愤怒。 “说起来,温侯真的没有这样杀过人,进了城中,也从来没有像董卓这样见人杀人,见鬼杀鬼,” “董卓是真的残暴,听说书人说他死的时候,京中百姓拍手称庆,在他腹中点烛燃脂” “又吊胃口了,这个说书的” 关羽心中气闷。这个高明啊,没有明夸吕布一句,然而,却处处说的都是吕布的优点。 用了一个垫底的董卓,反衬着吕布的大仁大义。 用了一个诛董卓的功劳,把吕布衬成了英雄。 那三姓家奴,能是什么英雄?! 关羽在城中到处走了走,发现有不少这样的书肆,整个人都是闷闷不乐了。 忽闻前面有敲锣打鼓之戏台,他忙急趋上前,挤入人群之中,看着台上开嗓喝了。 又是诛董卓。 这个吕布当真无所不用其极,竟然想到了这种法子来洗脑,振奋人心。 明明昨日来,还因为檄文而恐惧的百姓无比的多,然而今日不知怎的,说的人越来越少了。 难道都被吕布的英勇无敌洗脑了吗?! 台上扮演董卓的人大腹便便,眼如铜铃,瞪人之时,犹如豺狼一般,指着台上扮演九尺男儿的吕布,喝道:“我儿为何叛我?!” 正演到惊心动魄之处。 只听吕布执戟,对着董卓道:“布屈身下从,侍贼作父,为的便是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为的更是为天下,为天子诛董贼!董贼,且看死!” 底下的百姓看的目不转睛,心都提了起来,为这紧张的气氛瞪大了眼睛,大气都不敢出 “”关羽嘴角一抽,真杀人的时候还这么废话,不是傻缺是什么?!可见这就是吕布所做的一场戏,洗白用的。 关羽心中更气闷了。眼见周围百姓挤挤攘攘的,伸长了脖子拼命往前看,恨不得把眼睛瞪到台上去的样子,他愤愤的出了人群。 牵着马,好不容易走到府衙前了。却看到那里更是有很多的士人壮士在。 关羽心中好笑,难道府衙也在宣扬这种东西?天下的壮士英雄豪杰,还有士人谁会信?! 他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去听。 只听府衙前台阶上站着了一个人,不是许汜又是谁?! “尔等可还记得初平四年曹贼东征陶州牧时屠彭城,傅阳,取虑,瞧陵等事乎?!”许汜一脸痛心疾首道:“曹贼深恨徐州,与陶州牧更是有杀父之仇。虽曹父之死,实不是陶州牧有心之失,然,曹操并不管这些,他一旦发兵前来,岂能放过我等?!除了拼死抗挡,还有何路可走?!若尔等还盼着曹贼大发仁心,能饶过徐州父老,还不若趁早离去徐州避祸,也不枉他日曹操破城后,屠人无数,血如水般流过河水,入于东海” “”关羽无话可说了,显然没料到,这也是洗脑。 洗脑着他们别痴心妄想以为曹操能放过这里,逼着余下的人,不舍徐州的人,能万众一心,共抗曹操。 原来如此,原是如此! 当真是每个毛孔都在渗透了。 许汜这话一出,底下诸人顿时便想起来了,一时之间脸色微白,议论纷纷。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于曹操来说,他本就不可能放过这里,如今檄文一出,曹操必深恨,来之必鸡犬不留!”许汜朗声道:“温侯有令,倘若惧曹操者,不敢战者,现下便可离去徐州,城中兵马必定不拦,还会护送城中诸人与家眷离去,还望诸位思量,早做决断,曹操兵强马壮,一见檄文,必速发兵来,当早去早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64章 我爹是吕布64 底下有人白着脸道:“我等家业皆在于此,岂能擅离?!若不离去,何能守?!既已知不可抵挡,为何还要发檄文,激怒曹操?!” 许汜道:“尔若寄希望于曹操怜惜我等性命,倒不如支持温侯退曹操,曹操何人?枭雄也,既是枭雄,何以存乎百姓,存乎仇者?!寄希望于他,当不如早早离开徐州,尚可有一条生路。而我等却希望在座父老,士人,壮士,若对温侯有信心,有钱财者,支持兵事,有才者,助我府衙,有勇武者之壮士去投军报效,不为温侯,而为此城百姓耳!以汜看来,此,方为正道!” “温侯能退曹贼乎?!”底下有人喊道。 许汜道:“壮士问的好!君不闻温侯诛董卓乎?!试问董卓可谓豺狼否?既能诛卓,何不能退曹?!” “然,温侯退守此一隅,曹兵势大,如何能退?外无有援,若被围,必败!我等岂不是坐等祸从天上来?!” 许汜道:“温侯已与刘使君结下盟誓,以为外援,必能抗曹!” 关羽心中咯噔一声,脸色更难看了。 底下诸人果然议论纷纷,打退堂鼓者有之,欲离徐州者更多。 而有些却不舍家业,被迫在此守者也有之。只有一小搓人,对温侯有些信心。 只是吕布这些年太狼狈,一路被人从京中赶到了徐州,这样的人,对他有信心的,实在太少了 “若寄希望于温侯退曹,依我瞧,倒不如放弃这样的侥幸,天下谁人不知温侯有勇无谋?而曹营帐下能臣将相无数,何以抵挡?!”底下有一士人道。 许汜也并未辩解,只道:“温侯也知各位父老对他无有信心,因为叮嘱汜,务必要告于诸位,若有现下离徐州避祸者,皆不会拦,并且还会派兵护送,他日退曹以后,尔等也可回来,家业分毫不损。徐州城,去留随意,只看众位之志!” 随意去留?家业不损?!军中莫非不贪民财?! 一时之间,议论声更大了。 许汜道:“若有留下者,温侯也许诺,必与尔等,此城共生死,一不弃城,绝不让曹操屠杀百姓,二誓死不降!温侯有言,不负百姓父老乡亲,温侯虽不是徐州人,然为将者,为一方将,便为一乡主,绝不辜负城中父老,绝不轻易弃城。护万民,护天子,是温侯不移坚贞的志向。若弃城,怎么对得起在许都的天子?!” “可温侯一直以来,也一直轻于弃城,无执守一方,从京中一直被赶杀至此,我等,实虚心不敢深信!”有父老族耆道。 “温侯愿与徐州人立下泣血誓书,父老不叛温侯,温侯至死不负徐州乡老!”许汜道。 底下人开始声音更大的说话了,彼此交头接耳。 许汜亲安排小吏开始组织,道:“若要走的,在此登记一下,有多少家当需要的车马等也要说一声,也好军中统一安排护送!此去,温侯真心祝愿诸位平安,他日退曹后,诸位也能平安回来,相互祝福,不负生死一场!” 关羽看着人群中吵嚷的人群。 吕布这是在收买人心。叫人去留随意,不设条件,便是让人心服心安。 而愿盟誓血书,便是征服人心的第一步。 大战前夕,若是与徐州人生死与共,并且,绑在一起,真的退了曹以后,这徐州人就再也不会念及陶谦的好,以及刘备的好了,而是只会认吕布。 到了那时,整个徐州,才真正的姓吕。 此谓攻心之战,真是步步为营,步步算计。简直把人心算到了极妙之处了 府衙前对义士壮士与士人乡老施以恩义仁德,而在讲书人和戏台上却宣扬着吕布的英勇。 关羽的心一阵阵的沉了下去。 看许汜如此自信,想必吕布必已有退曹之策,竟然说的如此笃定。 关羽此时也真的开始替刘备忧心了,他此时此刻才真正的感受到了刘备的不安和忧心忡忡。 此生死大战,是退曹立威之战,是洗白征人心之战倘若退曹,吕布收获的又何止是徐州区区一城?! 当名震天下,震慑诸侯,并立诸侯之间,令人闻之变色,当征服天下人心,并洗白获得诸多的士人真心的维护。 所以吕布不会让自己输。这是他重启争霸征途的战事。 曹操是一个靶子,他吕布需要这个靶子,重新以英雄的形象站到天下人的面前。 所以,尽管全天下人都在说徐州鸡蛋碰石头,尽管全天下诸侯都可能笑吕布在痴人说梦,蚍蜉撼大树,吕布都不能退。 檄文一出,其势已成。攻守之势已显。无路可退! 而刘备却是被迫绑上这场宣誓的。 关羽此时心中已然明白形势,现下唯一疑惑的只是,吕布何德何能,以为自己必能退曹操?! 若不能退守,身死城破事小,死后之名,犹为天下人笑,岂不可悲?! 如果不是吕布有此自信,那么,便是吕布那位让哥哥如此忌惮的女公子的谋略了?! 关羽正寻思着是先回小沛,还是再探一探徐州城中人心所向时,却见有几匹马迎面走来,打眼一瞧,不是臧霸还是谁?! 关羽忙退出人群,上前道:“马上可是宣高?!” 臧霸与诸人都停了马,细细一瞧,不是关羽还能是谁?! 臧霸便下了马拱手道:“原来是云长,云长怎的在此?可是也来挑英雄榜的?!” 关羽道:“来看檄文,宣高可是为挑英雄榜而来?!” “正是,英雄榜刚出时,倒无有人来,自昨日檄文发布,今日军中多了许多义士,诸多壮士前去从军,想来天下无名英雄尚多,若能参此重战,成则也可名震天下了,因而今日很是热闹,这才耽误这诸多功夫”臧霸笑道:“不知云长现下何处去?!” “准备回小沛,”关羽笑道:“宣高此何去?回吗?!” “我正打算带着几个兄弟去见一见温侯。”臧霸笑道:“前些日子,多谢使君送来的粮草,霸感激不尽!” “不值什么,宣高不必放在心上。”关羽道。 “值此大战前夕,这些粮草可帮了大忙,霸都记在心上了,如此,温侯,使君,我们三方合力角逐,曹操便是来,也未必能讨得了好!”臧霸笑道,“而云长也终能有长名天下的机会!” 关羽脸上一僵,万没料到臧霸竟会这样说。 这是何意?莫非以为刘备送粮草是为了吕布能破曹吗?! 一时之间关羽竟不知道臧霸是在装傻,还是真心的这样认为。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妙。 若是装傻,便无视了兄长的示好,若是真心,吕布便真得了臧霸的助力。 关羽心不住的往下沉。 臧霸是何等通透之人,岂能猜不出他心中所料。 关羽轻笑了一声,道:“既宣高去见温侯,羽也去拜见一回亦好。” 臧霸笑道:“那便并行,请!” “宣高请!”关羽笑着,与臧霸一并上了马,道:“所谓义士,今生所求,不过是知己兄弟,宣高如今既已有此等交心的兄弟,何不求得名扬天下?岂可安居于琅琊?!” 臧霸身后孙观等人互视一眼,只装听不懂。 臧霸笑了笑,道:“不及云长走时运,遇上明主,刘使君待云长与翼德,与其说是主臣,不如说是兄弟,这等的义气,也令宣高羡慕,这等机遇,可遇不可求啊。” 关羽道:“若宣高不嫌弃,羽与兄长也视宣高如手足,我等若得宣高这般的大材,共同图谋大事,岂不快哉?如此方不负来人世走一遭。” 臧霸笑道:“我与这些兄弟都自由惯了,不堪束缚,也无长志,只愿在琅琊自由自在些,多谢云长与刘使君美意。” 关羽笑道:“也罢,人各有志。如此,便不可强求了。” 他今天说的话直白了些,也急切了些,然而虽冒失了试探了些,但心却一直在往下沉。 他觉得臧霸总是来徐州,又偏要去见吕布,很不对劲。 嘴上说着爱自由,然,以臧霸之才,怎么可能不爱建功立业。 他在等什么?! 臧霸这个人与关羽,或其它战将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与正统战将相比,他更不羁和自由,天性散漫。 然而,若论战役,他的才能不输任何人。 他只是在等,等一个真正交心的主公或兄弟。 然而他的志向,并非只是为建功立业,他这个人太散漫,一向视此为粪土,所谓功业,不过是百年后的一捧黄土,他并不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恰是在征途过程中的快意与交心。他与关羽等人格格不入,甚至于他来说,他与这个世道更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服从刘备,他与赵云有着本质的区别,赵云若是龙马之才,那他臧霸便是野马不驯之野。 臧霸是看透了刘备的,也不过是以仁义表皮的功名利禄之辈而已,对于曹操,他更是明白,原本也是瞧不上吕布的,可是如今却不一样了 因为这个世道,多了一个吕娴。如一只误入战场的蝶,搅的徐州变了天色,终有一日,天下也会卷起一场风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65章 我爹是吕布65 臧霸自问看得透这所有人的肚皮内的心,然,却看不透这位女公子 臧霸笑道:“霸与张辽将军连战几日,却半分便宜也讨不得,张辽将军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张辽若此,想来温侯更善战!” 关羽听了,拧了下眉头,道:“想张辽将军也是世出难得的英雄,却屈于吕布之下,甚为可惜。吕布此人,虽勇,却无谋” 关羽摇首,继续道:“更是光芒太盛,将手下诸将遮的半分无光,世人只知吕布,何人知张辽?!张将军何必如此委屈自己屈身下从,还不如另择明主。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 臧霸知道他故意这么说,想赚自己的意见罢了,便也笑道:“霸观文远非有不甘之心,想来,定也是折服于温侯,甘心下从服之的。” 关羽蹙了眉,道:“张文远眼神不太好。主将之人,如人之首,首若失,四肢何用?!迟早要败。” “哦?云长以为,徐州必败?!”臧霸道。 “檄文一出,天下侧目,”关羽道:“吕布实非能抗曹操之人。” 为了慎重,他还是补了一句,道:“至少现在,羽还未看出来。” 臧霸不置可否,笑着道:“檄文一事,确实天下侧目。”可不就把他给赚的来了一趟又一趟? 他原本也是与关羽一样的看法的,可是昨日听了吕娴所言,倒是生出无限的好奇之心。 他想知道,吕布到底凭恃的是什么底气。 别看关羽贬低吕布,其实,他来了徐州,目的是什么,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的事而已。说这些,不过是为了刘备而已。 且说今日貂婵给吕布送来了很多华服,她太了解吕布了,怕他在城外呆久了要毛躁易怒,加上吃不了苦,所以不光送来了美食,还送了美衣,都是他以往的风格。 然而今日的吕布,却是正在深刻的重整三观之时,见这些衣服,便叹气道:“我不穿,穿了这些,会变成恶龙” ???貂婵一脸懵逼,看着严氏,严氏也摸不着头脑呢,道:“可能是将军这几日见到民生之苦,于心不忍吧。这些且放着吧。将军日后去军中,少不得要备着的。” “也好。”貂婵应了。 问严氏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的,貂婵向严氏请了安,便到了吕娴这,与她说了些做衣被的作坊的事,又笑道:“近些日子女公子又怎么摧残将军了?!怎么感觉将军性情改了不少?!” “摧残?!”吕娴哭笑不得,道:“貂婵说的我像是辣手催花的混帐。” 吕布爱美,的确如花。貂婵竟被逗笑了,见她依旧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反倒是放了心。看来是没出大问题。若不然女公子也不至于如此轻松。 “没什么大事,我爹不过是受了点小刺激而已,还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放心吧,我会慢慢来的,不会让他一下子接受不住。消化不良。”吕娴笑了。 貂婵放了心,又道:“自檄文发后,城中很多非议,但许太守说,一切尚在可控范围之内,都在女公子预料之内,并没有脱离把握,他叫我传信让女公子放心。还说,近几日,来城中打探的人不少,其中包括张飞和关羽,臧霸等人。另还有些袁术的人等各方势力。” “看来许汜做这个太守很合适。”吕娴笑道。 “宣传也很卖力呢。”貂婵笑道。 “宣传这件事,一定要进入基层,我爹这种名声臭大街的人,要想在士人中洗白白很难的,但是进入基层就不一样了,会有意外的大收获哦”吕娴笑道:“这正是所谓东边无雨西边雨,总有一枝花儿迎面开。” 貂婵笑的开怀,道:“其实妾身也没料到,将军能争取到父老的好感。若是徐州上下同心协力抗曹,何愁曹操不退?!” 貂婵以为,吕娴真的很会攻心。 退曹是其一,攻徐州人心才是她的本意。她实在太善于捆绑了。 她要万众一心,她更要与吕布捆绑在一处共患难过的万众一心。 她更要在此为跳板,有更高格局和辅张的谋略的更广阔的攻心之图纸。 退曹只是过程,从来不是她真正的目的。 旁人都以为檄文退曹,是吕布所谋的目的,一大步。然而,她的眼界早已经透过这件大战以后的整个大格局。 行一步,图的却是百步,千步。其手腕之高超,眼界之高远,便是陈宫,也不能及。 貂婵看着她很是濡沫,还有钦佩。 世人瞧不起父老的能力,可当这些,都凝聚成一股绳,总有一日,会爆发出更大的力量。这就是民心所向。 而现在,吕布需要积聚这些,不负这些信任,并且建立威望,直到有一天,这些,才是真正的成王资本。 战场上的胜固然重要,然而想要坐稳江山,需要的不仅仅只是战场上的胜利。 貂婵看到了她身上更多的可能,也看到了吕布更多的潜能。 吕娴看着外面的吕布,对貂婵道:“天下百姓所求的其实不多,苍生所求不过是靠天吃饭,可是偏偏人纷争不断,叫他们安心的种田生活也极难,人所生,所求者,不过由己,随心所欲,然,有才志者,尚不能随心所欲,更何况他们了。不图我父为他们做什么,他们从不奢望人上之人能够怜惜他们,唯一求的只是一份安稳,一份安心。我父,若能结束战争,便是最大的慈悲了” 结束战争?! 貂婵心中微震,她看向外面的草舍,是啊,上位者何曾为他们做过什么?! 百姓们也从来不敢奢望过,他们唯一所求,只是天下太平。 所谓慈悲,原来是这个! 吕布做不了佛祖,更无有多少慈下之心,然,若能结束战争,稍免些税役,天下人自个儿就能将自个儿的日子过好,何须上位者去抚助些什么?! 安居乐业本身,在这乱世,又何其难也! “历来乱世征战,若能结束战乱,保得几百年太平,便已经是大恩赐!”貂婵感慨的道,“所以虽不如仙人慈悲,然其功,也不亚于神与仙者。” 吕娴笑道:“貂婵可更要为此尽一份力。” 貂婵便知她是话里有话,便道:“女公子但有吩咐,妾身断无二话!” “这片土地上,势力纷杂,间者不知几何,而我父手下间者实在太少了。”吕娴道:“我想要貂婵与高叔父一并培训些间者,以佐我父之用。” 貂婵略吃了一惊,道:“女公子,军中有斥侯,非我不愿,实不能也。” 吕娴笑道:“军中是有间者,然,间者一系何其庞大,小到军中斥侯,兵卒,中到使者,美人,上至达官贵卿,天下名士,侠者都可为间。军中间者有时候是不够用的。我所想要的,是间者遍布天下群雄,为徐州传递各方消息,而现在的人手远远不够。貂婵不拘何人,或是仆奴,或是哑聋,或是乞丐,只要可用,都可以用,他日到了各方,入了各府中为仆,刺探消息。” 貂婵听的心砰砰直跳,道:“我,我行吗?!” 吕娴笑道:“若论用间,貂婵何须自谦,貂婵实为间者祖师也!” 貂婵听了噗哧一笑,嗔了她一眼。 是啊,当年计杀董卓,貂婵之功,不亚于吕布,所用计谋,技巧,时机,心态又何在吕布之下?!只不过一个是见血的刀,一个是无形的刃。 她若为间者师,什么间者培养不出来。 “我要的不是大谋大略大间者,而是润物细无声的细枝末节,就像拼图,零零碎碎,总能拼成一个完整的地图出来。”吕娴笑道:“功业一事,仅凭几人,何以知晓?!与其信功业是英雄创造,我更信更多无名英雄的力量。貂婵,你可愿做这无名英雄中的一人?!所立功业,便是终生终世,也不可为世表,你可甘愿!?” 貂婵正身肃色道:“妾身愿肝脑涂地,绝不负女公子所托!” 吕娴笑道:“一切尚拜托貂婵选人了,一切皆要机密行事。高叔父心思更为缜密,你们二人配合,定无间。他日这些间者如网一般撒出去,定能织一张天罗地网!” 貂婵笑道:“是。” 她看吕娴的眼神更亲密了。 女公子从不小看自己一介女子之身,便是吕布,也看不到她美貌之外的品质,可是女公子都看到了,而且还发掘了。 “只是要辛苦貂婵。身兼多重任。”吕娴笑道。 “只是苦身,哪及女公子劳心?”貂婵笑道:“城中还有人笑女公子与将军在此躲懒,这种懒,如此累心,哪里懒了?!” 吕娴听了笑,道:“若是真能躲一躲,便能清闲,懒惰下来,我倒是愿意躲这一回懒。” 貂婵略有些心疼她,道:“女公子未免太过累心,也悠着些吧,一切事都急不来。” 吕娴确实累,别看她整天笑嘻嘻的,人也不去军中,只守在这,其实脑子真是片刻都没歇下来过。 她笑道:“我们齐心协力能把外面这头大蠢驴给训出来,以后能不拖后腿,就算是大功一件了。” 貂婵听的噗哧一笑,道:“仔细将军听见又要暴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66章 我爹是吕布66 吕娴笑道:“檄文发出,天下人共笑吕布,只怕是要笑掉大牙。且叫他们先乐上一乐,再跌破他们的眼!” 左不过是笑一介蠢夫吕布,竟然想与曹操为敌。不过笑的越欢,以后才越有趣。 貂婵感慨的道:“古今脂粉多少,与男子周旋不难,难的是与他们称兄道弟,得他们敬重。脂粉虽多,然,做到女公子这般的,却绝无仅有,便是貂婵也脱离不了一个以色成事的名声,古今脂粉虽多,但论英雄者为女公子一人尔!” 吕娴听了一怔,见她说的真情实意,道:“怎么敢担虚名?我与貂婵比起来,尚且不如。所能为者,不过是凭着我爹罢了,在我看来,不过是拼个爹的好处。” 貂婵听了好笑,正想说话,外面从者兵士隔着帘子道:“女公子,臧霸与关羽众人远远的出城过来了。” 貂婵便道:“那妾身先回城了。间者一事,貂婵会与高顺将军商议,机密行事。” “一切劳你与高叔父配合。”吕娴道。 貂婵起了身,又道:“近日城中来往多起子人,想来袁术派来刺探消息与军情者甚众,妾身怕他们其中混有刺客,倘知女公子与将军住在城外,万一” “无妨!”吕娴道:“不是我自负,只要不是被围,我父之赫赫威威,谁能困得住?!区区几个间者,不在话下,况且陈宫多有派兵士把守,碍不着的。” 貂婵还是不大放心,道:“倘若有异,可燃烟火,城中也好来接应,女公子与将军和夫人是万万不容有失的。檄文一事出,只恐有人会兵出险招。况且,张飞尚且会扮演山匪抢将军的马匹,刘备被逼急了,焉能不再想夺回徐州?!女公子切不可大意。” 吕娴心中一暖,看着她担忧的小脸,笑道:“放心吧。我父再不济事,勇武之力是有的,不是他自负,也不是我自傲,若是连我父连这个都没了,这徐州的确如天下人所笑,守不住,抗不过曹军。” 貂婵见她心中有数,便知她别有打算,怕是想要钓鱼,钓外面的臧霸,以及一些魑魅魍魉。 “看来女公子是知晓臧霸是为女公子而来。”貂婵不禁失笑,道:“听闻臧霸在军营之中与张辽将军斗的酣,骂的畅快,来了这儿的那一日,却未发几语。今日竟还与关羽一并来了,倒也是罕事。” “这个臧霸,很有意思。”吕娴笑的意味深长道。 貂婵知道此人勇不在张辽之下,只怕其慧,更不在诸将之下,看他行事作风,倒是见人说话的,并不莽撞。 “张飞尚面粗心细,臧霸更远胜张飞。”吕娴道。 貂婵看她一副眼巴巴的馋的紧的样子,便笑道:“若将军再添一虎将,更为美。” “只看天意,不可强求。”吕娴送她出来。 貂婵去与严氏告辞,见吕布又在推磨了,便忙也去告辞,又听他默默叨咕着在数数,便笑道:“将军何故数数?!” “磨性子。”吕布道:“你且回吧。我磨的不是豆腐,是性子呢。” 貂婵便知道又是吕娴折腾吕布的促狭劲了,便是一笑。把吕布看直了眼。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吕布在此呆了好些时日,穿的是粗衣,吃的是豆饭,粗陋不堪。再加上入眼的都是农夫,乍一见貂婵,便忆起当日之好来。 便有些不舍貂婵回城。 看二人默默传情,吕娴见了好笑,道:“爹,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且忍耐忍耐,再磨磨性子如何?!” 貂婵听了胀了脸,忙上了马车,道:“我且速回了。改日来看将军与夫人。” “貂婵快回吧,”吕娴笑道:“省得我爹眼眶子掉出来,魂儿都丢了。” 不光吕娴笑了,连严氏也在屋内笑了。 貂婵嗔了一眼吕娴,忙让马车离开了草棚。 吕布眼巴巴的看着马车离去,吕娴心中好笑的不行,进了屋对严氏道:“中午煮些肉吃,省得外面那头馋坏了。” 严氏瞪她,道:“说什么浑话?!还敢打趣你爹了。” “行行行,我不说。”吕娴笑道:“不过我这是为爹与母亲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嘛,若是母亲能再有孕,家中,也是有一桩好事儿。” 严氏红了脸,瞪着她道:“你也不怕你爹恨你,貂婵怨你。万没有这般拆散痴情怨侣的。” “母亲竟不吃醋?”吕娴笑道,“要不我再把貂婵叫回来?!” 严氏见女儿打趣自己,已是薄红了面,道:“你这孩子!” 吕娴见她脸皮薄,完全不如自己这个跟闺蜜开车腔开习惯了的,便笑道:“我这也是为父亲着想。之所以将他拖出来,真的是为了磨磨我父的耐性。在家里,他只会自怨自艾闷头喝酒,若不然就自矜自傲,心生狂妄,行事作风奢靡,不思进取,或是摇摆不定。如此关键之时,人人都需振奋,若见他这般的不济事,底下人更是无所适从,岂不乱了人心?!所以,我父不在城中,是真的好事,待他定了心,再回军中安抚人心,更事半功倍。” 严氏听这些也不大懂的,闻言便只是点首,并不发表意见。只是看着吕布日日不是练武,就是下田,要不然就数数磨磨,做这些粗活,实在心疼,只是这话吧,被吕娴堵着实在说不出口,只好道:“也不知这豆腐何时才能做出来,日日吃些豆糊糊,实在可怜。” “所以才让母亲中午煮肉嘛,省得爹馋的慌”吕娴笑道。 严氏听的又恼又羞,见她说话现在处处机锋,字字话里带话,一语几关,便恼的不行,抓起手上针线便往她身上丢去,道:“你这破孩子!” 吕娴一躲,一溜烟的带上门出去了。 老嬷仆一笑,道:“女公子尚还是孩子心性呢。” 严氏胀红一张脸,呸道:“在男人堆里混久了,浑话连篇,竟连爹娘都打趣起来了!不像话!” 老嬷仆忍俊不禁,笑道:“只恐女公子投生时,生错了性别。” 说到这,也正是严氏愁的事。她愁吕娴这样子,怕是嫁不出去了。 吕娴站到田陇之上,见几人骑着马悠悠的往这边过来,远远的瞧着,不是臧霸与关羽又是谁?! 她可真是又不得闲了。都是有备而来。 当初逼刘备盟誓,其实只是场面上的事,刘备一有机遇,一定不会遵守这盟誓,当然,吕布也不打算遵守,所以只有歃血,并无盟书。为的都是心照不宣的后路。 吕娴是打算将刘备虚供着,可没真打算一直供着。 至于徐州,嘴上说还,到底还不还,何时还,不好说嘴,从嘴到行动,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其实政治也只是套路,这套路,都是刘备与吕布心照不宣的事。 然而,关羽又来想来刘备此时的心情怕是火烧灼心一般,不能平静半刻了。 一想到此,吕娴便不厚道的笑。那刘备也有坐立不安的时候,倒也好笑。 吕娴对吕布道:“爹,瞧,财神爷来了” 吕布一脸懵逼,道:“什么财神爷?!” “关二爷,很招财的,多拜拜,有利于得财。”吕娴笑道。 ???吕布更听不懂了,他起身一看,可不正是臧霸和关羽吗?! “他们怎么一起来了?!”吕布哪里知道这里面的机锋,自然不可能想太多,甚至还丢下磨,亲自去迎了。 吕布政治能力和素养确实是差。 不过吕娴倒也不会丢失信心,政治能力差点,也没关系啊,以后多读点书,知道套路就行。 吕娴笑着也跟去迎了。 严氏见有客来,忙亲自准备茶水之物招待。 且说袁术离徐州甚近,檄文一发,此事便火速的先报到袁术帐下去了。 旁的远处诸侯尚还未得信,然,既便如此,也将袁术给惊着了。 他火速的召集帐下谋士来议,一时之间,袁术军中竟是乱糟糟的,众人心也砰砰直跳。 “吕布疯了。这个无谋匹夫,发此檄文何意?!以卵击石乎?!”袁术坐不住,脸色不太好看,他万料不到,没等到吕布送女前来,连使者来道歉也未曾等到,等到的却是这个惊天的消息。 当下,不光众谋臣来了,连战将们听闻了消息也都来了。 见袁术面有怒色,诸将却笑道:“主公何忧?!这吕布实是狂傲不知天高地厚,他发此檄文,正好激怒曹操,曹操本欲图布,见此文,岂能不来,既来,必灭吕布。末将等还要恭喜主公呢,不费吹灰之力,能灭吕。” “是啊,是好事啊,”诸将见袁术忧心忡忡,不解的道:“既是好事,主公何故忧色重重?!” 袁术心中不定,他能坐镇淮南,若说他没点子身为群雄的直觉,他是做不到这一步的。当然政治觉悟和能力是比不上曹操的。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见袁术沉吟不语,首席谋臣杨弘道:“主公可是忧心吕布有所依恃,才行此以卵击石之举?!” 吕布若没底气,以他的胆色,他敢发这样的檄文?! 曹操本欲图吕,如今吕布此檄文,本就是火上浇油。吕布不怕吗?!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67章 我爹是吕布67 这话却是触中了袁术心事,袁术颔首,道:“吕布无信失义,术深恨吕布背弃婚盟,本欲发兵击之,然,一担心曹操,曹本就有欲令我与吕布,及刘备相斗之意,更视此地几为他囊中之物,若发兵,倒便宜了曹操,趁了他的意。二是吕布竟与刘备有了盟誓,让术忧心他们二人只恐图我,三是此檄文,尔等细看,左一句忧心天子,右一句当日之功绩,表着自己对汉室的忠心,更是将军旗都改成了汉室,如此昭昭,我若击吕布,便几有叛逆不臣之心,此时此刻,术虽深恨吕布,却不能发兵,只恐吕布倒打一耙,说术助曹操,欲行不轨,为反臣,那术岂不是成了天下诸侯共同可击的耙子?!” 诸将一听,背上也出了汗,听袁术这么一说,这吕布此举的确甚是高明。袁术虽有称帝之心,然而对成为天下人的靶子,他真的没这种兴趣冒这种头。他就算要称帝,没有人出头共诏诸侯,倒也罢了。但是若是有人起头,在打曹操之前,以他先为靶子练练手,岂不是讨来的祸患?况且袁术与吕布地盘太近了。而其它诸侯未必没有分一些地盘,把水搅混的心思去助吕布。 “此乃一箭几雕之计,只不知此计出自何人之手,倘若是陈宫,便是真心的想陷诸侯于不义,只怕不光主公恨吕布,其它诸人都恨吕布,他这一檄文,是掐蛇之七寸之本意。”杨弘道:“叫我等不敢轻妄动!” 纪灵道:“杨大人是说,吕布此檄文,并非是为了召集群雄?!而是,叫我等无法助曹,观战之意?!他小小的一个徐州,凭着吕布一人,何以抵抗曹操的大军?!” 这正是袁术心里千转百回,不得思解的一个大问题。 此檄文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 以吕布这个名声,檄文的事,也只是明面上的号召,召诸侯共击曹操,哪个肯听吕布的?! 真听了这个三姓家奴的,才是笑话。只怕吕布也知道没人肯听他的。所以这个目的便不是檄文字面上的意思。 这檄文真正的目的,是叫他们别轻举妄动,否则就是反臣。 每个人说话都有目的,而有些书信,或是檄文,都有表面功夫和背后的意思两种。 诸将一想透,汗浸了背,道:“如此一想,竟真的是深意幽远。计甚为高!” 杨弘道:“只恐有高士为吕布献了此等大计,恐非为陈宫所为。陈宫之计,吕布向来不听,况且,陈宫断不至于有此谋略。主公!” 杨弘正色道:“此计,非为一小计,而是大谋大略啊。诸公请听弘言,曹操虽坐镇许都,然,以矫天子诏,几番引主公与吕布相攻,再加上刘备,此地界虽小,然曹操实存令三人共吞灭之心,此地一直无法安定,实力也一直相互消耗,此消彼长,反助曹操实力增长。而此檄文一出,吕布架住了刘备,还与他盟了誓,又掐住了主公的七寸,实是破了三败之局,一剑直指曹操。” 诸将听的郑重了脸色,脸上再无轻视吕布之心,听着杨弘继续道:“如此高招,实则将吕布从三人中脱离出来,生生拔高到与曹操齐并的对路上,遥遥压下刘备与主公,而直接与曹操对敌!” 袁术心中大怒,杨弘的确是说到他心里去了。吕布是真的生生的将他压下了一个头。 再加上前事,袁术的反应真的很不好,脸色很差。 前仇旧恨,更恨吕布了。然而,偏偏就是真的不能发兵。 袁胤道:“侄儿认为,此倒也不全算是坏事。就让吕布与曹操对敌,叔父可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袁术脸色稍霁,却依旧沉吟不语。 “主公所虑,是惧吕布到底依恃着什么,才如此狂悖,敢出头冒犯曹操?!”张勋道:“此檄文,天下议论纷纷,何人不皆笑吕布以卵击石,主公所虑是吕布到底凭着什么自信必赢。” “此是死局,真是奇哉怪哉。”杨弘道:“吕布改了旗,发了号,冒了头,所为便是与曹操立下你死我活的死局,实在古怪。以吕布之谋,断不至如此偏激。徐州恐有我等所不知之事。” 有人忧虑,也有人轻哂笑吕布,又劝袁术怕是多虑了。 袁术见底下议论纷纷,也没有急着发表意见,道:“近日徐州可有变?或是吕布身边添了新的谋臣?!” 众人皆面面相觑,纷纷道:“并无听闻。” 袁术叹了一口气,道:“去探!事无巨细。哪怕探听不到,也必要听吕布到底有何变化。” 众臣诸将都应了。又纷纷劝了几句,这才都一一的散了。 袁术没有心情,回了后院喝闷酒。 此时的袁术早已谮号,事实上,他早已经算是反臣。但是主动反,和被人架到火上担个反臣的名声,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袁术现在恨不得宰了吕布的心思都有。 “主公,杨长史来了。”仆从来报。 袁术忙叫杨弘进来。 杨弘道:“主公可是恨陈登父子坏了主公大事?!” 袁术虽有娶吕布女为儿妇,联结吕布,共抗曹操结盟之心,但也有以此女为质,要胁吕布之意,因此,此事坏在了陈登父子手上,他怎么能不恨。 然而,吕布未遣使解释倒罢了,竟还将韩胤押解到许都去了。袁术本来就想打吕布的,哪知道,还未等他发兵,就出了这等的事,一下子又将他的计划打乱了。 袁术少不得气短胸闷,又想骂吕布蠢夫不足为谋,又想骂吕布非要找死,还敢裹挟他。想来思去的,竟是连连冷笑三声,竟不知道该气该怒,还是该笑了。 “若是婚盟事成,主公为主,而吕布倒为主公所摆布,以此便可击刘备,抗曹操,可如今,却是吕布反客为主了。”杨弘知道袁术恼的正是这个呢。 袁术道:“长史以为,曹操发兵至,此战,吕布可能赢?” 杨弘道:“战场所恃者,奇谋奇兵。敢发此檄文,必有豪勇之人,为天下至杰,既是如此,怕是有大才出世。” 袁术听的心中大沉,不得不慎重了好些。因为这个檄文的确超出他的认知了。一直以来的吕布也不过是东打一下西打一下,不足为惧,袁术虽也多次吃过他的亏,但真的不怎么怕他。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个檄文,是战略性的思维和格局,说句不中听的,与他谮号称帝,有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袁术真的不得不郑重以对,整个人都处于激凌而戒备的状态。 “而况吕布悍勇,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杨弘道:“倘若勇有大才相佐,便是为吕布凭添一双翅膀。” 这个威胁太大了。 袁术与徐州真的离的太近了,多有摩擦,他太知道吕布的悍勇。 倘若这份悍勇无敌了。他直接受到威胁的,便是他袁术。而不是曹操。 但凡地盘扩张,都是一点点蚕食的。便是吕布能把许都打下来,依他现在的实力也无法保存长久,并且治安。 所以袁术的脸色真的很难看了。 吕布,袁术,刘备,便是摆脱了曹操的控制,三人之中必也要你死我活的。 假如吕布真的能退了曹操,届时,其威望,远在袁术之上,而到时候的局势 袁术一想到此,哪里还能坐得住。 脸色难免落了下来,他根本就坐不住,即便是派了人多往徐州去探,可他还是心中难安。 “主公,徐州不可不图啊。”杨弘道:“如今吕布以天子名,号召天下诸侯共击曹操,便是占据了一个大义的优势。倘若他真的退了曹操,其威无人可挡,届时,便是主公也难以与其分庭抗礼。弘恳请主公暗助曹操,必要灭吕。” 袁术道:“檄文在前,助曹便是大不义。术难担此名。况且,助了曹操灭了吕,曹操必要图我。此战,哪能这么简单?!” “如此,便真的是天要兴吕了,倘若吕布侥幸真赢了曹操,只恐他渐势大,届时淮南也无主公立足之地。非袁必吕啊,主公!”杨弘道。只有你死我活。 袁术沉吟道:“且看看其它诸侯有何反应再说!”他真的迟疑不能决断。 只是其它诸侯尚远,怕是消息传过去,尚需时日。 “这个吕布,当真了不得,短短时日,竟然出了这等的谋略。倘若他真的赢了,”袁术心一滞,竟无法想象。一时之间,在吕与曹之间摇摆不定,又恐担了虚名,不敢轻易押注。 杨弘正想再说,有兵士来报,道:“徐州书信来!” 袁术腾的立了起来,接了过来,立即打开瞧了,拧着眉叹了一声,递给杨弘,杨弘双手接过,细细看过,一时也无语。 发书前来,恳切请求袁术助吕灭曹,其字间,冠冕堂皇,占据大忠大义,更附有檄文一书,却对不送女儿前来只字不提,并写什么,大义当前,小节可免,公义在先,私怨在后,还请袁术以公义当先,广阔胸襟的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68章 我爹是吕布68 若是以往杨弘必要嘲笑吕布了,然而今天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道:“只怕这样的书信发的不止与主公一人。袁绍,刘表,孙策等人,必定也有收到。也不知有几人哧笑吕布不自量力了。” 明面上哧笑,暗地里定会细查徐州究竟。当然,只怕没有一个人发兵,只会观战。 而吕布呢,檄文,书信都只是表面功夫。 他是要自己实力退曹,然后立足于诸侯。只要大战赢了,必能凭着檄文,立着高高的一个威望。 袁术又将书信看了一遍,在心里琢磨了又琢磨,道:“长史可愿亲自去徐州一趟,观望一二!” 杨弘道:“主公吩咐,但有不应!只是以何名前去?!” 袁术沉吟道:“此时去责让吕布背盟婚约,已是不妥。不若备些薄礼与粮草,只说送与吕布,助他灭曹。长史此去,必定要探清徐州虚实。我要知道,徐州吕布到底凭借着什么。还有刘备,向来不省事,此番也被吕布裹挟,必有缘故,一并探清!” 杨弘道:“是。主公勿忧,弘这便去出发,万不会有误,主公且在寿春等消息。” 袁术见杨弘匆匆领命去了,枯坐一回,又恨吕布失信义,又恨孙策逼人太甚,借他兵起事,又来索要玺,想想身边,竟都是反覆之人,一时大恨,又不安。 眼睁睁看着孙策在江东起来了,此为前番郁闷,现下眼睁睁又看着吕布便是被雷劈了似的也有起势之意,一时之间,竟有些惶然。身边群狼环伺,又有曹操虎视眈眈。袁术实不能安枕无忧。 杨弘并不敢耽搁,匆匆收拾好粮草薄礼等,匆匆的往徐州去了。 且说吕布父女迎了臧霸和关羽等人进了草庐,严氏亲奉了茶水上来。 几人坐定,孙观,尹礼,吴敦笑着拱手道:“见过温侯,见过女公子,久仰大名!” 吕布笑道:“我儿不出闺阁,尔等竟也知吾女之名?!” 吴敦笑道:“女公子之名,震于徐州城,但凡来者,谁人不知?!他日定也名震天下,无人不晓。” 这彩虹屁拍的吕布是神清气爽,一副有女如此,与有荣焉的表情,哈哈笑道:“不及宣高,小小年纪,便已名震江左,名满琅琊,吾女,到底差了一筹!” 吕娴赞赏般的看了一眼吕布。 你来我往的彩虹屁,不错嘛。吕布果然可教。你抬我,我便捧你,这是最基本的道德修养。 吴敦也略微惊讶的看了一眼吕布,以往这吕布,可只会轻人,从不抬人,这倒奇了。 关羽听的也是嘴角微抽,一时竟无话。 他也颇觉臧霸脑子有问题,带着心腹兄弟前来,无人震守开阳,就不怕吕布这厮脑子有包,前去袭开阳之后,夺了他的老巢吗?! 关羽便细瞧了臧霸好几眼,心下暗暗狐疑,见臧霸一直不开口,他也并没有轻易开口。 “温侯自谦了。”臧霸笑道。 吴敦轻轻瞥了一眼臧霸,眼含笑意。昨日回后,宣高便魂不守舍,他们便以为宣高心中是有什么想法呢,只是看到女公子如此英气,却依旧遮不住的漂亮的脸,心中便有了几分揶揄之心,但也不敢乱开口,以免惹怒吕布,或是惹恼臧霸。 他们倒不觉着一介女子,能有什么谋略的。 话说吕娴的相貌是真的没得说了,少了这个时代的扭捏,更添一份英气。不输她英雄之女的名声。 臧霸一直看着吕娴,吕娴其实也眼馋臧霸,却就是矜持不说,她心里其实也很高兴。 只要臧霸还会来,一直来徐州,就说明,昨日她的话,是直入他的心了。 看来,还是有戏。 今日,且拿下他。哪怕不愿屈于吕布之下,但至少,退曹一事上,他尽一分力,变成尽十分力,那结果,自然更为不同。 吕布哪里瞧得出这等的机锋,只哈哈笑道:“布有此女,此生足矣。我儿,实在贴心。文能文,武能武。” “女公子的确是当世不可多得的大才。”臧霸道:“昨日听闻女公子言及荆轲之时,多有惋惜,今霸愿请女公子赐教。” 吕娴看着他,道:“若宣高不嫌我啰嗦,我愿与宣高一论荆轲刺秦王之拙见。” 吴敦等人没料到话题到此,便怔了一怔,看向臧霸,发现他正了身子,脸上变得严肃,拱手道:“女公子但说无妨,霸愿赐教。” “众所周知,荆轲刺秦王,一直以来便以英雄事传著于世,更有史家为他著书立传,美名于世,然,我以为,荆轲,终生也未能得到明主,他的心中何等的寂寞?!”吕娴道。 关羽拧眉道:“燕太子丹不为明主乎?!” “以义结之,何以明主?!”吕娴不赞同的道,“被施小恩小惠而困于信义,不得不为,此为义乎?!云长,若刘皇叔让云长前去刺曹操,皇叔可舍为之?!” 关羽一怔,道:“若能,羽便去得!” “便是云长有孤死不回之心,刘皇叔又岂能舍得?!”吕娴道:“在我看来,燕太子丹于之荆轲,非君非友,不论为忠,也不可为义。如此模棱两可,此事怎可成?!刘皇叔与云长以义结交,生死同命,若云长死于曹操之手,皇叔必穷兵而报仇,而荆轲与燕太子丹,终究有着本质的区别。” 关羽听了,半晌默然不语。他虽知吕娴说这话是为了臧霸而故意说的,可是却没办法反驳。 “荆轲至死,都只是被利用的工具,忠不及,义不存,所以才说他无敌寂寞。”吕娴道:“都说士为知己者死,然,燕太子何以为荆轲知己?!” “人一无以依存忠义之名,便会目的不明确,目的不确,便心生寒水之心,佐以心间,难免会剑术不精,失败是必然的。这是可以预见的结果。” 这话关羽不赞同,因此拧着眉。 而臧霸道:“荆轲可称义士否?!” “自是高义之士,我惜他之才,惜他一腔热血之情。”吕娴道:“义之首者,当择明主兄弟,如云长,与刘皇叔心心相印,不求同生,但求共死,如此,方为不负义名。” “女公子以为侠义之士,以择友择主为先?!”臧霸道。 吕娴笑道:“若识人不清,难免落得寂寞荆轲的下场,若此,便是名扬后世,又有何用?!终究负了生时的自己。” 这话,旁人听不进去。可是臧霸是何等人,他就是吃这一套。 他向来视一切如粪土,唯所愿者,不过是求得一知己之主,若不遇,宁愿藏才与内,一生不求显名于外。 臧霸叹道:“人生在世,名利都是虚的,不负此心,方为义之先者。” 这话关羽却极不赞同,他道:“燕太子丹甚贤,待荆轲甚厚,怎么能说是负心负义,何来利用之说?!女公子未免太极端了。” 吕娴知道关羽听了这话不舒服,必疑心自己在笑刘备与他们三结义是假惺惺呢,也无心与他辩驳,她的目的是臧霸。关羽这个人,心是朝着刘备的,再使力也没用的。便笑道:“贤与不贤,能够假装,燕太子丹是不是真贤,已是史事,不可知了” 关羽俨然正色,一副要与她一辩的样子。 吕娴却举了茶杯,笑道:“云长勿怪,此是小女子一家之言,十分浅知拙见,叫云长见笑了,若有说错之处,还请见谅。” 关羽满腹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能闷闷喝了茶。她这话都说了,难不成,还能与她一个小女子闺阁之语计较?! 吴敦等人却是讶异不已,吕娴这是将关羽的话给堵死了。 看来,她这话,就只是说与臧霸听的。 吕布也略觉诧异,因为吕娴向来嘴上不饶人,说话必定要把人驳倒的,比如对自己。可是这一回,她却适可而止。 每个人说话都有目的吕布想起来这个话,心中寻思,莫非娴儿这话不是说给关羽听的,那么就是说给臧霸听的了 吕布真的进步很大,席上诸人在,他学会了听话听音,竟会思索此中机锋之妙了,虽不能全然领会,但会思考了,也不动声色,只是暗暗领悟,可谓是进步神速。 臧霸便笑,道:“不错,贤与不贤,不可定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已。不过若贤能装一辈子,也变成真贤了。” 他竟与吕娴相视一笑,说的可不正是刘备。 这话暗射刘备不贤或假贤吗?! 关羽也并不蠢,一听就听出不对来,终是忍不住,沉吟道:“不管真贤假贤,只要贤能,总能成事。燕太子丹未必没有振兴燕国之心。燕国之败,是秦之横暴之故。只可惜燕太子丹,那时已有心无力。一腔雄志,却偏偏无有施展。” 也许吧。 吕娴一笑,却未再答言。若是装贤能,难免违心。违心久了,别人吃透了这些,下有对策,会姑息养奸的。 而这些,吕娴却是不想再与关羽讨论了。 她少不得应和,笑道:“云长所言甚是,燕太子丹若有贤人辅佐,未必不能有另一番前景。不过今日提及,只作讨论,不辩高下。云长喝茶!” 关羽气闷,竟是被她逼着连饮了好几杯。话头是继续不下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69章 我爹是吕布69 吴敦,孙观等三人,已是心下暗笑。这女公子,想说的不说,糊弄着关羽呢。 看来,这吕娴,当真是有趣至极。 吕娴也叹气啊,生在此世,没张巧嘴,还真说不过这些人。无奈。 然而天下辩谋之人,何其多也,想要说服别人,太难了。 她之所求,不过是求同存异罢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和立场。驳倒别人也许可以凭机变,然而,若能说服所有人,也是不可能的事。 吕娴也不打算将精力放在辩驳这一件事上耗费所有精力。 所以,对待刘备阵营中的人,她是真的不想费那个力了。因为既驳倒了,人家也不鸟你,看不上你。何必呢?! 还不如省点口水。况且,她可不会主动发表意见在别人面前贬低刘备,或是评价刘备。 便是能将刘备贬的一无是处,野心勃勃。此举,也落于下乘了。 有些话,说给有心人听,想听的人听就够了。 当然,今日不是陈登,倘若是陈登在,吕娴这嘴也是绝不饶他的。非要把他驳倒了不可,哪怕他不服,也得驳的他里外不存。 因为陈登,她就是想怼,为怼而怼,也不惜口水。 关羽确实气闷,暗忖果然是能令兄长吃了闷亏的人,这个女公子,确实不得了。 孙观等人也打量着她。 吕娴笑道:“贤与不贤,尚且不论,然,愚蠢刚直却是藏不住的。如我父。”说罢竟先笑了。 吕布正琢磨着话里的机锋和意味呢,一听吕娴点名自己,一细听,脸已先黑了,道:“吾儿,为何总是黑我?!” 臧霸也忍不住笑,只好低头饮茶。 吕娴笑道:“天下何人不知我父之愚?!不听劝谏,不辩忠奸,狂妄自大,好大喜功,更喜于邀功” 吕娴每笑说一句,吕布的脸便黑一分,却发作不得,这些日子以来,他是真的被吕娴治的没脾气了,隐隐的都有点怕这个女儿,他对吕娴的情感是复杂的。既疼爱,又怕。有时候,是真的怕她这张损人不利己的嘴皮子太厉害。 所以可以眼见的看到吕布的脸皮一抽一抽的,面无表情,麻木不仁。 反抗,呵,是不存在的。反正他是说不过吕娴的。 吕娴觉得,虽然不能讨论刘备贤与不贤,但是可以黑一黑她爹嘛,反正黑一黑他,也不损失什么。 “寡谋轻信,目光短浅”吕娴笑道:“幼稚,小家子气,嫉才妒能,不容贤能唉,先前好险没把陈宫给气死,更险些将我推入火坑,这都是天下人皆知的缺陷。” 吴敦,孙观,尹礼险些没笑抽过去,皆用袖遮面,肩膀一耸一耸的,他们真的觉得这位女公子,真的有趣极了,真是黑起人来不要命。 都说人之孝者,要遮丑,这一位倒好,把吕布的缺点恨不得抖落的天下人皆知。 臧霸也忍俊不禁,笑道:“温侯其实也有很多优点的。” 吕娴笑道:“有缺点没什么,人无完人,我父这许多缺点,也是挺好的,至少叫人不对他抱有太高的期望,反而他做一点点的好,便觉得他好。反而完美的人,若是有一点点的黑点,难免被人构陷。我爹这叫虱子多不痒” 吕布嘴角抽了抽,不吱声,闷气。 “如同那白帛,染上一点黑,人家都要非议,我父却是那黑帛,稍微行点好事,便为天下人所颂扬,这天下的至理,也是有趣,物极必反。”吕娴笑道。 关羽总有疑心她是意有所指,因此不光没笑,反而面色凝重。 他低声道:“女公子,人之孝亲,不可揭亲之短方好。不然难免让世人对女公子多有非议。” 吕娴见关羽总刺自己,也有点忍不得,却是笑道:“人之孝者何?!” “如宣高,一等一的孝子,父遇难,拼命抒救。”关羽道:“此方为孝理。” 吕娴点首,笑道:“宣高之孝,令人景仰,然娴认为,孝顺是一种,云长却不知另一种。” 关羽微讶,道:“愿请女公子赐教!” “孝而不顺,更是一种。上亲若善,孝顺自是好的,然,如我父者,上而不善,明知其失,而不揭出来,娴以为,此,为愚孝!”吕娴道:“孔夫子言及之处,小女子却有一些不同的看法和方向。孝顺也好,孝而不顺也好,都可以分类而择之,若论入死理中去就不可以了。若我明知我父之失,却不揭其短,令父改过,岂不与郑庄公纵共叔段,这便是愚亲了,此虽可成全孝顺之名,却是害了上亲,亦不免为人子之失” 吕布原本是极生气的,听吕娴这么一说,道:“原是如此,我儿有心了,为父虽不才,然,若是能被娴儿敦促进步,布深为感怀。” 关羽听了不语,良久道:“难免不敬。” “云长以为世间万物之规律,可有永恒不变之事情?!”吕娴道。 关羽想了想,道:“至亲伦理。” “娴却以为天下无物不变,包括至亲伦理,永恒之物,唯有变本身,至死不变。”吕娴笑道:“不合于时,乃为之变!我父如此,万物皆如此,而我对我父之孝,也可变。” 关羽默然良久。 “说的好!”吕布抚掌笑道:“不错,我儿说出了世间真理。这也是为父想说的,哈哈哈” “”这一位也是真心大,被女儿黑了,还这么高兴。臧霸难免心中也有点好笑。 “爹,喝茶。”吕娴笑道:“我不指望我父变成月亮,可积聚满天星光,但至少能从夏天的骄阳,变成冬天的暖阳,照于大地,不那么刺眼,不招天下人烦,我便心满意足了。”能不被人讨厌,躲避,就算不错了。哪怕不能召集天下所有贤士,但凡有人跟附,大事可图。 吕布很高兴,接过茶,果然饮了。刚刚那份被黑的气闷也全烟消云散。 “”关羽也是无语,深觉吕布本就是没心没肺的人,可不就被吕娴给摆布的团团转,说啥他都觉得好。 臧霸也看出吕布变化很大,以前的多骄矜?如今,却无半分自夸之语。这等的进步,惊人的很。而且还能吃得了苦,竟然真的在此种田好些日子,也没抱怨。 关羽不说话了,他自知说不过吕娴,也不讨没趣,他在等着臧霸说,可偏偏臧霸怎么也不开口问主题。 臧霸才不上当呢,自然更不可能问吕布父女可有退曹之策。 他也在等着关羽受不住问。 最后还是吴敦笑问道:“檄文已出,大敌当前,不知女公子可有退敌良策?!” “两军相对,勇者胜,勇一字耳。”吕布道。 谁人不知道吕布勇,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可见温侯已胸有成竹,内心笃定。”吴敦笑道:“不知女公子可有良策?!” 吕娴笑道:“我父有刘皇叔为盟,互为犄角,皇叔手下有关张二将,皆勇猛不可敌,又有何愁?!” 得,这父女,可真是油盐不进,光会说官话套话了。 这话吴敦才不信,不过嘴上还是笑道:“看来女公子可坐稳钓鱼台,只安闲在此种田耳。” “吴将军不知种田的快乐。可定心静气,修身养性。”吕娴笑道。我爱种田,种田使我快乐。此间之乐,岂是常人能知?!说出来他们也不信,吕娴干脆都不说。 余生之志,是事成之后,做个不操心的地主婆,就算是此生无撼了。只是,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到呢。 她带来的空间里还有很多的种子之类的东西,还没有余力发挥作用呢。 待她空出手来,定要大展鸿图一番。吕娴脸上迷之微笑。 吴敦听的好笑,只好应和。 关羽实在坐不下去了,知道今天也不可能听到什么战术之事,便起了身告辞。 吕布父女亲自送他。关羽无奈,虽气闷,却是客气的先离去了。 而臧霸却不走,仿佛真的对种地产生了兴趣似的。赶都赶不走。 “宣高,”吴敦窃笑道:“看来宣高有意黏在此处了,莫非也要与温侯学种地不成?!” 这话揶揄。反常的是臧霸竟不生气,只笑而不语。 孙观低声试探笑道:“吾恐宣高是为女公子而来,若不然,只叫人向温侯提亲,做了温侯的女婿,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莫胡说!”臧霸难得的正了脸色,道:“以后此事不可再提。女公子岂是寻常女子,她早先便已提出无嫁人之志,你们何故拿她名节打趣?!” 三人一听也有点讪讪的,便道:“不说便是。只是宣高是真的古怪。莫非真有投效吕布之心,咱们在琅琊好好的,无人管束,不用看人脸色,岂不自在,何必投入吕布麾下?!” “吕布若败,我等何存?!”臧霸道。 三人沉默了。 吕布看关羽上马走了,对吕娴道:“吾儿可知他是为何而来?!” “爹看出来了?!”吕娴笑道:“只怕袁术的人也快来了。父亲发此檄文,刘备与袁术岂能安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70章 我爹是吕布70 吕布恍然大悟,看身后草庐坐着的四人,道:“他们也是?!” “父亲若败,琅琊亦不保,自也不能安心。”吕娴道:“臧霸非常人,非忠义之名可缚之。父亲待之以礼便可,其它随缘。他这种人,不会轻于归附与背叛。因他不在乎名利。” 吕布听了若有所思。颔首应了。 “今日父亲很好。”吕娴笑道:“说话行事看人性格,句句皆有深意,而性格不同的人,同样一句话出口,目的都是不一样的” 吕布琢磨着。 吕娴道:“送礼也当如此。衣食送人,有人感动,也有人怨憎,有些人矜傲不已,便是施与好处,他也只会骂父亲,竟把不要的与他。陈登便是,看不上父亲,自然也不屑于父亲的讨好。” 吕布听了大怒,道:“陈登?!” “父亲,”吕娴道。 吕布收了收,将怒色压下去,道:“怪道最近陈登说话行事都不对劲。” “父亲不可轻于喜怒。”吕娴笑道:“陈登来,我怼回去便是。为主将帅者,怒,是大忌。” 她示意草庐中人,笑道:“他们又是另一种自由的性格,你便是把宝物送他,人家也未必会动心,所以,人的性格真的千奇百怪。” 吕布最近是真的悟了很多,看出很多人的不同。深以为然。 “得罪人更是如此了,你得罪貂婵,陈宫,他们都不怪你。可是你若是对刘备等人说话不过脑,他们会不怀恨于心?!当日父亲要打死我与貂婵,虽鲁莽,可是事后,后果也并不大,然而,对天下长志英雄,万不可轻于喜怒。此是大忌。”吕娴道:“刚刚我说父亲之短,实则是想掩饰,因不便于说刘备之长短。人可自黑,却不要贬人。贬人者也自贬。难免有长舌妇人之嫌。” 吕布应了,顿了顿,道:“这臧霸莫非有荆轲之志?!” 吕娴笑道:“他可比荆轲还要有才德。他的武艺,与张辽不相上下。带兵征战,连父亲也讨不到他的便宜。这样的人,荆轲未必如之!” 吕布被说的讪讪的,想起当日带兵攻臧霸,没讨着好的过去,难免心塞。 “不过父亲放心,此人可不吃刘备那一套。”吕娴笑道:“我父虽骄奢,然却未必不能让臧霸心折。” 所以这世间的事,真的就是好坏参半的。 便是如吕布这种差名声,也未必不能入人的眼。 吕布听了若有所思,看着臧霸在吃茶,倒也生了几分心思,只是一时不好拉拢人的,想一想,此事倒也无须刻意。 能入了他的眼前来,便是好事了。 “关羽想问退曹之策,我今日所答可好?!”吕布笑道,“他的目的便是此。” “答的极好,”吕娴笑道:“最高战术,自然只有心腹阵营,核心机要人才能商议,岂可轻于示人?!待过几日,我与父亲回军中与公台,叔父和张将军密议一二。届时父亲便知,所以父亲无需忧虑。” 吕布担心的也正是这个呢,事实上,他的心里其实是虚着的,一听吕娴这么说,心便放了一半回肚子里去了。 吕布去招待臧霸,眼下这村头也没什么可招待的,最后竟是招待到了桩子上,过起招来。 臧霸一行四人,竟也如走亲访友一般随意,并未刺探什么,随意的不得了。实在反常至极。 陈登远远的瞧见,心下更是咯噔直跳。 他直视着吕娴,自从这个女公子出了闺阁,竟然很多人和事都变了。 吕娴见陈登打量自己,若有所思,便笑道:“元龙何不来饮一杯茶,解解渴?!” 陈登一滞,忙近前去,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虽然看到吕娴便生气,想起些前怨旧恨的,然而,一触到她的眼神,他心里就是一怵,甚至他有点不想面对的,心里的怯意。 然而这股莫名其妙,下意识形成的怯意,他是死都不愿意承认的,所以来时,便是一副壮士断腕的悲壮似的表情,愤然而瞪视。 吕娴笑眯眯的,知道他暗搓搓的,一直在盯着这边的动静呢,便笑道:“刚刚元龙怎不来辩?也好见一见云长,云长可也是豪杰也。” 陈登不语,知道她是暗讽自己想要打探些什么呢。 他现在对吕娴的对策之一,便是能不多啰嗦就不啰嗦,只因吕娴这个人太会强辞夺理了,真把她辩过了,旁人又说他与一介女子计较,还说他心胸不够开阔,被一个女子激成了这般疯魔的样子。 所以陈登就是不说话,且忍她。 吕娴笑道:“元龙啊,看看这一陇陇的麦田,元龙可觉心胸开阔舒广些?!心里有事,千万别强撑着,当一舒胸怀才是。” 陈登默然无语。 吕娴有心想要逗逗他,便笑道:“刚刚与云长提及荆轲,难免便提到燕太子丹贤与不贤,云长说燕太子丹对荆轲也算情深义重,我却说燕太子丹不及刘皇叔待云长之情重。云长这个人啊,得了刘皇叔这样的兄长,便以为所有人都与刘皇叔一样,刘皇叔有德,然,燕太子丹,我却不以为然,他的贤能,却是伪装,可惜云长便是看不破,还与我辩了一辩。” 陈登嘴角一抽,心里忍不太住,道:“女公子是何意?难怪云长心里不舒服,便是我,心里也不舒服。” 吕娴笑道:“元龙对刘皇叔,也算情深义重,推崇备至了。” 陈登一噎,看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又忆起她骂自己是趋炎附势的小人时的郁闷,道:“如此说来,便是刘皇叔,女公子也是瞧不上的了?!” 吕娴可没这么说过,她只是笑,道:“刘皇叔贤与不贤,元龙何故问我?不若问问公台啊。” 吕娴看陈登脸色紧绷,笑道:“说来也怪,公台弃曹操而去,却也瞧不上刘皇叔,却单单瞧上我父。哎,可能公台这个人眼神是真的不行” “其实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想着,莫非公台是个瞎子?”吕娴叹道:“公台这个人啊,就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看似愚的很,不及元龙智诈多呢。” 陈登险些没气出个好歹来。 她这是什么意思?暗说刘备不贤,而他陈登眼睛是瞎的吗?! 或者是讽他识人不清,或是明明识人极清,却故意看不透人,而假装仁义,披着皮不成?! 他看着吕娴笑眯眯的脸,心里就极为不舒服,待忍不住要好好辩上一辩,那边厢吕布看到陈登,心中便不舒服,忽的瞧见他,心下忍耐不住,呼喝一声道:“陈登!” 陈登心中一凛,忙拱手道:“主公!” 两人遥遥相对,然而陈登依旧看到吕布眯着虎眼,忖视着他的神情,透着微微的不妙。 明明这眼神不对劲,上上下下的将陈登打量了几回,却忍着不肯发怒。 陈登心砰砰的跳,隐隐的觉得很不对劲,因为吕布的改变真的太大了。 他绝不是能忍得住气的人,可是现在的吕布,这样不怒不威,心中有气,却不发一言的冷冷的看着人的样子,真的很可怕。 被一头猛虎如此注视,焉能不惧?! 哪怕这头猛虎如今只着粗衣,然而这破草庐也丝毫遮不住他浑身上下的威势。 陈登喉中口干舌燥,他知道肯定是吕娴对吕布说了什么,若不然,吕布的反应绝不会如此。 吕布一向是听他的。 他稍微一糊弄,吕布就什么都信了,可偏偏 吕娴笑道:“父亲,且继续切蹉吧,我与元龙在草庐中坐一会,元龙日日在田间辛劳,也算是为父亲尽力呢。” 吕布颔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去与臧霸说话了。 陈登略微松了一口气。 “元龙进来坐。”吕娴一副悠闲的样子,看着外面吕布与臧霸相谈甚欢的样子,给迟疑着进来的陈登倒了一杯茶,道:“现在看一看我父,还如当初一样好糊弄吗?!” 陈登一愕,手微微怔了一下。 是啊,最近的吕布,变化太大。 而陈登也觉得自从与吕娴会面以后,口舌仿佛也迟钝了很多,以前的他,极善攻心,极为巧辩的,可是,多次吃吕娴的亏后,现在的他,都有点糊涂了。 “想来元龙若生在战国,凭这一张巧舌,也不输张仪,能轻易瓦解苏秦的六国合纵之盟。”吕娴道:“偶尔我会想以元龙之才,之辩,之思,若生在春秋鼎盛之时,定能为一出色卿大夫,出使列国,名现经传,为人所称讼。” 陈登不语,想听她到底想说什么。她似乎在感慨,可他就是知道,她说话,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可惜,元龙善诈术,偏偏是战国思维,若生在春秋时期,想来也一无用处,这样的人,在那时,想必也是小人了,不容于世”吕娴道。 陈登默然无语。 吕娴道:“元龙知道,我与我父亲说过什么吗?!我告诉他,有一种人,无论是身边人,或是谋士,当他们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开始蛊惑你的时候,一定要仔细小心” 为你好 陈登的心脏微微抽了一下。他就知道这个女公子说话,从来不客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71章 我爹是吕布71 “我告诉他,所谓谗言,都是十分好听,十分顺耳的,顺耳到仿佛处处为你好,为你着想,一副为主公忧虑至死不悔的态度,”吕娴笑道:“对这类人,务必要警惕,因为,所谓的为你好,可能是要你的命。” 陈登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假装听不懂。 以前他能得吕布信任,的确是凭着一张巧舌,一副忠心模样,以及能言善辩。 可是,被吕娴这样说破,怎么听到耳中就这么的难听呢?!仿佛他就是个小人,虚伪的人一样。这与指着他的鼻子骂有什么区别? 陈登心里不舒服。 “父亲最近学会了很多思考,观其行,听其言,也不会再如以往那样,单单只从别人的语言之中去提取信息,他会揣摩别人说话的意图,进步神速呢。”吕娴笑道:“或为求官,或为升职,或为加薪,或为得到提拔与赏识,都不难辩,唯有一副忠心为他的模样,他特别的警惕。” “元龙啊,幸尔最近只是在田间老实的做着本份之务,若不然,现下你去我父面前,哪怕说的再好听,再为他着想,他也会防着你”吕娴道:“大战在即,我父虽兵少,然勇武有加,从外破,是一时破不了的。所以,我绝不会容许内部有任何隙略,让人有可趁之机!” 陈登看着她,一副笑着说出来的话语之中,却字字如刀,警示着他。 她本可以冷眼旁观,等他犯错而杀之后快。可为什么,偏偏非要把这些说与自己听?! 警告?! 陈登心中气闷不已,近些日子,因为心太乱,不光口舌不太利嗦了,连思考有时候都会卡顿。现在的他,甚至有些迷惑。而他因为有偏见,根本理智不了的去看待事情的本身。 所谓当局者迷,正是如此。 陈登此时所想的只有一个念头。这对父女如此相得益彰,倘若不拆解之,只怕已不可图了。 而他现在甚至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义愤居多,还是执念居多。他是看不上吕布,而眼下,他甚至已分不清是因为看不上,而导致的激愤多,还是偏执多了。 必须拆解了这对父女,若此父女一心。只怕 吕娴看他这个忍着的样子,便知道,他其实心里还在忍耐着,筹谋着。 这个人啊,是真的钻牛角尖。吕娴难得反省自己是不是当初逼他太狠,以至于他钻到这个牛角尖里,怎么都不肯出来了。 只是当初若不当头棒喝,他又怎么可能会息了诈吕布之心?! 这只鹰,怕是还有的熬。 外面春风吹起,地里的秧苗很挺拔,而陈登侍弄着这些,管着田间诸事,也很疲惫,一副虽尽己之责,却心犹不在焉的感觉。 “春天来了,渴盼风调雨顺,徐州百姓能有个好收成。”吕娴道。 秋里一旦割了麦子,怕是曹操便要率大军来了。 半年多的时间,双方都足够时间去整肃军马了。 陈登听了冷笑一声,那一声轻哼,是从鼻子里发出的轻蔑。 吕娴听了也不生气,只是莫名的就是想堵堵他的心,而能堵陈登的心的办法,只有想办法夸吕布了,便笑道:“从春秋战国,谋士辈出,能人出彩的时候,一直到秦一统天下,然而却二世而亡。秦的统一,却成全了汉。” “元龙,你知道,在这段时间内,我最钦佩之人,是谁吗?!” 陈登看着她,道:“始皇帝?!” 吕娴摇了摇头,只对着他笑。 “高祖皇帝?!”陈登道。 吕娴就是想噎他呢,便道:“刘帮何人也,其出身低微,却以仁义待之天下,其实,与我父也是有差不多之处的。” 陈登果然噎住了,再忍不住,冷冷笑道:“竟有脸皮与高祖皇帝相比?!尔父何德何能?!” 吕娴笑道:“都脸皮厚啊。” 陈登气的不成,道:“女公子休胡言乱语,戏弄于人!这话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我没说错啊,”吕娴笑道:“刘邦,吕雉,皆有喜怒形于色的外向性格,与我父不是挺像的嘛?!” 陈登果然大怒,道:“吕布,与高祖皇帝,怎能类比?!” 吕娴看他气怒交加,却气定神闲,笑道:“论心狠手辣,我父的确不如高祖与吕后,他们两个都是老谋深算,擅长权术之人,我父单蠢不已,的确不如!” “你!”陈登气炸了,她竟连高祖也能评头论足,如此大不敬! “元龙所轻者,不正是此吗?!轻吕布匹夫如此无谋。”吕娴淡淡的道:“曹操也有此性格,也怪道元龙如此欣赏他,意欲投效了。” 她这是在骂谁,骂他不赞纯粹之声,反倒赞赏跟随于心狠手辣之人,一段话就将所有人都贬低了一通,陈登冷笑道:“吕布,能成高祖皇帝之基业?!女公子未免太可笑了” 吕娴不答,只是笑。 陈登见她反倒不说话了,一时更气,道:“匹夫安敢轻高祖?!简直是,简直是无耻厚颜!” 吕娴见他气的胀红了脸,道:“我说话你说我狡辩,我不说了,你又跳脚。唉,元龙啊,你个人的修养要多修上一修!” “吕娴!”陈登压低了声音,却咬牙切齿的道:“别以为吕布改了汉旗,发了檄文,我便信你无有取代大汉之心,你多番轻我,无非是因我不从吕布。然则,你们父女之心,其实昭昭,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耳!” 说罢犹不解气,胀红了面,冷冷笑道:“虚诈小人,才是你们父女!你们连曹操之能没有,却有他们之志,哼,不过也是五十步笑百步,竟也敢轻笑于我!我且等着看你们以卵击石,一败涂地!届时我定抚掌庆祝老天开眼!” 说罢腾的站了起来,倒带翻了茶水,茶渍流淌了一地,陈登脸色难看至极的要出草庐。 吕娴倒是淡淡的,一点也不在乎他看穿了什么,或是比以前更轻视了什么。 她只是道:“汉室倾危,天下诸侯之心昭昭,如同周王室最终被秦取代,有心人,便不会戳破此。有时候,披了的大旗,不过都是彼此自欺欺人,欺骗于天下的虚词而已罢了,我父自也是如此。” 陈登不想再听她说废话,只觉满腔愤怒。她也好意思说,他们父女又与曹操有什么区别。 “所以啊,秦终汉立,我最倾服的人不是始皇帝,也非汉高祖,而是陈胜。”吕娴淡淡的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是何等的震耳欲聋,震撼人心,振聋发聩,从古至今,可有一人,有陈胜之勇,敢说出此等惊天之语?!” 陈登停下了脚步。 “他说的是真心话。除了他,没有人再敢。他甚至于开了一个先河。秦终汉立,高祖皇帝不过是微末出身,却能代秦而立汉,其间,可有陈胜之功?!”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陈胜,”吕娴笑了笑,道:“我父不如他,世间之人,皆不如他。只是他尚且要自立为王,而我父,又岂会不贪图功业?!” “大丈夫立世,当如陈胜之勇敢,更当如高祖皇帝之手段与仁义。自能再次开一番惊天伟业。”吕娴道。她根本就不想与陈登说那些官话套话,冠冕堂皇的话。 只是对旁人不能直接说罢了。 谁没有代立之心,谁还真心的将汉室放在心里?! 这都是不能说的共识罢了。 “我父从前不敢有此志。但他有陈胜之勇直,如今,若是渐趋于高祖皇帝之仁德,”吕娴未竟之意,陈登听懂了。 “高祖皇帝也并非完人,却能开立功业,我父又有何不可呢?!”吕娴道:“便是功败垂成,也不负此生,而成则立万世之业,岂不快哉?!” 心照不宣的事,吕娴是真心的要与他说个分明。 可是陈登却黑着脸,冷冷哼了一声,道:“无德无能无才匹夫,不足与争天下群雄!” 说罢便要走。 吕娴道:“元龙果真半分也瞧不上我父?!” “登不屑事之!”陈登扭头出去了。 吕娴叹了一口气,得,陈登是真的生出逆反之心了。 悠着吧。道阻且长。有的耗呢。 陈登这样的人,以仁德收拢之也难,刘备有仁德,他也不去追随啊。以才梳拢之,吕布这个资质,人家不肯入心呢,欣赏不了吕布这样的。就是不屑加轻视,吕娴又能怎么着,还能强按着人家为吕布尽力尽心不成?! 有些话挑明了,暗示了好像效果也不大。 吕娴开始头疼了,这头鹰,可真是个刺儿头。 也不知道吕布到底是有多入不得人家的眼。人家怎么都不愿意,低不下这个头。事此主公,丢了他的人不成?! 唉 陈登走远了。 吕娴看着外面的吕布,其实她刚来时,也是嫌弃吕布无脑的。可是现在却觉得,吕布真的很可爱,身上有很多很多可贵的地方。甚至于天真的,幼稚的,与争霸不合时宜的性情。她都觉得这真心,恰是最为可贵之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72章 我爹是吕布72 他当然有许多的弱点,数不尽的缺点。 可就冲着他身上无与伦比的可贵,她也得护着,哪怕他依旧可能在争霸之中,只是一团烂泥。 败不过身死。犹不负此生。 现在的吕娴是真心的将这个傻缺父亲当父亲了,为那一分不合时宜的可贵的天真,也值得。世人轻之如敝履的,她却视为珍宝。 吕布,很好,因为他真的有一颗能共情的仁者之心。尽管于这乱世争雄中,可能并没有多大的用处,甚至有时候因为心软而拖后腿 陈登一回去便速写信与刘备。 吕布父女,有争天下,取代汉室之心,当速谋之,否则假以时日,必为天下大患。 刘备看了信,肃了脸色,坐立难安。 关羽说了在草庐中的事,继续道:“这女公子当真了得,在草庐悠闲而坐并不惊慌,似乎对曹发兵成竹在胸。不该说的话,只字不提,令人摸不透,看不准。兄长,只恐此女有妙计破曹军。” “吕布呢?!”刘备道:“也成竹在胸?!” 关羽颔首,道:“看不出有惊慌之色。” 刘备沉吟,道:“我欲行离间之计,然,陈登被那女公子防的滴水不漏,一时竟不能成计。徒之奈何!再这般下去,只恐吕布势越大。天下英雄,无一人可与我共谋吕布。” 曹操在关中,对刘备尚没有直接的威胁。可是吕布不一样,他的地盘在此,与他有直接的地利冲突,而且可恨的很,抢过徐州。 刘备对吕布是真的压力很大,再这般下去,刘备在此地,哪还有容身之处?! 关羽道:“吕布屡与袁术有隙,如今徐州变化如此之大,天下震动,袁术必刺探者多。” 刘备一向喜借人之刀来行此事,自然不可能亲自行计。他本欲用陈登,然,陈登被防的如今也只是窝在田间,不得伸展。 如今,也只能用袁术了。 只是袁术这个人吧,反反复复的,刘备是真的,有时候不咋指望他。袁术看不上他,他也看不上袁术这个人,要成事,须得图谋。 “我与袁术亦颇有积怨。”刘备沉吟道:“前番更是多次交战。只恐发书与他,倒惹恼怒。此事,还得有个契机方好,贸然发书,只恐有意外!” 刘备是不愿意背负那种背负盟约之行的人,所以,他断然不会将这样的事诉诸于纸上,他日引人攻讦自己背信弃义,因此,他虽愁苦于此,然,却也苦于无有机会,只能眼见的看着徐州渐渐势大,一步步的朝着他绝不愿意看见的方向发展而去。 刘备愁苦万分,便是再忌吕布势大,也绝不愿意牺牲背义之名来谋算吕布的,至少,不能在明面上落人口实。 正说着,已有斥侯进来报,道:“主公,袁术帐下长史杨弘得了檄文与书信,备了粮草与礼一路往徐州而来,不知意图为何!” 刘备闻之一愕,随之大喜,道:“二弟,契机来了!” 关羽秒懂,一时也喜,道:“恐是檄文一事极为蹊跷,袁术不放心,亲派了杨弘来探,想来檄文一事让袁术极为惊愕,若非如此,出使之人,何必是首席大臣?!” 刘备道:“先前便闻袁术已在厉兵秣马,我原以为,他定要图吕布,没想到,兵未先来,使者先至。” 想必是檄文一事,完完全全的打乱了袁术原本的计划。 “原来檄文一事,连袁术也深觉有异。此人向来居高自傲,如今却也慎重起来。”关羽拧眉道:“吕布此人,竟令人惧甚若此!” 温侯吕布之名,天下何人不惧,虽也轻他无谋无智,若只论勇力,谁人不怕?!便是一向轻人的袁术,也不得不慎重以待。 刘备思忖一番,道:“且备礼,我亲去徐州,探一探杨弘。” 关羽应了,只是道:“袁术帐下一向奢靡,我等兄弟三人一向仗义疏财,若无重宝,只恐杨弘未必能看得上。” “无妨。”刘备道:“前番我本已与袁术交战多次,怨已结下,然,战场是战场,使臣是使臣,一礼一兵,便是无有备礼前去谦让一二,杨弘也不能对我如何,如今小沛势弱,何苦弯不下身。” 关羽叹道:“只是苦了兄长,身为汉室宗亲,却一直”说着,便心疼刘备,也说不下去了。 刘备岂不知关羽之心意,他不怕苦,不怕累,只恐没有机会。而吕布,必要除之,否则,怕是永无他刘备出头之日。 这一头虎,对整个天下的威慑,都是巨大的。 关羽和张飞心里其实是苦闷的,刘备何其仁也,然而,却一直没有等到机会,趁势而起。一直周转于各处,被人压制,无法伸展。而那些人,又是什么东西?! 便是连张飞,也对着天怒吼一声,天道不公!苍天无眼! 刘备暗暗叮嘱张飞莫要冲动,兄弟三人便暗暗的备了薄礼,一路也往徐州去了。 杨弘要来,徐州岂能不知,陈宫与高顺早已得了斥侯消息,一面准备招待,一面商议道:“只恐为责主公而来。” 若是以往的陈宫,心中暗有投顺袁术之意,然而现在,却是不可能的了,但并不妨碍他能与杨弘虚于委蛇。况且,如今的吕娴,是万万不得再嫁出去的了。 高顺道:“先前袁术处多有动兵,顺料他必要伐我徐州,如今却先遣使而来,必是为探徐州虚实,只是女公子,万不可能让杨弘见到方好。” 当初吕布收了袁术的聘礼了,又反了悔,从礼数上来说,吕布其实是失了礼的,并且吕娴算已是袁术的儿媳了。 古礼若此,便是乱世,此世,吕布也是失了信义礼在先的。 所以高顺与陈宫如临大敌。两人对视一眼,决意不能叫杨弘见到吕娴。 陈宫道:“此事,要知会主公方好,杨弘备礼前来,必要招待。只是接应一事,宫与高将军亲迎便可。” 高顺颔首,郑重应了。 两人心中肃然,都有严阵以待之心。 因为吕布收了聘礼宝物,却又反悔不送吕娴前去,还送了韩胤前去许都,此事本身就是吕布无礼在先的。这个杨弘,的确要小心应对方好。 陈宫不太放心,道:“高将军且整兵,只恐有变,宫且去见一见女公子,心中方才踏实!” 高顺道:“也好。” 两人都有以吕娴为主心骨之意,自然议定。 当下高顺整兵,陈宫便忙骑马去了田野之间,却见吕布好不自在,正牵着赤兔从山间下来,一时见到开阔的田地,心一点点的踏实下来。 “主公。”陈宫道。 “公台有要事前来?”吕布见他面色不定,道。 “袁术遣使前来,恐是责让主公不送女之恨。”陈宫道。 吕布一听便悻悻的,道:“捆了杀了,或是再送往许都便是,何须来问?!” “此时何必再与袁术积怨?”陈宫道:“况且杨弘带了粮草十万斛前来,更有重宝,只怕” 吕布一听有粮草重宝,先是一喜,后又一凛,道:“我先背婚约在前,袁术何必又送礼来?!” 他放开赤兔,原地徘徊两圈,不安的道:“莫非是再为求娶我儿前来?!” 陈宫见他现下竟然会思忖了,心中一时快慰不已。到底经过女公子的千锤百炼,是不同了,这样的吕布,比之前,真的进步神速。以往的吕布,若知袁术送礼来,必喜不自胜,其它的怕是也想不到。如今,他虽也喜有礼物,然而随即想到的便是无功不受禄,人与礼前来,必有重图。 陈宫欣慰点首,道:“一是责让主公悔婚背盟,二亦恐是再求娶女公子,三,定是为檄文一事而来,刺探虚实。袁术此人狂悖骄奢,早自视自己为天子,有取代汉之心,主公先前背婚,他焉能不恨?!以他的性子,必要发兵前来攻主公才对,可现下,却遣了杨弘前来,还备了礼,事出反常即为妖!” 吕布一凛,喜色已是荡然无存。 如今的他,也是有脑子的,道:“与曹操大战之前,不宜再与袁术开战,自当全力备战曹兵方好,不可再与袁术损耗实力。我不指望袁术助我灭曹,然,若能相安无事,最好不过。可若是想求娶我女,万万不能的!” 陈宫更欣慰,吕布知道轻重,真是太好了。这个成长速度,不枉女公子日夜盯着他锤炼了,“不错。不光若此,只怕女公子也不能叫杨弘看见,至少暂时不能,以免多生事端!” 吕布来回徘徊,道:“那杨弘前来,布且安抚好他,招待好他?!要不要亲去迎接?!” 陈宫笑道:“但凡外交,君对君,诸侯对诸侯,首席对首席谋臣。袁术自视甚高,以为天之子,而主公去亲迎他的大将,岂不是将自己放在与杨弘同等的位置?!无须主公去亲迎,宫与文远前去迎他回徐州招待便是。他若要求见主公,主公再行招待不迟!” 吕布反应过来,“对对对,吕布岂能低袁术那厮一等?” 他现在也清醒的意识到,以往的袁术是将他当成臣子对待的。而他自己也是这般以为的,如今,他既有争天下之心,大家又都为汉臣,自然,他也得好好的摆正自己的位置与心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73章 我爹是吕布73 “此事要以礼相待。”吕布叮嘱道。 “是。”陈宫是真的老怀大慰了。 主臣二人忙一同携手往草庐来,相言甚欢,回见吕娴,便将此事告知。 吕娴道:“父亲勿忧,袁术离死不远了。” 吕布却依旧担忧,道:“袁家势力何其根深蒂固,若败,怕也无法除根。” “根系都烂了,袁术只要一死,淮南必如一盘散沙。”吕娴道。 陈宫笑道:“女公子何故议定袁术必死?!” “不知抚惜百姓,无有民心,骄奢抢掠,还敢妄谮天子之号?无德无能,此种人,不会长久,不是败于曹操之手,便是死于我父之手。”吕娴道:“又多与诸侯积怨望,便是身死,也无人救,他这个人,更不能为诸侯所容,比我父更甚。” 吕布一听又黑自己,嘴角不禁抽了抽。不过他如今也能慢慢开始平视自己,观察别人,再反思自己了,所以虽然郁闷,倒也没有狂怒。 这对陈宫来说,自是觉得好笑,只是不能笑吕布的,只能忍笑,道:“不错,宫也深以为然,这袁公路,也是个奇人,到处树敌,谮号是一,他又与孙策多有积怨,多次伐征刘备,与主公亦不睦,又深恨刘表” 说来袁术这个人,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可能是出身太高了,根本不知道怎么继续积累威望,不仅到处树敌,还败了根基。袁绍不借粮与他,他恨袁绍,孙策不肯借兵与他,他又恨孙策,与刘表借粮借不到,又要讨伐刘表 按照原本的路,袁术是败死于曹操之手的,只是现下,吕布发了檄文,天下势已改,而袁术也改了原本欲对吕布用兵的谋略,遣了使前来修好。很多的事已经脱离原先的轨迹了。 陈宫笑道:“我看女公子已视袁术为主公的囊中之物。” 吕娴就知道陈宫是知己,笑着对吕布道:“只看我父敢不敢取了。” 吕布一怔,喃喃道:“淮南吗?!” 原先,他是不会想这么远的,然而,现在他回忆起十三州的图纸之时,心中已然火热。哪一个热血的战将,能对地形图不狂热的?! 那十三州的地图,他日思夜对,早已烂熟于心。他虽身在草庐,可也旦夕不敢忘那十三州的地图。 这是每一个英雄的本能,驱使着他下意识的便垂涎起淮南一带来。 寿春很好,此地水草丰美,无论是牧马,或是种稻麦都是好地。 陈宫一见吕布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贪了。 现在陈宫是真的明白为何吕娴要带吕布出城来住了。没有哪一个诸侯不贪的,只是有些人贪财贪色贪享受。而吕娴想要教给吕布的,是要他贪于土地。 例来封土建国,若无土地,一切皆是妄想。陈宫对吕娴心服口服的不得了。 谋臣谋事,然而吕娴谋心。她引导着吕布一点点的变成了现在这样。只要对土地有贪婪,吕布便是再蠢笨,也足以成事。 更欣慰的是,哪怕吕布再贪,眼神也说明了一切,但是嘴上却没说话。很是稳得住了。尽管现在的他,还不知掩形色不外露,但至少,这嘴巴,是能管得住一些。这等的进步,是陈宫以前做梦也不敢妄想的。 吕布紧抿着嘴唇,眼神狂热,看向吕娴。 吕娴笑道:“想要是正常的,只是可不是眼下,眼下父亲当怀柔诸侯,先退曹要紧。退了曹,咱们父女与公台合谋,将淮南先括于囊中,如何?!” 吕布拳紧握,绷直了身体,眼神热烈的看着吕娴,道:“我儿竟已有策了?!” 吕娴笑道:“嘘!不可说。” 吕布大喜,郑重的点着虎脑袋,道:“我知,我省得。” 陈宫掩嘴而笑,吕娴笑对吕布道:“功业有文治武功,武功于父亲来说,并不难,只要父亲进取,有公台相助,开疆扩土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治理,眼下袁术将淮南一带折腾的怨望颇深,积累无数怨恨,淮南急于求治,袁术迟早离死不远了。可是父亲现下却不是攻袁术的良机。便是出了大力气,打下了淮南,也无时间可守住,只怕有人来攻城,又得失去,土地若得,却不可治,便不成功业。父亲一定要记住,土地守得住,才叫功业,若守不住,不如不要急于扩张。” 陈宫见吕娴一逮着机会不忘教育吕布,便笑道:“女公子所言甚是,淮南民心思明主,退曹之后,只要拿下淮南,略施于仁义,淮南立可定,主公万不可急于一时。” 吕布懂了,道:“时也势也,君子顺势而为。” “袁术败势已显,”陈宫点首,道:“届时主公可乘风而起,一举扎根淮南一带。” 拿下了淮南,吕布到时候的势力,才真正的不容小觑,足有问鼎天下的实力了。 吕布若有所思,低首思忖,道:“所以眼下,当要安抚住杨弘,稳住袁术。” 陈宫笑道:“不错,便是主公一时示弱也无妨。” 吕布明悟,低头思忖。 “以袁术的本性,现在我爹要撞曹操,他乐的看我爹找死,只会观望,借曹之手,灭我父,他再来分地盘,”吕娴道:“以袁术的本性,他必隔岸观火。” “然他身边谋臣如云,”四世三公的威名不是虚的,真正依附效忠于他的良臣极多,陈宫道:“只恐袁术听进去了意见,与曹夹攻主公,况,刘备此人,若是暗中倒戈,后果不堪设想。” 吕娴道:“这也是我所虑者,所以文则武备,武则文备。” 陈宫道:“莫非女公子要遣使出使江东?” “孙策早已暗中投靠曹操,既便不是真心归附,也不愿与曹为敌,但他收了檄文,定然也只会隔岸观火,以他现在的能力,过江攻我父,必不可能。他便是要图我父,也不是现在,况且孙策眼下也焦头烂额呢,”吕娴道,“但是孙策恨袁术。” 陈宫喜,道:“不知女公子以为遣何人出使为好!” 吕娴道:“我父帐下可用之人,极少,而极擅言之人更少,算来算去,只有一个陈登。” 陈宫沉默了,是啊,陈登这厮出使,只会坏事,他的心根本不在这儿,万一他策动了孙策本来隔岸观火的心,反而去助了曹操,便是真的毁了。 “宫自去一趟,又有何妨?!”陈宫道:“宫自去游说孙策。” 吕娴摇首,道:“不可,公台是徐州大将,是我父腹心,若有失,不堪设想。” 陈宫心一暖,道:“孙策还能杀了宫不成?!” “杀是不能,若是扣住了公台,可就陷于被动了。”吕娴道。 陈宫只能冷静下来,心下也俨然焦虑,最怕出现此种状况,要说孙策对付袁术,让袁术分心,不会被帐下之人说动助曹灭吕,竟找不出可以出使的人,一时心中也是暗急。 徐州的可用之人真的太少了。 陈宫大急之时,却突听吕布虎声雄音,沉浑道:“兵来将挡,区区一个袁术,他若敢来,我必击之!以我勇力,何惧袁术草头兵?!” 陈宫一惊,侧首一看,却见吕布眸中迸发出的是与以往全然不同的沉浑眼色,陈宫心中巨震,这颜色,是何等的自信,以及雄心霸气?! 以往的吕布何曾有过如此的时刻,他不是轻纵骄人,便是轻蔑于人。 然现下,他之面色,却是知怯,知敌,知势之后的大勇。 这是大将者之勇力。 陈宫最近都差点忘了吕布是何等的变态了。他的勇力,无人可敌啊。 陈宫鼻子一酸,因为太感慨欣慰,竟有点想哭。有一种从阴暗重见天日的老天开眼之感。 陈宫道:“为保守之策,主公与徐州皆不可有闪失。” 吕娴看向吕布,笑道:“公台不必忧虑,便是无人出使江东,孙策与袁术也是死敌,只需用玺一事,作个文章,便能令袁术自顾不暇了。” 陈宫抚掌道:“宫怎么竟忘了这个事。” “公台所虑者,是怕袁术夹击我父,我却料他必然不会,然,自也不能寄希望于侥幸,可是,徐州有我父吕布啊,便是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唯死战而已!”吕娴道:“天下之策,绝无万全。便是真的出现了围局,死战尔!” 天下的确无有万全之策。 陈宫只是想更保险一些。这是谋臣的本份。 吕娴却对吕布有信心,笑道:“父亲可惧袁术与曹操共同来攻?!” 吕布沉声道:“为父何惧之有?!吾女尚且不惧,为父,便是死,也不骇。” “好!”不枉她这些日子的教导与引导了。吕布现在却是真的稳下来了。 她要的便是这个心态! 陈宫心中微震,定定的看着吕布。他,其实上天开的最大的外挂啊。只是以往吕布这个人吧,陈宫现在真的不敢将所有希望寄于他身了。所以,便要求万全。 毕竟,与曹操对敌,就已经是以卵击石。 可吕布,俨然已将淮南视为心中的地盘了。这个心态,这个气势,竟然慑人到令人想要跪伏仰望。 陈宫突然明白过来,也许,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认识到吕布的恐怖,他若心志坚定,就是以往的吕布ax乘以十或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74章 我爹是吕布74 陈宫讷讷不能言,恍恍惚惚的一直看着吕布,不再多言。直到吕布出去了,陈宫才缓缓的回过神来,道:“原来如此!” 他看向吕娴,发现吕娴对着自己笑。 他拱手伏仰道:“女公子,当真为天下第一人也!” 他终于明白吕娴为什么要带吕布来城外了。原来绝非是为了吃苦,种什么地。为的是锤炼吕布真正的潜能与心态。 吕娴笑着将他扶起来,拉着他指了指天空的云,道:“古往今来,公台知道,所有的终极领导有什么共同点吗?!” “无不都是心志极为坚定之人!”陈宫道:“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艰苦卓绝的意志。为表率者,当为越王勾践!” “人若无志而争霸,何以长久?!”吕娴道:“我父若是心性不艰,到了与曹对敌之时,于战场之上,主帅迟疑怯战,败是小,身死是大,身尚不能存,还谈什么功业可言?!” 陈宫郑重的看着她的侧脸。 “每一个成事的英雄与王者,他们可能各有优缺点,然而这一样,是无比核心的东西,而我父之前没有,现下却必须要有,此谓王者之魂,有此魂,有天赋之勇,便是不能尽得天下之才,何惧曹操之有?!”吕娴道:“没有完美的人,也没有完美的万全之策,如我父所言,唯死战而已!” 陈宫大震,心服不已,“战略重要,战术重要,谋臣将士都重要,可是主要领导如人之首级,首级若不坚定,便不能真正的驱使得动四肢百骸,以及忠臣良将!更不能服众,激人之勇。女公子所指,宫已明白。” 若无此,便是吕布得了诸葛,得了郭嘉,心志不坚,便会迟疑无断,得了天纵之才也未必能成大事。 曹操,孙策,孙权,刘备,当世英雄,哪一个缺了极为坚定的意志?! 想要与他们争土建国,最重要的核心之意志,便绝不能缺失! 陈宫此时才真正的悟了。 群龙无首,尾大不掉,吕布若是没有最为重要的意志,他日便是将下忠臣良将再多,土地再多,也是守不住,也必会再失去的。 “争于天下,再贪于土地,也不能急啊,争来守得住的,才是自己的,”吕娴道:“他日淮南袁术,必败死我父之手,而我父如今,已然配得上诸侯之称了。那时再有土地,自是多多益善!” 陈宫眼中露出眼热,看着外面的吕布,只觉他的背影,竟然让他从一分崇敬,生出七分的崇拜来。 这样的素质,才堪为主公。 陈宫此时的心才真正的落实到了肚子里。 陈宫看了吕布良久,回过神才发现吕娴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他一怔,道:“一时看主公失了神,女公子面前失仪了。” “公台何故智迟?”吕娴道。 陈宫怔怔的,恍惚了一下。 吕娴道:“如今我父心志已定,而公台可还有迟疑之心吗?!若无,往后若遇事,自断皆可。” 陈宫真的觉得吕娴看透了所有人,她看出自己的迟疑,看出他总来问她的无断。 陈宫心中唯有叹服,对她拱手服帖不已。 女公子信人知人,知放权,如此信重于他,他焉能不报啊?! 吕娴有智,却不独霸己智以逞能及私欲。这样的人做为他的后盾,他陈宫在军中做决断,还有何惧之有?! 陈宫这个时候,也是带着坚定的意志和心态的。 如今,主帅心性已然坚定,剩下的准备诸事,便都是臣子良将所为的细枝末节了。 群龙已有首,何惧天下诸侯?! 陈宫回到军营,与张辽高顺道:“高将军守城,并肃兵备战,宫与文远且带人亲去迎杨弘进城!” 张辽应了,自去点五百兵。 高顺道:“袁术莫非要先礼后兵?” “文则武备,以备不时之患,袁术此人虽无断,然,他手下有诸多谋士,只恐他听了进去谏言,图谋主公。”陈宫道。 高顺道:“看来杨弘此来不善。” 陈宫颔首,两人对视一眼,皆已知必要严阵以待了。 陈宫出了帐,便与张辽带五百兵士出城去迎接杨弘。 且说吕布在田梗间徘徊良久,吕娴出了草庐,到了他身边。此时星光满布,月华皎洁,春日的寒到人身上,依旧如刀割肉一般的疼,然而吕布仿佛无所知觉似的,就连吕娴到他身边,他都没有察觉,他忽的蹲下来,大掌从田间捧起了一手土,怔然良久。 “纣王败逝,周王室建,封功臣诸侯与疆土,这便是封土建国的来历,经历春秋五霸,到战国秦一统天下,再到陈胜起义,汉王沛公立汉室江山,已然千年矣”吕娴的声音很轻,柔柔的如风。 吕布听着,并没有回头,手却不禁握土更紧了紧。 他是雄性,还是有大才的雄性,又怎么能没有贪土建国之心?!这几乎是一个诸侯的本能。 以前他没敢想,可是眼下已经看到了,想到了,心态拔高了,就再也不能止息了,哪怕他终将面对的是恶龙一般的曹操。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陈胜区一农夫,尚知此天道至理,我父更是大才,志何必短于陈胜?!”吕娴道:“若要天下,必要心志坚定,此为首要!” 吕布心一颤,语气略显迟疑,道:“我,做得到吗?!” “能的!”吕娴握住他的手,捧着他手上的土,道:“还有我帮父亲呢,父亲还有陈宫,高叔父,张辽,以后还有很多很多的人,父亲只要爱土地,爱百姓,重用贤能,自然能的!若为战,父在前,他们便是坚实的后盾,你庇护他们,他们也庇护你,他们也是父亲最锋利的前锋。” 吕布心中的迟疑缓缓的消释了,他的女儿,是他的倚靠,小小的女儿家,瘦瘦小小的,不知为何拥有如此强大的能量,仿佛像个太阳,暖暖的供着火热的内核,让他得到力量。 他之女尚如此坚定,他又有何惧?! “不错,布幸甚,生得我儿,”吕布迟疑尽去,眸中带着无尽的光芒,抬眼看星光之天,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终有一日,天之尽头,皆为我吕家之土!” 吕布的大才,史上没有一个英雄走过的路,可作他的参考,只因现在的他,已经足够耀眼,除了逆流而上,劈棘斩荆,便是陈胜走过的路,也不足以作为他的参考。 吕布的路,得要靠他自己走,而他之勇,必为先锋! 勇有意志加持,在战场之上,吕布的勇才是真正的被开发出来,可劈山可斩水,万夫莫挡。 吕娴其实知道吕布挺不自信的,因为他的才能,在他以前的胡乱用之下,并未真正的带给他巨大的自信和利益。 可是,当这一切迟疑如眼前迷雾散去,从今以后的吕布到了战场之上,他就是最耀眼的太阳,群星皆莫能与之争。 而剩下的,自有她与陈宫,诸将为他谋断前路。 “娴儿,”吕布信重吕娴,对这个女儿是真正的心服口服的,尽管偶尔闹脾气,会打起来,吵起来,但终究是服她的,道:“在此一地与农夫打交道,为父才知,原来平民百姓之家,一亩地也养活不了一个人,亩产太低了,而又连年征战,征兵,赋税极重,百姓之家,早已经枯竭,十室九空,有些人,宁死也不愿意再生孩子了,只因养不活” 吕娴静静的听着。很多事,直接面对了,才会有直观而冲击的感受。 “这些日子我总嫌豆饭难吃,可我去了农家,才发现他们连这个也吃不上的,只有照出人脸的豆饭汤,那些孩子,瘦如饥骨,而老人,早已经死了”吕布的声音有点闷闷的,道:“等不到天年,就饿死,或是自行投缳死了我一直在想,这是天灾之故,还是人之祸患。” 顿了良久,吕娴才道:“父亲若有朝一日做了帝王,会如何?!” 吕布道:“我想过,可是,苦于无能无策,竟,束手无策。茫茫夜空之下,与天之浩渺相比,我太渺小了,我并没有自信能做好” “父亲可知,大道为何?”吕娴道:“为万物生。” 吕娴指着前面一树上蛹,道:“蝼蚁尚且偷生,大道为生,人君当顺势而为,尽人事,听天命。顺天应人,天命所归!” 吕布恍然大悟,看着天之尽头,永夜与大地交融,仿佛连为一体。 天道茫茫,人如蝼蚁,若无天灾人祸,蝼蚁也好,人也罢,又何需要人君去做什么?! 吕布明白了。 吕娴知道吕布心中最可贵之处是慈悲,而这,恰恰是他不同于其它人的地方。 “光洒大地是慈悲,春去冬来,润泽万物是慈悲,然而以杀止杀也是慈悲,以战止战,更是大慈悲!”吕娴道:“父亲,你能做到的!” 吕布眼中迷茫已如雾散去,对她缓缓露出一个笑意来,道:“为父,绝不会让我儿失望!” 严氏隔着草窗看出去,见将军挺拔如松,而女儿娇小若树苗一般,堪堪只到吕布胸前一样高,父女二人,皆立如苍松,月光洒下,映在他们身上,泛起微微的光芒。他们身后承载着徐州城。更是她,以及所有的他,她的依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75章 我爹是吕布75 第二日一早,吕布便带着严氏先回城去了,上马车前,吕布道:“我儿,赤兔留与你,你既不回城,若有失,立骑赤兔回城!” 吕娴见他忧心,笑道:“无妨,袁术便来,也不可能来这么快,陷阵营不是吃素的。父亲且骑赤兔回城吧。” 赤兔本就不服吕娴,它只忠于吕布,对吕娴一向都是能避则避,能躲则躲的。只因吕娴一见到它,便要撩拨它一通,赤兔一向不耐烦她的很。 吕布见她这么说,只好道:“那为父做完了事,便来草庐接你回家。” 吕布上了马,一步三回头,不太放心的回去了。 严氏在马车上掀帘,道:“将军,不派军士护着娴儿吗?她一个人居于城外,妾身恐有闪失。” “娴儿有主见,身边已有护卫之军士,人太多,怕太显眼。”吕布道:“况且袁术遣使来,必要再提亲事,娴儿现在不回府方好!” 严氏心中咯噔一声,道:“袁术还不死心?!” 吕布点首,严氏道:“那,那就让娴儿躲上一躲,不回城也好。” 吕布道:“吾妻放心,布绝不再让娴儿远嫁。” 严氏心里砰砰直跳,自吕布夺回了女儿,她哪里还肯再将吕娴送去淮南,因而心神不定的跟着吕布先回了城。 吕布见严氏心忧,便道:“待接见了杨弘后,我再去草庐陪娴儿,且安心,此是徐州,断然不会有事。” 严氏只能按捺下紧张心绪,回了温侯府。 貂婵早已经在候着了,马车一停,她便带着仆从来扶严氏下马车,严氏脸色不太好,扶住貂婵如扶住了依靠一般,道:“袁术又遣术送礼来,你可知?!” “高将军已通知过,贱妾已知,”貂婵道:“夫人且安,徐州有良将,袁术来使,当以礼相待,若发兵,兵来将挡,何惧袁术?有将军在,万万再不至于送女再前去的道理。” 严氏听她此番一说,到底心定了定,终于放下七八分心来,扶着貂婵一并进了府。 吕布送了严氏回府,自己连马都没下,便纵马回军营去了。 “将军,将军来了!”诸兵将看到是吕布,都热烈不已,围将上来,道:“拜见将军。” 吕布倒是为这军中的气氛一怔,见士气如此炙热,心下也十分高兴,道:“近日本将不在,尔等可已定下排名?!” 诸将笑道:“已经定下,只是前二三尚未有定论,那臧霸日日来挑,然,终不能胜张辽将军,故而二未曾定下,且高将军素来军务繁忙,一向没空来战定输赢,故而二三皆空。” “四名为谁?!”吕布来了兴致,大踏步到了战将榜上看道。 “四为曹性,五为魏续,目前侯成与宋宪尚未分输赢,因而还未定下排名!”一将军笑道:“至于吾等,且还靠后,不敢向前沾光,还需努力加封!” 曹性道:“性险胜诸将,第四堪堪于列,只恐明日便不保,更何况温侯女公子不输温侯风采,小将军之名才当以第四,吾等自得靠后” 吕布听了微喜,笑道:“莫要谦虚!战将榜虽是排名,然,诸将切不可因先后排名而失和气,务要相互协助,他日立得军功,诸位皆可名列簪缨,名扬后世,封妻荫子。” 诸将心中震动,拱手道:“是!” 吕布进了帐,诸将皆跟了进来,见吕布龙形虎步,心中更喜,笑问道:“小将军缘何未至?!” “袁术遣使至,本将恐他依旧未失联姻之心,故而暂且将我儿留在城外避避,”吕布道。 诸将听闻大惊,皆手按兵刃,冷眉道:“区区袁术之使,亦再敢来求娶女公子,待他来,必杀之后快,温侯何须让女公子暂避?!” “已敌对曹操,此时不宜再与袁术对战,待退了曹操,再与袁术计较不迟,避避风头又何妨?!”吕布道:“忍一时之气,又有何惧?!” “温侯何人,何惧袁术?!”魏续道。 吕布却没了以往的躁意,道:“当年韩信为何忍受胯下之辱?诸位可知?!” 诸将没曾料到吕布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惊讶不已,倾敬道:“自是为了长久的志向与功业。” 众人反应过来,沉默了一回,拱手道:“倒是末将等躁了,且忍袁术之使一时又有何妨?!将军忍得,吾等自也忍得!” 曹性稳重些,道:“只是女公子安全?!若是袁术有意,将女公子劫掠而去,只恐有失!” 高顺进来拜道:“顺已命了兵士暗中保护,诸位且安心!” 诸将这才笑了,道:“有小将军叔父暗中护佑,想来小将军定无恙!” 诸人这才放了心。 他们已经隐有共识,绝计不能失去吕娴的。军中所有人都是承认了吕娴为主的。 这样的大才,怎么可能被人求娶而去? 他们甚至有了默契,掩藏住吕娴要紧。 高顺道:“公台与文远已出城三十里等候迎接长史杨弘,想必今日能到。” “且备下酒水宴席,候人来。”吕布道。 诸将道:“是。” 吕布一回,诸将心中皆定了下来,当下领了命,便一一出去布置。 “坐。”吕布对高顺道:“我几番未回军营,幸而有你打理军务,以往布骄纵,也幸有你在,布近日反省自身,才知以前荒唐。” 高顺看吕布真的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仿佛飘着的心沉沉的稳住了,他心中也是感怀,道:“末将所为,皆是本份。” 吕布也未与他多说,高顺随他多年,有些话,都不必在言中了,他眸中微有锐光,道:“且看那杨弘来,有何话说!” 高顺默默的候着,吕布守时,他是门神,吕布攻时,他为左膀右臂,吕布不在时,他是军中的定海神针。 陈宫还未回呢,已有斥侯来报,“将军,刘使君已从小沛来。” 吕布一听就笑了,道:“果不出我儿所料,袁术遣使来,那大耳贼哪里忍得住” 幸尔帐中无有他人,若不然听见吕布这样形容刘备,只怕 高顺也是默然无语,果然人的本性很难移的,再沉稳,在信重的人面前,吕布还是吕布,口无遮拦的很。这才多久,本性露出来了! 且说杨弘带了五百兵士,带了礼与十万斛粮草前来徐州,眼见陈宫与张辽来接还挺高兴,然而当他并没有看到吕布的时候,心下咯噔一声,已然巨大不悦。 纵然杨弘面上不显,陈宫岂能料不到他心中不快?!只因袁术当初与吕布议亲,也并未真正的将吕布当成是可以与之并列的群雄,不过是利用一二,先图刘备罢了。袁术有谮号之心,自然视己为君,视吕布为臣,而如今首席谋臣出使,吕布并未亲迎,只陈宫与张辽来迎,岂不是将他与陈宫放在同等位置之上,那吕布岂不是与袁术相同地位?! 杨弘心下恼怒不堪,然而,再不快,也并未表现出分毫来。 “长史一路辛劳,温侯在军中已久候,还请随宫回徐州暂下安置,主公早已备下酒席,只等杨长史来了。”陈宫笑道。 杨弘扫了一下陈宫,发现他笑眯眯的,竟看不出真实意图来,便也拱了拱手道:“温侯书信与檄文,明公已收到,温侯既有敌曹之心,何故不与明公联盟?又何故悔婚背盟,叫明公好生恼恨,更生生损了韩胤?!若结姻亲之美,袁吕同盟,曹军便来,何惧之?当共同退敌才是,敢问公台,温侯何故反悔?!” 陈宫叹道:“长史莫气恼,只因温侯无所出,只得此一女,钟爱不已,乍然远嫁,岂能舍得?况且,夫人更思女病甚,若唯一爱女不在膝下侍疾,病岂能好?!无奈之下此举,还请长史莫怪,务必要禀明袁将军,言及主公之苦,温侯可怜,妻妾甚少,又无所出,实在不舍。” 说罢竟红了眼眶,一副无奈模样。 杨弘哪里肯信,但也不好追问,只道:“若要孝亲也情有可原,可也不该将韩胤押送许都,温侯既已投曹操,何故又要发檄文抗曹?前后如此颠倒,令人不解。” 陈宫道:“此亦无奈之举,温侯原无处容身,早已熄灭志向,然梦及陛下处境,便是逆势而行,也不得不为,这才发此檄文,以示决心!” 哄谁呢?! 杨弘心下冷笑,一面在马上与陈宫,张辽二人往回走,一面叹道:“便是如此,也该问过明公才是,若同盟,曹操也吃不消袁吕合力之击。幸尔明公恐有内情,遣弘前来一探,否则温侯此举,明公早发兵至。” 陈宫感慨道:“袁将军宽仁,宫替主公不胜感激!” 张辽一直候在陈宫身侧,看着并无异常,实则蓄势待发。 杨弘看此大将,紧抿着嘴唇,手握缰绳,带着长长的粮草队伍,一路往徐州城去了。 徐州城,对杨弘来说,又何尝不视为袁公路囊中之土,因而,现下给些许粮草与财宝之礼,只是饵而已。 只是,他看着陈宫,隐隐的觉得此人实里有虚,虚里有实,真真假假,竟无法分辩他之真心或假意。 还未进城,恰巧碰到了正欲进城的刘备三人,一时气氛有点微妙的凝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76章 我爹是吕布76 陈宫眸中有些许的意味深长,便是张辽也有点兴味,二人皆拱手,道:“刘使君?!好巧啊” 刘备带着关张二将拍马上前慌拱手道:“公台,杨长史!” 袁术刚与刘备停战呢,说实话,袁术阵营中的人,没一个人瞧得上刘备,便是杨弘知道刘备此人心怀天下,到底也没掩饰得住那等子的轻蔑,因而只是敷衍的抬了抬手,并未说话。虽未表现的太明显,也足以让人感受到轻视了。 张飞已是大怒,瞪着圆目在身后凶狠的瞪着陈宫和杨弘,一副吃人的相貌。 哪怕敌视对手,也不会让人如此败兴,然而,如此倨傲和轻慢,也着实让关羽和张飞心中大为不快,甚至是恨意与恼怒。 都说吕布这个人轻骄于人,其实袁术更好不到哪里去,他帐下的人,难免也有点陈宫竟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当然他是无法笑杨弘的,因为以往吕布那个德性更讨人厌,而陈宫本人常与高顺不和,未免与自视甚高,自艾其才不与无关。说的难听点,他陈宫以前也不比杨弘好到哪儿去,一向也是看不上刘备的。 如今跳脱出来一看这姿态,仿佛看到了当初无比令人讨厌的自己,陈宫都有点嫌弃以前的自己了,不忍直视。这般姿态,实在令人不快。 然刘备何人?从不喜怒于色,便是未曾得到礼遇,他也只是让关羽与张飞稍安勿躁,上前道:“备前来会见温侯,不巧竟遇见长史。” 张辽心中跟明镜似的,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关羽。至于张飞那厮,他都懒得鸟他。 “是很巧,”陈宫笑道:“既巧遇到,不若使君与宫一并进城见温侯如何?!今日若是三方合解,先弃前嫌,一并合力抗曹,那徐州城可安,曹兵自是可退!” 杨弘一听,已然不愉。 张飞哧笑一声,道:“吕布何人?!不过是无谋匹夫,发檄文已惹天下人笑,他何德何能,敢居诸侯之首,召集天下诸侯听从?!不自量力。” 都说张飞面粗,其实粗里有细,听这话说的好生恼怒,其实哪一句不是扎在杨弘心上。 杨弘多通透的人,淡淡的扫了一眼刘备与张飞。他是替主公不快,恨吕布是个草包,竟也敢起草檄文,隐隐出头于众诸侯之间,更代表天下诸侯,越过了袁术去。然而刘备帐下张飞说这样的话,杨弘并不傻,哪里听不出来?! 杨弘并未说什么,只是始终淡淡的。 袁术看不上刘备出身低微,什么汉室宗亲,不过是为自己脸上贴金。杨弘自也是如此。如此见刘备看似君子,却行小人行径,哪里看得上他见缝插针之行?! 杨弘再不快,也不可能在张飞面前表现出来。 张飞见杨弘没有反应,冷笑一声道:“天下诸侯竟不如一区区勇夫吗!?袁公路四世三公,雄锯淮南,如今,竟被一勇夫后来者居上,脸上有光乎?!” 杨弘听的心中大怒,哧笑一声道:“刘使君既自视为汉室宗亲,都出不了头,更何况明公乎?!吕奉先是天下英雄至杰,何故轻视短人,尤其还在公台面前,刘使君如此纵下,呵,旁人听闻,必也不敢投效刘使君,天下才人何其多也,若去了刘备帐下,倒要受一区区卖嘴的武夫之气,岂不惹天下人笑,所笑者,刘使君不能驭下耳!” 刘备慌了,忙斥道:“三弟不得无礼!” 张飞气的胀红了脸,手按在刀刃上,对着杨弘怒目而视,杨弘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刘备,听着他小心的道:“长史不知,翼德嘴快,然,他非我下臣,而是备之义弟,义弟嘴快失礼,请长史海涵!” 杨弘冷笑一声,若无刘备纵他,他区区一个武夫,敢这样说话?!轮得到他说话吗?!谋臣对话时,武夫要退射一地,只为武备,没看到张辽一直不说话,只暗暗警备吗?!这张飞算个什么?!战将,唯有在战场之上,才是放射光芒之时。嘴比礼仪还快,才是真正的悖德。 杨弘十分看不上刘备,也懒得理会他。他管刘备当张飞是部下还是兄弟?!反正挺瞧不上眼的。什么嘴快,杨弘根本不信。更多的时候,他只信套路。只是这刘备,呵 看杨弘此种轻蔑脸色,张飞哪里能忍耐得住,拔出刃三分,怒道:“你一区区袁术家奴,如今竟向一个三姓家奴卖好” “三弟!”刘备已是变色呵斥,关羽出手按住了他的手将刀回鞘。 张飞哪里受得住此等轻慢,怒道:“哥哥且去受那吕布脸色,我可不耐,我回小沛了!”说罢竟是纵马跑了。关羽欲去追,恐他不是回小沛,而是去找吕娴生事端,又怕刘备在这里有闪失,一时之间,都恨不得一劈人为二。 刘备也是郁闷不已。 张辽脸色微冷,稍退后一步,慢慢的扫了一眼关羽,道:“往常都说刘使君最是知礼仪之人,然而,如此驭下,实在不堪!贵三弟他日,不是死在战场,只恐死在嘴上。”急于上眼药,也不是这么个上法吧?! 关羽听了也是面色胀红,一时无法辩解,又失礼在前,只能闷闷的回到刘备身侧去了。 刘备心中微急,道:“翼德若是没回小沛,反而去寻女公子的麻烦,如何是好?!” 张辽听了心中冷笑。陈宫自然也不高兴,心道,既担心他寻麻烦,你倒是去追张飞啊。偏又不走。 杨弘侧目,刘备忙道:“长史有所不知,吾三弟翼德与温侯府女公子不睦,颇有前隙,只恐生事,备实在担忧。” 杨弘果然听了进去,虽知刘备说话定有目的,然而却还是疑惑的道:“温侯府女公子?!” 张辽和陈宫已是心下大怒,恨不得打死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刘备。 “正是前番与袁公路之子定下姻亲的女公子吕娴。”刘备道。 杨弘讶然,看着刘备,听他继续道:“女公子当真不愧为温侯之虎女也,当日竟让吾三弟惜败于她手,虎父无犬女,此番长史前来,若是能再结姻亲之好,两厢联手,对敌曹操,曹操必败!” 陈宫心中已是大怒。这刘备当真是能让人恨的咬牙。倘若吕娴只是个普通女子,刘备断然不会说这种话,巴不得联姻不成,他怕两边联了手,先图的不是曹操,而先是他刘备了。 然而眼下,明知徐州断然不可能再舍弃女公子,刘备再说这个话的目的,分明是想要让袁术与吕布翻脸了。 这个刘备的用心当真是险恶,别说杨弘看不上了,便是陈宫,一向也知他这个人,披着个仁义的皮子,说的话,都是针与刺,处处挑拨,刺的杨弘心中生疑。 张辽也忍着气,扫了刘备一眼。徐州都要把吕娴掩藏起来,可这刘备此来,竟然想要把吕娴拖下水。明知道因为联姻一事,吕布与袁术已是生了积怨。 陈宫哪里能让刘备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事,便笑道:“长史有所不知,温侯莽勇,而府上女公子自小也是骄纵长大,更是横行无比,便是徐州城百姓也惧她如虎,听闻袁公路府上小公子却温文尔雅,若是能相配婚姻,自是极好。只是,女公子从小都被宠坏了,万一以后不成偶,倒成怨侣,如何是好?!届时反而因儿女之事败了袁吕同盟,反为不美。” 张辽也笑,道:“连张飞都不是女公子敌手,更况乎袁小公子?!便是辽,也只能堪堪应对!” 杨弘心中咯噔一声,听刘备和陈宫的话不对,只怕其中必有极大隐情,当下也没有发表意见,只暗暗思忖着待进了徐州城,再细细详查一番为妙。 刘备笑道:“此话也正在理,虎父无犬女,上阵父女兵,待曹兵来,奉先执守一军,女公子执一军,若再得公路相望,备与臧霸为两翼,曹操必败!” 杨弘不听则已,一听心中已是猜忌不已。不知不觉,吕布竟然已经势大至此了吗?! 陈宫见刘备说话处处机锋,心中十足的不愉,更觉刘备这个人,必得除之!一路人心各异的往徐州城去。而草庐之中,却依旧闲适平和。吕娴在正堂眯眼枯坐,忽闻一阵马蹄声来,有人下了马,脚步放轻了进来,她睁开眼,却见臧霸逆着光站在门下静静的观察着自己呢,眼神磊落,倒也大方,不见小人暗搓搓的眼神。便笑道:“今日宣高怎么不去军中挑战?!” 臧霸栓住马,平静的道:“张辽不在军中。” 原来是知道今日袁术帐下来使者了。 “速进来坐!”吕娴笑道:“今日我非温侯之女,而宣高也不为琅琊一霸,只当你我,皆是江湖豪客,无需虚礼方好。” 臧霸当真是豪迈一笑,践脚上草方方的掀袍便坐了下来。 他们彼此都看出来对方都是那等子不耐烦礼数的人。竟是相对一笑,引为知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77章 我爹是吕布77 臧霸这个人,其实看他是最为规矩,知忠义的,然而,他的内心未必如此,他心中通透,更有侠义,轻视利禄功名。而他自第一次看到吕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就仿佛看到了他自己的内心,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种来自知己般的吸引,让他频频来徐州,说是挑英雄榜,其实,真算不上是。 直到两人独坐相对之时,臧霸才知道,只需一眼,有些话,根本无需说透。 而吕娴自然也不会将时间用到招揽上去,只笑着给他倒了杯茶,十分狂洒不羁,道:“宣高拥有一颗通透的心。” 他什么都知道,也知道今日袁术使者至,他便不去凑热闹。不像刘备。 臧霸笑着饮了茶,在她身边,不知为何,颇觉自在,他也知她,其实最不耐的也是礼数,看似遵礼,然而,反而也拥有一颗自由的灵魂。 “听闻刘使君去了徐州,”臧霸道:“只恐女公子的亲事又要旧事重提了。” “宣高担心了?”吕娴笑道:“亲事前已积怨,此番不可能再成,刘使君欲使我父与袁术再生隙。不过,公台不是吃素的。交给他吧。他不会让我与我父吃亏。那刘备,在公台眼中不过与透明人一般。”岂会没有法子对付他?! 只不过刘备这个人想要对付,真刀真箭的真对付不了。这个人最喜欢下软刀子。 臧霸看出来了,她只当刘备与袁术使者为小插曲,根本不放在心上呢,便道:“看来是霸担心多余了。” “与其忧心袁术,倒不如思忖如何退曹。”吕娴道:“我父败,曹操来,只恐宣高不得不俯首称臣了。曹操虽一时能容你,可惜你若不卖力尽忠,他岂能安心?!若我父退曹去,宣高依旧颇得自在,还是琅琊一霸。想我父,也不可能得到宣高的俯就之心。” 臧霸听了想笑,一时竟哭笑不得,便道:“只恐霸虽有此心,然吕布并无退曹之策?!” “焉知没有?”吕娴笑道:“只是宣高若想知,得用真心来换。为我父尽三分力的心,若变为十分尽力,退曹之策,我自尽可告之!” 臧霸不语。心中却觉颇有趣。 “宣高之能,刘备眼馋,我吕姓父女自也眼馋,然,引宣高为知己,犹不能得宣高之真心,更何况是功名利禄相诱了,若是旁人,以名利诱之,以功业催之,必也有纳为麾下的希望,然而我知宣高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不与你说这些什么王侯将相,什么仁德忠义,”吕娴道:“所谓侠士,无不有高飞自由不羁的心,可是宣高其实更明白,生而为人,总有约束与捆绑,宣高可思之,愿意以多少的束缚换来多少的自由遨游。” 臧霸赞刘备忠义,然而,他归附刘备了吗?!他怕曹操,他根本不愿意掺合进去。 史上,他只是跟着吕布,最终才不得已,吕布败了,归降了曹操。 可是,若让他选择,他还是选择吕布的,不是吕布有什么值得让他不得不选的理由,而是,他根本就知道所谓这些明主,其实都不是善人。而吕布相对来说,却真实的多了。虽然他脑子那般的不好。 吕娴说到这里便不说了,只是吹着春天进来的风,道:“春暖花开了,真好啊,春耕播下,秋来,便能收获果实。若是没有战乱,这天下的百姓,自能自给自足,倒是这些所谓英雄与功业,十分多余” 这话说到了臧霸心里,当年他落草为寇,都是为官匪所逼。 虽不得已而为之,然他何不渴望,天下和平如平常。 臧霸看着吕娴,发现她似有一个极为不羁而可周转的灵魂,不同于这个时代所有的侠者与名士。 两人正在草庐正堂对坐,十分闲适,忽闻一阵急速的马蹄声来。 臧霸一凛,下意识的去拿兵器,在徐州城外,便是斥侯来报事,也绝无可能如此纵马狂奔。 吕娴笑道:“怕是张飞来了!” 臧霸拿了兵器探出头来一看,不是张飞纵马奔来又是何人?! 他低声道:“女公子竟料到是他?!” “袁术使者至,我父背弃婚盟反悔,已与袁术结下怨恨未解,刘备又焉能放弃这样好的机会,不逼我出?!”吕娴道:“今日娴实难以出手,宣高可愿替我一战?!” “有何不可!”臧霸哼笑一声道:“区区燕人张飞莽夫,霸尚不惧!”说罢竟纵身一跳下了草席,竟不等张飞至,跃上马,执了兵器去迎战张飞! 张飞这个人特别有意思,有时候看似有口无心,实则粗莽的言行之下,都有深意,只不过粗犷的面貌实在让人容易忽略他极细的心思。 他突的来战,一则是为败于吕娴之手不能释怀,二也是逼她回城。刘备实在是想搅乱这里一池水。他根本不想让吕布出头,壮大实力。 吕娴岂能让他如愿?!她不紧不慢的探出头来一看,只见臧霸已如雷电一般纵马迎战上去,那大刀狠狠的对着张飞的丈八蛇矛一击,只听破空发出尖锐的锵的一声,听的人心中巨震。 两人皆是当世悍将,退开三丈远后,当下都颇有些手发麻,皆正色以对,十分慎重。 “尔是何人?!”张飞咬牙立于马上,用矛指着臧霸道:“吾来寻吕布之女,无名小子且让开!” 臧霸却淡淡的看着他,不说话也不让! 张飞大怒,道:“拦我去路者死,你且报上名来!” “臧霸!”臧霸横着大刀道。 “原来是你!”张飞恼道:“我哥哥待你极礼遇,又是送粮草马匹,又心慕你之大才,偏你眼瘸,不投奔我哥哥也罢,倒与这不男不女的女公子胡搅个不清!也好,今日我便替我哥哥好好教训你一通,你这个不识贤人的睁眼瞎!” 说罢拍马便要来打臧霸,臧霸岂会惧他?横刀相对,冷眉横眼,对张飞指骂,根本不放在心上。 然而吕娴岂会叫张飞这样骂自己?!便笑着高声道:“手下败将且停手!骂我不男不女,我可不服!你既败我之手,还骂人作甚,若叫天下人知,还以为燕人张飞输不起!” 张飞不听则已,一听已是恼恨不堪,勒停马道:“上次是我大意,我与不与臧霸打,吕娴,你下来,我与你打!恐怕非我输不起,而是你吕娴,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战将之勇,上次不过是侥幸罢了!” “咦?!”吕娴听了好笑,朗声道:“你既输了,还笑我侥幸?!也甚是奇怪,我倒恐你回小沛后日夜不能安睡,不能安枕,人人皆知张飞输于我手,张飞怎能安寝?!难免要找回场子,只是,怕天下众人又笑你一回” 那边厢许多农夫听到这边动静,已是聚集过来,想要看热闹,但也不敢太近,只远远的听着看着。 陈登拨开众人,见二人对骂,而臧霸立在那里,不声不响的,俨然如门神一样,护着吕娴的姿态很是明显,心中便是一突,便忙急趋而来,意欲阻止。 “笑我者何?!”张飞不满的道:“我此来自是我的主意,与我哥哥无干,难道天下人还能笑刘皇叔不成?!” 吕娴哪会公开的说刘皇叔不仁义?!只笑道:“刘使君自是天下义士,无人敢笑,只笑使君不能驭下,更笑张飞输不起?!张飞,我且问你,你上次输了,我没要彩头,你若再战,难道我还不要彩头!?我徐州城,难道你张飞说来就来打,说走就走不认帐?!” 张飞心下已是暗恨,心知有坑,也顾不得,道:“彩头?!你要何彩头?!” 吕娴有心戏他一回,笑道:“你已输过一回,我旁的不要,你若再要我下场一战,你若再输了,娴备下女装以待翼德一试!天下人也笑翼德不如女子!” 张飞一听,气的要杀人,大骂道:“好一个不男不女的混帐,你,你竟然敢如此戏弄于我!?” 这厮破嘴,给人起外号倒是勤快,什么三姓家奴,不男不女的妖怪啊 吕娴虽是爱他之才,然也恨他这张破嘴。 经他这么向外一传,她的名声也会很快败坏。因此,见他一来,有心就是想耍弄他一回,也叫他知道嘴上的便宜讨不得。 周围农夫近日也与这草庐近便了不少,因此一听这话,首先已是大笑了起来。听在张飞耳中更显刺耳。 便是臧霸,也是微微勾了嘴角,虽未回首,也能猜到吕娴一脸戏谑,耍弄张飞的表情。 臧霸真的被萌到了,不过他向来也是披了面具的,并不喜怒于色,只依旧竖立在马上动也未动,只微勾的嘴角,昭示了他内心的愉悦。 陈登听到嘴角便是抽了抽,还未来得及出言阻止,只听吕娴笑着激道:“燕人张翼德,你输得起吗?!我一介女子输了,天下人不笑我,然翼德若输,一世英雄之名,全毁于一旦,翼德死且无紧,只恐刘使君脸上无光,被尔连累殆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78章 我爹是吕布78 “哈哈哈”农夫们听了嘻嘻哈哈的,他们饱受风霜的脸上满是笑意,他们是不知道这其中的机要与无形之刃的,只是觉得把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比作女子实在好笑。 而这世俗之笑,足以让张飞羞愤欲死的了。 他大怒,紫胀了脸皮,道:“吕娴,你休辱我!你怯战便怯战,何故如此辱我,我便是死,也不应你!今日且看我不打杀你这不男不女的吕姓家奴!”说罢大喝一声,持着丈八蛇矛,脚狠狠夹着马腹,意欲绕过臧霸直取吕娴! 然臧霸岂会让他得逞,当下大刀一横,极力迎战上去,两人在田梗间不分胜负! 而周围农人却一径拍手叫好,仿佛只是看一场大戏,却完全不懂这其中的杀机与机锋。 而陈登已是急的大汗淋漓,伸着脑袋看着,难免失了些平和。以往的士人风流,全然不见了一般。 “臧霸让开!”张飞骂道:“吕娴,你欺我辱我,今日我必要取你首级,一解我恨!” “怪哉!翼德这嘴皮子太会颠倒黑白,众人都有眼睛瞅见到的,是翼德欺我,何来我欺你之说?!我一区区小女子,怎么敢欺天下英雄?!”吕娴笑道:“明眼人都看着呢?!是也不是!” 臧霸听的好笑,见张飞越来越怒,越发失态,都有些忍俊不禁。 “翼德休语,岂不闻有胆色者,不露于外,还是把力气用在对敌之上吧,”吕娴笑道:“臧霸英雄,实在看不惯翼德欺负于一小女子,这才出手相助。这便是人杰风范,正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天下不公,义士揭竿而起” 农人看的听的如痴如醉,笑声爽朗。 可张飞险此被气死,偏偏臧霸武力值实在过人,他就是被他缠斗的过不去拍死这吕娴,好叫她闭嘴! 吕娴见张飞吃憋,只喘着气,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堪堪应付臧霸,便笑道:“麦黍珍贵,花花草草的虽遭人践踏,然也是农人付出汗水所种值,倘若踏坏了,翼德一定记得叫刘使君多赔些来方好!” “”张飞憋的胀红了脸,一双大眼睛瞪的如铜铃,恨不得吃了吕娴。 陈登大急,道:“农人种植不易,两位英雄何必在此缠斗,不若寻一开阔之处再战方好!莫要踏坏了麦苗。” 吕娴似笑非笑的看着陈登,发现他汗水淋淋,急的不成的模样,笑了几声。 陈登实在看不过眼,对吕娴道:“女公子何故不阻止,还径自对登笑?!倘与刘使君失和,又与温侯有何好处?!” 吕娴低声道:“只是想起一个笑话耳,元龙要听么?!” 陈登就知道她嘴里定没好话。 吕娴眼含笑意,只是那眼眸里却带了点讽刺,道:“一猴与人戏,众猴看戏,另一猴却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 “”陈登一僵,怒视吕娴,胸腔愤愤不平。吕娴可不管他高不高兴,她还不高兴呢,便继续笑道:“可见这两猴隔海相望,十分恩爱。可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不干脆缔结姻好,也好过这样牛郎织女一般隔着天河。既心慕之,何故又不奔?!我竟也不知到底是恩爱,还是不恩爱了” 陈登心中大怒,见她如此讥讽自己,气的瞪直了眼睛,心中呼哧呼哧的。 吕娴冷冷看着他,张飞与臧霸对战,你陈登急成这样算什么?!以前有机会投奔,你不去奔,现在在吕布手下呢,这么向着刘备,算什么?!身在吕营心在汉?!呵 陈登见她眼神极冷,心中便是一凛,当下转偏了头,竟无法直视她。 他开始反省自身,他频频失态,又何尝不缺了名士风度?! 的确,现在的他有点出格了。 他微微咬了一下舌,只拧着眉,不多说了。 吕娴也懒得鸟他,只对张飞道:“也罢,踏坏了麦苗,到底辜负了农人的汗水。不若都且停手如何?!” 张飞战臧霸本就讨不到便宜,只是勉强打个平手罢了,再加上张飞此时心态不好,很容易出事,因而他也生了停手的心思。 臧霸当下大刀一横,刀风将张飞逼退,马往后嘶鸣,刚立住,臧霸只是大刀微横,冷冷的盯着张飞,道:“刘使君以仁义著称于世,还望你莫要堕了使君的名声。如今合力退曹是众望所归之大事,你可莫要毁了这才好!” 张飞一凛,瞪着臧霸,在气势上哪里肯输于他?! “无名小卒,也敢评议我哥哥,”张飞冷笑道:“想你武艺超群,也是天下英雄,为何偏要跟在一女子身后为马前卒?!无志匹夫,那吕布,有何义可称?!你如此识人不清,早晚败死!” 臧霸立于马上不语,他本就不是多善言辞之人,言多必失,他没必要与张飞过嘴瘾,只是只是听他说,过了一耳,从另一耳出。 张飞见他无动于衷,如瘟神一般立着,当真不好突破,心中又气又恼。转首便瞪着吕娴,哪怕再气恨,也是无可奈何,又不甘心走,还想再骂两句,便知这吕娴一向牙尖嘴利,他讨不到便宜,便恨声道:“上次大意竟输于你之手,下一次若有机会在战场上相见,飞定斩你这吕姓家奴于马下!” 俨然还对上次之事耿耿于怀。 吕娴哭笑不得,见张飞拍马气恼欲走,便笑道:“我等着,翼德可千万莫再输于我手,不然他日世人见了翼德穿女装,天下人共笑!” 张飞一个趔趄,差点从马上栽下来,好险些没被气个半死! 他脸色胀红,奔出好远才停了下来,将矛往地下狠狠一掼,大怒道:“竟三番两次被一个小女子戏耍!飞不若一死了之!” 可偏又不甘心赴死。然而偏偏实在讨不了便宜,解不了恨。一时竟无可奈何。 想起上次的事,加上这一次的事,张飞光想起来,就恨不得钻到地里去! 当下也不想进什么劳什子的徐州城去见吕布了,拍马便先回了小沛。 他回首瞅着徐州城。总有一日,他手上失去的城池,得夺回来,那时且看吕布父女败势而走,方才解恨! 当下即回小沛点兵去了。战场之上,总有见真章的日子。但眼下,总得出口气! 陈登见张飞走了,略松了一口气,隐隐的感受到吕娴的低气压,微微一凛,也没有再与吕娴辩驳,只是急趋向司农小吏,匆匆的去田间了。 臧霸见吕娴一直盯着陈登看,很是严肃,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下也很了然。 远远的陈登还下意识的回首看了一眼。 隔着长远的空气,彼此都看不清彼此的眉目,然,依旧不妨碍他们对彼此的打量。 陈登看着臧霸如同守护神一般,甘心立于吕娴身侧后一位,隐隐有臣服之态,心下已是如火灼一般。 臧霸虽与吕布合解,也有共识共同抗曹,然而,同盟合作关系,哪及同心协力呢?! 看臧霸怕是有九分真心归附于吕家父女了,陈登心竟不住的往下沉。这臧霸不守在开阳,竟日日都来徐州,多么反常?若非已生归附之心,怎会如此?! 良久后,臧霸听见吕娴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一时也是默默无言。 不归心者,徒之奈何,唯余一声长叹而已。 重新坐下,吕娴递了一杯茶与臧霸,笑道:“多谢解围!” 臧霸接过饮尽了。很多事,吕娴无须说,他也是有觉悟的。陈登心欲叛吕,与刘备勾勾搭搭,已是昭然若揭了。而张飞的态度便是刘备的态度,他虽英雄,到底心归刘备。所以吕娴才不对他客气,若是旁的英雄义士,吕娴不可能有以女子装来羞辱的话放出来。不过是因为知道不可能同心,甚至早有旧怨,不抱希望罢了。 这张飞当真暴躁,一言不和就开打,当真猛将一名。 “人心各异,各自同盟不齐,可诛曹操乎?!”吕娴轻哂一笑,道:“能退去曹兵,已是大功。诛曹操,现下是想都不敢想!” 臧霸默然以对。城里的杨弘更是如此呢。徐州一向势力错综复杂,各方势力角逐,能合力退曹,都是奢望。 其实大多数的希望还是在吕布身上的。 徐州自古便是风水宝地,北国锁钥,南国门户,兵家必争之地,更是商贾云集中心。 徐州甚至可以说是帝王之乡,九朝帝王徐州藉,此地,刘邦故里,项羽故都。当年,彭城一战,楚军依靠项羽坚毅果敢的指挥,在半天之内,以三万精锐之师击溃汉军整整五十六万之众,歼灭刘邦主力,几乎让刘邦陷于绝境。 “彭城,曹操必要之。”臧霸终于发表了看法,他是真心认同了吕娴,才会开金口,“昔年高祖皇帝兵二十倍与楚霸王,然,依旧惨败于绝境,今曹操势大,然,温侯未必不可胜之。温侯之勇不输楚霸王,只是恐他坚毅果敢不及人主!” 吕娴觉得与臧霸挺有默契,想到的都是一个地方去了,退曹之战,就在彭城了。 “若温侯之志不怯,未必不能赢。”臧霸抿唇道:“勇者,一力当先。历来诸侯争霸,从来联盟不济事。此战,依旧应在温侯身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79章 我爹是吕布79 吕娴笑了,“宣高高论,知我者也!娴也以为如此!大战之要,当为主帅!” “从战国合纵抗秦失败,再到袁绍曹操集结十八路诸侯诛董卓,皆败。何也?!”臧霸道:“盖因人心不齐,内外交困也。所以此战,外援虽可解一时之围,然主战要胜,依旧只在主将身上!” 吕娴点头,深以为然,道:“宣高也懂我父!” 其实吕布的能力值,包括勇力值严重的被低估了。其实就是脑子和战略拖了他的后腿。 便是连陈宫也对吕布未有十分的信心,担心的很。 真正的吕布,须得在此战场上发挥他真正的才能,将他的勇武开发到极致。 战将懂战将,臧霸懂吕布。 吕娴竟然有些感慨。 臧霸怪不得能看透刘备,他的眼界,格局,其实与刘备比,不差什么。所以臧霸懂吕布,而刘备忌惮吕布若死。吕布不死,刘备知道他在这一地,没有出头之日。所以,不惜现下不顾黑脸,去与杨弘接触。目的是什么?! 与袁术结交?!刘备其实知道袁术离败死不远,他这么做,为的是图吕布。 刘备这样的人,哪怕一时低于人下,哪里甘心归附袁术?! 刘备这个人,虽有图吕布之心,但他绝不会牺牲自己的仁义之名动手,只会搅混水,借刀行计。 以后的徐州,倒也有意思了。 且说杨弘进了城,安置下来,却并未等到吕布迎接自己,杨弘心下已然勃怒,却生生忍着,皮笑肉不笑的道:“看来温侯备战军务极忙。” 陈宫道:“温侯背了婚约,心下惭愧,待备好酒席,定郑重见长史,以向袁公路致以深深歉意。” 杨弘宽袖一甩,脸色不愉。便是修养再好,此时神色也十分难看。 刘备有些心神不宁,担忧张飞去见了吕娴,万一说了不该说的话,徒惹人不快,倘若有失,他又担心的不得了。 又见陈宫防自己防的紧,心知今日若要与杨弘深谈,十分难了,便拱手道:“待长史见过温侯以后,备再设席请长史一叙,还望长史不吝备低微官职赴席。” 杨弘见他说话有深意,便也还了礼。 刘备看了一眼陈宫,道:“温侯既忙,但备下次再见。” 陈宫道:“亦好,怠慢使君了,下回若先来拜贴,也好叫温侯早早备席见使君。”省得不请自来。 刘备与关羽不再多叙,匆匆的走了。 陈宫这才微松了一口气,对杨弘道:“不瞒长史,当日温侯背盟追回女公子,实则是因刘使君与陈珪父子之谋。长史想必亦知,温侯向来无断,又从不听宫之言,而陈珪父子巧言令色,说动了温侯,温侯这才反悔,若不然,袁吕早已成就姻亲之好。” 杨弘若有所思。 “后温侯反应过来,总算是听进去了一些,这才识破陈登之策,将之发往司农种地去了,然而,背约实为惭愧,又多番梦见皇帝陛下艰难处境,更是”陈宫叹道:“这才下定了决心,要灭曹存汉。温侯发书与袁公路,是实希望袁公路摒弃前嫌,鼎力相助。不提及前番之事,实在是我主羞愧,无敢多谋。幸则袁公路并不放在心上,还遣长史来此修好,实是我主之幸!” 杨弘道:“明公自知徐州若此,必有缘故,也是惧其中有甚内情,误会了温侯真意。原来却是陈珪父子之故。他们皆是徐州旧人,若是暗投了曹操,想必徐州形势不济,温侯日子并不好过。” 陈宫道:“正是如此,只是苦于无有实证,不好对陈登若何,加之陈姓为旧族,若杀之恐伤乡老之心,这才忍着。想那陈珪陈登父子与袁公路也算是旧戚,万万不曾料到,他们竟如此毒计,破了这联盟,只怕他们是想要曹灭我主与袁公路,如此,我主与袁公路更当合兵,抗击曹兵才是。还望长史向袁公路禀明内情,此事,实是陈家父子之谋,并非温侯真心。” “好一个陈姓父子!”杨弘道:“陈姓与袁姓,本都是公族之后,陈姓父子不思助袁,反倒助曹,实在可恨!” 杨弘道:“然则虽已断盟,明公依旧不计前嫌,而温侯也有悔意,不若我们二人各禀明,再续姻亲之好!” 陈宫心中咯噔一声,叹息道:“不瞒长史,女公子的品行与怪诞,实一言难尽!宫实不能多说女公子的不好之处,只是看长史向城中人打听一二便知有多荒唐,温侯止此一女,实不舍打杀伤之,又无旁女可嫁袁公路之贵子,此女若嫁,只怕成全的并非是亲盟,而是怨恨” 说罢痛心的摇了摇头。 杨弘以为他是推脱之辞,便有些不悦,冷笑道:“若要同盟抗曹,何惜一女?!竟如此不舍推脱,莫非是看不上袁公路之势吗?!袁家四世三公,吕姓只区区小姓,并不算辱没了吕布之女!” 陈宫小心翼翼的道:“长史休怒!千万莫恼!此事,宫实不便言。真是家丑不可外扬,实在是” 杨弘见吕布如此之难,哪里高兴?!又见陈宫几番推脱,已是恼恨不堪,一甩袖进去了,陈宫碰了一鼻子灰。 他出来后,张辽低声道:“他会不会狗急跳墙?万一真的怒了,回去劝袁术发兵至,岂不是” 陈宫笑道:“主公悔约在前,袁术定恨,可一看檄文,立即要他带礼与粮前来,若得不到真实的情报,他哪会轻易回去?先吊着,他眼下是不会走的。我若告诉他女公子多么不好,他必不信。且让他自行去打听。文远,你且让兵士们去散播些不入流的流言,且叫他打听了,也真真假假分不清” 张辽颔首,道:“只是女公子如此自污,辽颇不忍!” “文远观女公子,是在乎那种虚名之人吗?!”陈宫道。 张辽想了想,摇了摇头。 “既如此,宫这才下此决断。”陈宫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女公子为平常女子,名节名声自比命还要重要。然,女公子早已弃绝此,虚名,有何要紧?!若立万世之基,一切虚名都无用。命都不存,光自洁名声,又有何用?!若女公子在,天命在吕,天命加身,女公子之微末名节,已无关紧要,他日女公子继承主公之事,天下何人还会纠结于此小节?” 张辽咬了咬牙,点首应了。想一想吕娴的性格,只怕她压根不在乎。以吕布父女的名声,根本走不了刘备以仁义好名声存世的路线。 虱子多了不痒。名声差就差吧。 张辽附耳过来,陈宫一一低低叮嘱了。 张辽领命立即去了。 陈宫这才匆匆的回了军营回禀吕布,见吕布并未饮酒,而是站在地图上盯紧了淮南一带的城池细看,心中微震,道:“主公,杨弘已下驿馆宿歇。他为刺探而来。心中再多怨愤,一时也会忍耐下来,必不会轻易走脱。眼下,怎么打消他们的联姻之念,保全女公子为重中之重。” 若是知道吕娴有那样的大本事,袁术求娶不至,必然忌惮不已,说不定弄巧成拙,先发兵至了。 这是陈宫极力要避免的。 说姻亲是不可能了,就怕袁术以此为出兵借口,到时候若僵持不下,曹操又来,徐州恐有闪失。 吕布颔首,道:“娴儿自在郊外,若不出头,外面真真假假的说辞,杨弘岂能听从?!袁术一向自负,古来也一向轻于女子,杨弘不会相信我儿有那本事。” 陈宫道:“只恐刘备不死心。” 吕布一提起刘备,心中就不高兴,偏偏他向来有仁义之名,真是滑不溜手的不好杀,便咬牙道:“这厮,迟早要收拾他。” 想了想,便道:“明日我且会会这杨弘。” 陈宫道:“主公准备好了?!” “娴儿叮嘱于我过了,布以前素来骄纵,世人皆知,只需以往情状,杨弘必然放心。”吕布道:“袁术自然也就不会发兵了,他只会观望,待我与曹大战之战,他才会趁火打劫。袁术这个人,不是向来如此吗?!” 陈宫笑道:“主公明悟。” 袁术可能出身太高了,一向自视甚高。过高的眼界,其实也局限了他往下看的洞察之心。 吕布以往没什么格局,老印象在心,想要对他改观,便是吕布真的改了,他会信?! 只怕刘备说破了嘴,袁术也不会信。 陈宫倒有点心疼刘备,刘备便是知道吕布的大危胁,忌惮的不得了,他也没有足够的实力直接于正面战场上灭掉吕布。说来也怪可怜。若不是没有实力,又岂会这么着急的想要借袁术之势行灭吕之计?! “不过主公当要防备刘备,此人心有壮志,便是一时与主公结盟,有了机会也必噬主公。”陈宫道。 吕布点首道:“这我明白。” 以往,他对土地颇无知觉,然而经吕娴一点拨,有些东西才在心里豁然开朗了。刘备苦于无土,才被困。倘他日得势,只怕以他的志向,是吕布的大敌。吕布又焉能不知?! 吕布拉了陈宫近前,指着寿春道:“此地可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80章 我爹是吕布80 陈宫笑道:“自是好地,若无此地滋养,袁术哪能兵强马壮,骄奢淫逸?!” 吕布眼眸灼热,道:“退曹之后,必灭袁术,夺得淮南!大丈夫若有壮志,何患无土?!公台拥有奇谋,何患他日无有可用之地?!” 陈宫一怔,看着这般的吕布,突的心中一热,眼中却是一酸,竟呜咽一声,红了眼眶,心中震动不已。当初,当初,若是吕布若此,他陈宫又何苦有二志?! 这是他做梦都想要辅佐的明主,做梦都想要吕布开窍的缘故。 原以为此生无望,原以为若要吕布明了,除天老天给他的脑子劈一道惊雷。 万万没有想到,人至中年,都不抱有希望的时候,天降一个吕娴,突兀的把吕布这个石脑袋给劈的清晰了。吕娴凭着是主公骨肉,敢下猛药啊,便是打这猛虎一顿,这猛虎再生气也打不得,骂不得,舍不得碰吕娴一根头发。 吕布见陈宫若此,一时心中也有些感慨,道:“忆及往日,布实在不堪辅佐,辜负了公台许久,更是不知公台一番苦心诣意,一一思及,难免懊悔。公台,往日幸你不弃,布才不致大败,尚有挽回,回击之时。” 陈宫动了动唇,道:“往日宫亦曾有过二心” 吕布一怔,却无怒,道:“这是该当的,当日布那样的无用,早晚众叛亲离,并不奇怪。” 陈宫一听,见他竟这样说,一时竟然大哭,对着吕布纳头便拜,道:“主公,宫羞惭欲死!” “都是过去的事了,布当日不济事公台不弃,而公台便是曾有二心,也有理据,布并不怪,只悔当日从不肯细听公台之谋思,是布之失!”吕布道:“你我君臣二人,以后齐心同德,还望公台不弃我,信我,智能尽言,尽谋。” “主公有此觉悟,宫自亦必死以报主公。”陈宫泣着哽咽道。 吕布将他扶了起来。 第一回,感受到同心同德的滋味。吕布感觉挺微妙的。可见以往的他有多自负,不会共情了。这种时候,他听闻了陈宫曾有二心,竟然会可怜心疼陈宫。那种情况之下,还不曾弃他而去,可见他心里有多失望和难受过了。 虽说是吕营第一谋臣的称号,可是往日的吕布又听了他几回的计策呢,哪一回不是陈宫劝了又劝,他才十之听一,而且还延误时机,到最后一败无成。 吕布竟觉无比的惭愧,又道:“杨弘不能久留,久留若知娴儿之能,必然要求娶我女,要求娶我女是假意,真心怕是会以此为借口,攻我徐州。” “此亦宫之所虑,”陈宫道:“若知女公子有大智谋,袁术必惧。袁术本已惧主公之勇,如今若知主公添一智勇之女,只怕会即刻倒戈曹操!所以,当下愁的是怎么能让他刺探后安心离去。” 陈宫道:“宫以为,若不能续姻亲之好,当要以财物等利以诱之。” 陈宫说完便暗暗观察吕布脸色,却见吕布并无心疼神色,暗暗兴奋。现在的吕布,果然已经对财色不怎么贪婪了。大约是因为心中有了更大的谋求,听到要给出财宝,竟也没有什么动容之色。 吕布思忖半晌,道:“金玉宝珠,袁术岂会放在心上,他虽贪,但也不缺,有则多多益善,然而,袁术所贪者,其实是土地。” 陈宫心中大喜,吕布果然已有大进步了,陈宫喜色道:“主公莫非有什么巧计?!” “昔日张仪许以楚国六里之土,故以六百里诈之。”吕布道:“只是,不知那杨弘可信。” 陈宫细思起来,道:“此计难行。其一,城池国土难得,若贸然许之与袁术,杨弘只恐其中有诈,其二,若行此许,缺一能言善辩之谋士。张仪何其能言善辩也。此计,非陈珪父子不可行。然他们父子二人” 吕布也知道陈珪与陈登心不在自己身上呢,叹道:“他们曾破我与袁术婚盟,便是许以土地,杨弘又岂能信之?!而若要许汜或王楷去,他们二人却不足以取信于杨弘,盖因他们并非我首下第一谋臣。” 陈宫道:“宫可试之。只是,却不能让杨弘知晓是主公许以此利,而要他们以为,是宫有叛主公之心,杨弘必信!” 吕布一怔,道:“公台?!你可不能” 陈宫心中感动,笑道:“主公勿忧,宫便是能弃主公,亦不能弃女公子而去啊” “”吕布一时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陈宫见他呆呆的,便笑道:“明日,主公何不与宫再演一场戏?!” 吕布颔首,道:“不错,娴儿也说,要恢复往日情状方好。” “明日宴客,必要杨弘知晓,主公与臣不和。”陈宫道:“如此,此计可成!” 吕布点头,却执住陈宫的手,道:“往日若公台弃我叛我,我吕布死矣,何能存以面目到今日。公台,布信你,必不叛布,你可千万不要再生有二心。那袁术能给的,我吕布也能的。” 陈宫听的哭笑不得,又好笑又心酸。 吕布想是怕他不放心,又道:“待退曹以后,待拿下淮南,布定拜公台为相。计计听从,绝无二话!” 陈宫好笑心酸之后,却只余感动。 原以为冷却寒掉的心,再也不会恢复热情,然而陈宫如今竟也是知道的,原来自己,虽年纪一把,却依旧拥有热血,虽然灰心丧气过,却依旧带有幻想。 “主公!”陈宫道:“当年宫自跟从主公,从无有害主公之心,往日二心不提,从今往后,宫若敢背主,死无葬身之地!” 主臣二人,一时冰释前嫌,心中更贴近一层。 两人再次跪坐下来,陈宫道:“当年张仪凭三寸不烂之舌,破六国合纵,一成霸业,实为震撼,他日若陈登肯为主公所用,他之才能,足以匹敌张仪!” 吕布深以为然,细细听之。 陈宫见他听得进去,道:“若要行张仪故计,只恐细节方面,还要依宫来。宫自认无有三寸不烂之舌,因而此计,只能以我君臣不和成计,若主公贸然许诺以后分地,杨弘岂能不疑之!?此人虽倨傲,然而若论智,并不在宫之下。” 吕布明白了,道:“此事,布并不能出面!” “正是,”陈宫道:“当日主公与刘备盟誓,可有盟书?并无,白纸黑字,尚可以背弃,更何况无有盟书?!只是,若是主公许以土地,此诺出自主公之口,他日却不遵之,恐天下人依旧以为主公是无信之人。刘备以忠义著称于世,可以轻易背盟,然主公却不能,盖恩主公已经名声很差,若再轻诺不行,只恐再不能取信于天下人。因而,此计若要成,只能让宫暗中成之,只要主公信我!” 吕布道:“公台为布所虑,布皆知,布若不信公台,还能信何人?!” 陈宫心中一软,道:“所以,此事主公只作不知,他日事发,一概可推于宫身上,想天下人也必想不到主公亦知此事的。待取了淮南地界,宫便是以诈术名传于世,也并无悔。” 吕布动了动唇,虎目之中略有动容。他太知士人的毛病了,比他还要严重,爱惜羽毛比他爱惜才勇还要更甚。 可是陈宫却不惜以此为诈吗?!名声啊 “主公勿虑,为了大业,别说宫的名声,便是女公子,也不惜自污,一生所求,不过是为了主公他日能成霸业,霸业若成,便是污名,也能成佳话逸事,而霸业不成,一切虚名,皆无有意义。还望主公明察决断!”陈宫道。 吕布沉吟道:“公台与吾女如此为布,布都知。布定不忘今日壮志,若负了公台,布愿一死!” “主公何故此言?!”陈宫知他真心,忙道:“主公在,徐州城才是吾等家国,还望主公他日土地扩疆,始终不忘家国天下之志!” 吕布道:“布绝不敢忘!” 陈宫道:“如此,宫便一死,也无憾,而况区区之名乎!” 吕布点了点首,听他细细说了明日之宴事,无有巨细,皆听从。 陈宫道:“主公虽然名声狼藉于外,却再也不可牺牲己之名声。当年,商鞅变法,第一步是何?!” 吕布了然,道:“先取信于人!” “是,取信于人。”陈宫道:“若无信,民不从,法不成!而今主公也是如此,既已有污名,以后行事更当小心谨慎,只因若无信义,无人可信,无人来奔,无人可用,便是扩有疆土,无人可治,又有何用?!” 吕布听进去了,若有所思。 洗白很重要,很重要。这是陈宫和吕娴一直在努力的方向。 退曹之战,的确赢了可一战成名。 可是然后呢?! 若要一统天下,无有信义,便是当年楚汉二分天下,项羽强势若斯,依旧可失之疆土。 陈宫走一步,看百步,而眼界也早超脱于此之外!看到千步万步了。 吕布动了动唇,微红了眼眶,道:“只是,苦了我儿与公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81章 我爹是吕布81 “所谓谋臣,便是如此,虚虚实实,这是谋臣之命。”陈宫道:“只是宫有一言,他日,若有人敢在主公面前议及女公子威慑于主公,还请主公怜惜女公子今日之损失名声,女公子比宫更不惜损名,更爱戴主公!” 吕布道:“公台何出此言!娴儿乃是吾女,布自怜惜之!绝不肯负。若负之,人性都失,还谈什么功业家国!”这是吕布不同于人之处,到底还算是个人的。不是那种为了功业,连骨肉都可以失去,连底线都不要的。不是那等嘴上仁义道德,其实一趋利,马上转首就抛掉所有人的人。 “宫愿主公绝不可忘此言,宫宁主公负我,也不绝愿主公负女公子!女公子可怜,以后名声既已污,也无有可能再有出嫁之出路,唯有主公功业可立耳,倘主公不容,女公子”陈宫叹道。 吕布道:“娴儿我女,绝不会负!功业若成,自以基业,让之可托身安命!至于姻缘,有何担忧,若有家国,自有光明好缘份,吾女看上谁,我自为她抢来为婿。” “”一说就容易歪掉话头。陈宫本郑重说之,此时却有些哭笑不得。见吕布真心,便放了些心,笑道:“宫如此叮嘱,不过是因为主公父女强悍,他日外敌不可从外破之时,便会寻主公父女之隙。还请主公放在心上。” 吕布应了。 陈宫是真怕了这吕布哪天再一犯毛病,万一中了旁人的挑拨,真的忌惮起吕娴来,到时候可就要出大事了。毕竟,随着势越大时,吕娴的威望只会与日俱增,而吕布本性难移,他这倔脾气,哪天脑子一根筋不对,就真的要出事,所以现下,还是先求个心安要紧,打个预防针。 “主公以后定要改邪归正,以后再不可失去信义。”陈宫道:“而诈人之术,宫可替主公行之,主公却是连碰也不能碰。人之安身之本,切勿再触礁了,否则再无人可救。战虽要紧,然,若要长远,必要信义为依托,人无信而不立啊。以往的行径,万万不可再复萌故态。” 吕布惭愧道:“我知。” 自痛改前非,发出檄文以后,吕布已经明白了做人主的关键。再加之吕娴耳提面命,吕布哪里敢忘,再犯故态?! 如今他只痛恨以前的自己生生的作践了名声,才至如今如此的艰难,重整名声,竟比重整旗鼓与兵马更难。 洗白啊,永世不敢忘之! 陈宫这才放了些心。他太知道,一战而威天下,主帅的重要性了,如人之首级,倘若头脑昏昏,兼之毫无底线,这样的人,怎么会让人信重?! 便是威慑天下,也无人来奔。那是陈宫绝不愿意看到的。 有志,更要有信。 陈宫见吕布脚步沉稳,比之以往步伐,更多了一些稳重,没了以往的轻浮与步履匆忙。人之言行如人之心性,这说明吕布心中已有计较。 吕布还是贪婪的,以前的吕布贪于财货美人宝马,如今的吕布却贪的是土地国家。 吕布的本性未变,而奇的恰恰是女公子因势利导。人之本性很难改变,而这引导,恰恰才是真正开发吕布的方式。 眼下对吕娴早已心服口服,这样的吕娴,指引的何止是吕布本人的方向,更有他们的方向。陈宫曾经的迷茫,也早已一扫而空,仿佛格局已经在眼前渐渐清晰。 主将若明察洞人,何战不胜?!何计不成?! 杨弘一在驿馆宿下,他也没有闲着,即刻派人去与刺探之人接触,心腹回禀的时候告诉他,整个温侯府已治如铁桶,曾经的刺奸都已经被处理了,竟一个也不剩,而温侯府上的情报,竟然一点也得不到了。 杨弘郁闷之中,却有得到军营中的情报,不管若何,军营偌大,吕布是不可能把所有的钉子全部拔清的,更何况现在的吕布,也无有空闲去拔军中的钉子,而且还不是拔的时机,动了军心,反倒得不偿失,因而,杨弘得到的情报并不少 关于吕娴练兵的,也有关于英雄榜上事的,更有徐州城内军人与百姓的心的,甚至还有檄文一事,关于徐州富户,及一些世家的反应等,几乎事无巨细,概而统之。 因为短时间内的事太多,情报真假难辩,杨弘观之,竟然无法相信。只因徐州的变化未免太大了些。 杨弘轻拨开窗,往外看了一眼,驿馆内喂马的小官吏叽叽歪歪,而无人注意此间,才对身后矮小小吏道:“这些情报皆可靠?!” 小吏低语道:“所有事,俱集中在温侯抢回其女以后所发生,的确匪夷所思,真假,却非小子所知!” 杨弘疑惑的道:“一区区女儿,以往并不曾听闻有何强处,缘何近日却尘嚣其上,连刘备也意有所指?莫非是他想要诈我?!” 小吏见他迟疑,也不敢说全是真事,连他在徐州日久,也拿不定主意肯定的说这是真事,但也不能说都是假事。但他并不能人云亦云。 “市井传言未必可信,不出闺阁之女子,如何能击败张飞?!”杨弘哧笑一声道:“荒唐!想是那张飞不能与一女子计较,故败,与吕布面皮罢了!” 小吏道:“军中微乱,吾等皆未被可察,可见治军并未出色,而城中,自檄文出,逃离徐州城者无数,看好者与看败者,对半分,吵吵嚷嚷” “不过近日琅琊臧霸常来,只是日日虽与张辽一战,但后便即刻去寻郊外草庐女公子”小吏喃喃,听的杨弘更是云里雾里,一时之间更吃不准这有几分可信。 他只细细都听了,事无巨细的全入了心。小吏走后,杨弘寻思着明日且看看吕布情状,便可定下一二分真假。 刘备不安好心,虽然表现的直白,急切而难看了些,但他,的确古怪。 而小吏所与之情报,更为古怪,让他分不清真假。 然,杨弘此来徐州之目的,无非是想看看吕布到底依恃着什么,才敢搅弄风云,敢发檄文,公然敢对曹操。 虽初来之,但杨弘基本可以确定,徐州虽然近日发生的事太多,然而根本上,还是以前的样子。 也怪不得杨弘不能洞察,而是吕布以往的德性,实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了,他便是想要改观,也改不过来。 杨弘走出驿馆,带着侍从出来,直接到了街上。 徐州城闹轰轰的,一走入巷子中,便听到许多士子在骂战,几乎辩的红赤白脸,要打起来。说到激动时刻,恨不得要上去撕了对方的脸皮。 杨弘听了两句,便因为此不雅而拧了眉头。 而百姓更是乱七八糟的,街市集之中,无有几个摊贩,徐州城中很多人已经拖家带口的要离开徐州城了。 杨弘细听,街上到处都在说着吕布必败,而曹操凶残,更兼之原已深恨陶谦,恨不能屠彭城,此番来,必然连徐州也不保,定要烧为焦土 多是如此,原来连徐州乡老也不看好吕布。 街上乱成这样,然而却并无巡街兵士维持秩序,远远的看到城门大开,有些富户几辆马车,浩浩荡荡的,竟公然的从城门处走了 杨弘见此情景,只觉匪夷所思,拉住一行人,道:“不知徐州此番情况,已有多久了?!” 那行人是个落魄士人,道:“已有七八日了” “无人阻拦劫掠?!”杨弘道。 “并无,军中忙乱治军,一时顾不上,只是派了一些甲士护送,近日百姓可来去自如,并无阻拦,便是有开阳兵马此时打进城中,也无有人拦顾的,近日听闻臧霸来去自如了,便是有些江湖人士亦是如此,”士子摇摇头,道:“吾已准备离开徐州了” 杨弘道:“那军心如何?!乱成这样,太守呢?不管吗?!” “许太守不管,只要不杀人便不管,至于军心,”士子道:“多番有江湖义士混入其中,早无军纪可言”说罢拱拱手,匆匆的走了。 杨弘心下正怪异,便信步走到了府衙前,却见有乡老送来诸多粮粟,以及财物,言是以充军用,一时也弄不清是百姓自发,还是府衙威逼,但人人脸上皆有忧色。 市集铁匠辅子却火热,打兵器者无数。 更兼之茶肆更是火热。 市井小儿口中却是令人啼笑皆非,十分哧笑的诗句,“温侯之女,凶如夜叉,脚踢张飞,拳镇徐州,大汉,并非敌手,问她何人,皆言是地狱恶人之首” “”杨弘听的心中微惊,更为狐疑不已。 走过一段,又且听到几个地痞在调笑说唱,“生在福窝是吕娴,左拥臧霸右张飞,不男不女戏貂婵,羡煞我等云游人,投错女胎甚可惜,何必不喜男来只喜女” 杨弘听的心惊不已,手心竟是微微出了汗。 他加紧脚步,挑了路人打听温侯之女。 杨弘越听越是心惊肉跳,前段时间关于温侯府上因貂婵之事,父女差点打死对方经过市井的渲染,早已经深入人心,到处传谈,因而路人们说的眉飞色舞,直把吕娴形容成一个比张飞还要五大三粗的夜叉,加之许多荒唐事,真真假假的混在一起,唾沫横飞,添油加醋,直把杨弘说的惊骇失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82章 我爹是吕布82 自古以来男女有别,若为男子,这点事根本算不上事,说起来还会说是英雄本色或风流逸事,不是坏事,反而还能增添一些迷人值。然而这事放在一个女子的身上,这问题的性质就大了。 杨弘首先感觉到的便是愤怒和羞辱。 这样的一个女子,吕布竟然敢配给与明公之子!那股子绿意,便是他为袁术的谋臣,也是气的手直抖。世家之子,娶妻娶贤,可以容忍吕布之女丑,但绝不能是这个名声丑还好,相敬如宾,另有美妾。可是这种绿色,谁能忍?! 接着便是庆幸,幸尔这婚已悔,否则沦为笑柄的,岂不就是袁公路?! 因为这个问题太令人震惊,以至于杨弘竟忽视了混与其中的关于吕娴英勇的话,下意识的根深蒂固的世俗偏见而忽略过去了。 他一身冷汗的回到驿站,立即又派出身边人接着到处去打听吕娴的事迹。 待天色黑尽,众人都已回来了,一一向杨弘禀明。 “那女公子名声实在难听,徐州城早已人尽皆知,偏只有陈宫和吕布掩饰,差一点让小公子上了这吕布的当,若娶了这样的女子回去,引天下人笑!”一刺奸低声道:“先前,便已在府中喝酒戏吕布爱妾,更因此,与吕布大打出手,若非诸将阻拦,只怕她已不过小人以为,吕布十分偏爱此女,如若不然,不会纵容至此,更可怕的是,军中都依她为小将军” 杨弘脸色黑的难看,“天天在军中与男人厮混?!” “不错。”刺奸小心的继续道:“此女颇有吕布之风,军中都肯服她,她之能力也的确十分过人,只是怕是有些荤素不忌的特殊癖好!” 杨弘胸腔起伏,气的大骂,“简直闻所未闻!” 男女不忌,此等行径,简直是,简直是 身为士人,面对这种事,他也是骂不出市井中难听的话的,只能脸色难看,胸膛起伏不定,觉得袁术受了羞辱而已。 刺奸见他紧抿嘴唇,道:“此事还请长史务必回禀主公,切莫再提姻亲之事。此女名声,实为不堪!若配为小公子为妻,只怕沦为笑柄!” “这是自然!”杨弘冷笑道:“难怪陈宫支支吾吾,不肯说个分明。”原还以为是自己多心,多方一刺听,竟然真的如此。 杨弘只觉替袁术愤怒,半晌都恢复不了平静的脸色,只因此事太羞辱了,咬牙怒道,“吕家门风,可见一斑!便是勾栏荡妇,也不会如此不要脸!他日定助主公踏平此地,方解此恨!” 刺奸见他如此,便道:“听闻此女颇有军事才能!” “若退曹操,仅凭一女之智?!”杨弘讽刺的道。 愤怒是会让人失去客观理智的,杨弘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高顺走进张辽帐中,当下魏续,宋宪,成廉等人都在,高顺肃着一张脸,道:“严阵以待吗?!” 张辽道:“女公子输就输在身为女子之身上了” 高顺听了,脸遮在阴影之中,道:“不要以雄雌论英雄,只要我等敬女公子,何拘男女之别!” “只是落到世人眼中的名声,太吃亏!”张辽沉声道:“他日若得淮南,我定讨回这一局!” “事办成了吗?!”高顺道。 “成了,只又怕袁术听之反怒,反倒怨来攻杀!”张辽道。 宋宪听了怒道:“何惧他之有!倘事急而反,末将等必先击袁术!” 魏续,成廉等人也道:“不错,惧他袁术作甚!我等徐州还怕他?!” “莫误大事,既已有牺牲,不要再多生事端,”高顺道,“明日还需多多掩饰一二。” 众将虽然不甘心,替吕娴难受,却都知郑重,一一应了。 饵都出了,难道还能不达成目的吗?!名声都污了,难道要功亏一篑吗?!若是如此,此番所为,到底是白作了。 一切所为不过是迷惑袁术,让他以为吕布还是原先的吕布,不来攻杀,只观战,也更让他不再提及姻亲之好,保住吕娴,不再多生事端。 此事如若操作不好,只恐袁术以吕布毁姻亲之约而来攻,实则是为了先消耗吕布的实力,而曹操又来攻杀,到时候刘备再在内部挑杀,而徐州内局又不稳,内外交困,无有外援,届时十分麻烦。 因此军中不得不慎重以待,多将努力。 以往的吕布是真的漂着的,可是吕娴稳了他们的心,如今的军营之中的诸将之心都沉沉的稳了下来。他们对吕布的脑力不抱希望,因而一旦认可了吕娴,便已有十分的信重和维护,还有依赖。那股依赖,是下对上的依赖,是战将对明主的依赖,是身对首脑的依赖 纵然如今的军营中刺奸也有许多,然而,诸将的心,却是稳稳的,从未有过这样稳重下来的时刻,与以往心境全然不同。 以往,不提也罢。 那吕布自己都浑浑噩噩,不知路在何方,他这么一摇晃,底下人哪一个不迷茫,生有二心?!一时又被他的才能迷惑住,想以他吕布之勇,何愁无有功业,然而 因此,吕娴近日虽不来军营,然她在军中的威望,很深。在诸将眼中,吕娴的存在,甚至是超越了性别因素,模糊了雌雄的存在。因为他们说起玩笑时,从不避讳提起女公子。言及而忘男女有别。 况且以吕娴治军之才,只短短一段时日,整个军营的士气都为之一新。战斗力也明显的提升,这样的手段,他们真的是心服口服。 帐外有兵士进来,郊外的事瞒不过高顺,高顺如今内乱治安,许汜为辅,内有治吏官曹豹,王楷等人,而貂婵治温侯内宅,高顺主领大事,几乎是张飞一去挑衅,就已报到他耳边来了。 高顺不听则已,一听也是紧紧的抿起了嘴唇,拳头深握。 少见有高顺如此愤恨的时候,诸将便道:“高将军,出了何事?!” “张飞那厮,又是寻女公子事了!”高顺道。他很少用厮,这样的话来形容旁人,他是极为稳重克制之人,此时竟也愤怒外显,可见他已是怒极! “什么?!”诸将大怒,腾的都站了起来,狂骂道:“环眼贼子!看我等去阻拦于他,将他斩于马下!趁我等不在,竟自去寻仇。如此输不起,还打什么仗!” “且慢!”高顺道。 诸将虽停了脚步,却依旧恼恨不堪,回首看着高顺。 “臧霸犹在,已是打退张飞,张飞如今已是回去了!”高顺道。 “岂能轻易饶他?!”诸将咬牙道,“他竟小看我徐州无人!” 高顺将事一一说了,他的语气平静至极,然而诸将先是恼,再是惊愕,然后皆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笑声几乎要笑翻了大帐! “”高顺特别无奈加无语。 “该!可恨没能看到张飞真穿上女装!若不然,羞也要羞死他!”诸将笑的肚子疼。 高顺头疼,道:“且去城上加强防备!女公子言及张飞二番受辱,以他的性子,必然要生事端,兼之早已经暗恨我等夺了徐州在前,如今只怕事在后面。正值袁术有使在此,恐有闪失!务必要保城。以防他偷袭城池生了乱子!” 诸将笑的脸色胀红,笑道:“是,末将等领命!只恐他来若是无功又去,便是三番受辱,那张飞不死,何人死之!哈哈哈” 高顺听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怒张飞好,还是同情他好了。他现在深深的觉得,张飞真的完全不是女公子的对手,也许有一天不是死在战马上,而是死在吕娴的唾沫下。 诸将又笑又气,一时之间军营之中竟是哈哈哈狂笑声阵天。 高顺道:“得叫人去护佑女公子周全!” 曹性等人皆请缨道:“末将等皆去便是!那张飞若果真脸色难看打来了,末将等也必叫他三番受辱而去!” 宋宪,魏续等人也笑道:“且将末将等皆去吧。” 高顺道:“不可,还要招待使者,你们都不在,成何体统!” 诸将近日与高顺亲近了许多,便缠他道:“末将等先去看护一二,倘今晚那张飞不来,明日便回,来得及!” 高顺拗不过他们,只好道:“只是莫要嚷叫扰民!” 众将大喜,道:“是!” 说罢,竟是兴冲冲的像一阵风卷过狂龙一般席卷而去,牵了马便飞奔出军营往郊外去了。 张辽进来笑道:“这些野马,如今被纵的越发的野了!” 其实最近军营中的气氛极好,热烈,士气高昂,战意甚浓。 但为将者,要守军纪,然而若无大战及要事,便是稍微活泼一些,也是无恙的。若有大战,必要听令,否则立斩。为将者,最知分寸。 自有了吕娴的练兵之法后,兵列诸将皆稍微多了很多的灵活性,一集齐,分秒必至列队而战,然而一散,就真的跟野马一样,到处冲撞。 高顺也不约束,其实他现在明白,有些事情有好有坏,只要不误军事,其它的,随他们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83章 我爹是吕布83 高顺便将张飞的事告知了。张辽的脸色有点肃然,道:“我料他必不会再去寻女公子,反倒要领兵前来徐州,当多防范才是!”张辽知张飞这个人最不会无的放矢,去寻吕娴的麻烦,就不止是为了寻吕娴的麻烦 高顺也深以为然,道:“虽是如此,依旧不放心,也甚惧张飞狗急跳墙,万一晚上去围杀女公子,大事不妙!” 张辽道:“张飞再勇,有曹性等诸将在,便是张飞领兵去,也未必占得了上锋。” 高顺点头。 “这刘备不死心呐,”张辽笑了笑道:“你有所不知,今日一迎回杨弘,便碰到刘关张三人了,你说巧不巧?!” 高顺也特别无语,他一向话少,便默然。 “刘备心下已是有些急了,我看他说的话,行的事,甚为防备主公与女公子,以往不曾防备至此,而今,竟比对袁术还要防范主公,所由者何,约已看出主公之大谋略!”张辽道:“张飞必还会再来!此人看似面粗,却心细如发,但为将者,都为主公所虑,有些时候,所谓莽行,却怕是经过深思熟虑!” 高顺起了身道:“明日你且与诸将陪主公会杨弘,我去点兵守城。” 张辽道:“我去告知公台,明日,可是公台的战场,有好戏看了!” 高顺匆匆的去点兵了。 张飞是一莽夫,可是,真的莽吗?!未必!便是受了辱,有了借口来攻城,所来者也不是为了攻城,而是为了攻心,攻杨弘的心!坏吕布的事,趁刘备的心才是关键。 张辽轻哂一笑,便去寻陈宫不提。 且说张飞愤怒不已,一径回了小沛,也不多言,一回去便饮酒,又羞又愤又自觉受辱,竟是抱着酒瓮大声哭骂! 刘备和关羽实不放心他,回城后看到他这番,也是颇为无奈,关羽上前拉住张飞的胳膊道:“三弟何故如此?!白日饮酒,叫人笑话!刚刚三弟,实在叫大哥好生为难,竟差点误了大哥大事!” 张飞脸色一黑,将酒瓮一砸,大怒道:“什么大事?!那陈宫防我等三人如防贼一般,便是刚刚我不言语,那陈宫与张辽便能让我们三人接近杨弘那厮了吗?!” “三弟!”关羽脸色也黑了。 刘备叹气。 张飞酒气熏天的道:“我哥哥是天下至杰,然而备薄礼前去,不受礼遇也罢了,竟还被防备如此!岂有此理!那吕布,我岂能忍他?!我说错了吗?!他夺了徐州的帐未清算,他还敢自以居诸侯之首,天下人共笑之!哥哥莫愁,既要破袁吕同盟,易如反掌!且看我的!” 刘备吃了一惊,道:“三弟意欲何为!” 张飞拱手,推开关羽冲了出去,见张飞已是上马飞奔走了,关羽追之不及,一时之间也是郁闷交加,问了张飞身边兵士道:“张将军出了何事?!” 那兵士刚被张飞闷头没脸的鞭打了一顿,一时骇然,脸色青白交加,一一的说了。 关羽和刘备一听,也是面色难看。 关羽少不得让底下人安抚住这些兵士一通,众兵士早被吓破了胆,见有安抚和补偿,倒也相安无事的退出去了。 刘备抬首看天,道:“难怪三弟郁闷若斯!便是备,也觉受辱!” 前番败了一次是大意,这一次,却又是自取其辱,被吕娴戏之以女子之装而待之。刘备脸色羞愤,看天道:“老天老天,何故叫备受此屈辱!若此,备之志,何时能伸!” 刘备失态了。他这个人一向能忍,而且将志向藏在心里,从不肯轻易示之于人。 然而,接连受挫,刘备是真的丧气。 “兄长何故长叹?”关羽怕他气闷出病来,道:“前番陈登已破吕袁联姻,今次,自也能如此。那袁术若知吕娴之才能,必忌吕布若斯。” 刘备道:“一愁说不动杨弘,二愁便是说动了杨弘,杨弘说服袁术,袁术肯信?!那人空有一个好出身,偏偏见识实在短于人。三便是备要寻个与杨弘细谈的机会也没有,那杨弘眼光长在头顶上,前更有旧怨,又看不上备,我便去见,见不着,去请,也请不来。备之势,谁肯轻折于身而与我恳谈?!” 关羽道:“若此,难道袁吕便能联盟吗?!不可能的。袁术与吕布可都不是那等子能以大事为重的人。” 若真是联了盟,第一个倒霉的不是曹操,而是他刘备。 刘备道:“我料他们联盟的可能性不大,只恐吕布渐势大,而袁术意识不到,早晚,吕布将袁术与我共吞之!” 若以前刘备说这话,关羽不信。 然而想到吕娴,再兼之他去了徐州几趟,皆探听不得半点可靠的军情,关羽一时沉默了。 “更何况臧霸已经摆明了态度,三弟去寻她隙,臧霸挡于身前,已显臣服之态,心服只是早晚之事,一介小女子,能有让英雄轻折的本事,这样的人,凭着的不是无上的智谋和胸怀,又能是什么?!”刘备忧心道。这才是刘备真正的大患,真正恐惧的东西,他不知道吕娴的底细。根本不知道她肚子里还藏了什么东西。 关羽益发默然,臧霸此人,之前刘备示了多少好,给了些东西,东西虽不贵重,然,礼数周全,可他半点无有表示,反倒现在,仿佛被徐州黏住了似的,眼下更是有臣服之态,也难怪刘备焦虑。 “那吕娴治军的确很有一套!”关羽道:“羽探过口风,此女该说的大话说的坠地,可该说的策谋与军情,却是半分不漏。是个有嘴上功夫,心中也有大谋略的人。徐州之机要军情,只怕她绝不会示之于我等!” 刘备与袁术所想要探的,也正是徐州的军情。 就是因为什么也探不到,刘备也急的要命。 越是探不到底,便心里发虚,焦虑的晚上睡不着。 而吕娴呢,一个字不漏就算了,反倒在草庐里消磨时光,若不是胸有成竹还能是什么呢?! 这个吕娴太能沉得住气了。 檄文已发,而曹军来,顶多不过几个月的功夫,而她并不急着调兵遣将,任用将才,反而只在草庐里发傻。这样的人,若不是胸有大略,她能这么的气定神闲,囊括天下,评点史上诸英雄豪杰?! 她不急吗?! 刘备如今是真的恨不得将吕娴视之为第一心腹大患了。 刘备心中发虚,一时又叫了诸谋臣前来议及怎么请杨弘说事,只恐请不到,只能派人去游说了。 根本无暇顾及自身未受礼遇之计较,刘备越发的愁身边无有一个真正的拥有大谋大略的谋臣。 如若有,必有对付吕娴之计,何苦于至此。 而靡家兄弟等人,虽有外交之策,内治之能,然,终少了些大谋大略。 如若再有一个公台,刘备何愁于到此。那陈宫事吕布,终究还是委屈了,若是在他手下,必重用之。 空有志向,空有武勇关张二将,却未有一个真正的指引,以至于到现在还在摸着石头过河,茫茫不知前路,心中惶然,骇惧,不足以与人道! 所以刘备才会对天而叹,既生英雄之志,何苦无能得以惊世之才辅佐。眼睁睁的看着曹操得了谋臣良将,胁了天子占据许都以麾天下。眼睁睁的看着孙策继承孙坚之志,已然在江东起飞,壮大实力只是早晚之事。 又眼睁睁的看着吕布有了吕娴,他自身就已有恐怖到变态的实力,而陈宫,高顺,张辽等虽还未有扩大地盘,然而若是退曹一战成功,只怕 而他刘备呢,还在与袁术等人周旋,至今还被袁术看不起呢。 袁氏兄弟虽势大,出身极好,然而短视,又无心胸,刘备虽惧他们一时势大,然也知不可持久。所以虽愤他们轻于自身,然而也终究无法入心太久。 刘备现在很想将吕布击败!他要在此成势,吕布必要败死,否则 张飞回到军中,当下即点兵千人,执锐器,披战甲,备战马,准备一早便去徐州城! 便是一时夺不回徐州城,他也忍不下这口气。哪怕出不了气,然而,也必要坏一坏徐州的事。 呵,他必要逼的吕娴在于人前,叫杨弘知道吕布如今有了此女为依仗,志在天下,威慑袁术。总好过袁术以为吕布虽猛,却依旧还是那个无谋吕布 张飞却不知,吕布已不是那个吕布了,但袁术却依旧还是那个袁术。 当下,便搬了酒来,以壮众人之胆! 虽是愤恨羞恼之行,然未必其中就无谋! 且说杨弘气的一晚未睡,思来想去,但是此女再如何出色,也绝对不能娶回去! 娶妻如此,天下人笑! 袁氏一门是何等人家,能看得上吕布之女就已经是抬举吕布了,如今吕布又无门楣相配,根基浅薄,又无女子之才德为附庸锦上添花。杨弘已是打定主意不重提姻亲之事。 然而,心中依旧咽不下气,替袁术愤怒和委屈,还有一种被耍了的羞愤! 主辱臣死! 杨弘辗转反侧,打定主意虽不提姻亲之事,然而却不能叫吕布得势猖狂,必得压他一头! 第二日一早,陈宫便亲自来迎杨弘了,道:“长史,怠慢了,主公已亲备了酒席,还请长史速速入席!” 倒是像被接见一般的架势。 杨弘心中深恨吕布无信无义在前,如今竟又将自身摆到与袁术齐平的架势上,已然愤怒不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84章 我爹是吕布84 他扫了一眼陈宫,先往前去了,竟也顾不上礼数客气。 反倒是陈宫面无异色,被碰了一鼻子灰,竟也不恼,反而礼数周到,忙趋身近前,仿佛没看到杨弘的脸色似的,笑道:“长史速请上马!” 做谋臣的人,若是只有脾气,可不成,还得要厚脸皮! 杨弘道:“此去军中?还是去温侯府上赴宴?!” 陈宫仿佛没看到他的冷脸似的,笑道:“去温侯府上,军中混乱,恐怠慢长史,失了袁吕两营的和气!” 杨弘冷冷的道:“带路!” 郊外,曹性等诸将守了一晚,却未见张飞至,终于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告辞赶回城,却见臧霸又来了,大清早的,天还未全亮呢。 双方一遇上,一时有点讶然,随即宋宪哈哈大笑道:“宣高,昨日你很不赖!听闻把那张飞给斗的臊走了” “”臧霸。 魏续也笑道:“哈哈哈,那张飞羞恼之下,只恐连兵器也握的没准头了,焉能是宣高对手?!宣高啊”说罢竟自来熟的将手臂搭上了他的肩,笑道:“你很好,很好,昨日多谢你维护女公子!” 众人大笑。 臧霸额上的青筋直跳,忍了忍,好歹没砍断他的手,只是侧了些身,将他的手给甩下去了。 魏续也不恼,他多来军营,现在也知道他的性子了,最是个不会多言多语的人,他便笑道:“待张飞再来,且看我等击退他,叫他敢趁我等不在,竟来难为女公子!” 宋宪大笑,道:“若再如此,那张飞得羞死!” “羞死无妨,只恐着了女装才是真个的四不像”成廉也笑了道。 “啊?哪四不像?!”宋宪笑问道。 “不像男来不如女,不像战将也不像人” “哈哈哈” 臧霸听的嘴角抽搐,想了想没有反驳,只嫌他们咶噪。 吕娴出草庐了,众将却是瞬间一肃,齐齐立定拜道:“女公子,吾等要回城了。还请女公子小心,若有变故,即刻回城方好!” “无妨,有宣高在此,我定无事,你们不必担忧。”吕娴笑道:“只是回城若张飞果真去了,你们下场要战,切不可轻敌,张飞悍将,宣高尚不能赢,你们定要小心,切不可有闪失!” 诸将心中一暖,曹性道:“宣高可与张辽将军匹敌,吾等断不至于在战马上轻视他,女公子放心,我等定不会有失!” “失则不祥,赢方可,”宋宪一向油滑,会来事的多,属于心思灵巧多思之人,道:“那张飞虽悍勇,然我等却不要脸皮,在战场之上,齐上阵围攻,我等几人,不会输!” “”臧霸掩了掩嘴角,竟不知该笑,还是该无语。 成廉笑道:“宋宪所言极是!在战阵之上,赢为首,至于脸皮,厚些倒也无妨!对张飞那环眼贼,倒也不必与他讲什么一对一的战术。” 吕娴笑道:“不错。你们且速回吧。我要你们切不可有一人闪失。现下曹兵未至,若我父先行折将,十分不祥。你们定要记下,不可鲁莽!” 诸将拱手道:“是。女公子且等消息!” 说罢皆牵了马先行离去了,上了马,很快消失在田梗上。 众人竟对张飞要来之事,十分不迟疑,仿佛吕娴所料断的事,一定会发生。 这样的信重。 “脸皮都不要了,想来必也能赢,若围攻还不能赢,既失脸面,又失心,又十分不祥。”臧霸道:“女公子就笃定他们必不会折于张飞矛下?!” 吕娴叫他进草庐入席跪坐,笑道:“一,我料张飞不会下死手,他没那么蠢笨,非正式之战,只会给下马威,却不会下杀手。二,经过一段时日的较量,他们也有长进,他们若与大悍将比,也许不能单打独斗,占不了优势,然,我与高叔父言及过,暗暗练及团战,兵也是,将,自然也是,想来也初见成效!趁此,倒也有个对敌的方式。” 臧霸深深的看着她,丝毫不避讳眼神。他觉得吕娴真的很有智慧。 他常去吕营,吕营中战将与兵士其实士气不低,而且战意高昂,好战之心极重。这是军气的一种渲染,从未有过的引导。 她给了练兵练阵练将之法与高顺,又设立了战将英雄榜,为的便是激这份士气与好战之心,然而同时又让他们多多迎战,也好认清自己的能力不足,还有团体合作。 “女公子是将张飞当成是磨刀石了?!”臧霸微微勾起嘴角,道:“一磨诸将,二磨吕奉先之心,三磨军心,一箭三雕,不,何止是三雕啊,磨的还有袁营” 吕娴只笑不语。 臧霸花了很久才琢磨透一些东西,却依旧只确信自己看到的只是她的冰山一角。 她的心中藏着宇宙万物,包容于内。 “女公子何以料到张飞必要到徐州寻隙生事?!”臧霸道。 “众所周知,张飞是莽人!这种性格是破局之人,投之于干柴堆内,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吕娴笑道:“张飞似莽非莽。刘备意欲破吕袁再结好,张飞焉能不知?!他此时闹事,一来激怒我父,杨弘见之他不成事,也许会另有所图,二来,一旦我父下城应战,先前与刘备把手盟誓之事,便作罢了,而本就脆弱的吕刘联盟,瞬间瓦解,说不定闹大,还能给了刘备立即投曹的借口,三来” 吕娴并未言尽,只是却微微一笑。 臧霸道:“既知如此,女公子为何不急?!” 倘若张飞成功了,岂不是坏了事?! 原来昨日张飞一时激愤前来,她就已经料到了。 见吕娴不答,臧霸不甘心的道:“若刘备真的投了曹操,徐州危在旦夕。” 吕娴笑道:“若能借他一用,磨炼我父之心性,何惜一刘备联盟!” 臧霸浑身一震,竟然不自觉的肃正了身体,惊愕而浑身热血的看着她,目光渐渐浓烈而灼烈,亮的惊人。 “不然宣高以为我辅佐我父,该如何?!像个对孩子一样的哄着他,扶着他?!”吕娴笑道:“我可没那耐心,我会累。对我父我没有这等的心思,对城中军情,府衙之事,我也没有这等的心思,事无巨细的把在手内。” “宣高以为,一个人能制胜诸侯,最重要的是要凭借着什么?!”吕娴道:“倘若我父心志不坚,我便是神仙,也扶不上吕布上墙的,然而,我父心坚,能忍,动心韧性,我只需稍指引一下方向,一切才有可为!或是宣高以为,我父根本没有争霸的能力。” 臧霸想了想,显然内心是默认这样的,良久道:“果然,女公子心胸开阔,如此信重吕奉先!” “杨弘的宴席试探,周旋,而张飞的挑衅与陷阱,得要让我父去尝一尝人心险恶,去寻思这其中的套路,以后他就慢慢的懂了,我若时时提点,他怎么会有长进?!宣高,人的耳朵对旁人说的话,可能很快就忘,然而吃过的亏,就会深刻的多!吃了亏,再想起说过的话,他就记得住了!便是幼儿,放他去飞,吃了亏,才能成长,你说可是这个道理?!”吕娴笑道。 “女公子就不怕温侯将事搞砸了?!”臧霸道。 “搞砸了,我自会收拾残局,一个袁术,一个刘备,我尚不惧。最坏不过至此。”吕娴道:“趁战前,还能历练,得让我父知道人心与时局的不同,应对的不同。” “我不能怕我父败,输,就事无巨细的全看着他,盯着他,”吕娴道。 臧霸道:“看来女公子自信自己能同时胜刘备,袁术,更不惧曹操来攻?!” “唯一死耳,何惧之有?!”吕娴目光灼灼,道:“宣高以为,若要争霸,制胜于诸侯,凭借的难道只是战无不胜?!” “难道不是吗?!”臧霸沉声道,“女公子太自信了!” “我不是自信。”吕娴道:“我只是不惧一死!” 臧霸沉着眼看着她。 “若论勇力与胜局,我父从来没怎么败过,顶多无功而返。所以我父若要争最后之胜,凭借的不是每战必胜。”吕娴道:“而是,输得起!” 输得起?!臧霸瞪大了眼睛。 “天下人皆知温侯吕布是输不起之人,太有才,太有勇力,自负,狂妄,从不知败的结局残酷,”吕娴道:“一旦输了,必要自怨自艾,这样的毛病,是致命的!而宣高不知曹操是什么样的人吗?!他之心性,千锤百炼,而胜我父万倍,这样的人,其势已成,而有双翅上天为飞龙,而我父便是团结了袁术,与刘备,便是真的一心,能保赢否?!能全然胜否?!输得起吗?!宣高不知曹操最善疑兵?!他若与我父对敌,只需一计,都无须连环计,只要攻了我父的心防,我父立即能全线溃败!而我父之心性,一旦输不起,马上就会被擒,战场之上,决断有多重要,时机有多重要,心态有多重要,一败,若能立即收拾心态,收拾兵马,破局逆转,又是何等重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85章 我爹是吕布85 “没有人能真正的保证每战必胜!”吕娴道:“我父亦是。我现在要教他的,便是忍耐之心性。他必须在与曹操决战之前,具备一个身为主帅最重要的品质!” 臧霸听的心中狂跳,手心发热,只觉热血一汨汨的涌了上来,道:“女公子以为,袁术与刘备皆不足惧?!而曹操才是大敌?!” “若与曹操胶着,其势其险,若被他寻到一隙,他能立即扭转时机,他有谋略,谋臣与良将无数,只需一个契机,立即就让我父于战场之上全线溃败。”吕娴道:“宣高不知道曹操的份量。这种份量,不是袁术与刘备能比的。袁术缺的与我父缺的东西一样,袁术缺谋略,而我父,既缺谋略又缺袁术之势。袁术尚不能保,必身死于诸侯之战中,而况我父,我又焉能将他护在手中,他并非稚儿。他得认识到敌人的强悍。而刘备,缺的是一双翅膀,尚未飞天,眼下并不足惧。” 臧霸听出她颇有几分论当今天下英雄之意,便道:“那袁绍呢?!” “袁绍?!”吕娴笑了笑,道:“其势虽大,大过曹操,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势力与实力,以及低估了汉室的重要性。明明有接天子的机会,却生生的放弃了。” “那女公子呢?!”臧霸道。 吕娴听出他的机锋了,笑道:“我与我父,有我无我父,事必败,有我父无我,事亦败。缺一不可,我与我父齐心,这天下,尚有一争之力!” “何必非要撬动曹操?!”臧霸道:“天下英雄,唯有曹操能入女公子眼乎?!” 吕娴笑道:“我的意图,并非曹操,而是天子!” “代替曹操?!”臧霸皱眉道。 “不,以此为名,是一道杠杆,能撬起整个中原的局势,”吕娴道:“只需退曹一战成名,我父之威,可立足天下问鼎中原,退则守一方,进则布控全局!” 臧霸胸腔之中竟然流动汨汨的热意来,道:“原来如此!” “若有此志,宣高还觉得我应该护着我父,不让他吃点亏,输得起,立得定吗?!”吕娴道:“他从不是蹒跚学步的稚子,他的确与那些老谋深算的家伙们比起来差得远了,然而我父的实力也被严重低估了,宣高以为,他还输不起吗?!” “所以退曹之敌,才是女公子最最在意的,所立之策谋,是输得起之战略!”臧霸道。 “宣高亦知我,知军事,一个战略的至高之处,是一处溃败,不至于引起全线的溃败,是重中之重了。曹操何等人也,若被他寻到隙处,他能立定可扭转所有战局,对付他,需用十分心力,一败,不可全败。是重中之重。”吕娴笑嘻嘻的看着道:“宣高可想知道所有的,我的布局?!” 臧霸梗住了,看她这样引自己,心中却是压抑不住的蠢蠢欲动。 然而,要他付出真心对吕布,臧霸冷了脸,不动声色,一声不吭了。 吕娴笑,知道他心动了。她却适可而止。 没关系,既舍不得饵,迟早会上钩的。 “他日宣高制控一方战线,若赢,天下人知,此是真正之义!”吕娴笑道。 臧霸好奇的要死,真的想知道她到底制定了什么样的全局策略与战术。然而,他只能生生的忍着。 “看女公子如此悠闲,竟全然不急,也不调兵遣将,”臧霸生硬的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急什么?!”吕娴淡定的笑道,“再者说,陈宫心中还有迟疑,他怕我父不济事,已不敢全心依赖,此次,总得让他恢复七分的信心方好,还有战将,练兵,军备等,若不磨合好,到了战场上,再好的战略又有何用?!他们配合十分,我便是三分的谋略,也有意想不到的战果,我便是有奇谋,他们却不配合,相互扯后腿,发挥不了谋略之效果,又有何用?!” “所以,就将他们伙在军营中练上一练?!”臧霸道。 吕娴笑着将一把炒豆子放到茶杯里,道:“嗯,就如这豆子,一开始碰撞,可能会混乱,但是久了,各通心意,对彼此也有了了解和信任。那时再放出去,你猜会如何?!” “女公子也不怕起反效果,万一相互嫉贤妒能”吕营中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所以才需要引导啊,战将榜便是,堂堂正正的争,凭着本事争,能力争上游,引人心服的上来,既能出头,又能得之下的战将钦敬,不好吗?!”吕娴道。 臧霸无言以对,看着她拿着杯子玩炒豆子,一时讷讷不能言,她以为是炒菜吗?!也不怕火候不对炒糊了 “公台如今啊,才恢复到三成的信心,他的能力是不用说的,还得努力恢复到七分,能有对敌曹操谋士团的一战之力。”吕娴笑道:“他对我父太失望,对我却太依赖,一切策略还太早着呢,不着急调兵遣将” 臧霸明白了。 她立足环宇,视野不仅在中原九州以上,连对人也是如此,像是局外人一般,不仅心有策谋能制敌,还能把握时机,历练人心。 仿佛中原九州,诸侯天下,史上豪杰,谋臣战将都只是她杯子里的豆子。 臧霸看着笃定的她,一时闷的厉害。且看她会不会料事情发展如神。 就怕那吕奉先忘了她说过的话,一戟将张飞给杀了,到时候必然混乱,什么对曹联盟,什么退曹之战,全玩完 不对!臧霸警惕的看着她。心中狐疑不定,莫非,她心中另还有一盘棋不成?! 倘若这种事发生了,会如何?!吕布一怒之下杀了张飞,刘关二人必与之混战,最大的可能是吕布夺回小沛,然后呢,然后呢先图袁术?! 怎么可能?!不,应该还有,莫非是嫁祸,杀使臣,让张飞背锅?!到底是什么呢?! 臧霸一向通透,他观察着吕娴的神色,发现她轻松的很,他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轻松。一个人说的话是机锋,未出口说出来的,更是一种大机锋。相比于她所说的一,只怕她未说出口的九千九万九亿才是重点。 她,下了几盘棋?! 他不信她这么笃定,只是自恃吕布之勇,吕布之脑顶用?! 她定还有旁策,与预备。 徐州城内多少刺奸,而她却只清理了温侯府上的,城中与军中却未动。看这一带,他臧霸一个,刘备一个,袁术一个她也未动。不是她不动,而是时机未到。 牵一发动全身。她定然明白,而她究竟是 臧霸想着想着,汗已先下来了。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臧霸恍然惊觉,自己早已经入了瓮了。 万一真混乱,他是逃不脱的。 被算计入局了。而且还是阳谋。 臧霸现在有点无奈昨日挡不过义勇之气,竟与张飞打了一架,这分明是已经站立了沟的一边,虽然他早已有心,然而现在惊觉,竟远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女公子的心术,是何等的恐怖。她到底想做什么?! 借着张飞,若张飞真的败了,与琅琊一并吞了袁术吗?! 呵,也不怕撑死了吕布。 可是,臧霸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就是打消不下去。 他怔怔的看着她杯子里的豆子,皆是她掌中之物,如同玩弄于股掌之间。 如果,她真的算到这种程度,岂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 不管臧霸怎么想,反正宴席开始了。 吕布亲自出府将杨弘迎进了府,陈宫,张辽,以及从郊外回来的诸将作陪。 分宾主坐定,吕布坐在首席上。这原本也没什么错,然而,杨弘心里就是不舒服,说话便是带刺,道:“袁公路一片真心与温侯结盟,以与姻亲之好,为何温侯如此反复,反而夺回其女,又押送韩胤入许都?!本已有聘礼在前,盟约在后,而温侯却如此背盟,如此行径,天下何人能服?便是发了此等檄文,又有何人能信?!” 吕布讷讷,不能答。面有赧色。 杨弘是太生气了,因为昨晚一夜未曾好睡,脑子里全是这个女公子的事,原本没有责让的言语,如今也是借与此事而出了口,虽违了初衷,却并不悔,尤其是看到吕布这副神色,他料到吕布这个人,成不了事。 杨弘倨傲,连连冷笑,“温侯何故不能言?!” “布惭愧,才不能对。”吕布道:“不瞒长史,其实事发以后,布才觉懊悔,可是悔之晚矣,如今韩胤已被枭首,而吾女也亦归徐州,才知中了陈登父子的策谋,如今,若再提姻亲之事,布也没这个脸了” 杨弘心中咯噔一声,生怕他再提姻亲之事,拉袁术上贼船抗曹的道理,便道:“也罢!不提也罢!只是袁公路促使我来,三番几次叮嘱,切莫责让温侯让温侯难堪,然而,弘难免有几分不忿,这才责问温侯,倒叫温侯难为了,姻亲既已断,再没有续之理。破境毕竟不能重圆!” 吕布忙点首道:“正是,正是,吾女不愿远嫁,吾妻又病了,更不舍远嫁,因而才出此下策,如此不继续正好,正好” 于此事上善辩,反而更增怨隙。 此时退一步,显出心虚和懦弱无能,才是目的。此谓以退为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86章 我爹是吕布86 “”杨弘见他诺诺理亏的样子,松了口气,道:“既然温侯也有此意,不如正式转聘为礼,姻亲之事,就此作罢,只当没有发生过,何如?!” 吕布求之不得,忙拱手道:“袁公路大义,怜惜我妻女不舍之情,实在令布感激不尽,他日若见公路,必定重谢。韩胤之事,是布理亏,他日与曹操对敌,定讨回来。必不叫袁公路脸上难堪!” 杨弘心中冷笑,却也着实是松了口气。这姻亲断了,当没这回事才好,若不然,此时联姻,被吕布拉上贼船,可就违了袁术的意图了。 陈宫巴不得一声,当下既送上聘礼书,两方亲手撕毁,便当没了这回事,一时之间,两方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陈宫与吕布对视一眼,陈宫便笑道:“多谢袁公路盛情,还送了粮草与礼前来,倒叫主公受之有愧,只是眼下,正是缺粮草马匹之时,便先受之了。待以后退了曹操,再重谢公路。” 大言不惭!竟然敢说这种大话,退曹?! “温侯既已发檄文,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袁公路与温侯共在此地,倘不能相互支应,便是让曹操趁了愿,此也是袁公路让弘送此来结交的深意。”杨弘道。 吕布叹道:“袁公路当真胸怀宽广也,布前番失信,公路竟然不恨,更是遣使备礼前来,晓以大义。布真是又惭愧又钦佩,布实不如公路多也!” “温侯何必谦虚!”杨弘道:“温侯英勇,自可匹敌曹操。这自不必言,只是弘却不知温侯怎么会突然立下此等之愿?!” 吕布道:“长史有所不知,布自诛了董卓,被凉州兵赶出洛阳以后,日夜浑噩,忆及天子如今处境,更为难受。一时激愤,便发了檄文!那曹操何人,当日不过是一无名之辈,却胁持天子,把握大权,而布所封所有皆是天子所与,却不能护佑天子左右,反倒要听曹操号令,看他脸色,布岂能从?!布定要击退曹操,他日迎立天子,方解怨恨!” 一时激愤?! 杨弘不信,他细细看了看吕布的脸色,却与往常并无异,倒也看不出什么来,又去看陈宫,却见陈宫老神神在在的坐着,一言不发,颇觉古怪。 他便又去看诸将的脸色,发现诸将虽然人坐在这里,心思也不知道飘哪儿去了,十分无神的样子。 杨弘也是奇了怪了,吕营之中谋臣与战将都心不在焉,竟然还敢发檄文,凭借着什么勇气?! 可杨弘也并不是轻意就妄下决断的人,当下还是有些狐疑,道:“温侯有此志,是天子之幸,是汉室之幸。袁公路虽不能助之,然,也有心与些粮草,以襄助温侯成就大事。” 吕布果然大喜,道:“袁公路果然心胸极宽,不与布计较前番之事,布已甚感激他,公路却还要支应粮草,布若有公路援助些粮草马匹,定能退曹。” 他又笑着举起杯来,道:“多谢长史前来,更谢袁公路美意,他日若接得天子。我自与天子去洛阳,届时此地,依旧还是袁公路所辖,这里倒也自在,袁公路若要称帝,与天子也两相碍不着。” 这是什么浑话?! 吕布哈哈笑道:“届时灭了曹操,布助天子回洛阳,而公路自在淮南称霸为帝,两相碍不着,今日公路之美意,布定然记着,以后两不妨碍,共赏天下,多好?!哈哈哈” 笑的跟个制杖一样。 杨弘有些看不上眼,却去看陈宫的脸色,发现他嘴角微勾,略微讽刺。主臣二人之间也没有那种和谐的气氛。杨弘心中微微一动,不动声色的笑道:“没想到温侯有此壮志,若得成,他日为洛阳左右手,令人称羡!”洛阳早被烧为焦土,回个屁的洛阳! 吕布狂笑不已,十分轻狂神色。一时之间,又是歌舞,又是劝酒,竟是不说正事,只顾饮酒作乐。 杨弘见席上热闹,便暗暗的盯着陈宫的举动。 半晌,陈宫脸色晦暗的离了席。杨弘借故要出恭,跟了出来。 跟出来避开人,见陈宫在一假山之后对树轻叹呢,便道:“公台何故叹气?温侯有此之志,不正是公台所求?!” 陈宫脸色一黑,扭头欲走,道:“长史何故嘲我?!我为温侯谋,尔为袁术谋,既各为其主,何必说这话?!” 杨弘见他还要嘴硬,便笑道:“当日公台既有连结袁公路之心,而今难道就没了吗?!若是公台愿奔赴淮南,明公定在淮南翘首以盼!” 陈宫不言语。 杨弘见他神色,道:“当日公台为何要成就袁吕姻亲之好?!莫非真没有投效袁公路之意?!公台便是极力否认,弘也不信!” 陈宫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杨弘见他就是不说吕布不好,便心知他对吕布还有依恋,道:“奈何今日却不再主动提及连续姻亲之事了?!反倒主动撕毁了聘书?!” 陈宫不说吕布之女不好,反倒喃喃道:“既是自取灭亡,何必又拖上袁公路一行撞上死路?!” 说罢竟是自嘲一笑! 杨弘心中一动,道:“莫非温侯果真是一时激愤,才发了檄文?!” 陈宫黑着脸,丧气的不语。 杨弘道:“温侯真的疯了吗?!公台缘何不拦?!” “宫便是想拦,也得拦得住,”陈宫有点难过,道:“如今眼见温侯自寻死路,奈何却一无策谋!” “既是如此!为何不弃之而去?!”杨弘道。 陈宫不动,一副优柔的表情。 杨弘道:“弘写书与主公,主公定然欣悦而盼,与其将吕布与曹操寻死,何不如公台出面,将徐州献之袁公路,定然被重用,以公台之谋智,何惧不能用?!” 陈宫脸色一黑,甩袖便走,冷笑道:“我与你没甚话说!你竟想赚钱捅了温侯一刀,去投袁术吗?!你将我陈宫当成是什么样的小人?!哼,多说无益。” 杨弘忙拉住他,道:“温侯寻死,奈何公台还要以义相报?!公台之谋,在吕营不能用,为何不肯弃暗投明?!莫非眷恋那点子知遇之恩乎?!” 陈宫冷笑不已,道:“你少离间我与温侯!” 杨弘见他脸色冷冷,便道:“想当年温侯杀丁原投董卓,杀董卓又弃天子,这样的人,公台莫非下不了手?!” 陈宫大怒,道:“杨弘!你再不安好心,仔细回不去寿春!温侯便是再有无义之名,宫也不能如此对他!温侯可以无义,然宫不能无义。更担不起这背主之声名,你休害我!走开,有话自去席上说,休在此说!” 杨弘哪肯让他走,见有隙,还能忍得住才怪,便道:“也罢!草莽之寇才有投名状。以公台之才,去了袁营,必有用,也不必非要背主才投奔。公台既不舍背弃吕布而去,何不如弃了徐州也罢了,何苦在此自寻烦恼?!袁公路也并非要公台杀了吕布,献了徐州才纳公台于麾下。袁公路求贤若渴,若得公台,定欣喜不已,托之以重任。” 陈宫果然不走了,却也不吭气儿了。 “公台,”杨弘少不得一通劝说。 陈宫却面有不忍,道:“你让我想一想。” “公台可千万要好好想一想,温侯与曹操相对有什么?!”杨弘道:“必败而死!” 陈宫果然颇为动容,哀恸道:“当日,是温侯一力用宫,宫便心知温侯必败,可也无法弃之而去,实在不忍!” 陈宫看着杨弘道:“吾知此大战,袁公路必不会相助温侯,不求助温侯,但求莫要助曹操。若是,杨长史能说动袁公路多多支应一二,宫他日定多助袁公路退曹,争于土地,皆献于袁公路。” 说罢,喃喃道:“温侯虽不听宫言,然而,宫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温侯寻死,哪怕陪着败死,也不会于此绝境弃之而去。” 杨弘一时轻吕布之无脑,又叹陈宫之迂忠,又惜他之才,便劝道:“公台对温侯,真是无话可说。”好的无话可说。而计不能听从,更是无话可从。 陈宫道:“宫知要说动袁公路,口唇必无用处,所以宫愿意许以土地之利。敢问长史,若是曹操杀了温侯,徐州可能落得袁公路之手?!” 杨弘心中一跳,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陈宫。 “袁公路若倾心一助温侯,只要温侯能保一性命,宫愿意献徐州城与袁公路,以献诚意,所换者,不过是保温侯一脉,以求有一席立足之地罢了”陈宫道。 杨弘动了动唇,心动的竟说不出话来,心砰砰直跳。 陈宫心下暗想,女公子所言不错,这世间的利,唯有土地无往不利! 杨弘心中剧烈挣扎着,权衡着利弊,一时之间怔怔然的看着陈宫。 陈宫道:“曹兵来,温侯若败死,徐州只会被曹操纳入麾下,然而,若袁公路在绝境之中襄助一二,只要退了曹兵,哪怕到时两败俱伤亦好过败死,宫只要全了主臣之义,不负温侯知遇之恩,便能去了。当年,弃曹时,也未曾伤曹半分,如今弃吕,也要保全温侯的性命,方不负主臣一场,若不然,宫这一生,便违背了一生的信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87章 我爹是吕布87 杨弘心动的几乎要狂跳起来,徐州城,是徐州城啊 多番求之不得,如今却,却这难道是多亏了温侯出昏招吗?! 别说袁术听到会心动,便是杨弘听到也是心动的要死了,可他,还是努力保持着理智,拼命的辩别着陈宫可有诈。 陈宫难受不已,眼中发红,道:“让宫杀吕布而去投袁术,死也不能。弃如此发昏的吕布而去,宫也不能,吕布虽无谋,然真心实意,宫念及旧情,无法弃之,实为不忍。然,以徐州实力,恐难以抵挡曹兵前来宫近日,真是夜不能宿下” “如今,连姻亲也不能保,唯一所求者,只是保得吕布一条命,他日若袁公路能给与一位与温侯栖身,宫愿献徐州城与袁公路,吕布虽无谋,然勇无敌,还望袁公路能用之,纳入麾下,有一立足地,宫便无所求了”陈宫道。 吕布?!呵,若真是这种情况,必杀之。 只是,陈宫不能不要,徐州不能不要! 杨弘道:“公台所言是真?!” 陈宫闭眼叹气,眼神灰暗,道:“真心实意,何故多问?!只是劝杨长史,倘若袁公路到时趁火打劫,宫便尽己所有智,也不会让袁公路讨到便宜。公路若不能容吕布,便是不能容宫,徐州城,宫便是一把火烧了,也不交于!” 杨弘倒有点佩服他的义气了,道:“公台言重了,公台真心,弘岂会多想?!” 他正欲多说几句,以暖陈宫的心,再试探一二。却只听外面喧闹起来,有兵士进来报道:“张飞带兵杀到城南门,叫嚷要主公和女公子出去迎战!” 杨弘略吃了一惊,心中暗想这又是哪一出,去看陈宫,却见陈宫头疼的喃喃道:“又来了!” “又来是何意?!”杨弘道。 陈宫烦不胜烦,道:“女公子与张飞有隙,这张飞早不来晚不来,所图者,不过是为了徐州和使者罢了。” 杨弘自都听在心中,却道:“既来滋事要战,何不前去一观!” 陈宫叹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只是和他一并往宴席上回走。 杨弘细细观他,发现他人品过硬,从不言及女公子不好之事,更不提及吕布之无脑。这个人,虽然对吕布不满,却从不在外人面前说他坏话,可见,他对吕布是真的忠心。人品更见一斑。 而这样的人,会诈自己吗?! 谋臣之意,不好说。 杨弘虽心动,却理智,不能现下就下判断,打算看看这形势再说。若是演的戏诈他,必然也会有诸多破绽。 还未回到宴上,却听到吕布怒极大骂的声音道:“这环眼的贼子!竟又来叫战,我吕布岂惧他不成?!”说罢便命人要戟,要去战那张飞。 陈宫面色一变,忙进去拉住吕布道:“主公不可!若是张飞有闪失,主公前番与刘备之盟便全毁了,还怎么抗曹操?失去刘备助力是小,万一他去投曹来谋我,主公必失!万不可去!” 吕布将他挥开,怒道:“什么破盟,我吕布稀罕他个屁,前番他夺我马匹,我听了公台的,未曾与他一番见识,如今,他已经叫骂到城上了,我还不战,天下人如何看我?!我吕布就没有这样窝囊的时候!” 陈宫大急,还欲再拦。 杨弘都看在眼里,心道如此匹夫之勇,真是不忍直视。 “主公!”陈宫道:“万万不可啊!” “就不能听公台的,当缩头乌龟不成?!”吕布冷笑一声道:“前番你要我杀刘备,如今又叫我忍那环眼贼?!是何道理?!公台,你之智谋,也是反反复复。”说罢竟不听往外就走。 陈宫急的脸色胀红,怒极追道:“此一时彼一时,主公不可与张飞战!激怒刘备有何用?!” 吕布竟不肯听他的,只招呼诸将一起去南城门。 诸将也不理会陈宫,只笑嘻嘻的毫无军纪道:“那张飞本就是女公子的手下败将,何必劳主公去战他?!且看末将等人出城门与他一战,取来他的首级给主公下酒哈哈哈!” 说罢,竟呼啸一并去了。 将使者忘在后面。 杨弘见了,竟是哭笑不得,见陈宫叫马急追,便也叫人牵来马,匆匆的跟上了。 那吕布早已经没了影,两人堪堪追到城墙边,下了马上了城墙,却只见张飞正在破口大骂,他持着矛,立于马上,身后有千余人! “匹夫吕布!诈夺我徐州!且将我哥哥的徐州还回来!”张飞怒喝道:“说什么与我哥哥盟誓退曹后再还?!呵,你这无认匹夫说的话,何人能信?!” 杨弘刚上城墙,没头没尾的便是听到这么一句,入了心。 小小一个徐州城,曹操想要,刘备要抢,而主公必然也是恨不得早早纳入麾下的。 差点忘了,这徐州是吕布从刘备手上夺去的,那刘备岂能甘心!? 杨弘微眯了眯眼睛,趁此机会,倒不如破了吕刘联盟,也省得往后这刘备坏了主公的大事! 说罢便从上往城下看,细细观忖。 吕布不听则已,一听便要持戟既刻点兵下城一战张飞,当下一面要点兵,一面怒喝道:“环眼的贼!你休跑,待我点兵下去一战,叫你嘴不肯饶人!” 一面又不解气的道:“我便是夺了徐州,刘备尚没有指责,你是何人!?敢到我城下来破口大骂!岂有此理!今日我且替刘使君教训教训你这只有嘴上功夫,没有真本事的匹夫!” 说罢便立即要点了兵将下城! 陈宫苦劝不住,急的脸色都胀红了,急切的道:“将军息怒?!切莫与此莽夫计较方好!” 吕布哪肯听他的,冷笑道:“都骂到城下来了,难不成我吕布还忍他不成?!哼,若天下英雄知道,少不得都以为我吕布怕了这匹夫!你听听他骂的,左一个无义匹夫,右一个三姓家奴,我吕布还能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檄文已发,如今曹操才是重中之重,若是因此人与刘备失盟,以后谁助主公退曹?!”陈宫急的要跳脚道。 吕布哈哈大笑,道:“袁公路有使在此,怎么无人相助于布?!” 杨弘看吕布如此无脑,心中越发好笑,道:“正是如此,温侯若有袁公路相助,哪里用得上那刘备?!此贼在此城下破口大骂,若且忍他,以后谁人都能来城下叫骂,人人都能欺到头上来,温侯颜面何存?!既已在城下叫骂,何故还要忍他?!” 陈宫面有愠色,怒极骂道:“杨弘,你休激怒温侯!火上浇油,是何意?!” 杨弘倒怕坏了事,便住了口,只道:“此贼在城下,吾也是替温侯难堪受此之辱,一时没掩住口,倒是失仪了!”说罢便退守一旁,看着陈宫急赤白脸的劝阻温侯,却是怎么也劝不住。那头猛虎,如此莽直,这陈宫也是累极了。 想到,竟是有些不屑和轻蔑。这样的吕布,呵呵 吕布气的要即刻下城,幸得诸将拦住,与陈宫合力将他给拖了回来。 杨弘看到张辽在侧,动也不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不免惊讶,他看了看吕布,再看看张辽,莫非张辽与吕布离了心?! 他微勾嘴角,觉得眼前此景,越发的有趣了。 历来战将,也是有气节的,只恐张辽如今未必看得上吕布这番作态了。 “吕布!你下来!无义无礼之徒,是怕了吗?!下来一战!”张飞怒骂,其声如雷吼一般,道:“三姓家奴,惧天下众口,不敢战乎!下来!” 吕布的脸色越来越黑。他原先是装的,可是听张飞一直在骂,便是装的,此时也已积蓄了九分的大怒了。原本,他就不是一个能忍得住,又得沉得住气的人。 隐隐的手上的青筋直突,握戟的手握的极紧,脸色奇黑,死死的盯着城下的张飞,已有巨大的杀意。 高顺最是知吕布,上前伸手握住了吕布握戟的手腕,略微用了些力,见吕布看过来,高顺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言下之意很明显,杀张飞解气事小,然而,破吕袁联盟事大。所谓联盟,根本意不在共抗曹,而是不能给刘备以先义,以名,以及投曹的借口。况且还有袁营使臣在此 吕布最近长进了不少,纵然他心下怒不堪,却也知今日之局,是所有人合力所谋,他不能因为要解气而破坏了所有,坏了大事! 他死死的盯着张飞,心中却是默默的开始数着数。 一开始听着张飞怒骂,是真的忍不住要杀之后快,然后当他数到一百,重头再数的时候,张飞的骂声竟在心中渐渐远去了。 他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仿佛跳脱出了眼下,隔着空气看着自己,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以前的他,就是这样的吗?! 尽管今天有三分怒是装出来的,可是此情此景又是何等的相似。 看着声嘶力竭,拼命阻拦的陈宫,看着默守一旁,有点难堪的张辽,一副有此主公有辱的样子,还有高顺,默守在侧,想要拦阻他的担忧。何其相似 他,吕布,以前的确是不可事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88章 我爹是吕布88 吕布莫名开始反省。这是一种从里到外,上了一种心境的感觉。 奇妙的要命! 如娴儿所说,怒,的确是大忌讳!但为将者,若只顾一时之怒,战将与谋臣离心。 不顾大局,拖累众人,身死是事,害人事大啊。 大丈夫当有大担当,他不该毁了众人的心血,况且他身后还肩挑着整个徐州城。他不能顾前不顾后。 吕布竟在此有了心境的顿悟和微妙提升。 他还是想杀张飞,这厮破嘴,实在可恨!然而,却不能这样杀之。以后战场上,有的是机会。 人这一生,有爱有憎,有偏爱有偏见,然,最难的始终都是认清自己,直面自己的缺陷更难。 当吕布真正的悟到这种心境,以一种局外的角度去自省自身的时候,他竟然有一种顿悟的感觉。 曹豹,王楷,还有府衙诸人皆上了城墙来了,观看张飞骂城。 而许汜也因为听到张飞来攻南门更是一惊,忙忙的也上了城墙。 此事若处置不好,马上就会有一场爆乱大战。甚至能与刘备撕破脸皮,甚或之与小沛攻伐,然后所有的布局全毁于一旦! 许汜一想到陈登那厮,只恐听到此事不知道有多兴灾乐祸,忙抹了把汗凑到吕布身前去,又见吕布握着戟在忍着怒火,道:“主公!忍一时之辱,舒一时之恶气,只看自己选,主公!忍一时之辱,韩信成就万世美名,而舒一时恶气,而成就江湖之义,这只是匹夫之勇啊,主公,还望明鉴!且忍他一时又有何妨?!” 那边王楷也道:“朝信胯下尚可受辱,主公之勇,何输韩信?!不如放开肚量,且忍他一时又有何妨?!” 吕布回过神来,冷冷瞪着他们二人,道:“你们说的好听!你们士人倒从不忍耐,还如此相轻,倒叫我来忍!” 许汜与王楷对视一眼,脸色都不忍直视。 底下张飞看到曹豹,大怒道:“曹豹你下来一战!当日鞭你一顿,你便与吕布合谋夺了我哥哥的徐州,今日我且鞭你一死!以解当日之恨!” 曹豹本就有点怕张飞,如今他这一叫,脸色都骇白了,便只站着不动,佯做镇定。 “偌大一个徐州,无人敢战吗?!”张飞呵呵冷笑,道:“怪道只叫一个女公子战飞,原来这徐州城的男儿都不顶用,你们若是不敢战,且叫吕娴下来,今日飞定不饶她!” 城上诸人脸色都不太好,成廉等人都已是大怒,见吕布耐不住,道:“这厮太嚣张,主公且不必亲自下去,杀鸡焉用牛刀,大材何需用到此等人身上?!且叫我等去与他迎战便好!” 陈宫也道:“不错,主公若战张飞,倒叫世人笑温侯吕布大材小用。” 吕布沉吟一声,道:“也好,叫他们下去一战。别丢我的脸!” 成廉等诸将应了,道:“是,主公且可在城上一观!” 说罢便火急的点齐了兵马开了南城门下去了。 张飞一见诸将都下来了,一时冷笑道:“吕布,你不敢下来,却只叫这些无名之辈前来应付我?!高顺呢,张辽呢?!下来一战!” 高顺沉着眼眸,冷冷的盯着张飞,却稳重如山,只守在吕布身侧。 而张辽却扭开了头。 杨弘对这些都看在眼里。 张飞大笑道:“张文远,想你亦是不输飞之悍将,却屈就于这吕姓匹夫之下?!有何脸面面对天下人?!也不为天下人笑!” 张辽低下了头,面有羞赧,不能答,讪讪良久! 杨弘嘴角微勾出一抹笑意来,以吕布这等的心术,只恐底下战将都不服。 以张辽的胆色与本事,若无仁义施之,他岂能附心?如今,他已以事吕布为耻,他日若得徐州,这张辽必定能收之麾下。 想罢便又眼馋的看向高顺,发觉他却候在吕布身侧,忠心耿耿的模样。 这个人,却真对吕布忠心。可惜了,以后杀之,甚为可惜大才。 成廉,魏续,宋宪三人摆开阵势,将张飞围在中间。 “徐州无人敢战乎?!吕布怯战,吕娴不敢战,哈,只用尔等无名之辈与飞战!可笑至极,且看飞几个回合,取你们首级当下酒菜!”张飞拍马举矛便来刺。 三人合力摆开阵势,举着兵刃,齐力去架张飞的矛,不愧是张飞,二人合力,才堪堪将他的矛给架退,张飞力勇,震的三人虎口发麻。 当下三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魏续与成廉防守张飞,而宋宪则寻隙破他下盘,意欲寻隙去刺他马或下盘,但他并未妄动,一面寻着时机,一面乱他的心,冷笑道:“吾等是无名小卒不错,然你张飞也不过是个匹夫罢了!我等主公与女公子是何人?!岂会与你对战?!我等三人战你,倒算看得起你了!” 宋宪的声音很小,不足以让城上的人听到,然而他却得意的刺激张飞道:“手下败将,早败于女公子手之人,也敢叫嚣让女公子战你?哼,你有何脸面?!拼着你脸大吗?!我看你就是个脸皮厚的,非得穿上女装让天下人笑,你才能闭上你的臭嘴!” 张飞大怒,挑退魏续与成廉,举矛转马便来刺宋宪,宋宪便躲他,后魏续与成廉忙拍马急追,一时三人缠斗不休,绕在一起,如同乱麻。 曹性怕三人有失,急到高顺身侧来,道:“高将军!” 未尽之意,高顺岂能不知?! 今日,张飞不能死,而底下三员将领也不能死。否则,这个局的牌就完了。以往所作功力,全毁于一旦。 张飞死了,吕刘完蛋,还要打一仗,刘备必反咬吕布。 若是三人有失,吕布颜面尽失,大战未至,而先损兵折将,不祥之兆! 所以此战,要控制在一个局面以内! 高顺颔首,道:“去取我的弓来!” 曹性忙亲自去了,取了弓箭递到高顺手上,高顺拉满弓,搭上箭,直指着城下,以备不测! 高顺极度专注,头也不回的道:“主公,区区张飞,三人勉力可为战,纵有失,亦有顺为远应,必不有失!何劳主公亲自下场?主公且看着便是!必败走张飞,叫他颜面尽失!” 吕布听了,点了点头。 曹性心下颇有些紧张,就怕有什么意外,他故作轻松的道:“若事事劳主公,要末将等作甚!冲锋陷阵等事,交由末将等便可,这张飞,也不过如此,无须主公亲自下场!” 吕布听了,也是自负一笑,道:“说的也是!布何惧他?不过是气他胡乱说嘴罢了!若有朝一日能将他斩于马下,定要割了这厮的嘴巴,叫他下辈子当个哑巴,省得再如此咶噪。这个环眼的贼子,瞧他瞪起人来,招子比铜铃还大!哼。” 曹豹见底下三人战住了张飞,略松了一口气,凑近上前来道:“主公,徐州一事,张飞恨豹,还劳主公以后护佑一二。徐州若到他手中,这厮必杀吾。” “放心,有布在,丈人不必骇怕!”吕布道:“迟早一天,我为丈人报仇。” 曹豹笑了笑,心下已然有了依靠。 他轻轻的扫了一眼站在一旁一直看着的杨弘,不语。 曹豹并不傻,见到此景,也能猜出个什么来。 袁术在,偏张飞带兵来攻。 所有的巧合,有些根本就不算巧合。 这张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张飞此时已然赫然大怒,见宋宪一提女装之事,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便缠着宋宪不放,矛矛都要往宋宪心窝里刺。 宋宪倏然一惊,原以为必败伤于张飞,成廉却与他配合无间,拿大刀横横一削。 铿的一声,张飞马微退二步。 宋宪见此机遇难得,拿着股剑狠狠的往张飞下盘刺去,“长舌匹夫!且受我一死!” 张飞急躲不得,只用矛堪堪的的躲了一回,然而顾此失彼,顾了上盘,下盘险些被宋宪给刺到,然而还是挂了彩,见了血,更兼之马腹被扎到,一时发起狂来,倒不受他控制,张飞一惊之下,忙勒住马缰,狼狈不已的才堪堪稳住了马,然而马受了惊,却还是带着他回到了自己阵营之中,张飞跳将下来,将它狠狠按住,后面副将忙将自己的马再与了张飞 他只恐张飞有失,刘使君必怒,一时急道:“张将军,不若先退,他们人多势众,恐不能敌!” 张飞哪里肯,骑上了马也不理会,径自又去寻宋宪了,只死死缠着他,“三人击我,呵,即便胜之也不武!无名小卒,歪缠偷袭算什么本事?!” 宋宪冷笑,道:“君忘之当年虎牢关三英战吕布乎?!也好意思说我们三人!哼,只准你们三兄弟战我主公,却不准我等无名三人战你张飞,用女公子的话说,你这个人,就是双标,你哥哥不管做什么都是好的,我们主公做什么都是错的不成?!” 宋宪一面抵挡,一面大骂张飞,冷声道:“那刘备不过是个只会哭的匹夫,假仁假义,你倒将他捧手里,你捧便捧,何苦踩我等主公?!张飞,你也是个混帐!赢不了女公子,倒来骂城,呵,狗杀才,且看我等怎么败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89章 我爹是吕布89 看宋宪一副不耻的脸色,再加上他轻蔑十足的表情,张飞大怒,俨然一副要刺死他才肯干休的架势。 宋宪忍不住低声骂,然而,他体力不支,如今被张飞死咬不放,哪里还能耐得住,喘气如牛,曝汗如雨,竟是惊出一身冷汗,这张飞的战斗力的确是极强。 宋宪一个不留神,险些被他刺中护身镜,以他兵器的重量,完全能刺穿护心镜将他刺穿。他看着张飞眼中的狠劲,心下却是不愤冷笑,明明是女公子手下败将,明明三英战吕布也未曾赢,如今倒双标起来,只准他骂吕布,不准别人骂刘备,真是可笑至极。 张飞显然是被激怒了,一副不搞死宋宪不罢休的架势,他真怒要杀人的时候,凶煞如血眼,眼眶几欲裂,咬着牙,却一言不发,只拼命的要刺穿宋宪。 三个人终究还不是张飞的对手,张飞动真怒,来真格的时候,三个人明显吃力了,虽然配合无间,然而力有不逮,体力与力气与张飞终究不是一个等级的,一时之间手发麻,竟然力气和速度根不上脑子了。 人的力气一旦迟钝,纵然脑子反应过来,速度也会放缓,这在说时迟那时快的战场之上是致命的。 “无名小卒,看死!”张飞大喝一声,往宋宪的脖颈之上狠狠的刺去。 宋宪出了一头的汗,此时已无法言语了,舌头都钝了,只觉血液汨汨的在血管里窜动,那是一种临死之前的恐惧,还有清晰的仿佛慢动作的事情,那种感觉,仿佛在离世之前的觉悟一般,此时他连用兵器抵挡也有些无力。 魏续与成廉为之大惊,阻挡不及,脸色也微微白了。 身而为将,死是宿命,然而,若是死在此处,身死是小,毁去所有谋算事大,所有的一切人的努力,全白费,这让他们惊惧骇怕! 而城墙上曹性也已是瞪大了眼眸,急的手掌狠狠的拍在城墙上,此时欲下马去援,已是来不及! 便是连吕布也心知,倘若有失,他与刘备必要翻脸。攻临城下,受死大辱,便是再有谋略,亦不能忍。 眼看所有筹算,既将有变,忽听一声破空之声,噌的一声,缓解了城上城下人的焦虑。 锵! 正着张飞持矛的手臂侧位撞击到矛上,发生尖锐的铁器碰撞的声音,此时仿佛放缓,十分尖锐悦耳,然而传到宋宪耳中却觉颇为感怀,险些一命呜呼,他立即退开,将马退离张飞三丈远,心犹惊魂未定! 张飞力气很大,便是一箭而来,也一力阻之,虽虎口发麻,手微抖,却也没有被射下兵器。 “张飞!欺我徐州无人乎!?”高顺眼神冷冷,又搭起一箭,怒道:“一箭为警告,你若再敢在城下放肆!吾定二箭取尔性命,再夺小沛,你死事小,只恐刘使君与关将军伤心,若鸡蛋碰石头,他们二人未必能讨得了好!我徐州城,有吾与主公合力死战刘使君与关将军若何?!还请恢复些理智,莫要再死缠,否则双方都后果承受不起!” 张飞本是大恨,一听此言,汗已然滑下额头,思及来意,陡然忆起他并非是为杀人将事情弄糟而来,都怪这个宋宪非要激怒他,自寻死路,差点将事情迫到无可挽回之余地中去! 然他犹自嘴硬,道:“高顺,你休以为我小沛非你敌手!” 高顺冷静至极,却道出客观事实,道:“你与刘使君,关将军义结桃园,你若死在此处,不必我徐州发兵击小沛,他们二人也必会领兵来围徐州,吾与主公只需守株待兔便能结果了他们二人,你若死,便是结下死仇,你以为,我徐州会放过刘使君与关将军生机,以成后患?!” 张飞一听已是骇然,心中惊疑不定! “你无礼背盟在前,我徐州攻杀刘使君与关将军在后,便是天下人亦不敢说主公有失义之处,而张将军只恃自己之气恼,而毁刘使君之雄心宏图,此可谓义乎?!”高顺冷冷道。 张飞哑声不能言,静立当场,竟一言不能发。是啊,自己若死在此处,便是结了死仇,大哥与二哥来攻,吕布与高顺便是不惜一切代价,也不会留后患成死仇。 这分明是,这分明是等着他犯错一般! 汗,沿着额上一径而下。他甚至觉得,这是吕娴的诡计。 别说张飞了,便是杨弘此时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若是刘备死,小沛归结徐州,吕布还壮大了实力,怎么也不吃亏 杨弘忌惮的看了一眼高顺。此人于此之中还能冷静分析出局势之优劣。却能忍着一时之气,而顾及盟约。哪怕眼前有利,他也愿意不惜被张飞欺到城下,也要顾及大事,这样的人在吕布身侧,难怪吕布一直不败。 这个高顺,好生了得! 气氛僵持住了,城下十分凝滞,张飞似有不甘,不说话,也不退兵。 显然是咽不下那口气。 陈宫立了旗,宋宪,成廉与魏续三人死死的盯了一眼张飞,咬着牙深恨不已,却还是道:“走,先回城!” 以后还有再讨教的机会! 实力不济,以后还要加紧多备实力。 这张飞,他们记住了。 城门大开,三人带着兵马火速的进了南城门! 城门却未再阖上,似乎在等着张飞到底是进是退。 然而此时的张飞看着那城门,仿佛看到的是一张巨大的可吞噬一切的虎口。 张飞并不是真的没有脑子,更不是那种完全不顾后果的人。 他虽恨吕布恨的不得了,然而,却也知道时机不对,便一定要承担不能承受的后果。 哪怕城门开着,他也不能真的不顾一切冲进去。 哪怕徐州城像个诱饵,他是如此强烈的希望能将徐州再夺回来。他也不能将刘备陷于险境。 张飞恨恨的咬着牙,死死的盯着吕布,今日之事,便是他退了兵,恐也无法善了,怨恨已更积深,他日此地,袁术,刘备,吕布,只能活一个。 张飞没有进城门,只是也不甘心撤退,盯着城上不甘心的道:“吕娴呢?!叫他出来一战!” 他不理会高顺,却死缠吕娴。他没忘了来的初衷,咬牙道:“上次输于她之手,是我大意,而今,且叫她出来一战,我必不会再输!” 高顺微沉了眼,这张飞,非咬着吕娴不放,就是为了让袁术重视吕娴。呵,岂能如他的意?! 而吕布不听则已,一听已是狂怒,忽而长臂一捞将弓箭从高顺手上抢掠而来,搭上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城下射去,道:“匹夫!还敢一战再战!你且休走,待我披挂下城与你一战!今日叫你变成死人,看你还敢与我女纠缠!就是你这匹夫,毁了我儿的名声!” “徐州府何人不知温侯府女公子是个夜叉,有个屁名声!”张飞早有防备,躲过箭去。然吕布臂力过人,那箭蹭的擦过张飞的手,划出一道血痕,直入地三尺,只留尾羽在外。 张飞手微吃痛,微出汗,他虽知道吕布未下死手,然而他躲也不及,险些真被吕布将持矛之手射个对穿。 吕布作势要下城,一副吃人的面相。 高顺见他这下是真的动了怒,唯恐再叫他忍下去,吕布反会更怒,吕布能忍到现在,估计已经到极限了,便忙道:“将军,顺且去寻人唤刘备来领张飞回去,将军何必与此莽人计较!便是有怒,也该朝着刘备发才是!张飞莽行,主公何不质问刘备,叫刘备吃了亏,弯了腰,岂不比打杀张飞一通更痛快?!” 吕布一听,还真的停住了脚,道:“说的也是,打骂张飞一通,我不解气!然,若是叫刘备吃亏,十倍于打张飞出气!且速去寻刘备来领这环眼的坏贼回去!” 杨弘虽也不欲张飞真的给了由头让吕布师出有名去攻小沛,然而看高顺三言两言竟真劝住了吕布,便疑惑的问陈宫道:“温侯不听尔言,奈何听高将军?!” 陈宫无奈不已,面色落寞而无奈,道:“高将军,是女公子叔父。自与宫不同。” 杨弘愕然,道:“任人唯亲?!吕布如此偏爱其女,又是非不分,不知忠奸,不听公台之言,公台还能忠乎?!” 陈宫紧抿嘴唇,十分复杂的表情,却一言不发。 杨弘此时已然信了三分,见张辽也是一副靠边站的郁郁不得志的样子,看着吕布的背影,忽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听高顺的话,然而,吕布依旧还是那个吕布,并没什么长进。 杨弘心中不以为然,然而此时却对温侯女公子上了些心。 这出于直觉,更出于理智的分析。自来徐州,到处都是吕娴的事,是是非非,杨弘若不弄个究竟,他也不放心! 吕布与高顺刚立定,只见城下有两骑前来,刘备满头是汗,急的要命,以为张飞真的要与吕布大战,恐坏大事,忙急吼吼的道:“温侯手下留人!” “”吕布听的嘴角一抽,叫他手下留人,弄的好像张飞马上就死了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张飞真的半死不残了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90章 我爹是吕布90 吕布以前是悟不出话里的机锋的,然而现在他却摸索出一点味道来,刘备这样喊,仿佛他吕布理亏一般,难道不是张飞先来挑事的吗?!这是想要他吃闷亏还要背锅?! 吕布真是又气又笑又无语,冷冷的盯着城下的刘备,恨不得一把将他捏过来捞住,然后团一团,拧成毛巾状,再狠狠摔打一顿!估计还不能解气! 做也是他,说也是他!哭还是他,委屈也是他! 他娘的! 吕布真能气成河豚样。 所以哪怕刘备越来越近了,吕布眼神冷漠,下巴高昂,十分不屑的看着他们越来越近。 如果刚刚还有三分佯装的话,现下这个表情,却有九分是真情实意。 刘备看不上他吕布,他吕奉先还瞧不上这大耳贼呢?! 陈宫一见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好歹忍了忍,低下了头,这表情落在杨弘眼里,就觉得陈宫对吕布是失望到极端的,才至于此等表情。 这误会大了! 然陈宫却乐见其成! 刘备与关羽好歹赶上了,见到张飞,又是气又是急又是汗,竟然又哭道:“三弟,你来此行鲁莽之事,若有失,叫我与云长如何是好?!届时我三人有一失,怎能苟活?!” 张飞一时惭愧,也自知理亏,默默的低下了头,不吭声了,看刘备哭了,也有点难受,替刘备委屈,想他兄长是汉室宗亲,却委屈蜇伏于小沛,实在可怜。一时又是惭愧,又是自责自己丢了徐州,羞愤欲死的表情,也红了眼眶。 不过刘备这话,落在城上诸将耳中就不那么好听了。这话什么意思?只要张飞死在这了,他们便要踏平徐州?!这样隐形的威胁,便是诸将也难以平息心中之怒! 然而诸将心中再不愤,嘴角再撇,也挡不住城下三人抱头痛哭的兄弟情。 那个样子,真是叫人看不上,辣眼睛! 宋宪很直白,直接翻了个白眼。 待他们哭够了,刘备才带着关羽进了徐州城,却叫张飞带着千余兵马直接回去了。 这分明就表示,张飞有错,然而刘备担,却不叫张飞来低头认错了。 吕布心思通达许多,悟了这一层,心中也是冷笑不已。 吕布向来就是一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的,如今更是直白的很,见刘备慌忙下马便来拜了认错,先声制人道:“想来张飞也甚是有福,能认如此异姓兄长,有了闪失,也有兄长担,可惜布无福,倒没有这样的兄弟来替我担责!” 刘备听了如梗在喉,到嘴边的话也硬生生的半咽了回去,却少不得低首道:“奉先息怒!三弟莽直,还望看在盟誓之份上,不与他一般计较!便是奉先心中有怒,备愿担着,当日桃园三结义时,拜了天地为异姓兄弟,不求同日生,只求同日死,吾三弟闯下大祸,备不敢请奉先轻饶,然,备愿一力担之!还请奉先饶过我三弟!” 吕布转着眸,冷冷的看着刘备,面无表情。心中冷冷一笑,与这大耳贼谈什么把酒言欢,勿念旧怨,这是不可能的。 这个虚伪的大耳贼。倒会担个高高的架子,将吕布给架上去,饶也不甘,不饶又落了无有胸襟的匹夫之名。 吕布心中真是有一团火气,一时之间,竟是皮笑肉不笑,道:“张飞前番抢马,我饶他一回,不计较,之前与我女敌手,我又没要他低头,如今更是兵临城下了,难道刘使君还要我饶他一回不成?!便是布再有担当,也没有这般的时候!受这窝囊气!” 刘备与关羽是真的拼死拼活的赶来的,就怕张飞坏了事,将事情做绝了,无有转寰,如今,虽然转寰了,然而听吕布这样说,刘备便是头皮发麻,吕布势大,他除了低首,又能如何?! 刘备叹道:“是吾三弟失礼在前,还请奉先责罚,只是要打杀,冲着备来吧” 你是汉室宗亲,谁敢打你?!吕布心中冷冷一笑,却见关羽忍无可忍,怒目而视,道:“温侯此言差矣,我三弟失礼,然女公子不亦失礼乎?!若非三弟被女公子戏弄,吾三弟也不至忍无可忍,来此挑衅!” 吕布心中大怒,冷笑道:“难道张飞趁吾不在草庐去寻我女报仇,亦为礼乎?!他待如何?!想袭杀我女不成?!他被戏弄,也是活该!那张飞面虽粗莽,心细如针,竟与一女儿计较,是他自己有问题,倒怨我女?!关云长!你休替他讲话!” 关羽本就红面,此时更怒,待要争辩,却被刘备按住,道:“二弟不可再无礼,原三弟就已失礼,二弟再不可如此了” 关羽忍了下来,然后死死盯着吕布,接连冷笑三声。 刘备道:“此,的确是吾三弟有错,并非三弟心胸小,而是女公子本事,三弟上次输于她手,一直耿耿于怀,那日实在气不过,这才去寻女公子再一战高下,他绝无偷袭之心,还请奉先明了!” 陈宫见刘备又往吕娴身上扯,心中戒备更深,忙上前道:“主公!想必只是一时误会,不如各退一方,以大事为重,切莫因一时意气之争,而伤了和气,破了盟誓方好。都是为汉室出力之人,何须如此失和?!主公不若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日后待有机会,叫张飞与主公喝一碗解怨酒,张飞赔罪,主公亦不追究,如何?!” 吕布不吱声。 杨弘见气氛僵滞,忙上前打圆场笑道:“一时误会,不若便罢了,奉先与弘一个薄面,既是刘使君已替三弟赔了罪,不若就此作罢了,可好?!” 吕布看见他,才反应过来似的,道:“为那莽夫,倒误了我招待使者,怠慢至此!” 慌的刘备忙道:“备必与杨长史致歉!” 杨弘巴不得一声想探探刘备的口实,问问吕娴的说法,便笑道:“既来,也是缘份,使君不若与我一同回宴上,待时,叫刘使君与温侯饮上一杯,赔罪如何?!大敌当前,千万莫伤和气才好,都是英雄,不若一笑泯恩仇。何必盯着一点私人小怨不放呢” 吕布盯了一眼杨弘,这个人,有点意思。说这话,如吕娴所说,有点所谓的道德绑架的意思。不要求别人大度,只要求别人大度,达成他的目的。 他不是也看不上刘备的吗?!此时为了试探一点什么,倒是来做和事佬了。 吕布不奈烦看他们,脾气上来,也是遮掩不住的,只是冷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就往回了。也不说行,或不行。 杨弘恐刘备下不来台,忙拉住他笑道:“奉先就是这脾气,使君还请多多致歉方好,你那三弟,毕竟先惹出来的事” 刘备自然不可能露出不满神色,反而惭愧的道:“吾三弟的确是吾教导无方,待回去,备定斥责罚他。今日差点酿成大错,还怠慢了长史,备心中甚惶恐” 杨弘此时半点轻蔑也没有,反而有一种与刘备十分亲热的感觉。 宋宪等几人实在懒得看刘备和杨弘这表情,便退后了几步停了下来。 “我去寻女公子了,那张飞跑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去寻麻烦,”宋宪道:“不耐烦看这刘备作戏。” “我等亦去,同去便是。”成廉道。 魏续,曹性也跟上。 张辽看了看前方,笑道:“你们武艺不精,以后更需努力,以后于战场上对敌,只恐折在那张飞手上,以后他自当更尽十分力。切勿侥幸。” 三人郑重点首。今天的张飞半真半假的,只怕才尽了七分力罢了。 想着便越发的佩服吕娴,她小小身躯,却击败张飞,可见真的继承了温侯的实力。 张辽还得回去继续呢,便追上刘备等人,看前面各异的表情,倒觉今日也颇为有趣。 吕布进步很大啊,今天哪怕怒了七分,也生生的忍住了。 很棒! 杨弘密视的看了几眼,发现高顺伴在吕布身侧,身形不离,陈宫身为第一谋臣,却退离三射之地,早听闻陈宫与高顺不和,想来只怕现如今更不和,张辽更有趣,闷不吭声的,也不上前,竟然走的比刘备还身后的身后 这徐州,当真是有意思。 刘备道:“奉先,三弟对女公子多有不敬,不若请女公子来,备当面向女公子赔罪!” 张辽心中一哂,翻了个白眼。 刘备这话却中杨弘下怀,笑道:“既有误会,趁今日宴解开方好!” 吕布一肚子气愤,一听这两个不怀好意,道:“吾女并非那等没有肚量之人,一人做事一人担,张飞犯的错,以后自有张飞去结果,大男人的宴席,让吾女来作甚?!” 他眼睛吊在上面,一脸高昂,十分欠揍的表情,倒与他的性格印了个十成十的相似。 陈宫深深的觉得,此时的吕布怕是本性毕露,根本已无需再佯装了,他压住笑,道:“宴上多为男子,女公子来甚为不便。张飞之事,且再另寻时机解决便是,只是口舌之争,想也不必提起放在心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91章 我爹是吕布91 刘备特别无语,现在倒拿男女大防说事了,女公子混在男人堆里的时候,怎么不提?现在不让她出来,就拿这个说事。那吕娴最是狂悖之人,男人堆里,脂粉堆里,何处去不得?! 刘备知这杨弘怕也是落了徐州等人的套,然袁术阵营中人一向自负,对吕布又有客观印象,如今他若多说,只恐杨弘不但不信,反而猜忌他刘备不怀好意,一时又急又无奈! 刘备虽再有意让杨弘见见吕娴,却知道若再提,只怕吕布真的要怒了,便只好道:“女公子不来,甚为可惜。公台所言也不错,备自让三弟另寻时机向女公子赔罪!” 一面转首对杨弘道:“长史既来徐州,一定要见见这位女公子,此可谓女中豪杰,脂粉中的英雄,武力胜于三弟,而智比管子之才。当世之英才也!” “”听的吕布,陈宫,高顺和张辽都皱眉。 杨弘心下好笑,不是很信,只是看刘备与吕布的机锋,实在是有趣极了。这刘备,真是见缝插针,巴不得袁公路与吕奉先打个你死我活,说的话都成这般了 杨弘又哪知刘备心里的焦虑?反正他只是应和一笑,少不得不是很真心的夸了一番吕布有女如虎,很是不错 刘备见他不入心,心中更是无奈。 待以后袁术吃了那吕娴的亏,就知道那头小虎有多厉害。 如今倒好,躲着不出草庐,无奈刘备真的没办法将她逼出草庐。她现如今要藏拙,刘备还能怎么样?! 且说宋宪等四人一并去了草庐,见到臧霸还在,便是笑了笑,拜见了吕娴,便眉飞色舞的说了城下之事。 吕娴听闻吕布竟真的忍住了,倒一时诧异不已,然后是惊喜,她爹终究是有长进,没让她失望。 吕娴对宋宪道:“今日受了惊,但也知道了张飞的实力,以后更需努力。我吕营中人,无妨输得起,然,却不可轻敌。在战场之上,保全性命亦是重要的,留有青山在,我父自可恃尔等再战。” 宋宪见她关怀,心中感动,与四人共拱手道:“是,吾等谨遵命,小将军!” 以后自当更刻苦练武! 四人亦坐了下来,只是稍次的位席,并不敢越矩,一时草庐堂上坐的满满当当,挤挤攘攘的。 曹性笑道:“女公子有所不知,后开了城门未关,那张飞却不敢进城,高将军言及若张飞敢进城,必死!他一死,关刘必至,届时,这二人绝不会生存,结下死仇,必死一方,否则,不能善了。结果那张飞,竟然生生的不敢进城,我观他并非惧死,而是怕到了不可挽回之地。” “今天高顺将军和主公真的帅极了。”成廉笑道:“那两箭差点把张飞的手臂射个对穿!若动真格,只怕那张飞手臂已不在身了。” 臧霸听了,一开始诧异吕布真能忍,又听了这话这才恍然大悟。 “那张飞并非无脑之人,战场之上,忍一时之气倒无妨,战线之中,有时候退守,保存实力更为重要,只一味往前冲,却失了全局而败,得不偿失!”吕娴笑道。 四人拱手钦佩道:“是,吾等受教了!” “前可制胜杀敌,退则保存实力,皆为上将之风!”吕娴笑道:“今日,你们都很好!” 四人欣喜不已,他们虽然讨厌张飞,然而今日却也知道那张飞的确是个能屈能伸之人,是个有脑子的,他们也学到了不少。 臧霸一直未曾多言,只是看着吕娴不说话。 算到这个地步,这女公子的心计真是 他忍不住道:“既有机会,为何不动?!” 吕娴笑道:“只因无有全胜的把握。拿下小沛不重要,重要的是积怨已深,若是刘关张三人不能全死,便不能动,走脱任何一人,都后患无穷,因此,能不动便不动。这个结果,是所有人都希望的,这样才好。毕竟对曹才是重中之重。只是,若是张飞真的要找死,吾也有另一手准备。” 臧霸直直的看着她,道:“原来如此,今日霸也受教了!” 他起了身,道:“四位将军已至,霸也该回开阳了。今日,霸忽的明白,女公子为何不现在动徐州内政。原来也是为着这个倒是霸才疏学浅,眼界也只有战事之事上,却不知女公子心中有成竹。” 他拱了手,跳下席,上了马,很快消失在夕阳之中。 魏续道:“他特来此,是为了护小将军吗?!” “应是。”曹性道:“臧霸亦是真英雄。只是既已心服,还不如且驻守在徐州府呢。何必早来晚去开阳。” 吕娴却只是笑而不语。 无论臧霸会不会臣服于吕布,如今吕娴可以确信的是,他不可能再有逆反之心。 她将实情与谋算诉之于口,便是交付了信任,以臧霸的品性,纵然不臣服,也不会叛。 这就足够了。天下豪杰何其多也,各有其志,若要天下,便不能太贪心,连这异志也不能容。 四人很高兴,虽然这郊外什么都没有,然而天地旷野,星芒布满天空,鸟语花香,青草莺莺,他们就是很高兴,到晚间做饭时,干脆在草庐边上拾了柴搭了个火堆,一面烤火烤肉,一面说起战场中事,笑笑闹闹,好不热闹。 与清静的草庐之中倒增添了几分喧哗。 陈登远远瞧着,眼中晦暗不明,心下却有几分寂寥。白天臧霸一直在,隐隐的有护佑之心,而晚上四将在此,撑着春寒,却不冒犯,只守在草庐外,毫无抱怨之心,隐隐的有心服之态,俯首之状。 这份情境,陈登伤怀,眼睁睁的看着吕娴将这徐州府治的心服口服,上下一心,眼睁睁的看着她将那头虎治的会了思考,变得忍心韧性 而他陈登,却茫然于天地之间,竟不知身在何处,所固偏见,又有何异?! “元龙在外发傻作甚?!”吕娴看到他,假装没有看清他沉闷的脸色,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陈登这样的神色呢,以往的他傲慢,桀骜极了,如今这鹰却稳了下来,虽然眼神还是极冷,却倏忽挫败之态收了爪子,倒是稀罕。 吕娴生出几分戏谑之心,笑道:“你的心上人在徐州城呢,要不要也去凑凑热闹?!” 陈登怒目而视,一秒破功,恢复以往情状,死死瞪着她。 “哧,噗”四将大笑,可不太会遮掩,一听这话,便笑道:“末将等竟不知陈大人的心上人是何人?!” “刘备啊,”吕娴笑道:“一个在城里,一个在城外,隔着天河似的,却不聚首,叫人兴叹!” “哈哈哈”四将大笑,笑的夸张极了,一时东倒西歪,不能抑制一般的发神经。他们发现了,女公子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人,怪不得能将张飞气成那样,现如今这陈登也好不到哪儿去,差点变了脸色。 他脸色沉沉,甩袖便走。孰料吕娴却跳了下来,拉住了他,笑道:“开个玩笑,元龙何故如此发躁!” 陈登险些没被气死,不说她伤人,却说他躁的慌,呵,他冷漠道:“登倒是想去会刘使君,也要看女公子有没有这等的胸襟气量!” 吕娴笑嘻嘻的皮厚实的很,也不怕被他讽刺挖苦,只笑道:“田野看似清闲,实则事多,哪里能离得了元龙!” 说罢不由分说,将他扯进了草庐,到了席子上坐定了。 陈登被她按在席上,还能听到外面四将笑的前仰后合,毫不掩饰,抖如筛糠的笑声,脸色真的黑的不行,他瞪视着吕娴,看着这女公子没脸没皮的样子,真是气伤,却又没脑没头的被她塞进手中一杯茶来,他一时握住,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只能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赔罪之茶,何苦不喝?!”吕娴笑道,“怕我下毒?!” 陈登懒得理她,将茶一饮而尽,茶杯重重一放,也不怕她看自己脸色会发怒。 其实他与她,都明白彼此的心思,陈登在吕娴面前,真的不想掩饰了。 “今日之事,名臣,谋士,诸将,尽显风流,可惜少了元龙,倘元龙亦在,今日之会,更精彩,必著于史书,名传青史,可惜了”吕娴笑道:“元龙何苦不参与呢?!” 他倒是想,但她敢让他去吗?!若不能被她所用,只恐他这一辈子都得在此种地了。 陈登紧抿嘴唇,忽而直视着她,尖锐的眸中异彩分明,道:“女公子好谋算,可是欲诈袁术乎?!” 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这陈家果不愧是徐州世族。 吕娴不否认,道:“可惜,若论诈术,无人可及元龙,倘元龙出手,那杨弘哪里是元龙的对手?!只是陈家与袁氏一族齐名,虽势不同,恐元龙低不下这个头。” 说的好听,还不是怕他暗中挑拨,暗助刘备。 陈登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酸酸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是遗憾。 倘他参与是何等的逸事。长袖善舞,高谈论阔,当不输任何名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92章 我爹是吕布92 “女公子好本事,如今挑的袁术深恨登坏了姻亲大事,便是登有机会出手,也会被袁术所仇杀,”陈登道冷冷道。这可是断了后路了,这么怕他真的出手助刘备吗?! 吕娴轻笑,道:“没有法子,总不能让我父背黑锅,少不得要委屈元龙了。况且,当日破姻亲之好,本亦是乃父之谋。” 陈登真是气的没脾气了,便不语。 吕娴道:“刘使君想必已经被激的急躁不已,元龙可由此事看出一二端倪,那刘备,真的是仁义之人?!看他上窜下跳,急不可耐的要挑拨杨弘,我都觉得他真是能低得下头,可惜他身边没有能真正得用的谋臣,替他谋划,以至于如今亲自赤膊上阵,丑态频显” 陈登脸上火辣辣的,道:“刘使君仁义,何苦这样说他” 依旧还是嘴硬啊,行,我不说还不行吗?吕娴便是一笑,道:“公台谋略过人,可诈术,我还真没有把握,不过这虽非他所擅长,然袁术向来自负,也许这末流拙计,袁术还深信,也未可定。若有意外收获,倒是惊喜了” 陈登拧眉,说实话,看到吕营中人如此上下一心,从未有过的团结一致,今天真的很让他吃惊,而且最重要的是,吕布竟然真的能忍得住。 今天没有吕娴盯着,他竟然没有下场活撕了张飞。以吕布那种性子,受这等闲气,也是忍他所不能忍了。这样的吕布,无疑对陈登来说是陌生的。这份陌生尤其让陈登茫然,更可怕的是,让他现在所坚持的与所对抗的,仿佛都模糊了。 他却不肯认输,低下头看着茶杯。 吕娴看他有些迟疑之心,但还没有动摇根本,倒也不急了。 不肯承认刘备除了仁义之名外,与争霸的各诸侯没什么区别。 要承认自己其实高看了人,屈服了自己所对抗的,是需要时间的。 陈登傲气,尚还能有些迟疑之心,然而他父陈珪却知道时移事易,吕布已不是当初的吕布,如今已不可图了。 陈府养了许多坐上宾,陈珪也有许多心腹,陈珪少不得叹一声,道:“天下英雄,谁能笑到最后,便是老朽也不可知了” 这是变相的承认,现在的吕布前途未知,已有一争之力。 宾客道:“今日,陈府与袁术结怨,倘袁术他日征得徐州,必不能容府上。这是釜底抽薪之计,这女公子好生厉害,便是我等知她所谋,助不助刘备,惧不惧袁术,都已经就怕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助了刘备,借了袁术的势,图了吕布,袁术亦不可能再放过陈家。 陈珪也是叹息,如今他们陈府早在吕营中靠边站了,少不得叹一声陈宫之谋,道:“台台这是断了我陈府的后路。” 他断了袁吕姻亲之好,存有异心,袁术岂能容他?!这是想将他们绑也要绑在吕营中了。 要么就臣服于吕营,要么就老死废死不得用于田间。 便是陈珪也是丧气的很,道:“釜底抽薪,如今吕布之势已不可挡,若是我儿此时低头,亦好。” “然元龙必不肯心服,”宾客道:“比起吕布,终究还是刘备仁义些。” 陈珪却摇了摇头,不肯说话了。说实话,今天刘备三人的表现,着实让他有些失望。 此时的温侯府已是灯火通明,座上宾客把酒言欢,刘备擅会伏低做小,加之张飞无礼在前,刘备自然奉了酒再三向吕布赔了罪,吕布虽喝了,难免有些爱搭不理之嫌。 对这大耳贼,吕布不知道为什么,比对袁术之使还要不耐。 看刘备无可挑剔的外表之下,藏着一颗祸心。而今日结下如此大怨,刘备尚不露于脸上,这样的人,未免令吕布防范若斯。 被吕娴耳提面命久了,吕布如今也会看人表里,细究思索之外的东西了。 吕布冷冷的看着杨弘与刘备你来我往,一个想探,一个想近,恨不得将坐席拉到一起说话的样子,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 早前袁刘二人还在战场上你死我活,如今却正如吕娴所说,都是人才。前一刻你死我活,后一路把酒言欢,真假虚实,莫名其妙! 想到吕娴,吕布便不耐宴席了,俯首问高顺道:“娴儿那里可有人守?!” “曹性等人已往,必无忧,主公安心。”高顺道。 吕布放了心,撇嘴小声道:“与这两个伪君子周旋,还不如陪我儿去草庐住呢。” 陈宫唯恐他真的丢下宴席跑了,忙瞪了他一眼。吕布正襟危坐,不吱声了。 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等宴席散了,吕布将刘备与关羽送至城门外,刘备道:“奉先大度能容,备不胜感激,三弟之事,备一定给个交代,必罚他认错。” 吕布皮笑肉不笑的虚虚应了一声。 刘备又对杨弘道:“长史,改日定要往小沛,备定好好招待,另温侯府女公子,长史定要见一见,温侯有此女,不输男儿。” 杨弘笑着应了,拱手道:“定去。” 刘备这才与关羽上马走了。 吕布早已耐不太住,按捺着郁闷将杨弘送至馆驿,这才气冲冲的回温侯府去了,在书房里生闷气。 陈宫,高顺和张辽却带着笑跟进来的,笑道:“主公生气了?!” “与他们这两个虚与委蛇,实在叫我好生气愤,”吕布道:“这两个凑到一起,热情又虚伪的不得了,真是越看越厌。” 陈宫笑道:“今日主公表现极好,我料那杨弘应是信了” 吕布思忖了思忖,道:“他真的信了?!” 张辽亦笑道:“我料应是信了。只是公台少不得还得再作一场戏。刘备最擅哭,不若公台也学上一学” “”陈宫哭笑不得,“也罢,做戏做全套,宫自认诈人之术功夫不到家,少不得要另辟奚径了。” 吕布听张辽密议一通,也是频频点首,那大脑袋一点一点的特别有趣,而脸上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道:“极好,极好” 张辽笑道:“要诈到杨弘深信,不易,高将军啊,你虽不凌人,然少不得也表现出一番排挤公台之态来,不必太明显,符合性格才好,若不然,反露破绽,杨弘必然生疑。” 高顺道:“可。” 张辽哭笑不得的道:“高将军还是惜字如金啊。” 高顺抿抿唇,不语。 主臣四人议定了,吕布道:“刘备十几番提起我儿,想来那杨弘不见我儿,怕是不会罢休,更不会轻易离去。” “无妨,”陈宫道:“杨弘便知女公子强悍又如何?便是最终缠着见到了,回去说与袁术,袁术肯信?!他向来轻慢于人,更何况是女子了,反倒会说杨弘夸大其辞,必与他初衷背道而驰。” 吕布想一想也是,便安了些心,道:“那这几日,少不得要再演上一演了” 三人都笑应了。 吕布坐不太住,道:“要不我今日且接我儿回府住?她久在城外,我实不放心,尤其是那张飞太可恨,就怕他狗急跳墙,去袭我儿。” “不可!”陈宫道:“若杨弘知女公子在府上,明日将女公子堵在门上不能出,非要求见,拒之无礼。” 吕布一想,便道:“那便罢了。” 高顺道:“已派军士暗中保护,便是张飞来,也不会有闪失,主公放心!” 吕布算一算草庐与城中也不远,若是真有事,自己骑赤兔去也只是片刻功夫,倒也来得及,便点了点头。 一时三人都出府归家,吕布从书房中出来,先去了貂婵屋中,貂婵见他来,忙说了些府中之事,以及在外招募女子做衣坊的事。 吕布本意是想亲亲抱抱举高高的,自是想温存一番,然而,看着貂婵面容姣容的脸上,却是喜色的谈着工作,一时特别无语。 他听了听,发表了几句意见,便悻悻出来又去了严氏屋中,而貂婵却完全没有挽留,一副醉心于工作,只顾写工作笔记的样子,吕布郁闷的不行。 严氏也是,见他来,先问了问吕娴的安全,得知无恙,然后松了口气,又说了说貂婵让她出面主持衣坊事务之事,絮絮叨叨的,啰里啰嗦的,弄的吕布更加无语,一点子的兴味都没了 妻妾都成了工作狂,怎么破!? 吕布听了满耳朵,讪讪的回到书房,而严氏却是半点没有分心看出来他的郁闷。 吕布抱着戟,对着十三州的地图兴叹,明明有娇妻美妾,然而,他却只能抱着戟与地图在书房独卧,一时郁闷的不行。难免哀叹一番吕娴把他身边所有人都变成了工作狂,连他娇妻美妾也不放过,如今他却成了最闲的人,而晚上空虚寂寞冷,却只能抱着画戟与地图睡觉了。 嘤嘤嘤,吾冷,苦矣 辗转反侧之际,心道:也罢,妻妾尚知努力一心,他吕布,也不能只思享受,而忘却大志! 越王勾践尚卧薪尝胆,一血前耻终灭吴。 他吕布也差不着哪儿去! 思罢,一身热血凝固,虎眸直视着地图,深入于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93章 我爹是吕布93 第二日一早起来练了一身武艺,见家中肃然有治,吕布便知府上极好,不必担忧,便放了心。 天还未明,他便欲往草庐一趟。严氏出来道:“将军,妾身也去。” “如今城中风云诡谲,还未安定,你且在家,也好叫娴儿莫担心。”吕布道。 严氏只好道:“将军若去,且带着娴儿的衣物去,那孩子向来对衣食不细致,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外照顾自己,春寒料峭,晚上怕是会倒春寒冷着呢,妾身放了两件貂虎皮的裘衣,晚上披上一披,也能御寒”竟啰嗦了一堆。 吕布自然一一应下,也不嫌烦,都带上了。 貂婵也拿了一个包袱过来,道:“将军,贱妾也去一趟,制了几件便衣,另还有事要与女公子知禀,” 貂婵对严氏福了福,笑道:“先前女公子叮嘱过几桩事,如今已成,妾身去禀知女公子知,去去便回。” 严氏连连点头,道:“你去吧,叫娴儿好好照应自己,郊外苦寒,让她别轻省自身,多吃点好的” 说罢还让厨下拿了几条肉带上了,那个孩子,不在自己身边,严氏是真的怕她照应不了自己。 貂婵都带上了,跟着吕布出来,吕布骑马,貂婵坐马车,趁着天未明,匆匆的带着露水往草庐去了。 且说刘备与关羽夜间回了小沛,见到张飞,三人便是一阵悲伤,张飞道:“兄长,是我无用,不光无功,反为兄长惹祸,此番更连累兄长。我知与吕布父女积怨已深,不该这般再躁急坏事,可飞被吕娴如此戏弄多次,实在不甘,心中恼恨,恨不得一死了之,然而,若不报夺徐州之仇以及羞辱之耻,又怎么能逃避赴死,只是深觉对不住兄长,暗自悔恨!” “翼德,你虽冲动,然备又怎能怪你,实怪那吕娴太过狡诈,徐州又能人颇多,我等势弱,终究不可强力阻挡,”刘备道:“我们兄弟三人说过,只求同日死,翼德莫不可再言自尽之言,若是翼德有死,我与云长当如何?!” 张飞悲伤不已,三人少不得一时又感叹感动一番,相互安抚一二。 张飞怕刘备为难,眼下之事,的确需要低头,才能将现在的这僵局缓解一二,当即咬牙道:“只要以后能报仇图吕布,我便是低一回头又如何,我自与去吕娴道歉便是” 关羽本怪张飞太过冲动,然而现下看他这狼狈的样子,倒不忍心了,道:“我陪三弟去,料那女公子也不敢斩尽杀绝。” 刘备道:“已结死仇,往后,少不得龙争虎斗,此地,非吕必刘。” 三人暗恨一番,打起精神,准备薄礼,准备向吕娴低头道歉解僵局。 刘备不到绝境是不甘心走的,除非此地不可图,如今还有一图之力,他便不可能走离。 既然要留要争,自然能见时行事。 吕布一到草庐,心倏忽安定下来,也不知何时开始,只要看到吕娴,他的心就能稳沉下来,十分踏实。 貂婵也下了车马,笑吟吟的到吕娴身边去了。 “爹,”吕娴笑道:“来的好早。” 吕布高兴,笑道:“送貂婵来。” “将军!”曹性等人也都起了身,笑着抱拳。 吕布道:“昨夜劳你们守护我儿,且速回城去休息吧。” 四人抱拳,又与吕娴告辞,便上马回城。 “昨日爹表现极好,”吕娴夸道。 吕布这样的性格,也要时不时的夸上一夸,不然总是打压他的本性,必会反弹过甚。多顺毛捋,纵然偶尔跳起要嘶吼一番,到底是能顺服人意。 吕布果然高兴,得意道:“那是当然,我儿费心言传身教,我自都听进去了。” 貂婵忍俊不禁,这番对话,若是在别的家族里是不可能发生的。只有吕布这样的,不严守那些上下长幼尊卑的人,才会这样服自己的女儿。若是旁人,不拿出父之尊严弹压吕娴便算不错了。 貂婵深深的觉得,吕布真的很好,尽管他的名声差劲的不行,尽管天下人都笑他,尽管他以往所行之事上不了台面,为人所耻,也尽管他所许之诺践行的极少,可是貂婵还是深陷于吕布。 吕布身上有一股真实的魅力。 吕布见有农人来,便道:“你们自去说话,我且去田间看看。”说罢便行远了。 貂婵看着吕布的背影,看他见那些偻佝之农人毫无凌人架势,心下略有些高兴,吕布一旦放低姿态,其实他并不是那种只会凌人之上的人,一旦他认同的,他是能低得下头,弯得了腰的人。 正发愣,一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回首便看到吕娴戏谑的眼,道:“回神,看直眼了,我爹就这么好看?!” 貂婵脸已胀红,娇嗔她一眼,忙收回了目。 吕娴笑嘻嘻的,道:“貂婵对我爹,是真情,对我,可就我伤心了” 虽说着,脸上却并无半分的伤心之色,反倒有几分戏谑之貌。 就是这副嬉皮笑脸的不正经神色,险些没能把张飞气死。 貂婵也知她这心性,道:“女公子只顾拿我打趣。将军是我夫君,我自倾心。” 吕娴笑道:“那我呢?!” 貂婵秋波微转,正色认真道:“将军于我是男女之爱,而女公子于我却是成全之爱,爱重于我,信重于我,貂婵心里引女公子为知己,一生有一知己之人,已别无所求。”让她不只身为女子而活着,也让她不止为一个男人的妾这样的标签而活着。 吕娴见她说的认真,也微有些感动,道:“没想到在貂婵心里,我这般重要。” 说罢便是一乐,道:“也对。自古以来,女子一旦嫁人,便成为了某某的妻,某某的母亲,在家也只是某某的女儿,从来不会成为她自己,貂婵找到自我了吗?!” 貂婵点首,对她感激信任一笑。 吕娴笑道:“如此感激于我,我竟有些自恋了,想我吕娴,也是奇人。” 貂婵见她自夸,噗哧一笑,道:“女公子,往后真的不嫁人了吗?!如此女公子名声如同夜叉,我只恐以讹传讹,会越来越夸张。” 吕娴知道她担心自己,笑道:“我是博爱之人,若嫁一男子,岂不是全天下人的损失!” 貂婵听了哭笑不得,便心知她是真的没有此念了,便也不再提,只笑道:“亦好,这世间的活法,不止一种。若能如女公子般潇洒而活,与名士畅谈,叫张飞那样的悍将吃亏,叫天下英雄不敢小觑,不亦快哉!” 吕娴知道她心中也有一番豪情,与她一笑。 貂婵说及正事,道:“已组建人手,如今已培训一批人,女公子若有任务,可速下达。” 速度还挺快,吕娴道:“正好有一事,我要你挑一个仔细人去办。” 说罢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却是彩色的图纸。貂婵一看,微微缩了缩瞳孔,手微紧,道:“这,这这” 想她也是长在司徒府上,什么天下珍宝没见过,什么奇书宝藉没听过,然而触及此图,还是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彩色的纸张本就是罕物,而上面的图却是解剖图,将人的身体内脏,骨骼,经筋标的一清二楚,然而字,她却从未未曾见过,一时惊为天书 “将此物去交由华佗,将他赚来徐州府。旁的无须多说,只告诉他,欲知天下奇医,只管来徐州温侯府,可观一书全本。”吕娴笑眯眯的,腹黑的不得了。 华佗?!那个医者 是了,便是她非医者,看到此纸张,都已经转不开眼睛,想华佗本是名医,若看到这张纸,岂能不心动,不心痒欲观全本?! 此等奇书,这可是奇书啊 貂婵郑重的接了过来,用丝帕包好,郑重道:“是,定不会有闪失!” 华佗本来就是个大胆的医者,是能刮骨疗毒,又敢敲开曹操的头来医病的人,就不信他看到这解剖图能不心动?! 貂婵也想到这其中的机窍,笑道:“女公子真是会攻心。” “没办法,谁叫我爹是吕布呢,他现在这个名声,便是带着大礼亲自去请,人家也未必会心动。”吕娴道:“若不放些饵,没有人会上钩。” “女公子不怕人赚来了,得了书又跑了。”貂婵笑道。 “不怕,来了他就不会再想走了。”他舍得走才怪。 貂婵郑重道:“女公子放心,貂婵会仔细挑人去办成此事。并给他准备府宅,好让他安置家眷。家眷一并跟来了,以后也好在徐州府扎根。” 她将东西收好,正色道:“女公子行的是阳谋,而见不得光的阴私之事交与我。这些阴谋,不能见人的勾当,女公子切勿沾手。女公子是做大事的人,不要与这些沾上。” 无论哪一个刺奸处,都是永远不能见光的,无论他们的功绩有多大,在暗处做了多少努力,获了多少情报,他们都无法被公开封赏,永远默默无名。刺探情报,包括刺杀等,都属这些。 阳谋正道,阴谋偏道,如光与影,如影随形,若成大事,这些阴私刺探都少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94章 我爹是吕布94 貂婵愿意做无名功臣,将所有光芒加于吕娴身上。她配得上这样的光芒,有朝一日,在天之下,受万世敬仰。 吕娴愣了一下,见她献出真心臣服之意,道:“貂婵想出其中关窍了?!” 貂婵点点头。 吕娴也不笑了,正色道:“此举责任十分重大,而且不能受功而赏,若要落于旁人之手,我无法信重,只有你,我信任你与高叔父。” 孙策被刺杀而死,一直是个谜,而吕娴绝不愿意让吕布成为第二个可能被死士刺杀而死的人。 徐州府必须要有这样的部门。以前的刺奸处是在张弘手上的,可他却临阵背叛了吕布,这几乎是致命的。 “我知其中轻重,自在暗处辅佐高顺将军,获取情报,护佑主公与女公子,刺探敌方军情,影,无所不至!”貂婵拱手道。 吕娴去扶住她的手,道:“想好了?!有功不能受赏,永远只能在暗处,有过反惹猜忌,甚至有一日大业成功,不需要你们了,甚至会被灭口而死,而你与高叔父走太近,甚至可能招来有心人的诋毁,名声也会毁掉,这些,你都不怕吗!?” 貂婵一双美目看着她,道:“女公子尚不惧自污,而貂婵又有何惧?!贱妾不怕,更信重女公子必保贱妾!” “好。”吕娴笑道:“你果然与平常女子不同,刺奸处交到你手上,最合适不过,我知你永远不会背叛我父,高叔父亦是。而我吕娴发誓,只要我活一日,不敢力担说保你安危,但愿立下重誓,共生死,共存亡,永不负心!” 貂婵道:“如此诺,貂婵已安心,一生所求,非为功赏。” 吕娴道:“倘我以后有失,刺奸处在你手上,你当护佑我父成就大业。若功业成,而有人加害,陷于权力漩涡,有此利刃在手,你与高叔父足以自保!貂婵,时移事易,倘一日事成,切莫自毁,若真的不能容于世,容于光,容于功业社稷,可遁走而去,保全他们,保全高叔父,保全你自己” 貂婵是真正的怔住了。她以为自己只是一把刀,然而,女公子却告诉她,交给她的,却一把双刃剑,可助主公成就大业,也可用来保护自己。 貂婵便是再铁心的人,此时竟也红了眼眶,说不出话来。 “女公子”她讷讷道:“有女公子这句话,贱妾便是身死,也不悔!” 吕娴将她扶了起来,笑道:“貂婵为间者祖师爷,培养出来的人,定都是收集情报的高手,虽见不得光,然,便是后世也无人可与貂婵相比。吾将暗影交于你手了。” 貂婵郑重的点点头,真正到这时刻,语言是苍白的。唯有心言,才可表达一二。 “都说士为知己者死,然,我不要你和高顺死,我不是燕太子丹,你们也不是荆轲,我在,我们在,我若亡,你们定要自保,若实在在权力中无法保全,隐遁去既可,”吕娴道:“你与高叔父皆心细,又十分信重我父,因为这分爱重与理智克制冷静,我将我父后背托付于你们。” 貂婵红了眼眶,郑重道:“是。” 吕娴与她相视一笑,又道:“另,我还有一书,可与荀彧,你且安排人,放到荀彧府中书案上既可。” 貂婵自是应了,将纸条接了过来。 她知道吕娴心中有城府,她只管听便可。以她之谋,定能以奏大功。 貂婵看着外面吕布的背影,她的夫君,也是她的主公,可不能败啊,这么多人爱着你,信任着你,依靠着你,也保护着你 生死存亡,共为一体。 貂婵与她恳谈一番,又细细交托了诸事,又将严氏带来的肉食及衣物拿了出来,嘱咐她好好保重身体,这才上了马车,先回城了。 吕娴送马车离开,走到田间对吕布道:“爹,你与赤兔说一声,看我能不能骑一骑它。” 吕布道:“这个容易!” 他打了个唿哨,赤兔本在田边吃草,两耳一竖,欢快的火速的飞奔过来,快如闪电,吕娴看了都眼馋的厉害。 吕布扶她上马,笑道:“吾儿小心,别叫它伤了你。” “无妨,它既知我是爹的女儿,自有分寸,”吕娴看赤兔老实,见有吕布在,倒也没掀蹄子,便依着吕布牵着马走,对吕布道:“我父可知,昨日为何要隐忍不发?!明明可以有机会,师出有名夺下小沛,却一忍再忍?!” “为了联盟抗曹?!”吕布道。 “不止是为此,”吕娴道:“夺小沛事小,杀刘关张三人事大,若不能全杀,便不要妄动,没有万全的把握,千万不要轻易动刘备。” 吕布恍然大悟,怔然看着吕娴。 吕娴眸中却展现一番杀机,道:“事情不做则已,做就要做绝,否则必为其所害!未有好时机时,千万要忍!” 吕布如醍醐灌顶,道:“为父明白了。昨日如有所悟。往常看人行事,仿佛隔了一层雾,昨日却仿佛雾散了些,心中如明镜一般。对刘备,为父知他这种人,看似不动声色,实则早早暗恨于心,若他也有这样的机会,必也不会放过为父。” 孺子可教也。 吕娴道:“刘备必要破之于战场之上,方可杀也。两军对阵杀敌,世人无可指摘。若他在父之下,父亲加害之,寒天下人心,不可如此。” 吕布眸中有锐芒,道:“这个我知!以后会有这个机会的。” “父亲可知何谓使者?!”吕娴见吕布听得进去,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便笑道:“周王室分封诸侯,当时的诸侯都是一家,使臣为礼,相互走礼,相当于走亲戚。后来诸侯强势,分有大小,而周王室渐渐式微,这出使的事就更有趣了。” “诸侯有喜有丧,使臣至,或有宴礼,或有丧礼,而使者可以在这些礼上观君主的品行,虽不能确认七分,但一个人的言行,至少可以品出三分的未来。”吕娴道。 吕布道:“杨弘在宴席上观察着为父,是在料定我的份量?!” “不错,这是他的目的。听其言,观其行,可以基本确定一个人的格局,而父亲昨日做的极好,我很高兴!”吕娴道。 吕布听了有些动容,得知昨日吕娴必担心自己,一时停下脚步看着她的眼睛。 阳光升起,晨曦很美,印在父女二人的身上,像有红光。 吕娴坐在马上,而吕布却肃然在下,定定的看着她。她何止是他之女,更为他师,为知己,为友,通达于内,敏锐于外,十足信任。 “我真的很高兴,”吕娴对着吕布笑,道:“父亲知道克制自己的脾气,保护自己的志向,善于藏拙,在没有足够的实力确定做成一件事前,不要曝野心于外,极好。” 吕布被夸了,很是高兴。这几乎是吕娴第一次这样夸他呢。吕布又得意又高兴,甚至有些手舞足蹈起来。 看他孩子气一般,吕娴也很高兴,与其说她将吕布当成是父亲,不如说是朋友,还有敬仰的真正的友人。 “对刘备要耐心,对杨弘,还是要再继续演一演戏,不管他们信不信。耐心是一个猎人的最重要的素养。等待时机,一击必中!”吕娴道:“他日淮南,小沛,皆为我父所有,甚至于天下都是,而他们只是阶段性目标之一。而我父绝不会止步于此,甘心只锯此一隅。”此是,并非终点。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吕布道:“我知,娴儿放心,我定耐心,绝不会焦躁。” 吕娴看着吕布,他信服自己,尽管自己是他的女儿,他完全可以拿出父亲的威严,让自己听他的,可以独断专行,可是,吕布很好,只要有道理,他是能听得进去的。 抓住了他的软肋,让他可一时听进去。然而,知道了好处,他才能始终。 吕布再磨练些心性,他日与曹大战,就具备最基本的心理素养了。 “袁术势大,须缓图之,而刘备雄心在握,但未等到风起,对他更不可焦躁。”吕娴缓缓笑道:“父亲知道晋厉公的故事吗?!” 吕布竖起耳朵,听她说话。 吕娴向来说事,都会用他能听懂的最浅显的语言,所以他不愁她会掉书袋。 “晋厉公攻三卻,杀了三卿,却留了两人不忍再杀,说一天杀死三卿,他不忍心再杀人,最后还恢复了栾书和中行偃大夫的职位,”吕娴笑道:“你猜最后结果如何?!” 吕布突然毛骨悚然,他从来没有细读过史书,如今听吕娴这样轻描淡写的一说,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被两卿杀了?!” 吕布其实心很软的,吕娴少不得一再叮嘱或吓唬,让他知道刘备与曹操一样是狠角色,一旦抓住时机,必会反噬,绝不会错过任何机会。他得像正视曹操如恶龙一样的心态去同样正视刘备。 刘备还与曹操不同,刘备一直被压制,更没有机会,没有机会的人,绝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他珍视每一个能灭敌,壮大自己的机会。 而吕布,还未认知到他真正的可怕! 而他必须认知到这一点!必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95章 我爹是吕布95 “嗯。”吕娴道:“刘备三兄弟也一样,心不在你,怨已结深,若不能全杀尽,便不能妄动。斩草一定要除根。否则必被反噬。政治很残酷,不忍之心,不能用在这种时候,会有巨大代价的。当然,治乱也一样。父亲,仁心,当对于民,而相对应的残酷手段,心狠手辣,你也须得会。该狠辣时就狠,该仁慈时才能仁慈。” 吕布低头思索,如果昨日他杀了张飞,万一没能杀掉刘备和关羽 这么一想,汗已经下来了。 刘备眼下虽不足惧,然,若他去投曹操 “缓缓图之,一击必要中。”吕布喃喃,虎眸突然灼起,直视吕娴道:“我儿可是想要治乱徐州府?!” 吕娴倒有点惊讶他的悟性了,知道举一反三了,不错。她便点点头。 “时机未至?!”吕布了然道。 “嗯,”吕娴道:“眼下一切布局,以退曹为重。治乱不能确定把握时,便不能轻易改动,连风声也不能透,父亲要切记,眼下对徐州各方势力,当以安抚为重!你须得要征服了这里的民心,才能动这里的根基。待他日退曹后,图袁,吞刘,治乱一方,内外一心,囤积实力,北伐中原,天下可图。” 吕布道:“我儿为我所虑,我都记住了。” 吕娴欣慰不已,见他都听进去了,道:“让赤兔走一圈,父亲就先回城吧。” 吕布应了,牵着她迎着晨曦缓缓在田野间走了一圈。 陈登远远的看见这父女,默然良久,不消片刻功夫,那臧霸竟又来了,他微微讽刺的笑了笑,才移开了目光。 臧霸见了吕布,只拱手拜见,然后也不走,守在吕娴身侧。 吕布虽觉奇怪,但也没猜疑,看天色不早,骑着赤兔回城。 回首看到吕娴,默默的对自己道:吕布再不可无义!不要辜负了爱重之人。 他之娇女,拦在他身前,为他遮风挡雨,而他本应是个顶天立地的父亲,该是他拦于大风浪之前,为他保驾护航才对 刘备,杨弘想见娴儿,若是他吕布连这个也拦不住,就不配做一个父亲。 他看着吕娴立于田野之前,那志气昂扬的样子,有女尚且如此,他自绝不会让她失望。 总得做出个样子来,让吕娴对他刮目相看。 臧霸也在看着吕布的背影,吕布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待吕布看不清背影了,他才转首看着吕娴,她一直带着笑,像个无害的花。笑的时候不动声色,动则必要成事,不留余地。这哪里是什么娇花,分明是会吃人的霸王花。 这样的人,还有吕布,这对古怪的父女,像谜一样。 “宣高,你瞧,花开了”吕娴指着野边的小草小花道。这些非为名种,然而寥落四处,风一吹,迎风扑而来的花香,很动人。 田野极清静,昭示此地太平。春风迎面吹来,五谷生根发芽,耕牛在田间走动,吏农们护着它这头珍贵的生产力。 这里生活的节奏很慢,也很美。 “总有一天,这样的生活,只是稀疏平常,这股风,吹满九州,春暖花开,百姓丰衣足食,那时候,天下就真的太平了”吕娴道。 臧霸听了怔然。 对于十室九空,白骨露于野的乱世,许下这样一个太平之志,何其奢侈,又何其的令人向往。 杨弘出了馆驿,已有心腹报知他吕布一早就出了城去,而陈宫在温侯府外久守不能进,一直被拦在外面,面有忧愤之色,但并没有不满之辞。 杨弘心中微动,急趋而至,却见温侯府上侍人多番推辞,而陈宫却怎么也不能进,杨弘问身边人道:“可打听了是怎么回事?!” 身后小官吏道:“温侯府上爱妾掌事,夫人不管中馈,而其爱妾与女公子十分亲密,高顺将军可随意出入温侯府,然而陈宫却不能,每多受气” “女公子不喜陈宫?!”杨弘皱眉道。 小官吏道:“卑下再去打听一二。”说罢便自行离去了。 杨弘却未急着上前与陈宫说话,只见他久不能入府,终是耐性耗尽,摇了摇头,叹着气,十分沉重的拖着步子慢慢的盲目似没有目标的往集市走去了。 杨弘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 他忆起以往的情报,好像确实如此,陈宫不得用,所言语之事,吕布多不听,只是没料到他不得志至此,还要受府上爱妾的气,连府门也进不去。同为士人,哪怕敌对,杨弘也难免有几分同情之心。 这也太惨了 远远的坠着,见陈宫进了一间酒肆,寻了个僻静角落,要了酒闷头喝了几口,也不快,只是慢慢酌饮,无声的捂着眼睛,在那里发呆。 不会哭了吧 杨弘叹了一声,看了良久,小吏回来了,道:“听闻女公子悍勇,而高顺极忠厚,不多言,很得女公子欢心,却不喜陈宫,前番恨他劝吕布送女联姻一事,与陈宫极为不睦。如今女公子在田间草庐,陈登陪同,而陈宫,不被吕布父女所喜,这是徐州城众所周知之事” 杨弘挥退他下去,便慢吞吞的往陈宫身边走去,坐到了他的对面,见他眼眶红着,道:“若郁气难解,弘陪公台饮。” 陈宫红着眼眶。 后世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现代人也多视男子落泪为弱者,然而在这个时代,落泪,反而是英雄气短的一种表现,并非为弱。甚至有时候落泪落的及时,是一种政治素养。 比如君王死了,诸侯死了,大臣死了,举行祭礼的时候,你不哭,你就是有罪。甚至会因为不遵祭礼而被杀头的。 这个时代,要哭就哭,要落泪就有泪,是一种最基本的政治素养。 魏晋风流,男人戴花,擦粉,以及国外是男人发明的高跟鞋其初始时,并不都是一种女气的表现。与要泪有泪相同。会哭是一种本事。而古代,不会哭,有时候,反而是一种灾祸。有多少因为在祭礼上哭不出来被治大不敬之罪的,因而因此为名被政治对手干掉的不知道有多少 刘备哭,士人将士感动,而此时陈宫哭,杨弘替他委屈。 “公台何至于此?!”杨弘激他道:“温侯不识你贤,反避你不用,你何必还要忠心若此?!” 他见陈宫不答,只顾红眼并不理会,便又激道:“难道便要屈枉士气,生不若死吗?!” “都说士可杀不可辱,想公台当年弃曹,也是有风骨之人,万万没想到,奉先如此待你,你还奉以忠义,他既不听,你又何必全义?!”杨弘道。 “你休再说。”陈宫摆手,意欲让他别再多说的意思,道:“温侯可不听我言,然宫却不能对主无有忠义,这是宫对自身的要求,你休再多言了,宫虽自认不敢以屈原自比,然也不能枉作小人。” “迂腐!”杨弘见他有此志,却已经信了分,他看着陈宫,信乎辩别着可信度,而那心却渐渐往着信他受屈而偏移。 想陈宫当年弃曹操去时,并未杀曹,这样的人,如今又怎么肯背吕?! 如此一想,倒是深深的佩服着陈宫是个真君子了。 若是陈登说要献城降袁,也许诈术可成,因他本就不喜吕,他出手,便是不作戏,杨弘也先信七分,而陈宫,倘若也主动说要献城,反惹疑心。 若此,反而让杨弘欲罢不能,心中痒乎,有徐州之地钓着,又兼之看陈宫似有不得志之嫌,心中分的相信,已是极高的了 “公台运气不好,”杨弘叹着,一副知心好友畅谈状,也自饮了一杯酒,道:“若遇明主,何其难也,若遇知己,更何其难也。公台前番遇曹,今次又是吕布,皆被辱没。也许公台之主,并非在这二人身上,而是在袁呢?!” 陈宫不语,表情落寞,心中却想冷笑,袁术?! 杨弘道:“袁氏大族,天命所归!” 大言不惭!陈宫心中万分不屑,袁氏一族就凭着四世三公之名,恨不得全天下的诸侯都听他们的,虽势大,野心太大,贪心太大,又多与人结怨,终究难以持久。 陈宫道:“宫自认运气不好,然,千里马遇伯乐本是极稀罕之事,宫也不怨天意,比起这世间诸多的才人士子,宫已经算是运气好的了,虽然温侯多不听我言,然,终是仁君,不及曹操残忍,宫已知足。” 杨弘见他还维护吕布,如此恋旧主,一面喜一面忧,怕他临时反悔会有变,一面喜则是他不是那种奸邪之人,是有几分可信的。 陈宫道:“倘若袁公路肯收留,宫自带家眷,去寿春养老,从此为一城中小官,足已,宫本就是县令出身,以后不敢再妄求什么名达于天下,辅佐周王之心了” 陈宫频频摇头,失意至极的模样,却还是坚持道:“只是,不能无义而走,总得总得全了君臣之义,安顿好温侯之后,才能无有割舍,温侯对宫也算礼遇”说罢又落泪了,道:“望长史恳与袁公路谈,若满足于宫如此愿望,哪怕宫以自身性命换取主公一条生路,受死也是甘愿!不负温侯与宫主臣一场!” 杨弘心叹息,这陈宫也是倒霉催的,而且忒迂腐了些。如此不得志,竟不深恨,可见品行心性是真的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96章 我爹是吕布96 杨弘道:“公台何必小看袁公路之胸怀,若有那日,当共容公台与温侯。温侯如此勇武,必为袁公路所大用,公台何必忧心?!” 哄谁呢?! 陈宫想到吕布那威猛之虎,落谁手里都不能再被容了。 “如此,便是不为小吏,退于村野,也是甘愿的。”陈宫又闷头喝了一大碗酒,苦笑道:“借酒浇愁愁更愁,曹操一来,徐州无存乎,可惜了这暂时太平安宁的百姓,以他之残酷怨恨,必要屠城,宫罪责大了,无有面目面对世人” “公台勿忧,吾回寿春,必让袁公路保存徐州,以活百姓黎庶。”杨弘道。 “若此,则袁公路仁义四海,而宫也不至于惭愧欲死” 两人在酒肆之中引心而谈,而吕娴却在草庐中感怀一笑,道:“自来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呐” 吕布一片真心,世人多轻视于他无谋。 而诡诈之术,多为套路,然,却获一切名利和成功。 有时候,真心,却要用诡诈之术来维护的。 吕娴知道,终有一日,天下人都会知道,吕布这样的主公有多难得了。虽易怒,虽好骂人,然,从不是那些虚诈之人可比。什么刘备,曹操,孙策,孙权 政治有套路,她与陈宫愿意做这份套路,以让天下有朝一日能见到真正的仁主。让吕布不至于折在争霸途中。 臧霸没听懂她之意有所指。正考虑要不要追问何故发叹息,却见刘关张三人三骑已经来了。 臧霸一凛,下意识的要去握兵器。 “为礼而来,何故执锐?!”吕娴笑道。 臧霸这才松了手,只是却紧紧的候在她身侧。 吕娴心道这三兄弟来的还挺快,小沛离徐州也不算近,但他们几乎常来,若非心悬于此,怎么会不嫌劳疲奔苦?! 刘备上前,臧霸拱手道:“刘使君!” “宣高竟在此?!”刘备假意不知,惊喜道:“今日却是恰巧。” 不巧,他还与张飞打过一架呢,若不是天天在此,怎么会刚好打起来?! 这刘备,也真是个表情高手。 臧霸不得不答,道:“温侯有此檄文,琅琊自与徐州共进退,唇亡齿寒,因而霸近日来的勤了些。” “原是如此。”刘备心下却知,臧霸微有臣服女公子之心,心便沉了沉,不住的往下坠。 不管他心里是何想法,却还是要拱手对吕娴的,拜道:“女公子,备三弟鲁莽,多有冒犯,还请女公子海涵,他因生怨愤不甘之心,故才若此,又被比作女子,一时怒意上头,才至带兵去徐州城下,若非奉先包容,只恐已身首异处,今已知错,还望女公子千万莫要恼了他。” 吕娴哪能要他拜自己,忙下来扶住他道:“刘皇叔言重了,此事本是因娴而起,娴也要担责任的,不怪翼德,还望皇叔切莫太责怪翼德了。” 刘备道:“女公子竟如此大义,备都无有面目见女公子” 吕娴见他真心实意的很,笑道:“娴是小辈,小辈犯了错,怎么能让长者来赔罪的道理?!还望皇叔念在娴贪玩年幼的份上,且饶了我戏弄翼德之事吧,娴也并非有意,只是翼德脾气太爆,一时忍不住多说了几句,我又不是个能忍得气的,一时动起手来,倒叫刘皇叔在中间难为,更让我父也受牵连,依我说,本就是一点打架吵嘴的小事,何须如此郑重?!” 小事?用一点女子与莽汉打架吵嘴的事一说,竟将一场干戈化于无形。 刘备听的讶然,又见她虽有才,却并不自矜,心下十分吃惊,不管有再多的忌惮,此时也只能感怀道:“翼德,且前来赔罪!” 张飞可不是一副来赔罪的表情,地狱恶煞般站在那里,眼睛比铜铃还大,满身散发着不甘愿,和煞气,原本十分刚硬不服的表情在刘备喊了他以后,瞬间变成了委屈。 他不甘不愿的大踏步上前,低头,拱手,一揖,了事!一气呵成! 却是瓮声瓮气的转了头,道:“对不起了,女公子,是飞莽撞冒犯。还请女公子不要挂怀,别怨到我兄长身上。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打要罚,冲我来便是!” 说的理直气壮的,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不是来道歉,而是来找事的,一副恶霸凶神的样子,不甘不愿。 吕娴却半分不怒,笑道:“只是区区打架吵嘴的小事,哪里用得了赔罪?我自不放在心上,只恐翼德挂怀怨我。” 张飞轻哼了一声,见刘备瞪过来,只好闷声道:“怎么敢怨女公子?!我自也不放在心上!” 吕娴微微笑眯了眼眸,是吗?!将她戏作女子,也不放在心上吗?!才怪! 这刘备也真是能屈能伸的很。 说实话,吕娴是真的觉得这样的人太恐怖。一个完全不会怒,永远一副笑面弥勒的背后,也许是一头虎露着獠牙,而他永远是一副仁义之相,你甚至根本不知道他什么就露出牙来把你咬死。 若是被这面目所骗,就死的比较惨了。 其实凭心而论,若论英雄,曹操与刘备的确是可以匹敌的真正英雄,便是连孙权,孙策也要靠边站的,江东地利好,孙家有根基,孙权又有孙坚,孙策留下的基业与领导班子,有点志向的人,都不会把牌打的太烂。 而曹操比袁绍的根基浅一些,前期都是跟着袁绍混的,后来凭着雄才大略,先据有了天子,士人归附,天下归心,他是真的有机会,有眼光,有实力从袁绍的小弟,到最后吊打袁绍,吞了袁氏。 而刘备的运气就差的太多了,要机遇没机遇,要运气没运气,要实力没实力,要根基也没有根基,只有一个没什么用的汉室宗亲的说辞,刘姓一族的宗支多如繁星,这个金字招牌,也只能贴贴金,并没有什么用处,他一直被打压,东奔西走的,半点机会也不得,所以他只能走仁义的路,这样俯就而屈的志向,何尝又低于韩信,何尝又输于曹操?! 他才与德都不缺,缺的只是一次机会,狠狠抓住,缺的只是一阵风,送至青云直上,扶摇化龙。 就是这样的刘备,凭着无与伦比的坚韧的意志,徒手创造了蜀汉。他真的是赤手空拳,手无寸铁,若非英雄岂能做到?! 这样的人,吕娴从不轻视,甚至是极为忌惮的。比对袁术还要忌惮。 吕娴笑看着张飞道:“翼德这面相,凶神恶刹的,若是画下来,与云长的画放在家中,倒也好!” 关羽本来就淡淡,听了便是一怔,道:“此有何意?” “一个财神,招财,一个门神,可驱邪啊”吕娴笑道:“翼德这相貎,便是恶鬼也不敢欺近,哈哈哈。” 张飞心中恼火的不得了,待欲大骂她小子无礼犯悖,然顾忌着刘备,只能压下去,却又不甘心,冷笑道:“若说门神,臧霸比飞更合适!”瞧这守在她身侧的狗腿样儿! 张飞冷笑,说他面相不好,恶鬼不敢欺,她都敢欺,岂不是比恶鬼还恶! 臧霸哪里会放他的话放在心上,闻言也只是面无表情,淡淡的微厉扫了他一眼。张飞挑衅的瞪过去。 刘备忙斥张飞,又向臧霸道歉。 若不是维护到极致,哪里会容忍张飞这样?不过也正如此,他们才对刘备如此的死心踏地,富贵不能淫,威武也不能更改其忠义之心。 其实若非敌对阵营,吕娴是真的很喜关张二将,也许可以把酒言欢。 然而,她身为吕布之女,立场已注定了不可能。 一时笑闹,倒忘了提财神一说是什么说法。 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大面上,是大差不离,亲亲热热的,双方都热情的入了草庐坐了,仿佛她与刘备多么熟络似的。 臧霸,关羽和张飞都守在草庐外。 关羽的表情倒是淡定,然而张飞却对臧霸怒目而视,接连用鼻子连哼了三声,不屑道:“本为豪杰,耐何投暗弃明?!” 见臧霸并不理会,关羽按住张飞的手臂,叫他休胡说,一面又道:“宣高莫将我三弟之言放在心上,他本就是粗莽之人。” 臧霸冷冷清清的,拱手还礼,挑不出错处,只是却淡淡的语气道:“无妨,霸并不放在心上。” 关羽看他如此,冷淡而疏远,便知道他大约是真的与刘备背道而驰了,心中暗有可惜之意。 说实话,他真的不解,为何臧霸这样的英雄豪杰,怎么能被吕娴三言两语给骗了,甘心臣服呢?! 那个女公子,关羽并不觉得她有多魅力,好像欣赏她的人,恨不得人人都引她为知己。 关羽叹了一口气,说的话却不像张飞那么直白,只是隐讳的招揽道:“倘以后不得志,可来奔我等兄长,皇叔仁义,必善待汝。” 臧霸不答。 室内吕娴与刘备对坐饮茶,刘备道:“檄文已发,想必女公子已有应对之策,不知如何退曹操大军。” 吕娴道:“我一介弱女子,尚还需男子护佑,哪里有什么用兵之策?皇叔太高看我了” 弱女子?!弱到能叫张飞吃个闷亏?! 若非太憋屈,张飞又怎么会耿耿于怀至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97章 我爹是吕布97 刘备叹道:“女公子太过自谦了,如今曹操不过几个月功夫,必来攻,备心中着实担忧。女公子若已有策,还请务必用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吕娴笑道:“何故发愁?况我父是当世飞将,岂容他曹操图于徐州?皇叔放心,我父与皇叔合力,定能退曹,届时自归还徐州,我与我父再另寻旁的城池安置也好,我看兖州就很好。” 听她说吕布是飞将,无敌之人,刘备心里咯噔,听她就是不提退曹之军策,嘴紧若蚌,他也是心中咯噔一声,然而,他问的却是,“兖州本已是曹操治下,倘要抢争,殊为不易,若能退曹,已是大功,何苦还要与曹操争夺,与虎口夺食,早晚被他所图。还请女公子不要争,徐州既已是奉先所驻,备岂能再要回?!” 你来我往,当然是推拒一番。两人自都非真心。 刘备道:“曹操身边谋士许多,兵多将广,若亲发兵至,恐不能敌。郭奉孝,是当世鬼才,女公子莫非还无良策?!” 吕娴笑道:“有何惧?!我父有公台,何惧他之有?!” 刘备叹了一口气。 “皇叔别担心,兵不在多,在精,将不在多,当在勇,而谋臣,不在多智,而在全局。”吕娴道:“疲师于此,何惧之有?!” 刘备估计她是不会多说了,便只能作罢,十分有礼的告辞,又往徐州城去了。 他们走远了好一会,陈登状似无意的匆匆过来了,如果忽略他微急的急促喘声的话,当真是无意。 果真是心上人,急不可耐成这般。 人家刘备也没能替你说上一句话啊,你急个什么?! 吕娴心中吐糟加郁闷,却笑道:“来见刘使君?不过刘使君未曾提起你,一心一意的只想探我可有退曹之策,我一介弱女子,哪有什么退曹之策?!与其关注我,倒不如问问你的现状呢,也不知道刘使君是不是忘记了,一心的只顾着张飞,也难为刘使君,如我一般收拾我父的残局,他也得收拾张飞急怒之下惹出来的残局” 吕娴跟话痨似的,啰嗦一堆。核心却只是想扎他的心。 然而陈登不管心里怎么想,终究是执念的,闻言也不听她说完,忽的掉头又走了。 “”吕娴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臧霸道:“女公子就不怕真的将陈登逼到去投奔刘使君?!” “也许吧,”吕娴自嘲道:“他若是真想去投奔,也许如当年韩信弃项羽奔刘邦,不过,韩信在刘营尚有不得用之嫌,他陈登,也未必能被刘备所用,刘备那可没有一个萧何能慧眼识人。”况且也要陈登有这个勇气,况且他也不是韩信。其实他若不是也有这样的顾虑,何必要等到现在? 一愁不能用,二愁被刘备所猜忌,他本是徐州人,在吕布手下日久,又与曹操勾勾搭搭,陈登不担心吗?!他又何尝心中没数?哪里会真的看不出来刘备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 况且陈登的文治武功的才能也不过是中上之才,以刘备现如今对大才的渴求,对立足之地的渴求,以及对天下局势的分解,寻到隙机的可能,陈登自认也无法胜任。 诸葛一旦出茅庐,他陈登依旧还是靠边站。 追去投奔的风险太大了,而且还斩断了后路。一再迟疑,以至于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大谋略,经天纬地之才,陈登还是稍欠缺一些的。 而现在,他放不下心中的矜傲,与吕布阵营算是僵持住了。 其实吕娴拿他也没办法,他就是不肯臣服,她只能受着。 眼睁睁的看着他与刘备隔天河相望,一副有情人终不能眷属的样子。 这事不能想,一想就心烦了。 “宣高,我欲组建一支征伐王师,欲用你将其中一军,你可愿意?!”吕娴道。 臧霸定定的看着她,没有点头,内心挣扎不已。 “不着急,等另一个人来了,你再决定也可。”吕娴笑道:“我对元龙尚有耐心,对宣高更是。” 臧霸听了心痒难耐,道:“另一人是谁?!” “常山赵子龙。”吕娴神秘的笑道,“等到了时机,我将他赚来。” 想要赵云来,只怕比臧霸更难搞定。 臧霸像个叛逆熊孩子天才,对付熊孩子,你得比他更有本事,让他心服口服,他自然也就服了,虽然表面上可能还是不会太服你,但必定是心服的。他对世俗之礼,是不在意的。 可是赵云不一样,他内心极洁,像个不尘的莲花,相当于常年霸榜的学霸,超级好学生,这个学霸不仅武艺出众,而且人品高洁,光有本事让他服气,他也未必肯服你,口不服心也不服,既便是赚来,他也必定不会折服于吕布。所以他在公孙瓒处半匪半寇半将,不伦不类的混着,也不肯去投袁绍或曹操。 所以,要等待时机啊。 “有你们二人执掌王师,如建一支雄狮,以后北伐中原,定所向披靡,无往不利。”吕娴道:“待以后他来,可要好好相处啊。” 第一次见臧霸的时候,她就有这个念头了。他们二人,是绝配。一攻一守。都是悍将。 臧霸眼眸微明,道:“北伐?” “袁绍,曹操,蜀中”吕娴道。 “原来女公子心中筹谋已至如此之长远。”臧霸道:“那赵子龙现在何处?!” “在公孙瓒处,或已败走,落草为寇,”吕娴道:“我已派人去寻,总能寻来。”关羽张飞她是不想了。然而赵云,她总得想办法请来徐州。岂能便宜了刘备。 臧霸沉默良久,道:“恐温侯之名,无人会附。” “檄文已发,天下侧目,”吕娴道:“总有希望,不是吗?!” 臧霸沉默。 “待退了曹操,宣高可愿与我亲自去一趟,”吕娴道。 臧霸道:“何时?”她竟算到那时了吗?!还是有什么打算,必须要离开徐州?! 臧霸不知道她算到了多少步,只知道她定有打算,绝不只是为了请赵云这么简单。 这个女公子,一肚子的计谋。 “退曹不过是今年就能定局的事,”吕娴道:“不过明年春,便是图袁之时,那时,便可出徐州一趟了顺便将赵云给赚回来。” 臧霸生了警惕,道:“你想做什么?!算计袁术?!” “退曹若成大功,吕布一战封神,谁不忌惮我父?!袁术还能坐得住?刘备自然也是,他与袁术必要图我,我只要趁势离开一段时间,就可引蛇出洞。他们三个发酵一二,再一举图之!立可吞袁,定一方之土而盼天下。”吕娴道:“退曹若成,天下人自也知我之名,我若不在徐州,他们也能安心不少” “你想诈刘袁二人?!”臧霸热血上头,道:“你,你怎么能算到此种地步?!” 吕娴只笑,道:“我对宣高不避嫌,还请宣高也必不要防我,我再有计谋,也不会害宣高。杨弘这几日想也能回寿春了,我在吕营等宣高来,定退曹之策。” 臧霸浑身一震,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她这是何等的自信,何等的气吞山河之势。 他抬手拱起一拜,“定来!” 这是交托信任,换他的真心。 而臧霸阻挡不了这样的信任。 只是他这样的人,与好学生不同,既便是默认了交出真心,也绝不会说出口的。 吕娴知道他愿意来,就说明他已经是吕营中真正的核心力量了。 吕娴哈哈大笑,道:“我父有宣高辅佐,如得一雄狮坐阵。他日组建军马,北伐中原,荡寇凌志,威服四夷,天下归心。此谓之英雄立名耳!宣高,我很高兴,有你参与!” 既便是性情冷淡的臧霸也升起热血来。 若只有吕布一人,臧霸不可能交付真心臣于吕布,于诸雄争霸之中,吕布早晚不听人言而败死。 然,他有此女辅佐,继承遗志,天下之事,已经不可知了。 臧霸不能抵御这样的吸引。他想看一看吕营中人能走到哪一步。想看一看这位女公子,到底算到了哪一步。 与其说,陈宫,张辽等人有九分是忠于吕布的话。那臧霸完全是被吕娴之才略所吸引而来,他虽服吕布之勇,然,真正忠诚的,只有吕娴。 傲气之人,不会轻易交付忠心,一旦交付,却愿尽忠而死。 吕娴太高兴了,忍不住轻唱起来,“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同仇,夷征四方哈哈哈。” 臧霸听了,内心好笑。纵使她表现的老谋深算,然而,内心里终究还是个孩子啊 是个孩子。 而他愿意奉为主,保护其身,以存其太平之志。 是的,太平。 “王道荡荡,必从民心,民之所欲,亦我从之,为之君,作之师,以绥四方,民心所归,太平所仰” 乱世诸雄,唯霸道是争。然,她却以王道自诤于心。 欲兴师北伐,很好。 刘备到了徐州,带着关张二将又备了礼向吕布赔了罪,吕布今日依旧耐着性子,无有昨日的半分不耐,刘备亦是讶然不已,脱了身,在城中便去寻杨弘,一时遍寻不得,便知怕是难以请他去小沛说话,或是再言及女公子之事了,便道:“且回,且让孙乾在他回程的半道上等候他便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98章 我爹是吕布98 关羽跟在刘备身后,道:“袁术帐下人一向轻慢,只恐兄长与他说的话,他未必听进去,只当女公子不以为然,而兄长身边的人也多如此,孙乾等人亦是,并无觉得这吕娴有何不同,皆是因为轻视女子之偏见,只怕兄长所谋之事,难成” 刘备沉默了很久,道:“吃了她的亏,才知道她的厉害。只恐有心无力,阻止不了了。” 纵然他想杨弘再重视吕娴,杨弘也得放在心上才行,他说了多少遍了,杨弘都不以为意,估计陈宫再说一说,那杨弘还以为是他挑拨之行。 关羽也沉默,张飞都吃了她多少亏了? 可恨她还露于世人之前,世人皆不知她的厉害。又恨她现在藏在草庐,又有臧霸随之左右,杨弘连见也不好见的。 自她出闺阁后。辅佐吕布,吕布如今长进了多少?! “走!”刘备心知事已不可成,便拍马回小沛了。 关羽与张飞速速跟上。 杨弘此时一心只有徐州城,刘备说的所谓女公子的话语,他哪里还能顾得上,想得起来?! 况且他也未曾有机会见到吕娴,婚姻之亲又已作罢,自然也就不会主动再提起。 自与陈宫痛饮之后,已有五分确信了,心里全是这个事,吕娴的事,他本上了七分的心,此时也顾不上了。 历来争于土地之事是大,而姻亲之事与之相比,只是微末小事罢了。 杨弘便以为是刘备夸大其辞,别有用心,因而也没有太过执着非要见吕娴。 他又在徐州城停留了三日,并未看出什么破绽,便心中微喜,这才决定要先回寿春了,他急于回去回禀袁术此事。 这期间吕布招待多次,次次都微凌于人,而陈宫与张辽与吕布不亲睦,这些杨弘全都看在眼里。 杨弘留下粮草与礼单宝珠之物,吕布又送了些名贵东西作回礼,将他送到城门以外。 杨弘点齐了五百兵,准备回寿春去了,他看向陈宫与张辽,道:“来时是公台与文远迎我于三十里外,如今也请两位送我三十里吧” “正该如此,此方为正礼。”吕布拱手道:“长史回寿春后,请为布美言于袁公路,若要抗曹,请袁公路必要相助,如此曹操不足为惧。” 杨弘自然虚应下。 吕布送到城门外便停下了。 陈宫与高顺二人亲自去送杨弘。 看队伍渐渐走远,吕布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这些虚礼繁琐不堪,竟比打仗而累人,走了便好,他在城中,好生不自在!” 高顺心中忍俊不禁,道:“将敌不过千人,而士却可谋万人。公台此举若成,袁术已然半死。主公少不得耐心些。” 吕布果然不嫌烦了,高兴的笑起来,约束了好些日子,如今一朝看人走了,一时自在如脱缰的野马一般,骑上赤兔便飞奔至草庐去了。 高顺看了哭笑不得,他都没来得及叫吕布与吕娴带话。 军中练兵阵之法,已有初效,还要请吕娴观瞻检阅呢。见吕布跑的飞快,高顺少不得另让亲兵去告知吕娴了。 赤兔如风如电,快到令人瞠目的地步,不过片刻功夫就已至草庐。 陈登远远看见吕布飞马而来,真是好一员大将,远近观之,皆可谓人中至杰也。 吕布的武勇,只恐天下无人可挡。 吕布飞马而来,一息跳下,急趋进草庐,几乎是甩了靴,践于草席,笑道:“那杨弘终于走了,他在这几日,好生不耐烦。” 吕娴看他兴奋的如同大犬一般,倒也好笑,道:“我父竟这般高兴?!” “谁耐烦如此拘束,与他虚与委蛇,那些士人就是礼多,忒烦。”吕布抱怨道:“咦,短短几日,花都开了” “春来无声,”吕娴笑道:“而父亲的豆腐到现在还没有做好呢” 吕布果然沉吟几番,道:“那我再且试几次,再做不出来就算了罢。” 吕娴只是看着他笑,吕布莫名的得意萎了萎,心虚的道:“那就再试!”说罢咬着牙出去了。 臧霸在一边看到,不禁哧笑一声。 这个吕布,没想到也惧吕娴,她不说话,只笑着站在那里,吕布就仿佛矮她一头似的。 看吕布推磨弄豆子,吕娴笑道:“父亲以后征伐天下,一攻不克,二攻不克,每战皆败,总是多番败绩,都要说算了吗?!” 吕布没话说了,老老实实哼哼哧哧的任劳任怨。 陈登远远看了,哧之以鼻,看上去是为磨炼心性而来,不过是为了哄骗吕布种地罢了,呵。陈登不屑一顾,身为士大夫,是极为轻视有壮志之人近疱厨以及农桑之务,这些都是庶务,士大夫以抚邦立国为己任,认为这些都只是小务,哪怕陈登现在种着地,也是看不上的。他也一直认为,这是吕娴在折磨他自己,涮他自己。 陈登出身士族,说实话,他现在挺痛苦的。 难免就看不上吕布惺惺作态的样子,顿时想到自己的憋屈,眼底便沉沉的积蓄着风暴。 也难怪他这么想,刘备尚事花草务农以麻痹曹操,可见这些所谓庶务有多入不得自视甚高的人的眼了。 庶务,黎庶小民之务。陈登岂能看得上?!他只是越发的觉得吕娴惯会装腔作势。 赚吕布来此种地,他虽看不上这番作态,却也知道她必有目的。 只恐是为了赚取民心。 惺惺作态,难登大雅之堂!陈登看着所谓的实验地里长出来的土豆和玉米的苗苗,心中积郁颇深。 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真的发了芽。白白的占了好田,她懂个屁,农事是这样玩的吗?! 陈登只恨不得将这些全给拔了。 忍了忍,到底是掉头就走,他也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真的把这些古怪的作物全给拔个干净。 陈登是不会俯就士人之骨气去了解吕娴的。至少现在不能,他心中本就有偏见。而他更自不知吕娴心中平等如天方夜谭的概念,更还没想到民以食为天,民定则天下定的这一层。 他心中的偏见,愤怒,憋屈,像一层又一层的雾,一直拦住了他探究的眼睛,变得偏执,更为不驯,还有愤恨。 当你厌恨一个人到影响到了自己的客观判断的。 甚至不自觉的自然而然的轻鄙于人,并且越来越不自发的为反感而反感。 臧霸见如今危机已除,便下了草席,道:“霸去军营一战,告辞!” 吕娴哭笑不得,道:“张辽还没闲着,你又去寻他,他只恐忙的脱不开身。” “我去寻高顺战”臧霸上马拱了拱手便没了人影。 吕布道:“这厮倒也有意思。” 见吕娴瞪自己,吕布讪笑。 “什么这厮那厮的,对自己人不要如此。”吕娴道。 吕布便不说了,说实话,他还挺感激臧霸的,这几日一直默默的守在草庐,护着他女,若非他,那日张飞来,怕女儿恐已吃亏。 吕娴身量小,身为女子,这力气上,本就输于人,况且那日张飞还带着几十斤重的矛了,若要战,吕娴必输。那一日能赢,便是图了一个赤手空拳的搏手近身战,她才能赢。 吕布是天生的将才,谁长谁短,谁优谁劣,他其实心里会分析。 “杨弘多番要见娴儿,俱都被我拦了,刘备不太甘心,杨弘只怕出了城,还要被他挑拨,杨弘虽未见到你人,但是心中必生疑虑,一定会再次派人探明,以解袁术心中之疑,我儿以后还是要多当心,”吕布道:“不可大意,如今乱世,间者横行,刺客多有,不可小觑。” 吕娴心中微暖,道:“我知自己的份量,不敢逞强。” 现代作战方与古代作战方式很不同,吕娴虽也是从特殊部队里出来的,然而与这里的人还是有差距的。 她是热兵器时代的人,要她拆枪,装兵器,她快如闪电,无有对手,反应能力也是一等一的。要她赤手搏战,或是持尖刀近身战,她也从未输过。 然而,古人马术奇精,而且有名战将,皆力大无穷,兵器更是动不动就几十斤重,若挥过来,她挡不住。 她从不小看乱世,更不小看古人的智慧,更从不小看任何一个战将的能力。 冷武器时代,未必比热兵器时代更好混。 相反,她之机巧狠辣,在这里的战场上,可能成了劣势。 叫她筹策机谋,她可以,然,叫她为一大将,力战群雄,她做不到,他知道自己的份量,不敢逞强。乱世之中,战场之上,一息之间,热血已现,死亡很快,快到你别以为自己多强多特殊,是什么世界的主角。 若是轻人,死的不知道多快。便是武勇如吕布,还不是被围而擒杀?! 她在战马上,持兵器为一将战于军中,完全没有优势,所能持兵器,也只有枪或剑,因为这些稍轻些,不会累她,倘是大刀,或是锤之物,说不得比她体重还重,一瞬之间,只恐再有巧劲,也只会被砸成肉泥。 乱世争霸,一定要知道自己的优劣和份量。 出身兵者,她太知道这其中的残酷,比她想象的还要更残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099章 我爹是吕布99 见吕娴不逞强,吕布也轻松的很,高兴的道:“袁术会发兵至吗?他的兵马已蠢蠢欲动。” “我倒多盼刘备多说说我的好处,他说的越多,袁术越以为是刘备刻意挑拨,反倒防他。”吕娴道:“袁术决而不断,一迟再疑,时机一逝,还发什么兵?!不过他兵强马壮,父亲还是要多防备,恐他脑子一热,哪天突然想先来攻呢。” 吕布都应下,道:“只要娴儿不再嫁去淮南,不陷那里,我就安心,管他发不发兵。” 吕娴一怔,笑道:“若是袁术非要我嫁去呢,不然他立发兵至,父亲送我去吗?!” 吕布坚定的摇了摇头,道:“我女为我费尽心力,布再窝囊,也再不至于将我女交出去以求一时苟安。” 吕娴是真的有点感动了。 她自来这乱世,其实对吕布这个父亲并没有多少的代入情感,在她心里,吕布顶多算是合作者,初始时,内心里也是有退路的,甚至是有抗拒的。 而吕布身在这个时代的战将,与刘备等人一样,若败,则走,绝没有什么死守城一说,更没有顾忌家眷一说。陷落城池与家小,都是小事。 妻小于英雄心中,根本不算什么,甚至有时候是拖累和软肋,至于民,更如草芥一般了。 以往的吕布,若是败走,必弃城,至于家小,他也顾不上。而要以女联姻,图援,或是求安稳,都是可能的。毕竟他曾这么做过,袁术一许诺好处,他就应了婚事,后来被围下邳城,更是立即想送女去求袁术之援。 所以吕娴是真的意外他意能说这样的话,有这样的觉悟,笑道:“为何?!” “我女非寻常女子,大才既出,若去了任何一处,恐非为配,而是杀之除患,我岂会送我女去死?!我女大才,人必忌惮,而又看我儿心归吕,更恐我为后患,既不能容我,还能容我儿乎?不敢用你计,不敢留有后患,我儿必死!布再无用,岂能如此坑害我儿,行此杀鸡取卵,毁取根基之事。”吕布道:“况且我女为布之真心,布都知道,这份扶持之心,我若不识好歹而忘,岂不知猪狗一般?!如此,我怎能弃,我女与我,不止是女,更是知己与师友。” 若吕娴普通点,联姻为袁家小公子配偶,往后吕布便是战死,吕娴也能存活,顶多是靠边站,受冷落。可是现在的吕娴,若叫她去,不是被囚,就是被杀,谁敢用她?谁不防她? 吕娴听了颇为意外,假如她来时投为清河公主,若是曹操这样说,吕娴便会疑心他是不愿意自己嫁出去,投了外姓人,以己智谋吞了曹氏,可是吕布这样说,吕娴除了信任,没有任何的怀疑。 她信吕布!信吕布这样的品性,只怕想不到这一层。他本就不是猜忌之人。 直到此时,她与吕布之间才建立了真正的信任。 初来时,想自保,以吕布之勇,唯有图谋天下才能自保存于世,她心里未必全然信任吕布能成事,更别说他的人品了。她心里当初未必没有防范和后招。 可是如今,吕娴才觉得所费心费力的一切,都有了回报。 不管是投在吕布身上的智计,还有真情。 到这一时,对生身父亲的一点濡沫之情,才渐渐的从心中滋长起来。 吕娴对他一笑,却听吕布道:“我儿如此为我,我必不负我儿。娴儿安心,为父定然争气,图下一据地,前为征伐,以有后盾,护得我儿周全。” 吕布说话,是很笨拙的,郑重的。吕娴一听这话,便知道什么都不用说了,只道:“我信爹。” 吕布又恐她名声坏了,如今怕是也嫁不得人,便又安慰道:“他日有了根基,我儿想要什么样的英年才俊,为父都能为你抢来为婿,可好?!” 吕娴听了哭笑不得。倘是曹操,她有大才,曹操必用,但是嫁与外姓人,是想都不用想的了。 可这吕布,果然以他的脑子是想不到这一层的。吕娴一时之间又感动又好笑,道:“声名狼藉于外,便是街上乞丐,也无人敢娶!” 吕布怒道:“谁敢,布必杀之后快!轻视我女,便如轻于布。” 吕娴真的不知道要说多少次对嫁人没兴趣,只怕以吕布这种直男的脑子是不会懂的了,她也懒得再解释。 这个时代,男娶女嫁,是天经地义的事,于她来说,却是可有可无,便是有嫁人之志,也未必肯嫁与古人。 吕娴便是现在对吕布有了些父女的感情,也未必肯嫁与古人为妻,在她心理上,她依旧是个外来者,在某种程度上,是与这里格格不入的。 这些男子,包括吕布,做知己,好友,兄弟都可以,但是,嫁人,她绝不可能考虑老古董。尤其是他们的僵尸思维,她真的爱不来。 这个乱世,她突然闯入,其实更像个打地图游戏的心态。虽然融入,甚至有了情感,投入心血,然,至少有一成的自己,是独立不在此世的。吕娴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来处。 她的眼界,心胸,格局,自己,都超越了几千年的时光,稳稳的落在那个平等的时代,刻在灵魂里,永不敢忘! 不管她能不能与吕布说通这些,并不妨碍她很感动,笑道:“不管如此,必要防备袁术。” “这是自然。”吕布应下,又叹道:“这豆腐总是总是做不成呢” 吕娴忽的笑道:“爹知道有了据地以后,想要立不败之局,何为首要条件?!” 吕布福灵神至,道:“粮粟?!” 他捧着豆子,道:“高祖皇帝听从郦生计,据陈留兵之会地,陈留积粟千万石,在陈留招天下从兵,以至横行天下,四海归一。” 他似乎已经反应了过来,灼灼的睁着眼睛看着吕娴,道:“粮!” 吕娴眼中微有笑意,道:“不错,粮,民以食为天,若有食,不愁无民,不愁无兵。欲为天下之主,当顺天应民,有了粮,就有了根基,民心归从,不愁天下不定。此,方为不败之局。” 吕布听的怔怔,看着手里的豆子,就是这种东西,小小的东西 “战场之上有战有败,有输有赢,赢一时,勿喜甚,败一时,也勿悲甚。只要有此,一时之败,几番皆败,都不妨,只要据地犹守,犹有一争之力。”吕娴指着那片实验田,笑道:“爹,看到了吗?!此为根基,而一春一秋,秋去春来,收又复种,此粮,当无穷无尽也。我父根基,就在于此” “此地所种,是何物?!”吕布道。 “待种地收种,推广开,可活万民,”吕娴道:“往后每夺一城,有粮有此种,城中之民心立可定,民心归于我父,天下迟早皆归之。” 说的吕布心中热血汨汨,茫然的道:“真的?!” “真的”吕娴道:“兵事要紧,然农事,可治天下。父亲要切记。” 吕布点首,道:“为父定谨记于心。” 说罢放下豆子,小心翼翼的跑到实验田那里去看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是哪几种作物,从未见过。便是看久了,也看不出一朵花来。 不过他慎重许久,叮嘱赤兔不要践踏,更与农夫们一再说了,不要践踏此物。 人的心里若是产生了感情,眼神上也会有了滤镜,以往觉得吕布蠢笨如猪,如今吕娴看他,却觉得便是笨拙,也可爱的慌。 盖因人心一旦产生濡沫依恋之情,便会有依赖维护之心。吕娴是真的觉得他这个爹,算是及格了。 不过该打的大棒,她还是不会轻易离手的。 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没有感情时,一旦对吕布不满意,她是失望居多,如今却不一样了她这个爹便是笨死蠢死,她也如陈宫一样,便是累死,也得扶他上墙。 便是一败垂成,一起死之,她也甘心。 当偏见变成偏爱,生死不悔! 而此时,陈宫与张辽二人已送杨弘至三十里外,陈宫拱手道:“长史一路平安,还望到了公路跟前,美言一二,若曹兵来攻,还请相助,切勿观望。” 杨弘道:“公台放心,弘必上表明公。” 他深深的与陈宫对视了一眼,又看向张辽,叹道:“张将军想也是悍将也,何必屈身于此受气?文远若不弃,袁公路必扫榻相迎。” 张辽沉了脸色,冷笑道:“辽虽不得志,然也不会背主去投袁公路。”说罢掉头就骑马回了。 “文远如此大将,若以后能一并与公台投于明公,明公必大喜。”杨弘道:“我观文远有离心之意,公台不若试探一二。” “难矣,文远心高气傲,既便以后弃温侯而走,一不投袁公路,二必不投刘备,”陈宫摇首叹道。 杨弘心中怒,道:“袁公路何以不入他之眼?莫非他欲投曹操乎?!那公台可就得防着他临阵叛逃投曹了” “若要对敌,文远必也不会投曹,他之心性与宫一样,既便要弃之而走,也不愿投于敌阵营中,想要保全的终是忠义,他非看不上袁公路,而是袁公路,刘备,曹操都与温侯对敌多次,文远本意是不欲与温侯为敌耳!”陈宫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00章 我爹是吕布100 杨弘听了,一时感慨道:“文远之心性也令人倾服。看公台与文远投于暗中,被明所弃,弘甚感怀,人之境遇,有时真是水深火热,犹如煎心。” 陈宫露出一个苦笑来。 “那文远他日莫非另有别志?!”杨弘道。 陈宫道:“既不投袁公路,刘玄德及曹操,天下也唯有孙策及袁绍最为势大,然孙策,亦与徐州甚近” 那就奔袁绍的可能性最大了。 杨弘听了若有所思,却可惜道:“文远也甚为可惜,惜不为用,明明是大将,却偏偏投在温侯手下,温侯武勇,光芒甚众,诸将便是有大才,也被盖过去了,若转投他处,自有建功立业,名传后世之时。” 陈宫露出一个苍芒的表情来,落寞的叹了一口气,回首看了一眼徐州城的方向,心痛不已。 杨弘只当他可惜徐州早晚是袁公路囊中之地,而温侯此番之势必散。 杨弘少不得安慰道:“人心不能集聚,溃散是早晚之事,公台也想想后路,安顿好,便已不负忠义此心。” 陈宫低首不语。 “切勿忘你我所诺,”杨弘抱拳道:“吾在寿春翘首以盼公台前来。” “死不敢忘!”陈宫道,“长史定要禀明袁公路,以表我之心。” “自然,若有结果,必发兵至。”杨弘说了几句,这才告辞了,他带着跟来的五百兵士,回首看了陈宫好几眼,队伍走出很远了,还看到陈宫站在原地没动呢,直到人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影,再也看不见了,杨弘这才叫队伍加紧了速度。 队伍走的极远了,张辽才慢悠悠的打马回来,勒住马,笑道:“所以说,谋士谋人心,是真可怕,他日袁术反应过来,必悔恨今日贪徐州之心” 陈宫这才笑了,道:“谁叫他贪?!不光贪地,还贪于位。贪位之人,心躁怒,又无决断迟疑,必生于乱,袁术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了。” 张辽哈哈大笑,道:“已是枯骨,可以预见。” 二人慢吞吞的打马往回走,陈宫料定以袁术的心性,必定会迟疑,迟疑则失了先机,再反应过来时,可就什么都晚了。 虽是如此,然而备战,依旧不能松解。 “我暗示杨弘说文远欲投袁绍,”陈宫笑道:“此言传出去,以备后用。” 张辽哭笑不得,道:“那公台是要诈袁术还是要诈袁绍?!或者是曹操?!” “先有备,后无患,”陈宫道:“借袁营的口传出去,以后必有大用。” 张辽道:“依我观之,恐他日,主公必图袁绍。” “袁绍拥有四州,势极大,谁不眼馋?”陈宫笑道:“便是曹操也知不能再纵袁绍势大,迟早一大战。别说檄文未发,曹已有图袁之心,如今檄文已发,曹操自更要先定徐州,方可安心与袁绍决战。征伐主公,早已经是曹操的战略之一,只不过檄文可能会让他来的快些而已,晚则入秋,早则过夏,曹兵必至。” 而现在已经开春了。 “若退曹操,曹操必恨,”张辽道。 “我了解曹操,极有雄心壮志,雄才伟略,若败绩,袁绍必然要咬他不放,他与袁绍之间,总得活一个,这种时候,恨我等主公,又有何用?!时也势也,若退曹而成,天下局势已变,有朝一日,可能是曹与我等主公共图袁绍。” 张辽一怔,哈哈大笑,道:“不错,公台高见,那辽便以待后用。”这是一颗可以活动的棋。 “曹操这个人啊,他是不会因私怨而与天下为敌的,局势一改,最大的可能,不是再征主公,而是改而安抚主公,以图袁绍,若时势若此,主公岂能不趁机发展,狠狠的咬上一大块地盘下来?!”陈宫笑道:“不然坐等曹操吞了袁绍,再挥师南下,我等徐州依旧不保,那时退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听公台之意,袁绍必败?”张辽道。 “曹操雄韬伟略,而袁绍,虽势大,终究不可敌,袁氏兄弟都自视甚高了”陈宫摇摇头道。 “吾不信,袁绍有百万之师,怎可轻易会败于曹手?!”张辽恍然道:“除非,主公与曹夹攻。尚有一赢之力。” 陈宫一笑,道:“不信,以后再看!” 他纵然拍马往前飞奔起来,张辽心中急的厉害,忙也拍马追上,道:“公台,你倒是说个清楚!话别说一半” 陈宫哈哈一笑,道:“文远岂不知,祸乱起于萧墙?庞然大物,从外面打一时是打不死的,可是,若败从内开始呢?!袁绍那么自信又自负,可腐败已从内部溃烂,更兼之长幼不分,嫡庶之争,士人将士急于党争,从站队开始,就开始腐坏了,长此以往,焉能不败?!或早或晚而已袁绍营中若能齐心,其根基,必为天下霸主,曹有天子也不能敌。然而,他终究是高看了他自己,又不能容人,这样的人呵” 张辽听的觉得有些道理。说的也是,吕布以前的军心可乱了,常有人叛之,更是治下不明,每战多败 后来女公子出闺阁,军中为之一肃,这才齐了人心。感觉军中士气都不一样了。 吕布营中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袁绍营中了。 “倘曹操与袁绍必有一战,我徐州也必要去死死的咬下大块地盘来”张辽大笑道:“岂如袁术一般观望而错失良机。” 倘曹操吞了庞然大物,实力壮大,只恐羽翼更大,那时吕布再抵挡,也吃力了。 陈宫哈哈一笑,恢复了诸多自信,他虽未还与女公子言及天下之势,以及英雄之成败,然而,莫名的却觉得比之以往,多了很多的自信。 女公子说他智迟,陈宫现下,却是恢复了以往的自信,哈哈大笑起来,是啊,有可辅佐之公,又有女公子计谋为后盾,他又何必智迟。 陈宫以往真的对吕布失望,可如今一朝回来,身上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骑于马上,当真是意气风发,名士风流。 而这一切,都是女公子耐心激回来的自信。 陈宫一边纵马,一边听张辽道:“公台可想过,万一曹操先欲与袁绍合力,共征主公呢,届时恐不能敌!” 陈宫笑道:“以袁绍的实力,他会听曹操的?!到时曹操若在此吃了大亏,只恐袁绍反笑曹操无能,而依旧小觑女公子之智谋。既便曹操心知主公再纵必成大患,可也没有办法再征,一伐已败,再伐若败,恐士气低落,丧失民心,背后必被袁绍所袭。所以最大的可能,不是先图吕,而是先图袁了总有一日,曹吕之间必有一决生死之战!” 袁绍能将吕布放在眼里才怪,哪怕真的退了曹操,只恐袁绍依旧在嘲笑曹操。便是他身边谋士忌惮吕布,袁绍自负自大,听不进去的。 终于,有了女公子,吕布不再止步于奔逃,终于有了希望,可以看天下之图了。 张辽笑道:“公台狂妄,忘之还有江东孙策乎?!” “孙策?!”陈宫笑道:“其人勇武过人,智谋过人,是一等一的大才,然而眼里却容不得沙子,若定江东,必要安抚诸方势力,然而他本性不容于污,这样的人,太好杀,江东富庶,豪强林立,若不小心安抚,早晚要被其所困,有大才的人都自负,孙策也不例外,江东若定,尚有江险,与我主公,小战不断,然,大战不急” 这样说来,江东必有内耗。 “听公台这样一说,孙策此人,与主公是完全不同的人。”张辽无语道。吕布这个人是恨不得当甩手掌柜,日日只饮酒作乐,不思进取的。 而孙策太过进取,反而过犹不及了。 所以,孙策与吕布这两货,其实都差不多,一个太过,一个不及。 “天下英雄,唯有曹操,而刘备,若无大才辅佐,难以成业!”陈宫道:“曹操本人自不必说,他身边,更是能人辈出,吾等万不可轻视。以后中原之战,必定是死战。只可存一。先定中原,再图江东!” 张辽一凛,道:“是!” “且回军中整军,练兵已小成,只等女公子检阅了,”陈宫道:“宫胸中已有策谋,急欲与女公子计,速回军营整备,这几日倒叫杨弘耽搁许久!” 张辽拍马,二人火速的回了徐州城! 陈宫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吕布被曹操赶出中原的,偏居于一隅,早些时候的雄心壮志全被吕布给磨没了,退居徐州的时候,天下之地图,情势,他是连想都不会去想,而如今,他却一点点的开始看眼天下。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告诉曹操,告诉天下,他陈宫的主公很强大,他没有跟错人!他若一展所才,曹贼他亦不惧! 杨弘行至半路,从一高坡后转出两个人来,正是孙乾和关羽,他诧异道:“可是刘使君来请往小沛,有话要说?!只是弘急欲回寿春,怕是此回要辜负刘使君美意了。” 孙乾道:“只恐杨长史虽能回寿春,却早晚被诈而死。淮南亦不保基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01章 我爹是吕布101 杨弘眼中一冷,心中大怒,道:“竖儒何人?!竟敢出此不祥之言?!”正欲叫兵士拿下,却见关羽提着青龙偃月刀,知他悍勇,终究是将话给吞了下去,不待理会,便欲回去,道:“且让开路。” 孙乾也不恼,只笑道:“长史在徐州城可见到女公子乎?!” 杨弘心中不乐,几次三番见刘备提起这女公子,心下已有猜忌和狐疑,猜忌刘备另有所图,而狐疑这女公子真是烦人,名声如此之差,难道真的让刘备也忌惮的地步?! 他心中不信,只道:“不曾。” “乾也知必不能见到,吕娴虽为女子,然而骁勇,向来不惧男子,如今却以男子之宴不能赴席为由,拒之几次,长史就没有觉得古怪之处吗?!”孙乾道。 杨弘不语。 “几番三次避而不见,便是心虚。”孙乾道,“那女公子名声狼藉,这样的人,哪还惧见于长史,羞于姻亲之断绝。所心虚者,为图袁公路耳,切勿因她是女子而轻之,务必小心为妙。她之勇武有力,便是张翼德也吃过几次她的亏,长史既未见着这位女公子,还望切勿不挂心,重视为好。此女,十分狡诈,其心术远胜吕布,还请长史知之。” 杨弘听了沉吟,心中不禁有些猜测,便道:“刘使君之意,弘已知晓,心中已有计较,多谢提醒。” “如此便是使君之意了,”孙乾道:“还望长史务必放在心上,不然他日必要吃尽她的亏。不妨碍长史回寿春,请!” 杨弘抱拳,拱了拱手,便上路去了。 孙乾和关羽退立一侧,看着队伍离去。 孙乾见关羽脸色有异,便道:“云长也忌惮女公子乎?!” 关羽道:“你没见过她,她最是狡诈不过的,如今便是我等叮嘱,只恐这杨弘也未必全然放在心上,只恐他日吃尽了苦头,才知晓厉害。” 孙乾道:“区区一小女子,也许有些手段,然而争于天下,一个女子的谋略,岂能当得了数?!” 关羽见孙乾都这般以为,便不作声了,只是叹了一口气,暗暗的为刘备心焦。 北方中原,袁绍与曹只能活一个,而这里,刘备,袁术,吕布,也只能活一个。 若都如此不将她放在心上,只怕一面又愁刘备苦无大才辅佐,只恐会落败啊。只恐到最后在此地,依旧站不得脚跟。 队伍远了,孙乾和关羽这才回去小沛。 且说杨弘骑在马上,越是琢磨,却觉得不对味。陡然心中惊出一身冷汗来。 刘备和吕布一打岔,陈宫又一说徐州之事,倒叫他下意识的忽略了两点。 一是吕营中军情没有探个分明,被徐州避开了。二是吕娴。杨弘终究也不是吃素的,在徐州时,被陈宫徐州一说,他就昏了头,然而现在一出徐州马上就清醒过来。 虽说刘备的确是有挑拨之心,然而能让他几番忌惮不已,多次不在乎吕布脸色而提起吕娴的行为上看,只怕那吕娴的确有些过人的本事。 杨弘召来几个人,附耳低声道:“多盯着那位女公子!别总盯着她名声差不差,要多打听她有哪些过人之处。” 几个刺奸应了,诺了一声,离开了队伍,很快消失在绿野之上。 杨弘心中越发的狂跳,在路上几日,几番辗转,晚上有些睡不着,好不容易回了寿春,立即交了兵,更了衣,便一刻不停的来回禀袁术。 袁术正等着他回呢,一见他来不及主臣寒喧,便直截了当的问道:“徐州若何?!” “粗眼一看,并无过人之处,然有几件事,却颇为古怪,要向明公回禀分明。”杨弘道:“原议配与小公子之吕布之女品行不端,是个名声极差的女子,弘已作主断绝姻亲。” 袁术一怔,听杨弘细细说了所听到的流言,便怒道:“竟有如此之混帐?!” “此女男女不忌,出入军营如同酒肆,在徐州名声很差,不过传闻她勇武过人,只恐也有利害之处,臣已让人留在徐州继续探听虚实。”杨弘又说了刘备多番所提之语。 袁术听了沉吟道:“吕布也是天下英雄,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名声浪藉若此?!真是莫名其妙,此事你做的很好。这般姻亲,的确需要断绝。我袁家,受不得这等抹黑与羞辱,若与这种女子相配,辱没我袁家四世三公的门楣!” 袁术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刘备多番言及此,恐也有挑拨之嫌。”说罢哼笑一声,道:“什么汉室宗亲?不过是披张汉姓的皮,建立着草头兵,真当自己是王了” 他十分不屑,道:“他说的话,无须放在心上。那吕娴不过是一区区女子,能有什么本事?!可见是吕布治州不严,以至有此浪名,荒唐!这刘备,巴不得我淮南发兵击吕布呢,他好渔翁得利。” 杨弘见袁术真的不在意,心中却有不妙的感觉,思及袁术的脾性,便不再多说吕娴之事,只是想着还是要密切关注徐州城关于吕娴的消息。 杨弘是有直觉的,当他发现,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刘备多番的提醒下,却都不重视吕娴的时候,他嗅到了其中的不寻常和危机。 杨弘压了压心中的不安,将陈宫之言和张辽之志也都一一禀知了。 袁术闻听大喜,竟从主位上急趋过来,拉住杨弘的手道:“果真?!” 杨弘道:“果真,只是其中未必没有诈谋。” 袁术激动的不行,竟坐不住,起了身,来回徘徊几回,道:“长史以为如何应对?!” “吕布必要擒杀,不能留,然徐州也要,至于陈宫,先哄住他也无妨。”杨弘道:“臣观徐州诸事,有乱处,也有治处,檄文之事,陈宫说是吕布一时激愤而发,弘却不大信,然而,不管是否激愤,这徐州城因此一事乱糟糟的也是真的,民心散乱,然,军中,弘却未能进去一观,臣以为,吕布悍勇,曹操若来,吕布尚有一战之力。两方必会胶着。” 袁术听了,细细思忖着,实在不舍徐州城的诱惑,道:“有隙可图?!” 杨弘眸中有精锐之光,道:“极可图。吕布极为短视,如今时移事易,姻亲虽已断,然若以金珠等物笼络之,吕布必受之欣喜,他必以为主公定会出力共抗曹兵,如此,他可为主公所摆布!” 袁术又重新坐了下来,听着杨弘细细的道:“他要抗曹,主公可假意给些粮草马匹与金银珠宝,假意结盟,共同抗曹,然而却发兵观望,吕布悍勇,而曹兵势大,吕布却势小,然曹兵久来兵疲,两方必然胶着许久,届时,曹败,主公击曹,可掩杀之,吕军疲极,可又图吕,倘吕败,主公当抄后,陈宫必有所求,届时,徐州可被主公收入囊中,吕布必束手就擒,届时再击退曹操。两厢可定。若此观望,可随机应变,不管陈宫之说,有几分可信,皆立于不败之地!” 袁术闻之欣喜,道:“果然可图?!” “极可图。”杨弘道:“曹吕相战,是两败俱伤之时,主公暂时按兵不动,反倒立于先机。” 袁术听闻,心动不已,道:“时机啊”时机很重要啊。 “待曹兵来,主公可发兵前去观望一二,以待不测和时机。”杨弘道。 袁术沉吟道:“若此,我便暂不发兵。” 吕布背信的愤怒,还有发兵的时机都已经过去了。若不然,以他背盟弃姻之事,倒是出师有名,然而,如今吕布发了檄文,非要与曹操抗衡,他又何必非要此时与吕布斗个你死我活,便宜了曹操?! 若真打起来,曹操说不得还会乐见其成。 袁术也没有那么傻,如今先保存实力,的确是重中之重。 “吕布对曹兵,是寻死。”袁术哧笑一声,仿佛听到了笑话似的。 杨弘也深以为然,道:“因此,当给些粮草马匹,以安抚吕布,至少要让他与曹兵有一战之持久之力,待两败俱伤时,便是主公出手之时!” 袁术心中欣喜,道:“可。此事,长史全权负责。送与吕布之粮草,要不多不少,不可让他壮大实力,但也要让他与曹兵有一战之力。所谓饲虎,当不可饱食终日,过饱则纵虎为患,过饥,则又令它丧气不思进取,要把握好一个度。” 杨弘拱手道:“是。” 袁营中事的动静,瞒不过吕娴的眼睛,杨弘回寿春几日,消息就已经递到了吕娴的手上。 她立于马上,慢悠悠的进了吕营,陈宫看到她,已是哈哈大笑,道:“恭喜女公子,图袁之事,已成半。” 吕娴也笑,道:“何喜之有?!” “袁术决而无断,此时不发兵,以后再图吕,难也!”陈宫笑道:“若换成兵强马壮的袁绍,杨弘之计,自是可成,只可惜是袁术,他的实力,便是曹吕真的两败俱伤,他也吞不下两方,只怕到了那个时候有心无力,撑死自己。宫料他已败一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02章 我爹是吕布102 吕娴哈哈大笑,道:“娴也深以为然。吕营中人进发寿春不远了,他欲图我徐州,我倒先取他老巢寿春!” 众将听之大喜,欣然而笑。 也幸亏袁术真的没有发兵,若不然,还要应战,少不得要损耗些实力去。 这个袁术啊,就葬送在要等时机,和观望上了。 然而其实以袁术来说,他是很尴尬的,他即便脑子不好,在檄文之后还担天下之大不韪要发兵击吕,他也是干不过吕布的。 而等待,也未必能如他所愿。 可就是这样识己不清的袁术,偏偏非要称帝。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识人不清,很可怕,可是识己不清的人,好像更可怕。 吕布已经不是原来的吕布了,而袁术还是原来的那个袁术啊。 最微妙的是,吕布的改变,除了刘备和陈登感受到了,其它人还恍然不知。 如此迷惑于人,可图。 “女公子请!”陈宫道:“高顺将军与张辽将军都已布下列阵,还请速往检阅。” “请!”吕娴下了马,抱拳对诸将道:“诸位皆可来观之。此,是吾吕营中第一次正式军事演习,诸将亦可一看高下!” 众将欣喜,道:“是,谨遵小将军命!”说罢竟都秩序有列的跟在吕娴身后,脚步踏踏,凛凛战意锐显。 陈宫带着笑,一路与吕娴同行,大步的朝着主将台走去。 吕布与高顺,张辽早已久候,见人到齐了,便笑道:“可以开始了。” 吕布本就不是多话之人,见人到齐便宣布开始。 “列来兵对兵,将对将,”陈宫笑道:“先看兵,且看哪一方略胜一筹。” 高顺与张辽出列,起旗,击鼓道:“列阵!” 两阵在校演场中按着指令大踏步而来,当真是威风凛凛,士气凛然。 齐步的脚间距,一排排,一列列看上去,像一个笔划,腰杆挺直,腿上有力,整个精气神与一个月前大为不同。 陈宫与吕布见之欣喜,连诸将也都摩肩接踵,擦手摩掌的,这样的兵士,领着到了战场之上,必定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 当即布成两个兵阵,手上都执了无刃之器,都涂了涂料。 吕布得意的对吕娴笑道:“我儿且看,如何?!兵练的不错吧” 吕娴笑道:“还可以。” 这样了,叫还可以?!那她的标准得有多高啊?! 见诸将都看着自己,吕娴大笑,朗声道:“诸位兵士们听令,今日力战赢者,晚上加酒,加肉靡!” 兵士们一听,立即高声欢呼一声。 “当然,输的一方也不能被薄待,皆为我吕营帐下兵士,便是力战而输了,也不耻,”吕娴笑道:“晚上无酒,但都有一碗肉靡!罚守营,别人吃酒,你们不光只看着,还得守营围观!” 兵士们欣喜欢呼起来,朗声高昂道:“谢小将军!”只是笑声里,皆有点笑意,还有一点苦逼的味道。 陈宫哈哈大笑。对兵士,肉,与酒就已经算是极大的诱惑了。若为将,这点子东西,都没人放在眼里,然而,这个年代投军的人,哪一个不想吃饱吃好还有酒喝的?!至于建功立业,封侯显名,都是到了一定的位置以后才会想的事。 陈宫觉得女公子很会刺激军心。 然而吕娴却觉得能适当的改善伙食才好。因为这些兵都太瘦了,缺少蛋白质。有些甚至瘦成了麻杆,不忍直视。 这个时代的兵,与现代的兵的营养是完全不一样的。 生逢乱世,也是万分无奈。 吕娴笑着坐到了吕布旁边,吕布兴味的看着两边的兵。 高顺与张辽一笑,眼神之中都有些暗暗较劲的意思,听吕布一声令下,两人皆已令旗手布了旗帜,只见旗一变,底下诸兵士已经迅速的变换了两个不同的兵阵,手执武器,号令一下,立即士气高昂的冲杀起来。 一时之间,飞砂走石,尘土飞场,然而他们却都打算从用五分力,用成了八分力,那个场面,十分震撼。 诸将伸长了脖子,看着两边的角逐。 张辽见势不对,忙开始准备换兵阵,而高顺则不紧不慢,沉稳有度,徐徐更变之。 便是吕娴见了,也是感慨,她虽是部队出身,然而若论这个时代的兵法,她未必就如高顺和张辽,所以她并不逞强,夺诸将之才而只己刚愎自用,反而只是将自己擅长的练兵之法与策谋,一一写与这二人。 这二人果然不愧是当世名将,本来在练兵之事自有一套,如今有了吕娴的练兵法加持,其战斗力更骇然了一层,尤其是高顺的兵,简直是锐不可挡。 陷阵营先前就有一半兵被吕娴练了一个月,后又回到高顺手上,高顺日日不辍,并不敢辜负吕娴的一片信任,及给与的练兵之法,提炼以精髓,却还未能出神入化,然而,与兵阵结合,也是一支增强了三倍的兵卒了。 便是张辽也颇不如之,一时之间,已是满头大汗,眼睁睁的看着高顺从容的改换着兵阵,容色半分不变,而自己却看着己方渐显颓势,直到渐渐被压制住,到不可扭转。 “西北角已经被高将军的兵攻乱了”曹性亮着眼睛,道:“东南角也快招架不住了” 诸将七嘴八舌的道:“高顺将军练兵果真有一套” “怕是高顺将军要赢了”宋宪笑道:“我倒是想知道若是女公子将张将军兵,可能逆转局势。” 自从上次军营一役后,他们对吕娴是充满了信任的,总觉得她能出奇制胜。 而台上吕布也有一样的疑惑,小声的问吕娴道:“我儿若是此时的张辽,可能逆转局势?!” 吕娴摇头道:“若有地利,可以,若有援兵,直接从中冲散,再两边包抄,重新裹于其中,是突破之道,然此时两方胶着,赢的一方,士气正高昂,而颓势一方,心情越发急躁,此时若想逆转,难矣。” 吕布听了沉吟一声,道:“不错,若以兵为战,此时的确无法逆转,所以将的作用就很大了,此时只需张辽一将一人,从西北角震压群敌,便能冲杀出一条生路来” 陈宫颔首笑道:“两军对敌,何人领军的确很重要,主军之将,所龙之睛目,此时张辽加入,必能克敌制胜,化朽为奇!” 吕布哈哈大笑,看着后脑勺都冒汗的张辽道:“文远只怕现在都恨不得代替他们下场了,听闻近日臧霸日日要来战文远,想必因与臧霸敌,倒误了练兵。” 张辽一听,更是无奈。他看着高顺不慌不忙的,头也不回的样子,咬了咬牙,继续换旗坚持。 今日才知道高顺也是蔫坏的很,偷偷的把兵越练愈强,叫他吃了一个大闷亏,而且还是在主公和所有人面前。真是好生苦也 “两将相敌切蹉,也有好处,想必文远的功夫更为精益一层了”吕娴笑道:“文远也不必压力太大。” 张辽无奈不已,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边的兵一个个的倒下了,渐渐的已经完全没有反击之力。张辽心中犹如死灰,麻木不仁。 “叔父的陷阵营真不是盖的。”吕娴道:“兵可以一挡十,甚至是百,文远兵尚不敌,到了战场之上,只恐曹兵恐惧。” 高顺淡定的很,只命人鸣金收兵,很快陷阵营的兵士已经迅速集合了。相比起来他们身上的涂料只是寥寥几块,而张辽兵团之中,却是惨不忍睹。一个个的不仅惨不忍睹,有些还在骂娘,骂着高顺营中兵士下手太狠,弄的他们腿疼肚子疼,浑身疼 张辽命人鸣金,他们好一会才集合起来。 “”张辽脸肿了,火辣辣的,又叹息了一口气。 “近日文远懈怠了,”陈宫如今的脾性好了很多,很会调侃人,颇有几分兴味的道:“太放飞自我的后果,就是被虐着打,这个脸,真是丢大了” 张辽看了高顺一眼,低声道:“下次臧霸来,你与他敌,我要练兵!” 高顺瞅他一眼,“嗯”了一声。 张辽火从心中起,嗯是几个意思?! 曹性魏续等人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笑道:“既输了一筹,不若高将军与张将军一战,也解我等之眼馋,军中还从来没有看到过高顺将军上练武场呢,末将等都十分好奇,到底谁更厉害,不若趁此机会一试!” 几人一说,其它人也都起哄起来。 吕布听了,笑道:“既是如此,不若上台一试。不光诸将好奇,我也好奇至极,哈哈哈”笑的跟个傻缺似的。 吕娴瞅他一眼,知道这头老虎怕也是技痒了。 高顺抱拳应了,张辽郁闷的不行,便率先拎了兵器到了台上,对高顺道:“高将军,来战!” 输了一筹,哪怕是心胸再大的人,只要是将者,哪里肯甘心,面子是其次,心中的傲气,却是不容自己输。 这也涉及不到什么私怨不私怨,而是堂堂正正的挑战。 只要控制在一个程度以内,不以公事而结私怨,吕娴倒也乐见其成。 高顺无声无息的,向主台上一拜,便也不紧不慢的拎了兵器跃上了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03章 我爹是吕布103 高顺步伐沉稳,便是不在马上,其步伐也有虎将之风,赫赫的立在那里,让人不敢小视。 张辽却是活泼性子,眼眸之中却有着必击赢的斗志,平常的随性也荡然无存,变得更加郑重许多。 他盯紧着高顺,似乎在寻找他的空隙以一力破之。 张辽向来都是进取为先的人,因此观察良久见高顺不动声色,便知这样寻不到破绽,便举起无刃之兵朝着高顺挥去,高顺一退一让,举起长刀一横,下盘稳稳的取了平衡,立即一挡,将张辽的进攻之势逼退。张辽一击不赢,再战 台下诸将心中看的砰砰直跳,一面拍手呼着叫好,一面又紧紧的盯着,生怕错过了一个空隙。 但为将者作战,只要一个破绽,就能制胜,或一败涂地,便是他们也不敢松懈了眼睛,紧张兮兮的。 吕布甚至干脆站了起来,远远的看着,一时之间竟有许多人前来围观 而臧霸来时,台上战的正酣呢,他如今于徐州城也来去自如了,便是军营中,他也常来,一见他的马,守营兵都不会再去拦他。 臧霸也没有出声,只是站在诸将身后,看着台上一战,一时热血上头,竟也欲想擦手一试。 前几天他寻不到张辽,便欲与高顺战,哪知道高顺军务繁忙,一堆琐事,愣是没被他给堵到,他原以为高顺想是松懈了自身的武艺,哪里料到这高顺,不愧是老姜。上了台上,竟是比张辽还沉稳三分,张辽锐意进攻,而高顺沉稳以守,一时之间酣战不分高下,打的难舍难分 陈宫对吕娴笑道:“有二位如此猛将,我徐州城,必能守!” 到了此时,陈宫越发的佩服吕娴了,这个英雄榜立的好,这个练兵演习的方式更好,激斗气,激士气,更激将军心中的好胜之心。 而又春风化万物,将私怨消弥于无形。盖因诸将皆为男子,有女公子作引导,倘若以此耿耿于怀,倒不如一个女子的胸襟。 因而这良性循环,短短一月时间,竟见效如此之大! 吕娴笑对陈宫道:“若将兵合心同力,便能练至出神入化之境,若此,神来杀神,佛来杀佛。便是曹操,亦不能敌!” 如今的这股势下去,这徐州兵便如一股搅风机,能将战场之上的敌军搅成碎片,这样的战斗力,骇人而可怕,千军莫敌,万夫莫开。 “往常常闻,兵敌不过百,将敌不过千,然将兵结合,可以敌万,”陈宫笑道:“有女公子在,可抵千军万马。” 吕娴失笑不已,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倘若不是诸将士上进奋取,我之巧法,也未必有用。” 陈宫听了只笑,她真的太谦虚了。就像他以往从不觉得练兵之法除了兵阵和死气沉沉的听命以外,还有如此大的灵活性。 当整齐划一,与指令立达之间完美结束之时,其速度,其锐意,竟如此的让人热血沸腾。 台上的二人已经战至三十回合,依旧不分高下,两人都没寻到对方的破绽,一时胶着住了。 吕布哈哈大笑,道:“有将如此,何忧徐州之势。我儿,他们二人,一攻一守,皆无死角,可好?!” “自是极好,配合父亲作战,所向无敌,”吕娴笑道:“两者都为父亲左右手,缺一不可!” 吕布爽朗而笑,对台上道:“高顺每日繁忙,依旧没有荒废武艺,文远呐,你以后武艺虽精进,练兵更须勤谨方好!既一时不分胜负,且下来吧。” 张辽心知今天必然要丢一个大脸的,闻言退了一射之地,飞快的跳下了台,道:“且看我下回再在演习场上赢你。” “嗯。”高顺应了一声。 张辽嘴角抽了抽,以往觉得高顺闷,现在听了这个简短的一个字,真是特别欠抽。他郁闷的回到吕布身边,道:“主公,辽惭愧。” “再败再战,无妨。”吕布笑道。 高顺正想也下来,谁知诸将之中跳上来了一个人,正是臧霸。 诸将都咦了一声,就连吕布和陈宫也好奇的看着台上,都笑了一声。 成廉道:“这小子哪里冒出来的?!多番几次堵高将军不得,如今倒被他逮了个正着。” “高将军可会应?!”魏续笑道。 “必应,”宋宪道:“既已上台,岂能怯战?!” 诸将笑嘻嘻的想看个热闹,却听臧霸道:“今日霸也愿领教高将军一二。” 高顺只好执起了兵器。 吕布却笑道:“光以兵器战,难免有些乏味,高将军刚酣战一番,想必已累,便是宣高赢了,也胜之不武,若打个平手,宣高还是输了。高顺疲,宣高勇,到底不好,不若比臂力如何?!” 高顺放下了兵器,臧霸想了想,道:“便依温侯计!” 吕布兴致勃勃,道:“常以百步,或一百五十步为胜,然我军中将士都是大才,依我计较,不若设二百步置靶心,谁箭无虚发,为赢,若何?!” 高顺道:“遵温侯计。” 臧霸也道:“听闻那日高将军在城上一箭退张飞,也好,今日霸便领教一回高将军的箭术!” 高顺道:“也愿领教宣高之箭术!” 当即有兵士去设了靶心。 高顺稳的一批,拉满了弓,几乎不过脑子,像是闭着眼睛就一箭射到中心,稳稳的扎在上面。这箭技已福灵心至到极境。 臧霸心中微凛,已然叹服,他接过弓,拎起一支箭羽,凝气,用神。 蹭一声,箭头也稳稳的扎在了靶心。 臧霸显然压力大,心理素质稍逊一筹,可能对着高顺,气势上难免被压了一头似的。若不然,他都不必如此郑重。 压力之后,其实是出于敬重。敬重高顺的稳。 高顺太稳了,心理素质真不是盖的。然而臧霸虽武艺不输,终究在心态上却输了。 臧霸也知道并非技不如人,然而终究是不及高顺的。 高顺这样的人,为大将者,优于己之十倍。 两军对阵,一定要心态极稳,才能以变应变,不然自己有压力,略慌了,就很容易败。虽勉力胜了,终究是稍次了一等。 臧霸佩服的看了一眼高顺,心中叹服的不得了,也知自己的短处与他相比差在哪儿。 诸将议论纷纷道:“皆正中靶心,不分高下,如何是好?!以后除了主公,二三四位都被这三人霸去,却偏偏分不出一个排名。” 诸将皆对曹性道:“只恐你这第四要让位了。” 曹性却紧紧盯着台上,眼神火热的道:“在这几位英雄将军之下,便是为一小卒,也甘心,何惜区区第四。” 众人深以为然,皆笑。 臧霸笑着跳了下来,道:“久闻温侯膂力过人,如今霸与高将军执着不能分个高下,不若领教一回温侯的箭术,也好叫我等心服口服,以后不分高下而事温侯。” 吕布早跃跃欲试,笑着道:“如宣高所愿,取弓箭来!” 早有亲兵将弓箭递至他手。而那弓到了他的手上,仿佛失去了一切霸气,变的乖顺至极,如同无物,化于他一身之形上。 诸将瞪大了眼眸,只见吕布抬起虎膀,无须校对,箭一搭上,离弦如同闪电,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靶心的两只箭被击落,而那箭直取靶心,将之射了个对穿,连靶也随声倒地。 诸将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臧霸更是倾服的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吕布,见他哈哈笑道:“区区小技,如今倒有些生疏了” “”诸人!! 臧霸更是无语的看了一眼吕布,觉得这个人如此奇才,却偏偏被打的节节败退,从洛阳一路且战且退到徐州一守,想一想也真是奇迹。 心中虽然千转百回,然而对吕布之勇,他是真心的倾服的。 “温侯威武!”诸将反应过来朗声道。 “哈哈哈!”吕布自知极大的激励了士气,心中很是高兴。 而吕娴心中却是无言的,只能深深的感慨,古时的将者一个个都不是人啊,尤其是这头猛虎,真正发力时,真是魅力四射。 见吕娴看过来,眼露濡沫和喜悦,吕布哈哈笑道:“有吾来,定不叫曹贼踏足此地半步!我儿勿忧,待上了战场,布定摘下曹贼的脑袋给你当凳子坐!” 这个还是免了吧。 况且,别老说大话。 然而吕娴还是感动,更震慑于吕布武力的恐怖和变态,不光她,其它人也是如此。 尽管他们看过多次,早麻木了,然而,每每见到,依旧心中自豪到难以言喻的那种电电的,酥麻的热血的感觉。 吕娴起了身,对着诸将士道:“退曹一战,全在诸位。为了徐州不被屠戮,为了我们的家园不被劫掠,为了得有一方水土以养家人,更为了我们个人的荣辱和家族的荣誉,也为了有酒喝,有肉吃,有地耕种,有井喝水,我们当死守徐州城,不叫曹操进半步,当勤勉练兵,此,是吾与诸君共勉之志!” “是!”诸将拱手,在帐下为之肃然,眼中燃着熊熊之火的微光。 而士气也为之一昂,“有酒喝,有肉吃!主公威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04章 我爹是吕布104 吕布心中荡然一清,不禁也感染了很多的东西,道:“上酒,今晚我与诸将共饮,共勉士气。从今天一醉方休过后,军中皆禁酒,当勤加练兵演习,与曹操决一死战!待我军大赢,布定论功行赏,加位,赏赐,届时再与诸位大醉一场,不亦快乎?!” 诸将士听的心中火热,热血道:“谨遵主公之命!” 吕布哈哈大笑,心情真是爽朗至极,道:“布允诺诸位,往后,有布一口肉,便有尔等一口肉,有布一口酒,定也有尔等一口酒,他日布为公侯,尔等皆可请功为侯爵位,分班次排位,还请诸位奋力死战,以保徐州无虞!” 诸将诺声,道:“是!” 一时声气几乎能掀翻了帐篷。 不知不觉,夜空高挂悬于天上,星空满布。而一瓮瓮的酒抬进了军营。 将士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推碗换盏,好生快活。 火光映出了他们的脸,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带着雄心。 “为将之首,当如温侯。”众人笑道:“他日若能以军功封侯,亦我家光宗耀祖,名列簪缨了” 众人哈哈大笑。 而今日对阵的赢了的兵士们也有酒喝,他们一面喝着酒,一面故意在张辽的兵中走了一圈,气的他们笑闹打骂过来抢着喝,一时笑闹不已。 他们吃的是肉粥,有几人看着那边的将军们吃的,道:“他日立得军功,也当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军中没有什么准则,只有一条:以功行赏,以违军纪论罚。 你有军功能爬上去为伍长,甚至或是偏将,你就能领到赏赐,或肉或酒或钱财。简单粗暴的一条,没有别的。 而什么猜忌,嫉妒也不必有,只要有本事,就可以上去,就这么简单。 一时军中暗暗立志者不少,强兵之志已成。 上了战场,为服军令为第一守则。届时,定无往不利。 篝火映的张辽的脸红通通的,高顺不饮酒,依旧不会破例,因此也没有人敢让他喝酒。他在军中威信早成,也没有不长眼的敢来挑他的事。 因此他只是让守军暗暗的守着军营,很是忠于职守。 好不容易坐了下来,张辽暗搓搓着眼睛一只铁臂狠狠的搭到了他的肩上,道:“你不老实,说,你是不是处理完事务之后,还偷偷的练了武艺?!你还是人吗?!今天我竟然输给你了,输给你了,丢脸丢大发了”说罢那酒气还朝高顺脸上一喷。 便是高顺再淡定,脸色也为之一变,道:“不丢人” “哈哈哈”张辽有些醉了,说罢便松开了高顺,忽的一把搂住了臧霸,臧霸脸色也黑了,浑身紧绷,恨不得扁他一顿。 “都怪你天天来挑榜,害的我都没空强加练兵,与这厮对战,还是平手,脸都肿了,脸面无存,还找不回来,你说你怎么赔我?!”张辽道:“你们两个都不是人!你说说,你们还是人吗?!” “”高顺≈ap;臧霸。 “下一次!”张辽咬着牙道:“高顺,我定不输你。” 见高顺不答,臧霸咬牙道:“张将军,何必对输赢如此执着,人生当以有将逢对手而快活!” 张辽哈哈大笑,道:“你这厮小小年纪,悟性倒不小,逢对手?!哈哈哈,你若与主公战,你别以为你能说出这样潇洒的话来,输的又不是你混帐话!” “”臧霸欲抢他酒,张辽不肯,两人一时闹的滚成了一团。 曹性等人在一旁看的哈哈大笑,道:“张将军也有今天,哈哈哈” 今天之耻,也不知道耿耿于怀到哪一天去。只怕也要死磕高顺了。 这般也好,到了真正演习的时候,张辽也好发力。有鞭笞高顺之雄心壮志很好。 吕娴轻笑。 陈宫坐在她之侧位,道:“以此军心上阵杀敌,必胜。” “若士气长久不衰,还需要他们有不能败的信念。”吕娴道:“公台有信心吗?这是一场硬仗,败则身死城毁。”当然,赢则名震诸侯。 陈宫哈哈大笑,眼眸灼亮,道:“大丈夫立世,何惧一死?!宫誓死与主公,女公子共进退!” 吕娴大笑,与他碰碗,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用碗喝酒,爽!” 陈宫忍俊不禁,她在此不怯,一言一语,一举一行,都可调动士气军心。 仿佛是生在军营中的人,这样的人,生在温侯府上,是大幸事啊。 如今的徐州城虽只一隅,然也有一争之力了。 陈宫燃起一股雄心,从军营之中飞出去,仿佛可立瞰九州疆界,可定鼎中原之气概干云。 说实话,这样的士气军心,还有改变甚大的吕布,真的叫陈宫意外了。不,应该叫惊喜。 他知道,此战要胜,已有五分的把握。 吕布饮醉了,忽的过来抱住陈宫道:“公台公台,以往布混帐,你不弃我,布甚感激,公台啊,以后布定不负你” “”陈宫嘴角抽了抽。 吕娴看着陈宫特别无语,差点没被吕布饮醉后没分寸的力气给捏死,不禁无奈失笑。 陈宫到底没忍住,伸手欲挥开吕布的脸,哪知道这饮醉的虎更黏了几分,死死的抱着陈宫,道:“布不放,一放公台就走了,公台啊,布不能没有你呀” “哈哈哈”张辽与诸将哈哈大笑,看着陈宫脸憋红的样子,指着他哈哈大笑,张辽更是笑的狂放,道:“难得见士气风流的公台憋闷成这样,哈哈哈,该!” 一时笑声大震,如海中波浪一般,几乎掀翻了军营。 晚上臧霸没回去,在营中宿醉一宿。 第二天醒来时,见诸将都已经起了身,他正欲回去,却见有一亲兵来请,道:“小将军请臧将军往温侯府一叙。” 臧霸应了,看军中士气依旧不减昨日,而诸将也都继续开始昨日之事务,并没有荒废军务,因此心中略微感怀。 高顺治军果然很有一套。 他骑上马,匆匆的去了温侯府,下了马,早有侍人在等,一见他,便道:“可是臧将军?就差臧将军一人未至了” 臧霸茫然,将马递到他手上,跟着另一人引至温侯府中。臧霸不好到处看的,唯恐失礼,便眼观鼻,鼻观心,只跟着走。 还未至,便已听到陈宫的笑声还有诸将议论说话的声音,道:“这花开的很艳,观此可知今年年景不错!” 赏花?! 这种时候?! 臧霸一听就已经凝了眉,心下狐疑而不愉。生恐是丧志之举。 更近了些,便听到吕娴道:“有朝一日这花开满中原,成为并不稀罕之物的时候,这天下,就真的太平了” 陈宫便笑,道:“不错。” 臧霸心里怪怪的,深深的觉得这些士人和贵族的毛病真的很烦人。 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赏花?! 他心中不耐的进去,侍人已然退下了。 当他抬首一看,心中已然震颤不已,被天下十三州的地图给惊的心砰砰直跳,瞪圆了眼睛,只觉手脚僵直的站在门口,一动也不能动。 从未如此直面过这样的天下,天下也从未以此面目显立在他的眼前,这股巨大的冲击是惊人的。 这个时代,除了权臣,或是世家,或是皇族,谁能有机会直面这样的地图?! 不过都是些粗制的,有些是不准的,然而此图却极清晰,甚至是彩色的,一看就是用了心手绘出来的 这样的地图,谁能将之舒于胸意,仿佛天下,只在他的胸腔之中,一气吞下,一气吐出,下笔自如至此! 他只觉热血上脸,感受到了热血汨汨的声音,好不容易转移了视线,艰难万分的才扭头看图两侧,发现左侧一副竟是徐州整州的地图,包括兖州的一些边界,而琅琊自也在内,右侧一侧,则是淮南与徐州共同的图纸,因为比例的原因,图纸放小了些,而囊括了所有。仿佛天下只是跃然纸上的小物,如同当初她手上的豆子。 正中间正是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正是徐州的地势,城池,及各个要道和江河等事无巨细,一目了然。 臧霸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宣高来了?!”吕娴笑道,“来的正好,可以开始了!” 臧霸直直的抬起眼,哑声道:“此图是何人手绘?!” 陈宫笑道:“自是女公子所绘。” “这沙盘也是?!”臧霸发现这沙盘细到说不出的微妙,并非是沙制成,而是一种黏土,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人手上可随意改变形状,是软的。 “自然是,不然宣高以为我和我父在草庐真的只是种地吗?!”吕娴道:“当然在等情报和绘图,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既然此战当在徐州境内打完,就须得了解我徐州整个的地势,占据地利,可立不败。” 臧霸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赏花,种地,都不是她的目的。 她真的准备万全,似乎轻松举手投足间,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 世间,竟有大才若此。臧霸失声良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05章 我爹是吕布105 臧霸眼神极度复杂。陈宫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就连张辽和高顺也是心中有点微妙的爽感。 刚刚他们来时看到这,一下子酒就醒了,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来。到现在他们还没办法形容这种震憾呢。 古今地势有差别,就算吕娴能凭着记忆将现代图缰勾勒出来,然而一些地势差异,她必须得命人去细勘。 历来用兵,每一次大战,前期都需要大量的繁琐的工作。 而吕娴从不轻于地势地利。 若以古代这种粗糙的方式作战,只寄希望于将之勇,兵之悍,她就不是吕娴了。 她只信基业是一步步做出来的。而战争更是。需要无数人的准备和辅垫。 臧霸眼神复杂直视她良久,终于将视线移到了沙盘上去了。 吕布来了,笑道:“此我儿所准备,你们觉得如何?!” 呵呵陈宫,张辽和高顺,一句话也不想说。 吕布十分得意,哈哈大笑,道:“我儿是天纵之才,先前在草庐,我儿还命人去细勘了实地,绘了这些图,以此为模,做了立体的沙盘,我儿真的一心可以几用,便是布也不如一二。” 枉他之前还以为吕娴是闲的蛋疼,非要折腾他种地为乐。 哪知道他的女儿在夜里挑灯绘图,从不懈怠呢,这等细致而繁琐的工作,甚至无法假作他人之手,她都一一的完成了。 就是这样,她还能有空去引导他,教导他,激励士气,激将之心,更引着他立了志向,定了谋略。 这样的女儿,如今,吕布已经心服口服了。 高顺和张辽,陈宫三人也都眼含崇敬,看着吕娴。 尤其是高顺,收集信息,是经过他的手的,可是这些琐碎不堪的信息集中到了她的手中,她却能将之如繁花一样,一针针的联系起来,形成这样一副整体的,完美的图形。 这样的能力,若非心有大谋略,大丘壑之人是做不到的。 尤其是陈宫,看着吕娴,深深的觉得自己不如,女公子是一位大气磅礴的人,大则可看宏观宇宙万物,小则可看地上蜉游众生,正如放在她书房温室内的那些花。 白色而高贵纯洁,他亲耳听着她立志一定要让这些棉花开满整个中原,陈宫知道,如吕布,如女公子,终有一天,会被天下人接受的,而这对父女也能征服整个中原。 虽然,陈宫美妙的误以为吕娴是以棉花自比其志,却不知道这其中有着一个美妙的误会。 臧霸下意识的往温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的花有些已打了苞,有些已经绽放了白色的棉朵。他搞不太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有些贵族真的是有很多的毛病。比如这花吧,还要用温室去种,明明不是春天结果的花,愣是在温室打了花苞。 此时的棉花还只是观赏之物,并未普及。吕娴若知道陈宫和臧霸二人如何想,估计也是无语而又好笑 吕娴笑道:“快都坐下,我们开始吧,简单的开个会,定个方向。主要是战略,而非具体的战术。战术不能死,一定要灵活,因此,只有曹兵来,到了战场之上,我们再定战术不迟,而今天,我们只分析一下曹兵可能会来的趋势,以及我徐州境内的地势地利,还有应对之策。” 吕布听了,便坐了下来。 臧霸看众人坐了,也过去坐到了一个奇怪的椅子上,时人都在席子上跪坐,这里布置十分古怪,他坐在上面,不自在的扭了扭,浑身不习惯。 吕娴却站着,道:“我始终坚信,有备方才无患,如若等兵来时,再备战略,恐已晚矣,而前期工作,却十分重要,大到调兵布粮草,后勤诸务,小到可能出现的情况的应对,若先前已了然于胸,到了战场之上,积极应变,便能有扭转时局之能。因而,我们先开这个会,今天就先探讨一下这些大的,待粮草等物的布置以及城防诸事,我们再慢慢的说。” 吕娴看着吕布等人正襟危坐,直视自己,十人认真的如同好学生的模样,一时之间竟有一种微妙的当老师的错觉。 她忍着笑,道:“公台以为退曹之战是何战?!” 陈宫却不笑,郑重的道:“此,生死存亡之战。” “不错,这是保存火种之战,亦是图而进取,保存实力之战。”吕娴道:“曹操挟天子号令群雄,南面麾师东向,妄图天下。曹胜,则曹可号令群雄,而吕胜,则曹再无号令群雄之威信。而檄文将此战的意义扩大了。” “曹操若接檄文,必知此战不能败,败则一战而败事小,大却不能再号令群雄,许都的威信大大折损,曹兵必要赢,”吕娴道:“而我徐州也不能败,败则城破身死。而赢,则挫许都威信,名震天下,诸侯震动,等于是撬动了整个九州的局势。所以曹操需要征徐州来威慑诸侯,以号令天下。而我父,则需要退曹兵,再图以后,此战,是生死存亡之战,更是保存实力之战,亦是挫曹锐气之战,更是名震诸侯,妄图以后之战。” 张辽道:“所以,是死战!双方皆尽力而搏,为了赢,都会不惜余力!” 吕娴道:“文远所言不错,所以我父定需知道这其中的份量。” 吕布正色颔首,如今的他再不敢妄图侥幸了,听了吕娴的分析,他早已经没了那份不以为然。 吕娴道:“曹操刚定许都,此时威信被挑,必定勃然而怒,众诸侯皆服,唯我父不服,他必定重兵而至,而他早深恨陶谦,此再添一层怒,必要屠城。而我徐州必也投入全部兵力和人力物力,这是一场真正的硬仗,诸位一定要认识到这一点。” 高顺,张辽,陈宫和吕布都点了点头。 臧霸看着她默认。 吕娴道:“文远以为,曹兵与我兵有哪些优劣之势?!” 张辽拱手道:“曹兵多,将广,而我徐州兵少,将少,曹兵中多有谋士,而我军中只有公台与女公子,曹群臣众,而我徐州臣少,且摇摆不定,并未完全心服,一旦有变,有些摇摆不定之人,极有可能会叛我军,投曹军,卖城求生,此不得不防耳。” 众人点头,都同意。 张辽继续道:“然曹兵远来,必疲困,此是曹兵劣势,兼之粮草不继,若胶着,久攻不克,必然心累,届时可图。而我徐州却占据地利,此是我徐州优势。” 吕娴道:“文远以为,我徐州最怕什么?!” “怕被围。若被围,必被困,难以破敌,便任人宰割了。”张辽道:“曹兵十倍于我,必围我,困我。而被围困之局,是死局。九死一生,难以转寰。以曹操心性,若能围我,必定不会再被破。” “不错,所以我军,不能被围,被困。”吕娴道:“因此,进攻,主动进取,便是我们的战略。而主动,则以勇为先锋。我徐州兵勇,不缺士气,而我军中将师有我父,有高叔父,有文远,更有臧霸的琅琊兵,皆是勇猛无敌之将,何惧之有?!再兼之有地利。被围的可能性不大,但依旧要提醒诸位,在战场上要随机应变,千万要防住被围困的局面。” 吕布若有所思,与众人都点了点头。 臧霸道:“女公子要正面迎敌?!” 吕娴笑了,道:“宣高以为我没读过兵法?!如此实力悬殊,若只倚仗着有猛将,便要正面杀敌,这不是英勇,是鲁莽。” 臧霸微勾嘴角,幸尔这女公子到底不算太自负。 “实力悬殊,是要极力避免正面迎敌的。”吕娴道:“一,不能被围困,二,尽量不能正面迎敌,三,保住徐州。既不能弃徐州而逃,摆脱困境,就必须要保住徐州。这三点,诸位可明?!” 众人点首,已分明三个重点。 “为了保住徐州基业,因此我在徐州前设了三道防守,哪怕三道防守皆破,我等皆可死守徐州城,这是最后一步,到这一步,必只能等我军死守,而曹兵疲极而无粮自退,徐州可保。然,不到极端情况,前面三道防守不能被破。保住了徐州城,便是保住了我们的根基,”吕娴道:“这个等会再说,先说如何破曹,叔父以为,若曹兵来,会分兵,还是集合全部兵力?!” “兵甚聚,则尾大不掉。如同庞大的龙之身,难免笨拙,而且一乱则无人防守,传递消息临时应变也极难,”高顺道:“我以为,曹兵来,少则分兵三路。” 吕娴点头,道:“我也以为然,因此,曹兵若分兵来,我们也分兵,一一击溃散,不能全歼,然,却能重挫锐气,我们要主动进攻。或围杀一通,或拦腰斩断,皆可。若此,出奇兵则可。” 陈宫道:“我徐州兵少,最要极力避免的当是分兵。” 吕娴笑道:“公台说到我的心里去了,我也是此意,兵分散,则力不足,而且容易无有外援,很可能会被一一击破。而我们主动进攻之时,就是要逼曹兵合兵。” 陈宫眼眸发亮,心突的一跳,道:“女公子是要诱敌深入,一举而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06章 我爹是吕布106 吕娴道:“不错,一一击破,终究无法打击曹兵主力,无法全面逆转战局,所以我们需要的是诱敌深入。待曹兵一合,我们就盯着曹兵的指挥部打,打的曹操的指挥部断了路线,无法再下达任何指令,如此,头摆弄不了尾,更摆弄不了两翼时,便是这头巨龙再庞大,也须得任我们宰割。” 陈宫心砰砰直跳,张辽和高顺热血升起,臧霸与吕布则听的舔了舔嘴角,他们似乎闻到了胜利和赢的味道。 他们惊奇的看着吕娴,看着她指点江山,这场大战的迷雾和迷障,一一的在他们的眼前拉开了序幕,赢得了信心。 别说他们,就算之前的陈宫,对这场战役也是模糊的,是整个的模糊,可如今,他们却像是获得了一个新的方式,一个做为主帅的真正的方式。 “我们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一定要记住,我们要的不是赢,而是退曹兵,因此,不是死磕,此战是死守徐州之战,不是与石俱焚之战,我们保徐州是为了以后,所以战时,我不同意与石俱焚的作战方式,我们是为了退曹,同时也是为了保存实力,此战的真正要义,诸位一定要记住了,切记不可那种打法。与曹操对战,现在,还远不是决战生死之时。”吕娴道:“我不会下达任何战术,我要的是你们自己随机应变。只要不破宗旨,怎么打,都随你们自行。你们都是一方大将,记住自己的目的和目标,上战场时莫忘便可。” 诸人听的一震,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与曹操打仗,绝不是找死,而是退曹。 这并非决战生死,而是保存实力之战。死磕的办法可不是现在的谋略。 就算有一天要与曹操一决生死。也不是现在的吕布能办到的。 现在的吕布还太弱了。 高顺道:“如何诱敌深入?!” 张辽亦道:“曹营中有郭嘉等诸多谋臣,更有诸多大将,曹操也善疑兵,想来想要诱敌,难也。” 陈宫却笑道:“两位将军却算错了一件事。” 张辽和高顺便都看着陈宫,听陈宫笑道:“便是鬼才郭嘉,也算不到我主公的变化如此之大,他们都还以为吕布还是以前的吕布呢,所以所定战略,都无法更新,而此隙可图,可利用之。可善利用之。” 高顺与张辽一震,看向吕布,是啊。便是他们,也从来没有奢望过吕布的改变能这么大。 吕布讪讪的,道:“都看着我做什么?!” 陈宫却与吕娴相视一笑,这就是他们最大的筹码。 没有人知道吕布早已经不是原先的吕布了。 况且还有吕娴在。 陈宫看着吕娴,心中甚慰。 刘备便是对袁术的使者说破了嘴,那袁术终究是没信。而人的刻板客观的印象是很难改变的。而吕布的形象早已经深入人心。便是郭嘉,只恐也算不到。 要改变固有的印象,只怕等到了真正的退曹之后,吕布名震天下之时,那时所有人都能真正的反应过来,吕布早已经不是原先的吕布了。 吕布看众人盯着自己,一时悻悻的,发作不得怒火,忍着气哼了一声。发狠心道,待上了战场,叫他们大吃一惊。 臧霸看了吕布好几眼,微勾嘴角,有意思。 这场战争,此,只怕是真正的有意思之处。 臧霸此时竟然有些期待了。 他能来此听这场会议,就已经是内部真正的核心人员了。便是刘备,也是半分近此不得。 臧霸其实内心里是默认于此的。 “如何诱敌,诱敌到哪儿,现在却不能定,或彭城,或下邳,或任何一处,战场之上的事时移事易,我们只能随机应变,”吕娴道:“所以暂不定是何处,届时只看打到哪儿,就定哪儿而我父,则需要隐匿一二,到了那时,才是真正发威之时。” 吕布哼了一声,默认了。这是藏着他不让曹兵见呢。 吕娴轻笑,这个硬核,得放到最后出来才好啊,若不然,就没意思了。 “既是退曹,”陈宫道:“若是战的好,便能歼曹兵一部分主力,曹兵退去,若是最不济,也要耗到他们兵疲将困粮绝而退。这是此战的精髓。” 吕娴笑道:“正是此意。能歼主力最好。” 陈宫看了看大杀器吕布,心道,也许会有完全意外的好收获也不一定。 有意思了。 陈宫觉得吕娴真的步步有成算,想罢此事大约至少有六七分可成,心中便稳定了许多。 这位女公子啊,果然心有成竹,细心如发,而又能俯瞰优劣,以决成败。 臧霸道:“曹操兵强,而女公子却无有真正的战术指引?!” 吕娴笑道:“战场是你们的,不是吗?!” 臧霸愕然。看着她兴味而真正信任的眼神,说不出话来。 战场瞬息万变,需要战将做最快的反应和判断,甚至可以说,这其中的灵活性,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成败。 而她在做什么?!交付着信任,让他们灵活应变,并且激发他们的将气,发挥最大的主观能动性。 张辽和高顺却是对视一笑。女公子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 “每一位主将都不是傀儡,吕娴自认领兵作战,远不及诸位,所以并无将一切把持在手的心思。我想我父也是这样想的,”吕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不信任诸位的本事和职责操守,还打什么仗呢?!” 臧霸说不出话来。他去看吕布,只见吕布颔首而笑。可笑这货,是真的认同的。 这吕布就是这一点好,心思没那么多。 而这吕娴就不一样了,臧霸甚至不知道她这心胸极大之下,有几分作戏的成分。 不同于臧霸,高顺,张辽和陈宫却吃这一套,感动不已道:“吾等自力战。” 恨不得将心也交与这对父女一般的忠诚。 “多谢。”吕娴笑道:“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此战必能一举成功。” 吕娴指着沙盘,道:“琅琊,下邳,彭城。这是三道防线。这三城后方便是徐州府。高叔父,要严守徐州,不可擅出,便是有人激,也不可出。另,要防城中奸细叛敌,及有人诈城,曹操极善于诈术。我等约定一个信号,倘前线退离收兵,有信号,方可放入。” 高顺起身拱手道:“谨遵命!”他早就得了吕娴之前的指示,早已经在布置了,所以也不算临危受命。 “琅琊有臧霸,”吕娴道:“这一带交由宣高。” 臧霸道:“女公子安心,此地亦我所锯,自然不可能让给曹兵。” 吕娴点头,道:“彭城一带,公台与文远守。这里必将有巨战,甚至是苦战,一应防守,进攻诸事,全交由两位,还请两位便宜行事!” 陈宫与张辽起了身,拱手道:“谨遵命!” “而下邳,我与我父守。我父的性格,我若不亲自看着,实在不放心,便是公台守着他,只怕他不听,倒被曹操赚去了性命。”吕娴道。吕布这脑子哪里是曹操的对手。只怕曹操一诈,他就中计了。吕娴是真的不看着不行。 吕布讪讪的咳了一声,也无异议。 吕布当初就是在下邳被擒杀的,而吕娴挑在这里让吕布守,就是想让他从哪里栽的,就从哪里起来。 若此战胜了,他吕布就真的可以有问鼎天下霸业的资格了。 倘若还是注定的宿命,吕娴也莫可奈何。 张辽,陈宫,臧霸领兵作战,吕娴是不担心的,他们的军事素养,完全胜过吕布,自是一方大战,若是败,也只是个人才能远不及吕布罢了。 说到吕布的用兵调将,以及军事才能,那可真是用屎一样的打法来形容,也不足为奇。吕娴不盯着,真的不放心。 几人听了都笑,唯有女公子这样说吕布,吕布才不会勃怒。这世间的人啊,真是一物降一物。 “诸位请看,下邳是沂水和泗水交汇之处,一旦被围,曹兵只需水攻,下邳必败!”吕娴指着沙盘道。 陈宫沉吟一声,“这两条河的确是个大隐患。主公若要在下邳,万不可被围困,一旦被围困,倘我等也被制住不能去援应,必败。下邳若失,徐州休矣。” 吕布初始不以为意,然而将立体的沙盘在他眼前,他去看的时候,也是微出一身冷汗。 历来古国建城,必要取一临水之地,两水交汇处,更为祥地,然而作战时,一不小时,便容易被淹。 水是祥瑞,然而乱世之时,它就成了祸患之源。 “既要避免大规模战役,还要不能被围困,更甚要对方不得已时集中兵力”吕布沉吟道:“若其中有半分的闪失,覆灭的恐是我们。” 有长进了。 吕娴说了这么多,好歹吕布没有只看到好的一面。她总算是欣慰的舒了一口气,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我们要抓住了时机,一力扭转时局,所以配合很重要。我们实力不够,兵少,城少,粮少。唯一的优势就是这些地利。如果,我们增其勇,增其心。剩下的便是尽人事,看天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07章 我爹是吕布107 吕布看着吕娴,终于郑重的点了点头。 张辽和陈宫,臧霸也点了点头。 “这沙盘上的每一条河的形状,每一座山,城池等,我都是收集的草面信息而做成的,我给诸位三天时间,将这一切,每一个细节都要了然于心。”吕娴道:“不然待到了战场之时,再探敌,恐已晚矣。三天以后,都秘密出发,亲自去看一看地势,唯恐有我记错,或信息有误之处。再占据地利。从今天起,全面备战!” “是!”诸位应诺。 “至于粮草,”吕娴道:“曹兵早则夏来,迟则秋来,少则个月,多则六个月至一年,我会让后勤与许太守一并筹粮。一切以支应前线战事为主。” 诸人应诺。 吕娴对吕布道:“爹,你的任务与徐州一样,你是头脑,虽要战,然,一要避免被戳,你要死了,与徐州城破,无甚区别。兵败城破也是瞬间之事。所以不可莽行。二要保全自身。这地图,你要多看,尤其是这沙盘,怎么样弥补漏洞,怎么样占有利之地形而备战。都要在心中有成算,有应对。不可再临时应对。临时,只怕没有这个时间和时机。” 吕布郑重的应了。 “待这一切完成,我要军中帐下所有人都实地备案,演习,设彩头,明赏罚。” 众人都一一应下。 吕娴又对高顺道:“我要叔父召募义兵,另,多派斥侯出去探明地形等诸事。徐州大后方,就交由叔父了。粮草事宜,叔父与许太守定夺。另,届时小沛刘备也会参战,然我恐他有异心,叔父还请多加注意动向。” 高顺道:“女公子放心。” 吕娴又对张辽和陈宫道:“彭城是第一道防线,还请力战。” 二人拱手道:“定制住彭城一带。” 见臧霸看过来,吕娴笑道:“届时斥侯互有信息,三道防线,当相互支应,届时有求援去,还请宣高,务必有暇援应。” 臧霸也知此战甚大,知道她担心自己不肯出全力,便道:“安心,定全力以赴。” “得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吕娴道:“宣高,孙观等人,看你的了。” 臧霸拱手,应了。 吕娴道:“这三城是三角,三角型是最稳定的关系,到时候还需相互援应,才可发挥最大的优势,然,所有兵力加起来,依旧不足,到时候,就要勇为先锋了,我徐州兵少将少,奇兵之计少不得,诸位,还请做好死的觉悟!我恐兵力不足,陷入耗久苦战,还请诸位,定要坚定意志。” 众人道:“兵者凶也,我等知之,定谋定而后动!与女公子共勉力!” “一切拜托诸位了。”吕娴道:“既在徐州境内而战,我等诸军自可先于一步,去占有利地形,设疑兵,引兵出动!” “是!”诸人都应了。 臧霸,张辽和陈宫,都走到吕布身边去,四个人将沙盘占了个结结实实,恨不得将这些都映在脑子里。面对如此清晰到一种变态的沙盘,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一时之间,竟难以移开目光。 以往的军中沙盘都是粗糙的,作战方式也是粗糙的,临阵再定策也有很多,然而女公子这么一分析优劣地势,竟然觉得此事可成的自信。 尤其是吕布,一双贪婪的眸子盯着沙盘。土地的地利以一种直观的冲击到他的眼里,心里,他入了眼的,岂能让出去。 吃下去的土地,还能吐出来不成?! 吕布以往的确轻易弃绝城池,然而,如今,他看着这些,再也舍不下了,舍下了他会肉疼。 上次杨弘送来的宝珠之物,初看到钱财时,他下意识的便条件反射的喜悦,可是后一刻便又忆起恶龙及曹操的脸,如今竟然对金银宝珠不怎么感兴趣了。 说实话,看到这些,想到曹操的脸,就挺倒胃口的,吕布的兴趣,全转移到了土地上来。 四人围着沙盘,河流,要道,山脉,一时讨论不休,吵的不好,还会争起来,一时间也没个君臣之分。 唯有高顺很淡定,稳重极了,只立在一侧。 吕娴与他进了自己的里间书房,道:“叔父,近日军心如何?” 高顺道:“很好,战意甚浓。” 吕娴笑道:“叔父知道如何做到不可战胜吗?!” 高顺一副领教的表情,郑重的看着她。 “立不败之局。”吕娴正色道:“连环之中,一战败而不致全局失败,一人叛,而不至身死城破。此,谓不败之局。” 多少战事,因一人废事,因一战败而全局皆败,直到不可逆转。多少遗憾。 高顺懂她,道:“女公子想要建立的并非是一支强兵。是很多支强兵。” 吕娴笑道:“叔父知我。” 高顺道:“一切有吩咐,但有不应。” 吕娴道:“孙子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自保而全胜。我以为,此战,不致全败,就已经是胜。叔父,务必要保住徐州。倘前线不利,还有徐州可退守。只要曹兵退,我父实力犹存。” 高顺郑重的看着她,知道她并不是太乐观。 他知道在她嬉笑的外表下,其实并不是真的轻浮,而是真的稳重。 做最好的打算,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叔父守城,比我父更慎重,如今更应做最好的打算,多备粮。”吕娴说着又叹了一声,道:“民生多艰,如今谷一斛五十馀万钱,人相食,兼有蝗灾,民饥饿难忍,又多有战乱。活着是受罪,死也是受罪。这世道,竟不知道该死该活好了。” 高顺默默的听着。 “他日保得一方水土,这里尚且太平,百姓能安心种地,也就好了,此时,不管是兵也好,还是民也好,还要多加忍耐。”吕娴道。 “粮草一事交与顺与许太守去筹,”高顺道:“袁术之兵,顺也会密切观之。” 高顺身兼数任,真的事情太多了,既要治军,还要防刘备,还要盯袁术,另练兵,派斥侯,城中诸事他也要管。 他是真的忙。 然他之稳重是不亚于陈宫的,军中需要陈宫,而守城一事,只有高顺能守得住了。 其实高顺的陷阵营是真的力战的雄兵,吕娴都恨不得将他劈为二用,一上阵杀敌,一驻守徐州。 只是,徐州是最后的退路,是绝不能失的。 陈宫擅于突破及攻取,他的策谋到了战场上才致大功。 所以吕娴才定了这么一个策谋。 有张辽和陈宫盯彭城一带,迎之曹主力,想必责任和压力也是巨大。 高顺的事,甚至琐碎而繁琐,不仅无功,而且看似无用。 然而每一个信息的搜集,都需要他经手。城中所有事的安抚,包括一些欲叛之人的盯梢,他是恨不得长一万只眼睛。他所出的心力,不比在战场上少。 甚至可以说,驻守徐州城更心累。 二人一时间竟然引为知己。 如果前线陷落,高顺和吕娴将是陪在吕布身边的最后两个人。 一股知己之情,滑入彼此之心中。 当站在吕布身边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生死相随的。倒也无须多说。 臧霸回了琅琊便开始安排诸事。而吕营军中也是频频调动。诸将更是频频的出入温侯府,曹性,魏续,宋宪等人皆是。 便是许汜许太守,王楷,曹豹等人也似乎一下子都忙了起来,叔叔出入温侯府中议事。 而军中更是调动频频,这个效率,出乎了陈珪与陈登的预料。 仿佛前番城中还乱糟糟的,只一夕之间,仿佛只是一夕之间,就井然有序起来 陈登回了府,陈珪道:“打探不到,只是听闻军中诸将在温侯府中议事,想必退曹之策已定。然,我等恐是探知不得了。我们陈府是被排除在这以外了” 其实挺难受的。 吕布已是徐州的权力核心。他陈府向来是望族,一直以来,不管是陶谦在的时候,还是刘备主事的时候,陈府从不曾被这样排除在外过。 而如今,城中,军中,诸将,甚至连府衙之中,连那个许汜也是忙的不可开交似的,令人难受。 陈登道:“怪道近日那对父女没再去草庐。” “只隐隐听闻诸将与府衙诸人天天窝在温侯府书房,”陈珪正说着,有家兵进来道:“军中有了调动,有兵车和士兵陆续出城了,想是运送粮草之物” 陈登心中咯噔一声,道:“父亲,这” 陈珪道:“莫慌,这边一有动静,刘使君与袁术处,必也有应对,温侯府探听不到虚实,但那两边一定会有消息。” 陈登只好静下心来,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好生茫然。 陈珪老了,然而却依旧叹道:“后生可畏啊,吕布有此女,事可成,以后其势非小。高顺与许汜治城有方,乱而不废。而温侯府已然治如铁桶,一根针也插不进去了,高顺治军更是严明以守,城防固如铁锅一鼎,难以撼动,想要图之,难矣。” 陈登不服的道:“父亲莫非以为吕布能退曹操?!” 见陈珪不答,陈登心中微突一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08章 我爹是吕布108 陈珪是多老谋深算的人,到如今也越发的沉默了许多,实在异常。 这老家伙都快活成精了,如今也是被陈登给问住了。 良久才道:“不好说。关键在于,没有人知道这女公子的底牌。此女最擅藏牌,便是我们探明了一些,又怎么样呢?!她所掩藏的牌面,我们也不知。棋中之棋,恐有后着。那杨弘的事,你没瞧见?!袁术真的偃旗息鼓,被吕布给唬住了。” “袁术是不中用的,然曹操不同。”陈登道。 陈珪叹息,满面愁容,见陈登这样偏执,不肯低头俯就的样子,就知道只怕以后有的苦头吃呢。 想要联结曹操败吕布,事到如今,何其难也。 若谋不成,反被人抓住把柄,陈府一朝覆灭也是瞬息之事。 “我儿须不得妄动,我陈府如今皆在他们手上。”陈珪劝道。 陈登不答。陈珪知道他是不会低头的,便也不再多说了。别说陈登了,便是陈珪也是不愿意的。只是,难免有点心灰。到底老了。不及年轻人这么硬刚。 陈登如今军中事,城中事是完全的隔绝了,完全把不到手的,但他并不甘心。 过了几日,已有消息传来。却是刘备派了兵士假扮了毛贼去劫了一队运送的东西,费尽了心力抢了一通,结果一看,里面全是细碎的沙子。 根本就不是粮草。 陈登听完,已是特别无语,不得不叹一声,这吕娴当真是狡诈极了。 虚虚实实的,正儿八经的往外运送东西,就是不让人探到真正要运的是哪儿,以及运的是什么。 而真正的目的,必然是杂在其中的。 “历来征战,粮草先行,”陈登道:“请刘使君务必继续探明。” 那家丁应了,自去传话。 然而费了几日功夫,也并未得到确切的消息,只知道徐州有粮草不断的出去,而派出的兵也极多,但却极为分散,很容易就跟丢了。 粮草若疑,用兵也若疑。 这是防着谁呢?! 陈登虽在田间为司农官,然而他的人身在徐州城算是自由的,他原想着探不明的话,便来城中探探诸旧友或是同知,或是军营中的人的口风,然而进了城,却见极多的义士极多的呼啸而过,竟是成群结队的。 陈登心中咯噔一声,道:“这是?!” “来投军的。”有百姓低声道:“这些日子乱糟糟的,带着家小和家业有军中护送着出城的极多,然而进城的也多,多是义士前来投义军的” “义军?!”陈登愕然。 “不错,诛曹一役,谁不服之以义?!”周围百姓道:“不光如此,也有许多出资人,更有许多人带着家财万钱,去给了府衙,叫给军中备旗甲衣幡之物,以筹军备给军士备战。” “另还有送粮钱者不计其数。”有一人叹道:“他城父老携幼来者更多,有许多匪兵有些竟有千余人皆投奔而来,万万没想到,这几日,竟如此热闹!” 陈登脸色沉沉。默然良久。 周围的百姓皆叹道:“之前有许多人走的时候,我还以为徐州城完了,万万没想到,原来檄文也有人响应的,哪怕多一滴水,多一粒米,这徐州城便可众志成城,万人一心了如许太守所说,总有人欣赏温侯,也总有人会选择站在我们徐州这一边,哪怕这些人如此的少,哪怕只是一个人,终究是水滴石穿的时候” “现在少,但积聚的多了,莫小看每一个人的选择和力量,”有士人笑道:“天人能人异士多,然,各有各的志向,总有人会来的,以后会越来越多的” 是啊,天底下说不定就有人欣赏吕布这种以卵击石的行为呢?! 现在不就印证了吗?! 能有幸参与此战,也许他们前来投奔的人,本身就觉得荣幸。 陈登忍不住道:“曹操赏罚分明,用人不计贵贱,更兼之有雄才大略,徐州如何能敌?!” 众士人笑道:“正因为如此,难道不都想看一看那一位雄才大略的人被击退,狼狈而走的样子吗?!毕竟温侯之名,也传至天下。” 这是什么鬼心理?! 陈登嘴角抽了抽,他知道,多流浪士子与游侠之人,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曹操。 “倘对战之时,袁术来攻,徐州被包,何以守城?!”陈登道。 那士人之中有一个人咦了一声,满含笑意,道:“怎么观此公,急欲温侯败战之语?!” 众人也都反应过来,笑道:“不看好温侯便不看好,何须如此与人急辩?!” 陈登便不语了,正扭头欲走,那人却一把拉住了他,道:“陈元龙。” 陈登拧眉道:“公认识我?!” “我认识公,公却不识我,”那人笑道:“元龙之名,天下何人不知?!” 陈登不太喜欢这个人,老拉着自己,他不悦的道:“你且放开我。” “冒犯了。”那人笑道:“在下姓徐名庶,字元直。原在荆州避难,听闻徐州发有檄文,便来一看热闹,不曾料到,果然热闹且有趣。” 徐庶是寒门出身,陈登这样的人哪里瞧得上他?! 加上心情不好,冷笑道:“一介布衣,呵,只恐那吕布瞧不上布衣出身的你。” 徐庶哈哈大笑,爽朗道:“同是布衣出身的许汜尚为太守令,而吾,若投温侯,必早晚在他之上。” 一听他提许汜,陈登更为不喜,冷笑一声,欲离去。 徐庶笑道:“久闻陈元龙恃才傲物,果然如此,名不虚传啊。” 陈登心中大怒,道:“汝何人?!敢妄议我,你有何才学,敢非议我之才也?!” 徐庶却只笑不语了。 陈登要走不得,要留不得,一时黑着脸道:“依你之见,徐州真有一战之力,可笑至极” 徐庶道:“有无战力,在下不知,在下只知,人心不可违。许汜进出自由那一策极好,离开了想走的人,留下的,奔来的人,都是同心的人,徐州,不说稳如泰山,但也必不失。只是在下略微诧异,元龙竟没走,想来温侯能容你,必是要有大用。” 陈登听了冷笑,一副不屑的表情,甩袖道:“区区无谋夫,吾不屑事之!” 徐庶见他真的大踏步走了,却差点踉跄一步摔倒,便与旁边的人笑道:“如此大战,何其快哉,陈元龙明明有机会,却偏偏有异志,倘以后后悔没参与这样的战事,也实为遗憾!” “人各有志。”司马徽笑道:“心内有偏执,便定会偏颇。” 徐庶笑了,也不提被轻慢一事。 “元直可想好了去投谁?”司马徽笑道:“刘使君贤,然,吾观此徐州,却亦有海纳百川之异象。” 那大开的城门,进出有秩序,并无昏乱。 而且所来者众,而徐州却广而纳之。 徐庶笑道:“水镜先生以为呢?!” 司马徽却笑而不语。 徐庶道:“我且再看。这徐州变化甚大,初来一听,倒也有趣,我更异檄文一事,究竟是为何而出。” 司马徽听出来了,他是要弄清楚吕布是有了什么毛病。若不是因为檄文一事,他们谁会来徐州。就是因这好奇心,一听到便大笑,笑过后立即就收拾了行装匆匆的来了。 司马徽便笑道:“我观徐州的确是在认真备战。想来是真的有对敌曹操之志。” 徐庶笑道:“初来乍到,可往何处下榻?!” 司马徽笑道:“不如去投许太守,许太守处招贤纳士,定能容。” “想必此时已是挤挤攘攘,”徐庶道:“不急,吾无名之辈,不若且在城中寻一住处也罢。” 司马徽笑道:“如此亦好,正好可以在城中观瞻几日。” 他们来纯属好奇,就是想看看那吕布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来时觉得自己疯了,可能是吕布真的只是有病才这么做,可是来了徐州以后才发现这里大有玄机。 徐州城整个的气象都不同。 他们是真的在备战。 而名士陈登却在田陇间种田了。 便是好好先生司马徽此时也是大笑,道:“有趣,有趣,这陈元龙,可是吃尽了苦头也,哈哈哈” 徐庶本是狂放之人,一想,竟也是哈哈大笑。 最近徐州的怪人多的是,街上的人也不以为异。 军营陈登进不去,然他料只怕那吕娴之策已初有成效,那日阅兵一事,倒也传为美谈,他都听说了,而如今的战将榜更是热闹,因为人太多,甚至还分了副榜单和再副榜单城中到处都在议及战将们的本事,所执武器等分析 甚至还有人下注押排名的。可见这股风席卷多大。 世家之族也不可能看上吕布,然而来投奔的野路子很多,什么草寇,贼匪,游士,一律不计前嫌,都投了军中效力,编了制,并且要严守军规,而城中更来了许多寒门士人等,这些人家世也许输人一等,然而陈登却从不小看这些人的能力,多少名士都是寒门。 更有甚者,多少父老来奔,携财与物,捐物与钱粮 陈登已知大不妙,立辅开纸写信与刘备,以图吕布,只恐事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09章 我爹是吕布109 吕布再不图,山已成山,虎已有势,有地盘,所率者众,只恐一旦成势再不可图之。 向来如吕布这样的将士,虽勇好武,好打猎,上阵杀敌虽众,然,向来无有大志,极看重财物,轻视土地,如那些外族人一样,抢掠一二,然后轻于去就。 然而现在的吕布却是将徐州当成根据地来经营了,用心的不得了。 甚至亲下田地,知农事,不违农时。武将,士人多有来奔者。 吕布又威名在外,如今檄文一事,虽世家大豪强不屑之,然而这些寒门中人,终究是来的 徐州城中军中府衙之中,如今君明臣忠,上让下竞,恐一旦盘亘日久,必定不可再图谋。 信一到了刘备手上,刘备哪里坐得住。 如今陈登接触不到军事,若与曹操谋吕,难。而袁术已深恨陈登,与袁术图谋,更难。 唯今之计,唯有自己了。 刘备纵然心中再有计较,也回信,潸然道:若吕城破,君必控城降曹,倘若被袁术图城,陈府必被袁术所杀。望君知之而顾安危。 这信可把陈登给感动的呀,本来嘛,陈登对刘备就欣赏,之前不奔,而如今颇多几分共患难,共看吕布脸色的情谊,更是感激涕零,恨不得以死相报,便回信与刘备:若时势至,吾必控城以待君来。必不降曹,也不降袁。还望君保我徐州,护我家小,务必来接管徐州。 信尾还感慨一番,陶州牧本来就将徐州托付给刘备的,都是吕布这个厚脸皮,不要脸的自己夺了,还把君给赶到了小沛云云 刘备也知道,这陈登的心是向自己靠拢了。 他收了信,对糜竺道:“吕布渐势大,徒之奈何?!” 糜竺道:“主公勿忧,可劳一人,离间父女二人,必杀之!向来少有女子越殂代疱者,吕布必也不能容。” “吕布却是奇人,”刘备别无他法,知道这个时机不一定有用,然而也别无他法,只能道:“姑且一试!” 且说许汜打听到有名士在客栈下榻,一时急的不行,慌慌忙忙的穿了鞋,一面叫小子道:“速去传信与女公子,叫她速去西巷子客栈,她等的人来了” 小子一听,跳起来就飞奔出去。 许汜忙整冠以待,慌忙的先去了,一面还叫家中小子去道:“若是要走,必要拦住,切莫叫人走脱了” 小子一听,便飞快先跑去了。 “快,”许汜上了车,不停的催促。 吕娴一听,已是大喜,立即拉住了陈宫,道:“公台且随我来,去见两个人” 陈宫哭笑不得,只能先放下公务,心道这女公子再稳重,到底还是孩子啊,这心性不定的,说风就是雨的急性子,倒与主公如出一辙。 而简陋的客栈之中,却是雨声滴哒,今日却是雨天,在舍间下棋议事,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司马徽虔心焚了香,笑道:“今日且算上三卦,如何?!” 徐庶向来洒脱,道:“先生且算,我看着。” “咦?!”司马徽微微笑了笑,道:“这卦有趣,以前曾给吕布算过,却不是这等的好卦象。” “先生是为吕布算的?!”徐庶来了兴致,起了身,凑过来看。 一看这卦,心下已然明了,“劳谦君子,万民服也。噗,这说的是吕布吗?!莫非今日先生心不诚,算错了?!” 司马徽也有点想笑,道:“再看第二卦,为徐州算一算吧。” 徐庶坐直了身体,紧盯着看,待看清卦象时,却是不笑了,皱着眉头看着卦象。 “天地变化,草木蕃。”司马徽道:“这是坤卦啊。” 坤卦,莫非应在那女公子身上。近日他们倒是听了不少关于吕娴的闲言碎语颇多。 司马徽却是产生好奇了,“想来这女公子定然有意思。元直若好奇,我们去拜访若何?!” 徐庶却不言语,只喃喃,“变化变化” 天意已改了吗?! “先生以为天命在吕吗?!”徐庶郑重其事的道。 司马徽道:“天意,我不知。” 徐庶却笑了,道:“劳谦君子,这吕布担不起这两个字。” 劳,不是劳动,而是功劳。 “若奏大功,有良相辅佐以治,未必担不上这两个字。”司马徽笑道:“元直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徐庶还不信了,道:“且再算一卦,不算徐州和吕布,只算曹操!” 司马徽净手,虔诚以至。 再看卦象,两人皆哑然了。 半晌,徐庶叹道:“履霜,坚冰至。” 曹操无功而返?! 司马徽笑道:“恐徐州已有大才出。而且吕布很听对方的话。只怕不是陈宫。” 世人哪不知道吕布的一路功绩,且战且败,一直退到徐州。 然而卦象却这样批曹操。 此时春季,却偏偏 “不合于时,曹操会败?!”徐庶笑了,眼眸亮道:“水镜先生可想去一访这位女公子。” 司马徽笑了笑,道:“今日恐有访客至。” 徐庶哑然,正欲说话,忽听外面有人过来道:“里间可是水镜先生和徐庶徐元直公在此?!” 徐庶唬了一跳,道:“你这算的还挺准。” 见里面不答,许汜道:“忽至徐州,怎可不来府衙?!汜差点失礼于两位,特来邀二位回府衙一叙,女公子求贤若渴,几次三番让汜留意名人贤士往来徐州者,汜已久闻大名,今一听闻两位在此盘亘几日,竟全然不知,特特来请罪,真是怠慢了。” 徐庶起了来,拉开门,只见阶下许汜纳头便是一揖,道:“汜来迟了。” 徐庶还礼,心下狐疑,笑道:“太守何必如此谦恭?!庶区区一无名小卒,天下又有何人知?!怎么能劳太守如此盛情相邀?!何来久候一说?!” 许汜道:“公太谦虚了,汜实在深恨不能早知两位在此,若不然,当早日为两位引见女公子一叙,定能引为知己” 徐庶下意识的回道:“在下无名小人,怎么敢劳温侯府女公子一见?!” 许汜还未回声,却只听一声朗声笑道:“元直若是小人,我却是小女子一名,难不成元直便避而不见了吗?!哈哈哈” 脚步声急促不已,忽的一双眸子露了出来,一张小脸雌雄莫辩,正是吕娴。 吕娴拉着陈宫,急趋脚步而来,陈宫被她拖的无语。心下好笑,倒也好奇她急着见的人是什么人。因此便忙也去看徐庶和司马徽,不看则已,一看已是眼眸一亮。 徐庶与司马徽也是一怔,女子倒也见过,却不曾见过这样的,这样不拘一礼,这样子大大方方的。 “元直既不肯去府上一见,那我只能前来拜见了”吕娴笑道。 许汜松了一口气,笑道:“这位便是温侯府上女公子,名娴者是也!” 徐庶与司马徽本来是不知道以何礼相待一个女子的,可是一见到吕娴就知道不必纠结了,反倒大方的笑道:“女公子既不请自来,草民岂能不待客?!请上坐” 司马徽笑道:“不知真君不语的后一位,可是陈宫陈公台?!” 陈宫哈哈笑道:“正是在下,你可是司马德操?!” 司马徽倒是一怔,笑道:“徽只是一小小书生,缘何众人皆知?!公台竟一眼识出?若不知者,还以为徽有何功业名传天下呢,哈哈哈” 一时之间倒是爽朗大笑。 吕娴笑道:“水镜先生是世间第一伯乐,识英才之人,便是公台不知,娴也不能不知。” 徐庶却是直直的打量着吕娴,看她说话行事,动作仪态,倒合心意。 不是那等子讲究虚礼之人,这小女子,倒是合他的心意。 徐庶本就是狂士,一听大笑,道:“原来水镜先生名满天下,先生善相马乎?!” 司马徽见他开玩笑便也笑。 陈宫道:“不善相马,恐善相人,两位之名,女公子已与宫言及多次,今日竟有幸待两位至,真是时也运也” 司马徽道:“公台赞过盛了。公台才是真正的会相人。” 陈宫却笑,道:“当年误以为曹操是明主,然而可知宫眼瘸,天下人皆知,奈何先生揶揄宫。” 一时进到席上,分宾主坐下,上了茶,许汜便笑道:“先生既善相人,何不一相我等主公府上女公子。” 司马徽还真看了看吕娴,说实话,他也对吕娴充满了好奇,看了她的面相,却不言语。 徐庶笑道:“休怪他装神弄鬼,他一向如此,心有机巧也从不轻言天机。” 许汜便也不追问了,只是充满好奇的看着二人。常年游外,也听过两人的名号,是知道他们二人的,如今他们竟也来了徐州,倒也是稀罕,“不知两位缘何至此。” “本来客居荆州,”徐庶笑道:“忽一日,听到檄文之声,惊到众人,庶实在好奇至极,心痒难耐,正好德操先生有空闲,便拖着他一并来了” 吕娴心道,恐怕不是有空才来的,而是紧赶来的,算算日子,若不是急赶来,哪里能到?! 她笑道:“看来我父之檄文,惊于天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0章 我爹是吕布110 “岂止是惊于天下?”徐庶说话也不客气,道:“只恐曹操等人看见,必要大怒,更要发笑,笑吕布发疯!” 这话一说,引的许汜和陈宫先行闷笑起来。 便是吕娴也笑了。 徐庶见吕娴并不怒,倒也好奇极了,笑道:“这不可笑吗?!” “先生以为可笑吗?!”吕娴道:“不知先生以为,我父败于何处?!” 徐庶目光灼灼,道:“有谋无兵,必败。有兵无谋,亦败。” “而我父有谋有兵,更有城池为守。”吕娴笑道:“先生来了徐州,可看出大战之要?” “有谋无谋,倒没看出来,”徐庶笑道:“恕我直言,公台之谋,吕布不听,有何用?!” “除非有缚虎之人。”司马徽笑着直直的看着吕娴,眼含笑意,“这场大战,倒是值得期待。” “两位先生却是行动派,我父突发檄文,天下奇士便猜有异,必也观望者多,然两位却不嫌路途遥远而来,不知是为了一个答案,还是另有所求呢?!”吕娴道:“光为了好奇心而来,我不信。” 徐庶哈哈大笑,道:“庶若说自己有大才,莫非公台能将首席之位让于庶乎?!” “有何不可?!”陈宫面色不变,笑道:“只要先生敢,能。” 徐庶倒是怔了一怔,道:“公台竟激起我来。我不上你的当!” “元直不敢吗?!”陈宫笑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徐州兵少,将少,谋臣少,而曹兵皆十倍于我,若对敌,以一挡十,定十分酣畅,莫非元直并没有退敌之能?只是会一逞口舌之快?!” 徐庶还未笑,司马徽却先笑了,道:“公台也求才若渴啊,忧主公之所忧,忠臣也。” “可惜我等二人并无投效之志。”徐庶笑着婉拒。 吕娴道:“看来是我徐州太小,不能容纳两位高士了。” 徐庶以为她心中怒了,哪知道她下面却狂妄的笑道:“待我与我父取下更多的土地与城池,再拜于两位高士来治。若何?!” 别说徐庶意外,连司马徽也意外极了,皆笑道:“女公子口气不小!” “若不力求上进,怎么能容纳天下之人?!”吕娴道:“我自与许太守,陈宫,多加努力奋进,以求扩庙建屋,只是那时,两位可不能再拒绝了” 这究竟是狂妄,还是为他们挖了个坑?! 两人都有点好笑,却十分慎重,没急着胡乱应,只是道:“看来女公子十分有自信。” “曹兵势大,若无自信,何以以一挡十,力退曹兵?!”吕娴笑道:“两位既有观战之心,不若且留在徐州如何,许太守定待之以上宾之礼。” 徐庶有心玩笑,道:“万一城破,我等二人命休矣。” “若真有那日,娴便是死,也会派兵士护送两人安全离开,绝不牵连两位。”吕娴道。 徐庶与司马徽对视一眼,觉得吕娴好有气魄,说的话,行的事。而且,怎么说她城会破,她都不生气。 若不是有海纳之心,未必能什么都能听得进去。 两人略郑重了些,想了想,便道:“我等二人本是草芥之民,无须郑重以待,在此客居,反倒自在些,女公子不必多礼。” 吕娴道:“若此,也好,那娴便不强求了。” 心知这二人心中十分迟疑,不可能轻易的就投吕布,便起了身,道:“他日得闲,定再来与两位高谈论阔,今日冒昧前来,扰了两位清净,他日定先下贴再来。” 这么快就要走吗?!许汜急的不行,频向吕娴使眼色。眼巴巴的盼着人真的来了,竟然就此放过吗?! 吕娴自然看到了,便笑道:“两位千万莫走,娴有一言,还请两位一听。” “女公子请说。”两人忙道。 “天下贤人,还请细细观之,天下名声狼藉之人,也未必真的如虚名”吕娴道。 这话有点意思。徐庶倒品出点不同的味道来。 他与水镜送二人出来,拜别了。 吕娴来如风,走如风,倒也有意思。 “倒是进退有度,并不逼迫,不会以虚礼留人,”司马徽笑了笑,道:“十分不羁,也给咱们二人留了自在。” 徐庶却是一笑,道:“的确是进退有度。” 他看着马车真个的走了,许汜和陈宫守在侧,牢牢护住的模样,笑道:“只不过挖了几个坑给我们二人。不觉得她的话极有意思吗?!贤人,这徐州城还有什么贤人” 司马徽笑的不行,道:“是防着我等去投刘玄德公吧。哈哈哈” 徐庶道:“此女颇有城府,且以待后瞻,”字字句句没说吕布的不好,然,字字句句的却是夸吕布。 字字句句没说刘备的不好,甚至连名都没提及,可是这贤人一句,倒是有意思极了 两人往回走,到廊下,徐庶忽的一笑,道:“先生看出这女公子面相若何?!” 司马徽笑道:“倒没看出她的面相来,说来也怪,从来没有见过这等的面相” 徐庶听了诧异极了。 “不过有趣的是,那陈宫,却是位极人臣的相貌,我观他本有死相,然却枯木逢有生机,他日定拜相。”司马徽道:“了不得啊,也许是吾看错了” 水境先生是当世高手,从未错看过,哪有看错的道理。徐庶知道,只怕这徐州的命运是真的改了 “倒是有点兴趣见见吕布,看看传闻的吕布与真实的吕布有何不同”徐庶兴味的道。 看看他可是人君之像啊。 司马徽笑道:“莫非元直如今也信这些道学了?!” “不,我只信我自己的判断。”徐庶笑着大踏声的进去了。 司马徽哭笑不得,道:“那你还问我?!” “好奇嘛,咦,那许汜呢?!”徐庶好奇的道:“可看出什么了?!” “你莫问我”司马徽道:“我不想告诉你” “”徐庶哈哈大笑,道:“莫非以后能封侯?” 司马徽却是笑而不语。他抬首看天。打算留在这里,继续看看以后。 这几日夜观星象,却见出现了一颗古怪的强势到耀眼的星象。 见到吕娴,司马徽却知道,十有七八怕是应到此人身上了。 真是奇怪,像是凭空冒出来的还有凭空变出来的突然出现的星不成?! 一定要探个分明。 搞学术的人,一旦来了好奇心,便是赶也是赶不走的。 待离的远了,许汜才道:“女公子奈何不请这两人入仕?!” “这二人不会轻易投效我父,还需耐心。”吕娴道:“过犹不及啊。” 许汜点点头,道:“那我便待之以礼。” “嗯,只是少去打扰,偶尔送些肉食,书藉之物便可,名士未必瞧得上钱财。”吕娴道。 许汜便一一应了。知道这两个人与自己是不同的人。 陈宫笑道:“女公子又要耐心钓鱼了?!” “不错,”吕娴笑道:“既来了,就休想走。真是没想到,竟真的来了。” 这两个人,你去请,人家也不会来的。 之前吕娴就觉得檄文一发,必定要吸引些名士前来,还想着徐庶可能会来,万没料到连水镜都来了。 赚大发了。 此时一定要稳得住。 “我听女公子之意,是恐他们去投刘备?!”许汜道:“这可如何是好?!” “对这种名士,一定要有胸襟,他们若去小沛,你不必拦,还要以车马相送。”吕娴道。 许汜叹道:“只恐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吕娴哈哈大笑,道:“若真是天意,亦无可奈何。不求收为己用,但求与名士一谈,既便是他日在战场相见,也是不憾。” 许汜一时感慨不已,倒是佩服吕娴的气魄了。她是真的看得开,虽然有喜色,然而,却并不强求。 这样的人,便是许汜也折服极了。 那两个人要是眼没瞎,也不至于非去投刘备。 许汜一时倒也安了心。 陈宫却笑道:“我看女公子是另有别计,来了的鱼,哪有放开网撒到别人兜里的道理?!” 只怕是有赚人的办法。 吕娴却是对着陈宫一笑,道:“公台不知道这类人有一个可怕的特点。” 陈宫道:“什么?” “好奇心。不满足了好奇心,他们是不会走的。留着留着就会留下来了。”吕娴笑道。 “他们一定会见到主公,不然不会罢休。”陈宫明白了。陈宫用兵方面,的确是个高手。 然而,识人用人,他却不及吕娴的。 许汜也恍然大悟,喜色道:“如今的主公,倒是经得起考验了。倒也不惧人识。”三人哈哈大笑,各自回府。 经过良久,檄文也已到了许都。众人知之,皆脸色微变。报知曹操,曹操一见檄文,先是极怒,大骂道:“逆贼,昔随董卓劫迁天子,流涉百姓,今竟然敢发此檄文来骂我!吾必亲往诛之,以泄吾愤!” 曹操气的不成,徘徊几步,又骂道:“必踏平徐州,食吕之皮,寝布之肉,方解此恨。”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一时自然大骂解气。 随即又慢慢的冷静下来,觉得吕布不太对劲。吕布向来无志,这回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如今坐震许都以威天下,诸侯莫不口声顺从,何人敢如此挑衅?! 真别说,吕布还真是吃了雄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1章 我爹是吕布111 别说曹操觉得不对劲了,便是许都中诸多臣子,也都深深的愕然着。 “这真是吕布发的?没错?不是袁术或袁绍?!”诸臣愕然不已,都不知道吕布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或是毛病。 曹操急升帐,召集群臣来议。一时吵嚷嚷的。 曹操不愧是曹操,从初始时的愤怒,渐至冷静,然后慢吞吞的坐在上首,看着底下的群臣诸将议论纷纷,眼眸一一的扫过去,一些有汉心的人一直兴奋,而又按捺不住,却不言语,极力掩饰的样子,他都一一的看在眼里。 曹操帐下谋士与良将无数,众战将皆道:“愿领命出征徐州,为丞相解忧,吕布匹夫虽猛,然许都大军数万,焉能不征讨?!” 而谋臣却都吵道:“檄文一事,实在古怪,恐徐州有甚意料之外处,还请明公审察以慎重用兵” “是啊,况今刚伐张绣,元气有伤,不若先许许观之” 战将们都怒道:“难道让吕布这样嚣张,剑都指到明公的脖子上来,焉能不发兵击之?!” “便有私怨,也该慎重以待,更何况用兵之国家大事,明公还请慎重,不若先派人去徐州探看虚实,再出兵不迟!”这是谋臣的意思。 然而这其中的心思是为了慎重,或是为了以有汉心留存吕布之众,不好说。 曹操很冷静,也没发表意见和决策,只是任由他们吵嚷了一大通,然后头痛不已的散帐了。 列席下有一人,正是董承,他看了一眼曹操退回后舍,轻轻的哼了一声,与众人都散了。 曹操立于书房,荀彧和郭嘉进来道:“明公何故不发一语?是忧心群臣之心不齐乎?!” 曹操知道他们最知自己,自然不会明示说这些臣子当中有汉心的人多着呢,他便道:“吕布不足为惧乎?!” 荀彧跪坐下来,道:“吕布必要图之,如今檄文又剑指而上,自然更应征讨。必图吕布,再图袁绍。中原可定。” 曹操道:“只恐檄文一事,引朝中震动。”他若出征,许都会出变故。 “吕布定,则朝中自安。明公无需忧虑。”荀彧道:“事到如今,吕布不得不伐,不仅要伐,还要攻克。” 这个曹操自然是知道的,他担心的却是别的。 “明公莫非担忧不能赢?”荀彧笑道。 “非也。”曹操道:“所忧者,恐腹背受敌尔!” “袁绍?”荀彧笑道:“袁绍不足为虑。” 曹操便笑,见郭嘉一直不说话,便也不问,三人议及了一番中原诸事,荀彧与郭嘉便走了。 曹操却并未撤席,良久后,郭嘉果然走了回来,笑道:“明公知我,竟在此久候,知我必再来乎!” “文若在,奉孝不肯多言,我便知奉孝定还有他言。”曹操笑道:“文若啊,虽是王佐之才,然而”就是对檄文动心了。即使不是动心,却也有旁观的意思。只是其实荀彧也知道,吕布成不了气候。 只是他那份汉室之心,以及不肯尽智,极言,让曹操多少有点不舒坦。 郭嘉没有接话,只道:“主公忧虑的并非是吕布或袁绍,而是许都之威慑和人心。” 曹操心甚喜,道:“不错,必要征吕布,然而,他这一檄文,却引动了汉臣之心,许都新定,操唯恐因此引而让许都人心思浮,祸起于内乱。” “然也。”郭嘉道:“然而此次若要治内乱,须要从外而定。吕布死,许都人心必安定。” 曹操心松快了一些,笑道:“不错。奉孝知我。必征伐吕布。” “要征吕布,也要定袁术。吕布既已发此檄文,天下侧目,明公何不多发兵往,一征吕布,定则再征淮南,若此武功,诸侯再不敢有响应者,而许都人心,必也安定。若愁袁绍,此时袁绍也焦头烂额呢。”郭嘉道:“许都以有天子,所能者,为利用侵伐,征不服也!如今檄文几欲动主公根基,而撬动许都人心,更引诸侯观望发笑,吕布必要征伐而破之。否则引天下人笑。” 曹操不言,细细听之。 “但凡战争,都有时机,唯有吕布一战,没有时机。主公当现在便备战,以号令天下,共讨吕布。只是檄文一事,诸侯必虚应,不肯出力而观望,所以此战必要成,断绝他们的想头。若此,许都威望更甚,再无有敢出头者,否则,一一效仿,许都危矣。”郭嘉道。 这话说到曹操心里去了,“袁术呢,倘他响应吕布,便是我也吃力。” “袁术?”郭嘉摇了摇笑,哂笑道:“主公何不发诏封袁术为大将军,送以金银宝珠,以稍安抚之?!叫他助我灭吕,他必不助,而不助,才是主公本意。” 曹操便哈哈笑了,道:“便依奉孝之言!他若不助,待先灭吕,必定淮南!” “至于袁绍?”郭嘉笑道:“只恐他乐见其成主公与吕布交战。檄文之事,他必也侧目以观,坐视主公与猛虎相斗,唯恐无有两败俱伤之意图。袁绍自负,便是要攻伐,未必肯趁乱偷袭,便是要偷袭,必也会等主公与吕布两败俱伤之时。主公只需扼住许都之险隘,袁绍一时进不了关!” 曹操欣喜不已,道:“还是奉孝最知吾心。” 郭嘉笑道:“便是袁绍有攻主公之心,也会迟疑无断,为何?为天子耳。袁绍与袁术一样,皆有谮号之心,然而,他心中忧虑者是,若真进关,该拿天子如何?以前多番视天子而不见,便是若此。” 曹操深以为然,道:“不错。” 袁绍坐拥四州,曹操若说不重视袁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然而,曹操不是能被吓到的人,他从心理上重视袁绍的威胁,然而,若说因为顾忌他,而什么也不做,也不是曹操的本性。 曹操心已定,道:“东征吕布,奉孝随吾军出征!” 郭嘉笑道:“是。” 当下,备战,备粮草。以及出征之前,斥侯先行,已经先行多派人往徐州去了。 而确定了守关扼险的人,以及坐镇许都的人,几乎是极快的就下达了召令。 征吕布,势在必行。 许都臣子都有点黯然,都不太乐意,那个吕布着实不济事,只怕又是一个炮灰。先前对吕布的那个印象太深刻了。如今要指望他能扶持天子,还是算了。 唯一能指望的只是诸侯若能响应,也许有那匡扶汉室的真正忠臣。 与其说指望吕布能怎么样,还不如说,指望着吕布的檄文是一个信号,一个能重新让人重视天子的信号。 同时曹操反应这么快,顾忌的也正是这个。 在天下所有人都默认天子只是吉祥物的时候,有一个傻子,吕布,往这局势之中扔了一个火把,无数的人注视着他,无数的人看着它会发展到如何,是被曹操迅速扑灭,还是,他作为火苗,引天下诸侯响应,而燃起大火。 至于吕布本人,事实上,现如今,没有人对他有信心。 包括曹操和郭嘉。固有印象太深刻了。 然而既便是再觉得吕布不成气候,备战还是全方位的。 因为还有一个陈宫,以及吕布之勇。这也足以令曹操重视和忌惮。 江东孙策先是接到了吕布的檄文,一见檄文,他先是笑了,竟是开怀大笑,道:“这天下果真有这样的傻人,这吕奉先,倒是有趣,若不为敌,我倒欣赏他了”欣赏他的傻。 众将诸臣皆大笑不已,至于响应,那是根本不可能考虑到的一面。 自然不以为意,如今孙策正专注的搞刘表呢,暂时也顾不上他。刘表亦然。接到檄文自然也没放在心上,顶多说一声,傻缺货。 自顾尚不暇,这种时候非去挑曹操做什么?! 孙策真的接到朝廷的封诏和赏赐的时候,他才收了笑,正视了起来。 “曹操此举是为安抚主公,想来他人处也是如此,令主公只可观望,不可助吕布成势。此举老辣,恩威并重。不愧是手有天子之人,借天子之诏,以威诸侯,令主公不可不听。”至少虚面上是要听的。 孙策岂能不知,道:“看来曹操是要必图吕布的了。那袁术处,恐亦快了” 周瑜道:“主公必要伐刘表,倘荆州得,江东大定。若不然待曹操吞了徐州和淮南,其师壮大,以后必要再图荆州,剑指江东。届时江东危矣。” 现在那边的事,他们江东自然不参与,能面上虚应一番曹操,自是要虚应的。 孙策颔首,深以为然,怡然受了封赏,自图己之基业。至于吕布,他压根就不考虑。 檄文一事,他更不可能现在就重视。 不过是昙花一现,很快就会被曹操的浪花吞没,一时灿烂罢了。 曹操是以天子诏封赏的孙策,然而却是以同盟策,不假以天子命而结集的袁术。 他太了解袁术了,此时若是以上凌下,只怕会激怒袁术,心知袁术有异心,顺他一回又何妨。 因此,只以丞相府中书与袁术,不仅为他请封了大将军的封号,而且还给与了很多的礼物,言辞更是恳切不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2章 我爹是吕布112 袁术受之欣喜不已。难免自得意满。 然而杨弘却心中一惊。吕布与袁术平起平坐,他本不喜,然而这其中的深意,他也是明了的。 可是曹操来信,忽的与袁术平起平坐了,却不假意天子而凌诸侯以上,这分明只是暂时安抚之意。 杨弘总觉得淮南怕是危矣。 他便去劝袁术,道:“曹操既已定下图吕之策,必速来,公不若助吕抗曹,若不然,只恐唇亡齿寒。” “刚受封受礼还书,若此时真抗曹,只恐背信!”袁术不以为意道:“待不若等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再动不好吗?!之前长史不是已定下了吗?!” “可是”杨弘急于急辩,然而袁术却自大的听不进去了,道:“休要多言。” 杨弘急的不成,他觉得有点不妙,只怕曹操此势是要发重兵至啊,若有重兵,只怕连袁术与吕布结盟也不能抗。 杨弘心知劝不住袁术,便转而劝道:“吕布已频频调兵遣将,不若公亦发兵到近处观望,驻兵于此,也防有变。若是有异,也好先发制人!” 这个袁术却听进去了,道:“不错。自当如此。” 因此立发兵也往淮南临近处来了。 高顺一听有异动,但增派了人随时紧盯袁术的动静。其实高顺也有点紧张,就怕哪天袁术脑子一抽,突然举兵打起徐州来。 而袁绍接到吕布的檄文时,却根本不以为异。尽量他帐下的谋臣纷纷讨论吵嚷个不休,这个说这吕布是不怀好心,那个说曹操必被激怒,必征讨吕布,不若趁此机会去攻许都。 然而袁绍是根本都没有将吕布的檄文放在眼里的,别说眼里了,便是连心也没入。 如今中原,就数袁绍最势大,他也自视甚满。轻视天下诸人。 而吕布只有一个小小的徐州,袁绍哪里在意?! 所以哪怕底下人吵翻了天,一个个的来劝他,他都没曾在意。 只是性来时,只怒骂一句:“昔年,吾与曹操合诸侯诛董卓,迎战吕布。如今他倒自贴金于脸面,妄议董之诛为他之功,夺我等之功尔!哼,他日必定图之。” 袁绍怒,且不快,不快者是为吕布竟学他们合诸侯尔。 可笑至极,他袁本初连曹操都不瞅睬,睬他这个匹夫作甚?! 他是不将曹操和吕布放在眼里的,这两个要行事,都要把汉室和天子拖着,实在不成气候。 袁绍势强,是不屑这等手段的。他袁本初坐拥四州,是无须行此路,行借势之举的。 直到曹操的命令下达说要东征吕布,袁绍才回过了神,回神以后便是不屑而笑,道:“这孟德反应倒是快。” 他也是能理解的,毕竟许都刚定,而这时吕布的檄文就是直接挑衅他的威信,以曹操的谋略哪里能忍?! 只是到底还有点想笑,道:“征一区区吕布,如此兴师动众,只恐其非征布也,而是威慑天下。这曹操也有怕处。” 到底是哈哈大笑,笑曹操被一匹夫戏弄至此,不得不劳师动众以待。 见有谋臣欲见,袁绍知道是为了曹操与吕布之事,不以为意道:“为一区区吕布,何须如此劳动?你们都太重视了。” 侍人道:“言是有徐州书信来。” “哦?!”袁绍一乐,不禁笑道:“莫非那吕布还想激我乎?!” “主公,”审配进来了,道:“此大好时机,何不趁机击许都?!” 袁绍笑道:“我便知正南,必要说服我,然吕布悍勇,孟德想要攻布,必也要时日,何不待他疲极时再攻?!” “吾只恐主公错失良机。”审配道:“曹操若吞灭吕布,势必大,届时只恐是主公劳师动众矣。” 袁绍不说话。 审配见他轻视曹操与吕布,心中焦灼如焚,道:“想必公路也是如此作想,刚被封大将军位,而怯己之志尔。如此温温吞吞,吕布一被图,曹操岂能放过他?!主公!” 审配见袁绍一副全不在意的表情,趋进一步道:“如此良机,何不为之?结吕布,袁术,而主公与之共攻曹操,曹操还能有什么出路?!必一败涂地,届时,再收天子,夺许都,再图吕布,何其易也!还请主公明断,切莫断送良机!” 袁绍不答,沉吟着道:“正南言之亦有理。” 但听这话音,像是不会采用的了。 “吕布,虎狼也,养不熟的,此种人,若绝之以食,必噬主。何其容易对付。”审配道:“他虽有檄文,然其才并不足以支撑他能撑得起这样大的局面。主公之大敌,是曹操也!此时正是良机!发书与袁公路,吕奉先,正面迎击曹操,一战而可定天下!他日坐镇都城,可南面而王天下啊” 袁绍不听。 审配急道:“如今袁公路,孙策等人都被曹操哄住,以观望之,若曹功成,皆被玩弄于股掌之中,而此良机,何不一举而击之!曹操手有天子,可号令诸侯,指麾四海而定,唾手可得天下,若伐吕布成功,只恐威势已定,再图难矣,晚矣啊,主公!” 审配急的额头上都是要冒汗,然而袁绍却笑道:“不若且看吕布写与吾的信,若何?!” “主公!”审配知道他听不进去,急的几乎要跳脚。 袁绍却笑,道:“正南不想看吕布的信吗?!” 审配心一径的往下沉,不住的往下沉,到最后已经知道不会听了,只能作罢。 袁绍打开吕布的信,信中道:曹图我,意却在西向。而北方必有一霸,而布有决心与曹一战,公何不与吾共同抵曹?倘公不助布,他日,无人可助公败曹。曹若伐我,公可攻许都,此谓天赐良机,望君知之。 袁绍看了信,倒笑了,道:“这吕奉先有点意思,竟想赚吾助他抵曹,可吾岂能听他摆布?!吕杀丁原,助董卓,谋废立,其罪昭昭,今竟也以正气而敌曹操,滑天下之大稽。呵,五十步笑百笑。曹操若是奸贼,他吕布更是奸贼中的奸贼。” 袁绍不以为然。他耻班在曹操下,然,更看不起吕布。 审配接过来一看,倒是一惊。吕布信中之意,亦是他之意。然而他之意很正常,可是吕布悟到这一层,却不正常。 “这吕布怪哉。”审配喃喃道。 他看着袁绍,想劝袁绍还需防范吕布,然而看到袁绍的表情,审配将话给吞了下去。 让他现在击曹操他都不愿意,还要等时机。若叫他重视这吕布,袁绍哪还能听从?! 袁绍尚且以与曹操共班为耻,更何况是吕布了,更不可能放在眼中。 审配看着信,闷闷的出了帐。 心知一大良机,怕是要错失了。 他看着这信,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吕布,是发疯,还是有意图之。 北方必有一霸,是啊,中原腹地,向来必有一霸。天下以为非曹必袁。 若占据了中原,江东孙策便是真的定下了江东,所恃者不过是天险江水,然而一旦渡江,江东,根本无法抵抗。 这就是中原的魅力,中原腹地,源源不断的王气之地,源源不断的补充,更有粮草马匹,其悍气,绝非只是富庶的江南可比。 历来以江为天险而隔,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挡住过中原的大军。 就算一时两恃,也不过是只有一段时间而已。 可是为何袁绍不明白?!连吕布都能明白的事。 如今孙策一心的要在江东发展,搞一搞刘表的荆州。 而袁术必观望,必不出力。他显然是被曹操给哄住了。只会两防,却无寸功而进。 此时若袁绍响应檄文,必为盟主,这局势完全就袁绍此时出来使力这局势瞬息而改。 审配一想到此,便跌足叹息不已。 然而嘴皮磨破了,袁绍也不听,他又能徒之奈何?! 而荀彧正在许都自己府上写定徐州之策谋,写到一半,突的从窗外扔进一竹片。把荀彧吃了一惊。 “谁?!”荀彧吓了一大跳,忙推窗去看。 哪里有人? 他一时狐疑不定,想要叫人,到底忍住了。 半晌捡起竹片来看,却是脸色一白。 竹片有弧度,然而字字清晰,上书云:君可尽己智以助曹图霸中原,一举而南面称孤,而王天下。尽可焚汉室宗庙,毁汉天子根基。公岂不闻鸠占鹊巢乎!久之,天下姓鸠,非姓鹊也。 荀彧手一紧,脸一白,险些一个踉跄,手紧紧的握紧了竹片,因为太用力,竟被竹片割伤了手,一点点的血渍渗到了竹片之上,班驳淋漓 他怔然良久,如遭雷击,半晌才惨然的用手慢慢的支撑着坐到地上。 此时此刻,已经不在乎写这个的人是谁了。 他惨然一笑,将竹片扔进了香炉之中。一同扔进去的,还有他写到一半的定徐州之策的上书。 “荀文若”他喃喃自言道:“枉你自以为己之智谋可定天下,然而看尽了天下的玄机,却认不清自己,看不清自己啊” 香炉中焚出的竹香味有些微的点点火光,印出他惨然一笑的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3章 我爹是吕布113 荀彧病了,心病。 他闭门不出,谢客。并且关于大战之要,他都不参与了。 原本曹操是想带他一并出征的,看他病成这样,只能作罢,赏赐流水般进来,还亲自来看了他一通。荀彧却并无策谋献上。 “主公,是吾无用。” 曹操见他惭愧,还以为自己多心,来之前还疑心他是与那些人一样,因为有汉心,才躲避的,看他病成这样还惭愧不已,倒怨上自己疑心病重,只得安慰道:“无妨,出征吾有奉孝,你且好好养病,替吾看好许都。” 荀彧应了,更显惭色。 曹操放了心,走了。 他又哪里知道荀彧惭愧的并非是因为此事呢?! 只有荀攸看出一些端倪,却不点破,只道:“叔父,侄儿便要准备与主公东征吕布了。” 荀彧动了动唇,终究是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荀攸出去,回首看着叔父惨白的脸,一时叹息一声,忍不住道:“主公已遍寻华佗,欲医叔父。” 可是,心病又有什么良药可医?! 看他不动容,荀攸只好出去了。 荀彧喃喃自语,道:“试问吾心。问心,愧也” “此之谓攻心,”吕娴对陈宫道:“荀文若少出力划谋也好,他日也能保得他一条性命。他若也随征,他与郭嘉二人,也够我们吃不消的了。” 陈宫一怔,笑道:“女公子有慈悲之心。” 荀文若是被猜忌而自尽死的。 倘他有大才,不用,也许真的有好结果。 被曹操所用,最后心却有一半在汉室,曹操岂能容他?! “然,郭奉孝一人,也足以穷我二人之智。”陈宫笑道。 “若败,我等皆身死,公台可惧否?!”吕娴笑道:“我父也不知何做好准备否。” 陈宫哈哈大笑,道:“何惜一死,宫不惧死,主公必也有此之志。女公子惧否?!” 吕娴轻笑道:“此计极险。万里求一之生计。然,被我谋成了。若惧,何以敢为?只恐天下诸侯都在骂我父无德匹夫,何能敢撼雄狮乎。” “一切都不出女公子所料。”陈宫道:“众诸侯身边谋士,想必亦有狐疑者,然,匹夫之名,已至人心甚深,想要改观,极难,这也是最大的好时机。” 此次大战,天下震动,风云变色。 那些诸侯,皆观望或哂笑之,赞不过一句其勇可嘉,然而,内心都是默认吕布是事不可成的。 如此观之,也有趣。 “淮南旱灾,然,袁术不救民饥。”陈宫道:“他不肯开仓放粮。” 吕娴听了微蹙了一下眉,道:“袁术必败死。民不容之,天亦谴之。” 陈宫叹了一声。如此乱世,心心念念的还牵挂着百姓的人,也就只有吕娴一个人了。 “曹操密发书与刘备,”陈宫道:“刘备必生二心。” “所以此战艰难,真正得力的还是要看我们自己。”吕娴笑道:“我还得与我父多打打气。” 陈宫深以为然。 而此时刘备也已经接到了许都的密令。曹操要他暗中助之,共灭吕布,言辞之中甚是恳切的说刘备是被吕布所裹挟而为之,不得已而盟誓,这些曹操都知。信中颇多有安抚和拉拢之语。 刘备心下不定,与身边人商议道:“曹操发天子诏,以布为反贼,发兵讨之,只恐月内必至,而备徒之奈何?!助曹失义,助吕,恐吕势大,以后再不可图。” “曹气势汹汹而来,必定不会无功折返,檄文一出,曹操既应对,哪能不尽力拔之,玄德公还是莫要与他相抗,曹兵猛,使君如今还是不够有实力的”孙乾道,“不如暗助曹。” 靡竺道:“曹欲图袁绍,必先定吕布,加之檄文一激,必来甚猛。依竺之见,不若看时势再定夺不迟。” 刘备心中有了计较,道:“备多番言及吕娴之能,然袁术不听。今不若写信与曹公,让他小心防备吕娴方好。” 孙乾道:“只恐也并不能听。无名之女子辈,谁在意尔!使君写信,只恐还要引曹操发笑” 刘备却不在乎会不会被笑,只道:“无论如何,总得写。信不信由他” 说罢,加急的将信送了出去。 曹操接到信时,果然笑了,道:“以女子之小计而安天下乎?!这刘玄德果然发昏,难怪袁术不肯听他的。” 郭嘉道:“不若给嘉一看。” 曹操道:“刘备事无俱细,将吕娴所为之事皆禀明,然这些都是雕虫小计罢了。奉孝且看,写话本子,写什么诛董卓,将功劳给与吕布一人,此计不为小乎?!” 曹操也是气怒交加的,道:“当年这吕奉先便是董卓帐下的第一恶贼,如今远在徐州,竟将此事贴到自己身上,实在可恨至极。” 郭嘉看了信,脸色却微微变了,道:“刘备何人,英雄也,英雄所忌惮者,绝非寻常之人,只恐这吕娴不是一般路数,还请主公慎重为好,切莫因为是女子之身而轻之,不要犯了与袁术一样的忌讳,刘备多提及吕娴与袁术,袁术只不听,越是不听,只恐其中越有大文章” 曹操略吃一惊,沉吟道:“且看间者探知虚实。” 郭嘉点点头,道:“难怪吕布此行不同以往,原来身边是有了人指点。” 曹操原本是受了吕布的影响,才草率妄断,如今一听郭嘉之言,又将信细细的看了一遍,道:“如果真如信所说,这个吕娴,非寻常人也” 郭嘉点点头。 曹操郑重了不少,微微蹙了眉头。 且说这一日吕布在帐中练兵,刚回到帐中歇息,有一无名谋士求见。 吕布如今是真的礼贤下士了不少,以往的那些轻人的毛病,虽说没全改吧,但至少是不会再轻易犯了,所以,忙道:“快请进来。”还起身相迎,唯恐怠慢了人。 谁知那人道:“臣有一忠心之言还望温侯细听纳之。” 吕布请教道:“布定洗耳恭听,请指教。” “臣闻萧墙之内祸,灭于内而毁于外,如今女公子在城中威信已成,在军中更是威望极重,而以后羽翼丰满,待时机成熟,恐女公子势越来越大,终要逼退温侯的一日啊。”那谋士道。 吕布的笑脸渐渐的消失了,开始面无表情,眼含杀机。 这个人一开始,他一听就不对味,只以为顶多听些什么女子不能怎么样怎么样的话,他记得吕娴说过的话,这样的话,给一只耳朵也无妨,想着且忍耐一二也无事,哪里知道,他一进来就敢这般的挑拨,心下已是积蓄着极大的怒火。 “如今陈宫,高顺等文臣武将有事多只与女公子秘议,而他日这军中上下,有何人可容温侯?!望君思之。”那人道。 吕布皮笑肉不笑,道:“你待如何?!” “君不如灭杀其党羽,再挥师北向,何必壮大女公子之势,他日功成,女公子功名加身,而温侯又何在?!”那人苦劝道:“臣一片忠心之言,还望温侯纳之!” 吕布已然勃然而怒,腾的站了起来,道:“来人!” 外面诸将皆在,吕布声气向来极大,这声一出,别说亲兵了,便是诸将也都进来了,道:“将军何事?!” “推出斩之!”吕布瞪着虎目道:“此人此时竟想离间我父女二人,动摇我军军心,其心可诛!” 说罢犹不解气,见诸将纳闷,道:“我吕布虽无旁人智,然亦知虎毒不食子,此人言及我儿,便是毁我吕布。我吕布,若女尚且不容,何容天下之贤人?!立即推出斩之,枭首挂于辕门之上示众!再有敢言我女者死!” 众人大震,亦怒,道:“是!” 那人急道:“温侯必悔,不听忠言,早晚必被幼虎所伤,女公子党羽渐成,以后必悔” 诸将听他还这样胡说,气的跳脚,道:“割了他的舌头!这个混帐,此时离间计挑主公与女公子,只恐是为乱我军之心,主公切莫动气!不能中计啊” 吕布也险些没给气死,自己还没有些基业呢,这些小人就来挑事了。 简直可恨。 “我岂会中这等子小人的计?!”吕布气道:“只是以后这样的人不会少,他们就见不得我吕布好。” 说罢又心疼起吕娴来,又郁闷今天又动了怒,毁了自己的将者之心。 本来就立过誓,若有人来投奔谋于帐下,他都不杀人,不动怒的。 没想到今天实在忍不住,破了功。 他忍了忍,定了定心,见诸将担忧,便道:“一功未成,哪里还会听这起子人说这样的话,你们放心,吕布再混,亦不是被人挑唆害亲生女儿的人。” 诸将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大战在即,主公若听小人言与女公子有隙,只恐事败,必不成矣。” “我自知之。”吕布道。 高顺拧了拧眉,如此忌惮女公子的人,使出这种计的人,还能是谁呢?! 他心下已是有了猜测,虽不至十分确信,然也有八分了。 此计甚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4章 我爹是吕布114 可他料错了一件事,吕布的心性虽然暴躁,但是不是那等凶残狠毒之人。就算有一日事大,有了根基,也不是为了基业能杀了名臣,以及亲生女儿的人。他吕布本性本就不是个做大事的,绝非心狠手辣之人。 诸将见吕布没入心,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若是军心动荡,可是大忌。 诸将一一散帐,只有高顺犹在。 吕布本来就跟孩子脾气差不多,脾气来的快,然而这件事却去不快,一时恨的咬牙,一时又不解气,大骂那人几声,一面又心疼起吕娴来,道:“我儿现在何处?!” 高顺道:“想是去骑赤兔了。赤兔很是不睬女公子。” 吕布一乐,道:“我且去为我儿牵骑。” 说罢便如一阵风般卷出大帐而去。 高顺却没有劝吕布不要听小人之言的话。其实高顺是极信重吕布的。 吕布纵然有无数的缺点,然而他身上终究是与那些谋大事的人有很多的不同。 若高顺连这一点也看不清,哪里会付出如此多的忠心呢? 所以,见了此事,他也不劝,他是真的忠顺于吕布的,更是信十分。 若战将与战将之间有所谓的磁场,也许,高顺就是注定成为吕布的拥护之将。那么多的英雄,高顺却只跟着吕布。 若不用天意和磁场,或缘份来解释,真的说不清楚。 人与人之间,毕竟不能全以利益来衡量的。 吕布匆匆找到吕娴,果然见吕娴正闷着头在哄赤兔,然而赤免却撂着蹄子,焦躁的左右来回走动,却偏偏怎么也不乐意叫她上马。 不过它也没有甩开她就是了,吕娴便牵了它的辔子,也不肯放它走,就耗着它哄着嘀嘀咕咕道:“你看,我好歹也是你主人的女儿,你咋这么不给我面子呢,让后面的将士们看见了,我多没面子,我没面子了,我要发怒鞭你,你不怕,我若鞭了你,你主人也耐何不着我,你不是白白吃亏?赤兔啊赤兔,你咋这么轴呢?你就给我骑一程,我过过瘾就行,我也尝尝疾风如闪电的速度,如何?!” 赤兔只不睬她,见吕布来了,又高兴又兴奋又委屈的更加撂了起来,却偏偏怎么也不愿意让她骑。 吕布听到吕娴嘀咕,不禁噗哧一乐,心中郁气散解,道:“我儿若要骑,为父抱你上去就行,我在,他不敢不带你。” “那就没意思了,它心甘情愿才好呢,我骑着它,父亲牵着它,那与普通马又有什么区别,骑赤兔就是要尝到风雷电掣的速度啊,”吕娴笑道:“父亲别管,我有的是耐心,今天不成,我明天哄,明天再不成,还有的是时日呢” 吕布哈哈大笑,道:“行,那你们的事我不管,我且看你何时能说服它。” 吕娴摸着赤兔轻笑道:“我天天烦你,看你可烦死我,还不如从了我,我就不眼馋了” 赤兔打了个响鼻,给了她一个白眼。它大约也知道吕布是不可能对吕娴怎么样的,干脆也不动了,但是骑,是万万不能的。 吕娴少不得有点郁闷。不过她也并不丧气。她最知道名马的气性。其实与人一样。若没有过人的本事,它哪里肯服?! 有吕布在前,她小小身量,自然入不得赤兔的眼了。 吕布便说了刚刚的事情,道:“徐州之治本就是我儿之功,而这些人却非要挑拨离间,实在可恨,巴不得令我父女反目。然而布却知晓,哪怕真有那么一日,布也是不在意的。” 吕娴却是有点感动,放柔了声音道:“为何?!” “我儿,与丁原,与董卓终究不同。我杀丁原,董卓,被人骂无义,也皮糙肉厚并不在乎,可是我儿,是我的骨肉,连骨肉都不能存,吕布便是死,也不会天下人所惜了。”吕布道:“不管以后怎么样,我们父女,自然要齐心,哪怕小人挑拨,我儿定要信父亲。” 吕娴鼻子一酸,道:“父亲是怕也有小人来我面前挑拨,不放心,所以才来告诉我的?!” “嗯。”吕布道:“布之所有,我儿功不可没,他日不上不下,兼是女子,非议定多。倘有小人也这般的挑拨,不要信。” 看着吕布真诚的眼睛,吕娴是第一次看到吕布如此郑重。 “好,我信父亲。也请父亲信我。”吕娴道:“便是有朝一日我有了自己的羽翼,也必不会与父亲有伤毁的,更不会犯上,再不济,也顶多是分道扬镳罢了” 吕布一乐,道:“离开为父,我儿舍得吗?!” “舍不得爹的赤免,哈哈哈” 吕布哈哈大笑。 父女感情更深一步。有些东西,却是天生的,吕娴初来时,并不融入,如今却才真正的知道,原来骨血之情是这样的感受。 她看着北方,一时豪情壮声如凌云一般,笑道:“我父女二人缺一不可!” 吕布亦大笑,道:“你我父女他日定挥师北向,平定中原!” 父女二人哈哈大笑,一同牵着赤兔马儿回来了。 诸将见二人无有隔阂,松了一口气。 多少祸乱起于萧墙,倘这二人有隙,只恐力不能敌曹操。见他们父女二人感情极深,都放心笑了。 吕布是个不记事的性子,过了一会儿,这事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高顺没忘,私下对吕娴道:“恐是陈登之谋。” 吕娴难免也发了狠,道:“我且去见见他。” 高顺见她郁气,便道:“倘若真不心服,退曹之后,陈府留不得了。” 吕娴心中微闷,点了点头。 陈登也听说了这件事,闻听人被枭首,心中已然咯噔一声,正欲写信与刘备,却见吕娴先来了。 这一次,却不同以往,她的脸色沉肃,带着慑人的煞气,一双眸,紧紧的盯着陈登。 陈登不知为何心中微一慌,打了打气,才直视着她,见她不言,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君是小人,我是女子,元龙是想一较高下?!”吕娴淡淡的道:“君自诩是君子,却行小人行径,偏偏学那妇人手段,难登大雅之堂!” 陈登勃然而怒,压住盛怒,薄胀了脸面,道:“女公子不容登乎?!” 吕娴冷笑一声,半点笑容也无,道:“元龙如此谋划,最好这徐州能落入刘备手中,倘若不能,你陈府满门上下,皆不活。” “女公子欲以袁术之手杀我?”陈登道:“那登届时可看徐州落败,落于袁术之手!” 吕娴道:“我要杀人,不会借刀,我又不是刘备。” 徐州也落不到袁术手中去。 吕娴道:“我对元龙一忍再忍,然元龙却次次越发狠辣,更是欲借刀谋我父杀我。元龙,自以为天意在刘备吗?!” 陈登不语,气势却弱了几许。 “没有下次了,既便是我,耐心也是有限的。”吕娴淡淡的道。 “你怕了,”陈登道:“怕有朝一日,吕布不能容你” 吕娴没再理会他,上了马慢慢的走远了。 而陈登此时才像喘过气来似的。刚刚她的威压,令他有些透不过气,竟比吕布还要强。 这个女子,恩多也,威也重也。 好生厉害。 她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不会毫无底线的一次纵着他,次次纵着他。发出了这等的威胁。 陈登抹了抹汗,也知道下一次,不是他计成她死,就是他计败,全家覆灭了。 他发了一会儿愣,心中苍惶,可是待清醒过来,依旧还是执着的给刘备再写了一封密信:等待时机。 “真是屡教不改。”吕娴的耐心其实也有点被损耗干的感觉。 可是放弃陈登又不甘心。 然而放过他,又极为生气,一时之间,真是莫可奈何。 忍耐之下,唯有当此,作为修心之行。 现在大战在即,是不能动陈登的,若见血甚多,必动摇人心。 这是吕布,陈宫,以及吕娴极力避免的。 却说华佗正在山间采药,却偶遇一个小童,那小童也不言语,只是跟着他笑。 华佗见他傻乎乎的,便道:“小儿何不归家去?!” “无家可归矣。”小童道。 华佗一怔,良久道:“是了,如今天下大乱,有家可归的,又有几个人呢?” 心中便是一动,心动他便无学医之才,然而做为僮仆却是足够的,便走近了几步,道:“你要是无处可去,不若跟着我进山采药,可好?!” 小童却只笑,也不点头。 华佗以为他不知事,有点傻,便笑道:“小老儿虽也家无多财,然多养活一个人却是可以的” 小童道:“你就是华神医吗?!” 华佗摇首笑叹道:“小老儿神医之名可担不上” “嘿嘿,你很快就是了,”小童笑嘻嘻的道:“我有一物与你,你且看。” 华佗茫然的接了过来,道:“这是甚物?!” 小童道:“神医何不举家归于徐州府?!” 华佗失笑,正欲说他的家不在徐州,却见那小童转身就跑了。他一头雾水,打开布巾一看,却是激动的瞪大了眼睛,急叫道:“小童,莫走,且与小老儿说个分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5章 我爹是吕布115 可哪里还有小童的人影?! 华佗如珍宝一般将这物放到怀里,珍爱异常。竟是连药也不采了,急急下山,一面喃喃,“徐,徐州” 若欲观全本,可往徐州府衙一见。 华佗为医者,本是四海为家的性子,如今连魂都失却一半,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其它的。 一回家便要带着家眷往徐州府去。 家眷不肯,劝他道:“以往行医,你带着僮仆自去便可,久之归家便是,何必拖着我们” “都得去,若不都去,只恐不给观全本,快些,快些收拾”华佗三催四请的。家眷无奈,只好打了包袱跟着华佗匆匆的上了路。 哪里料到,华佗急不可耐的赶路,险些没把他们颠死。 “何苦如此急赶,便是医病,也没有这样不顾家人的”华夫人苦笑,说罢又呕出些黄水来。 她心中有气,见华佗内疚的递过来些药水,却是拂开了去。 华佗讪讪的,嘿嘿的笑,道:“夫人莫气,此去非为治病,而是为欲一观天书” “这老头儿又开始胡扯了”华夫人怒道。 搞学术的人,难免有点颠狂,家眷也都习惯了,因此也不以为意。 待曹操的人来寻华佗时,哪里还能找到华佗的影子。 荀彧病了,曹操自然关心,只是寻不到华佗,也只能慢慢的派人四散去寻了。 徐州近日真的很忙很乱,进进出出的军士,车队,还有进出城门的各色人等,有匆匆弃徐州而走的人,亦有来投奔的义士,很是喧哗。 正因为此,原本不怎么热闹的集市反而变得热闹非凡起来。 徐庶和司马徽每日都要上街来走上一走,每每都觉颇有异色,觉得神奇。城中走完了,连城外郊田都不放过,向城中人打听了,才知女公子又住到草庐去了,便信步的往郊外寻去。 倒也好辩认,问了农人,似乎很多农人都知道这个草庐,给他们指了路,还笑道:“二位只管往那田间走,人群之中最显眼的便是温侯,常侯在侧的便是女公子。” 看来在徐州府这父女二人,是人尽皆知的了。 两人信步由缰,牵着马,一路走着便走到了实验田,徐庶笑道:“德操且看,这作物是甚?” 司马徽细细观之,摇了摇头,笑道:“不曾见过。” “看来德操也会孤陋寡闻啊,”徐庶笑道。两人都是遍观古藉之人,况且也不是高高在上,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的人,因此认不出来,一时之间,很是揶揄对方。 “难不成元直知晓?!”司马徽不禁也笑了起来。 “吾亦不知,哈哈哈,看来我等二人皆是无知之人。”徐庶笑道。 “世间万物,知者只是冰山一角,不知者才是真正的庞然大物,”司马徽说出一句蛮有禅意的话来,却是乐了,道:“这徐州府很多事情,的确出乎了意料。” 竟是越发的兴味,越来越舍不得走了。 “天地变化,草木蕃。”徐庶道:“这几日我一直在寻思这个蕃字是何意。如今看这作物,我竟觉得可能是活万民之物。” 司马徽不语,只是看着还有旁处种的也没见过的东西。 已是人间四月天了,地里的苗苗抽了一大截,长的生机勃勃,绿意盎然,司马徽看着也有点发愣。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慢悠悠的牵着马往草庐去了,却见吕布,吕娴和陈宫竟然都在,三人也不知道在弄什么,低着头嘀嘀咕咕的在一个磨前面,十分专注的样子。 徐庶对司马徽笑的兴味,道:“历来士人门阀贵族,以此为贱业而视,万万没想到,这吕布竟然不以此为耻。” 那边陈宫已经见到了二人,竟然忙忙的过了来,道:“两位怎么来了?何不叫人去接?!” “信步由走,不期然而至,何必苦迎?”徐庶笑道:“公台军务繁忙,为何在此?军中离不开公台吧,不惧玩物丧志吗?!” 陈宫笑道:“军中有诸位将军在,井然有秩序,未到大战之时,宫并不忙。” 司马徽笑道:“看来公台心中是有计较了。” 那边吕布早已注意到二人,听吕娴说了什么,便忙整了整衣服,过来纳头便是一揖,稍显笨拙的道:“见过两位先生,竟来徐州,布不胜感激。” 陈宫在一边看着吕布如此,倒是欣然而悦的点了点头,显然对他这进步,很是满意。 徐庶和司马徽也有些诧异,忙回礼道:“温侯何故多礼,我等本是小民,耐何温侯如此重视,实在是受不起!” “受得起,受得起”吕布道:“我儿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只要比布强的人,都受得起。” 徐庶看这吕布倒笑了。 他在外行走多年,听闻过吕布很多的传闻,只是乍然一见,竟然是这样的吕布,心中惊讶不已。 见他虽然笨拙,然而,却显得有些可爱。 “快些请入草庐一坐。”吕布忙道。 徐庶笑道:“不知温侯在忙什么?!” “在做豆腐,快做成了,”吕布懊恼道:“做了多少回了,一直不成,没想到今天却是快做成了。” 说着又高兴起来,道:“都是我儿教的好。” 吕娴只笑,兴味的看着这两人。 徐庶有心想要试探一番吕布,笑道:“温侯是天下英雄,奈何在田间丧乎其志,行此鄙薄之事尔!” 吕布一听怔了怔,随即就怒了,便道:“我原以为两位先生既能得公台和我儿看重,想必定是不拘此的名士,万万没想到,你们也是那等子轻薄田地之人,哼,我不屑与你们说话,你们且走。” 吕布是真的要走,八匹马也拉不住的人,一时生气起来,竟然也不理会两人,急不可耐的干脆丢开了二人,往石磨边上去了。 陈宫一头黑线,忙急追过去。 吕布还跳脚不开心呢,陈宫怎么拉都不肯回来,陈宫累个半死,哪里又拉得动他?! 徐庶没料到吕布说翻脸就翻脸,一时怔了怔,随即眼眸发亮的哈哈笑了起来。 那边吕布听见,还骂道:“笑甚?没那贵人的命,倒得了贵人的病,你们这些士人就是麻烦,一个个的就想着名达于诸侯,身上还穿着布衣呢,倒嫌起这些种是鄙薄之事来,哼,若没农人种地,你们吃个屁,喷个屁的话!” 陈宫在那黑线到心累到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吕布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看着陈宫这样,徐庶和司马徽都想笑不已,两人听到吕布骂人,竟也不怒,反而更是惹笑。 这吕布啊,好不过三时,一时恼了,就原形毕露了。 吕娴其实就知道,要吕布学那刘备礼义有加,他是死都学不会的。如今她已经放弃了。 不过这世间的事,终究是各花入各眼的。 吕布便这样,徐庶却是笑道:“这温侯,倒是担得起一个真字。”真性情也。 司马徽笑道:“骂你,你还夸他?!” 徐庶笑而不答。 吕娴道:“岂不闻以仁治著于国乎?!” 司马徽郑重的看着吕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神,还有满含笑意的神色,笑道:“女公子垂手于田间,坐钓天下贤人,如意否?!” “那便只看愿者可上钩了”吕娴笑道。 吕布你们也看到了,他是个什么德性,你们也看到了,想要辅佐他,最好做好这被骂的觉悟。 对他别抱太大的期望。 反正她是把牌真真诚诚的坦露开了。 他们上不上钩的,就等着一句话了。 徐庶越发的觉得这吕娴颇有些意思,便笑道:“如女公子这般的人,真是少有。”没见过这样招贤纳士的。 吕娴道:“唯志同道合者,可成大事。所以娴从不耐烦虚礼虚节。我知元直也不是。愿与不愿,只看元直。” 徐庶不答,只是笑。 司马徽觉得吕娴特别有意思,见过礼贤下士的,但基本上没有这样子的。 若是不懂她的人,想必以为她是不在乎的。可是司马徽却知道她极在乎,在乎的不得了。 可她却依旧不紧不慢,不咸不淡的,甚至也没有礼遇有加,可她做到了一件别的人没做到的事。她是真的将选择权放到了徐庶身上。并且为此,她伸出的手,却是与他平等相交的诚意。 这种诚意,便是连水镜先生也觉得替徐庶心动。他知道徐庶一直有入世之心,然而却一直不曾寻到真正想要事奉的主公。 而她这诚意之中,又有了点露出底牌,又有些激徐庶的意思。 司马徽一想都忍俊不禁的。 她的意思很明显:反正吕布就是这么个吕布,优点还是很多的,也不太会礼贤下士,你们要是看不上就算,看上了,麻溜的赶紧上车。 司马徽率先进了草庐,干脆自在的坐了下来,徐庶也笑着跟了进来,吕娴自然少不得也跟进来了。 外面吕布还在嘀嘀咕咕,想来徐庶虽惹恼了他,他虽骂了几句解气,但到底很快将这两个闲人抛到了脑后,专心的琢磨磨里的东西了,那边还有几个农人前来帮忙,倒将草庐的人忘了个一干二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6章 我爹是吕布116 陈宫颇为无奈的走了回来,脸色无语到说不出话来,干脆自暴自弃道:“主公他” “公台不必解释,更不必为难,我们都看在眼里,”徐庶笑道:“温侯一向如此,不是吗?!” 陈宫脸色微妙到什么也说不出来。远远的却瞅见陈登看着这边呢,便道:“我且去元龙说话,两位稍坐。” “元龙也在?”徐庶笑道:“何不请来一坐?!” 陈宫一笑,也不应,自先去了。 吕娴却笑答道:“只恐元龙出身高贵,瞧不上这里的泥腿子,哪里肯来?!” 徐庶哈哈大笑,觉得她蔫坏的,罚陈元龙种地,亏她想的出来。 “女公子必是定下退曹之策了?”徐庶笑道:“若非如此,怎么能安然于此闲适?!” 吕娴道:“娴才疏学浅,唯恐有失,正等集众人之智,以补其疏漏,只看元直可愿了。” 徐庶看她句句不离欲诳自己留在徐州之意,便笑而不应。他也不再问,只是转过头去看吕布。 这种猛虎原来不止在战场上会散发光芒,原来他也会有如此温柔和耐心的时刻,细细的嗅着磨出来的豆浆,与农人嘀咕着哪里还不够满意,竟然相处融洽。 历来多少人以与贫儒相交为耻,便是徐庶常年在外,也常受冷遇。然而,看着吕布虽莽,却是真心以与农人相交的样子,心中竟有些感慨。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这头猛虎也许真的有很多很多的缺点,然而,他也有这么大的一个优点在此,在眼前摆着。 他又转首去看陈宫,陈宫沿着崎岖的小田梗,已经与陈登碰头了,虽听不清他们说话,然而,想这陈宫也是颇为不易。 徐庶老神神在在的,没有半分的不自在,颇有狂士的风范,吕娴看着他就想笑。反倒是司马徽,算是一个比较矜持的人,却与徐庶关系这般的好。想来名士之间也会有某些磁场的吸引,也许各人的性格,脾气都不相等,然而,只要有心忧天下的情怀,都可以摒弃偏见和一切偏执,而成为知交好友。 陈登原本是皱着眉头看着这边的,他知道吕娴来田间又是想作戏了。待看到那日在街上碰到的两个人也来了,他便哧笑一声,果然。 这吕娴做什么事没有目的?! 他见陈宫走过来,便没好气的道:“你来作甚?!” 陈宫微眯了眯眸,道:“女公子叫我来多与你学学。” 陈登险些没气死,知道他是暗讽自己行离间计的。果然陈宫不紧不慢的道:“宫也十分好奇元龙是怎么行诈术却偏偏以正人君子之形示人的。这倒也是稀奇。” 这与骂他脸皮厚有什么区别。 陈登没好气道:“若论精髓,公台自在登之上,不正诈袁术以死乎?!” 陈宫倒是笑了,道:“元龙或惜袁公路,何不写信与之一解。” 那也得袁术肯信。袁术现在恨死了陈登搞事呢。 陈登被噎了个半死,终是忍不住,冷笑道:“登便不是好人,你陈公台也不是善人。” 陈宫冷冷看着他。 陈登调头就走。陈宫忍不住道:“元龙,宫劝你一句,切莫偏执。恐悔之晚矣。” 陈登道:“至死不悔,若叫登事那奸诈小女子,除非登死。便是死也不能!” 陈宫看他越发的偏执,反被激起了无尽的士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纵然不能让天下之才为徐州所用,然陈宫也不愿与陈登结怨结仇,耐何这陈登真的牛角尖越钻越紧。 陈宫莫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了。 刚至草庐前,就被吕布扯到了石磨旁,吕布喜不自胜,道:“公台快看,终于做成了,不容易啊,试了多少回,终于做成了” 陈宫被他的大嗓门给弄的哭笑不得,看着吕布眼巴巴的样子,不禁一乐,笑道:“宫且尝尝可咸了” “不咸不咸,并未放盐。”吕布道:“快且尝尝。” 陈宫少不得弄了一块到了嘴里,道:“很是滑嫩” 吕布喜不自禁,道:“真的吗?!” “主公很厉害,这么难的事,都被主公给弄出来了,”陈宫笑着夸道。 吕布这性格吧,真不能被夸,一夸他就恨不得抖起尾巴来,笑道:“哈哈哈,这个多容易,我一做当然不难了。” 陈宫忍俊不禁,笑道:“主公欲拿此作甚?!” 吕布这才不笑了,沉吟一下,道:“我儿说此物甚好,百姓艰苦,一年到头桌上也没几个菜,我欲让官府出面,将之推广开,让百姓都知此物如何做成,以后一家人饭桌上也能多个菜” 陈宫是真的感动了,道:“主公有此心,是天下万民之幸。” 吕布也笑道:“那布便让许汜出面,让想学的百姓免费学,其实真的会了,做这个倒也不难,就是繁琐了些,却并不多破费,若是太精致破费,只恐百姓也食之不起。” 吕布拉着他笑道:“只须有石磨,还有豆子之物便可,其它便是费些人力,虽然做起来麻烦了些,却是比豆饭好吃,公台说呢?!” “不错,”陈宫捻须而笑。其实吕布以往真的固执的多,可是,他有很多很多的可爱之处的,以前难舍,如今看他至真性情,更是难舍的很了。 “那我去寻许汜,叫府衙那边人来学,再让他们推广开。”吕布笑着,说风就是雨的对着草庐摆手道:“娴儿,做成了,做成了” 吕娴也乐了,道:“做成了?!” 吕布点头,高兴的不得了,捧着一块豆腐过来道:“你看,成形了,真的成形了” 徐庶和司马徽也过来看,“此物倒是稀罕。” “尝尝”吕布对吕娴笑道,至于那两个人,他早忘了。 “不如煮了吃,以后也一并叫许太守教与百姓。”吕娴道。 陈宫讶异道:“这不是生吃的?!”他还以为是生吃呢,这般的晶莹剔透。 “这吃法多着呢,”吕娴撸起了袖子,很是豪放的接了过来,道:“爹,你把做好的全拿来,我来做,若是他们有想看的,都叫来” 吕布应了一声,便自去单手将做好的一盆全给提了过来,又叫了农人过来,很多农人还有点不好意思接近,后来见有些胆大的都来了,便也跟了过来。 这个时代,尊卑俨然有序,他们与徐庶等人其实差距很大,徐庶既便是布衣,也是有政治前途的,他们却不可能有,一辈子也只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被户藉困在所在的县乡之地上,只能见识这么一片头顶上的天,脚底下的这块地。一辈子所有的见识也只有目之所及的田野这么大,与他们说别的他们听不懂的。 他们也下意识的与徐庶等人拉开了距离,怯怯的看着吕娴操作铁锅。 徐庶一一看过去,他们身上补丁打补丁,有些单薄,有些还短了,可是却露出憨厚的笑容来,牙有些黄,头发很枯,脸上是常年被阳光晒伤的黄皱,其状的确难看。士人是不屑与之为伍的。 然而吕布却不以为意,得意的与他们笑道:“我女是全才,这个是她教我的,她连菜也会做,一会儿你们尝尝味道如何” 农人频频点头,也不会说什么敞亮话,只是不住的点头,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 哧啦 油热了,豆腐切成小块下锅了。油汪汪的,煎的金黄金黄的,一味香味竟是出来了。 众人吸了吸鼻子,真的好香啊。 一个老农怯怯的道:“将军,好是好,只是忒费油了些。” 吕布看了看,点头道:“的确是。” 吕娴笑道:“煎只是一种做法,还有别的做法的,你们莫急,且看。”说罢便将煎好的盛了盘放开,剩下的都一股脑儿的放到锅里开始水炖豆腐,粗粗的放几滴油,几粒盐巴,再切个菜往里一丢,便能吃了。 农人们这才笑了,若是用油来煎,那是富庶之家才能吃得起的,这个乱世,能有的吃,用水煮一煮就不错了。 吕娴将煎豆腐递到了徐庶和司马徽边上,也不管他们了,自顾自的去那边,父女两人将炖好的豆腐分与众农人,自己也尝了尝,频频点头,道:“味道过得去了,爹很厉害” 农人也朝着温侯竖了大拇指,吕布便得意的很,摇头晃脑的。 吕娴道:“豆子好种活,不拘什么坡地,荒地,撒上一把就能活,以后你们收了些,可以自行磨了做菜,另外还有霉豆腐等,到时候我也教你们做法,以后多少能添个菜。官府那边还会榨豆油,我打算让许太守建个榨油坊,以后自家有些余豆子,不拘多少,都可自去榨油,只收一成的豆子做工本。” 农人们听了感激不已,暖暖的豆腐汤喝下去,整个胃也暖了,心也暖了。他们的感激都是直接的,放下碗竟是跪了下来。 吕娴哪受得了这个,忙去一一扶了起来,道:“我们父女不在意这些,以后莫跪了” 众人便对温侯感激涕零,用笨拙的舌说着笨拙的感激和夸赞。 说实话,吕布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7章 我爹是吕布117 也许,这种冲击真的太大了,以往不是感激过别人,也不是没有受过别人的感激,然而关乎生死或是大利益,也没什么不寻常之处。可现在只是一点点的小豆腐,就令这些百姓感激成这样。 他虽得意弄出这个东西来,却知道这根本就是他闲暇无事磨心性而弄出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却不曾料到会受到名不符实的感激。 这对吕布的冲击是巨大的。 吕布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心里木木的。他终于明白,也许对他来说只是微末小事,可是,对蝼蚁小民来说,却是真正的大事。 那豆腐对贵族不值一提,甚至难登大雅之堂,可是对这些斗升小民来说,何止是多了一道菜这么简单 吕布看着吕娴,终于明白民以食为天是什么意思。这种直面的冲击,也叫吕布明白了百姓的需求有多么低,只需要一点点,给与一点点,他们就感激涕零了。 吕布刚做豆腐时的叫苦叫累,做好后的不以为意,此时已然荡然无存了。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豆腐,陷入了沉思。突然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有多大,以及他所做的所谓微不足道的小事有多么重要。 他从前以为,征战天下,平定天下,就是了不起的功绩。 可是,吕娴却用行动告诉他,平定天下的确是大功,然而能活万民却更是大功中的大功。 如春风化雨,如德润万物,而人君之仁,当如此,无声无息。 农人们吃了豆腐,还小心的洗了碗,这才一一作了揖退回去了,他们急于回去也试着做上一试。 吕娴见吕布还在发愣,便轻声道:“爹,可明白自己的重要性了?!” 吕布点头,不忍道:“娴儿,既要建榨油坊,为何还要收一成的豆子做工本呢?!不如免费便是,这份钱让官府出就好了,他们的日子本就不好过,收成更是低。” 徐庶听了惊讶不已,愕然的与司马徽互视了一眼。陈宫却是笑着点头。 此时这对父女却旁若无人,早已经将三人抛诸脑后了。 “爹可听说过孔子的弟子子贡赎鲁人的故事?”吕娴娓娓道来,道:“鲁国人若不幸在别国成为了奴隶,鲁国人便会将他们赎回来,然后能从国家得到赔偿和补偿。可是子贡赎了人回来却拒绝了这赔偿,孔子狠狠的批评了子贡,爹知道是为什么吗?!” 吕布看着吕娴。 “子贡虽没有坏心,也无意宣扬自己的品行高贵,可是他却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久而久之当不要赔偿成为风气,宣扬的风气,那要了赔偿的人又成了什么人了?!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人会赎鲁国人了。”吕娴道:“建榨油坊当然是好事,可是,当这件事成为免费,当然是父亲和官府的好意,然而,这其中没有利益的驱动,光凭着人的好心,这件事能持续多久?!” “不会长久,会不了了之。”吕布讷讷道。 “不错,要做成一件事,不能光凭志向和好心,父亲的心当然是好的,可要长久,必须要平衡所有人的利益。长此以往,事才可做成。”吕娴道。 吕布停顿了一会,稳重了很多,道:“我明白了。” 他徘徊了一下,道:“我不能让我的辛苦白费,也不能让好事变成坏事,不行,我现在就去找许汜,落实这件事。” 吕布道:“我儿与我同去,你刚刚说的什么霉豆腐之类的,再与我细细说一遍,我叫官府里的匠人再做一做试一试” 吕娴应了一声,父女二人早将后面的人忘的干干净净,骑了马就回城去了。 “”陈宫失笑。 “原来如此。”司马徽了然的捻了捻须。 徐庶也笑,道:“温侯父女平日便是这般相处的?公台可心累?!” 陈宫哭笑不得,“这是常有之事,宫已习惯了。” 徐庶笑道:“今日庶倒是受教了。往日只讲仁义,却不如如何践行,今日才知往日浅薄,仁融于骨中,自然知行合一。” 怪不得吕布改变这么大,有这么一个吕娴在,引导着,耐心的教导着,比孔子还更像个好老师,怪不得吕布听得进去了。 徐庶感慨不已,笑道:“可见往日公台并不是一个好老师。” 陈宫也是十分无奈,道:“宫虽善谋,然却不识人不知人,更遑论教人了,我不如女公子之处多矣。” 他看着向看徐庶道:“元直可愿在徐州建功立业?以战止战,结束战争为大仁,民心自安!” 徐庶终于笑道:“有何不可?!” 陈宫终于松了一口气,激动道:“有元直加入,必定事半功倍。” “庶非为吕布也,而是为了这份仁心。”徐庶道:“这份仁心在,庶会助徐州立足于天下,若不在,庶自也投奔旁处去。” 陈宫肃然道:“如此,宫感激不尽,还请元直不吝才能,助徐州立足。” 他知道徐庶还是有顾忌和保留的,并没有直接给出忠心,而是说,他可以帮着徐州退曹,然而,指望他献出忠诚,忠于吕布,暂时是做不到的。 但既便如此,陈宫也已经很高兴了。 陈宫真的很忙,很快军中军士便来寻他了,言是张辽找他议事,叫他速回,陈宫无奈,便只能向两人告辞,匆匆的上马先回军营了。 弄的二人哭笑不得,客不像客的,倒像这草庐主人一般自在的在此。 两人砸摸着吕布的品行,便笑道:“这吕布,真个的不太一样。”不过骂人的本性未移。 想及此,便有些想笑。 还有陈宫,那副也有一些炫耀他主公的浅浅的自豪,特别有意思。 这徐州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每一个角落,都令人愉悦。 “无缺大志,不吝小事。”徐庶起身笑道:“徐州可一观也。” 司马徽笑道:“元直不去小沛见一见刘使君吗?!” 徐庶笑道:“去自是要去的。” 司马徽明白了,他现在有点舍不得离开徐州。想罢,竟是无言的摇了摇头。 吕布和吕娴去了许汜府上,许汜迎入府中,正好道:“女公子所言说接徐元直母来之事,已经办妥,已经在来的路上,估计不出日就能到了。” 吕布道:“我儿派人去接了那个徐庶的母亲来此吗?!” 吕娴笑着点了点头,“元直至孝,早点接来徐州也好安心,省得被曹操扣押了,徒然损了他母亲的性命。” 吕布讶然,他对徐庶是不以为然的,道:“此人果然厉害?!” 吕娴笑道:“当然厉害。” 许汜见吕布若有所思,便道:“汜也听闻过他的名声,的确是个贤人。” “原来是这样,”吕布道:“比之公台如何呢?!” “自各有不同,”吕娴笑道:“父亲以后城池越多,自然需要更多的贤臣能士相佐,公台也分身乏术,父亲想累死公台啊” 吕布点头道:“对对对,这倒是。” 许汜轻笑道:“女公子是想以徐元直母为质,强留徐庶于此吗?!” “非也,”吕娴道:“我徐州不能做这样的事情。曹操可以做,可是我父却不能做,父亲的名声本就不堪了,再行这般卑劣之事,恐伤人和。徐庶事母至孝,倘他以后成名于天下,曹操必定会以他母为质押,将之扣在许都,徐庶必去寻母,然而其母必定伤心,若是一死了之,不是白白的没了性命吗?!我将他母亲接来,不图其它的,只要他的母亲能好好活着,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总比在许都好,至少,我不强求徐庶,对天下其它士人也一样。愿则聚,不愿则散。他日徐庶若心不归我父,他可自行接母离去,不可阻拦” 许汜听了已然叹服,拜了一下吕娴,他明白了。以后待人接物,也有了一个标准,道:“汜定以礼相待其母,安排好住处。” “许太守辛苦了,”吕娴感激的道。 许汜笑道:“只是区区琐事,哪里苦了,女公子言重。汜只唯恐不能尽力,不能使大力耳。” “要争于天下,阳谋阴谋都缺不了,然而扣押这种事,曹操可以做,可是我父却不能,不是因为双标,而是这般是要失人心的。”吕娴道:“曹操手有天子,天子要质子,以此为名,不知能多便宜行事,然而我父却无这天时,唯一可用的只有人和,许太守以后行事待物,切莫违了人和。” 许汜心中已然折服不已,笑道:“是,汜谨记。” 吕布若有所思,道:“忽的忆起项羽和刘邦来” 项羽以刘邦家人在军前威胁,丢失的何尝又不是人和?! 两军对阵,这么做,多少有点落人口实。 吕娴见吕布悟出不少来,便笑道:“不错。” “徐庶是个奇才,然而我要一个不用的奇才当摆设,也无用,何必毁了他,即使他日他真的去投旁人,与我父为敌,我们父女就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击败对方,可好?!”吕娴笑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8章 我爹是吕布118 吕布颔首,道:“好,布以后不行下作手段。” 吕娴笑道:“就是要堂堂正正的阳谋。我们父女齐心,不惧任何不为我们所用的奇人。” 固然有奇士相助最好,然若无,还有她吕娴,累一点也无妨。 然而要她学曹着徐庶在徐州,也不是她的品格。 她虽没多高尚,但也从不是下作之人。 她要的是吕布堂堂正正,有一日,能得到天下的人心,然后正大光明的坐到至尊之位。 许汜心服的不成,一直笑道:“今日怎么突来府衙,主公与女公子可是有事吩咐?!” 吕布一拍头道:“差点忘了正事。” 说罢便将此事给说了,吕布是真的有一片想要百姓日子稍好过的心思,而许汜却更有利益上面的考量,此举甚好啊,可以利用啊,可以宣传一波啊,宣传好了,这爱民之仁心就是妥妥的大利益啊,可以收割百姓的好感啊 许汜的确是个好太守,也是行动派,效率也是杠杠的,立即就安排妥了人。 他在用小吏方面是一把好手,连同匠人亦是,很快就组织起了人手来。 许汜也许某些方面的确不如陈登,但他做一方太守,真的太懂基层了,这事还未办,就已经宣传的徐州府地方官人尽皆知了。 不过两三日功夫,就寻了一处小院子,让学会了做豆腐的吏员和匠人,教着百姓怎么做这个豆腐的法子,以及吃法,并且重点描述了一下吕布心疼百姓没有口粮吃,一心一意的琢磨这豆腐,做出来用了多少心思等等 说的百姓又是感激,又是动容,又是落泪的。 这个时代的百姓是很纯朴的,其实在乱世,纯朴是一种天真,只是,大部分人,依旧学不会残忍,府衙说啥他们就信啊 有些学会了的聪明而大胆的人,已经开始在家收豆子磨了出来卖了,更有甚者,在集市上卖煎豆腐等,人人要过,都要说一声,这是温侯琢磨出来的,是温侯发明的,里面包含着温侯对徐州人的爱心 这件事发酵到后来,连吕娴也没有料到,徐州人心的天平以极快的速度往吕布这边倾斜。 百姓真的,对他们一点点好,他们就能念叨一辈子了。给一份太平,给一份看顾,他们就能回报以更多更多的忠诚。 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榨油坊只是一个极小的院子的作坊,请的工人也只是普通百姓,无论是城内的居民,还是城外的农人,都可以来榨油,给一成豆子做工费,现榨多少就拎走多少,很是快速。 这主要还是吕娴弄出来的榨油机的速度高效。 徐庶和司马徽实在好奇不已,还跟着过来瞅了一瞅,愣是没能瞅得出来这到底是个啥东西。 油坊的人将此看顾的极好,每天小心擦拭,很是爱惜。而收取的工本费,也足以给他们发饷,养家糊口了。 这样的小事,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平衡了所有人的利益而办成了。吕布也悟出很多的事情,不管是小事,还是家事,国事,只要顾好了各方的平衡,事情就不难办 就连徐庶都诧异,道:“治大国如烹小鲜,如果用心,其实剖开了本质,也就如这豆腐一样容易吧” “此举一举多得,百姓开荒热情了许多,而吕布已经人心稳固了,”司马徽道:“如今这徐州才多长时间,再无几人念及徐州牧陶谦,以及刘使君,而是人人都念及吕布的仁德了” 徐庶正想说话,那边有人过来道:“徐先生,许太守请先生且来,有一人待先生见。” 徐庶微讶异了一瞬,道:“那我去去便来。” 司马徽笑着颔首。 徐庶上了车马,到达一处陌生的小巷子宅院,而许汜却早在门口等了,见他来,便笑道:“元直终于来了。” “这是”徐庶纳闷道。 “元直进去一观便知,”许汜笑道:“女公子有一句话赠与元直,徐州府,元直可来去自如,徐州府永远倾心以待元直。” 说罢,竟拜了一拜,径自回府衙了。 徐庶一头雾水,心道若是送宅院美人宝珠以赠,这小宅院未免太寒酸了些。那吕娴不会也如此的俗吧。 他正考虑要不要进去,却见一侍女出来了,道:“老夫人已经久候多时了” 徐庶吃了一惊,愕道:“母亲?!” 说罢便急急的提步进去,脚步不禁加快了些许,一进去果然见其母笑吟吟的眼中含泪的等着他呢。 “母亲”徐庶眼中泪已下来了,直直的过去跪下来了,哽咽道:“久不见母亲,母亲可还好?是我不孝啊,久不能侍奉母亲跟前” 徐庶母已然极极而泣,道:“我一切都好,几年不见吾儿,吾儿瘦了不少” 母子二人一时相拥而泣。 良久才止,徐庶才道:“母亲怎么在此?!” “是许太守派人去接吾来,言是如今多有战乱,恐我有失,叫我来我儿身边,好叫我儿安心”徐庶母道:“我儿怎么在徐州,可是已投了温侯帐下?!” “并无,暂时客居于此。”徐庶道。 “原来如此。”徐庶母道:“我儿久不遇明主,如今当慎重些方好,那温侯我儿自会判断,我也不多言。只是那许太守说了,他日我儿若是心不在徐州,也可随时接吾离开,我这才来的,想那温侯也不至诈我。” 徐庶惊讶不已,心中又是感怀,又是感动,道:“不曾料到她胸襟若此。” 徐庶母道:“可是有什么不妥?!我可是来错了,连累了我儿?!” 徐庶安抚笑道:“并不曾。只是儿子太高兴了。” 徐庶母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就好,出发以后,我便有些后悔,只是太思念我儿,况人家盛情,也不好说回去的,只是一路忐忑,唯恐有什么错处,连累了我儿,牵制了我儿。” “并不曾,母亲多虑了,”徐庶笑道:“母亲既来,儿子也安心。这徐州甚好,如今又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明日便陪母亲去城里走走,再去郊外踏青一番。” “这里可太平?!”徐庶母不忍道:“一路行来,皆惨不忍睹” “徐州尚且太平。温侯治城有方。”徐庶道。 徐庶母道:“大丈夫立世,自当投效明主,以助家国百姓,我儿可不能忘其志。” “儿从不曾忘。”徐庶笑道。 如今母亲来了徐州,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叫曹操夺了徐州去。 徐庶如今是真的叹服吕娴的胸襟,又佩服她的手腕和眼界,还有内心的感激。 将他母接至此,他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徐庶便不再推却这安家的小院落,正式的在此安顿下来。 第二日徐庶便郑重的来谢许汜,许汜只笑道:“元直当谢女公子,汜自认并没有做什么,不必如此感激。只是有一事,汜须要元直清楚。” 徐庶郑重了许多,道:“太守请言明。” “女公子接元直母亲来徐州,其实不是让元直感激,或是要胁元直效忠于此。”许汜笑道:“只是吝惜徐夫人一条命也。所顾者不过是因为他日元直名满天下,曹操必然赚了徐夫人去,届时再胁迫你去许都,以老夫人能教出元直这般人品的人格来说,必不能忍,只怕” 徐庶一惊,身上竟是出了汗,以往他只是无名之辈,所以从未想到这一层去。 一时之间,竟是感激不已,对许汜一拜。 许汜忙回礼,笑道:“女公子说元直可来去自如,既便他日真的投了别人,徐夫人也可自行接去,徐州府绝不会拦。便是他日在战场上对敌,也堂堂正正的为敌。绝不会以徐老夫人相要胁。这一点女公子不想让元直感恩,而汜身为人臣,却不得不叫元直知晓” 徐庶一时心里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知道她竟不要自己感激的,想去道谢,又觉得太郑重正式,不道谢,心里上又过不去。 他明白,她想要的是自己真正的心悦臣服,而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投效吕布。 徐庶一时说不出话来,外面有官吏进来,道:“太守,那华佗到了” 许汜大喜,道:“果真?!可带了家眷?!” “都带上了,家财,家眷全带了,”官吏笑道:“小吏已叫人去寻女公子” “对对,速速请进来安置,汜亲自招待华神医”许汜说罢对徐庶一拜,笑道:“恕吾失陪了,还请元直自便。”说罢跳下了阶,汲着鞋子就匆匆的跑了,跳脱的根本不像个士人,这动作也不像个一把年纪的太守大人。 徐庶看了哭笑不得,原来徐州的官员,也被她影响甚深。 那对父女果然颇有魔力啊。 徐庶也不急着走,将茶汤饮尽了,竟也一笑,既然不是为了他的感激,他也领情,便也不去感谢了,豁达之人,何须在意这些?! 他起了身,出了府衙,却见一老者风尘仆仆的拖家带口的在府衙前呢,一身布衣,虽然老,但是那一双眼眸却是极为明亮,许汜要请他进去,他偏偏不肯,执拗道:“我不进什么府衙,我要见的是有天书的人,劳太守大人叫人出来一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9章 我爹是吕布119 “”徐庶失笑,这徐州府可真是来投奔的能人异士太多太多了。 这华佗,他也知道,在州界间四处奔走的时候,也听闻过他的声名,很是入耳。 但是莫名的说出什么天书,是什么意思?! 徐庶便站住不走了,那边厢许汜却忍俊不禁,笑道:“你这小老儿怎的如此偏执?为何非要见太守?!” “来了府衙不见太守做甚么?!”华佗道:“且叫他出来一见,我要见一见天书本貌。” 许汜实在笑不住。 那边有衙役笑道:“不瞒老先生,您眼前这位便是太守大人。” “你”华佗皱着眉,将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一遍。 许汜实在忍笑不住,道:“不知老人家待怎的?又有何话要说?!” 华佗频频摇头,跌足道:“不像,不像,你手上有天书?!” 许汜笑道:“汜并不曾听闻过有什么天书。” 华佗果然摇头,失望道:“看你也不像有机缘的人你真的是太守?!” 许汜道:“自然是。” 华佗道:“连你都没听过,那谁手上有天书?!” 许汜与众衙役和官吏们面面相觑,都看着这个怪老头儿。 华佗难受起来了,变得无精打采,面无人色,竟然也不在乎什么礼遇不礼遇的,只是也不讲究形象了,一下子就坐了下来,道:“不远千里而来,难道是那童子骗我不曾?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你们都不知道,不会是骗小老儿的,小老儿除了一身医术,又有什么好值得骗的呢?!” 他捂了捂胸口的那张纸,心定了定,对,对,对这样全彩图的纸绘的精细的解剖图,怎么会是骗他的呢?! 华佗一时间心乱如麻,竟连一般的礼节也顾不上了。 徐庶看的好笑,信步走了近来看华佗那絮絮叨叨的嘴巴,还有失魂落魄,又重整旗鼓的面色。 这个老人,虽然一把年纪了,然而看的出来极为康健,头发虽白,然而脸色却红润,牙齿也坚固,说话中气十足,行事做派,都有一副拗劲,倒是难得的像是长寿之像。 就是这性格,好像执拗不少,也是十足的一个怪人。 那连华夫人早已经面无人色,见华佗那边啰嗦一堆,还纠缠上了,一时之间又气又无奈,忙让僮仆扶着上前道:“你这老头又怎么了?!” 华佗道:“找不到人了” 华夫人真是火冒三丈,一大家子人,车连着车的,就因为他一句话,火急火赶的往徐州拼死的赶过来,一车子都被颠的倒了胃,一个个蔫耷耷的在车上歪着呢,结果就等不着他安置呢,他倒好,一句话就说了,找不到人了就完了?! 找不到人,你不安置好家人吗?! 这样坐着简直没把华夫人给气死,她倒吸了一口气,堆上笑脸,就是脸色不太好看,这一路实在颠的够呛了,坚持着对许汜行了个礼,道:“太守大人,实在对不住,老身家里这老头本身并不是这般不知礼节的人,以往也并不曾如此。” 她的面上有些羞愧,但在外面到底没给华佗丢脸。 许汜笑道:“老夫人客气了,华神医是性情中人,汜明白。” “多谢大人见谅,妾身担不起夫人这一称号,”华夫人道:“只是区区无名老妪罢了,多谢大人礼遇,只是既寻不到人,不若妾身便随我家老头儿先自去安置了” 许汜笑道:“何须劳夫人亲自去安置,府衙早备好了宅子,还请随汜来。” 华夫人的心提了提,升起一投警惕来,道:“早备好了?!” “正是。”许汜也是人精子,看出来了她的犹豫和警备,笑道:“久候华神医多时,来徐州府做客,府衙岂敢怠慢?便是汜敢,温侯定也不乐。” 华夫人怔了怔,道:“徐州府的礼数这般周全,倒叫我们羞愧,只是初来乍到,还是不劳府衙了吧!” 这是想问到底是本来就对奇人异士礼数周全,还是特特准备的呢。 这个华夫人,的确是厉害。 许汜笑道:“既来了徐州府,岂能失礼,还请暂时由府衙安置,可好?!夫人请” “莫不是贵府上有人需要诊治?!”华夫人犹豫的道。 “非也”许汜道:“是女公子久候多时了。” 女公子?! 华夫人与家人面面相觑,心中更添一层忧虑。 华佗以前也算是讲礼数的一个人,只是弄学术的人,一旦入了痴,发了狂,就容易走火入魔,平时真算不上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但一旦走了火入了魔,就有点痴狂的样子。 华夫人知道他这个毛病,因而也没指望他现在能安置好家人了,估计他脑子里现在只有天书这个事了。 华夫人心中忧虑重重,听许汜笑道:“不若先随我进府衙,安顿下来再说可好?!想必一会儿女公子便到了” 华夫人还是想要拒绝,华家虽是白衣人家,然而因为常为达官显贵治病,手上并不缺钱,甚至这些钱偶尔被华佗拿去给穷人买药治病,供他上山采菜,供他偶尔抽疯,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是足够了的,所以她想要自家人自行去安置。 然而许汜却坚持,对心有顾虑的华夫人道:“不若先安置下来,倘若有不妥,夫人再行另安置也好,何必现在较真呢?!况且车马劳顿,实在困疲乏力,早早安置也能歇上一歇,若不然实在太辛苦。” 许汜说的,华夫人很顾虑,然而许汜对着衙役们使了个眼色,在衙门工作的人多机灵,一个个的先行下阶去卸车马了,笑道:“哎哟,夫人,您老人家且听我们大人的吧,若是您住的不满意,再搬不迟,到时候小子们帮您帮,只需您一声令下!如今这么一路千里迢迢而来,远来是客,作为徐州府的主人,岂有不招待的道理,您说是不是?!” 另一个接上道:“到时候你住的不舒坦了,再搬也行,倘是下人们服侍的不舒心,任打任骂,也毫无怨言,夫人,您老且安心,我们大人挑的住处和使唤的人都精细着呢,包管您住的舒心,挑不出半个不好来,要不你先住着试试,倘不好,小子们跑断了腿儿,也给您换” “”华夫人真是没脾气了,看他们躬着身,说着俏皮话,一面手还麻利的几个人一上前把东西一搬,把人一引就往衙门里引去了 华夫人还能说什么。 便是连徐庶也啧啧称奇。暗忖这许汜治府衙倒是真有一套。 尤其这底下的衙役,灵活时是真灵活,刻板严肃时也是真严肃。对什么性子的人就用什么招儿,这泼皮的劲头,也真是连在市井生活的华夫人也不是对手。 人家礼在前,俏皮话在后,她还能说什么?! 许汜去扶华佗,道:“神医,不若请去衙门一坐,静等女公子前来,可好?!” 华佗道:“她手上可有天书?!” 许汜笑而不答,他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然而那股神秘劲却是能装的出来的。 华佗眼眸灼灼的亮了,竟是腾的起了身,主动的招呼家人,道:“快,快,快进去,我就留在这儿了” 华夫人正拿这些衙役没办法,如今一听华佗这样说,真是险些没气个好歹来,再也忍不住,也不管是不是在外面,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华佗。 华佗性情虽然狂傲,然而,却是怕老婆的,他一见母老虎这样瞪自己,顿时不吱声了。 华夫人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两眼,道:“我先带着孩子们去安置。” 华佗点了点头,没敢再吱声气儿。 许汜看的好笑,传闻华佗的夫人是个泼妇,如今到了府衙前,她市井撒泼那一套没拿出来,可见她虽泼,然而却也是知轻重缓急和礼数周到的,更知晓不能在府衙前逞强的道理。 历来,布衣白身与士族权贵对抗,与府衙对抗都没个好下场。 华夫人知道来了徐州,在人篱下,要克制的道理。 他打量着华佗,深深的觉得这华佗怕是回去,只怕要挨骂了。 华佗也是有趣,见夫人冷眼刮着自己,竟背过了身去,假装看不见。 徐庶在那边瞧的真真的,觉得特别有意思。 华佗哪不知道华夫人对自己有怨气?只是,他既来了,未得到天书一观,打死也不肯挪步的。只能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华夫人虎着一张脸,带着家人和僮仆,往衙门后门去了。衙役们嘴皮儿利索,搬着东西还能话不落的将话给说的中听给说的圆润了。 许汜假装看不懂这一场机锋,只笑道:“安置的宅院就在府衙后门的对面,离府衙极近,安全,而且近便,若有事吩咐,只管叫衙役们代办了便好,女公子唯恐老神医来了徐州住不好,一再叮嘱了汜一定要安排好住处。” 华佗对住处是没什么要求,常年在山上采药的人,住野外也是常有之事,因而听了,也只是点点头。 倒是徐庶听了好笑,这么近看着?!这女公子,想是又赚人做什么了。他看出几分玄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0章 我爹是吕布120 凭白的赚了人家一家老小全来了徐州,若说没个仔细的打算,徐庶不信。 眼见许汜与华佗进了府衙,徐庶才混在人群里往回走。 周围刚刚有许多百姓围观呢,听说是华佗也都高兴起来,道:“这可是名医,有他在徐州,以后若看病诊治,方便极了。” “虽是名医,然,行踪常年居住不定,”一士人道:“这般的人,常游历在外,行踪飘忽,只恐留住一时,留不住一世。唉,若是能常年留在徐州,咱们若是家人有病,也有个能诊病的去处,若不然,连请个医者也不好请。如今乱世,朝不保夕,这城中,很多有医术的人家都已经走了,留下来的,都是半吊子,或是连巫与医都混不清的人,这样子的人,一旦生了病,哪里能能够指望他们” 徐庶听了若有所思。 那边又有江湖人士道:“也不怪那些离去的医者。他们也挺不容易,身为医者,不为自己,也得保全家人,自行去寻出路,也无可厚非,这个世道,也是没有办法。多少人家妻离子散,被灭门啊,散于世间啊,若是能保存,谁不想图久?!” “历来医者只是贱业,更何况是布衣了,即便是再有钱财积累,医术传至几代,弟子遍布天下,堪称世家,然而若无府衙的承认”一士人摇了摇头,道:“于乱世之中,亦如浮萍” “是啊贱业也,”有一江湖壮士轻笑,笑容颇有些无奈,“分明是治病救人的大业,为何贵人多加轻贱呢?!” “你是不知,正所谓肉食者鄙”有一士人嘲讽的笑道:“没听说连温侯都吃素了吗?!” 哈哈哈 话题一下子就歪掉了,笑道:“那头大老虎,竟然吃素了?!” 众人竟都笑将起来,道:“可不是?!那豆腐很是受欢迎,徐州百姓都很爱吃,听闻连军中都开始到处买豆子,这个豆子并不价贵,很是价贱,以前军中买了也只是给战马吃的,如今连人也吃上了。听闻更有许多大商人,往这边运来许多的豆子” 徐庶停下了脚步,那群说话的人渐渐的走远了。 徐庶看着天边的五彩祥云,笑了笑,道:“原来如此。庶如今知晓,那位女公子从不会无的放矢。所谓豆腐,原来也只是烟雾,真的目的是别的” 有意思,特别有意思。 徐庶回了客栈,司马徽笑道:“缘何一脸喜色?!” “想击缶高歌一番,心情甚美。”徐庶笑了笑,道:“这几日想随母亲去郊外踏青,怕是不能陪德操了。” 司马徽道:“元直,你不够厚道啊,如今你是在徐州安了家,连老夫人也接来了,却将徽一人独留在这客栈” “哈哈哈”徐庶笑道:“若不然,德操在徐州也谋一官职,或是教书育人,想必不知多少子弟前来投奔求学。” 司马徽知道他这是揶揄自己呢。他在荆州只能教书,而徐庶也只是客居。如今到了徐州,却叫他谋官职,或是开书院多引些弟子前来,这话听着就不对味。 看来,因他母亲一事,徐庶是暂时都不可能去见刘备了。 正所谓投桃报李是也。吕娴刚将他母亲接来,他却去投了刘备,这不就是不义?! 哪怕以后觉得温侯不济事,他要去投奔刘备,也不能是现在这个时候。 况且近日见温侯做事,倒也有所章法。 徐州治而不乱。 司马徽了然的看着他,道:“元直如今也腹中黑黑,想赚我在留在这徐州,你却脱身去也?!女公子接来了老夫人,你便要还礼,卖了友人?!” 徐庶见他开玩笑,亦笑道:“只恐卖不贵耳” 司马徽大笑,道:“温侯并非刘表” 徐庶也笑,道:“的确,温侯并非刘表。德操可知,这笨人有笨人的好处,这聪明人,也有聪明人的短处?!那刘表,就是聪明过了头,难以出头了。” “所以这温侯笨也有笨的好?!”司马微笑道。 徐庶道:“原本笨也不算好,但是有聪明人扶持,他又肯听,自然又算好了” 司马徽听了哭笑不得,道:“你想赚徽在此开书院?!” 司马徽名场天下,弟子没有三千,也有很多。 倘若他客居徐州的消息传出去,只恐投奔来的士人不知凡几。 “华元化来了,此时在府衙呢”徐庶笑道:“以吾观之,女公子是想用他,开医者先河。历来皆有白衣卿相一说,然,白身终究是委屈了圣者。” 司马徽也听出来她想做什么,他想说什么了。 徐庶笑道:“而吸引司马徽能在此著述立书,开办书院,成一代圣者的东西,除了至高的德行,还能是什么呢?!” 司马徽听了若有所思。 “活万民,医万人,德操,这德行可还行,可动心?!”徐庶笑道。 司马徽笑道:“徽动不动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元直动心了” “哈哈哈”徐庶笑,却道:“再看!” 毕竟他徐庶也与陈宫一样,一向有看走眼的时候。 也许一切的美好,只是他臆想出来的罢了。 万一那女公子,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志向和格局呢。 万一与刘表一样呢,坐拥荆州而安于一时呢。 徐庶和司马徽去荆州时,对刘表也算是失望不已。 然而这徐州,他们是真的意外又意外。原本来时,是觉得肯定有坑的。 此时华佗也觉得有坑呢。他都等了多久了,然而竟没有人知道那天书是怎么回事。他又不甘心问了所有人,甚至没有人知道天书这一回事。 许汜觉得古怪,便道:“不知神医所说之天书,究竟是何物?!” 华佗捂了捂胸口,哪里肯拿出来?便不吱声了,百无聊赖的饮了一口茶,道:“那女公子到底何时来?!” “快了,想必是有事耽误了,”许汜心中也暗暗着急。 而此时,吕娴正与严氏,还有貂婵在后院中亭子里坐着呢。 严氏尝了一口豆干,道:“有嚼劲,难以咬合了些,不过味道确实是极好的。” 貂婵道:“还有就是太咸了。” “就是要硬,要咸才好。”吕娴笑道:“猜是为什么?!” 严氏猜不出来,摇了摇头,貂婵心中一动,道:“听高将军说军中最近引了不少豆子进军中做军粮?!莫非?” 吕娴笑着点点头,道:“此物做好了,硬块状,方便携带,能充饥。咸了些,能补充体力。这不就是随军的最佳食物吗?!在野外,尤其多数时候要伪装的时候是不能生火的,军士们吃什么?!没有力气就没办法打仗。而这,就是其中充饥的一种,既能当菜,又能当饭。而且咸有咸的好处,哪怕到了夏六月,这个一时也坏不了。” “怪不得做的死咸,盐卤跟不要钱似的往里面放。”严氏听了频频点头,实在咸的受不住,道:“就是吃了这个,老想喝水。”说罢抱着茶壶去倒水喝了。 貂婵和吕娴笑。 “配上一些烙好的饼子,到了战场之上,也能随机应变,实在没有功夫做饭之时,或是执行特殊任务之时,这些就是充饥的最佳的东西了。”吕娴道。 貂婵道:“女公子心细如发,心系于军士。” “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此时,还需要貂婵和高叔父来安排方好。这军中物资特别紧要,极容易被人动手脚,此时,让你的间者与军中配合,最最紧要,瞒住那些人的眼睛,更为重要。”吕娴道。 貂婵道:“女公子放心,妾身一定谨慎。” 吕娴点了点头,道:“你又多了一桩事,辛苦了。” “只是些许庶务,不碍着什么的,哪及女公子心累若斯?!”貂婵笑道:“我自会安排得力的匠人,开始做储备粮。匠人的挑捡上,也会尽量挑些嘴严利索的。” “嗯。”吕娴道:“此物虽好,然,你的间者中人却不能带着,以后军中用上此物以后,必有人知晓,倘若前后一联系,所有的人都会曝露。” 貂婵正色道:“我明白。” “间者,在于隐藏行踪,越平常越好,”吕娴道:“壁虎隐于绿叶之中,怎么能不被人发现,唯一的方法,是将自己也变成绿叶。” 吕娴道:“业务能力是一方面,然而,貂婵要记着多检视他们的心” 貂婵知道她是提醒自己有双面间,或是间中间,便颔首道:“妾身总不会让女公子失望。” “我母亲那里,也劳你费心了。”吕娴笑道:“最近母亲倒是安份了许多。”竟然不生事了。对于亲事一事也不提起了。 貂婵心一暖,笑道:“夫人如今组织女工,安排衣被所的事宜,很是用心,那些女工,人人皆赞夫人宽仁慈下,夫人很是高兴。如今越发用心,更学会了很多账务,人事等安排诸事,很是忙呢。” 果然人不能闲着,还是要有事做。若不然就要折腾他们自己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1章 我爹是吕布121 吕娴一笑,道:“如此才好,人人念着她的好,你越不过她去,她名声起来了,于你行事,也有很多的方便。” 若不然只会拖貂婵后腿了。 貂婵便笑,道:“女公子行事,事事全无旁算。这心思灵巧,便是妾身也远远不及。” “只是投机取巧罢了。”吕娴道:“我是说破嘴,底下的人跑断腿。最终辛苦的还是你们。” 貂婵却笑,道:“人为己时,终日忙碌,还不知图个什么,然而现在有了主心骨,便是再忙,也是甘心的。有了目标,总归不算辛苦。” 吕娴到她这儿也能稍放松一些,貂婵懂她的心累。她是真的心累。 然而,她再累,也是不及貂婵累的,她虽在后宅,然而要处理好所有的关系,与吕布的,与严氏的,以及吕布与严氏的,内外一把抓,更是要哄着吕布,捧着严氏,还更有许多的事情,繁琐到爆炸 若是吕娴,得能被烦死。然而貂婵似乎举重若轻。她总归是这个时代的人,很多的事情做起来是得心应手的。 而吕娴,不管再怎么投入,她至少有一半是跳出这个世界去看整个三国的。 她拍了拍貂婵的手,示意自己知道她。 貂婵心中温暖,道:“好不容易闲一时半刻,且眯上眼睛小憩一会吧。” 吕娴坐到了自己画的图,貂婵寻匠人做出来的摇椅上去,刚眯上眼摇了摇,就有婢女进来道:“许太守派人来说华神医已至府衙了” 吕娴长长的叹了一声,睁开了眼睛,道:“得,又有事来了” 貂婵看她这样累,便道:“非得现在就见吗?!不若休整一会半刻,即便是再重要的人,现在也还有许太守陪着,何须非要女公子现在就去?!” “举家来奔,岂可怠慢?!”吕娴道:“他是我垂涎已久的人,我非去不可。只能慢待美人了” 貂婵忍俊不禁,然而又心疼她,便只好看她起了身,出了后院去了。 貂婵送出二门外,看着她从马糟里牵出马走了,这才回转。 严氏笑道:“娴儿在外行事自有主张,你不放心作甚?!你竟比我这个生了她的还像个母亲,操心的命。” 貂婵笑道:“只是心疼女公子事情多,况又在人精子堆里,只恐伤神。” 严氏听了若有所思,道:“这倒是,在那人精子堆里,算计来算计去的,行事,说话都错不得,还不能算错。给娴儿配些安神汤喝吧,也叫她晚上好睡。” “是,夫人,妾身知道了。”貂婵笑应道。 严氏便又去与女绣工看针法了。她本性是个简单的人,有了事情做,精神有了寄托,倒也自在。如今衣被所安置了许多妇女的生计问题,哪个不念及她的好,严氏便如菩萨一般的人。慈仁宽下,是徐州府人人念叨的好主母。 乱世之中,便是男子存活也极为艰难,更何况是女子,多数为依附男子而生存,但总有更多失去了丈夫或儿子,或家人的可怜女子。 倘若不是衣被所安置了她们,给饭吃,给薪钱,又给地方住,她们只能被迫去卖身为奴,或是去坊巷之间生活了。 严氏所为之事,看着微小,然而她看透了这些以后,才知她所做的是真正的大事,倒是激发了很多的慈悲之心,越发认了真。 严氏是个简单的人,说简单点,不是七窍玲珑心的人,就是单细胞生物,一心不能二用,或多用,她与貂婵等人是完全不同的人,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与吕布却是真正般配的,差不多的人。 所以,投在这件事上的精力多了,便对吕娴的事管的少了。吕娴倒是乐得自在,若不然常年面对一个唠叨的母亲,她只怕都不乐意回温侯府上住。 吕娴这些天一直在想,诸侯争霸中原真正拼的是什么?! 军事能力为前锋,为后盾,这个当然是最重要的。然而要立足长远,还要有稳固的民心,以及稳定的经济实力为基础,如此,才能真正扎根,起万丈高楼。 所以吕娴一直觉得,两手都要抓,一个都不能放松。 而管仲并无多少的军事才能,然而他能助齐桓公称霸,凭借的不是国力又是什么呢?!而经济基础,就是实力。它重要到可以小到一块粮草,一块布片,一匹战马,一块肉食,以及一根武器支撑着军队的供给。 而这一块,吕布的根基太浅了。 所以她让他做豆腐,推广豆腐,收取民心,争取人心,也搞活经济,同时,也为军队的供粮提供了一种可能,甚至还能以豆子迷惑住很多人 吕娴知道,只怕现在,也就只有陈宫和徐庶看出了她所布的局。 便是连高叔父如此通透的人,有时候也看不清她所布的全局。她始终坚信,国强兵强,则综合实力强,这样子,就输得起。 这天下真正能输得起之人,唯有一个曹操。 袁绍看似势大,然而一旦大败,所有根基全毁于一旦,而孙策,只要大军过了江水,孙策,一旦大败,也输不起。 可曹操不一样,便是一战败了,可他有天子,有数不清的政策,人才,资源等做后盾。 这就是曹操真正的实力。 中原是必要争霸的,而吕娴真正要徐州成为的,便是王佐之地,成为第二个曹操,就算手上没有天子,也可以假借天子之名成势。 纵然城池,土地,人才,资源,政策各种各样的都没有许都多,然而,她终究要建立一支真正的输得起的军队,输得起的领导班底,输得起的人民,输得起的实力。 有朝一日,便是诸葛出世,也许依旧可能还是跟着刘备,她纵然一时在战场上拼不过诸葛的鬼域之才,然而,只要输得起,就能拼经济实力 她在建立根基。 而根基,需要人才和各种资源。 医者,更是紧缺一项。 若论士人高人,也许史上有很多的明珠。乱世之中,与之相对的,却是骸骨累累。 当今天下,百姓不安。吕娴信任与敌交战,在战场之上论输赢。然而,治世也好,或是备战也好,或是辅垫实力也好,都是枯燥的。 每一件要紧的事,都是一点一滴的靠着经世治能而以小吏慢慢的治出来的,她不信一蹴而就,她只信积累的力量。 所以,她需要华佗。 所以,她更需要小吏。无数的终不会在史上留下任何姓名的人,然而他们是这徐州的每一块砖,终有一日,万丈高楼之上,每一片瓦,每一块砖,每一项战功,每一项政绩,都有着他们的鲜血和汗水 这世间所有的文明,都是一个字,人,顶天立地。是为人。 抓住了这最最重要的一点,她更深信的是集团的力量。 众志成城,没有不破的智谋。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一力降十会。 纵然徐州现在渺小的不行,但吕娴一直在往这方面努力。 吕娴往府衙去了。 而司马徽却看到了徐州府更多的可能。 最近王楷和曹豹等众官员也被累的够呛。原本曹豹是负责军中敦促粮草事宜的,如今与王楷被调来管吏治,可谓是真的心累。 这事上的事,管起来还真没那么累。真正累的恰恰是管人。 琢磨人的脾性,品行,考察着他的工作政绩等等。 甚至还要重排表格啊,写各人的履历啊之类的,这些都是以前没有的,甚至每一个人都有建了卡,所谓的卡就是档案,细到以前不曾有过的细致。 以往举孝廉升任的官职,也没这般的繁琐过,一开始可把王楷和曹豹给累的够呛,两人还抱怨过。 然而工作过一段时间,理顺了以后两人就觉出味儿来了。 首先,整理这些的过程,就是他们将各人的才能了然于心的一个过程,其次,当一切都理顺以后,这条理性和方便性就出来了。他们这时候才感受到这个的魅力所在。新进了人才,只需查阅一回档案,建了卡以后,便能将功绩按表格排列写进去,而考察人的功绩,就有了一个极为直观的一目了然的考核制度。 而他们二人也终于明白,吕娴想要建立的就是这种制度。 按表建表,记档,并且建立这种考核升级制度,而这考核,又同时涉及到专业的考试,以及薪奉的发放,更有官职的升迁等诸多细明的方便。 一开始吕娴并未言明好处,只是让他们就往这个方向做,等做出了大概来后,他们二人才明白到了真正的厉害之处,叹服的不得了。 因此,春季,也是大型人才交流会的开始。 府衙的笔试开始,选拔官吏的一种手段,恰好又是诸多人涌进徐州府的关键时期,一时之间,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般爆炸似的效应。 这是前所未有的一种开局。在长期以举荐人才为基制的,几乎官吏都被世家把持在手里的那种格局完全被打破,甚至举吏,不论出身,也就是说,便是身为奴,只要能考得上,也是可以为小吏的 无论你操持着何种贱业,都无所妨碍。 这是对整个社会的一种推动,而且还是逆向推动,当它发生的时候,世家不以为然,等到被它辗压着前行之时,那时,大局已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2章 我爹是吕布122 衙门前的文章写的很明白,只要愿意报效家国,不论出身,都可以,既然连高祖皇帝都可起事于行伍之间,那么我等又有何不可,纵然不能从军上阵杀敌,然也可以为小吏,守护一方百姓。 其激动人心,动人心魄。 许多人都震撼到了,更有许多人去寻问衙门里的人,究竟考什么。 问了半天,却知是岗位招吏,要的却是专业型人才,最好要对口,尤其是司农部的,若不知农事,只恐考不上。 一时间府衙前吵嚷如菜市场般。 司马徽听闻了以后出来看见,怔然良久,道:“这是开了一个什么样的先河。” “她的目的不在小吏,在于想要撬动整个的阶层,”徐庶不笑了,道:“她好大的胆子。” 不过她喜欢。 官与吏是不同的,吏招人尚以考试取人,就已经引起了徐州城的轰动,只怕若是有朝一日,官员也如此,只怕天下要大乱了 不过本就是乱世,建立一种新的也不错。 “挑在此时此刻,恐不合时宜啊”司马徽笑道:“所以才说她很聪明。”先拿取小吏试验人心,等人言发酵 “她知道她想挑战的是什么吗?!”徐庶道:“是一座大山,是一个真正的根基啊,这无异于取恶整个士族阶层,以后,谁能待见吕布?!” “只有搬走一座大山,才能建立另一座大山得以喘息,徽却有不同看法,”司马徽道:“吕布出身本就低微,他名声早已差到极致,便是真的讨好士族门阀,又有谁看得上他?没瞧见陈登吗,便是心有曹操,心慕刘备,哪怕吕布是他的现官,他也毫无瞅睬之心,吕布便是姿态放的再低,也讨好不了这些人,而这些人大多数,早已经聚集去了许都,早被天子之名所招揽吕娴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干脆另辟奚径。” 徐庶看着他,没有笑。 “纵然如此,她又是何等的魄力和决断?!”司马徽道:“为了徐州立足,甚或敢于与天下为敌的决心。倘若此事有一分不好,便是得罪了士族门阀的同时,又得罪了寒门士人,两边不讨好,功亏一篑,到最后不仅无功,还累大过。” 徐庶不说话。 司马徽却笑,道:“徽倒是有点欣赏这个女公子,稳扎稳打,短短数月,便已经做了这么大的改变,这徐州府,可谓是开天辟地第一回啊,她倒是敢” “她可真敢,”徐庶停顿了一下道:“历来,便是开国帝王也不敢如此大刀阔斧” “然而也恰恰如此,便是建了功立了国再行改变,反倒晚了,这个世上,只要有决心,就没有时机这回事,对于勇者而言,想做的事,任何时候都是好时机”司马徽笑道:“现在就是好时机,重新开始一个新的大山的时机。” 司马徽眸中带着光光徽徽的笑。 徐庶却是微微扯开了嘴角,这一次,却是发自真心了。 “她是个勇创开河的勇者,只希望别折戟沉沙吧,”徐庶道:“只恐士族门阀诸人便能淹死她” “只恐寒门中人却护着她,此举一出,名震天下,寒门士人纷纷来归,寒门中人,无有人举荐,而这种考试制度,是最快,最果决用人的一种方式”司马徽道:“元直以为,我若此时在徐州开个书肆,书院,开门授课如何?!只恐会十分热闹” 徐庶吃了一惊,道:“德操愿意留下?!” 司马徽笑道:“正如那小吏所言,不搬走压在身上的大山,又怎么能重建起另一座?!” 府衙前的小吏正被人围满,声嘶力竭的道:“此考试制度,第一的重点,就是公平待成绩出来以后,便会公布试卷,不会存在黑幕。第二便是一旦入了编制,入了档案,就要下基层,先历练几年,等经验丰富了,再以功绩升职” 底下人人声鼎沸,热闹到爆炸。 “勿小善小而不为,勿以官小而不试” “切勿误入大误区,女公子说了,一家不扫何以扫天下,一吏都做不好,又何以居庙堂,有才的,不要担心被埋没,考进来,自然能升上来,千万不要以为吏小便不考女公子更说了,徐州府的事,只要关乎民之事,都不是小事,都是大事还请诸位士人想要报名的,尽管来排队” 外面如此喧闹,华佗正等的不耐烦,便坐立难安道:“出什么事了?!” “今天正是公布新策的时日,因而吵闹了些,”许汜笑道:“老神医只管等便是,女公子定会快来” 华佗等人久等不至,心里真跟火烧一般,又不好说出口的,只能起了身,来回徘徊一圈,到底忍不太住,纠结了一下道:“我去看看” “汜陪老神医去”许汜道。 “不必,太守大人只管忙自己的,小老儿自行去看,自己等人便是,不劳太守大人相陪。”华佗道。 许汜无奈,只得依他,只叫了一个衙役跟在他身后为他引路。 许汜哭笑不得,王楷近前笑道:“看这老头儿,挺可爱。” “女公子遍寻来的人,能不可爱么?!”许汜笑道:“是有真本事的人。” “外面可顺利?”许汜笑问道:“我观你近日很是憔悴了不少。” “虽有波折,然也理顺,到底是上了正轨,”王楷笑道:“剩下的一切,便是按部就班了,只需处理突发状况便好。其它的,都已安排妥当。” 王楷又感慨着笑道:“其实初始时,我与曹豹都以为这是女公子不懂吏治,瞎折腾,然而理顺之后,才知这其中的强大自如之处。” 许汜道:“女公子会用人,你我皆不如。” “非也,女公子善用你我,你善治府衙,而我善治人”王楷笑道。 两人哈哈大笑。 华佗走到府衙大门前看到人山人海,骇了一跳,对身后人道:“徐州府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闹事的?!” “非也,是为考试”衙役笑道。 华佗听不太懂,也不怎么感兴趣,无聊的看了一会儿,又往几个办公的屋宇看了看,也没什么稀罕之处,只是觉得颇有秩序罢了,并不乱,又看到各个房门外面挂了一个白色的纸,上面有一个表格。他一面稀罕这纸白净净的真干净,一面又稀罕这表格是个啥玩意,便道:“这上面的勾是甚?!” “这是每日工作表,是用来点卯和量化工作的”衙役笑道:“各个分部都有,用来考勤,考核工作进度,政绩,以及以后加薪升职,都在上面,会有统计” 华佗道:“这个巧法是不错。” “这是女公子指示下来的,”衙役笑着道:“您老有所不知,这量化工作啊,主要分为计划外和计划内” 华佗听的云里雾里的,道:“甚叫计划外与内?!” “比如说,两个月做出的计划工作,就叫计划内,这都是属于表格上安排好的应份工作,然而这都太死,所以计划外呢,就是突发状况,工作做不做的好,第一,计划内的要做好,第二呢,计划外的突发情况也要做好,这样子就可以做好一个真正的小吏了”衙役笑道:“相对应的,薪俸等也都涨了些,以往,吏员不过也只算是贱业,与官员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如今我听说,以后是放在一起考核了,以后升职,只要工作做的好,就可以往上升” 华佗听的心中一动,道:“医者也历来被人视为方技,贱业,我看太守对小老儿如此礼遇,莫非也有别的打算?!”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衙役笑道:“现在工作都细化了,小的只管接待,协调,招待” “原来如此,那来投奔的人多么?!”华佗道。 “多,多的是,每天可忙了,不过太守大人说,华神医是最重要的,务必要照顾好,以后若是家中有急事,叫一声,包管解决,其实小的们就是后勤”衙役笑道。 正说着,那边已有人飞奔过来道:“女公子到了” 这衙役愣道:“未从前门进吗?!” “未曾,前门人太多了,女公子是从后门进来的,”那人道:“女公子正在寻华神医呢” 衙役正准备叫华佗去,哪知道那华佗愣是跳起脚,飞一般的往待客处去了,那腿脚比年轻人还利索。 “这,这老神医还挺利落的”衙役目瞪口呆的。 华佗是真的脸不红气不喘的几步飞快跑到了待客处,一看到吕娴,早忍耐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急道:“天书呢?!天书给吾一观!” 吕娴被他的直接给逗乐了。 这华佗真的飘忽如风一般。若真的直接给了他医书,他又跑了,她到哪儿找人去?!好不容易赚来,便不能让他给跑了。但是这种学术疯子,你叫他不跑,他是不听的,除非有足够致命的吸引他的东西。 只要华佗肯留下来,实验室啊,医院啊,他想造多大就造多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3章 我爹是吕布123 她是很有诚意的。 然而,这诚意却不能直接这样对着华佗说。 搞学术的人,有的话你哄着他,他必听不进去,你得用另一种方法,才能刺激到他。 若不然,他拿到了书就忘了,哪天又去采菜,又去一跑,她不是白费功夫?! 这老头儿是真正的外科专家,可以说是外科的始祖。无论怎么样都是得留住他的。吕娴知道这种人,看似守礼,其实并不守礼,守礼的人不可能动发肤。你再对他以礼相待,人家也未必瞧得上你徐州府。对这种人,就得另寻他法。 她便笑道:“你这老头倒是好笑,天书是你想看就能看的吗?!” 华佗显然是愣住了,果然思索了一番,他是被问住了,一脸纠结,愣愣道:“你没骗我,你真的有?!徐州府衙真的有天书!?” 他不放心的从怀里将那张纸给掏了出来,他怕弄坏,小心的用帕子和防水的布包着呢,小心翼翼的道:“这种?!” 吕娴笑道:“有啊。” 华佗一听,显然是急的几乎要跳起来,道:“既然有,为什么不给我看?!” 人在急躁的时候,是真的连礼数也忘了。 “你得拿东西来换,”吕娴笑道:“青囊经” 华佗一时大怒,道:“你这小子好生无礼,一来便要小老儿一生的成就著作!凭什么给你换?!” 吕娴一副男子打扮,一举一动都完全不像女子,自然是被误认为男子。此时什么女公子的介绍,华佗早忘了个干净。 “对啊,”吕娴笑道:“那凭什么我的天书要给你看呢?!看不看的,得看它在你这老头心里有多少份量了” 华佗纠结欲死,一张脸上的颜色,可谓是精彩纷呈,他咬了咬牙,道:“我给青囊经,你就给我看吗?!” “那可不够,我话还没说完呢,老头儿急啥?!”吕娴悠闲的坐了下来,笑道:“那可是天书,换一著作就完了?!” “你还想要什么?!”华佗拿她毫无办法,只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王楷与许汜悄悄的退了出来,笑道:“女公子恐是又要赚人。这小老头,哪里是女公子的对手?!当初便是连公台,也被问的哑口无言。” “只恐不仅要卖一生心血,还要卖身与徐州了”许汜笑言道:“你是不知,这华佗,女公子老早就叮嘱过,若是来了,一定要留住。因此我都看了他半天。招待是假,留着是真,就恐他给跑了。这样的奇人,一向脾气古怪的,万一不合心意的,就真的说跑就跑。如今到了女公子手上,汜可以放心了。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办到的,竟真的将这老头儿连家带口的给赚了来” 王楷笑道:“也许真有天书一说,这老头痴迷的很,可不就是掉坑里了。” 爬上来难矣。 他们都是谋臣,能看出吕娴的套路,可是那老头儿却是未必能看透。 即使看透了,他舍得从坑里出来吗?! 看样子,也未必了 两人笑着自去了府衙前处理报名事务。 而吕娴却气定神闲的对华佗道:“其实青囊经我要了也没用” 华佗显然也愣住了,道:“你不要了?!那,那天书还给我看吗?!” “青囊经只有在专业的人手里,才有效用,我拿到手,我也看不懂啊,便是交给其它医者钻研,也未必如元化这般运用自如”吕娴笑道:“元化啊” 说实话,她小小年纪,叫一个老头儿的表字,是真的挺不要脸的。 然而华佗一心只在天书上,抓耳挠腮的,也顾不上一切了,只是紧张的看着她。 “你也不忍心看着你的青囊经被埋没吧?!”吕娴道:“要不你收弟子啊” 华佗摇摇头道:“吾不收弟子,没有才学,没有爱好,没有实力的,收了作甚,只会学艺不精,害人而已。” 吕娴便不说话了。 华佗道:“天书” “元化,你收弟子吧”吕娴笑道:“我要你收的不是关门弟子,而是一个学院的弟子,量产医学生” 华佗气的大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到底给不给看,你说一句话!” 吕娴便又不语了。 华佗差点没气死,急道:“你以为是生小猪吗?!弟子这回事,求一个都难,更何况是量产那么多!” “孔子弟子三千,也没有一个人成为孔子啊”吕娴道:“然,孔子的学说依旧一代代的传至今,而元化,却想要青囊经无人继承,明珠蒙尘,不见天日么?!弟子再多,纵然学不到精髓,然而他们学了点皮毛去,哪怕给百姓看个咳嗽腹疼,也是造福于民的好事。” 华佗愣了愣,显然从来没听过这么没脸皮的话来。 医与儒是两回事好么?! “我知道,你们医者,都敝帚自珍,只收关门弟子,只是长此以往下去,万一传承一出问题,就整个的断代,多可惜?!”吕娴道:“何不学孔子呢,著书立述,弟子三千,桃李天下,功德无量” 华佗是整个的被冲击了,脸色纠结的不得了。 若是没有天书,有人这样与他说,他定会唾对方一脸。 以为对方是不要脸的想要赚取他的毕生心血著作。 然而,她分明有天书,这份量,俨然在他的水平之上的,却偏偏 “你也知道,这些天书在我手上是没有用的”吕娴道。 “这,这些!?”华佗瞪大眼睛,道:“你,你不止有一本?!” 吕娴心中忍着笑,却无辜的道:“对啊,我说过我只有一本吗?!” 华佗的呼吸立即加重了,呼吸急促,瞪大瞳孔呆呆的看着她,仿佛中了毒一般的表情。 “元化也知道我不懂医,这些在我手上,早晚是当柴火一样烧了”吕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不,不能烧”华佗胀红着脸道。 “哎,我也觉得,所以我才觉得交到合适的人手里为好,可是呢,又不甘心,总得有东西来换,才合算,是吧?!”吕娴笑道:“再说了,徐州正是缺医者的时候,元化便是钻研透了这些天书,一人之力,也难以诊治那么多人,所以我才想着,不如将青囊经与天书一起放到医学院中,华神医与招收来的弟子们一起学习,立书,治世,救人,与孔子一样,以后桃李天下,七级浮屠” “医,医学院?!”华佗诧异惊愕。 “我欲为徐州府建立一个医学院,正在广纳人才呢,其实我是比较想要太医院的人的,只是那许都在天子身边的医者世家瞧不上徐州人少庙小,若不然,我哪里需要愁人才”吕娴就是故意不说专门为他而设的医学院。 看华佗一脸呆滞的模样,吕娴道:“如今正愁着呢,虽说能广招弟子,然而,师者却不好请,元化若是不肯,这件事也就黄了” 华佗听明白了,这是让他留下来教导医学院的弟子们。 “教到什么时候出师?!”华佗道。 “能医人的时候出师,届时,元化可自行离去,我自不阻拦,”吕娴道。他要求高,真的要所有人出师,估计这一辈子,他也完不成了。 华佗道:“可小老儿常要出外游历,采药” “采药可不必远,安排弟子们出去游历采药既可,”吕娴道:“况且看诊,徐州府有的是病人,若还不够,打仗受了伤的,更不知多少,元化不必担心弟子们积累不到经验,到时候战场上什么疑难杂症都有可以随军实习,有的忙呢,病人都诊不完” “”华佗呆滞。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话题莫名其妙被带到这一点上的感觉。 “还有麻沸散,我觉得可以推广开,尤其是军用,以后上了战场的人,缺了胳膊,腿的军士也能手术活下来,毕竟都是人命,哪怕是残了,也得救回来,总好过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 “”所以还要他的麻沸散的配方。华佗面无表情,觉得眼前这人,定是个商人。 “另外,我还想开个医院,专门收病人诊治,”吕娴道:“更要组建一支军医队” 吕娴见华佗黑着脸不说话了,便笑了笑,道:“元化可以考虑考虑,要是不愿意,我奉送路费车马,安排你一家人离开徐州。我再寻旁人便是。” 见华佗散发着郁气不说话。吕娴暗自忍笑,慢吞吞的从随身的包里掏了一本医书出来,慢悠悠的翻看。 华佗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像滞住了一般,眼珠子都移不开了。 “哎,可惜了我这看不懂,我若看得懂,就不求人了” “”这叫求人?!呵呵 “若是真的遍寻不得堪为医师的大医圣,”吕娴无奈的叹气道:“这书也就只能烧了” 倒吸一口气的声音。感觉华佗的眼睛拔都拔不下来了。 吕娴却无比残酷无情,叹道:“这是天机,历来医者保守,从来没有敢剖开人的身体的大医,若是遇不到真正的大医,这书,终究还是要埋没,倒不如一把火烧了算了,省得心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4章 我爹是吕布124 华佗算是明白了,冷笑连连,这是想哄自己入套呢。 不过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历来中医,以不求伤人的皮肤骨骼为基础,只是用汤药,最多用针灸。 像华佗这样大胆的,几乎没有。 历来医者为贱业,方技,难登大雅之堂,华佗心里有一丝的寂寞和不甘心。 他爱行医,用热爱方可形容。用如痴如狂来形容是不为过的。 如果可以颠覆,他当然也愿意。 然而,他看着吕娴,心里有点烦。历来的行政者都很讨厌,这个吕娴也不例外。 所以,他想了很久,才道:“我,会,好好,想一想” 他想尽量用淡薄的语气,偏偏却是一个个字眼的说出来的,可见在意和放不下了。 “行。”吕娴笑眯眯的将书给卷了起来又收到包里去了。 “”华佗伸了伸手,终究是又将手给缩了回来。大约也没料到拖家带口的一头热的跑过来是这么个结果,看个书,这么不容易。 吕娴笑道:“一路舟车劳顿,老神医且回家去安顿,也看一看许太守为老神医准备的宅邸可好住?” 华佗心中郁闷,眼睁睁的看着吕娴踱着步悠闲自在的走了。 可他却心中闷闷不乐,也跟着出了后门,看着她上马离去,自己则被僮仆请进了对面的院子门,而院子内,华夫人正对他怒目而视。 华佗此时可没心情与华夫人争辩,只是闷闷的难受。 华夫人本来有一肚子火想与他大吵一架,见他这样,却是忍了忍,拧眉道:“又待怎的?!” 华佗却是回屋就倒下,辗转反侧的很。 家人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都看向华夫人道:“娘,这” “无事,”华夫人安抚好他们,道:“且自去休息吧。” 家人也累了,自去安顿。 华夫人回了屋,耐着性子问道:“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她的意思很明白,想要一观天书,要拿我的毕生所学去换,还要为徐州作牛作马去换,”华佗道:“夫人啊,华佗的后半生,只恐要折在这里了” 华夫人道:“既舍家弃乡而来,又有何犹豫不决?!” 是啊。又有何犹豫不断?! 游医向来爱自由,天书固然急欲一观,然而,遍寻天下药草,遍诊天下疑难杂症,也很重要。 他怕的是他所做的牺牲和交换,却换来名不符实的困局。 他又开始发呆了,将怀里的那张宝贵的纸给掏了出来,彩色的内脏经脉图,上书解剖学原理五个字,然而这五个字,他却不识得,见惯了隶书的人,突然面对简体字,他是不敢下定论说这些字与他猜测的字是同义的。 但他总觉得这里面有着一脉相承的吸引力,这可能就是他终其一生所要获得的珍宝。 华夫人见他久不答,见他又开始发呆了,摇了摇头,无奈出去了。 便是再脾气差想要骂人,此时也绝非是好时机。这老头儿心事重重的样子,倒有点可怜。做了一辈子夫妻,纵是吵架,也会挑时候的,这时候的老头,她真的有点心疼他的纠结了。 四月春暖花开,仿佛一下子,天就热起来了,甚至有些花还未开荼蘼就已经谢了。 徐老夫人被徐庶扶着,走在田野之间,还抹着汗,道:“这徐州热闹,是个太平之处,极为难得。” 徐庶也深以为然,道:“只恐天大热,曹兵将至也。” 徐老夫人吃了一惊,道:“这么快?!”外面的事她也是听闻过的,这个时代的女子,并不是那么想象的不理外事。 “向来兵者不违农时,曹兵便是要来,也会挑在九月秋收以后,”徐老夫人道。 “母亲却不知,当今乱世,是另一个法则。”徐庶道。 徐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满眼痛色,道:“这里如此的好,难道不到两个月这里就要落于战火之中了吗?!” 见惯了残破的情景,而这一切的太平,是令人如此的安心与着迷,没想到,也不能永保。 “母亲在这里,我想助吕退曹。”徐庶道。 徐老夫人道:“男儿志当如此,便是有这想法,便去做,母亲都支持你。” 徐庶松了一口气,道:“只是母亲恐要闭门度日了。” “无妨,”徐老夫人道:“只要我儿志能伸,我便安心。徐州城有高将军守,必不有失,不必担心我周全。我儿志当随军出征。况且徐州城于我母子二人有恩。自当相报。” 徐庶笑道:“多谢母亲理解。” 退曹之后,他何去何从,又是另一种说法了,这一点,徐母也是知晓的。 “倘六月既至,只恐徐州此时已然备战备粮。”徐庶母道:“怪道近日城中异动频频,军士频繁出动。我儿觉得可有信心。” “所有人都以为曹兵便是来,也是九月来,然,吾却以为六月必至。只怕那女公子也以为如此,若不然,前番徐州不可能放这么多的兵马出去,粮草更是运送不断,名为演习,实则,是在备实战。”徐庶道:“那位女公子,非常人也。” “哦?!”徐母笑道:“那温侯竟生了一个好女儿。” 徐庶笑道:“是啊,儿子也没想到。” 徐母看到前面的结了苞子的东西,道:“这是何物?!” 徐庶笑道:“儿子也不知。” “淮南大灾,难免波及徐州府,只恐徐州粮草亦不足,”徐母道。 所以,才多备了豆子啊。徐庶笑。 “徐州粮草不丰,秋收又未至能补充新粮,然而,曹操也是如此,而又长途跋涉而来,缺粮,更添疲乏。”徐庶道。 说的也是,徐母深以为然,道:“我儿当助吕军退曹。一为报恩,二为护这徐州一方太平吧。这里,实在太难得了。” 徐庶道:“是,母亲便等儿子得胜回来。” 徐母应了。 徐庶安顿好老母,托付了许汜多加照看,便与司马徽告辞,去吕营了。 司马徽送他出客栈,笑道:“徐州城,尽在尔手!元直,我有一言相告。” 徐庶道:“德操直言便是。” “倘吕布可佐,元直可助他退曹之后趁势取兖州,”司马徽道:“倘这头虎实在不可佐,你只助他退了曹兵,也算还了恩。届时再另行决断要不要另投明主。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还要小心谨慎,切莫为了母亲之事,将命搭上。” 徐庶这一次却是郑重应了,道:“德操安心在徐州等吾回来,吾定保徐州此次不失!” 司马徽急送两步,道:“人力有限,倘他不听,元直可速回转!” “我知!”徐庶对他一拜,自去了。 司马徽看着他的背影,有点感伤,多番投奔,皆不遇明主。倘若因为女公子之恩,反倒为此把命搭上了,未免太得不偿失。 徐庶是个恩怨有分明的人。 这般去军中亦好,战场之上的决策是最骗不得人的,吕布军事才能是什么水平,战场之上,一见便知。倘若吕布真不可佐,徐庶自也另去寻求明主。 徐庶渐渐远去了,司马德操回了客栈,有些心神不宁。 徐庶刚至军营,就已有军士报知了陈宫,陈宫大喜,急趋出来,拉住徐庶的手道:“元直,你竟真肯来了,快,快速请进!” 徐庶被他拖着往军营里走,环视四周,笑道:“频频调动,非为演习,而为实战罢?!” 陈宫哈哈大笑,道:“宫自知定瞒不过元直。” 进了帐中,陈宫喜道:“元直来辅,主公大军如虎添翼!” 徐庶笑道:“檄文不亚于太岁头上动土,曹操必发重兵至,公台却还要图袁术乎?!” 陈宫此时已心服口服,这样的谋略,原来真的瞒不过他的眼睛,便笑道:“倘元直用心,退曹为一,宫图袁术,而元直可助主公夺取兖州而治,岂不为美!” 徐庶道:“胃口很大嘛。” 陈宫道:“元直莫非以为不能乎!?” “何时出兵?!”徐庶笑道。 “今晚!”陈宫笃定道:“早已准备妥当,就等着元直进营了。” 徐庶似笑非笑,道:“何以料我必至?!” “受人于恩,不报失义,非义士所为也,宫料元直必来军营。”陈宫道:“然女公子接徐老夫人来徐州,非为元直所报也,女公子所为,当是要元直真心以归也。所以元直来,宫虽喜,然也知,这非为女公子所愿。” 吕娴想要的不是他的报答,而是,真正的归心。陈宫想要表达的是这个。 徐庶不答,陈宫亦不逼他,只笑道:“元直自来,徐州之战必保,彭城之战,必已稳妥!” 说罢,将他拉至自己的案前,将军情一一告知。 徐庶听罢,眼眸微亮,笑道:“此略,何人所定?!” 陈宫笑而不答。 “莫非是女公子?!”徐庶笑道。 陈宫颔首,道:“若无决策,战将不安,兵也不稳,军心便不稳固,以元直观之,吾徐州军中心可安?!” 徐庶笑道:“此非决策,而为大谋大略,此等战略,可揽控全局啊。” 他指尖往彭城一按,笑道:“大战在此!进可取兖州诸郡县,退可保徐州基业!” 两人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5章 我爹是吕布125 “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吕娴对吕布道:“而作为一方之主,需要祭奠四时,以祈风调雨顺,农事昌盛。乱世之中,生产力破坏到一种极致的状态,就连曹操上次大败之后也在屯田,我父万不可小看农事。不管如何,社稷与兵事,都是国之大事。而用兵,更当慎重。不可轻率。事前多备粮草,事后多祭奠阵亡将士,此谓之礼,礼也是规则,而父亲更不能再轻视规则!” 吕布颔首,迎着有些燥热的风道:“我知。”说罢跪了下来,就在香案上上了香,郑重的三跪九叩。 他身后诸将并列两列,也都跟着跪了下来,随着主公下跪。 “今祭四时,社稷五谷之神,虽不合时宜,然大战前夕,布祈上天风调雨顺,顺民以时!”吕布道。 “风调雨顺,顺民以时!”诸将皆朗声道。 “自今日起,军民皆不可践踏农田,违者斩!”吕娴肃着脸朗声道。 “是!谨遵小将军令!”诸将皆肃然道。 吕布起了身,身后诸人皆起了身。 “祭完社稷之神,当北望而拜跪天子,”吕娴道:“天子在曹操之手,而今之后诸事皆不往许都上表,当昭告天下,天子自知之!” 吕布依言,带着诸将往北跪拜。 “整军,位列班次,出征,凭军功,以定封赏!”吕娴道:“儿郎们,今曹贼违于农时,妄作刀兵,手持天子,征伐无度,私欲过甚,置万民于水火而不顾,我父与尔等皆为天子之臣,焉能容之!今曹操大军已出宛叶之间,还望诸位与我父共勉之,击退曹贼!” “击退曹贼!”诸将皆道。 吕布道:“布与诸位共饮酒,以定志,退曹立足,他日北伐,灭曹操,以救出天子!诸位请!” “将军请!”众人共与之一饮而尽。击碗而碎,纷纷道:“遵将军之命!” 吕布眼眸灼烈,眼中全是热烈的战意,道:“此,徐州生死存亡之战,吾定与尔等共进退,同生死!诸君共勉!” 诸将热血感泣道:“是,将军。吾等定以死保徐州!” “走!”吕布扬鞭一指,道:“出征!” 诸将都上了马,纷纷带着大军出动了。 时,夕阳西下,彩霞满天,正是黄昏之时。 “众军士早已饱食,连夜出兵。”徐庶笑道:“挑在夜间行军,是何道理?!” 陈宫笑道:“自然是为了便于隐匿。” 这么大的军队,想要全军隐匿出行,是不可能的。所以徐庶明白定然是为了掩护真正想隐藏的军队。 这倒是有意思。 大动作吸引去了注意力,而真正的目标却藏在这最后,方便行动。 “曹兵半月必至!”徐庶道:“他既已出兵,必速至。” 说实话,陈宫也没料到,六月未到,曹操就已经带着大兵出征了。檄文一事,的确对他压力甚大。逼的曹操不得不来击之,否则,许都之威,无人可信。 “半月,足够了”陈宫道:“这是一场硬仗啊。是双方投入精髓的大战。” 徐庶颔首,看着前面骑着小马在吕布身边的吕娴,她小小的身量,实在能让人忽略。然而,军中所有人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的轻视她的力量。 国之要事,在于农与兵。而她刚刚郊祭一事,却在教导吕布遵守礼数,尊重规则。 吕布不守规则太久,不能容于天下英雄。 吕娴却始终切记,唯有将最重要的东西注到他心间,吕布才真正具备能逐鹿中原真正的最基本的素质。 大军出徐州,高顺引军相送。 陈宫,张辽与徐庶皆道:“高将军且回吧,守好徐州最重要的根基之城!” 高顺拱手道:“战场之上,要诸位劳心了,战场多变,而女公子只恐精力全用在主公身上,其余诸事,只看战略而行,诸位只管便宜行事,以策应全局。顺定在后方多备粮草,以资给前线战事!” “高将军放心,”张辽知道他担心什么,道:“有女公子看着主公,主公必不有失。高将军当守好徐州,千万谨记。” 陈宫亦道:“曹操兵来,若久之不克,前线不利,必有兵从后而包抄徐州,而高将军当坚壁清野,不可出战,以防城中有变。倘内外而被谋,只恐失矣!” 高顺道:“吾定慎之又慎!” 徐庶也朝着高顺拱了拱手,道:“莫再相送,请回吧。” 高顺便勒住了马,看着大军缓缓而去。他身后,跟着许汜和王楷。两人相视一笑,“吾等也要出使了” 吕娴一直在吕布身侧,对吕布道:“父亲可惧?!” 吕布摇首,道:“布再无用,如此大敌当前,立于军前,也不能说惧和退或怕。” 吕娴心中满意,道:“曹兵缺粮,来,必要筹粮备粮,如此,倒有可趁之机。” 吕布茫然,道:“娴儿的意思是?!” 吕娴只笑不语。 吕布想也想不通这些的,便道:“我上了战场,我自听我儿的便是。” 反正出征之前,吕娴耳提面命了许久,吕布是想都不用想,自然而然的这么说了。 若骨肉尚不能信赖,这战场之上还能谁能信赖?! 长长的队伍,分为三列,渐渐的远去了,其步伐齐整,旗帜也焕然一新,大大的汉面吕字旗,于田野之间,甚是醒目。百姓或有出田观望者,扶老携幼无数。更有出徐州城相送者,更无数。他们的脸上或忧心,或激励各种神色皆有。 更有富户在半路上送与粮食与酒水者,路上有无数的义士前来投奔,吕布皆纳之麾下,尽收父老赠与之粮酒。 殷殷期盼的眼神,吕布无法辜负。 刘备携关张二将,将万余兵马也出之小沛,在路上相候,两兵相合,刘备道:“我等合兵,必败曹操!” 吕布笑道:“这是自然,我等众人皆不能击退曹操,恐所谓盟誓,只为天下增添笑料!” 刘备也笑,抚须之时,看到徐庶,心中便是一惊。 徐庶似笑非笑,也在打量刘备。 徐庶是真正的狂士,便是束在马上,行形状也是狂诞之人,而且眼神放肆,比之陈宫更添一层不羁,刘备惊为天人,问吕布道:“奉先,此壮士是何人?!” 吕布看了看徐庶,识出是那日在城外看他做豆腐的人,恍然一惊,惊异道:“咦,公台,他怎么也随军了?” “”刘备≈ap;陈宫,吕娴。 吕娴笑着看了一眼刘备和徐庶,只是不说话。而陈宫却是有点急的,生怕刘备拐走了徐庶,便道:“主公,元直在军中好些时日了,主公竟不知吗?!这都五月了,四月中元直便一直在与宫议事。” 吕布讪讪,道:“差点忘了” 徐庶哈哈大笑,拱手道:“久闻刘使君贤,今日一见,果然相貌非凡,在下徐庶,字元直,颍川长社县人氏,偶来徐州,见如此大事,难免求了公台,一并随军出征,以出一己之余力尔!” 刘备忙还礼,道:“原来是徐先生。” 徐庶打量了他几眼,见他相貌堂堂,身后二将又十分醒目,便笑道:“两位将军好生威武。” 刘备忙道:“此吾两位贤弟,一名关羽,一名张飞,虽不及奉先帐下诸将英勇,然备依着两位贤弟,才有今日,名为主臣,实为兄弟也。” “原来如此。”徐庶颔首笑道。 吕娴见张飞对自己怒目而视,笑道:“翼德近来可好?!” 张飞握紧了矛,瞪着吕娴。 刘备唯恐二人又打起来,忙道:“吾等自领军随奉先军后。” 吕布道:“亦好。” 刘备便侧马让吕布军先行,眼睛却一直放在徐庶身上。 张飞咬着下颌,一直在忍着怒,牢牢的盯着吕娴呢。 徐庶遥遥的看了一眼小沛的兵马,不看则已,一看这区别是真的有点大。 徐州兵整肃有力,十分齐整,而小沛兵马却这本来也与别的兵马差不多,可是徐庶笑着心道,可能在徐州军中反而看着这样的兵马觉得习以为常了。 事实上,徐州兵才是真的不正常。 他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 这个区别,刘备也都看在眼里,这吕娴练兵有方,实在可怖,他对关羽道:“只恐徐州又得大才。” “何以见得?!”关羽道。 刘备道:“二弟未见连陈宫也稍让之那徐元直吗?!” 关羽一见,也默然。 “便是大才,也好生狂妄,见我等哥哥,竟也不下马拜见,”张飞怒道。 “三弟不可出此言,”刘备道。 张飞道:“我只不在他面前说便是。” 又不甘心的道:“那吕娴向来会赚人,听闻他连华佗都赚去了徐州,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出兵非要挑在晚上,更是连连运送粮草与豆子,混以砂石,真假难辩,她怕是有大诈,既已有诈曹操之策,却不与我等商议,将我小沛当成是马前卒之人吗?!” 刘备感慨不已,他倒不委屈这个,他只是愁无大才辅佐,若有大才,他刘备何至于一直看吕布的脸色,由他摆布。心中难免憋屈。 比起张飞的抱怨,关羽却更心疼天下无贤才识英雄。为何却投吕布不投刘备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6章 我爹是吕布126 刘备道:“天下英雄豪杰并起,而备只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如今不被贤才所识也在所难免。”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更看重与张飞,关羽微时的情谊。那是所有人都代表不了的情份。 刘备想到此,稍感安慰。 关羽道:“兄长勿忧,总有慧眼独具之人。” 刘备看着徐庶的背影,对关羽笑道:“悲乎伯乐不见千里马,而千里马亦不见伯乐。” 更悲的是,即便相见,也对面不相识。 很多事的轨迹,因为吕娴的搅混,早已经偏离了原来的线路,终拐向未知的点。 她虽是小小一只蝶,误入三国,却渐渐起势,终至卷起飓风,为天下人知! 大军在夜幕之下陆续前行。 许汜刚至府衙,却见华佗在,急的额上都是汗,见他一来,便道:“太守大人,听闻女公子随军出征了?那,那,天书呢?!” 一面说一面又急的跳墙,道:“这可如何是好?!不行,小老儿得去追!” “华神医莫慌,女公子走之前,早已有交代”许汜笑道:“神医诸事皆交由汜处理。” 华佗又喜又忧,道:“那,那天书亦在你手?!” “女公子走之前,交由一本书与汜,让汜换与华神医,其余的书藉等,皆要等女公子得胜回徐州之后再给与。”许汜道。 换?! 华佗道:“那,快与小老儿一睹为快!” 许汜只笑道:“换。” “换?!”华佗心沉了沉,咬牙道:“好!” 反正她也走了,倘若那书名不符实,他也能跑路。 许汜笑道:“如此,那汜便着手安排医学院与医院之事了,另,军医队,也需要华神医一并组建。” 华佗哪里肯管这个?便道:“你只将书与我,其它的大人看着办,我到时点卯教医术和看诊便是,其它的,我并不肯管。” 许汜知他性情,早有准备,便笑道:“如此亦好。” 说罢便回府准备拿书,华佗亦步亦趋,半步不肯稍离,许汜莫可奈何,哭笑不得,只好与他一并回府取书。 许汜回了府取了书递到华佗手上,华佗惊喜莫名的抱的紧紧的,当着许汜的面打开了包在上面的布,小心翼翼的抹了抹手心的汗,摸了摸,爱惜异常。 只有薄薄的一本,上书解剖学原理五个大字。 华佗看不懂字,只能靠猜,然而这图,却是如此的精髓,他见之已如痴如醉。 这还只是第一本,是了,那个女公子还有更多的呢。 此生能见到这天书,死而无憾了。 许汜看出他眼中的痴迷和狂热,笑道:“女公子言,此文字恐我等熟读隶书和小篆之世人未必能看懂,因而又给与一本字典,可供解读,元化若要读通此书,务必先将这字典给摸透了,将文字对应起来。” 华佗道:“这个容易!”他接了过来,一并塞到怀里去了,鼓鼓囊囊的,特别好笑。常年读艰涩古藉的人,读一本字典来说,真的太容易了。 古人的智慧很学,古人的智商也并不低,甚至这些怪人,奇人的智商是远远在我们现代人普通人之上的。 于那东汉末年混出名声来的,哪一个是笨蛋?!他们的学习能力是极为恐怖的,华佗痴迷于书,只恐字典翻看三日就能解读个大概来了。 便是许汜在交书与华佗之前,也在晚间翻看过字典几回,就这么几回,他也了解简体字是怎么回事了。 这两人都知道,那吕娴定有奇遇。虽然不敢下妄断说是从后世来的,但知道她一定有奇遇。 见华佗要走,许汜笑道:“还有一事” “又待如何?!”华佗警惕的捂着书,道:“我不是已经答应大人了吗?!待书院盖好,我便亲授课。现在,莫妨碍我回去研读书藉。” 许汜哭笑不得,耐着心道:“时值夏日,军中恐有伤患,届时还要劳元化带着诸军医与大夫一并治伤,若能有活下来的,务必活之。哪怕砍了胳膊,断了腿。” 华佗答应了,知道自己既来了徐州,这个事是逃不掉的。 “另,夏日蚊虫蛇类居多,一则此物甚毒,恐伤军士肤体,二则若是夏日受伤,只恐会感染,或有瘟疫。若是有良方,还请赐与一二。”许汜道:“我好配了,送去前线。” 华佗一怔,道:“良方是有,然,军队庞大,若是都用此,恐非小数目。” 如今军士连吃都吃不饱,还要用药吗?! “所以,能精简最好,药材配给方面,尽量用易得之药材。”许汜道:“身为后方,总得以前线战事为主。元化也知,主公自从洛阳来徐州后,一直保留此地以图自保,名声恶臭,倘若连徐州也不能保,只恐再无容身之处。这里就是主公的家,而那些将士,跟着主公打仗的军士们,对主公来说,又何尝不是家人” “温侯是将此地当成真正的大后方来经营的,何惜区区药材!”许汜道。 华佗哪不知道吕布的名声,便是只在外行医,也听过吕布的赫赫大名。无义之徒,名声烂大街,而且还是他自己把自己搞臭的。 听许汜这话,倒是实在。许汜并没有说主公心系军士这种大仁大义的话,这话要是一说,华佗是一万个不信。 可是这话说的却颇有几分无奈,还有感伤,不得已的样子,反倒让华佗沉默良久,道:“我写与你便是,另,防止感染的药我也一并与你一方,倘若还有救的,煎了喂下,不至于全身溃烂而死。” 许汜大喜,拜道:“多谢元化以救燃眉之急。” 华佗写好三个方子,道:“大人也颇用心,这徐州府上下一心,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许汜笑道:“汜出身寒微,到处奔走,皆不得用,唯有徐州主公与女公子识汜之才,汜便是死而后已,也图一一报之!” 华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懂这些人,也不懂打仗,但是最近许汜对自己多加礼遇和照顾,他也颇为感动,便道:“若是还要什么方子,再来寻我!” 许汜道:“多谢元化。” 华佗抱紧胸前的书,急匆匆的回自家去了,准备啃它个精透骨髓。 五月末,且是农历,此时已是极热。军士们都已经换上了薄薄的衣甲,然而,因为捂着,每个人后背和戴着头盔的发都是湿透了的。 但古来将士征战极为辛苦,他们习以为常,而这一切,对吕娴来说才是真的不同寻常。现代战士的配备,这里的军士是想都不敢想的。 烈日炎炎,便是面上汗曝如雨,他们也是加紧了训练,士气是一,更多的是为了立功,吃肉喝酒,领上军薪。 活下去,只是这个时代的人最最奢侈的想头。没有别的。为了活下去,付出生命也值得。 这里的军士没有现代军士更崇高的理想,他们的理想只有生存。 乱世之中,生存是唯一的法则。 吕娴看了看整军,对后勤道:“晚上多切点肉放到粥里,给将士们加点营养!” 后勤兵应了,匆匆而去。 军中规制很多都改了,这里的军士们一直以来都是自带铁锅,分发些东西,自行埋锅造饭的,更多的时候,一旦起了炊烟造饭,是给对方给偷袭的最佳时机,纵然哪怕只有一次,也是被束手宰杀的份,吕娴将军队细分了。 精锐部队,先锋兵,骑兵,步兵,弓驽手以及粮草部队和后勤,后勤细分了造饭兵。 吕娴看着身体素质依旧跟不上的兵士们,一直蹙着眉头。 还不够,这离她要求的真正的部队还差一大截。纵然他们已经被精炼到完全可以拼得过很多别的部队,然而,这样的队伍在吕娴眼里,依旧只是草头兵罢了。 现在与曹操对敌,胜在攻其不备。 然而,想要达到她的要求,还需要给她更多的时间准备。 慢慢来,她有时间,事农桑,有了土豆和红薯,玉米,以后高产上来,百姓与军士的口粮也有了保障,以后也会多些肉食分与他们,多多补充蛋白质,而医药更是如此,她并未传染到这个世界的残忍和草菅人命。只要战未死,只要还有一救,她都不能弃之不顾,所以她需要更多的药材和医者。甚至他还需要更多的商人,以及矿石,去精炼武器,他还需要更多的匠人,去改制弓弩 这是基业,必须要做的事业。 徐庶对这军队的整齐和规划如一,以及军令立达而惊讶,事实上,他不信吕布能将兵练到如此地步,得知是吕娴之法所练出来的,他便走到吕娴身边来,道:“我观温侯已然大悦,为何女公子却依旧忧心忡忡?莫非是对这军队不满否?!” 吕娴扫了一眼人群中显然的吕布,吕布果然欣悦不已,颇为自得而炫耀的向刘备显示着自己军队的实力和武力,而张飞一直咬牙切齿的忍耐,倒是刘备和关羽并不动声色,甚至是有点忧心的看着,大约这对比,也令他们心中极为震惊。 这个傻缺。本性又冒出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7章 我爹是吕布127 吕娴道:“还不够,这离我的目标还远远不够。” 徐庶惊愕莫名,似笑非笑看着她的表情,发现她并不是说笑,而是极为认真的表情,便道:“若依女公子,这等军尚不算上等军,那如何才算?!” “若以武力,我心中完美有十分,他们只能算三分。”吕娴道。 徐庶讶然,笑道:“女公子要求颇高,看来还有练兵之策。” “三分于今也算精锐,然而他们缺的却是最重要的东西。”吕娴道:“军魂。” “从未听闻过此说,”徐庶不笑了,郑重的看着她。 “一个人有了信仰,就有了目标,而每一个军士都有了信仰,就有了军魂。没有魂,只有躯壳,始终不如。”吕娴道:“如士人之气,之节。军人也有魂矣。” 徐庶默然良久。 会有么?! 吕娴慢慢的踱步到吕布身边去了。徐庶紧随其后,看着她的背影。 刘备看到她,笑道:“女公子之兵,令人心魂震荡,若遇曹军,必胜之。” “多谢皇叔吉言了,”吕娴笑了起来,一如以往。 只是徐庶觉得她笑的时候,反而透着看不清的敷衍和玩世不恭。仿佛隔了一层雾,是虚化了的,看不清真实面目的。反倒刚刚那一刻,透着无比的认真。这样的人,难怪能将兵马练到这种极致的地步。 刘备笑道:“不知元直以为,我军甚少,可能抵挡曹兵十万众?!” 徐庶笑道:“素闻曹孟德极善疑兵,身边更兼之有荀攸和郭嘉陪同东征,战将更是无数,想要抵挡,甚难。” “敌众我寡,敌将多我将少,敌谋臣众而我谋臣微,”刘备道:“然我军有奉先,未必不能胜也。” 徐庶瞅了一眼吕布,觉得他的实力确实是挺恐怖的,然而就是这么个人,也是个奇人,就这忒恐怖的实力,当初那个好条件,愣是被赶出了洛阳。 他的,总比曹操高很多的,然而如今,曹兵势猛,而他蜗居徐州一隅,就在战前了,他都明显看出刘备和女公子,以及陈宫张辽的焦虑,然而这吕布却是沾沾自得于练兵的成就。 这个性子落到这个地步也难怪了。 徐庶总觉得刘备这话是明褒暗贬,便笑而不语。 “曹操十万兵,而皇叔率一万众,臧霸所帅之军有三万余,而我父两万余,然而,精锐也只能算一万兵,想要对抗,依旧是苦战。”吕娴道,“众将士还得多加练兵与演习,察勘地形。” 刘备道:“女公子,曹兵最迟六月初既到彭城,我军莫不如主动出击?!” “我也是此意,”吕娴笑道:“其细节操作,还要与皇叔细细商议。” 刘备松了一口气,道:“然也,若不然等曹兵来到彭城休整完毕,事已晚矣。” 刘备沛城的兵马有两万余,他带了一万前来,还有一万余留守沛城,可见他是留了后路的,若是不得胜,只恐他就要去守沛城了。况且又素有贤名于外,便是被围了城,降了曹操,曹操也杀不得他。所以刘备有后路,可吕布没有。 这傻缺还兴奋着呢。 也就是说,真正的精锐恰恰是徐州的二万兵,实则只能算得上一万精锐,其它的都是后来招兵买马来的,还未勤加训练,良莠不齐,做后勤可以,但主力,只有这一万余。 另臧霸的三万余兵马,还在开阳一带防守进取,一时不能合兵,曹兵却有十万众,十分善战,将者更是无数,此战,不容乐观。 自来了彭城,吕娴的心就没有一刻闲下来过,她从不敢轻视曹操。 其实看一看曹操阵营中的谋臣与战将,以及兵马,都是一种骇人的程度。 吕娴知道稍有不慎,徐州败了,他们父女连容身之地也没有。 而刘备,是不可能出全力的。他不可能希望吕布势力再壮大下去,但他也想要保住自己的沛城,最好不要降曹操。 有自己的地盘占山为王,便是曹营家大业大,刘备这样的人不到不得已,也是不愿意降他的。 时值夏季,草木葱茏,郁郁葱葱,夜晚星空极美,虫鸣暗叫,还能听到一些蛙叫之声。 虽然城池多破损,而郊野农田也多荒废,然而,大自然的草木依旧守以四时,春发夏葱秋黄冬落。 郊野之处已经见不到炊烟了。 东汉末年对生产力的破坏力是极大的,便是吕娴做了这等的心理准备,也被眼前这情景给惊到了。 如曹操诗所说,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真是一点也不夸张。 唯有大自然之中的蛙鸣和蝉叫,才显出一二分的真实。 是夜,灯火通明,许多军士训练完毕,便依次与主将请示了自去成群结队的去抓蝉蛹和青蛙,或蛇来加个餐吃。 扎营于外,别说这些了,只要是能吃的野菜,肉,什么都能吃干净了。 曹性进了吕娴的小营,道:“小将军寻末将?!” 吕娴的营设在吕布的大帐旁边,里面设了沙盘等物,倒也并不拥挤,与吕布充满兵器和酒的大帐相比,这里清清爽爽的,倒是显得过于寒酸了。 “曹将军坐。”吕娴笑道:“有要事要寻你去办。若成,曹将军便能立头功。” 曹性眼眸一亮,拱手道:“小将军但请吩咐,末将便有不从,若有机遇,便是身死,也愿以立大功!” “且先坐!”吕娴十分亲切道。 曹性便忙坐了下来,正襟危坐的,眼巴巴的看着吕娴。 如今刚扎完营,全军上下都在等着立功,若是曹性能立头一份功劳,可以在英雄榜上吹嘘三天了。 “曹兵已出宛叶之间,必速至彭城,多则十日,便会围彭城。”吕娴道:“然我欲三挫曹兵锐气,因而设下三份埋伏,而知曹将军箭术精进,曹将军可愿当先?!一鼓作气,击乱曹兵阵脚?!” 曹性直起上身,抱拳激动道:“末将愿!唯小将军是听!” “好!”吕娴笑着将手绘的精略图纸辅开,道:“曹将军可先去熟悉此地,若以速,必三日至,先去熟悉地形。地形为要!” 曹性一看,见是萧县附近的密林,便道:“此处需要过河!” 吕娴点头道:“不错,需要过河,所以,这才做为挫其锐气的第一关,因为有两点,一,过河前,曹营必要驻扎于河周围,且要看可有伏兵,怕我吕营趁他渡河时击之,曹操是谨慎惯了的,况且这是军中常识,二,曹操必将注意力专注于河,却不会多加注意此处密林。” “不错,此处密林虽然草木茂盛,是可设伏兵,但曹兵必排查之,况萧县非我徐州之县。”曹性道,“倘密伏于此林中,只恐会被排查。” “非为伏兵。”吕娴笑着摇头道:“以曹操这老谋深算,岂会不算到此处可能会有伏兵?!” “那这是?!”曹性不解极了。 吕娴丢开地图,道:“曹将军且来看见二物。” 曹性忙跟了过来。 只见一制作精细的弩呈现在在箱底,这精细,并非是此时之物的精致,而是有一种说不清的低调的锋利的锐感,曹性是从军之人,一见此,便已识出非凡,眼眸便是一亮。 吕娴将之拿起,在她手中如长在她手臂上一样自如,笑道:“曹将军可一试!” 曹性忙将之拿了起来,惊愕的道:“好轻啊,这材质是何物制成?竟这般的轻巧。” 他试了试弩,发现不是拉开的弩,与此时之机弩完全不同。 航天材质,当然轻。 吕娴递上翅羽,道:“试试看!” “末将冒犯了!”曹性搭起一羽,以极快的速度正中帐中靶心,顿时喜不自胜摩挲着弩不舍得放开。 从军之人,一为立功,二为酒肉热血,三爱兵器。吕布能对马和方天画戟爱不释手,曹性自然也极爱此弩,叹道:“此弩若于战场之上,瞬发而可取人性命!” 吕娴笑道:“再看此物!” 曹性这才将眼睛从弩上移开,转首看向箱底,黑黑的奇怪的形状的一个东西,他实在不知道是什么。 他拎起来看了看,道:“敢问小将军,此物是何?!” “望远镜!”吕娴道:“吾将镜片已取下来了,将它装上,曹将军可再望极远处一试。” 说罢掀开了帐营。 曹性疑惑不已,按着她的示范,将镜片给装了上去,然后按到了眼睛上,一时愕然僵立在原地,震惊到心砰砰直跳,并且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道:“这,这” 这简直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大门,把曹性给惊到了。 小小的镜片后方的世界仿佛被放大了,放到了自己的眼前,他的心神瞬间被这给窒住,不自觉的入了迷。 远处的兵士们成群结队,捏手捏脚的下河捞鳝鱼,用竹网捞青蛙的神态都一清二楚,只是听不真切声音,然而,他似乎也同时能感受到那股紧张和小心翼翼,生恐猎物跑掉的紧张感。 他良久方才回神,呆愕的看着吕娴,在烛火之下竟看不清表情,眼神震惊,表情复杂愕然难以言述。 此镜之中,仿佛乾坤皆可颠覆于眼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8章 我爹是吕布128 “曹将军可愿领一百兵,配置此弩,去埋伏密林?!”吕娴放下帘子,肃然问他道。 曹性已然折服,单膝跪了下来道:“末将愿意!”跪下当口还小心的护好了望远境。 此物,不愧为神物也。 他将镜递到头上方,欲还之与吕娴。 吕娴哈哈笑道:“曹将军既是神箭手,可为奇兵,一百兵俱都是善射神手,一切随你调用,人人皆配置此弩。” “人人皆有?!”曹性愕然道。 “是,然他们的弩都比这个笨重一些,这个是特殊材质做成,是我常用的,现如今更配曹将军,”吕娴道。 其余人的弩是在徐州匠人做的,笨重些,而这个却只一件,曹性听懂了,一时忙道:“既是小将军常用之物,怎么能赠与末将?!” “好弩配好将,”吕娴道:“况且我还有一弩,这不是唯一的。” 曹性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当赠与主公才是,主公当世英雄,自当配好弩。” “我父更为神射手,此弩轻巧,反倒制约了他的发挥与施展,他力大,臂力过人,这弩在于巧劲,不适合他。”吕娴笑道:“曹将军收着便是。” 曹性一时感动不已,道:“既如此,末将便斗胆收下了,定会好好用之,不辜负小将军之意。” “此望远镜也赠与你。”吕娴道:“只是尽量不可示之于人,平时放在身上时,镜片和镜身分开放于身上,以免落于敌军之手,反被曹军掳获至宝。” 曹性都收了弩,此物一听也与自己,忙道:“末将定好好保存,绝不至有闪失。” “若不能保,处理掉镜片,此物就会废掉。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倘若机变之时,切莫因俗物而丢了性命。”吕娴道:“我父战将本就不多,我将这些赠与你,不是要你拿命去护,去换的,曹将军一定要明白。此战是为保存实力而战,不要轻毁自伤,伤己,等于伤我父。” 曹性红了眼眶,道:“末将谨记在心。”这是告诉他,万一战场上有事,马上就处理掉镜片,便是镜身失了,也不会被人所看出此为何物。 可是,如此至宝,他哪容有失?! “速起!”吕娴拉了他过来地图前,道:“埋伏于林中,一百兵士皆配此弩,另我在每人的包裹之中放了其它的一些生存和紧急用品,你当带着这些人昼伏夜出,既刻去萧县此林埋伏。” 曹性道:“末将领命!”便是死也会完成军命。 “要活着去,尽量保存实力而回,不是要你们去送死的。”吕娴道。 曹性以为这是死令,一时怔住道:“可是伏于密林,必定会被搜检。” “所以我才准备这个包裹,里面有滑轮,更有水和干粮之物”吕娴笑着看着他道。 曹性怔住了,慢慢的瞪大了眼睛,腾的站了起来道:“小将军之意是要末将等埋伏在树上?!”不是在密林之中。 他真的领会到了她的深意。 “对了,此时是夏季,树荫草木是为天然之掩护!”曹性激动莫名的道:“并非隆冬啊。谁也想不到,谁也想不到密林之中没有埋伏,而埋伏却来自树上,滑轮,滑轮” 在吕营练兵久了,也知滑轮有多么机巧了。 到时可在树之间拉上绳索,用藤蔓做伪装,曹兵就算要清扫密林,必定也不会细看树上。 吕娴点点头,道:“此去要抱着必死的决心,并且要尽量消灭曹兵的弓箭手,我还要你,尽量的带着活的人回来!曹将军,此重任,可以做得到吗?!” 曹性红着眼道:“末将便是死,也定会完成任务!” “其埋伏在于挫曹军锐气,见好就要收,否则会全部折于萧县。”吕娴道:“届时我会在河对岸助你撤退!设疑兵于那,曹兵虽会反击你等,然,必更防备河对岸的他以为的大军,你若听到信号,不要误了撤退的时机。” 曹性应了。 “曹将军,此去并非要你赴死一战,便是你这百人之队杀了千人,也伤不了曹兵的根本,我要的是尽量消灭弓箭手,而不是自杀式的同归于尽,所以,此去,若是有机会你便能得手,若无机会,收到信号也要安全的撤退回来,明白吗?!”吕娴道:“我还指望着曹将军回来训练一支更强的弓箭队。” 曹性道:“末将遵从于心!”说罢就是一拜。 吕娴道:“事不宜迟,今晚子时就出发。包裹和弩以及人手都已经准备好了!” 曹性被她扶了起来,道:“是,末将这便去准备。” 陈宫掀帘进来了,道:“且随宫来!” 曹性对吕娴拱了拱手,出帐去了,手上抱着望远镜,护的紧紧的,如同至宝。 小将军如此信任,托付重任,他必激励军心,完成任务。 陈宫将善射之兵与弩等装备交由他,道:“昼伏夜出,此去不可鲁莽,定要等待曹兵至,以待时机!” 曹性背着弩,拱手道:“定不负命!” “包裹中有青绿色单衣,还有盾牌,务必蜇伏,以策安全!”陈宫道:“届时,自有人接应!” 曹性应下,当晚,趁着军中熟睡之时便出发了。 他脚程快,去萧县,要不了三日,到了那边,夜里凫水渡河便是。正是夏夜,河中也并不多冷,只是浪略大些。 陈宫趁夜进了吕娴帐中,道:“小将军此举是想激怒曹操。” 吕娴笑道:“不错,曹操多疑,若在渡河时遭此一挫,必要大怒!本檄文一事,已让他怒火中烧,如今提前发兵而来,是想给我父一点颜色看看,也好震慑天下人,我若二激怒于他,他待如何?!” 此时曹兵也缺粮,然而曹操实在等不到九月秋收以后,现在就发兵渡河要攻杀吕布,若非是盛怒,哪里能做到?! 提前了三个月,曹兵没有完全准备,事实上吕营也是如此。 淮南如今旱灾,徐州虽未有多少损失,然而也深受影响,尤其是粮价。 都缺粮。 曹兵也想要趁徐州危机之时一举击之,而此战,吕娴也知道必要快。 “小将军也以为,此战要速战。” 吕娴道:“然也,曹兵虽缺粮,然,他有许都大后方,数不清的资源,人才,政策和支持,他缺一时,然后方一旦得到补充,久耗对徐州并不利。他自然来了,想必许都已在敦促粮草,况且战事,只可指望自己,却不能寄希望于敌方败以求苟安。所以,我才要主动出击。” “曹操若受挫,必怒挥急师至。”陈宫道:“急,则易出错。小将军一挫其锐气,二三处又选在何方?!” 吕娴笑着道:“公台猜猜” 陈宫笑着指了指图,道:“萧县已离彭城如此之近,一旦曹兵渡河,必要围城。我料女公子必定不会让他们围城,所以,曹兵渡河之时,二击之,曹兵必乱一阵。” 吕娴笑道:“不错,待他渡了河,我再令一军从此处冲下,拦腰截断,曹兵三挫锐气,必然丧气,虽不致丧其根本,然而曹操必然盛怒不堪。他原恨陶谦,更恨吕布,三恨檄文,此时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挫锐气,必定盛怒要屠彭城。” “彭城一战必是苦战。”陈宫道。 吕娴起了身,踱起步来道:“是啊,这里将是主战场。” “宫以为,此战之后,必要分兵,各自退守,曹兵退兵,互有交战,也未会合兵,一一破城。”陈宫道:“彭城是第一道防线,届时战后,宫与文远便坚守彭城。” 吕娴道:“虽已都安排妥当,设下埋伏,然,我心犹为不安。” 陈宫道:“只要主公主战之心安定,此战虽苦,然不败便是为胜,小将军不要太焦虑了。” 吕娴笑道:“公台且去休息吧,我去看看父亲。” 陈宫笑应,道:“主公此时正与刘使君喝酒,想必此时也已散席。” 吕娴便去了吕布帐中。 吕布饮酒饮的脸上通红,抱着画戟在席上酣睡。吕娴看了他半晌,无可奈何的笑道:“你这是不惧也不怕,倒叫我心焦又无事忙。”竟是哭笑不得。 她听到外面有说话之声,便掀帘出来,远远的看到刘备正拉着徐庶说话,吕娴便轻笑一声,亦未去阻止。 有些事有些缘份,挡都挡不住。如果真的有天生的气场相合,吕娴若是防着二人防的跟什么似的,反倒如小人一般,倒不如坦荡一些。听之任之。 徐州已有了改变,而她也有了诚意,倘若徐庶依旧被刘备拐去,便是天意了。 不过徐庶就算真的要走,也不会是现在的。他必定要献策,助吕退曹。 至于此战之后,徐庶何去何从,吕娴也左右不了,总不能将他栓在身边。 谋事在人,而人心却靠天意啊 吕娴见吕布睡的死沉的,只好也回自己帐中去了。想一想又觉好笑,这刘备真有意思,子时了,入夜了,军中除了守值的军士,都睡下了,他却与徐庶拉拉扯扯,恨不得秉烛夜谈,真是无孔不入的想挖墙脚 难免有点无名之火升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9章 我爹是吕布129 然而刘备,别说吕娴了,就是曹操对他都无从下手,她更是无可奈何。至少此时,是真拿他没办法。 而此时的徐庶和刘备的确是一场命运的相遇。干柴烈火,不,是惺惺相惜。 一场宴会下来,刘备与徐庶已相谈甚欢,称兄道弟了。而吕布这个人,真的就是水平不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连徐庶被刘备拐跑了都不知道察觉。情商低到可怕的地步。怪不得当初总是被人撬墙脚。 刘备拉着徐庶的手,缓缓的回了自己的营帐,点烛促膝,道:“一直未见元直献策,不知心中可有计较?!” 徐庶笑道:“细则,军规等,陈宫与女公子已安排极妥,暂且用不到庶,庶便悠然看战便是。” “只恐委屈了元直大才,倘元直肯屈身来沛城,备愿以所有军事托付,全权由元直调遣。”刘备道:“只恐吕营中有陈宫,却不肯用元直,奉先手下能将谋臣虽不少,然却不能尽其用,元直何必非挤在吕营之中?!” “多谢使君看重,庶不胜感激,然,徐州于庶有恩,此战,庶必要尽力。只是如今,尚无有需庶之时,庶自然退居一舍之地,陈宫之谋,不在庶之下。”徐庶笑道。 刘备听的心动不已,道:“待退曹功成,元直务必请来沛城,不瞒元直,备身边唯有大谋大略之得力之臣,一直蜗居龟缩,实在是” “使君无有根基,如今已有沛城一小小据地,虽小,然也有了据地,倒也不错了,况还有两万余兵马,更兼之有关张二将,雄锯一方,谁敢小觑!”徐庶道。 刘备便叹气,“只恐不可长久。” 徐庶哪能不知他的心思,他只是不能应,不能说破,更不能投诚于之,他虽然觉得刘备很好,贤名在外,素有仁德著称,然而有吕娴和徐州对比在前,此时的刘备便是再有盛名,也终究是不够看了。 当然徐庶也没有拒绝,因为吕布这个人吧,实在是极一言难尽。 他甚至觉得把刘备的性情换到吕布身上,吕营就真的完美了。 徐庶看着刘备,心中折服三分,只是微有些可惜。因徐州吕营在他心中,却有五分。 这般拉扯,其实也叫他下不了决心,至少现在是以。 徐庶不肯说刘备以后的发展之策略,刘备自然也不能强求,便道:“想必徐州已定退曹之策,然备却未必全部知晓,不知元直可已晓知?!” 徐庶自然知道这其中机锋,更不可能说陈宫引他看过呢,便笑道:“庶颇猜出几分来。” “倘退曹功成,天下之势必改。”刘备道:“元直有所不知,温侯之女出闺阁不过几个月功夫,吕营已完全不同,若退曹功成,再给与时日,吕营必然壮大。天下异其攻守之势。” 徐庶只笑。 “后生可畏,温侯有此女,大事可成。”刘备道:“而她需要的更是长远的时间。” “不错,女公子的确是难得的识人之人。”徐庶笑道。 刘备听了,心中却是咯噔一声。 “元直可见过元龙?!”刘备道,“可惜元龙有才却无意为温侯所用,一直在田间挣扎,非他所愿也。” 徐庶笑道:“见过几面,元龙就算不更改其志,但也未必无有功业。” 刘备诧异的看着他。 这就是吕娴的高明之处了。 陈元龙总有一日会被吕娴所用的,就算不会托以心腹,但大用,是必定的。 吕娴在他身上耗费的心神却是最多的。 像一场拉锯的久耗之战。 刘备越感谈话失控,一时更为失意。 五月末正是炎热之际。 曹营之中已驻扎下来宿歇,然灯火通明。 曹操于帐中枯坐。 荀攸与郭嘉随侍在侧,坐立两边,诸将亦都在。斥侯所探之事,也已有了回息,众人看了,都议论纷纷,一时争闹不休起来,有要速进速战的,也有要徐徐图之的,这个说粮草不继,孤军深入,那个又说,吕布势猛,集刘备,臧霸军严阵以待,必然难以速战速决,曹操却始终未曾发一言。 他心中有更多的顾虑。发兵来时,他虽忌惮吕布如虎,然知吕布无谋,并不怎么放在眼中。唯有那吕娴,他稍有些注意。 然而,所探来的消息,却非比寻常。 一时吵了半天,曹操散了帐,诸将都出去了。 诸将看到的只是吕营中的实力,然而,曹操身为王者之才,看到的却是更深的考量。 “如果顺利,不到十日可抵彭城。”曹操道:“然,此次发兵十分仓促,我本已心中不安,如今知晓这些,心中更为难安,食不下咽。” 荀攸与郭嘉自然明白曹操在说什么,曹操在顾忌吕娴。 原本吕营中有一个陈宫,此人虽有谋略,然性情偏激,吕布并不怎么多听他的,倒也无所妨碍,然而那吕娴一则是吕布骨肉,吕布听之任之,任打任骂,二则,不曾料到她更是比陈宫还要有谋略的大才之人,其腹中谋略,哪里是战时谋略,分明是王佐之策。 曹操太知道这种威慑性了,原本,吕布发以檄文,他虽怒,然也并不以为然的,只以为那吕布是一时脑热,可是依情报来看,并非是一时脑热,而是在真正的布一场全天下的局。 若曹操到了此时还以天下其它诸侯的眼光看吕娴,他就不是曹操了。 “所以此战,若捉吕娴,吕刘臧联盟,立破!”荀攸道:“三人并不稳固,若陈宫一人为智囊,难以让三人齐心。所以此联盟机要之处,当在吕娴身上。” “小小一女子,真是难以料到!”曹操看向淮南,拧眉道:“袁术已发兵至此,虎视眈眈。” 他哧笑一声,道:“莫非想趁两败俱伤时,分而蚕食乎?!” 此进袁绍与公孙瓒交战,所以曹操想趁此时机一举而定东部。 “必先图吕布,再图袁绍。”郭嘉道:“若要图吕布,当先图吕娴,然,图此女,恐难矣。吕营中人,必定都将她护在核心之中。” “奉孝忘了刘备。”荀攸笑道:“吕娴助吕布势大,刘备英雄也,岂能坐视,三人联盟,刘备之隙可图。” 郭嘉笑道:“公达所言是理。然刘备此人心机颇深沉,若叫他在战场上卖吕营中人,难矣。” “虽难,也并非不可图。”曹操道:“只看时机。若有时机,都可图。” 二人都颔首。若叫刘备得罪注定要崛起的吕营,与吕布为敌,不能被容沛城,刘备是绝对不会轻易尝试的。 除非吕布必败之时,刘备才会这么做。 如今的刘备被吕布绑到了一个联盟上,他的活动空间并不大。 “此女何其了得。”郭嘉曾为曹操定下中原之大略,哪里看不懂吕娴的布局,道:“若此战不顺,吕布势大,以后更难除矣。” “改服修官,易帜发檄,检阅兵马,更兼之祭于社稷之神,其礼已是诸侯之礼,”郭嘉道:“短短几个月功夫,联吕刘臧三人联盟,谋臣诸将皆心服于之,坐震于军中又令三军臣服,更兼之改了治城策谋” 郭嘉每说一分,曹操就郁闷一分。 “此去彭城,明公必当小心。此女,嘉还未交过手,实在看不出路数在何,”郭嘉道:“唯恐失算,叫主公吃亏。” 曹操不语。 荀攸道:“何止如此?那袁术举兵不动,只恐一分为明主安抚之计,有七分却为此女算计。奉孝,我二人恐遇到对手了。” 郭嘉哭笑不得,道:“若是败在她手,无颜面对天下人,只恐与那张飞一样,惹天下群雄笑。” 荀攸也哭笑不得,然而心里却是如临大敌的,“不出闺阁而知天下,出闺阁便定三军,治城有方,识人慧眼,这样的人,幸尔未曾与袁术联姻,否则明主休矣!” 曹操道:“此女武艺当真也了得?!那张飞可是猛将。” “此女对张飞全无惧怕,攸以为她不知惧为何意,只恐心智远胜吕布百倍。那张飞不光武艺上输于他一筹,更是被她耍的团团转。如今还要被她所驱使。”郭嘉道:“观此所为,嘉与公达亦不如之。” 刘备尚可以理解,他有束缚,不得不暂屈吕布之下。然而张飞就 曹操听的脸色都微微变了。 陈宫他是知道的,素有怨憎。而且陈宫向来用兵诡诈,若以他再辅之与吕娴大略,此东征岂不是 “此去,必擒吕娴!”曹操道:“传密令于三军,此去彭城,若生擒吕娴者,赏万户侯,赐黄金百。世代传缨。” 亲兵应了,自去传话。 郭嘉却并不觉得是太重视。反而觉得此次颇为棘手。 本身吕布就已是第一猛将,想要征破他,就要曹操亲自出征费大力了,如今多了一个智囊,郭嘉焉能不担忧。 更何况她常年在闺阁之中,从徐州探来的关于她的性情又真真实实,虚虚实实的辩不清。 郭嘉一时竟难以下手,无法判断她的路数,只能多加防备,小心为上。 倘若是别的谋臣,多少能探知到性情。偏偏是她如谜一般,本身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水被搅混了,迷了眼般的障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30章 我爹是吕布130 夜已深。曹操已宿下。 荀攸与郭嘉出了营,却回了自己营中坐了下来,荀攸道:“此番,你我恐要多费心,更要小心,另,说句不祥之言,还需做好事不成的后续事宜。” “若战败,必要妥置安顿之后的事,否则后面会出现一连串的连琐反应。”荀攸道:“此次不同以往。” 郭嘉默默无言,良久方道:“若败,天下人笑事小,只恐吕布势大,必侵吞兖州地界郡县,若趁势与袁绍合谋图许都,事危矣,公达所言不错,倘败,必也要占于先机。” 荀攸苦笑道:“这是我们二人第一次如此无有信心吧,便是对反复无常的张绣,也不曾如此。” 郭嘉也笑了,却透着兴奋,道:“公达以为主公输不起吗?!” 荀攸听了为之一怔。 “此番交手,我们也一探吕娴的虚实和才能,下次再对之,未必没有应对之策。”郭嘉笑道。 “看来奉孝很期待。”荀攸也笑了。 “与此等人交手,”郭嘉笑道:“是嘉幸事。” “主公是很重视吕布的,若不然也不会亲自出征,又令你我二人相随。”荀攸道:“奉孝,便是与袁绍敌,攸也自诩颇有良策,然而对此女,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下手,有些束手束脚。袁绍事势大,然,其内外分明,一清二楚。而这徐州府女公子,却是一奇人也。” 郭嘉笑道:“公达以为,此女比之张绣军中贾诩如何?!” 荀攸怔了一下,笑道:“奉孝正是问住我了。” 郭嘉道:“倘事败,这东部就真的成为主公的心腹大患了。”先前曹操吃了吕布多少亏,心中深恨不已。而此次能争取到时间来征吕布,是因为袁绍去北征公孙瓒了,这才给许都能喘息时机。若不然,东征若不利,许都又出问题,那才真的是绝境。 如此好的时机,郭嘉当然不可能放过。荀攸道:“倘真败,恐奉孝后续所谋之事,以及全局策乱,全被打乱了。这个小女子真正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此,她一发檄文,打乱了中原所有的棋。” “却也直击要害。”郭嘉眼眸灼亮,道:“此番我自也不容吕布再壮大下去。尽量不让最糟的状况发生。”一旦发生了,全局策略便要全部都改。 “便能赢,也必是苦战!”荀攸道。 两人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不曾想到,第一次的交手会来的这样的快。 不过几日功夫,已至萧县,夏侯渊,夏侯悙各提五万大军作前锋,曹操押兵在后。 夏侯渊与夏侯悙各自安营驻扎下来,一面让人防密林中有埋伏,或有火攻,一面又防袭营。 两人皆面河而驻扎,各自对角,成犄角之势,夏侯渊亲带着亲兵来察看河道,看着黑魆魆的河对岸,心中微有些不安。 “一路行来,皆未有偷袭,”夏侯渊道:“此离彭城不过三日路程,要小心了。明日再察看对岸有无埋伏以后,再行渡河。” 众将士皆听令。 夏侯渊考察了一番地形,方才回营,道:“晚上注意火,及偷袭,务必小心防备!” 诸将皆应,自然严阵以待。吕布勇猛,他们也怕有什么闪失。 谁知晚间并无异常,诸将都松了一口气,如此机要之时,而吕布却并无来夜间偷袭,先锋营中诸将都略松了一口气。 斥侯已归,道:“报!河对岸并无异动,无有伏兵!” 夏侯渊立于马上远眺对岸,只见对岸只有风声,却并无听到马嘶鸣之声,便道:“准备渡河,三军皆列成兵阵,一一渡河,身披挂,手执锐,以防不测!” “是!”诸将应诺,开始准备安排去渡河。 夏侯惇营中亦如此,顿时将军分成几十长队,开始过河,安先排马匹诸辎重,一并先渡河。 夏侯惇正在观察着动静,忽听对岸突然有震地之声,他大骇道:“不好,有偷袭!弓箭手,速速准备!” 夏侯渊这边也吓了一大跳,两军一个在上游,一个在下游,他立即安排骑兵,道:“来偷袭者,必为骑兵,速速准备弓弩手,专射来之马匹!” 两边紧急备战,然而只听到马匹跑动震天动地之声,却一直不见有大军前来,夏侯渊见久不至,便道:“勿退,即刻过河!” 当下军中便继续往前过河。 不是说没有伏兵吗?!如果是如此,那么,只是一些虚诈的战术,并非偷袭之兵。 河已开始过渡,自然要一鼓作气的全给过了。 正敦促之时,突听无数破空之声,噌,噌,噌箭矢如雨,竟是从他们身后来的,而弓箭手一一应之倒地,本就在防备对岸的弓箭手们没有防备,几乎是背对着的,一个个只是立即被射中穿心而死。 战场之上的时间瞬发而至,只是片刻的功夫,竟倒了大片,一时之间,正在渡河的军都慌乱了,竟然队不成队,开始乱踏起来。 夏侯渊大怒道:“莫乱,乱者斩!立即渡河,立即渡河!列队,速列队!” 然而虽震住了一些,然而先有疑袭在前,如今身后遭弓箭手,哪能不慌?!竟是乱了一团。有些是人踩人,人挤人了。 夏侯悙那边也好不到哪儿去,急道:“小人!竟敢背后偷袭!速列盾,隐蔽弓箭手!” 他看出来了,对方箭无虚发,而中者却都是己方的弓弩手,夏侯渊岂能不知对方的目的是何!? 一时紧急列盾,将弓箭手护在身后。 “将军,”斥侯来报道:“箭是从身后高处下来的,那些人隐在密林之中的树上?!” “树上?!”夏侯惇咬牙切齿,怒道:“昨天一夜都未曾搜树吗?!” “并未,只是清扫了密林草丛,并未发现有藏人和人的踪迹!”斥侯营道:“夏季林中茂盛,有树叶挡着,遮蔽了我营中的视线。” 夏侯惇一时无策,顾首不顾尾的,因为己方的军队太多,反而成了对方的大肉块了。 就算已将弓箭手护在了盾牌以后,对方见再射杀不了弓箭手,开始朝着诸将下手。 夏侯惇气恼不休,道:“谁能冲进去将这些人灭杀!” 顿时有二人出马道:“观他们放箭数次并不多,至多百来人,末将等愿意冲进去将之扑杀!” “好!”夏侯惇一看,正是典韦和于禁,道:“盾在前,带弓箭手在后,另再有骑兵,皆配弓箭,务必立即将之扑杀!” “末将领命!”二人当下便带着兵马冒着箭雨往密林内冲杀进去。 “将军,恐另有埋伏,”乐进道:“末将愿领一军往左翼去包抄,一为援应埋伏,二若他们要逃,末将击杀之!” “可!”夏侯惇道。 乐进便领着二百人去了。 又有李典领着二百人往右翼去。 夏侯渊之下游也不容乐观,道:“折损多少兵马?!” “弓箭手死有一百余人,无故中流矢军士与马匹也颇多,”一时也不可能全部统计出来。 纵然曹兵多,然而弓箭手与骑兵都是精锐,如今一听竟折损一百余人,一时又气又恨道:“速去将他们射下来,吾誓将他们剁成肉酱!” 当下徐晃一马当先,带着兵士亦冲进密林中去了。 “树上?!”夏侯渊连连冷笑,道:“这匹夫吕布当真是无计可施了吗?!学此下作偷袭手段!” 树上,他怎么就没想到?!昨夜竟真的没曾有半分的想到会有人蜇伏于树上,而且不是挑在晚间下手,而是挑在白天渡河之时下手?! 他们不偷营,不烧粮草,却只专为射杀弓箭手!夏侯渊能气死。 他与夏侯惇的确加起来有十万军,然弓箭手虽也有数千,然而哪怕折损百来人,他们也是心疼的要死的。向来弓箭手是远攻,大战之时,他们的作用非常大。 现在他们伏于树上,仗着站的高,仗着有树叶遮掩,己方有数千弓箭手拿他们无计可施,他们便肆无忌惮的射一个是一个,简直可恶! “他们人必不多,速速拿下!”夏侯渊拉起弓对准密林,却发现连个影子也瞧不清,一时饮恨! 人必不多,人一多动静就大了,若是大了,昨夜不可能藏得住这么大的动静。昨夜多有在密林中防火的兵士,怎么可能瞒得住!? 正准备渡河,拿下这些偷袭的吕营中人,忽听一阵狂烈的马蹄之声震天而来,直把渡河的军士唬了一大跳。 夏侯渊吃了一惊,待再一看,只见对岸烟尘漫天,马蹄声震地,却真的有骑兵来了,夏侯渊狐疑不定,一时竟料不清那对岸到底有多少兵马,怎么可能呢?!多少斥侯营的人去察看,慎而又慎,不可能这么多的兵马,就这么毫无动静的瞬发而至。所以敌兵必不多。 河对岸有一将站了出来,道:“张辽在此!过河者死!” 说罢竟是隐至身后,只见步兵出阵,即刻开始砍杀起渡河的兵士来,一时之间引的军阵大乱。 夏侯渊气的大骂道:“区区一将,何以惧至此!稳稳渡河,不许慌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31章 我爹是吕布131 话未毕,只见一声破空之音,噌一声,他下意识的侧躲了一把,只见头上盔一响,砰的一声,箭矢射中他的盔帽,将红缨给射下去了,他也没坐立稳,从马上侧翻下来,滚落在地,狼狈至极。 营中人见主将倒地,军心更是大乱。一时之间,渡河军士溃散不敢再过渡,反而开始往后退了起来。 张辽并未出战,让步兵砍杀军士,自己则拉满了弓开始往对岸射去。 顿时把对岸的人扎成了筛子般,那盾牌竟顾前又无法顾后。 箭矢如雨一般降落,无数兵士中矢倒地。 夏侯渊狼狈的爬了起来,道:“弓箭手速射!” 弓箭兵立即调转弓矢,对准张辽之军,满河皆是箭雨,不少流矢掉入河中,倒把水中渡河的兵士给扎满了河,一时之间,竟哭爹喊娘,乱成一团! 夏侯渊气的几乎要炸掉,怒骂道:“张辽!有本事且等我渡河一战,速死!” 张辽只带千余人,此来又不是为决战的,因而心哂道:我傻了才会等你过河再打,就是要趁你渡河,要你气死! 便笑道:“夏侯将军说什么!风太大,辽听不清啊!” “张辽!”夏侯渊竟是顾不上戴帽子,抢掠过弓来便拉满开始朝着张辽之兵士射去,顿时亦有应声倒地者。 张辽暗赞一声这夏侯渊果然也是射箭手,他的骑兵幸而还没过河,若不然,他现在这千余人,只恐成为他的下瓜小菜,被他的骑兵踩成肉泥了。 张辽道:“有本事你便过河来一战!”说罢退到盾牌后头,只命人放箭。 夏侯渊心中不安,见过了河的兵士被砍的四散,七零八落,逃跑者无数,只恐对岸怕是还有埋伏,不然张辽不会说这个话欲引他过河。 夏侯渊心知今天若是强硬过河,只怕折损会很大,因此便道:“原地备战,暂不过河!” 却也不叫撤退,这个状况下撤退,只会人踩人,马踏马,人仰马翻。 渡河的节奏是被打翻了的。 张辽见他果真不过河了,心中对吕娴是服气极了的,其实对岸是真没伏兵,只有他带了一千人来吸引一下人的视线,张辽便刻意激怒道:“夏侯渊!你是个懦夫,身为三军主帅,却惧我千余人乎?!哈哈哈莫非你也惧我主公在身后埋伏吗?!” 夏侯渊气的不轻,然而他是极为理智的,然而夏侯惇那边却是大怒,道:“张辽贼子休走!且看我渡河与尔一战!” 他竟是要敦促兵马速速过河。 夏侯渊知道,已是焦急万分,派斥侯去与夏侯惇言此时不宜交手,只恐有诈! 夏侯惇道:“若叫他在对岸嚣张,明公颜公尽失!明公岂惧他徐州府?而我等兄弟十万人,竟被这厮吓的不敢过河么?!岂有此理。” 他一面叫人告诉夏侯渊让他防守这边,他则分一半兵力要去击杀张辽。 张辽哼笑一声,道:“夏侯惇,你们便是来十万人,辽也不惧你这独眼瞎!” 夏侯惇已然大怒,他最忌讳别人说他是他是独眼龙,盲夏侯,自从上次眼睛瞎了一只后,这就一直是他的心病,从那以后便不怎么能见镜子,一见就要发火,脾气也越来越差。 他大怒道:“张辽休走,若逮着你军中伤我之人,我定要将他剁成肉段去喂狗!” 张辽冷笑道:“伤你之人不过是无名小卒,我吕营中人皆是神射手,你忒无用,竟能被流矢所伤,哼,还要怪乎我吕营中人不成?!怪就怪自己武艺不精!” 夏侯惇哪能受得住这股气,前仇旧恨一涌上来,整个人都不理智了,恨不得杀了张辽。 他这眼睛还涉及到上次吕布与曹操交战之时的旧恨。曹操恨吕布,他夏侯惇又如何不恨?! 这不是曹操第一次吃亏了,也不是他夏侯惇如此受屈辱了,此番一定要洗刷耻辱。 “有本事,休躲在盾后,待我渡河,挑了你这厮的嘴皮!”夏侯惇一面大怒,大骂逃溃的己军,一面又催促赶紧渡河。 “你拔矢啖睛,辽敬你是一条汉子,然而,武艺不精,还是休怪到我吕营身上吧,”张辽道:“各为其主,今日你敢来,我便射了你另一只眼,也不亏欠你什么?!有本事你就来” 张辽说的其实并不毒舌,但偏偏字字戳中夏侯惇的心病,一时恼恨不堪,一只眼睛狠辣的盯着张辽,一面咬着下颌,恨不得吃了他。 当初曹操刚收复兖州,陈宫就叛了曹操,迎了吕布夺了兖州,他跟着曹操击败吕布,将兖州奔了回去,然而,却依旧失去了一只眼睛,事关面相,这是他心中的痛,光想起来就恨的咬牙,如今那张辽只挑着眼睛戳他痛脚,再加上此时此刻,新恨又至,哪里忍得住,一时渡河者无数! 张辽见他们真的渡河了,一面抵挡,一面且战且退,一面吹响了口哨,形成一个奇怪的音调。 “将军休追,只恐他有埋伏!”身后有战将劝夏侯惇道:“张辽故意欲激怒将军,引将军追尔,观他并无多少战意!” 夏侯惇哪里肯听,过了河就追着张辽去了。 河中曹兵狼狈不堪,此番虽不是大战,但因为惊慌,死伤不少,就算伤不了根本,也挫锐气! 夏侯渊怕夏侯惇有失,一面派人去劝夏侯惇回,一面支援,唯恐有失,一面又忙命追击密林中的弓弩手。 曹性隐于树间,听到哨声,吊着滑轮,便与诸箭手开始在树间撤退。 “曹将军,左侧有人来了” “右翼也有人包抄来了” 百余人心也慌了。 曹兵势众,他们只百人,在树上只可隐藏一时,倘若拖久了撤退不了,被射杀只是迟早之事。他们是可以死,然而,却不甘心就这么死。 此番因为曹兵不在密林中,他们只射杀了几百个曹营的弓箭手,说伤是伤了,但并未伤及根本,倘若他们自己倒折了进去,只恐反伤了吕营的锐气。 “往后撤!”曹性咬牙道:“无论如何,我一定带你们回去,我答应过女公子的” “速速。”诸人道:“是。只是后方倘若曹操的后军赶到,我们必休矣。” 百人一面射着箭矢,一面从树间滑了过去。 难道今天真的折在这里?! 眼看左侧和右翼的兵士追的来越近,只怕难以善了,忽尔听的一声炮响,不知有哪儿的兵士杀了出来,竟是将左右两翼的兵力给引去了。 众人心中微震,道:“女公子派了人来援应我等,只是,将军请听好像还有马蹄声来了,休矣,不会是曹操后军来了吧?!” 众人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听到一声雷一般的鸣声,“张飞在此!曹兵受死!” 竟是一列骑兵,一路从他们树下,一路横冲直撞的把密林中的曹兵冲散了,竟也不停,往大军方向去了。 曹性眼睛发胀,他,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张飞,这家伙来的倒及时。 “速撤!”曹性抓住时机,忙带着人撤下了树,往后方跑去了,一路借着草丛隐蔽,倒也顺利极了,并未遇到曹兵来拦,正愁无马,无法急走之时,却见那边来人不正是刘备,带着百来兵,驱着马道:“曹将军,这儿” 曹性大喜道:“刘皇叔何时渡的河?还带了马来?!” 刘备道:“且随备先从上游渡河要紧,若耽误久了,消息递到曹操手里,曹操后军至,就走不脱了” 曹性依言,喜色的与各军士骑了马,火速的从小路往上游方向去了。 一路正遇到关羽来接应,关羽带了两千骑兵,道:“我且先护大哥与曹将军先渡河!” “不可,”刘备道:“我与曹将军会速渡河,然翼德恐有失,二弟速去接应,叫他不可久战,冲散了曹军就立即撤回!要速速,不然曹操至,只恐休矣!” 关羽虽不放心刘备,然而还是道:“亦好,兄长小心!” 曹性看着关羽带着骑兵去了,当真是飒飒威风,叹道:“刘皇叔这二弟当真英才也” 刘备一面纵马与他并行,一面道:“吾二弟善为首将,然,却不及曹将军善射,女公子当真会用人也!” 若让曹性主战,他实力是可以的,然而与关羽张飞等诸将比起来,还是略有差异。 可是将他调出来专领弓箭手,就极大的发挥了他的长处了。事实上,这还提拔了曹性。 曹性随军,始终无法做主将,然而若在弓箭手里组队,他是首屈一指的善射将军。 曹性也挺感动的,觉得吕娴真的懂他,懂用人,便笑而不语。 刘备看了一眼他背着的弓弩,倒也没追问什么。一路跑到上游,速撤退回去了。 却说张飞带着骑兵一路把密林中于禁,典韦,乐进等三人的兵给冲散了,冲的乱七八糟,竟也不交手,直奔河岸,从背后去冲乱夏侯渊的骑兵,张飞之势,如同一头野牛,虽只两千人马,却俱都是骑兵中的精锐,如入无人之势一般,也不顾杀人,只是为冲撞而冲撞,倒把夏侯渊之军冲散的冲散,踏倒的踏倒,竟是死伤无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32章 我爹是吕布132 夏侯渊已经气晕了,这张飞人是少,然而趁渡河时击,实在可恨,如同大象腿踩进了正在搬家的蚂蚁群,如同毫不讲理的野牛踩进了麦田,把这里冲了个七零八落竟也不管了,也不交战,闷不吭声的只闷头冲撞,然后提着兵器就打了个忽哨带着骑兵队又跑了 夏侯渊差点没被给气死!大怒道:“张贼休走!拦住他!拦住这厮,骑兵何在?!” 许褚大怒道:“欺人太甚,我且去拦他!”当下也顾不上收拾多少兵马,只带了少余骑便去追张飞。 张飞带着骑兵闷头走呢,迎面便是来拦的于禁与李典和乐进三人! 三人见他一来,倒让他们把那些弓箭手给追丢了,一时气的大骂道:“环眼贼看枪受死!” 一时齐齐拦住他交起手来,张飞一时不得走脱,心下也有点急了。曹兵众,现在是因为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他这点人马,马上能被骑兵辗死,乱箭射死。 他虽未受下风,然而三人将他缠的死紧,只顾与他交手。 于禁大怒道:“谅你也是刘玄德帐下之人,奈何与吕布那厮混在一处,抗与天子?!还不束手就擒,我可与明公求情,免你一死!” 张飞心道:你们以为我愿意与那吕布搅合在一块?! 他一想心就更闷了,也不答,只是闷声刺茅,就是不说话。 三人以为他理亏,便诱道:“若张将军肯说降刘玄德,可是立了大功,与吕布那厮搅合在一起,可不会有好处!” 三人见他只不吱声,冷笑道:“这环眼贼以前不是挺会说的嘛,如今是哑巴了?!” 许褚赶上了,大怒道:“拦住他!擒了他丢到阵前去说降刘备。” 又添一人,张飞有点招架不住,正焦急间,只见关羽提着青龙偃月刀到了,一刀朝着许褚挥去,道:“关羽在此,何人敢擒吾三弟!” 许褚与他交手,大怒道:“关云长!何故助纣为虐,与那吕姓无义之人纠缠有何好处?!还不速速降了” 关羽冷笑道:“曹操才是纣王,何来助纣为虐?!” “张飞!”乐进道:“听闻你被那吕娴闷着头打,可是打傻了?!为何不说话?!” 张飞一听大怒,心中更是闷闷的,以往交战,他力量是大,嗓门更大,从来不会在言语上受人刺激,或吃过亏的,然而如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办法再与以往那样的。 如今更被人专门挑着郁闷之处踩,心倏忽一下就疼了,一时想不开起来,挥茅更猛。 谁说他张飞不如一个女子! 谁说他吃了亏?! 他便叫那长舌的人也吃个大亏! 于禁竟是一时招架不住,见二人战极猛,唯恐走脱了两人,便道:“围住他们,休教他们走脱了去” 只要围住了,战力再强,也有力脱的时候,还不是马上为囚! 哪知突的又听到一声炮响,只听那边有人大叫道:“温侯吕布在此!!” 这一声,把四人骇了一跳,一时走神回首去瞧,倒分了神,被张飞关羽二人立即挑了他们跨下之马,马噗的一声倒地,他们立即拎着兵器跳将起来,再看时,哪里还有关羽和张飞二人的影子,早带着骑兵如烟一般的隐入密林跑走了 四人气了个半死,一时想去追这二人,一时又想合力去战吕布,知道吕布难以对付,郁闷了一秒,便换了马,立即去迎击吕布,待回到炮响之处,哪里有人在?! 四人傻了眼,道:“吕布人呢?!” 哪里有吕布?是诈! 四人气的掷了兵器,他们从来没打过这样窝囊的仗。那边厢夏侯渊带着骑兵来追时,既不见吕布也不见关羽和张飞了一时气了个倒仰,险些没被气死。 “匹夫吕布,竟敢诈我军!”夏侯渊气的胀红了脸,但身为主将,他是有理智的,便道:“不可急追,立即整肃兵马,立时渡河。此时渡河要紧。” 四人也有点郁闷,吕布怯战了吗?! 竟然敢这样诈个空。 只是眼下的确是需要渡河要紧,若是不紧急渡河,万一吕布真带着大军又来了,只恐又要损兵折将。 夏侯渊带着诸将与兵士立即渡河,一面察看损失,心痛如刀搅起来。 这是什么鬼路数!土匪打仗也不会这样打! 军中士气一时丧气,一时又气恨交加。 这就像是胸口被狠狠的捶了一口,虽未伤筋动骨的,但是真的很愤怒,很生气,偏偏发作不得的压抑和愤怒。 狮王被野猪给糟踏了一把,这种感觉,就是这么糟心与恶心。 且说夏侯惇带着几千精锐急追张辽十几里,却不见人了,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跑的挺快”夏侯惇大怒道。 “看来是没有埋伏了,不是诱敌之计!”他身后的徐晃道:“不好!” 莫非是调虎离山之计?!引他们分兵,以袭其后吗?! 夏侯惇脸色也变了,本来就担心正在渡河的大军,一想到此,也急速道:“速,速回军!” 当下也顾不得追张辽了,马上就回了河岸。 当天全部渡河以后,这才清点损失,一时气闷到胸痛的欲死,只能收拾残局,一面选地扎营,防着偷营,一面又向曹操汇报。 且说张辽一路带着人跑回秘密据点的营地,陈宫正在候着他呢,一见他来,便笑道:“夏侯家两位将军可气疯了?!” 张辽哈哈大笑道:“盲夏侯如疯狗一般追了辽好一阵,差一点被他逮住厮杀一阵,他身边带着徐晃,几千精锐,辽只区区一千兵,若真被他拦住,恐不好走脱的。” 陈宫笑道:“气着了就好。” 张辽一想又笑个不住,道:“那夏侯渊也差点气死,曹性将他的头盔射掉了,他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他的大军当真是大乱矣” 陈宫哈哈笑道:“此所谓尾大不掉是也。渡河之时,乱其军心,此为二乱军心。” 曹性射弓箭手是一乱,冲撞气主将,为二乱。 张辽轻笑道:“虽未交手迎战,然而不知何故,心里感觉好舒爽。” 陈宫道:“宫亦是第一回这般打仗。只恐曹军也没料到是这种路数。” 一般而言,这个时机,吕布率主力来打,才是正常的战术。 可女公子偏不,逆反而行之。 张辽道:“曹兵的确善射,若在那长纠缠,我军未必能占到上锋,而且我军会折损,还不能完全消灭曹操的主力。” 陈宫笑道:“女公子深意,文远亦知。就算我军主力将这十万兵全消灭了又如何?还有曹操在后。” 这仗打的不是与石俱焚之战。为了杀曹操,又损了吕布的主力太多的话,就算退了曹操,以后又怎么弄刘备和袁术?! 张辽心服口服,道:“激怒曹操,是要义。” 陈宫笑道:“剩下的,就是盯着曹操来打了,虚虚实实的,叫他弄不清才好。便是郭奉孝也未必有辙!” 张辽笑道:“这个实在是有趣,看到曹兵吃如此大憋,心中畅快也。” 所有人都记得这是保存实力之战,退曹才是目的。 所以,再完全的激怒曹操之前,他们并不会正面迎战。 曹操一怒,必要屠城,围城。那时才是真正决战之时。 “现在只是开胃小菜呢,”吕娴在营帐中慢悠悠的,自在的笑道:“父亲急个甚?!就是要让曹操找不到父亲在哪儿才好,大杀器是要关键时刻才放出来的。” 吕布急的挠耳抓腮道:“去袭曹营这么大的事,为父怎么能不参与呢?!” 你参与?!你一好战起来,不知道撤退,时间一拖,你还怎么脱身,带几千人,也得折在那里。 不过这话不好说的,便笑道:“父亲觉得一战而可定曹操吗?!” 吕布一愣,想了想,摇了摇头。 “夏侯惇和夏侯渊的十万兵在前,曹操押军在后,具体多少,还不知,可是,始终未探到曹仁的进军路线,他不出来,我们正面迎敌,他再从背后突然冒出来,那个时候我们只有死,”吕娴笑道:“曹操还未来,父亲急啥,不要急着把底牌露出来方好。” 吕布一盘算,竟是不语,微冒冷汗道:“这么说,曹操所带兵马,远不止十万?!” 吕娴道:“曹操一向老谋深算,他的兵马,有时候冒充多,有时候冒充少,具体有多少,不好说他才刚来,父亲切不可急战。” 吕布这急战的毛病,是真的与他的性格一样,特别沉不住气。 一听这么多兵,吕布冷静下来了,道:“这么多兵马要吃多少粮草?!” “待他来了,我们才知他真正的虚实,”吕娴笑道:“未知彼前,不可急战,父亲,不是我不让你战,只是父亲不妨先憋点力量,到时候集中到一起放个大招,怎么样?!” “大招?!”吕布听不懂。 吕娴笑道:“就是不让曹操知道你在哪儿,到时候突然冒出来,把他吓死!哈哈哈” 吕布哭笑不得,道:“怪不得各路旗中都是我的吕字旗,娴儿是故意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33章 我爹是吕布133 “嗯,先试试曹操的深浅再说,”吕娴笑道:“看看他的两个大谋士怎么接招吧,” 吕布道:“要不,我带人去袭夏侯兄弟的营地如何?!” 急取?! 吕娴真是与他说不通,无奈的道:“非主战场,何必劳动父亲。再说了,他们刚吃了这么大的一个气,哪里不防着袭营,无论你白天去,晚上去,也是讨不了好的。不必袭营,他们必有埋伏。” 吕布有点郁闷。 “那后面,你想干什么?!”吕布见女儿一时用不着自己,有点闷闷的。 “公台啊,父亲忘了公台与曹操的旧怨吗?!”吕娴笑道:“让公台去气气曹操。” 说到陈宫与曹操的旧怨,那真是能说上一箩筐。 何止是个人旧怨啊。 当初陈宫觉得曹操残忍,不知抚民,只知征伐,刚有了兖州便要征徐州,一怒之下,就结合吕布夺了兖州的城池,虽然最后都被曹操给夺了回去,又把吕布和陈宫给打跑了,但是曹操是真的恨死了陈宫叛他。 而陈宫呢,一说起曹操,就马上会情绪激动到要死,不是大骂曹贼,就是大骂奸贼。 说实话,曹操也是命运多舛,当初兖州城池是没多少人服他的,都跟着陈宫反了曹操。他当初狼狈的被吕布和陈宫追的到处逃命,也是特别屈辱。 曹操再雄才大略,到底先是个人,是人呢,就会有个人情绪。 这些年,他折损了长子曹昂,一想起以往的旧事,这股怒火就涌上来,徐州可以说是他的痛。 陶谦就不用说了,曹操的老爹和家人都死在这,曹操恨死了陶谦,如今陈宫和吕布又在徐州。 现在又多番激怒曹操,他不屠城才怪。 吕布听了点点头,道:“公台恨曹操。” 所以啊,曹操一遇上公台,就不会理智了 人在不理智的时候,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决策。 吕娴在寻隙。一举而定之。 不然若是无隙,这个仗最后就还是只能硬打,说实话,对徐州的损耗挺大的。 好不容易把吕布给哄回去了,吕娴便将魏续,宋宪等诸将给叫了进来,几个将军已经知道曹性去执行秘密任务去了,而且好像还立了功,一时都眼巴巴的看着吕娴分派任务。 吕娴笑道:“有用你们的时候,急于一时作甚?!” 几人便笑,松了口气,道:“不急,不急,此时连温侯都闲着,末将等不急。” 吕娴笑道:“这几日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几人眼眸一亮,道:“小将军吩咐便是。” “多去我父亲帐中说话,陪他饮酒,别叫他一冲动就冲出营去了,坏了大事和盘算,可不好。”吕娴笑道:“军中不禁酒,只是不可大醉便可。” “是。”几人笑应道:“末将等定哄住温侯。” 吕娴笑道:“我先探探曹操的反应,还有郭嘉的出手手段再说,这仗有的打呢,有的是立功的机会,所以莫急,这个时候越急越易出错!你们可不能胡乱出手啊,不能坏了全局,我要用你们,必定是要用在钉杀技上的,现在放出去,空有折损,倒为不美。但凡大战,寻到大隙,便可一举而定了。与曹操大军有的耗呢,传令三军,稍安勿躁,每日只管演习,练兵。不得心浮气躁。” 众将拱手道:“末将等明白。” 徐庶进来了,笑道:“公台还有要务,是否?!” 吕娴见是他,便道:“是。要务。” “激怒于曹操,曹操围城必急攻。”徐庶道:“女公子有应对否?!” “只恐他不怒!”吕娴道。 徐庶便笑而不语,道:“我知女公子在等曹仁的消息。” “元直以为,曹仁现在何处?”吕娴道。 “萧关。”徐庶道,“必在此处。” 吕娴道:“只恐我等兵少,抵不住,臧霸的兵,到底非正规军出身。而曹仁” 徐庶道:“女公子激怒曹操是为了诱敌。” 吕娴道:“寻到隙处,此战便尘埃落定了。久耗对彼此都没有好处。” “只恐曹兵难退。”徐庶道:“曹操来之前,袁绍正好要与心腹大患公孙瓒交手,他才腾出手来收拾徐州,以曹操的性格,不会无功而返。若是败了回许都,脸面是小事,下次再想寻到这样的时机,难矣,恐袁绍袭后也。” “看他带的人与兵马,谋臣,皆是精锐,他是决心要屠了徐州,以定东边之患的。”徐庶道。 “元直可有良策?!”吕娴笑道。 徐庶认真的看着她,道:“我欲去助刘使君,于转机上可以便宜行事,不知女公子可放心?!” 看他专注的目光,吕娴笑道:“有何不可?我也有此意。 徐庶认真的看着她,道:“是吗?!” 吕娴心里真的哔了狗,然而面上却是带着大方的笑的,道:“若有元直助刘使君的兵马,刘使君必能事半功倍。” 徐庶不笑了,淡定的看着她,虽说他有试探她可大度之意,然而见她如此,心中又有点怅然若失。也不知道失意什么,只是自嘲一笑,道:“好。” 他自欲往外走,吕娴突兀的道:“元直” 徐庶没有回首,只听她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问,“元直还会回来吗?!” 谁知道呢?! 徐庶自嘲的笑了笑,也许他在她心中的份量并不多大,徐州,有陈宫,他徐庶,才是被恩情束缚了的人,这倒违背了他一直以来信奉的洒脱了 明明是好事,为何心里却有些沉重呢,明明去投刘使君,也并不委屈。 “元直去投刘使君,娴并未有意见,”吕娴道:“我接来徐老夫人,也不是为了绑住元直的意思,只是,很多事情都得两厢情愿才好。元直既有心,娴不留,去了刘使君处,必被重用,这也算是元直的心愿了。他日若是在战场为敌,还望元直莫要手下留情。如若” “如若愿意再来徐州,随时可以。”吕娴道。 徐庶轻应一声,出帐走了。 他这一走,吕娴的脸才拉了下来,郁闷的坐了下来。 宿命吗?!难道挡都挡不住,可是她能挡吗?! 明明听出徐庶有试探之意,想试探她可真的如她之前的言语所说那样,不会用母亲来绑住他。 所以,她哪怕心里哔了狗,也只能大大方方的假装大度。 不然,还能如何?抵挡宿命吗?! 只是想到这郁闷,为刘备作嫁衣裳,吕娴心里真是闷的可以。 吕布的名声太差了,太差了,偏偏刘备又太贤良。人家不跟刘备,难道跟吕布。 这也怪不得徐庶。 可是不知为何,吕娴心里一下子就闷了起来。 “娘的,假装大度,真他娘的不是人做的,”吕娴道:“贤良人真不是人做的。”想到此,便越发的佩服刘备了,这个人,真的是贤良了一辈子,经营了一生的名声啊。 “我还是做我的痞子吧。”吕娴自言自语,道:“喏,这种蠢事,最好只做一次啊” 徐庶出了帐,有些惆怅,也闷闷的,本来,他有试探之意,想看看她的心胸和气度,可真如她所说。 可是她仿佛毫无挽留的语气,还是让徐庶郁闷了。 这未免太大度了吧。 若是吕娴表现出小器来,徐庶不高兴,会找到借口说她表里不一,可是吕娴如此,徐庶还是不高兴。 “不是如愿了吗?!”徐庶自嘲道:“为什么还是郁闷呢?!” 难道指望人家绑着你留下你不成?! 那不是成强盗了吗?! 徐庶生气了,黑着脸骑着马就离开了吕营,闷闷的扬着马鞭,怒道:“就不能表现一下好点的挽留之意?!什么叫随时可以回吕营。” 徐庶巨生气。 也许心态偏偏是偏向吕营的,才如此复杂心情。 徐庶向来不轻易试探人,唯有偏向时才会如此。一是在田间试探吕布,二为刚刚试探吕娴,他都不满意。 他有什么不满意,也许只是拥有更多的期望。 徐庶一出营,宋宪便进来道:“小将军,徐元直怎么跑了?!” “去投刘使君了”吕娴有气无力的道:“宋将军啊,我看看我干的蠢事,成全了刘备了。” 宋宪面色一变,怒道:“这徐元直好生不知好歹!那刘备更是可恶至极,在营中几日就只顾着拉拢徐元直了,两个人欢声笑语,恨不得黏在一处,女公子耐何不拦住他?!哪能便宜刘备去?!” “不能拦,”吕娴郁闷道:“假装大度,真不是人做的事。” 宋宪听了,便道:“为何?!” “为了士人之心,想要争取这个,须得从尊重他们开始。”吕娴道:“我也郁闷啊,可是有什么办法,他们两个就是看对眼了,难道还能杀了他,真是杀不得留不得,还得大方的放走,我心有多塞,你是不知道” 宋宪见她郁闷的不行,便道:“小将军别因这个人乱了心吧。” “嗯。”此时吕娴和宋宪都默认徐庶是不会再回来的了。主动要走的人,留得住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34章 我爹是吕布134 主要还是这几天的事,对吕娴的影响大,加上徐庶与刘备算是命定的缘份,徐庶一问,吕娴便以为徐庶必不会再回了 她难免有些丧气。再努力,终究有些事无法改变。这种无力感,让她沮丧。 她虽也有让徐庶去助刘备之意,然而这话由她说出来,与徐庶说出来是不一样的。 吕娴此时也不是没想过徐庶试探的可能,只是下意识的知道被刘备的贤德吸引过去的人,只怕回来,是难了 一个本意试探对方可大度从容,最终弄的以为吕营对自己无所谓,弄的心中闷闷,一个以为徐庶有归附走奔刘备之心,还要假装大度的说一些套话,这个误解,也是妙了 吕娴本意是让徐庶去助刘备的,只有放到他们彼此的身边,徐庶才能看到与吕营的对比,但就是因为一点私心,所以终是还没来得及提。 如今万料不到 且不说吕娴的郁闷,只说徐庶去寻到刘备,刘备看到是徐庶,已然大喜,拉住他的手泣道:“元直来助备,备心定矣。” 徐庶对刘备是很是推崇的,心中有些感动,笑道:“刘使君军兵两万余,若全使之,曹兵必败。” 刘备一喜,道:“莫非元直心中已有策谋?!” 徐庶颔首,刘备大喜,因知他在吕营中并未献上一策,如今却来助他,刘备焉能不喜?便道:“元直有策,备军中任凭调遣。” 徐庶笑道:“皆是共退曹兵罢了,倘若刘使君信吾,吾自用心。” “自然信元直。”刘备道:“一切拜托元直了。” 徐庶自然与他两谈甚欢,又说了些布兵阵事宜。 徐庶便在刘备营中安顿了下来。 孙乾来见刘备,道:“听闻徐庶来了营中?” “是矣,”刘备喜道:“此番有大才相助,我军必胜矣。” “他可与使君说要辅佐使君左右?”孙乾道。 刘备一怔,怅然道:“这倒没有,想来备无德,无以留住元直,只是少不得勉力留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唉” 刘备心中苦闷,偏偏吕布又得了个吕娴。人岂能与命抗争? 孙乾道:“主公,恕乾说句不中听的话,只恐那徐元直之心在吕,不在使君这” 刘备哪能不知,只是心中闷闷的,道:“吕布那般,元直怎么会看得上呢?!看上的无非是女公子罢了,这番一袭夏侯两军前锋,才知她有条不紊,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的计谋,这个女公子,是个全才。她似乎什么都会一般。备若得这般的大才,哪里还惧吕布?何须听他调遣,看他脸色?!” “倘元直心在吕营,以后留在了使君这,就算退了曹操,以后呢,面对吕营,他会尽己之智以助主公吗?!”孙乾道。 刘备听了黯然,不语。扎心了。 “而且听他话语之意,是欲让使君将沛城所有的兵马全用上,助吕退曹,使君经营至今,招兵买马,才只有这两万人,若全用之,何人守沛城?!”孙乾道:“此事,还望使君知之!” “备又岂能不知?!”刘备并不傻,他心里是有一杆秤的,道:“只是,大事当前,大才在眼前,备便是用尽心力,也会尽量顾于眼前。” 孙乾道:“只愿使君能得偿所愿,别到最后为他人作了嫁衣裳。那徐元直虽看上去与使君亲密,然而”他摇了摇头,只恐志不在此啊。 刘备的心不住的往下沉,流泪叹道:“公祐,备一直求贤若渴,可”就是时运不济,总是,总是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希望,却又被那吕娴抢了先。 孙乾哪能不知刘备求贤若渴的心思?只是徐庶若心不在此,留之无用啊。 以后对敌,在战场上偏袒了吕营,才是真的要了命了。 “都是乾等无用,”孙乾叹道:“只是使君不可丧气,昔年重耳流亡十九载,直至六十一岁才继位。在位虽八年,然一霸晋国。使君当多思之,天下贤才良将许多,使君必会遇到真正的得力大才,如曹操之荀彧,郭嘉,也如高祖之张良也” “吾自知之。”刘备道:“只是元直,必是要争取的。” “这是自然。”孙乾道,“乾只恐最后留不住人,反失意,因此才与使君上此言。” “公祐之心,吾都明白。”刘备道:“备无用,虽不敢自比晋文公,然,必居礼而贤下士。” 孙乾叹了一口气,吕布势渐大,他也替刘备忧心的很。 刘使君一直,一直以来都差了很多的运气。 徐庶在刘营中驻扎,刘使君待之亲厚,一同用饭,一同畅谈,一同练兵,事事抚手不离,巴不得上厕所和睡觉都要在一起。 徐庶感动的同时,其实内心里也有一丝的负担,化为沉重和亏欠愧疚。 只能帮着刘备练兵,出谋划策退曹兵。 徐庶晚上却是睡不着的,虽来了刘营,却落了三分的心在吕营。因此辗转反侧。 且说曹操得了汇报,一时怒骂吕布,又怒骂陈宫和刘备。直到半晌,才消了气,气闷的坐在帐中。 夏侯渊和夏侯惇别提有多气闷了,那股羞愧和憋闷,还有气愤,更有抬不起头来的身为先锋营的骄傲都折损了一般,羞愧欲死。他们虽已渡了河,然而扎营以后便不敢妄动,生恐气怒之下,反而再中了计。 说实话,中了这等的计,他们连辩驳都没脸说。 曹操扎营在这岸,还未渡河,然而夏侯兄弟的大营已经到河岸去了,因此三营隔着河相对,曹操看着二人,连骂都骂不出来。 只能大骂了吕布出气。 “明公,末将愿受一死!”夏侯渊道:“此番,实在无颜见明公!” 夏侯惇也跪了下来,羞愧的低了头。 曹操亲下了阶,将二人扶了起来,道:“此番是那吕布狡诈,并未两位夏侯将军之失,何故如此?!操虽怒,然并未迁怒于两位将军,万不可丧气,以灭军心!” 两人感怀不已,道:“明公!此去彭城,末将二人定洗刷耻辱,为明公出恶气!” “好!”曹操道:“吕布此举,便是为击我军士气,你二人更当冷静,切不可因气而误大事。” “是!”两人咬牙应了。 曹操安抚了二人一番。主与将之间的愤慨已经积累到可怖的地步,战意被激起来了。 三人都冷静下来后,这才汇报细节,夏侯渊并未为己辩解,道:“渡河之时,对岸并无搜到有伏兵,想那张辽必有秘密驻扎之处,因所率之骑兵甚少,一时察看不得,但已多派斥侯去密探,想来会有消息。另,在这密林之中,埋伏了百余弓弩手,皆隐于树叶之间,因树叶葱笼,军中并未察觉,当时也是没有料到会在树上,因而大意了,此是吾等之失” 夏侯惇接着道:“明公请看,此是他们的弓箭手留下的滑轮,设计极为精巧,不知是何等能工巧匠制成,那徐州定有精通奇门遁甲之人,还请明公小心。另,这是他们用的短箭,当真是利害之极,直穿人心间,瞬间毙人性命。比寻常箭羽短上许多,极细极小,只恐他们的弩也是特制的。乐进将军言当时曾看到那些人的弩和装扮,小巧至极,而且身着绿叶之衣,极便于隐蔽。” 曹操越听,心越沉,上前拎起观之,又递与郭嘉和荀攸。 郭嘉道:“这是刺客之举。” 荀攸道:“是刺客的手段,却不是刺客的目的。” “然也,一般死士是不顾己身之死,而要毙对方之人,又达成目的。”郭嘉道:“培养一个死士都极难,更何况是一支,一般就算要用,也只会用在行刺主君之人上,怎么会用在军中?!明公,此女真的要小心了。其反其道而行,太令人意外。” 曹操心情沉重,道:“奉孝所言是何意?!” “她是用死士的手段训练兵马,”郭嘉道:“若久之,其兵何其强也!” 诸将面面相觑,向来刺客只与私斗,可倘若军中之人也融合了他们的本事,又具有军规,只恐其军极难对矣。 “如此,便十分不乐观。”曹操道:“妙才可曾细观他们的兵马可整肃?!” 夏侯渊道:“其林中百余人,训练有素,时机抓的极妙,也不贪功,达了目的,就立即撤退。对岸张辽来接应他们,其兵马,渊以为十分整肃。” “是一军如此,还是诸军皆是如此?!”曹操道。 “大战之时,也可稍观一二,吕营中人,到底是三军是否皆是如此。若如此,我军恐临大敌。”郭嘉严肃的道。 曹操颔首不语。 郭嘉向来见一叶而知秋,曹操是知道的。连郭嘉都这般说,只恐这战事棘手。 本来若只有吕布一人勇,曹操大军至,是不惧的,可倘若他又添一大才,偏偏军中又训练有素,反其道而行计,猜不出路数,看不出手段,就真的一时无从下手了。 曹操是极冷静的,愤怒过后,只余极致的冷静和敏锐,道:“可有破敌之策!” “未全知彼,难定全策,”郭嘉道:“嘉以为,当试探之,如她亦在试探我军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35章 我爹是吕布135 “不错。”曹操颔道:“越是此时,越当冷静。她是想激怒吾,吾自不上她的当。” “看来这场仗可能会拉长战线,耗时也会久之,”荀攸道:“不若向许都多催粮草,多做准备。” 曹操自是吩咐下去。 所有人都明白,他们是真的遇到高手了。 曹操道:“若战场上遇到此女,务必不惜代价射杀。自然,活擒更好!” “是!”诸将士气郁浓,心中都憋着一口气。 这次说损失,还真算不上大损失,只是吃了这种憋,谁能高兴的起来?!都恨不得把吕营给打残呢。 “先不可轻举妄动,刺奸科多去探情报。”曹操道,“待后军亦渡了河,再去围彭城!” 诸将应下,自散了帐。 “吕营中人可会再来偷袭?!”曹操道。 郭嘉道:“知道我军必严防,那位女公子必不会再来!” 曹操道:“虽如此,亦不得不防。尤其是粮草。” 荀攸道:“明公,那位女公子,实在不同寻常。渡河时,投入主力,是最佳的大战之时机,若是吕布因此而赢,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她偏不” “其意,欲在保存实力。吕布善急战,可是此女颇沉得住气啊,”郭嘉道:“她分明知道,就算投入主力,真的败了两位夏侯将军,然,还有后军,以及曹将军的兵马,吕布只区区一个徐州,几个城池,未必能保全胜。” “所以此女之眼界,在于全局。”荀攸道:“非为一时胜也,而为退我军也,同时亦保存了实力,以便以后应付刘备与袁术,此地亦并不太平。若我军真退了,袁术,刘备,吕布三人只能有一个。若是我军胜矣,三人可全除之。她知晓厉害。” “主公,此女当真了不得啊,”荀攸道。 “公达可有用兵之策?!”曹操道。 “此时切勿妄动,”荀攸道:“此战,只恐主公遇到对手了,此女比之吕布极沉得住气,若急用兵,反倒易露出破绽。而她就在等我军的破绽。” 曹操看郭嘉,郭嘉也点点头。 曹操看向滑轮和短箭,道:“此二物可造否?!” “若造之不难,许都匠人如云,只是那弩,却是稀罕。”郭嘉道:“她意欲除我军之中的弓箭手,只恐她在远攻手段上,极占利。” 曹操沉吟一声,道:“那便先探明他们屯兵何处,营在几方,有没有秘密营地,再定策不迟!” “明公,”郭嘉道:“只恐她还会再试图激怒明公,此处,是明公的伤心地,嘉与公达十分忧心明公会受她的计。” 曹操道:“吾知轻重,奉孝放心。必不会胡乱动兵。慎而又慎方好。” 两人便出了大帐。 荀攸道:“吕布一直无有踪影,令人不安。交手一回,却不知她的兵马首尾全貌,以及主力军如何,实在令人忧心。” 郭嘉道:“公达,吾料那女公子如今在等我军如何应敌,如何出策谋。” 荀攸吃了一惊,愕然看着他。 郭嘉道:“此女胜在知人而用,冲乱军营,她多数用的是刘玄德的兵马,以及张辽,所以我料定,张辽与陈宫必为一军。” 荀攸道:“所以第二关,当在张辽和陈宫押后。她还会再次激怒主公!”他慢慢的反应了过来。 郭嘉点了点头。 都说郭嘉是鬼才,用谋用略方面,他自然大用,然而荀攸自认在识人方面是不及郭嘉的。 所以他这才反应过来。 “激怒主公,意欲何为?!”荀攸心砰砰直跳道,“奉教,未观之她军全貌,吾心下难安。” 郭嘉眸中却带着一点兴味,道:“她将吕布放在她身边,可又想藏住吕布,因而所有军都扯着吕布的大旗。” 所以才会在林中诈称吕布在那。 “将吕布放在身边,是怕他失控,她必与吕布在一处,想要寻得她,迟早而已,”郭嘉道:“寻到此女,必能寻得吕布,父女二人可一并擒之。” 荀攸听着郭嘉继续说。 “所以,刘玄德将一军,他必触不到核心层。”郭嘉道:“张辽陈宫必为一军,臧霸泰山为一军,高顺守城为一军,而她们父女必敢将上一军。” 荀攸点头,听郭嘉一分析,对方的军力分配已经出来了,“所以重点是,他们的营地在何处,以及军中的轻重布置,若弄清了此,就可出策了。” 郭嘉笑道:“不错。她藏着主力,又藏着吕布,几番激怒明公,意欲寻隙而一举击之。”说罢又笑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 所以剩下的就只是布置,分配,对决的策略问题了。 荀攸不太乐观,便自行去寻夏侯渊了解战时具体情况了。 郭嘉有点想笑,回了自己营帐,开始补充沙盘。郭嘉原本过目不忘,原本是从不会布沙盘的,可是他知道这一次遇到的对手太棘手,他不得不慎重以待,他感觉到了,吕娴当是一个宏观可动全局,微观可策细节之人。 他必须慎重以待,以防哪里的细节没算到,被她钻了空子。 曹性已经带着人回了吕营,他回来时,宋宪等人都出来迎接他,一看他这装备,便哈哈笑道:“曹将军,立功了啊?!” 说罢不客气的在他身上锤了两把,笑道:“这装备不错,很不错!” 曹性心中高兴,面上却苦道:“别锤别锤,疼着呢。” 在外被这些嫉妒他立首功的家伙们揉了一通,便忙进了吕娴帐下,道:“小将军,末将幸不辱命,歼敌方弓箭手约三四百余人,另,无一人折损,全部回营!” “干得漂亮!”吕娴一拍手,笑着将他扶了起来,道:“此举实在扬我军威风,灭曹操气焰,当记下首功,待退兵之后一并封赏!” “多谢小将军!”曹性喜滋滋的。 “曹性,”吕娴道:“你既已回营,我自将这弓箭手都交由你来训练,以后你便是弓箭手的一支,统率千人。此重任,你可愿担当!” 曹性大喜,道:“末将定全力以赴!” “好。”吕娴道:“克尽职守,好好敦促人练箭,他日可辅佐远攻,这是一支极重要的战力!” “是。”曹性喜道。 “回去歇息吧,此番辛苦了。”吕娴笑道:“记得去见见我父,陪他喝酒一番,今日,可容你一醉,明日就不准再饮酒了,不可误大事!” 曹性道:“是!” 他喜滋滋的出来,魏续等人又上来将他揉了一通,道:“好小子,你立了头功,我等还在营中等调遣呢,说说呗,这件事怎么回事?!” 曹性道:“我先去见见主公,再来一说!” “一并去便是,”成廉笑道:“这种场合,岂能少了我们?!” 嘿嘿嘿 曹性被他们推着,进了大帐,道:“参见主公!” “速起!”吕布放下戟,笑道:“立功回了?!” “回了,此番很顺利,只因敌方措手不及,毫无防备,”曹性道,“只是此计不可再有第二次。” “能挫曹军锐气,已是大功,焉能再求第二次?”吕布脑子清楚的很,笑道:“此番你做的不错,好好练兵,以后更当效力,尔等也当如此!” 众将道:“是!” 一时散了帐出来,魏续笑道:“便是主公也在闲着,眼巴巴的等调遣呢,可是女公子不知在盘算什么,一直不叫我们出战。” “何必急于一时?!”曹性难得见吕布也在等候,便笑道:“女公子自有良谋,此次,自有我等立功之时。莫急。” 众将皆笑,道:“去起篝火,与我们说说过程呗” 曹性被推的走不脱,只好去了,晚间吕布点完兵马,亦来听曹性说。 众人皆饮了酒,只听曹性笑道:“且说我们一行百人去提前隐蔽于林中,观察周围情况自不必说,依女公子之计,隐于树上,便是连大小便也不敢留下踪迹,都是小心隐蔽,而且就地掩了的” “噗别说这个,酒都喝不下了”众将笑着捶他。 曹性笑道:“就说,哈哈哈,我说了你们的酒就变成尿味了” “这厮”诸将与他打闹起来,一时热闹不已。 “还要不要人说了,不说我回营了啊”曹性笑道。 “继续说,别废话,少说屎啊尿的” 曹性大笑,拎着酒瓮,意气风发的道:“曹军提前一天驻扎于营地之中,他们防着偷营,防着有埋伏,防着火攻,还搜了密林,但就是没有人想到我们会隐蔽在树上,第二日,他们便放心渡河” 众人都息了声,屏着气听他充满酒气的说着那天之事。 吕布亦听的津津有味,身后吕娴走到他身边,道:“父亲,觉得有意思么?!” “很有意思”吕布笑道:“颇有意思。” 他察觉到一点吕娴的意图了。 父女二人往扎营的河边走去,但凡扎营,必定是要有水源的,若不然,全军上下无水喝,会成大问题,便是马也需吃豆饮水。 “徐庶去了刘备那,父亲就没什么想法?!”吕娴道。眼睁睁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勾搭上了,吕布全然不在意,吕娴光想一想他的心大都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36章 我爹是吕布136 吕布一听,低头不语,显然也觉得自己理亏,良久才辩道:“只怪刘备那厮惯会哄人的,那徐庶被他几句好语一哄就” 看吕娴也不骂自己,只是看着自己,便辩不下去了,叹道:“怪为父嘴太笨拙,不知示好于人。” 吕娴叹道:“此事也不能全怪父亲,人与人有个缘法,元直也许就适合刘备。”这才叫真的是没办法的事情。 “徐庶极善于排兵布阵,他走了,真的可惜,哎,罢了。”吕娴道:“徐州于他有恩,以后他便是为刘备谋臣,他日交战,他亦会留父亲一点生机,就这么一点生机,之前之事,也值得。” 吕布听的悻悻然。 父女二人最近没啥交流,吕娴忙着收集情报,而吕布只练兵,闲了时便饮酒与诸将说笑,许久不曾这样交心了。 吕布便有些怅然,道:“此事,是为父的错失。娴儿为我拉拢诸将与谋臣,而为父却半点没悟出关窍来,我儿,可曾嫌我不济事?!所以才会,一直不让为父出战?!” 吕娴倒诧异他竟有这般的觉悟,心下倒有点稀罕和高兴,能有这番觉悟算不错了,她便笑道:“父亲用兵,向来只知进,却不知退,若不虑周全,唯有败而已。” 吕布道:“我并不曾” “父亲没想过自己的用兵之道极易被人识破套路,一旦路数被人钻研透了,破你之兵,极易矣。”吕娴道。 吕布怔住了,呆呆的看着吕娴。 “每个谋臣虑事,每个战将用兵,都是有特点的,如同人的性格一样,一旦被分析透了,就成了透明的,父亲至今未败,皆是因为悍勇难破而已,而一旦被敌手钻到了一点点的空隙,被破是必然。”吕娴道:“我让父亲多与战将们练兵议事和喝酒论兄弟,父亲可曾想到过这一层,想到过三人行必有我师,他们纵然是你的下属,可是有些方面,是胜过父亲的,父亲也不及的,父亲就没有想过,发挥他们的长处,避开自己的短处?!一战场上而全胜?!要逞一人之威风,还是要全军皆有耀眼之时,而成就一支最强的军队?!父亲心中就没有半点计较” 吕布心中震憾,道:“近日,我似有所感娴儿好像用兵,与为父十分不同,而且有欲组建一支强军之意,所以先调出了曹性组建弓弩手。” “不错。”吕娴看他虽然悟性低,但好歹不算睁眼瞎,笑道:“父亲可嫌他们遮了自己的光芒?!” 吕布这个人好功喜大,一说还真被说中心病了,便讪讪的。 “一个主将,最基本的素质是不能嫉下,不仅不能,还要破格提拔,不要遮住他们的光芒,而是要隐去自己的功劳,让功于人,父亲才能渐渐势大”吕娴道:“他们的功绩,只会为父亲更添一组荣耀,父亲千万莫想岔了” 吕军来回徘徊,看着火光中印出的一个个带着笑的脸,似乎从不曾见过这样的脸。 曹性在火光下意气风发的诉说着那场功劳,那件偷袭的逸事,津津乐道,说的比说书人还要精彩和紧张 “不尊重别人的人不足以成大事。”吕娴拍了拍他的肩,因她身材矮小许多,只好高举着手点了点,颇有几分狼狈的意味,说完了,便思忖着回了自己的营帐,不一会,吕布也跟上来了,追问道:“徐庶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刘备贤德有加,兼之用兵策谋全听于徐庶,又信人听人,这样的主公在上,徐庶焉能再回?!”吕娴叹道。 吕布怔然,看着吕娴有点失意的样子,心中十分难受,竟蹲了下来,立于她的书案侧方,道:“此事怪我。叫我儿前功尽弃矣” 他知道吕娴为了吸引来徐庶用了多少心力,早前就已经安排好了接徐庶的母亲来,其它事更不用说。 可是,是他拖了后腿。是他太不济事了。 旁人,主公与谋臣之间心意必定相通。 可是,便是他与她并非普通的主公与谋臣,更是亲父女,却也无法心意相通。 这一次,更是在徐庶的事上,她以为无须点明,他该明白的,可他偏偏不明白,以至于 吕娴见他自责又狼狈的样子,倒有些好笑,看他大狗一般体形硕壮的蹲在那里,又无语的很,心里却是暖暖的。吕布进步很大了,尽管他还是像以往一样浑浑噩噩,不知主动,然而,能表现这样的姿态来,就说明他是真的改了很多很多。其它的,是智商所限,也是无有办法。 “是为父拖了后腿,”吕布低着头道:“这件事,该怪我。我不是个好主公,更不是个好父亲。比之刘备,相差甚远。连我儿想留的人也留不住。” 吕娴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道:“又妄自菲薄了,父亲,你与刘备在某些方面,的确相差甚远,可是更多的,你也不比他差,在战场上,他刘备,能是父亲的对手吗?!” “娴儿有一天也会对我失望吗?!”吕布道。 “说什么傻话,我是你亲生女儿,再怎么样,也是同生同死的,绝不会弃你而去。”吕娴笑着安慰道。谁叫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呢,这是绑在他吕布身上了。同生同死的。 如果她能换成别人的女儿,比如刘备,那她简直不要太轻松。 可是,人有时候的出生,就已经决定了立场,没的选择。 吕布却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无奈。她的女儿向来都是自信的,可是,此话中却有了一些不确定。她不确定会输会赢,不确定她自己会不会失望透顶,更不确定她的父亲能不能成事 吕布突的难受起来。 他不想让吕娴失望,这样的女儿,拥有这样出色才能的女儿,不该被他拖后腿,如果不是自己,她就算是女儿身,去投别人做个谋臣,一生成就,也未必能亚于徐庶,陈宫,郭嘉等人 在他眼里,吕娴才是最为出色的谋臣。这些时日为他谋划的一切,她的用心和担忧,他都看在眼里。 他总不能辜负她的。他总得要让她安心。 安心有二,一不能给她添乱,擅自出兵不听调令,二要在被用时服从军令,镇敌胆色,力挽狂澜,势如破竹。 “娴儿,”吕布道:“我听你的安排,必不会给你添乱。” 吕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笑道:“若父亲别打乱我的计划就更好了,若不然会很麻烦。”只怕到时候,就只顾着给吕布擦屁股了。 吕娴至今为止,最怕的就是这个。不怕敌军太强大,奈何己军太悲伤啊。 吕布出去了。反省自己颇多。呼了一口气,便去了篝火当中,拍了拍曹性的肩,道:“干的不错!” 诸将差点吓死,一个个全静了声,听他说了什么,又都有点茫然。 以往便是再有功,吕布哪里会如此这般亲密安慰?! 所以诸将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到了。就连曹性也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的道:“都,都是小,小将军安排的好!末将不敢居功” “有功就该赏,”吕布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和蔼些,道:“这首功且记下,待退了曹军,回了徐州论功行赏!” 曹性反应过来道:“是,多谢主公!” “尔等亦是,当以此激励士气,当以此自勉,护佑徐州,立功封将!”吕布道:“让天下人看看,徐州城,多的是当世名将!” 诸将听了,一时热血起来,道:“是,主公!吾等定当以此为志,立功封将,为主公争光!为徐州而战!” 吕布笑着安抚一番,回营去了。 诸将这才反应过来,相互拍了拍,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以往的吕布是一言难尽的,立了功,不仅吝赏,而且还要多加苛责。至于吃了败,不是要斩首,便是要打杀威棒,弄的底下人怨气多的很,又多排挤媚上等诸事,哪及现在清明?! 那个时候,这些战将,想要升值加薪,太难太难,用命相搏都难。吕布向来对他们,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有事的时候,吩咐下来,没事的时候,丢开一边,想一想都心酸。 可是现如今却不同了,风气完完全全的不同了。 弄了英雄榜,立了功当记,然后论行行赏升迁。明明白白,堂堂正正的竞争,再不像以往那般混乱。 军中士气都为之一清,将士们战意都极浓郁。对徐州府也有了更深的归属感,以及生死与其保存家园的悲壮感。 那是以前,从不曾有过的,仿佛整颗军心都沉淀了下来,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的都已认为,他们就是徐州的人,徐州就是他们的家,而吕布就是他们的主公。 一旦有了认同和归属感,再不会有轻易背去的心思了。不同以往是飘着的。 吕布回了营,点了灯,辅开细细的纸,拿了支笔写信与徐庶。 他纵然后知后觉,也知事可能再无挽回,可是,不管有没有成效,总得弥补。 他想要变的更好,不让娴儿失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37章 我爹是吕布137 信送到徐庶手中的时候,徐庶十分讶异此信纸的轻薄和洁白,以及那细到不能再细的如同蚊蝇的字迹。 心中便是微微一动,不知是何物所写就而成。徐州的变化太大了,秘密也太多了,上次的沙盘就已经令他足够震惊,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东西。 当下也没有细想,便展信一观。 字迹太小,纸亦太小,他便小心的放到了烛火边上细看。 元直在吕营时,布并未精细招待,如今悔矣。多有不周之处,还请见谅,布本是粗人,元直也勿对布无感而对吾女有所偏见,布不敢求元直对布有所改观,只望元直切不可因布而影响对吾女的成见,吾女思贤若渴,元直既去徐州,吾女心甚为喜,然也不敢强留元直在徐州,只能豁达与元直自由,然,吾女因布,便是有心要求元直在吕营,也不敢强留,其心甚痛,吾近日观吾女之难受,心如刀割,还望元直知之,只看在吾女引元直为知己,只看在徐州府百姓之上,退曹之后,布切望元直归,以上,吕布字。 徐庶看了小字,心中不知如何感受,只觉微微起了波澜,一时心潮翻潮,疑惑与失望尽去。 想毕,竟是大笑起来。 这个吕布,也难得有这样的时候,他这种人,难得做戏,想来定是女公子是真的难受了,他才会如此写信。如若不然,以这个人的自负,哪里肯?再则,他这样的人,怕也反应不过来,想不到这一层 “这吕布也许有一万个缺点,然,爱女心切这一点,倒是值得称赞。”徐庶喃喃笑了,“是啊,毕竟虎毒不食子” 便是当初随便就杀了丁原,随便就杀了董卓,对待他的女儿,他是疼爱到骨子里的。 这吕布虽蠢笨,倒也对得起一个真字。如此一想,竟也不是一无是处。 再则那女公子,明知道吕布那个样子,天下有士节之人,多是瞧不上,她也无脸强求 当初未肯留自己,也许是因为吕布,或者是误会了自己要投刘使君之意吗?! 即便如此,她也如此大度,没有强留,更没有使坏,这样的品性 徐庶折服。 原来当日,不是因为不稀罕他徐庶才不留,也会因为他走了而难受的。 徐庶心中存疑和误会全消释了,一时间竟开怀大笑,将信烧了。 出帐时正好刘备亲自来迎请,刘备见他有喜色,便笑道:“元直是有喜事?!” “是有一喜事,”徐庶笑道。 “可是已有破敌之策?!”刘备喜道。 徐庶道:“然矣。” 刘备大喜,道:“若元直出谋,我军必有胜的希望。” 徐庶道:“只是,需要使君出全力,将沛城军都唤出足以两万,使君愿意否?!” 刘备脑子是非常清楚的,他的确是想图吕布,虽有此心,然而,他也不会使阴谋,尤其是在战场之上使那种见不得人的阴谋,这是刘备绝对不肯的。 更何况,他还要争取徐庶大才之心。 “只要能破敌,备不吝惜区区人马,”刘备道。 徐庶叹服,道:“刘使君之贤,庶钦佩!只是有一事,恐辜负了使君美意。” 刘备心中微微一突,拉住徐庶的手,未语泪先下,道:“元直,备与元直一见,如同知己,莫非元直还要舍备而去?!元直岂能忍心?!” 徐庶一时之间也左右为难起来,说实话,刘备这样的主公是没得说的,与之相谈,可论天地,又待己甚为礼遇,甚至称兄道弟,又有志向,不吝小心小思,对他也有知遇之恩徐庶弃之而去,竟觉得自己做了恶人。 “使君,庶惭愧,恐辜负了使君美意”徐庶道。 刘备见他如此,便心知他不留之意已明,道:“元直心思已定矣?!” 徐庶点了点头。 “备不强人所难,只是若元直更改了主张,还请务必告诉备。沛城愿以所有待之!”刘备红着眼眶,拉着他的手道:“备惜元直啊,不能把手言欢,共谋大志” 徐庶一时也自责起来,微红了眼眶。 徐庶这人吧,真的不能受人恩惠,刘备待他这样好,他总觉得欠了人家颇多。 一时又自责,又左右为难。可偏偏心始终是偏向徐州府的,不为吕布,只为女公子,更为徐州府的种种革新 哪怕刘备能对他改了态度,或是不再出全力,或者是有所防备,抑或是听他要走,不肯听他的可这些偏偏都没有。这就让徐庶既佩服,又为难了。仁义何尝又不缚人捆人呢?!便是有借口离去,也寻不到完美的理由。 刘使君仁义,贤德,这的确所言不虚。 刘备身上的确有很多很多人君的素质,堪称完美。 只是,人心一旦有所偏向,便是知道在这里再受礼遇,也还是留不下来的。 徐庶的心理与陈登完全不同。他只是已有了立志徐州的志向,便是知晓有明主,也无法留在刘使君营中。 刘备待徐庶如初。这一点,一般人是真做不到的。 所以才说刘备便是刘备。袁术,吕布,刘备三人只能存一个,这些只是大战大略的考量。他与吕娴一样的思考,绝不可能将阴谋用在这种上头,尤其是在战场之上,拖后腿是大忌,是忌讳是前科,也是授人以柄。 在战场布局上,有不能做的事,就算要图要敌对,也是下了此次战场之后,那时时移事易,自有不同。 也正因为清醒,刘备才如此的忌惮吕娴,因为他与她一样,知道什么是大忌讳。他是非常清醒的真正大英雄,而他也知道吕娴也一样。即使吕布在这一方面的悟性差了太多太多,名声,行事各个方面也都差了太多太多,有此女在,吕布,终是大患,可既使是大患,他也不能现在图之。 徐庶拉开图纸,对刘备道:“陈宫和张辽扎营于此,在这山阴之处,又是高处,善于隐藏,然,被曹操刺探出营地,是迟早之事,所以,要极早图曹营,趁他渡河,未扎稳营之时最好,而我营在此” 刘备见他点出两个点,道:“元直以为曹操渡河以后会扎营在哪?!” “这里。”徐庶道:“这里,还有这里,三足之势。可为犄角,能左右支应。” 刘备道:“倘若曹操真扎营在此,一旦稳固,我们的营地便不安稳了。他必要图我营。” 徐庶点首,道:“所以趁他刚来,扎营未稳时,是最佳的机会,我军中兵分两路,从这两边抄过去,而陈宫与张辽军可袭曹操后营,届时曹军心必然大乱,曹操必也大怒。” 刘备道:“女公子为何非要激怒曹操?!” “怒则失智,前仇旧恨已深,又添新怒,曹操攻城会急,急中必然生乱。”徐庶道。 刘备听了沉吟了一声,道:“原是如此,我即刻将沛城的兵马都调出来,退曹是大事,当以大事为重。” 徐庶心中钦佩不已,道:“使君高义,沛城也要守。若曹分兵去攻,我军既刻去救,只是余下的兵马须死守等援军至。” 刘备应下,自去安排。 回转来,道:“此次偷营,与上次可否相同?!” 徐庶道:“同也不同。” “何意?元直不妨直言。”刘备道。 “女公子一直意在消灭曹营的弓箭手,”徐庶道:“而另又早命各军暗暗扎营了高处,以及地利之便。” 刘备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是为了大战做准备。 占了地利之便,曹操便是分兵再重夺营,占据高地,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做到,倘若他的弓箭手不足,徐州这边的胜算便又多占了几分。 “既是如此,元直不妨写信与陈宫张辽以及女公子,备这便整肃兵马。”刘备道:“待沛城余兵一至,既刻便约定行事。” 徐庶对刘备是除了钦服就没有别的了。 半生飘零,不遇明主。偏生今年运气好,一遇便遇上了两个。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徐庶竟也分不清,只是人不能劈为二用,心虽偏向了吕营,也已有了决断,然而,始终觉得颇为亏欠刘备。 刘备的确坦坦荡荡,担得起一个磊落光明的名声。 曹操后军渡河的时候是真的很仔细小心,夏侯渊和夏侯惇皆分了兵来接应,全军上下心皆提着,因为上次一事,已经心惊肉跳,好不容易等都渡了河,见并未再有人拦截厮杀,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曹操却心中微不定,道:“只恐会有埋伏,全军上下皆要小心。” 众将皆应了,然而一路急行,也并未遇到埋伏。 曹操心中狐疑不定,道:“这又是何意?!吕布小我乎?!” “非也,只恐袭营在后,”郭嘉道:“我军久来,疲极,军心倦怠,只想休息。若是趁我军扎营未稳之时敌军前来,我军必有损伤。还请主公早做准备,不若设下埋伏,待敌军来!” 曹操一听,早前便已吃了亏,如今更不敢小觑,便吩咐下去扎营之时,要设下埋伏备战,以防敌军前来偷营袭击。 前军后军都应了,自去布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38章 我爹是吕布138 曹操道:“这个吕布,操若见之,必要找他清算前账。” 说到前账,可不是只上次的事件这么简单。上一次兖州之战,曹操差点没死在濮阳,他与吕布的前怨可深了。 “如果不出嘉所料,只恐这徐州各山之地利,早已被徐州兵所占,”郭嘉道。 曹操道:“斥侯尚未回禀” 但是郭嘉所料定的,只怕是大差不离了。 “果真如此,当何如?!”曹操道。 “花大力气抢高地扎营,不若速围彭城。”郭嘉道。 荀攸道:“倘围城不利,吕布又截断我军后路,只恐大后方粮草有失,极为不利。” 曹操深拧了眉,道:“斥侯久不回禀,恐有折损。” 如此看来,徐州兵马,只怕是真的准备万全,连斥侯都多有不利,只怕凶多吉少。 若速围彭城,只恐后路有失。 若是占据高地,只恐久耗,易陷埋伏。若不占据高地之兵营,只恐围城之中会一直被打。 士气也经不起如此久耗。 曹操寻思良久,道:“速围彭城为一,二军要扎于后方,以防后路被截断,三,要探明所有敌方营地,不可被包抄。” “围彭城后,不可急战。”郭嘉道:“若急战不利,我军士气一跌再跌,只恐大为不利。为今之计,不可妄动。” 荀攸道:“若是能速攻下彭城,自不可同日而语。” “问题只是能速攻得下吗?!”郭嘉道:“我军如今连彭城的牌面有多大都还不知,然而只恐这么久的时候,敌军已对我方了若指掌” 荀攸颔首,此番的确很诡异。 曹操更心烦了,加急行军,很快到达既将扎营之处。 夏侯渊一营,夏侯惇一营,曹操亲押一营,皆依山傍水,可相互遥为支应之处。 正准备扎营安寨,忽听一声炮响,有一路军马尘土飞扬的杀冲过来 曹操一见,已是怒从心中起,道:“去探何人来袭,速来禀告!” “是。”前头兵应着去了,不久来回道:“不知是何人,只是打着吕字旗” 话音刚落,又另有人来报,道:“禀主公,另有两支军队杀来,为首的打着张字旗,是沛城刘备帐下张飞,另一支是关字旗,正是关羽!” “刘备!”曹操大怒道:“速战!谁可留下刘备的头颅,当立首功!” “是!”诸将皆应了,还好早有准备,竟也颇有些应对自如的意思,只是三路大军一来,真的把将要扎营之地给冲乱冲散了,真是好一片狼藉和混乱了得。 当下也是整军厮杀。 “主公暂避!”郭嘉道:“典韦将军,速安排人马来护主公!” “是!”典韦应了,安排了兵马来护曹操暂避开主战场。 郭嘉则随着许褚一路迎着前方去了,遥遥一看,只见来军辅天盖地,用的兵马极众。 郭嘉心中一沉,便心知刘备是使了全力助吕布了。 “许将军,速寻刘备在何处!”郭嘉道。 许褚应下,挑开众人,带着他飞马去寻刘备。远远一观,那不远处持双股剑者不正是刘备吗?! 两人当即向前。 “刘使君!”郭嘉道:“使君是天下英雄,奈何要助吕布无义匹夫?!” 刘备使三分力,还是使十分力,结果都是不一样的。 刘备一见,便猜到应是郭嘉,当即持缰立住,道:“为徐州百姓耳!” 郭嘉道:“使君就没有想过,那吕布决计不出兵,却让刘使君兵马做先锋,立了功无赏,有过,则失职,更兼之损耗兵马,此是吕布之计耶,奈何倾巢而出,只助三姓家奴?!” 刘备还未言,他身边一人哈哈大笑,道:“果然不愧是鬼才一称,还在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却不放弃离间之机会,郭奉孝,果然名不虚传。若徐州内有隙,无须曹操图,便可从内击破,如今莫非操贼无计耳?如此不顾惜鬼才而使之来离间温侯与刘使君?!” “汝是何人?!”郭嘉看徐庶相貌非凡,神色无异,像一异人。 徐庶只哈哈笑道:“无名小辈尔!无须挂齿。然有一言告知奉孝,若要离间刘使君与温侯,只恐费心太过。刘使君非无名小卒也,不中此计!” 郭嘉便知徐庶有异,便道:“许将军,拿住此人!刘备军可破!” 许褚拍马举刀冲杀过去。 刘备脸色一变,竟护着徐庶在身后,退入步兵之中,欲退离,郭嘉便十分确定,道:“拿住此人!他定是刘备智囊,拿住了他,刘军无有首,必然混乱!” 许褚一听,当下更是带着人拼命的冲杀过去,眼见刘备快抵挡不住,只见右边冲出一人来道:“张飞在此!谁敢追赶我哥哥!” 当下举着矛,拦住许褚好一顿厮杀。 许褚见刘备与徐庶退远了,一时大急道:“张飞,听闻你输于一女子之手?可羞乎?!如今为何志短,偏被一女子支使为马前卒,匹夫果无志乎?!” 张飞恼恨,一时不肯轻饶许褚,两人胶着厮杀起来。 那边李典和乐进赶来,意欲助许褚,郭嘉道:“许将军英勇,张飞亦未必是对手,你二人速去追刘备,捉住他身边相貌有异之人!” 李典与乐进当下带着人拍马去追。 郭嘉跌足不已,暗叹刘备身边那人不知是何方神圣 许褚见张飞英勇,有意激他,道:“骂三姓家奴的也是你,如今助三姓家奴的也是你,以后你也不必再骂吕布了,你才是那反复无常的小人!” 张飞吃吕娴的亏是没办法,哪里能肯让许褚,当下大喝一声,大怒道:“事曹贼如父之人,焉敢在飞面前如此?!看矛,受死!” 那矛竟狠狠的刺了过来,许褚险些没避过,竟是从他腋下而过,偏张飞又狠狠往上一挑,许褚忙另只手用刀柄往下一压,将矛给击落下去,这才避开了手臂被砍刺的命运,如此之险,他也提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再说话分神,这张飞果然勇猛,许褚额上竟微微出了些汗。 只是连番如此,许褚也失了些平常心了,说实话,他平常发挥是极稳的,从不若此,连番被激怒,后果便是极易失态而被杀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死生之间,也只是一秒种的事情。 他当下压下沉怒,只是稳了心神,与张飞战。 李典和乐进追着刘备和徐庶,竟进了埋伏圈,对方竟在此设了绊马索,他们二人被狠狠的绊倒在地,掉进了坑里,对方将网一兜,他们二人心中已然一沉,以为今日必死,谁知绝处逢生,夏侯惇带着弓箭手赶到,弓箭齐发,逼退了伏兵,死救得出李典和乐进,二人忙拉住要急去追赶的夏侯惇道:“莫追!他们的目的便是要引我等去追,如今营地未安,不可急追!陷入埋伏事小,只恐主公有失啊。” 夏侯惇这才稳住,一时气的大骂道:“这些只会偷袭就跑的贼子!” 一边极力抵御,一边又问主公在哪儿,曹营之中一片混乱,被踏的兵士和马,以及辎重损伤者无数,更兼之什么帐篷,粮草者,更是被烧了不少,一时之间,竟是火光冲天。 许褚与张飞战有几十回合,实在难分高下,许褚见营地如此,也心急若焚,张飞见关羽和兄长不知在何处,也无心恋战,两人有了默契,当下便都退开,然后各自顾各人的去了,一个也不追,一个也不来赶杀。 张飞寻到关羽旗号,两人合作一兵,继续在曹营中混乱交踏个厉害,一时把曹营弄的人仰马翻。 夏侯渊的左军正与张辽厮杀个你死我活呢,曹操避开过来,一打眼便瞧见了吕旗下的陈宫,一时气的脸色红了大骂道:“陈宫!吾从不负汝!而汝多般负吾,辱吾,如今更是生死之际,吾誓杀汝!喝汝血,食汝肉,待吾取下徐州,连同汝家小,一并烹之!” 曹操也是气糊涂了,交战之时,哪怕再怒,一般说吃人家的肉喝人家的血也无妨,但要说连累别人的家小,难免也让人不齿。 陈宫听了便只哧笑一声,亦不答,只是取了支箭,直直的朝着曹来,差点没把曹操给气死! 典韦砍去箭枝,大喝一声,要去取陈宫首级,当下便要拍马来战陈宫,陈宫亦不理会他,只是带着旗,隐入后军去了,一声忽哨起,张辽亦不恋战,竟然拍马掉头就走,砍去后射来的暗箭,直直的与陈宫率着大旗往回便跑 曹操怒喝道:“追!弓弩手呢,放箭!” 夏侯渊正准备驱兵去追,荀攸急赶来道:“敌方占尽地利,人虽少,然我军士气刚落,又折了营中好些粮草,主公稍安勿躁,只恐对方有埋伏啊,千万莫中计!” 曹操气的几欲死,便命夏侯渊回转,只是命收拾残营人马,继续扎寨安营,这种隔靴搔痒的感觉,真的很令人迷醉,虽不至毁人根基,然而这种方式,真是能把人给气炸掉,至少曹操现在整个人的心态都已经快崩掉了。 他沉着脸,难得一次怒意如此上头,和不冷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39章 我爹是吕布139 荀攸怕劝不住他,他做出不理智的决策,忙道:“当务之急是先安营扎寨,稳定军心,再图彭城啊。” 曹操冷静良久,便让诸将去收拾残局,并且计算军中损失人马以及粮草辎重。 诸将也都很愤怒。对方打来了,他们哪怕痛快的打一仗也是好的,然而,对方来糟塌一番便跑,这种感觉,真心是够夠的,偏偏又不能急赶去追,真的能糟心死。 众将战意极浓道:“主公,吾等求战,宁死,也不受此等大辱!吕布欺人太甚矣,他只龟缩不出,偏叫刘备等人出来恶心人,吾等愿去彭城逼他出战,杀个痛快!” 曹操杀意也极浓,眸中带着怒意,道:“速扎营,今日休整一番,明日,出发去围彭城!” 郭嘉与许褚来了,许褚道:“关羽和张飞都跑了” “刘备身边有一人,当要探明是何人方好。”郭嘉道:“幸而未追,否则此人定设了伏兵。” 曹操吃了一惊,一面叫人速去探,一面道:“刘备亦得大才?!” “是,”郭嘉道:“而且今日所来兵马人数不对,只恐刘备尽出全力以助吕布。如今之计,当策袁术以应主公。主公不妨许之利益,袁术贪利,若无重利,他必不助!若是主公肯舍肉鉰虎一时,袁术必然倒戈主公!如今这般下去,只恐持久对我等不利,必要有外援方好!” 曹操道:“再封袁术?!以动其心?!” “主公不妨派人出使,”郭嘉道:“只须告知袁术,若图吕布后,许他称帝,以后互不侵犯便可,还会助他击刘表与孙策,袁术称帝急切,必应!无论他与徐州有多少好处,必助主公,此时若击徐州老巢,吕布定首尾无应,必自乱,届时前后一击,吕布败绩已显” 曹操沉着脸低头思索,他也是个狠人,道:“若是能败吕布那厮,先许以好处,有何不可!派妥当人出使便是,还要告诉他,待我一血前耻,徐州与他治理。” 郭嘉大喜道:“袁术贪图徐州久矣,若知,此失智出兵!” 曹操道:“只恐袁术不信,若有吾书信,又恐落人口实” 郭嘉道:“主公只先分城池,袁术必会出兵。” 袁术早已驻兵观望,若非没有咬上一口的心思,鬼才信。 而引他出兵,只要有足够动心的利益,他会咬上的。 曹营当下即派了使者,火速往袁术营去了。 然而曹操的心依旧极乱。 是夜,无星亦无风,空气中有点凝滞的味道,曹营中人整个气氛都不太妙,士气极其的低落,将士们又羞又怒又愤又臊,如此折于士气,谁能受得住这样子的挫折?! 军心一落再落,整个的都不行了,虽然已经将营寨都扎好了,可是曹营每个人都心情极度的复杂。 曹操坐在营中闭目养神,眉头蹙的紧紧的,进来的侍人骇于如此凌厉的气氛,竟不小心将茶汤打翻在了曹操的手腕上,曹操大怒,竟从枕下拔刀将之斩杀! “拖出去!”曹操沉着脸,抹了一脸血,丢开刀刃,道:“吾说过吾睡时,有好杀人的习惯,耐何无人记住?!” 亲兵们不敢说什么,将人给拖了出去。 郭嘉看到抬出来的人,微微叹了一口气,很久没有见到主公如此大怒,如此嗜杀的时候了,曹操一向是很理智的,这种时刻动摇军心是非常不好的时期,这种时候他失控杀了侍人事小,然而,可以确定曹操的心确实是乱了。 “主公。”郭嘉进营,闻着淡淡的血腥味,道:“主公心乱矣!” “奉孝!”曹操拉住郭嘉的手道:“操拿那吕氏父女一点办法也没有吗?!操真的太愤怒,怒而失智,唯恐做出错误的决策,操很久没有这么愤怒过了” 曹操一向是一个极度理智的人,然而今天却情绪上天,真的很不理智了,既使如此,他也没有匆忙做出决策,这样的主公素养已经极高。 郭嘉明白,他是主公的同时,更是一个人。一个被激怒了的人。 是人就会有情绪,现在曹操的情绪完完全全的是被调动起来了,只剩下愤怒。 “主公,此时此刻,除了等完全的布局战略图,没有旁的应对之法。如今我营连敌方的营地和出兵之要都不清楚,如何决策?!”郭嘉道。 曹操痛哭流涕,呜咽道:“我父,我子,我族人皆死于此地,如今,又被吕氏父女逼到此种地步!操耻耳!忆及父,忆及子,竟觉无颜至极,操无耳矣,竟被那贩履之刘备,那破落户吕布逼迫至此!无颜面对天下人!” 郭嘉知道他是真的气极反怒,反惹伤心了。 新仇旧恨,加上失去的亲人,又几番被如此戏弄,曹操现在的情绪很大。无论是谁都沉不住气。 作为主公,压力也是很大的,北有袁绍,如今又在吕布手中吃了亏,这口气,这压力,岂能咽得下去?!不得崩溃才怪。 古人哭不能如同现代去看,用现代的眼光去看古人是错误的,古人敬鬼神,哭礼更是一种极大的礼仪,不止是软弱的表现,哭礼也是一种规则,祭礼上的哭礼很重要,然而平时遇到事时,特别会哭,更是一种内心的表现和外露,古人需要这种释放和外露,尤其是士人的惺惺相惜,这要是会哭的人,便能赢得更深的好感。 至少现在的郭嘉,是真的心疼曹操所遇之挫败了。 在礼数复杂的古代,若不会哭,便会给人一种铁石心肠必残忍的印象,这种人自然不可能用人心疼人。 会不会哭,与宴席一样,是考察一个人的一种方法。 英雄之泪,侠骨柔肠,这种强烈的对比,反而十分的感人。 学会哭,怎么哭,什么适当的时机哭很重要。 而刚刚杀完人的曹操适时的哭了,至少郭嘉对他是一点负面的印象也没有了,有的只有心疼和自责,郭嘉只有不能为曹操分担的心思。 “主公,嘉惭愧!”郭嘉惭色道。 “奉孝,吾有奉孝,必有办法对付吕布!”曹操道:“吾不急,等全盘的消息再决策不迟。吾并非催奉孝也,只是一时感慨罢了。”说罢竟是泪如雨下。 想来定是想到曹昂,以及在徐州死去的一家老小了。 曹操的确是气疯了。气到寝食难安。 一面不断的派人出去刺探徐州军情,一面出使袁术营,一面又安排后军和粮草,扎营于此,并准备大军围彭城一事。 “主公如何?!”荀攸道:“营寨已安扎妥当,只是士气极为低落,倘强行进军去围彭城,也未必能激励军心。” 郭嘉道:“主公心情不好,被欺至此,谁能好受?!” 有斥侯回来了,递了上来信,郭嘉打开看了,递给了荀攸,荀攸细细看了,眉头却紧紧的蹙了起来。 “说是寻到了吕营的粮草囤积之处,”郭嘉道:“可吾却不觉得有多么可信呢。” “有蹊跷”荀攸也道:“只恐是计。” “是不是计,只恐得要探一探才知晓。”郭嘉道:“如今曹营需要一场胜利来激励军心。” “可是若是计,又是败绩,反而更不妙。”荀攸停了一下,道:“莫非奉孝要军士们误以为我军夺得了粮草?!” 这不是作假吗?! “为了士气,这又有何不可呢?!”郭嘉道:“若不是信息不全,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只是再这样下去,从上到下的士气都完了” “公达,”郭嘉道:“若要围彭城,先需激励士气,否则,更为不利!若于正面战场之上,军士们生了怯意,只恐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荀攸思忖了一下,咬牙道:“好!那我等去袭营试试,倘若是假,我们还有备份营,也好叫军士们高兴一回!” 郭嘉点点头,出此下策,实属无奈。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得到确实的情报之前,二人实在没有办法献上策略。 刘备很是高兴,这一番倾巢而出,却是收获颇丰,刘备亲热的拉着徐庶的手道:“元直是如何料到曹操不会追击的呢?!元直真是料事如神也!” “曹操多疑,几番多败,他虽恼恨,然更惧怕有埋伏,全军覆没,因而越是此种时候,他便是再生气,再愤怒,也绝对不会追击,曹操擅疑兵,他绝不会做没有把握的决策,”徐庶哈哈大笑道:“因而,兵力全出,吾不设伏兵,料他不会追击尔!” 刘备心服口服,道:“元直果然通透局势也。” 两人亲亲热热的坐下,很是高兴,不久,便有兵士进来报道:“闻听新破曹营,女公子极高兴,特送粮草前来,慰劳将士们!” 慌的刘备忙起了身,道:“女公子想的周全,如此盛情,那备便生受了。” 刘备便拉着徐庶去看送来的粮草,便是刘备再对吕娴有偏见,也欣慰粮草送来的及时。 张飞却不大高兴,哼了一声,在后面与关羽嘀咕道:“劳动的是咱们,她不过是送个粮草,会做个人,倒叫她又做了好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40章 我爹是吕布140 “瞧瞧那徐庶高兴的,嘴都咧歪了,哼,哥哥待他再有礼,再好又如何,他一门心思的只在吕营身上呢,一点粮草就高兴成这个样”张飞十分不高兴,“那曹营中人说的也不算错,我军难不成真是马前卒?折损兵力,损耗的是我们,那吕氏父女倒躲在彭城自在逍遥!” “三弟!”关羽道:“明知兄长须留徐庶在此,为何总是抱怨,这般叫元直听到多不好!” “留又如何?!心不在此,难留。”张飞道:“非我丧气,实是那吕娴是个会钓鱼的高手,二哥想一想她,想要的哪一个人,不是得了手?!” 关羽默然。 吕娴的确会做人,送来的粮草令营中人十分高兴,便是刘备也十分高兴,一面命好生招待送粮草来的军士,一面又备下薄礼和谢书准备让他们带回去好生谢谢吕娴。 连徐庶都觉得高兴,道:“昔日曹操集结十八路诸侯诛董卓,袁绍为盟主,然袁术不与粮草给孙坚,以至孙坚大败,如此教训,女公子断然不会犯,只是庶也没曾想到,不要庶催,竟这么快便送来了,这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也” 刘备笑道:“女公子自是事事周全的,刘吕连心,不生嫌隙,必能退曹!” “不错,事可不可成,只在于同不同心,若同心协力,必能以奏大功!”徐庶哈哈大笑道。 徐庶看到了吕娴的周全和万全,以及知己之情,而刘备又何尝看不到更多的东西?前番送马送粮草,今次在战场上更会犒劳军士之心,这是上位者的考量,这样的度量,绝不是吕布那种人能做得出来的,吕布远远没有这样的格局和眼界,他那种人只顾眼前,可是这女公子行事,却偏偏是这般的度量,那是大英雄大气概。 这样的人不成事,何人成事?! 女公子啊,果然不愧是女公子。 徐庶高兴,而刘备虽然高兴的同时,也有些兴味索然。 送粮草一事,现在是同盟平级的示好与拉拢,然而却难免有朝一日是上对下的封赏。 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刘备难道真的要屈于人下吗?! 刘备总有一种预感,吕布有着吕娴的辅佐和扶持,会有完全不一样的成就。 而今天下,其实刘备感觉到了吕氏父女的份量真的越来越重,不可忽略的重。 关羽劝了张飞几句,张飞脸色沉沉的,既使叫曹操吃了闷亏,他也没多少高兴的感觉,怕让兄长不高兴,便也没来这边露脸,直接回营去了。 关羽则来看送来的粮草诸物。 掌管粮草的兵士们很负责任,道:“关将军,这些都是上好的草料,马儿都很喜欢这一类,这草料想是今春刚割的,很新鲜,并非陈年旧烂之物,那吕营中人并未应付行事。” 关羽草草看了一眼,颔首应了,又道:“这麻袋之中是何物?!” “言是豆干之物,送来的兵士与了炒制吃法,”兵士打开一袋,道:“此物极为新奇。” 关羽捏了一块尝了尝,道:“死咸。这放了多少盐卤啊?!徐州城的盐不用钱吗?!” “夏日咸物能多存放些时日,想是这般考究,然而,送来的人亦说了,只恐需尽快食用完,否则依旧会坏掉的。这天实在太热了”军士道:“咸有咸的好处,关将军。” 这是实话。 兵士们都苦,苦的别说盐了,他们是真的别奢望能有什么盐或菜,顶多能充饥便已不错。 关羽看着己方这脆弱的兵士,再想一想吕娴那边兵士的意气风发,以及粮草伙食,心中难免一痛。 小沛是真的穷啊,以前倒不觉得。因为与有家底基业的袁术比起来,他小沛拉起来的兵马,只是草头兵,穷是真的穷,以前吕布也穷,可是面临着同样穷的同期,突然他凭着一个好女儿,一个会经营的好女儿,突然不穷了,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再想一想吕营的那些兵练的,关羽叹了一口气,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捡了几块,道:“我去与兄长尝尝。” 兵士应了,便又仔细小心的将剩下的袋子扎了起来。 沛城兵马穷,穷的几乎光屁股,没有鞋子穿,很多兵士也只是现在才添了草鞋穿的,冬日无草编鞋的时候,很多兵士的脚就是被冻掉冻伤了的无数。 关羽懂刘备的焦虑。 因为那个吕娴真的不光有经天纬地之材,她甚至连商贾之事都懂,这些粮草诸事的小事,她都会。 她似乎无所不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便是管仲再世,也未必能比她做的更好了。 别说刘备难受,便是关羽都有些莫名的自卑,因为他们三兄弟对商贾之事,一窍不通。 而军士们,百姓们,少不得衣食住行诸事的,若是此事都安了,民心也安了,又何愁于无有基地啊?! 徐庶已经回营了。 关羽进了帐,将豆干呈上,道:“此是女公子酿造出来的,徐州城中近日的豆腐与豆干便是豆子做成,听闻此物很是大热,在徐州城很受欢迎,百姓多有多制此物售卖者。” 刘备尝了一口,半晌没吭声,只是太咸了,不住的喝水。然而却觉清凉的茶水也冲不淡那嘴中浓浓的酸涩的味道,竟是不知不觉的落下泪来。 “兄长”关羽知他难受,道:“只恐徐庶留不住,兄长也无须在他身上浪费时辰方好,免得日后伤心。” “千金买马骨罢了,备求贤若渴,便是元直无有归心,也须得用心,岂能因他有了异志,而冷淡疏离?!”刘备道:“云长,吾近日只是在思,吕布降不住也,他若是稍能降得住,此父女二为备所用,备何尝大业不成!?如今不光不能用之,还要受她胁制,何其窝囊。偏偏却是半分动弹不得。” 一个吕布就已经够愁的了,然而便是他再强,刘备也是不惧的,只是需要时日去对付。 然而多了一个吕娴,刘备只怕以后不光不能图吕布,反而会被吕娴收入麾下,寄人篱下了,这一生志向也未必有能伸展的一日。 “那女公子若无其父,也许可以用之。”关羽道:“她无吕布,做不了人上人,有其父,她才能成就大业。” 关羽倏然明白过来,道:“兄长是想?!” “倘吕布战死,吕娴可能容我收入麾下,若得其才,备不惜开个先河,拜她为相!”刘备目光灼灼道:“我们兄弟三人一直像没头的苍蝇,倘若有了智囊,我们之才可尽用之,便有更大的发挥余地,焉能像现在这般的狼狈,一生本事,也被埋没?!” 关羽心突突直跳,道:“兄长别说没机会杀吕布了,可若是真杀了吕布,那吕娴焉能不恨兄长,倘她去投了曹操,如何是好?!” 刘备默然。 关羽明白了,他是想要借人杀人。 只是此事便是要成,也只可行阳谋,而且,还要看天意在不在他刘备身上。 吕布要死,也不能死在刘备身上的,甚至他危机之时,刘备还得去救。 这就是汉末之时争霸最重要的规则。 “只是寄希望于此,何其难也!”关羽道:“除非有天意” “是啊,天意。”刘备道:“近日吾心中全是此念头,此女虽除最好,然而,吾却惜她之才,若得她一人,可抵管子与孙子二人合一,此女之才,是辅国大才,这样的人,给与吕布真的可惜了便是元直与陈宫,也要稍逊她一二的。元直用兵如神,算无遗策,陈宫亦是如此,然而此女之才,更胜一筹,其智计可定天下,像一颗定心丸,便是元直和陈宫也欲以依附她的才能,这样的本事,如月与星” 吕娴在统筹和规划全局方面是ax现代版的,她自有她的长处。 刘备道:“杀了她,多可惜啊” 他看着眼前的豆干,她身上还不知道有多少的本事没真正的用出来啊。 关羽却摇摇头,道:“兄长还是熄了此念吧,吕娴之志不亚于其父,她这样的人,难以驯服。” 刘备心中长长一叹,一份极浓的爱才之心怎么都掩不住。 “惜哉吕娴,惜哉刘备!”刘备痛心疾首。 大才瞎了眼,偏偏被天意给了吕布做女儿 她的才能,她的周全,她的智慧,她的商贾之能,安邦定国之大策大谋实在太可惜了。 刘备真的有了这另一手打算。 剩下的,只看天意。 吕布是绝对不能死在他手上的。 否则,便是吕布死了,有一个吕娴,他刘备也绝对无有出头之日。 只看天意,是死吕布活吕娴,还是父女皆败,抑或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吕氏父女兴盛的局面 陈宫收到了吕娴的信,打开细细看了,便递与张辽一观。 张辽看过,二人将之烧了。 “倘若女公子果真无算错,想必定然有意思。”张辽笑道:“曹营真的出此下策吗?!” “军心败至此,曹操焉能不气急败坏?!士气如此低落,便是强行围彭城,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吾赌女公子不会料错!”陈宫笑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41章 我爹是吕布141 张辽道:“郭嘉若是真的出此策,那可真是匪夷所思了。” 陈宫哈哈大笑,道:“若被女公子算中,只怕匪夷所思的并非是郭嘉,而是女公子!” 两人相视一笑,当即去收拾齐整准备进发。 此件事当要急行军,并且要快,而且要人少,否则人一多,就容易被人刺探到军情,这渔翁得利,也就成不了计了。 嘶张辽不禁于黑夜之中轻轻一笑,女公子是真的要想气死逼死曹操啊。 当夜马衔口摘铃,轻装简从,只带着骑兵连夜出发了,埋伏在必经之路的出口后方! 上半夜,接近子时时,突听一声炮响,许褚带着兵马冲进了吕营的粮草营,然而待冲进去时,那些守营的兵士早一头散着跑了,毫不费力的将营给夺了下来。 许褚心中大为不妙,因为他甚至没来得及寻到主将厮杀一番,甚至还没来得及叫人烧掉粮草,人就全跑光了。 他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道:“全军戒备,只恐我军中埋伏了,小心有伏兵,若被围,即刻冲杀出去,”一时军心大乱,却没等到伏兵来冲杀,弄的许褚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打过多少仗,从未遇到过此种情景。 守营兵士不守自逃去?!吕营有这样不中用?!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有兵士来道:“将军,中计了,此营地根本没有粮草,袋子里全是砂石!” “什么?!”许褚脸色大变,大怒拍马道:“吕营中人竟敢戏耍吾等!简直气杀人也!” “将军,此营是疑我军之计啊,此营中多砂石沙袋,只恐那吕营的粮草驻扎更有要处,”有一副将急来道:“此时吕营甚熟,只恐便有粮草,也未必会放在一处坚守,必然分散!” 许褚正气的没好处之时,突然不远处的一个营地火光冲天,传来厮杀之声,许褚一惊,道:“速探,出了何事?!” 那坡地后方却不是曹营所扎营之处。因而许褚并未贸然前去。 有兵士传来大喜道:“典韦将军在那山后的营中寻得粮草若干,将敌军杀的四散!” “果然!?”许褚大喜,诸将士纷纷有解气之色,许褚哈哈大笑道:“便是凭他再会隐藏,也还不是被找到了一处!哈哈哈,吾等且前去助阵杀敌!” “杀!”一时将士们都跟着许褚往火光之处冲杀过去。 刚进营,那乐进便赶了来,喜道:“敌军已经被杀的四散去了,获得粮草颇丰” 许褚喜不自禁,道:“难得呀,总算是破了一次敌,也少叫主公失望!速安排车马搬粮草回营去” “只是粮草并不多,然,却也是首功了”乐进喜道。 诸将皆是如此! 陈宫与张辽隐于后,观察着营中动作频频,笑道:“那郭嘉也是没了法子,用己军之粮激己军士气,若被戳破,难免更让军心丧气一层,文远,此是天赐良机!我等不若候他们折返时,冲杀过去,杀个片甲不留便回!” 张辽摩拳擦掌,一双眸闪烁着道:“真是手痒多时了!辽已迫不及待!” 火光之中,营中曹兵军士在火热的搬运着粮草,准备带回曹营中去。士气高昂,搬的真是热火朝天的。 而此时的吕娴已经叫来吕布,笑道:“今晚父亲可是杀敌的大好时机!” 吕布不听则已,一听都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像头熊一样的身躯大喜的跑动了过来,道:“果真?!为父这些日子闲的身上都要长霉了,吾儿果真要用为父了?!” “这是自然!”吕娴笑道:“父亲可愿领军令状?!只可依军令行事,倘在战场上自作主张,违了军法,也须得军棍处置!”不过嘛,这是吓唬,真要现在就与他算帐,他必叛逆冒进,还不如吓唬加安抚,只默默记下帐来,退了曹后再与他算总帐! 吕布只觉臀部一凉,下意识的缩了一下,他是知道,吕娴若说要打,他是真的会打,绝不会手软,便道:“这是自然!为父一定听军令,倘不听军令胡乱行事,回营之后任我儿处置。” “好!”吕娴指着帐下,笑道:“诸将军可听仔细了,倘我父不听劝告,到了营被打了军棍,也好叫诸将军有个见证!父亲,可千万别在手下部将面前丢人啊” 吕娴故意激他,就怕他一时打的大欢,到了战场上反倒像脱了疆的野马一般连累人和布局。 吕布瞪着虎目,胀了脸,虎着脸道:“布虽不才,然,绝不视军令如儿戏!我自领下军令状便是了,若是不听,回营后任凭处置,绝无怨言!” 吕娴大喜,道:“父亲领一营至此,待郭嘉援军至,不教他们过!” 吕布道:“这个不难,为父自去也!” 说罢也不听余下布置,竟是迫不及待的领着他的兵马出营去了,顿时之间如猛虎出闸,天地都在震动,营中都是他的军马传来的马蹄声。 诸将亦都灼灼目光盯着吕娴,只等她下令。 吕娴笑道:“今晚,郭嘉必然设置了诸多陷阱,我必一一破之!挫一挫鬼才的锐气!” 郭嘉为了激励士气,为了沮丧的军心,用了此下下之计,是迫不得已,他必须要化被动为主动,然而郭嘉绝没有那么蠢,他必定在下下之策上用了上上之策为保险,只等埋伏,引吕营深入而歼。 曹操一直吃亏,士气又极为低落,曹操真的太被动了。 以郭嘉之谋略,他绝对不可能坐视不动。 唯一的办法,只有此。 然而吕娴是谁?!她又怎么可能轻视郭嘉的才能?! 相反,她更是极为重视,生恐遗漏了盘算。 近些时日,她在脑子里,心里,连做梦都将这一块的地势了然于胸中了。 “吾等谨听小将军调度!只依军令行事,绝不鲁莽!”诸将朗声而期然的看着她。 “好!”吕娴喜道:“就是今日了,今日硬碰硬后,曹操必然举大军而围彭城,今晚无论成败,无论损耗,此营中所有主力和兵马,全部退守彭城!你们出发后,我即刻押营和后军回彭城,尔等无论成败,退时也即刻回彭城应战,应曹兵大围!真正的重头戏,开始了!诸位将军可已做好准备?!” “吾等已战备!小将军只管吩咐!”诸将军道。 吕娴递了手令,道:“成廉,郝萌,你二人待前方敌战之后,即刻去袭曹营后军,拖住他们,不可令他们去援助前军。” 二人朗声道:“是!” “魏续,宋宪,你二人领左翼军去接应张辽和陈宫,他们作先锋必遇埋伏,你们当更加仔细小心!”吕娴道。 二人接了手令,道:“是!” “侯成!”吕娴递与他手令道:“你领右翼军埋伏在此,若有追兵至,击杀一番后,速撤回彭城!” 侯成大喜,道:“是!” “曹性将军!”吕娴严肃的道:“让你所有的弓弩手今天亮个相,远攻辅助!” “是!”曹性道。 “今日是场硬仗,郭嘉那个人必定准备万全,准备了陷阱与坑给我们跳,然,却也非正面交战之时,今日,先叫我吕营在他们面前露露脸,好叫曹营知道我吕营真正的剑锋利害之处!”吕娴道:“诸位久练兵至此,拔剑出鞘之时,已在今日,还望诸位奋力而战,叫曹营知道我吕营的厉害!” 诸将感动的道:“是,吾等必不负小将军这几个月的辛苦与用心,今日便叫曹营知道我等的厉害,任他们有再多的陷阱,也叫他们知道我等的配合之战,我军的打法,非寻常法也!” “去吧!”吕娴目光灼灼,道:“你们所领之军,是最英勇的战士,今晚,淬炼军魂,以铸不朽军魂,往日热汗,付与今日之热血,身为军人,立于天地之间,所为者为何?!” “保家卫民!”诸将朗声道。 “然也!”吕娴递上酒,道:“饮尽此碗!” 诸将饮尽!砰的摔碎了碗,皆道:“小将军速回彭城,可等我等好消息!” 诸将披挂,持了手令和兵器出去调了兵马速速出营去了。 吕娴跟出来,眼眸之中全是欣慰。 终于,第一次能叫曹营知道吕氏兵马的厉害。 练兵之法,终于可在战场之上见真章了。 “速撤营,回彭城!”吕娴道:“传信与刘使君,让他多加防备偷营,可先回沛城驻扎。” 斥侯领命前去。 刘备使命已暂完。 今日之主力,是吕营中的人了。 刘备接到信,递与徐庶道:“不知此谓何意,元直可解?!” 徐庶细看了信,道:“只恐大战从今晚开始了,曹操的耐心已然耗尽,他必急战速战!刘使君,我等且从女公子计!” 刘备应了,道:“元直当真是女公子知己也,短短几言,尽知其心。世之知己,何其难求!” 徐庶笑着,欣慰一叹,何尝不是呢! 当下随着刘备撤营先回了沛城驻扎。 曹兵若即刻围彭城,刘备兵马驻扎于野,便成了靶子,极为危险了。 有了沛城为防守,便是曹操来攻,也可抵挡,便是彭城守城不利,他们也可支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42章 我爹是吕布142 若围彭城,便是要真正的正面交战了。 这一切,刘备和徐庶都心知肚明。 且说张辽和陈宫埋伏在路径上,只见那营地中火光冲天后慢慢的黯淡了下来,很多军士也将辎重粮草之物押上车,趁夜摆着车马便要往回走。 正走至要道边上,只听一声炮响,从坡后杀出两队人马来,即刻将许褚和典韦押着的队伍给冲了个四散! “张辽在此!郭鬼才也会使诡计否?!尔营多番不利,郭奉孝竟也使计诈尔营将士,不惜曹营中不多的粮草,假装破敌烧我吕营,哈哈哈,实则不过是你们曹营自编自导的戏!”张辽朗声阔阔,又中气十足如洪钟般的大笑道:“曹营中人被我等逼迫至此,有趣,有趣!” “张辽!”许褚拍马冲了过来,大怒道:“休走!再敢胡扯,我定斩了你头颅叫你嘴大!吕营中人都沾了吕布那厮的毛病吗?!休得胡言!” 当下便带着兵马朝着张辽冲杀过来,张辽半分不惧,拍马迎上,两兵相交,几个回合下来,竟是旗鼓相当,不分高下。 那边典韦只围着陈宫要厮杀,陈宫哪里是典韦的对手,他是个儒将,更是智谋之将,而典韦却是那等能拔虎过涧之人,比武松还要狠的角色,多番救曹操于危难之人,虽比不上吕布英武,然而,却是不可多得的骁将! 陈宫被典韦辗着追杀,只能躲着,一时脚步也甚为慌乱。 “陈宫贼子休走!你这无义之辈,多番背袭主公,主公待尔不薄,而你却多次欺诈,今日叫我遇到,定枭尔首献于主公,以解主公怒也!”典韦俨然是暴怒的虎一样发疯了,这段时间一直吃憋,别说曹操了,他们作为战将,更躁怒郁加,所谓主辱臣死,行军至此被吕布如此戏耍,典韦怎么可能会高兴得起来?! 所以如今逮着陈宫,是一副不枭他首不罢休的架势。 陈宫被追的十分狼狈,却也知道不能与他交手,不然只有被杀的份,可他从心态上是不怯的,反而耻笑道:“曹贼于我有恩?!呵,当年若非我解救,那曹贼早已被董贼杀死,曹操就是这么颠倒黑白的?!事实若何,天下人皆知!典将军,我看是我等识破了你们营中的计谋,你替曹贼恼羞成怒了吧?!郭嘉是无计可施了吗?!竟然行此下策?!哈哈哈,所谓入乡随俗,曹贼多有亲人折于此地,如今他与他的智囊来了徐州地界都不灵否?!取我首级!待我主公前来,取曹贼首级还差不多!” 陈宫逃的虽狼狈,然而嘴皮儿却是真的利索,半点不影响说话的速度和轻松,还有巨大的嘲讽的 他这么一说,吕营中军士也都复述:“曹操无计否?!竟自编自导如此之戏,用己之粮迷惑己之军士,须得知上有天,下有地,天地有知,曹贼糊弄谁?!” 这么一大说,本就已经有些心乱的曹营军士们更是疑惑不已,一时之间竟更被吕营中军士杀的四散,奔溃的奔溃,逃的逃,竟是无有战意,几番多挫锐气,如今更是心中狐疑不已,焉能不败,所以尽管典韦与许褚极为英勇,然而,终究是二主将亦不能力挽狂澜 “陈宫有种休走!”典韦看着四散的兵士,气的直跳,又急又怒,偏又杀不了陈宫,心中的恼恨可想而知。 许褚心知再僵持下去,必然被擒,便一力挥开张辽的大刀,策马掉头就回,道:“典将军不可恋战!速走,只恐主营有失!” 典韦恨的咬牙,便只能掉头带着寥寥的兵马与许褚去了,连辎重粮草都不要了 张辽收拾兵马便急追,陈宫也随后,急道:“文远勿追,只恐有诈!” 张辽哈哈大笑道:“那郭嘉无计可施矣,行此下策,焉能有诈?!公台太过小心了!” 陈宫额上微出了汗,一张急切的脸在晚上却看不太出来,只是急切的道:“文远切勿小看郭奉孝!那郭嘉是何人,他不是三流谋士,他行此拙计,本身就不对劲,文远定要小心,忘了女公子曾言过战将最忌骄傲吗?!” 张辽想追,又思及陈宫之言,一时之间犹豫不决,然而马却并未停,道:“趁此机会,杀个大败,多畅快,倘不追,只恐错失良机矣!” 陈宫道:“女公子只说过要我们来袭,并未叫我等追啊” “可也未叫我等不追啊”张辽心中不舍这成果,便道:“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公台,我且领军去追,你且在后,倘有变,也好支应一二!” 说罢咬了咬牙,竟是拍马急行军去了。 陈宫追之不及,一时急的背上出了汗,本是夏夜,微凉的风也吹不散他心中陡然不断升起来的危机感,那是一种谋士出于本能的直觉。 想一想,郭嘉不可能只作此计,必然是有诈的! 陈宫一时大急,喊道:“文远” 话未出口,只见张辽军已然行至一拐角处,跟进去了,陈宫看到地势,脸色已然大变,道:“文远小心!” 却只听一声炮响,两翼伏兵尽出,竟是将张辽前军与陈宫后军给冲断了,陈宫狼狈收拾兵马应付伏兵,眼睁睁看着被切断的路线,一时大骇,道:“文远!” 两翼伏兵只冲散,俨然是要将张辽困在前方来厮杀了。 想到文远的武艺和才能,倘若今夜折在此,他陈宫有何面目再去见女公子和主公?! 陈宫道:“杀!杀出一条血路来,一定要进去接应张将军!” “是!”后军英勇无敌,夏夜躁热的夜里风吹过,血腥风传至极远。 张辽闻听至动静,才知中计了,听到后方的厮杀之声,便知后军已被截断。 他停下了马,心中微乱,然而却又快速的冷静了下来,身为战将,便是后悔没听陈宫之言,此时也没时间懊悔,唯有无尽的勇气而已。 他安抚好受惊的兵士和马匹,道:“吾等已然中计!后军能不能厮杀来援,不可太过指望,懊恼无用,唯今之计,死战而已!尔等可惧否?!” 兵士们也已冷静了下来,一双双眸子在黑夜中透着满目的杀机,他们跟着张辽练兵日久,整体的素质早不同以前,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心理素质都是一等一的优秀。 “将军,我等不惧!”军士们朗声道。 “昔日我军多败于高顺将军之兵?!儿郎们可服气否?!我不服!”张辽道:“今夜定要杀个痛快,练练身,磨磨刀,建了功业,回去也好叫高顺将军的陷阵营知道咱们的厉害,我张辽之军焉能叫陷阵营小看?!” 军士们战意陡然被点燃,高举武器道:“定不叫高将军小看!” “走!叫曹营知道咱们的厉害!”张辽道:“今,死战而已!” “死战,死战!”将士们朗声起,分成三队,列队齐声往前,竟透着无比多的热血,黑夜掩住了他们的身形,更令他们释放出更多更多嗜血的兽性! 两声炮响,果然从两边冲杀下来两队人马! “杀!”张辽高喊一声,吕营中军士竟毫无惧色的迎难而上。 今夜他的确大意了,几番叫曹营吃了亏,张辽的确生了傲慢轻视之心,他审视了自己,然而,此时此刻,更多的唯有迎难而上的战意。 这个地势,女公子说过的一定要小心。 因为伏兵从上而下的冲下来,下方的兵军怕是很难抵挡,然而,不是没有破敌之法,没有什么技巧,只有死战而尔! 之前打曹营的确是用了很多的巧法,而今夜,却是用的真正的用兵之道。 也好,叫曹营见一见他张辽练的兵马有多强悍,也告诉他们,他张辽在练兵之法上,不输高顺,如此劣势,也未必就不能翻局。 “杀!”吕营士气高昂,竟是与两三倍多于张辽之军的伏兵,而且还占着地利优势的伏兵没有占有优势。 便是郭嘉在坡上见了,也是悚然一惊,手心微微出了汗,眼眸瞪大,道:“这些吕营之兵”很不一样。 曹营如此多的兵力,竟然只能与他打个平手,而且还是在优势的情况之下。 郭嘉重新审视了一番那吕娴,当下竟是馋于张辽不已,眼眸中全是惜才之意。 见曹兵只能堪堪平手,许褚坐不住了,重新上马道:“我且再去会会那张辽!” “许将军!”郭嘉道:“这张辽如此大才,当要生擒!” 能生擒最好不过! 许褚道:“是,若有机会,必会生擒于他!”说罢骑着马冲下坡去,拍马便与张辽交战起来。 张辽大喝一声,杀意更比刚刚更浓,武艺上不分上下,势头上却是压了许褚一头。 许褚渐渐感觉到吃力起来,这边典韦见之,已然勃怒,道:“焉能被一将逼迫至此!” 说罢竟也上了马,也冲杀上去,与许褚合力战张辽。 “看你如此英勇身手,奈何事一匹夫?!”典韦大怒道:“还不速速下马受降!饶你一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43章 我爹是吕布143 张辽哈哈大笑,道:“吾有英勇骁战之主公,焉能事曹贼之营?!降?!死也不降!” 典韦脸色很差,使着铁锤硬生生的将张辽逼退了三步,而身后许褚大刀也砍了过来,前后竟是想置张辽于死地矣。 然,张辽全然不惧,狠狠的将许褚的大刀击退,又来缠斗典韦。 典韦是个刺儿头,他力大无穷,比一般的战将更添一层英武,两相交战,倘不先解决典韦,便是先退了许褚,他也得被典韦给拖死。 张辽本就是个迎难而上的性子,在战场之上全无惧色,死缠典韦交战的同时,竟然还能分心击退许褚的袭击。 张辽毕竟是跟吕娴混久了的人,他虽是正规战将出身,便也多少有了点英勇个人搏斗的吸收,所以他既有能全然应付同样是正规战将出身的许褚的攻击,更能用巧劲化解典韦的铁锤,将从吕娴身上学到的借力打力用的如火如荼。 张辽也是悟了,以前他觉得自己只是个硬汉,女公子那等巧妙的化解之柔力,他根本悟不到,然而如今生死之际,竟然悟到了。 而且两相结合,更添一层难缠,甚至还有点游刃有余,借着典韦的力去打许褚,两人简直能被他给气死。 因为这打法,从未见过,像极了无赖! 古战将生死之战都是在马上完成,然而吕娴是特种兵者出身,她体力是与一些天生神力的人没法比,可是就算是天生神力的人也未必能在特种兵营呆很久,这种特殊兵种,对智力,对局势,对危机,对生死,甚至对于化解的要求极为高,并不是说有神力就一定能赢的 吕娴本就是站稳了脚跟的人,她早已经出神入化,张辽虽只看过她几回与人搏手交战,此时此刻却福灵神至,完全的融入并悟了出来,也更因此,更添一层勇 吕营中人见张辽气势不输,还隐隐有压两人一头的样子,一时战意更甚,嘶吼着厮杀起来,一人挡十般的狠辣与英勇。 郭嘉在上面看的眼馋,这样的兵,这样的将以前吕布的将与兵并不出彩的样子,似乎活了过来,多了灵魂似的。 普通的战将与兵,为何能在她的手上化为神奇?! 这练兵之道,奇特,而张辽越战越勇,越战越游刃有余的样子,肉眼可见的进步,借力打力的那股劲儿,简直更令他眼馋至死。 张辽虽英勇,然而在战将多如牛毛的汉末,并不算多么出奇,与典韦比起来,力气上本就逊色不少,胜在有智勇。然而,这种悟性,这份心智,这份胆色与勇气,简直令人心惊,此人,此人若为主公所得,多好?! 然而再眼馋,他也知今日之伏怕是难以收有强烈成效了,只怕再胶着下去,既活捉不了张辽,还要被他扭转局势,厮杀个大败。 郭嘉对吕营更添了一层深刻的认识。 这等可怕的战斗力,他得正视一番吕布真正的实力了。 郭嘉很冷静,并不贪功,明知无功的情况下,退,恰恰是最好的! “鸣金收兵,速速!”郭嘉道。 当下收兵之金发出尖锐而强烈的声响,曹营的兵本就无功,早已陷于苦战之中不得脱,一听这音,当下掉头就回,吕营中人却带着凶悍,俨然追杀,顿时砍死更多生了怯意的曹兵,竟是如同地狱中恶鬼一般把曹兵追的胆色俱烈。 许褚和典韦脸色已经很差了,听见收兵之声,虽不甘心,却也不恋战,当即弃了张辽,带着兵马冲出路,撤退去了。 张辽大吼一声,带着兵马追着厮杀一阵,眼看郭嘉的兵去了,又有伏兵来援应,张辽这才不追了,他哈哈大笑,身上依旧有热血汨汨流动,道:“儿郎们,今日痛快否?!” “痛快,痛快”生与死的交际,那种开了刃见了真正的血的感觉,好爽。 张辽更爽,经此一役,他吸取了教训,然而吃亏的同时,也有了一个更大的收获。 仿佛一种融会贯通的感觉,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的灵力注入,整个人得到了武力的升华。 原来,原来得心应手的身与魂的交融是这种爽的一件事。 那种感觉他说不清,他以前战斗,只是凭着死力和勇气胆色的,他以为这就是与生俱来的本事的全部。 然而今日他有了新的领悟。 他信当日女公子能接住吕布一拳了,就算不能全接,也能将拳力化至最少的伤害和危力。 那种感觉,那种感觉真他娘的痛快! 他当即大笑起来,正准备调头去接应陈宫,那边厢却响起马蹄声来,张辽立住,抬了抬刀,全身紧绷,正准备交战,兵士们也都又列队举兵准备再厮杀一场,待听清整齐的马蹄声,他们才明白这是自己人。 目前为止,这样整齐的兵队,还没有人能模仿,只有吕营中人做得到,想到这便又是一阵人自豪。 魏续和宋宪上前,两军汇合,魏续道:“女公子令我二人前来接应张将军,女公子已料张将军必遇伏兵,叫我等来接应厮杀” 二人看了看,哪里有什么伏兵,只剩血腥味了。 张辽大笑道:“女公子料人如神,是遇到伏兵了,然而已被我杀散!” 二人惊讶不已,宋宪笑道:“张将军英勇,且速回吧,说是接应到了,即刻回彭城,今夜过后,曹操必急攻,当退守彭城,以避其最锐锋芒,再力求战!” 张辽应了,道:“好,我等三军合一,且去救陈宫!” 三人便又去厮杀一番,把陈宫一军给解了困,把曹兵杀的四散,四军合一。 陈宫看了看张辽被困的地势,额上全是汗,道:“幸尔只是坡地,张将军尚可勉力一战,倘是高地,今日张将军一军皆休矣。” 魏续与宋宪也都惊出一身冷汗,道:“不错,若是高地,敌军只需放箭,顿时死伤无数。” 张辽回过神来,也惊出一身冷汗来了,脸有赧色,十分惭愧,“回去我定要向女公子请罪。辽今日也犯了自大的毛病。” 陈宫笑道:“魏将军和宋将军既前来,只恐女公子早已料到。” 张辽更加叹服,道:“日后,辽定更加仔细小心,不会冒进。今日也是侥幸。” 侥幸这地势只是一般。 张辽突的回过神来,是了,他追至此为什么没有提高警惕呢,自大的同时,也是因为地图上所有的崖和高地,他都了然于胸中了,条件反射下,脑子里自动提醒自己,几乎是下意识的抱了侥幸心理,这里的地势虽险但并不危,所以他才追进去的 张辽此时服的不行,吕娴叫他们提前熟悉沙盘。更深入实地考验的原因就在于此。 吕娴真的很厉害,在沙盘上早早的就列了危机的记号,尤其是一些崖,涧,高地等地,都竖了一个红红的旗子,遇到这种地,哪怕无功而返,也绝不可冒进,当慎之又慎。 他也早背在心中,所以遇到这个只标了黄色记号的中等险地,他竟然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张辽心中对吕娴是真的五体投地了。 魏将军和宋将军也是极服的,啥都说不出来了。 陈宫道:“主公何在?可出营一战?!” 宋宪道:“主公自领一军去袭营了。女公子只恐主公有失。” 女公子对什么都挺自信,就是对吕布吧,她是一万个不放心,谁知道他兴致一来,会不会守军令。 宋宪这样一说,陈宫也是如此想的,哪里还能坐得住,道:“与其担忧主公被困,不若我等且去接应主公,然后再一并回彭城!” 张辽道:“亦好!” 四兵合一,往曹操主营去了。 曹操早已备战,郭嘉早说过计画,所以曹操知道,倘若吕营贪功戏弄,必然还会再至,尤其是诈粮草一事,那吕营人若知,必然不会放过扰乱曹营军心的机会。 其实曹操与郭嘉都知道,这计策虽然的确会扰乱军心,但同时,它也会是一个大大的诱饵,诱着吕营出战,而曹操好瓮中捉鳖,所以曹操和郭嘉,还有荀攸诸将都是紧急备战的。 曹营是空的,就等着吕布来了围住厮杀呢,若是能一出主力,今晚大战便成了一半。 曹营中所有人都是憋着一口气的,是真的恨不得杀了吕布,吃了他的肉来解恨的。 每个人都恨死了吕布,士气之怒,已至顶点。 若再不击之,只恐怒气交加,只会将变成怯战之心。 曹操和郭嘉都知道,再这样下去,于士气折损一面太不利了。 速战! 然而,没有人知道,吕布会不会来。 郭嘉布了一个开头和局,只是却料不到那吕娴会不会跳,是硬面刚,还是躲着不出。 他原以为诈粮草是一,而擒或杀张辽以及陈宫是二,再逼吕布出战,不管能不能成功,只要成了一半都是大功一件了,于士气一方都大大的有利。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为了擒或杀张辽和陈宫,他派了六路伏兵,皆是精锐,然而万万没想到张辽悍战如此 想他派了典韦和许褚就知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44章 我爹是吕布144 这两个人,几乎是曹操的左臂右膀,极重赏识,他们都是当年曹操在兖州时得的。 一个后来被谥为壮侯,可见勇武过人,正规战将出身,而典韦,是壮勇到能拔虎过涧的猛人。两人极得信任,是曹操不离左右的护卫大将。 曹操将这二人派了出来,可见今日是一定要成功的。 然而,然而,然而他们终究是小看了张辽。 以往的张辽,若是有一个许褚,就算不能杀了他,至少拖住他是足够的。 原以为加一个人是稳定的,哪里料到如今的张辽远不是以前的张辽。 他们得到的信息是张辽勇猛过人,然而,并未得到他会长进如此之大的信息。 郭嘉便是算无遗策,事到如今,也是焦虑莫名的额上全是汗,千算万算,没算到多了一个吕娴后,吕营悍勇至此。 只恐所布之策,也被那吕娴给识破了。 郭嘉得快些回营,去告知主公,即刻转移路线。必须速速去围彭城,今夜怕是无功。 “快,快回营,只恐有失!”郭嘉道。 典韦和许褚无功而返,本就脸色不愉,如今一听郭嘉这般说,心中一惊,唯恐曹操有失,曹操身边的这二人不在,他们哪里放心,当下竟是只叫乐进带余下兵马慢行,二人护着郭嘉,先急行回曹营去。 然而还未回营,却已听到厮杀之声,遥遥一看,原来是曹营烧起来了 郭嘉脸色大变,道:“那个女公子,何其凶狠也!竟能识破嘉之计。速回护主!” 三人扬马加鞭,火速准备回营。 吕布领了军令是并没有正面从曹营去袭的,若以他的脑子,他哪里会想到是空不空营的,便是知道有埋伏,他该袭还是袭,半点不想若有伏兵陷于劣势可咋整。 他想的只有管它有没有计策和埋伏,反正凭己之勇,死战便是了。怕个鸟。 所以他领了吕娴的军令也没想为什么非要从侧后翼袭进去,还要分兵几路。 但他这一次决计是不想让吕娴小看和失望的。 虽然吧,他这人挺自负,但第一回便不听话,便叫吕娴小看,吕布也是要面子的,尤其在爱女面前,他也是要脸面的,所以他十分听话极了。 分了兵包了几路,一路进去二话不说,直接烧营帐和粮草辎重,虽然大多数粮草和辎重都转移了,但是为了营造营中有人的假象,还是有诱饵的。吕布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进来便一把火全给烧起来了 当下伏兵一出,炮响一起,曹营主力皆来围营时,吕布竟也不慌,当下拍马迎立于赤兔之上,雄赳赳气昂昂的欠打的道:“吕布在此!鼠辈者皆可来战!叫尔等吃我一戟受死!” 众将不看吕布则已,一看见吕布,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夏侯惇道:“吕布匹夫!多番躲于营中不出,今日,且叫你一死为主公解气!” 吕布哪里将他看在眼里,冷笑一声道:“夏侯惇,你要送人头,布成全你!”当下拍马迎来,一戟斜刺,将夏侯惇给硬生生的逼退了十丈远,连他的马都受了惊,扬起蹄子,夏侯惇竟没坐稳,硬重生的从马上摔了下来,狼狈到发疯。 身为战将,驭不住马,拿不住兵器,简直是最大的羞辱,夏侯惇一时恼恨不休,他是没被摔出怎么样,但是却硬生生的被气的吐出口血来 古人吐血与哭礼是一样的。 古人重节,重名,重礼,气性,节操上的执念,远远都不是现代人能比的。 有气性是真的能把自己给气炸掉。 吐血一点也不夸张。 郁结于心,偏偏又一抒不利,焉能不气怒交加。 其余战将一见,当即又气又急,夏侯渊拍马将夏侯惇给死命拖了回来,当下于禁,吕虔,李典三人冲了出来,合力战吕布。 夏侯渊此时也不敢侥幸,拖回了夏侯惇后,自己也加入战局,四人合力战吕布。 但吕布是谁,当年三英交战,也讨不了好,当年六将极战,他也没吃到亏。 他这个人吧,除了脑子不太好外,偶尔有点怯胆配不上英勇以外,在战场上,他是无有敌手的。 如今更是想不到多的,只想着好歹在女儿面前争个面子,好叫女儿知道他的厉害,他需要崇敬和佩服,他急于争这个,竟也忘了怯色。 当下一戟横飞,竟是逼的四将皆不能近身,大喝一声道:“杀!杀的曹营片甲不留!” “杀!”吕布的精兵营虽比不上陷阵营排密有序,但也是有什么将就有什么兵的人,将不惧,兵又有何惧,只会越战越勇,当下兵虽少,却也极为英勇的与曹兵厮杀起来 而分在外的兵,一见吕布被重兵围,当下从外围冲杀血路,以作外援。 这边火一烧,成廉和郝萌的军马也到了,从曹营后开始冲杀曹兵,让曹兵两头相顾,一时之间火光冲天,厮杀声阵阵浓烈。 吕布一马当先,身先士卒,为首拼杀,骑着赤兔,逼退四将,左突右冲,带着兵将,简直如神兵降临,无人可以拦其锋芒。 夏侯渊虽恨他恨的要死,然而却是拦不住他的能耐,拿他真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尤其是根本拦不住他漫不经心的回首便是一戟击退他们,然后便带着吕兵肆无忌惮的开始冲乱曹兵,那股气势如虹,硬生生的将他拔高了无数高度。 夏侯渊已经发疯了,当下黑着马,将精锐骑兵调至前,也顾不上是吕兵还是曹兵,只叫他们也冲杀进去。 好,很好,极好,你吕营不是擅长冲杀吗?! 且看看你们可能抵得过这精锐之骑兵。 马鸣嘶嘶之时,曹性听到了动静,他马上从草中露出了脑袋,拿了望远镜开始看曹营的进度。 精锐骑兵已出,是时候了。 他摆了个手势,当下两千余精锐弓弩手,手执锐器,身披铠甲,分兵成三队,开始进发前去了。 曹性自领中军,骑着马从正面冲了过去。 他拿起一个尖锐的口哨,吹了一个调调,那声音如同鸟鸣,然而,却远比鸟鸣更加的尖锐和响亮。 吕布原本战意极深,一听这声音,立即撤退,道:“速退至外围!” 吕营中兵立即撤退。 夏侯渊本就率领骑兵精锐,见吕布要撤,哪容他逃,无论如何今日一定要把吕布困死的。所以他死命的追击,不肯放。 然而吕布悍勇,见他要撤,围着他的曹兵竟不由自主的不敢靠近,自动的退出一路散散的路来,无论曹兵因为来不及逃,挤攘不掉,竟被踩成了肉泥 一声尖锐的声音。 曹兵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还未反应过来时,只见曹营上方箭矢如雨。 “夏侯将军,有弓弩手在后!”李典瞪大眼睛道:“咱们才是被,被吕布耍了个团团转!” 这吕布竟然也开始有了脑子,这可不是妙事! 剑已落下,不分兵与马,倒地者无数。 夏侯渊的眸微微瞪大了,道:“我曹营的弓箭手呢?!” 于禁反应过来了,道:“夏侯将军,他们好诈,他们的目的就是想引出骑兵,他们的目标不是我营兵,而是马!是战马!” 夏侯渊骇的瞪大了眼睛,果然无数骑兵从马上摔了下来,只因战马都开始乱踏,而且中箭倒地无数 而这些,都是曹营的精锐 夏侯渊手已开始微颤,几乎有些止不住的发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当下调掉方向,弃了追吕布,而是去消灭那些弓弩手。 前番便已杀了夏侯惇的弓箭手,如今更盯上了他的骑兵。 夏侯渊已经气炸掉了。 当下急于寻到曹营夏侯惇的弓箭手,忙忙的开始带着残剩的骑兵和步兵朝着曹性的兵马冲杀过去。 曹性谨记着吕娴嘱咐过的话,吕营中精锐本就不多,弓箭手更是少,就这么一支精锐,也是耗尽了很多的资源打造出来的,自然不能死磕硬碰的折损人马,所以他见曹营的主力间真的开始朝着自己冲杀过来,当即也不恋战,只让三队人马即刻撤退。 夏侯渊已经杀红了眼,带着骑兵先行,弓箭手在后,火速的朝着曹性的兵马冲了过来。 而那边侯成却突然带着骑兵和步兵冲了出来,原来早埋伏在近,见大战酣急时,便悄悄的摸了过来,以备不测。当下拦住夏侯渊的骑兵一阵厮杀。 曹性见侯成主力已至,便又调转了头,开始朝着曹兵骑兵和弓箭手射杀,远攻辅佐。 曹兵势猛,只侯成一人,还真的拦阻不住,再加上郭嘉和典韦以及许褚回来了,侯成料定他们的兵马必定在后,当下也不恋战,带着人马,与曹性一并撤退。 夏侯渊与许褚,典韦等人追着厮杀一阵,也没猛追。 被郭嘉给叫了回来,急道:“主公何在?!” “与公达在一处,在后营”夏侯渊脸色一变,道:“吕布,吕布朝着后营去了” 郭嘉急的拍马就走,道:“速驱吕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45章 我爹是吕布145 典韦和许褚也顾首不顾尾的,当下也率着精锐去寻吕布。 且说侯成与曹性撤退,正准备依计往彭城撤退,却正遇着张辽和陈宫,以及魏续和宋宪等人。 侯成一人本就不是夏侯渊等这么多人的对手,才撤退的,一见他们早已大喜,道:“天赐良机,主公还在敌营后,虽有成廉与郝萌助阵,然,只恐被困,不如我等再折回去,杀一阵,也好应援主公,分去曹营的兵力负担。” “此计甚好!”陈宫道:“速走!” 当下又调了头跑了回来,追着夏侯渊的精锐去了。 夏侯渊真的险些被气死。 这是什么打法?!这么配合,又无赖极了,你出锐时,他撤退,你不追了,他们又无赖的跑回来再打 便是土匪也没有这么打法,当下只能分兵,一兵阻挡这边的战力,郭嘉等便急速带余兵去寻曹操。 而曹操闻听吕布入了曹营,虽中了埋伏,然而却因英勇,竟冲杀出来,一时大骇,又闻听他竟带着兵马朝着这边厮杀过来了,一时急道:“竟无人可奈这头猛虎乎?!” 当下竟无人敢应。 曹操又见典韦和许褚不在,顿时心乱如麻。 他曹操竟然被人逼至于此?!此种地步呵 大怒道:“匹夫吕布!有本事正面交战,何必学那偷袭行径?!有本事休走!” 那吕布被曹操这边的精锐拦住了,围住了,吕布正在往此冲杀,见到曹操,哪能不眼红?!当下便不顾一切的要冲过重围过来取曹操首级,听见曹操声音,便大怒道:“曹贼休走,今日看我可会取了你的性命,叫你回不去许都!” 曹操大惊,俨然惊骇,又惧吕布英勇,会突破重围,便道:“射杀!即刻射杀!” 还未来得及布弓箭手出列,只闻听后面一声炮响,一将大吼道:“曹贼要射杀谁?!” 曹操转首去看,骇的站立不住,道:“操今日恐休矣!” 只见成廉和郝萌带着两支兵马冲出来,荀攸立即分兵拦住,便是荀攸此时也是冷汗淋漓事何以至此,他也恍惚不已。 荀攸骇于吕娴用兵之法,配合无间,一面又骇于吕布势如猛虎,连困都困不住。 几番曹兵吃亏吃憋,如今虽然曹兵多于这一前一后的所有兵马,然而无有大将在此坐阵,荀攸也甚惧曹操会有什么闪失。 “取曹操首级者,功劳至大,谁人英勇敢取!?即刻封将入英雄榜!”成廉朝着身后的兵士们道:“儿郎们,若想封将留名于世,此时正是最好时机,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军之儿郎,徐州之儿郎是最好的兵!杀!” “杀!”当即便是带着锐气冲杀过来,吕布之兵见有应援,更添一层勇,当下便火速的开始突围。 曹兵见前后皆英勇,难免慌神,士气更落,几乎要为负了,虽势大竟然十分被动。 荀攸与几个战将护着曹操正准备弃营而走,正慌乱无主之时,只见典韦一马当先,许褚与郭嘉在后赶了过来。 典韦见曹操狼狈,当即大喝一声,“何人敢杀我主公!典韦在此,敢追主公者死!” 当下便冲到了曹操身边,一力护住。 曹操扶着典韦大哭,道:“我军何以至此,曹操何以至此!” 郭嘉也已到了,因为焦急,发冠早已掉落,他也顾不上披头散发的狼狈,只是急速拉住曹操道:“主公,破敌在计,在速围彭城,当即可立即调集所有重兵立即去围彭城,这被动局面可破。现在太被动了,完全被动了。” 曹操犹豫不决,郭嘉急的出了汗,道:“速围彭城,围死彭城,让他里外不能进出,无有消息递送。就算攻急不克,久之必下。而现在,当速速发兵,也许能将吕布困在城外,吕布不能突围进彭城,彭城拿下是迟早之事当下之要,必是要将吕布困死,或是将他趋赶于野,丧家之犬,迟早可图!” 曹操是真的心灰意冷,一时回不过神来。 荀攸也急道:“不错,吕营中人占了地利之要,这般打法,我营全然吃亏,趁现下士气未疲极之时,当速围彭城,然后,逼他们正面交战!” “不错,正面交战!吕营中人一直在极力避免正面交战,主公发现了吗?!”郭嘉道:“他们亦怕被围困。他们怕正面交战。若要正面相交,我军实力雄厚,不至于如此之惨。如今这般,虽损失不多不少,不至于惨重,可是士气再衰落下去,大败是迟早之事。还请主公明鉴,早断!” 曹操心一横,道:“不错,逼他正面交战。我军不能再被动下去了。这般打法,我也是迟疑了。” 吕营如今全占优势。 而正面交战,他吕营未必能讨得了好。 正面交战,两方皆无可退之时,才是真正的战争,不像现在。 正面交战,那就真的是实力的交战,是生死之战,是真正残酷的事。 曹操咬牙道:“速拔军去围彭城!争取赶在吕布进彭城前去,将他拦在外面,里面不能交应,要围成铁桶,别说消息递进出,我要彭城连只苍蝇也进出不得!” 郭嘉拱手道:“主公做好心理准备!我营怕是遇到真正厉害的国手了。那吕娴绝对是全才,她竟能识破我军之计谋!” 曹操焉能不知?!他当即立即下令,夏侯惇,夏侯渊立即丢下一切,只速去围彭城,也不与吕布胶着了。 吕布当即围住厮杀一阵,张辽和陈宫他们全来了。 吕布道:“曹操跑了,哈哈哈” 这货,真是傻。 陈宫便急道:“主公当速速拔军回彭城,只恐曹操大兵先去围彭城了” 吕布迟疑的道:“不是逃了吗?!” “能逃到哪儿去!?怕是改了战略。”陈宫道:“女公子还在彭城,战将全出,若是被围,无人守城,城一破,女公子必死!” 吕布已然出了一身汗了,张辽也大惊,当下急速召集所有人马,火速进发前去彭城。 “曹老贼,敢伤吾女,我定杀之后快!”吕布惊恐的瞪大了瞳孔,俨然惧矣。 千防万防,没想到这个。 张辽急趋前道:“主公马快,且速回彭城支应女公子,辽在后摆大军会速来,女公子要紧!女公子若有失,只恐彭城必守不住!” 吕布点首,当下也来不及说什么,持着戟,骑着赤兔如离弦之箭一般的一马先去了。 赤兔当真是飞马,快如闪电,疾如速风般很快消失在众人视野。 吕布浑身肌肉紧绷,目光如炬,他的脑子里全是吕娴信任的眼神,他焉能让她失望。 说过不恋战的,他必定不会恋战,必定不会顾首不顾尾,必定不叫她大后方有失 他吕布纵横缰场多少年,征战无数,倘若再连大后方都守不住,他还有什么用!? 赤兔也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当下迅如千里般的飞跃回去。 “曹操反应极快!”陈宫骑着马飞奔,一面迎着夏风,出着汗道:“郭嘉欲图女公子,他已然深知破局之机要了。诸位将军,彭城一旦被围,必陷入死战,诸位将军定要做好心理准备。被围之战,绝不同以往!” 张辽等人自然知道,应了一声。 之前只是小打小闹,占的不过是地利之优势罢了。 然而真正的大战,是围城。 降是不会降的,围困也必定不能被围困死的,绝对不会的。 那就只能正面交锋了。 那等的惨烈与硬拼实力,是不容撤退的。撤退便是失守和死。 他们身为战将,极明白。 彭城是第一道防线。 陈宫心中直跳,道:“之前种种,是女公子在小试牛刀,更试郭嘉能耐,却亦是郭嘉在看试女公子的本事。后面,更为重要,重要过命!” 陈宫说到他们心中去了。 “郭嘉到底还是郭嘉,”陈宫叹息。 徐州实力太弱了,与曹兵比还是太弱了,若是实力相当,以吕娴的本事,趁此图了曹操,未必不能。 便是郭嘉也能生擒了。 怪不得女公子一直说军力还有待提高,她的眼神总是忧虑,总是看的很远很高,总是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无论实力多么悬殊,他们务必是要将徐州给守住的。 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张辽如此,魏续如此,宋宪如此,侯成如此,曹性,成廉,郝萌皆是如此 大批军马,疯了一般的往彭城而去。 曹操带领重兵,精锐火速的往彭城去,拼的就是一个速度和奇兵快步! 郭嘉心中砰砰直跳,他后来骑马骑不太住了,被典韦将军拉到他的马上护住,才堪堪的受了这番的颠,将要会会吕娴了,郭嘉心中竟还有些激动。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啊 天底下竟有人,可以算至此。 若非阵营不同,郭嘉真想见一见此女是何方神圣,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围了彭城,外依旧有沛城兵马。 彭城,沛城,徐州高顺守兵,再加上还有臧霸的三万余精锐还未出战。 此战开局已然挫了锐气,而真正的破局之战,只在于彭城,倘破了彭城,大战就没那么难办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46章 我爹是吕布146 然而,然而,那位女公子还有什么后计?! 现在曹操拼死了行军就是为了一个速度,以出奇兵。 她呢,会不会也料到了自己会出奇兵去围彭城,会不会早已经做了防守?! 郭嘉心中竟有棋逢对手的心跳加速,热血汨汨的感觉。 太久没有遇到过敌手。 他身为谋臣,曹操也是极为合格的主公,因为他之计,曹操践行的极妙,两相配合,打的别人有好主公无好谋臣,或有好谋臣却有猪主公拖后腿的人是酣畅至极,然而便是如此,也有些寂寞无敌当然是寂寞的。 可是他遇到了吕娴,而吕布也变了不少,好像并没有再乱来。 她是他的敌手。 想至此,郭嘉心中竟汨汨的升起股热血来。兴奋的同时,也带了点谨慎和仔细,以及怯战的意思,怕什么,怕输。真的是很久,太久没有尝到过怕输的滋味了。然而更多的却是被激起的兴奋的挑战。 “还有十里,彭城就到了”斥侯来报。 曹操道:“即刻分兵去围四城门。” 刚吩咐下去,只剩不过几里路时,已有先锋折损了,来报,“彭城三里外挖了壕坎,里有陷阱,置了木刺,先锋营折了过半!” 果然!!郭嘉心中突的一激凌,她在,她早料到自己会令大军来围彭城,心中竟汨汨的有股兴奋的感觉。 曹操气的几乎要哭了,所有战将都有一股憋闷至死的挫败的感觉。 妈的,一直在被她耍的团团转。 如今黑夜之中,天还未亮,来攻城,还中了埋伏,真他娘的憋闷的要死。 然而无论如何,哪怕下刀子也要去,速行军围住再说。 曹操却也分了兵防后吕布军来,待他来了,便拦住。 而吕娴听到斥侯报说曹军来了,便笑了笑,道:“曹操已如暴走的狂龙,逼迫一枭雄至此,壮哉我父吕布!” 说罢轻笑一声。该来的总会来! 她起了身,往西城墙上去看,而西边,正对面着从许都前来的必经路线。 她手持一个更细小的望远镜,而且是迷你版的,用的时候需要从折叠处拔出来,然后只能一只眼睛去看。 胜在迷你,十分精巧好隐藏,当然远视的能力远不及正规的军用望远镜,但她用来观察敌军也足够了。 小小的视野所见之处,已逐渐见到密密麻麻的大军压来,那种山雨欲来,令人透不过气的紧迫感,如同雷雨前看到的蚂蚁搬家般的震撼,那是一种大气压境的感觉,那种压力,若是常人,早已经陡然变色。 就连跟在她身后的兵士们,都微微变了些脸色,倒吸一口冷气。 虽然早已经在心底里做好了随时会被曹操大军压境来围的准备,然而,当这一切真正在眼前临现的时候,寻常兵士的心理素质,还是会被瞬间挑战一二。 他们微微白了脸,去看吕娴的脸色,却发现她漫不经心的透着轻佻,与以往并无什么不同,甚至有一种悠然闲适的感觉,如同当初,她在草庐时的淡定,明明身在草庐田野,明明一封檄文,挑天下大势,利剑所指为中原,然而她却仿佛胜券在握的感觉。 而今,她亦是如此,这位女公子,总是能让人心安的,是一个值得倚靠的可靠上级。 兵士们的脸慢慢的淡定了下来。怕什么?曹兵再多,有主公与女公子在,这彭城,誓死守便是了。 怕死,也就离输不远了。 因为她说过,人的心一旦生了怯意,便会显露出输态来,便是实力再强,也有输的可能。 而如果反过来,结果可能会完全不同。 天道未必是完全偏向于强者,它同样给了很多弱者很多赢和翻盘的机会,只要你拥有了坚毅的品质,只要你的心态足够强大。 至少,吕娴是真的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她其实不是不震撼这么多人的,然而身为特殊兵种出身的人,什么场合没见过,现代阅兵式时,飞机加坦克,海陆空齐上,场面比这个可大得多了 而现在,目前只是人数,靠着落后的战斗定输赢的。 虽然是冷兵器时代,然而吕娴却从不轻视这里的残酷。或者说,说起战争,可能冷兵器时代更为残忍一万倍。 哒哒哒!杂乱的脚步声,几乎是地动山摇! 曹兵的人数众多,齐走来的感觉,令整个彭城都几乎在震颤,大地在动,人心在散乱,各处奔走。 彭城相是侯谐,闻听大军前来,而彭城中空虚,一时心乱如麻,见吕布等诸将久久不回,只有一个女公子在,所占城中不到二千人马,他是急不可耐的几乎扶着墙上了城,远远一看,腿一软,脸色一白,竟是手脚软如虾般呆住了,一时牙舌打战,两股颤颤。 他是文臣,对用兵一事,并不精通,但也知道面对如此恐怖的兵马,区区只一千余的人马,想要守住彭城是做梦! “女公子!?”侯谐已然两眼发直,颤着声道:“这可如何是好?不若弃城而走,否则,若是折损了女公子在此,小臣如何向主公交代!?” 吕娴却面不改色,笑道:“侯大人,娴便是死也要守住彭城,我为一女儿尚且不惧,奈何大人为彭城相却有惧色?” 侯谐脸色臊的通红,一时间面色羞惭,这才注意到吕娴竟面不改色,一时大愧,道:“谐,谐惭愧!” “侯大人,彭城百姓难安,大人在此,守城无益,不若且去安抚百姓,”吕娴笑道:“你只告诉他们,彭城,吕布至此也不会丢!今日吕布不弃百姓,还望百姓他日能忠心只认我父为主!” 侯谐一怔,一时大为感怀,郑重一揖,便匆匆下城去了。 女公子如此淡定,此时还不忘安抚人心,让官员各司其心,这样的品质,甚至远在吕布之上。 这是何其淡定锐利的锋芒。 曹兵越来越近了。 吕娴身边的五十余精兵亦在,他们从吕娴来后一直在温侯府就跟着了,到了如今,已经是忠心耿耿,铁甲热血的精锐。 吕娴道:“将东西推出来,在大军回来前,可抵挡一阵。另,所有人披挂带盾执锐,若我方军马来,速下城去接应入城!” “是!”众偏将都应了,眸中带着战意。 轰隆隆,有几个土的掉渣的黑洞洞的笨重的东西被推了出来,在木制的战车上,黑黑的大洞口,笨重的要命,众人也实在看不出是什么。 吕娴上前看着他们在各个口安放好,指示他们摆放对了所对方向,摸了摸这铁家伙什,竟有些失笑,这种土制的铁的东西,不知道会不会生锈。 时间有限,她实在是没办法精做,而且还要数量不能太少。 可是哪怕只是做了五十门,也是耗尽了徐州城匠人的心血。 这家伙丑的很,笨的很,还不知道会不会炸内膛,实在是令人嫌弃,与现代工厂出来的那种又轻又好用,还好带,威力还大到几十个级别的东西简直不能比。 吕娴虽惆怅,甚至有些想念现代,但她也只能压抑住,一时手痒,便亲亲热热的摸了摸这铁家伙什。 说真的,手感很差,差到不行。 她是摸那些摸熟了的,对兵器,热武器都有一种执念,一上手就知道份量,以及威力。 而这个嘛带上战场用是不可能了,这么笨重! 但是用来守城威慑敌军,是极有用的。 她其实并不是太想将热武器带到这个时代,只是,守城非常时期,不得不为。 用来应急,都是有用的。 她不是没想过会产生很多不好的效应,然而,世上的事,说不上是来的早好,还是来得早就一定坏。她也照样想要发展现代的医学。 身为兵士,她没办法想太多,只能想当下,活下来更多的人,她身后的这座城中的人。所以无论是热武器,还是医学,她都只能先顾当下。 这玩意儿太笨重,现代那种都可以直接扛在肩上了,扛着跑,都可以直接把直升机打下来,轰楼也是可以的。 不过嘛,这虽粗笨的实在令人嫌弃的不行,但是面对只是陆地上的敌军,倒是可以足以应付了。 兵士们眼光灼灼的看着她。 “推了八门出来,”亲兵道:“药丸也带来了,小将军,现在就放药丸吗?!” 其它偏将副将等都十分好奇,跑去看所谓的药丸,待一看是那么大那么圆的黑黑的一个铁家伙什,也是嘴角抽了抽,道:“这是药丸?!” 这能叫药丸?! 女公子可真是个有情趣的人。 吕娴笑道:“药丸,敌军要完嘛,取个谐音,不是挺有趣?!” “”众将士们一听恍然大悟,但是还是不太懂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就是像弹弓或是投石机,或是箭一样的原理吗?! 投出去指望它砸死敌人?! 可是若此,这个就小了点,顶多砸倒一两个人。这得投多少去才能砸死所有曹兵很鸡肋啊。 众将士们自然这时候也没拿它当回事的,只是严阵以待曹兵越来越近。 众密集点之中,只见一马当先,马为栗红色,而骑上头的人却扎着红披风,手持画戟,仿若踏着云般疾速而来当真是好一个人中吕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47章 我爹是吕布147 而曹兵远远在他身后追逐着他,仿佛只是他的小啰罗。而吕布却如突出重围的天外之人,那种热烈如火般的对后方追兵的不屑一顾,衬托的他犹如天选战神。 那种对比强烈的画面感,令吕娴都会心一笑。 城上诸将士也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道:“主公回来了!” 吕布的身影,犹如一道定心丸稳稳的扎在了众人心目之中。 “父亲回了,速去开城门让父亲进来!”吕娴道:“另都准备,我军必在后方,务必要接应他们回城,不然若叫曹兵截住他们,进不得进,出不得出,内外只恐皆要被困!” 到时候城中空虚,而被曹兵拦住的援兵过不来,彭城被破便是迟早之事。 “是!”众将士听命,都下了城。 彭城四门,守城者最多两千余,一城门五百兵,而西城门五百兵下去接应,是很难的,但是,有吕布一马当先为主帅时,这五百兵的威力,就非同风响了。 别说众人心中笃定,便是吕娴此时心中也笃定不少。 说到底,她便是有计策,都是需要依赖吕布去实施的。 她空有理念,而无吕布实践,也只是空想而已。 有吕布在,总是不同的。 想到此,吕娴便会心一笑。 城门大开,吕布一马当先,将追兵狠狠的甩在了后面。 别说曹操了,便是曹兵中所有人都是烦躁的,箭矢如雨,也没能伤着赤兔和吕布分毫,甚至连根马毛都没碰到,赤兔实在是太快了。 所以才说宝马极难得,不是钱就能买到的事儿,更不是工厂可以替代的,这只能看缘法。 吕布的牌面是真的不差,他的马,他的人,他的战将能臣谋士,他的女人,甚至连他的女儿哪里差了?!纵是此时的曹操也奈何不得他。 曹操看着吕布越来越远的身影,错过了这种能捉住单戟匹马的吕布的机会,简直悔恨跌足! 不说曹操是怎样的郁闷,只说吕娴,在城墙看着吕布,也是心中微微震撼的。 吕布能有这么多的资源,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一没家世积累,又无人提拔扶持,完完全全的就是凭着他自己的魅力。纵然他品格上性情上的巨大缺陷,也掩盖不了他在战场上的光芒。 看着如此耀眼的吕布,吕娴也能深深的感受到高顺的死心踏地。 高顺不知吕布巨大的缺点吗?!他当然是知道的,他只是舍弃不了这样的主公。 便是吕娴此时看到这样的吕布,哪怕只是一刻,仿佛他所有的缺点都已经不重要了,都要忘记了。 这是她此世的父亲 哪怕拥有诸多性情上的瘕疵,可是此刻的他,也是万丈光芒本身,他就是光 吕布已至城门下,抬起眼看到吕娴,父女二人对视一眼,吕娴看到了他眼中的焦虑和担心,以及确认她的安全以后的轻快和轻松。 火速进了城,守城兵已将城门又关上了。 吕布下了马,火速上了城墙,他的担心是写在脸上的,他这个人本来就喜怒形于色,完全不会掩饰,“娴儿,娴儿” 吕娴迎上去,道:“爹。” “娴儿可无事?!”吕布上下打量她一眼,见她一身戎装,便是一怔,道:“若我不回,我儿可是要下场杀敌?!” 吕娴笑道:“不至于到那地步,只是若果真绝境,也无不可,我吕家人,便是女子,便是死,也不能食言。” 吕布虽不赞同,然而听她这么一说,也道:“话虽如此,可是” 吕娴道:“城若不保,你我父女无处容身,去讨饭吗?!死在战场,总比四处奔走好。” 吕布心一痛,道:“不至于此,有我在,万不会让曹贼逼我女至此地步。” 可吕布也感受到了她死战死守的决心了。 便也打消了其它的想头。反正女儿都这样弃生死于外,他又怎么能轻易逃奔。 吕布的心放回了肚子里,笑道:“我儿这一身当真帅气!” 吕娴大笑,想起初来时夸他的话,他却都记得! 帅气,是何等的赞誉?! 吕布也哈哈大笑起来,此时此刻,颇有一种同生共死的感觉,父为大帅,女为小帅,大敌当前,岂不有感怀旧事之心?! “将军!”诸战将都面有喜色,道:“将军回城,我等皆有了主心骨!” 吕布观察了一阵敌军,向西北角一指,道:“张辽陈宫大军在后,必要突破,儿郎们,随布下城去杀敌应援突围!” 诸将大喜,道:“是!” 当下便点齐了五百兵士,匆匆便跟着吕布下了城,一路快马往西北角去了,吕娴用望远镜看了一眼,果然见张辽与陈宫的大军往这边冲过来了。 吕娴一笑,若是曹操还是截不住吕军,只恐今日能气死在城下。 “小将军,”亲兵道:“要放这药丸吗?!” “不急,先看看情势再说。”吕娴道。 众兵士心定下来,吕布回了城,总归是不同的。 张辽带着大军和诸将,一路从西北角杀入,拼死而战,只为要进彭城。 然而曹操早有所料,命重兵去西北角堵杀,一时之间,西北角的兵力也郁加重要。 吕布带着五百兵左冲右突,却是硬生生的杀了一条血路来。他所过之处,曹兵竟都不敢近前,其势猛若此。 吕布并未恋战,始终记得此时彭城空虚,他出城的目的不是为了大战,而是为了接应大军入城! 所以,他一与张辽接上了,两相默契的只顾往彭城冲杀而去。 曹操站在兵车上,看着曹军难以抵挡,一时大恨,郭嘉道:“趁吕布在外战,主公不若带兵且前去马上攻城!” 曹操大悟,一面令步兵道:“速准备云梯,立即攻城。此门不行,从另一门也可!” “是!”当下便分兵去了。 而陈宫见这兵势不对,便道:“不好!可速入城,只恐曹贼要攻城了” 吕布与张辽诸将大惊,急的拼命砍杀的要立即入城。然而势再猛,也依旧被困,暂时不得急脱身。 这边的人都急死了。 然而吕娴一见这情势,倒笑了,老神神在在的道:“我便知道曹操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准备点火头。调整方向,朝着东南!” 众亲兵早迫不及待,全副武装,满身盔甲,忙去放药丸,然后点火。 他们也是挺怕这玩意儿不稳定会炸膛的。 砰! 投了一个出去,炸膛倒是未曾炸膛,但是却是空包弹,未炸。 那铁玩意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与投石相比,可就不算是什么了。当即只是砸伤了一个兵士,连砸死人也做不到。 曹操大笑,道:“那小女子无计可施乎!?”这种小玩意想砸死谁?! 众将都哈哈大笑,锐意更甚,一面笑,一面想立即带兵去攻彭城。 “嘶!”吕娴也牙痛,特别无语。 果然技术落后的这个时代,就别指望能出什么高质量的热兵器。 她叹了一口气,脸上特别无语加嫌弃。 亲兵们也有点不自在,以为自己技术不过关,才弄了这种笑话,一时脸上臊的通红,结结巴巴的道:“小将军,我,我马上再投” “再投”吕娴笑道:“这玩意儿再不稳定,十个里能有一个炸了,也算不错。” 她是不抱多大的指望的。 这玩意儿毕竟是真的不稳定。 吕娴还叮嘱他们点了火后要退三十步。 曹兵见城墙上如此不设防备,势头更猛。而吕布与张辽诸人已是大急了。 陈宫急道:“主公,城上有多少兵力?!女公子为何不用投石机和火油来守城?!” 吕布这才回过神来,悔道:“我将兵都带出来了,这西城门只有不过百人,若其余门也被围,后果不堪设想!” 陈宫气急大骂道:“匹夫吕布,奈何不留城上?!区区百人,如何挡得住曹操大军?!连弓弩手也没有” 吕布被骂此时也顾不得生气了,只顾去寻曹性,道:“速叫曹性去辅攻我儿!” “主公,末将在此!”曹性一直在大军中间,并未折损。 吕布道:“你速带人随我先回城!” 曹性应了一声,忙跟上吕布的马,带着人先往彭城去,张辽与诸将押后。 就在交战之时,突然听到东南角有什么轰的一声炸响了,竟是地动山摇一般的动静。 众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张辽以前是大木攻城的声音,脸色都变了,待去看城门,根本没有东西在冲门,一时愣住。 曹军似乎哑了一样,被关停了声音键,都停顿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好像有什么不对,有东西被炸了! 远远有数十个铁东西从城下飞落掉了下来 轰轰轰 地动山摇一般的动静,把曹兵的胆色都给吓没了。 连吕布也愣了愣,指着曹兵半晌说不出话来。 曹兵本已吃过几番的亏,如今一遇这更邪门的玩意儿,当下心中的信仰和信念都崩坍了,什么也不顾了,反应过来后,看着周边的血肉模糊,丢盔弃甲,大叫奔散,便是曹军诸将斩杀数人,也没能吓住他们逃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48章 我爹是吕布148 轰轰轰 城上亲兵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在战场上的威力,惊愕过后便跳将起来,道:“药丸要完!药丸要完!” 同音字让他们复述出来,有一种淡淡制杖的感觉。 吕娴也是失笑不已。 她嫌弃的射程远远不及格的土制炮火,在他们眼中却如同神圣一样的存在。 亲兵看着她的眼神都犹如天神一般的崇拜。吕娴深切的感受到了自己收获到了一批脑残粉。 吕营诸将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看着曹兵的惊慌失措,奔逃,他们才开始兴奋起来,更添一股热情,“杀!” 竟是势如破竹的冲过去了。 奇迹般的强心针!那炸响的一声声,就是一剂剂强心针。 郭嘉也好不到哪儿去,炸响的一处离他不远,他几乎是从兵车上被余力给震翻下车的,狼狈的爬了起来,脸色苍白,忌惮的看向城上看不清面目的寥寥几个小兵 曹操也已然惊魂未定,身为一个主公,被挑衅至此地步,逼迫到此种境地,谁能受得了?! 若说他以往只是想要屠城的话,现在,他想要的却是要将这彭城上上下下化为齑粉了。 他又惊又怒又惧又怕,竟是说不出话来。他只是死死的盯着城墙上的人,恨不得眼光化为实箭,狠狠的刺死吕娴。 吕布见围城一事,已被控制住了,城上并无大急,又见己方士气正锐,寻思着便要趁此机会好好杀一场曹操,当下也没多想,带着人竟拐了方向要去追杀曹操。 陈宫眼睁睁的看着吕布又像失了控的野马似的往中心包围圈去了,一时又气又无语,想要喊,他听不见,想要前去拦,又实在脱不开身,一时大急,道:“守城要紧!不可急攻!敌军死地而后生,我军休矣!尤其是城中现在无人可守,主公!主公!” 吕布哪里听得见?!带着人便要去干曹操。 曹操已然是狂躁的暴龙,压抑着巨大的悲怒和羞愤,他曹操,被一匹夫逼到这种地步,情何以堪?! 他心中生起强烈的杀意,好不容易将视线移回,便对同样红了眼的主要战将道:“吕布既来,即刻布阵,困死他!” 夏侯渊与夏侯惇红着眼道:“是!” 诸将也都咬着牙,眼中全是羞怒欲死战的红血丝。 今日哪怕死在吕布戟下,也一定要将他困住,插翅也难飞! 他们率着大军前来,三番皆折锐气,他们几被羞辱,皆如此不堪,他们身先士卒,他们急欲一战雪耻,他们不顾疲惫,跋涉而来,都是为了一战而雪耻。 “杀吕布!” “杀!” 当下两位主帅已然开始调兵遣将,急速的想要困住往死局里跳的吕布。 吕娴一看吕布一到战场就像脱了缰一样,心中也是一跳。 她就知道,就知道这货老实不了三刻钟。 她是真恨不得手上有鞭子,狠狠的将他绑住拖回城里。 现在曹兵已然愤极,此时去,不是找死是什么?! 当下不过是避过锋芒,尤其是这种将要死战的时候,尤其是这种怒极反弹的时候,尤其是现在怒兵必胜的锐芒乍现的时候,你便是再强,也不该去死磕。 得等这股气给泄了,才能正面交战啊。 吕娴是真的被吕布气的无语,好在她早有准备,有精神上的一种对吕布的方法。 她不紧不慢的死死的盯着吕布的赤兔身影,拿起哨子便狠狠的尖锐的吹响了。 尖锐平直的啸声,分贝很极端,刺耳不舒服,哪怕是在战场上,也极易被人感知到。 尤其是马,一听到这声音,浑身发颤不舒服。 赤兔更是宝马中的战马,一听这声音便条件反射的开始躁动了起来,竟裹足不前了 原本吕布是不在意的,这种兴头上,哪怕吕娴亲自来拦他,也拦不住这头猛虎。 然而,赤兔一停,他勒了几下缰绳,发现赤兔状态不对,这才回过神来,那啸声尖锐的声音才入了耳。 吕布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了赤兔的异常,自己也下意识的有了退意。 这啸声,很尖锐,以前吕娴跟他说过,万一情急之时,要让他听到这啸声就即刻撤退,甚至他练兵错失时,他还得忍受这啸声刺脑的折磨,吕娴是想要他记住这条件反射,就像以前一旦违反了一百条,一定会被罚抄书一样,那种下意识的怯意,瞬间习裹了吕布。 吕布听着这声音,脸色有点古怪,看着曹操的华盖已然不远了,又见曹兵在急速的排兵布阵,已知吕娴之意,便已有了退意,却又有些不甘心,便犹豫不决。 陈宫与张辽已拼死赶到了,陈宫大急道:“彭城四门,主公只顾在此死战,若破一门,彭城休矣,女公子休矣!此战非急战可为,主公缘何不退进去城?!” 吕布一听颇有些羞愧,张辽亦道:“主公,速退回城中要紧,曹兵大怒,不可轻忽!好不容易突围,当速进城严守才是!” 吕布心中一紧,咬牙看了一眼曹操的方向,心中有点可惜,却也不犹豫了,道:“回城!” 当下旗兵扬着大旗,一路带着大军回城去了。 曹兵见吕布突然调转了方向,忙来急赶,入城中时,混入了许多曹兵,待吕布大军一入城,便忙关上了西城门,张辽带着骑兵将混进来的曹兵一阵乱砍,顿时砍成肉泥 曹操迟了一步,待大军围来时,吕布早已经在城池上了,错失了这么大的机会,曹操早已肺都气炸了。 明明有困住吕布的机会,偏生错过了。重兵一围,吕布单戟匹马,射也能射死他。 偏偏有一个吕娴,那尖锐的啸声,他都听到了,也知道缘故必在此。 他恨恨的围了彭城,慢慢的走到了城下。 别说曹操本人了,便是郭嘉与诸将也都能气个半死。 郭嘉计半途而废,而诸将好不容易看到机会能与彭城兵死战一回,哪知道,一拳打在棉花上全弹了回去,如今便是想打,人家躲城墙上呢,很多战将与兵士甚至恨的咬牙切齿,破口大骂。 “吕布匹夫惧也乎?!”夏侯惇咬牙道:“有种下来一战!” 其它诸将更是一一挑衅激他,道:“你是你女之仆乎?!便连畜也不如,也只有牲畜听到呼唤之声才会回应,吕布,你要是男人,就下来!” 吕布早已到了城上,一听这话气个半死,大骂道:“你才不是男人,谁没种?!” “有种就下来!”夏侯惇道:“不下来就是没种的废物!” 张辽见吕布是真的怒色上脸,便上前道:“盲眼龙你少激人,手下败将何不一死?!在此咶噪甚?!” 夏侯惇不听则已,一听已然狂怒道:“张辽匹夫,你下来一战!只会偷袭就跑的没种货!” 张辽如今可皮厚多了,大约是与女公子混久了,也沾了点没脸没皮的性情,听了不光不怒,反而笑道:“既败了,骂人没种又有何益?!还不速撤退?!” 吕布脸色极沉,他的性子可没张辽那般豁达,该记的仇他记不起,不该记的仇,他全记得,此时,他被挑衅的身为男人的尊严,就中了计,十分不高兴,一副要吃了底下曹将的样子。 陈宫已然累惨了,但好歹算是松了一口气,便拖着步子走到了城墙边,看到曹操华盖,道:“曹贼还不速撤退?!在此久围,也讨不了好处!” “陈公台!”曹操咬着牙,忍着气,也没再大骂他,只是转而对吕布道:“吕布是龟乎?!若不是缩头乌龟,出城一战!” 吕布果然大怒,一时破口大骂。 吕布能被人激怒,吕娴却不会,见吕布忍不住气,便笑着走到了吕布身边,向下一看曹操,笑道:“曹公久来,可有恙否?!军士疲极,何不一退,两相罢兵,改日再对战,如何?!” 曹操终于见到这个小女子,一时大异,咦了一声,又被气笑了,道:“久闻吕娴大名,操只问,龙须好捋否?!” 吕娴笑道:“还不错,难得见曹公暴怒,倒也为一桩异事。” 曹操道:“岂不闻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吕娴听出他语气中的决心和霸气,便笑道:“曹公为龙,我父可为虎,何必相争,伤了汉室之心,更何况吾闻强龙不压地头蛇,曹公久来,何必又与我父过不去呢?!洛阳,我父都让公了,公又何必贪心徐州呢?!曹公啊,龙虽有逆鳞,然,胃口太大,一则易撑死自己,二则,吃的太撑了消化不好,容易飞不起来,那时便是连蛇也不如了,岂不引天下人笑?!” 这话虽是调侃说出来的,却是能把人给气死?谁听不出这话中的嘲讽之意?! 不就是说曹操久来,怕是折戟于此,回都回不去了,这是咒人呢?!还是骂人呢?! 便是张辽,成廉等诸将也都噗哈哈的大笑起来。 若论气势骂人,诸将皆不怯,骂战是身为战将的一项重要本事。然而,这种不动气不喷口水的骂死人不偿命的样子,也只有吕娴一人做得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49章 我爹是吕布149 想当初,便是陈宫也是佩服她的口才的,挖苦人,她一向是第一流的。 自诩为龙,她偏说连蛇也不如! 便是吕布刚刚气怒交加,如今看曹操吃憋,脸胀的通红,一时也畅快的大笑起来,“吾女所言极是,曹操!胃口不要太大,若不然,易撑死自己!天下英雄何其多也,又不止你一个曹操!”言下之意,你曹操算个屁。 曹营中人都气疯了,什么将洛阳让给主公的?!是他吕布让的吗?!当年他是被人如犬般赶跑的,这吕布之女倒会为吕布脸上贴金! 曹操是什么人,他这种人虽会怒,虽会急,然而,越是到欣赏的时刻,他反而越冷静。他的这种品质,是做大事的一种难能可贵的一种极重要的品质。 所以,吕布喷骂他,他怒的要死,可是一看吕娴,他的心中涌出来的却是心痒难耐,惜才若渴。 他盯着吕娴,却是笑了。 这个小女子,有意思。 他看了郭嘉一眼,见郭嘉虽狼狈,却也亮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吕娴呢,那种眼神,曹操懂。 是兴奋,更是一种较量,以及争个输赢的决心。 主臣二人互视一眼,只一眼,都能瞬间明白彼此心中在想什么。 曹操眼见吕布渐渐冷静下来,此时他们已然入了城,再逼他下来,或是激怒吕布再下来,十分难。 此时锐气杀意再浓,也注定了无功,曹操虽然憋气,也得忍着。 只是,他知道,吕布虽有所收敛,却依旧还是那个吕布,并没有长进多少。 只要他死死的看着吕娴,眼眸之中带着欣赏。 曹操到底是曹操,一个能欣赏敌人的人,也难怪他独霸中原的人主了。 “郭奉孝何在?!”吕娴笑道。 郭嘉将额上乱发撩到肩后,虽狼狈,却不失礼仪,气质极优的道:“女公子竟也知嘉,荣幸!” 吕娴笑道:“逼迫奉孝至此,是很荣幸!” 郭嘉被她挖苦了,也不怒,只是笑,道:“女公子好谋略!” “奉孝却有一个好主公!”吕娴笑道。 郭嘉略有些讶异她说话如此直白,看了一眼吕布,见吕布也不怒,觉得这父女相处倒也有意思的紧。自来孝大于天,从来没有子女敢这样隐射父母有缺陷的 “既有好主公,何不劝其退兵?”吕娴笑道:“在徐州死磕,于你我二人无益,中原既迟早有一霸,依我看,不如去图袁绍,袁绍一定,中原已定矣!” 郭嘉心中微惊,道:“只恐温侯背义之徒,袭我主之后,岂可安心?!” 吕娴见他说话也不客气,便笑道:“那便是深为遗憾了,袁绍此时与公孙瓒你死我活,若曹公肯去袭冀州老巢,袁绍必败破,若再与公孙瓒合力攻袁,何愁中原不定,这东边所占之一小小徐州,又算什么?!若有好处,叫我父帮着曹公去打袁绍,也是可行的,与我父在此死磕,既损耗兵力,又唯恐讨不了好,无功而返,只引天下人笑!” 郭嘉笑道:“既出檄文,主公又已发兵,怎能折返,少不得要与女公子较量一番了。” 吕娴笑道:“既如此,娴便恭候奉孝策谋出兵也。” 郭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见她只去与吕布说话了,城墙上只剩下陈宫,老神神在在的自得的捋着胡须,得意的看着城下,曹操对他瞪目而视,俨然极为愤怒。 “公台,如今徐州已有智囊,吾闻,父子相亲,公台身为外臣,恐已不得用矣,何苦还要屈身事吕布?!”郭嘉道:“明公仁主也,若公台肯下来归降,明公既不定前嫌纳之!” “曹贼算什么明公!”陈宫道:“也少在此挑拨离间,女公子非主公之臣也,与我等不同,既非为臣,便是为我之少主,宫若嫉才,奉孝也太小我陈宫!” 郭嘉没料到这个吕娴竟得了所有战将和谋臣的认可,不是对主公家眷的认可,而是对她才能和上位者的认可。 这可大大不妙了。 郭嘉心中微微发沉。 陈宫一甩袖,道:“还不速去!”说罢竟也离开他们的视线了。 曹操差点没被陈宫给气死,退不甘心,进又不能寸进,竟是迟迟未动。 战将们也都悲愤交加,感觉像把吐出来的隔夜饭又给吃下去的感觉,他们恨不得将它变成屎砸在吕营诸人的脸上。 那口气憋在胸腔里,是真的要爆炸了。 荀攸上前,道:“失了先机,已然无功,不若扎营围住,再寻机另战!” 曹操看了看己方的折损,以及将士们脸上的疲彻,心知士气已降,再强行攻城,也是无功的,只能心痛的不行。 若是刚刚逮住了机会,尚可拼死一战,就算夺不了彭城,也能挫吕布大军一番锐气,损耗些他的战力,甚至能困死吕布。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郭嘉亦道:“主公,良机已失,退兵罢战吧。” 曹操纵是再不甘,也只能先退兵扎营,顺利把战场收拾了一番,尤其是将那几个炸开的药丸给捡了回去研究。 曹兵一退,城上诸人再累也是松了一口气,宋宪一向圆滑,会说话会行事,嘴十分巧舌讨喜,凑过来道:“女公子,那个是什么?!威力如此之大?!” 他指着那药丸道:“还有这个,是用此物来远攻的吗?!” 他这么一说,魏续,曹性等诸将也都围过来了,魏续更是用手去摸了一把那黑洞洞,却被狠狠的烫了一把,“嘶好烫!” “这膛内还热着呢”吕娴笑道:“热气未散,仔细别再摸烫了手。” 吕布,陈宫和张辽也都好奇的围了过来。 吕布不信邪,瞪着虎眼伸手摸了一把,发现果然烫手,便道:“此物竟如此神奇。我儿真是厉害巧思,原来召集匠人是用来做这个。” “此物名土炮,这是药丸!”吕娴笑道。 “要完!??哈哈哈,曹军果然要完,哈哈哈”诸将大笑起来。 如今风气好了,诸将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很多,不再像以往计较那些功过之事,反倒更添信任,与吕娴在一起的时候,若是无有要事,他们也会嘻嘻哈哈的,从不见外。 便是陈宫和张辽也忍俊不禁。 陈宫道:“今日当真好险,虽说度过此关,然而若是有闪失,彭城必失!今日,主公也犯了大错,若贪功冒进,延迟进城,女公子如何守城?!” 所有人都延迟了入城的时间,几乎都犯了军令。 张辽也胀红了脸,低下头抱拳道:“辽差点中了埋伏,违了军令,还请女公子责罚!是辽轻狂冒进了” 吕布也面有赧色,道:“此事,该怪我” 陈宫不赞同的看着他们二人,叹了一口气,稍有差池,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彭城会有闪失啊。 有这样的主公,也是心特别累,他都替吕娴心累。 吕娴也料到今日会有延迟,她太知道吕布的德性了,果然还是犯了老毛病。 她先扶起张辽,道:“文远若是能记住教训,以后不再犯此类错误,便不会再中陷阱,此次便已值得了。何必言罚?文远一马当先,更有功。” 张辽红了眼,动了动唇,道:“没有下次,辽若再犯,摘下脑袋自省。此番,是辽轻敌骄傲了。以后再不至于此。” “文远既有决心,便已足够。”吕娴道:“此次,诸将都有大功,一一记下,他日回徐州,定封赏。” 诸将大喜。 吕娴一一的拍了拍成廉等人的肩,笑道:“都累了,速回去休整吧。另,再开酒分肉,犒赏士兵,今日他们都很英勇。” 诸将笑道:“是。”便喜滋滋的先告退下城墙去了。 “文远,我父若失你,犹如失去左膀右臂,还望文远珍惜己身,莫要轻易折损,更不可中陷阱,今日若无文远冲杀陷阵,哪能轻易得脱?!”吕娴道。 张辽红了眼道:“辽谨记于心。” 吕娴道:“去休息吧,有何话,以后回徐州说。” 张辽朝着吕布作揖,便下城去休整了。 “公台今日可累?”吕娴道。 陈宫一叹,身体的累是次要的,真正累的是心呐。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是好劝的。他对着吕娴露出一苦笑来。 吕娴岂会不懂,道:“曹兵经过多次,士气动荡,折损颇多,然而,我从不小看他们整体的实力和战斗力,若因此而生出一点点骄傲之心,我军必败矣,这一点,公台也是清楚的,战将们无法观以全局,还望公台,与我多加勤勉以劝!万勿推辞,更不可失望!” 这话吕布一一听到耳里,也不说话,更加惭愧了。 陈宫笑道:“有女公子这话,宫便是累死也值当。既便女公子不说,宫也自会尽己之责,之力。便是真的败了,唯一死而已。并不肯惜身。” 吕娴懂他,与他相视无奈而又释然一笑。 谁叫这个吕布还是这个吕布呢,哎虽有所收敛,但是本性嘛,真的难改,他能做到这样便算不错了。再强求,他这性格真得反弹,万一真的压抑太久,更做出冲动的事来,到时候更麻烦,所以二人也没有谴责吕布,只是看他一眼,无奈相视一笑。 这笑,让吕布浑身不自在。他们是不谴责,然而,吕布反而更不舒服。一双虎目便左顾右盼,耳朵臊红,不敢直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50章 我爹是吕布150 陈宫也是累极了,拜辞后便也下城去休息。累战一夜,将士们都已疲极,当下分班值守后,开始吃饭,洗澡,还有休息。 城上一时静悄悄的,只余烈烈风声。 吕布见吕娴不说话,便也讪讪的,却不好主动开口说的。 说真的,他很怕抄书。那真是无比的累。 吕娴将望远境递与他,示意他看看曹营,吕布看放到眼中看了看,大为神奇。 虽惊异,但始终记得自己违了军令呢,然而,吕娴不提,吕布却不能当自己不知道,乍乍裂裂的像烫了毛的鸡。 一惊一乍的。 吕娴也知道军令如山的道理,也知道军令治军的重要性。然而,对吕营,她不能用那一套,她得灵活。 她当然想复制现代军队的严谨,可是吕布是第一个不守军令的人,她实行的起来吗?! 若是用两种方法分别治军,谁肯服?! 久之,必不能服众,还不如一开始放宽松一些,多加用功名笼络兵士们罢了。 酒,肉,兵饷,粮食,以及功名升迁赏赐等。赤裸裸的,也只能这样。 好在效果还算不错。 吕娴便是因为想到了这些,才不在军中禁酒的,只是不可饮醉而已。 便是兵士们劳累过后,也是可以分到半碗酒的。多是劣质酒水,却也足以让军士们有了盼头。 镜中世界,曹营在安营扎寨,将彭城四门守的死死的,想突围出去,极难。 是避免不了正面交战了。 吕布见吕娴半天不说话,哼哧哼哧的耐不住,道:“娴儿可是怪父亲不听军令?!” 吕娴叹道:“父亲不听,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少不得只是一死罢了,父亲若败了,这满城的百姓,还有我,随葬父亲而已,没有别的,所以,我也不说父亲了。” 吕布一听,更为难受,道:“此次,是布鲁莽。” 吕娴不光不骂他,反而笑道:“父亲虽鲁莽,然而能孤戟一马前来救我,我已经很感动。” 吕布怔怔的看着她,一时之间心中极为复杂,喃喃道:“我若违于军令,是否影响娴儿治军?!” 吕娴不答,可是吕布也是知道这是必然的。 吕娴觉得他能想到这里,就算不错。 人都是一样的,你越是压,他只会反弹,将脑子也用在反弹上面,你不去指责,他反而坐立难安了,开始反思自己了。倒也是进步。 吕娴笑道:“军令虽重,然而战场瞬间而变,还是需要战将灵活应对,不可死守军令。只是父亲以后若是有变动,只需寻思着一点就好,问问自己可能输得起,若是败了,为父亲买单的人是我,是所有将士,还有这满城的百姓,整个徐州城!” 吕布心中大震,良久不语。 “输了,败了,也没什么,英雄枯骨嘛,不丢人,”吕娴道:“只是,谁不想活着呢,活着,总有希望!” 吕布半晌没说话。 吕娴笑道:“这个父亲先拿着观营吧,我先回府库去了,官员们还得算帐,如今被围,粮草,和水都要细细的安排,离不得人。父亲不可莽撞,多守城,多观曹营再问决策方好。” 吕布道:“我知道了。”语气讷讷的,俨然开始反思自己。 吕娴向城下走去,见他懊恼的站在城墙边上,一副自责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大战之时,她对吕布也得改变策略。 倘若如在徐州时那样,极易被人钻了空子。 吕布的缺陷,有时候是能拖累整个战局的,破坏力一旦发作起来,真的是补救都难,这一点,陈宫看到了,吕娴看到了,郭嘉自然更看到了。 “吕布父女可图!”郭嘉道。 曹操道:“可是看出他们父女不睦?!” “非不睦也,而是吕布本性难移!”郭嘉道:“今日我营急行军至彭城,吕布爱女心切,单戟匹马也要入城护女,可见父女关系极亲密,然而,他见爱女平安以后,带了兵士下城,本可以带着大军进城守便可,却偏偏见有隙,欲来图主公,甚至已然想不到城中空虚,此种性情,可图。那位女公子再足智多谋,偏生吕布随意更改或不听,都有隙。” 曹操听了颔首。吕布太强了,既便是现在曹操安定下来了,依旧面如土色。 曹操阵营已成,威势已显,他作为人主,是无须像如今的刘备一样不喜怒于色的,相反,正因为谋略过人的印象在众人心中已深,他便是喜了,怒了,表现在脸上,只要不是针对底下文臣武将,也是真性情的表现,底下人不光不会对他有看法,反而觉得曹操很慎重。 就像现在,他虽后怕,却没有人会想到曹操不济事,看不上他这行为,反而十分羞愧不能为主分忧。 所以人与人的关系,真的没有固定的模式,没有说一种一定是好的,一种便一定不好。 这种事没有定论,得分人,看事。 曹操已然十分冷静了,荀攸和武将们也都冷静下来,收拾妥当后,便立即升帐开会,没有人小看彭城。此时此刻,吃过亏后,少了自大,多的却是沉淀下来的慎重。 吕布父女非常敌也,这是所有战将与文臣共同的认知。 郭嘉看出了吕布的硬伤,便让曹操稍安勿躁,只要围住彭城,一定会有机会。 曹操心微定了下来,问夏侯渊道:“折损多少人马?!” “昨夜至今,已折损三千余人,或伤或死,战马更是损伤五百余匹,另辎重粮草更是还未统计出来,然,只恐也有折损,”夏侯渊道。 曹操听了,心中更郁一层。 “另,奉孝之诈夺粮营之事,因吕营误说,今营中人心未安时,很是质疑以上,当安抚之方好。”夏侯渊道。 荀攸道:“这个不难,只说是故行计引吕布罢了。” 夏侯渊应了,自去安抚营中兵马人手。 郭嘉道:“我该更慎重些的,以为昨夜必能困住张辽” 哪里知道张辽如此勇猛,不光困不住,还被他们破了局,更被吕娴识破。 曹操道:“此事不能怪奉孝,谁也料想不到吕营长进如此之大。以往张辽虽勇,然也并不能有那战力,缘何能一人抵典韦与许褚二人也?!” 典韦道:“他手法刁钻,兵器用的出神入化,仿佛长在他手上一样。” 就像拿的不是兵器,而是一朵花,用之如蛟龙戏球般自如。 还是吕娴之力啊。 曹操愁容满面,令典韦盯着大后方,不可被刘备的兵马截了后路和粮草,一面便对奉孝道:“我心甚忧,如今看情势,无功事小,只恐持久必伤根本。” 郭嘉哪里不知道曹操心中的焦虑,多少壮志未酬,若是折在这徐州,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吕布这块骨头确实难啃的很。 算算吕布身边有陈宫便罢了,如今又添一个吕娴,这两个人,足够棘手了。 战将有大将张辽,可匹敌典韦与许褚二人,一个吕布的战力已然恐怖,更添一张辽,简直是头疼。 除了张辽,还有曹性等八健将。 沛城更有刘备,关羽和张飞,还有一个未知名姓的谋士。 还有臧霸等人的兵马 曹操徘徊不定,心中郁结不已。 来时以为吕布极好图,万不曾料到这吕营中人竟如此齐心。真是大大出乎意料。 正郁闷着,已有斥侯来报,递上消息。 “当日那人名唤徐庶,字元直”曹操递与荀攸与郭嘉看过。 二人皆看了此人生平事迹,荀攸道:“既是许都不远之地人氏,不若派人去接家眷,此人至孝,只要引之,未必不会脱离刘营” “已晚了一步,”郭嘉摇摇头道:“他止有一老母,已被吕娴接至徐州。” 荀攸惊愕不已,道:“那女公子怎手脚如此之快?!” 天下能人异士不知凡几,便是曹操也不可能一网打尽的。 许多能人并未出山,所以郭嘉也从不小看。 如果果真有一个助了吕布,郭嘉心中更郁闷了。 这像是一个信号,一个天下谋士名之人可投吕布的始终和信号。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代表了吕布经营基地的开始和决心,以及天下人的认可和投奔。 一个英雄东奔西走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了立基业的心思。更有了经营名声和谋士人与将的心思,这才是最难得的。 曹操郁闷,营中刀斧手已至,道:“回主公,那铁丸中空,里藏有可燃之物,不知何原因,遇热便炸了,在人群之中,极有杀伤力” “可知是何物?!”曹操道。 “与炮竹所用之物类似,只是还需细细琢磨份量,因炸开成了碎片,一时不敢肯定具体份量,”营兵道。 “速观之再汇报,”曹操道。 营兵应了退下。 “重点反而是彭城城墙内的那黑黑的大物件是何,”荀攸道:“这与投石机原理略有相似,然,更能投得远,而且巧些,只笨重而已。投出来炸开,此物,古藉也不曾记载,攸不敢说博古通今,然看的书也并不少,从未有过这样的印象奉孝可看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51章 我爹是吕布151 郭嘉摇头,道:“只恐是那女公子巧思而为。” “这位女公子,当真奇人也。”荀攸道:“主公,攸同意奉孝之言,破吕之策,应在吕布身上。吕娴虽有令,然若令不能达,必有隙,我军守之,必能等到机会。” “唯今之计,也只能如此。”曹操道。 曹营一片疲惫,纵然如此,也依旧憋着一股邪火,一面死盯着彭城,严阵以待,一面也收拾残兵死去的马,将一些没办法再恢复的战马杀掉,也只能杀掉,尽管是如此的心痛。 非心痛战马也,而是这折损无功,令人心中丧气而愤怒,无处可发落的郁闷。 兵士疲累,也只能打起精神,分营守值,有些去休息,有些则还要守值。 曹操主帐都郁闷低沉,更何况是士气了,那股死战之气一泄下来,整个军营的气氛都开始变得阴沉沉的。 荀攸回了营,又去寻郭嘉,道:“兵士之中只恐会议及奉孝之拙计,用己军之粮诈己之军,往后奉孝只恐难取信于将士。” 郭嘉良久不语,执棋子之手一直未动。 荀攸叹道:“奉孝也不曾料到过,会被人逼迫至此吧?!今日布的这么多局,然而皆被破,除了那吕娴智计无双识破以外,更多的是因为吕营之中骁将勇猛,连番破局,更是齐心协力,配合无间!” 荀攸见郭嘉一直不答,便去观他的神色,却见他忽的一笑,竟是笑了起来,道:“公达,那位女公子,当真有意思!” 荀攸也是气的哭笑不得,道:“你竟在想她?!” “公达以为那位女公子毫无破绽!?!”郭嘉道。 荀攸摇摇头,道:“吕布再强,徐州终究势弱,吕布又常常脱缰发作,她当然有破绽,而且是一旦被人寻到隙处,会一举而破的破绽!” “不止如此,”郭嘉笑道。 荀攸道:“奉孝莫非还看出别的?!” “自然有,”郭嘉将未落的棋子放进盆里,用手在泗水上一指。 荀攸一怔,道:“夏季雨暴涨,泗水必定猛增水位。” 彭城是有夏季有雨水,不愁无水可饮人与马,百姓与将士,再加上城内的井诸水,加上雨水暴雨之类,彭城仗着这,守个半年一年的都成,可是,曹军经不过这样耗。 “莫非想用水淹彭城,只一水,难矣!”荀攸道。 “我等料定,那位女公子必也知防范,很大可能早已挖了渠引流泗水,防着的便是我军用水攻。”郭嘉道。 荀攸叹气,道:“今日一见那位女公子,只恐是矣。” “可是徐州主力全积聚在了彭城,那下邳呢?!何人守?早已空虚!”郭嘉道。 “分兵去攻下邳吗?!”荀攸道:“只恐分了主力,更为不利!” 当今之要,还是要先下彭城啊,只要下了彭城,那下邳并不难下。 郭嘉知道荀攸陷入两难,一则惧围彭城,而彭城不出,久攻不下,难免耗粮,和丧气。二则若分兵攻下邳,彭城兵力更少,以吕布的猛势,到时候彭城和下邳都顾不上了。 今天二人都开始正视了吕营中的实力,他的兵,他的将,他的谋臣和全局。 想要诱吕布中计,何其难也。 不过也不是不可图。 荀攸沉吟道:“若此,也算有破绽,其它的只能等待时机了。” 郭嘉颔首。 二人虽已做好了无功而返许都的准备,然而,若不一战,谁肯甘心?! 倘东定吕布,以后再图袁绍时,便不必忧虑东边之患。 若定不了吕布,以后真的寝食难安,而且定不下吕布,郭嘉的所有全局之谋都得重新推翻再定,天下局势也会更加复杂。 吕布始终都是心腹之患。 能定之更好,然而若不能定,也得做好这后续的准备工作了。 郭嘉叹息道:“万万没料到”他郭嘉也有如此狼狈应对的时候。 一想,竟是睡不着。 天还未明,郭嘉兴奋的睡不着,但凡大才,心理多少都是有点变态的,这变态,未必是贬义词。别说郭嘉睡不着了,就连吕娴也睡不着。 她唯恐被郭嘉所破,所以,是真的积极的查缺补漏,生恐有什么哪里没有顾及到的和想到的。 她将所有细节和大局都在心里过了一遍,又将应对之策abc等各种应对措施皆过了一遍,这才松了一口气。 侯谐进来了,此时对吕娴只余下钦敬,见她没什么架子的请自己进去,他便忙进去一揖,也不多扯旁事,只说重点,道:“豆种已至,所有这些,至少可吃一年,另,依女公子之法,已叫百姓领了豆种,各家各户的在空地之处全种上了,赶在秋末之前,应能多少收上一些,百姓们也能有个添菜。夏季雨水多,倒不愁水吃。” 吕娴道:“还好淮南一带的饥荒并未延及到徐州,若再有旱灾,彭城也不好守。侯大人,这些城中琐事,全托付于你了。” 侯谐道:“女公子放心,谐定严加注意,不叫浪费及糟践食物。” 吕娴点点头,又问了些百姓之心若何,侯谐只说人心已安抚住,她才松了一口气。 侯谐见吕布迟疑着进了府衙,不敢打扰,便先告辞了。 “爹怎么还未去睡?!”吕娴道。 “娴儿尚且未睡,我岂能安枕?!”吕布进来,放下戟,坐到了她的案边,也不说话,只是闷闷的坐着看着。 “有心事?”吕娴放下笔,直视着吕布的眼神。吕布闷闷的道:“只是在思我拖了娴儿后腿,我不有违军令,却不罚,只恐不好再治军。” 吕娴笑道:“原来父亲也愁军中没有章法?!” 吕布有点讪讪的。 这样也好,知道反省,就已然是大进步了。 吕娴与他推心置腹道:“我从来没有指望过父亲能像曹操一样军令必达,威严于朝,于军,于诸将士,无人可撼其威,我更从来没有指望过父亲能像刘备一样,仁爱军士,令人归心,曹操与刘备所具备的素养,父亲复制不了他们作为人主的哲学。” 吕布一怔,道:“难道为父,果真一无是处矣?!连娴儿也对我不指望?!” 曹操和刘备那些驭下之政治哲学,吕布是真的做不到,所以吕娴没有强求过。 更不会用现代的治军手段以及孙子的兵法去要求他。 因为就算上令下达,上位者却偏偏是第一个不守军令的人,这样的人,若不罚,如何令人心服!? 可偏偏吕布以后违军令的日子多着呢。难道次次都要打军棍吗?!到时候这威严又失,又如何服众?! 吕娴笑着看着道:“所以父亲的哲学当是另辟奚径。求心!” “求心?!”吕布不解。 “求人心归你,”吕娴笑道:“人的行为,言语,偏见或偏爱都是随心的,父亲有没有听过弥子瑕分桃的故事?灵公心在他身上的时候,便处处为他找借口,当日吃个桃子,觉得甘美还分与灵公,灵公则暗喜,爱我忘其口味以啖寡人,然而心不在他身上的时候,却又说弥子瑕极其骄纵,竟然分吃过的桃子给他,沾了口水,暗恨于心。人心多变是矣,然而,父亲可思及这其中人心的妙处” 吕布有所明悟,道:“我儿是说,若诸将偏心偏爱于我,便是我有什么大失,他们也会寻找借口?!” 吕娴点头,道:“人心便是如此,爹,想要得到诸将之心,并不难的,他们所需的只是兄弟之义,以及认同,还有功业。” “他们的心在你这里,而你又有所希望,他们便不会再有二心叛你,而偏爱,不仅会为你寻到犯错的借口,甚至会为你承担责罚,甚至还会为你出生入死,更甚者,若得人心,上下一心,齐心协力,何事不成?何战不克?!”吕娴道。 吕布若有所思,反省道:“虽是如此,然而终究是我拖累我儿了。” 他刚刚想过,若是娴儿所事明主是曹操,必不会如此的累。 吕娴略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他能有此反思,便是不明罚他,他能煎于心内,便已经是大大的有成效了。罚的意义也就不大了。 这倒是意外的收获。 “今日之事,以及上次徐庶之事,为父深知自己之短,于战场上冲动冒进,而又不知安抚谋臣,既不及曹操克制冷静,也不及刘备会收取人心”吕布道。 吕娴心中一跳,这坑儿货不会突的自卑了吧?!她便笑道:“然我父也有他们二人所没有的长处,今日父亲于万军众中,当为第一人也,何人可及,何人可战?!何人可挡?!我父有万夫莫挡之勇!” 吕布一怔,随即大笑起来,眼眸之中却有点点星光,十分舒畅,笑道:“我儿知我!” 吕娴适时露出崇拜的眼神,她心里也确实是崇拜,吕布在战马上,的确是无人可及的。 “我父是天下第一英雄,不可妄自菲薄!”吕娴道:“便是曹操和刘备也不及!” 吕布被她的崇拜之眼神感动了,得意的道:“那是自然,我吕布,在马上从未输过,哈哈哈” 她这爹啊,就是不稳定电压,输入常断供,输出也不稳定太跳脱了,能从低谷直升高峰,瞬间也能从高峰值到达低谷。有时候让人犯心脏病,这些年陈宫没被郁闷死,算幸运了。她都吃不消,更何况是古人重士气的陈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52章 我爹是吕布152 不过好歹安抚住了。 这种大战之时,吕娴都不敢刺激他,哪里敢像在徐州时一样总是没事激激他,骂骂他。现在嘛,他是真怕把他刺激的掉链子,万一出事,还得她收拾残局和烂摊子,她更心累。 安抚他,还不能让他给看出来。 还好吕布这个人吧,是真的想不到太深,总算是稳定了。 吕娴是真的希望他能稳定输入,更稳定输出,能不掉链子就阿弥陀佛了。 吕布道:“我儿之心,我已明白。人心归我,我也许不及刘备会施以仁义,更不及曹德能梳拢人心,恩威并施,然我吕布却有一腔赤诚,我这便去与诸将说话喝酒,多多融入于他们,他们久之,必认可于我!” 男人间的友谊很容易建立的,嬉笑怒闹,打打闹闹间就建立了,只要不是认真的,哪怕是刚刚打的你死我活,下一秒便能再次称兄道弟。 军营中的男人,更不记仇。 这一点,吕娴是确信的,只要吕布肯放下架子,只要混熟了,更建立了信任,便是以后吕布时常发作骂了人,那些将士还要为骂了他的人说话,因为了解吕布的本性,便会对他的骂也不怎么入心记恨了。 人心难求,却也易求。 这就是人心的妙处,人心易变,然而人性都是相似的。 没有什么会一成不变。唯有变中取成。 吕娴笑道:“父亲不妨与他们多谈谈以后的理想,问问他们以后若进了洛阳,所求为何?多听听他们说话,更要畅想未来!” 男人嘛,不就是在吹牛喝酒中关系就这么铁起来的吗?!未来啊,就是以后的功业,在吕布身上有建功立业的希望,又有哪一个会有二心。 吕布笑道:“这个不难!我去问便是。” “还有郝萌,”吕娴笑道:“此次立了战功,父亲原先与他并不亲热,此番也不可冷落他,暖暖人家的心,人家才会为你卖力啊。”省得没事被袁术给赚取了二心去。 吕布应了,持戟笑着离去。 吕布上了城墙,果见几个战将守值在一处,起了篝火,人人手上拎着小半壶酒,还扯了羊腿在啃,火光印在他们的脸上,透出火红的光泽,而眼眸里也起窜起了火一般的明亮。 其中正有郝萌。 几人见吕布来了,便不敢笑了,都起了身,放下酒和肉,行礼道:“将军!” 吕布笑道:“不必拘束,都坐下吃喝便是,那曹营中人今天刚吃了个大亏,极需休整,若要来攻城,今晚的可能性并不大,无须太防备。” 曹性笑道:“虽说如此,然而却不得不防,更不可大意,当日女公子定的军规便是如此,虽说不禁酒,然而,却不可饮醉的,以免误事,女公子如此信任我等,我等又怎么能让女公子失望!” 言下之意是知道轻重,虽说可能性不大,但也要守城和布防,喝酒是喝酒,然而却不可能太放开,顶多是说说话罢了,豪放一些罢了。 诸将都点点头。 吕布道:“曹将军,你说,是军令严明些好,还是灵活些好?!” 曹性与诸将面面相觑,便斟酌着道:“事有轻重缓急,末将也分不清哪一个好,然而人心自也有尺度,女公子如此厚待我等,我等若不以死相报,如何配做一个战将,如何又配做一个人?因此,军令虽有轻重缓急,然我等万不会大意若斯。” 曹性说的很郑重,吕布若有所思。 “所以被厚待,若不回报,便不配为人?!”吕布叹道。 曹性道:“是。” 那边郝萌狠狠的从身后拉了一把曹性的衣摆,曹性愣了一下,随即一惊,冷汗已从额上下来了,却觑着吕布的脸色,见他并不发怒,便不吱声了。 众将都有些拘束,魏续圆滑许多,便补救道:“以我说,女公子治军,也是看人下菜碟的,因为信任我等,这才给与宽松,若非信任,是那等不知回报的白眼狼,便也不会这般的宽松了” 郝萌更无语,又狠狠的偷偷的踢了一下魏续。 魏续大着舌头,不敢再言语,亦觉得今日仿佛多话了些。 吕布却并不生气,只叹道:“你们说的对!” 所以是他辜负了娴儿的信任,还有不知回报。 一旦惊觉,便觉羞愧。 吕布坐立难安,便道:“布今日才知,做的糊涂,太过自负矣。” 说罢便转身往城墙下去了,诸将忙拱手相送。 吕布刚下城墙又转念忆起吕娴所说要与战将们多交交心,展示一下平易近人,建立信任之说,便又转身上了城墙,因脚步轻轻,倒也没有让上面诸将惊觉,因而当听到他们说话的时候,便生生的停住了脚步。 吕布一走,三人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魏续道:“郝萌,你刚刚踢我做甚?!” “主公本就不是个心胸大的,你那样说,他误解了怎么办?!会对我等有偏见的,”郝萌道:“你还好意思说白眼狼,倘主公听出以为你在暗示他是白眼狼,你还想不想活了,咱们可不能没在战场上被杀死,却死于主公之手!” 魏续一怔,道:“不会,主公不会这样小器。” 曹性也悔道:“主公应该听不出来吧?!” “曹将军更是,说什么不配为人的话?!”郝萌跌足道:“我看你们是早晚要死在嘴上!” 两人皆有悔意,然而依旧嘴硬道:“不会的,主公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了,便是主公真的是,女公子也不是,女公子所作所为,你也看到了,是个英明神武之人,那样的决策千里之外,那样的决胜淡定若斯之人,怎么会计较这些话呢” 郝萌道:“女公子是女公子,主公是主公,你们是不知道,功大则过,我们也是,女公子也如是,便是我们再信任女公子不会如此,焉知有朝一日,连女公子也被主公所忌惮?!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女公子性子要强,事事主张独断,主公眼下是疼女之心在,以后呢,不好说,父子之间,尚且有不能相容之时,更何况是一介女子” 曹性听了默然,道:“不会的。主公很疼爱女公子” 郝萌摇摇头,道:“投桃报李是少数,所以才弥足珍贵,然而世情多是冤冤相报,不能相容者居多,人心啊,你们不懂” 魏续见他胡说八道,扑了上来捞住郝萌便怒道:“你少他妈胡扯!你若是敢挑拨主公与女公子的关系,我饶不了你!他娘的徐州如今才稍微好点儿,也不过是能喘口气的功夫,要你瞎说,如今上下一心的对付曹操,你他娘的信嘴胡沁什么呢?!你是巴望着主公与女公子生嫌隙不成!” 郝萌也急了,道:“说话就说话,就不能好好的?打人算个屁!” 魏续是个会来事的,但同样也是个拳头大脾气爆的,冷哼一声道:“你他娘的一直守下邳你当然不知道徐州发生了什么,才信嘴胡说,我倒要问问你,你的心变没变?!是不是也和袁营的人一心了?竟然指望着女公子与主公不睦,于你有什么好处?!” “你娘的放屁!”郝萌也是胀红了脸,大怒道:“你少血口喷人!” 魏续冷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在叫你回徐州之前,你他娘的暗中与袁营中人来往密切呢,勾勾搭搭想作甚?!老子告诉你,主公脑子不好看不出来,但我这双招子盯着呢,郝萌!老子告诉你,你要是敢有异心,敢背叛主公,我魏续一个人要斩你的头,便是我死了,这徐州营上上下下哪一个能饶得了你?!” 郝萌大怒,一时与魏续在火边上打了起来。 曹性忙上前去拉扯,一面道:“郝将军,这段时间你不在徐州,不知道徐州的变化,一时丧气也是有的,等过段时间,主公与女公子的关系你就知道了,都别打了,少说两句,各退一步!” 郝萌也是怒意上头,冷笑道:“你们是一营的,我是独自一营,你们不能容我,我还懒得搭理你们呢,曹性,你别以为当和事佬就能撇开了,我知道你他娘的心在女公子身上呢,他日父女阵营决裂,你他妈的跟谁?!有你死的时候!” 曹性听了也怒了,上前就是一拳头打他嘴上,道:“郝萌,守下邳日久,莫非你真有异心不成?!处处不祥之言,是为何意?!你再敢胡扯,说主公与女公子的不是,我定不饶你!” 三人一时打成一团。 在徐州久的人,是信奉吕娴和吕布的,然而郝萌一直在守下邳,很多事,他没有参与,便根本没有认同感,再加上有了些其它心思,再加上对曹操也没有信心能守住,难免丧气,一时口不择言,倒大打出手。 “”吕布待要出去将三人拉开,又忍了忍,终究是没出手。 只是听他们议论吵打,还有隐隐的担忧,吕布甚为羞愧,难道他吕布真的做的太差劲,一直给人一种他是能卸磨杀驴,能忌惮亲女之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53章 我爹是吕布153 吕布渐渐察觉到这其中的危机之处了。 他一直没有让军心真正的同心,也从来没有意识到,他从来没有给过军队信心。 如果所有将士都这样想,那么,是不是娴儿自己也有担忧? 袁营中与刘备营中人这样想便罢了,如果连己营中和娴儿营中也这样想,那迟早便会发酵出更大的问题。 他没去管城墙上打架的三个人,反而抬脚下了城墙,一路寻到张辽营中去了。 张辽此时在歇息,宿在一民房里呢。吕布到的时候,他睡的呼噜打的阵天的响。 吕布也没叫醒他,反而坐在他旁边的桌子上,对着微弱的烛火在发呆。 张辽醒来看到吕布的时候险些从榻上摔下来,忙讶舌道:“主,主公怎么在此?!辽失礼,竟昏睡不醒到现在,不知主公何时来的?!” 吕布叹了一口气,道:“文远呐,你我犯了军规,布心中甚为不安,然文远却能安寝乎?!” 张辽愣了一愣,顿时惭色上脸,正色道:“主公所言不错,虽女公子不纠,然,辽却不能当此没有发生过,此事,须得向军中有个交代。” “不错,必须得有个交代,”吕布道:“你也是,我也是。” “主公身为人主,岂能受罚,罚则失却威信,”张辽道。 “若不罚,便也失去信任,得到离散之心。”吕布道:“布无能,这些时日,一直让娴儿替我做了一切。然而军心,还是须得从我身上下手,我才是根本,而我以往却从未意识到过这个问题” 吕布道:“就从罚开始。” “主公!”张辽喜于吕布有些觉悟,却也拦住他,道:“主公若受罚,此时于军心不利,若不然,且先记下,待退了曹操以后再说,将功折过!” 吕布颔首道:“军棍可记下,也可免于将功折过,然而,检查却不得不写!” 张辽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吕布。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他仿佛第一次看到吕布似的,第一次新认识吕布似的。 吕布竟然要写检查?! 等等,也就是说,他也要写啊啊啊啊张辽现在心情有些不好,他宁愿挨二十军棍,也不愿意写检查这种东西。 这是要拷问心啊啊 “娴儿自入军中,改了许多军规,也改了很多的军法,娴儿仁爱,不忍心动不动就将军士枭首,或是打的半死半残,然而今日你我违了军规不罚,他日别的战将也违了军规不罚,久而久之,本是好意的军规必乱,指望人心回报来报德于上,难矣,盖因人心易变矣,”吕布道:“还不如一开始就掐了这个头,一开始就灭了这个苗子。” 张辽一听,也知事情的严重性,便道:“主公想怎么做?!辽必遵从,此事,辽也深知十分不妥!只是女公子实在不好罚主公。这才是最难办的。” “我也知娴儿的顾虑,”吕布道:“所以才想了很久很久,怎么也睡不着,现下脑子里十分清醒。” 张辽看着吕布。 “光写检查还不够,”吕布道:“还要加上关小黑屋作惩罚,以及写完检查,当众自省方好,文远呐,你可惧丢脸?!” “主公尚且不惧,我又何惧?!”张辽倾服道。 “好!”吕布道:“那便从你我开始,做一个示范,一个好的引导和新的示范。” “旧的那一套,是该改改了,”吕布道:“布虽无能,却亦想为我儿分一二忧惧,我儿年幼,尚且为父如此竭虑,而我身为人父,却不能为我儿分去肩上重担,我这般又如何配做人父,配做主公,配做三军统率?!从我儿身上,我看到了很多东西,也检视到了更多自身的缺点。以后得改!” “辽亦要改,”张辽道:“违于军令时,的确自负过头了。” 他不该轻敌的。 然而此时的张辽看向吕布的眼神,却也是新的一种认识,一种像是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重新认识了的一种感觉。 张辽叹服道:“主公若与女公子齐心,诸将皆心定矣。如此上下军心必能一致对曹,我营可攻无不克矣!” 吕布所忧者也正是此,他虎眸灼灼,道:“我必告知于全军上下,我父女齐心,绝无龃龉。只要核心阵营中的人心齐,又惧何败?!” 张辽心中微震,道:“不错!” 他愕然于吕布竟然真的有这么一天,竟然会有这么悟性高的一天。 他便是真的被关小黑屋也认了。 张辽心中欣慰的不得了,这种时候,不管怎么罚,他都乐意。 身为战将,最想看到的一定是上面的主公人心齐聚,而不是离散。这是齐心最基本的素养。 吕布拍了拍他的肩,道:“文远,布幸甚有汝!此生若侥幸事成,必不负汝,更不会负我女!布虽是无义之人,然而,也知轻重亲疏!” 张辽眼眶红了,道:“此,辽自知之,毫无疑心的。” 吕布便是名声再差,便是恶事诸多,杀了丁原和董卓,几乎是不可原谅之事,然而吕布真的从来没有辜负过手下跟随的人,他不是肆杀之人,张辽绝不相信他会辜负自己的部将和女儿 吕布也许在心性上有巨大的缺陷,然而,于张辽来说,现在的吕布真的像圣父一样会泛着光了。 他看向吕布的眼神,都是带着滤镜的,仿佛吕布已经臻至完美! 吕布拍了拍,叫他做好被关小黑屋的准备,便先出去了。 吕布一走,陈宫来了,见张辽一直在哭,便笑道:“幸而还知羞愧!” 张辽道:“非羞愧,为欣慰也!” 陈宫一怔,听他说了吕布所言之语,一时半晌无言,眼眶也微微红了。 他也惊愕吕布知这其中的严重性,更甚于喜悦吕布有此悟性和如此巨大的进步! 一时之间,也是老怀大慰,抹泪不能自已,与张辽一样,竟有点喜极而泣,甚至是有种惺惺相惜,或者是感怀于一个没报希望的学渣突然考上了清华的那种老父亲的震撼的情感。 一时之间,竟喜悲交加,老泪纵横,呜呜咽咽不能自已 他们对吕布的期望值是很低的,因而只是指望他能够不拖后腿就谢天谢地了。 而现在哪怕吕布违了军令,到底没有令事情至败的地步,然而他却有了这悟性,这样的悟性,哪怕用违次军令来换,似乎也值得 两人好半天才欣慰的不得了,收住激动,张辽道:“公台也是为违军令而来?!” 陈宫颔首,道:“我一直未曾深睡,是想寻思一个万全之法,如何治军,如何取信于军,如何能令军令有效必达!原本是想来劝文远被打上几军棍,以示威慑” 张辽哈哈大笑,道:“辽也宁愿被打上些军棍了事,然而主公有更好的方法” 说罢便是一噎,梗住了。 说到写检查,他竟苦大愁深。 这下轮到陈宫哈哈大笑了,心事已去,只是毫无同情心的拍了拍张辽之肩,道:“文远,加油!” 说罢竟是大笑离去,畅快不已! 张辽也出了民屋,往军中去了。 却见显眼之处都已经贴上了印着吕布徐州牧印鉴大印的处罚令。 吕布,违于军令一次,罚关小黑屋一日一夜,写检查一千字,并与第二日当众进行深刻反省。因明知故犯,另写深刻反省三千字检查己过! 张辽,违于军令一次,罚关小黑屋一日一夜,写检查一千字,并与第二日当众进行深刻反省,当众讼读所写之检查。 魏续,郝萌,曹性,当众私斗,性质恶劣,罚关小黑屋半日,各写检查五百字,并出来后,当众牵手自省一个时辰。 往后私斗者,皆按此例罚,按轻重缓急,牵手,拥抱,或是绑在一处同食同睡不等。所循者为,我等虽非同姓,然同于一军营中食一灶之饭,所爱者亲亲,相处时日久胜于家人同乡。如此缘份,还要私斗,违于军令为一,更甚或违于生死情份,此大不祥。 作兄弟,有今生,无来世,望周知而珍惜。 以上,为定例。以后若有犯者,皆按此来。 布以此,劝诸位将士,军中能聚于一处杀敌,如此缘份,不可辜负,切勿违背了初心,违背了道义,和情份。 以后若有龃龉者,可在英雄榜上一较高下,在台上一分恩怨,不可怀私恨,不可挟暗怨,于战场上拖累同袍!此之谓君子之行,而我吕军,不枭首,取消一切酷罚,以此例为上,我军将士效之,我吕营必为君子之军,坦荡磊落,无有不克! 另,胡知故犯者,检查的字数累倍增加! 但为兄弟,孝悌怜之!周知! 以上,吕布。 军中有人念了出来,有人听了哈哈大笑,笑过后,却是若有所思,有些甚或勾肩搭背,感慨不已,是啊,是为兄弟,岂能背义?! 亦有些人忆及失去的同袍,默默红了眼眶。 曹性,郝萌和魏续看到处罚,已是胀红了脸,竟然不敢看彼此的脸,避免目光交触。草,这也太尴尬了,他们宁愿挨军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54章 我爹是吕布154 军中所见,都哈哈大笑,取笑三人道:“这个处罚好,哈哈哈,妙,妙,妙极了!下次再敢打架,绑在一处同吃同睡,三人行,必有我师矣,以后要吸引教训啊唉哟” 竟是一团人围在一起笑闹起来,奔放的骂道:“少幸灾乐祸” 到处都是噗哧的笑声。 张辽也嘶了一声,主公狠起来,对自己更狠。 这样的人,岂会不服众?! 他环视身周一圈,见无有不服者,心中定了。 但一想到要写的检查,脸立即苦了起来。 陈宫去了吕娴营中,见她在闭目养神,便笑道:“外间如此大的动静,女公子不知吗?!想必早已了然于胸吧?!” 吕娴与他并不生份,因此也并未睁眼,懒散的笑了,道:“知我者,公台也!” “宫这一生,没有佩服过什么人,如今却不得不服女公子。”陈宫叹道:“我闻师者,传道授业,然而女公子,却极会引导主公。主公有此悟,何其难得。女公子传道的是精髓要义。” 而吕布也领悟到了。 吕布其实也并不算一个差学生吧。 因人施教至此,算计人性至此,吕娴何其难得也。 吕娴道:“公台,我父若有成就大业,有很多事,必须他自己去做,若要我扶持一生一世,终究是少了威望,好在我父有些资质和悟性,若不然,也是扶不起来的。” 陈宫也叹道:“宫也没料到主公,竟有悟性至此。” “意外吧?!”吕娴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笑道:“若非看中他心中可贵的品质,我也懒得理他,何必劳心劳力若此,当日公台不也是看中此吗?!后来是怎么一步步失望的?!” 说的陈宫也笑了,道:“终究是女公子有办法激他。嬉笑怒骂,皆是指点。” “少不得要费点心了,我用百分力,他能领悟一二分,就不错了,他既已开始,就已起步,他日,定会奔跑起来,成就过人的”吕娴笑道:“你我,终究不可能代劳。能做的也只是辅佐和帮助而已。” 陈宫心服不已。 若论征战破局,陈宫亦不差,然,若论攻心,这天下,谁能比得过女公子?!无论是攻敌之心,还是攻主将之心,亦或是攻全军上下将士之心。 “治军嘛,趋之于利,约于之法便可。”吕娴道:“我倒觉得严酷的军法所能达到的效果,未必有我现在的这个好。” “趋之于利,约之于法?!”陈宫淡淡重复,品出无数滋味,道:“所以女公子先宽松军规,再与之军饷,多足酒肉与餐食,并利之与功业,再与之兄弟之义,与主公之仁,他们必会献之于忠,而此上下一心矣,便到了约之于法之时!” “是已到了约之于法之时。”吕娴道:“以后军法会修改大成,以前那些严苛的酷法都将不复存在了” “女公子虽为军中纪律努力,然而却是一颗仁心主张。”陈宫感慨道。能做到此地步,也不全是为了利益和军纪,是因为她仁爱于心。 所谓仁者无敌,陈宫是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了。 “若要主宰天下,并非是杀尽所有敌人。更不是与天下为敌。”吕娴道:“我父须得明白这个道理以后,他才能得到真正的天下。好在我父并没有让我失望。” “一手持刀,一手怀仁。”陈宫叹道:“持刀主公早已会,然而仁心,却正是女公子想要教他的,这仁心,才是真正的无往不利!” 吕娴笑道:“最知我者,只有公台一人啊。” 陈宫看向她时,只笑不语了。 “这个乱世,杀的人已经够多了,”吕娴道:“我不想再杀人立威了。相反,种下希望的种子,所收获的也许会有更多的东西。公台,我们一起看看会到哪一步吧。” 陈宫拱手道:“是。宫定洗目以视。以观后效!” 新军法最严的也只是开出吕营,若有重犯者,移交府衙审理定罪罢了。 军法如山,军令如山。这话的确不错。 然而,吕布治军,他自己本身就不完美的人,是做不到以此治军而达到如曹操一样的效果的。 吕娴宁愿另辟奚径,这也是她的所愿。 她是现代人,对随意就杀人这一点,实在无法苟同。乱世中人命虽如草芥,然而,她还是想要更人性一些。 给与众生,众军民一点尊重,他们会回馈更多的忠诚和爱戴的。 只要有能力,终有一日,他们所给与的,远比吕布所施与的多的多。 当郝萌,曹性,以及魏续被关进小黑屋的时候,却发现吕布与张辽已经在小黑屋里了。 “”三人一时哑然,不愤之心也早已经烟消云散,气氛陡然间变得凝滞和奇怪。 在这种场合下打招呼,竟然更奇怪了,所以三人动了动唇,竟然一个字说不出来。 黑屋很大,外面早已天明,然而在这小黑屋里,四边窗子都蒙上了黑布,因而里面漆黑黑的,幽森森的,只有几盏油灯照亮。 五人一时之间干巴巴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郝萌脸上有伤,心中略有些不愤之心。 突的门被打开了,有几个亲兵搬了桌椅进来,道:“一人一张,坐下写检查。” 他们又拿了纸笔进来,却不是毛笔,而是铅笔,细小的他们握习惯了刀的手根本都握不起来。 一时间纠结的不行。 张辽忍不住道:“主公,这笔” 吕布道:“这笔是徐州工匠做出来的,还未量产,然而,却是颇费心思,唉,以后早晚要在军中推广开的,这样成本就会下来,只是眼下这笔的成本高着呢,是人手工做的,成品还不怎么样。” “”四人不言语了。 张辽悻悻的道:“军中不是所有人都识字,以后有士兵关小黑屋要写检查,怎么写得出来?!” “就教他们写大字,写个一千遍,以后有条件了,再扫盲嘛”吕布理所当然的苦着脸道。 四人:“” 得,认命的写吧。 四人本来好好的写着呢,却听到吕布长长的一声叹息,幽怨的道:“四千字啊。” “”曹性等三人突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幸亏他们只写五百字。 漫长的黑暗,漫长的折磨 首先崩溃的是吕布,他起身数次,不断怀疑自己的喃喃自语,“我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罚自己四千字我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如此数次,起来又坐下 “”吓的其它四人便是心中有怨,也不敢言语了。 果然,写检查才是最最折磨人的手段。 五人几乎是心中泪目的绞尽脑汁的在写着检查。简直不要太惨 最可悲的是,曹性,郝萌和魏续都已经写完了,也关了半日要被放出去了,吕布和张辽还在磨呢。 三人同情的回首看了吕布和张辽一眼,二人看向三人的眼神充满了嫉妒。 三人一个激凌,火速的推开小黑屋的门出去了,仿佛有鬼追。 外面阳光刺眼,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还没喘匀气,却已经被军中众将士都给拖入了练习场上的台,那台子本是用来演练身手所用的,如今却是当众讼读检查之用,三人的脸胀红,恨不得羞耻的躲到地底下去 底下宋宪早忍俊不禁了,大笑道:“快读,一个一个的来!” 底下将士们起哄的热烈极了,军中难有兴奋的事,除了战功以外,这种事,早让他们一群人都燃起了八卦之魂,巴不得熊熊燃烧起来。 三人悔不当初,早知如此不该打架。 还是魏续一咬牙,一跺脚,先上了台,早死早超生!干! “吾不该当众私斗,性质恶劣,影响甚大,被罚心服口服,关小黑屋半日之中,进行了深刻反省”魏续嗑嗑巴巴的念完了,有些还语气不通顺,甚至凑了字数,众人也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后头的重头戏。 三人陆续念完了,将检查都贴到了公示处展示,然后底下一直在起轰,“牵手,牵手,牵手” 三人脸色胀红,扭过脸,不看底下人,也不看旁边的另两人。 亲兵却不管这些,只是将三人分为三角型站好,道:“伸手,两只手都伸出来!” “嗷嗷啊”底下人已经吵的炸翻了天去了,恨不得掀了这边天,热闹的挤挤攘攘,来见证这历史性的以后沦为谈资和调侃的一刻。日后军中一旦生了吵打之心,便会被其它人调侃:你们两个想亲亲抱抱举高高一起睡了?! 不管多大的矛盾,能瞬间哑火 盖因这惩罚,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激动的落泪。 三人不肯伸手,羞耻的想死。 还是亲兵将他们的手都给拉了出来,道:“若是不合格,是要加时的,而且前面的时间就无效了,你们想一想轻重,是想加时,还是继续?!” 三人瞬间僵硬,木着身子和手,呆呆的握着彼此,此时此刻,真的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偏偏底下的人还嫌不够热闹,大笑道:“成亲吧,成亲吧,哈哈哈快点弯腰拜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55章 我爹是吕布155 他们三人的脸上都要冒烟了。 人生之中,从未有过如此,如此如此想死的时刻! 有些忠厚的将士却笑着劝周围的人道:“少起轰,不然下次就是你们上台去!” “少瞎说,”底下有些人不依了,又气又笑又怒骂道:“乌鸦嘴!再敢说,我下次带你上去亲亲!” “哈哈哈”校场之中热烈火的几乎要翻了天去。 许多军士守值的时候都有点心痒,一下了值,便立即跑去围观。一时引为笑谈。 还有些因为没换值没有看到的,一时跌足悔恨没有亲眼看到。 军中热闹极了,气氛轰涨不已。 “时辰到!”亲兵一提示说一个时辰已至了,三人立即像被烫到了似的甩开了彼此的手,自发的也不看其余二人一眼,甚至极有默契的沿着三个方向各自奔下台去了,逮到刚刚几个起轰最热烈的几个人便是一顿胖揍,借此泄愤 亲兵们一笑,见他们只是闹着玩,便也没管。只要不红脸真动手,也是犯不到军规的。 三人十分尴尬,下意识的避开彼此的眼神,甚至避免接触,笑闹一通,正想逃也似的回营去,却见亲兵们来请道:“女公子请三位将军入营一见!” 三人一僵,对视一眼,又飞快的避开了视线,紫胀着脸同手同脚的前后往吕娴营中来了,只是下意识的避开了彼此十步远的距离。 不是因为成见,而是别扭和尴尬。 三人到吕娴屋中时,拜见过,已见她面前摆放了一张案桌,上面正是斟满的三碗酒。 “小将军”曹性讷讷道,“昨日,是末将等冲动了,造成不良影响,实在是于心难安,以后再不会了。” 吕娴笑道:“大丈夫于世,难免冲动,这也在所难免,只是身为男子,若视彼此为兄弟,视同手足,又何须区区一架而怀恨在心,又何须一点点尴尬而不敢直视彼此?男子立世,当心怀坦荡,光明磊落,若此,无论遇到何种境遇,都正大光明,又何须戚戚焉?!三位将军,我知三位将军昨日只是酒后一时冲动,还望事情过了,都不必放在心上方好,若心中不怀恨,便在此对饮三碗酒若何?!大丈夫,一笑泯恩仇,一笑一醉过后,还是好兄弟!好同袍!” 三人一怔,又惭愧又感怀,魏续先拿起了酒来,对郝萌道:“郝将军,昨日是吾惭愧了,还望郝将军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续满饮此杯,向郝将军道歉。” 郝萌一怔,下意识的端起了酒,讷讷半晌无言。 魏续已然一口抿尽,笑道:“痛快!” 曹性也举杯道:“郝将军,昨日性本欲拉架,谁知竟也对郝将军动了手,一切歉意都在酒中了,若郝将军还顾念着伤,不若也回以性几拳,性绝不还手!”说罢满饮一碗。 魏续也道:“我也是,郝将军也打我几拳解解气,昨日是续莽撞了。” 郝萌一阵感动,若刚刚还有不愤的话,此时也已经半滴不剩,便道:“昨日确是萌酒后失言,原不该如此,若要道歉,也该是萌道歉才对。” 曹性拍拍他,道:“是兄弟都不说了,全在酒中!” 魏续也大笑道:“痛快!全在酒中了,请饮!” “哈哈哈!”郝萌哈哈大笑,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三人拥抱彼此,哈哈大笑,前嫌尽去。 男人之间的隔阂来的快,去的也快,若说小气,其实男人小气起来真的比女人还计较,为一点鸡毛的小事就能要彼此的人命,只是若说放开心胸以后,他们的义气,却是可以包涵宇宙的。 如今经过这么多的事,铁一般的战友情便在这其中建立起来了。 “是好兄弟就不小气!”曹性笑道。 二人与曹性皆一同向吕娴一拜,道:“女公子之意,末将等已明,以后到了战场上,定遥为支应,绝不负今日兄弟之约!” 吕娴笑道:“如此,娴便放心了。战场上交到你们手上的,若是彼此有隙,娴怎能心安?如今却是可以将心放回肚中。” 三人更显羞愧,见吕娴心胸开阔,并不罚,更为心服口服。 三人告退,吕娴笑道:“魏将军,曹将军先回营,郝将军,且留步,娴有话说。” 曹性与魏续便先出了屋自去了。 郝萌略有些不自在,他是第一次与吕娴单独对坐,说实话,要大战时,他被召回徐州城,心里是茫然的。 与曹操开战,如此生死大战,他心中凄凉。并且不抱希望。 虽多闻女公子之厉害,然而,也只是略有狐疑,更多的是无信心,不怎么放心的。 在军中,亦多察觉到她的高明之处,然而,终究与曹性等诸将相比,他对她少了一分亲热和信任。 这份隔阂,是距离产生的。 郝萌不自在,低着头。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是女子。说实话,曹性等人早已经不将吕娴当成女子来看待了,或者说,面对她的时候想不到那么细,那么多,只有豪放之态。 郝萌不同,在他的潜意识里,她首先是一个女子,才是女公子。 吕娴也在打量着他,史上,这个人被袁术策反,被高顺平叛,被曹性斩首请功。 因为她的到来,陈宫坚定了意志,没了异心,也因此没了陈宫的帮助,郝萌便是有了二心,也是不敢叛,更成不了事的。哪怕他多受袁术间人的影响,对吕布有不愤,有吕娴有偏见。 因为她改变了史上的进程,他此时还是忠心居多的。 吕娴开门见山,她与人深谈深交时,是不乐意拐弯抹角的,便道:“我与我父必生隙矣,此可是袁术之计?将军谬矣,竟听进袁术之计” 郝萌万万料不到她如此直白,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一惊,手微一抖,手边的碗硬生生的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裂了碎的四分五裂 再看郝萌脸时,哪里还有半分血色?! 郝萌面无人色,腿一抖,竟是生生跪了下来,动了动唇,下意识的想要辩解和反驳,却是被吕娴一只手给抬了,他愣是没能跪的下去。 郝萌愕住了,因为太惊愕,到了嘴边的话,也是没能说的出来。 吕娴依旧笑着,却直视着他,眼眸带着真诚,道:“郝将军不必紧张,这件事实是稀疏平常,并不奇怪。我与将军直言,也非问罪,而是交心,只是将军信我方好。” 郝萌却是说不出话来,直愣愣的坐在那,愕然不已的看着她。 好,好身手! “说实话,有异心的人,郝将军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然而,娴珍视郝将军,才与将军直言不讳,若是忌惮将军背叛,娴早已经将将军给清理了,可是娴却不舍,舍不得,”吕娴真诚的道:“郝将军跟着我父多年,一直未弃,奈何现下却有二心?我父不舍,郝将军就也没有不舍吗?!” 郝萌一时怔住,一时难过,竟悲从中来,有一种被审叛的感觉,不止是人,还是心。 “我父以往的确糊涂,行过很多糊涂事,对下对上皆是如此,然而我父虽忽视众将之心,然也并无辜负,郝将军既认他为主,还望以后多耐心可好?我父如今已然进步许多了,”吕娴道:“那袁术营中的状态未必比得过徐州,袁术营中问题很大,将军便是去了又如何?混不混得出头都难说。再者,便是成了去了又怎么样呢?无非也是与我父当年的名声类似罢了,未必能得到重用和赏识,甚至得到的更多的是忌惮”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郝萌听出来了,一时哑了声音,半晌道:“末将在下邳时,确实听过很多女公子的事,多是女公子强梁之事,与主公不睦之事,然而,直到见到女公子,才知人言多谬处,那些事,也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然也并非虚言,对吗?!”吕娴笑道。 郝萌低下头。 “我与我父也许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吧,”吕娴笑道:“人性的事,不好说。可我依旧对我父有信心,我信别人会,却不信我父会如此待我,而我,也必不会那样待我父。” “就算真的有了最坏的情况,也不至于逼迫众将做选择,郝将军愿不愿与我打个赌?!”吕娴道。 郝萌诧异的抬起了头,怔怔的看着他。 “赌吕布他日事成可有杀吾之心,也赌娴可有弑父之意?!”吕娴直视着他的眼道。 郝萌吃惊的瞪大了眼眸,盯着她,眼中带着巨大的震惊。 “我父是有前科,无论我说多少遍吕布不可能有杀灭部下之心,也无残忍之心对待亲女,世人也未必肯信,”吕娴道:“既是如此,何不看看呢,郝将军可愿意久呆在吕营看一看,看看吕布可真如世人所说,是那样的无信无义,毫无底线之人,是个手狠心毒,不折手段的人。” 她的眼中全是真诚和信任,震撼了郝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56章 我爹是吕布156 郝萌动了动唇怎么能这样呢?!怎么可以这样呢?! 吕布毕竟是有前科的,便是作为他的部下,也常常惧怕他的反复无常,十分小心。他本性如此 可是,郝萌在脑子搜索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吕布除了杀了丁原和董卓以外,无故还杀过什么部下 空的,怎么也找不出来。 郝萌信誓旦旦的惧怕突的松动了,茫然了。 他看着吕娴,看她如此的信任吕布,想问她,吕布又同样的信任她么?! 他们父女之间真的坚不可摧吗?! “我父是信用破产,当年做出那样的事,叫人心有防备和顾虑,也在所难免,我不怪世人,更不怪军中部下如此看他,可是不妨再用新的眼光去看一看可好?!不要过早的下了定论”吕娴笑了,道:“我父若有建立基业的可能,将军又何必另寻他处?郝将军跟随我父多年,倘若一旦背弃,难免将多年情义也一并丢了,多么可惜。以往我父多有无能,便是另谋他处高就,娴也不多说,然,家里有饭吃,何必去别处要饭呢?!那袁术营的饭未必那么好吃,郝将军,家中再不堪,也是自己的窝,总是比别处舒服的” 吕娴的话说的已经极为直白了,十分深刻而诚恳,“以后我父若事成,诸位将军都是侯位,荫及子孙数辈,还望郝将军思之,助我父成就霸业,他日,岂不比袁营更有前程?!” 郝萌恍恍惚惚的出了屋,回了军中,看着眼前的一切,陷入深思。 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多了一点他说不出来的东西。 那种感觉,像是信念。 说实话,昨日为几句说他们父女不好的话,曹性与魏续都动了手,他是很诧异,以及愤怒和不以为然的。 人人都说这女公子如何如何厉害,他也不以为意。他更多的别扭和不信任,以及旁的心思。 然而如今,他却有点恍惚。 回了屋辗转一夜,他突然明白,也许在曹性和魏续等人心中,这徐州城就是他的后盾,这吕布父女就是他们心服的上锋,而那份信念,容不得别人说半句不好,说着说着就难免借着醉意认了真,真打了起来 郝萌去值守,下值时,见吕布和张辽都出来了,正在台上读检查。 吕布的眼眸青黑,俨然是极认真的写了检查的,除了那一千字于军令的检查以外,还有三千字察己之过的检查 当着众人一个字一个字的自省着读了出来。 这吕布竟能有此觉悟,也不觉丢脸,身先士卒的反思己过。 然而效果也是惊人的,因为吕布此举,让在场的众将士都有些感动不已。 吕布将两篇检查都贴到了公示栏上,然后是张辽上去了,读完也贴了上去。 吕布感慨道:“布以往从不反思己过,才知违于军令后果很大,如今布为首,还望诸位将士克尽职守,有功者赏,有过者罚,大家齐心,保卫徐州府!” “齐心保卫徐州府!”众将士呼声高昂道。 张辽亦道:“大敌在外,真正的战役才刚刚开始,还望诸位与辽一起为主公,为徐州尽力死战!” “是,谨遵张将军命!”众将士欢呼道。 一个敢于承担的人,总是能得到更多的敬重,吕布如此,张辽也是如此。 陈宫走到郝萌旁边,笑道:“主公如今已会举一而反三,推己及人了,真是了不得。” 郝萌怔了怔,茫然的点了点头,眼眸却渐渐的坚定起来。 陈宫笑道:“一个从不会反思己过的人,突然会反思了,这样的进步,有多可怕?!我等之主公,当前程无量,所到达的顶峰,非袁术可比,郝将军还请擦亮眼睛一观,莫要中途眨眼没瞧着,或是去了旁营错过了” 郝萌转首,突的看向陈宫。 原来陈宫也知道,郝萌在他眼中看到了曾经与自己很像的东西。 陈宫看向郝萌道:“主公学会了认错,所得到的,远不止是反思己过这样简单,他得到的是万众一心!” 郝萌听到了,也看到,己军之中的欢呼和信奉,那种眼神,是他从未触及到的。 “心在何方,还望郝将军自思。”陈宫叹道:“希望有朝一日,能位列同僚,而非敌对!” 郝萌道:“我自知之!公台放心!如今的公台,俨然已开怀许多。往日,总是沉闷不乐的。” “然矣,因心定而已。”陈宫看他心已沉定,便笑着走了。 郝萌倏忽一笑,不若傻一次又何妨,不就是假以时日再看吗?!看看便是了。 他笑了起来,哈哈朗声,扯动了脸上的伤,嘶了好几声。 吕布看到他,对他招手,颇为亲热的道:“郝将军,随我去犒劳军士!” “是。”郝萌放下心中之异,已然接纳,随着他去了。 因为同关过同一个小黑屋,吕布对他颇有几分难兄难弟的意思,与他说话十分亲热。 吕布亲自去犒劳了军士,慰问了伤患,并安抚了军医等,又嘘寒问暖的查了药材数量,这才又去了后勤部,准备了祭品,带着众军将士奠祭了亡去的军士。 军心为之一肃,大喜大悲之后,是真正的齐心。 陈宫看到这一切的变化,只在吕布两三日内完成,那股惊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军士们归心于他,那股气势,更为殊异。 陈宫对吕娴道:“若是旁人所为,难免有几分作戏之嫌。然而主公终究是主公啊,他若不发自真心,他想不到去做。去做了,必是真心。正因真心,所以十分不同!” “我父的珍贵,他自己都看不到,可是,将士们看到了,心里都有数,群众的眼神是雪亮的,回馈与他的,也是终将不同的,”吕娴笑道:“而我父除了真心,对这一切,却懵懂,” 可也正因如此,才显得吕布的珍贵。他的确担得起一个真字。 因为吕布做这一切,完全没想到利益,至少他的出发点绝不是为了惺惺作态,也不是为了得到利益,玩弄人心。他这个人,对什么是人心都是糊涂的。 可也因为真心实意,才显得是那么的可贵。 陈宫深以为然。 “我父总算是孺子可教吧,”吕娴道:“若是曹操,我一定与郭嘉一样,教他逢场作戏,行事滴水不露。然而我父,我不与他讲利益,只与他讲真情。我父一向看中利益,再言之以利,他必钻了牛角尖,不如另辟奚径。如今看来,成效极好。” 陈宫更看到了吕布的真,笑道:“他日,主公必为仁主。” 他看向吕娴,女公子能将这一切开发出来,也是十分了得的。 然而吕布能有这份悟性,可见他这个人对亲情的重视了。若非是因为吕娴,只恐他也不以为意,不可能悟出来的。 正因为有了羞耻之心,才痛定思痛啊。 一切,都出乎意料了。 彭城内,一切都平稳着,将士们轮班守值,守于四门,其它人练兵布阵,切蹉武艺,也在打打闹闹中,建立了深厚的不可比拟的友谊和生死之交。 彭城百姓一开始也是不安的,然而看到军队对百姓秋毫无犯,更为敬重和信任,渐渐的竟敢与军士们搭话了,有些还会送与些粥米与军士,军士们并不肯要,有些奈不过,便以分到的豆干相赠。 后来更甚者,有些百姓甚至开始与不守值的军士们来往,学些做豆干的本事,或是骑马射箭的技巧 封闭的时光,并未带来焦躁,更多带来的是细水流长的温柔和默契。 军民之心,渐渐淬炼,所谓魂者,已渐渐铸就 围城五日,曹操耐不住,带着几骑精锐,到了彭城城下,环视彭城城墙,沉吟不语。 他身边跟着夏侯渊,徐晃二人,另还有人接应在外,因而看似人虽少,然而,彭城墙上诸军士见了,却也不敢轻动,只是去回禀吕布。 此时吕布正与诸将在观察那土炮的样子,摸了又摸,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今诸将跟着吕布好几日了,倒也渐渐习惯他这禀性,虽说还是有点怕他,但吕布现在性情改了不少,倒也不会再轻意骂人打人了,也因此,诸将与吕布比之以前,亲密了不少。 情谊就是这样渐渐琢磨成的,那些时光,同生共死过的情份,就是这样积累下来的,所以吕布也知道融入他们当中去,与他们没日没夜的值守,喝酒,或是吹牛,或是趁曹营不在时,便出城巡查曹营布防等,忙乱之中,竟觉不出时光的流逝似的,五日过去了,彭城都没有空显露出什么焦虑来,这淡定的样子,倒叫曹营中人十分不习惯 “报将军,曹操带着人到了东城门外,意图察我彭城布防。”斥侯来报道。 吕布道:“唔,曹操亲自来了?!” 宋宪道:“主公,不若末将去击退他?!” 吕布笑道:“无需击退,他既不是带领大军来围城,又何须劳师动众?!尔等且随吾去会会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57章 我爹是吕布157 诸将忙道:“是。” 他们一行人便又转到了东城门。 城门下,果然是曹操。 曹性用望远境观察了一下远方动静,道:“有几处伏兵的动静,主公不可轻易出城追击,只恐中陷阱。” 吕布自然明白,笑道:“曹操向来善于诈术,他既肯亲来,必然有所防范,布绝不会中他的计!” 他气定神闲的看着城下,笑道:“孟德,别来无恙否?!” 曹操心中怒,脸上却笑,道:“战场一见,竟匆匆,未曾打招呼,这么久了,奉先气色都变好了,徐州城也焕然一新,真是不同往日。” 吕布笑道:“这都得亏于我女大才,以及军中诸将争气!” 诸将都笑了起来,看着底下的曹操。 曹操见诸将将吕布护在身侧,隐隐有动手之意,也微有些惊讶。 这之态势与以往全然不同,如同众星拱月般的拥护。 以往的吕布哪里会如此的得人心?他总是强出头,而他身后人的脸,都是被人所忽略的。 以前也从来没有人敢在吕布身边逞强。 曹操心下暗惊,笑道:“久闻女公子大名,出手不凡。果然名不虚传。” 吕布自傲的笑道:“孟德有郭奉孝,吾有吾女,这一战,还未知高下呢。” 曹操心中恼恨,他虽被吕布的态度激怒,然而却改变了策略,便笑问道:“如今奉先当真是意气风发,坐镇徐州,竟然敢剑指帝都。莫非对天子有不满否?!” 吕布冷笑道:“曹贼,他日,我定解救汉天子于尔之手!汉天子非你曹氏手中玩偶,任尔摆布,矫发诏书之人!” 曹操用鞭子指着他,道:“何须他日,若有此心,便是势同水火,一决生死之势,不若现下就下来一战!躲在城中,做什么缩头乌龟?!” 吕布眯着眸,冷笑道:“吾并不肯上你的当!” “奉先怯战乎?!”曹操也冷笑道:“如今尔女也已长成,想必奉先老矣!” 吕布心中大怒,也知他是故意激自己,便也不上当,道:“老不老,改日孟德定然知晓!” 曹操冷眼看着他,道:“吕布!尔敢不奉诏受降?!” “受什么降?奉什么诏?!”吕布道:“布焉能奉一贼人之矫诏?!” 曹操气的不轻,道:“当日奉先逃出洛阳,是何等的狼狈苍惶,如今却会卖弄嘴上的功夫!若有真本事,当日何须出洛阳?!如今在此隅居,不思奉诏尊天子命,反倒叛逆发出檄文,奉先何故有不臣之心?!既有此心,为何不发兵北上,一决高下,竟在此卖弄口舌耳?!” 吕布道:“时机未至,吾自不去,然,孟德不亦来乎?!既是如此,我自败你狼狈归去便是,总有一日,定举兵北上,诛灭曹氏,迎立天子,曹操,你急甚?!” 曹操已是勃然变色,大怒不止,喝道:“吕奉先,我与汝誓不两立!” 吕布冷笑,也懒得搭理他。 曹操已然气的不轻了,“若有胆色,现在出城一战!” “吕布匹夫已怯否?!奈何不敢出城一战?!”曹操怒道。 曹操三喝五骂的,吕布就是不出城,曹操便知道,吕布真的不同了。 如今之前还以为是吕娴所扶持的话,那么现在曹操已经明显的感受到了吕布的忍常人之所不能忍。 这种吕质,是一个成大业者必备的品质,忍所不能忍,成常人不能成之成就。 曹操心中忌惮更深。 夏侯渊爆喝一声,道:“吕布匹夫!若有胆,下城一战!” 吕布本来也气的不行,后来他也笑了,道:“曹贼激我现在就带兵马入京,而夏侯将军却非激我下城一战,莫非曹营中已无计可施?!兵困马乏,粮草断绝?如此急躁,可不好,很不好!” 成廉等诸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把夏侯渊给气的半死,听着城墙上的爆笑声,一时脸都黑了,手都在抖。 曹操对夏侯渊低声道:“了不得,吕布改性了。” “人之脾性哪那么容易改?盖因此虎如今有约束,”夏侯渊道。 曹操道:“若是外因约束,总有破之之法,若是由外而驱内,吕布,便不可同日而语了。” 说罢,心中更显焦虑。 吕布有意气曹操,笑罢又道:“人自顾不暇时,自然只顾自己,布前番无能,从洛阳退到徐州,也只能顾自己,可若只顾了自己,却又不仁不义,所以曹操你也莫急,有朝一日,我自然是要进许都与你定个高下,你且等着!” “正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是也,世之英雄,时也势也,往日你曹操借了风,成了势,然,终究是昙花一现,绝不久长!” “曹贼洗干净脖子,以后我徐州兵进许都,定要取尔首级示于天下人!”宋宪大笑道。 城墙上一片哈哈大笑。 连郝萌也笑了,当时吕娴找他谈话时,他还略有迟疑,可现在看到吕布几句话便能将曹操气个半死,便也闷笑不已。 万万没料到,吕布现在的耐受力强了这么多。以往的吕布,若是听到曹操这样激,早拿戟下城中计了。 可如今的吕布,很不一样。 郝萌还不知道吕布早被吕娴给打击出来了,吕娴以往总黑他,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好处在于,皮糙肉厚了,脸皮没以前那么薄了,被人损几句,也不痛不痒的,远没有之前那么在乎虚无的脸面。 不光吕布如此,吕营中人皆是如此。皮厚的不成。 曹操很久没有遇见过敢这样自大与他说话的人,一时又气又笑,心中越发的忌惮。 笑吕布的自大,也忌惮吕布的自信和决心,以及巨大的改变。 匹夫变成了有智谋之辈,如何不叫人惊怯?! 吕布绝对是曹操的心腹之患,这一点是勿庸置疑的。 与其说,刚刚曹操是出于愤怒而骂战吕布,实则是想亲自试探一番吕布的深浅。 试探才是曹操真正的本意。 身为人主,他太知道一个人主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 吕布改变甚大,也许以往,他的确是个匹夫,可现在,他俨然已具有一个真正得人心的领袖最基本的东西。 所以曹操十分愁苦的蹙了眉,他知道倘若此番不灭吕布,以后怕是再难攻灭吕布。如火之势,渐渐成势,到底令人心惊。 而图吕布,最紧要的便是要从吕娴下手。 曹操也不还口了,确认了一些东西,他也懒得在嘴上与吕布过瘾。 便牵着马,来回徘徊的看城墙上的土炮的口,沉吟不语。 他知道破吕之法在吕娴身上,此时却并不叫吕娴出来,反而耐着性子在打量。 夏侯渊道:“主公!只怕吕布坚守不肯出,不会轻易出战!” 曹操道:“我知!这吕布,改变如此之大,叫人诧异。” 夏侯渊道:“以往吕布只是无谋匹夫,而今却尽得众将之心,若说其中没有吕娴的扶持,末将不肯信。” “此战关键到底还在吕娴身上,此女了得,竟将所有人之心隐隐的聚集于吕布身上,就连沛城刘备也敷衍起主公来,其中若无此女之功,末将都不肯信,这吕布,远不是能让刘备心服之人。”夏侯渊道。 曹操焉能不知,能让刘备暂时折腰之人,实在叫人心下难安。 “此女在,人心齐,”曹操低声道。臧霸,刘备,皆不会背弃吕布。 “此女亡,人心离散,吕布必败!”曹操道:“只是此女狡诈!想要引出她来,何其难也!若擒住机会,一箭射杀,可除大患。” “吕布护她如护心脏,只恐难以得手,若有一个机会也好,”夏侯渊道:“只要一个机会,末将也不会放过,只要此女死了,彭城心一散,立可征破!若不然,这吕布只恐要拉锯战,我营实在消耗不起!” 曹操沉吟着,道:“袁术处若有回音,即刻回禀!他若肯袭后,这彭城倒也好办了!” 夏侯渊点首,道:“若有袁术袭后,彭城若心乱,先杀此女,吕布再猛勇,终是一匹夫,不足为惧矣。” 曹操道:“既知轻重,夏侯将军只管安排!” 夏侯渊应了。 吕布见底下曹操与夏侯渊嘀嘀咕咕,便皱眉道:“他们在说什么呢?!” “只恐眼馋这土炮,”侯成道:“可惜他们得不着。” 曹性道:“只恐非也,主公,曹操最擅疑兵,又擅攻心,这土炮可作辅助,却远不是影响大战的真正的核心要素。组建弓弩营的时候,女公子就与末将说过,弓弩手再强,也是可能会被消灭的,一场战争最核心的要素是主将,是主公啊。只恐曹操现在所谋,是为主公!” 吕布心中一凛,他却不是如曹性所想,只想着核心在自己身上,他明白真正的核心,是他的女儿吕娴。 他心中微突,莫非这曹操,是想打他的七寸?! 他握着戟,眸中微有杀机。 这一个两个的,就没一个盼着他们父女好,没一个盼着他们父女齐心的。齐不齐心的,难道还能是他们说了算不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58章 我爹是吕布158 他吕布万不至于到那不堪的地步,到忌惮一个弱女子,还是他女儿的地步。 在吕布眼中也是有滤镜的,在他看来,吕娴便是再强,也终究是弱弱的女孩儿一个,这一点吕布始终不曾忘记过,女儿是需要他保护的人。 所以,哪怕所有人都已经将吕娴当成一个非常强大的人,或是敌人,吕布都没有想到过防备或是忌惮。 他只是不解袁术啊,刘备啊,曹操啊怎么就没一个盼着他和女儿好的,一个个的要么盼着他们离心,要么就盼着父女相残。 他们父女好着呢。 吕布一看曹操在底下嘀嘀咕咕的,心中就不爽。 没一个好东西!这些鸟人! 尽知道盼着离间他们父女,他偏不,他知道吕营的重心一直是吕娴,吕布从不认为是自己。吕营的所有改变都是吕娴带来的,吕布是知道轻重的。 他若是连这个都不明白,那他吕布也就真的是个扶不起墙的烂泥了。吕布虽自觉自己不中用,然而,他不会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失望的,若是连亲女的话都听不进去,不考虑,那所有人背他而去,才是真的不冤了。 “曹贼!”陈宫上了城墙,一看到曹操,心中的火就直窜上来,拎了弓就朝着曹了一箭,却被夏侯渊给砍去。 “曹贼戏弄天子若此,天地不容,人人得而诛之!”陈宫咬牙切齿的道。 曹操一看到陈宫,本就前仇旧恨的全涌了上来,再加上他射这一箭,又见他口口声声拿天子为吕布做文章,一时气的暴怒,道:“陈宫!你宁弃我而事三姓家奴!你可小心休叫我营中人捉住你,否则定杀之而后快!” 陈宫哈哈大笑,道:“三姓家奴也比你这个反复小人好!” 吕布听了嘴角一抽,颇为无奈。行吧,反正他被黑习惯了,倒也皮糙肉厚,脸皮虽比不上娴儿吧,但也不赖了,听了也只是耳朵痒痒,心里是真的淡定若斯。 曹操气炸了,然而见他又拎起弓搭起箭,便只能匆匆转身便走。一想到这要躲的样子,心中就郁闷至死的苦闷。 “哈哈哈”城墙上诸将笑的前仰后合,道:“难得见曹贼也有狼狈至此的时候,公台厉害,三言两语就说走了曹操,我等还以为他是想赖在城下窥视城中动静呢。” 陈宫笑道:“非我之功也,实是当年兖州主公之力也,汝等不记得当初在兖州驱曹操如犬乎?!” 想到当初曹操的狼狈,吕布与诸将都哈哈大笑起来。 当年那一战,虽说吕布退走兖州了,但是把曹到几乎丧死的地步,也是真的。 所以曹操才总是视吕布为心腹大患啊。 现在更是恨不得把吕布吃了的郁闷。 陈宫看着退走的曹操的马,对曹性道:“曹将军可看到曹操布了伏兵?!” 曹性将望远镜递与他,道:“公台可一一观之,那边两处皆有伏兵,而那草中,恐亦有伏兵!” 陈宫拿着望远镜观察了一会,道:“这曹贼向来不犯孤胆,他能独身来城下,只说明必是有诈,他可惜命的很!” “幸尔主公不上当,”曹性笑着指了指那疯长的草木,道:“得要烧了它们,否则挡视线是小,隐藏伏兵事大,而且很容易隐藏弓弩手以及刺客。” 陈宫道:“曹营必要积聚兵力,全力攻城一战,来攻城只是早晚问题,所以,城中上下皆要全力应对,不可懈怠,另外,曹将军的弩营更要勤加练习。今晚,去将这些草都给烧了。” “是。”曹性与诸将皆应了。 夏日雨水多,蚊虫多,草木是真的疯了一般的长,之前已经割过一次,清理过一次野外,然而,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这草木又长起来了,尤其是那草,长起来是真的很容易隐藏,城之野郊,绝对不能遮挡物的,草木也不行。 吕布道:“还是要防疑兵,今晚既出城,我亦押后,只恐曹营也料到我城中必去,有所准备。” 陈宫笑道:“如此甚好,有主公亲自押后,想必不出意外!” 吕布可听不出他话语中的提点,只以为是夸赞呢,笑道:“总不能叫娴儿与公台失望的。今晚且看我的。” 陈宫见吕布与诸将皆观察着曹操走的方向,远远的还能看到曹操的身影,虽渐渐的看不见了,但犹能看到一个黑点停了下来,陈宫便是会心一笑。 此时的彭城,必是曹操喉中之哽,看他这样子,是既啃不下,又咽不下,十分不甘心的停在那里远远观察的样子,陈宫就觉得解恨。 该!你曹操也有今日! 看他左右逡巡,如同一匹狼一样的围观着彭城的城池和防守,坐卧难安的样子,陈宫就觉得解恨至极。 下了城,便去了吕娴临时的屋中,吕娴正在画图。简易的铅笔绘制的路线图。 “这是?!”陈宫眸中微微一凛,道:“行军路线图?!可是曹仁大军的?!” “不错,零碎的信息凑成的,终于渐渐完成了,”吕娴道。 “原来如此!他竟想屯兵于此!”陈宫仔细看了看路线图,道:“一则为防我徐州兵突袭兖州,二则防臧霸大军,三则是为支应曹操前线。现下看来,他应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吕娴道:“他在等曹操号令!公台,若是袁术被曹操策动,袭徐州大后方,再加上曹操攻彭城,而曹仁大军押后,我城可有胜算!?” 陈宫徘徊两步,道:“若袁术出兵,高顺将军足以抵挡!彭城有张辽将军与我,也可勉力一战,支应很久,曹仁有臧霸可抵御,然而下邳就险矣,若曹操分兵去击,下邳必失!然看曹操结兵于此,主公又不可突围又分兵去守下邳。只恐一旦分兵去,曹操又要猛攻彭城,只是下邳又不可被曹操所得,竟是两难了” “公台是没料到曹操会重兵全押在彭城这吧,”吕娴道:“弄的我们之前的计划被打乱了不少,他不分兵,我们自也不能分兵,否则两边都会有失!真正的大战,依旧还是在彭城,彭城若失了,便是守住了下邳,也是溃败了第一道防线!” “不错,”陈宫正色道:“我军力有不逮,顾了彭城,竟是不能全顾下邳,一旦曹操真的分兵去攻下邳,下邳便真的会落到他手里了”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徐州是一个整体,曹操若是占据了一个城池,等于在全局图中占了一个据点,如同围棋,下邳若姓了曹,吕营中人只会寝食难安。 “所以,正面交战,避免不了了!”吕娴道:“刘备要守沛城,虽可为支应,然而,真正的硬实力,只在我们自己身上,在他分兵之前,在袁术被策动出兵之前,须要与曹操正面交战一次,消灭他的一些实力,占据主动,否则,他若占了主动,我们吕营才是真正的陷入被动了。” 陈宫颔首,道:“袁术真的会出兵?!” “公台不知现在的曹操有了天子,优势早与往日全然不同,他虽以天子诏号令不动袁术,然而,若以重利许之,加之将征来的徐州土地,财物人民,都许以袁术,袁术岂会不心动?!”吕娴道。 陈宫道:“这倒是,袁术若非短视,当初我诈他说要将徐州献给他,他就不会信。他能信我的,自然也能信曹操的。若是曹操真有觉悟许以重利,袁术说不定真的会出兵。” 更何况他早驻兵观望了,这个袁术本来就想趁火打劫捞一把的。他能忍住不下场才怪了。 “曹操许诺的东西未必能兑现,便是能兑现,也早晚被曹操夺回去,那袁术的眼界只看到眼前之利,看不到长远,难怪孔融说他是冢中枯骨也,”吕娴道:“只是他袁家到底有些实力,便是如今,我们也不得不重视他的兵力,倘若他加入战局助曹灭吕,对我们守城来说,是雪上加霜!” “此时宜派使君去策动孙策!”陈宫道:“以玺为事,孙策也必会动心。” “公台与我想到一处去也,”吕娴笑道:“只是刘表,也不得不说动,他此时与孙策开战,孙策怕他袭后,就算心动了,也未必会出兵袭袁术后,所以,还要把刘表也一并拉下水,公台可有办法策动刘表,一并对袁术?!” 陈宫笑道:“女公子安心,吾自有妙计也!宫这便写信与许太守与王楷,徐州兵务与政务皆由高顺将军接手,许汜与王楷宜即刻出使!” 吕娴道:“我也写信与貂婵,让她多派死士保护二人出使。此时曹营多有刺奸在外,小心为上!” 陈宫颔首,笑道:“女公子出徐州前,是否早已与二人通过气?!我知女公子向来走一步,看百步,定早已有所布防。” 吕娴笑道:“不错,只是留一个后招,原本是想着只要袁术不会在中间来搅和,这出使事是用不上的,他若非要出来搅和,也就只能将刘表和孙策拖下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59章 我爹是吕布159 “女公子可要做好准备,若出使不利,只恐真正的大战之要还在我们自己身上。”陈宫叹道:“若如此,便只能死战,死守得保了。” 吕娴点头,这她当然是知道的,“我已做好心理准备。只是若能尽量在保存实力的情况下退曹是最好的,但若不能,也只能尽力死战而已!” 袁术这个人虽然短视,但是若是此时来搅和,吕娴也是很心烦的。 若叫吕营现在去搞袁术,打下他的基地,根本不难,但是他非要此时帮助曹操,他的存在就叫吕营中人心烦和忌惮了。 他就算再短视,再是冢中枯骨,到底军事实力还是在的,吕娴并不敢轻视。 她已经做好了完全孤力无援的最糟准备。她相信吕布也早做好了准备。 唯有死战而已矣。 “大战不可避免啊,”吕娴叹道:“真正决定战场胜负的,终究是我们自己。” 这一点陈宫也是颔首同意的。不过是要准备最糟的状况罢了。他知道女公子已经算到了万一下邳被夺,她的应对。 “刘表,”陈宫道:“可写信与刘备,请刘使君书一封与刘表,毕竟都是汉室宗亲,也许会给个薄面。也好叫我吕营中人去了能被重视一些。” 刘备能争取的也只是一个薄面,而真正能说动刘表的,只有利益。 吕娴笑道:“好。” 她指着荆州道:“这刘表据于如此要地,却只安于一隅,无有进取之心,然他虽不进取,可旁人未必不贪其州土,若以荆州作文章,可以做引,然而若叫他出兵,只恐他还得看孙策如何动作,而孙策也会观他动静。” 陈宫笑道:“地利之要,这些人之间的动静都很微妙,所以风向,还是很重要的。” 也就是说,一动就会全动,要不然都不会动。因为他们之间也需制衡和彼此防备。 孙策不防着万一对袁术动兵,刘表袭后吗?刘表当然也是如此,他若发兵击袁,万一孙策来袭荆州怎么办?! 况且刘表还有一个妻族把持着大权,刘表还要依赖他们,但也同样忌惮他们,怕他们夺刘氏之权,偏偏又狠不下心将他们尽皆翦去,他这是内外受制也。到这地步,他发展有限了,而且不光如此,只会越来越败落。 陈宫看着吕娴一直盯着荆州之地笑,便笑道:“女公子也想要荆州?” “此是兵家必争之地,然而更是一块烫手山芋”吕娴道:“若无有从此过江,拿下江东之意,此地,还暂不可碰!” 也就是说,以后实力济了,这荆州,她是必要的。 陈宫笑道:“不错,唯今我徐州还是不要太贪的好,太贪不易消化,现在的方向,依旧是中原啊,定下中原,才是大事!中原一定,向南而扫,远比中原易也。” 吕娴笑道:“所以荆州的事,咱们徐州还是不要先碰,这一块地,是个坟场,无数的英雄豪杰盯着这里,刘表老矣,败死是迟早之事,他如今活着,尚且可守,一旦死去,此地,是所有人的肉中食,修罗场!且叫他们先耗着去,咱们的基业始端,非此地,而是中原!” 陈宫觉得她的脑子一直很清楚。清楚到冷静可怕的地步。 克制,冷静,知道轻重缓急。更不贪心。 没有进取心是大忌,然而太贪心也是大忌。刘表与袁术就是这两个代表,然而下场,只怕好不了。 吕娴目光长远,却也知道自己的实力,她盯着的,始终是中原,她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目标,她要吕布成为的不是一方霸主,而是制霸中原,以荡天下。 盯着荆州又如何,咬住了荆州又如何,夺了荆州又如何?!守住它,需要与群雄久耗,若在此地花费太多的精力,中原就有心无力了,等曹操定了袁绍,站稳了脚跟,再南下,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中原腹地,有数不清的资源,远不是荆州与南方可比。 江南富庶,然而它同时也有巨大的致命的缺陷。 历来只想在南方争霸的,哪一个有好下场,哪一个又能北伐成功的?!定都也从来没有定在过南方。 吕娴虽然眼馋这军事要地,然而,却知道,现下的重点,依旧是北方。 占据了北方,剩下的南征,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再拖也不过几十年,就能定了。 而她,还年轻呢。 吕娴将眼睛从荆州收了回来,不着急,等刘表死了,且叫这些人先争去。 吕布的目标,是覆盖中原腹地。 贪多嚼不烂啊,反而就成了靶子,不划算。 现在的吕布,保存实力,发展实力是最最要紧的。 只是 吕娴叹道:“倘若陈登心服我父就好了”有他在,夺下荆州,守住荆州的事只是小事。有他守着这荆州,可拦住孙策,巡视江南,吕营便可安心北伐了。 偏偏这陈登太过顽固,让他守,他能让荆州姓了刘。 吕娴想了想吕营中的所有人,最终只能叹了一口气。 陈宫也默然。若叫张辽,高顺守荆州是小用了,吕布若要图中原,他们必定是要跟着北上大用的。而八健将要守荆州还是不够的。唯有陈登 也难怪女公子一想到他就叹气,是舍不得杀,又舍不得弃了。 陈宫去写信。 张辽进来了,吕娴道:“文远,大战在即,须得勤加练兵,激励士气。” 张辽一凛,正色道:“是!” “曹操也欲战,他便是不战,也须得逼他战!”吕娴见张辽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解释道:“大战不比之前,只恐更为惨烈,我吕营与曹营的军事实力比起来,终究略逊一筹,曹营兵强马壮,兵力极强,收的兵都是精锐。战场上正面交锋,绝非是之前的小打小闹可比,还请文远做好准备,排兵布阵,多与陈宫商议!” 张辽道:“我知之!” 吕娴道:“城上土炮终究只是辅助,可缓一时之急,然而它绝非是制胜的关键,真正决定战场输赢的,是人!” 张辽点点头,道:“曹操来观察城上,虽看了土炮,有些兴趣,然而并不以它为重要的忌惮。” 吕娴道:“这土炮在曹操眼里,只是小儿科,在他庞大的军事实力面前,还不够看的,曹操就算略有防备也不至于到忌惮的不得了的地步。” 这土炮的威力,又不是现代的炮火,那是完全不同的等量级别。现代的热武器积蓄了很久的工业社会的精锐,绝不是一个吕娴就能造出来的。 能弄出土炮威慑一下敌方的军心就不错了,别指望它能有制胜的能力。 这玩意,说鸡肋,其实在大战时很鸡肋,但它也是有效果的,至少普通兵士不知道这是什么,一听这轰炸声,心理上先怯了。 土炮的杀伤力,依旧太弱鸡。 张辽道:“曹操最忌惮的人,是主公与女公子,甚至可以说,他真正最忌惮的人是女公子。若图女公子,主公必失主心骨,只恐难以抵挡!” 吕娴道:“曹操和郭嘉只恐已恨死我矣!” 张辽道:“女公子千万不可轻忽,于我等来说,女公子与徐州城一样重要,绝不可失也!不,或者说,宁失徐州城,也绝不可失女公子!” 吕娴心中一阵感动,笑道:“文远高看我了。” 张辽摇摇头,郑重的道:“刚刚听到曹操来了城下,设了伏兵,诱主公下城是一,只恐想知女公子根底才是真,此为二,然而他却绝口不提女公子之名,只与主公骂了一通,曹操本不是喜怒不定之人,与人在城下亲自骂战,并不寻常。” 吕娴惊愕于张辽的敏锐,郑重的看着他,张辽进步很大,不止是武力的,还有心态上的,这份直觉与判断,他作为一军主帅,完全是够格的了。 “他在试探主公,试探主公与以往的不同,主公进步很大,他便知道原因在女公子身上,曹操必杀女公子而后快,女公子若被擒,我吕营必破!”张辽道:“所以,还请女公子坐阵城中,千万不可轻易出城,只恐曹操已布下天罗地网,不惜代价,也要擒我军之主心骨矣!” 张辽拱手道:“大战之事,有我与陈宫,中军有主公在,守城有八健将,还请女公子千万不要冒险!切记也!” 吕娴心中一阵感动,道:“我已知之!文远放心!然,我父一定会护住我的,我们父女,存则同存,亡则共亡。” 张辽感慨道:“女公子安,则吕营安。女公子于军中,如曹营之曹操也,绝不可失,失则必败,还请女公子务必以自身安危自重!” 吕娴心中感动的不行,又听张辽道:“我吕营的将士还是太少了,军力不足是一方面,然而骁将依旧极缺,他日若得骁勇之将,必有一员护佑女公子左右方好。辽自身有重任,高顺将军与臧霸皆要领军,若不然,辽守在女公子身边也可安心,我吕营人还是太少了” 张辽一副痛心神色。 吕娴却是哭笑不得,心中却感动的不得了,道:“不曾料到文远对我吕娴爱重至此,便是文远能脱得开身,以将帅一军之才,岂可为吾护卫,如此屈才?!文远便是不惜己才,娴也爱惜不已,三军之统帅,岂能为一护卫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60章 我爹是吕布160 张辽却摇头微笑,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份量。那曹操如今只死盯着她呢。 可也偏如此,她更被战将们所信重。 若以后真的有了更多的将士入营,若有才者,只恐她也绝不会委屈了,都是要放到军中将兵的。 可她却不知道她之才能,足以抵一军。 在她身边护卫,哪里委屈,半点也不委屈。 便如许褚与典韦,如此将才,也还是护卫曹操的,护卫曹操,如同护着核心。 这样的女公子啊 张辽抱拳,出来了,嘴角却一笑,只要女公子不失,吕营之前程,无量。 她根本不知道一个核心的人对一个军队来说有多重要。就说刘备吧,三兄弟缺志向吗?!他们什么都不缺啊,就缺东风,东风是什么?是大才。刘备身边未得大贤,依旧未有方向。 之前的吕布也是如此,他瞎折腾是一方面,当然听听陈宫的,也是可以成就霸业的,偏他不听。但是吕布听女公子的啊,这个多重要?! 听进去了,方向有了,志向有了,就差实施,再也不必像之前苍惶狼狈的时候一样了。张辽反正是不想回到以前脸色无存的时候了,尤其是被人追问你也是一将才,为什么跟着吕布的时候,他总是羞愧的不行,偏又不忍心叛吕布,最后丢脸又无言。 有女公子在,一切全部不一样了。张辽打死也不想回到过去狼狈奔逃的时候。 而刘备,未得大贤,总像没头的苍蝇,一直没有找到路。有徐庶在,沛城兵马立刻变得全然不同。 这位女公子啊,太不知道自己有多重的份量,天底下没有人能约束住吕布,而她,却能约束住这头虎,何其重要。 她不知道曹操已经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而曹操也的确如此,他坐于帐中,帐下诸将皆坐于两班,一班郭嘉为首,一班夏侯渊为首。 诸人见曹操愁眉不展,便道:“明公可愁不能杀吕布乎?!” 曹操道:“是也不是!” 荀攸道:“恐是为吕布之女伤神也!” 曹操道:“若擒此女,吕布虽猛勇,然也可图。诸将可有妙法,能引出此女出城擒之?!” 诸将面面相觑,道:“如今激吕布出来都难,更何况是此女了,除了那日在城上一见外,其余时间,未曾见过她,也不知是个什么性情” 夏侯渊道:“吕布父女,若能擒一个,另一个都不足为惧,破城只是迟早之事。” “不错,若擒吕布,吕布之女必败也,若擒吕娴,吕布也必败也,只须擒一人,东征可定。”荀攸道,“彭城是有破绽的,彭城有四门,若同攻之,必首尾不能相顾,只要有了机会,吕布或吕娴,都可有机会擒其一” 曹操听了沉吟,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不错,只是计策,还需细细计较,”曹操俨然认同。 “若指望袁术袭后再图彭城,难免被动。”荀攸道:“只恐那吕娴也有所防备,主公还需督促备战方好,我料吕营必有异动!” 夏侯渊道:“军中都随时可战,主公放心!” 曹操颔首,听郭嘉道:“徐州城中多有那吕娴的消息递来,然而,这其中信息混杂,怕是作不得数。” “为何?!”曹操道。 “说她什么的都有,而想要在这些混杂的信息之中揣度出她的真性情,难也,”郭嘉道:“浊中取真,比清中取真,难数倍也,这位女公子,敢于自污,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士人多爱名节,而况乎女子,一个女子敢在名节上自污,她比吕布,难对付多了,这对父女,真是劲敌。” “连奉孝也难以揣度出她的路数?!”曹操还是第一次看到郭嘉这样久久不能决断的样子,便道:“吕布有她,如虎之翼。难怪连刘备也不能自由决断。甘心困于其中也。” “所有人都是可以分析出性格特征,然后能猜测到用兵的习惯的,吕布也不例外,刘备也是如此。所以但凡大才,皆没有定数,这位女公子,便是其中之一。”郭嘉道:“若破吕布,若要彭城,先要破吕娴。此谓擒贼擒王。” 擒贼擒王。王者,非吕布也,而是此女。 吕布这个人的上限,说他能成王,别说曹操了,连袁术都不可能信。 但是有了这个吕娴在,说不定真能将东边搅弄的风云变色。 关键是吕布听她的啊。 “吕布父女关系可有隙?!”曹操道。 “徐州传来的消息说过父女有隙,然而未必可信。吕布恐是爱女如命之人,若非如此,岂肯听她的,若非真心听服,吕布这种性格,一个与他有隙的女儿,岂能约束得住?!事事听从,有命必达?!”郭嘉道。 “父女感情如此之好?!”曹操心中一沉,眉头深锁。 “感情有隙,有可图也,感情深好,也可图也。”郭嘉道。 曹操一凛,正色肃耳细听。 “若吕布有难,吕娴必救,若吕娴有难,吕布必救!”郭嘉道:“长此以往,则首尾总有不相顾之时,这对父女,只需擒杀一人,东征定矣!” 荀攸也点头,“奉孝所言甚是,管她用兵有没有路数,可不可析破,重要的是,她没有吕布,成不了事。而吕布也离了她不行。光这一点,就能耗死这对父女,除非那吕布能将他的女儿栓在裤腰带上。” 曹操坐不住了,起了身,在帐中徘徊几圈,道:“攻城为下下之策,攻城只是晃子,而图此女也,然,她若高坐城中,如何图?!须得引她出城方好!” 郭嘉笑道:“若非吕布被困,她不管与吕布有隙,还是感情深厚,焉能不救?!” 曹操道:“剿围吕布?策可已定?!” 郭嘉正色道:“主公,此是吾与公达共同定下之策,名为图吕布之女策也,然,此战须得一战而成,倘此战不成功,只恐彭城必有防备,再令他们上当,就极难了。” 曹操将帛书接了过来,却是布兵列阵之法,心中大喜,道:“若能擒了此女,吕布有何患?他纵是再强,也只是一区区匹夫!” 郭嘉道:“只愿此战能成,若不成”说罢叹了一口气。 “奉孝担心其中有变数?!”曹操看到郭嘉也无多少信心,心中一惊。 “吕布之勇为变数一,只恐困不住他,被他脱了身去,”吕布之勇这是众所周知的。 “所以围他之军必有重兵,而吕娴应对之策为变数二,此女用兵之法,无迹可寻。”郭嘉道:“所以嘉心甚忧,围吕布若用重兵,其它防御攻取之处,必少兵矣,只恐那吕娴不是平常人,反倒寻到我营的短处而反攻之” 曹操也听的心中微突,所以郭嘉才说,若一战不成,往后再用此计,怕是不可能了。 便是曹操此时也不敢打包票说一定能成。战场上的变数太多了。 更何况对手是吕布啊,这个吕布,他娘的,武力值一直都是变态的,便是郭嘉也料不准万一真将他逼急了,他会怎么样,会不会突破重重包围,或是发疯。 曹操一想到此,头便有些疼。 郭嘉道:“如今的吕布比昔日的吕布难对付百倍。” “岂止是难对付啊,”曹操道:“操自诩也是南征北战多年的人,如今的吕布,比起袁绍,只恐更棘手一层。” 曹操的眼界向来长远,袁绍虽有雄兵,吕布虽现在兵力少的可怜,然而,若是吕布这一次不除了,以后待他发展起来,比起袁绍,只怕这吕布更是棘手中的棘手。 一想到此,曹操便头疼。 他是真的头疼,精神压力大,躁怒于心,再加上吃不香,睡不好,日日筹策,哪里能不头疼?! 曹操是坐阵许都,天子在手,败了一次,便有无数的资源助他恢复,加血。而吕布,却也有同样的精髓,仿佛战不死一样,这些年,不是被他打的跑,就是他自己跑,当年在濮阳差点被他逼入绝境,如今的这吕布仿佛有不死身似的,他的兵力,他的实力,也能死而复生似的。 吕布已知基业的重要性,若徐州在他手,他定能将此发展为根据地,源源不断的为他输送实力。吕布远非当年可比。因为他已知蓄养民力,这分明是王者的思维。 越是看的清晰,越是知道吕布必要除之的。 只是也越因为看的清,心中更添一层躁虑。 荀攸哪能不知曹操的焦虑,便道:“唯今之计,也只有尽兵事而已!” 能不能成,只看天命。 曹操却眉头紧锁,他只恐天命在吕不在曹。 天要兴吕,所以吕布之女起了势。这对曹操来说,是一种极为不祥的兆头。 郭嘉与荀攸策谋是有的,只是执行的效果,总是在这对父女面前大打折扣。这对父女实力太强悍了。 这简直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便是郭嘉,也是郁闷的。 若策谋只一,执行有九,便是满分的成果。 若策谋有九,执行遇挫,一都达不到,终究是零的结果。 而郭嘉,恰恰拥有这种极度的尴尬。 当年陈宫之计,吕布只听一就已经逼迫到曹操差点死的地步,更何况现在的吕布唯吕娴命是从了其结果是什么,真不好说!吕布真的太强了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61章 我爹是吕布161 他之策谋,胜在全局,统领全效,可是执行之时,总出差错,屡屡被这对父女所破,郭嘉焉能不郁闷。 曹操看了兵力分布,心中琢磨着这场大战的精锐与成效,投之以十分的精力。 曹营励兵秣马,而彭城也是如此。 曹性与诸将趁着夜色去烧草,吕布押军在后,正遇上曹兵,将之击退,曹性不费什么心力的让军士把障碍物给烧了,青草烧起来的味道透出空气,有一股涩涩的味道,钻入人的鼻子里,有青草味道。夜火照亮了彭城的郊外,也能让曹性多观察一会儿曹营的动静。 “奇怪,以曹营的能力未必不能料到我彭城兵会出城清扫障碍,他们怎么不阻截?!”曹性拧眉道:“我原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带出来的全是精锐呢。” 宋宪也看了看,升上来的却先不是自负,而是警惕。他们虽是吕布的战将,然而与女公子混久了,首先学到的绝对不是自负,而是警惕。 事出反常即为妖啊。 况且,曹营大军就围在城外,谁能睡得着觉?! 如今烧个草,甚至劳动吕布都出了城,原以为有一场恶战的,没想到却没怎么样,还是小打小闹一场,宋宪也十分警惕了。 “我军精锐出城,若我为曹营中人,好不容易守到有人出城,必定要咬住不放,疯狗一样扑上来就打,哪里会这样冷静?!”宋宪道:“只怕是想憋着个大的。” 魏续冷笑一声道:“只恐瞧不上咱们,只想捉我等主公吧。” 说到点子上了。 曹性观察了一阵,琢磨了琢磨,道:“回城禀知陈宫与女公子方好!” “速烧草,烧完即刻回城!”众将吩咐下去道。 待烧了差不多了,便扑了火,收兵回城去了。 此时天刚微明,然而曹营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就连吕布都觉得有点不对劲,咦了一声,道:“曹操转性了?!” 肉食动物突然吃素,吕布信了他的邪! 曹操那人是绝对佛系不起来的。 吕布会思考,便是吕娴知道了也颇为欣慰。 她的老爹真的长进许多。 沛城,刘备已闻知曹营与彭城的动静,与徐庶议过用兵之阵,这一日收到了吕娴的信,原以为是吕娴要他去攻曹营,拆开看了却并不是,便忙招来徐庶商议。 “女公子让备写信与荆州刘表,曹操使臣已至袁术营,只恐袁术出兵助曹,女公子让备劝刘表出兵击袁后方,”刘备道。 徐庶道:“不知使君可有想法?!” “写一书并不难,备虽不才,然刘表同为宗亲,想来刘表必能给与一颜面纳备之书,”刘备道:“只是肯不肯出兵,是另外一说,只恐备颜面再大,也大不过此,刘表虽会纳书,却未必肯用兵也!” 徐庶颔首道:“女公子之用心实为让使君引见也,” 刘备一怔,释然了,笑道:“原来如此!幸而只是如此,若不然将此重任交由备,备实在无策说动刘表出兵。只是不知女公子有何要计能说动刘表用兵了” 徐庶笑道:“此事女公子必早有安排,使君书至荆州,想必徐州吕营之使臣也已至荆州矣。” 刘备悟了,想一想确实如此,叹道:“女公子当真会制衡于内外也。动一兵而策应全局。只恐关键还在于孙策身上,孙策与袁术有死仇。只是” 刘备迟疑的道:“孙策未必会违背于曹操意志,公然与曹兵对抗” 徐庶笑道:“刘表与孙策便是出兵,打的也是袁术,何来抗于曹操一说?!” 刘备听了心中微惊,愕然道:“原是如此!” 曹操也未必肯说破这一点,再树敌,这种时候,他不会说孙策和刘表的不是,更甚者还要拉拢。 徐庶又道:“所以才说女公子厉害,刘表与孙策出兵最好,若不出兵,也可制衡袁术,袁术有两大敌在后,他便是想出全力助曹,也会分心,算计人心若此,女公子啊” 刘备看他眸中的欣赏之意,心中又惊又凉,又无奈,又心酸。 徐庶一至他军中,他刘备营中的士气都不一样了,军士们在他手上,仿佛能化腐朽为神奇一般,他是真的想留住徐庶的。 可是徐庶这个表情,这个眼神,这种宠溺与欣赏,不光光是知己之情了吧? 因为吕娴年纪小,徐庶中年矣,更多的仿佛是对小辈的疼爱,与欣赏混合在一起。 刘备便知道,这徐庶迟早留不住,心中难免心酸。然而即使如此,刘备也没有怠慢徐庶,尽心尽力的听他意见,事事遵从,所图的也无非是他的人罢了。 偏偏频频示好,就是没有吕娴会招揽人,这么一封信又勾起徐庶的欣赏之意来了。 刘备忍住心酸,道:“原来如此,所以出使意不在劝其出兵,而是外交制衡。” 徐庶点点头。 他感觉到了吕娴对指望外援是不抱有希望的。这样的品性,是一大优点。 若要成事,光指望外援是愚蠢的。 但是却也不能完全放弃这一方面,哪怕不能争取到外援,也不能不顾外交,能不树敌是最好的,能有外援自是更更好的,便是两者皆不能有,至少,能破了别人的外援之策谋,也是中等策谋了 其实不光吕娴如此,曹操心中也是清楚的,真正能战胜吕布的主力,依旧只在曹营身上。 袁术之兵,只是希望能分去吕营注意力,可让吕营首尾不顾,露出破绽而已。 徐庶笑道:“庶若是袁术,便绝不会此时加入战局,然而,他这个人急功近利,又太贪心,会不会做出精准的判断,很难说。倘他真的一时贪利出了兵,届时,还需要使君多出力,分兵去抵挡袁术。” “这是自然。”刘备义不容辞,又道:“倘袁术袭后,徐州局势刻不容缓也。” 徐庶一笑,道:“袁术要徐州,贪于土地,而孙策要玺,寿春后方又空虚,如此天赐良机,孙策未必不肯动心,而刘表若见孙策动了,他焉能不动?他们二人不光有杀父之仇,更有地利之争,使君,这局势,瞬息可变。” 刘备点首,想了一想这局势,只觉纷繁不已。 而徐庶和吕娴却对这局势之变,有足够的策谋与应对之法,仿佛无论怎么发展,他们都能游刃有余。 “将近七月已,”刘备道:“快入秋了。” 汉历七月,其实很快会转冷,秋风来的很快。农历七八月,已至秋收的季节,秋收一过,隆冬必至。 “元直以为,若要破曹,最迟可能过冬?!”刘备道。 “倘若破局顺利,今冬可退曹军,若不顺,最迟也不过明春。”徐庶道:“久耗,曹军极不利。” 刘备道:“若如此,今秋,且要备粮了。” 徐庶点首称是。 如今曹营来不过一月,就已经被吕布父女气成了这样,士气受挫至此,其实刘备都疑心这场大战能不能耗到明年春都不好说。 那位女公子啊 徐庶所说,还是保守的估计。 曹军便是想拖,也顶多能拖到明年春,明年春,曹军若不能赢,必已到极限了。便是曹操再不甘心,也只能收兵回许都。 其实以曹操的实力,若是久挫锐气无法战胜,见好就收回许都是最好的,只是曹操必然不甘心,肯定要久围彭城的。 因为刘备明白曹操的英雄之心,吕布今时不同往日,他能看到的,曹操必定也看到了,既然看到了,未必肯轻易罢休。 现下的决战,若不两方俱伤,是收不了场的。 这一点,刘备与徐庶都清楚。 亦好,此番也分别看看曹操与吕布的实力,已变态到何种境地。 倘两方势均力敌到无法分出胜负的程度,刘备就真的需要另做打算了。 北方有袁绍与曹操,无有他发展之地,而这边有吕布,若是连曹操都拿吕布没办法,他与袁术也未必能成事了。 刘备去写信,写着写着,就盯紧着荆州。 这对吕布父女,可不能图之,得要另寻他处发展了,只是,到底退走不甘心。 徐州可是人杰地灵之地,退走另寻他路,多少有点狼狈。 刘备的信发往荆州的时候,许汜与王楷也已经带着人,乔装出了徐州城。 高顺站在城墙上,远远的看着他们,心中略有不安。 此去可要顺利回城方好。 许汜道:“我去袁术营,再去荆州刘表处,而你,则秘密去江东,路上一切小心,仔细只依女公子先前定下之计行事便可,万事不可强出头,保存自身要紧。” 王楷道:“这我知晓,必不会有闪失!我去了江东,会依计行事,并且静待时局而动,只是你,只恐袁术翻脸杀使,切不可激怒于他” “无妨!”许汜道:“那袁术本摇摆不定,他不会斩断与主公重修旧好的路,必不杀汜,你只管安心。” 王楷点头,郑重应了,两人先合于一处行路,到了要道才分开。 吕娴随军之前留下了策谋,如今局势有变,他们也都依计施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62章 我爹是吕布162 许汜已是太守,按理说,实在不该出使的,可是如今的吕布可用之人实在少的可怜,可重用深信的人更少的可怜,他只能将政务托付于高顺,自行去出使了。 其实许汜虽然挺对陈登有意见的,却也知道,若要出使,以陈登的手段和才能,区区拿下一个袁术,不在话下。 那陈登向来擅于使诈,便是袁术也能吓得到,可惜啊,这小子,宁愿种地,怎么都不愿意听吕布调用。 徐州离袁术驻兵之地并不远,许汜自然先到达了袁术营中。 闻徐州使者至,曹营使臣已然不悦,对袁术道:“公何不杀徐州之使,以绝交也,再发兵抗吕,徐州便是公的囊中之物。” 见袁术沉吟不语,便忍着气劝道:“公何疑迟?莫非不信曹公所诺不兑现乎?!吕布为曹公心腹大患,更是公之大患,若不除吕布,公何以安然坐阵淮南而称帝?!” 袁术见他说的急,又怕将他给惹恼了,有些舍不得好处,便笑道:“杀使不祥,使者勿疑!两兵交战,向来不杀来使!” 曹营使者哪听这等子推辞之语,便道:“曹公一片真心,还望公明断,早绝于徐州,早发兵!” 袁术道:“这是自然。” 曹营使者退下去了。 杨弘对袁术道:“曹营使臣之话,未可尽信!无有盟书与金印,岂可信他之言?!” 袁术徘徊两圈,道:“长史以为何如?” “曹操奸诈,只恐是遇吕战不利,欲借吾淮南之兵也,然若许以口头之利,未可尽信”杨弘道,“曹操连番吃亏,心知吕布极难对付,然而现下两边皆未用重兵,而想拖主公下水,只恐未得好处,先惹一身泥,臣以为,不若驻兵观望,再图出兵之机。” “唔,”袁术思忖了一会,便道:“不错,与其此时下场,不若等两军俱伤时用兵最好。” “主公英明!”杨弘松了一口气,就怕他真的被曹营使臣说动了。 哪怕许的利益再好,肉再大块,也不能乱吃啊。 “既如此,那许太守,先安顿着,只说吾近来身子不爽,不便相见,待稍好些,见之方好。”袁术道:“且拖他一拖,只是不可伤着他。我还没想好,要助哪边。” 杨弘自是应了,又道:“曹营之使,近日也先不见方好。” 袁术颔首应了。 袁术闭帐不出,日夜只以美酒歌舞为乐,避曹营使者不见,使臣真的是气炸了肺。 他又不是聋子,听不到袁术帐中传来的丝竹之声,自然知道袁术有意拖延。 一时气的大骂道:“袁公路,冢中之枯骨,早晚必败死!如此废物,不能决断者,有何出息!” 曹营使臣再急,也只能忍着不发。 然而许汜却老神神在在的,悠然的住了下来。 看到曹营使臣如此急怒,不免也暗中发笑,曹操心乱了,主公心一乱,这曹营上上下下的心都跟着乱了。 这个心态,曹操知道吗?! 如此心态与吕布交战,可十分不利啊。 杨弘见许汜悠然的很,忍不住假装在营中偶遇,便笑问他道:“温侯被围彭城,耐何许太守不急?!” 许汜哈哈大笑,道:“温侯之勇,天下皆知,况又有陈公台与女公子相辅,张辽将一军,如此大勇若连彭城也守不住,也难免无用。” 你可真敢说!杨弘也是无语,竟不知道他是太自负,还是因为漠不关心,仔细看许汜的神态,竟察觉不到他的焦态,难免心下狐疑。 这种神色,倒与曹营使者大相径庭。 杨弘便笑道:“许太守竟真以为区区吕布兵马足以抵挡曹军?” “如何不可挡?!”许汜笑道:“依我看来,曹营败绩已显,既来袁营结盟,自然心中已乱。” “既有信心,太守又何来我袁营之中?”杨弘有意奚落。 许汜却笑道:“吾来非出使也,实是不忍见袁公路兵败,才好心前来提醒一二” 杨弘心中冷笑,道:“哦?!但闻其详!” 许汜笑道:“若温侯败了,曹操既已重兵前来,怎会不顺路平定寿春?!长史岂不闻假道灭虢乎?!” 杨弘心中一突,跳的厉害,面色却不显,道:“许太守既笃定温侯不败,又何来假道灭虢一说?!” 许汜笑道:“长史糊涂!若东征无功而返许都,天下人笑,自然需要旁的功业的了” 到时候,打不死吕布,灭了袁术也是可以的,能避免回许都被人笑事小,关键是不能无功而返折。 杨弘的脸色微微变了,心中猛跳,竟是跳的厉害。 许汜眼眸微厉,笑道:“届时,曹公既要灭寿春,温侯岂会观望?!必然也会分尽淮南之地,不可全便宜了曹贼,吾只问,袁公路到时何以抵挡?!” 杨弘的舌乍然顿住,竟是生生的顿住了。 所以,袁术到最后可能反而是最被动的一个?! “所以,袁公路不管出不出兵,未必都能讨得好处。”许汜道:“若称勇,袁公路比不上温侯,若论兵力,袁公路何以与曹操相提并论?!敢问何以抵挡,与其陷于被动,还不如趁现在助吕灭曹,也许大战之后,温侯看在道义情份之上,反而处处维护着袁公路也未可知。” 若是吕布赢了,那岂不是徐州也没了。当初陈宫可不是这么说的!! 但是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绝不能陷入被动啊。 这许汜在变相的威胁自己,他是想告诉他,袁公路若是敢助曹,就算吕布败了,到时候也会调过头来打袁术,并且是与曹操一起打。 一想到袁术无有外援,杨弘的汗已是下来了。 许汜态度很淡定,半点不像使者的委曲求全,反而笑道:“言尽于此,望君转告袁公路,细细思之!” 说罢竟是回营帐中去了。 杨弘心跳如鼓,忙去了袁术营中。 然而袁术既想要徐州,又想要曹操的好处。 若吕布不败,他怎么能得到徐州?! 所以,他是心动的,心动着助曹灭吕,他的心渐渐偏移了,听不太进杨弘的话。 杨弘急的跳中直跳,又急急出来寻许汜,却哪还有许汜的人影?!早不见了 “人呢?!”杨弘说兵士道。 “说是去散步,结果并未回营”军士也是脸色微白,人在眼皮子底下跑了,他们却并不知道。 杨弘咬牙,这是什么意思?放下狠话就跑了!没有这么做使者的。 这许汜就不怕他们袁营真的助曹灭吕吗?! 袁公路若发兵去袭徐州大后方,那许汜不急吗?! 杨弘到底不甘心,派人去寻许汜,却未得,只能作罢。 一心一意的去劝袁术。 而许汜也乔装在去荆州的路上。 守着他安全的小将道:“太守大人,为何不留袁术营中劝以利弊?!” “只恐未有效果,袁术何其短视,他若是真英雄,我之言语,他自能思量出局势来,然而,我观袁术其人,只恐已然心动于利益,”许汜道:“久留之费尽口舌也未必有所成效,还耽误了荆州之事,倒不如全力以赴荆州。” 小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担忧的道:“倘袁术真去攻徐州,高顺将军一人可能抵挡得住?主公现下在彭城被围着,未必能来解救!” “只且安心,这袁术就是个制杖,他若真出兵,刘表和孙策只恐也不会放过这样空虚的机会,”许汜冷笑道:“若非主公此时要对敌曹操,焉要安抚这袁术,这袁术半截身子恐已入了土,别说曹操了,只要战事一定,不管是主公,还是曹操,都饶不了这淮南之地。他还能守几时?!” 小将道:“但愿高顺将军能逢凶化吉,王大人能劝动孙策出兵。” “孙策深恨袁术,出兵有望,只是这个刘表,”许汜道:“吾心中无有把握,他这个人,仁义虽有,然而少而无断,内帏混乱,耳根子又软,所以此事,还在于他的妻族身上。少不得要多准备礼物了,那蔡家人可贪得无厌!” 小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路护着许汜往荆州去了。 徐州城中,曹豹在,貂婵在,高顺也在。 气氛有些凝滞。 此时的战局,是关键之时,他们三个人如今守着这个城池,晚上都是胆战心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肯睡的。唯恐有失。 曹豹道:“若是主公在便好了,只恐那袁术会出兵来围,若被困,如何是好?!” “曹大人稍安勿躁,女公子定有计策。”高顺却是淡定的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曹豹看到高顺笃定,心稍定了定,到底他给与的信心是在的。毕竟是高顺啊。 貂婵道:“吾已备下重礼在荆州府,许太守一到荆州便可活动开,只要说动了蔡夫人,刘表本就是个惧内之人,又无甚大志与主张,必然心动。荆州之事,绝大多数把握在蔡夫人手上,只要她一劝,事就好办了。” 曹豹点头道:“不错,不错,不可小看内帏之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63章 我爹是吕布163 高顺点点头,道:“只愿许太守活动顺利,只是,也须做好死战之准备。守城之要,到底不可寄希望于旁人。” “这是自然。”曹豹道:“后勤粮草与吏员任用之事,吾与貂婵夫人先共同看着,等许太守回来再自交之。只是守城大事,还须高将军看顾费心,我等三人齐心协力,以后主公归来,我等也有交代!” 貂婵与高顺自都应下。自司其职不提。 且说许汜到了荆州时,刘备的信也已到了刘表手上。 刘表正在帐中,看完信,便递与了蒯良,蒯良笑道:“刘使君竟为吕奉先说援,真是奇异之事。” 刘表道:“刘使君亲自递来的书信,不可不回,否则无礼,然出兵,却不能。” 刘表也有自己的考量的,他见蒯良笑而不语,便道:“子柔莫非有盘算?!” “袁术若真有出兵击吕之心,主公何不击寿春?”蒯良道,“袁术若参战中,不管是曹操胜,还是吕布胜,谁能饶得了袁术?既是如此,便是天要灭袁,此实是主公天赐良机也,唾手可得寿春也,只需出兵,立占寿春与淮南诸地,然后守城坚壁,不管曹操或吕布谁赢了,便是来攻,只不出便可,而袁术,丧家之犬,必与他们死战,相互消耗,主公唾手可得淮南。” 刘表听了,便沉吟不语。 蒯良一向最受重用,然而他是扩张派,而刘表却是保守派,所以刘表知蒯良之才,偏偏很多时候也不太听从他。 不过刘表这个人虽保守,然而却也并不糊涂,很多事,比起吕布做起决策来,至少虽不听从,但也不会逆反,不像吕布以往不光不听陈宫,还要逆反而行之,常常败绩,吕布是自作聪明,而刘表,却顶多是不动如山。 “倘如此,虽有地利,然而,与吕布或曹操为敌,恐都不利,即使占有淮南诸地,又如何能守?!”刘表一说起曹操或吕布,都微有些骇然。 蒯良见他如此说,便已心知他不愿出兵,心中微一叹,也不多劝了,只道:“那主公如何回刘备之书?!” 他是知道刘表的性情的,只有偏安一隅之念,无有扩张地盘之心,他这个人,虽少了雄心壮志,然而的确算是一个仁义之主的。所以蒯良一直很忠心。 万事不可强求,人也如是。 刘表也愁,道:“此事,吾再想想。”回绝刘备之书,的确不好写,刘表其实也愁的很,但要让他加入战场,他不愿意。 正说着,有亲兵进帐禀告,道:“徐州太守已至荆州,递上书来。” 蒯良一惊,竟是微微坐直了身体,眼眸都亮了。 刘表也是一怔,随即冷笑道:“许汜?!” 他接过书,冷笑道:“这个吕布也是忒不要脸,竟敢越过朝廷,自封一州太守之职,这许汜是什么出身?他如何能担当这样的大任?!” 刘表忌惮吕布忌惮的不得了,忌惮他之勇,然而,包括刘表在内的所有诸侯都是看不起吕布的。 吕布的那檄文,就是笑话,他越过朝廷封一州太守,更是谮越。 再加上许汜的确算是寒士,以刘表这个人的心胸,他实在瞧不上眼。荆州一向人才济济,以许汜这样不入流的,却做了太守,刘表深深的觉得吕布要么是无人可用,不得不用了,要么就是千金买马骨,意在招其它贤士而已 刘表说这话的确刻薄了些,然而,他自己其实也是知道的,许汜若无才,只恐那陈宫都不可能容他做太守。 想罢,脸色虽不太好,却还是拆书信看了,便递与蒯良,道:“吾正与孙策你死我活,哪有空理会徐州之盟好?!先不理会他罢,拖着便是” 蒯良忙看了信,笑道:“主公若不想见,良且去会会他,若何?!” 刘表笑道:“此番也好,子柔且去试试此人的深浅,看他可有真才实学。非吾轻吕布也,而是他帐下,只恐人才凋零,远不及吾荆州。” 蒯良见他自得,心道你又能好到哪儿去,荆州人才比起徐州来,的确多的不得了,然而也不见你重用了,或是用到机要之处了,还不是浪费着 说罢便是一叹,刘表也只比吕布稍好一些罢了。 “若与吕布结盟,倒也是好事,”蒯良道:“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况且孙策那边,有死仇,迟早要决一死战的,若有吕布相助” 刘表却不屑道:“吕布最擅噬主,与他结盟,坑的便是我荆州,与孙策对敌,我荆州应对绰绰有余,可倘引狼为友,才是大大的不利,那吕布是什么人?!反复无常的小人也,表不屑与他为盟。” 蒯良一肚子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行吧,反正他是对刘表能大肆扩张不抱指望了。若要扩张,多结盟,多布局,才是最重要的,不管结盟的人是不是反复小人,都得结交。然而刘表无有此心,也就算了。 他便笑道:“那良便先去会会此人,看看他带有何目的而来” 刘表便叹道:“此人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拖他一拖便是,无需费心,刘备那里回书,我自会思忖周全。” 蒯良笑着应了。 刘表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因此只提了提就抛到一边去了,只寻思着怎么叫孙策吃个大亏,荆州和江东如今正你死我活,大战不断,小战不少,有事没事就打一打,结了死仇,是真的没有办法。 许汜其实也猜到了刘表不会轻易见自己,因而他也无甚在意,见不被重视,也不被招待,他也不生气,悠然的自行寻了客驿住下,顺便与暗影的人接上了头,心中倒也早有了筹算,便也不急,只等宾至。 他到荆州的事,并不算太低调,他不信这些荆州的人不知道,就看先忍不住来的人是哪个了,他便也知道,该先从何处入手。 只是护着他的小将却十分不愤,忍着怒道:“大人实是徐州太守,竟被荆州如此怠慢,实在可恨,如此不将大人放在眼中,便是不将我等主公放在眼中,他日若得闲,主公定要饶此,定要来寻刘表算帐!” 许汜竟也不斥他,只是笑着听他大骂。 骂一骂也好,骂一骂,叫那些有心盯着的人将话给传上去才有趣呢。 他不光不骂,还笑道:“这荆州人才济济,实是人杰地灵之地,汜不过是一白身,能做徐州太守,在这里自然惹嫉,你还年轻,并不知道主公求贤若渴之心,连汜也能做太守,可见徐州有多缺人了,说起来倒是气死人,这荆州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不得重用者多如牛毛,竟还不离开,若去了徐州,什么官做不得,总比在此空度光阴的好” 小将听不出他话中的机锋,道:“就是就是” “这荆州牧刘景升,空有人才宝库,而不知善用,空有荆襄九郡,而不知发展”许汜笑着摇摇头,道:“所以才说,这天道真是古怪,将之贤主,寻不到好臣子,而这么多的人才,偏偏又寻不到重用之主,总是不匹配,真是可惜极了” 小将听的眨了眨眼睛,道:“那他们为何不肯去徐州呢?!” 许汜笑道:“总会有去的,那司马德操,与徐元直不就去了吗?以后越来越多的” “哈哈哈”有一人踱进了庭院,身姿挺拔,正是蒯良,笑道:“许太守这嘴,可是意有所指啊”不是骂刘表又是什么。这善辩之谋臣的嘴,可真是嬉笑怒骂间,皆有深意。 许汜笑道:“不期然竟有人至,不知阁下何人?!” “在下蒯良,”蒯良笑道。 许汜忙拱手,万料不到这蒯良倒是先来了,他可是刘表身边的第一谋臣,位比陈宫与吕布。 “竟是子柔?!”许汜忙道:“不胜荣辱,还请进来一述。” 蒯良也不是多么拘礼之人,便依言进来,两厢厮见过,便笑道:“听许太守之说,意有可惜之意,愿闻其详。” “昔年荆襄九郡皆是刘景升之辖,然今却只剩一荆州而已矣,”许汜道:“昔年破孙坚,射杀孙坚是何等的功绩,可偏偏又不速破江东,以至后患无穷,如今多番受累征伐,皆是昔日之迟疑也!”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吾恐若此次刘景升再不发兵,届时不管曹操还是吾主公胜了,都不会饶过荆州这地,不拘哪一个,若与孙策前后连击,不知这区区荆州可能抵御否?!”许汜语气中全是锋芒。 此话正中蒯良之忧心,心中自然一惊,便道:“荆州易守难攻,不拘谁来,自能抵挡!” “子柔何故嘴硬,”许汜叹道:“刘景升据有荆州,这是何等之宝地,而人才更是层出不穷,空有宝山,不知善用,惜者一也,不知听从子柔之计,而偏安一隅,以致失去襄地之土,他日可能不失荆州否,此惜为二也,昔年不知进取,趁势攻下江东,惜者三也,现如今,还要错过结盟之期,而腹背受敌,直取惜者四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64章 我爹是吕布164 此语虽是笑着淡淡说出来的,却正中要害,正中蒯良心中之忧虑,他背上已是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惊愕不已。 这几乎是他的心病了。 若不进取,只偏安一隅,迟早被人所图。蒯良是一直主张一定要扩张的,若不扩张,迟早要被人吞灭,可是刘表听不进去。 腹背受敌,是啊,到时候若是前后皆有敌,孙策再与之一结盟,就晚矣。 “子柔不知,汜来荆州,然,王楷大人,已去了江东。”许汜再下一刀。 蒯良便是再淡定,也已经脸色大变,竟是翻了茶水,可见心中多有慌乱。 “孙策与荆州有杀父之仇,不知若助孙策破荆州,荆州可招架得住否?!”许汜眸中杀机迸现,锋芒俱盛。 蒯良的心砰砰直跳,盯着许汜,眸中也不知在转着什么。 许汜却倏忽一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子柔莫放在心上,如今曹敌在外,主公可不欲再树敌了” 蒯良却是不淡不咸的道:“许太守如此威胁,就不惧刘景升与曹操结盟图吕乎?!” 许汜听出他的杀机,却是笑了,道:“刘景升与昔之吾主公其实很相似,他未必肯听子柔之言吧?!” 真中靶心! 蒯良脸色已经变得极难堪了,却不愤道:“荆州多少兵力,何惧一吕布?!” 许汜笑道:“既不惧,子柔何须来此贱地?!” 蒯良脸上挂不住,竟是直接起了身,甩袖冷笑道:“今日竟是我来错了,吕布帐下之人,果然无礼狂妄,告辞!”说罢竟是甩袖去了。 许汜却一直笑着,不见半分着急。 小将急道:“他怎么突然急着走了?事情还能办得成吗?!” 许汜笑道:“气急败坏了,本身就不符合一个谋臣的气场,能甩袖就走,无非是直击要害了他恼羞成怒而已。不急,他会再来的。况且,此事若要成,光他一人劝以利弊,刘表便是知道利弊,他也未必肯听。” 小将听的似懂非懂,摇摇头,又点点头。 许汜道:“这蒯良也甚为可惜也,虽有奇士之谋,偏偏又遇着一个不听之主” 许汜笑着摇摇头,不过他总比当初陈宫的际遇好的,至少刘表不听归不听吧,至少不会乱来,蒯良顶多无奈他不思进取,却不至于总为他收拾残局。 当年陈宫有多憋闷,那是无法言说的。 再加上刘表算是一个仁主,一向又对蒯良礼遇有加,蒯良对刘表,是大大的忠心的。 然而荆州之危,蒯良岂能不知?! 不思进取,到最后,要么被吞灭,要么被招安收揽所有旧部,没有别的路。 蒯良对现在的刘表也没有办法的,刘表已经老了,这是特别无奈的事情。 人到老了就特别思安定,而非混乱。 蒯良其实内心也是混乱的,他就像当初的陈宫一样,五味陈杂,陈宫当初是有了被招安进袁术阵营之心的,此时的蒯良虽不甘心,其实他知道,一旦刘表出了意外,这荆州要乱,被更强大的势力分解吞并,才是正常的路线,无论刘琦或刘琮愿不愿意,这就是天下之势,还想要再守荆州千百年,少做梦了 历来天下大势,从来没有能偏安一隅而能一世苟安的。 更何况荆州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立嫡立庶为宗子的事情,外戚是一方面,然而刘表自己摇摆不定,下不了决断,才是真正的内因。 而因为刘表的苍老,以及权力集团内部的分裂,嫡庶之争,管理越发的混乱,所有谋臣武将的心,其实离一盘散沙也不远了 蒯良是愁的,一时气愤出来后,竟是踱步于集市,久久无语。 荆州人才济济,集市繁荣,赋税昌盛这一切,只恐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他日不管吕布或是曹操来图,正好能将这一切的好处,全吞并了 且不说蒯良的苦闷。 只说许汜走后,杨弘便坐立难安,便去见袁术,道:“主公,弘深觉此时并非出兵之机也,曹吕二人并未久耗,此时我营若出兵,变数太大了,十分不利。不若等曹吕二人分出胜负,或是两败俱伤时出兵,才是最佳时机也,此时不宜被曹操策动。” 杨弘这般劝,然而袁术哪能听得进去,却是笑道:“曹操被吕布打的落山流水,狼狈不堪,愤怒暴躁而围而围杀彭城,败势已显,这般无用,还需再等什么时机?!” 杨弘急道:“主公太小看曹操了,前线战报虽说曹操吃了吕布的亏,然而曹操大营主力根本还没有完全被消灭,他实力尚存,怎么可能无用?!不如且再等等看再入局方好,我营也好进退得宜” “若非已败,他曹操岂会向我求援,还许以如此重利?”袁术不奈的道,“此时不图吕布,若等他败走了曹操时,锐意锋芒不可再折,那时再来图我,徐州城,必得不到了。长史无需多言,术自有计较。” “主公!”杨弘还欲再劝,然而袁术却早听不进去,反而道:“即刻调兵,往徐州去,曹操要破吕布,而术,要徐州城池!长史,若无进取,必久候而被破,等他们真的分出胜败以后就晚矣,当速速,不可拖延!” “主公,恐时机未至啊!”杨弘急的额上冒汗道。 然而袁术意已决的事哪容他置喙,竟是不肯再听,反而退避他进去了。 纪灵接到调兵令,已准备调兵遣将,准备进发徐州了,看到杨弘只暗暗焦急,便劝道:“此是极为重要的机会,奈何只灭主公威风,而长他人志气耶?!此时吕布不在徐州老巢,我军自去占了徐州城,岂不比跟曹操要来更好?!” 杨弘急道:“此言谬矣!吕布虽在彭城被围,然而徐州后方守城者是谁?!高顺,纪将军,敢问将军若与高顺战,可有胜算?!” “只一高顺,可抵四门之御乎?!”纪灵笑道:“主公帐下不止有吾一人,还有张勋,李丰等战将如云,何惧一高顺?!若分兵三路,急攻徐州城四门中三门,届时高顺攻守不顾相顾,必然乱矣,我军自可进取,留一门让他出城战,我袁营何惧一高顺也?!长史安心,待到城下,吾与诸将自擒杀高顺。” 说罢,竟是拎着大刀离去。 杨弘急的跌足道:“高顺何人?!那吕布留有高顺守城,防的便是我营,哪有那么简单?!如此轻敌,可如何是好?!” 必然是要吃亏的! 袁术这边一动,那边貂婵和高顺就已经得到消息了。 高顺面无表情,握着书信的手,却是微微捏的死紧,貂婵看着他的手,都觉得他可能是想捏断袁术的脖子。 “女公子说,袁术若来急攻城,先不可反击,以守为主!”貂婵道。 “这吾知之,女公子随军前曾与我深谈过,顺知轻重,且安心!”高顺道:“只等许太守那边消息,倘刘表与孙策动兵去攻淮南后方,袁术必回转寿春急守,即时,他才会陷于被动,我再出兵击之,便能灭其精锐,待以后主公回徐州后再图袁术,袁术自断一臂,再图早不难矣!” 貂婵颔首,道:“所以忍他一时也无妨!” 且叫他猖狂,等袁术腹背受敌的时候,他就知道贪婪可没好果子吃了。 “若是刘表与孙策不动,等前线的消息后,城中自可图之!”貂婵道:“若前线战事顺利有盛局,再下袁营不迟。此时不宜与袁术急攻。” 以守为主! 这是吕娴的大后方策略。因为她怕有失。高顺再英勇,也须得守住整个徐州,倘以攻为主,万一城中有叛开了城门,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需要以守为主,等待时机。 而高顺与貂婵自然也能耐得住性子。 两人其实是知道吕娴怕的是内部有隙,导致内外有失的,所以他们很谨慎,便是大敌将来,也不惧不怯,只是非常笃定,并不慌乱。 城中百姓闻知袁术此时来趁火打劫,慌乱过后,见府衙之中并没有慌乱,渐渐的也心安下来。 貂婵便秘密的回了秘信,派人传与吕娴。 此时彭城虽被围,然而递消息并不难,因为暗影自编了一套传音密码,无须书信传送,只需吹哨有其规律,信可传至。 暗影只传与军情布阵排兵无关的其它局势之图,所以就算被人破解,抓到了什么,借以传以消息,两方都明白这不可信。 因此,至今也无破绽。 便是曹营中多觉那声音啸声古怪至极,也抓到了一些人,却偏偏破解不出来,便是破解了去利用之,也难以叫吕娴信任。 这个吕娴,的确让曹操头疼,能够知局机之稳,这样的人,曹操整天都在琢磨着怎么图破这对让他头疼不已的父女。 上一次围城,真的数次憋了气在喉中,出不得出,进不得进,可谓是郁闷至极。 不光是他,将士们,谋臣们也极为愤慨,都憋了一口气,想要与彭城军正式的厮杀一场。 如今的局势除了正面厮杀,两方偷袭都难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65章 我爹是吕布165 彭城守城极为谨慎,几乎无有破绽。 而曹操吃了几次亏,若是如今连围城都能被突袭,那他老曹就可以去死一死了。 曹营将彭城的四门盯的水泄不通呢。想要彼此突袭打上一场,是极难的。 除了正面交战,无可避免! 两方都聚集着士气,摩拳擦掌,也只等真正的动了。 守而无功,只消耗粮草,并不是曹操的性格。 而吕娴亦如此。曹操每日都要来看彭城的动态,而吕娴也是如此,从不懈怠。 双方都各自在发力,死死的都在盯着对方。 吕娴今日以上了四城门看了看曹营的动静,陈宫则跟在她身后,两人用微型望远镜交互观察了一阵,陈宫道:“曹操一直在紧紧盯着我城中的动静,想要再突袭他,极难也!” “不错。如今突袭已经不是上策了,”吕娴道:“剩下的,只有拼死正面的较量,可能说是殊死博斗,我军不一定能占上锋,即便侥幸占上锋,也会损失惨重。” 两败俱伤,只怕已经不可避免了。 这一点陈宫也是同意的。 吕娴道:“正面交战,一直都是我极力避免的,然而曹营需要一次大战,激励士气。而我吕营也需要如此大胜。挫其真正的锐气。” 陈宫道:“想必郭嘉,已有策略,彭城有四门,届时不能顾此失彼,否则定会被那郭嘉寻到隙处,曹兵多于我军,的确不利。” 若不是曹兵势众,其实这围城也就围不了了,局势远不是现在这种局面。就是因为他们人多将广,才致不利。哪怕有一城池作防守,也依旧忐忑。 城池是不可失的,曹操也是必要打的。 “大战之时,需以火为号,届时徐庶与刘备军则可从两翼来救,可缓之时之围,”陈宫看了看,道:“然而,曹操必会拦住刘备来的要道,阻截而拦之,所以此战之要,只在我们自己!” 吕娴笑道:“公台的确明白机要!” 陈宫却不笑,反而正色道:“那曹操必定目标在于女公子或主公,只需擒一人,我彭城便会被破!” 吕娴手却扶着城墙,一言不发,也不看他。 陈宫却显得很焦虑,道:“女公子,此事不可不慎重。倘若真的,还需要早做准备。” 吕娴却悠然,道:“准备什么!?” 陈宫一怔,看到吕娴转首看了过来,直视着自己,他突然大着舌头说不出话来了。 “战场瞬间万变,什么都有可能会发生,”吕娴道:“若没有做好必死的觉悟,我不会跟着我父来前线。公台,我知道你想说万一我父被擒,你让我主持大局,于战场上继承他的一切,撑起一切吗?!” 陈宫红了眼眶,这是最坏的状况,这父女二人真的缺一不可啊,没有吕布的吕娴,想要独自撑起来,太难了,她虽有威信,然而没有虽布这个定心骨在,她现在,还不足够还没有足够的威望去做到这一切。 陈宫动了动唇,突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也想过,然而,我父若有失,我吕娴必拼死去救,最坏的可能是我父女二人一同被擒杀,然而,于与束手无策向曹操投降,或是决裂独自苦苦死撑都不是好下场。”吕娴道:“当年孙坚被刘表射杀,孙策拼死抢回其遗体,多年来,也一直仇恨刘表若斯,孙策能支撑,是因为他有江水作天险,而刘表没有追击江东之意,若有,今之江东,早姓刘矣” “可曹操是谁?!他不是刘表,他绝对不会给徐州任何喘息的机会,他一定会拼死而来屠彭城,而我的性子绝不是求饶的性子,不过是鱼死网破罢了,便是真的城被破,我宁站着死,不跪着生”吕娴道。 她的语气是如此的平静,然而却能让陈宫听出惊心动魄。 “力战到死罢了,公台,我已做好了觉悟。”吕娴道。 陈宫怔怔的看着她。 倘若吕布被擒或被杀,如她所说,应是血战至最后时刻了。 “公台,你做好准备了吗?!”吕娴道。 陈宫正欲点头,却见吕娴笑道:“倘我被擒杀,你要记住,辅佐我父,不可轻易而弃之,就算他日不能北伐中原,也定可保住徐州,作一州之霸也,这并不难!” “女公子!”陈宫急切的道,“没有女公子,谁能劝得住主公?!我做不到,主公也做不到!”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算到了。 她甚至对生死也都看淡,她更知道曹操绝对会拿她作文章。 “我徐州可无我,却不可无我父!”吕娴笑道:“公台,我若真的死在战场,一切都看你的了,他若是不听你的,你多劝着他,我若死在这里,以后他若不听你的,你就哭,多提提我,我父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只恐一听到我名,他就听你的了” 陈宫不听则已,一听已是眼泪扑簌簌的下来了。哽咽起来。 “女公子焉能存有死志?!”陈宫哽咽道:“难道出徐州前,就已经存有此志了吗?!” 吕娴道:“是矣,” 她拍了拍陈宫,看着这个中年大叔哭的动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里也怪难受,道:“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只是事已至此,我不得不说了,曹操每每忆起曹昂,都要哭很久,更何况是我父的心肠了,他其实心肠很软,以后,只要他能听得进去你三分的话,即便不可问九州之鼎,遂为一方霸主,倒也不难,公台,可愿意多助一助他” 陈宫说不出话来。 “坐镇徐州,图灭袁术,以成一方基业,抵御孙策,曹操来攻,只需拦住便可待以后他老了,耗到那个时候,择一个明主被招安既可”吕娴道:“只是他还在的时候,他是绝对不能被人所容的,所以公台就多耽待些,无论如何,得撑到他老去的时候,不被人所忌惮的时候” 陈宫听了更觉心酸,不住的点头,却说不出话来,捂住了眼睛。 吕娴不再多说,拍了拍他的背,道:“这一切,难为你了。公台,我知道我强求了,然而,有你在,有张辽和高叔父在,只要我父肯听劝,总能支撑下去的他不能败,败了,身后这么多人,全得死!” 她长叹一声,等着陈宫心情平复。 他担忧的,也是她所担忧的。 然而,她的心态一向豁达,除了放平心态,再焦虑又有什么用呢?! 这场战争是无可避免的,这一次脱胎换骨,也是无可避免的。她也不敢保证说,一定能成功。 她并不自负,她更知道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她从不小看曹操。 好在,她虽有进取之心,却也有退缩之策。她向来都是思虑周全之人,做了万全的打算。 陈宫将泪给擦了,眼睛红红的,拱手道:“宫已分明,倘主公有失,彭城全力营救!不惜一切代价!若是败亡,则誓死报仇!倘女公子有失!宫自扶持主公退守徐州”再差也差不过当初的局面了,只是女公子 陈宫心中万分的难受起来。 吕娴笑着道:“不错,该当如此!” 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难道她一点也不怯怕吗?!或是置生死于度外到如此的地步?! 吕布有女若此,是前生之幸也! 吕娴不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上前摸了一把土炮,笑道:“这个玩意儿,虽可做辅助,然而,曹操未必能将它们放在眼中,它毕竟不是战争制胜的关键。” “决定战争胜利的终究是人,此物,虽可吓他们一时,挫其锐气也只是一时,一旦有了心理准备,未必有前番的效果了,”陈宫道。 “曹营一旦积蓄精力,盯紧了目标,这东西,可拦不住他们。”吕娴道:“郭嘉之策,公台还得重视方好,我们多番让曹操吃了巨亏,曹操咽不下这口气,曹营都憋着一股气,郭嘉也不例外,只恐要出大招了。” 陈宫道:“郭嘉之才,只恐不在女公子之下。” 郭嘉极擅于揽控全局,而吕娴也不例外。 这两个人对招,就看执行与防守进攻的效果了。 曹操的执行力,曹营的全局兵力,是能顾得过来的。之前是郭嘉没得到完全的信息。而现在郭嘉真正的能力才会展现出来。 然而吕营却有吕布,然而,虽有吕布之勇,但吕布同时也更是一大漏洞。 因为他虽勇,执行力最强,同样的,他的破坏力也同样最强。 或者说,曹营那边执行力全加曹操,他是不会出纰漏的。 而吕营这边,吕布是一个变数,或者说是不可控因素也对。 破局看他之英勇无敌,同样的,拖后腿为他擦屁股的可能性也是他。 所以啊,吕娴和陈宫才会这么悲观,做了最坏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就是玉石俱焚了,束手就擒,等曹操绞首屠城,那是不可能的。 便是真的守不住,必死无疑,也绝不会让曹操好过的。 最糟状况是父女二人被擒或杀一。 若只是战争败了,倒是可以退守城中,或是突围出去。最怕的恰恰是父女二人失其一或全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66章 我爹是吕布166 观察了一阵,吕娴与陈宫下了城墙,回了帐中坐下,二人看了看城中布控图,又去看城外的地利。 回了城时,已至夜了。 吕娴好笑的道:“曹操也是蓄力而发,见我等出城,竟也不来拦截。” 可见是真的在憋一场大的了。 这是众所周知之事。两方其实心中都很清楚,这种状况下,想让彼此放松警惕都是不存在的。 “曹操用兵向来稳妥,又最擅疑兵,他若不来追,想是麻痹我等而已。况且离的还是远了些,倘若近,他未必不会博一把来捉女公子,”陈宫道:“他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吕娴与陈宫下了马,进了帐,开始吃豆饭。 黍米煮成的饭,有豆干拌小菜,以及一小碗肉靡豆腐,这样子的饭算是很简朴了,然而胜在有知己,所以也不觉得多么亏自己,吕娴吃的津津有味。 “当年,公台为何弃曹操而去?!”吕娴八卦的眼神炯炯的看着他。 陈宫心中暗笑不已,若是旁人问他这话,他必已恼怒不堪,以为别人戏弄自己,暗骂自己,不过吕娴这一问,他却知道,是纯属好奇,便也剖心的道:“吕伯奢之事,想必女公子也是听说过的,曹操此人心性残忍,宁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他,此种人,一旦位于绝境,好于牺牲旁人” “然而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陈宫端着碗,道:“当年助他得了兖州,我意欲让他抚州安民,然而,他却只思军务,图取徐州,兖州各县忍无可忍,除了两县未叛他,其它县,皆随我叛之,若非他不得人心,焉能至此?!” “这样的人,若有顺境,自然能成为英主,然而”陈宫道:“若有逆境,牺牲者众,对部下尚且如此,对百姓” “刻薄少恩之人。”陈宫道:“才是他的本性。他有更高的追求,才压抑了本性而已。” 陈宫冷笑一声,道:“世人只知他现在的英明神武,哪里又知道低谷中的他的本性。” 吕娴道:“看来作为人主,都有致命的缺点,不过曹操这个人,能做到这一地步,比很多人都强了。” 这个客观的评价,陈宫是认同的,然而嘴上自然不肯承认。 恨一个人,陈宫自然是不肯承认他的优秀的。 其实曹操作为明主,这个缺点真不算什么。他甚至比起很多人都已经极强极强了。 “主公若无女公子,恐难以成事,甚至难以自保,然已有女公子,一切皆有可为!”陈宫笑道:“主公除了军事才能烂了一些,不肯听劝,以及自负骄人以外,其它的心性,胜于他人百倍。他若败了,自然被世人笑,若是成,未必在曹操之下。世人谁不知吕布英勇第一人也!?” “没料到公台对我父爱重至此,”吕娴笑道:“难怪多有背弃他者,而公台这些年却对我父不离不弃。” “也曾有过怨恨苦闷之时,”陈宫道:“主公犟起来不肯听劝的时候,便是宫,也总想忍不住按着他问问他是不是傻” “哈哈哈”吕娴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极为开怀。 陈宫也大笑。 烛火明媚之下,陈宫看着她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豁达心态,心中倏忽明朗起来,心中也越发的坚定。 惧怕什么,不过一死而已。 他陈宫也从不惧死,只惧死而无名矣! 女公子尚且如此,他定也能超脱生死。 陈宫从前不知知己之情,可超越生死。现在却知道了 吕布对他有知遇之恩,他陈宫不过是县令出身,然而一步步跟着吕布做到首席谋臣的位置,吕布对他不可谓不信任。纵然当初对吕布有再多的失意和不满,他也不能否认吕布是一个好主公的。 哪怕他的名声如此之差,哪怕他是世人眼中的三姓家奴,反复小人,可是于陈宫来说,他是个比曹操好十倍的好主公! 正笑着,吕布与张辽也到了,笑道:“说的这般愉快,怎可少了吾与文远?!” 张辽也紧跟进来,笑道:“不知公台与女公子在说甚么?!笑的这么畅快?!” 陈宫起了身见过二人,笑道:“与女公子说及当初在兖州追的曹操仓惶奔窜之事,女公子心甚悦!” 吕布一听果然也大笑,面有得色的道:“吾儿缘何不问我?!当年曹操也曾有那么狼狈的时刻,被吾追杀的抱头逃窜,哈哈哈,若是当年认出他来,将他斩于马上,哪有后来的他,现在的他如此风光?!” 张辽亦笑道:“不错,吾主公乃曹操之克星也,女公子实不必担忧,待布战之时,且看主公与吾拿下曹营!” 一时大笑不已。 吕布向来是自负的,道:“七月初了,曹操想必忧心如焚矣,若再不战,只恐军心失矣” 七月,正是雨季滂沱之时,军心脱久了,的确艰苦难撑。 他们在城中,当然条件好许多,然而在外安营扎寨的曹营就没那么好过了,无数军士与马都病了,对军心又是另一层摧残。 正说着,却有亲兵进帐报道:“回主公,曹营有书箭射至城上!” “哦?!”吕布坐直了身体,虎眼灼灼,道:“速呈上来!” 亲兵将书信呈上,吕布看了,道:“曹操亲写之战书!” 看罢便笑,道:“逼迫曹操于此,布欣慰矣。” 吕娴接过看了,陈宫与张辽也接过看了。 这是正式的战书。 约两营于城外十里开阔处正式交战。 “便依他之约,三日后排兵布列与他正面交锋!”吕布朗声道:“传令下去,命三军整肃装备,三日后战!” “是!”亲兵领命下去了。 陈宫捻须而笑,道:“看来郭嘉奇谋已出。” 张辽道:“非来攻城,而是约于城外而战,如此正式,非强兵不能胜也!” 吕布笑道:“我吕营本是强兵,何惧他曹操?公台与文远勿忧,待排兵布阵后,我亲自领兵破敌也!定将曹操打回老巢!哈哈哈” 这坑儿货! 吕娴特别无语的看着他,到时候她亲自看着他罢,省得他落入了曹操和郭嘉的圈套。 那场大战,定是擒王之战,必有重兵来围吕布。她要不亲自盯着,她真的不放心只呆在城上。 她便笑道:“爹既英武,三日后出战,不若带上我在身边可好?!” 吕布一怔,道:“战场凶险,我儿何故要与我犯险?万一我有不周全之处,到时候我儿有失,为父当何如?!” 陈宫不语,心中微沉。 张辽却知道,到了大战之时,在战场上,以吕布的性子,恐只有女公子才能约束得住他了。 女公子必然是要跟着的,这正面交锋,与前几番的小打小闹已完全不同,若有失,所有人都承担不起。 张辽便笑道:“女公子继承主公之勇,又有何惧,主公何不带着一战曹操,一来女公子可护侧主公,二来,主公在战场上也有了主心骨。女公子多历练些身手,他日自可也领军一方,为一主帅,所谓上阵父女兵,他日若真有这么一天,父女二人之名,不出师却已威震敌军,岂不威哉?!正好也叫女公子见识一番主公的英勇无敌。” 吕布听了略有点心动,他是没想那么多,便笑道:“只是恐我儿有失,怕战场上万一被冲散了,到时候我护不住我儿可如何是好?!” “爹,我为英雄之女,岂是那么的无用?如今虽不敌一方大战,然而若只是被父亲护一时,以后又如何被护一世,与其如此,不若放上场历练一二,以后也能替父亲守城破敌。”吕娴笑道。 吕布还是有点担心,思忖了一下,想着凭己之勇,护住女儿倒也不难,便道:“可,即时,我儿紧随我后方好。以免有闪失!” “这是自然。”吕娴笑了,若不紧跟着你,你被人一激,直接冲进重兵包围圈可怎么办?!到时候解救你我更累,还不如在战场上盯紧了不放呢。 吕布以为要将女儿栓到裤腰带上了,哪里又知道,她上战场无非是一缚住虎的绳的功能。 吕娴道:“届时,文远之军为一翼,我与我父之军为中军,又有刘备军在后,众将辅助,此战虽难,但可图也。” 张辽道:“辽谨听小将军计也!” “公台”吕娴见陈宫低首不语,便道:“届时公台守城,号令群旗,排兵布阵。这方面,我远不及公台。” 陈宫虽心下忧虑,然而面上到底不显,道:“是。” 吕布哈哈笑道:“吾有吾儿,又有公台与文远在,后有徐州为后盾,外又有八健将守城!何惧他曹操?!且等三日后,看布如何破他?吾儿且瞧,为父之英勇无敌也!布定让我儿以我为荣!” 吕娴表面笑嘻嘻,心里p,心道,自己紧跟着,该不会反而激的他像发了疯的野牛一样真的冲进包围圈吧?! 那才是真的坑了儿,如了曹操与郭嘉之计呢。 哎,真是忧愁。对这个吕布,虽然最近表现不差吧,但是吕娴其实也搞不清他到底什么时候会发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67章 我爹是吕布167 刘备已然接到信,递与徐庶道:“三日后战!曹营战书已至彭城。此战恐不容轻忽。” 徐庶看了书信,道:“怪道近日曹营调动频频,只恐是郭嘉在排兵布阵,正面交锋,何其惨烈,也是正规军的长处,此战,只恐十分难打!” 刘备也深以为然,道:“备这便清点兵马,从后袭曹营,令他腹背受敌。” 徐庶道:“亦好,虽未必能冲破曹营阻碍,然而若能分曹兵之心,也为彭城助力。” 刘备迟疑片刻,道:“元直何意?莫非以为备与吕布各使力,却不能受曹兵之攻矣?!不能合兵一处?!” 徐庶道:“此战曹操盼已久,必定誓死拖住我等兵力去救吕布。” 再加上沛城兵马虽多,却并未久训,只恐远非是曹兵的对手。 辅助可以,若做主力,还不够看的。 刘备默然良久,暗暗无奈曹操与吕布的强大,只道:“虽是如此,却也须尽力而为之!” “这是自然。”徐庶是真的心服刘备的德行与仁义,越是如此,越是欣赏,当然,同样涌上来的还有愧疚,他已打定了主意要离刘备而去,再回吕营的,可是与刘备相处久了,一则互生欣赏,二则也颇为歉意,一时之间,倒涌出无限疚歉之心来。 只是,他的心始终都是牵挂着彭城战场的,面上是如此的忧虑。刘备又岂会看不出来,便知道,恐怕怎么留徐庶都留不下来的了。 这场战争,还是得看吕布自己破曹兵主力。 因为这是曹营押上所有兵力的战争,光不让刘备与吕布合兵这一块,必是重兵防守,再加上必图吕布父女,必也是重兵重重。 这当然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真正屠宰场。 徐庶感受到了,所以连他也没有自信以刘备的两万人马,就算全出,能不能突破曹军的阻拦,加入正面战场,都很难说 况且关张二将,未必肯出全力。 这其中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其实最重要的,徐庶知道这沛城兵马,远远不能跟曹兵比,当然,更无法比拟久经沙场的高顺陷阵营,而与吕布之兵相比,更是差十万八千里。 毕竟是草头兵,跟吕布的兵马相比,相差太远了 刘备其实心里也是清楚的。 正因如此,才觉得曹操与吕布是如此的强大,让他心中忧虑不已。 于战争上,敢于正面交战的精锐冲撞,才是硬实力。 刘备虽与袁术战久,然而,都只是小打小闹,从未有过这种正面交战的时刻。 这一次曹兵与吕营是真正的死磕啊。 整个沛城都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因为旁人的庞大而生有触动,刘备真的感慨不已。 而徐州城内,已至收获的季节。 东汉末的粮食作物,多是黍粟之作物,收成很低,一亩能收个一百多斤都算高产,一般受了天灾,能收个几十斤没能被天灾给祸害了,就已经算是不错的收成了。 对于现代作物一亩动不动就一千多斤,还有那些高产作物,动不动就几千斤一亩的收成,这里的人是想都不敢想的。 东汉末的人口更是凋蔽到一种可怕的地步。具体多少人口,此时也统计不出来,然而,因为人口少,天灾多,很多人饿死,战死纵然如此,一亩地也养活不了一个人,这几乎是古代的常态。 司农官与小吏等出了城,赶在袁术军来前,忙将农作物都给收了,麦,粟等物,虽然收成不太理想吧,但一亩地收个勉强够百斤边上是能达到的,就是如此,徐州城百姓也安了,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因为这算是好收成了 东汉末,颗粒无收已是常态,如今虽已入秋,然而能有这收成,就已是谢天谢地,老天赏脸了。 再加夏天时,他们常出城备柴火,又晒了很多的野菜,草之物,等袁术兵至真围了城,勉强混个温饱是完全足够的了 然而陈登同时将玉米,红薯和土豆收了以后,一直处于一种震惊状态之中。 “你们说多少?!”陈登处于完全无法相信的一种状态。 吏员也是倒吸一口冷气的,道:“已过了秤,言是玉米,足有八百斤,还未脱粒,若脱粒,也足有百斤以上,若作种,来年可种许多亩” 陈登腾的站了起来,语无伦次的道:“真,真的这么多?!” “称过好几遍,并无差错!”吏员手足无措的道:“第一次收成此物,百姓们都极小心,一直不敢磕碰的,收完以后还按着女公子给的方子晒过以后才称的,很,很多,真的很多如今已经入库了” 陈登直着眼睛看着他。 吏员苦着脸道:“属下等人也一直处于震惊之中,真的太多了并不敢浪费一粒,来,来年若都种下,此物可活多少人呐?!” 陈登心情久久无法平静,深吸一口气道:“那土豆和红薯呢?!” “因此物种子大,当初又并未切块育种种下,而是整颗种下的,因此收的并不多,但加起来也足有两百斤以上了”吏员咽了咽口水道。 “这,这不可能,这么几颗种子种下怎么可能就收这么多?只几颗种子啊,当初就这么一点点,一小块地,就收这么多?!”陈登处于一种自我怀疑之中,再坐不住了,道:“我去看看!” “哎,哎”吏员反应过来了,忙跟着他上马回了府库。 这东西太珍贵了,所以收好后,无有一个人敢吃,敢乱碰,还锁了起来。 没有得到命令,没有人敢碰的,因为这东西是用来作种的。 陈登看着吏员小心翼翼的用钥匙打开了一间仓库的门,进去一看,便怔了怔。 “玉米还未脱粒,只等大人令下便脱粒保存,这红薯与土豆保存法子比较复杂,也一一的弄了,但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心中极是忐忑,但都是依女公子丢下的法子来的,想来应无差错”吏员絮絮叨叨了很多,言语之中很是透着敬畏和小心,动作更是仔细的不得了。 陈登看了看玉米,见其色金黄,属于上佳,一时震撼的说不出话来,玉米堆在干躁处,如同一金黄色的玉山。 他一时之间觉得眼眸微有些湿润。 又摸了一块土豆和红薯看了,道:“这两物这般的大?!” “很大,而且一株挖出来有很多根系,带出许多来,之前还不小心挖破了许多,都烂了哎,早知如此,该更小心些的”吏员道:“第一次种此物,十分不懂明年定小心些的。” 为什么放着烂了,是因为无人下令,没人敢吃,而且也不知道放着就会烂啊 陈登处于一种恍惚之中,道:“各取一颗玉米,以及红薯和土豆,去煮一下,我要尝尝,此物到底能不能吃!” “哎。”吏员心疼的很,挑了半天,挑了最小的三个,便去了。 一时也不懂怎么吃,反正就放到一个锅里给煮了。 端过来的时候,陈登作了半天的心理准备,终于入了口,一时心情复杂到不行,放下筷子,道:“你们也尝尝” 众吏员都看着他呢,一听这话,忙也上来一试。 “红薯好香好甜啊,土豆沙沙的,糯糯的,好好吃”众吏员惊愕的不得了,道:“玉米玉米硬了一些,好像干了以后磨成粉作饼吃更好还有刚收上来清煮更好吃些” 吏员们吵吵嚷嚷的,渐渐的声音有些大了。又高兴,又争执起来。 陈登道:“仔细小心保存,这些都是百姓的命啊明年开春,全部都要种下去!” 吏员们道:“大人吩咐,吾等并不敢胡乱作践!” 当下便又锁上了仓库,小心保存。 “城外农田已秋收完,便是袁术大军来,也不妨碍了,”吏员道:“大人只管安心。” 陈登颔首,看着盘子里的东西,心情复杂的不得了,他是看不上吕氏父女,可是此三作物,却是活万民之物,他不能不看百姓的命,原来她说的全是真的 他能背弃吕氏父女,然而他能背叛百姓吗?!他元龙做不到背弃百姓 这是多大的希望啊,此物明年广种下去,会震惊世人的。 陈登心中猛烈挣扎,一时恍恍惚惚的,内心天人交乱不已。 忽又听吏员道:“袁术大军估计就这几天就要来了,这几天府衙天天出城呢,将郊野的农户给接进城中来,以防他们被袁营兵抢掠,抢些财物是小,只恐命要丢了,昨日高顺将军还派了一队出城去,一为接百姓入城,兵士们帮着搬百姓的家拾,百姓苦寒,一土一瓦都舍不得丢弃,都要带进城来,高将军一直帮他们搬家,二便是坚壁清野了,烧了很多枯草和障碍物,以免有兵马埋伏而城中不知” “难怪近日多了许多的人在城中走动,乱糟糟的”另一吏员道。 陈登心里烦,便独自出了府库,往家中走。 他看着天边的云朵舒舒难道天命真的在吕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68章 我爹是吕布168 胡思乱想了一阵,又觉得绝无可能,哧笑一声,甩开所有思绪,往陈府回了。 倘若只因三种作物而吕兴,他才觉得苍天没有开眼。 吕布父女如今被曹兵围,能不能回得来还是两说呢。 陈登寻思着,万一吕布回不来了,曹兵来也好,袁术兵来也好,他总得要保住府库中的东西。 只不过他盼着曹兵来,至少曹操不会乱来。 而袁术就一定不会放过抢掠了,而且他恨自己破了吕袁姻亲联盟,只恐进了城,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绝对会杀之而后快,而袁术也绝对不是作善保存农作物之人。他根本不重视这个。 曹操就理智的多。 到底是要保住三种作物种子的。无论如何也得保住。 只是高顺看城看的极紧,府库也是重兵把守的。 陈登一时之间,竟也无从下手。 前线战事也不知如何了,刘使君也不知可有转寰之机。 想罢,竟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天意弄人”陈登默讷,只因为一个吕娴,将他所有的计划,全部掐灭在计起之时。 而面对她叫他种出来的三种作物,他的心情是复杂的,她知道这其中的重要性,却依然愿意交给他。可见是信任他的人品,这才是讽刺之处。 而他终究为了百姓是不能忍心毁去的。 无论他对她有多么不满,他陈登都不能违背士之气节,而陷于私怨,毁去这活万民之物。他做不到 竟是如此的束手无策,简直就像被她公然的把弄于掌心。明明她远在前线,怎么就能对他这样笃定呢。 他恨她的笃定与悠闲! 竟是咬牙切齿的睡不着,这作物,像是一个陷阱,一个让他跌入其中,却不得不甘愿推广的陷阱。 大战之前的夜,总是气氛凝滞而紧张的,透着血腥之气。 全城上下严阵以待,四道城门深为防固,不可测也。 而演习场上,人声鼎沸,很多军士都在此处或是切蹉,或是说话,或是议论明日交战之机要。 吕布也不例外,他常常在此,同生共死的感觉,将他与众将士的心紧密的靠拢了。 吕布派了人出城去察侦曹营的排兵调遣将士,以推测出他们可能的战法。 火光之下,映亮了很多人的眼,那眼中有亮光,非为怯,竟为勇气与士气也。 郝萌下了值,来了此处,迎面来的却是曹性,曹性见了他,到底还有些讪讪的,却是递了一瓶药过来,道:“郝将军伤可好全了?!这药我从军医处寻来,出自华佗之手,应不同寻常,送与郝将军擦脸。” 郝萌笑道:“男人受点伤,又不像女人那般在乎脸面,便是一时不好,也总有好的时候,曹将军不必觉得亏欠,这药我收下了,多谢!” 曹性松了口气,笑道:“倘脸面受损,难免归家不好见自家婆娘的,若是累及郝将军被埋怨,便是性的罪过了,还请务必擦之,必能好全!” 郝萌笑应了。 那边魏续也来送药,看到郝萌已收了药,便收了起来,笑道:“既曹将军送了,我便不送了,以后得了赏,我分一半与郝将军。” 郝萌哭笑不得,魏续搭着他肩就带往演习场,一面走一面笑着道:“来的正好,速去看热闹,今日主公与女公子皆在,女公子难得上场,你可要看分明了,大有益处的!” 郝萌略有些吃惊,连拉开他的手臂都没顾得上,只惊愕的道:“女公子上场?!与谁对敌?!” “张辽,”魏续跃跃欲试,笑道:“郝将军久在下邳,不知道女公子的本事,我多说了你不信,你自行去看看便知。” 郝萌惊讶的忙看向台上。身后曹性与其它人也都跑了过来,道:“等等我,帮我占个好位置!” 好家伙,挤过去,底下全是人。 就连吕布和陈宫也在台下观看。 陈宫扫了一眼场下将士,心中一乐,明日大战,军中的士气,是不必担心的了。此时切蹉,倒是极激励士气的。 军士们的眼中全是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眼巴巴的看着台上。 吕布也十分紧张,对陈宫道:“也不知吾儿能不能赢得了张辽” 陈宫却有点心不在焉,他想起当初女公子对敌张飞,如今对张辽,若不执武器,张辽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他其实知道,女公子极擅于博手战,或者是短小精悍的小兵器战。 之所以无法在马上执大兵器战,是因为马术不精,以及大兵器动不动就重达十几斤,或者几十斤,这个重量,女公子的身量,完全撑不住,就算勉强支撑住,也绝对不够灵活。 所以执那种重兵器,对她来说,不光不能加持她的能力,反而可能是拖累了。 陈宫看着台上,余光却瞥到郝萌,突的悟出来,原来女公子也曾察觉到郝萌有异心的,所以大战之前,将他调离了下邳,放在身边察看,总比他在下邳直接去降了袁术,或是弃城迎了曹操为主好。 原来如此,察极人心至此! 陈宫心中一笑,倏忽忆起当初她来自己府上质问他一事。 想来她对郝萌也有一番交心之谈的。 看看郝萌目不转睛,紧张的看着台上的表情就知道了,收服,是迟早之事。 而此时站在台上的吕娴却是举重若轻,她是第一次与张辽过手,她不紧张,张辽却十分紧张,唯恐伤了吕娴,因此有点摆布不开。 说实话,两个人站在台上的样子,差异实在是大,张辽五大三粗的真正汉子,而吕娴像还未长大的瘦弱少年,又矮小许多,看上去,倒像个豆芽菜似的,可怜极了。 然而她身姿挺拔,除了吕布与郝萌有点担忧以外,其它人反正十分不看好张辽。 郝萌是真的不了解她的凶残,而吕布,则完全是关心则乱了。 底下曹性道:“嘶,我看张将军悬的很,他太紧绷了,没有活动开,一会儿一定会吃亏的” 宋宪也笑,道:“上次被女公子摔了个大马趴,我的背到现在还疼,嘶,”一想起来,便有点牙痛的样子。然而眼神里只有崇拜和尊敬,却没有怨恨和不服。 郝萌:“”你们在说什么,我没出现幻听吧?! 成廉也赶来了,搭住他们的肩,笑嘻嘻的道:“自从张飞吃过女公子的亏以后,我就知道咱们只是女公子的下瓜小菜了,你们也真是,非要上赶着找虐不知道女公子不出手,一出手,必要人吃亏的吗?!” 魏续拍着要揉他道:“说的咱们都不如张飞那厮一般吗?!现在一时不如,以后会练出来,早晚要干趴张飞的,少抖那厮的威风,他在女公子手里还不够看的”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成廉拦他的手,笑道:“看台上,马上要开始了,我估摸着女公子的武艺又精进不少。” 这才是吕娴的可怕之处。她自来这个世界,知道她所生存的环境中全是力大无穷的精英人士,因而她从不懈怠,常年与他们交手切蹉,他们在进步的时候,她的吸收能力却更惊人,她也在进步,力量上她有上限,然而她的速度,足以用残影来形容,超级可怕的一个人。 “这一次不好说,张将军可是能力战许褚与典韦的同时而不败的人!”侯成笑道:“且先看便是!” “”郝萌听的云里雾里,嘴角抽了抽。 最近一时在交战,布防,守值等各种军务缠身,军中很久没有这么空闲热闹过来了。 因此这切蹉一来,便点燃了军心,如同回到徐州当初的英雄榜的时候。 只有吕布一直在抖着腿,俨然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陈宫却笑,不知道女公子是你亲生的吗?!她的本事,是让人害怕忌惮的,而不是担忧。 这头老虎,这一点上,倒是令人尊敬的。若是对吕娴真的漠不关心,陈宫才要担心他心太大,是个傻缺了。 没看到张辽紧绷着脸和身子,十分紧张而观察着吕娴的动静吗?! 台上吕娴却悠闲,笑道:“文远今日怎么想到要与我切蹉?!” 张辽道:“一直未与女公子真正的交过手,今日实在技痒,以往观女公子战诸将,略有心得,当日被典韦与许褚合围而被困的时候,幸得感悟而力战,方得脱,因而回来后,除了反思己过违了军令外,一直想要寻那日的感觉,可是,却遍寻不得,今晚实在坐不住,明日便要大战,今日若寻不到感觉,我恐明日反束手无策矣,便冒犯女公子了” 吕娴笑道:“那一日是什么感觉?!” “那时,仿佛悟了一层,变得耳聪目明,典韦与许褚的速度都很快,然而他们的动作,仿佛我能预测,直击要害而有以应对,典韦力大无穷,然辽当时却能借力打力”张辽道:“我军中,除了主公,也就只有女公子能点悟辽也,因而,还望女公子不吝赐教!” “是速度!”吕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69章 我爹是吕布169 张辽若有所思。 吕娴眼眸笃定,带着悠然,道:“武艺一事,唯快不破,速度上来了,眼力自然也上来了,甚至连心的感觉都能上来了,而这心境上的悟性是一种绝妙的东西。文远,我虽力气远不及你,然,若搏手战,文远也未必如我!不若先试试,若何?!” 张辽笑道:“好!既如此,辽便不客气了,只是唯恐伤了女公子!” 吕娴大笑道:“你有本事伤着我,我便敬你是个汉子!” 吕娴动了,张辽见她动作只见残影,骇了一惊,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转到了他身后,也不知她的手法怎么会这么的刁钻,就将他的脖子给狠狠的抠住了,张辽还未来得及应对,却只能被动的去拉她的手,试探将她扣住自己的手给拉下来,然而竟是纹丝不能动,意欲再试,却背后一空,人不知怎么的,竟然被她给狠狠的撂到了地上! 啪! 狼狈不堪的姿态,而她却火速的松开了他的脖子,跳到了十步开外! 哗台下的军士们都沸腾了,拍手叫好。 郝萌更是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女公子武艺又精进了!”成廉道:“这么忙,她怎么还有时间进益呢?!这个学习能力太可怕了!” 吕布更是跳脚,毫无领袖风范的拍掌,得意的道:“公台,此是吾女,是吾女!” 陈宫哭笑不得,你不说,谁不知道台上这个小旋风是你女儿?! 真的不用一遍又一遍得意而笑呵呵的重复,这嗓门能把耳膜给震破。 不过陈宫还是惊叹的笑道:“不愧是主公之女,女公子进步惊人,以前虽有技巧,然力气不足以能立即撂倒张辽的地步!” 以前能撂倒张飞,她是费力的,张飞也没有防备,轻视她的缘故。 可是现在终究不同,一则是张辽有所防备,并不敢轻视她,二则,她比之以前好像更省力了,悠然的像只小老虎,轻松的都无半点汗一般。 吕娴的学习能力的确是可怕的,她速度过人,所以针对过力量悬殊做过训练,从未懈怠过。 吕布也是瞪大了眼睛,跃跃欲试道:“当日我儿能接我一拳,尚且勉强,如今,也不知能不能再接得住!” “”陈宫诧异的看着吕布,该不会是他也有想与吕娴过招的心思吧?! 台上这个小将军,没有人将她当成是女子了,似乎被模糊了性别,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将她当成对手,想要对敌个输赢。 女公子能做到此种之境,难怪能得到军中战将与军士们的拥护,若非心服,谁肯听她的?! 果然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台下的声音仿佛被拉远,张辽忽略了,他只是处于一种震惊之中,就这么被撂倒了?! 这不可能! 他处于一种怀疑人生之中。却听到吕娴从袖中滑出一把小刀,很不显眼,古朴的带点锋利,笑道:“文远,若刚刚我为杀手,你已死于我手矣!” 张辽一惊,竟出了一身冷汗,立即从地上腾的一跃而起,站定了,忌惮的看着她手上的刀。 说真的,没见她拿过什么大刀,或锤子链子之物,那些都太重了,她难以驾驭,然而这把小刀,却藏于她袖中,如若无物,如今在她手上把玩,也只是一道道残影,快的仿佛长在她的手上,唰唰唰的,张辽毫不怀疑若她真有杀手,刚刚他的喉管已经被割断了 张辽道:“原来如此!杀人工具只是小节。真正能致人性命的还是自己的实力,不管大刀小刀,只要能杀人都是好刀” 这可是瑞士军刀,别看它小就小看它啊喂,它看着小,可锋利程度,是能切断一般的大件兵器的。 吕娴哭笑不得,然而也没有多解释,只道:“文远刚刚可看清了我的动作?!” 张辽摆开阵势,意思是再来,然而他却迟疑的摇了摇头,道:“看不太清,应该说是模糊的,似看得清,也似看不太清” 吕娴嘴角一勾,笑道:“起火候了,等你先眼神快一步再说!” 说罢人又动了,这一步也不知步伐几步便又到了他的左侧,张辽防着后方呢,万万没料到这一次竟是左侧,一时大急,忙又去抠她的手臂,然而却转了个身,直接到了右侧,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被狠狠的按到了地上。 砰 她退开十步,又道:“起来!再来!” 砰砰砰 张辽到最后已经喘着气,他几乎没有反击之力,或者说他一身力气,全无用武之地,因为他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撂倒了。 他全身冷汗,喘着气,陷入怀疑人生之中。 他盯着吕娴的脚和手,一个人,怎么能这么快呢?! 速度竟如此的重要,无论敌方如何强大,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失败了。 用兵也是如此,倘得其精髓,何敌不破?!何战不克?何城不下?! 底下的郝萌等人已经张大了嘴巴,连欢呼和鼓掌也没了,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反应。 震惊的嘴巴如同鹅蛋大。 郝萌咽了咽口水,道:“张将军与女公子有仇?!”这几乎是单方面的虐打了。 就连吕布也是嘶了一声,觉得后背微凉。 这要是他被数次撂倒,颜面尽失,一定恼的要疯了。而且丢脸至极。 可是张辽没有,他似乎不急不躁。 吕娴看着他笑,道:“很好,数次被击倒,依旧不慌不乱,冷静克制,寻敌之隙处,文远若还没有看到我的动作,却也能采用耗尽我力气的做法来赢,然而,想要耗尽我的力气,同是对你自己也是一种损耗” 的确! 然而张辽真的想抓狂,可他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狂躁。 只需一个机会,一个能捏得住的机会,只要能抓到她的残影,就能反击撂倒她。 可是,他连这样的机会也没有,额上的汗,汨汨的滑下。 那天在马上,他与典韦和许褚交战时的热血与好胜心似乎又回来了。 便又感觉有点不同,因为典韦和许褚的速度他是能看得清的,当时的他只需化解他们的动作,分解他们的力气,便能四两拨千担的从容就可挥退对方,游刃有余 然而现在,吕娴给他的压力,无形的空气中的压力太大了。 因为他看不清。 奇怪极了,当时在马上交战,拍马厮杀,他是能看得清的,那种感觉,奇妙到似乎要与灵魂互融。 吕娴的身手明显比之前打张飞时好多了,当时与张飞力敌,张飞甚至还能与她交一二回手,虽然被她化解,但当时,张飞是能抓住她的。 可是张辽现在做不到,只要,只要一隙,只要抓到,他绝对不输于她。 可是这一隙太难了 “眼睛看不见,对吗?!”吕娴道:“是因为你还没有心与眼合一,一旦心眼合一,便是背后无眼,也知敌来,根本无须用眼睛去看,而是悟极而已出手!” 她又动了,这一次她飞身而起,一脚踢到张辽手臂上,正面进攻。 张辽下意识的用手臂去挡她的腿,然而还是稍慢了一步,但也堪堪的能挡住了,却因为反应太慢,硬生生的退后了三步,他稳稳的扎住,吕娴一个翻身,另一拳头却已经来了,张辽骇了一惊,又忙去用拳头拦,也只堪堪挡过。 吕娴的攻势却越来越猛,越来越快,不在从侧,后面进攻,而是正面交手的方式,道:“还手!尽你一切的努力还手!除了自己悟,没有别的办法,就算悟不出来,多挨些打,总会悟出来!” 张辽福灵神至,大喝一声,果然放开了拘束,仿佛火力全开的弓,正式的开始还击起来,两人过招,并不客气,虽然张辽还是挨打多,然而还是能接到几招,渐渐的也有了招架之力。 郝萌等人,以及底下军士们全都瞪大了眼睛,这个速度,这个速度只剩两人的残影,根本看不清怎么出手,以及见招拆招的,这也太可怕了吧?! 张辽进步也大,明明刚刚还在被虐打,单方面的连反击也不能,而现在,还是能接到几招了,虽还做不到反击回去的能力,然而却是在长进 吕布也睁大了眼睛,看着台上,心中骇然的说不出话来。 他的女儿,在他眼皮子底下,竟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她如何做到的?! 陈宫也是讶然不已,招来吕娴长久带在身边的亲兵,道:“女公子平日里也是如此?!” 她身边的五十精兵,早已不同往日,如今站在那里,都个个似一小将,十分精气神,腰杆挺直,见陈宫问,便道:“女公子如今可做到我等五十人合力偷袭而能反击必胜,并且,是在蒙着眼的境况之下!” 陈宫吃了一惊。这得多下苦力,才能做到?! 吕布听了,已是握紧了拳头,他原以为,他自己这等之勇,如虎之猛,已是精悍至极,没想到,原来,还有极限未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70章 我爹是吕布170 就如张辽,在被吕娴逼的一直在退,一直在挨打,然而,他也是在他的眼皮子下,火速进步的。 张辽况且有此悟性,他吕布又如何做不到?! 吕娴的眸中带着杀气,全身气势皆开,从袖中滑出了军刀来,杀意凌然的道:“文远可要小心了,若是你躲不开,脸被划了,可是自己技不如人!” 她见张辽进步神速,反应变快,遇强已强,俨然有突破之势,便想逼一把,到底也要把他的极限给逼出来,只要精进而突破,人的反应能力就会进入另一个高层次,以后都完全不同了。 所以,她步步杀机,已然拿出全身本事,不光从正面攻击,几乎四面八方的埋伏,到处是手脚残影,以及军刀的冷锐杀气。 然而张辽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不仅没怯,不惧受伤,反而一听此言,浑身一怔,竟是迎难而上,更是上进一层。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酣畅淋漓。 速度太快了,两方出手都太快了。 刀锋滑过他的侧脸,划出一小道血丝来,然而张辽仿佛意识不到似的,反而嘴角一勾,眼眸一眯,开始反击。 只是这么一个瞬间他看清了。 那种悟境,仿佛吕娴的身手被放慢,而能一步步被他拆解,张辽本就是遇强则强,遇勇更勇,不惧伤不惧死之狠人,再加上本就武艺不输,很快竟能与吕娴打个平手 吕娴心中已然大喜,张辽果然不愧是张辽。她心中畅快,竟觉有一种遇到敌手的酣畅。 如今见张辽已能看得清了,便收了军刀回袖中,不再采取正面攻势。 他既已有还手之力,那么,就该好好的尝一尝技巧打法的精髓了。 张辽就算能反击了,然而在吕娴的眼中,他这个初学者终究很慢,很慢。 慢到什么程度呢,就是吕娴觉得打的过瘾了,又觉得他力气太大,她太过吃亏,所以她饶到他背后,瞅准一个时机,狠狠的绞了上来,张辽骇了一惊,还未来得及还手,人就已经被狠狠的一绞,一时竟不敌而脱力,狠狠的从台上摔了下去。 摔进人堆里,正好被众人接住。张辽借力一把,又稳稳的站住,一时竟大笑起来,眼眸灼亮的对吕娴一拱手,道:“我明白了,多谢女公子指点!” 吕娴也觉过瘾,额上出了汗,哈哈大笑道:“看来往后要与文远过招,得要用十分心力了”张辽的实力的确过人。 “”敢情以往与他们打时,不过是玩似的???诸将嘴角一抽,也是嘶了一声。 “痛快!”张辽哈哈大笑,眼眸灼亮,领悟到了那种境界,因而很多话竟无须多说了。 速度,在战场上,若是反应快,速度高一倍,斩将过关,实在是不难了。 这种境界是何等的重要啊。 张辽竟有一种引吕娴为知己的感觉。 吕娴看到成廉等诸将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她便朗声道:“若要在武艺上有所精进,一不能怕输,二不能怕疼,三不能怕受伤,如张辽将军一样,若有不惧失败,便是不能成功,也能有所进益,刚刚张将军悟了一层境界,便要恭喜他了。” 宋宪道:“小将军,如何做到如小将军一样的速度?!” “多练!”吕娴笑道。 “有朝一日希望我等也能与小将军过招”魏续感慨的道。 “等你们能看清我的动作以后,自然就能有所突破!”吕娴道:“熟能生巧,量变引起质变,没有别的方法,人虽有天资所限,然而努力也是一层能上升的天梯,还望诸位将士都加以勉勤!” 众将虽应是,然而却也笑道:“只恐再练也不及小将军这般进益了。” 吕娴已经将前世的身手给找了回来,她的这些功夫,是多少年摸爬滚打才摸索出来的,他们自然不及。 她笑道:“物有两极,人有长短,我虽擅长速度,然而若论力量,却不及诸位将军,若于马上混战,诸位可执铁锤,二话不说抡过来,我也未必能全部躲得开,更招架不住。” 这么一说,也对。 郝萌心中震惊的砰砰直跳,对身边的人道:“女公子一直这么强吗?!” “是啊,她在场上从来没输过,她胜在速度,而且太谦虚了,如果到了战场上,以她的速度,想要躲开些攻击不难,”身边军士纷纷道:“女公子不愧是主公之女!” 郝萌正想说这对父女未免太逆天,还未出口,却见人群已然哗然,因为吕布竟然跃到台上去了。 “主公!”陈宫与张辽都愣住,看吕布眼中的光,便知道他竟生了好胜之心,一时大急道:“主公,切莫伤了女公子!” 吕布的武力那简直就是逆天的存在啊。 底下的诸将却都呼声高了起来,透着兴奋的道:“一个是速度的极致,一个是力量的极致,不知哪一方更强呢?!” 俨然也想知道,这两个极限可有矛盾之处。 吕布哈哈大笑道:“看文远与我儿过招,我儿却能更胜一筹,为父竟也觉得手痒,娴儿,我们父女过过招,如何?!” “这有何不可?!”吕娴也来了兴致,笑道:“只是父亲千万别让我就可。” 吕布道:“行。” 竟是跃跃欲试,精神迸发的兴味,被激起了好战之心来。 吕娴看着他九尺长的身高,又知他力大无穷,便也不考虑正面进攻了,也不拖延,直接绕到其后,用手狠狠的勾住了他的脖子,意欲重复刚刚对张辽的动作,将他撂倒在地。 然而,吕布自身的实力是在张辽之上的,吕娴用尽全力,竟然没能撂得动,心道这坑儿货这么硬实力,正想再手脚并用的一起撂,却没了第二次发力的机会,就已经被吕布伸出的右手给按住了她的手肘,吕娴竟是被辖制住了,她显然愣了一会,意欲脱身,却已经被吕布伸出的左手按住了肩,竟然轻而易举的将她拖倒反按在了地上。 张辽与陈宫与诸将都吃了一惊。 张辽道:“在力气上,女公子输了一筹!” “何止是一筹?”陈宫道:“速度再快,也躲不过真正的实力,一力降十会!” 张辽点头,眼眸精亮,道:“看来虽要重速,也要重视力量训练,女公子输只是输在身量上,她太瘦小了。” 陈宫深以为然,笑道:“幸而不是刺杀,倘是刺杀,刚刚女公子在绞住主公的第一时间,已经将主公的脖子给抹了” 张辽也笑着点点头。 吕娴在校场上还是第一次吃亏,一时特别无语。 吕布见手太重了,忙松了手,扶她起来,紧张的道:“没事吧?!我是不是手太重,按伤你了?!” 吕娴吐了吐嘴边的土,叹了一口气,道:“老爹你的手太重了吧?我的肩膀都被你按疼了” 吕布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他怕没个轻重伤着吕娴,只用了七分力,哪知道就真的伤着了! 吕娴也是郁闷,叹气道:“爹自己的力气,自己不清楚吗?!好疼啊” 张辽也走上来了,道:“是不是挺严重,叫军医看看去吧。”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下子没受得住,”吕娴疼的脸都裂了,看着吕布自责的表情,无奈的道:“以后,爹要打还是与张辽打吧,我撑不过。” 吕布悻悻的,点了点头,心中也有些悔意。看娇女撒娇,到底还知道她是个女孩子,便哄道:“不若去叫军医来瞧瞧,看看可青紫了” 吕娴虽疼的呲牙裂嘴的,然而却也不是不知吕布的实力之强,便道:“没什么大碍,我自己抹点药就行了。爹,你是不是能看清我的动作?!” 吕布茫然的道:“应该看不清么?!” “”吕娴。 吕布见她不答,便道:“文远看得清么?!” “”张辽也无语以对,原来吕布看了半天,并不知道他看不太清。 怪不得只一息,就没再给吕娴反应的机会,原来他都看得见。 到底是力战三英不输气势,战曹营六将而不显败势的猛人。 得,没被他按到地上打死,就算是不错了。他本来就是个不科学的存在。 吕娴悻悻的想。这力气,跟坦克辗过似的,疼炸了。 陈宫闷笑,张辽已经实力很强,到底还是不及主公很多啊。 三人护着吕娴回营去了。 诸将也跟过来看了看,见吕娴没大事,只是呲牙裂嘴了一会,倒是笑了,这个时候,女公子像个女孩子了,是个知道向主公撒娇的女儿家。 “女公子力气不足,若是有主公一半的力气,主公刚刚未必能有时间反击,盖因女公子只一招就已经将主公给放倒了”曹性道。 宋宪颔首道:“不错,所以速度和力量都很重要。女公子吃亏就亏在没有大力气了,明日上战场,若是谁离的与女公子近的,稍照应一些,别让曹营在力量上占优势的战将靠近。” 诸将都郑重的点了点头。 吕娴未输时,他们服,吕娴输了,他们却生出无限的保护之心。 示弱,与逞强相宜,更得众将之心,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71章 我爹是吕布171 这已经不仅仅是部下对上将的服从,更兼有同袍之间的情谊,更有对小辈和女孩的爱护,还有对是主公之女的保护。 若非得人心至此,不至于到此之境。 这一切的变化,陈宫其实都一一看在眼里。 逞强也好,示弱也好其实效果都挺好。 诸将看望过后,便退出去了,看吕娴生龙活虎的,倒也不算太担心。 然而陈宫和张辽还是有点忧虑的,因为他们都知道吕布的手劲有多大。 三人围着吕娴,有些紧张兮兮的,尤其是吕布,悻悻的,讪讪的,内疚的,还有自责的,道:“娴儿,为父没料到竟伤到了你!” 所以这个人,对自己的力量,是心里没数的。一看到台上打的精彩,就也以为她能打得过他么?! 吕娴面无表情,疼的小脸都是白着的。 张辽道:“若不然,去寻华佗前来看看可好?!” “太兴师动众了,”吕娴冒着冷汗道:“一点子小伤,何必劳动华佗来,他在徐州安稳着呢,别劳累他,现在这么乱,若是他有闪失,便是我们徐州城的损失,我还指望他帮着建立一个医学院和军医院呢。” 张辽道:“只是怕女公子有什么内伤。” 陈宫亦道:“女公子若疼的厉害,千万别生撑着。” 吕娴笑了笑,道:“倒不至于疼的动不了,我真的没事,公台,文远都不必担心。” 两人看她还能笑的出来,也松了口气,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二人便先退了,明天的事还有许多要布置,女公子这里有主公在,我等也能放心。” 说罢看了吕布一眼,先出去了。 吕布讪讪的,道:“娴儿,为父看看你的伤!?” 吕娴也不跟他客气,将后衣领给扯了下来,吕布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有点难看。 只见后背青紫斑驳,一个很重的手掌印。 吕娴见他不说话,脸色如此难看,问他也不答,便自顾自的用镜子在后面照了照,一看,脸也绿了。 这得使了多大的力气啊。当然这具身体太娇气也是一方面。 她怕吕布难受,便道:“我真的没事,父亲不必担心。” 哪知道一回首便看到吕布眼泪巴巴的了,吕娴一时竟失了语。 吕布心情是极为复杂的。 吕娴是他的亲生女儿,以往娇养着,绫罗绸缎,金器宝珠玉石皆有,锦衣美食,仆人环绕,但也仅限于此了,那个时候的女儿,甚至是爱妻,在他败落奔走之时,他甚至可以随时弃之的,不光是他,所有人,都会如此。 比起自身安危,妻小都只是小节。 然而,吕娴证明了她的强大,她的自信,她的实力她治家,肃城,治军,威望极重,获得将士们的敬重,她威风凛凛,在场上不输于张飞,张辽,她筹谋千里,谋定天下,她计在全局,志向高远 她甚至有时候是咄咄逼人的,在徐州城时,他有时,甚至会被她骂的哑口无言,或是臊的说不出话来,或者是羞愧的低着头抬不了首 她同时更是强势的,浑然凛重而不输于他气势的小老虎一般。 渐渐的他竟忘了她到底是个女儿家。他只记得了这些威重,他只记得了她是自己的同袍和信任之谋计。她渐渐成为他在军中的倚靠,是他的左臂右臂,是他的智囊,更是他不可弃之,生死与共的同袍。 比起以前,他对她有畏惧,还有敬重。 说起来,对一个女儿如此敬重,的确匪夷所思,这一切的发生,吕布其实也是恍然的,仿佛渐渐的就成这样了。 她是他不可或缺的战友,而不是像以往那样随时可弃之奔走的妻小。 看似地位提高了,然而,他现在才忽的惊觉,她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在军中,她如今威望日重,的确是第一人,然而与她以往的生活比起来,却是天上地下之别。 他忘了她曾是富贵蜜里泡大的娇女儿,到底是什么样的意志,才将她逼到了这一步呢?! 而他更是理所当然的忽视了她的一切生活和军旅的不适。 不光是他,所有人都觉得她那么强大,忽视了。 她曾经,可是仆人环绕,富贵缠身的人啊。 可是,不知不觉的,从草庐开始,她食的是普通的豆饭,穿的也是普通的素衣,以往食来张口,饭来伸手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而在这军中,日日与男子泡在一处,食在一处,住在一处,他半分都没有想到她到底方不方便。 她身边甚至只有五十精兵,还是跟着她练出来的,却是连一二个侍女都没有,如今受了伤,却是连帮着揉药,照顾的人都没有 吕布那个内疚啊他觉得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太失职了。 “爹”吕布一哭,说实话吕娴是真的懵逼的,诧异不已的道:“爹这是怎么了?!” 吕布不听则已,一听竟是哽咽起来,道:“娴儿啊,随吾从军时,为何不带上两个侍女随侍左右?!如今受伤,何人照顾你?!” 吕娴一头雾水,道:“侍女?!” 她茫然道:“军中有女子,很不便,况且我也不想搞特殊,再者说,我也不需要照顾。没那么娇气” 吕布却听的更难受了,他却以为她是顾忌军纪不明,带侍女不便,便点点头道:“有女子在军中确实是多有不便,除非以后有身手好的,不至于拖累我女” 吕娴听出一二分意味来,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心道,为这坑儿货奔波忙碌,到底有点感怀,便笑道:“以后若是貂婵能帮着训练几个身手好的女子,倒是可以放在身边,这一次不是没来得及嘛?!如今各样装备都只是仓促,也是难免,以后徐州实力济了,身边自多有准备,与这次不同。爹,我真的没有委屈自己,你别瞎脑补了” 吕布却连连点头,道:“女子身手再好,到底力气弱些,先天体力上,终究不及男子。” “”所以呢?!你以为人人的体力都与你一样变态么?! 吕娴正想说话,哪里料到吕布竟然道:“当年洛阳被烧了,不少宫中黄门皆四散奔走于九州,若退曹回徐州后,旁的不说,得寻一些机灵的,灵活的,身手好的,力气大的,放在我儿身边方好,以后若从军,倘若有要人服侍的地方,他们在,更方便。你身边这五十亲兵,到底不及侍人方便” “???”吕娴嘴角一抽。 黄门?!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等等,她真的没有用黄门的嗜好啊! 吕娴心中疯狂吐糟,道:“这是大不敬,爹啊,只有宫中人才能用黄门呢。爹若是敢用,是谮越!” 吕布沉默了,微微叹了一口气,道:“那就只能等到入主洛阳以后再用了,只是委屈了我女。” 你有这样的志气,我当然高兴,但是为着这样的目的,是不是太扭曲了点?! 吕娴嘴角微抽,看着他红红的眼眶,到底心里有点感动,然而对于他进行了怎样的脑补,是真的不想探究。 她是现代人,是真的理解不了这种用人的心态的,非得把人弄残了放在身边的心态。 不过她终是感动吕布为她着想的心,笑道:“军旅之人,哪有那么多讲究?!” 吕布更内疚,扫视了一圈她营中的几十个人,眉头紧锁,面目忧虑不已。 纵是吕娴再怎么想,打死也想不到吕布在担心什么?! 吕布出来的时候,往她的精兵们下腹一扫,众亲兵只觉浑身发凉,吓的直抖,腿抖成了个筛子,这一刻,他们只觉得自己成了他手下的小动物似的,一捏就死了。 亲兵进帐,哭丧着脸道:“女公子,属下觉得主公可能会阉了我等” 吕娴吃了一惊,道:“什么?!” 她没听错吧?! 一时额上出汗,刚刚吕布的意思的确像是,觉得她帐中没有侍女服侍不方便,但也没想到他竟有此念啊。 亲兵们跪了下来,道:“属下等跟着女公子,纵然战死,亦无怨无悔矣,然而,然而” 如此损毁,催毁人之尊严,兵之骄傲之事,他们实在是接受不了,他们跟着吕娴久了,也是有骄傲的,在军中久了,谁愿意去做奴,或是去做那阉人呢?! 他们便是死,也不愿意啊,他们是宁愿为吕娴而战死的,但是不该这样在她身边活。 吕娴终于领教到了这个时代的残酷,大权在握,轻轻的辗压下去,那种窒息感,令人惊惧,透不过气来。 封建时代,上对下的那种剥夺,她深刻的领会到了,她吸了一口气,冷静的道:“去寻我父回转!” 吕布很快回来了,亲兵们战战兢兢的退出去,若是吕布下令,他们是没有办法反抗的。因此只能战战兢兢的骇怕而恐惧。 吕娴不笑了,深吸了一口气,道:“父亲不会是想将他们变成黄门吧?!” 吕布理所当然的道:“娴儿不是喜欢他们么?!他们本就是奴出身,若是因此而能留在你身边服侍,也是他们的福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72章 我爹是吕布172 吕娴瞪大眼睛,因为她的喜欢,所以,就可以被这样对待。 吕娴又气又震惊,一时竟气笑了,她竟不知道该气吕布,还是该气这个时代。 纵然是她,也无法与这个时代相抗衡的,纵然她想去改变些什么,也是如此的难。 “因为我喜欢,父亲便要阉了他们,只是因为一时之兴?!”吕娴冷冷的道。 吕布觉得她语气不对,道:“不行么?!” 他十分不解。 很好,他甚至觉得这是优容和优待。 吕娴心中一片发凉,她心中一阵无力,她更知道,她与吕布是辩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因为这个时代,所有人都是这样的理所当然。 如同这个时代对草芥小民的辗压,也理所当然。 “不好。”吕娴道:“纵是蝼蚁,亦有尊严。岂可轻易被催毁?我要他们在我身边,不是要毁掉他们的。他们虽是奴,然已从军,以后若有出息者,可为一方将帅,岂能为阉宦小臣?!” 吕布若有所思,想了想,道:“也对。只是娴儿身边实在不甚方便。不过,我另秘密寻些散落民间的小黄门来便是了。” “爹!”吕娴道:“我不需要这样的人!一点也不需要!” 吕布被她的反应吓了一大跳,并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吕娴也知道自己的反应大了些,可是她的内心却平静不了,她的三观都受到了这个时代的冲击,怒道:“父亲他日若得了权柄,也可以这样随意的处置别人,剥夺别人的生死,决定他们的前程,催毁他们的尊严,只是因为一时之兴?!” 吕布吓了一大跳,见她反应如此之大,他没明白到底哪里不对。他是茫然而失措的,看着她,看着不平静的她,想说什么,又怕说错,便只能干站着。 吕娴吸了口气,脸色难看,道:“在战场上杀敌,是因为阵营相对,在城中杀人,只是因为作奸犯科,在朝堂上杀人,是因为立场相对,注定了仇敌。可是,这样子,因为一时之怒而迁于旁人,一时之恩而施于旁人,一时之兴而毁于旁人,算什么啊?!” “娴儿,你别激动。”吕布知道她不高兴,道:“我不该如此随意处置,是我错了,你别激动,小心扯到伤。” “这算什么呀?!”吕娴道:“父亲以后掌握了权柄以后,也会这样随意吗?!与曹操下令屠城的行为,又有何不同?!” 吕布愣住了。 “这世间最美的东西,应先令人恐惧,而不是发狂入魔,不光因它们都令人沉溺,不思进取,更因为它们伤人伤己于无形,”吕娴冷冷道:“父亲还未得到天下,就已是如此随意,还是先好好想想,待取了天下,怎么样用好手上的权柄吧,是让它成为杀人利器,还是怀柔天下的仁慈!” 说罢也懒得理他,气的转过身躺下了,却还是叮嘱道:“以后再不许动不动就杀人,更不许阉任何人!他们可以因违军令,或叛你我而死,却绝不能这样死。明白么?!” “娴儿”吕布心中一滞,跳动鼓鼓,手伸了伸,似乎想哄她一回,但是,到底是泄气了些,但他也没走,见她呼吸急促,气的厉害了,叹道:“我儿他日以后若得权柄,必是最仁慈的人为父远不及你,有些事,很多事,都不如你想的深,想的远,心肠更没有你惠泽万人,这一点,便是为父也是不及娴儿的” 虽然两个时代的灵魂碰撞是如此的不同,三观也受到挑战,然而她说的话,却并不影响吕布用自己的思维来解读,吕布叹道:“汉文帝废除肉刑,而布,今日却欲加肉刑,实是” 吕布自觉不配做一个好的人主。 “而治军,更不可如此随意,今日的确是布轻薄狂妄了,”吕布叹道:“这一点,布多不如我女矣。” 吕布怕她生气,郁结于心,便道:“我儿莫生气了,以后多有不好,我改便是,此事,再不提了,可好?!” 吕娴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 终究是隔着几千年的文明,这种随意,只是这个时代的稀疏平常。 她只是,真正面对到其中恶酷的时候,心里有点不舒服。 但这,也不能怪吕布。 她不该迁怒于他。其实吕布已经做的极好了。 吕娴便也不想再追究这个问题,定了定神,便道:“袁术袭后方,父亲可忧心?!” “有高顺的陷阵营在,不怕。”吕布道:“高顺的能力,便是袁术想要一战而下城,不可能!高顺便是击退袁术,也是能使得的。” 吕布是有这个自信的。 “既是如此,父亲可想过,为什么我不让高叔父现在就击退袁术,而要他只以守为主呢?!”吕娴道。 吕布真的被问住了,他是真的没想那么多。 “莫非为了拖住袁术?!”吕布道:“拉长战线,怕袁术与曹操合兵?!” 吕娴点点头,道:“这是一,还有二” 二吕布就真的想不出来了,便道:“我儿可有长远计较?!” “若此时击退袁术,袁术怒则与曹操合兵,此为大不利也,如果,孙策与刘表不出兵,届时袁曹二人合力,我徐州城便是守得住,难免也要伤筋动骨”吕娴道:“更甚者,见我徐州败绩已显,说不定连刘表和孙策也会蠢蠢欲动” “而拖住袁术就不一样了,要击退他这是肯定的,但不是现在,也得等曹操大败以后,”吕娴道。 “若等曹操大败,吾定不饶袁术!”吕布气道:“这袁术实在可恨!” “父亲又误矣,”吕娴道:“击退袁术,可矣,便是要淮南,也不能是现在这个时候?!” “为何?!那袁术失信在前,我追打在后,师出也有名,”吕布怒道:“待退了曹,我一定要与他算帐!” “倘见袁术事败,父亲穷追猛打,刘表,孙策,曹操见有隙可趁,又席卷军马而来,欲与父亲瓜分淮南当如何应对?!”吕娴道:“倘他们四人合兵,一直打父亲,我徐州可能守得住?!曹操若兵败,岂能甘心?!必会退守兖州迟疑不走意欲借力图我父的。” 吕布吃了一惊,是没想到这个局势的,一听脸色微微白了。竟焦急的在帐中踱起步来,“我儿,当如何?!” “所以,届时击退袁术后,当许以好处,与袁再续同盟之好。以免落得孤立无援,四面树敌的境地,没有帮手,在这局势之中,可是大忌,而袁术,却可以是父亲的帮手。”吕娴道:“父亲可不能沉不住气。兵者诈也,外交之事也诈谋许多,万不可轻率!” 吕布细细思忖之,品出点味来了,道:“我儿是意欲先安抚住袁术,彻底的再将刘表和孙策退回去,再退了曹操以后再图袁!” 悟性不错。 “这叫关门打狗,淮南自家吃了,岂能分与他人?!”吕娴道:“所以对袁术灵活一些,稍忍他一时又何妨?!淮南既被我父视为囊中之物,自然不可让他人觊觎。” “我明白了!”吕布笑道:“孙策,刘表亦是虎狼也,所谓贼不落空,我儿虽可能激的他们出战,然他们若出战,岂能轻易而退?!必要图地利之便的。” “不错,”吕娴道:“孙策与刘表,哪一个是善人?!大家都是彼此彼此罢了,到时候他们若袭后,父亲还得想办法助袁术退这二人之兵方好。倘曹操真的结合孙策,刘表再共袭我徐州,我父与袁术有盟,两方合力,也未必会输于他们” 吕布眼睛发亮,道:“不错,不错,兵者,诡诈也!” 孺子可教! 吕娴松了一口气,就怕他万一明天败了曹操,真的去与袁术干架,那可真是失控了。 再英雄无敌,也不可能与四方为敌?! 有的时候,化敌为友,更是一种能力。 吕布心中已经佩服的不行,道:“我儿真是世之大才也,我吕布有女若此,此生,又有何忧?!” 吕布心中既心疼她,又敬佩她,道:“以后我儿若有不高兴处,只管与为父说,为父定然不说半个不字,我儿叫我疼惜民力,我都听,叫我不要苛待军士与下人,我便不苛待。” 纵然不是出自于本意,然而他能听得出去,也不枉她一点点的教他了,几乎是呕心沥血,掰碎了揉开了的不厌其烦的一点点的教他。 吕娴一笑,对这一点也很满意,刚刚的冲突与矛盾也释然了。 她一个现代人是改变不了古人的思维的,但至少,求同存异吧,只要效果达到了,就够了。本意为何,有时候,不要太计较。 看她累了,吕布便兴冲冲的出去了,寻到陈宫,便与他说了这事。 陈宫又惊又讶,女公子当真是走一步,看百步啊。这份游刃有余,陈宫也是感慨万分的。才刚大战未至,而她却已算到了这么长远,甚至更远 然而陈宫更佩服的恰恰是,“女公子身上有一种化敌为友的特质,这种能力,极为借力而为己用,不拘仇怨,这样的特质,叫宫也愧不如!”陈宫恨曹操,叫他与曹操合作,那是万万不乐意的。 而女公子,倘有这样的机会,她一定会去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73章 我爹是吕布173 陈宫甚至觉得,倘曹退了,他日若与袁绍对上,只恐她必会与曹操合作图袁也许,她早已经想到这一步了。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是陈宫今天所学到的。 吕布一走,吕娴便有些累了,然而她还是将所有亲兵都叫了进来,安抚道:“你们放心,我与吕布说了,他绝不会对你们下手。你们都是我一手栽培的人,我培养你们,不是将你们当成是随时可以弃的棋子来用的,而是要你们堂堂正正的从军做将士,你们便是死,也不该受这屈辱” 吕娴叹着,看他们却是重重的跪了下去,磕在地上。 她对这个时代是无力的,尤其是看着他们跪下去的时候。在现代理所当然的事,在这里,却俨然是大恩大德。 这叫她有点疲惫。 然而她还是道:“放心吧,我的人,没人敢动,吕布也不能!” 亲兵们哽咽起来,道:“女公子,属下等定肝脑涂地,以报女公子知遇之恩!” “起来!”吕娴并不喜欢这种画面,想了想,怕自己语气太严厉,道:“无须你们回报什么,一旦为战友,一生为战友。既是袍泽,又何需回报?!起来,帮我揉药,把淤青揉开,明天还要打仗呢,这个伤可真不行!” 亲兵们应了声,却是眼眶红红的,虽未再提什么报恩之事,然而这却如泰山一样的恩泽,他们却无法当成理所当然。 女公子不在乎尊卑,不在乎男女大防,她是真的将他们当成袍泽之人对待的。 这份尊重,比泰山更要重。 他们知道,从今以后,他们效忠的人,永远只有她一个人。 他们眼中有崇敬,有敬佩,没有半分的亵渎之心,只是看着她背上大片的伤,充满了心疼。 吕娴心中毫无波动,在现代军中,执行任务的时候,哪有心思去考虑什么男女的身体构造不一样?打斗的时候,战友受伤的时候,需要止血,甚至需要挖出子弹,难道都要顾忌什么狗屁的身体构造而浪费时间不顾生死吗?!所以,她是真的半点也不在意的。 女兵,与所有的医者一样,久而久知,潜移默化的,连自己都分不清男女有什么区别了。 恰是这份从容,叫人敬重不已。她与所有女子都不一样。 她是模糊了性别的存在。 似乎永远笃定而自在,鲜少有顾及这么多婆妈的时候。 也恰是如此,赢得更多更多的尊重。她的从容与不在意,似乎也渐渐的变成了世人眼中的圣人的特质。唯有圣人,才不被俗世之性别所累。 这世上,也许有很多做不到,不可能之事。然而,并不是所有的逻辑都完全存在不可能。 至少吕娴渐渐的做到了。她的存在,耀眼的,叫人渐渐的遗忘她的性别,她的所有,只记得她是领袖,是王者。 而吕娴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在军中的威望,在天下的威望,丝毫不亚于吕布。甚至有一天,愿意只跟随他的人,超过了吕布。 这是一种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的力量。 而现在的吕娴却是一无所知的。 她向来不会为俗事烦心太久,想了想与吕布的三观冲突,怕是无解,便也不再想了,只是寻思着明日的破敌之策。 她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地图,额上疼的出了汗,然而,牙都没吱一声,更不叫疼。 这份毅力,更叫人佩服不已。 除了在吕布面前会撒娇,发脾气,骂人以外,其它时候,她总是淡定若斯,叫人心服,叫人觉得有所倚靠,那么的可靠。 仿佛有她在,纵是曹敌在前,也无需恐惧。 吕娴虽将前世的身手渐渐的找回来了,但到底这具身体的底子远不及之前的身体,而要将身体练到巅峰状态,更需要时间的淬炼,她毕竟刚来不到一年时间,能将身手找回来就不错了。 所以这身体的耐受力确实是差,前世到底是男人堆里打出来的,就算被吕布打了一掌,也不至于如此不济事,能青成这样。 她后背疼的厉害,不住的叹气,还是要再接再励,毕竟这个世道,厉害的战将真的太多了。 多到变态。 只是她也知道,在三国乱世之中消耗了太多的人才,后来到魏晋南北朝的时候,中原,已经无力与北边的势力对抗了,一直到唐时,唐的人口真的低到令人发指了,可以说千里无人烟也一点不夸张 人口少,百废待兴,所以唐初的民风是真的极好,因为那时的百姓真的太思安定,再加上政策宽松,民风极好 后来唐民力上来,唐国也强大了。 待养民力,永远都是兴国强兵的重中之重。而包容,更是蓄积国力的重要战略。 吕娴觉得若是能早点结束乱世三国也好。若是吕姓真能得了天下,又一代代传承下去,至少不必再经历魏晋南北朝那么长的一段时间的更残酷的世道了 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弱鸡似的,她叹了一口气,还需努力啊。 看待长远,立足脚下,一步步来吧。 再有远大理想,也得先退曹操。再谈立中基业,慢慢的兴霸啊。 她还有很多的政策来不及施行,很多的政令来不及做呢。 结束战争,结束相互消耗,是她来了这里后最大的理想。 是的,她的目标也扩大了,她一开始只是不想让吕布被杀,而现在,她知道吕布进步这么大,以后若是听进去,心中有仁慈,必会成为霸主而统一中原的。 既是如此,她的目标自然也升起来了。 历来争霸,越陷越深。 她的目的是变大了,然而她始终谨记自己的目的不是为了获得权力本身。而是让权力成为一种介质,让乱世终结,让盛世开始! 不管是如吕布一样的想法也好,还是奴和女子的地位也好,她都会一一的去尽己之力去改变的,去做到更多,这是她的夙愿,最崇高的夙愿! 因为,她不想让更多的人成为奴,成为权力者的刀下魂了。 很多的草芥小民,连成为权力者手上的刀都够不着,他们,很多的他们都是无名者,是在郊野苦苦挣扎的人,是外面的枯骨 一想到此,心便沉重了。 吕娴的眸变得极大,无论多难,既然做了,就绝不会退缩。这是身为一个特种兵的素养。 军人,永不后退! 天微明,两军已摆开阵势,人在晨光之下,一列列的移动,从苍穹而看下去,像蝼蚁。人类在宇宙之光的照射下,渺小到可悲。 晨曦血红,大地渐渐的亮了很多,透过七彩之光,映射下来这片土地,即将成为屠宰场! 陈宫站在城上,手上拿着吕娴给的折叠型微型望远镜,心情沉重,并无笑脸。 他身后的诸将,皆是肃然以待。 陈宫道:“守好四门,若有攻城,只不出战!不可叫他们破城!” “是。”诸将应下了。 大军在外,他们也不敢逞强非要与夺城之兵死战的。 只是曹兵必会双管齐下,他兵多将广,必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隙处。 以曹操来说,只要撕开彭城的任何一个口子,这场大战,都已经决定了胜局,所以曹操焉能不尽力而为?! 便是吕布也尽力而为! 陈宫很紧张,外表再笃定,也掩盖不了紧张的内心。因为这几乎是吕布第一次如此大规模的与敌军正面交战。 吕布是强,强到变态的那种,然而他是真的极擅于野战。 而这种大规模的,以兵力压倒式的正面交战,他是不曾经历过的。 望远镜能看到吕布与吕娴二人的马,已经到了阵前方了。 而张辽随之左右,三人身后皆是两列大军,皆已摆开阵势。 而曹操也早候在阵前,两方都还未动,风吹草动,风吹动着两边的大旗,发出冽冽的呼啸声。 两方隔着一里地左右,彼此都透着紧张的气氛。 两军的大军加起来足有十万,然而,却没有一点除了风声以外的声音。 陈宫呢喃道:“这是龙走困蛇之阵!” 这个阵要破倒也不难,难的是这阵中还藏着阵,陈宫嘶然道:“阵中还有困蛟龙之阵” 不止于此。这一次郭嘉是出了大招了,阵中何止有几个阵,简直是连环阵齐出。 陈宫浑身紧绷,唯恐看漏了,一直浮瞰着,绝不敢放松。 陈宫紧张,此时的郭嘉,荀攸,与曹操也紧张。 吕布带着大军摆开阵势以后,他们才发现这彭城兵何其可怖。 吕布父女将一军,张辽将一军。他们身后皆是诸将偏将众多,气势吞人。 然而他们身后的大军是何其的地动山摇般的震撼,那整齐的步伐,那举步落地的气势,那一行行一列列间距如同尺子量过的距离,还有那脚落地时产生的共震,便是曹操也有些许脸色变了。 郭嘉更是紧张,看着这吕军的气势,原来情报上一点也不夸张,甚至更让人震撼。而这一切,皆是吕娴之功。 郭嘉看向曹操,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吕布真的将吕娴栓在裤腰带上了。竟然是父女二人一并将中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74章 我爹是吕布174 吕布先策马向前,他的身后是吕娴的小马驹紧跟在后,别看她的小马看着小,其实也是千里驹。虽比不上赤兔,但是因它品种奇特,生的矮小,在常规马里,并不多受观迎,然而,其迅疾速度如风,丝毫不亚于的卢马。 这马,是吕布费心为吕娴挑来的,再加上,吕娴一身亚青色戎装,比起吕布更显稳重,比起吕布,她更像是全军的主帅和主心骨! 不是曹操小看吕布,曹操是真的看不上吕布这个人的将军才能。 吕布勇则勇矣,然而,就因为太勇,所以极易冲锋陷阵,无人可敌。然而,若将三军之人,哪里又能是这样子就可以主持大局的?! 所以,曹操觉得,这吕娴恰恰才是真正的主持三军统帅之人。 他又看向张辽,发现他也拍马跟了上来,手持大刀,俨然也有隐隐保护父女二人之意。 其女在军中受敬重若此,曹操心中微沉。 他也拍马上前,身后徐晃,许褚,典韦都出来了,三人不敢大意,就怕曹操有闪失,因对着的是吕布,紧张的肌肉紧紧的绷在一起,怒视着吕布这方。 吕娴就比较淡定了,主帅三军,她是不担心的,她其实更担心的是吕布在战场上打的酣畅,最后因为太欢脱,脱离了范围。 她看向张辽,张辽秒懂。 倘若到时她顾不上将三军,在临场上张辽就得接上。 而城上有陈宫破阵,吕娴是不担心三军有失的。她吕军并不怂。未必会输于曹兵。 只有一个不稳定因素,就是她这爹啊。 两方隔了约半里地都停了下来,双方都有点紧张,然而典韦还是大喝道:“匹夫吕布惧已?!上阵杀敌,竟还带着女儿?!传出去,贻笑大方!” 吕布一身大红战袍,金靴,戴着冠,冠上还插着两雉尾,比起曹操的沉稳青黑色的搭配,吕布当真是抢眼至极,在人群中扎眼的很。 在现代,吕娴是绝对无法想象一个军旅之人这么讲究的。这吕布是真的讲究到过份了。 但也不能说他娘气,这是一种风气。吕布爱美,爱到什么程度呢,穿的衣,用的物,都是极为抢眼的。 当然这也没什么错,说到爱美,这本身就与这风气有关。天知道,吕娴第一次看到吕布插花头上的时候,那种心中的震惊和呆滞。 这在三国时士人就已经很讲究了,到了魏晋时期更过份,比如插个花在头上,敷个脂粉在脸上,当然,欧洲的男人也差不多,高跟鞋不就是男人发明的吗?!此时的士人更讲究出则长袍,配剑玉腰带,那一露面,绝对就是名士风流。 到了魏晋更是夸张,那些士人,爱美就罢了,还要磕个药,吸什么升仙玩意儿五石散,或者闲的蛋疼,去练个金属五毒的丹药去吞吞,什么稀奇古怪的风气,都是这些男人带起来的。 历史残酷,不是说女人不作,而是女人基本没啥话语权,没她们存在的舞台。 吕布爱美,而且作,但要说他娘气,吕娴第一个不服! 说实话,吕布在人群之中是极为抢眼的,那股子散发出来的魅力与霸气,真的无人可比。 但是曹操面对他的时候,也不得不退避三分。 事实上曹操从来没有料到过自己会被逼到这分上,非要面临如此大战的时刻,他出征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定会很难,但是从来没有料到会有与吕布这样死磕的时刻。 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曹操其实已经料到了。 吕布回喝道:“吾女一出,可敌尔军千军万马,什么贻笑大方?过会儿,布便叫尔等知晓,尔军才是贻笑大方,为天下诸侯笑也!” 比谁声音大?!吕布是不会输的,腹中那股气势,如雷一般轰鸣,炸的典韦等人耳朵嗡嗡嗡的。 典韦心中已然大怒,不肯服输,便瞪视着吕布。 两军对阵,从双方的气势上,都可以看出彼此的士气和战意。 然而两军交战,先礼后兵。但凡交战,哪怕下一刻要你死我活了,前一刻,也得礼待一把。 很多时候,外交也是如此,既使两方在战场上正在你死我活,而且使臣来交,都是不会失礼的。 曹操自然也有这样的气度,他抬手压了压,示意典韦退后。 典韦依后略退一步,只是依旧瞪视着吕布。 然而曹操与郭嘉的眼睛余光其实都在暗暗的观察吕娴。 吕娴看着就好笑,便笑道:“曹公有话何不直说?!” 曹操一听,竟也笑了,道:“好一个小女子!徐州这兵是你所练?!” 吕娴笑道,“非我之功,是诸将士之力也,曹公高看我了,我就是一区区弱女子!” “区区弱女子,可令吕布带你亲上战场?!”曹操笑着道:“汝既有此智力,何不劝尔父一并归降,待回许都后,操定上奏天子,册封汝父女,封簪列侯,何如?!” 劝降?! 吕娴在嘴巴上就从来没输过,听了竟也不生气,只嘻嘻笑道:“曹公何不退兵?!比起我父,河北袁绍才是真正威胁许都的大患,倘曹公退兵,也可保存实力,倘都折兵与此,曹公多年积累之势力耗尽,岂不可惜?!那时再回许都,只恐沦为袁绍的掌中物,只能任人摆布而无反击之力了” 曹操见她顾左右而言他,说的话如此冷冽,倒气笑了,看她这全身上下的这流里流气不输人的气势,一时看不透她到底有多少本事。然而,眸中依旧是忌惮不已的,虽然他的表情看似随意,却暗藏着绝大的忌惮。 郭嘉见曹操劝降,却被她不软不硬的给顶了回来,倒是笑了,道:“女公子好生风流倜傥,温侯有女若此,胜似男儿啊” 吕布听了哈哈大笑,道:“吾女何止胜一男儿,更胜千军万马。” 吕布一副以女儿为傲的傻里傻气的表情,那得意藏都藏不住。 “”曹操真的挺看不上这傻帽。他便不看,只是盯着吕娴看,一面忌惮她的能力,一面又惜她之才,倘此女是他的女儿,这是何等的给力?! 这吕布倒是真走好运! 曹操一想到吕布,头就疼起来,耳边还有吕布傻到爆的笑声,简直想捂住他的嘴! 吕娴见曹操一直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连郭嘉也是如此,便笑道:“强宾不压主!曹公不如退兵,也省了我徐州之事了。” 曹操笑道:“一道檄文,剑指吾颈,操岂能容忍?剑已出鞘,万没有现在就收回的道理!” “说的也对。”吕娴笑道:“那就只能决一死战了!” 郭嘉笑道:“吕布何主?昔是刘使君之徐州,焉是吕布之徐州?!女公子恐是弄错了宾主之分!尔父女又是何人?!抢徐州之贼也!” 吕娴向来是混不吝,笑嘻嘻的道:“汉天下是刘氏之天下,非曹氏之天下也,只恐奉孝之主也弄错了君臣之礼,再说奉孝食汉粟,生于汉室之礼下,如今却事曹而弃汉,此不亦颠倒宾主之次乎?!若奉孝之主为国贼,那奉孝便是国贼之臣也!” 郭嘉被她怼的哈哈大笑,一直眼眸微亮的看着她,觉得她太有趣,他郭嘉辩论,还从来没有吃过亏呢! 此女倒是会骂人。 曹操隐忍而怒,却眯着眼睛看着吕娴,心里痒的很。 要是杀了她,要么以后无论如何也得败了吕布,收了此女为智谋。 才竟不在郭嘉之下。 就是这破嘴说的话,实在叫他心里不舒服。 曹操很久没遇到过这么敢对他说话的人了。这吕布之女莫非对吕布说话也如此随意?!这父女之间的关系,倒是不赖,全然不是外面所传言的那样。 其实吕娴这口才在现代军中,也只是插科打诨的行径,真算不上出色,军中嘛,向来无聊,娱乐没那么多,要是嘴都闭上,那多难受,她又在男人堆里混大的,因此久而久之的,她的嘴说起话来,是脸都不知道搁哪儿去了,早不要脸了。 但是古人要脸,比如她轻描淡写的骂以前的战友是太监,以前战友还能立马脱裤子来笑闹一番,从来不以为意,对她骂的不痛不痒,一个盖一个的皮厚。真起矛盾了,也是约战打一架就算,从来不放心上。 可是古人要脸啊,她现在说曹操颠覆了汉室,虽然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可是这与指着曹操骂,也没什么区别,甚至更狠,更扎心。 曹操焉能不记恨。 吕娴心里清楚,这曹操还不知道怎么盘算着杀了她呢。 既然都是生死之战,不如嘴爽快了再死。 所以她说的话是真的不客气。 吕布听的哈哈大笑,道:“不错,窃国者,为国贼也!” 吕娴心道:若非我父不能屈居人下,若能普通一些,投了刘备为主,这徐州还有你曹孟德啥事?! 想是这样想,但是为吕布洗白的攻略还是要有的,便笑道:“玄德公仁善,知曹公视徐州为肉中刺,不拔不快,因而才借以徐州与我父,以挡曹公也,玄德公不忍百姓受难,才有此举,此徐州人众而皆知之事,自与曹公迎立天子之行,质本不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75章 我爹是吕布175 借?! 曹操差点气乐了,她也好意思说借?! 能将抢说成借,他也是真服了这个小女子这厉害的嘴皮。 而且还抬了抬刘备,借刘备压了压曹操,再抬抬吕布的英武,曹操便是再气度大,此时心中也忍着一腔的怒火!说的好像他曹操是一大奸贼,而吕布与他打个仗还能打出荣耀来了。 他眯着眸看着吕娴,道:“如此说来,汝莫非以为此战徐州必赢?!仔细话说的太满,到最后反被打脸。” 吕娴笑道:“也劝曹公莫要太自负,今日风太大,易闪舌头!” 郭嘉看着这二人对峙,吕娴浑身气势竟无怯意,不输主公,一时诧异不已。 吕娴见他不笑了,道:“奉孝是当世第一谋臣也,向来风流不羁,今日却何其严肃,想来必布下天罗地网,欲与我父女决一死战了?!” 郭嘉拱手道:“今日有幸与女公子交手,是嘉之幸。女公子,愿赐教!” 吕娴也回礼,笑道:“我父女若能赢奉孝,非奉孝之才缺也,实是我父乃战神也,纵然布下天罗地网,奈何遇到会破网的大鱼!岂不闻庄子有言,北海有鱼,其名为鲲!鲲鹏之类,非天罗地网可缚也!” 郭嘉眼眸一凛,肃然而对吕娴,见她如此自信,一时分不清是她有破敌之策,还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豁达。 郭嘉内心有点不安。心中砰砰直跳,倘真要鱼死网破,这对父女岂能容吕军之败?!便是真的败了,只恐怕也要图曹操,你死我活的。 糟了! 郭嘉看一眼曹操,脸色微变,而吕布那边已然哈哈大笑,道:“我女所言不错,纵然有天罗地网,何人能困得住布?!布纵横沙场多载,驰骋疆场早如散步一般,在战场上,为布地盘也,焉会惧你曹操?!” 郭嘉看着吕布,脸色倏忽一变,再看吕娴时,才发现她对自己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她知道了她知道他今日想要困的是他们父女!所以,所以郭嘉脸色剧变,待要提醒曹操时,突然张辽大喝一声,提刀拍马,大怒道:“曹贼!今日,势分高下,必杀汝!” 说罢竟是拍马就赶了上来,竟也不直取曹操,而是一冲将郭嘉从曹操身边给挤开了。 郭嘉大急,喊道:“主公小心!”后续的话却没能说的出口,就已经被拍马而赶上的吕布砍散。 “你喊甚?!”吕布大怒,提戟便要杀郭嘉,他盛怒之下,始终记得此人,与吕娴于吕军一样,是曹兵的智囊,无论如何,有了这个机会,都得宰了他。 其实吕布这追杀法真的莫名其妙,按正常人来说,他应该先追着曹操不放的,然而,他始终觉得一个人能与吕娴并列的人,必定才是大患,因而几乎是潜意识的便要先来追杀郭嘉。 郭嘉见曹操离的远了,正被张辽追杀,一时大急,话也来不及说,只能苍惶回阵,不管心中如何焦急如焚,还是只能布旗列阵,即刻意欲将吕布困在阵中去。 只要,只要困住了这头虎,主公定安然。 徐晃在郭嘉身边,一面应对吕布的戟,一面护着郭嘉回阵,一回阵中,立即布旗而混乱,诸将一拥而上,立即来战吕布! 而那边曹操被张辽追着,有典韦和许褚相护,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典韦与许褚自从上次与张辽交战不得利后,一进怀怨在心,如今一看张辽竟还敢来杀主公,一时大恼,恨不得将张辽砍成肉泥。 曹操亦是大怒,万没想到这吕布向来不走寻常路,一直以来也改不了盗匪本性,竟然不等两厢退回阵中正式开战,就突然扑杀过来,一时大骂道:“匹夫吕布,忒是无信!” 一时并不解恨,一面见典韦与许褚拖住了张辽,一面往阵中跑回,一面大怒道:“就凭你这匹夫,也欲图操乎?!今日操必杀吕布,以解吾恨!” 汉末乱世,是另一个与盛世不同的法则。 此时说是礼崩乐坏更不为过,甚至比当年周王室末期更为混乱,无信无义至此之吕布,竟然还能雄锯一方?这不科学,更不能被人所容,曹操今日若不除了他,这天下就真的无法无天了。 汉末是最有基本的信义在的,虽然现在混乱不堪,然而,最基本的底线,在大英雄身上,还是维持着的。 一般不遵守的,有几个有好下场?! 可偏偏这吕布一直是个奇葩。 皇权衰弱,汉室凋蔽,若叫这吕布还能分得一分羹,才是真正的大笑话。更何况他还有雄心,入主中原,意欲从他手上夺得天子了 呵! 曹操心中勃然而怒,那边阵中见曹操落单,忙有战将前来相护,来人正是乐进和于禁二人,二人护着曹操回了阵营之中,团团围住。 曹操还不等喘匀气,便已调兵布阵,大怒道:“早去吧,今,定与吕布决一死战!诸将须尽死力!” “是!”诸将应了。 “诸将皆依奉孝之计,一围彭城,即刻攻城,二围吕布父女,若能分散二人,只须射杀一人,彭城军立可破。”曹操用鞭指着彭城,大怒道:“拔此城,屠城,所夺珍宝,皆分与诸将士,操只要陈宫首级!” 诸将大喜,道:“是!” 曹操依旧不解气,道:“弓弩营何在?!” “在此!”夏侯惇朗声道。 “传令三军!”曹操道:“依计冲散这父女二人,困住吕布,让他父女二人不可相援,若神射营射杀这父女二人,皆封三万户侯!世代簪缨!” 夏侯惇大喜道:“是!” 说罢诸将皆依计去了。 曹操见己军阵营皆动了起来,依旧余怒未解,道:“奉孝呢,速与奉孝汇合!” 早有军士让曹操上了战车,一路退到安全地带去了。 而郭嘉此时正被吕布追的仓惶失措,一路被徐晃护着,这才逃过死劫,一面暗叹吕布勇猛,一面心中又死里逃生般的庆幸和后怕,一面又担忧怕是那吕娴也定了什么过人的策略。 他回到阵中以后,这才喘了口气,看着吕布父女被阵渐渐包拢,心却依旧吊到了嗓子眼,吕娴看着郭嘉微笑,仗剑执立,她身后跟着宋宪,一路砍退围上来的军士,因为吕布在此,竟形成了一个漩涡,无人敢近。 “擒贼擒王”吕娴对郭嘉深深一笑。 郭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心中一凛,下意识的回首去看曹操,却见曹操的华盖已经往后退了,一时大急,拨开诸将,意欲去寻曹操,阻止他往后撤退指挥 不对,不对 吕布与张辽突然发疯,就是为了冲散他们,让他与曹操失联。 大意了!!! 他郭嘉真的大意了,之前吕娴的打法也是如此,冲散,冲散,冲散,激怒,激怒,不停的激怒。 曹营一直很被动,被动到想占主动一次。 曹操如此,全军上下如此,连郭嘉也如此。他兴奋过,激动过,所布之局,全是进攻之局 却忘了擒贼先擒王,却也是可以被吕娴所抓紧的。大意了,郭嘉悔不当初,他是真的大意了! 等等!没那么简单! 那吕娴若是只是布下了这局,那么为什么要暗示以及明示给他呢?! 是了,她想打乱他的阵脚! 不能乱,不能乱! 郭嘉深吸一口气,道:“公明,你带阵布兵围住这父女二人死战,无论如何,也要将他们困住!” 徐晃道:“是。” “吾且去寻主公!”郭嘉道:“必要之时,可增添兵力,切莫叫这二人杀出重围!” 徐晃道:“奉孝放心,且先去寻主公要紧!此全局之策,岂能为他们所破!今日他们必是被围困的鱼,纵然再大力,也必会绞杀之!” 郭嘉颔首,匆匆的往后方去寻曹操。 吕布见郭嘉走了,举戟一指,挥动身后中军,道:“杀!” “杀!”身后吕军声嘶力竭的喊着冲杀过来,一朝号令千军万马,以无敌之势,掩杀过来。 徐晃焉能让他的大军前来与他汇合,一面也叫大军布在列阵,前去抵挡厮杀,一面青筋直跳的不断的叫人改阵,意欲撕裂吕布与他所率中军之联络,目的鲜然是想将吕布父女困住,对此,投入的兵力,几乎是成倍的在增加。 吕布所在之处,俨然已经成为整个战场的核心! 然而,大军在后,有所掩护和依恃的吕布,岂能被此唬住,他半点不惧,手持方天画戟,骑着赤兔,简直如有天助,左冲右突,竟冲的围的兵马散乱不堪,被踏死刺死者无数! 宋宪只是掩护着吕娴,叫她不要离吕布太远,以免被冲散,因而也并不太费力。 真正做作的主力,依旧是吕布。 中军前来,作战甚勇,极欲撕开一个大口子,去与吕布汇合。 徐晃见如此大阵,竟还能叫吕军有破之势,一时急的额上全是汗,幸尔身后诸将已增兵前来。 “夏侯惇来此助战!” “夏侯渊率骑兵前来助战!” 身后还有乐进等诸多战将,重兵大将,全来围杀吕布! 这是最激烈的战争,一开场就已经用血开路,是何等的残酷与惨烈,厮杀仿佛是骨子里的感觉,而吕布本身像是为战而生! 吕娴终于知道,有的人,天生为战而生! 以前她不信,现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76章 我爹是吕布176 他大喝一声,见敌军增兵明显,画戟穿刺,横扫,倚马而立,道:“吕奉先在此!不怕死的尽管来战!布,必不退!” 好! 便是吕娴与宋宪也得拍手叫一声好! 战场之上的吕布,光芒四射,仿佛所有的晨光全打在他一个人的身上,这是他真正的舞台,他是最耀眼的第一人,唯一! 宋宪眼眸发亮,一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护着她,一面头也不回的对吕娴笑道:“主公帅不帅?!” “帅炸天!”吕娴哈哈大笑,道:“有父如此!何愁有朝一日不能北伐中原?!” 宋宪也大笑,喜道:“主公也是有优点的吧?!” 这何止是优点?!是大优点!是开了挂,被上帝关照的吊炸天的牛逼人! 她初来时,是何等的嫌弃吕布啊,嫌他蠢,嫌他笨,其实他一个坑儿货,她呢,一个坑爹货,都是半斤八两的,谁也别说谁倒霉。 然而,日渐相处中,总处出了不少父女情,然而这也是塑料的,不踏实,可随时爆脆掉的。 可是,她曾经也曾深夜问过自己,教吕布,与工作一万年哪个更难?! 她何必自讨苦吃,非要明知不可行而为之! 她就这么无奈又委屈的走一步看一步,原以为,能让吕布雄霸一方,以后不被人所吞,便是最差的结果,可能也是她唯一能做到的了。 然而,那些郁闷,那些无奈在此时此刻,全部都已经砰的一声全然消失了! 战场,才是他出彩的地方。直到此刻,看到犹如天神的他,她的父亲,她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为太迷,反而鼻子有些发酸,吕布,这才是他娘的真正的吕布! 无论他这个人有多后知后觉,有多爱美色,有多眼皮子浅,有多么的固执暴脾气,甚至是臭美,无论他的打扮有多么辣眼睛,无论他这个人有多么的执狂,非要穿着大红战袍,金色战靴,无论他非要插什么雉尾 而这些都不妨碍他成为最耀眼的人,他,就是这在战场之上最耀眼的存在。没有之一。 吕娴莫名的突的有点想哭。 原以为所教之人,是个学渣,哪里知道,他可能其它方面全挂科,然而到了奥数场上,却秒杀诸神,是封神的存在,那种耀眼,刺眼的她想哭。 一切都值得了,都值得了 只为这一刻,生死有什么要紧?功业又有什么要紧。有这一刻,全值得了。 什么辣眼睛的装备,又有什么要紧?!这一刻,都抵不过他加满分的攻击力! 甚至,曾经被吕娴无语而嫌弃过的衣物配饰都成为他的陪衬,让他成为更耀眼夺目的搭配。 他,无与伦与的男子,她的父亲!战神吕布! 吕娴闭着眼睛,抵过莫名的酸涩,骑着小马,一路跟着吕布,宋宪守在她身侧,他们在吕布的战圈以内,竟是几乎无有任何阻碍。 他的脚下是尸山血海,而吕布却厮杀的不过瘾,俨然这只是开胃的小菜。 这是什么神人啊,这操作,太他娘的牛逼了。 “吾父威武!”吕娴大喊道:“任他们有天罗地网,怎么能困得住吾父!便是天罗地网,也必要撕开一个大口子,破阵杀敌!以壮吾军军心!” 吕布哈哈大笑,头不回,只是一面杀敌,一面眼中带着嗜血的笑,道:“天下何人能困得住布!吾儿勿忧!为父定会怎么带你来阵中,就怎么安然的带你出去!以布之勇,天下,无人可敌!” 这话,何等的狂妄,他平时说这话是减分的,然而,到了战场杀敌之时,此话又是何等的壮哉军心! 吕娴大笑道:“那吾父且让娴看看,究竟什么是勇者无敌!” 吕布大笑,一路朝着阵中厮杀过去,他是遇强则强,遇勇则勇,越是难,越是困围,越不会后退之人。 就是这么一个人,当初一听说曹操会屠城,吓的晚上睡不着觉的人,然而,到了战场之上,所向披靡,无人可挡之威势,他见血不惧 就是这么一个人,手上杀着人,然而他始终拥有一颗真正的仁者之心,所以才觉得曹操屠城是残暴。 因为,战场杀敌,是两军相对,为战而争杀,然,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尤其是屠杀,这超乎了他的想象 这样的人呵吕娴大笑起来,这一刻,心中所有的茫然,不甘,还有惆怅,全数释去了。 “痛快!”吕娴哈哈大笑。从此以后,她真正的融入了这具身体,这个身份,心甘情愿的辅佐吕布,再无怨尤。 真正的心甘情愿!只为这一刻! 宋宪听这父女二人被困竟还能如此豁达,一时之间也豪情壮志,战意陡升,竟也挑了不少人。 血,无数的血! 曹兵之盾,也挡不住吕布之中军的凶悍。吕布这个人能看得上眼的兵,得强到什么程度?!他向来练兵,一向以自己的体力为标准,所挑之人,无不都是悍勇之兵,所以吕军人虽少,然而竟是像推土机一样不断的在撕裂防御口子,不断的朝着他们主将的方向推进 曹兵竟是渐渐阻挡不住。 夏侯渊脸色都是青的,一面命人增持兵力,一面叫步兵列盾,道:“神射营何在!?速列盾,击退吕军!” 夏侯惇脸色肃然,道:“在此。列盾,布阵,准备挡住吕军!” “是!”神射营亦立即上前,被盾手护在后方,准备妥当! “发!”夏侯惇亲临指挥,死死的盯着不断推进的恐怖的吕军中军。 一时箭矢如雨,不断的有吕军倒下,却又被后方的吕军顶上。 夏侯惇看着吕布骁勇,一时眼色沉沉,他耐着性子,知道这将必是一场久耗,因而只用射手阻挡着吕军与吕布的汇合。务必要将吕布给困死! “再发!”他拉着旗子,不断的补充箭矢,不断的发箭。 吕军中曹性大怒,道:“我军弓弩营也在此!夏侯惇安敢小视我吕军!准备!盾牌,掩护主力,调整方向,勿伤着主公!” “是!”一时两方箭矢遍射,倒地者无数,中流矢者更无数。 曹性大怒道:“中军持续前进,速速去与主公汇合,追击曹操要紧!” “是!”众将速速持着盾牌,依旧不惧死,果敢的向前推进着。 两方持续胶着厮杀!吕军竟是仿佛置生死于度外的勇猛异常! 陈宫看的仔细,看见曹营布阵渐渐收紧,渐渐的向吕布那方聚拢,一面焦急,一面也松了一口气。 曹兵再多,此如此大战,他们必会分兵,在吕布那边的兵重了,其它处的兵便少了! 曹兵以攻为守,知进不知退,知进自也不知守。 而吕布也一样,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干脆不如撞进去。 “公台,主公为何非撞入那重阵之中,那连环阵要破之,何其难也!”身后成廉急道。 “与曹操战,须得置之死地而后生!”陈宫道:“此阵虽难,然而,以主公之力,想要破阵,亦并不难!” 成廉道:“万一有闪失,这” “不会有闪失!”陈宫道:“两军交战勇者胜,若生怯意,躲并无用!况且,曹操一旦只盯着主公打,主公反而陷入被动了” “是女公子之计吗?!”成廉道:“这是拿自己作饵啊” 陈宫嗯了一声,道:“这是狂妄的自负。我吕军最强,能立者,唯主公而已!倘女公子连对主公这连自信都没有,我等彭城兵还争什么天下?!” 成廉默然,依旧不能认同,良久道:“当年楚霸王,也未必有如此自负之时!” 这是不认同了。 陈宫也知道这冒险,可是吕布和吕娴都坚持如此,他只能听而已了。 那天吕娴说的那番话,他始终没忘。 宁站着死,不跪着生。 既是如此,选择冒险,也不奇怪了。 其实陈宫也觉得这并不符合吕娴的性格,因为她当初所定计划是一败而不至于全局皆败。 然而,吕军实力太小了,只能冒险。 冒险的根本原因,却是以险博大。 她才会如此! 陈宫道:“非自负也,终有大图也!” 他移开了望远镜,看向了曹操所在的大后方。 擒贼擒王! 郭嘉以为自己定的是万全之全策,然而,对比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猛撕扯,就看,哪一方的王厉害了 成廉道:“四门皆有曹兵来攻!” “去守城!诸将各司其门!不可叫曹兵攻破。”陈宫道。 “是”成廉与诸将都自匆匆的去了。 轰,轰,轰土炮空弹很多,威力也不算大,然而震慑力始终惊人。 尤其是对准了曹兵的攻城工具,一轰一个准。 箭矢如雨般互射起来,城上兵将极度配合,不断的箭,火石,与投石机打出去,轰的曹兵倒了一片又一片 攻城之战,极为惨烈! 他陈宫守个城是绰绰有余的。他一面盯着城下动静,一面将主要的心力全放在战场之上。他需要破阵啊,需要支援主战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77章 我爹是吕布177 陈宫攻守兼备,却是半分不慌乱。 “兵者伐谋,其次伐交,下者攻城!”陈宫喃喃,道:“若破郭嘉之谋,难怪女公子要行此险着!” 因为她要的是赢,而不是守着慢慢败。 若无险招而求胜,只求不败,以郭嘉那人的狠劲,必会将彭城慢慢蚕食,直至拔城屠城。 吕娴对自己狠,对吕布更狠,对敌人,那更是狠中带狠。那郭嘉便是天纵其才,可曾料到女公子不拘常规,兵行险招?! 吕娴破全局,而陈宫守城,破阵! 他紧盯着战场上兵阵的变化,盘算着里面有几个阵法。 然而,吕布那个猛人真的太恐怖,就凭着中军,与他,竟能将这阵中阵搅弄的撕裂开来,撕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很多阵都无形的被破了,因为曹兵乱糟糟的,俨然惧怯,有些阵根本连维持都维持不起来了 天下至强者,一力降十会!吕布本人自己就是个会席卷风云的龙卷风啊,这场上虽僵持,然而他却半分不落下风! 而张辽早率着一军追击曹操去了,只是曹操早退到后方,他却被典韦与许褚拦住,杀的难舍难分! “杀!”张辽自心境上更上一层,哪惧这二人?一面力压二人,一面带着大军扑着掩杀过去。 典韦竟是出了一身的汗,万万不曾料到只短短几日间,这张辽竟然又进境了,隐隐的竟有压住他们二人的架势。 隐隐的占着上锋,打的他们压力巨大,一时之间,竟然额上爆汗。 本就是夏日,汗水沿着额下滑下,滑到眼睛里,辣的疼,然而,他们不敢闭眼,唯恐错过张辽杀来的大刀! 这张辽也开了什么挂了?! 这根本不科学!?只短短几日,一个人的进步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的进境?! 张辽向来打仗都是极勇的,他是攻城掠地的好手,便是身陷陷阱,也从无惧色,他向来好死战,于死战一面,真的是一把好手。 如今典韦与许褚二人联手竟都被他压制,一时之间,竟是扛不住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竟然带着大军往后军冲杀过去,一时之间已是暴怒不堪! 典韦大喝一声,道:“匹夫安敢也学吕布乎?!今日休想寸进半步!” 张辽哈哈大笑,道:“辽远不及主公多矣!然,若论死战,辽从不惧!来!别说你们二人,便是再来多的人,辽也不惧输!” “狂妄至极!”许褚大怒,道:“安敢欺我曹营无人耶!” 说罢,举着铁锤,已然想要在力量上取胜了。他是发现了,别的兵器,他与典韦在张辽身上完全讨不到便宜。 他也是会思忖之人,因而与典韦弃了其它兵器,只用重兵,前后夹击,意欲将张辽锤成肉泥。 一时之间,打的难舍难分! 战场之上,到处都是血。 曹操到了荀攸身边,才微微的喘了一口气,却也没耽误,爬上战车,遥看局势,指着张辽道:“此将若被吾所得,其位不在典韦之下。” 说罢扼腕叹息,道:“可惜为吕布所获,为他之将。明珠蒙尘矣!” 曹操惜将爱才是出了名的,为了让天下名士归附,别说叛将了,他都是能纳之,包容。千金买马骨,写求贤令,招才赋的诗都不知几许。 心里其实一面爱惜,一面也是深深的忌惮。 吕布父女暂且被重兵围住,暂不得脱,然而张辽被典韦与许褚拦住,竟也不输半分,虽僵持着,然而,无有退色,只恐他若胜了,会大军辗压而来。 典韦与许褚今日是必想杀张辽,以解几日前的不甘心与雪耻的,然而,哪知张辽竟精进不少,三人大战,竟然一时都不能脱手! 这张辽何其勇也! 荀攸隐隐的觉得不太对劲,道:“主公,吕布父女被围困,奈何张辽竟不去救?!只猛扑我军?!半点不见焦急?!” 曹操浑身一凛,竟起了个鸡皮疙瘩,他专注的盯着战场上的厮杀阵势,抿着唇想,是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曹操一时竟也说不清。 “吕布父女被围困,若有失,吕军必败,然而张辽不急,陈宫竟也不急?!”荀攸急道:“这与吾和奉孝所设想的战场不一样,我与奉孝只以为若是吕布父女被困,必然吕军全去救,若合兵于一处,可掩阵而杀之,必叫他们不得脱,可是,主公请看!阵势破了小半了” 曹操一看,已是出了一身冷汗,他僵硬半晌道:“此女何其了得,这样的局也敢赌!” 若赌赢了,自然如当年项霸王一样,名震天下,然而,若输了呢?!他们父女输得起吗?! 何以如此自负,以为一定能胜?! “此女,不破不立之法!竟扭转了公达与奉孝的全局筹算?!”曹操凛然道:“这不可能!他们父女远不到赌这么险一招棋的时候,何以至此耶?!” 荀攸道:“那吕娴好大的胆子,若是他们父女死在战场,一切布局便全都没了!主公还请小心,此女如此凶狠,必然还有后招!” 曹操吃了一惊,脸色已然巨变,道:“奉孝在何处?!速去寻来!” 早有战将听了领命而去! “传令下去!增兵围吕氏父女,尽全力将此二人分开,再破之,若杀一人,吕军不足为惧!”曹操到了此时,唯有死死的咬住吕氏父女了。 曹操令刚下达,却见有将士来回禀,道:“报!刘备大军果然从沛城出来袭我军后方,正遇我军伏兵,力战矣!” “首将是何人?!”曹操怒道。 “关字旗,是关羽!”斥侯报道。 “关云长!”曹操道:“去探张飞和刘备在何处?!传令各路伏兵皆要小心,务必要拦住沛城兵马!不可叫他们干扰主战场!” 斥侯领命去了。 荀攸道:“刘备竟然也为吕布尽力,须在他们全力破伏兵来前,务必要擒杀此二人,立可破矣!” 曹操现在是咬死了吕布与吕娴了,道:“吾不信吾有十万大军困不住一个吕布!” 采取人海战术也无妨! 而此时的萧关,曹仁挥兵五万,直上琅琊,意欲冲关,臧霸为帅,身后有孙观,吴敦,尹礼,孙康等将出关迎战曹洪。 臧霸怒道:“必击退之!趁其败走时掩杀,以防他去与曹操合兵也!” “杀!” 萧关以下,到处是血! 孙观等人其实知道,臧霸心中一直憋着一股气和担忧,所以他所向披靡,费尽心血,用尽全力。战前督战,战时一马当先,身先士卒。 臧霸这段时间虽然什么都没说,然而众人其实都是知道的,他在担忧吕娴,他担心吕布大军会败,因而真的很想要打败曹仁大军,然后等曹仁大军败绩已显去与曹操合兵时,他好也去与吕布军汇合。 然而这段时时间,曹仁不动,他们也不能动,终于等到今天了,孙观从未见到过臧霸如此用力的时刻,那股子好战之热血,叫人侧目。 臧霸其才,何曾输于张辽,只是以往的他,就算会出力,顶多出三分,然而现在的他,又何止是出了三分力?十分也不止,是用尽全力,一股要将曹仁大军打残的架势。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也不过如臧霸一般用尽全力了。 孙观反正看着曹仁大军就觉得挺可怜的。守了这么久,抗了这么久,正撞到臧霸憋着的劲上了。 除了硬打,还能怎么着?! 而徐州城下,袁术亦带着大兵前去攻城! 这是一场全局之战,然而,臧霸肯出十分之力,袁术却有私心,并不是袭彭城之后以助曹操。 他想要的,始终是徐州的城池。 他不管什么曹操与吕布的大战,只是曹操约战他今日宜攻城,他便拨大军前来,团团围住! 纪灵围徐州城下,大军当下,然城上却半点无有动静。 纪灵拍马去回袁术,道:“主公,吾军围城,城中却无有焦虑,不知何故?!” 袁术心下狐疑,道:“高顺何在?!” “在城上,将相相合,且士气不衰,无惧无怯,高顺更是面无惧色!”纪灵道:“高顺陷阵营未出战曹操,想必是早防着我军袭城!” 袁术有些忌惮高顺,迟疑沉吟,并不敢下令攻城。不贸然进攻。 “高顺如此笃定冷静,不若引他出城交战!”杨弘道。 袁术道:“且去叫战!” 纪灵应诺,亲自领着人到了城下骂战,然而骂了半晌,却只见高顺只是淡定的挂了免战牌,一副连与他们说话的情绪都没有! 如此无视,纪灵如何不怒?! “高顺焉能如此小视我军!?”纪灵当下去回禀袁术道:“高顺挂了免战牌,必因吕布不在而怯战,主公,不若下令攻城!” 杨弘道:“主公不可,还是再观察一二方好!” 纪灵怒道:“吕布都不在,何惧这一破城池?!我袁军数万,岂会拿不下一座城池?!” 杨弘道:“主公?!” 袁术心中蠢蠢欲动,看着城池,垂涎欲滴。城上众偏将看见,一时怒道:“这个袁术,趁火打劫,简直臭不要脸,可恨至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78章 我爹是吕布178 纪灵又来了城下叫战,高顺偏不下来。 纪灵大骂道:“吕布不在,高将军惧矣?!” 高顺始终淡淡的,不动如山,只是见纪灵不断叫骂,便道:“袁公路若有话,且叫他亲自来叫战!” “尔是何人?!竟敢叫我主公来与你对话?!”纪灵冷笑道。 高顺淡定不答,城上诸偏将却是爆脾气,心中不屑,便对城下啐了一口,呸了一声道:“那袁术背信弃义之人,莫非是不敢亲自来应对吗?!” 纪灵道:“若论背信弃义,谁能比得过三姓家奴?!” 高顺不理他。 袁术却是带着众将前来了。 高顺紧紧盯着他,只问道:“袁将军为何背诺?!主公早与杨长史约于前,为何将军背诺于后,趁我主公不在城中,发兵围城?意欲何为?!” 袁术自也有话要说,哪能理亏,道:“吕布毁约在前,今术伐之,以讨不义也!高顺将军何不下城一战?!你那主公吕布,背弃同盟,几番毁于婚约,戏术如小儿耶,术自不甘心!” 高顺听了心中冷哂一笑。若是吕娴在,早怼死这个不要脸的了。 明明自己想趁火打劫,却还要臭不要脸的找个师出有名的罪名来。 不过高顺向来不善言辞,听了也不辩解,只是淡淡的道:“袁将军若要讨伐,何不等我主公归来再战!?如今主公不在徐州,袁将军来,难免落得个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之嫌!名声也好听不到哪里去吧?!” 袁术心道,要的就是吕布不在,夺了他的老巢和根基才好呢?! 他便道:“徐州原也不是吕布所有之州土,高将军若愿意归降,术愿拜高将军为上将军,如何?!” 高顺冷冷一笑。 “若不愿意降?!何不交出城池,术自放高将军去也,定然不拦,你我两方不交战,也可免于百姓受惊,也算是有造化了”袁术状似苦口婆心的缓缓劝道。 这副样子,相当于要杀鸡吃肉之前,非得流一番眼泪,猫哭耗子假慈悲。 那鳄鱼眼泪似的状态,可把城上诸偏将给恶心坏了。 他们都是后来吕娴提拔上来的人,再加上久在江湖,难免痞气,再加上受吕娴影响,也不算多正经的人,一听这话,便呕着吐了一口唾沫,道:“说的你如圣人一般!袁术老匹夫,你还要不要脸?!淮南大灾,百姓相食,你连开仓放粮也不肯,你这样的人,谁相信你是为了百姓?!这徐州城安民安,岂容你进城来抢掠,行强盗之行,你也配与圣人相比?行苟且之行,还能自诩口口声声为百姓么?!袁术老匹夫,你便是那虚伪至极的渣滓,呸!老子信了你的邪?!降你?!你他娘的给我等主公提鞋也不配!” 这个骂完,那个又大骂道:“老匹夫有本事休走!待我主公回来,看不杀你个屁滚尿流!” 高顺额上青筋直跳,战场如杀场,弄的像是泼妇痞子骂街一样的,也是醉了。 不过高顺向来不算苛待手下,因而也没有喝斥,只是无奈的任由他们去了。 守军纪就行,只要不擅自出兵,嘴碎一点没啥事。毕竟,女公子珠玉在前 骂人,杀人的本事,真是一样也不落下! 男人泼起来,女人都得靠边站! 这对父女啊,父骚包的很,骚起来,没女人啥事儿。 女儿呢,这嘴骂起人来,能把损的要死要活! 说实话,古代除了市井,贵族上层骂人翻来覆去的也就只那么几句,哪里有她那样直接,并且直击要害,有时候骂起人来,是真的能把要脸的羞死,不要脸的气死! 就这几个偏将的嘴,在她面前,还真算小儿科。 但就算如此,也够袁术暴怒的了,袁术这人虽然多行不义,然而他却极其要脸,哪里又能像曹操一样,能不变色?! 受此羞辱,焉能不怒?!一时之间,已勃然大怒,道:“尔等匹夫?!焉能无礼?!下城一战!” “呸!”城上诸人冷笑道:“骂来骂去也没个新鲜词,什么有礼无礼?!有本事你上来啊?!呵” 袁术气的直抖,手扬着鞭子,指着城上,道:“吾若不夺此城,难解心头之恨!下令攻城!” “主公?!”杨弘脸色微变,意欲阻拦,哪里还能拦得住他?! 袁术根本听不进去,此时已要气的发疯了,大怒道:“术若不拔此城,誓不回寿春!听吾号令,攻城!” 一时鼓声齐起,底下大军已然意欲攻城了。 城上诸将虽会耍嘴皮,然而也是大事为先的人,并不误正事,一看袁术要拔城,也不说了,立即依高顺来守城。 高顺倒是没怎么怕袁术,他也知道,就算没激怒袁术,袁术也是要攻城的。 他太想要徐州了。极其贪婪。 当初贪玉玺,如今贪徐州,他的本性从来未变。 然而实力却依旧看次的。 如今吕布不在徐州,袁术既都发兵来了,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其实袁术膨胀了。 他这个人其实是有点心病的,早年被夺宗位,本为嫡子,被袁绍夺去宗位,逆反心理很重,偏偏又不服袁绍,与他极为不和,两兄弟积怨颇深,而且根本没有大胸怀,能将袁绍之力借为己用,可偏偏能力又不突出,远不及袁绍,又自负过极。 也因为此事,他十分看重出身,几乎病态的以出身定人。又心高气傲,存大不敬之心,意欲篡逆,并且到处树敌 这个人,一直在作死,更是在找死。 然而现在高顺却不欲与他死磕,他得忍他一时。 袁术膨胀的很厉害,因为他太看重出身,仿佛看重自己嫡出之位,因而他手底下的大将,所治下的城池,其实问题非常严重。 他像个吹大的气球,高顺其实都知道,要杀尽他,不可能,然而要破他虚张声势的大军,并不难,都用不着吕布,他带陷阵营全力以赴,那袁术未必能抵挡得住。 袁家势力很大,然而袁术这些年,也并不算顺风顺水,只是因为心理问题,以及居高临下的位置,他在淮南,不仅没有积累基业,反而不断的在败落着基业,自挖根基。 袁术一向是个奇人,就连高顺都觉得他奇怪极了。可能顺从他的人太多,他渐渐的失衡,而他也亲近那些顺从他的人,听不进好的意见,渐渐的注定了很多的滑势。 多少人其实远远高看了袁术的光芒。人人都让着他,他便以为想守基业的诸侯也都让着他吗?! 如此膨胀,也敢来与徐州交战! 一个人的出身,是能局限自己的眼界的,袁术出身高贵,可也因此,局限了他的眼界,他看不到他之下的平民,基业,更深的他虽然想要篡位,可他的眼界,连一般的诸侯都不如。 像他这样毛病的人很多,所以才能彰显出看到出身以外的东西的人的可贵。 并不局限出身之人,才如圣人。并非圣贤,而是,眼界之高远的超脱。 如刘备,如曹操,如吕娴 高顺一想到吕娴与吕布,心中便是一阵焦虑,虽然眼下是要退袁术,然而心思却担忧着前线的吕布父女,唯恐有什么闪失 吕布也许在眼界上,的确有限,然而,若论前程,他是无量的,而袁术早已经一眼就能看到头。 高顺其实并不怎么将袁术放在眼里,只是眼下倒是先得留着他。 然而,并不妨碍他给袁术一个教训。 想吃下徐州,就怕吃了一嘴的石头,撑死他! 史上袁术在吕布悔婚以后也攻打过吕布的,然而被吕布的大军干的狼狈逃窜回淮南,史上尚且打不过,更何况是现在经过高顺紧练,以及吕娴指点过的陷阵营了 高顺不是自负,只是一看袁术大军的那个样子,就不怎么放在眼里了。 他甚至也没怎么用力反击,只用了常规击退围城的战术。 弓箭,投石机,火油投放。 只是在袁术用铜木来攻城门的时候,他才让城上土炮把那铜木给直接轰趴下了 袁术大军与吕布军完全就是两个量级的产物。若说等级吧,他的大军其实与刘备在沛城拉起来的两万兵马的素质差不多吧不,袁术军更显腐败,以及混乱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地动山摇的东西,一时吓的逃窜,竟然自行混乱了一阵。 “啧!”城上偏将诸将指着大笑道:“真是好一个没用的袁公路!” 高顺淡淡的道:“不可轻敌!” 见高顺发话,众人腿一抖,生怕被罚去跑圈,或是蹲跳,忙肃正以待道:“是!” 高顺这边不算难办,算得上很轻松,然而彭城外,才是真正的血沙之场。 烈阳当空,已至正午,到处都是风吹过的血腥味,场上残肢,死尸,哀鸣,马嘶汇集成一道轮回的苦。 魏续紧盯着场上,催陈宫道:“主公被围如此之久,若力竭,必有失!公台,还请速发令,吾去冲重围,救主公脱困!” “莫慌,勿急躁!”陈宫不缓不慢的道:“还不到时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79章 我爹是吕布179 魏续大急道:“现在还不到时候?!什么时候才到时候?!” 魏续焦急如焚,喃喃道:“到底何时才是破阵之时机?!” 魏续念叨,心乱如麻。 然而陈宫又如何不急?! 只是他须得担当大任,必须得沉得住气。正面交锋,拼的是士气与锐气,避无可避。时机显得极为重要。 时机一至,立可破。 若是胡乱打一通,又与当初吕布的打法有何区别?! 破阵如同解锁机关,更如解连环一般,也如棋局,投入万以兵力,不如一棋子之钥匙,立可解危于困厄。 此,非急可解也。 不光魏续急,其它人也急的慌。 恨不得杀个曹兵片甲不留! 陈宫紧紧的盯着战场上的阵势,对身后的魏续道:“魏将军,你可知为何主公宁愿冒险,也不将兵马合于一处吗?!” 魏续一凛,道:“怕被掩住厮杀!” “不错,女公子所惧者也是这个,所以,才宁愿以自己与主公为诱饵,以主公之勇,兵再多,未必能困得住他,其实真正的诱饵是女公子!”陈宫鼻子一酸,道:“我等,与女公子都对主公有自信,所以根本不担心主公会有闪失,真正有可能有闪失的是女公子!” 魏续呆住了,道:“怎么能行此险招?!万一有失,我军败矣!” “魏将军也下过棋吧?”陈宫道:“我军少,而曹兵众,若不分开布局,早晚被围而杀,慢慢蚕食。所以此战,不止是决一生死之战,更是败曹兵之战,所以,不惜以己为诱饵,吸引大部分的兵力前去围困,而张辽掌控场上,主帅三军,只追赶曹操后军” 魏续听了竟哑口无言。 “而宫,须守城,并且破阵,破阵之机,极为机要,非勇者可行也,破阵如同破棋局,破阵更如同解连环锁,若寻到隙处,一军冲入机要之要,机关立可破,曹兵立可破散,军心大失,到时曹兵之围自散,主公之围自解也!”陈宫头也不回的道:“宫比诸位将军更紧张。” 魏续心中闷闷的,陈宫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敲打在他的心上,他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以往的陈宫是不会说这些的,若是他们催促,他必定会说匹夫懂什么战术?!他绝不会去卖力解释,并且释放他的紧张与压力,以获得共鸣与安慰。 以前的陈宫多么自负,就连高顺将军,他都放不在眼里,更何况是魏续等诸将军了。 此时此刻,魏续才明白,吕军上上下下受吕娴影响者多矣。 她改变了一切,无形之中,慢慢的影响着吕军的一切。 他看向场上,不再催陈宫,只是更加担忧了。 以她自己为饵,那曹操岂会坐以待毙的放过她?! 的确是诱饵,因为从晨起战到烈阳当空,重兵几乎都在围着吕布的中军,几个骁将一直在围困着吕布,不叫他得脱,与中军汇合。 而中军也在死扛,越战越勇,一直在试图撕开口子,与吕布合力。 吕布身先士卒,吕军拥护,爱戴,比之往昔,更力竭死战! 一个敢于在士兵之前冲在前而战的战将,是永远值得人敬重的,所以吕军几乎无有怯战而退者。 此刻,生死不顾,一心的要去与吕布汇合! 夏侯惇额上全是汗,天太热了,铠甲里面的里衣全汗湿了,甚至浑身上下都馊了,滴出水来。 无人叫渴与热,无人叫饿与累。 曹兵也疯了一般的在决战。 夏侯惇取到背上之弓,搭起一箭,直取吕娴! 嗖! 钉!砰!箭矢被砍成两竭,扑到地下,吕布已然大怒,意识到那夏侯惇是想要杀他的女儿,一时发疯吼道:“独眼龙匹夫!竟敢伤于吾女!吾女岂是你能伤得?!” 说罢也搭起一箭,直取夏侯惇,夏侯惇吃了一惊,草草躲去,岂躲不及,栽于马下,一时力脱,于乱军之中喘着气。 “吕布何其猛也!这般下去不是办法!”夏侯惇道:“用骑兵!” 夏侯渊看到他如此狼狈,也是万分焦急,忙来拉他一把,夏侯惇这才手抖着回到了马上,一时恨的咬牙切齿。 那边曹性见夏侯惇指挥着神射营竟然想直取吕娴,一时恼恨,忙道:“对准曹军弓箭手!掩护主公!速速!” 弓弩营立即转了方向,一时弓弩齐发,无数的对方的弓箭手倒地,只能堪堪用盾牌挡住。 夏侯惇与夏侯渊二人简直可以用狼狈不堪来形容,若说刚开战时,他们心中只有愤怒而奋战的话,现在,却只觉身上有千担重,累的要命! 可是,这在战场上是致命的,他们不能累,更不能懈怠,因为终极大佬还未倒下! 曹性目光灼灼,一面让步兵在前用盾,层层的推进,逼曹兵自退,一面令弓弩手在中,被盾掩护着放箭,而骑兵在后,有条不紊,心中不慌的一直在推进。然而他的眼睛一直盯在吕布和吕娴身上,一面默默的告诫自己,一定不能慌,不能慌 一定要按女公子所说,只需层层推进,切不可因为救援而自乱! 他心乱如麻,生恐吕娴有闪失,一时微微定了定神,朗声道:“进!进!进!” 踏,踏,踏! 步兵一层层的推进着。 不断有倒下的人,热血洒在身上,脸上,模糊的眼前的世界是一片血色的雾。 正面交战,大规模战争就是这么无比的残忍。 这种残酷,绝非是偷袭可比,这是纯力量的较量,一定要稳得住,才能赢到最后。 倘若自乱阵脚,反正散乱了阵势,在这种场上,就只有被掩杀的份! 不能退,只有进,不断的前进 曹性看向吕布,见他虽战有半日,然而却不见疲累,心中松了一口气,心中陡然也升上股钦敬,不愧是主公啊! 又见吕娴被众曹兵围了半日,亦不见半分的怯意,笃定的很,心中更有敬意。 不愧是主公之女啊 曹性嘴角咧开一个笑意来! 生又何欢,死又何惧!此生此世,有幸能事这样的主公,有幸能得女公子知遇有恩,便是战死在此处,也值得了! “进!进!进!”曹性耐着性子,继续缓缓推进! 而曹兵夏侯渊的骑兵却连出兵的机会也没有,便被曹性的弓弩营给击的只能在后军无法出来。 “这吕营的弓弩手怎么如此厉害!?”夏侯渊咬着牙道:“我军兵力众多,为何却陷于被动胶着!这样拖下去,后军空虚,那张辽却只顾死咬后军,万一” 夏侯惇一凛,道:“不错,然而若叫骑兵胡乱出了,只恐阵势已乱!打断了军师祭酒的策谋!” 夏侯渊回首一看,却不见郭嘉,一时之间心乱如麻,竟也不知该问谁! “是她!”夏侯惇道:“乱了军师之心,唬着军师回主公身边去了!” “如何是好?此事由我们决断方好!若乱阵,只恐筹策全乱,若不乱阵,这般下去,迟早被吕军推进而无功!”夏侯渊道。 二人心中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若是叫骑兵即刻先出阵去攻吕中军,只恐曹兵只会陷于混乱矣。 中军分担了曹兵的大部分战力,可谓是惨烈至极。而吕布一人,却挑徐晃,李典,以及诸战将十几余人。力战近半日,却完全不殆。 吕布全身上下也都汗透了,身上有无数的血,以及汗水,然而,一双虎目灼灼烫人,他杀曹兵无数,横尸遍野,渐渐的到后来,曹兵都不敢再靠近他了。他方寸周围之处,竟无一曹兵敢靠近,唯有十几名战将围着他气喘吁吁,竟是累极,招架不住。 他们的力气已然耗尽了。 而吕布却透出一个邪性的自负的笑容来,大喝道:“休惰也!否则立死于布之戟下!” 说罢竟是全然不疲般又来战十余人。 这些人体力将近极限,就连马也累的要死。然而却见吕布越战越勇,连他的赤兔马也都不见半分疲累,一时心中暗骂这个吕布是人吗?! 他们终究无法露怯的,又来迎战!十几人几番配合,却依旧只能堪堪挡住吕布撕开口子与吕军汇合,却无法击败他。 而吕娴却在一旁观战,她身边宋宪紧跟着,倘有兵士靠近,便立即击退或杀死,半点不见慌乱。 只因吕布的威慑实在太大了,曹兵脸上何止是凝重和丧气,更有哭不出来的沮丧和苦涩。 汗是咸人,心是苦的。 这吕布仿佛一个战不死的不科学的存在的人,仿佛真是哔了狗一样吃了亢奋剂一样的存在。别说曹兵麻木沮丧了,便是吕娴看了半天,心里也淡定若斯了。 她这个爹的确是个牛逼的存在。 想罢,便笑着激战道:“老爹是天底下最牛逼的人!纵是天罗地网,也休想困住你我父女!” 吕布一面力战,一面哈哈大笑,毫不妨碍,不见力竭的回道:“休说天罗地网,便是颠倒乾坤,布亦不惧,吾儿勿忧,且在马上看看我为父怎么带你杀出重围!” 她的确拼对了! 郭嘉可曾料到她有此举?只怕也未料到她敢这样对局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80章 我爹是吕布180 纵然他智谋无双,所布之全局战略毫无破绽,然而,他怯自己的不拘一格,她一句话激他,就将他引出无数的遐想来,怕曹操有闪失,立即去找曹操了。 倘若郭嘉在此布局,只怕吕娴便是有吕布这样不科学的战力在,她也怕有闪失,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 虽然依旧是困局,然而她的内心是极度轻松的。 郭嘉的计谋是毫无破绽,然而,他心中忌惮吕布以及自己,这就是破绽本身,她打的不止是险牌,更是心理战! 而心理上,郭嘉已经输了。因为兵力重围于吕布,曹操后军兵力明显变少,郭嘉怕曹操有失!他的怕,就是破绽之一。 而吕布的英勇,不科学的恐怖变态战斗力便是他的第二怯。 缚虎尽用重兵合围,他这个智囊不在,也未必真能缚得住。 郭嘉又何曾料到偏偏遇到会破网的大鱼呢?! 其实吕娴心里又何尝不怯,她只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才会对陈宫交代遗言之类的话! 出城战之前,她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想罢,她便是一笑,别说郭嘉料不到吕布了,便是她身为他的女儿,便是在他身边,也料不到吕布会不会突然发疯! 吕布本身,就是一种不可控因素! 史上曹操缚吕布与白门楼,并非是在战场上破了他的,而是他的叛将见战局已定,只能缚了他降曹操的。 吕布便是到了下邳被淹等的绝境,也从未败过。 他天生,就是一种狂妄于天地之间的存在! 纵然有时候有点傻,然而,这一刻的他,永远都是最最光芒的。 吕娴悠然而笃定,她对生死一向看的极淡,特种兵生涯之中,每出任务,都与死神擦肩,所以她笃定的不得了。 现在只等时机,而张辽那里,也该有结果了吧?! 你曹兵再多又何用?! 谁让我吕军有一个大杀器呢?!便是面对如此硬刚的局面,竟也还未落于下风! 所以吕娴是越来越淡定,然而徐晃是真的不太淡定了。 围住吕布的人中,也就只有徐晃的战斗力最强,李典其次,其它人都差不少,都是普通的战将,只能打打辅助,面对吕布这个大杀器,十几个人合力能扛上半天就已经算是极限。 徐晃额上的汗一直在淌,精神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李典也好不到哪儿去,二人一前一后,配合无间,然而始终无法将吕布的气势给压下去,占不到上锋,只可勉强应对罢了。 再这样僵持下去,他们力气耗尽,只怕到时谁也没有办法能拦住吕布。 徐晃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死死的瞪着吕布。 以前的吕布虽英勇,然而面临此绝境,他已经害怕了,绝望了,先生怯了,必然想要撤走,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勇往无前,不光不怯不退,甚至还越战越勇,仿佛不知惧怕一般。 是因为他身后有他的女儿吕娴吗?! 区区一个弱女子,还需要吕布保护的女儿家,上什么战场?! 一开始徐晃与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然而,万万没料到就是这样的一个弱女子,竟然激励的吕布越战越勇,而且谁要是敢越过他试图去杀吕娴,吕布能立即怒火爆发,将人给扯出她的安全地带。 所以吕娴一面是被吕布护着,一面是宋宪左右不离的守着她,她骑在小马上,哪里是在上战场,根本就是郊游! 哪有这样的?!哪有这样的?! 今天无论如何,哪怕不能阻挡吕布,至少也一定要杀了这个女公子。 此女弱,还要人护着,可是她太自负了,就凭这娇小的样子,竟然还敢上战场,她知道什么叫战场的残酷吗?! 然而见她面无惧色,悠然闲哉的样子,徐晃也是狐疑不已,深觉此女虽弱,但终究不可小觑,毕竟到了鲜血淋漓的战场之上,有这样的心理素质的人,实在太少了。 简直算是凤毛麟角! 这对父女都是变态! 眼看再这样胶着下去不是办法,是完成不了主公的命令了,徐晃心中也暗暗着急,死战不是办法,须得另寻他法! 他看了一眼李典,两人勒紧马缰,一前一左辖制着吕布,又对其它诸将使了眼色。 诸将领会,他们现在也累极了,也是巴不得能稍歇一下,便道:“吕布,枉你也是一英雄,竟将女儿带入战场?在这死人与男人堆里,她若落得我等之手,会遭遇什么,你可知之?!” 这种诨话,激怒了吕布,吕布大怒道:“匹夫敢如此弄舌,看布先割了你的舌头!”说罢便是举戟一刺,徐晃早有所防备,忙用刀去拦,然吕布力气太大,竟被他的戟给逼退一步,虎口发麻,手臂酸痛,马也不自觉的后退三步。 那大舌头的战将也是吃了一惊,被吓的魂飞魄散,盖因那戟尖差点割断了他的脖子,然而他却是输人不输阵的,面不改色,喘着气道:“吕布!你便是杀了我,你可能杀尽天下人!?割尽天下人的舌头?!” 吕布已然被激怒,正欲发作发疯,吕娴却悠悠的笑道:“会遭遇什么?不如将军告诉于我?!娴无知,竟不知呢” 吕布一听,脸色一变,道:“娴儿?!” 斗嘴啊,她吕娴可没输过。 行吧,让吕布歇一会,她看出来了,徐晃也累了,想要另寻险招,连这种法子都想出来了。可见黔驴技穷。 吕娴心中好笑,让吕布到她身边来,歇息一会,笑道:“我都听不懂,你们是何意?不如这位将军教教我啊?!” 她这么一副无知的样子一问,竟将那战将问的十分语塞。 但凡坐到一定位置的战将其实都是要脸的,一般来说都不会说出太粗俗话来,尤其还是污辱一个诸侯之女了,污辱吕布那是粗话信口捻来,但对他的女儿,竟是有点说不出口。对女子,总有羞耻之心的。 平常与妓子或在军中开玩笑,那是荤素不忌,然而面对吕娴,一个个都像闭紧了嘴的蚌,一时说不出话来。 而宋宪与吕布盯紧了他们,要是他们敢说一句不合时宜的,立即宰了对方的样子。 事实上,开这种玩笑,一般来说都是女子吃亏。然而吕娴是谁?! 当年在军中基友们遛鸟她还能观赏点评面不改色,没脸没皮的她都不慌,反观军中基友们倒是臊的不轻,一个个的羞愧跑走,以后再不敢在她面前说荤话,哪个也说不过她去! 可是吕布与宋宪不知道啊。 他们是真的觉得气疯了。 无论哪个时代,敢与女子说这样的话,不仅仅是调戏,更是威胁与污辱。 吕布见吕娴一脸纯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紧张的道:“娴儿莫问!” 吕娴却笑道:“这几位将军说的对,难道父亲还能割尽天下人的舌头不成?!要说就说吧,不痛不痒的,有什么听不得的?!” 一时连吕布也语塞了。 徐晃盯了一眼诸将,诸将心一横,道:“小女子嘴皮倒是利索,就是这嘴儿到了我军之手后,就怕啃了不好的东西” 吕布已是勃然大怒,宋宪也是气的疯了,手上握着刀,恨不得砍死对方! “不好的东西?!”吕娴笑的一脸天真,道:“什么不好的东西,何不明言?!” “不若你来,我教你尝尝啊”那战将邪笑道。 “哦?想来几位将军定然是尝过的了?味道可好?!”吕娴面不改色的笑道。 “咳!”徐晃与李典,与诸将像是哑了声,一时呛住。 吕布与宋宪噗的一笑,竟是扭过头去。 白担心了,这娴儿,什么时候在嘴上吃过亏?! “哈哈哈”吕布哈哈大笑,心里有脏话本来想骂曹将,但是顾及到吕娴在,到底没说出口。 然而吕娴却是说出来了,“想来曹营如今弹尽粮绝,这不好的东西也成了好东西了,平时没的吃,用来啃着解忧,图个乐子,也不赖” “噗哈哈哈”宋宪笑的脸都乐了。 这女公子,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这种话怎么说出来的,字字没见脏,也不红脸骂人,语气淡定的说的曹将们个个脸上臊的要死! 哈哈哈,男人啃男人,这话骂的多狠! 偏她的脸色不见邪气,却只见天真。 一时徐晃大怒骂道:“你这女人,怎么如此不要脸?!” “咦?!怎么不要脸了?!”吕娴装傻,笑嘻嘻的道:“徐将军还未告知与娴这不好的东西是什么呢?!也好叫娴见识见识,娴浅薄无知,至今还未见识过呢” “哈哈哈”吕布笑的整个人都抽疯了。 “你,你,你”徐晃提着大刀,胀着脸大怒道:“小女子休要耍嘴皮,看刀!” 吕布脸色剧变,见徐晃大刀砍来,正要举戟拍马迎战,却见吕娴飞马先出,吕布脸色一变,忙去围护,却已见吕娴拔剑出鞘,一剑挥去徐晃大刀,竟将徐晃大刀砍出一个缺口来,徐晃脸色大变,竟不知天下竟有这样的兵器如此削铁如泥! 他忙勒马躲避,然而却见吕娴如箭一般的绕过了他,一剑直接刺中了刚刚那大嘴的战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81章 我爹是吕布181 “噗!!”那战将所料不及,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胸口疼的从马上栽了下来,太快了,他还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吕娴始终淡淡的,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会死人的!” 今日若不杀了他,失的却是吕布的面子。 她是不在意什么名节不名节,可是她不能不在乎吕布的名声和脸面。 不光是吕布的,还有吕军中诸战将的。 这话若是被当成笑谈传开来,外面风言风语的还不知道将吕军传成是什么样子呢?! 所以在他说话的时刻,今日必死无疑了! 其它战将吃了一惊,忙都举刀来砍吕娴,吕布大喝一声,拍马上前挡住击退! 宋宪也迎了上来,忙护住吕娴。 徐晃不可置信的看着吕娴,瞳孔微缩。 刚刚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没反应过来! 这哪里是什么弱女子!? 而且她手上的剑,看着不起眼,灰朴朴的,也没镶什么宝珠玉器,然而见了血后,才让人注意到它泛着冷锐的光芒。 非铁也,恐是神兵也! “徐将军黔驴技穷乎?!尽行无赖手段,尽出下作之语,只恐曹兵败矣!”吕娴看着徐晃道。 徐晃额上的汗已然下来了,浑身紧绷,精神高度集中到极致! 李典见吕娴都这么强,脸色青青白白的十分难看,也不近前,只是在背后搭起一箭,直取吕娴! 嗖! 她背后长了眼睛,挥刀竟是将箭矢直接砍断了! 徐晃也是吃了一惊,只见吕布已然狂怒,竟是拍马要直取李典咽喉。 李典骇然,后退一步,马突的扬起前蹄,将李典给甩下了马,可也正因此,他才躲过死劫! 吕布之戟从他身侧缓缓挥过,这一刻的害怕,几乎透过李典的心间,徐晃挥刀赶上,这才阻挡了吕布再次挥下来的戟。 其它诸将忙将李典拖上了马,给撤了出来。 他们都喘着气,互视一眼,见吕布半点不慌,心下却是急的要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绝对不是办法! 再这样拖下去,他们迟早要死在吕布手上。 夏侯渊与夏侯惇也拦不住吕中军了。 现在,他们到体力极限了,然而吕布还没有! 李典瞳孔微缩,道:“速速改变战略,久拖无益,去通知夏侯将军,上骑兵,冲散这对父女!这两个人,今天须得先死一个!” 杀不死两个,至少要死一个。不然今天这战争就无功了。 他们曹兵也是势猛之军,以往虽然也常败绩,但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 输是不丢人的,丢人的是他娘的这么多人对两个人还赢不了,如此僵持,如此拖延,如此的窝囊! 诸将也是一咬牙,道:“不错!吕布杀不了,然此女无论如何也得擒了她。只是此女身手也极好,还是要小心方好!” 李典额上出汗,咬着牙点了点头。 徐晃渐渐力竭,快撑不住了,吕布却不见颓势,跟吃了什么药似的,力大无穷,不见败势! 诸将一咬牙,便去寻夏侯渊。 夏侯渊咬着牙,犹豫不决! 夏侯惇劝道:“再这样拖延下去,如今这重围对于我军却反而成了劣势,既然如此,不如自行改之,便是见了主公与军师,惇也自有说法,只是眼下,必须行险招,再这样拖延下去,我军,必败!” 夏侯渊一咬牙,面色凝重道:“好!先出骑兵!” 便是阵法乱了,也顾不上了。 夏侯渊也没有料到有一天会被吕布逼到如此的地步。 眼下这局势,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再加上郭嘉又不在此处给出策谋,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他们都无法想象,倘若吕布与中军一合,又会是怎样的势如破竹! 夏侯惇拎起一箭,拎了弓,道:“呆会儿,冲散这父女二人,我在暗处放箭,你们都掩护我!今日定要依主公之言,杀此女,除大患!” 诸将都应了。 夏侯渊已然改变了旗帜,骑兵冲出来了,阵法立即乱了套,早已阵不成阵! 城上陈宫一凛,道:“就是现在!魏续何在?!” “末将在!”魏续一凛,迫不及待的道:“续在此!久候多时!” “领五百兵,从东南边角落突进去,阵法会更乱!”陈宫道:“记住!去冲散兵阵,而非为与主公合兵也!切记!若不然曹如此重兵,一旦围住掩杀,便是主公再强,也抵挡不住!” 魏续知道轻重,道:“末将已知!”说罢便兴冲冲的点兵下城墙去了。 “侯成何在?!”陈宫急道。 “末将在!”侯成朗声迫不及待的道。 “侯将军立即领五百兵到西南角候着,倘有曹兵退后往曹操处去,立即截住厮杀,可抵一时!”陈宫道。 “是!”侯成领命,立即带兵下去了。 “成廉将军在?!”陈宫道。 有兵士答道:“在西城门御敌!” “传令给他,叫他清理出西城门,以准备迎我军出城入城!”陈宫道。 “是!”亲兵立即去传令了。 陈宫稳了稳心神,喃喃嘟囔道:“时机已至!曹兵阵法已乱!主公,可务必要稳住啊,能不能破敌,只看眼下了!” 汗,沿着陈宫的额上缓缓的滑了下来,他心中的紧张,并不比在战场上的所有人少。甚至更为担忧。 他想起当日吕娴对他的托付,一时心惊肉跳,唯恐有什么闪失! 毕竟是曹操啊,那郭嘉早意欲图吕娴,只恐变故会在一瞬之间。 千万别出事。 有吕娴在,的确约束了吕布胡乱冲阵,给与了他稳定的发挥与辗压,然而,同样的,她也陷于险境之地。 陈宫哪里能放得下心! “苍天护吕,宫发誓,若能保女公子平安,宫以后定死而后已,护天下黎民,肝脑涂地,亦不负百姓!”陈宫喃喃向苍天许愿! 烈阳当空,晒的人成了肉干。 炎炎夏日,战场之上,到处都是血! 成廉清理出西城门,魏续与侯成各领五百兵士急速出城去了。 魏续从东南角冲入,咬着牙不去看吕布被困,反而死命冲散兵阵,一时势猛,如入无人之境! “冲!”魏续大吼道:“破阵!” 五百兵士如同一条长龙,剖开了本就已乱的曹兵阵营,如同剖开竹子一般,两边的曹兵立时乱糟糟的裹乱成了一团。 然而此时的夏侯渊却是顾不上去打魏续的,他只是立即调出骑马,不顾死伤,疯了一般的冲入吕布圈中,吕布不妨,一时大愕,正欲胁女奔走,哪知突的一暗箭从后军中射出,吕布骇然而惊,脸色大变,意欲阻拦,却来不及了,道:“娴儿?!” 吕娴见骑兵来了,与宋宪二人忙躲骑兵阵,以免被踏成肉泥,却不防还有暗箭。 宋宪大急,挥起盾牌一挡,然而一箭击落,还有一箭至! 宋宪也瞪大了眼睛,吕娴提箭砍去! 夏侯惇见两箭皆未中,一时恼恨,又搭起一箭,以辅攻骑兵! 夏侯渊也是拼了老命了,借着箭势,忙带领骑兵至了,却是先立即冲散了父女二人,将二人坐骑挤开到两边,隔着曹兵,吕布却是在人群中寻不到吕娴了,一时骇然脸色巨变,持戟发疯,眼眸腥红道:“大胆夏侯渊,意欲图我女乎?!” 夏侯渊见吕布咬死了自己,冷笑道:“今日,能杀吕氏之女,足愿矣!” 吕布惊愕不已,脸色发白去寻吕娴,却未寻到,心中是真的慌了。 夏侯渊看隙处,便是一箭射来。 赤免灵敏,立即跳开躲过。 夏侯渊见到徐晃,便大喊道:“公明!” 徐晃明悟,立即调头便走,也不围着吕布了,只是带着人便去追杀吕娴! 乱军丛中,想要偷生,何其难也!? 吕布大惊,见到徐晃要走,一时也不顾夏侯渊了,凶狠道:“敢图吾女?布定叫他粉身碎骨! 夏侯渊见吕布勇猛,骑兵齐出,却是踏不死他,一时带着骑兵疯了一般的去拦截围杀! 曹营阵营已乱,曹性见吕布与吕娴被冲散了,压下砰砰乱跳的心脏,举刀道:“杀!趁势掩杀!!” “杀!” 中军追赶,魏续冲乱,这曹营之阵虽众,却是散乱不堪矣。 曹性眼眶发红,忍着担心,喊道:“务保主公与女公子!杀!上前与主公汇合。” “冲!”吕军中军见曹兵军心已乱,趁势竟是疯了一般的推进杀了起来。 到处是血雾。 宋宪护着吕娴躲开骑兵,却依旧是中了流矢,他却面不改色,眸中带着坚定,道:“宪死不足惜,今日人虽众,然,宪誓死也要保住女公子!” 吕娴眼眶一热,看着他受伤的左臂道:“为同袍者,生死与共而已!便是在人群合围之中,娴也不会牺牲宋将军!” 宋宪却是一笑,明明疼的脸都白了,然而眼睛发亮,眸中带着星星笑意,一面护着她跑,一面道:“宪此生能得女公子赏识,已然悦已,便是死也无憾了我吕军中,可无宪,却不可无女公子!今日便是死,宪亦要保得女公子周全!不然无颜面对公台叮嘱了”说罢对她漾开一个大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82章 我爹是吕布182 吕娴心中发酸,脸却也笑了,大笑道:“人生难得遇知己!娴三生有幸,能与宋将军和诸将军同袍,生死与共,便是死,也不辜!宋将军!还记得你我二人在较场之上的配合吗?!” 宋宪反应过来,眼睛一亮,大喜道:“宪记得!” “你我二人配合!”吕娴道:“我赌我父,必能在你我二人力竭之前来找到我们!” 宋宪郑重的点头道。 吕娴舔了舔嘴上的血迹,眼眸微亮,于乱军丛中,竟笃定,半分不惧矣。 她们身后,众骑兵数骑,逮着他们不放,紧追不已。 而吕布却疯了一般的往这边也冲来,道:“伤我女者,死!” 曹性带着大军,亦疯了一般的辗着曹兵追过来,那势如破竹之势,已不可挡! 夏侯渊见吕布郁猛,便知道,倘若不能杀了吕娴,这战,就真的毫无胜算了! 今日之阵已破,剩下的只看彼此交战了! 他立即收拾大军,开始与吕中军交战。 夏侯惇却收拾了神射营,咬着牙去追吕布! 此时张辽也是大汗淋漓,一见中军势已改,当下竟是逼退典韦与许褚二人不顾,只带着大军开始疯了一般的往后军去冲! 张辽竟不与吕布军汇合,反而只是死咬着后军! 典韦与许褚与他力战半天,竟也没能杀得了张辽,一时大骇,又见他势猛,意欲图后军,哪里肯让他寸进,当下带着兵马,与他力战起来! 主战场,分成三块交战,吕中军对战一军,曹兵多数兵力在此,张辽与典韦,许褚交战一块,而曹兵攻彭城又分了兵 因为吕军势头不弱,又拉锯了大半日,曹兵渐渐的竟势弱了,再加上分兵数多,一时之间竟不能相互支应! 这正如下棋,郭嘉与吕娴都是最好的操盘手。 郭嘉布控全局,吕娴棋出险招,冒生死之险!若要胜,唯勇可无敌。 郭嘉的局真的无有破绽,然而,无破绽之局,分兵散开,这本身就是一种破绽。 如今曹操已经感受到了这种无破绽之全局的压力了。 “还有这种打法?!”曹操咬着牙,道:“张辽之军不顾吕布,攻城之余,又破阵法,亦不顾吕布置之死地之局!” 曹操简直不敢相信! 他真想亲口问问吕娴怎么敢,怎么敢布这样的局?!她凭什么以为必能赢呢?! 这股气势,这股锐气,这股勇气与当年项羽破釜沉舟又有何区别?! 曹操心下沉重,荀攸也好不到哪里去。 吕布真的太恐怖了。 “主公,吕布猛虎也,此次若不图杀,以后东边,为一大患!”荀攸道。 曹操心中的滋味就别提了,以往的吕布只算一匹夫,也是偶尔怯战怯死的,可是现在却并非如此! 他何德何能,哪里来的勇气,竟比以往的吕布还要变态?! 仿佛开了窍了一般。 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一人力战群将也不败,更何况其中一人还是徐晃,徐晃可是曹操手下的一员大将啊。 曹兵诸将脸上无光,不光曹操心情极重,就连诸将脸上也无光。 他们不明白,如此重的兵力,如此布下的阵兵与网,怎么会困不住一个区区吕布呢?! 他只是一个人啊,一个匹夫,怎么就这么的强,曹将脸上惭愧的不得了,此时士气低落而衰,整个战场再拖下去,只恐会有大逆转! 只是眼下,也只是勉强支撑。 郭嘉终于回到曹操这边了,脸色青白交加的道:“主公立即布弓箭手方好!此是天赐良机!待吕娴近来,即刻射杀!” 曹操一愣,道:“那吕娴会来此?!” 荀攸也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看向郭嘉。 郭嘉急道:“她如此兵行险招,置自身生死于不顾,为的不止是赢,而是败我军于此局!她已经不顾惜一切了,如今她与吕布已被冲散,若她还在吕布身边还好,此时不在他身边,一不做,二不休,必来图主公!” 荀攸诧异的道:“她?区区一女子!” 郭嘉道:“千算万算,怕是没算到她的身手!” “什么意思?!”曹操脸色微变了。 “主公忘了她是谁的女儿吗?!”郭嘉道:“那吕布敢带他出来,倚仗的只怕不止是他自身的勇武,此女恐藏有大拙,切不可大意矣!” 荀攸已骇然,惊愕的道:“不管如何,主公当立即布弓箭手!” 曹操心中狐疑,为了万全,也还是叫弓箭手立前准备。 他心惊肉跳,吕布的女儿,是啊,她是吕布的女儿 原以为,她是鲁莽出城,必能图他。 然而,他没料到她可能也是身手过人的。 身手过人,又兼有大勇,再加上不顾生死 这样的人,只要还剩一口气,必是会死咬目标不放的。 郭嘉喘着气,心中跳的厉害,他虽漏算了这一点,然而,对于布控全局之略他还是有自信的,只是吕布的执行力太强太强了 兵阵已被他所破,只希望其它布局千万别被他破了。 真是来什么,怕什么?! 斥侯来禀道:“主公!关羽军攻破伏兵,已略过我军,往主战场来了!” “什么?!”郭嘉愕然不已。 便是荀攸此时也慌了神。 曹操更是心惊肉跳,怎么可能?!那刘备怎么会让关羽出全力?! “徐庶!”郭嘉喃喃道:“有徐庶在,刘备不能不出全力!” 哪怕要谋一个士人之心,刘备也会在徐庶面前尽己全力而战! 郭嘉脸色微变,道:“张飞与刘备何处?!” 斥侯道:“并未探明!” 荀攸此时也反应过来了,道:“只恐早已埋伏在我军后撤之必经路上!” “未必是留于此处!”郭嘉道:“只恐早已埋伏在我军往下邳的必经之路上!” 荀攸道:“什么?!刘备焉能算出奉孝之计?!” 原本郭嘉是想,倘若吕布实在太强,此战不利,便立即转移曹兵,将后军去围下邳,夺了下邳再说的。 然而那个徐庶,竟然如此相助吕布! 他要重估一番吕娴在这徐庶心中的份量了。 “真如奉孝所言,眼下之计,便是在此守株待兔,射杀吕娴!”曹操迅速的冷静下来。 郭嘉心乱如麻,观着敌方战势,见吕布隐隐的有席卷整个战场之势头,唯恐有失。 擒贼擒王,那吕娴对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不止是为了乱他的心吧,一定还有他不曾算到的。 曹操当下立布弓箭手,一面又分兵前去阻拦关羽! 魏续带着五百兵只顾冲散曹兵,曹兵已经完全不成兵阵了。 兵阵最怕什么,最怕乱,乱则不成势。 魏续见曹兵已经完全被冲散了阵,松了一口气,然而眼下曹兵还是极多的,再加上战斗力也很强,厮杀起来,一时胶着不堪。 魏续冲到吕布不远处,喊道:“主公勿忧!侯将军已去接应女公子!主公且先去护女公子,续与曹性合兵,阻住此阵兵势!” “可!”吕布大喝一声,心中一凛,赤兔跃起,竟是如离弦之箭去了。 当下魏续与曹性合兵一处,道:“挡住曹兵主力,勿叫他们去支应曹操!” 曹性郑重颔首,与魏续两相配合,与曹兵厮杀起来,叫夏侯惇竟脱不开身,缠的死死的。 夏侯渊唯恐有失,见攻城不利,怕事不成,便忙击鼓令撤兵来援此处。 陈宫在城上观战,听到叫攻城兵撤退之声,便对身后道:“传令,若曹兵退,各城门皆下城掩杀之!” 身后早大喜,巴不得一声。 他们观战日久,早就心痒的不得了,手也痒,又急又躁,一听可以下城去助战,当下便去通知各城门去了。 曹兵果然撤去如流水,彭城城门所散之兵立即下城掩杀一阵,整个彭城外都是血气。 而陈宫则在城上亲自击鼓激战!鼓励军心! 到了这个局势,胜不胜不知道,然而败,已经不可能了! 现在陈宫唯一所担心的只是吕娴的安危。 吕娴与宋宪一面提着刀互为左膀右臂,背靠着背,默契凛然,杀了不少来阻拦的骑兵,渐渐的将身后的骑兵甩开了一段距离。 徐晃死咬不放,搭起箭便要射杀吕娴,宋宪心下大急,唯恐吕娴被徐晃暗伤,正拼命抵挡之时,那边侯成已经带着步兵来了,见到吕娴,大喊道:“侯成在此!女公子勿忧!” 宋宪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顾自己伤势,忙道:“速破敌骑兵!” 侯成打了个放心的手势,先放二人忙跑过去了,当下便拉起了绊马索,骑兵诸人一时来不及勒马,竟被绊倒,步兵凶残的拿着刀一涌而上,连人带马,砍成肉酱! 后面骑兵见有阻拦,便忙放缓了速度,前来击杀侯成步兵。 侯成冷笑一声,带着步兵,一人手上都执了个弯刀,其坚韧不已,手执盾牌,竟不顾死伤,而冲了过来,众骑兵一时不察,竟被这弯刀给砍了马腿,当下栽倒一片! 侯成带着人补上一刀,曹兵骑兵一时死的死,挤的挤,倒的倒,伤亡惨重,而更多的骑兵,已被吕布赶上,当下除了徐晃,尽皆杀死大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83章 我爹是吕布183 吕布心乱如麻,道:“侯成!” “末将在!”侯成上了马道。 “随布去援吾女!”吕布眸光灼灼,大约猜到吕娴是想做什么了,“取曹操首级!” “是!”侯成上了马,举着旗,带着五百兵,疯了一般的围着徐晃几骑驱赶而来! “布在此!谁敢伤吾女?!”吕布虎喝一声,精神抖擞,一箭射中徐晃之马。 徐晃不察,竟跌下马来,当下避过后续之箭矢,狼狈不堪,被匆匆赶来的曹兵救起,死拖回军中,一并再去追杀吕娴。 吕布身后悍将如云,都来追杀他!一时箭矢如雨,围追堵截,就是不让父女二人汇合。 “我父英勇也!”吕娴对宋宪笑道:“宋将军可敢与娴做一件惊天地,泣鬼神之事?!” 宋宪大笑道:“随女公子军,生死不顾,又有何不敢为之事!便是去杀曹贼,也不惧!” “那我们便去杀曹贼!”吕娴笑道。 宋宪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有何不可,宪便随女公子去杀曹贼!” 吕娴哈哈大笑,二人二骑当先,竟往曹操后军冲去了。 曹操可曾料到,她不顾生死,而能直取王首?! 郭嘉可曾料到,她的胆量,敢赌,敢押,敢一掷决生死?! 荀攸又可曾料到,她愿意以她自己为饵,豪赌这一场博个生死之战?! 她不惜牌面,甚至押上了他们父女的性命。 为的是什么?! 擒贼先擒王! 吕娴从来不是保守的性子,若只以守为主,她就不会出这样极端的策略。 在决定了要逐天下,争天下的时候,在决定了要檄文的时候,她就没想过退路。 吕布亦是,在檄文发出时,已经不可能再有退路了。况且他本身就是高调的性子,敢赌死!这就是他们父女博的局! 在定下这场战役的终极目标以前,吕娴与吕布商议过,有三个最重要的点:一是张辽主帅三军,只要盯着后军猛攻,不顾吕布父女而首尾接失!二是陈宫等待时机,破阵,退攻城之兵,抓住时机。第三,就是她最重要的终极目标,盯着指挥部打,一举而歼! 为此,她甚至不惜以己为诱饵! 因为她知道曹操忌惮自己,一旦被困,吕布不好被擒杀,极难图时,他必定会图自己。 而图自己,必须分开他们父女,图吕布之中军,更需重兵。 重兵之后呢,其它兵力必然少了。 吕布也的确吸引走了大部分的曹兵,而眼下曹操后军,少着呢! 吕娴哈哈大笑,今日,她便是死在这里,也值了! 吕布极端,她又如何不极端! 特种兵本来就不知退路,以完成目标为己任的性情。这些特质融为性格,融进了她的骨子里。 她敢赌死! 她敢赌郭嘉没见过这样不要命的打法,打的就是他的措手不及,逆转时局! 她打的就是郭嘉料不到! 只是此战法,只可用这一次! 往后若要再用,就会被人所防备了。 然而,只图眼下的爽快,不顾是生是死,又是何等的畅快! 在战场之上,没什么决窍,唯死战而已,当你将生死早抛在脑后时,什么局面逆袭不了?! 至少,现在局势已经完全逆转了! 荀攸遥遥的的一看场面,骇的脸色惊恐莫名,指着前方,对曹操大着舌头道:“主,主公看!” 局势变了! 曹操与郭嘉已经脸色青了。 只短短一瞬,已然看出她的魄力与决心。 原本重兵力全在吕布中军那里,而现在呢,明明刚刚还是曹兵以压倒性的兵力布置为首的,可是现在呢,重兵力却远远的被吕布甩在了身后,吕布在追吕娴,而张辽也挥师而来后军 吕娴的目标,始终都是曹操! 擒王!才是她的真正目标。 “她怎么敢?怎么敢?!”郭嘉喃喃,语言破碎,从来,从来没有有这种不要命的打法。 吕布只怕是为了救女,拼了命的往这里赶,一副要杀尽所有人的狠辣。 而他只怕根本都不知道吕娴以计为计,就是要带着所有吕军主力前来杀曹操后军! 而重兵力被吕布甩在身后,已是救援不及! 吕娴以己为饵,引的吕军愤慨不堪,恼恨至极,所有战将,包括吕布发了疯般的要来救人,报复,他们一旦到来,必定其势如破竹,只会将曹后军打的落风流水! 荀攸道:“其势迅猛,已不可挡!主公,速撤离要紧!眼下当扭转战局要紧!” 郭嘉眼下也陷入两难境地,一旦逃奔,便是认输,认输不怕,只怕那吕布父女只会杀的更紧,到时候首尾不顾,曹兵只会大败! 所以他紧抿着嘴唇,一时不能决断。因为刘备与张飞只恐也埋伏在外啊 不逃也不行,因为吕布父女如此之猛,倘若关羽之军也从后掩来,到时候被困在垓心的反而是他们了 曹操也是个猛人,一见此局,道:“赌生死!操亦不惧,便是一掷生死又当何好?!今日只需破败吕娴,便是大败,操也值当了!” “主公!”荀攸道:“主公三思!倘若抵挡,只恐” 此时不光吕布带着军马来了,连张辽大军也到了,而曹操这里的兵力太少了,而攻城之曹兵已被陈宫城中守军杀的四散,那些战将亦都来了 这分明是速包抄而围之势! 郭嘉也面临天人交战之绝境,道:“今日若不杀此女,只恐再无来日,来日这东土,定为这父女所获,何止此地,只恐会进犯中原!” 郭嘉心中热血汨汨而动,当下却也不劝曹操退兵,反而上了战车,去号令旗手换旗击鼓,道:“唯今之计,死战而已!” 只有硬碰硬了! 郭嘉眸中全是热烈,涌上来的也有必死之决心!他与曹操对视一眼,相互微微颔首,现在这个时候退,并无益处! 唯今之计,不过是押上所有来战了! 荀攸的心都在在颤,喃喃道:“倘若有闪失”后果他不敢想,不怕败,而是怕曹操在此,会出事啊。 “号令后方兵马立即来此,尚有胜算!”郭嘉十分理智,理智起来颇为冷血,道:“弓箭手准备!待吕娴上前,立射杀!” “是!”弓箭手已经严阵以待,盾牌在前,弓箭手在后! 郭嘉又道:“主公,典韦与许褚,即刻宜回!倘有失,嘉在此阻拦,让二位将军和公达护主公撤离战场!” 荀攸也道:“奉孝,你一人,可能抵挡得住,吕娴若死,吕布必被触怒!只恐不可挡!” “无妨!”郭嘉道:“嘉有幸能与此女交手,便是死,也已候多时,今日若能击杀她,死而无憾!” “奉孝!”曹操道:“当心!” 乐进和于禁近前,道:“主公,尚有末将等在此护军师,必不有失!主公且退,待吕娴来,主公可等末将等杀此女的好消息!” 曹操也知眼下这局面自己在此无益。 所以兵都往这里集中,这里既将成为新的坟场! 他深吸了一口气,此时天已微暗,落日余晖已渐渐往下落了。 所有军马都已经疲极,成败就在这几个时辰以内了,拖不到明早! 曹操便道:“军师与诸将军小心!” 典韦与许褚丢下大军先策马先行来了,随护曹操带着不多的后军精锐往后撤! 不是往下邳撤,而是往营地后方撤!曹操丢下华盖,只取单骑,被典韦与许褚二人护在中间一路后去! 郭嘉将华盖掩在后方,对着越来越近的吕娴严阵以待。 突的,吕娴停下了马! 宋宪也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她。 “必有埋伏!”吕娴道:“曹操擅诈术,只恐自己已金蝉脱壳离开后军了” 穿的普通有普通的好处,不像吕布,穿的花枝招展的,一看就知道他在战场何方,好辩认的很,加上他好战,人最多的地方必有他。 而曹操不同,穿着稳重,如今又弃了华盖,倘再撤过冠与外袍,乱军之中,谁能认得出他?! “超后!”吕娴道。 宋宪立即跟随她调转方向,恰巧天色已暗,两人一转,往乱军从中一奔,竟是寻不见了。 郭嘉吃了一惊,脸色微变。 不过徐晃和李典看到了,两人弃下骑兵,只追击着吕娴和宋宪去了。 郭嘉看着吕布大军前来,后方紧紧的是夏侯渊和夏侯惇,再后便是吕军中军,如同海浪一般,一层又一层的压过来,涌过来。 这里是地狱! 天色已晚,然而战争远远还未结束! 郭嘉怒道:“调整方向,对准吕布!嘉今日且看他可能躲得过箭雨!” 典韦与许褚一走,张辽紧随已至,一见郭嘉严阵以待,又听此语,已然大怒矣,爆喝道:“谁敢伤吾主公!受死!” 张辽大军先冲上来,开始斩杀后军,一时交起战来,一团混战。 紧接着吕布已至了,道:“娴儿在何处!?” 他与乱军丛中去寻,哪里能寻到吕娴的身影。 张辽拍马过来道:“主公速去寻女公子,此处有辽在,便是重兵至,也不惧,主公且先找到女公子要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84章 我爹是吕布184 吕布点首,一脸严肃和担忧,也顾不上说什么,当下便带着魏续,带了些许人马,便往后包抄去了。 夏侯渊与夏侯惇带着大军来战,曹性与诸将也都至,跟着张辽合兵一处,一时陷入混战之中! 这里,是新的坟场,天色黑尽,火把升起,到处都是火光。 流矢借着黑暗的掩护,让人看不太清,因而有无数的人中了流矢。 此时的郭嘉额上全是汗,不断的叫弓箭手放箭,然而见曹性的弓弩手也不遑多让,不断的有己方的弓箭手倒下,心中越发的急躁。 “放箭!再放箭!”郭嘉催促着,见己方之兵阵渐渐的不成势,混乱不堪,已知怕有心无力,一时心一横,上了战车,假意裹了两颗首级在上面,大吼道:“吕布,吕娴父女已死!首级在此!尔等速速投降!” 气氛似乎稍微凝滞了一下,变得凝重一分,然而不过三秒,张辽便大笑道:“郭嘉你哄谁!?我等主公勇猛无敌!就凭尔手,也能取到我主公首级?!哈哈哈,天大的笑话!” 吕军中军似乎也听到了大笑话似的,一面交战一面大笑道:“哄谁呢?!当我等皆是没脑子的废物吗?!” 而吕军气势更盛,曹性更是冷笑道:“当吾等皆是无脑之人,竟诈我军!儿郎们,击破曹军!杀!” “杀!”吕军士气更盛,像是在已经燃烧的油上的又点了一把火,更燃了一层。 吕军经过诸将与吕娴的训练如今已经全然不同,他们的身体经过了训练,他们的精神得到了提升,他们的心理素质,更是不知何为畏惧,郭嘉的话俨然只有反效果,反而更激励的吕军开始奋死反扑! “郭嘉竟敢诈我军!杀!” 张辽大笑着,似乎能在黑暗中看到郭嘉脸色忽明忽亮的脸,道:“我等主公无敌矣!我军亦无敌矣!郭嘉,你诈错了!也小视了我吕军!” 郭嘉骇了一惊,心中暗暗后悔为何要说吕布已死,早知如此,应该只说吕娴已死的。 只说她一人死,只恐更为可信。 他暗暗咬了一下舌,更没料到吕军混战一天,竟还如此勇猛,这出乎了他的意料。更出乎意料的是,哪怕此时吕布父女不在,所有吕军战将与军士们也不慌乱,竟还如此的无脑相护! 他们的兵阵气势,他们的大刀杀人之势,如同被磨开了的尖刀,散发着比以往更为凛冽而锋利的锋芒,锐不可挡! 郭嘉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夏侯渊与夏侯惇便是用全军力气去掩杀张辽等主帅的吕军主力,却依旧占不到上锋。 张辽,曹性,魏续三人在乱军从中,坦然自若,左冲右突,曹军此时已经更溃乱了 好时机也! 张辽瞅准一个时机,便道:“捉住郭奉孝!去生擒曹贼!” 军中呼喝阵阵,大笑道:“是!” 那是痛快淋漓至极的扭曲之笑,是生与死临界的爽快,竟是一呼而上,要来擒郭嘉! 于禁与乐进渐渐抵挡不住,眼中略生出惧意来,道:“军师,速退!” “不可退,不能退!”郭嘉坚持不走,道:“嘉岂能弃大军而走?!我一走,军心必乱,只恐我军为乱军的刀下魂矣!” 于禁道:“张辽来了,再不走,必迟也!” 郭嘉此时已经顾不得自身安危,咬牙道:“保住我军主力要紧,两位将军不必顾及于嘉,此时宜率大军立即撤军,此时硬抗,已不是上计矣,当避其锋芒!” 乐进道:“可是军师何保?!” 郭嘉道:“嘉断后!” 于禁鼻子一酸,道:“万一有闪失,我等如何向主公交代!” “汝二人若能保得我军主力,便已是大功,就是交代!”郭嘉道:“不要多言,时辰宝贵,当速去!往后方撤退,若寻到主公,倘后方亦也埋伏,当立即突围,前往下邳城!” 二人忍着发酸的鼻子,道:“是!” 当下咬着牙也顾不上了,策马匆匆去撤军。 曹兵已经疲极,一听收兵之声,哪里还能再多想,丢盔弃甲往后跑者无数,他们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吕军一听此声,一看此势,一见有隙,早一涌而上,道:“杀?!” 张辽一马当先,提着大刀,先追赶掩杀! 郭嘉押后,然而哪里能抵得过张辽的速度,张辽大刀一斩,已斩断兵车之辕,车立即就卡住,停在了原地。 突的一声,郭嘉没站立稳,狼狈不堪的从车上跌了下来,张辽大刀一挥,直逼近他之脖颈,郭嘉闭上眼睛,然而却没有被杀,他睁开眼睛,看到马上的张辽,张辽道:“曹贼何在?!” 郭嘉冷笑一声,不言不语。 张辽吩咐左右道:“捆起来,押回城!” “是!”早有吕军中兵士将他狠狠的捆住塞了嘴,往后押去了。 张辽带着大军继续追击曹军撤退,曹兵因为慌乱,一时被杀死者无数,辎重丢了不少,到处都是血,兵器与头盔,矛戈 好不容易拦住了曹操华盖,魏续上前将车一掀,哪里还有曹操的人影在,一时气乐了,道:“曹贼早跑了!” “果然!”曹性道:“我便知道曹操怎么可能会押后军!” “不过能打个他们落花流水,已是大酣畅!”魏续哈哈大笑道。 曹性道:“将军,末将二人且去追击曹军掩杀,将军且去寻主公与女公子吧!” 张辽也十分担心吕布与吕娴有闪失,便道:“也好,我自去也。然,郭奉孝用兵奇谋,必定有后手与伏兵,你们二人追击不可过急,见好就收,切记穷寇莫追也!” “是!”曹性与魏续二人拱手应了。 当下张辽自分兵二百精锐,匆匆的去了。 曹性与魏续押着大军继续掩杀曹兵。 吕娴与宋宪二人紧紧的坠着曹操不放,曹操心中真是又恼又恨,他身边的典韦与许褚更是如此。 “大丈夫岂能被一女子追击惶如丧家之犬?!”曹操悲愤交加,心中郁结。 “主公勿忧!”典韦道:“许将军且护主公遁走,韦自应对此女!”说罢便停下了马。 许褚应了一声,道:“主公,且先走也!” 曹操知道典韦勇力过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回首看了一眼紧追不放的吕娴一眼,便与许褚先走了。 吕娴上前,见典韦拍马而立,挡在二人身前,便道:“典将军,不如且让让如何?!” 典韦冷笑道:“韦此生不杀女子,然,吕布之女如此奸滑狡诈,不得不杀,今日少不得要破一次例了!” 说的跟吃素的和尚破了戒要改吃肉一样,到最后还不是要杀人? 吕娴冷笑道:“说的好像杀人是仁慈。且勿多说,只看今日谁生谁死!” 宋宪拍马上前一步,道:“女公子,宪来战!” 宋宪大急,俨然是怕她吃惊,加上她昨日还被吕布打青了背呢,生恐她有闪失,便是不顾死的要上前先战了。 吕娴道:“你有伤,且退后。典韦虽勇猛,然与我父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无妨!” 宋宪心砰砰直跳,见她面无表情的坚持,眸中泛着冷锐的光,这才退后了。 然而他紧紧的握着手上的刀,准备万一有闪失,可佐也! “今日我是必要追到曹操的,典将军受教了!”吕娴也不与他客气,拎了剑拍马上前,典韦大喝一声,冷冷道:“小女子何大言不惭?!” 吕娴脑子很清晰,知他力大无穷,倘拼力量,她是赢不了的,不如一击必中! 见他马近前,她弯腰一打横,竟是借着交错之势扑到了他的马上来,绕到了他的身后。 典韦没料到她身手如此快,如此的灵活,一时骇的一惊,见她已然用剑刺来,一时大骇,竟然顾不得多想,忙从马上滚了下来,意欲将她滚落! 然而吕娴哪能就此放过他?! 本意就是想将他从马上拖下来再战,她才有胜算,因而只是死死的缠着他,袖中军刀已然出手,意欲划过他之颈脉! 典韦骇了一惊,福灵心至竟是将她狠狠往地上一撞,吕娴吃痛,正中昨日青紫后背的伤,一时疼的额上挂汗,脸色青白,然她的眼中却带着杀锐之气,极能忍耐的坚韧之气,便要置典韦于死地! 今日哪怕真的追不到曹操,便是杀了典韦也值了! 她忍着痛意,从指尖滑过军刀,狠狠的从他颈间划过,当下划出一条伤口来,鲜血淋漓,然而依旧却没能割断颈动脉,吕娴是拼死之力,然而典韦俨然也青了脸,知道她是必要杀自己的,因而更是用力将她往地上一撞,意欲甩开她。 然而吕娴焉能从之,忍着青白的脸色,像一条水蛭,拼死也要弄死典韦。 典韦便是力大如一头水牛,竟也摆脱不开,渐渐的竟然脱力了。 眼看刀口越来越深,说时迟,那时快,突的一箭射来,吕娴一惊,忙避了一避,那箭从她腋下穿过,死死的钉在地下。 宋宪吃了一惊,忙去拦,正是徐晃和李典追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85章 我爹是吕布185 典韦见机不可失,又是狠狠一撞,吕娴吃惊,一时不察,手一麻,刀竟被迫松开了他的颈,典韦忙疯了一般的突的捉住她的手,将她狠狠的甩了出去! 吕娴身手极度矫健,将刀收回袖中,竟是借着地势之利,如无声的鸟儿一样,翻了几个跟斗,便站稳了脚跟,稳稳的站在了典韦的对面。 暗黑之中,有风掠过,远处是鼓声,叫声,厮杀之声,喊声,尖锐的各种声音,还有地震般的马蹄声传来,传到鼻中,浓浓的血腥味,掩都掩不住! 火光不太明朗,然而典韦依旧还是能看到她的一双眸在黑夜之中,眨着一股凛冽而杀气的光芒,她甚至全无惧意,还舔了舔手上的血。 这是一个什么变态!?真的是一个女子吗?! 典韦浑身紧绷,半点不敢轻视大意,眼睛更是防备到极致,他刚刚差一点,就死在她手上了,只需要刀再进一到两寸,他今天就活不了了 脖子上流血汨汨,然而他却无心去捂住伤口,所有的精力全放到了她的手上。 他不敢一点点的大意,他知道她是劲敌,倘若一点疏忽,今日必死无疑! 吕娴也是如此,表面淡定,暗下却是大骂了吕布三百遍,若不是昨晚被他一掌打的背后疼的发青,她刚刚早已经割断了典韦的脖子了。 不过这典韦的直觉在生死之间,真的敏锐到极致啊。 万分的可怕! 吕娴一面暗忖回城中一定要打吕布三百拳才能解气,一面暗暗警惕典韦,以寻可杀之隙。 两人都没有说话,真的到了力敌之时,哪里还有空说话,只有凝滞的不敢松懈的戒备。 宋宪此时已与徐晃和李典二人交起手来。宋宪虽受了伤,然而他体力是在的,这一天中,他一直随侍在吕娴身侧,并未怎么参战,然而徐晃与李典二人力抵吕布,力量早已经用尽,此时只是拼着一股狠劲,握着兵器的手都是微抖着的,竟然二人只可堪堪与宋宪战平。 宋宪战意极深,别说现在是战二人了,便是真的战天神,他此时也是不惧的,因而二人竟然占不到上锋,也杀不了他,更是来助不了典韦。 “欲过此,须杀我!”宋宪大喝一声,道:“今日宪便是死在此处,亦休想略过半步!” 风声掠过!吹的旗帜飒飒作响,烈烈之声环绕。 典韦没动,吕娴也未动,她已经弃了短剑,全身上下只余一军刀,滑出指尖,泛着冷锐的光芒,如同她的眼,一股誓在必得之志! 典韦警惕的盯着她手上的军刀,浑身上下肌肉都在紧绷着,十分忌惮。 此刻,他也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主公忌惮她,郭嘉与荀攸也忌惮她之智谋,此时若是趁此一举而杀她,那今天这败仗,吃的也并不冤了! 典韦眸一瞪,却是吼着大叫过来,大怒道:“你一女子,安敢如此!若叫你杀吾,吾主颜面何存?!今日,韦愿与你同归于尽!” 说罢竟是不捡兵器,赤手空拳朝着她打去,他知道她速度快,因而拳拳到的并不是要打到她,而是要寻到空子捉住她。 她是有破绽的,只要被捉住了,她还能怎么挣扎,便是动作矫健,身手敏捷,也如被钉死了的蛇,难有再进之时。 拳拳如风,眼睛也不落空,死死的盯着她的反击。 吕娴岂能让他如愿,吃了一亏,但是跳跃,躲避,以守为攻,寻着他的空隙,以能再次绕到他的身后去。 然而典韦知她之狠辣,哪里肯再给她这般的机会,竟是绝不背对于她,敏锐防备到仿佛身后长了眼睛! 吕娴便知道这个典韦若要寻到他的空隙,只能耗时了。 必定要耗尽时间,才能得之! 眼看并非一时可能结果的事,吕娴便有些迟疑,她想追的是曹操啊! 典韦见她分心,狠狠的一拳掠了过来,似乎都带着风一般的狠劲,直击吕娴要害! 这拳头,要是被他砸到,估计她能去掉半条命了。吕布下手反击,不会用全力,然而这典韦必定是要用尽全力的啊! 吕娴险险避过,见他歪缠,一时不敢再分心,只专心应对。 不远处,徐晃与李典所将之兵已然赶到了。 宋宪一见已大急,倘这么多人手来了,围着缠着,今日他与女公子也脱不得身! 额上冒了汗,突然听到有马蹄声从反方向而来,徐晃略吃了一惊,大喝道:“来者何人?!可是曹兵?!” 黑暗之中,却只见纷乱的脚步声,并不齐整,然而,却并不少的样子,徐晃已是变了脸色,道:“典将军,恐非我军也,不可歪缠,速走!” 典韦也吃了一惊,当即也不再歪缠了,一面防着吕娴急攻,一面唤来了马,拎了武器便走! 吕娴紧追两步,哪里跟得上他的马匹,当下也急速的唤来了自己的小马,然而她的马术又哪能比得上善战的典韦,一个恍惚的功夫,典韦早跑远了! 徐晃与李典也不歪缠,带着不多的曹兵,丢下宋宪也跟着典韦速突围。 宋宪眼睛凛凛,道:“来者何人?!” 他心中微惊,眼见一个关字旗渐渐近了,心中也突突直跳,原来正是关羽。 他已知是关羽,然而心中的防备也并不少,反而喝道:“无名之辈耶?!奈何不报名姓?!” 宋宪是怕的,他知道刘备,他岂能不防着刘备?非同一阵营中人,又多有前怨和争端,虽结了盟,然而,终是有立场相对的,倘若此时关羽趁机杀了他与女公子 便是同盟,眼下此刻也不得不防! 然而关羽的人品是过得去的,他本是突破伏兵而来,也正在截杀曹兵,见他们孤零零的二个人在此,竟也没生歹意,反而报道:“关云长在此!女公子勿忧!既是一时落单,羽也定保女公子无恙!” 说罢已经勒停了马,“咴!” 然而飞速下马抱拳道:“女公子怎么一人独在此?!” “原是云长!”吕娴笑着松了一口气,见宋宪紧张,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宋宪这才稍退在她身后,然而,宋宪依旧保持警惕,唯恐关羽会见他们落单而有歹意。 然而,吕娴是不担心关羽的人品的。如今结了盟,他既肯来,又尽了力,自然不可能行此落井下石之举。 关羽纵然知道刘备防备他们父女,也敌对的不得了,但杀人亦有章法,若此时趁势而杀,十分不义。 刘备与关羽以义起兵,以义立世,又怎么可能做无义之举?! 关羽就算有一天要杀她,也会在战场上,在阳谋上堂堂正正的杀,而不会现在行盗匪之行。 “幸尔遇得云长,若不然,我与宋将军已被曹兵围住矣,今日只恐难得脱。”吕娴抱拳笑道:“兵阵混乱,竟被曹兵冲散了,我与我父失散于战场,落单在此,云长何来?!” 关羽十分有礼,并不失仪,道:“依徐元直之计,在来彭城要道上阻击伏兵,一路突进至此,正在截杀曹兵,不料遇到女公子!” “原来是元直之计,”吕娴倒是意外惊喜了,她原本也没指望着刘备会尽力,没想到他真的尽了力,“不知元直与皇叔何在?!” “元直与吾兄长,还有三弟一并去阻往下邳的要道了,”关羽道:“徐元直怕曹兵若落败,恐会举兵去攻下邳,下邳如今无守,兄长与元直都恐有闪失。” 吕娴心中已是大喜,心道这徐庶啊,还真是她的知己,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下邳呢,一时感慨莫名,一时笑道:“幸得遇云长,否则我与宋将军定有所失。彭城之战能在一天内结束,有个结果,也幸得皇叔防守突破,分去曹兵兵力!” 关羽并不是多言以及邀功之人,只是道:“女公子既落单,便与羽一并走,待与温侯会合,羽再行去与兄长汇合。” “那便劳累云长了!”吕娴笑道:“云长当真是义薄云天是也!” 要争天下,也得有这样的胸襟和气度。 刘备在史上能得蜀国,三国并立,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出身低微,只有一个没有什么大资源的刘姓,刘姓皇子皇孙们不知道有多少,倘若自身格局和本事不行,便是再姓刘,也出不了头。 刘备三兄弟,担得起一个义字。 吕娴也是佩服的,他们最基本的道义也是有的。以后有这样的敌手过招,吕娴觉得兴奋。 吕布比起刘备,还是差了不少的。估计差着修炼个一万年才到那份上吧。 一开始吕娴是不指望刘备会出全力的,现在却知道自己到底是有点小人之心。 刘备不光出了全力,而且还全出在要害上。 这么做,只怕也不全是为了徐庶。 更是因为刘备要争,有雄心壮志,但亦是有底线之人。 刘备有点像重耳吧,不是说有多么高尚,而是有下限。能抵得住一时之诱惑,脑子非常清楚。 这种人,若有机遇,其王者之路,会有非常大的成就。 重耳就是如此,每每遇到大事,他都是极拎得清,从不看一时之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86章 我爹是吕布186 重耳被父亲追杀时,所有人要他与太子一样反击,重耳没有这么做,他不能担一个杀父的名声,所以他只是跑了。 后来晋国大丧,政乱,有人劝重耳此是天赐良机,是宜回国夺位之时,而重耳依旧不肯,说父丧国乱,为人臣,为人子皆不可在此时去趁火打劫,他只是平静的在他国守丧礼 流亡多载,哪一次诱惑没挡住?! 这样的人,下限稳稳的在那,虽还未回国就位,然而晋人思他,名震天下,所有诸侯国眼中都已经知道,重耳必为王,他若不为王,晋国无德之人,岂能为王?! 吕娴此时也颇觉得刘备有点这个意思。 到底不是一般人。 宋宪也略松了一口气,也怕关羽反悔,倒暗暗观察了一阵,见他并不越矩轻辱,心道,这关羽与张飞的性子倒是差距极大的。 他也大方拱手道:“多谢关兄替吾军小将军解围!” 关羽道:“应当如此!” “既是如此,那我们便继续追击曹军!”吕娴道。 三人便上了马,关羽微侧让半头,护着她一路往前跑。 关羽虽然也不怎么喜欢吕娴,至于吕布那就更瞧不上了,然而吕娴终究是女子,他向来也是能忍让女子的,再者,她定下之谋,已然败了曹军,他对吕娴也多了一份钦佩,因而并未越矩,十分尊重。 如此,宋宪也很满意,他当然不知道这基于的是关羽人品好,而不是因为关羽心中敬吕布父女也。 追了一阵,并未看到曹兵踪迹。 “云长随身可带了药?!”吕娴道:“宋将军受了箭伤。” 关羽便停下了马,道:“幸而有随身的药,既如此,便不如先下马包扎一下吧。” “女公子,末将无事,”宋宪道。 “此时追击也非一时可及,耽误不了什么,你的伤要紧,先紧急处理一下。”吕娴道。 宋宪心下感动,便也没再拒绝,下了马,随着她与关羽挑了一处坡上坐下。 有沛城亲兵送上药来,递与关羽。 关羽也不见外,上前看着宋宪的伤,道:“得罪了!” 说罢便将早折断箭枝的箭头给拔了出来,宋宪疼的满头大汗,然而,却是牙都没吱上一声,只是忍耐着。 关羽看了他一眼,心下也有些敬佩。虽各为其主,然而,意志坚定之人,总是能获人尊重的。 吕娴按着他手臂上的大血管,止血。 关羽用刀挑开衣服,撕了布条擦去血,洒上金疮药,再一圈圈的匝了起来。 宋宪这才觉得好了些,道:“多谢关将军!” 关羽道:“回去后还是要军医再看看,以免伤筋动骨!” 宋宪自是应了。 吕娴道:“止住血,也就不怕了。待回了城再细看。” 关羽道:“女公子可是在追击曹操?!” 吕娴点头,道:“遇上典韦一打岔,错失了时机,眼睁睁的看着曹操跑了,看来今晚只恐难获!” “曹操狡诈,未必能捉得到,”关羽道:“此战能有大功,已然臻至极致,若追阻不放,反恐过犹不及!引起疯狂反扑!” 吕娴虽遗憾错过了曹操,但也知道关羽言之有理,便道:“这话是不错。” 其实吕娴追着曹操不放,不是想杀了曹操。 就算她捉住了曹操,也不可能杀了他的。 如今袁绍在北,如此强大,若是没了曹操辖制,别说是现在的吕布了,便是再壮大一些,也未必是这头大魔王的对手。 曹操是不能死的,至少现在不能死! 倘若曹操出了事,许都还不知道有多乱,倘若那袁绍发疯,去占了许都,到时候中原就彻底的成了他的了,到时候袁绍若是来打吕布,她们父女还能抵挡得住吗?! 势力均衡,现在很重要。 曹操现在不能死,而吕布也需要时间,足够的时间去制衡和发展。 基地啊,垫定基业这件事,得需要时间啊。 她追着曹操不放,的确是想捉到他,然后与他谈判的,到时候和和气气的,听她说要他退兵,他不也得退兵吗?! 真捉到了,也就她来作主了。 到时候多爽气,还能戏弄曹操一番,想一想都畅快,然而眼下,怕是追不着了。只能遗憾作罢。 只是曹操未捉到,便是赢了此战,这战争只恐还要拖些时日。 那曹操卷了旧兵,还是会卷土重来的。 虽歼了些曹操的主力,然而他终究底子在,哪里是一战便能全数歼灭的,便是此战,也是彭城险胜。 回彭城后,得要分兵各守城了。她得与吕布即刻往下邳去。 宋宪道:“女公子,还要追曹操吗?!” 吕娴道:“不追了,想那曹操何其狡诈,只恐隐于曹兵之中,哪里那么容易获得?!” 宋宪一想也是,但又有些可惜,他是不知道吕娴是不会杀曹操的,还以为找到曹操必要杀了他呢,便咬牙道:“只是便宜了曹贼!” 关羽便道:“若不追,羽送女公子回彭城吧。” 吕娴笑道:“那就劳烦云长了。” 三人便起了身,准备回去。 突听的有马蹄声来,齐声踏踏,如同地震一般,来者正是吕布! 他骑在赤兔上,一马当行,一手持戟,一手执缰,一面张皇四顾,“娴儿,娴儿在何处!” 宋宪已然大喜,道:“是主公来了!” 说罢竟是出了坡后,道:“主公!主公!末将与女公子在此!” 吕布一听,飞马而来,道:“娴儿可有闪失?!” 宋宪笑道:“幸遇关将军解围,女公子无恙!” 吕布松了一口气,急吼吼的过来了,道:“娴儿” “爹,我没事”吕娴也笑着走过来,道:“爹怎么追来!” 吕布身后侯成也骑马过来了,下了马笑道:“主公担忧女公子有事,一路斩杀十三员曹将,追到此,还好没有追错方向,幸而女公子无事,否则今日失矣!” 关羽一听此,已然骇惊,面上却无异色,心道好生一个温侯。 吕布却是对他抱拳道:“多谢云长护佑我女!”说罢竟是一拜。 关羽忙回礼,道:“温侯不可如此,此亦是羽须做之事,遇不着但罢了,遇着了岂能束手不管?!” “云长今日之恩,布谨记在心,改日定邀使君与云长再行道谢!今日多谢了,我女幸而无事,否则布心痛死矣!”吕布道。 关羽心下也有点复杂,没料到这父女关系是真好。这吕布虽然是无义之徒,但到底是疼爱孩儿之人,一片慈父之心,倒也没以往那般讨人厌了。 “温侯既来此,女公子便交由温侯了,羽领军自去也!”关羽道。 吕布抱拳道:“多谢!” 关羽告辞,上了马带着沛城兵马便撤了。 吕布看吕娴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而我儿无事,”吕布道:“宋宪,你之功,布都记着。” 宋宪喜道:“多谢主公!” 吕布讶然道:“你受伤了?!” 宋宪呲了一下牙,笑道:“小伤而已!” 吕布道:“回去定要军医细心照看。” 宋宪大为感动。 “且速回彭城,无需再追击了,”吕娴道,“曹军自退去,曹操也无影无踪,此战倒也顺利,幸亏有刘使君和徐元直相助,倒助了我们大力!” 此时吕布哪还有心追击曹操,满心满眼的是找到吕娴的心惊肉跳和后怕,道:“不错,且先回彭城要紧!” 正说着,张辽已到了,看到吕娴已被寻到,一时大喜,又道:“主公,女公子,辽捉住了郭嘉!” “竟捉到了他?!”吕娴喜道:“父亲,且速回,我有话要与他说!” 吕布道:“走,且速回!” 张辽道:“主公且护女公子回城,战场有辽在!” 吕布应了,带着吕娴匆匆的回城。 张辽自留下追击曹兵,并打扫战场! 且说于禁与乐进领着曹兵撤退,一面抵挡追兵,一面去寻曹操,又听闻郭嘉被俘了,一时大为悲伤,却只能忍住,便疯了一般的去寻曹操。 张辽主持三军追击了一阵,这才不追了,下令收兵,然后开始清扫战场,收拾辎重等物 此时已到后半夜,到处都是火光。 且说许褚护着曹操到了大营,却遥遥见有伏兵,哪里还敢再撞进去,便折身往旁处走。 到最后身边竟只剩下这两骑。 许褚道:“主公,此时宜换上小兵之衣躲一躲方好!此时与褚在一处实在目标太大,倘若遇着吕军或沛城兵马,主公休矣,不若且换上普通兵甲之衣。” 旁人也是认不出曹操来,然而却是能认出许褚来的,一旦看到他护着曹操,曹操哪里还有活路。 曹操泪流满面,道:“竟至此!” 当下也无暇多想,只能听从,默默的换了普通甲衣,连许褚也一并换了,一路护着曹操躲开大路,一径往小路去了。 且说张飞正守的不耐烦,原以为必定能守到曹操,哪里知道守了几拨人,都不是,他只是暴戾的将他们杀的四散,正一肚子没好气呢,眼见又有一队曹兵来,便爆喝一声道:“张飞在此!曹兵何处去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87章 我爹是吕布187 曹兵骇的魂飞四散,神游天外,今晚遭遇的实在太多了,难免心惊胆战,见张飞如猛牛一样冲来,一时吓的连反抗都忘了。 张飞如牛入鸡群,挥矛乱杀一阵,竟也没费什么心力! 见又不是曹操,一时恼极了,道:“徐庶不是说曹操必经此地吗?!怎的还不来?!” 刘备嘴角一抽,为这个三弟的心直口快啊,也是特别无奈,便对徐庶道:“元直,三弟他,哎”一时都没脸解释了。 徐庶也不怎么放在心上,笑道:“无妨,庶既知翼德本性,岂会较真于他?!包容一二也使得了。” 说的刘备特别汗颜,也只能无奈。张飞一向如此,骂了两句还不解气,道:“还不如让我与二哥换,也让我去松快松快,杀一杀曹兵,哪里像现在从早伏到晚,到现在也没见到曹操的影子” 一面又嘀咕着抱怨,道:“闲的浑身都要长毛了” 哪能让他与关羽换?他这个性子真替了关羽去,还不得搅个鸡飞狗跳?到时候万一发起疯来不管曹兵还是吕军一起杀,更乱当如何是好?! 见刘备瞪过来,张飞便不言语了,见又有曹兵华盖来,一时大喜,忙带兵又飞去杀散,待一掀开华盖,哪里有曹操的身影,里面是空的呢,只有一套套了假人的衣物。 张飞气的说不出话来,将衣服一扔,道:“真是好一个奸诈的曹孟德也!竟想出如此计来诈人!” “兄长且来瞧,这曹阿瞒好生会瞒人也!”张飞怒道:“守了一天一夜,守了个空!气煞人也!” 刘备与徐庶携手来看,果见是空衣与空华盖,一时也特别无语。 “不愧是曹操啊,善于瞒诈,”徐庶笑道。 刘备关注的却是郭嘉,道:“恐是郭奉孝之计也!怕是隐王于众之计,极高端也!” 他一时与徐庶一笑,颇为无奈。 “看来今日是无功了,”徐庶笑道:“恐已被人料到吾等守在此往下邳之要道上呢。” 刘备道:“要撤军吗?!” 徐庶还未言,已有斥侯来禀道:“曹军已大败,已撤兵四散了!” 刘备吃了一惊,对徐庶道:“若论计,恐女公子更胜一筹!” “另郭嘉被吕军所获,已押送彭城了!”斥侯道。 刘备讶然不已,道:“郭奉孝命休也!”落到吕布手上,还有活路吗? 徐庶笑道:“郭鬼才是天下至才,女公子岂会杀他?只会好生招待。” 刘备无语,半晌道:“难道元直以为,女公子还要用他?!” “只恐非能用也,而是放归也”徐庶道。 “放归?!”刘备道:“怎能放归啊?!” 费尽心力捉到的,怎么能放归啊?! 刘备其实特别无奈的知道,吕娴必定是有争天下之志,若非如此,只是一诸侯之志,是绝对会杀了郭嘉的,哪怕不放,也会圈禁,永生不得出了,顶多好衣好食相待。 可是放放了他,图什么?! 图他助曹图袁绍。其心志在天下也。 刘备都不知道心里是喜是悲。 这与他在史上放徐庶离开有异曲同工之妙。本质上是一样的。或者说,吕娴自愿放的,只恐所图更大。 看一个人行的事,做事的底线,是能看出来对方的志向。刘备是什么人,哪里会猜不出来。 所以心里真是五味陈杂一片。 同样一件事,徐庶看到的是吕娴所布的谋略和大势。而刘备看到的,却是吕娴本人的格局的高度。 其实算是同样的一件事。 徐庶却看向彭城的方向,笑着道:“待有日见到女公子,定要问问今日她是如何破曹军的。庶原以为今日之战极难。没料到天还未明,就已胜矣。” 刘备道:“女公子善奇谋,又不顾生死,胜实在不奇怪。” 刘备已经麻木了,心里已经接受了徐庶必然要回吕营的事实,听他说这话,反而已经不心疼了,然而依旧待徐庶如初。 可张飞就没那么好脾气,一听他这话,加上之前守了一天一夜,连多少曹兵都没有守到,一时大恼,骂道:“徐庶,我哥哥待你不薄,奈何你非要去投吕营,跟着那三姓家奴有何好处?!他那名声,天下人皆笑之,你怎么能如此,又怎么能忍心辜负我兄长期待呢?!” “那吕布是个什么人天下人皆知,奈何你却蒙了眼睛,视而不见吗?!”张飞恼喝道:“我哥哥是至德之人,如此贤良在你眼前,你却一心思吕,徐庶,我对得起我哥哥这些日子的执手相看,宽容以待?!我哥哥一心思贤,待你如手足,胜我与二哥几倍,你却弃明而投暗,是何意?!你既要投暗弃明,那飞不若今日便结果了你,也省得我哥哥烦恼!” 说罢便要持矛来杀他。 刘备大惊,亦是大怒,上前一把拉住张飞的手道:“三弟欲杀元直不若先杀我!三弟欲陷我于不义乎?!岂能如此待于贤良?!” 张飞气的脸色胀红,一面看着徐庶怒气冲冲,一面又心疼刘备困于仁义,一面又没好气,悲怒涌上心头,憋闷至极,竟是将矛一丢,往大石头一坐,重重一叹,道:“唉” 竟是啥话也不说了,也不骂人了。他就是憋屈。 刘备看徐庶低着头不语,便道:“还望无直勿怪!”说罢竟是一拜,致意道歉。 徐庶忙扶起他,道:“庶非怒也,是羞愧也” 他竟两难了,心有投吕之声,然而,又觉得对不起刘备的赏识。 然而,他实在是想跟着吕娴啊。 “女公子之贤,远在备以上,元直去投奔,也是自然,以女公子之识贤才,必不屈元直之才,备自不能阻拦,待元直,非为拘元直也,”刘备叹道。 这一番话说的徐庶更是惭愧,一时之间竟不能答。 徐庶是真的叹服刘备的,然而,心里有一根弦,始终都是偏向吕娴的,如今更甚! 且说许褚一路护着曹操从小路逃了出去,后来典韦与李典,徐晃也到了,五人皆叹了一口气。 典韦包扎着脖颈上的伤口,道:“主公,那吕娴,身手过人,虽力量上不及韦,然,其速无影,十分可怕!幸而主公未遇着她,不然恐已被她所害!” 曹操吃了一惊,道:“果然如此?!” 典韦点了点头,十分郑重,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曹操心中彻底的沉了下去,一时丧气的坐在地上,喘着气,狼狈的闭上眼睛,只能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此时的恨恼,志得意满,其实已经全部消失了,曹操心里其实很难受。 于禁和乐进带着残军回来了,诸将都开始收拾残兵,集合资源。 夏侯惇与夏侯渊也回来了。 几军汇合,于禁与乐进跪在地上,泣道:“主公!军师断后,被,被捉了” 曹操眼前一黑,扶着头,突然剧烈的疼了起来,道:“奉孝!” “主公!”几大将上前扶住他,泣道:“此时此刻主公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吾之奉孝!”曹操咬牙道:“吕布若杀吾奉孝,如何是好?!” 荀攸也回来了,闻言悲泣道:“主公当宜收拾残兵,速围下邳!逼吕布放回奉孝!” 曹操道:“对,对,对速整兵休整,另,写书发与袁术,让他急速攻徐州,吾攻下邳,叫他们首尾不可顾另,发书与子孝,叫他极速拿下臧霸之军,可辖制彭城!” 荀攸便急急的开始安排了。 战败了,哪有时间丧气,根本没有丧气的时间。 只愿袁术攻城顺利,而曹仁将军也能顺利拿下琅琊! “刘备”曹操痛骂道:“贩履走卒,本出身卑微之白身,却敢自称中山靖王之后,竟然敢助吕破我!” 曹操已经被气疯了。 彭城大战失利,曹操很多精锐都失了不少,损兵折将,焉能不怒,又折了郭嘉于彭城之手,心急如焚。 又听闻吕布斩杀十三员战将,一时心痛可麻,虽说心腹之将未折一名,然而也有伤者,一时又惧又怯,又愤又忧。 那吕布太可怕了,被激怒了,找吕娴的时候,竟然如此凶悍,连斩十三战将,这是什么路数?! 而失去郭嘉当何如?! 曹操光一想,心就抖了起来。 一切都不正常,这是第一次如此失利。他曹操从来没这么窝囊过。 而郭嘉计策万全,从来没有被破过。 言罢又恨极了吕娴! 恨没能一箭射杀她。错失了良机,反折了奉孝进去! 天渐渐亮了,经过一天一夜的生死决战,战场之上,到处都是尸山血海! 晨曦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战将们,士兵们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阳光洒在斑驳而干涸了血迹的战场上,眼前的一切,变得十分残酷。 便是吕娴见惯了大场面,面对如此大规模的死伤,也是沉沉的呼了一口气。 现代是和平时代,久从军,她虽见惯了生死,然而除了出任务,平常生活中,除了严明纪律一些,也与平常人无异,非战乱之世出生的人,见到如此大规模的死伤,难免要重设一下心理状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88章 我爹是吕布188 比起和平时代,这里更残酷,更残忍。 她的战友们若是牺牲,有国旗加身而装敛,葬入英雄碑。而这里,什么也没有,这些死去的人,无名无姓,只是白骨而已。 所有战将都见习惯了此。可是吕娴却不能无动于衷,无论是死一个人,还是死这么多这么多的人,她都不能麻木。 于她而言,生命的价值都是一样的。尽管在这里,所有人都视之为蝼蚁。 看她脸色微沉,吕布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寻思她到底是个娇女儿,便心疼的道:“吾儿勿怕,不如与我共一骑吧!” 吕娴却不是怕,摇了摇头,道:“父亲,祭祀与用兵都是国之大事,死了这么多的吕军,父亲当用诸侯之礼来祭阵亡将士,更令军医好好照看受了伤或是残了的将士,尊重死了的,或活着的人,会有大收获的。” 吕娴无法与吕布沟通让他去心疼哀悼这些人。吕布的确有共情,然而,他太强了,屁股决定脑袋,他未必能与吕娴一样。 既说不通,她只能往有利之处扯。 不管有多少哀悼,只要做到了,也就行了。不能指望能与现代一样的。 吕布肃色道:“娴儿勿忧,为父定然好好去做此事。” 吕娴点点头。 宋宪等人心中更为感怀吕娴仁慈。 “另外,若有残疾能活下来的,都要他们好好活着,”她知道人命不值钱,然而,哪怕残了,也得尊重他们,给一份生计,吕娴道:“不可坐视不理,待以后回了徐州,分与田地,他们自能都种的好。若还有一线生机,都不能将生命结果于此!” 众将感怀不已,吕布也道:“我自吩咐下去便是,我儿,果真仁慈。” 在战场上是没有时间悲伤的。 一行人便往彭城去了。 陈宫腿僵直,站了一天一夜,他的腿早麻了,然而他连坐着歇一会都不曾。 待看到是吕布父女回来了,一时大喜,忙亲自下城上马来迎接! “主公!女公子!”陈宫喜极而泣,道:“我军胜矣,城保矣,主公与女公子也无事,太好了!” 吕娴拍了拍他的肩,觉得陈宫哭起来的样子,真的挺令人感动,不免笑道:“一把年纪了,哭不好看!” 陈宫破涕为笑,哭笑不得,忙迎着众将士回城,一时欣喜异常,与众将士热烈的说着战场上的应对。 “主公威武,找寻女公子时,力斩曹营十三员战将,连名姓也不问,”侯成眼睛笑晶晶的模仿着吕布道:“威武极了!” 陈宫也惊愕不已。 吕娴道:“郭嘉在何处,我去见见他!” 陈宫忙让一个亲兵领她去,道:“已关押起来了,料到女公子不愿苛待他,因而松了绑只关在民房,并不在牢中。真是料不到,竟捉获郭嘉啊” 竟是感慨不已。 吕娴笑道:“我去会会他!” 陈宫还要忙着城上诸事,战事虽赢了,然而还是休息不得的,一堆事要处理。 吕布也很乖巧,竟也不推诿事务,反而妥妥与陈宫一起安排起事务来。 待诸将都领了命去了,陈宫才与吕布歇了下来。 “今日惊死我矣,”吕布到现在还有些心悸与后怕,“若有半分闪失,我若失去我儿,当如何是好?!” “主公如此护女公子,也不枉女公子不顾自身安危,以己为饵,以破此战了,若非女公子,今日之战,恐不会这么顺利?!”陈宫叹道。 吕布吃了一惊,道:“公台何意?!” 陈宫便不瞒他,将之前吕娴的托付之话一一告知他。陈宫也是有私心的,他想要让吕布永远记得,记得父女感情极好之时,不顾生死之时,他日便是再忌惮,再有隙,也终不会被人所图。 如此管理层稳固,发展与扩张路线,才不会败。 有吕布大杀器,有吕娴这个定心神针,徐州前程无量,陈宫已经确定了。毫不怀疑了。 但他还是要下个此钉,好安心。 吕布惊跳而起,道:“公台为何早不告知于布?!” 陈宫红着眼道:“女公子不肯言及,郭嘉何许人也,曹兵兵多将广,曹操又老谋深算,若不用奇计,此战哪有那么容易!” “那也不该用我儿以饵!”吕布怒道:“若是有失,公台陪我女儿吗?!当日,你差点将我女陷在淮南,如今又不阻挡,你,你,好你个陈公台!” 陈宫心中欣慰,见他如此反应激烈,又在战场上死救吕娴,追寻到,这才避免有失,心中已经放心了,便道:“宫身为谋臣,小将军所吩咐,不得不行。此亦为主公之计也!” 吕布却是黑着脸来来回回几圈,道:“没有下次!公台若是再敢有下次,布之营恐是留不得你了” 陈宫也道:“自然不会再有下次。”不可能再有下次了。 吕布还是又惊又怒又担忧又后怕,道:“她怎么能如此自作主张?!待事定,我得好好教训教训她!” 太自作主张了。 陈宫彻底心安了,心中笑道,难得见吕布也有当父亲教训女儿的时候。以往都是反过来的。 倒也有趣。 抓着这个,只恐父女要和谐好一阵了。 城下民屋之中,里面什么也没有,空落落的,郭嘉十分狼狈坐在破席上,身形狼狈,冠散了,披头散发,衣物上也全是土尘,然而一张脸却极平静。 亲兵开了门,吕娴推门而入。 郭嘉慢慢睁开了眼睛,眼中带着探究,还有好奇,以及冷淡疏离,更多的却是死志。 吕娴看出来了,她其实知道抓到他,想要留他在吕营效力,那是想都不要想。 所以吕娴也不费那招降的功夫。 但凡名士,有点气节的,又有义士的,他与曹操之间如此相和,哪里会留在吕营,她真的开了口,反而是逼郭嘉去死了。 郭嘉要是死在吕营,那才是问题极大。逞强好杀来取天下,是最蠢的办法。 吕娴坐了下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笑。 郭嘉看她如此,特别无语,耗了一会,才无奈先开了口,道:“女公子别费口舌为好!” 吕娴笑了笑,道:“我知道,所以我不劝降!” 郭嘉见她这样说,便道:“嘉是死也不会留在吕营,事吕布,嘉耻之!” “我知。”吕娴还是不怒。这天下名士,有几个不耻吕布的?!她也淡定。 “嘉不死,只想在自裁之前见一见女公子,十分好奇。”郭嘉道。 “现在见了,感想如何?!”吕娴笑道。 “与我想象的不太一样,”郭嘉突然笑了。 “我见了奉孝,也觉得与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吕娴笑道。 “哦?!”郭嘉笑了笑,也不追问。 两人都是搏弈之人,因此都不问彼此的印象。这种事,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就行了,旁人眼中的自己,他们二人都不是太在乎之人。 这郭嘉倒是合她胃口。 郭嘉道:“敢问女公子,如何破的我局?!” “唯弃生尔!”吕娴道:“白话讲,就是连死都不怕了,还破不了局吗?!我知奉孝必然布控全局,因此只能以奇谋破之,否则破不了局,我父女必被困死,而曹兵多,我兵少,曹将多,我将少,若不用奇谋,如何破战?!” 郭嘉听的仔细,不打断听她继续说。 “曹兵苦粮草不继,而我彭城虽有一年之粮草,不惧围城,然而围的越久,反而对我也不利,所以我求速战,速赢。”吕娴笑道:“曹营虽苦粮草,然而有许都大后方在,总是援援不断的,围久,反而我城不利也,所以” 吕娴笑了笑,道:“舍出我又有何妨?!” 这女公子倒是真豁达,也是对自己真狠,对吕布也是真狠。 他是真的没料到她这么狠。 “所以,我以我父女为饵,曹军必增兵困我中军于此,”吕娴笑道:“其它兵就少了,我又诱你去跟曹操,调开了你,你对我不了解,便以为我死盯了曹操有后手,所以中计了后面的事,你也知道!” “当真险也!”郭嘉心中叹服不已,眼眸精利,道:“若再来一次,嘉必不输于你!” “可惜啊,这计用过一次,下次不能再用了”吕娴笑道:“如你所知,若不管其它处,只管困死我父女,我父女便赢不了,其实当时我心里也虚着,幸而奉孝担忧曹操安危,生恐有失,毕竟典韦与许褚都被调去对张辽了,你怕围困我父的时候,张辽去救,所以用这二人死咬着张辽。我知道你心里怕什么,而我不怕,我与我父吕布,并不惧死!如此,才破局定矣。” “原来如此!攻我之心。”郭嘉道:“嘉输的心服口服。” “若是再来一次,你不用此计,嘉也有旁谋,再有较量,倒也畅快,可惜”郭嘉笑道:“嘉心中疑惑已解,可以安心赴死了” “奉孝何故赴死?!”吕娴道:“待时日到了,我便放你回曹营,不过不是现在,等曹操退兵以后吧。” 郭嘉瞪大眼眸,心中一凛,道:“你想做什么?!用我与主公谈判吗?!不可能!嘉便是死,也不叫你们父女威胁主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89章 我爹是吕布189 “非为谈判也,奉孝放心,”吕娴笑道:“到了时日,我必安安全全的将你送回曹营,不要任何好处。天下名士,不是用来换财物地利的,这些,哪里抵得名士之才,不配也!” “奉孝在此,先委屈一段时日吧,军中苦寒,见谅,倘若在徐州城,早奉为上宾。可惜在此见面,委屈名士也。” 郭嘉吃了一惊,听她说的话,已经琢磨出味来了,道:“嘉小看你了” 吕娴笑。 郭嘉眼眸复杂的看着她。 她在战场上口口声声,行言举止都是要杀曹操,也这么说了,做了,然而郭嘉明白了,她根本不可能杀曹操。 这是幌子。 “难怪输于你。”郭嘉道:“嘉小看了女公子之志!” 不该中计的。大意了! 郭嘉第一次栽到一个女人手上,倒也是奇葩事一件了,但到了现在,他只剩下心服口服。 当时他实在不该去后军寻曹操的。 她不可能杀曹操,她会留着他,留着曹操去对付袁绍。 此女之志,恐不在明公之下! 郭嘉琢磨出味来,道:“袁绍竟让女公子如此忌惮?” “坐拥四州之主,谁不忌惮?!”吕娴笑道:“徐州小小一州,又穷又破落,当然怕了。” 郭嘉笑了,特别无语。 “徐州想要壮大,还需要时间,所以呢,需要制衡诸侯。”吕娴笑道:“现在曹操若是死了,我岂不是为了袁绍做了好事?不划算,真不划算不划算的事我可不干!” 制衡诸侯。 这个女子,对天下之筹谋,远不在自己之下。 “我知道奉孝是有大才之人,所以有些话敞开了说无妨,我也不瞒你,打哑谜没什么意思,”吕娴笑道:“吾不瞒你,眼下我只要曹操退兵,曹公回了许都,奉孝也回了许都,宜早图袁绍方好!” 郭嘉又是好笑又是冷笑,看着她。 “不过奉孝也放心,我彭城需要退曹,但也不拿你去谈判,会堂堂正正的击退曹操,让他退兵。”吕娴笑道:“奉孝是天下至贤之才,岂能如此对待?我可不舍” 不舍个屁! 郭嘉此时也忍不住被逼的在心里骂了脏话。 她是怕不能服天下之众吧?! 所以需要在战场上一决高下,而不是学那袁术,用人要胁,或是学那盗匪,学诈术。 这个女子,真的太有威胁。 郭嘉闭上眼睛,道:“是嘉无用,没想到终究还是小看了女子,吃了大亏,原以为是万全之策也!” 的确是万全之策。然而,他没算到她要的不仅仅是退曹,还要趁势削弱曹操的实力。 并且是个狠人,为了达到目的,能把吕布自己搭进去。以吕布的本事想被困住,难的很。 她狠的是,她能搭进去自己啊。 郭嘉在心内骂了句脏话! 吕娴笑道:“其实,不瞒奉孝,倘若对敌的是此时的袁绍,我是绝不敢用此计的。” “小我主公乎?小曹营之实力乎?!”郭嘉怒道。 “非小也,也非高看袁绍也!”吕娴笑道:“而是知曹公善疑也!” 郭嘉一怔,此女竟如此洞悉人心。 “而袁绍人轻慢,却不善疑,”吕娴道:“倒也不惧他兵重将强,对他,当另有他计。” 这是想引他说话呢。郭嘉明白了,这个女子的心,有九窍,一环透一环,就没一句白说的话。 果然,听吕娴道:“奉孝啊,咱们一并出谋划策,灭了袁绍如何?!如此,都心安。” 郭嘉额上青筋已然直跳,抿紧了嘴唇,坚决不肯答。 太气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气好气,真的好气! 他郭嘉终究还是太自负了,却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大才大略是其次,有志向更是再次,偏偏,还能如此厚颜无耻! 真的只能用厚脸皮来形容。 他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没有明主的施施然的仪态,也没有谋士的风流无双,更没有女子的娇憨羞涩。 这种人郭嘉是见识到了,一时气的都喘不过气来。 “奉孝啊,别一个人自闭嘛,”吕娴道:“咱俩透个气,以后一起对付袁绍的时候,也好有个默契,对不对?!” 谁要跟你一起对付袁绍?!呵好大的脸面! “我只要一州就行了,袁绍有四州之土,其它三州是谁的,看他们的本事了,行不行?!”吕娴笑道。 还要一州之土! 郭嘉气的说不出话来。脏话不停的在心内刷屏。吕布有什么胃口能吞下一州?! 也不怕被撑死! 呵! “哎行吧,反正到时候要伐袁绍,也是你来求我父,又不是我父非要去分食。”吕娴倒是笑嘻嘻的。 郭嘉实在忍不住了,道:“女公子又怎知,袁绍不来伐徐州?!” “不如曹操退后,奉孝回去后劝劝袁绍叫他来啊”吕娴说话的确气人,笑道:“徐州小的很,只恐袁绍看不上,反倒要笑曹操被打了满头包,还要笑他呢。万一他趁火打劫去袭许都,到时候可就来不及再来求我父了” 郭嘉实在气的想打人,睁开眼眸瞪着她,“女公子如此自信一定能退我主公之兵?!一定自信那袁绍不来伐徐州吗?!” “不如试试啊”吕娴笑嘻嘻的道:“对了,忘了告诉奉孝,在曹公派兵来前,我有信与袁绍,他那个性子,也许不会当回事,不过,若是闻知曹操打了败仗,再做决定就不好说了,奉孝啊,时移事易,没有永远的敌人嘛,你说是不是?!我父虽然名声不怎么样,然而却是打仗的好手啊,昨日连斩曹营十三战将” 郭嘉呼吸停了一瞬,脸色极为难看了。 动了动唇道:“主公呢?!” “没找到,本来是想捉到他,再与他谈谈,劝他退兵的,可惜他太会逃了,”吕娴一副可惜的表情。 她语气,说的话,表情都欠打,实在是让人生气。 现在的曹操远不是史上那个吞了袁绍,统一北方后的大魔王曹操,现在的他还是有差距的,在这之前,曹操也数次狼狈不堪过。 然而,怎么到了她嘴里,明明她没说难听的话,怎么就变得难听了呢?! 郭嘉憋了一股气,却也放下心来了。 主公无事便好。 虽然此女说话气人,然而所筹策制衡之谋,的确与他不谋而合。 但他现在实在不想回应,便闭着嘴不肯说话了,只假装自己听不到。 吕娴见他这样,也知道他不会再寻死了,便笑道:“如今彭城也没什么精细的吃食,然而奉孝可多少要吃些方好,奔波在外交战,难免苦些,委屈奉孝了” 说罢便出了民房,对亲兵笑道:“给与水与食物,要新鲜的,切不可慢待!” 亲兵道:“是!” 脚步声渐远去了。 郭嘉眼神复杂的睁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 输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能回去曹营就好。 她虽然实在是个痞子,然而,所言的确不错。 伐而无功,只能退兵。 时移事易,时也势也。时势变了,自然策谋天下的谋略也得更改了。 只是这徐州终究会成为心腹之患了。 而曹操失利,袁术那,只恐没有多少指望了 此女毫不掩饰她的野心,有朝一日,终是大患。 徐州基业若成,袁绍若是没了,她与曹操之间,终究是只有一人可生的。 郭嘉心里闷闷的,此战不利,坏了全局,终究郁闷不已。 要袁绍一州之土?!郭嘉面无表情的想,此女要的哪里是一州之土,她要的是中原。 呵,从那檄文发出,他就料到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此女的路数,他到底是败在了她手上。 真是不甘心。 十三名战将之血,又要成就吕布英勇之名了。 而退曹之战,让檄文重出,名震天下。 她凭一己之力,撬动了整个中原的局势。 郭嘉心里盘算的全是徐州基业已成后天下的大势,以及各方势力的角逐! 亲兵进来了,端的是豆饭,还有一些豆干,腌制出来的味道,不太好的样子。夏日炎炎,能有个菜,军中就算是不错了。 还有一小碗豆腐汤,另外便是水了。 郭嘉终是举了箸食进腹中。 为了回到曹营,他也得好好善待胃。 听听外面的动静,好像有兵回城了。 外面,战争结束了吗?! 主公又该如何是好啊,也不知道会不会悲怒不已 吕娴进了营,笑道:“今日多加餐,兵士多休息!庆功当在休息好后!” 营中将士们大喜,道:“是!小将军!主公威武,小将军威武!” 是真心实意的呼喊与荣耀,还有自豪。 虽然累极,然而,打了胜仗,那种感觉太好了。 吕布见到吕娴出来了,便道:“娴儿,我有话问你!” 吕娴看了陈宫一眼,见陈宫偷偷的溜出营去了,就知道不好,便笑道:“父亲也累了,去吃东西,洗洗一身血,好好睡一觉吧,有什么事等起来再说!” 吕布一双眸瞪着她,眼中有太多的情绪,似有责备还有自责和疼爱,还有天人交战的纠结,最终气鼓鼓的道:“娴儿累了?!” 吕娴顺驴下坡,忙道:“是的,累了,我先回营,休息好了还要换班文远他们休息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90章 我爹是吕布190 吕布满脸纠结,他这个人本来就不是能藏得住情绪的人,一时之间也特别无语。 可他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终是没有再说什么,道:“没有下次!娴儿!我告诉你,没有下次!没有什么值得我儿用命博险!” 吕娴有点感动,摆了摆手道:“我记住了!” 她看着吕布郑重而爱惜的眼神,不逃避的抱住吕布的胳膊,道:“父亲可怪我置父亲于险地?!” 吕布叹道:“我儿尚不惧死,布又有何惧焉?!” 她不知道,她的行为激发了他多大的勇气,以及想要发展壮大,不再受制于人的志向,还有,更多的,更多的超过曹操的实力。 如果有一天,他的兵力强且多,他的城池也多,防守更稳固,又何必让他的女儿亲自为饵?! 吕布心情复杂,此时此刻,他才知道,恃一己之勇,保护不了所有人,也赢不了战争。 其实,吕布从来不会从阴暗处想旁人,他有时候做出错误的决策,并不是因为设想旁人的阴暗而不采用,只是因为自负。 吕娴怕他怨恨自己将他置于险境,然而吕布却全然不会这么以为,他甚至自责自己实在无能,倘若他的实力更强些,兵更多些,就不必做这样的妥协,吕布对她只有气愤和心疼。 与其说气愤她,其实更多的是气自己无用。 他,还不够强!这是他所认知到的所有。 吕娴也没有料到吕布的进步会这么大,并且还有这样一副心肠,不仅不责怪自己陷他于险境,反而心疼自己。 这种不责怪不是出于理解她,而是出于心疼她,以及她的不得已。 尽管他不能完全理解所有的智谋,可这一刻,也并不妨碍他与他的亲生女儿,通过天生的血缘与情感,而获得某种意义上的共识。 “爹,”吕娴道:“此计可一不可二,不会有下次了。绝对不会有!” 吕布道:“当然不会再有下一次。娴儿,以后为父定不会再叫你如此涉险。” 他的眸中是如此的坚定和执着。更多的其实是他对自己的一种要求和坚定的决心。 这样的人,难怪貂婵对他如此爱慕,也难怪赤兔对他忠心不二了。更难怪,连陈宫这样的人,至死哪怕怨着他不听,也不后悔事过他还有高顺。 他的心思纯粹到一种可怕的地步。 虽然有点傻,却傻傻的可爱,叫人心生敬重。 吕娴眼眶微红,动了动唇,竟是说不出话来。她是孤儿,这是第一次接收到来自父亲的爱。 有点奇妙,有点陌生,也有点微妙但它,真的是很美,细小而又博大。 这样的人,便是为他死,又有何惜!? 战争是残酷的,吕娴从不抗拒死亡,她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和觉悟,她甚至是冷静而冷血的认为,战争有输有败,败不过身死,然而,有吕布这一层在,便是更为值得。 是的,值得。 如果说刚来时,她早对生死看透,一切随缘,而现在,心中多了很多暖暖的东西,事实上,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回报,尽管做这一切,她都不是为了回报,然而,有这样珍贵的回馈,她还是很高兴 这个人啊,不,这个她的父亲。第一次,她从情感上真正的认可他了。从今往后,这个爹,只能她骂,旁人不可以。她爹,她心疼着呢。 “背可疼了?!”吕布看她眼眶发红,紧张的道:“要不要再叫军医看看?!” 吕娴受伤早是家常便饭了,只是这个身体还娇气的很,所以累的嘶嘶的,她却笑道:“不怎么疼,只是看着可怕,没事的,我再揉点药,过段时间就好了。” 尽管她不想让吕布自责,然而吕布依旧很自责,他甚至开始郁闷对女儿的安排方面实在太漠视了,到如今,连揉个药都没个侍女。 吕布一想到这个,脸色便不太好看。 吕娴刚刚的感动烟消云散,看他看向自己亲兵时的眼神,吕娴就特别无语。 亲兵们怕吕布怕的紧,一见他看过来,脸都白了。 吕娴知道要改变什么根深蒂固的什么肌肤授受之亲的观念是很难的,所以她也懒得费这个口舌,道:“爹,我回先去休息了。” 吕布亲自送她回了营,见她确实疲累很了,这才离去。 吕布一走,吕娴松了一口气,一面叫亲兵帮自己揉药,一面道:“放心,有我在,我爹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是。”亲兵们点了点头,他们对吕娴是毫不怀疑,且忠心信任的。 吕娴有点郁闷,若是没受这个伤,那典韦已经死透了。 想到老曹身边有这么个人,吕娴还是担忧的很,另外,还有荀攸在,必定会出谋划策,不得不防。哪怕现在郭嘉不在曹营,吕娴也不能大意小视曹营中的谋略与攻击力。 曹操是损兵折将,伤了元气,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折损了些兵力,郭嘉也不在营中,然而却远不能小看曹操的能力。 吕娴想着迷迷糊糊的就睡了,因为太累,连洗澡也顾不上,军旅中人,其实没那么多讲究。臭就臭吧,馊就馊吧。她以前什么臭环境没呆过?! 亲兵见她累困极了,涂好药,便给她后背衣服给拉上去了。 后背的伤青青紫紫的,怪恐怖。 然而看她浑身是血渍,头发也油油的黏在头上,那狼狈累极而睡去的人,鼻子一酸。 她是全军上下瞩目的焦点,总是抢在前面,吃着与兵士们一样的饭,穿的衣也不多出色,累极的时候,也从来不在意形象,说睡就睡,她就是活脱脱的一个普通士兵。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来不搞特殊,不将自己看成是女子,有好处分与众,有危险冲在前,甚至知道彭城要守很久很久,因而也不怎么舍得用水,半点不像大家闺秀的娇气 便是受了伤,也从不在他们面前说疼,还会笑笑说这点伤算什么。 这么恐怖的伤,还算什么吗?! 亲兵本想推醒她先洗去一身血渍再睡,可是看她这么累,终究是没忍心推醒,先出去了。 女公子自己知道她自身的优秀吗?! 这样的一个人,便是赢得了大战,也没有骄傲,她带动了整个吕军的进步,赢了这场血仗,简直是奇迹战后全军各司其职,无有骄傲懈怠之色。 如果说一个军队有灵魂,那她就是灵魂,她是全军上下最瞩目的核心,是主心骨 外面吵吵嚷嚷的,城中一直运进来很多很多的东西,包括曹军的辎重,兵器,还有战马,有活的,有残了的,也有死了的。 活的是散落漏网跑掉的,充为战马,有后勤登记造册了,也跟进将死的立即剖杀吃肉,还有半残的,还能用的都用药包一包,以后运粮草是可以的,实在活不下去的,也都杀了。他们也没有太多的粮草可以喂多余的马匹,留它们活下来,未必是仁慈。 辎重多是兵车,还有兵器,有些变了形的,一概熔了重打兵器,一些还能用的,都充用军用 后勤部门一直在忙,颠颠的,额上全是汗。 运进来的包括吕军死伤的阵亡将士,军医早将受伤需医治的人接走了。 吕娴歇下,吕布却始终记得吕娴叮嘱的话,先去看了城中布防,然后又亲自去看了受了伤的将士,让军医好好照顾他们,这才亲自带着兵,去城外安葬阵亡将士。 陈宫随同,道:“有些将士家中是需要骨灰的。” “那就单独焚烧封罐后带回去,以后要妥善安顿他们的家人,”吕布亲自做这件事的心情是不一样的,叹道:“其它的就在彭城外安葬立碑。” 诸将都跟了出来,对吕布道:“主公,曹操可会来挖坟?!” 吕布一惊,看向陈宫,陈宫摇了摇头,道:“这么戳脊梁骨的事,曹操不会做!” 诸将道:“曹操也不是没这样干过!他本性残忍,什么做不出来?刚吃了败仗,说不定要来挖坟泄恨呢?!” “他不是不会这么做,只是要做,也得在败了我军,且在屠了彭城以后,才可能会这么做,”陈宫道:“曹操是多理智的人?他现在若是这么做,一则为天下人不耻,二则,激怒我军军心,于他何益?!哀军必胜,曹操不会为一时之愤,而做出于他大不利,反倒激怒我军军心之事。” 吕布一听,深以为然,道:“不错,曹操不会做这种事,至少不会是现在,安心下葬吧!” 众兵士听命,将阵亡将士一一抬入去,吕布亲下马,亲自铲了一铲土覆盖,道:“愿死者安息!此城不会白守,尔等也不会白死!” 他亲自躬了腰,郑重一拜,诸将眼眶也红了,也重重跟着的拜。 升白幡,讼哀歌,覆土,立碑,刻名姓 陈宫一一的看着,心中欣慰的不得了。 主公如此有进步,也不枉这么多人的努力。看到他今天所为,一切都值得了,不管是死去的人,还是他们站在他身后看着的活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91章 我爹是吕布191 不得不说,吕布这一举,安抚人心的妙用极大! 中原讲究入土为安,死者为大,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最核心的东西一直不曾变过。 一个对死者如此尊重的人,做不出太出格的事,这就是中原人的传统价值观和标准。因此,吕布此举可获得更多的人心积聚。这种无形的影响最为关键,看似细小的细节,诸多细节,可构成伟大。 陈宫上前道:“主公,曹兵也宜入土为安!” 吕布一怔,陈宫道:“此是收买人心之举!两兵交战,与兵者无错!死者为大。” 陈宫是出于对天下人的表率考虑,然而吕布是想不了这么多的,他只是道:“不错,若是娴儿,也会这么做!那便挖了坑,另埋了吧。” 战场之上,唯有胜者,才能有时间去收敛下葬死者,下葬己方将士是为安抚人心,而下葬敌方将士,一方面是展现慈仁,另一方面,也是昭告着胜利。 祭礼更多的时候,它的意义是征服。 战争更多的时候是没有时间打扫战场的,然而若是有时间,必定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此事,而不是庆功。 不管你信不信礼仪这形式,然而仪式感,永远都是极为重要的存在。 陈宫看着吕布没有半点不耐心的样子,心中老怀大慰。 这样的吕布,这样稳重的,充有哀色脸色和眼神的吕布,行的是王道,他已经拥有一方王者的资格,以及一方诸侯的气度。 愿他的慈仁与战争的胜利一样传至天下人心之中,传到天下十三州之名士耳中,威震诸侯。 张辽回彭城的时候,战场已经收拾妥当,清扫过了。 然而还是留下很多干涸的血渍,还有很多的坑坑洼洼,以及被火焚烧过的气味和痕迹,无一不昭示着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惨烈而残酷的战争。 张辽一回来,诸将便围了上来,道:“将军,今天有马肉,且吃点酒肉再去换值歇歇!” 张辽笑道:“好!” 吕布和陈宫也回来了,诸将与兵士们便饱食一顿,休息的休息,守值的也都升了篝火,浅浅的抿着酒,一面喝,一面流着汗水,嘶嘶一笑,道:“爽!” 也不知道说的是酒,还是这场酣畅淋漓的战争。 “郝萌怎么不见!?”成廉笑道。 “女公子另有要务,他并未上主战场,”魏续笑道,“喝糊涂了吧?!” 成廉哈哈大笑,一拍脑门,笑道:“不错,差点忘了,哈哈哈,女公子怎么可能没有防守?!郝萌都没轮到出场,一定是有要务在身的” 一时都相互取笑起来,一面又说着曹营的狼狈仓惶,又相互吹嘘起来。 “你们是没看到主公的英勇,戟一横,连名姓也不问,直接杀死而过,若论天下谁最强,我只认主公” “哈哈,这是公认的,谁敢否认我们主公强?!” 语气之中是满满的自豪。 “这天下,能将曹的逃走三番五次的人,也就只有主公了哈哈哈” “如虎追兔,哈哈哈” 吕娴过来的时候,听到的便是这样的声音,众人看到是她过来,忙都兴奋的起了身,拱手道:“女公子!” 说罢凑了上来,隐隐以众星拱月之势,看着她,这个给她倒酒,那个给她递肉,殷勤的不得了。 张辽和陈宫也过来了,看到此景,哈哈大笑道:“喝酒吃肉,怎么能少了我等?!” “速来!”吕娴笑道:“今日,都辛苦了,我敬诸位一杯!” 众将一愣,笑道:“女公子随意,我等饮尽此碗,以示我等跪下的膝盖!” 吕娴听了笑的不得了,受她影响,他们说话有时候也有浓浓的现代风了。用词调皮又贴切。 陈宫也一饮而尽,看着诸将笑闹。 以宋宪为首,敬了吕娴,又敬了陈宫和张辽,这才亮着眼睛道:“有我主公一等的威猛,又有我等公女子一等的智谋无双,有陈将军和张将军的辅佐,又有我等的众力死战,我徐州,必能立足于九州之土,以成基业!” 诸将也笑道:“以成基业!” 吕娴哈哈大笑道:“我代父亲也敬你们一杯!待回了徐州,再不醉不归!” “也敬女公子!”诸将爽朗的笑道。 一时火光之中,笑笑闹闹,推碗不停。又提到曹操的狼狈,不免其中又有几分兴灾乐祸和搞笑。 张辽和陈宫以及吕娴坐在一起,听着众将笑笑闹闹,最后还滚成一团胡乱的打闹起来,一时引为乐事。 张辽此时对吕娴心中只有叹服,道:“此番对战典韦与诸褚,辽又颇有心得。” 陈宫笑道:“只恐这二人,算是恨上文远了。” 这个梁子结的。谁说战将没有私仇与私怨的?两番败于张辽之手,焉能不恨与怒? “哈哈哈”张辽道:“便是能有进境,有恨意也无妨!” 陈宫听了也豁达一笑。 吕娴对张辽道:“只要坚持不懈怠,自己进境全看自身!” 张辽郑重的应了。 “接下来,”陈宫眼眸微亮着道:“如何布控全局?失去了郭嘉,曹操如断一臂,如今他会如何动作,女公子可有测知?!” 吕娴看着城中的情景,笑道:“公台以为呢?!” “下邳!”陈宫道。 吕娴笑着点点头,道:“此城空虚,并无多少兵力防守,我若是曹操也会速速占领下邳城。” 张辽道:“那女公子为何不急?!” 吕娴笑着问陈宫,道:“公台以为我为何笃定?!” 陈宫哈哈笑道:“文远有所不知,女公子早已经命郝萌设下埋伏,便是曹操去了,也未必能占得了下邳,只恐偷鸡不成蚀把米。如果曹操胜了我军,军队士气浓,也许可速占下邳,然而眼下这情景,难如登天。” 张辽恍然,道:“怪道不见郝萌。” 其它将领听他们说话也都安静下来,围了过来细听。 “再则,有刘备军在要道把守,曹操大军未必能讨得了好,”陈宫道:“刘备必不肯放曹操大军去围下邳,不止是为授人以柄,更多的是,一旦下邳被占,沛城当何守?!” 张辽一听如此解释,一下子就对全局有了概念,悟道:“不错。狼都站到了家门口,我若是刘使君,晚上都睡不好觉!” 陈宫点点头,对吕娴道:“女公子可是早料到此,才会知道,刘使君必出全力攻曹之后,又防守着下邳?!” 吕娴点头,笑了笑,道:“其实这只是客观原因。主要原因我还没说呢。” 众人都看着她。 吕布也过来了,听到众人说话,便放轻了脚步,要听他说什么。 “最主要的,我信刘备的人品和底线。”吕娴道:“刘使君是个有底线的人,这是他最强的地方。在战场上背叛这样的事,他不会做。就算不出全力,也绝不会刻意的放曹军过去,更遑论是借曹军之力攻我下邳了” 其实最重要的她还没说呢,刘备对徐州依旧还没死心,他岂能让曹操来占领?拱手让人,可不是一个想立功业的人的最佳选择。 他是不一定争得过吕布,但是未必就肯让给曹操,正常人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更何况是刘备了。 如果说借别人的力刘备也许会这样做,可是对方偏生是曹操,这种境况下,便不可能了。 陈宫是个多精明的人,一听就听出她没说出来的话,便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笑。 吕娴朝着他眨了眨眼睛。陈宫忍俊不禁。 吕娴笑道:“刘备是有德之人,是个受人敬重的人,况且,徐元直还在他身边,便是为了元直,他也不会表现出太多的老谋深算,他远不到那份上,刘备是个对自己的操守极有要求的人。” 众人对这一点是认同的,但是没料到吕娴这样高评价他。 刘备有口皆碑,就是很硬的一个人,品德操守上,的确没什么污点。 “这样的人,若不为敌,多好,可惜了”吕娴叹道:“终有一日,我父总要与他堂堂正正的争一番的。” 在品德这一点上,让吕布去与刘备争,那可真是学霸与学渣的区别了。 诸将思及此,咳了一声,面面相觑,颇有些一言难尽的味道。 陈宫见此,哈哈笑道:“天下之事说不好,需知物极必反的道理,主公虽不完美,然而,也未必获得不了比刘备更深的好感。” 这一点上,陈宫永远是能秒懂吕娴的。吕娴听了笑道:“不错,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刘备是个毫无暇疵的君子,如同一张白纸,可是若有一天,这白纸上有了一个污点,这个纸就彻底的不白了,脏了,世人如何容?!” 诸将一听,怔了一下。 “而刘备需维护这白纸的白,需要一生的力气!到了那个时候,白,便成了拖累,而不是加成!”吕娴笑道,“而我父是一张涂满污迹的黑纸,有一天,它开始有了留白,世人会好奇它的内容,对它会日增好感和兴趣,好奇心,是一切美好的开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92章 我爹是吕布192 吕娴笑道:“就好比一个故事,没有什么故事,比浪子回头,痛改前非,立志定天下更热血和更有故事性的了如果是你们,你们愿意看一个君子怎么受挫折,然后一步步定基业的故事,还是愿意看一个混蛋浪子回头,慢慢洗白定天下的故事呢?!” 诸将还真的思索了一下,觉得后者更具有可看性。 吕娴笑道:“世间完美的人少,所以后者很爽,而且,反转如此巨大,无论是出于好奇,还是为了故事本身,后者都更吸引人追求美,追求更好,是人类的目标啊。”所以后者才更具有可看性。 诸将恍然大悟,道:“女公子英明!” 他们是听明白了,吕布其实后劲会更大。不用担心天下人不接受。 吕布站在后方听的清清楚楚,仿佛醍醐灌顶一般,明台清晰,仿佛有一道道光劈进了脑子里,让他对未来的路更加有了清醒的认识。 他若有所思,竟是忘了上前与诸将说话。诸将说的尽兴,也没看到他站在那呢。 吕布看着女儿的背影,心中暖乎乎的。 总不能辜负如此为他设身处地着想的娴儿,还有殚精竭虑的众人。 彭城内都是篝火,有酒有肉,说说笑笑,庆贺一战功成,而曹营却是凄凄惨惨戚戚来形容也不为过。 李典与乐进清点了己方阵营,才报上来,道:“主公,我军中折损十三名偏将,兵士四千,伤者有七千余,马匹与辎重,损失过半” 便是曹操再稳重,也是倒吸了一口气,脸色难看,听了竟是半晌沉吟不语,苦大愁深的坐在帐上,一言不发! 诸将士也都心沉沉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士气更是衰至疲极,用思归二字来形容,半点不为过,甚至已有很多兵士趁着夜色逃了的,便是抓了回来杀了不少,也挡不住一阵阵的想再逃走的兵士的心。 这样的状况,可谓已是疲累至极了。 曹操知道需要激励士气,可是,他自己都鼓动不起劲来,那种挫败感,愤怒过后的无力感,让他心力交瘁! 荀攸道:“主公,倘若曹仁将军那边久攻萧关不下,不若调来与我军合二为一。” 曹操听了,良久道:“也好!如今我军士气落疲,损兵折将,不若合兵一处。” 只是郭嘉,曹操实在放心不下。 他欲调兵去下邳,然而刘备的人依旧防守着要道,他现在军中这士气,是不能再轻易打仗了。 自从来攻彭城,士气一直不断的在衰落,他很需要一场战争的胜利来挽回军心,可是,却是一败再败。 此时此刻,的确宜去急攻下邳,然而,一看这士气,曹操心就灰的很,再加上郭嘉被捉,前往下邳的要道又被刘备给占了,曹操真的心烦意乱。 “写信与刘备。”曹操私底下对刘备骂归骂,然而依旧是理智上线,知道刘备需要安抚。 荀攸颔首,道:“若是刘备能转向我军,尚有逆转之机。袁术那里,并无回复,想来他伐徐州,未必有功” 曹操心更塞了,一时之间丧气的不得了,他逡巡了一番,稳了稳心神,开始命诸将去安抚军心,扎下大营。 信件很快送到了刘备手上。 刘备看了,一时默默,放下信,心中黯然至极。 “兄长,曹操来信有何言?!”关羽问道。 刘备将信递与他,道:“责备于备,问备为何背当初之言,明明已投曹操,为何又要反转助吕布,备一见此言,十分羞惭!” 一则羞惭于当初明明投了曹操,也听朝廷号令了,却偏偏如今却公然与朝廷作对,曹操不管有多少私心,至少他打的旗号绝对是汉旗,至少现在一定是汉旗。二则羞惭于竟然助吕布这样背信弃义之人,刘备真的是羞惭于心,抬不了头。 一时之间,竟觉得无比索然无味,默然无以对。 关羽将信看完,也无言。 一个吕娴,打乱了所有,原本刘备早已经暗投曹操了,若非早已投效,当初刘备也不能不听曹操的话去打袁术,明知是计,也不得不行。 可是现在与曹操为敌,刘备依旧索然无味。 “备可以做一条咸鱼,可是不想只做一条任人摆布的咸鱼。”刘备道:“无论是曹操与吕布,备都不甘事之!” 关羽岂能不知刘备之志,知道他心里难受,发寒,想到如今处境,也只能依附于人,不管依附于哪方,都是不甘心的。 “曹操心中有安抚之意,”关羽道:“虽责备于兄长,却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现下兄长对曹操来说,是逆转战局的关键了。” “未必是关键,吕布有多强?”刘备道:“便是备有心与曹操共同灭吕,也未必能灭了吕布,只会将此地界弄的更加复杂,反倒最后惹的我们兄弟三人无有容身之处!吕布非好人,曹操也不是好人,掺合进去,再背盟反复,与吕布何异?!” 关羽心中也不赞同投曹操的,不止是道德与名声上的考量,更多的当然是此地的局势。 “如今看来,曹操必退无功无疑!”关羽道。 刘备道:“不错,现下来看,只是时间问题了。只是曹操现在不甘心退而已。这一战,除非另有人加入战场,否则,难以逆转局势。除非曹操有天助!” 刘备心中沉甸甸的,不管曹操胜,还是吕布胜,他当然都高兴不到哪儿去。 胜败于他无干,他始终是依附,这一点不改变的话,刘备的心始终是压抑的。 “那兄长就坚持要守此道了?!”关羽道。 刘备颔首,道:“必须守!除非曹操能破我军,直接去攻下邳,要让道,这不可能!” 关羽明白了,道:“除非曹仁大军与他合兵,不然,以他们现在的士气,便是去了下邳,也拿不下城池。” 刘备道:“女公子又岂会没有后计?” “兄长是说,下邳城中有埋伏?!”关羽诧异道:“她一人之智,兼顾许多,能顾得上吗?!那下邳城中可没有多少兵力和得力战将。” 刘备道:“这女公子的计谋,无亚于郭嘉,她自然能兼顾,只是这下邳城确实是怪怪的。” 关羽洗耳恭听,看着刘备。 “之前有兵士进进出出,运了不少粮草进去,说是粮草,然而之前三弟看过一些运送粮草的队伍,是砂石,还是粮草,谁都说不清,这不古怪吗?!”刘备道:“最重要的是,曹军缺粮” 关羽吃了一惊,道:“难道?!” “再则,下邳城也很重要,可是,为何没有派得力干将去守呢?!只将兵力集中在彭城,徐州兵少,备可以理解,然而,完全不顾,也太奇怪”刘备道:“必然有我们不知道的缘故。” 关羽若有所思,良久道:“若如兄长所言,这女公子当真有七窍之心。” “何止七窍啊”刘备叹服道。 “二弟救她救的极好,他们父女欠了你一份情,他日,也不会逼之过急,吕布若能退曹,锋芒正猛,不可硬挡之时,这份情,也许”刘备低声道。 关羽颔首。 当时的情况之下,遇不到便算了,遇到了,出于义字,不能不救,若不救,自己先失了义。 其实关羽和刘备心中都清楚,吕布父女赢了此战,只恐已经定下了六成的胜算,曹操想要破局逆袭,难了。 因此,刘备便是接到了曹操的安抚拉拢,同时又是叙旧和责让之书信,他也只能不回复,依旧只是死守着要道,不叫曹营过,不让过,也不主动去攻曹营。 曹操见刘备没有反应,险些没被气死! 其实刘备心里也苦,曹操以为他愿意这样么?!只不过都是被吕娴绑上了船,出于道义和利益都不能背叛罢了。至少现在,他是绝对不能背了吕布和曹操在一起的,不然有朝一日,被戳脊梁骨的不是吕布,而是他刘备了。 此战,天下瞩目,临阵倒戈绝对不是好选择。 曹操见刘备是怎么也不肯让的了,便又发书催袁术来与己合兵,打彭城打下邳,两方前后夹击,先拿下下邳再说,此时下邳城中空虚,正是好时机。 然而袁术哪里肯听他的? 看了书信,窃笑道:“技不如人,自己输的脸上无光,还有脸面来摆布于术?!哼,他有他的算盘,术也不会任他摆布,助他夺下邳,不如我自行去夺徐州府!” 虽是不肯答应,心中也窃笑,然而还是回了信,并且支援了些粮草。书信是要回的,粮草也是要给的,若是曹操现在退了兵,他拿下徐州不是更难?! 这信一回到曹操手中,曹操都气炸了。 “意料之中的事,”荀攸道:“指望旁人是指望不着的,能不笑我军已然不错,如今主公一输,依袁术那人得到的消息,必不定将主公放在眼中,下邳夺下,他咽不下,因而自有私心,只盯着徐州城,他想要一口吞下!” 曹操皮笑肉不笑,冷笑道:“以他的蠢瓜脑袋,有高顺守徐州,恐他没吃到肉,倒被打瘸了牙!” 这刘备与袁术都不是啥好鸟!曹操恨,却只能暂守营以待曹仁。还有搭救郭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93章 我爹是吕布193 曹操深恨刘备和袁术不济事,他一输,他们二人更不听了,一时之间也是险些没气出好歹来。 袁术自笑曹操无用不提,兴灾乐祸归兴灾乐祸,然而徐州城,他还是要的。 上次攻城被击退,袁术哪里肯甘心!?一直暗搓搓的准备再伺机攻上徐州城呢。 有斥侯来报,道:“主公,成了!” “成了?!”袁术喜的心中一抖,大喜过望道:“速度,速速整甲行军,即刻去围徐州,下徐州城,只在眼下!三军听令,不得有误!” 当下收拾妥当,火速的要去打徐州城! “主公!”杨弘心中不安,道:“徐州久攻不下,如今战线战局一定,吕布还赢了,徐州大后方怎么会出漏洞呢,必定有诈!还请主公三思后行!” “多思则失机!”袁术道:“这些年养在徐州的探子非白养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也!他们自会在城中打开城门迎我军入城,如此良机,岂能辜负与错过,长史勿须多言,且看术如何拿下徐州!” 杨弘心急如焚,急赶两步,却没能赶得上袁术的马。 纪灵稍后两步,道:“杨长史,主公兴奋勃然之时,你何必总是泼冷水,长此以往,尔之言,主公必不听!” 杨弘道:“此去当要小心,只恐有诈!倘若有变,务必先保主公!” 纪灵自负的笑道:“守城不过一区区高顺而已,有何诈?!我军兵力几万众,都已有人开城门,万不可能还拿不下一个城池!” 杨弘看他如此自负,不当回事,心中不住的往下沉。急趋几步,又哪里赶得上大军的行军速度?! 一时被甩在了后头,吃了一嘴的土,灰头土脸的,喃喃道:“休也休也!” 一时心中如擂鼓,强烈的直觉让杨弘几乎都停止了心跳。 他渐渐有点明悟了,当初那陈宫所言,可能是诈自己的 现在吕布破天荒的赢了,只恐他与袁术都被他给套路进去了。 杨弘越想越害怕,额上的汗如雨滴一般的下来,紧急的叫人拉着兵车,带着他去追赶袁术的大军。 徐州城,温侯府中。 严氏坐于首座之上,她底下便是貂婵。 严氏略有些不安,看向貂婵,她的夫君与女儿不在城里,如今府上和城里,她隐隐的有依赖貂婵之意,下意识就看向貂婵。 “夫人且安,必不有失!”貂婵道。 严氏胡乱点点头,手都搅在一起,心中惊慌,举止也尽量不失措,保持着镇定,只是面对这样的大局面,严氏的心理素质,依旧紧张到不行。 有家丁进来报,道:“夫人,高将军来报,钉子动了!” 另又有斥侯来报,道:“那些人分了两队,一队往温侯府来,一队去开城门,两队约有六十余人,皆是高手!” “很好,”貂婵笑着对严氏道:“看来袁术在我们城中放了不少人,现在要拔城,算是全军出动了!” “现在,当如何应对啊?!”严氏白着脸道。 貂婵笑道:“有郭娘子在,必定无妨!” 严氏看向貂婵身边那个不言不语,如山一般的郭娘子,一时之间都害怕的紧,不敢再看,盖因她脸上有一条丑陋的,巨大的如同蜈蚣一样的刀疤覆盖了满脸,而她的眼神如同死神,看人的时候,没有半点温度,严氏最怕这样的人,下意识的就会躲开目光,不敢与她目光接触。 貂婵原本是想让郭娘子先跟在严氏身边的,可是严氏害怕,貂婵也只能作罢。 她对郭娘子道:“保护夫人和府上,调动人手去吧!切勿让夫人见血,别惊动到后院来!” 这是尽量在前院解决了。 郭娘子应了一声是,便退出去了。她身后跟了几十个高手,有男有女,俱都不简单。 严氏吓的不轻,战战兢兢的,夫君若在府上,她是不怕的,可是如今吕布父女都不在,严氏心里没个底。 貂婵对斥侯道:“去回高将军,府上的事不必他分心,且叫他只退袁术,拔除钉子要紧。切不可让人钻了空子,里应外合,那才是真的休矣!” “是!”斥侯自去了! 严氏虽说现在也主事了很多事,比如衣袍所之类的,然而这种见血的事,她还是没接触过的,闻言有些害怕,道:“钉子谓何意?!” “刺客加上探子,都叫钉子,原本我们府上亦有的,后来女公子发现,一一清理了,夫人安心,府上很干净,那些人再摸不到府上来,此次,也是机会让这些钉子全冒了头,一并除了,以后城中就干净了,”貂婵道。 严氏一回想以前的事,也明白过来,道:“城中这些人,为何以前不处理?!” 貂婵笑道:“夫人有所不知,那时正是将军与女公子安抚人心,要用人的时候,岂能在那时候杀人?时机不对,不如不动,敌不动便我不动,等到了现在,却已然是好时机!此谓引蛇出洞,第一,能趁机清个干净,第二,却也是抛砖引玉,将计就计,袁术在外,以为内有应援,若是城门开了,他必不防!” 严氏恍然大悟,这下算是知道,高顺是有一场血战要做了,怪不得顾不上温侯府,一大早的,只有貂婵严阵以待! “那,为何会是今天呢?!”严氏道:“得到了他们的消息?!” “此是一,”貂婵笑道:“将军与女公子在彭城大胜,袁术哪里还能耐得住性子?!他必定要先咬下徐州的,以防曹操退了,将军回来,他无功而返,必不甘心。” 严氏听的头都晕了,她本来就对这些阳谋阴谋,打打杀杀的没什么兴趣,闻言便道:“原来,是这样” 严氏现在就算不懂,也不会胡乱插手,因而她还算是一个合格的小君的。 “那将军会回援吗?!”严氏只关心这个,“将军与娴儿会回来吗?!” “恐怕暂时回不了,曹兵一日不退,只恐一日不得回,”貂婵道:“夫人安心,既已胜,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只要不败,就已经是天看顾了。” 严氏点点头,心里有点失望,闻言吕布父女不能回,她便更依赖貂婵了,听到前院叫关门的声音,然后打打杀杀,兵器相撞的尖锐声音,她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往她的方向微缩了一下,脸色青白着。 貂婵知道她胆子小,便主动安抚她,道:“不会有事的,高顺将军亦派了不少兵士在府上,他们得逞不了。” 这些人就是想抓到她们二人,以胁持人质,逼迫高顺的。 她既已知道,又早有准备,这点小事,哪里会让他们如愿。 她的暗影培训了这么久,也不是白培训的。 貂婵却是面不改色,还能逗着严氏转移注意力,引她开心,别叫她吓着,很快,外面的声音停止了,结束的很快,也就不过半刻钟的功夫。 严氏的侍女去二门上等消息,不久回来道:“夫人,已经定了,没事了!” 严氏松了一口气,一张脸此时才微有了些血色。 侍女又道:“郭娘子说身上有血迹就不进来了,言是怕冲撞了夫人!” 严氏哪里敢要她进来,忙道:“不用,不用,她辛苦了,不必向我回禀!” 貂婵忍笑,道:“夫人,这郭娘子是我本欲放在夫人身边保护夫人的” 严氏忙摇头,摇成拨浪鼓一般。 “夫人既不要,我私下想着,待女公子归来,留在女公子身边也好,她身手还过得去,又生的高壮,只看女公子用的趁不趁手,”貂婵道。 “娴儿若要,便留下,她久在外奔波,身边多是男子,确实不便,有一个女侍卫,总是好许多,我一后院妇人,出入都有家丁与兵士,不必要身手这么好的人,以免浪费了人才”严氏忙道。 貂婵哭笑不得,知道她怕郭娘子,便道:“这事便这般定下了,待女公子回转,再看看可留,若不留,便在二门上做侍卫也好!” 严氏点点头,忍了好久了,终于小声问道:“她脸上的疤” 貂婵道:“非天生的,是后天砍的,” 严氏轻捂住嘴,瞪大了眼睛。 “生逢乱世,一个女子想要保住名节和性命,不得不做的选择,”貂婵道:“暗影中有很多可怜人,以郭娘子为例,她丈夫,孩子,家族,全被乱兵杀死了,只有她一人,幸免于难,她是从死人堆里醒来爬出来的,侥幸活了一条命,她为报仇活着,为不想依附男子而活着,失去的亲人是回不来了,但至少,她想有尊严的活一次,哪怕脸上多了几乎占半张脸的疤” 严氏一听心都痛,这得多狠,才能对自己的脸下这样的手啊?! 这个女子的心性坚硬的只恐胜过男子。 “可惜了”严氏喃喃道。 “我倒觉得,她能活到现在,以后遇到女公子,说不定不是可惜,而是幸运,”貂婵笑道:“夫人,女子不是依靠男人与美貎才可绽放的,我相信,凭本事,同样可以!” 严氏狠狠的怔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94章 我爹是吕布194 她恍惚的想,是啊,娴儿也是这样想的。原来不止是她一个人这样想。 严氏却不知道,一个女子能凭本事立足于世,是多么珍贵的一件事情,一个开端。 外面有家丁来道:“外院已清理干净了,已经辩认清了尸首,另曹舅爷来问,府中可安了?!” “去回曹舅爷,府中一切安,夫人亦好,叫他不必担心,只管去照应衙门,城中想必极乱,我自守好温侯府,守着夫人,必不有失,只叫他助高将军平乱既可!”貂婵道。 家丁去了。 曹豹见外院都已经清理干净,一切无恙,这才安心的走了。 温侯府中紧闭门户,只等大乱过去!貂婵心中更有一团坚定。 严氏道:“你自去助城中亦好,不必守着我!” “夫人是重中之重,守好夫人,这城,必安,否则若有事,我怎么向将军与女公子交代呢?!”貂婵笑道:“夫人不用担心外面的事,自有高将军和曹舅爷在!” 严氏感慨不已,充满信任的道:“我知,若是城中有闪失,高将军也会护着我等离开的。” 这是一个战将对主公最大的忠诚。然而严氏现在却还没有完全明白,徐州城,早已不可失了。檄文发出的时候,注定没了退路,若是失了城,败了仗,吕布再无可能被人收留,任何人。 然而这些貂婵知道严氏一时不会明白,便笑道:“这是自然,便是再难,总会护好夫人的。” 严氏有种安心感,心里踏实下来。 钉子被发现了,想要清理,人又不多,自然易如反掌。 高顺眼底沉沉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脸,道:“都拔清了吗?!” “差不多就是这里了,有些藏得深的,此时若还能忍得住,只恐也已叛了袁术。”副将道。 高顺点点头,道:“找身量相似的兵士,换上他们的衣物,依言去放开城门,引他们入巷,另,将百姓都安顿好,切不可叫他们搅入进来,宵禁城中百姓,都不可出门。” “是!”当下都一一依言而去安排。 黑夜给了这最大的保护,令人暗昧看不清,迷惑的又哪里止是城中人的眼睛,更多的是自以为是的人的眼睛。 袁术到城下的时候,看向城墙上面,寥寥的兵士,便悄悄的绕到约定的北城门上,果然看到有白色的旗在,一时大喜,道:“如约而至,去扣门,城门一开,既刻进城,拔城者有功,杀吕布家眷者,赏!另,寻到陈姓父子府上,陈珪这个老匹夫,谁将他剁成肉酱,赏,还有陈登,要活的,另,把住府库,不得抢掠!至于百姓等民居,取城之后,可随意抢掠,谁取谁得!将士们速勇而待!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众将大喜,压抑住兴奋,道:“是!” 当下便去扣了城门,果然城内有人开了门,有人在火把下小心的用淮南的口音道:“主公,诸位将军,高顺此时在衙门里,可顺此路前去击杀之,高顺一死,群龙无首,此城立下!” 诸将大喜,当下一得袁术号令,争先恐后的往城内拥去,一开始还能维持住秩序,后来就渐渐的争抢起来。 淮南军都是抢掠惯了的,这个时代的军队,有军纪的那是少之又少,此时都知这城是囊中之物,哪一个都唯恐好东西被人抢了轮不到自己,因而疯了一般的涌入进去,一涌动静就大了,挤挤攘攘,骂声不休! 当下精锐先锋先行,进去大半,袁术也正欲进去,行到一半,突然听到一声炮响! “杀!”陷阵营拿着砍刀,直接从阴暗的两角冲了出来,直接将进城的袁营中人冲散了,当下砍杀的砍杀,剁人的剁人,斩马蹄的斩马蹄 一片血腥味,俱都是血雾的残影。 陷阵营人人骁勇无敌,当下竟如地狱恶鬼一般只顾砍杀,袁营中不防,当下大乱,更是人挤人,马踩人,一片混乱,一时之间倒被砍伤小半,勉强应付而已! 袁术眼前一黑,人已行到城中,当下便只顾要往城外跑,生恐关了城门就必死无疑,明知中计,便不可能再留在城中,他急得不得了的要往外冲,脸色都骇然了,然而,后续的往前冲的袁军一时惯性的往里挤,都没反应过来,哪里还能有袁术现在冲出去的机会,城门口都是挤挤攘攘的乱成一团,几乎就成了陷阵营的下瓜小菜! 当下全是血雾,残肢,还有不断的凄厉的被宰杀的叫声。 这无异一场实力差别巨大的杀戳,一则袁营中只顾往前冲,根本没料到里面有埋伏,并无准备,二则此阵势,根本难以抵挡杀戳,被动的如同被瓮中捉鳖一般的只有被杀的份,勉力才能支撑一战! 乱糟糟的混乱成一团,陷阵营杀了一阵,袁营中后续的军队才反应了过来,当下有往里挤的,也有往外出的,但交错而过,也混乱不堪。 纪灵脸色难看,忙的去寻袁术,意欲带他立即出城。 然而已经看到袁术了,却见到高顺骑在马上,持着刀正倚在城墙边上看着他呢,纪灵一凛,当下对左右道:“你们速速护主公出城,切不可被切断了城门退路!” “是!”左右众将都应了,当下到了袁术身边,护着他便要往城外跑。 高顺哪容这袁术跑,冷笑一声,搭起一箭,直取袁术咽喉。 女公子当初信是说过,倘若袁术攻不了城,也死不了的话,留着他,以后等退了所有狼以后再杀烦人乱吠的犬。 然而,女公子也曾说过,倘若袁术非要寻死,杀了也无妨! 所以这一箭,真的是直击要害的,袁术已经吓的出了一身的汗,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那箭从他骑的马上穿过去,中了一个牙将的手臂,“啊” 张勋吃了一惊,慌忙从地上将袁术拎了起来,护在马上,道:“速度送主公出城!开路!速速,速速!” 当下一众人俱都护着袁术疯了一般的要出城,见人就砍,此时此刻,也顾不得杀的是袁营中人,还是徐州城兵了 纪灵拍马大怒,直取高顺道:“匹夫!焉敢射我主公?!看刀!” 高顺半点不慌,收了弓,拿了兵器便与纪灵交手,他也不说话,只是全力的与纪灵战,即使杀不了袁术,哪怕折了他身边第一大将,今天也值。所以他是尽力厮杀。 纪灵怒道:“守城的狗将军罢了,为何不降?!那吕布宁愿带那些没用的,也不带汝,汝何不下马投降,饶你一死!?事我主公,总好过事那三姓家奴,你也是一堂堂丈夫,为何憋屈于此城中只作看门之狗?!” 无论他怎么骂,高顺是左耳进右耳出,连怒都不会,只淡淡的道:“堂堂丈夫,奈何多言?!” 这是烦他话多了! 纪灵气的快炸了,当下也不再多言,只与他混战起来! 而袁营中进入巷道的大军,已然被弓箭手杀的差不多了,纪灵一看这战局,心都疼的滴血。 那些都是袁营的精锐,是先锋营的人啊,就这么折损了大半,只有小半逃了出来,疯了一般的往城门外赶,然而依旧被巷道外面的步兵举刀砍死! 这高顺早埋伏在内,先引精锐入巷道,乱箭齐发,而外面两翼,皆是步兵,并设了绊马索,砍蹄镰刀,以及砍刀,先是把人绊下来,再一扑而上,剁成肉泥,若是骑了马的,伤了马,待栽下马来,又能杀个尽兴了 陷阵营如今的战斗力,更比从前胜一层。陷阵营本来就已经有非常恐怖的战斗力,又经过战术指导和针对性的训练以后,直把袁营杀的屁滚尿滚,吓的袁术都不敢回头去看那地狱般的场景。 陷阵营自己也憋着一口气,他们一直都是先锋营,战斗力最强的营,被交重任守城归守城,然而,闭营不出,也是无有办法,但是他们是好战的,比一般的兵士好战的多,本来在营中就憋闷,如今逮着了机会,那是热血上头,大杀特杀! 再加上之前陷阵营一直都把张辽所带的营压着打的,如今张辽将中军,都出去实战了,他们却还在守城,守城就守城吧,可是他们怕啊,怕张辽的营经过实战以后实力大升,回来虐他们,输不要紧,可是脸面要紧,陷阵营的骄傲是绝对不愿意丢脸的,因而将这困兽之战打的如火如荼,杀的酣畅淋漓 至少袁术回头去看的时候,心中一抖,腿抖如筛糠,晚上可能会睡不好觉,他大叫道:“出城,快,快出城!” 当下众人围着他,便要护他出城。 这北城门俨然已成了地狱,这一夜,城中百姓无人敢眠,陈府上下也是掌了灯,陈珪更是脸色复杂,心情极度的难言,陈登看着他,又坐不住,走到廊下看看北城门的火光! 他走了回来,脸色也很难看,道:“父亲,看来城中必定。” “只需高顺一人,守城绰绰有余,这女公子会用人呐,”陈珪叹道:“他防我们防的滴水不漏的,我们是没动,若是动了,也如那些探子一般翻不出他的手掌心。此人对吕布忠心耿耿,的确是守大后方的最佳人选,他又能沉得住气,才能设了这样一个瓮中捉鳖的局,于逆境中等待,找到隙处,一战而定,这样的人才” 陈珪感叹的不得了。该忍时能忍,该杀时不手软,这个大将之才,偏偏是吕布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95章 我爹是吕布195(加更一) 陈登道:“袁术的确自负又无谋。” “难道元龙希望他进城灭我陈姓满门?!”陈珪道。 陈登摇首,可他也不愿意高顺赢,这是一种微妙而复杂的心情,反正他不高兴。 “退了袁术,于这满城百姓来说,却是生的好事,否则,这徐州城,也是地狱一般了,人如蝼蚁,军队践踏下,如泥,还要嫌他们黏着鞋子不放,脏的很,”陈珪此时早认命了,也说了句公道话,道:“凭那三样种子,以及吕娴的一片拳拳爱民之心,只怕也少有比吕布父女对百姓做的更好的了,便是刘备来,也不过如此,元龙啊,放下吧。” 陈登不言语,心中万分的茫然,还有一丝的不甘。 陈珪知道要他放下,还有一段路要走。 他儿子,终究还年轻气盛啊,不像他,老了,看透了,也认命了。 人呐,逆不过天,天命在吕,还能怎么办?! “此战,高顺灭袁术精锐,”陈珪道:“彭城一战,吕布灭曹操士气,曹操损兵折将,难免气怒交加,连郭嘉都折了进去,剩下的,还能逆转吗?!士气三衰,大局已定,拖下去,曹操无益,只是他不甘退兵,恐还要再僵持很久。” 言下之意,袁术进不了城,但曹操是不可能进徐州城的了。他现在连彭城都拿不下。 外面的火光渐渐熄灭了,袁营兵将声嘶力竭,在城外的想进城厮杀救援,而在城里的拼命的想向外逃命,一时隔着城墙,首尾不可相顾,乱糟糟的。 在众将的簇拥下,袁术终于出了城,连喘口气也来不及,当下要往外跑,杨弘此时赶到了,见有伏兵,一下子就急的往袁术处跑,道:“主公,主公,此时宜速攻城!” 袁术骇了一惊,哪里听得进去,肝胆俱裂的只想逃命再战。 然而杨弘却斗胆一把拉住他,道:“主公!战局已起,若不攻城,一旦逃,徐州兵掩住厮杀,我军必然受制!此时势变,当立即果决攻城啊,万没有已经开战,却这样铩羽而退的道理!” 袁术一时犹豫不定,脸色青白,看着城内如修罗场的情景,面如土色,然而若要以战力再回转去攻城,他还没下定决心。 然而高顺却没再给袁术这样犹豫的机会。 其它三门伏兵已出,竟是朝着袁术大军掩杀而来。 袁术大惊,什么都想不了了,对杨弘道:“速走,避锋芒要紧!” 主帅如此?袁营焉能不乱?城中兵马本就勇猛,不是陷阵营的军队也不遑多让,以陷阵营为榜样,拼命的掩住袁术大营好一阵厮杀,一时之间,都乱了套了。 袁营丢盔弃甲,四散奔逃者无数,仓惶如丧家之犬一般。 纪灵见事不妙,哪里还敢恋战,不与高顺打了,慌了一般的出城引军去了,高顺叫手下去追,当下只是严守城中,并不亲自去追,一面令兵士清扫死尸,以及清理被烧掉的屋子,并交由曹豹明日修补 晨曦升起,照亮了袁术狼狈的形容。 袁术就没这么惨过,盖因他一般很少跟着先锋营出征,哪知道此次差点把命丢了,真是吓破了胆也! 纪灵死追到袁术,道:“主公!主公可好?!” 袁术惊魂未定,一看到是纪灵,不是追兵,才松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也!” 纪灵见袁术无事,这才急速的整顿兵马,急急的回了营。 后来张勋也带着后续奔散逃走的兵马赶来,袁营中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清点人数的时候,却发现不见了杨弘,袁术一惊,道:“只恐战场太乱,刀剑又无眼,杨长史他” 张勋道:“主公勿忧!末将这便带人去寻。” 袁术点首,心乱如麻,一时之间,竟觉悲怆不已,被一高顺逼迫自此,心理上是真的受不住,一时叹道:“苦不听长史之言,竟中计也!” 袁胤从后方赶了过来,道:“叔父,莫非原在徐州的所有人手都折损了吗?!” 他看如此乱象,心中忧虑不已。 袁术颔首,咬牙骂道:“那高顺实在奸诈!竟设计赚我等入城,欲行瓮中捉鳖之计也,幸而城门未关紧,否则,今天休矣!贤侄,术差一点中计陷落在徐州城了!术安能受此气?!待再整兵,定再攻城,与那高顺计较高下!可惜此番被这高顺奸计所害,竟折损了好些精锐!哎!” “叔父勿忧!”袁胤道:“夜色太黑,再加上高顺有意赚我军,这才中了他的计,待天色明了,那高顺也诈不了人。” 袁术点点头,依旧惊魂未定,又道:“寿春如何?!” “有李丰守城,定然无恙。”袁胤道。 “贤侄怎么会来大营?”袁术回过神来道:“莫非是寿春出了事?!” “非也,”袁胤道:“而是有一事,侄儿心下难安,又怕底下人说不清局势,便亲自来禀知叔父,还请叔父定夺!” “出了何事?!”袁术道。 袁胤道:“徐州太守许汜如今在荆州刘表处,而且一直在活动蔡家人,那蔡家人向来最是贪得无厌的,万一他们动了心,刘表难免也会被人鼓动,侄儿是怕刘表会趁我军主力不在寿春,他来袭我后方!” 袁术不听则已,一听已然大怒,本来受了高顺的败仗,又忆起当初许汜突然从他帐下偷偷走人的事,一时火上浇油,怒道:“这许汜当初来我帐下劝我出兵击曹时,术便该杀了他!可恨为了他,术还回绝了曹营使者,得罪了曹营,没想到他竟跑去了荆州,怪不得不告而别,原来是想要袭我后方!” “叔父息怒!”袁胤道:“事已至此,当决断方好,是扎营继续于此盯着徐州,还是回寿春防守!侄儿是怕刘表他会狗急跳墙,本来就素有积怨只恐” 袁术沉吟着,竟前后不得,此时刚吃败仗,心里恼火着要找回场子呢,一方面咽不下徐州实在不甘心,另一方面,此时若真回了寿春,岂不是显得很没面子,仿佛是因为被高顺给打的灰溜溜的逃跑了 袁术咽不下这口气,况且刚笑过曹操吃了败仗,他现在自己又回寿春了,又算什么?!伐而无功,反而比曹操更先退兵?!不能 再者说,既已出兵得罪狠了吕布,倘若等他击退了曹操回了徐州,必然要攻寿春,现在若不夺下徐州,只恐吕布一折返,反而受制。 袁术将这一切在心中转了几遍,对袁胤道:“贤侄且先回寿春,倘若有变,务必来报,吾再回援!” 袁胤便道:“是,只是若要回,还请叔父小心高顺袭后!” “我自小心。”袁术应了,又道:“不过,刘表如今正与孙策开战,他哪里会分兵来击我?!他本来就是个窝囊废,只龟缩在荆州无有大志之徒,术可不信他会突然袭我!” 袁胤道:“只恐蔡家人动心,蔡瑁本就是贪得无厌之徒,既贪财货,又哪里不贪地利?!他又大权在握,水军在他之手,侄儿是怕” “贤侄所言也有理,”袁术道。 袁胤道:“而且王楷在江东,倘若也说动了孙策,后果不堪设想!倘若那里前后受制,当如何是好?!” 袁术不听则已,一听吃了一惊,倘若真是如此,那寿春就危险了。 “可是刘表与孙策本就有仇,焉能共同谋事伐我?!”袁术道。 袁胤想说在地利面前,便是有杀父之仇,此时也能放一放的。然而这话他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张勋回来了,道:“主公!长史被徐州捉进城去了!” 袁术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脸色惊变道:“什么?!是我害了长史,是吾不听忠心,害他陷落贼手,竟落到了高顺手上” 张勋也泣道:“当时只顾突围,与徐州兵赶杀,竟没顾得上长史,末将该死!” 袁术捶胸顿足,道:“术悔痛矣,悔不听长史之忠言呐” 袁胤见出此变故,便也不提刘表和孙策之事了,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杨弘是袁术身边不离左右的重要谋臣,如今竟真的被捕了,陷落在徐州 此事,唉 “收整兵马,兵士饱餐休息!”袁术咬牙道:“待天明,术再去要回长史!” “是!”张勋与纪灵等大将都应了。 袁胤拱手告退出大帐,便先回了寿春。 离开乱糟糟的大帐的时候,袁胤心下难安,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徐州城的方向,那里灰朴朴的,波澜不惊,像个能把所有人吸进去的黑洞,有点深沉。 那个吕布胜了曹操,高顺又死守徐州,这块地界,谁想咬都轻易咬不动 叔父偏执于此,未必是好事。 还不如趁势退兵,修书再与吕布和好呢。 只是长史被抓,李丰又守在寿春未出,袁术身边再无人给他出谋划策,或者说,既使有人上言,袁术也未必能听得进去。 一门心思死磕徐州,只恐非好事。就算真的勉强夺了下来,守不住又有何用?!再者说,兵被困在此处,若寿春被袭,当如何是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96章 我爹是吕布196(加更二) 瞻前不顾后,只恐有失矣。 袁胤劝不住袁术,只能无奈先回了寿春,无论如何,都得先守住寿春要紧。 他来禀知,原以为袁术有策谋可以挑拨孙策与刘表再战的,然而袁术一心只想死磕徐州,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失望之余,只能快马加鞭先回了寿春。 高顺站在城墙上观望,徐州兵很快都陆续回城了,他们一直谨记着高顺的叮嘱,以守城为主,追杀一阵,不可追远,所以也就杀了一阵,不到十五里,就回了。 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辎重和马匹回来,陷阵营和诸多徐州兵都很高兴,偏将牙将们来禀报战果,还笑道:“那袁术好生狼狈逃窜去也,恨不得连裤叉也给丢了捡命要紧!” “哈哈哈” 这话是很刻薄而且粗俗的,然而军旅之人,向来粗野,胜败之后所言也向来直露入骨。 这种形容,虽显污辱人之态,然而,的确十分贴切。那袁术的确逃窜的比过街老鼠还要狼狈。 徐州兵马都很解气,以往吕布在袁术处也受过气,受过无视与白眼,而且地界相临,难免也摩擦过,打过仗,吵过架 如今叫袁术如此仓惶,便是高顺,也是微微不显眼的抿了抿唇角。 他心里也替吕布解气! “报!”有斥侯来报道:“报高将军,在战场上捉到一人!” “带上来!”高顺淡淡的坐在帐中道。 杨弘披头散发的被捆了进来,嘴巴被塞住了,一双眼睛狠厉如鹰一般,死死的瞪着高顺,眸中还带着不屑。 “不料竟是长史!”高顺下了阶,给他解了绑,斥左右道:“怎么如此屈辱杨长史?!还堵嘴?!” 这一般都是套路,所有军中人都是熟悉的,忙道:“末将等不知是长史大人,冒犯了!” 高顺亲自扶着杨弘上坐,道:“主公不在,竟冒犯了长史,待主公回,定好好责罚他们,以解长史之怒!” 杨弘顾不上狼狈和满身尘土,喘了几口气,便变脸大怒道:“厚颜匹夫,竟敢装腔作势?!为何要设计害我主公?!” 高顺只道:“袁公路趁夜攻城,怎么是我营陷害?!要说无理,也当是袁公路无理在先,失义在后,原本当日,长史亲口与我主公许诺,如今主公一不在,袁公路便来攻城,意欲何为?!” 杨弘微滞,竟是半晌无语,良久道:“要杀便杀!勿需多言!” “长史是贵客,还请在徐州城中稍做客一段时日,有事且等主公回来后定夺,”高顺道:“顺是无权杀长史的。” 所以到时候是杀是放,还得听吕布的?! 这是想拖着他了。 “休想以我威胁我主公!”杨弘胀着脸怒道。 高顺淡淡的,只叫亲兵亲自送他去城中软禁了。 杨弘一走,众将道:“只恐袁术必还会再来!” “来便来,来了,依旧只以守为主!”高顺道:“无军令不得擅出城与之战!违者斩!” “是!”诸将听了命,又听令收拾城中,这才散了帐,各自忙去了。 曹豹进来了,道:“温侯府无恙,今早已经如往常无异开了门,无事了。” 高顺松了一口气,点点头。 “另城中房屋破损许多,还需军中人修补,”曹豹道。 “顺调人手配合曹大人便是,”高顺道。 曹豹点点头,许汜出使之前将盯着陈府的事交给他了,他便道:“高将军还是要防那陈登与杨弘接触,这城中恐还有袁术的人,万一与陈登的人勾结”陈登在徐州的势力并不弱。 高顺道:“不瞒曹大人,只恐那陈登不动” 曹豹一愣,随即一笑,道:“原来如此!若是他真的动了,也就能连根拔起了。女公子一直想用陈登,这才忍他,可是这厮如此不肯驯服,只恐会生乱子,倘若他真的狗急跳墙与袁术勾结一处去,再里应外合,便再不能容他了不肯归顺的人,只恐女公子以后会失望,倘若能趁此机会一并拔除,却是好事。” 高顺抬着头看着他。 曹豹怕他以为自己是想排除异己,便道:“非为嫉才,也非为拔除异己也,若是嫉才,如今徐州多少有才之人通过考试上来的,我嫉妒也嫉妒不过来,若说排除异己,有一点吧” 曹豹干脆剖了下心,对高顺道:“女公子太善良了,豹是怕她驯服不了这个人,反倒被他所害。而且陈府的势力在徐州真的太大了” “女公子不知道这宗族势力的盘根错节,”曹豹道:“他若动了,就好了。” 高顺点点头,表示明白。 曹豹今天的话有点多了,然而高顺看的出来,他是一心向着女公子的,像疼小辈,更像为铲除不定时会炸的势力的那种忠心。 管吏治的人,多少都有点一点这样的心态。严苛,残酷。 拔除不稳定的因素,是这个官职最重要的一个职能,就像田间除草。 “一颗老鼠屎会坏一锅粥,”曹豹道:“我是怕有朝一日,女公子不光用不了他,还要受他所制。女公子,对他如此耐性,可他” 高顺道:“女公子非无才无德之人,倘她要用,自有驯服之法,若驯服不了,到时再说不迟。徐州城不宜见士人之血” 曹豹一凛,看着高顺看过来的眼神,又听着他道:“所以陈登若是不动,我们便不能动他。” 这算是一种警告了,警告他不能以私意去做为女公子好的事,这只是一种自以为是。还有谮越。 曹豹额上滴下汗来,点了点头,道:“我明白,幸而高将军点醒我。否则怕是犯下大错矣。” “曹大人也放心,我会盯着他们二人接触。”高顺道。 曹豹放了些心,便丢开此事,自去办旁事务了。 曹豹所虑,又何尝不是高顺所虑? 这陈登一直是个刺,若不拔了,高顺晚上都睡不好觉,然而,他担心陈登归担心陈登,他却更相信女公子终可以驯服这头桀傲之鹰。 高顺回了自己府上,高顺夫人忙迎了出来,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疼的不得了,便忧心忡忡的道:“城中事务再忙再多,将军也不能只顾生撑,不顾己身啊” 高顺这些日子几乎不怎么回府,只宿在营中,高顺夫人看他憔悴了不少,心疼的很。 “昨夜可受惊了?!”高顺坐下来喝了口茶道。 “无事,依府衙所言,傍晚就关了门,并无妨碍,既已退袁军,何不轻松一二,别太累了。”高顺夫人道。 高顺道:“主公与女公子一日不回,顺一日不安,狼伺于外,奸邪于内,岂能放松?!” 高顺夫人知道他就是这样忠诚的性子,便也不提了,只是让他闭目休息,又帮他捏了捏肩上的肌肉。她手劲不够,还是叫侍卫进来捏的。 “我自在府上休息一会,夫人且去温侯府上一看,昨日不知温侯夫人如何,略有不安,夫人且去安抚一二,也好叫我安心。我不好总去的,主公不在,女公子也不在,少不得要避嫌!”高顺道。 “亦好。”高顺夫人应了,又顾自笑道:“以往女公子在时,将军总是想不起来避嫌,便是陈公台也是如此,总往温侯府上跑,如今,温侯府的确清冷了不少,只恐温侯夫人嫌冷清了,我自去陪着说说话也好!将军且安歇,安置到榻上歇着吧。” 高顺也是累极了,点头,高顺夫人亲自将他安置好了,又叫院中下人莫要吵醒他,行事走路一定要安静,这才收拾了一下去了温侯府。 严氏看到她,忙亲自迎了出来,一把拉住她的手道:“昨夜好生心惊,幸得高将军守城破敌!” 高顺夫人道:“夫君不放心夫人,夫人可无恙否?!” “并无大碍,”严氏笑道:“有貂婵守着我,很是安心。” 貂婵也迎出来了,见到高顺夫人,二人行过礼,亲亲热热的进了内室坐了闲聊打发时间,严氏本就是懦弱之人,一热闹,渐渐竟也忘了难受。 高顺只休息了一阵,女儿进来了,他睡眠本就浅,女儿一进来,他就醒了。 “爹,吵醒你了吗?!”高顺女儿道。 高顺见她一身男装,头就开始疼,道:“有事?!” “爹,女儿想随女公子从军,”高顺女儿低声道:“女儿也想要有名字,不想总是被人只叫高二娘了,女公子都有名字,凭什么我们女子就不能有名字了?我也要像女公子一样” “”高顺额上的青筋开始跳了,“你哪一点如女公子!” 这话太扎心,高二娘眼睛就红了。 “女公子从来不哭,”高顺冷漠的道。 高二娘立即收了泪,道:“我不管,等女公子回来,我就要去从军,还有,陈家小娘子也是与我一样,嫁人有什么出息?我们要像女公子一样建功立业!” 陈家小娘子?!陈宫的女儿?! 高顺嘴角抽了抽。 “爹是不知道,陈夫人近日到处给她相看小郎君,说是年纪到了,留着留成仇,只等陈将军回来就定下了”高二娘嘟了嘴道:“我们又不是猪,到了年纪就拉出去配种!反正我们要与女公子一样,不嫁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97章 我爹是吕布197 “”高顺脸都黑了。这种诨话,女公子说出来一点不违和,可是高二娘一说,就显得是那么的粗俗与无礼。 可是高顺一直气的也不好发作,只能冷漠的看着她。 “她都要离家出走了,爹若是不想我也离家出走,就答应我,好不好?!我与娘说了,娘不肯。说我瞎说!”高二娘道。 “你这威胁的小手段,学的利落,”高顺道:“你若敢拐着陈家小娘子离家出走,我定不饶你!” “爹!”高二娘红了眼眶,“女公子智计三千,破了曹军,她也是女子,能立此功,为何我们就不能,我们就真的不如她吗?!她也是人啊,我们也是人啊,是人就没有做不到的,反正我不管,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等女公子回来,我就去从军,你就是不答应,我也自去求貂婵,总能见到女公子,她可比你开明多了” 说罢,竟是跑出去了。一把梨花带雨的。 高顺一副生无可恋的脸,话都被她说了,他也没说什么,怎么就说着说着变成了他是老顽固,不知变通了呢。 他没有看不起女子的意思,只是不是所有人都有女公子一样顽强的意志,不屈的信念的后院娇养之女子,真到了校场之上吃了亏,到时哭声一片,像什么样子! 然而,女公子这样的示范也有无数的女子效仿和追随,这不算是坏事吧。 杨弘被软禁在一个民屋的院落里,心中一直在砰砰直跳,竟是有些坐不住。 正郁闷不已的时候,有人推门而入。杨弘吃了一惊,待看清是谁,便拧眉道:“陈元龙?!” 陈登道:“袁术离死不远矣,奈何长史不劝?!” 杨弘心中一痛,变了脸色欲骂他,最终却是无奈而颓然的坐了下来,这世间的事,没有什么比看到主公的败势与危机而更令人心痛的了。 陈登见他脸色惨败,便知他也料想到了最可怕的局势。他毫不客气的拆穿,“徐州城以守为主,昨夜却趁机诱袁术入城,为的不是杀袁术,而是铲除城内奸细为主,长史可知?!” “袁术主力精锐折损不少,此只是看得见的损失,”陈登道:“眼见荆州与江东皆要发兵围寿春,而袁术届时很快会被夹在中间,敢问如何挡?!袁术若回救寿春,高顺追击掩杀,若不回,寿春必失,长史,为何不劝袁术退兵?!” 杨弘冷笑,他以为自己没劝过吗?! 然而这话却是不能说的,只道:“元龙惧死乎?!惧我主公进了城灭尔满门?!昨日主公的确下了令要灭尔一族,为了求生,竟为徐州城做说客?!看来元龙所谓节操也丢尽了,终究折在吕布父女膝下” 陈登知道他是想激自己,也不怒,只是道:“袁术难成大事,还未进城,便已经只想报仇,揪于私怨。他这种人,怎么拿得下徐州城?!德不配矣!” 杨弘不说话,冷冷的注视着他。 良久试探的道:“元龙来为何意?莫非也想叛出徐州,投我主公乎?!元龙可忘昔日之志?!” 从来没有忘记过! 然而,他也不可能投袁术,说实话,他曾阴暗的想过,哪怕这城池被袁术得了也好,只要不是吕布父女所得,谁都好。 他自然听出杨弘的意思了,便道:“登虽有意,然,难与袁公路谋,此人,即不听尔,又恨我,焉能又听我?!登只是想来看看长史,仅此而已!” 看他果真无意,杨弘便知道拉拢不到了,便也没再费那个口舌,道:“那元龙此来何意?看弘笑话吗?!” 陈登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叹于长史当日陷于陈宫之计耳!” 说到这里,杨弘也是真的心里苦。 他也是最近才反应过来,析清了局势以后,才知当日轻信了陈宫。 此言正戳中杨弘心事,一时呆若木鸡,欲哭不哭,欲笑不笑的,笑的比哭还要难看,对陈登道:“不善诈人者使起诈来,真的巨坑!” 杨弘笑着哭道:“比元龙还要更坑,坑的弘心里苦,而不幸被陷落于此,主公他,可如何是好?!此时此刻,当宜速回寿春啊一战不利,再卷土重来,除了干耗,别无好处。” 明明昨日吃了亏,为何今天还要死磕呢?! “你未陷落于徐州城中,袁公路就能听你的了?!”陈登叹了一声道。 杨弘当然知道就算他没有陷落于徐州城中,袁术也不会听他的劝谏,他太了解袁术了,所以才更痛苦。 眼睁睁的已经看到了局势,却偏偏无能为力的感觉。 杨弘默然,陈登也跟着默然了。 这一刻,陈登心中更多涌起来的,是兔死狐悲之感。 不是为袁术注定的败局,而是为自己,为杨弘的无能为力。 预测到了多远,看到了多少局中局,就有多痛苦,那种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点点入局的感觉,像个漩涡,把人卷入,连挣扎也如此的无力。 陈登与其说是来落井下石,不如说,他只是想来单纯的看一看杨弘。 纵然曾经为敌,也纵然,曾文人相轻! 两人默然良久,竟生出一股难言的默契来,杨弘对陈登道:“元龙愿投何种样人为主?!” “只要不是吕布与袁术,都可”陈登道。 “”杨弘嘴角一抽,这是摆明了看不起袁术与吕布了,还将这二人摆在同等的台阶上一视同仁,那吕布是个反复小人,怎么配与四世三公出身的袁家相比?! 杨弘险些没气出好歹来,脸色变了又变,终究是忍了没暴怒。 这种境遇之下,若是还能吵起来,也算是奇葩一件了。 陈登心里其实也是茫然的。 杨弘被他气到了,所以剩下的话他也不说了,本来是想夸一下吕娴,让他还是考虑一二的,别拗着的,看他这样狂放,这话便懒得说了,他尚自顾不暇,哪有空理会他的不甘与挣扎?! 杨弘黑着脸,一径沉默。 陈登预感到他会说什么,所以将话堵死,剩下的只有尴尬,他起了身,拱了手告辞出去了。 杨弘看着院门带上,看向上方的一小片天空。 他已经预感到了,陈宫用了一块看不见的大肉,要将袁军给钓死了 想到此,担忧的泪如雨下,“主公,都是弘之失,弘之贪功也” “吾终不如陈元龙多矣!”恐当初陈宫使计时,这陈登就已经明白了,而他杨弘,却是真的中了计! 杨弘闭了闭眼睛,虽为陈登可惜其才,却也庆幸他幸亏不服吕布,不能为他所用,若不然,他加上陈宫二人,哪还有袁术的用武之地?! 陈登面无表情的出来,走到巷子里,他不是不知道有人盯着自己,习惯了,也就不以为意了,天已过正午,他走到了北城门,那砖石下面全是血渍,有很多兵士正在清扫,然而依旧能看到很多的可疑的血渍,还有残肉之类的东西,陈登脸色微白,转身想吐,终究是忍住了,只是没再往前走。 周围全是百姓,有些百姓还带着笑的,他们昨晚一夜未睡,眼睛下面全是青黑,却依旧不妨碍他们的兴奋与看热闹的闲情。 兴奋着胜利,还有看热闹的轻松心情。 吕布打了胜仗,前线战事有利,而此城也守得住,他们便不怕了。 他们只是希望能活下来,城能守住,就能够活下来,只有这么最最简单,也最最难,在这个乱世朝不保夕的最为原始的奢望。 所以,这些百姓,不怕苦难,不怕死人,不怕血,不怕战争他们只是怕没有半点的希望。 他们不仅不避讳血渍,甚至还有人大胆的去帮着清理街面,路面,还有官兵在修补损坏的屋顶,烧掉的茅屋顶,他们也都很快加入去帮忙,或是扶梯子,或是递草送上去,或是敲敲打打,寻到修补的木料 陈登一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吕布与高顺,俨然在百姓心中已树立无比的威望,像山一样高的存在。 他们提供了庇护与安全,而百姓已经心服。 他的不喜与反抗,消极抵抗还有意义吗?! 陈登站在这里,更加茫然了。 天渐暗下,已至黄昏,城上突然响起鼓来。 百姓们骇了一跳,道:“敌袭!这淮南袁术,怎么像狗皮膏药一般,打也打不走!昨晚刚吃了大亏,怎么今天又来?!” 有义士气愤的道:“这是想趁温侯与女公子不在徐州,趁火打劫想夺下徐州呢?!” “这狗贼,也不看看守城的是谁!昨日的亏还没吃够,今天还要再战,这是逮死了要咬住咱们的城了” “我看城主一日不归,他便一日不还兵,”有老者道:“都说狼难驱,野狗难缠,这袁术亚于这二者之间,想要打跑他,也得等主公回来以后了” “为何?高将军的实力,完全可以灭掉袁术的精锐,昨夜的战争多酣畅?!”有百姓不解的问老者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98章 我爹是吕布198 “城主不回城,高将军的任务只是守城,若只顾败袁术,只恐有失,我等性命全依赖此城,所以才说高将军稳重,不顾一时之争,守得住寂寞啊。”老者道:“城主的确会选人。” “原来如此!”众义士明白过来,道:“难怪高将军的陷阵营从无败绩,却只守城,这是城主顾惜城池,顾惜我等的性命也” 百姓议论纷纷。 而兵士们也早已经上了城墙开始防御了。 高顺也骑着马从府上来了,经过巷道的时候,百姓们纷纷让道,纷纷道:“高将军” “高将军辛苦了!” 高顺也微有些讶异,拱手还礼道:“有顺在,必死守城,不负主公,不负城中老幼!” 说罢也不耽搁,火速上城墙去了。 百姓们也听到暂闭的紧急的鼎鸣声,便回家中避战火去了。 巷子里很快一空,城墙上到处都是带火的箭,偶尔会有带火的箭射进城中,很快被官兵浇灭。 袁术是不甘心的,一心的要徐州城,并且要杨弘。 而高顺却是淡定的很,保守城池为主,便是袁术在底下叫骂,他甚至都懒得回复。 越是如此,袁术越是死磕。 袁术一来,高顺就击退,一走,高顺就收城,从不下城池交战。 这徐州城对袁术来说,是块难啃的骨头! 而此时的萧关,对曹仁来说,也好不到哪里去。 曹洪道:“久攻不克,那臧霸用兵甚是勇猛,两方各有胜败,若不攻关,只恐不能援应主公,当如何是好?!” 曹仁此时也苦着脸呢,毕竟一直无功,不能攻上萧关,他对曹操也没个交代。为此,难免心急如焚。 “这臧霸是野路子出身,用兵打仗频出奇谋诡计,又擅歪缠,又能猛勇,耗了这么长时间,双方皆有胜有败,然而我们若不能过关,便算是无功而败,”曹仁道:“之前只是听闻他与吕布不和,为何守个萧关,却能守的这么严密,用尽死力?!” “萧关之后,是琅琊泰山一带,是他的地盘,他自然会严防死守!”曹洪道:“还是要继续攻关吗?!” 曹仁道:“这是自然!” 他坐不住,起了身,徘徊一圈,道:“得有奇谋,才可上关啊” 有亲兵来送信,道:“主公有信来。” 两人都忙起了身,接了信过来,拆开相互看了,曹洪道,“拔军起营,与主公合兵!” 曹仁道:“看来吕布并不好对付,主公折兵损将不少,连郭嘉都折进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要的回来” 曹洪红了眼眶道:“这吕布欺人太甚,主公此时也不知有多难受!” “得要拔营起寨才可去回援合兵一处。”曹仁道:“却又惧那臧霸知晓,起兵来追住掩杀,奈何?!” 曹洪踱步,道:“不若弃营,丢下些许辎重以迷惑萧关上兵马,轻骑简从,趁夜火速离开!” 曹仁道:“好!事不宜迟,当速速!今晚就离开,带不走的,便都丢下!” 曹洪暗骂一声便宜了那臧霸,咬牙道:“好,末将这就暗中吩咐下去!” 是夜,无星,夏夜的风很躁热,然而五万曹兵轻骑简从,马衔口,摘铃,包了马蹄,分出几队,趁着夜色,弃了营火速往彭城而奔去。 清晨,露水重重,却又很快被烈阳蒸发,臧霸与诸将上关观察敌营,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今日早上曹营并未升起炊烟,也未闻见造饭的味道,连马也未去河中饮水”孙观道:“宣高,我等还是速下城池去查探一下敌营方好!” 尹礼道:“会不会有诈?!” 臧霸道:“斥侯可探了究竟?!” “已经派去了,”孙观郑重的道:“还未回复!” 臧霸耐不住,有一股强烈的直觉,道:“我亲自去查看!” 孙观拉住他道:“元帅,观知元帅欲去与女公子合兵,然而,不可以此冒险,万一有诈,萧关不守,琅琊多少县与城,都会成为灾难!” “我知轻重!”臧霸郑重的道:“若非有把握,我也不敢猜测,吕布已败曹操数次,曹操元气大伤,此时的他怕是顾不上这里,所以很有可能,曹营里已经无人了!” 众将都吃了一惊,面面相觑。 孙观这才松了手,道:“有没有人,一探便知!” 当下他们也急了,带着兵马下了关,直接进了曹营,果然,只剩下些辎重,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臧霸咬牙道:“果然走了!” “怕我军追击,竟然悄无声息,定是昨夜走的,速走还追得上!”尹礼等人知道臧霸早一心想去彭城与吕娴合兵。 当下便都默契的道:“元帅且领主力全力去追杀曹军,再去彭城与吕布汇合,吾等守关,定不有失!” 臧霸拱手道:“若此,那霸便去了!” 众人也拱手道:“此去一路小心,破曹定胜局!” 臧霸颔首,当下便速回关上点齐主力兵马,领兵一万,速速的去追击曹军了。 孙观命关上兵士将曹营辎重收拾了一下领回关上,看着浓尘滚滚,很快消失不见的臧霸军,便笑了笑,道:“宣高在此守了这许久,也挺不容易,以后,他的心只恐全在徐州了” “只恐是一心扑在温侯府吧”尹礼笑道。 “不对,确切的说,那位女公子的魅力着实太大了,她若在此,只恐曹仁已然吃了大亏!”孙观笑道:“此女竟能捉获郭嘉,多次破曹操,可见才能卓越,担得起她所立的虚名” 尹礼也深以为然,此时,他们才真正的认识到了吕娴的可怕,“听闻曹操赏万金于军中要取她的首级” 孙观大笑,道:“可惜有吕布相护,谁又能真的杀得了他的女儿呢?!那可是他的心头肉,心肝脾肺肾,是他唯一的骨血啊,除非能先杀了吕布吧,哈哈哈” 萧关身后是泰山一带,右边便是琅琊诸城池州县,曹仁一退,暂时且安了。 然而几人依旧不敢懈怠,唯恐曹仁会折返,其中有诈。 消息很快回到了吕娴手中。 “曹仁来了,臧霸紧追其后,”吕娴道:“文远还需准备随时接应,届时一前一后,掩住曹仁大军厮杀一番,挫挫他们的锐气!” 张辽大喜,正好战着呢,忙道:“是!” 陈宫笑道:“曹仁一来,只恐曹操紧盯下邳城不放矣!” “无妨!”吕娴笑道:“这件事还需要公台作个戏,” 陈宫意会,不必言明已然明白,道:“女公子是想与主公秘密先回下邳?!” “不错!”吕娴道:“所以公台需要营造一种我们父女还在彭城的假象,迷惑曹操。” 陈宫笑道:“此不难,宫自有办法!” 吕娴道:“郭嘉不可能没有后手,我与我父需速去下邳准备方好。下邳城尚有百姓众,其实娴最怕的便是守城不易。弃城易,守城难,下邳是两水交汇之处,届时还劳公台操心曹军动向,以防他们破河灌城!累百姓受苦!” 陈宫拱手道:“是!宫与文远自在此等宣高前来汇合,待其大军来,便死盯住曹操的主力,只是下邳城守艰难,还请女公子与主公务必小心!” 吕娴点首应了,道:“若无死围,又有外援,便不怕了。今晚,我与我父便乔装先走,这彭城全交由你与文远。” 陈宫应下。 当晚,吕娴便收到了高顺的书信,笑道:“袁术这个人,真是一言难尽!” 陈宫也是哭笑不得,道:“杨弘被捕了?!” 这捕法,完全就是混乱中获得的,这袁军也是毫无章法了,与曹操真是不能比。 战场混乱,郭嘉押后才有失被捉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可是袁术奔逃中丢了杨弘,也是特别无语的一件事。 陈宫道:“若是孙策与刘表出兵,寿春必危,如此徐州之围自解,就看孙策与刘表会不会出兵了” 不过高顺的能力在那,就是不出兵,也只是拉长了时间线,徐州也不会出事的。 只是看着袁术这样,吕布心烦的很,等退了曹操,再打他一顿,才能解气呢。 吕布恶心袁术恶心的不得了。 自己在这,他袭后方算什么?! 吕娴道:“有许汜与王楷的说动,我料他们二人会心动,出不出兵不可料定,然而,袁术只顾死磕徐州城,十分短视而不自知,他远非我父对手,他甚至连曹操都打不了。无论是我父,还是曹操,袁术都会败。所以孙策与刘表打不打,就看他是不是真的引起积怨,不留后路了” 陈宫想想袁术的处境,也觉得现在的袁术完全就是被眼前之利糊住了眼睛。 以前的吕布也是这样的,想一想,又觉庆幸的很。还好,有女公子! 吕布见他看过来,便道:“娴儿,真的要穿成这样出城吗?!” “当然,不可花俏,越低调越好!”吕娴道:“且忍耐隐藏一时,到了下邳就好了。” 吕布舒了一口气,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实在不太习惯。 不过他的身高,赤兔马以及方天画戟真的太具有辨识性了,所以才需要趁着夜色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99章 我爹是吕布199 吕娴将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便也换了亚黑色衣物,戴了头盔,拎了短剑,牵了小马,秘密出城了。 除了陈宫等人与心腹诸将知晓以外,其它人都不知。 夜色,野外无有人烟。 吕娴道:“爹,到了下邳,还是要醒三分的神。” 见吕布看过来,吕娴淡淡的道:“郝萌之心在吕还是在袁,或是在曹,并不知,倘若他已变心,立杀之!” 吕布一凛,大怒道:“他敢有异心矣?!布待他并不薄!?” “何谓不薄?!”吕娴道:“人与人的心很难说,先前我已经给过他机会,若他还是执迷于叛变,父亲必当先杀郝萌,立即接手下邳城!”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争取人心是要紧,然而若是太宽慈,反而会受制于人,时机,机会都很重要。 吕布咬牙道:“他敢!!他若敢叛我,我必立斩杀之!” 其实,吕娴也不知道现在的郝萌到底还会不会再叛变。 谋事易,谋人心难。唯尽力而已矣。 夜色茫茫,借着夜色的遮掩,父女二人便匆匆的骑着马从小路飞一般的往下邳城去了。 赤兔飞腾如电,无声如影,而吕娴的小马也不遑多让,看着矮小稍许,却也快如闪电一般,在夜色中,像两道残影。 且说王楷自来了建业城中,却是连吴侯的门都摸不到,盖因城中事务繁忙,而且孙策与周瑜,以及城中诸人都在与刘表隔江对战,虽然并非大战,却也纷争不断,繁忙的紧。 王楷知道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倘若再见不到孙策,他又如何游说他出兵击袁术呢?! 所以他最近到处在打听建业城中的诸事,事无巨细,全都细细听之。 其实来了建业以后,王楷对江东的基业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建业的地利是不用说了,而这里的城池有序,水色森森,人才济济,当真是人杰地灵之地也,而孙策,更是霸王之才,这建业更是选的好,这里钟山龙盘,石头虎锯,当真是帝王之宅! 当然最重要的是江东多才俊,贤士如过江之卿,又有天险大江,占据地利,这江东要发展,凭着这地利,只要孙策把稳了大方向,怎么着都前途无量! 孙策的确是个慧眼独到之人,一眼就挑中了江东,而曹操有天子在手,占了天时。 这两人,将来必是吕布大敌。 王楷越在建业久之,便越是能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原是忧心曹操,然而现下却已经开始慢慢的意识到孙策的巨大威胁! 这几乎是一种本能,身为谋臣的本能。 如女公子所言,这的确不错,吕布既失天时,又失地利,唯有人和才能与这两方抗衡。 这江东短短时间内发展的实在是太快了。江南本就富庶,又是鱼米之乡,将来孙策,必然会盘锯于此,恐怕是块极难啃的骨头! 天下英雄竟多如此,王楷又岂能不心忧?! 然而眼下,还是先退曹要紧! 他琢磨着如今的局势,又收到了信,便在客驿之中琢磨开了。 不止是王楷急,他身边的人更急,对王楷道:“大人,也不知道主公与女公子那边如何了!末将好生担忧徐州,就恐袁术人多势众,万一久攻不殆,徐州危矣!” 王楷又如何不急,道:“荆州可有消息?!” “并未打听到有出兵的动静,那刘表忌惮着孙策,孙策若是不出兵,这刘表哪里肯出兵?!”小将道:“大人,我们来已多日,然而这吴侯府实在欺人太甚,如此无视我等,竟将我们晾此日久,对我们递上的拜帖也视而不见,实在可恶可恨!” 小将愤愤不平,道:“连这里的官员也小视我等,连驿馆都不安排,竟让我们在此坐冷板凳!” 王楷倒是挺冷静的,平静的道:“主公的名声在外,那孙策不将主公放在眼中,实不稀奇,不见我等更不稀奇了。在他眼中,温侯吕布早晚将败死于曹操之手,他岂会入心?!况且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江东和荆州身上,更不可能想掺合我主公与曹操的对战之中。孙策此人是有谋略之人,他表面依附曹操,实则暗存壮大之私心,曹操也有心安抚他,两相之间,不谋而合。冷视我等,并不奇怪!” 小将气的不轻,道:“他凭什么认为,主公必败?!” 王楷道:“以往的主公,也许真的会败吧,然而现在却并不一定了,我们刚刚收到的捷报,想必吴侯府中也收到了稍安勿躁,再等一等!” 小将道:“大人也是徐州要员,这般等着吴侯接见,倒显得低人一等!” “自然不能再坐等了,”王楷一笑,道:“眼下不就有一个机会了吗?!” 小将道:“莫非是要偶遇孙策?!那孙策是常孤身一人游猎,然而想要预测他的打猎之处更不容易!” “偶遇?”王楷失笑道:“谁有闲心去与他偶遇?!” “那大人是想等他上门?!”小将诧异道。 “他这样的人何其自负,哪里会亲自上门?!”王楷道:“他身边的人更不会了,对于楷区区小人物,自更为傲慢。” 小将一说到这个就生气,道:“欺人太甚!” 王楷十分平静,笑道:“他日主公威震天下,我等狐假虎威,走到哪儿,都自有接待,自然不同于眼下这局面。现在受冷遇,实在不奇怪,半点不奇怪!” 这天下英雄,谁又能真正的看得上吕布呢,尽管吕布常常打的人哇哇叫,然而,真正有雄心谋略的英主,都不怎么将吕布放在眼中,除非吕布开始真正的振奋而定基业,会有这么一天的,至少王楷已经看到了 小将道:“那大人想怎么接近孙策?!” “闻听吴侯刚纳美于府,”王楷笑道:“说起来,也是一桩逸事,这乔公的两个女儿生的极美,吴侯刚纳了大乔为妾,如今,周瑜便要纳小乔为妾,本是兄弟,瓜分二美,不为逸事是为何?!” “纳妾这等的小事,而且还是后宅之事,与我等有何相干?!”小将道。 “别小看这些后院小事,”王楷道:“这些小事,可能会成为重要的突破口。” 小将拧了眉头,道:“大人是想?!” “去喝喜酒,”王楷道:“周府总不能将送贺礼上门的客人往外赶吧?!” 小将一想,舒了眉头笑道:“还是大人有办法,这个好,这个办法极妙!” 想必这样的喜事,虽不是大婚,然而纳美这样的美事,以周瑜的身份,江东有名有姓的人都得去送贺礼,至于孙策的核心阵营中的人,自然更在了,看他们如何去躲 王楷也是只能出这一招了,主动上门祝贺还不够,还得激将。激着孙策要见他方好。 事到如今,也不得不下猛药了。 乔公有二女,大乔嫁了孙策为妾,小乔便跟了周瑜。史书上当然美饰了一番,其实与当初吕布纳貂婵一样,都只是纳妾。 至于爱情,也许有吧,然而,对于上位者来说,美人与地利一样,都是只是战利品,孙策与周瑜攻破皖城,得了美人,自然见猎心喜,好事一桩了。 孙策先纳了大的,周瑜纳了小的,君臣二人,更是兄弟二人,成为连襟,更亲近一层,这样的美事,更为一桩逸事,如今的建业城内都在传这样的事,自然也就多了几分美化。 女子向来没有选择权,不管大乔小乔喜不喜欢,这算是她们很好的归宿了。 与其说这是爱情,不如说这是征服,征服了一座城得到的美人,娶得了美人的同时,也拉拢了袁术的旧部,征得了皖城人的民心,更甚者,这是一种表态,是让城池臣服的标志。 争霸之人脑子里只有男男女女的那点子事,那是绝无可能的,孙策与周瑜在这个时代,脑子只有争霸与创业,让他们有多余的脑力去寻思什么爱情,更是不可能的。 红袖添香是逸事,恐怕也未必比得上周瑜对于乐曲的爱顾。周瑜对音律之喜,都只怕更胜在男女之情上。古人的爱情,多多少少都是畸型的。你不能否认它没有,但是若是以现代的观念去衡量它,也不太对。 妾的地位很低,没有合葬的资格,交换美室,更是常态,妾不是妻,她们更多的时候,只是一种物品。 而周瑜雄才大略,王佐之姿,脑子里有的只有王霸之业,又哪里有什么男女之情可言,他们这样的人,注定不可能在这样的事耽误太久! 既使如此,也不妨碍此时的周瑜迎娶小乔的欣喜和美意。 虽非大婚,但周府也布置了一下,纳妾不是多大的喜事,但是周瑜的地位注定了很多人都得亲上门送礼庆祝。 王楷到的时候,只见周府张灯结彩,灯火通明,贴了些喜字。只是并未准备礼炮等太隆重的事,但也是推杯把盏,交言甚欢! “徐州府功曹王楷恭贺府上新婚,礼单玉石腰带一副,酒二坛!”有侍人唱喏,声高高的,这声一起,周府内竟是一静!像按了暂停键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00章 我爹是吕布200 王楷见此一笑,他最近虽坐着冷板凳,然而这建业府却都在盯着他呢,等着看他笑话吧?! 王楷心道,这群傲娇,明明关注的不得了,偏偏拿着乔,暗搓搓的不知道观察了自己多久,却就是不见自己,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 这建业府也真是有意思的紧。 王楷走入府内,跨入门槛,却见阶上席上诸人都在兴致有味的看着自己,他朗声一笑,道:“温侯之名,震于天下,竟叫江东名臣贤士不敢高声语乎?!” 哧! 席上诸人一声冷笑,双眸如箭般看着他,也不被他激怒,反而淡淡的道:“黔驴技穷之无名小卒,不必理会他。” “此是公瑾喜事,焉能为一三姓家奴之臣仆而坏了气氛?!”有江东的一臣子冷嘲道:“他找不到可以上达公听的渠道,竟不请自来,厚颜无耻之徒耳,越理他,越是显得我等在意他了。” “说的是”江东众臣便笑了,假装王楷不存在,竟也不应和他,只是无法忽视,少不得要怒目而视。 原以为众人不理他,他便无地自容,自会离去,然而却见王楷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一副从容不迫的表情,一时心中更是恼怒不堪。 果然是三姓家奴的臣仆,这等的厚颜无耻! 王楷身后跟着的小将却十分愤慨,怒目而视,那眼睛瞪的犹如地狱阎王一般。 王楷自顾自的跪坐下来,拉了一把他的宽袖,道:“来为做客,非为刀兵,奈何怒目?!” 小将今日并未扎紧了袖口,因为喝喜酒,只是一副儒将打扮,然而此时的他恨不得都拔刀把这群目中无人的人给砍了去。 王楷笑道:“席上诸众皆为无名之辈尔,你又何苦与他们计较!江东虽多才俊,然而,又有几人如我等主公一般名流青史,震名天下呢?!所以,莫要生气,与他们生气不值当,他们还不够格取笑我等。” 小将见王楷半分不生气,便高声怒道:“来江东前,久闻江东好生傲慢,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哼!我主公是天选之才,也不曾傲慢至此,席上诸辈是何人?!本事不见,鼻子眼睛倒是抬到天上去了!” 这话可是激了众怒,一时江东士人与臣子都恼了,因顾忌此到底是席上,没有破口大骂,然而也是横眉冷对,冷笑一声道:“休让我等与那三姓家奴并列,我等耻之!” 气氛有一瞬间的僵硬与凝滞,连那喜乐之声都显得怪异了起来。 王楷抬首一看,见席上众人都恼视着自己,心中无怒反而更添一层笑意来,道:“诸位休恼,休怒,尔等的确不配与我主公并列” 众人一听他这话不对,有踩他们捧吕布之意,一时气的恨不得打死他,若非此是喜宴上,他们早已经揪住这王楷打上一顿了。然而此时,少不得忍着,还得压抑着。 “众所周知,温侯吕布从无败绩,此等人,岂是一般人可与并列矣?!”王楷笑道:“楷刚得捷报,我主刚大败曹操,难道尔等自诩比曹操还要厉害?!上阵可杀敌,下马可治国?既无能也,何须小看我主公矣?!” “大言不惭!”此事江东诸人早已经知晓了,听到捷报的时候,他们也是震惊愕然良久,然而拉不下面子,此时只是黑着脸,一时之间,也是哑口无言。 王楷身边小将道:“温侯吕奉先乃是天选的战神!败曹操轻而易举,别说尔等,便是吴侯前来,也只堪堪与我主并列而已。” 众江东之臣大怒,气氛凝滞到几乎要拔剑了。 当下有一人出列道:“当年温侯虽大败曹操与兖州,然而却中了曹操之计,被赶出兖州,他惶奔命于徐州,如今,虽一时得胜,可能保全命乎?只恐两位在此自夸,待回过神,温侯之首级已被曹操取下!” 王楷哈哈大笑,他身后小将是军中人,气的恨不得直来直往的打一架,然而王楷不仅不怒,反而笑道:“只恐是曹操首级被取下吧,尔等不知连郭嘉都已落入我主之手乎?!曹操自断一臂,有何本事能取我主之首级?!哈哈哈” 江东之人一时脸色大变,纷纷窃窃私语起来,有的不信,有的不屑,更多的人则是忌惮。 说起吕布的猛,他们是惧的,说起吕布的烂名声,他们是不屑的,然而,谁都不能否认吕布是个打仗的好手。 “既是如此,何须来江东争援?!”那人轻笑道:“吕布天下无敌,又何须来争我主之援?!” “此来非争援也”王楷笑道:“只是想来问一问吴侯,可有问天下之志乎?!眼看我主将要败退曹操,而吴侯偏此一隅,守着美女,忘他日父之仇乎,忘父之志乎?!不思过江,不思报仇,只恐吴侯错失良机,他日班列我主之下,为天下笑耳!” 席上众人冷笑,又是怒极而视,一个个的脸上一点喜意都没了。 这王楷此言,其实是有些小视孙策之意了,身为孙策的臣子,哪个能忍得了?!甚至已有武将拔剑出鞘,有血溅五步之紧张态势。 王楷身后小将见此冷笑一声,也如是拔剑出鞘,站到了王楷身前,怒瞪江东诸臣子武将。 王楷本人却不见半分紧张,反而笑道:“楷是无名小辈,今日若是死在此,于楷本身无碍,只恐碍了江东之名,以为吴侯不能容人,引天下人笑耳!” “无名小卒,我等主公要杀你,何须用牛刀?”江东诸臣冷笑一声道:“少在此激怒于人!我等不上你的当!” “哈哈哈!”王楷笑道:“我主公尚不杀郭奉孝,楷不敢自比鬼才之名,然,若死在此,只恐所污之名非楷也,而是吴侯多不如温侯也。若楷一人之死,成就温侯之名,是楷之幸!” 却是江东诸人的不幸了。 王楷之话分明就意指他们若是杀了他,吴侯孙策便是连吕布都比不上了。 江东诸人冷冷一笑,气的发疯,这个王楷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句句带水,骨中有刺,可恨至极。 人群之中有一人站了起来,正是黄盖,他起了身,捻须笑道:“今日是公瑾喜日,若有言语冲撞也勿在此,两方且皆罢语,专心喝喜酒才是!” “公覆所言有理!”江东诸人瞥了一眼王楷,便也不理会他了。 此人黔驴技穷也,多番言语,无非为的便是引起他们的注意,让吴侯召见他。 他们并不愿上他的当,继续坐他的冷板凳方好! 若是被他激怒,理会了他,反倒上了他的当。 因此,便都带着怒气不理他了。 黄盖深深的扫了一眼王楷,冷笑一声,也不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与众臣喝酒去了。 小将险些没气出好歹来,对王楷道:“漠视我等至此,不屑我等至此,这江东诸人可恨至极。” “你要习惯!”王楷自顾自的抿了一口酒,他自顾自的坐了一席,也不在乎旁人理不理自己,反而拉了拉小将,让他也坐了下来,并且享受着众人如刺如芒在背的目光,这种不屑,却无法轻视和忌惮的眼神,他很享受。 “习惯?!”小将愕然。 “主公的名声在外,这样被小视,才是正常的,”王楷笑道:“若是他们郑重待我以礼,我还忌惮他们有什么图谋,这般小视于我,我才高兴呢。” 小将嘴角抽了抽,道:“这样下去,都以为温侯好欺,以后都不待之以礼,如何是好?!” “主公与曹对战,事不关江东,他们自观望,又何须礼重?”王楷笑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常态。江东这样待我们才是正常的,不过如今主公已赢了曹操,想必不出三日,吴侯必见我等。” 小将听了若有所思,“主公赢了,他们就重视了?!” “若被战争淹没之人,如何能入那孙策之心?与其说重视,不如说忌惮,我已激他之怒,他焉能不见?!今日是周瑜喜日,我们来,他们都不是没看见,只是假装不在意罢了,就足以说明,之前不是不知我等,只是有意小视而已”王楷笑道。 下马威,也是挑衅与轻视。然而若说,世人小看吕布的战斗力,王楷是不信的。 他在江东好些日子了,只怕这些人一直在盯着呢。 小将听的似懂非懂,道:“江东之人,果然傲慢无礼至极!” “有江水天险,北方不稳,孙策又有大志,这些人自然不会将我等放在眼中,”王楷道:“更何况我等主公是吕布呢。” 所以,败了曹操,这捷报传来又不一样了。 份量不一样了。 王楷公然在此,真是扎了好些人的心,出现了,话说过了,他便不急了,老神神在在的吃酒,半点不见心慌,反而姿态从容,优雅至极,无人理他,他也淡定若斯。 然而江东诸人却无一人真的淡定。 黄盖看了王楷好几眼,眉头紧拧,蹙的紧极了,看见吴侯与周瑜并肩进来,他便忙迎了上去,江东诸人也都起了身,除了席上的王楷坐着不动如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01章 我爹是吕布201 见他还坐着,也不赶上去说话,众人诧异的同时,也怒他不知道求见吴侯,不知道死皮赖脸,本来防他如此,可见他不如此,他们却更生气了。 敢小孙策乎?!岂有此理 黄盖除了愤怒,还有一些讷闷,也不理会王楷,径直朝着孙策与周瑜去了。 “主公!”黄盖上前请安,先贺了周瑜喜事,又道:“主公,公瑾,王楷不请自来了,现在席上,径自喝酒!” “哦?!”孙策本意是来贺周瑜新婚之喜的,一听此,也是微拧了下眉,道:“今日是公瑾喜日,不便见他。” “奇便在于此,他明知主公已来,却不急于来见主公,”黄盖道。 孙策一听更是深思。 周瑜却是哈哈笑了,道:“此人颇有意思。只恐非来求见主公也,而是待主公去见他也。” 孙策听了冷哧一声,道:“不自量力!” 心下到底有点忌惮和不舒服,只是眼下是周瑜喜事,他也不便多提。 孙策一向是自负的,压下不满,道:“再晾晾他。今日是公瑾大喜,且勿再多提旁事。” 黄盖自是应了,孙策进了内室,上主座坐了,很多臣子武将都去敬酒。 这边的热闹,却并不影响王楷的自在,他不去凑热闹,只是自顾自的吃东西,而周府内的侍人看他这样自来熟的样子,恨不得将他给赶出去。 王楷正吃的快活,一身喜服的周瑜突然面目带笑的站到了他面前,笑道:“王大人好生自在?!” “公瑾?”王楷笑着起了身,行了一礼道:“贺公瑾新喜了。” 周瑜也还了一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温侯与曹操对战,王大人还能如此自在乎?!” “公瑾有所不知,我主公女公子曾说过,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今日良辰美景,是公瑾大喜之日,便是楷再有心,亦不好坏了公瑾的喜日,”王楷笑道:“江东可无礼于我,我却不能无礼于公瑾。” 这话说的。 周瑜却并不辩解江东的怠慢,只笑道:“莫非王大人对温侯有十足信心,所以才不急?!” 他原以为他来,一定会扑上来去见伯符。 王楷笑道:“我主有女公子与公台辅佐,早败曹一战,何急之有?!” 周瑜笑的意味深长。 王楷提了杯,道:“敬公瑾一杯,贺公瑾纳美,也更祝公瑾之主,不以江水为限,而忘己之志,父之仇,公瑾也莫耽于小儿女之情,忘却雄心壮志矣。” 周瑜听了心下好笑,他本是豁达之人,哪里会被激怒?便笑道:“先主之志,我主一日不敢忘,先主之仇,自也有报之时,何忘之有?!那便祝王大人之主,真如王大人之想,能败曹操吧” 说罢二人一笑,一饮而尽。 竟是都不提出兵之事。 周瑜心中更为好奇,竟然坐了下来,道:“瑜也敬王大人一杯,不远千里来贺瑜之喜,瑜幸甚感激。” “不敢”王楷自也饮尽了此杯,笑道:“建业真是个好地方,江水壮美,是天然屏障,城池坚固,人才济济,吴侯又上进,又有公瑾等能人贤士辅佐,他日此地,自成其业。” 周瑜轻笑,觉得这个使臣也特别有意思,明明说着夸赞的话,可是话里的意思却分明是告诉,有江水这天然的屏障,这里自然会安宁一时,更是告诉他别凭着江水天险,便如此傲慢,安宁一时,也未必能安宁一世 什么时候开始,连吕布身边的谋臣幕宾都有这样的格局和未尽之语了?! 周瑜自然也不想让他意有所指,便笑道:“江东虽有江险,然,众敌环伺,也未必太平,如温侯一般,江东也自有难处。不过比温侯好在,总不至于四面楚歌!” 有江险在,江东便是有众敌,也不会落到那地步去。 王楷听了哈哈大笑,道:“以徐州之地的确不如江东好守,然,纵是四面埋伏,楷主公也能突破重围,天下谁能挡得住赤兔,谁又能拦得住温侯?!” 周瑜道:“可惜温侯之名,甚为可惜也”吕布当年他惶逃出兖州,徐州也是他从别人手里抢来的。这样的人,想要立下基业,谈何容易?! 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如江东,周瑜是不信吕布能立足长远的。 想洗白,哪有那么容易?!光靠勇武,无名无义之人,想要突破重围,难矣。 王楷听了却也不怒,正因天下人如此之看吕布,所以,真的到了吕布立下基业之时,才让世人震惊呢。 王楷笑道:“徐州若以地利来说,的确不如江东,然虽无地利之势,却有我主之猛,强敌在四周,也未必能吃得动我主之分毫。若是旁人,占有徐州,难免会被西北袁绍或曹操所扫荡,然,吕布何人也?!英雄也,便是重围,也足以立下根基。” 周瑜听了淡笑不语,他这样的人,若是贬低吕布,这样的话他的气度是说不出来的,江东有的是臣子去贬低辱骂,周瑜不能。他的身份,已经不能让他这样了。 屁股决定脑袋,如果他周瑜只是一个小臣,骂一骂天下人,说不定还能得个真性情的称赞,然而如今的他是孙策底下第一大将,他若非要贬低人,反而落于下乘,是脑残才对。 所以,无论他心里有多不认同吕布,不认同王楷之言,他可以暗示,却绝对不可以说吕布不行。 周瑜笑道:“不错,身为臣子,不论主之非,纵然温侯于天下非议甚多,以王大人之身份,必定要为温侯使全力矣。” 他举杯笑着敬道:“王大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今日请喝好,恕瑜怠慢了,他日定为大人引见主公,届时再一把言欢!” “恭敬不如从命!”王楷笑着起身与他共饮。 周瑜便回去敬其它人了。 “咦?!”小将看着周瑜来了又走了,还说了些意味不明的话,便道:“他怎么会屈尊突然来理人了?之前可没有,我可不信他不知道咱们来了江东很久了。” 王楷笑道:“主公一败曹操,他与孙策还能坐得住?!” 小将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笑道:“主公威名果然有效果。” 王楷觉得小将还是挺单纯的。 吕布虽猛,但与江东暂无纠葛,再加上他名声那么差,江东诸人都以为这头猛虎差不多会死在曹操手里,所以不将他们放在眼中,视为强弩之末,不搭理半点不奇怪。 可是孙策与周瑜等人收到败了曹操的书信就不一样了。 吕布若在徐州定下基业,便是隔着江水,只怕这主臣二人也如鲠在喉,他们焉能不想探明徐州发生了什么,吕布怎么了 最重要的是,吕布一赢,让江东诸人都感受到了威胁。 孙策是不怎么将袁术放在眼中,又有仇,又决裂了。也不怎么将刘表放在眼中。 至于吕布,他早将他看成是快死的猛虎,所以也不怎么放在眼中,然而,若是吕布真的在徐州立下基业,便是隔着江水,孙策只怕都睡不着觉。 徐州过去便是江淮一带,然后就是荆州,刘表是强,可是吕布若是攻破了襄阳,就等于打破了荆州的大门,荆州若被吕布得了手,江东危矣 所以别看现在的江东诸人还对他不屑鄙视的很,心里只怕跟火烧也差不多了。 所以王楷是真的不急,半点不急,一面还笑道:“这捷报来的可真是时候,主公果然给力!” 说罢还笑了。 小将也笑道:“不错,是该给江东这些没眼睛的人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我们的主公有多厉害。” 王楷心中稳的一批,若说一开始还有点焦虑的话,那么捷报一来,他的心定了五分,而来一吃喜酒,一见此情景,他的心是彻底的落下了。 “来,吃酒,”王楷笑道:“江鱼果然鲜美。” 剩下的就等着吴侯请着见了。 不多吃点,怎么力战群儒啊。 这些江东的才俊,有才是有才吧,就是傲的很,嘴还不好,话更不中听,输人不能输阵,骂人更不难输的。 看着王楷没事人似的胡吃海塞,江东的诸臣子却寒了一张脸,吃着鲜美的酒菜都没滋没味的了。 便是周瑜亦觉得如鲠在喉,今晚虽美,然而入洞房是入不成了。 宴散,王楷走了。 诸臣子也都各自散去,然而孙策的心腹谋臣与将士都没走。 周瑜亲让小乔备了茶水,换了便装,招待诸人。 小乔极美,一双手泡的茶很香,燃的香更是袅袅如烟如雾,琴音更是绝伦,隔着帘子的美人如雾如花,然而周瑜此时却无心欣赏。 “主公,可是忧虑那吕布?!”周瑜道。 “策原以为这吕布迟早被曹操所缚,不足为虑!”孙策道:“然而不曾料到,会有如此变数,他若成徐州一霸于江东北境,策焉能安枕?!” 鲁肃道:“主公忧心他若败了曹操,会图荆州?!威胁我江东?!” 孙策颔首,脸色沉沉,心中沉重的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02章 我爹是吕布202 “徐州之事确实奇怪,”周瑜道:“吕布能赢,也出乎瑜之意料,曹兵强于吕布多矣,又有天子在手,怎么会输呢,竟连郭嘉也陷进去了,古怪至极!” 孙策沉吟道:“此事定有奇怪,当增派人手去探虚实!” 众臣子自都应了,虽然对待王楷时是不假辞色,然而他们此时都肃着脸,郑重以视吕布。 孙策道:“公瑾以为,若吕布退曹,可会图荆州,直迫我江东?!” 周瑜道:“吕布有勇无志,然而极贪心,刘表老矣,若有变故,他安能不图?!届时,必是主公劲敌!” 孙策脸色不太好看,他是必要搞死刘表报仇,夺下荆州的,然而有人也盯着,便冷笑一声,道:“吕布匹夫何德何能也?!” “还好有勇无谋,”鲁肃道:“虎虽猛,若去其利爪,终为所获!” “然而连曹操都数次吃他的亏,此虎难图。”孙策是轻视吕布的,然而在战争上,他是极得视吕布的。 “他一向野心勃勃,如同豺狼,若是鉰大了心,未必不图地利。”孙策忧心忡忡道:“他一向无谋,此次甚为奇特,竟连郭嘉也吃了他的亏,折了进去。” 孙策一直觉得这非常的玄幻,像做梦似的。 本来对吕布他是不以为意的,然而此时,他突然冒出来,令他心中警铃大作,心中焦虑的很。 吕布早名声于外,是一个极猛的人,极猛的人,突然有了脑子可不是好事。 黄盖道:“吕布极贪,若败曹操,只恐不会不图荆州。” 顿了顿,又道:“昔年他杀丁原得了赤兔,杀董卓又得貂婵,而今遣使至此,所为者何?!必有所图!” 孙策一听就拧了眉头,想一想,那王楷便是要出使,也不会来江东,去刘表那,去别处都有可能,那王楷也明明知道,他孙策万不可能去助吕布,他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黄盖道:“本性难移!吕布虽猛,然终无谋,此子败走多回,被杀是迟早之事,只是现下看他,倒确实难办!” 孙策看着周瑜一直不语,便道:“公瑾以为吕布遣使来何图?!” 周瑜道:“瑜一直在想,这王大人此来,究竟是何人布的局。” 孙策吃了一惊,道:“何意?!” 周瑜道:“原先,瑜对吕布与曹战,不以为然,甚至檄文出时,也不以为意,只觉吕布发疯,可是吕布败了曹操,瑜自接到消息后,一直在寻思这其中的谋局,只恐吕布身边有高人指点,所布之局不可谓不大,甚至将主公也囊括进去了” 孙策倒吸一口气,道:“陈宫?!” “陈宫虽有谋,然,终不能辖制猛虎,此人必有震压猛虎之能。”周瑜道:“只恐其谋略战术,皆不在郭嘉之下!” 便是鲁肃也变了脸色,道:“何人如此眼瘸,怎会看上吕布?!” 是啊,天下有志之士,都爱惜羽毛的很,谁会看得上吕布?! 孙策也纳闷了。 鲁肃细细一寻思,道:“王楷此来之意,非劝主公出兵击曹也” 周瑜点首,道:“一开始王楷来时,瑜也以为他是想劝主公与曹反目,去攻曹操,觉得他异想天开,疯了。只是如今,却回过味来,只恐他之图谋,非为让主公与曹操反目也,而是” 诸将和鲁肃等人都看着他。 “而是,正视到吕布的威胁,正视到荆州门户的威胁,与其是劝主公出兵,不如说是逼主公出兵!”周瑜道:“他所利害之处就在于荆州!” 孙策也慢慢回过味来了,一时心情复杂的不得了,道:“何人?!何人可以谋算至此!?” 鲁肃等人也倒吸一口凉气,“对时局竟谋算至此。” 周瑜道:“曹操与吕布之战,与我江东并不相干,曹操意在安抚主公,绝不会与主公决裂,所以主公不会贸然击曹,然而,这个人知道,主公与刘表有父仇,又有地利之辖,如今吕布又赢了他之威胁是整个的,这一块” 周瑜指了指地图,道:“徐州,寿春,江淮,襄阳,荆州,还有江东破襄阳,荆州不保,荆州不存,江东危矣此人是算准了主公有天下之志,他是要逼迫主公出兵,为了荆州,为了父仇,为了地利,为了大业,都不得不出兵,甚至算到了,绝对会将父仇暂搁一旁,不顾刘表,出兵击袁术!” 到了此时,便明朗了,诸人都沉下了脸色,怔怔然的看着地图,何其可怕,这个人,的确不在郭嘉之下! 孙策脸色是真的难看,道:“天下竟还有此等人,吕布得了他” 后续之言都不得不说了。 难办的是,看眼下之势,他可能不得这么做了。 如今他与刘表是可以袖手旁观,然而,若是等吕布壮大了实力,刘表不保,江东便危矣。 然而若是击了袁术,便是隔着袁术与吕布对上了,孙策绝对是不能让吕布壮大实力的。 现在的他与吕布之间,隔山打牛。山便是袁术 所以击袁术事小,重要的是吕布啊,若立基业,谁能睡得着觉。 孙策一想,头就细细的疼了起来,他可能也意会到了曹操的头风病犯时的疼了。 孙策自问实力不如曹操,倘若 连郭嘉都折进去了,便是有江险,能保一世吗?! 江对岸有一猛虎视之眈眈,他只怕真的睡不着觉! 孙策坐不太住,徘徊走动起来,眼眸却如鹰一样盯着地图。 “所以父仇,玺等只是说辞,真正的重点在此啊,”周瑜道:“吕布身边之人,好生令人敬畏,吕布若有此大才,如虎添翼,只恐他飞过江险,不得不防!” 鲁肃道:“吕布未必肯图江东,而是图中原呢?!” “若要下棋,便会布棋子,吕布身边若有大才,必定会对荆州之地有防备,焉能将它让之于我江东之手?!”周瑜道:“便是图中原,也未必不想啃下江东,子敬,江水是我江东天险,然,亦是荆州天险!” 鲁肃的冷汗立即下来了,寻思了寻思味道,便道:“若是主公击袁,反倒解了吕布之围” 孙策道:“借此出兵,却可占据江淮与寿春之地。” 周瑜道:“然而,吕布又焉能以此让于我主公!?” 鲁肃是彻底的回过神来了,道:“所以,为了时局,他逼主公出兵,然而却也绝不肯将囊中之物的江淮一带给与主公!” 诸将也都咋舌,议论纷纷。 孙策是彻底的心悸了,“何人?!何人有此计谋?!” 周瑜道:“此时不得不出兵,出了兵,只恐,还是要与吕布对上。如今袁术在打徐州老巢,吕布深恨之,若主公出兵解围,占了江淮一带,倘若吕布以大局为重,必定会与袁术再结盟,退我主公!” 所以出不出兵,都是个难题。 何人,竟算计至此呢?! 孙策道:“天下竟有如此大才,”真个的把吕布的烂牌面打到这种程度了。太可怕了。 “真是个圈套,钻不钻都是圈套!若不出兵,失先机也,若出兵,又中计也!”周瑜叹道:“此人若助吕布立下基业,是主公他日劲敌。” 孙策哪里还能坐得下来,屁股下面跟火烧一般,道:“策想知道吕布的格局和深浅,策更想知道,此人,与公瑾可分上下。” 周瑜眼眸极亮,道:“若能与此人交手,瑜幸甚矣,死而无憾!” 孙策就算知道此时被算计进去了,然而,此时心情是真的极度的复杂。 “天下如此大才,不来投策,却投那吕布,莫非策真无能无德也?!”孙策一想就跌足道:“策定要会会此人,他日定招揽之!” 众人也都愕然于此人之才。 “明日,下帖去请徐州功曹来侯府做客。”孙策道:“不探探是何人之谋,策寝食难安!” “臣愿陪同!”周瑜道。 “臣亦愿陪同!”鲁肃忙道。 诸将亦都道:“末将等都愿陪同!” “都去!”孙策道:“明日会一会那无名之辈王楷,何以如此自信!” “是!”诸人都应了。在这个喜气的夜晚,江东诸人可睡不着觉。心里愁的。 出兵吧,不甘心,不出兵吧,那也坐立不安。 能够说动人出兵的,什么前仇啊,父仇啊,都是虚的,真正能说动孙策这样人的,只有时局与地利。 诸人都散了,然而今晚小乔注定一个人睡,因为孙策拉着周瑜在庭中喝酒。 时值夏夜,正是蚊虫最多的时候,有侍人小心的驱蚊虫,然而孙策却不以此为意,军中之人,什么艰苦没吃过,蚊虫之害,他尚不以为意。 他抿了一口酒,寡淡不已,感受了一下夏天燥热的风,对周瑜道:“此人,可是公瑾劲敌?!” 周瑜哈哈大笑,道:“此人能将吕布的牌面打至此,若由他助吕布壮大,何其胁危也!只恐此次不出兵也被他逼的出兵了。” 因为不能由势至此。 “曹操出兵一方面是不得不为,另一方面,也是如策如今一样,那檄文现在想来,真是了不得,是一把钥匙,一个撬点!”孙策回过味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03章 我爹是吕布203 周瑜哪里不懂。当初吕布发檄文,江东哪一个不笑,个个都等着吕布自取灭亡,万万没想到 如果有这个大才在,当初那檄文之意,本意便是剑指天下了。 吕布开窍,孙策与周瑜是想都没想过。 因此,只有一种可能,大才出世了。 所以君臣二人十分不安,今晚是真的睡不着。 “吕布也要争鼎天下,有趣了”孙策又笑又头疼,道:“这个匹夫!” 当初那么好的牌面在洛阳打了个稀巴烂,眼看着到了徐州山穷水尽,他却撬动了整个天下之局! 一想到此,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还是该无语! 反正头疼! 他若真的立下基业,以后有智猛虎盘锯徐州一带,这中原东边,可就 东境也是帝王之地,齐鲁旧国,王脉之处,不可小视。 吕布以此为基,孙策光想一想,头都要炸了。 不行啊,如同棋局,非得出兵去立下棋子,方不至于落到无棋可对之时! 吕布那厮向来胃口极大,他不是有德行的那种明主,他偏偏是那最贪心的那种君主,以后若是真的起来了,只怕比秦始皇吞六国还狠! 吕布便是再强,能以一杀百,也未必能得了天下,然而,倘若他开始有了野心,有了巨大的胃口,并且又开始听大才的话来,这种令孙策的警惕,陡然从心里狠狠的升了上来,怎么都压不下去。 “只不知此人是谁,是何方神圣!”周瑜拧眉道:“九州之大,奇人极多,有那隐士,心胸五百年,智谋三千策,倘若真的降服了吕布去听他的,只恐这吕布便真的要起家了。” 孙策不说话,静静的听着周瑜说,心中还是第一次升起焦虑的情绪来,因为他如今的处境,也堪忧。江东并不太平,他还未完全的将这里吃进去,吃进去了,也要时间消化,而周边的诸侯都虎视眈眈,原以为吕布不算威胁,他已经穷途末路,万万没料到谁也没料到。如今此时,真是五味陈杂。 “以往的吕布,虽强,然,终无智也,无视为患也。”周瑜道:“自从檄文之事,就彻底的改变了,之前檄文发生,瑜还轻视过他,如今想来,一切的开端当从这檄文开始。” 孙策喃喃道:“不错。” 主臣二人是能慢慢的吕味出这檄文的妙处了,倘吕布没有足够的实力与智谋退曹兵,这檄文自然是个笑话,可他有所依恃,有所恃强,这檄文却成了吕布垫基徐州之战。撬动了曹操,乃至撬动了天下之局。也是吕布洗白之战。 看来,他们对吕布那边的情报还是太少了,一定要多增派人手。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吕布绝不能以以前的眼光去看他了。他的实力只恐比当日更强。 “吕布当初在洛阳,未能成一能臣,如今到了地方,倒成全了他成为一方豪强。”孙策道:“此人豺狼之心,公瑾,若助操图之,可能瓜分徐州?!” 周瑜自然早想到了,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江东与徐州隔着荆州,江淮,只恐主公出了力,却为旁人做了嫁衣裳,而我江东得不到地利是小,反而壮大了他们的实力,尤其是袁术。到时候,人人皆笑我江东是与虎谋皮,便宜了旁人” 孙策道:“若助操同破吕布与袁术呢?!” 周瑜还是摇了摇头,道:“江东内部不稳,外还有刘表,刘备,以及各方纷杂势力,想要同时灭吕布与袁术,必然要出巨大兵力,到时候内易出乱,外又有强敌环伺,便是勉强打赢了,徐州与淮南一带,恐也落不着江东之手,便是与曹操瓜分,隔江而守,也守不住,曹操何人?刘表何人?!那刘备,更是天下英雄,胸怀大志之辈,如今他才能兼备,不过是现在未等到时机,被吕布与袁术夹在中间不能伸志而已,一旦得了东风,便立即乘风而伸青云之志,主公那时,恐怕费力打下来了,灭了吕布与袁术,便宜了谁去?!” 是啊,便是没了吕布,其它人,哪一个不是英雄?! 孙策蹙着眉头,心中的危机感久久的不能平静。 “主公勿忧,”周瑜道:“明日且会会那王楷便是,再探一探徐州究竟出了何人,竟能将吕布教至此。” 不错,这才是重中之重。 孙策拎了酒瓮,将酒饮尽,道:“公瑾且安睡,明日再一会他。”他起了身,便要回去了。 周瑜忙送出来,见他上了马离去,这才回了内室书房。 小乔端了热水来,道:“夫君,且擦把脸,休息吧。” 周瑜见她温声细语,十分贴心,舒了口气,拉住她的葇荑握紧,道:“今日委屈你了,本是新婚之夜,然而,瑜却辜负了良辰。” 小乔体贴的摇了摇头,微笑着带着女儿家的羞涩,道:“夫君是做大事之人,岂能耽于小事,妾身不怪夫君!” 周瑜点点头,却无时间享受她的温存,擦了把泪,便将徐州的一些零碎的信息给拼凑起来。 然而,所得到的信息实在太少了,盖因之前,真的没怎么将吕布放在眼中过。 而徐州在这边的信息也只是一些徐州的世族,以及各州郡官员等的一些消息,很久都没有更新过,这样子是完全不够的 周瑜长长的舒了口气,不够啊,明日想要从那王楷嘴里掏出话来,难了。 向来谋臣与使臣的嘴说出的话,多少都有夸大,以及隐瞒的成分,想要从他们的嘴里挖出点东西来,难的很。 周瑜琢磨了又琢磨,一夜上几乎没有阖眼,想要阖眼也是睡不着的。 江东很多臣子与武将皆是如此。 他们是很傲慢,在态度上,在道德上,在很多事上,他们的确很轻视小看于吕布,然而,唯独在吕布的能力上,他们不敢,甚至是重视到如鲠在喉,睡不着觉的。 吕布若是死了,谁不松口气,可是这崛起之势,谁又能不惧怕?! 便是一些孙坚留下的老将,也不敢说必能灭杀吕布,谁也不敢放这个大话! 帖子到了客栈的时候,王楷接到,笑了,道:“我就说,明知主公一战胜曹,那孙伯符哪能沉得住气?可不就来了吗?!” 小将见他起了身,慢条斯理的整理衣物,半点不急躁的样子,道:“大人怎么不急呢?!” “现在急的是他们,”王楷轻笑道:“现在都好奇着徐州发生了什么呢。” 小将听了在理,便冷笑道:“坐了这么久的冷板凳也该轮到他们急一急了。” 江东傲慢虽傲慢,然而,若是说他们真的无视他们也不是。王楷一来建业,只怕江东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是拿着架子不搭理而已。不搭理归不搭理,然而若说真的无视,更不可能,之前若说忌惮而盯视的话,现在那就是极重视的了。 王楷一面整理衣襟,一面细细的漱口,笑道:“去了少不得要舌战群儒,有好一顿说了,不好好准备,我这一三寸舌可说不过那几十条舌!” 小将一听都乐了,道:“这些没用的儒生,除了会骂人,真到了战场上,真正能拿出主意来的又有几人?!少数是谋臣,多数是滥竽充数之人,大人何须将他们放在心上。” 王楷笑道:“可别小看他们,骂起人来,可不含糊!” “女公子不在这,女公子若在这,他们便是说上百句,也说不过女公子去。”小将冷嘲道。 王楷哈哈大笑,道:“只恐今日孙伯符与周公瑾想要探的真正的事与人,便是女公子呢” 两人一阵爽快的大笑,一扫郁闷,觉得吕布赢了一战,真是解气极了。 看着这江东诸人的眼珠子都瞪出来,王楷就觉得好笑。 吃了早饭,慢条斯理的登上了车,便去了吴侯府。 吴侯府早严阵以待,今天的事极重要,几乎很多能在孙策面前排得上位的,都到齐了。 因而,见下了帖子,王楷久之不来,这里席上坐的人都很急躁,压了一肚子的火气。 这原也怨不得王楷,然而,江东诸人真的是压了一肚子的邪火没处发,那股邪气就相当于,一匹黑马冲出来,惊愕了他们,一个学渣突然跻身于学霸行列,还不知道他的底细,谁能坐得住? 所以,王楷进来的时候,看到不少人眼睛下面都涂了脂粉遮掩了青黑,难免解气又搞笑。 这些江东的自诩能臣也特别的有意思,你们有火气,想撒就能撒吗?! 不服憋着。 王楷暗暗笑江东这些人也特别有意思,瞧自己不上眼就瞧不上眼吧,偏偏现在被打脸了还不服,一副要生吃了自己的模样是什么样子?! 不是小看自己,不搭理的嘛,现在倒是聚的这么齐,还早早的候着了,有本事别来啊 几十双暗藏机锋的目光,不屑的,冷笑的,横眉冷对的如霜似剑朝着王楷身上扎来,王楷却目不斜视,半点眼角余光也未给他们,径直上了席,朝着孙策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04章 我爹是吕布204 他可懒得搭理这些江东诸臣。小看我,得,我也不将你们放在眼中,礼尚往来吧。 这态度可把江东诸人的脸都给弄的铁青了。 “徐州功曹王楷,拜见吴侯,”王楷上前施了一礼,行的却是使者之礼。 这是将温侯与吴侯放在同等的位置上了。 这礼节是没错的,但是江东诸臣不服,吕布算什么,敢在孙策面前托大。他们根本都不屑将三姓家奴与吴侯并列。耻之。 所以都面有怒色,瞪着王楷。 “赐使者席,请坐!”孙策并未起身,淡淡的吩咐了侍人。 侍人放下席子,王楷便施施然的客居而盘腿跪下来了,半点不见紧张与不适。 “竖儒无礼!”席下一人忍无可忍,怒道:“尔是何人?无名白身耶,竟敢在吾主面前托大,还不速速起来,此间并无白身之座次!” 王楷哈哈大笑,道:“楷非白身,而是徐州功曹!” “无赐无印,自封为官,我主与我等可并不认!”席上气氛凛冽,带着肃杀,以及凝滞紧张。 孙策跟没听到似的,坐在首席上,眯着眼睛,一副坐视,假装不在意而听着乐声的表情。 他自然不可能现在就急急的问话,显得急躁,又岂是人主之风?! 别说孙策了,便是周瑜的表情也很微妙,也是假装没听到底下人说话似的。 其实纵着他们说话,给个下马威与试探,都是套路。 这种时候,谁先急了,谁就先输了。比的是耐心,比的是沉得住气。 王楷当然也能沉得住气。 诸侯之间同等,出使可以无功而返,然而,若是求人,输了气度,折了自己主上的名声,这比失礼失职还要更严重。 这个时代,士可杀不可辱,可以套路,但不能失去对自己主公的维护。 这是使臣最基本的风骨。别说温侯不是小诸侯,但是真的是入不得眼的小诸侯,也不可能低声下气的求吴侯。 所以王楷笑了,道:“汉室式微,天下之官员任用,皆是无赐无印,别说诸位,便是吴侯之金印,也是曹操假借天子之名出之,诸位若不认我这功曹,可认吴侯之封印?”想否认我这官,以及出使的资格,先否了吴侯的加封再说。 席上诸人皆是脸色一变,道:“放肆!吴侯与我等皆有天子手书而赐,而你徐州之官员,可无比,怎可相提并论!” 王楷失笑道:“手书可以被曹操胁迫,有书无印有何用?!诸位自己都不知天子玺早不在汉室之中了吗?!玺在何处,想必天下人都心知肚明吧?!” 席上诸人听了,脸色僵硬铁青。 玺,果然是个要害。与父仇一样,其实都是江东诸人的心头刺,不能提的,一提就疼。 牺牲了玺,换了创业的本钱,才有今天的江东,然而这押在袁术手上的玺,江东诸人,哪一个不想早点弄回来。 所以王楷一提到这个,可真的就是将了他们一军了。 行,你们瞧不上我这徐州自封的官,可你们江东还不是照样没有玺印而被封的吴侯,谁比谁高贵去呢?天下乱世,还摆那治世的一套压人,可真的压错了人了。他这不光是拆穿了他们的说辞,更是直接在江东诸人的心上都捅了一刀。 孙策微微眯了眸,坐在席上向下浮瞰,面色也说不上好或不好。 周瑜更是如此。跟只狐狸似的,笑眯眯的,仿佛聋子一般听不见底下的争执。 首席上共有三人,孙策居中,左侧是周瑜,右侧却是一少年,那少年,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年纪,极沉不住气,一听此言,脸色都青了。 孙策今年也不过满二十加冠,便已有如此城府,而他的弟弟,到底是不如他及多。 王楷出使前,吕娴曾经与他深谈过一次,说了不少江东的事,当然也就谈到了孙策的家人,其中就包括孙权。 王楷微微眯了眸,眼光放在了孙权身上,笑的很是微妙。 此子年纪小,沉不住气,上了脸,是必然。 孙策十七岁就继承了孙坚之志,带着旧部,闯下基业,而孙权比之孙策,那天赋真的不知道差到哪儿去了。 史上孙策死后,孙权捡了现成的,然而他既无孙策的志向,也无他的能耐,甚至都不能让孙策的部下服从。 最后也只是止步于江东,立了吴国,而此人的心胸也不过如此,一直压制着孙策的旧部,追封了孙坚为帝,却只封了孙策为长沙桓王,几乎是否认了孙策是开国之基础的人了,甚至还一直打压他的亲侄儿 这个人的格局不过如此。 与孙策到底差了十万八千里,然而,孙策也有致命的缺点,太自负,好逞匹夫之勇。最后也是死于刺客之手 这且不提,只是王楷看着孙权的目光久了,难免让诸人生疑。 “不知席上此是何人?!”王楷抱拳道。 江东诸人听了一头雾水,有人释疑道:“此是吴侯幼弟,名权也。” 王楷躬了身,笑道:“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弄的诸人都一头雾水。 “你这人好生奇怪,吴侯在上,奈何对我主之幼弟如此客气!”席上一人道。 王楷却只是叹道:“好生一副面相,可惜啊” “可惜什么?!”有儒生怒道。 “可惜玺在袁术处,若夺不回,倒无玺与这少年相配了。” 气氛瞬杀一凝滞。 少年的脸色已经白了,手在微微发抖。 便是孙策与周瑜也是怒色上心,面无表情。 席上诸将已经踢翻了桌案,拔刀出鞘,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大怒道:“大胆!” 这架势,只等孙策一声令下,王楷便要身首异处! 而他身边小将也拔出刀来,大怒道:“欺我徐州无人乎?!若见刀兵,吾也血溅五步!” 诸将一看他竟离的与孙策极近,一时也骇的脸色剧变! 当下便有人逼近小将,意欲将之斩杀! 而此时的孙策却只是抬了抬手,所有人便都不动了,却也没有收刀。 王楷却无半分紧张之色,只是看着孙权笑。 孙权整张脸都是面无血色的。 小将对着江东诸人怒目,无半分惧色。 周瑜蹙了蹙眉头,虽并未去看孙权,然而心下却十分不悦,这王楷好生大的胆子。 他在暗示什么,他在挑拨什么,他在扎刺,他在埋针,他甚至也是威胁。 暗示江东之主与孙策无干,挑拨兄弟的关系,扎下刺,埋下祸引,他甚至也是威胁,威胁只要孙策死了,这样一个小小的少年执了江东,什么北上,什么大志?呵,只不过是偏守一隅 不对。 这些周瑜是不信的,真正的目的,真正的他的想展示出来的是别的。 他是想告诉江东所有人,没有孙策,图谋中原是做梦,顶多在江东立个国就顶天了!统一天下,是痴心妄想! 周瑜没去看孙权,却是担忧的看向了孙策。 所有人都知道孙策的重要性,同时也知道他的短处。 果然王楷却笑着开口了,道:“楷在徐州时也多有闻听吴侯向来很独,虽有勇有谋,也有大志,可惜这独来独往的性子,却与之冲突了,恐非人君之像啊,反倒是这位吴侯幼弟,却有帝王之像!” 其实王楷就是瞎扯的,然而,他知道今天这刺不扎白不扎,逮着了,便扎下去,便是当场被剁成肉泥,他也不惧。 孙策哈哈大笑,道:“独,难道不是好性情吗?!” 江东诸人也是大怒不堪,道:“休在此胡言!竖儒安敢挑拨主公兄弟乎?!” 王楷也哈哈大笑,直视着孙策,却无视了这群暴怒的想杀人的声音,只道:“独,当然是好性情,若为人君,志不可不独,然,身却不能独。吴侯虽有勇有谋,然,终有一日,必会死于匹夫之手,这江东诸业,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只凭江险,便是有守成帝王立国,可能存百年乎?” 黄盖已忍无可忍了,青着脸道:“主公!此人妄语挑拨,竟咒主公死,盖且将这信口的匹夫剁成肉泥,方解心头之恨!” 说罢竟大踏步的上来了,一时之间,许多人都跟着也围了上来。 孙策却盯着王楷完全不惧的眼色,眸微微缩了缩,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勿怒,且下去。 黄盖脸色铁青,道:“主公!” 孙策不为所动,只是对王楷道:“不知此预言,是何人所出。以大人之无名藉藉,若有此预言,早已名传天下,何至于等到现在?!” 言下之意,这话,你是算不到的。 王楷笑道:“此言,出自我主女公子之口。女公子向来不妄言,她曾说过,若有伯符,基业何止于江东?然,若失伯符,江东也只是苟安之境而已。乱世之中,唯有进取英主,方可与诸雄并列,甚或于一统中原” 这话的意思就深了,虽然有刺激,激怒,挑拨,以及激将之意,然而却都说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孙策何等重要?没了孙策,这江东也就只是江东而已了。守个成,立个业,仅此而已! 如同吕布,有志与无志,区别如此之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05章 我爹是吕布205 孙策微微眯起了眸,这王楷在激他,赌他必定要图北而争夺中原,所以绝不会苟安于此,不出兵击袁术。 这王楷好生厉害,不说击袁术的利益与好处,却只说,孙伯符有没有争取天下的野心。 有意思。 孙策的表情有点危险,道:“女公子?!吕布之女?!” “正是我主之女!”王楷自豪的笑道:“名娴者是也,今年刚二八年华,其志,远不在伯符之下。我主英勇无敌不是最可贵的,最可贵的是有此女可继承我主之志,不愁徐州无业可立,无业可存,无志可问天下英雄” 而你这江东,凭着这十来岁出头的小子行吗?!若是没了你孙策,什么北上,玩完! 孙策闻言果然皱了皱眉。 他不会因为王楷一挑拨就真的忌惮起自己的亲弟弟来,他的心胸没有这么小。 然而,他想了想孙权的性子,一时之间也是皱了皱眉头。 孙策是看不上孙权的软弱怯懦的,守成可以,只恐进取不可能。都说三岁看大,其实弟弟像不是自己与父亲,这十来岁,已经能看出来了。 他扫了孙权一眼,叹了一声,到底是长于妇人之手,一直被吴太夫人护的太好了。 而他若真有闪失,他的儿子还小,而这乱世,需要的却不是一个幼小的不能做主的主公 孙策再自负,也不敢说自己不会有任何意外,若有意外,孙权继了他的位置,还谈什么中原?! 想到此,心中一沉。不住的沉下去。 至于王楷的诅咒,说他死于匹夫之手的预言,他也不会在意,孙策何许人也,哪里会理会这等使臣之言,这些伎俩,他并不上当。 孙策不在意,可是他的嫡系却不能不在意。 王楷这话也不全是说给孙策听的,更多的是要扎这些臣子武将们的心。 这些人一听,主公要换成孙权,那是一万个不乐意,脸色都青了,心中突突直跳。 倘若主公有失,别说伸志去图中原了,便是守成也难。 更麻烦的是,他们都是孙策的嫡系,倘若孙权继位,他们所有人都会成为后妈生的,便是亲弟弟又如何?谁不想培养自己能信任的臣子武将?! 帝王之像?! 这话却已经入了他们的心。 孙权也不是一般人,纵然年纪小,也想到了这一层,头上的汗一层层的掉,他陡如筛糠,吓的面如土色,生恐被孙策所忌。 而此时,所有人都无视了他,只是紧紧的紧张的盯着王楷。哪还有人顾得上孙权? 气氛完全的逆转了。整个的都逆转了。 当下,孙策想的是吕布之女是谁,使劲回忆着这号人,怎么也想不起来。身为人主,格局自然是放在敌人,对手身上的。 而江东诸臣想的却是孙策与孙权的关系,以及没了孙策后的乱象设想 周瑜俨然所有的都想到了,看到眼前之景,完全的被王楷所摆布,一时之间,深深的忌惮的看了一眼这王楷。 王楷笑着,仿佛脖子上的几把刀不存在似的,道:“击袁术,取回玺,是伯符要做的事,也是伯符先父之志也,而过江北上,更是伯符先父之遗志也,楷自知,以伯符之志,必然会出兵击袁术的,袁术谮号,凭玺而妄自尊大,伯符早与之决裂,何不出兵击之呢?!” 孙策都笑了,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楷,也不说话。 鲁肃忍不住开口道:“袁术谮号,是谮越也,然,王大人所言之帝王之像,实属荒唐,汉室犹存,吴侯与江东并无如袁术之心也” 哄谁呢?!现在这个时候说什么汉室。 王楷当然要揭穿他的老底,笑道:“子敬这么一说,倒是完全的否定了子敬先主当年死命带回玺印一事了,当年,也不是没有将玺还给陛下的时机。” 鲁肃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了。 王楷轻轻一笑,眼神不屑极了。 这个时候,倒拿汉室说事了,谁不知道谁的心思?!敢这话堵我,你江东本身安的心也并不干净。 别说鲁肃了,其它人的脸色也是青青白白,好看极了! 王楷继而又笑道:“若吴侯他日果真还有存汉之心,他日我主集结诸侯,北伐曹贼,若出檄文,若有号令,到时候,江东可别不响应!” 黄盖冷笑道:“就凭吕布那三姓家奴,何德何能集结诸侯?!谁人不以此贼为耻?!那无谋匹夫,也敢号令群雄?!哼!” 就凭着只打了一个胜仗,就敢如此大言不惭?哼,吕布洗白就这么好洗不成?! 王楷道:“将军此言差矣,北伐,只看心而已。”吴侯不响应,就是无心。 这又是一个威胁了。周瑜听了都面无表情。那檄文一开端,所有的事,都不一样了。他日若是吕布真要集结诸侯,并有这能力,不应的人,立可成为众矢之的,吕布手上虽无天子,却也可以以天子之名而行事,比之曹操反倒更能操作自如!谁不听话,他就可以自矫天子诏而伐之,端的是开了一个好头! 那位女公子,真是奇谋也! 黄盖面色沉沉,道:“只恐那吕布空口有志,却不行动,喊空口号而已!” 王楷也不辩解,只是笑着看孙策。 周瑜莫名的听出几分机锋来,心中也添了躁意。 倘若,那吕布真有其志,那才真是反常了。 周瑜与孙策对视一眼,心中都颇有些忌惮那位女公子。 说实话,他们并不愿意相信一介女子有如此之能。若是别人身边有这么一个女儿,有如此能力,他们必定以为王楷是夸大,自夸,以及转移真正的大才的一种手段。 可是吕布那就不一样了。吕布连陈宫的话都不怎么听,如果此人不是什么谋臣,而是他的亲生女儿,是可能辖制得住他的。 毕竟吕布只一女,这是众所周知之事,若爱女心切,此女又有才能,吕布听之任之,也并不奇怪。 别人听一个女子的,是难。可是吕布,什么奇葩事做不出来?! 还真的有极大的可能,这王楷可能真的没说谎。 事实上也没必要,去徐州打探出来,也不过是迟早之事,这王楷的确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若是这王楷所说的话都是真的,此女所展现出来的格局,实在是令周瑜与孙策心惊。 王楷可不管他与周瑜之间的眉眼官司,只是笑道:“伯符先父以命将玺带了回来,伯符有志,将此押在袁术处,如今既已决裂,何不趁此机会夺回玺印呢?!” “父仇不共戴天,若不早夺回玺,只恐袁术一旦事败,玺竟被荆州得了,”王楷道:“若是此玺落入杀父仇人之手,只恐伯符先父在地下也无法安息了。哎” 孙策听他说起孙坚,恼火是真的升上来了,气极反笑,道:“你少激怒我!刀尚在脖子上,仔细刀剑无眼,割了喉管!先父之志,先父之仇,先父之忍辱负重,先父之玺,策一日不忘!便是你也少拿先父之事来说嘴!” 见孙策怒了,王楷哈哈大笑,道:“伯符既不忘,那楷可就放心了。” 他转首看了看脖子上的刀,笑道:“匹夫何惧一死,何惜一死?!奈何以死惧之?!谬也,大谬也,这江东诸人,果真是惹不起,无礼至极。几位将军若有火,何不朝着刘表去使,对着袁术去发,威胁楷,实是大刀小用” 这话真是句句带刺。 黄盖道:“杀了如此能说的三姓家奴的臣仆,虽大刀小用,却也解恨!” “退下!”孙策朗声道。 众臣惊愕,看着孙策。 孙策面沉如水,道:“退下!” 他威严早成,众臣再次听分明了,虽不甘心,却也收了刀拱手道:“是,臣等知罪!” 便都退下去了。 “是策怠慢了使者,还请使者休怪。”孙策道。 王楷朗声笑道:“伯符年少有成,意气风发,随心所至,有其主,必有其臣,主年少气盛,臣子自也有锋芒毕露之像也” 到底还年轻啊。现在的孙策,是真的算不上是老谋深算。 见他说的不算好听,孙策也不以为意,只是道:“策自认也是少年英雄,只不知自比温侯女公子如何?!” “不相伯仲,”王楷笑道。 “大言不惭”诸儒们哪里受得了他这样自夸? “哦?!”周瑜终于开口了,笑道:“一女子,竟有如此胸襟气度,敢自比伯符?!” 王楷笑道:“若说勇武,女公子低伯符一分,然,若论智谋,女公子却胜伯符一分,相互抵消,自然不相伯仲。” 倘若吕布辅展开的局面,是那女公子所为,她之智谋又何止胜于孙策一分?! “可是王大人自谦了?!”孙策笑道:“若有幸他日在战场相遇,定领教一二。” 竟是不问吕布的勇武。 王楷笑道:“会有机会的。” 王楷刚提了出兵之事,孙策却不正面回应,因而王楷自然不可能急着提着这个话题不放。 见孙策如此,王楷心中已有三分笃定孙策定会出兵了。 不为别的,为的是他有一份争霸中原之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06章 我爹是吕布206 只要他是孙策,只要他还有志,便是江东再分不出兵,或是再忙碌,他也必须得出兵。 乱世之中,不可无争,不可避战,哪怕无功,也得在江北,下下一颗棋,以作后备。 因为他是孙策,因为他是小霸王,别说王楷激他了,便是不激,听闻吕布有此赢,他也不能不作后备。 周瑜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没想到温侯之女也大了,只可惜是女子,既便有才,即便温侯可用,只恐温侯身边人不服,天下也不服!” 周瑜轻视女子吗?未必,这话虽说的是可惜,其实就是说,她一介女子,能继承了志向又如何,不被天下承认,便是再得疼爱,也无用的,连吕布的臣子们也不会心服。 王楷知道周瑜在试探自己,只是笑道:“虎之勇,非雌雄可论也,公瑾难道是个迂人?!” 旁的却是不说,半点不说那女公子得不得人心,在徐州和军中势力和威严如何,连女公子所为之事,半点不露。 周瑜便是想探,却也没能探出来。 一时特别无奈,只能按住性子,等刺探营的消息。只是现在去探听,还不知要多少日子才能将情报递回来。 孙策哈哈大笑,笑道:“使者所言非虚,公瑾何时成了迂人?!” 这明显是打趣,周瑜也笑了。 刚刚还是剑拔弩张要见血封喉,如今却又能弹笑间将气氛逆转为轻松,仿佛刚刚的插曲只是一个乐子,宴上的小事。 但凡人主,谁不是能屈能伸之人?!比如刘备吧。所以这孙策,当真是不可小觑,看他这气度,看他这举手谈指间的从容不迫,虽然年少气盛,锋芒时是如此的咄咄逼人,然而到底是个人主。 王楷心道,女公子果然所言非虚。 今日自己之表现,虽不能称为极优,但也算能过及格线了。今日若是女公子在此,只怕这孙策也是比不上她的从容的。 想到此又笑了起来,女公子为徐州之主,军中之魂,她是绝无可能出使的。 若有一天连她都出使了,那徐州才是真的山穷水尽,或是她被发配了。 想到此,便乐了。 纵然自觉自己的表现不如女公子,然而,他现下也已有五分的笃定孙策定会出兵。 吕布一赢,王楷心中就已有数了,若是战事胶着,他断然今日不会提地利之要,可是偏偏吕布赢了一战,对孙策的刺激与威胁,自然能叫他今孙策一把。 看事做事,审时度势,是一个使者最基本的本能。 江东的战将目中无人,江东的诸儒目下无尘,傲慢无礼,然而,便是真的激怒了他们,死在这儿,王楷也知道今天值得。 况且,以孙策的格局,怎么可能会杀一个使者,今日他便是指着孙策的鼻子骂了,孙策也不可能杀了他。 倒不是惧怕吕布的问题,而是一个人的格局问题。 两军对阵是常事,使臣出使更是常事,身为人主,若无容纳人的骂声的肚量,还做什么英主?! 所以才说这孙策一对比吕布,吕布的确不如之多也! 吕布吧有时候真性情上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轻重场合的,别人指着他鼻子骂,他可咽不下这口气。 而孙策,却知道使者对接与两军对阵,和政局地利,有时候并不相干。 所以王楷都佩服孙策谈笑间将刚刚的杀气消弥于无形的本事,这份本事,吕娴也有 此人,若主导江东,将来,必是徐州一大威胁! 孙策绝口不提出兵之事,王楷自然也不会再提。 孙策与周瑜笑了一阵,道:“使者来江东日久,然策整日军务缠身,今日才请使者至,为免怠慢,呆会儿宴上,策定向使者赔罪!” 这话就是客气话,周瑜自然得圆了,哪能让孙策亲自赔罪,只笑道:“也是瑜该死,非我主之怠慢,实是瑜无能为也,怠慢了使者,瑜定为我主向使者赔罪。” 王楷自然也笑道:“楷是无名小卒也,想来江东事务极多,便是有人报上去,公瑾哪里放在心上?吴侯与公瑾皆是忙人,如今能见楷,已是楷之幸也,楷本是洒脱之人,何须公瑾赔罪致歉?!实担当不起!若有误会,楷请吴侯饮一杯,便揭过如何?!” 周瑜自然也举了杯,笑道:“该是如此!” 孙策佯怒骂道:“贵客至此,使臣临于江东,尔等不思报上,却如此怠慢,实在失职!” 底下儒臣,武将们自然都领罪道:“是臣等该死!一会子一定向使臣赔罪!” 这都是套路,王楷哪里不知,便笑着将这一事给扯过去了。 孙策便亲自吩咐了臣下要好好招待使者,切不可再怠慢了。 当下便升了宴,仿佛刚刚的杀气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周瑜对黄盖等人使了个眼色,那些武将们哪个不是人精子,前面要杀人,这下子便对着王楷笑了,一副要来敬酒的架势,拉住王楷便说着赔罪的话,请他喝酒,嘴里套着王楷的话。 王楷酒是喝了不少,然而徐州的军务与民情,却是半点都没透出来,嘴严的跟个葫芦似的。 小将见此情景,后背的汗也干了,他扫了一眼在场的武将们,微微拧了眉,觉得自己与这些老家伙比起来,还嫩着呢。 真刀真枪的干,那是太直了。 看看,形势一变,人家立即就变了脸,换成软刀子了,这酒可不就是软刀子吗?! 还是不安好心呢。 这江东的嫩主公,还有一群老将老家伙们,可不是好相与的,还有那些儒臣,看着嘴利的很,实则能屈能伸极了,一人一杯的来,也够王楷喝了个够呛! 他们不光是想灌倒王楷,还想灌倒自己,王楷是嘴严,可他年轻,怕真醉了说了不该说的,因此便寒着一张脸,无论谁来都不喝,谁的面子都不给,因他面嫩,年纪小,一副不黯世事的样子,最后也没能被灌进去酒去。 等王楷醉了,小将扶他回去,这下子可是有侍人,礼官亲自给他们安排了驿馆了,与以往的那怠慢可完全不同,里面就给安排的舒舒服服的,什么车马啊,侍人啊,跟了不少来服侍 王楷迷迷糊糊的半夜醒了,起来要水喝,看到小将一双眼睛幽幽的盯着窗外呢,便失笑道:“怎么了?!” 小将道:“大人,与这些武将比起来,我还是嫩了不少!” 王楷笑道:“果然带你出来见见世面是对的。哪一个是好相与的,都想套话呢?!” 小将道:“醉也不是真的醉,有时候表现出来的只是人家愿意表现出来的,那黄盖的怒也未必是真怒,” “悟了,”王楷喝了不少水,笑道:“就说那张飞,有时候口无遮拦,也未必是真的口无遮拦!这本与性情有关,然而知轻重,有时候,也是为了主公所谋之事。” 小将点点头,道:“大人,往后几日只恐这样的宴席不会少,他们若轮流来请大人赴宴,如何是好?!” 王楷轻笑道:“我不惧,你只别喝便是。我不开口,他们自然要寻别人去灌。” 小将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道:“我勒令手下,必不叫他们饮酒。天王老子来劝也不喝。” 王楷放了水,又爬到席上去睡了,小将凑了过来,指了指外面,道:“盯梢的不少” “明梢暗梢哪里少过?”王楷失笑道:“咱们刚来时,也没少过,怠慢也好,热情也好,都只是表面上的,我们是主公的臣子,孙策也不会轻视,态度上的表现,可算不得数!” 小将道:“大人可觉他会出兵?!不再劝劝?!” 王楷摇头道:“过犹不及!我们劝的急了,孙策便以为我们急,只会与我们耗,倒不如沉住气。急的不该是我们,是他们才对。如今局势如此之大,我不信孙策不想去咬上一口,还能耐得住性子!” 小将还是忧心忡忡的,袁术毕竟是有底子在的,若是主公在徐州老巢,区区袁术,没人怕,可是就怕高顺兵力不足,袁术死围城不放,会有闪失啊,况且城中不服吕布,想要叛变的实在太多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就真的坏了事了 王楷拍拍他的手,道:“稍安勿躁!” 这个时候,的确不能躁,他将心给沉了下来。 “周瑜多番想要打听女公子之事,”王楷道:“这样的人叫不急?!” 他哧笑了一声,道:“往后几天,这样的宴,怕是不会少。” 小将冷笑一声,“坐了近半月的冷板凳,如今倒用热情来贴了,哼” 王楷道:“这都是套路” 他寻思着,荆州处只恐有消息了。 策动孙策,确实是难。说以利益,人家未必动心。只有局势的微妙,才会得到时机。孙策才可能会出兵。 然而刘表处,倒也不难。 想来许太守,怕是快功成了。 此时的许汜的确活动的差不多了,那蔡夫人与祭瑁天天鼓动刘表去打袁术,刘表也的确心动的很了,只是顾忌着孙策。所以,这两边出兵,各自偃旗息鼓,就只等一个时机和默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07章 我爹是吕布207(加更一) 慢慢来,不能急。 游说之事,得小火慢炖,倘若急了,这汤溅出来,倒疼了自己。火侯到了,事也就成了。 王楷在心中喃喃着,主公与高顺将军,可得撑住啊。 这退曹之战,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必然是艰难的。纵然已经胜了曹操一局,然而徐州的兵力的确还不足以能够完全傲视曹操。 周瑜与孙策是想打听吕娴的本事,倒忘了孙权,事实上二人也并不将王楷所说的什么帝王之像的胡扯之言放在心上。 二人皆不是信这些的问题,他们只信实力。 然而他们不信,不代表旁人不信。 至少,他们的嫡系是信了,信了以后就犯嘀咕,自然忌惮起孙权来,一则不能让孙策有闪失,二则,也不能让孙权把握大权,倘若真的有什么事,他们这些人,算什么?! 不过这心思隐秘,都不说透罢了。 孙权也不是完全无知无觉,他虽懦弱年幼,可到底也不是完全不懂这个微妙,因此也知道自己此生只恐与军务无干了。 他也不是那黑了心肝的盼着孙策死,然而,却也深知这王楷一言,算是断了他的路。 甚至往严重了说,是挑拨了兄弟的关系,其实是扎下刺,毁了他的前程,以往就算孙策真的有事,因着今天此言,孙策的嫡系还敢扶他吗?! 不可能了。 哪怕防着今天的这话,未来的局面,哪怕扶另一个没有今日之嫌隙的,都好过于他。 孙权一回去,就想病了。 他自小是吴太夫人养大的,一见他不好,心中急的跟火烧一般,此事哪里还能瞒得住?! 侍人早将此事一五一十的给说了,吴太夫人一听,还了得,暴怒不已,道:“黑心的什么使臣,信嘴胡沁!竟敢挑拨兄弟关系,我夫早死,老身养了这两兄弟多难为,那个使者,分明是想搅合的我孙府不宁啊来人!来人!” 她将头杖给噋的闷响,道:“去绑起来,塞了嘴去沉江!黑了心肝的什么使臣,这是诅咒我不得好死呐!” 说罢便是要哭,一时在后堂闹了起来,有要去捆人的,也有要去通知人的。一时报到孙策处,孙策头疼极了,少不得要去后堂劝。 他是不当一回事,然而吴太夫人气的浑身直抖,哪个是傻子?!这分明是不安好心,埋下一颗种子。 她的儿子她知道,孙策是万不可能因此而忌惮他弟弟的,可是他身边的文臣武将呢,就不好说了 这其中的机锋,可以说凛冽来形容,他们这是想要毁了兄弟关系,以及孙权啊。 别说他现在小了,但凡以后大一点有点风吹草动,哪个不防?! 至于什么前程,啥也别想了,顶多是个富贵公子的份。 “母亲!”孙策道:“不过是一胡言乱语,何须当真,如此计较?!” 吴太夫人见他不当一回事,也不愿杀使者,一时气的爆哭,道:“你父亲留下你们兄弟,不是叫外人这般挑拨的,以后他顶着这预言,叫他如此立足?!你若心疼他,立即杀了使臣,封了嘴,这事才是真的了了,儿啊,你不知人言可畏的道理,人言可杀人啊” 孙策并不以为然。 他这样的格局是不会将这种话当真的。 史上孙权能用亲妹妹使美人计赚刘备,然而若换了孙策,他是绝无可能用这样的计谋的。 孙策自负,姻亲是下下之选,这样不入流的手腕,他看不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将这话放在心上,所以十分不以为然,见吴太夫人不依不饶,反而劝解道:“骨肉兄弟,岂因外语而生份生忌,母亲未免太小看策了,母亲勿忧,儿子定不会对权儿如何,” 此时的孙权还年幼,并未加冠取表字。 吴太夫人见他如此说,一时之间竟哑口无言,一口气堵在喉咙口,上不上,下不下的。一时气的了不得。 看样子,是不可能杀使者的了。 吴太夫人一时恼的不行,她勉强不得孙策,更做不了他的主,一时迁怒起来,便道:“好阴毒的计谋,偏生扎在人身上,连疼都喊不出来,这徐州吕布,老身算是领教记住了!” 说罢咬牙切齿的泪流不止。 孙策劝了半晌,才算是劝住了。 回了屋看了一眼孙权,见他脸发白,眼神呆滞的躺着,便道:“长兄如父,有兄长在,必不委屈了权儿,何须因他人无稽之谈而在意?!” 孙权看着他一脸濡沫,他是钦服这个兄长的,然而此时,多多少少带了些畏惧 父亲惨死,江东当年眼看着便是要塌了,是年仅十七的兄弟一力将之担了起来,扛起了江东的一片天。江东人人都服孙策,便是父亲的老臣武将,也没有不心服的。 便是家中的兄弟姐妹以及自己,也是佩服的。 甚至于吴太夫人,她便是有着母亲的优势,也未必能做得了孙策的主,压得住他的势。 在江东,他就是天。 然而,天又怎么能理解他的艰难?! 孙权嘴唇发干,只觉那徐州的使者好生厉害,一口一个钉。这样的计谋看似小,连孙策也不以然,可是,却毒辣无比。 这是后宅,或是后宫的手段。阴柔狠计,不得不说毒辣不已。 那徐州阴谋阳谋都明着使,这样的敌人,兄长,会是对手吗?! 孙权闭了闭眼睛,点了点头。心中却是知道,以后,不管是不是对手,没他什么事儿了 都说打虎亲兄弟,然而,那王楷一出手,就斩断了后路。 不在于孙策有多爱幼弟,幼弟又有多敬爱兄长。而是,家国之事,若纠缠在一处,更为复杂,兄弟之情,与权势沾染。平常人家为一亩三分地都能老死不相往来,而那不敢想的位置之上,手足相残的事也从未少过 一想便又一个激凌。竟是不敢再深想下去。 袁姓势大,袁绍与袁术还不是水火不容。 而他虽不敢妄有兄长之志,但是他却心灰的知道,那恶毒的徐州使臣,却是真的毁了他了,以后便是越长,越是要缩着过日子,不能冒头! 好生恶毒也! 孙策劝了几句,并不以为然的出去了。 孙权却忧心忡忡。 为什么呢?! 兄长如日在天于江东,可是他的缺点是很显眼的,而徐州为何会忌惮自己?!宁愿下此预言,欲断孙策一臂?! 孙权便是年纪小,也明白,那徐州若是没有吞灭江东之心,他死也不信! 他们是不想让自己有冒头的机会! 防着什么?!防着兄弟互补,其利断金! 孙权纵然年纪小,该想到的却都想到了。吴太夫人想不到那么多,她只是深恨王楷坏了兄弟之情份。 然而周瑜与孙策,细思一番,也想到了。 然而周瑜是不明白,孙家的子弟并不少,为何徐州会防着一个孙权。 想来想去竟没能想通。一时之间,周瑜一时之间也料不清那位女公子的手段。 江东这边是筹谋着蠢蠢欲动,而吕布父女也一路避着人往下邳城去了。 他们二人也没有径直去下邳城,趁着在小路和野外,顺便考察了一下地利。 尤其是往沂水和泗水上游去看了看,在野外的条件并不多好,这一耽误,便耽搁了三日时间,端的是风餐露宿,因为要隐藏行踪,所以也没有生火,便是吕布有一身的本事能打到猎物,也因为此而不能吃到嘴,真的是十分艰苦。 吕布是好享受的人,吃不得苦的人,本是不乐,可是见自己的女儿也没娇气,那饼子和咸的要死的豆干也吃的津津有味,吕布哪里敢哼唧着自己不能吃苦,也只能默默的吞咽下去而已。 晚上已入夜了,星空满布,父女二人牵着马,隐在一处树林里准备露宿,见沂水与泗水暂无异样,吕娴也松了一口气,但也并不敢在野外生火,便四处想找寻个隐蔽的山洞。 她可不敢自负与大意,为了快,父女二人孤身出来的,虽然时时避着人,然而若有意外,只有死路一条。 到时候若如孙策一样死于死士之手,那才是真的笑话了。 吕娴一向是找这一处的好手,考察了一下脚印行迹,不管是人的脚还是兽的脚印吧,反正是一路小心着,果然寻到了一处崖下的山洞。 反正吕布力大无穷嘛,父女二人便摸了进去,吕布寻了块大石头,将洞口给堵上了,如此,吕娴才算是真正的生了火。 吕布大大松口气,射了兔子来剥了烤了,饱吃了一顿,竟松快的躺平在枯草上打着嗝。 “这几日并未看到曹兵的行迹,倒是刘备的兵马见到一些,多是松散零落在外的斥侯,”吕娴道:“然而郭嘉是什么人,他不可能没有后手。” 吕布听明白了,出彭城时,娴儿只说要快去下邳,然而在外三日,晓行露宿的,吃苦着呢,来了这,却只在下邳城外打转,却并不先进城,原来是想看看可有曹兵的痕迹。 “那明日再去找找,”吕布也不急了,更不催她进城。 吕娴笑道:“不错,若是再找几日还是找不到,想必是我多心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08章 我爹是吕布208(加更二) 吕布心里苦啊,他是一点苦也吃不得的人,这个时候是真的很想喝酒,然而晓行在外,有水就不错了,哪还有酒?!他不太好意思说出来,便沉默不语。 赤兔与小马驹卿卿我我的吃了草料也休息了,山洞虽宽敞,但到底不及军营舒坦,吕布是浑身不自在。 吕娴听他叹气,便取笑道:“父亲可是想貂婵了?!”隐隐的有调笑他的味道。 吕布一张老脸臊的通红,斥骂道:“女儿家也没个正形!敢取笑你爹了,整日里在军营中与他们混个什么?!” 吕娴窃笑起来,吕布这人吧,说他是个正人君子,他真算不上是,说他是个小人吧,他也有正人君子的一面。 爱财,爱色,爱宝马爱俏,爱打扮,这些都是小人的特质,可是,他也不是小人,他很多性情方面是很正的,只是这个优点,没有发扬大而已。 然而,这在吕娴眼里,真不算是事。 反正睡不着,吕娴便笑道:“爹,我与你说说孙策吧。” 吕布的眼界是个大问题,有很多的阴谋阳谋的,有了机会,她也得告诉他,让他慢慢转过弯来,开起窍来。便是再笨,多说上几遍,也就琢磨透了。套路嘛,熟悉了,脑子也就慢慢好使了。 “孙策?”吕布哧笑一声道:“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儿,他日过了江,待我一力擒杀,江东可定!” “父亲还是别说大话,”吕娴笑道:“那小霸王的名号可不是白担的,父亲真以为他与袁术是一号人,他若是那样人,当初孙坚死了,那个重担,他也担不起来,偏他还真的闯出一片天地来,这样的人,不可小看!” 吕布听的不是滋味,有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这前浪还没死呢,后浪就扑来了,他便不服,道:“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 吕娴道:“王楷出使,父亲以为他会怎么说动孙策?!” “晓之以利?!”吕布道:“娴儿以前不是说过的嘛?!” “晓之以利当然是通则,然而,这晓之以利在孙策之上,也未必有效。”吕娴道。 吕布似懂非懂,听吕娴继续道:“若说动袁术,无利,便不可能,然而,袁术太看中一时之利,反而犯了短视的毛病,而这孙策,说以地利,却未必有效果了,所以王楷大人,只问其志” 问其志?!吕布琢磨着这区别。 “孙策身边有周瑜,如今这战局的利害,江东不会体会不出来,有些东西,无需缀述,所以,问志,才是重中之重,人与人不同,游说的方式便也不同,性情,志向,都是决策怎么游说的重点。”吕娴道。 “我儿是说,孙策恐是劲敌,而袁术不是,”吕布道。 “那小霸王哪里是什么末流之辈?”吕娴没了笑意,郑重的道:“他若是只看中一时的利益,就不会有今天了。当初他就舍不得玺。这是个狠人,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的狠人。” 吕布起了身,揪了根草在指尖转着,道:“所以,他很有可能会出兵,出于的目的却不是为了袁术的地盘,而是为了全局的考量。” “淮南也算是肥肉,他不可能放过,但是一时守不住,然而也不妨碍他出兵制衡”吕娴道:“为了大志。” “唔。”吕布有点悟了,道:“如此说来,这孙策,不可等闲视之!” 吕娴躺在草上,跷着腿,拔了根草开始编蚂蚱,道:“就是这个意思,王大人此去,我让他多留意孙权,防的就是他日,他们兄弟齐心。” “孙权又是谁?!”吕布都轻视孙策,孙权是谁,他皱着眉头,脑袋想破了,也不可能知道。 “孙策的幼弟。此子虽无孙策攻城略地的本事,然而其志也恐非小,”吕娴道:“孙策勇谋有加,冲锋陷阵,征伐掠地都是好手,而他的幼弟却善于文治。江东可是鱼米之乡,假以时日,这兄弟二人,稳坐江东,资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是巨大的威胁。” 吕布道:“离间计?!” “中不中计,我不知道,”吕娴这才有点了笑意来,道:“这兄弟二人不是等闲之人,想必不会中计,然而,与权力有关的事,他们便是不中计,他们身边的得用之人,未必不中计,以后江东有了基业,二人都有了权力集团和嫡系之人,有些事,就由不得他们了” 吕布听了一凛,微微冒了点汗来,道:“袁术对我父女使的也是这计谋。” 吕娴点点头,道:“这计,能破,好破,只看人心了,我信父亲不负我,便是袁术用百次,又能耐我们何。” 吕布点头,这话是不错,他是不可能中袁术的计的。 人心的事最是说不清楚,也是处于变化中的,离间他们父女二人的长远之计,又岂止是袁术出之,便是刘备,曹操,孙策,以后也未必不会使这计。 她不敢自负,她只知道,只要吕布不变,这离间计,其实并无用处。 吕布是打仗的好手,然而他政治的敏感度其实很低,觉悟也很低,但吕娴不厌其烦的说了,掰碎了一点点的让他开窍,吕布自然也听出了重点,道:“我儿是说,那孙权,善于文治?!” 吕娴脸上有了点笑意来,道:“不错,原本若父亲低调些,坐阵徐州,以后又有了时间,便能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然而父亲这名声,这本事却被天下所忌,所以这谋略在父亲身上行不通,父亲能走的道儿,只有快征快伐,然而文治也是不可耽搁,那是根基。父亲走不通的道儿,在孙家兄弟身上却是能行得通的” 吕布听出了一点肃杀来,便静下心来听她细说,再不敢对孙策有小视之心了。 “江东有江险,文臣武将无数,皆是精锐,有水军,人才,鱼米取之不竭,财富遍地,商贾巨富更是数不胜数”吕娴道:“有江险在,退可守,进可攻。而人呢,孙策善于攻,而孙权却善于守,若兄弟齐心,江东,岂可小视?!” 吕布哪里还能坐得住,腾的站了起来,绕着火堆开始徘徊,他高大的身材站了起来,在这小地方还是显得逼仄了些,像头困在笼中的老虎一般的焦虑起来。 权力集团最怕的还是齐心二字。 所有人都还不知道才十来岁出头的孙权的能量,可是吕娴知道。 孙策的短处,孙权能补,孙权做不到的,孙策却能做到。孙权的政治谋略并不低,从他与蜀联合火烧赤壁,从他使美人计,拉拢刘备他的政治觉悟,哪里低了,这种细胞是天生的。 倘孙策没死,兄弟齐心,孙权辅佐孙策,孙策攻伐在外,孙权守固于内,江东无往不利,到时候绝对成为一块难啃的骨头。 “我儿,如此奈何?!”吕布求策道。 吕娴道:“孙策进取心极强,这样的人在外,一时难破也,唯从内,可慢慢瓦解之。所以,王楷出使游说孙策出兵,只是小事,其实此次我并不奢望孙策一定会出兵重要的是,要去扎下一根刺,埋下一颗种子” “这颗种子名为猜忌,”吕娴道:“江东越壮大,这种子就越是生根发芽,直到长成参天大树。” 吕布听的心惊肉跳,道:“让他们兄弟二人不能齐心,便是他们能摒弃猜忌,他们各自身后的人也绝不会” 吕娴点了点头。 吕布额上却出了汗,道:“若是旁人也如此图我们父女”后果是不用说的。他心惊肉跳的看了看吕娴。 吕娴笑道:“这还是袁术给我的启发。北伐中原,可能一时顾不上江东,然而江东却不能不顾,不能任由它不断的壮大下去,我得让它内部分裂。” “而荆州刘表不死,父亲也吞不了它,可是刘表死了,父亲一时还是吞不了它,孙策要它,刘备要它,它一时占不住,可是却也不能不管,这边便需要有一个门户,守住这里,不然这孙策北上,死咬,到底头疼,然而孙策肯定是要北上的,这里,将成为僵持之地,烫手山芋,不能不要,但也不能不顾代价的要,这其中的权衡,父亲也细细思量”吕娴道。 吕布听的头都疼了,道:“那拿荆州如何是好?!” “制衡啊,爹,”吕娴笑道:“拿下中原之前,不能任由任何一方势力壮大,这就需要极度的智慧了,有了中原,再来收拾它们不迟” 吕布品出点味儿来,道:“所以,我们还需要刘备。可是若刘孙联合图我,奈何?!” “这就需要人来守了,叫他们也难联合,”吕娴笑道。 吕布便知道她心中已有策了,便也不急着问,只是细细思索,又道:“北方是重中之重!” 吕娴不嫌琐碎,一一的说给他听,吕布便是再笨的脑子,天下的局势,他也能意会不少出来了。 原来离间计也如此好用,它的效果可能会抵得上千军万马。吕布暗暗咬牙道,以后不管谁人离间,他绝不可能对自己的女儿猜忌,倒便宜了旁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09章 我爹是吕布209(加更三) “那我儿怎么让他们兄弟二人的嫡系生隙?”吕布道。 吕娴轻声道:“我告诉王楷,只说孙权有人君之像!” 吕布瞪大了眼睛,吃了一惊,“果真?!” 吕娴轻笑一声,道:“时势造英雄,有了时势,谁不可为君,真假有这么要紧?!” 说的也是! 吕布点点头,也不追问是真是假了,便道:“这端的是好计谋。一句话,策动了整个江东的内部。” 这话也许离间不了兄弟二人,然而,江东的很多人哪里会不暗暗琢磨开,人的小心思开始了,有些势头便会开端,开了端就收不住了。 这颗种子能长多大,完全取决于以后江东有多大的势,也就是说,江东一统一,反而更不利于两兄弟,以后恐是王不见王了。 这不是臣服与辅佐的问题了,有了这个预言,孙权能这么做,可是孙策的嫡系敢让他沾手军政大务吗?! 最不济也是断了孙权的可能了。 “这话说出来,有生命之危,王楷大人出使前也是有死的觉悟的。”吕娴道。 “他若平安归来,为父定不忘他之功。其功非一时也,在长远也。”吕布道。 吕娴点头,又道:“父亲可觉出孙权可会出兵?!” 吕娴都分析透了,吕布便细细思索了一下孙策的立场,道:“若以天下考虑,以全局考虑,我若是孙策,定会出兵,便是无功,也定会探个虚实。孙策当初连玺都能舍,为了这份天下之志,杀父之仇,又有何不能舍,况且,只是暂时舍一时而已!” 吕娴点点头,吕布说到点子上了。她这个爹啊,慢慢的上道了。 很多事,他可能想不了那么深,然而,一旦开始上道,有些事儿便是可以预判到的,这就是一种政治能力。 便是吕布没有天生的政治敏锐和觉悟,后天培养出来的也未必就差。 当这些都有了一个预判,这天下诸侯的局势,便能化为己用了,与天下为敌而得到天下,这是最蠢的办法。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便是杀父仇人,在长远的志向看来,也可以一时放下。”吕娴道:“这就是我说的,孙策的格局!他若是只以玺与仇为仇,便也只能算是个江湖的豪侠,孙策怎么可能只这么点的胸怀?若只是如此,他这一辈子也只能止步于江东。” 吕布沉吟道:“如此说来,这天下英雄不少。” 所以啊,别小看别人年轻气盛,孙策若是没死于刺客之手,他的进取心只恐不亚于曹操。 “布以往浅薄,自视甚高,目中无尘,原来天底下有这诸多的英雄,其志甚在于布之上,而布却只逞匹夫之勇” 竟难得有这自省。 得,能看到就好,知道谦虚了,看的更高更多了,是好事儿。 吕布哪怕再笨,吕娴说的多了,他也开窍了。因为吕娴说一个人是英雄,从不直接说,也不夸别人,更不说别人武力有多厉害。 吕布现在算是明白了,武力绝不是争天下的唯一要素。 “不光英雄不少,大才隐士更是不少,说多如繁星也不为过。”吕娴道:“若有众星环绕,自成一系,若无众星围拱,终孤掌难鸣!” 吕娴的苦心,吕布都明白。 他慢慢琢磨着。 单打独斗,终究难以成势,要成为英雄,武力要有,人才要有,格局要有,志向要有,看时势的能力也得有 最重要的,还有借势。 吕布将这边的地图给过了一遍,道:“退曹之后,团结刘备,与袁术修好,驱走孙策与刘表,然后再吞袁术消化” “只是刘备,唔”吕布是真拿刘备有点没有办法。收为己用,呵,人家便是死,也不可能臣服于自己,杀不得,留不得,驱不得 这才是烫手的山芋吧。 吕娴笑道:“尽量留住他,只说将徐州还给他。” 吕布哧笑道;“我虽抢了他的徐州,然而等退了曹操,名震天下,我便是还给他,他敢要么?!” 吕娴道:“留住一时是一时,若留不住,只怕他会去投奔刘表。” 吕布表示明白,寻思了寻思文治的事。若是能顺利吞了袁术,势力扩大些,消化也需时间,那时候需要争取到时间去发展农业与经济了。倒是能喘上口气。 吕布现在也明白,没有根基的军队是没有前途的。 父女二人聊了大半夜,才在草上睡了,早上醒来,赤兔与小马早已经在吃草了,腻腻歪歪的倒是亲热。赤兔本就除了吕布不让旁人沾的乖张性子,如今因为小马的到来,对吕娴好歹有了些热脸色,可见社交的重要性了,这马也有意思,吕娴的面子不看,然而小马的面子不能不给啊。 天已亮了,此时离下邳城也不过就个把时辰的距离。父女二人却不急着去下邳城。 吕娴依旧不放心,还是去沂水和泗水处查看。 下邳城的确人手极少,只有两千人马,战将也只有一个郝萌在守。 倘若曹操绕过刘备卡住的要道,突袭过来,两千人马,只恐撑不了太久。 吕娴总觉得郭嘉当时没叫曹操来下邳,一定有后手,她心中其实有点不安。 鬼才之名,哪里会是虚的。 彭城之中,依旧营造着父女二人还在的假象,日日庆贺,很多将士倒也真以为父女二人还在城中呢。 陈宫守着城,一面打探下邳城的消息,一面又紧盯着曹兵的动静,一面又盯着曹仁大军何时前,以便寻到时机与臧霸前后夹击,破之锐气。 张辽是日日操练兵马,杀气腾腾的。 陈宫这日在城上,心中莫名的微跳起来,有点难安。 他也说不清哪里不对,却是坐不住,亲自来看郭嘉。 “奉孝在此可安?!”陈宫道:“曹操来书要奉孝,只是需委屈奉孝一段时日,到了时机,自会送奉孝回。” 郭嘉睁眼看了看他,脸上带了点嘲讽的笑,道:“只恐吕布父女已不在城中了吧?!”他听到乐声了,打胜了一仗,天天奏乐,可不是正常现象,便是吕布再奢靡,这么大张旗鼓的,反而反常。所以猜出来,很正常。 陈宫心中一跳,一时竟说不清哪里古怪,有什么漏了,一定有什么地方漏了,他一时间竟心跳如鼓。 “曹贼没了奉孝,便是没了一臂,想来也只是僵持而已,还不如退兵。”陈宫道。 郭嘉不答,只道:“弃我明主,而事吕布,可称意否?这些年,也失意时多吧?!” 陈宫笑道:“虽苦,也甘之如饴。” 人与人的选择与信志,总是不同的,这一点,谁也别想说服谁。郭嘉说吕布不行,陈宫还瞧不上曹操呢。各有坚持罢了,也懒得说服对方,更懒得争执了。 陈宫看着郭嘉,道:“鬼才之能,如今细思来,只这一战,便被捕,着实有些古怪!” 郭嘉便笑,笑的意味深长,而且令陈宫毛骨悚然。 他到底是留了后手,还是在攻破自己的心防,令自己疑神疑鬼?! 陈宫皱起了眉头。 谁料郭嘉却只是笑道:“生逢乱世,人如草芥,在这个世道中,手上有个几百兵,千把人便能占山为王的时代,徐州兵会有多少精锐呢?!” 陈宫看他悠然的说着,一副慢条斯理的说话,心却慢慢的提了起来。 被关的这些日子,这鬼才也没闲着,他在算徐州的兵力和精锐。 “精锐是很难培养的,一个精兵需要费多少心自不必说,人力,物力,财力,都不可或缺,陷阵营算是一个,兵不在多,而在精,而要保持精锐之战力,这精锐营便不能超过千人,所以陷阵营便是增了人手,也在千人上下,”郭嘉笑道:“张辽也有一千精兵,吕布父女手上估计也是这个数,以徐州的能力,有个三千的精锐顶天了,其它的兵力,到底只是辅兵” 陈宫汗毛都竖起来了,面上却不显,笑道:“苦心人,天不负,三千兵甲可吞吴!奉孝也说了,这是个千余人便能占山为王的时代,三千精锐不少了” 便是打到洛阳,也使得。 郭嘉便笑,道:“嘉做梦都在想怎么灭这三千精锐,这是核心主力,若是灭了,其它兵力,败的败,散的散,也成不了气候。” 陈宫道:“徐州虽根基浅薄,不及许都有天子在手的资源,然而,想要灭我徐州精锐,只恐奉孝眼下也无能为力。身陷囹圄,还忧思为主效力,宫虽不认同,然而,也不得不服奉孝身为谋臣的心。” 郭嘉笑道:“公台,嘉便是回不去,我主身边还有荀攸。” 陈宫便笑,曹操身边有荀攸,我主身边还有女公子呢。 郭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这几日嘉寻思了很多事,荀彧病的奇怪。我主对他,比对嘉还要倚重,在大谋大略之上,嘉自认远不及他,可他就病了,当日在许都没多想,可是华佗也不见了,前后一联系,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徐州女公子,端的是好计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10章 我爹是吕布210(加更四) 陈宫也不否认,道:“承让!然,若是不入流的手段,女公子是断断不会使的。” 所以,别冤枉徐州城对荀彧下了毒还是怎么。这种手段,女公子哪里会使,便是有刺奸,也不会用在这种手段上。 古往今来,最忌讳的就是这个,从来没有一个人能以暗杀,下毒之类的事得到天下的。 “这女公子,若只是行不入流的手段,嘉也不会如此忌惮,那些阴私,不过是后宅妇人的伎俩罢了,若只是如此,嘉也不会落于她手。”郭嘉苦笑了一声,眸光微厉,道:“这吕布前世也不知积了什么德,竟生了这样一个女儿,攻人攻心,我主依赖荀彧多矣,而她只一言,竟将他给废了!这手腕,何其了得,便是帝王,也未必能有!” 吕布是个什么资质,天下人皆知的,便是惧他勇武,却也从不将他当成真正的英雄。 陈宫淡笑不语,心底自然也自豪。 反正徐州城行的是阳谋阴谋,但不是那不入流的。 若只是不入流的,江湖打杀可以,后院争斗也行,但是想争天下,还是省省吧。 “吕布是什么名声,他又是什么人,没想到竟能听得去她的,被她带上正道上了。”郭嘉心底都不得不服,这也是他最近想明白的,笑道:“贤而不迂腐,何其难得也!这一次,的确是吾大意了。” 不该仓促来的,若有所准备,何须折损这许多兵力进去?! “她竟敢放嘉回去,嘉一直自以为,自己才能,虽不比荀彧,然而也自视甚高了,便自以为也不比女公子低,可这几日思来想去,只恐嘉之才能不及女公子多也,此次嘉是大意而来,若论计谋,也许与她并不相伯仲,可若论大谋略,只恐她不在荀彧之下”郭嘉道。 陈宫点点头,这一点,便是陈宫也是比不上的。 “大谋略上,不输于他,而战术临时应变,不亚于嘉,她又深谙人心之道”郭嘉笑道:“嘉自问若再破吕军一次,可有把握,答案,竟是不知道。” 陈宫也笑道:“奉承恐是自谦了。” “她肯放嘉回去,是真的惊到我了。”郭嘉笑了笑,道:“正面战场上,说实话我主会输,嘉是想都没想过。” 诸侯交战,奇谋奇兵是多,有输赢是常事。 可是正面交战,那决定胜负的,不是奇谋奇兵,而是硬实力的比拼了。 而吕布,现在的吕布俨然已有了这个硬实力,这才是最恐怖的。 郭嘉是彻底的对徐州之实力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不光不小觑,反而无比的重视。 “女公子是有大才干之人,然而最让嘉佩服的,却是她的才能,只恐也不亚于管子,”郭嘉默了一下,道:“她放在军中,到底可惜了” 这样的人,当是能治国的人。 陈宫诧异了一下,深深的看了一眼郭嘉,总觉得他说了这么多,是另有想说的话。 他隐隐的生出些警惕来,便不吱声。 郭嘉果然是有旁的目的,道:“嘉既已落入彭城之手,这般客不客,囚不囚的,实在不像个话,不若公台送我去徐州若何?!” 陈宫吃了一惊,一寻思便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他这是想要探一探徐州城的治理,是想知道吕娴真正的本事啊。 治军才能的将领,谋臣实在太多太多,吕娴的确有才干,然而,在军中,她是可以被替代的,唯有政治上的才干,一个国士,才是真正的不可多得。 他是想知道,吕娴真正的本领在何处,只恐皆在细微之处。 徐州城的细节多着呢,陈宫心中警惕的不得了,哪里肯答应,便含糊道:“奉孝不回许都了?!曹操多番来书,要彭城放你回去呢” “我主要你们放,你们便会放了吗?!”郭嘉道:“与其留我在此分心,还不若送我去徐州城。” 这郭嘉眼睛多利,陈宫听了都想笑,他现在这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探一探徐州的老底了。 “只恐一送奉孝出城,曹操便要来夺了,宫岂能中计?!”陈宫假意答此,却对送他去徐州之事避而不答。 郭嘉笑了,道:“真是好一个奸猾的陈公台,这般护着藏着,能藏着住?!还不如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呢。” 陈宫笑道:“彭城事大,宫可不敢冒险,若是奉孝此时曹操抢了回去,再策谋来攻,宫可是罪过了” 郭嘉便看着陈宫笑。 陈宫也看着他笑,两个人就是不说深意。 陈宫笑了笑,道:“看来奉孝居在此,也没闲着。” 都是半阶下囚了,还这么能多思。 郭嘉哪里是没闲着,他便是看不见,也会听外面的动静,多是脚步声,听的极为齐整。 能训练出这样军队来的人,是平常人吗?!只恐治城方面会更好吧?! 郭嘉便是一叹,这么多的军,这么多的精兵,能训练出来,并且养成精锐,也不全是钱的事儿,更多的,还要费心。而这后面供养这些军队的粮草,更是要竭力,而这么多的兵,却没让徐州被掏空。 她依仗着的是什么?! 这样的格局,让郭嘉不安。 “保守的估计,徐州有三千精锐,然而,还有弓弩营,至少两至三千人,他们是专攻军队,善射将军领兵,又是一只精锐中的精锐,只恐养他们,所需要的钱粮更多,尤其是那些弩的制作”郭嘉一叶而知秋,虽窥一斑,却已经开始在猜全貌。 陈宫也是人精子,郭嘉在说军队的事儿,也在说钱粮的事,可也不全是在说钱与粮的事儿,他说的是更弘大的,更多的东西 “奉孝原来在琢磨我吕军的精锐与实力”陈宫也不说他说的对不对,只笑道:“真是殚竭心力。” 郭嘉看着他的脸,却看不出什么来,便笑道:“只是不知可能去徐州了” “奉孝急不可耐的去徐州,天下人会以为奉承投奔了我主,对曹军心不利,奉孝便不怕吗?!”陈宫道。 郭嘉心道,是你怕才对。这么藏着掩着做什么?! 这老狐狸就是不肯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陈宫也开始与以前很不一样了。 也渐渐的滑不丢手的样子。 见郭嘉不吭声,陈宫便笑道:“奉孝既言,想必女公子喜不自胜,此事等宫回了女公子,再定夺便是!” 这是想拖了。 郭嘉轻笑不语。然而内心却跟火烧似的。 打天下若是能凭武力解决,那是最容易的,然而真正难的却是兵不血刃,不战而屈人之兵。吕布的威信,只恐在这一战中会建立,建立以后呢,就会立业。 然而若说吕布是英雄,算半个吧,天下人若以勇武论英雄,那英雄多了去了,若以信义论英雄,但信义之辈也多了去了,然而除了刘备,这种讲信义的人,多数只是江湖草莽,成事的极少 英雄不全是这么算的,乱世之中,最缺乏的是哪种英雄。 就是像吕娴这样的,人主之像,治国之才,领军之能。 她若有管子之才,一旦徐州有了时间,发展起来,经济繁荣,实力大增,那种无形的影响力,是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百姓思安,很多小城郡最会望风,一旦那时徐州笼络,百姓又有了指望,各地都有了投靠之心,那个时候望风而动,根本无需动刀兵,就有无数的城池会主动开城门去迎接吕布的军马。 这就是治国之才的能力,这种能力才是最可怕的。 吕布算什么英雄?!半个而已。 刘备又算什么英雄,信义之辈,然,若是无有东风与人才,又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支撑,也不过是江湖上的草莽的帮派而已。 真正的英雄是曹操这样的,吕娴这样的 郭嘉被软禁的这些日子想了太多太多,只怕真正的机窍是在徐州城啊。 人才是很重要,徐州缺的很,可是,倘她抓住了民心,什么财富,民力,人才,统统如水一般,汇聚于徐州城,那时候,何人可挡,何人阻吕布的征伐之路。 想到了这些,郭嘉都睡不着觉。 他一定要去徐州亲眼看一看才甘心。 陈宫心里是又自豪又心情复杂。一时之间也是拿不准主意要不要送郭嘉去的。 怕他去了,这双毒眼睛看到很多的端倪与徐州的好处,又怕他不去,小视了吕娴的气度与胸襟。 事实上,只怕吕娴是会答应的。 女公子的气度,是包容万象的气度。 在她的心里,这中原所有皆在她心中,哪怕一时与郭嘉敌对,与曹操对战,她也从未真正的将心态敌对过。 可怕的是郭嘉也感觉到了。所以他才会觉得吕娴的珍贵之处。 见陈宫不再多语了,郭嘉便饶过此事,笑道:“孙策可已出兵?!” 陈宫也不怕他这个阶下囚知道什么,便笑道:“出兵非易事,难也!” 郭嘉深深的笑了,道:“江东多人才,又富庶,然而,现在的孙策,想要过江占一席之地,何其难也!” 是猜到孙策一定会出兵的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11章 我爹是吕布211 陈宫也深以为然,笑问道:“孙策,也算是一方诸侯了” 郭嘉却摇了摇头,俨然不怎么认同,却不肯多说了。 他深深的看了陈宫一眼,陈宫虽也多谋略与才能,然而,终究是小看了那个女人,那个吕娴,只怕千万别被他料中方好。 然而,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以后,他却隐隐的有一种感觉,她在下一个大棋,不见得有多深的城府与心计,而在于,她的无形之力啊。 郭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便是曹操,有时候也会意气用事的,可是那女人几乎没有。 便是曹操,有时候也不会多包容的,也杀人立威的,可那个女人,却有包容天下之心,他日,别说容汉天子刘姓宗族了,便是天下诸侯,曹操,孙策等人的宗室,她也能容得下,甚至于外族,也会容得下,这样的能力配上这样的气度,这天之下,都能让她给吞了 便是曹操,也是有局限性的,所谓仁德也是演居多,可她,却是自然天性。这份真与纯,配上实力,他日,就是仁啊 春风化雨,润泽天下,万民受恩,届时,什么城池拿不下?! 这一件件,全是他细听这军中兵的章程和脚步声而延伸出来的。所谓一叶知秋,不外如是! 他郭嘉便是败了,也一定要知道他究竟败在什么地方。 他一定要去徐州,证实他的猜想! “孙策几乎一力肩挑孙坚遗志,创业江东,这样的人,不算一方诸侯?!”陈宫笑道。 郭嘉并不看好孙策的未来,见陈宫有试探之语,便笑道:“恐会死于匹夫之手!就算侥幸生存,以他之志,也未必能过江而寸进江北之境。”说罢还摇了摇头,俨然是不看好江东的事了。 陈宫心下暗笑,他虽不发表意见,然而,他却知道,王楷此次去,便是要埋下种子的。 孙策这个人是不会在意这种的小阴谋,然而,他却不知道这种小权谋的真正的厉害之处。 所谓政治,其实与人情世故有相通之处的。 并不是所有的事,都侥幸的能用气度来解决,而孙策所缺的正是这种政治上的敏感度。少年成事,当然意气风发,然而,终究并不全是好事。 陈宫心中深深的笑了,却也不回应郭嘉。 许汜在荆州日久,表面上看,确实是意气风发,拜访名士,畅谈天下,多番活动蔡家,鼓动人心。 而吕布一局胜曹操的信来以后,刘表便坐宁不安起来。 便是蒯良看到许汜动作频频,他也开始意识到这许汜极为不安好心。 刘表招蒯良议事,蒯良来的时候,刘表正拧着眉头,在帐内徘徊不定,眉头深琐,十分担忧的模样。 “主公!”蒯良道。 “快坐!”刘表定了定神,让蒯良坐下来,道:“子柔,表实在心下难断!便招来子柔商议!” 蒯良道:“可是为吕布胜了曹操一局而不安?!” 刘表道:“正是。近些日子,城内并不太平,好战者众,夫人与蔡瑁皆有好战之心,之前子柔也多劝表出兵,表一时也有点难安。” 蒯良虽与蔡家人的目的不同,然而意图却是一样的,便道:“确实不能坐以待毙,若吕布壮大,荆州危矣。主公素与袁术有隙,若能以此而包抄袁术之后,可令袁术溃败也。” “若惧吕布壮大,何不助曹灭吕,或是助袁术灭吕?!”刘表道。 “主公素与袁绍有盟好,若是助袁术,袁绍焉能不怪?况且,投靠了曹操,袁绍更添其怒也,远交近攻,所以击吕布不妥,若击袁术,一可与吕布之间有所转寰,他日他若真壮大,主公也可暂与之修好,二,袁术此人何其反复?他向来与吕布时好时不好,倘他们又结盟,主公击吕时,他倒与吕布再修好,局势只会更添乱矣,袁术一向视徐州为己之内务,心大至极,主公若击吕布,袁术势必以为主公也想沾徐州,他岂肯干休,说不定与吕布再合,退我也,三则是,袁术谮号,若与他狼狈为奸,天下何人看主公?!” “子柔言之有理,如此一析,袁术已是死路也。”刘表道。 从他谮号那天起,早已经人人得而诛之了。倒不是为了维护汉统,而是袁术自立了一个让别人打他的靶子。 蒯良道:“击袁术,与吕曹相战并不相干。” 刘表沉吟不定,道:“江东孙策若袭我后” 蒯良道:“修书去,递个梯子,此时的孙策,只恐也需一个暂时的台阶,与荆州暂罢兵” “唔!”刘表迟疑不决,还是不能断。 “修书再与袁绍,告知击袁术之事,袁绍必不怪罪主公。”蒯良道:“袁绍若是能借了旁人的手,灭了袁术,还除了他的心腹之患呢,他自然高兴还来不及,免了他日后不能容兄弟的局面,不能助他的兄弟,以袁绍来看,要之何用?!” 刘表搓着手,拧着眉,没说话。 “再修书与穰城张绣,让他助主公一臂之力,那袁术必死也!”蒯良道:“若主公一人击淮南,孙策与张绣必不甘心,还不如一开始就谈好分而食之,届时那袁术就算想要再与吕布修好退三方之兵,不易也!吕布与曹战,分不开身,他又死围徐州,得罪了吕布,袁术四面埋伏,必死也此是天赐良机啊,主公,不然若等吕布与曹罢兵后分出身来,只恐吕布视淮南为己之地,不容主公插手了” 刘表道:“那,修书与袁绍,探探他的意思?再修书与张绣,看他可愿” 蒯良道:“此是正理。张绣与曹操战了几次,如今屈居穰城,正不自在,若是能咬到淮南之地,他必然不会放” 刘表的心定了定,见心腹谋臣都主战,一时之间便忙修书送去了。 蒯良松了口气,出了州府,上了马车,小厮样人来回禀道:“那徐州太守刚刚在街上,偶遇了大公子!” 偶遇?!哪有什么偶遇?! 蒯良心中一凛,手一紧,眼神极冷,咬牙切齿道:“好一个许汜,在我荆州如此搅弄风云!走,去会会他!” 蒯良自上次与许汜谈崩后就想晾着他,哪知道这许汜,是个极有谋算的,竟然到处活动,如今将将主意打到刘琦身上了。 此时的刘琦年纪还小,继母不慈,兄弟不睦,父亲更是不搭不爱,都说有了后妈就给后爹,刘琦是很惶恐的,他本性又不喜争,又懦弱,然而,他怕连命也保不住 遇到许汜是意外,然而,许汜遇到他却远远不是意外。 二人相谈甚欢,互报姓名以后,刘琦才道:“原来竟是徐州太守,失礼了” 许汜笑道:“大公子,若不嫌弃,上茶肆一聊,若何?!” “请!”刘琦待人以礼,荆州又师者如云,自然不会拒绝,也是执行习惯了的。 二人进了茶肆,许汜笑道:“大公子本是出身高贵之人,怎么面有愁容?!” 刘琦哪会说父亲的不是,便道:“心有忐忑,十分不安!” 许汜笑道:“大公子是牧州长子,缘何不安?!” 刘琦欲言又止,有苦都是说不出来的,良久,道:“只恐荆州无我刘琦立足之地”说罢竟是落下泪来。 许汜都同情他了,便道:“父严在上,孝者,小棒则受,大棒则走,自古明理,便是重耳当年也是如此。” 刘琦一怔,听进去了。 “况且州牧,并非如晋献公当年那般不堪,连儿子也不容。州牧必会妥善安置长公子的。”许汜道。 刘琦真是有苦说不出来,便是刘表不是那虎毒食子之人,只恐万一有了变故,人走茶凉,他不就是任人鱼肉了吗?! 那蔡家人势力如此之大,着实可怕,刘琦也是怕的,只恐刘表一死,蔡家便一手遮天了。 刘琦是没什么眼界的,只以为这荆州刘表一死,便是蔡家人的天下了,哪里知道,这周围的虎狼只等着刘表一死,全扑上来呢。 许汜叹道:“汜在荆州日久,的确感觉到此处与徐州不同,我主无子,原本我徐州人还难受,如今看来,倒是幸事” 刘琦一听,便哭道:“可恨我母无有根基,若有,何至于此,如今竟是连反抗能力也没有,无有半分的依仗” “果真无半分依仗?!”许汜道:“刘,可是宗姓!” 刘琦一怔,看着许汜,道:“不错,若说同宗,倒有一个刘皇叔,他日若是得他庇护,也是好的” 许汜嘴角一抽,笑道:“刘皇叔的确是个好的,只是,他便是有心,也未必有力” 刘琦眼眸一暗,失落道:“不错,那家人不会放过他,我弟弟在,哪容得他?他便是刘姓,也未必能主事刘皇叔也不能硬来,终究是隔着宗姓,若不然有他在,我何须惧于此” 许汜心里已经特别无语了。 刘表这两个儿子,都不咋的啊,生子还不如生女呢。这样的儿子一百个,也未必比得上吕娴。瞧这样儿,跟小白兔似的。 这般懵懂,只知自身处境,对天下之局完全不知,对荆州局势更是完全不懂,便是接了荆州,也是他人盘中餐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12章 我爹是吕布212 许汜道:“何止是蔡家人,刘皇叔仁德,便是接手了荆州,能护长公子一时,又如何能护一世呢” 他不说这其中的血脉区别,只道:“州牧若有事,江东孙策,穰城张绣,淮南袁术,甚至还有襄阳等诸郡,哪一个能容得下荆州” 刘琦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一时吃了一惊,骇然道:“这,这” 许汜假意叹道:“届时便是刘皇叔有能力占稳荆州,可惜群狼在外,恐也只是一时之安” 刘琦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闻言脸色发白,竟是吓住了。惶惶之态的道:“如,如何是好?!” 说罢竟是拉住了许汜道:“大人,若有策,琦愿领一策,可好?!还请大人万务不吝教我!琦他日定思报答救命之恩!” 许汜为难的道:“这,这可怎么是好?汜终是外人,不便也今日一时见长公子有缘,还多言了不少,真是失言了,若叫他们知道,我可回不去徐州了,罢罢罢,我且告辞也!” 刘琦一把拉住他,竟是哀求起来道:“大人看在琦也是刘姓宗族份上,且给我一个指向” 那蒯良匆匆赶到,走到茶肆时,听到的便是这一语,一时气的眼前发黑,却也放缓了脚步,想听听那许汜可敢大言不道! 但不出他所料,许汜果然低声道:“长公子如此,汜便妄言了,听与不听,只在长公子,只是出了此门,再不可言及今日之事!更休提报答也,汜只是怜惜刘姓高皇帝宗族” “琦发誓,必遵守今日此言,倘若有违,死无葬身之地!”刘琦道。 许汜便低声道:“要守荆州,需要一个更强大的人来庇护方好,只不说护长公子,只说这荆州百姓,若落于战火,长公子于心何忍?!” “更强大的人”刘琦喃喃,还不明悟,却是怔怔的看着许汜。 “在强大的庇护之下,荆州百姓安,长公子亦安”许汜道:“与其求旁人庇护一时,不若一时求安,届时,长公子依旧为荆州之主也!若得庇护,何人可敢越荆州一步!” 刘琦怔了怔,动了动唇,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他再蠢也明白了,许汜的意思是,刘表死了,他便是荆州之主,那个强大的人会扶他为荆州之主,到时候,蔡家人算个屁,都是他接手了,而外敌也不敢侵扰,他除了投诚以外,他依旧还是荆州之主,甚至,甚至还是荆州牧! 蒯良听到这里,只觉眼前一黑,心中一把火狠烈的烧了起来,脸色青到几乎欲裂,想要杀了许汜,急趋几步,到底是勉强稳了下来,不敢给刘琦脸色也 他压下怒火,喘着气,慢慢的退了出去,扶着柱子,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好一个许汜,活的不耐烦,竟然公然敢如此,公然敢如此 他愤怒之中,更多的却是羞愤。荆州最怕就是落入到那个田地之中去。 许汜都知道的事,他蒯良哪里不知道荆州的危机。刘表活着还好,刘表一死,那是内忧外患 可恨这被许汜窥破,竟然到了这一地步了。 茶肆里刘琦已经反应了过来,心跳如鼓道:“徐,徐州吕布” “他,他不行”刘琦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道:“他无义之辈,不行,来了荆州,我,我,我” 许汜也知道未到绝境,这刘琦现在可是不会的。 只是,连一个刘琦稚子都瞧不上吕布,哎,心塞。 许汜便笑道:“我主刚战曹,胜一局也。天下吕布不强,何人谓强?!” 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 许汜见刘琦低头不语,这一点他是反驳不了的,他也不急,便笑道:“汜也只是胡言乱语一言,如今州牧春秋正盛,倒也不至于到那一步,言之过早了。” 不到绝境,这刘琦是不会甘心的。 不到什么也指望不上的时候,这刘琦哪里会主动投靠吕布!? 不急,扎下一根针,等到有一天,他无人可依的时候,他就知道刘备靠不住,唯有吕布能靠得住了。 若是以前只有吕布一人,许汜也不敢说这个大话。 然而,女公子的格局何其高也,她盯着中原,哪里会在乎一个荆州,在她心里,这天下是吕布的,这荆州若是刘琦继承了,还能更好呢。 只要刘琦肯投靠,吕娴还庆幸省了打荆州的力气呢。区区一个荆州牧的位置,何至于吝惜不赏。 可是刘备就不一样了,他便是起了势,也会霸住荆州,他能把州牧给刘琦吗?! 到时候也不过是丢在一边罢了。 刘备的能力,未必如吕娴,他虽有胸襟气度,却也被能力所限制,荆州的重要性,他是不会放过的。 到底还是不同。 这个话呢,许汜只是先放出来,成不成的,以后再提。若是能兵不血刃的稳住荆州,守住门户,用刘琦与用旁人没多大的区别。 若是成不了事,到时候再打,或是再费力些也不过如此。 许汜看着刘琦,笑道:“时势造英雄,若是风向来了,站在风口,怎么都成一方英雄,若是错过了别说什么守父之基业,便是自身性命也未必可保。言尽于此。长公子如今父亲尚安,倒也无需忧心!” 刘琦一听这话,眼神都呆滞了。 刘琦生性纯良,虽无能力,但也不坏,不至于贪心的地步,可他最怕的,就是命不保。荆州保不保的,倒是其次了 见他呆坐着反应不过来,许汜便告辞出来了。 刚上马车,那蒯良便黑着脸,也跟着上了马车,将帘子一拉,那刀便抵上了许汜的脖子,额上的青筋在跳,手上的青筋也爆出来,眼眸青黑,带着煞气,此时的他,是真的浑身带着杀气。 然而许汜却并不怒,这件事,瞒得过旁人,却瞒不过这蒯良。 他也没想瞒得过! “好一个徐州太守,如今竟寻隙而挑拨我主两位公子,好狠毒的计谋,良今日便杀之而后快!再与吕布说话!”蒯良气的狠了,刀用了力,许汜的脖子还真的见了血。 许汜也不怕,来荆州时,他可没想过一定能活着回去。 “杀了也好,死汜一人,而唾手得荆州,值也。”许汜道:“内忧外患,担一个杀使的名声,也不多了。虱子多了不痒嘛。” 蒯良气的脸色黑黑的,瞪着眼眶,目眦欲裂。 哼,小看我徐州,你这荆州也好不到哪儿去。刘表没死呢,勉强支撑,刘表一死,都是跳梁小丑上台,荆州还有个屁。这么卖力干啥?! “徐太守为了吕布,可是卖了好大的力,”蒯良冷笑道:“莫非以为良不敢杀汝?!” “杀吾一人,只恐子柔要以命抵,”许汜道:“值。” 蔡家人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除掉蒯良。 蒯良哪能不知,脸色微变。 这还是小节,蔡家人不肯放过他还是小事,重要的是,杀使之名,的确担不起 “这偌大一个荆州,也只子柔一个明白人了,”许汜叹道:“可惜便是满腹才学,又有何用?!全身的力气使出去,也无有效用,可惜至极” 蒯良手抖起来,闭了眼睛,刀掉了下来。 脸色煞白如纸,怔怔的。 杀人杀心,这许汜公然在眼皮底下游说大公子,又杀了他的心,再狠也不过如此了。 蒯良瞪着许汜,人却已经颓然的瘫坐了下来,整个人都黯暗了,闷闷的。 这个样子,倒与当初的陈宫有些相似。 恐是已经料到了败局,所以,便有些心灰。 “子柔,”许汜一副掏心窝子的话的架势,道:“近日汜在荆州四处活动,子柔也是看到了,那蔡家自不必说,如此的不堪,我只说万一刘景升有个意外,荆州可保?!便是刘景升活着,子柔的话,他也多者少听,又极无断” 见蒯良恶狠狠的盯着他,一副叫他别再说下去的架势。再说要杀人的样子,许汜可不怕,继续道:“与其眼睁睁的看着败势显落,还不如另辟奚径,比起刘景升,刘琦的确懦弱不堪,毫无主见,可是比起刘景升的主见,这无主见,也未必见得是坏事” 刘琦肯听你的啊。便是另一番局面了。 这话诛心! 蒯良便冷嘲道:“良便是走投无路,也绝不会投吕布!” 得,又绕到这上面来了。 吕布的名声,拖了多少女公子计谋的后腿,哎。这都叫啥事啊 见许汜沉默,蒯良咬牙切齿的道:“徐州当真是好算计也,这等的计谋,何人所出?!” 许汜不答。蒯良也不需要他答,冷笑道:“欲以嫡庶,而瓦解荆州乎?荆州也非无人耶!有良在一日,吕布都休想染指荆州半步” 行,你的决心,你的语气,我是听出来了。 许汜一叹,看着蒯良道:“行吧,反正局势未到,也说不分明。我只说我主公要荆州,要的也不是荆州” 这什么意思?! 蒯良皱了眉头,他对吕布的印象,还全在旧印象上呢。所以什么天下不天下的,他是想都没往吕布身上想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13章 我爹是吕布213(加更一) 笑话!连刘景升都偏于一隅,那吕布更不堪的人,还能肖想天下?! 蒯良也没多想,道:“嫡庶之事,轮不到你再说。” “行吧,”许汜苦笑道:“反正这事,也不是我能推动的,汜还没这个能力。” 长幼之争已经有了雏形,荆州自己也有的造呢。 蒯良听出来了,一时更为不愤,死死的盯着许汜,觉得这许汜,太恶毒了。使的这般的计,言了这番的语。只恐刘琦早晚被局势所逼而 许汜见他眸中还有杀意,便举手道:“汜保证,再不见长公子,若何?!” 见蒯良还眼眸不善,许汜便苦笑道:“只是信口胡说,那长公子不信,也无用的。” 那也是他不信才行。 许汜这话可无赖,这是想推的干干净净了,他是想信不信的还不是你们老刘家人说了算,我只是一个外人。 “疏不间亲嘛,”许汜干笑。 蒯良也气的不轻,然而许汜这话虽无赖,却也不全错,若是这父子三人之间果真无隙,谁会将他说的话当真。 正是因为父子间有了隙,外人的话,一听就入了心了。 错来错去的,还是刘表教不了好儿子,驭下无能嘛。 蒯良真是想把许汜的胡子全给扯了,才能解心头之恨! 至于他的打算,他做梦! 许汜却知道,有朝一日,到了那绝境,蒯良也是控制不住的。 到时候扶持傀儡,就是重中之重了。然而若是傀儡有蒯良支持,只恐徐州都无需多派兵,便能守着荆州不让孙策北进了 以刘琦那个资质,便是有一个不得了的蒯良,他懦弱的性子,也未必敢与吕布为敌。到时候便是蒯良想劝刘琦自立,刘琦敢吗?! 当然了,若是蒯良肯甘心的听吕布的,倒又是不一样的局面了。 哎,这件事,还是得女公子使劲。 天底下的谋臣,就没几个能看得上吕布的。真是坑的很了。 蒯良是真的想将此事告知刘表,可是,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蒯良此时,便是有再多的雄心壮志,也渐渐的心灰了。 他只能寄希望于此次出兵上,能改变荆州的命运。 打铁还需自身硬,倘若刘表能上进,又何必被许汜这个小人钻了空子。 一想到此,便悲上心来。落寞至极。 只是看许汜这心中安稳的模样,他又心中古怪极了。 那吕布好到哪里去?还不如刘表呢,他倒是自信的很! 许汜看着蒯良,看不上吕布没关系,只要他到时候舍不得刘琦就行了。他知道蒯良且瞧不上蔡家人得势呢。 女公子何其能容也,若是女公子非要强求人人都服从吕布,这天下,只恐也打不下来。 蒯良不是傻子,不是不知道这许汜不安好心的想要争取自己,妄想自己,所以才没有严防死守着自己。 “子柔恐是不知,不出三日,孙策必然来信出兵。”许汜道:“届时还需子柔劝一劝刘景升,务必给江东这个台阶下,将前仇暂放一旁!” 蒯良吃了一惊,惊疑的看着许汜,想必他得了江东的信了。 何其笃定也! 然而一对比,蒯良心里就不舒服了,刘表远不如孙策决断! 一直在等,现下还要等袁绍的信,等张绣的信,等这等那,生生的错了时机又时机 一时之间,竟是郁闷心灰极了。 人的气场是瞒不住人的,蒯良原本守着刘景升还算佛系,可是曹吕之战,牵一发动全身,如今孙策都在使力,他自然也开始焦虑起来。 不是佛系之人,以往麻痹自己佛系,是痛苦的。可是看到了别人的上进,他更痛苦。 痛苦的又何止是蒯良一人,此时的穰城,贾诩也是痛苦的。 张绣与刘表合兵,现居穰城,他在曹操手上败过一次以后,便一直蜗居于此,虽然刘表收容了他,便也不可能让他占据大县大郡,他的处境其实与刘备的处境是类似的。然而张绣却远不如刘备能沉得住气,再加上现在的实力的确比刘备强上几分,便想趁机还要再去打曹操,趁他不在,直接去打许都。 贾诩自然不同意,与他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张绣也不算多听话的明主。 而贾诩更知道刘表不成事,如今居于穰城,在此地,强敌环伺之下,是出不了头的,因此便劝张绣不如归顺许都。趁现在曹操需用兵,去投奔曹操,助他一臂,自然更有不同的局面。 可是张绣不听,张绣也有自己的主张,他告诉贾诩,道:“别说曹操刚败于吕布之手,便是他胜了,我也不会降于曹操,英雄岂能屈于人下?!而况刘表来信,欲与绣伐袁术,穰城终究狭小难以伸展,趁此机,夺淮南,何其易也!” 贾诩听的是目瞪口呆,半晌都反驳不了,闷闷不乐。 若是再说下去,只怕张绣要疑心他暗中投了曹操了。 淮南能那么好要么?! 那刘表自己都犹豫着不敢主张出兵,更何况是张绣了。 张绣的确有志,又有野心,实力自然也是有的,可是,他在这块地界,已经不可能再出头了各方势力角逐,还不如去投奔曹操。 贾诩的想法,其实与吕娴的想法是类似的,吕娴不得不走争霸之路,是因为吕布是吕布,倘若吕布只是一方小诸侯,吕娴哪会让吕布走这条不可能出头的路?!早晚也是招个安,投奔个好前程,曹操有天子在手,他是最佳的选择。 此时贾诩也是这般想的,诸侯混乱之中,张绣其实到头了,再挣扎,也不可能挣扎出多大的一片天地来,还不如投了曹操,得个封疆大吏,过了明路,也是好生自在。 可是,张绣听不进去。 回到府上,难免闷闷,只是不好叫人看出脸色不好来,便斥退了侍人,独自进了书房。 书房桌案之上,却有一封信。 贾诩吃了一惊,脸上狐疑不定,开了书房门却没看到人进来过。 一时之间做了心理准备,将信给拆开了。 猜了很多人,却是万万料不到是徐州来的信。 吕布?! 他拧了眉头。倒不是看不上吕布是什么小人,因为他跟过的人中,也都不是什么善辈。 只是吕布那个人,怎么说呢,再强,也难有出头之日的,做人是注定了的。 心下狐疑,倒也拆了信去看。 足有两张纸,上面一张写道:莲者,虽出淤泥,而不染其心。卿本明珠,望勿再投暗。吾在徐州,候文和至,闻卿善棋局,愿手谈天下之局也。吕娴上。 看到这一页,他呆了一下。 出泥,不染其心。 这是说他当年虽跟过董卓,李傕和郭汜,然而,他知他并未做过恶事,甚至还劝过他们要安抚百姓,然而,那些人是什么货色,真真是一言难尽 如今他虽跟了张绣,张绣虽不及他们残暴,然而也非明主也 这话却是说到他心里去了,心一暖,又一酸涩,一时之间,竟觉纸上人为知己。 终究是有人怜惜他之才,明白他的无奈的。 最可贵的是,不迁怒于他。 不会嫌他主意太大。 他竟生出一点天下有人竟知他的感觉。那种感觉,如知遇之恩也,如慧眼识珠者也。 这种心境,比其它人更为强烈。 因为他真的辗转太久,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了。 他本不是多好争之人,原想着,辅佐一个算一个,遇不到便是命,可是,万没有料到,人群之中,终是有人看到了自己 “我不过是区区一小卒”回忆这些年的颠沛流离,竟是泪如雨下。 这话着实是攻心太过,扎到心里去了。 待心酸过了,又想着这吕娴是谁?! 不及细思,便翻开第二页,第二页的字则细密的多,不是毛笔小篆,而是一种如蚊蝇一样的细小的字迹,倒叫他吃了一惊。 这是何笔可写出来的?! 不及细想,却见纸上写道:曹吕攻战,吕略胜一局,袁术围徐州后方,恐孙策,刘表欲与张绣合兵攻淮南以圈地也,袁术四方受敌,必大败,然,淮南,绝非张绣久留之地,他若强留,徐州必不容之,望文和慎劝,若不听,便为天意,非人力所能强求也。文和多番辗转,颠沛流离,何曾得遇明主?昔年,我父与文和有旧,虽无交情,然,徐州蒸蒸日上,望文和疾来,以谋天下之局。娴盼归。 曹操胁持天子,生性残暴,虽为英雄,恐非明主。我父虽有小人之名,然从不曾屠一城,从不曾害一民。他日辗转于丁原,董卓之流,实从者无奈举也,旁人不知,娴却知文和必知,虽不敢强求为知己,然也为旧识。 我父吕布发檄文,立志天下,保民安境,天下不敢妄断,然,必也为一方诸侯,若得文和相助,不说攻城掠地以扩疆土,只言百姓有安处,是天怜民也。 贾诩看完,沉默了半晌。 先前不是没听闻过吕布有一个女儿,但万万没料到 这是她的亲笔信?! 先前也听闻过,徐州城要吸纳流民,他没多想,只以为是陈宫之谋,现在思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14章 我爹是吕布214(加更二) 吕布胜曹一局,他听闻后着实诧异一回,然而因心力皆放在此,心力交瘁,所以也并未深思。 如今看来,只恐这其中,有他轻忽之事。 这位吕娴,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人。 之前因为张绣的重心都放在怎么打曹操的事上,所以他也精力有限,并未多关注徐州以及荆州,江东之事,了解的也没有那般的细。 他现在却是上了心。 他又将信细细看了一遍,然后烧了,心下竟生出对这蚊蝇小字的不舍来。 小看徐州了,能无声无息的送这信进来,还用了这样的小字,言辞之间,还隐隐有大局大势,大开大阖之感,只恐这位女公子,是个奇人。 若是继续跟着张绣,他是绝对成不了事的,在这英雄辈出的地方,成事何其难也!不是一个谋臣就能定下的事。 最好的结局是投靠曹操,张绣也算有了好结果,而他,也能成为曹营中的一员。 可是,吕布呢,徐州呢 他心中跟火烧似的,竟然跳动起来。 辅佐一个半成的明君,当然有成就感,可是又哪里及得上,从零到有,从有到顶的成就感?! 他也是有辅佐之大志向的,只是,这些年一直不济,渐渐的心也淡了,可是这信,却将他昔日之志给激了出来 吕布,吕布,吕布若还是以往的吕布,也许的确又投暗了。 可是,他又不禁想,这些年也不是没能流落过,也不差再投错一回。 罢罢罢 只是,他是不可能背主的,要他杀了张绣去,这便是逼他交投名状,他与当年的吕布也没甚区别。若只是此,这吕布与当年也没区别,行的便是匪盗之行,半点信义也无,这样的人,是没救的。 好在这吕娴,倒是殷切只求贤,而不是逼迫什么。 想到此,便有些心里如着了火一般的急切起来。 然而,他到底是稳得住的,便去暗暗叫人打听徐州之事,以及吕布的军队走向,还有吕布的女儿 一封信不足以让他弃下一切去投奔。 好歹要知道现在的吕布是不是开了天窍,有了不同。若与旧日一样,再强势,也终究是强弩之末。不足辅也。 孙策既然已经决定要出兵,便日日扎在军务上了。调兵遣将,准备辎重与粮草,战船等都是事务,因而,并未在俗务上多下功夫。 然而周瑜却缓过神来,想到天子之像的预言,一时间便从榻上坐了起来,暗暗拍了一掌,“好生的毒计也!” 说罢,竟是坐不住,连夜起身去寻王楷。 周瑜只有一点疑惑,孙策兄弟也极多,为何,王楷却偏偏挑中了孙权,只说他有人君之像,这是忌讳什么?!孙权的才能?! 王楷半夜被吵醒,笑道:“将军是来杀我耶?!奈何按刃瞪吾?” 周瑜面若寒霜,果然想通了机窍处,回过神来了。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候。 周瑜冷凛的道:“王大人好深的计谋!只不知其计谁所出?!” 王楷哈哈大笑,道:“何计也?!不过是激吴侯出兵,此也是利江东之计也。” 装傻?! 周瑜冷笑道:“少在此装腔作势!” 王楷一副笑意道:“可是为孙权而来?楷无有半点虚言,字字真心,奈何公瑾如此恼恨?!江东有此望,不是好事吗?!” 有人君,就说明这里可以立国啊。 然而周瑜却冷笑一声,屁的好事!恐是祸事,而且是大祸事。 见周瑜冷冰冰的,王楷便佯装反省了过来,道:“恐是楷多言了,让好事变成了坏事。这嘴该打,一来江东便是没了笼头的马,信嘴胡沁了。唉,若叫伯符与幼弟生出嫌隙来,便是楷之罪也!真是该死!” 周瑜面若寒霜,道:“主公尚不至于如此不堪,忌惮幼弟,是何人也?!” 然而,底下人会忌惮,甚至还有一些会生坏心思的人,周瑜一想透,背上便微微出了些汗。 “令我江东不能兄弟齐心,可是女公子之计?!”周瑜道:“她就不惧他日他们父女也被人所利用,祸起萧墙,那吕布,比起我主公,可差劲多了” 王楷心道,那怎么一样,父女骨肉,与兄弟可是不同的,便是孙策再大度,以后的事,却怎么也说不准。架在火上烤的兄弟,若有一日谁也说不好呢。 可是吕布再糊涂,也是虎毒不食子的人,况又是个心大的,他一向不怎么听人言,以后便是有那小人说吕娴怎么怎么,吕布只怕还得把人给打出来,他本来就不是那样忌惮人的糊涂蛋一个。 恼也只是恼一时,便是陈宫以往有二心,吕布后来知道了,还不是一时恼了,后来忘的一干二净了,吕布的脑子真装不了太多事,他们父女一时打起来,吵起来,又好了,那些劝好的,也劝坏的,其实真插不进去。 王楷一想,都感激这吕布脑子不大好使了。 再说了,女公子也不是心大的人,她这样的人,心胸五百年,包宇囊宙,哪里会在乎什么高不高位的 更说的难听点,父女的感情,与兄弟怎么可能会一样。 一根生两枝,这两枝你死我活的多着呢,可是父是根,女是树干,这其中的骨肉亲情,哪里能一样?!吕布又是那儿女心比较重的人,脑子又装不了太多事的,便是袁术以后再挑拨,只恐吕布也装不了那么多复杂的心 王楷却是半点不担心,不过却还是假装忧心忡忡的。 “吕布无子,他日若有子,好戏在后头呢”周瑜冷笑道:“休怪我以其人之道,还彼之身!” 王楷却不以为然,女公子二八年华,就算吕布以后生了儿子,等长到大了,也得十几年,那个时候,天下只怕已经定了大势,而吕娴威望已成。 长女如母,便是吕布真有儿子了,谁敢那时去触她的积威?! 别拿男女有别说事儿,权力面前,可是不认男女的。 只说吕布的嫡系吧,陈宫,高顺,张辽,他们的心向着吕布,也向着吕娴,吕布若不将这重任交给吕娴,他们也未必肯答应,只恐今日之心血全废在了不合格的继承人身上。 再说吕娴的嫡系吧,吕布那人,不是王楷嫌弃他,他是真的招不来多少贤人能将,多数后来跟来的,必是看在她的,那些人,算吕布的嫡系?! 那不可能 这父女如今的局势,是定了的,周瑜不知,徐州人却是心知肚明的。 没有女公子,就没有吕布的明天,而明天,便是吕娴的明天,跟吕布以后生多少儿子,是真的没有半点的干系。 可是这周瑜还是不清楚徐州的现状的,王楷便也不答,只是故作一副忧心之状。 然而既是如此,也消除不了周瑜此时的愤怒。 得,还得找话来圆。 “伯符何等人也,岂会将此话放在心上,孙坚之后,必齐心协力,便是楷一时说错了话,他们二人是亲兄弟,自有不同,都说疏不间亲,哪有会被外人离间了的道理,公瑾,你说是不是?!”王楷叹道:“若是真的有什么,也是楷之罪过了” 这话可把周瑜憋了个炸。 一时恨的牙根痒痒。 这是毁了兄弟齐心的路了,竟然还好意思说若是兄弟齐心,这话便不算话?! 是这么回事么?! 压根不是! 周瑜都恨不得咬死王楷磨牙了。 不过还是问出关键的问题,“为何是权公子?!” “楷所言的确是真,并无半点虚妄,他的确是有人君之像”王楷咬死了这一点,绝对不承认是故意的。 “放屁!”周瑜便是再儒雅,此时也是崩不住这脸色了,道:“你还敢再装!” 王楷便老脸一恼,哭起来了,道:“是楷之失,若公瑾实在恼不过,楷这便去与吴侯府请罪,听闻吴太夫人还为此哭了一场,实在是楷之过也,楷这便去负荆请罪!” 周瑜这真是噎的气不得恼不得,恨不得怨不得,还得息事宁人! 他闭了闭眼睛,按住了王楷,冷笑道:“你想气死太夫人吗?!” 王楷便不动了。只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这件事,这个闷亏必须得吃了咽下去,不能扩大事态。 还能拿这使臣怎么样?!杀了他吗?! 传出去,说杀使还是小的,只说孙策在意这件事,忌惮兄弟,拿这事当事,便连说这预言的使臣也留不得了,那可真是才趁了徐州的意 周瑜这才感受到了这计的毒辣。 何其毒辣也。 这闷亏吃的他脸色都变了。 不光这亏得吃下去,还不能杀使臣,还得安抚善待这使者,才显江东吴侯的气度不凡,不可能为一言语而忌惮兄弟 厉害啊,那位女公子,真是厉害极了。 王楷还要下蛆,心里要笑疯了,面上却是理亏,弱弱的道:“只是一区区胡言乱语而已,若是两兄弟不放在心上,外人,终究是挑不了的,公瑾你说是不是?!” 周瑜一口老血都差点呕死在心里。这徐州何时这般的老谋深算了,还埋了一条长线?! 他皮笑肉不笑的道:“不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17章 我爹是吕布217(加更一) 蒯良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道“主公可想过何人守荆州,何人随主公出征?!主公可要亲自出征?!” 刘表道“孙策必然要随军出征。而表老也,不能与这小霸王相比,又恐荆州有失,自当守城,出征为帅之人,另选方可!” 刘表本就是固步自封之人,他不像孙策,更不像孙坚,他不肯随军,也在蒯良意料之中,便道“主公守城亦好,另选大将便是!” 本来,若是刘表有了决心,要亲征的话,那么就一定要带上蔡瑁,以防他在城中自立作乱。然而刘表不肯出征,那这为帅之人,就不是非蔡瑁不可了。 反正刘表在城中守着,蔡瑁便是不出征,在城中也翻不出浪花来。 刘表现在能在压住他的能耐还是有的。 蒯良其实知道,刘表与其说自己老了,怕的是孙策,其实更怕的是,万一自己离了这荆州,只恐蔡瑁一系真的要兵变政变易主了,到时若是刘琮为主,而刘表还能怎么样?只能退休。明知危机,偏他又不忍心将这外戚给拔个干净,到最后真是出也受制,进也受制。 刘表沉吟一声,道“留意孙策出兵的动静,以及多少兵力,行军路线,等他出了兵,我荆州再动” 蒯良知道,若是孙策不先动,刘表是不可能放心的,便道“不错,父仇在前,只恐孙策另有其心!” “不得不防啊。”刘表道“蔡瑁主战,他自然要将一军,然而,我意欲兵分两路,另一军主将,当选何人?!” 蔡瑁要出征,是必要为主将的,不然他若不满,什么都可能会发生。 蒯良道“黄祖镇守江夏,他不能动,若孙策有异动,江夏非同小可,不能有失。因此,不若分兵与文聘,文聘如今守荆州北面,正可直接去寿春,两军齐力,寿春并不能阻也!” 刘表舒了一口气,笑道“不错,有文聘在,我有何忧?!” “只是主公身边,也要有两将方可,”蒯良道“黄忠与甘宁在,便是孙策来攻,也有防守!” 刘表捋了捋须,道“正合吾意!另命李严,魏延,霍峻等去跟文聘出战,那袁术营中战将也不可小视矣。文聘是我荆州第一大将,不可有失!” 蒯良应下,道“臣也愿随文聘出征,探探寿春虚实!” 刘表喜道“有子柔做文聘的智囊,伐袁术,又有何忧?!” 蒯良道“是,只是主公在荆州防守,必要小心!” 刘表道“这是自然。” 至于蔡瑁,他有他一系的战将多着呢。 有他在,便是连文聘也被逼出权力核心范围,不得不退逼三舍,一直守在荆州北境。 此时的荆州派系斗争已经不容轻忽了。 一力商议定了,只等到孙策出了兵,刘表这边才跟着动了。 比起刘表的保守,孙策却大胆的多,他亲自出征,周瑜守江东,各司其职,刘表听闻后松了一口气,便也发了兵北上,以速度去袭寿春,一举取下! 许汜得到消息的时候,真真的松了一口气,道“事已成矣,终不负主公所托!” 小将道“王大人也十分给力!” 许汜笑道“是啊,该功成身退了。” 许汜和王楷都已经接到了暗影的信,叫他们速回徐州,二人确定了两方都已出兵,自然不耽误,要速速的回去。 许汜让小将收拾东西,准备与刘表告辞,在门外,却看到蒯良站着,许汜吃了一惊,随即笑道“子柔不是已随军出征了吗?!竟还未走?!” 蒯良看着他的眼神都是讽刺的,道“先生好计!都已成事,想来是要功成身退脱身去了” 许汜装傻道“是说汜活动蔡家之事吗?!” “何故装傻?天底下也未必只有你一个聪明人!”蒯良冷笑道“此去若是三方皆要攻徐州,那可闹笑话了啊,不对,是四方。” 许汜一怔。 “忘了说,张绣也会出兵,如今主公,孙策,张绣,倘若到了寿春城下,袁术愿意割地议和,届时谈好,一并去攻徐州,不知太守大人如何防守?!”蒯良道。 许汜听到这话便笑了,道“张绣肯出兵,却出乎汜意料,不过四方合兵,耗时必久,若遑论谈判了,只恐此举极为不利” 四人各怀心思,各有怨望,真的能齐心才怪。 蒯良一看他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道“做人别太自负,小心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许汜却不怒,道“多谢忠告。” 蒯良甩袖忍怒,匆匆上车去了。 小将听了有些忧心,道“万一” “不会有万一的,”许汜道“如女公子所说,人性难测,倘若人心可谋,当初十八路诸侯同心,早已经扶持汉室振作了,正因为人心不同,各有谋算,才必成不了,我只说这四人,谁肯服谁?!合作是不可能的,除非其中三人向其中一人臣服,此事才可成” 小将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许汜自负,光孙策就绝对不可能听刘表的。 再说了,各类野兽冲着一个猎物去,只恐到时谁分多分少,还得再打起来。这僵持的时间,都是争取的时间,局势怎么变,不是由这些不齐心的人决定的。 刘表为什么出兵?!他虽保守,可他也怕啊。 恐万一只孙策出兵,他却没去,到时孙策得了寿春,实力更强,万一驻兵于那,荆州寝食难安矣。 所以明明知道徐州多有算计,蒯良与刘表也不得不从。怕的就是错失了良机,孙策若得了新地,可会放过杀父仇人 刘表出兵,是未雨绸缪。 怕的是孙策必图荆州,更怕的是若他再与吕布盟,荆州何保?! 所以必须出兵,占据一席之地才重要。 所以蒯良才不得不妥协,明明知道许汜活动蔡家人是别有用心,他却也不得不配合蔡夫人,劝刘表出兵。只是看一个谋臣如此跳脚的样子,许汜总是想到以前的陈宫,一面为蒯良可惜,一面也为陈宫庆幸。 陈宫遇到女公子,才是真的枯树逢春了。 而蒯良,一旦刘表陨落,刘表的两个儿子,又都不是孙策那样的资质,大厦倾倒,谁还能从陨落之中拎起他来呢?! 世间不乏名将能臣,大才谋士,然而,又有几人,能当得起英雄之名,不负这些臣子的效忠与忠心相托呢?! 只是遇上一个,难免可惜。 这蒯良也算是明珠蒙尘了。 罢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许汜叹了一阵,便收拾准备回徐州去,道“路上要当心隐蔽,以免被人所获,尤其是徐州被袁术所围,万一被他所擒,我等死不足惜,然,恐袁术技穷,会用我等去威胁城中我等的家人” 小将一凛道“是。出了城,扮成商人方好。” 先前许汜从袁术营来了荆州,万一真被袁术捉住,命定休也。这袁术恐已是恨死了许汜,先前悔婚,韩胤便死在吕布手上,送去了许都枭首,万一这个时候,被袁术捉住,只有死路一条了 当然,袁术穷途末路时,那个时候自然又有不同。 当下并不迟疑,出了城便去了。 许汜很精明,来了个金蝉脱壳的计,换了装,带着小将等人,扮成了商人,跟着流民,一路甩开荆州的跟随,这才混入流民众中,一路往徐州去了。 许汜还有点担心,不知道王楷能不能顺利从江东脱身。 那周瑜可是个从不打无所握仗的人,只怕他一时不肯放王楷回来。 王楷确实一时不能脱,只因江东人才济济,这个儒臣,那个大臣,这个小将,那个大将,每日里都有人来寻他喝酒,大约是想把他喝死在江东喂鱼了 王楷苦笑,果然招了恨的,这周瑜报复心强着呢。 得,少不得要舍命陪英雄,好歹等人家消了气,寻到时机再脱身了 江东自与荆州不同,刘表处人心早已散乱了,许汜便是公然或私下活动开,刘表也没拿许汜如何,可是江东在孙策领导之下,人心归一,他便是随便挑拨了一下,就招了人恨,多时不省人事,想要脱身,哪里有许汜容易?! 不过人虽走不脱,消息却是通的。 王楷半梦半醒间,小将将他扶了起来,道“许太守已离开荆州了” 王楷松了口气,笑道“他可比我运气好!” “这周瑜还是人吗?!我不过是破坏了他的新婚之夜,又信嘴说了句人君之像的话,看样子,他是不准备放过我了”王楷晕晕沉沉,深深的觉得自己早晚要酒中毒死在这儿。 醉死的谋臣,那可真是造了孽了。 王楷苦笑,此事若不是孙策和周瑜授意,他都不信。 小将道“大人命我打听的消息,也打听了一些,只是盯的紧,不敢动静太大了,得到的消息也多是众人皆知之事。” 王楷虽醉,精神可不醉,闻言眸微眯,道“细说与我听!” “周瑜守建业府,另外,孙坚的老将都留下来了,程普,黄盖,还有韩当,皆在建业,没有随孙策出征。”小将道。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18章 我爹是吕布218(加更二) 王楷略有诧异,道“看来周瑜是作了两手准备。” 他喝了些茶,清醒了一二,虽觉脑子里针刺似的疼,却十分清明的知道,这孙策,不谋无利之事,不出无功之兵。 “你递信与暗影,只说孙策必要图荆州。”王楷道。 小将点首,暗影藏得深,自有消息渠道,而且隐秘,所以不到关键消息时,都不会相互递消息。 王楷扶着桌子走动了几圈,还有点东倒西歪的呢,道“孙策带了多少兵?” “五千,半数是精锐。”小将道“另有朱治,吕范,太史慈等随军,军师是鲁肃和诸葛瑾随从。而吴侯府上,张昭主事,周瑜主外。” 说的王楷都嫉妒了,低声道“这江东可用之人果然极多,随即拎几人出来就能主事一方,哎,不像我徐州,人太少了,捉襟见肘,便是出个使还要太守亲自出来,哪有太守亲自出来的,难免要人笑话” 还不是因为无人可用?! 说到此,王楷嫉妒的都牙疼了,哪里不眼馋这江东的天时地利人和啊 这锅还是得吕布背,要不是他当年哎,不提也罢。 只是一想到总是无人可用,人不够使,就心塞,现在与江东一对比,连王楷都心疼起女公子来。本来嘛,徐州一直在接纳流民,吸引人才,然而偏偏又要打仗,女公子都分身不暇,他们自然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人使了 而江东和荆州呢,江东都不说了,人尽其用,等着要上来的,自荐的还排着队呢,荆州更不必说了,只恐便是有大才,也是被刘表丢一边的份,委屈的人多着,却也不肯去徐州,哪怕指缝里漏点人去,也够了啊 而刘表那人,真是暴殄天物。 一对比,真是心酸的不得了。 “荆州呢,可有消息来?”王楷道。 “只知是刘表守城,蔡瑁一军,文聘一军,另有蒯良随军为军师,出兵也约五千到八千人左右”小将道“是暗影来的消息,但并不能确切,暗影也说了,具体的还要再细打听” 王楷道“嗯,想必主公与女公子,以及高将军也会很快收到消息,以作防范。” “两方出兵,高将军也能松上一口气,袁术到底兵多将广,万一死围,高将军也吃力。”小将道。 王楷冷笑一声,道“袁术?!他只算个空架子,兵多将广?从他谮号开始,哪里还有什么兵多将广?!”与吕布也差不多的荒凉呢。到底是与袁绍没法比。 不过若是三方合力,能将袁术的精锐消灭一些,那时候,就好办了。徐州城被围的压力也顿解。 王楷还想说话,那边又有战将来了,正是战将陈武等人,王楷嘴角一抽,他便知道,这江东不怀好意,大约是想灌死自己。 小将隐有怒色,王楷却对他轻轻的摇首,然后带着笑,迎了出去。不把自己喝倒下,这些人又怎么肯安心?! 他们是怕自己坏了周瑜的计谋吧!?套话是套不出来的,现在防着的是另外的事了。 “陈将军”王楷笑着出了来,恍神一看,为首之人,却是孙权,他微微一怔,陈武在他身后,肃色的看着王楷。 王楷笑不出来了。 来算帐的,还是 “权公子”王楷干脆就赔礼道“那日失言了,真是该打嘴。” 孙权如今还算稚嫩,道“王大人坐。” “不敢。”王楷低了头,看着客气却不失客套的脸,心里很郑重,不敢大意。 孙权拉着他坐了,道“那日王大人所言是真心,还是不怀好意?!” 王楷手心微出了汗,郑重道“只是一时失言,胡言乱语罢了。” “如此大事,岂可用胡言乱语而遮掩一过?!”孙权叹道“先生可知,先生一言,让权陷入不义之境矣,焉能如此草率只用胡言乱语而遮掩一过?!” 王楷恍然一怔,现在突然有点明白女公子为何这么忌惮这孙权了。 他虽是少年,锋芒犹在,便是太稚嫩和懦弱,还不懂掩饰,可是他眼睛里的东西很真实。 “徐州出了何人,竟有如此之谋,一言可抵一箭诛心,”孙权喃喃着,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发泄,以及纳闷,道“怕兄弟齐心?可权不过一少年,有何让人如此忌惮之处?!父亲战死后,长兄在上,一力承担江东总务,总算是撑了起来,权虽无用,却也想着待以后大了,定要做兄长的左右手,助他一臂之力,可如今这却被先生所断送了” 这下王楷不止手心出汗,连后背都隐出汗来。 “若说怕兄弟齐心,还是其次,只恐徐州怕的是万一兄长有失,江东又有孙家之人,撑起江东吧?!”孙权的眼神咄咄逼人。 便是周瑜也不曾如此。 王楷竟是无言以对。 “毁了权,倒也无妨,别说兄长不可能有失,便是有失,我孙家兄弟多的是,无权一人,亦另有兄弟可撑得住,王大人,便是徐州有再多的图谋,我江东,皆有力,万不至于陷落到无人可支之境。”孙权道“权这辈子,便是不碰军政大务也无妨,有这么多的兄弟在,权只做一富家子弟,一生无忧也,无关庙堂,寄情山水也不错,可是权想要告诉大人一声,如果是想打主意到挑拨我们兄弟身上,别做这个大梦。” “别说我与兄长不会上当,便是我与兄长都死了,孙家的有才子弟,多的是,不可能凋零。”孙权道“不像那吕布,无子无臣,无名声无信义,寄无所托,便是再有心眼挑拨,也无处容身,那才是真正的笑话了。” 王楷这才感受到了孙权的厉害,如此的少年在最初的惊惶之后,明明已经落到一颗废棋的位置上,却依旧能迸发出如此的光芒,说出这一番的言语,岂可小觑?! 这江东,这孙家,这少年少年尚且如此,他日若是真的长成了,可不就是真的人君?! 当然,这已经不重要了。 “敬告大人,以后说话行事需郑重,若在他处如此胡沁,只恐话不落音,已人头落地。”孙权淡淡的道“我孙家亦是豪门望族,非吕氏小姓可小觑也,望大人知之!切勿轻慢,以免后悔莫及!” 王楷哑口无言,争辩也不对,不争辩也不对,当日,的确是他枉做了小人。 孙权也未久留,说完了,便也就走了。 王楷这才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堵在胸口里的气给舒了出来。 小将目瞪口呆,道“小小少年,当真了得。这气势,虽被算计了,却也不落下风!又气度干云,真是” 输人不输阵啊。 “我终于明白为何要废掉孙权了,”王楷叹赞道“当真是英雄出少年。这江东莫非是福地,怎么人才多出生于此?!若是能带一船回去,徐州尽可用了” 说的小将都一乐,若是能打包带回去就好了。 江东可霸啊,王楷轻声一叹,往后,恐是徐州劲敌。兄弟齐心,文臣武将人才济济,人心归一,上下有序,孙权虽被废却毫无对孙策怨心,甚至还要维护。而孙策不忌惮兄弟,甚有倚重。周瑜素有计谋,武将自不必说 此事还需禀知暗影方好。王楷打定了主意,倒觉得一时离不去不算坏事,至少能多看看江东诸事。虽然周瑜防他的紧,总是让他酩酊大醉。 消息是传的很快的,通过暗影的渠道,将消息送到貂婵手中,并不算慢。 孙策与刘表的大军在半途中时,貂婵已经收到消息了。 她将信递与高顺道“高将军可以准备出城追击袁术之事了。若袁术知孙刘二军合围寿春,必会撤退。追之必大败!” 高顺松了口气,最近城中将士疲极也。城中虽是精锐,但兵并不算多。 袁术多番围之无效,开始耍起无赖来,他怎么做呢?!他将军士分成几军,然后轮流来攻,弄的高顺全力抵挡,军中上下都几无休息之时,哪个不恼,哪个不怒,陷阵营也好,其它营也好,都憋了一肚子的火,个个都等着时机,想要把袁军给干死! 高顺虽松了口气,却也十分慎重,道“袁术惧我军会追击,若知孙刘军去打寿春,必会诈退,还需暗影多加注意袁术军动静和意图。就怕他与那曹仁军一样,空营而退矣” 貂婵自然点首应下。只等着时机到了。 此时的袁术还不知大军将至,只是盯着徐州城气恼的很,也嚣张的很,知道高顺城中军疲极,偏又愤怒压在心中的样子,很是得意,恼恨道“不还我杨长史,我便不退兵,我看他们能坚持到几时,术便不信,他们的兵是铁人,能不睡觉不吃饭,不用多久,术必破城,届时他们便是跪下来求术,术也不能饶!必杀之,而解吾之恨也!” 说罢,又令将士们去轮流攻城,叫骂,击鼓等等,一天之中,竟没一刻停歇的时候。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21章 我爹是吕布221(加更一) 渐渐夜深了,两人蹲在城下,因衣着换了夜行衣轻装简从,倒没有被人发觉,城墙上有些嘻笑之声,还有饮酒开着荤段子的声音。 稀稀落落的兵士,一到后半夜,就整个的殆倦了,隐隐的不仅有说话嬉笑开玩笑的声音,还有打呼的声音。 听到这里,吕布的脸都是黑的。 吕娴觑他一眼,心中暗下好笑,好歹也叫他尝一回当初她看着温侯府乱糟糟不成个体统时的糟心。今日这滋味,想必吕布也不好受。 在温侯府上的乱,他虽为家主,却未必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之处,然而对于一座城,这样的局面,他哪里不知道这其中的危机? 其实,小到家,大到城,再大到国,再到天下,若无体统与秩序,都是乱糟糟的,也就家不成家,国不成国,城中也毫无严瑾可言了。 吕娴看他忍着不发作,又怕他老虎脾气上来坏了事,便笑道“父亲,可得隐忍不发才好!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父亲只得不说话!” “行!”吕布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艰难的进行着心理建设。 他抬首看了一眼城上,稀落的连个兵的影子都没有,暗暗的磨了磨牙,一副咬牙切齿要咬断人脖子的架势。 且忍着吧,要想作人主,该发作的时候发作,不该发作的时候得要忍常人所不能忍,这门学问,对于吕布而言,还有的学呢。 吕娴对他招了招手,吕布忙跟上,两人牵了马,慢吞吞的到了东南角的城墙角落处,吕娴对上面吹了一声口哨,不算利落,而是带点抖着音的如同一种鸟的声音的哨声。 吕布诧异的看着她。 吕娴如是三四次,果然城上有了人影,往下看了一眼,见只有两人二马,便放下来一个锣筐。 吕布看着吕娴伸手将他衣上装饰的金珠扯了下来两颗,来不及阻止,却见吕娴已将这两颗金珠丢在了筐里,然后扯了一下筐子,那城墙上的人就将筐子给拎上去了。 吕布心情极度复杂难言的盯着城上,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上面的人验了货,便示意着指了指侧面的东城门。 吕娴扯着吕布,牵了马便去了东城门。 吕布磨着牙,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便是在黑夜里,吕娴也感觉到了他脸色的难看。 一叶知秋,可见城池的防范有多么不严密了。 吕布能想到什么,吕娴不用问,猜都能猜到。 东城门果然开了一个小角,吕娴拱了拱手,借着暗色,进去了。 开城门的是两个兵士,还有一个左庶长打扮的人将他们上下一扫,见一身黑衣的吕布格外的高,便防备的看了他几眼,道“哪里来的人?!” 吕布正想拔刀杀人,吕娴扯了扯他,吕布才千忍万忍的忍下去了,只听吕娴笑着躬着身用讨好的语气道“军爷,我和我哥来投亲的,家乡遭了灾,已经死绝了,来投外家,只是听说是在下邳城,还不知道在不在呢,还请军爷与个方便!小的们是流民里打听来的,都说下邳城最是仁善不过的,到处战乱,为了活一条命,便是千里万里来也使得!还请军爷放我们兄弟进城寻亲!” 说罢便又塞过去一颗珍珠。 那左庶长一摸,借着火光一见,眼睛都亮了,道“哪个介绍你来的?!消息倒是灵通!” “嘿嘿!”吕娴搓着手笑的猥琐,一副小人模样。这种事儿,要是没人介绍,只怕现在就被人给砍了,笑道“是一个叫尖头猴的爷指点的!受人大恩,没世不忘!” 左庶长上下扫她一眼,见无不妥,便点了点头。 这个年头,能有珍珠的人,都不简单。 珍珠可不像现代的时候不值钱,这里不仅仅能以稀有来形容,更多的是没有爵位的人,是没有资格拥有这样的宝物的,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不过因着世道乱了,现在是重整的时候,也说不好现在是什么人拥有这玩意了,便是打仗幸运能抢掠到的,家里这样的物什也能有。 吕娴道“我与我哥拼死带出来的,只这么一颗了” 那人虽然眼馋于珍珠的华美,然而,却一直盯着吕布看,显然很是防备,道“这位兄台怎么不说话?!” 吕娴道“是个傻大个,哑巴,不会说话的,只有一把子力气,与军爷不能比” “”吕布嘴角一抽,几乎要气炸了。 那人看吕布这呆样子,的确不像是个精明的,只一双眼睛跟铜铃似的,便笑道“可惜了,若是个好的,有些武艺,倒是能投军,罢了,进去吧” “谢谢军爷”吕娴拱手,一副小人的样子。 那左庶长见二人往里走,突道“等等” 他走了过来,吕布浑身都绷起来了。 “你们这马倒是极好”左庶长似乎想摸一把赤兔,赤兔哪肯让他摸,便要踢他。 吕娴真怕吕布忍不住要暴起杀人,忙道“是不是很像赤兔?!这马倒也有些脚力,可惜中看不中用。” 那左庶长本有些疑心,一听他这样说,便乐了,道“你这小子倒是敢说,凭你这马也敢与温侯的赤兔相比?!” 言语之中十分傲慢。 “是是是,自是不敢比的,”吕娴堆着笑道“军爷若是瞧得上,这马与军爷,他日若是见了温侯,也能与赤兔较个高下!” 那左庶长听了这话,原本便是有些想要的心也淡了,道“去去去!就凭这破马也敢与赤兔比!走吧,进了城别惹事!” “是,”吕娴忙应了,扯了扯吕布,见他僵硬的站在原地,扯都扯不动,吕娴是真怕他气傻了,忙嗡声嗡气的道“大哥,还不快走!?” 吕布深吸了一口气,那脸色真的是差到可以开染缸似的难看。扯动了腿,才能与吕娴走开。 吕娴乔装打扮了,脸上涂的也黄黑不均的,虽显得瘦小,但是并不美貌,吕布也是,以吕布这气场,幸而是夜色掩护,若是白天,只恐是极难瞒住的。 到底算是蒙混过关了! 吕娴拉着吕布进了小巷子,打算去寻客栈。 吕布一脸怒容,却不说话,进了客栈到屋里,一张脸黑青黑青的,满是杀气! “我儿为何拦着我杀这胆敢晚上放人入城的混帐?!郝萌就是这样守城的?!他们不怕放了奸细进城吗?!”吕布咬碎了牙道。 “斩杀了他,然后呢?!”吕娴道“怎么收拾残局?!曹军还没杀进来,城中先自行乱了起来,就是父亲想要的?!” 吕布沉着脸,听吕娴道“想要改变,不是杀人泄愤就能改变的,这个事的根源不是斩杀一两人就能解决的事,父亲以为,杀人立威,让人生惧,便能彻底的改变这样的事了?!” 这也未免太天真。 “忍着,父亲要记住了,忍字头上一把刀,学会忍,是父亲一生要学会的功课!”吕娴道。 吕布却是坐不住,徘徊几圈,显得很是狂躁,道“娴儿以为这根源在哪儿?!” “想要改变,还是要自上而下的改,这件事得慢慢来,现在只是能退曹军为重,不能两者得兼,只能稳扎稳打的跟着步子走。”吕娴安抚他道。 “今日,布才知随心所欲的危害”吕布难得反省,道“也许是布以往策无所定,才至于此” 得,还真的会反省了,这可真是难得的很。 朝令而夕改,危害无穷,以往的吕布这样的毛病可不算小,他难得反省自己,这真的出乎吕娴的意料了。 看来今晚这事对他影响很大。 作为人主,从一到终,一以贯之是何等的重要。 吕布若是从今晚的事中,反省到自己,以及以后不可随心所欲,这也是意外的收获了。 上面的人若随心所欲,底下的人自然乱糟糟的没个章法,无所适从。 值得鼓励啊,吕布现在遇到事不会一味的怪别人,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了。这是好事。 吕娴看着这样的吕布,也看到了希望。 这样的人,已有可辅佐之力。吕娴是挺欣慰的,她一步步看着吕布成长,这种感觉,很棒。 “娴儿,他们怎么敢,怎么敢放人进来,不怕有意外吗?!”吕布道。 吕娴让他坐下,让他冷静下来,道“父亲当初从军是为了什么!?” 吕布一怔,道“封侯拜相!” “不错,那父亲以为他们从军是为了什么?!”吕娴道。 这话把吕布给问住了。 “他们未必有父亲的能力和实力,能力差的想要在乱世之中混口饭吃,能力好点的,从军也只是想要封爵立功,投一明主,明列臣将之班位,有个前程,如今天下大乱,天子都不能自己作主,他们的忠心忠于谁都未可知,很多人便是得过一日便是一日,既是如此,从军也好,做贼也罢,都是为了捞些油水,流民甚多,其中不乏有遭了兵乱而四处逃散的贵族,刘姓皇族更是散落各地,数不胜数,有些败落了,有些却依旧有些钱财,还有各大家族,而这拉人上城来,收些钱币,都是定例,父亲以往都不知道吗?!”吕娴道。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22章 我爹是吕布222(加更二) 吕布呆住了,他的确不知道啊 但是莫名的觉得,他当初收了钱珠宝马,与这些军士捞取油水之事,本质上是一样的。 吕布一想到此,整个人都是呆住的。 原来,都是一样的,以往的他都浑浑噩噩,无有目标,更遑论这些军士了 吕布泄了气,这一刻自高而下的傲慢与愤怒,此时也消失了。 他明白了,若不改变根源,这种事永远也改不了。 “娴儿一直久在深闺,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吕布神色复杂的蔫巴巴的道。 “听军士们说过,各城都有此定例。”吕娴道“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这叫活命费。想要进城还得有介绍人,我听说过以后,便一直让人留心打听,流民丛中就有这样的人,尖猴子这伙人就是干这个的,他们也挑人下手,要富贵的,还要机灵的,要走投无路的这样子才能捞到绝命买路钱财,这可比杀人越货,落草为寇安全的多,至少不用丢命!”乱世之中,什么人没有?卖消息的,多的是。拉皮条的,就更多了。 当然穷人是不可能进城的。能进城的,都是有些资财的人。 虽是定例,但是运气不好,遇上些狠辣的,便是财被掠夺,命被杀,在这乱世之中也不稀奇。 这个乱世,从军之人,虽不是人人都是狠辣之人,但大多数也都是为了糊口和钱财才入的军,也没几个好人。 世道乱了,好人要么死了,要么早也为了活命变成了乱世挣扎的人。 指望这个时代从军的人能有多高尚的追求和志向吗?! 不存在的,只是为了活命和发达。 维护汉天子的信仰?!有些人连汉天子的面都没见过,哪有那么崇高?! 君子六艺,仁义礼乐是有门槛的,与这些庶民低微军士并不相干。很多人连字都不识得,他们又有什么能约束自身的德操? 龙有龙道,鼠有鼠道,在天上飞的龙是看不到鼠的活法的,若是太自大,出了事只知道杀人泄愤,如何统治万民?!吕布得要学会往下看,去入眼现实的世界,才能设身处地的想着他们的活法,而不是高高在上,自大的以上位者的手腕来处决别人,揪着错处不放。 百姓良民若能活路,谁愿意非要做贼呢? 所以光杀人,变不了本,改不了根源。你得了解根源,才能真正的变革!而变,却不能违逆人性,必须得顺势而为,这是吕娴想要告诉吕布的。 不能让人吃不饱饭了,连希望也没有了,还要指望他们做个圣人君子。这不叫变,这叫强人所难! 吕布沉默了,虽然愤怒没了,却也更焦躁了。 若是各城皆是如此,以后打下一个城池,也可能因此而很快叛变,得了又失,如此周而复始,没完没了。 吕布觉得难以改变,便求助般的看向吕娴。 吕娴道“需要时间去变,杀人改变不了现实的。” 吕布郑重的点了点头,这一刻,他才知道内治的重要性。 今晚真是被上了重要的一课。终生难忘。 侥幸放进城的不是奸细?或是便是失了城池,于他们也无所妨碍,因为没有信仰,便随波逐流,便是失了城池,被温侯所迁怒,担责的人也是主将,而不是他们,他们照样可以弃城而走,去投别的诸侯,别的一切,因为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从这到那,从那到这 吕布想明白了这一点,竟也怒不起来了,也怪不起来了,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了武力的局限性。 武力可征天下,终究不可得天下。 便是杀了那左庶长,可慑一时,可是于长久来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吕布心中有一股无力感,便看着漆黑的夜色发呆。 项羽学艺时,弃匹夫之勇,而学领万兵之法,然而,他终究没有学会君王之道。 他吕布再强,也总是被人所笑为匹夫,更别提领万兵之能了,至于君王之道,他是一窍不通 而今,却隐隐的触摸到了一点门道。 “娴儿,如何做到?”吕布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似乎迸发出融了灵魂的渴望。 吕娴意会,道“雷霆手段,菩萨心肠。而王道,需深谙人心之道,顺之而不违,从之用之,何事不成?!” 吕布点点头,郑重的应了。 吕娴看他这样,吸收的比以前快多了,而且逆反之心也少了很多。吕娴对他,又何尝不是顺着人心,顺之不违,果然成效很大。过了最初的逆反期后,现在的吕布,真的进步很大。不再如以前那样浅薄,简单粗暴的思考问题,他开始学会去深入的想内因了。 “爹,此事不是一时可能为也,万事切勿心急,也最怕心急。我们慢慢来便是了。”吕娴道“一步一个脚印。总有一天,苍穹之下,皆是我们父女的脚印。一个人的格局,不在于马能跑多远,带你打到多远的地方,而在于,你的心胸有多大,能做多大的事,他日凭着这,我父便是坐阵京中,名却满布天下,便是他族,也如雷贯耳,异姓异族王族也须得来庆贺,那样才是真正的盛事!” 吕布瞪大了眼眸,道“能么?!” “如何不能?!”吕娴心道,那是他没有见过盛唐的风采。唐朝是靠马,是靠杀人,才有这样的盛世吗?! 不是的。 吕布必须得知道自己武力的局限性。以勇杀人,可为一方豪杰,以武最终也不过可为一地王侯,想要做那万人之上的位置,必须得有更高的觉悟。 吕布被她描述的前景给取悦了,他突的笑了起来,道“有我儿在,布一定能做到!” 有吕娴在,吕布觉得自己开了很多的眼界。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大。 这一路,她告诉他,各地的人文地理,尤其是一些农作物,经济作物,说的很清楚。 甚至哪里有矿,包括煤,铜,等等说的很清楚。 他更知道原来长城以北,还有更多的民族,甚至还有雪域辽阔的冰山北极。 这个世界很大,大到让他的自大无处容身。 人一生所学,无非是认识到自己的渺小,才能学会谦卑。只有学会这个,一个人才能真正的强大了。 他吕布,一定能实现目标,开辟盛世。 他的目标不止是那个位置,他想成为的是盛世的帝王。而不是二世而亡的又一个秦。 他微微眯了眯眼,慢慢来,踏踏实实的稳下来,一步步的来,眼下,要专注于眼下之事,不轻狂,不自大,重视敌人,检省自身,如此,才能稳定内核的同时,推动着要做的重要之事。 父女二人眯了一会,天就蒙蒙亮了。 吕娴传了个信出去,下邳城中也是有暗影的人了,接收到了她的特殊信号,便来待命了。 貂婵培养的人果然很隐蔽,很会在人群中隐藏自己,若不是来的人对得上暗号,她都不敢相信,这些土著会是暗影中人,连吕布也很吃惊。 原来最伟大的伪装,就是让他们成为那个人,而不是演。演技有破绽,可本色出演没有。 吕娴让他们留意城中的异动,便让他们散了去,只待命。 貂婵弄出来的暗影,更多的只是用来传递消息,排查隐患的,绝不是刺客或死士营。吕娴可极力反对鬼崇手段,用这种不入流的手腕去暗杀敌人,争得天下。争一时之得,却失了人心,可不是划算的买卖。 更因为如此,所以暗影隐藏的很深。 “天明了,”吕娴道“我让他们将郝萌给引过来。爹再与他说。” 吕布郑重的点了点头。 果然不过吃个早饭的功夫,郝萌便来了,进了客栈还有点诧异,待看到是吕布父女,一时大骇,又大喜,竟跪了下来,喜道“不料竟是主公在此!主公何时来的?!” 吕布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能不发怒,就已经进步很大了,哪能指望他变脸极快,喜怒不形于色?!现在的吕布还是做不到的,本性难移也! 倒是吕娴笑嘻嘻的,道“偷偷入城的,嘘!切莫声张!现在曹军以及我军都不知道我父女已秘密到了下邳城,郝将军可千万守口如瓶!” 郝萌胡乱的点点头,他并不是没脑子的人,一听这话,心都提了起来。 偷偷入城,怎么偷偷入城的?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妥,便道“女公子,可是城中防守出了纰漏?!” 他一时汗曝如雨,道“是末将失职了,还请女公子示下,若有错处,末将立即去改!” “什么也不用改!”吕娴并不否认城中有纰漏,便道“如此,才可将计就计!” 郝萌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了,他看着一脸肃色的吕布,请罪道“末将失职,还请主公责罚!” 吕布将他扶了起来,到底进步极大,不怒反夸他,道“凭你一人,只有两千人将下邳守住,已是无上之功,城未失,谈何失职?!便是一时不察,也终无大错,布焉能罚有功之人?!”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25章 我爹是吕布225(加更一) 兵不厌诈! 若是两方共迎击,只恐曹仁会不得脱身,还有所损伤。 荀攸知道曹操领军才能极高,他只能献一二计也,这种军情上的决断与决策还是得要曹操及时调用的,便等着他发号施令。 “传信与曹仁,叫他秘密转道,绕过下邳,直取广陵,”曹操道“转道从广陵北上,在下邳与我后军合!” 荀攸应下自去紧急传信了。 曹操知道曹仁知道轻重,最忌讳的便是落入埋伏中,倘若彭城军与臧霸一前一后将他堵住,他哪怕能脱身,也必有所伤。 不能再有所伤了。再伤下去,挫了锐气,这仗还怎么打?! 曹操盯着下邳,道“要破吕,只在下邳。若天助我,定叫操在下邳城破吕布!洗刷耻辱!” 若是下邳城都打不赢,只怕这场战争再坚持下去,已经没意义了。 可是曹操是绝不甘心退兵的,被人笑还是其次,只是怕吕布势大。 而且败了退兵的话,便是能回到许都,也有一大堆的烂摊子需要处理! 曹军太需要赢了,全军上下都需要赢以重整军心。 曹操现在少了浮躁,便心急如焚,也得耐下性子,慢慢的分析利弊。 原本对这吕布,曹操是用不了这么用心的。 可是偏偏有一个吕娴,一计败曹军,擒奉孝,曹操实在不敢小瞧她。 因此每一个决策慎之又慎,甚至惧怕过早的决策被吕营觉察,有些决策到了临时才下达。图的就是一个神速和机变。 曹军火速的往下邳城去了。 这边陈宫一见曹军去了,忙忙的寻了宋宪等几员战将,道“下邳防守虚弱,你们需急去助郝萌驻守城池!万不可有失!吾命你们领五千人去,随机应变,以应援!” 宋宪领命,道“吾等必死命以守下邳!只叫主公与女公子安心!” 他们还不知道吕布与吕娴不在彭城了。只是一时不见这二人,一直以为他们在执行别的事务去了,也没有追问深究。 不管曹操信不信他们父女不在彭城,反正吕营中人,是信的。 宋宪走后,陈宫收到了刘备送来的书信,张辽进来道“要不要出兵追击曹操?!” 陈宫将刘备的书信递与张辽一观,道“这刘使君真有意思,不早些来送书信,却偏偏他回了沛城,曹操拔营走了,他的信才姗姗来迟!” 张辽也有点无语,道“刘使君虽不是那样的人,然而在军务之事上,迟上一步,都不一样了。” 张辽也说不出是刘备有意如此的话,只道“恐是有事耽误。” 陈宫心中哂笑,面上也不露,道“也许吧,可惜了。对曹军自然是要追击的。” 其实这事陈宫心里是真的特别无语。他就想不明白刘备营中发生了什么大事,以至于信来迟了。 刘备营一直防守着去下邳的要道上,按理说他防守了这么久,吕布营中所有人都是感激他的。他便是不屑于与吕布合盟,屈居于下,但是这么大的功劳,吕营领情。到最后关头了,却偏偏来了这么一出。 陈宫自认自己也不算是个君子,此时难免有点小人之心的觉得刘备是故意的。 功亏一篑于此,实在让陈宫不明白。只是不断的小人之心的觉得,也许刘备看曹操压制不住吕布,为了平衡双方,他故意如此 “曹操要弃下邳而取沛城,刘使君要回沛城布防,本也无可厚非,然而他何不早来信,宫也便安排军士与他换防,他那时再撤营也无碍,也不会放了曹操过去。不过就是一两日的功夫,沛城再需要防守,也不差这一两日吧,”陈宫笑了笑道。 况且,就算曹操真的去取沛城,张辽会不去援吗?! 终究还是他刘备小瞧了吕营的度量,刘使君再是君子,恐此时也是心乱了,才至于此。 张辽一向稳重,爽朗的个性,他不像陈宫一样性格尖锐而鲜明,所以有些话,他也不说。不像陈宫,一来是真的防备刘备,二来,身为谋臣,这嘴巴,也向来是不饶人的。不能让他心服的人,便是再有德行,也是有瘕疵的。说白了,就是各有立场而已,有时候,立场就注定了对抗和反感,不喜欢的人,他便是普照大地的圣人,怎么做都讨不了喜欢。这是世间真理。 张辽只是笑了笑,听过陈宫的牢骚也就完了,他且知道陈宫最近心里躁着呢,担心吕布父女担心的不得了,偏偏说不出口,难免要在不合心意的人身上找点碴。 陈宫道“曹仁不过日功夫就要到了,文远还是莫要离开彭城为好,曹操要追击,然而,却也不可急追!” 张辽算了算曹仁大军的行军日程,此时他的确应该在彭城待命,便道“也好,那安排何人去追击方好?!” “文远以为呢?!”陈宫道。 “曹操撤军,必然留有后手,若急攻,都不如主公,无主公在,一来,急攻恐失利,落入陷阱,二来,急攻若无主公在,曹操必然知晓主公早不在彭城矣,”张辽道。 “曹操果然奸诈!”陈宫点首,道“所以急攻不可行矣。” 张辽极善领军,既便不如陈宫能够晓以全局,然而一般的战术,他是不缺的。 “公台必也知曹操善疑,只恐此是个局!”张辽道“因此,急攻不行,不追击也不可行,倒是两难了。” “曹操若是心中生了疑,只恐计谋行不得了。”陈宫道“若是如此,下邳城又是一场死战,若是曹仁军至,我军虽有臧霸援军,然而陷入苦战,便是败了曹操,依旧伤以元气,怎么能让曹操打消疑心呢?!” 张辽笑道“公台是女公子心腹知己,若是此时女公子在,当何以计策?!” 陈宫笑了,招来魏续,侯成二人。 二人早闲的发霉,巴不得要松快松快的打仗,便道“请将军示下,末将等定遵从!” 陈宫道“你二人领五千人去追击曹操的军马,是追击,而非急攻。” 二人一怔,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区别。 “这军命有三点,你二人定要切记!”陈宫道“事关机要,切记遵从,不可图一时之快,而破了大局!” 魏续,侯成二人道“陈将军只管明言,我二人定遵从之!” “第一,曹操老谋深算,既要撤营,必急速行去下邳,急攻,他必然知道我们会追击,一定会布好陷阱,因而你们二人只是假意去追击,却不远不近的缀着,只可诱他们来打你们,你们切不可落入陷阱,让曹操更添上一层疑,这叫虚实之计。” “第二,我发书与沛城,你们出城后,即刻派人送信去沛城,” “第三,若是到了下邳,助援郝将军。勿须回转!” 魏续,侯成听的不是太明白,但他们还是拱手道“谨遵陈将军令,末将即刻便去!” 陈宫写了书信,交由他们,二人领了命便点了人马出城去了。 张辽站到城墙上,看着军马跑远,便道“辽也该清点人马出城去了。” “文远一走,彭城兵力稍弱,空虚,”陈宫道“吾必料曹操有后军来偷城!” 张辽一凛,道“那公台定要机警一备,城中防守全看公台了。” 陈宫点头道“曹操新败,此时定是试探,以寻隙之时,我定机警以待,必不有失!” “郭嘉在此,曹操必有后手,还请小心。”张辽道。 陈宫点点头,正色道“文远也须小心,曹营之中便是无有郭嘉,那曹操用兵也向来精妙,他本就善疑,此时用兵,便是宫,也料不到他会拆解多少的步骤,一定要小心再小心!那曹仁的实力终不可小觑!” 张辽点点头,当下也不耽误,点了一万精兵,出城急行去了。 曹性到了城墙之上,站在陈宫身后,道“曹操多番前来要郭嘉,只怕他既便去了,也放不下彭城。将军,曹操会再来攻城吗?!” 陈宫捻须而笑,却肃色道“曹将军,弓弩营定要随时警醒,曹军随时会来。宫倒不怕他分兵前来攻城,怕的却是有死士刺客进城营救郭嘉!” 曹性应了,又听陈宫道“准备几个善射手盯着郭嘉的民屋吧。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最好,若是真有人不顾一切的要救郭嘉,立即射杀!” 杀郭嘉! 曹性一怔,道“是!” 郭嘉一人的确值千军万马。 陈宫道“女公子有女公子的考量,她是王者思维,然而宫也有宫的考量,并非冲突,而是你我身为臣子,这是最基本的本份!虽要顾及长远,然而若是眼下还能叫郭嘉被救走了,才是无能!” 曹性心中最后的一丝疑惑也消失了,道“性都明白,定不会有失!” “曹贼若是顾及郭嘉的性命,他便不会这么做,他不会料不到我们城中的反应,”陈宫笑道“宫是小人,曹贼这么做,若是为了借我彭城之手杀了郭嘉,那也是正常的。”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26章 我爹是吕布226(加更二) 曹性怔了怔,曹操真的会这么做吗?!除非他不信郭嘉,以为郭嘉去徐州是奔了吕布了。 曹性突然明白过来,心中火热的对陈宫道“若果真如此,便是曹郭之间坚不可摧,也可一瞬而击毁!” 陈宫笑道“君臣之间若是失去信任,才有趣。这一次,宫便是想要看看,这对君臣之间,可真的不可拆散!” “若是乱军起,届时只放出舆论,只说曹贼军中来死士是为了杀郭嘉的,郭嘉便是死在彭城,这口锅,可也不能让主公给背了,杀贤良之名,可不是温侯该背的”陈宫笑道。所以,曹贼还是别使诈,越使诈,他也有应对之策。 曹性都觉得陈宫才是老谋深算了。 他心中叹服,不愧是最了解曹操的人。 “另外,曹操必然要试探主公可在彭城,”陈宫拧眉道“不能让他生疑!” 他又暗暗的叮嘱曹性几句。曹性眼眸一亮,都应下,便忙去布置。 彭城兵力一下子走了两万,剩下诸人,自然不及之前的兵力强大。 因而当夜预留的曹军果然到了彭城城下! 曹性微微一凛,命弓弩手放箭,没想到曹军真的来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左右道“快去禀报温侯,让他速速前来退敌!” “是!”有亲兵忙去了。 除了核心的人员,哪一个知道吕布早不在了?一直都以为吕布在主帐苦读呢?! 陈宫看到城下曹军,冷笑一声,果然来了。 来此,未必是为了攻下城,彭城便是分了两万人出去,也有他守,曹操必知拿不下彭城的,这奇袭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攻下城池,而是试探。 一是试探城中虚实,以及吕布父女的动向,二,自然是为了郭嘉了。 “来的主将是谁?!”陈宫道。 “是李典,乐进二人,所带兵马约三千余!”曹性道。 陈宫对曹性点点头,曹性意会,便走到城墙那边去了。 陈宫没有近前,下了城墙,叫人去盯着郭嘉。 郭嘉早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不动声色。 陈宫冷笑一声,也不知道他疑没疑心。 就算知道曹操的格局不至于如此之窄,但是能叫郭嘉的心乱一乱,他的心里也是好受的。 无敌的万分信任,得有多合的心态才能做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完全相信对方。郭嘉此时是稳的一批,然而内心慌不慌,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陈宫盯紧了民屋。 听到城墙上响起了鼓声,诸将朗声道“主公!” 李典与乐进在城下面面相觑,心中一突,吕布真的在城中?! 吕布大喝一声,道“何人敢在城下挑衅!莫走!待布拎戟下城,取尔等首级下酒!” 二人畏惧,一时骇的魂飞魄散,一想起那枉死的十三战将,脸都绿了,却还是大声道“匹夫休放大话!放出我军军师,饶尔一死!” 吕布大怒,道“大言不惭小儿,休走,待布下城与尔一战再说话!” 说罢真要下城,城墙上曹性笑劝道“主公,来人只是两末将,既韦也非许褚,哪里用得着主公亲自挑战?!看性一箭,便能结果了他!” 吕布果然笑了,道“不错!我只问城下末流小将,许褚典韦莫非惧布焉?!为何不来?!他们二人合来,布也能继前番之功,继取他二人首级也!哈哈哈” 李典与乐进见吕布一如既往的自大,既怒又恼,道“匹夫休大话!” 咻! 一箭从城墙上射下来,正着李典马前蹄,那马受了惊,撂起蹄子来,李典一时受了惊,险些从马上跌下来。 咻!咻!咻! 无数的箭矢射了下来,曹性身着战甲,拉满了弩,道“你二人,看箭受死!我主公也是尔等可战的?!且杀你们二人,再去追击曹操,斩下首级!” 吕布更是大笑,道“曹操莫非胆裂逃走也?!待布追去下邳,要他狗命!” 李典与乐进大怒,然而疲于应命乱箭,一时之间只得后撤! 眼见城上真的有兵马下来,他们不敢硬抗,咬了咬牙,心知是不可能要到郭嘉的,也不让立盾牌抵抗了,带着人便要后撤! 曹性见他们要逃,忙点了兵马下城掩杀,一时间全是喊杀之声,旗鼓阵阵,击鸣震耳,火光冲天,乱箭齐发! 城中却极为安静,并无有刺客或是奸细出来作乱。 陈宫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点失望。 说实话,曹操没有动手,想要保全郭嘉的爱才之心,倒是真的挺令人敬佩。 到底是小觑了曹操的格局,以及对天下之才的渴望思贤之心了。 如此,这曹操是真的很棘手。 虽然陈宫看穿了曹操的为人,然而却知道曹操是个极为谋略之人,一个从不牺牲爱才之名的人,光这一份思才之望,足以让天下群贤奔之了。 至于是真心还是假意有什么重要呢,关键是天下人吃这一套,便是装出来的,只要他能一直装个贤主,并不重要。 陈宫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大约是觉得吕娴是珍宝,然而发现,曹操也不遑多让,格局类似之时,极希望曹操低一级,以抬高吕娴在他心中的不可估量的位置的感觉。 然而陈宫也明确的知道,曹操绝对不是一般的对手,哪怕他现在一时实力不如袁绍,然而,自身的格局,远在袁绍之上,甚至,此时的陈宫弄不清,他与吕娴之间,谁更胜一筹。 比起吕娴,他更像个全才,文能文,武能武,而且还能统军,治军能力极善,而且又极会用兵 陈宫闭了闭眼睛,心里不愿意郭嘉再回去辅佐曹操的,然而袁绍的确需要曹操这样的人去击溃消灭。 两难的选择。 陈宫正想去城墙上,郭嘉带着笑意的声音朗声道“公台既来,何不进来一言?!” 陈宫吸了口气,到底是推门进去了,看到郭嘉在笑,陈宫笑道“奉孝心情如此之好?!曹操既派人再来攻彭城,想必是一心要带奉孝回去的,奉孝这般高兴?!” 郭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嘉是高兴,然而公台却未必高兴。” 两人打着哑谜,陈宫深深的笑了,这个郭嘉,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他。 连他的心思都瞒不住。还有他借机除掉他的杀意,在他眼里竟也是透明的。 果然,听郭嘉道“其实嫁祸也是个好主意!” 杀了他,只说是曹操除了他的,这是指点还是找死呢?! 陈宫都特别无语,也不答言,只作听不懂。 郭嘉一乐,道“外面的那个吕布,不是真的吕布吧?!难为你们想到找替身来,看来,必早有准备了” “此时吕布必然在下邳城,”郭嘉笑道。 陈宫是真不喜欢他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道“奉孝还想去徐州城?!不想趁机回曹营吗?!” 郭嘉笑道“不回曹营。嘉要去徐州。” 陈宫便道“只恐要让奉孝失望了。” “公台如此防备,嘉便更要去了。”郭嘉笑道。 陈宫起了身,准备走人。 “公台不答,想必嘉料到的都猜对了吧?!”郭嘉道“嘉自诩深谙人心,然而,只有她的心,却料不到。” 但凡大才,哪里能容忍得这个,必是要一探究竟和深浅的。 陈宫道“奉孝若有此愿,只恐更要失望了,君可见龙乎?!” 郭嘉一怔,显然没料到陈宫对吕娴评价如此之高,道“藏头露尾矣?!” 陈宫笑道“腾云驾雾,变幻莫定,无从捕捉,如风如电如影,隐于云间,是最具有大智慧之神而凡人,终其一生,只能苦寻,也未必能得其青籁与真形,女公子,就是这样的人,奉孝只怕再深谙人心与计谋,也未必能看得透女公子宫原以为她的心中早装有天下,现在才知己浅薄,她的心中,何止有天下?!” 说罢竟是一笑,忆起当日问她志向之时她的回答,当时的他以为她要的是天下,现在才渐渐明白,自己是何其的浅薄呢?! 郭嘉看陈宫目光灼灼,看他如此推崇,心内微微震惊。然而却下意识的冷笑,神?呵,装神弄鬼的神吧?! “人类渺小而自大,终其一生,只能追随神,而不能了解神,”陈宫道“女公子是有来处之人,与凡夫俗子极不同。” 郭嘉不笑了,正色的盯着他。 陈宫一副尔等凡人,便是再惊才艳世,也未必能看得透她的神情。 能看得透她是后世之人吗?!呵她的心胸岂止有五百年,便是千年也不止。 郭嘉此时尚被软禁,陈宫也不惧多说,道“但凡人主,或喜形于色,或喜怒不定,或喜怒不形于色,但终有迹可寻,可是龙,无迹可寻矣女公子,喜不似喜,怒也非怒,悲不是悲,伤也并非伤,君可见龙乎?潜则于九地之下,升则为九天之上,而此时,也不过是女公子刚刚起势!曹贼,拿什么比?!便是孙权,袁绍,也终不比拟!” 郭嘉淡淡的哂道“哦?!既刚起势,那便在飞之前,捶坠落吧,嘉还未见过神陨落是何等的壮观呢!”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35章 我爹是吕布235(加更) 郭嘉道“项羽领军才能远胜于吕布,可是如今的吕布的格局,却在项羽之上,你所担心的事是不可能的。你被俘时就未被杀,如今我们二人更不可能只用来在军前威慑我主公,相反,只会被用来示作招揽英才的旗幡,你懂吗?” 许褚愕然道“他们还会善待我们?!” “当然”郭嘉道“甚至会送我们回去,可能是在战事结束以后!” 许褚拉住郭嘉的袖子道“奉孝莫非有辅吕布之心?!为何主公说奉孝要去徐州?!” 郭嘉见他疑心自己,却是笑了,戏谑道“主公知嘉也!而仲康终疑心嘉为小人也!” 许褚脸一时臊的慌,忙解释道“褚并非疑心奉孝” “吾不怪汝,”郭嘉笑道“主公信任我,你对主公忠心,疑心于嘉,亦是忠心。嘉不会因此而责怪你,反而欣慰的很。” “褚只不死,必保奉孝安!”许褚道。 “我知!”郭嘉道“仲康,我们要去徐州!” 许褚挣扎着欲起来,却疼的脸色更白。 郭嘉没有扶他,却是郑重的道“咱们亲自去探探徐州虚实!吕布父女,绝非一时可图也!仲康一定要明白!” 许褚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表情,恍然明白过来他想做什么,纵然迟疑和忧虑,最后也点了点头,道“好!” “仲康,主公信吾,而你也须得信吾!”郭嘉正色道“唯有二人纵落敌营也不改其志!不忘吾主,不忘我们所要效忠的是何人,不忘我们的志向和气节!” 许褚定了定神,惭道“再不会了,若能去徐州,褚必不疑奉孝,不管奉孝在那要做什么!” 郭嘉颔首,“一个强大的敌人,从外部打,是很难击破的,须得寻隙。如今徐州所有人一致对外,自然齐心,可是战事结束以后呢,徐州内忧极多也” 许褚道“从内部击破?!” “没有破不了的核心权力层,”郭嘉道“便是项羽当日强大如斯,核心管理层内部出现了混乱,人心不一,还不是败如破竹。仲康,你知道吗?!吕布若论领军,远不如项羽,而若论人齐心,他更远不如项羽,他是擅长野战,但也仅限于此了。所以重点,当在他的女儿身上” 是吕娴巩固了吕布的核心管理层,从上到下,将整个军队和徐州都给理顺了。 许褚这下子算是听明白了,项羽这么逆天的才能都没能打下天下,而吕布,便是再英勇,若是内部出了乱子,他又担负不了重任,梳理不了内部的东西,他就绝不可能有项羽的成就。 “更何况,徐州人心各异,势力纷杂,终有隙可图”郭嘉道“战后,吕娴必要梳理徐州,嘉想看看,她的上限。他日,终有一战。” “知己知彼”许褚喃喃道。 郭嘉一扫以往的随性,相反变得正色极了,从未有过的严肃。可见他心中有多么的重视吕娴。 “我们对她终究是对她了解的太少了,”郭嘉道“若能顺利去,嘉想看清楚,他日对敌时,再不会这般的轻率而被她所破!此次,是嘉之辱也嘉终难以释怀!” 郭嘉是多骄傲的一个人,输了,被俘了,哪怕表面上笑嘻嘻,心里哪里不是像火烧一般?! 许褚放了心,郭嘉还是那个郭嘉。他看着郭嘉熊熊燃烧的欲与吕娴定高下的眼神和心思,心里的那根弦终于彻底的放下了。 相比起吕布内部核心的不稳定,许都终是人心极稳的。比起吕布的小小徐州,安稳多了。 “吕布虽占有徐州,若要立稳徐州,终究还是需要时日,”许褚道“非一朝一夕可能稳固。” “就是这个意思。”郭嘉道。 若是一州之土能这么好占据而稳固,当初曹操就没必要迁都于许都了。 州土好征,然而人心极难征服。 从古到今,总有各种各样坚持的人,你再伟大,再强大,也有得不到的人心 连曹操都难以做到,吕布那厮呵! 不是郭嘉轻视吕布,只是吕布那个人的脑子真的半点的政治觉悟都没有,领军才能也是一团糟! 便是再会打仗,若是大局观很差,也照样赢不了全面战争的胜利! 征吕布,终究要破他的谋士管理层,他的内部,他的后背,以及最重要的,是他的女儿! “去虎之势,终须先去其爪牙”郭嘉目光灼灼道“安心养伤,再徐徐图之!” 许褚颔首,心稳了下来。他犯了大错,中了计。他的心中是愧疚的,他想要弥补过错,他想要立功。他必须要将郭嘉带回曹营 宋宪知道曹操已然加急行军,生恐自己耽误了行程,怕曹操一去便急攻城,到时候人手不够,下邳只区区两千余人马,万一要是有事,根本抵挡不住! 所以他收起了所有擒下许褚的骄傲,疯了一般的往下邳赶,并完美的避开了曹营,终于先一步到达下邳城下! 汉字吕字大旗一迎风展开而来,下邳城上将士就松了一口气,立即兴奋的去禀知郝萌,道“郝将军,援军来了” 幸而先来的不是曹军,之前斥侯说曹操疯了一般的卷着几万大军往这边赶,下邳城真的人心思异,十分混乱! 有吓的脸白如纸的,有说不如直接降的,一座城池只有区区两千余人马,怎么抵挡得住几万大军的席卷与攻城?! 如今一看是援军先来,不管多少人吧,至少人心是思定了。 两千人对几万人,是杯水车薪,绝对是送人头! 他们在下邳的强兵又不是跟在高顺身边的陷阵营,只是普通士兵而已,也没有接受过吕娴的训练,他们是一直驻守在下邳城的兵甲,也没有锤炼出极高的不屈的意志,所以混乱是难免的 郝萌一喜,忙上了城墙。 大军已至,为首之人正是宋宪,他在城下喊门,道“速开门,我领五千人来援下邳城,另还有魏将军与侯将军领五千人在后应援!” 郝萌大喜,也是略松了一口气,忙传令下去,道“速开城门!” 城门打开,宋宪为首,一马当先进了城,他身后的骑兵随后,马声呼啸而过,而步兵随后,步伐整齐,声声如同踏在鼓点上,那股震撼,倒把下邳城上的诸兵将给骇了一跳。 他们崇敬的看着这些兵甲,心中暗服这样的军队,真的好强啊 郝萌因之前早在彭城见过,因而也并不意外。 来不及理会城上诸将的震惊,忙下了城墙,大喜道“宋将军!” 宋宪也大喜,忙下了马,拍了拍郝萌的肩,勾肩搭背道“郝将军,幸而你守住了下邳城,你当立首功也!” 郝萌一怔,笑道“只守无攻,哪及宋将军在外攻杀敌军有功?!能守住城,求无过就不错了!” 宋宪却笑道“下邳空虚,两千人撑到现在,坚持到现在已然极了不起了。纵然曹军大军在外,然而主公叫我来了,你可以放心了。虽然合兵只有七千人,但是,我军骁勇,必能守城!” 郝萌确实是大大的缓了一口气,之前斥侯说曹军马上就来了,他真的都没睡好觉。一直在想着这么点人,守个屁啊。便是主公与主公之女在此,怕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现在看到宋宪来了,又领了五千精兵来,他也确实松了一口气,有这五千,加上吕布之勇,便是曹军人多,也未必不能抵挡! 笑完便又是一怔,看了一眼宋宪,原来他竟不知主公早在下邳了吗?! 郝萌也算是个精明人,当下也并没有说破,只是看向他的马后道“那是何人?!” 宋宪看着早吐的面无人色的徐庶,道“急行军来,在城外正好碰到他,便一并带进来了,文人实不济事,不过快马一驱,便面无人色了” “”徐庶简直是想骂人的心都有了,他知道这宋宪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折腾他呢! 宋宪让军队立即各自去休息,并安排守城职务换防等诸事,自己便亲自将徐庶给扶下来了,吊儿朗当的道“这么弱,真没用!” 徐庶吐了黄水,特别无语无助虚弱的道“宋将军若想骂庶,只管骂便是,别忍着” 宋宪脸色一变,果然忍耐不住,大骂道“枉女公子如此待汝,汝却是个狠心的,说走就走,你还是不是人?那刘备就如此之好吗?!让你能辜负女公子的心,也要去投奔!枉女公子为你这人如此伤心懊恼!徐庶,你就是个狠辣之徒,忘恩负义的小人!若不是看在女公子面上,宪早打杀了你也罢了,省得女公子伤心!如今你又来做什么?!再来伤一回人心不成?!哼,身为男子,这么优柔无断,在外面磨矶什么呢?!既到了城外,为何不进城?!那刘备就如此之好,叫你来这里如此不情愿,都像受刑一般吗?!既是如此,又何苦来哉!”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40章 我爹是吕布240(加更) 吕娴道“郝将军也修整一会,只恐很快就要开战了!” 郝萌应了,送着吕娴下了城墙。 “女公子”郝萌看着她的背影如此笃定与稳重,心里什么外心都没了,道“是神人也” 吕娴下了城,骑着马,察看外城布置的陷阱。 有城墙防守,曹操便是有几万大军,想要突破,马上攻进城,是不容易的。 然而,城内的内忧,才更叫吕娴担忧。 曹军既有奸细在内城,必要除之的,否则,到时必然生乱! 到时可得查查可有遗漏之处和城门了。 “一个木桶,由无数的板材做成,然而决定它能装多少水的,却不是最长的那块板,而是最短的那块,决定它最终能盛多少水,能得到多少用处,”吕娴道。 中年男子一凛,怔怔的看着吕娴的背影。 吕娴并没有回头,道“一场大战,一城之守,决定胜败的,往往也是这块短板,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城中人手不够,军力多数用于防守城墙,可是这城中的危机照样不比城墙少,城墙外的敌人是明面上的,而城内的奸细,却是暗地里的老鼠,山有阴阳,物有两极,我创造暗影,就是为了补短板,军队再强大,明面上的光也有顾及不到之处。” 吕娴指着四道城门,以及内城的城门,道“找到短板,堵住漏洞和隙,不叫敌人有半分撕开口子的机会,就是你们的任务,至于老鼠,也是你们的任务!” 中年男子心中肃然起敬,凛冽道“是,吾等定完成任务!” “去吧!”吕娴道。 中年男子躬了躬身,消失在了街巷子里。 吕娴戴着帽兜,看着民屋里都没有人了,这才放了些心。 她只能尽力保证不输,能活更多的人! 纵然千斤重担,幸而还有人与她共担! 吕娴绕了一大圈,慢慢往回走,宋宪已带着人出来接她了,低声道“女公子,虽在城中,还是要小心为好!” “无妨!”吕娴道“我若连自保的本身都没有,又如何护得住这座城池?!并非野外,在城中便是有刺客,娴也对付得了,放心!” 宋宪道“女公子当要以自身安危为重!” 她的重要性,还用说嘛。 吕娴失笑,道“宋将军,你这恐有与我父亲一样的发展啊” 都也快变身为老妈子了。 宋宪大笑,眼神中从一开始的叹服,尊服,到后来的推崇,再到后来对她的疼爱,如同长者与父辈。 与她接触久了的人,大多数是如此。 毕竟她真的还小,小到每一个人,几乎都可以做她的叔父辈。 回了客栈,不过短促的吃了些东西饱肚,外面就已经传来地动山摇之声。 宋宪,徐庶等人面色一变,俱都集中到了客栈大厅以内。 “来了!”吕娴道。 吕布也变了脸色,提了戟,意欲出去,又生生的顿住了脚步,想起吕娴的吩咐,到底是忍了下来,却有点着急,但也没有坏了大计! 吕娴看他还算镇定,便道“宋将军,你且出去支应郝将军,守住城墙!” “是!”宋宪道“这里的安全” “没事,有暗影在,”吕娴道。 暗影,有光的地方,就有影,这是她创造暗影的意义。 宋宪这才忙出去了。 徐庶道“曹操疲兵而来,就立即攻城,必会激励士气夺下城池休整食栗!” “所以士气必然刚锐,不可挡。”吕娴正色道“这第一道关,只能硬抗!” 徐庶面色也有些郑重,心中悬着。 吕布道“我儿,果真不出去?!” 吕娴道“城没有破的危险,不必此时就暴露出来。” 徐庶也道“守城自有两位将军在,只要攻守得宜,必定不失,主公请稍安勿躁,守住城,却破不了曹操,不能心急啊!” 吕布哪里坐得定?他这个人打仗,一向都是冲在最前面的,这还是第一回躲着连面都不露呢。 不过现在吕布现在顾大局的多了,所以也只是在徘徊,提着戟,神经紧绷着。 他一个好战之人,能忍到现在,也算是奇迹! 吕娴知道他怕是闲不住,道“爹,我们且去内城,去保护平民吧。另外,恐还有曹军与袁军的刺奸与奸细需要处理!” “唔!”吕布道“也好!” 虽然不满杀鸡用牛刀,但是,总比这样窝囊的等在这里好! 哒哒哒! 外面大军已然搭着天梯和撞门柱冲过来了。 宋宪从城墙上一一看出去,密密麻麻的,对人的压力确实很大,他心中一凛,吼道“打起精神来!现在立即发射投石机!” 城上诸兵士都反应了过来。 曹军不断的向前,不断的向前,像饿极了的鬼哭狼嚎。 投石机上的石头裹了一层火油,用隔油布包着,轰,轰,轰不断的投出去! 不断的有火箭射出去,点燃了石头上洒下来的火油。 火光燃起来,伴随着惨烈的叫声! 不断的有曹军倒下,然而依旧挡不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放!”宋宪道。 顿时箭矢如雨,漫天的射出去! 倒下的多,然而往前冲的更多。 冲着便有无数人掉进了堑沟,人仰马翻被木刺扎了个透,收不住势,倒下无数人 然而曹军立即搭上木板,从木板上继续往前。 他们与其说是猛勇不知惧的勇士,倒不如说更像是饿饥的蝗虫,一副要攻了城池,把城内啃个光的凶悍! 无粮草的压力全在曹操身上,更在曹兵每个人的身上! 此时此刻他们表现出了极大的战斗力,不惜代价,要进城! 宋宪与郝萌额上都出了汗,他们知道这是一场硬仗,绝对是一场硬仗! 这样不顾死的要登城,这股锐气,扑面而来,十分有压力。 不断的有箭发射出去,不断的有曹军倒下,然而还是太多太多人了 他们更近了,有扶着撞门柱的人已到了门前。 郝萌看准时机,道“抽出吊桥,速度!” 城门下人,立即将吊桥抽出,然后人太多,却是有人用手硬来拉吊桥,一时竟抽不出来! 眼见吊桥上聚集了更多的人,郝萌咬牙道“就是现在!” 他拉满弓,抽出一支箭点燃,对准了城门口的油包就射中了 火唰的一下就燃了起来,顿时将上面的曹兵烧成了火球,惨烈如人间地狱! 然而这还不止,城下铁门与城墙之间的堑沟里的护城河里也是倒了不少的火油的,此时火越蔓延越大,正将整个护城河给烧着了,火势蔓延,还将城墙外壁上的火油也给烧着了 有些已经上了梯子的曹兵立即被烧的滚落下去。 “啊!”掉入护城河里,烧的渐渐没了声。 后面的曹兵果然生出怯意来! “不要松懈,继续放箭!”宋宪道“投石机!继续!” 咻! 漫天而来的,也有曹营的箭! “注意躲避!”郝萌脸色一变,道“盾牌,速攻守相得!” 不断的有弓箭手拉满弓,无数的箭发出去,而他们身边一人持盾阻拦天上飞来的箭雨,另一人则对着城墙下偶尔冒死爬上来的曹兵狠狠的砍下去! 咻咻咻! 城墙上都是箭孔,这种无差别攻击,难免有吕营中人中箭亡,有些受了伤。 城墙上到处都是箭孔!密密麻麻,如同这密麻的曹兵一样令人窒息,可是没有一个人松懈! 他们绷紧了神经,唯恐有失! 火势太大了,将很多搭上的天梯都烧没了。后续的曹兵猛生退意,有些根本都不敢再告诉火势。 他们拿着天梯,犹豫的到了城下,迎接他们的,是城墙上的箭雨! 宋宪与郝萌一面控制城墙上的局势一面紧迫的拉满弓,一支又一支的箭羽对着曹兵放下去! 这攻城战,是极为残酷的!采用此种攻城法的,必然是不计伤亡也要打头阵的战术! 曹操站在车上,遥遥的看着下邳城的防守,心中沉吟道“已是午后,坚持到入夜时分,从地道攻入城中!” 夏侯渊应了,见夏侯惇带着弓箭手一直在往前推进,对曹操道“主公!城内也不知状况如何,渊唯恐其中有变矣!” 曹操道“趁士气正浓,一鼓作气方好!若是急攻都不能功成,后续只会越疲极无力,难为也!人心已乱,若不趁势夺城,只恐” 夏侯渊自然明白,道“那末将且派人去寻密道!” 说罢带着人去了。 攻城之战是最惨烈的,若不是因为粮尽,曹操绝不可能用这种硬攻的方式硬打! 可是,已经没有办法了,哀兵必胜,饥兵必胜。 这样的士气,只有一次。 若是不成,后面饥极哀极的士兵,恐再也没有这种的战斗力了。 人心乱已,曹操也是无奈之举! 若是趁现在一鼓作气,后续无力,不战而自溃都是有可能的! 纵然他有一肚子的计谋,可是这战役却不能延迟。 这就是计谋的无奈。 计谋都是建立在硬件以上的。硬件跟不上,再好的软件,也是无用的。 曹操便是再疑心下邳有诈,此时此刻,他只能如此!身为主公,纵然南面,无奈之时,也犹如站在高处,无处可下。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65章 我爹是吕布265(加更一) 果然是潜龙在渊之人,这般的际遇,也不移其志,很是了不得了。 刘备也会让张飞扮成山匪抢些东西,但做的少,又不掠民,所以杯水车薪,沛城现在又这么多兵马,刘备只恐养起来,确实困难的很。有基地还好些,没基地的刘备,确实穷的不行啊!所以基地是很重要的。 仁这个字,有时候也是拖累。白容不得污。 不过,关羽的确是个令人佩服的人。他其实今天可以当做看不到,但是碰到了,却肯搭手相救,曹性很感激他。 曹性见曹休不再追了,便放缓了脚程,等关羽来,一来他便下了马,道“今日幸得关将军相救,不然性休也!” 关羽也下了马,大大方方的道“举手之劳,勿必相谢!” 曹性感怀不已,道“不知关将军怎么在此?!” “兄长命我出来探听曹军粮草事宜,再巡视地界,不巧正遇上”关羽知道此事也没必要隐瞒说谎,因而大大方方的说了。 曹性松了口气,笑道“今日多谢关将军了。” 关羽并不居功,只是点首应了。 曹性便知道他也是出来探听粮草,想要打劫曹军粮草的事呢,只可惜还未到沛城地界,刘备还没来得及布置动手,这粮草就没了。 曹性道“粮草已被烧毁,关将军,即已来此,不若随回彭城一饮。他日主公回来,定重谢!性还要去寻成廉,将军可否一行?!” 关羽心道反正都到彭城地界了,不若去一回也罢,好人做到底。 便点首,与曹性一并出发,寻到成廉时,成廉肩上中了箭,血流如注,看上去特别恐怖。 曹性吃了一惊,忙去看他的伤。 关羽上前道“并未伤到心肺,也是命大了。” 成廉道“那曹休果然厉害,紧随我不放,我若慢些,今日死于他手,箭术也极其了得,幸亏我听到弓的声音,稍避了避,不然已穿心而死矣!” 曹性道“能捡回一命就不错了,我这便带你回彭城,到了彭城,叫亲兵送你回徐州治伤,华佗在那,不会有闪失!” 成廉疼的厉害,脸都白了,此时也没什么力气说话,因此只是点了点头。 曹性将成廉扶上马,两人一骑,与关羽一并回彭城去了 陈宫见到曹性等人回来,忙命开了城门,一行人忙忙的进了城。 陈宫赶了过来,看到成廉如此,便忙叫军医将他扶过去治了。 他又忙与关羽道谢。 曹性说了粮草已被烧毁一事,陈宫已然松了一口气,又知关羽救了曹性二将,便十分客气的要请关羽入席饮酒。关羽推不过,便只好来了城中府衙,一路行来见彭城十分严谨,防守严密,关羽真的佩服这陈宫的能力的。 其实陈宫也十分眼馋关羽的才能,可是哪怕再眼馋,也知道关羽与刘备亲如手足,便也不能拉拢,这个时候非要提这个,挖刘备的墙角,其实对关羽来说并不尊重。 因此,陈宫眼馋归眼馋,却是提都没提,只笑道“关将军已救了我营两次了,前番救过女公子,这一次,救了曹将军,如此大恩,真是再谢。”说罢端起酒盏,道“多谢关将军。” 关羽也并不居功,只是也客气的端了酒杯起来,道“只是举手为之,公台无需如此客气。” 他也是大大方方的饮了酒,陈宫便更喜欢这个人的性格了。关羽身上的闪光点,是真的很让人喜爱的。 曹性也提了杯,道“多谢关将军救命之恩!” 关羽也忙举杯饮过。 曹性放下杯盏,笑道“关将军真的是武艺过人,若无那一箭,性已休矣,远来一箭,竟震歪了曹休的刀。” 关羽道“若论箭力,羽远不及温侯,若论精准,羽却不及曹将军!” 曹性一怔,道“性之箭准,只是女公子抬举赏识,其实若论力道,远不及主公与关将军的。” 关羽对这一点是极为认同的,然而曹性极擅弓弩,体格天然的优势,他的确不及吕布多矣,然而他却善于布阵,远攻,判断箭局,这样的能人,都让关羽不得不叹服一声吕娴会用人。 陈宫笑道“武之一事,各有长短。” 曹性夸了一阵关羽,这才道“将军,性要不要带兵去援下邳城?!” 陈宫摇首道“粮草既烧,曹兵会自乱矣,破敌只在这几日之间,你且稍安勿躁,静等下邳城消息。” 关羽看了陈宫一眼,觉得他是真的特别能沉得住气,这是强大的对吕布父女的自信,还是对时势的判断?!他就不怕稍有闪失吗?! 曹性道“亦好,倘若魏将军他们需要援应,必定早会派人来求援,既无,此战想必快了。” 陈宫不欲多说,他心里其实也急的慌,他只是必须把守住彭城。 先以不变应万变。 “只是那个曹休,的确是一员悍将!”曹性道。 关羽道“曹氏是名门望族之后,可用族中能人,数不胜数,骁勇武将,可用文臣,皆为曹操左膀右臂,为之心腹者多矣。” 陈宫道“不错。” 说到底,吕布还是亏啊,吕姓只是富户小姓,族中子弟,也只是普通人居多,资源与曹姓一族完全不能比,哪及曹氏一族培养出的子弟多,所以曹操根本不愁无人可用,吕布身边就有点寒酸了。 就比现在吧,成廉一受伤,彭城只有一个曹性可堪大用了。 其它从军中提拔上来的中层偏将参将等,到目前为止,战争经验还太少,始终不能大用,战将真是捉襟见肘。 其实,刘备也好不到哪里去,虽关张二将也很厉害,然他比吕布其实更寒酸,吕布好歹有点资源吧,他一向极善抢掠。刘备寒酸,资源短缺,战将不够用,谋士还未有踪影呢 说起这个,两人都一径沉默了。 刘姓给刘备的,也只有一个光芒万丈的出身,其它的也就没有了。 家族,对吕,刘二人的支持,实在太小。 曹操的祖上是曹参,曹参是谁?!有一个成语叫萧规曹随,萧,萧何,曹就是曹参。 曹参是萧何之后的丞相。这样的出身与家族,枝繁叶茂,不知有多少族中子弟可用。 这样的优势,便是陈宫都替吕布嫉妒,更不用说关羽了。关羽虽自认刘备比曹操高贵不知道多少,然而,现实层面来说,家族对曹操的助力,是无与伦比的 说到这个话题,莫名的就沉默了。 曹性可想不到那么深,只是担忧的道“曹休虽没了粮草,然而他若去助阵曹操” 陈宫一听,也是眉头紧锁。但他却没接这个话题,也没向关羽求助。 曹性本意是想提及让关羽帮忙的,但这个话题抛出来,陈宫没接,曹性便明白,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 曹性也不算笨人,也不叫关羽主动提及,而两方为难,便笑着举杯道“关将军喝酒!” 关羽举了杯,刚饮尽,却听见马蹄之声,陈宫腾的站了起来。 城内是很少有这样急促的马蹄声的,只有斥侯来报的时候,这条禁令才恍若无物。 曹性也站了起来,脸上紧张,想是下邳城有消息了,还是魏续侯成来求援?! 陈宫也想保持镇定,但他很难做到,甚至下了阶,走到了门口,果然斥侯喘着气将信递了上来,道“下邳大胜,城已守住,曹操全线溃败,主帐已开始撤退,主公与女公子带两千骑去追击了!” 曹性大喜,道“果真?!” 陈宫也大笑,将信接了过来。忙不迭的拆蜡封,一面问道“现下何人守城?!” “徐庶徐先生守城!”斥侯道,“此信也是先生命吾送来!并急求粮!” 陈宫喜不自胜,道“元直竟去了下邳?!” “是,与主公女公子共同守住了城池!”斥侯道。 陈宫喜不自胜,连道“好,好,好”说罢眼眶已红了,见斥侯累极,便道“你先去休整,待我弄好,你再听命!” 斥侯下去了。 陈宫忙拆了信去看,倒没有注意到关羽有点僵硬的表情。 他扭过了脸,想到徐庶,心里就哽住了一般! 如今听到他助胜下邳城,他更不舒服。 曹性急道“将军,如何?!” 徐庶在信里已将过程笼统的说了一遍。 陈宫道“破敌数万,斩首万余,曹兵已经溃散,曹操奔逃往兖州,主公与女公子带两千人已去追击,另主公斩了于禁,夏侯渊被擒,已押在下邳城” 曹性一听已是大喜,道“太好了,太好了” “侯成伤了腿,以后恐再难为将,”陈宫道“另,魏续将军拦了徐晃,如今不知生死,有可能已死,也有可能被俘” 曹性一怔,笑容淡了。 陈宫道“曹性,你需押送粮草去下邳城,下邳城池破坏严重,并严重缺粮,如今曹仁不知在何处,你去后,便先留在下邳城,以防下邳再次被曹仁围,送粮草要速速!” “是!”曹性应下了。 “关将军!”陈宫道“曹休在外,曹性将军非他对手,若关将军不介意,可否帮着曹性将军押粮草至下邳城去,那里还有数千百姓,如若无粮,只恐都得挨饿!” 下邳若不到危急时,便是危急时,陈宫都不可能向刘备的人求援。 只是如今大胜,就完全不一样了!此所谓时移事易者是也! 所以陈宫理直气壮,坦坦荡荡的。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66章 我爹是吕布266(加更二) 沛城受过吕布不少粮草,此时关羽自然不能推辞,拱手道“既是如此,羽自陪曹性将军走一趟便是!” “另,我需书信一封给使君,如今曹操大败,使君可趁胜追击曹操,此千载难逢之机也!”陈宫道。 关羽也没说什么。陈宫是想要有人为吕布父女搭一把手,生恐他们父女二千人不够用。 不过刘备自也有刘备的考量,趁此胜,若不追击,岂非英雄?! 正是因为想到这一点,陈宫才会写这封书信。 这件事的性质就与求刘备之援去救下邳,可完全不同! 陈宫书信之中自也难免意气风发 关羽也没多言,自点了自己的二百步兵,与火速准备好粮草马车的曹性一并出城去了。 陈宫看着车队离开,便下了禁严令,“禁闭城门,擅开城门者,斩!” 此种时候,彭城已无一将可用,虽兵强,然而,光靠陈宫一个人,他不得不慎重以待。 他去看成廉,军医已将箭头拔出来了,擦了擦汗,道“幸亏没有毒,若不然,命休矣!” “可有大碍?!”陈宫问军医道。 军医道“虽未伤到心肺,但是以后伤好了,说不定连箭与兵器都握不成了” 陈宫心中难受,想到侯成的腿伤,还有生死未知的魏续,一时咬紧了牙关,道“保住命,务必保住命” 军医点头,也不敢打包票,道“小的已准备了草药,剩下的就看成将军自己撑过去了” 陈宫看成廉昏迷过去了,脸上还起了热,心中的忧虑并未见少。 虽下邳之围已解,然,曹仁那头也不知如何了。 兵少,将少,捉襟见肘。一旦分兵,布局甚重时,才感觉到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窘迫。 待以后安定下来,这徐州庶务,人才,以及军务,是重中之重! 不过想到下邳再惨烈,还有徐庶在那支撑,心里好受了一些。 好歹有了可倚重之人,整顿条理,下邳众多事务,也可理顺,不会生乱子。 曹性与关羽押了粮草出了城,也是不巧,正好碰上垂头丧气的曹休,那曹休一见他们,哪肯放过,自也生了烧了他们粮草之心,苦于没有火油之物,一时只能上来酣战一番,若论近身战,曹性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幸而有关羽在,曹休缠功是有,但真不是关羽的对手,只是堪堪持平,渐渐不敌 曹休恨爆了曹性,恨不得吃了他一般。 曹性早跑远了,拉了弓,对准了曹休,连放了几箭,以助阵关羽。 曹休几乎气炸了,大骂曹性不敢近身战,竟求助于人! 曹性可不怕丢脸,没那一战的能力,便不能强出头,自己的荣辱是不能放在全军的荣辱之上的,这是为将者的本份,这也是吕娴告诉过他们所有人的。形势比人强的时候,低个头,不算是事儿,也不是什么折节的事儿,所以曹性圆滑着呢,见曹休渐不敌,还破口大骂,这才道“下邳曹营已破,曹操都逃了,你粮草也被烧了,你还跑去下邳做什么?!还不如趁早投降,省得去了下邳,也是被捉进城与夏侯渊为伴的份” 曹休吃了一惊,大骂道“匹夫,你胡说什么?!” “并无胡说,夏侯渊都被捉了,你竟不知?!”曹性冷笑道。 曹休看他并不像说谎,一时心乱如麻,又见关羽强势,便也忙脱了身,带着兵马,带头就走了,看样子是要去寻曹操主营。而不是去下邳了。 曹性也不追,见曹休一走,下马先查看了一下粮草车队,见虽有些破了,撒了一些,但是大体上并无大碍,曹性这才松了一口气,对关羽道“又欠关将军一个人情了” 关羽并不在意,二人继续进发,一路快速的往下邳去了。 且说,刘备在沛城收到陈宫书信,便与孙乾等人商议,道“曹操已然大败,眼下,正是追击曹操的好时机!” 孙乾也道“确实是好时机。” “那三弟与备整肃兵马,即刻出击,沛城诸事还劳各位,”刘备道。 孙乾与靡竺等人都应了。 刘备忙让张飞去点五千兵马,少了人不够,多了,反而累赘,因此只让张飞带上五千精锐,也就够了。 这件事不参与是不行的。如同孙策明知道现在过江击袁术的淮南一带,他也讨不了好处,但是所谓英雄,入局很重要。 很多时候,不在于得到了什么成果,而是参与!必须要参与! 天下大局,此种时机,焉能不入局?!若是此时还能按捺得住,他就不是刘备。 陈宫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才给他写信的。 张飞一走,孙乾道“主公面有忧色,可是忧心吕布父女之患?!” “大患已成,已不能阻止了”刘备叹道“以后沛城少不得要看这父女眼色行事矣。此地周边所有,终将被虎所辖制” 刘备是十分清醒的,他甚至已经预见了曹操大败以后,此地的局面,定是属于吕布作主的。 孙乾道“真是没想到啊,曹操败的这样快!这才还未进九月” 谁说不是呢?! 刘备哪能不忧心,徐庶,陈宫,吕娴,如此大才,尽涌向吕布,吕布之勇,吕军之悍,如今虽还缺少战将,然而,退了曹操后,便已有了可乘风直上青云的风起来了 这全面局势的规划,各个环节的调整与适应,一环扣一环的计策,以及彼此之间不断链的信任,别说曹操不敢置信了,便是刘备分析极,也是心惊于如此周密的计划与布局 其实吕娴所有的计都很险,然而她能赢,完全是因为她爹吕布。吕布的执行力太强大了,光他一人,就可以抵得一个军团。 一个主将的光芒,是不可替代的。 所以事半功倍之下,短短几个月就逼的老曹撤退逃命,何其强势也! 靡竺自是知道刘备忧心以后的局面,便道“主公,关将军与吕娴有恩,吕布父女便是想要吞并沛城,也并不会不容主公,主公之后暂且屈之,再便宜行事方好,虎势已成,虎威定锐不可挡,不可强与之争啊,只能顺势而为” 刘备点头,道“这我知晓,备心里有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若非能屈能伸,他刘备也不会有今天。 好在,吕布就算不容他,也不敢逼的太明显。 而他,也绝不会坐以难伸志。 徐徐图之方好! 只是,看到这个局面,刘备心里是多么的沉重。 他当然不想曹操得了这里,但他同样不希望曹操大败。他更希望是一种平衡的局面就好了 然而,吕布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当下也顾不得多说,将城中诸事交由孙乾等人,与张飞二人领着兵马去追击曹操了 曹性与关羽到下邳很快,徐庶与宋宪急忙下来城。 看到粮草至,宋宪松了一口气,道“陈将军果然效率高,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了,今天百姓与将士们都只能喝稀粥,若再不来,只恐要喝水解饥了” 曹性也松了一口气,道“性与成廉将军烧了曹军粮草,如今解除了一大患,曹军断无卷土重来的机会!” 宋宪与徐庶皆大喜。 徐庶见后面的关羽不肯进城,便上前道“关将军,使君可好?!” 关羽虽不想搭理,但也拱了拱手,并未失礼,道“一切都好!” “关将军且进城一聚!”徐庶道。 关羽哪里肯?只说出城日久,还要回沛城复命。徐庶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才不肯入城的,知道他有芥蒂,一时之间心里也怪难受的,却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曹性道“关将军一路跋涉,若不进城休整,倒显得我们城中小气了,且进来休整一时再回吧,也不耽误这一时” 关羽拗不过曹性,便也只好先跟着进去了。 徐庶知道他对自己有意见,便也没再凑上去,只是叫了军士将粮草带入城中去安顿。只是这心里的滋味,就不太美妙了。 郝萌下了城池,连忙来见关羽,曹性又是十分高兴,还去看了侯成。见侯成腿伤稳定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时倒说了很多彼此的伤情与战事。 以往他们很少有聚在一起的机会,如今经历生死,与荣辱,如今竟有一种生死知交的感觉,更亲密了几分。 关羽让步兵们进了城来喝水吃饭休整,自己在城墙上看了看,见城墙上全是箭孔,火烧的漆黑痕迹,还有烧尽的民屋,外城几乎没有一片是好的,一时之间,竟也叹服吕布父女的英勇,以及吕军的勇悍。 若是他主战,若是城池到了不能守的程度,他已经弃城了。 断不至于死守到这种程度,而且百姓还没有损伤的。 便是关羽对吕娴再有意见,也不得不服她是个极为有谋略的人。 这股气息,不止是争天下的气势,更是争民心,不让城池的气势。 她何止是人强大,更是内劲强大,意志不屈! 这徐州,之前说是退了曹操就还刘备,然而,吕布一退曹,威信定风头无两,别说刘备去讨,便是吕布主动还,刘备又如何能要?! 这父女死守下来的地界,主动给刘备,说的好听是还,刘备还能要吗,只怕烫手至极!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1章 我爹是吕布271(加更) 曹营谋士团在集智,吕营的谋士们又何尝不是在集智呢?!双方各使心力,以图天下之局而已矣。 这两封信倒叫吕娴知道了陈宫与徐庶的区别和各自的长处。 陈宫这性子,极善于防守,事无巨细,心细如发。规划,布局,统筹,防守十分严密,如同他这个人一样。 而徐庶,则更外放一些,他善于的方向则是大计谋以及天下之机。 这一攻一守的性子,真叫吕娴欣赏莫明。 有此二人,为她左右手,徐州城,内治定如铁桶,外交则绝不会有漏失! 吕娴都想大开拳脚,真正的要在徐州开始一番大事业了 有他们垫底在,她总不会累死。因为他们二人的执行力是勿庸置疑的。她无需事无巨细,只需给出框架和设想,他们必定能高效率的组织人手完成 吕娴高兴的很,当下便回信。有他们在,大后方便不会出问题。 吕娴一面给陈宫和徐庶回信,一面等着臧霸张辽还有曹性带着大军前来,当然了,她和吕布拦在这中间,也是为了拦曹仁,灭其主力,不让他与曹操汇合。 其实吕娴心里很清楚,曹操恐怕还未回到兖州。 因为这山之后便是兖州地界了,曹操虽然怕极惧极,但也是颇为英雄的一个人,兖州是他的老巢,又离许都如此之近。他便是再怕,也会想尽办法保住兖州,以保住许都。 所以,这座山,可能才是真正的拦住他们父女的地方。 曹操一定会利用这一点。 因而吕娴才不敢轻举妄动。曹操是个极谨慎的人,她同样也是。 他们父女如今只有二千兵马,而排除山上的障碍,这么点兵力是远远不够的。 她只能耐心的等。 若不然就算过了此山,曹操的兵马一拦后路,他们父女不是死在陷阱里,就是死在没有退路里,穷途末路,就是这个意思了。 吕娴能稳得住,又一向能岔话题,所以吕布倒也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每日里只是打猎,并打了些稻米来吃,只是不过两日的功夫,天真的下起暴雨来。 吕布父女二人,以及二千精锐,皆苦不堪言。 地上泥泞不说,便是搭帐蓬,那帐蓬里也是潮的,根本没办法睡。 吕布心疼吕娴,哪里让吕娴吃过这种苦,因而便去寻民屋,倒寻了些,便在这个早破败的树落里先安顿了下来。 吕娴看着天阴沉沉的暴雨,若有所思。 难道真的有什么天命之说?! 想一想也是哧之以鼻,如果说曹操注定是要称霸的人,那么吕布就注定是该死的人,可是吕布的命都改了,难道老天还能劈死她?! 她一想开就乐了,行,要是老天开眼就劈死他们父女在这里,也省得以后再折腾了。 想一想,便安心的睡了。 人的事都操心不够,天的事,她可管不着。 火光熊熊,带来些暖意,秋风萧瑟,秋雨更凉。带着萧杀。 曹仁大军渐渐的往这边来了,张辽他们追杀在后,又哪里料到吕布父女二人在这杵着等着截断围杀呢?! 且说信很快送到了陈宫和徐庶二人的手中。 陈宫看了信,道“女公子让宫等袁术退兵后,即刻带着人回徐州主事,将彭城诸事俱交由侯谐处理。” 副将等人松了一口气,道“那郭嘉等人也须押回去!?” “这是自然。”陈宫笑了笑,将信给烧了。 剩下的事他没说,女公子让他瞅准了孙策他们的动静。 高顺可以趁势打袁术,然而必要的时候,陈宫须出面,接受袁术的和解,高顺与袁术合兵退孙策他们才是。 这其中的周转,就需要陈宫极高端的手腕去处理了。 陈宫便笑,只恐还需与杨弘打交道,看来回到徐州,第一件事便是与他谈一谈,并把他给放了。 只怕谈的时候,得被他骂。 袁术当然是个小人,然而若是袁术被灭,三匹狼在徐州外,陈宫都睡不着觉。 女公子另说了,倘若有变,她与吕布会弃兖州立回。 陈宫便心中放了些心。 徐庶看完信,也是松了一口气,对诸将道“若袁术退兵,宋宪带着将士和百姓回徐州,郝萌继续守下邳,等主公与女公子回后再听命。庶须去前线,若是天意助吕,此次便能趁胜夺了兖州三城” 宋宪喜道“果真?!” 徐庶颔首,“能不能成就看全局了,宋宪回去支应高顺将军,只恐后军会有失。” 郝萌道“是否是担心孙策等人?!” 徐庶道“不错,那三匹狼于外,谁能心安,郝将军守下邳,也需小心为上。” 郝萌郑重的应了。 徐庶并不迟疑,上了马,立即便要走。宋宪派了精兵保护他,并与郝萌,还有侯成送了出来,道“先生,此去定要小心,如若遇到曹兵,一定要隐蔽。” 徐庶心中一暖,道“一定,珍重,他日战后在徐州相会也!” 三人抱拳,看着徐庶上了马,也朝他们抱了拳,拱拱手离去了。 一起经历过生死之战的情谊,并不会因文武之区别而有所隔阂。 相反,看着徐庶与二十精兵离去,三人鼻子都有点酸涩。 宋宪道“女公子说了,待袁术一退兵,让我立马带着侯将军回徐州去,让华佗医治你的腿,天下的大夫未必有办法能治好你,然而华佗也许会有办法。” 侯成道“女公子还牵挂着成,实在是”眼睛也红了。 这个时代,医学是很落后的,宋宪的腿虽未伤到大动脉,但也并不好治。若是伤到动脉,早死了。只是这伤,在现代可能手术一回,养上一两个月也就恢复如初了,但是在这里,怕是极难的,就算保住了腿,医的再好,也得落下残疾。 侯成既感动又心酸,道“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不错,哪敢奢望别的。如今只求能别锯腿,哪怕残疾了也是好的,能留在军中效力,在后勤为诸军出一份力气,我心里也是高兴的。” 宋宪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郝萌也安慰他。侯成也不敢多提,心里担心魏续,却只能隐忍着。 他惨,其实魏续若是没死,只怕更惨。 那日在林中的吕军都捡回了尸首,其中并没有魏续,他庆幸的同时,又难受,若是沦为俘虏,他都不敢想象魏续的处境。 郝萌道“下邳城现在什么都没有,希望袁术早点退兵,然后宋将军带着所有百姓去安顿在徐州府才好,只是安顿之事,还需报告陈将军为好!” “这便与陈将军写信,回徐州时,先与之汇合,一并押送曹军俘虏去徐州。”宋宪道。 除了许褚,夏侯渊,还有郭嘉外,曹兵投降的也不少,再加上城中百姓,得花大兵力送去徐州呢,这些诸事,都需陈宫处理。 他们为将的人,是处理不了这些后续之事的。 其实他们都明白,主公坐稳了徐州以后,陈宫必然是要为相的,慑三事,兵事,农事,民事。 也就是说,徐州的所有事,都得他管,军中的事,百姓的安置,还有官府中的事,都得听他管。 一个安定的大后方,有多重要,不是极有能力的人,是没有办法安顿好的。 陈宫是个全才,而且是个事无巨细的全才。心思缜密,以往的他尚且不能发挥出全力来,如今的他,却恨不得施展出浑身解数,为徐州尽力而死矣 便是与袁术阵营的外交,他也得施展一番大力气 下邳城外曹操搭起的几座箭塔也被拆了,但是城外留下了很多战后的痕迹。 城内是自不用说了,这外城墙是必须得重修的。至少城外,就更是坑坑洼洼的无法入眼。 以后这下邳城若设军事重镇,这城外的农田还需重新布置规划,再归以军中屯田用了 天下百废待兴,徐州境内也一样。 曹操大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袁术耳中,袁术简直不敢相信。 他不断的踱步,喃喃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曹操足带了近二十万人吧” 怎么可能呢?! 当年曹操击败黄巾兵,招安了近三十万的兵力,实力何其的雄厚,就这么说败就败了?! 袁术也是骇的面无人色,镇惊到失色,反应过来后,忙道“吕布大军回来了吗?!” 回来万一把他给围了,这可如何是好?! “并无,吕布大军去追曹操了,刘备也是,”斥侯道。 “那就好,那就好”然而,袁术松了一口气,还没喘匀的功夫,就已经得到了张绣,孙策,刘表齐齐出兵来击淮南的消息,顿时满头大汗,急的面无人色! “休矣,休矣”袁术跌坐在椅子上,若是来一个,他也不怕,来两个,也能勉强应付一下,可是张绣又发什么疯?他不是应该去袭许都,曹操的大后方吗?! 为什么会来这儿?! 三个,他怎么应付?!况且就算只来一个,他现在大军在徐州这,怎么分兵又急速的回去应援呐?! 一时急的胆都急破了。心苦的不得了。 若寿春沦陷,想都不敢想后果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2章 我爹是吕布272 杨弘被抓了关在徐州城内,他当下只能寻阎象来商议。 “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袁术急道:“必须回寿春应援,寿春若失,术必败死也!然若急撤军,高顺必穷追不舍,怎么办?!” 曹操对吕娴的心情,是如史上的司马懿对诸葛亮的郁闷。而袁术这个人,其实也是没什么主张的一个人,现在的心情连曹操也是比不上的。曹操到底是会反省一人,特别冷静而能迅速收拾残局的能力极强。 但是袁术不是,他现在慌了,完全没了主张,像没头的苍蝇。没主张就算了,偏偏有能力的时候瞎主张,真要主张的时候,没主张。 阎象这个人是比较正派的一个人,袁术谮号称帝时,他就不同意,还劝谏过,但是袁术一意孤行,不听。不仅不听,还把他给冷落了。 直到杨弘被抓了,才把他给揪出来用。 然而,正确而冷静的建议,袁术这个人可能是主意在急时是采纳不了的。 阎象道:“寿春有袁胤和李丰在,暂时无忧。况且三人的兵马所来并不相同,要到达寿春还需时间,因而寿春定暂时无恙。况且刘表与孙策有仇,此二人,所图是寿春,还是各有所图,尚且不知,寿春有一喘息之机,甚至有机会可图这二人之隙,令他们自乱而攻” 袁术听了冷静下来,道:“会吗?!” 阎象是极善于分析时势的,便道:“当下,主公当立即与徐州和解,许以利益,让高顺助阵主公,去退这三军的到达。若不然,寿春虽可一时无忧,然,若三人合围,终不敌也。和解是必要之举,也是防撤兵之时,会被高顺所阻截也!” 袁术一听,便冷默下来,道:“和解?!” 徐州抓了杨弘,吕布离开,他趁机来闹徐州,又日夜不停的叫击鼓而战,片刻不歇,此时高顺不知道有多恨自己呢,怎么和解?! 阎象见他迟疑,也是急了,道:“主公切勿迟疑啊,迟则真生变故,届时可真来不及了现在还有转机,吕布贪利,许以地利,可解” 袁术心疼莫名,哪里肯?! 阎象最知他这德性,就知道他又他这个人啊,比起吕布还要小器,真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当初非要谮号。 行吧,旧事不提,反正诸侯也没人拿袁术当回事。 其实与吕布和解,也只是能让寿春暂缓一时之机罢了,吕布那人也贪心,现在连曹操都逼退了,他哪能不图寿春?! 阎象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然而既便是这样,袁术也不听人言,真是令人无奈。 他吸了一口气,又道:“主公若押后军退,恐高顺追击,是否?!” 袁术道:“不错,如何撤兵,能不令高顺察觉方好?!” “难矣,最近我军动作太大,贸然没了声响,高顺焉能不疑,若主公撤退时,他的陷阵营追击,主公只恐还未回寿春,兵力已损大半!” 袁术一时心急如焚,竟是进退不得了,急的要命。 阎象道:“说明利害,与高顺和,共退三军!” 袁术迟疑道:“若是如此,岂不是将我寿春的危机告知了高顺?他万一不答应,或是狮子大开口” 阎象便明白了,袁术这个人真成不了大事,他明白他不可能会主动与高顺和的,不到绝境他绝不肯。 一时也是十分叹息,良久道:“若是如此,便只能假作不知,然后再悄悄的退了” “此计甚好,就这么办!”袁术心静下来道。 “”阎象心中冷笑一声。叫他来问了半天,原来一句也听不进去,还是拿了他自己早在心中的计策。 那还叫他来问计做什么?! 天下没有永远的利益和敌人,也是可以做朋友的,若能说服高顺去援寿春,许以地利,退了三军,以后再图徐州也不是不能。 况且刘表与孙策之间的事,寿春喘息一机,再分化一下这二人的军队,说不定危机已自解了。 可是袁术偏不听,偏偏放着良言半点不纳。 如此执着眼前小利,不顾大局和长远的人,哎 随着这一带的诸侯之争白热化,袁术自身的缺陷和短处越来越不能小视。 以前的袁术其实还是很英明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是老了,越来越 阎象默默的退下去了。 他看着袁术的大军,心中叹息一声:终不长久啊,快散了。今日的辉煌,终究会被他人所得也。 吕布已胜曹矣,其实此时,三军更惧吕布,若是袁术能聪明点,利用局势,寿春甚至是能图到好处的。可惜啊 这一带,只怕逃不过这对父女的手掌心。 且说袁术想暗暗的不惊动高顺退兵。 高顺其实也知道了消息,大喜过望。 城中十分欣喜,貂婵更是惊喜不断,告知严氏让她放心。 高顺又叫了曹豹来商议,道:“破袁术之时已至矣,曹大人最近多盯着些城中动静” 曹豹也是喜不自胜,却郑重的道:“定会。若是袁术想撤退,将军只管去追击袁术,不可错失良机,城中一时乱不了许太守不过几日脚程就能回来了。” 袁术欺徐州无人实在讨人厌极了,城中哪一个不恨他日日骚扰不断?! 高顺点了点头,他知道袁术离败不远了。 高顺将信看了一遍,又让曹豹翻看一遍,二人对视一眼,明白得瞅准时机啊。 袁术可败,但又不能太不利,这个度,得要高顺自己把握了。 不然孙策这些人可比袁术精明多了。若知吕布胜了曹操,便知晓了吕布的大威胁,很可能转头来对付吕布也不一定。 其实这三个人哪一个笨呢,既出了兵,便是威胁。 入了局,图的是谁,到了战场上,真不好说。 高顺不得不防。 其实若不是有这三个人,高顺是真想把袁术给灭了,占了寿春。 只可惜,眼下是做不到的。 得为大局考虑。 徐州现在还需要袁术。 相反,借此,消耗些孙策的实力才最紧要。以后等徐州吞寿春淮南时,他才没有机会再来搅局。 高顺手在书案上一点一点的,十分有节奏。 袁术也是够窝囊的了,如今后面有他,受制的很,偏偏老巢偏偏又被攻,其实倒给了他活路 也罢,先留他活一路,以后再图。 借着追袁术之机,去往寿春,是机会。 “孙策,张绣,还有刘表到哪路地界了?!”高顺问道。 斥侯道:“若不出所料,三人离寿春都近矣。” 此地本来都离的近的很。 只是三人各怀心思,既想要寿春,又顾忌着彼此,彼此受制,一时互为掣肘罢了,谁先动,倒也未必可知。 心中各怀心思,其实倒是利于高顺图。 “速发信与陈宫,叫他速回,有他与许太守共在,那些人便能老实安份,城中便不会生乱子!”高顺道。 斥侯便急急的去了。 袁术营中已然骚动,人心思浮。 而吕布胜曹的消息,也同样的到达了张绣,孙策,以及刘表耳中。 张绣眯了眼眸,他在想,这件事文和有没有参与。吕布竟能胜曹操,呵,也许有贾诩的参与才办成了此事。张绣整个人陷入暴躁之中,对于贾诩弃自己而去这件事,他接受不了。无论他去投曹操还是吕布,他都接受不了。至于吕布的强大,他下意识的忽略了。 刘表却是吃了一惊,蒯良更是默然良久。两人吃惊,久久不能言。仿佛被按了静音键。这个威胁,未免太可怕!当今天下,曹操是除了袁绍之外的第一人,能破曹之人,除了袁绍,还能有谁?!如此实力,怎么能不叫人心惊。 而孙策却是最重视。 他叫来鲁肃和诸葛瑾与之商议。 “当今天下,又多一大敌矣!”孙策拧眉叹息着,始终高兴不起来。 孙策是后起之秀,还是青年郎。 然而吕布早闻名于天下久矣。 “此贼早已是天下一大敌,又何止是现在。”诸葛瑾道:“主公还需多探听徐州诸事,只恐吕布的女儿是个可怕的全才!吕布有勇无谋,此次却痛击曹操,其布局与谋略不可谓不强,若无全才指导,难胜!” 先前孙策都不看好的,孙策阵营所有人都不看好。 然而吕布还是让他们吃了一大惊。 “徐州出使游说策出兵时,策便知有古怪,然而不曾料到,胜负分的如此之快。”孙策敛着眸道:“看来此次出兵,倒是出对了。探一探徐州虚实,策想知吕布有多强矣!” 鲁肃道:“曹操折损兵马过半,吕营出兵之谋略,还需探明,以作计较!” 了解这个战事是怎么开始,怎么布局,以及怎么结束的,分析曹与吕的优劣。这是每个谋士团都必须要做的事情。 因此此一战,还未传至天下,闻名天下,然而,却已叫孙策坐立难安了。 孙策庆幸这次出兵真的出对了。 他必须知道吕布有多强,也有哪些弱点。而直战,是最好的方式。去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3章 我爹是吕布273 若要天下,谋天下之局,如棋。有时候胜负无关紧要,入局才最重要。 便是输了,也能在输之中历练出最强悍的兵力来。 吕布恐怖,只有面对,才能领教他的能力来。 孙策立志于天下,龟缩于江东是成不了气候的,他想要天下,就必须入局,哪怕不能保证每战必赢。 天底下不缺常胜将军,却少有怕输的英雄。 曹操一退,很多事情正式的拉开了序幕,天下纷争开始了。 袁术是真的乱了章法,筹划着要退兵的事宜,不仅要退,而且要急退,并且急奔回寿春去防守。但他又不想惊动徐州城,以防高顺来追击。 然而高顺一直死死的盯着他呢,袁术便是想悄无声息的退兵,也极难。 所以袁术便开始想办法退兵,问策于部下。 对此,阎象便明白,袁术是成不了大气候了。 主公有主见,当然是好事,但太有主见,只听自己的主见,太不是事。就算会问策,可是不采纳最有用的,所谓谋士,终究是成了摆设而已。 阎象料定,以高顺的狠劲,无论袁术这个兵怎么退,高顺都会狠击袁术。 整个徐州城憋气这么久,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袁术终究是会吃大亏啊。 然而,他这个人终是太自负,如同当年为了玺,以为孙策借兵三千也无妨,终究是大错特错,却偏偏从不肯吸取教训。 而此时的曹操终于与程昱汇合了。曹操何其的狼狈啊。程昱亲自来接他,曹操抓住他的手,便泣道:“操出兵十至二十余万兵,如今回者寥寥竟至于此,竟至于此啊操是罪人,愧对天子,终究是没能铲除吕布大患呜呜” “主公受苦了!”程昱也哭了,道:“幸而主公无事,否则昱急死也!” 主臣二人一时大泣,哭的缓了过来,程昱才道:“接到主公信后,臣马不停蹄,一面调后备兵防守兖州,一面紧急来了定陶,思忖主公若回兖州,必经过此城,因而一直在附近久候,幸而并未寻错,终于接得主公!” 曹操道:“这一路何其的惊险,几次三番皆险死在吕布父女手中,幸得典韦与徐晃一路死护,又多设疑,这才瞒过了他们,一路过此来了,操也料到你定猜到操之心思,必来定陶接吾,见到汝,操心定矣!” 程昱忙接他入城。 曹操看着定陶,心中万分的感慨,道:“当年兖州一战,操在此击败吕布,夺回兖州,将此贼赶出了兖州,如今,操欲进徐州不利,又被此贼逼到此,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他踏进兖州门户” “主公所安排,昱已布置,占了此山之地利,”程昱道:“这山两边皆是曹兵,吕布父女若不过山便罢,若要过,须得死于此险境之中,想要再进兖州城,难矣况且还有此城防守,必不有失!” 曹操站在城墙上看山势,这山之势在于险,并不在于高,要道并不多。想要绕此险进兖州地界,极难。 除非是择此路。 然而吕布父女何其谨慎,至今都未曾追过来。 “此是泰山余脉,山势颇陡峭,”程昱道:“当年能在此击败吕布,此番也必能顾吕布于外,不可能让他再进兖州一步!” 曹操心定了定,点点头。 曹操是惊魂未定,所以话并不太多。 程昱让他放了心,便忙安排人服侍他休整休息,便告退出来了。 程昱拉住荀攸道:“何至于此?!主公怎么会落到此种之境地?!” 荀攸道:“粮草是怎么回事?怎会迟疑?!主公已怒,若回许都,必要发罪他们。” 程昱叹道:“荀令君久病,无人主持统筹,效率何其低下也” 荀攸默了,又哭了,道:“死伤这么多兵马,他们何其冤也” 都是被那群人给拖累了的。 最可怕的是,连曹操也受了惊吓。 曹操虽还很稳重,然而荀攸知道他的心里是一时接受不了的,是极难受的,也是在经历反省的。 只是他是个极为冷静睿智之人,因而便是再怒,也是稳下来,去做必要的事情,而不是花时间光去愤怒,这般于事无补。 但既使如此,也不代表曹操的心里不郁闷,不难受。便是他,也是难以接受的。 程昱也哭了,道:“不曾料到竟有此败,吕布父女果真有这般强?!” 荀攸道:“从今始,我们都要重新认识他们父女二人了。” 程昱沉默,是啊,能令曹操惨败而归之人,得有多大的实力才能做到呢?! 只恐实力,计谋,胆识样样不缺。吕布父女必是比之当年,实力更为雄厚。 “河东一境,多备粮草。”荀攸道:“曹仁在后,还未有消息,若是能带兵马回,必要粮草。” “已紧急从清河一带调来,”程昱道:“必能渡过此关,你且放心。” 荀攸胡乱的点了点头,忧心忡忡的。 “奉孝他”程昱道。 荀攸道:“在主公面前莫提,若是能退吕布兵,主公必定会讨要回奉孝,但现在主公心乱如麻时,不可再提奉孝矣” 程昱点头,道:“昱明白了。” 这个时候,不是在曹操心上扎针吗?! 程昱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便匆匆的跟守将们去了。 荀攸则寻到了狼狈不堪的典韦,还有徐晃,典韦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很大的疤,看着更添一层恐怖和惊心动魄,光想一想受这个伤时的情景,都会令人发怵,这个伤疤也叫典韦更添了一层可怕。 徐晃也已疲极了,累的不想说话。 荀攸道:“公明,还需照顾好那个俘虏,别叫他死了才好。他还有用” 徐晃咬牙道:“当然,晃定好好照顾他” 荀攸知道他小心眼的想要报复,想了想,也没再多说。只是另叫军医去给魏续看伤。 魏续的手臂已经溃烂了,没有抗生素的炎症,是很有可能会死的,他昏迷当中,并且已经没有意识了,而且还起了高热,看上去很可能会随时死掉。 然而既使如此,荀攸也不可能为一个俘虏操太多的心思,因而也并未多么在意。 只有徐晃余怒难消,一想到折了这么多人马在此人手中,焉能不怒,如今又大败狼狈而回,心中有一口恶气,便只想鞭打魏续,偏偏魏续不给力,还病了 “想死?!”徐晃推开军医,道:“取盐水来!便是死,也须得受些折磨再死,现在就想解脱,没那么容易!” 军医讷讷道:“徐将军,只恐此贼怕是必死无疑了,他的伤口,还有他久热不退的头,都能要了他的命,所以,所以” 徐晃猛眼瞪过来,军医吓的不敢再说后面的话了。 徐晃凶狠至极,军医只好先退了出去。 都快死的人了,还不如一刀杀了,何必与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只是徐晃心中却是恶劣的很,有一口恶气,窝囊气实在难以出来,难免便会迁怒到魏续身上。 浓浓的盐水化开了,往他的手臂溃烂的伤口上一浇,便是魏续昏死没有意识的人,也开始抖了起来,开始抽筋,整张脸都是面无血色的。 盐水浇伤口太疼太疼了,疼到挖骨钻心的疼,疼到大汗淋漓,那汗浆一层一层的往外冒。 但到底魏续还是十分不清醒的醒了过来,竟是连半条命都不剩了。 “将他倒吊起来!”徐晃道。 兵们倒拎了魏续,将他吊在狱中。 “给老子狠狠的抽!”徐晃将鞭子递了过去。兵士接过抽起来,却是战战兢兢的,怕把这个人打死了对上面不好交代。 徐晃看不过,冷笑一声,踢开兵士,自己上手狠狠一顿抽打,他还嫌不解气,上脚踢了几脚。 然而自己累了,却依旧气怒难消。 又疼又痒的鞭疼,倒令魏续越发的清醒,他的嘴巴里也肿起来了,全身的淋巴系统都是处于爆发状态的,所以他也说不了口,只是不妨碍他向徐晃投一个蔑视的眼神,并且对着徐晃倒吐了一口血沫子,以表达不屑。 徐晃气的倒仰,但他虽怒,但到底并非是有戾气之人,气过后,也终究是潜藏不住内心里的意难平罢了。 其实他更气的,反倒是自己。 就像曹军之败,七成败于粮草不继,是许都监督不利。曹操之败,七成败于轻视冒进,是他自己原因居多。而他之败,则败于无思而进。 人面对自己对自己的审判是很难的,人最难面对的终究是自己的内心。可是再难,也得面对现实。 但并不妨碍徐晃出一口恶气,然后冷冷的撂下狠话,道:“父布父女已追至山隘,你可千万别死了,等着看我们再破吕布吧,当年能将吕布赶出兖州,今次也能,就看他入不入陷阱,要是入了陷阱,神仙也难救,你别死了,好好等着看着” 魏续听懂了,眸中没显,心中却焦急起来,却涌上来股生念。 徐晃也觉得自己向俘虏发怒发泄的行为很难看,到底没再继续,只对军医道:“别叫他轻易死了” 军医战战兢兢的应了。说来也怪,盐水一浇,把人一打,还能把半死的人给激起了生志来。他都说不清徐晃到底是在出气,还是在救人了。 或许在战场上失过手的人,总想着在战场上再讨回来吧。 军医觉着,徐晃虽然看上去不好惹,但的确是个正派人。不是那种报私仇,把人不折手段弄死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4章 我爹是吕布274 “当年,为父就是在此,被曹操赶到徐州的”吕布指着山隘道,“曹操何其奸诈,布虽猛,终究惜败于他。想一想这几年,布心中甚为不甘!” 吕布想起当年一败再败,被曹操一逼再逼退,像赶狼赶狗一般的狼狈,终究也是意难平的。 但为英雄,吕布就算能力不太行,但是,并不是无有志向之人,当年也曾有凌云之志,扶天子之举。 只是后来,被赶到徐州后,就渐渐的弃了一些念头。 如今想起来,真如恍如隔世一般。 便是好汉,忆及当年之勇,也是唏嘘不已。 隔着这关隘,隔着这山,隔着这水,便是兖州,便是许都,便是当年的洛阳 吕娴见吕布发怔,便道:“总有一天,父亲一定能再回到洛阳,真正的中原腹地!” 吕布转首,看着吕娴,露出一个笑来,道:“好,带着我女儿如此。布有日终将老矣,然有女在,他日定能荡平中原乱世之贼,入主洛阳!” 吕娴点首,又笑道:“父亲不老,廉颇八十尚能提刀上马定天下,我父如此英勇,可不输廉颇!” 吕布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那点子中年苍桑的怔郁一扫而空。 这样傻乎乎的样子才适合他,郁郁不得志的惆怅样子可不适合吕布! 吕娴打着伞,道:“看样子,想从此关过,有些难度!” 吕布看着天气,道:“这雨时大时小,淅淅沥沥的并不肯停,终究影响士气。” 雨季行军总是苦不堪言的。尤其是骑兵,马泥泞,车轮陷于泥地,那种泥掺着水的感觉,真的很醉人。 行军是极艰苦的,尤其是雨天,这地可都是泥土地,一遇水,便成水洼和烂泥,河水暴涨,只恐还得被水所算计。 所以吕娴一直很耐心,并未冒进。 父女二人正发愁,斥侯飞来报道:“报!探有曹兵从后席卷而过,只恐是曹仁大军,雨势太大,虽不敢确定,但已有八分肯定。” 吕布一听大喜,道:“果真是曹仁来矣?!布已久候多时了!” 吕娴见他提戟战意甚浓,便问道:“约有多少人?!” “万余人以上”斥侯道:“后有追兵,还未探知是何人?!” “定是张辽他们到了”吕娴对吕布道:“我们父女当摆开阵势,拦截他们,张辽在后掩杀,可大败曹仁士气!” 吕布点首,道:“正合吾意!” 说罢便点齐了骑兵,埋伏到隘口两边去了,摆开阵势准备阻挡曹仁兵马,并与之战! 连下了几日的雨,马焦躁,骑兵们也烦躁不堪,因而一听闻有仗要打,一个个的全都兴奋起来了,勒着马,提着兵器,一副要热身挥洒热血的阵势。 曹仁大军前来,几乎是地动山摇般的阵势,这样的阵势,那隘处山上居高之处的兵士又如何不会察觉?!因而便频频来探,又慌忙的报上去。 曹操得知是曹仁归来,一时大喜,便道:“徐晃即刻带兵出隘迎曹仁兵马出隘口!” “主公,不可”荀攸道:“只恐那吕娴所等的便是这一刻。一旦被吕布兵马混入山上,探明在山上所布兵力,这小小的山势就再也拦不住吕布父女了” 曹操的喜色渐渐消失了,面上愁容满布忧色,“公达,以汝之见,如何迎曹仁大军入山隘?!” 徐晃亦道:“吕布父女拦在前,后又有吕军追兵,若不迎之,曹仁大军被前后夹击,只恐又挫锐矣!” 荀攸道:“派兵出山隘告之曹仁将军,即刻带大军转去陈留驻扎。此时败已注定,守住兖州,才是重中之重。倘若迎曹将军入兖州之时,被吕布父女等吕军混入,一切休矣” 徐晃也有点恍然明白了,看向曹操。 曹操当机立断,道:“公明,你领五千兵马,即刻出去与吕军战,并护送他们去陈留,务必要守住陈留,绝不可让吕军入兖州之境半步!” “是!末将领命!”徐晃领命自去了。 曹操满脸忧色,如今他动用的兵力,也多数是程昱来援的后备军了,这心里的郁闷是没法说的。 “公达,吕布虎视眈眈在外,又不入道,如何除之?!”曹操道。 荀攸道:“有吕娴在,吕布不甚鲁莽,只恐引他中计,难矣。” 曹操瘦了不少,是愁的,忧的。 “当今兖州,当以守为主,不可再战,如今徐州之势也不明,久之,吕布必退!”荀攸道:“曹仁将军去了陈留,吕军必也分兵,山隘外的压力顿减,有后备兵在,此隘,并不难守住,还请主公明鉴!” 曹操听他分析,也略松了一口气。 也好,不然曹仁冒险进来汇合了,一是万一吕军真混了进来,世事难料了,二是吕军主力也会在山隘外,这种兵势上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现在的曹操已经不敢妄想以现在的士气能击败吕布了。只能尽量的逼他退兵,或者是引他入瓮,击溃之。 然而吕布并不肯上当,便是曹操,也是没了章法。 他只求这个大患能早些退兵,他也好回许都去稳定大局。 如今他这一败,只恐许都似浮动,若不早早回去定人心,会出大事。这才是曹操真正的内患。 自他败回以后,曹操哪怕再不想承认,也得承认,征伐吕布的时机,已经彻底的过去了。只能等以后再重整旗鼓,多做准备再来。 现在,已然不可能。 程昱也是此意,道:“昱也是此意,守住兖州是重中之重,若是能击溃之而逼吕布退兵固然好,若是不能,便守住,等他退兵,徐州形势并不乐观,他坚持不了多久” 曹操呼了一口气,道:“琅琊一带,也需分兵把守,以防琅琊出萧关,而攻兖州地界。” 程昱道:“主公放心,昱早已调了兵把守!” 听着地动山摇一般的震势,曹操心难免不定,砰砰的直跳,坐立不安。 徐晃带了五千兵,一出山隘就遇着了吕布,吕布好不容易等到有曹兵主动从此出来,一时大喜,见是徐晃,便迎了上来,大怒道:“我军魏续在何处?!快快交出,饶你不死!” 徐晃冷笑一声,带一队与吕布交战,命另一队紧急突围,去与曹仁合,一时在雨水之中打的难舍难分,恰巧曹仁大军已赶到,看到吕布拦路,便也冲了上来战吕布。 曹休,曹真,加上徐晃三将,堪堪挡住吕布之戟,将他缠住。 曹休与曹真真是仇人见到分外眼红,两人一人没了虎豹骑,一人丢了粮草,正没好气,见着吕布,哪肯罢休,便使了十二分的力气来战吕布。 徐晃稍退一步,松了一口气,撤了出来见曹仁,道:“主公在山上设下埋伏,只等吕布入山,主公命晃告知曹将军,此时宜领大军去陈留,把住兖州边界要紧,此处若被吕军混入,主公休矣,兖州也休矣!” 曹仁一听,便速速去领旗兵和传信兵去后方在军中传信,一面急问道:“主公如何?!” “兵力多失散,”徐晃道:“幸亏主公无恙!” 曹仁松了一口气,道:“是仁去迟了” 徐晃叹了一口气,各种都凑在一处耽误了,想必是天意吧。 只能往天意不可违上去想,人才能得到稍许的安慰,不然这场大败,哪一个能受得了这奇耻大辱?! 也来不及多说,曹仁便带着大军开始往左翼撤,欲去陈留,却正遇着赶上来的张辽,臧霸和曹性三将。 曹仁一看这三人紧追不舍,一路被他们辗的万分的狼狈,一时恨上心头,咬牙切齿道:“阴魂不散矣?!” 徐晃忙去挡住张辽便交起战来。曹仁并没有滞留,趁着现在还没有完全被堵,火速的带着大军一路劈开张辽之军,折损不少,但也算顺利的突围着一路往陈留去了。 臧霸欲追,曹性急喊道:“宣高,主公与女公子在此,且休追” 臧霸一听,这才止住了缰绳,在雨势中寻吕布与吕娴的身影,雨幕遮挡了人的视线,令人视觉受限,吕布倒是好寻,但是吕娴却太娇小了,哪里能寻得到?! 臧霸与曹性二人便带着兵马一路往吕布处来寻吕娴。 张辽也担忧这父女二人,一时也并无恋战之心,便大力挥开徐晃,一路往此来了。 徐晃带着兵马,也并未再久战,而是对曹休,曹真道:“速走,兵极疲矣,久之必折损更大” 曹休,曹真见曹兵撤的差不多了,当下也并未恋战,弃了吕布,追着徐晃去了,吕布哪肯弃,持着画戟便追了上来。 张辽迎上来,道:“主公且休追,辽有话说!” 吕布现在也算能听得进去话了,便勒停了赤兔马,道:“文远请说!” 张辽松了一口气,道:“穷寇莫追!辽与宣高以及曹性将军一路追来,将其余兵力斩之过半,如今曹仁兵马不足二万人,这些人中,多数疲极而倦怠,此时寻到主公已追够了,可以不必穷追猛打了。若不然,引起反扑,于我军也极不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5章 我爹是吕布275 吕布看了看这雨,又看吕军也多数狼狈不堪,步伐沉重,人困马乏,便什么趁势追的心思也没了,便下了马道:“那就且不追了,文远且速叫我军兵马去村中安顿休息,我们再说话!” 张辽应了,又见臧霸与曹性已经找到了吕娴,便松了口气,抱拳道:“是!” 张辽便带着吕军主力消灭了遗落的曹军,便带着疲极累极的大军去了村庄中搭帐蓬休息。 吕军虽强悍,也终究不是铁打的,又逢大雨,着实累极。 草屋不够,当下也伐了些木,就地搭了些透风的架子,但好歹能避一避雨,只需要木上搭上一块防油防水的布,便能在此下方生火煮吃煮喝了 马也累极了,有些也在喘着气,有些甚至因为长久赶路,又遇雨,生了病 吕娴看了看他们,萌生退心。 有此大功已然够了。 人不能当牲口用,便是马,也需要休息啊。 张辽拖着疲惫的步伐,却带着欣喜的面色,到了草屋中,此时臧霸与曹性已然在了,坐在火堆边上烤火,满面笑容,俨然十分高兴。 他一进来,吕娴便端了一碗热汤给他,张辽忙接了过来,见吕娴安然无恙,心中甚喜,谢过便也席地而坐,烤着火喝汤。 交换了些信息,见彼此都平安,才都松了一口气。 臧霸的主力被灭了几乎一半,张辽的兵也几乎损失小半,曹性的弓弩营保存是最多的,损伤并不算多,但是这场退曹大战,便是歼灭了曹军大部,但是吕军也并不算没有损失,加起来的人马,也损失了万余人。 曹军曹仁大军如今只剩不足二万人,而曹操的兵马就剩的更少了。 虽然歼灭数万,然而吕军也是损失惨重了。 “曹操在山上一定布了埋伏,这隘口难破,如今人困马乏,我也有点迟疑,”吕娴道:“只是魏续将军被徐晃所俘,如今并不知是死是活想要逼他们交人出来,怕是极难。” 张辽道:“若要交人,也是通过各自退兵后使者讨要了,阵前要人,只会逼死人质!” 吕娴点点头。 “难道就这样退回去?!”吕布恼道:“都怪这破天气,倘无雨,大军汇合,杀上山,也未必不能冲破这隘口,届时杀了曹操,夺回魏续,再夺了兖州,更有大功” “如今人困马乏,又如此恶劣天气,难以寸进,再加上粮草运输也难,再拖下去,不利的却是我军”吕娴愁眉不展道:“曹操不愧是曹操啊,便是败了,也这么沉得住气!” 吕布不太想撤军,都追到这了,突然要退兵,他当然不甘心,因此便犹豫不定。 吕娴却知道,知进不知退,只会事倍功半。 “文远以为呢?!”吕布问他道。 张辽道:“若要进攻,未必不可,刘备大军也恐快到了,若是他的大军掐住陈留,塞住曹仁,而琅琊一带,琅琊守军也同时攻取兖州,主公与我军在此辖制曹操,曹操三方失守,兵力难以顾首尾,夺取兖州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吕布大喜,道:“不错,不错” “然而,若以此三同时,一则需粮草供应不缺,二则需刘备与琅琊军同时配合,三则,需天时地利。如此才可有大功也”张辽道。 “粮草”吕布一听到此,便开始苦瓜脸了,吕军其实粮草也不丰沛,而且运输也困难,尤其还是此恶劣天气。 臧霸道:“若时机至,琅琊军自然鼎力配合。曹操被逼到此,却叫曹仁去守陈留,一为外援,二也为分我之兵力也,若是刘使君军去扼了陈留,曹仁便顾不上此地了。” 臧霸有没有尽全力,与史上已完全不同。 在路上他尽全力不惜代价的歼曹仁主力,不顾损伤,如今到此,还愿意鼎力让琅琊军全力出击,这种不是全力是什么?! 张辽点点头,深以为然。 “至于粮草,琅琊军的粮草足以自丰,然虽可运至此,却怕山势险峻,难以运来,只恐一时顾不上,除非运至徐州,再从徐州运来,但是这般太慢了”臧霸道。 吕布便有点不能果决,一时之间愁眉不展。 他下意识的看向吕娴,道:“娴儿以为呢?!” 吕娴道:“看天意了,一看天气,二看粮草,三看配合。若是天意可取,自然要取。错过机会,还能称为英雄吗?!” 张辽与臧霸都点点头,深以为然。 吕布也道:“也罢,那就先驻兵等一等刘备的兵马。” 曹性偷偷与吕娴道:“关将军救过吾一命!” 吕娴也笑道:“咱们两个算是欠了他两条命了。” 曹性听了也乐了。 “关羽的确是个忠义之人。”吕娴可惜道。就是因为知道他不可能来投吕营,所以才可惜。但是这份救命之情,她记下了。 张辽一路累极了,说完了事,便去睡了。他一向粗放大气,也并不多纠结。 能取便取,不能取,退兵也可。看事行事。没什么可纠结的。 倒是臧霸道:“虎豹骑很猛,听闻这只是虎豹骑的一支而已,虎豹骑更多很多被曹纯等人引领在许都,实力很强!” 吕娴道:“听闻此是曹营最强的军队,宣高以为有多强?!” “琅琊军与之相比,差距很大,但是文远的骑兵倒是不弱,不相上下,但是文远悍勇,虎豹骑在气势上,稍弱于吕军骑兵。”臧霸道。 吕娴道:“曹操用人练兵很有一手。他手下战将更是如云,许都更是人才辈出,的确比不了” 资源补给能力太强了。 “此也是霸本意,此次若不急攻曹操,只恐曹操一旦回了许都,以后若再图,难矣,他会很快吸引教训,变得更强,许都有天子在手,终究不同!”臧霸道。 吕娴点头,深以为然。 “他日便是依赖他灭了袁绍,他只会越来越强大,届时再吸收袁绍的实力后只恐极强”臧霸未竟之语,吕娴如何不知,听了也是拧了下眉头。 两人对坐着,窃窃私语着,吕娴道:“然而问题是眼下我们要趁机要灭曹操,也十分难。” 这倒是实话,臧霸虽急,却也知道这更是事实。 徐州的实力,眼下并不足以攻取许都,便是真的侥幸灭了曹操,剩下的诸侯会一涌而上,能把他们给吞吃了去。 “若是赵云在就好了,若是琅琊军的实力更强些,若是我军再多些兵力和战将,后方有援援不断的补给”吕娴道:“准备这些,需要时间。” 臧霸道:“需要多久,能将琅琊军训练如文远的骑兵一样强?!” “半年!”吕娴道:“最少半年,也无需多,只需训出一万精锐,配以普通兵士,便成为尖锋,锐不可挡!” 臧霸若有所思,道:“我愿意带着琅琊军听随女公子练兵!” 吕娴大喜,道:“如此就太好了。” “此次若不成,他日女公子组建王师,霸愿占以一席之位,将琅琊精兵并入王师。”臧霸灼灼着眸道:“随女公子出征,女公子若要赵云,霸愿为女公子尽力请来,若何?!” 吕娴道:“宣高果真有此意?!” 臧霸点首,经过此战,他看到了,明白了一件事。 徐州有她在,必是能问鼎天下的。 就算一时图不了九州,但至少瓜分地势,图为一国,绰绰有余。 “有宣高在,再加上子龙,必能拿下许都”吕娴欣喜莫名,笑的不能自已。 臧霸知道她的性格,若是有把握现在拿下兖州,她一定不会说这种意味不明的话。 臧霸懂她,听明白了。 其实想一想也是,打仗打的其实是硬实力,现在徐州各方面并不具有拿下兖州而守的硬实力和充分条件。 粮草,兵力,后勤全部都跟不上。 能把老曹逼退到此,逼到这种程度,其实已是大功了。 再加上曹操那边的袁绍,徐州的袁术,还有孙策张绣以及刘表的兵马,各种形势 以及吕军的困乏和恶劣的难以进取的天气等等,都让吕娴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她才在此迟疑。 这一切,臧霸都懂。 “等元直来,再决断”吕娴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有机会拿下曹操,因此她也不说撤兵,终究还是有点想要继续追击的。 臧霸点了点头。 曹操得知曹仁与徐晃已去了陈留,然而吕布父女与张辽等追兵却并未分兵去陈留,而是集中在山边下,顿时如临大敌,坐卧难安。 曹操狐疑道:“莫非刘备那厮亦来了?!” 荀攸道:“只怕极有可能!” 曹操心中又气又怒,道:“这个刘备,如此背信弃义,最是小人忘恩!早知如此,直取沛城,沛城早破,何须与下邳磕而兵败!他倒好,吕布与操战,他避了,如今操败,他竟也趁势而来,欲趁火打劫耶?呵!” 荀攸道:“萧关琅琊军,定陶吕布父女,若是陈留有刘备去,兖州早晚要被撕开口子!” 曹操头痛道:“袁术如此无用!”只恐这袁术自身难保,是顾不上逼吕布退回徐州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6章 我爹是吕布276 兖州便只能自己守。曹操招来程昱,道:“如今还有何人兵力可用,人又可信?!” 程昱道:“主公,恕昱直言,除了许都的亲信兵,此时此刻,还有何兵敢用?!兖州各城是还有兵,然,此时,主公焉能用他们?!” 曹操听了默然。想到陈宫,又是恨上心头。 当年陈宫带着兖州几十城叛曹迎吕,当时的兖州除了三城以外,其它几十城全迎合了陈宫,以期吕布矣。 虽然当时他平定了兖州,赶走了吕布,这种时候若是用他们,焉能知他们不会再叛他而再迎吕布?! 程昱的意思,曹操明白了,越是明白,越是咬牙,想到陈宫,想到吕布,想到当年的不堪,想到徐州从陶谦开始的可恨,再到如今的嚣张,想到檄文,想到如今的这绝境,曹操开始头疼了 他是有骄傲的枭雄,他又怎么能承认,其实普天之下的很多城池的人,还是心仪着吕布的,想要投效的人并非他曹操?! 那些人觉得他是逆臣,胁天子在许都,让他们极大的不满。他们更喜欢吕布的强大,以及纯真。 慕强心理,其实就是丛林法则,人类又何曾不是从野兽的法则中渐渐走来的?! “主公!”程昱看他白着脸捂着头,仿佛是头风犯了,便含了泪,忙上去扶住他。 曹操脸色青青白白,想到自己被逼到这种地步,又是伤心又是绝境,还有不堪。 荀攸上前跪下来,道:“主公,攸愿出使去吕营劝吕布退兵,请主公明断!” 程昱看着荀攸,愕然。 曹操顾不上头疼的要命,拉住荀攸的手泣道:“操已失奉孝,焉能再失公达?!你若去,那吕布向来专横,若将你扣住不放回,操以后,还能指望谁为操出谋划策?!双臂皆断,如何立世矣?!” 说罢哭的不能自已。 荀攸也哭了,却道:“攸无能,以致主公大败而回,已是罪人矣,如今主公依旧重看攸,攸若不能退吕军,便是二罪人焉,愿往一试,若不能回,吕布若不放攸回,攸死之,也绝不为吕布效力,而背主公大恩也!” “公达!”曹操拉紧他的手道:“曹营便是折将损兵,亦有出使之臣,何需公达亲自去?!” “此事,若不是攸去,只恐其它人份量太小,那吕布父女未必能听得进去!只有攸为主公腹心,吕布父女才会听。”荀攸道:“此去,且试试吕布父女的深浅,吕布若执意要扣住攸,攸倒觉得,主公可惧吕布一时之猛,不必惧其一世之猛也,毫无章法与礼法之人,强弩之末,并不长久” 曹操也反应了过来,是啊,吕布兵是真的强。然而,其它方面也强吗?! 他也想再试探一二。试探吕营在战事以外的天赋与决策是否也一样强。 只是,他真怕荀攸折在吕营,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他怕呀,怕失了荀攸,但他更怕呀,怕那吕布父女如虎盘锯在外,真怕他突破了关隘进来咬死了人,曹操如今是睡觉都恨不得睁一只眼睛,根本无法心安,觉也睡不好 他虽有心想引吕布父女过此隘,也好引他们入陷阱,然而,吕布父女何其冷静,至今都没能进来,也是真能忍得住,如今大军与他前锋汇合,曹操简直是坐卧难安,更加的心塞欲死。 若不是老天都在帮他,下了雨,只恐大军一汇合,那吕布便要引着主力攻上山来了,这么多的兵马,曹操也不确信自己一定能击退他 荀攸见曹操犹豫心慌,便劝道:“主公,不可与吕布久耗,再久耗,攸只怕许都人心惶惶” 曹操一凛。 许都新定,如今战败,是一慌,而许都官员更是人心浮动,蠢蠢欲动的人本就多,如今看他一败,暗中策划一些事情的,会慢慢的露出浮面,他若不回许都镇住,只恐会失控,还有天子亦是,若他久不回,会出大事,许都有个朝廷,事情可比徐州小地方复杂一万倍不止,曹操焉能不忧心?他是真的没时间跟吕布耗下去 况且慕吕布强大者也很多,许都自然也有这种人,倘若再久持而对,接下来的事,可能不怎么美妙,会从简单的兵事变成更复杂的事了,也许想要迎吕布去许都也不一定 想到此,曹操心中哂笑一声,眼中微冷酷下来,待他回了许都,定以铁血手腕而再次稳定朝局。 荀攸知道曹操会做这般的决定,所以点到即止,便不再多深说这一点,只又道:“吕布大后方也危机重重,如今天气不好,人困马乏,他的粮草也十分不继,他纵然贪心兖州,然而,天意不叫他取,他再馋,此时也取不到,僵持下去,与他又有何好处?!” 曹操起了身,徘徊问道:“公达有几分把握,能说动吕布退兵?!” 荀攸道:“只有五分,五分是对吕布和吕娴的不确定。只是纵然不退兵,攸亲去探探吕营的虚实,以及吕布父女的深浅,也是大事。” 程昱也劝道:“不错,主公,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吕布向来眼浅,”曹操道:“公达若去,且许以好处,再晓以厉害,也许便成了” “是!”荀攸松了一口气,道:“攸这便退下去准备,尽己之能,为主公解忧!” 曹操拉住他的手道:“公达此去要小心,吕布狠辣,他若要杀你,可如何是好” “无妨,攸只是一文臣,他杀攸又有何用?!”荀攸倒不担心这个。 吕布向来懦弱,当初那韩胤他自己也没敢杀,反倒送去了许都让曹操代劳给宰了。这种人,杀武将可能,杀文臣的可能性并不大。 荀攸知道曹操怕他回不来,或是不再回来,便道:“若不能回,攸死也不事奉吕营倘若攸死而明志,还需将荀家上下托付于主公!” 这是表达忠心,以及让曹操放心了。 曹操便哭了,道:“公达何出此言?操焉能不信公达,荀家,只要有操在,必保无虞,勿需多言!” 荀攸也哭了,又听了曹操交代的事,生离死别一般,退下去了。 程昱也退下来,去他的帐中忧心忡忡的看着他。 “攸从未见过主公若此”荀攸道:“主公他怕了” 怕的不是吕布,而是怕败局已定后又被死咬不放,他身边无人可用,无将无兵可用,能信能用的只是有数的,不可信的,这种时候,万不敢调到身边来的。 这种为人主的恐惧,荀攸全都明白。 程昱不敢接这个话,说主公的心思,可是大忌讳,但他明白曹操这般的表现,其实就是一种恐慌。他更怕荀攸去而不能返啊。 荀攸笑了笑,主公担心的太过了,荀家全在许都,他便是出使不利,死在吕营,也是不可能背叛曹操的。 程昱也笑,公达又哪里知道,便是荀攸真降了,这种需要安定人心的时刻,曹操也不会动荀家人,因为杀之不义 震慑人心,需要挑雷霆之威时,才有效果。 而恰是弱势之时,对身边人的包容,才是最最妥当的安排。 这公达啊,只知其一,哪知其二?!他是知道些主公的心思,却不知道时势的微妙,这一点,他比荀令君确实差的多了。 程昱不说破,只问道:“可有把握?!听闻吕布已不是先前的吕布了” 荀攸道:“事实上,攸只有三成把握,心里也很没底,但不敢与主公明说” “你是没在战场上见到吕布父女啊,若是亲眼见了,你便知道他们的可怕之处了”荀攸道:“所以,我没多少把握” 可不是嘛,连郭嘉都栽了,虽然是准备不足,也是无心的,但是栽了就是栽了。 “比起劣势,其实只怕我军劣势更显,”程昱道:“刘备若扼陈留,萧关再一出兵,而山隘之下又是吕布大军,三方不能相顾,处于劣势的其实是我军,吕军却是占,只恐极难成” 程昱说到荀攸心里去了。 可是再难成,也得做,因为曹操处于劣势了,他们身为谋臣,就必须得化解劣势为优势。 “好好准备战事吧,”荀攸笑着对他道。 若是他回不来,就得准备打了。硬着头皮也得抵挡。 谋士之能,是各司其职。程昱郑重的点了点头。 且说关羽带着二百步兵追着刘备张飞的步子终于赶上了他们的行军之路,三兄弟汇合,一路往吕营来了。因为刘备军多数是步兵,装备比较差,体能也比较弱,再加上又遇雨,因此行军算是慢的。 倒是徐庶很快,竟是先一步赶到了吕布军中。二十精兵护着他,一路无阻的到了吕布营中,他们是体力充沛,只有徐庶是真的累极疲极了,来了营中脸色都是蜡黄的。 徐庶不禁苦笑,想他在外流落很久,也吃过苦头,可是这行军的苦头真不是一般的苦,那马快马加鞭,颠的胆汁都要吐出来了一般 正觉得吐着难看,想将这失仪之态给压下去,却见那边吕娴听到他已来了,竟是高兴的从村子里亲自来接,“元直,你终于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7章 我爹是吕布277 亲切的熟稔的。徐庶心中一暖,虽然脸色苍白,却是带上笑意来。 这种感觉,像是回家。 自己人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亲切到让徐庶心中全是暖暖的麻痹感,到四肢百骸的欣喜,他忙起了身,道:“怎敢劳女公子亲迎庶,庶小民也,区区黎庶白身,得女公子看重,能让庶效力,庶已感怀不已,如今竟还劳动女公子如此恩遇,庶实在惭愧,女公子大才,下邳一战,让曹操大败而丧如无家之犬般奔逃,如今追至此,曹军闻风丧胆,女公子之才,之胆色,甚高于庶,庶竟无出多少力,如今却白白让女公子如此看重”说罢竟哭了。 真心实意的。 吕娴心中真是好笑又感动,她知道他心里是有负担的了。退曹之战,他没有尽多少力气,所以,他现在极尽力尽智,唯恐他没有用处,而让她失望。 吕娴心中微叹,这些古人啊,有时候将恩与情份分不太清,她对徐庶,是慕才久矣,然而,对他更是像朋友与知己,绝不只是初来时的功利得大才辅佐之心。 她便笑道:“既为知己好友,又何需惭愧?!元直谬矣友人之间,如何相处,有计也好,有智也罢,不都是心安理得吗?!” 徐庶一怔,鼻头一酸,随即大笑道:“不错,竟是庶谬也” 想罢,不断的点头又摇头,想哭又想笑,为得一知己而高兴,为得一明主而感恩不已。 这份仔细与珍惜与小心,让徐庶都不知道怎么表达,若能形容,可以说是恨不得掏心掏肺以报答她的欣赏,她的平视,她的尊重与恩遇。 何止是知己,她将自己作知己,是情义,然而,他却不能心安理得的只作知己,更是报效的明主。 吕娴见他不再迟疑,笑也真心实意了,知道他是真的有了归属感。以后,徐州也是他的家了。 “走,回村里说话”吕娴扶住他走,一面走一面还取笑他,“元直啊,你这身子骨太弱了,啧啧,竟比我这弱女子还差” 徐庶哭笑不得,一听这话,刚刚所有的感慨一扫而空,全释然了,笑道:“女公子确定自己是弱女子?!哈哈哈,让庶如何正视弱女子这三个字方好?!” 哈哈哈 一时竟开怀大笑不已,那边张辽,臧霸,曹性,也都跟着吕布迎出来了,见到徐庶来,也都很高兴,一一再重新见过,便进了民屋里。 吕娴打发护送的精兵去休息,便将屋子中间的火堆拨大了些,徐庶一路仆仆,然而精气神却极好,虽然刚刚吐过,脸色很差,但眼眸是极亮的。 吕布让他休息,他也不肯,执意要说话。 “主公与女公子可已看过庶之夺兖州三城之策?!”徐庶捧着热汤,一面暖胃,一面急问道。 吕布道:“都已看过,确是好计,若下三城,兖州唾手可得。” 张辽也点点头,道:“只是,得城,不可守,一难也,二难则是对后援的消耗太大,现在的徐州城没这个实力,只恐耗尽民力,倘若好取,拿下兖州后,让兖州自给自足,这个也不算问题,然而曹操必死抵抗,兖州难以短时期内就拿下来,一时稳定不得,所以对后援的要求就很高了,曹操会很难打,都说穷寇莫追,这几个问题,却是真正的大难题” 现在的徐州的问题其实是内部实力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战役的问题。 臧霸也道:“来时,原以为能趁势夺下兖州,便是好时机,然而老曹十分难对付,他便是逃时,也安排好了兖州的防务” 毕竟是曹操啊,这样的老谋深算,步步为营,所以,这个时机,这个趁势,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充足的势。 曹操到底老奸巨猾,活成精了。 他目前,确实是最出色的谋略家。 吕布拧眉道:“不错,尤其是天气,这场雨,几乎拖累了布所有的计划和行程,若无这场雨,布已经带着大军打上山隘,光冲也能冲过去,然而这雨一冲,战机一失再失,如今,的确已经错失了最佳时机” 战机这个东西,的确是一旦没了,就是没了,完全没有办法。 身为战将,必须要顺势而为,若是强逆而行之,必也败。 这个曹操,不仅会战,而且很会逃,逃时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攻守得宜至此,不得不服。 徐庶听他们这么一分析,便叹道:“莫非真是天意,时机尽已失矣?!” 张辽道:“现下是进还是退,其实各五五之数。还不能作最后定论,所以,我军才一直驻扎于此,想等看可有转机” 徐庶道:“此次不取,下一回不一定会有如此好的机会。再等这样的机会就难了只恐往后会后悔!” 这话说到众人心坎里去了。 就这么退了,谁肯甘心?! 因此,便也迟疑不说话。 “不过知进不知退,也是大忌,”徐庶笑道,“顾首不顾尾,是大忌中的大忌,徐州后期也还是要注意的,以防那边有变,而这边大战却不能及时回撤兵马,的确也是大问题。” 他见吕娴一直没说话,便笑问道:“不知女公子以为如何!?” “元直计是好计,只是在等时机和转机”吕娴道:“任何时机,都可能会出现转机,没有绝对注定的结果,万事万物,阴阳两极,是天理。” “转机?”徐庶明白了,道:“在等战的转机,也在等和的转机?!” 吕娴深深的看着他,这个元直啊,未来时便已献了夺兖州之大策,虽然如今可能一时没有这个时机采用,然而这样的策略,便是以后也是能用的,这是国谋之策。而他才刚到,才喘上一口气,几句话间,便已经明白了时机的要点与她的想法。 这个人,吕娴不服不行。 她笑着点了点头。 徐庶道:“女公子莫非以为,曹营会遣使来?!” 吕布,张辽,臧霸,还有曹性都有点纳闷,愕然的看着这二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打什么哑谜! 怎么话题到这儿,他们竟听不懂了,刚刚不是还在分析战略性优势,还有战术型的问题吗?!为什么突然跳到使臣上面来了?! 吕布见三人面面相觑,也是一脸懵逼,他可不想没有存在感,便急问道:“遣使来?莫非曹操想劝布退兵?!” 吕娴笑道:“曹操的后备问题,比徐州更严重,那么大一个朝廷班底,当然是他的底气与助力,然而同时也是拖累,甚至,可能会耗费他很大的力气,他大败,许都宵小无人震慑,大事小事无人决断统筹,难道生乱子,他心中就不急?!这内急,可是真会憋死人的,反倒是外敌打他,一时真打不死他” 这话说的这么直白,吕布听明白了,张辽,臧霸与曹性也听明白了,曹性笑道:“依这般说,曹操是真急了。” 徐庶笑道:“急也不能说急,这个使臣难做,这个使更难出。” 吕娴笑了,道:“这可比许太守出使袁术处,刘表处难多了,更比王楷出使江东更难!” 臧霸明白了,露了点要笑不笑的,看着她坏坏的笑容,就知道她肚子里定是憋了坏的,一时便也不言语。原来如此。 张辽明白了,道:“许都有汉室朝廷,使臣出使,到底是将主公放在同等的位置上呢,还是以朝廷大员下派来呢,这个界限便模糊了很多所以这个事,若如女公子所料,来的人,不会是一般人。” 因为这个度,这个礼,这个规则下,若是以后出点事,他就成了罪人。 来的人能会是一般使臣么?! 徐庶乐了,琢磨出味儿来,对吕娴笑道:“庶料定荀攸会来” 吕娴摩挲了一下下巴,笑了。 吕布还在自己的思路里,咬牙道:“若真来,可得多要好处,才好说,不然布可不会轻易退兵!不然就杀了他!” “”徐庶笑着抚额,俨然是对吕布毫无章法,连说都不好说的。 这根本不是好处的问题啊,他对吕布这种性格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才能听得进去。 但是吕娴有办法,她便笑道:“自然不能轻饶了曹操,得叫他们承认爹的地位,多加封,正名以天下。至少也要与曹操齐平的程度,才可” 徐庶这下是真的佩服她的思维了,这不仅是想到了出使的可能,连交涉的过程也做了预判,一定有一个能让曹操出点血,却又不会毁了谈判的度,如果是曹操死都不能答应的条件,那就没意义了。 因为最大的可能是让许都天子为吕布正名,加封,正赐他诸侯的地位,以正天下威名! 曹操不可能愿意,所以这其中便有的磨了。这拉扯,这交涉不会是简单的问题。 徐庶倒松了一口气,他刚刚是真怕吕布会说要钱财美人宝马等的问题啊,要这个,就合曹操的意了,只怕曹操才求之不得。 这么大的战事,这场大胜,若结果只要了美人宝马财利,这才是滑天下之大稽,能把孙策等诸侯笑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8章 我爹是吕布278 吕娴怕的也是这个,所以对吕布道:“爹,钱财是身外物,这些东西,绝没有值到放到谈判桌上谈判的程度,要争雄天下,它们不配谈论,谈论者,便不配称为英雄” 吕布还真寻思着要点金子呢,哪怕要来买粮草改善军中伙食也是好的,一听这话,便紧了紧心,忆起她说过的话,便点了点头,道:“这个布知。钱财便是他们应了,事后不兑现,也是白费了口舌,这种事反悔的多了。” “另外,土地也是,不可提。这个东西,如张仪许六百里,却诈六里之数,随时可以反悔的东西,也不可谈,土地,以后父亲可夺,却不是要求来的,”吕娴道。 吕布一听,便有数了,道:“布明白了,钱财宝器与土地,不可提!” 吕娴见他听进去了,便笑道:“这才是重中之重,父亲若看中天下,天下迟早是父亲掌中之物,又何需急于一时,争天下,难道要从别人手里讨要,这未免太低端。” 吕布对这个是自负的,道:“为父自然不低端,布无旁的本事,征伐攻占却是好手,断没有从曹操手中要的道理!” 吕娴给他打了预防针,这才真正的轻松的笑了,这种事,吕布能不拖后腿,就很不错。 吕布想了想,迟疑的道:“那该要什么?!” “要封号,要被封徐州牧,正式要金印”吕娴道。 天子虽已是吉祥物,但眼下争天下,天子的赐名,正名还是极为重要的。它不算可有可无,它是一块敲门砖,真正的入门的一个钥匙。很重要。尤其是对名声很差的吕布。 张辽也是若有所思,反应过来后,与臧霸对视,心中略微骇然,是啊,吕布所缺的不正是这个东西吗?! 以前虽封过温侯,然而,三姓家奴更名传天下,若是此次一战成名,而被封徐州牧,一则朝廷正式封号,这徐州就更不可能被刘备惦记而要回去了,便是吕布肯给,刘备一则忌讳其大功烫手,二则也要顾忌天下人的看法,朝廷备注过的,他不敢再要这等于是又添了一层保险。 其实吕布此战过后,他们确信刘备是不可能再要徐州的了,他不敢要。但是有了这封赏就完全不同了。 这是从匪到了官身,金印。 正式的拉开争霸序幕的入场券,而且是谁也夺不走的券。 以后谁还敢再骂三姓家奴?! 徐庶也点首笑,欣赏不已的看着吕娴。 吕布却皱眉道:“这个有用?!布凭己骁勇,已有温侯之封” “”吕娴嘴角一抽,众人也是绝倒无语,徐庶更是咳了起来。 “不一样,温侯有爵无位,而州牧,却有土地官身,一州之主,怎么能一样?!”吕娴无奈,哭笑不得。 想来也是,吕布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吕布听了,便以为然,但也并没有多重视,道:“行吧,反正土地与钱财又要不得,要个官也不错,唔,此次我阵营中所有战将,都要赐官” 真是谢谢了,竟没忘了我们张辽等人真是黑线的不得了。 “爹以后若既有爵位,又有一官身金印,就等于有了封地,在徐州可设相府及将和衙门,多方便以后行事,安排众人,并招贤纳士,于我们以后行事更是多多方便,多好?!”吕娴笑道。 吕布道:“这倒也是,聊胜于无,就这么着吧。” 徐庶心道,这么厉害的一种政治博弈与谈判,吕布却半点不以为然,可见他真的是个莽夫,以后徐州在这方面,是真别指望他了 一方诸侯是有设府,衙与军的权力啊,在乱世,相当一国也不夸张,他竟 真是一个心大到完全没有政治素养与敏锐的人啊。 刚刚吕娴一提,徐庶心中都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偏偏这人,真是半点都没有觉悟到这究竟是什么。 便是张辽,臧霸与曹性也是默然无语,特别无语。 吕布根本不明白,这个政治意义在哪里。不止是一张入场券。更是为檄文正了名,以后吕布不是反,而是诸侯之臣,护扶汉室之臣。 有了州牧封地,代表什么呢?!代表以后臧霸的琅琊军可以有正式的赐封了,州牧就有此权,地方设相府,代表着这方面可以便宜行事,这是一个行政机构啊,这是多么重要的东西,还代表什么?吕布可以在衙门设官职,罢官员,还有设军镇,任免将士,就是以后吕布正式盖了金印的人,都过了明路,是真正的官身 吕布若再不吝封赏,天下贤人奔之如入海,这才是真正的恐怖之处 吕布出身不高,这一举,以后就真正的是新贵,与袁家虽不能比老底,但是也差不多的一种地位了。 而这一切的好处,吕布竟混然不知这微妙不过看吕娴倒是不介意。想一想也是,正因为吕布不知道这其中的微妙,才能少了急切的心态,就抱着这可有可无,聊胜于无的态度,才能真正的拿捏到曹营使臣,谈判,说不定会无往不利。 徐庶心底咆哮,都不知道能说什么。 他不禁看向吕娴,为了这个爹,女公子真是殚精竭虑到一种可怕的地步了。 甚至刘备居小沛,若吕布得了徐州牧,刘备是什么,是徐州军下的一支驻军 从对等的关系,直接居高临下,拉到高对下的关系,这是何等的手腕?! 便是张辽与臧霸也十分心动,曹性也是,三人面面相觑,紧张道:“女公子,此大事,曹操定不会轻易答应!” 谁不想要个真正的官身,身为战将,所谋不正是这个。 只要过了明路,州牧便可代天子罢免官员,任用战将等,以后的徐州便再不是小军阀,而是与檄文相呼应,成为代天子行事的一方诸侯,而他们,是有天子加赐的真正的战将,不再亚于曹营,徐州除了没有天子在,与曹营不再有高低之分,而是真正的一种平衡,甚至是平等 三人心中光听着都心砰砰直跳,心动的不行。 最关键的是,这种旨意一下,是不可能会反悔的,当时兑现了,就当时成效了,曹操不会反悔打自己的脸。更不会打天子的脸,降低诏书的时效性,不然负面效果更多,以后天下人都可以有诏不遵了,这可不划算,他手中有天子,诏书是不可能被降低地位的。 曹操更不会有让天下人说他战败就屈身下旨封赏,讨好吕布的机会,所以他不会反悔,因为他不能做一个被天下人小看的小人,他要答应就不会反悔,要是不答应,就不会虚应着应付徐州。这才是重点。 曹操总不可能以后反悔,然后让天下人笑他当初打了败仗才封赏吕布那种小人,他不答应则已,若答应了,便是硬着头皮也得大度下去,大方的承认吕布就是徐州牧! 最重要的是,以后曹操便是想征伐吕布,也再不能假以吕布谮越之名行事。 而于徐州来说,正是一次天赐良机,一次入决猎场的良机。 所以这封号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封号,而是一个政治信号,一个巨大的机会。同时,也是洗白的机会。 “曹操当然不会轻易答应”吕娴道:“然而都别小看了曹操,但为谋略雄主,极善于顺势而为。孙策定江东,既成事实,曹操不吝封其为吴侯,以安抚之。而如今,他自也能顺势而为。” “这不过是动动口头上的应答,矫个天子诏,并没有实际的输处,曹操便是再不愿,也会暂时服输,尽管他知道后患无穷,他也不得不做”吕娴道。 徐庶点点头,不错,曹操不是袁术那种人,不会揪着这个小处,一直不肯舍。 他丢了这块骨头,以后定十倍讨要回去。 一时舍了这,曹操是不会吝惜的。 只是不会轻易的肯便是了。 若是吕布,或袁术这样的格局,必然是不肯的,因为知道后患无穷,哪怕于绝境,也不肯轻易舍之。所以他们都不如曹操。 天子便是在他们手上也没什么用,在曹操手上,才真正的发挥出巨大的作用了。 这一点,张辽他们三人是不懂的,但是徐庶和吕娴懂。 他们都明白,若是曹操舍了,他将成为吕营真正的,最大的敌人。 这份格局,不是枭雄,不是雄主,舍不得。 “若以后曹操反悔收回”曹性不太明白的道。 徐庶笑道:“天子在许都已是摆设,曹操已是矫天子诏,他只会极力维护天子诏的尊严,而不是出耳反耳。所以,反悔是不可能的。只会以别的名义图主公,但绝不会轻易反悔” 曹性这下子有点明白了。 张辽道:“元直这话不错,若是反悔,以后曹操再假诏,谁还敢信,谁还敢听,谁还会当回事,所以,倒不必担心他会出耳反耳,只用担心他肯不肯答应才是。” 至于以后以什么名目来除吕布,又是另外的时局开端了。倒与这无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9章 我爹是吕布279 乱世只可加封,只有到了大局稳定时,才会撤封,这基本是定理。 “所以需要磨啊”吕娴笑道:“此事得看我父和元直的” 吕布道:“唔,需要为父做什么?!” 吕娴笑道:“演一场戏,往最坏的方向演,按本性出演有用。” 吕布一乐,如今被她黑习惯了,听了这话,也不怒,反倒笑了,道:“这个简单,若叫为父演什么贤良,为父也演不出来,本色出演,很是容易!” 张辽也乐了,笑道:“辽大约明白了,若要辅助,辽可为苦肉计” 臧霸可不善于这个,所以只哭笑不得,却并不说话。 徐庶看到这父女相处,觉得又好笑又好玩,便道:“庶尽己之力,只是若果真是荀攸来,想要磨倒他,可不容易。” “的确不易,然而他们心里急就不同了,”吕娴笑道:“这是一场心理战,我们谈不上输,最坏的结果是谈不成,无功百已,并不会折损什么,倒无妨!” 说的也是! 众人轻松了,吕布也不大在意了。徐庶心中便也有了计较。 吕布去与张辽等人说话巡视兵马,徐庶便对吕娴道:“女公子似已有六七成退兵之意,是否?!” 吕娴点头,郑重的道:“是,娴也不瞒你,我的确有大半的心思要退兵,因此,才等一个机会,再从曹营身上刮点好处。” 这种好处就不能简单的以财货利益来衡量了。 徐庶觉得这才是最难得的,想了想,便道:“不曾意料温侯进步如此之大,温侯之贪而无义,天下闻名,如今,在这一方面像是变了一个人,着实是女公子之功!” “其实我父是个很纯粹的人,”吕娴知道这话没多少说服力,见徐庶没答,也没掩饰住对吕布的维护之心,道:“他只是苦于没有一个真正甘心为他谋略,他又肯听的谋臣。他的名声是差,陷于私怨,耽于私利,然而做的坏事,恶事,若说是罪大恶极,万万不会至此。杀一人为贼,杀万人为王,他犯的是杀一人的罪,却不是杀万人的功,所以他才成了众矢之的,与那些口声仁义,却行罪为自己开脱之人比起来,我父算得上是个极纯粹的人了” 徐庶听了,对这一点是有几分认同的。 吕布虽然私人方面的确不太好,但是,说他是个恶贼,还真不至于。 “如今我父已经进步很多了,”吕娴道:“现在能不贪好处,就是进步之一。” 这好处自然指财利方面的了。 徐庶笑道:“不错,这一点,温侯的确出人意料。” 吕娴笑了笑,知道他心里还有疑惑,便道:“退兵之意,其实我父居多。我父不是苛下之人,他是不太能吃得苦,因此在雨中泥泞,他受不了,他自己受不了,看了兵士们吃这种苦,心里也难受” 这一点,确实是叫徐庶微微怔住了。万没料到,吕布还有这样的一面。 “他是不太会驭下,但是说他没有真心,是不能的,”吕娴道:“只是他不太会说,有些话,他不会说出来。他不说,旁人便只会猜测,又怕他,久而久之的便以为他这个人哎,这一点,他的确不如曹操,曹操但凡施点恩,能放大十倍以上,他要是学到这一点,我就不愁了” “他又常常发火,偏又说话说不到点子上,连发火也发不到点子上,可不就吃尽了这种亏,做主公,他是不太合格的”吕娴道。 徐庶也感慨,道:“幸好女公子懂主公,若不然,他多冤,想一想,世人也多假意,不知真心。” “不瞒元直,以往便是陈宫,也是多不理解我父多的,”吕娴道:“元直,在我父营中,还要多担待我父这一点,” 这一点是必须要明白的。 吕娴是真的交心了。 徐庶忙郑重的点了点头。吕布就是这种人,有时候说错了话,只别当回事,别放在心上便是了,同时呢,也别指望他能说什么知心啊暖心的话,这是不可能的。同时呢,也别对他抱有多高的期待,那也是不可能的,当然了,好处是根本不用担心主公的猜忌,因为吕布这脑子,你便是暗中讽刺他,他也未必能听懂 想通了这一点,徐庶哭笑不得,同时也感动她对自己的交底,以及她对吕布的维护之心。 “有女公子在,主公大事不愁不成,”徐庶笑道。 有她处处维护,周全,替吕布善了一切后续等诸事,她一个人顶了多少人去?! 有她在,哪不可成?! 这对父女,是互补的性格。 吕布能生出这样的女儿来,是奇异之事,同时,是多大的福气与运道?! 徐庶知道她怕自己跑了,再去寻刘备,所以,一直以为,从下邳到现在,从不主动在他面前提刘备。 这番交心,其实是一种信任。 吕布固然有很多缺点,可她身上有的,徐庶有些方面也是不如的,比如这份政治敏锐度,他就没有。这个,就真的是天份了。这其中的周旋,涉及到使者的交涉,博弈等,不是徐庶擅长的方向。 她似乎什么都游刃有余。 吕娴道:“已至九月,只恐再不久,秋风一凉,军士们都得受冻,都是我徐州军的好儿郎,可死于战场,自是功业。然,受冻于此,别说我父心里不舒服,便是娴,也忧心忡忡,若是受冻,还要挨饿?!岂不是罪过,所以,准备谈判吧,元直,此事,还要多劳动你” 徐庶一凛,道:“女公子只管吩咐便是” 吕娴对他密语一番,徐庶一一应下了。 二人细说一番,吕娴叮嘱他好生休息,便出去处理军务了。 徐庶却哪里能休息的起来?! 将所有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认了后面的事,这才慢慢的心跳了起来。 忆起她所说天将冻的话,心中也是感慨不已。 这样的人,是值得效忠的,所以对刘备,他只有歉疚,却没有遗憾。 他又想起下邳城中,她对付刺客的事。明明有强大的武力,却并不恃强而凌诸事,这样子的度,真的很难得。 这位女公子,徐庶是佩服不已的,既能武力威慑,又同时展现慈仁无害,又能令人心服和心疼,这其中的度,是很难装的,他宁信她本性如此,而不认为她是装的。 若是如此想她,那就太阴谋论了。 只是,比起她来,他与陈宫二人,终究还是短了不少方面,尤其是涉外事之时,便无有多少策谋了,若此时有一个善于攻心,并且擅长谈判的谋士补短,这该多好?! 徐庶寻思着推荐这方面的友人方好。只是有些顾虑,一是顾虑没有善于这方面的,二则是怕友人们瞧不上吕布,这才是最最难的事,想着竟叹了口气。 天下人看人,也有走眼和人云亦云的时候,说到底,是被表象给欺骗了,或者说,他们并不是不知道所有的真,只是,更信奉的是别的东西罢了。 想一想暂作罢,与其推荐瞧不上吕布的人来,还不如暂不推荐,宁缺勿滥。 以事吕布为耻的人来了,也是添堵的。 徐庶寻思这个事,此时吕娴也是寻思这个事呢,也有陈宫和徐庶不擅长的方面。这方面,其实贾诩能补。若是他在就好了,也不知道他收到信,动不动心,吕娴可是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的 毕竟吕布的名声的确不好。她只希望这些奇人异士能够独具慧眼,与普通人的想法不太一样吧。 陈宫与元直说到底,也不能一分劈成三人用,光两个人,一则是某些方面不擅长,二则也分身乏术,人根本不够用啊 吕娴便叹气,以后陈宫为相,守徐州,统筹大后方,而元直随她左右,专摄北方中原诸事,而后方对着孙策还缺一个人呢,若是陈登肯低头,倒也不愁了,陈登再合适不过,然他现在依旧不肯屈服,吕娴便特别的心仪贾诩。 若是有他在,她还愁什么啊?! 贾诩是可以当成荀彧一样用的。当然,甚至更毒一些。到底是毒士之名,他这个人用计,不拘泥于一些固定的东西。 这些恰恰是徐庶和陈宫所缺的。 徐庶是太正直了,有些计谋,吕娴是根本不敢与他商量。怕被他以为自己心术不正,一些见不得人的手腕便需要与贾诩说。一些权术是必要的,而这些,多数都有点毒辣狠 而陈宫,更善于守,他的性格又是眼里融不得沙子的。 只有贾诩,亦正亦邪,不拘手腕与手段,心又有正义,心中又有天下和百姓,这样的人,多难得。 有些时候,他比荀令君更好用。荀令君多多少少的还是大世家出来的,格局眼界手腕样样不缺,但唯独缺一样,那就是一些手段,他看不上眼,但有时候,恰恰是最有用的 一想这一点,吕娴便心水的不得了,抓耳挠腮的,不禁感慨万千,缺人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0章 我爹是吕布280 心中打定主意,若是贾诩不肯来,趁此次张绣也出了兵,她无论如何也得将这个人,给虏过来。 唯独这个人,是一定要得到的。毒士一出,不同凡响。 没有这样一个人在,有些手腕,她都使不出来。 因为在明面上,她的形象必须是正面的,正直的,很多的事就只能让贾诩上策言,她才能假装不是自己的谋略 若不然,将自己的那一面展现出来,怕把徐庶给吓跑。 好不容易得来的,若是跑了,她得亏心死。 想一想,也许贾诩这人看人的眼光不同常人呢,毕竟又与吕布有旧,共事过董卓,一面又想,应该不可能。 心里特别想了多少个策略打算把他虏回来,但偏偏此时是不能与人商议的,万一把贾诩察觉了,有了防备可就弄不来了。 此事是真的在事成之前,半点都不能泄密的。 因此,吕娴到现在一个人都没说,包括吕布。只有暗影知道她写过的这封信。 正在写东西的时候,吕布进来了,道:“刘备军已至五十里外,斥侯送了信来,娴儿且看!” 说罢将信递与她。 “刘备送来的?!”吕娴接过来道。 “正是,”吕布道:“若要刘备去陈留攻曹仁,只怕他未必肯。” 吕娴看了信,信上写着来追曹援吕之意,闻听他们驻军于此,因而也来汇合,却是不主动提去陈留之意。 “若要刘备帮援,还需与他面谈一次方好,”吕娴道:“这个情不得不领,有些示好也不能不做,况且,刘备确实帮了我们吕营很多。” 不是吕娴小人之心,而是追曹操,也是刘备本意,只是没能追得上,便赶上了这局势,退是不好退的了,还不如先来信探探路。 不得不说刘备是个极会看形势之人,意思是若是你们要做什么,他不添乱了,但是要他出力,也得舍得些人情。 吕布深以为然,道:“不看刘备,也得看关羽,他多番救我营,又救过我儿和曹性。” 吕娴一怔,深深的看了一眼吕布,真的觉得她的这个便宜爹没有那些人说的那样寡情。 至少,他对女儿是没的说的,便是有过恩情的人,也记在了心上。以吕布的本事,他有傲视众人的资本,以他的武艺,便是关羽是后世的关公,响当当的英雄,他也是从不放在眼里的,此时郑重的提起来,只是因为他救过吕娴。 关羽不是因为自己的本事和品德被人记起来,而是因为恩情而被想起来,也就只有吕布,有这份傲视之心了。 吕娴道:“那父亲得好好招待,哪怕现在物质条件都不行,但礼数务必周全。” 吕布上心的时候是真上心,笑道:“布省得。” 吕娴看着他去了,张辽忍着笑蜇摸了进来,道:“刘备来,是为了元直。” 吕娴看他一眼,笑道:“刘使君自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主公礼数周全方好,”张辽道:“这样子,倒也让徐庶能心静下来了。” 吕布用心的时候,比起刘备也不差什么,并不是那般的不堪。 徐庶早晚得知道这一点。吕布只是更多的时候喜欢率性而为罢了。 吕娴笑道:“文远,我这心里,就跟正妻防着老公在外面跟情人见面似的,心里就火烧的慌。” 张辽哭笑不得,这形容,又醉人又心酸的很。他其实知道,正因为吕布名声不堪,所以女公子才为此承担了很多。 不然,何至于此。 “可我也知道,防是防不住的,还不能阻拦他们接触,”吕娴道:“若不能正大光明,偷偷摸摸的又像个什么样?!难道我父真不能见人了不成,我千防万防着,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该是我们吕营的走不掉,不该是的,留不住,不如豁达一些方好。这般一想,倒也想开了!” 张辽本想劝两句的心思,一听她这话便也不说了,女公子是个明白人。只是她是小辈,张辽看她这样,到底心疼居多。 “刘备来,我父那里,还由文远多多的提醒,担待一二方好。”吕娴笑道。 张辽道:“这是自然。” “既然拦不住,不如让他们大大方方的说开了才好。”吕娴笑道:“此番,就由文远和元直一起去迎刘使君。” 张辽应下,想了想,道:“元直的心是在我吕营的,女公子当放心才是。” “不是不放心,只是怕,抵不过宿命。”吕娴叹道。 张辽一头雾水。什么宿命?! 只是他却感受到了吕娴也是怕的,小小年纪,承受了很多,暗下也不知道有多少惶恐和受怕。到底是年纪小,惹人心疼。 看着张辽眼中的慈爱,吕娴笑问道:“文远的几个儿子也大了吧?!” 张辽笑道:“大的已如女公子一般年纪了,在家里学了些枪棒刀法,也颇读了些书,就是皮的很,再过一二年,也可以跟着辽在军中效力了,只是年轻,不及女公子老成,是真怕他担不住事。” 张辽明白吕娴的意思了,吕营中缺人啊,这缺人的短处,此次大战就特别的明显,她是想要培养得用的二代们了。 吕娴点点头笑道:“待以后多历练历练,这心态就出来了,到时候文远可别不舍得将他们交到我手上,若是文远放心,保管又是一个个善战将军!” 张辽大喜,道:“女公子若不嫌辽几个儿子粗鄙,只管使便是,若是不肯听话,鞭子只抽,辽再不过问!能得女公子看中,是他们的福气!” 吕娴大笑,道:“文远也是真舍得,我可不会打人,我要的是他们心服口服!” 张辽哈哈大笑,跟着吕娴,几个儿子的前程是不用忧虑的了。 这几乎是不用说的,是第二代的核心领导班子,他哪里会不舍?! 张辽的大儿子张虎已经十四岁了,老二和老三也十岁往上了,古人懂事早,十岁不算小了,穷人家早当家了,便是有点根基的人家,也是读书上进,或是开始培养了,所以张辽是真的求之不得。 “家中有三个儿子,个个虎的很,以后若是女公子看中,留在女公子身边培养便是他们的造化,若是以后能帮得上女公子,也是辽家的福气,”张辽喜道:“待他们大了,以后若是有相中的姑娘家,女公子只管为他们作主便是,辽也省省心,省得还要操心他们的婚事。哈哈哈” 张辽是真信任她,就是说以后战将之间互相联姻,他也不管,只听凭吕娴看着有用就安排了。 吕娴哪里能辜负这种信任,便笑道:“以后有我母亲和貂婵相看,好姑娘家便不会错了眼去,待他们大了,自有夫人和我母亲和貂婵一并都看中了才好定下!” 这也是要让张辽夫人掌眼的意思了,并不独专。 张辽焉能不感动,便笑道:“夫人和如夫人的眼光,自是没差的” 夫人是严氏,如夫人是貂婵,貂婵是妾,然而她无位却有权,便是军中战将,也得尊称一声如夫人,以示尊敬的。 “上次高叔父写信来说,公台家的小女儿,还有叔父家的二娘,都快能挑破徐州的天了,”吕娴道:“巾帼不让须眉,她们若是有此志,我也有赔养之心。自来女子只有成家,难以立业,若是徐州能做出表率,这天下以后女子的日子能好过了一些也不一定” 张辽道:“莫非女公子要建巾帼军?!” 吕娴摇摇首道:“女公子在体力不占优势,便是要建,也不会广建,更多的,我想安排在别处,如华佗的医学院,衣袍所,还有行政的建设,女子心细,出色的能领一业,便是资质浅些的,做辅助,也是可行的。以后女子多出来做事,就业路子就广了,眼界就开阔了,她们的眼界高了,以后生下来的后代的质量也就高了” 张辽倒是听出几分惊心动魄来,她是想要改徐州,而且是大改。 “此事阻力恐不会小,”张辽斟酌了一下,道:“一不小心,只恐会触及很多人的神经和利益。” “所以,才要慢慢的改,慢慢的推行,衙门做一个引导,让更多的女子看到更广宽的路,让想上进的有上进的路子,不想上进的就继续以前的路,”吕娴道:“我知道有哪些人会反对,乡绅士族最怕的是他们的土地利益被触及,然而这一块,我还真想动,但是不会大动” 张辽琢磨了一下,道:“女公子是想让二代们去做这件事?!” 吕娴笑道:“是这个意思,他们打头阵,做前锋,因为年纪小,便是做的过火了,也是小孩子不懂事,到时候我们再出来收拾场面,各方给下台阶,此事也就成了。” 张辽听了觉得万分有意思,道:“只怕这个头阵不好打。” 这是想打的他们哇哇叫,以为要吐血了,结果发现,只需要吐点好处就行,说不定这事,他们也就让了。是这么个意思吧?! 这其中的事情,只恐会很大,绝不像她说的这么举重若轻,但张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盲目的觉得,她一定会办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1章 我爹是吕布281 以后徐州城真是孩子们要称王称霸了。现在她就想用他们了。 让他们去捅破了天,他们再出来收拾局面,张辽就觉得好笑。亏她能想得出来。估计那些士绅能给呕死。 到时候她一说孩子们不懂事,做的出格了,他们还能怎么办?!往大了说,是孩子做的,他们能放大吗?!往小了说,是咽不下气,却是真没办法。 “也得有个能引领孩子们的人才好,”张辽笑道:“不然人就是破坏,而不能成事了” “自然有人选,”吕娴对着他一笑,张辽有不详的预感,果然,听她笑道:“陈珪!” 张辽一听都乐了,道:“这只老狐狸都成精了,他会肯?!” “他不肯也得肯,陈登是不服气,一时磨不平爪子,但陈珪,极善于审时度势,我让他出来领头,他敢不做吗?!”吕娴笑道:“便是应付了不做,但那么多二代们,他不怕么?!怕捅破了天去,他收拾不了局面,怕二代们有了闪失,他老陈一家,全折我手里,以他的阴谋论,估计以为我用这个幌子想灭掉他们全族呢。” 张辽乐的不行,道:“女公子此计阴险,也真是敢用人。不拘一格!” “嘿嘿,”吕娴笑嘻嘻的道:“他便是吐血,我也得让他把这事给办成了,办砸了,我就要了他们陈家所有人的命,灭族,此事厉害在哪?厉害在有三个坑,他不得不跳,若是二代们与士绅们有了冲突,不管哪方面出了事,都是他的错,二代们受点伤,流点血,他是死路一条,此事他办不成,我便以名义杀他,此事他办成了,我也将他从士绅里给摘了出来,挡了其它士绅的怨恨,他不得不投靠我父以自保。先前我已将他与袁术的路给断了,他可是聪明人,以后想要凭靠那些士绅来为难我父亲,我可不会纵容他!” 张辽琢磨了琢磨,暗叹这其中心术的厉害,这个陈珪,若是吕布,是真的拿他没办法,只恐还要被他哄的团团转,被他玩的团团转,但是在女公子手里张辽都开始为陈珪默哀了 这是想把陈珪绑在吕布身上了,他以后,就是其它士绅的敌人! 徐州士族谁最根深蒂固?就是陈珪氏族。 女公子想的不是把他们全部拔根而起,而是用这个最厉害的去辖制其它的,去拉仇恨。 这个难度,就等于转嫁了矛盾,把士绅对吕布的恨,全转到了陈珪身上去了。 张辽都不得不服,他觉得吕娴跟他说这个是真正亲近的表现,估计现在她心里有想法,是不好与徐庶商议的,也是与他通个气的意思。这是个机会,是张虎的机会,是他儿子的大机会啊。孩子们也需要一个领头羊啊,这个头领好了,以后就是孩子们的一把手,头一个!这是什么地位?!以后前程是不用愁的了。 张辽笑道:“到时候,辽与其它战将们说一声便罢了,二代们一定把事给办成!” 吕娴想动土地,土地是根本,吕娴哪能容得那些士族肆无忌惮的扩张,动徐州的根本?! 以后徐州就是大本营,她是要让这里的百姓繁荣昌盛的,而不是让士族们一个个喝的血饱足,百姓却多饿死,士族们两头欺,欺上,又欺下,欺吕布父女,又欺平民百姓。 但士族不好动,一动就容易动根本,所以这其中的度,以及人心的揣测,她真是拿捏到一种恐怖的境界了。 女公子不得了啊。 估计陈宫眼里容不得沙子,要陈宫办这事,陈宫怕是会把事办砸,还得拉仇恨,吕布父女本就不是徐州人,很容易天怒人怨,弄的人心尽失的。 所以这事,陈宫不方便。 陈珪呢,确实合适的不行,然而,吕娴不放心他,怕他在背后反倒挑拨其它士族闹事,所以,开始打二代们的主意了,一来二代们办事没个谱,有陈珪看着,便不会办的太离谱,二来,陈珪也怕二代们出事,少不得要出来周旋。 这件事,想两边讨好是不可能的,这是逼老狐狸站队了。 这计,真他娘的狠毒辣。 张辽光想一想都觉得畅快。 “必须要抑制这些贪心的士族继续蚕食土地,而徐州需要更多的土地安排流民,百姓,他们衣食无忧了,徐州才能繁荣昌盛,才能交税反哺我们吕营中军人,如此,徐州军安民安,才是壮大之本”吕娴认真的道:“也要鼓励他们多读书,多识字,女子也一样,提供些上升的路和考试,以后徐州便不缺人才和匠工,他们有了生路,能挣钱了,多识字了,一来交税多了,二来,以后生的孩子质量也高了循环周始,才是真正的强大之本!” 张辽这是听明白了,这是不仅要优生优育,还要办教育,医院,还要改土地和考试制度,办工厂 这是扩通上的路,而最难的事,却叫陈珪去平衡,去拉仇恨。 张辽心中是既佩服,又好笑,道:“看来女公子是要给陈珪封个官做?!” “嘿嘿,”吕娴笑道:“所以,与曹营的谈判,还是很重要的。过了明路了,陈珪也就说不得什么了,我给他封官,他不做也得做!他还能违抗天子的圣意不成!?” 所以,这让天子赐封的好处就在这里了。 这个事还真的是挺重要的。 没见到东吴如今的班底,其实与诸侯国的班底也没差什么了?这就是便利,巨大的便利。所出有名,很重要。 吕娴这种时候显得很狡黠很可爱。 徐州缺人呐,所以甭管什么好的坏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全给我拉出来干活做事。 便是蔫坏的老狐狸,她也得调教出来老老实实的干活,还不能有怨言。嘿嘿嘿。 拉不到多少贤能,但不妨碍她从内部培养,有些人是天才,但人都是差不多的,就不信了,二代们中还不能培养出精英来。 便是陈珪这老家伙想养老了,我也得将他拖出来拉满仇恨。让陈宫去干这些拉仇恨的事,吕娴可是舍不得的。 不是看不上咱父女嘛,瞧,现在打胜仗了,马上要正式成徐州牧了,给他官做,他不做也得做,不做就是抗旨,违背州牧之志,随时有拿下弄死的权力,而且还能杀的名正言顺,他陈家反抗也不成。 就让他拉满仇恨,有苦也诉不出来,吕娴才觉得爽,光想一想都神清气爽极了。 不禁写起计划来。正好雨大无事,把计划都给写完了。 看这样子,这一仗快暂时平定了,秋冬也到了,膘也贴肥了,全军上下都饿着呢,正好回去杀一杀士族们的锐气吃肉 天天叫他们喝民血,也叫他们大出一回血。 以后不乖乖的在吕布治下听话,有他们受的。 吕娴可不是诸葛亮,要事事亲为,她没那么闲,也不想那么累,所以很多事儿,她敢分权,舍得分权,会借势,更会借力。 她可不想大权独揽,然后活活累死。 除了吕布本身的事儿,其它事儿,她是能散开与众人做,自己就坚决不亲自做。她还不想嫌命太长呢。 反正徐州现在虽缺人,但凑上来要做事的,也一抓一大把,她把握好方向,好好调教他们的处事方式就是了。 张辽出了帐后,脸笑的止不住,道:“不得了,不得了,以后徐州城是二代们的天下了,没我们什么事喽,以后咱们就打打仗吧等以后平定了也没什么事儿了” 说罢乐呵的不行,曹性迎面走来,听的云里雾里的,道:“什么二代?!” 张辽拍了拍曹性的肩,笑呵呵的道:“曹将军啊,你要加油啊,争取早点生儿子,多生几个,女儿也行,咱们的孩子,自是生在好时代了” “”曹性嘴角一抽,他在军中呢,婆娘都见不到,跟谁生去?! 他一头雾水,半句都没听明白,张辽却笑呵呵的往前去了,曹性忙追上去,道:“张将军,咱们要去迎接刘备军吗?!” “去,元直也去,”张辽笑嘻嘻的道:“曹将军也去,待接到关将军,务必要好好招待。” 曹性大喜,道:“这是自然。” 说实话,关羽的人品是真的没的说的,他这个人,基本与张辽,曹性他们的关系都不错,主要他这个人,正直的很,也不咋招人恨,又讲义气,所以张辽和曹性等人都挺喜欢他。 有些交情是好事。 交情是交情,只要不是到了战场上讲交情,私下里,怎么好,怎么交情都没事儿。 大事分的清阵营,私交的事,吕娴对底下的战将是信得过的。 所以吕营是很宽松的。 起事之时,最忌讳的便是法太明,赏太轻而罚太重。这样子是极会失人心的。 你不能要求底下的战将忠于你的同时,连私交也不能有。 水至清,就无鱼了。未免有失偏颇。 所以张辽和曹性,还有徐庶三人欢欢喜喜的点了二百兵,亲迎三十里接人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2章 我爹是吕布282 其实刘备来此,一是知道,追到曹操已经不可能了,二是知道既然来了,不与吕布打声招呼,说不过去,他又从不是失礼之人,三自然也是为了徐庶,他还想争取一把,哪怕争取不到,恶心一把吕布也是成的,至少以后,吕布顾忌着他与徐庶的关系,便不怎么重用徐庶,这种心思,很难说就真的没有 人性是复杂的,私交是私交,但大事同时也是大事,但为英杰,对这事分的就十分分明。刘备自然也很清楚。 这一点,徐庶难免也有点分明,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自从离开了刘营,来了吕营以后,因为分开了,很多事看的也很客观和冷静了。 徐庶是会分析局势之人,所以,他虽对刘备有极深的愧疚,然而也明白,刘备是英雄,此来并不简单。 徐庶不是坏人,也不想将人想的坏,或者说,这种事,不能简单的以好坏来形容人。 因为争霸之事,绝不能单纯用好坏来形容的。政治本来就是一个好坏难断,不是单纯的事情。 人更复杂,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 不管怎么样,刘备总体上,是个贤人。 刘备是存了些心思来的,因而看到吕营的大旗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斥侯来回说是接自己的,刘备一时惊骇的同时,还有些吃惊,因而慌忙下马,竟是徒步牵着马急趋上前,道:“怎么敢劳元直亲迎?!” 说罢又对张辽,曹性抱拳,道:“备实在汗颜,怎么敢劳两位将军亲迎?!” 徐庶也早下了马,拱手道:“使君贤能,既来追曹贼,温侯怎么能不迎?!只是还请使君谅解,本是温侯想亲来的,只是守在山隘,不敢大意,因而亲打发庶前来迎接使君,还请使君前去一聚,共商讨图曹贼大事!” 刘备看他一副客气而有礼的样子,心下黯然,面上却是道:“元直千万不要客气,温侯如此待备,备何德何能,真是生受了!” 张辽与曹性对着关羽抱拳,道:“一路辛劳,还请去一歇,也解解乏!” 关羽道:“客气了!” 只张飞黑着一张脸,铜铃眼大睁着盯着徐庶,咬紧了牙关,一副要恨不得咬死徐庶的表情,那眼神是既鄙视又气恼,仿佛徐庶就是那最不要脸的负心汉,只是碍于刘备叮嘱过,关羽又再三说过,他才没有发作,只是忍的也难受,手一直放在矛上,俨然恨不得要杀人的。 看他这样,曹性翻了个白眼,也不理会他,只是与张辽一左一右的与关羽说话,而刘备拉着徐庶的手说话,黏黏糊糊的,又是知己又是客气,又是亲切与亲热的作态。 张飞倒落了后,冷哼一声,大哥与二哥这是被吕营的人给笼络的昏了头了,也不怕真去了吕营,万一被吕布给杀了,才是冤枉呢。 他急的很,有心想提醒,但到底说不出来的,又怕大哥二哥骂他莽撞,因此也只能忍着,只暗暗警醒,心下却是十分防备的。 只是脑子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鸿门宴,他不自觉的就将自己代入了樊哙的角色了。 大哥与二哥就这么没防备吗?!就不怕吕布那个小人会图谋吗?! 现在逼退了曹操,相当于当年入主关中,项羽可能会设杀机啊 而看大哥二哥一点都没防备,张飞真是气的不成了! 他恨恨的盯着徐庶,这个人有什么好,让大哥这般惦念不忘?! 要是知道张飞此时脑子里在想什么,吕娴一定得乐。他是不知道刘备也有自己的心思。到底是一莽将,对于大佬们的会面,他一无所知。 一路迎到了村口,吕布已经撑着伞在那里候着了,刘备远远看见,便小趋近前拜道:“温侯怎么在雨中久等?!备惶恐矣” 吕布忙也拱手而拜,道:“皇叔追曹贼至此,布不胜感激,若非营中脱不开身,早会迎皇叔至,在此不过候一时,有什么要紧,皇叔实在太客气了,快有请,如今营中简陋,也没什么招待的,只是皇叔莫嫌简陋简薄方好” “温侯实在太客气了,”刘备忙道:“备草莽之中,贩夫走履之辈,得温侯如此礼遇,实在感念于心。”说罢又哭了,十分感动的样子。 张飞再也忍不得,倒竖着眉头,大怒道:“大哥乃是刘氏皇族之后,别说亲迎,便是跪迎也使得,实在犯不上对这么一个小人惶恐!” “三弟!”关羽先是怒了,瞪着他道:“休要胡说八道!” 刘备也是一哽,险些被张飞气出好歹来,这三弟究竟知不知道此战以后,小沛军都得看徐州的脸色过日子了?! 这个时候,非要拉这种表面上的仇恨做什么?!由着人家有由头对付自己吗?! 刘备也是气的不行了,怒视着张飞,指着他说不出话来,一面对吕布哭诉道:“三弟不懂事,还请温侯不要与他一个莽夫计较。” 吕布心大的时候是真心大,小心的时候也是跟针一般,对张飞,他一向心小的很,但得忍着,皮笑肉不笑的,道:“翼德一向无礼,布也习惯了,只当作一犬吠声听也罢了,哪里能较得真?!使君无需惶恐,他无礼,却与使君不相干,只不理他便是!” 刘备觉得吕布现在的应对就极好,便点首道:“多谢温侯大人海量!不与备三弟计较。” 刘备回首瞪着张飞,示意他少说话。 张飞也气的不轻,到底之前被刘备叮嘱过,因此也不再盯着吕布了,只是余怒未消,便盯上了徐庶,冷笑道:“如今在此营,你这书生可还如意?!看你也挺难为的吧?!哼,吕营中有吕娴这个智囊,你还不是靠边站,只作使者的人?!我哥哥倚重你不要,非要来这儿挤攘,如今也如意了?!就怕你是个三心二意讨人嫌的,也不得重用!” 徐庶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对张飞一向没好感,见他又阴阳怪气的嘲讽自己不识抬举,一时也懒得理他。 真要与这个人对骂,那才是真的惹人笑话了。 张飞这个存在,就是他指着你鼻子骂,也不能与他一般计较的。 因为他这个人的人设就是这样,他骂你,你得忍,你要是与他计较了,就是肚量不够! 这也真是没天理了。 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的,有些人的性格就是那样,他骂你,你得忍着,你不忍着,就是你不大度。 以前的吕布对张飞就是这样的,分明是张飞总是惹他,然后吕布发怒,结果到最后,全成了吕布的不是,真是连冤字怎么写都写不出来。这一次,倒叫徐庶也感受到了。 “三弟!”刘备怒了,张飞是意难平,见刘备这样,又是替他委屈,又是难受,眼眶也红了,下了马,牵了马便去自己营中了,也不上来掺合。 徐庶对刘备道:“是庶的不是,竟叫使君与翼德生了隙,实是庶不好!” “不关元直的事,是备教弟无方,他信口由缰不是一日两日了,”刘备道:“只是求元直多担待也罢了,他性直,备不忍苛责,只是嘴坏心却是好的” 若是徐庶在刘备营中,听了刘备这话也是认同的,只是现在他身在吕营,听到刘备还要维护张飞,心里就觉得怪怪的了,反正不怎么舒服。 “无妨,庶哪会与翼德计较,翼德嘴虽快,却是一心维护使君的,兄弟三人的义气也叫人钦服与佩服。”徐庶笑道。他是真心诚意的,并不是客套。 刘备叹了一口气,谁不护短呢,他也不是不例外的。只能厚着脸皮叫人多担待也罢了。 关羽担心张飞再惹事,因而进了民屋落坐后,他又去寻张飞,见他不再生事了,这才无奈回到刘备身边,张辽和曹性迎住,热情的笑道:“关将军来烤火说话!” 关羽本就是个讲义气的性子,因而也没犹豫,便径自去了。 一边与张辽等人说话,一面还注视着这边的动静。 刘备已与吕布坐下了,吕布坐在一边,身边是徐庶,形影不离。 刘备道:“怎么不见女公子?!” 吕布笑道:“娴儿怕翼德心里不自在,便没出来迎,倒是失礼了。” 刘备亦道:“原是如此,竟是翼德心小了。”很是惭愧的样子。 徐庶道:“若是再生起冲突来,反倒不好,因此避着些也罢了。” 刘备见徐庶向着吕娴说话,一时心里也怪落寞的。他是彻底看明白了,徐庶,已然因为吕娴而心服了吕布,处处有维护主公之意,替他补漏,那个姿态,刘备都明白,一时心里闷闷的,也没什么心思说话。 便只是各述了一些行军之务,以及寻到曹军等事都细细说了。 吕布道:“如今大雨,曹操难取,此隘也只可守,确实不好取,而曹仁大军已然驻扎陈留。不知使君可愿去陈留扼住曹仁?!” 刘备道:“备也正有此意,只是一直不知温侯钧意如何,这才不敢贸然而去,若温侯让备去扼陈留,以塞曹仁援军,备自从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3章 我爹是吕布283 “使君客气了,”吕布道:“若得使君再相助,布十分感念于心,先前若非使君助布扼住曹操大军多时,只恐下邳城早破,哪有今日?如今还要多仰赖使君,使君之助,布不敢相忘,等曹操败退,布定相谢使君!” “不敢要谢,温侯言重!”刘备忙道。 当下,也是议定了事,当晚便在此驻扎用餐,虽然物质条件不咋样,但到底饱食了一顿。 关羽与曹性和张辽尽兴的喝了一醉,这才回营去休息。 张飞气哼哼的不吱声呢,晚宴他是没参与,也没喝酒,然而怒火却是压不太下。 刘备也不理会他,他只与关羽商议,道:“二弟,吕布之势起,已不可挡!” 关羽默然良久,点首道:“不错,兄长还是要做好打算。” 张飞再忍不住了,道:“连二哥也替吕布说好话了吗?!二哥,你倒好,与张辽曹性打的火热,你倒还记得你是谁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关羽愕然,看着张飞气怒交加的红着的眼眶,又好气又好笑,见他伤心,想骂都骂不出口来。 刘备头痛的道:“三弟,此事你不懂。难道要与吕布营中人喊打喊杀吗?!你只别吵。” “俺是粗人是不懂,但是我知道兄长受了委屈,二哥却与对方打的火热,这算什么?!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凭啥兄长就要受他们的限制,任他们的摆布,他们让去扼陈留便扼陈留,那吕布是谁?!兄长焉能听他的?!”张飞哭道:“我替兄长委屈,兄长性情,才能,品性,胸怀样样不缺,怎么就怎么就那三姓家奴事事压在兄长一头便罢了,连一个士人,徐庶也对兄长阳奉阴违,连二哥也与吕营中人打成火热我怎么能不委屈?!” 张飞虽然不懂这里的事,然而不妨碍他有一颗火热的心,刘备便是再怒,什么气也消了。最难得的是不离不弃的感情,尤其是在低谷时,是最为难得的。张飞这样,虽然不合时宜,他也烦恼,然而,刘备依旧珍惜这情份,他叹道:“情势比人强,三弟,不得不低头啊” “难道就任凭他摆布不成?!”张飞冷哼道。 刘备道:“这里面的事,很复杂” “我不管复不复杂,我只知道哥哥受委屈了,我不服!”张飞恼道,“我管他什么复杂不复杂?!” 刘备特别无奈,少不得要说开了。 关羽道:“今天吕娴没有露面。” “她在等战,或是和。”刘备道:“所以扼陈留,我们不得不去。为什么?因为吕布与曹操谈判的当口,需要我去扼陈留,做为谈判的筹码。吕娴会提什么条件,备不知,备只知道,他们必都有退兵之心,好下台阶。这个当口,曹操要答应条件,可能性不大,除非不得不答应” 关羽也是这个意思,道:“曹操一旦妥协,他会觉得吕布再不受控制,因而很可能恼吕布的同时,也会封赏兄长,以制衡曹操所以,这是个机会。” 刘备便是知道是被吕布所用,也是甘心被利用的。 本意是追击曹操,但是没追到是命,但是既然来了,便断没有束手就回的道理。 曹操要用刘备,刘备又何尝不要曹操的助力制衡吕布呢?!因为他与吕布本来就是要对上的,这是地势决定的。 张飞此时才愕然的反应了过来,眼神闪了闪,是他将事情想的简单了。 “曹操会封兄长什么?!”张飞急道,此时怒气已全消了。 “不知”刘备摇摇头,道:“曹操退兵,一定会妥协,一旦承认了吕布,徐州就没备的事了” 张飞一听又怒了,却是忍了忍,继续听刘备说。 “曹操能甘心吗?!他不会坐视吕布坐大的,他会寝食难安,所以最大的可能是用备来制衡吕布,与以往一样,当然,还有袁术”刘备叹道:“而吕布如今势猛如虎,逼退了曹操,短时间内曹操是断无可能再来图徐州吕布的了,吕布更是将袁术的淮南一带,当成自己的盘中餐了,不仅不容曹操沾手,连备也不能所以,曹操一定会想办法赏备。” 这里面的事情竟然这么多。而张飞才愕然的发现,他看到的永远都是表面的,难怪兄长有事只与二哥商议,二哥到底冷静很多。 所以刘备是甘心来的,也是甘心被利用的,不管是被曹操,还是被吕布。 若一个人连被利用的价值也没有,那他就是没有前程的,才是真的完了。 他被利用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借势呢?! 借曹操的势,或是借吕布的势,而为自己所用。 身为英雄,哪个的脑子是白长的?! 张飞自责,胀红了面,道:“是飞失言了,兄长勿怪,错怪了兄长与二哥,竟不知道兄长和二哥心里有这般多的筹谋” 刘备叹道:“翼德的性情,我哪不知,你一时失言备也不怪你,只是旁人却不见得不怪,对元直既做了好人,又何必现在又讨人嫌,又去做坏人呢?!岂不是将前番之事都给前功尽弃了?!” 张飞涨了脸,低着头不吱声了。 关羽捻须看了一眼张飞,真是被这个三弟给气无语了。有时候真是又气又好笑。 “再者你二哥,与张辽,与曹性有私交,再交好,能比得上咱们三人患难之间的情份?!”刘备道:“备不曾疑心,倒是你,句句刺你二哥,何苦来哉?!翼德,不是备说你,如今的吕布不是以前的吕布了,他身边有一个吕娴,以前没有她,你一时失言也无甚大碍,然而现在有她,以后有她,翼德还是要仔细说话,这个女子,看似粗犷,其实奸诈,她焉能不对你有芥蒂,何须树敌?!大事上是大事上的事,这礼节也不可失啊,只说那吕娴,三弟可曾见过她私下里如此的嘴硬而伤德?!” 张飞脸涨的通红,刘备话是不轻,这是说他都不如一个女子的胸怀了。但这也是为了他好,张飞都明白。 “她是句句不得罪人,说话句句带水,话虽多,却没有一句是白说的”刘备道:“就是这个人,统筹后方粮草,徐州防守,一挫曹军锐气,二斩曹军主力,三破曹军大敌,逼的曹操如丧家之犬,曹操十万近二十万大军前来,看看他现在还剩下多少?!这一战,别说曹操胆战心惊了,便是备也是胆战心惊,曹操何须人也,他的军队都是虎狼之师,却如此受挫,而沛城区区二万人马,只怕还不够她塞牙缝的她是头小老虎,比吕布还要狠的老虎,胃口大,牙尖,偏偏从不说狠话,比吕布还要老谋深算,从不轻易得罪人,礼节之上,你可曾看见她失礼过?!可是战场上,她可曾讲过情面,她分的清清楚楚,相对的,张辽与曹性也是如此,交情归交情,礼节归礼节,若有一天开战了,你以为他们二人会对你二哥留情吗?!你也别小看了你二哥,咱们的情份在,有一天正面交手,他也不会对他们留情的翼德啊,你得有些长进了,连吕布都长进了这许多,他以后盘锯徐州,备都睡不着觉,若是你还如以往那般口无遮拦,被她算计了,可如何是好?!” 今天她都不露面,还说什么怕与张飞结怨的话当借口,这借口也只能听听,刘备能怪她么?她是小辈,而这事,也的确是张飞与她有隙,她避嫌去了,这借口虽不正当,但也不能不应。总之是张飞的锅的,人家就是拿张飞当锅了,还能不认?!较真不成?! 张飞听的他语重心长的这样说,更是臊的脸通红,觉得没脸,还不长进,更不如一个女子了。只知道逞嘴上的痛快,其实,反是吃亏的。 他讷讷的,一时之间对着关羽一拜,道:“是飞小人之心,误会二哥了,一时说错了话,二哥休怪!” 关羽拉他起来,道:“三弟,以后,好好护佑兄长,莫要多言才是,多学学那吕娴,是正经。” 张飞虽不乐意,却到底是正视了起来。 他对吕娴有很深的芥蒂,然而,此时他却知道,不得不认同关羽的话。 那个吕娴的确了不得。 “是飞无用,若有她一半的本事,兄长又何必”张飞叹气道。 刘备道:“我没有责怪三弟的意思,只是往后,若是打仗,便打,若是人家以礼相待,也不可无礼。” 张飞讷讷的道:“我记住了!” 刘备知道他这性子一时改不了,只是随时安抚之让他少闹事,他就省心了。 关羽道:“她没露面,也不知道存着什么心思。” “无妨。”刘备沉吟道:“如今看这局势,大方向,备是料到了,不管如何,曹操定会制衡,于我们沛城便有利,所以顺势而为便可,无需多少图谋。”只是这顺势而为之语中,又有多少无奈呢?! 关羽点首,道:“那明日,便依吕布言,去陈留驻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4章 我爹是吕布284 “这是自然!”刘备道“曹操便是假借天子言有封赏下来,我们还是依旧要依吕布眼色行事,暂时屈居沛城看他的眼色,图吕非一朝一夕事也,只能缓缓行之,急不得。后面一段时日,还有的受呢!备担心的倒是袁术,袁术若被翦灭,备何存也?!如今也只是一时苟安!” 关羽默然良久。久久不言。 第二日,便与吕布告辞,带着沛城兵马,冒着雨往陈留去了,吕布亲自送出十里,刘备依依不舍的去了。 刘备一走,吕布的肩都垮下来了。说真的,走礼节于他来说,实在是极难的事情,他甚至觉得这比打仗难一万倍,但好在,到底是在张辽,徐庶等人的辅助下,将这极难的事给撑下来了。 张辽一看吕布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有多郁闷,吕布哪怕再夸张,再有黑点,他也是很有优点的,答应过吕娴的事便会做到,哪怕再难受,也得礼节周全,将事给做完。 吕布见刘备一走,整个人都轻松下来,打马便去见吕娴了。 一进帐便得意的道“为父此次没出错吧?!刘备果然被布哄走了。” “父亲厉害,”吕娴夸他,吕布就是要夸的,这是他的养分,一听夸他的话,就得意洋洋,十分滋润。 “可见为父,也是能糊弄人的”吕布笑嘻嘻的道。 “那父亲再接再励,可得把荀攸给忽悠好了,”吕娴笑眯眯的道“这个人才是重中之重呢。” 刘备暂时飞不了天,倒是不妨碍。 吕布连连点头,笑嘻嘻的道“我儿放心,为父一定好好招待他!”招待两个字咬的特别古怪。 便是连徐庶和张辽也都开始准备起来了。 全军上下自是肃然。 雨一直就没怎么停过,要么就沂沥小下,要么就是瓢泼大雨,说来也怪,雨量并不多,但是,就是没怎么停过,偶尔停一下,没等泥干了,又就下起来。 算是彻底的堵住了吕娴上山的计策和路。 其实吕娴知道,曹操定重兵在山上埋伏,一心一意的要诱他们父女上山杀之而后快的,曹操使尽了计谋和策略,耍尽了狠辣手段,而徐庶也是在等着机会,支应吕娴,趁机而夺兖州三城,而策应再进一局。 然而这雨杜绝了双方的念想,此时算是胶着住了。 如果有天意,这雨就是冥冥中的天意。 其实吕娴知道现在的曹操是真被逼急了,若是天晴了,他疯了,她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能夺兖州的同时还能保住己方的实力。 这个很难,所以权衡之下,两方其实都有各退一步的共识。 程昱既然做了防守,又来接应了曹操,他的后续实力,也不弱,吕娴是不敢小视的。 总之最佳灭曹时机已失了。 恰逢大雨追之不利,其实都是借口。 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是僵持住了,两方都已失了先机了,所以这是现在最好的做法。曹操有意退让,而吕营也有意退兵,所以这是出使的根本原因。 荀攸冒着雨,带着几个随从,轻装从山隘上出来,走到吕营的时候,他的心里万分平静的。 只是吕营的阵势很大,显然是要给他一个肃严的威势。 先是有斥侯进帐报,道“曹营荀攸求见!” 荀攸往里走的时候,只见吕营十步一人守卫,各个穿着斗笠蓑衣,目光却如虎狼一般,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便是荀攸再好的心理素质,也知道这是吕布的把戏,却还是吓了一大跳,心中砰砰直跳,正胆战心惊之时,却只见两边的兵士突然将手上所持之矛有节奏有鼓点的开始在地上点了起来。 咚咚咚 虽不是战事,难免却有几分肃杀,还有战场上的那种杀气。 荀攸脚步微顿,是被吕营的锐气给割了一刀似的,心中受到震颤比较多。 他还算稳得住,然而他身后的几个随从已脸色白的,腿也软了。 他们只是普通小兵,如里见过这个阵仗?!见过这种开了刃的兵士的杀过人,见过血的精兵的罡气,正气以及杀气?! 这种气,是百邪不侵的骇然,令人心下生惧。 荀攸摆手让他们守在外面,自己独自往里走 吕布早升了帐在等候了,他更是猛如虎一般,一双虎目灼灼闪耀,透着慑人的光芒,令人生惧的骇然眼神,一见荀攸,已是大怒,道“来人,杀了这使者!立拖下去斩首,送去曹营给曹操观之!” 荀攸话都还没说,就见吕布已勃然发了这般的怒色,虽知是计,却也是被吓的三魂去了七魄,一时白着脸怔在那里。 便是曹操也不曾有吕布现如今的这股气势,他就坐在那里,用一双眼睛就这么虎视眈眈的盯着你,那种压力,让荀攸背上的汗都下来了。 吕布哪怕再有勇无谋,此时也不得不被称为一声英雄?! 这种威慑,谁不惧骇,谁人不怕?! 这股气概与气势,大约就是英雄之气! “主公不可,”徐庶装腔作势的起了身,出列走到中间,道“两兵交战,不斩来使,但凡兵事对兵事,外交对外交,人礼而来使,以兵事,便是坏了礼法章纪,以后何人还敢与徐州交往矣?!此人不可杀!主公三思!” 吕布两边战将都排列着,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荀攸。荀攸的太阳穴都是跳动着刺疼的。 吕布一听徐庶的话,便问左右道“是否如此?!” 张辽笑道“确实如此,两兵交战,不斩来使是定例,规矩不可破,破了规矩,后患无穷,主公,杀一人事小,但不可不考虑一件事长远的后果和影响,要为徐州长远计,此人不可杀。” “唔,”吕布沉吟一声,道“既言之有理,要设想以后徐州的事务,规矩和礼节的确不可废,也罢,既不可杀,便扣下,再与曹贼交涉便是!难免也能讨要些好处!” 他说一扣住,这下徐庶和张辽都不说话了,扣住是能扣住的。 荀攸见左右侍兵要来押自己,便忙道“温侯,我执礼而来使,奈何无礼而拘攸也?!若如此,以后谁人不笑温侯无礼于天下?!曹营虽败,吕营虽一时胜,却不可无礼而待使者!” 吕布便问左右道“可是有此说法?!” 徐庶忍笑,道“扣押的确不妥,若是温侯无意听此使者言语,便不理他也是,丢出营去也罢了。两军胜负,倒不必与一个使者为难!” “也罢了,丢出去!”吕布不耐烦的道。 荀攸急的鼻子上都是汗了,虽知道这是刻意为之,但还是气急的不行,但少不得忍耐着,道“吾奉明公意前来与温侯谈,奈何无礼在先,又不听在后?!这是徐州之礼焉?!温侯为何不听吾将话说完?!” 徐庶忍笑,道“主公不妨听他一言也罢了。” 荀攸气炸了,看着徐庶,也猜到他是谁,这是第一次亲眼见此人,此时也是气的不行,只是骇于吕布的气势,又见识过吕营在战场上的凶悍,一时倒只能耐住性子没有主动破口大骂,但多少被这个拙劣的下马威给气出个好歹来。 说实话,荀攸一向在天子班下,自视甚高的,对现在这种境遇,他是不屑的,也知道吕布在玩什么把戏,更看不上徐庶的小谋。然而他扫了一眼坐在吕布身边的吕娴,见她头都不抬,也不知道在拼着什么一个东西,竟是万分不赶兴趣的坐在那里,兴致勃勃,仿佛眼前这点事,半点扰不到她的兴致。 可是,哪怕她头都不抬,话也不多说,他却半点不敢轻视她。 吕布好糊弄,本性难移,然而此女,却不好对付,想要从她手中谈成事,无异于与虎拔河。艰难也! 如今吕布的班底,荀攸哪里还敢轻视?! 因她一人,聚文臣武将之心,这徐州城,便是稳如泰山一般,这个人,就这么一个人的分量,让荀攸心里的压力很大。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还请温侯以大局为重,早早退兵为好!” 正所谓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刚刚在外被那气势一吓再跳,如今荀攸的口才都见鬼去了,逻辑也全散了,到最后只憋出这么一句来。 荀攸是真的不至于这么不济事,然而,他却认清了现实,在吕娴面前,他是真的没有优势。打不过,也说不过。 所以只是认命的竟只说了这么一句。 徐庶也是愕然,这就完了?! 还以为他有长篇大论呢。比如说分析徐州的后背受敌啊,什么天下大势啊,结果竟这么一句来?! “这是求和吗?!”吕布沉吟道“然大战一场,却草草退兵,布也不傻,没点好处,布焉能退兵,引天下人笑?!” 荀攸道“攸带了宝珠货物,还请温侯过目,此是主公的心意,温侯请笑纳,攸再叙以他事,娓娓道来,只愿温侯能瞧得上,听得进。” 说罢便让随从将东西抬了上来,随从们战战兢兢的不济事提之不动,还是张辽命亲兵给提进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5章 我爹是吕布285 几个大箱子,一打开,俱都是金珠等打眼之物,便是吕布眼睛也直了,他看了一眼吕娴,到底是将目光从这上面移开了,忍着心痛,道“这就是好处?!” 说罢竟哈哈大笑起来,道“如此,便太轻贱我吕营,轻贱我吕布,呵,若要算帐,这是钱的事么?!便是要算钱,这钱也是算不清楚帐的” 这根本不是钱的事情好吗?! 荀攸知道吕布贪心,但到底是小看他了,便道“若温侯不满足,还有后续再运来,此次,明公已知温侯之急也,若温侯还有要求,明公会尽量满足。” 这是钱的事么?! 便是吕娴也是又气又笑又恼又怒了。 现代那场浩劫,打退日兵,后来他们投降了,要赔偿,然而这钱,现代没要。为什么不能要?! 是因为不可要!当年为何没要赔偿?这根本不是钱的事儿。 要了赔偿算什么,人命能用钱折算的?仇恨也能用钱抵消的?! 要了赔偿,是说便是受了再多的苦和辱,死了再多的人,有再多的损失,这么大的事就此揭过,再不可提了。拿了赔偿,就是这个意思。 这钱能要么?!有人说傻,说傻的人才是真的蠢。 一场大战,死了多少人的浩劫,多少的屈辱,若能用钱折算,那就真的是疯了! 小国无能为力,也许可以用钱折算,因为他们知道没有一洗雪耻的机会,所以要点赔偿,这事也就咽进肚子里去了。 可是大国能这么做吗?!拿了钱,就低了三分腰,是矮子,是永远也站不起来的废物! 有些东西不是钱算的,永远不是钱算的。 便是吕娴也抬了头,脸色也冷了,冷冷的看着荀攸道“荀公达之才,到底是因人而异,甚轻我父,若是旁人,便是摆事实讲道理,也是能讲三天,而对我父,却只这么简单粗暴的直接抬上来钱,又是什么意思呢?!” 荀攸一惊,汗已经从额上下来了。 她一说话,帐上便已是一静,众将皆虎视眈眈的盯着荀攸。 “以为我们吕营中人是匪徒,眼皮子浅,见钱眼开!?”吕娴冷笑道“我父虽不济事,然而也是将曹阿瞒追的如兔鸡奔走之人,这样的人不配列为诸侯矣?!天底下,便只一个曹操是英雄,世间凡种都不得入荀公达的眼,是吗?!” 这话简直直指人心! 糟了!荀攸嘴一钝,汗已经下来了,这第一步就乱了章法,做错了,如今,竟是被她拿住了把柄,直指他之错失也! 他动了动唇,竟是说不出话来。 好厉害的女子,荀攸第一回领教这人,完完全全的是被将了一军,完全的处于被动了。 在外交之上,处于被动是致命的。 “若要算帐,这笔帐怎么算得清?!”吕娴道“若说吕营死了多少兵士,需要多少抚恤的钱,是能算得清,可是人命怎么办?!算得清楚?!荀公达是否也要与阎王去算一算这钱该怎么算,这命又该怎么赔?!” 她这么一说,吕营中战将也都个个面含怒色,拔刀出鞘,直盯着荀攸,眼含杀意! 便是有些眼馋金银好处的人,此时也被她点醒,完全到另一个层面上来了,另一个境界上来了。 是啊,人命钱能算清,仇恨能算清?!还有敌对能用钱折算?!怨恨呢,争霸呢,是钱的事么?! 便是吕营中人跟吕布久了,难免有点沾上了贪利的心机的人,此时也都一一被点醒了。脸上全是愤色。 徐庶深深的看了一眼吕娴,觉得她呀,真是个奇才!这是借荀攸,而敲打己方之人了,这是逼吕营的人也有觉悟啊。 这何止是将荀攸的军,更是敲打自己的吕营军中的贪利心思。 偏偏还叫人察觉不到的微妙,这引导的本事,出神入化,也不为过。 这一点,徐庶真是服气的不行了。 不等荀攸回答,吕娴又眼含饥峭的道“若要算帐,那些在下邳城的刺客又该怎么算?!也能用钱折算?!” 便是吕布也是吃了一惊,看着她道“刺客,什么刺客?!” 张辽等战将们也都愣住了。 徐庶将原委一一说了,吕布大怒,拔戟而起,道“让布杀了此使,焉敢用此计对付我女,而布竟半点不知!可恨可恶!” “父亲息怒!”吕娴道“我并无事。” 吕布余怒未消,张辽与臧霸,曹性等人也是气怒交加,道“这么大的事,元直怎么一点没透过风声来?!” 徐庶叹道“女公子不让叫破不想节外生枝” 众人缠着徐庶吵嚷起来了,都是关心之语。 吕娴看了,有点暖,吕布更是气的不行,道“布要宰了此使,再去杀了曹操可恨可恶也!” 帐上已是吵嚷一片了。 别说张辽,臧霸等人吃惊,便是荀攸也是吃了一惊,这件事,他是不知道的。 真的不知道的,完全不知道的。 这未知,又略输了一局了。 荀攸此时竟是出汗如浆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吕娴道“荀公达,杀你,此事与你不相干,便是欺你,迁怒于你,我父也不做这么没品的事,扣你,也实在没有必要,若拉拢你,就是对你的轻视了,你觉得呢?!现在让娴该怎么对付你?!” “曹操派刺客在前,用使在后,隐瞒而轻视又在其后,更遑论其它种种,这笔帐都算不清,其它的帐又怎么算?!”吕娴道“我也理解你,各为其主罢了。你有你的立场,然而,我们也有我们的立场” “只是有一点,荀公达还不知道,上面这一位,不止是我之主,你所轻视的人,是我爹,我亲生父亲,”吕娴淡淡的道“我身上流着他的血,我姓他的姓,我们父女同心,在战场上同生共死” 她的眼眸有些微厉,道“他名声不好是不好,可我也有我的护短之处,你可以轻视他,鄙视他,然若谁敢动我父,我吕娴活着一日,便是一身无功,也会诛尽仇人,让他功业也成一场空。不到黄泉不罢休!” 这话极狠,这话一出,全帐便是一静。 “没我父我是成不了事,但我可以不立功业,只报仇,”吕娴眼眸狠辣的道“你该庆幸,下邳一战,那些刺客针对的是我,刺杀的是我,若是刺客我父,荀攸,你猜,是不是今天这个结果?!” 汗,一滴滴的延着他的脖颈一点点的往下落。 荀攸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这个人,不以常礼,有话讲的分明,讲的露骨,剑指眉心,句句诛心。她不是寻常的英雄,不是那些表面说礼,背面再计谋的寻常人。 她都放在明处,将他的军。 这一招再浑打下来,荀攸是完完全全的滞住了。 消息的滞后,先机的丧失,以及轻视和不谨慎,让他城池尽失,她此语过后,他竟是落到一种被动到任人宰割的境地里去! 她的话很分明,当日曹操的刺客要杀的人是她,倘若是吕布,她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正因为是她,所以她才不怎么在乎,若是吕布,她绝不是今天这个结果。 吕娴淡淡的道“没有我,我父也许是成不了事,但他曹操就这么自信么?!自信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过我父的追杀,若是我死在下邳城,你猜猜,曹操会是今天这个结果吗?!还能淡定的派你出使?!” “以后别使这些宵小手段,叫人不耻,使了手段,还要轻贱于人,以财物来诱之而了结?”吕娴冷笑道“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 吕布已经目眦欲裂,一副要吃了荀攸的焦躁样子了。 张辽等人也都面含怒色,所有人都已经忘了要贪财物之利了。这个东西,就是羞辱人的存在! 完了! 荀攸明白,他是彻底的失了先机,此时便是分析局势,再晓以利害,都没用了。 他的顺序用错了,他犯了与郭嘉一样的错误,就是用以往的眼光去看吕布! 吕娴淡淡的道“荀公达,割让兖州三城!让我父接天子来徐州城,我们就退兵!若是不能,就免谈!” 徐庶忍着笑意,郑重的看着荀攸,道“若不然就免谈!” 提出曹操答应不了的条件,狮子大开口,后续的真正的目的,就能达成了! 这谈判的技巧,真是让徐庶惊叹。而且是强势的谈判方式。他真是第一回见。 荀攸心里惊骇的无以复加,看着吕娴郑重的不假辞色的真心诚意的决心,一时急道“不可能!” 割以地利,这个头不能开!这又不是周朝末。什么割让土地的事,绝不存在。 更何况是让出天子了。 然而荀攸知道,天子在她手里,她也如曹操一样,能玩得转!她也不嫌烫手。 连袁绍都嫌烫手的,她竟敢接?! 这个女子,何其可怕可怖,她的心胸,她的格局,她的野心勃勃,让荀攸在这一番话中,探的清清楚楚。 她的眼神,是势在必得。毫不留情的戳穿,不留情面与礼数。这个女子太懂兵法之妙,与谈判之技巧,打的荀攸措手不及,连脸色都挂不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6章 我爹是吕布286 “不答应,那就没得说了”吕娴轻哧一笑,道“将他丢出去!” 臧霸与张辽早忍不得,大怒上前拖住荀攸,道“滚出我营,带着你的东西一起!” 此时没人再心仪财物了。他们涌上的是愤怒。 同仇敌忔,万众一心! 徐庶明白,此时她说破此事,为的就是这个。她并没有完全放弃要攻打兖州的心。 两手都做了准备,所以才抓住了谈判的主动权! 这个女公子啊,徐庶都心热的不行。 荀攸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人给丢出吕营了,狼狈的说不出话来。 而吕布早已经急的不行,道“刺客之事,为父怎么不知,我儿可有受伤?!我看看” 他捉住吕娴,捞过来仔细查看,吕娴与他的身量一比,就跟小鸡崽似的,吕布紧张的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与为父商量?!娴儿,你真是,你真是为父还没老,没到护不住你的程度!你怎么能不说呢?!” 紧张的,责让的,急躁的,怨怒的语气。 还有自责的。 这件事吕布是完全不知道的,他此时是真的震惊到了,也骇到了,心里是战战兢兢的惶恐,唯恐失去,脑子里全是她可能会被刺杀的事。 仿佛被激怒的虎,要撕碎敌人的狠辣! 曹性等诸将也都上前,道“女公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会,怎么都没人知道啊?!女公子的安危何其要紧,怎么能半点不吱声呢?!” 又有战将去说徐庶,徐庶自然一一解释,然而他心里却清楚。 此时已没有人在意退兵之事了,也没人在意财物与好处的事了,所有人都被激起了怒意,全是对吕娴的维护和对曹营的怒火。 这战意,从战将,到兵士,从吕布到所有将士燃烧起来,彻底的打消了营中所有的退兵之心。 没了两心三意,这谈判,是真的以武力开始威胁曹营同意了 徐庶真的很高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一定能成事,能谈成大事。 她一出手,就不失手。 直击要害,不乏手腕。 这样的一个人,何其的有魅力啊。 短短的一席话,达到了多少的效果?! 徐庶此时便是差点被众战将给吃了,他心里也是甜的。 她太知道要害,与虎博弈,让开兵器是愚蠢的,而拿着兵器胁迫威胁,可能会事半功倍。 吕布一脸急躁,偏偏还发不出来,吕娴也是第一次见吕布这副受惊骇怕的样子,一时之间又是感动又是心酸,忙道“爹,我这不是没事么,真的没事,那些刺客都被我杀了,一个没剩” 偏她这么安抚,吕布也平静不下来,他焦躁的不行,道“万一还有人再来呢?!” 竟是连有刺客刺杀他的可能,他也顾不上了,脑子里全是这种可能,以吕布这种的性格,他若不是真的关心,他就不会表现出这种急躁来。 父女之情,到底是没错付了。吕娴便觉自来以后的所有都值得了。 吕布纵然再不怎么样,在她眼中,在她这个当女儿的眼中,他是个好父亲。 “不会的,不会的来了我都能对付!”吕娴安抚他。 吕布却平静不下来,一会儿咬牙要宰了曹操,一会儿又急躁的要杀上山找人算帐,一会儿又后悔放了荀攸,恨不得宰了他。 吕娴好歹花费半天才安抚好他,但她身边的亲兵们都遭了殃了,被吕布逮住一顿好骂,申令以后再不准他们离开她半步。 吕娴哭笑不得的同时,又是深深的感动。 好不容易安抚住吕布了,张辽,曹性,臧霸也轮番进来了。 张辽道“女公子,这么大的事,女公子不该自大,若是有什么闪失,叫我等怎么办好,叫主公怎么办好?!叫徐州的基业怎么办好?!我营没有主公不行,没有女公子也不行啊” 听他的关切,吕娴忙投降,道“以后再不自大了。我保证。” 张辽叹气,她对自己的份量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意识。 她啊 曹性也道“不是人人都是君子,不是人人都能有君子作风,女公子以后不得不防,以后这样的事,不能再瞒着了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少的。” 吕娴毫无办法,应了。 二人叮嘱半天都出去了,频回头还不放心的样子。吕娴真是苦笑不已。 臧霸一直没说话,见二人出去了,吕娴才问道“你又有什么话说?!” 一副无奈的样子。 臧霸淡定的很,仿佛刚刚对荀攸的怒色只是一闪而逝,他只是淡淡的道“以后我跟着你!” 吕娴愕然,嘴角一抽,道“跟着我?!” 臧霸点点头。 吕娴见他坐在帐中不走了,一时特别无奈的道“你又不是真的侠客,何必只一人之勇?!既有领万兵之能,自然要领万兵为将一方,哪有弃为主帅,而为一兵卒的道理?!这算什么,做我的保镖吗?!” 臧霸却是点了点头,道“我从未在乎什么功禄显名,我认定了你为主,自然跟着你,为一保镖也无妨,不必谈什么大材小用。天下可用之材那么多,少我一个也不少!” 他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全叫吕娴愕然不已,良久道“何必呢?你如此重义,我怎么回报你?!” 臧霸道“无须回报,知己难求,霸一生,只求一知己,如是而已。士为知己者死,是霸所求。” “行吧,求仁得仁。”吕娴叹了一口气,估摸着以后是甩不脱他的了。 思忖间便起了逗弄的心思,道“你若不离帐,以后少不得要被他们打趣,以为我们有什么呢,我是没脸没皮,不要脸面,你也不要了?!” 臧霸讥诮的看了她一眼,白了她一眼。 “什么意思?!”吕娴怒了,道“我,也是天之娇女!” 真对不起,恕没人能想起来她是女人。 见臧霸无动于衷,吕娴真是特别无语,笑道“以后送你一石头的外号,你这性格,与石头也没差别了。” 石头吗?! 做一块顽石也挺好。 吕娴笑道“真有刺客来,说真的,你的拳脚功夫,未必是他们的对手。武将有武将的路数,而刺客有刺客的路数,是不一样的。到时候,还不是看我的?!” 臧霸却不语,看来是坚决不改变主意了。 吕娴见吓不退他,也只能认了命。只是臧霸每天练枪棒倒是更勤快了不少。可见是真的上了心,认真的不行。 说实话,这份心,吕娴是真的很感动的。来这乱世,其实收获很多。 这一辈子,不管成败,有这些人在,也是值得了。 吕营上上下下一改因雨而生的丧气,军心震荡,全是直取曹操的锐气。 荀攸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一行不利就算了,万万没有想到,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的时候。 他带着随从进了山隘,暂居下来,只是派人给曹操送了信。 言明了境况,曹操看了信焉能不怒?! 一面心惊于吕娴激起了已怯战的吕营的锐气,一面也心惊于她的格局。 提出了他万万不会答应的条件! 接天子去徐州,要兖州三城的条件,她也敢提?! “其心非小,其心非小!”曹操来回徘徊,脸色都要气歪了。 程昱哪不知道他快气疯了,道“主公,只恐提这个条件是为了旁的” “操自知她是为了旁的,然而敢提出来,她也是够大胆,是操小看她了,公达也小视她了,三言两语,有此成效,此人,此人”曹操道“以后谁还能制得住她?!放虎归山,若是此次不成,待其深根固本,再难拔也,不能答应,不管什么条件都不能答应!” 曹操咬牙。 程昱默然,他又何尝不知道威胁。 然而对方强势,何尝又不是因为曹操处于弱势。 现在的曹营哪还有什么可恃条件而言,吕营尚有战意,可是曹营中兵早已经连丝毫战意都没了。 勉强与吕军战,虽可占据地利,然而,士气低靡,无有战意,锋芒不再,怎么抵挡长久?! 程昱看曹操恨到极致,脸色渐渐白了,便也知道他明白了机要之处。 这就是现实,与无奈。 不受人力所控制的败势与现实。 “她说要接天子去徐州,半真半假,然天子会当真,许都会当真,百姓也会当真”程昱道“其用心非小,此事若传回许都,定会人心动荡” 这正是曹操恐慌的。 他来回徘徊,只觉得骇惧,这女子太会掐人七寸了。 “不知见好就收,他徐州果真能拖得起,耗得起吗,也未必!”曹操道。 “刘备军已将至陈留”程昱无奈的道。 曹操愕然,随即也是一沉思,道“差点忘了,还有他” 程昱听明白了,道“吕布父女若退,便将淮南袁术之处视作己之境也,必图淮南,哪容得刘备沾手?!” 曹操道“袁术蠢材,野心勃勃的谮号犯禁,结果到现在连自保的能力也没了,他的淮南早保不住了倒是刘备与孙策,可以用作制衡之境,还有刘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7章 我爹是吕布287 程昱见曹操指尖快速的扣动着,便知道他心中已有了主意,原以为一些财货便能搞定吕布,看来是真的小视了吕布。 曹操现在不得不承认,并且是彻底的推翻了侥幸的念头。吕布是彻底的不同以往了。 这威胁,曹操必须得正视,不光是他强大的威胁,还有格局与眼界,野心的威胁和防备。 与其说现在防备的是山隘下的吕布,不如说防备的是吕布以后势力的扩张,以及对天下大势的影响。 制衡之术,才是曹操真正要考虑清楚的事情。 这种时候,程昱不敢多说什么,无论此时劝曹操进还是退让,都是不合时宜的。 程昱便告退了。 出了帐,看着阴雨绵绵的秋雨,程昱缩了缩脖子,觉得冷的慌。 而这雨虽阻滞了吕军一时,却不可阻止吕军长久。而连绵漫天好些天的雨,也无端的叫人心中烦躁阴郁。连程昱都觉得苦闷,更别提曹操的心与被煎心一样的难受和权衡了。 进是权衡,退是制衡,但为英雄,这心中琢磨,又何时停过?! 他又看了一眼曹军的低靡士气,心中沮丧的不得了。 这种时候,止损是对的,然而止损也是有代价的。 只怕这场拉扯战,有的耗,耗的都是心血。这谈判有的谈了。 遇见了一个高手啊。万万没想到,吕布生了这样的一个女儿。呵,狮子大开口,连天子也敢要过去! 曹营沉闷躁郁,士气低靡,胆战心惊,然而吕营的气氛是完全不同的。 本来对这烦人的雨天给惹的士气也不咋样,但被刺杀这一事传出来以后,人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恼火。 士气一下子就被点燃了,再没有退兵之心了,只有战意。 吕布又憋着一肚子火,便天天带着兵士们在山隘下冒雨操练,没事就呼呼哈哈的对着山隘上威慑一番,然而始终没有进兵,既使如此,也将山上的守将与兵士给弄的够呛,勉强用精神支撑着,心里却是真的怕了这头猛虎。 张辽与曹性每天也都忙了起来,似乎在备战,不管最终打不打,此时战意甚浓,便不能辜负这军心。 臧霸亦然,没事的时候就练练枪棒,领领兵操练锻炼,或与张辽过招,或与曹性比弓箭 到了晚上的时候,吕营中兴起了一场戏。 主要还是军士们闲的发霉,军中又没有什么乐子,便开始排吕娴的戏。 《曹刺杀吕娴事二三》。 以夸张,渲染的一种直白的白话手法,将下邳一战几十余的刺客的惊心动魄给演绎了出来。 每每说到关键处,军士们心都提着,或是大骂曹操无耻,或是呼喝女公子高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刀紧贴着那无名刺客的手臂,以手为刀横划了过来” 台上是宣传兵夸张的演绎,台下是无数双眼睛紧张的眼神,说到精彩处的停顿,还能被底下的人催死。 这些日子,他们都知道了徐庶的刀就是当时的战利品,徐庶如今走在营中,都能感受到很多军士们的眼神,看着他的配刀。 当然了,曹性他们还会厚着脸皮来要了看看,见其削铁如泥,落发断根,半点不夸张的锋利肃杀,他们也是兴奋的。 徐庶看着军心的变化,对吕娴道“人心何其微妙。女公子能将这愤怒化为兴奋,与长久的一种刺激,以励军心,很难得!” “那日不得不说出来,然而军士们心中有恨,却不发出来,久拖之,对他们来说,难免丧气,若之后又不打了,退兵的话,他们便以为我军窝囊,”吕娴道“这变化是故事性的引导效果,故事本身,就有一种天然的魅力,能够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的同时,又能久刻心中,变成精神的一种支撑,久久不会散去。” 徐庶点点头,深以为然。 山隘深处,荀攸每每来看吕营的动静,近两日看到吕营兴起的故事,心中忧虑的不得了。 这哪里是什么故事,这是撕破了曹操的外皮,将他的底裤都给扯出来了。 没了这遮羞布,以后曹操还能有什么脸面说自己就比吕布高贵了?再高高在上的发号施令的说吕布是三姓家奴?! 他连刺客都能用,天下人会怎么看曹操?! 荀攸如何是不急?! 这才是吕营的计谋,厉害到爆炸的计谋。 如今他出使,几乎已经落实了这件事,连抵赖也抵赖不着了,这故事的煸动性,以后会传至九州,对曹操是多恶劣的影响。 向来刺奸,刺客都是私底下的事,都是最高机密,绝对不能宣之于人的事,哪个诸侯没有,然而,有归有,但是摆到明面上就是错! 这说明,曹操开始不讲规矩了,连正面交战都开始用起这阴险手段了,以后打仗,是不是旁人也可以这么对待曹操了?! 这规矩被破坏了,以后没人尊重曹操是小事,关键是这影响极为的恶劣,以后都以为曹操打仗是没有规矩之人,便不会再有人与他讲规矩?! 是不是以后所有人都可以对曹操随便用刺客了?!这是个大问题,曹操失礼在前,他们在后,便是被人识破了,也是曹操的问题,而不是他们的问题 荀攸心急如焚,这吕娴是想把曹操给黑死不罢休啊! 他的眼神幽深,忙又写了信去与曹操。心中急的都吃不下饭。 这件事,是绝对不能承认的,哪怕事实如山,也不能承认,这不是坦荡就能解决的事儿。 这绝对是黑历史,是黑料,一个堂堂英雄绝对不能承认的事情,绝对不能沾上边的黑料 这就是一块石头,能把人拖进井里,还给了旁人随时可以落井下石的理由。 便是铁证如山,便是吕营说破了嘴,便是传到九州大地,这件事,也绝对不能承认,必须说是吕布父女图谋不轨,编的故事来黑曹操的 只是这个坏影响,何其的恶劣与狠辣呢。 荀攸光想一想都胆战心惊。若是叔父应对,会如何应对?! 荀攸此时此刻,真觉得不是老谋深算的吕营的人的对手,不禁想,若是叔父在就好了。 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叔父必是有计谋应对的。 刘备也一直很关注这边的动静,刚至陈留,就已经知晓了这件事。 陈留见刘备军来驻扎,却并没有围城,也是很紧张。 曹仁大军刚喘一口气,刚清点完残余兵马,就见刘备军来了,心里很是郁闷。 损兵折将不说,如今危机还远远没有过去呢。 看样子,这战事是一时休不得了。 徐晃更是忧郁,他是想要回到曹操身边护佑才放心的,可是看刘备来制城,他焉能不急?! 他在城墙上看了一会刘备驻扎的大营,心中狐疑不定,刘备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是不死不休了”曹仁道“先静观其变,等后续主公的军令。” 徐晃等人只能按捺住性子,并未急着出城与刘备军战。 而刘备见陈留虽紧张,也没有妄动,略松了一口气。大部分的注意力其实在吕布父女这边。 得知荀攸出使,还被丢出来的谈判的事,更得知刺客诸事。 刘备对关羽道“此次曹操真是满盘皆输啊。” 刺客之事就不必说了,这个大黑料,以后曹操说是什么仁义之主,是真不可能了。 抛开此事先不提,只说更大的。刘备叹道“备竟没料到吕布父女真欲图天子去徐州,二弟,此父女二人,依你看,有几分真心真意?!” 关羽默然了一会,良久道“真心真意不知道,只知道,这是将了曹操一军,曹操只恐要暴怒了” “是啊,这话传出来后,天下人就彻底的洗白吕布了,以为他是忠臣,这牌打的实在太高,是不是真心又有什么紧要呢,关键是吕布打出了这个牌,便是没接到天子,以后也可以代天子行事,这才是她的目的”刘备道“这件事在于一箭几雕,连备都心惊莫名。” 关羽吸了一口气,道“此事若传到许都,天子与大臣人心浮动,必生乱,天子也有了别的指望,这是一,这事要传到天下,天下便会高看吕布一眼,这是二,第三嘛,便是以后天子只要在许都有半分的不好,吕布都是可以凭此理由出兵攻打曹操的,这就是现成的,随时的借口与理由。” 刘备默然,又叹道“不管若何,她敢提出来,以后天子的日子总归是好过一些的,便是顾忌着天下人的想法,曹操也会对天子好一些,天子在许都,大体上不至于过不去,总是不得自由而已”但不至于被苛待了。 这吕布父女摆明了态度,不是没有人不在意天子,他们是在意的,天下的诸侯,哪怕没有一个人在意,他们首先摆明了态度,这种姿态,叫刘备惭愧,便是他,也是没想到的,万万没想到吕娴打出这一步牌,而更令天下诸候都得惭愧一番,无论如何,吕布父女一表态,他们为了不落于人后,至少口径上,也得威慑一番曹操,表示牵挂天子的。 都得被吕布牵着鼻子走! 这才是真正的大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8章 我爹是吕布288 不管人心怎么样吧,但至少,他们必须与吕布一样,这在表面上,至少都跟着吕布走了。 刘备都被吕娴这一牌给弄的惭愧又惊恐。 这手腕,何等的高明?! 她未必是真要天子去徐州,但这话一放出来,一石激起千层浪啊! “天纵之才!”刘备又叹又惋,吕布的烂牌面,被打成这样,是何等的局面?!如今这天下,局面已经完全不同了。 檄文是一,接天子是二,而这些都层层连接,并无断续,后面便能依天子行事,哪怕天子并不在徐州,可在不在徐州都不妨碍他了,他吕布就是忠臣,这洗的真是白了一半了。 忠臣,有忠字在身,便是再多不义之事,都是小事。 关键是她留下了多少种可能啊?!一种可能是随时可攻曹操,以迎天子为名。一种则是随时集结诸侯,营救天子。 后一种,不管诸侯怎么想,在吕布强势的情况之下,扯着大旗的情况之下?!谁敢不应声,不应声就是不忠,不忠,吕布便能立即调转头打对方。 这天下的棋,完完全全的被她打活了,被她给打的连成一片了。 也许吕布弱势,他的檄文,他的表忠,他欲接天子的话都是笑话,可他赢了曹操,他强势之下,他一出号令,日后若要集结诸侯共图曹操?!不说一呼百应,便是谁也不敢反对的,不出兵可以,但至少表面上绝对是要应和的。 这牌面打的比曹操的牌面都不差了。 这借势借的,何其的强势?! 关羽也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件事,就真的戳到曹操的肺管子了,刘备光想一想自己是此时的曹操,得被逼到角落里去,得被逼成什么样子啊?! “兄长得表态”关羽道“兄长是皇叔,这件事,既有人提了,兄长便不能落于吕布之后!” 刘备焉能不知,若是当没听见,便是居心叵测了。只是表态了以后,自己便落到吕布的套里去了,以后少不得要以吕布马首是瞻,只要他一提天子,他就是老大。 吕娴一计,套住了天下诸侯!而这计,只有她能为,旁人都做不成,有吕布实力的未必有他的能力,没有他实力的,这计使出来,就是为他人做嫁衣。 所以才说,吕布,真的是把棋完全的盘活了。而且是利于他一人的活。以后,凭着这忠诚,拿着这忠一说事,他要打谁就打谁,这不就是又一个曹操吗? “自然得表态!”刘备无语到要吐血了,但也不得不为!不为就是不忠!天下诸侯可以不忠,他姓刘啊,不能不忠!不然就是对不起宗姓。 这宗姓未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却偏偏还带来许多的掣肘。真是心塞欲死的。 吕娴这话一出,顿时将攻打曹操的行为拉高到维护汉天子的高度。这才是高明之处,偏偏天下人哪怕不屑一顾,也不得不跟着她表态。 这个事的后果就是只要她表态,让曹操对汉天子好点,不准苛待,不准不好,不然她就随时能打,还曹操不得不应的局面,随时都掌控在她手中。 吕布这一仗若是没打赢,这一切当然不成立。 有实力有手腕,有格局有眼界,有主动权。 这就是吕娴为徐州争取到的。 不管心里有多心塞,刘备还是表态了,给曹操那边送了信,发了话,要曹操交出天子,洛阳王脉已断绝,城已烧毁,许都是虎狼之地,唯有徐州才是风水宝地,当要曹操移交出天子到徐州来。 当然了,朝廷班底也能把曹操给掏空了去。 刘备这么一发话,曹操险些呕出股老血来,他看着书信,气的手直抖,道“连这刘备也来威胁操?!呵” 程昱见事态渐不可控,一时也急了,劝道“主公,此事当迅断方好,否则一旦此事传回许都,而主公又不在许都定人之心的话,大后方很可能会动荡不堪以往有荀令君压着还好,现下许都各种事务皆无人总揽,若出了事,可怎么得了?!” 曹操听到荀彧,眼眸就是一眯。他病的古怪,原先出征之前他并未疑心,如今想来,病的太巧妙,若无古怪,曹操都不相信。 征战吕布也有三月之久,然而一直未曾接到荀令君的书信,是为什么?! 一策未献,一谋未出?! 曹操本来就是有一分要想三分的人,他当下便有些疑心荀令君是叛了自己。或者,已有异心,或是被吕布父女算计了,还是他不希望被他所用?! 曹操想来想去,领教了吕娴的手腕,如今连荀彧他也疑神疑鬼的了,以她的能力,展现出来的手腕,废驰一个人,暗算一个人,是可能的。 此事最可怕的是,曹操出征前竟毫无所觉。 不敢想象,倘若许都因此言而乱了,会发生什么事情 曹操衡量了一切,也知此时未所战之时也,便道“将魏续押下去,送去吕营,以示诚意,让公达再去吕营,只说迎回天子,事关重大,焉能让吕布一人决断?!而兖州是天子之疆土,自当有天子决断,操不敢擅专割让,此两样是万万不能的” 程昱见他已有决断,心下已松了一口气,能不再僵持是好事,再拖下去,会出什么事,谁也不好说! 程昱一一应了。 “吕布也是天下诸侯,是天子之臣,既是臣子,自当奉诏,操自会启禀天子,给与封赏,以后自当位列臣班,共同事奉汉室,为汉室效力,”曹操道“封赐吕布为徐州牧,代天子守疆一方,牧守天下,以后当为天子之臣,共同辅佐天子!” 吕布父女想要的不就是名正言顺嘛!好,给就是了。 给了,天子还在许都,以后他发诏令,只看他们奉诏还是不奉诏,看看谁到底才能玩得转这件大事! 程昱松了一口气,领命去了。 荀攸得到了消息以后,也松了一口气,提了魏续,便再次去了吕营。 这一次带着人,押着诚意而来,吕营自然放他再进来了。 “送还魏将军,是明公诚意,”荀攸道“温侯,我主与温侯都是汉天子之臣属,既是如此,何不同班,共同为汉室效力?!明公有意修好,两方罢兵,就此握手言和,若何?!” 荀攸将他们提的两个条件以汉天子犹在,诸侯不能割让土地的借口给扯过了。又说了天子不能去徐州的话,这一次他很冷静,说了很多,然而语气却是极软的,十分小心翼翼。 又说了要封赏的话。 这一次,吕布倒是未再为难他,只是听了一堆,悠悠的道“徐州地小,若接来了天子,只恐也委屈了天子。如今兵不强,马不壮,布也能力有限,不如由使者所说,就先这般,待以后,布有了足够的实力,自当再接迎天子,修建行宫,为位汉室社稷,荀攸,你告诉曹操,好好尊奉天子,若是天子有半分不妥,布便倾力打上许都去与曹操算帐!” 荀攸都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他才不信这话是吕布是真心,只是他说这个话,目的就不纯了,呵,这是搅混水的时候,还要威胁一把曹操,这真是根搅屎棍子,他就从来没见过还有这么玩的?!从来没有人手上没有天子,还能玩出曹操的水准来。 真是哔了狗了。 他分明是想搅混了许都的水。 “这是自然,”荀攸不应也得应付下来,道“谁敢苛待天子?是不尊,既为不尊,天下共讨之,曹公自当更如是!” 吕布这才表现出满意的样子来,便道“那布待诏书来,便退兵。以后,自当与曹操共列臣班,共事天子。” 荀攸皮笑肉不笑的道“曹公与温侯所虑自是一样的,自当为汉室共同效力社稷。” 吕布这才满意了。 “既为修好,同为天子之臣,曹公已诚意送还魏将军,只不知我营郭嘉与许褚等人何时送回?!”荀攸道。 吕布道“这个不急,待布回到徐州,再送还便是。” 荀攸一哽,忍了忍终究没说什么,只是应下了。 不管如何,总算是应付过去了。 这一次,吕娴不在,荀攸眼光一扫,却没能找出吕娴来,一时心中有些不安。 徐庶亲自来招待荀攸,道“使者且随庶来,上次来营中实在冒犯了,奈何曹公上次心不诚,才有此故,若非如此,也不会无礼待使者。” “是攸失礼在先,并非是温侯之失”荀攸客气的道。 徐庶招待他坐下,自然是说一些官话套话,什么共同事奉汉室社稷的话了,什么以前是误会的话了,再扯一扯曹操与吕布的旧事,反正焦点问题,是半点都不透口,滑不溜手的不得了。 张辽喜色不已的进帐,对写写画画的吕娴笑道“成了!” “等到诏书下了,赏赐来了,金印也来了,才是真的成了。”吕娴笑道“这诏书一下,便是不容反悔的事情。可比那什么赔偿,或是不能兑现的东西实在多了。” 这何止是实在可言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9章 我爹是吕布289 “主公算是坐稳徐州城了,”张辽道“徐州也正式的跨入一个新的阶段!” 臧霸道“曹操这一次决断很快,他这个人极果决!” “所谓危机,危与机并存,他后患无穷,只能先放过这头,先顾许都之乱,还有袁绍,”吕娴笑道“暗影来信说,许都风起云涌,不太平呢,董承几个大臣在弄事情,曹操感觉到危险了” 而风,就是吕布吹起来的,这风一吹过去,许都本就人心各异的心思,可不就都动起来了? 后院马上烧起来了,曹操焉能不急?! “还有袁绍,听说了曹操大败的事,如今他的谋士团正在劝他马上进许都”吕娴道“三方各有压力,才促使了曹操决断的这么快,他不得舍下这块肉骨头,先喂了我们这些狼,以后再图,其实换一种想法说,他也是等我们肥了再宰也不吃亏,不过是迟些而已” 张辽听她的形容都冏了冏,道“若袁绍与许都的大臣们联络上了,曹操可就真的把控不住许都根基了。” 袁绍这些年也不是白废的,许都有不少支持着袁绍的呢,袁绍的暗探更多。毕竟现在的他实力最强,又有根基,又有家世,现在的许都朝廷班底,还是没有人将吕布看在眼里的。 不过,不急。以后他们早晚要看到吕布的好处与实力。 臧霸道“那袁绍会趁机袭下许都吗?!” “他?迟而未断,恐失了这大好时机”吕娴摇摇头道“他嫌天子烫手,所以纵然许都不少大臣有心,他却无意,迟疑不断,现在曹操反应过来了,一旦诏书下了,我军退了,他会马上回许都,轮不到袁绍的。” 说到袁绍,其实张辽也无语,臧霸也是,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趁曹操病,要了许都,对现在的袁绍来说,根本不是难事,可他不! 而此时的审配的确在说服袁绍趁此出兵袭许都。 “主公,公孙瓒虽强,然,终不是劲敌,稍缓图之,他迟早败死,他只是一时之强,而许都之强,才是真正之强,如今曹操大败,被吕布扼于兖州之外,损兵折将,实力受损,此是天赐良机,不若与公孙瓒和,而去与曹操决战,”审配道“趁他此时在兖州受困不能回援,发兵直捣许都,许都立可破,天下立可定!主公明鉴,曹操败于吕布之手,是天赐于主公的良时啊,此时不取天下,何时当取天下?!” 袁绍此时还在笑着呢,听了审配的话,犹自在自己的思绪里,与周围侍人嘲笑道“汝等也听听,曹操败于吕布之手,哈哈哈,这个孟德,丢尽天下英雄之脸矣!堂堂阿瞒,当年也是与吾共图天下,共议大事,联结十八路诸侯,共诛董卓之人,后虽与绍不和,然他迎天子,定许都,弄朝班大臣如戏子,天下群雄纷纷归之,绍虽坐拥四州,然他却得天下之人心,妄以为胁以天子,而令绍也,绍早耻于其班下,然他,却妄以为可强过绍,呵,曹操不足惧也今败于三姓家奴手下,绍笑之也,耻之也,曹阿瞒非吾对手,绍迟早图之!” 众侍人都是一阵笑,俨然意欲讨好袁绍,袁绍是很高兴的,看着曹操大军败回,倒霉透顶,他就高兴,作为死对手,昔日之汉臣,曹操越是倒霉,他越是高兴。 当下便是一阵奉承之声,侍人与舍人,宾客笑闹,仿若曹操越是狼狈,他就越是高兴,只是这笑意多少有点兴灾乐祸,还有小人之态! 审配见他听不进去自己的话就算了,竟然还在另一件事的思路上,一时大怒,道“焉知曹孟德今日,不是主公之明日矣?!吕布豺狼也,今扼兖州,逼的曹操进退失据,既是虎狼,焉能不鉰肉?今若得兖州,必图冀州,主公不防也罢了,却犹自只顾笑曹操,而不顾自身之安危尔,今日主公犹能笑曹,他日则是天下人笑主公失四州,今不进取许都,夹击曹操,错失立可定天下之时机,明日,曹操之狼狈,便是主公之前程,还请主公定夺,切莫笑他人之失和一时之耻!” 曹操虽败,然,他终是劲敌,若是以为他损兵折将就不堪一击,只顾嘲笑,天下未定,而已自大,才是真正的天下的笑柄。 审配上言一向都很难听,所以他虽是第一谋臣,然而,此时,袁绍也是受不住的,脸色也是不虞的。袁绍初时是很善于纳谏之人,然而随着自身实力的壮大,内心的膨胀,虽还未得之天下,却早小天下之群雄,虽还未与袁术一般称帝妄谮,然而,却早自视自己是天命所归,这样的主公,自大的同时,必然渐渐开始听不进去谋臣的意见。审配说的这样的话,何其难听,便是袁绍,也是一时沉了脸,但他涵养很好,见审配不忿,四周也是一静,不敢吱声,也没有发怒斥责审配,只道“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吕布虽强,而绍有颜良,文丑,并不惧他,曹操手有天子,然绍坐拥四州之土,此二人以外,其它人,绍皆不看在眼中,唯心腹之患,是公孙瓒,如今他三万精兵与我相距,要与吾决战之关键时刻,绍岂能分心?此时去袭许都,是舍本而逐末也!四州若失,要许都何用!” 审配急了,道“若主公心有天下,立夺许都,天下立定,何惜四州,天下十三州皆在主公之手!” 若是心中没有天下,才会像个守财奴一样,只顾惜着手上的四州来之不易,根本决断不了可能改变天下又一局的大事! 袁绍这个人,是不敢赌的人,或者说,他没有曹操那样的霸气。他是个会惜自己底牌的那种人。不能说他不谨慎仔细和小心,但是同样的,这份小心之下,是魄力不足! 袁绍笑道“汝之见,终还是未算到另一局面,倘若吕布夺兖州,而绍夺许都,曹操首尾不能顾,大败也,吕布终为大患,他若心贪冀州,若与公孙瓒前后击吾,绍自认,也会陷于曹操一样的处境。况且许都人事复杂,世家纷杂,绍根本没有心力去处理,这个烂摊子,绍不想接收!” 说来说去,珍惜底牌,不想要天子这个烫手山芋才是真心话。 审配心中极不认同,他只能叹气,料到了袁绍的心思,说什么怕吕布与公孙瓒的强壮共击,其实真正怕的根本不是这一点 审配心知袁绍极有主张,怕是说服不了了,一时心中难受,自言自语道“此时许都人心思浮,朝臣动荡,天子也早有旁心,曹操新败,兖州可能不保,早先归附于他的豪族,定纷纷望风而生二心,此是天赐良机,天赐良机啊,岂能错失,岂能错失!” 见袁绍不以为然,审配心中难受的不得了,高声道“主公此时势最大,力最强,若稍笼络之,那些豪族,立可归附倒戈于主公,主公纳之,除曹操,逐吕布,安抚天子,收拢人心,北除公孙瓒,南扫寇荡贼,只是时日早晚而已,岂能言说是公孙瓒才是心腹之患,纵然是患,也只是一时之难,岂能,岂能错失此等良机啊?!” 见审配如此无礼,陪坐宾客与舍人等都面有异色,有一人指着审配对袁绍道“主公,此人何其无礼,竟欲责让主公听其言也,不听,竟在此高声而喝,主公不斥责,已是恩宠,然他不知足,竟还不知退下,不仅无礼,更无尊重之心,在座皆是有谋有略之人,主公更是心有主张,焉能事事听任此人言说,主公有心解释,他不仅不听,还喋喋不休,何不令人将其斥出去?!” 袁绍捻须,对审配也十分不耐烦,却一副慈仁和蔼的明主相貌,笑道“汝可听见了,绍不与汝一般计较,且先退下,便有策,可上言,然,此事无须再提,如今,与公孙瓒决战在即,任何人都不得再提许都之事,若乱军心,斩之!” 说罢一挥广袖,示意他退下! 审配面有怒色,眼中却含痛心,道“罢罢罢,主公是听不进去的了,无须人来斥喝于臣,臣自退出去便是!” 说罢起了身,离席到了阶下,趿上鞋大哭道“他日,主公必败于曹吕合纵之手!” 袁绍听罢大怒,拍案大怒道“审配竟敢咒吾!左右将他拿下!” 左右也大怒道“你无礼而专横,主公尚且容你,你竟还敢咒主公!事主不忠之人,立可下狱!” 说罢对袁绍道“佞主之臣,搬弄口舌,无事也生事,如其之辈,巧舌如簧,不听他的,他便要咒主公,此等不知思报,反生怨望之人,何不杀之,以肃左右?!” 袁绍脸沉沉的,有点下不来台,他不欲与审配计较,审配一向正直,说话不好听,他早习惯了,虽然不高兴,但远不至于要杀他的程度,但是审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咒他,而这么多人也怒了,要上言杀他,袁绍若不采取手段,以后,怎么驭下,人人皆可以面唾袁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0章 我爹是吕布290 一时僵住了,正没好气,田丰进来,见之大惊,忙道:“主公,何不听其说个原委,审配非是无故咒人之人,更何况他一向事主尽忠,绝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主公何不听其一言!” 袁绍松了一口气,甩袖怒道:“也罢,且听他说,若说不出个好歹来,绍定肃正而杖之!”这样说,便是审配狡辩,他也不会杀他的了。众左右听明白了,便也没再吱声。 审配道:“主公,曹操思归矣,然吕布必死咬不放,曹操此人,进也狠,退也立断,既然胶着无功,他必舍一臂之肉而鉰虎,退虎后,回许都定人心沉浮,以雷霆手段定下人心,若曹操回许都后,袭许之时已失也,此是配一惧,二则是曹操损兵折将,有主公大敌在外,吕布小视在泰山以外,他焉能不惧,先前吕娴早有信与主公,曹操便是无心与吕布联合,也惧主公与吕布图许,因此,他魄力断臂鉰虎,必转而与吕布合纵,共除主公!” 便是田丰也是一惊,拧眉思索。他来也是为此事上言,但是并没有想到审配已远见至此。 想一想,凭着曹操的谋略,极为能屈能伸的性情,先在吕布手上吃了一个大亏,忍下此耻,后又能决断,立即断臂鉰虎,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计一时之胜败不放呢?所以审配所言不错,曹操必然会转而与吕布合纵,共图袁绍!袁绍拥四州之土,曹操早忍之不得,而吕布本是豺狼,曹操若谋,肯分利益与土地与吕布,吕布哪会不随其摆布?!吕布早眼馋冀州已久矣! 曹操是什么人?! 他绝不是惜本之人,他更不是以一时之胜败而将自身陷于其中沉溺伤怀之人,他担得起赢,也能输得起。 他的才能,格局,心胸和眼界,远在袁绍之上,若强势,必攻伐天下而立威,若弱势,他也能弯得下腰,屈得下一时之耻!他一定会这么做。 田丰脸色也变了,道:“主公,审配所言不错!曹操弱一势,必会转而与吕布联合,必图主公!此时极宜袭许都,便是拿不下,也不能让曹操有喘息之机!” 田丰知道,袁绍有顾虑,顾虑重重。他比审配更婉转一些,心知让袁绍下决心与曹操决战生死,袁绍不可能答应,然而,他可以存有自己的心思,让袁绍去咬曹操一口,趁机将其打残,便是一时打不死,也能重挫曹操了。 袁绍不是极会决断之人,他便是要决策,也将大多数的精力与时间在向谋士问策之上,十分会算计得失。若无心决断,便是你说破了嘴皮,他也自顾自己的计较,他就是这样的人,田丰早知道。 本来他也想力言此事的,然而见审配受挫,袁绍无意于此,他便转变了策略,这事便不能直着来,而需要委婉的来了。 要达到目的,未必只有一种直言的方法。 身为谋士,为了让主公有决心,需要有语言的技巧! 袁绍一听,果然沉吟不语。 要与曹操决战,袁绍是迟疑,但是他兵多将广,人才库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随便弄几个谋士与大将出来,也够曹操吃不消的,因此,此时若分兵一支去袭许都,也不是不可能! 审配也反应了过来,道:“若重挫曹操,必一时难以起势,主公届时可慢慢歼灭公孙瓒,再与曹操决战,也为主公寻得了时机。若图公孙瓒,先要定许都,以防其袭后也!” “唔!所言在理。”袁绍对于此时去咬曹操一把,是很心动,尤其是刚刚败在吕布手上的曹操,若是能当面笑他一回,才是尽兴了。 对于吕布,袁绍是绝不会放在眼中的,所以曹操吃了吕布这个亏,他觉得曹阿瞒这厮是真不行了,整个垮掉了,根本不可能去想吕布有何强之处。 他甚至心里暗笑曹操好几天都乐不可支。 “曹操新败,在于荀彧重病,不能统筹后方与前线,以至许都混乱,粮草不继,曹操捉襟见肘,十分难安,更兼之郭嘉被擒,曹操丧一耳,更添难关,失此二人,曹操犹如失之半身,焉能不败?!”田丰道。 袁绍一听这二人,一时也是恨上心头,咬牙切齿。犹不能对这二人当日弃他而去投奔曹操之事释怀。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他们去了被重用了,若是没被重用,他也不会在意。田丰是故意提这二人的重要性的,他们为什么被重用,而且如此的重要,就是因为曹操慧眼识人。而袁绍没有。这话真的扎到了袁绍的心上去了,他当然要痛骂这二人弃明投暗,然而,他们的才能在袁绍处并未被发掘,这让袁绍很不高兴,不高兴于用人方面不及曹操,这一点他是极不想面对和承认的! 不及曹操!呵,他袁绍如此至强,会不及那个刚输给三姓家奴之手的曹阿瞒?! 这种自尊的损伤,是绝对隐讳不肯承认的。 因此袁绍只大骂,道:“此二人眼神不济,竟弃绍而去投曹,呵,今见之,可见其才能,也不如何!” 见袁绍哂之,审配与田丰隐讳的交换了个眼神,对袁绍的隐秘心思,他们是无意拆破的,只是此时,却是达到了一种共识。 无论谋臣之间有多么的相轻和不和,无论站队为哪一位宗子的隔阂与敌对有多么深,至少此时,就事论事。他们二人意见一致,定要袭许都,此机绝不可失! 袁绍说到这二人,脸色都青了,也不笑了。他面容微怒,威仪早成,令人骇惧。 袁营中,其实谋士,战将们的争夺已经很厉害了。袁绍偏爱幼子,然而士人也崇尚长子,袁绍二子又多有才能。因此,三子各有势力,袁绍营中本就争夺极重,各怀私心者数不胜数,便是审配与田丰也极不和。然而此时,议及将来大事,他们也不敢马虎,弃小节而就大局,竟不谋而合了。 二人虽然觉得袁绍不听大局,而就小节之不满才致决心图曹操的行为很无奈,然而,若要成事,还得再接再励,能有什么办法呢,押注到了袁绍身上,身家,性命,家族,前程,理想,全在此人之上,难道还能如荀彧和郭嘉一样另择明主吗?! 曹操现在是不是最后的明主,都不好说,他现在也是自身难保的很,荀,郭之前程,也难以预料也。 审配与田丰心中所想,也不过是为士尽事,为主尽忠,唯此而已。 田丰道:“吕布能赢曹操近二十万大军,必有过人之处!吕布虽非英雄,但其勇,令人恻目,此时无暇除之,然也不能令其壮大,更不能让他有联合曹操之心。因此,主公一宜攻许都,二,与吕布修好,吕布贪财好色无度,虽勇,却好交涉也,昔年为一赤兔,杀丁原,为一美女,而杀董卓,此人无忠无义无德,然而其勇,天下莫能与之争,主公既一时不能除他,不若稍以财色货利笼络之,吕布短视贪心,必然心喜主公,主公与曹操必有决战,主公既使不屑于与其联合共谋,然而也不能让他倒向曹操,当以安抚为上!” 审配却道:“既已重力安抚,为何不用之图曹操?!配觉得既要花精力维持,不若与之共图曹,借吕布之锋,收割曹操之芒!借力打力,借势打势! 田丰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袁绍自大,他的话便不能说的太过。 果然,袁绍不屑道:“绍虽无能,然,不屑于三姓家奴共谋!耻之!” 他都不屑于曹操同班之人,更何况是吕布了。 这不出田丰所料。 审配却叹了一口气。 “也罢,”袁绍道:“依汝等之言,分兵去击许都,另,择礼金出使者去徐州,安抚吕布!”不图与吕布联合,只要他能不捣乱就不错了。这货最会背上,最是无义之人,袁绍可不想成死于重用他的第三个人! 二人松了一口气,道:“不知主公属意何人主帅?!” “汝二人觉得何人最宜?!”袁绍道。 审配道:“三公子为帅,文丑为副帅最宜!” 袁绍最疼袁尚,一听是老三,一时犹豫不决! 田丰在这一点上,是永远不可能与审配意见相同的,他道:“此大事,当宜大公子去方好,三公子尚且年幼,兵之大事,若有闪失,如何是好?!” 审配一听,虎着脸,狠狠的剐了田丰一眼。 袁绍也松了一口气,道:“尚儿年幼,此宜大子去方好。尚儿不知兵事,去了也是让文丑束手束脚,不敢决策,既如此还不若不发兵!” 审配急道:“主公,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三公子已成年矣,若无历练,他日何以继承主公之重担!” 田丰听之大怒,见袁绍听了这话,又沉吟犹豫不能主断,道:“若有闪失,老而失幼子,天下最悲事也!曹操何其狠辣,三公子去,便是羊入虎口,审配,你到底是为三公子好,还是害三公子!” “你!”审配指着他,气的发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1章 我爹是吕布291 袁绍头痛不已,道:“发兵二万,长子谭为主帅,文丑为副帅,此议,不可再提!就这么定了!” 二人悻悻应下,退了出来。 审配盯着田丰,道:“主公嘱意三子,奈何田大人却背主公之意?!” “弃长而立幼,非明主所为,”田丰道:“审配,素知你正直,你样样皆好,然而,最该妥协的,你不妥协,最不该妥协的,你偏偏妥协。他日乱袁氏者,你必为首也!” 审配气的说不出话来,看着田丰扬长而去! 袁绍的谋士团有一个特点,有外敌的时候,一致对外,没外敌的时候,互相撕一撕,所有精力都在相互消耗上去了,袁营虽人才辈出,然而,人心不齐,各有所向以及坚持,因性情不同,利益的不同,站队的不同,相互明争暗斗之事,数不胜数。而袁绍如今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压不住了,或许是他根本不想压,如今他自己身边聚集的多数都是阿谀奉承,嘴巧如簧之人,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权柄自认牢牢的在手中了,所以,身边最是多有此辈,不能说这些人没有能力和见识,而是心力都用在讨好袁绍事上,因而有些话不敢说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袁营壮似强大,然而,很多暗地里的争夺,已趋至白热化。 袁绍虽未像袁术一样谮号,然而,他的衣食住行,虽然还没有像皇帝一样夸张,但是各种细节上,已然趋至天子的住行。锦衣兖边,暗绣着龙纹祥云,袖口,衣领,无所不精。其心思虽藏藏掖掖的,然而,细节之处,已昭然若揭。 而头上所佩戴之物,没有吕布那样花俏夸张,但是却是素素的一根龙簪,藏于发间,袁营中人都是默认的。 袁营很多细节,值得深思。虽还未称帝,然而夺嫡,已然开始。 对付公孙瓒,袁绍亲出兵,没人敢使绊子,然而,袁谭出兵,使绊子的各怀心思的,就不好说了。 不是不知道袭许都是大事,然而,人心各有算计,尤其是选宗子之事上,若是能消耗对手一分,他们是不遗余力的,若是能让对方错三分,自己便是对了三分。此消彼长,争一时之长短。然而于长久,绝无益处。 而袁绍在大子与三子之间犹豫不决,更令东风与西风摇摆不定,祸乱之始! 袁谭得到命令,挑了二万精兵,与大将文丑,一径分兵去了。 而袁绍主帅精兵,与公孙瓒继续缠斗,你死我活。两方因为地势原因,已彼此消耗极久,而袁绍实力强盛,便是公孙瓒再强,久耗之下,也已是强弩之末。 此时的袁绍,在九州天下间,是庞然大物! 这样的庞然大物一出兵,谁不骇然?! 便是曹操,也是脸色剧变,生恐许都有失,一时之间进退不得,若回许都,唯恐那吕布父女反悔,趁他回兵,又攻上来,若是不回,袁绍之精兵一旦入关,许都何存?! 曹操愁的头痛,感觉头发都要白了一般。 程昱道:“荀攸已回信说,谈定了,只需下诏,此间事便可定。吕布兵一退,大军速撤回许都回援,定能扼袁绍于外,他必进不了关!” 曹操道:“此事不得不谨慎,倘若有变,不仅兖州没了,连许都也要失去,操此败,不是输于大意,出兵之事,何其的小心谨慎,可还是败了,思来想去,皆是因为对大局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的缘故。仲德,那吕布最是反复无信小人,此时说是谈定了,然而,反悔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若不再仔细小心,对此局放了心,只顾松了一口压在心上的气,贸然退兵,吕布带着大军再冲上来,何人可阻?!” 程昱脸色一变,想到吕布这个人的性情,是的,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诏书下了,难道还能收回吗?!万一那吕布只是为了哄一诏书,然而得到了这,又贪心兖州,再冲上来,曹军若不察,疲于应付,不仅兖州没了,连许都也顾不上,都会失去! “主公”程昱心中忐忑起来。 “操也想尽快结束此间之事,速回许都援应,然而,越是此关键之时,越是不能大意,”曹操道:“一定要稳得住!然而,许都却不可不顾,旁人操不放心!仲德,你分兵速回许都,以防袁绍兵里应外合,一切皆失也!” 这个时刻,不是不能调兵去援许都的,然而,这种时候怎么能调其它州府县镇的军队去?!若是投了袁绍,许都门一大开,老巢都能被人给抄了。后果不堪设想! 直到此时,曹操才觉得难为。他的摊子看着势大,其实,越是到考验的时刻,才越知道自己的实力依旧不够,能够信任而用之的人,太少太少了,而能委以重担,不背叛的亲兵更是少。 以前他强势时,并不觉得难为,能够凭着天子诏而令各州府,人心归附,而现在败势时,弱势时,才看清楚自己的虚弱之处,原来如此的不堪一击! 人心思浮,在叛变的边缘,人是经不起考验的,大楼起时,添砖加瓦者无数,若是大楼倾斜有危急时,未必会有人甘心的来支撑扶持,有些不仅不会支持,反而还要靠叛变来咬自己一口,恨不得把大楼迅速踹塌了才甘心。 此时的曹操内部其实是很危急的,曹操感觉到了。所以才有此说。 所以,吕布几乎撬动了他统治的基础,这场大败,几乎已让他汲汲可危了。 程昱道:“但凭主公调任,昱定不负所命!” “文若重病,奉孝陷在吕营,如今操所能信任之人,全在仲德身上,还望万勿相负!”曹操道,“此时此刻,越是危急,越要同心协力共渡难关!” 程昱心中一暖,道:“昱定不负主公信任!便是死,也会守住许都,绝不会失!” “另,文若在许都,虽重病,然而若有不能决断事,可去问他,”曹操道。 程昱心中一突。曹操不是不知道他病了,这话意有所指。 还是说,已然猜忌他病的古怪,起了猜忌之心了?! 所以还是荀文若没有为许都,为战事尽心尽力的缘故吗?!心病难医,战事,荀文若不管,许都荀文若不可能不管,许都若失,天子是可能会被袁绍杀掉的,既使不杀,袁绍也不会像曹操对天子一样,不苛待。这样说来,荀文若,哪怕为了天子,也得尽力守住许都。 这岂止是猜忌,而是试探和钓鱼了 荀文若若是重病,到底是献还是不献策?!若是为了守住许都而献了策,主公会怎么想?! 哦,战事你不肯尽力,然而天子一有危机,你就有策谋出来了,让主公怎么想?! 主臣之间可能生如此无法弥补的嫌隙,这分明是绝境啊 程昱知道曹操这是想要一箭几雕。 他不能说什么,更不能为荀文若说话,只道:“是,也许荀令君的病好了也未必。” 曹操不置可否,只是交代了他回去的兵力分布,以及生杀叛将与大臣的权力。 程昱并没有多耽搁时间,领命后带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回许都支援去了。说支援其实不太恰当。袁绍只发兵二万,对于许都来说,这点兵力想要在短时间内把重兵把守的许都打下来,其实很难。 曹操真正防的是内部的人心,内外联合,紧急的让程昱回去,也是为了稳定人心和局势,只要许都不乱,袁绍的兵就算冲破了关,也难! 曹操其实现在挺担心自己不在许都镇着,许都内部的人心不知道得乱成什么样子。 可他不能顾此失彼,哪怕担心的不得了,他此时此刻,对吕布,对眼下之局势,也不敢生半点的侥幸。他不能将一切寄托在侥幸身上。对待吕布这头猛虎,还是要更加慎重。若不然,他冷不丁的又来咬一口,实在很简易。 曹操不愧是料到了吕布的反应,吕布性情如此,哪怕基本上已经谈定了,然而曹操因迟疑,诏书迟迟未明下发,以吕布这个人的性格,哪里还能忍得住?! 不过是忍了三天,见荀攸还在瞎忽悠,却并未有真动作,一时冷笑频频,道:“既已说定,诏书还不下发,莫非还有旁心不成?若敢涮布,布也不是甘心能被拖延之人!” 吕布的性格的确反复,像个孩子一般,时晴时雨的,哪怕暂时说定的事,他见迟迟未实现,心里怎能不恼?再加上雨中伏兵的确心烦意乱,再添一层烦躁,此事也正是巧了,这一日午后却是晴了,天边还出现了一道彩虹,吕布说风就是雨,当下也不迟疑,竟点了兵马,直接往山隘下去攻关了! 张辽与曹性怕他有失,见他自作主张的去了,一时也顾不上回禀,只是点了兵马去支应。一面命人通知徐庶和吕娴。 吕布的性情本就反复戾气,当下点了二千骑兵就到了隘口下,一面擂鼓,一面叫骂,道:“曹操,既已约定,为何还不应诺,莫非是想反悔不成?!布也不耐等你施舍,你休躲,有本事下来一战,布不若直接杀上关,更容易!出来说话,休要糊弄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2章 我爹是吕布292 鼓声一起,把关隘上的曹兵给吓的胆战心惊,以为天刚放晴,那吕布便要攻关了,一个个三魂去了七魄,一面神魂颠倒的疯了一般的去回禀曹操,一面也不敢吱声,只是暗暗紧张的戒备着,却不敢回吕布的话,吕布怎么骂都是不敢吱一声的。 吕布越骂越是来火,见隘上根本没有反应,三分的怒已然转变为七分的火。像要爆炸一般,更认定了其实谈判是曹操在涮自己呢,一时大喝执戟骂道:“休以为安抚住了布,便是按捺住了布,好施行其它的事务,曹阿瞒,你给布下来一战,有本事下来一战,别躲在后面装乌龟!若不然,我吕布要攻山隘了,到时候攻下关隘,定要取尔首级!” 山上没有反应,但是吕布一来,整个曹营都是风声鹤唳一般。几乎全为之一静! 吕布更以为曹操是在耍自己,说什么谈判只是拖延时间了,本来雨下个不停就焦躁不堪,如今渐渐拖的天冷了,天一冷,人一冻,马也会冻病,吕布焉能不心疼?他这个人,本来就不是刻薄下属之人,他虽不是不贪功利,但不至于为了功利而不顾人命。 因此更为光火恼恨,大骂道:“曹操,给吾出来,休做缩头乌龟,以为这隘能拦得住布焉?待布杀上山隘,有你好受!” 曹兵急报与曹操,曹操一听,也是面色微变。果不出所料,吕布这个人性急而反复,果然他忍耐不住真的杀到山隘下来了。 但他是极有主张之人,也能稳得住。 典韦早忍耐不得,主动请缨道:“主公,韦愿与他一战,吕布欺人太甚,如何忍得?!他在隘下大骂,韦若不去,他还以为我们曹营是怕了他!” “他本就是这种人,无须与他较真,”曹操道:“若与他较真,才是真的疯了。如今谈判在续,而操身边只有你一人,若你也有失,何人护吾?!” 典韦这才忍住了,然而脸色依旧很难看,道:“难道只是忍他?!” “他若上山,只管击退,防御山隘便可,他暂时冲不上来!”曹操道:“切不可下山与他大战!” 典韦便应了。 吕布见典韦肃然领了兵来,一时冷笑一声,道:“匹夫,下来一战!莫非不敢战乎!手下败将,莫非也惜命乎?!布知晓了,定是没有它将在,你这匹夫惧了!” 典韦面有怒色,脸色沉沉的,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吕布。 吕布却得意,冷笑道:“原来也不过是个胆小之徒!哼” 张辽和曹性赶到,张辽见吕布不攻上山是不肯罢休的了,便劝道:“主公,山上泥泞,想此时攻上关,极难!不若且退吧。” 吕布牛脾气上来了,哪里肯退,道:“排布弓箭手,便是山上有陷阱,布今日也要逼曹操早作决断,这般拖着布,是想耍谁?!” 得,看来是劝不住的了,曹性便道:“末将即刻摆布弓箭手!” 张辽见曹性忙了起来,他看着吕布不攻上山不罢休的眼神,便道:“曹兵占有山高,有地利优势,山路草木多,又泥泞,对骑兵不利,步兵可行,另,要防备曹军设下的伏兵。” 吕布自然知道,若是山上滚下木石,便是再小心,也是防不胜防的,正好落入陷阱中去,因为吕布更显烦躁,冷笑道:“曹操以为凭此便能拦住布?!布自认天下十三州,没有上不去的山。” 只是不忍心,不愿意不惜一切的一定要上山罢了。 曹性上前,道:“主公,弓箭手已布置好!” “盾在前,弓箭手在后,立即给吾放箭,”吕布怒道:“好叫曹操出来说话!躲着不出,算什么好汉!” 曹性依言去了,顿时箭发如雨,漫漫的放到山上去了。 有埋伏在山上的伏兵到底不察,有好些中箭倒地的。曹军被吕军的悍勇打怕了,如今也是不敢硬扛的。典韦见曹军势弱,哪里能忍?!当下只顾着也叫弓箭手往山下放箭。 两方未直接交战,隔空打牛,相互生着闷气,都暗搓搓的恨不得弄死对方。 张辽见吕布在山下徘徊,一双虎眸死死的盯着山隘上,不攻上去不罢休的架势,便知道他是认真了。 也许生气时突然过来是为了出一口闷气,然而此时好战心思被激上来,吕布是真的有心要攻上山隘了。 徐庶知道的时候,也是愣了一愣,他见在吕营的荀攸脸色都变了,一时愕然道:“主公带着兵去隘下了?!” “是,”兵士道:“张将军与曹将军也跟过去了。” 荀攸对徐庶怒道:“既已有所约定,为何温侯还要违背,难道吕营阳奉阴违乎?!” 说罢站了起来,大怒道:“看来之前所言皆要废矣?这几日也不过是拖延之计?!” 徐庶只能安抚他道:“也许是有什么误会也未必,庶这便去查问清楚,还请公达勿急躁,稍安勿躁,在此一候,庶去去便来” 荀攸道:“若要所谈作数,请务必劝温侯退兵,若再战下去,于双方皆不利也。” 徐庶匆匆应了,去寻吕娴。荀攸虽要维持曹营的脸色,然而,他心里如何忐忑,徐庶料也能料得到。 徐庶一走,荀攸也是心急如焚,对身边的亲信兵道:“主公那边可是出了什么变故?!吕布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要攻隘了?!” “不知,”亲信兵也急的很,道:“也许是吕布此人焦躁,见诏书迟不下,怒了,才有此举!” 荀攸的心砰砰直跳,无论是吕布反复善变,还是曹操那边出了变故,都不是好消息! 现在的局面,进退由吕布,谈判主动权也在吕布手上。这绝对不是好事。这算什么?!也太被动了 荀攸眼角直抽,不明白今年多事之秋,频出变故,是为什么?! 如何将被动转为主动?! 倘若许都也告急的话,就更被动了。 盘天下之局,哪一个好相与?无论哪个局面都叫人胆战心惊,战战兢兢,唯恐有失!只是眼下的难关,叫人心中无端的惶恐起来。 这个吕布,真的太难控制了。像疯狗似的,说发疯就发疯! 必须要转被动为主动,曹操也来到隘上往下看,他看着漫天的箭雨,心中却渐渐的沉稳和冷静下来。 徐庶紧急的去见吕娴,说了此事,额上还出了汗,道:“是女公子让主公去攻隘关的吗?!这也太出其不意了,刚与荀攸谈成,别有节外生枝才好。” 想一想,又道:“女公子可是另有谋策?!” 吕娴也是刚知道吕布真的攻关去了,一时愕然,叫亲兵去问,亲兵出去问了,回转回来对吕娴说了此事。 徐庶这才知道不是吕娴的策谋,他看着吕娴,本以为吕娴会惊怒吕布的自作主张,没想到吕娴愕然过去,竟是大笑,道:“我爹啊,我就知道,他闲不住三刻” 徐庶不太知道这对父女之间的相处模式,本以为军中决策诸事都是女公子所断,没想到吕布如此的自顾自发而动,便愕然道:“女公子竟然不生气?!” 吕娴道:“元直,我父非为木偶,” 徐庶怔住了,怔怔的看着吕娴真诚的眼神,见她眼中不仅没有愤怒,还有愉悦,一时不解极了。 “而娴也没有牵制我父的控制欲,”吕娴笑道。 徐庶恍然大悟。 吕娴笑道:“吕布若是一直都是肯听话的吕布,他就不是吕布了。我父能听进七分,我已经很满意了,留三分给他偶尔发发疯,便是坏了事,不影响大局,都是小事。便是真的坏了事,我吕娴不过是与他同生共死而已。元直,人生在世,没有十分保险的一生,也没有稳赢的一生。娴想的很明白,倘若我父真的坏了事,入了陷阱,吕娴拼尽全力,奉陪生死便是。若无此觉悟,我吕娴也不会入局,也就不会陪着我父下场搅弄天下之局了” “女公子的心境,连庶也不如”徐庶哈哈大笑,道:“看来庶还要像女公子学习,学习波澜不惊。哈哈哈” “宜将剩勇追穷寇,无须沽名学霸王,元直啊,这也是一种心境啊”吕娴不仅不怒,反而有一种英雄同感的畅快,笑道:“我以我父为荣,他既决定乘胜追击,我们怎么能不陪同去?!” “是,”徐庶大笑,道:“此亦是人生一大快事,竟是庶太过谨慎小心了哈哈哈,同去便是!” “走!”吕娴一笑,拎了鞭子,与徐庶上马,笑着策马追去了。那语气,那诗,那股气势和魄力,应变的不变之色,全是豪迈之感。 徐庶这才知道,吕娴不仅会谋策,更会应变。天下的事,哪有绝对的好与坏事呢,都是好坏参半。而现在吕布突然兴起去追击曹操,也未必是坏事。 攻守得宜,如此,谈判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徐庶此时也完全懂得了这对父女的相互信任之情。吕娴没有对吕布的控制欲,而吕布也不是那种言听计从,小心翼翼之人,他一向莽撞,便是能听进去七分,还有三分发疯之时,是需要人奉陪他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3章 我爹是吕布293 否则,他觉得不尽兴,才是乱之始矣! 徐庶上了马便哈哈大笑,如今,他对吕布父女之间的关系有了新的认识。他们不单纯是父女,也不单是谋士与主公的关系,更像是知己,好友,而奉陪到底的任性,亦是好友间最值得人向往的懂得。 原来,吕布既使有了束缚,也不失往日之霸气,而吕娴,便是再冷静克制,也有任性的时候。 这对父女,都洒脱!有理智的洒脱,而这份洒脱也同样不失随性随至。徐庶恍然觉得,这般心态极好,不患得患失的心态,极利于争霸于天下。 臧霸跟了过来,说实话,他不懂,但是不妨碍他跟随! 三人到的时候,正是隔空交战,箭矢如雨的时候,吕布一见吕娴来了,下意识的一缩脖子,气势仿佛都矮了三分。 “唔,娴儿”吕布眼神游移,有点英雄气短的感觉,看上去特别好笑。 张辽更是忍俊不禁,刚刚他那份要独霸天下的气势去哪儿了?! 这吕布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是真的有了怕的人。 刚刚分明是有捅破了天去的气势,如今却是怕被吕娴喝骂,十分心虚的样子,实在好笑。 “爹,既要来战,何不叫我?”吕娴大笑道:“冲锋陷阵,岂能少了我?!你我父女进便进,退也一起退,哪能单打独斗?!” 吕布一听,眼神便是一亮,他没想到吕娴竟不怪自己,一时喜不自胜。 其实他性情急躁,做事还挺冲动的,初点兵来时,是真的没想到要通知吕娴,如今见到吕娴来,才顾上心虚,一见吕娴这样说,不仅极喜,还反省着道:“不错,你我父女共进退,此番竟忘了告知我儿,下回布定不会再忘!” 徐庶直到此时才体会到真正的精髓。 吕布这个人,不是十分理智的人,他这个人有点随心所欲,有点任性,像个孩子,做事说话,有时候不会瞻前顾后,冲动,也霸气。 这样的人,不像曹操,能权衡所有利弊后,协调好所有的关系后再行动的人。他可以听一时之意见,但这样的人,极难以听一辈子的意见,尤其是他十分自傲,若叫他一辈子只听吕娴的,极难也。 若是吕娴以为能一直叫吕布听话,这对父女迟早要分裂,并且生出嫌隙来。 而吕娴张驰有度的态度,才能真正的叫吕布将吕娴引为知己,往后诸事都不会再忘记吕娴。 若不然,将他憋的久了,压的紧了,他必然触底反弹,以后有决策,都不会再与吕娴商议,父女二人若不同心,底下诸将又将听谁的?! 所以徐庶才明白吕娴的高明,也许是手腕,也许是对吕布的纵容和宽和,更多的,是吕娴心态的强大。若是一般人,只恐如此出心力,吕布还不听她的,她早怒了,骂了,甚至还会怨上吕布不知好歹。 可她不同,这样的心态,和对吕布的宽和,徐庶不服都不行。 想到这一步,也笑了。他这心态也要淡定一点,以后吕布少不了要出奇葩行为,出人意料的举动必然极多。他也得做好随时奉陪,收拾烂摊子,或是一直前进的觉悟,才能在吕营站住脚跟。 正想的入神,却见吕布已拉着吕娴絮絮叨叨的了,十分亲密,道:“曹操躲着不肯出来,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典韦在上面,却不肯下山隘一战,实在可恶!” 吕娴往上观察一番,笑道:“确实可恶!这个老曹心里一定有算计!” “是吧?!”吕布得意的道:“所以布才觉得不能由着他们糊弄,被动等诏,还不如主动出击,逼曹操表态。” “父亲所言极是!”吕娴笑道:“就怕他会耍赖,若是耍赖了,岂不是白等了!” “不错,世人只知为父是无赖,哼,却不知曹操这类人才是一等一的狡诈,不能信他,”吕布道:“诏书一日未下,便不能由着他们拖延!” 吕娴笑道:“曹操现在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呢。咱们兵来将挡便是。” 吕布拉着她嘀嘀咕咕的商议怎么攻山之事,分析地势的优劣和处境,竟是头头是道,相谈甚欢。 张辽和曹性见吕娴竟没生气,一时也有点愕然,问徐庶道:“女公子不曾发怒?!” 徐庶笑道:“不曾,只是说了一句,宜将剩勇追穷寇,无须沽名学霸王” 张辽和曹性都乐了,道:“果然不愧是父女,女公子虽谨慎,但也未失其勇。”这份霸气,也就只有吕姓父女说出来才另有一番意味了。吕布是勇极,想做就做,而她,却更有一份开阔的心境。 倒是他们,未免太过担心他们父女会生隙的了。或许,他们都将这对父女想的世俗了一些。或者说,他们怕的也是这个。 若父女生隙,遂了袁术等人的心事小,而是父女若有嫌隙,以后计将安出?令从谁出?他们又听谁的,所出现的问题,很恐怖。 两败,双亡的结果。 想到此,张辽和曹性都笑了,徐庶也笑了。 一群人正轻松的随遇而安,打算趁势攻隘,那边荀攸脸色青白,急躁的跑了过来,十分狼狈,却依旧尽责的道:“温侯,女公子!” 吕布转首,蹙着眉头看着他,表情十分不耐烦。 荀攸上前抱拳道:“不是都已谈妥了双方罢兵的吗?!为何又突然发兵?!” 吕布冷哼一声,挑高眉骨,道:“你们未兑现的承诺,为何却要求布先承诺?!” 荀攸忙道:“不如让攸先回隘上见主公,再回复温侯如何?!再交战下去,各自无益,还恳请温侯听吾一言!” 吕布听了,看了看隘上,似乎有点不甘心退兵,然而,他也知道,若是要冲上隘,以曹营的防御,吕营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真正的上关。这代价,当然是很多的人命。 曹营必设伏兵和陷阱,吕布知道这代价,所以他迟疑了。自行分析着利弊,一时迟疑不能断,看向吕娴。 吕娴笑道:“父亲决定就好,父亲说要打,咱们就打,若不打就不打!” 吕布心中大定,思忖一番,道:“好,且送汝回隘上,若明日布还未看到诏书,定再发兵击关。你且回去告诉曹贼,叫他洗干净脖子,等布去收割,若背诺,布定不饶!” 荀攸被他说的心头火起,却只能忍着不发,忍着气道:“攸这便回!” 当下也并不肯迟疑,上了马,带着亲兵回隘山上去了。 荀攸第一次如此的狼狈,急匆匆的上了山,生怕坏了事! 吕氏父女二人虎视眈眈的视线,真是让他如芒在背,但他唯恐事态失控,连头也不能回,急匆匆的上山去了。 山隘上的典韦见是荀攸,命人收了箭,让他回去了。 吕布也示意停止放箭,看着荀攸回到了隘上。 “收兵回去!”吕布道。 典韦隔空看着吕布收了兵,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他迎回荀攸,忙与他一并来见曹操。 “主公,可是出什么事了?!”荀攸急问道。 曹操说了袁绍异动之事,荀攸已骇然变色。 “吾已命仲德回许都,倒未至绝境,”曹操道:“倒是吕布父女这里,果然不出操所料,吕布反复小人,果然有背驰。” 荀攸说了吕布说到明日要回复的言语。 曹操早有主张,道:“且回吕布,操要与他们父女见一面。亲自面谈!” “主公,”荀攸急躁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万勿如此!” 见曹操打定了主意,一时急了,道:“主公也知吕布父女狡诈,倘若会面之时,设下埋伏,主公便是有万般壮志,也全部毁于此,何必如此,吕布不过是一匹夫也,何至于让主公如此犯险?!” 典韦也苦劝,道:“主公若与吕布会面是下山隘吗,这是送入虎口,可若叫吕布上山隘,他们父女敢吗?!带的人多,便是迎贼入门,带的人少,他们哪敢上来?!主公,这会面如何见?!” “加上刘备。”曹操道:“三方会面!” 荀攸愕然,怔怔的看着曹操。 曹操已经想了好几日了,想了好些天的利弊。 “人不能陷于绝境里不能自拔,东边不亮西边亮,操虽败势,然,不能死磕之时,就得调转方向。”曹操道:“吾欲与吕布,刘备结盟,共图袁绍,此是大事,吕布便是再恨操,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当然了,拉上刘备只是打酱油的,然而,有刘备在,曹操与吕布之间便不会剑拔弩张,所以才需要刘备。 况且,还能趁势挑一挑吕刘之间的关系。 这三方会谈,有利有弊,当然也是有风险的。 然而若图天下,哪里没有风险呢,如今的吕布父女已不可小视了,既是如此,不如正视之。 “操也欲知这父女二人之间的关系,”曹操眼眸微厉,道:“想亲眼见一见。才甘休。”百闻不如一见了,反正都输的这么惨了,总得叫他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强,强在何处! 荀攸见劝不住了,便苦笑道:“攸在吕营几日,见上下有礼有序,父女更相合,水都泼不进。难图。而将臣相合,十分和睦,彼此尊重崇敬”这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4章 我爹是吕布294 他见曹操脸色微沉,便说不下去了。吕营核心权力层十分坚固,对于曹操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答案。 然而,曹操吸了口气,也不敢心存侥幸,他必须真实的面对,才能超越。 “这一切,都是吕娴的功劳,”曹操道:“以前的吕布阵营多松散,她却是粘合剂,将之粘了起来。这样的人,操若不见一见,以后怎么强大去赢她?!” 荀攸默然。 典韦也明白,曹操冷静克制,非常有魄力和主见,恐已然打定了主意。 曹操眸中带着精锐而冷冽的光芒,“就看这对父女敢不敢上山隘了。与刘备送书,约他会盟,看他怎么回复!” 谁不来,谁就是孬种。不止是孬种,更是一种退出天下之争的表态和懦弱。 荀攸知道这风险很大,然而既然曹操已然下定了决心,那么身为臣子,就只能尽量的遵照上意,并且将风险降到最低! 因此他也没耽误,立即命人送书去了。 而吕布父女也回了营中,天难得好一回,竟是晴空万里,彩虹七色于天边,透着祥和,徐庶看到这天边的彩色,像是有了祥瑞一般。 “主公,女公子,这天透着祥色,定有好兆头!”徐庶笑道。 古人迷信这个,便是吕布听了,也是颜色大开,哈哈大笑。 然而吕娴却是不信的,也只是笑了笑,道:“天晴了,的确是好事,不出三日,这件事,大约可以了了。要么进,要么退,总比横扛在这里好!” 一行人回了营,有亲兵来回,道:“回主公,女公子,魏将军醒了!” 吕布与吕娴大喜,忙与众人去帐中看他。 魏续醒来以后得知吕布父女竟将最好的帐篷让给了自己养伤,一时感动又愧疚,又是惶恐的不得了,惶惶半天,终于等到吕布父女回来,一时大喜,哽咽道:“拜见主公!女公子!” “快歇下!”吕布带着人进来,忙阻止他起身,道:“你身受重伤,不可莽撞起身。” 魏续红着眼眶,道:“续区区一贱身,怎么敢让主公让以帐篷?!” “你有大功,安心受着便是,无需忐忑惶恐,”吕布安抚他道:“当下以好好养伤为要,不要胡思乱想。魏将军,此次,吕军上下都得你之功,都感激你,都记着你的功劳,布万不会忘了,待回了徐州城,定会一一以功加赏,绝不辜负!” 魏续感动不已,却是恨不得以死相报,道:“续本分之内,幸不辱命!” 吕娴道:“本想送你先回徐州城给华佗看伤,然而看你伤重,又怕送回途中出什么事,因此倒耽搁了,魏将军,你能醒,我和我父都松了一口气啊,是天庇佑我们吕军上下!” “让女公子操心了,续感怀于内!”魏续道。 张辽与曹性纷纷道:“好好养伤,别胡思乱想,待这边事定了,我们再一道回徐州去!有华佗在,他定有办法治好你的伤!” 臧霸没说什么,他与魏续是不熟的。徐庶与他站在一旁,倒是有点感触。 魏续道:“能捡回一条命,已然幸运。幸没能拖累主公与女公子,若不然续万死难辞其咎!” 吕布看他这样,眼底也有点感触。 吕娴道:“怎么能说是拖累,并没有拖累,相反,为我军上下争取了很多的时间,下邳一战,魏将军功不可没!侯将军还牵挂着你,我已命人送信回去,他若知道你平安回营,定然欣喜!” “侯成怎么样了?!”魏续道。 “也受了伤,这个时候已经在回徐州的路上了,有华佗出手,定不会有事的,”吕娴道。 魏续心中牵挂顿去,却是如释重负的笑了,道:“我军赢了,续心里很高兴!” 吕布道:“莫多想,好好养伤,待以后好了,校场上再较量高下,起篝火,兄弟饮酒!” “嗯!”魏续郑重的点了点头。 吕布多叮嘱了几句,便带着众人先出去了。 徐庶等众人跟了出来,若是要打,还得备军,多做准备,这一点,吕布不擅长,所以徐庶正好补上了。 吕娴没走,坐到了他边上,魏续哽道:“女公子,侯成将军他” “伤了腿,以后怕是不能再领兵作战了,”吕娴道:“我会安排他在后勤军。” 魏续咬牙道:“续若治不好,以后与他作伴去!” “这一次,多亏了你们,”吕娴看着他的眼神,眼中都是真诚,她出于真心,而非拉拢,道:“争取了很多的生机和时间,才有如今这样的局面。” “这也为续自己赢得了生机,若主公不赢,曹营又如何肯将续主动送回?!”魏续道:“续不光是为吕营出力,更为自己赢得了生机!” “你肯这样想,是你有良心,不肯居功。然而我营却不能漠视你们的牺牲和功劳。”吕娴道:“你放心,等回了徐州,再说。” 魏续当然是信任吕娴的,点了点头,道:“只要女公子能记着续就好,何须封赏!” 吕娴道:“曹操如今已经决定要下诏封赏我父为徐州牧。比起民爵,这实位,却是真正的权柄,是为首一方,争逐天下的入场券。如今七成的把握,这个局面是定下了。到时候我父可以正式的递功劳折子上去,你,侯成,还有曹性他们都是跟着我父的老人了,一个侯爵位,是一定要讨下来的!曹操连徐州牧都能应了,爵位封,他不会吝惜!” 魏续怔住了,动了动唇,看着吕娴大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吕娴道:“你的孩儿们,若有出息的,从军,或是跟着府衙都好,若是出息不大的,也会安排进其它的单位做事,徐州以后这样的职能单位会很多,再怎么着,一个爵位,以后算是真正的世代簪缨之家了,以此传下去,也是荣耀,你对我们父女如此忠,我们又怎么能对你们不义?!昔日所诺不能负,荣辱与其,生死与共,不敢忘诺言。” 魏续眼泪糊住了眼眶,觉得哭太丢人了,因此倒用手捂住了脸,却哽咽的连话都说不了。狼狈又惊喜,他没料到,吕娴如此为他们着想,想的还如此的周全。 “续何德何能?!”魏续喃喃,语不成语,调不成调。 吕娴知道他心情复杂,因此便停了一会,等他缓过来。 魏续知道她是真心,非为拉拢,若要拉拢,又何必避着人与他说这些,当公开说才是。他以后怕也是废将了,若是只是作秀,又何必在他这个废了再不能领兵作战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吕娴拍了拍他的背,道:“你在曹营受苦了,如今回家了,这里事完了,我们就回徐州去!” “诶!”魏续哽咽着应了。 好半天缓了过来,道:“主公与女公子可用之人还是太少了,以后续退了,侯成也退了,主公与女公子当要长远计,招兵买马,壮大徐州,更要吸纳人才!女公子可有良策?!” 吕娴笑道:“你忘了淮南了” 魏续这才反应过来,竟是一乐,道:“续竟忘了袁术!” “咱们缓过劲了,正是要收拾淮南袁术的时候,他的阵营兵强马壮,只是不善用,吸纳过来,就是现成的资源土地,疆域,马匹,人才,赋税,等等等等”吕娴道:“只是吸纳来的,到底有可用不可用,不好说。真正要培养的精锐,还是要从下一代开始培养!” 魏续这才知道吕娴原来早有了打算,便道:“续家中有一子已成年,若女公子不嫌弃他粗笨,觉得可还用,大可带进军中,为主公与女公子效力!” “你要是舍得,不觉得从军苦,只管送来,我和我父可求之不得。”吕娴道:“魏将军的孩子定能续承父亲的荣光,成为新的荣耀。” “能跟着主公与女公子建功立业,是我儿的荣耀,更是魏家的荣耀!”魏续道:“续此生不悔入吕营!” 吕娴拍了拍他,见他一扫沮丧,眼眸亮晶晶的,知道他心中积极,有了信仰,有了指望,这伤再重,只要一口气撑着,就一定会没事! 说实话刚送回时,看他的炎症,吕娴心都凉了,以为他不一定能撑下来。如今醒了,又有了信念撑着,就一定能活下来! 吕营需要他活下来,活下来的功臣,才是荣耀,死了的,只是一座碑,少了鲜活,多了牺牲和难受,这不是吕娴想要的! “好!”吕娴拍拍他,道:“好好活着,看着儿孙建功立业,等着天下大定,到时候,我们再坐在一块喝酒畅谈昔日之荣光与战场的惊险!” 魏续大喜又大泣,忍了泪意,郑重的点了点头。 军医进来了,看到魏续的样子,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擦了擦汗。 “怎么样?!”吕娴问。 “能醒就问题不大了,”军医原以为魏续不能活了,“魏将军自己也意志力惊人!” 这件事也亏得曹营,虽然魏续受了刑,重伤了,但一则他意志力撑着没断气,二则也是确认他死不了才送回来的,若不然讲和的时候,送一个死人来,是示威呢,还是结仇呢?! 因此,魏续的命是没有大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5章 我爹是吕布295 “务必好好照顾魏将军,”吕娴道:“等魏将军成了侯爷,少不了你的好处!” 她笑着打趣,军医忙道:“不敢,能尽本分,不负小将军所嘱和魏将军期盼,便是尽了力了,哪里敢托大换取功劳!” 说的魏续和吕娴都笑了。 吕娴叮嘱他好好养伤,便出去了。 魏续听着外面的马嘶鸣声,将士们跑动的震动声,还有练兵之声,眼里有着向往,还有不舍。 他闭了闭眼睛,也好,貌似退休了,也没有不好的! 只要吕营有他的一分心血,能继续存活壮大,只要,魏家还有从军之人,能继续荣光,他的忠心便不算白费! 值了!这大半生,能跟着吕布父女,有此荣耀已是值了! 这一刻突然有些感慨,原以为必死要曹营的,他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然而万万没料到能回来。醒来发现自己在吕营,这心中的忐忑和兴奋,还有惶恐,就别提了。 因为怕啊,怕死了的才是英雄,而活下来的,只是苟活着的无用之人罢了。 他心里是慌的,可是女公子给了他一剂强心针,他本以为死了尽忠就好,可是能活着,却也有意料之外的回报,这种感慨和感激,恨不得以死来报,下辈子,下下辈子还要以死相报的心思,让他心里莫名的甜! 谁不要回报呢?!谁都希望是被尊重和认可的。回报也未必是物质的,趋利的。 可是,能得到认可,尊重,还有肯定他的牺牲,那种感觉,让他滑下两行泪来。 值了,便是为吕氏父女死一万遍也值了! 哭着又笑了,笑的咧牙嗞嘴,哪怕难看和狼狈不堪。 多谢有报,多谢在他以为必死之局中,没有被放弃!也多谢当时他报着必死决心的自己,没有放弃争取赢面的坚持,正因为有那份坚持,才打开了如今的局面,也为他自己赢得了生路 万物万事,环环相扣,世间安排,妙极! 曹营发书来刘备营中,刘备原以为是曹操说服自己去打吕布的信,但是万没料到,会是三面会谈的一个意向之书信,一时都怔住了。 他只能与关羽和张飞商议,道:“曹操这是何意?!” 张飞见书大急,道:“曹贼不安好心,定是鸿门宴,兄长万不能上当!不能去!” 刘备便是再怎么样,心也是突突直跳的,听张飞这样说,便道:“三弟稍安勿躁!” 张飞按捺着,生怕刘备上当,因此瞪着关羽。 关羽对刘备道:“未曾料到曹操有此决心,此大战,兄长并非是主要角色,然而曹操却事事不忘拖着兄长,只怕不怀好意!” “他当然不安好心!”张飞道:“这是想赚兄长得罪吕布呢!” “不错!”刘备沉吟,他自是知道曹操这是想在他与吕布之间下蛆,可是他拒绝不了这个诱惑,关羽也同样与他一样看到了其中的机会,因此二人对视一眼,都很激动。 风险有,然而风险巨大之中所带来的,同样是无比多的机会! 刘备焉能不心动,关羽又如何不懂刘备,因此他没有阻止,他只能提醒风险,道:“此事须得冒险,风险确实是大,若是曹操怀有坏心,只恐有去无回!” 刘备放下书信,在帐中来回徘徊,心中却已有了七分的动心,这已经就是执意之念了,迟早七分要变成十分的。 刘备一直在等待机会,如今机会就在眼前,难道就因为其中有风险,甚至有陷阱,他就能不去吗?! 这是不可能的。 刘备其实知道,这就是他一直在等的机会,哪怕曹操不安好心,而吕营也视己如眼中钉! 刘备沉吟道:“必须得去!” 张飞大急,道:“兄长!此去若有失,落入曹贼陷阱,如何是好?!那曹贼连暗杀吕娴都能做得出,他若有歹意,趁机杀了吕氏父女,却栽到兄长身上,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兄长如何辩解?!” 刘备笑了,道:“若真是这样,那才是求之不得呢?!” 张飞一愣,反应过来拍了拍额头,道:“也对,也对,我竟是傻了!” 不错,如果是这样,那才是真的好局面,曹操会嫁祸,难道刘备就不会辩解,不会说话了?!刘备的名声一向好! “不对,若曹贼同要灭兄长与吕布呢?!”张飞道。 关羽道:“兄长一向贤名于天下,曹贼何必此时为自己招黑?!他不会犯这样的险,他必另有所图!” 张飞是真的被曹操和吕娴给弄的阴谋论了,道:“比如,杀了兄长,栽到吕布身上去?!” 刘备愕然,道:“三弟” 他叹气道:“若他执意三方会谈,哄吕布上去,只是为了嫁祸给吕布?!未免小题大做!他该是图杀吕布才是正理,何必还留吕布一命?!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倘若他杀了兄长,也杀了吕布,再栽给吕布身上呢?!”张飞急道:“风险太大了,曹贼定有不好的心思!” 风险当然有,然而刘备评估了所有的风险和可能,他还是得冒这个险! “得去!”关羽捻须,正因为知道刘备,太了解刘备,便断言道:“机会比风险更大,就须得去!” 刘备点首。 张飞愕然,随即也认了命,虽然丧气,却也知道,很多事情的决断,不是由他作出。况且自从徐州被吕布夺了以后,再加上吕娴在吕营中横行以后,很多事,已经不由他作主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破口大骂曹贼和吕娴,反而见关羽和刘备都决断了,便道:“吾陪兄长去,若是曹贼敢动兄长一根头发,也须问吾的矛肯不肯应!” 刘备很欣慰这一次张飞进步很大,不再大喊大叫的咶噪了,因此很是欣慰,道:“我们兄弟三人同心同德,生死一处,便是好了。生有何欢,死亦何惧呢?!将生死一度,不忘志向,不忘往日所结义,便是大善。便是龙潭虎穴,我们兄弟三人又怕什么呢?!” 张飞一听,俨然也升上来一股豪情,道:“不错!既是如此,怕曹贼个鸟来!自上山隘会会他便是!” 关羽道:“兄长,羽也陪兄长去,确保万无一失!” “然军下也须人守,若是无人守营,那曹仁一出城攻,我军自败,岂不是前不得前,后方却被袭了,倒趁了曹操的意。”刘备是很冷静的,安排的很好,道:“二弟守营,以防有失,倘若” 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郑重的道:“倘若备未回,吕布未死,二弟去投吕营,以后为吾与三弟报仇!杀了曹操和吕布!” 关羽一听,悲从中来,道:“让三弟守营,羽陪兄长去!” “不可,你三弟急躁,曹仁此时正欲思脱,正绞尽脑汁也要破围局,若被他钻到空子,不仅后营有失,连三弟也会有危险,若无援,如何是好?!”刘备道:“二弟却不同,只需稳住,曹仁也拿你没办法,只能干着急!” 关羽一听,也知是理,只是却红了眼眶,道:“如此安排,兄长与三弟去冒险,羽于心何安?!昔日桃园三结义,亦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矣,如今兄长与三弟若有失,却独叫羽活,纵然定会思报仇,然而,羽心里何不苦?!” 刘备一听,也难受了。 张飞也红了眼眶。 刘备拍了拍关羽的肩,道:“二弟,咱们兄弟出桃园,所为者何,是机会,如今机会在眼下,如何能错过,任由岁月蹉跎,只剩空悲叹?!” 关羽听了也悲不能抑,不断点首道:“兄长有志难伸,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开局的可能,定不可错失羽便守营,为兄长和三弟守住后方,倘真有失羽便是冲上山隘,与石俱焚,也绝不独活,此生此世,焉能独活而忘义矣!?羽此生无论生死,永不负兄弟三人之义!” 刘备闻言大哭,道:“备无能,让二弟受苦了” 三人又哭了,然而将事算是议定了。 刘备当下便收拾了,带着张飞独上了路,也未带多余的人。其实真入虎穴狼窝里去,再带多少人都是没用的。 尤其是如果张飞都不能保他,那多的人,也没了意义,反而只是掣肘。还不如磊落光明,表示他心中无惧,坦坦荡荡的去。 心中既无惧,便无敌了。 若是曹贼真有歹心,便是对他下手,也得考虑一下长远的影响! 关羽不放心,送二人出营,刘备和张飞奔出老远还能看到关羽的身影,一时心酸上头,当下不忍回顾,便策马而驱,消失在视野之中! 刘备有了动静,吕娴一时也没弄清白是什么意思,直到曹营的荀攸再度回来说要三方会谈时,她才明白曹操这老狐狸是打什么牌呢,她一时看着荀攸,都气乐了。 荀攸头皮发麻,看着吕娴对自己似笑非笑,仿佛什么都被看透了一般,他一时之间,竟不能仰视其颜和眼神。 这位女公子,如此通透,怕是什么都想白了,她知道了曹操的目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6章 我爹是吕布296 吕布一时没反应过来,与曹操面谈?!徐庶也是怔了一下,然而却立即开始思索利弊和风险来。对于谋士,评估风险与利弊,是本能,也是最基本的职责所在。 吕娴看着荀攸,笑了,“曹公既如此盛情,我与我父焉能不赴会?!自然是要去的!” 徐庶面色一变,看着吕娴的决心,当着荀攸的面,不能阻止,一时大急。 “元直无须担忧,曹公既提出结盟之意,我与我父都不惧,若心中无惧,便是连鬼神也莫侵,更何况是人了”吕娴笑道。 这话说的意有所指,荀攸面色有异,一时无言。 吕布道“我儿若去,布自也要去!这天下之大,还未有布所不能到之处!” 本来嘛,是陷阱,但是被吕布这么一说,倒变了味了! 荀攸的表情也是挺一言难尽,说鄙视也谈不上,说认同,那更不可能,所以那个表情,就有点说不清楚的无语。 吕布自负,强大,说他自负,他是真自负,说他强大,他也常输,然而实力犹自是在线的。可是这样的人,偏偏无义无德,就很一言难尽了。就不能谦虚点吗?! 荀攸的表情就是这样的,他常与虚怀若谷的人打交道,还是第一次与吕布这样的面对面,这心里的滋味,不好提,若说鄙视他吧,可是曹营输了,还输的这么惨,若说崇敬他吧,他又尊敬不起来,盖因吕布这话说的,实在太拉仇恨了! 他这个人就跟谦虚这两个字没什么关系! 偏偏以前董卓也是这样的人,但是他与吕布是有着巨大的区别的,董卓也自负,然而他若说这话,能引天下人恨他,可吕布说了一样的话,却不怎么招人恨,只是让人觉得他自负又无知狂妄,真的不到恨董卓这样程度。 所以荀攸现在是真的不知道吕布这个性格到底是加分还是减分了。 吕娴看他这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掩都掩饰不住,乐了。 物极必反!吕布这个人性格正因为天下人都知道他无谋,所以他说什么自大的话,都不会达到像董卓这样的效果。 这话要换董卓说出来,便成了欲篡天的野心勃勃,可是吕布一说,众人只觉得他这个人吧,真他娘的难以形容的令人无语! 所以说,这天底下就没有完全被动的性格,也没有完全完美,或是完全是缺陷的性格,关键在于怎么做,怎么打开局面! 便是徐庶也是用袖子掩了掩面,无语的笑了一下。而臧霸呢,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帐顶,心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而张辽曹性则淡定的多,张辽早习惯了,所以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曹性却是一脸痴迷,觉得就该如此的崇拜。 一时帐中竟然无人说话。 吕娴咳了一声,对吕布笑道“那是自然,我父昔日纵横天下,今日自然也不能露怯!曹公敢请,我父又怎能因惧怯而不敢去?!自然是要上山隘,我与我父同去!” 吕布笑道“你我父女,同生共死,自然要一起去!” 荀攸面无表情,呵,这对父女好生自负,就不怕上了山隘,被一锅端了吗?!他还没说到底在哪儿会盟呢,原以为要说服他们上山隘去要费些口舌,哪知道,他还没提,这对父女便默认要上山隘呢。 这自负,叫人心里不舒服。 他们倒是真敢! 一般人别说会盟,提都不会提的,而一般人,便是敢答应会盟,至少选在哪儿会盟,也是会争吵拉扯一番的吧?! 结果倒好,一切的发展全出乎了荀攸的意料,主公敢约盟,而吕布父女竟不怯,而将回一局,默认要在山隘上会盟! 倘若他再提地点之事,倒显得小器了。 荀攸觉得这事顺利的可怕,莫名的很。 同样莫名的还有徐庶,荀攸默默无语的退下后,徐庶也是一副无奈的表情,事情淡定的仿佛在他们父女眼中不算个事! 此等大事,怎能如此草率?! “主公,女公子,真要上山隘去!?”徐庶压下不安,道“倘曹操不怀好意,恐有去无回!” 吕布笑道“曹操强弩之末,此时想要扣下布,也难!” 吕娴也笑道“元直,曹操此时敢请我们父女上他的巢穴,我与我父便不能露怯,更不能不去!” 徐庶一怔,这话也确实在理。 “昔日鸿门宴的确惊险,然而,曹操即使有心,他也未必能成事,想在我们父女手中玩这个,他不能够!”吕娴道“况且,我却觉得曹公意非在此。若是在此,他便不会提!” 曹操都敢,有这魄力,若是吕布不敢,气势上都不对称。 “元直,此事,你只当是示好,而非为所图。”吕娴笑道“如今九成的可能是结盟示好,如此而已。” 曹操实在没有必要学什么鸿门宴,因为一切时机都不对。 吕布也道“布只当曹操约布共议天下大事,以讨袁绍大事也!” 徐庶叹气,如此说,也确实没毛病。毕竟三方一会盟,对袁绍来说,也是一个威胁和信号。 徐庶也明白,曹操这是需要稳定后方了,这个人,确实很有魄力一人。 不仅如此,他欲在逆境中,寻到一个做盟主的机会,是的,徐庶知道,曹操很有可能,是要做盟主,变被动和解为主动。 如果不出女公子所料,曹操这个人,的确是挺恐怖一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徐庶道。 吕娴点首,笑道“这是自然。”若是完全没有防备,她就真的是傻了。 张辽道“辽陪女公子和主公同去!” 臧霸也要随同,曹性也要凑热闹。 吕布乐了,跟旅游似的,都想带着,被吕娴给打消了,笑道“都去了,何人驻军,若是我与我父在隘上,曹军奇袭,何人抵挡,不可顾此失彼!文远在隘下驻军待敌,以备不测,宣高随我父上山便可。” 张辽与臧霸皆应了。 曹性道“那末将” “统筹后方,随文远调动,若有异动,弓弩营定要大用,”吕娴道。 曹性也知事大,便也没再坚持,应了。不去也好,在外至少能够支应吕布父女!倘若有失,他命弓弩营配合张辽的步兵,哪怕不惜一切代价,也得杀上山隘! 徐庶道“庶欲同去,虽无用,然,也能在筹谋之上,配合女公子!” 吕娴点首,道“那就这般定了!” 徐庶去就是好的,冒险上山隘,只怕那时她只顾着要防护吕布,无空与曹营中人耍嘴皮子了,有徐庶在,至少能够支应得上。 徐庶很是高兴,吕娴能带他去,一则说明她信任他,二则也是并不防备他与刘备。事到如今,徐庶心中已经再没有不确信了。 既已议定,便不迟疑,当下便安排起来。 荀攸松了一口气,见吕营效率如此之高,也微微悬了些心,因为吕布父女答应的太快了。而他们却只带不过区区百人,皆是精兵,然而人虽少,荀攸却并不小觑! “事不宜迟,即刻上山隘方好!”吕布笑着对荀攸道“请!” 荀攸道“请!” 张辽带了骑兵和步兵来护送,而曹性也令弓弩营来送,在上山的当口,吕营上下皆击鼓,以示他们在山下亦有防备,既是振奋,也是威慑! 张辽与曹性一前一后,道“主公与女公子当早去早回!” “此事勿需多久,不出三日便回,”吕娴对张辽和曹性道“三日后此时,若我与我父无回,汝二人,即刻踏平山隘!” “是!”张辽与曹性不敢马虎,郑重的应了,脸色很是严肃。 吕营上下有节奏的击起鼓来,咚咚咚,让人心里骇惧。而荀攸听到此话,也是微微变色。这等气势,这般威慑,当真不输了。 “走!”吕布为首,全身披挂,一身铠甲,骑着赤兔,一马当先,持戟先行,他身后便是吕娴,也是满身披挂,一身战衣,她身侧便是臧霸,很是郑重,唯有徐庶一副儒士打扮,却配剑在侧,很是悠然,还对荀攸客气的道“客随主便,请!” 这话,颇为意味深长。兖州现在是曹操为主,他日是不是曹操的地盘就不好说了。 而徐庶腰上的配剑,本就是战利品,此时带上山隘,是什么意思呢?! 荀攸道“请!” 一百精兵皆带悍血之气,皆是步兵,身有甲,手持锐器,牢牢的跟在他们身后,一字排开,很有气势的往山隘处去了。 张辽一摆手,眯了眸子,示意鼓声不可停,当下咚咚咚的,当真如人心跳呼应一般,地动山摇! 而山隘之上,典韦早已经在山隘上严阵以待了! 两头猛虎要上山,典韦焉能不有所防备?!他更是知道,现在山上只有他一人为将,绝不能小视吕布父女的战斗能力。吕布尚带一百精兵,而典韦几乎将所有精兵都用上了,以防备这父女二人突发难欲杀曹操也,而人数,是吕营的二十倍,整整二千精兵,即使如此,典韦也不敢大意,更不敢稍怠。除此外,更有其它许多营的严密布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7章 我爹是吕布297 为了这次会面,无论是曹营,还是吕营,都很紧张! 主公的魄力之下,哪一个不是剑拔弩张,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牢牢的盯着不敢稍懈呢! 然,唯有刘备与关羽例外。 吕布尚带一百精兵,而刘备却孤身一人,只与关羽同行,仿佛只是上山游览一般的悠然。倒是真的轻装简行! 刘备与关羽也是来的极巧,正好赶上吕布上山之隙了。 “奉先!”刘备策马当先,驱马赶来,忙下马拱手,道“备接了曹操的信,加急赶来,不料竟赶上了,备料到奉先必也赴会,因此厚颜,欲与奉先同行!” 刘备下了马,吕布焉能不下马,哪怕只是客气,也不能太过倨傲和傲慢,因此也下马拱手道“这是自然!如此大事,焉能没有皇叔在?!共行便是!” 刘备道“备空有皇叔之名,然护天子之事,备实无能,一直没出过多少力,如今能与奉先同行,去与曹操商议共护天子大事,十分荣幸,以后若能为天子出上半分力,备也不愧为刘氏之后!此去,备愿随奉先之后,共护天子。与曹公此番和解亦好,同室操戈,实在误会,既都是天子之臣,何需如此?!” 这刘备,确实会说话。瞧这话说的多有艺术性。 他这是找了一个非要上山隘的理由了,共同商议护佑天子,这是何等高明的理由,摆在明面上,谁也不能否认! 吕布也眯了虎眸,虚应道“不错!此番也算是续吾与皇叔当日在徐州之盟也!如今再加上曹操,便是三方会盟,总有一日,这天下诸侯,都有盟会和解之时,那时,同心同德,不再征战,才是真正的太平,亦是布之愿,必也是皇叔之愿,更亦是天下诸侯和天子所愿!能为天子和汉室尽力,便是曹操,也须得尽力!以后布便厚颜为首,领着众诸侯,同为天子效力也,倒也无须非要分个高下,排班” 他为首?!关羽听了这话,也是微蹙了眉,但他沉稳,并未说什么。 刘备更是当没听懂了,忙应道“自当如此!” 说罢,便又见过吕娴,笑道“女公子今日当真是威风凛凛,颇有温侯之风!虎父无犬女,此言非虚也!” 吕娴便笑,道“使君与关将军单刀赴会,又是何等的心境,娴如何比?!” 刘备心中一突,这话不好接,又对徐庶道“元直可好?!” “劳使君挂记,庶一切皆好!”徐庶道。 刘备对臧霸道“有宣高护佑女公子侧,此去,定平稳亦。” 臧霸也拱手,道“见过刘使君。”既客气,也是一种变相的生疏,俨然是不想有什么私交的态度了。 他又对前面的荀攸道“劳公达向前,备随后!叨扰了,请!” 荀攸心情也是挺复杂的,这刘备可真是贤啊,贤的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一时之间也是噎的慌,然而面上还得客客气气的,道“请!” 刘备可不敢居前,对吕布道“奉先请,女公子请!” “皇叔先请!”吕布这个人挺会挂相的,但此时态度还过得去,但难免有点皮笑肉不笑的,道“既是为天子而会盟,皇叔当先前!” “万不敢,奉先先请,备惶慌矣,若如此,备回矣!”刘备慌道。 荀攸隐讳的用眼神扫了一下刘备和吕布二人,心中哪能不了然!对这二人之间,他是觉得不用看都是明白的,只是这吕娴却极有意思,无论吕布有多挂相,她是面色半点都没变过! 眼见吕布与刘备延迟上了,荀攸听见吕娴笑道“谁先谁后倒也无妨。不若娴托大,先行若何?!还望皇叔看在娴是女子,又是小辈的份上,原谅娴之轻狂!” 刘备心下松了口气,道“女公子请!” 这算是下了台阶了,因此吕娴哈哈笑着,先行跟在荀攸身后,却听见她笑道“关将军,且随娴来同行,若何?!” 荀攸心中讶然,扫了一眼吕娴。她很聪明,自己先立险境的同时,不忘拉上关羽共担风险,同时又顾及了刘备的颜面,未居于刘备之前。这刚刚的先后之事,也就无形的化解了。同时,她又能随时拉自己为质。这个距离,是可能的。 她真的太聪明了,若是吕布与刘备在前,若出意外,他们二人断不可能会拉人做人质的,他们做不出来,做出来了也难看。 可是她呢,却没有这个顾虑,正如她所说,她是女子,又是小辈。真的耍起赖来,谁又能与一个小辈的女子计较呢?! 这个吕娴,当真抵一个管子了,当年管子随齐桓公会盟,也是如此的有礼有节,极会规避风险,又不堕国君和国家的颜面。 关羽一听也是哈哈大笑,道“女公子既此说,羽便不矫情了!”说罢策马向前,走到了吕娴身侧,拱手道“请!” 吕娴哈哈大笑,道“救命恩人先请,若非当日无有云长,断无今日之娴。” 关羽心中舒坦了,便是连徐庶也心里舒服。 女公子在外交辞令之中,既机智,又不失礼节和圆滑,同时还能顾及到风险这般的应对,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看了一眼臧霸,臧霸便自动驱马跟到吕娴身侧去了,以示护佑之决心! 徐庶哈哈笑道“事不宜迟,还请上关吧,庶便随主公与刘皇叔在后!” 刘备松了一口气,看向吕布,吕布哈哈大笑,道“娴儿,且休耽误,且上山隘!” 当下也就开始上山隘了,吕布在后,与刘备并行,有徐庶调剂,倒也不见紧张的尴尬。 这也算是缓解了刘备的处境。因为吕曹大战之后,突然把刘备拉上,吕布是真的忌惮他,有徐庶缓解,算是缓解了两方。 要攻破此山隘,其实从山下开始往上突破是可行的,只是上对下的战术其实很占优势。 此隘是真的易守难攻,因为只有一条路,那条路两山环绕,是个险道。 此时要上山,是绝不可能走这条路的。两方都有默契,因此荀攸没提,吕布更不可能提。 默认的是步行牵马爬山上去的,虽然多有草木,但也算是上了山隘了。 荀攸先上来,后面便是吕娴和关羽。这二人,当真是高大与娇小的区别。然而二人同行给与人的压力,却几乎都是同等的不弱。 典韦更为防备吕娴,见二人先上来,身上的血都汨汨的流动着,先盯着吕娴打量,这才看关羽,随即便是他们二人身后上来的臧霸。 紧接着才是吕布与刘备以及徐庶! 吕娴哪不知道典韦的严阵以待和紧张?! 她便笑,试图让他放轻松,拱手道“当日彭城外,伤到典将军了,不知典将军伤口可已愈合?!” 这不是明知故问,明摆着的吗?! 典韦脖子上很大的一个伤疤呢,还新鲜长成的呢,他面色沉肃,干巴巴的道“当日侥幸,活了下来,也是女公子留情之故!若非如此,韦已命休矣!” “是天不亡你我二人,”吕娴笑道“当时娴虽伤了典将军,然而,也身陷被围之境,若非云长正巧赶到,只恐命已休矣,前番战场兵刃相见,今次却能如此心平气和面谈,也是豪杰之情!” 关羽点头,他对典韦的战斗力也是敬重的。这个人的能力不在他之下。而且极为忠心。只是他跟在曹操身侧,本身就是虎狼窝里,惊险多,战争消耗也大,以后,命数只恐不会长久。昔日没能断在他与吕娴的手上,他日,也会在旁人的手上。只是这话,是不好说的。 典韦虽受重用,然而,在曹操身侧,其实对他的能力来说,不见得全是好事,也是另一种束缚。 这样的人,其实领兵作战,在战场上才能发挥最大的勇力! 典韦见吕布与刘备也上来了,便道“请,主公已久候多时!” 吕布与刘备笑着上前,吕布哈哈大笑道“我儿在谁说有豪杰之情?!” 吕娴笑道“说典将军,正好我与云长和典将军会面,便忆及当日战场之事了,故才有此一慨!若说豪杰,我父为先,彭城外力斩十三战将,无人可敌也!” 典韦一听,面色一变,脸色立即就难看了。 荀攸忙道“速请吧,只恐主公已候多时!” 吕布当先哈哈大笑,自负至极,十分得意道“布之勇何人能及,便是当年项羽可有此勇?哈哈哈” 这话没人能应,也就只有吕娴接话笑道“今日我父,与曹公,刘使君会于此山隘,乃是真正的盛事,正应了一句话,生当为人杰,死也为鬼雄。无论输了的,赢了的,都是真正的豪杰,今日之盛会,必载入史册,更为佳话!” 这话叫吕布大喜,道“我儿诗作的好!” 吕娴这话,算是圆了彼此的剑拔弩张了。然而,又何尝不是抬了吕布呢?! 她这话是说,刘备曹操都是人杰啊,但是,以吕布为人杰之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8章 我爹是吕布298 便是荀攸都不忍听,一时忍着气,道:“请!” 吕布却率先而行,如虎漫步,悠然自负,得意狂妄,大笑道:“兖州不错!”一副欣赏,很是欣慰的样子,仿佛回忆往日来时的闲情,更像是视察领地。 典韦在后面气的胸起起伏伏,半天都没缓过来,只能压下怒火,跟的紧紧的紧张防备着而已。 关羽与刘备对视一眼,二人默然。 这种时候,吕布能逞能,而刘备却需要越低调越好! 然而,刘备也知道,他是不能够任由吕布发狂,将事态变成不可控的。否则他自己也得折在那里,因此他便上前,道:“不知孟德在何处,还请公达引路。” 荀攸道:“主公必早在帐中久候,温侯请,使君请!” 一时气氛古怪的往大帐去了。这种时刻,荀攸与徐庶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这种会交之场合,一定要文武兼备。正所谓文则武备,武则也需要文备。 若是没有荀攸和徐庶在中间起调剂和润滑,斡旋,一群武将没个缓和,便能打起来,一旦开了这种头,只会越来越不可收拾,极易失控,所以需要文臣! 而文臣相对,更需要武将作备。双方其实都作足了功课。除了刘备欠缺文备以外,吕布与曹操之间,已具备最基本的诸侯之交的本能。 徐庶一路与荀攸说说笑笑,都是些不会引起误会的小事,半点不触到核心和敏感之事。 这二人的作用就显得很重要了,全在这种时候体现出来了,没有他们是不成的。只怕随时能打起来! 一路往大帐去了! 而曹操早已经带着精锐在大帐外等了,大帐两边皆是精兵,个个神情严肃和紧张,俨然对于吕布的到来,没一个是真正轻松的,并不亚于在战场上的紧张,半点从容不起来。 然而曹操是个例外,他眯着眼眸,看向来人,眼神却径直盯在吕娴身上! 吕娴也早看到了他,一时眼眸亮亮的,也看着他,专注而不移开的从容大方,不迫,并不避讳的隔空对视,一时看到彼此眼中的魄力和欣赏之意,竟都咦了一声! 众人也都反应过来了,徐庶心中一咯噔,听吕布对吕娴道:“我儿在看何人?!” 争行间,人已将至曹操面前,吕娴哈哈大笑,道:“在看天下至雄!” 曹操闻言大笑,道:“操也在看天下至奇女子!” 哈哈又笑,道:“区区小儿,竟将操的二十万大军逼退至此!汝何不谓为天下至奇矣?!” 吕娴竟与曹操相视大笑。 刘备看看吕娴,又看看曹操。这二人,竟将一场大战说的如此风清云淡,都不是普通人!到底都是他所忌惮而又尊敬之人啊,何其的英雄?!不是说见到此,彼此口舌不输半寸,就是英雄的,这极易,口舌之利的人,多的是,但是输的人,有如此魄力,赴于一笑的曹操,为英雄,而吕娴虽为赢家,也毫不掩饰对敌人的欣赏,也更为英雄! 这不是土匪间的见面,无需如战将一般的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相反,正因为是诸侯之会盟,更需要更高的东西。原以为吕娴撑不起来,刘备却没料到,她竟真的撑起来了!没有抖赢家的威风,而曹操,更没有耿耿于怀于一战之败的失意! 这样的气魄,如何能不为人心惊! 别说刘备了,便是关羽,徐庶,臧霸等人也都是一惊。 荀攸下意识的去看吕娴的反应,却见吕娴听到这话,哈哈大笑,道:“赢于一战,不及孟德赢于全局,退二十万大军,易,而扶天子,匡汉室,难。孟德迁天子于许都,位列群雄之首,此才可谓天下至雄矣,吕氏父女远远不及此等高瞻远瞩!” “哈哈哈,同是汉臣,无论于朝于野,皆同,有何高低之分?!”曹操笑道:“吕氏小儿,百闻不如一见!” 一笑,竟有泯恩仇之意! 无论介不介怀,至少于大事上,是不介怀的了! 曹操心胸至此,刘备也是佩服的。 曹操大笑,道:“奉先后继有人矣!哈哈哈,待此小儿长成,只恐奉先与吾,皆已退避三舍,天下终是后人之天下!” 吕布闻言大笑,道:“布有此女,可抵千军万马,可抵万千谋臣,此生亦已足矣!” 曹操哈哈大笑,道:“玄德公,近来可好?!” “甚好,有奉先多加照应,又有曹公多记挂,备很好!”刘备很是谦虚恭敬的。 “请,奉先,玄德,速请进帐一聚,今日,只论私交,不论公事”曹操笑道:“久不相见,如今再聚,实是盛事!” 刘备道:“请!” 吕布却是迈步先行,对吕娴道:“吾儿觉孟德何如?!” “一等至雄,谋略第一,用兵如神,诗歌不输于任何大家,胸襟气度更是人上之人,”吕娴笑道:“娴敬极矣!” 吕布一听,便笑道:“不错,孟德此等英雄,布在这些方面,的确不如!” 曹操听了便笑,道:“诶?奉先如此之勇,操如何能及?!若奉先不为英雄,天下何人可谓英雄,女公子却是高抬于操矣,操可不敢应!” “孟德无需谦虚,”吕布笑道:“我儿从不妄言!” 曹操微眯眼眸,道:“若操担此虚名,不知女公子以为奉先又为何等至杰?!” 众人已是进了帐,便分宾主坐下了。曹操安排的极好,将主位空了出来,以示此,是天子之尊位。不然安排的不好,很容易见兵刃,出事的。如此,倒是其它座次,只分宾主,而不分主次了。 吕娴便笑道:“我父是勇之极英雄,他为第一,无人当以第二,而刘使君,是贤之极英雄,天下第一人也,莫说我父,便是孟德也极不如矣! 徐庶见吕娴如此从容,心下甚喜! 今日他也是第一次见曹操,第一面已是如此心惊,曹操不愧是曹操啊,本心惊不已,怕吕布不能应对,如今一看吕娴如此从容,竟不输曹操半点,心中焉能不喜?! 吕布一向勇于外,外放的很,听了这话,自然得意高兴。这人根本不懂内敛为何物! 而刘备听了却是大惊,如今的他,只适合韬光养晦的,便慌道:“女公子实在过誉。备只可堪为义字,不负当忠字,如何敢称为贤,万万不敢当此虚名!” “玄德无需谦虚,操却觉得女公子所言十分中肯!”曹操笑着看向吕布,“不知奉先以为如何?!” 吕布哈哈大笑,道:“布自认勇,天下无人可再称勇。我儿甚了解我!”可见他是不会在别的方面与曹操争什么谋略之类的虚名了。 得,吕布还是以前的吕布啊,没变! 曹操笑道:“不知奉先以为,天下英雄有几人?!” 吕布道:“在此我等三人,皆为英雄!” 刘备惊道:“备怎敢当为英雄?!唯从者而已,万不敢负此盛名。” 吕布与曹操哪里会小看刘备?!不过是因为起势晚,时间未到,没有乘风而起罢了。三个人,其实见了面,谁不知道谁啊!? 可也不能说什么,刘备现在的处境谨慎,仔细些,也没什么不对。 曹操便笑道:“若玄德不为英雄,天下还有何人可称为雄?!” 刘备道:“备实不堪称英雄,天下雄才辈出者众,北有袁绍,公孙瓒,南有孙策,备何德何能,敢并列于此等诸人之间?!万万不敢!” 曹操眼眸微眯,笑道:“玄德所称,不过是江中鱼虾,一时之势而已。若论英雄,在座吾等三人,方为英雄,然,却非为首尔,当加一人!” “不知是何人?!”刘备道。 “何人?!”吕布也眯了眸,十分危险的样子。 “吕娴!”曹操道:“吾三人皆不可为首,若为首者,当为此小儿!” “哈哈哈!”吕布大笑,指着吕娴笑道:“孟德所言不错!吾儿令吾也不得不言听计从,不敢违背,此号令勇者也,与刘使君称兄道弟,此之并之贤者也,而逼退孟德二十万大军,又为大功也,有此三者,又令吾三人会盟于此!吾女不为英雄,何人敢称英雄?!” 刘备光听着都心惊,曹操大笑,道:“奉先有福之人!哈哈哈,不错不错,天下至雄,非为操也,是奉先之女也!” 曹操见吕布半点没有忌惮和忌才的意思,便明白这父女之间,怕是难破了!而刘备呢,再有壮志凌云,也掩饰极深,不肯稍露半分轻狂,事事不敢居于这父女二人之前,他是想要在这父女之间和吕刘之间下蛆,然而这番豪情一述,若是曹操还能这样做,未免流于匪盗之流,曹操便是原先存这样的心思,此时也早烟消云散了! 不错,若是吕布,吕娴,刘备不配为雄,他便会挑一挑,埋下线,也无妨,然而见这三人如此,他不想沦落于末流! 天下雄者,善于趁势易事,见人易行。 见吕娴如此,见刘备如此,曹操是不怎么将吕布放在眼中,然而他明白,口头上想讨便宜,是没必要的了。 战场上见真章便是。而外交便是独立于战场之外的另一种战场,并非刀兵,比的却是胸襟和豁达,谁小器,谁就输了,显得小家子气,更为盗匪之气质,哪能称为诸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9章 我爹是吕布299 权势的扩大,吕布父女之间有隙,也是迟早之事,而地势的挤压,吕刘之间,也势必会生蛆。曹操知道,便是有些话不挑明了说,事情还是会发生的。 既然如此,争一时之长短,较一时之口舌,倒是没必要了。 如今三人相见,倒觉畅快。 曹操没将吕布放在眼中,哪怕他勇极。然而,他,刘备,吕娴。三人之间,迟早有朝一日 曹操现在对刘备,对吕娴,心中都有数了。 果然,不起眼的,才是真正难对付的,一个人的前景,只在内心的力量上,而刘备,吕娴这二人的胸襟,气度,以及内心的从容,豁达,还有支撑的力量,志向,都叫曹操有了数。 “女公子以为袁绍可强?孙策可强?!”曹操笑言问她。 “与孟德相比,他们不配称雄!”吕娴笑道。 这话有意思,说的不是她小天下英雄,而是以曹操为标杆说出来的话。 曹操道:“非操小天下之人也,而是他们如女公子所言,的确不配为雄!” 两人哈哈大笑,一时之间,刘备低着头,却是不敢稍露半分的认同来。 曹操道:“使君以为呢?!” 刘备忙道:“袁绍兵强马壮,拥有四州,英雄也,孙策锯江东,自成基业,亦为英雄也!” “袁绍,孙策?”曹操笑道:“袁绍一时之强,而孙策据有江险,可强一时而已。若论雄伟之略,皆不及女公子!” 吕娴似笑非笑。 捧的高高的,像捧吕布一样的捧,这曹操现在真是豁出去了?!这是气刘备呢,还是激刘备呢?! 刘备是不可能露出半分野心来的,尤其是今天这样的场合,但是曹操越是捧,刘备越是上心,本来就忌惮他们父女了,听了老曹这话,焉能不更忌惮?! 挺有意思,这虽不算明着下蛆,其实也是趁势插针,而针,未必就是难听的话,很多的时候,它们美好的如同佞幸之言! 诸侯会盟,虽然也有嫌隙,各有算计筹谋,然而若弄的像江湖之流,只论义气,不谈利益,就显得好笑了,若是计较过甚,又陷于利益口舌之争,显得小家子气,竟是连盗匪之气也不如了。 曹操真不愧是奸雄,瞧这话,说的多有艺术性?! 荀攸与徐庶心中都惊心动魄。 三主对谈,这等的气魄与气势,都让他们退避一射之地了。 然而到现在都能听出一点架的高高的火药味,心里便都悬了起来。 此进插话是不合时宜的,因此只能都佯装镇静,其实心都提着。 刘备生恐眼神之中露出不对来,因此并未与关羽在此时交换眼神,他只是用袖微遮手,手其实已经紧捏了碗口,军中之粗碗是盛酒之用的,此时倒也相宜,毕竟在军中,非朝堂之上,或是宴上。 吕娴笑道:“孟德果有小天下英雄之气概,既如此说,想必已有破袁绍之策也。” 曹操只是看着她,笑的意味深长。 吕娴也不答,又道:“孙策年少气盛,逞勇确实,然而,能以玺易三千兵去谋大业的魄力,也堪为称少雄也。” “虽可勉强称雄,然,恐难以长久!”曹操道。 吕娴笑道:“时移事易,也难说!” 毕竟孙策已经与史实上的进程不同了,史上他并没有这么快出江东,只与江东的权力集团耗了很久,没来得及出江东北上,就已经死了。 然而现在的他,盯着袁术和刘表呢,也已经过了江。 吕布道:“可惜了玺,若是孙策有失,基业与了旁人,而玺也再不能回孙氏之手!”说罢眼眸微眯。 徐庶一听,心中要糟! 如今的局势,谁不知道袁术之淮南,已被吕布视为掌中之物,那玺此时连刘备和曹操都不提。偏吕布此时说出来,这不是说玺已是他的了吗?!还说什么江东也为他人作嫁衣,你说这话啥意思,是说孙策和袁术的地盘,基业,玺,最终都会成为你的?! 徐庶忙补救,笑道:“他日若能得玺,玺与天子合一,汉室兴,天子威仪四方,也算是尽忠矣!” 吕娴看了徐庶一眼,笑道:“不错,他日若得玺,天子若能迁来徐州,便是真正的威仪合一了。” 刘备此时只顾低头,哪里敢抬头说话? 曹操微眯了眼眸,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来,只笑而不答,转而另有话题,道:“孙策若无败,只恐玺,依旧被其视为己手!” 是啊,你吕布想得玺,呵,做好与孙策死磕的准备吧! 吕娴便笑道:“我父与元直皆想岔了,徐州若得玺,献于许都又何妨?!不过是物归汉室,归于天子,更为合理!” 徐庶一惊,随即恍然。对,竟是他想岔了。 倒是吕布想不开,哪里舍得玺印?!他早视淮南为己之地,玺也是会被他所得了。因此有点郁闷,但也没多说什么。 曹操看着吕娴,笑意越来越深。转移矛盾,转嫁孙策之恨?!这话意思就多了,就是说,到时候把玺往许都一送,但她照样可以团结孙策来搞你曹操吗?!玺不玺的,其实吕布看不开,但是孙策看得开,曹操看得开,而多她一个吕娴,照样看得开?! 真正的英雄,谁会将一个这种东西当回事?! 曹操心中却是沉甸甸的,这个女子,越是如此,越是叫曹操摸不到底。其志,其胸襟,其眼界,只恐在他以上! 曹操此时都不关注刘备了,只是盯着吕娴,哈哈大笑道:“天子不管在何处,臣子都需尽忠侍奉,不管是在朝或在地方!” 吕娴笑点头,这话题必须得结束了,她便对曹操笑道:“我一直闻听袁氏有一美妇,甄氏,是袁绍儿媳,其美,可堪称为女神。闻公喜臣妇,向来不让美,不知他日若破袁绍,可愿割爱让其美与我父?” 吕布眼睛一亮,一听此言,喜不自胜,感动的不得了的对着吕娴道:“我儿竟然如此关心于布” 一时感慨不已的道:“布所爱无多,唯美人宝马而已,若有其美,布愿得之,藏于内,而不见外人,于生无憾矣!” 曹操道:“区区一美,这有何难?难的却是如此破袁本初也!” 吕布道:“破他何难?!布与孟德齐心,定大破之!” 刘备感慨,引一美人,想引出的其实是破袁绍的话题啊。 要美人是假,要破袁绍夺四州之土,才是真。 可是若公然瓜分四州之土,未免贪婪,说到美人,又哪里不是意有所指呢?!呵 真到了破袁夺土之时,看曹吕二人可会客气吧,到了战场上,哪里会心平气和的商议这个?! 只是曹操,怕是要割臂鉰虎,是一定要破袁绍的了,他听出了决心来! 只怕此时商议破袁之策是一,彼此试探瓜心袁氏土的意图和野心,才是真! 曹操笑道:“若有奉先此言,袁绍何足惧也?!” 吕布道:“闻君也好于美妇,真肯割爱让于布?!” “有何不可?”曹操笑道:“区区一美,无足挂齿!” 吕布闻听大喜,道:“若此,布甘为孟德驱使。” 徐庶看了一眼吕娴,见她嘴角有笑意,他明白了,说的是一美,其实让的是一州之土! 原来如此! 袁绍要攻关而进许都,曹操是真的急了!说是让一美,而美在何处!?在袁绍老巢。 曹操这人,真是有意思,这是想赚吕布进袁绍的老巢呢! 而袁绍的老巢在哪里呢?! 离徐州甚远,地界连不进去,若占了,便是陷于孤地,若不占,哪能甘心?!到最后出于战略考量,还是只能一时弃之,顶多烧城,掠城掠财物,与当年的霸王一样,抢掠烧了了之! 徐庶想到这一点,嘴角就是一抽。 这曹操,盘算的也太精明了。 他不好看曹操的,便盯着荀攸猛瞧。而荀攸呢,却极稳,坐于曹操下首,半点声色也不露。徐庶冷笑一声。分明此次曹操陷于被动局面,现在只出一臂之肉,而转被动为主动,还想将吕布套进去,诱进去。 他都服的不行了。 若说这其中没有荀攸献言,他不信。 他又看了吕布一眼,心中便是一叹,吕布的谋略,比较曹操来,泥云之别!哎还好有吕娴。再看吕娴,发现她却只是笑,仿佛没听懂似的。而刘备心中骇然的不得了,却也半分不露。 果然,这三个人,没一个是笨人。 这就是曹操要冒险会盟的大谋。而这,也是刘备犯险,敢单刀赴会的机会,巨大的机会! 这更是吕娴在中原的下一步至关重要之局! 此时此刻,徐庶全明白了。 吕与曹之间,必有一霸。所霸者,中原也!关中之地,得之可得天下。 而刘备呢,他对中原是不可能了,然而他一直在等腾飞之机,他等到了,等到了天下之局中,中原之争霸中,开另一局面。 不是徐庶为刘备着想,而是刘备能等到今天,实属不意啊。 曹吕灭袁绍后,中原必出一霸主,而这中间需要极久的时间,刘备终于等到了他图谋发展的真正的机会和时间。当然,孙策也一样。 中原只是曹吕之争,与刘备和陈策,暂时无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00章 我爹是吕布300 三言两语之中,局面已经出来了。曹操扼袁绍大军,而吕布去袭老巢。若说曹操用吕布扼袁绍主力,那是不能的,曹操能信任吕布吗,用他关键布局吗,不能,怕他叛变,图自己,到时候伤不了敌人,还可能会伤了自己。而吕布呢,自然也不甘心被老曹所驱使。 而这样一布局就不一样了,大家齐心协力,但也互不干涉! 这等于什么,曹操把袁氏的好处给让出来了,老巢啊,多少世家财家粮米等物这样的,吕布能拒绝?不能的! 而曹操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他是昔日之刘邦,不贪财货,而吕布却为昔日之项羽,到时候进了老巢,是占呢,还是走呢,是抢呢,还是不掠呢?! 这他娘的分明是个局,不安好心! 徐庶就知道,曹操哪能甘心将袁绍老巢这么大的好处让出来?!原来,是欲诱虎进笼之计也! 曹操试图欲从吕娴脸上看出点什么来,然而吕娴却只是笑,自始至终脸色都没怎么变过。 而吕布呢,因为听闻能得一美,早已得意异常,欣喜若狂! 徐庶去看刘备,却见他低着头去看碗中酒,状似一副数着波纹的走神表情。 此番论英雄,谁不忌惮谁?! “我父原与刘使君盟,如今更与曹公共盟,为天子,我们三方自要会为天子出力,扫荡寇贼,以安天下!”吕娴道:“而袁绍,当为第一,不知曹公与刘使君可同意?!” 曹操道:“他自是第一。” 刘备亦道:“他独占四州,不服朝廷,当为第一必灭之诸贼!” 吕娴道:“既是如此,自当齐心协力,为朝廷效力!为天子效力!” 刘备道:“这是自然。” 吕娴对刘备道:“只是此番朝廷封赏,我与我父却不敢生受,曹公虽是好意,然而曹公却并不知徐州城,是我父向刘使君借来的,因此,我父若受徐州牧之封,便是夺了刘使君的,这如何使得?!” 荀攸光听着都有点好笑了,现在说的好听,当初你爹抢的时候,也没见含糊,现在说这话的目的,呵 曹操心里也郁闷的慌,谁不知道谁老底啊,但是这女子现在提出来,他就得接,哪怕明知道,她这是不安好心,便道:“此事,当要问刘使君方好!” 刘备听了吕娴的话,心都惊了,又见曹操这样推过锅来,便忙道:“女公子,曹公,徐州并非是备之徐州,如何敢应徐州便是鄙人的了。万万没有这般的说法!” 曹操便笑着看着刘备,这刘备很聪明,现在这种时候,大家提的就是一个默契。之前他不敢要徐州,现在吕布定下大局,他更不敢要徐州了,嫌烫手! 以前不要,是不能名正言顺,说的好听,徐州是陶谦让位于他的,可是州牧一职,若要正式的任命,也须得天子下诏。以前的刘备是不可能有曹操下诏正式封他的。而吕布抢了他的徐州,也就抢了,他也没地说理去,也顶多认为他贤的人为他打抱不平,不满吕布而已,然而这种事,天下到处都是,也没谁能说刘备就是正统,而吕布就是个抢城的混蛋! 所以,哪怕再有人替刘备打抱不平,刘备也不能承认吕布无德不配拥有徐州,他也必须得为了一个贤字,硬着头皮也得说,吕布英雄也,徐州在他手上,必不负朝廷和百姓,而且也对得起陶谦。 “备无德,然昔日得陶恭祖高看,当时无人可托以徐州,这才让备稍看顾一二,后来奉先得之,徐州日益壮大,备又无朝廷诏令,也只是私下得恭祖托付,因此备万万不敢以徐州牧自居!”刘备忙道。 曹操心道,这刘备,真是滑不溜手,半点把柄也不叫人捉住啊。明知道势不可挡,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再要徐州,还不如卖个人情,再以示谦虚。这刘备,倒也是个人物,不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与一般人还真不同。一般人若是被吕布抢了城,只怕早已陷入私怨之中不可自拔了,而刘备呢让曹操都不得不高看,这般的格局,不为英雄,谁又能为英雄?! 况且,他又一口一个无德无能的,谦虚的真让人没话说。这吕娴倒是看得透,他的确贤过头了。 刘备道:“女公子,备万万无有再要回徐州之心,望奉先与女公子明鉴知晓!” 吕布看他如此,忙也双手回礼,道:“这,这可如何是好?!原本会盟之时,布曾应诺过,待大事以后,定还回徐州给刘使君。如今又值与曹公三方会盟,趁曹公在,我儿这才重提旧事,不如趁此,归还之,也好让曹公正名,上告天子,也可令布心安,昔日夺徐州,实是无奈之举,还望刘使君务必海涵,莫生怨望,若说独占徐州,布是万万不能的” 荀攸听的嘴角都是一抽,这表演,给谁看呢?!弄的跟禅让似的。 他就面无表情,静静的看这二人表演。 刘备慌道:“奉先万万不可,此番奉先有此大功,徐州民心安随,人心思吕,若奉先又将徐州还备,备却如何敢再徐州?!一则违人心,二则,备本并未得诏命,原也不是徐州州牧,如何使得?!奉先,民心不可违,备无德无能之人,怎敢厚颜接奉先之徐州?!” 他又转首对曹操道:“还望曹公知晓,备绝无要徐州之意,还请曹公劝一劝奉先,切莫如此!” 民心?!什么民心?! 曹操听了这话,也恶心的不行,却是半分不显,道:“既是如此,奉先便也不再提了罢。徐州人心皆思吕,便是归还徐州于使君手中,使君又如何敢要?不如作罢!” 吕布便有点难为,道:“这” 他迟疑的看向吕娴,吕娴笑道:“使君盛情,不肯要回,然而我父女却不能如此厚脸皮,既是如此,娴便不得不想个折中的法子,厚颜向曹公为使君安排个封赏了!” 刘备一怔,便是曹操也气怒了。这吕娴挺有意思,大约知道刘备来这,是为了机会,同时呢,也知道自己肯定要封赏刘备的。 结果经过他们父女一说,这赏便成了她讨来的,同时也还了刘备的徐州之旧事,就将以往全了结了,而功呢,却成了他们父女的。 曹操都被这吕娴给气的不成了,却不得不道:“着实如此,是个好办法。” “小沛终是小处,”吕娴道:“以我之见,当安排个大些的城池方好,一来了结当初之夺城之恨,二来,使君兵马也有数万,小沛终究太小,只恐小沛安置不下这么多的兵马,因此,此事还请曹公费心向天子请命方好!” 呵呵,刘吕之间,挺有意思,刘备说人心思吕,而吕娴就立刻说小沛容不下刘备这大佛,还说兵马多。看来,都不必费心在他们中间挑拨,这二方,早晚要内耗,彼此难容! “这有何难!?”曹操应下,笑道:“待回许都,操定上奏天子,给与刘使君容身之城池方好,使君本是天家皇叔,若城池太小,也有负天子的期望,操定挑适宜之处,彼此相安,届时还需大家刘心协力,治好各方,让天子在宫中安然,不费心牵挂!” 吕布一听,大喜道:“如此甚好,布便也不怀疚意了。” 刘备也道:“多谢曹公美意,多谢奉先与女公子。” 关羽微微拧了一下眉头,深深的看了吕布父女一眼。 曹操瞧见,笑道:“云长近日可好?!” 关羽回过神,抱拳道:“羽一切皆好,劳曹公动问。” “玄德此义弟,也是英雄也!”曹操笑道。 “不敢不敢,”刘备忙自谦,笑道:“女公子之侧那位,才是真英雄,备二弟,远远不及!” 曹操笑道:“哦?!玄德太自谦了,”转首看向臧霸,道:“莫非此是琅琊小霸王?!” “臧霸,拜见曹公!”臧霸抱拳道。 曹操忙回礼,笑道:“此亦是堂堂一英雄,还如此年少,英雄出少年呐,比起他们,吾与奉先,还有玄德,老矣,这天下,终究是年轻人的” 吕布与刘备听了便大笑。 刘备笑道:“此人身手不下于张辽,带兵更是沉稳,性情又平和忠厚,实也是骁勇之将,奉先帐下,当真是人才辈出,猛将如云也!” 曹操笑道:“宣高凭一人之力,扼我曹仁大军不能寸进,无功而返,当真是贤才也。” 琅琊一带,泰山一带,就是归顺吕布了,而且一看,就完全的被吕娴收服了的态势。 曹操心里明白,吕布之势必已崛起。他拥有的何止是区区徐州?臧霸一归顺,他的琅琊一带也顺服,若是再灭袁术,收淮南之土,吕布父女的势力竟崛起不可限量,到时候,灭了袁绍,而吕布,必会成为第二个袁绍。 想到此处,曹操心里,已然微微发沉。他不由自主的看向吕娴,见她风清云淡,那气质,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胸怀和手腕,以及臧霸隐隐以她为尊的护佑,这样的人,就是天生的领袖。 能让臧霸这样的人甘心以仆一样遵从的吕娴,曹操心中都是忌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01章 我爹是吕布301 若非为敌,若非知道不可收服,曹操都想着,这样的人若是在他身边,他用之,是何等的畅意天下?! 为何偏偏是吕布的女儿呢,吕布只勇无德,不过是区区一匹夫。能逆风翻盘,全赖有此女,能归笼人心,协调前线与后方,统筹战局 他又看向徐庶,这个人,才能不亚于陈宫,并且各有所长,但他竟也甘心事奉此女,屈居其下,并且还为此弃了刘备,所图的只是吕布的勇与势吗?! 这样的大才,流浪很久,都不肯来投曹营,可见不是见势就肯事奉之人,这样的人,能看得上吕营,全是因为吕娴。 若不然,他定跟刘备去了。看他与刘备之间,也有交情和默契。可偏偏却宁愿负刘备而奉吕娴,不是看上了吕营的势与名,甚至都不是为了展现其才。 只怕更多的是看到了吕娴身上更多的可能,为了这更多的可能 这个女子,如此有领袖魅力,曹操内心也是折服的,说实话,这样的人,他输给她,虽然不乐意承认,但却是心服的。 此番较量,又见到了真人,下一回,定收拾战鼓,再与之定输赢,输赢以定正统! 吕娴却谦虚,笑道:“若论英才,曹公帐下,多少英才?更兼之曹姓子弟,也是人才辈出,我父怎可与曹营相比?” 曹操却笑,道:“奉先一人之勇,可敌我六将,而女公子一人之智,已敌我万千谋士之策,所谓英才,以质不以量,操也只不过是昔日之孟尝君,空有食客三千,却始终未得之大才,若有宣高或元直这般人来投,操也心甚喜,然而,终究是各人有各志,强求不得!” 这曹操还挺会自谦。 谁要是信了他说的,才是真傻了。 吕娴转头看向吕布,吕布却真的信了,吕娴也是真无语,听吕布道:“曹公人虽众,然,自古朋党以来,坏事者也从不鲜少,人多有人多的好处,然而人少也有人少的精妙了。世间之事,说不清楚好坏,不到最后,谁又何曾得知呢?!” 得,他这货,非得拉仇恨不可。刘备与曹操只是自谦,他却真得了意。就不能也谦虚点儿。 吕娴一听,也是哭笑不得,想一想也作罢,本来吕布就是这样的人。他若哪天不自夸自己,他就不是吕布了。 曹操听了便笑,道:“奉先所言甚是!” 言罢,便要请关羽,臧霸,还有徐庶都入座。关羽和臧霸不肯,他们需要保持清醒。因此只站在各自主公身后。 徐庶被荀攸拉去坐了,非要推杯换盏的说话。 一时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烟消云散去了。酒宴过去,刘备与吕布都被安置了大帐。吕布的大帐外是一百精兵护佑,而刘备的大帐只这兄弟二人,显得有点寒碜了。 吕娴见了,对臧霸笑道:“曹操晚上怕是要寻刘使君说话,你看看,刻意安置的这么远,一个东头,一个西头,也就是说,我们要去寻刘使君,须得穿过这重兵重重,别说说话,一动静,就立能报到曹操处。” 臧霸道:“只恐是要拉拢刘备,也不知道会将他封在何处了!” 吕娴笑道:“曹操不会明着来的,就算他要拉拢,刘备何许人也,也未必肯甘心被他所驱使。只不过,大约是要暂时屈身于曹操了,早先在小沛时,刘备就已经有暗投曹操之心,只是后来时移事易,刘备没被我父所逼的不能容身,才让这事来迟了。只是这世间之事,便是有所改变,或延迟,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臧霸道:“女公子有所安排,刘备如今势大矣,再纵下去,必生乱!难道女公子是顾忌关羽对我营有恩?!” 吕娴道:“非为此,而是刘备贤德,这样的人,曹操都得容,我吕营更得容。他日只能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较量而击败了,连曹操都放弃了用暗中手段,我营更不能,我父他更需要名声,倘若有事,他,是永远都洗不白了” 臧霸默然良久,道:“此次曹操倒真有几分枭雄的情操,竟没暗伏斧手!” 吕娴道:“下邳之战,曹操穷途末路,又以为必能击杀我们父女,这才行此险计,所以他才失算,若非如此,曹操不会被逼到这一步!他也不会走这一步。估计他原以为定了徐州,杀了我父女,下邳之事,永不见天日,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臧霸道:“若如女公子所说,这曹操,的确是个厉害之人,他非要会盟,只恐拉拢刘备只是顺带,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见一见女公子。他日若能败袁绍,曹操必与女公子之间只能存一,所以他在意的是女公子这个对手,刘备,只是他伏下的一条线!” 吕娴点首,道:“不错,曹操一时之弱,等吞了袁绍,势力就完全不同了!到那个时候,他才真的可怕。” 说罢轻笑一声,道:“再可怕,我与我父也并不怕。” “可是刘备,必有了发展的时机。”臧霸叹道。 “曹操不会给刘备太大的地方的,他会留刘备在徐州境内,受我父所辖制,并且,消耗我父。曹操也不蠢,哪会任由刘备去图发展?!”吕娴道:“此次会盟,倒是能让徐州太平上几年。不管出兵在外面怎么消耗,徐州本地却成了清净之土,有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争取到这个,就不错了,至于袁绍” 吕娴微微笑了笑,道:“他现在紧盯的人是曹操,且先由着曹操与他耗,若要我父去助,不出点血不可能。” 宴上所说的,也只是一时之说的,曹操也是安抚吕布,而吕娴呢,也是糊弄曹操呢,大家都是谋略家,哪一个又将什么所谓的盟会之言当真了?! 臧霸听的有点复杂,理解不能,道:“女公子的意思以后未必会助曹?!” 吕娴笑道:“不好说呐,时移事易,到了时机的事,只看时势做事,而不是草率决定。若是助曹迅速灭了袁绍,岂不是便宜了曹操?!” 臧霸听的都晕了,所以这个所谓会盟,大家都没当回事?! 幸好,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早早的退出了争雄之心,若不然,这些所谓谋略,他玩不过的。也没资本玩。 倒是吕娴,能将徐州打成这样,完全就是天份使然了。 吕布在帐中饮酒,徐庶坐陪,徐庶一心吹捧,把吕布吹的心花怒放。徐庶虽然瞧不大上吕布这德性吧,但是已认其为主,倒也不能说这吹捧就不是真心。 士人有心要吹捧,吕布几乎是没有招架之力的。 臧霸光听着,嘴角都是一抽。看来徐庶已经精通怎么哄吕布的精髓。 “此次,我为你争取到了琅琊君的封称。”吕娴道:“只是有一件事,我得预先与你一说,倘封赏下来,我父说些不酸不疼的话,你只听过就算,他那个人就是这个性子,有时候嫉妒心上来了,话不好听,但若说他嫉才妒能,他也算不上,真嫉才妒能的,哪里会说出来!只当他一时孩子心性,就罢了。” 臧霸听了都傻了,道:“女公子,这,霸何德何能!” 他讷讷竟不能言了。 此次会盟,是为封赏,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老曹不可能在这上面吝惜封赏,败都败了,定局也成了,曹操还是能看得开的。这种事,虽然扎心,但是也只是扎一时之心,老曹只当此为小事而已。 “你也别以为是白给你的,你还需要安抚你在泰山一带的兄弟们,等你有了君的封号,就可以为他们正式封官任职,琅琊一带本是你们平定的,娴便是再贪心,也不能夺了那些,你肯,你们的兄弟们却未必肯服,但他们服你就成,这与服我们父女一样!”吕娴道:“有了君的封号,你也可以设相,设兵,总是名正言顺,总有些要安顿的关系,也早安顿了吧。以后,政令,军令,从徐州出便可。” 臧霸讷讷的,也不善于表达,眼眶却红了,却无法拒绝,便抱拳跪下,道:“霸一日不死,一日不叫琅琊叛女公子!一切军令政令,皆听徐州示下!” “快起来,”吕娴笑道:“我爹那,你只给只耳朵,他要说了不中听的,你别当真,他那个人,计较个天的也就忘了,他那心思,也兜不了太多的事” 臧霸听的心里也闷笑,道:“主公他日是人上之人,到那日,哪里会将一个区区君之封号放在眼中?!” “谁说不是呢,只是他呀,”吕娴宠溺的笑道:“有时候跟孩子似的。又熊,却也真的单纯。” 臧霸听了,冏了冏。 倒也是!吕布不就是那样的人嘛!真性情!但也说过就忘。所以啊,若是了解他,肯纵容他的,也不会将这些放心上。但若是心思多的,偏会恨上吕布了。 以前的吕布没有吕娴周旋,在用人方面,吃了很多闷亏,如今,他却不会再吃亏了。一切,都有吕娴安置,人人齐心为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02章 我爹是吕布302 “宣高有平琅琊之志,焉知我父没有!他虽性情无常,然而,并不是没有志向之人。”吕娴笑道“以后君,侯,民爵更多了,他会习惯的。这天下,一个人维护何其难也,只有任用像宣高这样的人,才能维定太平,天下百姓才安。他现在站的还不够高,所以看的就不太远。我会敦促我父,以四方太平为己任,多用贤能,平天下,一展雄志。而我吕营治下,竟也百花齐放,贤能辈出,不愁无人可用时,那时,天下才算归心” 天下还是需要用人来治的,文治武功缺一不可。而吕布迟早要明白,他得有包容,安排这些人的胸怀。 所以加官进爵,封赏功臣,就极为重要! 你得将人心聚集在你周围,你的位置才是真正的稳了。便是一时地位再低,都抵不过人心有意的抬高。 曹操看着信,简单粗暴,几乎吕营中所有人都有了封位,基本都是侯爵,封君之位。 没有其它言语,只有一个个人名,后面写上封什么位,有什么功劳。 曹操看了心闷了一下,道“此女倒是舍得,果真不吝惜封赏,她可与吕布完全不同啊” 荀攸也默了一下,道“攸已送书至刘使君帐中,想必他已看过了。” 曹操道“公达,操可能与刘玄德一谈?!” 荀攸道“刘备,英雄也,但为英雄,极会依附形势而动,又岂能受制于人,便是合作,也只是一时而已。这样的人,主公想要收服,不可能!争雄之人,只能厮杀于战场定成败。” 曹操沉默了,这样的人是最难掌控和左右的。 刘备一时蜇伏,一时低头,以后也绝不会一直如此! 正因此点,曹操心里才是真的焦虑。当初驱狼吞虎之计,已全线告败了,不过有此人在,倒是可以制约吕布快速猛的发展。 目前,这是最无奈的方法了,只能制衡。不然还能如何?! 荀攸道“对刘备,只能因势利导,此人若有机会,定趁势而起,所以主公还需琢磨将他放在的位置。不能太大,以后不好控制,也不能太小,怕他势小,难以消耗吕布。” 曹操道“操心中已有数了。” “主公实在不宜再与刘备私谈,一则刘备不是普通人,难以收服,二则,吕氏父女在营中,若叫他们知晓,更为不美。”荀攸道“刘备已然收到信,不必再多此一举去见。” 曹操道“刘备滴水不露,也罢,去了也试探不出什么来。今日观他言行,只恐操便是透了底,他也未必肯露出野心。” “正是此理!”荀攸道。 曹操将吕布父女递来的名单给他看,道“操自断一臂以鉰虎也,安抚住此二人,操也可安心回许都。” 荀攸心情有点沉重,心知他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道“吕布此女出人意料。他日” 荀攸定了定神,道“主公可有信心能赢她!?” 曹操道“若有再战之机,操定尽全力!” 定了定神,道“近几日,操夜间难以入睡,实辗转反侧,一直在反省自己在征伐吕布之时的失误和傲慢。今日见了此女,操要重新总结悔悟,总归是轻视了敌人,才至此败!”说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一个善于总结问题和失败,并且能正视对手的人,是可怕的,也是可敬的。曹操就是这样的人。 “主公以为今日说伐袁绍事,此女所言可信几分?!”荀攸道。 “一半一半吧,”曹操竟笑了,道“所谓策略,若是能轻易商议出,试探出,怎么可能呢?!” 但是她也要伐袁绍,这是事实。有这个事实就够了。 “当速退吕布父女,许都不可再等!”荀攸道。 曹操颔首,荀攸告退,去了吕布等大帐前去说话。 而此时另一头的刘备看着书与关羽,道“曹操欲封备在广陵,只恐意在让备结袁术,抗吕布也!” 关羽拧眉,道“那里终是是非之处,兄长在那,只会被约束,若听曹操,便是与吕布消耗,久之无益,还不能伸展,若不听”也无去处。 这是机会,但同时也是巨大的制约和被利用。 “备如今还能被人利用,也是机会,”刘备道“广陵就很好,可结孙策,睦结修好,一切可为!” 倒也是,刘备一向很乐观,极善于在逆境中寻找机会。对此,关羽看到的是弊处,可刘备却心怀希望,看到的是机会。 关羽一想也是,一向逆境习惯了,倒也没奢望过能顺起来。仿佛这样子才是正常的。反正一向如此嘛,刘备一直以来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的,从来没有一个人给与正确的指引! 太难了。可是刘备从未放弃过。 兄弟二人对此事也没有再深谈,关羽道“徐州,终是心结,没料到那吕娴如此厚颜,羽虽早有预料,徐州恐再难以要回,然而,今日看她说话,心中实难以平衡!” “二弟,此女胸有谋略,你莫再提徐州之往事,回去后,也要告知三弟,以后与吕布之事,此节以后就彻底的了结,再不可重提此事,自她提过这事后,咱们若是耿耿于怀,便显得是咱们胸怀不够,不能释怀了。”刘备道,“切记!” 这也是关羽不忿的地方!经她一说,明明是吕布无义在先之事,如今,却是彻底的不算事了。连提都不能再提了。 关羽的脸色可想而知,道“原先也曾改变过看法,原以为她并非那等人,现在看来,也与吕布如出一辙。无耻小人!” “他们是血脉至亲,吕娴更有谋略,然而本质上,与吕布有什么区别?!”刘备道“在机会面前,都是一样的!” 若是他,当初也会做一样的选择。只是刘备没这个实力罢了。当然了,他行事肯定不会像吕布这样。落下把柄! 关羽心中实在意难平,又替刘备难受,又怕刘备想多了更憋屈,便也忍着不再说了。 也罢,既然早知要不回来,此事也不意外。以后不再提也就是了。 徐州是不可能要回来的了。吕布父女也没打算过真要还。官话套话,随便说一说,而他们也只能随便听一听! “曹吕二人定会联盟,共伐袁绍,不过此事应与我们不相干的。”刘备拧着眉头,道“此事各自退兵以后,徐州境内会怎么发展,不好预测啊” 孙策,张绣,袁术,刘表真是意外的热闹。 而他周旋于这其中,已经是极累极累的了。 正说着,徐庶来了。刘备一听,便忙迎了出来,道“元直”他一脸喜意,道“两帐不在一处,怎么过来的?!” “曹营虽重兵把守,然而并未约束我等走动,庶心中记挂使君,便过来一叙!”徐庶道。 刘备喜不自胜,拉着他道“快请进来坐!” 徐庶便与他进了帐。关羽脸色不虞,他终是武将,有时候也是会上脸的。能客气的不说难听话,对徐庶就已经很好了。 他见二人要说话,便出了帐,守在了帐边。 “恭喜使君,此番定能得一地而守,以后前程定也坦荡。”徐庶道。 刘备道“本是助奉先而来,不料奉先与孟德有此盛情,备实在意外,然能有此机遇,亦是幸运。” “此后定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从此天高任鸟飞了”徐庶道。 刘备却是长长一叹,道“备无能,终是无有一贤可佐,常常眼瞎心盲一般,每每心中惶恐之时,竟不知该问何人便是有了守处,只恐也是不长久的,昔日徐州之事,还会再重演一遍,奉先是仁德之人,尚能容备,只恐旁人未必有这个心胸,届时,守地也如烫手的鼎,成也是此,败也是此了,一想,这心中便如火烧一般” 徐庶默然而叹,当初吕布抢徐州之事,的确是没理的。徐庶便是再认了吕布为主,也不能背着良心说此事做的对,他本就不是这种人。 可这刘备却还事事为吕布遮掩说好话,可见是真的仁厚之主。 “可惜备实在无贤德,没有先遇元直,倘若先遇元直,说什么也得留下元直,可惜啊,可惜备无福慢了一步”刘备拉着徐庶的手泣道。 徐庶没想到刘备到现在还在感怀此事,一时心中更为内疚,他本就对刘备有愧疚之心,便心中一热,道“使君无需为庶如此,庶实是庸才,实不当让使君如此厚重,庶羞惭形秽也” 刘备道“元直是当世奇才,怎可说是庸才,莫非在吕营并不如意?!” “并非如此,”徐庶道“女公子待庶甚厚遇,庶只是感怀自己之才不如女公子罢了。” 刘备见此,便心知没希望了。 “使君,”徐庶道“若论才,天下何止有庶,还有大才未曾出山呢,我愿为使君荐一人,使君若得之,必再不惜于庶区区庸才,其人可比管子,兵法更比孙子,出神入化,使君若能请其出山,何愁壮志不可伸展,大业不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03章 我爹是吕布303 刘备坐直了身子,道:“哦?!不知元直所荐者何人?!” “号卧龙者是也,诸葛亮,字孔明,”徐庶道:“庶本欲将此人荐于温侯的,只是此人性情古怪,眼界甚高,又十分清流自爱,只恐温侯之名声,于之并不妥,这才迟迟未荐,然他才比天高,若是终生无出,难免明珠蒙尘,也是可惜。使君待庶甚为礼遇,庶冒昧荐之,倘若使君肯屈身去请,也许有幸能得其青眼看中,也就成了。才高之人,万不可小之,还请使君明鉴!” 刘备道:“不知其才比元直若何?!” “哈哈哈天下才十斗,他,独占八斗,庶只不过区区半斗而已!”徐庶笑道。 刘备一听大喜,道:“不知其人在何方,是哪里人氏?!” 说罢就是一拜,道:“幸元直与备荐此人,若是他日备寻得,一定重谢元直今日之礼!” “不必客气,玄德公是至贤之英雄,一直辗转流落,实在可惜,”徐庶一叹,道:“庶不忍弃使君而去,今日厚颜荐此人,还请玄德公以后得了,定要重用,也不枉吾与他相识一场。” “这是自然!”刘备忙道:“焉能因各有其主,而疑之,备不是这般的人!” 徐庶这才道:“他原是徐州琅琊阳都人,早年随其叔父诸葛玄到荆州,其叔父早死,孔明便在隆中隐居,使君只管去襄阳打听,他自居草庐,所住之处,名卧龙岗!” 刘备大喜,道:“他日若得请出,备定重用之,定不负元直今日荐之盛情!” 他拉住徐庶的手,泣道:“元直,元直终不负备,备此生,虽憾不能与元直有长情,然,现下,已觉有此知心知己之心,便已足矣!” 徐庶也有点感动,道:“庶也有憾,”可惜终无悔。 如今他是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了。仿佛放下了很重很重的心理负担。心里踏实了。终于可以一去不回头的到吕营效力了。 而刘备,徐庶总是没有看错呢,他啊不忌惮自己是吕营中人,只怕也是信任的,若是不防备,他日若得诸葛孔明,也是他们彼此的造化。 倘若忌惮和猜忌,便也是于他们彼此有了一个终结,其它的,都看他们彼此了。 徐庶觉得自己终是没看错。若不然,就真的是误了诸葛孔明了。 徐庶说了此事,便要回了。刘备慌忙送出帐,却是拉着他的手,万分的不舍。他其实很知道,徐庶此去,只怕是再无回转之日,以后,他就是彻彻底底的吕营之心了。不会再顾忌旧情,为他着想,甚至涉及到利益之争时,都不会再顾忌刘备的立场,一心一意的为他所在的位置而着想,为吕布父女效力,以死相报。 都是士人,都是英雄,有些气节,其实是共通的。 这一切,刘备都明白,全都明白,因而他拉着徐庶的手,这一次没有任何作秀的成分,只是泣道:“他日,倘有变故只管来寻备,备一定欢迎,不管那时是否已有基业,或依旧在流浪,都请元直不要放弃” 徐庶却是笑了笑,眼眸坚定,摇了摇头。刘备看他这样便明白了。有些士,如狼,如鹰,一生只看准了,只择一次主。便是错了,岔了,他们也绝不会背弃的,定生死不负的。 “使君保重!”徐庶笑道。他日若在战场相见,便可能为敌了。 刘备的眼泪就掉个不停啊,哽道:“保重!元直” 徐庶听见刘备叫他,可他这一次再没有回头,步伐坚定的穿过重重曹兵的防守,回吕营去了。 刘备看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心中怅然若失! 纵然,他推荐的诸葛孔明再是天纵之才,今日元直离己诀别而去,依旧是个痛处。刘备心中遗憾又难受。 然,他明白,士可杀不可强留。他们像精锐的鹰,认准了主人,便绝不会停留在别人的地盘上。 与其说徐庶不舍旧情,倒不如说,他此荐不过是为了了结,然后自己毫无负担的走。 刘备心里难受的不行,关羽上前,道:“兄长,他所荐之人,真的可信吗?!他可信吗?!” “我信元直的人品,不管他是身在吕营还是我营,更信他所荐之人,才学定然在他之上,元直的性子,若是不如他的,只怕也不敢荐到备的面前”刘备对关羽道:“可是,既使如此,备心里还是不是滋味!” 他不想贬低吕布父女,可是,看到徐庶弃己而义无反顾的呆在吕营,他的心情真的太复杂了,复杂到仿佛尝尽了人间至苦之味,辣辣的,辣的喉咙疼! 徐庶回到吕帐中的时候,却见吕布父女二人正在推杯换盏,吕布瞥见徐庶回来,便是一笑,道:“听闻刚刚刘玄德与元直依依不舍,执手相盼,竟这般的不舍吗?!” 吕布这人实在不适合调侃人,他分明只是打趣,调侃意味,可是被他一过嘴,就有一股酸溜溜的挖苦味道。 徐庶知道他本性如此,倒也不在意,笑道:“谁这么嘴大,可见外面那些眼睛,巴不得吾与主公有嫌隙呢?!” 吕布一听,倒也是,不然哪能这么快就到了他的耳中,当下也就丢开一边不说了。他就是这个性子,以前只听其名,不见其人时,真的被很多不好的传言所误,真的与吕布相处久了,其实知道他是个十分纯粹的性格。当然了,这种性情,做主公,还是很勉强的,但是,有了吕娴在其中周旋,倒也不乏可爱。 况且,他的短板被吕娴补上以后,他这性子,要是心宽一点的话,觉得他还是很有领导的魅力的。 徐庶刚坐下,便看到吕娴盯着自己的脸看,便笑道:“女公子耐烦盯着庶,可是庶脸上有异物?!” “今日元直仿佛卸下了重担,”吕娴心中砰咚的一声,她也不笨,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一时之间便牢牢的盯着徐庶,心都提了起来了。 但是直觉一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只见徐庶如释重负的笑了笑,道:“是矣,庶今日终于可以放下重担了。不瞒女公子,庶也有几个旧友,十分有才能,只是自视甚高,庶荐了一人与玄德公,往后,庶可以放下那头的亏欠了!” 吕娴呆滞了,手中的杯子掉了下来,洒了自己一身。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失态和变了脸色,顿时吕布和臧霸都诧异的看着她。又看看徐庶,一时也没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该不会是”吕娴心跳如擂鼓一般的咚咚的跳。 “卧龙诸葛孔明,女公子可能不知他是谁,他虽无名,然而庶却知他是奇才!”徐庶嘴巴还在往后说,可是吕娴已经听不见了。 她只觉眼前发黑,仿佛被人从脑后敲了一个闷棍! 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谁?!太知道了,好么?!简直是如雷贯耳,知道的不能太知道了! 徐庶说了半天,发现吕娴目光呆滞,一时闭了嘴,心下也有些忐忑起来,道:“女公子?!庶可是做错了什么!?” “既有才,耐何不荐于布?!”吕布拧眉道:“你说的那是谁,你且写信与他,叫他来吕营为布效力。” 臧霸觉得有点古怪,但是也不知道这个诸葛孔明有甚异处,一时便没有发言。 徐庶听了吕布的话,又见吕娴如此,一时便是开口也不是,应也不是,便闭了口。 “元直啊”吕娴哭笑不得,露出一个苦笑来,心情十分的复杂,道:“我吕娴自来此,还从来没有被人坑过!你” 她竖起大拇指,道:“你是这个!坑死我了,你简直是太坑了,我要静静,让我静静!” 说罢,便出帐去了。那心里的滋味真是老复杂了。 她是不敢再留下来啊,怕说了不好的话,将徐庶给气跑了。 可是这心情是真的很酸爽。 见吕娴出帐去了,徐庶心中便是一沉,重如万斤一般。莫非真的做错了?! 臧霸也不赞同的道:“既是大才,耐何转首就将此人荐给刘使君?!主公帐下更缺人!” 徐庶苦笑一声,他也是有苦说不出来,便是十张嘴,也辩解不了。 吕布虎眸瞪着自己,这个德性,诸葛亮那人,要是能看得上,才见鬼了! 见他闭口不言,臧霸也微微沉了脸,但也没说重话,跟着吕娴出来了。 吕娴现在是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 妈的竭力避免的,还未来得及下手的,被截胡了! 而且还是被徐庶,那插刀教主真是厉害的,坑的她肠子青的疼似的。 这是报应吗?!当初刘备吃了她的亏,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情?! 臧霸见她蹲在地上拔草咬牙切齿,也跟个孩子似的,一时也笑,到底年纪小,再能拿事,其实真的纠结的时候,她又哪里成熟十万分了?! 曹营是极安静的,大约是因为吕刘在此,因此防备森严,晚上显得过分的安静了。 徐庶辗转反侧,心中也有点狐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劝自己不要多想,便吹熄了灯准备睡了,谁知道刚闭上眼睛,便听到一声呵呵的笑声! 徐庶毛骨悚然,睁开眼睛一瞧,月亮皎洁之下,帐中边角可不正蹲着一个影子嘛!也不知道蹲了多久了,他吓的倒吸了一口气,抖道,“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04章 我爹是吕布304 “元直”那影子笑的跟僵尸似的,突然跳了起来,往徐庶这一扑,徐庶慌了神,吓了一大跳,挣扎间,那影子却已经极大力的将他的里衣领子给揪住了,呵呵冷笑道“好你个元直,你赔我!你可把我坑苦了,你把诸葛弄出来弄啥呢?!你说你,到底准备怎么赔我?!” 徐庶一听,虽然声音沉闷,但是不是吕娴又是谁?!一下子心就定了,也不慌了,顿时哭笑不得。 见她肯发怒,他的心也一下子定了。 肯发怒就好,若是将事压下,忍而不发,这件事就永远没有了结。 主臣之间若是有隔阂,不在当下解释说个清楚,这个结就会越变越大,越变越大。 之前徐庶坦言的时候,见吕娴那样,他还以为 他是真的怕了,心里重如万斤,如今一见吕娴如此,像个孩子无赖似的来找自己算帐,他的心,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能吵起来是好的,能当下说清楚是好的,哪怕骂几声,打一顿呢。事情才算过了,过了也就过了。 若是当下不解决,其实遗留问题会很大很重。 诸侯间的事是如此,人与人相处也是如此,更何况是主臣了,一旦有了猜忌之心,这权力集团,迟早得散,得败! 还好,女公子不是那种压着心思,隐忍逃避的人! 她肯解决问题就好。 这件事,的确是徐庶理亏,他便任由她揪着不放,叹了一口气,道“庶对不起女公子,对不起主公!” “元直啊元直,你良心痛吗?!”吕娴瞪着他,道“我吕娴自从出生,从来没有被人坑过,只有你!好本事!我今天真是被你坑了好一把!” 徐庶一笑,乐道“这不是好事么?就当交学费了,人活在世,不是坑人,就是被坑,习惯了就好!” 吕娴气的不成了,道“你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女公子打算让庶怎么赔?!”徐庶道。 “吊起来打一顿,不,应该用水烫烫脑子,我看你是真的傻了!”吕娴道“也不行,我要你给你所有的友人全写书信,把他们叫去徐州,不能光我一个被坑,先把他们全部坑去徐州再说!到时候,也叫尝尝你被他们骂一骂坑货的心情。包括诸葛亮,听明白了没?!” 徐庶哭笑不得,无语道“我写了,他们未必肯来!” “你只别说荐于吕布,只说是你要与他们谈事,或是说司马徽在徐州,请他们去坐客,等他们来了,我自有办法留住他们”吕娴咬牙切齿的道“一个诸葛亮,没一百个人,你休想了结” “”徐庶嘴角一抽,道“庶的交友面并未有一百个人” “至少也得像你这样的三个才够吧?!”吕娴道“此事,你休想再推脱!” 徐庶死咸鱼一样的被她揪着不动,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以后庶怕是再无朋友!”只怕真做了此事,那些友人能往他脸上吐吐沫! “哼!”吕娴道“失去朋友才好呢!” 徐庶苦笑,道“女公子这样是会失去我的!” 吕娴白了他一眼,将他推坐在一旁,大拉拉的往旁边一躺,道“呵,负心人!你记住了这个事,以后得卖给我们吕营还债!一个诸葛亮,你还一辈子也还不清!” “”徐庶嘴角一抽,啥也不说了。 吕娴还犹自郁闷,道“啊啊啊啊!”她烦躁的打起滚来,像个撒泼的小女孩,怒道“不!十辈子也还不清,我看你得卖身为奴才够本!为什么诸葛亮还是出来了,不行,不行,我得想办法,想办法!” 徐庶哭笑不得,心里莫名的也轻松了,说开了这事也就不算事了。 得,把柄就把柄吧,卖身为奴也没啥,反正他余生只在吕营效力了。 “女公子竟知诸葛亮卧龙之才?!”徐庶道。 “呵呵!”吕娴笑的有点变态,像个僵尸似的,在黑暗之中,咯咯的咬牙,又呵呵的笑,真是瘆人的慌。 然而徐庶也只能尽量的理解为撒娇。 吕娴也是拼命的说服自己啊,徐庶与陈宫毕竟不同,陈宫是巴不得吕布少了刘备为敌,恨不得要除掉他的。 可是徐庶是后投来,又与刘备有知己之情,吕娴很是理解古人的义气。 可是理解归理解,一想到这个时候,诸葛亮要出山了,她的脑仁就开始疼了。 真是防不胜防,坑不甚坑啊!人算不如天算,吕娴自来此世,终于理解了这话的意思。 她也算是认了命,毕竟可能真的是天意。 况且,她也犯不上恨徐庶,猜忌徐庶,这货其实真的就是士为知己者死的那种传统的士人的典型。他毕竟是后来者,不比陈宫对吕布的忠心的。 但否定他,那也不能够! 但好歹经过此事,徐庶是彻底的斩断了与刘备的孽缘了。 哎,罢了,认命就行,老天爷要是不玩人,就不是老天爷了! 吕娴露出一个苦笑来,以后徐庶再与刘备在战场对上,她是再不用担心他们二人会勾搭,以私交影响大局了。 这件事,就真的了了他们之间旧日恩遇情份了。 也好,乐观的想,这样也好。 “首先,我要争取诸葛亮”吕娴道“其次,要是实在争取不来,只能想办法把他的老对手给弄出来了。” 司马懿现在在哪儿呢?!吕娴一时竟不知道。为这个事,脑子都乱成糊了。 徐庶不知道她说什么老对手是什么意思,但也不追问,只道“恕庶直言,要争取他,以主公的名声,极难!诸葛亮此人,极爱惜羽毛和名声,他极爱白色,庶这般一说,女公子能明白了吧?!” 若不是考虑到他的性情古怪,徐庶也不至于提都不提推荐给吕布,就直接推荐给刘备了。 是啊,亮亮勤政是出了名的,事无巨细,又龟毛,又爱名之人能看上吕布才是真的见了鬼了! 吕娴渐渐冷静下来,坐到了榻上,双手环在一边,看着他,道“元直若有话,不妨直言!” 徐庶正色,这才道“恕庶直言,主公这个样子,宁愿不用人,也不能用错了人!” 吕娴脸色微微一变,坐直了身子,看着他。徐庶也坐直了身子,一副交心之态,道“不瞒女公子,在未见到主公之前,庶也受外面名声的影响,对主公颇有偏见,而且很深!他这样的人,要用人,也得用能看得上他的人,能包容他的人,而大才,却也是大忌,只恐主公降不住,而对方也不服,第一不可用之人,就是诸葛孔明!” 在见到吕布之前,徐庶都不知道吕布原来是这样的人,天下受此影响甚深的人,多的很,然而有些人一旦有了偏见,连靠近都难,更遑论靠近之后,再改变看法,甚至倾心去维护了,所以这才难,难如登天。 吕娴哪还能坐得住,此时腾的从榻上坐了起来,在帐中焦虑的来回徘徊起来,道“愿闻其详。” 徐庶便继续道“诸葛亮此人,自比管子,乐毅,其才有天高,其心更目下无尘,这样的人,想要倾服主公,难如登天!” 吕娴愣住了,是啊,求才若渴倒是没料到这个,没料到,吕布可能会与诸葛亮难以其存! “要用一个看不上主公的人,便是一时强留,何苦来哉,其非只有两种结果,一则是诸葛亮叛主公而去,这样的人,眼比天高,与主公并不长存,但凡大才,破坏力何其的强,用他,有朝一日,难免不会被他从内所破,二则是主公杀了他,白担了害贤之名。”徐庶何其的冷静,几乎是一针见血,道“主公这般的人,女公子也知道的,所以庶才说,宁愿无人可用,也不能用不能用之人!哪怕女公子求才若渴,然而,无论如何,庶请上言,务必小心用人,否则从内而败” 吕娴正色道“竟是如此!” “再说女公子,也是天纵之才,然而诸葛孔明也未必能服女公子,或者与女公子共存”徐庶摇首道“庶太了解他了,他这个人” “元直与他相比,才可能比?!”吕娴道。 “稍逊,”徐庶道“然,庶却比他洒脱,庶不是在乎名声,狂名之人,他不是,他爱惜才名爱惜如命,一心所追求是明君贤臣的理想,庶哪怕只是做一狱令,都不在意,可是他,自比管子,若不许以管子之相位,这样的人,留得住?!” 徐庶脸色很正,道“便是留得住,主公这样的人,能让他服?能让他全心效力!?再则,庶敢问女公子,若许以相位,陈公台何存?!臧霸可服?!女公子打算怎么安抚他们,难道余心余力,只用在平衡两党之上?!用一人,而废百事,万万不能!” 是啊。吕娴此时也冷静睿智到可怕了。徐庶说到点子上了。之前她一心想要贤才,倒是忘了这个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05章 我爹是吕布305 “陈宫是老人了,一心为主之人,于行事上,也从未有过错,难道就因为另一个大才,而将他弃之不用,这便让所有旧人寒心,主公与女公子以往所有努力,立即化为乌有。所以,此次主公若为徐州牧,陈宫必为相府之首,”徐庶道“而臧霸,为琅琊君,所服之人,是主公,确切的说,是女公子,更休提张辽他们了想要诸葛孔明与他们共存,或是号令他们,难。早晚必起党争,祸起萧墙。如今上下一心,何其不易,为此一人,废百人,也万万不能,所以,诸葛孔明不能用!” 吕娴陷入沉思。 “而刘备不同,他求贤若渴,身边还毫无章法,诸葛亮一去,必被重用,必为相,慑总务,而关张二将更好收服,他完全不在话下,吕刘两边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徐庶道“同时呢,也全了庶的一点还礼之心。诸葛孔明,与其揽入吕营,不如去归刘营。” 吕娴一听,顿时哭笑不得。他倒是坦荡。 然而,徐庶能说出这番话来,又是多么的心安理得,因为她发作了,就是不见外。这份不见外,徐庶哪里能不坦荡,便是有私心,也是说的明明白白。确实是洒脱的不得了。 徐庶掀了袍子,往地下一坐,捞来烛台,豪放的将烛拔了一扔,用烛台尖在地上划了一块,道“女公子下过围棋吧,曹操就是在下棋,他必封刘备在广陵,他虽不能完全摆布刘备,然而,却等于是在徐州境内下了一块活砖,以备随时可用,刘备对曹操有用,虽然未必能听话。可是主公与女公子,对刘备就无可利用之处吗?!” 徐庶一指,道“这是江水,这是江东,而广陵在此!” 吕娴指着他,笑道“你可蔫坏,你是说,让刘备去扼孙策!” “光一个刘备不够,加上诸葛亮就不一样了,他若出山,必图荆益蜀,同时,扼住了孙策,孙策想北上,难矣!”徐庶道“当然了,倘若他日中原去图,刘孙二人,必然联合抗我。然而,女公子,此时天下,定中原,定中原,定中原才是立足天下之举。得中原,才得天下!什么江东,什么荆益二州,便是立了国,能立多少年?!能长久多少年?!三十年,还是五十年?在女公子手中至多不过五十年,便没了。只是一时之势,而已!” 徐庶的眸亮的惊人,吕娴笑了,道“不错啊你,掏心掏肺,拿出真本事了。” 徐庶听的也笑了,道“所以,庶才向刘备推荐了诸葛亮,与其将他拉来吕营而不能用,拿他不知道怎么用,还不如献给刘备。庶其实还有一策,并不敢说,只怕女公子要骂庶!” “说吧,”吕娴也豪放的往地上一坐,道“你弄一个诸葛亮,都已经欠够我的了,再欠一点也没什么,你说,我听!” “那庶便说了,”徐庶指了指荆州,低声道“刘备必要荆州,然他贤名在外,不会像主公一样硬抢,刘表老矣他日若不能在广陵久图,被主公驱逐,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的,他必去荆州,所以” 他笑了笑,道“庶请主公将刘表长子刘琦弄来徐州,与刘表结盟,以抗孙策为名,弄来以后,便是掐住了刘表的咽喉,再放出风声去,主公意欲与刘琦联姻” 后面两个字一说完,就后退了三步。 吕娴差点呛住了,道“徐元直,你真是好样的,连我的婚姻也敢算计!你狠,够狠!”说罢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女公子何其洒脱,庶才说的,若是重视这婚姻一事的,庶也不敢说只是放风声,又不是真的,”徐庶忙笑道“不是真结亲!只是作一个筏子。” 吕娴真是闷笑的不行,指着他,笑道“你是想效仿他日送刘琦回荆州立为主之事?!如同当年周王朝各诸侯之事?!” 周王朝,经常有质子在各诸侯国,或是周王室的,国内乱了,由周王室或其它诸侯联合送回扶为正的事不知凡几。 “如此,女公子于刘琦有恩,而刘琦须认主公为主,荆州乱时,他一回去,荆州立定,便立即是徐州麾下之州属城池!刘备再能为,也终敌不过刘琦正统,不是贤就能得到的。”徐庶道。 “妙计啊,我倒是想到了,也早安排了,就是一直没人敢说要联姻,只有你,果然不怕,”吕娴乐的不行,道“既敢坑我,把诸葛亮弄出来,又敢说联姻钓鱼,你厉害” 徐庶便笑,见她佯怒,却不是真怒,便知道自己绝对没有看错人。 这个人啊,洒脱的不得了。 “哎,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先是袁术之子,现在又是刘表之子,一女得几论嫁?!”吕娴笑道“这个事,怕是还会再有” 自然会有,而且不会少。随着徐州的壮大,吕布名振天下,议亲哪里会少?! 然而论天下之雄才,弄政治的,姻亲一事,便避免不了。 只是吕娴打定主意,可议,不真结就是了。她倒是不反感这个。 她磨着下巴,笑道“待回了徐州,慢慢将刘琦给诓来,等到了要紧时候,他就派上用场了” 那时候,若是吕布带着大军去荆州,难免落人口实,一场大战。但是带着刘琦回去,送他回去,名正言顺。 这计,真是妙不可言! 倒与吕娴心中早早的规划,不谋而合了。 徐庶其实知道,她这个人与他并不见外,若不是如此,便会隐忍不发,绝对不会发作,还得假装一副他荐了诸葛亮没关系的表情,暗搓搓的却猜忌自己。 他真的没看错人啊。 到底看清她的本性了。是很有领袖魅力的一个人。 以前,他离开前,她一副贤主模样,到底不是本心。 “元直,我发现你蔫坏,”吕娴笑道“我以前以为你喜欢与刘备那一套,所以为了留住你,我也想弄这一套,发现自己还是这样子比较好。差点玩坏了事。” 徐庶笑道“若未遇见女公子,庶必定为刘使君所折服,也会毕生追随。见了女公子才知,庶之本性,并非那般。其实,刘备那一套,是诸葛孔明喜欢的,不是我。” 徐庶看着她,眼含对她的纵容,对小辈的欣赏,还有满心的幸运。 她啊,只知道自己求才若渴,却不知道,天下大才能遇见她,是多么的幸运。 为何历来怀才不遇者多,是因为明主极少,极少。 而他徐庶,若未遇见,若非幸运,毕生也是四处碰壁,可能终其一生,也寻找不到真正的价值和欢喜欣赏的主公。一生埋没。 “诸葛亮此人,可有短处?!”吕娴笑着与他闲谈。 “没有短板,他行事完美,究于细节,而且事无巨细,谨慎小心,内心更是审慎,”徐庶道。 “那岂不是说这个人无敌完美了?!”吕娴道。 “完美也是破绽。”徐庶道“与他深交时,为他之才所折服,然他矜持也自傲,这矛盾在他身上完美结合,他行事,用棋,必事事周全,历求最完美,抠细节到有点变态的程度!” 哦,那就是强迫症了。行吧,但凡有本事的,都有点这种毛病。 “这是庶最受不了他的地方,”徐庶虽欣赏友人,但也不妨碍自己黑他一把,道“比如喜白衣,白脸,大冬天的还要拿一羽毛扇,庶就不同,坐地上也可,他却不行我比他洒脱多了。” “这样的人,不是没有破绽。”徐庶笑道。 吕娴看着他。徐庶道“勇可破强。能破他计的人,恰恰正是他瞧不上的主公!” 一个龟毛到极致的人,到底可能会被一个无厘头,最后随性所至的人而败。而吕布行军,向来也无法叫人推导出什么章法来! “或者说,主公加女公子,一并可破他。主公的短板,女公子正可弥补,可约束!”徐庶道“在庶心中,诸葛孔明是天才,然而,依旧无法与女公子和主公相提并论!” 吕娴倒是愕然了,这货倒是挺会拍马屁啊,这话说的,也叫她心里舒坦,美美的。 徐庶看她这表情,倒有点好笑,一副享受马屁,你说的都对的表情,享受眯眼,但唯独没有得意神态。 这就是她最大的优势。清醒到可怕,从不受别人言语左右。这是所有雄才大略英主的共通点。 “难道我这么厉害?!”吕娴笑眯眯的道,“在元直心里,我的才能比诸葛还强?!” 徐庶摇头,道“他是才,女公子是雄。不是一个层次,不可相提并论。才,便是天才,地才,人才,须得择主而行事,而雄不是。” “曹操是雄,看其人,此次忍辱负重,何其强也?!”徐庶道“所以强者为雄。出奇制胜,为雄,忍一时之败,亦是雄。女公子他日,必是一代雄主。诸葛孔明,便是再有才能,怎可与女公子相比?!” 这夸的。她都不好意思了。 她发现了,这些士人骂人能气死人,夸人也是,只要他们想夸,什么话都能把人拍的心里美滋滋的。 至少她一被夸,就有一种要升天的感觉。难怪她爹一向受不了旁人的马屁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06章 我爹是吕布306 莫慌,听他继续说。 “所以,诸葛孔明,比庶强,庶虽心服他之才,却并不看好他,他之才,可撑刘备一时之势,然,便是天才,也难以与女公子争雄!”徐庶道:“所以庶就毫无心理负担的将他荐给了刘使君。” 吕娴乐了,笑道:“听起来像是在夸我,可是细细一想,又是在夸你自己,还贬低了孔明……我看你是早看那家伙不顺眼了吧?!” “哈哈哈,这么明显吗?!”徐庶大笑,道:“庶实在受不了他夸自己时的德性。女公子更没见过,他喝茶时,坐席时的神态,茶一定到慢品,坐席呢,更不能一点灰尘,上席之时,鞋在阶下,一定要放整齐,他坐不卧倒,庶真的与他是两种性格的人……” 果然是个强迫症患者啊。 吕娴听的哈哈大笑,捶地狂笑不已。 徐庶虽然是诸葛的友人,欣赏肯定是欣赏的,推崇也肯定是极的,然而估计这性格是真的有的受。 诸葛这性子,的确是有点,怎么说呢,是有天才,但是也爱装神弄鬼,演义上他是怎么收服关张二将的?出奇招,偏不叫人知道,再看二人二脸懵逼的心服口服的认同,一副快来看我之才出神入化,鬼神莫测的牛掰样子。 这个性子,的确是有点叫人好笑。 不过二人笑归笑,吕娴却也是正视此人的,甚至知道以后必然为敌,也如临大敌。 徐庶所言也不错,吕布所图,必然是中原,而荆州那一带,没有刘备还真不行,刘表,张绣等人哪里能弄得住江东小霸王?! 也就只有刘备加诸葛可以。 若是陈登早早臣服,她倒是不愁了,陈登放出去,也能把孙策扼的死死的,然而,哎…… 吕娴便道:“曹营有郭嘉,荀攸,程昱等人,而我与我父以后必要分开扼各处,他一人,破不了诸葛,得再找一人才行。元直所说不错,宁愿没人可用,也不能用错了人。” “主公这个样子,若不是有女公子,便是臧霸等人也难以齐心,”徐庶也正色道:“倘若再用了不能心服主公之人,早晚主公要被他所害。所以,庶才有此说。” 吕娴愁的很,道:“以后陈宫要守徐州,元直随我图中原,而我父身边,得再有一人,我只怕到时候也不能时时看着他,我真怕他出事……” 吕娴想到此,就忧心忡忡的了。 这时才发现,根本就找不出一个可以用的人,有才的,不服,不能用,不敢用,而忠心的脑残粉,又没有护住吕布的本事。 要互补何其的难?! “凤雏可是元直旧友?!”吕娴道。 “此人庶见过,但未深交,”徐庶摇首道:“是大才,然而他的性格是个大缺陷,诸葛都不能放在主公身边,更何况是他了。他这个人性格,一言难尽的。诸葛顶多自恋一些,而他,却狂傲的事事要压人一头。” 吕娴一听,就无奈了,叹口气。 “此人才能与诸葛不相上下,然他却终不被人所喜,其实不是相貌的缘故,而是性格,女公子是没见过他,等见过就知道了,”徐庶道:“此人可用,却绝不可重用,更是万万不能放到主公身边了。他这个性格,必事事更要压主公一头,便是曹操也未必能忍他,更何况是主公那个性子了……” “这样说,比项羽身边的项伯还要……”吕娴道:“盛名之下,其实不附啊。” 谁说不是呢。便是徐庶都替她愁,更何况她一心要维护亲父的心情了。 找不到人用的感觉,估计是挺酸爽的。 “他要是在主公身边,能与主公打起来!”徐庶道。 “这样说来,只有司马懿了,”吕娴一笑,道:“他估计能补我父的短板,不过肯定不服,我得想办法把他绑在我们吕家的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才好,让他除了吕营无处容身。他估计是看不上我父的,不过不要紧,他虽才高,却低调沉敛,不会摆在面上,便与我父起不了冲突。” 徐庶看她这笑,便知道她怕是想到了坏点子了,便道:“此人果然也是大才?!” “何止是大才,其韬光养晦的能力连刘备也比不了,”吕娴一想到就乐了,老狐狸若是有朝一日能骑在虎背上,狐假虎威的,估计便是连诸葛亮也未必是对手! 是了!狐狸看不上老虎的智商也没关系嘛,只要,只要他只能骑在老虎的头上呢! 而她还年轻,哪怕这老狐狸真的厉害的想要取而代之了,她有的活,还怕压不住?! 司马家能替代曹家,主要的一点就是司马懿是真的很能活,很长寿。 然而她今年不过十几,怕什么?! 一想,心中便有点按捺不住,道:“曹操敢用刘备,吾又何不敢用司马?!” 徐庶道:“莫非此人心不服!” “除了心不服,其它一切,皆是完美!”吕娴哧哧的笑起来,道:“除了心不服,他是最完美的人!” “那还等什么?!”徐庶笑道:“设法将他赚过来!” “要收服此人是不可能的,然而,不妨碍我吕营用他,敢用他。”吕娴乐道:“怕他跑了,怕他阴我父,得将他司马家完完全全的绑到吕家船上方好,此事,得等一个机会!还得从曹操身上着手!” 得,看来她是想阴曹操了。或是利用了。 徐庶是真的很服她,只要合适,她就敢用。说实话,吕布这个情况,与其用那种大才但看不上他的,还不如用心中一时不服,但是谨慎不敢叛的。 只要能压得住,天下无人不可用! 所以啊,她是雄才! “元直之前说姻亲之事,倒让我悟了点东西来,唔,这是个好由头啊……”吕娴笑嘻嘻的道,“身为政治博弈之人,什么姻亲都是可以议一议的,反正我也不是在意什么名声之人!” 徐庶听了哭笑不得,却知道他十分豁达,道:“意欲与天子议亲,还是与曹氏议亲?!” 怎么赚来司马,得绕几道弯绕,只怕是个巨坑。 吕娴想要出手,很少有失手的。 所以她才忧怨不能释怀,只怕没料到自己坑到了她,直接荐了诸葛。 能坑到她的人,也就自有吕布和自己这一回了。 想一想,顿时哭笑不得。 “便是有想法,也不能是现在,而且,也得由曹操来提!”吕娴笑了笑,道:“不着急,待回了徐州,咱再慢慢的琢磨盘算,这件事得万无一失,若不然操作不好,很可能是结仇,也害了司马氏一族。待回徐州,元直可以与郭嘉聊聊,这个人,可惜啊,他的心姓曹。” 虽是如此,但不妨碍有私交,做朋友嘛。 徐庶一乐,笑道:“不错!” 不到大事,必须要站有立场之时,谁愿意天天没事对着干啊。大才之人,也有彼此欣赏,私交的也多。当然了,才能相忌,相互倾压的也多。 他们相互嫉妒搞起来,一点也不比武将的争斗更低的。 “女公子以为,为相之人,最重要的是才能吗?!”徐庶道。 吕娴摇首,道:“是胸怀!” “庶也以为是,”徐庶道:“才能固然重要,然而为相之人,胸怀才是紧要,如月聚群星,上下同德。而主公的相,必定更要有胸怀了,相,是粘合君臣之间的粘合剂,倘若没有胸怀,只怕上下失心,信息断层,后果极其的严重……” “而这一点,谁又能比得上陈宫呢?!陈宫旧时就跟着主公,忠心耿耿,天下人怎么说吕布,他都不在意,哪怕失意,最最难时,主公不听时,他也未曾离开,这样的人,忠心为主,是不二之人,”徐庶道:“胸怀更是袒荡,才能,能力,手腕,样样不缺。有他粘合,所有人,皆是主公与女公子的左右手,再没有合适之人,便是大才也不能!” 吕娴道:“不错,我也以为是,在我心里,公台是唯一适合的人选,便是再有贤能,也不能让贤的。除了他以外,另放一相给我父辅佐,我也无法信任,只有他,永远不会叛我父。” 徐庶点首,笑道:“所以,女公子心里可好受些了?!” 吕娴道:“你真会劝人,这么一说,我倒对你荐诸葛一事释怀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你才好!” 徐庶大笑,道:“庶无妨,对官职无所谓的,终生追求,不过是随心,便是让我做一徐州小令,也是好的!” “只怕你抢了许汜的官,他不饶你!”吕娴笑道,便也不提,知道他是真的不在意。所以没必要非许以官位以在口头上安抚他。她早有了决定。 知己之间,无需多言的。 徐庶笑道:“诸葛总以管子自比,若论才能和德操,他比管子更甚,管子不通兵事,而他兵法如神,管子私德有缺,而他却矜持自爱,完美无暇,可是,大的方面,他与管子……” 徐庶笑了笑,意味有点悠长,“他日必败于主公之手。众人皆只知主公有勇无谋,然而勇也有无往不利之时。恰能破他的谨慎细微之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07章 我爹是吕布307 这些,吕娴不到见到诸葛,她是说不了这种肯定的话的。 徐庶见她便是失笑。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性格才是真正的谨慎。又不执迷于小处,而放广放宽,知道放权。诸葛之才,岂可与雄,相提并论?! 徐庶是根本不担心的。以前他知道诸葛若出山,好歹能占一席之地。然而,自从见了她,他已经不在意诸葛之才能了。所以他才心安得得的荐了他给刘备。是因为已然确信,这父女二人啊,前途无量。 能以徐州区区之势,退曹二十万雄兵,这样的人,不为雄才,这天下又有何人可配称为雄才?! 在徐庶心里,她与曹操是一个级别的! 不,她更胜一筹,她有吕布! 二人席地而坐,谈了一夜,然而这样的在曹营的晚上,哪个能睡得着觉?!除了吕布……不提他也罢。他喝醉了,酣睡的极深呢。 曹操几乎都没睡,是辗转反侧,吕刘二营有半点动静,都会报到他的耳朵里,他一晚上都在思忖这二人到底在商议什么,一开始说是里面动静很大,还吵起来了好像,但是,后来又没了,但也没出来。 曹操是愁啊,荀攸也愁,愁的盯着吕刘二人的动静,也是心塞。猜测着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便想,可能是徐庶这人在刘备那有了什么,被吕氏父女所忌了吧?! 结果再见面的时候,发现吕娴与徐庶说说笑笑,时不时的低头私语,彼此尊重与欣赏的样子,一时之间,曹操与刘备也愣了愕然。 其实刘备也私以为,徐庶昨天向他荐了人,吕娴肯定是不会高兴的,他想着说不定徐庶不如意,还得回他刘营来。哪知道今天却是这副场景。 二人无处下手啊,曹操便只笑道:“奉先今日气色不错,不知我营中酒水可合奉先意?!” “甚美,不愧是好酒!”吕布哈哈大笑,他是真的面色红润,半点不愁的样子。 便是曹操也挺无语,行吧,这人……一向就这德性。他是自恃己强,现在又赢了,根本不将曹营放眼里,十分瞧不上阴谋算计的,也不防。 曹操与吕娴其实都默契的没提当初在下邳城中的刺客之事。 有些事心照不宣,无需多言的。如今三方会盟,是阳谋,阴谋之事,自然搬不上台面的了。 哪怕彼此心思各异,暗潮汹涌。 曹操便笑道:“听闻昨夜女公子与元直帐中谈了一夜未出,不知是否?!若有谈及妙处,操可能听一二见闻?!” 他观吕布的反应,发现吕布根本都未动猜忌之心,只怕他连想都想不到,顿时心中不住抽抽,本想插根针,奈何吕布实在太蠢,都让曹操不知道该能有什么反应。 身边谋臣与女儿这般亲近,他都不防备吗?! 曹操扪心自问,倘若荀攸与曹丕如此,他一定会生点不高兴的,白天聚首还好,大半夜的,密谋什么呢?! 夺权,还是谋上?! 然而曹操却听吕布笑道:“布是一大老粗,他们说的,布不爱听,翻来覆去的,想必也是那些天下大事,或者人事及军务,更遑论什么棋艺谋略了,大差不离的。” 刘备实在受不住,扭过脸去,无语的都差点失态了。 哎,就是这样的人,逼的自己几乎无处容身,真是没天理可言! 徐庶现在已经完全了解吕布了,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便笑道:“是,庶与女公子谈了谈天下大事,再聊了聊人生哲学,后半夜便在一处下棋手谈,竟是没能睡着……” 吕布哈哈大笑道:“吾女爱好若此,布也无可奈何,幸而没寻着布去,若不然看着棋局,布能睡着,也就只有汝等士人,才会欢喜异常了。吾女若与布聊战将,布倒有兴趣,对此却是莫可奈何。” 说罢又对曹操得意的笑道:“布虽无子,然,有女若子,胜儿百人,不知曹公膝下有几子,与布娴儿比若何?!” 曹操简直没眼看。 空谈一夜这样的大事,而且还是谋士与自己的亲子这样的关系,吕布竟半点不忌,甚至连想都想不到。曹操都不得不服这吕布非常人。 就是这样的人,逼的自己负辱负重,败退在此,进退失据,真是巨坑,坑到不能言语。 荀攸更是无言至极,看着吕布的眼神,特别神奇。 这样的人,离间计,对他有用吗?!他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曹操笑道:“吾子加起来也不及女公子一人,女公子之才,天纵之也,吾之子,皆不如之,不提也罢!” 吕布就真信了,哈哈大笑,得意的仿佛在宴上,他活在自己的另一个世界似的。 臧霸扭过脸去,侧了半边脸,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换着想一想,这也是好事吧,至少,父女生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的。 但是,为什么就是不忍直视呢?! 吕娴笑道:“闻曹公三子名植者,文采斐然,曹公多爱之,若论文,娴如尘埃,他却是天上的凤鸣,也是沾染不得的,娴便是在徐州也常听闻其才学,此子继承了曹公的诗才啊……” 曹操心中微动,看着吕娴,笑道:“此子的确,操也甚爱之,天然灵秀,十分钟爱……” 徐庶笑着看了一眼吕娴,没说话。 刘备也微有察觉怪异之处,但他并未出声。 吕娴仿佛没有旁意似的,笑道:“所以才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曹公三子虽各有不同,然而,也都继承了曹公的出色之处。而我父却无文采,娴也如是,若论勇武,我与我父,皆不弱,然,若论文,我们父女输于曹公多矣……” 吕布哈哈大笑,道:“我儿所言不错,可见这父女相承,也是极重要的。曹公多有谋略,儿子自不弱,布止此女,然,在勇武一面,却更胜曹公诸子,哈哈哈,布此生,有继承者,已然无憾事矣!” 曹操相信,继承这二字,绝对是吕布随口说出来的。这个人真是,根本不知道这两个字的重要性。 若是多了心的人听了,还会以为,以后就是吕娴继承父业了。 便是曹操多子,也绝不敢透出任何这样的口风来。 可偏偏吕布这样说,却叫人没法信呢。 也是,吕布这人,不能以常理思之逻辑,也许他们以为的不可能,恰恰是吕布内心深处最根本的想法?! 是啊,也是有可能的,只有吕布再无旁的儿女。以后若再生不出,他不交给吕娴,能交给谁去?! 只是正常人,没这种壮年时思考基业给谁继承的事吧?! 所以曹操也是特别无语,呵呵笑道:“人各有所长,奉先之勇,当世无敌。” 聊不下去了! 吕娴仿佛能感觉到曹操的尴尬似的,毫不客气的笑。这曹操啊,到现在还不了解吕布有一颗真心呢。他是单细胞生物,可能是复杂到多生累计细胞生物的曹操理解不能的。 这也是像陈宫之类的人弃曹操而选择吕布的原因。 吕布未必没有魅力,只是世人复杂心思太多,所以才显得他身边的人少罢了。 难得看到曹操使坏却吃憋,倒也有趣。 张辽与臧霸心中好笑,暗暗的有一种偷着乐的感觉。终于轮到一天,不是他们牙酸,而是敌手酸爽的时候了,倒也有趣! 臧霸嘛,跟着吕娴久了,他也渐渐知道,她从不肯吃亏的呢。但是还是第一次见她没有反击的同时又能用吕布将曹操噎死的时候。 张辽心情就更复杂一些了,说实在话,以前的吕布这个人,这样的场合,他是机锋听不懂,什么都是把不住的。不像现在,他就算听不懂,也能完全的不吃亏。 张辽便眼含笑意的看了一眼吕娴。 有吕布这样的爹,别人便是挑事,她都不用大动作,太费力的申辩解释,不仅曹操等人谋不到什么,她更是半点不吃亏。 吕布这个人,张辽再清楚不过的,对他说话,一定要直白的说,透透的说。你弯弯绕,九曲十八弯的,他是真听不懂。他的脑子就是一根筋,你话不与他说明白了,说透了,他都明白不了! 曹操都觉得心太累,一时之间沉默下来。 荀攸见气氛僵硬了,便道:“主公,既已事定,今日便将事都宣发若何,先下金印和官职任用,待回许都,再补上天子诏书,昨日攸已紧急送书回许都,陛下若见过书,必会补印下明诏!” “如此甚好,”曹操道:“本次会盟,本意也是为此,倒不好多加耽搁。” 刘备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而吕布呢,不见好处,他是不退兵,呵呵,虽未要地和钱财美人宝马,但是要的也不少,狮子大开口也不为过!官职那是漫天的要,民爵更是遍地的撒啊…… 曹操光一想都心痛,又见吕刘如此,也没心力再应付了,又急着回许都,便道:“先盖上吾印,敕发下去,操有后奏本之权,届时补上,亦无妨!” 他看向刘备与吕布,呵呵,将他绑在徐州,官职大派发,才有趣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08章 我爹是吕布308 荀攸便应道:“是!” 当下吕布与刘备都微微肃正了身体。 “操代行天子命,今因尔等有功,敕命颁下,望诸位共勉,以后共同与操于朝野内外为天子效命,匡正汉室……”荀攸打开书颁道。 “吕布何在?!”荀攸道。 “布在此!”吕布起列,却没跪,只是请了礼,静等荀攸继续颁布敕命,荀攸见他不卑不亢,人形高大,如山临顶一般给人压力俱增,他也没说什么,更没让吕布跪接,便继续道:“吕布诛董卓有功,为天子牧守徐州时,徐州安泰,百姓皆安,今迁为徐州牧,掌金印,假节钺,可代天子行事,望尔为天子牧守一方,不负天子敕命!” 吕布大喜,喜形于色,道:“布定不负天子敕命!” 可代天子行事?!刘备听闻,心中便是一突。这话的范围就大的多了。只怕是吕娴非要曹操加上的话。 没料到,曹操还是不得不妥协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当日徐州发檄文,如今呢,却得在曹操手中接受敕命。这就是有天子在手的好处。也是曹操的老谋深算。是啊,当初吕布信誓旦旦的要破曹操,如今还不是承认了曹操的正统性?!呵,从他手中接受了敕命,就是接受了合解。 这就是曹操老道的地方了,有天子在手就是能便宜行事啊。 估计吕娴是肯定不乐意被曹操支配着走的,所以才坚持要加这么一句,可代天子行事,掌金印,假节钺,就是可以以天子为名,而讨不庭啊。 这吕曹二人,倒也是真有意思。 正思忖间,荀攸已言,道:“刘备上前受敕命!” 刘备却是大喜,恭敬沉稳的上前便跪下来了,道:“臣刘备恭请赦命!受天子诏!” 这才是一个受封臣子的仪态。 荀攸看了他一眼,目不斜视的开始念,道:“刘备,本中山靖王之后,天子皇叔,贤德仁谦,在徐州时间,能安抚百姓,维护地方,有功,今迁为广陵太守,望以后定克尽职守,守护疆域,不负天子望!” 刘备已然大喜,泣道:“臣领旨谢恩!” “关羽……”荀攸道。 关羽没想到竟也有自己,便上前跪在刘备侧后方,道:“羽在!” “封汉寿亭侯,”荀攸道。 关羽一怔,随即也有喜意,道:“羽无寸功,怎敢受此封?!” 荀攸笑道:“是激励之意,以后当用心辅佐广陵太守执掌一方太平!” 关羽抱拳道:“是。” 汉代非刘姓不可封王,侯位是到顶的民爵之位,比如温侯,然而汉寿亭侯却不同,这是荣誉称号,却没有封地的,与温侯之封不同。其实到了汉末时候,常有官职大派发,真正有权的并非是王侯之封地的人了,而是有实权的人。比如吕布,诛灭董卓后,为奋威将军,位比三司,那个时候,他是真的风光,而温,就是温县为食邑,就是税收归吕布所纳有。当然了,能不能收得到是另外一回事,东汉末时,已经乱七八糟的了。 但是汉寿亭侯其实只是一个荣誉称号,没有实权,没有食邑,纯粹是安抚刘备和关羽用的。 吕布虽不怎么放在眼中,然而,刘备却是大喜,关羽也十分高兴! 荀攸道:“吕布帐下诸将皆有功,封张辽,为威震将军,赐威侯爵!”荀攸道:“臧霸何在?!” “在此!”臧霸就很淡定了,一张脸肃然的时候,活像别人欠了他八十万斤的账没还清似的! “臧霸封琅琊君!”荀攸道。 臧霸早有心理预备,因此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陈宫封徐州相,徐庶,陈珪为左右副相,”荀攸道:“高顺封肃侯,曹性封陵侯,郝萌封平侯,侯成封显侯,魏续封良侯,宋宪封忠侯,成廉封光侯!” 别说关羽愕然了,便是刘备也是愕然,竟然吕布帐下几乎能叫得上名,有点功劳的都封了民爵,虽然没有实封实权,也没有封地,但是,这又是何等的荣耀?! 还有这样的?! 刘备一时之间,内心骇然。 荀攸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道:“待吾主公回了许都,会另补旨下诏,还请勿急,且回去等便是。” 这一点,吕娴自然是不担心的,有曹操的金印在,她还怕老曹反悔,老曹干不出这样的事来,他又不是背信弃义的吕布,他既作了,便不会反悔以落人话柄,白费口舌,因此,她笑道:“这是自然!” 荀攸待去看吕布,却发现他的表情很是精彩,对他怒目而视道:“为何却唯独忘却我女?!吾女缘何无封位?!” 荀攸看了一眼吕娴,道:“女公子并未请封,递上来的书中也未有女公子之名!” 吕布待要与他算账,持戟竟怒色要上前,典韦脸色难看,忙将荀攸护在后方,目光沉沉的盯着吕布,浑身紧绷。 吕娴可不想这个时候再起争端,便及时的拉住了吕布,道:“我父勿急,是我没有请封,故此才没有封号!” 吕布一时又气又怒,道:“娴儿为何不告知于我,我也好为我儿取一个好听的封号!且叫他们补上,众人皆有,独我女没有,怎么可以?!” 吕娴见他如此,心中一暖,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她却会安抚人,道:“张飞也没有,我没有有什么稀罕?!爹如此想却谬矣,张飞以后有封,刘使君会与他,而我的荣耀,我父以后再给我,才是真的荣光!” 吕布一怔,脑子也转过来了,道:“倒也是!” 只是他到底不爽,瞪了一眼荀攸,道:“也罢了,” 荀攸背后都出汗了,见他冷静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回首看了一眼曹操,曹操在听到吕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点说不出来的郁闷,还有微妙! 这对父女当着人的面说,真的好么?! 再去看刘备,刘备亦是,看了一眼吕娴,似是一肚子的狐疑要问,然而他忍住了,只道:“奉先,事不宜迟,会盟会已毕,不如早些出关回去吧!” 他怕迟则生变啊。 吕布也道:“也罢了,既已事定,我们便都下关回去。” 曹操巴不得这二人赶紧出关退兵滚蛋呢,一时之间,便笑道:“那操便不久留了,以后若再有机会,定再会面,一同喝酒,亦是快事!” 吕娴笑道:“如此甚好,那娴与我父便不耽搁曹公了,我们即刻就下关退兵回徐州去也!若是有事,曹公可往徐州来书……” 虽然退了兵,但是袁绍的事,还是要弄的。 曹操嘴角一抽,虚应了一声。 吕布抱拳,道:“告辞!” 曹操还是送出了帐来,一路送着吕刘二人要下关。请神容易送神难,这爵位,官职大派发,曹操哪能甘心,哪能不心痛呢?! 只是不得不为而已! 刘备与关羽对曹操抱拳告辞,当下也事不宜迟的跟着吕布父女一并下山去了。 直到他们一行人真的下了隘,曹操才松了一口气,心里却不是滋味,“但愿刘备此去,能镇守广陵。此二人在徐州内久耗,必然有利,只是刘备此人……是鹰,一旦飞去,怕是再难以掌控了……” 本是英雄,指望能收服这样的人,是想都不要想。 对于放走刘备之事,曹操心里也是担心的,只是眼下,他不得不为,尽管知道以后一定会后悔! 对刘备来说,此去便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荀攸道:“吕娴倒叫攸意外,不料她竟真敢起用陈珪。不知用意为何?!” “陈珪老矣,”曹操顿了一下,又失笑道:“也是,能启用陈珪为副相,这般的心态,便是操也不及之。此女大胆,而且出人意料!” 谁说不是呢,递上来的书中,荀攸看到陈珪名字的时候,都怔了一下。 思忖过用意,想一想,只恐陈珪惧矣,不好过的日子,做选择的日子还在后面。徐州是彻底的被他们父女给把牢了,陈珪,以陈家为首的整个徐州士族也得做个选择。 不得不说,吕娴此举高明,起用陈珪为副相,她可是没安好心的。 陈珪一为副相,整个士族都以为陈家暗投了吕氏父女,等于陈家才成了那个他们攻击发泄的靶子,而陈珪呢,也必须做出选择,要么,与士族站在一起,对付吕氏父女,要么,只能被那些士族敌对和发泄。如今吕氏父女威势已大。那些士族怎么敢去捋虎须,他们只会将愤怒发泄在陈家身上,如同每一个汉人都恨汉女干的心理一样!人类对于背叛者,尤其是自己阵营中的背叛者,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活剥的。 “主公!”典韦道:“末将守关隘,主公当率大军速回许都,不可再耽误了!” 荀攸也道:“吕布,刘备已经得到了想到的,断然不会再反悔攻上关隘,有典将军在此,必无碍亦!” 曹操当下并不肯迟疑,对典韦道:“一切小心,守为主,待吕布与刘备退兵,即刻回操身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09章 我爹是吕布309 典韦道:“是!” “公达随吾点兵马,速回许都!”荀攸道。 荀攸应了,也不迟疑,与曹操留下一半兵马,随着曹操回许都去了。 刘备下了山隘,这才忍不住道:“奉先能重用陈珪父子,实是备没能想到!天下大才虽多,然奉先却能得之三,令备甚羡也,以后如陈珪,元直,公台者才尽其用,而奉先竟可垂手而治。” 吕布哈哈大笑,道:“陈珪有大才,可惜甚老矣。我女说有此人在,徐州士族必归顺之,故此才用!” 刘备轻笑,原来如此。原来吕娴打的是这个主意。她是真的大胆,敢用人啊! 随即便是一叹,有此女在,吕营何其的强大?! “此一战,奉先名振天下,天下英雄定会纷纷归而附之,此回徐州,更大为不同!”刘备笑道:“恭贺温侯,在徐州开辟出一番新局面来。” 吕布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以此开局,的确可大展拳脚,不过玄德如今也有更广的地界,广陵比之小沛,更为广袤。” 刘备只笑道:“此事还多谢奉先为备争取,若非奉先,备也不能得之太守之位,广陵本是徐州地界,以后还要奉先多加照拂,备才能不被人所侵,广陵百姓,也能不被侵扰!” “那是自然!”吕布被他这么一说,脑子都晕了,顿时得意异常,以为他是低头臣服,大笑道:“玄德,且来我营一聚,明日再拔寨回去。今天有好事,吾二人且不醉不归,如何?!” 刘备自然道:“恭敬不如从命!” 不管如何,能从小沛迁到广陵做太守,可比屈居在小沛好多了! 广陵毕竟是一郡,一郡的地界就大得多了。虽然还是徐州治下,官属也属于徐州辖治,然而,如今是奉天子诏命,以后可操作性就强的多了。 一路便笑呵呵的往徐州营中去了,那边厢徐州全军上下都在候着了,看着他们下来了,曹性忙慌慌的迎了上来,见都安全,都松了一口气! 幸亏回来了,若是明日再不回,他就要作主发令上弓弩营和步兵攻关了! “且速回营,”吕布大喜道:“今日可是个好日子!” 徐庶笑道:“曹将军,以后你也是位比列侯之人了,便是庶见了你,也得叫一声君侯!” 曹性稀里糊涂的,见主公与女公子对着自己笑了笑,与刘备往前回营去了,便哑然,道:“什么列侯?!” 徐庶哈哈大笑,道:“等会你就知道了!咦,也是古怪,女公子竟是极为谨慎,没办成之前,竟半点风声也不肯透露。” 待办成了,也不急着向部下邀功,这淡定的性子,徐庶都服的不行。 曹性见徐庶夹着马腹去了,一时之间,真是一头雾水,但也没功夫多问,便忙都跟了过来。张辽也从另一侧骑马过来了,道:“主公与女公子可安全?!” “安全下来了,所属兵马一人未少,想来事已谈成,”曹性道:“末将见关隘上好像在调集兵马,莫非是要退兵?!” 若说要进兵,在关隘上,曹操就会对吕布父女下手了,既然没下手,主公也未下诏攻关,想来事怕是成了,而且主公的神色十分明朗,想来应无恙。虽然主公虽还未明下令即刻退兵,但看其神色,想来还有好事。 张辽松了一口气,笑道:“能安全回来就好。” 这两天,他与曹性二人真是都未曾合眼,眼下算是能松一口气了,这两天真是提心吊胆,是真怕主公与女公子在关隘上有闪失啊! “速回营!”张辽道。 曹性应了一声,拍马随后,对张辽道:“将军,曹操若退兵,我营是否也要退兵回徐州了?!” 张辽道:“曹操急着回去退袁绍,只要主公得到了想要的,只怕是和解了,眼下两方罢兵,就大局来说,是好事,可以暂缓而积蓄后力。” “只是可惜了这大好的局面……”曹性叹道:“攻过此隘,就能夺兖州,哎……” “祸福相倚,知进不知退,未必是好事。”张辽笑道:“曹操为袁绍偷袭许都事上火,而我们徐州腹地,也有大患,所以,既然谈成,不必执迷于这种胜局。况且,主公与女公子自有考量,曹将军,为将者,服从指令打好仗就好,该打的时候就打,该退的时候就退,该守营的时候就守好营,唯此而已。其它莫操心。反正这天下之势,于我们武将来说,也未必看的懂!” “将军所言甚是,”曹性笑道:“性所可惜者,也只是这战场的胜负而已,其它的局势,性未必看得到,并不敢自作聪明。性谨记为将者的本份。” 是啊,徐州要发展,大局大势,也不仅仅只是战事而已。 若是只靠战而能定局面,为何之前的吕布每战多败呢?! 这国家大事,有时候谋划,布局,他们是真不懂。 说罢,已经策马回了营,吕布与刘备已然进了帐中,分宾主坐下了。张辽与曹性进去,抱拳道:“拜见主公,女公子!” “速起!”吕布笑的如花般灿烈,十分高兴。 张辽与曹性这才拱手道:“刘使君,关兄!” 刘备与关羽忙都回礼。 吕布笑道:“皆坐,今日席上诸人,皆是徐州腹心,以后定当竭力共同为徐州发展而效力矣!” 张辽与曹性听的不太明白。 徐庶笑道:“主公,在座诸位受封之事,主公还未告知于他们呢!?” 吕布哈哈大笑,道:“对对对,若非元直提醒,布已忘矣!” 说罢将曹操盖过的印的敕命之书拿了出来,道:“布帐下之人,皆已封列侯,张辽,曹性,魏续,你们都已是列侯之封!位比民爵,更有实职!” 张辽与曹性愣了一下,随即大喜,竟跪了下来,泣道:“主公!吾等何德何能,竟劳主公为吾等讨要封赏?!” 吕布见二人这么感动,一时之间也有点感慨,但他这人,也不是抢功之人,便下了阶将二人扶起,笑道:“你们也素知布,从不知安排人事之人,在此方面,十分糊涂,甚至一窍不通,以往是多慢待你们了,布向你们道歉,更要谢你们,以往并未弃布而去,布虽混仗,但也并非是惜赏之人,然而布终只是一侯之位,赏无可赏,封也无所出,此次,布也未曾想到此事,你们要谢,要感恩,只管谢吾女,此事,是吾女办成的……” 张辽与曹性本来感动的直哭哇,一听他这么实诚的说着这样的话,一时又是感怀,又是哭,又是笑的,竟是哭笑不得了,不管如何,吕布此言此语此行,依旧让他们折服不已。 尤其是张辽觉得,哪怕以前的吕布再混帐,此时也是可爱的。可爱到让人钦佩的。 张辽便道:“主公如此坦诚,叫辽如何应答好?!辽无旁的,唯有为主公死尔!此生此世,若能相报主公一二,死不足惜!” 说罢又是眼泪哗啦啦的掉啊。 曹性亦哭成了小狗样,起都起不来,干脆抱着吕布的战袍,道:“主公哇,性以后也愿为主公而死,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随!呜呜呜……” 刘备与关羽对视一眼。 如此一来,这吕营上下就真的是万众一心了。顿时心中沉颠颠的。 吕娴却笑道:“曹将军可万万不可,哪一日我父寿终正寝,到了黄泉,身边也是跟着貂婵,你跟着算什么?!” 顿时帐中哈哈大笑起来,徐庶更是前仰后合,指着吕娴手指直抖,道:“女公子,你真是,你可真是……天下第一妙人!” 吕布也乐了,道:“对对对,谁要你生死相随了?!” 曹性一脸鼻涕眼泪的,一脸懵逼,不敢置信的沙雕样子,特别好笑。 便是张辽也受不住乐了,改跪为坐在地上,笑的捂住肚子。 吕布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扶了二人起来,道:“速把眼泪鼻涕擦了归座!等会儿,多饮点酒高兴高兴,莫哭了,你哭起来,可没女子好看!甚为不美!” 吕娴乐不可支,帐中又是一阵狂笑。 曹性特别无语,然后破涕为笑,与张辽相扶着归座去了。只是看向吕布的眼神之中,那神情,充满了崇拜,还有很多很多说不清的东西,惊喜,狂热等等……像极了脑残粉! 徐庶对吕布笑道:“大军未拔寨回徐州,此等喜事,当先报回徐州才是,也让诸位将军高兴,有个缓冲,省得再回时,再看到执涕对主公哭的情景!” 吕布大笑,道:“对,不错。来人!” 有斥侯亲信兵进来了,道:“在此,听主公令!” “将此报,送回徐州,交到陈宫手上!”吕布笑道。 斥侯亲信兵领命速速去了。 帐中才笑将起来,又上了酒,吕布对刘备道:“使君此去从小沛去广陵,还请往后多多守住广陵,布此回徐州后,定会速取淮南,届时,还望使君多加援助!袁术可恨,竟趁布不在,趁火打劫吾徐州,待回去,布定踏平他寿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10章 我爹是吕布310 刘备心中一凛,知道曹操这边的事定了,吕布有大功退回徐州,名震徐州与天下。诸侯竟相震惧。收拾袁术是注定之事,他自然应道:“是,备谨从温侯之命!” 刘备虽喜自己得了广陵太守之位,然而,回去后的情况依旧不乐观,那一带又哪里太平?!依旧修罗场,若不谨慎行事,他刘备早晚要被吕布剿灭!所以高兴之后,便有点警惕。并不敢生得意之心。 刘备心慌,心乱如麻,下意识的去看徐庶,却发现他再未朝自己看上一眼。仿佛,以往种种,只是回忆,再不复存了。 徐庶正与吕娴交首接耳的说话,言笑宴宴,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沙雕的笑成一团。臧霸坐在她另一侧,也侧耳听,嘴角微弯,似乎心力和耳力全在她身上。更别提其它人了,隐隐的以吕布为尊,吕娴为主脑的态势。 刘备心里的滋味复杂到仿佛吃了五味子。心中酸胀的说不出话来! 吕布又哪里简单,人事,大局方面,他是欠缺,然而他一回营立即就说回徐州马上要弄袁术。还不忘叮嘱自己服从他,配合他行事。 这样的人,纵然大谋略方面有所欠缺,然而行军打仗,区区袁术,只恐势末矣! 刘备借喝酒掩饰,强颜欢笑,并不敢露出忧虑之色来。 那边张辽与曹性已经凑到吕娴身边去了,举着酒碗,似乎在谢她,吕娴还在调笑他们,谢个啥?!本来就是属于他们的功营,非她所赐,是他们该得到的功劳。 二人似乎更感动了,二话不说,拿着酒碗就抿尽了。然后哈哈大笑,一群人在那勾肩搭背的,笑笑闹闹。闹轰轰的。而吕布呢,歪在首座上,看着底下人笑闹,神态悠然自得的样子。 刘备就更显心酸了。这是属于吕营的热闹,不是他们的。 对比起他们,刘备与关羽二人就显得冷清了,高兴也不敢表现的太高兴,谨慎也不敢太谨慎,冷冷清清…… 刘备满含歉意的看了一眼关羽,关羽却回以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兄弟之眼神。 吕娴瞧见,便笑道:“爹,今日就莫久留使君了吧,使君也须早早回营,只恐翼德已心急如焚矣。” 吕布这才想起来,恍然大悟,道:“不错不错,想来翼德定然焦虑不堪。倘若见时日至而玄德不归,他那性子攻上陈留,如何是好?!前番尽弃矣!” 刘备也早有走之心,便笑道:“既如此,那备便要告辞了,待从小沛撤军去广陵安顿下来,再带吾二弟三弟去徐州谢温侯与女公子之盛情!” 吕娴拱手道:“也谢刘使君,此战多有掩护,我代我父感激不尽!” 吕布亦道:“改日在徐州,吾与使君再大醉一番。” “是。”刘备笑应了。 吕娴道:“云长,我与曹性将军敬云长一杯!战场之上,多谢云长维护之心。娴与曹将军感怀于心,永世不忘!” 关羽心中感慨,见二人一前一后已拎了酒碗,高举而敬自己,一时感慨不已,也举酒碗道:“战场之上,是战将之本份。羽并不敢居功,女公子与曹将军无须多加挂怀!” 关羽明白,即使他对吕娴有救命之恩,她也未必肯在战略上相让。而曹性呢,站在吕娴身侧,为她为尊,为主的姿态,便是对他有感激之情,有知己之心,更有崇拜和私交,但他却分得清什么是公事与私交。他们敬服关羽,关羽又哪里不敬服他呢?! 这就是吕营最有魅力的地方。既有英雄之长情,亦有豪杰之长志和忠心,并且适当的时候,分的清清楚楚。 这是战将,与江湖豪侠真正的区别。 江湖之人,有时候并不能明显的分别这两样迥异却又相似的区别。 然而战将,却是能分得极清的。上了战场,是分明的,下了战场,又是模糊,而不必较真的。 “云长一路珍重!”吕娴道。 曹性亦道:“关将军保重!” 吕布也笑道:“汉寿亭侯,一路珍重!吾替吾女,多谢了!” 关羽拱手道:“并不敢劳温侯相谢!” 然而吕布却不能失礼,亲自送这二人出了帐,看着他们上了马远去了。 张辽道:“汉寿亭侯,却奉一无民爵之位者为尊为主,这曹操……”不安好心呐! “刘备无所谓,他又不像我爹,计较功劳浅薄,一时高下之人!关羽更无所谓,在他心里,刘备是王,”吕娴笑道。 张辽明悟,笑道:“倒是辽轻狂了,曹操纵使有刻意之嫌,然而刘备与关羽终非寻常兄弟义气,心志如此坚定之人,这点小事,怕是不会在意。” 吕娴点首,道:“就是我佩服他们二人的地方了,宠辱不惊,这样的心境,值得学习!” 张辽讶然,却是满意笑着点头,道:“广陵太守啊,如此紧要之地……” “不过小沛却空了出来,”曹性笑道:“小沛虽小,却可戍卫徐州,刘备让出来也好,正好可以驻军。” “不错!”吕娴笑道:“其它的,缓缓图之便可,不必急于一时!” 吕布道:“今夜且休整一晚,明日一早拔寨速回徐州!”他瞪着虎眸,咬着牙道:“布要去寻袁术算帐!踢爆他的狗头!” 徐庶听了哈哈大笑。 曹性也哭笑不得,道:“元直,为何曹操没要回许褚和郭嘉等人?!” 徐庶笑道:“今日只是曹之敕命,他日诏书正式下达徐州府,必然会有天子之使来,届时,自可带回他们,难道那时候徐州刚接了旨,还能反悔断盟不成?!这就是曹操的高明之处了,盟会之上,他是半点没提。是因为他心里笃定,此事不难!” 曹操厉害啊,厉害的便是弱势,也能变强势,便是被动,也能变主动,便是要回人,也绝不会主动开口求人。 开了口,就有求人之嫌!关键是开了口,可能会被吕布这厮撂了面子。而要是万一开了口,吕布反而要杀人,到时候曹操才是真的郁闷了。 所以,不提才是厉害的。不提也很难忍! “原来如此!”曹性道。很多事,他身为武将是真的不懂。 正说着,那边魏续已经得到消息,拖着病体冲出来了,抱住吕布就是哭啊,比曹性还夸张的哭哇…… 曹性脸色有点不能直视,后退了几十步。 吕娴回首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的表情,那个表情,怎么说呢,仿佛有一种倒回镜头看自己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时的无语。 便是徐庶也笑了。他与吕娴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他们明白,吕布这人吧,虽然想不开,便是知道了都封侯了,他也未必一时能想得透,想得开。但是不妨碍他得到感激啊。 瞧吧,张辽,曹性,还有魏续这一哭,要生死相随的架势,吕布这性子哪能受得住这样的热情?!早就飘飘然了,心里那一点子不乐意和嫉才的小心思,嫉妒的不乐意,也消散无踪了,取而代之的,其实是飘然的得意和安抚…… 他们二人是真的将吕布的性格钻透了,琢磨到极致了。根本就没有给吕布发挥嫉妒的时间,而吕布呢,已经被众人的热情感激,生死要追随的忠心给冲昏了头哇…… 张辽和曹性还算克制了,但是魏续不一样,他受伤了。以后怕是带兵的可能性不大了。 先前虽然吕娴提过,然而魏续心里是不敢生出妄想和指望的,怕失望,怕太贪心,也怕让吕布父女为难。 可是万万不曾料到…… 他在养病,听到吕布父女回来的时候还很高兴,待得知自己也有侯位之封,竟是不顾病体,怎么着也得出帐,要寻主公谢恩的。所以他推开了军医,来寻吕布,然而一见到吕布,话说不出口,人就大哭大嚎起来了。抱着吕布的腿就嚎啊,“主公哇,主公……主公……呜呜,续为主公死也愿意的……续何德何能,叫主公如此记挂……” 吕布本就是真性情的人,一见他如此,眼眶也红了,豪情也上来了,当然了,心里也有点小小的内疚,觉得以前待魏续他们实在太差劲了,还不如娴儿想的周全呢,不过是请封个侯位,就一个个的要死要活的恨不得将生死绑在他身上了。 其实吕布是真的挺感慨的,以前的自己,大概真的很失职吧。 吕娴此举,虽是笼络,又何尝不是对他们的补偿和肯定呢。他们报以忠,报以恩,而吕娴投挑报李,回以一点封赏,就足够让他们将生死系于他一身了。个人荣辱,家族的兴替存亡,还有生死报负……绑在他身上,吕布此时此刻才明白肩上的重担有多重。他不能败啊,败了这些人,全都…… 以前的他,事实上他的觉悟很小,只是为了个人,自己的荣辱。以往虽然不苛下,但也不算恩遇于下。而如今吕布却有了新的感悟。 他抚着魏续的背,一时心情复杂,却真诚的道:“……这侯位,是娴儿为你们争取到的,非布之功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11章 我爹是吕布311 魏续心里,父女一体,还不都是一样的么?!所以还是抱着吕布哭的不行。哽咽感慨不已。 有功之人,不吝赏,而他怕会落了残疾之人,也不忘赏……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操。 是为他想到一切了,他以后的待遇,他家人的安置,他的荣辱和过去的辉煌,虽然也没多少功劳可辉煌的,可是,魏续还是觉得荣耀的不行…… 但是他太震撼,以至于也说不出多少感激的话来。 就只抱着吕布哭。 张辽,曹性早默默走远了。 徐庶见臧霸倒是挺淡定,便笑道:“宣高恐怕明日得领军先回琅琊安顿泰山一带的官职了。” 臧霸一怔,转首看向吕娴,似乎在等她排班布职。 吕娴笑道:“你麾下的官员和武将,你最知晓,一切便宜行事就好,你的兄弟们,只需归顺徐州府即可,一切并不强求!” 臧霸眼中也微动容,却是释然一笑,道:“既如此,霸便绝不让女公子失望!” 吕娴道:“明日你先回琅琊去安顿诸事,并收编所有兵马,去剿尽泰山不肯归顺之贼,并押一半兵马进徐州府驻扎于各镇,按吾之兵法操练,务必要练出一只强兵来!” 臧霸瞳孔一亮,单膝跪下抱拳道:“女公子放心,三月,至多三月,霸定收整官职,收编兵马,剿灭琅琊和泰山一带的贼人,肃清治下,届时必回徐州女公子身边!” 吕娴笑道:“速起,若有可用之人,皆可报上名来,以后跟着你安排调用!若有才能特别出色的,也可另安排。你只管便宜行事!” 臧霸红着眼眶,道:“是!” “我的琅琊君才能绝不输于张辽,”吕娴道:“勿需妄自菲薄。我想要的王师,是他日可并驾齐驱之雄师,而不是一枝独秀。宣高,给与时日,你定能执锐挥鞭,为我徐州扫荡天下!” “是!”臧霸郑重的道:“霸绝不负女公子!” “去安排吧。”吕娴道。臧霸便告退去了。 明日便回琅琊,得做准备了。 徐庶笑道:“用尽得力武将,而不令其相侪,雄才也。” 吕娴看他一眼,酸他道:“刘备此去是天高任他飞了。” “哈哈哈,是吗?!”徐庶装傻,大笑。 “唉,他若得诸葛,以后蜀益一带,他可建国……”吕娴道:“真是放龙归海啊……” 徐庶道:“那时女公子早已得了中原,得了关中一带。蜀益一带,江东,并列为霸,三方鼎立。然而此局面,至少撑三五十年,只一时之势!” 吕娴看着他,原来他早已对天下之势有了必然的分析。 说的也是,这个时候的吕布,是一定要得到中原的,江东和蜀益暂时顾不上。这是没办法的事,取熊掌而只能弃鱼。 倘若一直弄江东,死磕在这,错失了入主中原的良机,往后三方鼎立,必然就没吕布的事了。小小的徐州绝非真龙所属之地。 倘若以后天下三分,徐州肯定要归一方的,要么吕布入主中原,要么,被三方之一剿灭。 有舍有得,必有取舍。 对这一点,吕娴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忍不住酸一把徐庶罢了。她也知道他的性子,洒脱的很,并不会以为她的嬉笑是刻意为之,徐庶胸怀宽广,她开玩笑,他从不放在心上,若是换一个心小点的,这话,她就绝不会说。 正因为亲近,信任,才会说话肆无忌惮。 “三五十年?!”吕娴看着吕布,魏续还在抱着吕布嚎哭呢,吕布大约是被哭的没了脾气,又好笑又无奈的瘫在地上,被魏续死死抱着哭,像是放弃了挣扎似的,有一种大老虎对底下战将的纵容和无奈。吕娴看的会心一笑。 “元直以为,定中原需几年?!他日共扫二国,需多少年?!”吕娴道。 “定中原,只在三五年之间,”徐庶笑道:“而扫荡二国,倘若告诉女公子,十年定蜀,十年定江东,十年定北方,三十年定天下十三州,这样的话,说这种话的人,必是庸才!” 吕娴听的笑了,看着徐庶。 徐庶笑道:“始皇横扫六国,才用了几年?!定天下,最后的决战,其实就这点时间够了。可是在这之前,秦国用了几代帝王的努力,才有了这样的实力?!” 吕娴默然而笑。徐庶的确是个大才! “三五十年时间,对女公子来说又算什么呢?!女公子如今还年轻……三五年,定中原,二十至四十年治理好国家,最后横扫二国,只是大势所趋,无可抵挡之事而已。用不了几年。如此而已!”徐庶笑道。 “三五十年,娴已老矣……”吕娴看向吕布,笑道:“恐怕我父是看不到了。” “所以才说,这事得在女公子手上完成,定鼎天下。”徐庶道:“女公子必是一代雄主!” 吕娴笑了,道:“其实元直太保守了,必在我父有生之年,完成天下大事!你呢,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愿闻其详!”徐庶笑道,看她如此,倒也并不认为她是自负。他见吕娴神秘笑而不答,便笑道:“徐州其实根基很浅,而吕姓更是小族,无法一时急速的壮大,不知女公子为何以为,用不了三五十年?!” 古代农业社会嘛,搞定了粮食的问题,其实就真的强大了。而汉末百姓已十不存一,别说现在剩下的这些徐州人了,便是中原所有人,她只要把土豆红薯玉米啥的种开了,什么人养不活?!别说人,随便喂牛都够了。 说实话,汉末这点子人,真的没多少了。她在外行军,其实大片的土地都是广无人烟的。比之后世人挤人的盛状,这里真的跟白日的鬼界一样,连鬼影都没…… 但是她能自负的说因为她有土豆之类的种子吗?! 这话不能太自大,也不能提前说。 成效嘛,估计三五年就已有大成效了…… 并驾进行吧。 图中原,推广这些种植物,同步进行,倒也有条不紊,真正难的,其实是让一些世家听话,并且肯让点兼并的土地出来,这才是真正棘手的。 但是,怎么说呢,与人斗,其乐无穷嘛! 至于江东和蜀益二方,她是真暂时顾不上了。但是如徐庶所言,荆州是一定要的,但不能直接的要,先把刘琦弄来是正经…… 她笑着看向徐庶,眨了眨眼,调皮的道:“到时候元直就知道了,不急,莫慌,看我的!” 徐庶哭笑不得,不管她是真有底,还是自负,反正他是坑在这个坑里了。 既然认定了坑,至于成败,生死,都不考虑了。只要活着,便只是尽力而已…… 张辽过来了,道:“宣高在整备兵马,说是明日回,关隘上曹兵也退去一大半,女公子,我军是否也要整肃起来?!” “嗯,准备吧,”吕娴笑道:“今晚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火速回徐州!” 张辽大喜,道:“辽这便去命先将辎重装车!” 正说着,斥侯营送了信来,道:“女公子,徐州太守的信!” “许汜的信,他已回徐州府了?!”吕娴接了信拆开看了,大喜道:“元直,贾文和人在徐州府,你可知贾文和?!” “贾诩?!”徐庶大惊,道:“可是昔日与温侯共事过董卓,今追随张绣的贾文和?!” “不是他还能有谁?!”吕娴笑道:“太好了,太好了!有他补充相府,徐州何愁?!” “他竟弃张绣而去了?!”徐庶笑道:“没料到他竟没投曹操,而是弃曹而就徐州府。女公子,可见天下之事,不是不能改!退曹一战,主公与女公子名震天下,待回徐州,所来者之人,又何止一个贾诩?!” 吕娴一听,更是高兴,道:“还会有其它人?!” 徐庶笑道:“女公子得准备更多的官职,以待贤人吧。” 吕娴喜不自胜,看着徐庶笑道:“从元直开始,娴已知天下大势皆可更改。元直是我的福星!” 徐庶哈哈大笑,道:“此便是女公子夸我,我也不敢邀此功!” “许汜回了徐州,安全了,然而王楷还在江东……”吕娴道:“怕是陷在那,一时出不来了!” “有贾诩来,不愁对付不了周瑜!”吕娴自言自语道。 “徐州战事若何?!”徐庶道。 “陷阵营追之袁术营,大破之,斩之精锐兵力七成!”吕娴笑道:“高叔父一向勇猛,憋了这么久的气,有此功,一点也不惊讶。如今袁术苍惶逃回寿春,高叔父还在围追堵截!我正欲写信,叫他撤军回徐州,才好办剩下的事!” “不错,”徐庶笑道:“若此时斩杀袁术,只恐寿春被诸狼群分,此时退,很合宜。袁公路虽无用,也不足以自保,但有他在,寿春便散不了,可勉强抵挡群狼。” “就是这样的原因,高叔父才留了袁术一命的,若不然,以他的情报和战力,袁术兵力再强,早已经被他杀了!”吕娴笑道:“忍了这么久,可不是让孙策等人摘现成的果实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12章 我爹是吕布312 徐庶笑道:“徐州稳矣!” 吕娴哈哈大笑,道:“明日速撤军回徐州!徐州一无所有,要做的事情还多着,我要把徐州弄成进可攻退可守,足以自给自足,自保的大后方,从零到有,从有到强,任重而道远。以后要劳动元直了。” 徐庶笑,道:“的确要费心力完成基建,在徐州,至少要有几十年的基业,此地不可轻忽!” 魏续还在抱着吕布呜咽的哭,到最后还是吕布将他提了起来进了帐,叫兵士们拎了酒瓮来,两人对坐着大醉了一场,又是哭又是笑的,感情却是亲近了十万分。 以前的吕布哪会这么平易近人?!但是现在却真的是平易又近人了。对吕布自己来说,其实也有一种莫名的感受。这是他从前不会感受到的亲近和细腻,他本是粗犷之人,可是这一次的改变的结果,给了他内心极大的冲击和最最直观的感受。 魏续已经喝醉了,却还非得抱着吕布的腿,吕布非常无奈,然而眼神之中似有所悟,对魏续等战将也多了更多的宽容。这种感受,是他以前的内心从不曾感受到的细腻和柔软,说不清,仿佛一下子就通透了的知心和知交。 吕娴进来了,见吕布半醉不醉的,便让曹性背着魏续回去睡了。 魏续还不肯回呢,闭着眼睛还要找吕布,但是曹性是真怕他喝酒喝的伤情反复,因而便哄着他说自己便是吕布,与急的跳脚的军医将他给抬回去了,魏续回营后还不忘抱着曹性,曹性哭笑不得,脱不了身,只能陪他在帐中歇了。 吕布似睡似醒之间,似醉不醉之间,飘飘然的,道:“娴儿啊……” 吕娴心中一跳,得,别,魏续刚哭完,她这亲爹可别也哭了,她便忙抢先道:“爹可是有所悟?可见把事做好了,礼节上差一点儿,倒也无妨。” 吕布道:“以前娴儿说的时候,布并不能领会要义,如今却悟出点不同的意味来,原来如此。只要把事做的漂亮了,哪怕布有很多的毛病,有点嘴碎好骂人的毛病,真的不算大事。只要大事不误,小节无妨。哈哈哈,原来如此,以前如此的领义,布是理解不能的!如今却全都悟出来了,可怜布白活了那许多年,这般的小道理也不明白,娴儿,为父以前是不是错了?大错特错……” “便是错了,知错能改,就是大善。”吕娴道:“重要的是来得及,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犹未为晚,不错,娴儿是我师,我枉为你父,哈哈哈,不错,补牢羊圈,而羊圈也终于有了更多的小羊,无穷无尽的忠心,还回馈来的热情和忠诚……”吕布笑道。 吕娴见吕布对封赏一事已经释然了,便松了一口气,笑的不行。也许连她也小看了吕布,他到底不是没有度量,只是性格作崇,有时候酸意上来,话已出口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才越来越让人误会他的真心。 其实他只是牢骚一下,并非是真的那种容不下人,嫉下属才能和封赏的人,他这个人说简单也简单,其实也不复杂。 只是,人世本就复杂的,他的性格作为主公,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因为作主公,本身就是一个整体,而不能独立存在,当他担负着一个整体的时候,他这个人就不再只是个人。 下属们和其它人都以更高的标准去要求他,德行,性情,甚至是喜怒哀乐,都会被放大了去看。便是一点点的瑕疵,也立即变成了更大的不可容忍,甚至可以抵毁的缺陷。 而这些,就成为别人攻击他,甚至背叛他的理由。 人在背叛的时候,有一万个理由,可背叛者,通常都习惯于捅别人一刀的同时,也为受害者泼上一盆脏水。 叫吕娴来说,吕布杀丁原一事是真的没得洗白,然而董卓并不冤,他死的也大快人心,这对吕布来说是一功。 黑他杀丁原一事,吕布也甘受此骂,然而,若说他这个人全是缺陷,完全的背信弃义怎么样的攻击,吕娴是不服的。 但凡为主公者,哪一个是圣人,哪一个又干净了?吕布是犯了错。然而曹操,刘备,孙策就也是完人吗?!这可不见得…… 此时吕娴见吕布似有所悟,心中欣慰极了,便笑道:“现在对于臧霸等人的封赏,不难受了?!” 吕布摇摇头,却有点不大好意思。 “加官升职很重要,不止是收拢人心。”吕娴柔声道:“所有的政令都需要人来完成的,你尊重下属,下属便会尊重你,你若轻之,人也轻你,如此恶性循环,何以成事?!吕氏一族,无背景无靠山,而徐州地界也不算大,所以爵位一定要不吝惜,待遇福利给到位了,人心自然也就聚拢了,父亲的心要放大,自己是山中之王,就不能吝惜别人为侯。如此,一些在父亲身边的人能安心,而有犹豫来不来的人,也会来奔。” “如高祖刘邦一样?!”吕布道。 “是,”吕娴笑道:“刘邦的性格也很不怎么样,可是赏财位,封爵位,从不吝惜。父亲可以与他学习,虽不能与他相比,但父亲之勇,亦是他所没有的。” “唔,高祖善于纳谏,这一点,布远不及他。”吕布若有所思。 知道反思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吕娴笑了,坐在他旁边,放松下来,道:“父亲知道高祖与袁绍的区别吗?!” 吕布一怔,认真思索起来,道:“高祖该听的听,不该听的,别人说破嘴皮,他也不听!这一点,十个袁绍也不如!” “是,”吕娴笑道:“这是一种极其强大分辨的能力,便是曹操也未必能比得上的,但凡为主公之人,多少都有所坚持,可是也不能太坚持,而不听人己见,这其中的度,很难把握,最能把握时机和分寸的,高祖独一无二,旁人,始终难及。高祖的能力,不如总结为,他知道一件事的后果,这是明君必备的品质。比如说,今天有官员说,粮草艰难要加税,这是一时之难,难到可能真的吃不饱饭了,一般品质的君王,必定为了度过难关,也会同意加税,可是明君便是饿死了马,饿死了军士,咬着牙,去吃草皮,也不会加税……父亲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件恶性的开始,他知道后果,绝不仅仅是加税那么简单,上面说加半成,然而一旦策令一下,底下的施行,多少有所偏差,当监督无力,没有精力跟上的时候,这个策令,马上就成为抽自己底牌的大火,把底下烧着了,灭都灭不了,败的更快……”吕娴道:“策令与执行不一样,策令一出,执行,可能会出问题,而且不是你想叫停就能叫停,如火燃起,你再灭时,却已经来不及了,纵然没有烧光,也会元气大伤,很可能再难东山再起。说这个,父亲可能听不太明白,我只是想告诉父亲,做开国之君难,做守国之君更难,如胡亥,大秦二世而亡,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父亲以后若为君王,万不可随意下策令,当要审慎,谨慎,别的小错犯十万个,也没有极严重的后果,可是国事,必须谨慎而为……” 吕布若有所思,道:“说此,布不甚分明,但也警惕,只是若说军事,项羽何其强也,然而,军令之上,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一步错,再想扭回时,已然全线溃败,再不能扭转了,这也是后果……” 现在的吕布啊,悟性不错! 吕娴道:“不错,父亲应该明白,”对这点,吕娴便无意多说,吕布自然是懂的。 吕布叹气,“我儿为我师也……” “父亲也不必为自己的不足而自卑多思,为人主者,哪一个完美?都是有小毛病的,只要不影响大局,其实都是小事,父亲没有嫉妒魏续他们的封赏,这一次已经做的极好了。不必力求完美,毕竟父亲是做大事,建大业的人,并非是求完美之人,既无需修心,便唯做到最重要的便可。”吕娴道:“这一次父亲就做的很好啊……” 吕布很是感动,也有了很多的骄色,笑道:“能得我儿一句夸,为父心里便值了!” 吕娴听了也笑,道:“父亲凡事记住,可忘不可忘,可提不可提之标准,也就知道了行事的一些准则。” 吕布一副洗耳恭听状。 “有恩于人,忘之,不可提也。受恩于人,不可忘之,常提也。”吕娴笑道:“若有贤人来投,受天下贤士,要比对貂婵,赤兔还要亲,还要好。如此,事可定也。” “大善。”吕布笑道:“袁绍是个奇人,该听的从不听,坚持自己的,不该听的,他听,疑虑自己的。而布,以前也如是,并自负,常不如他。如今,布却自比袁绍强多矣,布终有吾女规劝而听之,然绍,谋士虽多,却不能听用,布与之强矣。布寻到了愿意听的人,而绍与很多人未必能得如此之贤。娴儿,今日曹操未与你封,他日为父为王,为君,定封你为真正的贤人!我儿才比周公,不可负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13章 我爹是吕布313 这是属于吕布的承诺! 吕娴一听,十分感动,这一刻,为吕布所有的操心和谋划布局,都已经得到回报了。吕布这样的人,竟然如此心疼她未得封赏,替她委屈上了。 “你我父女有此生之缘,是布受益也。”吕布道:“布可负天下人,定不负我儿所期!” 吕娴心中震动,眼眶也红了,她这个傻爹啊,真的感动起人来,得把人感动死,她哭着笑了,举碗道:“一切皆在酒中!君子不言,然可交心!” 吕布哈哈大笑,喜道:“不错,你我何止是父女之情,是师,是君子之交,布此生,可负天下,可失天下,然,吾女于我所期,绝不敢忘,绝不敢欺,绝不敢负,一切全是酒中,布请我儿喝一碗!” 砰! 两碗相撞,父女二人哈哈大笑起来,躺平了像一大一小两只慵懒的老虎。 吕布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虽勇,然而此战,他自认无她,他赢不了如此之局,与其说他有多厉害,实则真正的大功劳是她的。吕布更知道,他的女儿这样的才能,便是刘备和曹操也是眼馋的。 他今天一直在想,在隘上的时候就有了念头,倘若她为曹操或刘备的谋士,他吕布早已经没命了。被她所围而绞杀了。 他的幸运,正是吕娴巧是他的女儿,绑在了他的身上。 而他终究是拖累了她,一则名声不好,二则家势和背景,终究极弱,三则他远不如刘备和曹操能对她言听计从,发挥所长。 他得她的利和益,而她,却终究是被他拖累,心累。人更累。费心良多而连封赏也没有。 吕布根本都来不及嫉臧霸和魏续他们的侯位之封,其实更多的,是对吕娴的可惜,只是这苦楚,他说不出来。 因此心中暗暗发狠,该有的荣耀,便绝不会少了她的。 所欠缺的,往后定要弥补,方不负此生父女一场。 对这一点,吕娴却并不知道。吕布醉了七分了,然而却不忘问她,道:“回了徐州,我儿要做什么?!” “唔,有很多要做的,”吕娴道:“安置贤人,准备官职啊,整编军队和衙门,还有收拢打压徐州士族,爹现在是一山之主了嘛,这些小狐狸老狐狸,其它动物的,都得收拾,听话的留下,不听话的除了,但是怎么弄,还得有个章程,不能胡乱杀人,得明正典刑,太多了,得有人帮我……” 吕布笑道:“有公台和元直,我儿也能轻松很多!” “不够用啊,他们是人,也不是铁打的,徐州内政就能耗人心神了,还有外交呢,与曹操的,还有袁绍那边也要人时时盯着,以便随时下场,还有袁术,唔,孙策,刘表……”吕娴叹道:“所幸贾诩已经去徐州了,许汜在看着他,我们回去后一定要将他留住,虽是谋士,但也不能当牛马用,我可不想把他们累死,所以,人还是不够……” 吕布听的有点沉默,又听吕娴继续道:“对了,还得准备一座宅子,趁机把刘琦给弄来?!” 吕布愕然,道:“绑来?!” 吕娴失笑,道:“又不是强盗,还能公然绑刘表的大公子来?我的意思是与刘表谈判,此次孙策下场,袁术定会向我父求援,我父助袁术驱孙策,孙策焉能不恼,但是恼了一时也耐何我们不得,因此,他早准备了两头,若是淮南吃不掉,定会吞荆州,刘表若慌乱,也会向我父求助的,到时候,让荆州交质子来……” 吕布听的晕了,感觉好复杂的样子。他是真的佩服吕娴的脑子,这些,全都在她的脑子里,半分不错。 吕布又听她笑道:“到时候父亲可以假意要与刘表联姻,将刘琦留在徐州,不放回去!” 吕布不听则已,一听便是一个激凌,腾的坐了起来,虎声道:“什么?!我儿竟要与刘琦成亲?他何德何能,区区刘表之子,也配得上我儿?!我儿是天人,他刘表之子,算什么,听闻还无比的懦弱无能,弱鸡一般,被蔡氏所欺,半点反抗不得,这样的人,怎么配?!” 吕娴也被他吓了一大跳,一听他这样说,顿时也笑了,道:“不是真嫁,是假意,有个借口好留住刘琦不放回去!” “假意?!”吕布有点糊涂,道:“既然不嫁,便不能提,女儿家的名声,何其重要?!” “我无所谓的……”吕娴笑道:“谁叫我爹只我一个女儿呢!”便是有别的女儿,也不能这么坑人啊。但是吕娴一向皮厚,对此是毫不在意的。 可是吕布在意啊,他的名声他是没脸没皮的捡回来了,可是一想到连累女儿,女儿也没脸没皮了,吕布心里就沉甸甸的。 吕布沉默了,半晌,纠结的道:“我儿若要有夫,也须是盖世英雄!刘琦不行。以后等布成事,定为我儿寻得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为夫。刘琦,万万不能!” 吕娴冏了冏,这一副丈人的表情,嫌弃刘琦嫌弃到这个程度的神情,倒是真新鲜。 她有些哭笑不得,都说了是谋略了,真不是姻亲,可是吕布这人吧,听风就是雨的,还没听清重点呢。 也可能是因为关心则乱,到底是亲生女儿的亲事,便是吕布也不能马虎了。 想到此,心里多少有点暖,吕娴便笑道:“准备一座宅子安置他,安置了他,就安置了整个荆州,以后带着他回荆州继刘表位,我徐州也出师有名,这才是重点。” “原来是这样。”吕布明白过来了,不住点头,道:“好办法,好办法,与曹操扶持天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还不算笨! 吕布笑道:“回了徐州,我儿要做什么只管做,为父不与你捣乱便是。政令上,布虽不懂,但也不会给我儿添乱,至于军中之事,为父为你解忧。” 吕娴笑着应了。 单纯的爹有单纯的爹的好处啊。说话多直接,支持就是支持,认同就是认同,不会像别的君父,一句话绕个十八个弯来说,不仅不直接,还吝惜夸赞,不夸赞也算了,还得敲打一下,恨不得叫儿女们都别伸太长的手。吕布就没这个意识了,这货,对权力一事,也是模糊懵懂的。 这样的人,事业越大,好处就越显现出来。 以后吕娴想要行事,不必担心被他所忌,也不会担心他会阻止了。 这就是单纯的人的好处。当然了,有心的添乱他不够能,无心的捣乱,还是有可能的。 但好歹,她早做好了随时收拾烂摊子的准备。虽然也糟心,但至少人的精力不必用在解除吕布的猜忌之上了。 这样的吕布,吕娴除了初来时的郁闷,已然变成了庆幸。他这性格,虽然有时候是真一言难尽,然而也同样的可贵纯粹。 父女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磕了一晚上的牙,第二天一早,就爬起来做准备,要行军了。 从军之人,精力都好,晚上没咋睡的人,也不止这父女二人。 臧霸来辞行,甘愿单膝而跪,抱拳道:“主公,女公子,霸带军先回琅琊了,不出三月,定肃清琅琊一带,去徐州驻军与我军汇合练兵!” 吕布扶了他起来,道:“一路保重!” “是!”臧霸抱拳上马,带着大军一径择道回琅琊去了。 吕布父女回徐州却是另一个方向,父女二人上了马,张辽与曹性押着大军和辎重,也开拨回徐州,一路真是意气风发! 山隘下一下子就空了,那股压力,也荡然无存。 典韦松了一口气,但他极为谨慎,直守了三日,三日间确定吕布确实急行军回徐州去了,他这才收整后余兵马,整肃着往许都支援曹操而去。 退曹之战,直到此时,终于完全终结。 吕布父女火速的往徐州回,只说这战势,却已经名震诸侯,让人心头发震。 吕娴之名,躁动天下! 其人虽为女,如女汉子之实,然其骁勇不输吕布,胆色更胜吕布,智谋更是敌无数谋臣。而其武力,连张飞也是其手下败将! 于战场之上,指点战局,抬手之隙,无半分错失,挥刀更为勇武,样样出色。 而吕布呢本就是天下的骇将,其力斩曹营十三将之名,更是与此战的胜负之局,传之甚远! 此父女二人,不光震慑诸侯,更是,让许多隐士,都议论芸芸。 吕氏父女勇谋结合,如虎添翼,而议论他们的输赢的人,如长了翅膀一样在各界之中传开。议论者众。 天下因为吕布的改变,仿佛更热闹了,有了她的加入,天下之势,诸侯之争,仿佛更迷离莫测,变化无常。 天下究竟落于谁家,如今,都有了热烈的争吵与争论。 而去徐州者,无数人奔涌。 相对于隐士间的热闹,孙策等诸侯,却是诡异的沉默。 一人名传天下,与她同时传开的还有她的思想争议。吕布父女开了此胜局,同时传开的,还有大义小义,大忠小忠,大贪小贪的关于当初此观点的争议越发的多了。 而吕娴呢,终于争取到时间,可以大展拳脚,发展徐州之根,深根固本,扎入九地之下,牢牢把住徐州大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14章 我爹是吕布314 尤其是隐士之间,有多数人已然认为,陈宫足可得意,他无需炫耀,却可得益于有如此好主公,凭着这些年的不离不弃,他有了徐州相的职位,真可谓是苦尽甘来。这些多数人中,不乏有称羡者。当然,不包括一些特定的人。 然而多数人,总觉得陈宫是慧眼识英才,会择主。 以前饥笑他的人,此时也都叹服他叹服的不成了。觉得他实在太有投资眼光了。如今吕布势愈大,手下部将皆封侯,前途不可限量也,而陈宫,水涨船高,总有一天……会更…… 随着吕布父女的加入,这天下的局势,更躁动,更扑簌迷离了。同样的,也更多了争议和吵架! 吕布如此成势,诸侯之间却无比的沉默,诡异的沉默。然而他们手下的谋臣当中却总是争论吵架,争议良多,比如孙策身边,就已经开始吵的不可开交了。然而孙策本人却无比的沉默,以及,惆怅的烦闷!这种烦闷却是说不出来的烦闷! 而暗影内部也开始火速的运作起来!送信的,探刺情报的,盯紧徐州内部的……等等,貂蝉很忙,忙到头晕的这种。 高顺去追击袁术了,把袁术的主力灭了七成的恐怖战斗力,因为吕娴没叫撤,高顺便不紧不慢,溜猴似的不快不慢的紧紧的盯着袁术。整个陷阵营也是如此,酣畅淋漓的把袁术打了个落花流水,依旧不解气,大约是因为守徐州时,忍的袁术烦了,憋闷的久了,因为军令那时不能打,现在呢,好不容易打了一大仗,还不过瘾呢,因此,便死死的咬着袁术不放,溜猴似的。 可怜袁术战战兢兢,两股战战,既惧寿春之围,又怕高顺突然暴起而盯死他,弄的前进不得,后退也失据。 枉他自作聪明的以为撤营之时,能瞒过高顺和徐州城呢,哪知道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后背有眼睛盯着似的,他前脚留了后军,刚偷摸着离开徐州城外大营,后脚就被高顺扑了上来,疯了一般的把他打的要死要活的…… 袁术惊啊慌啊,失措啊,有死路没生路,没命的逃,被豹子追兔子似的,到处乱撞,死伤惨重! 可怜兮兮的形容也不为过! 对此高顺对他的情报和军纪是报以冷哧,冷笑的态度的。袁术自以为自己治军严明,情报过人,然而,他的情报上面用的人是多,比如徐州城啊,其它诸侯那也是,人手多的不得了。当然了,情报什么的也刺探的极多,然而,他的军中,呵呵…… 自从徐州军改制以后,高顺就十分看不上其它军队了,当然了,不轻视他们的战术,然而在战略上,他是报以冷笑的。枉袁术自以为自己厉害的要死,其实他的军队底子漏的跟筛子似的…… 撤军之时,以为瞒天过海呢,以为能暗渡陈仓呢,为了麻痹徐州,别让他追击,他还留了后军,什么左支右翼的,然而,暗影早就得到情报了。 袁术营中,不是高顺小看他,情报部门,早已经被暗影无影无踪的渗透了。军中大战这么大的事之时,暗影都能无处不可渗透,可见袁术军中,早已经无治崩坏…… 暗影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至少想要往曹营里扎的时候,就遇到了很多的困难。 因此,战术战略,就得靠自己的判断,精准的预判。曹营是真的极为严密。 然而袁术营中……呵呵。基本上,情报漏的跟什么似的。这种感觉,就像将倾的参天大树,看着大的不行,实则,真的快烂到倒了。所以呢,也无需怎么拔出根系来,只需轻轻一推。 高顺就轻松的很,有暗影的情报,他打起仗来,都无需多少的战术制定,因为暗影的情报极准。 一旦知道对方怎么走,这追击,还有何难?! 现在不把袁术给干死,无非是因为谋略上的需要。若不然,此时袁术已经差不多嗝屁了! “将军,袁术回寿春了!”身边副将道:“我军可要撤军?!” “莫急,先等徐州消息,先围着,不攻便可!”高顺道。 “是。”众副将应了,又笑道:“只恐袁术前后受敌,已是吓破了胆!” “看那高高的城墙,便是让他出来与我军一战,他也不敢!去城下走一圈,城上的军士,都能感觉到他们的紧张和战战兢兢的恐惧,我陷阵营在城下虎视眈眈,他们焉能不惧?!”副将大笑道。 “可惜啊……”另一副将叹了一声。可惜袁术现在不能杀。 杀了,无人守寿春,寿春就被孙策他们给掠了去。袁术一死,袁营立即败散,而全线溃败。而此时吕布还在曹营处未回,来不及驱逐孙策等联军,这寿春就白白的便宜了孙策等群人,徐州岂能如此?! 然而,此时高顺军围在后方,寿春也挺受不了的。 再者说,又有孙策等联盟大军已从各路至,此时的袁术只怕已经吓破了胆! 高顺却十分冷静,道:“莫要骄狂,骄兵必败。袁营此次大败,我军大胜,是因为他心乱之故,袁术虽远无以往之率军能力,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的实力依旧很强,保持警惕,切莫因此而有骄意!主公如今已胜曹操,若我等不谨慎,而马失前蹄,如何回徐州去?以何面目面对主公?!” 众副将一凛,保持肃然,道:“是!” 他们是极服高顺的,这些副将都是新提拔上来的,这场战事,其实他们是第一回经历这么大场面的战役,难免就激动,赢了也会面有骄色。这是人之常情。 但是他们却极服高顺,觉得他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输与赢都能保持平常之心。他们便是学一辈子,也未必能学会。 但这是他们要走向的方向。总觉得以后经验多了,经历多了。也得像高将军这样的心理素质和品质的时候,等那个时候,他们就能执军守一方了吧?! 是他们的偶像,也是他们努力的方向! 跟在这样的人身边,慢慢的从新人混成老将了,那时候也会变得与高将军一样稳重矜持吧?! 徐州城内,暗影中的人也开始都活动起来。 高顺不在,陈宫与许汜已然回到徐州境内接手了守城和城备之事宜了。 这一天,吕娴的信就快速的被暗影中的人送到了徐州。 陈宫和许汜不敢耽搁,火速来了温侯府,与貂蝉见面,二人十分有礼,道:“拜见如夫人!” 貂蝉也忙请礼,道:“两位大人速请坐,” 命人奉了茶,貂蝉便将吕娴的信递了过去,道:“女公子紧急来信,十万火急!” 许汜忙让陈宫先请看,陈宫这才不推辞,便先揽看了一遍,递给许汜,许汜也紧急看了。 信中说了封赏一事,这一点,自然会传开,倒不是紧急之务。 许汜道:“女公子要启用陈珪?公台,不知这任用,是女公子之意,还是曹操杂私之意呢?!” 陈宫了解吕娴,道:“是女公子之意。女公子要收拾徐州境内了,因为才下令要肃严徐州府上下,此事,当在许大人身上。大人是太守,一则,需要紧盯这陈姓父子二人,以及紧盯着徐州各大士族豪门,二则,则需警惕宵小,趁机作乱。主公与女公子刚大胜,然,女公子如此不骄,想已是料到,此番回来,并非只是庆贺之喜,更有重任!” 许汜坐直了身体,道:“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女公子是意欲用陈珪来治徐州士族?!此举十分大胆!”所以才需要警惕吧,这事弄不好,就是见血之事,很是棘手的。 陈宫点首,道:“女公子言及徐州府需要成一个铁桶,想要成为大后方,必须要肃清一些东西,扎紧了篱笆……” 他看向貂蝉,貂蝉道:“暗影随时可听用!” 陈宫点点头,道:“此事需要我们三人配合了。在主公与女公子回来前,还需慎重以待方好!只怕,看着平静,内里要乱!一则是士族们有了异心,二则是那些曹,袁术的刺奸,定要犯事,许大人当要申以刑令,衙门更需紧需,而且还不能伤了来奔的贤人……” 如今这局势,往徐州来的贤人也多的很,徐州再乱,也不能伤了他们。 许汜肃正脸色,颔首道:“任重而道远呐,汜定会紧盯!” 陈宫道:“如夫人,温侯府后院,还请也要有章程来,此番主公若回,只怕各处送来的美人得有上千,这些人,宠幸可以,然,来历不明,不可受孕,有孕者乱之始也。多数都是怀鬼胎者来,此事还请如夫人与夫人商议一二,一定要约束后院!” 送来的美人,哪是什么美人,多数都是带着目的进后院的。而且这种事,拒还拒不了。拒了算什么,说吕布怕人算计,还是老了驾驭不了女人了?!或者更难听,说他看不上诸侯的美人,不懂礼还是怎么的! 这礼节是古怪,但现时,存在既是合理! 貂蝉知道轻重,郑重的道:“妾身明白轻重,大人放心!” 陈宫还是放不下心呐,叹道:“主公若再有所出,当出自夫人与如夫人腹中方可安心,若是……后果不堪设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15章 我爹是吕布315 美人是拒绝不了的,袁绍会送来,曹操也会送来,天子也会赐下,袁术,只怕也得送来,到时候,刘表更会送来。 这个时代,美人与礼品一样,都是专门有人训练,然后用得上的时候,打包一送送许多的这种。 吕布以往不一样,没人瞧得上他,也没咋正经的像诸侯一样对待他过,给他一宝马,一美人,他就乐疯了。 可是如今不同了,吕布,已然是一方之牧守,一方之诸侯,地位与前,冏然不同。 随着他的地位的上升,势力的强大,美人与臣子,依附来的英雄战将一样,只会越来越多。 所以,这个章程就极为重要了。 吕布本就是个傻乎乎的性格,就怕他对那些后院中的人没有防备之心,倘若出现什么刺杀之事,或是套话,若是蛊惑之事,后果不堪设想。 孩子也是,若是孩子出自正夫人,如夫人,都是知根知底的,然而在她们腹中,谁知道她们背后是谁在谋划大事?! 不得不警惕,不得不小看后院。 古今有多少悲剧,其实就是来自后院。 萧墙之内的祸患还少吗?! 这也不得不叫陈宫防范。若是小些的家业,没有大的基业,其实谋臣是真不用管主公跟谁生孩子,生几个孩子,真犯不上去管。小些的家业,以后儿女要抢,平分就是了。可是基业不一样,不管有多少儿女出生吧,不管有多少家财吧,是可以平分,可是宗位,嗣位之人,却只有一个,到这种程度以后,家财之类的,恰恰是最不重要的东西了,身为谋臣,也不得不为后嗣之继选人而愁。因为,很多的事,很多的业,基本后继挑错了人,或是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败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众人都不敢说以后一定是吕娴,但至少,要避免吕布的孩子的出生尴尬的问题,母亲身份卑贱倒也算了,然而若是什么探刺之人,这可真是……庶蘖后患而无穷尽也! 许汜道:“只恐徐州士族也会送美人财货至,然而,他们心思各异,到底是为了讨好,还是为了示弱,或是另有所谋,或是另寻机而叛,都不好说!公台,女公子之意,可是要陈珪来处理此事,你我二人,是否需避嫌之意?!” 陈宫道:“正是此意,此事,女公子怕是不会叫我们沾手,沾了手,甩不脱,难免见血不详!” 许汜道:“当下当传宋宪将军来,让他密严徐州城,静等主公与女公子归来,不可生乱子!” 陈宫点首。宋宪便被叫来了。陈宫告诉他已是有侯爵之人,宋宪喜不自胜,脸都笑开了花一般。 陈宫难免也笑道:“好好当差,切不可大意。若是退了曹操,结果折在自己的窝里,可就要闹笑话了,最近有人肯定要寻你说话,你得保持警醒,不该说的不能说,防的也得大着个心眼子。” 宋宪精明的跟什么似的,笑嘻嘻的道:“公台安心,这是咱们的胜利的果子,岂能叫那些人给摘了去,谁敢伸手摘我打谁,谁敢偷偷坏我们的果子,我也打谁!打的他娘都不识得!” 陈宫乐了,笑道:“行,若是人手不够,你只管把张虎他们叫上。这些孩子,虽然熊但也大了,也能历练了,女公子有启用他们之意,你可小试牛刀!” 宋宪笑应了,道:“张辽那儿子可精的什么似的,公台放心,我会与他一道,不会出事……” 说罢也不宜迟,径自去了。 陈宫松了一口气。许汜亦道:“吾回衙门安排了。” 陈宫点首,许汜也走了。 貂蝉道:“府中与城中皆要准备大祭事宜,将军若回,女公子吩咐,当斋戒三日,再行大祭礼,此为重。” “府中由如夫人安排,城中由宫安排。”陈宫道:“女公子所言不错,主公此番回城,今日不同往日,有些章程,礼节,以及规矩,都得立起来,有矩可循,才有可尊重!” 貂蝉深以为然,这一次吕布回来,就完完全全的不一样了。是真的不一样了。 而法度需立,后院的章程也不可轻忽。至于礼节,更是重中之重。 礼节虽繁琐,然而有它在,到了一定的位置以后,它就变得极为的重要。 不是说到了高位就讲破规矩了,而是到了高位一定要仔细,尽量的不犯错,不被人所攻击。现在,以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吕布,就希望能找到攻击他的方法。 所以,这就很重要了。 礼法,信不信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按这个规则行事。在这样的一个大环境下,遵礼行事,必无咎! 尤其是对外交上,对祭礼上,对大事上绝不能无礼,小节有失,也无妨,然而,大节便绝不能犯错,若是有错,被人黑一辈子是轻的,重的是,可能会有杀身之祸。 史上有多少轻礼之人,因为不谨慎,然后被人所图而杀死的呢?!他们未必不是有才者,也未必不是有能力革新之人,然而,皆输于此。其实,就是因为轻礼而废事,一败涂地! 此种时候,不能不谨慎。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也是这个道理。比如那个射天的帝王,就真的是脑残,在那个年头,天是什么代表,竟然敢公然说要射天?!呵呵,答案就是必死无疑! 天的崇拜者,多的是,你只是个皇帝,敢射天,不杀你杀谁?! 貂蝉应了,对陈宫道:“妾身虽不懂外面诸事,然而此紧要关头,公台需要拉着陈珪,最好是拖着他的同时,方便也盯着他。” 陈宫道:“宫也正有此意,陈家为徐州士族之首,宫且去请,他若肯出来,倒好办,若不肯,呵……”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道:“这老狐狸如今大约已知道封赏的事了,还不知道心里是怎么盘算呢……” 二人一笑,陈宫便出府去了。 貂蝉回了后院去见严氏,说了美人诸事,严氏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欣喜着父女二人终于回来的心思也淡了下来,食不知味的道:“我老矣,后院多美人,倒也无妨,只是苦了你,你还年轻,以后怕是要被那些子莺燕分去不知多少宠……” 眼中有些同情之意,貂蝉哭笑不得。其实貂蝉是真没多少醋意,她是爱重吕布,只是,她也知道自己先是妾身,是臣,然后才是他的爱人。 她的态度一向很端正,她与严氏所说的也不是这个。奈何严氏的眼界只有男女那点子事,其它的,她是想不到的。 貂蝉也不得不挑明了说,道:“这些美人,来历各异,就怕心怀鬼胎者众,防不胜防,这个才是麻烦之处。” 严氏一听,心中一跳,道:“那,那都不要往后院放!” “不收也不行,不收更麻烦,倒也不是怕了那些人,而是,若是放在暗处,更防不胜防,倒不如放在后院,盯紧了她们,她们若是敢刺探消息,也能盯到,若敢刺杀,呵,进后院第一步便是废武功,服侍夫君前,得搜身,无有利器,规矩全按如此,方可无患,更甚者,皆事后赐药,夫君往后若要再娶,全得知根底之人,这些人,不可,她们虽是女子,然而只怕狠起来,比军中战将还狠辣,夫君没败于战场,若败于她们手上,才是真的笑话了,”貂蝉道:“放在后院有放在后院的好处,可以按绳摸瓜,反扯出藤来……” 严氏哪里知道这些个,听的脸都白了,道:“……这,这些你作主,只是不可叫这些人伤了将军才好……”避如洪水猛兽一般。 又道:“往后,这些人别叫到我面前来,我,皆不见!” 貂蝉也怕她受了人蛊惑,心道不见也好,若不然往后,只恐夫人也出事。 她便应了,又道:“此事夫人知道就好,往后也莫与将军言及了,将军烦及军务,这些琐事,怕是不耐烦听……” 严氏胡乱点点头,原以为是女人的事,哪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复杂的东西。严氏自个儿也糊涂了。倒忘了去嫉妒和争风吃醋之事了。 只是觉得麻烦,以往并不曾如此,家里只她与貂蝉二人,然而将军打了胜仗,怎么就变的不一样了呢,美人不光毒,还得花钱养,花精力防…… 这得多累。 严氏看向貂蝉的眼神就透着柔和,其实最苦的还是她呀。 貂蝉心里莫名有点冏。 别说严氏与貂蝉心情复杂了,陈府上更是门庭若市。 徐州士族哪一个消息不灵通?!家族之中有到处做官的,得了消息,早送至徐州,所以他们都知道了,一涌都往陈府上来。陈珪还不能不见,见一波又是一波,哪一个不探听消息,左探右刺的,就是想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女甚毒辣,这手段,是把老夫架在火上烤了!”陈珪头疼的道:“老夫都一把年纪了,这个时候被她推出来当一把刀,还得当挡箭牌!用人,也不能这般用的。她还未回,老夫已感觉到刀山火海!火中取栗,油中捞物的惊险和前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16章 我爹是吕布316 来的人中,要么刺他竟然暗中投靠了这对父女,还不与他们说,要么就刺他,莫非是投靠了曹操,这官是曹操封的,还问他怎么图谋吕布父女,怎么迎曹灭吕…… 要么,就说他竟然背叛了他们,自己攀了高枝,攀龙附凤,独享荣华富贵去了。 可是这些话,陈珪哪能答啊?!只能装糊涂,装傻,后来来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吵,说话也越来越尖刻,他便装病,想闭门谢客,然而门外,车马不息,也未消停过。 便是陈登要回府,也得从角门进出,才能不被人拦住凶问。 角门是下人进出采买,倒秽物的门,所以,一般上门的客人,是不会堵角门的。 陈登脸都绿了,也是喘息不停,目瞪口呆。 陈珪呢,更是有苦说不出,不住在家叹气。 自从知道自己为徐州副相以后,陈珪是真的在火上烤,一点也不夸张的说法! 这样的动静,徐州哪一个人不看在眼里?! 有些士族吧,觉得陈珪都投靠了,得,自己也送点礼,投过去算了,送谁呢,送温侯府也不好上门的呀,陈宫他们也不熟呀,不如就送给陈珪,这叫投石问路……有些士族呢,就还有更多的不愤的心思了。总之,是人心乱象,吕布还未回,因这官职一事,徐州本地士族那个热闹和喧嚣啊…… 相反,比起这里的热闹,徐州城是整个的肃然了起来,百姓是无所觉。然而贾诩却是明显的感受到了。 他在城中走了一圈,牵着他的小毛驴,又去陈珪府外看了一会儿热闹,袖着手,一副落魄士人的打扮,倒也不算引人注意。 城中暗探,刺探的,城墙上兵士的增多,温侯府上肃然如铁桶……喧嚣如菜市场的陈珪府外的动静。 贾诩有点想笑,“人还未回,却已将徐州的热油烧了起来,待回,水一倒,什么鱼都能炸个白肚……” 这位女公子,真非凡人! 刚打了胜仗,却并不轻狂,城中上下,不仅不松懈,反而,更严谨了。 如此沉稳之人,真不像徐州城中形容的只有二八年华之人所行。至于吕布,不提也罢,不知道他来徐州行过多少荒唐事,若说他现在一改旧行,贾诩不信。 来这才几天,就已经在街坊听到不少吕布的逸事了,什么抢徐州城了,什么娶曹豹家的女儿啦,什么看到臣妇颜色娇好,想强娶回府了,什么看到美人,就调戏了……当然了,真实性是有的,但多少嘛,带点粉红之色,有不少是人杜巽的。 因为吕布红啊,现在他的风头,是一时无俩。 若是以前,谁耐烦说吕布,可是现在嘛,到处都是吕布,要小百姓们说别的军机大事,他们也说不上,政令嘛就更不懂了,所以添油加醋的,全是这种桃色之闻。 原以为衙门会管,然而衙门是真不管。 贾诩大概是明白,吕布那个人,只怕也不在乎身上有点这种颜色,反正他名声一向不大好听,衙门估计也不大在意了。只要不影响大局就行,你们黑一点,捧一点,也无妨。 所以这些事就不住的往贾诩耳朵里冒啊,除了诛董卓的话本儿,除了一些打曹操的逸事了,其它的就是这类的事了。 吕布现在是红透半边天的人,在旁处多少也会有这些,更何况是在他的大本营徐州了。 同样红的,还有吕娴。她人未回,那个刺杀吕娴二三事的话本儿已经开唱了。把曹操黑的不行不行的…… 当然,有些不太适合提起的话题,也被提起了。 贾诩正在草帘下准备喝点豆腐汤呢,暖暖身子,现在秋风凉了,还真的怪冷的。那边坐了一席的士人,就开始说了,“阴盛阳衰,牝鸡司晨,这徐州,呵呵,必不长久……怪物妖物横生之地,此风一起,天下大乱!” 贾诩端到手边的汤放了下来,没胃口了。 起风了,呵,才刚一场大胜,这徐州就开始卷起飓风了。风来了。风是个奇怪的东西,合适的风,可送万物上青云,然而风太大,也摧残万物。 这徐州城,没想到这么快就起妖风了…… 他放下豆腐汤,低调的往那边瞅了一眼。最近闻风来徐州者无数,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除此之外的,还有,谋者见谋! 这徐州城,亦不太平。往后,来的人越多,越不太平!这就十分考验吕娴的手腕了。文治之上,铁血,未必是有用的。要恰到好处,极难!最难的是,吕氏一族,非徐州本地人,要想除奸邪,不听话的人的同时,还能叫剩下的人听话服从,比打仗可难多了…… 贾诩将汤一口喝完,正准备付钱走人,小二走来笑道:“钱已付过了。” 这事自从他进徐州以后是常有的事,贾诩从一开始的无语无奈,此时也接受了。 “太守大人言及若先生在城中逛够了,可往衙门一聚,太守大人随时恭候,只是千万要去,万务等女公子回来再决定去留,太守大人,怕先生走了会遗憾终生……”小二小声道。 这话说的。贾诩都笑,既抬高了吕娴的同时,也同样的,给与了他自由,自在,并不强拖他去太守府或衙门,也不急着来见,只是这随时付账的样子,实在是让他心里一开始不安,到后来的心安理得。 这也算恰到好处了吧。其实,主要还是徐州过得去,若是徐州烂的不行,贾诩只会以为这许汜是黔驴技穷了,还能拦着他不让他走不成。 只是现在嘛,看法是随着人的心境而变的。 便是让他现在走人,他也不会走的。 不过他还是很感激许汜没有强来见,或是强请去见,这样子,挺好! 应该是不想勉强他,又怕自己留不住他,但又怕他跑了,这才采取的法子。 如此,却正合他之心意。 贾诩袖着手,胳膊挽了小毛驴的缰绳,慢吞吞的回客栈去了。 陈珪是真煎熬啊,他一把年纪了,竟然被逼急了,真病了,本是装病,现在是得了心病,连累身体,真生了病。 陈登为此也是心急如焚,怕陈珪有闪失,因而痛哭流涕道:“那吕娴是想趁此要了我父的老命呐……” 陈珪叹道:“我是心里急的,为此,倒也死不了。我若死了,我儿就真的尴尬了……” “不如吾去请华佗来为父亲医治,如何?!”陈登急的不行了,是真的怕陈珪有闪失! 陈珪叹道:“此时正是需要谨慎的时候,哪能叫他来?!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风头,盯我们父子的动静,你去请他?!是告诉所有人,我们陈家已经投靠了吕氏父女了吗?!” 陈登便红着眼睛不说话了,其它几个兄弟,也都沮丧的不行,低着头听训。 “华佗被她笼拢的死死的,他要上门,就是咱们陈家折服之意了,万万不可!”陈珪摇头。 “父亲,”陈登劝道。 “死不了,现在便是叫老夫闭上眼睛,老夫也闭不上啊,此女此举何其老辣,便是曹操,也未必胜之,这般的手腕,老夫与我儿,我们父子,不是她的对手,元龙啊,你切莫再与她抵抗了……”陈珪劝道。 “要服从,万万不能,死也不能!”陈登摇头道。 “哎,你这……”陈珪也是没了办法,闭了闭眼,阻止头晕晕沉沉的痛感,缓过来心中的郁气。 陈登忙扶住他。 陈珪无奈的道:“是不是连你也以为,这是曹操之计?!以为曹操封吾为官,是为了叫我们从内破吕氏父女的?!” 陈登是有此疑,然而看到自家烈火焚油的感觉后,便觉得不是曹操之计,而是吕娴之计了。 “知道她手腕的老辣了吧?她敢用我,敢用我,就能压得服我,就说明,她更有后招,这样的人,便是老夫,也未必是她对手,现下是真的被她给牵着鼻子走了,这手腕,多阴险呐!可是老夫还不能怨,因为这是阳谋,思来想去,除了被她牵着鼻子走,还能怎么样呢?!”陈珪的语气中满是无奈。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陈登红着眼眶道。 “下邳被毁,以后改为军镇要地,不再有百姓,百姓全迁到了徐州来,最近陈宫全在忙这件事,连许汜也是,你说她要干什么?!她要地……”陈珪将玉棋拿了出来,道:“把士族豪门打散了,揉碎了,拆解了,重组,呵!是要按她的意思重组!按她的规矩重组。她是要杀人,听话的留下,不听话的,摘出来杀掉!” 陈登额上出了汗,道:“她把父亲推出来,是为了此事?” “不错。陈宫,徐庶,非本地人,许汜更不是,她是真疼惜这些人的才能,生怕他们耗在里面,而老夫呢,呵,她倒不心疼老夫一把年纪,愿不愿意为她做这件事。做好了,咱父子不服,也讨不到好处,还不得不站在吕氏父女一边,把所有曾经的旧族全得罪光了,只能做个孤臣,忠臣,为她所用,若做不好,正好,摘出来,一并杀掉!”陈珪喃喃道:“便是曹操也没这么快的决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17章 我爹是吕布317 “这是谁的计?!定是徐庶所上言!”陈登听出一额头的汗。 “她哪是小老虎啊,是只小狐狸啊,以前尾巴不肯露出来,是因为那时退曹之前,需要太平。现在外事定了,可以收拾内里了,”陈珪叹道:“这种人,时机,谋略不知道腹中有多少,元龙,你赢不过她的。她看准了时机,就不会松手。” 陈登如同困兽一般,道:“可以借势,此父女不是不可图!” “借谁的势?”陈珪看他还没认清现实,便无奈的道:“曹操退回许都了,以后他想插手徐州之事,暂时不可能了。刘备?刘备迁为广陵太守,依旧是徐州治下,看吕氏父女脸色,袁术?!呵,他快终结了,现在连自保也做不到,淮南更是被她视为囊中之地……” 陈珪不住摇头,脸色死白死白的,他早先就已经开始认命了。 若是他年轻个二十岁,也许还能硬着头皮,也不肯低头,可是,人越老,就越是明白时势不可逆的无奈。他看向陈登,看着他倔强,而不服输的脸,心中有些恍然,只怕他还不肯服呢。 是啊,怎么服啊,吕布那种人,呵,他的女儿吕娴,也不过是这种人。陈登心比天高,怎么可能会服这种人为主?! 可是,人得认清时势,纵然不肯认这二人为主,也必须得先学会低头。形势比人强啊。 “父亲是认输了,可是,儿子不服,”陈登定定的,却是低着头,十分的不服,道:“父女感情如人之生疮,现下他们之间历劫难,共生死,当然亲情比金坚,可是,权势的滋味,他们待尝过,以后的事,谁知道呢?!会不会生隙,能不能生隙,在这个当下,谁都说不好,至少儿子就没见过,能在权势之中保持本心的人,这对父女,只要有一个有了不满,疮总有一天会痦熟,撕开,直到烂掉,伤筋动骨,那个时候,谁还能记得今日他们父女的风光和感情?!” 陈珪一怔,转首看向陈登,看着他眼中的精光,看着他坚定的决心。他从来不知道儿子能如此的不遗余力的去对抗明知不可违的形势。 “人人都在说他们父女之情感人至极,彼此信任至极,可登不信,父亲不妨等着时间久了,看就是了……”陈登自嘲的道:“现在徐州城到处在演绎刺吕娴二三事,黑曹操,突出她的本事,她的风头无两,渐会盖过吕布,这是好事吗!?未必……” “那戏文好啊,女儿被刺,吕布大怒而忘怯,死战曹营,多么感人至极……”陈登脸上的表情很是嘲讽和尖锐,刻薄的语气,冷笑尖锐,像极了愤青。 他内心里积蓄了多少愤怒和压抑,陈珪全知道,可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陈珪连劝也不知道怎么劝了,劝了他也不听,他真的想叫陈登去临水照一照现在的脸,像尖酸刻薄的喷子。 这些在内心里的东西,隐秘的愤恨,折磨的不是吕布父女,而是他自己。 对这一切,陈登怎么就不明白呢?! “杀曹操十三战将,及于禁,名震天下,”陈登冷笑连连,“她还扬言什么,若杀她父,她骂她亲必尽余生而诛之,如此豪言壮语,可真感人至深,外面那些百姓,被如此父女情给骗了,感动了,可登却并不上当。什么天伦,什么父女,那出戏,排的好,演的好,就是不够真,什么设计要杀她,什么拼死也会救父……光看着都可笑极了。” 陈珪闭上眼睛,一言不发,已经开始苦笑了。当局者迷,陈登现在真的陷入迷障了。 他有了心魔了,他连发现都不曾。 “这一次他们回来,情况又与以往不同,”陈登道:“登只知人都是凡夫俗子,在权势之下,谁也别想免俗!” 陈珪却道:“那元龙为何以为曹操,刘备能免俗呢?!他们的人品就这么贵重,他们的德行就这么的让你折服吗?!” 陈登一凛,攥紧了拳头不语。 “人与人的事说不好,可是,如你所说,父女之情若有隙,的确越痦越病,终不可患,非一死不可救也,然而,若她有那魄力,在初始之时,一挖而治呢?!”陈珪眼神凛冽的看着陈登,道:“元龙,回答为父,如果这样,你还以为她比曹操,刘备少什么吗?!” 陈登眼眶红了。 “她心中无求,无欲则刚,便是刘备与曹操也未必有她的心胸,”陈珪道:“她只怕明白父女若一味粉饰太平,是要出事的。倘若她有周公的魄力,你当如何?!若是她胜过了你的预感,你当如何?!” 陈登眼中有片刻的茫然,动了动唇,讷讷道:“……登……不知道。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陈珪苦笑道。 正说着,外面管家进来,道:“大人,陈宫求见,已至二门!” 陈宫不一样了,他现在是徐州相,便是要来陈珪府上,府上诸人也绝对不敢不迎他进门,不能只叫他在门外等了,便是要等,不管见不见的,第一件事便是先迎进来,先招待着,这是最基本的礼节。 陈珪见陈登茫然的样子,便道:“我儿且回避细听,他既来了,我若躲着不见,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见一见,也探探他的口风,若何?!” 陈登怔了怔,本想劝陈珪别再见陈宫,可是终究躲是躲不过的。想了想,便去壁花后面了。 陈珪道:“速请进来,只说我病了卧在床,恐要失礼了!” 管家匆匆去了,陈宫便很快的来了,还带了礼来,一副看病人的模样,笑道:“汉瑜既病了,何不差人去唤我请华佗来瞧病?!哪有这么在家里静拖着的道理?!人年岁一长,若不仔细,有个长短,如何是好?!” 陈珪笑道:“只是小病罢了,倒劳公台来看,你贵人事忙,竟还能来看我。我已感激不尽,如何还敢劳动元化。” “元化就是脾气古怪些,其实人是不错的,”陈宫笑道:“宫的面子也不及女公子,待女公子回,一请,包管来了。如今在府上,极怕有人去请他看病,天天钻在他的书里,恨不得饭不吃,觉不睡,门更不愿意出了。宫也无奈极了……” 陈珪到底是老狐狸,笑道:“女公子会用人啊,便是怪人也得服。不知女公子何日回,可惜珪老矣,托着这病体,怕是不能迎了……” 陈宫见他一见面就将自己的话堵在了腹中,心中便有数了,笑道:“迎礼一事,倒是无妨碍,女公子也不在意这个,待汉瑜好了,再进府衙当差,就好!” 陈珪只笑而不语。若是这样,他的病,就绝不会好起来。 这是消极抵抗呢,陈宫哪能不明白。事实上,他来的时候,有五六分心疑自己怕是会被拒之门外,能进来见他一面,就算是不错,还能指望他真的改变态度吗?! 这陈珪与陈登还不大一样,陈登是愤青,是被激的,逼的整个人像刺一样,说话尖刻锐不可挡。陈珪不同,他是真的老狐狸,不拒绝,不提及,一个字不提,也等于是字字提醒他,他老了,没这个能力当什么副相了。 呵,等女公子回来,他不出山,也得出来的。 陈宫知道,没有她请不动的人,如果请不动,就是砝码不够大,或是其它的火候不够旺! 陈宫明知故问,笑道:“莫非汉瑜有什么疑虑?!” 陈珪便笑,意味深长的道:“公台竟也不惧?!” “惧何?!”陈宫笑道。 “老虎将老,小虎已成,两虎相争,终有一伤,敢问公台的心,到底是向着老虎呢,还是向着小虎呢,老虎为旧主,小虎朝气蓬勃,新生无惧,然而身为臣子,若必有取舍,不知公台要选谁?!”陈珪笑道。 然而问的话中却尖锐刻薄的不行。 当然吕娴骂陈登是三心之人,现在,他将这个问题丢回来了。这个问题何其尖锐可怕,比骂人三心还要狠辣。 “哈哈哈……”陈宫哈哈大笑,道:“汉瑜迂腐,所谓虎毒不食子!汉瑜岂不闻听乎?!” 陈珪道:“小虎终有一窝兄弟,到那时,她虽只一父,然其父却有无数的子嗣,百姓人家尚需立长承家业,不知那时,老虎又会有什么样的选择呢,不知小虎又会有怎么样的选择呢?!珪倒是十分好奇了……” 陈宫不笑了,道:“汉瑜是怕卷入其中?!”只是借口罢了。 “不得不怕,历来此新旧更新之际,死伤无数,”陈珪微笑,道:“就连公台也还未真正的决定,到底是不是她来承嗣吧?!” 总会到这一步的,只要吕布势越来越大,这个问题,是所有诸侯的问题。 陈宫笑道:“女公子不执着,她若执着,便会在意,便会计较,便去跨越,便要去取得认同,她是女子,想要承嗣,比男子难一万倍,便是出色一万倍,也未必能赢。可是,她的心态极好,她不在意别人的评价,与无所谓争与不争,在她心中,做主公,与做周公,若无区别,我们做臣子的,又何必更在意去区分和不适宜的早早的选择和对立呢?!” 陈珪一怔,看着陈宫,带着探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18章 我爹是吕布318 “因其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陈宫道:“争的人,心态上输了,心态上不平衡,就会失去平常之心。败的更快!汉瑜真的不了解她,她这个人,不在意什么承嗣不承嗣,宫相信,以后会水到渠成!” 水到渠成?!何意?! 见陈珪不答,陈宫笑道:“争的人,必在乎得失,必在乎一时输赢,必在乎所有的一切,所以争的人,会出不忿之心,会更难平衡内心里的欲求和计较……宫知道现在徐州有一起子人在说什么牝鸡司晨之事,那些人,以为这般便能激起矛盾和她心中的不平,宫却以为未必,恐怕这起子人要失望了……” 陈登隐在花壁之后,敛着眼皮,微微颤了颤。 “一个人能割裂旁人给她的评价,能完全不在乎旁人,除非她不是人。”陈珪却并不肯认同,道:“拭目以待了。” 陈宫却只笑,这老狐狸,这是故意提及此事的。想要挑起吕氏阵营内部的选择和站队,以及矛盾和纠纷了。 可是,他真的小看了吕娴。 吕娴不会让他们真的做选择。她只会让他们各司其职。若是真的去选择了,去做了,那才是不安其职的人。她的性格,注定了不可能将精力放在与那些言论辩驳之上。要她花十足的精力去辩驳母鸡也可司晨,那是不可能的! 她只会不停的往前,不管旁人说什么,只会向前,而向前,便衬的那些一直说的人,成了闲吃萝卜淡操心的闲汉。 吕娴淡定,陈宫也淡定,底下的战将们更为淡定。 现在吕布连个蛋都没生出来,又哪里能为这子虚乌有的儿子与吕娴之争而先叫他们乱了心?! 这陈珪,真是不安好心呐,真要被他说动了心,那才是真的淡疼的没事干了! 陈珪看着陈宫,水到渠成?!他就这么有自信吗?!自信吕娴一定会继位?! 陈宫似有所感,猜到他所想,便笑道:“不确定之事,未成就之事,何必先事事想到继承之后事?主公要成事,任重而道远,主公要再生孩儿,也是远着的事,这中间的过程便得很多年,而很多年后,女公子由少年到青壮年……” 陈珪脸色一变。闭上了眼睛。 是啊,变数太大了,那个时候的吕娴,的确已经坐稳了一切,哪里还能不水到渠成?! 所以,显得他才是那个闲操心的人了?! 陈珪一想,竟笑了,这陈宫也挺有意思。 “看来是宫的面子不够大,是请不动汉瑜的了,也罢,宫并不强求汉瑜一定要去迎接,”陈宫笑道:“待女公子回来亲自来请,才能请得动了……” “珪老矣,只恐负女公子所托!”陈珪咬死了老了,病了这一项,不松口。 “廉颇八十尚能上马,汉瑜远不至老,”陈宫笑道:“也罢,汉瑜且休养几日,待女公子回,再亲自来迎!” 陈宫也未久留,告辞了。陈珪叫管家去送。待人一走,陈登才出来。 “听到了?!”陈珪叹道:“此女才二八年华,已至此成就,十几年后,变数太大,正如陈宫所说,一切水到渠成。可怕的地方在于,无论外面怎么吵,她心不动,陈宫等诸臣子与战将心亦不动。心若不动,便不会有派系斗争,不会有站队和党争。她能一己之力而压下去,陈宫都向着她。元龙,看见了吗,你便是想挑起争斗,也挑不起势,她凌然于此之上,豁达超然,毫无破绽!” 陈登不说话。陈珪便知道,说也是说不服他的了。他的儿子啊,不吃到她真正的亏,他就永远不能服。 陈宫回到城中处理要事,算着时日,所是吕布父女快回来了,高顺也大约也收到信能撤回军了,因此十分高兴。 既然女公子要培养二代们,这一次出城去迎,不若寻二代们一并去也好! 当下也不迟疑,便找了张虎来,道:“主公三日后便能回来徐州,你可愿带领兵士出城一日去迎?!” 张虎大喜,道:“我愿往,迎接主公与女公子,还有我父!” 陈宫也高兴,道:“点一千人,速往迎接。只说宫在城外三十里久候主公等回师!” 张虎喜,领命而去。 如今高顺还未回,陈宫便是有心要去迎,也不能去啊,就怕城中有什么闪失。张虎去,这是最合适不过的。 张虎回了营便点了一千人马,连夜出城去了。一天时间赶了几十里路,又候了一日,终于等到班师而回的吕营大军。 张虎大喜,忙命斥侯去回,自己也去迎,吕布一听是张虎前来,也十分高兴,道:“速叫其前来!” 张虎忙上前,道:“拜见主公,女公子!陈相命末将前来迎师回徐,陈相已安排在城外三十里迎接,还请主公速班师!” 吕布大喜,笑道:“且速起来,你可是文远之子?!” “正是!”张虎看了一眼张辽,笑应道。 吕布十分高兴,对张辽道:“此子如虎,文远有福气。” 张辽谦虚笑道:“有猛有勇,少有谋断,不及主公之女!” 吕布哈哈大笑,对张虎道:“你听见了没有,要是不服,且去会会吾女!” 张虎眼眸一亮,笑应了,便退去了另一军。 “公台坐守徐州,安民修城,”张辽笑道:“有他坐稳后方,主公便有了安心出兵的底气。” 吕布笑道:“布今日才知大后方的重要性,以往并不知可以布局成如此。此,全是我儿之功啊……” 张虎走到吕娴身边,眼露崇拜,恭敬的道:“拜见女公子!” 吕娴悠闲的自押中军呢,一见他,便笑道:“可是张虎!?” “末将正是张虎!”张虎忙道。 “可见过你父亲了?!”吕娴笑道。 “已见过,”张虎喜道:“张家能封侯列爵,全是女公子之功。” 吕娴道:“张虎,你觉得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与之相比,可有用之处?!” 张虎一怔,道:“为什么要和我父亲比呢,他是他,我是我。” 吕娴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有志气。好男儿志在四方,当习兵法,他日掌兵,建功立业,自可再封一侯。张家他日若一门双侯,这是何等的荣耀!” 张虎笑了,眼睛亮亮,道:“末将一定不遗余力,读兵书,习兵法,多练兵,他日执守一方,为徐州开疆扩土!” 吕娴大笑道:“有志气!这才是我徐州的好儿郎!” 张虎跟在她身边,笑的见牙不见眼,终究是年纪小,便问道:“女公子,敢问女公子,当日退曹刺客,有多惊险?!” 徐庶迎了上来,笑道:“此事若问我这个旁观客,也许更能直观的向张小将军解释!” 张虎瞪大了眼睛,忙拱手道:“徐先生!” 徐庶笑道:“张小将军真年轻啊,英雄出少年,哈哈哈,继承父志,徐州又是一重将。” 张虎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而还是问在下邳城中的惊险之事,徐庶便与他并排走,开始说起来了,倒把张虎说的一愣一愣的,只觉又惊险又刺激,又向往,恨不能当时自己亦在一旁! 这二人说话,吕娴也未插话,只是笑听着,往前看了看,也不过只两日路程,便能回徐州了。 这一次回来,是不同的。 这一次,她磨刀豁豁,准备宰羊了! 加急行军,不过一日半的功夫,就已至徐州城外三十里,陈宫早亲自来接了,因为徐州无人守,因而陈宫并未带太多的人,官员和武将都没来,留着守城呢。 这个时候,越是这个时候越谨慎越好。 “主公,女公子,文远,元直……”陈宫喜不自胜,一面迎来,一面眼泪就下来了。 对陈宫,吕布的心境终是不一样的,陈宫是真的陪了他很久的人了,见陈宫如此动情,吕布也十分动容,忙过来扶他道:“瞧你,一把年纪了,哭像个啥,班师而回,大胜而归,怎么先哭起来了?!” 陈宫一听,顿时哭笑不得,上下打量了一下吕布父女,见都平安,松了一口气,道:“回来了就好,一切都安排好了,还请主公与女公子速回徐州!” “爹,回徐州,先斋沐三日,准备大祭,此次虽胜而班师,可是军中将士死伤无数,此是大祭,不可无礼!爹要知道轻重!”吕娴道。 吕布早被她叮嘱过,便道:“布省得!” 既说了,他肯定就在意了,没人提醒,他恐怕也想不起来。古人对祭礼还是极为看重的。因此吕布只要上了心,但不会破规。 “且回!”吕布率先上了马,准备回了。 陈宫去后面马车上看了看魏续,见他虽伤了,但精神还算好,这才笑了,又安心回到吕娴身边。 吕娴淡定的很,笑道:“贾诩没跑吧?!” “跑不了,许太守盯着呢,若是真跑,马上能扣住等女公子回,不过宫看他,是不想跑的!”陈宫笑道。 吕娴一乐,道:“那就好。待祭礼后,我要去见他。” 陈宫点首,道:“徐州城暗中动静不小,关于女公子的事,争议不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19章 我爹是吕布319 吕娴毫不意外。 陈宫就知道她恐怕心里是有数的,便道:“主公有此大胜,世人皆知主公一向极勇,此番黑可无黑,因此,便在女公子身上做文章了,女公子还请做好心理准备才是!” 吕娴便笑道:“这种事,也是变相的对我的一种肯定,公台不可只看到坏处,却看不到好处!” 陈宫是真的愣住了,他原本以为她会愤怒,不甘,但是没有想到,她豁达至此。 她是真的不在意吗?!完全的不在意吗?! 仿佛看到他的疑惑似的,吕娴笑道:“其实不用问,我也能料到大致的诋毁,找不到我的坏处,其实就是承认我的才能。黑我的性别,其实说明我除了性别,就没别的不行。这不是肯定是什么?!我身上黑无可黑,只好拿这做文章了……” “……”陈宫服气了,不服不行。 “公台啊,人要是把这精力放在上面空耗着,别的事也就做不成了,这些事,随他们争议去吧,”吕娴笑道:“咱们可是做大事的人,有一堆事要做呢,所以,别当回事!” 也是!她都不在意,他能在意什么?! 陈宫见当事人这副态度,也是醉了,哭笑不得的道:“宫原以为,女公子会委屈呢?!” “我要委屈了,自然找我爹哭鼻子去,还能得到心疼,向他们哭,哼,只引来嘲笑,还能得到认同了?!”吕娴笑道:“没好处的事我可不干。我又不傻。他们的认同有何用?!还不如有点别的好处来的实在!” 陈宫无话可说了,心中除了叹服,也没别的,便道:“宫在这之前去拜见了陈珪,他装病,说老了,死活不肯出来。” “病是有病,就是心病重。”吕娴笑道:“他要是真直接出来了,我才觉得奇怪呢。莫慌,等我回去,大祭礼后,我自然治他。” “不叫他参加大祭礼吗?!”陈宫笑道,“原以为女公子会叫他去!” “退曹大功,与陈家无干,这个事,得叫徐州人都知道,先晾着他,等大祭礼后,我再与他理论,”吕娴道:“这老狐狸,想要逼他出来做事,不容易啊!” 陈宫都感觉替陈珪心塞。得,等着吧,为这老狐狸默哀一刻钟。 “陈珪一心以为主公水涨船高,势越大,就会越在乎承嗣之人,此次主公后院定会壮大,恐怕姻亲之事也不会少……”陈宫道:“陈珪父子认为有所图,图主公与女公子嫌隙之大……” 吕娴笑道:“他们父子太小看我与我爹了,也太小看我吕娴,他们认为,我为了保住地位和权势,会阻拦我父再生孩儿,可我,却巴不得后院多有所出。吕氏家族不丰,没有背景,如果固步自封,是不会长久的。我吕娴一没这么狭隘,二我希望我父多生出点孩子来,以后吕氏才真正的在这九州之中扎稳了脚跟,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个道理,我爹明白。他是个简单的人,倒是旁人将他想复杂了。” 陈宫以前听她说过这样的话,然而他以为时势已改,会有所不同,没想到,她依旧本心未改。 一时之间有些感慨。 “周王朝时,晋国一直很强大,固然有他排除杀掉所有宗亲的缘故,任用外人贤能的因缘,然而,也同样的,导致三家分晋,晋国不存。我吕娴若排斥亲兄弟姐妹,固然也可保一时之强,然而,百年后,何人为继,社稷何存?!”吕娴是真的与他交心,她希望陈宫懂自己,并非装腔作势,而是真的这样想的。 “多子,当然可能会面临着争夺,与嫌隙,然而,同样的也是助力,纵然可能会发生如刘表,袁绍那样的争夺之事,然而,我更相信,上正下不歪,我信我父能端正态度,更信自己,能折服管教弟弟们,公台,你知道吗?!长姐为母,我父若有孩儿再出生,我那时多大了?他们又多大了,说为母也不为过吧?!”吕娴笑道:“外人挑拨也罢,不看好也罢,重要的是我们吕家人能齐心协力,重要的是我父与我,能端正态度,公台以为我们做不到吗?!所以,外人说什么,暗搓搓的准备干坏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若有兄弟出生,我会亲自带在身边管教,父亲自然也会严加教导,基业需要承继,这亲自带出来的,自然又有不同,父亲以后将基业传我手,我也需要继位人啊,在周以前,商朝时,兄弟相及,是很平常的事……” 陈宫听着她平静至极的语气,一时讶然而服气不已。 感情在她心中眼中,这些事都不叫事儿。 这霸气,意思很明白了,吕家的事,是吕家的事,那些人管不着,不用操心。 吕家的子弟,她会管教好的。 行吧,陈宫想着便乐了。也是,他也是这样怼陈珪的。 陈珪不信她有这胸怀。现在陈宫听明白了,她哪里会排斥兄弟,她巴不得身后跟一小串吕小布教育教导呢。 也是,基业要长存,宗族不可不丰,否则与晋国一样,也是落得社稷不存,三家分晋的下场。 晋国也确实强大很长时间,但最终的结局是不意外的。 得多自信,才能让她说出这个话来。 意思很明白了,外人说的她不管,但是以后吕布若有很多儿子,以陈宫为首的文臣与将领,都不可插手,站队,重蹈刘表,袁绍家的覆辙。吕家的传承,自有吕家人操心。文臣武将,真不必要把事弄复杂。 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陈宫是真的心安了,这个心态。吕家便不会乱,上下一心,定然内外分明。肃然有序。 “女公子若真得基业,也会有自己的后人……”陈宫道。 吕娴笑了,道:“我对成亲没兴趣的,也不会有后人,只有吕家的后人,公台啊,我与你说个故事吧。说个武则天的故事……” 陈宫听的仔细。 “女帝到了晚年十分的尴尬和两难,传给李姓人,自己的周朝不复存,传子众望所归,她也不甘心。传给武姓人,她是外嫁女,竟然没能列班排位的权力,导致她十分的难以取舍……”吕娴笑道:“没人知道她心里的苦楚。便是贵为帝王,这件事也难以抉择。所以,很多传男不传女的制度,有它们存在的合理性。若是男嗣,的确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和难为。这里面纠结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想要动摇根本,何其难也,我想说的是,无论我是主观的,还是客观的,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姻亲于我,早已经不能为……” 陈宫听了,默然良久。 她竟是如此释然吗,果真对此事无有半点的不满吗。也是,她本就是豁达之人,通透的令陈宫钦服的不行。 她若是成了亲,若生下了孩儿,不姓吕,连孩子也处境难了起来,到进候吕姓子弟与她的孩子两相残杀,她又于心何忍?! 这是避免不掉的,不是每一代,都有她一样的胸襟。 见陈宫不语,吕娴便笑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不乐?!” 意思是别以为她不开心,她其实开心着呢。 又理智又豁达。 陈宫抱拳道:“宫明白了,往后定约束文臣,不可在此事上,搅乱吕家之和顺。” 吕娴笑着点头,道:“公台懂我就好,我知道公台必定懂吾之志!” 陈宫鼻子一酸,道:“宫都懂。女公子为天下,而弃己之私,若论公心,周公亦退避三舍。” 吕娴乐了,道:“倒也不必这般夸我,怪不好意思的。娴虽厚颜,也知自己,绝无有如此大的公心。” 所以呢,陈珪陈登这父子,怕是算计空了。 事实上,他们小看了她,也小看了吕布。 吕布嘴上是不说,然而一路行来,都闷闷不乐的,众人皆有封赏和升职,唯有其女,无封无位,无名无份,只女公子这样的混叫着,吕布心里难受的很。 就是说不出来,这坑儿货,其实真的挺有良心的。吕布这人虽然看着肤浅,浅薄,其实也有沉稳,厚重。比如他心里就是心疼吕娴无封赏了,难受的很了,却也不怎么说。 一个人真正在乎的,心痛的,未必那个当下就能说得出来。只是积蓄着,压抑着,沉淀着。 所以吕娴才说吕布是有良心一人。 天下所有人都错看了他,可是吕娴不能错看他。陈宫也不能。 就是因为知道吕布如此,吕娴才真的信他重他。才敢如此的确信。 所以这话,陈宫得知道,知道吕布有良心,知道吕娴的本心。因为他是旧人,是陪着吕布荣辱与共,不离不弃的人,将来也是过渡权力的人,他是徐州相啊。 他们父女对他何其的倚重,若是彼此不能信任,还能是以往的权力核心吗?! 徐州势是变大了,可是有些核心的东西,吕娴便不能叫他们变! 陈宫懂了,叫他说,吕布有此女,是他之福,若是以后真弃她另取人而立才是真的昏了头。不过陈宫与徐庶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他知道吕布确实有些时候挺糊涂的,然而,他终究是有赤子之心的人。父女二人,总是同心不相负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20章 我爹是吕布320 陈宫便是一笑,道:“宫明白了。” 吕娴知道他说明白就真的明白,便也不多解释。他懂了,他便不会站队,徐州相不动,底下的人也不敢妄动,自然上下一心,以后再有多少吕小布,也乱不了。 “不过这件事是可以利用的嘛,弄个苦肉计,套路一下刘备和袁术,倒不妨碍,甚至是刘表……”吕娴道:“人人以为我们父女一定会有嫌隙,既然都这么以为,怎么能辜负这深情厚谊呢……” “……”陈宫哭笑不得,知道她又有谋划了。 这个人啊,真的特别会借势用势的人。这样的人,陈珪父子怎么可能收拾得了她,算计得了她?! 被她吃了还差不多! 前面的吕布策马往后跑了过来,道:“你们两个磨叽什么呢?!快到徐州城外了,速与布至前!” 陈宫笑道:“是,主公!” “遵命,老爹!”吕娴哈哈的笑,二人驱马,跟着吕布往前方走。前面就是徐州城了,也就不到十里路,徐州城的外观已经能印入人眼帘。 陈宫转首看了一眼吕布,正在向吕娴说着什么,吕娴却听了笑。 吕布不忘回头叫上他与吕娴,如果这是刻意的,以他的性格怕是想不到这周全。那么,就一定是下意识的行为,要班师回徐州,吕布下意识的认为,吕娴该当与他享有荣耀,并且亲自往后跑,来喊吕娴。这种自动自发的行为,也依旧是吕布,原原本本的吕布才能做得出来,他还是他啊,他似乎是想不了这么多。这种自发,其实更为可贵。他不是叫旁人来叫吕娴,而是自己亲自来,固然有对自己如今身份的无知,更有自己地位上升的无知,当然更重要的,他对吕娴,依旧如前! 这一战,父女二人似乎更信任彼此了,这是一种无法玄妙形容的感觉。 其实叫陈宫说,信任比爱更难!便是父女感情再深,再是骨肉,若非信任极致,其实很难相互托付后背。而这一对父女做到了。 如果信任彼此就一直信任下去吧。 吕布半点没提吕娴没有封号和封位之事。有一种人,你看他平时咋咋呼呼的,其实可护短了,真疼起来,真正的伤痛,都是藏着掖着在心里,一声不吭的。 这些旁人可能不懂,陈宫却看的分分明明的,他全都明白。明白吕布的可贵,知道吕娴的不容易。 不错,女公子所想不错,终有一天,这父女二人的权力,会在他的手上交接,他是承上启下的相,会从徐州相到更高地位的相…… 陈宫深深看向吕娴,女公子如此有胸怀,他也得有更广阔的胸怀才是。若不然怎么辅佐她?! 陈宫以为,自己的才能,恐怕不足以可任为天下之相。然而他依旧为了相首,这说明,她要的就是他的胸怀。 若不然与跟李斯似的,才能绝艳,然而心胸就比针大,到最后,秦二世而亡,岂不惜哉! 见到她的这一瞬,陈宫突的恍然大悟,什么都明白了。她的心包含宇宙,胸怀很大很大。而他呢,也许做不到像她一样的胸怀,但是至少心胸之中要含有大江大河,气吞山河的气势和溪流入江河的气魄和胸怀。 徐州城外,百姓扶老携幼来看热闹的甚多。当然了,除了百姓,还有什么人呢?!江湖豪侠一类,投奔而先至的隐士和贤人一类,旁观的徐州士族。如今的徐州士族豪强们,可谓是战战兢兢的,所以呢,一定要出来迎,礼要先至,无论心里是不是想杀掉吕布父女,但至少他们没败死之前,他们的臣服姿态是要摆出来的,礼多人不怪嘛,所以他们就准备了酒水,准备犒赏军士,讨好吕布父女,当然了,内心以为,这对父女最好早死早了……他们不是真心,吕布当然也是假意,来的豪族之中,却少了陈府中人,本来这应该是他们领头的。另一类的则是从下邳城中迁来的百姓。 那一场大战,无一百姓伤亡,下邳城中百姓一路长途跋涉迁来了徐州,虽然也病了一些,但都治好了,后来安置下来,分了些地,准备耕种,在这里长存生活了。所以有些代表便要来看吕布父女回城,也准备了些酒水,很是浅薄,与那些豪族所准备的,那简直是对比鲜明……因此他们只是缩在角落里,在墙根底下,寻思着,要是近不了前,就罢了,这几个代表有点胆怯的,心里有点丧气,看着前方这么多的要上前的人,寻思着怕是抢不到前头说话了,因此,也消了些心思,只是垫起脚来看。 比起其它人看热闹的人,心有计较的人,以及看雄赳赳气昂昂的吕布大军的人,下邳城中百姓其实对吕布父女的感觉更好一些。 当初,吕布父女在内城也逗留过的,很多百姓见过他们,他们强大,而护佑着他们的安危,哪怕下邳城破坏成都没法住人了,他们却无半点损伤,也没饿死,病了也有军医照看,一路迁来虽然艰苦极了,然而到了徐州后,他们担心的事也完全没有发生,他们在下邳也是有地的,有地的,补了原先的地,下邳的地就给军中以后屯军种田用了,算是换,没地的,也分了薄薄几亩地,官府还说了,以后会发些种子,种了出来有奖励,当然了,若是种不出来,官府也给保底,总不至他们没饭吃。 旁的徐州百姓是有迟疑,不敢接官府的活计,心中狐疑的慌。主要这个时代的百姓,想要信官府,根本没这个概念。 但是下邳城民却首先应了下来,他们这么多人呢,这么多地呢,全种,全种官府的派遣种子。 徐州百姓有狐疑,他们是没有的。因为那种信任,是生死之际所建立起来的,比起天降的吕布州牧,他们更有深厚的友谊,对吕氏父女有种盲目的崇拜…… 百姓其实很难信人,但是一旦信了,就死心塌地的,哪怕他们不懂打仗,不懂天下大事,更不懂吕布与陶谦有什么区别,他们下邳人,与徐州人,很多东西都是不一样的。至少他们可没有什么执迷于陶谦旧人的意志! 他们没有旁的想头,有的只有他们是同生共死过的! 剩下的,便是领头的许汜了,他身边便是宋宪将军,其它人,全都在城中守城呢,未全出城迎接。 便是这般,也是浩浩荡荡的一大批人了。 近了,更近了…… 汉吕字旗,浩浩荡荡,齐齐整整,那踏踏踏的脚步声,马蹄声,震的人头皮发麻。这些吕军,更是杀过人,见过血的,有很多看热闹的百姓,已是两股战战,禁不住的开始发抖了。 风簌簌,猎猎作响,吹在人脸上,像刀割一般。 然而,他们的眼眸都瞪大了,看向吕军,以及为首之人吕布与吕娴。刚刚所有人还在交头接耳,直到吕布父女正式的撞入他们眼帘的时候,一下子就肃然了。这种气魄与气势,是天然之势,天然之威。所谓威者,盖不过如此。 许汜捻须而笑,看着吕布父女二人,心一下子就松了下来。 瞧瞧,这多英明之主! 吕布很显眼,他这个人一向骚包,哪怕行军,穿戴也是不差,花花绿绿的,为首,辣眼睛的慌,太好辩认,况且他身上的煞气与罡气也错认不了,人高马大的,气势如虹,仿佛冲天而出的剑气,慑人心魄。这一次的吕布仿佛沉稳多了,可能他身后的吕军太强悍,太强大,衬的他如山河之主一样,令人想跪。 他身边呢,却是娇小的吕娴。没有人敢小看这一位小将军。没有人! 父女二人说着话,时时的还笑一笑,淡然气势。父女二人看到这么多人来迎,也是一乐,又有点感动。吕布的直觉更感慨了。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百姓的热情和臣服。那种爱戴,很陌生也很新鲜! 二人身后,左列是陈宫为首,他身后便是徐庶。右列张辽当先,他身后便是他儿子张虎和曹性! 踏踏踏!大军停了下来。 大军这么一整齐的停了,城外来迎的百姓突然忽啦啦的全跪了下来,道:“拜见吕州牧!” 百姓这一跪,吕布也呆住了。大约是心里有点震憾。 百姓这主动的,自发的,情不自禁的一跪,许汜与宋宪更是毫无心理负担的跪了,甚至还在笑着,跪下道:“拜见州牧。臣等,末将等恭贺主公大胜归来!” 这些人这么一跪,徐州豪族就尴尬了,上不上下不下的,脸绿的很,跪是不甘心的,不跪又不能,不跪光站着更显眼了。因此,倒是脸绿着也只能跪了下去。娘希皮,早知道不出来迎了,竟要被胁迫着跪这匹夫。脸疼! 吕娴倒是挺淡定的,笑着对吕布说了什么,吕布便立即下了马,他对此情反而很慎重,并不狂妄,下了马,先对着百姓重重一弯腰鞠躬,道:“布何德何能,竟受百姓受戴至此。布无旁者,唯勇战而已,今既已为徐州牧,万死,唯护一方周全而已,布虽无能,然,今后有布在,此方,无人可踏足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21章 我爹是吕布321 “温侯威武!”百姓山呼起来,竟让地也震动起来。 吕布上前道:“速请起!速请起!” 百姓这才颤巍巍的起来了,一个个的抹泪啊,“温侯啊……” 吕布心里感动的呀,上前先扶了许汜和宋宪,道:“辛苦了……” 二人感动到哽咽,一时也来不及叙什么话,便跟着吕布去扶百姓。 吕娴笑道:“爹,那可是下邳城迁来的人?!你看那老汉,我们见过的……” 吕布看她所指城角方向,便也是这么远远一看,他眼力好啊,行军打仗的人,眼力能不好吗?!士人读书多视力不好是正常的,但吕布这人吧,也不咋读书,一见书就磕睡,因此视力贼好,一见,便道:“真是那老汉!” 他向来是真性情之人,顿时欣喜的拉着吕娴,拨开众人,众人也都为他让出条路来,让二人走到了下邳城中代表面前,道:“老汉可好?!” 这些人激动的呀,为首的老汉更是激动的不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温侯竟还记得小老儿,小老儿何德何能劳温侯记挂!?好,好的不得了,一切都好……” 吕娴问老汉身后的两个中年汉子道:“来了徐州可还适应?!一切都好吗?!” 中年汉子也抹泪呀,道:“回女公子的话,下邳离徐州亦并不远,因此气候住吃,还有言语都算相通,来了后太守和城中官员十分关照,也盖了屋住,也分了地种,草民等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说罢便跪了下来,道:“草民代下邳城中所有百姓,谢温侯,谢女公子再造之恩,两位是吾等再生父母,此生此世,吾等愿为两位祈福,一生周全……” 吕布忙拉二人,道:“速起来,速起来,布如何受得起!” 百姓是很苦的,便是再能过日子,穿的不过是草鞋,身上不过是麻衣,可是只要有衣穿,有饭吃,有地种,有片瓦遮身,就已知足,所以能得官府庇护和关照,这就是天恩,于他们来说,与雷雪雨露,阳光雨水,是一样的恩赐。他们是真心实意的。更何况,将他们远远迁来,所有官府都得为他们安排,光军医就派遣了好些个,安置他们。他们心内感激的要死,恨不能以死相报了。 二位中年汉子哭的呀,他们身后是一些青壮少年,也是下邳人,眼神怯怯的,也是崇拜的,狂热的,还有尊敬的,仰慕的,看着吕布,百姓小儿嘛,礼节有时候也是不全的,百姓光活着就难了,会礼数的,也是少数,大差不差的也就行了。平常也见不到贵人,所以中年人跪,他们也跪,中年人起了,他们也起了,起了还眼巴巴的盯着吕布看。 张虎在后面也探头探脑的,这一幕真的很新鲜,他本也是少年郎嘛,一瞅就瞅到后面几个少年了。这眼神,有点眼熟啊,跟看到自己当初那小眼神似的。张虎一寻思就乐了。 说的也是,在这方面,谁又分高低贵贱呢?! 中年汉子对吕布道:“温侯,草民等略备薄酒,虽与前面贵人所准备的不能比,然而,是草民等心意,若温侯不嫌,不妨带入军中,与诸军尊享!” 吕布道:“既如此,布都收下了!” 众人皆大喜,又跪了下来,道:“恭祝将军旗开得胜,大胜铠旋!” “速起!”吕布对身后亲兵道:“城外挤的慌,你们遣几个人送老人家回家,莫别挤着攘着!” “是!”亲兵们过来了。 老汉又感动又震惊,都说不出话来了。 吕娴笑着补充道:“以后若有难处,只管许府衙说,就寻他,他是许汜,徐州太守,啥都管,缺鸡少牛,殃苗不绿,他也都管!” 许汜一乐,不住点首,笑道:“都管,都管……” 身边陈宫,徐庶等人都笑了。 老汉对着众人抹泪,一步三回头的回去了。吕布叫兵士们将酒抬回去,又道:“三日大祭后,再开庆功宴,此酒是下邳百姓盛情,切要放好,不可辜负百姓心意!” 三军大肃,道:“是!” 正说着,那边已有豪强士族过来了,来人正是一个中年男子,长的倒也不显俗气,面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只是略恭敬的道:“温侯,吾等几族也备了酒肉,还请温侯上前饮一杯,若何?!” 吕布见他们竟主动示好,面有难色。 那中年男子,便笑道:“莫非是怕我等投毒?!温侯放心,吾等万万不敢,更不可能叫旁人得手。此是心意,还望温侯莫负!” 吕布哪是怕这个?他只是被吕娴叮嘱过三日不能饮酒,因此,便牢牢记着了,才面有难色。 只是这话,倒叫吕娴心中微微一冷笑,打量着吕布不会开杀吗?!这话,是恶心谁呢?!要是这话不叫她反驳回去,城中马上就会传开吕布现在骄色,又胆惧心怯,饮酒都不敢,怕被投毒……这话多难听?! 吕娴心中越想越怒,对吕布道:“此人居心不良,父亲只且将他拿下下狱方好!” 那中年男人一愣,脸色也变了,道:“女公子,吾等本是好意,奈何讨好不成,反要被拿?!” “你以酒为饵,激我父在后,这还不是居心不良?!”吕娴冷笑,她面色一冷,就有满身杀气,身后张辽与众亲兵,已然拔刀上前,将他围住了。 围观百姓也都一震,骇惧的看着眼前此景,腿有点软! “明知此次大战,我吕军死伤无数,阵亡将士急需安祭魂灵,全军上下肃然默哀,无人敢饮酒,都欲先斋沐,再庆功,而你等,却非逼着我父饮酒,此为罪一!连下邳百姓,都只知送酒,而不强我父喝酒,草民尚知礼,你为士家豪族,奈何不知礼?!”吕娴道。 百姓恍然大悟,一时点首,那中年男人却是腿一软,脸白了,也青了。 吕布也是这意思,就是他这人,嘴皮子真的不及吕娴利索,便是要反斥,反驳都词不达意,远远不及吕娴会及时反击。他要是没有吕娴弥补,他就真的吃尽了亏,被黑的身上全是污泥了。所以此时他也连连点头,不住道:“娴儿所说,便是布所想,因要斋沐三日大祭,因而才面有难色,这要饮酒,真是难死布也!” 吕娴道:“我父不欲饮,你却以投毒来激我父,此,更是居心何在?!你一人,而欲陷我父与不义之地矣,此罪二。诸位,” 吕娴向四周拱手,道:“此战虽大胜,然大胜同样也大哀,我吕军虽胜,然也死伤惨重。死的徐州儿郎也多,也痛,多少丧子,多少丧夫,多少丧父之痛,尽皆隐忍而不敢此时哭者,皆因不欲我父难也,若我父不体谅,何敢为徐州之主?!而此人,却一逼我父饮酒,欺我父哀,二激我父怕毒不敢饮,欺我父怯,三偏此时道出,欺我父不能驳也,今日若无娴在,何人知我父之辜,何人知我父之冤,只怕明日便有人黑我父,说他怯死,怕死,不敢饮酒,怕投毒。今在位诸人,皆是我徐州之人,试问何人会投毒?这难道不是欺我父不能言驳,逼我父喝下这酒吗?!喝与不喝,也罢,只是喝与不喝,他都欲陷我父与不忠不义,不悲而怯之列矣,此等人,诛心至极!用心何其险恶!” 她这么一说,徐族各豪族都已经腿一软,要晕死过去了。天地良心,他们真没这意思,他们就是不想跪,想给吕布一个下马威,让他好好善待他们这些人,别下刀子,他们只是告诉吕布,他们也不是好欺的。 哪知道,哪知道……这吕娴,嘴像刀子,这嘴比刀子还凶还狠呐! 他们才是冤,千古奇冤。 徐庶听的扭过头去,忍着乐。此时笑是不合时宜的。因为百姓与诸军士都面有愤色,恨不得要咬死那男人了。那男人已战战兢兢的说不出话来了。吓的腿软。 百姓也都点首,面有怒色。认同吕娴。他们本就是小民,不是闹事的人。 但是来投的江湖豪客,欲投军的就愤慨的不得了,道:“其心可诛。女公子何不杀之?” 更有豪客道:“以往吾等只知温侯名声不利,今日才知,人云亦云的可怕之处。若非亲眼所见,谁又知晓,今日若非女公子说出机妙之处,吾等恐怕也成为臆测温侯的一员,人云亦云呢!” 也有士人笑道:“谁说不是呢,正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以往温侯被人误解,想必这其中,也有种种误解。” 吕布听到这话,真是感动的不行,看向吕娴的眸中,全是庆幸和疼爱,还有宠溺和信任。没有吕娴,他吕布已经被黑死了。 陈宫也松了一口气,他刚刚想到机要之处,都差点落了冷汗,幸亏女公子反应及时,不然过了今天这个辩解之机,明天就来不及了,再解释,也没用了。吕布还是得被黑的不要不要的。毕竟名声本来就不好的人,哪一个不想再黑上一黑,似乎极为容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22章 我爹是吕布322 那边一个士族长老冲了过来道:“温侯,温侯,误会,都是误会,他不会说话,才至于此,女公子,真是误会啊,他的意思是说,没有毒可以放心。女公子若不信,那酒让老朽来喝,试试可有毒?!” 吕娴可不想再逼人,到时又往另一个方向,说吕布不饶人,要逼死人。 她便忙扶那长老起来,笑道:“是娴往严重里说了,娴更知诸位都是好意,只是今日此事,娴若不此三问,谁又能知我父之本心呢,冤不得冤死了,所以老先生也莫怪吕娴嘴不饶人,实不是不饶人,而是不得不张口辩解罢了。诸位好意,娴替父亲受了,酒是好的,肉也是好的,心意,我代我父更心领了,东西我们收了,收入营中,待三日祭后庆功时喝,如何?!” 长老真是被吕娴玩死了,转都转不过来,道:“那,那他……” “我父坦荡,光明磊落,不怕被人所害,也相信光明之人,天亦不欺,人更不能欺,此人交由老先生领回去。总不能因这一小事,就要人命,让我父白担了冤吧,你说是不是?!”吕娴笑道。 老汉松了一口气,随即一凛,不对呀,人交给他这话是怎么说的,万一死了伤了,他那,岂不是成了灭口之人?!下毒之事,岂不是百张嘴也说不清了,这,到底有毒没毒的也分辩不了,这,这,这…… 然而吕娴已然拉着吕布往城内走了,那老汉想追,到底是停下了脚步,悔的肠子青的。 这位女公子,不好惹,不好惹…… 事已至此了,他只能与众人去扶那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面色如土般沮丧,道:“好厉害的手腕,这女子,只怕把咱生吞活剥了,咱们也,也没撤!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本意是想让吕布待他们好点,哪知道,就成了这般了!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冤也冤死了……” 老汉倒是想得开,道:“走,进城,找陈珪!” 说罢,麻溜的团成了团,挤进城去了。 吕布让张辽去领军在城外驻扎休整,自己进城,城内百姓更多,百官更是来迎,街头巷尾的大官小吏,草民豪莽,数不可胜数。 吕娴进城之时,隐隐的好似看到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神,待细看时,却没瞅见人正脸。也不知道是谁。 以他这了然的眼神,难道是贾诩? 她正欲看时,人群之中,哪里还能寻得到人,早不见了! 人实在太多了。吕娴对吕布说了什么,吕布便广声,中气十足道:“各位百姓莫挤,还请相互扶一下身边的老幼,不要挤到人,更不要踩到人。各位深情厚谊,布感激不尽,然而,还请以彼此安全为重,切莫发生踩踏事故,白令家人担心!” 吕布的声音是什么声音,声如满钟一般,慑人心魂,百姓一听,先是一震,然后便是一肃,下意识的便去看身周可有老幼需要扶持,一面都朗声道:“谨遵温侯命!” 吕布真的是第一回被人瞻仰,围观至此。他心里的感觉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因为太震撼了,反而有一种不真实感。以前他一直觉得天下是打下来的。现在才知道,打天下也需要百姓的拥护。他吕布从不曾被人爱戴至此。 陈宫感慨更深了,有今天的谋划,有今天的一切,真的太不容易了,他又是感慨,又是欣慰,眼眶红红的。 宋宪在城墙上呢,十分激动,其它诸将也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然而都各司其职,苦苦压抑着,然而眼眶全都红了。 吕布看着眼前的一切,对吕娴道:“布今日才知往日浅薄,根基真的很重要。” “这就是民意,也是正道。父不负他们,天必不负我父,他们是大地,有大地,才能建起城堡,而城堡本身,就是为了护城池,护百姓的,此所谓民可立社稷事也。”吕娴道:“正道才可长久,否则失义。而阴谋,只可一时,非长盛之事也,父亲当谨记!” 吕布道:“大地稳重,水也稳重,民如地,民亦如水。布深知。谨记不可傲慢,自负。” 以前的吕布真的就是取得一点战绩就自傲的不得了。这一次却有了质的升华,可能接触到了更深层的追求,所以,面对一场大胜,虽然得意与高兴,但也懂扼制了。这真是进步匪浅,感人至极了。 徐州城不算大,很快父女二人便到温侯府了。 严氏与貂婵等都早已在府门外翘首以盼,待见到父女二人回来,一时喜的又哭又笑,严氏更是眼泪唰唰的掉啊,道:“将军,娴儿啊……” 吕娴这性格,注定不是那种能扑到她怀里哭嚎的人,所以就只笑,道:“娘,我回来了。” 但是吕布却是想她们的紧,一见早扑上来了,双臂一揽,两人入怀,嗷的一叫,道:“夫人,貂蝉,布回来了……” 说罢便哽咽了,呜咽着起来。严氏更是哭的不行了,道:“将军可安好?!” 貂蝉眼眶也红红的,她到底克制多了,纵然思念,也压抑着。 严氏不同,她本不是外放的性子,只是思念压抑太久,她是一定会哭个尽兴的,因此与吕布二人一喝一和,高高低低的,如寻常百姓一般,好不情深! 吕娴有点感动,也有点想笑,无可耐何的对陈宫等人道:“都先回吧,准备祭礼要紧。一切诸事,皆等此礼过后,方可再行!” 陈宫应道:“是,那主公与女公子在家休整几日。” “好。”吕娴笑道:“元直,你在哪休息?恐怕一时不能为你准备相府。” “无妨,庶先回去看母亲。”徐庶笑道:“如今徐州正是用人用地之际,庶不愿辅张,不必再准备大宅了,我与母亲二人所要求住的地方,也无需太大!” 吕娴叹道:“那等以后再换。先回去吧。想必老人家心里很挂念你。” 徐庶一拱手,也不多说什么,默契是有的,匆匆的便走了。 张虎也笑道:“末将也回了……” “等祭礼后,我再与你说话。”吕娴笑道,张虎也匆匆的回去了,他得回去见老爹呢,说实话,家里几个弟弟,都想老爹了。 许汜道:“贾诩在一小客栈下榻,女公子现在就见,还是祭礼后见?!” “大祭礼为先,帮我继续盯着他,祭礼后再说话。”吕娴道:“城中准备事宜极多,还请太守多操心了!” “这是自然。”许汜道:“本分之政务,岂敢推辞,女公子只安心歇两日,一切诸事,祭礼后说。” 吕娴道:“孙策处事,我再另寻时间问问。”说罢叹了一声,道:“王楷也不知何时能回了。” “江东只以留客为名困住了他,他有回信,说只是江东情重留人,并不能提及恶意挽留之事。不然这事态就扩大了……”许汜道。 吕娴拧了下眉,道:“以外交事而留人,倒令人不能指摘。这孙策……” 她只能另寻他法,设法将王楷给弄回来了。 许汜道:“女公子莫忧心,王楷现在很安然。今有此大功,王楷心下是高兴的。他也为此出了一份力,心中必然不强求。” “他不可不回。”吕娴道:“与江东事,瞬息万变,若翻脸,孙策弄不好会杀他。此事,得想个法子。” 许汜心下感动,听吕娴又道:“太守且去吧,有事咱们三日后再说!” 许汜拱手,依言回了。 现在大老虎和小老虎回来了,这徐州虽然定了,稳如泰山一般,然而,表面平静之下,其它也潜藏着很多的波澜。许汜忙的很,盯各处,忙杂事,多的头疼。 再加上陈登最近诡异的很,许汜盯的着实心累,但也不能不盯啊。 他为太守,便是徐州的眼睛,眼所至,手所长,皆是为吕布父女分忧之本分和政务。 吕娴到了门口,吕布还抱着严氏和貂蝉呜呜的哭呢。她这爹啊,是真性情。毫不掩饰的。 倒是貂蝉哭过以后,现在已然冷静下来了,朝她眨了眨眼,有点哭笑不得。 吕娴也乐了,以貂蝉这小身量,想要从吕布的铁臂之中挣扎出来,也不能够,所以像只无奈的小白兔似的,只能似笑非笑的颇为无奈呢。 吕娴看了便上前笑道:“爹,进屋吧,好久不见了,先吃饭,再休息,也好好洗漱一番,这一种风尘仆仆的,身上怪难受……” 吕布这才反应过来,道:“不错,此是至理。布在外,甚思念夫人和貂蝉,如今总算团聚,当要先进食,再叙一路劳苦。” 他率先进去了,貂蝉笑着跟上。 严氏则看着吕娴,吕娴上前扶她往里走,道:“母亲。” “娴儿啊……”严氏这些日子担心的啊,一见她又哭了,说了她在外可艰苦,可危险,又说了徐州的变故,战战兢兢的表达着亲近,思念和害怕。 吕娴忙安抚她。说到底,对严氏来说,吕娴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对她,天然有一种牵肠挂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23章 我爹是吕布323 大概母亲见到孩子,都是这样子吧?吕娴也不嫌烦,一一答了,严氏的情绪才渐渐的安稳下来。 一家人美美的吃了一顿,桌案上也无荤腥和酒水,只有蔬菜和果子之类的,然而也无人有心吃,只是说着很多的事,后来严氏的心就真的安定下来了。 有夫有女在身边,严氏这些日子的忧心就全忘了! 她忙极了,给丈夫布菜,又叫女儿吃菜,一会子又叫倒果子汁,一会子又问路上苦不苦之类的话。 吕布是真心累了,然而他需要斋沐,所以是暂不能行敦伦之事的,因而严氏虽恋恋不舍,却还是服侍着吕布去睡了书房。 安顿好后,严氏便退出来了,心情和脸色都是欢欢喜喜的,十分高兴,又是叫侍人准备新衣,又叫去多采买些果子汁的,见吕布多吃了几口,都叫多买多备,带着下人上下的折腾。 吕娴也随她去。 她也回了自个儿的书房,有侍女服侍她洗漱了,她眯着眼睛,回到了家,这真是舒坦极了。 侍女退出去了,貂蝉进来给她揉太阳穴,一看这指法,吕娴不用看就知道是她,便笑道:“这几个月,你可累,如今我父回来了,你也歇上两日,别累了身子。” 貂蝉笑道:“在家里能有多累,累的是出门的女公子。” “话可不能这么说,在家里揽上一堆事,又怎么会不累,貂蝉,你要多保养,你还年轻,我指着你为我父多生几个孩儿……”吕娴道:“与其诞在旁人不知根底的人腹中,不如生在你腹中,旁人有母族,有背景,有靠山,必有所图,必要坏事。你不同。你与我母亲都得保养啊……” 貂蝉哭了,美人一泣,便是吕娴也睁开了眼睛,手慌脚乱。 “女公子何不忌我?!”貂蝉真是战战兢兢,见到她,才露出真心来,直言道:“如今时移事易,主公与女公子水涨船高,早与先前全然势不同,女公子竟不忌我?!女公子不知道如今的徐州城,到处都在说后嗣之争,便是我,也怕呀,怕极了……” “貂蝉可信我吕娴?!”吕娴叹道。 貂蝉点点头,若不信,她不会在她面前露出如此脆弱与无助,还有胆怯。怕的是什么,怕的是万事不由人,形势不由己。 “便信我,你怕什么,我娘你是知道的,我爹是你夫君,你我皆是知己,你怕什么呢,怕生了孩子不听你我的?你也真是白操心,不管生的是男是女,不由母亲与长姐,父亲的,还能信外人的?!”吕娴笑道:“你实在是太担心了。” 貂蝉看着她,道:“我不敢生。” “你信父亲吗?!”吕娴道。 貂蝉点点头,道:“功业是将军与女公子的,虽说多子多助,然而,若……祸起萧墙,兄弟阋墙之事不知凡几,倘若以后,我如何是好?!如何自处?!” 吕布睡的昏昏沉沉的,就听见了这窃窃私语。他本就没喝酒,虽累,也就倒下休息,书房本就与吕娴的只隔一道门,因而这些话语便往他耳朵里钻。 一听这话,心里便闷闷的。 “难道因为我功大,就管起父亲的后嗣来了?!”吕娴道:“貂蝉怎么不站在父亲的角度看一看,想一想。父亲本就是纯粹之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他不知道一与二之间还有一点五,更不知道一与二之间可以对立,你是作为他的如夫人,而我呢,是她的女儿,以后不管还有多少孩子,都是我的兄弟,若是我们自顾的斗起来,父亲那样子,如何是好?!他会伤心,你与我,如何能让他伤心?!” 貂蝉便不语了。 “功业之事,不过才刚开始,你便操心起以后来,你如此多思,便是伤身,何苦如此,以后的事自有以后的形势,现在连影子都没有的事,白操心什么,外面人说什么,你就上心了,何苦来哉呢?!”吕娴声音柔柔的,道:“你既信我和父亲,就更该相信,以后不管有多少个,我与父亲一定会教育好的,我们吕家的儿郎与女娘,没有弱者,没有心机深沉,更没有不孝,不顾父亲之心的人……” 貂蝉道:“可是,功业至高,当以女公子为尊,女公子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如何收场?!” “你多虑了,”吕娴道:“你不明白,我就算真的上去了,敌人也从不是自己的兄弟姐妹……而是夫族。” 貂蝉愣了愣,显然是没料到这个。 吕娴看她这呆样,便笑,道:“其实我很幸运,我托生在母亲腹中,有这样的父亲,给我自由,以后想成亲就可成,不想成亲便不可成,都无所谓。我只问你,江东孙策的妹妹,以后可有这样的自由?!不能吧,孙家想要联姻,自然妹子就得牺牲,这是所有诸侯之女的命运,而我却是例外,你总是为我可惜,我却觉得庆幸。你们呐,以为我有了心爱之人就好了,你真的想多了……” 吕娴娓娓道来,道:“我嫁谁呢?无论是嫁,还是娶夫,夫必有族,若是高门,哪一个高门不想吞掉妻族的功业,而且还是如此大的功业,借着我的腹,让他们的族人在我父的功业上复生,多大的买卖,多划算?!若是低门,也未必如意,也必有亲……我便是成了亲,就是好了?貂蝉啊,你太天真了,我为了能保持我的功业,我吕家的功业,必然要杀掉夫的,不管有几个夫吧,都得杀掉,可是,就算灭了族,与亲。可我的孩子,还是祸根……他依旧有外心,你说,他以后等我死了,会不会灭了吕姓呢?!这就是所有女帝,尴尬的地方!” 貂蝉呆掉了,怔怔的看着吕娴,她真的没想到,没想到这个。只想到她以后有兄弟会难办。没想过这么长远。 吕布也呆住了。他没想到吕娴都想到此了。她曾说过,一个明君会设想一件事所有的成果与后果。 而他之女,不愿意嫁人,原因竟在此吗?! 吕布鼻子一酸,都替她委屈,心里万分的不得劲。 “你以为我嫁人就是好过了,也未必,为了保持吕氏的正统性,我得杀夫,不管有几个都得杀了,然后也没幸福可言,无论那些丈夫是不是我所喜欢的,都得这么做。人无完美,我只能选一样。所以,你们都想多了,我从不忌讳自己的兄弟姐妹。多多益善。为了以后,也不能成亲的。”吕娴笑道:“况且我本来就对成亲没什么兴趣。” 貂蝉心里难过极了。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她靠在吕娴身边,心里闷闷的。 “你不知道有一个叫武则天的女帝,晚年有多尴尬,她杀子,杀侄,然而,宗族承嗣一事,她哪怕贵为天子,也无能为力,可怜极了……”吕娴笑道:“这才是祸乱之始。功业是我与父亲立下的,可是最后便宜了外姓人。只要我生了孩子,孩子不姓吕,就是最可悲的地方……貂蝉,人是不能与所有士族对立的,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性,与其对立,就是真的钻牛角尖了,我都豁达你却为何难受起来了呢?!比如说徐州士族吧,我想拿他们开刀,还得比在战场上费一百个心。要杀,但是也要让他们臣服,这其中的度有多难办,很难。难道就只对立,杀光吗?!这世上杀不光的宗族多的是,到时候,我们父女基业没成,人已经被他们一并给杀掉了……对立,并非良选,而是共存,驾驭,然后达到自己的目标,这才是做事的法则。要承认一些东西的顽固,要承认一些不可抗力,顺势而为,才是做大事的抉择。” “不必为我难过,你哪里又知道,我能成为吕布的女儿,何其的幸运?你惜我之才,我都明白,然而,诸侯之女纵然富贵,又有几个能有我这样的洒脱和潇洒?!我与我父必是长存千秋之人,所以呢,别想那么多有的没有的,男人是会有的,但借我腹生下那些祸根,是万万不能的。人生得意须尽欢,然,不必强求完美,一旦完美了,才是真的危机之始。”吕娴笑道:“今生,能尽父女之缘,能与你们,公台,元直他们所有人相遇,共谋大业,就是娴之毕生追求。万事不可强求,只可顺势而为。你可明白?!” 貂蝉一时之间难受极了,道:“……这才是女公子之志吗?!” “当然,尽我之才,成就大业,大志也。其它的,我真的无所谓。”吕娴正色道:“吕氏必须正统,吕氏的传承必须明确。我若想继承父位,嫁人,万万不能。传承,也须传给吕氏。你可明白?!不生下我自己的孩子,是为了保护吕氏和我自己的孩子,不然以后,后患无穷,两相残杀,我也伤心。”一个窝里两个姓,呵呵,谁也饶不了谁。她可不想这么糟心。 至于说什么不嫁人,不生子,人生不完整。身为现代人的她,早就呵呵笑了。 但是貂蝉不这么想,古人嘛,只觉得她牺牲太大了,哭的呀,感动的呀。 而吕布呢,更闷了,他觉得女儿为了他这个不成器的老爹,牺牲了自己的一生幸福,闷的哭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24章 我爹是吕布324 要叫吕娴说,他们真的把她想的太高尚了。但是解释起来,真的太费劲,罢了罢了,将错就错。 反正就是这么个结果吧。 哎…… “别哭,你人保重,你和我娘生下孩子才是正经。其它的女子,怕是不好说,尤其是来历不明的,要严格盯住。”吕娴道:“袁绍送了二百个美人来,在路上了……” 貂蝉又破涕为笑,道:“好,我记住了。只是二百个人,养起来也忒费银钱!” 吕娴也笑,道:“养着吧,还能放出去吗?!不是我替我爹说好话,他那人,你也别愁他转移了性情,那些美人再美,只怕他宠幸两日就抛到脑后了。这些年,他也不是没有其它美人,可你看,他记得哪个了?!除了娘与你,他连名字都不记得,事后忘了,对面都不相识。” 貂蝉一时被她臊住了,羞道:“女公子说的好好的,怎么就诨说起来?!” 吕娴大笑,道:“怎么就诨说了?本来就是这样嘛,行军在外,我爹可想你了……” “女公子!”貂蝉又气又恼又羞,道:“你只白白让人担心你了,枉我一片心。你倒打趣起人来,我不与你说了!你歇着吧。” 说罢真的趿上鞋,臊的跑了。 “美人羞怒,比花还娇啊,嘿嘿。”吕娴笑眯眯的。有美人相伴,她还结个毛婚。 古人结婚的规矩这么多,还牵扯到那么多的事和将来,利益和相残,她嫌烦,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解释起来,没人信。 哎,说不通道理,也就将错就错。只是把自己说的怪伟大的。她也怪没脸没皮,不大好意思。但能怎么办呢,让貂蝉安心,只能这么说。 不然这美人儿,都战战兢兢的忧心未来,连宠幸也不敢邀,连孩子也不敢生。 这算什么?!难道她还能管到吕布老婆们的肚皮了。那她也就真没意思了。 要她说,古人就是太操心。没影儿的事,一个个的在那瞎操心,操心的未免太远了。 才刚有点家业,就想着以后分家,夺嗣之事。也是闲的慌。 吕娴心大啊,根本都懒得去用脑子想这破事。她看来,都是闲事。所以坦荡的睡着了。 而吕布呢,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心里难受,又跟火烧似的。在那一个劲的瞎感动极了。 以前他一直不知道人格魅力到底是什么,现在他知道了。说实话,吕布这人,其实是挺自负的一人,虽然旁的方面欠缺很多,然而勇武一事,无人可敌。他有自负的资本,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服刘备的,可是刘备的品质,出现在他女儿身上,甚至更优秀的时候,吕布转念一想,就觉得美滋滋的。 他的女儿啊,才可服人,胸怀广阔,眼界高远,而且对他这个老爹何其的维护。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一副,万事有我爹,她怕什么的姿态,信任他,也广纳万物的胸襟。 这样的孩子,他怎么会辜负呢?! 吕布心里酸涩极了,不过却也是笑了,也是,有这么一个孩子,以后不管有多少,有她教着,还怕不能成才吗?她教出来的,必然是服她的。连他这个当爹的都服的不得了。 他吕布不能拥有天下便罢了,若是拥有天下,弃吕娴而另择人,他是疯了才这么做。他吕布也不是这种人,不是这种用完人就丢的人。 她是他第一个孩子,目前为止,也是唯一的孩子。 家里,内外诸事,就算有幸,以后有国家,有国事,交给她,他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再放心没有了。 这么一想,吕布很快就睡着了。 吕家人,不必在意外人怎么闹腾,只要他不入心,他的心便撼动不了。 说是三天斋沐,准备大祭,其实也不是在家里歇三天,这一晚休息了一下,父女二人便去看伤者了。先去医院看了一圈,发现有些虽然锯了腿,有些也重伤,但好歹活了下来,二人心中松了一口气。 哪怕是残了,也比死了的好。死了的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二人去慰问了一番,叫他们不必忧心,等好了就给安排后面的事宜,想种地的分地,没有能力种地的,就给安排进厂子里看门,或是做工,总不至于衣食无着落,以后只坐吃山空的只用抚恤银子。 若是吕布一人,他是想不到这么多的,然而有吕娴在,吕布一切都可以让她统筹。 然后去看了亡者家属,告诉悲伤的他们,官府会为他们安排些烈士家属的工作安排,子女也可以进教育的安排,另外抚恤金,也都盯着发放到位。 如此人心一安,徐州上下就都定了下来。 这一看望就花了大半的时间,到了晚饭时间,父女二人才有间隙去看受了伤的侯成和成廉,还有魏续。 三人感动的呀,回城第二天,百废待兴,主公与女公子却来看他们三个废人,三人又都是侯爷了,一时哭的不能自已。 吕娴将华佗给拖了过来,给三人瞧伤。 华佗虽然不满自己的看书时间被打扰,但还是很听吕娴的话的,老实的给三人看了伤,一面还道:“都说了不会有大碍,罢就匆匆的回家去了,一副要赶紧回家看书的架势。 吕布也是又好气又好笑,道:“这老头儿,也不怕杀头!” 吕娴也是哭笑不得的,只能作罢,本就是怪人,能留下就不错了。况且有他在,的确阻止了很多人的死亡。 也许残疾了是另一种痛苦,然而对他们的家人来说,却是庆幸了。 以后给那些兵士安排个工作,只要有点微薄的收益,这日子就能持续的过下去了。小老百姓的,要求不高。只怕是个看大门的,也金贵呢,毕竟是可持续性的工作,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 三人本来还挺难受的,但是看这小老儿一副这德性,顿时哭笑不得的。 吕娴安慰道:“宽心养伤,等伤好了,军中还欢迎你们,可随时进出帐下。” 吕布点头道:“不错,就算不能上阵杀敌,然而训练新兵的事,也多着呢,你们的经验,还怕没有用武之地?!” 成廉伤了肩,以后恐怕难握兵器了,虽未失去手臂,但是能保住命就算不错了,因此也无怨言,况且,侯位之封,他已经很喜出望外了,便道:“等廉好了,还为主公效力!只要主公不嫌弃!” 侯成却是伤了腿,以后恐怕会有些跛,但是不妨碍后勤去做事,便笑道:“我觉得这般挺好,军中各司其职,一环少不了另一环,以后自有效力之力。” 魏续也是一笑,他与侯成有过命的交情,如今是真的想的比较开的。当时,以为必死的局面。能活着回来,还有此荣耀,已满意了。 吕布心里怪感动的道:“都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咱再说话!” 吕布父女要走了,三人有些不舍,从医院里张眼望着,又恭敬的拱了拱手。 吕布带着吕娴出去了。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怪难过的。 战后祭祀仪式是很重要的,所以第二天父女二人更是忙的脚不沾地的带着人去准备诸事了。立碑,设享,以便祭祀亡军将士,所有的礼节,都是按诸侯之礼来的。 其实也算是小国之礼了。 紧张的准备三天,就开始了,这一日,百官至,全军上下尽皆肃然到场。 这祭礼算是一种仪式感,然而更是一种国的仪式感,不可或缺的。没这个东西,就是少了正式感,而有了它,就觉得是一个定例,一个新的开始。 城外山上,设碑,准备猪羊牛,大祭,会军,全城上下百姓,尽皆茹素而默哀,祭之! 当鼓声响起,炮声而哀的时候,全军上下升白幡,行天地九扣之祭礼! 吕布为首而哭,百官默哀,众军将士尽皆泣之。城中家属们则在家中饮泣。全城上下,这一刻,都肃然而哀。 待全军回营,百官回城以后,整个气氛都不一样了。 第二步,便是安抚家属,抚恤阵亡将军士的家属,安排工作等诸事。 第三件事,才是升迁军中有功将士的官职,提拔任用有功之兵将。 然后,才是请功,设宴,定赏罚。 此三件事一做完,吕布父女一回徐州,只三天功夫,徐州臣民全服,臣服而敬畏之。吕布是真正的彻底的坐稳了徐州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25章 我爹是吕布325 而徐州士族豪强看着这一切有条的进行中,就已是战战兢兢,恐惧不已,便只来骚扰陈珪,然而陈珪避而不见,陈登默然。 眼睁睁的看着吕布父女坐稳了徐州城,真正的收服了人心,却毫无办法。 这是垫定了基础和根基,奔着立国去了。这大礼,这法度,哪一样,不是诸侯之礼,而诸侯是何,与小国无异。 看她行事,便是陈珪都挑不出错来。有礼有据有法有度,而不谮越。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关键是她真的极善于忍耐,虽然明知道要收拾他们,然而,她却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一回城,只是先定人心。祭礼,升迁,设宴,明赏罚,庆功宴……诸事一行,万般皆顺,万民皆服。 这等的礼,大礼,令人心惊。 便是陈登也默然,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人家根本就将自己当回事,人家忙着呢,没空搭理自己的很。枉他还这么担心她又来骂自己。 吕布是白天在军中与诸将庆功,陈宫呢,与许汜安排家属等事很忙。吕娴却淡定的很,徐庶也闲的慌,只是跟着她在书房闲坐。 讲真,她是真没吕布忙,吕布如今白天忙着喝酒,庆功,晚上呢,反正不是在严氏屋里就是在貂蝉屋里,只有她,与徐庶二人如光棍似的,闲的在书房下棋呢。 “元直不与水镜先生去聚?!”吕娴笑道:“在家多陪陪母亲也好。” “母亲近日可忙,参股了衣袍所,我回家她高兴,但三日后又嫌我烦了,被赶出来了……”徐庶乐呵道:“水镜更忙,一批贤人去奔,日日开课,或是座谈,下棋,论辩,诸事繁多,还要待客,哪有空理我?!” 吕娴听了哭笑不得,道:“你守着我也不成啊?!万一有人来投奔我,我也要见。” “都在等着呢,旁观着呢,虽然有投奔的人,但是都拉不下脸,所以一时之间,不会来。女公子想多了……”徐庶笑道,“士贤脸皮薄,来投一个女子,不好看,也不好听,所以,就需要再看看……” “枉徐州上下贤士如云,高谈论阔,我在外的名声也高昂的很,争议颇多,然而我门前却可罗雀,也是醉了。”吕娴笑道。 “女公子打算何时动?!”徐庶道。 “原来元直等的是这个?!”吕娴笑道:“我估计老狐狸也在等着判刑,在家里坐立难安呢。只是想去吧,看他装病,特别无奈,不如白等他,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徐庶哈哈大笑,道:“那贾诩呢?!女公子竟不主动去见?!” “淡定一点,来了便跑不掉,至少要他打消疑惑,到了火侯去见,他才会留下来。”吕娴笑道:“我觉得他心中有谋计,早晚要献,我何不等他来献计再留人呢,这般,更理直气壮。” “说的也是,他如今见女公子颇多争议,也许想看看女公子的反应。”徐庶道。 “我自不动如山,”吕娴道:“刚刚发出去两封信,一,与郝萌,让下邳准备,随时可假意降袁术。让他等下封信。静待时机。二,与高叔父。叫他先不撤军。先前是让他攻袁术,然而眼下,便是要他助袁术了。只等着袁术求和。此也不能急,只能等时机……” 徐庶道:“坐于书房,而筹谋天下,是为女公子也!” “我们刚回来,他们都在等着看我们父女的动静呢,”吕娴笑道:“又怎么能让他们失望?!” “所以下一步,女公子是要动机构,”徐庶哪里不知道,“凡为诸侯,岂可少有机构。如今徐州还是太乱了,需要调整而协力。既已齐心,便要重组而协力。” 吕娴便将写好的计划书递给他看,笑道:“之前就已经在写这个书,然而一直没有时间,太多杂事了,倒分了心,如今趁着现在闲暇,赶紧将我脑子里的机构给写下来,大家也都分析分析,提提意见和不足,也好发布实施,改组。” 原来她闲,也不是真闲。 徐庶接过来认真看了起来,表情略微有些讶异,道:“精简,而高效,倒也别致,只是脱离了汉制官职了。” 吕娴认同,道:“这是必然的,汉官制,其实并不够精简。设此三处,可令高效运转。下设各部,各司其职,相府总揽。” 徐庶道:“庶得再琢磨琢磨。” “嗯,”吕娴也并非独断之人,笑道:“不急,让陈宫也看看,你们二人商议一下,弥补下不足再说。” 徐庶应了,当下也不下棋了,专注的思索起来。 而军帐之中各将领是很热闹的,有功的升了职,加了待遇,有大功的封了侯位,哪一个不高兴?!再加上大胜归来,难免需要庆功,所以几乎天天拉着吕布喝酒。 吕布推不过啊,只好天天应酬其中呢。 貂蝉很忙,徐州城祭礼刚过,袁绍的使者就来了,来就来吧,带了礼,宝,财物,还有二百美人,直接一来就往温侯府一送。 貂蝉愁破了脑袋,去问严氏,严氏早有言,这些美人别让她见,竟也不管。 貂蝉便只好来寻吕娴,徐庶在,二人见了礼,倒也不必避让。貂蝉便说了此事,道:“东西和财物收了,也归了公中,只是这些美人,实在太多了,温侯府安置不下,如何是好?!” 貂蝉是真愁了,其实说是温侯府,当初也不过是吕布夺了徐州以后,随处占的一个宅子,精致是真精致,但真的不大,安置二百美人,就真的太勉强了,况且貂蝉怕这其中有什么刺客,也不敢将这么多人往府里安放。 吕娴乐了,笑道:“这可是好事,我父以后也要与诸侯来往送礼,徐州穷的很,也没这精力培养美人去送,这袁绍倒送来了这么多,先养着,也不怕养不了,诺大徐州,不差养这二百美人,总不至吃穷了……” 貂蝉一听,哭笑不得,听这意思,还得转手送人?! 不送人还能咋的,这种美人,是不能赐给百官和战将的,万一有刺客或是刺奸,呵呵,所以呢,大部分都是大家来往送礼的。 “等我爹回来,让他自个挑几个放府上安置了就行,其它的全送到另一个宅子里去先看起来精养着,”吕娴笑道:“只准挑五个人,他是行军打仗之人,年纪不算小了,别累坏了身子要紧。” 说的貂蝉无语,徐庶也无语。 女公子真是啥都敢说。 行叭。 五个美人就不错了。 貂蝉只能应了,又道:“财物已经造册收下,可要见使者?!” “哪有空见他们,让许太守招待一下就行了,”吕娴道:“袁绍送礼来的目的,就是安抚我们,他现在很忙,要弄公孙瓒,还要打许都,意思一下我爹别去插手之意。这礼,不收白不收。不必推拒。甭管多少,谁送的,以后这种礼,都收下。” 是啊,来往之礼,有些能收,有些不能收,像这种,真是不收白不收,不要白不要! 但是袁绍的意思真得落空了,徐庶心中哂笑,估计袁绍轻吕布,怎么也想不到他的使者来,见吕布的面也见不着吧?! 还以为能糊弄吕布,结果,陈宫都不必见,许汜应付一下也就完事了。 不过也侧面说明一个问题,吕娴是真没把袁绍当回事。 不过现在的袁绍还是挺怕吕布想不开要去咬他的,袁绍现在分不开兵呢,时移事易之时,又是不一样的情况了。 貂蝉忍俊不禁,笑道:“是,徐州且穷着呢,这种礼,自然得收。” 貂蝉忙的很,说了几句又匆匆的去了。 “先是袁绍,后是袁术必有美人至,刘表……”徐庶乐道:“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五百,这的确算是吃白饭的。早早送出去为妙!” “送给曹操?曹操遣使来,又得送美人呢,”吕娴笑道:“先养着,每送一批来,我父可以挑几个,不能超过五个就行,不然这家里,真没地方安置。” 对于美人互送这事,吕娴也真没心理负担。这个时代,美人能以这种方式活下来就算不错了,无非是转手。 然而,很多人都饿死的这时候,谁也别嫌自己活的没有尊严。 正说着,亲兵进来道:“小沛刘使君书来!” 吕娴接过,看了,笑道:“刘使君撤兵,去往广陵了,小沛空虚。我吕军可以驻军戍卫。” 徐庶道:“刘使君成了广陵太守,原广陵太守吴景,可有安置?!只怕交接,会有冲突。” “吴景是谁的人?!”吕娴道。 “女公子不知吗?!此人是孙坚妻弟,孙策的舅舅。”徐庶道。 吕娴笑道:“这我竟真不知。这么说,孙策可恨死曹操了。” 可不是嘛,本来有一步棋在广陵,曹操这一任命,逼的吴景只能去江东,孙策焉能弃此步局?!一想到,便会心塞吧。 吕娴真乐了,道:“我倒觉得刘使君这人,说不定不光不会与他起冲突,甚至还能交好。” 徐庶一想,也确实是。刘备的格局很大,广陵只是他一时之驻守地,他要结交江东孙策,必不会逼迫吴景,只会忍让,以图后也。 说起来,刘备是真的不是一般人,只是路真的太艰难了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26章 我爹是吕布326 吕娴觉得,刘备化敌为友的能力,真的很令人钦佩。 话说吕布喝了酒回府,貂蝉跟他说来了二百美人,吕布喜不自胜,听闻只能挑五个养在府里,喜出望外也没什么意见,便道:“在哪儿?布亲自去挑……” 貂蝉哭笑不得,对此,她也没什么意见,只笑道:“只可五人,多了府中实在养不起,现在穷着呢,刚抚恤完军士,官府也穷,府上也穷……” 吕布点头如捣蒜,他虽爱财,但对于怎么用,怎么安排,他是一窍不通,便知是借口,哄他的,他也没什么意见,对他来说,白得五个美人,可不就高兴极了。 因此,貂蝉见他兴致高昂,真个的陪他去挑了。 吕布饮醉了,只觉个个都美,一时挑花了眼,晕头转向,道:“挑个嗓子好的,以后唱曲,再挑相貌好的,和会跳舞的就完了……” 跳舞可以,只是别舞剑,不然问题才是真大了。 吕布兴致高昂,最后还是挑花了眼,还是貂蝉主张着挑了五个也就算了。其它人一并打baoyang到另一个空宅子里去了。 吕布这人,没心没肺,新鲜的很,就和美人去后院了。 如今府中侍人,哪一个是呆的?!美人一到后院,先搜身,这一治,就服贴极了,估计是被貂蝉压着,也闹不出夭蛾子来。 也别觉得事后用药很残忍,事实上,她们能凭着美貌,被娇养在后院,就已经极致的生活了。这个时代,能被看中养起来,是真的很幸运的一件事。所以能不能生,倒也无所谓。 她们只能是攀附在强者后院里的花,这是她们唯一的生存方式。 男人嘛,尤其是吕布这样的男人,哪个不好色?!能像他一样,克制的不错的,像好的了。之前董卓活着的时候,养的美人上万数。 吕布刚打完胜仗回来,这种事,避无可避,倒不如一开始就立出规矩来。 吕娴的意思,也别让他憋久了,憋出心理问题来,只要有了释放之处,缓解压力,找找乐子,就成。但同时,也绝对不会纵容他在酒色中太久。 消遣可以,但大志不能被此而锓蚀。 所以才说吕娴会疏导呢,你若总是不让他去放纵,他就时时惦记着,家里没有,少不得会在外面去寻,到时真闹出丑事来,才是真的令她收拾烂摊子的烦人。 而有了消遣之处,他在家里闹腾,也能过了明路,还能管着盯着,真的放松了,他反而不惦记了。 果然,也就在五个美人堆里消磨了三五天功夫,他就没劲头了,主动弃了酒色,回了书房,又去摸他的宝马和方天画戟了。没事就往军营跑,练兵去了。 吕布要真是太沉迷酒色的人,他就不会有今天。 吕娴见他缓过劲,也松了口气。 你若问他那些美人叫什么名字,他哪里知道去?!只管再过一段时日丢在脑后,连相貌都忘了。 “……”吕娴叹了一口气。男人的尿性,呵,自古今来,也没咋变过。吕布这样子还算好的,至少还愿意养着,没有恶劣行径的不负责任。 吕娴说服自己,算不错了,真不能以高标准去要求古代的男人。 吕布没闲着,吕娴却闲在家里啊。天天在府里书房写写画画的,看似悠闲极了。 她这么不动,陈珪心里就忐忑的不得了,等了几天不来,心里哪不着急。他是知道她必来的,可是这等待的过程,真的很心累。陈珪从来没有这么心累过,自己竟也不知道到底是盼着她来,还是不盼着她来了。 陈登哪里不急?!他也急啊…… 这对父子焦心的不成,焦心到陈珪病好了,也不装病。心里寻思着这事也别磨人了,真的,真要来,就快来,也早点受刑结束,若不然,真个的心中烦闷。 这一日,是吕娴回徐州的第七天,她终于出府了,这可真是震惊了徐州的上下,现在她的动静,多少人盯着呢,就算着她回徐州后的第一把火该怎么烧。但万万没想到,她第一个去的会是陈府。那些士族豪强,哪一个不掉了眼珠子?! 好嘛,陈珪这老匹夫,不肯见他们,原来暗中真的投靠了吕布父女,这几日怕是联络上了,若不然,她哪家都不去,怎么就偏偏去了陈府?!呵,还好意思有脸说没个关系?! 这叫没关系?! 吕娴来的时候,陈珪心中虽然一凛,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也松了口气。仿佛悬在头话,怎么就这么尖锐和扎心呢?! 吕娴又来打消陈珪的疑虑了,笑道:“我们父女是想安扎徐州的,也不是说容不下各士族豪门,主要还是要求一个共存的契机和方式,并不是与他们为敌,老先生也不必想太多。我们父女再强势,纵然能杀尽徐州豪族,难道还能杀尽天下豪族吗,想做也做不到,是不是?!” “若是对立,引下仇恨,是真的没这个必要,要是引起士族豪强的警惕和反感,以后我们父女也不可能得到他们的支持,这与我们也无益,所以,老先生担心的不会发生……”吕娴笑道。 陈珪听出这话越听越不对,便道:“那女公子到底想要什么?!” “其实真的很简单,他们要听话,而且要支持我们父女的工作,”吕娴笑道:“这样子,大家都好,我爹不用杀人,他们也不用被杀,还能保住家族,双赢!”...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27章 我爹是吕布327 屁的双赢,陈珪面无表情,道:“这个恐怕很难。女公子未免想的太容易了……” 士族豪门若是真的这么容易就低头,让利让地,那也太简单。呵。 吕娴笑了笑,道:“看来,还是得见血啊,其实,我真的很不喜欢血,太兴师动众,但是事情总是要做的……不做真不行。” 陈珪听出了她的决心。 “老先生出面,有个转寰,对两方都好,若是我们父女直接出面,就难办了,很容易控制不住,死太多人的……我和我爹也不是杀人狂,真的不愿意这么做……”吕娴笑道。 所以就把老夫推出来拉仇恨,呵呵。 “他们不明白一件事,如今,山头换了山大王,其实这件事并不难,森林之王发了话,”吕娴笑道:“无论哪一个动物群都得听话。我教你啊,老先生……” 是按着你想要的方式来吧?! 陈珪郁闷的心中沉的说不出话来。 半晌道:“你又何需做到这一步?!多少人都要拉拢士阀豪族,你知道这样做的下场吗?!” 吕娴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笑。 陈珪道:“能得到他们的支持不好吗?!倘若只是要黎庶小民,为你们父女喝彩和支持,恐怕一切都要让女公子失望。” 洪流之下,天下大事,都是世家说了算,那些草民又算得上什么呢?! 吕娴道:“曹操可以这么做,袁绍可以这么做,他们当然也是这么做的,可是我爹却不能,我爹在世家眼中,是个可笑的小丑吧?!是不可能取得好感的。这样的现状之下,便是再讨好世家,谁又能瞧得上眼,支持也未必能拉到多少。而依靠,拉拢下去,我与我父的成果,儿郎们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成果,都被他们侵夺了。” “我与我爹拼死拼活,被他们分享了果实,还被他们嫌弃的要死要活,何苦来哉?!”吕娴笑道:“这种情况下,若去讨好,岂不显得低端,想要立威,也未必只有拉拢这一条路。汉瑜老兄啊,你知道山中之虎,怎么做山大王吗?!既是虎威赫赫,何需去讨好那些小动物,狐狸,兔子,狼,野猪……” 吕娴哧笑一声,道:“你知道我会选择怎么做么?!” 陈珪听的冷汗都下来了,刚刚自己所说,难免有教她怎么做之嫌。仿佛他们父女建功立业,却不知道拉拢世家豪族很蠢似的。 可是显然,她的野心更大,她想把世家压下去,甚至是diaojiao出来。可是他岂能认输,便道:“女公子未免太小看了世家的力量,世家豪族,在这十三州的土地上,盘锯错节,根连着筋,筋连着骨,姻亲,联姻,连绵不绝,你若想铲除,恐怕做不到……” “也不是非要铲除,只是大家需要一个平衡,一个共存的机会。老虎独霸森林,可林中没了其它动物,岂不可惜。”吕娴笑道:“老虎需要狐狸的智慧,需要狼的忠心,需要野猪的战略战斗能力,也需要小兔子去吃草,去生更多的小兔子……而老虎需要做的,是要他们听话!” 陈珪听的心累的不得了,什么意思?果然,是要他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挡箭牌了,还要做冲锋陷阵的矛。矛盾结合的复杂人?! 陈珪真觉得不能活了,这个女公子,也不知道思索了多久,才这般的决断。 “兔子有兔子的生存智慧,老虎有老虎的管理方法。”吕娴道:“老虎为了不让所有兔子都被狼和狐狸吃掉,就得想办法,约束狼群和狐狸。其实叫我说,也不难。只需将刺儿头抓出来杀掉,森林自有章法,汉瑜,你说呢?!当然了,当以法杀人,才可不令人惧。所以呢,徐州不仅需要革新,更需要变法。法随更随新,才能为革新除弊而服务。其实,在汉瑜眼中,真的不难吧?!” 这就是政治! 其实说透了,就是这么回事。大棒加胡萝卜。 陈珪已经舌头钝的说不出话来了,木讷讷的。 他已经完全无力了,觉得这个女公子,真的可怕极了。 “我与我父不想死太多人,能尽量和平就最好了。而汉瑜出手,也能最大程度的保障他们的利益,同时呢,也完成徐州的政务,同时,完成我与我父的愿望,真的要开刀见刃,事情就很难办。”吕娴笑道:“这件事,我不想亲自做,我要亲自做,必定是血流成河的,希望汉瑜懂我的苦心。” 陈珪实在忍耐不得,便道:“女公子怎么不说是让珪去招人恨,怎么不说,珪一把老骨头了,还得去冲锋陷阵,怎么不说,将珪绑在吕家的大船上,脱身不得,引了恨,怕烧了身,只能依靠吕氏担系荣辱!?这就是女公子的苦心?!” 吕娴知道这老家伙,利弊看的透透的呢,这个时候了,便得说点大的东西。 “所谓达者,以天下为己任,汉瑜的确年纪不小了,可是身为士者,何人无此之志?”吕娴道:“我信汉瑜知轻重。更知道能摒弃偏见,抛弃前嫌者为贤士。我让汉瑜为徐州副相,也是因为此,此事,除了汉瑜,谁人能做得到?!汉瑜,我与我父,拜托了!此事,非赖汉瑜不能完成。让天下草民有个容身之处,也让士族也有个上升的通道,两相不侵扰,各安天命,各司其职,天下承平矣……” 陈珪见她如此,一时叹气。 她的意思很明白了,若是他是贤士,效忠于曹操,或是别的主子,与效忠吕布有什么区别呢?!吕布势虽弱,背景最低,若有天下之志,便与曹操等人并无区别…… 见陈珪面有难色,不肯先说话,闷闷的。 吕娴也不会咄咄逼人,适可而止,寻了箱子来,道:“这是我写的计划书,并不是要逼的士族们没路可走,只是让些地利出来,当然了,让些别的利益与他们,或是工厂的些微股份,或是别的商业利益方面。当然了,管理权,与税收,都是不能让的,这得让汉瑜与他们扯皮。” 土地是有限资源,而且是夺不走的资源,要让士家们让出来,吐出来,只怕难死。 他们目光并没有那么短浅,会被什么商业利益所吸引。在古代,这些人对土地的执念和根本,是现在的人无法想象的。 现代有工业了,社会基础不一样了。可是在古代,要让他们分出土地来,那简直是比杀了他们还难。 古人对于土地,有一种偏执的狂热。因为这是家族的根本,是可以传下去的根基,只怕这其中极难,极难。 只能拎着刀去谈判。不行就杀。就是这样,还是很难。这其中的度,少了陈珪这老狐狸zhouxuan,也极难! 总之,吕娴的意思,他懂了,不想家族消失和灰飞烟灭,一切都按她的来办。 “这一份则是律法,作为对汉法的补充,专门为他而立的法。”吕娴道。 行吧,刀,刑法,利益,都准备好了。 呵呵,陈珪又无语,脸色难看,知道自己推辞不过了,所以说话当然不太好听,忍不住刺了一句,道:“汉室尚存,刘氏天子未改。女公子倒是英雄豪杰,先改了大汉的国法。” 吕娴哪在乎他刺自己,只要他肯办就成。她笑道:“这也是为天子解忧,只是作律法的补充,真不是直接改了法律……” 补充?!谁信?! 说是补充,以后只按这个法来办,不是取代又是什么?! 陈珪心塞的要死,也不去看箱子,也不推辞,就这么僵着不动。 “行,汉瑜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再看也一样……”吕娴笑眯眯的,道:“我先回了,有事直接唤我,或是直接去温侯府寻我也一样……” 陈珪也不起身送,无礼极了。吕娴也不介意,径自笑眯眯的走了。 这只小老虎,明明拿着把屠刀,却偏要伪装成无害的样子。呵。 可是陈珪却是叹了一口气,“活不成了……真是老了。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提到吕布,陈珪是死活瞧不上的,可是一提到吕娴,他心里发抽。 被算计的体无完肤了…… 他认命的打开了箱子,先看了看律法,设立的极为刁钻。就是为士家豪族而设的法。陈珪嘴角一抽。心塞的不行了。控制土地和蓄奴…… 又去看计划书,看着看着就停不下来了…… 这小丫头,真小看了她。虽然她的大棒真的不客气,但胡萝卜给的也很诚意了。 她是要兔子和狼,狐狸一起为他们父女效力的意思了,都别内耗,将心血都放在怎么发展徐州上的意思吧。 除了个人的喜好和厌恶之情,其实,就才华来说,便是陈珪也不得不服一声,不叹一声全才。 有这种思维,这种格局的人,徐州落到他们父女手里,击败曹操,也不奇怪。 退曹之战,奠定了吕布父女在整个九州的地位,同样的,也为战略布置,垫定了更广阔的基础。原来,所谓经天纬地之才,是这样子的。 这份计划书很令人心动和沉重啊。20...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28章 我爹是吕布328 陈登回来了,听闻吕娴来过,便急忙的过来,道:“父亲,不知她来者为何意?!” 陈珪心里揪心的慌呢,也不答他,只叫来管家道:“我写些帖子,你全送出去,明日,我要大宴宾客,有大事说!” 管家应着去了。 陈登骇然一惊,呆呆的看着陈珪,什么意思?!不是躲着不见的吗?!他看陈珪拿起箱子里的竹简,道:“……这,父亲,这……” “不跟不行啊,虽然不愿意也不甘心,可是,这份计划书,老夫也心动,”陈珪特别无奈,道:“想开一点吧,反正推辞不了,不如跟着吧。被迫与主动,都得被她绑在吕家的船上,还能如何?!” 他的语气太平静,以至于陈登震惊的眼睛都红了,道:“她胁迫父亲了?!” “哪用得着胁迫,这位女公子的手段高着呢!”陈珪苦笑道:“你看看。” 陈登打开看了两份书,一时之间呆若木鸡,怔住了。 吕娴的思维是战略性的思维,很超前的,同时又结合了现在的这种落后的生产方式和生产力,所以,真的把这对父子给惊着了。 二人对视,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说什么! 这徐州,现在有大老虎坐阵,又有大才在位,除了认命,还能如何?! 所以,陈珪歇了心思。得,以后跟着吕布父女好好干活吧。 陈珪要大宴宾客了,这似乎是一种预兆。 徐州所有人都惊动了。同时呢,官府改制了,所有人都在盯着吕娴的动静呢,便知道,这两件事都与她有关。人事任命也出来了。 常设机构有: 相府,陈宫为首,副相为徐庶,陈珪。 相府把总之下,是七贤阁,军机帐,以及外事处三衙门。 七贤阁是什么机构呢,陈宫,徐庶,陈珪,已占了三人,也就是说,七人未满,求贤之意。是议政的机构,归相府统辖。 军机帐,当然是吕布的地盘,这里是不用说的。 外事处,则是身为诸侯不得不交代处理的机构。这里也不单单指与诸侯来往的礼数等,外交等细节,同时礼部,也归此管。包括,诸侯来往之礼,祭礼,丧礼,喜事等等,当然了,与诸侯间的来往啊,向天子上书啊,送礼啊,交奏章啊之类的,以及以后的内外境之事,都归此类管。也就是一个办大事,与小事,都管的地方,比较杂。 但没了它,还真不行。 同时,还有后勤等,也都归处事处管。还包括,藏书楼,典藉馆,也都是他的事儿,特别杂而乱,事情巨多,却能锻炼人之处。 七贤阁辖下,是刑,工部,吏部,兵,农,户部。全部细分了。 也就是说各个衙门,都明确了职责和权力范围。 这不看则已,一看就不得了,细细一琢磨,就觉得特别的超前。 当然了,最重要的,六部之外,还有一个独立的机构,叫啥部呢,奇部…… 徐州人看的蒙的很,道:“奇部,是什么?!” “奇技巧工?!”衙门前累积了一堆的人,道:“不对,这应该归工部管才对,怎么会独立于外呢?!” “不是有科举取士吗,我看有些命题,好像是挺奇怪的,难道属于这一部管?!也就是说不清是哪个部的,就算奇部?!” 这么一说,众人也有点似懂非懂的了,道:“就是特殊类的职业考试这种,比如说会学狗叫,鸡鸣,算不算?!” “鸡鸣狗盗?!哈哈哈……瞎说个什么?!依我说,奇门遁甲之类的奇人才算……” 一时之间,前面的大改,都没人较真了,竟都揪着这个奇部闹腾吵嚷个没完。说实话,这个对于汉代官职的改变还真的挺大的,结果徐州这些人竟都忘了提这个事,只揪着奇部不放了。而徐州本部豪族呢,一个个的精力全放在陈珪身上呢,此时便是知道这不合官制,也真没精力去与官府吵架。 所以,不管是怎么着呢,这大改,真没遇到险阻。 知礼之豪族,事关切身利益之时,哪里还能顾得上去吵架闹事。 所以,贾诩是真的怀疑,吕娴是故意的挑准了时机这么做的。 这改的倒也微妙极了。他现在,已决定去会会吕娴。 只是吕娴不动则已,一动就真的忙了。一堆的事儿,等着她做呢。 吕布看着悬于军机帐之上的两行字,心中兴奋极了。 师众以顺为武,军事有死无犯为敬! 顺,为何意呢?是指服从纪律,有死无犯,是何意呢,是说宁死不犯军纪!因此,吕娴同时的也颁布了新的军法,此时此刻而颁,是真的恰到好处,恰到时机。此时正是吕布与吕娴威望最盛的时候,所以军法此时推行,完全的没有任何阻碍。 以为吕军人为荣,以为被赶出吕营为耻!这是军中之法的最高信仰! 吕布也忙啊,忙着练兵,战将们也忙啊,忙着练兵与较高下,士兵们也忙啊,每天操练完,还得背诵军中之法,甚至有些提拔上来的首领,还要拼命的学认字。不认字不行啊,你说你要当将军,你不懂兵法,不知怎么练兵,不知道军中之法是什么,你还当个屁的将军,所以呢,不识字不要紧,可以学嘛。 这个时代能当壮年兵的,年纪再大,也不可能超过四十,甚至基本都是在二十左右,这个年纪,你打仗都行,学认字就不行了?!学不会,就背,背不出来,就用剑在空中写,顺便还能练练枪棒呢,所以军营之中,是真的很热闹,与徐州府一样,热闹极了。 吕布是极喜欢军中事的,现在也乐不思蜀,每天将热血耗在这里,倒没闲情在城里瞎折腾了,是真的好事。 这种引导,陈宫松了一口气,“军中,城中若明法度,事已成大半!” “这种格式很重要,以后每一城,打下的每一州,都按此推行,有了格式,办起来就有章程,有纪律,有指引了……”吕娴笑道:“明正典刑,是必经之路,是野路子走向正统化的必走的路。在军中,除战场外,不准胡乱杀人,此为军纪军法为明。在政令上,除了在衙门上判人刑外,也不可胡乱杀人,此为政务之最。乱,就得治。如此,乱世,才可变为治世!” 陈宫笑道:“见此,宫便放了心。” 这改变是成功了,然而他比较担心陈珪那里,会不可控,若是那里出了事,就真的很麻烦。最近陈珪府上是真的每天宾客如云,吵嚷如菜市场,还有骂战的,骂人的,相互吐口水的,别说什么礼士之家了,呸,在利益面前,礼算个屁,种种乱象,是徐州一景…… 吕娴可不同情陈珪父子焦头烂额,只笑道:“这件事,公台和元直都不能插手。甚至还要避嫌。” 陈宫颔首,笑道:“近日来府上拜访的人,确实很多!” 陈珪是本地豪族的领头人,他对那些人来说,就是内人,哪怕真的人脑袋打成了狗脑袋,也不是外人能管的事儿。所以陈宫和徐庶要是管的不好,就惹恨引骚上身。乱起来可不得了。 这是吕娴对他们的保护,同样的,也是在政务之上避嫌。有陈珪去引导,去治乱,是最合适不过的,虽然也把陈珪给坑了个彻底。 陈宫失笑不已,心中感激的慌。说实话,这事若叫他去着手,陈宫也得发疯。也是难为陈珪不得不为了。 “可惜陈登始终不服,”陈宫叹道:“陈珪到底老谋深算,虽然不服,至少知道随势而行,陈登却……” “说看不上我们父女是假,其实内里……”吕娴无语的道:“人在选择背叛的时候,理由比谁都多。同样的,一个人在背叛自己过去的意志的时候,也同样的艰难。若是承认我们父女,便是对他自己的打脸了。他这个人,其实傲慢,而且很轴。慢慢来吧。” “女公子还不放弃他?!”陈宫道:“天底下像女公子这么耐心的人,也着实少见了……” 吕娴心中一动,道:“可是陈登最近有什么异动?!” “他去见郭嘉了,”陈宫无语至极,道:“还有杨弘,先前把他关到徐州的时候,他就去见了,说了什么,不知道……” 吕娴嘴角一抽,特别无语,又道:“郭嘉如何?!” “每天吃吃喝喝,潇洒极了,还知道饮酒戏美人,”陈宫道:“一个没自由的,比我们这些自由能活动的人,还要自在!” 吕娴哭笑不得,道:“郭奉孝果然不愧是郭奉孝。被关着,还是这么洒脱的郭奉孝。”说罢摇摇头。关也不是真关在狱中,事实上是关在一个小院子里,有树有花有酒有茶的,这日子贼潇洒。 陈宫笑道:“张虎来了,女公子确定要用他们去办这么大,这么难的一件事?!” “他们才合适,像小老虎一样凶狠,像小狐狸一样好奇,真办砸了,又是小兔子一样无辜,谁能怨得上啊?!”吕娴笑道:“他们个个金贵,都是侯门之后了,谁也不敢拿这些二代们如何,所以呢,他们才能尽情的办,恐吓都行,换了我们,事情就严重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29章 我爹是吕布329 说的也是,他们来办,办出了格,可不就是一句不懂事就能解释得了的事了。 “女公子这是打算让他们耍狠,撒泼,耍无赖啊……”陈宫笑道。 “人不轻狂枉少年嘛……”吕娴笑道。 “谁领头?!”陈宫道。 “郭娘子,”吕娴道:“貂蝉让她跟着我了,她是个有才,有能,也有胆的,跟着我怪可惜。不如去办事,有她照看着这些孩子们,也出不了事。放心吧,这些孩子有我盯着,坑不了爹。” 陈宫头开始疼了,因为这些二代们中,有他的女儿啊,陈小娘。一说到女儿,陈宫头就嗡的一声。得,关键这事真不能说。他一说她吧,陈小娘的现成话能怼他呢,说否认她的上进,就是否认女公子。 呵呵,现成的一口大锅砸下来,真叫陈宫头都裂开了似的疼。 “你要不放心,让张虎多照应一下你家女娃,要我说,你也放宽心,巾帼不让须眉,她能上进些,也比软软糥糥的强!”吕娴笑道。 “都这样了,宫也只能认命……”陈宫无语的笑道。 张虎来了,奔跑来的。同样被坑了爹的,还有张辽呢,张辽远远瞅着呢,看表情和神色,也是无奈加叹气。 与理智上来说,自个儿的儿子当然希望能出息,跟着吕娴,还能锻炼,但是吧,情感上来说,吕娴这人的性子真个的……怎么说呢,他是真怕张虎以后的性格像脱了缰的野马,撒野着把徐州城给拆了。再加上这么多的二代们聚在一起,他总有一种不太祥的感觉。 张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塞的不得了,总有一种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的要命感觉。 这种感觉也是挺无语的。 而且女公子在下一盘长远的棋,压制旧门阀,壮大新门阀,然后,一代新门换旧门…… 陈宫远远的看了一眼张辽,两人隔空,交换了一个超级无奈的眼神。得,年纪大了,放手吧,新一代们,真的不听老子的话了,还能咋的! 张虎笑嘻嘻的跑过来了,却恭敬的一拱手,道:“拜见女公子!” “跟我客气啥?!”吕娴笑道:“你组织人手,如何了!?” “都差不多了,他们都乐意,”张虎笑嘻嘻的,道:“良侯魏续的儿子,忠侯宋宪的儿子,还有光侯成廉的儿子,肃侯高顺将军的女儿,显侯侯成的儿子,都在,依女公子言,控制人数在十人小组以内。” 人多了不好,人少了也不行,所以十人组就极好了。 “你做小组长,有几点呢,我跟你讲讲,”吕娴笑道。 张虎忙应了。 “第一,你是小组长,人手安排要学一学,要有前锋和后勤,要有耳目,要知道进退,如此呢,事才好办成,第二,你要保证每一个小组成员的安全。第三,与郭娘子协调好,听从她的安全调度,你们都是好孩子,若是出了事,让我怎么与你们的爹交代,是不是?!”吕娴笑道:“做得到吧?!” 张虎琢磨着,不住的点头,道:“做得到,一定做得到,我一定与郭娘子好好协调处理这个事。当然了,也会照顾好陈小娘和高二娘。” 就这两个是女孩子,娇贵着呢,不能磕了碰了,要不然都用不着高顺和陈宫发火,自己老子就能把他打劈了!本来嘛,他还有点头疼,因为这两丫头闹腾极了,非要学什么女公子的本事,也不听人劝,也不咋听人说,就知道逞能,现在有郭娘子在,张虎心里就稳了。 郭娘子那人,别说说话了,就是光站那,张虎腿都软了,害怕的很。她要是盯着自己,估计自己也是缩着脑袋,不敢胡来的。所以才说,女公子会用人呢,一张一弛的,带劲儿。 所以,连自己都怕的人,就不怕高二娘和陈小娘能不怕郭娘子。嘿嘿嘿。 “行了,”吕娴笑道:“没事就去陈珪府上坐坐,你们是外援,记得了,要尊老爱幼!” 张虎嘿嘿一乐,笑眯眯的道:“是,一定尊老爱幼!” 吕娴去叫了郭娘子来,郭娘子面无表情,脸上一道疤,站在那,跟地狱之神一般,吓死个人,张虎就缩了脖子,不咋敢吱声了。 “这几个孩子,照看好了,”吕娴笑道:“由着他们闹腾,便是闯出祸来,我担着,只是别由着他们任人欺负,别弄出那些世家的人命,就成了。这件事,有的扯皮呢。就得这些孩子们精力旺盛的,耗也耗死他们……” 郭娘子对吕娴很恭敬,人人都怕她,只有吕娴不怕她,一直对她很尊重,很平视。 就算是收留自己的貂婵夫人,也还是偶尔掩藏不住一些同情和可惜。吕娴是不一样的,回到温侯府的时候,看到她的伤疤,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仿佛那疤只是寻常不过的东西,她很尊重自己,尊重自己的勋章,是的,在女公子眼里,她将这视为勋章,并不以之为丑,为耻。所有人都怕她,只有吕娴完全不同。 郭娘子在她身上也嗅到一种特别的感觉,仿佛,她们之间的灵魂相近。不屈而坚韧。尽管,她们二人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不一样。 “是。”郭娘子应了。 “去吧。”吕娴对着张虎肩膀一拍,笑道:“收着点,别吓坏了陈珪老人家,别让他被你们气死在任上,那可真是闹笑话了。” 张虎嘿嘿一笑,偷偷瞅了一眼郭娘子,灰溜溜的跑了,张辽捉到他,道:“好好办差,办砸了,老子揭了你的皮!” 张虎笑道:“老爹是怕自家只有打仗的本事,没有收拾那些人的本事吧,怕被人看出了底细,没本事不好看!” 张辽被这皮小子气乐了,挥马鞭道:“滚出军营去,给老子照顾好两个丫头,不然高将军回来,看他不抽死你!” 张虎一乐,麻溜的跑了。 张虎开始头疼,曹性哈哈大笑,道:“有女公子看着,还能办砸了丢你府上的脸?!别担心,错不了的,这几个小子猴精似的,吃亏的怕是陈珪。” 张辽哭笑不得,道:“真是,真是,咱们还没老,这些小子们倒上来了,岁月不饶人呐……” 二人一乐,便继续去练兵了。 吕娴对郭娘子道:“等这边事了了,你也从军为将,倒也不必非要组建娘子军,不拘男女形式主义,我吕军要的只是能打仗领军的人才,不分男女。你,为我守卫,太可惜了。” 郭娘子一怔,眼眸一酸,却跪了下去,道:“是!” 有这话就够了。 吕娴将她扶了起来,笑道:“看着那些皮小子们。” 郭娘子应下,告退去了。 吕娴对陈宫道:“军中缺人呐,精兵难得,一将难求,还是得招纳人才。” 她用人不拘一格,以后一定会有更多的得力战将的,陈宫对这一点,深信不疑。此次一战,损兵折将,是真的需要大力的提拔兵卒和将领。 “你家小娘呢,我去见见,”吕娴道:“高顺还在前线,他的女儿,我也得见见。” 陈宫哭笑不得,道:“这两个孩子,一心一意的要追随女公子,可是,真的没有太出色的本事,就怕耽误了女公子的事。” “无妨,先见见,”吕娴笑。 陈宫应了,便命人去寻来了陈小娘和高二娘,两个丫头也不过与吕娴差不多大,不到二十的鲜活年纪,那闹腾劲,一见到吕娴一开始还能规矩的行个礼,道个安,最后一熟了,那亲热的劲头,把吕娴给闹死,吕娴见她们话里话外的一心要进军营,就知道她们志向不小,一脑门子的热血呢,便笑道:“上战场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我若如此与你们说,你们也不服气,不若这般,你们先进医院跟着华佗学医,如何?!” 陈小娘一怔,道:“女公子是说,我们以后做军医么?!” “不好吗?!”吕娴笑道。 高二娘道:“女公子可是小看我们不如你?!” 陈宫斥道:“你们二人,怎么敢对女公子这样说话?!” 高二娘嘟了嘴,满脸满心的不服。 吕娴一看这两女娃还叛逆着呢,也不生气,只对陈宫笑道:“你这老学究,与女儿家凶什么?!” 陈小娘道:“我们才不是弱的不行的女儿家,女公子都以活成男子一样光彩,为什么我们就不行?!” 眼泪包包的,还委屈呢,她原本以为女公子一定会理解她们的,因为她也是女孩子。该明白她们的委屈。 “这个问题问的好,”吕娴笑道:“虽问的好,可我也要问你们,是要一辈子不服气凭什么不如男子受重视,将精力耗在上头,还是真的要活成自己的精彩呢?!” 二人愣住了,低着头思考这个问题。 “所有出彩的女子,不管世人说什么,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一定会蔑视世间常理,但绝不会把精力耗在此较劲上面,然后一事无成……”吕娴笑道:“想上战场,可以啊,先去华佗那学几天,能不吐,才有资格说这大话。明白?!想要出场,光有不服,可不成,得有本事,真正的本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30章 我爹是吕布330 二人一怔一愣的,恍恍惚惚的被人给忽悠出来了。 高二娘问陈小娘,道:“学医有什么用?!” “治病,可我们要学的是上阵杀敌……”陈小娘道。 “要不咱们去看看,再来与女公子理论,感觉我们被套路进去了呢,”高二娘反应过来道:“不知怎么的,感觉女公子一说话,我就晕乎乎的,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二人恍惚着一路往太医院去了。张虎恨不得甩脱她们,自然巴不得她们去。最好别掺合进小组了,不然他还得照顾她们两个女娇娃。 二人一走,陈宫便叹气,也有点哭笑不得,感觉自家女儿只怕回家要哭鼻子了,真听女公子的,得被忽悠瘸了去。 听闻最近华佗在弄什么解剖学。 但愿这两女娃能看到这现场,不吐不哭…… 哎。 陈宫突然同情起两个女娃来,哎,空有志向,然而,没有半分吕娴的悠然自得的坑人劲头呢,这两娃,修练一万年也不定能坑得过她。 陈珪天天与这些世家豪族吵架是真心累啊,本来就已很累了,哪知道这一天,张虎就带着二代们上了门。 “谁?!”陈珪晕头转向,以为自己听错了。 管家再复述一遍,陈珪眼前一黑,真的感觉快被玩死了。 这些世家哪一个好对付?!扯皮的事不断,结果这些二代们为什么也要来凑热闹。 关键是他们不光烦人,还特别的能吃,将陈珪家里给吃的……还不能委屈了,张虎这些娃是真嘴甜,见到陈珪,一口一个陈爷爷,一口一个我们绝不给添麻烦。 陈珪是郁闷的不行了,对管家道:“去与吕娴递话,叫她把这些小爷全给领走,老夫不信,没她的授意,他们敢赖在我们府……” 管家苦着脸道:“天天去呢,可,可,都说女公子忙,见不着……” 呵,装聋作哑?陈珪郁闷的整天脸都是阴的,没了辙,又发狠的道:“把帐目整理出来,吃的喝的,全给许汜递个单子,要他报销。我陈府又不养他们的孩子!” 管家郁闷的只能应了,只是这事说出去实在不讲究的很,他有心想劝陈珪别意气用事,只怕得被这几个小爷给算计了,可是陈珪是气的呀,已经很幼稚了。最终还是这么报上去了。 报上去,许汜是没理,反正报销是装看不见的,他忙着呢。但是几个小爷就知道了,这是好家伙,第二天,他们带吃带喝的来了。 然后,重点来了,外面都在说陈府没有待客之道,竟然客人要带吃带喝的去才能上他陈府的门,说他家门槛太高。 陈珪听外面人怎么说,是真的气的要昏死过去,偏偏张虎带头还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一口一个陈爷爷,一口一个大道理,道:“……知道你家现在天天待客,再大的家业也不够这么造的,因此我们也不想给陈爷爷添负担,这不,自己带吃带喝来了……也别叫府上下人服侍我们,我们自己带了人来呢,包管只借地方,不消耗陈府的资源……” 陈珪已经晕了,他觉得是真的被黑了。 大写的冤字盖在头上。 重头戏还没开始呢,开会的时候,那些世家豪族的族长啊,吵成了一团,恨不得要打起来,陈珪是被这个怼了,又被那个喷口水了。 结果,那几个小爷一看这里打架吵架了,唰的拿出刀来,把这给围了,把那些士家豪族给吓的腿软,差点升天。 结果,那几个小爷还一派天真呢,一口一个说,不知道只是正常交流,就以为是打起来了,所以来拉架呢。 陈珪真的差点气死,信了他们的邪,这叫拉架,拉架要拿刀?!还一派天真,这些皮小子跟着吕娴学坏了,心黑着呢。可怜他一把年纪,真的掉进坑里出不来了。 冤是真冤,那些豪族吓的呀,要死要活的,还要怨他,以为他与吕氏父女合伙着害他们了,一口骂一个叛徒,那口水都能把陈府给淹了。 陈珪心累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目光都是呆滞的。老了老了,被这些皮小子给套路的老骨头都碎了。这吕娴心黑手辣啊,文则武备,呵呵,也不直接来真的武备,偏叫这些二货孩子来,他们还能与二货孩子认真?! 这真是又憋屈,又郁闷又心塞。 你说你要是直接让军队来,我们这些豪族直接给你一个血溅当场,你们吕氏父女也收不了场,控制不了舆论。 所以才说她阴着呢,只派小子们来,这些小滑头,一个个的,也不是好惹的,别看整天笑嘻嘻,其实把这陈府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把的死死的,连后厨有几只鸡,今天有几个菜,都摸的透透的。 陈珪心累的眼晕,活不成了,真要被坑死了! 他正准备装病装死缓一缓,张虎把华佗拉来了,针一扎下去,他就疼的脸绿。这华佗也不是啥好人,最恨旁人打搅他看书做研究呢,下手贼狠,陈珪是深刻的怀疑他是故意扎疼他的。偏一把年纪了,也不能跟孩子似的叫疼,忍的脸都绿。 落到吕娴手上,是死不成,活不成,病不成了!这还有天理吗?!在这徐州,他们父女是真一手遮天了! 陈府是真热闹啊,热闹的不行,士家豪族天天来吵架,打打闹闹,阴着脸进进出出的,而二代们以张虎为首,郭娘子押阵,也是天天带吃带喝的把陈府当成了后花园似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然后就是太医院了,医院的大夫们也是进进出出的,不是给陈珪看,就是给哪个晕了的士大夫看。然后陈府外面还有一堆看热闹的闲汉,整天嘿嘿嘿的笑…… 以谁为首呢,以司马徽为首,徐庶跟在他身边,笑眯眯的。司马徽自来了徐州,开了书院,很多学生都跟来了,他更广招门徒,因此,学生们每天都要跟着老师过来围观,参观一通。 司马徽也只是笑,也不说,只叫学生们自己看了,自己悟…… 自己却意味深长的笑,对着徐庶笑的意味不明。 今天又是看了一番热闹,便回了书院,道:“你整日为何如此之闲?!” “各司其职,非到吾用武之地也……”徐庶笑嘻嘻的。 “在等袁术的反应,看来女公子是要带你出征的了……”司马徽笑道:“这内治,看着倒也有趣,我原以为,要动徐州内治,要劳动筋骨,会伤到根本,会见血,主大凶!陈宫或你,都要脱层皮,谁知道,掉坑里的人会是陈珪,真是万万不曾想到……” 徐庶笑道:“也就只有你看出来了,懵懂的人便是一五一十的与他说,他也不明白徐州正在发生着什么。” “元直所说的是吕布?!”司马徽笑道:“他,若他主政,徐州哪会这么热闹?!他也看不明白,更何况是整明白了……” 徐州现在可不就热闹极了?!热闹的鸡飞狗跳的,官府忙,各个衙门忙忙忙,军营也忙,各行各业都忙,来往的全是人,百姓安居乐业,小贩们生意好做,见牙不见眼,当然了,最热闹的还是数陈珪府上最忙…… “女公子真不算是个勤政的人,”徐庶笑道:“每天闲闲的,懒懒的,除了每天练武,写写东西,其它时候,就在府上躲懒,也不见人。德操,我原以为,一个大才,若要做成事,必然是忙的晕头转向的,今日才知自己浅薄。真正的大才,在于如何会用人,还不用被侵夺了自己的时间,各方各面,都成竹在胸!” 不过看着不忙,心里是忙的,忙着怎么算计人呢。 司马徽笑着点点头,道:“这个女公子,连吾也不如。有些看出来了,有些,便是徽也无有所悟,还得再看看!” “此番陈珪也是活该吧,他自以为老了,可以躲了,只看吕氏父女的笑话了,结果他现在,身上全是鸡毛,一身的骚……”徐庶笑的不成,道:“而女公子是片叶不沾身,主公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说到这个,司马徽也是乐的不成。他也瞧陈珪这老狐狸不大顺眼。 看陈珪坑在里面出不来,心里乐呵的不行。 这徐州可比在荆州时自在多了。自由,随性,热闹随便看。 “女公子知道你志不在仕途,因而并不愿强求你做官,叫我代话与你,只管在徐州开课授业,多招些学生,最好多引些贤人前来……”徐庶笑道。 司马徽哈哈大笑,道:“她这性格,真是豁达。” 徐庶也笑。 “听闻你将诸葛荐给刘备了?!”司马徽道。 徐庶点点头,却一派轻松,道:“不曾料到女公子反应与我想象中全然不同,这一辈子,庶便是为这样的人累死也是值的。近日,我也写了不少信出去,能赚来的就赚来吧,毕竟欠女公子的太多了。她说,一个诸葛,得一百个贤人来弥补,庶这十辈子的朋友圈都得搭进去还不够还的……” 司马徽听出这是玩笑之意,因而更是哈哈大笑。这是透支到下辈子去了?哈哈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31章 我爹是吕布331 “难得啊,这样的主公,何其的难得!”司马徽笑的温和极了,又道:“你可知贾诩在徐州?!” “知道,他来拜访过你?!”徐庶笑道。 司马徽点了点首,道:“我观他怕也不舍得走。” “女公子也是此意,想等他心里稳了,再见上一面。事实胜于雄辩,女公子所说徐州再好,也不比他亲眼见到的好。”徐庶笑道。 “看来对于淮南,女公子是肆在必得了。现在将你闲着,就是为了这淮南。能全心全力的拿下来!”司马徽道。 “袁术已是自寻死路也,”徐庶笑道:“他早连自保之力也没有,女公子现在不过是游刃有余在等时机。” 也是,现在那边的局势,不是先入局的就一定占据主动的。时机这个东西真的很玄妙,得等啊,慢慢的等,尤其不能着急! 说起来也确实感慨,袁术起势极大,可是他却是越来越堕落,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连自保之力也做不到了。所以才说,要上进,若不然,不进则退了。 当初谁又能想到,袁术败至此,而吕布不仅侥幸生存了下来,更是不断的壮大,逼退了曹操,驱走了刘备,更是马上要吞掉袁术,位列于强诸侯之间呢?! 谁也不曾想到过。 二人手谈下棋,许久不曾相见,每每相见,总有知己如春风拂面的感觉,二人执棋,或拂琴,真是好不自在。比起徐庶的自在逍遥,陈宫是真的忙的脚不沾地,许汜也好不到哪里去。 至于军机帐下的张辽,曹性等人更是如此了,就连曹豹,也是忙的头脑发晕,吏治上要他,军营里后勤啊之类的也找他,他是连喘口气都没时间。 不过他很高兴的,此将衙门改编,他升职了。 以后只要女婿走的更高,他只要努力加班,努力的上进,混个侯爷做做,也不是不能想象的。 医院里也很忙,讲真,华佗是很不乐意见到这两个女娃的,他真的不愿意有人打扰他研究解剖,还有看书琢磨的时间。 因此对这二人的到来,便生了吓退的心思,所以闷不吭声的直接把她们带进后院小研究室去了,一进去,两个丫头脸绿着出来,然后吐了个昏天暗地,把胆汁都给吐出来了。 那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华佗心内呵呵一笑,想打扰他做学问,看书,那绝对不可能。每天他在医学院上公开课就已经很耽误时间了,这些有点好奇之心,却想要再打扰他的,他绝对不多话,也不想用心教。 因此,只打了徒弟们,将两个侯府女公子给送回去要紧。 高二娘回到府上就吐的呀,脸是绿了,目光是呆滞的,她明白为什么女公子要她们去亲眼见一见了,因为战场上只会比这更残酷,更可怕。 爹爹为什么反对她从军,大约就是如此吧?!枉她以为打仗是很轻松的事呢,现在才知道自己真的没用,面对断肢,剖开的人,就吓疯了…… 高顺娘子心疼的不得了,道:“你父亲不在府上,你就不能消停两天,你这样子天天在外跑,我也不放心,女公子这样忙,还要挂记着你,你说说你……” 高二娘却咬了牙,道:“再难,我也会撑过去的。只要撑过去了,我才能站到女公子身边。我想站到她身边,像她活的一样鲜亮,像太阳。谁说女子就是后院里的花,一辈子见不得光,一辈子不能逆风的呢?!” 高顺娘子知道这丫头犟劲上来,怕也是劝不住的了,便道:“那你稍省些心,别叫你父亲在前线还得牵挂你。你父亲现在深受重用,徐州府上下才忍让着你,你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处境又岂会这样方便?!能力强如女公子者,向上奋进是可以的,可是,你也不必为旁的女子抱不平,论体力,女子的确不如男子的,她们有她们的生存智慧,你不能因为自己和女公子的不同,就责备她们不求上进,你看女公子可居高临下的责备过?!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明白了,”高二娘沉默了一会,道:“今天才知自己浅薄,我不过是占了一个好出身而已。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可以选择人生的。女公子和我都是幸运的人。” 高顺娘子叹道:“女子处境的确被动,可是在被动之中依旧可以稍微选择让自己好过些的方法。日子再难,总能有点希望和上进的通道,这就是希望。而女公子所为,是为想要上升,上进的女子打开向上的路。她不能拉所有人上来,想上来的人,自然会上来。这才是她做的,所为的……光这一点,她就比大多数爬上来的女子,再高高在上,居高临下,谴责没爬上来的人高贵多了。女公子是真的人品贵重,二娘,你还差的远呢。” 高二娘点点头,咬牙道:“我会努力的,努力不那么浅薄无知。不那么自以为是。” 女子自来不易,想要上进,就得自己争取。而吕娴所为,只是为打开这通道。这就是千秋之功业了。这是授渔之法。能不斩断女子上进的路,就已是天恩。以后女子的地位,会改善的。 可是再如何,这也得尊重她们自己的意思。再上进,也有不想上进,只想按以前方式生存的女人。倒也没必要谴责她们。 这一点,才是吕娴真正的可贵之处! 高二娘哪肯认输,也忘了要去找张虎去死磕在小组里缠陈珪了,只想死磕华佗的医院。 陈小娘被人抬回府,陈宫娘子是真的哭成了泪人儿,急吼吼的把陈宫给找回来了。说实话,陈宫也没儿子,就这么一个女儿,而且还是老来女,所以夫妻二人,疼宠的跟什么似的,只是现在,陈宫心里就比较一言难尽了。 坑是她自己非要跳的,便是陈宫无语也无奈的很。 “现在知道害怕了吧?!”陈宫叹道:“华元化绝不是普通人,他是女公子费了多大的力气赚来徐州的?若是普通的大夫,女公子何须费这个劲。在他那,吓到了吧!?” 陈小娘脸绿的哇,咬牙道:“我不怕……” 呵呵,不怕?不怕你抖什么?! 陈宫叹了一口气,道:“我儿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陈小娘道:“爹,我想好了,我不怕,我会撑过去的。女公子都面不改色的上战场,我当然也可以!” 陈宫看她眸光坚定,便道:“既然决定了就别叫苦叫累,别让女公子小瞧我陈宫的女儿!” “嗯。”陈小娘点了点头,哇的一声又吐了! 陈宫娘子是又心疼她,又怨陈宫啊。 陈宫还得安慰夫人,道:“孩子已有志向,是好事,为人父母者,岂可阻拦,只要她能吃得了苦,你就莫管,让她去吧。” 陈宫娘子眼泪啪啪的掉,道:“她本是娇女儿,怎么吃得了这个苦?好好做个好女儿,不好吗?!”说罢呜呜的哭。 谁能说得清啊,儿女这回事,有时候真不是你想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一定听你的。 从生下来,只要有了志向,他们要展翅的时候,你还能扯后腿吗?! 陈宫安慰着夫人,心里那个心酸和心疼呐。 华佗再是料不到的,这两个丫头脸虽然绿着,第二天还是如实出现了。华佗人也不好了,呆住了。明明又要吐,还忍着来,是为哪般?! 华佗眼看是赶不走了,便叹了一声,道:“也罢,既有决心,便在这先学着,跟着大班在一处学吧。先说一声,你们虽是徐州要员的女儿,但在小老儿这里,可与这案板上的死人没有区别,所以别搞特殊,不然,别怪小老儿不讲情面,把你们打出去!” 两人见华佗一副要吃人的凶残样子,以为他是什么怪异的吃人妖怪似的发起抖来,两人缩在一块,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华佗看了看,心就塞的慌,摆了摆手,一指。就叫其它徒弟把她们带走,自己哪有空搭理着亲自过问。 这也算是拜入师门了吧。 但是师父也太奇怪了,天天与死人打交道,把人解剖成一块块的,特别的可怕…… 不能想,一想,人又要吐了。 吕娴在家里闷蘑菇呢,真个的把贾诩给闷来了。贾诩来的时候,吕娴是飞奔出来,抱着他的小毛驴就笑,道:“门人说文和骑了小毛驴来,娴便知定是你来了,文和,娴候你多时了,你终于来了……” 贾诩那天在她回城的时候,看到过她的颜,也听到过她说话,因此笑道:“徐州因女公子一回,动静如此之大,只是有一事,恐怕不利于徐州根基。” “哦?请进来说,”吕娴忙拉着他进府进书房坐下,笑道:“不知文和所言者是何?!” “科举取士制度,考试取贤之事,的确是好事,然而,此一举,若想与举孝廉共存,只恐难矣……”贾诩道:“女公子要将毕生精力放到与世家空耗之上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32章 我爹是吕布332 且说刘备回营,关刘张三军集合,当下便押着大军回了小沛,到了小沛后也没耽搁,马上就收拾了,带着大军,大帐,辎重,去往广陵。小沛百姓是扶老携幼的不舍相送,个个都是执手相看泪眼。更有想不通的,惧怕吕布之势的,更有不舍刘使君的,当下也并不迟疑,打包了行礼,跟着刘备要去广陵。 当下跟随者,竟有五六百户,浩浩荡荡的三千余人。拖家带口的,速度就慢了不少。这些百姓,都是关羽护送。张飞是没那耐性护送百姓的。 好在此次,并不是长坂坡那次,所以此次迁徒,是没有任何风险,既不用跋山涉水,也用不着生死相随。就是平平淡淡的迁移。既没有吕布出来阻拦,也没有山贼之类的敢来打劫。 小沛离广陵真的很近,便是再慢,挪也挪到了。 张飞对离开小沛还是挺高兴的,道:“终于能挪出小沛那鸟粪大的破地方了,从此我兄长是天高任鸟飞,不对,我兄长,是鲲鹏,不飞则已,一飞冲天,惊人!” 刘备听的笑了,对于去广陵做太守一事,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虽然此次,是借势,而受益,然而,总算不必拘在小沛这个地方了。 以后想要再主张什么,也容易些。曹操是个人精子啊,刘备知道曹操是什么算盘。但他的确是受益人,尤其是能做太守,实属望外。而且广陵很大,又与江东紧密连接,等于曹操是将徐州一分为二了,用自己在这中间,同时辖江东和吕布。 刘备笑道:“三弟有所不知,曹操不愧是雄才大略之主,在关隘上见他,明明处于弱势,败了如此之惨,输的如此之丢脸,却毫不见怯懦之态,他一见我与吕布,就完全的扭转了局势,三弟可知,封备为广陵太守,是曹操一箭三雕之意?!” 张飞听的稀里糊涂的,道:“兄长不妨直言,兄长也知飞这脑子,不及兄长和二哥好使。” 刘备心情极好,看着自己的两万多兵马,还有拖家带口追随的百姓,心里真是意气风发。能令百姓自动的追随,这不是简单的胁迫能做到的。刘备在小沛,的确威望很重,人人信重他的人品和德操。 同时,他这个人的人格魅力和领袖魅力,也同时被见证和说明。 这一点,同样是勿庸置疑的。 “一,制约吕布,将徐州一分为二,二,便是扼制江东,三,只说封备为广陵太守,却不安顿原先的广陵太守吴景,备一去,就与吴景有不可调和之矛盾,在吾与孙策之间,扎下一颗刺。”刘备道:“吴景乃是孙策之舅。” 张飞道:“便是孙策之舅又怎的?兄长还怕他个鸟?!” “这又是曹操所谋了,”刘备道:“曹操虽封备为广陵太守,却又担心备自行坐大。所以,也是用江东来扼我也……” 张飞听的脑子都晕了,道:“这曹操怎么能算计如此之多?!他身边的谋臣竟都是如此厉害吗?!” 刘备点首,叹道:“这是自然,除却他身边的谋臣俱都是大才以外,曹操自己,更是雄伟之主!” 张飞沉默了一会,他自认刘备是完全不输于曹操的。只是势不同,就完完全全不同的境遇了,想着便心碎了一会,连吕布那人都有了基业了,而他兄长却…… 一时心疼,一时又道:“待去了广陵与吴景交接,兄长便要派人去寻诸葛孔明?!” 刘备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先派人寻出在何处栖身,吾三人再去拜访……” 张飞不大乐意,道:“那徐庶本不是好鸟,他介绍的人,还不知有才无才,若有才,他的心若也同属徐州吕布,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先前兄长在徐庶身上用了多少心?!结果呢?!” “三弟……”刘备叹气,道:“不能因为遭受些许挫折,就全然不信人了,全然放弃努力了。况且我信元直的人品和才德,不会诓备。” “我只是心疼兄长……”张飞喃喃着,道:“若是兄长在曹操的位置,又有他曹操何事!?” “又在说意气话了!”刘备笑了笑。 张飞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若在曹操那个位置,他也做不到曹操这样。曹操可以胁天子以令诸侯,他刘备却不能!因为天子在那,因为他是天子的皇叔,因为他是宗人,他姓刘。 所以,他在天子身边,只会有种制约,而不是更大的可能与发展。 刘备以前总觉得自己时运不济,现在却并不这般以为了,天子身边有在天子身边的好处,所以吕娴拼了命的也想到天子身边去,到关中去得到中原。然而,地方也有地方的好处,可以海阔凭鱼跃,自由自在。 刘备缺的不是志向,雄才,而是能够辅佐自己,让自己所才一展的大贤。 所以,他必须要寻到诸葛孔明。 只是眼下他只能先去广陵交接官职事宜,但愿一切皆顺利,不需要他多费心才好。 诸葛孔明所在,他只能先多派人去寻了。 关羽在后护送百姓,命众副将帮一帮百姓,自己策马到前来,道:“兄长,还请做好准备方好,吴景毕竟是孙策的舅舅,兄长突然现在去取而代之,他还不知有何反应!” 刘备沉吟了一番,他知道关羽的意思,是文则武备的意思。然而,这件事却不能激化啊。是真的不能激化啊。 刘备想了想,道:“备有天子诏,便是吴景也得遵守天子命敕,既是如此,又何需胁迫和威胁?!备闻天生德与人,便是天也不欺,吴景便是孙策之舅,他也得遵天子之意!” 关羽一怔,叹服了一下刘备的胸襟,他是不想与吴景冲突,将事件升级之意了。 也是,以德服人,那吴景想必也觉棘手,除非他不要脸了,不操心后果了,或是完全不考虑孙策以后的应对和后果,以及麻烦,后患。 这么一想,关羽也明白过来,抱了抱拳,示意自己知道了,又退后几步到张飞身边,道:“三弟随侍兄长身侧,切不可冲动,同时,也要护住兄长。” 张飞听他叮嘱,便道:“飞省得,不扩大事态,同时也要护住兄长。” 关羽笑了,抚了抚须,道:“兄长不可授人以柄,因此不肯武备身侧。然,当初高祖赴鸿门,身边尚有樊哙。但是羽身为弟臣,却不得不多准备,以备不测也。便是真与吴景有个不好的发展,也得等吴景无礼在先,无忠无德在后,我们才好做出决断!” 张飞听明白了,道:“我自会反握其中之度。” 关羽道:“吾押后军,三弟随兄长在侧,务必小心,若有闪失,即刻护送兄长出城,我自驱兵攻之广陵。” 张飞自是应下了,眼见广陵就在眼前了,道:“且不可让百姓有闪失,若不然,兄长心里定不好受!” 关羽应了。 张飞见他拍马欲回,便酸溜溜的,道:“二哥如今已是汉寿亭侯,还甘愿为一太守之弟,之臣吗?!” 关羽被他气乐了,道:“三弟可是问羽心矣?!是否要剖出心肝来给三弟瞧瞧?!” 张飞听的讷讷,一时悔言。 关羽也不与他计较,这人,本来就是这性子,他要是哪一天不刺人两句,就不是张飞了。 “不管我是侯还是何人,我的心,我的人,只忠于兄长,兄长信羽,耐何三弟却不信吾?!”关羽叹道:“至于侯封,在大汉又何其稀奇?!我如今不过是堪堪得了这一封,以后若兄长成事,三弟又何愁身后荣辱?!” 张飞被他说的讪讪的,一作揖,道:“二哥,是飞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矣。” “你问是你的忠心,我不怪你。”关羽对他到底是不同的,便是张飞哪天真把他气死,他还是要说张飞的好呢?! 所以才说,有些缘份,就是天注定的。你便是做的再好,都不及张飞做的再不好。可见,别人入了眼的,你再努力都是未必有用的。这句话,适用于吕娴。 一行三人,便拖着百姓和大军,终于到了广陵。 而广陵太守吴景心里却是哔了狗的。他早听闻过曹操有此下达,所以连夜给孙策送信去了。 孙策正在围寿春呢,看到信的时候,也是冷冷一笑。 “曹操好算计!”孙策脸色不太妙。 这诏令,却是不得不服从。至少明面上,孙策是与曹操结了盟的,是要听命于许都的,哪怕现在曹操大败了,这个盟却是不能轻易的背弃。虽然他江东隔着大江,是真的无所惧,然而若是被曹操找到把柄,以后的事真不好说。 为人君者,退一步棋可以,但绝对不可以被人拿住被人制约的把柄。若是所有人都联盟来攻江东,这个把柄就太大了些。 孙策也不得不考虑,不得不退让。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刘备。 刘备何人?!有德之人也。这样的人,你让吴景霸占着太守之位不让给他,说得过去?!既无礼又无理,人家还有许都的诏令呢。 所以,孙策也只是盘算了盘算,便决定了,写了回信与吴景,然后又写了封信去许都。不管如何,他不想吃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33章 我爹是吕布333 曹操便是为了安抚,也得割点好处与自己。 他也表现出诚意了,不是让了吴景太守之位了吗?!你曹操不给点好处说得过去?! 所以说,曹操也好,袁绍也好,袁术也好,孙策也好……等等,能力,性格不一而足,然而,哪一个是好鸟?! 所以吴景看到孙策的回信,心中就有数了。而曹操看到孙策的信,却是气乐了。字字夸吴景的功绩,句句不提功劳苦劳,却字里行间,却是字字都在说要讨赏…… 但凡诸侯外交,其实耍无赖,是常态!客气啥,要呗,不要白不要! 要好处,要到这个没脸没皮的程度,曹操也是服了这孙策。他也懒得理这厮,他忙着呢,忙的压根没办法顾及到那一头了。袁绍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 所以刘备一到广陵,吴景再不甘愿,却也未表现出失礼了,迎了刘备入城,然后交了信印,然后自己也没耽误,打包了行礼,一下子就要离开广陵去江东。刘备盛情再挽留,也没能留得住。 吴景能未失礼失理,就已经很难了,还能指望他交接好了以后留在这,看刘备施以仁德和礼义,看刘备的脸色行事吗?! 行吧,他还想多活两年,不想看所有人都在夸刘备。所以,一交接完,竟也没耽搁,识趣的,麻溜的带着私兵,家眷,能带走的,全带走火速的回江东去也…… 刘备没想到竟这般的顺利,张飞也有点出乎意料,不过想一想,也是好事。因而,他们兄弟三人在广陵驻扎下来,安抚百姓,处理各项事务。说实在的,广陵是真的地广人杰啊。那城池都比小沛大得多了去。 他们兄弟三人,终于能住一个像样的府第了。 刘备忙着招贤纳士,养民养兵,一面又急速多遣人去寻诸葛亮,一面又安抚广陵士族,理顺官员等诸事,忙的脚不沾地。当然了,还得写信感谢吕布。不管心里怎么想,那信上,绝对是诚恳到感激涕零的。 刘备忙,而曹操呢,就更忙了。 一路火速狂奔回许都,曹兵便是再弱,人数也多,哪怕打了败仗,但是面对袁绍的兵马,是不弱的,因而几方合力,袁谭为帅,见不敌,便已猛生退心。文丑虽为副帅,然而所带战将并不多。他一生胜仗不知打了多少,若是因此次而败北,将一生英名折毁,又得不偿失。 关键此次,真的不像是正经打仗的偷袭,哪有偷袭许都,却不带补给,不给后续辎重,同时又不多给些战将以做准备的?! 所以,袁谭一生退意,文丑自然也不会坚持。 袁谭是怕打了败仗,折兵损将,倒毁了自己夺嫡的根基。 机要之时,是宁愿无功,也不可无过啊,现在曹操已回师,眼看便是真的进了许都也讨不了好,何必坚持?!万一全军覆没,他被人黑的怕是爬都爬不起来,这样的把柄,还是他自己作的,自己送上的,他得多亏心?! 所以,二人一拍既合,见回师的曹兵如此猛勇,当下,也并不恋战,很快收拾兵马退兵回冀州去了。 反正连袁绍也无所谓的,袁绍一心一意的只一心扑在公孙瓒身上呢。 曹兵疲倦至极。曹操更是如此,见袁兵退了,连忙进了许都,第一件事,便是大祭,祭奠阵亡将士。尤其是在于禁的祭礼之上,曹操哭成了泪人。葬礼为什么叫葬礼呢,这哭的艺术就很重要,哭礼,就是重要的一环。 曹操一哭,大臣们,将士们,无不都跟着动容和难受。 于禁已死,生者俱在,无不悲愤而忧心矣。 然后是安抚生的曹兵,抚恤阵亡将士的家属。此次死去的曹兵有些多,因而是真的费了太多的心力和钱粮。 另外,便是加封官职,升职加薪,赐爵。 这么一大套做下来,曹操也没有松上一口气,因为他明显的感受到许都人心松散,不及以往的威重,而肃然了。 这一败,败了人心。 所以做完这些以后,曹操回许都的第二件大事,就是迅速稳定人心与动荡的局势。正所谓谋局是也!怎么做呢?! 杀人立威!谋图反者杀,不遵者杀……各种理由的杀了一大票不老实的臣子们。 这一通派下来,许都人人自危,战战兢兢,兢兢业业的,再没人敢动曹操那根脆弱的神经。 见人心稳了,怕了,也定了,曹操这才不杀了。 杀人也是有讲究的,这屠刀何时下,才会有最大的效果,曹操深谙此之道。当然了,下屠刀不难,更难的其实是屠刀下过以后,何时适可而止,这一点,很多人都不懂。然而曹操却天生就懂。 曹操正常上朝了,虽打了败仗,然而,大臣们没人敢提这件事本身。至于天子,更是提都不敢提了。曹操没事人似的,然而,他每每夜间开始反省日记。 这个人,何其之恐怖?!一个敢于反省自身的雄主,是可怕的。 他总结了几条自己此次失败的因素。 吕军兵士意志坚定,曹军不足一。此一败。 吕军兵阵整齐,曹军淆乱,此二败。 吕军粮草自带,曹军依赖补给,此三败。 吕军轻骑简从,曹军长途跋涉,此四败。 第五败,是吕娴! 曹操瞳孔微缩,都睡不着觉了。他现在派了无数人手去往徐州探消息。耳目多数在徐州,这是他的心结与心病,同时也更知道,吕娴将是大敌,能让他睡不着觉的大敌。 有反省就好啊,有反省就知道怎么改进,让自己更强大。 所以,曹操立即整顿军务,开始训练精兵了。同时,开始屯田。同时紧紧的盯着吕娴回徐州后的发展和动静。 曹操累啊,同时还要防着朝上那些人跟着天子不安份的作乱,以为能有什么机会呢,这些曹操其实都知道的。要他说,只要他曹操没死,这些人可使劲折腾吧,折腾的到了时机,他一网打尽,天子才知道乖呢。 孙策送来的信,曹操理都没理会,这孙策,呵呵……反正现在曹操暂时用不上他,既用不上,也就没必要现在就安抚了。这些诸侯,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你待他再好,到了时候要咬你,他还是要咬你。 所以,还不如到用的时候再写信,到时候亲亲热热的信一写,再送点礼,加个封赐个爵,事就好办了,至于现在,他没空理。与其有这精力,倒不如多加注意点徐州的动静。 刘备的信自然也到了。曹操看了,倒也更好笑,刘备势力得以保留,有了实力,然而倒也不用怎么防。吕布未死,他暂也只能缩于广陵,局限在此地,不能伸展。 大鹏展翅哪是那么容易就展翅的?!只怕刘备的时机还未真正的来呢?! 所以啊,一个吕布让多少人心塞?! 也怨不得曹操多加重视。此次他败回,徐州得以喘一口气。如今呢,发展,人才,外交……呵,还改了官制,他们倒是脸大,也真敢!也不怕被天下世家戳死后背。 但是曹操是不能去指责的,只能装没看见。天下人再骂,他也不能出口指责,因为不能前脚封赏了徐州牧一职,后脚就打自个儿的脸吧?!还折损天子诏的威信。 蠢材才这么干…… 这么一想,曹操就不能呼吸了,天天没事就琢磨啊,偏这琢磨还不能与人说。讲真的,他曹操就没这么窝囊过。郁闷的不得了。 一琢磨自然就琢磨到了荀彧身上,这疑心病突的就起来了。当然了,也不是突然就起来的,老早就有影子了,只是闲了下来,才有空去追究! 因此,曹操也没耽误,没带亲卫,亲自去了一趟荀令君府。 荀彧听闻曹操来,哪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早就预料到了。他有大才,可是,他的主公,何曾糊涂过?!便是一时顾不上,或是没反应过来,或是没琢磨过来,他总有悟的时候。 曹操就没这么吃亏过。此次,便是算总帐,他也不难过。 所以曹操一来,他就没否认,看着曹操叹道:“不料无吾在,主公竟遭如此之败!” 曹操一听这话,就确认了,道:“文若还肯认操为主吗?!” “一人为主,终生为主。”荀彧脸色苍白,其实身体还不是太好的。 曹操默然,他疑心他,然而多希望他否认,可是这个人啊,就是这个人,连否认都不屑。 曹操微微闭了闭眼眸,哪怕他糊弄自己也好啊。 荀文若却苦笑,若承认,坦荡些,也许能有生机,因为曹操并不是个滥杀之人,便是深恨,也不会胡乱杀人。可若是糊弄他,戏耍他,他一怒,一羞一恼,一耻,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是因为天子在此,文若才来投操?!”曹操一猜就猜到了根本。 荀文若却没有否认。曹操不知道的事,当初他的确为了曹操才弃袁绍而来投的。只是眼下,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没有帮曹制胜,就是大错。无论悔与不悔,其实弄清楚,还是不明白,都没多大的意义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34章 我爹是吕布334 “操有此败,虽惨烈,却也算不得是坏事。操此次,用了如此惨烈的结果,终于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曹操自嘲一笑,道:“若无此败,操又如何知道一小儿,能将吾逼至此,为一小儿,差点不能回许都。” 说罢竟是一笑,道:“文若,只怕不知道这小儿有多强。文若与之相比,只怕也微逊色。” “听闻过了,吾也不敢说一定能胜她。”荀彧叹道:“英雄出少年,这女公子可真了不得。不得不服。” 也不得不服曹操,心态极好。能乐观的客观的看待这件事的好与坏。 一件事,没有单纯的好与坏,有时候它只是发生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可是曹操却悟出不少事儿来,得以改进自身,得以保存力量,得以能后续发展。这便是好处了。 “若此次无此败,操不知天下还有此人,只道听途说,便不知她的厉害,他日决战,必然也多轻之,最后大败。”曹操道:“此败尚可挽回,真到了决战之时,只恐操已老矣,一败而涂地,再无挽回余力,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惨烈,而眼下,操也必须正视,也必须做好更充足的准备。操原先是真的太自负矣。” 荀文若听了此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已经被解除了职务,如今赋闲在家,可是曹操亲自上门,叫他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太五味陈杂了。 曹操说了几句,便要起身走了。 荀文若难受极了,只觉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化作一句,“主公会杀吾吗?!” 曹操却只是一笑。大踏步的走了。这是他最后一次踏足这里。在他有二心的时候,在他不助之时,主臣之义已断绝。 至于杀不杀的,真的不重要。不答,就是想让他在战战兢兢中活着才好,这样子,比死还难过,比等死还惨烈。 杀不杀的,早没意义了。 曹操杀了足够多的人了,威立够了。多杀一个荀文若又有什么意义呢?!叫会叫天下人以为他残暴。杀一人,而毁天下贤者之心,不值! 弃而不用,便是。当然了,他也不甘为己所用,也拉倒。 就这样吧,曹操上了马,冷笑一声,看了一眼荀府。 以为你这样就好过了?!荀文若这个人,自己的内心审判也会让他生不得,死不得,一辈子活在抑郁与痛苦之中?! 不过他是聪明人,顶多是不助自己,但不会与那些人与天子图谋作乱。那些人,才是真的蠢材。 荀文若聪明在于,知道大势不可挡,知道曹操之势不可逆,所以,他聪明的只是心疼汉室,只是痛苦天子的境遇,却并未与他们真正的做什么逆势之事。他聪慧在于,不会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 他只是什么都没做。 可是,什么都不做,就能真正的减轻痛苦了吗?! 他这样的大才,大智慧之人,其实活的未必就比随波逐流的人好过。 曹操回了府,去看刺奸送来的徐州的各种信息。 程昱来了,道:“天使已备好,诏书也已备好,另外,备下各色美人,财货宝马等物,都准备好了。可随时前往徐州府。” 天使是天子之使者之意。 此次,程昱是费了大心思,说是天使,其实是个大使者队,为了刺探更多徐州的消息,所以里面人是真多。当然了,为了迎回郭嘉,夏侯渊,以及许褚,礼官也多备了好几人,准备扯皮之事啥的。打嘴仗啊,磨人啊,就靠这些人了。 同时,也出了不少血。准备了重礼。 曹操一听,点了点头,道:“既已无闪失,就准备出发吧。仲德啊,相信操,吕氏父女,终是东边的大患,他的势力会不断扩张。其势已无人可挡!” 程昱太知道这退曹之战对吕布意味着什么,因此沉默了一下,安慰曹操道:“反正不是吕氏父女,亦会是旁人。于主公来说,只是未曾平定东边。然而郭嘉在吕布处,他若见到那女子,一定会说服他们图袁绍。既有好处,便不会此时死咬许都,主公暂时也不必太忧心东边之患……” 暂时,这个暂时又能保持多久呢?! 见曹操不语,程昱这才说正事,低声道:“董承与几位大人,与宫中来往频繁,密切,后宫,天子,都蠢蠢欲动,而朝上有些大臣也是如此……” 曹操一点也不意外,听了眼含冷酷,淡淡的笑了一声,道:“可是吕布说要迎天子之意传回许都了?!” 程昱点头,道:“他们动心了……” “所以才说这些人是蠢材啊,”曹操也不用在此上面多费心,只道:“只盯着便是,到了时候,一网打尽,也叫咱们的陛下心里有点数,防着些这些作乱犯上的逆臣!” 程昱应了。 曹操实在淡定啊,听了也不过是稍分了点心,心思呢,全在徐州这一块。后患无穷。徐州将是大大的后患。 程昱心里也知道,董承那些人想要动摇许都的根本,想要动了曹操,纯属是痴人说梦。 曹操若是能被这些人颠覆,被一场大败而动摇了根本和威望,他就不是曹操了,曹操这些年的努力不是白白扎根的。而许都是什么地方?!全是曹家的人和曹氏,夏侯氏和各种的豪族,全押在曹操身上呢。 曹操本人又是雄才大略之英主。 所以董承这些人,是真的要找死。 当年诛十常侍,何进要诏诸侯进京,曹操就说何进在寻死,诛太监一党,只需一人足以,何需各诸侯?! 而要杀曹操,又岂是那么容易?!曹操虽是宦官之后,然而,却不是内臣,而是真正的大权在握的人。 这样的人,不是董承那些大臣能杀得了的。 况且,事不密诛身,要做大事,就别想着弄那么多人一起,一定会泄密。同理,其实联结诸侯也做不成大事,因为心不齐。 这董承,不是个能做大事的。才略都差远了。 不过联结诸侯虽做大事无用,却可以做筏子。现在吕布就是想弄这个,他想做什么呢?!是以联结诸侯为名,借以天子之意联结诸侯诛曹操。他以后一定会这么做。 当然了,曹操心里知道吕娴必不会将诛杀自己的指望放在这些诸侯身上。她要的却是诸侯服从,而谁不服呢,她就打谁。 这个就比较好使了。乱世之中,有几个听话的?她要的就是不听话的,不听话的,她才乐呢。 而现在,她估计是要关门打狗吞袁术了。同时呢,先低调发展徐州。 看她做的事,曹操就睡不着觉啊。 程昱道:“主公似乎对吕娴十分忌惮?!” “是矣,”曹操喃喃道:“袁绍虽强,然操并不惧之,可是此女,为操心腹大患,一日不除,心中便不安。吕氏父女怕是要吞袁术了,淮南再归之,吕布实力更强。操忧惧也。” “孙策等人也会死咬不放……”程昱道。 “难,群狗而来馋肉,流尽了口水,眼巴巴的,然而那吕布焉能让人吞他盯上的猎物?!”曹操道:“你看这个,吕氏父女现如今只弄文治,在徐州悠哉游哉的呢,若非有十全把握,能这么淡定?!” “高顺在寿春后驻扎了?!”程昱拧眉叹道:“在等关门打狗之时机也……” “而孙策,张绣,刘表,心不齐,又有宿怨仇恨,成不了气候……”曹操道:“让操都懒得写信与孙策矣,此人,只恐也不会多忌惮吕布。到时只笑操被吕布打骂了,不仅不听,还要听他肆无忌惮而笑吾。” 孙策这人吧,雄心是有,但是他只怕还盯着刘表呢。 “张绣,”程昱道:“可与之信矣。” “贾文和去徐州了,他在张绣身边消失了,没有他在,张绣不会轻易降操,操势强时尚不降,何况现在势弱,而败,他更不会降了……”曹操道。 程昱脸色微变,众贤人去徐州,可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曹操忧心的便是这个。曹操虽强,然而文治方面,他依赖荀文若,可如今荀文若已废,曹操如断一臂,头疼的不得了…… 文治哪里简单?!况且许都更复杂难言。光农事,吏,屯兵,以及粮草,马匹的统筹,都需要极强大的能力才能为之。 若不然,是真的…… 现在许都人心惶惶,战战兢兢,人心是散乱而不敢言,内治虽强,可到底是失了灵活。 可是徐州不同,那灵活的像放飞了自我一样的。 吕娴明显走的是与曹操不同的策略。 可是最难的是什么,是吕娴的路子,曹操走不了。许都的现状,让曹操只能走铁血的手腕和策略。不然,他压不住这里的局势。 也难怪曹操心里急的睡不着觉了。 “杀又杀不了,招又招不了,降也不会降,服更不会服,如之奈何?”曹操道:“此小儿,叫操如此之难。” 程昱道:“终究是女子,便是再强,吕布也终不会立其为嗣……” “你太肯定了……”曹操道:“操在山隘上会见吕布时,观察其父女良久。小儿未有封赏,吕布表现如何,仲德可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35章 我爹是吕布335 程昱道:“是昱对吕布的刻板印象太深了。其人虽逆犯而无束,然,不可不言其爱女。” “吕布虽然杀丁原,杀董卓,可是待部下,宽厚,虽然言语刻薄,待女儿,宠溺,虽然也常常争吵。”曹操道:“这类人,操猜不出他会怎么样,这才是最最麻烦的地方。其实吕布勇无谋,却终究是被我等小看了,往后……也要重视此人。不可小视其爱女之心……以及天下之志!” 程昱一听,也愁的心里发堵。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之感。 但不管如何,反正使臣队是出发了。 得尽快把郭嘉等人给迎回来啊。 而这时候的徐州发生了什么呢?! 徐州士族豪门被陈珪和二代们坑了个你死我活,因为很多人知道陈府是个大坑,现在也不进门了。 他们是真的被逼急了。被逼急了,狗还要跳墙,更何况是人。这些豪族士人,最以礼数而倨傲而凌人的。不是小看这些徐州来的江湖草莽把徐州弄的乱糟糟的,就是骂连贱民也能进徐州城,大骂人心不古,徐州城早失了古老的地位了,看看来往的都是啥人。要不然呢,就隐讳的骂吕氏父女没有内涵,吕家没有底蕴,士家大族哪个像吕布这样子的,光穿衣这一项,就被他们吐糟死。当然了,还要骂吕娴,说哪一家士族大家养闺秀是这样养的?!养的跟个野小子似的,明明是女人,干着男人的事儿。这叫母鸡学公鸡叫,瞎折腾。 也别说这些人小家子气,有涵养是假,有底蕴当然是真。可触犯自身利益的时候,什么话骂不出来?什么骂街的事干不出来?! 现在他们连陈府的门也不进了,反正丢脸就行是吧?!那就一起丢脸嘛。 他们就停了马车,就站在陈珪府门外骂陈珪啊。士家豪族嘛,哪一个不养食客,不说三千人,也有五百人,口才好的多的是,文采好的更多的是,那骂人的词赋写的是一套一套的,这个骂完,那个骂,那个骂完,再换一个人骂。 而他们府上的奴仆干啥呢?!朝着陈府的大门吐口水…… 那陈珪府上的几条街是热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热闹的真是海了去了。 骂来骂去,骂的啥意思呢?!翻来覆去的,词语说出花了,也是四个字的真谛:媚上邀宠! 骂吕氏父女还不敢直接骂呢,这样子公然的骂,是把老底都给扯开了。便是泼妇骂街也没有这样骂个三五日不带歇口的。 骂是能上瘾的,一开始这些人还收敛着呢,后来就骂出花来了,骂什么呢。骂陈珪没脸没皮,晚节不保,明明是徐州人,现在姓徐还是姓狗啊猫的都不知道了…… 再骂这行径,帮着外人杀自家旧识家族的,比那娼妇还要下作,不要脸。便是进了棺材也盖不上棺材板板。 更骂拿着旧相识的大族去邀宠,以后天谴,必不得好死! ……等等不一而足。 这恨的,骂的是真难听。这与恨汉奸的心态是一样的。那是往死了骂都不带用重复的词的。骂出花儿来了。 在古代这个士人受辱则死的时代,骂人如杀人父母的时代,谁能受得了这个?! 便是平民骂街,也没到后世那般夸张,都是十分含蓄的。这个时候,骂一句不要脸,都够被骂的人臊死了,羞死了,恨不得一头碰死了。 而陈珪的心情可想而知了。他包着头在家里躺着,歪着,只进气没出气了。 “活不成了,活不成了,要被整死了……”陈珪叹哀。 而这事,二代们便不管了,竟任由他们骂。呵。他要是死了,被骂死了,是笑谈奇闻。死了不管身后骂事倒也罢了,可是这骂名实在太冤,陈珪能甘心吗?!而活着呢,得继续做事,要不要就伙同他们一并被杀。那也不成啊。反正是死不得活不得了…… 陈珪心里郁闷的啊。他想起身啊,可是起了身,外面人怎么想?!别人一句士可杀不可辱,而他呢,这种骂都忍下来了,可见是个啥货色都不带猜的。这事可不就大了吗?!他可不就冤字了得吗?!他可不是起不得躺不得吗?!做人难呐! 死是冤,活着也是冤,活着得被这些唾沫给淹死,陈珪现在是真知道这坑的厉害了,得,这坑深的跟渊底似的,爬都爬不上来了。 陈珪心塞的不能言说了。这些人毫不顾忌他的颜面,将他陈府和他的颜面狠狠的往地下踩,这算是捅了马蜂窝。 行啊,你们不讲旧情,也休怪我不讲情面了。撕破脸就撕破脸吧。不就是花样吗?!玩,一起玩。 自从被吕娴套路进去,他是没有回头路可走,反正这一骂,是真将陈珪逼的连头也回不了,也将他与这些旧族给割裂了。逼我去对立面,是吧?!如你们所愿! 陈珪恨过以后,就真的是往前冲不回头了。 这个时代,骂人是真的招人恨的。一般骂士人,如杀人父母,而被骂者,深恨仇视之后,会狠狠的说吾与此人不共戴天。就是说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反正我不跟你一起活。 但是陈珪不,他阴恻恻的。 吕娴是要逼他当个酷吏,当个不近人情,不讲旧情的副相,那他就只好当个这样的副相了。 大公无其私! 陈登是真的面对这种情境完全被打蒙了,他脸色惨白着,道:“父亲,此境,绝境也,如何破局?!可保我陈府上下老幼?!” “大公无私!”陈珪道:“若我有公心,无私心,便是身负骂名,百年之后,百代之后,自有人为我正名,我是被他们逼的无己之私了。” 陈登闭了闭上眼睛,红着眼睛道:“最终还是掉进了她的坑里,被她套路进去了。” 主动大公与被动大公,能一样么?! 现在的割裂,就是告诉他们后退是万丈深渊。只能保持着公心往前进。 “好厉害的心术,此女是否在一开始就算到了这一步,她不用逼我们,我们就会自相残杀起来,自己窝里斗起来,我们陈府都会被他们逼的毫无退路,”陈登喃喃道:“而她,与吕布,甚至都不用出面。父亲,她是将您当刀用呐,酷吏,举着屠刀,斩向旧族……” 陈珪冷笑道:“以往你我父子骂吕布者最多,如今也尝到了当初吕布一样的滋味。她这是告诉我们,风水轮流转。要么现在身负骂名而死。要么,与吕布一样,背着此世之骂名,到千秋万业后由后人评说!” “骂名?!”陈登冷笑道:“她为吕布经营之声名,已如日中天,旁处,登是不知,然而在徐州,何人不赞吕布英勇天下无敌,连曹操也非其对手?!” 陈珪看出来了他的不甘心,也没再劝他。 自个儿要钻牛角尖的人,便是他亲父,便是再当头棒喝,便是说破了嘴皮,他也听不进去。 陈珪现在明白了,很多的事要做成,真的不是嘴皮的事儿,得做! 而要说服陈登,也真不是嘴皮儿的事。人的观念想要转变太难了! 陈珪醒了,活了!骂名更甚了。 但这次他不调解了,他也不解释了。陈珪虽老,但本事是真有的,他叫进来二代们,这一次没再嫌弃他们小而添乱,反而正色道:“可否向军营借兵五百,老夫有大用!” 张虎心中大喜,面色却不变道:“可!一千以下兵,随老爷子调用!” “小滑头!”陈珪骂了张虎一声。不得了,不得了,不服老不行,以后这徐州真是这一代人的天下了。看看这机灵劲。 不过吕布父女也算是真放权,一千兵说调就调。 可不就是便宜行事了吗?! 哎,但愿屠刀落下的时候,旧族等人别怨陈珪心狠呐…… 他不断的洗脑自己:大公者无私。 倒也不是有无私的信念,而是眼下,唯有大公,可保陈氏一族无虞矣。别说旧族们奈何不得,便是吕氏父女也下不了对他的杀手。 这是被动的,被迫的自保之法。既然已经被逼到这一步了,既无退路,也不想做夹心的渣渣,那就只能杀出一条路来了。 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啊。 他的确是晚节不保。人世沉浮,有时候是真的身不由己。 可是陈珪也是毫无办法。只能这么走。 且说袁绍傲慢,去袭许都,袁谭与文丑无功而返,他也无有多少反应,反正寻思着曹操回来了,这点兵力怕是不够。 反正弄了公孙瓒,他与曹操还是要决战的,所以呢,他也不急了。 但是可把审配等人给郁闷坏了,这是生生的错过了一个天赐良机啊。 可是袁绍的思路俨然不与他们在一个频道上,他反而自嘲笑道:“没弄到许都,倒舍了财色货利,诸多美人与吕布,可不正是白喂了豺狼?!” 审配嘴角一抽,不可思议的看着袁绍。 袁绍却笑道:“待拿下曹操,绍定擒这豺狼……” 审配已经不知道该劝什么了,他只能哀叹错失了这大好良机。然而错失了还能如何?!只能先图眼前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36章 我爹是吕布336 且说吕布大胜回徐州后,正是骄色之时,不过现在的他骄归骄,但还是很会来事的,也不怎么留在衙门里与吕娴陈宫等人捣乱,每天只是在军营中练兵,不然就是与战将们较量,喝酒,军营里每天都热闹极了。 这一日吕布刚回帐,正准备脱甲而卧,休息一会,有一人进来了,吕布一看,正是这两天新招进来的一个谋臣。为了以礼待之,吕布自然又坐了起来,请道:“不知有何言要进?还请进帐坐。” 他不客套不行啊,若是待人不以礼而倨傲,只恐得被吕娴骂,所以,他现在心内再骄,面上却是极为收敛的了。 当然了,他有骄傲的资本。 那人是江湖中来投的一个士贤,名魏中正,至于是不是本名,谁也不知道! 便是徐庶在江湖混时,也带个马甲呢,所以,就不知道了。 但是吕布依旧很礼貌,请他坐了。 “温侯退曹一战,名震宇内,威慑九州,此是封将称王之神战也,”魏中正笑道:“然而,温侯耐何却只止步于此呢?!” 吕布听他前说自己牛逼,自得意,再听后一句,道:“布并不曾止步于此!” “既不止步于此,何故只区区一州牧之职便已足矣?!”魏中正道:“温侯气盖天下,是天下第一大英雄,却止步于徐州,岂不可惜?!如今既为州牧,又纳贤招杰,自居一方,何故不再进一步!?” 吕布一开始没能听明白,他的心思还放在刚刚的较量上呢,听他这样说,便沉吟了一声。 他现在还是挺会装腔作势的,就算心思不在这,有点分散,发散思维了,但是相装的是真好,至少面上是一副谦虚受教,以及沉吟思索的表情。 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没听进去,就表现出来的样子。 所以魏中正见他一副思索的样子,便鼓足了劲,道:“自来将不过李,王不过霸,有何前途可言?!李广难封,霸王何曾过江?!终是遗憾!便是韩信终强,亦终被灭。温侯!” 魏中正一拱手,正色道:“温侯是天下第一至强,君不若称帝,居于此地,强壮而吞天下,以可传至宗庙社稷,以慰先人及子孙,此,才可谓大丈夫之最终所求也,是千秋万业之功也!昔秦国也不过是居崤山外而终吞六国!如今,温侯比之秦王,可谓至强矣,谁人可敌?!还请温侯纳之中正肺腑之言!” 吕布听的有点回不过神来,不过不妨碍他摆出一个谦虚受教的表情来,他这个人吧,谁的话也不咋能听得进去,以前陈宫嘴皮都说破了,他都不咋听,更何况是这么一个贤人了,当然,听不进去归听不进去,但是态度得端正啊。这是吕娴三令五申过的,绝对不可以面上倨傲而凌人,这是受人以柄,所以现在的温侯是真的态度极好。 再说了,他是不咋会说,但也并不妨碍他分析他口中的话啊,吕布也并不是真的蠢到一点分析能力都没有。 这话听着不大对,怎么就说到要他称帝了?! 吕布谁的话都不咋听,唯一听的人只有吕娴,当然了,一开始也是爱听不听的,都是吕娴下了狠心辣手给教出来的,现在的吕布可会装相了。 这话虽然听着是有点道理,可是吕娴和陈宫都说过,一定要缓称王,汉室犹存,天子尚在,绝不可透露出半点的称帝之心来,不然瞧瞧袁术的下场,以前多势大,现在呢,连自保之力也没有了。 无仁无德之辈,天不摧残击打,又能饶得了谁。叫吕布说,这就是风大闪了舌头,便是曹操也不敢像袁术似的敢称帝的,还是供着汉天子,当菩萨一样吗?! 现成的倒霉妄谮号的人在前呢,当他吕布傻还是怎的?! 但是吕布也不好发作的,也不表现出来,至少不能白担一个害贤之名呐,于是便回了回神继续听呐。 魏中正道:“君不见始皇挥师灭诸国,四海归一,万民臣服是何等的壮观亦?!温侯绝不亚于赢氏,如今徐州据东而威中原,地理优越,气候宜人,百姓望而归之。假以时日,便能横扫天下,还请温侯明鉴!” 吕布道:“魏先生是劝布荣登九五?!” 吕布乐了,面有得意之色,笑道:“魏先生可谓是深知布也,不若此事,容布考虑一下?!” 魏中正见吕布如此轻率,心下轻之,便笑道:“是。” 他退出去了。 正好陈宫来,吕布便摒开众人,私下问陈宫,陈宫大惊,亦大怒道:“是何人?此人欲取主公之首级矣,竟献此计,其心可诛!” “此人是魏中正是也!”吕布悟,亦大怒,欲杀此人,然而忍耐道:“此时不宜害贤,当让人偷偷去绑他!”说罢便招了亲兵去了。 陈宫见吕布现在如此有长进,心中大喜过望。 吕布分析能力强了,是一优点。吕布也不咋听得进别人忽悠了,而且知道克制了,知道思索一件事的后果了,是二优点。 吕布更知道不能大张旗鼓,是忧后续之忧患声名也,一惧传出更不好听的话来,二惧担了害贤之名,最终毁了吕娴所布置的一切成果。 这样的吕布,的确值得所有人爱重。 对陈宫来说,吕布能长进至此,已经是喜出望外了。 也许,资质之中,吕布真的算是一般的,可是现在听劝了,会思考,会分析害处了,光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令他成为合格的主公。 陈宫心喜的不得了,与吕布坐在帐中等,亲兵却来回道:“将军,魏中正逃出营了。追之不及,竟逃出城去也,恐惊动太大,因而并未急追不舍。不知将军可要派人手去急追?!” 吕布一听大怒,道:“他果然不怀好意,倘若不是心怀戚戚,为何逃之夭夭?!追……” “不可……”陈宫阻道:“此事不宜闹大。” 吕布余怒难消,却还是听进去了,对亲兵道:“不可张扬,也不必追了,出去吧。” 亲兵应声,领命出去了! 吕布坐在那里,积蓄着怒气,是越想越郁闷,越想越生气,道:“何人戏布耶?!” 陈宫道:“此人定是刘备,无有他人。” 吕布愕然,“刘备之计?!”一时恨上心头,深恨不已,道:“他何故如此害我,使此阴毒之计,是小我吕布耶?!” “刘备知主公向来骄慢,此计对旁人无用,对主公却有用,所以刘备会用此计试探,若成,则大喜,若不成,便是知道主公进步已深矣……”陈宫道:“此种计谋,不阴不阳,阴谋算不上,阳谋更算不上,却十分阴毒,正中主公要害。若是主公是以往的性情,只恐已然飘飘然而中计矣……” 吕布听的后怕不已,本欲夺这魏中正性命,奈何已离去。这速度倒是快! 吕布恨的咬牙了,道:“为何笃定一定是刘备?!” “刘备岂能容主公势越壮大?!”陈宫叹道:“宫从不敢小看刘玄德,其人有仁,有德,同时也有谋。若说他大公无私,急公好义,自然也是,但同时,他也是争天下之雄。但为雄,何人是善?!既为雄,大杀,亦是大善矣。” 吕布听了若有所思,愤怒渐渐消弥了。以后他得用这样的眼光去看问题,而不是只看人品。 有时候人品与行事方式是不一样的。这样子去评定一个人是错误的。 “幸而有公台点醒,不然布已中计矣。”吕布后怕道:“此种毒计,也就只有最了解布的刘备能办到了……” “主公若称帝,天下群雄而群起攻主公,女公子所有计画,全部破矣。”陈宫道:“只有刘玄德有此心力。可惜此人不好杀,不能杀啊,以后还得防着他再出毒计。主公,以后若有人上言,还请多多分析,切勿独断矣……” 吕布点首,又气道:“刘备如此戏布,实是可恶,然,关羽对娴儿,和曹性有恩。此事,也只能如此,不能追究,不能公开,更不能闹大!” 陈宫点首,吕布一发作,刘备一装无辜,到时候天下人只会骂吕布负义忘恩,说此事,只是意欲夺广陵,不能容刘备。更越描越黑。让语言发酵,说称帝之事越演越烈,那时可就真的无法收场了…… “忍之一字,何其难也,然为雄才英主,皆会忍,”陈宫笑叹道:“主公如今已知精髓,并且通晓真理。女公子曾言,要天下,若腹中不可撑船,何以成事,忍得了耻,忍得了怒,方可成大事!” 吕布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笑道:“我儿总能得出精髓。此言不错,正是此理!” 陈宫见吕布真个的不计较了,这才说了正事,然后又匆匆离开了。 现在的陈宫,是真的大忙人,他不止是吕布的谋臣,他是徐州相,一堆的事要找他,他便是有心想与吕布饮几杯,也得抽时间。哎。 陈宫一走,吕布也算沉得住气,虽知道此事他实在冤枉,然而也知道此事不可与人胡乱议论的大事,因而便闷在心里不说。 然而他本来想脱铠甲休息一会的,却歪着怎么也睡不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37章 我爹是吕布337 刘备为何只对他用此阴毒之计?!说来说去,还是他吕布被人所轻,觉得他就是没脑子,一定会听进去,一定会这么做。 在娴儿以前,他别说有称帝之念了,便是想为诸侯,也是有点不敢深想的,那个时候,别说志向,就是想做一方小国,也没想过。 可是现在,他不过是刚赢了曹操,什么妖魔鬼怪都来他身边作妖了! 他身边尚且如此,那娴儿呢,是不是也有诸多非议?! 历来女子艰难,吕布此时仿佛悟过来似的,心中全是了然。自回徐州后,他也没咋管过城中之事,也没管过陈珪府上的闹腾,也没管过外人怎么说。 可是今天这事,不由得他不多想。 空穴并非来风!凡事必有因由。 想一想,又有点生气和丧气。凭什么觉得这般拙劣的计谋,一定会在他身上生效?! 天下人皆可轻他吕布,可是天下人又凭什么轻他的女儿吕娴?!想一想,又替娴儿委屈。就是因为托生在他府中,有他这个没什么计谋的爹,才觉得连她也可欺呢?! 想一想,又多有自责,身为父亲,他真的没有怎么护过她,相反,倒是女儿,处处为他周旋,殚精竭虑,用尽心术。累极唉。一想,吕布就觉得胸中闷的透不过气来了。 干脆起来了,去叫亲兵唤来张辽。 张辽练兵呢,不过也不算多忙,将事宜交给曹性宋宪等,自己便匆匆来了。 吕布心里闷的慌,道:“文远且陪布去城中走走,散散心,心里闷的慌!” “???”张辽一脸无解,见吕布眉头皱着,是真的不开心的样子,便也不问是为什么事,只应了一声。两人换了便装,弃了铠甲,也未曾执兵锐,只是骑了马,慢吞吞的回城去了。 吕布真的很少显出极有城府的样子,这副样子倒是少见。 张辽正纳闷着,却听吕布问道:“最近张虎可来过军营?!” “并不曾,日日只耗在陈珪府上,还调了五百兵去,不知为何,”张辽叹道:“只愿别惹出麻烦事来才好!” 吕布这才笑了,道:“乱不了,出了事有娴儿兜着,娴儿就算兜不住,也有布在。” 张辽便笑。 “娴儿呢,可去过陈珪府上?!”吕布笑道。 “不曾,好似只在府上,在等人吧……”张辽笑道:“徐州贤人来者众,想必在会她想等的人。” 吕布点点头,道:“贤人多,然而来的妖人也多。可是也不能为了驱赶妖人,而一并连贤人也赶出徐州去了,这是舍本逐末。昔时李斯上言秦王的逐客书,也是此意。” 张辽笑道:“正是此理。水至清则无鱼,徐州人皆往归,自然鱼木混珠者众。” 也是! 吕布点点头,张辽到现在也没听明白吕布到底想说啥呢。进了城,城中是人挤人,我的天。张辽也是张目结舌,他天天泡在军中,还真没什么功夫来过集市,因此看到人山人海,是真的吓到了。 二人不得不下马步行,牵着马,也是摩肩接踵的,可把吕布挤了个够呛,他本来就人高马大,向来在战场驰骋,却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拘束,束手束脚,张不开手脚的感觉。 二人只能贴边走,贴边也不好走,到处都是小商贩,小商贩们卖自家的菜,卖小饰品的,做小买卖的极多,都就地摆了摊呢。 徐州依旧小而乱,然而人气是真的没的说,也有人管治安。因此以往贵族没事就抽打一下平民的事,在街上不会发生的了,不管谁打,是贵族打,还是兵士打,或是来徐州的侠士打了,只要动了手,立即抓进衙门走一圈。贵贱有别?! 没有,都是乱治安者,没有区别对待。 所以甭管是为了面子还是里子吧,豪族们都去骂陈珪了,很少敢在街上打人。倒是外来的人经常会鞭打小贩的事,真禁止不了。 这个时代啊,贱民不值钱,草芥小民更不值钱,若不是治安队在管,这徐州城也乱的不成。 现在可好多了,谁闹抓谁,慢慢的规矩出来了,老实了。 因为人越来越多,也诞生了很多新的职业,是啥人呢?!中人?!外地来的人,不管是商人,还是考试的,或是来投军门的,找一中人,跟你说说徐州的官司,徐州的规矩,再指指门路……这中人,现在可多了,多数都是嘴皮花哨的,特别利索。 当然了,骗子也多,小偷也多…… 衙门是忙啊,今天谁家蒜被偷了,明天谁家踩牛粪了,又是一场场的官司,所以小吏多了不少,都忙…… 吕布一身汗,挤到一个小巷子,里面是茶肆,说是茶肆,也不止是茶肆,卖茶,卖豆腐豆干啥的零嘴儿,还有说唱的,当然了草帘子一扯,里面都是桌凳,简陋些,但是人也是真的巨多…… 但这茶肆明显是发展起来了,竟搭了二层,张辽见楼上人少,忙给了钱,与吕布上去了,上去了才觉得活过来了。 亲兵看着马,到后头喂马去了。 来喝茶的,其实也不是多有钱的人,有钱人也不会往这凑,多数是来听事,论事,听故事的人的,说书的多着呢。 茶呢也不咋好,端上来,吕布是闻着就倒胃口的,但是豆腐干好吃啊,再加上炒黄豆之类的小食儿,糕点啥的一上,也就做出个听故事的状态来。 张辽到现在都整不明白吕布来这干嘛呢,但他也不问,只是闻了闻,道:“臭豆腐的味儿,主公闻见了不曾?!” 吕布也闻见了,但他是真受不得这味儿,一时拧了眉头。 其实这茶肆,都是贩夫走卒来的较高,或是落魄士人多,但是市井之间,自然有传言,有些事儿,得到最最基层才能听到最最根本的心声。 人一多,味当然不好闻,除了臭豆腐味,还有汗酸味儿,多的是…… 张辽见吕布不喜,也笑道:“女公子也是,豆腐好好的不吃,非要弄臭,只是更想不到,竟还真有人喜欢这。” 吕布也乐了,道:“文远饱受其苦否?!” 张辽苦笑,张虎那帮小子可不就喜欢这玩意儿,一吃起来,那味儿,能臭一府上下的人,唉……说多是泪。 台上唱的戏不好听,好听的却是楼下的人。一听楼下议论起吕娴来,吕布这才竖起来了耳朵。 “女公子虽有大才,然,要吾说,实则内心狂悖,不遵礼法。既是女子,却行牝鸡司晨之事,都说女公子有雄伟之才,然其是女子,是事实吧?!这便是颠倒乾坤,阴阳失序,只恐温侯府将大祸临头矣!” 张辽听底下人竟敢这么说,心中微惊,忙不由自主去看吕布的表情。 吕布面无表情。他太平静了。平静的出奇。动也不动。 张辽真的几乎没见过吕布这样的表情,他的性格是躁动的,一刻不得闲的。这般安静,一动不动,本身就是不寻常的。张辽有点茫然。一面茫然吕布的反应,一面也有点感慨,原来竟还有人这般非议女公子吗?! 张辽首先想到的先是陈登。 这话在军中是绝对没听过的,军中之人绝不会这么说,甚至连听都没听过,更别提传了。但是城中,竟然…… 底下还有人附合,道:“温侯此战,名闻天下。其先立志,后取信。生大勇,然而一战而震天下,此不可不谓不强,此不可不谓无谋。此,皆赖以女公子才致成事,然,温侯终无子,止有此女,恐不堪大任也,倘若以后后院无所出,这徐州基业,交于何人?!” 底下人纷纷附合,道:“不错不错,温侯恐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待女公子一嫁,其夫族定窃取所有,届时,吕氏何在?!” “哎,可惜啊,吕氏以后竟无人继承,可惜了……” 吕布的拳头捏的紧紧的,下颌也紧绷着,他得克制克制,怕自己忍不住要下楼把这些人给打死! “主公……”张辽忧心的心砰砰跳,然而此议,他也不能说什么。 “布颇能忍耐,能忍得住。”吕布虎眸微睁,含有慑人之光,冷笑道:“夏虫不可语冰!此类人,何德何能议我吕氏父女?!知我娴儿之能,知布之眼界心胸?!” 大老虎生气了! 张辽觉得除在战场,吕布大多数时候,其实是很一言难尽的。 然而如今这浑身上下的气势,不容人不多想。 原来遇到在乎的,吕布也是拥有战场上的气魄的。 爱子之心,何人无有?!便是主公,也是人呐!怒是难免的。 见吕布苦苦压抑,却忍着不发,更深深叹服之。终究是不同了,以前的吕布是忍不住的。现在到底不同了。拥有绝顶之忍耐的吕布真的很帅气! 底下的人吵了一顿后,又开始说起袁术,“袁术在徐州城刺探极多,最近抓到不少,你们可知衙门在审?!” “怎么不知?这袁术,是自取灭亡……“ “该!趁温侯不在徐州,围我徐州城这么久的时日,实在可恨……” “要我说,还是陈珪府上最最热闹……” “哈哈哈,可不是,只怕不见血不能成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38章 我爹是吕布338 “听闻调了五百兵去,只恐要出大事……” “这些子人,不知道怕了,哪肯让出地利来,女公子吸纳流民,正是需要地的时候,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他们若坚持不让,只恐要死人了……” “……” 底下一阵讨论,又一阵讨论,从这个事到那个事儿,主要还是因为徐州城的事实在太多了。说也说不完,每天说每天都能找到新乐子,听出新意和新见解来,因而人是真的极多。 茶肆也赚钱的很,这小二楼一建,几张桌凳一摆,也不需多豪华,夏天嘛,挂上草帘子遮阳,冬天嘛,多加几层帘子,隔雨挡风,御寒气。这生意也就做起来了。这是最便宜的能说事的地方了。这个时代,又没有报纸,又没有电视手机电脑新闻,能获取信息的地方,也就只有这公开的场合。茶楼,很多人是去不成的。茶肆却是不一样,人人来得起,没钱的,喝一碗茶,有钱的,喝好点的茶汤,再买几个小菜,管你坐一天,还是坐到晚上?!有钱的,给喝戏的一点打赏,没钱的,你不打赏,只听,也没人管!都是底层小老百姓,谁也别嘲笑谁穷不是?! 但是大家只要日子过得去了?谁没点社交的需求呢?!一方面是听新闻,另一方面,这里可是交朋友的最好的地儿!五湖四海,大江南北,啥人都有! 便是没钱的,来投奔徐州的进来了,没钱喝茶,老板送上一碗,或是茶肆里客人请上一碗,多大的事儿?!来这儿的,谁缺一碗最低等的茶不是?! 不过还是有人会笑嘻嘻的打趣老板,道:“你这茶,味儿不行呀,怎么还是老一套,又加盐又加醋的?!” 那茶肆老板也不怒,只笑嘻嘻的道:“盐和醋还贵着呢,能加便不错了,叫小人说,甭管茶叶多好,但是这味儿,与士家豪族的味儿也不差什么,他们也这么喝呢。” “胡说!”有人笑骂道:“他们不喝茶楼里的茶?!” 茶肆老板一面添水,一面笑道:“那新开的几家茶楼的茶确实是好,不瞒诸位,小人可是去饮过一杯,本想着引进来自己也学一学,偷个师学个艺去,哪知道点了茶,是真的香,既不加盐,也不加醋,也不知道是怎么个炒制之法儿做了,弄的干干的,然后捻一抿子往杯盏里一放,再用滚水一冲,那香味儿,真是绝了……” 底下人都笑听着他说,茶肆老板笑道:“听闻是女公子的炒制法子,为此,小人还去衙门瞅了方子,可是回来白糟塌了茶叶也没悟出来,可见这炒制的法子,不是有方子就行的,得讲火候,得讲心得,得讲个天赋,得,小子可不就是啥也没学会,也不怪那些茶楼的生意好,人家悟出来了,人家学会了呀,人家生意就做上去了……那可不正是宾客迎门了?!委屈诸位还跟着小子喝这旧茶,不过也是,天底下也就只这几家茶楼有卖新茶的,其它地儿,包括小子这里,以及那些士家大族,哪一个不喝这种茶?!因是女公子的方子,人家且看不上呢,非不屑喝,说是土……” 说罢又轰笑起来,底下有人笑道:“那起子人,规矩忒多,烦死个人!” “可不是!”又有人附合道:“且说说那香是怎么个香法儿?!” “香,小子也形容不出来,方子就在衙门那贴着呢,谁有本事谁悟出来,谁有悟性,谁学了去,女公子又不规定谁能学,谁不能学不是?!”茶肆老板笑道:“小子正在学呢,可惜到现在还没学出来……待以后出师了,请诸位喝一杯,这没几分本事,谁敢将这手露出来丢人现眼的?!” 众人又轰笑,又打趣道:“也不知女公子那般的忙,为何还有时间弄这茶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游刃有余,若我等,去琢磨个战事,那十个脑袋也不够使的,可是女公子的脑袋,随便使了,还闲的慌,如今这徐州城,也就只她一人淡定,闲适了,其它人谁不忙成狗,只说许太守吧,我可见着一回了,我的天,忙的脚不沾地,尽是事儿呢,女公子一声令下,底下衙门可不得跑断了腿?!” 众人又笑将起来,又说到那些士家的规矩,道:“那些人,瞧不起泥腿子,瞧不起别人的茶叶香,折腾这个,折腾那个,我看也没能折腾出啥来,还不是改变不了事实嘛?!要我说,他们就是吃饱了撑着最后的颜面,就是昂着头颅,不肯对温侯低头呗。整天瞧不起这,瞧不起那的,我瞧着,怕是再这样下去,没命能瞧得起了!那陈珪可不会心慈手软,既派了兵,只怕是要对他们下手了……” 一说起这个来,众人又得了劲了,道:“真是没料到啊,以前是陈府最不服,现在,却是陈府不得不拿着旧识开刀了,可见时势一事,当真是微妙至极。温侯此战,名震天下,坐稳了徐州,便是陈姓父子,也不得不服……” “恐是女公子之功。你瞧陈珪惹的一身鸡毛了没?!”有人笑道:“你再看看女公子可在此事上沾了半点子的手?!这样的手段,谁能比得上?!” “也是!”众人乐呵,笑道:“一会子结伴去陈府瞧瞧热闹呗……” 众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高顺将军也不知何时回来……”众人又感慨道:“城中少了高顺将军,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高顺守徐州城时,城中上下皆服,建立了深厚的信任之情,因而提起来,少了打趣,多了恭敬。 “恐是一时回不来……”有人压低声音道:“寿春被围,徐州焉能不防?!我瞅着,连温侯怕是也歇不了太久的时间,还得出征……” …… 张辽听着听着也听的入了神,至少他得出不少信息来,以往的吕布是不得人心的,而现在,整个徐州城虽对女公子的性别有所非议,然而,对他们父女是认可的,接受的。甚至无比的赞同吕娴的才能以及温侯吕布的勇猛无双。 他瞧了一眼吕布,却见吕布望着他道:“听底下人所议,倒叫布想起以前娴儿说过的话来。立下基业,自有人歌功讼德。若不成基业,如何成为别人口中的长青话题?!” 张辽点首,赞同。 “布就是那泥腿子出身,也没必要装什么文化人,他们总我女有错,布也不是非要与他们论个高下。诡辩而已,倒叫布心里不耻。”吕布道:“不过此也提醒了布,后事以作安排!” 一开始张辽听来听去,没听出吕布说这话的意思来,但后面一句,却叫张辽心中一惊,他拱手道:“主公,主公尚是壮年……” 吕布沉吟了一会,道:“以作后事,以定人心。非壮年或老年,无关!” 张辽怔怔的。 “此战之后,布才知道,原来功业是这么回事,自己不操心,还未想到的事,别人都已经开始想到了,生恐挑拨不得。”吕布冷嘲一声,道:“布今日才知,有大功业在,若无后嗣,人心不可定,后患而无穷也……” “主公是欲立女公子为嗣?!”张辽由不得泼冷水,道:“他日主公若再有后,如若反悔,怕是伤筋动骨,将臣等,末将等,以及女公子拖入无边恶狱,还请主公三思,不必急于一时。” “不反悔!”吕布道:“布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旁的事,布时时反悔善变。然而此事,如此重大,如何会反悔?!况且布考虑此事,并非是因为立嗣之非议而定下。而是布,真心的希望,娴儿以后能继承布之志,壮大吕氏,扩张疆土,以成江山,囊括海内……” 张辽听的讷讷的,但听他如此认真,一时没言语。 “娴儿常说大勇者怯,布一直不知为何意,如今却是知道了……”吕布语气定定的,却十分坚定,道:“布身后有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百姓,这么多的城,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不能错,不能出错。否则,所有人都会被布拖累。布虽勇,也怯此也。” “以往吕布并非有基地,有功业之人,身上也没有这么多的责任,也不必关心身后之嗣,基业何人继承,如今,却不一样了,小到一件战争的定夺,大到立嗣的重要性,都让布心中怯怯战战,唯恐错一步,再步步错,拖累所有人都与布一样陷在坑里。”吕布低声道:“以往布并不会考虑这么多。说实话,布孤身一人,以往虽善战,但也从未考虑过军中之人的去处,因为你们这些人,都是从军之人,从军之人,哪一个又在乎生生死死的,只在乎荣辱,不在乎以后,脑袋栓在战场上的时候,不考虑以后……可是,布如今却不得不考虑娴儿的立场,娴儿的以后,娴儿的处境,娴儿以后的号令的威严与信重!” 张辽挺直了背,看着吕布,心中生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39章 我爹是吕布339 吕布又道:“娴儿常夸文远,忠厚坦诚,智勇双全!文远与布以后在战场拼死立下功业,若是后人无有娴儿之志,守住这一切,壮大这一切,今日布与文远所战者为何?又有何用?!” 张辽一震,定定的看着吕布。没想到吕布也考虑到所有以后了。 “更遑论若是后继之人,不肯重用文远,不知知人善任,娴儿与布,与文远等所有人今天所立下的功业,又有何用?!”吕布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如今外面越演越烈,非议越来越多,后嗣不可不定。就算不公开,也得让核心层中所有人默认娴儿之尊位。布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底下的小民如何非议,也不管以后天下人怎么骂我们父女,而布,须即定嗣子,不作他争!” 张辽起了身,拱手道:“辽谨遵将军令!” 吕布点点头,道:“回营吧……” 张辽起了身,随侍在吕布身后,跟着他下楼从后面走了。 “刚刚那人,可是温侯?!”底下有人认了出来,道:“生的好生高大威猛!” 然而张辽跟着吕布早走远了。 回了军营,张辽便去忙了,吕布则无心练兵,只进了帐中歪着想事情,说真的,他吕布自生于天地之间,从来没有过这么心事重重的时候。这是第一次。 为人父者,便是再不合格,以前再想不到,现在他也不得不多设想吕娴的处境。 正所谓,名不正而言不顺。陈宫尚有相位,而娴儿有什么呢?!她的处境会随着吕布的势越来越壮大,而越来越尴尬。 这算什么?!他吕布是能利用完人就丢的人吗?!对属下尚不会如此,更何况是亲生的女儿。 没有娴儿,就没有他吕布的今天,父女之间不说恩不恩的,只说情份。他舍得娴儿一直遭受非议而无位不顺乎?! 既无份,便无威,无威,她以后何以立足,或向世人证明,她可以号令群臣?! 光耗在这上面的心力都不得了,吕布向来知道吕娴最不耐烦应付这个,如果以后她非得先证明了,才能去做要做的事,她得多累?! 况且以后他再有子女,娴儿如何立足?!如何自处?!后来者会不会排斥她,驱逐她。难道因为后来者,便要逼的娴儿连在吕营呆都呆不下去吗?! 这个事不能想,一想就止不住,一止不住,心就锐锐的疼了起来。 父女之情,如何敢负?!更何况是微时的厚谊,更有恩义的纠葛,娴儿是友,是师,不单单是女。 对吕布来说,这第一个孩子,意义是重大的,也是复杂的。 她的存在本身,就只能为嗣子。 吕布不能让娴儿以后无威,无立场号令群臣,让后来奔赴的贤人与将士们轻鄙她,他的女儿不是他们所能轻鄙的。张辽等人自不必说,本就服她,可是后来者不知,倘若因她无位,而轻视她,而也与外人一样,认为女子不可司晨,甚至他有了别的孩子,而拥护别的孩子,娴儿如何做?! 娴儿的性格必然只能被逼着走人了,因为她心慈手软,做不出心狠手辣杀父杀幼的事来。这一点,吕布太知道,太肯定他女儿的为人! 可是就因为她心慈手软,他就得牺牲她,让她做妥协吗?! 一想到她如此有才能,却只能去外流浪,吕布心都碎了。 吕布也不能让后来的子女对她有所不恭,对她有所不敬,去挑衅她的威严。她是老大,是永永远远的得被弟弟们,妹妹们尊敬的老大! 吕布辗转反侧呀,那颗简单的脑袋,能想到这么多的以后,算是想破了。 反正娴儿是一万个好,一万个满意啊,性情,才能,德行,手腕,智谋,胆识……她样样不缺,唯一的缺点只是女子了,当然了,这在吕布这,不算个事。他这个人,向来轻狂而骄于人,他服的人极少,娴儿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既是如此,便算是决断了。 依他说,现在决断了最好,不然以后吕营会不断的发展,壮大,人呢,越来越多,人心呐,也会越来越浮躁。若不趁现在定下心,以后就少烦恼了…… 这件事,倒为吕布提了个醒。由此,他便决定了下来。 而此时吕娴正在见贾诩。完全不知道吕布的纠结与决策。 “哈哈哈……”吕娴笑道:“文和一言针时砭,此亦是娴之难题也,却被文和道出。” 见贾诩有意探自己,她也不瞒着,笑道:“文和以为这是娴讨好寒门的手段,而非是真正的时政?!” 贾诩听了觉出点意思,笑道:“哦,愿闻其详!” “对士族门阀,我们父女不会讨好,也不会刻意打压,此政,在寒门与士族之间,取一个平衡,对此,娴不会退让。”吕娴笑道:“文和莫非以为我们吕氏父女没有背景,所以才想着要打压门阀吧?!如果是这般,那我们吕氏父女离败死也不远了,没必要与此死磕,这个道理,娴还是懂的。自古以来,江山易改,世家灭了一家又换一家,生生不息,像个寄生在树上的吸血虫,还两头吸血,以壮大自己。等两头都不行了,他们又寻别的再继续做吸血虫……如此循环,如此,树易死,而虫始终不灭!” “所以树与虫的斗争从来没有消停过,可是树又不能将这个虫完全捏死。”贾诩道:“所以女公子才要发展寒门。然而,若此,而得罪天下豪族世家,未免不太划算。如此,只恐吕氏,不得取得他们的支持!” 吕娴听出他颇有试探自己深浅和胸怀之意,便笑了,也不正面回答,只道:“文和以为,何为政体,何为体制?!” 贾诩想了想,道:“立天下之本,定天下之本,固万民,御疆界之本!” “这个本是精髓,所以这个根本,就是开放的营养的土壤。”吕娴笑道:“娴以为,树要生根,花要生根,草也要发芽,生长,都离不开土壤,土就是根,根就是本,土若不肥沃,万物枯死,土若肥沃,树会生长。树既然会生长,花也能生长,花都能生长,凭什么草就不能生根发芽呢?!” 贾诩一听,已是惊讶莫名,哈哈哈大笑,道:“女公子,请受诩一拜,受教了!诩竟是以浅薄之心度深沉之心矣!”说罢竟是正式的朝她一拜。 吕娴忙拉住,扶了起来,笑道:“文和岂是浅薄,不过是想试试娴可能有扶持之力,在娴看来,文和岂会不知娴之用意,文和皆知。” 贾诩便也不试探了,知道她的确如他所设想的一般,不出所望。顿时欣赏不已。 来徐州,终不是无功而返。值了! “树想吸干地的肥力,侵夺花花草草的生长空间,只顾壮大自身,这本身,就是一种枯竭的资源,而诩以为,一片好的土壤,当有万物生,如此,才是真正的生生不息!”贾诩道:“自来徐州,见识到科举,喜不自胜,可诩却深深忧虑,唯恐女公子不能坚持下去,唯恐世之阻力太大,如此好制,却实行不下去,实在可惜!诩愿为女公子出力,奉吕氏为主,推平天下,推行女公子所行科举之制,为天下苍生,为寒门,为百姓造福!” 他既能上门,其实心里已经决定了,之所以还要试探一下,就是想看一看她的决心,她的意志,她的能力。既然已经决断了。贾文和的性子本身就不是扭捏之人,因此,竟是很快的认主了。 吕娴闻听大喜,一见他折腰,心中竟是感激涕零,道:“文和能来,是娴盼之已久,唯恐留不住,唯恐文和对徐州失望而又离去,唯恐轻狂唐突,自回徐州也一直不敢去见,只想等文和心中有数了,对徐州有了欢喜,再去见,不曾料到文和能主动前来,娴兴奋不已。文和,我与我父能得文和,何其的喜欢?!” 吕娴也正式的对他一拜,道:“若文和不弃,娴愿拜文和为外事处首席大臣,处理内外诸事,尽皆托付于文和!文和万勿推辞!” 什么是外事处呢,吕氏有徐州的时候,徐州以外是外事,吕氏有天下的时候,天下以外,还是外事,这个首席大臣,是一等大臣!不亚于相也,相制内,而他制外! 贾诩一怔,红了眼眶,道:“诩何德何能让女公子如此看中!诩唯死报而已!” 吕娴大喜,扶了他起来,两人竟是哈哈大笑。 忽闻有笑声至,道:“女公子又得贤人,切莫因得了新人,而忘了旧人,哈哈哈!恭喜女公子了……” 贾诩先闻其声,后见其人洒脱不羁,还未进门,先有玩笑,便笑问吕娴道:“可是徐元直?!” “正是元直。”吕娴笑道:“元直还不快进来!” 徐庶便笑着进来了,拱手道:“文和,久闻不如相见!” 贾诩也笑了,道:“吾也久闻元直之名,今日一见,真神人也,果然名不虚传!” 这商业互吹,可以啊。吕娴乐了,笑道:“速都请坐,无需来虚的。都是自己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0章 我爹是吕布340 贾诩笑了,没想到女公子是这个画风。也对,只有压得住气场的人,她身边的人才不会相嫉,互生嫌隙。吕营中人,可以说是做的极好了。张绣处,旁处,几乎没有这样的,相互打压,倾轧之事,数不胜数。而徐州不是。原来都是因为她之故。 贾诩也是一叹,也不装腔作势,只笑着坐了下来,吕娴倒了茶与他,贾诩接了,谢过。 徐庶还对着吕娴乐,打趣道:“已得新欢,是否要将庶打入冷宫藏着了?!” “是啊,打进冷宫坐冷板凳吧!”吕娴笑着故意不给他茶,道:“诸葛的事我还没与你算完帐呢……” 求别翻旧帐啊。徐庶枯了。又哈哈大笑起来。 贾诩心中微惊,打入冷宫这种玩笑是能随便开的吗?!男女之别倒是不说,只是宫,是什么地方?!果然啊,吕氏是毫不讳言此事的,至少在亲近的人面前,是从不讳言的。 徐庶笑对贾诩敬茶,一面又笑问道:“刚刚文和怎知是庶,而不是公台?!” 贾诩笑道:“素闻公台性情刚直,而元直却豁达洒脱,性情如此不同之人,自然表现不同,若是公台进来,必是素正而矩礼,而元直却洒脱不羁,颇有湖海之风,此才断定!” 徐庶轻笑,道:“原来如此。文和之慧眼独炬,果然不同。慧眼识人啊。不管是公台,还是庶,皆在女公子帐下从事,如今又多了文和,实是喜事!” 贾诩亦笑道:“不瞒元直,吾与许多英雄谈时,多则言及如何平天下之志,却鲜少有谈及如何治天下之言。唯女公子例外。今日听闻女公子之言,如茅塞顿开。所立制度,所立之国,所立之土,皆是万物生之土壤,真是受教了!” 徐庶也笑道:“此所谓以杀开路,以仁治国是也!” 贾诩深以为然,频频点头。 这两人,倒自己先自行聊上了。吕娴哭笑不得。 而陈宫呢,终于抽出时间来见杨弘了。杨弘可不及被拘禁的郭嘉洒脱,郭嘉这人是个奇葩,被拘了,他也淡定的很,不像杨弘,是焦虑啊,忧患啊,整整的瘦了一圈。 一见陈宫便像刺一般的刺他,“听闻公台已为徐州相?!公台真是好算计,当初诈叛,许以徐州,区区只一徐州,许二家,如今又如何了?!” 杨弘一想这旧事,心里就恨自己识人不明呐,便冷笑道:“如今,既不还刘备徐州,又不降袁术以徐州。你更为徐州相,吕氏父女坐稳了此地,你还待如何?!还想做什么,诈我矣?!” 陈宫只笑道:“且稍安勿躁也!” 杨弘如何能不躁?!心里焦的不得了,忆起旧事,冷笑道:“当初许徐州与二家,目的不过是挑拨袁刘相斗耳!如今呢,你来又是为何?!” 陈宫见他如此激动,胸膛一起一伏的,便知道为当初诈他一事,他终究是意难平的,便也不激他,等他慢慢的平复下来。 杨弘见他不答,道:“说汝来意。勿装神弄鬼!” 陈宫这才道:“我许徐州是诈,然袁术围徐州也是事实吧?!只准袁术无赖,不许宫诈汝乎?!但凡诸侯,此是常事,你是谋臣,宫也是谋臣,是本份之内!” 杨弘语塞。 陈宫道:“胜败是兵家常事,而欺诈也是谋略之常事,这一点,汝可认可?!若认可,为何许汝主背盟,而不许宫欺诈呢?!” 杨弘道:“强辞夺理!” 陈宫见他是阶下囚,也不与他争辩,只道:“刘备,袁术,多有刺探军情战略诸事,以及徐州所有事,抓到了很多人。你可知为何?!刘备迁为广陵太守,离了小沛去广陵了,而袁术寿春被围,怕是无暇再盯徐州之事。刘备同在徐州,所以忌惮吕氏,频来人刺探者众,当然了,刘备自然不会承认,事实上这些人,也同样不是刘备培养出来的人,而是见袁术势弱,主动投靠了刘备,为他提供消息,袁术顾不上徐州了,所以才会露出马脚,被抓了,衙门再审,他们为了讨好新主,什么都吐了……” 杨弘脸色都变了,仔细寻思着他们有没有知道寿春机密之人的,一时之间脸色忽青忽白的,难看极了。 “你问我想说什么,宫来便是想告诉你,袁术危机重重,一危四方被围,八面埋伏,二危刘备随时去抢好处,如刘备者,若袁术一败,寿春被破,他会立即去吸血壮大自身,袁术的资源,恐会被他吸去不少,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三危现在的袁术苦无解围之法,只看你可愿为袁术做什么了……” “我不过是阶下之囚,能做什么?!”杨弘听的脸色都是青的,心砰砰直跳,可是气势却不弱,不输,道:“你不过是欲让我饮鸠止渴,打着什么主意,弘都知晓。你们是想驱走所有人,独吞寿春。是吗?!刘备,孙策,张绣,刘表,你们岂甘心让他们瓜分淮南?!陈宫,你有前番,名声已不足信!” 陈宫笑了笑,却并不是逼他,只道:“也许吧,徐州自然不安好心。只是,若有饮鸠止渴的法子,相信袁术也会先止渴,再解毒。现在袁术所困者,被围也,便是汝再知底细和坏处,袁术也不得不先解围。宫本意是想让汝写封信,让袁术来与主公修好,徐州自会救寿春之围。不过看你之意,不愿写也罢了,宫以为,此事,是早晚之事,汝不写,袁术不过是迟来些而已,他会反应过来的,人一被困,什么舍不出?!什么决心下不了呢?!” 杨弘听的心中天人交战。明知是陷阱重重。可是他还是心疼被围的袁术。 陈宫见他焦灼,也不再多说,径自出去小院了。 杨弘看着片大的天空,心中疼的慌。 是陷阱,是徐州的陷阱。可是,可是,若是能解寿春当下之围。袁术能缓上一缓,也许还能有时机,再与徐州抗衡呢?! 况且,只要缓了过来,可以与刘备盟,可以与孙策等人盟……再对付吕布。 杨弘心里是真的慌的无了神主。 他不知道这绝境竟是如此之难! 当初退曹,袁术围徐州的确是趁火打劫,可是,徐州引出孙策等群狼,也是不安好心。 现在呢,人是他引出来的,他又要调头伙同袁术去击退他们了。 可见,天下的事,未有定论,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今天你欺我,明天我诈你。袁术,就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中,一步步败至此的。 杨弘自责啊,他当初半信半疑着,对陈宫至少有五分信了的。如若不是如此,也许不会如现在这般烈火烹油。 他又恨陈宫,又恨吕氏父女,更恨刘备。这刘备不是趁火打劫是什么?! 培养间者有多难?这些年,拿钱养出来的死士,刺奸及斥侯不知凡几,收集信息,在诸多混乱信息中找到有用的,更难。这是一件烦不胜烦,不计其繁琐的工作。杨弘花了多少精力,而刘备呢,要捡现成的……而那些主动投靠的,更下贱! 以为袁术必败了吗?! 而刘备已经准备接手袁术更多的势力了吗?!若说孙策等人是群狼,而刘备便是隐在暗处的豹子,同样是不怀好意。不是好鸟! 别说陈宫烦刘备了,杨弘同样烦他。此人,嗜主,反骨,善于借势,就如那喜鹊,自己无窝,却最善于从别的窝里谋取所有。最令人恨和烦的一人! 杨弘心里是烦的啊,再加上与刘备本就有宿怨,现在就更恨他了。虽然也知道这是陈宫有意透露的,假意亲近他的。 他知道陈宫的谋算。他说是要他写信,其实大概是想放他回去,却要等他自己开口。 扎下这根刺,防的是以后群狼退了以后,袁术与刘备不会结盟,便是结了盟,也有隙。 这陈宫,呵,不亚于吕娴啊,为吕氏父女如此兢兢业业的,叫人心烦。 可是杨弘还是心动了,他想回去,想去主公身边,守着寿春,哪怕,真的只是一时之和,一时之平。 现在只看怎么选了,到底是被群狼现在就瓜分,还是先保存自己,再面临一个大大的强敌。是真的大敌,现在的徐州的势力已不可同日而语。 战争虽有所损耗,可是战斗能力更强了。回了徐州,人心大定,吸纳英才。徐州左右,再无有可敌之人…… 杨弘的心跟火烧一般的疼。 其实郭嘉的心情也美不到哪里去,他是面上洒脱,心里着急。虽被关着,但是外面的动静,却是没瞒着他。郭嘉知道吕娴在动内政,筑固徐州核心阵营,定下领导集团,权力集团。 领导班底的政权是真的筑固了。 弄革新,封赏爵位,除奸邪,定法条,稳定徐州。同时呢,弄了个六部制。宽松经济,少赋税,甚至分了流民田,当然了,也与士家开始斗争。 成果是卓着的。 其实徐州的豪族是真的比许都的简单的多。阻力也很小,更何况陈珪也出了手。陈珪本是老狐狸,若去许都收拾大豪族,是真的没能力,也没心力,可是以他的老谋深算,收拾一下徐州本地的士家豪族,实在是太容易了。 郭嘉光听着,心中都是微微震惊的。然而面上是真的没有表现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1章 我爹是吕布341 “天使已出许都,不日便能来徐州接我等,”许褚见他低头思索,便安慰道。 郭嘉道:“若回主公身边,其实有很多地方,嘉都需与主公细说!”有很多值得学习之处啊。徐州的长处真的多着。 夏侯渊道:“奉孝,为何关我们许久,却依旧无人来见我等?!未免太轻视于人矣!” 郭嘉笑道:“他们多忙?!看看回徐州后做的事,短时间内能做成这许多,哪有空理会我们这些阶下之囚?!” 夏侯渊气闷不说话了。 郭嘉却知道,想必在天使来时,必会见一见的。就算所有人都无意,她也一定会来! 此人,眼界高远,虽动内政,盯着袁术,然而,心中所图,已至袁绍和曹操。然他郭嘉已知此人的厉害,若不用心琢磨以便以后应对,他又如何对得起主公的信任呢?! 而此时贾诩已然与徐庶相谈甚欢,“吾以为,科举,是创万世之基之举也。万不可废!务要坚持。” 徐庶深以为然,笑道:“庶也以为是。” 吕娴笑道:“取不了士族门阀的好感,不如另辟奚径。在娴看来,所有的根固没有不可打破的口子。” 贾诩大笑,道:“女公子果然极为魄力,诩深感钦服!” 徐庶也笑。 所以很多事,真的未有绝对的好与坏,只要不是不可挽回,也是可以打出不一样的牌面来的。别人能拼爹,她可以拼智商。 当初刚来时,局面何其的糟,如今也被她打到这牌面来了,想一想,也十分感慨。 当初天下群雄并分,却无人将吕布放在眼中,如今却不一样了,谁人不闻吕布大名?!别人实力雄厚,一个实力不济的吕布再勇猛能干什么?!事实证明,便是学渣,也一样是可以逆袭的。 别人抢地盘如同数学竞赛,猛的不得了,而吕布关键时刻总掉链子,能抢得到吗?! 那个时候多难啊。一回忆心酸的不得了。总算是打开了局面,这新局面一展开,像是一个新的世界。 现在吕布是诸侯强雄之一。便是雷声大雨点小,也无人敢轻忽,吕布要骂两句曹贼,天下又有谁人去反驳呢,没必要惹,倒给了吕布把柄去攻打。 现在这个局面太来之不易了,袁绍,曹操早晚要你死我活,吕布可以退居二线,到了时机去捞点现成的。 平时各方必也来结交,为安定扣方,必有钱粮好处相送与吕布。 以前这种事可能吗?! 呵呵,以前的吕布,虽强,却无人能瞧得上。现在学渣成绩上来了,他们的脸也肿了。所以才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那些门阀,举孝廉等都无关紧要。 乱世,是洗牌的重要时刻,没有打不破的东西。在历史的车轮面前,谁挡,辗碎谁。要活,须得当踏脚石。 吕布没有争天下的实力时,只能等和忍。 如今,新局面,新世界的大门,已经朝着吕布打开了…… 万事有备,只别一进无事便如真学渣一般,缩着便万事大吉,一上战场,两眼一抹黑,瞎打一通,考个零蛋,多丢人。实力是要一点一滴的积累起来的。 如今的吕布,可不正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而有基业。何其之强?! 便是真的学渣,也会地图地势分析的准备工作,操练兵法,多加演习,培养间者,知道用间刺探军情,每一个学渣都在默默的努力,必有回报。更何况吕布除了战略战术方面有些渣以外,作战能力是真的极强呢?! 吕娴是欣慰的。 不说争天下,至少现在的徐州自保之力是绝对的有了。而吕布现在的实力,天下诸雄,又有谁敢小看?! “素知文和以善谋闻天下,没料到,也善文治。”徐庶笑道:“看来我们所见略同。但请文和尽言。” 贾诩道:“当今天下,礼乐崩坏,正是重建之时,以武而平天下,然此只是开始,兵者大事,当惜取民力,慎用兵,不用则已,用则必图胜或土也,此所谓立业者也!” “这一点,女公子与公台所为正是此,倒不必吾多言。”贾诩道:“只是诩有一问,还请女公子答。” “文和只管问,娴但有不答!”吕娴笑道。 贾诩道:“敢问温侯可与女公子一条心?!” “自是一条心。等我父回来,我带文和见见他就知道,我父很和蔼的。”吕娴笑道。 徐庶扭脸转过首去,吕布叫和蔼?!第一见听人形容吕布用和蔼这个词。 贾诩也笑了,忍俊不禁的,又问道:“不知温侯何时称王?!” “称王?!”吕娴笑道:“缓也。陈胜称王,群起攻之,致败!” 贾诩这下才放心了,笑道:“只要温侯与女公子一心,没有内部分歧,诩心安也。” 定了定神,才道:“周王室式微,秦楚几番问鼎,然无敢有取代天子之实者,何也!时机未到,徒引诸侯杀而分也。温侯与徐州有今日实为不易,当守心不可贪功,若此时有称王之心,是授天下诸侯以柄,自取灭亡行径也。” 徐庶深以为然,便笑。看来贾诩这个人比他可谨慎多了。一来就问许多的问题,俨然是要确定核心权力层的内心,以防不一,到时与袁绍,刘表一样的悲剧。 也是,徐庶向来豁达,只随心不羁。 女公子身边有这样一个周全之人,便是补全了不足。 陈宫细微,徐庶洒脱,而贾诩谨慎。 徐庶笑道:“徐州若要进取,文和以为,当往何处使力?是往北图中原,还是往南图江东?!” “自是中原。”贾诩道:“历来中原王地也,是王气聚集之地,地域上看,在中原,可俯视九州列土,距北可抵外族入侵,距南,则可俯视天下,另关中又有几大关隘,此地不据,何以据天下?!” 吕娴大笑,道:“得我心也,不错,此发展路线,也是娴所定。当图取中原,咬紧荆州。” 贾诩眼睛一亮,喜道:“更要平定辽东,进击袁绍,图取曹操。当然,眼下,先吞袁术是也……” 果然这世间的英雄,谋士,所见略同。 徐庶笑了,现在的徐州是以稳定发展为基调,不过不妨碍先拿袁术练个手,寿春地图,早是吕娴的囊中之物了。 吕娴哈哈大笑,道:“文和知我!元直,我料文和心中定有徐州策略之谋,不信你且问文和。” 徐庶笑道:“眼下徐州如何走这一步。” 贾诩笑道:“与其与群雄灭袁术,不若助袁术破刘表和孙策!” 徐庶看了一眼吕娴,二人皆轻笑,这种共鸣,突然相通的沟通,那种感觉真的极为微妙。明明才是刚见面,仿佛却是结识了多年的知己一样自如。 “如此,便是与刘表与孙策结仇也……”徐庶笑道。 贾诩也笑道:“先保袁术,退刘表,孙策,再吞袁术吞食之,再盟刘表,对孙策!本是争食之人,既是沃土,岂肯以礼而让人?!” 既然迟早要对上,早对晚对有何不同?!不都一样么?! 吕娴笑道:“元直,你我布局,在文和面前,如无形。” 贾诩笑道:“看来元直已献策在先!”倒也不意外。徐庶本就是个有才之辈,有策不献,才奇怪了。 “主公退曹成,回徐州后,势已改,若灭袁,曹孙刘表合力击我,是四面埋伏之局,不若助袁抗孙刘,孙策刘表击之袁术,若见无可图,孙策定会调头击刘表,孙策早欲报杀父仇矣,如何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孙刘二人自相攻伐,必不能顾也。”徐庶笑道:“如此,一计可定淮南矣!” “到时候二人回了,曹也早在许都了,再关起门来,立可图袁术。此计,谓关门打狗计也!”徐庶笑道。 贾诩笑道:“好一个关门打狗之计!” “文和也以为袁术必败?!”吕娴笑道。 “若论袁术之败,此人必败!”贾诩道:“只说杨弘,可如郭嘉?!曹尚败于徐州之手,袁术远不如曹,所以必败!” “杨弘,整体规划,协调都不如郭嘉,谋略也稍逊一筹。”吕娴道:“农与兵事都是大事。不止杨弘不如郭嘉,袁术也远不如曹操。郭嘉劝曹操要屯田养兵养民,曹操能听,然,杨弘劝袁术,袁术并不听!袁术初起势时,势何其强也!然而,渐渐的众叛亲离,以致今连自保也难……” 贾诩点点头,想起张绣,心中也难受。也许张绣,有一天连袁术也不如吧。他也反复,或降或叛,反反复复,他若降势大时的曹操,曹操尚能容他左右反复,可曹若势弱时,他又反复叛之,只恐曹操并不能容。若不降曹操,最后在孙策,刘表中间搅合,只恐他也与袁术的下场差不到哪儿去吧,可要他降吕布,张绣这个人何其傲也,他又怎么可能会来。 贾诩了解张绣,他绝对不会来降吕布的。此人自视甚高,如何看得上吕布?! “何不放杨弘回去?!”贾诩道:“莫非女公子在等时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2章 我爹是吕布342 吕娴笑着点首,道:“等我父回府,我叫父亲与文和授官职。” 徐庶笑道:“温侯与文和也算是旧相识了!” 那时在董卓身边,一文一武,常相见,但也真没有什么交情。 没想到,还是凑一块来了。贾诩也得认吕布为主啊。 三人笑闹着说着天下诸事,又说了徐州的趣闻,贾诩一派轻松,完全没有在张绣等麾下时的拘谨。倒也十分好处。饮了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又上了饭食。然而吕布依旧没有回来。 月明星稀之时,吕布才郑重的叫升帐。 曹性听了满头糊涂,跑去问张辽,道:“为何此时升帐?莫非是要出兵,有战事?!自回徐州,主公很少有晚上升帐的。” 曹性不知道是为什么事啊,以为是有战事,弄的心里还颇紧张! 吕布自回军营后,在军营的时候,也就早上升帐议一下事,然后点校兵马,再操练。一般升帐也就粮草啊,马匹啊之类的小事,吕布一向很不耐烦处理的,更多的时候都交给张辽,也就应付一下升个帐就算完了。 这大晚上的升帐,还如此郑重,不由得众将不紧张。 别说曹性紧张了,宋宪也紧张,今天是他值城守,所以大半夜的还出城跑了出来,进了军营,一进来就揪着张辽问啊,道:“到底啥事啊?!听闻只你今天跟着主公,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张辽只不言语,一脸正色,道:“主公有正事要说。且进帐再说。” 当下,曹性与宋宪忐忑极了,与张辽一并进了帐。 吕布已换了铠甲,正色着坐于首席之上,微眯着眼睛,一脸的严肃,不动也不说话。 吕布笑闹的时候,跟他开玩笑,那都不是大事儿,可他要是严肃了,谁也不敢去捋虎须。所以三人抱拳便坐下了,一面还忖着,还有谁来呢?! 不一会,陈宫到了,许汜也到了,二人还愣了一下,见帐中气氛如此,有点愣怔。 二人对视一眼,咦?!女公子,贾诩,徐庶没来! 紧接着,魏续,成廉,侯成在伤中,竟也被亲兵抬来了,进了帐,也有点糊涂,看向诸人,默默的问,发生啥事了?! 但没人知道啊,张辽跟锯嘴的葫芦似的,自然不可能先开口。 “人到齐了!”吕布道。他这么一说,陈宫更是无语,还有人没到,怎么就叫到齐了?!但都静声听着吕布继续说。真的很少有见吕布这样子郑重的时候! 吕布见众人肃静,疑惑的很,便道:“除了高顺在前线外,还有郝萌在下邳城外,其它人都到了,高顺和郝萌那,我会亲自写信去与他们说一声。而你们都是跟着布的老人了,从布起事起,就一直跟在身边,不离不弃的,有些话,我需要跟你们说个分明!” “娴儿,徐庶,贾诩,布并未叫来,是因为徐庶与贾诩本就是为娴儿而来,他们不必特别说明!”吕布难得有这样有条理的时候,字字句句透着清晰和严肃。 陈宫与许汜面面相觑,有点茫然。 “自布成事,每战多败,扭转之局是从娴儿从军开始,如今天下势已改,而徐州位已尊,布更是名列群雄,而诸位,也已是高位,饮水尚且思源,而布从来知道,若无娴儿,布绝无今日!布虽勇而无谋,然,并非没有主断,分析之力。布以为,人可以有缺点,但不可以没有自我!布并非是完美的人,诸位更是,娴儿更是。能走到今天,全靠着彼此信重,扶持,才有今。而布又如何能破了这平衡,自毁根基与基业!” 陈宫与许汜心中大惊,听出不对来,已是猜到几分吕布想说什么了。 众人也都如此,只有张辽淡定若斯,众人横眼瞪他,这厮,早知道了?!竟也不知道透露两声儿,这突然的,都叫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外人都说布有勇无谋,更有多言及娴儿不分雌雄者,”吕布淡淡的,却定定的,敛着眉,道:“世人向来崇尚为尊者讳,为亲者避!可是今日布不避!世人也向来崇尚,可进则进,天有道则进,无道则隐的对臣子的要求。这很高尚,也很有情操。可是布向来不是个情操的人。布这一生,负过许多人,然而不想负你们,不想负娴儿。” 曹性还没听明白呢,茫然的看看张辽又看看吕布。 吕布低声道:“布知道,一旦有基业,属下们,臣子们都不敢公然的向主公提要求,提说立谁为嗣子之事,虽不提,却在各自私下有所扶持,这很不好,基业未立,倒先各自斗了起来,只会越来越败……布虽无谋,却也知轻重。天下大业未成而斗,必败,若一心,方可制胜,而娴儿若助布胜天下,布却将天下交到布手中,她何辜,你们又何辜,到时候继承者未必容得下你们这些旧人,和娴儿……只有娴儿不一样,她能容得下,她是继往开来之继者,唯一的继者,独一无二的继者,只有她,布才知道交接会有惊无险,而你们也会一心一意毫无杂念尽辅佐之责……” 曹性,宋宪,魏续等人都愕然了,一听,顿时都激动起来。 吕布却淡定的很,道:“如今外面非议郁多,多有议及娴儿不配为尊者,多有议及吕布无谋者,也多有离间我们父女者……布虽不中计,然,嗣若不早定,你们如何安心,后来者又如何安心?!更遑论以后再有子嗣,后来者反倒支持起小的来,更引后患无穷。如上所虑,布已有所决断,虽早定,然而,必须得早定。以安人心方好!你们都是布集团的核心,此次你们心中要有数……” 陈宫眼眶红了,说真的,现在的吕布真的很感人了。以前的他真的不会考虑这么多的。可是现在的他,却考虑甚多,都是因为不得不考虑啊……吕布真的成长了,进步了。 这样的主公,就是陈宫以前拼了命也要他有担当的主公。 吕布是真的有担当了,而且会为后考虑了,能综合许多因素,做出决断来了。 这样就好,就算别的能力有所欠缺,这样的大事不糊涂,以后徐州稳固如同泰山一般。 许汜也颇为感慨,如今的吕布啊,叫人钦佩了。 这等的魄力,这样的大事上,是冷静的不得了,魄力的不得了。 这样的魄力刘表有吗?!袁绍有吗?!曹操也未必有! 众人都没有说话,其实吕布没有叫吕娴来,就是因为他是真心,而非假意。 倘若他是个有心机的,哄了吕娴来,假意承诺说以后要把嗣位与她,哄的她出力出谋,最后再一脚踹开,也不是不能,弃而不用,只利用的事也多了去了,反悔的也不少。史上有多少立了太子,结果偏爱幼子的,结果还不是反悔了,只说晋太子奚齐吧,就真的是个大悲剧! 这样的事多了去了,可是吕布没有这么做,只说明他就是出于真心,而不是谋略,或是算计,或是只拉拢吕娴的心。 这货,无谋有无谋的好处,瞧他办这事儿,是真的半点没留后路,甚至都不叫吕娴知道! “布定吕娴为嗣子,不关雌雄,无关男女,你们是核心,知道就好,以后布无二心,你们也不可有二心,不管以后布有多少子女,或是外人如何说,此事不变!你们皆不可说,更不可变!”吕布道:“公台,口说无凭,布要留下遗嘱为证。一防以后布变心,二防以后若死于战场,徐州之事无人主持,届时公台可以此书,立吕娴为主!” “主公,为何说此不祥之言,主公骁勇无敌,怎么会输于战场……”陈宫道。 “人心易变,布之心也怕变,怕以后权欲大了,势力大了,就背叛了……”吕布倒是极为冷静,道:“况战场之事,谁又能真正的担保?!公台,在座诸位,所有人,包括高顺,都需要人手一份。此事,此议,绝不会更改!除非以后布与娴儿皆死于战场,方才会更择新人另立,否则,不会改变。” 陈宫与许汜对视一眼,许汜倒是也淡定,道:“那汜便写了……” 许汜写,吕布印信画押,人手一份。 “都各自归家放好!”吕布道:“此事倒无须与娴儿说了。布还未死,倒不想看见她哭哭啼啼的感动与感激。我们父女之间,倒是用不上这个!” 众人手捧书,如千斤重,道:“是!” “布也不得不为百年后事所考虑啊,娴儿若想继位,需要助力,光靠你们是不够的,以后新人越来越多,只恐你们也未必能管得住,况且布若老了,你们也都老了……”吕布又亲自写下了一份文书,递与陈宫与许汜,道:“以后所有考试,男女同等录用!娴儿身边需要女官,女子占了一半的任用,以后就是支持她的最重要的帮手。此次陈府之事,倒叫布有所悟。没什么永远不变,只有利益永远不变。陈家与吕布绑在一处,所以大公无私了,而女子的利益与平等,天然的便与娴儿绑在一起,她们会是娴儿最重要的支持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3章 我爹是吕布343 陈宫与许汜都惊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话果真不错。 严氏为吕娴考量,眼界所限,什么,只是相互交换了个眼神,手捧着书各回府去了。 如此安排也好!至少以后是心定了。 吕娴见晚上吕布并未回府,有点无奈,徐庶到了晚间这才和贾诩一并离开了温侯府,贾诩现下还住在客栈,要安排宅邸,还得收拾出来才好安顿。好在二人相见恨晚,晚上一并用了饭食,便出府到徐庶府上喝酒谈天去了。 第二天一早,衙门便贴出了考试录用之时,男女同等,不限的文书,一时都将徐州上下给惊着了。 这是怎么说?! 科举一事,已将士族与寒门放到了同等,如今却连职业考试都男女同等了?! 这时候门第观念,男女有别还是很紧张的,所以衙门口是到处吵吵嚷嚷的,有不服的要寻太守说话。 许汜只好亲自出来说了,道:“此是温侯亲自下的文书,不可更改!还请诸位多加餐,好好考试,千万莫要输于女子方好!” 此话一说,可捅了马蜂窝,一时吵嚷起来,这些男子哪肯承认自己低于女子?所以,是真的吵嚷个没完没了。 从衙门吵到茶肆,从街上吵到各府,成为徐州城又一大奇事! 陈珪听到此事,脑子便嗡了一声。陈登也听说了,慌忙跑进府,道:“父亲,吕布怎么突然下这一文书?!他不怕捅破了天去吗?!” “徐州捅破天的事还少吗?!”陈珪叹道:“让我做初一,他再做十五,呵呵,也差不离的事,反正都得罪了,不如得罪个透顶!这吕布,生来就是捅破天的!” 陈登脑子里嗡了一声,脸色青白的厉害。 “你又怎了?!”陈珪不大耐烦,讲真,现在吕氏父女忙的很,回徐州这些日子了,也没来见陈登,枉陈登还小人之心呢,结果人家根本没空理他,没拿他当回事呢! “昨晚做了一梦,不祥!”陈登道。 “何梦?!”陈珪问陈登道。 “东边日出,印透半天,冉冉升起之状……”陈登喃喃道。 陈珪默然无语。东,不就是吕布?!日,又是什么,还不清楚吗?! “昨夜这一梦,今早又得这一事,父亲以为,这,这……”陈登道。 “这还不分明吗?!”陈珪道:“吕布要为吕娴上位作准备了。” “他疯了?!吕娴是女子……”陈登惊愕道。 陈珪倒是挺平静的,这事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发生的时候,是有点快,但是,倒也不是无所预料。 所以才说,再瞧不上的人,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的。吕布这人,在此大事上,如此决断,是真的很厉害了。 “我们陈府已绑上吕氏的大船,吕氏兴旺,与陈府来说,是水涨船高之好事,所以,元龙,你莫要误了,断了我陈府前程!”陈珪敲打道。 陈登脸色一白,不语了。 陈珪看他叹了一口气,他虽老了,可徐州什么事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啊?!前脚有人劝吕布称帝,后脚吕布就弄了这么文书出来。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只怕吕娴若是知道了,怕也快来找陈登了。 劝吕布登基这事,若说与陈登全无干系,陈珪自己都不信。连他都不信,吕娴自然就会疑心上他。 都这个时候了,何必呢?! 早上出了这么大的事,贾诩和徐庶知道了,也是相互一笑,两个人精,连陈珪都料到的事,二人若不知道才怪! 吕娴也知道了,她在府上琢磨着,有点不对啊。便出府去寻陈宫了,也不问那文书是怎么回事,只道:“最近军营中可有怪事?!” 陈宫知道她问什么,但都默契的不主动提,只道:“有一名为魏中正的人劝主公称帝……”才有后来的文书一事。 吕娴乐了,道:“看来我父脑子还挺好使,这一次,没被别人给忽悠了……” 陈宫颔首而笑,道:“徐州大事定矣,基业定矣,主臣一心,断无所失!” 吕娴也猜到了,心里挺感动的。不过她没急着去找吕布,而是告别了陈宫,跑到陈珪府上去了。 这个时候,这个敏感的时候,吕娴突然跑到陈府上去了,自然引起各方的猜测。这啥意思?! 尤其是各大豪门士家的,也不骂街了,只灰溜溜的看信号呢。 吕娴自回徐州就一直懒懒的窝在温侯府,现在一出门就来了陈珪府上,这,不得不引人猜测。 陈珪一听吕娴这么快就来了,苦笑一声,道:“又被她给坑了……她是来找元龙的,可她顺便把老夫又给坑了。” 光他知道她不是为他来的不行啊,外面的人不知道啊,关键外面的人都以为她是来找他陈珪的。 所以才说这女公子行事,早已经是个风向标了呢! 她绝对是故意的,偏不在衙门里寻陈登,偏来陈府上,哎…… 反正整个陈府是绑在吕氏的船上不可能下来的了。 陈珪摆了摆手,管家战战兢兢的退下去了,果然呢,吕娴只是来见陈登。管家只好领他去了陈登那。 陈登见到她,颇有些紧张。 两人颇有旧怨,又向来言语不睦,十分有隙,一见面就要吵架互怼,可是以往与如今,可是完全不同了。自吕布大胜曹操归来,份量就不一样了…… “听闻元龙颇有闲,不仅去见了杨弘,还见了郭嘉,只是这二人之主,皆是我父手下败将,不知元龙缘何如此?!”吕娴笑嘻嘻的,又道:“看来种地也不安份,可是如此?!竟还有空与刘备勾搭,劝我父称帝,其心为何?!元龙啊,如今陈府已被绑在吕氏身上,不知我父若有闪失,你陈府当如何!?” 陈登默然无语,辩无可辩,脸色不太好看,干脆当蚌嘴,竟是一声也不吭。 “其实说句实话,就凭你想算计我父,还不够看!连袁术,曹操,刘备都耐我父无可奈何,你陈元龙,又算老几!?”吕娴悠闲的很,笑中带着刺,扎的陈登心一抽一抽的,偏她平平淡淡,既无怒色,也无愤语,只是平淡的平辅直叙,道:“这一次,果然出乎你的意料了吧?!其实,你发现了没有,你越不看好,我父越是出色。你可以不上我们吕氏的船,可是,你却不能阻止你自己逃出吕氏的掌手。不上也好,就好好看着,我们父女,如何平步青云!登风化龙!” 陈登的手开始抖,嘴角也开始抽动起来。 吕娴连坐都没有,只是淡笑着道:“继续好好种地,这一次流民安置好了,许汜出了大力,你呢,就管好粮种之事,司农官嘛,就好好管农事,若是伤了流民,和迁来的下邳城民的利益,你陈府上下,不用我吕氏出手,外面那些人,就能把你们撕了,只要我点了头,就行!” 陈登这下子,气的胸膛起伏,一个字也无法说! “上了青云好啊,以前我与我父想要杀人,那得真枪真刀的杀,累啊,现在不同了,指一指,自有无数人为我们效力,所以,为何权柄一事,向来为人所迷呢,就是因为它有如此独特而迷人的魅力!”吕娴敲打他一通,笑了一声,仿佛他是个虫子蹦达似的,但她乐的不踩死,又走了! 吕娴哪会在陈登身上浪费太多时间,虽想用他,但不驯,便不怎么上心了。但杀也真用不着。她出了陈府,就去军营找吕布了。 而陈登呢,却仿佛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 原来在她眼里,他是如此的透明而无形,她全部都能猜透他的谋划,一叶知秋,其人若是下一代,吕氏怎么会不强大兴旺!? 这个女子的政治天赋,太可怕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4章 我爹是吕布344 陈珪一一听管家说了,叹了一口气,也不表达什么意见! 吕娴犯不着杀陈登。这就行了。 比起忧心陈登的心结,外面这些人,陈珪才是真的不得不下刀了,罢了,既已经被逼表态,不如先下手为强! “去叫张虎来!”陈珪郁闷的不行了! 管家诺诺的去了。 而吕娴呢,跑到军营找她爹去了,吕布决定了这么大的事儿,军中上下的主要将领是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结果他倒好,没事人似的,还在跑马练兵呢,仿佛只是一件小事似的。 吕娴到了帐中哪里寻到了吕布?!亲兵一指,她才骑着马来找了,见到吕布便大喊,道:“爹!” 吕布听了一乐,勒着赤兔跑了过来,喜道:“娴儿今日怎么来了军中?!” “得闲了,来透透气,这些天在府上也闷了,”吕娴笑道。 “走!”吕布打马一指,指了指那小山头,道:“我们父女且跑马去!” “行!赤兔人高马大,且让我三十步!”吕娴耍赖起来,话刚落音,人已经勒着马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了! 吕布目瞪口呆,哭笑不得,一时反应过来,急追着喊道:“我儿休耍赖,已经不止三十步了!” “是你反应慢!”吕娴哈哈大笑,道:“且看赤兔能否追得上我的飞卢!” 别看吕娴的马小的很,然而速度,却半点不亚于赤兔,不仅腿脚快,如风一般,而且耐力极强,虽然长途跋涉未必比得上赤兔,但是平时,可是不相上下的。 吕布反应一慢,可不就被吕娴甩在身后了,他一时哭笑不得,道:“我儿啊我儿,就知道与爹耍赖!” 吕娴乐了,哈哈大笑道:“女儿向老子耍赖,天经地义!” 吕布听了一怔,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心中是豁然开朗,一时追了起来,道:“且等着,看为父追上你,休得意,被爹超了,等着哭鼻子吧!” “哈哈哈,要哭的是爹才对……”吕娴大笑不肯认输,父女二人如一阵风一样的往山上跑去了。 张辽对曹性道:“一个立嗣立的理所当然,一个呢,耍赖耍的天经地义,这对父女,终究是不同的,不可以凡人之情度之!” 曹性听了笑,道:“是啊,这两个,都不是常人。” 以前的吕布呢,那是糟点太多,无法可吐,因为太多了,而现在呢,配上了吕娴,才知道,原来他身上有如此巨大的优点。 吕布缺点是极多,可是这么大的一件事,他没事人似的想到了,没想到的时候是没想到,但是想到了,也就立即做了,这魄力,这决断!都叫人没法说! 他就没想过别的,只是觉得必须这么做,应该要这么做。 而另一个呢,曹性原以为今天吕娴既来了,一定会哭的感激涕零的,觉得自己惶恐,受恩,吕布虽然没说此事,但是以吕娴的聪明,只怕今天一出榜,她就知道了,不然那突然的文书,从何而来?! 可是曹性还是讶异了,讲真的,没料到是看到这样的场景和对话。 她呢,也跟没事人似的,还耍赖起来了呢,天经地义!是啊,父女常情,可不正是天经地义,说什么感激涕零的,反倒是落了俗套了! 张辽也感慨极了,道:“这豁达,果然是主公之女,这父女的性情都是一脉相承的,”只不过智商有点差距罢了,但都不是平常人,而是妙人! 这对父女果然就是不同,是啊,立嗣可不就是一件极平常的事嘛,人家自个儿都没当回事,可见是真的豁达。 想着这个,张辽便笑了,对曹性道:“一对比,辽倒觉得外面那些闲言碎语的人,太操心了,可不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哈哈哈……”曹性哈哈大笑,自吕娴在军中开始以后,她常会说一些妙语,俗语,很多的谚语都是从她嘴里传出来的,现在这话一听,确实是如实极了! 枉外面这些人急的慌呀,结果呢,人家父女根本都不怎么在意呢!父女二人的感情好着呢! 到了山上,吕娴果然先到,但吕布也不差,只差三步,就跳了下马,这速度! 连吕娴也想乐,正好到了山上了嘛,也可以看看山下的田和风景。 天已经凉了,正是秋风萧瑟,草木枯黄之时,吕娴拔了根枯草往嘴里一含,一跳就跑到了吕布的背上,道:“爹,上山呗!” 吕娴只小小的一只,她生的娇小,一跳上来,吕布就背住了,心中却是一酸。倒想起当年她刚出生时的情景了。 吕布只这一个女儿出生啊,所以当初稀罕的不得了,但是呢,他并不敢抱,他生的人高马大的,而她呢,红红的,皱皱的,小的可怜的一小只,感觉还没他的手大,他是生恐一抱就碎了似的,只在一边稀罕,严氏让他抱,他是死活不抱! 只得一女,能不宠吗?!况且吕娴幼时是真的很乖,略长大一些,便会抱着他的腿叫父亲了,那可爱的啊,跟什么似的,那时候吕布就敢抱了,后来,一恍眼,就十六了,而岁月如梭,当初所有,仿佛历历在目,只在眼前似的。 “行,上山!”吕布背着她,毫不费力,手大脚大的,一会功夫就到了山顶了。这山并不高,脚程快的,一瞬也就到了。 吕布并没有将她放下来,只是略有所感的道:“现在,你助着父亲打下山头,他日,就站在父亲的肩膀上,走的更远,看的更高。我的女儿,会有更高的目标,更大的事业,远远不止布之功业!” 这话,叫吕娴眼中一酸。 便是世间常情,所有人都以为吕氏父女逃不出例外,可是吕娴一直觉得吕布是不一样的,她对吕布有信心,他们父女二人不会走到那一步。因为他不是别人,是吕布啊…… 他们二人不必相互猜测,相互猜忌,相互防备,又相互依赖,到最后再相互的敌对,直至分裂…… 她的信心来自哪儿,都是因为他是吕布…… 如若她对他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她就没必要兢业的就为吕家如此出力了……她所作所为,只是为了吕布,而不是为了所谓的功业。 可是吕布,依旧叫她十分的意外!这个时候的吕布显得是如此的可爱。当真情得到了回应,吕娴心里是欣喜的。 虽来之久矣,然而,也并非是没有投入感情。不知不觉的,其实父女之情已经很深了。在她心里,她就是吕娴。 只是先前倒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回应,让她心里酸酸的,软软的,充满了信任。 吕布乐呵呵的,又笑道:“外面那些人说什么,不用去听,也不用去管,更不必在意!他们知道什么?便是我父女关系好,他们说内里肯定有隙,便是哪天咱们父女吵起来了,打起来了,他们又有得说了,若是在意他们的话,就真的是傻了。布虽无勇,然也知,人心的重要性,因此才定下此事。对所有人来说,可能是早了点,然而,布却知,对我儿来言,并不早,我儿之天赋,无人可比!” 原来在老爹心里,她这么厉害啊! “然而,布却依旧希望我儿依旧是我儿,不因地位的改变,而改变了父女之情,以后,我们父女哭便是哭,笑便是笑,便是真打起来了,相互骂上两句,又关外面的人什么事,且跟他们无关呢!”吕布道:“娴儿且知为父之心。无须因外人而让我们父女入心,更无须因为地位之更改而改变了咱们父女的相处方式。这才是为父真正想说的!” 他需要叮嘱什么大业的重要吗?!不需要。 他们父女的关系,与一般的其它人的功业与继承,父女的关系是不同的。 孙策可以继承父志,孙坚也可以托以后事,曹操也同样如此。 只是,吕氏,与他们的情况全然不同。 吕布说的,吕娴全都明白了,便笑道:“爹就不怕我以后火起来,真骂了父亲,跌了爹的颜面?!” 吕布笑了笑,道:“颜面是何?” 吕娴听了倒有点惊讶,这是颇有点不要脸的意思了哈!便乐了。 “在自己的亲女面前,倒摆起脸来了,才叫不要脸面!”吕布是真的挺想得开,内外分的且清呢,笑道:“便是真打起来了,又关他们什么事,反正咱们父女不入心,今日闹了,明日好了,他们又能怎的?!” 得!以后还是随性相处吧。与以前一样就挺好! 其实吕娴觉得现在的吕布还是挺乖的,但说不定以后会犯浑,他这人,不定时抽风,那是肯定的。到时候,她也不能保证自己不发火。 反正就这么着吧,不管外人怎么猜测,他们父女就这么个相处方式了。 “父亲是真正的通透人!”吕娴也不多说了,只是感慨这么一句! 吕娴本是军中之人,而吕布更是!因此,很多时候,更有知己之情,有些东西,真的就是心领神会,勿需多言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5章 我爹是吕布345 吕娴便道:“爹,我带你去见贾诩吧,爹要命他为外事处大臣,得了此人,可敌郭嘉!” 吕布点首,道:“行!” 二人便慢吞吞的下山了,吕布也没觉得自己去找贾诩是自贬身价,更没觉得女儿自行决断官员任用是冒犯。叫吕布说,要是知己闲吃心,才是真的没有主公命,得了主公病。 就跟那个劝他登基的人似的,还没立下什么要紧的基业了,倒自己先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要不得,要不得! 所以吕布也很淡定,父女二人换了马,又快快的回徐州去了。 这父女一同框,那徐州城就天然的关注啊。 毕竟这父女二人,单个的拎出来,都是了不起的一人,凑在一起,便无敌了,因此二人快快经过,不少人已是凑在一处说他们了。 人一旦有了功业,便是看见了一个影子,也处处都是传说。 一路竟往徐庶府上来了,徐老夫人去了温侯府做客见严氏去了,因而府上只有徐庶和贾诩在,二人一听父女二人一同来了,便忙出来迎接。 特别是贾诩,郑重的看了一眼吕布,先拜道:“拜见主公!” 说的是主公,而非温侯! 吕布已然大喜,忙双手扶了起来,道:“多年不见文和,一恍眼,如昨日一般,没料到你我竟还有这般的缘份!” 贾诩其实也挺感慨的,昔日虽共事董卓,然而是真的没有过私交,讲真,那时候贾诩怎么可能会与吕布有私交啊,他且瞧不上这个人呢,若是当时有人告诉他,将来有一天,他要事吕布,他一定呵呵冷笑,呸他一声。 可见天底下的事,真的意料不到。 吕布感慨,欣喜不已,贾诩又何尝不是。所以才说人为什么话不能说太满,以免日后打脸呢?! “是啊,诩也不曾料到竟有这般缘份,能辅佐主公!”贾诩笑道。 “快进去坐!”吕布笑道。 “请!”徐庶忙请他们上了席上坐了,又叫侍人奉上茶,这才笑道:“如今多少贤人在徐州相会,实是缘份。这天下,未必有什么真正的人杰地灵之地,只看能不能让人归附,只看此处可有吸引人来的妙事!” 吕布听了哈哈大笑,道:“元直与文和能来,全属我儿之功,以后只可放心辅佐我儿,我徐州自然壮大,我吕氏自然更兴盛,我们父女,自然不止如今这点功业!” 这话一出,倒叫贾诩愕然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徐庶,发现他半点不意外,心中便明白了,只怕元直对吕布的这个性格是摸透了。 也是!一般的主公能说得出,只管辅佐我儿的话来吗?!根本不可能…… 能说出这话来的人,要么,是纯粹之人,要么,就是糊涂人。 可见吕布此人之心是真的纯粹,无有私念。 他也是万分的感慨啊,一个人能势大至此,威名天下时,而不得意忘形,不随着地位的提高而改变对身边人的态度,这就已经说明很多的事了。 都说人无威而不立,然而,吕布这样的人,本就自有威严。他如今这态度,反倒更显得他有人情味。 这么一中和,倒取得人的好感。 贾诩笑道:“是,诩自尽力为之,不敢虚应命也!” “得文和,郭嘉何患?!”吕布大笑道:“布拜文和为外事处大臣,还请万勿推辞!” 贾诩也大大方方的应了,道:“是!谢主公抬爱诩!” 吕布欢喜不已,喜不自胜,道:“布有今日,真是想都不敢想啊,哈哈哈……” 这吕布真是有趣,这个话,要是袁术袁绍他们,会这样说话么?!这样显得多么的幼稚,可是却显得有点可爱了,可见反差这种东西,真的能令人有好感! 吕布还是那个吕布,半点深沉也装不来! 这样的人,除了有点喜怒不定以外,还真的不难事奉,因而贾诩的心是真正的定了! 四人也一派轻松,徐庶叫人上了饭食,竟是同桌而食了,聊了聊陈珪府上的趣事,四人瞎乐一番。 现在都在等着陈珪出招呢,看他能憋到哪一天! 徐庶估计着,怕是陈珪快憋不住了。 贾诩道:“女公子打算如何处置陈登?” 吕娴道:“再给他一个机会,我看他便是最烈的鹰,也该驯服了!” 贾诩笑了笑,道:“最好还是多防范他驯服以前,会坑了女公子,现在在围击淮南这么紧要的时刻,不可不防!” 吕娴点了点头。 贾诩点到即止,不再多言。 用罢饭,陈宫相府的人来请了,道:“主公,袁术处来了使者和求救书信,陈相请主公前去议事!” 说罢又道:“女公子亦在,还请同去共议!” “元直与文和也一并去!”吕娴笑道。二人便都应了。 徐庶还笑道:“公台可是正打算送杨弘回去?没料到杨弘还未服软,袁术使者竟已至!” “寿春之围何其险也!”贾诩笑道:“袁术焉能不急?!杨弘能沉得住气,是因为他以为袁术还有自保之力。然而,袁术没有一击之力……” 贾诩摇了摇头,又笑道:“若只一人攻,袁术可缓也,然而,四狼在外,袁术焉能不被困?!” 所谓四狼,徐庶不问,贾诩这是将刘备也包含在内了,当然了,他这是将旧主张绣也代入进去了。因此徐庶倒觉得,贾诩这是真的对吕氏父女忠了心! 吕娴似笑非笑的看了徐庶一眼,笑道:“刘皇叔虽未出兵,可是背地里,也未必没使力。对我徐州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淮南啊,几乎是有机会可得之地,便是皇叔也颇忍耐不住了……” 徐庶听了哭笑不得,道:“女公子休要臊庶,皇叔再精贵,也与庶并不相干了……” 贾诩哪听不出来这二人的官司,心道:这二人之间,倒是有知己之心了。若不然,这种话换一人说,多惹人多心?! 当下四人骑了马,吕布为首,匆匆的就往陈宫府上去了,也别怪现在的徐州没有相府衙门,陈宫只能在自己府上设相府办公。实在是因为徐州本就是小城池,基建本来就不算多,以前的什么府第啊,都基本被世家大族把在手中。吕布来后,只占了一个府为温侯府,其实也没多大,至于陈宫府上就更小了,也就比徐庶的小院子大一些。 吕氏人忙啊,忙的不行,这个时候呢,也万事都以军务为先,因此基建方面是真的跟不上。 便是有能力基建,也是以军用为主啊。 民用啊还得等呢。 陈宫划拨银钱,多数用的基本上在于军用,剩下的才是安抚流民,修城安民所用,至于衙门开支,那是许汜在征的税开度,在如此用度不丰的情况下,这种时候,去修府宅?!呵呵,外面那些来的贤人就能把徐州给吐糟死。当初袁术就是这样啊,本来嘛,他家底就厚,是有钱,给自己造个什么院子也是无可厚非,但是他偏偏在淮南受灾的时候去造,在当时就已经被人糟弄死,更何况是在后世了…… 其实钱财再多,也是经不住军费造的,军中的开支,那可真的是烧钱!半点也不夸张。 所以刘皇叔为啥总这么穷呢,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没有基业的时候,没有税收来源,因而钱有限,军中开支更是无止境,因此,他真的很穷很穷!便是张飞卖了家底,也不过是撑了不到一年就差不多没了。可见耗用有多大,后来虽有人相送财物,然而,终究是杯水车薪。 所以才说基业何其重要,就是因此这个!地里的出息,城池的规划,以及回报,是无穷尽也的。对比起在城中所费的心思和投入,那真的是投入极低,产出极大的一项买卖了! 乱世争天下,是真正的最划算的买卖!当然了,你便是家大业大,一败了,那就血本无归,还得偿命。要是成了,那就是千秋万业的出息了! 家天下!这就是家天下的定义! 陈宫早在门外等着了,一见四人来,便忙来迎,相互见了礼,陈宫便也没有多虚言,只道:“袁术使者已安排在了驿站之中,刚至!” 可见袁术是真急了,这个速度,算是反应极快的了!毕竟从淮南到徐州本就需要时间,而这时间可以赶,可以快马,然而在决断的时候,可见袁术已将至山穷水尽,应该当时很快就决定了。 “可备了多少礼?!”吕娴道。 众人知道她是想问袁术有多决断和做了多少准备。 “很多,重礼,美人各色,俱全!”陈宫低声道。 吕布听了,耳朵动了动,眼睛也亮了。 陈宫看他如此,也是哭笑不得。 吕娴道:“看来袁术是下了决心,用了血本,是一定要达成目的了!” “是,急着求见主公与女公子!”陈宫道:“这是递上来的书简,还请主公与女公子过目!” 吕布接了过来看了,又顺手递给吕娴,他气定神闲的阔步走了几步,笑道:“结盟,要回杨弘,同时要徐州助他击退孙策等人,然而这点筹码可不够啊……”眼神之中颇有点耐人寻味和贪婪以及昔日之旧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6章 我爹是吕布346 得,这是学会讲价了! 吕娴听了,倒乐了! “为助他,倒与孙策等结仇,又背了当初求救之盟,袁术的本钱,确实少了些!”吕娴笑道:“父亲可要见见?!” “不见,先晾着!”吕布笑了一声,道:“急的是他们,不该是布!布早有布置,就算这里布局失败,高顺大军待孙策等人一旦破了寿春,会立即也进城。” 吕布也早做好另一手准备了。 吕娴笑道:“如此,便先凉凉他们,他们开的价可不够大!将父亲之意传于使者吧。” 陈宫见吕娴都不急,便笑应了。 贾诩道:“何不令使者去见杨弘?!” 徐庶笑了,捻须道:“此计甚妙……” 陈宫也笑了,道:“女公子……” “那就叫他们去见杨弘……”吕娴笑道:“烈油烧火,烧心的又不是咱们,现在也远不是当初曹操大军远来攻徐州而无助的时候了!” 时移事易,现在火烧屁股的换成他袁术了。 吕布是极恼袁术的,对于他当初围徐州之事耿耿于怀。其实他这人是真的很记仇。所以现在区区一点货利,吕布并不心动! 不过嘛,娴儿说的也不错,时机到了,一定要出征的,否则寿春破了,便宜了那么多人,倒是麻烦。 最重要的是,一旦寿春破了,想要再赶走孙策他们,也更是麻烦。 反正,怎么着都是一地鸡毛啊。 吕布说完了事,跟没事人似的,又回军营去了,他这个人的性格就是万事不入心的一人,活的乐观。便是一时嫉妒啊,计较起来,当时闹过说过,也就忘了。所以为什么说他这种性格的人吃亏呢,就吃亏在这里,他是忘了,但别人记着恨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再过度一解读。若是再遇上特别计较的人,那可真是麻烦大了去! 陈宫对贾诩笑道:“闻听文和一来徐州,许太守已经开始准备府第安顿文和,只是现下太忙,竟还没能收拾得出来,因此,只恐要劳动元直相帮了,帮着文和先安顿,可好?!” 徐庶笑道:“可,如今这徐州,也只庶这一闲人,若论为相,庶既不及公台忙碌,还不及汉瑜心累,真是大大的罪过也!” 陈宫听的哈哈大笑,道:“使者既至,只恐会出兵,届时元直想轻松也轻松不起来了,宫在徐州,还可以偷个懒,然在战场,何人敢懒?!” 徐庶大笑,拱手道:“此事庶去与许太守交接,文和的安顿之事,交由庶便是,包管会安顿的妥当。” 贾诩家眷未至,然而,他府第小不了,倒不是非要弄什么排场,而是外事处还只是一个名儿呢,连办事处都没呢,衙门是转不开了,所以呢,贾诩以后住的府第,也是他的办公室。因此陈宫才会特意嘱咐。 都是创业初期,但也是小公司嘛,不比曹操和袁绍财大气粗,牛鼻子轰轰的,虽然比刘备好点儿吧,但是,能省则省,毕竟大多数资源还是得往军中用的。 对此,贾诩自然也没意见,他与徐庶向陈宫和吕娴道别,便一道去了。 对于创业者们,是不追求初期的待遇的,哪一个嫌弃初始时的待遇了?!因此苦一些也无妨,他们追求的是明君贤臣,和功成名就。 要是贾诩要待遇,他为啥要来徐州呢,去许都或冀州,那待遇,肯定比徐州好多了,又有钱又有人,还有资源。所以,对于创业者们的情怀,真的得另外来看。 你要人来,不能只光提待遇,还得提理想,让他们看到你们的潜力,这才是最大的宣传呢。 陈宫道:“女公子可是另有打算?!” 吕娴笑道:“时移事易,袁术急了,烈火烹油。这个时候,光许以地利,给与好处,美人,财利,有什么重要的?!我与我父想要的是徐州大军入驻寿春!” 陈宫一时一怔,随即大笑,然后拱手叹服道:“宫竟是自愧不如!竟没想至此。” 陈宫现在是琐事缠身,累屁的了,哪能顾及那么多,他毕竟是一个人,又不是高效运转的机器,转不过来,也是正常的! 吕娴笑道:“公台如今顾内却顾不了外,当然会分心,无需自责。” 陈宫的水平一直有的,只是他真的太忙了,光徐州内部的所有事儿就耗尽了力气,尽管他也有人詹事等人相助,但是主要的决策全看他,他是真的累。 陈宫也不多纠结,现在这个时候真不像以前的徐州了,吕布身边也不是只有一个自己出谋划策,所以他便是一时没想到的,自然有其它人弥补。 陈宫心里还是挺高兴的,道:“只恐袁术不肯!驻军不是小事,几乎是丧辱身心的大事,依袁术的性格,若是听闻徐州有此论,只恐气急发疯!” 吕娴笑道:“可惜现在却由不得他。不能自保者,必丧尊严。其实要我说,我更贪心,我不仅要淮南一带的驻军之利,更要寿春和淮南的整个权力集团归徐州掌控。” “傀儡?!”陈宫沉思了一番,道:“难矣,以袁术之心性,之志,岂肯受此之辱?!宁死也不会屈服的。” 袁术这种人,虽然已经山穷水尽,然而,要他屈居人下,他宁愿死! 所以这个事就无解,因为无解,吕娴才没有提出来,只要驻军之权。扯皮,她慢慢扯。只是袁术却没得选择。 吕娴还是挺可惜的,道:“可惜,若是袁术肯降,也能避免彼此伤亡,大动刀兵!” 然而也只是美美的想一想,这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就算有一天吕氏父女也到了绝境,对方威胁,或是真诚的劝说不如降了,吕娴也是绝对不会降的。吕布嘛,以前会犹豫,现在不可能了! 当然了,陈宫更是不可能会降,所以,才会笃定的说,袁术不可能的,所以都没提此事。 陈宫不乐观的道:“虽是驻军之权,然而,只恐难图!” 吕娴道:“是啊,杨弘与使者,一定会认为我们吕氏昏了头,狮子大开口了!” 陈宫笑道:“主公变了不少!”颇有欣慰之意,现在的他,虽然贪图美色财利,然而,却终究再不忘大志,与所图大事了,不会为眼前此许之利,而忘了大事,有这点就够了的。 所以陈宫很高兴! 二人等着消息,袁术使者已经上了求见书和诚意盟书,却不见吕布传见,一时急的快不行了! 良久,才有接洽的徐州官员来传达了此事。 袁术使者一听都呆了,脸色骇变,一时目瞪口呆,一面得知能去见杨弘了,便也没犹豫,赶紧的去了。 一处小院,杨弘已瘦的成了形,他心里有负担,便是每天有好食好水,他也以可见的速度瘦下来,或者说是抑郁下来。 一见袁使至,这才来了精神,道:“寿春若何?!” “被围,主公困于其中不得脱,而孙策等三方猛攻,只恐再无援兵,怕是撑不住了……”使者一脸苦相,十分憔悴,一为忧心,二为长途急来,因此,面色与杨弘真差不到哪儿去。 一时之间,杨弘只觉喉间有血味漫出来,他怕吐血不祥,硬生生的将一口老血给咽了下去,然后整个口腔里都是血味,而且,那腥味是直冲着脑门,熏的杨弘是两眼翻白,有点支撑不住! “长史!”使者急哭,道:“长史陷于此,主公多有不安,悔恨当初不听长史之言,以致如此之围,如若当初肯听,便不会落于绝境了,主公来前三番几次叮嘱,此次出使,不管成不成,务必要将长使带回,不惜一切代价!” 杨弘心中一暖,鼻子里就是发酸啊,他支撑着坐了下来,道:“主公可好?!” 使者道:“现只是勉力支撑,然,若粮尽,被攻破城门是迟早之事!原本亦有几道防线的,然而被三方突破了,现下整个寿春城,都被严密围着,另,高顺扎军于外,没有动静,恐不安好心!” “吕氏父女当然没安好心!”杨弘胸膛气伏,俨然意难平,道:“然,高顺大军,可以是敌人,也可以是助力!” “主公遣吾出使,正是为此而来,因而备了许多礼,知道吕布难缠,与了美人财货,知道吕娴贪心,甚至愿意割让城池,可是,书递上去,吕布却避而不见……”使者道:“相府传出信来说,吕军要驻军入我寿春城!” 杨弘一听,已是大怒,道:“做梦!做他的春秋大梦!” 他额上青筋直跳,气的胸膛起起伏伏的,感觉脑子里都是热的,恨的。 使者道:“徐州城,这是晾着我们了,不光吕布不见,吕娴不知踪影,陈宫也是如此,皆避不入见,只有许太守安排了官员,将吾等安排在馆驿,就这么放着……我心里实在是急,主公等不起!孙策极强,刘表帐下更是能人辈出,那张绣更不是善人,只恐有个万一,城守不住……如今城中是日日不敢懈怠,唯恐有所闪失!” 杨弘头上的青筋突突的直跳,良久,才问道:“寿春粮草还有多少?!能守多久?!” “粮草若供军中人用,半年,若是用于全城军民所有人,三个半月,足尽!”使者急道。 “这,这么少……?”杨弘不敢置信的道:“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的少?!” “长史有所不知,主公积蓄粮草虽多,但粮他并非全在寿春,当时被围,来不及转移,尽被孙策等得了大半去,另来徐州围时,也粮草颇多,然高顺骁勇,当日破我寿春之兵,仓促之下,辎重粮草等,又丢失一大批,白白便宜了高顺,如今城中,粮草并不丰……”使者道:“主公受急,生恐会被围死,况且,眼观孙策涉江而来,终于能踏足江北之境,他焉能轻易就回江东去?!他不会轻易退兵的!” 三个半月?!其实真的很快,很容易出事的。 而若仅供军用,那么寿春城得有多少人饿死?! 一想,竟是惨祸。 杨弘又想吐了,这一次是胃里翻腾! “主公另派了人送了书信与袁绍,然,并未有回音……”使者郁闷的道:“袁本初如今正与公孙瓒决战雌雄,又与曹操割剧对峙,他与我等主公本就不睦,虽未对主公下杀手,然而现在绝境,他乐得看不见,可借此手除我主公,还能,还能留下一个他日他出兵对诸侯的把柄和借口……” 古代士族重名声啊。 袁绍与袁术之间,其实是此不待见彼,彼此深恨,为什么彼此深恨,却没有相互搞死对方呢,就是因为,古人忌讳这个。 若是真的做了,争霸恐是无望,理由是现成的。 此人兄弟尚且不容,怎么能容我等?! 所以这些年,也不过是微妙的平衡。但彼此都深恨对方。 而坐手旁观,却不会落得这下场。 况且袁绍袖手旁观,也有现成的理由,他忙着呢,没顾得上,到时候袁术一出事,他假惺惺哭一番,谁都同情他,难道还能同情输了的人,死了的人?! 反正人只要不是姓袁的干掉的就行了! 在古代混,最忌讳的就是同室操戈。所以可想而知,袁术此时有多绝境才会寄希望于袁绍能救了。袁术哪能不知道他一定不会救?! 若是说要些粮草啥的,也许袁绍虽烦,但看在旁的顾虑上,给一点就给一点。但现在他自己也忙,既有了理由就不可能来救急,而且还是生死之急,袁绍才巴不得袁术早点死。 这兄弟两个,说是仇人,半点不为过。只不过古人兄弟血缘绑着,才没有公然反目而已! “袁绍绝不会出兵救援主公!”杨弘似乎也在面对现实了。 他明白,让使者来见他,就是为了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杨弘闭上眼睛,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无法掩盖的痛苦! 他颤了起来,喃喃道:“何至于此,竟受如此羞辱,主公原是,原是……” 袁术原是称帝之人啊!怎么会到这地步了呢! 可恨这吕氏父女欺人太甚…… 错一步,竟满盘皆输啊!如此羞辱,如何答应?!怎么能答应,答应了,就是千古罪人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7章 我爹是吕布347 且说臧霸回到开阳,孙观等人一齐前来迎接,一见他来,便忙齐声笑道:“拜见君侯!”说罢便是哈哈大笑起来,又道恭喜。 臧霸知道他们是开玩笑想闹自己,也没恼,事实上,他还挺高兴的,眼眸都柔和了不少,笑道:“此次,多亏你们守着萧关了,若不然,没这般顺利!若防守失卫,进攻就失去了意义。” “都是兄弟,客气什么?!”孙观笑道:“不,现在是琅琊君了。” 他们是颇有打趣的意味,若是许都封了个鸟什子的琅琊王,或君来,他们是不认,可是臧霸不一样,他们是心服的,不光心服,还很高兴!由衷的高兴! “能得封此尊位,全赖温侯与女公子之举荐,”臧霸笑道:“做人不可不知感恩。” 孙观等人认真的看着他,道:“宣高是确定了?!” 臧霸点点头。这种时候了,难道还能反悔吗?!反正是跟着吕氏父女一条道走到黑了。 尹礼道:“反正我是跟着咱们的君侯的,以后我也混个什么将军当当,哈哈哈……” 孙观也笑道:“既是如此,咱们也跟着你!” 臧霸大喜,笑道:“既是如此,官职,军中的调用,皆我打理,你们要助我肃清琅琊一带。” 孙观等人道:“是!” 因此又是大喜,道:“女公子竟与宣高有自主之权?!” 臧霸笑道:“是,全赖女公子信任,官职任用,全由我申报统领管辖,诸事便宜行事!” 孙观等大喜,道:“竟如此便宜!太好了!” 尹礼笑道:“君侯不若赐我等一个天神将军当当?!” 一时闹腾起来,弄的臧霸哭笑不得,得,这什么将军,官职,他定,但是这拟的号他们自己倒乐呵起来了。什么飞天将军,神威将军……一个个的,咋不上天呢?! 报,报,只要不太离谱,管他们自封什么将军。 臧霸道:“报上去了,得跟着我干活!” 众人大笑,道:“小的等誓死追随山大王!” 这话说的,虽是开玩笑,但也表示,他们接受这一切,是建立在臧霸是琅琊君的基础上,换一个人来,你试试! 同时也表达了,他们忠的是臧霸,臧霸忠于吕布,是他的选择,但他们只忠于臧霸,臧霸跟谁还跟谁! “如今也是奔了前程的人,”臧霸道:“但霸始终不忘我等初立此的初心。” 为什么非说山大王呢,他们本身也是不正,算得上是泰山贼人出身,后来消灭了很多的盗匪,维护这一带的太平,虽说有了军制,有了一切,像个土霸王一样,然而,终究是不被正统出身的诸侯所承认的,只是泰山贼! 虽然现在不一样了,但臧霸表示,他永远不会忘记这初心。 孙观等人眼睛也红了,玩笑归玩笑,然而,确定了信念,心里也就有数了。 踏上新的征程,但同时也不忘旧志,这就够了! 臧霸几乎是以火速开始清理泰山郡和琅琊一带。吕娴要这里河清海宴,他就尽力去做到这里是太平的一带! 尽己之力去做事,就是他最大的忠心! 而此时的寿春呢,三天一大战,每天三小战的,弄的袁术是胆战心惊,夜不能睡,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本就上了年纪的人,这一焦虑,人不就病了吗?! 这一病,可不得了,弄的他的权力集团整个的都是慌了神。 这可真是内忧外患交织在一处了。 仆人放了一架高高的屏风,拦在内外室之间,古礼是病容不见客。然而此种时候,太特殊,很多事必须得与袁术商议,因此,便是袁术有心想静养,也是不可能的。便隔着屏风议事,日夜都有人,不是来报攻城的,就是来报其它杂事的,弄的一天没个歇的时候! 这外室就乱糟糟的,弄的袁术也是内心焦虑,更因为这乱而十分的糟心! 又见去往徐州的使者久久没有消息送回,这可真是焦头烂额。 李丰来了,现在因为太紧急,几乎是没有通报,直接就进来的。 “主公……”李丰隔着屏风,都不忍心说寿春四门的惨状。 “是主薄啊……”袁术道:“可是城中出了何事,莫非是城门被破了?!” “并无,”只是也好不到哪儿去啊。 李丰吸了一口气,道:“城门略有受损,再这般下去,只恐撑不到粮尽的那一天!” 袁术一怔,捂着头。 “再加上军心有些涣散,每战,皆损惨重,三方围军是轮流着消耗我城中资源,这样下去,人便是铁打的也撑不住……”李丰泣道。 他不敢大声,只是小心啜泣。这种时候,是不能哭的,一哭,情绪能传染,会让整个寿春军都染上悲剧的情绪,在这种时候,这是非常致命的一件事。非常要命! “报应!”袁术道:“当日围徐,也是如此,真是风水轮流转!报应来了如此现眼!” “主公!”李丰道:“使者已出发近月余,却完全没有消息,只恐那吕布为着围徐之事,深恨在心,不肯相援!” 袁术呆了呆,道:“术已在书中承诺,会割让城池,他竟还不知足吗?!” “当日陈宫也曾许过让以徐州……”李丰道。 是啊,今日之许,明明能不能兑现,谁也不知道,吕布必然不信!他要现实的利益!当初与曹操在关上,明明也可以要城池,他却没要,就是这个原因。 况且,说什么割让不割让的,当初是陈宫玩过的招术,那吕布焉能动心,会将现在这书中的城池放在眼中?! “吕布所图为天下,只恐非小利可说动也……”李丰道:“吕布不再是当初的吕布了。如今他肯不肯助,寿春都等不得。他助,则寿春暂时可保,他若不助,破灭只在旦夕之间……” “暂时?!”袁术喃喃道:“便是肯助,也只是暂时?!” 李丰点点头,道:“吕布有吞灭淮南之心,他想要整个淮南。” 袁术道:“这个术知,此子豺狼,术深知其是!” “只是他要出动,只恐还未等到他要的筹码,非为利益,而是时机……”李丰道。 到了绝境之时,袁术也开始正视吕布了,不敢再小看吕布。 这种时候了,谁小看吕布谁傻。败了曹操,名震天下,若没有本事,也不可能做得到! 以前的吕布是什么样子的,似乎都远去了一般,爱虚荣,贪虚名,好抬举,喜吹捧,爱美人,因为只要献上美人,他就忘了英雄志向,忘了王者之志。什么天下,全给忘了。 所以袁术送了几波美人至了,然而,这些已经说服不了吕布了。 人在变,局势也在变!而他以老眼光去看待正在进步的人,其实也是在退步! 看他袁术,以前势何其壮也,如今不也是将至绝境,一败涂地了吗?! 如今这局势,使者但凡有消息,都是快马送信至的,所以徐州一有消息,一送到袁术府上,就差点要了袁术的命! “吕氏父女竟要驻军我寿春?!”李丰与阎象等人已然气的大骂,“他做梦!好一个吕氏父女!好一个姓吕的!” 而袁术更是直接在屏风后头吐了一口血昏过去了! “主公!” “……” 一时袁术府上,是乱成了一团,连这都乱成了一团,寿春城内可见更乱了。乱世是没有人性可言的,只有强对弱。盗抢很多,抢金银财物,粮草衣服的,还有抢女人的……数不可数。 这个时候的寿春所有军队已经去防城墙了,而城内的治安,已经无法顾及。 这里,是真正的人间至惨。说是悲惨世界如地狱也不为过。 为一块饼杀人的,数不可数,人伦与人性,皆是最直接,最为难堪的地方。 来了这里,才知道所谓礼义都是狗屁,生存面前,这些真的不值一提。 而如此惨事,寿春上下却无一人当回事,在袁术眼中,可能这些所谓贱民,在有利时,他们是税收的来源,无利时,只是拖累和麻烦,饿不饿死的,杀不杀人的,与他又有什么相干呢。 他的心中没有民,口中说着民,心中没有民的人,在这个被逼到绝境中的人眼中,已经连装个样子都不会去做了…… 袁术吐血,吕布是不知道,但是吕布知道曹操的使臣也到了。 这速度,吕布很高兴啊。 因为他虽然对袁术的使臣很傲慢,是因为旧恨之故。但是对曹操,他是很高兴的,因为曹操带了诏书来了,封赏的诏书,就是补上次的诏书。 同时送来的还有各色美人,宝马财货这些。 这一次吕布就收的完全没有心理负担了,貂婵知道他的心思,主动给他挑了五个放到后院去了,其它的也就继续养起来备着。 吕布第一件事便是带文臣武将们一道迎接了天子的诏书。 使臣自然也是第一步做这件事,因此当众宣了诏。吕布这徐州牧才算真正的算过了明路了。 吕布接到诏书还有点发愣,使臣以为他是高兴的,谁知吕布愕然道:“为何我儿还没有封赏?明明布上过书去许都,是曹公没有收到吗?!” 使臣装傻,道:“温侯竟上书过,曹公并未曾收到,想必是哪里耽搁了……” 吕布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竟是一声冷笑。 大老虎发火了,谁能不怯啊,吕布这个人生的高大威猛,他要是冷笑起来,冷冷盯着人的样子,也不亚于猛兽。 “温侯,”使臣心里有点发怯,心道这温侯的气势真是好生可怕! 眼见吕布气势不对,陈宫便忙道:“主公,余下诸事,不若交由宫若何?!” 吕布这个时候,气的狠了,正不耐烦招待这些破使者,一时冷笑一声,竟是哼了一声,拔步就走了! 使臣目瞪口呆,一时又急又气,偏又发作不得,一句无礼的字眼只能硬生生的又克制的压了下去! 许都的使臣,说真的,也是自诩比别人高贵上三分的,哪受过这个气?因此也是差点气背过去! 但是哪怕再噎人,他也得忍着。 算了,还有大事要办! 陈宫笑眯眯的,跟老狐狸一样,道:“请!” 使臣也只能假笑,道:“请!” 文臣们都在,但是武将们全跟着吕布跑了。 吕布是真的生气,这个时候了,他要是不知道曹操是故意的,他就真的傻了! “曹阿瞒欺吾!”吕布怒道。 张辽等人皆在其身后,听了,便劝道:“父女俱封,只恐曹操不安,他既是许都之主,如何能肯?!出于任何考量,都只可封一人。主公无需难受。父之荣,亦是女之荣矣!女公子尚不以为意,主公更无需介怀!” 诸将也是感慨的很,见吕布如此顾念亲情,是很高兴的。 因为这种事上,能见一个人的品行,吕布哪怕劣迹很多,也不能否定他有这么出彩的一面。 一个能念亲情的人,必然也是念旧情的。 能不忘吕娴之功,还能忘了他们的功劳吗?! 所以,都是感怀不已,自觉并未追随错人啊。 吕布听了,才稍微好过些,道:“此事,无需与我儿知晓,她虽不介意,然而知道了,还会添堵。” 众将都应了。 曹操不肯封吕娴再正常不过! 吕娴不过是诸侯之女,仍然有诸多非议。若是真有了官身,就是名正言顺的号令群臣了,曹操是疯了才会这么做,给吕娴这样过明路的机会! 出于战略角度,他也绝不可能封吕娴。 而理由都不必刻意去找,从未有过给女子官职的先例。 便是李广难封,也得找找原因,各人存疑。然而不封吕娴,甚至连生疑的人都没有,因为这太正常了。 所以,吕布的不满和生气才显得更为可贵! 说来,这吕布向来不是个正常人,世俗的礼义对他约束的也不算太大,所以对于男女之别,他好像也不是分的太清,他的眼中,只有强者和弱者。 他的女儿,是个让他都尊敬的强者,所以没被封,他介意的不得了。十分不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8章 我爹是吕布348 而许都使者呢,向陈宫要郭嘉等了。 诏书都来了,诚意就在了,礼对礼,你们徐州当然要放回他们了,还不能说放回,只是被使者接回去! 许都使者道:“既安之,不若稍待两日休整,再回许都,不知陈相可否安顿一二。” 陈宫自然应下,来了哪能轻易走?!便是赶他们走,他们一时也不会走的,一定要在徐州这探个分明的,便笑道:“使既来,徐州自然要招待,岂能失礼?便是使者欲急回,也许待礼毕再回,如何?!” “正好正好……”许都使者笑道:“不若就将我们安顿在郭奉孝处,人多,可自行安排便行,无需太劳驾陈相。” “如此亦好。”陈宫乐得能省些开支,便笑道:“请随宫来!” 便带着他们去了郭嘉的院子。许都使者有些急切,是真的怕在地牢见到人,待看到是一处小院子的时候,稍松了半口气,应该没有受到苛待。 陈宫叫兵士推门而入,待许都使者见到郭嘉的时候,才是真的放心了。 郭嘉没胖没瘦,笑眯眯的,还在树下纳凉呢。 入秋了,还在院中纳凉,可见有多无聊。 郭嘉一见人来,笑道:“听到车马之声,嘉便知主公派人来接嘉回。果然如此……” 使者很是激动,然而也很克制,道:“奉孝,主公言及,定要将奉孝带回。” 郭嘉内心满是感动,他与曹操是有知己知恩知遇之情份的,这点勿庸置疑。因此便道:“既来矣,不若稍待两日再回,嘉托女公子能在此休养,还得当面谢过,方好离开!” 使者点点头,他们也是带着任务的,所以要留一段时间。 夏侯渊和许褚激动的出来了,与使者见过礼,便道:“主公可好?!许都可好?!” 两人忍着泪,俨然是泪目了。 “都好,主公甚为牵挂两位将军,伤可好了?!”使者道。 “好了,都好了,徐州请了医者来看,已无大碍。”许褚道。 “那就好,那就好……”使者眼泪巴巴的,道:“主公甚盼两位将军回。” “吾等亦归心似箭……”夏侯渊与许褚听的是泪如雨下啊,拉着使者到边上,道:“许都可安然无恙,袁绍大军可已退兵?!” “安然,袁绍也已退兵,”使者道:“公孙瓒不敌袁绍,袁绍兵多将广,已渐成合围之势,只恐胜败将分,届时,必要与我许都有一场大战!” 夏侯渊一听,已然冷静下来,忧心忡忡道:“许都刚遭败,恐军心不鼓,唱衰者众,这是一,二则是粮草,人心,准备都极难,主公他也在备战?!” 使者叹道:“既已知道是不可避免,自然已在备战,只是确实如将军所言,难!” 许褚看了看郭嘉,对使者道:“可是在郭嘉身上?!” 使者点头,道:“备战方略,无奉孝不可行。同时,在徐州,也需要征得吕布的帮助。” “这是与虎谋皮,恐被虎伤,”夏侯渊沉吟着道。 “然眼下,恐许都一战之力,未必可赢袁绍,就算能赢,也是勉强支撑,若是惨赢,届时吕布趁强而再战,许都休矣!”使者道:“与袁一战,吕布必须下场,时移事易,还请明白,要回许都,两位将军现在亦可回,或是与我等一并回,皆可!” 二人对视一眼,一时拿不定主意,道:“早回,也未必能帮得上忙,不若与奉孝一并回。”现在与袁一战,恐还有时间,最快也得到明年了。 许都还是有时间准备的。 只是前期的工作,现在就要开始了。真正的核心是郭嘉啊,这是让郭嘉与吕娴谈的意思。 “这些日子,那位女公子未曾来见过奉孝,连陈宫也不曾来过,一是忙,二,也是一个信号,袁绍之事,急在主公,而非在吕布也……”夏侯渊道。 “妙才说到点子上了,”使者心中沉沉的,道:“此女何其惊险也,如今的徐州,无论是对袁术,还是对袁绍,都有主动权。这主动权,不在我主身上,亦不在袁术手上,退我军之战,撬动了整个中原的局势,所以主公才觉得吕娴是个劲敌。此番奉孝在徐州,必定是要见识一二的,使者既至,便定可获自由,多看看徐州,以便利以后……” 而也要给郭嘉接触吕娴的时间。 二人明白了,点了点头! 所以才说吕娴可怕,退曹之战以前,徐州汲汲可危,随时都可被破。而退曹之战后,徐州的主动权全在手中了,无论是徐州内的,还是徐州外的,这局势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所以这一战对徐州来说,不仅稳固了徐州,还奠定了在整个中原的地位。 尤其是这一场场的战争,基本上,吕布都是有主动权的,可以打可以不打,可以选择什么时候打,这是极为重要的主动,而非被动。 这战争又不大不小的,若是有人劝袁绍来打吕布吧,袁绍也不心动,毕竟吕布这势力确实还没有大到能威胁袁绍巨无霸的地步,所以,这徐州现在,是真的非常的占有主动权。 “有谁来见过奉孝?!”使者道:“只有陈元龙。” 使者点首,表示明白了。 许褚道:“袁术之使亦在徐州。” 使者早知消息,表示早得了情报,然而夏侯渊补充道:“奉孝说,吕氏父女必要图驻军寿春之事。” 使者吃了一惊,道:“怎么会?!这……”正常人都不可能会答应吧?! 说罢沉默了一会,现在袁术的局面,确实不答应都不行,只是若答应了,也太屈辱了。 “奉孝怎么料知?”使者道。 “吕氏父女在关隘之上与主公所要之物,并非城池,而是封赏,”许褚道:“奉孝言,与此事有异曲同工之妙!” 使者一寻思,这的确像是吕氏父女能做得出来的事。 驻军,亏他们想得出来!从前就没有过这样的先例。除了先秦以后,大国驻军驻使小国以监护,监就是监督你要听话,不背我,而护,也同样的是要护小弟。除了不属于大国以外,实则,基本上都是唯大国惟命是从的。 而这种事,在大汉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呵呵,这徐州府还真将自己当成是朝廷了不成,驻军地方,以集控制?这与叫袁术投降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好听一些罢了。而袁术也能争取到些苟延残喘的时间。 这个事,没有人得到消息,想必袁使至,已在暗中进行,但是郭嘉若料中,便是真的了。 “袁术不可能答应……”使者笃定道:“任何人都受不了此等屈辱。” “也许现在不会吧……”夏侯渊不大确定的道:“这取决于,攻寿春之城都多急。若被破,吕布还是要出击,到那时候,吕布必不会保袁家,而答应了,吕布会保袁氏不亡。” 使者听了都头上冒冷汗,这是王者的手段,与周王室对商王朝一样吗?! 怪不得,能败曹操了。 原来是战略思维真的是霸主级别的。 而陈宫对郭嘉相互见了礼,郭嘉笑道:“公台如今不同往日,已是忙人。” 陈宫并不否认,笑道:“因琐事繁多,竟没有空来拜访奉孝,还望勿怪!” “你是忙人,我本是闲人,怎可见怪?!”郭嘉笑道:“公台有至今日,想必欣慰,若在我主身边,未必有今之荣耀。” 陈宫道:“宫自知能力浅薄,无缘事奉孝之主了……” 这话说的有意思,能力浅薄能做徐州相慑总务吗?!偏这样说,就是说便是曹操给了他相位,他也不稀罕呢。 竟是连客气话也不说了,比如说,徐州相与许都相不是一回事,差着远呢,可他不说,直接不客气的撂回来了。 果然,到现在对曹操还是有怨恨和偏见的。 两人想要求同存异,说曹操肯定是不行了。其实都明白,各为其主,说服之举,真的挺没意思。 所以郭嘉虽被关在此处,然而,并没有人来劝降他。 明白郭嘉之志以后,真来劝降,或是逼降,就显得太没格调了,所以都没这么做。 其实一个明白其志的人,你这么做的,等于逼他死。他若死了,与曹操之间暂时的缓和,也就崩了。 何必呢?! 争于天下,真的就是杀一个人的事儿,不是说杀了郭嘉就能败了曹操了。真不是,个人的能力当然是重要的,尤其是像郭嘉这样的谋臣。 然而若太夸大个人的能力,就真的是对自己太没有自信了。 其实郭嘉当然是战略型人才,然而,吕娴却更相信,一场规模巨大的战争是由一场场战役决定的,而一场场战役的胜负,更多的时候依赖的其实是细节和执行能力,判断才能,以及战将的领导才能! 而一个谋臣是出谋划策,统筹规划。但也只是计划型人才,并非能决定最后的主要之事。 便是这一点,现在的吕娴是根本不愁的。 郭嘉是强,可她有陈宫,徐庶,贾诩,智计天下,绝世无双。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在规划方面,并不输郭嘉,既是如此,何必杀他,何必逼死他,何必为一人而乱了整体的外交与规划?! 一个集团的成败,当然取决于领导的毅力,志向,决心,需要他调整方向,需要谋臣出谋划策,而具体的执行的时候,却是考验的执行能力。 执行能力包括防守和进攻。战略上的进退进宜,与细节上的能统一,就已经决定了成败。 吕娴是极反感因一人而否认其它人的贡献的人,只不过因为都是一个个的兵,一个个的将士,显得太多,没有英雄的样子罢了,但战争的成败,也同样属于他们。 秦国能最后统一六国,绝不仅仅是因为那一个个数一数二的相与将。而是他们有幸能站在强大实力的秦国的肩上充分的发挥了他们的才能,去统一了六国。 是秦国统一了六国。 而一个拥有高大志向的集团,是绝不必要去夸大一个人的。但也不小视他便是了。 因此,对郭嘉的处理,是尊重,但限制自由。郭嘉也感觉到了尊重,同样的这尊重的背后是极度的自信,以及极度的强大。 因此郭嘉便是一笑,道:“从今起,嘉便能自由出入此府了吧?!不知可否拜见女公子一谈!” 陈宫自然告诉他,这府外会撤去兵防,可与使者自由,给他自由,但也要给与保护,因为还会留几个人在府外的,但不干扰使者们的进出,又道:“女公子近日要去小沛驻军,有点繁忙,不过宫会知会女公子,若有空暇,定来拜访奉孝!” 驻防小沛?! 这是想要屯兵于沛城,然后拱卫徐州府了。 吕娴是真的将徐州将成基地在建设。 若论关隘防守的能力,徐州天然的不及许都和关中一带,但是必要的建设和拱卫还是要的。 郭嘉明白,总有一天,吕氏父女会要关中一带,不死不休。 徐州虽可发展一时,但若吕氏父女有朝一日,需要更大的基地以反哺军中需要时,想往大了发展之时,这徐州反而会限制发展。远不及关中一带的天然的保垒以及农业上的适宜。 “既如此,便劳动公台了,”郭嘉行了一礼,笑道。 陈宫道:“晚上有宴招待使者,奉孝若不嫌,可一同前往,若何?!” “如此,嘉恭敬不如从命!”郭嘉笑了笑道。 陈宫便拱手向郭嘉和使者一并告辞了。 使者道:“奉孝见过陈元龙?!” “见过,”郭嘉笑了笑,道:“元龙已不可飞天,困在徐州,犹如被锁了脚的鹰,空有搏击之志,却已无有展翅之行!” 使者道:“此人不可利用?!” 郭嘉摇了摇头,道:“陈家父子不过如此,被吕娴那小儿戏耍如孩童,陈珪都无可奈何,更何况是他,他早晚会被驯服!” 见使者疑惑,便道:“近日可往集市一听便知究竟。此女何其了得啊……” “所以是不可图了?”使者沉了沉心道。 “用陈元龙必被识破,何必再用?!”郭嘉道:“他虽有心投靠我主公,然,他徐州之人,连徐州都不得脱,如何投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9章 我爹是吕布349 使者明白了,道:“陈府本是此地豪族,不舍故土之心也能理解。只是不用白不用啊……” 郭嘉却摇了摇头,道:“若用便用可破吕氏之计,不可破之计,不可破之人,不如不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浪费精力。” 使者自然听他的,不过倒有点可惜陈元龙这颗可以用的棋子,是徐州人,内部人,这不用着实是可惜。 “他必投刘备……”使者道。 郭嘉听着他心中颇有些惋惜之意,笑道:“若投早投了,只是暗中来往,又有何用?!等你在此地看两日便明白了,这里是一片被网住的天,若吕氏父女不想放的人,飞也飞不出去!” 使者一听,心中微沉,道:“吕氏父女竟如此不简单?!” 郭嘉笑道:“在此地,嘉对她有了新的认识。那陈登与刘备或袁术,即使暗中来往,行事,也未必能成事,吕氏父女若是能从内部可破,早就被破了。” 使者听他的意思有点不解,道:“从内已不可图?这徐州上上下下莫非如铁桶不成?!” “差不多吧……”郭嘉道:“在此被困多时,嘉明白了一个道理,接受了一个现实,唯有战场上取胜,从内已全不可胜也,反倒徒惹笑话,不如不行。” 自从见过陈登以后,郭嘉就已经明白这件事了。 使者心中坠坠的,叹了一口气。吕氏,算是在徐州府真正的扎稳了脚跟了,若连陈元龙等人也不可图,就真的只能从外而破也。 使者还有点不相信,因此晚上与郭嘉一并去赴了宴,待宾之宴,是陈宫与许汜亲自主持招待的,宋宪也在,坐陪着曹使者的武将等人饮酒,倒也客气不失礼。但吕氏父女二人并未出席。 “那吕布甚为无礼!”使者小声的道。 郭嘉只是笑了笑,第二天就与使者们在城中转了转,越是转,使者们听到的消息便越是多,越是听的多,就越是胆战心惊,看这城池上上下下竟内外一心,上下有序,军民无犯,而衙门明察秋毫,百姓皆有秩序集市生活,一时之间便是愕然…… 这城的确不大,比不上许都建城时,有多少的世家大族的好建筑啊,论底蕴,徐州的这点子豪门世家真的不够看,跟许都没法比!人才更是不用比。因为许都有天子在,天子班下多少有底蕴的人家,数不可胜数,而徐州与之相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可是,若论平民百姓的活力,集市的活泼,还有肆意,许都远不及徐州府。 这里,是个开放的地方,言论自由,衙门只维护治安,就是不管你说什么,反正你们别打架别闹事,其它的不管。有说吕氏不好的人吗,有的是……附合者也众,但维护的也多,因此上,这两方人若是吵起来拍桌子,也有约时间到城外打的,但这边倒没有江湖流匪之气,一般都按军中的方法一样,弄个擂台,基本上打上一架,定个输赢就完了,不涉及人命。 更有那不敢打架,不会打架的,又不肯口头认输的,隔着一条长路,就相互朝对方吐口水,基本口水没吐到彼此身上,自己被自己的唾沫给弄干了以后就头晕的事也极多…… 许都不同,衙门禁言,朝廷上对百官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百姓了。 因此这里的百姓的活力,让使者觉得特别的乱,然而,却也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平民,一向都是不会被贵族老爷们看在眼中的,使臣都是有品级的,基本出于世家豪族,岂能看得上这些人?! 只不过这些平民有序,吵架,认字,辩论,还要买书准备考试的时候,使者的心情就有点说不出的感觉了。 徐州的一切都是新鲜的。 他看到了吕氏朝着平民敞开的一个大口子,而这些平民会借以跳板,向狂流一样涌向各个阶层,各个职能衙门,成为新的核心,新贵。 而这,却仿佛一个汹涌的猛兽,能将一切旧族吞没,挤压,然后……挤垮! 郭嘉见他有些呆滞,眼神有些恐惧,是啊,都是聪明人,谁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啊?这是朝着所有平民开放了上升的通道了。 使者有点发蒙,问郭嘉道:“为何这些人没有闹事?总有一些不同意的,诗书礼义之家,怎么能容这些人沾染?他们不过是不知礼的野人……” 郭嘉笑了笑,道:“你又怎么知道人家学的就是诗书礼义呢?!” “难道不是?!”使者发蒙的道:“那学什么?!” 郭嘉信步由缰的跟着走到衙门了,使者却被医院大门的告示给吸去了注意力,道:“那,那怎么会有女子?!” “嗯,男女同等录用,意思就是有本事就上,没本事考上就下……”郭嘉道,“吵的厉害。” 郭嘉看使者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样子,当然知道他疑惑为什么没有人置疑争吵,便道:“是吕布亲下的文书,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使者呆呆的看着他。转过首的样子,有点傻。 “吕布已为吕娴上位做准备!”郭嘉道。 使者骇然,惊悟道:“难怪吕布对吕娴无封之事如此耿耿于怀,连番去书,又追问过吾。徐州城内竟未因此事而闹起来?!” “衙门说的是现在九州地界人口十不存一,人口本就已少的可怜,这个时候还拘泥于用人分个男女有别,未免有失偏颇,坊间又在造势说,多少人死去,活下来的人,可能是幼寡孤独,难道就因为这些人无所依靠,连官府都不能给他们一个谋生计的机会吗?!”郭嘉的消息还是灵通的,虽然关在小院子里人不能进出,但是消息却是能打听到,“只是一个说法,衙门也就有了借口,都说要要怜恤孤老鳏寡,难道百姓们还能阻止吗?!若是闹的太过,衙门取消他的资格,更是一件简单事,所以这件事,风声大,雷大,雨点小,外面吵嚷个不停,闹事的却没有……” 人都是现实的,平民能有个机会上去,就已经感激了,虽然还要与女子竞争,有点不满,但是,若是闹起来,可能他连上升的机会也没了,因此,便是不满,也没敢闹。 出于各种各样的心理和各种平衡,这件事竟莫名其妙的成了,淹没在徐州府无数大大小小的事当中去,只以为是稀疏平常。 也是,现在的徐州府哪天不出点新鲜事?这一件是惊世骇俗,但热点过了也就过了,徐州府风大的很,因此很多百姓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哪天不出点新鲜事都奇怪了。 因此很多外地投奔来的,一副惊愕的样子,徐州旧民就会投以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臊的新来的人像没见识的土包子,因此有些想要骂的,到最后也因为太土,而想骂也没能骂的出来了…… 而核心的战斗力们呢,当然是徐州豪族士家,可他们哪有心情和精力去骂这个事?! 全部在与陈珪死磕,内耗上了,因此,这么天大的一事儿,到最后只是平平淡淡的,就这么被接受了。 当然了,这种事也只在徐州城内可以,暂时别处,是不可能接受的。 但万事最怕会形成定例,一旦形成了定例,就有例有循,以后再辅开摊子,事儿就好办了…… 使者依旧有点不敢相信,道:“投奔来的能人贤士呢?!” 郭嘉可比他通透,笑道:“有点自尊自爱的人,不会来徐州奔吕布,而来的人,本多是自由洒脱之人,他们见了此,并不迂腐……” 使者说不出话来了。一时怔怔的。 这徐州府如此有活力的样子,像是一个会发酵的机器,不知道何时能将整个世界给吸进去,叫人惶恐,和不知所措,以及对未知的恐惧。 使者越呆越是沉默。当然也收集打探了无数的消息。 陈宫来告诉郭嘉,吕娴去屯兵小沛了,因此只恐要等她回来再相见。郭嘉表示知道了,也是慢吞吞的在徐州呆着,他知道,他必须要见吕娴一面,而吕娴也需要见他一面,这是他们身为谋者的默契。不然双方都无法心安! 郭嘉寻不到吕娴,便去寻贾诩了。他要见一见这个人! 而此时呢,吕娴和徐庶,带着兵马终于到了小沛,沛城还有刘备留下的人交接,一交接完便离开了沛城走了。 吕娴明显的感觉到小沛与徐州府的不同。 明明距离不远,然而,这里的百姓的眼神与徐州人看向吕氏父女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这里的人眼神防备,警惕……当然了,百姓能有什么攻击力?也不可能有攻击力。 “刘使君真不愧是刘使君啊,”吕娴忍不住对徐庶吐糟道:“这收拢人心的能力,我爹修炼一万年也不如之!若说忠心,现在的徐州府是开放,然而若说都对我爹忠心,那是瞎说。说刘备的坏话。 但是曹老板就比较惨了,只能忍着。 估计后来,虽然容下了徐庶,但看到徐庶一副为刘备守节的样子,也是郁闷的不行的。 但是既使如此,也得把庙给徐庶,养着贤人啊。 所以许都也是极包容的。曹老板心胸非一般人可比。 看他身边的郭嘉与杨弘一对比,真的是惨烈极了。郭嘉淡定的接受了现实,他知道徐州不可从内部破了,所以放弃了这一行。但是杨弘却是失了控,得知袁术吐血,他来寻吕布,吕布不见,寻吕娴,吕娴不在,他竟跑去陈府要寻陈登…… 一时之间,连郭嘉都看了个特别大的热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0章 我爹是吕布350 郭嘉与贾诩其实刚见上面,才刚见过礼,还未来得及客气的说上几句话,却听到有人来报,道:“寿春杨长史,去陈珪府上撞门了……” 贾诩吃了一惊,当下与郭嘉对视一眼,竟是默契的一并出来了,匆匆的往陈珪府上去。 倒不是怕出乱子,而是怕杨弘血溅陈珪府上大门,如果他自尽于陈登府大门,这个事就真个的闹大了! 这杨弘也真是能豁的出去啊! 贾诩便是再不急,此时也是微微出了些汗,在马上对身侧人吩咐道:“去城上请宋宪将军带些兵卒来,另外,再去请陈相和许太守来。速去!” “是!”那侍者官急匆匆的去了。 看贾诩紧张的样子,郭嘉便是未与他恳谈,也知道此人心中已全是吕氏父女,这护主急切之心,是作不得假的。郭嘉便明白了,以后又得一劲敌。 此人,真是没料到。 以往跟在董卓,郭氾之人身边真的是明珠蒙尘,后来跟跟着张绣,但张绣这人虽好征伐,却不知抚民,虽心志极大,却无极强的实力做后盾,终究还是屈才了。可是现在,看样子,他在徐州之心算是定下来了。郭嘉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这样的人,若被主公所得,与他共同辅佐主公,多好?! 他日为劲敌,也不知是何种的对撞和无奈。郭嘉不敢小看天下贤才,而贾诩只恐不在自己之下。 竟心里塞塞的。倒也顾不上多说什么,一路急行往陈府上去了。 这杨弘也有意思,不去闹相府,不去闹陈宫,偏偏去闹陈珪父子,为的是什么,是指桑骂槐。 最近骂陈珪府上的人是真的很多,因此,这里每天来闲逛寻新鲜的人是真的很多,就想着学点骂人的话去与人唠嗑说闲话呢,结果今天来的人还真是看了大热闹。 比以前骂陈珪的那些豪族还要热闹,为什么呢,因为那些人骂来骂去,翻来覆去的这么多天了,也骂的差不多了,骂来骂去,也就这么几句话,听也听烦了。 但是这一出新鲜的,那可真是热闹极了。 杨弘见陈府不肯开门,便拿门撞,撞的额上都见了红,一面破口大骂,道:“陈珪老乌龟,枉你陈家也是与我主袁氏共事过的人,如今我主被你们这些人逼的在城中吐血,你们是欲逼死人矣!陈珪,枉你也是汉室豪族,为霸一方,然而你竟不思报于汉室,反倒为虎作伥!陈珪,老而不死是为贼!我主吐血而病,而汝,奈何还不死之!” “你出来受死!”杨弘破口大骂,是真的疯了一般,他人现在精瘦的,眼睛瞪出来,特别可怕,有点疯狂的样子,“若不然,弘今日便自缢于你府门前,叫你受世人唾骂,这一辈子,生与死都不得安宁!” 见陈府没人开门,杨弘一时又喊,“陈元龙,你出来!汝父不忠,你也不忠不义矣?!出来说话!你陈府逼迫徐州同族,本是同根之人,为何却助那恶虎如此作恶!你们欲逼死人命耶?!欲逼死寿春我主耶?!勿做缩头乌龟,出来!” 他竟是抽出剑来,开始砍陈府的大门。 外面看热闹,听热闹的都惊呆了,哪里见识过这等子的事情,一时之间,都看向杨弘,指指点点的,有笑的,也有吵架推攘的。 而陈珪呢,阴沉如水着一张脸,坐在堂中,眼神微冷。 管家见他竟不动声色,便道:“如何是好?!若不开门,他便越有理,说大人有心病,不敢开门……” 陈珪这些天老被人骂,已经慢慢的习惯了,但是被同豪族骂,与被一个杨弘骂是不一样的。经历过一次,这一次,竟是淡定的很,也没有气昏过去了。 他冷冷一笑,对陈登道:“他杨弘又算什么东西?!袁氏与陈氏虽同事过官职,却并无有多少交集,这个时候倒来骂了。他倒是敢去骂陈宫!” 杨弘确实恨陈宫,然而,他知道骂陈珪更有效用。 “指桑骂槐,然而,我陈珪凭什么就该是桑?!”陈珪气汹汹的冷笑着,“不过是觉得我陈府的门好欺,如同那娼妇好见,他不敢去骂陈宫罢了……” 骂陈宫,呵呵,兵卒能马上把他给拖走。他能有这个机会,这样子被人围观的破口大骂吗?! “却是我陈府自取其辱……”陈登道。 陈珪一心戾气,却是冷冷的扫了一眼陈登。泥人尚有三分泥性,陈珪一开始出来做事是不甘不愿的,然而现在,这样子没交情的人都能欺到门上来,陈珪才高兴才怪。 既无退路,何必非得退,原地不动也是退,还不如进一步,做真正的相爷! 免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骂到门上来。 真是受够了! “父亲?!”陈登道。 陈珪现在有点看不上陈登的别扭了,也不搭理他,只是沉着眼来回徘徊了一下,叫管家喊了一个府上的宾客来。就是陈府养的食客。此人嘴皮利索,是个巧言善辩的人,而且用辞十分尖锐,名卫甲。是不是化名,又有谁知道呢? 这个年头,多少人都带着马甲避世。 如今倒是可以用之。 陈珪吩咐一二,卫甲便开了门出去了,笑道:“杨长史若肯自投缳于我陈府,陈府是无话可说,然,会看在与袁氏曾同门分上,定会厚棺椁送还至袁公路处,以还以旧日之义,但也仅限于此。只是有一言,不可不告杨长史,倘若你的尸体回去,只恐说吕氏无义者少,却说袁公路无能者众。自古成王败寇,杨长史自可死之,只若一死,陷汝主于不利,可否值得?!言尽于此,随便吧!” 杨弘一听,已是气的七窍生烟。 门却啪的一声关上了!仿佛一个耳光打在杨弘的脸上。 他手抖着指着门,道:“陈珪,你,你,你……不忠不义不友不善,必遭天谴,不得好死!” 那卫甲却没从门后走呢,听了这话,便高声道:“汝主袁术眼下就要不得好死了,只恐欲看我府遭不遭天谴,怕是没这个机会!” 杨弘不听则已,一听已然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那血斑驳的挂在门上,现场何其的悲壮与惨烈。然而陈珪只有冤,还有恨,恨袁术,恨杨弘。这可真是飞来横祸。好端端的被骂了。呵,杮子挑软的捏,是这意思吧?! 陈珪真的是气急了!是不是他现在与旧族割裂,人人都能来踩上一脚,骂上一句了!?动不动就来他府前寻死,以后他陈珪的脸面往哪搁?! 本来嘛,杨弘已经吐了血,外面乱糟糟的了,但是这可把陈珪恶心的够呛。他实在受不了,竟然亲自下场,想也不想的冲了出去。 其实与人对骂这种事,世家大族来说,是真的不讲究,但是此种时候,陈珪满心恨怒,若是被人欺成习惯,以后天天有人上门,他陈府还有安宁吗?!不如改成葬坟处罢了! 因此,陈珪是真的连里子也顾不上了,冲出去了,陈登愣了下,竟没来得及阻止,便忙也跟了出来。 陈珪示意卫甲开门,他一甩袖出了府,丝毫不顾及门上的血,冷冷的道:“袁术妄谮天意,敢自称天子,袁术不死,何人死之!杨弘,汝是何人?!助纣为虐,亦敢笑我为虎作伥?!你今日便死在此处,便是现成的天谴,用不着等以后!” 贾诩与郭嘉二人赶到,挤开人群时,正好听到这一句,看到这情景,也是醉了。 而杨弘呢,一听这话,两眼一翻,直接往后倒过去了! 陈宫与许汜也到了,却是宋宪带着兵卒在前,赶到了。 宋宪冷着一张脸,拨开人群,人群也自动为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哒哒哒! 宋宪示意身后兵卒将杨弘扶了下来。 陈宫与许汜也是特别无语极了,与贾诩碰到面,三人都有点无语,此时此刻能说什么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陈宫便与许汜跟着宋宪将杨弘直接带到医院找华佗去了。 这杨弘现在可不能死在这,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天大的帽子盖下来,徐州可受不起! 贾诩则上前对陈珪道:“幸汉瑜应对得宜。”现在这状况却是目前最好的状况了,不然只会更难听。但是经过今天这一事,难免有点风浪要起来。 陈珪看了看贾诩,道:“可是外事处大臣贾文和?!” “正是在下,”贾诩笑道:“今日一见汉瑜,老当益壮!” 陈珪笑道:“既来矣,若不嫌我陈府污秽,进去一坐!” 为啥说污秽这一句呢,因为血还在门上呢,古人对血这个东西吧,有时候用它来祭祀的血,就是圣物了,但是被人吐了血这种,就真的是污秽。也难怪这般形容。 贾诩哪能拒绝,话说到这份上,难道还能说不坐了,也不合适啊。因此便笑道:“岂敢,如今多人皆惧陈府门槛高,不敢进门呢,然诩并不惧,哈哈哈……” 陈珪哈哈大笑,一时郁闷散尽,道:“请!” 贾诩对郭嘉道:“不知奉孝可嫌陈府门槛高……?” 郭嘉却上前笑道:“正欲进去一探究竟,如何敢嫌高,只恐汉瑜不欲请我入门?!” 陈珪这才注意到贾诩身后还有一人呢,便笑道:“如何不敢?!鬼才入我陈家门,是我陈家荣幸。” 郭嘉听了也哈哈大笑,道:“请!” 陈登出来了,见到郭嘉先是一怔,郭嘉却是大大方方的笑道:“元龙可欢迎乎?!” “岂敢不欢迎?!”陈登忙答,道:“请!” 一时四人都进了门,卫甲与管家去寻人擦门洗地,而门外围观的人,那可真是海了去了。 “要是骂能骂死人的话,这陈家大门就已经先被骂死了,真别说,这老头儿,还真能活,真能忍。能屈能伸啊……”外面的人嘻嘻笑了起来。 被骂的跟没事人似的,骂人却吐了血气昏了。啧啧,怪没用的! 医院华佗正在授课,他授的是他的绝学青囊经,传授与学生们自己行医的经验,以及杂症的处理,以及遇到紧急情况的处理,至于解剖学,他是一个人在研学在验证在学的。没有自成系统,他是不会授与旁人的。 若要授与学生,也得他确认了是真的以后,才会做,这是一个做医者的本能。 一般搞学术的都有点怀疑一切的本能,这是很正常的。并不是说书上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所以在他研究完之前,他是不会轻易授这门课的。 但是青囊经也足够让学生们像吸水的海绵一样尽力的学着,受用不尽了。 华佗挑学生,资质有高有低,但是他不管男的女的,只要有点悟性,他都收。当然了,动手能力也是考核的,便是再有悟性,结果下针的时候手抖,是不能要的。不然以后握解剖刀时,呵呵,就是悲剧了,手稳,心狠,眼辣,有悟性,所以学生们很多,有男有女,华佗授课可是怪人,这个时代,你要是在课堂上分心,呵呵,师者分分钟教你做人,所以他的威信在,那可真是哑雀无声,这个时候,有点喧哗都是不合时宜的了,所以外面喧哗声一起,学生们就吸了一口冷气,明显的感觉到华佗整个人的眉峰都鼓起了包来,很生气! 这倔老头是真的很严肃的,因为他这种天才,在挑弟子方面是很严的,史上他一生都没一个弟子,可见就是没寻到一个能入眼的。 而现在呢,教一大群学生,都是资质一般,有高有低,但完全达不到倔老头心里高徒的水准,所以倔老头对他们且不耐烦呢,又凶又狠的,一个点讲三遍还有人听不懂,他就要开骂。骂起来恨不得让学生们臊的重新去投胎。 所以,他有怪癖,本来上课就不算多开心的事,他觉得占用了他自己看书做研究的时间,本来就不怎么耐性的人,现在一被吵,那脾气可想而知吧。 偏偏是陈宫等人,也没人敢拦,径自就让进来了。 华佗见是陈宫与许汜,也是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道:“相爷就了不起哦,相爷就可以闯医院的大门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1章 我爹是吕布351 他瞪了一眼看门侍从,那侍从知道华佗脾气的,因此缩了缩脑袋。 陈宫与许汜也是陪着笑,道:“实是人命关天,还请医者仁心,救救此人!” 华佗心里且受着气呢,见此人也不致命,便指了一个女学生,道:“你来扎上两针。” 女学生见到这么多大佬在,战战兢兢的过来了,捏着针,道:“扎,扎哪儿?!” 华佗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道:“你说扎哪儿?这么久了,你还没学会,望闻问切,你看他们作甚?!” 女学生一时又羞又臊的哭了。 华佗可不会心软,道:“学不会就算了,要是学不会,还只会哭,趁早回家!” 那女学生便不哭了。说的也是,能在这医学院呆下来的,心性都不是一般人儿,要是怕的,早跑了! 学生堆里却跑出一个人来,正是陈小娘,陈宫一见她,脸色就有点古怪,见她要接手,忙拦道:“此人命十分紧要,你休胡来,叫华佗扎!” 陈小娘暗搓搓的搓着手,她学了这么久,还未等到能上手的机会,哪肯错过,忙道:“我会,让我试试……” 华佗笑了,道:“试试。” 陈宫还未来得及阻拦,陈小娘就已经上了手搭上了杨弘的脉,然后一堆学生涌了过来,围着杨弘像围着一头猪似的,还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脸色,脉案等等。 陈宫面色古怪的被挤退了一点,看着许汜,许汜一个激凌,道:“幸而吾未得女……” 陈宫无语望天,去对华佗道:“此人不可有闪失!不然徐州,吕氏都得背上一口锅,虽无大碍,却不好听!” “死不了……”华佗白了他一眼,听陈小娘道:“肝经迂滞,气血上涌,扎上两针就好了!” 一面说,一面针已经下去了,那可真是又快又准,手是稳的一批,半点没抖。弄的陈宫想阻拦都没来得及,因此脸上憋成了猪肝色一般,这要是好了,那还好,这要是没好,可就真的是他的锅了! 华佗却笑了,道:“你怎么知道是这两针?!” “还是老师最厉害,光看一眼就知道是两针,学生差的远了。”陈小娘还挺谦虚。 华佗捻须而笑,对陈宫道:“能将人气成这样,也是人才!” 陈宫嘴角一抽,看着我作甚,又不是我气的,是他自找的! 那针还捻了捻,停了约一盏茶的功夫,才拔了出来。针一抽,那杨弘噗的又吐出一口血来,人也醒了。而陈小娘呢,似乎早料到他会吐血,因此早拨人避开了。 陈宫见她如此,倒在意料之外。 他的女儿如今之心性,也确实是修炼出来了。 不过此时且顾不上这个,而是去看杨弘。 陈小娘早与同学们去说这个人的脉象了,而杨弘呢,回过神来一看这么多人,也是悲怆从心中涌起,这种时候,哪还顾得上臊色?!在他去撞陈珪府上大门的时候,他已经将脸皮都扔了。此时看到陈宫,便指着他,手直抖着,“你,你们……逼人太甚!” 陈宫笑道:“杨长史又何必去与陈府上过不去,若有事,何不来寻宫商议?!若有难处,宫自会想方设法为你解决,也是全我主公与袁公路的情谊!” 杨弘此时气的说不出来话了,盯着陈宫,一双眼珠子似乎要瞪出来,呼哧呼哧的,极为艰难。 许汜笑道:“汜送杨长史回馆驿。” 杨弘又转首看向许汜,良久,道:“不敢劳动许太守。”他微微闭上了眼睛,道:“弘要回寿春。” 陈宫与许汜对视一眼,道:“不若徐州安排人送杨长史回去!” 杨弘的语气有点生硬,冷嘲道:“怎敢劳动徐州兵护送?!” 呵,真被徐州兵送回去,又算什么?!威胁,下马威,还是押送犯人?!杨弘可受不了这个气,便冷冷道:“吾主使者亦在徐州,弘虽病弱,然,他们尚有一护送之力,不敢相劳徐州,只是要请徐州放人……” 陈宫笑了笑,道:“既是如此,只请长史自便,来徐州过久,还是招待不周了,有慢怠之处,还请见谅,若是见到袁公路,劳烦替吾主公代个好!” 杨弘气的没吱声。见陈宫避重就轻,就是不提援兵,或是寿围之危之事,一时气的脸色都是青的。偏偏己处弱势,是毫无办法了。 如今这局面,已是山穷水尽,再这般混在徐州消磨下去,也不会有任何进度,且陈宫此人油盐不进,不可能再下得了手,他就是在等,在等,杨弘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许汜还是跟着杨弘回馆驿去了,杨弘让袁术使者派人送他回寿春,使者松了一口气,道:“长史能回去,主公必定有所依恃,此时孤立无援,若有依恃,总好过孤军奋战!” 一想到袁术的处境,使者的心都是沉的,想到寿春,杨弘也是恨的。 “那孙策等人,分明是吕布引来,”杨弘低声道:“然而矛头却对准了我寿春……” 使者一想至此,也是咬牙切齿,然而还是马不停蹄的马上准备了快车快马,准备送杨弘回寿春。当下竟也没有耽误,火速离开了徐州城。 主要是已经知道在此无望了,绝望之境是如此,通过哀求而答应援兵是做不到的了。除非答应驻军的要求。然而,答应了,也只是解一时之围。 驻军是什么意思,等于是将脖子套上了绳索,而另一端是自动的交到了徐州的手里,徐州若想收紧就收紧,若想放松就放松,生死由他了。 杨弘一走,袁术的使者送出城外,一时眼泪巴巴的难受极了。 出使讨好吕布,送重礼,愿割城池,送美人,然而,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狮子大开口,提出不可能答应的要求。 而连交涉的一面都受冷遇,他们一直在坐冷板凳。 这种要胁,逼人妥协的姿态,也怪不得杨弘要去撞门了,被逼连脸面都不要,的确太残忍。 主辱臣死,就是这个道理。主若强大,臣自高人一等,主若低微于绝境,而臣子,竟是连死都死不得,活也活不成了! 一想起如今处境,不禁潸然泪下,泪撒胸襟。 何人能受得了这般的羞辱,别说是杨长史,便是他们,也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杨弘一走,宋宪便冷冷道:“不过是阶下囚,与他如此客气作甚?!袁术若往日不来趁我方空虚围我徐州,今日他杨弘也未必非受其辱,他们做初一,难道不许我们徐州做十五?哪有这个道理?!” 宋宪愤愤不平的,武将嘛,其实上,有时候就为了置一口气。 但文臣不同,弱势时,他们能忍着,直到负重而舒的那一天,而得意之时,他们也同样隐忍而在等待最最能收割的美妙时刻。 其心中的度数,磨算,把握,是张驰有度,并不肯失算,听了一时意气之话,还笑劝呢,道:“若是吾主亦此,我等人也未必比他的处境更好,此人虽然性格刚烈,不好相处,也是因为各为其主,在人品上,是值得尊敬之人!” 宋宪一想也是,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向二人告辞,便回城上去了。 许汜对陈宫道:“幸而未出事,若是真的被逼着死在徐州,此事若发酵,必激烈袁氏。袁术必败,然袁氏共体,只恐袁绍深恨吾主。倒是后患。” 群雄割据,是败是死,都是如常之事。 然而文士若是死在一处,这影响力若是太坏了,就会传的很远。哪怕袁绍对袁术之围不肯相帮,也未必能容忍一个文士之死的事件。 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像杨弘这样的文士,若以忠义直而死在徐州,传播出去,必会发酵甚大,届时,影响实在太坏了。 也难怪许汜会紧张。 眼下倒是松了一口气。 陈宫道:“是徐州逼的太紧,这是事实。送走了就好,若再不走,此时抑郁死于徐州,也不是好事。” 许汜深以为然,现在的杨弘,算是烫手山芋了,早扔早了。 他们要的是淮南和寿春,而不是一个文士的命! 贾诩看着陈珪,又看了看陈登,饮着茶,一时四人,皆默而无言。 郭嘉却看着陈登,发现他灵气尽失,与早先的陈元龙相比,倒像个木偶一般,变得偏执而执拗,整个人,都失了很多的东西。郭嘉明白,此时的陈元龙,早已钻了牛角尖。思维眼界等等,一旦在原地受困打转,哪还能有什么灵气可言。 因此,郭嘉便明白,这个人,也不可能用,办不成事的。 再去看陈珪,却发现这老家伙老则老矣,然而那一双眼眸里的精气神,远非陈登可比。这才是一只老狐狸。 而这老狐狸,俨然是已经服于徐州了,只怕也不可再用。因为他可能是个两面派的大麻烦。到时候他会帮着谁,谁能知道?! 这是未知因素,郭嘉若要从内破,必要能成事,且能信得过的人,而这陈珪,奸猾的跟老狐狸似的,他敢用?! 呵呵。 郭嘉这几天走了一圈,其实已然明白,吕氏之徐州从内而破,已然不可能。 陈登呢,是钻了牛角尖,一个人一旦为自己设了限,心里就有了障碍,便会失去灵气,然后事必不成。十分无用! 而陈珪呢,他未必能瞧得上吕氏父女,哪怕是被逼着不得不为徐州办事的现在,他也未必能瞧得上。 而老狐狸之所以是老狐狸,是因为他也许并没有固定的立场,他只看势做事。 也就是说,他可能心里是向着曹操的,但是真的行事的时候,他考虑的却是现实,他可能会帮吕氏。哪怕心里眼里万分瞧不上姓吕的。 这就是聪明人的豪族的奸猾之处。 这样的人,光凭信义二字,绑住他,呵呵,就才是真好笑! 郭嘉若要用此人,光笼络一二,指望他才是真的坏事了,谁知道他会不会面上帮着曹,其实心里却是帮着吕诈曹呢?! 与其不成,赌博一事,不如不用。 况且这二人,眼界也是有限的,内心唯有奸猾,少了信义之人,其实未必能比得上陈宫的眼界和心胸。 陈珪是老谋深算,还不是落到了吕娴手里?就是因为吕娴看透了这老家伙的本质。 这样的人,用则可用矣,却是一生也只能困于此地了,不会再进。 便是到了曹营,郭嘉也是不会劝曹操用这样的人的。 善使诈术之人,少了真诚之心,可不可信不好说,但用起来,不好掌控,可能会伤到曹营,若是以往的曹营,当然可以用之,然而自曹吕大战后,曹操元气大伤,这个时候,不宜贸然的破坏曹吕暂时的平衡…… 要么,一举而成,要么,就隐忍而等待时机,一伺而动。 果然,郭嘉一试,便试出陈珪的滑不丢手来了,道:“汉瑜如今担着如此大的干系,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平衡把握不好,便是伤了温侯,也伤了徐州的士族,两败俱伤。” “是矣,如同一天平,两端皆赖于我平衡,倘或我稍偏向于一方,另一方便能压死另一方,因而珪是半点不敢稍怠,只能尽力而为之,为温侯解决麻烦了……”陈珪笑道:“仰赖于温侯不弃而信任用之,珪虽老矣,也少不得尽力,不及奉孝年富力壮,精力强盛,珪终老矣,于此事之上,已费尽心力,若再担重任恐不能再担当!” 郭嘉笑了笑,果然是老狐狸,这是避嫌的意思了。 陈珪不想再沾曹吕之间的事。 郭嘉哪肯轻易放过他,便笑道:“嘉虽困于小院,然也听闻过一二徐州逸事,温侯能将此大任降于汉瑜,便是依赖之意,只是不知汉瑜可有难为之情?!在于中间取得平衡,怕是极难,既不伤及各士家根本,以及旧情,又能让温侯拥有根基,这基本的矛盾,恐难以调和。” 吕布要地,而陈珪若是不能让士家让出占有的很多土地,若是不及时,只恐会让吕布失望,到时候,会怎么样,谁知道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2章 我爹是吕布352 贾诩看了一眼郭嘉,却是微微一笑,没应声。 而陈登,却讥笑道:“吕娴此举是在刀尖上行走,自取灭亡也!” 陈珪忍着气,在人前,倒不好瞪陈登的,只装作没听见,对郭嘉道:“万物皆有平衡,阴阳皆有相和,此事,自然也能取得平衡。” 这老狐狸,打太极的本事,真是强大。 连郭嘉都不得不服,一时便知道,再坐下去,也是试探不出什么来的了。其实整个徐州的气氛,看似松驰,其实松中有紧,驰中有度。那松散活跃的城内,相对着的便是城墙的严防死守,以及衙门的把控治安。而士人多空谈,相对着的也同样是对天下局势的慎重相待,不肯言及要紧之机的谨慎小心。 郭嘉一时也就只是一笑,道:“看来汉瑜心中已有计较。” 陈珪只笑,只谦虚的说自己浅薄,哪有什么成算与计较,然后又问贾诩何时来的徐州府。 贾诩笑道:“一路跋涉来,有些时日了,因汉瑜不曾去衙门,一时并未碰上面,虽有心想打扰拜访,一则怕汉瑜忙碌没有时间,二则是怕诩草士也,恐汉瑜名族之人,并不肯与吾相交,因此一直没能得来,然今日一见汉瑜,却深知己之浅薄无知,诩自知自身终是草士而已,不及汉瑜名士风度也……” 这话说的客气,却说了等于没说。 陈珪便只笑,道:“文和岂是草士,是胸有丘壑之人,连珪也远不及。” 郭嘉大笑,道:“是矣,汉瑜以为,文和与嘉,可分个高下?!” 陈珪哪肯应这个话,便道:“珪老眼昏花已,哪知什么高下,只是面上瞧着,文和与奉孝皆是白面书士也,真是倜偿风流,英俊不凡,惜珪无女,若有女,定要取其一,择为婿,偏生两个好儿郎,倒叫翁为难也……” 哈哈哈…… 一时话题歪了,弄的好笑的地方去了。 这四人聊天能聊出什么来?!相互各有立场,若是出言不逊,极易相互攻击,这都是此时敏感之时,彼此相互避免的。 所以,打着哈哈,混闹过去,也就应付完了。 因此陈珪招待这二人是真的心累,好生上了茶,又请了宴席,才将这二人给送出了府。 陈珪是笑的脸都僵了,终于送走了两个瘟神,一回头便对陈登,暗压恼火道:“你即使心含不满,也不该在此二人面前稍露出半分来,郭嘉是曹姓人,而贾诩此人,更是为人甚毒,若知你心,你是想将我陈府拖入火刑架上烤吗?!元龙啊元龙,你以往的谨慎去哪里了?!现在的你,你,你看看你……” 陈登木呆呆的,一时臊的低了头。 陈珪是真的气炸了头,也不知道是杨弘气的,还是被儿子气的,一时捂着头,闭上眼睛,头脑发晕,嘴上却还骂着,“三岁知诗书,直至今,你也不小了,可是今日的你,连三岁小儿也不如,这样的人,何劳吕娴亲自对付你,便是那张虎也能把你吃了,以往为父教你的,你都,都……” 管家来扶他,道:“家主,切勿动怒!” 陈珪沉着眼睛,看陈登呆呆的发愣,也没再理他,一甩袖便进了内室。 多事之秋,夜长梦多,该做的事,得尽快的做了!否则易生变故! 只是看元龙这样,做帮手是不可能了。 还得防着他免得他捣乱。 他的手段比起这些智多近妖之人,如今早已经不够看了,别说陈登了,便是他陈珪,也是心里悬的很。心中十足的怯怕。生恐将整个陈府拖入地狱。 其实死,灭族,是常有之事,但是陈家即使是要灭族,也绝不能背着不好的名声去灰飞烟灭。 “休怪老夫心狠手辣,”陈珪喃喃道:“这同样也是保全你们的一点办法,虽伤筋动骨,但只要适应了,总有好的时候,可若是一味抵抗,吕布哪天不耐烦了……”所有人就真的是抄家灭族,什么也不剩! 陈珪闭了闭眼睛,心一横,狠劲上头了。 郭嘉出了府上了马还问贾诩呢,道:“不知文和以为,此事,可有阻力,可能办成?!” 贾诩哪肯对这种事发表意见,便道:“诩初识汉瑜,并不知其为人手腕,此事,又如何料得,况新来徐州,一切无知,不敢善断!” 这话,可真是滑的没办法说。 郭嘉都无语了。 贾诩其实心里挺警惕这人,礼数归礼数,交情归交情,但私交不可影响大局,以及自己的处境与立场,若谈友谊,他可以与郭嘉建立,大家对彼此都挺有好感的。 然而,若是这种相互打探,就没意思了。 郭嘉并非只带着私意而来,更多的,其实何尝不是一种探究?! 别说贾诩是不知道陈珪能不能办得成了,便是知道,这件事,又与他有什么相干?!这是徐州内务不错,但他是外事处大臣,不代表他现在有了文职,就什么都能干涉上了。若是什么都插上一手的,也只有监察史或是御史才能办到。 他一个外事处的,还能去管这个事,不管是办成了,还是办砸了,他都不管。 这是一种文臣的默契。 郭嘉能不知道吗?!他当然知道,可他偏问,问就是探究呗,可是贾诩能答吗,答了就是惹事了。 大家都精的跟什么似的,对大事上,很是谨慎。说话行事都有考量了,这很正常。 所以二人都知道彼此都不会说要紧之事,才继续往下去说了。 但凡文士,若云游之时,那是天与地,海与内,无话不可说,无话不可谈。然而一旦奉主为官,身系要害,这说话行事,反倒从尖锐变得平和与平庸,真的平庸吗?!未必,只是,须得表现出如此来。 其实都是深谙此事。何必戳破,便是郭嘉来徐州这许久,不管是关着的时候,还是现在自由走动的时候,他何曾说过曹营之事!? 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就得了,来往无非就是套话与套路。套话,谁也不上当,套路,大家彼此都玩过,到最后也就变得无趣极了。 不明白的,外人瞧着,还以为多亲热呢,又是喝酒,又是说话,又是大笑的。然而内心里谁没有各自的坚持与立场,只是都是明白人,知道彼此说服不了彼此,不想攻关罢了。 郭嘉知道争取不来贾诩,所以不攻破,而贾诩更知道郭嘉一心为曹,所以也不提留他之事。 这路数,其实都是类似的。 反倒是无官职在身的自由贤士,很是自在,啥话都敢说,啥话都能说。 比如坐在司马徽处的诸葛孔明吧,今日刚至徐州府,便来拜访水镜先生了。 司马徽很高兴,道:“徽这便去请元直来……” 诸葛亮拦住了他,道:“吾来之事,切勿告知。” 司马徽立即就明白了,道:“看来孔明来徐州,非为吕氏也!” 诸葛亮点首,道:“只是来观察一二,并非为寻主而来。吕氏父女,终究少一仁义二字。” 司马徽却笑辩道:“吕氏不仁义,何人谓仁义也!” 诸葛亮便只笑而不语。 司马徽道:“孔明另有志向也,亦罢,既来矣,不告也可,只在此留待盘亘几日,好叫徽招待一二,徐州府的豆腐豆干是一绝,孔明定要尝尝……” 诸葛亮应了。 徐庶并不知道诸葛亮此时在徐州呢,他人其实这个时候并不在徐州,而是在小沛。但是没有人知道他跟着吕娴去了小沛。 而陈珪呢,经杨弘一事,倒是下了最后的决心,他本意是想缓上一缓,然而杨弘的事叫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了内心里不想承认的一点,就是矛盾不可调和。 有些矛盾是注定了敌对的,只有见血,才能统一。 再与这些士家豪族僵持下去,徐州人看他陈府笑话是小,而是叫天下人看他没有能耐是大了。 因此这一日,几乎是毫无预兆的,陈珪发作了。 这一日与平常一开始并无什么不同,先是那些士家豪族又来骂街。现在骂的其实大家都疲倦了,骂的人疲惫,听的人其实也觉得没什么新鲜之处了,都听厌了其实! 陈珪面色沉沉的,仿佛面上无有半分的大事儿,只有张虎知道一二,事实上,陈珪今天也叫他准备了充足,但是要做什么,却是半分没露。因此张虎也只是猜到了一些,却并不知道这里面真正藏着的惊心动魄。 张虎其实看着陈珪,心里是十分佩服他的,该准备的其实都在暗中准备妥当了,就在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陈府外骂名的时候。 而陈珪对真正要做的事却是半分的不透露。这样的老谋深算,老成独断。 张虎等人其实也是学到了一点真正的雷霆手段! 陈珪先是对管家道:“去请各大族的族长都去正堂等着,只说珪今日有话要说!一定要人都到齐了,一个都不能少!” 管家应了,匆匆的去府外请人了! 陈珪慢慢的推开了一张丝帛,上面是各大族的关系图,事无巨细的住址,简易府上地图等等。 “郭娘子!”陈珪低声道,“今日要劳动郭娘子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昔日主公与女公子让吾候在此,也是为这一时,但请吩咐,无有不从!”郭娘子道。 陈珪点点头,道:“还请郭娘子围了这几府的内宅,只是稍安抚他们,勿伤了女眷!” 郭娘子拱手道:“定无所失!” 郭娘子自去准备了。 “张虎,”陈珪道:“围了这所有的宅第外围,定要飞鸟不可进出,如同铁桶!”陈珪道。 张虎早摩拳擦掌道:“早候多时了,这便去准备!” 陈珪道:“若有闹事者,如同杨弘所为,立射杀!以儆效尤!” 张虎等人都应了,顿时所有小将蹬蹬的去了。 陈珪看着他们的冲劲,真是初生牛犊啊,以后这些孩子,将是徐州的后继之人。其强其志不可小视也! 他看向左右食客,都是信得过,又极其的可用之人,陈珪多精,有没本事,他一探便知,这陈府上,没有一个是白养的! “家主但凡吩咐,养客三年,用吾等一时,定无有不从!”众人道。 “汝等皆带我府上兵去抄检所有府第,若遇珠宝财物,乱碰乱抢者,休怪我陈珪无情。你们所要抄检的是地契,一定要拿到所有地契!”陈珪道,“我陈府自从接了此事,再无能从水中甩干自身的可能,既是如此,不如借水行风而成大族!此,危机也,然,亦天赐良机也!还望诸位谨慎以待。若有办事牢靠者,我陈珪以副相之名,许诺诸位,他日定荐有能才者与吕氏所用!” 众人大喜,早先陈珪让不服吕氏的食客都走了,清理了一大批,为的就是这一刻所能用的人的纯粹,不会混水摸鱼的闹大事情,闹出大乱子来! 陈珪早就在准备了。 在他准备调转方向的时刻,就已经开始清理身边人了。 因为有很多食客并不是也愿意跟着他,然后跟着吕氏的。 而现在留下的人中,无不想要陈珪的荐举,然后平步青云,在吕姓荣辱中有所施展,一展雄才! “多谢家主!定听之,无有不从!” 陈珪府上的府兵都是精锐,虽少,但个个都是好手,当然比不上张虎他们的精壮能耐,然而此事,是不能叫吕军的人着手的,这也是陈珪坚持只肯让自己的府兵抄检的原因。 他是担大任,同时,也要背责。若是出了大祸,这个锅,他也得担。 说实话,若是办好了,他这个副相就真正的站稳脚跟了。若是办不好,他背着这口锅,也能叫吕氏父女念他之义,也能保全家族,哪怕只是浑身骂名。 “陈家荣辱,在此一身,望诸位谨慎,”陈珪闭了闭眼睛,道:“弓箭手何在?!” “在!”弓箭手有二十人小队组成。 “在各府门外候着,若有生乱者,立即射杀!一,不得妨碍城内,二,不得引起骚乱。”陈珪道。 “是!” 这是要将大事捂着在各府内完成了。 “动!”陈珪发令。当下所有人皆按计划,如流水般奔涌而出。一场真正的内耗要开始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3章 我爹是吕布353 而陈珪,也走向了正堂,管家对他点了点头,表示人都到齐了。陈珪道:“去请衙门里的书吏官来清点要务,此事还需要人作证!” 管家道:“可要请许太守!” 许汜搅进来就不好看了。 此事只能定义为他卖旧族求荣!因此便只道:“不需劳动太守,区区小事,一书吏官既可!” 管家便匆匆的亲自去了!这种时候,他心里也抖的慌啊…… 陈珪吸了口气,往正堂去了,他身后跟了一队府兵,以及卫甲,此人是他的心腹。 这个事,如果办好了,那还好,如果办砸了,至少,看在他尽心的份上,吕氏领情,至少能相容陈家了。如果办的惨烈,死很多人的话,这个锅,也得他来背! 陈珪深知这一点,所以所有的事,都得他这个副相来办,能尽量少牵扯更多的徐州人才好! 正堂之中,各家的长老,族老都到齐了,徐州本地士族其实都是有些实力的,与各大士族也各有联姻,但基本大族,只要在徐州的都来了。 大家同气连枝,骨连着筋,因此看到陈珪来,还骂他道:“老匹夫!有话快说,你做的事,休要狡辩!” “看你有何话说!” 大家吵嚷的厉害,却还不知道陈珪要做什么! “稍安勿躁!”陈珪笑了笑,用手压了压,道:“有话,且等东西来了再说!” 众人脸色一变,拧眉道:“东西!?什么东西?!” 陈珪却并不说话了。 众人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因为正堂已经被严密的府兵给包围了。围的水泄不通,他们顿时脸色大慌,大骂道:“陈珪,你想干什么?!你敢,你竟敢……” 许多人朝着陈珪涌了过来! 唰!只见两列府兵拔了刀,护在陈珪身前,大怒道:“退后!归座!有要动刀兵者,死!刀不见血不收鞘,还望诸位冷静等候,切勿生乱,否则革杀!” 诸人都吓的退后一步,脸色青青白白,道:“陈珪,你说句话,到底要干什么?!” 有很多人已经哭了,被这现状给吓的脸色都青了! 都到这时候了,其实都已经晚了。没有人料到陈珪能下得了这个手! 而陈珪呢,跪坐在席上,却微微闭上了眼睛,跟太上老君似的,开始闭目养神了,仿佛眼前一切,都不值得入眼一般。 大堂之上,顿时有呜咽之声。 有人焦虑,发狂,猜测,恐惧……竟是将自己前面的案桌给狠狠的踢翻了,然后大声喝骂起来,然而无论怎么骂,陈珪都当没听见! 而这些人是万万不敢往刀上撞的。 有些是想往外去,却发现不光堂上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连陈府上下都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一等,就是焦心的半天,半天以后,终于有人进府了,陆续的有箱子被搬了进来,还封了条子。有很多人认出来是自家的箱子,一时气的差点直接升天。 “陈珪,你,你敢抄家!谁,谁给你的权力!”有一个老头气的哭了,驻着拐杖大骂道:“天道崩坏,如今这些人,带着头,无纲无纪,无法无天,陛下啊,苍天啊,看看大汉啊……这个人疯了,他的心不姓汉了……他,他疯了……” 乱世之中,还说这个,就是说了也没什么用了。 谁不知道啊,现在这个世道,乱世之中,是另一道法则。 这些人啊,就是不明白一件事情,其实吕氏算心慈手软的了,有些人比较凶狠的,一得到城池,立即杀尽这些族人,然后夺地夺产,夺人。可能是吕氏太温情,能保留他们的所有,只要土地,这个,还不算柔和吗?! 至少能保住命啊。人就是这样的,不知道审时度势,只知道得寸进尺。 现在是乱世啊,徐州以外,有多乱,他们又知道多少呢,若是早早的与他好好商议着吐出土地出来喂了吕氏,也许就不必非要走到这一步。 陈珪心里也满不是滋味的,他只是希望,府兵们抄检的时候没有死人吧。 这种事,是律法之外的,不受律法所管的政治。 这些人啊,别怨恨,珪已经尽力的保全了。若是换了那些子喝血的兵子来抄,死伤多少,保留多少财货,谁又能保证!? 所以吕娴会用人啊,兵不血刃,尽力两全。 陆陆续续的有箱子都呈上来了,而衙门的书吏官也到了。 陈珪道:“劳烦核对一下各府在衙门里的土地的造册和登记吧,地契应该都在这里了,若是不够的,再去抄!” 书吏官道:“是!” 当下也没耽搁,开了箱子,按各府在衙门的造册都核对了,道:“都对上了,地契全在。” 陈珪对卫甲道:“放到庭院,点火都烧了!” “陈珪,你敢!”众人暴怒,道:“要烧,先烧死我们!” 陈珪却是面色不动,道:“想与火自焚的,自便吧。” “你,你,你……无法无天!”有老族人,已是晕倒了。 陈珪却只叫人去扶,也不请医看。 卫甲与府兵们亲自将箱子都垒了上去,上面淋上了火油,陈珪拿了火把,亲自给点着了,火蹭一声燃了起来,全没了…… “啊,啊……”各士族人看着火光,一个个的全都哭了。 陈珪对书吏官道:“还请在册上也销户,以后这些所有土地,全部管衙门所有去分配了……” 书吏官松了一口气,道:“既是如此,那下官便回衙门去办差了。今日全赖副相主持此事!” 陈珪叫管家好好送出门去,这才对在场所有人道:“有想死的,现在珪便能处决。如果不想,出了这个门,若敢再有闹事者,珪定诛尽满门,家产充公,家中所有人,皆为奴!这一点,希望诸位明白了!总之,从现在出去,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明白?!” 众人皆露出愤恨的脸色,仇人一样的看着陈珪,道:“誓不与陈珪共戴天!” 陈珪也不是很在意,冷笑道:“请自便。” 众人尽皆甩袖而去,陈府大门很快就放开了禁制,也就能自由进出了。 陈登跑了进来,道:“父亲如此所为,恐后患无穷!” “后路已断,唯有前行,元龙,你且盼着你父亲好好多活几年吧,为父在,一日为副相,陈府一日无事,为父若死,而你,却要断我陈府生路,为父,也管不得了……”陈珪道,“你自思量。” 说罢疲惫的往后走去了。 陈登听着也是微微跌足,呆滞半晌。 这可是深仇大恨,这陈珪是釜底抽薪,陈家中人,也只有进,没有退路了。陈珪在副相位上,陈家还安全,若是以后陈家退了,只有被这些旧恨拥上来全部啃吃干净,哪还用得掉吕氏父女亲自动手?! 陈登手微微颤了颤,她也在逼自己,局势之中,何以两全?! 那些旧族回到府中,一看府上乱糟糟的,东西翻了个乱七八糟,而家中人不安狗不宁的,也是吓了个半死,再忆起那么多的土地也没有了,心中焉能不恨?! 一时恨意上头,恨不得都掐死陈珪。 所有人都联络起来,几乎是想要动用府兵去抄了陈家,然而一会儿便有家丁来报,道:“家主,陈家在门前,也将自家所有地契都烧了,公然说是此都归衙门所有,引得一片赞誉,此时去抄,恐失人心。再则,也错失了良机了……” 众人一愣,道:“这老匹夫好狠!算他有本事!” “那还抄不抄?!” “徐州府禁私斗,倘若再去抄捡,只恐会被那虎视眈眈的张虎小将们给拿住把柄,借由进府真的抄家,可就完了……” “那该如何是好?!” 当下一议,便到处去寻吕布,而吕布呢,早在军营之中呢,张辽有儿子张虎的消息,所以这些人来寻,都没报给吕布耳边去,就已经挡回去了。 众人遍寻不着吕布,又得知吕娴不在徐州,便又去温侯府守着,貂婵哪肯见他们,也闭而不见。 然后去寻陈宫,许汜,都被躲了。 全徐州上下,几乎所有人都见着了他们如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却完全没有头绪的样子,一时也引起笑谈。 发生这么大的事,哪一个不惊愕,哪一个不惊诧,更别提郭嘉与曹营使者,以及袁营使者了。 便是郭嘉也是赞一声这个陈珪事办的利落,快刀斩乱麻,十分速度,这种事,要落刀,就一定要快,否则,越慢越会被牵制。陈珪不愧是办这事的料啊。 郭嘉都笑着与使者道:“看来陈宫等人俱都躲了,这些人恨意无处发,怕是要出事。” “还能见血不成!?”使者道:“看他们所为,挺怂的。” “恶心人,未必是见血,见血,反倒能快快了结了,这不能快快了结,日积月累的怨恨才可怕……”郭嘉笑了笑,说的很是意味不明。 使者道:“这陈珪,这一次是真的够狠!” 陈宫与许汜呢,也是真都躲着,两人十分有默契,见到面了,还说陈珪呢,“汉瑜此事行事十分利落,若女公子在,恐也不得不赞一声,干的漂亮!” 许汜笑道:“只恐并不乐观,他们府兵聚集,若有私斗,还是要护着陈府上。” 两人还暗暗防着,生恐他们报复,会发生报复流血事件呢,谁知道,第二天就有人来报,道:“回太守,陈府的门,半夜被人泼了粪,连围墙上都淋了不少,几条街都臭了……” 许汜一听,简直匪夷所思,随即又头疼起来,他是太守啊,这街上的臭味,也是归他管。 我的天! 这些人报复的! 许汜只好带着去收拾残局了。好歹都克制点,再这样下去,要是每天都这么臭,这徐州城还能闻吗?!谁还能闻得下去啊?! 许汜头皮都炸了! 然而徐州的百姓看热闹的不嫌事大,闻臭的不嫌八卦臭啊,就是这么臭了,也没能阻挡得住这些人的吃瓜之心,真是轰动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人陈府外面。 这事谁不知道是谁干的啊?但是太守大人只能警告,还能抓人吗?!要是抓人,怎么定性?! 所以这事闹得,算是白被泼粪了。 不管哪朝哪代,这种事都是臭事,能恨到泼粪的事,得多怨啊! 因此个个的都是伸长了脖子在看,在问,“泼了多少啊?这么多抬过来,也要费力吧,昨晚你们可听到动静了……” 那个又说了,“这泼来泼去的自己也干净不了,又是抬又是扛的,自己也累,何苦来哉呢……” “估计是太恨了吧,正所谓罚不责众,这不是一家干的事,这么多家,太守也管不起来,也不知道今晚上还会不会继续泼……” “今晚怕是不容易了,太守大人说了,要派人守在陈府门外,这是副相府,若是往大了闹,往深的追究是真的会死人的,” “也是……” “不过这么多他们之前弄到的地吐出来,倒也算是好事……” 一时徐州百姓是议论纷纷,众说纷纭,不管埋下的种子有多大,但事情,确实是办成了。 这事闹的沸沸扬扬的功夫下,吕娴也从小沛回来了,她是特意在郭嘉离开之前,来见一面的。 两人一见面,郭嘉便道:“女公子了不得,不费吹灰之力,在徐州办成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几乎动了根基,重新弄了规划,便是嘉也不服不行,只可怜汉瑜年老矣,还要受这等的闲气,实属不易。” 吕娴却笑道:“伤筋动骨之举,怎么在奉孝眼里,却是这么的轻松?于我来说,也许不费力,可是对汉瑜来说,却承受了极重之怨,谈何容易!” 是啊,世间最怕的就是容易二字。 郭嘉笑道:“能在弹指间而让汉瑜为女公子所用,女公子确非凡人。” 吕娴却只是笑,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只道:“奉孝此回许都,恐后会无期,他日再见,宁为盟友,愿不为仇敌!” “此亦吾之所愿,然,为敌为友,全在女公子一念。”郭嘉笑道。 这话,颇有些让她臣服曹营的意思了,可是吕娴只能装傻。 这样子就没办法了,只有或迟或早的敌对,共识也只是,对袁绍而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4章 我爹是吕布354 二人会见于密室,谈了诸多事,然而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这只是二人会谈,其它人全都没有参与。 只是会见之后,郭嘉便正式的和曹营使臣回许都去了。 吕娴与陈宫,贾诩都去送。 郭嘉的眼中颇有些欣赏之意,看着三人组团,也有点慎重,以后这三人,将是曹营的劲敌! “此去珍重!”陈宫拱手道:“惜奉孝之才,不在我吕营。” 看他的表情,似乎有点同情自己明珠蒙尘似的。行吧,陈宫对曹操有看法。 这个陈宫啊,的确适合在吕营。这里的确是个不可小觑的地方,而且符合他对主公的设想。 “道虽不同,然,知己不分阵营,嘉去也,各位珍重!”郭嘉惜道。 他上了马,拱了拱手,正式踏上了归途。 贾诩看着曹营使者渐渐远去,便道:“放他走,是对是错,尚未可知!” 吕娴笑道:“既有文和,何惜奉孝。便是悔,他日文和也能与他智敌高下。” 贾诩便是再平和,这话也叫他微微动容,有些受用的很,他听了便拱拱手,却没附和说大话。 他的性格,的确算是审慎的。 贾诩已经搬进了新府第了,也安排了人拿着他的亲笔信去接家人。 所有公事都在他府上书屋里办,因而他送了人,便又回去忙了。 陈宫看向吕娴,道:“陈珪那边的事已了了。” 吕娴笑道:“这一次,真的让他背了大锅。让他写文书上来,为那些人府上请民爵。再派发一下爵位。虽是荣誉的爵位,但好歹是个安慰。算是对徐州府有特殊贡献的一种奖励。” 陈宫笑道:“与曹操的官位大派发,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吕娴笑道:“这叫打一巴掌给一粒枣,也不能叫他们太心寒。这爵位派发下去,有想离开徐州的,也得思量一下。本钱已经在徐州出尽了,输光了,现在有了好处,本来想离开的心,只怕也得被绑住。若还是有想离开的,算他有骨气,也不必拦。徐州府来自都悉听尊便。又不是当初留文和的时候,他们中少了谁家,徐州还是徐州。” 这些争斗,说残酷,也是真残酷。 然而,也的确算是现实。 陈宫笑应了,道:“臧霸来信了,说是最多半月,必至徐州。” “回信与他,叫他直接去小沛,我在那与他汇合,”吕娴笑道:“辅助我父,助袁术退孙策诸人!” “哦?!”陈宫笑应了,道:“女公子如此笃定袁术必会答应驻兵一事!?” “他会答应的,”吕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无有援之时,只能妥协。若是旁人,我不敢说这个话,但是袁术,是进能谮号,退却无法像项羽一样的意志之人。而且,他病了,一个病了的人,最怕的是什么?!” 死! 病人形销骨立,最怕的就是死字。 若是突然死了,城不用从外破,从内就能破。 陈宫沉默了一会,道:“所以这件事,不是僵持的事,只有妥协,才能破局。” “是啊,所以我只说是驻兵,却不是说要他交出寿春,我逼他,却未逼到墙角。若是逼到墙角,也许会有反效果,遭遇绝地反击,而恰恰是这样的逼迫,让人心生妄念,有了一丝的侥幸,才最可图。”吕娴道。 “从而无法选择时,会自动的为自己套上绳索,将绳索一端交给徐州!”陈宫道。 吕娴笑着点了点头,道:“政治永远是残酷,它从不柔情。不能错失一丁半点。” “可是女公子心中有情。”陈宫低声道:“若非有情,又怎么会让陈珪做这件事,若是自己做,又快又利落。女公子心里还留了情。” 吕娴道:“不能说这么绝对。是因为现在游刃有余。若是真的到了生死关头,就管不了这么多了,该下手的时候,我不会手软!” 陈宫与她回衙门去了。 陈珪一上书,这民爵就派发下来了,有几家在府上呵呵冷笑,打一巴掌给粒枣啊?!可是叫他们离开根基徐州,他们又能去哪儿?! 便是说了不拦着他们离开,他们竟也是没有一个离开的。 这种棒打下来,受都受了,还能就这么抛弃根基吗?!扎根不易,受便受了吧,伤总会好的。 可是去了别处,一扎根不易,二这里的苦便白受了,民爵也就都不作数了…… 如何能甘心。更谈不了骨气和气节。 因此这事就这么真正的定了下来了。没人知道这其中的惊心动魄,除了陈珪。 所以吕娴再来的时候,是真正的向他道了谢。陈珪苦笑道:“女公子,这一次可难为了老夫,若有闪失,这事的性质就绝非是现在这样子平和。”定是腥风血雨的。 “谁说不是呢,但这也侧面的证明了汉瑜的能力,不输任何有才之人,往后还请继续为副相,好好辅佐公台,看好徐州。若是我父与我皆出征离开,你们将是最最坚实的后盾。”吕娴真心实意的道。 陈珪默了默,最后点了点头。 吕娴笑道:“以后拜托陈副相了。” 这个女子的手腕,壮似雷霆,亦柔似细风和雨。这样的手腕,其实都叫这些豪族乖乖的依附在吕氏的徐州之下了,当然,也包括他陈珪。 吕娴走了,她没有久留,又径回了小沛。 吕布其实也知道,淮南的事,就也出兵在这几日了! 就连高顺,也在警备着呢,随时准备要入驻寿春。 且说杨弘回了寿春,瘦的皮包着骨头,却是半刻不敢耽搁,一进城就风尘仆仆的去进府见了袁术。 隔着屏风,都能感受到袁术生气的流失,主臣二人相见,都痛哭流涕。 袁术道:“长史,术深恨吾当日不听长史之劝,以至今日有此祸,孤立于此,被群狼所围!” “主公,主公……”杨弘泣道:“是弘无能,不能劝吕布相援。” “不怪汝,是术不留后路,那吕布如今恨心上头,如何不恨吾当日围徐州之事?!”袁术道:“术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高顺驻军于外,却并不来围我寿春,图什么,术全知道,全知晓……吕布豺狼,胃口甚大,他是要独吞我寿春,他在等着术答应他,然后将群狼赶走,这寿春,这淮南,只给他一个人吃……” 杨弘一听,已是哭的不行了,掩袖而泣,悲不能自抑。 袁术道:“术何至于此啊,以往术只以为,败不过兵败身死,原来如今才知,难处在此,难以抉择之苦。长史,可否告诉术,如何抉择,才有生路!” 这话杨弘一听,更哭的不能自抑了,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袁术低声道:“不是没探过孙策等人的底线,然而长史可知最难办的地方在哪儿吗?!外面不是孙策一人,若是只有孙策一人,还有可图,偏偏是三方合围,三方相互猜忌,彼此不肯相让,生恐被旁人攻破了城池,自己落了后,所以便是去游说,也收效甚微,这才是,最可怕之处!” “主公已然试过了?!”杨弘哭道。 袁术道:“哪能不试啊,该试的都试过了,无援,外三人围而不肯退兵,彼此相顾,又分解不了矛盾,死局而已。所以术才叹为何吕布能将局面控制到这个情境,而半点不急呢,原来是这样子……对此心中早有了数了。” 所以徐州才是半点不急,慢悠悠的狮子大开口。 杨弘心里难受极了。 “有此之局,怪术他日不知结盟友,只知树敌,如今孤立无援,不怪他人也……”袁术喃喃道。 杨弘越听越不对劲,道:“主公……” 这话透着不祥啊。 袁术道:“术怕是不成了,倘若此番没能撑住,长史回来,术也能放心的托付重任了……” 杨弘暴哭道:“主公耐何出此不祥之言?!” 袁术道:“实是心力交瘁,形势相逼之故,术恐是时日无多!” 杨弘哪受得了这个,急哭道:“主公千万别放弃希望,主公若有失,寿春,何以可担当大任?!主公,不要放弃希望啊……” 袁术苦笑,现在哪还有什么希望。一旦人心一散,或是粮草一尽,什么局面是明摆着的。 城破人亡。与病死相比,更为惨烈! 杨弘见袁术已然绝境崩溃,一想袁术的子嗣中无有一人可担当大任,一时急道:“答应徐州吧,答应吕氏父女吧,我们寿春答应驻军……” 袁术一怔,良久道:“术原以为,长史是最不可能答应的人!” “主公若有闪失,基业无存,还有什么不能答应,弘别无所求,只求主公好起来,只要主公能好起来,寿春并非无有可谋之时!”杨弘道:“事在人为,就算是挣扎,也不能轻易如此认输,叫群狼瓜分。就算,就算真的有什么不好……在吕氏手里,好歹能保全袁姓子嗣。” “可以吗?!”袁术道:“术真的能答应吗?!” 杨弘知道他快这局面压垮了,再这样下去,只有先抑郁死了,便道:“能,主公,能的。” 袁术顿了良久,道:“那就答应吧。一切,从你调配,让他们驻军,配合他们,先击退孙策等人,便是有一天,我袁氏真的一败涂地,至少……至少能保全子嗣不被旁人所杀……” 杨弘哽咽道:“是,吕氏父女并非残暴之人,他们不会干赶尽杀绝的事。” “基业不能保,至少,保住袁氏之嗣,得以传承……”袁术喃喃道:“长史,去办吧,一切,全赖你了。” 杨弘点点头,半晌哽咽道:“无论如何,主公都要看着,一定要撑下去。会有转机的一天的,哪怕驻了军,就算孙策不可谈,还有刘备……” 袁术看着他,恍然想起来,道:“竟是忘了此人了,只是此人可不是好相与之人,他虽弱势,然,无不奸诈。不可与他,倒最后却白白便宜了他。” 都说刘使君仁义,呵呵,哪一个诸侯会这样说呢,没有一个诸侯会这样说的。 杨弘点点头道:“危机四伏,然亦并非不可再图。” 袁术疲惫极了,道:“一切交给长史了。” 杨弘哽咽应下了。这才告退。 他虽一路风尘,心中又抑郁,然而回来,哪又有时间休息?!当下接管了寿春诸事,准备答应驻军的请求了。 袁胤听了此事,急来寻他,道:“长史,真的要答应这样的条件吗?!” “此时,已是绝境,无路可走,这是唯一的路。”杨弘眼中全是红血丝,可也得死撑着,他不能倒下啊。 袁胤也疲惫极了,他人累,心更累,颓然道:“不曾料到,还是要走这一步。这是,饮鸠止渴!” “只是眼下,火已烧及袁氏,不得不暂解围,”杨弘道:“人生在世,无论什么局面,不会一帆而顺,都可能会面临牺牲。” 只是这个牺牲太大了,会全部被吕氏吞掉的啊…… 袁胤道:“叔父已然决断了吗?!” “是。”杨弘道:“再撑下去,只有城破袁氏灭一途了!” “我明白了……”袁胤哑然道:“我也去做准备。只是如此屈辱,只恐所为者,为千古罪人。而且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吕氏若进城,誓必会有反抗,到时候若有什么冲突,吕氏一旦发作,从内而破,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这个风险,还望长史知晓……” “我知。弘愿意担这个罪责,”杨弘红了眼眶道。 袁胤还能说什么呢?!他没有更好的解围办法,只能不去指责。 想罢便抱拳,一步步的离开了。 杨弘难受极了,却是坚定的去发信了。 这边的信几乎是通着的,高顺天天盯着呢,一接到信立即就发向徐州和小沛。然后收整兵马,早做好了准备,要入驻寿春城了! 高顺立即命大军开拨,陷阵营在内的人都开始准备要上寿春城,援应寿春,退三方之围。 “肃侯高顺,”杨弘道:“他的反应这么快?!” “只恐早在候着了……”有副将前来道:“城内听说要驻军,反应很激烈,若有冲突……” “击杀……”杨弘苦笑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5章 我爹是吕布355 众人哑然,应声去了。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杨弘看着城下渐渐趋近的吕军,心中沉的像坠了一块石头,可是他微微闭了闭眼睛,道:“开城门!” 吱嗄……巨大的响动,踢踏声,将厚重的门的吱嘎声淹没于其中,在实力强大的吕军面前,仿佛寿春的门都显得如此的脆弱。 高顺一脸严肃,严阵以待,警示两旁,示意进城,却是手持兵,身披锐甲,十分防备的。 这是驻军!代表着什么,是冲突与反抗,是征服与妥协,是赢与输,是气势和锐意,还有对撞和较量。 没有人能真正的轻松下来,哪怕开了城门,也未必代表真的认同和欢喜。 高顺防的是城中会反抗,或是埋伏。 然而杨弘似乎要打消他的疑惑,他知道高顺这个人,领军才能是极高的,而且十分审慎,是个非常厉害的将领。因此主动上前,道:“肃侯,请!寿春城防,还请肃侯共担了!” 高顺道:“吾奉吾主之命前来驻防寿春,还请长史引路!” “请!”杨弘在前,失礼是半分不错了。 高顺跟上,带着陷阵营,一一的进去了。 踢踏声,齐整的令地动城摇,也莫名的叫人心安,还有一丝焦虑。这似乎很矛盾。然而矛盾两个字用来形容寿春人的心情是非常准确的。 陷阵营不苟言笑,虎视眈眈,令人骇然而不敢小觑。 因为寿春先前还被这支兵马给追的如丧家之犬一般,到现在,都还有余惧未去,不说肝胆剧烈吧,但是这敞开城门的气势是真的将他们给慑住了,脸色青青白白的难看又难堪。 看上去真的特别的滑稽。 其实这个画面是很屈辱的,寿春是沉默的,不管是军中人,还是百姓,都是沉默的。 而陷阵营却如狼似虎,警惕而防备。 不管如何,这是驻扎下来了,并且布置了两道城门。寿春实力大增,并且城防能力大大加强,不光人员得到补充,同时,粮草也得到了补充。 寿春城像个终于能缓口气的老人,喘回来了,暂时活过来了。 杨弘瘦了不少,压下底下的争议,还与高顺商议,“何时可退孙策等人兵马!” 高顺挺淡定,道:“从徐州发兵,十日必至,吾主与女公子来,必能退孙策等兵合围。” 杨弘点点头,十日,够了!寿春是能暂时保住了。 但也只是暂时而已。而寿春城内,却留下了真正的心腹大患! 杨弘回府的时候,有人往他身上扔了一颗烂白菜,虽不是粪一样恶心人,但烂掉的白菜的味道是真的很不好闻。杨弘阻止了人去寻扔菜的人。 他良心和内心何尝不自受折磨,他只是觉得,这样被扔一回,被惩罚了,心里能好受一些。 人群之人还有人骂,“亡寿春城者,必杨弘也!引狼入室?!谁人可安?!吕布豺狼也,如此引鸠止渴,他日,袁氏必被吕氏所侵占,届时,杨弘你,就是千古罪人!” 杨弘脸色煞的白了,突然难受起来,却是没有回头,骑马走了。 不知者,谓其心虚,知其者,才知道他是痛心。 而孙策明显的感受到了寿春明明不太能抵抗得住城墙的实力好像增强了。心中大疑,一探果然才知事实。 “果然不出主公所料,袁术与吕布合盟了,”鲁肃道:“答应驻军,这袁术也是能屈能伸!” “而吕布也是豪杰,前有围徐州之仇,竟也不恨不围寿春,而图如此要机,所图者是驱赶我等离开,然后独吞寿春是也,”孙策道。 一个真正能屈能伸的人,就是这样的,恩不能不记,然而仇,却可以时时先放下不顾。 以前的吕布并不曾如此,能这么做,就说明徐州实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那位女公子,果真不愧是驱败曹操之人,十分不凡。”孙策道:“不陷私怨,而谋大局者是也。” “只恐吕布将速至,还请主公做好准备方好。”鲁肃道。 孙策虽怒,然而在来前,也早做好第二手准备,他可图刘表。只是,这吕布所为,实在让他愤怒不已。 “既来之,便击之,也正好探一探吕营真正的实力,以作后效……”孙策道:“他日策与吕布必有一战,只是眼下,荆州才是紧要,只要拿下了荆州,策前可攻,退可守,无人可再能制约也!” 鲁肃也深以为然,当下便议定了此事。 他们本就是带着两个目的而来,因此,这个转变,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倒也是不纠结。 只有张绣不同,他来是堵上了一切的,是必要寿春的,因此攻之反倒越急,也越猛。 吕布点军出发了,他与张辽二人领一阵前锋,忽哨前去,而吕娴与赶来的臧霸军汇合,引另一路,随后跟过去了。徐庶同行。 臧霸夜间驻扎,看着寿春布防图,道:“主公与张辽从此,直接去破孙策,再穿过此,便可到达刘表处,便能乱了三军的方寸,而我军可直接对敌张绣,张绣作战甚猛,不得不防。” “不仅如此,张绣已知贾诩在徐州,必然恨极吕氏,只恐悲怒而愤之军,未必可胜之。”徐庶道:“小心为上!” “的确不可莽撞。张绣这个人,还是很强的。”吕娴道。 臧霸点点头,三人商议一番,做出更精密的计划来。 而张辽跟着吕布已然到了孙策所围之处,两兵一交接,孙策见吕布甚猛,一面纵马围着吕布去,太史慈怕他有闪失,忙紧随在侧,护佑孙策安危。 孙策一见吕布就大骂,道:“吕布,无信无义之徒,前联盟,今背弃,是何道理?!汝被曹围歼时,策自围寿春,以解汝之围,你却用完人就丢,抛诸脑后,还欲与策战耶?策今与当誓不两立,定要取汝性命!” 那边太史慈赶来,张辽猛接住,两人交起手来,战场之上全是马嘶鸣之声。 而吕布接了孙策的招,还冷哼道:“当日布奉诏讨董贼,后被曹围,也是讨曹贼,以安天子,而汝围寿春,为一己私欲,还以安天子之命立矣?!更要布许之以义,孙伯符,你我有何前盟,布从不曾背弃,耐何骂布!布且不听,看招!休言语!” 孙策勃然大怒,骂道:“吕布欺人太甚矣!” 吕布军急攻,而且是横向冲来,十分凶猛,孙军竟有些维持不住阵势。 那边刘表军前来掩护孙策军,两相围住吕布军厮杀,而孙策也因此得以退后,抛开了吕布。 他惊出一身冷汗来,吕布甚为骁勇。孙策自知再这样下去,必不敌被杀,因此并不敢再恋战,只退军,一时厮杀掩来,吕军甚为猛勇,混乱之中,刘表军也有折损。 憨战半天,三方这才各自鸣金收兵的歇了。 一头猛虎突然冒出来,谁不警惕?!谁不戒备? 孙策是气炸了,大骂吕布无信无义,背盟无耻,脸都是黑着的。他这个人脾气是真的比较爆。孙权比他就淡定多了。 鲁肃见他骂不止,只能静静的听着,等他骂的累了,才进言道:“以肃看,此却是天赐良机!” 孙策道:“子敬此言,何以见得?!” 鲁肃道:“吕布,张辽在此,吕娴,臧霸在制约张绣,张绣想要襄阳,那是荆州的大门,然而,他现在虽猛,却苦无得力谋士,所以不必顾忌他。主公此来,便是为了荆州,如今吕氏已驻军寿春,寿春已不可图了,不如与吕布盟,吕布想要者,寿春与淮南而已,而主公想要荆州,此时趁此空虚,可袭荆州。与吕布约定,荆州之事,他不得干涉,我等便不干涉他们取寿春!” “策岂会与吕布结盟,吕布豺狼也,必有所不应,便是应下,不遵守,又如何,只为图一个出兵之由?”孙策道:“此次你且看他,分明是他出使来我江东,让我江东出兵,现在呢,空口白牙的两兵对阵,又换了一套说辞,其人无信无义至极,结盟,也必不可信。便是答应了,他不遵循也错失了此次良机,不可!” 鲁肃道:“一图荆州,二图杀父之仇,何不可盟耶?!” 为了此二目的,便是与豺狼结盟,也不是不可行! 诸葛瑾却有完全不同的看法,他摇头道:“背盟就在眼下,这才多久,说翻脸就翻脸了,他想背弃,有的是借口和理由,将天子的旗一扯,整个汉天下都为他所说,这样的人,不可信!” 孙策点首,道:“若突然退兵,便是将寿春让了给吕布。吕布必不会感激,还只会以为是策惧了他。便是与他说定了结盟一事,此人贪心不已,若得了淮南,岂能不要荆州?刘表极难对付,袁术却是败死不远。只恐吕布得了淮南,策还未得到荆州,届时,他背盟也不过又是换一套说辞的事,他再来争夺,策何以对?!” 气都能气死! “看看他在寿春做的事,届时他很可能会与刘表内外而击我!”孙策黑着脸冷笑道:“无义匹夫,不足为信!” 一番背诺,他日必有二番背诺之行。 孙策是真的气炸了要升天。 孙策不能退兵,因此第二天吕布又来叫战,孙策气炸,上阵前骂人,道:“无义匹夫,为何背诺?!” 张辽答道:“我主与你有何诺?!可有盟书,可有书信?!有何诺可言?!” 孙策要上天,大喝道:“王楷尚在江东,吕布便已背言,实不堪为主,张辽,想你也是堂堂英雄,为何效此人为主?!昔日之诺,他尽已背弃,你就不惧他有一日会击杀你!” 张辽大笑道:“既为主,哪能屈人之下,我主杀丁原,杀董卓,有何不可?!有何背盟之说!” “无耻!”孙策冷笑,迎上要战吕布,太史慈知他勉强,便忙上前相助。 然而吕布与张辽的战斗力加起来,真不是孙策与太史慈能敌得过的,一时孙营中战将皆来相助。 因此憨战一番,孙策不敌,只能败退,因此心中十分沮丧,士气降低不少。 其实吕布现在颇有点不要脸皮的意思,便是孙策指着他鼻子骂,他还能不动声色,只哼一声呢。心中万分的不屑。 也不怪现在的吕布自负,实是退曹一战,给与了他极大的信心。 再加上吕娴的捶打什么的,他的心态也平和了不少。 以前吧,他还挺要脸皮,虽然常做无义之事,但是不许人说,一说就要翻脸。更怕别人瞧之不起。 但是现在人人都能瞧不起他的背信弃义,但是不敢小觑他的实力。 现在吕布的实力,吕军的实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因此吕布心里是自负的。 况且他现在也不咋比信义了。这个还得靠吕娴的洗脑。 吕娴是怎么与他说的呢,她说了,凡争天下者,无不是无脸无皮者胜的。她告诉吕布,与诸侯争,必不能讲什么狗屁信义。信义这两个字是对属下,部将和自己的文臣以及百姓的,她所说的取信天下,是取信于这些人,而与诸侯讲信义,你傻了么?!被人玩死都不知道。所以啊,有刘邦在先,吕布在后,吕布现在是真的适应良好,况且以前常被吕娴骂,现在孙策骂他,真的是不痛不痒。 打了两仗回营,吕布还得意呢,道:“孙策小儿,不过如此!” 也是,谁能打得过你吕布啊! 吕布还担心上了,道:“我儿与臧霸一道,只臧霸一人可战,若是张绣奸猾,可如何是好?!” 张辽哭笑不得,劝道:“无妨,臧霸领军,与作战,才能皆不在辽之下,必不会有失,况且还有元直在侧。” 吕娴也没那么弱吧。 也就只有亲老爹才会这么担心女儿了…… 吕布这才少了点担心,道:“明日冲突此军,去与刘表军作战,直击张绣之后。” 张辽笑道:“如此甚好,好叫他们皆知,什么叫万夫莫挡之勇!” 吕布还挺得意的,道:“孙策小儿想要拦布,他还太嫩!布之所向,无可敌也!” 反正孙策气炸了,再骂,吕布是皆不入心,不痛不痒的快活着呢。 与曹操大战是伤筋动骨,费尽心力,然而此来寿春,与三雄争,也不过是一时之闲,仿佛只是出徐州活动一下筋骨似的。吕布这淡定若斯,看的张辽很淡疼。行吧,只要别出昏战术就行。现在吕娴不在,张辽还真怕制约不住这头猛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6章 我爹是吕布356 透着令人痛恨的悠闲。张辽看他淡定的不行的样子,也是又好笑又佩服的。 孙策坐立难安,升了帐对身边的谋士们道:“吕布难以对付,若只硬打,未必能打得过他,也难以取胜。” “不错,”诸葛瑾道:“刘表军,我军,以及张绣军难于一心,而吕军却已驻军寿春之内,外有吕布,以及其女两军夹击,城内若再为战而出城,只恐反倒被他们所掣肘。” “这亦正是策所忧虑之处。”孙策道。 鲁肃道:“观之寿春城内,高顺所布防者是东南二门,西北二门,仍是袁胤等在坚守。高顺驻军寿春城,袁术军中多有不满者,此事还是要从内而破,才有可取之处,若能破一门,寿春便会成为一团乱象,反倒更能在乱中取胜。” 诸葛瑾也点点头,道:“瑾也有此意,主公不若明日去骂西北二门,休与吕布战方好,此人骁勇,况又有张辽在侧,无人可敌,多有被他所伤,士气若有损耗,反倒不美。” 孙策道:“那便依此言,明日去寻西北二门之隙!若是城内袁阵营乱,若自乱在内厮杀起来,便可能寻到机会。” 诸将点首,当下听从孙策安排好了,留着太史慈留营,专心的对着吕布来袭营,却是一心的带着一众的战将,来了西北二门转悠,直到看到了袁胤在北门上,孙策才大骂道:“袁术何在?!昔日袁氏何其风光也,今却任由虎狼所侵,引狼入城,尔等可甘心否?!叫袁术出来,策骂醒之,也可勿叫尔等去侍遵从那吕布无义无信之人也!” “袁术,奈何自甘堕落,与狼为伴!”孙策命人在底下叫骂,道:“尔等袁营中人,多有英雄者,如今汝等主公却只甘心与吕布为伍,尔等可屑与之,可屑事之?!奈何不劝醒袁公路,驱走欲吞并寿春之狼!” 袁胤在上听了,脸色有点难看,他回首看了看身周诸将的眼神,他们的眼神之中有屈辱,也有痛苦,无论为袁术,还是自己的意志,毕竟能甘心跟从吕布,服气吕布者少…… 孙策是有心要分裂袁营内部而自乱。然而真正的乱,却的确是袁术营内部的根本根由。 也不能怪人家攻自己之短。别说诸将有此疑,有此辱了,便是袁胤心里,也是这样子的。 可是,此时此刻,却不能叫城下的人得了逞,便朗声道:“孙策所言,攻心也,切勿听之!休中了他的计!” 诸将迟钝点首,红着眼睛应了。 死守之寿春,防着底下的人,他们死了多少人。可是,就这么轻易的让高顺大军进来了…… 哪一个甘心。 每一个人心里都积蓄着或多或少的怨气。 然而当下,却没有一个自乱,或开城门者。 袁胤知道这样下去,袁营中迟早要分裂,此时倒不如一战,便道:“去通知高将军,且下城去包抄孙策,如今孙策死活不走,不管如何,都是要先驱走孙策等合围的。” 斥侯听信去了。 高顺也早听到孙策在北门叫骂之事了,他心中寻思,再这样下去,寿春迟早要有闪失。若不驱赶走孙策等军,到时寿春内部若是大乱子,倒叫孙策等寻了空子,一旦攻破进来,岂不是让他们摘了现成的果实?! 寿春城中现在人心不定,而袁营之中,也多有不满者,必定是有祸乱要发生的。 倒不如趁势,一股作气,将合围破了,剩下的事,便是吕氏慢慢的收拾袁营,倒是容易些。 高顺打定了主意,便叫人去回了袁胤,只说一定要寻到一个时机,相互配合作战方好。一面又忙去与女公子送信。 只恐想要赶走孙策并不容易,他怕是也料到了这个事情的转机和吕氏的意图,所以无论如何也并不想走,这是打算与吕军耗着了。 而太史慈呢,守着营,见吕布来叫骂营,他也挂牌休战,但是吕布这个人怎么说呢?有时候是真的随性而至的一人,见总是叫骂无有回应,焉能不怒?! 因此虽然太史慈挂了免战牌,吕布却死活不肯走,见他总闭营不出,竟是带着骑兵前来偷营,太史慈大怒,竟是两相交战起来,结果就是孙策的营被踩踏了个没完,太史慈营没能守住,一时只能带着精锐撤。 吕布一路急追,一路厮杀,与张辽二人包抄,一路竟追到刘表军驻营处,那文聘早听到斥侯禀报,而出来迎战了,摆开阵势,面对着吕军的冲杀,吕布可不管不顾,此时正厮杀上瘾之时,便是叫他现在煞停,他也停不了手啊,一时遇着文聘便是一阵交手。 那边魏延与李严,霍峻等人怕文聘有闪失,也包抄过来,竟是要围吕布在内,然吕布甚骁勇,诸将合力也没能拢得住! 张辽怕吕布太过恋战,便道:“主公,且去与女公子汇合,一鼓作气要紧!” 吕布这才回过神来,当下便撤出人群,诸将急追,吕布与张辽二人也将刘表营给冲了个稀巴烂,这才带着主力往张绣处去了。 文聘的愤怒可想而知,一时气的不行了,这种糟心的感觉,像是如同被犀牛踏上了自己的白菜地,全踩了个稀巴烂的感觉。 “该死的吕布!”文聘大骂道:“无信无义,背诺忘恩之徒!” 诸将心里都有一股无语的滋味,反正是被恶心的够呛,但是追也没能追得上,因此只能收拾残营,继续挑地扎营。 而吕娴已经驻扎了下来,徐庶笑道:“张绣必来偷营,宣高早做准备为好!” “何不将计就计?”臧霸道。 “张绣此人十分反复奸诈,将计未必有效,只是倘若他来见之不对,若要逃时,宣高不可急追。必有埋伏。”徐庶道。 臧霸是很稳重,当下应了便去布置。 吕娴道:“元直与文和谈过?!” “贾诩字里行间透露过张绣的用兵之法和性情。”徐庶道。 吕娴道:“若败张绣,对此人不可赶尽杀绝。” 徐庶点首,为了贾诩,也不能赶尽杀绝了,况且张绣此人很难伸展,不是说志向和性情,而是眼下,他想找到一块可伸展之地,都难。已经注定了前程了。 所以放他一马又无妨。吕营的对手,不是张绣。 高顺的信来了,吕娴看了一眼,递给了徐庶。徐庶道:“寿春必有内乱。现在一时的安宁,只是大雨前的平静。” “所以,要尽快解决孙策等人了。”吕娴道:“高叔父所料不差,虽能驻军,但是这第一步,就已经很难,后面想要收拾,还难呢。” 吕娴道:“最重要的是,新广陵太守也欲来助我父……” 徐庶道:“刘使君未去寻诸葛吗?!怎还有空来此插手寿春之事?!” “这么好的机会,他岂能放过,”吕娴笑道:“已经在路上了,说是来助我父,实是想在寿春加点料吧,到时候便是一团大乱炖,会不会炸锅都不好说。” 徐庶也挺无语的,他当然知道,刘备现在这么做,是一方诸侯当然都可以做的,但是吧……若是有挑拨内乱之心,这就…… 况且高顺驻军寿春,努力的平衡着城内的平静,只恐刘备一来,便要打破这股平静了…… 徐庶也习惯了吕娴总拿刘备调侃自己,也不是太在意。 不过到时候真的要防范刘备是真的。 晚上,夜深人静,突听一声炮响,正是张绣之军,他果然来偷营。 却正遇着臧霸防备,张绣偷营未成,一时想起贾诩之事,便大骂道:“吕氏何以诱文和前去?!挖人墙角,如杀人父母,此仇不可不报,吕娴出列,何不与绣一战!?” 吕娴都没出帐,总不能为了文和去与张绣对骂,这叫什么?!因此听见了,也只能哭笑不得。 估计贾诩离开他是刺激到他了,再加上投的人竟是吕布,更是刺激到他了。 臧霸却是冷笑一声,持刀横立在前,道:“你只不说你自己无能留不住人,倒说我们主公挖人墙角?难道那贾诩便是死物?不会自己思考,天下贤士如流水,谁贤自流向谁,你不怨怪你自己无能,倒怨怪起旁人来!贤士凭心有志,休得多言,要战便战!” 张绣已然勃然大怒,勒马持兵器,朝着臧霸来战。臧霸岂会惧他?!两相厮杀起来,臧霸很稳,张绣理智也渐渐回笼,见营中防守严密,偷营想是无望,便耍了个花qiang,回头便走,一面走一面激他,道:“匹夫,且来,寻个空敞之处,你我交战三百回合!” 臧霸哪肯理会他?!只是持刀冷冷的看着张绣带着人又回去了。 臧霸命手下诸将严防营,便回了主帐,道:“张绣果然奸诈。” “此人就是这个性格,”吕娴笑道:“我倒不能为文和在战场与他旧主吵起来的,像个什么样子,又不是泼妇骂街。” 臧霸听的好笑,这张绣只恐是满腔怒火,恨自己怕是恨不起来,因此便恨吕氏了。 只恐贾诩投了吕布对他是另一种打击。谁肯承认自己连吕布也不如呢?! 若是投了旁人还好,张绣也就认了,偏偏是吕布,真别说,吕布这个人,便是英勇无敌,又刚胜退曹一战,但是天下人没几个将吕布放在眼里,尤其是名声,包括张绣亦然。 徐庶知道就是怕贾诩为难,所以才没带贾诩来的。 若不然,在战场之上,新主与旧主之间,贾诩要做选择,多难堪,难免也背了个背旧主忘恩的名声。 吕娴其实考虑的很周到。 徐庶道:“现在若女公子与主公合力,而寿春也出城战,三方合力,必能退败三雄,只是三方皆实力雄厚,只恐不能迅速解围。” “孙策岂肯轻易退兵?”吕娴低声道。 徐庶笑道:“但是孙策与张绣都有一个共同点,孙策要荆州,而张绣要襄阳,若两方已知寿春不可图,而合作呢。” 吕娴笑了,道:“元直所言不错,若要孙策与我父盟,极难,然,此时时刻,他极可能会与张绣联合,一则共抗寿春,二则图谋荆州。” “孙策基业在江东,过江而至,并无所依,他不信任主公,自然会另寻盟友,张绣是好选择,只恐一拍既合。”徐庶道,“不过孙策必也料到徐州所图,所以此事,还有胶着,为防寿春内部出事,驱群狼之事,还需速战方好!” 吕娴点头道:“眼下,便只等我父来了。只是那时的局面,也未必有眼下好办。” 其实暗里的谋划,算计,未必比得上真刀真qiang的战场上敞亮,然而实质都是一样的,连环扣,若是错了一步,以后都会受影响。 正所谓,一步错,满盘皆输。 吕娴布局到现在,才终于到了今天,才终于得了寿春的驻军,岂能在这个时候沉不住气,坏了大事。 所以,她是耐性是十足的。 “等主公至,静待时机,”徐庶道:“尤其是袁营中人,让他们缓口气,高将军一驻军,他们的压力大大缓解,要引他们去驱孙策,而非是留在寿春城内,与高将军耗。袁术先前被逼急了,才有如此之危,如今缓过来,实力依旧不可小觑。” 意思是让寿春也忙起来。吕娴笑了笑,二人交换了个老谋深算的眼神。 寿春内部也的确是挺忙的,尤其是袁胤,袁涣二人,以及主薄李丰,三人焦虑异常。他们是袁术的死竿,同是袁姓,本为一体,这是正常的,而李丰一直主薄寿春,如今生生的将寿春交了一半出去,那种感觉,与将妻子典给别人的屈辱还要严重吧。 “外有群狼,内有奸仇,”李丰道:“而主公帐下战将人心各异,人心思浮,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主公病好了没有?!”袁涣道。 袁胤道:“还躺着,哪有那么快,如今寿春是杨长史主事,他虽是主公第一亲信,然而底下将领的意志,他未必能压得住,诸将皆有离离袁氏之心……如何是好?!”...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7章 我爹是吕布357 尽管寿春好似是妥协保住了,然而人心却是真的分崩离析了。 现在是大敌在外,一时能捂得住,然而,等驱走了外敌以后,会发生什么,谁能知道?! 寿春城,现在就是一个随时能炸掉的锅,锅里的油在滚动,而锅底的火也是越来越旺,锅底烧的红红的,以至于锅里的油可能也会一并烧起来。 这是一个非常麻烦的局面,你当然可以将锅端下来,然后热油,依旧会烫着人,而端下来之前,没有措施,端锅的人,也先被锅烫死了。 而炉子里的火呢,也不容乐观,随时可能会倾倒,然后把人烧毁。 便是高顺,连睡觉都是要睁着一只眼睛的,在真正能拿下淮南之前,他得替主公看好了这个危险的可能会炸掉的炉火和油锅。 文聘重新扎好营,突然有人送信来,道:“主帅,吕氏的信。” 文聘略微郑重了些,却是接了过来,冷笑道:“那吕布刚席卷而过,却又派人送信来,是何道理?!” “送信者是吕娴,”斥侯道。 文聘有点无语,刚刚与吕布打了一场,结果吕娴立即就有信来,也是好笑。 这对父女行事,都不商议的吗?!这都不配合,搞什么?! 他是很郁闷的打开信的,然后越看越是郑重,道:“去请子柔来!” 斥侯去了。 蒯良很快来了,文聘将信与他看过,道:“这个小女子所言,有些道理。眼下,的确让我有些担心!” 蒯良道:“吕布刚刚与我们缠斗一场,吕娴却来了信,可见这父女不在一处时,父女并没有及时的有效沟通,吕布刚打过,吕娴便拆台,而吕娴所量,吕布却又不顾虑,只顾乱打一气,这对父女也是特别奇葩。叫良竟不知他们之间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好。” “以吕布此人性格,随性至极,只恐其女不在,无人约束,也无迹可寻。原本这样的人,是十分好破的,只是有了吕娴,却有了互补,有时候,真的是不知道,到底是随性,还是刻意为之。”蒯良顿了顿。 看着信道:“可是看着她信中所写,她是个极为谨慎,极擅布局的性情。” 蒯良指了指营帐中的沙盘,道:“这是寿春城,吕布在此,刚刚穿插而过,从孙策处,到我军处,看他所去向,是张绣处。” “孙策驻扎在此,我营驻扎在此,这里是张绣,而吕娴在哪儿呢,在这里!”蒯良道:“地图能看出很多很多的问题,在战争当中,地形,几乎就是一切。她为什么在这里呢?!” 文聘本就是武将,主领大军之人,这么一连,他的脸色也郑重起来了。 “她在信中说,意欲与荆州联盟,不仅意在短途,更意在长远,长远者,所图荆州是也,”蒯良道:“而短途者,是欲行连横破合纵者是也。” 文聘道:“我军在此,若孙策与张绣而盟,我军在中,只恐受制于两方!” “不错,这就是吕布为何从此过,却要与吕娴连兵一处的原因,他若在此而制,我三方,必合心力而对付吕氏与寿春。可是,吕布若与吕娴一处,我三方,就未必会齐心了,她故意留下了一个口子,所图者,是破三雄而已……” 文聘此时都被吕娴给弄的惊了,道:“与她盟否?!” 蒯良道:“吕氏父女居心不良,不仅意在寿春,更意在荆州,早先徐州太守出使荆州时,良便已看出来了。只是眼下,若不与她盟,只恐会落入孤军之境,若后方被孙策与张绣包抄,我军……” 文聘明白了,便道:“这位女公子,真是好策谋。吕布与袁术共击我三方,然而,利用孙策与我主之仇,彼此的不信任和隙处,而又结好我主,如此,便成了新的三角之关系。徐州,寿春,荆州,反倒是成了一条线。轻易的可破孙策,连三方之结都破了,既破此处,寿春之围立解。此女,的确如子柔所说,是个可怕的人。” “仲业,”蒯良道:“孙策必然击我军。” 对这一点,文聘心里是有数的,刘表与孙策这么大的深仇大恨,攻了这么久的城了,寿春一直拿不下来,孙策绝对不愿意无功而返。 他必然是要攻荆州门户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与张绣合作结盟,张绣需要根据地,他想要的地方是襄阳,而襄阳,是荆州的大门,而荆州,是中原的大门。 无论是私仇,还是孙策对天下的大图,荆州都是他必须要的地方。 比起久攻不下的寿春,其实荆州更具有可诱性。 文聘思索了一下战略布置,道:“子柔是说要与吕娴结盟?!” “不错,”蒯良道:“荆州需要盟友,尽管这对父女所图甚大,然而眼下,却是可以先彼此利用之。诸侯之间,本就奸诈尔虞,今日盟友,明日仇敌的事多的是。” 文聘点点头,刘表虽与袁术有仇,然而却与袁绍结过盟,然而袁绍眼下可是顾不上这里的,他便是要援,也来不了这,对刘表无所助。 文聘道:“只是恐有后患,这吕氏父女两人行为差异如此之大,只恐太过互补,届时,反倒被他们制于掌心。” 蒯良沉默了一会,当初出兵一事,的确是被吕氏所激。 这吕氏父女的能量的确是极大。 然而天下大局,若不进,也只会退,哪能原地待毙的道理,不进取,又能太平几时呢?! 蒯良是认为既然出了兵,就一定不能逃避,必须参与其中的,在前行中,寻到突破,这才是正道。 “那便结盟,以寻求助力。”文聘道:“孙策精锐在此,吾也恐他会有后招。他人虽在此,然周瑜,却还在江东,手上水军精锐尚在,也不知有何图,叫吾忧心。” “黄祖守江夏,蔡瑁水军也不是吃素的,他虽私心极重,权欲过大,然领军才能十分出色,又肯为主公效力,荆州必不会有失,城中又有黄忠,甘宁在,后倒无妨,只是我等,需要各司其职,站好我们的位置,不被人所图,就已经是赢面。”蒯良道。 这般说来,是须结盟不可了。 文聘道:“那吾回信与吕娴,若孙策果真来击我,他们父女必然袭孙策后,以解我患与我围。” 蒯良点了点头。 而吕布呢,像阵风卷过去后就绕到了张绣身后,那张绣用兵何其奸诈,早探到了吕布会来,因此还设了埋伏,几军合围,想要剿杀吕布呢,然而吕布这个人,在战场上是真的能将网都给撕破了,张绣愣是没能围得住,反倒被吕布打了个屁滚尿流。 吕布是不耐烦起来,带着精锐大军追的张绣到处突围,到最后还是张辽劝住了吕布,只叫他先去与吕娴会合,到时再寻张绣厮杀也使得,何必急于一时?! 吕布气的很,勒着赤兔马,手持方天画戟,鼻子里还喷气呢,道:“张绣这厮,忒不要脸,想要围布,凭他这破本事?!” 反正是十分不屑,还有不忿。 因为张绣所布之军,的确是围势,分明是要围杀吕布的,绝对是有备而布阵。 张辽道:“因着贾诩,张绣深恨主公,只恐此人是劲敌,不可收服。” “谁要收服此人?!”吕布一双虎眸中余怒未消,道:“待捉住他,布定杀之!” “为着贾诩,也无需紧迫张绣,一将可得,国士难求,既已得国士,何必与张绣计较!?”张辽道:“张绣可伸展之处,其实很窄,他恐怕必须得依附旁人的势力,可他的心却是大志,就只注定了拥有反骨之人,只恐与主公昔日一样,与刘使君一样,这一生,也难以被人所容!” 吕布一听,倒若有所思,良久道:“如文远一说,此人的确也不需与他太过计较。布只不特意与他过不去便罢了……” 意思是真的惹上来了,惹毛他了,他该杀还是杀。 张辽笑,真是那个样子,杀了倒也无妨,便是贾诩也无法说什么。 吕布一面整顿军马,然后一路去找吕娴的扎营处了。一面还道:“如张绣此人,出路在哪?!” “贾诩在时,他尚无有伸展,更何况是现在,像没了头的苍蝇一样,只恐再难有出路。”张辽道:“昔日贾诩劝他去降曹操。主公不曾想过,为何是曹操呢?!” 吕布道:“能容张绣之人,未必有胸怀与胆量,又惧他实力极强,怕压不住,反噬自己。” 他怔了怔神,道:“贾诩的意思是,曹操能压得住,同样也有胸怀。” 张辽道:“不错,张绣这个人作战,灵活性极强,是个好手。曹操是王者之心,能不用兵,他不会轻易动兵,十分克制,所以便是不喜张绣,也会忍而用之,纳为己用。” 吕布便不语了,这一点上,他没想过,他脑子里不是将张绣这类的纳入麾下而用,而是干掉他们。 这个心态。 唔,与一个真正的主公还是有差距的吧。 “然而贾诩却投了主公,弃了曹操,他先前应是心仪曹操的,主公所在,并非没有优势。”张辽怕他郁闷,又笑道:“只是女公子只恐纳不了张绣,一则万没有纳了国士,又纳其旧主的道理,二则是张绣此人,太有反骨,曹操压得住,而徐州只恐未必压得住,他对于徐州来说,弊只恐大于利。况且因贾诩一事,已然结怨,必不能消。再则,张绣连曹操都不服,便更不肯服主公,所以女公子连意思都没提。” 吕布连想都没想到呢,唔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张辽解释了一通,见吕布冷静了点,便一路往吕娴处去了。 早有斥侯在等候,一见吕布大军来汇合,忙报了进帐。 徐庶笑道:“主公还算理智啊,没有女公子在一边看着他,庶是真怕主公像脱了缰的虎,随性所至,” 吕娴也笑,道:“就不能放他自由太久,免得太撒欢,很快就忘了布局。” 徐庶轻笑,想着张辽一路盯着吕布,倒是真的难为了。 说罢人已与吕娴,后面跟着臧霸去迎吕布之军了。 烟尘滚滚,军旗扬起,为首一人正是吕布,吕布飞马前来,下了马,便笑对吕娴道:“我儿可被张绣所扰,他可有来?!” “有来偷营,不过没偷成,”吕娴笑道:“父亲这一路厮杀可爽快!” “爽快!”吕布大笑,神色飞扬道:“张绣大军我儿勿忧,待我明日便去破他之营。” “何须父亲亲自去?”吕娴笑道:“不如稍候。” 吕布首先进帐,吕娴跟上,道:“父亲之军已来此,孙策必与张绣合力而盟。不如父亲与刘表盟。” 徐庶跟上笑,道:“合纵破连横。” “哦?”吕布仔细一想,道:“妙,妙啊……” “从外破,三人之军必合力击我!”徐庶笑道:“主公何不在营中悠然几日?!等着看孙策的反应呢?!” 化敌为友,才是妙计,若只顾与三雄战,便是能将三雄逼走了,结果袁术再一反咬,又与寿春较劲,这可是极大的不利。真正的棋手,在于化敌为己用,一计破三局。 吕布寻思了一下,道:“唔,元直虽有道理,然而寿春处,只恐会出事,高顺一军在城中,布只恐有失。” “这个时候,拼的就是耐力,孙策等着寿春自破,而主公需要悠闲而淡定,”徐庶道:“不止要看到寿春,更要看到荆州。合盟,非是为破这三方之合力,更为主公助荆州而退孙策一事未雨绸缪。” 吕布明白了,他起了身,来回踱了几步,道:“元直是让布看长远些,看到孙策对荆州的所图,然后趁势与刘表结盟修好,以图以后!” “不错!”徐庶道:“孙策退是可退,然一退必攻荆州,刘表若受困,必然要求助,最可能的是谁,是主公。总比张绣要好吧。刘表得需要知道张绣不可信。张绣一旦与孙策盟,那么绣与刘表之盟自破也。届时,刘表的盟友还能选择谁?!” 吕布都被徐庶的这个计策惊了,不住的道:“元直此计妙,妙啊……” 吕布道:“只是高顺处,若有闪失,只恐在城内被人埋伏……”...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8章 我爹是吕布358 “我已写信与高叔父,”吕娴道:“保全自身安全,若有失,宁愿开了寿春大门,也绝不会在城内被人端了。我们是要寿春与淮南,但绝不是以牺牲的方式而去拿到。我宁愿寿春化为乌有,烧了破了,毁了,也绝不会让陷阵营和高叔父有任何事。我的意思是叫他以大局为重,成大事者,不可为一城一池的事而计较一时。若以牺牲的方式而得到,并不值得。” 高顺那个人,这个意思若不传达给他,到时候寿春出事,他一定会一力压下去,可能会陷入与袁营的内耗,他这个人极为忠心,吕氏父女让他驻军寿春,他便一定会拼死也会把寿春内部给压住。 然而这并不是吕娴所要的。 吕娴写信告诉他,将来,他还有更多的军要领,有更大的战要打,有更多的城池要攻破,寿春虽好,但绝不足以以陷阵营的生死去破。万一真出了事,马上撤出,管他们内里是不是打个稀巴烂。 反正吕娴是护短的,她心疼军队。绝不搞牺牲那一套。 反正不管怎么样,驻军的目的是达到了。到时候真乱起来,能保全陷阵营就行。 他们吕氏父女都已经到了城外了,这个时候,还能叫寿春飞了,才是真的没用。 吕布点首,这也符合他的观念的。 基地一事,只有徐州不同,其它的城池,失则失矣,得则得矣,倒也没必要死磕。但他知道高顺的,怕他这个人吧,得了命令不知灵活,只知忠心。 徐庶笑道:“寿春飞不了,荆州更要图谋。” “既是如此,布便在营中稍候几日便可。”吕布道:“以静观发展。” 这个时候,其实就是一场真正的决策较量。 孙策必不甘心退兵,以能进寿春,而寿春内部却随时会炸,到时候会怎么发展,谁也不知道! 而吕娴却笑了笑,道:“袁术若是此时能压得住自己身边的人,也许寿春会能避免一场大灾,然而若不能,寿春危矣……” 徐庶最知她心,道:“倘若寿春城破,正好趁乱,一锅乱炖,一锅端了!” 吕布倒是没想到这个,一听这个,大喜道:“妙,妙,妙!趁他们真的乱起来,布便围了寿春四门,叫他们出不来,待他们杀个痛快了,布再去连城带人,一锅端。” 所以,到底会怎么发展,只看时势了。 现在这个时候,一定要能静得下心,沉得住气。 这么多雄才在此,谁一动,谁可能就先输了。 吕布得意极了,他是意气风发的,这是肯定的。 而高顺呢,他是一心一意的要听从命令,驻军寿春便作好了,早点驱走众狼,然后独吞寿春的打算了。看到寿春城内的意思,他的心有点乱,生恐有失。 哪知道接到吕娴的信,却是愣了。 吕娴的意思是虽然驻了军,但驻军只是袁术的一个低头的态度,不是说驻了军就真的替寿春承担外力与内力的压迫了。 要他一定保全自身和陷阵营的所有精英,以及整个大军的安危,倘若寿春城内出了大乱,压不住,就撤出来。谁爱进谁进。反正他们徐州大军都在城外了,还能怕寿春城跑了?! 另外又说了何谓忠义的话,叫他不要耽于一城一池的得失,而要计较真正的大局。徐州所图,绝非止步于此。既然迟早是网中之地,无须太过用死力而牺牲自己。吕娴说了很多,主要的是告诉他,吕布的心腹很少,他是最最最重要的一个,比起寿春,他这个主帅的将领,才是真正不可失的城池。只叫他便宜行事。随时可撤军出城。 高顺是不懂背后真正的大图,可是这字里行间的关心和关切,还有亲近,高顺感受到了,也很感动,眼睛微微红了红,心也暖了暖。 随时心中也是一松,也是。 既然城内可能会有闪失,不如以退为进! 真以为驻军了,便是真的尽力帮你们退群狼了?! 想让高顺做夹心饼干,可不成! 驻军一事嘛,想驻就驻,真的你们要反抗了,我还既替你们平乱,又退外敌?!又不是老妈子!擦地又擦屁股! 说的也是,高顺一想,便真的寻思开了。先前他以为驻军是担所有的责呢,将寿春视为自己所在呢。现在一想,也不对,好像的确虽然驻了军,但是寿春还是不姓吕的。 既是如此,自然是随势而改变策略和行动。 高顺心里便有数了,将盯着城中各处的精兵都撤了回来,只布防西北二城门。 “将军,”几个副将不解,道:“若不盯着,袁营中人,必要击我军,届时当何如?!” “他们既不珍惜盟友,我们何须倒替他们担心城池安危?”高顺道:“更无需与他们内耗,传令下去,他们若是想在城内破我军,立即开城门出城去驻扎。想借城内而破我等,不可能!” 众副将道:“出城去?!” 众人有点呆滞,似乎不明白,这好不容易谈判进来了,又要出去?! 高顺便道:“以退为进!主公与女公子就扎营在外,难道还能让寿春跑了?!” 诸将反应过来了,道:“也是,大军已在此,还能跑了不成?!” 这么一想,又高兴起来,道:“行,真不对,就撤出城去,随他们去,到时候便是孙策等人真进城,我们还不帮他们了,求我们也不行。真要关门打我们,那可不成!那时候便是来求我们再帮,我们还不帮了。随他们去!” 顿时又嘻嘻哈哈起来,道:“这下可好,昔日围我们徐州时,仇还未报,之前说要帮他们,我还不甘心呢,现在满意了。” 众人都是一派轻松随意了。 之前驻军是真的很紧张,生恐控制不住城内的局势。 现在一听高顺发下这令,这心里轻松了,这人一轻松,也就对寿春接下来的命运,随几把去吧! 然而,便是高顺撤了人,寿春也是如鲠在喉的。他们盯着高顺的大军,十分难安。 杨弘之意是既已受了屈辱,不如与高顺合作,全力退外敌要紧。可是他这般想,底下人并不这么想。 杨弘的意思是代价出了,屈辱受了,一定要得到最大的回报,才能对得起此番所受之屈辱。他是能屈能伸的意思。 可是他底下人,却恨杨弘,擅专主公之命,而引外狼入内,一时不满者喧嚣直上,不满的情绪像一堆干草,随时积累,再积聚下去,随时能够燃爆。 这个局面,其实特别的危险。 杨弘又来见袁术,袁术道:“先驱外敌,再图内恶!外有三狼不除,便无暇无空除内恶。要以大局为重。虽被驻军,然也并非无有转机!” “吾也是此意,”杨弘道:“然而眼下主公抱病不能主事,若人心不服,只恐会出乱子。” 袁术一听,带着病容,心中微沉,道:“果真如此?!” 杨弘点头道:“此事只恐还需主公方能压制,弘有心无力,只恐会有闪失。” 袁术一听,心里也急了。 杨弘继续道:“倘城内自乱阵脚,以往所有布局全被打破,内乱一攻,寿春,如何自保?!” 袁术剧烈的咳了起来,道:“升帐,术有话要吩咐下去。” 杨弘道:“主公身体可能受得住!” “受不住得也升帐,”袁术眼底沉沉的道:“得叫他们知道,术还未死!他们且翻不出天去!此机要之时,谁敢作乱,术定不饶!” 杨弘知道真是这个时候越是人心不稳,就越需要杨弘出来稳定人心,因此便道:“是!” 当下便升帐,传达命令要说话。 袁术此时非要升帐不可,就是要表示一个信号,表示他还没有死的信号!他是要稳定人心。因为做为淮南之主,他自己的身体,若是平日病了,倒也无妨,若是在面临选择继承人,或是如此大的危机的时候,他偏偏病了,这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 袁术此时哪怕真的病的快要死了,也必须要站出来告诉大家,他还没死,还没有树倒猢狲散的时候,谁敢作乱?! 袁术哪怕现下真的不足有自保之力,然而,做为上位者久矣,到底也算深谙为主之道。 因此,支撑着身体,到底是将暂时浮躁的人心给暂时压下去了。 杨弘看了看众人的表情,心中却极沉重,因为他知道,这到底只是暂时而已。 以往袁营中所有的问题,人心的离散,偶尔人才的离开,只是陆续的,然而眼下,这些剩下的人中,到底是集中到一个时间去爆发,还是已经在各自思量着奔前程,谁也不知道…… 如果袁术并没有与吕布有妥协,也许这些人哪怕拼死,也会守住寿春,也不会有怨言。然而一与吕布和,还如此屈辱,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屈辱和愤怒还能压抑多久! 吕布啊,吕布……天下有几个人愿意与他狼狈为奸。 袁术谮号虽然背着妄逆之名,然而似乎比起与吕布盟,都不算什么了一般。 杨弘喃喃道:“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寿春是保全了,可是人心也有了异处,这大概就是代价吧……” 所有的事,不是没有代价的,这就是代价,这就是势弱的代价,这就是当初围徐州后的代价。 杨弘只能打起精神,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先驱外敌,再解决内部的驻军问题。 他只求人心同一,然而眼下这再发酵下去,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长史,”主薄李丰来了,道:“刘备的书信。” 杨弘心中一动,拆开看了,又递与李丰看了书。 刘备在信中只是问候了袁术的病体,他欲来护佑寿春,再来探病,又问能否可进城一见主公。 从信中看当然看不出明显的意思,可是对他们来说,这意思还能不明显吗?! “恐又是一个趁火打劫的,此人与吕布倒是完全不同,然而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李丰哂笑道:“他也意欲进城。” “请神容易送神来,”杨弘道:“然而,此时何不借势?此人与吕布必不能相容,他所来者,是谋寿春,是谋吕布,说是看主公病体,然而所图者,谁又不知呢?!可是,此种之境,也许可稍借之势尔。” 李丰沉默了,突然悲从中来。何时,强势的淮南,沦落如此之境了?! 刘备身边带着的是关羽,广陵却是张飞在留守。张飞再三承诺定不会再喝酒误事,二人这才带着兵马一路往这边来,一出城就先发了书。 张飞先前丢过徐州,如今若是再连广陵也守不住,他是真的不适合再当战将了。所以张飞这心里还是有数的。加上连番在吕娴处受过气,性情虽还暴躁,但现在好歹是平静了很多,稳重了很多。守城之要,到底是能守得住了。 况且真正的战力核心几乎都在淮南一带,广陵暂时无恙。倒也不妨事。 “兄长,”关羽带着马到河边饮水,道:“早有霜,晚有结冰,天气越来越冷了,只恐会落雪。” 刘备看了看天色,道:“只恐明年前,淮南已定。” 关羽道:“听闻元龙带着徐州的司农官种了一大批新的食物出来,十分珍贵,一直在府库中未动,说是来年做粮种的,也不给人吃,只不知是何几种物什。兄长,听闻产量极高。徐州百姓原本是极不敢冒险同种的,然而当初从下邳移去的百姓信任官府,如今粮种虽还未种下,来年也未到,然而却已经按着人头分下去了,只等来年便可直接从府库领去种下……” 刘备也一直在关注这个事,接过关羽烤好递过来的猎物肉,坐着休息,道:“备也一直在关注此事,听闻曹营使者,想探听都没能探听出来,而且想买些回去,然而,并没有买得到,徐州官府对此看的极重。连曹操都关注到消息,徐州又十分神秘,只恐其中有要紧之处。我虽去信问过元龙,然而元龙在回信中,并未提及此事,想必是有机要之处,并不方便提及……”...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9章 我爹是吕布359 关羽忧心道:“若此物,果真产量极高,人心一定,吕氏是彻底的站稳了徐州了。这东边一境再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刘备想在广陵扎下根,都难。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威望,粮食的产量,吕布会像神一样被崇拜,那些斗升小民,也足以推崇备至。 如今连徐州豪族也委委屈屈的认了命。更何况是百姓。天下大乱,百姓懂什么?!谁给地,给粮种,能汗滴换来饱腹,他们足以贡献足够多的忠诚和拥护。 而且徐州所做之事,在教育方面,一直在扶持寒士。就连普通的小民,都是可以考个职业考试,然后凭本事去做小吏,或是什么。 匠人更有突出贡献奖励。这对百姓来说,是大大的刺激。如今的徐州,已如谷底,万民如水流般流入。他日,这将成为一个巨大的趋势。 而别处,逃户越来越多,人口不足,将成为一个巨大的缺口。 吕布父女在做什么,在逼大家族们交出兼并的土地,以来安置更多的流民。 这说明,吕氏知道自己的根基不在大家族,而在于,这些真正的根本。 而总有一天,他需要更大的土地,去实现理想,去争霸天下,去安置更多的平民。徐州的官吏考试制度,甚至连奴都可以破格提拔,只要你要足够多的本事,你便可以升上去,成为吕氏的基石。 乱世是最坏的时代,同时也是可以重新建立新的秩序的时代。 一切的细节重组,然后慢慢的越来越壮大。 便是连关羽一个武将,也在愈加感觉到徐州的强壮,并且一直在不断的壮大。 关羽都能想明白的事,刘备岂能想不明白?!但问题是,便是有好粮种,这些粮种是从哪里来的! “三皇五帝,向来极重农事,若吕布有此粮种,今年过了,明年,一旦收了上来,传至天下,谁可与战?!”刘备喃喃着,突然没什么胃口了。 谁能比得上这样的威信?三姓家奴又如何?!神农尝百草,三皇五帝都是重视农桑,亲自做这个的。 中原的历史就是农业的历史,税的文明就是从此而来,国家的根本就是由农业税而来。 而吕布善战,天下虽微低他,然,善信他者,也无数,崇拜者也无数。倘若再有农耕的加持。徐州,会发展到什么样子,谁能知道?! 吕布以前只是一条强虫罢了,终究不能飞,倘若明年,他做成了这个事,就是飞而化龙,真正的龙。尽管粮种一事,与他半点干系也没有,问吕布,只怕都一问三不知。 上马能征善战,下马种地耕读。 刘备的心突的沉重起来。 “转机在寿春,”刘备道:“若是抓不住这个机会,吕氏一起,此地皆将被他所服,便是广陵,只恐也非久留之地了。” 关羽心里其实也清楚。 刘备道:“近日常日思天下大势,若是在寿春之事上,能图谋到吕布,也许天下尚还有别的转机,倘若不能,吕氏之崛起则势不可挡。吕氏一旦崛起,广陵便迟早被他纳入麾下,决非久留之地。吕氏一起,则吞淮南,到荆州,隔江与孙策对峙,而图北方,袁绍势强,曹吕二人若合作图袁绍,必有雄雌之争,曹操,吕布,袁绍,必出一霸主,北方平。然后是孙策,吕氏,而备……在何处立基业?!” 关羽听了,也是默然无语。 “倘若天助也,则寿春一事,吕被破,若是吕真是天要兴之,备便不能与吕氏再久耗下去了,只恐会一事无成……”刘备道,“还需另寻出路。可惜还没有卧龙的消息,倘若请了贤人来指引,也许会有别的思路……” 关羽道:“兄长之意,羽听明白了,现下是迟人事去图吕,若不成,寻他路去也……” “不错。”刘备叹气道:“以后只看天意了……” 成大事者,迟人事,听天命而已,要执着,也不能死磕。这其中的度,尤如当年韩信受胯下之辱。倘若在那个受辱的当下,他没受得住,他就不会成为后来的韩信,而之后,或者是这件事在他心里永远过不去了,一直与这些辱他的人死磕,他也不会是后来的韩信。韩信之所以是韩信,他永远记着无论势强还是势弱时,他的心里积蓄着多大的志向。为了这个志向,他愿意付出多少,去走到目的地…… 刘备是要图吕,然而,图吕远非是他的心结,更不可能是他最后所求的成果和结果。 对这一点来说,刘备脑子里清楚的不得了。 对每一个要成大事的人来说,分清长久之志和眼下之图,做出抉择,是一种极其可贵的选择。 而刘备痛苦在于,他还未找到真正要发展的长久之路。 与当年韩信在项羽营中不得重用的心态,何其的相似。 “兄长不必忧心,”关羽道:“如今只是尽人事。他日若真不可,避吕氏锋芒,另寻出路既可。” 刘备一想起如今已不年轻了,不禁悲从中来,只是苦苦压抑着,一路往寿春去了。 这边的局势,像个zhayao炉。 然而,谁又能保证,一定不会炸掉呢。 然而,吕娴是算稳得住的一个人,她半点不急,与吕布还去行猎和打马游猎,嬉戏游玩,甚至每天营里都是笑闹之声,要不说是掰腕子,要不就是弄了擂台,每天都有人上去打闹。似乎此来只是来扎个营玩儿似的。 那孙策一直叫斥侯紧盯着吕营的动静呢,一听斥侯回禀,孙策都气乐了,道:“这对父女可真有意思,竟然还在游玩,小我耶?!” 孙策眯起了眼眸。 鲁肃道:“吕氏父女打算久耗,看样子是半点不急了。主公,吕布如今,性情大改,远不如以往冲动,想要让他乱急而出错,恐难矣。” 孙策道:“寿春城内,必有可图,想办法寻找内里的可用之人。” 鲁肃点点头,道:“张绣还未回信,不知有何打算……” “张绣是在刘表与策之间摇摆不定,然而策却知道他必要与刘表反目。”孙策道:“这个老狐狸,奸猾的很,只是不肯先表态的意思了……” 鲁肃道:“吕氏父女却是不安好心,只恐要结刘表。” 孙策心里其实也有数,虽然是没有探明到真正的使者和动静,然而孙策对眼下的局势心里是有数的。 “传信与公瑾,叫他盯紧江夏,若策这里有动静,立攻江夏,而策便是一不可图寿春,二不可图荆州老巢,也可立即调头去袭庐江!”孙策早有进中退三策而言。但凡为诸侯,事可进便进,若是不可进,便取中,若中也不可,便取退。 万没有盯着寿春死磕的道理。 因此,孙策心里是真的有数了。 鲁肃应了,一面传信与周瑜,一面静等着张绣的回应,或是寿春内部有可图谋的内人。 眼下之事,只能看事行事,准备周全,而不变而应变也。 而郭嘉也终于回到了许都,曹操亲自来许都外三十里迎接他。 郭嘉眼红红的,策马先行,离开使者队来见曹操,曹操见之郭嘉,简直痛哭流涕,抱着郭嘉的手道:“奉孝,奉孝,操若失奉孝,当奈何?!” “主公……”郭嘉要跪拜,曹操坚持不肯,将他扶起来,紧紧的拉着手,抚掌道:“便败一仗,便失十城,也不能失奉孝也。” 郭嘉大为感动,流涕道:“嘉何德何能,为俘虏之躯,为败军之士,却容主公如何看重,嘉便是死,也无以报!” 主臣二人一时痛哭不已。旁观者,皆都感泣不已。 这个说,是有罪无功之人,那个便说,离了奉孝,若有所失,如失一臂也,如失一心也。一时二人哭的旁者皆劝。 其实,但凡为士,或为将者,谁不愿意想要得到英明之主,所谓的英明不止是有功就赏,赏罚分明,而是,一旦为俘虏,一旦犯过错,也能有回来的一日。 而曹操为了郭嘉费了多少心,众人都看在眼里,深为感动的同时,也是深深的佩服曹操有容人之量。都为寻到了一个真正的英主而动容。 当下便回城,郭嘉一回,许都人心大定。 比起袁术阵营核心的人员的散乱和离心,曹营可谓是上下一心,如同铁桶。 此举,何其高明。 于曹操而言,虽是收拢人心之策,但同时亦有真心之言。说到底,曹操是不离开郭嘉的。因为他身边,能拎出来与吕营,或是袁营相抵抗的谋士,只剩下郭嘉,程昱,还有荀攸三人了。 其它人,要么有汉心,便是有才,也不肯为他献策,终其不得心,也难以收服其心。到底不能勉强。因天子在许都,许都有多少才俊,数不可胜数。但说实话,曹操能信得过的,真正能依靠的,可以用大才的,一个巴掌都是数得过来的。 原本有一个荀彧,然而终究是废了。其才虽是王佐之才,然而他的心,到底是不能为曹操所用。 曹操可想而知有多依赖郭嘉。 千盼万盼着郭嘉终于回来了,他焉能不喜,便是用膳也与他一道,甚至洗漱,都拉着一起。 好容易用过餐饭,用过茶汤,又洗漱了风尘,这才促膝而谈。曹操先说了许都和袁绍营的事情,事无俱细的说了,然后又问郭嘉吕营中事。 郭嘉低声道:“徐州出现了新的粮种,有好几种,然后收成后,一直被收在府库,不知是何物,只听闻产量极高。只可惜嘉无能窥见真容。早前高顺在时,便重兵把守府库,如今更是如此,这个种子,好像稀少,并不多,因此还没有人吃,连吕布父女也没吃它们,一直保存在府库之中。陈元龙来寻过嘉,只说了图吕之事,然而问他粮种一事,他却只字不提!不知何故!” 曹操道:“天已上冻,等明春,自能窥见是何物,届时一旦流入民间,自能设法买回来,运回来。那时,吕布父女便是要控制也控制不住了。” “只恐吕氏父女未必要控制不给外流……”郭嘉道。 “也是,”曹操深以为然,道:“那吕娴小儿,正有此胸襟。” “吕布已定吕娴为嗣,”郭嘉道。 曹操吃了一惊,道:“果真?!公开的!” “并未公开,然嘉虽被幽闭于小院,然徐州动静,却能观测一二,猜到的。”郭嘉又细细说了徐州豪族一事,又将陈珪父子的形状说了,然后又说了很多关于徐州的事情。 “科举,考试,选拔人才不论出身与男女之别,”曹操沉吟道:“真想不到,短短个把月的功夫,那吕娴小儿竟办成了这么多的事。” “她绝非普通人,看她悠闲从容,实则这些策谋早深谙于心。”郭嘉道:“是有心有大志之人。” 曹操苦笑道:“操正欲设法图谋此小儿,不曾料到吕布竟真定她为嗣。” “此事虽是暗中进行,然徐州真正的权力核心都有数了。”郭嘉道:“这是板上钉钉之事,恐难改变。此时,这父女二人,去图寿春也。只恐年前,寿春将定。” 现在离年不过两个多月的功夫了。 这徐州竟如此大的效率。 “粮种之事,还需多寻人探知,若种出,无论如何也要弄来,推广之!”曹操道:“吕氏父女弄此如此神秘,只恐是真的好东西。” 郭嘉点点头。 “另外,科举一事,也可学习。”曹操道:“否则天下寒士尽趋之徐州。寒士虽能者少有大见识者,然而胜在数量之众,其中若出一二个大才……” “许都要兴科举,难!”郭嘉道。 曹操也沉默了,是啊,许都的大豪族,可比徐州本地的多,而深,而广大。想要越过这些人,去兴科举用寒士,这些人便能内斗死他。 “然而再难,也得做。”曹操道,“先放开一个小口子。慢行之。” 郭嘉点点道:“也好,待时机成熟再重用之。” “此小儿,胸有丘壑。”曹操叹道。可惜啊,可惜姓吕。偏偏是吕布的女儿。 郭嘉道:“陈氏父子只恐不可用。陈元龙虽有投吾主之心,然而,对农事,他很执迷,一直不肯道出粮种之事。”...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0章 我爹是吕布360 “吕娴用他用的极好,陈元龙此人虽然不满吕氏父女的作派,然而,真的有一颗农心,他也真的在做实事。并未误事。他不肯说,是对吾不信任。”曹操道:“怕此粮种吕氏严密控制,吾若不得,必会让他毁之。他是爱农之人,焉肯从?在他心里,这是大事,与他想投的立场是分开的。” 郭嘉一听便明白了,倒是叹服陈元龙的为人了。 “只恐他对刘备也是如此,”曹操倒笑了,刘备与自己若一个待遇,倒是好笑了。 “图吕之人,曹刘有何区别?”郭嘉道:“他要保住这些东西,不想让这些做为争斗的筹码。他是想要保它们下来,无论它们在哪里生根,都将真正的推广开,然后成为百姓的碗中食。” 曹操对这个陈元龙也有几分欣赏了,笑道:“可他小看了操与刘备。奉孝,此人,早晚恐被吕氏所得。” 郭嘉笑了,道:“嘉以深以为然。” “他虽处处寻隙,不太安份,然而,对粮种一事,他百般筹谋,终没有说此事,可见他心里深处,是信任着吕氏的。信任他们会推广开这些粮种,不会叫它们失败。”曹操道:“奉孝啊,此父子二人,的确不可用了。” “吕氏内部无隙可图,”郭嘉道。除非以后这对父女之间产生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吧。 曹操沉默了,良久方道:“那便只能从外破之矣。徐州给与时间,必会成为强敌。实力远非先前。然,人生难得的是棋逢对手。奉孝以为呢?!” “是。”郭嘉笑道:“嘉也以为然!” 主臣二人便哈哈笑了起来,所谓知己,不过如此!人生至难,是志同道合。 “粮种一事,倒也无妨,不是今年,便是明年,只要到了民间,自然可以流出,便是官府再想管控也极难,除非从一开始就杜绝不拿出来种,”曹操道:“只命人盯紧着便是,迟早能弄到手。” 郭嘉见曹操沉吟,便点了点头,又问道:“主公眼下对吕布,有何打算?!” “虽欲征之,然,先有败,若再有败,人心必更散乱,此番许都都已人心动荡。”曹操道:“若不征之,恐为大后患。然而若再征之,又不能敌袁绍,因此心下不安。” “回许都前,吕娴与嘉恳谈一番。言辞之中,还是交好之意,眼下的吕布已不欲与许都为敌,”郭嘉道,“吕氏欲缓之。” “操明白,他们父女是需要时间发展徐州,这才是操心中之大后患。”曹操沉吟着,俨然已至两难处境。 “嘉以为,再征吕布,恐再败,人心散乱,天下皆观望,又无助。二征恐不利,不若激绍图布!”郭嘉道。 “已激过袁绍,然其人多自负,自恃强,并不肯将吕布放在眼中,”曹操道:“徒之奈何!?” “再试一二,晓以利害,”郭嘉道:“主公既败,何妨示弱!” “唔……”曹操道:“示弱又有何不可,只恐袁绍不仅不中计,反倒轻我哂我笑我。” “若此计不可行,再有他计,”郭嘉道:“如今曹吕之战已毕,天下皆侧目而观望许都动静,明公威重减三分,既再征恐不利失威,不若先图袁绍,结吕布,图袁绍是也!” 曹操道:“若向袁绍示弱,则威重又减二分,斩折过半威望,可能胜袁绍否?!” “主公示弱,袁绍则示强,主公何不也让吕布示强?!”郭嘉道:“吕布早有凑上之意,若图吕不成,则一起图袁绍。只恐吕布求之不得。” “眼下,是两方结好,再图后。”曹操明白郭嘉的意思了。 郭嘉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厉兵秣马,重农事,培根固本,稳定人心,再图后。” 曹操点点头,知道要是图袁绍,也是明年以后的事了,便道:“也好,先定定许都之根基。吾且去信再试探袁绍一二。” 郭嘉松了一口气,见曹操纠结,便道:“主公还有何忧?!” 曹操纠结不已,道:“欲图那小儿,近日寻思,不若聘其为天子妃,奉孝以为如何?!” 郭嘉吃了一惊,道:“此计何人献上?!” “一左右小卒罢了,无名,只是操总是寻思其可有可行之处。”曹操道。 “只恐是那些宵小起了迎吕之心,才献出此计,算计主公。”郭嘉道。 “果真如此?!”曹操冷笑一声道:“果然驱吾之心不死,意欲迎吕氏而驱曹氏耶?!” 不得不说这许都的大臣们都太天真了。真的太天真了。 曹操先前也有些疑心,然而听郭嘉一说,便几乎是确定了。这些人是要把吕氏的势力给奉进许都,搅弄一池池水。借吕压曹之意。 然而曹操并不是不动心的,因为他也有自己的思量。 郭嘉道:“吕布已然定下吕娴为嗣,定然不肯答应。” 曹操笑道:“便是知道他不肯答应,只是提出此间事,看他们父女如何回绝。”这才是曹操的本意。 郭嘉恍然大悟,笑着拍了一下脑门道:“徐州一行,竟叫嘉变笨了,竟没悟出主公本意来。然也,聘吕氏为天子妃,臣子只有感恩戴德的,万没有推拒的,且看吕布如何跳脚,如何推拒,左不过是一句主公胁天子令诸侯,然而再指责,他们父女若是拒了,就是对天子不尊。尤其是不愿意来天子身边侍奉,就是不忠!由此,万千种名有出矣!” 曹操颔首道:“不错,正是此意。奉孝既可,便且看看徐州如何应对吧?!” 之前就有此意,不过是因使者未接郭嘉回,怕郭嘉有闪失,因此硬生生的拖后了。 连郭嘉都不得不感慨,此计不可谓不毒。 似乎吕布除了应,怎么拒都是错。因为有旨不遵,就是错,哪怕你有一万个借口都不成立。阴阳相合,男婚女嫁是大事。先前吕娴可定为袁术之子,为何又不能应天子?吕布拒绝,就是有错……天子旨意,不容说不! 郭嘉又与曹操说了很多徐州的事,包括开仓放粮,收流民编军户或军户,安抚官员,祭奠将士,以及安顿家眷工作的事情,包括战俘也纳为己用,存罪,可用军功赎为良军,并且官府免奴为良民,等军中制,官府制,以及民间事宜。 包括土地归官,不赐私土,封官列侯,奉户家,授田于民,以安抚吸纳流民为用,科举取士,以及征兵之制。 曹操听着听着便明白了,吕布走的不是求世家大族的路子,而是另一条路,与他全然不同的道路。 这个吕娴小儿的思路,是真的不一般。为吕布找到了一条真正的路子。因为吕布想走大家世族的路子,是绝对走不通的。 “此小儿,开一先河……”曹操叹道:“天纵其才啊。” 取不到世家大族的支持,她愿意去创造新的附生于吕氏的世家大族去取代旧的,这种魄力。令人生畏。 “得女如此,胜得男。”曹操想到自己几个儿子,一时有点抑郁。 曹操当下便又写了信往袁绍处去了。 这是第二回接到曹操的信,袁绍接到信时乐不可支,再加上曹操几番示弱,又多言及吕布强处,一时哈哈哈大笑,道:“被区区吕布击败,吓破了胆不成,那曹阿瞒何至于如此不济事?竟怯那三姓家奴,那徐州破地,竟叫曹操几番珍而重之,呵,这阿瞒也有今日!” 言罢竟无比畅快,袁绍不屑于徐州,轻之吕布,言必待图操,再灭吕布。 竟是并不将曹操的信放在心上,反倒计较起曹操的态度来,他深切的以为曹操总是提吕布的重要,吕布的战力和强大,是故意的,意欲引他去击吕布是也。 “吕布无谋,倒是曹操,绍几耻与他同班于天下朝廷,岂能听其摆布,绍非曹阿瞒从弟也!” “手有天子,指动别人,却别指望能摆布绍也,哼!” 忆起新仇旧怨的,原本是笑的,结果又气怒交加了,将信赴之一炬。 这曹阿瞒不行! 一心一意的想转移矛盾,明知道袁曹之间必要决战,他却偏要此时激他去灭吕布。不是袁绍想多,而是深切的觉得,这就是曹操的转移矛盾的阴谋,同样的,也是调虎离山的阴谋。 因此,袁绍更恨曹操了,反倒一门心思的只放在曹操的动静上。 曹操见他此种反应,倒也不意外。 “果然如此,”曹操笑了笑,道:“袁绍见识不过如此,虽纵四强,然而眼前障目,终究难成大事。” 郭嘉深以为然,却道:“然与袁绍一战,终是大战。还需小心防备。” 曹操点头,曹吕之战,曹操损失惨重,如今的实力的确微有不足,这是需要加固的。曹操并不敢存侥幸之心。 而此时的许都并不太平,董承见了天子,道:“虽已言之,然曹操并无动静,只恐未必采纳……” 天子默默良久,道:“吕奉先,朕还记得他,待朕甚恭,当日诛董卓,曾有大功,是事实。可惜当日并没有保久,倒是遗憾。若是能借姻亲之事,让吕氏之势渗进许都,哪怕不能图曹操,也可借吕布而平衡曹操,让他不敢轻于朕,也有所顾忌。如果曹操不答应,如何是好?!” “陛下稍安勿躁,曹操向来多疑,此事不若再候着看看一二。”董承道。 天子点首,道:“悲哉哀哉,朕虽是天子,然沦于今日,也不得不借势,才可勉强保得平安。连自身尚难保,更何况是去管天下之事了。惜朕,虽为天子,终究不得自由。” 董承道:“陛下切不可妄自菲薄,切勿因曹操而伤身呐!” 天子点点首。 董承便退下去了。 当史实拐了个弯,原本指望大臣们的天子,已然开始指望吕布了。尽管远水,可能难以解救近渴,可天子,也在尽力在寻得平衡之中,能保全自身,图谋破困之局。 可惜在曹操羽翼之下,注定是徒劳的。 不过是掌中物,笼中鸟,飞出掌中,破笼而出,未必是好事。天下分裂已是必然趋势。 人人都说着汉家天下,然而所有人都默认,天子只是吉祥物。 而本人却只固执的以为,是不得良将与良臣。当然了,不光天子这么想,一心为天子的臣子们也这么想。然而乱世的法则,非他们文臣守礼而能懂。 就如同现在的天子与董承半点不曾想过,吕氏父女会不答应的可能! 徐庶道:“郭嘉若回,必策动曹操激袁绍图主公。” 吕娴笑道:“袁绍岂甘心为他所摆布?无论他是示强还是示弱,以袁绍今日今时的自负,并不屑之曹操之谋,此计成不了!” 徐庶笑道:“袁绍之强,的确骇人。” “所以曹操不能败啊,此时不能败。”吕娴道:“也正好,明知袁绍不会来图我,曹操便死心了,会备战,与我父共图袁绍,这已是必然趋势。可惜现在抽不开身,不然趁天下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打个袁绍措手不及,倒是妙处!” 徐庶哈哈大笑,道:“袁绍太过自负,识己不清,骄兵虽强,也必败。天下非曹必吕,非吕必曹。” 曹吕之战最重要的是拔高了吕布到了与曹操同等的位置上。而破袁之战,将真正的奠定吕布争霸中原的基础。 所以淮南一定要纳于手中,徐州根本也需要奠定基础。 所以吕娴虽可惜现在的时机,却知道,基础不稳,时机便没了用处。 “中原必出一霸,若我父胜,再图江东,”吕娴看着孙策营笑道:“且隔江与他对峙几年吧。” “图袁,最强,恐伤筋动骨,”徐庶道。 “经过地狱般的锤炼,方有霸王般的心理素质,我父就配得上中原了!”图袁以后的吕布,又会成长为什么样子呢,霸主的样子吧。 届时,他便失威信,诸侯而懒与我交,可凭威信再征诸侯,天下必观望一二,归顺便成了大势,届时,不战而屈人之兵,不外如是! 那个时候,这才叫真正的霸气。 斥侯来禀道:“刘使君领军已至寿春城外。” 吕娴似笑非笑道:“我便再找不出比刘备更积极的人了,哪哪都有他。唉,竟还不得不以礼相待,这才是最郁闷的。” 徐庶听了,竟也哭笑不得。...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1章 我爹是吕布361 “刘使君扎于何门?!”吕娴道。 “北门。”斥侯禀道。 吕娴转首对徐庶笑道:“不去东南门,却去北门,这刘使君啊,叫我说什么好!” 反正徐庶换了个角度再去看刘备所为,也是哭笑不得,人都是有立场的。站在吕布的角度去看刘备,就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为什么不直接去东门或南门进寿春呢?!东门和南门是寿春本城的人守门,他完全可以绕过高顺,直接进寿春。可他偏不,非要经过高顺。就是想过明路,好叫吕布吕娴知道,他来,不是为了抢寿春,而是为了维护寿春的意思。这个维护是暖昧的,是个中性词,可以是维护吕氏的寿春,也可能是维护袁氏的寿春,反正名是为防孙策而来。 这是两边讨好,两边都不得罪的意思,然而,真能两边都不得罪吗?! 他过明路,大大方方的来了,难道高顺和吕氏还能拦他?! 自然是不能拦的,也拦不住的。 所以,这就是刘备的计较与目的。 连徐庶都不得不说,刘备这人的阳谋,行的真是光明正大,叫人无处着手。 “让庶去迎接便是,”徐庶道:“不如让他驻军入城。将计就计。” 吕娴笑了,道:“阳谋对阳谋,不错,元直此计甚好。” 刘备是想过明路,然而只要过了高顺的明路,他是谁的助手,是帮着谁,向着谁的,袁术又怎么可能不心疑。任何一个谋略都是有负面的。这就是负面。 他先取得了袁术的好感,却未必能得到袁术的信任。 暖昧本身,有时候,也是双刃剑。 徐庶道:“刘备的兵马入了城,高将军就不用再撤出来了!寿春若出乱子,借刘备军,可一力压制。寿春便还是牢牢的压着。这便是优点,所以他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倒是女公子的助力。他不愿意成为助力,庶自能让他成为助力!” 吕娴便大笑,道:“元直也学坏了!” “跟着女公子久矣,蔫能不坏?”徐庶笑道:“比起对陈珪的手腕,这一点,庶尚不及女公子!” 吕娴哭笑不得,道:“那就去吧,只是千万别噎死了刘使君方好。你若去了,他便会反应过来,只恐后悔莫及!” 徐庶便笑着真个的去了。身边只跟了两个亲兵。并没有多的人。 吕娴知道,徐庶一去,刘备无论与袁术有什么默契,也自动的全部被瓦解了。 为什么非要去了,是一个信号! 旧识,有时候错误的误会,给与人的信号,是一个不被信任的标签。徐庶去了刘备营,袁术还能再信任刘备吗?! 吕娴轻笑一声,吕布进来了,道:“听闻刘使君来了?!” “是,徐庶刚去了刘备营,”吕娴笑道。 “唔。”吕布道:“他来是助我还是助袁术?!” 吕娴笑道:“但为诸侯,哪有固定的立场?他图的是寿春。或者说,他图的是父亲,我们吕氏父女二人。” 吕布一听,已是瞪圆了虎目,道:“寿春一事,于他何干?!” “挡着他的路,遮了他的光,父亲太高大了,这个理由还不够吗?!”吕娴笑道:“如果我没猜错,他是欲起合围之势,而令我们父女二人,在这混乱之局中有所丧失。最不济,谋取寿春的事也会落空。” 吕布冷笑道:“此大耳贼,事到如今,依旧不死心。” 吕布倒是愤怒的不行,天底下所有人,他都可以乱打一气,偏偏只有一个刘备,有时候是真的下不去手。真打他了,是以强凌弱,以不义而欺仁。不打吧,实在是让人气闷的慌。 吕布便感慨的道:“若无我儿,只恐要吃尽此人之亏。他自诩仁义之名,实则仁中有刀,杀人不见血的刀。布知自己真刀真qiang的,真的未必能打得过他。” 吕娴见他愤怒和沮丧,便道:“父亲如今已经进步卓著了。比起以前,真的进步神速了。我们父女齐心,一定能压住刘备,看他现在不正是出不了头吗?便是曹操,也是被父亲击败过的。父亲,本就是天下第一英雄。” 吕布听了,又得意起来。 他这个性子,丧气的是真的丧气,得意高兴的时候,倒是将这些又全给忘了。 吕娴笑道:“每个人说话都有目的,尤其是谋臣。而似刘备这类人,更是谋臣之主,就没有白说的话,白行的事。而要分析这类人,总是有隙可寻的。” 吕娴细细与他说辩人之术,“他的出身,性格,他的背景,经历,左逃不过情,义,利三个字。在其参考,便能辩清其所图尔。父亲常思此,此便可察,可思,可明。无人不可辨清。” “而刘备为何这个时候来寿春呢,”吕娴笑道:“父亲可以思量一二。” 吕布道:“唔,布来寿春,是想要这里的土。而他来,当然也是为土。然而既知不可图,便要耗尽敌人的实力。这也是,图敌之法!” 这个分析,很有脑子了。 吕娴笑道:“不错。” 吕布道:“看来与刘使君,日后恐是宿敌。这种人,偏无处下手,才是无奈,杀又杀不得,困又困不得,这才是最最无奈的,什么法子好呢?!” 吕布又郁闷了。吕娴看他,是真的哭笑不得。然而心里是对他很有感情的。也许初来时,只是为了立场。如今的她,却已经与吕布有着深厚的血缘亲情了。不止是有爱,有血缘。而是经历生死,所建立起来的信任和看重。 信任比爱更难,看重与爱护也同样是两回事。 他们是父女,却也不止是父女,是战友,是可信任的同袍。他们也同样看重彼此。 初始时吕娴教导吕布,确实是有点高高在上的,恨铁不成钢的。 可是人重在有感情,也同时更能客观的看到彼此身上的闪光点。 吕布真的不是一般人,他是至雄,不过是有点稍微比不上那些阳谋阴谋玩习惯了的谋略吧。然而,吕娴知道他是至雄的事实,并且尊重和爱重他,崇敬和敬仰他。 所以现在的她,对吕布说话,透着亲密,还有仰慕。与初来时的无奈完全不同。 她是真正的融入了这个世界,融入了吕娴这个身份。 都说人生如梦,既使是梦,也要真实,哪怕她只是穿越者,也不妨碍她成为真正吕娴的事实。 她像敬父亲一样敬仰吕布,同时也像敬高山一样敬仰这个人。 “老爹,此事多想无益,咱们去打猎吧,”吕娴知道他闷,他本就是闲不住的人,叫他天天闷在军营里,他是真的烦躁不安的。倒不如出去放放风,还自在呢。 也是!你叫老虎听话,只关在笼子里,他能安份一时,却安份不了几天,真安份不了几天! 果然,吕布一听眼睛就亮了,道:“行,布这便去牵马来,我儿也速来!”说罢竟像一阵风似的,卷过大帐的帘子,没了人影。 吕娴还笑着高声道:“游猎虽可,但不能太远,以免被人埋伏!” “行!”吕布远远的应了。 能出去就行,管它浅山深山,深山不去,在浅山猎个兔子的也行吧。反正是找个乐子! 在军营里是真的闷出蛋来! 他要出去,亲兵营都出动了,一时那马蹄声,真是山崩地裂一般的欢实。 张辽守着营,还派了几队出去护卫,看着吕布撒着欢儿,带着吕娴纵马飞驰的样子,也是特别满意。这对父女,真别说,还真像,这爱好,也类似的很。 曹性过来了,张辽道:“你怎未去?!” “昨日女公子言及,那草原上有猛将,极善射,可穿云射月,号称穿云弓,不知又是何种的威猛,若能招募一些来,只恐gongnu营实力会更强。性虽例无虚发,却全然没有这等的弓力,以及射雕之能!”曹性眼巴巴的道:“所以寻思着,若是能招募些高手。也能壮大吕营实力!” 张辽心中微动,道:“女公子可是说过什么?!” 曹性道:“年内必然要收到淮南,因为过了年后,要去收服公孙瓒的残部。” “女公子说了公孙瓒必破败?!”张辽道。 曹性点点头,道:“这个倒是不意外的,因为袁绍确实势极强,现下已经围剿公孙瓒,公孙瓒再强,终究实力稍欠。他也是个英雄,挡着外敌,一直没叫进中原。性却眼馋他的残部,听闻他招募过好多弓手。皆有射雕之能!” 张辽道:“公孙瓒所用之人,有很多草原中人,不仅弓手好,连马都是好马,他们的骑兵,举世无双。可惜如此之强,还是被袁绍围住了。眼下的确是时间早晚之注定的局面了。” 曹性道:“吾主亦强。倘也如此被围,只恐也是死局。” “所以女公子极力避免此事,是必要灭袁绍的,否则怕是晚上睡不着觉。吾主虽强,然徐州实力远不及公孙瓒,若是袁绍来围,必死无疑!”张辽道:“能胜曹,已是极限,却绝不可能胜袁绍。” “所以要强大,”曹性道:“等收了淮南一境,再去收公孙瓒残余旧部,必与曹操共灭袁绍。只要袁绍没了,只是曹吕分雌雄了。对曹操,此虽强,然,终有可胜之机。只是眼下对袁绍,想必女公子心里也是悬着的。” “如夫人的暗影在翼州放了很多耳目,可见女公子有多紧张了。还好袁绍此人十分自负。若不然他来围,只能充徐州到处奔走了,一旦被围,只会比公孙瓒更惨。”张辽道:“所谓英雄,时也势也。这就是势,吕氏起兴的大势。” 曹性也有点恍然,不错啊,的确是天要兴吕。 “明年若去收旧部,性也要去,见识一下所谓穿云弓,射雕箭是何等的威风!”曹性道。 张辽哭笑不得,道:“武将不得离营,你不管gongnu营了不成?!再者说,若收旧部,也必是机密而去,能带些少数精锐回来便算不错,哪还能大张齐鼓的去?生恐袁绍找不到吕氏的麻烦吗?!” 曹性一听,便有点郁闷了。 草原上的优势,中原是有点欠缺的。比如雕吧,中原少有雕。便是吕布想要射雕也得有的射才行。所以,自然名声不及草原民族。马更是,草原上到处是马,是马生长的天然之地。马当然又强又壮。吕布的赤兔便是名马。那能力,的确叫普通中原圈养出来的马,远远不及。 吕娴既说了这个,肯定是要按部就班入手的。对此,张辽与曹性二人深信不移。 而徐庶呢,已经到了刘备营中了。刘备见到徐庶十分惊讶,一时执手相问境况,亲热异常。 而徐庶直接告诉刘备,可直接入寿春,高顺立可开北门! 刘备这时候,是真的有点骑虎难下了,这到底是入还是不入?!一时心情复杂的不得了。 袁术在城中得知了,心里已经气炸了要上天。这刘备,先投他所好,消他戒心,结果却与吕氏交好,通过吕氏入城! 这是什么意思,一脚踏两船吗?! 这样的人,如何可为盟友,如何敢信任! 因此大怒,派人来寻高顺,直言道:“绝不可放刘备入城!” 高顺却理都不理,只淡淡的,道:“吾只听吕氏之命。” 来人已经气的七窍生烟。几乎要baozha。脸都憋红了,他欲发作,到底看着高顺的将们兵们,忍着。 然后,高顺却是直接打开了北门,让刘备驻兵入城了。 刘备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最后徐庶盛情,不容他退,他只能半被迫着进了,说来可笑。竟是被反将了一军。 袁术阵营是目眦欲裂,恨毒了吕布,恨高顺俨然已将寿春视为己主之城,竟无视袁术之命,放了别的军队入城?! 焉能不恨?! 竟是再不能忍,如同火上浇了一桶油,熊熊的燃烧了起来,他们已约定今夜就行事…… 而袁术也顿觉不妙,虽恨高顺自作主张,恨刘备失信义,却知道这把火一燃起来,今晚一定要出事! 杨弘已经察觉到了必然要出事了,然而,袁术阵营的将士们已然连他也迁怒了,竟埋伏了一队人,要杀了杨弘泄愤。 而孙策听到刘备入城的消息,已准备晚上出兵,“天赐良机也,若顺利,趁城中乱时,立可攻城!城立可破!”...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2章 我爹是吕布362 “看这寿春城如何自保!”孙策冷嘲道,一面又通知张绣和文聘,约定一并攻城。 而吕娴游猎回来,烤兔子的时候,斥侯便回了刘备已然驻军入城的事情,她对吕布笑道:“吃饱喝足,要打仗了!” 吕布大喜,道:“晚上可出兵?!” 吕娴笑道:“自然出兵,可打个尽兴!” 张辽见吕布兴奋,便道:“还请女公子示下,如何布置,如何防守。” 吕娴道:“文远留下守营,设下埋伏,那张绣接到孙策攻城的消息,定反其道而行之,不去攻城,反必来偷营。” 张辽道:“他偷过一次营,还会再来吗?!” “会,此人性格十分会趁人不备,就是因为我们一定会这么想,他必再来偷营一次,况且,他这个人,怎么甘心能听从孙策调令?!”吕娴道:“所以文远在营中,营必不失!” “辽领命!”张辽朗声道。 “曹性,带领gongnu营精锐,随我与我父出兵,”吕娴笑道:“从此过,然后直接去痛击孙策!” 曹性大喜,道:“是!末将便去传命!” “令各军将士饱食一顿,吃完以后就要出战了!”吕娴笑道。 “谨诺听命!”众军将士皆领命而去,当下便跟后勤排队吃饭去了。因要打仗,每人还分了一碗酒,烈烈的,在天冷的时候,可暖身。尤其是夜里行军,烈酒后劲大,几乎一喝进去,浑身的血都热了起来! 吕布的兵马是十分悍勇的,要打仗了,不是惧怕,而是兴奋,一个个吃饱喝足,啃了肉,吃了锅饭,喝了酒,便开始擦起刀来。 有些还用磨上一磨,道:“弄尖锐一些,以免钝了,晚上少杀了人。今晚,好好的教一教,那孙策如何做人!” 顿时哈哈大笑。 而吕布父女带着曹性,起身了。军队也都列成了整阵,在等候着将领带着他们出发。 吕布率先上了马,持戟,道:“徐州儿郎们,随布去出战立功!” “是!”是朗朗的应和之声,吕娴大笑,随之上了马,父女二人先行出发,曹性领gongnu营随后,整整齐齐的去了! 夜谧的夜,透着危险! 寿春城内,却已有了叛变之军,为首者正是雷薄,陈兰二人,这二人本就不满如此绝境,下了决心要叛,因此,一号召,竟然响应者众。因为袁术一时不察,竟没料到,所以极本还没来得及阻止,叛军便已经在城内到处点火制造saoluan,一时之间,很多不明真相的百姓被杀了,流血满地。 见城中起了火,杨弘忙变了脸色,急急的召人去平乱。 这个时候,是最最特殊的时候,大患从内部而起,谁也不知道谁人可信,谁人不可信,一旦出了错,内乱一起,外敌一侵,再加上城内还有吕氏的人,杨弘真怕一乱之中,袁术就会被杀了,到时候栽到谁身上,谁知道,谁能知道?! 若是只有高顺在城中,到时候还能赖到高顺身上,可是现在还有刘备在,袁术便是真的被杀了,谁能往高顺身上推,赖到吕氏身上去?! 这是不一样的。 所以先前一旦城内出乱子,高顺只有避嫌。 然而现在刘备一入城,情况更加复杂了,他甚至可以乱中取意,直接结果了袁术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只往叛军身上一推,刘备难道还能为袁术指证袁氏不成?!他只会说是袁术部下叛变的。他根本不会说是高顺所为,因为一旦指证,他的手也不会太干净,反倒引火烧身,那刘备最是这等的人,这样事,他干的出来。 杨弘急寻袁胤来,道:“守好主公府邸!速速!” 这个时候,袁氏是最可信的,而其它人,却未必可信。因此又让袁涣去看守城池,以防外敌趁乱攻城,一面又急寻纪灵前来,去平叛军。 此时寿春城内,何其的混乱!寿春虽乱,然而又有两个大将不在城内,一个刘勋,一个张勋,都是大将军,军力全在外守着淮南之境,此时远水也救不了近渴,一时杨弘真的是急疯了! 纪灵带着亲军去了。一时东门与南门自然疏失人员,城内厮杀声起,真的是哭爹叫娘,火一片一片的烧了起来! 李丰急的不行的跑了过来,道:“府库,府库……” 杨弘心中一沉,道:“无人可守府库,此时顾不上了……” “那是寿春的根基,是主公的根基,也是淮南的根基,若是烧毁,以后……”李丰急的满头大汗,大冷天的,竟是一身的汗,道:“若是被有心人得之,寿春便是把命门给了旁人了,那府库里的东西,你都不知道吗?!” 是淮南的税收,各城池的鱼鳞册和黄册,甚至是城防基建图,等等的信息太多了。 若是被烧了,光叫寿春的人再整理收集,便是耗大的工程,倘若被有心人得了,那是将淮南都给送出去了。 杨弘也是急的心里直发抽,此时此刻,也顾不上别的了,忙忙的调了些许亲兵,与李丰二人慌了神一般的往府库去了。 这么些亲兵能抵什么用?! 况且还有人特意的埋伏着他呢,因此看到杨弘与李丰来,便从巷子里冲了出来,大怒道:“卖寿春之贼,杨弘,还不速速受死!” 杨弘骇了一跳,幸而亲兵等人将他往后一推,迎上去拦了。杨弘与李丰二人吓的魂都失了,慌不择路的便往巷子里跑,李丰更是脸色骇变,不住喃喃,“今日休也,今日休也!” 那几个亲兵如何能挡得住一队叛军,很快就被砸成了肉泥,那群人,紧急的追了上来。 两人算是文臣,如何与武将相比?!便是平日里佩了剑,也不过是用来修饰居多,装是士大夫的装饰物,此时跑的累极了,跑不动了,又慌又乱中,只能将剑拔了出来,指着叛军。 叛军头领哈哈大笑,指着杨弘笑道:“你那破剑,有个鸟用!自尽都不见血吧?!叫你尝尝,什么才叫真正的饮血之刀!” 说罢举着连环刀,朝着杨弘砍杀过去。 杨弘以为今日定要被砍成肉泥了,徒劳的用剑去挡,却突听嗖的一声。噗的一声,热血溅到杨弘手上,他惊呆了。 关羽骑马而来,手上拎着箭羽,道:“杨长史可有伤?!” “并无伤。”杨弘定了定神,答了。 关羽,这才提了刀,将其余人杀的四散,一时才平安了。 “多谢关将军!”杨弘道:“今日若无将军,弘与李主薄皆休矣!” 关羽道:“举手之劳,只是不知两位去往何处,身边无人护佑,必会出事。若不嫌弃,且让羽护送。” 杨弘与李丰对视一眼,这个时候,也只能如此了,李丰便道:“劳关将军送我二人去三条巷街后的衙门后的府库。” 关羽应了。杨弘道:“有劳了!” 当下便急匆匆的去了,关羽的战斗力很强的,况且叛军虽众,然而并未有多少章法,分散,一小股一小股的,很不成气势,然而既使如此,也叫整个城内很是动荡和够呛的了。然而遇到不管多少人的队伍,关羽一律杀散,一路顺利的往府库来了。 然而到达府库的时候,是万万都没想到,高顺早在这儿了,徐庶呢,笑眯眯的站在高顺身侧。 杨弘脸色一变,正欲上前,却见刘备也带兵到了,刘备见到高顺在此,俨然一愣,更是没想到,不过想到是徐庶之谋,也是不错的了。 也是,城中一乱,徐庶便说了,不必出城,有刘备在,就没必要出城了。 当时令人严守西,北二门,徐庶便叫他带了精锐来把住了府库,围的牢牢的,仿佛围着的是他们吕氏的根基似的。 杨弘已经气炸了天,寿春还是袁氏的寿春,这高顺,莫非以为这寿春就是他们吕氏的不成?! 杨弘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再看向刘备的眼神也极为不善。这个人,也不是好角色,只恐关羽突然碰到,也不是意外。 呵,这城内这么乱,哪里就有这么多的意外?! 刘备已经上前了,道:“肃侯也在?备见城中乱了,怕寿春府库有失,因此前来相守,以免被烧毁了可惜,这府库中要紧之处极多,备怕有闪失,这才匆匆前来,不料竟遇着了肃侯在。” 高顺没什么表情,只是应了。 “不知元直在此,是防谁,莫非防人要夺这粮草库?!”刘备心下是不悦的,对徐庶此时,也有很大的抵触之心了。 徐庶知道他是何意,便只是笑,道:“防叛军耳,何防使君,还望使君不要多心。使君既来,更添了人手,一共守住这府库方好。高将军来,也只是团团围住,并不轻易叫人进去的。” 这话,已经够直白的了! 刘备心中一沉,知道徐庶永远都不可能再投效自己,便道:“非备小人之心,只是乍然在此城中,若是城中有失,备实在是难以脱辞,因此紧张,便来相护,不料竟想到一处去也!” “是啊。”徐庶笑的很是官方。 高顺的表情也是颇意味深长的。不过他这个人,向来严肃,即使有表情,也是看不出来的。 杨弘与李丰忍着气上前,徐庶却笑着迎了上来。正所谓迎面不打笑脸人,杨弘便是有再大的气,徐庶说道:“杨长史来的正好,庶料定城中如此大乱,必无人分派来守此,因而劳动了高将军前来相守,不料刘使君也想到一处去了,因此皆来。长史可安心查看府库大门,监守,非为盗也,还望长史知之勿要误会!” 杨弘忍的后糟牙都疼了,却只能道:“那真是劳动高将军与刘使君了!” 气氛在黑夜的火光之中都有点凝滞和僵硬。 这种境况,谁能高兴?! 正说着,已有斥侯前来禀道:“叛军去围主公府邸,被纪将军杀散,如今已经杀向东,南二门去了,意欲引外敌入城也,长史,孙策已举着火,列着阵势在城外,攻城只在一瞬之间,此寿春生死之际,若城门破,如何是好?!” 杨弘和李丰脸色都变了。 为什么不去攻西门和北门,呵呵,还不是因为高顺的陷阵营在,这内外的人,都不想惹动他。能不叫他参战是最好的。 可是眼下,便是再固执就真的是没必要了,人连城都放了,将府库当成了己有之物,难道还怕劳动他们帮着平叛吗?! 因此杨弘忍辱,忍着脸皮厚,道:“寿春有些内外交祸,还望高将军与刘使君勿要不顾不管,还请出手防御东,南二门。寿春的安危,都拜托诸位了!” 徐庶道:“不若刘使君与关将军去守东门,吾与高将军去守南门,一则防孙策攻城而入,二则防叛军去从内而开城门。事不宜迟,当自去也!若有言,且今晚过后再续,如何?!” 刘备便道:“备自当相助,本就是为此而来!” 说罢便说了几句,带着关羽,匆匆的到东门去了。 而高顺则留下五百精兵把守着府库,自己带着精锐,分了一半兵去了南门。 “无吾之命,谁都不许开府库之门。若有靠近者,立即射杀!”高顺道:“若有围攻,亦不可退!力敌可死,不可不守此!” “谨遵将军令!”五百军士应了。 “若有变,可呼援,勿孤军奋,”高顺不放心的道:“胆敢靠近挑衅者,叫他们知道陷阵营真正的实力!” “是!” 高顺便上了马,带着精兵去了。徐庶拱了拱手,也上马跟上走了。 杨弘已经气的脸色发青,指着高顺走的方向,手都发抖。 “如此倨傲,如此吩咐,如此军令,这分明是,是已将此视为囊中之物,这是,这是吾主的寿春,这也是吾主的府库,他怎敢,怎么敢?!”杨弘气的捂着胸口心口疼炸了要上天似的! 李丰叹了一口气,借别人之势,之兵,守卫着寿春,这本身就已经…… 这种时候,不受辱,难道,还要强调什么谁的府库吗?! 寿春,淮南,都早已无自保之力了! 城外,孙策看着城门,举火号令,道:“攻城!拔破之,有大功!”...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3章 我爹是吕布363 “谨遵吾主号令,攻城!” 孙策身后的兵马如虎狼一般往前狂奔,抬着云梯,疯了一般的往前冲去,“杀!” 士兵分兵去冲撞城门,兵士如狼似虎一般的往城墙下挤攘,搭着梯子,横过城墙下的沟壕,冲过去,往城墙上冲。 而城墙之上的,倒下火油,箭发如雨一般的防御起来! 太史慈策马狂奔过来,道:“主公,东门刘备与关羽在守,南门有高顺增添了兵力!” “城内叛军集中在东南二门,只攻此二门,若能内外交攻,必有突破!”孙策道:“张绣可有来援?!” “并无!”太史慈道:“连回信也不曾有!” 孙策冷笑道:“此贼太过狂妄尊大,此种之机,不相互援应,反倒单打独斗,实在令人无言至极!” “文聘的兵马也未至。”太史慈道:“攻城只有我江东之兵了,主公还要小心防御,以备他们三方偷袭,除了张绣,荆州兵,还有吕布,他必来此,主公还三思,可进取?!” 孙策默了一会,热血冷却了一些,可是又不甘心,他本来就是图取进取的性子,要放弃寿春城,哪里肯甘心?!更何况袁术的手上,还有他父亲的玉玺!都已经来了这,眼看就到眼前了,只是隔了城墙,只要拔破了,就能抄杀了寿春袁术的老巢,玉玺定能搜出来。 “继续攻城!”孙策道:“子义,注意防我军之后,尽力攻之,若不可成,再说此事!” 此时的寿春城外,的确已经是是非之地了! 这里盘锯着很多的势力,错综复杂,只恐再难以图取。 所以太史慈已知事不可为,故此才劝孙策。因为就算拔破了城池,体力耗尽,不如说是精神上的一种击打,很疼。 见南门也有高顺的人手接应上,一时轻松大半。 但他也只是将城内将与他们,自己分了兵,急吼吼的上了城墙,去援城墙上的兵士。 孙策攻势甚猛,纪灵便是分了兵来,也是不敢稍怠。 此时的纪灵是狼狈的,光是城内平乱,已经让他力竭,心力交瘁了,因此上得城来,看到底下的孙策,真是咬碎了一口牙,暴怒喝骂道:“孙策!汝亦是吾主之奴,却背弃吾主,如今更是几番前来攻城,意欲何为?!背主欺主,如你之人,比那三姓家奴,还要可恨!” 孙策岂容他大骂,道:“策是名门之后,岂能为那背天背德之人的家奴,凭他欺凌!袁术谮号妄称天意,天下共叛之,天下共杀之而后快!策不屑与之共伍事朝廷!” 说罢便大骂道:“纪灵,你也是名将,不如下城投降,策定纳之麾下,给汝尊荣,共事天子。而那袁术,早被天下人所弃,汝何必想不开,还要保他?!” “放屁!”纪灵冷笑道:“你先前叛我主去江东谋业,更让吴景叛了我主,让我主失了广陵,江东等土,有汝之将,是我主之失,早知如此,灵早日便先杀之后快,便不会有今!你还口口声声,有脸说这样的话?!背主之人,自有千万个理由!好,我且不说旧事,你叛了便叛了,我只说,当日借我主三千兵去,是欺骗吗?!既要了兵,还要来信要玺,你有什么脸面再来要玺?!先骗了兵,还要来抢玺夺城,天底下,你才是最无信无义之徒,负义忘恩,不得好死!” 孙策不听则已,一听大怒,道:“玺本是吾父所得,只是寄于寿春,你不说,策也得说呢,打开城门,交出玺,策念旧情,必饶袁术一死!” 纪灵简直气炸了,道:“狗屁!城,不是你的,玺本是汉室天子的,你是什么东西,敢来要城,还想要玺?!天底下再无比汝更厚颜无耻之人!” 孙策也气炸了,道:“休得多言,且看箭!” 嗖! 箭朝着纪灵去了。纪灵避过,也拎了弓,拉满,朝着孙策去了,大骂道:“背主忘恩之狗杀才!有灵在,休想进城墙一步!” 嗖嗖嗖! 纪灵带着弓箭营增持了城墙,再加上天梯被火油烧着,城墙上都烧红了,眼看着孙策之兵是真的难以再进城墙一步,孙策是真的咬碎了银牙! 眼看城墙难以突破,城上又增了兵援,只恐更难以突破,便大喝道:“集中精力去撞城门!” 寿春城门早残破不堪了,也只能堪堪挡住罢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4章 我爹是吕布364 这几个月来,三方合围,不断攻城,城墙外面都坑坑洼洼,城门更是。战时,寿春根本腾不出空来加固城墙和修城门,唯恐在修时被围兵突围而进,因此城门真的很残破,如今孙策是拼死了也要进城的。 孙策是一定要进城的,杀袁术,夺回玺,劫掠府库税钱,以及粮草库,兵器库。 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纪灵见他一心的要攻城门,也是急的跳墙喝骂,一面射箭,一面大骂孙策忘恩数典。 以前袁术对孙坚,对孙策都多有不敬,没有对下属部将的最起码尊重。加上孙策本就是有志之人,自然一拍两散。 然而旧日,的确是共事过的。 就好像是闹毛了,借了资本创了业的成功老板,还要回转头来攻击旧老板,虽然与旧老板有仇,然而到底也有共事过的恩德,因此孙策被纪灵也是骂的跳脚不已了。 “孙伯符!”纪灵气炸了要上天,看城门只恐挡不住几时,那铜木一撞,连城墙都在震,纪灵焉能不急的跳脚! 现在孙策的兵马也不攻城墙了,反而去将抱木撞门的人护在身后,这是必要进城的决心。 一时箭雨如发,然后盾牌也出来了。步兵掩护着攻城门之人,俨然是一副不攻破城门不罢休的架势。 “汝忘恩乎?!袁公路为汝父,为汝旧主!背主犹如背天,可面对天下人乎?!”纪灵不住喝骂道。 孙策在底下冷笑,“昔日进洛阳杀董卓,袁术不给粮草与我父在先,我父叛在后,袁术不尊我在先,我也叛在后,袁术与我有何恩?!只有仇!” 孙策冷笑道:“纪灵,奈何冥顽不灵?!袁术前番势何其大也,可是近几年,连失广陵,江东,而手上诸将,叛者多,忠心者少,何故?!你就没想过是袁术本人的问题吗?!其人,不配为主,无恩无义与下,部将何以忠义而献上,他不配!” “听听城内的声音,听一听,”孙策道:“可是陈兰等人叛了?!汝为袁术大将,受其恩是颇多,故而不叛。可是袁术对属下部将,何其傲慢,叛者多也,何止寿春,若是外面的人知道寿春出事,他们能立即改易旗帜,叛之不再遵事。” “而陈兰,本为大将也,受恩也颇多,为何也叛?!”孙策道:“岂不闻,多行不义必自毙!袁术欺天凌人,便为大将,也内心尊者少,无德之人,何以尊之以敬?!他们不叛,何人叛!?” 纪灵气的大骂,道:“少在此雌黄信口,污我主!汝,如此横暴,往后定横死!” 孙策不以为意,只是冷笑一声,只是下令,继续攻城门! 纪灵的脸色都青了,汗一层层的落下来。 这城门这般被攻,只恐等不到天明,就得破败了! 而城内还有叛军,外援呢,却一个也没有,这个时候,能召谁回来援,是来叛,还是援,谁也料不定,若是错信了人,主公基业毁于一旦! 他脸色青着去看城内,刘备关羽,高顺等兵马虽可帮着杀叛军,然而,混水摸鱼之中,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清楚。这些人,虽可一时之助,却终究难为盟友! 纪灵立即吩咐左右,道:“分一半兵去加固城门!” 当下兵马四散开了,去寻大石等重物,堆到城门内,然而便是再重的大石,也并不见得有多牢固,那巨大的铜门,再被撞下去,只恐真的要破败了! 而那边雷薄和陈兰原本是集中了几路兵力集中去攻袁术府上的,结果败落零散,不成气候,又去围府库,准备抄掠一番就离城而逃去。 然而,却早见有陷阵营的兵士守在那里,他们还未走近,就已经被弓箭手射成了筛子! 陷阵营是很无畏的一个营,五百兵士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光是站在那里,拿着兵器和弓箭,就已经十分慑人! 早先围徐州,后被高顺带兵驱赶,弄的寿春之兵又惧又怕,他们是知道这陷阵营的厉害的,因此都有点怯意。 陷阵营不畏死,以一挡百,是真的不是盖的,这等的气势,如何能叫人不惧。 因此,他们便不敢再靠近了。 陈兰,雷薄二人,本想劫掠了寿春的老底儿就跑出城算了,谁知道高顺早派了人在这里,一时棘手的不得了,放弃不甘,不放弃,又恐被死咬着一时不得脱,生生的错过了能逃出城的最佳时机。 一时僵滞住! 陷阵营的人已然再次拎起了弓箭,眼中若有死志! 每一次大战,他们无不是当成余生中最后一次仗来打,因此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陷阵营的兵士都是挑的各营中的精锐中的精锐。无不是战斗力惊人,同时又有死志的死士。 他们从不怯战,因此那等子噬了血的眼神,将陈兰与雷薄二人逼的只能倒退一步! 陈兰咬了咬牙,对雷薄使了个眼色,二人意会,便转头走了。 陈兰道:“与其与陷阵营死磕,未必能抄掠到东西,不若去抄掠富户,再夺城门而走!” 雷薄同意,道:“走!” 当下竟是带着铁骑,一户户的去围杀寿春的士阀富户,一时血流成河。 火速抄掠一番,正欲寻思夺何门而去,有叛军来报道:“南门高顺去增援也,恐难得脱,唯有东门可破城而出!” “东门何人在守?!”雷薄道。 “关羽,刘备,以及纪灵在城墙上防御外敌!”叛军道。 雷薄冷笑一声,道:“纪灵放不放的,不知道,但是与关羽交战,难免有失!这关羽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寿春城又与他何干?!” 陈兰道:“只需突破东门,孙策立可破城而入,届时我等即可混乱出城而走!” 雷薄道:“若孙策入城,何不里应外合,趁机劫掠再三?” 陈兰一笑,道:“也可!见机行事!” 说罢便带着精锐直奔东门而去。 见主力走了,袁胤才从袁术府上出来,他让袁涣看好袁府大门,自己带了些许亲兵,径自去寻杨弘和李丰二人,也是幸运这二人,遇到纪灵的亲兵,一直躲在一处民居里,才避免了死祸,见主力走了,正准备往袁术府上赶的时候,碰到了袁胤。 “袁将军,只恐叛军定要往东门去突破,”杨弘道:“刘备在守东门,他会不会尽力,不好说,甚至可能会,会有私心……唯恐不乱!” 袁胤脸色一变,此时此刻,哪怕刘备再有仁义之名,也须得防备的。 袁氏中人,没那么天真,在生死关头,指望别人的仁义道德来保命。 这些诸侯,或仁善,或奸恶,或邪僻,然而本质有什么区别?!都不过是森林中想要称王称霸的人。 “我速去东门城墙之上,知会纪灵防范!”袁胤吩咐左右,道:“送长史和主薄回袁府。” 亲兵应了,袁胤速速的上了马,单骑冲入巷道,一路往东门去了。 而东门已经乱成了一团。 陈兰,雷薄带着叛军主力攻紧了东门,死咬住了东门。是一力要将此门破开的。 因此,他不仅来了这里,还把控了各个巷道,以免有增援前来东门。 雷薄与陈兰二人对峙着关羽,道:“关将军,此是寿春内务,还望休要阻拦我等出门。” “恕关某不能相让,”关羽在马上,拖着大刀,道:“奉杨长史之命前来护门,汝等叛将,休要在此冲门!若前进一步,休怪关某刀下不肯留汝等首级!” 一时僵持着对峙着,东门城内的气氛很是古怪。 袁胤追来时,被堵在巷子waiwei,竟是无法到东门边上,一时急的跳脚。 再加上叛军乱箭齐发,袁胤只能狼狈逃窜,先逃了出来,寻机要上城墙。 而城墙上纪灵,俨然分心了,孙策攻城愈急,而陈兰,雷薄等叛军主力,眼看就要一解既发,他一时急的心里发躁,当下也不多言,搭起一箭,朝着陈兰的心窝射来! 嗖! 陈兰似有所感,幸好躲的快,若非避开,这扎入地中三尺的箭,便要让他中箭身亡了。他恨恨的抬头,道:“纪灵,休放箭!” “不射汝等叛将,吾箭将射何人?!”纪灵大骂道:“主公待尔等不薄,为何要背叛主公?!贼将,今日休想离开寿春城一步!叛者,吾必杀之,割汝首级,以安寿春上下城民,以安主公与众将之心!汝等得意,而无辜被杀者,何其无辜?!灵,必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受死!” 纪灵一时又搭起一箭,往陈兰,雷薄二人射来。 二人冷笑一声,也搭起箭,竟叫弓箭手对准了对上寿春的兵士。一时两边都齐发起来,混乱之中,刘备与关羽带着己军撤到边上去了! 关羽道:“兄长!不助之恐不义!” “本是寿春内务,吾等强助之,已是仁义,如今这乱箭之中,我军穷困,并无防护,若死伤,备也心疼。”刘备道。 关羽便不吭声了。他也心疼。毕竟是自己的兵马。也罢,反正是他们自相残杀,随他们去吧。 刘备兵是很穷的,不如袁术兵和吕军的,吕军还差一点,袁军的装备是真的不差。铠甲,马匹,武器,样样皆有。 而刘备呢,骑兵,几乎是没多少的,还不大舍得用,多数只是步兵。步兵也行,然而铠甲是真没有。 所以在乱箭丛中,真的就是筛子一样的存在。此时不躲,何时躲?! 刘备道:“寿春是富庶之地,袁氏在此盘锯多年,若得此处,定实力大增。这陈兰,雷薄二人不知劫掠了多少富户去,真是发不义之财,视人命如草芥。孙策若进城,只恐城内也好不到哪儿去!” “孙策要寿春的根本,还有玺,他定会设法将寿春都给翻过来。”关羽道:“这东门,恐是不可控制了。孙策攻城郁急,只恐已然听到城内的动静,城门,支撑不到一个时辰,必破败!” 刘备道:“见机行事!” 竟是撤到东门以外去了。 纪灵见刘备与关羽跑了,一时气的也是大骂,然而竟是来不及骂多少句的。 因为孙策已然料到叛军已经集中到了东门,必然是要出门奔逃的,他听到城内门处的动静了,因此便越叫攻城越急,对斥侯道:“通知子义,叫他防备军后,以防吕布来袭。城门一破,进城厮杀!内外交击,区区一道城门,纪灵一个人是挡不住太久的。” 孙策的心中全是火热。 纪灵已然急疯了,那边袁胤从别处上了城墙,跑了过来,道:“纪将军,如何是好?!” 纪灵气的破口大骂,“吾便知道那刘使君绝不可靠!此人,见此乱象,竟然避了!不知他欲何为,定不安好心!” 袁胤往城下一看,再往城内一看,心不住的往下坠沉,道:“城门保不住了,纪将军,事不宜迟,保住主公要紧,孙策若进城,必会与叛军搅合一处,狼狈为奸,到处在城内劫掠,那刘备又混水摸鱼,又有高顺在,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保证!休要再保城门了,城门必破,当立即保主公,保玺,保府库!” 纪灵喘着气,看着铜门已经裂开了,突然间潸然泪下,咬了咬牙,留下一半兵士守门,一半跟着他,与袁胤二人往城内欲赶去袁术府上,立即转移袁术及其家眷。 这种时候了,万一城真的保不住,哪怕是从城门撤离,也不能叫袁术有所闪失了。 二人此时已经弃寿春之心了。 袁胤更是难受极了,早知寿春必守不住,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叫高顺等人进城守。 如此之机,他们还不是不能指望?! “悔矣,误矣,谬矣……”袁胤道:“于此绝境,可有转机?!” 本是引军入城是为了保住寿春的,结果城没保住,眼看就要被破了,而高顺呢?!他们又带进来的刘备呢?! 袁胤满腔愤懑竟是无处发泄,心碎到不行了,满心的苦楚。 如今这个局面,是逼重病的袁术去死吗?! 袁胤心痛到不行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5章 我爹是吕布365 纪灵与他刚下城墙,却见门突然哐的一下baopo开了! 纪灵与袁胤骇然而立,竟是呆了一瞬,随即脸色大变,惊叫道:“主公!” 说罢竟是顾不得守城门了,而是急速的从乱军从中冲杀过去,只往城内而去,拼了命一般的往袁术府上去了。 袁术听到门撞破的报声,已是昏死过去!袁涣急的叫太医也叫不着,见府上下人,已经成了没脚的蟹到处疲于奔命了,一时悲从中来! 当下竟是将袁术捆着背在背上,带着亲兵,大唤道:“换住主公家眷,速往后门撤离,撤离!” 袁术府上已然乱成了一团,纪灵与袁胤拼死赶到,三人相见,竟是大泣,当下也不耽搁,竟是从后门开始撤。准备出城了! 而孙策一攻破城门,军队俨然已像狼虎一样驱进城内,而与陈兰,雷薄二人的叛军汇合,竟然开始自动的汇合成一军,在城内肆意的抄掠起来。 有了孙策的大兵长驱直入,陈兰与雷薄二人竟也不跑了,开始不知足的劫掠起来。 而孙策分兵直冲袁术府。 徐庶笑了笑,道:“攻破城门,孙策进城了!” 高顺道:“南,西,北门皆已严防死守。而府库也有五百兵士。” “五百兵士挡不住太久的。”徐庶道:“叫他们撤回来!换刘备去守。” 高顺一怔,道:“元直可确信?!” “确信!”徐庶不笑,脸上的表情很严肃,道:“因为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必须有舍有得。玺也不重要,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真正的锋利般的实力!” 徐庶道:“孙策攻城久矣,然为何主公与女公子一直未至,他们在等,等一个封口的机会!” 高顺突的明白了,“孙策!” 徐庶道:“女公子曾言,孙策此人,狂霸之气,锐意进取,十分勇猛,这当然是性格的好处,同时也未必全是好处!” “当下,高将军宜死守南,西,北三门,撤离府库,城内随他们去。只是别叫叛军与孙策军从这三门出城。”徐庶道:“留一门。围四门必死战。而留一门,方是口子。” 高顺当即下令,命人去叫五百兵士回,又与刘备传信,叫他去守府库去了。 兵士很快去了。 高顺这才道:“吾若是孙策,必会死死把守东门以外,缺一活的口子,便利出城!” “他太自负了,孙伯符啊孙伯符,纵横江东是无敌手,打下基业,让人倾服,然而,面对猛虎,他也未必能保全着全力而退!”徐庶道。 高顺道:“女公子早有定计?!” “非也,女公子只叫战将与谋臣,便宜行事。在刘备进城的时候,这个局面,俨然慢慢的注定了……”徐庶道。 高顺看着城外方向,太史慈留了精锐在外,牢牢的把着东门,以便孙策突围出城呢。 这个东门,就是一个口子,既是孙策留下的活口,也是徐庶留下的死口。 高顺道:“在此击杀孙策!” 徐庶点点头,笑道:“此不可谓之天赐良机?!” 围四门,孙策与叛军必为活路,而死路交战,锋锐不可挡。如果东门可以逃生,他们便无心恋战,一心想走,叛军与孙策也不会同心,只会在绝境时,奔流向东门,蜂涌而至时,会发生什么呢?! “城已破也!”徐庶道:“还请紧盯东门,准备等时机至也!” 高顺一凛,点了点头,那边刘备与关羽已然去把府库了。这二人是不可能将府库给与孙策去抢的,因此,这便是无形的将刘备也拉为己用了。 高顺看了一眼徐庶,这个人,在这么混乱的局面之中,如此冷静,如此冷酷,如此冷血,只等时机,一发而至。 这样的谋略,难怪女公子看中。而且,无形之中的,这种与女公子的默契,真的叫人心惊。 二人并未商议,而有决断,不谋而合。 真的叫人佩服。很多时候,在战场之上,根本是来不及商议再行事的,因此对谋士,对战将的决断和依赖性很高,一场战争的胜负,很多时候依赖于谋士的判断,精准而又果决,就能扭转一场战役,主导一场漂亮的战争。 “待孙策集中于此门要出城时,则可掩而杀之!”高顺道:“便是侥幸逃出去,也可掩追杀之!” “况城外,还有吾主与女公子的军马来!”徐庶遥摇一指,笑道:“可听到熟悉的马奔腾之声!” 高顺看着漆黑的夜,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很远的地方的点点火光,然而,那熟悉的震动,是如此的熟悉,“来了!” 他当下也不迟疑,立即调兵遣将,准备埋伏孙策! 而孙策已径自往袁术府上去了,可是到达袁府时,哪还有袁术的影子?! 孙策一时大恼,道:“老贼倒是跑的快!找!给吾将地翻过来也得找到玺印!” “是!”当下江东之兵,已然开始翻腾挖找,连房梁也不放过,都给砍开了看,粗暴的不得了。 便是兵马再惜民,惜的也是本地的民,因此,对寿春城,他们是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此时的孙策没有,徐庶也没有,高顺等人更是习以为常。 但凡战争,若是在战场上发这等善心,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便是要安民,也是战争取胜以后的事情! 况且现在谁是寿春的主人,谁能知晓?! 孙策见找不到玺,一时心烦气乱的不得了,盼了几个月,终于攻入了城,就等着找到玺然后大功告成的撤退了,可是偏偏怎么也找不到玺,孙策焉能不急躁?! 一时暴怒,道:“老贼定然将玺带在身上。速寻到袁术!捉老贼者,寻到玺者,皆重赏!” “是。”身边部将很快传令下去了。 孙策急的抓耳挠腮的,忆起旧日之恨,昔日之耻,孙坚之仇,以及孙坚忍辱负重所得的玺,结果,现在他有实力能拿回来了,却怎么也寻不到了。 就在眼前,就在眼皮子底下! 孙策一想起孙坚当日之苦,痛悔,还有心疼所有复杂的情绪全涌了上来。 “回将军,偏寻不着,连井下也找遍了,怎么也找不着。”身边部将来回禀。 另一部将道:“将军,也许它在府库,便是寻不到,还是去劫府库要紧,寿春之财都在那里!” 孙策既来了,焉能空手而回,心知这寿春城绝对不是久留之地,进来了,也是守不住的,或者说,为了守它,而与所有人为敌,这根本就不现实。这一块城池,多少人盯着呢! “走!”孙策顿了顿,咬牙切齿道:“点火,烧了袁术府,稍解吾与吾父之恨!” “是!”已然有战将领命去了。 熊熊的火花很快在油的作用下,烈烈的燃烧起来,袁术辉煌府邸一朝化为乌有! 孙策在火光的背景下,上了马,带着大军很快朝着府库劫掠去了。 关羽横刀在前,刘备在后。 关羽与刘备哪怕兵再少,也是未必吃亏的。 孙策现在的装备也是很强的,然而,他兵虽多,却未必能占到便宜,因为地利。这里到处是巷道,在城里,远不及城外开阔,这些地势,换种方式来说,基本上限制了他的实力发挥的,因此只能分成各长队伍,盯紧了府库。 孙策身后是骑兵,巷子道上全是弓箭手与刘备的兵马对峙! “吴侯,容备不能答应通过,”刘备道。 孙策也恨这刘备,广陵事实上,几乎是他的地界了,吴景是他母舅,基本上他只要过了江,这里早晚是他的地界。可是偏偏这个刘备,竟谋求到了广陵太守的位置,硬生生的用仁义把吴景给逼回了江东去。 这步棋,算是被废了,孙策焉能不怒?! “刘使君,也是刘室后人,为何却助不义袁术,又与三姓家奴为伍?”孙策手上握紧了弓,眸中带着杀机。 刘备俨然也在备战的,道:“备是汉臣,更为汉室宗亲,而袁公路与吕奉先皆是朝廷重臣,与备一样,所听者,唯朝廷而已。吴侯之位,不也是天子所封吗?!” 这话特别有意思,我们都一样,你还高级点了?你还不是照样与曹操交好,得来的封位。 这话也几乎将孙策余下的话给吞下去了。刘备这话都说出来了,他再无法说出口,广陵本是他的,便是有仇在心,此时也不能说出口,因为都是朝廷所封! 孙策气炸了,直视着刘备,道:“刘使君看来是将此作为己之私物了?!若是袁术死在乱军之中,只恐此物,会被吕布所得,刘使君所为,不过还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刘备淡淡的道:“备非强盗,绝无将其据为己有之心。” 孙策大怒,这话是骂他是强盗不成?! 这个假仁假义的刘备,孙策最知道这等人,财物是小,府库是小,他是想在袁术,吕布之间掺合,以图谋自己的立足之地。 因此便冷笑道:“可惜吕布势强,刘使君再用心,也未必能得偿所愿,与豺狼共谋,早晚惜为豺狼口中食也!” 说罢亦不再啰嗦,竟是拉满了弓,号令道:“放箭!” 关羽出列,这乱箭发时,哪能退?一退就等着被射成筛子吧。 这种时候就需要勇者得前,将孙策给拖下场,让弓箭手有所顾忌,才是保全之道。 不然刘备军与这府库一样,都成了孙策的靶下死物了! 关羽便挥刀上前,几乎冲开了人群,勒马而跨过弓箭手,直直的朝着孙策冲来,孙策本就是狂性子,从不怯怕之人,一怕也挺了qiang迎了上来,道:“匹夫欺我耶?!看qiang!” 说罢二人竟交起手来。 关羽是好手,孙策也不差,因场地有限,想大开天阖的打杀是不可能的,场地局限了关羽的拖刀之计,二人只能围成一个圈子,彼此勒马绕圈圈的彼此寻到隙处以毙掉对方。 关羽是将孙策拖下场了,因此弓箭手只能停了,部将怕孙策有失,一半人在旁掩护,一半人则开始朝着府库冲杀过去,一时竟变成了近身战,刘备拿着双刀,厮打起来,当下府库前,已然是血流成河了! 而此时城外吕布与吕娴的大军也终于到了,竟是两方夹击,把太史慈牢牢的围在东门。 太史慈大急,他已经意识到了危险。他回首看了看城门方向,对左右道:“速进城去通知主公,速撤离城池,吕军军至,恐有危,急急急!速速!” 斥侯领命去了! 太史慈看了看残破的城门,他知道吕军在打什么主意了。 一旦前锋与后军被城门堵住,吕布父女在外抵着他不让他走,而孙策又要出城,江东之兵,便硬生生的变成了葫芦,两头大,中间小,被东门所制而不得进,也难得出。这是非常危险的一种局势。 这城门,将前锋与后军劈成两半,届时出不得出,进不得进,就真的是中大计了! 到时候一卡住,只需内外合力消灭,主公危矣! 太史慈已然急疯了! 而吕军与吕娴二人,却是渐渐的合拢,渐成合围之势。却并不急着进攻,似乎慢悠悠的根本不急着进城。 太史慈的心不住的往下沉。不住的沉了下去。 吕娴朝城墙上看了一眼,因为有点远,看不太清,但是她与徐庶想到一处去了。此不谓是天赐良机是什么?! 她对吕布笑道:“今日可能会有大功,若能生擒孙策,江东便有趣了!” 竟然能有机会堵住孙策,吕娴都要笑醒! 吕布道:“为何不能射杀?” 吕娴道:“杀他一人,还有孙权。杀一人,而惹江东之恨,不划算。尽量生擒。便是不能生擒,也要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来者,多为他的精锐部队,此一战,若能灭之七八,以后这一块,几年内,都无人敢与我父为敌!他们都不再有这个实力!” 吕布听了倒是入了心,道:“若是如此,倒是机会了。正好可以有空去攻中原。” “不错。”吕娴道。 吕布思忖一番,反应过来道:“不错,杀了孙策,还有一个孙权,此子若有父仇兄恨,只恐会极力振作,反为不美!正所谓哀兵必胜。拉无必要的仇恨,实在没有必要!更多的时候,还是要灭江东,而不是孙策。”江东之势已成,现在的江东不是杀了孙策就能定的,而更因为孙策一死,虽会混乱一阵,然而后面局势却越发不可控。这不是吕娴想要的。在吕布腾出手全面与江东开战前,吕娴希望江东的领头人是孙策,而不是别的人。更麻烦的存在。更不可探的更复杂的因素。而孙策虽强,然而他的缺陷,也是如光一样耀眼。...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6章 我爹是吕布366 “然也,孙策死,江东犹存。”吕娴道:“反倒是埋下大祸与祸根。不妥。而且父亲不知那孙权小儿,极为能忍,谋略更胜孙策一筹,别看他战力不及孙策,然而,却是主君的好手,还是要压着他的。” 吕布点头道:“我若遇着孙策,伤他便是,不伤及性命。若能生擒,倒可与江东谈判一二。若是有此之辱,孙策脸皮丢尽,以后也有很长时间不能再过江筹谋,倒是比杀他更划算!” 父女二人打定主意,便命兵马将东门渐渐围成半圆之势,这是收紧口袋了,但是也不会收的太紧,太紧了反弹起来,反而易被江东之兵撕开活的口子,反为不美! 吕布看着太史慈焦急的样子,便悠然极了。 半圆之势,分左中右,中是吕布父女,右是臧霸,而左却有曹性的gongnu营防守。 太史慈先是带着兵马意欲突围这合围之势,先去了臧霸一方,两强相遇,却是不分上下,臧霸哪肯容他通过?!因此二人倒憨战一场,竟然不分胜负。 太史慈知道这又是一个强将,当下心知这里必是突破不了的。因而便往左,然而曹性早千箭齐发,硬生生的将太史慈又给憋了回去! 太史慈哪肯往后再退,一旦渐渐的被围到了城门边上,再想突围便不能了,他只能拼命的逼迫吕军扩大半圆,以薄弱其围,可以撕开口子出去。 然而,这也正中了吕娴的意思,她笑对吕布解释道:“时紧时松,让对方抱有侥幸之心才是真的围势,不然不留半点后路,他便会拼死而战,倒不利我们去围他了。死战,我军必也有所死伤,强强相遇,偏是两败之势。只有这样,慢慢悠悠的耗着他们,拖着他们,我们呢,时进进退的,在一定的半圆内给与有度的空间便成了,至少他可以错觉的认为,自己跑马还游刃有余。” 吕布本是急战的性子,现在倒是慢慢的磨出点慢性子来,道:“犹如捕猎。” “每个猎人,都是最耐心的人,他们可以盯着猎物守一年半载,只为了最后的收获。”吕娴道:“在山中打猎时,父亲急时,猎物反倒跑了,猎的倒少了,慢慢的,耐心的,反倒最后猎的多了,这战争也一样……” 吕布突然想起来在山中时,吕娴与他闲的没事,竟追着看一只虎捕猎的耐性。那时候他还不明白,虎捕猎有什么可看的,他倒想射杀虎呢。 可是吕娴叫他别射杀,只跟着它便是。 虎也识人,约知两人的军队不好惹,只是往深处避,父女二人一直紧跟着不放。 虎很焦虑,后来发现他们没有伤它之意,它倒悠然下来,慢腾腾的伏在草里,还耐着性子守在溪水边等待猎物上门,一群野猪来喝水,虎却慢慢的,不动声色的在草中伏着半点不动。 后来盯紧了目标不放,才捕到一只,最后一咬而有食。 若是胡乱一冲下去,追追这只,再追追那只,反倒全给跑了。 而那只虎,盯紧了目标猪,然后伏地慢慢的靠近,无声的,冲上去给与致命一击。 若是猎物反应快,猎物要跑,他也能预测它跑的方向去堵住,然后咬死! 吕布乍然明白,围猎也是有乐趣的。 他这个女儿,说真的,太善于观察和总结了。吕布有时候就佩服她,因为她就想不出,也总结不了。他是且乐且猎,且打且随性。 可她不同,盯上的目标,一定会咬住。 为此,她甚至要放弃一些猎物,做出取舍。 而现在的局面,就是她所做出的取舍。 吕布倒悠然下来,点点头,指着太史慈道:“这厮怎么不来往我这冲,我好与他一战!” 他倒是敢来。吕娴闷笑。 “他心中且急,忧心孙策有失,因而心急,人一心急就易出错,父亲甚强,他若与父亲现在交战,而死,谁守东门?届时东门被堵,孙策必死无疑,他自然也有所取舍,倒非是惧父亲也。”吕娴笑道:“人有强弱,强而有志之者,未必惧强,此人,是个狠角色,父亲还需小心。等会儿,孙策出来,他心必定,会合力而战。” “无妨,布自会打起精神来,”吕布坐在马上,道:“且耗着他!” 徐庶看到吕布父女布下了口袋阵,一时笑了,果然布了阵,便不动了。 人生得意之处,便是逢知己,而知心。 而吕娴,何其知心也! 高顺见吕布父女果然来了,心中大定,已是埋下弓箭手和骑兵在东门里面,只等着收紧口袋了。 袁术阵营却已乱成了一团,纪灵,袁胤,袁涣护着袁术以及家眷出阵,寻到精锐部队,急速的往南门撤。那里虽有高顺之军,然而到底是有己军的,只要开了城门,便能安全了! 路上遇到寻过来的杨弘和李丰等文臣,当下便急急的往南门去了。 然而此时的南门却已然被高顺的部将给把死了。 袁胤去唤开城门,高顺部将却道:“恕难从命!孙策大军在外,若南门开,大军长驱直入,寿春危矣!寿春本是袁氏的寿春,而我吕军只是来帮着守卫,是客,耐何主不守,而寻客死守?!本为主,为何弃城离去,弃满城百姓于不顾?!此,也可为主乎?!” 杨弘听了,已是臊的脸色通红,其余人等,尽皆脸色惨淡。 弃城,他们哪里舍得,不过是不得已罢了! 偏偏,这吕军中人,却是半点不留情面,这是将底子撕开往地上踩了。 高顺部将是很看不起这种弃城离去的军队的,因为他们的军中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当初守徐州,也从来没想过会弃城离去的。 因此还道:“客且不退,主更不必退,我吕军要守之处,万不会退半步。还请袁氏三思,休要轻易弃城!高将军既进了城,定会驱走外敌,守住城池,还请勿忧,只是万万不必再说出城之事了。四门皆已守住。不会有失!” 杨弘显然是怔了怔,道:“孙策已然进城,这个时候守住了城门?!” 他突然一愕,反应过来似的,看向城墙上的部将,一时之间,惊诧的看向袁胤,李丰等人也都露出一个苦笑来。 吕氏玩的好一手,原来在这等着! 这真是他娘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而他们呢,以为吕布也与孙策一样,也进城撕打一番,然后城中废弃,不可再用,哪知道,终究是小看了吕氏父女。 而他们袁氏中人,却没稳得住,惶如丧家之犬,逃到这里,闹了笑话,也叫人看了笑话。 杨弘竟有些站立不住,他心里觉得讽刺! 当初让高顺驻军入城,就是为了守住寿春的。然而城终究是没守得住。 吕氏父女用它作了别的势用。而他们见孙策进了城,便慌不择路,弃城打算离去了。 到底,还是连连失算,频频失算失策,终究是闹了天大的笑话! 杨弘心狠狠的被戳疼了一下。 除了陈宫,那个徐庶,也不是个好角色啊,呵呵,呵呵……此等丧失尊严之行,传之天下,袁术还能有什么颜面可言?! 一时竟都愕住了。 袁涣也愕住了,沉默了下来,回首看了一眼,见袁术府上竟然烧了,一时怔怔的,仿佛看到的是某种宿命! 在犹豫之间,那边雷薄和陈兰的叛却追到了,一心一意的要杀掉袁术等亲信。 众人喝了一跳,正思忖如何应敌,城墙上部将已道:“速上城墙!” 当下也容不得多想什么,动作已经先于思考,带着袁术家眷,匆匆的上了城墙了。 袁氏家眷上去了,而底下,则是亲兵营的人在守,纪灵等人严阵以待! 然而城上的吕军却根本没有叫雷薄和陈兰靠近的机会,多箭并发,竟射伤了二人的马匹,二人不察,竟栽了下来,孙策的追兵也到了,两方交起手来,叛军与孙策兵竟都不能近前,一时之间,只能撤退! 而陷阵营连城墙都没下,只守着的一列在。 弓箭乱发之下,逼走了雷薄与陈兰的叛军,还有孙策的追兵。 追兵不多,眼看不可能再突破此门,追兵也没逗留,便撤回跑了。不知是去增援,还是只是撤退,单线的撤回孙策身边去。 显然,已知袁术恐是不可图。 杨弘站在城墙上,正好能看见袁术府上烧的火与烟。他脸色苍白着。 今晚,最大的左右着,主宰着城中命运的只有吕氏。便是连刘备也被网在城中,为吕氏出力了。 杨弘看向城外方向,见吕布大军密密麻麻的,落散各处,很多一小股,一小股的。想必是防落着各城门或城墙上逃出去人了。 今晚,是想把所有人捂在城中了吗?!呵…… 杨弘脸色苍白极了,其实弃城而去,也许还好。袁术还有别的城池,有的是能摆脱现在这个局面的机会。 可是现在倒好,被吕布拘在这城里。 他们吕氏是想把主公牢牢的把在寿春了。 哪怕寿春被烧了,再残破不堪。 杨弘心中有一种丧气的感觉。身处漩涡,却偏偏不能主宰的感觉,很糟糕! 而杨弘有一种笑不出来的感觉。 雷薄与陈兰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二人摔下马后,带着叛军摔离了城门以后,才缓过神来,道:“不对劲,不太对劲!” 二人对视一眼,换了马上去,然后踱着步,有点忧虑起来。 刚刚是为了追袁术,才到了城门,若不是如此,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倘若城门被封,他们就真的被困在城中了! 雷薄和陈兰当下脸色都变了,二人急吼吼的当下也不劫掠了,而是去寻其它门,却发现俱都严阵以待,想要出城,根本不可能?!光弓箭就能把人射穿,而城门以外,都设了障碍物,想要顺利出城,必要厮杀一番,可能会损兵折将! 二人这下子脸都青了,他们已经意识到这个城成了巨大的瓮。而他们已经被网在其中不得出了。 雷薄低声道:“南门,西门,北门都有高顺的重兵,要突围不可能了,只有东门,如果趁乱出去,也许还有可能!” 陈兰已然后悔了,不该在能出去的时候,偏偏跟着孙策一并进了城,如今却真的如瓮中之鳖一样。 二人面上都染上了焦虑,急的几乎要吐血。 当下左冲右突的想办法,也产生了矛盾,雷薄要主动出击,打算冲出东门,费尽力气也要冲出去,然而雷薄却以为,不如等孙策,一并突围,届时也有助力。 二人一时在生死关头竟然决裂了。 一个怕迟了出不了城,一个则怕没有援,会冲不出去,还会被杀。 陈兰当下竟不再顾雷薄,带着多数叛军往东门冲去,此时的叛军多数都是哪怕拼死也要冲出一条生路的意思。 而少数,则跟着雷薄,迟疑的往孙策处寻来,意欲等他出城时,一并冲出城去。 陈兰先到东门,然而他根本都没能好好说话,好好打一仗,高顺根本就没给他这个机会! “高将军,来人是陈兰,袁氏军,非孙策军也,”部将道:“要射杀吗?!” 高顺眼皮都没抬,道:“全部射杀!由不得他们挡事。既是叛将,全部射杀!” 部将去了,当下陈兰还没得来得及到东门,就已经被埋伏着射了个对穿。 那箭正对着陈兰咽喉,穿了过去,陈兰一倒,叛军也是慌了神,当下竟被射杀大半,少数只往回跑,然后很快隐匿散于各处了。 “收拾战场,清场!”高顺冷淡吩咐。 以作对孙策最大的战备。 其实陈兰这个结果,是真的毫不意外,他便是能冲出东门,外面还有太史慈的孙策军,冲过去了又能如何?!还有吕布在,他一个叛将,何人能容?! 便是想投降,也是没人留的。高顺最为忠心,最恨这种人。便是他要投降于吕布,高顺也容不得他的。今可叛袁术,他日便可叛吕布。陈兰是袁术大将,位高权重,却还是叛了。可见这样的人,是不知足的…… 陈兰倒霉,其实雷薄也好不到哪儿去,陈兰不被人容,雷薄又怎么能被人容?!...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7章 我爹是吕布367 他也是想要找寻出一条生路来,然而,没头苍蝇之下,冲围之中,竟然冲进了孙策与关羽的战场。这货也是个呆的,这个时候,一心要来助孙策,以便能够一并出城,却不料关羽最恨有人搅场,若是旁人,他还能克制,偏是雷薄这个叛将,他焉能容?! 一时手起刀落,将之斩于马下! 快的如同闪电一般,竟是让人措手不及,雷薄竟是连句话也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被斩于马下死了。 雷薄一死,他部下所有叛将已然慌了神,一时之间,竟是左右乱冲起来,一时冲进军丛中,被踩死者无数,同时,也冲乱了孙策和关羽刘备的布阵,一时乱糟糟的,关羽怕刘备有失,忙到后方去护住刘备往后撤了。 “兄长,好似出事了!”关羽凛然的看着乱糟糟的叛军,像没苍蝇似的乱撞,凝了一下眉,道:“只恐叛军被四面合围关在城中了。” 刘备也若有所悟,道:“城内有高顺,徐庶,先前高顺叫我等来守府库,他的兵马必然是固防,倘若此时吕布已经在aiei堵,只恐脱困极难。” “插翅也难飞不成?!”孙策冷笑道:“走东门,外有子义接应,尚有脱困之意,若不与子义合,更难脱也!” 众人忙忙的跟着孙策往东门跑了。 也是!此时想要突破南,西,北门,不光有精锐兵马,更有城门,想要弄开是个麻烦的事情。可能会耽误更多的时间。 只有东门早已破开,而又有太史慈在外接应,只需脱出重围,二兵相合,自成气候。 所以众人对这个决策,并无异议。 因为,哪怕东门围如铁桶,于江东兵来说,也未必会怯怕,反倒是其它三门,可能会浪费更多的时间,都不一定能离得开! “小心戒备,必有埋伏!”孙策将兵马分成三列,道:“从三条路包抄出去,遇到吕军人,杀!” 孙策并不会莽撞,死固三门,只留一门,必然有埋伏。因此,他必须要小心才能出了这东门。 “来了!”徐庶站在城墙上,此时看着的方向,却是城内的方向,道:“有三路步兵进了小巷子,换旗交战吧!他们是要掩护孙策突围的。” 高顺命弓箭手准备,布了阵势,瞄准。 同时,又在城墙上换了旗帜,调令底下的伏兵去与孙策兵马交手。 一时两方相遇,在巷子里攻杀起来,一时厮杀声阵阵,而孙策已经冲了出来,直往城门冲去! 骑兵一出,顿时城墙上,巷子高处,竟是万箭齐发,箭矢如雨般的砸了下来,倒地者人与马皆无数! 孙策的马也受伤了,而且城门虽开着,然而那城门内地上竟埋了很多钉子,专钉马蹄,马蹄未裹马蹄铁的,结果可想而知,竟然伤者十之五六。 “主公,速撤!”部将等所有人道:“末将等掩护主公撤离城池,速速,勿休于此,勿折于此!” “汝等……”孙策并不是像张绣那等人,一遇到状况,便忙不顾旁人,余众,就奔逃的人。也正是因为他如此有身先士卒的魅力,跟着他的人也多,投效他的人更多,江东才会火速的壮大。 江东部将都崇拜他,热爱他们的领导,也正因此,他们甘愿死,也不愿孙策有失!哪怕付出生命,也是要保孙策平安离开此城的。 到了此刻,没有一个人在如此绝境里叛变他,更没有一个人抱怨他不该凭着意气和冲劲执意入城。跟着孙策,就是跟着他的决策,跟着他的前程,孙策是个令人信任的主公,他们托以生死,便是战死沙场,他们的家眷也会得到江东的善待。 然而,若是孙策真的出事了,他们不光不能保自身,连家眷也无处所依,不管是出于忠义,还是私心,他们都是会拼死而护着孙策离开此城的,哪怕不惜代价! 古来所谓忠义,便是将身家性命,荣辱兴衰系于主公的一种行为,况且孙策所用之人,几乎都是此类之人。 “主公,”有几个贴身部将护着他,几乎是用自身挡着箭雨,被射中了,也只是闷哼一声,他们看着孙策,道:“太史慈在外接应主公,还请主公,千万勿耽搁,吾等以命相护,也必保主公出城!” 当下竟是拥护着孙策往城外冲。 而后方骑兵也往前冲,掩护孙策,砍杀步兵,一时血飞肉溅,惨烈残酷到一种可怕的地步! 连高顺和徐庶见了,也有点动容。 “不愧是孙郎!”徐庶低声道:“如此拥护,吾主可曾有?!” 高顺摇了摇头。吕布与孙策的区别还是很大,吕布善单打独斗,统领才能是一塌糊涂的,而且一般被围的可能性并不大,他这个人,无厘头的很,一见有危机,就跑了。再者说,现在有了吕娴在,陷于此种危机之中的可能性并不大。 现在的吕布不知道,但是以前的吕布,若是陷于此境,除了高顺等忠肝义胆之人,未必有人会这样相护吕布。一则是吕布不用被维护,二则是也犯不着护他。吕布十分骁勇,真到了绝境,敌军也未必讨得了好! 猛虎出匣,便是要射杀,也是难的!天罗地网,遇到他,他也会撕开了网去逃走。 吕布没有孙策这等的威信,与部下对他的爱重,生死之交,这种感觉,吕布没有。 然而吕布所有的,孙策也没有,孙策若论战力的确勇武,然而,又如何比得上吕布的勇武,孙策带兵,一群人拥护跟随。 而吕布一人便抵一军,其它人只需补他的漏洞就可,虽然有时候他因为脚步太快,留下的漏洞无比的多,叫人补起来,也是特别无语。但是,吕布的魅力,孙策也没有! 两相对比,其它还是很鲜明的。 高顺已经搭起了弓,拎起了箭,搭到弦上,拉满,对准了孙策。 徐庶笑道:“如此相护,生死一处,像一个整体,孙郎的号召力,无与伦比,以后的江东,实力将不可限量!必为大敌。” 虽是后患,然而现在的孙策却是不能死的,能生擒他,倒是最好。然而看这架势,只恐未必能捉得住了。 再烈的网,想要网住一条活鱼,而大鱼却宁愿鱼死网破,就真的不是好局面了。 孙策等人,看样子是死也要挣扎出去,这样的英雄气概,的确叫人心服,然而,若论立场,徐庶是很头疼这样的敌人的。 招降不可能,大动火气的残杀一番,也不划算。 “去其精锐,削其羽翼!”徐庶已然下了决断,道:“叫他心腹尽损于此,便回江东,也一时难以恢复今日之锐气!” 今日之仇,恐难以善了!然而能削弱孙策的左右,也是好的! 而高顺已经寻到了机会,箭毫不犹豫的蹭的发了出去,说时迟,那时快,箭如火一般,牢牢的扎到了孙策的左臂之上。因为冲劲太大,孙策险些从马上坠下,被众人团团护住。 高顺拎起箭羽,再发一箭,然而此箭,早被左右给砍去。竟是将孙策护了个严严实实。 高顺见时机已错过,只能作罢。去改了旗,示意埋伏之兵全出,砍杀孙策部将,江东兵卒。 一时城内打杀起来,万分惨烈。 孙策红着眼睛,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恨的,他看着伤了的左右部将,以及江东兵卒的处处受制,狠狠的朝着城墙上方看了一眼,右手已然发着狠的握到了箭枝上,狠狠的一折,折断了箭枝,便是一扔,咬着牙道:“……走!今是策不察,以有此失,以至失我江东诸多好儿郎,此仇,策谨记不忘于心。他日若遇,定要报仇!” 说罢咬着牙,不再犹豫,往外走去。 众部将松了一口气,这等重围,若不早出,只恐越陷越深,见孙策不再执迷,都松了一口气,便急急的拥护着孙策往外走。 马多数中箭倒地,只能下来行走,孙策左右部将低声道:“主公一定要活着离开此城。仇可忍,他日再思报,然,江东不可不强大!江东若无主公在,早晚如这寿春一样,被群兽所吞,被人所围。今日之事,望主公思之,图以发展江东!再思报仇!” 孙策已经被他护到城门下了,这里是个死角,倒不必再防着有箭射来。 孙策预感到了什么,拉住了他们,嘴唇抖了抖! “主公,太史慈在外,出城后当速突围,离去回江东!”众人部将道,“主公,吾等便是战死于此,也不会降,更不敢忘主公之恩遇之情。主公安然,我等死而无憾!” “汝等随我突围出去!”孙策急的汗直冒。 众部将看了看后方,他们怎么能逃,若是城内的这些伏兵没人压制住,他们也追出去,外又有吕军大军埋伏,今日孙策必死于此! 他们却是笑着摇了摇头,眸中却含有泪。 孙策还欲再说什么,部将已是喊太史慈的名字,“子义,还不速来接应主公!” 太史慈早冒着箭雨进了城门,道:“主公!”...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8章 我爹是吕布368 部将等人对着太史慈点了点头。太史慈也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慈既使死,也定保主公离开此地!” 众部将是跟着孙策多年的人,都是老亲兵了,打了多少仗,如今却乍然别离,带着决绝,怎会不叫孙策动容! 看他们已是进了城门,竟然想法子把破了的城门欲关上。将伏兵堵在内了,孙策一时悔哭道:“策万死不能辞其罪!是策一意孤行,竟将所有兵马折在此……” 那些将领也是掩面而泣,皆道:“余生恐不能再侍奉主公!主公保得,务必安然无恙而回江东!” 还有一人将身上铠甲脱了,遮到了孙策身上,裹了两层。 太史慈牢牢的护着孙策,道:“主公,上马!” 说罢拖着孙策冒着箭雨,护着,冲出了城门! 徐庶见此,倒叹了一声,道:“此忠义,倒令人动容!” 高顺倒是面无表情,对他而言,这些部将所做的,都是该做的,如果是他,他也会的。 作为正统武将,从一而忠,这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所以,他没觉得有什么可感慨的。 高顺调了一半的弓箭手对向城外,一时箭雨朝着孙策与太史慈而去,外面的兵马来接应此二人,一要防备城上箭雨,二要被防备吕军的虎狼之师,可见仓促与狼狈。 孙策看到吕布,已是破口大骂,“无义匹夫!多行不义,竟敢埋伏,奸诈小人,无义无耻!” 吕布听了倒觉新鲜,以前被骂脸皮厚了,别人骂的多数是三奴家奴,背信弃义等语,倒是第一次听人骂他是奸诈小人。 他回味了一番,回首竟对吕娴道:“他在夸我吗?!” 吕娴先乐了,左右亲兵部将皆笑了,他们倒也不怒,反而觉得也新鲜,跟在吕布身边久了,哪次出去不被骂?老声长谈的,可听厌了。偶尔听到一点新鲜的,一时引为笑谈,反倒笑了起来,道:“主公,孙策是骂主公有勇有谋呢,大约中了这计,是他没料到的!” “哈哈哈!”吕布朗声大笑,地都震了三震,不怒反笑道:“孙郎,你降不降?!” 孙策冷笑道:“谁会降你这无义小人!?” 吕布便搭了箭在弓上,拉满了,道:“是你说不降的,呵,看箭!” 砰!弓拉的像绷紧的石块,这么一放,只听如箭一般,力大无穷的朝着孙策射了过去。 太史慈骇了一跳,拖着孙策避开,用qiang挡过! 那箭力甚大,弹在他的qiang上,太史慈也是震的虎口发麻,连手臂都疼!然而也因此躲过一箭,拖着孙策,终于与外面的主力迎合,而将孙策混入其中。 到此,太史慈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然而心还是提着。 吕布的箭的确悠然而狠辣,而且极重。射过一箭,他半点不急,悠悠的道:“孙郎啊孙郎,汝亦为英雄,奈何却躲于众人群不肯出?!独惧我乎?!” 吕军左右皆哈哈大笑,激他道:“亦惧我主乎?!” 孙策大怒,听众人笑,咬牙切齿道:“区区猛虎虽利,策何时惧也?!”说罢便要脱掉身上多了两层的铠甲要出列迎战吕布。 太史慈哪肯让他冒这种险?一时泣道:“主公勿被那吕奉先所激,他意欲激出我主而擒杀耶,还望主公切勿中计!当此之时,以大局为重,突出重围,方不辜负城内为主公所陷之亲兵也!” 孙策一听,回首去看城内的喊打喊杀动静,不禁落下泪来。 也正是因为城内江东之兵卒的英勇无畏,才没叫高顺的陷阵营很快的就从东门攻出来,若不然内外都击,别说是孙策,便天王老子在此,也命休也! “切不可失良机,若失时机,只恐再难以回江东。”太史慈劝孙策道:“只需出了此围,既可回江东,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何必被他激于一时?昔日袁术之难,主公尚且能忍,这吕贼,何不能忍?!忍一时之辱,霸江东大业,还望主公三思后行!” 孙策咬了咬牙,听着城内的动静,情到深处,道:“走!听子义之言!” 太史慈见他终于理智上线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是真怕孙策被这吕布给激的失了智,若在此陷阱里不住的纠缠,只会力气越来越小,兵马损折越来越多,渐渐的,也就只会沦为无法挣脱的猎物!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集中精力,撕开口子,一举得脱,方有生存之机! “从何方得脱?!”孙策道。 “中是吕布,其勇力过人,臂力极强,迎战之,只恐胶着被困,不妥,而且他的弓马弦熟,若被他辖制住,更为难办。”太史慈知道吕布是最棘手的。尤其是现在的局面下。 若是野战中遇着他,也许混战一番,还不惧他,因为吕布虽强,但他这个人没啥脑子,毫无战术可言。倒也不惧不能得脱。 然而现在这是合围,若是现在在围拢之中,而与他扯上,只恐被按着扯下一块皮来,都脱不了身。只会白白的耽误时间。 吕军甚至可更从容,而力逮孙策大军,更游刃有余! 所以,这个时候非要战吕布,真的一点也不好玩! 当要避其锋锐为要的。 “这边是曹性的gongnu营,那一侧则是臧霸,此人是琅琊贼子出身,身手甚强。因此慈不能决断,当从何处出!”太史慈低声道:“当此之时,当咬住一方,而分兵,竭力撕开口子,冲出去,以免被一涌而上的吕军给围死。这两边都很难。” 孙策道:“与臧霸胶着,难免陷于争战而不能得脱,若力竭,吕布一涌而上,更失时机。当此之时,佯攻臧霸,实则击曹性,其营虽擅远攻,却不擅近身而战,若与其厮杀,gongnu营优势难存,撕开口子,似更为容易些!” 太史慈道:“分两队,一队佯攻臧霸,作出要从他处脱身之势,若吕布去合力围,另一队则去击曹性之侧,主公在其中,一旦出脱,不可再回!主公,还请切记!只需引开吕军中人,分散兵力,慈也许还能有脱身之法。” 孙策看着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容不得多思,再去寻思什么更好的计策了。一旦高顺的兵马分兵攻了出来,或是其它门的高顺兵也来助吕布,那个时候,孙策才是插翅难飞! 二人都极力避战吕布,在圈以内,被他逮住厮杀,只会白白耗尽力气而被擒,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与他竭战! 当下议定了,太史慈便领着兵,朝着臧霸去了。 “嗯?!”吕布拎着弓呢,骑在马上真的自在的很,道:“去助宣高,其极欲从宣高处脱身。” 说罢便要策马去助。 吕娴笑道:“父亲莫急,只恐是佯势。” 吕布这才放了缰绳,道:“佯攻宣高?” “我是这么猜的,无妨,宣高的兵马也不是吃素的,便是与太史慈对战,也能拖住他。不必相助,且再看孙策还有什么攻势再行。”吕娴道。 “也好。”吕布便不急了,他是看出来了,这围势,真的跟狩猎很像。 围成一个圈子,布一个大的陷阱,看着猎物在其中挣扎,直到力气耗尽,再一举擒之!而几乎不费多少力气,不必死战。 吕娴就是这么做的。 吕布拎了箭,再次搭上弓,开始去射杀孙策的骑兵,他慢悠悠的透着悠闲,然而,他的箭却最是霸道,几乎箭箭都能穿人而过。所谓千石万石之力,说的便是吕布的力气。 若论远攻,也许吕布是比不上gongnu营的准头和远辅的。可是若论力气,谁能比得上这等的臂力?! 连吕娴都十分叹服。她老爹就是强大啊。 不过,她也不会在战场上夸他,而吕营中人早已习以为常,也跟着吕布开始射杀孙策身边的骑兵。 而这些人,俱都是精锐。 他们也开始反击,一反击,这队伍就分成了两层。 弓箭手藏在后,也朝着吕军射来箭,骑兵在前,步兵在后。一队与臧霸已然对上了,一时胶着着厮杀起来,而waiwei的吕军却根本没有给孙策的兵马离开的机会! 见两军开始胶着,曹性gongnu营怕误伤臧霸之军,便主动先停了弓箭。 投鼠忌器,正所谓此! 孙策一见此,立即反扑,带着一列骑兵,火速的往曹性那头冲踏过去! “果然!”吕娴道:“我便知孙策必然要冲出重围,不愧是孙郎,这等的决断,而且势极猛。曹性恐难以抵挡,这骑兵一踏,gongnu营虽善射,难免也不能抵挡。” 吕布勒紧了缰绳,道:“诸将皆原地待命,继续围势,布且去阻孙策也!” 说罢已策马当先,去追孙策了,吕布一出,吕娴也纵马跟上! 见孙策骑兵如飞奔势腾马而来,曹性立即围成几层,拎了小弩亲自带头发箭,只盯着马腿射! 倒地者无数,然而依旧无有惧死者,疯了一般的踏了过来! “速拎砍刀!”曹性见骑兵已近前,已命令下去弃箭而拎砍刀来斩马腿,这是对付骑兵近身的最佳办法,能迅速的打落对方的优势的方法。 同时,绳索也拉满了,绊倒了很多孙策的骑兵,然而孙郎练骑兵一向很有一套,很多马察觉到有陷阱,竟下意识跃起而跳过,gongnu营不察,被踏倒地者伤了许多人! 砍刀划过,马接连有受伤者,gongnu营除了练射术,同时也练过近身战的,相对的说,实力并不算弱,但与孙策的精兵相比,还是稍次一等,毕竟是以远攻为主的gongnu手,与骑兵交战,已亏了一层,再与凶悍的擅于收割人命的骑兵刀相比,也更弱了一层,一时竟被压住了。 曹性心中大急,唯恐被孙策给冲过去! 这孙策倒是极会挑地方突破,这是咬死了gongnu营,必要从此过了! 臧霸也没料到孙策竟然调头去战曹性,一时大急,对着太史慈道:“匹夫!焉敢使诈?!” 太史慈只不理他,专心的阻挡着臧霸的qiang法,两人绞在一处,臧霸被困在此,倒不能去拦孙策,一时大急。 而那边吕布已然到了。 臧霸见了,松了一口气,太史慈却已是牵挂孙策安危了,一见此,急的不行,道:“主公!速速走也!休管吾等!” 吕布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奔过来,便要来杀孙策,一时弃了弓箭,只拎着方天画戟,纵马跃起,画戟尖端已朝着孙策头颅去了。 孙策险险避过,惊的身上出了冷汗。 他的马,也有如草上飞的功夫,轻盈而如燕般形状,见孙策遇险,便急急的带着他逃。 吕布哪肯容他跑了,便急追之! 那边太史慈见孙策真个的被吕布给咬上了,弃下臧霸,转首带着兵马便来掩护孙策。 臧霸哪容他跑了,拎起qiang,狠狠的朝他身后一掼,几乎用了死力,太史慈救主心切,竟是不察,那qiang插着他的腿,划出一个大口子来,血汨汨的流。 太史慈却不惧疼,只是草草的用身上的布料掩住,竟也不顾后面臧霸死咬不放的急追,疯了一般的只顾去救孙策。 吕娴见势至此,忙令旗兵换了旗,吹了尖锐的哨,顿时围势合扰,收的越来越紧,如同网一样,竟渐渐的将中间缩小了,这是欲收口袋收网的架势。 太史慈见此便知若此时走不脱,便是再也走不脱了。 当下暴喝一声,道:“吕奉先!来战!” 吕布焉会惧他,回首只扫了他一眼,又去追孙策。 而孙策已是咬住机会,穿过骑兵,众人相护拥着他,一径的跳过撕开的口子,跃过曹性gongnu营重伤之处,然后冲杀过去,竟是生生的绞了一条生路来! 孙策竟真的奔出去了! 曹性一面急追,一面又命人拉弓满箭的追杀射击。 然而,孙策竟一线的马一样疯逃出去了,他座下马,真的是凭着本能就躲离危险。 吕布哪容孙策逃了,见孙策骑兵竟掉过头来拦自己,一时画戟大开大阖,杀尽众人,勒着赤兔就追出去了。 见是主公,曹性忙命收箭。 随后便是太史慈,带领余下不足几十骑的骑兵,也突围出去了。 臧霸跟上,吕娴也跟上了,道:“宣高,我二人且去护我父,其余人等收尾,绞杀孙策众部将!降可不杀,不降者,尽杀之!”...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9章 我爹是吕布369 “是!”曹性等人应了,见二人带着骑兵离去,便忙将口子给重新补上了,接下来,便是撕杀猎物的残酷现场。 战争是极度残酷的,而且孙策的兵马没有一个肯降的。既不肯降,还要死战,只能拼命杀之! gongnu营万箭齐发,外面已然收尾了,吕军亲兵的威力,何其的强势?竟比内城的厮杀收尾还早! 然而,江东之兵卒,也难免令人动容。 如此壮烈的战到最后一刻,哪怕孙策已然离去,也绝不肯降的劲头,都令曹性等诸将略微动容。 城墙上高顺和徐庶也是如此。 因为这样的事,在吕营是不可能发生的。至少以前,是不可能!现在……也没有落入过如此绝境中去,因此,谁知道呢?! “孙郎以后必为大敌!”徐庶低声道:“他身后是整个江东,江东之兵,江东之勇,江东之无畏不惧死,江东之富庶,何其锐也!而孙策,竟能冲出一条生路来,在此绝境之中,所有兵士无一人肯降,俱都护其主,用命换他之生。这样的威望,与实力,还有拥护,让人心惊!” 高顺道:“然而孙策此人的缺陷也是极为危险的。今天的局面,其实完全可以避免,如果他不是只知进,而不知收手的话!” 徐庶点头。 城内的收尾也到最后一步了,无一人降,俱壮烈而死。 便是徐庶与高顺二人,也是久久无语。 当下与城外曹性等兵汇合,多者打扫战场,又增派精锐去增援吕布父女。而徐庶与高顺二人便开始清理城内了。城内叛军并未全死,有些在城中毕竟混了多年,极善藏身,有些藏了起来,有些被杀。更多的更为无耻,竟劫持了百姓,然后以此出得城去,以期能逃得一命,然一出城,被高顺带着弓射杀者十有五六,却还有无耻之贼,逃出去了…… 雷薄,陈兰二人主谋已然伏诛,更多的叛军见无望,便都降了。 高顺与刘备,关羽等也汇合了,三人相见,此时此刻是十分微妙的。再加上袁术已然醒矣,看到城中是此局面,竟是脸色发白,吐出一口血来,直接半身不遂,中风了。 竟是紧急的叫医者等忙乱。 城内乱糟糟的,刘备精明的很,将府库交给了高顺接管,自己则担着护着袁术之职,借此去了。 花精力护下的府库,交出去,自然不甘心,只是眼下,不得不如此。吕军势强,现在城中局势已全被控制住了,他也只能借此退一步而已。 而他护着袁术等人,袁营诸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杨弘已收集残部兵马,清点人数,然后接管城池,一面又与刘勋和张勋等在外的大将送信。 徐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对高顺道:“刘使君恐与杨长史合也……” 刘备这个人,哪会出无用功啊,若非可图,他不会留下来,趁现在就走了算了。他掺合,还掺合到了袁术身边去,用脚想一想,就知道这其中有不妥当。 然而徐庶没有阻止,高顺便知道,这其中,恐有吕娴示意。 徐庶见他疑惑,便也直言解释道:“刘使君是英雄也,若非有可图,他不会留下,出走,则会为外患,若留下,虽有合谋,然也困在势中不能得脱。困住英雄的办法,只有此,困一时是一时。可为友也,不得万已,无需树敌也。” 高顺便明白了,指了指叛军所逃的方向,道:“只恐去了下邳。” “这便与郝萌将军发信,让他收留叛逃。”徐庶道,“另有安排。” 高顺便立即去了。 而吕布是疯了一般的跟着孙策不放,因天黑看不清,孙策又善使诈,竟转过一个坡就不见了! 吕布一时遍寻不着人,气的一戟狠狠的掼到地下,喝骂道:“这厮,倒是会躲!” 一时在坡附近大骂道:“孙策,出来!” 嗖! 回应他的却是一支冷箭! 吕布大怒,虽躲开了,却也知道了因自己出声而暴露了所在之地。一时便也寻了可遮蔽之处,冷笑道:“孙郎竟也使诈放冷箭乎?!背后冷箭,叫人不齿!” 然而孙策却并不答,甚至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吕布心里发躁,正欲跳出来去寻孙策,突听马蹄声来,竟是太史慈到了。吕布心里正怒的不行呢,看到他,焉能不战?! 当下便纵马拦住了太史慈,道:“且战,休走!” 太史慈大怒,冷眼瞧着吕布便要来厮杀。 后方则是吕娴和臧霸带着精锐营的骑兵到了。 太史慈见此,也没恋战,掉头转了方向便带着人走。吕布便要阻拦而追,被吕娴拦住,道:“穷寇莫追!” 吕布这才作罢,但还是愤怒的很,道:“孙策就躲在这附近,多有火把,立即搜!” 众人听命,当下便将这附近可藏身处搜了个底朝天,哪里还能寻到孙策!? 一时都来回禀,道:“只恐已逃了!” 吕布十分郁闷,道:“这孙策甚是狡猾!” “此番孙策精锐尽折于此,已是大功。”吕娴道:“再追无益,他在来此之前,只恐早已熟悉附近地利,狡兔尚有三窟,他身边的谋士如云,早另有安排,再追之,只恐他会设下陷阱,倒不利于我军也,父亲无需丧气,有此大功,已是意外之喜。” 吕布听了这才心里好受些,道:“刘表之军可有动静?!” “并无,俨然被动,刘表并不在此,他们怎么会无令而追杀孙策?!无主帅在,有主将,终究少了谋断,”吕娴道。 臧霸道:“孙策离去,便是蛟龙回海,那周瑜,定有接应,另有安排!” “不错,”吕娴道:“所以追之无益。爹,寿春之务为先,回吧。” “也罢了,回吧,”吕布道:“袁术老贼可死了?!” “现在的他可不能死,寿春虽乱,城虽破,然而袁氏的实力尚在,哪怕再破败,根基还是在的,外还有张勋,刘勋的大军驻在外,袁术此时死,这些人,便如脱缰的野马,再难收服。”吕娴道。 “我儿是想慢慢图袁氏淮南,不欲用刀锋?”吕布悟了。 “蚕食之既可,刀锋倒为下策。”吕娴道:“孙策已被赶跑,张绣若机敏,也定撤兵,而刘表军,已与我有合意,必也退兵,剩下的,只会是徐徐图之寿春了。不必大破,若大破之,袁氏帐下多有才能之辈,恐再难以收服也!” 臧霸听了道:“蚕食,吞之,收服诸将与谋臣?!” “天下之大,也就只有一个淮南可以用此之计,其余人等必要死战,方能定胜负。”吕娴道:“如此会很难,然而,吕氏需要增强实力。化袁氏之力为己用,会在短时间内让父亲的实力更壮大,如此,才有一击袁绍之力!” 吕布道:“只恐袁术难以听从。” “时势比人强,现在的他,已是任人宰割,不听也得听了,”吕娴道:“徐州可保袁氏宗族,这便是特殊的待遇,为了此,也有为了保袁氏的很多人,愿意留在吕营效力,这才是主要目的。” 吕布听了唔了一声,他也是很明白的,甚至是心虚的。因为名声在外,奔赴徐州多数是江湖草莽之辈,得用者,少有。 真正的精英,其实都是世家出来的。 吕布是可以打下淮南,然而收服这些人,不可能!这些人只会见袁氏势败,各算散去,只会各奔前程。 所以,吕娴是要淮南,但也尽要袁氏之羽翼,为己所用。像陈珪一样,不服吕布不要紧,是利益共同体就行了。 为了这个目的,吕氏可以保袁氏宗族,不过是荣养,吕氏有这个魄力。 昔日周王室打下江山,照旧给与一小国安置商王室余老,这就是霸气,真正的霸气。 臧霸道:“若此,人久之必心服。” “有一击必死敌的锐杀之意,也有包纳众人的仁慈之心,我父定可以收服天下贤才于掌中!”吕娴笑道:“他们还不知道父亲的好处,以后总会知道的。父亲有了实力,就有了入众人眼的机会,就有了让他知道真正吕布的机会。势在人为!” 吕布听明白了,重点是,一定要有足够的实力,将淮南死死的按在脚下,如同那山中的老虎,按住小兔子时的锐意锋芒,同时也有容它奔跑躲闪的仁慈。 但首先,得有实力,保存自身,为森林王,百兽才会慢慢的臣服而愿意去了解。 这才是最最重要的一步。 吕布道:“以后对荆州,也是此略?!” “是。”吕娴道:“战略难以复制,淮南已是定局,不会再有多大的波折便可定了,然而荆州不可能完全复制淮南的,那边情况更复杂些,只恐还需力战方可定,而要长久定之,还是在刘琦身上!” 吕布听了若有所思。 回首看了看坡,却不知道孙策逃哪儿去了,想追吧,也不知道往哪儿追,不追吧,又有点郁闷不甘心。 臧霸道:“主公,且回吧,寿春还需主公坐阵!” “也罢!”吕布虽有遗憾,到底是听了劝,策马回寿春去主持大局了! 其实没他,有高顺徐庶在也可。然而吕布的威慑,他只需进城,就能令城中肃然以对,起到威震人心的效果。所以才说,吕布虽然有时候真的是令人特别无语,可是他真的就是一个大招牌。 至少此时,一听吕布进了城,真的止小儿啼哭,存余百姓,尽皆静声,便是没亲眼见到,在家中,也是大声不敢出。 寿春经过地狱般的几个月,生气几无存,又经过这么大的战争,地狱般的一晚,死了很多人,十仅余五,还不到了。 吕布第一件事便是安民。 战争结束,吕军的效率是很高的,大开四门,焚烧死人,再祭一奠,悼亡者魂灵,然后清洗城池,更有分兵相助百姓清理死去的家人小分队等等。 杨弘与李丰见此行事,脸色苍白,十分沉默。 袁术久病未愈,又乍然失心中风,如今虽还醒着,却是进气少,出气多了。嘴歪手抖,看上去,特别的令人悲伤。 现在的他何其狼狈,与当年十八路诸侯合而伐董卓时的意气风发,早已经不能相比。 吕布进来的时候,站在他面前,看着袁术,还怔了一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袁术。他甚至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个老头,连站都站不稳的老头,嘴歪手抖,头发披散如疯子一样的老头,是当年的袁术?! 满头白发,尽显狼狈不堪。 吕布紧拧着眉头,本来锐气极锋的人,此时竟是默然无语。 唔,本来是想抖一下威风的,但是,跟一个老的不行的老头抖威风,反而更不威风了。 所以吕布沉默了,半天才道:“叛乱已平定,孙策已撤兵,寿春安矣,袁公路只管安心,一切定矣!” 袁术手抖的越加厉害,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刚中风,并没有恢复到还能说多少话的程度,所以十分勉强,怎么也说不出几个字来,艰难极了。 袁术突然泪落了下来,对面英雄高大威伍,而他已然苍老将至入土。 这种对比,这对无形的压迫,叫人生不如死到发疯! 吕布还有点同情心呢,蹲了下来,道:“袁公路且安心,布定延请名医前来为公路诊治,定然无忧!” “寿春已安,淮南定也安然无恙,袁氏家眷诸人,布会要人善待,无人敢欺凌……”吕布这话一说。 袁氏身边众人,皆已面有郁色,眉间沉沉,带着愤怒和悲苦,却敢怒不敢言。 阎象等人甚至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寿春来了一头虎,直接盘锯了,看这形势,连赶都赶不走了。 袁术此景,不可再主事,而他们却是不得不低头。尽力保袁氏。 吕布说的真心,可是没人相信,以为他说这话只是威胁。 反正吕布犯了一把同情心,可惜没人信。 倒是袁胤出列,脸色虽苍白,人也受了伤,却是一拜,道:“听闻华佗在徐州,叔父如此,胤愿请求可否请来,为叔父医治。也许……” 吕布道:“汝是何人?!” “袁胤,”袁胤道。 “原是袁氏族人,汝一番孝心,布自派人唤来一医便是,无需太过忧虑。”吕布道。...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0章 我爹是吕布370 袁胤此时疲惫,心累的已经谈不上什么荣辱和丧失尊严了,他只是麻木,道:“多谢……温侯。%∷八%∷八%∷读%∷书,.≮.※o”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是麻木心累的。 累经几个月的紧绷,再有志气的人,此时已然疲极心累至极了,哪还能这个时候讲什么尊严可言?!早已经在人之下,不得不低头了。 袁术在此,他们不敢激怒吕布。 这种感觉,与天子之臣,不敢激怒曹操是一样的。 这个局面,无解! 曹操为什么会有这么大,这么多的势力跟随,其实很大一部分人,追随的不是曹操,而是天子。 而如今,袁氏一脉,其实也一样。 除了有叛,有逃的,其实多数,早已经与袁术是利益共同体,只要袁术不死,他们是无法轻易就拆解利益共同体的。 吕娴早有所料,袁术若是死了,自有死了的拆解办法,当然了,不死是最好的。 吕布也不是傻子,现在这局面,他倒是更有所悟了,妙啊,妙啊,这局面! 他偷偷的道:“看来不仅不能逼迫袁术,还得善待袁术,妙便在此。” 吕娴笑道:“不错,父亲若是逼着袁术太过,他的身边所有人只会反抗越厉害,最后弄的个鱼死网破的局面。” “唔,那布便荣养袁术便是,给与他最基本的尊严,”吕布道:“只是难逃掌控,没理由到最后布出了力,结果还是他主领淮南,这可不能。” 吕娴笑道:“剩下的事情里还有多着。袁术营中分三派,一派是忠袁氏派,这一派最为忠心,也最不可能叛逃,或是弃袁氏于不顾,而与父亲决裂,这些人忠心有,以后也会是我吕营核心阵营中的人,可以用。第二派,则是,可图便图,不可图便随时准备弃,忠不忠心,只看时势,这些人将是危险分子,随时会闹事的危险之人,第三派,则是现在就思叛,以便随时能离开袁氏,去谋他图。” 吕布定了定神,这么一说,好像要投吕氏的人,主动点的,并没有。 他有点讪讪的,道:“第一派既忠袁氏,如何忠吾?!” “天子之臣,既忠天子,如何忠曹?”吕娴笑道:“曹操能压得住,潜移默化,父亲自然也能!” 吕布便只笑了,“有我儿在,无有压不住之人。也罢。那第二派呢,倘若他们只是看时机,而不动,又如何是好?!” “这个容易,既为蠢蠢欲动之猎犬,只需丢出一块肉骨头出去,群犬必争,打死抢的最凶的那只,剩下的,能收服但收服,若不能,杀掉,逃得掉的,算他们有本事。”吕娴道。 吕布点头,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怕还多着,因此便道:“也罢,这些事情交由我儿,最妥不过。” 吕布本来就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他现在是比较识趣的,在不擅长的事情上面,半点都不逞能。 吕娴叮嘱他道:“父亲在寿春城中还需小心谨慎,不宜单独出行,寿春人才济济,身怀绝技者不知凡几,千万不可逞强,若有暗箭,父亲如何能防?!” 吕布也知道这儿现在还远不是自己的地盘呢,便道:“我自知之!” 说罢,父女二人便开始安心的处理寿春残局了。∷八∷八∷读∷书,.2∞3.o≠ 吕娴笑对袁术道:“袁公路且安心,寿春诸事,有刘使君与我父一并协同处理,定不会有失。十日之内,定还一个过得去的寿春城与袁公路。虽不敢保证说比以前繁华富庶,但一定民安人定。” 袁术气个半死的用抖着的手指着她,“……汝一……女,女子……狂悖……无,无,无礼……” 吕娴也不与他争强,笑道:“虽为无礼,但也有则,放心,我一定好好处理寿春诸事。” 袁术气的几乎要翘脚的感觉。 刘备看着袁术的脸色,忙道:“公路若不嫌,备可协同吕氏女公子行事,不知可逾矩。” 这种时候,纵然知道刘备绝不是好鸟,但是能压一压,平衡一下吕娴,袁术的心里也是十分清楚的,这种现状,受制于人,只能尽力的平衡一下,唯此而已。多的已然是做不到的了。 他便点了点头。 杨弘便道:“劳动使君了,其余者,皆有我寿春人,一同协助。” 刘备道:“这是最好不过,有人指引,也能少走不少弯路。” 两人客客气气的,仿佛双方各自没有小九九一样。 徐庶看着这一幕,对吕娴笑道:“二者皆为君子礼待,唯吕氏父女跟那强盗一般,不被待见。” 吕娴也轻笑,道:“真是没想到啊,有一天,袁术竟与刘备有礼相待。这二人,原本是不会有交集的人,各自瞧不上对方,还多有战。果然时势是个很妙的东西,能让昔日的敌人变成盟友。” 徐庶听了也笑,心里也是暗暗的防备刘备与袁术有什么图谋。 若不是心向着吕娴,他不会说出这番打趣的话来。 吕娴看了一眼徐庶,徐庶心领神会,笑着也上前,道:“有刘使君协助,寿春事务想必用不着十日,便可整顿清楚。” 杨弘微妙的看了徐庶一眼,眼眸中微有怒火。却忍着不发,先有一个陈宫,如今更有一个徐庶。 因此颇有些huoyao味,意有所指笑道:“旧日听闻徐元直与刘使君颇有机缘,没想到如今还是一起理事,想必更为和谐。” 这是下眼药呢,不过吕娴哪会在意?她要是中这种拙劣的语言陷阱,她就不是吕娴了。 自来这里,吕娴除在吕布的事情上生过气,其它事,她还真的不怎么入心,别说她信徐庶,便是不信徐庶,也知现在的杨弘这话意有所指,更不会在意了。 刘备倒是中规中矩的,十分守礼,面色上是半点不露情绪,道:“是有些机缘,也颇相合,可惜元直另有别志,去事吕氏,人各有志,到底不可强求,然今能一道处事,倒也好,毕竟对彼此也颇熟悉,行起事来,倒也不必再磨合。” 杨弘笑了笑,看到吕布早走了,吕娴呢,去与关羽说话。 “云长,不知可有空,随我去清理城内外未清的叛军?”吕娴笑道:“就怕有些人藏在百姓家中,威胁百姓的安全。” 关羽看了一眼刘备,刘备点点头,关羽便道:“可,女公子请!” 所以,徐庶就留下与杨弘等处理公文啥的,而吕娴呢,与关羽出去了。 袁术几乎气的欲死,这个局面,他是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吕氏是合力要将他困在这城里,无法脱身。 便是刘勋和张勋的大军到了,又能如何?!只要他还在吕氏的手中,他们只能在城外。 因此,袁术是真的一口气快要呕死。 臧霸还在,他与吕娴是有默契的,所以,不用吕娴吩咐,他都知道他该做什么,他在跟着徐庶。徐庶是文臣,而必须身边有武将,才能真正的控场! 否则,一旦袁术身边的人暴走,赌险,什么事都可能会发生。 所以,吕娴才把关羽给叫走了。 臧霸一向都是沉默寡言之人,然而与徐庶也是有最基本的默契的,因此,几乎是寸步不离,一方面是护着徐庶,控场,另一方面其实也是在把控袁氏。 袁府被烧了,如今换了袁胤的府邸暂居,这里里外外的,几乎都被把的死死的,当然了,名为保护! 便是袁氏的人进出,兵器都是不可入内的,名义当然是为了防着叛军。 袁氏诸人是敢怒不敢言。 而吕娴与关羽出去清缴叛军,第一件事是干了什么呢?! 她与关羽二人将府库门给开了。 关羽一开始还有点不愿意,道:“这本是袁氏的府库,若贸然开之,只恐逾越。” “云长却太有顾虑,岂不知那袁术现在心疼寿春所失,只会把这些都用作自己费用,而不顾这满城百姓的死活吗?!”吕娴道。 关羽沉默了一下,果然有点犹豫。 他当然知道吕娴带他出来不安好心,来开府库偏要带上他,就是拖他下水。反正想干干净净的参与这事是不可能了。 况且他也是真的关心百姓,而吕娴就是利用他这个心思,所以也是用此来谋算他。 他知道吕娴是真的以民为先的人,这种时候,关羽知道不管于公,于私,都只能被她利用。 他对吕娴的手腕其实也是服气的。这位女公子,真不是一般人! “云长看看,寿春城经此大难,百姓十不存五,而被围数日,百姓家中存粮早尽,而袁氏不知安民,云长又于心何忍?!”吕娴道:“云长与刘使君以义起事,今日开这府库,而去安心,岂不也为之义乎?!若刘使君在此,必也同意!” 关羽便顺水推舟道:“女公子心怀百姓,叫人叹服,既然如此,羽今日便随女公子擅开了这府库也好。便是袁氏怪罪,羽也愿与女公子一并承担!” “好!”吕娴哈哈大笑,道:“云长果然义气!” “女公子可有表字?!”关羽道:“女公子以字称羽,羽也愿称女公子字。” “不曾有表字,但为女子,只有闺名不可告人,何曾有过表字,父亲也从未取过,”吕娴笑道:“唤我名字既可,但为义气,何惜一名,名就只是名,望云长所重者,是我的人!” 关羽也笑道:“也好,女公子果然气度非凡!” 二人当真的把那府库开了,然后刘军与吕军合力将粮草给取了出来,去衙门前发放与百姓粮草了,顺便排查城中叛军与奸细,不过半日功夫,便把城中的百姓给收服了,皆高呼吕氏义气,趁这功夫,把这寿春上下的百姓名姓都重新登记造了册,连大街小巷子都摸了个透透的。 消息报到杨弘处,杨弘真的是噎了个半死。 收拢人心何须她来做这事?!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还有关羽,杨弘看了一眼刘备。刘备也颇为郁闷,但是他只能道:“城中事务,当以安民为先,女公子所为,的确不误!若是百姓不稳,城中还会再乱。” 徐庶只笑而不语。 然而这对袁术来说,就是个大刺激了。 “竖,竖子……安敢……”动吾袁氏之府库! 那都是寿春真正的宝藏啊,除了粮草,还有兵器,库钱,鱼鳞册,人口黄册……那粮草都是给袁氏军中用的,她,她…… 袁术更不相信,那吕娴除了粮草就没碰其它的,只怕早摸了个透了。 那些文书等,何止寿春一城,能将淮南几十城都给摸了个透透的。 袁术险些背过气去,还是太医扎了几针,袁术才止住了咳血。 感觉他再被刺激下去,真个的要死了。 说来也是奇。可能是受的刺激太大,物极必反,他竟还没死呢。 袁术早有谮越之心,因此寿春是有太医的,规模当然以前的太医院不能比。然而汉室仅存一,洛阳被烧,很多逃出来的太医令等人,都逃散在外。 有一部分被招募来了寿春,以至于寿春真的像个小朝廷,虽然班底比不上许都,但也不差了。 这个现状,想要翻盘,除非袁术立即能好,将核心团队带出寿春,离开寿春,再与大军相结合,一切才另有可为! 可是麻烦就在于,根基几乎都在寿春啊。 现在府库被吕娴以安抚百姓给抄了,袁术真的要气死过去! 那吕娴比吕布的吃相还难看,那吕布以前进城抄掠而已,可她是一口把寿春含在嘴里了,不吃也不吐出来! 这一举,可是达了多少目的,既收服了民心,稳定了城内,又得到了府库的很多的东西,甚至还得到了拥护以及爱民的一个名声。 这一点,袁术真个的是能气背过去! 吕布在哪儿,在城外呢,把城门叫人修了修,城墙加固了加固,再清理一下城外的逃散叛军,俨然是要驻守在外的架势了。 大军驻于外,而高顺驻于内,吕氏的主力盘锯于此,消息传出去,是真的震惊到了诸侯。 文聘与蒯良道:“一晚过去,变故如此,已是定局,寿春已然不可图了。” “昔日骗荆州兵来,如今却如野狗一样驱走我等,”蒯良道:“吕氏野心勃勃,今日图寿春,明日便是我荆州。”11...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1章 我爹是吕布371 文聘道:“不如退兵吧。】八】八】读】书,.2√3.¢o”他叹了一声,已知事不可为。 蒯良道:“吕氏有交好之意,只恐也非安好心。” 文聘道:“子柔是不欲与之交好?!” “与之交好,只会是与虎谋皮。”蒯良道。 “然而吕氏势强,若是不结交,只恐……”文聘道:“孙策虽败退,然而他若出兵荆州,吕氏又在后袭,荆州必休也。此事,依聘看,不如与主公商议再行定夺!” 孙策兵败,文聘昨晚也是趁势寻过孙策的,以指望能杀之而报仇的。 可惜搜寻了一晚,都没寻到,十分遗憾。 然而,寿春就已经被吕氏给盘锯了,文聘便知道,事不可为也! 文聘所言,也正是蒯良所焦虑的,他来回徘徊,喃喃道:“徐州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荆州,荆州……” 孙策虽被吕布所败,逃了,然而隔着荆州,两人再想交战,也是暂时不可能的。 这种境况之下,孙策又与刘表有死仇,吕氏若是与孙策合谋图荆州,就真的完了! 弄的蒯良现在真的急又恶心,为啥呢!?怕这局面出现,只能与吕氏结交! 倒不是恶心与臭名远扬的吕布结交,而是,被吕氏所做的事弄的恶心。 因为当初吕氏被曹操所困,徐州被围,是徐州费了力气才说服他们来夺寿春的。结果呢,他们被吕氏利用了,这般被玩了一通,蒯良岂能甘心?! 当初他就觉得那许汜不安好心。 如今一一应验,蒯良是真的食不知味。 主公恐还是迟了,早不图,只知一径缩于荆州不图进取,如今要进取,也晚了。 只恐要落得与袁术一样的下场! 现在的吕布何其强也!退曹操,困袁术如小儿,如今盘锯这一带,张牙舞爪的要把所有人划入地盘以内,如今看这局势,蒯良也觉得与吕布结交并不是最佳选择,甚至可以说这是以虎谋皮,早晚有一日,荆州也会被他所谋! 蒯良有心的其实是与孙策暂合,共攻伐吕布方为紧要。 蒯良将此意说了,文聘诧异的看着他,道:“诸侯之间,若无节气,如何服人?孙策与吾主有死仇,便是我主肯,孙策也必不肯,与其与我荆州结交共攻吕布,孙策还不如在吕布攻我荆州时,也攻荆州可取利呢,那孙策未必肯与我荆州谋,杀父之仇在前,便是什么,都堵不过去。” 也是!孙策虽然被吕布赶出野犬一样的赶出寿春了,但是他也未必肯与荆州相交,而攻吕布。他虽恨吕布,但是吕布虽强,但直接威胁的其实是荆州,而不是江东。 既然如此,文聘若是孙策,必定会隔岸观火,顺便在荆州不能自保时,去袭一二。他又何必下场?! “况吾等主公,与孙策早有深怨,便是我等执意相劝,他又如何肯听?!”文聘道。 蒯良愁眉苦脸,看着寿春城,仿佛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随时会威胁到荆州的定时可爆的油锅。或者说一张血盆大口。→八+++八**读==书^^≥ 他更是坐立难安。 文聘劝道:“事已不可图之,退兵吧。” “退兵吧。”蒯良再不甘心,也只能退兵了。还得退回荆州去与主公商议一二。 但是他没料到的是,他还未回到荆州,周瑜已然开始攻伐江夏郡。要与孙策和的心思,胎死腹中! 文聘带着荆州兵撤兵了,半道听闻周瑜分兵几路,攻伐江夏郡,庐江等地,一时大恼,便急转道去支援,生恐被攻破。 而蔡瑁也开始专心的与周瑜打了起来。 周瑜也是料到孙策可能有失,远水救不了近渴,他只能提前攻伐荆州江夏庐江等地,一则是转移注意力,二则也是为孙策解围。 这个局面的确是为孙策解了围,至少孙策在跑路的时候是未遇到荆州兵了。 荆州兵是加急的去支援庐江等地,根本都顾不上再四处堵孙策。 孙策因此才得以喘息。 他与太史慈已然遇着,太史慈腿受了伤,虽还活着,但是再碰到强兵,未必有一战之力可保孙策了,因此二人是小心低调,带着少数脱围的精锐,一行不足百人,其它尽折在寿春城外,可谓是元气大伤。 而且孙策的手还受了伤,那高顺箭术惊人,一击必中,因为他的战斗力也算是大大折损,一行人逃窜,小心的避开所有兵马,一点子风吹草动,都要战战兢兢半天。 现在的他们赌不起任何输面。也难怪十分小心。 一路狼狈的真的是说不出的沮丧和丧气。 孙策眼眸如淬血,一径沉默着,闲了时,拔着草含在嘴中,看着天空。他不说恨,也不发泄坏情绪,有的只有积蓄在心中的风暴,还有默默要复仇的志向和心思。 张辽的吕营中人还在寻到叛军,以及寻找孙策。 太史慈怕孙策有闪失,便劝道:“主公不若与我换一衣物,主公当扮成小卒,速离此地方好。公瑾必派兵接应主公,只需要离开这,便安全了!无论如何,主公都需要急回江东!” 孙策没有多言,应下了,二人换了衣物,太史慈一路护送着孙策离去,半路也遇到不少叛军,又是几番冲突相杀,也是疲于奔命一般,才捡回一条命,其中心酸不可胜数! 太史慈更是碰到一回张辽派出来搜寻的吕军,差点没能脱身,先让孙策跑了以后,自己力战,掉下坡,才算脱了身。 险险避开,总算是与周瑜派来的援军碰上了。 吕军再去寻时,坡下哪里还有江东兵马的影子?!吕军以为是孙策,错过了,便耿耿于怀,不能释然。 一时饮恨,回去报知张辽,张辽道:“既已走之,不必再追!天不亡之,江东尚还有前程。” 张辽在外清剿了几天,碰到几批叛军,绞杀的绞杀,招降的招降,看着营地里也算干净了,便拔寨起营,一径去了寿春城外,与吕军合军驻扎于一处。 二人军合,寿春城外,几乎是被吕军给包围了。 而刘勋张勋带着主力大军赶到城外的时候,哪里还有他们的话话权?! 二人皆是敢怒不敢言,吕军不肯让他们带军入城,只准人入城,他们也只能驻扎营于外,心中积蓄着巨大的风暴。 高顺在城墙上看了,便有些忧虑。 曹性上前,将望远镜递给他,高顺又用望远境看了看,道:“只恐他们必不安份!” “还会再有兵祸,”曹性也道:“不过,我料女公子也可以借此清理一二。乱才好,乱了,才能真正的收服与弹压,这其中的度,恐是我等不懂的事。不过咱们为将之人,听军令便是。” 高顺点点头,对这些平衡的方面,他的确是不太擅长,既为将领,听命行事便是。便是真的再打起来,也可借此,乱中杀了不听话的。 这是练兵这法,训狗之法,同时,也是政治。 很多时候,很多的东西,其实都是共通的。 既然叛者有陈兰和雷薄,这个未明的时候,各怀心思的,其实更不少。 高顺看了一眼,道:“主公在城外吗?!” “在,”曹性道:“主公不耐呆在城中,言是残破不堪,看着糟心。目今主公扎一营于东。而张辽扎一军,于西。两营相对,可相互援应,不会有失!” 张辽是很慎重的一个大将,因此高顺放了些心。 这个时候就怕有坏心思者,若是趁乱之中,图谋吕布,其实都是很担心的。 偏偏这种担心,他们并不敢在吕布面前表现出来,吕布这人的性格,你越表现出对他的担心,他便更不以为意,甚至还可能会引起反效果,自己偏去逞强。现在在吕娴的引导之下,众将士其实对吕布也有一套方法。 比如担心他受刺或是被围,就不能这么直接告诉他,可能会有危险,你若真说了,说不定吕布还真的越不叫他干什么,他偏要干什么。他不听你的,他这个人的性格就是这样,自负的不得了。 可是众将士在这个时候敢冒险吗?! 没人敢,因此,便会哄着吕布,引导着吕布,身边跟着多多的人,比如担心他被刺,身边要跟多多的人,便会对吕布说,虎巡示盘锯之地,人越多,才越威风,吕布包管不仅不反感,反而高兴的展示着他的实力,像花孔雀一样带着诸多人马。招扬的不得了。 比如叫他不去围猎,不要涉险,便会诱导他去饮酒,吹捧他是天之神将,吕布禁不得人夸,包管高兴的没了形,在营中乖乖的呆着了。 要不然,就激他去打擂台,这一吹捧,吕布就几乎不咋出营了。 上下将士其实都特别明白,对这一点是深入人心的了解。 几乎都有其精髓。这些,全得愧于吕娴的指引,对付吕布,是真的各展神通。都有用。 正说着,吕布骑着马,身后跟着张辽,已然到城下了,二人忙去接入城。 上得城墙,吕布便拍了拍高顺的肩道:“干的不错,寿春能速定,你功最大。” “末将不敢居功,是主公与女公子引导有方,”高顺拱手道。 “你啊,就是太过谦,若论带军之能,你为第一,吕营中人,无人敢称第二,便是文远,也稍逊之,”吕布笑道:“不过文远上马战敌,比你略强些。” 对此,二人的确是认同的。 张辽也笑道:“高将军的才能,居功最大,守徐州,定寿春,若高将军不为第一功,何人敢居第一功。” 高顺忙谦辞。心里也是十分愉悦的。 君臣二人许久未见,如今相见,倒是高兴的很。 当下便抬了酒上来,竟是对饮了几杯。 吕布指着寿春以外,道:“布有汝等,攻伐淮南,又有我儿与元直为内辅定谋略,而又有公台与文和为后盾,当以此为志,他日这九州天下,皆有我等之脚印也!” 张辽,高顺,曹性听的心中火热,举碗道:“敬主公!” 四人饮之,一时竟哈哈大笑起来。 “宣高在何处?何不叫来饮酒?”吕布笑问道。 “与元直在衙门里呢,”曹性笑道:“只恐无暇来饮酒了。女公子与关将军在一处,只恐也上不得来了。” “也罢,定城诸事,没有我儿还真完不成,”吕布笑的悠闲,提到吕娴便十分得意,道:“袁公路到底差了一筹,他的子嗣无一出色之辈便罢了,唯有侄子还算过得去,也算忠心。” 说的是袁胤与袁涣。 众人皆笑,这话谁不明白?!意思是,袁术不行就算了,连子嗣也不出彩,后继无人。嫡子袁耀,确实是世家公子范,但是拿事,是真的不行。 对此,众人都是自负的。 吕布虽无旁的子嗣,然而只一个吕娴,谁不忌惮?!都能叫袁氏无地自容。 只说她拎着关羽,拘在身边,这一招,多厉害?! 关羽又是正义之人,对他的品行,是信得过的,因此众人倒也放心,关羽干不出杀了吕娴的事来,既然自诩为正义之士,自然行不出盗匪之行,这不就是现成的可控困素,便是关羽本人,也是无奈不可言语。 不仅关羽,连袁胤也被吕娴支使的团团转,如今这寿春城上下,虽然残破,然而却是真的为之一肃了。 荆州兵退兵匆匆去支援庐江去了,而孙策也被周瑜派出来接应的人寻到,一并回江东去了。 太史慈也回了江东。 张绣呢,见孙策兵败,荆州兵又退了,寿春恐是无功,他暗搓搓的盯了好久,见这局面,也就赶紧的溜了。 现在他有好几个选择,一,是孙策盟,图取荆州,二,是与刘表盟,共抗江东水军。三呢,则是另谋他图。 但是他选择了更自主的一条路,他带着兵马,开始攻伐襄阳。自成一军,不与孙策盟,但他是想攻荆州尾,想要打开荆州的大门了。 谁都没想到张绣还是按着旧计划这个时候来这么一招,一时之间刘表真的是自顾不暇。首尾不能相顾。 在荆州大骂张绣,“此贼当日无所依着,是表收留之,给与囤处,不料此贼如此野心,趁我不备,竟攻我襄阳,意欲开荆州大门乎?!此贼,比那三姓家奴还可恨!比赖皮狗还要恶心!”11...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2章 我爹是吕布372 刘表气坏了,也只能加固兵马,防守襄阳。▲-八▲-八▲-读▲-书,.◇.o≧ 襄阳若被破,张绣就真的能兵临荆州城下了,刘表焉能不急?! 其实张绣也是很尴尬的,他是无土之人,与刘备的处境其实差不多。所以,他到处打,到处抢掠,因为守不住,纵有实力,也只能且战且走,到处抢抢停停的,以至于名声越来越差,弄的人越来越烦。 就与草原上的邋狗一样,没有一个休养生息的地盘,更不知道图以长久,所以他虽兵强,但是只是抢掠一番再跑掉,到最后是人嫌狗憎的,人所不容! 刘表当初留他,是为了借他之势,防守一下淮北的,结果这张绣倒好,此时刘表是明白了,这张绣就是豺狼。 这一次攻伐寿春,他的路线是怎么呢?!经邓州,到南阳,过宛叶古道,一路北上,直到襄阳。 他的目标,一开始说是寿春,其实主要目的,就是襄阳! 也就是说,寿春就打就打,打进去了就抢掠一二,说不定有大收获,毕竟袁术是真的富庶。而抢不到,打不过呢?! 他要打的就是襄阳。 刘表真的气炸了。 引狼入室,就是这种感觉。 刘表是真恶心,只能调兵遣将去防守襄阳,另一方面,还要抵抗周瑜,正好文聘也回来了,刘表也松了口气,便全力防守,此时也顾不上再议与吕布结交之事了。 蒯良也将心中的疑惑放回了肚子。他明白,有些事已不可为。孙策深恨刘表,只恐结交结盟之事,是想都不要想! 这些年,江东与荆州打过了多少仗,连数都数不过来。 地理位置,以及前仇旧恨的,就决定了立场。 因此蒯良也顾不上吕布了,与孙策,周瑜较上了劲。 孙策趁此才有了机会,他哪能不尽力,因此是耗了死力。 一被周瑜接回,第一件事便是暴哭,祭奠落在江北的将士,安抚死士与将士家眷,第二件事是治伤,立志,要与吕布誓不两立。第三,便是全力趁此夺荆州。 这是想要拿下荆州,与吕布对峙了! 而周瑜所攻庐江郡,其实是刘勋在守着的,但是因为寿春出事,刘勋带着主力被袁术召回了,远水救不了近渴,庐江失守,似乎是必破之局。 再加上孙贲将军降了孙策,早收到孙策之书,早有降意,庐江是真的没有费什么力气,就被江东给拿下了。 庐江其实算是袁术的地盘,孙策是没得到寿春,但是他得了庐江。 便是刘勋在,也未必能守得住庐江,更何况现在刘勋不在,孙贲又降了,因此拿下的速度,快的出奇,也算解了未能得寿春之余恨。 而刘勋原为庐江太守,刚收到庐江被攻的消息,还未得令再回去守,再次收到消息的时候,庐江已经失守了。 刘勋真的是大惊失色。 而孙策兵又继续往淮南他城推进。 这一块地界,其实上,就是混乱与对峙的,孙策,刘表,还有吕布,注定了的局面。〖∈八〖∈八〖∈读〖∈书,.2∞3.↓o 刘勋是急炸了,只能独自进城寻袁术,然而袁术还病着呢,已不能理事,摆出面的是袁术子袁耀,然此子惧吕布威势,更加没有主张。 “主公,孙策已攻破庐江,如今朝着淮阴去了,若再不防守,只恐,淮南之境,要被其蚕食殆尽,还请主公明断!”刘勋也知道现在是内忧外患,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孙策在外蚕食,刘勋如何能不急?! 袁术已不能理事,更不宜再受刺激,所以袁耀也是频频看向杨弘,脸色惨然着道:“如,如何是好?!” 这样的局面,让他的手心都在出着汗,他也紧张,他也恐慌。尽管知道这恐慌于事无补。 然而,袁耀还是下意识的看向杨弘。 杨弘的脸色也是难看的,这是天要亡淮南了。 难道还能寄希望于吕氏吗?! 这又要置袁氏的颜面于何境,如今吕氏已驻军淮南,再帮着退外敌,寿春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代价是连边翼之地,都被吕氏从里到外的吃了个透。 杨弘紧抿着唇,不言语,闭上了眼睛。 袁耀便道:“可否……?” 余下诸字还未说完,杨弘便道:“不若叫袁胤去退敌!” 袁胤道:“主公身边一日不可稍离我等,若是此去,城中诸事……” 这个时候,杨弘是不敢将刘勋再派出去的,一叫是怕吕布在城中,而没有大军坐阵,怕吕氏为所欲为,更不可控。二呢,是怕刘勋叛变。倘若他去了直接降了孙策,那是直接将所有兵马给孙策了,包括淮南余境。刘勋在那驻守多年,对那熟悉的不得了,若是降了孙策,再回来,不可能了。 袁氏眼看威信不在,势必衰微,好不容易叫刘勋,张勋叫回来,倘若此时再放出去,能不能听话,都不好说了。 不管怎么样,杨弘都是要留他在袁术身边留守得用的。 所以这个时候,只能派袁氏子弟出去。可用之人,的确极少! 袁涣出列道:“涣也同去,不敢言能夺回庐江,然而,必要守住淮阴,阻止江东之兵再往内食。” 杨弘松了口气,道:“如此也好。” 袁耀便道:“那但劳两位兄长去退孙策兵了!” 袁胤袁涣二人应了,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带了兵,去了。虽然担心城中袁术的安危,然而外患不除,内忧更不可能拔除。 因此二人便急匆匆的带着兵马去了淮阴驻防。 刘勋出了袁府,颇有些闷闷不乐。 吕娴笑对徐庶道:“元直,开始了……” 什么开始了?!不信任开始了! 刘勋与张勋原为大将,一回寿春,杨弘第一件事是做了什么,卸了他们的领兵之权,让袁胤和袁涣代劳了。 他们的兵马被拆解了,拆分了。 这,就是不信任,这几乎是得罪了这两个人。 此二人怎么会不闷闷不乐呢。 徐庶道:“这种时候,杨弘所做的,也没错,但是,刘勋,张勋也确实冤枉!只能说,在此时势之下,更不稳。信任这个东西,已经变得极为薄弱了。可悲可叹!” “咱们可别掺合,把住最重要的,他们内部的仇恨,犯不得朝我们来发,”吕娴笑道:“没必要引恨烧身,他们之间不信任,相互仇视,是他们自己的事……” 这个时候,若是吕氏强硬干涉,说不定袁营中人,还得一致对吕呢?! 吕娴又不傻,因此呢,徐庶与臧霸只是把住了寿春的庶务,而吕娴与吕布呢,把住了城中诸事,包括外城,至于他们内部自己的争斗,关吕氏鸟事。 反正吕娴不管。 徐庶笑道:“只恐刘使君还要在其中挑拨,拉拢,也许会有投刘备者。” “难,刘勋张勋二人纵然不满,然而,此二人对袁术也是真的忠心的,”吕娴道:“他们有无数次叛离袁术的机会,都没有。既然以前没有,现在如此危机之时,便是闷闷不乐,也绝不会再叛。不过其它人就不好说了……所以才说,这寿春内部,还有的乱呢。” 徐庶轻笑,道:“女公子不欲助袁氏再退孙策兵?!” “这个事啊,唔,你主动去退,人家还嫌你狗拿耗子,不安好心,”吕娴道:“得叫他们主动来求,这个事,才真的好办。不然他们还得拖后腿,我可不放心。你说,叫我吕军出生入死的帮他守淮南,结果他们不光怨恨,还在背后捣乱扯后腿,我与我父岂不是要被气死?!” 当年孙坚攻董卓,袁术不给粮草的事还在眼前呢,这样的事,算是袁氏的传统了。叫马奔跑,不给马儿吃草的事多的是。 吕娴真犯不着主动为他解围。 当事人不急,他姓吕的急个啥?! “女公子真能耐得住性子,”徐庶摇头失笑道:“到了淮南,竟不急着吃。” “来都来了,只是早晚的事,太性急,容易烫到嘴,可不划算。”吕娴笑眯眯的,道:“袁术还有的挣扎,我若前脚帮他退了孙策,他后脚再跟孙策勾搭上,也是不好说的事情……” “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事,可不干,”吕娴道:“元直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莫急莫慌!且盯着城中吧,怕是还有人要叛!” “行,庶陪着女公子看热闹!”徐庶大笑。 因此,只管衙门中事务,壮似协理,其它将淮南的整个底子摸透的差不多了。 其它的袁氏中内务,一概不管。 便是刘备来问,徐庶也只是不说。 刘备看这局势也料到不少的事务,心中颇为不妙! 刘勋闷闷不乐,刘威更是气愤莫名,刘威是刘勋兄长之子,自小就跟在刘勋身边打仗,出生入死的了。因此虽是叔侄,却比亲父子还要亲热。 刘威受不得这种气,因此进了府,便对刘勋道:“叔父将兵多年,如今不思用叔父退吕氏虎狼之师,反倒闲置叔父,如此不信任,叔父,侄儿心中颇为不快!既是如此,还不如离了这鸟地,这寿春,复杂至极,早是是非之地!” “休得多言!此语,不可再言!”刘勋道:“主公自有主公的考量!” “主公都不能主事,只有那袁耀,如此小儿,懂什么?!看看他与那吕布的女儿一对比,都惨烈至极!”刘威羞愤恼恨不堪,道:“叔父亦是领军奇才,若被卸了兵马,往后,无用武之地,侄儿心中不忿,不快,更怨恨不已!” 刘威有叛出袁氏之心,刘勋却忠于袁氏,道:“人若不忠,不如猪狗,汝若叛出,便是弃刘氏宗族于不顾,你可想清楚了,不忠不义之名,你可担受得起!” 刘威沉默良久,已知刘勋必不肯叛的了,便有些不甘心的道:“那吕布亦为不忠不义之辈,然今却为一方豪强。忠义之辈,却沦于此境,天岂不明乎?!更兼之那刘备,亦为忠义者,然而他还不是受制于人?叔父,吾竟不知,忠义有何用也?!” 刘勋失落,竟不能答,良久方道:“方今乱世,礼乐崩坏,此,一时之势也……” “呵,”刘威道:“叔父以为吕氏只是一时之势?看他们父女行事,岂是一时之强?!” “汝有何计破局?!”刘勋不悦的道:“多说吕氏又有何益?!” “叔父已不掌兵,如何破局!?”刘威道:“既失信任,便是自断前程。原先回城时,吾已与李丰,梁纲等人商议定了,出兵进城,救出主公,然后逃走淮南。他们押后,切断吕氏追兵。只要主公离了吕氏的手掌心,去了淮南哪处城池,都能立解围。可是眼下,已不可能了!没了强兵在外,正合吕氏心意。吕氏父女更悠闲驻守,戏主公如小儿,抚弄掌心,无解!” 刘勋道:“杨长史误了淮南!” “他太自负了!”刘威道:“人人皆对杨弘不满!他还以为寿春是可守之地,可逆转之局。他却低估了那吕氏小儿的手腕!” “是他心存侥幸。当初寿春被围,若是弃城而走,护着主公离开寿春,也许也不至如今之困境!”刘威愤愤不平的道:“难怪人人现在得之杨弘欲诛之后快!” 刘勋吃了一惊,杨弘不得人心,招了怨恨,已到如此之地步了吗?! “他也有他的考量,他是不想失了淮南的根基,根基就在寿春城!若失寿春城,袁氏无所可依,便如走犬,落得无地可存的下场,”刘勋道。 “根基在袁氏,而不是寿春城!”刘威是武将,与文臣谋略之臣的看法是完全不同的考虑方向。 因此,他的态度,也代表了很多武将的态度,武将是很直接的,他们的怨恨也是致命的。他们就是觉得,是杨弘误了淮南。 因此恨之杨弘入骨。 这也难怪文臣与武将之间出现了割裂,这样的局面是需要恨点的,所谓恨点,就是出现这种状况的一个恨渊。 而杨弘虽忧国忧民,但是他却成了现成的背锅的人! 古时忠义,便是主公再不行,也不是部下能怨恨的,而他身边的最得力的人,自然而然的成了众矢之的。纵然无错,也是无能,就是错!11...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3章 我爹是吕布373 杨弘冤枉吗?他当然冤枉。水平不行的主公,自然是第一得力的文臣背锅,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水平不行的帝王,也是他身边的宠臣背锅。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刘威道:“主公病重,不能理事,袁耀更气弱,气势远不及吕氏。杨弘不肯弃寿春,却是想自大自身,抚弄袁耀如小儿,把住权势,而与吕布周旋,与虎谋皮无异,可他,能玩得过吕氏吗?!最终连主公之子也要折进去!” “可恨杨弘!”刘威咬牙切齿,深恨之夺了刘勋的兵权。 他的想法不止是他一人,更代表了无数人的想法。 袁氏军中怨怒不止一种声音。 高顺观察袁军很久,给臧霸和张辽分明送了信。 臧霸将信递与徐庶看,道:“高将军以为,袁军恐有哗变!” 徐庶道:“护女公子出城!” 臧霸点首,当下便去急寻吕娴,将她送出城,到吕布身边去了。 徐庶对臧霸道:“休管袁氏之事!只要不是拿着刀兵来与我吕军厮杀,只要不是杨弘来求救,一概不管!” 臧霸道:“霸知轻重!” 当下便命吕军警戒。 高顺也是如此,与曹性二人轮流守着城墙,二人心中都颇有些紧张。 而吕布呢,是半点感觉不到危机,还对吕娴说呢,道:“刘表现在首尾不顾,我吕军可要分兵前去相助?!” “本提议结盟相交之事,然而荆州无有回音了,想必蒯良有所顾忌,也能猜到我吕军的方向,必不肯答应。”吕娴道:“所以父亲不必相急。无求而去助,刘表只会以为咱们吕布父女是趁火打劫,他既不信任,不必逆势而行。” “那当何时方好?”吕布道:“为父也知当顺势而行,而这个势当如何时?!” “孙策在寿春大败,折损如此多兵马,既已袭荆州,必然要死咬不放的。张绣也有吞并荆州之心,只能等刘表喘不过气来之时,还得他主动相助,我吕军再结交方好。”吕娴道:“趁势而为,方有最好的效果。” “布虽知之,然而势如网,我儿可是在布网?!驱使事往这方面发展?!”吕布笑道。 “因势利导而已,凡事可取便取,不可取,便不取,先等待,忍耐一二。”吕娴道。 “也好,我儿尚且能忍,为父亦能忍之!”吕布道。 “若有一日刘表来求援,我父必要与其结盟,哪怕是许以姻亲固盟,”吕娴道:“趁机把刘琦要来徐州为质,这是重中之重。” “荆州与寿春还不一样,荆州的局势只会更加复杂,”吕娴道:“我们需要刘琦,才能稳住荆州,同时又可驱群狼不敢贪图。荆州才可安之!” 吕布道:“为父知之。” “刘表实力不弱,虽无进取之心,然而孙策与他死咬,也未必能讨到多大的便宜。”吕娴道:“要等他求援,只恐是年后之事了。这般也好,就让孙策去动吧,我父趁机把寿春之事解决妥当。” 吕布点了点头。 刘表现在是还有余力应付,但是张绣无处可去,现在已决定咬死了襄阳,刘表便轻易赶不走他。 而孙策呢,更是要进取淮阴与江夏郡,进而取荆州。刘表现在是还能应付,可是等孙策占据淮阴附近,而据庐江而包抄荆州的时候,只看刘表急不急?! 吕娴眼中,是从不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她是半点不心急。 孙策夺了庐江,其实以后会要回来的。 而吕娴之所以如此淡定,所图的,是荆州!比起一城一池,荆州的事更大。在这曲折的过程之中,吕娴可以忍耐很多的事情,包括现在淮阴的防守,以及庐江的失据。 她与吕布是将淮南示为腹中之地了。然而,为了更大的事情,有些时候,必须要有无比的耐心。 妄打妄守,而不能固守,只会空折损实力。 吕布听的多了,其实也明白,对于荆州,对于淮南,其实也是一样的心思,不可急于争地盘。守不住真的没用。 犹如口袋里的钱,若守则失之,如一看物之人,最终还是流失,急要来何用呢?!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吕布父女要的是最终结果。 刘备也意识到城中的状态不对了,便来寻臧霸,道:“宣高可对城中有所值守?不知女公子可有办法阻止这些哗变将至!” “人之所力,何能抵住洪流,人心既已有怨恨,若不疏之,只会更怨恨伤人。”臧霸道:“此事,非吕氏可能解也,是袁氏内务,因此,女公子无有提及!” 臧霸跟着吕娴,是很知道刘备的,野心勃勃,说一声假仁假义,其实也不为过。 臧霸反正是看不上他。世人皆赞他是真仁,他却以为,刘备实是虚仁,仁是真,虚也是真。 他倒是更喜欢吕布的傲慢,或是吕娴的真,这对父女便是坏,也坏的真实可靠。从不虚伪。 “若是如此,只恐百姓会有闪失!”刘备道。 “无妨,霸自护之一二。更何况还有刘使君在。”臧霸道。 刘备一噎,他哪愿意去干预袁氏内部的事情?!他只是来探一探罢了。 “袁氏这是败落之象,如此必失民心。如今的寿春城,皆赞之吕氏仁义爱民,”刘备道,“袁氏若失人心,这寿春,就真的四分五裂矣。”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袁氏一向不知安城抚民,有此口碑,也不意外。”臧霸道:“求仁得仁罢了。” 刘备真是说不下去了。 这臧霸,竟是油盐不进,说的句句是意有所指,然而,也是装着糊涂。 “也是,民心也如军心,堵不如疏!”刘备道:“一场哗变,阻止不了!” 袁氏的溃散怕是阻止不了了。 若这场哗变发生,军中要是被杀,要么被吕氏收服,要么……就是叛逃,只有这三个结果。 而吕氏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扮演着收服人心的角度,在乱中不失仁义,而护百姓的角色。 目的是什么?!刘备很清楚。搅混的水中,才易重新获得秩序,获得主动权的机会。 刘备遗憾的看了一眼臧霸,他曾心仪此人的文武之才,然而他却一心一意的只看上了吕氏父女。到底还是有遗憾的。 吕娴的手腕可见一斑了。 他其实十分忧心吕布得了琅琊的支持,如今又将淮南囊括手中,现在又剑指荆州。 刘备便去见袁术了。 乱,当然可以重新制度秩序,然而,同样的,也可以有所另图。 曹操接到消息很快,淮南这边的事发展至此,几乎是飞速的报回了许都。 许都寻许攸和郭嘉商议,道:“孙策与荆州,吕布与淮南。操当如何行之!” “孙策被吕布重创,折兵损将,吕布势强,不可违也,”许攸道:“依旧还是要与吕布修好,其盟难破。” “袁术势必败也,这已是定局,而孙策被荆州所限,便是与之盟好,他也难以与吕布敌上,而刘表,大敌是孙策,非吕布也,便是与他结好,他也难以腾出手来击吕布。”郭嘉也道:“东边吕氏崛起,势不可挡。” 曹操沉吟道:“既不可图,便只能隔岸观之了。” 刘表又与袁绍有盟,此时,那边是一团乱,曹操在这其中是很难插到手的,主要是插手了,却无功,还不如不插手。 吕布分不出手来,曹操也可放心备战,准备对袁绍敌对之事。 袁绍一旦破败公孙瓒,必要图曹操的许都的,因此曹操的压力也很大。 “出使,可议天子纳妃之事。”曹操道:“此事可提上日程也。且看吕布如何敢拒。” 许攸道:“亦好,叫吕氏父女且措手不及。此种之时,吕布是难以分兵北上的,倒不惧他听了此事便要发兵来许都。” 郭嘉亦同意,“可稍试探一二,只是其中的度要把握好,不可激怒吕布,若破了盟交之好,反为不美!在这底线之上,不如试之吕氏父女的应对和态度。” 曹操点首。 许攸道:“吕氏父女自诩为天子效忠,意欲迎回天子,也许他们又会提及让天子去徐州之事。” 曹操笑道:“若此,便是吕布避重就轻,胡搅蛮缠,天下人自笑之胆色!” 许攸也笑了。 三人都有些期待,吕娴会如何接招了。这个旨意下去,他们敢拒吗?! 拒了,便是真个的不将汉室放在眼里,口口声声的为汉天子效力之言论,也不攻自破了。 许褚和夏侯渊来见曹操。 曹操忙传了上来,亲自扶了起来。 二人自从徐州回来,一直在养伤,如今经太医诊治,多加调养已然痊愈。 许褚当初伤了肩,夏侯渊呢,伤了手臂,俱都是被华佗用过针和汤药,因此才能恢复如初,若非看的早,徐州护理的早,只恐二人亦废了。 如今曹操只觉欣慰,觉得徐州也颇大气,并无小人之心,暗害于二人。 “今起便重新入军当职,”曹操道:“当整肃士气,不可丧气,与袁本初之间,更需尽力!” “是!”二人感激涕零,郑重的应了。恨不得从军中效死而报曹操。 便都不提曹吕之战的事,只是默默的加强练兵,默默的想为曹操洗刷耻辱,暗志气于心而已! 使者出发,一路又往徐州去了。 只说吕娴亲写了信叫华佗来寿春,华佗还十分不高兴呢,他向来是个古怪老头,性子脾气都不怎么好,若非是吕娴亲写了信,他一定不来看。 但是吕娴的份量,在他心里还是很重的,主要还是惦记着她还有没有别的书,所以虽然不高兴,却还是一路被护送来了寿春城。 见到吕布见草草拜见,这老头一向无礼,吕布也不与他计较。 吕布现在的容人之量是有的,有时候只要知道人可用便行,管他脾气是不是古怪,又烦人。 吕布还耐烦见到他呢。 若论交情,他与武将之间更有话聊,与华佗是真个的不想深交。 一般人最怕的是被医者找,或是被师者找,像吕布这种,也是怕的,所以匆匆见了一面,也就离开了,被医者和师者找,准没好事。 古人其实很忌医的,不过是有些人不愿意承认罢了。 吕娴笑道:“叫文远亲自护送你进城给袁术老儿看一回,好歹看好他要紧。现在寿春人心如散沙,他还不能死!” 华佗抚须点点头,道:“小老儿明白了,自去为他看诊一回。只要不是阎王亲自来接他去,小老儿保他不死!” 吕娴笑道:“元化的医术,是举世皆知的,我自信任。” 张辽来了,他其实看到他心里也有点发怵,便笑道:“元化请随辽来,辽且护元化入城。” 华佗点首,上了车,张辽亲自护送着到了城门下。 高顺见是华佗,忙也放了进城。 华佗在车上,看着城内情景,也是微微皱了眉。 这寿春城真的很严肃,而且看上去十分不太平,坑洼的战后的痕迹自不提,只是这气氛就与徐州城完全不同。 经过一战的寿春仿佛受了极大的冲击,变得死气沉沉了。 这寿春城也是淮南的根基,说是淮南之京也不为过,如今看着,却…… 袁氏终究还是元气大伤了。 而且这诡异的气氛,很是让人心惊肉跳。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程度。便是徐州城是出了名的治如铁桶,也没这么夸张。 可见这寿春的形势十分复杂,华佗不由的更慎重了些。 徐州是很繁华,很热闹,很吵的,别说那些天天吵个没完没了的江湖人士,还有一些讲学听学的士子,更有许多百姓,纷纷攘攘的,每天骂街的人都有不少。 华佗曾经很烦徐州如此之吵,尤其是在他看书的时候,外面鸡飞狗叫,熙攘纷扰,有时候让他很狂躁,有时候郁闷起来还要骂外面这些人吃饱了没事干,没事就弄的吵死个人,不嫌烦吗?! 可是现在与寿春一对比,竟觉得徐州的吵闹很难得,人间很吵,可是这寿春,除了兵者,竟然只如地狱一般的冷肃,不闻鸡鸣,不闻狗叫,连百姓的熙攘也没有,甚至听不见小儿啼哭。 光看着,对比着,都让人心里发毛。 久违的记忆似乎涌上心头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4章 我爹是吕布374 当初未去徐州时,外面千里无鸡鸣也并不少见,华佗还记得。c八』c八』c读』c书,.■.o↑ 可是,他才去了徐州多久,竟然习惯了徐州的一切。 到了这儿,却只觉得陌生还有恐惧。 习惯了暖阳,到了阴冷之处,人难免会产生抵触心理。 比起这冷肃的寿春城,他还是更喜欢喧闹不堪的徐州城! 寿春,也是袁术的腹心之城,没想到,竟沦落到此种之境。不免也令人唏嘘。 一路沉默着到了袁胤府上。 寿春到处皆为破败,焦土更多,进了府上,是袁耀亲自来迎接的,道:“可是华元化?!” “正是小老儿……”华佗下了车道。 袁耀大喜,道:“还请医者仁心,救救我父。” “你是袁术之子?!”华佗道。 “正是,”袁耀忙请他进府。 华佗上上下下的打量他,道:“当初与吕布之女结姻亲的亦是你?!” 袁耀哽了一下,脸色胀的通红。 事实上袁耀现在年纪真的很小,也就刚刚结冠,还未娶亲,这个年纪,自是对婚事十分羞涩的,而且这个年纪里,真的还挡不住事,尤其是这么大的事。现在让他主事,他都很勉强,事事皆问于杨弘和李丰,阎象等人。他现在只一心盼着袁术好起来,他真的担不起这么大的事情。 这个年纪,便是再强,也是难免的有点怯懦和依赖之心。况且又是袁术嫡子,袁术看中,也是受尽宠爱长大。当不住事,也是难免的。 但是长相是真的不俗,身材很高,修养方面,更是谦谦君子,礼仪仪态,也更是没得说的。 袁术谮上,培养儿子,更不可能含糊,所从师者,皆是名士,袁耀又哪里会不中用? 若说像孙策那样可挡一方为霸,是难,然而若说为继承者,谦和谨慎,君子仪方,那是不俗的。 便是连华佗看了都满意,心中便颇为可惜。 众人显然也是愕了一下,包括张辽在内的吕军人士,以及杨弘,李丰等人。 当今的局面,若不是华佗贸然提起,谁还能忆得起来这等子旧事?! 似乎是很久远的事了。然而也不过几个月的功夫的事。 张辽等人其实已经想不起来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去看吕娴,他们都是以小主公之眼神去看待吕娴,所以,可以考虑的事情很多,却唯独再想不到什么姻亲之事。而袁术这边的人呢,也因为吕布父女甚强,两方处境微妙不已,更没有人再想得起来,这旧事了。 所以华佗一提及,便都有点沉默,还有点莫名其妙的无语加尴尬。 华佗仿佛没有感受到这不合时宜似的,对袁耀道:“你这才貌,也的确可惜。可惜吕布那厮没有别的女儿,若再有闺阁之女,这姻缘,倒是可以结。可惜了,那个吕娴,却不是你能相配的人!” 袁耀便低头不语了。这个事,没缘由的被提起,其实,他接什么话都不合适的。 说配不上,便是自贬身价。 说配得上,好似求着要结亲一般。 杨弘等人也脸色难看,这华佗说话,好说不好听! 虽说他说的是事实,可是这当众说出来,好叫人没脸! 华佗只看着袁耀,笑道:“你也莫嫌我说话不中听!我说的是事实。】9八】9八】9读】9书,.2≧3.o↗所以才说可惜啊,吕布若是多生几个女儿,或是有什么侄女也行,与你结亲,你还解了围,沾了光。然而吕娴却是万万不能的。倒也不是配不上,只是她之胆色才能,是天下霸主之才,虽为女子,却比男子还要出色,若说无人相配倒不妥当,而是,她若为主,恐其夫,只可为下臣,她是红花,只恐旁人皆为绿叶。唉,也是你命不好,若不然,倒是好姻缘。袁氏根基深厚,吕氏新秀贵起,门第是相配的。可惜啊……” 可惜吕布父女若起势,以后便是姻亲之事,也只论君臣,而非论什么别的计较了。 若都是诸侯,门第相配,还勉强谈得上是政治联姻。 而如果,是君与臣结亲,便只是高攀,连联姻两个字都用着不合适了。 因此听了这话,众人都默默,有怒者,有不同意者,亦有不以为然者,更有冷笑者。 但因是说话人是华佗,马上要与袁术治病,倒也无人出言去反驳斥他无礼,怕得罪了他,他甩袖一走,何人为袁术医? 袁耀沉默着,他的才能也许是比不上吕娴,然而不代表他没有能力就肯屈居人下。谁肯甘心低人一等?! 袁耀便是再无志之人,也绝不愿意屈居一个女子的,况且,丈人还是吕布。 以前袁氏强时,尚且还欲反悔,现在调转了头,就更不可能了。 吕布不愿意,袁氏还不愿意呢! 因此都沉默着。 张辽倒是深深的看了袁耀一眼。心中确实是可惜。若论世家风范,这等公子之相,的确是个良缘。 倘若吕布有别的女儿,也是好姻缘了。哪怕吕氏有兄弟,兄弟的女儿,侄女也行啊,也是好姻缘了。可是谁叫吕氏低微,并非大族,吕布更是无有兄弟,侄女是一个也没。 其实结姻亲一事,的确是可以定下淮南的。 这也是常用的路数。 袁术是不行了,袁术若死了,只要袁耀肯结亲,立即成了吕布的女婿,便是天然的利益共同体,这就是政治联姻。它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将袁氏绑到吕氏身上,因此,便能省下多少事去?! 袁氏之人,自然也就心安理得的依附吕氏,淮南便立可定了。 可惜啊,可惜啊…… 连徐庶都有点可惜,臧霸看向袁耀的表情也颇为微妙。说不上是善意,但也谈不上敌意。 联姻之事,是常有之事,也是古代争霸过程中,常用的手腕。 但是在吕氏争霸图中怕是行不通的了。 这也不怨,吕布生的太少了。哪怕现在加紧生,年纪也对不上啊。所以说……只能另寻他图。 一时无话,进了内室,众人都站在庭院里候着,华佗与袁耀入内。 华佗看了一眼袁术,一搭上脉,便道:“呼吸出比进少,中风已入骨里,根治已不可能,只能疏发缓解,若不动怒,尚可维持生命,若是动怒心急,神仙也难救,保命更难了。” 袁耀道:“还请杏手救我父,我必感激不尽!” “快起,”华佗因他相貌堂堂,又与吕娴议过亲事,因此倒是多看一眼,笑道:“我必尽力为之!” 说罢取出长长的针来,道:“施以针炙七日,再配以汤药,袁公路这病,便能稍缓解之,至少可恢复到能说话的程度。” 看来恢复到与常人无异是不可能的了。 “为何父亲会中风?!”袁耀道。 “气血急速流动,人处于激动之状,血气狂涌,一旦受阻,便会形成凝塞之状,尤其是在脑内形成,便会中风,在心内凝塞,便会犯心疾。”华佗道:“简而言之,不通,则易中风。人到了年纪,都可能会如此。” 袁耀看着袁术,袁术的眼睛虽混浊,但眼珠是能动的,便转动着看着袁耀,似乎有话要说。 “父亲……”袁耀凑近,似乎想听清一些。然而袁术的嘴巴含糊,袁耀分辩半天也没听清袁术在说什么。 他更哀伤了,道:“父亲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耀儿应付不了如今的局面。” 袁术便痛楚的看着他,父子二人皆面有悲哀之色。 华佗施了针,又写了方子,袁耀便忙派人去寻配药材了。 “明日吾再来施针。”华佗道。 “多谢神医。”袁耀施仪还礼,送出华佗。 张辽带他出了府,又上马车出城了。 华佗似有所悟,道:“城内可是有不妥?!” 张辽点点头。 华佗道:“若再出变故,刺激袁术,他的身体怕是抗不住。” 张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笑道:“所以女公子才请神医前来啊……” 华佗大笑,道:“也是!吾既已来,阎王要与吾抢人命,恐也难。” 语气中颇有自负之意。 张辽笑道:“正因知元化才能,女公子才三番五次的叮嘱一定要保护元化,不可有半分损伤。” 华佗笑道:“算她有良心。” “元化可是徐州一宝,”张辽笑道:“我吕军上下皆敬而重之。” 华佗听了,倒是挺感动的,笑道:“若非敬重,她也不会劳动你来相护。医者,向来与巫不分家,若遇不能容者,我也一向被人所驱赶。她敬重我,所以徐州与汝等才敬重我,我如今的地位,都是她给的,我虽老矣,然也思投桃报李。这把老骨头,此生定为她所驱使便是了!” “还望元化知,女公子敬元化,非为名声,而为本意真心。”张辽笑道。 非求名也。 “这我自知之,这小女子,这一点上,并不假。”华佗笑道。 “今日怎么提起袁耀之事来?这旧事若非元化提及,都已忘了,这段时间,袁耀也出入寿春城多,竟没一个人想起这旧事来。连主公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张辽道。 “只是可惜吕氏人太少了,若不然这件事,已然可以定之。”华佗笑道:“你们没有想起,变相的可以说明,在你们的心里,吕娴是继承人选,什么嫁人之事,都在心里半丝隙处也没有。可见,你们有多敬重她。也是,她这诓人弄局的本事,谁能不服?!吕布那厮有福气啊……” 听他调侃之音,张辽哭笑不得。 也就只有华佗敢提吕布那厮了。 他还真的是怪人一个。 回了营,安排了大帐给他专住下。 华佗便来寻吕布了。 吕布也没料到会被医者找寻。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因此十分紧张。 华佗驱走左右,吕布紧张的道:“可是布有何不妥?!” “温侯龙精虎猛,怎会有不妥?!”华佗笑道:“只是寻常例诊而已。” 吕布这才松了一口气,因此便讪讪的,说出去也不好听啊,说他吕布天不怕地不怕的,竟怕医者。 也是,人禁不住吓! 不是有一个人被医者诊错了脉,然后说他明年便要死了,这心里又惧又怕,竟真的生生的把自己给吓死了。 可见对人的心理暗示,有多可怕的。 便是强如吕布,看到华佗,一是不敢得罪,二呢,也不想与他有什么联系。更遑论是找他看病了,看一次,便不自觉的害怕一次。 华佗诊了脉,笑道:“温侯脉象强劲,非常人所能有的精力,脉象难得一见。” 吕布松了一口气,面有得色道:“布猛勇无敌,自无人可及。” 可是华佗还是写了方子。 吕布一哽,心下便有些疑心,道:“可是有疾,不便提及。” “并非有疾,而是为保健也,这是培根固元之汤药,饮之更为好些,”华佗低声道:“温侯也该为后嗣之事多想一想,吕氏势强,不可不立宗!此方,强肾固根,多饮之,有奇效!” 吕布一哽,竟是被气笑了。 他发起脾气来,是真的很狂狷霸道的,竟是将什么方子给扯了个粉碎,哼了一声道:“布不用吃药!”说罢将华佗推倒,自己发脾气出帐而去了。 “这蛮夫劲,哎哟……”华佗也被气着了,道:“为他好,还生气起来!” 张辽进来扶他起来,听到是什么事也是哭笑不得。 “虎须不可捋,你却不信邪,非要去捋,被撂倒了吧?”张辽忍着笑道:“对你还算客气的!” 华佗也气了个好歹来,“不知所谓!” “对主公要说话,不能这样直!”张辽笑道:“这是众所周知之事,你偏要犯忌讳,还是这么大的忌讳。唉。” 吕娴回来便见吕布闷闷不乐,问他,他也不说。 她便来问张辽,张辽便笑着说了。 吕娴乐的不行,对华佗道:“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别说我父,便是你这一老者,有医者说你不行,要给你开这药,你能不用口水糊他一脸?!华元化啊华元化,你虽一片好心,却是拂了好意,惹了不快了吧?!” 华佗也讪讪的,道:“这也是思虑不周,早知如此,便不开药方了。” 说一个男人不行,要开药这一举,也亏他想得出来!以吕布的脾气,能不抽他,就算忍劲出奇了。 别指望搞学术的有多少情商,哎!11...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5章 我爹是吕布375 别说吕布了,便是别的什么人,也得把他打劈了去!吕布这样,算是对他客气的了。 “可也千万别说为你好这三个字,”吕娴笑道:“若是在后世,你也被人打劈了去。” 华佗没听清她后面一句,便道:“我这也真是为了吕氏宗室着想,若想兴旺,子嗣的确重要。寿春之事,若是女公子有个姐妹,便不一样了。多些兄弟姐妹,也能是女公子的助手。” “这我自是知晓,便不是亲姐妹兄弟的,也与旁个的不同,看袁术的袁胤和袁涣,袁术至此,二人也不叛,别说是亲兄弟姐妹,便是同姓同宗,都是天然的依靠。”吕娴道:“吕氏要壮大,的确还需要使力。” 华佗听了,道:“女公子是明白人。” 可是吕娴也没有,真没办法。 “元化,不是我说你,你这个语言艺术真不行,换一种方式,就不一样了,说不定还能被我父引为知己。”吕娴笑道。 “哦?!愿闻其祥,”华佗笑道。 你一说就要人吃药,增强肾力,不讨嫌恶才怪呢。 吕娴便找了一本关于医书出来,递给他。 华佗一翻也惊呆了,胀红着脸道:“这,这,这种事也有专门的书?!女公子怎么会有这种书!?” “这可是正经书,关于后嗣生养之书,不是正经书吗?!”吕娴见他脸红,她且皮厚着呢,半点不见脸红。 这是关于生直系统的书。上面当然有些,怎么说呢,纠缠的图啥的。 华佗看的特别无语。 “你呢,还是把我当女子,若是张辽他们得了,必与我嘿嘿嘿直笑,在他们心里,我与男子也无甚区别,本来这事我去与我父说,也行,但是怪怪的,”吕娴道:“现在正好,你去弥补与我父,注意一下说话的艺术就行。你只与他交流些方式,包管他与你一共嘿嘿嘿的窃笑。” 华佗脸红的不行呢。 吕娴看他这老家伙还俏的跟少年郎似的,便也发笑,道:“皮薄可不行。这书你可看,不看我收了。” “看,看,当然看。”华佗往怀里一藏,死也不拿出来了。 “元化啊,不是我说你,你这脸红可不行,医者更不能分男女之别了,你说是不是?!”吕娴还说他呢,更笑道:“说话也不行,本来一个可以与主公交好的好机会,你看看,被你搅合成啥样了?!要是旁的医者有这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包管比你更能来事。元化啊……” 华佗听的头皮发麻,这基本也是说他水平不行了。 醉了! 华佗哪听得进去这些个,脑子里只有这医书呢,道:“女公子先请回吧,待我看懂了,再去与主公说此事便是……” 行吧! 这个医痴。 吕娴便笑着出来了,又不忘叮嘱,道:“得想法子把袁术的命暂时保住了,这寿春便是一盘散沙,也得他把这把散沙给聚拢着。” 华佗自负的道:“有吾在,谁敢与吾抢人?袁公路死不了!” 得嘞!听这语气,吕娴便知道这老头儿且有本事着呢。袁术看样子是不成了,没想到,在老头儿心里,这袁公路还有生命力。 不过这也得亏于袁术的求生之心极其旺盛,若不然,估计够呛。 一个人便是不想活了,真的是神仙也难救! 吕娴便回来寻吕布,吕布正喝闷酒呢。 吕娴笑着陪他坐了下来,道:“爹生气了?!” 吕布脸黑了,这种事,是能不提就不提,更不能公开提,一提就来火。但这事,也不好跟吕娴发火的啊,因此吕布只不说话。 看他捏着酒爵发着狠的样子,估计不知道怎么把华佗打杀一万遍心里才过得去呢。 “这华佗的确是多管闲事,然而,多管闲事,不见得是坏事,”吕娴笑道:“父亲以后的地位只会越来越水涨船高,不止会有医者指手划脚,后院的事也会有人指手划脚,甚至你喝一杯酒,说的一句话不对,或者是游猎,都还是会有御史指手划脚。人的地位越高,盯着的人越多,受的约束就多,越不得自由。” 吕布倒没料到她会说这个,只以为女儿会劝他不生气呢。因此倒是定定的想了想,闷闷的道:“照这样说,以后都得忍着?!还不如以前那样随性自由自在呢!” “像张绣那样?的确是挺自由的……”吕娴笑道。 吕布嘴角一抽,被追的狼狈不堪似的,那样的自由,还是算了吧。 吕娴笑道:“人越强大,身边的人越多,威望越重,给父亲带来的是无限的壮阔凌云,同样的,也的确是没以前那样自由随性。父亲只说忍着他们,可是他们也照样得忍着父亲。所以这样的事,真的没必要生气,总归是为父亲好的,虽然这方式,的确是有点让人吐糟。” “忍着我?!”吕布不吭声了,也是哦。 他自己的德性,自己是知道的,到底是做不到像吕娴似的,听到什么都一笑了之。 吕布叹了一声,道:“娴儿所想说的,布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吕娴笑问道。 “华佗将身家性命,诸武将文臣将身家荣辱全系于徐州一身,全系于布一人之上,因此,与布便是共同体,为此,便是一家人。”吕布道。 “这样想便对了,一家人再生气,吵吵闹闹的,也无妨,”吕娴笑道:“便是今日打一仗,明日还是好了。只要不是背叛,以及天大的罪,没必要为此生气。以后父亲要被人指摘的地方还多着呢。” 吕布郁闷上了,自己的不良习惯是挺多的,以后喝杯酒都要被御史说,这日子还怎么过?! 以后徐州不仅有御史,还有监察史,还有史官…… 吕布一想,头都大了! 他有点上头,明白了人越高,越不得自由之意了。 万事万物都有代价,这世上之事,绝没有两头都好的道理。 他现在没有别的子嗣,以后家业更大些,照样还是有人指指点点他的后院,子嗣太少。其实连他和吕娴都觉得吕氏,的确不兴旺。 对比袁氏子弟,吕氏族小人少,是真的对比惨烈。 他明白吕娴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他,这才算到哪儿,以后地位越高,说的人只会越多。 吕布便一叹,道:“罢了,那老头,布不屑与之计较。他是个比布还呆的呆子!差评!” 连吐糟都与吕娴学了一口的后世话了,吕娴一乐,笑道:“袁氏宗族的确甚强,枝叶繁茂,扎根于九州各处,确实很兴旺。” “然而论英雄也未必凭人多人少。”吕娴笑道:“所以呢,既没必要为人说子嗣少生气,更没有必要倒为此自卑起来。若是人多人少就能论天下,刘氏宗亲有多少?!汉高祖的子孙又有多少?可是,刘氏还有兴起的可能吗?!姓是成了大姓了,可是,只除了一个刘备,其它姓刘的,就算散落于各处为太守,为都督,把守地方,也未必能成大器。” “这倒是!”吕布这人,性子爽朗,一时之气,从来不会上心太久,这话头一转移,他就转了过来,笑道:“刘备是不是天天呆在袁府上呢?!” “是,”吕娴道:“与袁氏一族人,以及刘勋,张勋等人礼节甚重,他就是想拉拢人心,挖一下墙脚。” 当初他对赵云施恩,最后不就挖成了墙脚了? 施恩也未必是给点实际利益的好处,很多人未必看重这个,给与忠义的赞许,有时候,就真的是就是知遇之恩。这对赵云这样的人太有用了。 不过,要对袁氏宗族中人起效,只怕是难! 讲真,袁氏一向傲慢,连现在的吕布都看不上,更何况是刘备了。 谁还不知道谁啊?!对刘备,他们看的清楚,再说了,久为敌的,心里也是有旧隙的。 况且,对赵云有用的,袁氏还真不大看中,他们在袁术手下,什么好的没见过,什么荣华富贵没享过,什么手腕手段的,没见识过。 刘备这种,不陈元龙为何到现在都不肯低头呢?强按牛喝水,他就是不喝,真是没办法。他的才学,完全不弱于公台,不亚于元直,不输于郭奉孝,若肯出力,尽才能,凭他一人,就能弹压孙策,庐江被夺,若是此时派元龙去,立可定之,绝对可将孙策拒之门外。江东一众再强,再有智,也难是他的敌手!” 吕布听了,也是闷闷。 “这人才学与元直等人是真的差不多,可惜啊,眼界,志向,心胸,都小到比指甲还小,”吕娴失笑道:“这鹰也不知道什么才能熬出来呢,他爹都服了,他还不服,他爹比他还精明呢,可惜年纪大了,不好奔波。老狐狸识时务,儿子倒是钻牛角尖,怎么都不肯出来了。” 吕娴暗暗好笑,却无奈,“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让他为我父女出力。一叶障目,他宁愿把眼睛挡了,也不愿意看看这高山,这流水,这山河之壮阔,一个劲的钻牛角尖,只看到眼前的叶子……”...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6章 我爹是吕布376 吕布见她愁,自己也愁。】八】八】读】书,.2√3.¢o “强扭的瓜不甜,他不肯出力,只顾自艾自怜,有什么办法?!”吕布又哼道:“这样的人,不识抬举,给他高台,都不知道登高望远,蠢!” 吕娴听了噗哧一笑,道:“对,蠢!” “蠢极!”吕布乐的笑道。 “蠢极!”吕娴也乐了。 父女二人哈哈大笑。吕布道:“吾儿勿忧,可能江东之事,时机未至,不可强求!” “我知,不可贪心!”吕娴笑道:“喝酒!寿春城内有高叔父,城外有文远,咱们父女如今倒乐的清闲了!” 吕布哈哈大笑,豪气的与吕娴对饮。 “那孙策小儿,给了他一个如此大的教训,已是畅快!”吕布笑道:“这厮也是真奋进,回去就办了祭葬大礼,紧接着便是攻伐荆州,淮南一境。胃口不小。” “正所谓哀兵必胜,”吕娴笑道:“江东之兵可谓至勇至哀也,焉能不胜?!况孙策力战一向身先士卒,将士皆敬之,亦恨不得力战而死,这般的兵队,胜的不意外!” “如此,袁胤与袁涣可能是敌手?!”吕布沉吟道。 “难说啊,”吕娴道:“那孙策的能力,是有的。所以我才说可惜。” 如果陈元龙没那么顽固,冥顽不灵,不说把已陷落的庐江拿下,至少淮阴,绝对不会有失! 哎! 父女二人相对苦笑,吕布还来安慰她呢,道:“无妨!以后为父腾出手来,再拿回来!” “一言为定!”吕娴笑道。 “那是自然,区区孙策小儿,不在话下,布且不放眼中!”吕布哈哈大笑道。 两人大白天的就把酒言欢,倒在大帐里喝的东倒西歪的。 “父亲可心疼那日叛军和孙策兵马抢走的财物,尽皆还于原主百姓人家?!”吕娴笑问道。 吕布是惜财物的,当然心疼,不过眼不见为净,没亲眼看到,也就算了,当然了,他哪怕心疼,也不愿意说心疼的,便道:“物归原主,是理所应当之事。布并不心疼。” 吕娴乐了,笑道:“真的?!” 吕布当然嘴硬,道:“真的!布自知之,淮南之境,唯有地与户藉才是重中之重。当日我儿把住府库,为的也是以后能便利接收淮南行政。” 吕布现在进行真的很大啊,知道什么才是核心了。 他当然有觉悟了,道:“若取财物,而舍此,才是舍本逐末了。” 府库里是什么,粮草器械是重要,然而黄册与鱼鳞册才是重中之重,有这个这两个,只要军事接管,马上就能进行政,安民,抚城,有土有民,国家才会有税,此生生不息之道也。才是真根基。他对此毫不怀疑,当然了,心疼也是真心疼那些财物,那可真是寿春城全城豪富收集的精髓全在里面,然而,吕娴说要还回去,吕布却是一声没吭,再不阻拦。 黄册是人口,鱼鳞册则是官府土地的统计册子,要辖制一方,只要抓住这两样根本,只需派了文臣前来,淮南便立可统辖。【∞八【∞八【∞读【∞书,.︾.o@ 吕娴知道这个的重要,刘备也知道,现在吕布也知道了根本。尽管以前的他对此是毫无感觉,无知至极。 然而吕娴是潜移默化的,一点点的掰碎了,揉化了,只要有了时间,便与说说时事,大局等诸事,半点都不嫌烦。 慢慢的,便是吕布再不开窍,也懂了什么是政治,什么是兵者,更是什么是山河与社稷。 吕娴所教的又岂止是放开心胸,放眼天下? 更是教他如此治民,如何立国本,如何纠于土地之本。 吕娴便小声道:“等这边事了,凭着这府库中的事务,只需徐州放些文臣来,可立即接手寿春政务之事。兵在先,治在后。方能长久。若不能治,财物无用,在此耗费,更无用。” 吕布道:“布知,先安民立心。” 吕布看不进去史书不要紧啊,吕娴可以慢慢的与他细说。长而久之的,才是现在的能进得去人意见,可以思考的吕布。 “昔年汉高祖皇帝进关中,而弃财物不取,女子不宠,而只安民抚将众,就是在此意义,他为的是治。”吕娴道:“他日天下定了,不说父亲如何高位,只说,社稷以民为本,帝王拥广土于怀,施恩于民,民则报以赋税,这才叫出息,可叫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既是国业,也是吕氏之家业,便是家业,还需珍惜民力,方能长久,才是无穷尽也的出息之道,而不是竭泽而不思子孙之计……” 吕布道:“布自知之!” 听着歪倒着就睡着了,呼噜打的震天响。 亲兵进来了,见吕布睡着,便放低了声音,只能对吕娴道:“袁氏有送美人二名前来,不知如何安顿!” “送了美人来?”吕娴乐了,道:“袁术府上送来的?!” “是,陪送来的还有财物若干,及酒肉若干,言是与温侯取乐,以免枯燥乏味。”亲兵道。 吕娴笑了笑,亲兵便退出去了。 吕娴给吕布搭了被子,出来了。张辽也过来了,道:“如何安顿?!” 吕娴将马车帘子用剑挑开瞧了瞧,见两个美人含羞带怯的低着头,柔柔弱弱的似乎无半分害处,便笑道:“长的倒是不错!” 这两个的美色,虽不及貂蝉,但是也不次之了,这般的颜色,袁术是掏了老本,竟舍得拿出来?! 张辽紧张,严阵以待,道:“恐是美人计!” 昔年,貂蝉的美人计印象太深刻,张辽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天下美人何其多也,但是不是每一个都能像貂蝉似的对吕布真心,况且昔年所图是董卓,而现在所图的却是吕布本人啊,或者说,他们更担心的是,袁术不安好心,所图的是这对父女的亲密关系。 也不怪张辽担心,水涨船高的,何止是吕布的地位,人地位越高,脾气也会见长。 张辽还是会担心因美,而至父女失和。 吕娴笑道:“文远稍安勿躁!” 她用剑拍了拍马车辕,道:“送去与华佗!” “是!”亲兵应了,去了。 袁氏臣却愣了,这是什么意思?!送与华佗安顿,还是直接送给华佗当妾?!这,这,这……因此,他便道:“女公子,此是送与温侯之美,还望女公子不要擅自主张!不如请温侯见之再行安顿,不知可否?!” 吕娴微抬了抬下巴,傲慢的道:“怎么?!我便是真要送与华佗老儿,你又奈我何?!” “你,你,你一介女子,怎么能,怎么能……”袁氏使臣道:“擅自为温侯作主此内务?!内外皆要应于汝手?!温侯岂不为掌上物乎?!” 吕娴道:“我们父女之间的事,不劳袁公路挂心了,华佗与他看病,他送两美与之,也并无不妥。舍不得?!” 说罢,嘲了一声,摆摆手,驱了袁氏使者离开。 使者大怒,骂道:“你只是一介女子,如何能为温侯代劳此种之事?!你,大逆不道,不忠不孝,不敬上辈与长者……” 亲兵们早将他给叉出去了。 张辽一头雾水,他很少见吕娴有如此傲慢的时候。因此便看着吕娴。 “文远,看到了吗?!所有人都猜测我与我父必生隙,必不和,既是如此,怎么能不叫他们遂愿?!”吕娴道。 “果真是欲使美人离间计?”张辽道:“女公子待要如何,尽可吩咐,辽但无不从!” “袁术拙计如此之多,依旧以旧眼光看待我父,我便如他愿,又有何妨?”吕娴笑道:“最重要的是我信我爹。” 这才是最坚实的基础,若无这个垫底,便是吕娴再自负,她也左右不了这个事,并与以反击的! 张辽还是没听明白,吕娴便道:“演一场戏而已。” 张辽一头雾水,道:“反正是听从女公子计便是了!” 将计就计罢了! 吕娴笑道:“刘使君在此出力颇多啊,看来,他是真的很用心。” 华佗见了送来两个美女,还一头雾水呢,这是闹哪样?!吕布送的?!不会,倒不是说吕布反击,不小气,而是吕布这人,哪会用这种法子来噎人?! 他且想不到呢,他要是有这脑子,他就不是吕布了。 前脚说吕布不行,后脚就送两个女色来暗示他老了也不行,这种事,吕布真做不来。 “谁送的?!”华佗道。 “袁氏送来的美人,言是与主公的,女公子叫送到这儿来。”亲兵道。 啊?! 华佗一转脑子,便明白了,道:“行吧,叫两个女兵来,先搜个身,看看有没有带武器,再把下巴卸了,我诊依脉,再看看指甲头发里有没有cangdu……” 行吧,反正是猜不到吕娴的用意,但是他是医者,尽医者的本分便是。 亲兵们也明白过来了,恍然大悟,哦,送来这里原来是为这个啊,还以为美人给华佗了呢?! 他们也尽心,遣了两个女兵来,道:“再探探她们有没有内力再说,万一图谋不轨,可是大事儿……服侍主公的女子,是得慎重!” 不管是不是吕娴本意吧,反正事情就是发展到这一块了。 两个美人是折腾的眼泪包包的,一个下午连头发丝都给检查了,到了晚上送到吕布帐中的时候,都蒙着哭了。 吕布酒醒了看到两个美人,还一头雾水呢,做梦了? 不能吧?! 亲兵还邀功呢,主要是说了说美女虽然来的不对,但是吧,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不妥,便是受了宠,也有华佗备的药呢,不叫受孕…… 这个动静,这么大的阵仗,谁能听不见啊?! 所以消息是很快就传回袁术耳边去了。 华佗的医术也是真的好,施过一回针以后,他就能磕磕巴巴的说些话了,至少是能听得懂了! “吕,吕布……父,父……父女是欲图……我之根基也,”袁术喘着气,对袁耀道:“若不图破之,只,只……恐基业被他……一,一口吞尽……” 虽是说的断续而含糊,但是袁耀是真的听懂了。 “父亲,此,恐非正途……”袁耀忧心忡忡,他便是胆色不及袁术,不代表没有脑子,况且袁家的教育资源,怎么可能会差?不过是优柔些,然而,却并不是真的不会用脑子思考。 “剑走偏锋,只恐伤人伤己,父亲……”袁耀道。 袁术一把用抖着的手狠狠的抓住他,道:“吾儿……不,不可心软……便非正途,有效既可……术不信,天底下没有不可破的父子关系,尤其……是在权术之中……不能迷,迷失的人……又有几人?!” “儿子那日远远见过吕氏父女,吕布不必说,那个吕娴,绝非寻常之人,此事还是需慎重方好……”这个计谋,袁耀是不同意的,他怕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最后反倒引火烧身了。 “我,我儿,被那个女子……迷惑了不成?!”袁术气道。 袁耀胀红了脸,道:“原为公事,若有私意,耀儿愿万箭穿心而死,父亲不可如此说儿子……” “最,最好如此,切不可……废吾之命!”袁术喘着气,手抓的紧紧的,道:“去寻刘,刘玄德……” 袁耀还想再劝,恳切道:“父亲,若是此拙计有用,刘备为何不自己去行此计,反倒要借父亲之手?他不过是利用父亲,刘玄德绝也非善人……还请父亲三思!” 袁术冷笑道:“……便,便是拙计,当,当年不照样……对他成计了?!那,那吕布……本是无脑之人,未必……无效!” 他当然知道刘备是不安好心,可是,现在的袁术已经没得选了。 见袁耀还在犹豫,袁术气急道:“……难道吾,吾儿要看……到淮南被这吕氏吞尽了……才,才肯悟,才肯反击吗?!” 袁耀白了一张脸,脸色又是青又白的,难看极了。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袁术这才松了一口气,哪怕说话极为艰难,却还是叮嘱又一遍,道:“耀儿,为父……病了,若是命,命……不长,你……你是术的继任者……无论荣辱……皆要为继,袁氏嫡脉……在你身上。你要切记!要担起重担来……” 袁耀鼻子发酸,良久,郑重的伏地而拜,道:“是,父亲!”11...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7章 我爹是吕布377 此时此刻,袁术内心十足的不甘心,袁术原是袁氏望族的嫡系,后来,袁绍却从旁支庶出夺了嫡系,他却靠边站了。他心里何尝没有振兴与复仇之心。 他是有志向的,振作袁氏,一扫前辱,可是现在,却生生的卡在了这里。 他的心在天下,可是最终,还是…… “耀儿……”袁术大约是知道自己终究是强撑着,大限恐难久矣,便期盼的用殷殷渴盼的目光看着他,一副要交接重担的意思。 袁耀压力甚大,他难以辜负父亲善善之教导。可是却也知道自己可能终究难抵当大任。 顺境时,尚且难当大任,更何况是现在了。 “耀儿,不要辜负……袁氏的荣耀……”袁术道:“……为,为父的希望……全在你身上了!” 袁耀什么?!”袁耀负气道。要他来就是让他选择俯首称臣吗?! 吕娴笑道:“生气了?” 袁耀紧抿着唇,不答。脸色也微微沉了下来。世家公子的教养,很少有喜怒形于色的时候,袁耀能这样,已经很克制了。 “我也不说那些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套话,那些自有使者说一大套出来,都没什么难的,想必都听烦了,”吕娴道:“我只谈利益。袁公子愿意听一听吗?!” 见袁耀不答。 吕娴笑道:“袁氏一族可迁往徐州,保留爵位,可传袭九代,继续承袭世家而活下去,而徐州所能给的,包括永业田,爵位,若有功,封王论功,荫子孙,保功名,等等一切的优质资源,一切都保留。袁氏也可进入吕氏军队各处任职。吕袁二姓可结为兄弟,与以丹书铁券,承诺生生世世不负义也。” 爵袭九代?!丹书铁券?! 袁耀不言,代价又是什么呢?!称臣! 他淡淡的道:“若如此,袁氏大可北上投曹操。” 吕娴笑道:“只恐曹公不能容。有谮上之心,袁氏必灭。袁绍嫡宗,早晚败途,袁公子就不想保留这一支吗?!归庶为嫡,正式的成为袁氏大宗,将袁公路的遗憾补回来。” 袁耀一凛。 她说的不错,曹操怎么可能容袁氏?!早是生死存亡之际了。 “若说非要实现理想,而九族俱灭,几世大族毁于一旦,未免可惜,望公子明了,娴之心,皆为袁氏也。”吕娴道:“我父起于草野,然也忠于孝义,品行虽有所不足,然悯民之心不可不嘉。世人看不上,是常事。不可否认,吕氏出身的确是短板。” “然,私德有亏,可补于大义,大义者,义天下。”吕娴道:“非小义可比,还望袁公子也可思义,也可思忠,思家族存亡,思于孝,思宗族之前程,以决断,而可免于军民伤亡!言尽于此,袁公子知之!” 她身上的锋芒和豪气令人心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8章 我爹是吕布378 袁耀动了动唇,挣扎的道:“若不应呢?!” 吕娴只是笑了笑,道:“那就只能兵刀相见了。→八+++八**读==书^^≥只是不舍袁氏毁于一途,实在可惜!” “刀兵于天下,非为义者。”袁耀辩道。 “杀可止杀。只恐袁公子不懂!”吕娴道:“我与我父,礼对礼,刀对刀。袁家选择刀,我吕氏也并不会再啰嗦。” 袁耀心一凉,有点茫然和痛苦。 爵九代。而代价是扎根于徐州,以后世受监管,并且跪下称臣。 袁耀广袖之下的拳头攥的紧了,道:“高祖皇帝得之天下,义施天下而封王侯无数于各地,缘何吕氏之承诺却要扎根于徐州?” 这袁公子的意思是说吕氏小气,不大气的意思吧?! 吕娴笑道:“君只见汉初广封王侯,却不闻汉兴后翦除各世家,削藩之事?!” 袁耀微微一凛,动了动唇,却不及说什么,听吕娴继续道:“若后面还要翦除各家,而兴兵天下,此也谓义者乎?!我吕氏不愿做此等之事,只愿剖符为义,只要无有犯罪,不叛吕氏,皆可世代簪缨,永为兄弟而为义者。袁公子,不瞒你说,如果我想要的只是袁氏的支持,我与我父大可以学高祖皇帝,也行一样的承诺,然而,你信吗?我自己都不信以后不会再反悔,等天下定了,再去一一铲除!我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愿意做,从一开始就想承诺一个可以做到的诺言!” 袁耀低头不语,看着身上挂的玉佩,上面有龙,大汉早已经名存实亡了。所以袁氏不避讳谮越,连吕娴都说的直白,他信她的真诚。她说的的确是实话,并没有那些人的虚与委蛇,承诺一堆,然后再反悔。还名其为,兵不厌诈! 他是师承于礼义,所以,极其反感这样的行径。 这位女公子,却有着所有人不同的大气,然而,也透着一股子理想主义。 虽然是理想主义,可是吕氏的实力也是骇人的,明明他们父女现在就可以用武力将淮南给吞灭了,然而,他们却没有! 有绝对的实力为后盾,却愿意以义与仁而征天下。明明可以先承诺一堆,等大业成就,再一一翦除,她却不愿意说那些做不到的废话。 “韩信助高祖得天下,后死于钟室,岂不可惜?若是我父手下也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人,也不是太贪心,非要做齐王惹人深恨,就真的传族千百世,”吕娴笑道。 韩信在自立为齐王的时候,刘邦就已经恨有除心了,然而他听了张良的话,忍了下来。事后韩信被杀,半点都不意外。 可吕娴却自负,道:“高祖不能容,我父却能容。别说这世间再无韩信,就是有这样的奇人,也远非我父对手。” 袁耀自嘲一笑,还是不说话。 这吕氏父女脸大的不行,自负的这德性,让人不快!然而,她说的的确是实话。天下英雄,哪里还会再出现一个韩信。便是有,也被这姓吕名布的给遮住了光芒。韩信领军是奇才,然而世人所追崇的英雄,却是吕布这种战将出奇的耀眼。▲-八▲-八▲-读▲-书,.◇.o≧因为世人不懂领军,却知两将对战的快意!所以,在普通人眼中,依旧还是吕布这样的人更广为流传的。 “若论功,无人功可与我父比,自然也无有功高盖主之事,许以兄弟之义,倘袁氏不负义,我吕氏,自守信,并不肯背诺。”吕娴道:“娴不屑于承诺做做不到的事来骗人。娴虽知政事之手腕,却不屑于玩政客手段。我与他们并不同。我父黑料实多,现多以取信于天下者为要务,背信忘义之事,不会再有后者,若如此,他日袁氏叛我父,娴绝无二话!” 袁耀道:“没有封地?!” “是。”吕娴道:“所有封王,列侯之人,全部没有封地,只有凭军功得到的永业田,可荫及子孙。” “全部要呆在徐州府?!”袁耀道。 “是,以后我父女去哪儿,自然也迁往哪儿,众星拱月,自成星空。”吕娴笑道:“这般不好么?!” 袁耀道:“女公子欲治天下,而绝藩王之患。本是好意,然而,也得能拿得到天下再说,若非如此,再有理想,也未必能做得到!” “从一开始列好规矩,大家不违背,而守信,我觉得更好。” 吕娴一笑,知道他心里不舒服,想刺自己,因此也不生气,只是豁达一笑,道:“一心开拓,无有不利者。若有不利,唯死而已!又有何惧!我想袁公路也是此想!” 袁耀不说话了。 吕娴与袁公路一样,政治理想是一样的,就是死也不会屈膝,所以她才会主动和他谈,而不是找袁术。是因为她知道袁术永远不可能降。袁术甚至认为吕娴找上门这样谈,是耻辱! 仿佛知道他怎么想,吕娴道:“我敬重袁公路,虽至今,却依旧是天下英雄之一,这一点,不可置疑。所以此话,我不能与他说,这是对他的不尊重。也是我们父女对敌手的敬重。” “那又为何寻我?”袁耀道:“欺吾无志乎?!” “非也,”吕娴转身,正视着看着他,道:“敬重袁公子,将为袁氏家主,一代家主,先考虑的先是家族的存亡,非不敬也,更非欺也,还望袁公子明了。” 袁耀看着她,紧抿着嘴唇,心情复杂到无以为继。 她是说,袁术有他的立场,有他的骄傲,有他的以往成就,有他的不能服输。然而,袁耀也同样有自己的当下立场,他的考量。就算是父子,志向也是不可继承的,各有各站的角度,各有各的衡量和不可割舍。 取舍自然不同! 袁术这把年纪了,吕娴实在不想去折辱他,非要他认输。 袁耀心里是感激她的,若不然,真的去谈,袁术约能气死,死也受不了如此的屈辱的。 “袁公子来看看城外……”吕娴站在城墙边上,袁耀近前,听着她道:“不要看这里驻扎的军营,还请看一看更广袤的地方,这淮南一境,有多少百姓,可否免于战火,得以保存,与过渡,全在公子一念之间!就看袁公子可否舍孝义而取仁。” 袁耀径自看了很久,吹了半天的风,才缓缓的下了城墙。 吕娴早已经出城了,臧霸还在,对他道:“在事情在不可挽回以前,随时可以去寻女公子。” 袁耀没有回答,疲惫的下了城墙回去了。 不禁冷笑加苦笑,她倒是会挑软杮子捏。 可是,尽管心里自嘲不已,却还是很感激她没有自去寻袁术劝降。以袁术的骄傲,让他降吕布,还不如杀了他呢。 那一日吕布进袁府,见到袁术的时候,不是小人得志的奚落,而是怔了一下,似乎没有预料到现在的袁术是这个德性。老,病,弱,不足以自保的惊愕。 吕布虽然无耻,黑历史一堆,然而,他对袁术,到底是有着与对手一样的尊重。 虽然也变相的说明着现在的袁术早已经不是吕布的对手了,连对手都配不上了。 然而,时势强弱之下,袁耀是很感激吕布父女的,至少给与了曾经对手的最起码尊重,没有羞辱,没有逼迫,没有奚落,没有小人得志的报复与猖狂,甚至连旧事,提都没提。 吕布虽然真的很令人无语,然而,他到底是真正的强者,最基本的东西,是植根于心底的一人。 甚至吕军也纪律严明,并没有出现什么羞辱袁氏部将和士兵,文臣谋士一列的事情。 吕布军上下都很客气,包括徐庶等一系列的文臣。 臧霸回到了徐庶身边,徐庶道:“袁耀可有回应?!” “并无。”臧霸道。 “希望他能反应过来吧,若是太过优柔就来不及了。”徐庶道:“若袁氏不肯屈服投降,唯有诛灭一途!” 说罢一叹,道:“女公子希望,从袁氏开始,是一个好开始,好开端。然而,除非袁耀肯臣服,否则,十分难。庶虽也希望袁氏为首的大族能臣服,但是也不是太抱希望。” 若袁氏服,天下人都看着,就开了一个好头,以后再有大族,也可以此为先例。这是个标竿的存在! “若是不肯服呢?!”臧霸忧心的道:“袁氏大族,如此骄傲。” “现在吕氏踞此,全天下都在看着,围而不杀,却又不降,如何威慑天下群雄?!”徐庶道:“这件事岂可有始无终?先例必须要成为先例,无论他降不降!” 臧霸明白了,道:“降服者不诛,若不肯降,诛尽之!并以此为定例与先例,是否?!” 徐庶捻须点了点头。 全天下都在看着吕氏如何动作,若是围了又退了,有始无终,能将天下人给笑死,笑吕布不成气候,无法立威信于天下! 所以,这第一次真正的征伐诸侯,是必须要成定例的一件事。是大事。 在吕娴心里是,在徐庶心里更是大事! 徐庶是希望袁氏之事能开个好头的,吕氏能降服袁氏,以后便是再有大世家族,也可以袁氏为例,可降之不杀,并扎根于徐州,为吕氏出力尽忠! “此事的确在袁耀身上,”臧霸道:“能不能成,只看这袁耀有没有魄力了。但以霸看,只恐他并无此决策的魄力。孝是一层,父未死不可违志是一层,这么一拖,很可能不可收场……” “宣高所虑的确不错,一个人能挣脱孝,而取大义,难,真正能做到的人,都是有魄力之人。”徐庶道:“大多数人,只是顺从父志,听从家族,而不是主导家族的命运,驾驭它走向另一个拐点。袁耀此人,虽有世家公子的教养和修养,一切,然而,若论魄力,他差的远了。” 只恐他考虑了利弊,也未必有决心。 “所以此事还是要做两手准备。”臧霸道。 “文则武备,此路不通,只能流血了。”徐庶道:“关羽去了何处?!” “与刘备一并出城了,言是去见主公,告别!”臧霸道。 “告别?他们要退兵走了?!”徐庶拧眉道:“埋了一颗雷,就这么要走了?!” 臧霸道:“这种人,偏拿他没办法,他要正经的告辞走人,谁能拦他?以什么名义?” 徐庶哭笑不得,刘备就是滑在这方面,仁义一名,你还能暂扣他不成?!看样子,是觉得这里无隙可图,干脆看着不妙,赶紧撤军了。 真是大奸若忠义,滑的叫人没法说! 臧霸道:“刘备的计,对女公子没用,若是换一个人,袁术这样恶心人,用这种美人计,早就交起手来了。”真打起来了,绝对是吕布的锅,说他没容人之量。呵。 也是! 刘备再怎么样,也是难以算计到吕娴的。吕娴那人,向来举重若轻,淡定的很。 反正现在,就是各拿各的没办法呗。 刘备匆匆的来见吕布,言是广陵有事,他要回广陵去了,匆匆告辞,唯恐失礼。 吕布还能拦着他?自然是出来拜别,拱拱手,刘备便与关羽带着人出城走了。跟身后被人追似的。 关羽对刘备道:“兄长奈何如此之急?!还怕吕布翻脸不成?!” “此处,已非久留之地,”刘备道:“怕的不是吕布翻脸,而是袁术出杀刀。二弟休多言,速急赶路,立回广陵。既不可图,不如早退!” 关羽点首,便跟着刘备一路带着兵马回广陵去了。 既已不可图,不如早点脱离烂摊子,现在寿春不就是烂摊子吗?! 吕娴听闻刘备跑了,不禁一笑,对张辽道:“这一位跑的倒快,审时度势的本事,真是千古难有!” 张辽哭笑不得,道:“难道还能拦他?吕氏不能拦他,不过袁术找不到他,恐是要气怒交加。” 袁术果然气炸了要上天,派了人到处去刘备,却遍寻不着,才得知那刘备不仅人跑了,连兵马都带走了,一时来禀报袁术,袁术气的七窍生烟,哆嗦的骂道:“……跑,跑了?!这,刘,刘玄德……跑的倒快!先前他不是,不是说……要来助寿春城……吗?!呵呵,现在看时势……不利,就,就跑了!可恶的大耳贼!” 连辞行都没来得及,只留下了个口信,早跑出寿春城外去了。 袁术派了张勋出去追,追了三十里,哪还能追得着?!早没影了,无奈回来禀报袁术,袁术气炸的要上天,大骂刘备不止!也难解其恨!11...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9章 我爹是吕布379 别说袁术了,袁耀,与杨弘等人,也都特别无语。∵八∵八∵读∵书,.↗.▲o一想到刘备这人,现在竟有点比起吕布还一言难尽。 吕布好歹不能入眼的明明白白,可刘备,叫他们如何形容?! 他是看到现在寿春已被吕氏控制了形势,见无利可图,这才赶紧脱了泥坑,生恐涉入其中吧?!跑的挺快! 杨弘劝袁术道:“刘备是欲借主公之手,而图吕氏也,同时,又以此,而让主公得罪吕娴,此女知之图谋,焉能不怒?!这分明是借刀杀人之计!” 阎象也怒道:“然也!是欲激化主公与吕氏的矛盾,而相互拼杀,两相败伤,他却走脱也!” 袁术真的气的不轻,道:“好,好一个刘玄德……好一个自诩忠义的刘使君!” 竟是脸色青白交错,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父亲,”袁耀扶着他道:“父亲稍安勿躁,休怒,要保养方好。” “吾儿,为父差点……被大耳贼算计了……”袁术气道:“虽说吕布父女也可恶,实不……冤枉,然而,这大耳贼,更居心叵测,可恨可恶也!” “父亲休怪,不听那刘使君之计便可,他实是不安好心。切勿中计。”袁耀道:“以免激怒吕氏发作。” “刘备是不安好心,然而计,却未必不可行……”袁术沉着眼道。 “父亲?!”袁耀怔了一下,看着袁术的神色,像是要死磕到底了。 “耀儿……”袁术道:“汝身为吾子,不可怯吕氏也!” “儿非怯也,而是时势使然……”袁耀说了开头,看着袁术不可相信的眼神,又止住了口。 袁术似乎有点惊愕,他似乎是没料到袁耀不能子承父志,所以看向他的眼神,有震惊,不敢置信,以及失望。 虽没有指责,却比指责更让人难受。 袁耀也羞愧的抬不起头来了,一个孝字压在身上,让他喘气都觉得困难。 他因为羞愧,自责,脸色慢慢的白了。 “袁氏一族,”袁术喃喃道:“……死亦不能……低头降于一三姓家奴,屈膝事此人!” 对此,杨弘与阎象是认可的,点了点头。 只有李丰叹了一口气,纵是三姓家奴,可也是强势之人。昔日高祖皇帝也不过是庶人出身。 李丰虽有忠心,却也知道形势,现在已然不乐观了。 再僵持下去,不过是人死族灭的下场。 可是这个话,如何说的出口?说出来了,很有不忠的嫌疑。 吕娴对吕布道:“只恐刘备不安的好心,袁术还是要听从其计,可惜啊,现在这个局势,就怕他们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吕布听的莫名,道:“是不是要发生什么?” “父亲只看便是,”吕娴笑道:“上位人以为自己所思所想,是正确的,可他们并不知道,底下的部将未必会这么想。且看着便是,有大戏!” 吕布便道:“那布便看看,有什么好戏看。” 吕娴揶揄他,笑道:“两个美人如何?!” “美则美矣,貌不如貂蝉,顺从也不如你母亲。+∧八+∧八+∧读+∧书,.※.→o”吕布十分乏味,说真的,美人见多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人一闲吧,才会想这方面的事,没事找点乐子。但心里有壮志,哪会沉溺这方面?!吕布也就好奇了一会,也就丢开在一边了。 吕布虽出身是短板,然而,你不能说他没见过好东西。 之前跟着董卓的时候,董卓为了拉拢他,什么好的不给他?!他以前吧,就是贪得无厌,见了好的,还想再占点,也没个规划,才会如此显得没见识。 但是小看他没见过好的,真不是!即使是美人,有貂蝉在前,旁的美人,也只是一时新鲜,没几天就放在一边了。但他也不算渣,就送到徐州,放到后院养着呗。 这个时代,后院后宫的,真不算事。 不能以现代人的男女关系看这种,而要以工作的关系来看待。把吕布当成她们的上司,有吃有喝,有衣有装扮,还有薪水发,只是哄吕布开心,这上下级的关系,就是这样。 所以,以前的美人计,有效,现在袁术便是临时搜罗再多的美人,哪怕美过貂蝉,吕布也只会迷恋一时。因为他的心里,有志向。一个心里有大业的男人,沉迷美人,不会时间太长的。 严氏这个人,真的就是旧式女子,以夫君为天的那种人。一般有点野心的,还真不如严氏得男人的眼。她是没主见的人,也因此对吕布很崇拜,以夫以子为天的。 所以,这两个人在家里后院,一般人想要超越严氏与貂蝉是真难。 有美貌的,也未必能有严氏的顺从和崇拜,更未必有貂蝉的美了。两者得兼,难。两边不靠,那就悲剧了,吕布迷恋一时就忘了。 吕布道:“送她们二人回徐州吧,养着。” 吕娴笑着捏捏他的肩,笑道:“老爹现在可以啊,富贵不能银啊。美人也不可短志,不错不错。” 吕布哈哈大笑,正说着,曹性报进来了,他的脸上似乎带了点兴奋,道:“主公,女公子,杨弘府上被围了!” “哦?!”吕布腾的站了起来,摩拳擦掌的,道:“哪些人围的?!” “刘威为首,揪结的一些义愤填膺之将士。”曹性道:“已经开骂了,但是杨弘没出来!” “走,我们且去看看热闹。”吕布哪里肯错过这样的? 吕娴也有点想看热闹,便笑道:“曹将军,准备弓箭手护父亲左右!” 曹性如风一样卷出去了,军中行军枯躁,看点热闹,带劲啊! 所以一行人,以吕布为首,吕娴为右侧,带着弓箭手和亲兵进城去了。 也没太近前,看着太不像样,而是找了个民居,寻了个相对可以观瞻的位置,隐蔽了看热闹。 其实也不是在高处,而是在围墙里面,父女二人寻了瓮,上面盖了石板,站在上面,暗搓搓的看热闹。 曹性光看着都哭笑不得。这孩子性子一般的父女,有时候幼稚起来,是真的跟孩童差不多的。 他也听着动静,一面布好阵,以免有人来攻。 而刘威早已怒不可言,大喝骂道:“……杨弘,给我出来!在府上躲着,像什么乌龟王八?!” 然而大门紧闭,却是半点动静也没有! 刘威带了一堆人围在门外,而其它人,也都只是看热闹,并未阻拦。为什么不阻拦?! 一则是刘威随刘勋征战多年,早有威望,有一大批拥护死忠的部下,二则是如今的寿春人心散乱,袁氏没个像样的主事人,没人阻拦,而杨弘,早已不能服众,此时文臣与武将出了这么大的冲突?!哪个敢阻拦?! 刘威俨然气急了,是将前门后门全给围了起来,骂了很久都不肯出来,他岂能不恨?! 破口大骂,随即又拍门,狂拍门。 一开始骂的是乌龟王八。谗言媚上。 后来大约是怒极了,竟是站到了马上,对着杨弘府上的大门拉满了弓,对准了,是恨极了,道:“杨弘,汝献美女与吕布,是何用意?!讨好乎?!引狼入城者是汝,今媚上献宠者,也是汝,汝欲何为?!欲卖主乎?!卸吾刘氏之兵权,又是何意?!出来,若不解答,以平怨者,今日,威定要汝给与我等武将一个交代,否则……生死相见!” “杨弘!杨弘!杨弘!”后面的兵将都很愤怒,俨然是怒极了,一副要攻破门的架势。 “吾等武将犯有何错?!为何吕氏来,而卸我等兵权,欲献城乎,欲卖主乎?!主公待汝不薄,汝,究竟意欲何为?!心虚矣?!出来答,休躲!”刘威大骂道。 吕布闷笑一声,也是第一次见这情势,道:“这个局面,如何收场?!” 吕布声音小小的,与吕娴一面看热闹,还一面评价呢。 吕娴笑道:“真是现世报啊,这可比当初杨弘大闹陈珪老头儿严重多了。” “唔。”吕布当初虽未亲眼看见杨弘撞陈珪府的大门,但也听说过热闹,便笑道:“一报还一报。现在他也被逼到门上了,娴儿,这世间的事情,真有趣,如娴儿所说,只要活着,什么趣事赶不上,听不见,看不着?!” 吕布啧啧称奇。 曹性听着都哭笑不得,那边都兵刀相见了,这父女两个还要点评哪个更严重,更闹腾。 不过也是,当初杨弘用头去撞陈家大门,要寻死明志问心,如今,也被人逼到门上,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所以才说,袁术不行,文臣背锅。 这个事,未必就是杨弘不忠,而是,底下的武将不懂上面的人的无奈,他们也需要一个出泄口,这悲愤不满不就朝着杨弘去了吗?! 况且杨弘所为,也的确为人所诟病,就是好心办坏事,还得不到理解的典型。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典型。 保住袁术,保寿春,要受尽屈辱,然而,被身边人所误解,这份委屈,杨弘能受得住吗?!这份孤胆英雄的孤独,也未必有效,能救寿春的。 所以曹性才感慨,跟对人真的很重要。方向错了,人错了。便是有才,有志,有一切热血,也不过是内部消耗,而不是用在真正的正途上! 吕娴听到吕布叹世事无常,还觉得神奇呢,笑道:“事情闹到这一步,很难收场了,是平息,还是发泄愤怒,都会积怨,产生嫌隙,进而割裂整个袁氏的人心,袁术的根基,在慢慢的瓦解,却依旧不会俯首。” 吕布其实知道要袁术俯首是不可能的。况且袁术这个人,虽然黑历史也多,但他当初强时为一方诸侯,称霸一方,这一点,吕布对他还是有着敬重的。 难得的是他并未有奚落,反而有一种同情的感觉。仿佛是意料不到事情会到这一步。袁术会到这一步。 当初袁绍为盟主,袁术为核心,而对敌董卓的时候,吕布依稀记得那强势。 虽然因人心不齐后来不了了之了。但是,吕布心底里还是敬着袁术的,作对敌手一样的敬重。 如今看他部下,四分五裂了,心中挺感慨的。 越是败势,劣途,越会出现这种相互敌对的怨气与割裂。若是有一日吕氏也如此,只恐也难脱宿命。 所以看着此景,吕布先同情起袁术来。 “杨弘苦于无法解释,便是解释了,也无法脱离牺牲了刘勋叔侄的事实,他终究是难两全,”吕娴道。 吕布深以为然,点首。 外面刘威已是暴怒了,手上的青筋直突,瞪着眼睛大喝道:“杨弘!不出来是否?!好!” 手握羽尾,只见弓弦一声响,砰,一声射到了杨弘府上的匾额! 外面将士竟喝彩了一声,道:“好!” 曹性都忍不住,也跳上墙头,看此奇葩大事,也是目瞪口呆,道:“射人府上门面,如同撕人脸皮,这样闹下去,袁氏内部是要死人的,不闹到死不会罢休了……” 话还才刚落音呢,只听又是砰的一声,一箭又射中那左门了,还发出咚的一声。 门是木头上包着铜皮所做,十分坚硬,却还是射穿而中,可见用力之大,其心之恨! “好!”将士大叫道:“杨弘,出来!否则今日定攻门而破,屠奸人满门!” 砰! 一箭又射中右门门环中间了,又是咚的一声,惊心动魄的。 刘威大怒,道:“还不出来?!我要攻门了!” 吕布啧道:“箭还挺对称。” 吕娴听了,哭笑不得,外面剑拔弩张的,随时要打杀起来,这父女二人还乐呵呢,看热闹不亦乐乎! 曹性忍着笑道:“若是主公出手,只恐门已破!” 吕布笑道:“这刘威,倒是有胆气,箭术也过得去!” 就是人家也骄傲的很,看不上吕布啊。没听到人家骂了杨弘媚上谗吕吗?! “攻门!”刘威眼底沉沉的,俨然今日不撞破杨弘门不罢休了。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已有人匆匆赶来,为首者,是李丰与刘勋。而这边已开始撞门了。 那冲木门的柱子,连城门都够呛,更何况只是普通的府门,只是撞了一下,那里面的门闩就已经断的差不多了。11...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0章 我爹是吕布380 兵士们正想再补上一撞,趁势攻进去,却听刘勋大喝一声,道:“住手!” “大将军!”众将士看到刘勋火速赶来,也是一惊,却依旧不退。 刘威道:“今日众愤于此,定要问个明白,叔父莫要阻拦!” “刘威!”刘勋大怒道:“汝身为战将,却不听上将者乎?!将不听令,是大罪,汝欲叛乎?!” 刘威咬牙切齿道:“叛,有何不可?!” 刘勋倒吸一口冷气,指着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主公任用此等卖城之贼,不叛何为?!”刘威大喝一声道:“继续攻门,不许停!” 眼看局势还要恶化,李丰忙阻拦道:“刘将军惜怒,还请好好说,何必刀兵相见!” 刘威早九分怒在心,闻言一鞭子往李丰抽去,将李丰抽倒在地,阴着脸道:“汝等士臣,毫无用处,汝也不是好东西!滚开!” 李丰好歹也是主薄,这劈头盖脸的一抽,如何能收得住场,一时之间李丰带来的战将也是勃然大怒,喝道:“刘威!汝欲反乎?!” 刘勋去扶李丰,见李丰侧脸被抽的出了血,眼前都要发黑。 然而这个时候,谁还能顾得上伤?! 李丰便是受了伤,失血过甚,哪怕眼前发黑,却依旧抖着手道:“莫要冲动?!莫要冲动!” 一场哗变,眼见就要发生,并且恶化扩大到不可收场的地步,李丰焉能不急?! 除了杨弘本人,现在整个寿春城也就只有他有这个脸面来阻止这一切了。 然而,他是文臣,若是寻常尚有威信,可是在一群义愤填膺的武将这里,是半点的用处也没有! 因为他身后的武将也已经被刘威等人气的要上天了,一个个拔出了剑,紧张的对峙着,而弓箭手也都搭弦在箭上,两边都紧张到仿佛到了鼓点一般。 吕布的脸色渐渐肃了,他知道这个状况到了这个地步,连刘勋和李丰都阻止不了的地步,只怕是收不了场了,便道:“娴儿,我们不管?!” “不管。”吕娴冷酷的道:“这是寿春的家事,而目前来说,我们吕氏是外人。外人管家事,徒惹一身骚,还会被他们集体攻击。将火力全转移到咱们父女身上来,何苦来哉!” “唔。”吕布听着也有理,道:“只可惜恐会死很多人。” 听出来倒有几分惜才之意,吕娴一听就笑了,欣慰现在的吕布,倒有几分心了。 “咱们父女要的,是有忠义之心的人,明知在此种之境下还要闹事,要叛,令寿春局势变得更复杂的热血之人,未必就是咱们吕氏所想的人。趁此就洗一洗牌吧,谁剩下了是命,剩下的强者,方是我们所要的人,我看中的,只有忠义之人。”吕娴道。 然而这话又何其的冷血。 吕布道:“我以为娴儿定会热心的要管一管,毕竟,真的会死很多的人。其中不乏无辜。” 吕娴道:“无辜的人多的是,这寿春城先前死了多少百姓?!除了刘备稍顾念些,袁术部将哪一个顾念了?现在就是稳定的,至少表面上是,现在非要闹事打破这种局面,谁又想过百姓又会牵连其中,又死多少人?!百姓是蝼蚁没人考虑,可是,他们难道就精贵些?都是人命,他们死就死吧,也没什么可惜的。” “说的也是,”吕布想了想这逻辑,觉得还是冷酷冷血点好。刘备是要卖仁义的人设,然而真的到了一甩一身泥的时候,他跑的比谁都快,又还顾得上寿春的百姓不成?! 有时候人心也需要合时宜。不然卷入混乱中,不仅平不了乱,还要把自己给搭进去,最后别说护百姓了,什么也护不了,自己的部将更护不了。 相比而言,吕布比起寿春百姓,他更心疼自己的部将的。 吕娴道:“看谁剩下来吧,父亲知道蛊吗?这种,与蛊差不多吧,都是袁术作的孽。” 吕布道:“听过,听说邪门的很,” “这袁氏部下,就像一锅炖的蛊,袁术是陷入这种循环中出不来了,然而袁耀,却知凶险。能不能结束这一切的坏循环,全在袁耀一念之间。”吕娴道:“寿春必有哗变,而我已规劝过袁耀。叫停,还是让继续的主动权,都在袁耀手上,并非现在的我吕氏父女所能干涉。” 吕布听了,便也不再多言,只继续看戏!只是更隐蔽的些,连头都不冒了。 外面剑拔弩张,这个时候恨不得你死我活,谁还能有心去管吕氏父女,更不知道他们在此,这个时候,说句难听的,相互狗咬狗起来,便是臧霸现在就去抄了袁胤府上,把姓袁的全杀了,他们只怕也没空顾得上管! 这就是现在一盘散沙,人心各异的寿春城。 各方人心,势力混杂,如同水到了沸点,慢慢的煮开了!那滚滚的气泡是要烫死人的! 然而这个时候,李丰和刘勋二人,纵是位高权重,也早已经控制不住局势了。 噌! 也不知是谁先放了一箭,朝着的不是刘威,而是朝着刘勋去的。刘勋是来劝架的,然而在李丰这边的人心里,这叔侄二人本是没有区别的,因此,射的竟是刘勋。他们也是理直气壮的,因为李丰被刘威所抽伤,而他们需要放冷箭去报复刘勋,才算取得了平衡! 也是怪,刘勋的注意力全放在平息两方的矛盾之上,竟没防到冷箭,那箭,竟扎透了护心镜,噗穿到胸膛上去了。虽未太深,然而也是血流不止! 刘勋也未意料到会有冷箭,他看到箭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受了伤,而是,完了……这血一流,局势俨然已不可控! “叔叔!”刘威眼眶都瞪了出来,眼中全是红血丝,大喝道:“杀!给老子杀光他们,冲门进去!” 刘勋连阻止都再没来得急! 局势一触即发,如同导火索,那火蹭的上来了,哪还能再灭?!两方竟是直接交起兵来,都是杀红了眼! 李丰被人护到一边,靠墙而站,捂着一脸的血,道:“……完了,完了!” 刘勋也被亲兵护到一边,李丰走过去,道:“刘将军,可还好?!” “未及内腑,死不了!”刘勋白着脸,尚在勉强。身为武将多年,有没有伤及要害,心里是有数的。可既使如此,也是穿透了皮肤,流了很多血,够呛的很!若非护心镜,只怕现在已经是心脏被扎透的死人了! “休矣,休矣……”刘勋苦笑一声,道:“要出大事了……” 李丰将他扶起来,道:“此已是非之地,速走方好!若不然这火要烧到主公那里去……” 刘勋也认清了现实,既没控制住,他现在留在这也是没用的了。因此便与李丰一道走,道:“我去与主公请罪!” 李丰抹了一把脸,也不知是血还是泪,他听着厮杀之声,心和手都是颤着的,道:“先护住主公,以防有人混水摸鱼!” 说的是吕氏父女,还是寿春还要出叛将,谁知道?! 二人顾不得这么多了,带着亲兵,一径往袁胤府上去了。袁术是不能出事的。 刘威显然是杀红了眼,叫弓箭手在后面放箭,而且放的是火箭,那火不就将洒了火油的杨弘府上给烧着了吗?! 一时趁乱攻开了杨弘府上的大门,冲杀了进去,这里一片混乱,连累的旁边的几个街巷都是火星连绵,厮杀阵阵,百姓在家中,吓的瑟瑟发抖! 曹性道:“主公,要不出城去吧。” “不可!”吕娴道:“现在走,遇上了说不清,反而容易交手。无妨,他们打杀不进围墙来。” 曹性便叫吕兵都进了墙院,将门给关上了。 他严阵以待,唯恐有人趁乱杀了进来。 然而外面的喊打喊杀的声音,血的味道,火光,振聋发聩。 吕娴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快,道:“袁耀纵然事情到这地步,他是不合格的。” “他若是有决断之人,早下了决心。”吕布道:“此事杨弘也脱不了干系。乱之中更需立序,稳立人心,可是杨弘也没做到。这场哗变,半点都不意外!” “所以以后别指望袁耀能担什么重任了,”吕娴道:“此人才能是有,然而寡断失机,这是个巨大的缺陷。” “我儿想要用他?!”吕布道。 “嗯。以后接了袁氏进徐州,给他封个高位,当个文臣便可,而且还不能是杀伐果断的真正高位,”吕娴对袁耀现下是真的有点不满的。 “唔,”吕布也确实挺看不上袁耀,如今袁术病倒,袁胤袁涣去了淮阴御敌,这种时候就需要他十足的决断,才能压住寿春的局势,同时也能与吕氏对抗,然而,袁耀显然是令人失望的,他这种能力,连百分之一也没有。 所以杨弘虽有才能,却不能服众,杨弘所做的,若是袁耀出面,何必到这地步?! “袁公路后继无人啊,”吕布感慨不已,心中寻思道:果然生百子不如出息一子。布的娴儿,一百个袁耀也比不上。一想又得意起来。袁公路争霸半生,结局不过如此! 寿春这把火一烧起来,哪能不扩大?外面大半个城池都已经乱了,臧霸护着徐庶到了城墙上,与高顺在一处。 三人看着城中局势,徐庶道:“主公与女公子可在城中?!” “在!”高顺指了一处民屋,道:“无妨!以主公之力,又有这么多精锐亲兵,更兼有曹性gongnu营精锐,自保无妨。” 高顺是很崇拜吕布的,在武力上,有一种盲目崇拜的地步,当然了,以前的吕布很多的决策,高顺也保留自己的看法。 “若有闪失,已安排好人准备随时接应!”高顺道:“不过,此事是寿春内事,若无意外,且与主公无关,杀不到一起的。” 想必暗影消息灵通,高顺早知道了。 也是,若不是有把握无事,高顺也不会放这父女二人去看热闹。 徐庶是真的哭笑不得,别人水深火热,这父女二人还悠闲自在的在火里看热闹。这可真是…… 而袁耀得知城中已至地步,脸色已是白了,六神无主的扶着袁术,袁术颤悠悠的,也是吓了的大跳,此种时候,先自乱而相互杀起来,万一吕布趁乱……后果不堪设想! 杨弘呢,早已持了一柄剑,道:“主公,弘去自尽以谢罪,平众将士之怨,之叛,之怒!” 他早从府上出来了,那个节骨眼上,他不能出去,一旦出去,像火星掉到了huoyao上,只会更加可怕的局面。 “还请主公,善待弘之家眷,他们无辜……”杨弘已存有死志,遗憾的道:“弘至有今,是弘无能!” 袁术抖着嘴唇,道:“不……不是汝无能,是术……是术不听之故……” 他是犹豫的,这种时候,让杨弘去平怨,他觉得这会令人寒心,然而,他还是企盼着这一切,快点平息……所以他犹豫了…… 袁耀却脑子清醒,将杨弘手上的剑抢了下来,道:“长史死,于事无补!事已乱,人心已淆乱,死汝一人,又如何能挽回局面?!不光不能挽回,还会令人寒心,叫吾如何作想,叫主薄,众大将如何作想?!” 杨弘竟是哭了…… 府上被烧了,愤怒的众将士杀进去,鸡犬不留,家中的奴仆一个都没放过,全部杀了,烧了。那火光,在这府上都能看得见! 那血如同怨气,涂在门头上,洒在墙面上,代表着愤怒和余恨! “是术无能……”袁术听到袁耀如此之言,也是哭了。 “父亲!要当断则断……”袁耀道:“乱已不可控制,还请父亲发书与吕布,叫他进城平乱!” “什,什么?!”袁术怔愕住了,“你,你可知这代表什么?!” 是代表袁氏无能,吕氏接管寿春的全部军事与政务啊?! “耀儿……”袁术脸色发白,道:“你,你欲毁袁氏基业乎?!” 杨弘也拦道:“公子,万万不可!那吕娴何其奸诈,一旦把住了政务,焉肯放?!连军事也得被听他调度,这是将寿春送于吕氏……” 袁耀知道辩不过他们二人的,人的观念一旦有了分歧,相互说服对方,是不可能的。明知如此,因此,袁耀并不凭口舌之争,只是说了自己的决断,哭道:“父亲!为保寿春与淮南,吾愿意随吕氏回徐州!” “你,你说什么?!”袁术气急了,道:“回徐,徐州……为质?!”...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1章 我爹是吕布381 袁耀抬起了头,他不用去看寿春的样子,就能听到这动静,心中凉寒,然而,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决断了,他已经亲眼看到了残酷,自知不能再温水煮青蛙,因此眼眸坚定的抬头道:“非为质。” 不是为质,是投诚?! 袁术怔住了,杨弘,李丰,刘勋等所有人也都怔住了! 随即也反应了过来。事到如今,寿春已经在吕氏父女手里了,他岂会再撤兵回去?!不可能的。 哪里是只是为质这么简单?! 为质,尚且有脱险之日。 然而,吕氏父女,要的不止是为质。是全面接管淮南之务。这与为质,根本是两个性质的事情。 “儿子不孝!”袁耀红了眼眶,道:“儿子为袁氏继任者,没有大志向,唯有保全家族,传承下去,仅此而已!” 不往上游也是可以的,只需要搭上吕氏的大船,以传承家族嗣命为己任,就是一个好的大家长了。 今日不是吕氏,也是曹氏,或是孙氏。 吕氏若败了,他还可以另投别的大船。 袁耀所任之己任,只有保袁氏延续,仅此而已。 袁术怔怔的看着袁耀,有点失望,但也有点欣慰。袁术自己心里其实是清楚的,他现在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儿子没继承志向,是难受,是失望。可是也自知己之坚持,是强人所难,逆势而行。可是他低不了头。 而儿子却能屈能伸,敢低头,也能低得下头,他选择了保全家族,而不是实现政治追求。 所以袁术应该是欣慰的,可是吕氏,呵,他喃喃道:“……吾儿真的要仰人鼻息?那吕,吕布……” 吕布是家臣出身,这样的人,叫袁氏低头臣服于这样的人,一是不平衡,别说袁术不平衡,就是李丰这样的人,也不平衡。 再则,吕布名声,一言难尽,袁术是万万瞧不起这样的人的。 所以这个低头,低的多屈辱?! 袁耀道:“我所臣服,唯吕娴而已。父亲不信吕布,当信吕娴。” 袁术沉默,脸阴沉沉的,似乎已经用完了全部的力气,众人都沉默。 “她费尽心力一直按兵不动,为的就是保全袁氏一族,开个好头,形成规例,以后若有大族若此,当如此行!”袁耀对时势其实是看得透的,也能看得清各方的势力,只是他这个人,很寡断,并不具备独特的领袖特质,所以,他可以做副手,却做不了主要领导人。他对吕娴,吕氏,以及淮南的一切,全部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也分析的清清楚楚,他知道,若是再迟疑下去,唯有继续恶化而已。不止是袁与吕的关系,而且还有袁氏内部的消耗。然后是袁吕之间的冲突,还会再升级。 今晚发生的事,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开端,会越来越扩大,直到惹怒吕氏,关起门来,将袁氏全部灭掉! 这不是袁耀想要看到的,目前外面的厮杀之声,已经刺激了袁耀,他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儿子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恳求父亲,让儿子去徐州吧……”袁耀红着眼睛对袁术伏地一拜。 “吾儿,吾儿……心里……只有保全家,家族……”袁术喃喃道。 “儿子没有大的志向,辜负了父亲的期望,儿子心里只想保全袁氏宗族……”袁耀泣道:“保住老弱妇孺,保住延续嗣姓,家庙社祭。” “为,为此……不惜忍受屈,屈辱?!”袁术气浑道。 “不惜!”袁耀坚定的道。 袁术看着他,突然大笑着却流起泪来,道:“……好,好,好,你我……父子,志各不同,你,你也是……真袁氏族子!惜哉术一腔热血,止步于此,无人可继,连父子……无,也无法连心!” 袁耀也哭了,却是坚定的与袁术意见和方向出现了巨大的分歧。 袁术是心酸的,走了大半生,老了,绝境了,到头了……也不算是完全山穷水尽,他是病了,只要儿子肯出息,弃了他一老骨头,带着所有势力拼杀出城,犹可以凭借淮南余城重新开始,新局。 现在的袁术是宁愿袁耀所求是弃了他,主动出城去。他都是欣慰的,欣慰余志有所继,大恨有可报。 可是,袁术却是满心的悲哀……因为属于袁术的时代,要划上终止符了。无论他愿不愿意,他老了是事实,病了也是事实,改变不了外面的局势更是事实,哪怕他将希望放在袁氏子嗣身上,满心希望的嫡子,却选择了另外的路。 这是最大的可笑的意见的分歧,几乎是另一种政治远望,不能说袁耀没有出息。 而是能屈能伸,知进更知何时退的人,更为可贵。 袁耀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格,也是值得人敬崇的。乱世是最好的时代,最可进的时代,乱世也是最坏的时代,它让所有家庭和英雄,都不甘心放弃希望,哪怕身死族灭,也不愿意退一步,屈起志向。 所以袁耀就显得更为可贵了,知道何时该隐,该缩起志向,只为了家族能够延续。 延续,屈身,是需要更多的牺牲和周旋的。 袁术一辈子都是主公,如今儿子却要仰人鼻息,袁术至死也理解不了。可是他却能理解袁耀选择的不同。时也势也。袁术当初趁乱而起势,以至于今,他所能看到的,是可能,是希望,是很多的可能。可是袁耀同样也是,如今袁氏山穷之境,袁耀也同样看到了危机和没落,所以他的选择是另外的。 袁术伤心,悲哀,却能理解和明白袁耀与他所处的环境和局势的不同。 “也,也好,也好!”袁术闭了眼睛,苍老的几乎站立不住,杨弘等人都哭了,竟是一时间都有些静默。 甘心吗?不甘心。岂能甘心臣服于吕氏?! 可是不甘心有用吗?!袁术老矣,袁氏势穷,而袁耀,并非是能力挽狂澜,逆转局势之人。他有另外的选择。 能指责吗?!不能! 因为如今的艰难,于他们来说,同样不能逆转局势。 这样的选择,他们没有资格指责袁耀说他无用! 袁术看着跪伏在地上的袁耀,道:“……袁家终是要传到……你的手上!你,决断吧!从此,袁家生死由你!你……信她,就信吧!只是吕氏反复,你……还是要留有后路!” “是!”袁耀眼睛疼了起来,眼泪崩了。 这是最为艰难的时刻。 袁耀起了身,道:“杨长史,事到如今,只能请吕氏出面平乱了,还请出一份文书!派人送去!” 杨弘动了动唇,脸上的血色褪尽,看着袁耀,他站在关口,做出了与袁术完全不同的选择,走了另一条路,带着袁家走向别图吗?! 袁公子,真的能屈能伸。 可是,杨弘怎么能向吕氏低头。 “公子!”杨弘道:“一旦如此,可知袁氏一定会分崩瓦解,会出大乱子?!人心一旦离散,袁氏会立即四分五裂?!” 这一切,都做好准备了吗?! “现在,已经土崩瓦解了……”袁耀红着眼睛道。 刘勋一听,已是大泣跪了下来,道:“末将有罪!” 刘勋还受着伤,自责惭愧的不得了。 “刘将军连侄儿部下都压制不了了,”袁耀道:“杨长史也压不住底下的乱子,而我袁氏父子,已是众叛亲离,就在面前,事到如今,哪还有以后?!” 杨弘竟也跪了,道:“臣亦有罪!” 袁耀将二人扶了起来,道:“罪不及汝二人,长史更不应背负恶名……” 杨弘知道以后,这一辈子,他只怕都得担着这个不好听的名声继续下去了。 袁氏一旦投了吕氏,他杨弘就是出卖袁氏的大恶贼,叛臣。 当初驻军一事,当初的所有的事,全是他背锅! 袁耀也知道这个局面没法改,杨弘背锅的局面改不了,唯有主臣都忍辱负重罢了! 刘勋道:“长史出文书,末将送去吕营求助!” 杨弘点了点头,沉默着去补写了文书,刘勋负着伤,带着人往城门去寻高顺了。 而袁术呢,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了,他疲惫而茫然,中了风,比一般人遇到大事还惨然十万分的脸色,这一刻,大约是心如死灰吧。 对于英雄来说,可怕的不是败局,而是如同凌迟般的面对现实和希望的破灭。 这一切,都叫袁术心力交瘁! 杨弘拿起了剑,众人吃了一惊,道:“长史!长史这是做何?!” “臣有罪!”杨弘泣道:“万死不能赎也!” 袁耀吃了一惊,意欲来夺,杨弘道:“公子休如此!” 袁耀道:“长史!耀非为逼你去死!你不要这样!如此,我与我父,如何过意得去!?” 袁术已经老泪纵横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辛酸泪,含糊的道:“……长史,非汝之罪也……术之罪也!呜呜……” 阎象,李丰等人也都相劝! 杨弘却已有死志! 他泣道:“弘不死,不能谢其罪,众将士便绝不会罢休!弘一死,一则可解家人之危,二则可解主公之因局,平息众将士之怒!弘,非死不可!弘死,袁降,将士息怒,一死而换平,可也!” “长史是欲代袁氏之罪而替死矣!?”袁耀再清楚不过的,泣道:“长史若死,耀与父亲,如何面对?!他们不知道,不知道长史的忠心……不知道……” “是,是术无能……”袁术抖着手,是要劝杨弘放下剑。 “弘能侍奉主公一场,已是恩遇,”杨弘道:“其余者,再不敢奢望也!” “长史……”阎象等人也都哭了,纵然也会有意见分歧,然而杨弘落得如今的下场,他们焉能不心冷。 这该怪谁?! 似乎谁也怪不上,全怪局势。全怪各自的立场! “主公!主公明吾之志,弘无愧于心,纵无能,然一片为主公之心,从不敢负,也从未负,弘死之后,无论人如何评说,弘问心无愧,无愧于主公,无愧于袁氏!”杨弘泪如雨下,道:“主公!恕弘不能再侍奉主公了!弘实不忍心见此离散之局,恕弘一死!” 说罢已是将剑狠狠的一抹,顿时血从脖子里喷了出来,那惨烈的,刺激的袁术几乎昏死过去! 这个打击,对袁术更大…… 袁耀更是内疚的哭了,父子二人阻止也阻止不了了,徒劳的伸出手来,最终也没能阻止一个人的死去! 阎象与李丰上前,满眼是泪,将他脖上的血给压住,可是,那血味却浸透了他们的手,仿佛流不尽似的。 他们的眼泪一个劲的掉,一个劲的掉…… 杨弘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气管破了,可他的表情不是悲愤的,而是轻松的,还拼余力扯出淡淡的一个笑…… 笑什么?! 众人都哭了,一时殿内大嚎起来。 杨弘是轻松的吧,轻松没有负忠义的同时,以后也绝不必再屈服于吕氏!他这种人,是绝不肯屈服于吕氏的,宁愿一死谢罪! 袁耀是第一次直面如此惨淡的结果。 帐下第一谋臣的自尽,对比起战争的惨祸更令他吃惊,袁耀整个人都发白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逼死杨弘的人中,有他一份! 袁术人已经瘫坐在地上了。俨然也是这般想的。 父子二人都蒙了! 杨弘的死,真的能平息这一切吗?! 不是的,真的割裂与迁怒,不是一个人的死就能改变什么的。 可是阎象还是忍着痛意,道:“主公,公子!当下之事,当割杨长史之头颅,先去平息叛军之怒!” 这与明皇被逼勒死杨太真之事的本质是一样的。虽可暂时平息怨气,然而败势一事,绝不是一个人的死就能改变的。 时势逼人,无论是伤心的,还是冷血的,都得做出最最有力的选择。 袁耀去抚杨弘的鼻息,发现已是没气了。他应是轻松的走的。 尽管人没了,可是身体还依旧温热。身上依旧有热血。 袁耀突兀的大哭起来,道:“人刚死,还要身首分离吗?!耀于心何忍!他们有怨,告诉他们,杨长史已自尽就可以了。他们若能收手,长史也能安息,若是不能……长史就死的太冤枉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2章 我爹是吕布382 袁耀是内疚的。丧气的。 然而袁术呢,觉得杨弘是替他背了罪。他整个人都灰暗了,一动不动的像个老头子。仿佛随时就木。 再没有比眼睁睁看到自己的败局更惨的了。 阎象与李丰见这父子二人都拿不住事了,大约是败势实在太惨烈,他们仍处于伤悲之中吧。 因此二人便也没忍心割下杨弘的头颅来平怨,而是带着出去了,大声道:“杨弘已伏诛而死!乱者立即停手,既往不咎!” 如此大喊,然而此时此刻,都杀红了眼,便是杨弘真死了,也早于事无补了! 哪里还能再停得下来?! 事情远比阎象与李丰想象中的更复杂,更糟糕。 “事情,平息不下来啊……”众文臣与将士全都慌了。 阎象与李丰道:“当务之急,立即将主公与公子转移方好!若不好,杀将进来,死的不仅是长史,而是所有人!” 袁耀道:“来不及了!” 这么多人,仓促转移,只会被杀个干净。他道:“先送父亲离开!护住要紧。” 袁术惊愕的看着他。 袁耀似乎想轻松的笑一下,可是扯了下嘴角,却是像哭,道:“如果吕氏来不及来此救!死,亦是儿子的宿命!” 无论是选择志向为王,还是选择护佑家族,都是需要牺牲的,都可能会面临相似的危机的。 所以袁术才会理解他,不是懦弱才向吕氏臣服,而是为了保全家族的理想,才会屈服。然而若是危急之时,便是志向不同,袁耀也是可以牺牲自己的。 袁术突然更理解他了,对袁耀道:“你……是术的骄傲!跟术一起走!” 袁耀眼中有水光,道:“愿上苍保佑父亲平安!” 袁术拉着他的手腕不肯放,袁耀却是立即安排人将依依不舍的袁术给送出去了! “余下战将听命,若有叛将攻入,即刻射杀!”袁耀喝道。 “谨遵公子命!”当下便对着门开始布防起来。然而人手,是不足的! 若真的有人不顾一切,趁乱只是想杀了袁氏父子,灭其族,袁耀未必能得以保全性命! 这种混乱之中,难保没有混水摸鱼者。 趁乱杀红了眼,居心叵测的人,只恐多的是! 此刻的袁耀心中也是存有死志的。因为除了亲信,发生乱子这么久时间了,依旧还没有多少人来护袁府,袁耀心中明白,散沙只会更散乱,被风一吹,也就各散对方了。再重新聚拢起来,他自认根本没有这样的威望!而且已然不可能了。 袁氏忠心者还是有的,当战火渐渐的延续到了袁胤府边上的时候,有很多的战将意识到可能会延及到袁氏父子,当下毫不犹豫的前来护袁胤府了。 而城内厮杀升级,延续。已是血流成河!并且还在继续着厮杀,挥洒着热血。 刘勋拼死杀出重围才到了城墙下,道:“刘勋欲出城求见温侯!吾主有信与温侯过目,还请高将军放行!” 高顺下了城,道:“借一步说话!” 刘勋下了马,拱手道:“还请温侯派兵入城,稳定城内局势。事态再升级,恐死伤无数!” 高顺道:“信与吾,吾派人去送!” 刘勋也并不迟疑,将信与他了,道:“吾可信高将军否?!” “信自会送到,勿忧!”高顺道。 刘勋抱拳道:“多谢。” 刘勋顾不上伤,带着人快快的去袁府护卫了。现在这状态,敌我不分,很容易出大事故的。刘勋心急如焚,一面担心刘威惹出更大的乱子来,一面又怕袁氏会出事,到时不可挽回! 高顺带着信拿上了城墙,徐庶拆开看了,道:“传信与主公吧,同时也增派兵力,各方包抄,迅速平息!倘若有不肯檄械者,射杀!” 高顺点头,吕布父女本就在城中,这场祸事,也该平息了。 “要不要传驻扎于外的袁氏军马入城?!”高顺道:“此时鱼龙混杂,只恐袁氏父子也不肯深信城外自己的势力了。” “既不肯要,不必多此一举。”徐庶道:“宣高,随我一军去衙门,眼下这局面,可全线接管寿春庶务。” 臧霸道:“是!” “高将军,城门并不可失,在城内解决!”徐庶道:“传信与张辽将军,若是城外袁氏saoluan,立刻诛灭!” 高顺应了,当下事不宜迟,立即出动。 城外张勋的将营也的确是蠢蠢欲动。 城内这么大的动静和火光,还有惨叫声,他们又不是聋子真听不见! 自然听的清清楚楚的,袁氏营中人早就人心惶惶,此时自是更人心惶惶的。 “张将军,如何是好?!”张勋腹心将领道:“城内出什么事,我等半点不知,城门反倒被吕氏的人把的紧严至极,如今入不得入,出不得出。倘若是吕氏各个击破,我等岂能白白被动受死?!不如主动出击,既刻围攻张辽waiwei大军,冲杀进城门去与吕氏打杀个干净!” 在他们心里,已经默认为,城内的事定是吕氏在干清理的事了,他们个个又惧又怕,又愤又怒。热血上头,气恨交加! 焉能不怒不恨?! “城内动静未必是两兵相交,”张勋看着城内的火光,眼底沉沉的,心内又如何不急?! “将军!”众将心乱如麻,道:“若再不动,我们落于被动,必死无疑!还请将军决断!” “无有军令,如何决断,擅动,是死罪!”张勋道。 “再不决断,主公都要被城内一锅端了!”众将领气急了,一时吵嚷起来,有要冲进城去厮杀者,也有要与张辽军大杀者,同时更有要叛逃者的心思也是重重。 一时之间,人心浮躁,心思各异,张勋竟有一种压不住的感觉。 “若不动,只恐将军也与刘勋将军一样,若被撤职,如何是好?!” “如今,动也是错,不动也是错,不如动!” …… 正吵个不停,外面有斥侯兵来报了,道:“吕军张辽将兵力四散开,正在包抄我军!并派了兵士喊话,叫我军休要轻举妄动!” 张勋众将领们一听,已是纷纷拔刀大怒,道:“欺人太甚!我袁氏军,为何要听他张辽的?!将军,下令吧,杀出去再说!否则,城内一旦被剿了,我等也逃不掉。想一想孙伯符!就是因城门切断之故,几乎兵丧于此啊,全部折损,将军!” “将军,下令吧!”众将领急的跳脚。 张勋心中犹豫不定,一面是怕人心乱时不是张辽的对手,一旦打起来,自己这方想趁势出逃者不知凡几,另一方面,也是怕城内不是他所设想的那样,而是更麻烦的内乱。 “报!”又有斥侯来禀道:“张辽来传信说刘威等将领在城内反了,逼死了杨弘,如今已经杀红了眼,逼的主公都在城内乱窜,如今已经请了吕布父女派兵去平乱,转告于张将军勿以为城内是吕氏之祸,实非也!趁乱之时,望将军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他难作,今日难免有死伤。只请将军稍安勿躁,按压部将士,静等城内消息!” 张勋一听脸色都绿了。一面是担心袁氏父子,一面则是气恨张辽如此说话。仿佛看着他们如看狗似的。 怎么?!就不准他们进城不成?! 拿他们当什么?当部下来号令?! 张勋听的脸色发青,各部将自不必说,一时乱糟糟的,意欲杀将出去。 “将军,出兵吧。”众将领怒道:“张辽所言,未必属实。不如杀出去,进城去,便知真委!” 张勋再怒,也算沉得住气,道:“再等等,若是真出了乱,乱杀一阵,也于事无补!先等城内消息,倘若主公真有失,吾等再决定与否!” 众将领还算听张勋的话,一时按捺着,紧张的盯着张辽的吕军动静,双方便僵滞着,只是微妙的平衡和平静,却脆弱的仿佛随时能破掉的关系。 大家都很紧张,但暂时还没有乱起来! 而张辽也是严阵以待,马上鞍,手上执锐,身披挂的! 城外暂时只是压住,若是城内不尽快平息,城外,乱起来,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并且是必然的事情! 到时少不得,混战一场,死伤无数。 高顺各四门守城门,亲自带了陷阵营精锐去与吕布父女集合了。两兵相合,其锐不可挡,一时在城内大杀四方,威镇袁氏叛将。 臧霸也带着琅琊兵火速的去接管衙门了。一路过关斩将。 他们几个用在城内应付这样的事,真的是大材小用,因此几乎是没什么悬念,不过两个时辰不到的功夫,就已经平息下来了! 死伤的袁氏将领无数,被射杀者更是无数。 袁氏阵营是元气大伤的。 在这场消耗中,真的消耗的差不多了。 而吕氏,却是渔翁得利。吕氏之兵,如虎狼入兔群,袁氏众将于乱之中又无章法,哪能抵挡?!因此刘威为首,诸将全部都被押过来了。 “叔父!”吕娴道:“先将他们带下去押起来!” 刘威呸了一声,怒发冲冠道:“吕氏小儿!要杀便杀,休为假惺惺,落于你手,是我无能,然而,若叫我降,除非吾死!” 吕娴听了也不怒,反而笑道:“你是无能,既不能力挽狂澜,又不能忍耐屈辱,反而只凭一怒而推寿春于水深火热之中。你是有节,又不肯降,看上去真是忠烈。然而依我看着,却是蠢的惨烈。自诩忠义,陷袁氏于不义,自诩热血,逼死杨弘,却也逼的袁氏至此之境。像你这样的,我吕氏还不敢招降呢,你别自作多情了!” 刘威一哽,气炸了要上天,一时大骂不止。 吕娴道:“老生常谈!骂也骂不出个新鲜来。刘威将军,你是真君子,却也是蠢忠义。所以啊,你这样的部下,吕氏要不得。怕被你坑啊,别说我不肯降了,便是肯,哪一天,你也这样反我父一回,把城中弄的乱七八糟,我可受不了!刘威将军威猛勇武,可惜我们吕氏消受不起,得嘞。袁氏有你,算他们倒霉!” 刘威竟是气的眼前发黑,吐出一口血来。 这样的话,多难听,是说袁氏有今,他也有责任! “押下去!”高顺道。 陷阵营见他还要骂人,将他嘴给用不知道哪儿弄来的草团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吕布听的忍俊不禁,道:“这人要杀吗?!” “背有反骨,却也有忠义,如今呢,坑了袁氏,袁氏自然容不得他,先晾一晾,以后放在袁氏身边,岂不有趣?!”吕娴道。 相互嗝应,相互监督,相互怨恨与愧疚,倒是省了人手! 吕布道:“吾儿是惜才了吧?!” 吕娴笑道:“这样的人棘手,可用可不用!若征战全凭意气,可就真的是大灾难了。” 吕布听明白了,这刘威怕是要吃大苦头了。 要么是劳动改造,要么就是抄书写检查。要吕布说,这个可比做苦役苦一万倍。 天知道,吕布一绞尽脑汁写什么破检查,真的要疯! 当下传信与张辽,以及与张勋。然后城内是很快的平息了乱子。 接着便是收拾城中尸首。 有吕氏的人接手,这效率,可比袁氏快一万倍。 再加上,趁势作主,也就把城内的一些部将也给收拾的差不多了,不是收服,就是收拾。反正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吧。 袁术狼狈的被堵在巷子里被吕军救出来的时候,是狼狈的,他看向吕布的表情极度的复杂,那眼中几乎包含人类能拥有的一切情绪,交织纷繁,最后只是两眼一闭,不能再看了。 袁耀低眉顺耳,虽狼狈,却依旧儒士风流,对着吕布一拜,道:“袁耀愿举家迁往徐州府安置,还请温侯安排。” 吕布大喜,道:“如此甚好!布定设府安置,不叫委屈,更会发书往许都,请为袁公子封爵列侯,世代相袭!” 吕娴却只是看着袁耀。 袁耀明白了,他先是单膝跪了下来,随即另一膝也屈行而下,跪了下来,重重一拜,道:“多谢温侯!” 吕布大喜,吕娴这才扶起袁耀来,笑道:“若如此,娴愿与袁公子结义为兄妹之好!世代不负恩义忠诚!生世通好!” 三国吕布之女...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3章 我爹是吕布383 吕布哈哈大笑,道:“理当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日摆香案,结义!” “是。”袁耀道:“多谢主公!能与女公子为兄妹,此,是袁耀之幸也!” 袁术脸色灰暗极了,只剩惨白,却依旧没有阻止,也没有睁开眼睛。 李丰等人不忍心,先将袁术给抬回去了。 而余下部将,早已经被这一幕给呆了,他们心里已然没了愤怒,因为刚刚流的血,已经教了他们怎么做人。 更因为此为义,他们是怨吕布父女呢,还是该怨袁耀没有气节?! 形势比人强啊,这吕氏壮大,才是真的形势! 所以,所有部将灰头土脸的,都沉默了。 城内的局势俨然已是服了。不是被打服的,而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现在恍然明白,只怕吕氏父女盼着他们自个儿先乱起来,杀起来呢! 如今连袁耀都屈膝了,他们哪还有什么理由可言?! 刘勋眼睛难受,似乎有泪意,可还是也跪了下来,也许只是服了,认了,或者是想令己功,能保一保刘威。 如今既万死不能恕刘威之罪,至少,能趁此之机有将功折罪的机会! 刘勋这一跪,其它人哪还有不肯跪的。基本上都跪下来了。 当下也没延迟,设香案,就在城内,吕娴拉着袁耀,拜了天地诸神明,许诺世世为兄妹,袁吕二姓,世世不绝,不负义者。割血互饮,并且立下血盟之书,同样给的还有丹书铁券。 血盟,是古代最为郑重的一种盟会。这个一旦立下了,若是先负者,背叛者,万箭穿心而死,都不为过! 为了保住袁氏,袁耀,也觉得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至少这种方式,袁氏在尊严上,不是低吕氏一等的。 让袁术与吕布结义,这是不可能的事。那么,也就只能让吕娴与袁耀结。而袁耀也愿意将注押在吕娴身上。因为比起吕布,他更信吕娴才会不背诺。 他看出来了,此女除了只是一个女子,其实是个能成大事的人。有气度,有悠容。 在这场周旋,她一直游刃有余,掌握全局。 袁耀看了一吕布,发现他真的半点都不猜忌。 他难道不明白吗?!吕娴所能领的部将越来越多,从袁氏开始,以后只与她结义者,不知道有多少?!当她越来越权重,认的兄长义弟越来越多,吕布便不忌惮她吗?! 这对父女……真是奇怪。 难道真如父亲以为,只有女人,才会令他们反目不成?!或者,是别的子嗣?! 可是袁耀总觉得,这应该不大可能! 吕布哈哈大笑呢,若是旁人,早忌惮的不得了,哪里会如此豪放与轻松,这吕布是真的奇人,见了,反而欣慰的哈哈大笑,道:“不曾料到,昔日不曾成佳偶,却得兄妹相称,袁耀贤侄,且速来拜吾,以后布,便是你叔父也!都是自家人,往后,吕氏之荣耀,亦是袁氏之荣耀!这是我吕氏对你的承诺!” 袁耀拜道:“拜见叔父!” 吕布扶了他起来,他站在中间,揽着吕娴和袁耀,道:“至此以后,袁吕二姓为一家!世世代代为兄弟,永不负也!以此,天地鉴之!诸将听之!” 袁氏诸将面面相觑,良久稀落而不整齐的才道:“是!主公!” 不管服不服的,反正是暂时这样了。 人心是不可能一瞬间就齐的。 但是城外的反应却激烈的多,得知杨弘死了,袁家袁公子竟然臣服了,他们焉能不怒?!一时叛逃者无数。 张辽早有准备,一有叛逃,便射杀,但也挡不住要走的,一时冲破了一小半出去,倒没能追得上。 经此一役,张勋的大军也算元气大伤,七零八落的了。 他心里其实挺茫然的。袁氏降了,那他呢?! 是降还是叛?! 张勋突然特别疲惫,张辽态度强碍,要接管军务,张勋虽不服,也知此事早已是注定之局,想一想家眷,叹了一声,也就随大势一并降了! 至此,吕军,正式接管寿春所有军务以及政务。 一时袁氏内部是丧气的不得了。 倒是吕布高兴的很,在帐中饮酒作乐,与美女作伴,十分放飞自我! “袁术不肯随袁氏迁往徐州,”徐庶道:“言及死也要死在寿春城!” 吕娴道:“华老头说他也就几个月的功夫了,最多能拖上几个月。如今躁郁于心,忧心如焚,只怕用不上一个月,就得亡。然而袁术不死,却叫父子分离,难免不义。既是如此,不如再等等,安排好了,袁术葬事办了,再叫袁耀迁徐州不迟。若不然,吃相难看,显我吕氏小人之心。袁耀不管如何,都是我义兄,不能不顾天下人的看法。” 徐庶道:“女公子豁达!” “对已是定局之事,我并不急!”吕娴道。 “如今我军已全部接管寿春事务,只是恐这消息传出去,事会有变。寿春虽已没有悬念,然而其余诸城,必有降一大片,只恐会直接降于孙策……”徐庶道。 “的确是要便宜孙策了,”吕娴道:“已派兵前去支援袁胤,袁涣,他们二人是不会降的,无论寿春发生了什么。因此,淮阴暂可保,其它城池,会夺回来的!孙策的目的只是围剿荆州,因此不会再来寿春城。” 白送于孙策的,徐庶心疼着呢。 “另外叛军已至下邳,先前郝萌已假意降了袁术,因此,叛军无处可去者,多数皆投往了下邳城。”徐庶道:“也算控制在手心中。” “寿春的事算是顺利和平稳了,我原以为会更麻烦些,如此顺利,的确出乎意料,也托于复杂的形势之故,才至此!”吕娴笑道:“倒是没能用得上郝萌诈死袁术老贼。不过,接纳了这许多叛军,也算意外之喜了。” “这些人怎么处理?!”徐庶道。 “难道还能杀掉?吕氏缺人呢,”吕娴笑道:“改造,压服,用人。另外,再发一道招安令出去,言及若有降吕氏者,皆可在原位之上,升一级,以往敌对,皆过往不咎。以此招安天下众人!” 徐庶应了。 不管服不服的,反正战将们来来去去的,也是兵家常事。 因此,只要大的不变,一些细微之处的,也都是按常例来处理的了。 很多叛逃的全去了下邳城,徐庶便因此写了信给郝萌,都挖着大坑,等着再收拢些叛兵叛将的,一并再集中改造呢。 当然了,招安令,招来的也不止是袁术的逃将逃兵,更还有流落在外的流浪草寇,贼人等,以及乱世飘零极久的各占山为草头王的以前的叛逃叛将等,各方人士都有。 吕军皆一一纳之,并且已决定要打散袁氏兵马,分散编入各军了。 也更因此,寿春是真的很忙! 袁耀协助吕军入编,协理诸事,同时厚葬战士将士,无论是叛是从,皆重重葬之,更为杨弘举行了很大的葬礼,追封为义君,并且安抚优厚其家眷。 寿春尽皆举哀。 至此,寿春百姓,已然被吕氏慑服,全城皆臣服。 而外也的确不出所料,消息传出去,竟有三四十座县,城,镇等直接改了孙策旗,降了江东。一时江东所分几兵,皆势如破竹,驱进淮南之境。 高顺继续驻守寿春城,而张辽则带着重新入编了的袁军吕军所混之兵马,前去收复叛城池,同时带着的还有袁耀的亲笔招降信,能劝降的劝降,不能劝降的只能武力收服了…… 徐庶总理寿春与淮南所有务实。 吕布也有心想去与张辽一并打孙策,但是也犯不着,可他又不甘心回徐州,因此,便没动,恰此时,有徐州书信来。 吕布拆开看了,便怒了,道:“天使至徐州,言要纳妃!岂有此理!” 便是吕娴与臧霸都愣了一下,徐庶也愕然了。 “还有呢,”吕娴道:“可说了什么?下了明旨?!” “是明旨,”吕布冷笑道:“胁明诏,而迫我儿屈服于旨意也!另外,还有貂蝉有孕了……” 吕娴大喜,道:“这是好事啊。” 她忙将信拿来看,直接跳过前面的,只看到孕一事,心中甚喜,道:“这么快就有好消息,不错。算日子,是明春降生。” 见吕娴欣喜,吕布也有了点笑意,得意的道:“叫华佗来!好叫他知道,布身体极好!上回曹吕战后回徐不过数日,我爱妾已有身孕。叫他莫愁!” 众人听了都忍着笑,本来没几个人知道的事,现在全都知道了。 这呆子! 连吕娴都忍俊不禁的,高兴归高兴,这得意,又是什么毛病?!貂蝉怀孕是你一个人的功劳?!这话好说不好听,因此,吕娴只能附合,笑道:“华老头会反省的。这可是喜事,爹不如与我一道回徐州,陪陪她也好。” 吕布便兴奋的道:“行!” 本来是流恋战场,不舍回的,也就趁势回了。说实话,这一次出来,仗是真的没打尽兴。 但是吕布也是知道的,现在不是大规模出兵的时机。这件事的根源还是在于孙策和荆州身上。 有些局势是半点也急不来的。 况且淮南诸事,还需要很多的时间来理顺和消化。一大口吃下去,只会让胃受伤,至少得把石头之类的给捡出来才能吃吧?! “对圣旨一事,女公子可有打算?!”徐庶道。 “我正愁着司家懿的事,没想到,磕睡来的枕头,这可不就是现成的机会?!”吕娴笑道。 诸人没听明白,连徐庶也没寻思明白,道:“此事,与司马家有何相干?!” 也难怪徐庶不知道,吕娴因为是后世人才知道的,因此,却有了预知和现成的借口,吕娴道:“这件事,且看我的便是,不急。” “况且,袁耀也是现成的理由。”吕娴道:“我们父女还未回徐州,未见天使,便等于并未接旨,既未接旨,便有挽回余地!” “女公子的意思是,拿袁耀来挡?!”徐庶笑了,道:“女公子是拿自己的名节,半点不当回事啊,看来,要回徐州,却不能这么快回徐州!” “就是这个意思!”吕娴笑道:“我且写信与貂蝉便是。此事,我自有应对之法!” 徐庶心里有点明白了,倒也不掺合,只道:“曹孟德是想看主公与女公子如何应对,如何狼狈!” “这家伙的确是不安好心,我要是不从后面阴他几把,这账怎么算得回来?!”吕娴眯着眼睛轻笑一声道。 吕布是没听懂她要做什么,只道:“要进许都为妃,是不可能的!” “这是自然!”吕娴笑了笑,心里便盘算开了。 她没与吕布大军一道回,只是将诸事交代了,臧霸护送,两人带着精锐,悄悄的先回去了。 貂蝉收到吕娴的信,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有应对就好。只要没接旨,只要不进许都,怎么样都成。 严氏道:“怎么样?娴儿如何回?!” “女公子会秘密先回来,此时此刻,只能先造势了,拿袁耀挡一挡!”貂蝉道。 “女儿家的名节……”严氏本来就不是那种因时审势的人,因此到现在还纠结于这个小事!当然了,对她来说,是大事。严氏是一辈子也跳不出后院的圈子,因此,对她来说,确实是天大的大事。 貂蝉也不与她辩这个,道:“事关紧急,什么也顾不上了。比起这个,更要把水搅混,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先说女公子在寿春已成婚了,事过以后,再说只是兄妹之义,世人便自知只是以讹传讹,而现在,我们需要袁耀。” “夫人,若女公子被逼着去了许都,再也不可能回来了。”貂蝉道:“曹操不会放她回来,吕氏一切皆休!” 严氏的心突突直跳,两权相害取其轻,道:“那,那以后一定要向天下人解释清啊……” “这是自然。”貂蝉慎重的道:“若有人来问夫人,夫人也只含糊其辞,只道一切全由将军作主……” 这个严氏是明白的,不明说,也不否认的意思了。她点了点头! “只要不接旨,一切皆可有为!”貂蝉道:“夫人莫忧!必保女公子无事!” 很快,徐州城内便传言寿春事已定的消息来,此功业灿烂之下,还有另一件事,言是吕娴已与袁耀在寿春成亲,成就两姓之好了。以后袁吕一家亲,袁氏会很快迁来徐州城,生世交好…… 三国吕布之女 三国吕布之女9...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4章 我爹是吕布384 一时不光使者闻听,全城上下的人都信的差不多了。 贾诩也拆开了信,看了,便细细的焚了去,便寻机会来探访司马徽了。 水镜知道是他,忙请了进来,两人斯见过,贾诩笑道:“看先生,似乎很意外。” “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水镜先生笑道:“若有可用之处,不妨直言!” 贾诩道:“诩也不喜拐弯抹角,便直言了,是事关天子纳妃一事也……” “想必是文和与女公子皆有应对了?!”水镜笑道:“坊间城中已有传闻,事不已解决矣?!还待如何?!” 贾诩笑道:“曹孟德来此大礼,女公子之性情,若不还回,如何解气?!况且,亦有别所图也!” “哦?!”水镜笑道:“愿闻其详!” 贾诩近前低声言道:“借先生铁口一用,只说,天命在司马,非在曹也!” 水镜先生一听,竟是愕然,随即哈哈大笑,道:“妙,妙啊……” 在这个当口上,在天子纳妃的当口上,突然有天命在司马家一说上,这可不止是反击曹操了。至少是一箭三雕。 一呢,是对曹操下旨纳妃的反击。行啊,你能下旨意纳妃,我便恶心你一回,好教你知道,天命之事不是你曹操说了算的,你要替天子纳妃,行,我打蛇打七寸,还能恶心你一回,你替天子这么折腾,又有何用,到最后,还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为司马家使力不成?! 二呢,是断绝了后续可行的操作。倘若以婚事拒了,成了抗旨不说,还拒了婚,曹操可能会说了,是吧,看不上天子是吧,正好我儿子曹植还没成婚,要不,吕曹联姻呗,还是赚去许都为质。呵呵。这话一说出来,啥意思,你曹家比天子高贵?想多了,司马家才是呢。 三呢,是用司马家无名,岂不亦为装神弄鬼辈乎?!”贾诩笑着反击道。 诸葛亮深深的看了一眼贾诩,两人相互打量着对方,眼中都有审视。 贾诩知道他是谁,笑道:“观先生风度,亦为隐士,可惜藏头露尾,不肯报出名姓来,既如此者,还要讥旁人装神弄鬼乎?!” 水镜先生捻须轻笑,听了,当没听到似的。 “此神鬼与彼神鬼,岂能相同?!”诸葛亮笑道:“吾无名之辈,名姓小事尔,不足挂齿!然,妄议天命者,却是大事,于大事上,玩乎神鬼,只恐被鬼神相侵害,始却无有善终。” 贾诩道:“鬼神亦可敬,非侵鬼神,鬼神如何能侵?本心为善,欲所谋都,皆为正道。” 贾诩是毒士,若论辩,他机敏有加,而诸葛更是舌辩过人之人。两人若是辩起来,水镜先生听了都觉愁人。所以他阻止道:“既得遇,何不略坐一二。” 意思是心平气和的谈谈就好了。 但显然,这二人所争论的其实并不是这个问题的本质,而是三观的不同,两人对彼此认同的人不认同的较劲,因此便是把这个题给辩到宇宙上去,也不会有答案。 较劲本身,其实并没有任何意义。 贾诩本也欲坐,哪怕只是看在水镜先生的面子上,然而他是真的太忙,寿春的事刚定了,后续的事还有一大堆,而且隐患重重,随时叛去的袁氏将士无数,因此事务极多,刚坐下,便有衙门来寻的人了,贾诩无奈。 “文和是忙人啊,”司马徽笑道:“既是如此,政务要紧,且先去吧,待以后有空,再畅谈一二便可。” “如此,诩便先告辞了。”贾诩匆匆的,也未失礼,向二人告别,便出来坐车回府处理事务,一面对身边的人道:“此人,便是隐士卧龙?!” “应是他。”身边人也是有暗影的人相互传递消息的,因此盯人方面,他们比谁都精通。 贾诩笑了,道:“看来此人是个愤青。” 愤青这两个字,形容人来,有时候是真的贴切。 然而这个卧龙所愤的,并不是观点,而是徐州的人,人若不得眼,便是所有谋略,都入不了眼了。 偏见两个字,无处不在。 贾诩一想到吕布,以前他对吕布也是如此的。可见,吕布这人虽勇武,到底也是被人所歧视的。竟有点可怜。也难怪女公子想尽办法将回一军,反击曹操的同时,要司马家了。 “她是想要司马家!”诸葛亮道:“刚得袁氏,又欲逼迫司马家。然而,一个以武屈之,一个则以势逼之。便是得来,又如何能得心?!终难长久……” 诸葛亮摇首道。 “你这是偏见,”司马徽笑道:“难道吕氏行的不是正道吗?!只是方法上,有点不好看罢了。但也没办法,谁让吕氏想要得人才,难呢,只能如此而已罢了。” 诸葛亮深为不赞同,道:“以德服人,以仁得人,以义,以忠得人者,方可得之人心。” 这是彻底的否定吕氏一切了。 这家伙,这些日子肯定徐州一切新政的人,也不知道是哪个?! 也就是说,吕氏一切谋略,军,政都是好的,就是人不好。怎么做都不对。 要是换个人,他肯定就说,这是谋略,而不是野心了。 双标之人,司马徽在这一点上,还真的没办法说服心不在吕的人。 因此也不辩,只道:“正不正只看能否立下功业。” “水镜行生竟有功业论成败的成见?!”诸葛亮道。 这是想与他也大吵一架的意思了?果然是个愤青,司马徽呵呵笑,才不想点他这个炮仗,引他的戾气,只道:“昔日高祖若无功业,也不过是个痞夫流氓辈也。既不论出身分英雄,又何必以成见而定人?不到最后盖棺定论,谁能知人之心?!贾文和是何许人也,机敏超凡之人,为何来了徐州却未走成,除了他自己的心留他,还能有谁留得住他的人?!” 诸葛亮对此也是认同的。 “至于以后袁氏与司马氏能不能真正的心服,也是以后的事了,”水镜先生笑道:“唯胸怀宽广者可纳之,可包容,服与不服,口服与心服,也没多少紧要……” “听此言,那位女公子,非为此而较劲?”诸葛道。 “若是浅薄,何争天下?而天下,尚有伯夷,叔齐,难道非得自诩正道,党同伐异不可?!”司马徽笑道:“孔明,你未见她,待见了她,你心中的成见,疑惑自解也!” 听他赞誉如此之高,诸葛亮不置可否,只反问道:“水镜先生是真的要帮她了?!” “我不帮,自有人帮,何惜我区区一人?”司马徽笑道:“不过司马道另一司马,是天命,不有趣吗?!” 诸葛突然笑了,道:“自来徐州,不料水镜如今如此调皮,有趣……” 这也是出乎意料的。 司马徽一笑。 他早门徒天下,这种事,是信口拈来之事,十分顺便为之罢了。 因此,不过两日功夫,司马徽与弟子们出行见闻秋冬之景,司马徽顺便夜观了天象,与弟子们说了一声星象,因此此事便传开了。 并且是沸沸扬扬的。 因为这话谮越,而且带有暗示与诱导性的,有信之者,也不信之者。 天命在司马,非在曹也!司马氏,将要趁势崛起。 这话一在徐州传开,多少名人隐士的观星象,然而他们愣是没瞧出来星象哪里预示了司马氏的崛起,但是一件事发生了,它本身的矛盾也是爆点。 有附合的,赞同的,脑补的,并且自寻证据证实它的,也然也有争辩的,反驳的。 也有骂无稽之谈的。 更有人不客气,大骂水镜谮越,妄议什么天命不天命,将汉室与天子放在何处?! 一时吵的火热,引起骂战了。 这事,不就越来越大了嘛?! 许都来的使者听闻了这两者消息,已是心急如焚,当下也不敢耽搁,写信一一汇报给曹公去了。 天命来要纳吕氏女为妃是一事,吕氏女与袁术子已成婚是一奇,再加上这第三奇。徐州是真正的热闹着的。 吕娴与臧霸回来了,当然了,是避着人回来了,虽未刻意,但是只要心腹人不说,谁能知道吕娴现在这个时间回来了?! “先回府看貂蝉……”吕娴道,“宣高随我先回府上住,还未给你安排府邸,如今怕是无处落脚。” 臧霸本就随她左右,因此,本就是不离身的,自然无有异议。 二人便悄悄的回了府上。 严氏极喜,府中上下消息没透出去,但是,严氏和貂蝉是很高兴的,二人准备好吃好喝的,一一说了徐州的事,吕娴便看着貂蝉的肚子,很亲切,笑道:“再过几个月,便要相见了。我很高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吕氏还是太单薄了。” 貂蝉见她是真的高兴,心中隐隐的一口气也卸了下来,心里轻松了。 她心里对吕娴是感激的,因为她的容人之量,才叫她在吕府并没有那么的小心翼翼,感恩戴德。只有下人对主人才会感恩戴德。 而吕娴给她的感觉不是这一种,而是真正的将她当家人。 因此她笑道:“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皆交于女公子来教导。” “好。最好有个十个八个的,一并教了,”吕娴见貂蝉哭笑不得,便笑道:“母亲也需努力些方好,吕家兄弟姐妹是多多益善的。” 严氏脸色胀红了,她是传统之人,哪见过儿辈的打趣长辈要多生子嗣的?!因此竟是讷讷说不出话来。 吕娴笑道:“害羞什么?!到时候放在一处一并教,武一起练,书一起读,真惹祸了,也一起受罚,如此,长大了,才感情好,相互为彼此依仗。一家人,生死相依,利害一处!” 严氏心中的隐隐不安也消失了,她点点头道:“我儿这一点说的很是。以后,也是你的助力。” 吕娴哈哈大笑,在家休息一阵,用过晚饭,趁着夜色便与臧霸出来了。 臧霸道:“去何处,需要大晚上的去?!” “去算账!”吕娴上了马,道:“找陈元龙算算账,刘备的美人计,我不信与他无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5章 我爹是吕布385 臧霸赶紧跟上,默默的。其实他真的不太懂陈登的脑回路。为何还是在徒劳挣扎,最后还不是被识破?! 真是。 若不是在寿春,当时寻不到他算账,只恐现在的陈元龙已经被发配了。 他感觉吕娴的耐性真的到极限了! 回来先看貂蝉,第二件事便是寻陈登,可见怒色。而且等第二日都忍不得,要大晚上的去。 那边张虎也跟过来了,想是张辽给了他消息,这小子也知道吕娴回来了。 徐州城中能知道的,自然都知道,因此三人便径自去了陈府。 吕娴回来的事,陈珪身为副相,他是知道的,如今也是位高权重,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自能寻到线索。况且这种类似的事,几乎是明摆着的事情,哪里还需要人明示? 陈珪叹了一声,道:“一回来,便来了陈府。” 管家为难的道:“已经迎进来了,家主要不要去迎迎?!” “他们来不是来寻老夫的,”陈珪手微顿了顿,道:“她在这徐州府,谁能拦,谁能劝,她要去哪儿,哪怕把府上给翻过来,叫仆从们不许阻拦。” 管家是知道事情的,道:“莫非是来少主?若是出事,如何是好?!家主要不要去劝劝吧,就怕出事……” “元龙不肯听话,不肯悟,便是犯了错,吾也不能劝,若不劝,也许她看在旧功之上,尚能容元龙生,若去劝而相胁,元龙怕是不能保矣……”陈珪心内抽搐,问题是他都不知道元龙到底犯了多大的错。倘若真的是掺合了不该掺合的,行事又不谨慎的话,岂不是…… 现在暗影无孔不入,什么查不到?! 陈珪心都疼了,“元龙到底何时才肯悟啊,珪已老矣,总有一日要死的,陈家上下全系于他一身,他终究要主家事,倘若也像如今一样随意,不顾后果,我们陈家,终究是难逃一死。如今之势,是连袁氏都臣服了,为何元龙还要……” 若是如此,他得罪所有士家的牺牲岂不是没用了?! 得罪光了,一旦落下去,只会引所有士家相攻而必死。 如今的局势是陈家必须要保位,往上走。难道元龙一点都不考虑这件事吗?! 管家听的心酸,他纵是奴仆,亦是心腹,有时候这样的人的存在,比起亲兄弟更知很多要事的人,既是左右手,也是心腹,他服侍陈珪多年了,年纪也上来了,听了,莫名的眼泪落了下来。 陈珪是真的老了,头上都有白发,出行也甚为不便,也因此,徐州府才会安排了车马,让他便宜出行,以示优容。 “这袁氏与我陈氏倒是反了过来,袁氏是袁术不从,袁耀知时务,而我陈氏,怎么就反了过来呢?!”陈珪叹道:“哎,光我一个老家伙能识时务又有何用?!家族的未来,全在后辈之上啊,哪怕元龙能与袁耀在同等的保存家族之力上想一想,都不会如此!” 反正不管陈珪怎么纠结吧,他是没出来迎。 吕娴也料到这家伙精的跟什么似的,这态度是表示不干涉的意思了,心中暗骂了一声老狐狸,便径自往后院去了,竟是直接到了陈登的书房和后院,后院女眷都吓了一大跳,奴婢们扶着她们全都避了,连下人都退离三射之地,没人敢拦! 一副老虎来临,众兽避离之态。 张虎见了都哭笑不得,听着吕娴还感慨道:“啧啧,这么怕我?!张虎,他们不会是怕你吧?!上次的事可把这府中上下给吓着了?!” 张虎道:“这可冤枉,便是我等在此,也是十分守礼的,他们怕的就是女公子!” 吕娴不以为耻,反引为荣,还点点头呢,跟强盗似的笑道:“也是!除了我三番几次闯过陈府,也没人敢像我一般,来去自如了!” 说罢径自上了台阶,到了书房。 哪个敢拦啊?!没人拦……连幕宾和客卿等全都避了。 这一看就是来找事的,便是有心想要自荐的人,也不敢这时候来扎人眼睛,况且真要往上荐,还是陈珪出面更合适,越过陈珪来自荐,便是破坏了规矩,不妥! 因此竟是无人。 张虎进了屋,便道:“要找吗?!这个我擅长……” “找吧,墙缝里,也别放过……”吕娴道。 张虎点点头,也未叫人来查,自己翻找自己,因经过前事,他现在对找证据这一方面,很擅长了。 而且,对于藏起来的东西的翻找,他已经很有经验了。 因此什么墙缝里,地板下,什么空的地方全给翻了出来,连柜子,桌案都移开,细细的探访了。 吕娴看着他,觉得他这人看着五大三粗的,其实挺细心,而且并不是粗鲁的到处破坏的找,而是细心的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张辽的儿子,教的很好,修养十足,而且细心敏锐,家教甚严。 这一找,不就找出不少东西来了吗?!有竹简,也有写好的一竹片,只是一片片的,有些呢,是丝帛,密密麻麻。 臧霸看的叹为观止,一是惊张虎这小子,细心的跟会闻见这些东西似的,找出这么多东西来,二是这陈登,竟然真写了这么多的机密,还有书信…… 这通敌卖徐州的罪名是跑不掉的了。 这个证据,抓的实实的。 吕娴脸上虽带着笑,然而脸色却略带着点讥讽。呵,果然一堆啊! 有心想找,还能找不到,因此,几乎翻了个底朝天,该找出来的全找出来了! 有书房藏东西的人,其实也只能防防身边的人罢了。若是有人有心要查,书信再会藏,也还是能找得出来。 料是陈登也没想到吕娴真的能上门来找! 所以他回来的时候,一是愣了一下,二呢,则是脸色青白,人一生惧,自然会变厉色,反倒会先发制制人,道:“女公子一上门便如抄家一般,如此不讲究,可为士家大女者乎?如此教养,叫人不齿!” “我又不是第一天没教养,元龙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况且,你齿不齿的,你觉得我在乎?!”吕娴淡淡的看着他,眼神有失望,还有冷酷,道:“证据确凿,你还要如何抵赖?!我若不翻找出这些来,你是不是又要骂我血口喷人?!现在这些就在眼前了,不知元龙是不是又要辩,这不是你写的,倒是我诬赖嫁祸!你自诩有教养,你且说说,我也听听,你到底要不要否认!” 陈登哑口无言,站在那里,浑身紧绷,脸色赤白交加,像被雷劈过似的别扭。他是万料不到,她会釜底抽薪,能真的上门来抄检的! 看着她脸上的讥讽,陈登如坠冰窖,这是第几次了,每当他要反抗折腾时,她总能适时出现,将他扒下脸皮,然后拆掉骨头,他只能徒劳而挣扎着被她死死的钉在地上,不能动弹! 又来了!陈登闭上眼睛,心里莫名成灰!他有点难受,原来陈元龙自诩高士,其实,也不过如此!看,连一个女子也挣脱不得。被压的死死的。 陈登的骄傲,在这一刻,已然被彻底的催毁,唯有余力,还在死死挣扎。 他几乎没有见过这样无赖的。 他到了嘴边的犟劲,让他到了嘴边的否认的话也不屑于说了。 叫吕娴说,没带兵上来抄了他家,算是客气了。也算是给陈珪一点尊重和脸面了! 可是陈登,真让她都不得不撕破脸皮。 “不否认?!死猪不怕开水烫啊?”吕娴冷笑道:“素闻陈氏元龙机敏善识,最为机警,如今却连否认,狡辩,骂人都不会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不会杀你?!陈元龙,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所作所为,根本没有脸色去嘲笑我父亲?!你又凭什么认为,他不如你?!你,连他百分之一都比不上!” 陈登冷冷犟道:“吕布?!呵……” 吕娴心中大怒,上前揪住陈登的衣领,道:“你自诩正义!你自诩是太阳的化身不成?!就你正义,就你忠义,呵!在我看来,你就是个狗屁!冥顽不灵,有病的家伙!” 她的力气是很大的,纵是女子,却是久在战场上的人,身体素质真不是陈登能比! 因此她一推,陈登就狼狈的扑在地上了,一时气的又丢脸,又愤怒,道:“斯文败尽,吕氏父女,连正义也算不上!” 张虎大怒,上前便要揍陈登,吕娴去伸手止住了。张虎十分恼怒,却是又退后肃立。 “有一种人,自以为自己是正义,自己问心无愧,身正不怕影子歪,所以他们行事,从来不考虑身边人的感受,不考虑大势,不考虑一切,一出事,只想着,反正老子就是正义的,所以他们若是辱我杀我,就是他们不对。陈元龙,现在的你,是不是也有这种趋势?!你这样的人,与我父是两类人,两个极端,你能比他好哪儿去?!”吕娴道:“你还敢笑他不义,呵,你以为你真是正义?!” 陈登果然摆出一副死猪的态势来,与她所说的,真的一模一样的表现,道:“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杀便杀,杀我吧,徐州吕氏势大,登反抗不了,女公子也不必费尽口舌,无需多言!” “看,又来了……”吕娴道:“瞧瞧你,多正义,多忠直,真杀了你,我吕氏倒真成了不义之士。可是陈元龙,义的反面,并非是不义。直的对面,也不是不直。” 陈登是听不进去的,梗着脖子不说话。 “你这种人,我最讨厌,迂腐,话都说不通,”吕娴道:“可是陈登并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你就没想过吗?!是别人,还是你自己把自己框进了这个套路里面,你都没有思考过吗?!忠直是好的,义也是好的,可是若是太灼烈,不顾旁人的感受,还要连累别人,就是不好的。你陈元龙考虑过这些吗?!” “但为士者,一者是保全家族,二者是实现政治理想,而你如今却为什么两边都不靠了?!”吕娴道:“却落入这窠柩中不肯出来。为何?!连袁耀都比你现实,他纵然没有你的才能,可是,他却比你,更慧。你呢,现在的你,连聪这个字都担不起了。” “袁,陈二氏,皆是豪门望族,一代代的,却差距越来越大,为何,你想过吗?!”吕娴指着桌案上摆满了的册子,道:“这些,足以抄灭十个陈氏族人的大罪了,你可知道?!你还有脸笑我父,你比我父做的更过份!我父昔日叛,是为私,而你欲谋者,只是为一吕氏,不顾一切,变成了疯子,不顾一切的疯子。还要自诩正义的疯子,敢问元龙,这就是你所坚持的道?!” 陈登脸色青白交错,却麻木挣扎道:“吕氏不义,天人共诛。登纵死,亦有后来者。区区袁氏,休与吾比!谮进,妄退,低头事吕,登耻之!不屑与之相比!” “行!”吕娴真的气怒交加到冷笑了,道:“你还真行,不仅看不上吕布,还看不上袁氏一族了。袁耀你都看不上,我看他世家公子之范,比你,呵,出风的多。” 吕娴到了桌案上,翻开了册子,道:“就看看你这样的,到底比吕氏,比袁氏哪里强了……” “要我读出来吗?!”吕娴从容的坐到了桌案以后,俯视着陈登。 陈登却不屈而倔强着一动不动,浑身的骨头仿佛都绷着,丝毫不肯屈服半分。 这个样子,真的令吕娴有一种自己是一个超级大反派的感觉。 她翻出一个册子来,打开,念道:“老虎尚未齿旧,幼虎却已成年,两虎俱是齿利之时,一山,必不容二虎!” 吕娴挑了挑眉,看陈登脸已青了,道:“写给刘备的?!元龙啊,你大意了,为何不寄出或毁去?!” 吕娴继续念道:“久之,吕布必不容,必要杀之,若布杀女,则失众将人心,一女不容,必不容天下人,人必叛之,可图也。若女杀布,不孝。如此,二虎必伤一,力孤则可大图之。” 臧霸与张虎都诧异的对视了一眼,一时无语。 “唔,说的跟真的一样,以为我们父女一定自相残杀?!”吕娴笑道:“陈登啊,你说的虽是稀疏平常,也是常有之事,然而,却不会是我父女身上发生的事。” 陈登闭了闭眼睛,自知无可辩驳,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嘲讽道:“女公子就这么自信?!” 吕娴也不多言,毕竟她们父女对彼此的信心,一般人真的很难理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6章 我爹是吕布386 况且,说吕布有图子之心,也是高看了吕布。吕布这人,其实事不到临头,他很难去愁,去恨的,别说他悟不到,便是悟到了,也不会太在意。 陈登其实低看了吕布,而有些方面,也实在太高看了吕布。 陈登所言的确是人的本性不错,也是人际关系的怪圈病也不错。可是吕布若也是这种人,他能是吕布吗?! 或者说,他以为哪怕吕布不会怎么样,但是她,终究有一天会谋了吕布?! 有意思,真有意思! 说的好像父女相杀就在眼前了一般。 “汝缘何如此轻视我父呢,你太小看他了,也太小看我,我从不揽大权。若我是这样的人,你以为你陈府还能存在,早飞灰烟灭!”吕娴说的很不客气,道:“陈登啊,说别人不是人之前,先自己好好做个人吧。辩不过,便说别人不是人了,你可真是双标。” 吕娴说的话,何其的不客气。 陈登闭上眼睛,对这挖苦,半点都不怒,道:“你怎么疑心上我的?!” “就觉得袁术突然给我父送两个绝色美人,这一点很奇怪,”吕娴道:“袁术的谋士团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出这种主意。因为献美而上,叫献媚,若是以前,当然可以,那是赏,奖下。然而那时,吕氏形势比他强,他献美之举,就成了献媚。元龙不觉得奇怪吗?!” 臧霸也怔了一下,当时他可想不到这么多,可是吕娴却已一叶知秋。 “事出反常必为妖,袁术是气昏了头,什么昏招,在当时都顾不上了,所以,他这么做了,而且还要搜罗美女,再献媚给我父,可我父,真的有壮志在心之人,其实也不是太在意这种美人不美人的。”吕娴道:“这件事好笑就好笑在,刘备加持了你的计策。美人计没什么稀奇。你欲用美人而长久,落下几子,以后再图破我父女之情份,再化势利用,当然是好计。可是,刘备在那种形势之下献美之行,却成了激化袁吕二方矛盾的导火索,这一点,你也没想到吧?!刘使君是个奇人,知道事有不妙,知道无利可图,所以下了蛆以后,他就立即跑了,这反应速度,我都始料不及!” 何必把刘备说的这般不堪!? 陈登闭上眼睛,仿佛自己心思,刘备的私心,全部被血淋淋的剖解了。 “你有你的心思,刘备有刘备的谋算,这也是常情,所以我没狠拦他,他有仁义之名,与你一样,哪里能拦的事?!”吕娴道:“况且广陵一带也需要他回去守,孙权气势汹汹,吃了我父一个大亏回去,必要驱兵大进蚕食的。所以,几方协理之下,我便没有拦。” “女公子化解的能力真强,”陈登道:“甚至还将计就计了……” 这陈登,是真的将她的谋算看透了。 这个人,一想,就可惜。 “你化解了此次危机,避重就轻,轻易就降服了袁氏,趁势而为,借力打力,把淮南给收服了,可是也留下了隐患,你自己也知道,所以,你设了个大陷阱,就等着不服的袁氏部将和文臣来钻,”陈登道:“登全能看出来……” 吕娴笑着看着他,颇为欣赏,道:“不出府而知时势,元龙不愧是元龙啊。才的确可傲视群雄。” 陈登露出一个不屑而不驯的笑来,“女公子端的才是好计策,既要下邳城的叛将收服,同时,又要打消还有的危险,所以,你要一步步的蚕食袁术的势力,直到完全的消化为徐州的有生力量,成为自己的势力,可这,难。非要杀人不可,所以步了陷阱。现在杨弘死了,女公子更无对手了,那些袁氏诸人,你一个也不想放过啊,可是不大杀一批叛的,又怎么能威慑余将之众?!只恐女公子难以成计。” 吕娴笑道:“所以我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可以选择不必叛乱。我也没有非要袁氏部将心服的意思,只需要做到能为吕氏效力,一点小心思,我能容!像你陈府一样。” 陈珪冷笑一声,“天方夜谭。” “我以为我做不到,不如就看看啊,看我可有能力完全吞噬淮南的所有势力,消化为己用。”吕娴道。 陈登低头不回应。 “我有一事不解,元龙眼中有滤镜吗?我的谋算,将计就计,你看出来了,却不屑至极,为何刘备的私心,却不言语不评价呢,可见你这人,也是狭隘的,包庇与反对,真是极致。这计谋,私心等,有高低贵贱吗?!”吕娴嘲道。 陈登一哽,不言语。 吕娴现在说话是极不客气的,这样嘲弄的语气,几乎是要践踏人格了,想进行人身攻击了。 “对,刘备是你看得上的人,对看得上的人,哪怕做了加料的事,似乎也有可为,只是元龙这看得上的人,未必太多了点……”吕娴又抽出一份来,笑道:“这一份,为何又是送往许都的信呢,给曹操的?!” 张虎也郁闷了,嘀咕道:“这通外敌的人也太多了吧?!” “莫非对曹操也视为自己人?”吕娴道:“要打开吗?!” 陈登不说话,脸胀紫了,俨然脸皮都被踩了,特别的难堪的表情。 吕娴对臧霸与张虎笑道:“这人也真是奇怪,宁愿相信我吕氏会自相残杀,却怎么也不肯承认一个浅显至极的道理,虎毒不食子!莫非我父真的一点人性也没有?!” 臧霸看着陈登,眼神凌厉的很。 张虎道:“他哪能理解,正因为不理解,所以才不能明白陈副相的选择。这样的人,理解不了主公与女公子的情份也能理解。这么能折腾,丝毫无有敬畏之心,完全不顾陈氏一族的生死存亡,这样的人,哪能说得通,与女公子与我们也不是一路人!” 这话,可把陈登的脸皮给扒下来了。 陈登生生的后退几步,已经出汗如斗大,喘着气了。 “也对,世人皆知三姓家奴,却不知这里有一个一心几用的人呢,这腿劈岔了不知道十几条没有?!”吕娴道:“要不要打开看看,元龙,你还有脸骂我爹吗?!” 陈登闭上了眼睛,嘴硬的道:“要杀便杀!不必多言!” “是没话说,才要喊打喊杀了吧,我吕娴又不是强盗,为什么要杀你。靠杀人来解决问题,也难以长久。”吕娴道:“既献美人离间计,凭有其才,难道不杀你,还不许我急了?!” 陈登怒道:“你究竟要怎样?!” 吕娴是不想把事做尽,把话说绝,并且留有余地的。 她不仅没打开其余册子,没再继续往绝上走,而且还没有再发豪言说什么一定要杀之而后快。 她大概料到,这一生要起用陈登,怕是难了。 因此,便道:“我欲兴修一间藏书楼,招揽天下名士。元龙既不愿为我父女所用,不如去修书也好。” “修史书,学太史公?!”张虎一乐,道:“要阉吗?!” “你,你,你……”陈登气急了。 张虎还笑呢,道:“不愿意了?看你多有推崇宁折不屈的气节,原来也不愿意成为另一个太史公,呵,可见也是虚伪至极。陈登,女公子有的是办法让你屈服,她不为,便是有所为,才是真的气节,而你,若是想反抗,以为真的能抵抗命运吗?!不过是女公子放你一马罢了,你休以为你还有理!你现在有反口的机会,还能站在这里,只是因为女公子的仁。若不仁,你早死一万次了!” 陈登胸口起伏,却反驳不得。一时瞪着张虎。 吕娴却没阻止张虎讥讽,还笑道:“多修习道家书,修身养性,是元龙一身的功课。我赠你一号如何?号为三心修士……” “吕娴!”陈登道:“你就不怕登写史书骂尽吕贼不仁吗?!” “你骂吧,你写的太有主观性,也只是一家之言,既不豁达又显小气,更显得像个贼似的,谁能信?!你以为写史书像写散文,诗赋,能带那么多的主观性和一家之言?”吕娴道:“你要是真写,我也敢看,我更要看看天下人骂你多,还是骂我多!” 这皮厚属性,陈登真的无赖不过她,一时气倒在那里。 臧霸道:“元龙若要写史,别说孔子之春秋,连太史公的史记也逾越不了。” 陈登气的说不出话来,瞪着这三人,脸皮紫胀,道:“杀了我吧!” “杀你是容易,可是,你因为反对而被杀,我岂不是成全了你,倒累的我被世人骂有暴戾之名,不能容人之量。陈登,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一辈子写书而活着,这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了。”吕娴道:“你死,是一时之名,你活,谁能记得起你来?!便是杨弘死,也是为尽忠而死,纵是绝境,世人也皆赞之。而你……” 吕娴起了身,道:“你不配!” 以后也不再配我为你费心了。你爱谁谁吧。不出力,修一辈子书去! 吕娴有点心烦了,耐心耗尽,起了身,道:“张虎,这件事交给你。办的要妥当,别委屈了陈元龙!” “是!”张虎知道这是限制自由,而不是真的对他打骂杀。其实真的打一顿,身体上的折辱,还真的低等的很,吕娴也不屑于此。因此,这是要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以后他连司农官也做不得了,官小是小事,而是做修书人,以后连最基本的自由也未必有,很多事都不能再接触到了。当然了,衣食住行,真的委屈不到。 可是对陈登这样的人来说,要让他去做刀笔吏,这本身就是一种污辱。他自己也是自视屈辱的。所以才会愤懑。 张虎就留在府上,盯着陈元龙,安排诸事了。 臧霸随吕娴出来上了马,道:“何不杀之?终是隐患,如今吕氏威望已成,杀一人,再不废事。” “如今非怜其才,只是就算要杀陈登,我也不会让后人有怜惜他的机会。我会让他成为我爹光芒万丈之下的无名小卒,纵以后人知其名,也只因瞎了眼而成名。”吕娴道,“走,去寻陈宫。” 臧霸跟着她身后,一径去了。大约也是知道她心里闷的慌的。 吕娴离开之前让张虎把这些搜出来的东西交给了管事,让他去烧。这样的指令,特别有意思。 不是让张虎去烧,而是转交给管家。交了他,不就是交给了陈珪?! 所以陈珪也郁闷的很,命管家去烧了,才道:“有此结果,算是给老夫面子了,以后陈府欠着吕氏的人情多着了,这把老骨头,得忙到死,她有心要保陈氏,只希望元龙以后能多读点书,静静心,从那循环里出来,别再搅乱心神了。否则陈府,保得一时,保不得一世。” “女公子只恐一辈子也未必让少主出来。这样,也是好事,”管家道:“老奴觉得可惜。” 可惜陈登之才! “终是她仁义,非小仁义,而是大仁义,这份人情,我记着了!”陈珪叹道,此时心里是服气吕娴的。 这般的气度,也难怪袁耀肯臣服。时势是强,然而若是没有气度,怎么能令那样的光环之姓,放弃骄傲而臣服呢。 不过袁氏虽服,然而后患亦多! 陈珪心道,落到她手里,她还不得吃干净了不吐骨头。看她行事,真的没有放弃任何袁氏之才之将的意思。这份狠劲,比吕布还狠。 也是!吕氏的资源真的太少,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或是战将,或疆土,民本等。所以,她贪,而且是大贪。她的贪与吕布还不太一样。 这位女公子,真是在吕布的原本性情上进化了。吃人不吐骨头这种了。 父女终究是父女。 都说这父女二人性情迥异,他倒觉得,像极了。 “得了袁氏,还要司马氏,”陈珪竟有一种想笑的感觉,自言自语道:“司马氏要被他坑死了,怕是恨死此女。司马氏一向低调的很,如今只恐不得不从河内出来了。这棋,连老夫都没想到,她却下的妙,也下得狠!” 又是一招,撬动之局。 真是出手不凡,而且是人想都想不到的招数。虽然有点不算正道,但也算不上歪道,可是有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7章 我爹是吕布387 而吕娴到陈宫府上的时候,陈宫还在忙呢,当然了,也是在等着她。是料到她既回来了就一定会来! 因此,看到吕娴进来书房,陈宫将竹简放到一边,道:“女公子怎么蔫哒哒的?!” 吕娴不语,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失一陈登,还有司马氏,”陈宫笑道:“司马氏必会来。传言一出,他们已无处可去。既然如此,何惜一陈登?!” 吕娴道:“我现在是完全放弃他了。随他去吧,累觉不爱。” 累觉不爱又是什么新词? 陈宫道:“陈珪还有两个儿子,虽不及陈元龙出色,然而,以后也能作为骨干培养,陈珪有培养之意,他们倒是没那么傲气。” “行,只要不是硬骨头,都行。”吕娴苦笑道:“这陈元龙,可真是叫我意料不到啊,我是放弃了,这块硬骨头,我不啃了。” 陈元龙因农事对徐州也是有功的,所以陈宫明白,吕娴再恨他,也不会杀他的。 “放弃他也好,这元龙,也是第一种特别偏执的人,与他久耗,并无益。很多种子,不是栽下去,就一定能发芽的,浇再多水也没用,还不如将眼神精力放到别处来,更多的种子需要关注。”陈宫道。 吕娴听了心里轻松了些,道:“不说他了,司马氏的事,徐州反应很大吗?!” “是!”陈宫道:“进度神速,消息会很快传开。” 徐州现在是天下人一直盯着的地方,有什么消息,比别的城池发生什么传开的速度,其实更快些,因为这些,多的是各方的探子。这些人,传起消息来,那是不会辜负刺探之名的。 再加上江湖上传言也多了,传到坊间,江湖上,也会很快。 吕娴听了便有点讪讪的,道:“只怕司马氏恨死我……” 陈宫捻须轻笑道:“难得见女公子还会心虚!” “唔,只怕这一次是真的坑死他们了,”吕娴道:“以后这司马氏要安抚,只恐难。” 陈宫哈哈大笑,这是逼迫司马氏无路可投,必须得来徐州才能不会有祸事了。这样的事,动了司马氏的根基,司马氏不恨死吕布才怪。 “虽然坑,但有用!”陈宫道。 两人真是哈哈大笑起来。 臧霸道:“司马氏,真的有奇才?!” “有,”吕娴笑道:“宣高有所不知,乱世多出多智精怪,这司马氏的人才多的是呢。” “只恐未必肯来,传言,有可能只会被当成传言而已,只要不当回事,不会有事的,若曹操能容,他不仅不会来,还会去投曹操。”臧霸道。 “这件事取决的不止是曹操能不能容,当不当回事,而在于司马氏会不会战战兢兢,一直谨慎小心的在曹氏手下做事而一直担心被杀掉灭族。”吕娴道:“宣高,我若是司马氏族长,我会宁愿事从恨的罪魁祸首手下做事,而绝不会选择战战兢兢的在曹操手下任高职。谁愿意战战兢兢的,一辈子小心而日夜不能睡,总担心随时会有人来猜忌而杀掉,更是连一点错也不敢出,一点妄言也不敢出呢?!我是做不到的……” 臧霸若有所思。 “而司马氏,与陈氏不同,甚至与袁氏也不同,他们低调,既不像袁氏奋进图谋,也不像陈氏只为保家族延续,眼界窄小。”吕娴道:“他们进退有度,尽是人才,若能得到,转而扎根于此,我吕氏,才是真的如虎添翼。” “天下人也会说,司马氏尚能容,何不能容他们,司马氏背着这个天命之说在徐州若呆的好好的,其它人也会尽来,这会形成另一种效应……大世家效应。”陈宫道:“只怕司马氏能不能咽得下这口气了。” 臧霸有些明白了,道:“局。” “不错,局。”陈宫道:“若司马氏知势,必会来!” “吾已令暗影暗中接应,力保他们来徐州。”吕娴道:“司马氏不缺老狐狸,想脱身自会脱身的。况且曹操便是有心想留,也不能杀,更不能狠留。总不能为一个传言,而尽灭司马氏全族,他纵然疑心,挽留,也不会做的太绝。司马氏一心要来,他也拦不住。” 真为一传言杀了司马氏,天下人怎么看曹操?! 所以这个事,曹操也得吃个闷亏。 估计也料不到能在这事上,踩一个大坑。 陈宫哈哈大笑,曹操坑坑吕娴,吕娴的还击,真的也不弱,甚至更狠一着。直接撬墙角了。 “我还得谢谢曹老板,因他非要天子纳我为妃,我才有了反击的机会。”吕娴道:“若非如此,乍然出现了这个传言,他一定知道是我徐州要司马氏,所以他必留之,反而令我得不到司马氏。可现在不同了。他会以为我是为反击而用此言来离间,这个过程与因果是完全不同的。” “而离间计最妙的地方,在于哪里,宣高知道吗?!”吕娴笑对臧霸道。 臧霸道:“最薄弱之关系之最薄弱处,若不用,迟早也要生隙,用了,只是催化进程,必然结果!” 吕娴竖起大拇指,道:“就是这个极妙之处!” 陈宫笑道:“司马氏若来投奔,女公子可有应对之法?若也只是与陈登一般,不出力,也无用。” “司马氏的性格以及对时势的考量,与陈登不同,”吕娴笑道:“大不相同。” 陈宫哈哈大笑,道:“那就拭目以待了。” 此事说过,便又说到正事,陈宫道:“袁氏之事,女公子已有计较?外事可明,唯有内务,棘手。想要理顺,少不得要伤筋动骨。” “怎么化为己用,的确要费力气,而且可能会流血。”吕娴郑重了些,道:“然而这内部的不平,还必须引导出来,堵不如疏,若不然,以后会是后患。在寿春,已有两次叛乱,等迁来袁氏部将,所有寿春贵族大家,还会有第三次,一举收服,真正的收服。” 陈宫点头,此事若成,袁氏之力以后就吕氏之力了。 不成也得成! 这最后一次,一定要将袁氏真真正正的纳入吕氏的系统之中,牢固修为一体,真正的收服。 “陈兰,雷薄虽死,然而他们的叛军,少数逃到了下邳城,在郝萌处。后来刘威叛,张勋在外的叛军也有不少去了下邳处,这两方加起来,已有不少。而现在的袁氏,也未必稳定,杨弘一死,悲愤者有,而军队之中,也还有异心欲叛逃者,他们在来徐州的路上,必还要再逃,再叛,或是来徐州欲生乱。只要心不服,还会有。前两次离不了寿春城,尚且如此,待来了徐州,焉能不乱?!” “所以呢,我会真正的在徐州城外叫他们臣服。”吕娴道:“事不过三。不会再有下一次,若有不服者,尽诛灭。” 吕娴是不愿意用杀人来解决的,可是有时候,很多的敌对,只能用杀来结束。 这是一个机会,同时也是一个割裂与融合。真正的将袁氏所有人才,纳入麾下的大融合。 若融合失败,才是真的笑话了。 所以,臧霸重视,陈宫重视,吕娴更为重视。 他们都认为,外敌是小事,还不至于危及根本,然而这内部的事却是真正的大事,若是融合不好,是会生乱子的,而且危及的还是徐州的根本。 “这件事,需主公回,并且,还需要陈珪参与。”陈宫道。 有老狐狸调解,盯着,是好事,而且陈氏与袁氏不合,这个老狐狸放在这关系里,再妙不过了。 吕娴笑道:“父亲会回。” 他摊开图纸,道:“张辽已去淮阴,支援袁胤袁涣二人,退了孙策后,将会带着他们的精锐回来,不会给他们叛逃的机会。只要孙策退了,荆州的事,暂作壁上观,直到荆州来求救,才会有下一步。” 若不求救,便是荆州各处,以及襄阳,都被周瑜和张绣破了,又与徐州有何相干?! 先前递过书信,不肯结盟,现在不助,也无可厚非。 再来求援时,又不是原来的价码了。 陈宫轻笑道:“只恐孙策不肯轻易吐出淮南已吞进之城池。” “他盯的是荆州,张辽若强势去,他只能弃一取一。”吕娴道:“况且多数只是叛了淮南而投孙策,并非孙策打下来的,再招降回便是,若不肯降,攻城自要杀城内首官。以儆效尤。” 政治是很冷酷的,不是软弱可以得到天下的。 对此,吕娴脑子很清醒,绝不会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 “要形成定例,若降,优待,招安来者,有赏,若攻下而不服者,诛灭,”吕娴道:“几十城镇皆叛,然大军去,孙策却无法回应而守,会夺回来的。公台,你要跟进,暗影也要随时跟进。” 陈宫道:“攻下,可立即命人接手各城池庶政之务。” 寿春得到的淮南要术,已经在相府里了。 陈宫早已经有了整体规划。 “这一次,成不成的全看能不能吞下去消化了,若是处理的好,理顺了,淮南,便只是姓吕。”陈宫道。 “王楷可能回?!”吕娴道。 “暗影说,怕是难。此番与孙策结仇,盯的他更紧,孙策若回江东,说不得会对他下死手,以解恨。孙策爱憎分明,有很大可能会杀王楷,暗影已尽力欲营救。但是希望很小,王楷有传口信回,说江东杀他,恐是必然之事,只叫莫为他伤怀,他一人而能转如此之局,是他之幸,他已无憾。” 这话,分明是自知必死,在交代遗言了。 吕娴道:“尽力施救。” 当日曹吕战时,激孙策出来,纵然是因为孙策想要出江东图天下,而出来的,可是如今吕布又击退他。他自然深恨将这帐算到王楷身上。 况且孙策在寿春几乎团灭,他哪里能不深恨?! 陈宫心也沉重了一些,应下。 夜深了,吕娴又说了些事,便回温侯府,臧霸也回了客院休息了。 第二天,华佗也回来了。他是被吕娴紧急叫回来的。 一回来不是回医院,而是直接去了温侯府。 吕娴塞给他一本孕者服务指南,华佗本来想抱怨一通急赶慢赶的心思也咽回了肚子里,嘴里只有感激了。 “一路劳顿,辛苦吧?!”吕娴笑道。 “不苦不苦,”华佗不仅不累,还觉得兴奋。 这种学术类的人,有书看,有师可以学,可以钻研,他是不觉得苦的,有一本书就心满意足了。 “麻烦帮我照顾好貂蝉,从现在到生产,都需要仔细定时的盯着,事关吕氏的兴旺,就要麻烦你了。”吕娴笑道。 “这个容易,照顾孕者,是医者的职责。”华佗笑道。 竟是一点怨气也没有,这急赶慢赶的回来,本来是有点气的,现在嘛,消的一干二净。 吕娴看着好笑,道:“袁术如何?!” “死不了,”华佗其实针只施到一半的疗程,不过袁术到底是强弩之末,后一半的针不施,他大限将至,也是医者所能为,华佗留那也没多大的意义了。 本来吕娴是想让他盯到结束的,可是貂蝉这里,吕娴是不能马虎半分的,因此便紧急的召了回来。 “我配了些药,只要按疗程吃汤药,也一样。只要不动怒,不会有事。”华佗道:“只他死不肯来徐州,也没办法。他要是真被气死了,早死早好,早葬早了,袁氏一族也能快点迁来。倒是利于女公子不是?!” “这话也能明说的?!”吕娴哭笑不得。 “只与女公子叨唠几句,谁敢说这个?!”华佗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他正欲进去给如夫人把脉,吕娴又道:“再照看一个人,陈登。” 陈登死于三十九岁,他的大限也将至了,再不治,只怕也快的很。 现在盯着,也许还能根治。 华佗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道:“你怎么会知道?!” “你也知道?!”吕娴道:“你早看出他不对劲?!” “他不是你仇人嘛,所以上次见了,我也没说,随他去吧,我治人看心情的。”华佗现在可挑了,主要是半点不想耽误自己钻研的时间,所以不费心的,他是不想多出半分的力。 任性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8章 我爹是吕布388 “你这老头儿,不老实啊。”吕娴哭笑不得,道:“陈府钱币多的是,有钱赚,还不治?!” “我现在有编制,有薪俸,治不治,赚不赚的,都是小事,钻研书才是大事,”华佗道:“行吧,你若要治他,我便治他一治。” “此事别与他说了,免得他以为我只是为了施恩。他还不肯承我的情,更恨我。”吕娴道。 华佗应了,便将书拿好,进府给貂蝉把脉去了。 “何必?”臧霸道。 “纵然不能再指望他出仕为我效力,我也不想让他死。不知便罢,既知却不理会,我良心不安。况且,看在陈老狐狸的面上,也不能不管不顾。”吕娴道。 不是为他,是为她自己的心。 臧霸听了,更心服口服。也是,能治却不治,不好。治了,也不是叫他感恩接受的。只为本心,她是个君子品行。 而刘备已然回到广陵,孙策之兵分了一路来攻广陵,刘备一时分身无暇。 “兄长,荆州来信求援。”张飞拿着信进屋内道。 “哦?!”刘备接过信看了,道:“刘景升有信来,在吾意料之中,然而没想到这么快,同时,形势又这般严峻!” 张飞接过看了一眼,道:“不如让吾分兵前去相助!” “不可,”糜竺道:“孙策之所以分兵来攻我广陵,目的不是拿下广陵,而是牵制吾不去救荆州各处。张将军不可冲动,若冒然出兵,一则广陵人不够守,二则,必遇埋伏!三则,粮草更为不继,四则,更无功啊。” “然,刘景升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如何能不救?!”刘备道。 “如今之计只在防守,只回信言,分身无暇,刘景升自然不怨。”糜竺道。 刘备沉吟不语。 “主公可是忧虑若不求,失义,本是刘氏后人,无颜相对刘景升?”糜竺道。 “不错。”刘备道:“如今水深火热之中,若不救之,实在不义。况且若不救,吕布势更大,荆州则又并入江东之中。今日我不救刘景升,他日若广陵破,求何人来救?!” “主公所虑,亦有道理!”糜竺道:“如今吕布还在寿春未回,正要拔寨起兵,何不回信与刘景升,言主公可牵线搭桥,请吕布去救呢?!” “要他救?!”张飞冷笑道:“吾宁愿死战!” 刘备道:“只恐如此,正中他下怀,吕氏父女谋算荆州许久矣!” 糜竺道:“当今局势,的确左右为难。然而主公得广陵不易,眼下只够防守。若是分兵去,失了广陵,届时,主公还有何处可去?!” 糜竺身为谋臣,这个格局是够的。然而,刘备又岂止是这个格局? 因此只道:“岂不见昔日袁公路,今日之刘景升。屈于一地,可能长久保存乎?!” 糜竺哑口无言。 “若是能居一城而长久千万年就好了,”刘备低声道:“然而可能吗?!救,必须要救!” “既如此,便需要出兵了,”糜竺道:“那吾去准备粮草等诸事,只恐还需整备。” “劳子仲费心。”刘备道。 糜竺忙道:“为主公尽心尽力是吾本份。” 说罢才告退出去了。 关羽刚击退城下攻守,回来换衣,看到刘备愁眉不展,便道:“兄长何故忧虑?!” “在想你与翼德谁出兵方好,”刘备道。 “子仲想法是好的,借吕布打孙策,以保荆州,广陵可自保也,然而,吕布与荆州结盟,更为不利。”刘备道。 “兄长是想弃广陵而取荆州?”关羽懂他。 “夺取非义也,然而,荆州是吾等退路,所以这必须要救。”刘备道。 关羽点头,道:“也是,倘荆州被吕布所得,广陵便成了孤城,只恐也不能久长,反倒失了先机,向外图发展的先机。兄长既已决断,我出兵便是。” 关羽道:“倘若兵力不足,兄长与三弟,可弃广陵城!” 刘备觉得关羽是真的懂自己,便道:“二弟决定出征?!” 关羽点首,道:“既要进,便不能冒进了,此时,留三弟守城,若能守便守,不能守便弃城,去荆州投奔刘景升。” “不错。”刘备道:“今日出征救援为义也,他日刘景升收留亦为义也……” 广陵能守便守,不能守便弃! 刘备与关羽是一叹。 这个广陵太守,终究还是没坐热,没高兴几天,就又…… 可是保一方太平,远非是刘备之志。 刘备要的不是一个太守之位,或者说不止是一个太守之位! 刘备道:“备这便与刘景升回信!” 当下召来张飞,一并议道:“翼德与吾留守广陵,云长分兵五千,前去襄助刘景升荆州之危!” 关羽道:“兄长与三弟保重!” “保重!”刘备道。 张飞也抱拳应下,当下便送关羽领军出城,张飞怕孙策兵偷袭阻拦,带着一列兵马出城去护了一番,与孙策兵马厮打了一番。见关羽走了,这才回城! “兄长,江东之兵强悍,只恐难守!”张飞道:“不如去夺徐州呢,如今广陵在此,倒是成了徐州的门户,防着江东,倒保了徐州,让他们吕姓父女安枕无忧的!” “哪能夺得?!”刘备道:“吕氏父女已拿下寿春,余下境内城池全拿下,也只是迟早之事,或归顺,或征服,这样的实力,远非我军可比!” 张飞不服道:“我军也招兵买马了,几万之众,如何就打不过徐州?!” “徐州更是精锐兵马,招了多少去?!那里待遇好,有希望,刚又大胜几番,英雄皆去,实力早远非当日可比!”刘备道,“若无准备,只偷袭,如何能成事?!” 张飞不服,道:“不打打如何能知道?!” “兵力还是一,二则是吕娴远交近攻,这一手远的多妙?与曹操隔空打擂台,表面上是交好的。”刘备道:“收服寿春,与袁耀结义兄妹,这等的手腕,真的叫备叹服不已!” 而元龙之计,也都一一被破了。 在寿春图谋了这么多,终究无功。一计未成。 倒是最拙的计,也没引起袁吕反目。 那个小女子…… “飞倒是听闻,她与袁耀订了亲?!”张飞纳闷道:“怎么兄长却是说结义兄妹?!哪有什么结义兄妹的?!” 刘备吃了一惊,道:“何处听来?!” “听军士们闲说的,言是徐州客商说的……”张飞道。 刘备道:“去仔细探听分明!” 张飞一听,忙去了,又回来道:“说法确实是不一样,徐州境内是说结了亲!” 刘备道:“怕是有事,翼德且去守城,备且去寻寻消息!” 张飞应了。 刘备来等情报,两相一串连,几条信息一对合,便明白了。 “曹操欲纳吕娴为天子妃,旨意已至徐州,而立即就有传言说吕娴已与袁耀结亲,这是打擂台,”孙乾道:“同时,更高一招,是此。这些日子,什么天命在司马,非在曹也,这样的话传了出来。主公,这之中的深意,很恐怖……” “吕娴想要司马氏!”刘备道:“司马氏能人辈出,吕已得袁氏,再得司马氏……”如何得了?! “司马氏焉能中计?!”孙乾道。 “虽知是计,司马氏也绝对知是计,然而,有一种形势迫人,逼的人不得不往里钻,哪怕知道是陷阱。”刘备心骇道:“这小女子的手腕,是帝王手腕。这是连司马氏的后路都给断了,同时又将了曹操一军。曹操若杀司马氏,便是信了这传言,若不杀之,心中不快,留司马氏,必又生隙,杀不得忍不得,用不得,更磨合不得,隙生怨,怨生乱……” 孙乾一听,额上的汗也下来了。 “年少有为,不愧是吕布虎女!”刘备道:“诸葛可有消息?!” “未有,”孙乾知道刘备心急,便道:“只恐云游在外,未回家中,怕是访友去了……” “访友?!”刘备道:“莫非在徐州?!” 孙乾也怔了,道:“怎么可能?!” 随即哑然。 天下义士,贤人,全往徐州涌去。有什么不可能的?! 现在出于好奇去看看,有什么可奇怪的?! “秘密派人去接触,”刘备道,“卧龙士,绝不可失!” 否则天下贤士全被吕布得了,他还能争个什么?! 孙乾应了,也不敢耽搁,秘密派人去。 而关羽一出兵,吕娴就得到消息了,听到消息,还有点想笑,道:“刘使君啊,也盯着荆州呢……” 陈宫听的哭笑不得,道:“兵家必争之地,自然盯着。” “与他广陵送些粮草,把礼节做足,不能失礼。”吕娴笑道。 礼与兵,是社稷之大事。礼若错了,便给了别人纠错来攻的机会。这可不妥当,与其说礼是虚礼,不如说它是必要的防守。不叫人摘错的机会。 陈宫应了,又道:“女公子还要躲着吗?!” “当然躲着,难道现在撞上许都的使者身上去?!”吕娴道:“让他们把圣旨砸到我脸上来,逼我去许都?!我不出现,就没接旨,这旨意就没宣发的机会,就无效。” “莫非是在等袁公子来?!”陈宫笑道:“袁家也是世家大族,如今袁氏已服,众皆纳入吕氏之麾下,女公子若是能看得上,召来为附,也无不可。” “既已结义,何必辱他,屈我之下?”吕娴道:“况且,我对他也没感情。公台,你莫操心我。我将来若是有看上的男人,一定抢来藏起来……” 说的跟女强盗似的。 也是!现在天下诸侯,哪一个不看吕氏父女跟强盗似的?! “关羽五千兵马,远水救不了近渴,杯水车薪。”吕娴道:“荆州之使还是得来。现在不来,只是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她乐的等。正好也快过年了。 “孙策逮着如此机会,不破荆州不罢休,这是一场久耗之战。”陈宫道:“有的等了!” 张虎带着华佗来见陈登。 陈登已经被把守在藏书楼里了,没有自由,天天蹲屋里,院里编书呢。 此时此刻,他也没什么不忿的,只有心灰。 藏书楼珍收天下之书,以继礼乐之续,因此,这里有兵把守,闲人也不能进出,出入全得要看牌子登册,管理十分严格。而且防火油之物,这类的东西是带不进去的。 二人进来的时候,看着陈登头都没抬,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大有一副在此了此残生的模样。 看着,又可恨,又可怜。 怨忿之气虽无,然而,却多了死气。 张虎与华佗对视一眼,华佗道:“医可入肌里,却无法医心,我可驱表里骨里之害,却无法让死心复燃。” “无妨,你先治病,我医心。”张虎道:“女公子是不管他了,我却不能不管。在他身上,女公子费了多少心,他至今不服,哪怕心真灰了,我也将它给点燃了为女公子出力。” “况且,我看他也不是不服女公子的才智的,只是低不下头罢了。”张虎道。 华佗道:“随便你吧,反正我只医人。” 张虎轻笑,看着华佗上前把脉,陈登抬头看了看老头儿,道:“登无病。” “说你有病就有病,跟小老儿犟什么嘴?!”华佗道。 陈登怒,道:“你才有病!” 他的脸都被老头儿给气青了。 张虎更来一着,道:“元龙既知诸葛在徐州,为何不说与刘使君听?!” 陈登哑口无言,默然良久,终寂静无声。 “卧龙是隐士,原本你不知也很正常,天下人皆不知,然而,刘使君一直在找他,这么长的时间,你不可能不留意到,不知道……”张虎道,“为何不说?!” 陈登动了动唇,低着头不语。 华佗将他的手给拖过去把脉,感觉他心跳太过快了,便不客气的道:“别跳太快,死的很快!” 陈登薄怒,脸胀的通红,瞪着华佗。 华佗哪肯服他,道:“你生病了,你知道吗?!你得的什么病,你知道吗?!你再不治,早晚要死于非命。被体内虫子折磨死!” 说的张虎也愣了,陈登道:“休胡言乱语,人体内怎么会有虫子?!” “人脑子里还有水呢,身体里怎么就不能有虫子?!无知,”华佗道:“寄生虫,你知道?!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呢,既不知全貌,就要否定,你说你这人,真是犟的可以!” 这话说的,仿佛暗示他全盘否定吕氏吕娴似的。张虎都笑了。这小老儿,大智若愚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9章 我爹是吕布389 这小老头有时候无意的话,真的特别有意思。 “你!”陈登一乐,气血翻涌,华佗眼疾手快,几枚针已经炙上去了。 陈登一时眼前发黑,头脑发晕,胸口特别恶心,有一种想吐的呕吐感。而张虎,已然拿了一个木盆往下一塞,陈登来不及说什么,只是犯着恶心,吐出来几条红虫子。 张虎一避三尺远,他不怕死人,不怕血,更不怕尸山血海,但是,对于这种虫子,他真的很害怕。 超级恶心的,叫人心里发抽,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难受。 张虎转过身后,脸都绿了,抚着胸口,一时之间也有一股想吐的感觉。 这红虫子,也出乎了陈登的意料,他脸都灰了,都不敢想象这东西是自己吐出来的。 怎么可能呢,人的身体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陈登一时心如死灰,以为自己快死了,闭上了眼睛。 此时此刻,什么都不重要了。 但是,莫名的,还升起一股生意来。人在以为自己快死时的求生欲反而是最强的。 谁不想活着呢?! 哪怕一生不得志,哪怕只是在此了此一生,也不代表,可以甘心就这么赴死啊。死有轻于鸿毛,也有重于泰山,而他的死,毫无意义,不过是鸿毛罢了。 可是就是这片鸿毛叫他把心里的灰都扬起来了。 华佗看他这表情,都忍着笑。 不用问,都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了这种情景,谁不会以为自己快死了?血都要凉半截。别说是面对死了,便是当初说吕布吃点补药,就这么两句,他还闷闷不乐好几天呢。 华佗将他体内的虫子逼出来,便与小童道:“去烧了!” 药童早见惯了各种奇怪的杂症,所以一点没有心理负担的去了,路经门口的时候,张虎退了十来步,脸色都是绿的,直到药童出去了,他才缓缓的出了口气,微不可查的轻松了下来。这才往前走来,看着华佗道:“这是什么虫?!” “我也不知,”华佗道:“但是药理是相似的,都是寄生虫。虽然寄生在人身上,各有不同,然而,或入表里,或在肌里,或在心间和脑间,本质上都差不多,他这个还不算太严重,暂时未入心肺和脑里,还有的救。” 陈登这才睁开了眼睛,痴痴的看着他。 说到底,人本性都是贪生怕死的,没什么可耻的。 “也就是说,若是在脑间和心肺间就没救了?!”张虎道。 “也不是没救,只是没这个技术把这些都取出来,若是能取,只要没伤及心脑,就还能活。”华佗道:“麻烦的是这个很难去根,因为虫会有虫卵,现在吐了,还会再复发的。” 陈登升起来的心又凉了半截。 “原来这个这么复杂,”张虎道:“什么原因造成的?人怎么会生虫子?!” “或于不干净的环境,或是水源,而他这个,怕是吃出来的病,生食不能吃,生水不能喝,陈家富庶奢华,想必多食鱼脍,江鱼多少都带点寄生虫……”华佗道:“久而久之的,就会生病。” “原来如此,”张虎啧啧称奇,笑道:“如此说来,人食五谷,倒不是坏事了。可见穷乏之人,只能吃五谷杂粥的平民百姓,倒不见得是坏事了。可见那些富庶的无义之人,吃多了脍不厌细的人,也不见得是好事了!” 这话是何意?! 陈登本来心里就难受,一听他这样不阴不阳的,便喘着气道:“汝是何意?!” “女公子常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连吃都这么细,这么高贵,还不如分点家产给百姓,或充作军用呢,果然不怀仁义,得到报应了吧?!吃的这么细,还吃出病来,啧啧。”张虎道,“真是富贵不知人间险恶呀。” “你!”陈登气的脸色惨白。 华佗又炙了几针,将他愤怒的气血给压下去了,道:“休得动怒。你这病,还没法根治呢,除非能杀了卵,或是取出来。” “取出来?能取得出来?!”陈登挣扎着看着他,怀抱希望,道:“若是能医,登愿奉上千金。” 张虎又在一边啧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很。 这小子!是说他为富不仁吗?! 陈登气炸了。 其实张虎就是故意的,气气他才好呢,好歹有些生气,不然死气沉沉,光看着都心塞。 华佗道:“不知有几处病灶,如何取出来?虫卵肉眼不可见,人的身体更是肉眼不可见,有几处虫卵更不可见,连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取?!又没有显微镜,更没有ct,不可能的。” 一说这个,华佗就心仪这两样东西,可是也问过吕娴了,现在的条件是不可能弄出这样的东西来的,所以他是心水的不得了,更是对后世向往的不得了。 陈登沉默了良久,道:“算了,多谢神医,人的命格,自有天数,非人力可为。” 华佗笑道:“无妨,等再复发的时候,再催出来便是。无非是治标不治本,但只要及时跟进,未必不能长寿。” 陈登一愣。郑重的抖着手抱拳拜了拜,道:“多谢神医施手。感激不尽。诊金自当另奉上。” “给医院便可,老朽对钱财并未有多少执念,放在医院里作研究用,也能造福百姓。”华佗开始收拾东西,等他气血平了,道:“我回了,你平日少动怒方好。不要吃太多太有营养的东西。只恐催大的不止是你的身体,还是虫子!” 陈登应了。 华佗便施施然的走了。 张虎没走,笑着一脸猥琐。陈登无语至极,胃里还在翻滚着,看着他,道:“张小将军,是否有话要说?!” 张虎道:“那日在陈府上搜出来的书信有多少?可是为何女公子却只挑了刘备的?而且还是最无关紧要的一件来说呢,你可知为何?!” 陈登默然。 “你与刘备通信,与许都通信,其它书信中,有多少计谋,全出自你手,若是这些公诸于世,判你一个大辟刑,也无可厚非,可是女公子没有,她到了那个时候,还是留有余地,只挑了一件最上不得台面的美人离间计来说事,最后全烧了。”张虎道:“女公子对你,终究是枉开了一面,她不仅没有杀你,更没有诛心。而元龙,当真不知是为何吗?!” “今天下暗,道家无为,无为谴有为,不亦赖乎,不亦耻乎,可是,这些人,不以为耻,反倒为荣,虎真是不能理解。”张虎道:“做的人错,不做的人不错。这理论可真是奇怪。” “吕氏遭天下骂名,所为者,不过是因为当日三叛之事,更兼之出身微草,天下豪族皆相轻,然而,管子成相前,深受诟名,伊尹奴隶出身,可是成事后,依旧是天下至贤。为何,元龙却如此相诟于吕氏?吕氏所为,非一般人可比,时势已至此,而再阻拦,就显得是螳臂挡车了。如同昔日所骂之管仲者,如同昔日轻贱伊尹者。不亦耻乎?!” 陈登动了动唇,似乎想辩解,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这个时候再说什么,就显得自己特别可笑,像个小人了。 说的也是,做的人错,不做的人,却不错。 他陈元龙,也不知何时,变成了人云亦云的凡夫俗子。 “徐州自曹吕之战后,天下英雄趋之若鹜,纵有差名,依旧挡不住这么多人前来谋差事。”张虎道:“我以为,一是因为前程可期,吕氏实力雄厚,战略出众,退曹操,得淮南,退孙策,天下闻名,而来奔者,不仅前程可期,而且待遇很高。纵是寒士,哪怕还有待遇更好的袁绍在,他们也未必肯去,为什么?!没有几个人短视到只是为了一时之待遇,他们各奔前程,当然是为了更好的前程。明显的,这些来人,皆看好吕氏。二则是高位,贪利。吕氏南征北战,以后建功立业的机会甚多,有仗打,谋得越来越多的郡县,便有的官做,有功则赏,有过则罚,从不吝惜。便是寒士,也多有能辈者,他们凭着才能,出众的战力,睿智的本事,名正言顺的得到战功和封赏,这样的心态,元龙可能理解吗?!” “枉元龙一出生便在豪族,别人拼命想挤上来的,而元龙自恃己才,便天然是别人拉拢的对象,连女公子也对元龙有着十万分的忍耐力。”张虎道。 “女公子有为,无为之人,何必谴责有为,钻这个牛角尖。女公子所坚持的,纵然与汝以为的相悖,然而元龙自赏,自洁,自以为是的攻击别人有为,是否有失妥当。何必否定一切,睁开眼睛,放下架子,就能看到别人能看到的一切,同样的,以元龙的才智,还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 “是她来叫你劝我的吗?!”陈登道。 “不是,她已经放弃了。”张虎道:“而我却不忍心见女公子如此。” 陈登半晌没说话。 “元龙,你想知道女公子怎么评价你的吗?!”张虎道。 陈登看着他,没说话。 “陈宫可以做相,而你的才智不在他之下,可是女公子却说,你的格局不高,做一郡太守,庇护一方足矣,却不能再多了。”张虎道:“为何差别如此之大?!是因为你心里设了一道障碍。昔日鲍子也是如此,他推荐了管子,而不是自己为相,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缺点,不能包容。不够包容。你也一样。” “女公子说,若元龙肯释怀放下成见,打破陈规,未来可期,能所为者,不可限量,又何止一个区区太守之位?!”张虎道:“而你现下在此修书,暴殄才智,何苦呢?!” 陈登闭上了眼睛,心里哗啦啦的很多的东西,突的崩坍了。 陈宫与以前变化颇大,也是因为弃了心中的很多的陈见之故吗?! 所以他能做相,而自己却不能。 张虎走了。 陈登恍恍惚惚,直到这一刻,自己一直以来所坚信的信念全部都崩塌了。 张虎,华佗二人,一连给了他三大锤,锤的他头晕脑胀,胸闷气短。 宋宪派人来寻他,张虎忙回了军营,宋宪道:“张将军来信,言已到淮阴,我恐有失,还需要去接应,另再押运粮草去,思来想去,你最合适。” 张虎接过信看了看,道:“父亲信中说,淮阴现状有些复杂,怕是有些胶着,要退敌不易。” “难的不是江东之兵马,以张将军的实力,要退江东之兵,早晚而已,”宋宪道:“而是袁胤袁涣等袁氏等人的周旋,陈相怕的也是这个,因此叫你押送粮草后,继续跟父出征,务必要小心。谨防袁氏之事,同时,若有变故,切不可扩大事态。争取,年底前退了敌,并且能将袁氏二子,一并带回徐州来。” 张虎自然知道轻重,道:“袁氏散乱在外,一日未至徐州,一日便不能放松,我自分晓。” 宋宪道:“一切小心,如今广陵等地也有江东之兵,要小心,还有关羽,去了荆州,若相遇,务必谨慎。” “我知。”张虎并不迟疑,当下便押送着粮草,开拨往淮阴去了。 此时的刘表是焦头烂额,他派了人去抵挡襄阳,然而,襄阳虽可守,其它之处,却也陷入危机。 周瑜带着水兵,攻打江夏郡,而孙策围着庐江等地,虽然荆州水军不弱,蔡瑁是水军的好手,然而,几面受敌,便是刘表,也是焦头烂额。 “刘使君回信,”传信兵忙进来回。 “速拿来!”刘表忙道。 看了以后才松了一口气,道:“刘使君义也,已派关将军增援五千兵力,一路来了,不出几日便到。” “其它之处,却是无有回音。”众人皆道。 刘表的心凉了半截,如今以孙策咬死了不放的打法,关羽的五千增援,如同杯水车薪。 若只是一处被攻,倒也能解,守之便可,可是四处受敌,一旦有一处破,不仅东墙西墙补起来极难,而且,也会将荆州内部的资源全部耗空,并且,无有余力再各处增补粮草与兵力,连调度都会变得困难重重!会被拖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90章 我爹是吕布390 蒯良一直沉默着。他是有心要与徐州求援,可更知道,一旦吕布来了,要他走是不可能的。寿春就是前车之鉴。 众谋臣也都心知肚明,一时之间,都是脸上乌云密布。 更无人提。 曹操,袁绍也不可能会来救的。更何况刘表还与曹操有隙。至于袁绍更是想都不要想。 哪一个不心塞?! 刘表道:“徐州,为何无人提及徐州?!” 众人面面相觑。 “子柔,”刘表看着蒯良,蒯良道:“引鸠止渴,非解药也。若要吕布解围,必遭狮子大开口。” “何止是狮子大开口?!”蒯越道:“寿春前车之鉴。还望主公遵之。若要吕布来,只恐一口被吞,骨头也不剩。吕布豺狼,贪得无厌!” “异度以为,眼下要如此解危?”刘表道。 蒯越是挺曹派,便道:“当今之计,不若归降曹操,曹操若知荆州危失,必派兵来援。荆州天下必争之地也,若知其危,曹操不会坐视不理。” “降曹?”伊藉冷笑道:“异度居心何在?!别谋高就也?” 蒯越道:“越句句肺腑,能有什么居心?!” 伊藉道:“明知曹操与孙策有盟,兵若来,助谁还不知呢!” 言罢又冷笑道:“况且曹操与吕布亦有盟,到时三方一围,主公休矣。明知主公与袁绍有盟,若降曹,袁绍怒,若征兵来,我又如何解?!” 蒯越一时语塞,怒了,道:“休以为吾不知汝别有所谋!” “吾有何谋?!”伊藉怒道。 两人显然是要上升到人身攻击了。 刘表忙用手压了压,道:“都止声,如今之际,正是危难之时,如何竟自乱起来?岂不是让他人笑我荆州自乱阵脚矣!” 二人这才忍着怒坐下去了。 “我荆州人才济济,大将无数,更是合心齐力之时,万勿因小事而伤和气,影响大事。”刘表道。 二人这才怒稍解,道:“是!” 伊藉道:“此紧难关头,降曹,或依赖吕布皆是下策,恐不仅无利,反而失州府也。不若写信再与刘使君,劝解其全力而来荆州襄助主公退敌!” 蒯越已是大怒,道:“汝居心何在?莫非要让主公将位让于刘玄德乎?!” 伊藉不理会他。 眼见两人又要掐起来,刘表道:“也无不可。刘使君高义,若是表不敌,刘使君可取而代之。他若肯来,表愿让位。他本已是广陵太守,若为义来,表也为义,可退位让贤。本是刘氏宗亲,何须分个你我,只要保住荆州,皆无妨害!” 众人都面面相觑。 蒯良看着他们许久,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 刘备与吕布有区别吗?! 无非是一个从内部蚕食,一个从外部罢了。 一个以仁义为名,鸠占鹊巢,而另一个,以骂名和实力入主,终究这荆州,早晚要入虎口。 看着他们争来争去,他突然觉得难受不已,悄然退出了坐席,从后面出去了。 恰巧碰到刘琦,刘琦朝他一拜,道:“先生安好” “不敢当大公子的礼。”蒯良忙也还礼,道:“大公子何往?!” “夫人寻我前去,”刘琦道。 蒯良心中咯噔一声,心中十分不安,道:“公子若不嫌弃,良随公子一并去见。” 刘琦正忐忑不安,听了便忙道:“如此,便有劳先生。” 蒯良听了,心里不是滋味。 蔡夫人听闻蒯良也来了,心下不悦,冷笑道:“难道以为我能吃了刘琦不成?!” 命人叫了进来,隔了帘子,蔡夫人道:“如今荆州危难,正是用人之际,而你为夫君长子,更应当担起事来,你也是佩剑之世家公子,不能光有其表,而无其里,为何不为汝父解忧?!” 刘琦忐忑不安,道:“不知母亲何意?!但有授意,儿子无有不从。” “既在城中急而无用,不若领军去助襄阳。”蔡夫人道:“你舅舅在江上出生入死,而汝能在城中安眠乎?!汝既为长子,你父亲对你期望很高,如此危急之际,如何能坐视不理?还请担起重任来。” 刘琦脸色有点白,可是有母亲的名义在,他便是不愿意,也是不得不从的,心都坠到了谷底,道:“是,谨遵母亲命。” 蔡夫人见蒯良不说话,便道:“蒯先生可是有话要说?!” “并无,只是恰巧碰到长公子,一并来给夫人请安罢了。”蒯良道。 请安?! 这种借口,一听就很烂。从来没有谋臣给主公夫人请安的。又不是正式的宴会场合。 但蔡夫人还是道:“多谢先生,有心了。” 刘琦道:“儿子这便准备去襄阳。” 一时退出来了,到无人之地,刘琦紧紧的抓住了蒯良的手袖道:“先生救我!” 蒯良一叹,看着刘琦跟个受气包似的,眼泪包包的,也知道他处境危险至极,一时心中五味陈杂,倒不是叹他个人际遇。而这种时候了,蔡氏一系,只想要铲除异己。 长公子尚且如此待遇,以后他们,呵,还能被放在眼中?! 这倒也是次要的,只是,有点悲哀刘表罢了。 终究是放纵了蔡氏,以致于今。 刘琦见他不说话,便要跪下来,蒯良忙拦住,道:“公子万万不可!良区区一微末小臣,如何受得长公子之礼!” 刘琦哀哀道:“她有母亲名义,而我担了个长子的名份,她视我为眼中钉,不除不快,若父亲授意去襄阳,琦二话不说便去,可是她言,恐有计诈,琦甚忧之!并非惧死,而是不想死于非命,不明不白。明知有伪,如何能从?!如今荆州势如水火,已无琦容身之地,还请先生指一条明路,琦无用,无意争夺,更无担重任之心,无能解荆州危难,只求一容身之处,不叫父亲伤心琦之死,忧思萧墙之乱!先生!求先生!” 蒯良心里难受极了。本想让他去求刘表庇护,可一想,如今的刘表,也护不住这长公子了。 良久,道:“天意如此。公子若是要求生,只能去徐州了。” “徐州?”刘琦愕然道。 “便是荐公子去广陵刘备处,只恐也无用,主公正欲引刘备入荆州,共抗江东之患,刘备若来,公子又当如何!?”蒯良道。 刘琦哑口无言。 “吕氏强横,虽与荆州不睦,终有一战,然而,眼下,却是可以庇护公子的好去处。”蒯良道:“能叫蔡氏忌惮的就是好地方。如今之事,竟叫许汜全料中了。只是,难免有投敌之嫌。徐州必谋荆州,还请长公子,也要做好,腹背受敌的准备。” “不过一死罢了,若能求生一时,他日吕氏若用我胁父亲,琦便只是一死也罢,不做不忠不义不孝的竖子!”刘琦含泪道。 “倒也无妨。吕布用长公子要胁主公,只恐也无用,蔡氏横行无忌,不听要胁,如何有用?!”蒯良道:“所以,徐州对长公子而言,是生路。” “先生,荆州……”刘琦道:“是不是,很难保!?” “引刘备来,或是与吕布盟,都是引狼入室。”蒯良道:“不过,蔡氏本就专断,也许强敌未来,已有内乱。谁又得知呢。若无自保之力,指望别的诸侯,都是痴人说梦罢了。吕布与刘备,无甚区别。” 自己实力弱下来的时候,哪一个不强?!不想吞?用的方式不同罢了。 听他语气中全是悲观之意,刘琦也悲从中来! “长公子此去,也是为荆州留一条后路,”蒯良道:“若事到不可为时,至少还能保全主公一脉,甚或是荆州,刘备吕布不提,只是闻听那位女公子行事甚算仁义,不算残忍,这样的前程,值得一搏,以后后事如何,只看长公子的机缘!” 仁义?! 坊间全是那位女公子的混仗事,哪里有仁义二字沾边的!? 一想到此,刘琦便觉前景晦暗,又想到吕布行事任性无度,一时痛哭流涕。 “速走吧。”蒯良道:“轻装简行。” 刘琦拜道:“先生,今日之恩,若有后,必有报!” 蒯良看着他匆匆的去了。 水深火热,对刘琦来说,他呆在荆州的每天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虽担个长公子的名份,然而行事说话,都是小心更小心,唯恐犯错,在蔡氏的阴影之下,能养成这样的性子,算不错了。 真不怪他。 孝字大过天。 蒯良心里有点难受。 可是听闻吕娴与袁耀结义淮南,若是有朝一日,荆州真的不得不落入别人手里,蒯良也希望尽力的能是刘表的后嗣。 这刘琦对吕氏有用,吕娴若知,必善待之。就这够了。 算是放了一个小小的希望吧,哪怕以后再不可能独为荆州主,至少名义上,刘表的后人,还是荆州的将官。 孙策汹汹欲来,绝不会轻易退兵,若引刘备至,局势更复杂,再加上蔡氏争斗…… 这荆州…… 蒯良叹了一声。 主公啊主公,不图发展,以安一时的下场就是这样。弱下来,然后,被群雄吞掉。 长幼不分,纵容蔡氏的后果也是很大的,再加上蔡氏功高,把持荆州水军…… 刘琦是立即就收拾了东西,悄悄的只带着心腹客卿随行就走了。 一路往徐州去,又遇贼兵,唯恐不能到达徐州,因此倒改变了方向,先往寿春去了。 那里离荆州近些。 而且吕布正在寿春还未走呢。 而此时恰已隆冬,十分冷。一路跋涉,当真是战战兢兢,十分苦楚。 一则是天气太冷,二则是太乱,到处都是兵,若是被遇到被抢了还是好的,就怕被乱剑杀了。而且更不知道所遇者是何人!朝不知夕是生是死。 好不容易避过了一拨,又见坡下又有一队来,刘琦只能又伏了下来,冻的双手通红,耳朵也通红的。 “公子,是关将军的旗!”随从大喜,作势便要起身叫住。 刘琦拉住,道:“关将军能护我矣?从蔡氏口中救我矣?!” 随从愣了一下,又蹲坐下来。 刘琦虽胆小,可却机敏,道:“子柔先生所言不错。这个时候,刘备虽仁义,然而,却未必能护我!我与蔡氏之事,终究只是家事,刘备的为人,又怎么会干涉旁人家事,这不是仁义者所为。所以,哪怕干看着,也不会插手的……” 随从与客卿等人是十分沮丧的,忧心忡忡的,道:“可是吕布豺狼。” “仁义之人未必能救人,”刘琦道:“豺狼也未必只吃人。现在的我,对吕氏有用。有用这两个字,足以令我有一时安泰。时逢危难之时也。唯有豺狼,才能不顾所谓仁义,强行干涉荆州内务。” 这个时候的刘琦,已经将这些年的所学全部颠覆了,他有点可笑的道:“这个时候,能保我的,只有豺狼,可不可笑!?可悲。” 他十分清楚,投入豺狼,比所谓仁义之人,对他如今的处境更有利。更能保得安危。 随从与客卿等人便不说话了。 刘琦眼眶红红的,看着关羽的兵马一步步的走了,他看了良久,直到旗幡消失。 人生之中,到这一刻,所有的已全部改写,颠覆。 他抹了一下泪,和冻出来的涕,仿佛道别。 继续往寿春出发的时候,他不禁想,是什么样的冲击,能让蒯良这样的大才,会给出他这样的建议。蒯良认可吕布吗?当然不认可。 他被逼到这地步,做了妥协,心里又何其的痛苦呢。刘琦似能感受到一二。 大约是看到大厦将倾时的卑微与怯弱和妥协吧。 刘琦突然有些明白了,天下之事,并非只能用这些来定义。 就仿佛蔡氏,蔡夫人与他之间的冲突,也并非仁义忠孝可解…… “去寿春!”刘琦咬着牙,深一脚浅一脚的挑着僻静小路,战战兢兢,而又坚定的骑着马去了。 实力面前,什么仁义不仁义,狗屁用! 以后,能强大,不受屈,才是真理! 一步步的,与他的一切背道而驰! 而此时的吕布收拾着兵马要回徐州看貂蝉呢,但是他走了一天又被拖回来了。 因为袁术突然病危,怕是撑不住了。 高顺怕有闪失,忙叫吕布回来,压住局势。 吕布在的威慑,是恍然不同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91章 我爹是吕布391 “怎么回事?!”吕布进了城,道:“袁公路真的不行了?!” “华佗一走,他就不行了,再加上心如死灰,只恐就在这三五日之间。”高顺道:“顺只恐人心浮躁。而且袁胤袁涣在外,都有精锐兵力,若是去投袁绍,还需拦截。” 袁术一死,他们怕是会有反叛之心。便是不成气候,也会叛逃溃散。 吕布拧了眉头,心情十分不爽,“袁耀在何处?!” “榻前侍疾尽孝。已是六神无主。”高顺道:“袁耀无威望,若袁术死,他一人,压不住袁氏部将,必人心溃乱,各奔前程而去。”而去徐州,很多人是不愿的! 袁术部下的部将,有很多都出自名门,说实话,若不是迫于时势,又有几人愿意事奉吕布?! 没走,一是因为迫于形势,二是袁术尚在,若是主在危机时离主而去,难免失义又不忠,因此只是苦苦忍耐。 吕娴对此是从不乐观,也从不悲观的。 因为这,就是现实,就是人之常情。 谁叫吕布的黑历史,在人心里,就是逾越不过去的大山呢。 吕布听了,嫌弃的道:“此人与吾儿相比……”他摇摇头,想想袁耀是自己义子了,倒不好再继续贬低的,道:“张辽处呢,传信与他,叫他作好准备。” “是,”高顺应了,道:“张虎已带五千人押送粮草去往淮阴,只是怕有不及,还需增些兵力。以备不测。袁胤与袁涣若知袁术死,必要带兵投往袁绍。” 曹性道:“主公,末将愿请缨领兵前去助阵张将军!” “可!”吕布道:“汝领五千人去。布在此,镇变!” 曹性点头,领命自去了。 “女公子已至徐州,言要主公务必要带袁耀等所有臣将从属,家眷等全部护送到徐州,一个也不能失,一个也不能死!”高顺递上信道。 吕布看过。 护送,不是押送两个字。 吕布叹道:“布倒成了袁氏的护从。竟有此日。”一时竟是哭笑不得。 行吧,等袁术死了,就立即出发。以免迟则变。 高顺又叮嘱道:“还请主公近日勿饮酒,且在军营之中,少游猎。若有烦闷,只在校场上打发时日。” “娴儿说的?!”吕布哭笑不得的道:“布并不失稳重,知道轻重。你也不用总是盯着布。” 高顺道:“将军若有失,徐州全失。还请将军务必遵之。稍忍一时。主公难道不想快些回徐州看如夫人吗?!” 吕布一听,也没有逆反之心,道:“也罢了。布不多生事便是。” 高顺松了一口气。现在吕娴不在,吕布若是发了牛脾气,他真的拉不住。 一是游猎,万一出意外,怎么了得,二则是袁氏阵营中人,贼心不死。他们若是用计激吕布做出自溃的事来,便真的前功尽弃。 也难怪高顺不放心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了。 因此吕布也未有异议,每日只在军营中要么练兵,要么与人较量,要么就在营中玩耍,整日磨练枪法,倒也自得其乐。 而袁术已经有进气没出气了。 袁府上下,全都人心惶惶,什么动作的都有。 袁耀已经没有余力再去管这些,只是候在袁术榻前侍疾。 阎象等人皆在帘外,文一列,武一列,都面有哀色。 没有人说话,袁术就这么几天了,随时可能会回光返照。 一旦死去,就真的乱了,散了,心也没了。他们尽忠义之心,必须要陪着袁术走完这个路程,告别属于他的时代。尽管收场惨淡。 候了两日,袁术终于面色红润起来,人也有些精神,竟是能说话利落了。 袁耀大哭,眼泪簌簌的掉。 “父亲……”看儿子哽咽,一众侍妾,其它庶子庶女等人皆在他后,袁术便道:“术死后,葬在寿春城外,术此生不离此地。” 袁耀略微吃惊,道:“父亲不……回原藉祖陵?!” “你若扶柩回,谁肯放过我儿?!”袁术其实是很清醒的,他知道事已不可挽回,因此哪怕要死,也要安排好事情,不叫袁耀难为。 “术死亦不去徐州。”袁术知道袁氏这一系,都要去徐州扎根的,逃都逃不掉了。再挣扎,也只是徒劳而已。因此道:“答应术,将术葬在寿春城外。术,生,死,皆为淮南主!” 袁耀忍着泪,抬手拜了伏地,道:“谨遵父亲命!” 袁术看着他痛哭,看向他身后的侍妾以及众多的庶子庶女,还有很多年幼的,便道:“你们皆要跟随你们兄长,保你们平安。” 众人又都伏地,道:“是!” 阎象等人都落泪,带着不舍,却是苦苦压抑着,袁术拉着他的手上前道:“术走后,汝等愿意跟随耀便继续跟随,若不愿,便是去了,术也不怨!” “主公!”阎象泣道:“象誓死追随公子。今生今生,象能跟着主公主臣一场,是象之幸!万不敢负!” 袁术红了眼眶,看向他身后的人,见伤了的刘勋,便招手上前。 刘勋扑地跪行来,道:“末将有罪。” “刘大将,务必保吾子,在徐州,”袁术道。 刘勋感动欲死,道:“末将誓死跟随公子!” 袁术心中的气慢慢的卸了,慢慢的道:“徐州人趋之若鹜,世家济济,形势必也不简单。吾儿去了以后,不要示弱,也不可恃强,一切,都要与先生们多商议再行事。若有人激你,你莫上当,那位吕氏女公子,并不好欺瞒,若无有把握,宁愿不图,也不可冒险!” “是,儿子知道了……”袁耀红着眼睛道。 袁术的气渐渐的散了,手也垂了下去。 “父亲!”袁耀哀切痛苦一声,悲泣起来。 顿时号哭声起,外面也击了钟,天子崩,钟九九八十一声,诸侯薨,钟八八六十四声,以示低一等。 就算袁术再妄逆,再有天子之心,死时也是击的六十四声钟鸣。 一朝诸侯死,生前所有野望全部散场。 便是吕布在城外听了,也有点沉默。 有亲兵来道:“主公,高将军言需为袁公路治丧,还劳主公亲自前去吊唁。” 吕布叹了一声,换了麻服,头上去了彩色头饰,额上只扎了一条白色抹额。臂上扎了一圈白布。 跟着他的副将等人也都如此装扮,当下,便骑了马进城去了! 袁府内哀声一片,家眷哭倒在一边。 然而,还是在众人的安排下,备了灵堂奠仪等,当下已是列序,只等人来吊唁了。 竟没想到先来的是吕布。 吕布带人首先进入,以张勋刘勋为首之人,默默含泪,对他怒目而视。 吕布也不恼,见他们阻挠,只朗声道:“吾义子何在?!” 袁耀一身孝衣,眼睛都是肿的,哭红了眼眶,见到吕布便是一拜,道:“义父,请!” 众人见此,敢怒不敢言,只能让吕布进去了。 吕布为首,与众副将都上了香,又拜了。 吕布这才道:“一应诸事,皆要从重。公路是一方之强,自当厚葬,方不负此生之望!我儿放心,若有不趁手之处,布自当相助!” “多谢义父。”袁耀哽着哭道,“父亲有遗言,葬在寿春城外,生死皆为淮南主。” “自当如此!”吕布道:“以大将军礼下葬,终是委屈了公路,不若先以诸侯礼下葬,待布上折奏天子,为袁公路请封王侯,名正言顺。” 袁耀怔了一下,阎象,刘勋,张勋等人也都怔了一下。 阎象还礼道:“多谢……主公!若此,才配得上袁公路之生前壮阔!” 众将与文臣也都道:“多谢……主公!” 袁耀道:“多谢义父。” 吕布将他们扶了起来,道:“丧仪是大事,还请专心为此,切不可轻慢!其实诸事自有布能解决后顾之忧。吾儿只安心备丧礼,尽孝子之心。” 袁耀这个时候是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有伤心,因此六神无主的点头道:“全赖义父作主!” 吕布这才带着人离去了,并未在此多留生事。 以阎象为首,众人都有点沉默。 仿佛要积蓄起来的怒气,还未成形,一戳就又碎了。连怒气的气泡都没瞅见。 原本有迁怒之心,此时此刻只有大哀之声。 高顺见吕布并未生事归来,松了一口气,对吕布道:“待主公出城,顺也去祭拜一番。” “举城致哀,生死是大事,祭丧之仪更是大礼,吕军不可失礼!”吕布道。 高顺十分欣慰,道:“是。”当下便已是吩咐下去。 吕布始终记得吕娴说过的,礼是大事,丧礼更是大事中的大事,是非常严肃的事情。这种时候是绝对不能失礼的。不失礼就无错! 同时,若是袁氏阵营中能在此种时候生事,便是大失礼。 以此为名,吕布逮到一个就能杀一个。 他有礼在先,若是有人非要无礼无义在后,休怪他心狠手辣了! 吕布出城去了,命吕军也降半旗致哀,挂上了白幡,倒也停了酒。全营肃静。 而袁军驻扎在城外的人,见此,也没了怒气,一时之间怒气也升不起来,有的只有茫然的安静,安份,以及对未来的惶恐。 袁公路已死,淮南并入徐州是迟早之事,而他们也要并入吕军编制吗?! 这种时候,似乎已经是定局了。 再蹦哒,也只是蚱蜢挣扎而已,再也没办法生起大波折了。 一而再,再而三,三则竭。原先已经在吕氏父女手上折了两次,袁术一死,便是三竭,除了些怨愤悲哀之心,再没有别的。 袁术生前天子所封官位并不高,只是封到后将军。 所以人一死,吕布说按诸王侯之礼下葬,袁氏部将是满意的,甚至觉得正该如此! 袁术虽自谮号为仲氏,然而这个时候,谁敢提让他以帝王之礼下葬?! 如果还想生存的话,不管是在吕布手下讨生活,还是投往别处,他们都不能,绝不能事过一个反贼的旧事。 而以王礼下葬,既全了生前君臣之义,又给他们有了生活,同时也不会让吕布难为。 吕布此举,可谓是高招了。 就连阎象都觉得,这个吕布,当真变了不少。 还与几人叹道:“吕布虽易怒暴躁,然而也为有礼之人!” 重大时刻有敬畏之心,并无轻慢,已经很难得了。 袁术办丧仪的日子,吕军很安份。 杨弘也早死,如今袁术也停灵,再厚葬之,他们都没什么怨言了。 消息传至各处,也都惊愕莫名。 以袁涣,袁胤为首,一时大哀,纪灵也在外御敌大敌,闻之,哀痛莫名,致白旗追思其主。 袁术一死,又有各城镇叛改旗投以孙策。 三人有心要吊丧袁术,然也只能先平定淮南各城镇。 张虎赶到张辽处,两军汇合,并集粮草,竟是合力压住,势如破竹。 曹性再添一援,这边的波澜,已经兴不起大浪。 很多城镇上的人不愿意降吕,宁愿举家逃往江东,也不愿投城。 更多的人见不敌三路大军,多数弃城逃往江东去了。 而张绣也举力攻破了襄阳。荆州一门失守,张绣几乎可兵临城下。荆州内务已是慌了神。 刘表这时候,才发现刘琦不见了。 可是这乱糟糟的,他到哪里去寻?便是心急,也没有空去寻的,只能紧急的调兵御敌。 然而襄阳城,被张绣攻下,等于是被打开了荆州的大门。 刘表危机感重重,急的发疯。 关羽到来,解了一时之急,增援中与张绣相峙于襄阳城外。 消息传到吕布这里,吕布对高顺道:“可会波及到淮南?!” 高顺道:“守江必守淮。张绣已破襄阳,只恐我军还需防备。此人心性不定,今日攻荆州,他日若荆州破不得,只会再来咬淮南之土。” “襄阳,”吕布仔细回忆着襄阳所在的地界,道:“张绣可能会成大患。襄阳在汉江与淮水之上,被他攻破占据,威胁到的,可不止是荆州而已。他若在此发展囤聚实力,多造船只,以后不仅易守难攻,而且借以水利,可轻掠我淮南之土。” “主公之意,可是欲与刘表结盟?!”高顺道,“共驱张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92章 我爹是吕布392 “刘表无扩土之心,而且也算忠义之辈,他在荆州,虽守,但不会肆意掠劫淮南之民,可是张绣不同,”吕布道:“他若有了襄阳,淮南富庶,必会成为他的补给之地。岂能叫他如愿?!治淮南之民,据淮南之土,为便民利也,若养足了他,倒是养狼为患了……” 陈宫辛苦派官员治理淮南土地和百姓,结果种下粮食还没收,若是张绣常来抢,这淮南,倒便宜了他!养饱了他。自己劳苦累死,外头守着一头狼。吕布哪能高兴得起来?! 一时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 “关羽已至襄阳城下,两军对峙,只怕荆州不来求援,主公便是要出兵,也得有所顾忌。”高顺道:“出师无名,不如等时机。” 吕布点头。 时机。这个东西真是玄之又玄。 不过,张绣的存在,已然让吕布如哽在喉,不吐不快了! 也是,费力劳苦的把淮南给收了,结果才撒下种子,还未到收成的时候,长成了被人盯着摘了现成的,这个事,恶不恶心?! 便是吕布一想都觉得不高兴。 张绣从不肯抚城安民,他得了襄阳,也绝不会安份。一定会到处劫掠,壮大自身的。 吕布道:“与我儿写信,告知与她,她必有策。另告知公台,淮南各城镇收服派遣官员,还需慎重。” 高顺应了,又道:“荆州局势如此,只恐主公一时不得回也!” 吕布现在在此,不光只是为了压住寿春袁氏的局势,更是随时要震慑张绣莫要寸进了。 也是,淮南纳入吕氏麾下,若不巡示,那张绣说不定趁吕氏还未完全收服淮南之土,前来劫掠。他得了襄阳,再攻荆州,必要僵持久滞不下。 一旦如此,必缺粮草军费,而淮南就是天然的良地。 吕布点首,道:“年底之前,只恐想回也回不成了。” 心中记挂吕娴,又惦记貂蝉的身孕,又担心天子的旨意,一时倒是闷闷无语,无暇再找乐子,在营中十分安份。 过了几日,忽亲兵来道:“主公,营外刘琦求见主公。” “刘琦?”吕布一时没想来是哪个刘琦,道:“哪个刘琦?!” “荆州刘表长子刘琦。”亲兵道:“他自称是,来求见主公以庇护其安危。” 吕布腾的站了起来,喜道:“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他怎么来了?!难道荆州被破了不成?!” 一时喜不自胜,道:“慢待,布且亲自去迎!” 吕布忙带着人出来了,副将等人也是面面相觑,思忖着刘表之子怎么会突然前来?! 原先的计划是荆州危急,是要等着刘表不得不送子为质,送来徐州换得援兵的,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意外惊喜! 因此,一时众人都跟随吕布出来亲迎,倒把刘琦给吓了一跳,有些惶恐莫名,为首之人便是吕布,他的形止最为好认,刘琦纳头便行礼道:“拜见温侯!” “贤侄,”吕布喜不自胜,道:“一路劳苦,速进来说话,不必虚礼!” 刘琦见他如此热情,略有些忐忑,然而还是稳了稳心神,被吕布抓着手进了营,延请坐下,只见帐内秩序分明,众将并不哗言,只是对他略有些好奇的眼神,却半丝的敌意也没有的。 刘琦的心以及他的随从和客卿都松了一口气。 “贤侄怎来寿春,可是荆州有变?”吕布是不懂拐弯抹角的,直接问道:“怎么身边如此冷清,也无兵将护送?景升兄可好?!” 说的好像与刘表很熟似的。 刘琦含着泪道:“家父一切安好,劳温侯记挂。此番前来,并未与家父告别,是专行而来,一非为援,二求温侯收留庇护,一路艰险至此,幸还有命能见到温侯。” 吕布一听,觉得不大对劲啊,便道:“贤侄怎么如此狼狈,本是荆州长公子,如何能没有护送之人?!贤侄为何离开荆州?!” 刘琦道:“不瞒温侯,蔡氏不容,只恐诛身,这才脱身前来,本欲先去徐州的,只是因为路途遥远,加上路上不太平,便先奔赴寿春前来。请温侯收留。” 徐庶听闻刘琦竟来了,已是喜不自胜,忙忙的从城中赶来,进了帐,便听到刘琦此番之语,便道:“公子可知,襄阳已被破。” 刘琦一路绕开人,哪里知道去?一听这话,眼前都已发黑,竟是泪如雨下。 还不望与徐庶行礼揖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在下徐庶,字元直,”徐庶道。 “早有耳闻,”刘琦道:“琦并不知襄阳已被破,仔细思来,差一点身死被诛。” 吕布与徐庶对视一眼,便道:“哦?如何至此?!” “不瞒诸位,琦来前,夫人曾要琦领兵去助襄阳城,若是琦听之,只恐今已死也。”刘琦一想,眼泪就狂掉了。他身边的随从和客卿也都心有余悸。 吕布都觉得不可思议,本欲问刘表不管吗?不过想一想这是人家家事,倒不好问的,因此将话吞了下去,只道:“贤侄既信布,来投,布定保贤侄安危。且安心在营中住下。稍解之疲乏,再请说话。如何?!” 刘琦早已累极,只是强撑着,形容又狼狈不堪,因此也未拒绝,道:“多谢温侯,琦感激不尽!” 吕布当下便命军士带着他们一行人,安置了一个大帐去休整了。 徐庶喜道:“不料竟有此喜,恭喜主公!主公之威名在外,刘琦纵惧之,却也知眼下只有主公能保他一命。故来投之,得此人,他日,便可得荆州也!” 吕布也喜的不行,道:“如此,布还要感激蔡氏一系,对他紧紧相逼。” 说罢又拉着徐庶问道:“元直以为,荆州可能守?!” “可守一时,然而若孙策不退兵,难守长久!”徐庶道:“而蔡氏争于权力,只恐内部人心不齐,内有隙,外有敌,难长久也。久之,必要求援。” “这蔡氏明知襄阳可能会破,却依旧要刘琦前去,意欲借刀除之,不惜以一城破而铲除异己,这样的人,只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襄阳一破,对荆州整个的局势影响甚大,他却不在乎,只欲以此,而图己利。不仅不援襄阳,在可被救时补救,反而现在更争于利。蔡氏短视。”吕氏摇首道。 徐庶笑道:“然也。” “这刘琦可能利用一二?”吕布道:“可挑刘蔡之间的矛盾。” “此子,须善待之,若以仁义待之,其必报以仁义,倘若加以利用,只恐他心不向之主公,也无图。”徐庶道:“女公子意为,此子懦弱,若主公示好,纳为己用,是顺理成章之事,他日得荆州,他必忠于主公。此子自小战战兢兢,来求一存,若还以利用加之于他,只恐他不能心安理得,还欲再逃!” “如此说来,只能优抚了,”吕布明白了。 “不错,如待袁耀一样。只可优抚,不可胁迫。若不然就是逼他死,他虽背离荆州去,却不愿胁迫刘表,违于孝,于他而言,不如杀身。”徐庶道。 吕布明白重点了,便道:“也好,善待之便可。只是蔡氏……” “主公勿忧。襄阳被破,刘表惊慌失措,必要求援,非来求主公,而是必会求刘备。”徐庶道。 吕布咬牙道:“又是刘备得便宜。” 他十分心有不甘的意思。 “主公何必忧烦,蔡氏刚驱走刘琦,若是刘备去,鸠占鹊巢,他岂能容之,届时二方相斗,荆州破矣。”徐庶道:“都不必用计。” 还省了吕氏这边的事呢。 “原来如此。”吕布听他这样分析,也反应过来局势了。 “那广陵……”吕布沉吟道,“刘备若去荆州,他会会驻守广陵吗?!” “荆州若去信,刘备必然舍广陵而去荆州,荆州发展更大,更长,而刘表仁义,此时若求援,必以将来荆州主位相许,他岂能不去,本兵力有限,若全部去守荆州,广陵必不能守。”徐庶道:“因此广陵一带,还请主公取之,切勿落入孙策之手!” 吕布听了大喜,道:“还有这等喜事,只是何人可取?!” “此事还在公台和女公子身上,”徐庶道:“吾能料中之局势,只恐公台与女公子早有所备。只差是人选问题了。退孙策之江东分兵容易,只是守广陵而不再被侵,却是难。” “退孙策兵,一将既可,只是取下后,将要撤离,何人守而不再被夺,的确是难事。”吕布叹道:“昔日只知夺城池,而不知抚民安众,今日才知,夺城易,守城护民难。广陵既为布视为领土,若夺之,必不肯再叫人夺了去!” 徐庶道:“既有机会,自然不能!” 吕布便坐下与吕娴写信。 诸将对徐庶道:“元直,还需仔细招待这位刘琦方好,只是有一事不明,要不要他去寿春城祭一祭袁公路?” 徐庶道:“此子虽苦,到底也是世家公子,外面再柔弱,内心定也有主张,去不去,可去问之。” “亦好。”诸将明白了要对待刘琦的态度,心里也就有数了。 因此并不敢轻慢,反而客气有加。 因未给之酒肉,诸副将还亲自去他帐中见了刘琦,说明原委。 “因袁公路大丧,而主公与袁公路昔日也为盟友,故而军中上下,皆在下葬之前,不饮酒,不食肉。连温侯也避用。还请刘公子勿怪,并非慢待。”诸将道。 “原来如此。”刘琦与他的人,都明白了,见他们如此有礼,虽孔武有力,倒也客气有礼,并不轻慢,心中已是定了。 “自当如此。一切从军中安排便好。琦新来求一护,并不敢扰乱军中秩序,若有不妥,还望告之。”刘琦道。 他也是彬彬有礼,诸副将觉得这人,挺好相处,不傲慢就行了。不然还得供着,谁有这心情供着? 因此对刘琦观感甚好,比之袁氏部将等余众的观感要好的多的。 其实袁吕之间摩擦不断,两方是既有对峙,又有忍耐,还有微妙的平衡。并不轻松。 当下坐定又说了些寿春的事,便问道:“公子可要去祭拜袁公路?” 刘琦本也有心,只是不好主动说了添麻烦的,便道:“若能去,自应当去!袁公路亦为琦长者,既已来,必要祭之,以示对死者之敬。” “若此,吾等便护公子进城祭拜,再送回营。”诸将笑道。 刘琦忙应了。 众人散去。 随从道:“公子真要去祭拜袁公路?!刘袁宿敌也……” “既已来之,不祭拜难免失礼。天下诸侯,今日为敌,明日为友,当不得真。便是父亲在此,见袁公路死,也会去的。”刘琦道:“明日且去,只不生乱,不添乱便是了。一切遵从温侯安排。” “不曾料到吕布在外威名赫赫,名声差极,亲见之行事,却并不狂悖,可见世人所言人云亦云,也多有谬误之处。”客卿感慨道:“竟不见半丝傲慢。如此公子也能安心在此了。” 不然天下茫茫,投何处去也?! 刘琦心中的确是庆幸的,他越近寿春,越近吕营时,心中的忐忑和不安,惶恐,其实很深。一是惧若不能容,何处投去也,二则是怕若受屈,为护尊严,只有一死而已。难免叫父亲伤心。 还好,他担心的终究是没发生。 心中感激蒯良不已。 “襄阳破,父亲如今也不知如何是好,是琦不孝。为保自身,弃孝也。”刘琦红了眼睛。 便是保得一身,也是心中惦记着荆州和刘表的。 “公子,百足之虫死而不缰,荆州只是破了襄阳,还可守。公子稍安勿躁。现在保存自己,才是要务。”客卿劝道。 刘琦点点头。他如今尚且只能自保,其余诸事,他是半丝心力也无。 因累了,便吃了休息。 第二日一早,便由吕军几个将领陪同,进城去祭拜袁术灵位。 阎象,李丰,以及刘勋,张勋等人见到刘琦都惊呆了。竟是怔怔的看着刘琦行祭拜礼,一时失语震惊到惊骇莫名。 难道吕布已与刘表结盟?! 如果是此,吕氏之威势,何人能挡,何人能敌?! 一时,竟是都心如死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93章 我爹是吕布393 如果连刘表都不得不盟,他们还能兴起什么风浪。大势之下,要么从,要么逃。而叛乱,怕是难成事了。 阎象跟在袁耀身后,向起了身的刘琦致谢。 刘琦对袁耀道:“袁公子勿太悲忧,若长者在,必也不想袁公子太过伤心,若伤身,反而不孝了。” 袁耀还礼致谢道:“多谢刘公子祭拜家父,耀定听从。不敢不孝。” 刘琦还礼,当下两方也未多说什么,刘琦便告辞出城去了。 刘琦一走,众人面面相觑,脸色是惨淡的。 以阎象为首,闭了眼睛,道:“大势已去矣。” 袁耀没他们的心思,一心的只是守灵。 棺椁还在,若是顺时,便是停灵几个月再下葬,都是可以的,只是如今却不能这么做。因此也得停灵七天满了,才择吉时下葬。棺椁所用是松木制成。棺椁的木材,是有讲究的,天子柏,诸侯松,大夫柏,士杂木。 松木具有天然的香气。灵位也都用松木刻下了牌位,上书:先考袁术字公路之灵位。 虽并未书其官位,然而,一切丧仪,皆按王侯之礼而行。 因此,钟鼓每天都是要定时鸣响,以示哀声的。 刘琦的到来,未动摇袁耀的心神,却是击溃了阎象,刘勋,张勋,李丰等人的心思。 哭灵到侧院休息时,阎象对众人道:“吕氏已不可违。顺天从时吧。” 连袁公路死前都无奈了,袁耀更是没有多少大志。如今吕布强横,他们便是不满意,又能怎么样呢?! 众将虽不服,此时也不得不识时了。 徐庶对高顺道:“待袁术下葬完毕,需立即送袁耀等全部徐州。此番还劳高将军送了。主公得留在寿春城。” 高顺点首应下。 徐庶道:“自广陵,到江夏,再到庐江,再至淮水,汉水,以至于荆州,最后是襄阳。这一带,尽是战火,主公若不在此,庶心下难安!” 高顺也知道现在的局势看着虽对吕氏有利,然而一旦有变,若寿春无人在,只恐难以应变,便道:“还劳元直多看护好主公,主公易怒,若有心人激之,只恐会变故,还请多加用心。寿春余下诸事,全劳元直安抚诸城镇与百姓,还请多劳苦了。” “高将军言重了,此是庶份内之事。”徐庶道:“一路还请小心。” 只希望袁氏众人中,看到刘琦,会有所顾忌,识时务,不再作乱吧。若不然,还是会有大乱子。 七天停灵过后,吕袁二军葬袁术,修的陵寝是二军合力挖的,挑的吉时入土安葬,举城皆白旗哀哭。 袁术厚葬毕,将杨弘的陵寝也与袁术的葬在一处,修的是副陵脉上侧陵之中。也算全了生前君臣之义! 号哭过后,袁耀便要收拾行装,备马车,准备要离开寿春城了。 杨弘的家眷尚在,他都是亲自去安排好的。 袁氏一族中妇孺一想到要离开一直在的寿春而去徐州安顿,前途未卜,未免心情黯淡。袁耀见了,除了稍作安抚,也无可奈何。 此时此刻,除了袁术生前的心腹谋臣和大将,底下的一些部将,其实并不心服。 并不甘愿去徐州的。 因为吕军催的紧,他们只能按捺住,也都一一收拾了,准备出发。 阎象对袁耀道:“路上只恐要出乱子,公子身侧还需要心腹跟随。” 袁耀道:“先生不放心吕军?” “不是吕军,而是袁军,主公一丧,他们的心散了,便是在寿春被看的紧做不了什么,在路上,若只是叛逃也算了,只怕会狗急跳墙,若是伤了公子,再逃之,后果不堪设想。”阎象道:“这个时候,属下宁愿相信吕军。让高将军派一营来亲自护送公子在前,我等人,则在后看着袁军。” 袁耀道:“也好,我自与刘琦一道。想必高顺必然看顾好,不会有失。” “高顺不饮酒,军纪极严,只要公子不排斥被人看的紧,便出不了事,”阎象道。 “都这种时候了,我还有什么可排斥的,一切只听从吕氏安排便是了。”袁耀摸了一下上臂的白布,喃喃道:“如今护好袁氏一系,已是担当,其余的,我有心无力了。他们不肯从我,也罢了。一切祸乱,皆由他们自负。” “只要公子安全,便是保得袁氏余脉,”阎象道:“公子的安危比什么都紧要。” 袁耀点点头,因此带着家眷,车马等辎重,与刘琦一道,被高顺护送在最核心的位置,而阎象等文臣武将的在后,一面跟着袁耀,一面也是盯着袁军的部下生乱的。 高顺是半点不敢大意,辞别了吕布和徐庶,带着陷阵营和大军,一路护送人回徐州。 刘威被囚在车上,高顺亲自看守,面对他怒目而视的眼神,高顺也跟看不见似的。 刘琦掀了马车帘看了一眼,袁耀的车马在前,他的车马在后,车上是他的随从和心腹的客卿,这种时候,他也半点不敢大意,更知道轻重缓急。 因为随意可能会出乱子,因此只叫身边的人全与他挤一个马车,这个时候了,宁愿小心些,也不能讲究什么尊卑秩序。一不小心,可能就是生离死别了。 刘琦颇有些战战兢兢的道:“路上若是有人叛乱,高将军可能压得住?!” “定能!”客卿低声道:“这么大的事,这么多的人,徐州府怎么可能会不派人接应?既然没有接应,就说明有其它安排。公子万事莫管,这一路上,怕是要见血。” 刘琦手一抖,将帘子放下了。 “也是,这么多的袁军,便是檄了械,数量也很大,若是出事,怕是真的死很多人,高顺不会有损失,受伤的可能是袁军中的人。”刘琦道:“一路艰苦,只希望能快些到徐州。” “公子还需忍耐,无论发生什么,属下等一力护好马车。”客卿道:“只跟着袁耀公子便可,出不了差错的。高将军不会让袁公子有失。” 刘琦道:“他不会想趁机逃么?!” 客卿道:“只恐袁公子并无遗父之志。” 刘琦默了一下,道:“树倒猢狲散,见此情景,想必袁公子心里也不好受吧。他便是想逃,又能去哪儿呢?!投奔别处,哪怕是袁绍处,也未必比在徐州如意。都一样。也许还不如在徐州。” 在别的地方就不受排挤和猜忌了吗?!照样是看人脸色。 还不如呆在徐州,至少吕娴是要拉拢袁耀的,只会优抚善待。 “对了,这位女公子怎么不见,她不在寿春吗?!”刘琦道:“这么多日都没瞧见。” “不知。”客卿等人也是闻听此人久矣,虽也想拜见一回,但是并未碰上,倒有些遗憾,想一想,不禁赞道:“英雄出少年,这位女公子,还不及公子年长,如今还不到二十,竟已为父立下如此基业,何其了得,将来……只恐……” “她也算是个仁德的。寿春城这么大的摊子,她不嫌麻烦,都接收了,若是曹操,为免出乱子,必要先屠城的,”刘琦道:“若是没能力,这般仁德便是不自量力,可她,到底是压住了!以后袁氏这些精锐,全被她给收服合并,实力更上一层,荆州也未必能敌之!” “除了袁绍实力,只恐天下,也没人能与现在的吕氏强了吧。便是曹操,多了个天子,论实力,也未必比吕氏更强。”客卿低声说着,用手在马车上划了示意,道:“徐州立基业,吞淮南,只恐广陵,也将是他所有,北到琅琊泰山一带,南又有江,这一带,皆是富庶之地,若是能立足发展……” “再加上近沿海,可制盐贩卖,而近青州,可买良马,如何能不强盛?!”另一客卿低声道:“这一带,一向是兵家必争之地。只是自史以来,从来没有人能立足于此,除了当年的齐王韩信。” “若是旁人,得了这一带,也不能保长,因为太有地利,也更为所有人眼热而争夺,因此得了此处,光保这一带就要耗费多少的心力和战力,不仅实力不能保久,而且还要被各处的势力给拖死,很久的消耗,不停的战争消耗。可是,偏偏是吕布呢。” “这样的实力,还真的保住了。不仅保住了,还对周围的势力应付,游刃有余。” “不愧是吕布啊……”刘琦低声道:“自吕娴立根基,徐州便一直占在主导地位,而不是被动应付。若非如此强横而有谋略,这一带,如何能守?!光各地的骚扰,军队来回补给就能拖死。最后不能守!” “徐州可是良地,用不到十年,也许只三五年,必霸天下。”客卿不忍道:“……荆州……” 虽然吕布还未去参战,现在的荆州就已经是四方为敌了。可是荆州刘表不是吕布啊。四方受敌,必败的。 关键他们更明白,不管荆州是刘表守住了,还是孙策得了。最终,得到了,也未必能长久。 吕布现在还有绝大的实力没有真正的下场呢。 刘琦担心荆州,心中闷闷的。然而荆州的决断,依旧还是刘表作主。他便是有心也无力,连自保,都拼尽了全力。 而吕娴还在躲着呢,基本上是窝在陈宫府上。陈宫议事的时候,她就在后院。 除了少数几个人,也没人知道她现在在徐州。 “女公子,信。”陈宫将新消息递给她。 “袁术死,刘琦来,”吕娴看了信,说了重点,道:“刘表向刘备求援,许以荆州主位,襄阳破,张绣据襄阳。” 啧,发生了这么多事。吕娴乐了。 “女公子打算一直躲着?”陈宫道:“曹使只恐一时不会轻易离开徐州,不达目的不罢休了。如今主公不回,也是好事,徐州无人接旨,可拖一时,然而,若是他们铁了心,一定要女公子接旨,总不能一辈子躲着。” 吕娴道:“曹操是铁了心给给徐州安一个抗旨不忠不义天子的名份了。就是逼我们父女拒绝。” 这一举,是让徐州自以为的尊天子,敬汉室的旗帜化为泡影,若是拒了,以后徐州还有什么脸面提尊天子这个大旗呢。 这是要扒下徐州的大旗。 “这个事情的确是需要解决。”吕娴道:“袁术新死,与袁耀的流言倒不好再提的了。未免对他不尊重。他在孝期呢。不过刘琦不是来了吗?!” 陈宫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道:“莫非是等他来,女公子要弄假成真了?!” “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事没别的办法,只能拖。”吕娴道:“能把刘表也拉下水,可不是坏事。” 陈宫哭笑不得,道:“也罢了。刘表若知道这个消息,也能气死!女公子啊,你这是想把刘表也绑在徐州身上了。” 吕娴只轻笑了一声,并不以此为意。 陈宫太了解她,知道她是对这些真的完全不在意的。 也是,做大事的人,这点小节,早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刘备必会去荆州,广陵郡,女公子心中可有人选?”陈宫道:“去接手。” “当一文一武前去。等退了江东之兵,只需一文臣守之足已,”吕娴道:“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只是也罢了,不肯为我所用,实无办法。此事,公台挑人便可。其它人,未必有此智谋与能力的,再派一武将一并守之便可,也能守住这广陵的门户。” 陈宫听她语气中颇有无奈之意,也知道她所说的是谁,心中也有点可惜,便道:“好,那宫来挑人前去。趁机收服广陵。可是刘备若是此去,难免鱼跃龙门,海阔凭鱼跃。后患无穷。” “他进了荆州,是不可能坐稳荆州的,内有蔡氏不容,外有孙策虎视,还有我父不饶。这一块州府,除了实力强悍的人能战,现在的刘备还没有这个实力能守得住。”吕娴道:“他早晚还是要另寻他途。” 荆州是块好地方,但对现在实力微末的刘备来说,也不算是好地方,哪怕刘表指明了要他继荆州主,有这么多的阻碍,他是做不稳的。光内部的消耗也能将他的余力耗的筋疲力尽。别说刘备了,便是现在的吕布也做不到的,徒劳内耗,实无必要。 所以荆州的时机,只能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94章 我爹是吕布394 “荆州的形势可比寿春复杂多了。寿春时,我父强,袁弱,一强一弱,也就定了。可是荆州不一样,”吕娴道:“刘表虽敬刘备,刘备必也还以敬,便不能用太狠的手腕,更不能动用武力,用之则失义,更麻烦。因此,仁义受困,难以施展,倒被束缚。” 陈宫听了,也深以为然,道:“若他走离荆州,必往蜀益去,依旧是后患。” “是啊,依旧是后患,”吕娴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民风又悍,蛮人又不服礼,只要有人助他,他自可收服此地,立下基业,不过现在他还是做不到的。况且,要得此处,没有五到十年的时间,收服与发展,都不容易。等那个时候,荆州的事也定的差不多了。” 陈宫道:“纵他去?” “余力不足,便不能现在去磕蜀益。我比较担心的反倒是,将来江东与蜀,合力抗中原。”吕娴道。 看的如此之远吗?! “刘表老矣,又不思进取,一眼到头了,剩下的人中,只有孙策和刘备。”吕娴道:“形势让刘备做出最益的选择,这就是宿命,我们可压他一时,却压不了一世,他既有志,便一定会图有利之处。这几乎是注定的。蜀益不提,只是荆州万不能叫他坐稳了,不然后患无穷。荆州一定要在我父手中。将来,在此扎营驻军,可过江伐孙策,也可辖制蜀益。绝不可失!” 陈宫笑道:“因此刘琦是必要留在徐州了。” “先让荆州乱一会,一时半会的,咱们也插不上手。”吕娴是半点不急。 陈宫道:“刘备也是艰难,事到如今,到处掣肘,依旧对未来看不到半分的希望。” 这也正是他身上最为坚韧的部分,哪怕看不到希望,对未来无有把握,他也依旧用以十万分的坚持,毫不犹豫的往前走。 这样的人,连吕娴都是叹服的。 百折不挠,就是说的这种人。 陈登命陈府仆人给华佗送了百金到医院去,华佗收了,并入医院纳用。 他有些恍惚,陈宫能看到的局面,他当然也能料得到,他全部都能看得到。 他在藏书楼看了很久,难道此生就在此作刀笔吏了此一生了吗?! 原本作此,他也是毫无抱怨之心的,这本来也是应当的。只是如今却心乱了,每每提笔,更是忆起那日之言,历历在目,是个槛。仿佛就此都跨不过去了! 他闭上眼睛,将笔放到一边,发了一会儿呆。 如今的徐州不再用竹简了,当然,因为纸珍贵,所以,一些庶民现在用的还是竹简的,比如说说书人。贵族也多以纸为珍品,弃丝帛,而用纸。它刚出来时,惊艳了世人,一时抢夺不已。 而在这藏书楼,这纸却是无限量供应的。 说是以后纸的造价下来,会更便宜,不会变贵。 徐州府并没有以此为珍品而敛财的意思,是当作一项工艺推广的,就像粮种一样,只当作造福万民之物,而不是借机抬高价格而去敛财。更没有让商人囤货居奇。,只道:“请坐!” 陈登延请他坐下,道:“此间简陋,委屈陈相光临了。” “虽简陋,也因有才在此坐阵,却显熠熠生辉。”陈宫赞道。 陈登看着道,道:“不料竟有今日,能听到公台口中赞登。” 原来的陈宫也是有所偏颇的人,如今却显豁达,以往的一切棱角,似乎因放开了心胸,而全部改变了。 “时事易变,宫当初也没料到有今日。”陈宫笑道:“连元龙父亲也改变良多,更何况是你我呢。” “元龙近日可忙?”陈登道。 “忙,也不忙。”陈宫笑道:“大事不烦,烦的倒是小事不断,处理的烦碎,还好有文和能力过人,他倒处理了大半。若不然,光积累于相府,也确实是连出门都没时间。比起这,外事处才是真的忙。元龙可知卧龙在徐州府。文和一直想去与他辩论高阔一番,将他驳倒,偏偏也是有心无力,忙的抽不开身呢。” 陈登听了有点默然。 “徐州人不够用啊,我,文和,相府与外事处实在累务不断,加上最近战事,还有淮南的事务处理,安顿,郡县收服以及派官员,等等大事,我与文和也就一并处理了,但依旧不够用,而元龙父亲到底年岁大了,因此,倒不敢太劳动他,只是处理徐州的豪族之间的关系就用尽余力了,这事虽不多,也不烦,可是却耗人心神,陈副相也难。” 陈登有些沉默。 “幸而还有元直在寿春,若不然,更缺人处理诸事协调。”陈宫道:“马上袁耀与刘琦便要进徐州了,这些事,还要劳陈副相安顿呢,最近陈副相也忙的脚不沾地。刘琦好安顿,因只一人。然而袁氏所有,怎么住,怎么安排职务,怎么监察……都是事情。” 陈登倒有点愕然,道:“袁氏如此重要之事,一不小心就易生乱的安排,竟让我父负责。”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徐州行事准则。”陈宫倒是坦荡的很,道:“所以元龙不妨放下顾虑,想说什么便说吧。” “倒是我显得小人戚戚了,”陈登道:“我欲自荐去广陵。只是看可放心我了!” 陈宫微喜,突的拉住了陈登的手,道:“元龙啊,没想到女公子真的等到了这一天,不容易啊……” 陈登也没料到陈宫会是这反应,顿时又羞又臊,竟是失语。 陈登是多骄傲的人,又骄傲又别扭,能主动递贴,就已经是低头的意思了。更何况是主动自荐。 他这样的人,一定是有顾虑的,怕不被信任,怕被猜忌,所以陈宫第一步便是打消他的顾虑,告诉他,徐州信任陈珪,所以你若肯自荐,自然也会信任他。 这才让他主动说出来。 说出来了,一定就要给他台阶下,若不然,他的自尊心受挫,说不定又缩了心态,又要窝在这里不肯出去了。毕竟这件事反复,是陈登自扇己脸。 所以陈宫表现的无比热情。说到底,套路都是差不多的,跟吕娴久了,便是陈宫再矜持的人,也是外放了不少。 “昨日还和女公子愁着广陵之事,没想到磕睡来了枕头。元龙肯去,就太好了,广陵可定矣。”陈宫道:“女公子还言及除了你,没有更合适的人,还为此可惜了一番。” 她真的这么说的?! 陈登愕然,心里不知道是股什么滋味。倒不是感动,而是感慨了,感慨这个女子,心胸真的过人。 他抽回手,道:“登只需三千人,可去取广陵,守为境,不叫江东进犯。若公台信任,此境以后徐州府再不会犯忧。” “太好了。”陈宫喜道:“如此最好不过!” 陈宫感慨的不行,没想到终于有鹰被熬成的一天。虽然他并不知道陈登经历了怎么样的心理路程,但并不妨碍他继续为吕娴说话,“女公子为元龙,也是伤神过很久。皇天不负苦心人,还是等到了……” 陈登动了动唇,竟是无法主动提及她。一时便不语。 “当日女公子亲吩咐张虎送元龙入藏书楼,一切都安排好了,唯恐元龙在此委屈,虽限制了自由,然而,却并没有苛刻,一日三餐,但是从不克抠,时不时的还会查问一二。女公子心里惦记着你啊,”陈宫道:“当日一把火烧了所有,就是不想把事做绝,把你逼到不可挽回里。女公子虽然不说,可是对你,她还是抱有希望的,想要任用的。哪怕你不肯低头,她也想保住你。她心里虽放弃了,可还是有一片爱护之心,此事,还望元龙知之。女公子便是待宫也不曾如此。对元龙,是真的出于惜才爱才之心。” 陈登眼中微有热意,想到还叫了华佗来,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感激。 陈宫也不指望他能说什么,这样的一个人,本来就是别扭的,只要他入了心,表不表达出来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这个人,就是心里炙热,也是说不出来的。 陈宫说这些的意思,就是把这些还不了的恩,负不了的义,不能辜负的看重,狠狠的扎进他的心里。为徐州尽忠,护守广陵! 陈宫道:“元龙啊,自此放开心胸,当真是才尽其用,不设限也。他日何止一广陵太守,元龙定会在汝父成就之上!” “登何德何能!敢当如此夸赞?”陈登讷讷的道。本是善言之人,此时,却显得笨嘴拙舌了。 “她当真这么说过?!”陈登讷讷道。 “是,女公子说元龙炙热,内心热爱,一旦投入,便会燃烧最大的热情和才能,因此,将来,何止是为副相……”陈宫道。 副相?! 何止是副相,什么意思?! “女公子绝不会看错人,”陈宫道:“她曾言,鹰难得,更难得忠心,若得忠心,必是最佳副手。将来,元龙必为女公子最好的相。” 陈登眼睛红了,连他也不敢自视甚高,敢这样说,说他有为相之才。 放开心胸,不执于眼界,而是在天地之间! 他明白了。 “登何德何能,唯不负信重便是了。”陈登道:“事不宜迟,明日就出发。若是能见到刘备,与之交接,广陵便不会被破,也免了百姓受苦。只是刘备……” “元龙心若在徐州,宫信元龙不会再向着刘备。”陈宫道,“这便去准备点兵,明日出发。只是,还需向女公子告别方好。” 外面形势如此,陈登料到,她必在徐州的,可是说要告别,难免别扭,便道:“不了。以后……再见吗?!” 现在见挺没脸的,便道:“公台放心,登在,广陵不失,登亡,广陵亦不失!” 他能说出这话,就说明是真的了。 陈宫道:“拜托广陵太守大人了。” 这是许以官位了。陈登心中真是流淌着岩浆一样的热情,也未多言,回陈府收拾了,连陈珪也没说,就带着三千兵马去了广陵。 “所谓鹰派,即为强悍,凶猛,攻击性极强。”吕娴喜不自胜,道:“孙策休矣!他的克星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95章 我爹是吕布395 竟有点爽!又有点喜。 陈宫道:“何谓鹰派?!” “鹰不易臣服,一旦臣服,至死护主,”吕娴道:“有些事,只有鹰派才能做,而有些事,只能鸽派来做。” “有陈登在,江东进不了淮南半分了。”吕娴笑道。 陈宫倒是听明白了,道:“如此说来,袁氏,刘琦,是鸽派去接待了。” “不错,释放善意为主。陈登看着轴,是因为钻了牛角尖,然而,若论进攻防守,他比陈珪更激进,也更稳妥,因为他能抓住时机进攻。对江东,需要这样的人!”吕娴道:“而对刘琦,袁氏一族,陈珪是最合适的,老狐狸最会装相,当以释放善意为主。交给他吧。” “这样一说,这陈副相能生出陈登这样的儿子,也是奇怪啊……”陈宫道,“一直以来,宫都以为,陈珪的个人能力远在陈登之上的。” 不然。”吕娴却摇了摇头,道:“才能是不分,陈珪更有经验些。然而除了才能,娴更看重的是内心的坚守与坚持。陈珪善变,圆滑世故,他心中没有固守的真正的义。而陈登有!” 陈宫捻须。 “坚持太过,便成了偏执,可圆滑太过,却成了奸猾世故,没有坚守。”吕娴说罢又有点得意,仿佛以为不会发芽的种子竟发了芽,便笑嘻嘻的道:“孙策完了!至少广陵的地图,他是打不开了。” 讶异的何止是军中各将领,还有陈珪。 军中各将领也是面面相觑,只是看着相府签发的军令,他们也只能将疑惑和怀疑放回了腹中。 陈珪也出乎意料了。对此,他没什么好说的。这样的心胸,吕氏不取天下,天下还有谁能取。 元龙啊,可千万别辜负了这份看重。这么久了,别扭,不甘,也淡了吧,散了吧。彻底的放下尽力而为之吧。 能实现一生抱负,也是一种信仰了。 陈珪是知道陈登的,他只是一窍未通,死不通透。然而陈珪更知道,陈登之前只是陷在自我陷阱里出不来,并不是真的看不上吕氏的。若不然他当初便不会不告知诸葛孔明的下落,更不会不告知粮种之事。 他虽坚守,却是一直在保护着徐州城的,哪怕他那时,是那么的反感吕氏。 贾诩在府上听闻此事,也是微微一笑,道:“毫不意外……” 多的没说。是不意外吕娴仍然愿意任用陈登,还是意外陈登迟早要臣服,他没说。 而诸葛孔明对司马徽道:“此女公子,的确是有气度。” “孔明以为,广陵可定矣?!”司马徽笑道。 智计筹策,决胜千里。对这一位女公子,诸葛亮也是挺服气的。可惜,道不同,难与为谋。他沉吟不语,道:“刘玄德必弃广陵而去荆州。” “广陵是定局了,必归吕氏所有,而荆州,虎狼盯着之地,仅能自保一时,若是刘表无事,还可强撑,若是刘表真有了事,荆州会立溃散,”司马徽道:“刘玄德去了,也未必能站稳脚跟。” 诸葛亮只是微微笑着不说话。 “有不同见解?!”司马徽道。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诸葛亮道,“若刘玄德接任荆州牧,而与孙策合盟呢。” “难也,荆州部将与孙策是死敌,对抗多年,岂能一朝一夕而能化解合盟。”司马徽道。 “所以才需要一个人去游说江东,”诸葛亮道。 司马徽道:“孔明要离开徐州。” “呆这许久,也该是离去的时候了。”诸葛亮笑道:“徐州之事,已了解够深矣。” “徽原以为孔明在此久了,会有想见一见吕娴的意思。”司马徽道:“果然还是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这里的人才够多了,缺亮一个,不独有偶。”诸葛亮道,“先生又何须惜之!” 司马徽也是豁达一笑,道:“倒是我偏颇了,原以为能留住你的,以后一起高谈阔论,多自在,竟忘了你这个人,是最有坚持之人,做的决定,八匹马也拉不回……” 孔明只笑。 “只是,你又如何确定一定能游说江东之士?孙策此人如何自负,最不信的便是谋士之口才。”司马徽道,“而荆州若与江东盟,刘表旧部如何能甘心,更有蔡瑁蔡氏之患,难道能叫刘备杀之吗?!他以仁德着称,如何能在刘表让位后,而对其旧部进行翦除,他做不出来,也不会做,而损一世之名。如此,孔明又如何破局。” “荆州与江东盟,不在于亮之辩才,而在于有共同的敌人。若非如此,王楷又是如何说动的孙策出兵江东呢,无非是投其所好,引起所惧而已,亮一时深信,一时一势,可敌可友,在时势面前,没有绝对的立场,”诸葛亮道:“至于蔡氏,自有计较。” “只恐刘玄德也未必听从汝计,叫他在刘表之后,立即与江东盟,再翦除蔡氏,内外弃义,得不偿失。只怕汝所计,刘备不听,听之,必因小失大!”司马徽道:“孔明啊,你虽有才,却不知大义所旗,不能破。” 诸葛只是淡笑不语。 司马徽道:“况且刘表还有子刘琦将来徐州,有其子在,徐州可居于主动。除非……” 诸葛只是转首笑看着他。 “是你另有他计,所图非荆州也,”司马徽道:“蜀益之地?” 司马徽心中微微惊动,见诸葛不答,便笑道:“也罢了,若是你有尽一生之才的时候,也是你的宿命。” 这乱世,每一个才子,战将,都有轮流出场的时候。 如同这时节,这气候,这天气,这雨。风来了,雨来了,雪来了,霜又来了。 春花开了,夏花又绽,秋菊爽开,冬亦有寒梅开放…… 人也一样,一个个轮流般的粉墨登场吧。 “可惜了。”司马徽道。 “何为可惜?”诸葛道。 “若管仲昔日不从小白,也不过跟着旧主被弃的命运,而变节,才能成就名相。孔明常自诩才比管仲,可是心胸却比不上,”司马徽道,“竟如此偏执。” “管仲是高才,亮,只是一地才,管仲一切胜我,然,若论智计,必不胜我。”诸葛道。 “原本,你若在徐州,他日吕氏争得天下,入主中原,陈宫之后,必是你为相,又哪里轮得到贾诩,陈登他们。所以才说可惜。”司马徽道:“去了荆州,一生也未必能突破蜀益,不可惜吗?!” “管子为相,变节一生为人所诟,”诸葛道:“亮不想亦如此。” 所以想做一个完美的人,事刘,占着正义,名传后世,哪怕功业并不那么广大也无所谓。 一个人偏执起来,也是让人挺无奈的。 “管子心中没有条框,孔明心中却有,”司马徽道:“何必呢?!” “管子死后,忘了桓公的下场了吗?!”诸葛道,堂堂霸主,是饿死的,惨到死了月余身上生蛆都没人知道,直到蛆从宫门里爬出来才发现。 “焉知刘备死后,蜀益又能保?!”司马徽道。 “亮在,便能保,”诸葛说的很认真,道:“此生不敢说能入主中原,然而,若有亮在,必不叫吕氏或曹氏进犯蜀益一步。不管中原最后的人是谁,都不能。” 曹氏或吕氏之一了。没有别的可能。至于袁绍。不提也罢。 而刘备入中原,诸葛亮也是清醒的,没有半点的可能。 “若有一日孔明死,刘备死,迟早之事,有何区别,短暂功业,如何与齐相比。桓公过后确实没落了,然而,齐依旧还是齐,可是,到时,蜀益还能有什么基业,又能保多久呢?!”司马徽道:“与中原不同,中原一定,什么蜀益,江东,迟早要一并吞入。便是你能蜀益连江东,又如何,十年,二十年?!” “孔明,恕徽不懂,”司马徽道:“你只看到管仲变节失义,却不知他在时的齐有多强大。他与齐是相互成就。而你,与吕氏和,以后基业,何止管仲?是整个天下十三州。份量能一样吗?!你能尽军事之才,你更能辅治国之能。” 诸葛见他有点激动,惜他之才的意思,便道:“若能辅汉,纵不长久,哪怕不到百年,也值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能说的?! 这个世上,又有谁真正的能说服得了谁呢?! 语言的艺术就在这里,只要你心内有坚持,自有道理为你所用,为你辩驳一切。 可是,听不进去的,别人哪怕说破了嘴皮,也是听不进去的。 人生在世,其实所坚持的只是内心的坚守与力量。 司马徽放弃了。说到这份上,没意义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也罢了,各人有各人的运。祝您好运,只是恐徐州不会让你脱身。” “无妨,亮自有妙计。”诸葛亮道,“都是友人,亮不说服你去寻刘玄备,分离在即,水镜先生也不必再为徐州劝亮了吧。” 不以坚守为辩,而是说友情了。 司马徽笑道:“可。” 也是!磨一个志不在吕的陈登,吕娴费了多少劲,才算勉强的磨了过来。 而诸葛亮却更为坚守自负,这样的人,哪怕嘴皮说破,留住了人,也留不住心的。想让一个人改变观念,难于上青天! 司马徽突然大笑起来。 “笑何?!”诸葛道。 “笑吕娴清醒而自知,知你必不留,也不来寻你,”司马徽道:“更知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司马氏必不肯主动来,才出此下策,惹怒与逼迫,虽不耻,到底有用。一介女子,如此清醒,手腕却毫不凝滞迟疑。这样的人,不为英雄,难道孙策刘备也可为英雄乎?!徽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这样的主公。从来没有!” 诸葛哑口无言,良久也笑了,对这话是认可的,他知道,只怕她太知道,自己一定不留,才这么急的把司马氏弄来。 她更看到了蜀益,看到了自己的份量,用司马氏子弟来对敌于他…… 是这么个意思吧?! 这位女公子,何止有才德,看人也准。 对她,诸葛也是服气的,“今不见之,将来,必在战场相遇。能与之对敌,也是人生幸事!” “只是若吕败,曹胜,只恐今生无有相遇之时了。”诸葛道。 “曹吕之间,必只可存一,”司马徽道:“吕氏根基是薄弱了些,然而以少胜多者,以弱胜强者,不可胜数。徽赌吕娴赢!” “五五之数!”诸葛是很冷静的,道:“曹吕各有优劣。曹操雄才伟略霸主之才,有天子在,有各大世族豪家,将才无数,这个根基,吕氏是比不上的。” “那就看最后的结果了……”司马徽笑道。 诸葛一笑,道:“刘玄德一直在寻亮。” 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司马徽对此也无可奈何啊。 拦?又怎么拦呢?真的要走,怕是死也要走,真的能逼死隐士吗?!真的这样,才是真的后患无穷,一个迫害贤良的名声就逃不了了。对吕氏现在口碑的转好,可是致命的打击。 而此时的司马氏,也是特别无语,听到消息的时候,族中老人和族长等人都晕倒了。一个个脸色是青又白,恨又怕。 “无耻,无耻之徒!缘何害我司马氏,”司马防当真是狼狈不堪,一面命人扶父亲等族老辈,一面又破口大骂,道:“吕氏无礼之后,而我司马氏,是夏官祝融之后,鼠辈亦敢肖我司马氏乎?” 司马懿是司马防次子,急来听到,道:“父亲慎言,若不慎之,只恐不可存于曹吕之间矣!” 说实话,司马懿都不肯事曹操授予的官职,曹操几番示好,拉拢,要给与官职,都被司马氏拒绝了。 如今这个吕氏这般谋算,可想而知,真是烈油浇在了火上,多么愤怒了。 河内这一支司马氏是真正的世家豪族,可以追述到商朝,一直世代承夏官这一职位,到了周朝,夏官改称司马,司马是官名,同时也是他们的姓氏,久而久之的,官名为姓氏,便世世代代的承袭下来的,远古没有姓,只有名,有了官名为姓,也就是姓名的由来。司马姓氏是其中之一。以官名为姓传下来的,都是大族!这么说吧,王朝易灭,而世家不败,说的就是这类世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96章 我爹是吕布396 连曹操都眼馋这样的世家的效力,更何况是其它人家了。这是顶级世家,不是末流土豪所能比的!他们拥有的资源,包括学识,传承,礼仪等等,以及培养出来的子弟的素养和才能,不是一般末流人家可比! 司马氏是有傲慢的资本的,又怎么可能会将吕氏放在眼中?!所以此时除了愤怒只有愤怒。 司马防便是再有礼仪之风的风范,此时也都全破了功,道:“仲达,吕氏心机深沉,恐不容我族矣。” 司马懿道:“父亲,她这是釜底抽薪之计,何止是不容我族,是要逼我们族无有半分容身之地。” 司马防的脸色难看,又愤怒,又悲哀,道:“汉室凋零,天下大乱,又有曹贼在许都,离河内如此之近,如何是好?!天下百姓受苦,汉帝亦有辱,被戏弄于掌心如小儿,而我司马氏等世家,皆要看人眼色过日子,如今却遭如此横祸,只恐也不被容于世矣,惜哉天下,惜哉我儿矣!” 说罢,已是弯着身坐了下来,心里是万分苍凉的,又道:“天下皆被卷入其中,只恐想要独善其身,是难了。” 司马懿道:“父亲,万民皆不可免,我司马氏迟早也会有这么一日,就算不被吕氏逼迫陷害,也还有曹操,如何能干休?!” 司马懿现在还很年轻,青年俊朗,世子公子之风,可能也正因为意气风发之时,所以显得冷静很多。 他这个人的性情并不外放,相对来说,可能是沉敛许多。 先前曹操要请他做官,他怎么也不肯去,曹操派人来刺探过一次,他装有病,说是得了风痹症,躺着果真一动不动,而且躺了一天,这样坚韧的个性,别说普通年轻人了,便是老狐狸般的陈珪,也未必能比得上。 这能是一般的性情吗。 “仲达,可否再装病一回?”司马防道。 司马懿道:“所以才说是釜底抽薪之计,她这一招比起曹操,狠辣十万分。曹操只是寻我去效力,父亲等也有武职,然而,吕氏所为,要的却是我司马全族,不留余地。所以对曹操,懿可继续装病,他就算发狠,也顶多是把我抓去,杀是暂时不会杀的,可是,吕氏不同,难道全族皆装病吗?!就算全族都病了,也未必能脱得了难。” 司马防脸色难看,听着次子继续道:“吕氏所为,自然可以不去,可是,此事已名传天下,曹操一时不计,十年不猜,二十年呢,为免后祸,依旧是灭族的下场,就算曹操能忍,不信此,可他身边的谋臣武将,以及他的子嗣,与继任者信不信?哪怕是三十年后,这,依旧还是大祸临头的下场。况且这些年,司马氏的宿敌宿怨也有很多,因为这锅热油,他们随时以此而害我司马氏,便是我司马氏再小心,别人依旧可以嫁祸,高调了,说我司马氏有狼子野心,志在天下大业,低调了,又说我司马氏暗藏祸心。嘴长在别人的身上,怎么说由他们,杀不杀,更不由我们自己。仿佛一把大刀,随时可以掉下来。” “这样说来,竟是活不得,死不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也无法避免此横祸了!?”司马防一听心都凉了。原以为,还能想法避开此祸。可是次子如此冷静分析,司马防已经不抱希望了。 “难道要全族离开不成?!”司马防道:“如果以曹操辖制吕氏呢?!” “事曹不如事吕,事曹,是将脖子递到曹操的手里,任人拿捏,生死皆不由我等。”司马懿冷静的不得了,半分怨忿也未外放出来。 “事吕?!”司马防阴冷着一张脸,呵呵冷笑道:“吕氏何人,他亦配!?” 司马懿道:“曹操的许都权力斗争,并不弱,各大世家,各怀心思,看着稳定,实则一旦生乱,必有大祸,而我司马氏进去,幸运的是成为炮灰,若不幸运,得被搅成肉泥。天子,曹操,世家,武将,大臣,人心各异……” “而袁绍与曹操必要开战,许都会不会再有乱子,还说不定呢。许都并不稳妥,无论怎么都不是上上之选。”司马懿道:“况且,吕氏传言说天命在司马非在曹,曹操没有那么大的心胸能一直容我们司马氏。他只会忍着,假装这只是胡言乱语,待十年后,二十年后,全淡了,然后一个不留,斩草除根,论心狠手辣,天下无人可与曹操相提并论。吕氏更不如!” 司马防听的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良久道:“我儿并不看好曹袁之战?!” 司马懿道:“曹吕之战后,曹操元气伤了,虎豹骑一骑几乎全灭,现在虽重组,但到底还是伤了元气,再加上天子之臣也有动作频频,欲有借吕之手除曹之意,许都……” 他摇了摇头,道:“风雨飘摇来说太夸张,然而若是曹操有什么事,许都马上就真的风雨飘摇。” 司马防已是彻底的冷静了下来,道:“不错,袁绍如此横强,曹操一人之力,恐力有不逮,所以他才与吕布结盟,意欲与吕,共伐袁绍。” “懿原本以为吕布是个草包,不过他的女儿是个天纵之才,所以才胜了曹吕之战,可是看这次他们出手,却非同凡响,这哪里是什么天纵之才,这是谋国之才。”司马懿道:“曹吕伐袁,到底谁更胜一筹,谁压谁一等,还不好说。” 司马防沉吟起来,道:“……区区一介女子。” “女子也无妨,若有此才,纵是女子,懿若是吕布也必会定其为嗣。这样的人,又如何会如此浅薄?是男是女为嗣,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最不重要的事了,重要的是基业,是大业,是社稷,是吕氏的发展,若是立社稷于九州之土,我若是吕布也不会不立她。”司马懿虽恨吕氏恨的牙痒痒,但他冷静到可怕,道:“父亲看曹操,忌惮她忌惮到什么程度,竟然连要纳她为天子妃这种下策都用得出来,可见曹吕之战的辛苦,我们还并不完全了解。” 司马防道:“不错,曹操从来没有这样忌惮过一个人,还是一个女子。既是结盟,便不会出这种下策,这种下策,几乎是在试探吕布的底线,是一种羞辱。汉室已是如此,他若只是拉拢,便绝不会这样。只说明,吕娴已让曹操如梗在喉,寝食难安了!” 司马懿一笑,道:“而她打出的牌,令曹操也措手不及。她要撬动咱们司马氏。恶心曹操。就算计不成,也叫我们司马氏不被曹操所用和所容。进可攻,退可守,可恶心曹操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既想显大度心胸,又怕留有后患,恶不恶心。而无论是哪一种局面对吕氏都是有利的……要么废了司马氏在曹营的参与,要么,曹操用了我们家的人,一辈子忌惮和猜忌,打压,合也合不成。这就叫釜底抽薪之计!这样的手腕,便是汉帝,也不曾有。而她,却是凭仅一人之智,趁着这机会,立即反手一着。这样的人……” 司马防听的心惊,“听闻才十几岁,不满二十,比你还要年幼……” 一时心惊胆战的,焦虑不安起来。 “估计她就早就想要我们家族了,只是也聪明的很,知道招揽一则无用,我们族根本不会放在眼中,二则一旦招揽,还遭了曹操的眼,更为不利,所以她火速的做了判断,出了这下策。”司马懿道:“不惜饮我司马氏之恨,也不惜一切,要我们家投奔去。可是想要我们司马家,她的确既无上策,也无中策。” “去了又如何?她不怕我们恨她欲死吗?!她敢任用?”司马防冷笑道:“她是想直接废掉咱们家!” 司马懿对吕娴却有点兴趣了,虽然是真的恨的牙痒痒的。但是,他却知道,她的本意是想要司马氏,而不是废掉司马氏,当然,若是不能要到,不能得到,也是废掉的意思。 可是,为什么呢?! 急着什么?! 她手上已有陈宫,徐庶,陈家父子,甚至是贾诩,皆是辅国之才。 为什么要他不可?! 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司马懿对徐州的事和消息收的是很慢的,也怪这个时代,消息闭塞,零碎不完整,主要还是消息传递的不完整,时长与路途又太遥远。 他只是有点感慨,看着天下大势的时候,感怀天下的时候,这个吕氏,就这么起来了!起势了,甚至是要起飞了! 半年前,还完全不是这种局面。 “天下之事,真是谁也料不准,谁能料到匹夫吕布,能至今!”司马懿道:“思之如一梦,想一想也未免热血。天下有此女,却是热闹许多。只不知性情如何,若也如曹操一般,猜忌无度,狠辣,在一个女子身上,难免丑陋。” 不过观她行事,不算狠戾之人。既没屠城,也没赶尽杀绝。袁氏的人除了叛的,基本上都没动。也就是说,没有被逼到杀人的地步,只能说明,她有足够大的实力去消化这么多人?! 怎么办到的?! 便是曹操,也拿一些硬骨头,有骨气的人完全没有办法,要么杀掉,要么只能弃而不用。 她是怎么办到的呢?! 如对司马氏似的,逼迫人为她做工不成?! 一想,司马懿竟是笑了。 司马防倒是没留意次子眼中的微微凝光以及兴趣,只道:“真是被坑苦了。我司马氏举族世代居于河内,难道还真能被逼迫的举族迁往徐州城不成?” 司马懿知道自家族人也是有气节的,宁死不屈的节气,司马氏半分不缺。只是,值不值得,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父亲,举族迁往徐州,被逼迫至此,引天下人笑,固然难堪,可是若有一日被屈死,被冤死,哪怕缩头也不能保,族中妇孺老幼都不得善终,鸡犬不留时,又有何节气可言?”司马懿道:“人固有一死,可也要死在忠义上,纵有一死,余世留美名,也无妨。可是,以后哪怕是做缩头乌龟,也未必能保不说,再则,便是死,也毫无忠义可言,为此而死,司马氏在后世不会有任何美名,只会如同蝼蚁之死。连名姓也不会有……” 司马防一听心中如坠冰窖,不断的磨着牙,想要破口大骂吕娴,“……好一个吕娴,好一个女公子,若是被她所迫,我司马氏岂能受此之耻!” 一时竟是难为的抓心挠肝,坐立难安! “父亲,发信与族中子弟等人,全部辞官回家!”司马懿道:“不管后来如何,现在以避祸为先!” 若不然大火一烧,全被一个个的单独拎出去干掉。谁能知道?! 便是曹操没授意,他身边的人,主动为主解忧,加排挤的人,居心叵测,趁势生乱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随便栽个罪名,就能立马杀掉了。甚至根本都用不着回禀上面,只说司马子弟要反。当今乱世,杀一个两个的又怎么?! 曹操还能定刑法杀了他们不成?!还人公道?!呵! 现在不是治世,治世,衙门刑律当先,当然可以有扯皮和申冤的机会。 而现在,是乱时,是军事管控制。 这样的时候,是绝不同于治世的。 所以司马懿清醒不已,比司马防更不乐观。 只是他此时若建议要去徐州,家中族老只会发疯要寻死,绝不会答应的。 司马懿知道一定不会如意的发展,所以他得等,等烈火烹油时,再提出来这条唯一的后路。那时族中才会被逼的不得不接受…… 而现在,是绝对不能说的。 司马防一听脸色都变了,立即马上就去写信,又道:“只说你祖父病危,急召回来!” 说罢就匆匆的去了。 徐州嘛?这吕娴真狠,竟真的只给司马氏留了一条后路,唯一的后路。 此事一出,吕娴什么都不用做了,形势会逼的他们司马氏送上门去,呵。这个女子…… 天下多出一英雄,还是巾帼英雄,这手腕,未必叫人心寒可怕。杀人于无形啊。 事实也如他所料,半点不差。司马氏子弟和在外做官的还未全归,曹操的人就已到了河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97章 我爹是吕布397 司马防脸色都变了,族中长老,更是脸色煞白,难看至极。▲≥八▲≥八▲≥读▲≥书,.√.≧o 曹操派人来,其实是招揽,以示心胸广阔之意,表示什么流言,是吕氏阴谋,他从来不信这无稽之谈。是来安抚,赏赐,表达赏识,同时给的还有迁官令。 司马氏数得上名姓的,都在上面,都要迁到许都城中去做官。 然而使者的确十分和蔼,表达了十分温和的态度。 但事情坏就坏在,这使者带了军队来的。不多,也没有公然的进河内。而是留在了一个必要道上驻扎。 什么意思?! 司马防也是河内的大族了,他能不知道这个消息以为不进城就没了威胁?! 司马防听人汇报来的时候,就已经心塞的要死了。 族老们急的不得了,道:“防,如今,如何是好?!” 都是司马防的长者,自可以叫名的,也是真急了,连大名都直接叫出来了。 “稍安勿躁,防自去回使者,说父亲病了,先侍疾,待缓一缓再去应令,”司马防道。 族长们慌乱的都说不了话。因为这不是一般的事,真的不是一般的事。 若是一般的危机,他们不至于此,司马氏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真的,这一种,还真的第一次经历。所以一个个的全慌了神。 司马懿道:“只恐父亲去回了这话,拖延着,怕是他所带的军队都要进城看守我们府上了,一个也跑不掉。” “还能杀了不成?”司马防气弱的道。 “杀不至于,只会拖家带口,全部护送到许都。”说是护送,果真好听,其实,就是押送。但是当然以客礼而待,不是为囚了。 但是客囚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然为何所有官,都许在许都内呢,进去了,司马氏此生此世都休想出来,扎根于河内,都不可能了,这一次是要全拔了去许都种,”司马懿道。 只是怕种也种不好,水土不服是次要的,主要是大祸临头,早晚不能被容。便是曹操现在能容,他身边的人也不会容的,这个今天浇点热水,那个明天浇点辣椒油,便是曹操不信吕氏此言,有重用之心,也架不住其它人的不满,早晚还是要死于争夺党争,残酷的争斗之下。这些年司马氏的宿敌也挺多的。 真去了许都,才是真的送人头。 关键没这个事还好,有这个事,落井下石,权力排挤,可是人的本能。 对人,司马懿本身是有悲观态度的。 再完美的人,也经不过照妖镜天天的照,照着照着就真的成了妖。 而司马氏哪怕以后再完美,再低调,也不会有好下场。 这个事,从出的那一刻,就已经不是缩头就能解决的事了。 “如何是好?!现在如何是好?!”司马防道。 “父亲不能这般说,若是这般说了,使者一定会说,叫他们进来只是为了帮着我们看家,搬家。《八《八《读《书,.2■3.o⊥若是如此,便是能逃得一两个人,族人也还是全陷落于曹操之手。”司马懿道。 “那该如何说?!”司马防讷讷的,他显然已经陷入昏噩之中了。因为族中的生死存亡全担在了肩上,身为家族中的中流砥柱和族长之司职,上有老,下有小,又有诸多支系和老幼妇孺,司马防整个人的心都乱了。 这样的大刀,若有朝一日果真成为大祸时,那么有朝一日落下时,绝对是连稚子也绝不会逃得过的。那是鸡犬不留啊。 “父亲且回他,说懿先跟他回许都去,”司马懿道。 “不行!”司马防一听就拼命摇头,便是堂堂话,低调一些。速去!司马氏大祸临头了……” 使者的马车已是出了城。 他看着司马懿道:“司马兄,看着还挺健康,先前不是得了风痹,起不来吗?!” 要司马懿露出露馅的表情,还是办不到的。 他只是恭谨的道:“上次使者去后,延请到一位江湖名医,竟是治好了懿几分的病,如今虽好了多半,然而,只恐不能胜任要职,去了许都,若能修书编纂,也不算辜负曹公的看重了。上次有使来,因懿病重不能动,只能弃了任用,心内实为不安,此番再来请,懿岂能再妄自尊大,而不去呢,曹公贤人也,懿区区之才,曹公而能三番两次来请,此种胸襟,懿心赞之,实不能再辜负厚意。”11...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98章 我爹是吕布398 使者看他如此恭谨的样子,到底是满意了,他向许都方向抱拳尊道:“曹公胸怀吐哺之心,吾等自当尽忠而事之!” “理当如此!曹公之才,天下无人可比。∝八∝八∝读∝书,.◆.o+”司马懿说的理所当然,既无谦卑,也无讨好之态,反而用着诚心诚意出口的,那感觉,仿佛就是理当如此。 使者观察他良久,终于放心了。 司马懿实在太谦卑了,让人提不起戒心来,他的性情是那种完完全全能隐藏自己内心和情绪的人,这种性格真的就是天生的,不止是谨慎能做得到的。 一个能完完全全压制脾气,半点不见外露,半点不露真正喜恶的人,就是天生的天赋。便是一般能忍的人,再是危急时刻,也会露出慌张和心急,心跳加速,而一般大怒特怒,大恨特恨的时候,难免也会有脸色上脸。可司马懿是完完全全的半点都没有,便是一点肢体的动作都没有,比如暗中握紧了拳头在袖中这类似的,也是半丝也没有。 一个能把情绪和本心隐藏的一点缝隙都没有的人,就是天生的政治家。 能骗过曹操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这种人,便是吕布投胎十次,也未必能达到他的境界。一万个人里,也未必有一个人能有他这样的素质。 司马懿也许在机会方面,比不上曹操,曹操抓住了大时代的绝全迁走,嫡系肯,旁系也未必肯。而这样的整齐的走了,可见族长的威望有多重了,家也甚严明。一般的人家根本做不到这么快。 司马氏不愧是司马氏! “只有司马防的次子去了许都,只恐要陷在许都了,可能会被杀。”小吏叹道:“司马氏也是无妄之灾!” “免不了这一遭的,河内司马,早晚都要择主而侍。如今不过是被逼走了而已。”河内郡太守道:“去投奔袁绍?!” 他摇了摇头,并不看好。一面又对司马氏表示了同情。 “先留着这些,以后再决断。贸然分了,以后若有转机,司马氏再回来,不好再要回的。难免失了交代。这些宅子等,先封存吧。”河内郡太守道。 消息递上去,很快收到消息,便去追司马氏全族。 而司马防根本没有停留,一路老幼皆上马车,疯了一样的往冀州去。狼狈不堪,能丢的行李全给丢了,一路褴褛,半点都不露富。 这样的大家族是极为有魄力的,生存面前,人才是根本。财物不过是身外之物。只要人活着,哪怕这些全没了,以后,总有崛起之时。 只是老幼妇孺有些经不起颠的,病了好几个。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全顾不上了! 而司马懿也接到了消息,当下竟哭了,在使者阴恻恻的眼神探究的看过来时,泣道:“……父亲怎么竟弃了儿子,走了?!” 使者不大相信他,道:“仲达果真不知?!” 司马懿多无辜啊,眼中带了点茫然和失措,道:“……怎么会这样呢?!也许父亲对曹公多有误会也未可知。以为逮着懿去为人质矣,待懿进了许都,向曹公求情,再写信召回族人方好。去了冀州,可能会被袁绍拉住杀了啊,袁绍此人,又哪里容得下我族人。” 使者一时也辩不清他到底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他不敢大意,只是将他看的更紧了。 “待回了许都,仲达亲自向主公解释吧。”使者冷笑一声,道:“若不知者,还以为主公容不得司马氏呢,逼的司马氏如疯了一般的跑去冀州!” “懿真是该死,若见曹公,定然请罪!”司马懿道。 使者冷冷的扫了扫他,实在是看不出他的破绽,但是言语也是会骗人的,因此看的更紧。 而司马氏其它子弟接了信后,也都转道去接应族人了。 有些本就有官职,又有武将,手上多少有些亲信,因此弃了官印,直接带了心腹亲兵等,一路护送着族人跑向翼州,而后面也有追兵急追,一时如丧家之犬。 冀州官员听到此事,又见司马防的哀求收留之信,一时十分耻笑。便去报给袁绍了,袁绍得意的道:“曹操不能容人耳,逼的司马迁坟举族逃难,哈哈哈,曹阿瞒果真心小矣……” “主公不若杀之司马氏,此族有司马徽的预言,只恐会克主公。” “不可,杀之不义,而且引仇者快,倒叫曹操借了主公之手杀了人,还要反过来谴责主公,不妥!” “依你之言,当收留了?!” 袁绍见底下谋士又吵起来,便道:“稍安勿躁!不收留,不杀就是,不管不顾的,随他们颠沛流离,只要我袁氏不迫害,就算不失义。” “也可。” “的确,预言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当下,只当个小事,随意的,草率的就决定了。 审配知道的时候,已是定局了,一时老血一口哽在胸口,气道:“曹氏求而不得之司马,吕氏费尽心机也要迫其去徐州之司马,而吾主公,却如此相待,为何不趁此机收留重用,如今正是备战曹操之机,若得之司马氏之助,如虎添翼,如何能因一预言而弃之?!那分明只是徐州的计谋……” “唉!”审配真的要愁死了,也气死了! 然而,依旧改变不了事实,因为袁绍真的就是这样的人。 司马懿看的他透透的。也把握的准准的。 司马防当真是狼狈不堪,老弱妇孺等病的重了,延请医者照看,一路只得风餐露宿,因为实在是没有这么大的地方安置他们,真是苦不堪言。再加上时值冬季,又冷又饿的,可怜至极! 不过也算幸运,遇到一队江湖游医,一路为他们照顾病了的妇孺,司马防心里才好受了些。 他不由得跺脚恨道:“若我司马氏死了条狗,我都要算在那吕娴身上!以后少不得要与她讨要,算算人命官司!”一时急的哭了。 游医看了他一眼,不露声色的。 暗影下过死命令,务必保一路不能死人。 真死了人,司马氏进了徐州也能恨吕氏恨到发麻。所以他们一路十分尽心。除了公然出现的游医们,还有一路暗地保护的死士。 既要得到,怎么能不做万全准备。除了这些人以外,还有些几队的军士潜进了冀州境内,以备不测。出了冀州,还有大队人马接应。所以现在只是等时机,得出冀州。 不过现在各方都紧盯着,还不能太快离开就是了。不然司马懿必死无疑。 当然了,也因为路途遥远,也实在是苦的很,这一点,是避免不了的。 出行在外,遭些罪也是在所难免的。 司马防倒是没料到这个不妥,一路看顾自家族人,一路又担心司马懿的处境,他本来年纪也大了,可不也就病了吗?! 因此便租了民宅,暂时留在冀州养病,打算缓一缓,再去求收留之类的。 而司马懿也离许都渐近了。 而他在等的,也终于等到了。 晚上起来,身边多了一个纸条和一个药瓶,纸上写道:司马全族安全矣,此药服之,重病之症,拖延入许都,可脱险! 司马懿心中甚喜,只要不进许都,一切可为。 一旦进了,以曹操的老谋深算,他想出来,是做梦! 至于药是不是毒药,他也顾不上了。 政治家最大的野心,就是敢赌。包括赌生死。 哪怕这真是毒药,也是他命不好! 他将药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将药瓶摔碎,埋进了花坛之中。纸条却是泡了水,然后花了以后才吃了下去,半点痕迹也不留。纸,只有徐州才用纸,其它地方的纸粗糙不堪,不及徐州的细腻,一看就知道来处。 便是使者真找到瓶子碎片,又怎么能肯定一定是他用的呢?! 司马懿病了,病的很严重,昏昏沉沉,都起不来身子! 使者一见脸都黑了,第一反应是又装病!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这种时候,谁能信他?! 他便发着狠道:“抬也给我抬进许都!这点伎俩,又想重施!?” “大人,他的头好烫啊。”军士们来抬他的时候,也惊了,道:“身上也是,大人请看,这,这……他会不会死?!” “装,装!”使者气的脸都是青的,上前摸了一把,也被这烫的度给吓到了,他怔了一下,道:“怎么会这样?!” 拉开衣服看了看,身上也是烫的,像煮熟的虾一样红,还起了疹子。 军士们吓的后退了一步,“……瘟,瘟疫……”11...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99章 我爹是吕布399 天下大乱,到处都是病瘟,瘟疫在当下是很常见的。〖∈八〖∈八〖∈读〖∈书,.2∞3.↓o当然贵人很少得。可是若得了,哪一个不忌讳 他们忍不住去吐了,又惊又怕,脸上又青又白,道:“……万一是瘟疫,带进许都,许都也得大乱。大人,如何是好?!” 使者还是不太相信他会轻易的病了,不甘心的去扒司马懿的眼皮,发现眼睛都有点涣散无神,他也是一惊,道:“死了更好!” 可是终究还是心砰砰直跳,万一真死了,没法向曹操交代不说,二则是万一真是瘟疫,感染了的话,全都得死,还得连累许都的家人…… 他掐了一把司马懿,似乎有点不甘心,怕他是装的,可司马懿一动不动。 他气急了,去扇了一个耳光,把他头打歪了过去,脸也红了,可还是一动不动。 “死,死了?!”军士们吓了一大跳。 使者一惊,去探鼻息,发现极弱,一时也慌了,道:“去请医者来!” 军士们早就想说请医了,听了巴不得一声,慌慌张张的去抓了几个医者来。 医者看的时候,使者利眼将屋中摆设又扫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不妥,心里有七分相信是真的病了。 “如何?!”使者问医者道:“何病?!” “观脉象,是瘟,瘟疫……现在神智不清了,只怕,只怕就在这三五日的功夫……”医者怕极了,战战兢兢的道。 使者的心荡到了谷底,他骂了一句脏话,马上写信去许都。 马上就能进许都了,却出了这样的事,哪个高兴?! 只是叫医者尽力救治了。 而此时的郭嘉收到了信,也立即来寻曹操。 曹操看了信,沉吟良久,才叹道:“失策了!” “英雄出少年,”郭嘉道:“她不光没接旨,还还击了主公一道。司马氏一旦去了冀州,必会转道去徐州,迟早之事。眼下只能尽力扣住司马懿。只是此人,竟病了,嘉觉得只恐此事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曹操道:“务必接司马懿进许都,哪怕一生关着,也务必不能有失,不能叫徐州得手。” “嘉已派重兵去了,只希望能赶紧接到,不惜生死,接进许都。”郭嘉道:“此人,便是死了也不能叫徐州得了去。只是,恐也不能杀,若杀之,袁绍笑,天下笑,徐州必会发诛主公,主公是众矢之的,反倒说主公心小,不能容一预言。” 曹操心塞的不行了,为一荒唐预言,结果竟至于此。而徐州却能将这预言之事摘的一干二净,明明他们宣扬出来的,还能占据高义,谴责他把预言当真。 曹操真的要气笑了。 对手多人,唯有一个吕娴,让人气到不行,气人的时候是真的能气死人。 而现在的局面是什么呢,曹操做什么都不对,都可能被谴责。要么说他不能容人,要么说他顾忌一预言。话全都由着徐州说了。∈八∈八∈读∈书,.≦.o≧ 曹操又怎么可能真的将这个徐州打出来的预言放在眼里?!明知是徐州谋策的情况下。只是这个事的高明之处,真的不是曹操信不信,而在于,这个局面的推动,这个局势不知不觉的就到如今这地步了…… 这女公子,真的对人心,时势的把握很精准。 曹操沉吟着,道:“便是背负恶名,杀了司马懿,也不能叫徐州得了他去。” “人或名,不得不牺牲一个了,这是逼着主公选。”郭嘉也是默然无语。被坑到心塞了。 曹操道:“司马懿,司马懿……” “此子是司马家最出色的子弟之一,”郭嘉道:“只是善于韬光养晦,只恐是噬主之人。其人野心勃勃。如今深恨吕氏,以后必会反噬。” “反不反噬,只看有没有能噬得到的机会,依吕娴那样的城府,司马懿真去了徐州,只会为助力,而不会有机会。司马懿这个人,若无万全把握,是不会冒险的,若想拉拢他,身为我曹氏内应,恐难矣。”曹操道:“为了司马氏,大动权谋,只恐已备下容纳司马氏之计。” 曹操是真的心烦,与其说为司马懿,不如说是为吕娴。 她就是不接旨,不抗旨,许都能拿她怎么样?! 曹操有时候想起来她,正在不断的壮大着徐州的势力,晚上都不能安寝。 郭嘉与荀攸也十分忧虑。 如今袁氏都已臣服,淮南之土也被吕氏纳入版图,想一想,也是令人心惊的地步! 而此时的吕娴呢,正在贾诩府上呢,臧霸在她身边。 贾诩笑道:“恭喜女公子了,司马氏已在来的路上。” 吕娴笑道:“同喜,喜提一仇恨冤家来了徐州。” 贾诩哭笑不得,道:“原来女公子也知道。” “一则招恨招怨,二则司马懿本有雄主之才,如何能不知道?!”吕娴道:“文和,看着吧,等他来了,若是实在谦虚过人,就更要小心他了。” “哦?!”贾诩还未见过司马懿,并不知道他的本性性情如何,道:“有狼子野心之人?!” “时代在此,我从不信一个人的力量那么大可以左右河山,我更胜时势造英雄,司马懿便是有雄主之才,我也会压着他,叫他一生,做一个大奸若忠的人,不敢生出丝毫的妄念,不给一点的机会,而这一切,需要文和。”吕娴虽然态度吊儿郎当的,笑道:“在你面前,他还不够看。” 臧霸有点疑惑,一个司马懿值得如此? “女公子的意思,是要诩盯着他?!”贾诩道。他本来就想问怎么安置司马氏的人呢。没想到她已有谋。 “算不上盯,盯就是防着,不至于,不过你与他共事,他便知道你绝非一般人,便是有野心,也不会露出半分。想在你手下玩点手腕,他自知瞒不过你,也不会动手脚,这个人,识时务的很。他见你明察,必然不敢生事,所以文和啊,要多保养,将来活久一些,帮我看着这些野狼。”吕娴说的是很透明的,道:“以后医院定时体检,务必不可拖延。” 贾诩心里有点感动,道:“是,诩记下了。” “女公子是要将他放在外事处了?”贾诩道:“只恐他不应,一则怨吕氏逼迫他至此危时,二则是避祸之心,必也只愿出仕编修书藉,也必然不肯应,到外事处来。” “虽挂在外事处,然而,我另安排他做我父的军师,”吕娴道。 贾诩愕然道:“女公子放心他?!” 吕娴道:“他即使恨我父亲,也会保他,这就是时机和组合的妙处了。他虽恨不得我父亲战死沙场才好,然而,整个司马氏在我吕氏手中,他便是有此恨又如何?!” “只恐他也劝不住主公,连公台都劝不住,诩更劝不住,他又如何能劝得住?!”贾诩道。 “文和是未见到他,见到了他,以你之见,必知我今日为何这样坚持。公台与文和有文才,却不能领兵,所以你们跟着我父,需要劝阻我父亲,费尽心神,还是会有闪失,你们善权变,”吕娴道:“司马懿不同,此人文武机辩,文事与大谋虽不如文和,然而他是军事奇才,所以才领军师衔,有调兵遣将之权。” “他不需要劝我父亲如何,我父鲁莽时多,然而我并不能时时在他身边,所以我需要司马懿,为我父亲补漏,我父冲在前,他补左右后,我父陷于后,他则负责掩护营救,这个人,是补漏的奇才。而他便是再有权谋,他能管得住我父亲吗?!我父亲这人,也从来不听人的。” 贾诩恍然大悟。也是哭笑不得。 也是,吕布这人,除了听吕娴的,旁人的话,他真的不怎么听。便是司马懿来了,想要把吕布玩弄在手心,根本不可能,吕布这人,脑门一热就去做了,管你劝不劝,管你说一堆道理,他是不管不顾的。 所以司马懿真的再有权谋,对吕布也未必有用。想要玩弄在手,是不可能的。 他甚至还要补漏洞,哪怕吕布再鲁莽,他也得护住他。 臧霸也明白了,道:“女公子先前就想过这个人了?!” “不错,不觉得他配我父,很般配吗?!”吕娴道:“他做我父的军师,我父便有莽行,也绝对万无一失。军师职责,就在于此。” 臧霸哭笑不得,现在倒不是同情吕布了,而是同情司马懿,搁谁身上,都得被吕布累死。 “而司马懿就是这个可保我父万无一失的人,我父是徐州之主,他是战将,他是绝对要出征参战的,他又最擅长冲锋,若叫他憋着以后不出战,别说他不答应了,现在正是用人之时,我爹不出征也不现实。”吕娴道:“所以我老早就想要这个人了,没想到真的得到了这个机会。天助我吕氏也。” 贾诩便是再檀权,其实,他也真的拿吕布这种人没办法。所以,他对吕娴现在是真的服气的不行了,笑道:“女公子放弃了劝主公的心思,只寻一个万无一失的人来辅佐主公,真的很奇思妙想。司马懿只恐是全才,才能补主公的漏。” “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一番折腾?”吕娴笑道:“所以我才需要文和看着他。文和虽不擅领兵,然而若有人想要文书或是军事上做手脚,也休想瞒过你的眼睛,有你在,他便更不敢有别的心思,只能憋着。以后他所有经手的文职,军务,全部要过一遍文和的手,文和可千万别推辞啊,都是为了我父!” 贾诩郑重的抱拳道:“女公子信任,诩自会全力看护主公,绝对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有他,我父无忧,有你,司马懿肯定极老实。”吕娴终于放松的笑了,道:“他就算再恨我,再想害我父,司马氏一族只有徐州可存,便是想跑也跑不了,荣辱寄系于吕氏一身,我父若有闪失,我便叫他司马氏尸骨无存,就此消失!他便是有再大的野心,也不敢!” 司马懿是厉害,可是脱离了司马氏的司马懿,也未必能成势。 这次离开河内,其实,是斩断了司马氏的后路与其它势力的联系,以后孤军奋战,他再也不会有任何助力了,除了忠心,没有别的路可走! “他若忠心,我也会对他的野望视而不见,一辈子老老实实的为吕氏尽忠就好,我也会给司马氏该有的尊荣,一样不会少。”吕娴道:“否则,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吕氏没有想催毁别的家族的心思,司马氏,没必要成为第一个。但我不介意让他们成为第一个!” 真到了那个地步,她也不会手软的。 贾诩见她心中已如此有计较,道:“如此才好。水至清则无鱼,便是他真有奸心,只要不出格,生不了乱子!” “又有女公子识人知心,不会有闪失。”贾诩知道她是要自己防着司马懿领了军师职后想要糊弄吕布,在军务上有别的心思。所以才叫他所有的全部过目。 想要瞒过他,是不可能的。 吕娴是根本不想纵容他的贪心。 也是,以后有吕娴在上压着,贾诩盯着,司马懿只能老老实实,一条路可走! “陈宫主内,文和主外事,我父早晚要伐荆州,而我也能分出身来,盯着曹操,”吕娴道,“如此才能四顾,不然我与我父疲于奔命,极不现实!” 司马懿来了,她也就能另起一军几面盯紧了。 “司马懿与主公领虎威军,张辽将军帅一军,高顺将军领陷阵军,而臧霸与女公子一军,女公子还要改军制吗?!”贾诩道。 “我还需要一个人,与臧霸,和我,组成一队北伐军。”吕娴道:“徐州需一军镇守,高顺,或张辽都可。而荆州需要一军提防,包括江东,北伐军与我父的虎威军,是需要北上先伐袁,再伐曹操的,届时可分兵二路,相为呼应,可以立援。无论是袁,还是曹都需要慎重。我父有司马懿看着便出不了岔子,便是一时猛烈,我也可以补救策应一二。而我军,则更需要重师武备。所以需要扩军。真的要北上的时候,只恐远非是曹吕之战时可比。”11...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00章 我爹是吕布400 贾诩道:“女公子需要何人?!” “公孙瓒部下精英,以及他的各武将等,其中有一将,名赵云,现如今,公孙瓒与袁绍的战事接近尾声,公孙瓒被逼到绝境必败。此将必走。”吕娴道:“过几日,我便要和宣高去一趟。多带些人回来,尤其是此人。” “女公子亲自去?!”贾诩道,“万万不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此之时,若被曹操抓到逮去许都往后宫一送,吕氏休矣!” 吕娴道:“并非是我自负,而是此事事关以后的步局,不可不去。赵云不是一般战将,利益笼络是笼络不到的。” “区区一将,不值得女公子亲自跑一趟。”贾诩道。 “当然不止是赵云,我还要绕道把司马氏全族接回来,同时,还有公孙瓒的散将兵等,草原上长大的人,其中不知道有多少穿云射月手,不弄来可惜,曹性将军一直十分心馋了,可惜他在出征,也跟不去。”吕娴道:“这些加起来,几百也好,上千也好,都是精锐。” 贾诩还能说什么?! 赵云,公孙瓒的部将,军士,以及司马氏一族的份量皆在。 “女公子从寿春回时,便已经打定了主意?”贾诩道。 吕娴点点头,道:“那时唯一未算到的只有如何图司马氏,所以曹操给我送了一个好事啊。我不能再呆在徐州了,曹使久不回,是不肯死心,若被发现我在徐州,少不了一个公然抗旨的名声。此时此际,是天意了。” “天意。”贾诩是不赞同她出去的,因为就怕万一啊。 这样子太莽了,可是也知道她是有魄力之人,若不是有如此的魄力,徐州不会发展到今天这地步。 “若是非去不可,就一定要做万全准备,”贾诩道。 “这是自然。”吕娴道:“臧霸明日便点一千兵去小沛,我再后去,我与他带二百精英,扮成商队出去。另外之人,皆扮成二十小队护从。待我出发十日后,再叫宋宪准备军队接应。我们会小心的,不会有闪失!” 吕娴指着这地界,道:“这一带多山,我与臧霸定会多带些人回来。这些落草贼寇中,也有不少英雄。有些是不得已落草,这些招安带在身边,其它的狠辣之辈,一律回来时都给剿了老巢。” “多久可回?!”贾诩略有些担心,道:“年后如夫人生产之前,可否能回?!” “尽力那时赶回,”吕娴道:“若是赶不上,有华佗亲自照看,不会有错失。其余诸事,都托给文和,公台还有汉瑜了。” 贾诩应了。 “寿春有元直,广陵有元龙在,不会有事,父亲在貂蝉生产前一定会回,只是在这段时间,只恐张绣若是抢掠淮南,父亲必会去驱逐。”吕娴道:“比起这许多事,我倒是比较担心父亲。” 吕娴头开始疼了,道:“所以才急着把司马懿给弄来啊,唉。元直怕是劝不住他,我父亲没我在身边盯着骂着,他万一哪天冲动起来,叫我头疼。” “无妨,我书信一封与张绣,他虽是旧主,也知轻重,此时主公在寿春,他必不敢来!”贾诩道:“至少暂时如此。我只消说,倘若他进淮南一步,吕氏必助荆州灭他,张绣是善权衡之人,此时此刻,他知道谁轻谁重。” “这样就可了,”吕娴笑道:“袁氏与刘琦到来,也必要安顿。另外,还要准备司马氏的地方,城下是安置不下了。从城外划拨吧,以后扩为外城便是。地方要大些,依山傍水的好地,给他们司马氏的人住,人这么多,没有百来亩怕是办不到,宅子也尽力的搭建。” “可。”贾诩明白,以后外城扩建还需要时间,然而袁氏住内城,而司马氏住外城。这个安排,其实也有深意的。 司马氏住外城,其实也跑不了,没地儿去了啊。 可是袁氏不一样,他们是绝对不能住外城的。万一哪一天跟司马氏一样跑了,才是冤枉。 “另外,司马氏可聚一处集中住一起,可是袁氏却不能,都分散开居住,”吕娴道:“只告诉他们城内空屋不多,只能分开安置。” 贾诩哭笑不得,笑道:“汉瑜精于此道,必安排妥当。我会再与他商议一二。” 吕娴安排的差不多了,这才准备走。 “女公子忘了一个人,”贾诩道:“诸葛亮。女公子不去一留吗!?” 吕娴摇了摇头,道:“他来此久,却不比文和,文和是为此投奔而来,而他却是来做客,这样的人,是留不住的,心不在此,留之杀之都不妥。” “放出去更为患,”贾诩道,“他若去辅佐刘备,刘备必然成势。” 现在的刘备就欠一个东风了,得了诸葛,能立即起飞啊。 “不然。”吕娴道:“司马懿军事才能不在他之下,他纵然成势一时,有司马,必不长久。况且,他便是全才,给刘备擦屁股,也未必比司马给我父补漏洞更容易!” 贾诩呆了,这个还能这么比?!比谁比谁更蠢吗?! “其实刘备的人骚操作也挺多的,诸葛得累死,才会有一番基业。”吕娴道:“诸葛虽有才能,司马可对之。无妨。” 至于后人吹捧司马懿比诸葛稍次,其实倒不如说那个时候的司马老贼需要一个敌手在外。若不然,狡兔死走狗烹,他也嗝屁了。政治斗争,比起战争本身,更残酷。 诸葛也聪明,他知道司马懿的顾虑,所以他总是能挑准时机,与其说他克司马懿,还不如说,这两人对于许都的权争都心知肚明,有些东西,是默认的罢了。 “想留留不住,除了放还能如何,对司马懿用的招数,不能复制在诸葛身上,”司马懿是有顾忌,他的大家族,可是诸葛虽也是名门,到底与司马不同。 诸葛家多会下棋啊,诸葛家在三家都下注,分别辅佐后期的三国。诸葛的家风,是与司马家的家风完全不一样的。 诸葛诞在魏,诸葛亮在蜀,诸葛瑾,诸葛恪在吴。 这样的家族,不是保家族荣辱为己任,不是为传承而为核心,多数是为了更上一层楼,实现个人的政治理想为核心。这样的家族,是不能用家人威胁的。因为没有用。 吕娴可以拿着司马氏的命要司马懿尽忠,可是诸葛家却未必会鸟这样的威胁,搞不好还会阴一把吕氏,说他们不顾忠义,擅以人质留人。 所以吕娴思来想去,诸葛亮留不住,杀不得,对他无可奈何。 “去见了他,也不过是狡辩一番,自取其辱,以后与他,还是战场相见吧,”吕娴道:“刘备之起,也是命定的,只怕拦不住一时。” 若是吕氏已有中原,也许刘备现在就能解决了,可是,轻重缓急,形势之中,只能舍。 “如此就太可惜了,”贾诩道:“也罢,诩去见他一面,若真留不住,只能当成敌手了。探探浅深,日后在战场上相遇,也知利害。” 吕娴笑道:“也好。” 贾诩送她与臧霸出门,这才收拾了下,去了司马徽的书院。 因为躲着,因此吕娴也不骑马,就怕被曹使者瞧见,一个帽子扣下来。因此她低调了很多,只坐车马。 吕娴上了车,臧霸也进来坐了,才道:“何不留之诸葛?!” “留不住,杀不得啊,”吕娴道:“不过他再牛,到了刘备身边,也只是区区一人之力,而我徐州数一数,何必惧他。我没有个人崇拜。元直当初举荐他的时候,其实心里也很清楚,他只是一个人,并非是神。他可以助刘备成为东风,借势飞天化为龙,然而元直与我其实都知道,只是一时之势。蜀益之地,虽易守难攻,然而,不会长久,中原一定,要蜀益,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而我吕娴也有自信。元直更对我有信心。若不然他不会只坑我。” 臧霸点点头,心道,只恐元直盲目崇拜的其实是女公子。他认为女公子,可以克诸葛。 而女公子却只数点在徐州的人才。 其实她有时候真不知道自己的分量。 若不是她,这些人,数一数,又怎么会来徐州呢,都是为了她啊。 “贾诩,徐庶,陈登,陈宫,陈珪,再加上一个司马懿,”吕娴笑道:“便是诸葛雄才伟略,也难以敌对。况且争霸之事,拼的只是国力。个人的能力,有时候是次要的。” “我有他们把徐州治理好,民力强起来,就会所向披靡了。”吕娴道:“文和其实也心知留不住的,所以他去探诸葛的深浅了。注定了为敌,当然要趁着现在去试试他的本事。” 臧霸道:“明日我便挑精锐先去小沛等女公子。” “嗯。”吕娴道:“只望此次顺利。冒险要值得才划算啊。就当出去避避曹使吧,我看这些曹使者一时半会的是赖上徐州,死不肯回了。” 臧霸也有点无奈。 曹使有圣旨,现在僵持在这里,不叫吕氏不接旨是不肯干休的了。 哪会轻易的退?! 臧霸将她送到陈宫府上进去了,这才匆匆的回了军营点兵去了。并非只是普通军士,其实学的是与她一般,更善于单打独斗的刺杀本事。 出门在外,这个更易用得上,分散的时候,是没办法像军队一样能统一防御的,所以个人的勇力和能力与配合就显得极为重要了。 除了这些死士外,还有暗影的人跟着。 她要出去,谁不紧张,这算是一级机密。 她熟门熟路的到了后院,后院是安全的,前门办事的人进不来,这里是女眷所在,也没人敢来后院打探什么。 陈宫夫人见她来了,忙送了茶和果子上来。 “多谢夫人,”吕娴笑道:“不必这么客气。” “理应如此。”陈宫夫人郑重的拜了礼,这才带着侍女退下了。 吕娴对这里很熟了,也不客气,吃了点东西,陈宫便来了,见她如此自在,便笑道:“真的要去?” “非去不可。”吕娴道:“公台必知我。” “女公子志在中原,宫深知,”陈宫道:“既是如此,那就去吧,若英雄无胆色,在今这乱世,也成不了事。只是不可太鲁莽,不可单马而行。” “这是自然。”吕娴可不会像孙策那样自负,非一个人去打什么猎。她也是很怕死的,尽量的低调就行了,但没必要弄的身边没人,“有宣高在,无事。只要去了,招安些人,回来便能带一军回来,路上若是遇军,也未必能输。残兵老将,我也未必要,所要的,都是精锐,回来,倒也不必这么低调了……” “倒不是怕贼匪,”陈宫道:“只是怕沿路州府,要掠杀女公子,他们是袁绍的人,还是曹操的人,或者是表面是袁,实则是曹的人,都未可知。还是要小心。” 吕娴道:“以徐州现在的实力,可以争取中原吗?!” 陈宫摇摇头,道:“还差不少火候和实力。” “所以才非去不可。”吕娴道:“我需要更强的弓箭手,而后期训练出来的,远不及那些出生就摸索弓马的高手。只要有了他们,与骑兵配合,他日,必是军中重器。公台是知我的。” “宫自知之。”陈宫知道她虽面上如此自负,其实心里,是绷着一根弦,天下大势,稍差一步,稍慢一步,就随时可能会翻船,哪里能不小心谨慎?! 陈宫最最欣赏的就是她的紧张和不懈怠。 无论旁人多崇尚,多忌惮,多尊服于她,夸赞于她,她的心从不受影响,有自己的节奏。始终保持绝对的清醒。 看似游刃有余,其实,又怎么可能不忧心未来呢。况且,她虽重将,但也重兵,所以她需要那些骑兵和弓手。 “等天下定了,百姓也就有了可以过的生活,”吕娴道:“我要中原,要天下,更要为世家立规矩,为百姓谋福祉。现在的我顾不上,但总有一天,我的理想,也会是我们所有志同道合人的理想。公台,徐州内务交给你了!幸而有你在,一直站在我和我父亲身后。让我和我父,能够安心的离开这里,也不会有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01章 我爹是吕布401 陈宫拜了拜,眼眶微微红了,道:“份内之事。” “若吕氏得之天下,他日公台离世任上,当与吕氏共享太庙,牌位与我父齐,共享子嗣和天下臣民祭拜之礼。”吕娴道:“旁的,我不许诺,这一点,绝不背今日之诺!” 陈宫真的哭了,然而泣出声,难免没出息,便用袖掩面。 吕娴笑道:“我真心的。所以公台一定要好好活着,多活些年,帮着我父,帮着我,帮着徐州,看着内务。我希望公台能长命百岁。一定要活的比司马懿长!” 陈宫笑了,听出不妥,道:“司马懿是另一个陈元龙?!” “这一位,可是陈元龙的超级版,陈元龙有傲气,这一位,可不止有傲气,”吕娴笑道:“到时你便知道了。” 当日陈宫便觉陈家父子不妥,可是劝了吕布不要亲近,吕布也不肯听啊,吕布还以为他有私心,要争恩宠呢。 陈宫慎重了些,道:“若是如此,便是到了女公子手中,也得服首帖耳。只是他恐怕比陈元龙更恨女公子!” 谁说不是呢?! 陈元龙的破坏力话,等你出来了,咱再说,好不?!” 瞧她一本正经与肚子说话的样子,貂蝉笑的岔了气,捧着肚子,笑的抽筋了。 吕娴无语,给她拉了一下筋,貂蝉才缓过来。 “这么好笑?”吕娴无语。 貂蝉道:“该怪谁害我笑成这样?!” “好好好,我的错,孕妇为大。”吕娴与她闹了一会。貂蝉才将整理好的暗影的消息递过去,道:“司马氏到冀州了,司马懿在进许都的路上,若是顺利,很快就能弄出来。他精的跟狐狸似的,肯定能抓住时机。就怕曹操更先一步把他弄进许都,若是进去了,再想弄出来,怕是很难了。” “一切尽人事,听天命。”吕娴道:“王楷可有办法弄回来?还没有消息吗?!” “他被看守的很严。只怕暗影要带他回来,行不通了。”貂蝉道。 吕娴道:“正有正道,偏有偏道,暗影走不通,只能走正规交换人质的法子。得有一个值当的人质,换王楷回来,王楷便能有一条活路。上一次孙策在寿春失了这么多兵马,深恨我父女,若不在他回江东之前,抓到些人质,只恐王楷必死无疑。孙策必杀之泄愤。” 貂蝉道:“走外交手段?” “不错。”吕娴道:“不过手上得有筹码和人质才行,而且还要够有份量,能办到这件事的,只有陈登了。我叫陈宫写信与他,看看可有时机能破江东之兵,生擒几个战将为人质。” 貂蝉道:“机会难寻。不过女公子为何不自己写?” “我若写,便成了命令。公台写不同,可寻机而生事,成不成只看时机。”吕娴道。 “陈元龙依旧不肯服女公子!”貂蝉道:“信得过吗?!” “可信,不服肯定是不服,将来不服的人还更多,但是可用,也可信。”吕娴笑道:“等他哪一天不别扭了,也许就会与我相处融洽了。傲气之人,脾气都这样,容忍一下无妨。” 貂蝉是真的服气她的大气的。 她从不以私怨而避公事,用人也不看亲疏远近,服与不服。 服不服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信,能做成事便成。 至今没弄回来王楷,貂蝉很内疚,道:“王大人困在江东良久,是暗影无用。” “何须自责?”吕娴道:“很多事,尽力就好。一个人,一个部门,也并不能做成所有的事情。若是一个人能做完所有的职能,还能叫人吗?!不必自责。” 貂蝉点了点头。 吕娴却知道,各部门有各部门的职能,有时候事情办不成,真的未必是失职。 江东隔着大江,都是孙策的势力,在那样的地方,弄出人来,还要避开耳目和兵力追击,再渡江回来,这太难了。 所以暗影只是多派人去盯着,传递消息,要在重重监视之下,弄一个大活人出来,十分不容易。 阴谋走不通,就只能走阳谋。 吕娴叫了亲兵去与陈宫送信,叫他通知陈登,事可为而为之,不可为而无须强求! “女公子一路要当心,暗影会暗中跟随。只是务必不可大意。现在女公子的威胁,曹阵营中人视为眼中钉,若知女公子行踪,会出大事。”貂蝉道。 “放心。你在家保重身体,不必为我和父亲忧虑,安心好好的把孩子平安生下来。要听华佗的话,母子平安,若我赶不及回来,这孩子先不取名,等我回来再取名!”吕娴道。 “好!”貂蝉应了。 吕娴看她困了,便叫侍女服侍他去休息,叫别太操心。 这才回严氏屋里去了,严氏又在垂泪,道:“一人在外,与男子为伍,身边也从不带侍女服侍,如何方便啊?” “军旅之人还得带保姆照顾,那也太挫了吧,”吕娴哭笑不得的抱了一下她,道:“母亲莫哭了。你看你就是太在意我,以后多生几个,有了小的照顾,就不会总是担心我了!” 严氏本来担心的不行的,一听竟气笑了,胀红着脸道:“天底下能打趣亲母的人,也只有你一个了!” “好好好,我是混仗,”吕娴道:“别生气,气了容易老!” 严氏一哽,也忘了哭了,瞪着吕娴。 吕娴实在没有跟这样的女子相处的经验,一时也揉了揉眉心,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小没良心的,也不看我多担心,就知道嘴欠,这嘴上可真是……”严氏气的不成了,想一想,分离在即,又伤心起来。 吕娴是真的服了她,哄道:“千万别再哭了啊,若被人看出端倪,人人都知道我出远门了,可不正是害了我!” 严氏猛的收住泪,气的要打她。 吕娴掉头就跑,道:“你还说要我在家,我在家,天天闹腾,你也受不了!” 说罢就跑去休息了。 严氏无可奈何,嬷嬷扶她道:“女公子若无如此才智善辩之口舌,又如何能有今之位?夫人且不必太担心了,人中之龙凤,又如何能困得住在家中,早晚要往外飞的。女公子说的虽糙了些,但是话在理,当多生几个方好,以后可为助力。” 严氏点了点头,道:“袁氏大姓,听闻快来徐州了,袁氏子嗣甚多,我看娴儿是很羡慕别人的亲兄弟一起上阵为助力的。” “是啊。”嬷嬷道:“再亲,也亲不过兄弟。以后的基业,不止是一点子家业和家产。宗室,子嗣越多越好。方是兴旺之道!” 严氏点点头。他明白,随着水涨船高,以往的一点小心思,都要不得了。 不仅不能顾忌后院所生的孩子,还得要多多的生。不仅不能顾忌后院中的女人,还得为吕布收进来的妾室与女子给与安顿。 因为家不再只是家,而是国,而是社稷。 家人的关系,也不再只是家人的关系,更是政治上的关系。 兄弟姐妹,亲眷友人乡邻,都是天然的盟友关系。天然的助力。 所以,小到家,可以争一争,但是在这样的政治大家庭中,是越要不得的。 齐心才能协力,才能走的更远! 严氏虽出自小门户,以前也许也有点不舒服,可是他从未有害人之心。 如今她更是吕娴生母,水涨船高,她的地位谁也动摇不了。 她也自可大度一些,方能胜任一个新的政治身份:主母! 将来才能胜任天下的主母之称职。 所以要进行上岗前的陪训啊,她是后院的最高领导,以后教导子嗣成材,以及理顺后院女子,都是她的责任。 她也一直是这样学习着的。 严氏道:“我以前,从未想过将军会将嗣位与娴儿。我虽不能像貂蝉一样给他们父女管理好一个部门,然而,我却能不给他们添乱,尽力的做好自己的事,不叫他们分心,辅佐一二琐事,也好。” “夫人这样想,便对了。”嬷嬷笑道:“将来是万人之上,万万人之上,也需如此和睦方好呢。如此恤下,谁人不敬?!做主母,无需事事威肃。反倒这般慈祥,才更为可敬。” 严氏点了点头,别的她是不懂,反正她是为夫为主,以女为主便是了。 不说多能事,不出错,便已是大幸。 严氏很低调,从不在外人面前显出将来的事儿端倪,她一向都是谦蔼的性子,温柔如水。就是泪多了点儿……当然这几乎也是古人的通病。 诸葛亮看着面前坐着的贾诩,便笑道:“文和不必阻我矣,必也阻不住!” “孔明去意定了?”贾诩道。 诸葛亮淡笑不语。 贾诩道:“既如此,便可惜了。惜以后必在战场相遇,只恐孔明未必能抵挡得住吕氏大军。” “吕军虽强,然如何能四处开战,待来时,亮已然助主立下基业矣,只守不攻几载,吕氏何以进?!”诸葛亮道。 “只守不攻?!”贾诩可不信,只笑道:“偏于一隅?!”他可不信。 两人其实都默认了当今天下的时势发展了。 都是智者,其实打哑谜就行,没必要说透。 “孔明既主动择主,又怎会是只守不攻的性格?”贾诩道:“若连江东北上,一则人心不齐,二则孙策也不如孔明意,败则相互推诿责任,加剧矛盾,胜则难以瓜分城池,实在难以看出高明之处。” “因此只守不攻,天下三分时,连江东抗中原。”诸葛道:“只恐文和心里也是有数的吧,中原之战,会耗尽徐州精力。要拿下中原,必要伤及元气,那个时候,还有精力对江东和蜀地否?只怕连得荆守荆都难以自食其力……” 贾诩看着他,眼眸底的笑意更深了。 “袁绍,曹操,吕布,地狱之战也,”诸葛自负的道:“十年内,吕布都休想有机会往蜀益去。” 所以这是笃定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02章 我爹是吕布402 “一说。其实真实的雄霸之心,都是藏着,绝不肯言的。 诸葛俨然已经为刘备制定了发展路线。入荆,图蜀益,然后在那立基业,然后不进中原。不进中原的原因有二,一是中原势强,无论袁绍,曹操和吕布哪一个胜出,刘备的势力暂时不可能进中原的。二是什么,贾诩心知肚明,真进了中原以后呢,尊汉帝为尊,还是刘备为尊?! 刘备肯低头,好不容易立下的基业,只甘心做个皇叔?!呵呵。 而诸葛说十年,其实刻意说长了,说不进中原,也不过是故意这么说,以示刘备没有威胁之意。 说白了,五到八年后,再看看诸葛会不会让刘备往中原进犯?! 谁不想要更多的土地城池,扩大势力?就算一时进不了中原腹地,他也一定会进一步的蚕食的。 所以贾诩也只是静静的看着诸葛亮,良久方道:“看来孔明主意已定,无从更改了!” “多谢文和美意来拜访,然而亮自有志向,”诸葛道:“他日若有接天子来之日,发信与亮,亮自从之,跟随而去。” 贾诩突然笑了,这个人怕是怎么也留不住的了。 因此,他也只听听这个客气大义之辞,拱手道:“既是如此,约而从之便是!” 一时倒不再多提这些事。 贾诩放松下来,问诸葛,“徐州可好?!” “样样皆好,”诸葛道。 就是吕布不好。 贾诩听出来了,觉得特别有意思。 一时告辞散了,贾诩道:“加些兵从,拦着他。能留一时算一时吧。真要遁了,也是他的本事。” “是!”宋宪听了应下,增派兵力去围了。 陈宫来寻贾诩道:“果真留不住。” “此人智计过人,却是半点不露,说白了,他就是看不上主公,留不住,”贾诩道:“强留一时算一时,他虽有计,现下被困,倒也无法去掺合荆州诸事。” 陈宫坐到了他对面,接了贾诩递过来的茶,道:“怪道女公子说,这个人必定是留不住。” “我也知必留不住,只是刘备以后往蜀益去,一时成势,咱们徐州确实几年内是顾不上,他倒有了发展之机。”贾诩道:“只是荆州之事,不能出意外。” “不错。”陈宫道:“所以留还是要留一时的。尽力强留着吧。” 二人怕什么?就怕这人智计过人,一旦去了荆州,助刘备得了荆,然后退孙策兵,还能游说江东,张绣与刘备共图淮南,毕竟刚刚来过一次,若再来第二次,也未必不可能。 “所以,他现在不能去搅局。”贾诩道:“不能小看他,昔日苏秦合纵六国,率六国相印,凭借的就是借势而行。如今的局势,真让他现在去了,荆州怕有闪失,便是有刘琦在手,也保不定了。” 陈宫道:“天下能人辈出啊。” 贾诩笑道:“然而若要攻伐天下,凭借的依旧是兵强,国力强。方是真正的兴起之道。若论智计,也许女公子不及诸葛多矣,然而,女公子所为的,一直都是真正核心的东西。”强兵,强国,所以她重兵,重农,重管理之法。这么久以来,不仅军中肃然清爽,而政务也都理的顺顺的。 就是四个字:各司其职。这四个字说着容易,其实要做到真的不容易。能叫各务上的人,都专心于其职,心无旁鹜,其实需要统筹的管理方法。 而她,似乎深谙此道。 与她比起来,那些玩弄人心之辈,就不大够看了。当然了,诸葛怕是与她一样,都是全才。 看看徐州上下就知道,包括刚收服的淮南,正在一步步的理顺之中。 她真的是凭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的扩散出去,先是陈宫,武将,陈家父子,徐州城,三军…… 良主如良医,一点点的从病灶上入手,然后一步步的理顺,甚至最后将人的筋脉骨头都给理顺了。而吕娴就是这样的良医。她一步步的一直从小目标到大目标,稳扎稳打的十分稳妥的性情,这样的性子,是极其难能可贵的,不仅徐州立足下来,更开始了真正的长途的发展。 现在更是紧盯了长远的目标,去寻壮大吕军的助力了。徐州便是发展到现在,她也从不自大。吕氏吞灭袁氏,天下谁人不吃惊震骇,便是吕布自己也是略有些自得傲气的。 可是她从来没有,她似乎只是盯着大目标和小目标。冷静自持,而从不矜傲。 见她如此,便是文臣武将的偶有些傲气,也全消了。这就是做为主君的素养。唯有足够冷静的敏锐,方能真正的稳在当下,不露出半点的不妥来,傲视群雄。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也很清醒徐州眼下的实力,依旧还是不够的。退曹操可以,灭曹操难,挡曹操来攻可以,然而主动进攻许都难。更别提袁绍了。所以她才急着去幽州。 陈宫点点头,道:“诸葛若出,以后文和要更操心了。” “公台也要多劳心劳力。”贾诩笑道:“一内一外,协心同心也!” “协力同心也!”陈宫与他笑而碰杯,道:“徐州已得文和,不惜一诸葛。女公子连见都省了,可见心中必是有数的。” 贾诩的眼眸柔和下来,饮尽了茶,道:“诩有生之年,只尽力辅佐便是,女公子霸国之才,诩此生能辅之,是吾之幸!” 二人一笑。 “公孙瓒已是困兽矣,”贾诩道:“他也是一方之强,何其强横,可惜败在不利地势上。” 公孙瓒的实力和骑兵,是真的非常强的,尤其是马和弓等方面,在中原,无与伦比。然而他是真的不占地利,夹在了袁绍与乌桓等外族之间。他既要抵挡外族的进攻,又要与袁绍等争强。久而消耗,慢慢的就被包了。 公孙瓒是利益于草原上的悍勇才得以自立群强,然而,败也是因此。 “其实真正败的,还是眼界吧。”陈宫道:“比起公孙瓒,以前的主公的实力,真的不如之,这徐州的地利,其实也不如之,倘若没有女公子,只恐眼下已被曹操吞矣。所以,能分之高下的,依旧还是眼界。” 贾诩深为赞同,“公孙瓒可惜了,空有强才之心,却终究乏力。落到被包围的地步,已经不可能再有发展了。当时若是能立足长远,未必到此局面。” 他的实力是真的很强,强到什么程度呢?!强到让很多人眼馋他的骑兵的程度。 这个人这些年真的是纵横草原,乌桓都不是对手的这种。有他在,这些外族愣是没能踏足中原一步,全托着他的功劳。 其实汉末说来也怪,乱是真的乱的要死,但真没外族什么事儿,主要还是各方势力角逐真的太强了。 中原一向都是排外的,就是再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逻辑,虽然我们窝里斗吧,但狼来了,还是要先打狼,咱窝里斗,真跟你没什么关系。 因此,便是外族趁此想要进中原,也几乎没有成功过。 汉末延袭了秦,先秦,甚至到战国以及早到春秋的思想,什么样的思想呢,外族就是蛮人,不算人,看到就打,看到就驱逐出去。 当年商周如是,到了秦秋战国也是这样,就是那时候七国已经你死我活了,但是外族,滚淡。后来就是秦,始皇是恨匈奴人的,基本就是用蒙恬一直压着他们打,还发了民夫,修了长城,就是继承性的生理厌恶。将其称为野狼,也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到了汉,虽偶有联姻,但是后来也是把他们打到消失在很远的中亚去的,都不敢近草原了。 汉末也是,诸侯真的太强了。 也正因为诸侯太强,所以内耗这些年,真是年年不断。 然而在中原这片陆地上,无论多么乱,最终的趋势一定是向着统一的方向去的。 贾诩的格局与吕娴一样高,他认为,要天下,未必是打败天下所有诸侯,而是要有德,要有心胸,尽力的收服纳用。 因此,他才会说出公孙瓒可惜的话,若能征而用之,这得多强?! 陈宫点首,道:“只恐不少要落到袁绍手中。” “大多数会投降袁绍吧,然而,袁绍不得人心,只恐不肯降而逃者也有不少。这些能带回来,就是收获。”贾诩道:“女公子盯紧的就是这一支。只是不知可肯服吕氏了。” 也难怪二人担心,毕竟不肯归顺的,是连袁绍和曹操那都不肯去的,宁愿流落江湖为草寇也不肯的那种人多的是。 陈宫笑道:“女公子定有办法。” 贾诩一笑,也是,她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而陈登已经到了广陵,同样的,陈宫的信也到了。他展开看了,烧了去。 他只带了三千人,然而一路斥侯已经将信息报给他了,道:“广陵郡如今是张飞将军在守,而江东之兵为帅者是凌统和周泰二人,此二人甚强,张飞将军因惧广陵有失,因此,守时多,应战时少,十分克制,因此一直僵持。此二人也不肯放广陵而去,十分难办!” 陈登心道:要擒凌统或周泰之一,或是二者皆要擒,还是要依赖张飞。少不得去了,还要哄好这个张翼德。若不然陈宫信中的事不好办。 若是杀,陈登用张飞便可杀或驱逐,广陵立可定。 然而若要生擒就不得不用点计策了。而诈计,恰恰是最好的办法。 陈登思忖了片刻,心中已然有了主意,便道:“速送信去与张飞将军,只言登来投奔。叫他速来迎接,我有破敌之计。” 斥侯送信去了。 张飞一看信,哪能不怒,立即大叫一声,将信撕了个稀巴烂,持着矛大喝一声道:“陈元龙还敢来此!且去寻他阵前说话!为何叛我哥哥,反倒为那三姓家奴效力!” 竟是忍耐不得,气的要炸了似的。 孙乾竟是怎么拉都没能拉得住,反倒被张飞推了个狗啃泥。眼睁睁看着张飞一阵风似的卷出帐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03章 陈登智计诈张飞 他狼狈的爬起来,道:“不好!这陈元龙怕是要使计矣,广陵危矣!” 孙乾心里有数,陈登既然能得三千人来此,必然是有所图的,而且只怕已经臣服了吕氏。 此时而来,怕是要借势,反倒要借张飞来退孙策之兵,而现在来是什么意思?!守广陵,为谁而守?!还用说么?! “张将军不要上当!”孙乾追了几步,急的心里发跳,但哪里还有张飞的身影,张飞早持了矛带着精兵出城去寻陈登说话算帐去了。 张飞一路尘土飞扬而来,骑在马上,手持长矛便要来杀陈登,陈登却半点不避,只是对他一拜,道:“许久不见,张将军可还好?!登甚念及刘使君和张将军,原以为必是死后相见,不料今还有能再见之时……”一时大泣。 张飞的矛生生的顿住,怒气不消,冷笑骂道:“少故做姿态耳!且问你,你来是意欲夺广陵耶!?汝之心,可已服吕布父女耶?!” 陈登只是泣道:“刘使君天下贤人,登之心,张将军不知吗?!” 张飞噎了一下,试想了想,也是哦,刘备在他心里是完美的兄长,既然过去心服,那么也未必就真的变了节,这陈元龙,到底还算有几分可信的,张飞到底也放了些戒备,道:“那你后面这些兵士又是如何说?!” “领命前来助广陵退敌耳!”陈登道。 张飞大怒道:“领谁之命?!好啊,还敢诈我,若非已服吕氏父女,如何能领兵?!” “翼德休怒,”陈登道:“有兵而无将,将军看不出来吗?!” 张飞盯了盯,发现的确没有一个主将,只有几个偏将副将,而且一看,就是不怎么上过战场,没有多少军功的人。一时更疑惑不定。 “此地不可多言,”陈登道:“待进城中,再与翼德细细言之!” 张飞想了想,怒气消了些,道:“也好,先进城吧。若不然怕是那周泰和凌统又来了!这两个烦人精,天天来叫战!” 张飞气的又要怒骂不止。天知道他这性格有时候真的是被激的要骂回去,然而,为了广陵不失,他只能忍着。 偏有时候他们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提及当初输与吕娴之事,说他堂堂大汉,不及妇人,啥话骂不出来?! 张飞有时气的狠了,只能一酒解怒。不听作罢! 偏孙乾也是个没用的,对这二人叫骂,没半点计谋献上来用,只让他守着城休战,切莫失城。 有时候张飞真的想出城大杀四方,可孙乾就会提及当初失徐州一事,弄的他十分被动,这个旧帐一提及,张飞就会蔫了,蔫哒哒的忍的好不苦也! 偏生是半点办法也没有。同样的错再犯一次,他就万死不能辞其咎了。 因此忍的累死,但也没办法,谁叫现在二哥也不在城中呢。 哪怕再苦再闷,也只能继守不出。 陈登看了他一眼,心道:这张飞犯蠢的时候,是真的连吕布也不如。吕布再不济,他要在城中,城万不可能被人夺去了。可是这张飞当初守着徐州城,一喝酒,就丢了城。原以为现在会好很多,可看着,虽然压制了脾气,可本性难移,他不过是生生忍着罢了。人的习性和脾气其实是很难改的,张飞还是那个张飞,哪怕再克制,也依旧早晚要败在这个破脾气上! 此人的性情,其实比起吕布,更好利用。 当然了,他指的是以前的吕布。现在有她在,想要利用吕布的人,能立马被她识破了。 进了城,张飞大喇喇的坐了下来,将矛放在身侧,铜铃大的眼睛瞪着陈登,道:“你有什么话说?!” 陈登道:“登困在徐州城久矣,甚为想念刘使君和关将军,以及张将军,如今总算是见着了。” 张飞哼了一声,似乎也忆及当初在徐州时的旧事,不过到底是被他说的又心软又难受了起来。 “将军当初若不丢徐州,登何至于此?如今事贼,何其屈辱,”陈登掩面道:“当初陶州牧将牧州之位让贤于刘使君,也曾叮嘱过登,定要好好事刘使君,哪知道,会出这般的意外……” 张飞心中一闷,不说话了,端了酒就往口中一闷,堵的心里难受。旧事重提,难免心中难受,便哼道:“事已至此,还说这些作甚!先前哥哥叫你来,你又不来,现在事贼,你还委屈上了?!” “登家眷皆在徐州,若来之,父亲与家眷怎么办?!”陈登道。 张飞冷笑道:“大丈夫行事,何惜区区家眷!” 是哦!你们这些人败走的时候,都不咋管家眷呢。 陈登掩面道:“登是无用之人,终究舍不下老父亲。” 这么一说,张飞的怒也消了不少,道:“你不是不愿意事吕贼的吗,怎么现在愿意领兵来此了?!” “那吕娴用计设计了我父亲,如今我父为副相,被绑在徐州城了,想必翼德也有所听闻。”陈登道。 “那小女子诈计最多!”张飞磨牙道。 “不仅如此,也是百般折磨登,之前还将登关在书楼,打算困一辈子不放出来了,可是,登惦记刘使君,如今却是天赐良机,刘使君万万不可错过啊,翼德不去助刘使君全力拿下荆州,还在此广陵做甚?!”陈登道:“广陵区区小地也,何必可惜。可是荆州,怎么能错过?!当初已错失徐州,还能错过荆州矣?!” 张飞一听,有点疑心他,却又知道这的确是好时机,一时间焦躁的起了身,在帐中来回走动。 不错,当初丢了徐州,若是能得荆州,倒也是弥补。张飞一直因为以前的事很愧疚,此时恨不得去帮刘备夺下荆州的。 但他扫了一眼陈登,道:“怎么?!你是来助吕拿下广陵的?!” 他哼笑一声,道:“我不上你的当!” 陈登道:“将军不信吾心,登不怪也!登原是无信无义之人,不可取信于将军,也并不意外。只是有一言,将军愿听便听之,若不听,也罢了。” 张飞道:“有话要说便说,何必唧唧歪歪个没完!你们这些士人最是麻烦,有话要说,拐十八个弯,累不累?!” 陈登一口老血哽住了,到底忍了忍,道:“吾闻荆州刘表一向仁爱德厚,与陶州牧在时一般,最是慈仁之人。如今荆州虽危,然刘使君不惜一切而去救,刘使君亦是厚德之人,刘景升焉能不欣赏,而他年事已高,刘使君最为厚德,刘景升见荆州事危,必然不顾一切也要将荆州事务托与刘使君。若以州牧之位相让于贤者,刘使君必能受之。然而,内忧外患,若是翼德不在,又如何能帮着刘使君抵御孙策外敌,又能力压荆州内乱?光关将军一人,又如何能一人二用?若是因此而错过良机,若是被蔡氏所图,届时翼德悔不往矣!” 张飞一听,已是惊着了,上前揪住陈登的衣领道:“果真如此?荆州事急若此?!那孙策小儿能有如此能量?当荆州上下是吃素的不成?!” 陈登也不斥他无礼,只道:“张将军想一想,外敌便是攻破荆州,以关将军之力也未必不能带着刘使君撤退。可是外敌真的不算什么,真正令人急的反倒是内事,张将军有所不知,那蔡夫人迫害的刘表长子刘琦逃往徐州去了,一个内室妇人厉害至此,所凭的又是什么?!是蔡瑁。此人掌管水军,早已将荆州主位视为己手,若知州牧位被刘使君所得,他焉能干休?!若欲图刘使君,瓮中捉鳖,刘使君如今是送上门去啊,翼德,刘使君机遇伴着危机,刘使君身边并没有得力的人,只关将军一人,倘若有失,一切皆休矣,一切皆晚矣……” 张飞不听则已,一听已是大急,道:“哥哥,哥哥……” 他欲持矛往外走,却被陈登叫住,道:“若要去,也得等刘使君的信,而广陵,好歹要守住才可,不如退了孙策的一军再去。若不然,再失广陵,如何向刘使君交代!” 张飞生生顿住了脚,道:“不错不错。先退敌要紧。” 陈登趁机道:“吾可助将军退周泰和凌统之军,让广陵安然无恙,登愿协助孙乾守之,张将军可全力去助刘使君得下荆州。荆州如何紧要,想必不用登说。若失之,悔之终生。” 张飞虽还不太信他,但也心急如焚,道:“你有计可退江东之兵?!只是倘若再有外援,怕是不能一时力退?!” “哪里能有援军,江东之兵力分散各处,江夏,庐江,淮阴,荆州……水军主力都在荆州交战,这广陵,哪里还能有什么援军,这一支退去,必不再来,可安然无忧!”陈登道。 “你有何计?!”张飞道。 陈登一笑,道:“击退不难,登若使计,可以生擒,若是能擒此二将,孙策必怒,岂不快哉!” 张飞大笑,道:“速说来!若能气死孙策,汝立大功矣!” 陈登密语与他。张飞眼睛一亮,道:“若能成,我定报与哥哥,以你为首功。” “为刘使君尽力,是吾之幸,不敢求功!”陈登发挥出色。想忽悠这个张飞,真的是轻而易举的。况且本来就有当初的情份和旧谊在,并不难。 张飞去准备了。 孙乾急急的赶来,拦住张飞道:“张将军,陈登不可信!” “有何不可信?他有计可退江东之兵,汝无计耶,何必嫉之!”张飞说话是真的能气死人,然而孙乾也得忍着,这些年也习惯了,因为他这个人本来就是口无遮拦的,也不怪他,只道:“陈登欲诈张将军矣!将军忘了主公临走前吩咐的吗?只守不攻。” “你不懂!”张飞道:“速退江东兵之后,吾要去与兄长合兵才是紧要。” 孙乾急的不成了,急追两步又没追上,一时气的跺脚,骂道:“休矣。果真是……”猪脑子。 那陈登如何能信?!他来的蹊跷。用脑子想也不对劲啊。可是与这张飞真的连理都说不清。他就是信了。 若是陈登真要投刘使君,便会去荆州,而不是来广陵,而且还是带着三千兵来的,一看就知道是来谋取广陵的! 他必是被吕娴给收服了。 这样的人,真的要图什么人的时候,孙乾真的十万个心都提了起来。 陈家父子是什么人?光说那陈珪老狐狸,把徐州士绅豪族给坑的,牙都不吱一声儿,后来还不是乖乖的老实了。再后来徐州的造纸业,分点子好处与这些士族豪门,结果这些人,连屁都不放了,乖乖的听话,乖乖的为徐州效力,还将纸啊,其它生意啊,卖到关外去,各州去,主动的担任了流通的部门渠道。 那陈珪,能办到这样的事,是一般人吗?!不是老狐狸是真的搞不定,而且还未怎么见血。 而这陈登,更是,当初要诈吕布,把吕布与陈宫离间的,陈宫恨他恨的牙根痒痒,越去与吕布说陈登不可信,吕布反而越信陈登,反而疏远了陈宫,只一心以为陈宫嫉才,不能容人,把陈宫气的要死要活的。 这个人能是一般人?! 若不是吕娴,吕布只怕已经不在了。 而这陈登,早不来晚不来,主公召了多少次,他都不来,现在来了广陵,孙乾是一万个心都提了起来,急的跳脚。 那吕娴真的不可小看,她必然是已经收服陈登了,若不然,绝不会放心让他带兵前来广陵,图取广陵。 这个小女子,若无把握,如何会让他来?! 孙乾急的不行了,忙去了陈登大帐说话。 而三千兵马正在城中到地方扎营呢,陈登不擅攻势,然而若论守与破敌,以退为进,他这个人,与他的心一样,七窍也不为过。在广陵发挥,是真的很自得。 孙乾一看,心便是一沉,进帐怒道:“陈元龙!汝究竟意欲何为!?” 陈登一副千古奇冤的表情,道:“公佑何出此言?!登是为守护广陵而来,有何不妥?!” “汝欲守之广陵,是吕氏之广陵,还是刘使君之广陵?!”孙乾压低声音,克制着怒气道:“若背刘使君,元龙可背信弃义,元龙莫非忘了昔日之情义乎?!莫非要弃旧义不顾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04章 虎步南阳刘表惧 什么你的广陵我的广陵,现在只能说是汉的广陵。这孙乾也是被逼急了才说这样的话来。 陈登心道,我陈登早背义久之。早是无义之人了。也是,能与吕氏为谋的,他本来就同流合污了,身上的黑点,只要与吕布沾上,怕是也洗不清。多少指责与唾骂,看淡就行了。 他看着孙乾,颇有种照镜子的感觉,当初的他,也是这样无可奈何,气愤莫名吧。 这世上的事情,真是毫无道理。 现在再重现,他竟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以前的他的确有偏见,很多事自以为聪明,反倒不如旁人看的清。比如说陈宫吧,这老家伙的确有过人之处的,他老早就明白一个道理,政治的前程上,是不分男女的。可他就保守的多,总是找各种可样的理由去贬低吕娴。 枉他自以为是的很,其实也怪不得到如今地位不及陈宫。 也是,他的计谋,终究落了下剩,小计小谋小聪明。而陈宫,格局本来就比他高,再加上吕娴一指点影响,正是立意高远。所看到的比他高瞻远瞩多了。 当初陈宫所说,他现在有些渐渐想通了。 也难怪她说自己,可为一郡太守,却无法为相国,至少现在还不成。 现在看到孙乾,如同看到当初的自己似的,像个愤青,像个喷子。看着挺正义的,其实…… “没忘,”陈登道:“公佑奈何不肯信我?!” 孙乾直视着他,从表面上是真的看不出什么来。 然而若人的心能从面上看出来,这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诡计阴谋了。 孙乾想了想,便道:“刘使君待元龙向来有礼而尊之,还望莫负有德义之人!” “这是自然!”陈登怅然道:“若登能追随刘使君,此生,亦为忠义辈也!” 孙乾到了嘴边的话几乎要吐口而出,终究是忍住了,脸色难看,道:“还望不要断刘使君的退路。若背之,只恐元龙也为人所不耻。忠义之人,如何能背,背则背天也!” 陈登道:“放心!” 孙乾仔细的看着他的脸,半点破绽也看不出来,一时如哽在喉的出去了。他意欲再去劝张飞,也知道他必不听,所以急的要命。而陈登所带之兵,皆是精锐,比起刘备的兵马,他们的条件好多了,不光物质条件,连精神面貌也好很多。 徐州虽穷,但到底是有底子的,不像刘备,因不背义,一直穷的捉襟见肘。 而与徐州兵一对比,就真的是对比惨烈。不提兵器,只说连一个衣袖都不一样。广陵兵的衣袖是用烂布条随意扎着的,铠甲也是这个有,那个无的。 可是徐州兵只说这个小细节都不一样。他们的衣袖是不用布扎起来的。而是加厚的可以用扣子扣在手腕上,倒省了每天扎衣袖和裤脚的时间。因为裤脚也一样,都是加厚了几层,还用了皮革类的一种材料,不知是怎么工艺,光看着,的确是天下少有…… 孙乾心里难受。 徐州也不过是刚恢复生气,若论税收,吕娴再有才能,也不至于把百姓皮给扒了,现在就收税,所以徐州的兴起,更多的时候,其实是大族的投奔,献上的财利货,还有民财的聚集,很多的捐献,当然了,这些,刘备军也有。 然而,吕娴强在什么地方呢,她特别善于统筹。 倒叫徐州组建了商队,借着豪族的势,组成了很多的商队,贩卖货物。不仅建立了发达的商队流通,而且还能打听到消息,更是用此征服了很多的豪族。 她卖什么呢,造纸。纸,豆腐,豆干,盐。 甚至是卖到了关外,带回来了什么呢?! 马匹,草料种子,羊毛,动物皮革,种了一种叫蓿苜的草,是种马养羊和牛的良草,在荒地里一撒,一长一大片,再低价去收,自有百姓得了闲时便扎了一捆捆的送到军营去喂马,军营给点小钱就成。 除了马,还会带回很多羊皮之类的东西。 这个吕娴是真的特别会组织,另外,因为徐州靠近海,她还晒盐,贩盐到处去卖,自有商队替她运转。而他徐州城,只需要按批收税就成,以至于徐州兵强马壮,哪怕农业税一时不收,也不至于运转不过来。 盐,纸这两样已是暴利中的暴利了,所带动的又何止是商业的发达,更有工厂,甚至是农民的生活水平。 因为他们有时帮着捆草料,送草料,有时候不要钱,军中可以用军粮去换给他们加餐。由此所带来的,何止是一个人的水平的提高。 她是真的把徐州的水都给弄活了。 徐州城是真的生机勃勃。 若非有利可图,那些被陈珪坑了土地的人,也不至于到现在都一声不吭。现在尝到好处和甜头,只怕是低调发财,啥都不说了。 孙乾也是略通些庶务的。如今看到这对比,心中惨痛。 主公身边,为何就不能也有这样的一个全才呢。 叫所有资源运转起来,才是长久的运转发展之道。 而这一切,徐州早得心应手,光看着军备,都令人心塞的不得了。 盖因刘使君的兵马实在太寒酸了。 这一拉出去,就能看出来这些人到底是哪里的兵马,这样好的装备,在汉末,也就只有曹操的精锐部队和袁绍的精英部队可与之相比了。 即使如此,也还是只有虎豹骑和袁绍的精英可比肩,普通一点的兵备是没有这样的装备的。 孙乾急的要命,又匆匆的来寻张飞。 广陵城因为陈登的到来,现下有些微的紧张。 而此时的刘备已经到了荆州城内,刘表看到刘备,心中松了一口气,相互拜礼后,刘表执着刘备的手道:“玄德来助吾,甚好,有玄德,襄阳定然不可再寸进。” 刘备道:“若能齐心,定可退敌也!” 刘表十分欣慰,目前虽还在交战,然而,因为有刘备,刘表十分欢喜。 只有蒯良看着刘备,虽有礼,到底有些沉默。 刘表正欲提及尊位一事,却听斥侯来报道:“主公,吕布突然巡示到南阳。” 刘表吃了一惊,脸色大变,怒道:“他,他来南阳做什么?!” 南阳在哪儿呢,与襄阳一样,几乎是荆州一前一后的地方,此时吕布若是与张绣前后一击,荆州就完了! 本来一个张绣已经吃力的不行了,再来一个吕布,刘表真的吓的不行了。 “狼虎之辈欲也侵荆州耶?”刘表道:“这可如何是好?!” 刘备道:“吕奉先想必只是路过,未必是来攻,景升莫要太担心。” 可是哪一个不怕?! 这个时候,万一吕布发疯,不是雪上加霜吗?所以是将信将疑的。 刘表道:“玄德可否试探一二,看这吕布究竟是为何而来……” “备这便写信前去,”刘备道。 刘表心乱如麻的应了。 南阳也是荆州地界。而吕布突然现身在荆州地界,虽未攻南阳,然而,这本身就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不提荆州众人的紧张,只说刘备的信很快送到了吕布手中,吕布看了,道:“……唔。” 这么紧张做什么? 底下的部将哭笑不得,现在这个时候,吕布突然出现,谁能不紧张,不紧张才怪。 斥侯道:“主公,徐相的信。” 吕布拆开看了,徐庶叮嘱他不要乱跑,不要攻城,坏了大谋。因此吕布便回了信与刘备。 刘备看了,顿时无语,见刘表看过来,便道:“奉先言及,只是来看看,叫不必理会他便是。” 说罢将信递与刘表。 “……”刘表顿时无语,嘴角发抽,看了信,半晌没说话。 只是来看看,呵呵,谁他娘的信。 还没说话,又有人来报,道:“吕布兵退矣,退至淮南境内去了,想是只是巡示淮南郡县,并无攻伐南阳之意。” “果真走了?!”刘备道。 斥侯道:“是。” 刘备松了一口气,道:“景升勿忧,此时淮南也有战事,想必吕布未必肯攻伐荆州。” 刘表却摇首道:“来者依旧不善。” 当然是不善,吕布到了南阳,心里哪里不痒,看着荆州都要流口水,可是有什么办法,徐庶在寿春,几乎一天写三封信的送来,叫他不等荆州叫援,就绝不可去攻打,也不可去援。 吕布再怎么样,也只能悻悻的没动什么。 只是这乱跑一通,也是叫荆州紧张不已。 吕布不由的对副将等人感慨,道:“这荆州也真能扛啊,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求援呢……” 求援?!你这往这一跑,刘表这个时候不吓死才怪,还敢向你求援?!别说还能扛得住,便是扛不住了,真求援,也要犹豫再三呢。谁知道你是去援,还是去趁火打劫?! 但这话能说吗,当然不能这么说,便道:“好事多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主公无需心急。方今之时,把淮南定了,才好。” 吕布怪无奈的,只好继续去巡示淮南诸县郡了。 报到寿春徐庶那儿,徐庶那也是心里直发抽。他开始捂着眉心,心累的很。 其实工作上的事,再忙,再繁锁,也是不累的。累的是啥,就是吕布。 他偏在寿春外呆不住,说要去巡示郡县,若有不服的,就打服了。 徐庶有意拦,也知道拦不住他,因此只叮嘱他,不要扩大事态,稍微震慑一下就行了,吕布满口答应,当然了,他这一巡示,是真的把各城镇吓个半死,效果当然是显着的。 但是,徐庶是真的没想到他会跑到荆州境内去,跑到南阳城外看看啊。 徐庶接到这个信的时候,也是特别无语。 天天盯着呢,天天写信叮嘱着呢,天天看着呢,然而还是没能拦得住。 这个性子,真的没谁了! 徐庶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哭笑不得。 高顺押送人回徐州去了,而现在守城的是谁呢,是良侯魏续。先前曹吕战时,他受了重伤,如今管着后勤,将寿春作为周转的据点,能够囤送粮草,一方面送与张辽等人,另一方面,也在为徐庶守着寿春城。 虽然是管后勤了,但领兵能力是不用置疑的,看了信也是特别无语。 徐庶对他露出一个特别无奈的道:“庶便知,叫主公守寿春城,还是别指望的好。” 幸亏有威胁的都走了,送回徐州去了,若是袁氏的大将也在,吕布若不压着,会发生什么真不好说! 所以徐庶除了无语只有无语了。 “主公就是这个性子,如今已经很克制了,能不擅作主张去打,就已经很好。”魏续失笑道。 徐庶头疼道:“没有女公子约束着,怕是迟早要去南阳开战,头疼!” 坏了大局不说,只是怕他被人哄骗入了局。尤其是徐庶真的劝不住他。 其实也不怪吕娴急着担心无人可用,因为现在真的没有大将可用。袁氏的部将要用,还需要时间啊,现在还不能担当大任,一放出去就得跑了。 数一数,真正能领兵的又有多少人?!全在外放着呢,徐州本城只有宋宪一个人守城了,其它人全没闲着,到处在忙呢。 张辽张虎在征淮阴,高顺又押送人回程的路上,曹性也在出征,郝萌守着下邳城,管着那些叛将叛兵的,也不得闲。臧霸跟着吕娴去了。魏续在寿春看城,只剩下侯成和成廉二人在后勤了,但也没闲着,一直在运输粮草等诸事,也是不得闲。几乎都在高效运转。 而很多提拔上来的将领,目前还没有完全能独自领军应战的程度,因此,哪个不急?! 有兵无将可不是事,所以都急。 吕娴才想着一定要去公孙瓒那拾荒。拾点有本事的回来,将领自不必说,弓箭手多多益善,哪怕路上遇到草寇呢,能过得去的,也不嫌弃,一定要带回徐州来的。 宋宪更忙,因为还要担心吕娴半路出事,急着调精锐分批去护送,还要守护徐州城,恨不得劈开了用。 “也不知道那个司马氏何时才能来,”徐庶道:“若是来了,司马氏人才济济,将者也多,到时,不必像如今这般。唉。袁氏部将也众,但还需要点时间,才能完全驯服。” 魏续听了,道:“司马懿真的能看得住主公?这天底下,怕是没人能看得住。除了女公子。” “未必是看吧,可能是守。”徐庶笑道:“主公擅攻,若有一个能守,便能万全。女公子看中的人,必然不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05章 风餐露宿寻小道 “也是,”魏续道:“只怕又是一个劝人的,主公必不肯听。” 吕布这人,什么时候肯好好听话了?! 看看,吕娴不一在,他就跑到南阳去了。 这个时候正是需要展露无害的时候,你跑过去,这不是威慑吗?! 唉。 徐庶失笑道:“司马氏若来,不至今这般捉襟见肘。若袁氏真心服之日,到那时,要征伐袁绍,便有人可用了。” 魏续笑着道:“若是女公子再带人回来,必也是悍将,将来进伐中原也就有希望了。” 徐庶一想到吕布,也是特别哭笑不得。这种追着吕布写信,叮嘱不断,恨不得一件事要重复几十遍的感觉,真的是醉了。偏偏现在的寿春,他还是离不开的,因此,担心可想而知。 徐庶现在是真的盼着司马懿早点来了。来了不用干别的,领虎威军军师职就行,也不用劝吕布不该做什么,只需要注意防守,不叫吕布有闪失就行了。 天天写信盯着吕布,生怕有失的感觉,徐庶真的尝到了虐心的滋味。 他现在真的有一种吕娴恨不得甩脱亲爹出手的感觉。 也无怪乎他这么想,看看吕娴才离开多久,吕布有渐渐的故态复萌的样子。 徐庶是真的恨他哪天心血来潮,又跑去南阳了。 天已极冷,已至腊月,这日下起雪来,而高顺押送一直都很顺利。 刘琦的一个随从匆匆的回到了刘琦的马车之中,道:“公子,刚刚在林中,听到有人在议事,说是还有十日将至徐州城,要成事便会在这十日内,小人怕有闪失。” 刘琦心中吃了一惊,该来的还是来了! “可有被发现?!”刘琦道。 “不曾,有雪覆盖,有树遮挡,小人只是在小解,在树后,并无被察觉。”随从道,“公子,此事甚大,若真的出事,必连累公子,如何是好?!” “何惧之有?高将军必有安排。”刘琦道:“这一路来,他们都未曾寻到机会,可见高顺将军是极为细心之人。现在快至徐州,他们才急着行事了,只怕也未必可成事。你去与高顺将军的亲兵说一声,此事高顺将军必然有数,小心一些。” 随从道:“小人省得,只说是柴不够了,托高将军弄些来,天冷需炭。” “可。”刘琦看他稳稳的去了。他虽懦弱,可是也是有主见的,身边得用的人若不是忍耐之人,又如何能跟着他在蔡氏的手上察言观色的活至今?! 刘琦出来寻到袁耀的马车,道:“袁公子,怕是要出事!” 袁耀叹道:“都已至此了,还要送人头!” 刘琦默然。 “这里离徐州不过十日路途,这里也是徐州境内矣,那徐州如何能不来接应?必然早在候着了,只怕一直在等着这一个最后见血立威的机会。清理不服呢。”袁耀道:“不是送人头又是什么?!” 刘琦见他心里有数,也明白了,这件事本身怕是阻拦不得。是定势了。 二人不再提此事,一时用炭火烤着手,默然无语。 袁耀低声道:“昔年父亲治下之淮南诸境,到冬日,难免有冻死饿死之人,方今天下大乱,这样的事不知有多少,原也以为是常事,可是自进徐州境内,观这一路,竟没看到一个饿死冻死之人,反倒有不少商队经过,还有趁雪出来打柴卖炭的农夫,见到军队过路,也不避,军队也不侵扰……刘公子,这种的事,在荆州可有?!” 刘琦摇了摇头,有点茫然。 在他原本的教育里,士大夫不与庶民同礼同路同食,贵人过,庶民避让,这几乎都是这样传下来的礼节。 所以,他不知道这徐州城到底是有礼还是无礼。 可是,确实是大善的。 “徐州治理一方很有效果。”袁耀道:“能不饿死人,不止是大善吧,而这种失礼,也未必不是大礼。” 还未进徐州,就已经感觉到了这徐州境内的生气。哪怕是在这凛冽的寒冬。 “那日有百姓送草料来军中喂马,琦有看到,军士给了豆干和肉干。”刘琦道。 袁耀看着炭火,长长的,舒舒的叹了一口气。 “活天下,为大义。”袁耀道:“至于小节,至于父亲的苦闷,还有不甘,至我这,已全部消解了。刘公子,徐州,挺好。” 二人露出一个笑来。 想必开了春,雪化尽时,这里的庶民百姓,便可安心种地了。 因为这里出现了一个能让他们安心的州牧。 此可谓至仁之行。 以往读书一直不明白,如今倒是有点悟性。 其实战事比起天灾,对百姓来说,更为可怕吧。天灾无论是水了还是旱了,总能撑过去的,不过三五年,也就过去了,人类自有始,一直都是与天灾抗争的,也从来没有灭亡过。 唯有大规模战争,其实对人类的摧残更为残酷。 有些一打打几十年,那真的是民不聊生,因为要避战,避祸,而无法真正安心的种植土地。便是风调雨顺也不能种,因为种出来的,可能被抢,被征税,还不够交的…… 这样的,比起天灾更可怕。 汉末之乱,已经让百姓十不存一了,哪一个天灾有如此的迫害力?便是有瘟疫,也不过是出现大规模死亡,控制住了,隔离开了,也不过几年就恢复了生气。 唯有战争,残酷到叫人绝望的地步。以往他们觉得是乱世,本来就是乱世,这样子的事情,也不奇怪,因为太多太多了。 可是他们一路行来,看到了这些小细节,才明白,所谓仁义之治,到底是可行的。 因为真的有人做到了,顾及到了在战争的同时,还在养民! 养民也如蓄水吧,水是越蓄越多,也会运转起来的,直到到大江大河。而一个能远视的徐州城,未来可期。 高顺听了随从的提醒,眉头微索,良久让斥侯去通知了援军。本来以为这一路蛮顺利的,这些心思也压下去的,没料到,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暴乱起于人心。 所以,这进徐州前最后一次的平定,一定要真正的震慑人心。 最后一次。高顺心想。果然与女公子所料半分不差。 这一次只要压下去,人心就真正的再三而竭,以后再也不会成势了。只是这次,还是要慎重以待。 吕娴已经到了小沛城,臧霸接应了她,二人带了精锐,连夜出发。 一路有雪,雪还挺大,好在现在的徐州的装备不错,精锐部队是有皮靴的,里面有长长的毛,很暖,而且有折叠的帐蓬,防雨防火,这一路虽也露宿,但好歹能挡风遮蔽的。 其实基本算是露宿,他们这一路,也不可能经过城镇,晚上露宿,尽量找避开人烟之处。当然了,离开徐州境内以后,想要在野外找个有人烟的地方还真的挺难。 因为真的太乱了。徐州是安定下来,然而,这徐州外,城镇还好,大多数治下日子也能过,若无战事也过得去,只是野外,基本上已经没多少百姓了。 所以他们偶尔还能进没有人的村庄,找到土垒的屋子能对付一宿,若不然就找树林,山坡,偶尔找小路,还能射杀点猎物,找个山洞遮蔽。 只不过因为赶路,倒是挺寂寞无聊,而且因为长途跋涉,马也累也冷,人走路太长,脚就出汗,因此味儿真不好闻,晚上还得把靴子给用火烤干,要是真在一个帐蓬里,那味儿,醉人。 一路上百姓是没遇到几个,但是倒是遇到了不少毛贼,或是一些山匪,但都是三脚猫,不成气候的,吕娴看这草头兵,也没劲头招揽,因此打散了过去了也就算了。 他们不好惹,有些愚蠢的撞上来的,也没讨到好处,其实还轮不到臧霸和吕娴出手,精英们便能将他们打跑了。 臧霸上了树,考察了一下地形,这才爬下来道:“前面便是兖州境内了,要去冀州,就得经过兖州,然后再去幽州。只是还是要小心,兖州属于曹操的地界,只恐会有兵力在。” 吕娴也爬上去用望远看了看,道:“城墙是挺严的,我们从山上攀爬过去,只是马不好带。” 他们当然是骑马来的,脚程确实快上不少,只是有时候走山路,对马来说,的确就难为了。 所以才说,骑兵一不入林,二不上山,这是真的不是优势。 臧霸道:“肯定有小道,只怕要在这耽误两天,寻找一下小路。若不带马,过去了,也是很难走的。光用脚,很难办。” 吕娴点了点头同意。 此地多山,一路兵路,肯定是有小道的。 若是能找到,以后这可能就是出奇兵的好优势了。 吕娴下了来,一路写写画画的。她是极善于收集地势的一个人。 虽然前世的地图可以参考,然而地貌从古到今都有变化,有些必须要实地考察为主的,以后也方便出兵。 臧霸看她又在画地图了,便没吭声,坐在一边准备升火,火燃起,便将豆干串上去烤了烤,用干野菜烧了一把热汤,再吃点饼子,也就对付过去了。从军之人,也追求不上口腹之欲,有空打猎的时候,便能吃着肉,没空吃的时候,也顾不上。倒不会特意的去找肉吃的。让他惊讶的倒是她,出来以后才发现她野外的生存能力这么强。比斥侯有过之无不及。 “司马氏全族如今在冀州魏郡魏县,而司马懿却在许都外的小镇上,两地相隔很远,司马懿要脱身,还是暗影出力,若是找出他,马上先送他去徐州我父处,任命为虎威军军师。”吕娴道:“而我们先去幽州,先避开司马氏全族。待回转时,一并将他们所有人全部带回去。” 臧霸道:“现在他们只是被冷落,还能撑得住,袁绍只是视而不见而已,暂无生命危险。待回程,还需要兵力来护送。所以,去了那边,就需要收拢更多的人。” 吕娴点点头,“公孙瓒与马腾马超也算是中原的功臣了,幽州与凉州一直以来都受外族侵扰,若无他们,边关不会这么太平……” 所以受地利影响,公孙瓒和凉州的势力很难发展起来。但是他们的骑兵一直很强,这也是得益于草原的缘故。有好处,自也有坏处。 “女公子去还是要小心,不可大意。”臧霸道:“无论是袁绍和曹操的势力,都得防备。” “无事,低调些就行。”吕娴笑道。她是特殊兵种出身啊,若论精细的反追踪与追踪能力。她是真的半点不输人的。 与其说在徐州运筹帷幄,不如说现在才是她的老本行。 这一路也不是没遇到些各式各样的各阵营的斥侯,都被她给巧妙的避开了,不能避开的,基本都处理掉了。 所以想要抓她,怕是还得有她的本事才行。 “等到了幽州,还是要扮成客商方好行事,”吕娴道:“若是能得千人,我就满意了,若是能得五千人,那这一次出来,收获也太美妙了。倘若能得个二三千也使得……” 吕娴失笑着道:“这次捡漏,可真的是惊险呐。” 臧霸听的失笑,可不正是捡漏,这两个字形容的确贴切。 九州很大,如果像她这样小心行路,被发现的可能性不太大。 这汉末真的不像后世,哪怕去深山老林也到处是人。 汉末的人口密度,真的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们又一路寻小路,基本遇不上人。 臧霸隐隐的看出来,她这次出来,还有另一个目的,画地形。 果然,女公子行事,向来走一看百。这是要为以后伐袁绍做准备了。 袁绍如此之强,她心里岂能没有准备和压力?! 她是行军之人,更知道地势的重要性。 而要参与伐袁之征,就需要穿过兖州,再到冀州,才能得到最大的好处。兖州是老曹的地界,而要穿过这一带,出奇兵,神不知鬼不觉,这地利就十分重要了。难道真等到那一天,要经过兖州去,还要向老曹打报告不成?! 行兵在神速,可不是这样受制于人而行的。 所以,她就一直很注意路线。还有什么比自己亲自走一遍更快的?! 没有比这更直观,更快的方法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06章 司马懿怨恨失智 而此时的司马懿浑身上下都红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让人一看就心里特别的害怕。别说兵士们了,脸绿着都不敢进室内,大夫们也是骇的不轻,想吐一般的守着医治。其实医也医不动了,因为看这样子,是必死无疑的。 使者也没进室内,可是心也是凉了。 这可怎么交代?! 就在他等许都人来接应的时候,司马懿不见了! 使者慌了神,一时大怒,用了鞭子去鞭打看守的军士,道:“不见了?人就凭空消失吗?!为何不严密看守住?” 军士们又哭又叫,却也辩解不得,只因为看司马懿这样子是必死无疑,他们害怕,根本不敢靠太近,怕被染上瘟疫,最后也治不好身亡。 所以虽有使者叮嘱,他们面上虽答应了,可是使者一离开,他们还是只守在门外,并没有在室内盯的太紧,贴身看守。 哪知道,就这么小半天的功夫,就不见了! 一个连起都起不来,醒都醒不了的人,怎么会不见了呢?! 他们也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却是根本没有办法解释这件事情。 只能任由打骂。 使者鞭了几鞭解了气,人已经打不动了,心里却剩下了无端的恐慌,这个锅,还是在他身上,他顿时咬牙切齿不已,“司马懿,好一个会装病的司马懿,待寻出你来,主公不发话,吾也定杀之解恨!敢如此戏弄于吾,戏弄于主公,敢如此欺于许都与天子!” “起来!”使者喘着气,厉眼瞪着军士们道:“发吾手令,命城中所有看守,军士,本城兵马,所有人,全去寻司马懿!” “是!”军士们爬起来忙应了。 使者画了张画像,道:“拿着此去,让所有人过一遍眼,给吾挖地三尺也要寻出来!” 军士们匆匆的去了,指望着能找到司马懿来戴罪立功。 而此时的司马懿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驾车上,这个车不像后世的那种马车,有棚有话。司马懿与他对视,心中微微一惊,此人哪有半点像是卑小之人的样子?! “你,你们……”司马懿撑了起来,想要问话,然而在的有十六个人,却没有一个人与他说话。 司马懿心中一堵,差点憋死,他看了一眼身上的红疹,发现已经消退了。 更是不知道昏迷之时,是怎么被人给弄出来的。 一切像是个谜,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必然是徐州人。 再看周围,已是出城了,现在是在一个不起眼的水边,而且还是在野草堆里,后面就是小树林,想必也无人到这里来,特意找的是僻静无人之处歇脚的。 十六个人里有老有幼,有男有妇,各个看上去极不起眼,然而,如果仔细看的话,他们其实很不对劲。不仅话少,而且,分工明确,四人一前一后的看哨,其余人有秩序的取水升火煮吃的。 这其间配合默契,连话都几乎没有。 看他们穿的其貌不扬,然而,这样的素质,能是平民百姓吗?! 一般的平民虽佝偻,但绝不会如此有秩序,虽老弱,然而也绝不会如此的坚定,那样的眼神,淡淡的,平静的,在平民眼中也绝不会出现,他们若是遇到人,无不是躲闪,恐惧,卑小如同蝼蚁。 而这些人不同,在城门时的声音是卑微的,装的是很合格的,可是僻静之处时,这不同寻常,就是不同寻常。 司马懿下了棺木,到了水边照了照水,才发现自己被装扮成了一个老者,也不知道是怎么装扮的,他自己都认不出来了。无半分之前的青年样子。不光是脸和脖子,连手也变成了老到皮皱的带着黄褐色斑点的手。 怪不得能瞒过那些守城军。 他正坐着发呆,有心想问他们话,然而一不确定他们知道什么,二不确定这类人,便是知道,也未必肯与他说。看他们的样子,根本就没有解释的意思。 中年男子将煮开了水盛了一大碗端给了他,又塞给他一个烤热的饼子。大大的,圆圆的,还有点热热的香气。是干粮,早备好的饼子,如今用热火一烤,竟有点烫手,然而在这冬日里,浑身发冷的环境里,让人浑身一暖。 司马懿将饼子放到衣服上,手空出来一把拉住中年男子的手腕,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道:“我的家眷还平安吗?!” 中年男子看着他,道:“在冀州,暂安,徐州府已派人去接应。勿忧!” 司马懿道:“送我去,我要去与家眷汇合!” 司马氏是大族,嫡系旁系的族中子弟,带上家着亲属的不知道多少,再加上车马奴仆,说三五千人,是半点不夸张。 这么多人,还有妇孺,得有多苦,不用明说,而且还要在这冰天雪地里赶路,司马懿自然担忧。 中年男子却一口拒绝,道:“抱歉。吾等须送你即刻去徐州!” “你!”司马懿怒道:“是那位女公子吩咐?!若我家人有失,司马懿终生亦不会有效忠之时!” 中年男子看了看他,没吱声。他想拉出手腕来,也没能做到,司马懿握的太紧了,目光灼灼,一副老者的眼神之中,有着怒火! 纵然他现在什么也不说,中年男子也是知道的,司马懿怨恨吕娴,因为她的运作,才致司马氏有今之祸,有他之难,以举族迁地之恨! 而这样的人,偏偏这时候非要展现出来,自然是有用意的。司马懿是个多么能忍之人,可他还是表现出来了。除了刻意的展露真心愤怒以外,更多的其实是一种无声的较量和坚持。 这是一场拉距战,心理战,他在逼迫中年男子送他去冀州! 中年男子知道,只怕若不消他之恨,只恐司马懿这是不肯答应的了。 当然也可以打晕了带走,但是真得罪了这个人,也不是好事,再者说,对这个人,还是要有点尊重的。 中年男子思量了一下,将原本未尽之言告之,道:“司马氏全族之事,还请勿忧,徐州对此十分慎重,除派去的医者有百来人外,还有接应的人手,分二十批前去,另外,也有军士前去,只要出了冀州,立即会有大部队接上。只是眼下,汝定也知,非是出冀州之时机!袁本初的注意力尚在,不能如此急莽,还需等待,才可万全!” 看他说的如此笃定,司马懿似乎怔了一下,不动声色的试探道:“莫非吕娴亲自去了?!” 中年男子不语,他的立场是绝不可能泄漏女公子的行动的。 这不是信不信司马懿的问题,而是身为他们的立场,必须要保障安全的问题,这是暗影的原则。 所以他不语,但并没有否认。 司马懿看他不语,都冷笑了,道:“她,真是个奇才!” 这话绝不是夸赞,而是讽刺! 中年男子将手拉回来,看着他的饼子,道:“趁热吃吧,快冷了。” “送吾去冀州看来是不可能了?!”司马懿看着他转过身的背影,道:“她到底要吾去徐州作甚?!” 中年男子道:“非送去徐州,而是送去寿春,与虎威军合,领虎威军军师衔,可调兵遣将,维护淮南太平!” 特么的! 司马懿不光怔住了,反应过来后还真的生气了,脸皮直发抽,心里也是莫名其妙,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恨的,道:“军师?!为吕布的军师?!” “司马先生不必回徐州领文书,直接去虎威军与主公汇合,”中年男子道:“虎威军军师挂在外事处下,归外事处管辖。” 司马懿一听就知道吕娴的用意,以及安排。一时讽刺道:“她可真会用人,真敢用人!她不怕吾坑死吕布那蠢货吗?!” 中年男人无动于衷的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径自坐到了火堆边,去吃烤热的饼,喝烧开又凉到温的开水。沉稳的气质衬的司马懿像个愤怒的小丑! 司马懿气的身体滚热,手紧紧的捏着杯子,有一种想哭又想笑的感觉! 那女公子何德何能,敢如此逼迫他,让他怀着怨恨与愤怒去辅佐吕布那个蠢货?!她怎么敢?凭着什么?! 这一刻,司马懿的心中是怒火中烧的,可是,咬了一口饼子,渐渐的良久的在冷风中冷的凉快了下来。 司马氏全族在她之手。 他的顶头上司不是吕布,而是贾诩。 两层一看,司马懿的心渐渐的凉了。 他心中甚至有一种特别可笑的感觉。 她可真敢啊! 司马懿一向能忍,能屈,能伸。可是他这一刻,心里憋屈到要爆炸发疯的感觉。 能将他逼到这种程度的人,还真是世间无有! 便是曹操,也会怀柔之,也绝不会,也绝不能,逼着人到如此怨恨的地步下还能容之,不杀尽,留下后患的。 她凭着什么?! 吕布,贾诩?!陈宫,徐州,还有她自己?! 司马氏,她能捏一辈子吗?! 埋下如此大的怨恨,她怎么敢放心,能放心用?!还用在吕布身边?! 司马懿此时此刻,已经愤怒的要失去理智了。 怀着担忧司马氏全族安危之中,吃完喝完解决完生理需求,再一次被丢到黑漆漆的破棺木中的时候,司马懿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吕娴是吧?!你等着!看你何德何能,敢如此辱我折我司马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07章 郭嘉精析徐州势 而那边使者找他们已经找疯了,却是连人影也没有,曹操来接应的人手也到了,两方汇合,得知司马懿不见了,也都慌了神,当下不仅在城中搜索,更是出城寻找,然而如泥牛入河,哪里寻去?! 胡乱找了几天,不得不郁闷的回许都复命。 程昱得了消息,对曹操道:“主公!徐州再得司马懿,如虎添翼啊。当务之急,是一面一路寻之,若遇之,必杀之,一面则要写信与袁绍,袁绍若灭司马氏全族,司马懿必恨之吕氏父女,相互不容,虽得司马,而不敢用,不能用。徐州才是一场空。若杀之司马懿,倒省事,若不杀之,留有后患,徐州不上不下,埋下巨大祸根!” 曹操也是十分郁闷,头疼的道:“司马懿文武双全,最难得的是庶武之才易得,而领军之能却不易得,这样的国士之才,的确令操心惮之。然而,只是如今袁绍岂肯听从于吾?!” 程昱一听也是一叹。 “袁本初小视吕氏父女,小视司马氏,是因为他势强极,自然不将吕氏父女的这点实力放在眼中,而他麾下人才济济,更是不屑于再得一司马。”曹操道:“所以,他可能不光不会杀司马氏全族,还会保留之,意欲堵吾与吕氏之心也。” 程昱道:“袁绍此人,一言难尽,这天下之大,哪有谁嫌人才多的。” 可袁绍偏偏就是嫌人才多了。 不过他拥有四州之土,天下势最强,因此最傲,而他帐下人才济济,囊尽天下奇英才,他也能傲视群雄不已。 面对如今的他,便是曹操,也是略有微惧的。 “袁绍已与公孙瓒分了胜负,现下在收缴余部,”曹操道:“而他更收公孙瓒多数精锐,更为壮大,一旦收整兵马,必来犯我许都。司马懿之事不提,袁绍之意,才是操之心腹大患。此时此刻,司马懿既已逃去,便不宜再如此奔命追杀。” 程昱明白了,道:“主公是意欲与吕氏联合,此时此刻,不宜追杀过猛?” “收司马懿或杀他的时机都已过了,凡事过犹不及!”曹操是极为分析利弊之势的人,因此,他知道,时机过了就是过了,也并不纠结。并不会逮住一个小处,一个错失的时机而不放,反而看到了袁绍的大威胁,眼下最大的威胁。 他不是因小失大之人。他脑子其实非常清楚,虽然他与徐州曾你死我活过,也有小打小闹,争锋交错,然而在大事上,是有默契的。 就是袁绍! 所以,这个时候,曹操怎么可能会与吕氏再交大恶。能尽量的争取就尽量的争取,哪怕不指望他们听话为外援,至少能在打袁绍的时候,吕布不来直奔袭许都。 不然,他就彻底完蛋了。 程昱一听,心中也是一沉。 “主公,那女公子向来出奇不意,若袁绍来,还是要安抚吕布,并且严防吕布来袭,”程昱道:“不可小视之,若出奇兵来,许都一切皆休。再加上,许都内部早有要接吕布来救天子之人,若里应外合,被寻到隙处,后果不堪设想!” 曹操越是急的时候,反而越冷静,因此环顾片刻,便道:“袁绍兵马已有五十万以上,而曹吕之战,操折损了虎豹骑精锐,虽得以重组,然而所有精锐实力只在五万上下,还要防着吕布来袭,如何以少击多,以少胜多?!” 这也是为何曹操不肯写信与袁绍的原因,一则是袁绍根本不可能再将曹操放在眼中,十倍的实力凌于他之上,他要袁绍杀司马氏,袁绍不仅不会听,反而笑他胆裂惧英才。二则是做事须留一线。今**的司马氏如此狼狈,日后…… 所以,曹操的心意,现在根本不在于司马氏的身上了。 小争是小争,然而大势之下,他是非常清醒的。 程昱道:“主公勿忧。眼下徐州盯着荆州,若要来袭许,恐力有不逮!” 曹操有忧,谋臣自然也有虑。 荀攸与郭嘉亦来议事。 郭嘉得知司马懿逃了,叹道:“可惜了。” 徐州再得一雄才,真是威胁。 “眼下吕布已得到淮南诸境,更直逼荆州,若再得荆州,实力不可小觑!”曹操道:“操意恐他在袁绍袭吾时,反助袁绍来灭我!” “眼下不可与吕布结怨恨方好,”荀攸道:“稍安抚之,便可。吕布精力放在荆州,倒是好事。他要防范刘表与孙策,这二人牵制住吕布,袁绍之事,必不能全力前来,许都不会有失!” 曹操道:“惜当日不灭吕布,如今已是大祸患矣!唉。” 三人一忆起昔,难免忧心忡忡,更为大威胁,像个阴影。 “奉孝以为,眼下当如何?”曹操道。 郭嘉比起荀攸与程昱二人,更具有大局观。荀攸与程昱计虽多,却不及郭嘉通透人心与大局大势。 见曹操问策,郭嘉道:“与孙策,刘表,张绣,刘备等结交,此四人虽相互攻伐,然同样也能牵制吕布与徐州。同时与吕布交好,并与他同征袁绍,宁许以好处地利,也不可让他有袭许都的机会。那位女公子也有此意,此时此刻,黄河以北之势,亦同样是她重中之重。” 曹操点首,荀攸与程昱也无异解。 “吕氏得了淮南诸境,又得了玉玺在手,焉能不让孙策,刘表,刘备,以及张绣惊惧?!荆州必有一主,刘表老矣,外忧内患,刘备欲得之,张绣欲得之,孙策更欲得之,然,吕布却沉得住气,至今未动,可是刘表长子刘琦已逃往徐州,吕氏又得一人质,将来自可辖制荆州,”郭嘉道:“吕布是其四人共同威胁。若吕布据荆州外,四人皆惧惊,若吕布回徐州,四人又相互攻伐,也彼此不能容。此时若刘表知道刘琦在徐州,如何作想?!” “奉孝之意,是阻止他们四人任何一方与吕布结盟交好?!”曹操道。 “是。阻其连势,吕布势孤,便再强,也不会与曹袁同时结怨,而袁绍轻吕,吕则必与主公和。”郭嘉道:“刘表知刘琦在徐州,必知吕布深意,他必不肯再与吕布和,心下必怨恨。吕布眼下只等刘表低头求援,而掺和荆州内务。然而如今有刘备在,刘表断不会再与吕布和。况寿春之事在其眼前,刘表绝不愿再成为第二个袁术……” “他必势托于刘备。”曹操道。 程昱道:“刘表刘备若无外敌,必也相互不能容,若有外敌,反倒能齐心协力。这倒合了刘备之意。意欲内食于荆州也。” 荀攸也点首同意。 “刘备兵少,广陵太守之位,只恐要失去了。”郭嘉道:“他会将所有精力放到荆州,所以二人合力,可抗孙策与张绣矣。” “主公不若写信与张绣,若他肯降,主公得一助力。”郭嘉道:“他当初本是去投奔刘表,如今反倒攻伐荆州,背已破也,又不肯与吕布结盟,一旦襄阳他守不住,必然要奔走!” 曹操道:“不错。操自发信与张绣。” “张绣怨恨吕布,若肯降,将来必是攻伐吕布主力。”程昱道:“张绣虽不成器,然而贾诩却万万不料竟弃了他,去投了徐州,也是世事难料。” 当初主公招揽,他都不肯。原以为他对张绣也算深情厚谊。因为张绣对他算是言听计从了,他的处境还与陈宫不一样,陈宫是吕布怎么也不听这种。 但是没想到啊,谋士择主,半点阻拦不得。 “刘表与刘备合力,必能暂守荆州,荆州之事,只恐眼下的吕布想啃也啃不得。”郭嘉道:“荆州若平,刘表刘备必生斗心。而孙策,深恨吕布。主公当与之结盟方好。嘉只恐孙策虽恨吕布,然更恨刘表,倘若一时难以啃下荆州,反倒与吕布合盟攻打荆州,反倒不妥。眼下主公虽不能辖制南境,然而,必要破其盟好可能,以免一旦粘连,若合诸侯,于许都不利!” 曹操心中一惊,点了点头,道:“操必发信去。” 这么多人,都是宿敌。然而,有天子在手,在不能将他们消灭之时,便一定要与他们结交同盟,而阻止他们有结盟的可能。 程昱道:“吾观徐州欲有与刘表结盟之意。” 荀攸道:“可惜刘表并不肯理会吕氏,吕氏虽强横,然而,让人肃惧,反倒令刘表等人害怕恐惧,更不可信之。” 毕竟是个信用破产之人,一时横强,到底盟好的可能性并不大。 曹操却并不这么以为,只道:“有她在,终不可轻之!况且操名声亦不好,照样骂名在外。任何人都有弱处,操也不例外,吕布也不例外。他再壮大下去,投奔者若多,只会成为更大的祸患。” 郭嘉对这一点,也是心知肚明的。 “主公,吕娴这么急着要司马懿去,嘉唯恐她另有安排,这几日一直在寻思,到底此意为何。”郭嘉道:“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 曹操与荀攸与程昱都看着他。 郭嘉吃过吕娴的亏,他是不可能小看吕娴的用意的。这一点,荀攸与程昱对她的威胁都远不及郭嘉深刻。 “昨日得到消息,陈登去了广陵,刘备必撤兵全力去护荆州,意在荆州,那么陈登必已服吕氏,要接管广陵了,而司马懿若去之,吕娴必然重用,她费如此之力,不惜引恨也欲要司马氏,那么必将重用之,嘉以为,他要司马懿去辅佐吕布。”郭嘉道。 “她如何敢?!”曹操吃了一惊,道,“吕布此人如何能辅?!此人言不听计不从。陈宫当年都束手无策。” “所以他需要司马懿,用以调兵遣将,而非为谋臣。”郭嘉道:“而司马懿之才,足以胜任。” 曹操哪里还坐得住,起了身徘徊着道:“此小女子何其了得,她是欲脱身出来,别起一军,另起一师,意在北上。” “不错,此女之才,不在任何人之下,她若绑在吕布身边,便是费才,若另起一军,吕布强横,吕娴强横,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势力必将最大化。而司马懿去吕布身边,是万无一失,最保险的安排。”郭嘉道:“那么,她人现在又在哪儿呢?!” 程昱与荀攸都惊住了,一时有了猜想,道:“不可能……这,她如今又何必犯险!” “天下之美,北方之盛,如何不值得犯险?!”郭嘉道:“如此之时,当寻以刺客,搜索她的行踪,比写信与袁绍借刀杀司马氏更有用。她既要用司马懿,就绝不会让司马氏有差错,不如寻以刺客,守株待兔!” 曹操心中又惊又跳又喜,道:“若杀此女,吕布必破,败就在眼前!” 曹操拍手道:“无论如何,一定不可放过这机会。” 是啊,吕娴那女子,是要北方的人,她绝不会只安于徐州的。那么她现在,在哪儿呢?!不在吕布身边。 程昱道:“奉孝如何料想得到的?!” 郭嘉道:“旨意在徐州,无人接旨,嘉原以为她必在吕布身边,可是那日吕布突然跑到南阳外去,若是吕娴在他身边,吕布岂能如此肆意随心溜达,因此料定,吕娴必不在吕布之侧!” 程昱惊道:“奉孝心思缜密,竟然料中此!” “不错,吕娴若在吕布身侧,吕布绝不会踏出淮南一步,这个时候去南阳城外,让刘表感到威胁。他这一举,颇有些以前的样子,倒是许久不曾见过的狂莽了……”荀攸深思道。 曹操道:“她欲与刘表结盟,好参与荆州之事,可是吕布却偏这个时候去南阳外,这的确不是她会做的事。若是她,在这个时候,只会示弱,而非示强,让刘表不安。这与她的目的,截然相反。奉孝所言的确不虚,她必不在吕布身侧,更不可能在徐州!” 曹操心中热血不已,若是此女死,徐州今日之强,立破也!徐州如今是强,然而吕布那个人,一旦不听人言,再强之势也早晚败落,没了这个女儿的管束,呵! “奉孝以为她必去冀州?”曹操道,“何以见得?!” 郭嘉道:“主公以为,徐州如今弱在哪儿?!” “吕布?”曹操道:“不,吕布之弱点,是众所周知之事。徐州至今一直在招揽豪杰与英才。谋臣有不少,精兵也不缺,缺的是将!” 三国吕布之女 三国吕布之女9...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08章 庐江会合纪灵悲 郭嘉点首道:“然也,缺的正是将!” 荀攸与程昱捻须上前,细细听之! “徐州精兵主公也见过,嘉更知其练兵之法的精妙,不可胜言。而徐州一直在招揽精英,培养了不少好兵,重在养兵,可是兵再精,若无将主帅,依旧只是一盘散沙,”郭嘉道:“江湖招揽之人,虽好勇武,然而庶人之勇武,与可领兵之勇武依旧不同,这些人虽多,终究也需要学习与经验,加以时日,才可担当大任,至少现在是不能的。徐州缺的正是将。她应也是意识到了。” 以武入士,学得文武之艺,习得统兵之法,这样的人,庶民中虽有,到底极少。而大多数,的确都是世家豪族培养出来的。而这样的人,多为傲气,又如何能有主动去投吕布的人?!尤其还在有曹操天子阵营,以及袁绍最强阵营的前提之下? 因此,郭嘉是知道吕娴知道徐州的短板的。既不能有人来,她便主动去寻。只有这个结论。 “她急了,将不够用,再多的兵,也难为无米之炊!”郭嘉道:“徐州吕氏父女强,谋臣团强,内有陈宫,外有贾诩,更有徐庶,陈登,陈珪等人之流,比之许都并不差矣,众智之合,便是敌袁绍谋士团也使得,然而,徐州最缺的是将!” “她必寻将,招揽将士,虽发布英雄榜,招揽令,然而有志之将,如何肯去?既不肯去,必要亲寻了……”曹操明白了,“公孙瓒余部!” “公孙瓒破败后,大多降了袁绍,少数来奔主公,也有一些既不愿降主公,又不愿屈从袁绍的人,流落在外,到处奔走寻主,或者落草为寇,纵横草原为寇贼。”荀攸道:“既不肯去投吕布,她便主动去寻?!冒此之险,必是意在黄河以北,此女之志非小也!” “冒如此之险,”程昱喃喃道:“看来这女子,决心很大。” 是可以蜗居于徐州以策安全,然而,她是个很聪明的人,去北方的确冒险,可是她知道,若不主动出击,徐州早晚要被诸雄吞并,或早或晚而已。 而她选择的是冒险,成则吞并群雄,而非被动挨打。 “她很聪明,她在拼命的补短板!”郭嘉道:“吕布只听她的,其它谋臣再有理,他也不怎么肯听,所以她放弃了让吕布听从的心思,直接补以司马懿。而徐州缺将,她更深知。她是理智又冷静,从不自傲。反而一直在补徐州的短板和破绽。这种心理,冷静到少有。便是吕布本人,刚吞了淮南,也难免有傲慢轻雄之心,可她却完全没有!” “此女胜在理智,不骄不躁到一种可怕之境!”郭嘉道:“稍不注意,就能被她套路进去。徐州民强兵强,已尽得谋士,若得到战将之补充……” 程昱道:“袁术一支袁氏已然臣服,早晚纪灵等人也为其所用,若再得公孙瓒的悍将……” 荀攸也是心中一惊,道:“此女步步为营。攻守得宜。” “吕娴极擅于弥补破绽,上一次曹吕之战,她既可出奇,也有敢赌之心,同时,又能补以破绽,重在防御,”曹操道:“可惜她姓吕,倘若天下如此英才肯投效于吾,便是女子,操愿封其为女君侯,也无不可。若有她,袁绍不足为患。” 曹操倒生出几分爱才之心来! 可惜啊,她爹是那个脑子不太行的吕布! 吕布虽强猛,然而若无她,文佐武治,徐州哪有今天?! 徐州已立基,而基业的好处在于哪儿? 在于,有一天,吕布便是在前方与曹操大战而失败,退走徐州以后,还是可以重头再来,只需防御关卡,假以时日,而又能恢复实力。这就是基业的重要性,也是她从不放弃固本的一个根本。正如他的许都一样。 徐州的民治之强,郭嘉是见识过的,此女,的确是王佐之才,不在于她有多么巧妙的计略,而在于,她会识人用人,并且永远记得要固本。为最最根本之道。 吕布如今再不像以往那样只要被夺了城池,就疲于奔命一样如丧家之犬了。 所以现在的吕布,虽然脑子还是不太好的样子,可是却成为一块更为难啃的骨头。便是一时把他打残了,他的羽翼,依旧不可尽去,这才是叫曹操忌惮的,徐州再发展下去,是可以成为一小国的啊。 他现在与张绣已然完全不同了,张绣就是无处立基,以至于到处走走停停,终究只是像草原上的孤狼,无法成势。 “徐州虽将少,然所有人,都被她所统筹,效率为高而运转各处,”郭嘉道:“袁绍势虽强,谋臣巨多,将也多,兵更众,车马钱粮无数。然而,袁绍终究无法辖制谋臣,心中更无一个整体的规划,以至谋臣,武将,甚至连儿子也相互争斗不休……终究只是散沙成塔,必是败破之局。反倒是徐州,嘉只恐再壮大下去,比之袁绍,更为强也!” 谁叫吕营有一个吕娴呢。知人善用,又心怀仁慈,容纳袁氏而不诛,召尽司马引恨,而不灭。必要的时候,该不择手段的时候,她又不择手段。 曹操心下难安,道:“操即刻加派刺客死士,一是去寻吕娴杀之,二是刺探冀州虚实。另还安排兵士防务兖州,吕娴若从徐州到冀州,必会经过兖州,加强城池关卡,她便插翅也难飞!” “发书与孙策,盟好。发书招揽张绣。张绣已失贾诩,若襄阳难守,他必来投奔于我。”曹操道。 三人应了,这才即刻去行动了。 曹操心里沉沉的,至今都是心事重重。 他的危机也不少,袁绍与吕布二人已让他寝食难安了。 偏偏许都内部的问题也不少。 外患逼近之时,天子与他的忠心臣子也不安份。 曹操恼火时,真的想大开杀戒,然而又克制下来。 便是有英雄之怒,也得待时而杀人,若无故而杀,只恐战前失心。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同时,与吕布的关系也很微妙,不能与徐州翻脸是肯定的,但同样的,试探与消灭也少不了。 这与现代也是一样的,外交是外交,谴责是谴责,就是两国开战了,哪怕前线打起来了,外交还是会握手相笑而面对媒体拍照的,这并不矛盾。 政治局势本身,其实就是复杂的。一般哪怕战场上你死我活了,外交上,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杀外交使者的。 哪怕外交上也吵的你死我活。 有时候,这关系就复杂到战场上刺探横飞,相互关押,情报也都相互宰杀对方这种狠辣之境。 然而外交上,今天能吵的不可开交,明天就能笑的合不拢嘴。 政治本身就具有两面性,甚至多面性。 而曹操能稳操胜券在于,他能将政治身份与个人身份给割裂开,但很多人,其实是做不到的,也因此掺杂了很多个人的仇恨爱怨,便会导致决断之时,做出不合政治身份的判断,这绝对是致命。 这些年来,曹操几乎无有对手,然而现在,他却看到了一个。 吕娴! 曹操的本性其实并不好,也会有私怨,爱憎。然而在他工作的时候,他很少将这个掺杂进工作上的大脑中去。哪怕再不喜欢的人,只要有用,他会极力招揽,哪怕再喜欢的人,只要妨碍工作,他也会杀。 吕娴也许本性与他并不一样,可是,在政治上,他与她,怕是真正的对手。 这一点的素养,便是袁绍,曹操都不放在眼中,可是,她时时刻刻的感受到了危机,巨大的危机。 唯一希望的是,若是吕娴死于犯险,他将心中之大患除去。天下之事,便不会如哽在喉。 袁绍,孙策,刘表,刘备这些人,其实曹操都不怎么放在眼中。纵为英雄,终究略逊一筹。或逊时势,或逊眼界,或逊手腕,皆不足以他相提并论! 这天下,只有一个人,与他一样,是同类人。性格,个性,处事手腕,当然不同,然而,本质上,是一样的,能将私人与政治身份割裂开的同一种人。 吕娴本善,曹操却知道她个人虽不喜杀人,若是有一天,妨碍了徐州的人,她不会容。 她的英雄谋略在于,她能用政治的脑袋去想天下大势,做出最政治性的判断。 这个天赋,是天生的! 袁术袁绍一时之强,然而无论强弱,他们都割裂不了用私人的角度去想处境。是致命的。以至时机抓不住,危机果决处理不了。 纵一时横强,终究遇上更强,必败。 可徐州却在蒸蒸日上,这种还与江东的发展完全不同。 孙策虽号称小霸王,然而他这个人冲动任性,虽有谋略,也有陷于私怨中不可自拔之时。据有江险,可强一时,然而想要过江争霸,难! 只有吕娴,只有这个小女子…… 如今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曹操自然绝不肯放过! 而此时的吕布,并不知道他去南阳外溜达了一圈,就被郭嘉嗅到了线索,一一拼凑出徐州的情势与动向。 他此时,已与纪灵汇合。 纪灵看到吕布,脸色沉沉,憋屈可想而知。 他下了城,将吕布迎进城,吕布拍拍他的肩,哈哈大笑,道:“昔日布为汝与刘备射戟解斗,仿佛还在眼前,如今却不曾料到淮南之土已心归吾,纪将军也为布之副手。可见天下缘纷,妙不可言!昔日为敌,今日为主臣也!” 纪灵默然不语,延请吕布上座,他不得不举起酒杯来,道:“敬温侯!” “敬纪将军,请!”吕布哈哈大笑,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布已来此,区区孙策小儿,退之不在话下,”吕布自傲道:“纪将军且可无忧,待布将来,一举击退,可稍安心!” 纪灵身后诸将皆敢怒不敢言。 大饮一通后,纪灵在帐中独自黯然默伤,诸将前来,道:“将军,难道由着吕布在我等头上撒野吗?!他虽强,吾等也不惧死,不如与他拼杀,逃之。去投孙策也罢。” 纪灵道:“虽不惧死,然死之无益。何需如此。投孙策更不能,袁公子尚在,我死也不背。况且,今日与孙策敌,明日投孙策营,前后反复,灵做不到。吕布强人矣,我等加起来也未必是他一人之力。他的兵马,又强横若此,我等兵十不如一,如何敌之?!当年,连先主都惧极强,何况你我。如今更是为他所制,如何击之?!灵虽号称猛将,然与他相比,不过是他手中弱鸡……” 说着便泪如雨下,道:“当此之时,早非当年先主横强淮南之时矣。先主若在,何至于受此之气……” “纪将军,何必受他的鸟气!”诸将不忿,却又黯然下来。 “汝等也知,那吕布向来狂妄,以前不也如此吗?!他对谁都这样,向来恃勇轻天下将者,”纪灵想了想,道:“也曾有一段时间有所约束,他并不如此,倒谦虚不少。如今,怎么故态复萌了?!” 纪灵也颇为奇怪。 虽然现在的吕布才是熟悉的吕布,可是当初那个退曹操,横夺淮南之境的吕布,似乎是陌生的,也收敛气势的。 现在这个,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吕娴不在他身边,这吕布有人可约束?”一副将道:“先前从寿春跑到南阳去耀武扬威,如今又来庐江,只恐还欲去江夏等地,只恐淮南之境,他会踏遍以逞虎威。” 纪灵默然,心中倒有点奇怪,这吕布身边怎么连个谋臣都没了?! 吕娴就如此放心他在这里乱窜,不怕他性格原因,被人哄诈了去杀了吗?! 淮南看着太平了,其实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危机。 可能是她对吕布的实力太自信了吧。就不怕他们这些袁将与孙策里应外合算计吕布?! 纪灵第二天才反应过来,原来如此。原来徐庶早有筹谋,而吕娴也终究是怕吕布有闪失的。 因为张辽也到了。他已经定下了淮阴,一路迎着吕布直接先越过江夏,先到了庐江来与吕布汇合。 吕布跑到南阳去,徐庶当时就写信与张辽了,张辽特别无语,怕吕布有闪失,一定下淮阴,便让张虎守着,自己带着大军急急的赶来了庐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09章 力劝降纪灵俯首(加更) 他看着吕布,以及吕布身后的纪灵,和袁部将等人,略松了一口气。∈八∈八∈读∈书,.≦.o≧ 纪灵也面无表情,心道,来的倒快,这么不放心他们。 张辽身后是曹性,以及袁涣,袁胤二人,以及诸多袁将。 这二人是半点心思都不剩了,因为张辽不是一般人,是个极稳妥的真正的帅才。以惊人之力定下淮阴,以及周边诸县,接到信后又迅速整兵合力,带着他们一路往庐江而来。 他们知道张辽是以吕布为主的,江夏失不失守,这个时候,其实并不太重要。 失守了,也可以再拿回来。 这个人,是吕布的死忠,忠到什么程度呢,忠到宁愿舍弃唾手的战功,而急速去奔吕布,策应周全。这样的人,想从他手里去谋吕布,还是算了吧。 况且还有徐庶布谋整兵,如今趁着打孙策,这在旁边的袁兵部将,已经在张辽与张虎的整编之下,已经散落于吕军中各有一职,再难重新成势。 袁涣袁胤如今是半点心思都不曾有。 “主公!”张辽一来便是喜拜,道:“恭喜主公,淮阴江东敌将得知主公来此,已惧破胆裂,骇然而逃去矣!辽才得以来此,与主公合兵,共退庐江与江夏之敌,淮南可守!” “果真?!”吕布哈哈大笑,得意的道:“有布在此,便是孙策,也肝胆剧裂。且悠然拒之,再与之战,江东之兵不足为患。” 曹性也笑道:“这是自然,昔日主公在寿春差点没叫孙策死在那,如今若知主公来,必受制也,依吾看,此战易也,何需主公出手?吾与张将军一战,可定,杀鸡焉用牛刀乎?况且还有纪将军与两位袁将军相助。十分易也!” 纪灵脸色难看。看着吕布听了这吹捧像个沙雕一样哈哈大笑,眼睛里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绝望,这样的人,是猪脑吗?这两个人拍的好一声马屁,这是将吕布当傻子哄了吧?这吕布就真的这么好哄吗?! 他深深的看了张辽一眼,以前的张辽可不是这种人。如今倒是古古怪怪,连这样的奉承之语都说的出来,他听着都辣耳朵。吕营中人怎么都变成了这副德性! 当下,吕布与袁胤与袁涣见过,夸了一通他们骁勇,这才自得的回帐中去了。 曹性与张辽对视一眼,无奈不已,哭笑不得。 张辽道:“果如元直所料,女公子一不在,主公如今,颇有些如以往形状,人之本性果真难移。” 吕娴在,他还能收敛些,现在,真的有点放浪形骸,不顾首尾了,跟以前一样,想出一出是一出。 曹性道:“如今只能先哄着,如果没有袁氏部将在,倒也不怕,江东之兵再强,以主公战力,何必怕他们。只是怕的却是纪灵等人,若是有异心,从内而破,只恐主公不能识破,女公子又不在,此时,只得我与将军用心维之了。偏偏现在还需要主公震慑淮南,又不能哄他回徐州去。” 徐州曹使者还在,便是要回,也不能这么公然回去,正好撞到圣旨上,岂不是冤枉,让曹操扔下一口不遵圣旨,藐视天子的大锅来?! 张辽道:“袁胤袁涣倒且不妨,只是纪灵……不如我且请他来饮酒。【←八【←八【←读【←书,.2↘3.o相劝一二。” 曹性道:“好,我去请来,文远且与他一叙相劝。外面诸事,我且先看着。” 张辽点首应了。 当下曹性便请纪灵去张辽帐中去了。 曹性到吕布身边去陪他喝酒,一面紧张戒备左右大帐,半点不敢放松。 比起外患,内忧反而麻烦,曹性觉得能不起纷争,最好不起。若是起了,难免有所损伤,又被江东兵寻到隙处而破,倒是麻烦。最麻烦的是怕吕布有闪失啊。 吕布这人,刚得淮南,难免有点骄矜,曹性来劝他喝酒,却不提及叫他谦虚一事,吕娴不在的时候,他们只能顺毛捋,不能劝别的,一劝,包管他要发怒,反倒坏事。 如今吕营中心腹战将,已经摸索出一套系统的捋虎的方法了。 就是哄他的,然后行自己的,真的不好的,吕布问起来,也能糊弄他过去。 反正正常的交流,吕布傲慢的时候,是很难讨论的。 唯一能跟他正常交流的人,只有女公子。 天底下,除了女公子让吕布无可奈何以外,他的性子,谁也别想约束的住。除了能顺毛捋还能如何?! 张辽与曹性也早已习惯,自己解决主之忧患,也就行了。 纪灵落座,看着张辽,眼底沉沉的。 “纪将军奈何不言?!”张辽道,“莫非太过憋屈,而不知如何是好了?!” “哼!”纪灵道:“张将军,明明也是天下英雄,为何却甘心事之吕布,而沦落于奉承之禄贼!” 张辽哈哈大笑,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为主谋划,为主征战四方,既为我主,奉承一二又如何,纪将军如何想我小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我主心中敬我。我自己明白就足够了。” “昔日关羽也曾问过我同样的话,那时,辽心中也十分不忿,主公多有傲慢之时,然而,他依旧天底下最真的人,当然,因为太傲,也因此,叫人看不顺眼时多,他也多番以此凌人,吃亏不已,叫人无法心服,昔日辽也觉此,今日纪将军也如是。”张辽道:“只是敢问纪将军心中可服我主温侯?!” 纪灵良久方实言道:“敬之勇武,惧之不凡,然而,灵敬他如敬敌将,以将而敬服之。若为主,他则无德无义以服我。” 这话算是实话了。 张辽也不为吕布辩解,因为吕布就真的是挺一言难尽的。一般招降纳叛,这招揽敌将的事,都是主公亲自为之方好,然而吕布是做不到的,弄的张辽跟老妈子似的,既要带兵,还要压不服,招揽叛将,这些本应是吕布所为之事。 然而,女公子与徐庶再三叮嘱,他除了能多费心以外,还能咋办?! 谁叫他这个主公,真的有时候…… 再加上女公子又不在,他自然要多担些重责。 张辽便道:“昔日主公辕门射戟,劝退纪将军兵,将军退兵,袁公路怒,欲再发兵,而你却以袁公路并非主公对手而相劝罢兵,反而解以婚姻,若无汝,倒无后来姻亲之事矣,只恐那时起战,反倒袁氏败的更快,更惨破。” 纪灵默然无语,那时候,他被吕布吓的不轻,已无战心,也深知袁术若真死战吕布,绝不是对手。 “可是事情奇就奇在,温侯有一好女,女公子智计过人,退曹操,定基徐州呢,想来世间之事,也许是女公子与汝有缘……”张辽道。 纪灵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文远如今说话也是颠三倒四,这结论如何作得?!” “纪将军有所不知,若非许以姻亲,将女公子逼出后宅,又如何能有今日之女公子,今日之基业?!”张辽道:“所以才说有缘。女公子对袁氏军中念念不忘,为首之将,当是纪将军也,若纪将军肯服,女公子定喜,纪将军,何不与我共奉主公,为徐州再添将勇,将来争霸中原出力建功呢?!辽虽无能,然今已是侯位,而纪将军之能不输于辽,将来必荣于纪氏一族,名传后世,你我与主公共创盛举,何其快哉!” “如今袁耀公子已去徐州,纪将军何必还要固守成见,天下对主公成见颇深,误解也多,将军以后在吕帐久之,方知主公,是天下第一真心之人。他虽然傲气,然而谁能否认他有傲慢的资本。纪将军若肯出面说服诸将,淮南之危,尽已解矣,也可免于一场生死大灾,何必再生死相见?!吕袁二姓已结义,将来必共荣辱,不必分袁吕,而诸将还能为袁耀公子尽力,不好么?!” 纪灵捧着杯子,手都僵了,却是不发一言,低着头。 张辽知道他一时低不下头。道理是道理,选择是选择。 与陈登一样,其实真低头了也没什么,关键在于在这低头的一瞬,吕布的名声真的是起推的反效果的,因为他的名声真的太差了,但他很强也是事实。知道他很强的同时,又顾忌着名声,就一时僵着怎么也低不下头,这个低头的瞬间就变得十分艰难。 再加上吕布一如既往的傲慢轻狂,实在是很一言难尽的。也因此,张辽的说服工作就难于曹营百倍那种。 张辽沉默了一下,也心知肚明,便再加一把火,道:“若聚如今之袁旧将合力击吾,将军可能保证必赢?!” 纪灵一惊,默然无言。 “若与江东兵里应外合,可能必杀我主公?!”张辽见他低头越来越低,道:“不能吧?!我主昔日战六将仍不输,便是所有人加起来,里应外合,可夺这庐江城,却未必能杀我主公。况且庐江送与孙策,而将军也投于孙策,可甘心否?!昔可为袁公路宿敌也!寿春一行,孙策来抢掠玉玺,杀了袁氏多少人?将军可知?” 纪灵闭上眼睛,有点惨淡。 如果真的去投了孙策,就背了袁术了。 这也是他心里不可接受的,然而要抗吕布,投孙策是最好的,可是他心中不愿! “寿春之时,我主护佑袁氏,并不曾伤袁氏一人而立威,”张辽道:“我主仁善之人,虽傲气,然而比起暴戾之人,这点小缺点,能掩过功也?!女公子曾言,山有阴阳,物有两极,连太阳也有阴晴之时,人自然也有功过,然而主公之过,可掩功也?!人之功过,自不必相抵,辽也并没有掩饰主公过之意,然而,主公,是善良之人,纪将军以后必会知晓……” 纪灵动了动唇,张辽见他还不说,便道:“若论勇武,纪将军诸将合力亦不如我主,而论排兵布阵,防守攻伐死战,纪将军虽是个中好手,然而若与辽比,可有一定把握,必赢?!” 这真是最后一颗稻草,纪灵再守不住崩了的心态了,腾的站了起来,道:“灵俯首便是,何必如此多言?!” 张辽心中一松,顿时哭笑不得。 看纪灵委委屈屈的样子,也是好笑。 便忙安抚一拜道:“纪将军,吾代主公与女公子谢汝不弃之恩。他日定不相负。吕氏必不负今纪将军之随也。” 纪灵见他如此尊重,心情才好了一些,委屈的自尊也回了一些,道:“不必诺不负灵,只不可负袁氏众子弟,便是不负灵也,不负先主也!” “这是自然!”张辽忙道:“来,还请入座饮酒!辽这便请诸将皆来一饮!” 当下纪灵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亲兵去了。 不久不仅袁氏部将全来了,连吕布与曹性也到了。 娘的! 纪灵磨牙暗恨,就知道张辽用意了,这是逼他认主!认主好叫这些部将全部收心认主呢。好一个擒贼先擒王,攻人先攻心。这么一让他认主,其余战将也是架在火上,赶鸭子上架,不得不认主了。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张辽看他这副瞪眼表情,心道,不趁热打铁,难道还磨叽吗?!他手腕反正是学会了,事情不能拖,当机立断,事就成了! 纪灵看吕布入座,张辽又笑着看着自己,一副自己先不说,只等他先言的样子,纪灵便看了一眼众部将们,生硬上前,往下便是一拜,道:“纪灵参见主公,吾愿在主公帐下效力犬马!” 曹性对张辽投了个眼色,张辽笑道:“恭喜主公得一力将!” 吕布哈哈大笑,道:“纪将军,布得汝,喜甚矣!速请起,就座,赐酒!” 纪灵都这样了,其它人也是面面相觑,这不上不下的,不跪不像,跪也不像,到最后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的迫于形势,也算是认命的感觉,丧气的有气无力的上前也是一跪,道:“参见主公,末将等愿效犬马之劳!” “速请起,赐酒!”吕布哈哈笑道:“文远,布得如此诸将,如虎添翼。吾儿若知,必然高兴。” “主公武勇慑人,女公子必然高兴主公之收获也!”张辽笑道。 马屁精!纪灵深深的看了一眼张辽。11...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0章 曹操计破刘吕盟 也罢了! 形势至此,哪怕是委委屈屈的略有不甘,事到如今,也早不容反悔了。就在吕营呆着吧。 一时饮之大醉的散了,曹性才将吕布扶回帐中休息。他与张辽二人只劝别人多饮,自己却不敢多饮。这个时候,是不敢大意。 曹性出了主帐,这才笑道:“文远辛苦了。” “今日才知费如此口舌,多有艰难,”张辽苦笑道:“也知女公子曾经之苦楚也,原来说服人这么费劲,当日女公子劝陈元龙,想必也是如此。你是不知道,这纪灵还委委屈屈的,不大乐意呢。” “也是意料之中。现在委屈,以后逃不掉真香定律。”曹性笑道:“不过是主公名声在外,他们低头,恐被天下人看轻罢了。然而女公子说过,若吕氏强霸天下,他们有荣俱荣,只会被人重看,不会被人看轻。将者与谋臣的荣辱,都是随着功业而存在的,私人感情上的爱憎,与此并不相干。只要主公能建功立业,一时之委屈,又有何妨?况且女公子说过,这个东西,有个临界点,现在来投效主公的,难免跌不了面子,又委屈,但只要吕氏一直强大下去,过了那个点,天下人就会趋之若鹜,就不会像今天这样费力说服,又不甘不情不愿的委委屈屈的样子了,只会主动前来投奔。” “这个点,就是实力的壮大。”曹性笑道。 “幸不辱命啊,”张辽道:“劝的舌头都麻了。但愿有这么一天,再不必如此费力的去说服降解,而不必非要动刀的时候,才好。” 曹性笑的不行,道:“女公子不在,辛苦文远了。” 张辽哭笑不得,“希望女公子早点回来。” 不然吕布再没人管,真的脱了缰了,再则劝人心服臣服这个事,真的不是人干事。比上阵杀敌累。 纪灵来见袁胤袁涣二人,二人早已经淡定若斯了,眼下的局面,他们是有所预料的。虽然心内惨然,然而淮南并没有动骨伤筋,百姓也没有大伤,这一点,除了文武配合默契的吕氏阵营,没有哪一个能做得到吧? 袁胤倒是认清了现实,也算是认命了。 袁涣看到纪灵,也知他投效了吕营,便道:“呆在吕氏麾下其实挺好的。天下诸强,能让孙策不能进,能让曹操不能来的,也就只有徐州了。” 袁术在时,都早不能自保,现在,除了吕氏,也没哪个来了寿春,不杀人的。 袁氏群嗣能得以保全,已是万幸。 纪灵道:“两位将军不打算去冀州吗?!” 二人哧笑一声,道:“袁本初?” 袁胤摇了摇头,道:“纵强一时,然袁尚袁谭相争已久,他日之结局,还未必如袁耀公子。袁耀公子与吕娴结义为两姓之好,吕氏荣,袁耀荣,我等也荣。然而,袁绍虽强一时,将来,二子相争,立即内部瓦解,从外一破,即刻四分五裂。我等去之如何?强时,被他们排挤,弱时,拉到前线去厮杀消耗,还要受气。同为袁姓子弟,却未必同心同德。” 袁涣一听也略微黯然,道:“曹吕必征伐冀州。若合力,何其雄也。” 纪灵默然,知道他们也是打定主意留在袁耀身边了。 “也好。我等三人,以后继续为袁氏争光而已。”纪灵道。 袁涣道:“吕布这个人……”真他娘的名不虚传。关键这话你拿到吕布面前说,估计这货还以为是夸他,绝听不出未尽之语,一语双关之意。反正他是挺无语的。而张辽与曹性却如此心服,服的不止是吕布吧,他们忠心于吕氏。 也是,那位女公子,将徐州上下的人心理的服服帖帖的,这手腕叫人心惊。尤其是张辽的才能,在这淮南边境稳定人心时,是彻底的完全的发挥了出来。 将来这张辽何止是可为一方之帅,更能镇守一方为雄也。这样的才能,挖掘的何其透澈。 袁胤道:“谁叫他生了一个好女儿呢。就她一个,曹操几子,袁绍几子,刘表几子,可能与之相比?!有始无继,终不长久。若此女不死,吕氏必荣!” 三人见识过她收服淮南,兵不血刃的手腕,如今,除了有点对吕布有点委屈以外,其它的心思,几乎都没了。 如今当合力退孙策之兵才是。 扭扭捏捏终非是大丈夫所为! 当断则断,方不负先主一场恩遇。当再竭力护一护袁耀公子便是。谁叫袁术只此一子,爱如生命呢。 纪灵与袁胤袁涣三人,与普通战将对袁氏的感情是完全不一样的,受恩义多,便被恩义牵绊重也。 庐江久攻不下,一直在彼此消耗,孙策接到信,说是吕布到了庐江,一时旧恨上心头,道:“匹夫,还敢来据我庐江,趁此可报当初之恨。” 在寿春的旧恨,再加上玉玺无着,便宜了吕布的恨意,一时涌上心头。 孙策便来急攻城。一面在城下大骂,道:“叫三姓家奴出来应战!” 纪灵往下看了一眼,没理他。 曹性上来看了一眼,便应道:“孙伯符,我主既来,汝为何还不退兵?!有何话说,说与我便是,我主岂理会你这手下败将!” 孙策气炸,道:“叫吕布出来应战,此时此刻当什么缩头乌龟?!” 曹性笑道:“什么缩头乌龟?当日在寿春败走只剩几骑者又是何人,不是我主吧?!” 这曹性噎人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孙策气的不成,见吕布屡不出战,便怒道:“叫吕布上来说话,还我玉玺!” “玉玺?!”曹性道:“玉玺是天子之物,给汝作甚?!孙伯符莫非有逆臣之心,妄谮天子乎?!” 孙策正待发话,太史慈忙道:“主公不可再应,玉玺已失,再不可提也。” 孙策气的肝疼,见吕布久不出,只能暂退兵。 曹性去报,吕布才反应过来,道:“玉玺?!对啊,玉玺在哪儿?当时寿春可得了?!” “并无,”曹性道:“当时只顾笼络安抚淮南余众,并不曾得玉玺,再兼之并没有抄掠城内,哪里得去?!” 张辽道:“想必还在袁氏族人之手,若无意外,怕是在袁耀手中,” 见吕布也有点心动,张辽道:“主公,女公子当日半点不提玉玺之事,可见眼下这事物远非主公可得矣,此是烫手山芋,不能沾手。女公子既不提,只当袁耀保管便好,况且他在徐州,与在徐州保管有何区别?这个东西时机未至,是不能得的。将来若得天下,袁耀自会趁势献玺,若不能得天下,也不能叫天下人以此为名而攻伐主公,此物,是锦上添花之物,若无锦,有花何用?!袁术败就败在此矣,无势,而增妄逆自大之心,以至于被主公所败,辽以为,此是毒物,眼下万不可沾手!” 吕布一听,方清醒了些,沉吟道:“也是,我儿既半点不提,只恐此物,并非重中之重也。” “不错,”张辽见他清醒了些,这才道:“曹操可提过要此物?此物远不是最重要的,不是玺给人加威,而是威自于人,玺不过是一凡物,真正的势,永远是人。” 吕布这才不动心了,道:“也罢,不提便是。袁耀保存着也无妨。布只作不知。只是这孙策老是要此物,实在烦人。” “他三番五次要玺,只恐纪灵大怒,玺是袁术之物,昔日是孙策用三千换来的,立了基业,又来要,再加上当初抄掠之恨,一孙策,倒能聚我营之好,是好事,”张辽道:“只不应他便是。纪灵必怒。” 吕布道:“如何让孙策退兵?!” “他不得庐江,必无法僵持而走人,”张辽道:“刚刚元直来的信,主公请看。” 他又加了一句,道:“是女公子写的信与他,叫主公必要遵之!” 吕布一听,唔了一声,他本有好战争强之意,原本是想与孙策厮斗一番的,如今见是吕娴叮嘱,便息了心。 细细看了信,道:“坚壁守城,孙策不能得庐江,早晚退兵,而去图荆州。” 张辽点点头道:“元直之意是如今刘表得刘备全力相助,一时能守荆州,而孙策却未尽全力,我淮南,何必与孙策抗?让孙策去与刘表你死我活,我淮南作壁上观。两人相争,总有伤时,于我有利也。” 吕布明白了,道:“刘表尚能拒之孙策之兵,这才迟迟未肯与布结盟交好,所以是需要推孙策一把,叫他去与刘表厮杀,刘表总有力不能敌之时。” “不错。”张辽道:“主公只可安心呆在淮南境内,等时机方好。至于再去荆州境内,不能再这样做了。” 吕布心虚了一瞬,道:“也好,便依此计。” “纪灵已服,必写信与其它城池战将,必也心服,此城无需主公出马,纪灵可守,久之孙策必退。”张辽道。 吕布应了,因此也算安份下来。 张辽出帐后对曹性笑道:“劝主公不易啊。” “能劝住就好,就怕时间再久就不肯听了,如今正心虚,倒也听了进去,”曹性笑道:“只是去南阳一事,的确把刘表吓到了,只怕他知我主之意,必定死扛,绝不肯轻易结盟的。” “刘备在那,虽能暂时相平衡,终究难以抵得过二虎相争。一山不容二虎,无论他们争与不争,”张辽道:“形势这个东西,有时候不讲理,势大之时,即使两人关系再好,身边的风与浪也能将二人给越刮越远。不信待看!” 曹性失笑,现在就是等时机啊。 同时呢,也要哄吕布。 曹性道:“主公这里,元直怎么说?!” “需等一人来,我二人便解脱矣,”张辽失笑道:“勿忧!” “如此甚好。坐狱也有时日,不然女公子不在,性甚心累矣。”曹性哈哈大笑道。 纪灵见孙策又来寻吕布要玺,一时暴怒,欲下城战,吕布又不允,只得忍着。 “玉玺,”袁胤使劲想了想,道:“此物当还在公子之手中。当日,好像并不曾见吕氏搜刮寻找。” 袁涣也细想了想,好像是无此事。 “果真?!”纪灵拧眉道:“吕氏见寿春有宝,竟无心夺?!” 袁胤道:“天下皆以玺为宝,然而只恐在那一位女公子眼中,淮南城池疆土才是宝吧。当日,她几番护住府库,为玺,倒是半点不动容,反倒紧张府库中的人口黄册与土地鱼鳞册,也亏了这些保住,她才能叫徐州火速的接手了淮南所有……” 纪灵没话说了,一时无语,也没理由攻击吕氏不好的。只要玉玺不给孙策就行。若不然,哪怕袁术死了,他都替先主憋屈。 孙策接了曹操之信,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失这个盟友,极好。一切可为。 而刘表接到曹操的信时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因为曹操信中告知于他,刘琦人在徐州呢。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再加上蔡夫人也得知了此事,竟是密告蒯良意欲反矣,而有投效徐州之心,一时刘表愕然不已,竟是差点气死。 枉他寻刘琦把城中翻过来了,也没寻到,当时以为只是去了哪个城池,万没想到竟然去了徐州。 蔡夫人再以谗言,意欲图蒯良,搅除异己,刘表可不被气的吐血。 一时醒了,便拍案道:“去,去请子柔来说话……” 曹操这个时候来添堵,刘表当然知道怕他与徐州结盟之意,加上试探之行。他再清醒不过。 他伤心的是蒯良此举。他是半点不知。 蒯良面色平静的来了,刘表道:“背我行此之事,奈何面上依旧无耻颜也,子柔,表待汝不薄,为何如此?真心意欲投徐州矣?!” 蒯良面色平静,道:“良若说为荆州留下一条后路,主公可信?!” 毕竟是多年的谋臣了,刘表还是信他的,也迅速的冷静下来。 “敢问主公,有欲以长公子刘琦为嗣之心矣?”蒯良道。 刘表语塞,不能答。他的心意在幼子,而非在长子身上。一时竟羞愧起来。...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1章 关云长攻破襄阳 他以为蒯良要劝他长幼不可失序之意,哪知道蒯良并不再提这事了,想必也知道他的心意,知道劝已无用。 “留长公子在荆州乱之时,早晚被蔡氏所不容而诛之,如今对良一样,也不能被容,既然如此,何不送出去,留一条生路,主公既无心,难道还不能留长公子一命吗?这是为私情考虑,也为主公后嗣之考虑存根之意。”蒯良道。 刘表面有愧色,道:“表是信子柔的,并非只信蔡氏片面之言……” “良自知道主公待良,所以良也有忠心为主公,为荆州,留下一条后路,一条子嗣。”蒯良道:“将来若主公与幼公子,蔡氏俱灭,至少还有长公子可被吕氏扶持送来荆州为主,刘氏子嗣不灭,依旧为荆州主,此是良之意矣。如此,主公之嗣不灭,而刘氏也存久也。” 刘表大惊,道:“子柔何出此言?!” “刘备善人否?孙策善人否?吕布善人否?!张绣也是狼也……”蒯良道:“荆州,如此多人紧盯,而蔡氏内患又存,能不能破此难,谁人可知?!因此良并不看好。所以才做了这条后路。主公本意就在幼子身上,若是能保,幼子为主,荆州也不失,也合了主公心意,长子如何,自不在考虑,反正去了那边,吕氏不会饿死他便是了。也无妨……” 刘表听着都讪讪的。脸胀红了。 “若是真的俱灭,至少送了一个出去,就是多一条路。寄希望于吕布,虽然可笑,然而,良并不看好如今荆州的形势。孙策必不罢休,只会死咬不放……”蒯良道:“主公老矣,若无意外,尚能制轄,若有事,幼公子能继承大任否?不会,蔡氏只会立即铲除异己,而不是连结各方势力,先退孙策。主公一有事,立即便自相残杀起来,用不着孙策来,就已败也。” “公主若无事,自是更好,可惜,刘备结交文臣武将,有人心悦之,主公却半点不知,从内蚕食,征服人心,久之,荆州又是谁的荆州主公有托孤之心,刘备未必有辅佐幼公子之意,况且,蔡氏与之并不相容……” 蒯良说到这里,刘表已经不说话了。良久才拉住了蒯良的手,道:“子柔真心为表,表并不曾疑心于汝!” 这一点蒯良是确信的。若不是他这个性子,荆州何至于此。他是万事不疑心,还信妇人。 “荆州风雨飘摇。”蒯良喃喃道:“而良亦终不能为人所容矣。”说罢落下泪来。 刘表大泣,道:“子柔何故言此不祥之言?” 蒯良道:“看荆州形势,良食不能安,夜不能寐。” 刘表道:“吾知子柔不信刘玄德,然,其贤人也,必辅佐退孙策之兵。将来,将来……”刘表语塞良久,竟说不出将来之语,他倒不是不信刘备,而是却深知,若是他有事,只恐刘备想辅佐,蔡氏也不能与之相容,必要相互残杀的。 这一切,全在蒯良的意料之中,刘表想了想,竟是无可奈何。 蒯良看着他,看着老矣的他,心里苍凉不已。他早知主公是这个性子,早年不趁蔡氏羽翼未满时翦除,反倒让他们越来越壮大成势,如今却又如此信赖刘备,寄托于此人之手。后院不能平,让蔡氏独霸作威,子嗣更是不能公正,长子倒成了惹人嫌的,幼子却与蔡氏绑在一块,被裹挟。若是将来蔡氏能稍包容些,而刘琮又能自主些,荆州也不至于如他所想,只要能立得住,也许就会有新的未来。 可是,刘琮年幼,全听蔡夫人与蔡瑁这个舅舅的,性格又懦弱。蔡氏一党又只顾铲除异己,半点的谋略都不顾,只顾眼前,只顾眼前的一片,危机来临时,一瞬就可以破了…… 蒯良看着刘表,白白的头发,胡须,花甲一般,心里真是说不出的痛。 荆州还能保全多久呢,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这得要看那吕布,到底什么时候出手。 倘若曹袁之势危急,吕布去征北,荆州尚可多存几年,然而,若是现在的荆州就有了变故与破绽,岂不是更合徐州之意,看他们还会不会进兵?!不进才怪! 那吕布在淮南虎视眈眈,盯的极紧,就是在盯着荆州的破绽,并准备随时可能会有出兵的可能,也许哪一天,吕布脑门一热就又跑到南阳来了。那个时候,荆州用什么去挡?! 蒯良心里难受极了,刘表却看不得他的表情,依旧道:“蔡氏也不是不济事的,蔡瑁的本事还是有的,一直挡着周瑜,若无他领着水军作战,荆州早就失了。” 蔡瑁领军的水准当然是有的,私德也更不说,只是格局太小,眼界太低,又自私只顾利益。终究不可长远。 他这样的人,若是在治世,这样的毛病,原本也只是寻常事,更没什么,可是在乱世,眼界太低,却是致命的弱点。 刘表道:“况且刘玄德,本就是贤人,表只需让此二人好好相处。定有不同局面。” 太天真了!人老了,是不是不仅会丧失斗志,更会变得天真起来? 刘备与蔡瑁,如同龙与虎,必争无疑,什么好好相处!?一个不服一个,怎么相处起来。蔡瑁收服不了刘备,刘备也不可能被任何人所收服,而蔡瑁背有反骨,也永远不会服刘备的。 “主公,蔡瑁与刘备是同一种人,”蒯良的语气凉凉的,道:“天下人都说吕布是三姓家奴,然而,他终不能屈居人下。昔吕布到处奔走投效,只是因为有才无志,又不能为人所容,原本这样的人,早晚要被人所破,被杀,因为他无谋略。可是现在他成了一番基业,早或晚,这些黑历史也不会再被人所提及,人们记得住的只有功业。” “吕布被黑是因为杀过丁原,这是无可置疑的事实,也是他自己犯蠢,是他永远甩脱不了的黑点,可是,刘备又好到哪儿去?”蒯良道:“他也是噬主之人。观他一路行为,难道他有服过任何人吗?!吕布与他结盟,却并未收服他,曹操与他结盟,也收服不了他,如今能服主公?以后能服刘琮公子?他一次次的离开又离开,虽未像吕布一样杀了丁原去投人,然而,他终究还是要立基业的。他是想借树生花,鸠占鹊巢。他意欲要荆州,而主公却还如此……” 刘表默然,道:“表本就有此意,退位让贤也……” 蒯良气的不成了,道理真是说不通了。也许刘表是知道的,只是危机面前,他选择了依赖。道理是道理,选择是选择。 “真是贤人矣,陶谦退位让贤,主公如今也要退位让贤……”蒯良也是气糊涂了,道:“便是让于他又如何?!他挡得住吕布吗?!早晚还是要弃荆州而去。守什么守?!主公,他只是当此当巢之一,不像主公一样将荆州视为根本。不一样的,不一样的。他一旦守不住,会弃而去,主公一求援,他不是照样要弃广陵不顾了吗?!那也是他奋力所想要立的基业,可终究是庙小,留不下大佛,这一没发展的可能,就立即走了,主公,就不想想刘备昔之所为,虽为君子貌,却为小人行!此人有雄才,若有一日求得基业,何惜广陵,何惜荆州,主公还不明白吗?!他与主公完全是两种人!” 蒯良也是气急了,才敢这么对刘表说话。 刘表惊讶震愕的看着他喘着气,受气又激动的样子,动了动唇,道:“……表既无用,汝何不去投刘备?” 蒯良道:“主公又何故出此言。倾巢之下,安有完卵。良虽恨荆州如此境地,却也深恨己之无用。可良,不屑于事之刘备。他日……他日若有一线生机,只愿辅佐公子便是。刘备与吕布又有什么区别呢?!早或晚,荆州总得落入一人之手。” 刘表明白了,他将刘琦送出去的原因。 他动了动唇,蒯良这是看好,将军荆州必落入吕布手中去了?! 所以,他才把刘琦现在就送了出去,想要主动的,复制袁术的路?! 刘表道:“子柔天真,袁耀可主领了寿春与淮南?他去了徐州为质。” 意思是以后刘琦也不可能为荆州主。 “不一样。荆州地势与淮南完全不同。刘琦也与袁耀完全不同。袁耀部下,皆是袁术旧部,他若留淮南,人人忠之!”蒯良道:“可是刘琦公子却不同,他在荆州,谁人听从?!不过是无马的将军罢了。所以徐州会放心用他,还能有一个仁义之名。” 这是将刘表的里子面子全给扒下来了。 刘表脸色都白了。 他闭上了眼睛,似乎想要争辩些什么,可是蒯良说的的确不错,从大处,从小处,从内部,从外部,都如蒯良所说一般。 蒯良是将荆州的一切全看透了,看破了,看到了无望的未来,所以才做了如此安排。 可这一切戳破的让刘表难堪,沉重到不堪承受。 刘表剧烈的咳了起来,蒯良低头忙去扶住他,不知为何眼泪突的掉下来了。哀叹荆州的局势,哀叹刘表的苍老,如同被捉弄的命运一样无可奈何。 这热泪,如同掉在雪地里的泪珠,哀叹着的是满花残破辗为尘的哀伤。 刘表便是再难受,再气怒他如此失常,如此的无礼与独断……此时竟也怒不起来了,满腔的恨意突然全部转化成了同样共鸣的哀伤。 “也好,也好……”他最后只能拉住蒯良的手,道:“此生,表终究是负了子柔,让子柔一腔谋略皆落不到实处。” 蒯良摇了摇头,道:“良此生得遇主公,不悔!” 刘表道:“他日荆州,倘真落得此地,子柔去徐州,辅佐我儿,要更用心,就算是……全了你我的情份了。我儿心地纯良,必不负汝。他虽无有大志,然而,比之表更为柔顺听话,将来,一定会有另一番局面……” 蒯良心突的痛了起来,他是满腔恨怨来的,可是此时却有一种后悔,刚刚他说话不该如此的直,如此的尖锐。戳的刘表如此的疼。 刘表有时是不能决断,让他无奈,可是他的确是个好主公,好人啊。 他刚刚真的太刚直了,既便如此,刘表还是不怪他,哪怕在听了蔡氏的谗言以后,刘表还是坚信着他的。只是抱怨他为何要送走刘琦。 倘若他真的以为自己要去投吕布,便不直问。 直问了,其实就是信他的。 蒯良心里难受极了,哪怕刘表真的有时候让他特别无奈,可他的确是个好主公啊。人这一生,知己虽难得,可是知己之情却易知。主与臣之间,也会相处出感情来的。有时候形势是形势,而士人为何明知是悲剧,却依旧宁愿用己去祀城,去与主公共死,这就是一份特殊的情份。 蔡夫人欲谋自己,频频谗言,他带着怨恨而来,戳破了很多的fenshitaiping,也伤到了刘表的心。 同样的,也悔了。 在这一刻,蒯良泪如雨下,他料到了荆州的结局,也看到了刘表的末路。 “主公……”蒯良喃喃道:“良虽有与主公同生共死之心,然荆州是主公之根本,只要有良在,刘琦公子,定无闪失!” 刘表点了点头,拉着蒯良的手正欲交托他事,正叮嘱的时候,外面有信兵急来报,“报!关将军攻破襄阳城,已经拿回城池了!张绣从西门逃出,带着残兵跑了!关将军追出三十里外方回,如今正在襄阳城收整城池。” 刘表怔了一下,喜的坐了起来,道:“好!好!云长果然英雄!襄阳终于拿回来了!” 一面还不解恨,道:“这张绣,昔我收留之,竟如此白眼狼,竟犯我荆州之境!可恨没有生擒之,若生擒之,定要生啖其肉,方且解恨!” 这虽是好事,可是蒯良也没多少喜色。 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什么也不能改变! 刘备有这关羽大将,也是纵横九州了。又有贤良之名在外,弄的人人不好杀他。他日若再得一贤士,能走多远,飞多高,谁又知道呢?!...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2章 急升帐吕布问策(加更) 本是飞于九天之人,这样的人,不会被任何城池所困。→八→.八**读书,.↓.o≥他从不惜一城一池,这样的人,迟早困不住的。雄才伟略,心胸广阔。终究不是刘表这种人,或是张绣此类人可比。 他看了一眼刘表,太惜荆地,而不知扩展,错过了早些年扩境的良机。如今早已经没用了。而不过是夺回了襄阳一城,就已经如此高兴,忘却他刚刚所言之语。而喜于一城的失而复得。喜又如何,悲又如何,终究只是一时的。 蒯良刚刚一腔的悲愤,突然化为烟一样消散了。 他的心里有另一种惆怅缠绵起来。刘表虽无用,却极仁德,以至于他被德所困,便是不能一展才志,也是甘心于此,甚至有同生赴死之志。可是,但为大才,如何能有甘心埋没之时?! 他心思如飞,突然想到徐庶与贾诩二人来。便是一呆。 这两个,主动投主,倒是叫人叹服。抛开吕布的私德不齿不说,只说徐州的大势,这二人的确算得上弃暗投明了。 私德方面,吕布自然不能与刘表相比。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徐州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徐州了,谋划天下,步步为营,局中有局,套中设套。而荆州只不过是吕氏心中的一环。连大敌都算不上。 刘表喜的不得了,道:“速设宴,我要宴请玄德来饮!太好了,云长果真英勇也!” 身周所有人都喜色不已,高高兴兴的去了。 而刘表也忘了蒯良。蒯良黯然退出来。 荆州阴沉了许久,一直在死扛,在败。的确需要一场胜利而驱散阴霾。襄阳的大胜,仿佛五秒男人的良药,让整个荆州陷入到一种狂热中去。 颠狂的庆贺着这暂短的胜利,诉说着关羽的英勇。 刘表大宴刘备,二人相谈甚欢,以至于刘表都忘了自己还病着。也许压抑了太久,精神上需要一个亢奋的点,让自己脱离那种困境。 蒯良没有参与。 他只是在想,张绣能去哪儿呢?!没地去了。曹操既写了信来荆州,必然也写了信给张绣。曹操现在备感压力,他需要助力,而招揽张绣是最好的,哪怕这张绣反复的不得了,曹操也得冒着有一天可能被他咬一口的风险而纳他为己用。两人必然是一拍即合。 他真是不明白,有些局势是能看得清的,为何困在局中的主公就是看不清,而不明白呢?! 而张绣也的确是收到了曹操的信。 先前他收到信的时候,还不屑一笑,恨不得撒碎了去,然而,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但是哪里知道这襄阳城,这么快就被破了。 张绣差点被关羽撵如走狗,狂奔三十多里,战战停停,才躲过了关羽的追击,虽然得以保存了实力,关羽也退回城去了,但是他的兵力也因此折损了小半。狼狈不堪。只剩下一半的精锐加残兵,不可谓不丧气。 而城破的过程,只能说是意想不到。¥♀八¥♀八¥♀读¥♀书,.2≠3.o◆ 关羽战力虽强,然而张绣也并不弱,再加上有城池固守,原本以为固如汤池,只不怎么战,只专心守便成。 也是他太自负,对关羽爱搭不理的,见他骂战的狠了,便下场战一下,然后战一下就走,关羽气的够呛。知道硬攻肯定攻不下来。因此便寻找内隙。 襄阳本就忠心于刘表者众,也更恨张绣暴戾,只知收敛,不知抚民。因此,关羽不就寻到了隙处,有人为他开了城门,也就迅速的攻破了。 这件事,快的很,城门一开,也就定了。 张绣想起来,也晕晕的,一面后悔,一面也是真怨恨自己太大意了。主要是太自信,以为只要得了襄阳,现在的荆州指日可待。哪里料到这襄阳城中还有异心人呢,若早知,也早铲除了。 偏偏被内破了,张绣心中的懊恼可想而知。 凡事多思无益,可他还是心内苍茫,有心要寻人商议,但一想到贾诩早不在身边,一时竟悲中从来,颇有一种英雄无处容身的感觉。 张绣一想到吕布,就咬牙切齿,虽然吕布也发过信有与他盟好之意,然而贾诩之事在前,他又怎么可能会与他盟好!是死仇还差不多。 再加上,张绣也一向看不上吕布这厮猖狂,此时也更不可能去投奔的了。 而孙策,就更不可能去,在张绣眼里,这孙策,就是个神经病。 他将曹操的信掏了出来,丝帛已经染了血,但当时接到信的时候,他就塞进怀里了,原以为也用不上,还为此耻笑了曹操一番。只是现在看着这信就颇为沉默。 没想到世事变化太快,真的有重看的时候。 去投曹操吗?! 当日贾诩给他的建议也是去投曹操。如今招揽信来,倘若错失这个机会,只怕真的是无处可容了。 当日投了刘表,后来破了襄阳,叛了刘表,刘表定然深恨。他这是得罪了这一带了。 盘算盘算天下英雄,似乎只剩下曹操可去!他咬了咬牙,当下也没耽误,虽不甘心,可也算决断,当下便带着精锐和残兵,一路奔兖州去了! 若能自主,方今天下,谁又愿意寄人篱下呢,谁不想自主为一方豪杰,不低头呢。 只是时势不容人,张绣便是再不甘心,也只能低头土脸的咬着牙去投曹操收留。 关羽一面收拾襄阳城,一面给荆州写信,又与张飞和刘备写了信,这才清点襄阳的民与财。这才发现张绣这人早把襄阳富户搜刮一空,一时恼的不行,只得安抚民众,襄阳人心定,皆赞关羽义气,大善,刘使君美名与刘表齐。 关羽更是放话,有他在,有他兄长在,襄阳必不破,荆州必也不破。 徐庶很快收到了消息,他看着信,颇有些玩味,对魏续道:“刘使君收服人心的本事,叹为观止。关云长也颇得其所长,这手腕,不赖。” 魏续道:“不过他的确算是义气。” “义气是真义气,然而在旁人的地盘上如此,只恐荆州人心并不肯服。反而适得其反,激化矛盾。”徐庶道:“刘使君与文武臣结交,有礼有加,在荆州很得人心。蔡氏又怎么能容他?!” 徐庶摇摇头,道:“襄阳已定,刘备定上言与刘表,让关羽防守南阳。南阳离寿春很近。还是要注意防守!” 魏续一凛,道:“关羽不可能这么想不开敢来攻我寿春吧?!” “若他们不失广陵,自然不会轻易破与吕氏联盟,然而,若是陈登得了广陵呢?就不好说了……”徐庶道。 魏续看了一眼徐庶,发现他虽与刘备有私人情义,然而公与私是分的极开的,是个公事公办的人。他心里也颇为赞赏,这样各为其主的立场,很好。 “既然如此,只恐要通知主公!”魏续道。 “吾立即与主公写信,”徐庶道:“虽然可能信并不大,然而有备无患。倘若广陵破,刘备若要破荆州危局,可能会以进为攻。趁我不备,而来攻寿春。吾是怕刘备会将所有,押到荆州去。毕竟,一旦失了广陵,荆州是他的退路,唯一的出路了。荆州是如此重要之地,若是能得,他必然不肯轻易失去。” 魏续道:“我明白了。” 当下二人商议定了,徐庶发信与吕布。而魏续增了兵力派出两支,去增援南阳外寿春境内城镇,以盯荆州动静。 果不出所料,关羽果然到了南阳防守。 消息报回来,便是连徐庶都略有些紧张了。 这边的局势变化如此,徐庶便是有心要回徐州,怕也是暂时回不去。 他本来想回徐州,去盯着女公子的事的,她如今在外,徐庶很不放心。 只是目前来看,怕是这边的局势依旧不可松懈。 信很快到了吕布手中,他当下升帐,众将都一一左右班序议事,张辽为左首,纪灵为右首。吕布将信递与二人看过,张辽与纪灵互视一眼,听吕布道:“若得知张绣要奔溃,该命人拦截阻杀方好,此人若是去投曹操,曹操得一猛将矣!” 言语之中颇有后悔离开南阳之意。 德性又犯了!不为打翻的牛奶而哭泣,这女公子说过的话,他又忘了! 张辽道:“只是不曾料到关将军战力惊人,一去而定下襄阳,如今他防守南阳,只恐淮南不可寸进。只是这件事,可看出荆州的人心还是在刘氏身上的。便是主公当日取了南阳,也未必能征人之心。只与张绣差不多。时机不至,火候不至,若硬取,只会适得其反。” 吕布听了,倒是默然点首,道:“刘景升牧荆州多年,荆襄一带,只认刘表,而不认其它人。他之仁德,深入人心。只恐取易征服却难。” 张辽点首。 纪灵不发一语。这件事,他是没办法发表看法的。昔日袁术的确暴敛些,对百姓也不知抚恤。比刘表的确差多了。因此他虽同意这看法,却没办法言语上肯定刘表,否则就是对先主不敬。心里不自在呢。 “也罢。昔日未征,后面自还有时机。倒也不必可惜。关羽虽强,然而他只一人,一敌布不可行。二无法分身,只能守南阳一城,却挡不住孙策的兵马攻势。”吕布道:“时势一事,还要待观。” 张辽道:“确实如此。只是还需戒备方好。” “无妨,布多城巡守便是,若关羽果真敢来攻淮南,布便叫他有去无回。”吕布笑道:“非布自负也,区区关云长,非布之敌也!” 这骄傲的……纪灵嘴角一抽,他身后的袁胤袁涣等战将们也都不忍直视,低头看脚尖。 只要吕布一如此,他们就头皮发麻,有一种自己是傻缺的感觉,在他帐下,脸上都发烫,丢人。 然而张辽等人却习以为常,张辽笑道:“确实如此。主公在此,关云长绝不会轻易来犯!” 曹性更是笑言道:“主公之勇,无人可敌也,天下英才与主公相提,绝不实也!” 吕营战将们更是一通马屁直拍,看的纪灵特别的无言以对。 终于忍到结束了,才说到另一件正事上去。 “孙策已经分兵前去江夏,江夏黄祖是刘表腹心,然而此次,周瑜用尽全力,若是死战,黄祖的兵力未必能守。”纪灵道:“只是不知主公有何谓,助或不助,是等刘表来信助之有名,还是不助?” 吕布道:“庐江有我等在此,孙策心知必不能破,便分一兵去了江夏,看来是要想尽办法攻破江夏了。黄祖与孙策有死仇,二人必都力战,要分胜负。而此时刘表无兵再助,只能死扛。若不助,只恐唇亡齿寒,孙策若得江夏,而威胁到淮南境也,这绝对不行!” 纪灵倒是讶了一下,其实吕布理智的时候,还是挺有脑子的嘛。倒也不算完全不济事。 “可是若等刘表来信求援,只恐他并不乐意,等到猴年马月去?”吕布道:“信未至,江夏已破也。所以。诸将可有良策?!” 江夏是荆州的郡地,然而,江夏若是被孙策得了,就等于是让孙策站到了淮南门外。吕布如何能不担心?!这就好比门外站了一匹狼,随时可能会冲进门来。吕布自然寝食难安! 但是也不能直接去干涉参战,所以这才难办! 刘表无信来求援,自然师出无名。这才是难为之处。 徐州的策略是,既不助荆州,也不助孙策,让他们自己咬去。 咬归咬,但不能威胁到淮南的安定。吕布的意思是,虽然现在我不主动插手,也等着你们求援让我插手。但是我也不能看你们打着打着,火烧到了我家门口。 这是绝对不行的! 纪灵想了想,道:“虽不可直接相助江夏防守城池,然而却可出兵,打乱江东兵的兵道粮道,只需分兵扰之,破不成势,江夏自然也就安全了。江夏在刘表手中,比在孙策手中,对我们的威胁要少很多!” 孙策善攻,若得了江夏,肯定要犯淮南境的。刘表不一样,他是防守之人,不是主动攻取的人,况且他现在也没余力再想肖想淮南了。 而且孙策分了兵走,孙营人少一半,此可是攻孙策的良机!11...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3章 施恩招怨若人厌 所以吕布想了想,道:“布虽可直接拿下江夏,然而眼下确实不是时机,也罢,便依纪灵之计。分兵出去挑之既可。如此,便是黄祖欠了我军的人情。日后自有需报的时候。” 纪灵嘴角一抽,对他这个德性,特别郁闷。 吕布这人除了傲慢以外,其实还有一个很大的毛病,挟恩以报。 本来你助了黄祖,黄祖心里可能也记下了这个人情,但是你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也是,这吕布向来如此,昔日辕门射戟,他偏要几番三次的强调,今日为刘使君退了敌,他日可一定不要忘了我的恩情。 弄的刘备只能诺应称是,心下怎么想,谁能知道?! 但是这样的事,必然是不高兴的,便是黄祖真得了吕氏的助力,只恐听了这话,也必不高兴! “是!”众将应了,当下便依此计散了帐。 纪灵面无表情的对张辽道:“主公也是挺有本事的,本有十分的恩,他能硬生生的能让人心里的感激降到五分,甚至直接为负。施恩招怨,说的就是主公这种人了!” 张辽苦笑,道:“多担待吧,除了这点小毛病,其实主公很好服侍,便是真发了怒,略哄几句,也就过去了。近日女公子不在,公主有些毛病重犯,不计较便罢了!” 纪灵不置可否,心道,与这种人能计较什么?!真是说话都累。便不再提,只道:“黄祖是个老将了,为人十分狡猾,周瑜想在他身上讨到便宜,可不容易。况且江夏易守难攻。只需要稍骚扰江东之兵,稍解江夏压力,黄祖自可守江夏。只是,出去还要防备江夏兵才是。黄祖此人,可不好惹,也许他会反咬我军一口也未必。” “纪将军多番与他打过交道?!”张辽道。 纪灵点首,道:“淮南与荆州如此之近,昔前也多有冲突,不过此人擅守,一般来说,不会主动出击,灵是怕他误会我军是去取江夏的,反倒被他攻击。而写信告诉他去援,也不妥。因此,在外还需要小心。” 张辽应了,道:“自当如此。若这黄祖如此得力,可能收服一二?!” 纪灵斜眼扫了一眼主帐,看着张辽。 张辽讪讪一笑,道:“也是,想是其人对刘表甚是忠心。” 吕布要收服这个人?纪灵是不看好的。张辽虽有爱才之心,只可惜,吕布这个人实在拖后腿啊。 纪灵看他郁闷,便道:“黄祖与孙策有死仇,虽未必可收服之,然而他必不会投江东。这是肯定的。” 所以他日投不投的,只看能不能拿下荆州。若是荆州还有他效忠之人,黄祖低头,也不是不可能。 这吕氏不是最擅长的吗?! 手上有袁耀,而令他们服,再起不了势。 现在徐州有刘琦,用这个人要做什么,纪灵其实也能料到,怕是复制同样的第二个淮南的情势。 张辽道:“此人如此擅战,若是能得之,当更添一助力也!” 袁涣袁胤前来请缨要战,道:“吾二人愿请一兵为先锋去江夏周边郡县去探江东之兵消息。” “可!”张辽道:“令你二人分二千兵为先锋前去,后再有增援。” “是!”袁涣袁胤领兵去了。与其在这城中看着令人窒息的吕布,还不如出去打仗呢。 张辽又多派了几军分别出去。 这才上了城墙,观察城外孙营的动静。 纪灵看他又掏出望远望来,心痒痒的盯着,却又不好说的。这个东西,一直疑惑很久了,真的能看到那么远的地方?! 可是,拉不下脸面来说啊,偏偏张辽这人,又不主动说,真是忍的好不郁闷! 张辽今天也是良心发现,看完一阵之后将它递给了纪灵,道:“看看,小心些,与曹将军借来的,若损坏了,怕是他要与辽拼命!” 纪灵小心翼翼的,放到了眼睛上,然后慢慢的张大了嘴巴,想发出惊呼来,又怕自己实在显得愚蠢和大惊小怪,没见识似的,因此一时只是张着嘴巴,呼吸微微急了,心砰砰的跳了起来。 竟舍不得拿下来。因为有了此物,很远的地方的人,营地,仿佛近在眼前一般。他的手透着一股小心翼翼,惊愕不已的看了一会孙策的营地。 良久,才依依不舍的将之还给了张辽。看着张辽又放回怀中去了。 真的是个宝贝! 张辽内心忍笑,知道他是心痒好多天了,今天才摸到,想问又不好问的样子,终于大发善心,道:“此物谓之望远镜,这徐州城,只有曹性将军一人有,是女公子所送之物。此物稀有,除了曹将军这里一个,再有就是女公子有了,只是比这个更小些。此物厉害在于,能够望远,而且还能夜视。” “夜视?!”纪灵愕然,黑夜之中能够看的清清楚楚?! “是,因为这个大些,小些的怕是不能夜视。曹将军一向视为珍宝,辽也是偶尔才能借来。因它之力,在gongnu营中,能发挥最大的效用。是偷袭备战,远攻的最佳辅助。”张辽道。 一旦张辽主动开了口,纪灵也就能主动寻问了。话如水一样,一旦开了口子,才会源源不绝,不开口,就怎么也开不了口。 “那它,徐州能做吗?!是何人所做?是什么匠人吗?!”纪灵道:“如此巧夺天工,想必必是名士的绝传之物。” 张辽摇了摇头,道:“虽能为,却远不及这个的精密。粗糙极了。效用不大。因此不能量产的。” 纪灵有点失望,道:“这样啊。不能量产也好,若是多了,反而让敌军也寻得,反倒不稀奇了。此物开眼,若都做睁眼瞎,也公平。” 纪灵倒是想得开。张辽便笑道:“不过医院弄了一个低配的粗糙显微镜,确切的说,是放大镜,与此有异曲同工之妙吧,想来加以时日,技术会进步的。只要有人有机会钻研,只要有人才愿意投力,而我们所做的,只是让天下太平,让这些人,能有一个太平的环境去钻研。而文治所做的,便是招纳这些人效力,引导,将来这些技术会为军用,甚至为民用。徐州所做之事,不过是此,听起来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纪灵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言论,倒是怔了一下。 张辽继续xinao,道:“历来说之功业,仿佛打下了太平天下,这盛世,就真的如自己垒起来的一样。其实女公子所说才是真的。功业,不过只是制造土壤。而有了土壤,万事万物,才可自行生长,发展,茂盛。土壤确实是一切的基础,却也未必是一切。” “土壤的功劳是花草有一个生长的环境,但是说花草的果实一定是土壤所得的,就显得流氓了。花草果实,得益于此,却不能说全是土壤之力。所以只要花草果实报以一点点的回报就可以了,”张辽笑道:“而这点回报,也更能提供更多的养分,让环境自然的循环,这才是大兴之道,真正的大道。纪将军,我等所为,不过是制造土壤,然此之功,必能让花草有接受阳光雨露,正常生长的一天。方今天下大乱,是恶性循环,天下万民,在一片废墟里,臭泥里长不出来,可是有一天,他们会有开花的一天,而我等是将恶性循环逆转为良性循环的人。” “此生,愿为徐州尽力,做一个尽力的掘土人!”张辽笑道。 纪灵心中略微震动,怔怔的的看着城外的孙策营。 这种比喻倒是新奇。 这张辽说这么多,其实就是要他的忠心。 虽然知道他的目的,却也吃得下这xinao。 果然啊,在吕布手上久了,连张辽都变成了另一种样子。 不止是马屁精,连xinao别人的本事都见长! 不过,着实是让人热血沸腾。 “愿为掘土人,”纪灵笑了笑,目光灼灼,一指孙营,道:“文远可能破之?!” “此又何难?!”张辽笑道:“辽愿与纪将军领此功,若何?!” 纪灵自投吕布,还未得功,张辽这是提醒他了。 然而纪灵却并不反感这种迂回的善意,笑道:“此时孙策兵正少,正好可破其营!” “只叫他再不敢进淮南半步!”张辽哈哈大笑道。 二人不断观察孙策营的动静,又多派出斥侯营的人去收集孙营信息,意在退孙策。而吕布呢,已经接到了吕娴的来信。 吕布得知她不在徐州,反而跑去冀州,一时心急如焚,竟是屁股落不了座,在帐中打转转。有心想商议一番,偏又不能声张的,唯恐走漏了消息。 他便有些在庐江呆不太住了。想亲去兖州接应她。但又怕动静太大,反而被曹操得知。 一时竟前后不得,左右为难,提心吊胆的。 再加上吕娴信中频频叮嘱他在淮南境内,先不可妄动,事事且听徐庶安排,等待时机。吕布便安份不少。 事关吕娴的安危,吕布郑重不少,真的没有轻举妄动。 寻思着自己动静,怕是被人看出来。这淮南,曹营的刺探也未必少。吕布在面对吕娴的安危的时候,总是慎重有加的。 他有心要寻徐庶商议,但怕写信又被人截了,反倒泄漏消息,一时只能生忍着,好不难受。 心里有点抱怨陈宫,怎么叫娴儿出徐州去了。但也知道吕娴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她必有目标,因此只能忍耐着。 大老虎突然能沉得住气了,倒有点反常。 曹性还与张辽暗下嘀咕着,主公怎么突然沉默了不少?!有心事?! 也真是,吕布这个人有心事,还真的难得又反常。 他们也怕出事,便去问吕布。 吕布最近郁闷的时候,就去练弓马,因此越发话少。 见二人来问,吕布见纪灵等人不在,他才说了此事。 曹性吃了一惊,道:“女公子真去了?!” 吕布一听就不对,道:“怎么?你竟早知?!布怎么不知?!” 曹性道:“以前女公子曾与末将言过此事,只是不曾料到,会去的这样快!” 吕布沉吟起来,不说话,看上去十分担心。 张辽道:“越是此时,主公还是越要沉得住气,稍不慎,就泄漏消息,恐怕女公子才真危矣。” 吕布心里闷跳着,道:“曹吕之战,曹操忌我儿若斯,又是来旨意,又是纳天子妃的,计策层出不穷。布只恐他若得到消息,必有刺客击杀我儿。远在冀州等地,布便是要救也来不及!” 一时急的在帐中走动。却又闷闷的坐了下来。因为他什么忙也帮不上,更不能发兵去,反而真的害了吕娴。 此时似乎除了提心吊胆没有别的办法。 除了信她,等着以外。没有任何计策。 “女公子必有女公子的计较。”张辽虽担心,但也理智,道:“此事重大,女公子必有所为。还请主公稍安勿躁方好。” 很多事,不是急就能解决的事,此时除了信任,还要以无比的耐心与配合了。 尽人事,听天命。 吕布有点后悔了,当日突去南阳外,的确不妥。 他心里此时才隐隐觉得,怕是坏了事! 曹性道:“女公子要去寻将,主公也知,女公子要做之事,必会去达到目标,女公子认定的事,必然冒险也要去完成的。其中的风险与防备,必早有衡量。主公勿忧。女公子自有解决之道!此时此刻,当以退孙策要紧。再静候消息。” 吕布心乱如麻,点了点头,心中悔的不得了。可是也知道,他也有他必然要做的事情。各司其职,以徐州为本。方不寸乱! “退孙策!”吕布眸光微厉,道:“赶他大军前去围荆州!” 张辽道:“辽与纪灵已有策,还请主公将此事交由我等二人,也好叫纪灵先立一功!” “可!”吕布应了。再急也只能按捺下了性子来。 接到这个信,吕布傲气的性子,已经重新收敛了,倒显得更沉稳不少。 孙策分了兵去江夏,身边便只有一半的兵马。见庐江久攻不下,因此倒显出退意来。 鲁肃见他面有愁容,道:“庐江不得,主公何故如此愁态?” 三国吕布之女9...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4章 临阵问伤孙策怒 孙策将信递与他,道:“张绣去投了曹操,襄阳已被关羽攻破,如今,已是防守到南阳。⊕八⊕八⊕读⊕书,.◇.o≮若庐江再不下。策恐围荆州之事又有失矣。玺,玺未得,在寿春损兵折将,如今又受挫,而张绣又如此不得力,策如何不愁?再这番下去,父仇何时能报矣?!” 孙策似乎心事重重,道:“前番写信与张绣盟好,他若被攻破,当来投我江东才是,却直接去了曹营。” 孙策当然心情不好。 “张绣背主之人,若来投江东,反倒主公难为,不可信也。不见其咬刘表乎。刘表于他有恩,他尚如此,不来,可见是好事,若来,杀之不义,不杀不安。反倒难也。”鲁肃道,“好在曹操与江东有盟。张绣去了曹营,也只曹操能容之了。” 孙策道:“区区张绣原本也不以为意,策所愁,是这徐州之势。如鲠在喉。” “荆州便成了至关重要之地,若此番得了荆州,可驻兵与吕布对峙,策也不惧他。若是未得,以后吕布再插一手,再得之就难了。”孙策道:“荆州已成至关重要之地。” 鲁肃道:“得荆州者得天下,所言不假!” “将来,必有三方拉锯,甚至是四方。当然不包括刘表,刘表枯骨矣。荆州这么多人盯着,迟早必破败。”孙策不屑的笑了一声,对刘表,他是恨的,同样的也并不放在眼里,尽管一时强攻不下来。他所忌惮的是别人。 “吕布,刘备,以及曹操。张绣已出局,已失势,不成气候矣。”孙策道:“天下之雄,必为四分。” “袁绍呢?!”鲁肃道。 孙策道:“绍虽强,强不至荆州。况曹操枭雄矣,必与吕布盟而灭之。北方既平,便只剩下这么多人了!” “主公以为,天下会四分?!”鲁肃道:“只是刘备,未得青云,如何腾飞,他还少了一点时势。” “所以,他必死咬荆州不放。不管得不得,他都是英雄之一,此人助刘表,只恐荆州一时不得破。如今襄阳一面也失矣,如何能不着急?”孙策道:“徐州已得淮南,以后此处,只看策与吕布,以及刘备,到底谁得荆州了……” 鲁肃叹道:“曹操也非善人,只恐黄雀在后。他一计破吕布与刘表盟好之可能,绝非小谋。” 孙策看着地图,道:“天下四分,到三分……再到统一山河,还有多少的路要走呢?!” 所以荆州真的是所有人的心魔。 鲁肃道:“主公可要与吕布盟好?!共破荆州?!” “荆州,策与吕布迟早要战,盟而无益!”孙策摇头道:“况且便是要盟,只恐吕布更想盟好刘表吧。吕氏阵营打着什么主意,策并非不知。” “只是再如此下去,只让荆州与主公相消耗,反倒吕布得利,恐不利也!”鲁肃道。 现在的形势是什么呢?! 孙策好不容易逮到的机会,能合围荆州又怎么可能放弃?!如果退兵,就等于将荆州拱手让于刘备。 可是不退兵,便是彼此消耗,而吕布在后方得益,挑着时机要下黑手。⊙√八⊙√八⊙√读⊙√书,.2●3.o≥ 所以孙策才是真的愁。 偏偏虽与曹操盟好,然而此时的曹操要备战袁绍,根本不可能精力来荆州相助,插一手。 这就是孙策的难处! 鲁肃正想说话,外面斥侯道:“报!有信来!” 孙策忙拿来拆开看,脸色微微凛恃,道:“呵,吕布还分了兵去搅江夏的事?!” 鲁肃接过来看过,看孙策面色不愉,道:“此番僵持,怕是要很久。主公,不若叫广陵的周泰和凌统撤回吧。张飞虽守广陵,然而,又添了陈登,此人极其善诈,而张飞不辩忠奸,只恐非陈登对手,怕是二将倒吃了亏!” 孙策有点不甘心,便不吭声。 如果叫二人退兵回,这里是能缓解一下,也能精兵简道围荆州,可是,退了广陵的兵马,就等于是收缩战线包围圈了。 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打开的局面,孙策岂能轻易叫退兵?! 因此,进退不得。难受极了。 其实不管是攻方还是守方,都是吃力的。 荆州绷不住,全力抵挡的同时,孙策在攻打,也是竭尽江东全力的,江东其实也是在绷紧着的。 鲁肃道:“此事还是早做决断啊,主公。吾恐会有闪失。有陈登在广陵,有袁氏二兄弟在江夏外,而这庐江又有吕布亲自坐阵。只恐我军十分吃力。” 孙策道:“再等几日,若是二将再攻不下广陵,便命撤兵。” 终究是不甘心的。 鲁肃叹道:“只恐二将非陈登对手,此人虽不统兵,然而极有计谋,又善诈术,那张飞在他手中,如小儿戏之,其必被陈登用之而攻二将,此时不退,肃恐有失。” 孙策这人的性格就是能进就绝不肯退的人,因此,便道:“再等等!” 鲁肃无奈,出了帐,心道,此时若有援,或是有盟,有助力倒是好得多。 其实现在江东拉长这么大的战线,消耗也是惊人的。无有盟友,怕是撑不了长久。 鲁肃打算等到明日再劝劝,孙策现在其实也是知道的,再这样下去,不妥。况且现在张绣都走了,荆州缓解了一点压力,便会反弹回来。必须要撤一线的兵力回援了。 可惜还没等到他力劝孙策,晚上,张辽与纪灵二人便来袭营,孙策虽早有准备,却还是大战一场。 一时孙营内都被搅的乱糟糟的,营内精锐不得不撤营突围! 纪灵一面命gongnu手放火箭,一面从东面包抄,而张辽则在西面拦截,此为两翼,一时孙营大乱! 而营地北面是庐江城,孙策只能从南面而奔走,乱战之事,死伤无数! 哪知南面正是吕布带着精锐骑兵拦截,两方正好遇着,孙策是火冒三丈,而吕布也是战意欲浓,劈头盖脸便要来战孙策! “孙伯符,下马受降,饶你不死!”吕布大喝一声,持着画戟,持着赤兔马冲杀过来,如虎狼之师驱使,骇天动地一般。 江东之兵已是骇然变色,好不容易稳住的阵形已是乱了。 太史慈气的baozha,拍马迎上,大怒道:“吕布休得器张!” 吕布一看他,便砸下画戟来,太史慈兵器拦住,吃力的两臂肌肉暴涨,青筋直跳,额上也出了汗,而吕布却轻轻松松,还道:“又是你!你的伤可好否?!” 在寿春一行,简直是耻辱,不止是太史慈怒了,孙策等部下将士也都怒了,见吕布如此器张,临阵问伤,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孙策首先迎上,与太史慈一起取吕布而战。太史慈压力顿减,二人合战吕布。 吕布也不急不躁,反而游刃有余,他这种人就是为战场而生的,天生好战,最近在营中无事,都闲的发霉了,身上正不自在呢,只一心想着要热热血,因此看到孙策,便道:“孙伯符,你上次受的伤也好了?!” 孙策冷笑道:“匹夫狂妄!胆敢一再问伤?!” 吕布哈哈大笑,道:“寿春城中,若非布放水留汝一命,孙伯符,你还有命在?!” 放他一命?! 孙策道:“匹夫安敢胡言乱语,看qiang!” 吕布瞪圆了眼睛,用戟扫开他的qiang,道:“寿春一败,竟还敢来城下要玺,孙郎,你可要脸?!” 孙策被他气炸,他一再问伤就算了,还要问可要脸?!这世上最不要脸的人,问他可要脸?! 孙策真的又气又笑,大骂道:“天若要你成事,才是天瞎了眼!” 吕布不听则已,一听也是大骂道:“江东孙郎也不过如此!若要称雄,还嫩着呢,有布在,天若要你成雄,才是疯了!布有我儿,汝有何?!卖汝父玺成事之人,安敢辱我!” 孙策气的眼前发黑,唯父仇不报,一直是心病,因此激怒上头,便力战吕布,竟也不肯走了。 那边太史慈急的不成了,若不突围,等张辽和纪灵再追过来,就完了! “主公,速走!”太史慈道:“主公先带精锐离开,慈会立即跟上!” “子义!”孙策也回了些神,正欲走人,吕布喝骂道:“汝之将为汝肉墙耶,昔寿春城时,已有无数将士为汝而死,太史慈也为汝挡过一次,如今还要弃而不顾?!江东孙郎,远不如布!可笑!” “你说什么?!”孙策勒着马,指着吕布道:“汝无义之人,胆敢笑吾?!” “主公休与他多言,勿上他的当!”太史慈急道。 吕布却横戟而立,勒马挡在二人身前,拼了命的往孙策伤口上戳,还撒点盐,道:“都说江东孙郎,每战都身先士卒,今吾观之,却弃将不顾,而独自逃窜,此也谓身先士卒乎?!” 吕布身后副将等人都悠悠的,吕布出马,他们都是很闲的,因此只是排了阵拦着路,听了哈哈大笑,道:“主公有所不知,孙郎虽有美名,再勇,也勇不过主公,与旁人战,自身先士卒,遇到真英雄,便只顾逃窜了……” 一时轰笑起来。 吕布也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布之威名,也令孙郎惧。” 孙策挺着竿qiang,勒着马,手上微凛,他本是以义著称之人,见吕布如此激骂,如何能忍,更不能逃了,因此,竟是上前直取吕布。不能忍讥笑,大恨不已。 太史慈怕他有失,忙上前助他,再战第二合。 “主公,务与此贼纠缠,速离此地要紧!”太史慈眼见着吕布的虎威军,已经排了阵势将后方的路给堵了,一时急的不成了。 而纪灵与张辽也在收尾,两翼攻进营,大烧大杀一番,便追过来。 而后面的朱治与吕范二将,又哪里是这二人的对手,抵挡一阵,竟是抵挡不住,算一算,想是孙策已走,便也带着残余兵马,火速撤离突围。但哪里料到,孙策还未走得脱呢?! 一时看到孙策的前兵,被吕布营堵住,一时大骇,前有拦路虎,后有追兵,一时急的慌了神,道:“今日休矣!” 张辽与纪灵的兵马早已经赶上来一阵厮杀。 朱治与吕范二将无可奈何,只能回头再行厮杀,而兵士见吕营极勇,已有怯意,一时且败且退。 张辽与纪灵见此,便忙包抄,慢慢收拢,意欲围起来。二人竟是不顾散乱的兵马,而只盯着朱治与吕范二人,将他们往圈子里逼。 眼见再这样困下去,要被围歼,二人已是冷汗涟涟。 空气中带着冷冽的冰冷的血的味道,配合着大晚上的寒风,叫人头皮发麻,血液凝固。 太史慈已是大急,道:“主公!速走!” 孙策却摇了摇头,他没有解释为什么,可是吕布所说,的确不错。 倘若他失去了身先士卒的勇气,那么他的兵士就会连生怯意而不敢战,他就等于将自己的优势全放弃了。 江东能有今天,全赖于此勇气。 倘若他再先走,便与张绣无异! 不,他是孙策,他是江东孙郎,当日在寿春城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苦策,如今,这却不可再行再犯。 倘他再弃将者不顾,只会让众人离心。 不可以!生死于外,而义勇于内,不能丢的东西,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若失去了这个,江东便不会成势,便不会立业,基业也会垮掉! 太史慈却以为他是鲁莽,心中急的不得了,但凡忠心之辈,恨不得以身为主挡刀,忠心耿耿之余,却不知为主者的考量,是比生死还要重要的考量的。 所以孙策越战,反而越是冷静下来,战有三十合,反而热血腾腾,越战越勇。 吕布倒是有点惊讶,道:“长进不少嘛!” 孙策哼笑一声,他的确不如吕布勇武,然而自寿春败后,养好了伤,便日日精进技艺,如今虽还吃力,却终究比以前更用心了。 “子义!”孙策直视着吕布,却对太史慈说话。 “当初投我时,可为义也,如今策不肯走,亦为义也。江东虽成势,策却从不敢忘立身根本!今日生或死,你我二人合力,便是死,也不负昔日之义也!” 太史慈怔了一下,随即眼眶热了,差一点忘了,孙策终不是小儿,需要时时相护的,他是江东之主。他能有今日,也是靠着这份孤勇,才有今日的江东的局面。11...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5章 天下四分必拉距 太史慈没有回首,却是笑了一下,道:“是,慈不敢忘也!唯报主公知遇之恩,死战而已,若能与主公合力战第一勇将,慈死不悔矣!” 孙策也笑了一下,目光灼灼,盯紧着吕布的动作,二人合力,竟将吕布缠住了,咬的死紧。 吕布也怔了一下,二人合心力之气势,一配合起来,他竟然有点目不暇接的吃力。孙策方退,太史慈又来,太史慈退,孙策枪又刺来,竟是让吕布无有喘息之时。 他觉得有点不一样了,一改懒散,也专注应对。 吕营中副将低声道:“孙伯符终究是孙伯符,此人当初虽在寿春败,然而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不愧是能立下江东业的一代英主。竟然能招架主公的画戟。了不得。” 不过他们也没出手,虽紧张以待,然而却紧紧盯着不放,还恳切而谈孙策若在战将榜上排名,当排多少名。讨论的热火朝天的。 大抵心里有自信,吕布应战便是一时不能杀此二人,也绝不会败。所以才如此轻松。 吕布看二人越战越勇,便道:“既为英雄,二胜一,可胜之不武!” 孙策笑道:“要杀虎,何必只一人力争,蠢也!” “狡辩!”吕布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的悠闲,到后来的惊愕认真,再到现在的愤怒,他冷笑道:“休说只你二人,便是再来二人,布也不怯战。” 吕布这一次认真了,调集了十分的心力来应战。他比以前更强了几分,他心中冷笑,看着孙策心道,以为他这些日子在营中的历练是玩闹吗?! 今天就看看,他的真实实力,吕奉先的杀伤力可不止于此。 赤兔前蹄高高跃起,吕布单手横拉起画戟,一圈横扫,将二人击退,画戟圈内,竟一时不能近身而战。 赤兔马蹄落地时,吕布转守为攻,立即持戟盯着孙策刺来,孙策立退,用枪去挡。太史慈一惊,汗下来了。刚刚吕布等于是破了他与孙策的连战不叫他歇之计,竟是转守为攻,气势如虹,叫人反应不过来。 太史慈一面从侧面袭之解孙策围,一面急道:“主公小心!” 哪知吕布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竟是再次横扫画戟,逼退太史慈,太史慈不防,马前蹄失,竟是狼狈栽下马来。而画戟力气太蛮,竟是惊了马,更是扫到了他的手臂,疼的差一点要废了一般。 他脸色一变,忙一面用手持马缰,另一手用兵器在地上撑了一把,这才又回了马上,还要去看孙策。 孙策确实是被吕布逼的且战且退。他感受到了吕布汹涌的凶狠之力勃然而发,那种威势,攻杀手法,老辣到让他应接不暇,冷汗直流,头皮发麻的应战,此时聚精会神的,根本不敢稍有分心。 “主公威武!”副将们叹着,每次看吕布出战,都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必有眼福的,因此看吕布更添威猛,心中甚喜。 正叫嚷着,突听后方骚乱起来,众人一凛,忙去察看,道:“何故骚乱!” 斥侯来禀,道:“敌方有援兵前来策应,已逼至阵前……” 众人忙转身往前迎战,布着阵去了。 “蒋钦在此,丁奉在此,吾等前来策应主公!”二队兵马在后面命兵士大吼,激励士气,后面江东之兵见有援兵,也是士气大增,当下便往吕布阵营前冲,以遇突围。 吕范与朱治本也招架不住,见有援兵,也不恋战,当下便带着精锐强冲突围。 一时吕布兵马竟前后被夹袭,阵势顿时乱了! 太史慈见此,暴喝一声,上前退开吕布,接应到孙策,二人便知机不可失,速速的避开吕布往前冲去。吕范与朱治二人接应上,护着孙策,一力杀出重围。 吕布已然暴怒,奋然直追。身后纪灵与张辽也赶上了,一面命后军斩杀孙营兵马,一面跟着吕布袭杀。 孙策略有狼狈,但也算稳得住,与丁奉,蒋钦二人的两队兵马合,便一力冲出重围去。 二人一面护着孙策,一面道:“公瑾恐吕布驻扎在此,怕主公有失,命我二人前来增援,不料竟遇此险,吕布竟然袭营。” “当速走,庐江已不可取!”太史慈道。 孙策应了,搭起一箭,反身射向吕布,吕布低头避过,也寻箭筒要射孙策,却见太史慈等人将孙策的身影护住,一时气炸了,道:“孙郎休走!” 孙策见他又激自己,一时又急又气,却心道,此时不走,才是真傻子,才是真匹夫。 战将与庶民之勇,江湖之义气之争的区别就在这里。知进知退,方是兵道。 然而他心里还是惊讶不已。吕布似乎更强了! 他的上限在哪儿,似乎天下的勇战,没有一个能探知到的。想到此,也不免心惊。 吕布之猛的确不虚,也因此,更叫孙策觉得必是劲敌! 孙策心中的危机感是真的很重。 吕布策马死追不放,张辽拼命赶上,道:“主公,穷寇莫追也!” 吕布追了一阵,便也止了马,道:“罢了,反正驱走孙策就可!” 张辽道:“正是如此。孙策精锐尚在,必去围荆州。倒合意也。” 纪灵带着精锐过来,道:“主公,文远,灵且去厮杀一番江东之兵!” “不可急追。见好就收!”吕布道。 纪灵应了,当下带了众副将等人,几营相合,奋力追了孙策老远。 见孙策一心要离开庐江,纪灵旧恨上心头,在后面大骂道:“孙伯符,汝之起势皆借我先主之力,汝不负义,何人负义?!还敢再来要玺?” 孙策见他紧追不放,放出冷箭,道:“袁术,国贼也,谈何为义?!” “汝既为袁术将,如此忠心,为何还要降吕布,如今追吾,是为袁术,还是为吕布?!”孙策冷笑道:“真是好一个忠心而叛昔义的大将啊!” 纪灵放出一箭,被太史慈挡过。 纪灵气的大骂,道:“汝独负袁公路,将来必不得好死!” 孙策不以为然,若是诅咒能咒死人,先死的人该是吕布才是。此人绝恩义,不忠背主,早咒死了。 这纪灵找不到人撒气,也就只能这样骂骂人了。 江东之兵护着孙策一径走了。 纪灵在众将力劝之下,这才止了追。停了兵马。当下清点兵马,收拾辎重与战场。这才退回庐江去。 孙策逃出庐江之地,过了河,才算是停了下来,当下顾不上生气,火速的收拾残兵,整肃各营,重新合兵,也顾不上郁闷,一径先往荆州去了。 庐江不利,只能先顾重要的。孙策回首看了庐江一眼。以后想要进淮南,有吕布坐阵,怕是难了!要过江图取,吕布必是心腹之患! 一时心中焦躁,稳了稳,便一面发信与周泰和凌统,叫他们撤出广陵,前来荆州合兵支援。一面又写信与周瑜,让他继续江夏,但要注意防范吕营偷袭骚扰。 如今庐江失利,不得取。只能收缩战线,只盯重点了。 这也是不得不为之势。 只是,叫周泰与凌统二人退兵,只恐已来不及。 而此时的吕娴已至兖州境内,她与臧霸二人寻到了一条小道,窄小不已,仅能供一人一马通过,有些地方还得低头,才能通过,颇费了些力气这才过了来。 吕娴一一记了下来,到时要出奇兵,这小道,稍窄之处还是可以稍微凿开些,如此便能快速通过。尤其是粮车与骑兵,必然是要经过小道过去的。而步兵却可以攀上去,倒是效率更快些。 已至兖州境内,二人明显的感觉到兖州突然增了兵。 身边带的人目标太大,因此便稍分散开,各自隐蔽了。 而二人身边只留了二十精锐。其它人全都各自隐蔽,人少,目标也小一些。 臧霸对吕娴道:“曹操应有所觉,怕是会有刺客。” 吕娴道:“我爹随性跑到南阳外去,只恐郭嘉就能推断出来。所以,一定会有刺客的。” 臧霸很紧张,想是担心她的安危。 毕竟孤身进入,这何其险也。 吕娴道:“曹操身边的郭嘉在,曹操要破袁绍不难。但是郭嘉很怕在他破袁绍的时候,我们偷袭许都,端了他老巢,所以,一定会取我命的。” “而只要郭嘉在,许都也端不掉,不如不端。反正现在徐州实力不丰,不易与之消耗。不如等郭嘉死。”吕娴道:“他寿数不长!” “何以断定?!”臧霸道。 “久征战场,文弱之人,如何能长久?!”吕娴道:“他本是文士。郭嘉死了,曹操也废一半了,那时才是图取许都之时。” “既知此行如此凶险,为何还要冒险?”臧霸道:“此事原本让我多带些人,也能完成!” “我若不去,如何有诚意?”吕娴倒是挺轻松的,笑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不是自负必不会死,而是,有些事,不是因为凶险而不去做的。” “这是必须要走的路,必须要做的事,想要往前一步,谁不是把脑袋搁在脖子上,准备随时会掉?!”吕娴道:“宣高,你可知,以后的天下会如何?!” 臧霸不答,听她说。 可容藏身的山洞里,有微微的火光,洞口拦住了,外面是看不出火光的。洞里却依旧有风,吹的人身上凉凉的,野外可谓极艰苦。 可是这段行程,臧霸却感觉到她似乎极习以为常。 臧霸也是不懂,她不是闺阁中长大的吗?!怎么会这么的善于野行?生存能力比他们这些泰山贼还要强。 吕娴添了些柴,感觉到冷,又起了又一个火堆,用打火机点燃了,然后抛了过去,道:“送给你!” 臧霸愣了一下,下意识的伸手接过来。放在手心里,看着。 此物珍贵。金属质感。也不知是什么原理,一按就有火。 他当然知道她身上有秘密,徐州所有人,除了吕布,其它人都知道她身上有秘密。 但是这一路,半路出现的东西,确实是有点多。她从不解释,臧霸也从来不问。可是没想到,她竟随意给出这样的东西来。 这何其珍贵也。 可是这到底在后世是寻常之物罢了。 吕娴有很多个,因为要经常出任务,所以囤了不少,每出任务都要带几个。空间里还有几个呢,平常随军,也用不上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然而现在单独出来,才用得上了,非常方便。 小到打火机,大到帐蓬,以及一些绳索,辅佐行路的东西,杂七杂八的很多。 甚至连一些登山鞋都有,真别说,又防风又保暖,还耐磨,比这汉的鞋子好多了。还有什么防风服之类的,药更是有,开水一冲就能喝。 臧霸其实盯着这打火机很久了,所以吕娴才给了他。 臧霸并不是贪心,而是好奇。 “真给我?”臧霸愣怔道。 “拿着吧。”吕娴道。 臧霸还真收起来了,珍贵的不得了,放入怀里。小心翼翼的,怕是轻易不舍得用。 吕娴见他不问,也知道他话少,便也不多说打火机的事,只道:“不出来不行啊,徐州现在看着是强,若是只要稍弱一步,就会被蚕食掉。所以我不得不出来,为了寻人,为了增强徐州的实力。兵在精,不在多。徐州招了兵已足够多,足够强,缺的是将。足以领兵作战,统筹各方,弥补漏洞,随机应变的战将。徐州以后的战线会拉的越来越长,若是将不给力,会被战线和补给给拖死!” 吕娴淡淡的,说着残酷的现实,冷静到可怕,徐州有今,她是半点不骄慢,反而十分冷静而清醒。 “徐州走的越远,站的越高,其实风险越大,敌人也越来越可怕。便是再自恃为强,真败起来的时候,只不过是一瞬而已。一百年立基,而败,用不到十年,甚至一年就能败完,况且徐州本就根基浅薄。”吕娴道:“而徐州日后要面临的敌人是谁呢?!数一数,袁绍,曹操,孙策,还有刘备。” “刘备?”臧霸道:“不是刘表吗?!” “刘表不足为敌,半死之人而已,而刘备,才是真的拦不住了。”吕娴道:“他必要成势,立基,为敌。天下必将四分。拉距数年,方得统一。” “若忌惮之,何不早除!?徐州分明有无数的机会,便是现在,也不迟。”臧霸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6章 将来之势三灭吕 吕娴道:“若杀刘备,如宣高这样的义士,还有何人来投徐州?!若宣高在今之势,得知刘备被徐州杀死,不齿冷吗?!此谓伤义,唇亡齿寒,天下人寒心。→八→八→读→书,.↓.o≥所以才一直,一直没有动手,只能拖住他,晚成势,可是他,终究是要成势的,现在,怕是挡不住了……”拦了这么久,其实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偏偏杀又杀不得,只能一直拖。 而现在最可怕的是,不仅刘备已经拦不住了,连诸葛也有辅佐其之志。刘备都杀不得,诸葛就更杀不得了。 诸葛若有去辅佐之志,早或晚,也是拦不住的。 而且刘备和诸葛都已经盯紧了荆州。一旦咬住了,便不会轻易松口,便是图不得,最后无可奈何,也依旧会有其它去处,蜀益之境。 “荆州?!”臧霸反应过来。 “不是荆州,荆州他得不到的,尽管他现在拼命的想要荆州。然而有我父女在,他得不到荆州的,”吕娴道,“这一点自信我还是有的。而诸葛,又绝不肯留在徐州,必是要到他身边去。我所说的是蜀益二州。此地虽狭,却易守难攻,只恐一旦占下,中原数年间,无可去征伐之。而数年时间,足以让他壮大自身。” “因此每每想起,便觉不敢稍有懈怠,天下英雄何其多也,而徐州,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袁绍看着人多势众,败起来,也是快的很,而徐州也一样,稍有不慎,也就败完了,”吕娴道:“因此心慌,早有所定,必要去寻人。当初就已经决定了的事,更不可能因现在惊险而不动。” 这样说的话,在徐州他刚到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了这么长远的路和策略。此行是计划中的了。而并非只是临时决定。 她看到了刘备的不凡与成势,看到了曹操,孙策的强大,同时,也意识到了徐州的不足,所以才如此惊心焦险,做出此行! 这个人啊,真的是决断而又有魄力呢。不顾险阻,路上半点不叫苦,只紧盯着目标,半点不松懈。 臧霸心中服气不已,道:“正因群雄之壮,女公子才更思进取。如此,倒要谢他们之强,方有患得患失,不断进取之心。” 吕娴一笑,道:“若用辩证法来看,宣高所言,的确不错,事情的确有正负两极,徐州的兴起,的确与外强脱不了干系。若无外敌之强,也恐无今日之成功也。” 臧霸烤着火,看着火燃起来,旺旺的,身上暖和了不少,道:“女公子既有进取,必有所得。霸便是拼尽全力,也会护佑女公子安全。” 吕娴道:“宣高此生所求,是为个人理想,还是尽忠义?” 臧霸道:“霸对功业,看的很淡。” 所以并非是为了个人理想了,也是,他这个人在史上确实提笔不多,其实跟他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相处久了,才知道,他这个人,特别淡泊,对名利,对功业,都很淡,既不嫉才,也不争功。对封君封侯一事也不热衷。 这样的人,若要得到他的用心,必要投他的胃口。↙八↙八↙读↙书,.※.o◇ 吕娴道:“宣高所看中的是义。” 臧霸看着火,她终究是懂他的。他对什么建功立业的理想,看的很淡很淡,而一切所为,皆是为义。非为小义,而是大义。 若为小义,他完全可以去投奔刘备,刘表等众。而为大义,看的是徐州为百姓黎庶小民所为,这才是大义凛然。徐州立基虽短,立业也无多,可是,虽不久,然而曹吕之战后,所辖下百姓,已然十分安居乐业。这一点,独得他的青眼相加。 天下英雄虽多,却无一个入他的眼。 而吕娴独得他青眼看重,吕娴觉得很幸运。 “宣高为义,我此生必也不负大义。”吕娴道。 臧霸点了点头,很多的话,其实已经很坦然了,不必自言,心中自明。 “正因为看到了徐州的短板,与群雄的差距,所以心中危机感才更甚,才如此冒险。”吕娴不得不冒险,因为徐州的崛起,很多的事情已然全部改变。很多人出现,已是提前了,很多事的变化,也完全不一样了。她不得不慎重以待。 因为她这个乱入的蝴蝶,天下必将先四分。 而诸葛等人提前出世,将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并未得知。 同时,荆州的情势,江东的情势也是急距变化,而孙策未死,等等的变化,让整个天下的形势已全然不同。很多事,史上的史实已不具备可具体的参考意义,一切都要她随机应变。 徐州崛起,曹操需要孙策牵制徐州,再加上孙策提前出兵过江,所以现在的他,与史上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史上的孙策是被刺杀而死,吕娴一直觉得,应该就是曹操派人所为。曹操知道了他的弱点,再加上当时,根本无暇出兵江东,怕江东势越来越大,也因此,孙策一死,江东已乱,然后孙权年幼,花了很长时间才稳定。稳定虽有,却无法再像孙策在时一样急剧的扩张了。史上孙策的死,的确是给了中原很多的变化,也扼制了江东的继续发展。 可是现在不一样。孙策一样很强,这里必有久耗。 “徐州这个地方其实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吕娴道:“说它好,是因为它非常利于建立基业,再加上气候适宜,十分合适种地,南有江,东有海,北接辽东,青州,西又有兖州之境,是个好地方,不仅利于种植,养民,而且利于商道兴起,久之,徐州积蓄池水,水中民如鱼一样自得欢乐,又多有税赋纳上来,必强。” “说它不好,确实不好,因为是块宝地,三面都是强敌,又一马平川,非常容易攻陷,远不如有山隘艰险之处好守。而山隘处好守,可是,商业,以及种植都是难题,终究不及平原地带有利。所以我说它好,又不好。”吕娴道:“倘若徐州不迅速壮大,以自守,以攻伐,以消耗大敌,将来,若三方合兵,徐州如何防守?!兵虽壮,民虽富,然而三面为敌,大军一来,根本无从抵御。很快被包住,陷落。” “所以,徐州一定要快快发展,不能保守。一保守,将来连荆州也不如。”吕娴道:“一是壮大自身,二是发展民间,三就是要不断的消耗对手,不断的用谋略,不可让所有大敌联合图我。所以徐州必进攻,而非只守。守则必败。一旦被围,所有基业,毁于一旦。” 山洞之中,她的声音冷静又冷血,说的残酷,又残忍至极。 “这些当然都是周知的道理,然而还有最重要的,也是最核心的,最不可忽视的一点,我父名声不利,当然随着他的强大,这一点渐渐消弥。虽不利,也可图。”吕娴道:“因他名利不利,因此更不能伤仁。这一点,在当今天下谋略满飞的中原各诸侯间,随着强大,是最容易被遗忘的一点……” 臧霸听着就明白了,因此她有如此考量,所以才不能杀刘备啊。不是她没这个实力,没这个机会,没这个谋略去图之。 而是,这仁字,才是真正的立定天下的根本。 谋略二字,哪个诸侯缺这个?!袁绍谋臣多的是,不缺,曹操更不缺,孙策,刘表,甚至于张绣张鲁等辈,哪一个又缺?! 所缺的,才是最容易在名利之中,谋略之中忘记的根本的东西。 而这更是吕布,更不能违反的本质的东西。 臧霸愣了一下,已经明白她在说什么了。 原来如此!心中也更钦服,徐州有今天,她依旧未忘真正的根本之道! “所以才不能杀刘备,不仅不能杀刘备,更要尽量的与袁氏和,更要保护司马氏,我想让天下人所看到的是,吕布虽强,却有仁心,勿伤同类,勿有杀伐,却让人畏,却不必畏其滥杀,如此,才不令天下人有唇亡齿寒之心,有一个先例,有一个可以被信任,可以被依赖的表率,我所为徐州做的,只是做成例,将来,诸侯若附,如刘备等贤士,可降,无忧被杀,如袁氏等,可降,无惧灭族,如司马氏等,纵有成势之名,也依旧无惧被猜忌而尽杀灭不容……我为徐州所做,是一个地势低的蓄水池,将来俯首来此者,无数而可皆活,有才而可尽用。”吕娴淡笑着,道:“所以,我要做的何止只是洗白我父亲啊……黑历史,是永远洗不清的,黑点也是永远不会被人遗忘的,可是要告诉天下人的是,我父虽强横,虽有逆主之旧行,然而,他一日为主,一日便恤下,有仁心,可信赖,可倚重,可来降……” 这,简直为洗白之行,拔高了另外的一个高度! “天下要靠实力硬打,是打不下来的,恃强可一时,却不能长久,若不然当年能拿下天下的人,是项羽,而不是高祖皇帝。”吕娴笑道:“而徐州所等的,是一个节点,当它足够强,强可争天下,当它足够仁,足够包容,天下诸侯降服,皆来附之如水入低谷,天下万民,无所不容,才为真正的强者之道。足够包容,才是吕氏要做的事,要行的道。” “勿伤仁人,勿损义士,才是立基定业争霸天下的道,当这个点来临,诸侯皆归队,万民皆来奔,所谓的强,是大仁大义。”吕娴道:“这个点就叫minyi不可违。” “minyi不可违?!”臧霸重复道。 “对,就是minyi不可违。这一天,这一个点,也许来临会很晚,然而,它总会来的,一定会来的,只要徐州强下去,坚持下去,不做的坚决不做,一定会来。”吕娴道。 天下之事,在于去做,也在于不做,而坚持一些事不能做,很容易被人忽略。 徐州战场杀人可以,可是若伤仁义之名,绝不可损。 这才是吕娴绝不会杀刘备的原因。 因为吕布的吕氏,真的黑不起了。越壮大,越强大,便越不能承受黑料。一旦积累多了,就会形成一种效应,再也无法翻身。 minyi不可违与墙倒众人推,只有这么两个选择。成或败,就在于这积累之间。 而向着哪个方向积累,才是吕娴真正要掰正的东西。 汉末天下,封建王朝是很讲究义这个字的,损了这个字,就真的是死路一条,绝路一条。 强是可以,可是强,未必能争得天下。若损义字,迟早要形成一种效应,这种效应,什么天纵之才的谋略都救不了。 臧霸思忖了一会,道:“徐州越强,女公子却越焦虑,徐州的强大,反而让女公子不安了吗?!” “观天下之势,谁为强,风皆摧之。早年的董卓,是先例,被灭,”吕娴道:“如今绍强,天下也要灭之,将来曹强,天下也要灭之,而徐州越来越强,也是此理。越是强大,所面临的敌人,也都是更强的对手,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现状,强者相争,都是自然天理。然而,若有仁助,万民归心,不战也必赢啊,所以徐州需要仁的保护……” “看看刘备就知道了,他在中原流浪多久了?”吕娴道:“可是曹操不杀,我父不杀,刘表不杀,为何?!行仁之人,不可伤矣。” 人既如此,基业也如是! “若杀刘备,如宣高这样的义士,必也毁之,而元直正直,若杀刘备,如元直等天下之人,又如何作想?!”吕娴道:“不是我不想杀,而是,真的不能杀,杀一人,伤天下人心,实不值当。才是真正的毁了徐州的根本。” 吕娴都恨不得感慨,真的不是曹操与她,以及吕布心胸广大。 而是在这汉末,这封建社会,有最基本的操守与法则,或者说是默认的一种规则。 谁破坏了规矩,谁就为世不容。 当年的吕布已经犯了规矩,所以一直被人骂三姓家奴骂到现在,这就是代价。而洗白的过程更是难之又难,这更是代价之一。 做了一件恶事,需要多少件好事弥补?只怕连弥补都难。 所以破坏规矩的人,下场都很惨。一般这样的人,都被杀了。 吕布当然也是。他犯了世俗约定俗成的规矩,所以不可被容。而唯一能破局的办法,只是不为人下。 吕布当然做到了,然而要长久,也需要更多的代价。这一点,吕娴从不侥幸,更不敢轻视封建社会里的这种顽固的规则。11...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7章 凌统偷袭陈登营 她不仅十分清醒,而且十分重视它的存在,如一块卡在吕氏喉咙口的骨头一样的疼。而为了生存与发展,还要忍受这块骨头很久很久,取不出,吞不下 而吕娴的方法是,消化掉它!让它成为吕氏的一部分,不去抹灭黑历史的存在,更不去否认这一切,而是包容它,成为身体的部分之一。 而现在所做的只是代价之一,而这代价本身,也未必能让吕布又重新白回来。 因为人有功过,便是有天大的功,也掩盖不了过。功过不能相抵。便不相抵便是了。 最重要的是,去做。再不可伤仁义之行而已了。 吕布为负数,如今好不容易回到零,便不能再在德行上回到负数。否则就真的再不可能有翻身之日。势虽强,一朝被人打落成泥,更难堪,更败局。 为人下,尚可以再择主,然而为人主,只有成,或者败,两种结果而已。 吕布有这样的觉悟,她也有。 臧霸道“我明白女公子的坚持了。” “所以任重而道远啊。”吕娴笑道。 “天下如何四分?”臧霸道。 “曹袁存一,徐州为一,孙策也为一,便是刘备的一。这便是四分。”吕娴道。 臧霸道“若如此,只恐那时才是修罗之战。” 吕娴道“曹袁之间,自然看好曹胜,而曹操何其英雄,他必然要联合刘备,孙策,三方伐我徐州。而徐州那时,必要北上,主动攻击,而不是被动防守。那时才是真正的修罗场。” 臧霸想了想若袁绍灭后的局势,还真的十分不乐观。 也难怪女公子想的如此之远,如此之焦急了。 也正因为吕布的勇武,吕布的黑料,吕布犯了的规矩,以及吕布的强势,所以曹操必要联合诸侯,而先灭吕布。 “都说灭袁绍是地狱之战,他是强势,但他这个人,做领袖,不太行,所以势虽强,也只是表面的强,真正的地狱之战,不是灭袁,而在于,灭袁以后的四分局势。”吕娴道“要不然,就是曹操联合刘备,孙策,共伐徐州。徐州三面受敌,进攻,防守,主动出击,这才是真正的地狱之战。” “此战才真正的关乎到徐州是绝地逢生,破局转势的关键。”吕娴道“若败,徐州尽灭。宣高觉得,刘备和孙策听不听曹操的?!” 臧霸道“肯定会听从的,不为曹操,而为他们自己之势考量,必从之。刘备英雄也,如此忌惮主公,在寿春时就已有灭除我主之心,孙策更为如此,已然敌对,将来,必要北上,灭我徐州。曹操自然更不用说。” 吕娴笑了一下,道“我父三方受敌,遭这么多人恨,也是绝大的英雄了。” 臧霸见她还如此轻松,一时特别想笑,道“女公子不担心会败吗?!” “当然担心,也因此,才如此急着一定要壮大实力。以备后用。在娴看来,这一战,才是真正的逆袭之战。也是定鼎之战。虽难,可是若成,徐州扎稳中原,以后再无人可图。”吕娴道“而此战若成,势已至,水已至,而所谓的点,所谓的mny也就水到渠成了。只要赢了此战,将来的中原,唯我吕氏做主。不仅要北伐灭曹操,更可以真正的号令群雄诸侯听从,若有不从,兵至,征灭之。宣高,那时,才是真正的锐起之势无人可挡。” 臧霸笑了一下,似乎忆起他从琅琊慕名去徐州时,她的豪言壮语。 如今听她所言,只有这战以后,她所畅想的才能真正的实现。 当初立汉旗,意号令群雄,讨伐曹操。 而只要赢了此战,就可以实现了。 诸侯听或不听,都会出事。听从,便是服从,吕布威望无人可敌,徐州之基,无人可撼动,那将是怎样的一种局势?! 若不听从,立可以此为名讨伐之,连出师之名都有了。 此战以后,便是进可攻,退可守,而所谓江东与蜀益,将会变得十分被动。 而徐州之势,比之当年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更甚之! 那时就可以实现了,只要曹操联合诸侯灭不了吕布,就是吕布作主,联合诸侯灭了曹操。局势就会完全逆转。 小哥哥,别跑 那时,中原必有一霸,霸者出自曹吕二者之间,只可存一。 天下并为三分。时势一至,江东与蜀益,便是有势,也是迟早可图的。 这就是她以前一直重复审言的,徐州要天下,必要先定中原之意。 一想这其中要走的路,遥想以后此般的盛况,臧霸心中也升起热血。他虽对功业名利一事看淡,却重义,如果能在她身侧看到天下如此之势,也是会很高兴的。 而他知道,他等着的这一天,迟早要实现的。 臧霸不知道这一天要等多久,可是活一日便在她身边一日,看着她能走到哪一步,慢慢实现她的理想。她的理想,才是兴天下大义之行也。 臧霸道“有朝一日,若天下统一,女公子要做什么?!” “当然是罢兵,养民力,蓄国力,治世之道,又是另一道法则了。”吕娴道“天下乱时,民不安,若有冤屈,也无所告诉。衙门废驰,百姓饿死。而治世,则是明正典刑,民有衣食,民有冤屈,可上官府告诉,这就是体制。而要做到这一点,未必就比打仗更容易。届时,便是所有人共同的努力。只要维护太平,只要官府给与申斥口,其实百姓,很好安定的。” 抓住了重点,也就能平冤狱,治天下了。 是的,治世,就是平冤狱这一件大事。 而其它的,所谓的养民之策等等,其实只是朝廷引导,而百姓自会自给自足。 朝廷真正要做的,只有这一点冤有处诉。天下自会太平。 当年臧霸父亲就是有冤无处诉,臧霸这才杀了官吏,逃走为泰山贼的。若是治世,又何须如此。治世之中,公道正在,大义便在! 臧霸道“那么,吕氏兴旺,立下社稷,汉天子呢?!” “周王室立,而置商遗民于宋,汉天子之事,自与袁氏同,”吕娴道“我等皆是汉人,既能容天下,何不能容一汉天子?”像袁氏一样看着便是了。便能复辟,也不可能了。所以吕娴不会杀,还会善待。 其实这样的先例有很多,也不是每一个都是杀掉结束的。 这样的容人之量,吕娴还有,她也有自信,吕氏若得天下,久之,天下人都兴吕,除了少数要复汉以外,又能成何势?! 势这个东西,如火,火熄灭成灰,再死灰复燃,怎么可能? 臧霸点首,心中最后的疑虑也去了。余下种种,唯有无边无际的信任和死忠而已。 吕娴看看山洞外面的夜色,道“睡吧,明日一早还需继续赶路。算一算日子,其实今天,算是过年。” 明天是初一啊。 可是乱世之时,一切都乱了,别说年节了,便是二十四节气,百姓都顾不上过。 除了一些治安,以及军事重镇,或是未废的城池还过以外,其它的万家灯火类的节日,全部都没了。 若是治世,外面肯定到处都是鞭炮声的。可如今,却安安静静到过份了。 这些,难免叫人伤感。 以前的汉,虽然也人口稀少,地广人稀之处,也少有炊烟,但是,从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现在全中原的人口,还知道足不足一千万人。 与后世,真的不能比,哪怕后世一个超级城市的人口都不止一千万人了。 现在这人口密度,真的一点不夸张。 三国之时,死于战乱中的人,太多太多了,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乱末之时,能与现在这里相比。 徐州虽一直在吸纳流民,然而,能挽救的又有多少人呢?! 可是哪怕不能挽救,也得继续做啊,至少,能让活下来的人,都有一个奔头。 战争上的人口锐减,真的是残忍的特别耗大的残忍牺牲。经过黄巾起义,董卓之乱,中原群雄的相互攻伐数年,再加上天灾,各种的。三国时期,是完完全全的废驰了很多的东西。 平民自不必说,死的不知道有多少。而很多的世家大族,也在其中灰飞烟灭。丹青妙手 战争所带来的,是灭顶之祸。没有任何一场天灾,疫病能与之相提并论! 这个年,过的其实也太简陋了。 吕娴以前哪怕在军中,也是热闹着看春晚的,吃年夜饭,到处都是喜庆的感觉,哪怕只是一个人过年,但你知道外面所有人家全在过年,便会有一种踏实感。 可是现在,这心里空落落的,有点无奈。 她依旧喜欢和平,还是更喜欢治世。她会一直为此努力,直到有一天,喜庆就是喜庆,过节就是过节。 按部就班的这么过着日子,其实也是另一种幸福。 徐州以后扩张了实力,若是得了兖州,所得到的城池,也得大力安抚流民。 也不过是千万把人,只要能守得住城池,这些人立即就能恢复生产力。所带来的回报,又何止是亏损? 前期所投入的,全部都会有回报的。 只是眼下,很多人不知抚民,也顾不上抚民。 可是徐州,要双管齐下,一起做这件事。 养民与养兵,是两个蓄水池的关系,一开始养民,的确是有点投入水,可是水越来越多的时候,是会反哺另一个蓄水池的,最终两个水池的水都会满起来,生产力恢复了,实力上升了,鱼有了,税也有了……不断的良性循环。 而这一切,总会慢慢变好。 吕娴与臧霸元朔日还得起早继续赶路。 而徐州上下,却是透着点喜庆的味道。在这里的百姓,虽简陋,却也是过了一个真正的太平年。 虽然饭食有点少,不那么丰盛,虽然也未添置新衣,然而心理上的慰藉,以及安全感,还有对来年的希望,以及所有对未来的寄托全在这年里了。 春总会来的,就像这冬日的雪与冰,会慢慢化掉的。 世事到了最坏的地步,不会比这更坏了,只会越来越好。 而他们也希望徐州越来越好。 广陵却顾不上过年,这里依旧乱糟糟的,还处于战乱之中,这个时候的从军之人,哪里能顾得上过年?! 只是喝冷风,吃雪水的扛着打仗呢。 孙乾是劝解了张飞一回又一回,可是张飞就是不听。 大约是太想守住广陵,又极想退敌,因此,陈登几乎一忽悠,张飞就只一心的要图了外面的二将。 陈登要的不止是退敌,或斩杀二将,他要的是生擒。因此,忽悠了张飞的同时,也使了一个好计。诈计。 诈什么呢?!骗江东兵马,他与张飞起了冲突,以为广陵可图,打算诱入陷阱,生擒之了。 凌统听到斥侯禀报,便要强攻城,立下战功,以回报孙策,然而周泰却心中存疑,道“只听闻,却未知实,许是诈计,不足为信,凌将军还是要慎重再断决方好!” “陈登本降吕布,自与张飞不和,这有何可疑之处?!”凌统道“广陵只守不战,再攻这不下,如何与主公交代?!如此好时机,还要等什么?!” “陈登既被张飞赶出城去,不是偷袭的好机会吗?!当一举歼之,再图进城。”凌统道。 周泰道“只恐其中有诈。若张飞怒,以他的性格,必要杀陈登,却留之未杀,只赶出城去?不奇怪吗?!而且还将陈登所带三千人全还与他。此事定有古怪,还要再行斟酌!” “若不早断,必无功,”凌统道“何故如此疑心,再迟疑,不可图也。先去破陈登,拿下此人,立大功也。” 周泰见他不听,一时拧紧了眉头,还欲再拦,凌统却已经点了三千人马出营去了。 周泰忙追出去,却见凌统早上了马,兴冲冲的去了。 “怕是有失,速准备一营接应,”周泰道“若是诱敌之计,只恐必失也,这事全透着古怪,未必可信。” 副将偏将等人道“将军如何断定?!” 。...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8章 进退难周泰慌神 “陈登赶出城,却依旧不走,只是驻扎营地,”周泰道“都先入了城,再被赶出城,古怪之一,赶出城,还未撤退,却安心扎营,离我营不过十里,古怪之二。要么陈营中有古怪,要么趁我营去,张飞必来袭营,传令各营戒备,一定要小心。” 众人都听令下去了。一副严守营地,一面又加了人马前去助凌统。一时二将分开。 凌统攻陈登营,而周泰只能焦急中守营不出,他怕是调虎离山计,因此便是心急凌统太莽,也只能守营不出。 却说凌统带了三千人去,寻思着陈登并非战将,绝不是可战之人,三千人,足以团灭他们的营地了,因此兴冲冲的去的。 而陈登的脑子更为清楚。 他身边的几个副将,一路从黎庶提拔上来,皆是无名之辈,武艺虽高,却终究还未有真正的能奠定基础的战功。 也因此,欲立功,一定要助陈登成事。 陈登与他们商议道“现在凌统已经出营去袭营了,我虽叫张飞候在那,可战,然而,张飞终究非是徐州之将,无论是斩杀凌统,或是生擒凌统,或是一无所获,他都终究不可能一直听命于我,我也不能全然依赖于他,张飞虽莽,虽可利用之,然而,真抓到了人,未必肯交与我。” 众副将道“此言的确有理!先前将军一心要他一定要生擒来将,只恐张飞并不蠢,怕是料到了将军所欲为之事,因此,若是生擒了,也未必肯交与徐州。” 不管去的人是谁,张飞都会尽量的生擒,而陈登已经跟他说过很多遍生擒之策了。张飞便是再莽,其实在战事上,真的不算蠢。 他必懂得! “因此,生擒江东之将,登压根都不寄托于张飞身上,”陈登目光灼灼,道“登的目标在于江东本营。” “袭营?!”众副将道“凌统虽去,然而本营尚有一半兵马,袭营也未必能有所得,况且周泰向来悍勇,便是我等合力,也未必能……” 不是他们自卑,而是若要生擒,谁能有这个把握?! 况且周泰历战无数,经验无数,又哪里是那么好擒来的,若说只是厮杀一阵,他们自然都敢放大话了,只管放开了手脚打杀便是,只是生擒这,实是不能保证。 “我自知之,所以才需更用非常之法……”陈登道“凌统去,周泰却坚固本营,所以去袭营,非上策,不如用诈!” “用诈?!”众副将抬手道“请将军吩咐指教!” 陈登十分冷静观察着,道“先前,我故意诈我与张飞失和,被赶出城去驻扎,其实是让张飞守株待兔。而凌统果然急慎,去了。若遇张飞,必力敌,而张飞也会用我之计,力求能生擒凌统,再他们打起来,周泰守营必急,届时,我营与其去袭营,不如且诈出周泰来,再引诱其到陷阱处,再一举而擒,方好。” 众副将一听,便大喜,道“此谓声东击西之计!将军好计!” “看似是凌统,其实擒的却是守营人,是周泰,只是此人勇武,汝等若与之战,绝不可大意,不可逞强,以擒之为主!”陈登道。 “是!”他们心中有数。陈营营中没有大将,他们不可有半分的闪失的。只能用计,而不是强战。 陈登道“看张飞处的火光,若起火,汝等可四面分兵而去,先去诈出周泰,待他领兵出来应援时,再去袭营放火,多响鼓声,周泰心慌,前后不能顾暇,若回,则有陷阱,若继续去救凌统,也有陷阱,以确保万无一失!” “是!”副将便一一听从了,皆领兵而去。 陈登站在城墙上,看了一下城外的动静,又看了一眼城内。 他兵少,又无大将坐阵,若擒周泰,只恐张飞不肯饶了他,一定把周泰夺过去。因此这不仅有事先的安排,事中的机会,还有事后的处理绝妙。 虽事在人为,也要看天意。 陈登喃喃道“天助我一举而擒江东之将!” 若能擒得一个,王楷必能被换回。他虽与王楷也久有宿怨,不太合拍。然而,都为徐州效力之人,此时此刻,自需都要齐心。 若有私心,也早晚如袁术一样,迟则败死矣!会穿越的道观 如今徐州各处也是有着张力,一边失守,可能都会产生连锁反应,他既自信领了兵前来广陵,就务必要将广陵给看的紧了,否则又怎么承诺当初应下的大话?! 陈元龙啊陈元龙,此次你用了全部智计,想要借树生花,可一定要拿捏好了啊! 且说凌统一径跑向陈登营去,见都挂着徐州的旗,营地也刚刚扎好,一切都乱糟糟的,一时大喜,领先冲进了大营,道“务必生擒陈登!为吾主立功!” “是!”众江东兵士勇猛冲入,这才发现营中一人皆无。 凌统吃了一惊,禁不住冷汗直流,道“糟,为计了!速撤!” 正准备撤出去的时候,突听一声炮响,从四面八方,杀出一员大将,正是张飞,张飞暴喝道“……你爷爷在此,凌统,你还不速速下马受降!饶汝不死!” 凌统本来是准备撤的,一见张飞,新仇旧怨全涌上来,便生生的止了步,拉着缰绳,冷笑道“降汝?汝是何人?!吾凌统岂能降屠夫辈?!天下果然不济矣,屠夫也能做将军,哈哈哈,张飞,受死!” 张飞已是大怒,拍马拎着板斧便来战凌统,一时围住,便厮杀起来。 营中到处都有点火,火光冲天,再加上炮接连响了一阵阵的,弄的地都在震动。 凌统久攻广陵不下,早已经心中暴躁,本来是想立了功,拿下了广陵就急速回去与主公汇合的,可是却在此旷战多日,弄的疲尽力乏,人仰马翻的,好不吃力,再加上每每叫战张飞,张飞皆不应战,凌统岂能不急不躁不怒?! 也更因此,此时憨战尽兴,竟是忘了来袭的是陈登营,而出现张飞中计之事,忘了个干干净净。 热血上头,只有战意,哪还有脑子在?! 况且现在这状况也不容退,若是退,在乱军之中跑不出去,能立即被赶上来的张飞用矛刺死,用斧砍死了…… 凌统深恨张飞,冷笑道“前番叫战,汝皆不下城战,此时倒英勇起来,屠夫辈便是屠夫辈,手中拿着斧头做甚?!” “做甚?!”张飞冷笑道“将汝剁成肉酱!与汝战,无须用我矛,板斧足以,汝为孙将,却不过是我斧下肉酱!哼,来攻广陵久矣,广陵是我哥哥的广陵,岂容你多番来攻取!休得怯战,看爷爷的板斧!” 凌统大怒,一时与张飞憨战不已。两人斗的如乌眼鸡一样。 张飞虽莽直,脾气是真的不好,也的确是屠夫出身,有一身劲,有一身热血,也容易被激怒,好酒,好打人,有无数的弱点。 但是他这个人,若说他在战场上没有智商,没有脑子,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甚至有几分急智,便是现在与凌统杀红了眼,也没有下死手,只是吊着凌统,一直未忘陈登之计。 当然了,他虽依陈登计,却也有自己的打算,他若生擒了此人,自然绝不可能交给陈登的。 只能说,他虽与陈登来回应付,其实这二人都各有思量和私心,同在不同阵营,这是在所难免的。 而且张飞并非是完全不顾信义之人,纵然陈登已是投了徐州,在他心里是叛了刘备,然而,他依旧还是守着最基本的要义,并不会轻易做出宴杀陈登之事。 这其实与汉末的基础文化相关。 刘备不负义,不能背着负义之名,因此张飞哪怕恨陈登恨的牙痒痒的,却没有下死手。也与此有关。 他对刘备是真正真心,为了刘备的名声,他一样爱惜之如同自己的羽毛,而能收敛和克制自己的脾气,献上忠心。 这样的人,算是一个极忠勇而善断的大将了。 哪怕他的脾气,是真的很坏! 张飞渐渐露出下风来,表现出一副不能力战的样子来,面上也有几分惶然之状。 凌统一见,已是十分欣喜,立即趁勇而追,一副要吃了他的表情,道“匹夫惧矣?!看吾大刀!”宠妻山里汉:种田美娇娘 张飞掉马就回,跑道“下回再战,今天且放过你!” 这边人马见张飞一跑,便也撤了。 凌统哪能放过这种机会,一面追一面大怒道“速速赶杀!杀了张飞,广陵可破也!” 张飞见凌统追了过来,一时心中忍着得意,面上却道“汝追吾作甚?!” 凌统拿着大刀不知不觉已经追出营了,指着张飞冷笑道“今日且叫你成为吾刀下亡魂!燕人张飞不过如此,哈哈,怪道曾不出战,原来是不敢战也!” 张飞忍着怒,冷笑道“岂惧你?若不是怕守不住城,怕你?!” 凌统道“汝今日死在这,只恐广陵被陈登夺了吧?!那陈登是在利用你,而你却半点不知,果真是屠夫脑子……” 张飞忍着不答,只是拍马急走,走过一个坡便拐弯跑了。 凌统此时正热血上头,哪肯放过他?!因此也拐弯急追,竟是忘了看地势,一时大意,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仰马翻,已被绊马索给绊倒了,径直栽到地上,他还未撑着爬起来,已被网给网兜了个严严实实。 凌统一惊,额上出了汗,正欲寻刀,然而大刀在栽倒之时,也掉出去了,此时,他手无寸铁,已是惊愕不已。 张飞已经悠悠的骑了马过了来,冷笑道“说谁没有脑子?!没脑子的人是你!江东孙郎手下若都是汝等之辈,不败才怪!” 说罢不解恨,上前来给了他一闷棍。 打的凌统是头上冒血,然后战斗力也几乎卸了大半。他只能晕乎乎的徒劳的扯着网,下意识的想要挣脱网出来。 张飞看他如此不济事,一时得意,又吩咐道“重兵把守,拉回城去!切勿叫陈登瞧见。此人交与孙乾着人看管。” 比起陈登,他虽然不大看得上白面书生孙乾,但若说此时信谁,他当然更信孙乾了。 众兵士应了,便将凌统给绑了,拉回城去。 而张飞带着兵马再赶回营又是一阵厮杀,一时火光冲天的,谁看不见?! 周泰看这阵势都已经心惊肉跳,但愿凌统别出事。 但是事情吧,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他焦急万分等消息,要不要去应援的时候,突然有凌统的残部狼狈的跑回来,道“禀告周将军,出事了,凌统将军去了那营地,才知不是陈登在那,而是张飞!如今胶着应战,只恐有失,张飞极勇,凌将军怕是有闪失,陈登与张飞并非不合,而是张飞借陈登之智,诈的凌将军好不苦也……” 周泰大怒,又怕是诈,便道“现在如何了?!凌将军呢?!” “援军虽至,但被围杀,吾等拼死才来报信,现在怕是有失,张飞是有备而去,只恐还有陷阱啊……” 周泰遥望火光,心里也跟火烧似的,一面想去援,又怕营中有闪失,一面想守营,又怕凌统出事,自断一臂,竟不知如何是好! “张飞既在那营,陈登又有何力能来袭营?!”副将等人道“将军只放心前去,营中自有我等相守。定无闪失!” 周泰想了想,一面心里骂娘,一面道“亦好!汝等可务必守好营,不得有误!” “是!”众人应了。 周泰则点了兵马,急速的往凌统处去了。 行到半路,却听到有鼓擂之声,周泰吃了一惊,道“怎么回事?!” “将军,不好,本营之处有急也……”偏将急道“怕是陈登击我后了,好一个奸诈的陈登,竟此时前来袭营!” 周泰道“不好,刚刚报信是诈!不然他如何得知我已离营去救援,偏此时来袭营!?” 用计,要半真半假,才能恰到好处,陈登极精于此道,所以,他做了两手准备。 此时不管是周泰继续前,还是回,都会中计! 2...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9章 张飞拳打辱凌统 这就是算计人心到极妙处,算计局势到万无一失的好处。→八→八→读→书,.↓.o≥ 只三千人,却造成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其计谋可想而知有多周全。 而周泰正前后不知道进退的时候,突听营后又四处着火,到处都是喊打喊杀之声,一时竟是进退不得!破口大骂,“陈元龙贼人也!” 弃营不顾,还是回营救援?! 必要舍弃一个?! 周泰就怕这两面都是计啊。他也不笨,冷汗都沿着额头滴落下来了。 陈登要什么?!退敌?! 莫非是生擒?! 周泰咬牙,切齿道:“好一个计谋出众的陈元龙,逼的吾进退维谷。”关键是这黑暗之中,无论走哪条,都不保险,谁知道他将陷阱安在何处?!因此便前后徘徊,竟不能决定。 主将一慌,其余将领也是不知所措,道:“将军!” 周泰此时也是知道的,若是心散了,问题更严重,便道:“主公已来信叫吾等撤兵回,去援荆州,可惜凌将军中计,若不顾,反而不义。”不救而走,不战而走,难免也留下怯战之名。 既有信来,便不可能来援兵救他们了。 若转而去袭城,谁知道会不会也有埋伏呢,况且不救凌统,实在说不过去! 一时看了一下广陵城,再看一眼营地,便也不回,只拍马继续往前,道:“去救凌将军。不救失义!” 这一往前,自是英勇无敌,偏这一往无前,反倒是坏了事! 行不到十里,就遇到了埋伏。 黑暗中无数的火光冲了出来,那火光犹如游龙一般行走,晃花了周泰的眼睛,让众军都不能立刻辩别敌军所在位置。若是静置的火光还好,在黑暗乍然看到火花来回闪烁摇动,哪个眼睛受得住?! 正在紧勒缰绳紧张的时候,一张网兜头而下,直直的周泰以及他身边的数人连人带马给带倒在地,一时竟挣扎起来,军中顿时乱成了一团。 江东兵马先是无措,然后反应过来似的,忙举着刀前来要砍断绳索。而这边呢,则在拼命的往回拉,但因为人太多,马又重,一时竟然拖不动。 眼见就有不少江东兵一涌而上的砍断绳索,一时鼓声擂动,火光冲天,徐州兵冲了出来,迎上江东兵厮杀起来。 主要战将都在网里,无人组织,一涌而上要砍绳索时,就已经乱了套,如今见有兵来砍,一时砍绳的又都去迎战了。 周泰吃了一嘴的土,气在网里大骂,道:“……蠢货,来人砍绳索啊!” 这些蠢呆瓜,要砍绳索的时候一涌而上的来砍,结果没有章法,人挤人的也没砍上,迎战的时候又一股脑全去迎战,不知道留下一队来砍绳索吗?! 江东兵无人主持,一时都是乱头苍蝇一样,乱中更添乱,只会越来越糟。 而周泰等诸将都心急如焚的,哪怕大骂,也没人能顾得上解救他们。 他们急的心里发慌,而徐州兵见拖不动这么重的人,便列了一小队,迎了上来,意欲一股脑的要解决他们的。 周泰大急,喊道:“陈元龙何在?!何故藏头露尾,出来!” 他也是到处找刀,意欲拖延时间了。∷八∷八∷读∷书,.2∞3.o≠ 徐州兵一通来,江东兵已见不能挡,便已有乱散之意,眼见败势已定,徐州兵更添一把火,道:“周泰已被擒,尔等还不速速受降?!若再抵挡,乱刀砍死!” 一面已经列队要去包抄他们了。 江东兵一听大为慌乱,有些焦急上火,意欲上来再救时,如里还能再救了回?!当下错过了最佳时机,哪还能再易救?早有徐州兵防备着迎上去拦了。 江东兵见一战不利,已有怯退之意,徐州兵又有斩杀之强势,一时杀的他们四散乱走,这里便成了乱糟糟的一团了。 周泰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而无所防备。一时大恨自己心乱,若当时不进不退,等天明,也许还有防备,不会中计,偏生是晚上,眼神不好,防不胜防。对方布下天罗地网,有心要捉,他哪里能防得住。 可是为将者难为就难为在这里。 若是凌统出事,而见死不救,便是有违道义,为将者,也是失了为将的道义,是要命的事情,所以陈登这是算准了他必须要救,这才定下这样的陷阱。 周泰见此,已经接受现实了。 一时绳索被拉开,徐州兵举着刀将他们一一的给绑了,周泰在前,他的副将偏将校尉校吏等等都在后,灰头土脸的被押上了车。 周泰以为是来见陈登,却不料竟是直接被押上了车马,周泰大怒,道:“欲贩我等去往何处?!视我等如猪锣耶?!” 因为押的车子既不是囚车,也不是兵车,而是板车,随从的人,也像是商队,绝不是徐州兵。众人下意识的便认为,这是要宰杀他们当猪肉了,可是直接贩卖了去,哪个不心慌?! 这简直是耻辱。 “陈登在何处?叫他出来,为人为将为士,皆要光明磊落,他到底意欲何为?辱我等耶?!”周泰急的几乎要跳脚。 陈登果然来了,一来便对周泰行了一礼,作揖道:“周将军英勇,还请息怒,休得误会。” 周泰不受他的礼,冷笑一声,侧身对着他道:“藏头露尾,不光明,如今又如此行事,又待何如?!” 陈登知道他恼怒,便笑道:“将军有所不知,此类人都是徐州人,他们会送几位去徐州。” 周泰这才看向他,押他们不用兵车,而用民板车,亏他想的出来,这是防着贼似的防着他们被人半道截了不成?! 这个人,奸诈极了! 周泰道:“要杀便杀,吾等不去徐州,死也不会降。” 陈登笑道:“果然,以周将军之忠心,必定不会降吾主公,既是如此,也非为招降将军,送去徐州,自有深意,将军且稍安,自有送将军回江东之时。” “汝!”周泰反应过来,道:“徐州以我等为人质,威胁我主公耶?!” 众人皆怒,怒视陈登。 陈登笑道:“绝非人质,只是不得已而为之!众将军之志,登已明矣,虽知绝不愿降,也绝无利用威胁之意,只是稍委屈一二,待到了徐州,自有人安置诸位将军再与诸位解说,请。实在抱歉,过意不去了!” 周泰还要理论,那几个商队中人却眼疾手快的不知道用什么团了团塞到了他们嘴里,周泰气的几乎晕过去,众将也是如此。 因此便被堵了口,被捆着往板车上送,上面还用稻草这类的东西遮了遮,若不细看,哪能看得出来里面有人?! 而这些人,穿的并不扎人眼,看上去虽是商队,也是贩夫走卒,不是富户,便是遇人抢,只怕人家也未必有兴趣。 而看着弱的很,有没有武艺都不好说。 周泰便明白,这些人应是暗处的人了。 好一个陈元龙,好一个徐州府啊。 板车已经走了,趁着夜色就穿过林子走了。 陈登也松了一口气,幸不辱命。 之所以这么快就将周泰送走,实是因为就怕回了广陵城内,张飞一旦得知,必定要扣留,若是被他带往荆州去,才是冤枉。因此陈登根本没耽误,当机立断的,就准备了准备,先送往徐州去了。 只愿路上万无一失。 不过徐州离广陵本来就近,这些人都是走习惯了的,再加上这里也太平,只要避过了张飞,基本没有被阻截的可能。 陈登收整了兵马,便回广陵去了。 而张飞大获全胜,擒了凌统,杀散了江东余众,又烧了江东的扎营处,因此,心中得意,哈哈大笑着进了城,见到陈登,便笑道:“若无飞在,便不能擒此人,元龙且看,这是谁人?!” “恭喜将军。”陈登笑道:“不知凌统可有降意?!” 凌统堵着口呢,有兵士将他口上堵着的稻草拿出来,凌统便破口大骂,道:“吾不降无义吕布,更不降大耳贼刘备,要杀便杀,奈何多言?!” 陈登早料到如此,因此也没什么感觉。这些话也是他常骂吕布的,因此,是半点不入心。 但张飞就不一样了,一听有人辱骂刘备,那还了得?!上前便是给了狠狠的一矛拍下去,把凌统打倒在地,顿时拳打脚踢起来,道:“贼子!胆敢辱骂我兄长?!” 张飞脾气本就不好,赢了仗又高兴,再加上绝不能听有人骂刘备,一听就爆怒,哪里收得住,一时把凌统打的鼻青脸肿,更要杀他的意气。 凌统却也是个硬骨头,哪里看得上这个莽夫,不仅骂他,连他张飞也一并骂了,不是贩草鞋的,就是屠夫辈,骂的张飞吃了他的心都有,一副瞪大眼的样子,恨恨不绝! 陈登劝了两句,也未狠拦。一是事不关己,不想管,二是自己与张飞体型比,可文弱着呢,非要上赶着去拉扯,那岂不是自取其辱,所以意思一下劝一下就行了,作个样子就行。 他是巴不得孙刘二方以后有个怨恨梁子的,才真有意思。 陈登悠悠的看戏,那边孙乾却是急不可耐的奔了过来,道:“张将军,此人正被看守,何故提他出来又拳脚相加?!如此辱人,有违志士之道啊。况且不可凌俘,张将军,若刘使君知道,当如何?!唉……” 张飞一听,便讪讪的,道:“打也打了,又待怎的?那江东孙儿的将军又有什么不可打的?没杀他便算不错,围我广陵日久,还不能打一顿?!” 这是胡搅蛮缠了。 孙乾知道,除了刘备和关羽,再没有人能劝得动张飞的,能阻止就算不错,看了看凌统,到底只是皮肉伤,便松了一口气,忙去将凌统扶了起来道:“凌将军,还请息怒,张将军脾气爆躁,一时迁怒于将军,实不妥也,此事,乾是知道两阵对军,实非私怨。凌将军大才也,刘使君久慕美名,若不弃,可愿降否?!” 凌统冷笑一声道:“前一刻拳脚相加,后一刻招降?凌统无能,可降不了这样的主公,宁死不降,要杀便杀!” 张飞又要大骂,孙乾是安抚了这个,又拦着张飞,累死累活的样子,实是好笑。 孙登看着,忍着笑,倒挺有意思。 当年陈宫拦着吕布,也是如此吧?便是惯会哄吕布的,但是吕布真的发疯的时候,陈宫也是心累的多少被气出好歹来。 想一想,陈登倒有点同情陈宫。他有今天不容易啊。 孙乾已是拦的一脑门子的汗了,大冬天的,也是委屈了他。 孙乾拦开了二人,这才看向陈登,道:“元龙可有破周泰营?!” “营破,不过被周泰走脱了,”陈登道:“我营中无有大将,想要擒他,不易。倒是张将军如此英勇,竟真擒了凌统。” 张飞得意笑,道:“区区匹夫之将,不在话下!” 孙乾松了一口气,更紧张起凌统来,生恐陈登盯着凌统,便忙亲自看顾关押方好了。 凌统也松了一口气,周泰走脱了就好。 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来,悔不听周泰之言。还好,他走脱了,回去助主公也算有个交代。 凌统到这一步,已经将自己生死置于度外了,他见不得张飞得意,冷笑道:“统是匹夫之将,汝这屠夫辈,败于女子之手的将才,也配得意?!” 他是含糊着说着,嘴里牙齿都打松了。 便是再含糊,张飞也听的一清二楚,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激怒,爆喝一声道:“休走!看飞刺你一死!” 孙乾大急,忙叫兵士们推着凌统走了,好言劝了张飞,这才算是终结。 张飞怒不可遏,也知陈登必想要凌统,因此,便也多了心思。 陈登当然知道,假装不知,只道:“张将军太冲动了,打了他,他又如何肯降刘使君?” “兄长必不怨我,”张飞心虚的道。 陈登轻笑一声,道:“也是,桃园三结义,义薄云天,刘关张的情份非常人可比,刘使君有了二位大将,旁人,又如何可惜?!” 张飞半点听不出古怪和挖苦之意,还十分高兴附合,道:“那是自然。我等情份自与旁人不可比。” 陈登轻笑,关张二将陪着刘使君东奔西走,立功多,也陪着他吃了不少苦。也更因此,便不可弃。 然而这个问题,也是有不好之处的。 也就是不管以后降刘备的,还是来投奔他的,终究要站在核心以外,可能并不被重用,若是高洁之人,淡泊名利也就无所谓。 可若是大才大将之人,如何能受得了这个?慢慢的会产生不平,以及怨尤之心。11...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20章 张飞离城援荆州 刘备的确英雄,可是,微时吃过太多苦,到底还是有负作用的,偏偏是绝不能负的情义。名声是很重要,刘备向来名声再外,然而名声只是一个宣传,装饰作用,真正核心的能让人投奔的东西,还是才可用,志可显,就是待遇和前程的问题。 若无待遇,留得住谁?若无前程,又有谁来奔?! 而且还有公平与重视的问题。 看重关张二将,就已经对其它将者失了公平,少了重视,人少时,问题不大,人多时,必有心怀不满,有反骨之辈。奔去还算轻的,怕就怕里面有争权夺利,嫉才妒能,开始搞事情。而刘备又一向仁德,为了展示胸怀,小毛病不揪,大毛病不管的…… 陈登以前是不想这一层面,只是如今,他心态变了,与徐州内部管理层一对比,刘备其实以后的问题会很大。 比如张飞这个人吧,喝醉了酒就要打兵士出气,这样的事,在吕营是不可能发生的。自吕娴接管军务以后,整肃一清,这种风气,早不见了。 公平,公正的氛围何其难呐,要维护不容易。 吕营除了吕布是特殊的,众将都知道他的毛病,因此也从不以军法苛待他,他毕竟是主公,也是凌驾于这之上的,然而便是吕布本人,也从不会打人出气,一则是他这人,虽然脾气也不好,喜欢抱怨,但不至于打人撒气,是个本性好的人,二则是,便是他要打人,吕娴只怕私底下也得说他,罚他抄书。 所以张飞这个习惯,真的就是刘备纵出来的。 现在势微,无妨,小节罢了。将来刘备若成势,兵者不满无所谓,将者不满,轻者离去,重者叛。 不满生,怨尤生,所谓仁德底下藏着很多很多的东西,都不为人所知的。 还不如吕营公平公正。 刘备只讲道义仁德,却不讲公正公平。这种东西模糊了很多东西。甚至你都不能说他不好,因为道德的高地,不具有还击他的谴责性。 可是陈登却觉得,很多东西被掩盖下,也许会慢慢发酵,出现很多不可预知的内部的问题。以前他是没有对比起吕营,现在一对比,其实发现,吕营里面的东西更为难得,尊重每一个人,尽量的公平公正。至少是在追求这公平公正的。比如考试录人才的方式,虽然一直饱受名门人士的争议,然而,它的确是相对公平的东西了。吕营从不怎么讲仁义道德,当然了,吕布这名声,也讲不起来,注定是占不到什么道德仁义的高地了。 可是,虚怀若谷的公平公正,甚至对女子也一视同仁的录用,这种气度,谁又能做得到?! 陈登一直觉得,人类的智商都是相似的,这样的科考方式,至少对底层的百姓是一个引导。很多不学习的人,也许为了专科专项录用的人才,便用心去学去考,他们更功利些,是为了学一技傍身,以后寻个铁饭碗,好好工作,过自己的小日子。可是这样的人,真的笨吗?!未必。他们只是不像世家子那样一生去追寻高深的学问,大道,仁义道德。 他们的首要问题就是吃饭。仓癝足而知礼节。 当这样的人多了呢,看着都不是什么名人名士,可是这样的人如谷里的水一样,越蓄越多,越来越多,这样的支持者多了的时候,吕布其实势反而更大。 因为他们都会维护能给他们机会的人。 这一点,多难得?! 一旦离开徐州,离的远了,反而脑子都变清晰了,当人从一种偏执里走出来,就会看到更理智,更高更大的东西。看着微不足道,但以小见大,见微知著。陈登甚至知道,将来,这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他发现,他想要追随徐州的步伐,还需要时间,陈登甚至更知道自己的不足。不知不觉,他需要奋力追随,才能追得上徐州的脚步,不然难免会被甩在身后,跟不上思路。 这种危机感,还挺新鲜的。 陈登往广陵城外看了一眼,春风又绿江南岸。等开了春,新粮种播种下去,徐州又是另一种局面吧?! 此时此刻,他心里的点点不甘心,那些所有的固执,全部化为虚无了。再也不剩下一丝半点了。 果然,人要离开当下的那个环境,才能真正的走出困境,不被执迷所困。 孙乾将凌统关押起来,重兵把守,还叮嘱了一定要防着陈登和徐州兵,万不可叫人将凌统提走。兵士们应了,孙乾才从秘密处出来。 他回首看了一眼,这里,是他找的机密的地方,应该能防得住陈登。 陈登总不能硬抢吧?! 孙乾便又急回帐去寻张飞。张飞正在饮酒呢,一见孙乾,便道:“兄长可有来信?飞这便去信与兄长,言说广陵之事。不负兄长,守住了广陵。” 这下可以放心的饮酒,不会再误事了。江东兵已退散。 孙乾道:“主公早有来信,且看。” 张飞一把夺住,还抱怨道:“怎不早说?!” 张飞看完信,已是大喜,道:“二哥夺了襄阳,哈哈,太好了!” 不过他又犹豫的道:“兄长既有大胜,何故还说荆州防务紧要,恐不能守?!” “荆州要紧,主公与刘景升合力,也未必能挡得住孙策,孙策气势汹汹,恐不会轻易罢兵,他本就是有备而去,主公也是惧荆州守不住。”孙乾道:“况又有吕布在外虎视眈眈,主公怕有闪失,也是合理的,况且翼德不在主公身边,主公到底少了一臂之力。” “可是这广陵……”张飞喃喃着,到底有点不甘心。 他咬牙道:“难道真托付给陈元龙?!他的心,只恐未必全在兄长身上。” 孙乾冷笑一声,道:“他早已是归心徐州,哪里还有心在主公身上,翼德切莫被他骗了……” 张飞来回走动,有点躁动,一时竟不能断,道:“兄长信中言说,将广陵先交付给陈登,我等全部撤出广陵,这岂不是将广陵拱手相让了吗?!飞可不甘心!当初广陵得来,何其难也,竟然就这么放弃了?!” 孙乾道:“只是不得不为了,相比而言,主公所言不错,荆州之事更为紧要。乾是怕,一则翼德守此不住,反而被陈登给谋了,主公必也不放心,干脆召翼德前去,二则,荆州之事,也十分复杂,云长守在襄阳,主公却孤身一人在荆州,倘若被人所图……” 张飞一听大怒,道:“谁也谋我哥哥?!” 孙乾道:“刘景升不能全荆州,还有蔡氏为祸,只恐久之,他们嫉主公之才,反倒谋害主公。” 张飞早已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了,道:“你倒是谋断一二,如何是好?!果然听兄长的,将这广陵交给陈登不成?!你这人,公祐,好生无用书生也!” 孙乾险些被气死,但也懒得与他计较争辩,道:“乾倒是想杀陈登而离广陵去,然而若此,主公失义,况陈元龙向来一直也有慕主公之名,倘若杀之,更为不妥。可是不杀,只恐广陵,他不费吹灰之力而得,难免叫人不甘心……” 说了半天,他也不能断! 张飞看着他特别无语。哼了一声,道:“兄长怎会知陈登来了广陵。” “这么久了,主公肯定已知消息,”孙乾道:“陈登有名在外,只恐不可轻易杀之啊……” 张飞道:“这我当然知道,可若不杀,到底是不甘心。他还有几分心向着我兄长?!” 孙乾摇摇头,道:“只恐不多了。” 张飞一时凶狠的要握矛,一时又郁闷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恨人太少,将不多,若不去荆州,他放心不下刘备的安危,可若是拱手相让广陵,他又十分的不甘心。 孙乾便道:“既杀之不义,也只能作罢,况且主公之意,也须遵之。广陵既迟早要弃,徒杀陈登一人,实无益,反有损主公之名。城失,名又损,更不妥当也。” “这样说来,便只能送给他了?!”张飞道:“既然如此,便送与他来守。只说是哥哥交与他的。以后他若负我兄长,反负义也。” 这是要架一个高高的架子,要将陈登架上去了。 孙乾道:“如此也好。算是最好的安排了。” 徒增杀,可不是汉末乱世争雄之道。 而此行,现在陈登不要杀,但若失义再杀,便有了名义。 张飞道:“既如此,当先安排一番,宜早出发,不宜迟也!” 孙乾也是此意,应了声,便忙去安排了。张飞走了更好。再这样下去,他很怕张飞反而被陈登给谋害了。到时又怎么向主公交代?! 张飞这性格,还是早早的去主公身边才好。 主公才能管得住他。主公在的时候,张飞才不会叫人为他操心。 孙乾真的心累死了。此时,他是不能谋陈登,更知道城必失无疑。与其城被谋,张飞被害,他不如早早让出去算了。 至少一定要保住张飞,这才是重中之重。 孙乾算是明白了,自己和张飞都未必是陈登的对手。再拖延几天,再有什么事,谁能料得到?! 所以孙乾也不敢耽搁,一面吩咐兵马准备起程,一面又将衙门的事处理安顿了,这才与张飞二人来寻陈登。 陈登早有所料,见到二人,故作惊讶道:“翼德与公祐,这是?!” “主公唤我等前去荆州抵挡孙策,如今广陵之江东兵已退,险已除,”孙乾道:“有元龙在此,乾与翼德皆放心。此广陵城便交由元龙来守了。” “这……”陈登道:“登如何敢当如此大任?!” 古人礼节里面,这些都是套路,与外交辞令差不多吧,也就是你来我往,尔虞我诈那一套。 谦让礼仪那一种,陈登与孙乾是文士,深谙此道,你来我往的,这个说元龙大才,区区一郡之守,必能为刘太守守住,那个说,登无能,只恐江东兵再来,束手无策矣…… 听的张飞是十分不耐烦,看他们还要套路个半天的,还不得急死人,因此便道:“你们这些文人,就是毛病多,几句话叽叽歪歪到什么时候去?!” 弄的孙乾很尴尬,特别郁闷和无奈,倒是陈登本就知道他是什么人,反而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 陈登本来就经历过吕布,所以,心理素质,现在真不是盖的,张飞这种,还真不算什么。再则,他对张飞也没什么期待,所以心理素质,真是没话说的,闻言还道:“翼德是思念刘使君矣,登尽力守广陵便是,还请翼德安心。” “如此才好,”张飞瞪着眼睛看着他,道:“广陵是我哥哥的广陵,今日你即应之,便是我哥哥的臣子,若是守不住,或是有了异心,他日飞若遇之,必杀你泄愤。” 陈登都懒得理他,现在这个状况,谁不知道啊?! 无非是当下杀不得罢了。不止是张飞杀不得陈登,陈登也不能轻杀张飞,为徐州引来恶名。 说真的,刘备的贤名在外,的确是个麻烦。像这种谋城杀将的事不能做多,不然吕布只会越来越黑,而刘备的名声反而越来越大。 陈登应道:“自当如此!” 张飞看了看他,知道此人最善诈计,现在看着倒是真诚又可信任,也不知道是不是轻易的就背刘备。 不过再不放心,他还是与孙乾带着大军出城走了,囚车上还押着凌统。一并带走了。 陈登送出城外,回了城闭上了城门,上了城墙,看了好一会。 几位副将前来,道:“要出城追击吗?现在是好时机。” “不可,刘备之名不可伤,”陈登道:“此人棘手还真棘手,不是一般的可战而胜,杀而灭的人。” “只是恐大人以后的名声损伤矣,”副将们叹道。 陈登是有所牺牲的,以后刘备阵营就可以说他本向着刘营,为何背刘而投吕。天知道陈登从来没有投过刘营。然而担了这个名声,以后的他,是吃亏的。士人一向爱惜羽毛,损了名声,有些人都受不得,有些脾气大的,要自尽证清白的。 很难想象陈登这样的人,能受得住这个。 三国吕布之女 三国吕布之女9...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21章 高顺平叛袁氏危 陈登却是不以为意,不管再有怎么样的名声,都不重要了。他本就俯首事吕,名声一瞬间就会变差了,再差一点,被刘营栽上一个更难听的名声,没什么大不了的,哪一个投吕营的人,没这个觉悟?陈登是破罐破摔。反正他名声损了,不损徐州之名,就算成功。 且说高顺根本不敢稍怠,但是纸防不住火,该起的火终究还是烧了起来。 这天,半夜宿营,所叛之营,分了几队趁夜攻向袁耀之营,杀入之时,将袁耀的帐篷烧成了灰烬,原以为袁耀与刘琦必死无疑,然而待烧到一半去寻人时,才发现那烧掉的帐篷根本没有人。 叛军大惊,正想到处寻找袁耀和突围,才发现自己被包围了,并且高顺当先,援军早至,就等着他们动手呢,现在全出现了。团团围住。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高顺控制了局势,被围在中间,如同这春寒的风,吹的他们头皮发麻。 高顺是个真正的能控制局势的高手,他是十分从容,且将一切都掌控在其中的气定神闲。 “为何要叛?!”高顺淡淡的道。 众将不答,只是问道“徐州早有援军,是否?!” 高顺点首。 “援军早至,却不发,只等吾等上钩事发,是否?!”叛军为首一将道。 高顺再点首,火热不燃,隐患不除,他只能等,再扑灭,再能灭最后的一点士气,然后才能安心放他们进徐州。 叛将怒道“高顺,汝也沦为一玩弄人心之高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否从未信任过我们这些降军?!” 他这样一说,未叛之人,也有点动摇。 高顺道“顺给你们机会,你们若不叛,现下已至徐州!” “休得狡辩!天下何人能甘心事奉吕布?!”几个为将者咬牙切齿,道“既败,便杀,我等誓死不降三姓家奴类人!” 高顺知道,今天是不能放过他们的了,若是再放过,只会让其它人动摇,无法震慑人心。 事不过三,这是第三次了。 众人让开一条路,袁耀狼狈的走了出来,看着他们,道“何故至此还要叛?!” “非叛不可……”众人喃喃道“公子之父袁公路,惜死也不降吕,为何公子却无半点可惜羞惭,对得起袁公路之未寒骸骨吗?!” 袁耀虽狼狈,却神定,道“汝等今要杀我,也对得起我父吗?!兵败如山倒,势已改,我父虽去,我还有汝等,不料汝等却一心一意的要除我,口口声声的说为父,我父已死,而汝等不容旧主之子,非要除之,岂也可为我乎?!也可对得住旧主乎?!” 众人一凛,面面相觑。 其它未叛的人心也定了,听此,才反应过来,面有怒色,大骂道“汝等为私欲,私情私义,而诈降而图公子,叛义叛恩,也有脸面说公子?!” 袁耀道“汝等若成,杀了我与刘公子,将奔何处去?!” 众人面色难看,并不肯言语。 袁耀道“耀与刘琦公子,若死在此处,天下人如何说吕布?只会说吕布忘恩负义,辜负寿春之共义也!汝等与天下人便以为此事,是吕布所为,徐州所有人心,尽皆溃散,这才是你们所图,是否?!” 这下不仅未叛之原袁军大怒不已了,高顺部将与徐州兵也是怒愤交加,道“好计算!险些中了这些人的奸计!” 袁耀道“还不肯说吗?!千万莫说是为了我父与我,更不必说为了袁旧势之军马,你们此行不仅叛了徐州,更叛了旧主。千万别栽到我身上,我担当不起!” “公子!”张勋等将已是气的不成了,道“高将军,还请搜他们的大帐和身上,只恐会有书信。” 高顺道“搜身!” 早有亲兵上前,将他们按倒在地,一顿搜身,果从一将手中得到一封书,递与高顺,高顺看了,递与了袁耀,袁耀看了,递给了张勋等人。 众人脸色实在难看不已,袁耀却缓缓的叹了一口气,道“何必如此呢,我不忍我父旧部如此所为,也不想亲眼看他们落得如此下场,高将军,恕耀先退了……” “送袁公子去吾帐中休息。”高顺道。 亲兵应了,牵了袁耀的马离去。 “事情已经分明了!”刘勋怒道“高将军,此等贼人,不若交由我等处置,此等人,杀千遍都不足以平愤矣!”重生香江大富豪 他们气的未必是叛,而是他们选择了背弃旧主,还要杀袁耀,以图以后。 这怎么能不叫他们愤怒。 高顺也知道,这事交由他们来处理,是最好的结果。 若是他处死这么多人,难免叫吕布落得一个刻薄不能容人的名声,便道“亦好,便交由张将军与刘将军共处置。” 刘勋与张勋二人皆应了,面色难看的要斩杀他们,才能平愤。 这种时候了,他们必须死,为这叛,也为这局面。 事情已经发生了,若叫进了徐州,他们叫徐州人信任,他们亲手处置了这些用心不良的人,是最好的办法。 至少,为了公子,也必须得这么做。 阎象等谋臣也都面面相觑,摇了摇头,尽皆避开,去寻袁耀公子了。 人虽死,到底是真正的大势已去,以后剩下的他们,包括谋臣和大将,包括原来的剩下的袁军,就真正的只姓吕了。 至少护住公子,不叛公子,就是为旧主之谊尽了心。 高顺也带着徐州兵离开了。 叛者两千余,张勋与刘勋一个没放过,当晚全部处决,血腥味实在浓重,让原有袁军心中发怔,脸上发白,手发抖,也不知道为何,眼泪就是掉下来了。 泣这些人,也泣自己,一旦进了徐州,就再也不姓袁了。 他们以后只能姓吕,属于吕军中的一员。 大势已定,最终定了。 这种效果,比徐州兵亲自动手,更令人震骇。倒出乎阎象的意料。 他低着头想,这徐州估量局势的能力,处事的手腕,对世事的预料和把控,实在出乎意料,也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贾诩还是陈宫授意摇控的?! 或者是那个陈珪。 这个老狐狸! 阎象叹了一口气,从今晚以后,再无可能了,袁氏将真正的为吕氏之下,唯吕氏听从。 高顺淡定的很,只是事情发生后,迅速的定了,人死以后,便令徐州兵帮着安葬,祭奠,一切有条不紊,早有所料一般。 只有袁旧军,一径的沉默,借着哭,倒舒发了不少内心的惶恐和难受。 高顺给他们这个舒出郁气的时间,所以第二日,并未急着赶路马上就进徐州,而是给了缓冲的时间。 此时兵哀,不能强制如何的。 从今以后,这些袁军,会真正归心的。 刘琦在帐中,看着袁耀,道“好险,便是旧部也未必可信,在很多人眼中,我们二人,不过是他们上升的筹码,失去了父亲的庇佑的我们,实在是……” 袁耀闭了眼睛,他与刘琦都万分的清醒。 说能借旧部成事的人,都是傻子,看不清时势的人。 他却一清二楚,袁术死了,他不过是别人的盘中餐罢了,献到别处去邀功的肉食。所以,他很清醒,清楚的知道,去了徐州,依附吕布,才是最好的归路。 哪有那么多不甘心的?! 袁耀早甘心了,只是到了这一刻,他还是心有余悸,戚戚然。 半丝的幻想与不甘也全没了。 “这样亦好,”袁耀道“知道自己的斤两,就会老实的为徐州效力了,不是吗?!” 刘琦苦笑了一下,道“观高将军所为,也算仁德,徐州未必不是好归路。” 袁耀点点头,吕氏父女虽然也不是啥好人,但是比那些枭雄可信多了。在徐州,至少是不用担心会被杀掉的。有才之原有袁部下也能得到消化和重用。 “信中是孙策的信,还是曹操的?”刘琦道。 “你猜,”袁耀道“此二人何其奸诈?身边谋臣无数,断不可能这样的信落下把柄。”古穿今之来到你的世界 刘琦眼睛瞪大了些,道“难道是……我父亲的?!”疯了吗?!谁能信这个?! 刘表便是真的有此心,他儿子还在这呢,怎么可能呢,他不会这样的?! “所以,这个信的原主,必是孙策,刘备,曹操三人中的一个,不然就是三人中都有,”袁耀道“不过是是借刘表之名罢了。外人不信,便推到蔡氏身上。多好的妙计。” 刘琦的汗下来了,“一箭三雕,若是成了计,徐州的名声,完了,寿春,淮南立乱,而你我之死,也瓦解了所有的一切,徐州与荆州必为大敌……不管是谁,都会满意。” 袁耀也心凉,点点头,才说政治所谋,那些家伙才是真的老辣。 “这就叫杀人不见血,而我二人,只是棋子,只是献在血前的牺牲,如猪牛羊一样的蠢物罢了。”袁耀笑了笑道。 “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一计若成,徐州积累的所有全部完蛋。”刘琦心惊道“徐州控制局势的人更厉害。只怕高顺早就有接到徐州的布控了。还能化无为利,彻底的控制了人心和局势,徐州之谋,也不遑多让。” 二人说话,阎象进来了,道“公子可安?!” “先生坐,我并无事,”袁耀道。 阎象见他不像受惊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道“不知何人之计,如此之辣。” “先生也猜不出是何人吗?!”袁耀道。 阎象摇摇头,道“若说是郭嘉,许都离此甚远,消息滞后,他便是有此计,也未必能及时应对。所以可能性并不大,而孙策,此时智囊全部盯着荆州,未必有空还要较这个真,所以,可能性也不大,至于刘表……” 阎象略弯了弯身,表示对刘琦冒犯了,刘琦抬了抬手,示无妨,叫他继续说,不必顾忌。 “也不可能,蔡氏还有可能,但这计,明显的招人恨,可能性不大……”阎象道。 “刘使君?!”袁耀笑道“他一向贤名在外……” 阎象冷笑一声,道“钴名钓誉之辈,也就只有刘景升如此信重于他了,他日他必吞之荆州……” 袁耀笑,刘琦尴尬。 阎象便不说刘表,停了口,只道“此人虽有心,未必有智,身边也没有像样的谋臣,而此计,如此的辣道,若成,徐州便是完了,所以,象也料不准,到底是谁……” 这么说,是有人打擂台了?! 袁耀与刘琦对视一眼,一时也不知所谓。 三人其实都很心惊,阎象道“天下还有这样隐藏的大才,只不知究竟是谁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徐州有能力护住两位公子。不管高将军得的是谁的授意,能将如此隐患顺势而化解无形,并且以此而震慑人心达到顺服的目的,都只说明,徐州府有足够应付所有危机的能力。” 徐州府能预示这场危机,就说明,他们都是重视着袁耀和刘琦的。 这一点就足够了。 也就说明,以后徐州只会保护袁耀和刘琦,而不会真的对他们如何,叫人栽赃他们谋害两人。 能保障这一点就足够了。刘琦也松了一口气,道“琦虽有家,却无处容身,如今得徐州收留保护,定不叫徐州府陷入如此之危机,定不会生事。” 袁耀也叹了一口气。 时也势也,袁术一败,反倒叫吕布收容保护了,落于别处,只是案板上的肉,世事之难,实属难以预料。 刘琦也有此感。 阎象却道“吕布吕娴父女皆不在徐州,而徐州大安,大才辈出啊……” “不管是陈宫,还是陈珪,以及贾诩,都是不可多得的大才。”阎象道“吾辈不如之也。” 大约想起自己与杨弘等人了。袁术败了,他自责才不如人。 袁耀有点难受,道“我父不听,才有败。若听之,汝等大才,如何不如他们?我父不如吕娴多矣,我父虽有大将大才,却不能制衡善用,而吕娴不在,徐州也各司其职,如此有序,如此的信任,这又是何等的驭下手腕和威望?!” 阎象听了,哑口无言。如今纵有不服吕氏之心,也是认命的。 2...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22章 进徐州袁耀夺情(中秋快乐) 便是如此,他也不能说旧主不好的。人死恩怨皆消。说再多,也没有意义了。 事件过后,祭了奠了,人心也真正的服了,慑于高顺之威,已再不敢有他心。 便继续出发,不过三日,已至徐州城外百里。 高顺下马,过来马车边道:“袁公子,刘公子,徐州相陈宫,副相陈珪,外事处首席大臣贾诩已领官员来迎两位公子入徐州城。” 袁耀吃了一惊,忙与刘琦下了车马,遥遥的看到,心中便酸了一下。 礼仪官所迎却是用的诸侯之仪,这是敬仰他的父亲,尊重他袁氏众人。袁耀心酸,阎象,张勋等文臣武将也都震了一下,顿时心里都有点伤心。 伤心过后,随即心中的那点不平和委屈也渐渐淡去了。 本都是诸侯,若徐州施恩,给点小恩小惠实难以抚平他们心中的创伤。袁术哪怕败了,也是诸侯。 唯有给与平等的尊重,相同的尊敬,才能真正的抚平他们内心的不平,委屈,还有创伤。 所以阎象等人看到这一幕,首先涌上来的是伤心,然后是敬意。 徐州城做的不差,这样做,的确不算有负高义。也算是全了吕氏与袁氏在寿春所承诺之义了。 袁耀心中更为感慨,他现在还带着孝,因此,看到徐州这样迎接,心中十分满意,除了怀念父亲以外,对徐州,他没有任何不满。 徐州给与的是尊重和敬意,无可挑剔的义。而袁耀也十分感激。袁氏本是败者,能得到这样的敬重,已是出乎意料了。 袁耀遥遥的对着徐州众人拜谢一礼。 礼仪官先迎上前,袁耀往前走,以陈宫为首,也都迎了过来,道:“袁公子,刘公子。” “耀何德何能,让徐州府如此相迎?”袁耀哽咽道。 “该当如此。”陈宫道:“袁公路,诸侯也,当以诸侯而尊之,徐州上下,皆敬而尊之。” 袁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再拜谢。 陈珪道:“诸位请速入城吧。这边有请!” 袁耀与刘琦也忙道:“请!” 一时陈珪为首,带着礼仪官,请着袁耀为首,阎象等人都先上了车马先入城,刘琦也随后。 高顺则领张勋刘勋等人,先行去驻扎在徐州城外,等扎下大营帐,这才带着袁氏诸将进了徐州城,贾诩早在候着,一并去了相府。 陈宫道:“袁氏与吕氏已结义,今袁公子入徐州城,吾等当先祭拜袁公路。” 袁耀感激不尽,重重谢了。 当下便设了祭台,上了香,这才上殿依礼设座。 陈宫道:“因主公不在徐州府,实在怠慢两位公子了。然而主公曾多次来信,言一定要好好招待两位公子,宫岂能不从,少不得一一遵之,女公子又多来书,言务必要将两位公子的住所安排妥帖,如今已然全部安排好了,只是不知两位与诸卿的喜好,也不知安排的适不适合,不若宴过后,且先住下,若有不妥,只管与副相陈汉瑜言说,礼仪官定一一调整,直到各位舒适为主。” 陈珪也笑道:“珪已尽力布置,若有不妥,只管遣仆从来与珪说便可,珪定安排妥当!” 袁耀与刘琦自然说客气了。 阎象扫了陈珪一眼,又看了看陈宫,只是客气的拱手。 陈宫大气疏朗,一副相者胸襟,而陈珪,依旧是老狐狸相,当初形势逼的杨弘无路可走,只能去撞他门。看如今这陈珪一心一意的全在徐州府了。 他又看向不怎么说话的贾诩,思忖着那破解计策,究竟是出于何人之手。一时竟思忖不定,这三人,都不可小觑。 徐州的实力,纵然吕布与吕娴皆不在,也是井井有条。所以阎象也不确定,会是谁的手笔。 能在如此危势之中,顺势而为的破解而收心,若说徐州府三人都有参与,那么,这徐州府计所出的人才未免也太逆天了。 袁耀看着上宴席的菜色都为素菜,虽看着寡淡至极,然而,在这孝期里,有人迁就,袁耀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 礼,尊重,细节,都做的丝毫不差。 这样彵算是招待之大礼了。袁耀很满意。 当下用过宴,便被礼仪官送回了袁府。新漆的大门,新修缮的府宅,众文臣武将送袁耀进去,也挑不出什么刺来。 刘琦的府宅安置在另一条街上,因此二人道别,刘琦便跟着礼仪官去了。 众文臣武将的,也都跟着礼仪官指点着,进了为他们安排的府院,这下子就更没话说了。 这一天,就在这样的安排之下过去了。因为事情太多,既不适宜大肆庆祝,又不适宜大肆的闹腾,因此,几乎是恍惚之中,就被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并且当天晚上就发下了令书,是衙门发下的任职令,职务安排也都全部到位,就是这样的一天,全部都已经安排的井井有条。 徐州府早有准备,迎接了他们,礼,义,官职,一样不差。 袁耀与刘琦算是在徐州安定下来了。 袁耀心里挺平静的,原以为进徐州,必定是心情复杂的,不料,竟如此的平静。 晚上的月光,似乎也与寿春城并没有什么区别,唯有这里的热闹,有点不同寻常。更有烟火气。 阎象与刘勋张勋等人都在他府上跪坐,手上捧着任职书。 袁耀头都未回,只是看着庭院中的月光,道:“既已来徐州,便是吕氏麾下效力之人,接任徐州府调令,实不该来问我。” 阎象动了动唇,道:“公子呢,吾等皆已有手书,为何公子没有?!” “我尚在孝期,不想这么快出仕,”袁耀道:“况且,我只安心度日,不愿意再沾染俗务了。” 阎象红着眼睛,动着唇,知道他是想避嫌,也更知道,现在最好的局面,就是袁耀闭门不出,他闭门不出,袁氏旧有部下,文臣等才能更好的融入吕氏当中,真正的被吸收。 可是,他还是难受,道:“徐州府一律安排任用,唯有公子不给安排吗?!” “阎先生,”袁耀道:“汝事我父多年,如今来此,更当尽心辅佐明主才是,务留恋旧主。我知先生等人之心,便罢了。” 阎象动了动唇,道:“只是公子若只是,只是……”他是怕不出门,以后再不可出门了。等于是被软禁。 这也是所有文臣武将最关心的一点。 张勋与刘勋二人也道:“吾等虽已决定尊从手书从吕氏军中职,然而公子,却叫吾等十分挂心,又如何能放心得下,倘若公子郁郁寡欢,吾等罪人矣,实难以面对旧主……” 说罢竟哭了。 正说着,贾诩进来了,闻见此声,便道:“原来几位都在?” “大人,”几人起了身,朝着贾诩行礼。 贾诩笑道:“既都在,便坐下一听吧。请。” 几人本欲相退之意也忍下了,到底是不放心,坐了下来。 “公子虽在孝期,然而徐州也有惜才之心,公子只在府上守孝,难免可惜,女公子来信,言务必要夺情,还请公子担任外事处大臣之职,为诩副手,共同处理外事。”贾诩道。 袁耀怔住了,阎象也怔住了,这个倒出乎他的意料。 “夺情?”袁耀喃喃道。 “方今天下大乱,非为治世,夺情尚有可原,况且公子之才足以胜任此职,还请勿要推辞。至于要守孝,以后饮食,自单独供应,绝无荤腥,不敢绝公子孝父之意。”贾诩道:“公子也知,徐州之势看似上升,实则也危,方今正是立基建业之时,不可延误啊,便是为吕氏与袁氏之义,也请三思。” 袁耀想了想,道:“是她亲自来信说的?!” “是,”贾诩道:“女公子说,袁公子初来徐州,唯恐闷了,反倒在家郁郁不乐,只添烦忧,徐州虽不熟,然并非公子之牢笼也,还望公子切勿固步自封。” 袁耀眼眶红了,道:“……她……” “女公子亲自与诩写的信,写的很长,女公子写信向来直白,话很多,”贾诩一笑,叮嘱道:“此时若不安排袁公子,徐州若毫无表示,公子只会默认徐州有心要圈禁公子,是否?本刚丧父,又来新城,此地不熟,若是一人闲着守孝,只会胡思乱想,越想越以为当初之义为假义也,因此,公子不可只守在府上,徒增烦恼……” 袁耀动了动唇,看着贾诩。 “女公子有倚重袁公子之意,还望公子知之,女公子当初结义之心,绝非假也。”贾诩道。 “她竟如此记挂我,耀何德何能,说是义兄,不过是一个无能无德之才罢了,她却如此信任我,重用我,不疑心我?!”袁耀道:“既是如此,耀自当也愿夺情,用心辅佐大人,只愿大人切勿嫌耀无用方好……” “公子自谦了,袁公路之子,怎么会无能无德无用?”贾诩叹道:“外事处大臣之职,绝非闲职,还望公子知女公子用意。切勿相负!” 袁耀作揖道:“若有负,天谴之!” 贾诩将任令书放下了,道:“公子且先休息三日,再去任职,诩先告辞。” 袁耀忙起身相送,阎象等人也都反应过来似的,也起了身相送。 贾诩这才上了马车走了。 回府相坐,都有点沉默。 袁耀心中感慨万千,这一刻最后的不安也完完全全的消逝了。 将来吕氏不得天下,谁人可得天下?!这样的气魄与气度。处处大气从容,并不小气。而细节入微,做的无可挑剔,若非有心尊重,又怎会如此?! 他原以为进了徐州城,必是守门不出,一辈子默认着是关在府中度日了,当然,讲好听点,就是荣养,作个吉祥物一样的活着。会有封赐,会有奢华的生活,但唯独不可能会有自由。 但是,没等到他默认这么做,徐州就这么快的给出反应。 袁耀在意料之外,可是心里却高兴极了。 她终究不是一般人,这样的信任,还有牵挂。 原本是不信的,如今,倒是有七分的相信她的人品,还有言出必行的品质了。 刘勋与张勋等人也都心服口服。阎象更是哑口无言,虽说是放心了公子的前程,可是,这心里其实也都有点五味陈杂,以及心服口服。 还能有什么说的?! 没了,真没了。 几人便向袁耀告辞,放放心心的回去了。 袁耀抬首看着月华升上星空,心中更信服了。似乎来此,寄人篱下并没有那么糟。他会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的,在新的地方,在吕氏阵营中。 这一晚,陈宫,陈珪,贾诩都没睡得着,谁能睡得着啊?!本来陈珪既不待见贾诩,也不待见陈宫的,因此除了必要的见面,几乎都不愿意见的。 今天却破天荒的齐齐聚在了相府。 陈珪道:“各府宅安置并没有出现差错。” 陈宫笑道:“官职任用也都及时的发了下去,一并到位,想必也没有有异议之人。” “已安定袁公子,人心已稳。”贾诩笑道:“安排在外事处,既清闲也不清闲,既重职也非重职,最重要的是,不必出徐州。极好。也利于袁公子迅速的融入这里。” 三人竟相视哈哈大笑,陈宫笑道:“女公子所言不错啊,刚来徐州,袁氏的人心哪个都是慌张的,需要肯定的,这就需要迅速的安定,让他们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才会不慌不忙的融入其中,而不是胡思乱想中又生事端。” “尤其是袁耀,”陈珪笑道:“若是此时徐州什么也不说,谁不腹诽,以为是将他变相的软禁了,只恐他自己也这般以为,人心合难,人心离间却容易,腹诽的人多了,袁氏迟早又有不满之忿,这样的安排才是最好的。” 陈宫与贾诩深以为然,叹道:“若论包容,谁能比得上女公子?!” 其实便是贾诩也是旧式方法,深以为,光圈禁荣养,才是最好的善待法子。 现在,真的执行了,才知道,吕娴这个大心胸大谋略的厉害之处。 至此,袁氏已经全部被打散,各融入徐州,成为徐州阵营的一部分,直到有一天,融合成化不开的骨和肉,荣辱更为一体,不分彼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23章 祸起萧墙增内耗 三人正说着,高顺来了。∟★八∟★八∟★读∟★书,.2▲3.o︾他甚至一路风尘仆仆,进了徐州后,都没来得及回自家府上一趟,连洗浴休整一番都顾不上。 三人皆知他敬职忠心,只是见他如此肝胆,还是有点感动,陈宫道:“高将军,如今袁氏已定,进了徐州,高将军可以喘一口气了,既已回,当好生歇息两日,再行守城事宜。” 陈宫心下也是有点感慨的,女公子未出闺阁时,他与高顺向来有点不睦,如今,却是事过境迁,乍然想起来,犹如前世一样。女公子出闺阁以后,徐州人事,兵事,人心,竟是像重新的洗过一次一样,而如今的局面,也是从所未有过的。这种感觉,仿佛新生,因此,陈宫真的感慨万千。 这是一种面对新的局面的壮阔胸怀。 当初,他与陈珪陈登父子,与高顺,都不怎么合得来,如今,却是另一番景象了,个人私怨,喜不喜欢的,都靠后,而真正在前的公义,都是为着徐州共同的利益和目标。 这种感觉,像是一种共同的信仰,无关他们各自喜不喜欢对方,欣不欣赏对方,最重要的是,为了同一个目标,一直合契,放开过往,抛下成见,放下彼此的私怨和所有的小心思,只为了共同的远大目标而努力的感觉,真的很棒。 是女公子黏合了他们,像一种无形的胶质,将他们连接在一起。 也幸此,才有如今这令人舒畅的局面。 从今往后,吕氏得了袁氏的助力,徐州合并了袁术的势力,真正的壮大了,这是一种新的开局。仿佛壮大了一个层次。 同时也开启了一个新的可能,新的模式。 以后若有降军,可依照袁氏这种模式下去。而袁氏也是一种规范,一种模式,一种施仁义于天下的范本。 这就是真正的新开局。 高顺也有点感慨,道:“虽已回徐州,然而不敢稍怠,唯恐有错失而生乱。因此,待安定了袁军以后,方得来此。多谢陈相,待将事务交接一二,顺再歇一两日便可。” 他本就是以军旅为生的人,说是要歇,只怕也未必能歇得住。袁氏新来,他哪里能放心啊,这个时候,是磨合的初期,他得更尽心,以后他暂不出征,只专门的盯这个事了,直到磨合完全顺利了为止。 同时,也是驻守徐州大本营。 高顺对自己的职责很清楚。不急不躁的,十分稳妥。 “也只有高将军这般的性情,才能顺利的将袁氏军送回徐州来。”贾诩笑道:“女公子不会看错人。” “幸不辱命。”高顺道:“职责所在,唯死忠而已。” “这一路也多亏了高将军,若非如此,只恐计已成计矣,徐州必陷入失德失仁失义的名声中去,只会越来越糟,越陷越深,这一路,只恐外人不知有多惊险。”陈珪道:“成则王侯,败则贼寇啊。” 若是袁耀与刘琦真的死在路上,不用猜,外面都会说是吕布假仁假义,根本容不下袁氏,一切都是套路袁耀到半路杀掉的,徐州根本不会容人,吕布本就有黑历史,发生这样的事,没有人不会这样想,墙倒众人推,名声一败涂地,像摊烂泥,再涂也涂不上墙了。¥♀八¥♀八¥♀读¥♀书,.2≠3.o◆ 真到那个局面,便是他们再智计千里,便是吕娴再有本事,徐州也只会苟延残喘,再无前程与任何可能了,最后被人吞掉。 这个时候,名声一烂,影响的何止是后续的谋略进展,而是整个的落败。 这在封建时代,这样的名声,是致命的。 事不过三,吕布若是再有这第三回,他的形象,只会让人心离散,离他而去,而诸侯既败,也不会降,既使降,也绝不奔,一时伏首,也会叛出,并且还占据着义字。 真落到这个局面,对徐州来说,绝对是完全被动的。 现在光想一想,都觉得心有余悸。 所以他们觉得高顺才是真正的功臣,大功臣。 这其中的惊险,若不是高顺小心翼翼,若不是高顺力求稳妥,日夜紧盯,把控局势,就不可能将这么多人这样平静的送回徐州来。 这一路,他们光想都知道惊险,尽管暗影也一直盯着,尽管,也有援军和支应,但是谁也不保会没有意外。因为三人在这途中也是提心吊胆。 包括如夫人在内,所有人都是牵挂着高顺大军的进发与脚程的,不断的派人去盯,不断的增派人手,不断的书信问策,来往,其中的事的势,不知开了多少会,才顺势平叛,定了人心。 这其中的担忧,不足以与外人道。 三人累,高顺更累,此时此刻,他才松了半口气,还有半口还在吊着呢,便是回了徐州,顺利了,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这个时候,光靠宋宪一个人,万一有事,是压不住的,得有他在。 所以高顺不用人说,便清楚的知道,短时间内,他的职责只是稳看徐州,而不是出征。 他不敢大意,高顺为将生涯中,也的确是从来没有大意过。 回来的路途中的小心,高顺虽不说,三人却全都明白,为什么会走的这么慢的回来呢,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寿春离徐州并不远,却走了这么久,就是因为这个。 陷阵营是先锋军的素养,他们极擅急行兵,可是,这种情况下,行军如此之慢,是有理由的。 因为人心不稳,便不能急着进徐州,否则就是将不稳定因素全带进了徐州,再徐州出事的影响,远比在路上要大。 因此,他等着人心发酵和积累,在路上解决掉了。 而在这等待的过程中,对高顺,对陈宫,对贾诩,对陈珪,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凌迟。 这心中的感受,都是略有戚戚焉的。 高顺向来不是诉苦的性子,但这其中不紧不慢,盯着军中影响的小心,不用说,他们全都明白。 而此时,四人,却是相顾一笑。对此便不再多言。一切早在不言中了。也更因为彼此共担了风险和共同经历的心历路程,反而将隔阂,与以往的不睦都消磨了,现在倒有几分默契来。 人与人的事,真是奇妙呢。 贾诩便道:“只是不知路上这事,到底是出于何人之手了。诩原以为,此事最多是有人叛去,离营而已。但是,他们真的下了决心要杀袁耀,这何止是叛出这么简单?!这是想要另奔前程,还要断徐州后路,绝袁氏之患。是一箭三雕的计谋。” 陈珪瞅了他一眼,觉得这人,明明有猜想却偏不说到底是谁。 便道:“可惜叛军要杀,不能审。若是能审,倒是有机会问出来……” 高顺点头,只是那时候,是必要杀了见血,迅速定人心的,就不能延迟审议,然后再弄的人心惶惶。军中之事,一定要快。因此,也是颇为遗憾。 “要问,哪能问得出来?”陈宫道:“这样的事,必是无影无踪,便是顺藤摸瓜的审,也未必能问得出来,然而,便是料,也是能料得到的,只是未曾想过,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若是元直知之,不知心中如何感想……” 说罢又道:“文和以为,还能困住此人几时?!” 贾诩没有正面回答,道:“上次派兵围之,他便如此反击,此人之计的确过人,若是成功,才是真的断了徐州的所有上升之路。下手之快狠准,与女公子有的一拼。” 陈珪捻着胡须点头,却不说话。 高顺向来都是听者多,言者少的性子,因此,也只是细细听着,并不肯轻易发表意见,或是表达私怨与不满。武将的本分,高顺体现的最为严格,他这个人,极为自律,不止是工作上的自律,还有言行如一的自律,不越矩越线的自律,便是当此之世,也难有几个人能做到。 陈宫笑道:“可见,困住此人的人,却未必控制得住他的手腕,他这反击就是想告诉吾等,越困,也越困住徐州。偏也笃定咱们不会杀他,因此肆无忌惮,这般的下手,何其辣也!此人若放出,将来,必为大敌。后患无穷啊。” 贾诩笑道:“诩倒并不这么以为。” “哦?!”陈宫笑道:“愿闻其详!” “此事不难,而他能掐准时机成计,是因为太了解徐州之事,以及时机和势头,若远在他处,又如何能伸的这么长的手?!”贾诩道:“正因为离的太近,才会成计。否则,亦是有心无力。难以企及。” 陈宫道:“如此之说,困住他,反倒是坏了事?!” 可是放,又不甘心,杀又不能杀,真是叫人棘手了。 “只是困了他,派兵围住了他,他便如此反击,便是叫我等绝不要小视他之意,这个人,可是刺儿头啊,”陈宫道。 “从此事中,可以看出几点来,一是他手上,有隐形的势力,为他所用,他是名士,必有结交之友,江湖之豪杰也,人脉宽广,此事中,的确显现出不少来,二是他此事,怕是借了曹使者的势,借以曹操的势力推波助澜,才真正的加剧了袁氏内叛的白热化。三则是袁氏已来徐州,他若还有心,必催化曹操阵营与袁氏之事,同时,可能会结交袁耀……”贾诩道。 未必是他亲自结交,而是,旁人结交,这般不出门而如此算计,此等的手腕,的确是国士之才。 他证明了他的份量,搅弄风云的能力,不亚于任何有才之辈。 同时,也不是直接助刘备,而是,仅凭他一人之力,便可以有搅弄天下的本事,甚至搅合的徐州不宁。 他不仅是证明自己的才能,而是更是反击打回来,告诉他们:若是一直将他留在徐州府,只恐未能如他们的意,反而,因为近便,更为不利。 这是告诉他们,不如送出他的意思了。 留在徐州为大祸,意思就是告诉他们,还不如送出,以免再祸害徐州之意。 陈珪想到此处,不禁一笑,这世上,竟还有比他还要棘手的人,也是稀罕。 “此人,真能嗐的出去,老夫也是深佩服之!”陈珪道:“若是老夫,这般的计,也是能顺势而为的,不是老夫自负,老夫自认才能未必输于他,可是,老夫是个俗人,因为有重重顾忌,便是有此算计,也未必能豁的出去,不顾己之安危,与家族生死。这说明了一点,这个人,置生死于度外,行出此计,便已经说明,他不将生命长短放在心上,于生之志,只在于实现个人理想,不在乎自己存亡,与家族的安危,是个狠人啊!” 说到点子上了。陈宫点点头,因此起了身踱着步,道:“棘手啊,此人,该放出去吗?!” 说罢又失笑道:“真该将元直打一顿,这事该问他。” 贾诩也笑了,道:“他既出山,便是元直当初不荐,他必也来。心不在此,强留无益,只有害处。倒叫他将徐州上下摸了个透。” 高顺听着他们说着,心下也有点狐疑。这样说来,这样的人,竟是无处着手了。 “为友,不好下手,倒失了义,送出又有何妨?为敌,自可有除之名。”陈珪道:“现在这局面,留他在徐州,只有害处,而非好处了。” 陈宫道:“只恐后患无穷啊。” 陈珪笑道:“我观吕娴之谋,未必低于此人。将来,便是为敌,真的对阵,未必就输了。他的心不在,强留,只会增内祸。现在袁氏已来,正是需要稳定的时候,他若有心挑拨,以后又增事端。不妥!” 陈宫听了,看向贾诩,贾诩点头,也道:“不错,有得必有失,心既不在此,强留,只增怨,而不会增恩。不如放出也罢。” 陈宫失笑了一下,道:“难怪女公子信中说,刘备挡不住了。” 她竟料中?陈珪都有点叹服这个女公子,真是计定天下策,大势从来不失。 “也罢,放便放罢。省得他在这局面中再生事。这样的人,若是只一心破坏,防不胜防。吾三人又都有很多事务,哪有空陪他内耗?!不如放出,为敌再战,再除,也好。”三人统一了意见,算是定了此事。 真的内耗起来,伤的反而是徐州的根基。实不划算!更不值得。11...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24章 明刀暗箭难防范 这仿佛是脚底板上钉着的珍珠,疼的厉害。虽惜珍珠,然而留之,脚伤人累,珍珠也无益。还不如取出来,脚不疼,人不累,反而更好些。 心不在徐州的人,留着他,只有害处,没有好处,还要盯着他,他们三人又有哪个有这个空闲?! 现在的确算是鸡肋了。留之不可用也就算了,还要为害。与鸡肋也差不多,送走不甘,留下为祸,也是难办。 “公台也不必耿耿于怀,想想女公子,若在徐州,此时会做如何决断?!”陈珪笑道。 陈宫道“女公子必放逐之,必不留。” 陈珪笑道“不正如此,既是如此,何必可惜?” “为主,只是惜才不舍罢了。”陈宫道。 陈珪扫了他一眼,心道这陈宫是真的忠心,为吕布父女真的很尽力尽心,倒将以前那些小小的嫉才,排挤之心都摒弃了,一个人,能如此忠义,心中对他也生了敬意,道“可惜你便是让出相位,他也不肯留,强留又有何用?!” 陈宫便不言语了。只是看表情,还是有点心塞的。想必是想要留而用,只是偏偏世上的事,哪里肯皆如他愿呢?!某人某事只看顺事而为。 贾诩道“元龙已经得了广陵,张飞去往荆州。元龙只恐以后会背负不义之名。若遇张飞,只恐不好说话。” 陈珪倒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 “广陵是刘备主动弃的广陵,只是坑了吾儿。”陈珪道“吾儿要广陵,而刘备,便是弃城,也要坑一把人,也是叫老夫心中略有不满。” “不过总算是守住了。周泰已在押来的路上,不日便到,王楷若无意外,便能换回。广陵也安全,短时间内,孙策无有多余兵力能再犯。因此,广陵有元龙守,倒安全。”贾诩道“徐州袁氏已到,以稳为主,安抚融合在中,因此,高将军坚守腹地,徐州必大安。” “只有主公与女公子之处,只恐还需增派人手,唯恐有失,”贾诩道“寿春也是,关羽在南阳,距寿春极近,张飞若去,会不会来寿春,不好说。” 陈宫点点头,道“诸葛若走,也好,去了荆州,荆州之势,必有变化。他必定要图荆州的。” “何止是要图荆州?必还要图主公。”陈珪道“此人既是元直旧友,只恐两人相互了解,便是才能势均力敌,然而,主公未必肯听元直相劝,因此,反而更要担心主公会被人激化而围杀。” 高顺听了一凛,也是,此人既能算计这样的计,那么必知主公是大患大敌,去了荆州,若有余力,一定会计杀吕布。 而主公身边女公子不在,徐元直便是再有才能,劝不住他,又能如何?!一时竟也心急如焚。 贾诩听了便道“看来一定要早点将司马仲达带来了。” 陈宫道“他人如今在哪儿?!” “最近没有信来,只恐还在兖州境内,”贾诩道“兖州兵力加强,暗影中人要运一个活人出来,越过重重关卡,未必容易。” “此人若来,倒不惧诸葛。”陈珪道。 “那就再等一等,先不放诸葛,等司马来,再放。”陈宫叹道。 “这个人,”陈珪道“不放,恐又要生事啊。” 国士之才,不出门,都能行到如此地步。真的是特别恐怖。 这样的才能,的确叫人心惊了。 贾诩道“无妨!我盯着他。他既有计,也该受一受我的搓磨。” “文和还要分心与他纠缠,”陈宫头疼的道“女公子那,本就防着曹营,一个郭嘉,已是焦头烂额,再加上他,真是心力交瘁。” 三人一听,也都默然不言了,真不说的,反倒是最担心的。 兖州的兵力布置突然加强了,目的是图什么?!还用说么?! 所以一说到吕娴的安危,心中乍然又焦虑起来。 时势乱,英雄多,大才多,又都是智多近妖之辈,便是贾诩,也未必能忙得过来。贵妃如此多娇 只是无论如何,局势,一定要稳住了。三人此时默契重重,以此为己任,达成了最基本的共识。 现在开小会,已经是习惯,主要是吕布与吕娴不在徐州,三人都担忧,必须要顾后的同时,还要为在前面的他们安排好一切。 好在袁氏的事,算是告一段落,进入新的阶段了,广陵的事也定了。倒是牌面更大了些。 “元龙去了广陵,春耕播新粮种之事,还望汉瑜稍盯着一二,元龙必有交接,司农官都是现成的,”陈宫道。 陈珪应了。也就是说,他不光要顺带的盯着春耕之事,管着司农官,不能出差错,还得看着广陵,同时呢,还要盯着袁氏和刘琦,以及他们的部下,甚至还要盯着有心人结交,挑拨等等,甚至小到他们住的舒不舒服,甚至礼仪也要管。 还好身为副相,底下人手是足的,只需分派任务,跟进信息就成,但是人也累够呛。 而贾诩与陈宫的事其实更多,吕布那,吕娴那,二人多费心啊?! 况且还有一个诸葛,贾诩便是再忙,还得抽时间应对他,人也累。 陈宫对高顺道“高将军,徐州兵务,全权交由你了。” 高顺应下,其实也不轻松。 陈宫道“女公子的行踪,只怕瞒不过明眼人的耳目,再这样下去,这行踪几乎就成了公然的了……” 这其中的风险,可想而知。 只能他与贾诩更操心些了。 当下也是各司其职,到快天亮,才议定了诸事,散了。 而袁耀供了袁公路的牌位,晚上歇了一阵,天不亮,就被外面的喧闹给吵醒了。 “徐州府,可真热闹啊,”袁耀有点不习惯,但也并不排斥,便道“我要出府逛逛,了解一下徐州的人情世故。” 仆从应了,忙去安排车马。 原以为不会顺利出府,不料竟是顺利的出奇,袁耀更深信,只要不出徐州城,在城内走动,怕是没人管的了。因此心里只剩下轻松和欢喜。 虽是初来徐州府,也有忐忑,可也慕名已久,早有一探究竟之意,如今有了机会,自然要出府看。最重要的是,不限制自由,出乎意料之外。 走到街上,却听外面士人议及他夺情之事。 “为父丁忧是人之常情,然而徐州意在夺情,岂非违背人理?于情于理,都过了!”茶肆之中有学子大声议论,并且继续道“此是徐州拉拢稳固袁氏核心之意,用心不纯不说,而于此,夺人情之理,实在过的很了。” 袁耀一听,也是怔了一下,敛了眉头,却没有继续在听了。 他继续往前走,一面感慨于这徐州的热闹繁华,一面也闻听到很多茶肆中都有人在带风向。他默默笑了一下,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人多的地方就是江湖,而这徐州如此繁荣富庶,如此活跃,难免也有一些看不见的暗黑之处,原来也并非完全是铁板一块。 不过,这言论,也无人强制管控,徐州的开放,可见一斑了。茶肆之间还有大肆讽刺徐州府收买人心,夺人情常理的行止,意在袁氏也。 袁耀生气是谈不上,只是也有几分说不出的畅意。如此说来,寿春城当初便是再败落,也未必输于徐州城,至少那时繁盛之时,也是一时之强。他到底是袁术之子,看到此处情景,又哪怕不忆及往昔,哪哪都要做个对比,这几乎是为人子下意识的就这么想了。 想是一回事,理智也是一回事。他当然理智又清醒。 阎象来寻他,匆匆在街市上找到他的时候,袁耀正在品尝臭豆腐呢,闻的臭死,他却跃跃欲试,想尝一尝,这个东西可是真吃着香。 阎象都惊呆了,道“公子是贵人,如何能吃这街边不洁之物,而且,还如此的臭?!” 说着的同时用袖掩面,脸都青了。 卖臭豆腐的小贩也不生气,似乎是常见此景了,便道“外地人?第一次来徐州?!”我就一丧尸 阎象不答,小贩也不生气,善意的笑道“第一回来的人,都嫌此臭不可闻,吃起来却真香。这徐州城也有此说法儿,远远的闻着这吕氏的名声,也是真臭,来了以后才觉得真香。” 阎象倒是怔了怔,道“不料随遇,还能遇到智者!” “小人哪是什么智者,只是常有食客言之罢了。”小贩笑道“这徐州城比别处香的地方,在于,来者皆有公平的机会。这一点,天下无人无城可比……” 阎象呆了呆,旁边有排着队的人主动与阎象解释,道“开春了,衙门马上要春试,就在三月,最近奔来的人有点多,都在备考,这一点,先生可在别城得见?!” 阎象哑口无言。 袁耀吃了一块,默默的听着,觉得这味道确实奇怪,然而说难吃,也谈不上。但也没那么好吃就是了。可能对普通百姓来说,这样的油炸之物,本来就是奢侈的吧,百姓苦,少有食荤腥之时,所以油炸的都觉稀罕。观感当然不同。但袁耀自小锦衣玉食,吃这个也只是好奇,若要违心的夸赞什么是天赐之美食,他真的赞不出来。 “还可以,”袁耀道“尝尝?!” 阎象摇首,疯狂摆手,站的还挺远,道“象略食些正常的豆腐之物便好。” 真搞不懂,好好的吃的,偏要弄臭,还要臭几条街,还说是特色风味,天知道这到处喧哗也罢了,偏空气里都是臭味,这样的摊位,徐州城竟还到处都是。真是令人不解。 袁耀也不勉强他,食了一块,便将余者给了随从去吃了。 阎象道“公子,徐州城并不太平。” “人多之处,权力争夺之处,自然不太平。”袁耀道“只是没想到才来第二天,就已有人欲生事了。说夺情违人之理,想要掀起我心中的不忿不平,更要掀起袁氏与吕氏阵营之间的矛盾,其心不小。” “不知此人是何人,”阎象道“令象纳闷的是,徐州城却并不控制此等言论。” “他们对袁氏已有信心,而耀也对余者皆有信心。”袁耀道“经历大变,已然来此,虽不习惯,但从今往后,就是真正的徐州人了,阎先生还请去任职,勿总来寻吾。” 阎象只是习惯了,一遇到事一定要来商议,现在听他这样说,心里挺难受。 “象今早起,门上有许多拜帖,十分不寻常,初来徐州,何人可结交?”阎象道“只恐意在公子也。” “都推了罢,徐州信我等,我等也不能辜负,偏要去结交,只会弄的乌烟瘴气,”袁耀道。 阎象点首应了。这个时候凑上来的,绝不是真正的吕氏阵营中的人。这个时候,两方都很克制守礼,绝不会轻易这样结交的。 便是有交,也不会有私交,而是在工作磨合中,成为一体的。 所以这个时机,绝对不是正常的。 “吾去寻刘琦,”袁耀道。 阎象见他并无躲意,兴致很高,怕是得了自由,不被拘束,心里高兴,但也有分寸,又见无人紧盯袁耀,并不限制自由,心里也就放心了,道“那象便去衙门任职去也。” 袁耀见他拜别,看他上车远去,这才转道去了刘琦府上。 刘琦安排的宅子与他相隔了几条街,但也十分疏朗,住着应是舒适。刘琦见他来,很是高兴。 他在徐州并无旧友,又与袁耀熟悉了,因此更有欢喜。一时忙迎了进去,他对这里也不太熟,差一点走错了路,一时忙叫失礼。 待坐下喝茶了,刘琦才道“今日一早,曹使者突来拜访,我哪里敢见?只能以现在刚至,偶有风感推拒了,但他们还是留了拜帖,因着此事,琦便是欲出门游一游徐州城,也只能克制着不敢轻易出去。此事,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总不能一来徐州就结交曹使者,这实在是……吕氏有意收留,我却不能忘恩负义。因此现在倒是难住了。” 袁耀听的心中微沉,道“果然冲着我们二人来了。” 刘琦也有猜想,他是懦弱,其实什么都明白,也并不是不知势之人,道“在路上,已是惊险万分的明刀,如今到了徐州还有暗箭?!” 2...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25章 影响市容脏乱差 “冲着我们,便是冲着吕氏。”袁耀道“只是太小看我们了,我袁耀虽无用,也并非不知时势之人。刘公子更是。” 刘琦道“徐州无可破,所以冲着我们找突破口了?!” 刘琦想着都有点讽刺,道“琦虽名义上好听,是荆州长公子,可是活着,也并未有荆州长公子的尊严,倒是死了,才成了有用之人。”颇有几分自嘲的意味。 刘琦并不蠢,袁耀更是,道“有人要挑袁氏不忿不满。此事,少不得还是要我再出面安抚了。” 他饮了一杯茶,道“然而此计难就难在,便是出面,也有错。出了这个头,便证明在吕氏的地盘上,袁氏公子的威望仍在……” 他笑了一声,道“好一招离间计,好一招,借刀杀人。” 刘琦心都惊了,端着茶杯,心有余悸,砰砰直跳。没想到,来了徐州,依旧不太平。 “此计,与女公子言说天下在司马氏不在曹氏之计,有异曲同工之妙,对方是笃定,吕氏与曹操一样,一定也逃不过这样的时势吧,”袁耀道“不觉得很像吗?!” “这是想逼的袁公子无路可走啊。”刘琦道。 “我信吕娴,”袁耀道。 刘琦抬着头,怔怔的看着他。 “我行事,只问心,”袁耀道“既已应了任命,自当尽职,至于其它避嫌也好,夺情非同常理也罢,耀都不想去考虑。刘公子,可要看看,只问心不问后果之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刘琦动了动唇,竟无法笃定,只能道“真的想好了?决定了?!要出手安抚?!” 袁耀点首,道“虽然信她,显得很傻,可是,既已结义,避嫌,躲在府中一生不出,也未必能保全自己与袁氏旧部。还不如用心做事,问心无愧。光明磊落,她难道还能害我吗?!” 便是真害了,他也认。 只是若是害,在寿春那时就能杀了,何须等到现在杀了他,还要乱人心,更不划算。 袁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信她。 也许是假仁假义的嘴脸太多,也许虚伪的君子更多,她们父女这样的真小人,反而显得高尚和可贵了吧?! 这个混乱的世道,人的心都变得可憎了。经历世变,袁耀竟觉得始终如一的吕氏父女,反而顺眼了起来。 刘琦便明白了袁耀之志,道“曹使者来寻我,是为了女公子进许都的事情而来。” “原来公子心中也有数。”袁耀笑道。 刘琦胀红了脸,道“再无知,恐也料到了局势,况且,城中关于我们二人的风言风语很多,都与女公子有关,虽是混淆视听,然而,然而……” “那刘公子可恨,可怨她将你牵扯其中,倒累了你的名声?!”袁耀道。 “自然是气的,难道袁公子不气吗?!”刘琦道“多有说你与她有婚约者,只是现在已澄清说只是结义,可是先前用你挡了曹使者,现在,却是往我身上转移了……倒利用起我来!” 袁耀不仅不生气,反而想笑,道“那刘公子想要否认吗?!” 刘琦语塞,良久道“受了人收留之恩,若现在否定,是澄清了自己,可是,倒累了她,只恐许都能立即扣上个抗旨的罪名,岂不是恩将仇报?!” 所以不能否定啊。这才是最无奈的事。 曹使者这么快来找,所以他心里发虚,更不知道怎么出门去了。便有点气苦的状态之中。 不否认,难道要肯定?!若是出了门,有人追问不停,他该要怎么说?! 袁耀突然闷笑起来,道“她真的不将自己的名声当回事,完全能豁的出去……这性子,倒有几分恣意的洒脱。这般的奇女子的章铭上有刘公子一页,不觉得很荣耀吗?!” “谁要在这种事上留一页啊?!”刘琦道“本以为袁公子会懂,不料,也是个会打趣人的。如今袁公子倒摘清了,我却……” 袁耀本来应该同情他的,却是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起来。 刘琦看着这毫无同情心的人,特别无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又丢脸。本来这种事,若是搁在旁的女子身上,都是女子吃亏,可是在她身上,却反了过来,刘琦竟有一种自己吃亏的感觉。若是旁的人,这种情况,都是男子赶紧出来解释,以免伤了女子的名声,可是他呢,憋屈的连解释也不能。甚至还得继续受着,不能澄清。第二夏天 将来有一天,便是澄清了,不用说,所有人都会以为是他被抛弃了。 刘琦凉凉的想,君臣关系其实与男女无关,在上的人是女子,这关系也就颠倒了。 人类对强者都是包容与慕强的。处于弱势的,哪怕是男子,也未必占有天然的优势。 很显然,吕娴强,刘琦弱。 权力颠倒以后,可怜的刘琦将来,会给众人留下什么样的固有印象呢?!必定是被抛弃的一种客观印象。如同所有人看待弃妇一样。其实这种现状,看待的未必是弃妇,而是看待弱者,而弱者是不分男女的…… 袁耀笑道“难道就因为此,就裹足不前了?!害怕丢人而不敢出家门?!刘景升的儿子,何时如此的不济事了?!” 刘琦憋了一口气,道“有什么可怕的?我出门便是。” “若真是受不了以后众人看待的眼光,何不从之,温侯之女的夫君之一,未必就委屈了刘公子……”袁耀打趣道。 之……一?! 刘琦凉凉的道“是,若是能与袁公子同列为之一,就不委屈了。” 袁耀噎了一下,喝茶,心虚的不说话了。 这显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不过说的也是,难道还能惧怕别人的有色眼光,而一辈子躲着不出门吗?!这岂不是才是本末倒置,世人眼光,一笑置之也罢了。”刘琦苦笑道“现在难以应对的,其实是曹使者。” “这有何难?!”袁耀道“不否认,不承认,若是非要回应,只说一切都由刘景升作主。曹使者便是知道是应付之辞,又如何?!逼着刘景升表态?!可惜曹操可绝不敢叫刘景升与吕布联姻结盟。” 刘琦笑道“说的极是!” 这么一想,又觉得颇有趣味,道“也罢了,我随袁公子一道出去看看徐州的风土人情!” “走罢,”袁耀道“府中之食又有何好吃?不若去街上吃。” 刘琦大喜,起了身,急趋两步,跟他一道出去了。 世家公子规矩极多,一向为了形象,极受约束。现在出门去吃,难免伤了雅字,然而,若是吃这个事本身,代表了自由就完全不同的意义了。吃什么未必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有自由,有选择权。 在徐州城,他们感受到了这一点。 刘琦与袁耀二人结伴,带了几个侍从,便去城中继续逛,看看人,看看街景,又去茶肆喝茶听书,到了傍晚,又去城外看夕阳,看农田。 城外是与城内完全不同的开阔。然而并非荒凉。远远的有很多大帐驻扎。然后道路有秩序,牛马有道,而农田也有规划。 城外不是没有人,而是并没有那么挤。 二人牵着马,往田间小道上去走了。遇到司农官与农人在种新粮,便又问了问,又到草棚里跟农人讨水喝。 “城内摩肩接踵,城外却开阔疏朗,却又有秩序,极好。”刘琦道“那边山上,怎么还有人?!” 农人道“有人撒草种,种蓿苜,此草不用打理,见风长,等以后长成了,再去割了送军中,军中有人收这个给马吃,听闻此物,极善养牛马,吃了特别好。” “倒不闻听闻过这一种作物,”刘琦道“如何得来的种子!?” “商队从关外弄来的,听闻草原上有很多呢,不过用些许的布料便换了几袋回来,此物在草原上并不稀奇,随意的割些便是现成的,”农人笑道。 “原来如此。”刘琦道“种荒地上也好,以后也是一种收入,若用田来种,倒显得浪费土地了,如此规划,倒极好。” “以后外城还要扩大,再加上还要再安顿更多的人,只恐这里的田地还要往外扩呢,不过,这是后来的事了,”农人笑道“这般也好,人越来越多,田里若有什么产出,进了城就可以卖掉,农人的收益更多了。” “收成如何?”刘琦道。妖孽日常 “看天吃饭,不过今年新粮如何,不知,只是衙门里说,免赋税的,而且种成了,衙门作价收上去的,”农人笑道“这一点好,徐州衙门童叟无欺,说的话向来会兑现,从不欺骗小民。” 所以这新粮才推广的如此顺利吧。 在取信于民这一方面,徐州做的是极好的。 这不是顺从,而是真正的信任。黎庶小民顺从,与信任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这是发自内心的拥护和信仰。 二人去看了看农人种新粮,看了半天,也只是看到种子奇怪,倒也看不出别的来。 到了天将夜时,才回了城,城中有夜市,滋滋的烤着豆腐,或是菜,肉之类的,满足很多来的商队晚上吃用,或是游街的人,收价也不高。这般夜景看上去像蒙了一层光,暖暖的,灯笼灯下,显得很有烟火气。 “徐州城,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可我竟不知道是什么?”刘琦是脱离底层生活的贵公子,所以他一时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同。 “这里太脏了。脏,就是不同。”袁耀道“以往的寿春,很干净。” 刘琦愕然,随即哑然。说到点子上了。 荆州还好一点。因为刘景升还算比较仁德。但是即便稍好一点,小民也是不会轻易进城的,更别提做什么生意,或是卖农产品了。他们或多或少的因为城内的管控而根本不可能进城,只能要人去收。因此压价的多,一辈子只能这样生活。 寿春更惨,只要你在城内沦落到脏的地步,生活惨状中去,很抱歉,你会被赶出城去。不配呆在城内。住在城内的人,必须是干净的,街道整洁,因为贵人也生活在这里,你还必须得守规矩,不然马冲撞了你,你死了或是撞了,自负责任…… 徐州城不一样,袁耀短短一天,已经看出区别所在,心中的震憾很大。 徐州城很脏,气味也不太好闻,喧哗,吵闹,乱糟糟的,一点也不高端,大气,庄严。然而这里,兼容并蓄,什么人都能容纳。 江湖抠脚大汉,商队,农人,摆摊的,开店的,支摊位炸东西的,卖糕点的…… 活跃的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徐州城也不是不管不顾,他们会约束摊位的摆放要合乎安全,以及不影响交通的前提。每天都有很多和衙役在街上管一管,但从来不驱赶人出城。 不因噎废驰,这座城,从来不是贵人的座宅。而是包容了太多太多人的场所。 便是骑马人也是有约束的,不可急驰。 贵人的车马,也得遵守交通规则,否则,衙役会找到你拉住你车马,去衙门罚钱币,若是真的打伤了人,打架了,关几天再放出来。一关也就老实了。 乱乱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秩序。 仿佛生机。 像什么呢,像一处烂泥,却生出高洁的莲花。孕育着的体统,是生机本身。 二人都有点讷讷的,不知不觉就到了贾诩的府门外。这里不算大,但是大晚上了还是灯火通明,偶尔有议事的人进进出出的,这个时候了,还很忙吧?! 两人无心打扰,管家却见着了,忙出来请,道“既来,便进来喝杯茶吧,大人有请呢……” 二人无奈,只好进去了。 进去才发现阎象也在。但是尴尬的是,阎象也在说徐州市容之事,说是徐州城脏乱差,毫无秩序可言,实在有违安全与城市的管理之道。说的义正严辞的。 袁耀一下子就悻悻的。他与刘琦同时想,估计,这样的建议也从来没少过吧?! 阎象难免会将这徐州与寿春的干净整洁做对比,说的寿春城多干净似的。 然而贾诩的教养在那,他并未义正严辞的让阎象难堪,更没有直接说寿春城外多少淮南百姓饿死于骨在外。更没有直接占据大义的斥阎象,反而只是先请三人坐下。 又倒了茶,说了一则故事,“富家公子去游湖,发现有渔民在捕鱼,还有人在钓鱼。他便说,鱼也是生命,为何这么残忍的将它们捕上来吃掉,杀掉。渔民反问他,可我也很饿,若是我不钓鱼不捕鱼吃什么呢,也会饿死……” 2...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26章 刘琦背锅担虚名 贾诩道“人各有各的立场,各自看的方向不同,有时候我们是富家子,有时候我们是饥饿的人,而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宇宙中的蝼蚁。蜉蝣求生而已。而大道不是谴责,而是包容。包容黎庶小民有一个交易的集市,哪怕气味不是那么的好闻,哪怕城内真的很乱,也很影响安全……可是若是取缔,哪里又知道他们家里又有等着吃饭的家人呢?!若以幸运而谴责不幸运,以饱食而责辱饥饿者不知仁慈,是否有违真正的仁德?” 贾诩温和极了,阎象一听,已是满面通红,胀的用袖遮了面,动了动,心中一下子就愧色上了头和脸。 “徐州城吕氏父女很包容,女公子也从来没有取缔过,哪怕这里乱糟糟的,也是热闹的,她说这才是正常的生活,这才是大能者所能做的最伟大的事情,不需要我们做什么,只需要提供一个范围就行了,如同宇宙包容了我们,她虽从不觉得自己伟大,可是诩却觉得她很伟大……”贾诩道“当初诩从别处奔来,所亲眼见者,也是此而已,所留下来的原因,也是因此而已……她是个凡人,可却不同凡响。这才是她的睿智之处。那些谋略,那些征战,那些功业,与这些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天下智者多矣,能者也多矣,然而诩看中的,却不是这些,而是这最为可贵的一点……” 袁耀和刘琦很久没有说话。 “徐州不该是贵人的徐州,也不止是能者智者的徐州,它将会是天下人的徐州,而我们所做的只是管理治安,引导安全和交通,却不能斥责他们影响了市容,”贾诩道“这与何不食肉靡又有何区别?!而我们所谓自恃于高者,所要学习的,未必就比这些黎庶小民少……仓廪足,自知礼节,小民虽无礼,然而自会学礼,然后知耻,而我们所要学的,是更为宽广包容的胸怀,一城不容,何以容天下?!” 阎象惭愧到低头恨不得钻到地洞中去,心中胸中也俨然阔然开朗,他若是听了此言,还只顾遮掩,不知大气的认错,就真的是毫无用处的智杖了,闻言虽觉得羞愧欲死,却还是郑重的起了身,朝着贾诩一拜,道“象浅薄,不知耻。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象羞愧矣!” “知耻而后勇,诸如此类矣,”贾诩忙起身将他扶正,道“阎先生初来徐州,一身才学,诩期盼着,能大用才能之时,切莫固守一智,而不敢进矣。还请阎先生,为徐州添一智,增一力!” 阎象到了这时,已是彻底心服,红着眼睛拜道“象定努力增进己之修养,为徐州尽力!” “如此大善矣。”贾诩笑道。 阎象羞愧极了,哪肯久留,收了帖子,便向贾诩告辞了,又拜别了袁耀和刘琦,匆匆的走了。 这一次对贾诩客气了很多,真心实意的。 古代名士都是很要脸的,若是知道自己错了,还不认错,他们会更加羞耻,觉得自己无耻。而被指教了,他们会马上知耻而认错。 阎象虽与徐州有天然的立场的不同,此时涉及此,也是心服口服的。无关立场,而在于他本身对自己的准则和要求。 若是死不认错,还算什么名士,不过是为辩而辩的蠢材。 坚持错误的认知不改,这算不上名士。 当然了,如果贾诩盛气凌人,那又是另外的说法。但贾诩是温和,客气的说出来的。这样的,他若是还闪避不认错,就真的对不起自己的名声在外了。 丢不了这个脸。 而认错知耻本身并不丢脸,真正丢脸的反而是死不悔改这种。 因此阎象匆匆的去反悔了。他觉得自己真的丢失了贤士的本心。心里又悔的不行不行的…… 袁耀与刘琦也是彻底的叹服了。这个时候坐在这,也不觉得不安了。刚进来时,还有点拘束,现在却觉得无比的安心。 这样的人,这样的徐州,真的很不一样。 不恃高而凌人,不恃强而轻人,反而更谦卑以下的去包容所有。黎庶小民,诸侯等家。 这般胸怀,也难怪能容得下袁氏了。 袁耀现在是彻底的没了疑心,他知道,这徐州是真的容得下他,这里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女公子,还真是个奇人。”袁耀道。长戟高门 贾诩感慨的笑道“诩初来时,观察过很久,发现这样上言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然而每一次,都并不会驱赶人出去,只是更尽力的将这里维护的更好。女公子的至理名言是,宇宙之下,我们都是孩子,都有权力活在这个世上,因此徐州城,都可以来,包括逃奴,流民。说出来,两位可能不信。她虽出身显赫,贵为一方诸侯,可她眼中,没有尊卑,她觉得众生是平等的。这一点,她从来没有说过,可是诩感受到了,她的心里没有束缚。极度的自由。她的出身没有绑住他。没有束缚她。她反以此为,去尽力的改变世道。” 刘琦听了,心向往之。坐的直了,听的很认真入心。这样的人,不管男女,都是令人尊敬的。不是因为她是吕布的女儿受人尊敬,而因为她的品格,受人尊敬。 没有尊卑,这一点听起来的确很矛盾,可是,想一想她历来所为,的确是这样的人。 “难怪大人会留在徐州。”袁耀道。 “称呼诩的字便可,无需大人小人,”贾诩笑道,“以后都是共事之人,这般称呼才好。” 袁耀从善如流,道“冒犯了。” “没有来过徐州的人,不会懂徐州的公平平等。”贾诩道“这是最打动我的地方。徐州所为,皆是用心真心。与那些所谓贤者表现出来的爱民如子,虚怀若谷不同。完完全全不一样。” 袁耀逛了一天,已是感受到了,的确如此。 “所以,看过徐州以后,还能坚守自己的人,诩也觉得他另有他志,不是一般人。”贾诩道“两位是来问是何人手笔的吧?!” 袁耀点头,道“听文和之意,是知道何人所为?莫非此人在徐州?!” “是,”贾诩道“诸葛孔明。” “他,此人是个隐士,听闻刘玄德到处在寻他。”刘琦愕然道“不料他竟在徐州城。” “在,还想走呢,”贾诩笑道“人各有志,也勉强不得,只是眼下却不能放他。待到了时机,放了也罢了。” “放了他?”刘琦道“传闻此人有卧龙之才。” “钴名之辈,既便有才,也不愿强留。强扭的瓜并不甜。”贾诩道“便是阎先生,两位公子都能被徐州打动。然而他却在看过一切以后,不以为然,毫不为所动。这样的人,是个为了个人理想,个人名誉,不顾大义的人。留之并无用。他与诩不同,而刘玄德也与女公子完全不同。刘玄德之辈,可称英雄,天下多的也是英雄。可是诩以为,她是独一无二的人。” 袁耀没想到贾诩也是她的盲目崇拜者。一时好笑,道“不料她的威望如此之重。” “不然以吕布之名,这般的性格,能号令群雄与众才能之辈吗?!”贾诩笑道。 说到吕布,的确是一言难尽的。 “天下不缺英雄辈。”袁耀笑道。可是她却只有一个。 贾诩笑道“就是因为这个。诩想看看,他日她若得天下,会给天下带来怎样的改变。必不同于商周之盛。定有不同。” 公平公正所吹起来的风,有多大,谁也没见过。 古人的文化中,是没有公平公正两个字的。他们只有忠义礼孝仁义。哪怕没有,也要披上这样的皮。所创造的盛世,都大同小异。 而公平公正两个字的吸引力有多强?!可想而知了。 人的本性都是差不多的,一个有能力的人能做到这一点,真正的不在乎尊卑,而力求往这方面努力的人的领袖的魅力,便是贾诩这样的大才,又怎么能抵挡。 这才是效忠徐州真正的原因。 “现在只有一个徐州城,而将来所有城都是徐州城……”贾诩笑道“她从不立尊卑之道,只力所能及的公平公正。她身上,有很多这个时代的英雄所没有的东西。” “刘公子,”贾诩道“还望替女公子多担些委屈了,徐州城不能失去她,这个时代不能没有她。如今曹使者迟迟不走,意欲逼徐州接旨,袁公子在孝期之中,先前已为女公子挡过一次,如今却不合适了,只望刘公子接受诩的歉意。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就当是为了徐州的百姓,担一下这个委屈吧。将来……必有澄清之时。”道德道之鄱湖灭怪 刘琦慌忙道“文和言重了。这个不难,琦不吭声不辩解便是。”这样不就默认了嘛。 “多谢!”贾诩道“待女公子回来,她必郑重向刘公子道歉。公子可安心,女公子可不是那种会赖上人的人。” 她是做大事,成大业的人。这样的人,不会多考虑儿女私情,耽于儿女情长。 倒不是嫌刘琦出身不好,或是弱之类的。而是她真的就是那种大大咧咧,完全不考虑这件事的性格。贾诩知道,她这性格,也不是会想这些事的人,这般的性格,注定了行事的动向。 况且她又明确的表示过,她对嫁娶无意。 现在又是内定的吕布的接班人。天下的大事又这么多,她哪有时间考虑这些?! 现在不过是以此拖延罢了。 刘琦一听,反倒胀红了脸,他想解释一下,他不是担心这个,但是一解释吧,反而显得自己特别在意似的,因此什么也不说了。 袁耀忍着笑,道“刘公子若以此闻名于天下,倒是沾了女公子的光了。” 这也没什么光荣的。刘琦叹了一声。看样子,他要背锅很久,真的要闻名于天下了。 虽然徐州是利用了他,也影响了荆州的形势。可是受了人家的恩,以此还之,倒也算是心安理得的能呆在徐州了,自如自由,不可得。 袁耀正色道“那诸葛,果真一心思去?!” 贾诩点首,道“将来必是大患。虽欲谋之,谋之却不义。为此义,而失大义。不妥。” “徐州所虑,耀也能理解,”袁耀道。谁叫吕布这名声实在是给人的固有印象太大了呢?!哪怕他稍微有点正义大气的名声,此时杀一个贤人,倒也不影响什么。 关键是他真的太黑了,黑到再添一黑料,以后自断路程,也是不划算。 吕布势虽强,可威望竟还不如刘备,这也真是……哭笑不得。 “袁公子与刘公子在城中,还需注意安全,不过徐州治安极好,应会无恙。便是有刺客,也是进不了徐州城的,”贾诩道。 徐州城这样开放,若是没有暗影在出力,又哪里会这么太平,不知道会有多少宵小混进来了。 之所以能排除,暗影的功劳小不了。 这算是提醒了,二人郑重的应下了。 “刘公子可想领一职务,哪怕打发时日也好。”贾诩道。 刘琦忙道“琦无能辈也,如何敢托大领职,怕做不好……” 贾诩笑道“刘公子也是饱读诗书,怎说是无能?刘公子可安心,若刘公子有朝一日要离去,徐州定不拦之。只是当下,回是回不去的,若只赋闲,难免胡思乱想,不如领职务,也可稍领些薪水,买点稀罕物也好。” 刘琦哭笑不得,薪水?这话说的。难道不工作,还能怕徐州不供养不成?! 只是这话说了,他不得不应,道“徐州稀罕物是挺多。琦无能辈也,若是能去做点不重要的工作,也好。”毕竟他的身份敏感,不适宜去做太机密的工作。不然无嫌疑,也有几分嫌疑了。 “不若去藏书楼领个文职,那边正缺人呢。”贾诩笑道“本是陈元龙在的,只是他去了广陵,总揽一职倒空了下来,正缺一个总揽之人去排目录,领众人将书整理编纂。” 刘琦很满意,笑道“既如此,多谢文和安排,琦正适宜此类文职。” 2...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27章 刻纲要水镜挨骂 说定了,二人又见这么晚了,还有人来回事,便忙告辞出来。5v八5v八5v读5v书,.●.●o 上了马,刘琦才道:“徐州城的纸是一绝,我欲买些,你要去买吗?!” “好。”袁耀道:“耀也早有听闻,正巧去看看,买点儿。那边还有个书肆点了灯,开着门呢。” 二人便结伴一道去了。 原以为此物与外地一样,极贵,不料在徐州却便宜许多。在外地,贵的是运输费和转手费啊。 二人买了一捆纸,用草绳扎着,一时哭笑不得。此物在外地用盒子包的极精致,在徐州,倒像是寻常物。 正欲回家,却见有学子前来寻找课本,便停下了脚步,来的学子是成群结队的,有过四五十的老者,也有年轻篷勃的少年人,有富贵的翩翩少年,更有捉襟见肘的寒门学子。 这样的组合很是奇怪,倒叫二人看的愣了愣。 当此之世,外面虽乱,然而士人讲究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富贵公子出身显赫者,少有愿意与寒门中人来往者,不料他们却谈笑宴宴,仿佛身上所着之衣饰之天壤之别,完全不在意。 难道求学之士,能够跨越这样的偏见去正视彼此高才之学吗?!这里,真的很包容啊。 二人便站在旁边,观看书肆之中的书藉。 老者已是到书肆客商面前了,道:“可还有水镜先生的考试批注录?!” 书肆老板笑道:“有,刚刚加印过两次,今日午后刚上来,还剩下不少,若要买之,人多,可以优惠些。” 老者道:“吾等十六人,买先生的其它书一起,一套便可。” 老板并不多言,既不出言讽刺,也无多说,只笑道:“可。” 大抵做书生意的,也有点涵养与素质,并不肯轻易得罪这些学子,一则是学子圈是封闭的,一旦口碑不好,以后生意也难做了,二则是他们将来入仕,便是真正的不同身份。 老板依旧给了优惠,还道:“水镜先生一整套书有十六本之多,其实有六本是批注考试纲要等,十本则是这些年他的玄学力作与经典经史子义的讲集。在此了,还请翻看一下,若无缺页,便可银货两讫。” 老者与后面几个人忙都上前小心翼翼的数了数,点清了,又仔细的在灯下翻看了页数,松了一口气,道:“不错,齐了。” 说罢又喜道:“我们搬回,十六人合力一人多抄几遍,以后一并翻阅备考便可。” 一时竟是十分兴奋。 刘琦忍不住上前道:“敢问,水镜先生可是昔日在荆州广招门徒的司马徽?!” “正是司马先生,”老者笑着道:“不知这位公子是?也是前来求学之人吗?!” “在下刘琦,荆州刘景升之子。”刘琦道,“我身后这位是袁耀。袁公路之子。” 几人略微惊讶一瞬,忙作揖道:“冒昧了,原来是两位贵人。∟★八∟★八∟★读∟★书,.2▲3.o︾” “徐州只论才学,何以论贵贱?!”刘琦道:“几位可是水镜先生的学子?!” 富贵公子摇首笑道:“并非内门,只是外门,旧年底初来徐州,未赶得上先生的授课考试,因而并未正式入学。只是一直寄居徐州,正在备考,客栈内住有十六人,各地人士皆有,因此便一起习学,备考,闻听先生刻了书,前些日子来寻,却一直早售完,今日不甘心,便再来一寻。不料倒觅得在此。也是幸甚。” 书肆老板笑道:“水镜先生虽是隐士,却闻名天下,他前番未有出书之时,如今肯亲点评备考纲要,十分受欢迎,基本加印一次,上来便卖空,今日也是碰巧,这才赶上了,只恐明日再来,已无有了。” “原来如此,”袁耀忙道:“劳烦也与我一套!” 收肆老板应了,再去觅了一套来。 “真是难得,不料先生竟肯刻书,”袁耀道。 “原本是不刻的,”老者道:“只在先生内门内传授习学,来了徐州以后,先生感慨此处人杰往来,又感慨吕氏爱民之德,竟愿意将以往所得真传,全部印刻广受,我等虽非弟子,也授意,实是好处。再加上徐州纸张,刻印技术精湛,这才得以实现,若非如此,便是先生有心,也只能寻弟子抄写传授,轮到我等,又不知猴年马月了。” 袁耀与刘琦这才道:“我等竟也受益也。” 六人买到了书,十分欣喜,便分开抱着,仔细小心的告辞离去了。 刘琦与袁耀二人忙也礼仪相送,见人走了,刘琦才道:“备考之人有许多吗?!” 书肆老板笑道:“春试将始,此是今年头等大事,截止昨日,衙门备案报名之人,已有三千余众,可见热烈!” 三千余人?! 刘琦看着这黑漆漆的徐州城,每一盏这个时候亮着的灯下,不知有多少学子在苦读。闭居不出门的。他的内心很是震动,道:“考试有纲要?!” “是,专科录取,每一科都有纲要,就是简略的范围,然而要找课本,书籍子义等都需学子自己寻读。”书肆老板道:“不瞒两位贵公子,此之前,小人不过是个贱商,不入流之辈也,自流浪至此,才真正的生活日渐好起来,因机缘,这才得了这小门头,做了这间书肆,蒙各学子不弃,这才将此开起来了。” 书肆老板话极多的,谈兴很高,再加上见两人没有不耐烦,更添谈兴,笑道:“原先这里只是有个不太妙的头! 更有甚者,原来有士之人,只要被举荐,就可以为官,而他们有主动权,做不做,还要看我乐不乐意呢。 现在倒好,你不做,有的是人做。你不争,有的人是争。你不考,有的是人考。这下倒好。想要入仕,不是要人请了,而是得自己去学,去考,去迎合。 这可不是得叫他们骂娘?!主动到被动能一样吗?! 名声在外,求贤者自来,能与现在一样吗?! 更有甚者,考得过了,泥腿子们也有才学出众,考过了的,竟然要一同为官,他们有他家学,到处求学的底蕴吗?! 所以触及到的各方人士都挺多的。最近司马徽被骂的多着呢。 这徐州城,每天都有新鲜事,这一件,也是骂的多了,都习惯了。 刘琦听了十分感慨,道:“因何要去注解纲要?!” “说是纲要,其实是书的目录,以及针对考试的出处的解释,”书肆老板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广博知识,因此有这个指点,多少学子可以少走些弯路,寻到书来读。不过徐州出了不少新书新知识,也因此,水镜先生也是自己再学再补的。他是真正的博闻广识之人,他先所有的过一遍,再读过,提炼的精髓,自与普通人不同。” “考试科目有几样?!”刘琦道。 “春试主要是农科与工科,还有医科考试,夏试与秋试,又是另外的几科了,”书肆老板道:“农科缺人,因此只要基本的过了,就能立即进司农部,到各处去整理农务,如今天下农业多废驰,这一科,恐会永远缺人。农科包括农作物和蓄牧……” 他找出一本蓄牧的书藉,刘琦翻了翻,还还翻到了养猪之法,以及鸡瘟的防疫等细节等事,甚至还有粪便的处理消毒发酵等,无不细致。 刘琦以往虽见过农书,但未曾见过这蓄牧业的书,一时竟也如痴如醉,看入了神。 袁耀心道,现在淮南农务更是重中之重,此次徐州取士为官,想是为了这些地方能够尽快全面的恢复农务了。 “工科是奇部的人,稀奇古怪的书也不少,但这个讲究天赋,有些学子有天赋的,一看就会,可以钻营此道,若是没有,不如老实司农考农科。医科就更讲究天赋了,”书肆老板笑着又寻了几本出来,道:“这是华佗出的书,基础类的,听闻他的弟子们都在学青囊经。他的真传,还有什么剖法,这个就更严了,没几个能拿稳刀的。手抖的,出汗多的,想学也学不了呢……听闻这院长十分严格,原来医学院的学生,他是一个也瞧不上,至今没收内门弟子,收的这些还是勉强合格,心不甘情不愿的教着,医学院的学生们,每天不讨他口水唾骂,然而哪一个出来不是能独挡一面?!也不知他想要的真正的内门弟子,是怎么样的水准了。大约名医都高要求吧……” 袁耀翻了翻这些医书,稀奇古怪的,一个也没看懂。好像这些,与寻常医书不太一样,“这些……” “华院长整理的,基础都看不懂的,只恐也别想入门了,”书肆老板笑道:“他且严格着呢。” 袁耀无语,合上书道:“青囊经是他毕生所整理,竟肯教授?!” 书肆老板笑道:“肯,不过都是合格了以后,他才肯教的,说是众学不精,只会害人。门槛高着呢。但是考过了,以后也是待遇极高的。少说也是一方城池的大医。又有编制,正式的官职,到底与以往不同。” 医巫不分家,汉以医为末流微技,不放在眼中的。 不曾想,徐州,竟肯给医者与编制与正式的官职。 袁耀心中也是微微的震动。他与刘琦对视一眼,二人合力买了不少新的书,竟有几箱子,一时寻了随从,一并搬回府去了。 刘琦对袁耀道:“多少名士来此地后,竟肯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可见徐州之魅力众矣。徐州很多真正内核的东西,你我二人只恐还真真正的探明,今日所观不过是走马观花。那些来学的学子,必能学到很多别处学不到的学问,无论是经世济用,还是作学问著文章,都与别处不同。这些书,我竟闻所未闻,到底是浅薄了,今日竟应了文和的授职,我这般薄浅,如何敢去藏书楼去领总揽一职?以后,少不得要硬着头皮,好好学一学,再虚心请教着,方不负著书编纂育人才矣。”11...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28章 秤人才庞统抬杠 袁耀道:“明日我们二人去拜访水镜先生如何?!”他对水镜先生那边莫名的在意。 刘琦点首道:“若是能恳谈一番,能学到些未曾听闻过的玄道知识,也是幸事。” “看此书……”刘琦翻开与他道:“此书图纸如此精妙拆解,竟都是机关术……” 袁耀接过来翻了翻,道:“并非是机密的图纸,而是初步的拆解各部的机关术。” 他讶然道:“若是考过了的人,便是具备了基础,进了奇部,便是参与精工制造了。这些图,颇有些像船的基础……” 刘琦看了他一眼,两人眼中都颇有些惊讶。 汉末有很多奇才在民间的,然而有些人未必肯出山,宁愿一辈子与山林为伍。 可是他们看到了这些书,听到这些传闻还能不心动吗?! 这初步的基础的图纸都如此精妙,那么真进了奇部以后,是不是还有更多的图纸,高深的机密?! 这些奇才未必会不动心,哪怕是为了好奇心,总有来的。奇英才囊括打尽,为徐州更添根基。 如同华佗倾授医术。 如同司马徽广刻书藉,解释经义子集,纲要提领。 将来还会有更多的人会这么做。 徐州的根本会无形之中牢固起来的。考试这一举,比之举荐,只恐加以时日以后,所累积的基础,更加的可怕,会有一个真正的庞然大物的雏形。 而举荐制,到底与之相比,真的有点不足了。 关键考试真的就是一网兜下去,有心要上的鱼,全部都网尽了。这样的,举荐制哪能比得上?!这一层又一层的关系之中,还要经手多少道,再考察品行和学问,效率哪比得上考试?! 所以二人竟是沉默了一回,良久道:“船……过江啊。” 过江干什么?!伐江东啊。所以徐州一直在积累做着准备。哪怕现在还没有搞定中原呢。 只是二人却已经看到了徐州整体的,大的规划的规模。 刘琦笑了一下,将手上另一本递过去,道:“也许不止是过江。” 袁耀愕然,接过来看了一眼,也是讶了一下,书名是海外异闻录。书的内容是什么呢?!海上迷航后指南寻方向的工具指要,航程的计算方法,还涉及到一些算法,计算之类的,反正他与刘琦二人看都没看懂,都晕了。 袁耀苦笑道:“她,野心不小啊。这是想环吞宇内,还是如何?” 刘琦却不想那么多,争天下的事,与他无干,他不管,他只对这里的学问十分有兴趣,道:“琦今日才知自己无知,以后定要潜心学习了。” 徐州城提供了上升的阶梯,攀不攀爬学习的巅峰,成为像司马徽那样无心仕途,却成为一代大家,师者的选择在天下学子身上,而入仕途,徐州城也给与了所有人同等的机会,上不上,学子们自己选。 然而,说句实话,没人能拒绝吧?!这样的机会。不止是机会,还在于新奇和竞争。 袁耀感慨一句:父亲,输于吕娴,不冤啊。她真的不是人。 这般缜密的体系,已经具备了政权的基础。老曹还是在汉廷的基础上做的政权,算是借窝下蛋。可是她不是,她创造了一个新的体系。 总有一天,人与民,才与士,都会像水一样,从汉流入吕氏的。 刘琦初入徐州的忐忑,以及背锅的委屈,此时已全然被好奇和求知之心完全取代。大抵多数来此者,都是如此心态的转变吧。 无论是来谋生,还是求学,这徐州城总有纳人的地方。无论是富家子,还是泥腿子,这里都可有一席之地。便是买不起书的,有些求学的虚心的人,也可以借书给与他们去抄写了再读。 这里的风气,实在是好。 不愧是有诸多名士在的地方,这里的学风,显然的带动起来,特别的浓。此时的士子与后世还不大相同。后世多有道貌岸然者,而秦汉多有怪才,他们最不擅的反而是装相。谦逊之辈,也是真的谦逊,傲慢的人,也从不掩饰,当然了,猥琐的也是从不掩饰猥琐。高门子弟,也从不掩饰对泥腿子庶人的鄙视。 不过这里的学风面前,这些天然的差距,都被拉平了。所以才会出现各异人者共同求学,研习的现状。 所谓名士,秦汉之前讲百家,魏晋讲玄学,唐赋诗为名士,宋以论文排名士……而在这乱世三国之中,安天下才能之辈,皆为名士。 徐州城,卧虎藏龙。 二人第二日去拜访水镜先生时,才知不仅诸葛在那,连庞统也在。 刘琦道:“你可听闻过此人之名号?!他与卧龙齐名,号凤雏,听闻才比之高,不分上下。” 袁耀正色道:“听过。只是不料,他竟在此。” “水镜先生的交友圈,都是座无虚名之辈。”刘琦叹道。 二人进了书院,才知有弟子们在观三人论辩。 二人报过名号才顺利进来的,门人知他们二人都是徐州新进之贵公子,因此并不怠慢,道:“还请两位公子稍等片刻,先生与弟子们正在授课论辩。” “无妨,我二人在旁听便可,稍后再拜无妨。”刘琦道。 门人这才退下去了。 二人便不打扰,只是站在人群里听。 书院是一种简单的形式,此时只是坐席,并没有桌椅之物。因此内门弟子参辩者,皆在上面坐,而不参辩的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皆在旁听,站在一边,几乎肃静,没有出声或分心的。二人在人堆里一站,也无人注意到他们。 庞统道:“德操也是博雅之人,奈何也行碌碌之事?注经广售,收揽名声,更注考义,难免有借机揽财之嫌,德操名闻天下,是为雅士,若以此,难免有名声污垢之祸,奈何为之,而不向天下非议者解释?!” 司马徽儒雅多了,听他所讲,半点不生气,笑道:“外面所言,徽早有耳闻,却并不以此为异,只不知孔明以为,何如?!” 诸葛亮却只笑而不语,用扇遮面,以示不参辩之言。 刘琦低声道:“就是此人。诸葛孔明,卧龙。” 袁耀瞳孔微缩,用眼睛去打量他。尖锐的眼神哪瞒得过上面的人?诸葛亮在人群中就见到两个锐眼如矩之人,见了还点头示意,以示礼节。可见是猜出他们二人的身份了。 “徐庶,徐元直是其旧友,只恐庞统也是他写信召来,听闻几乎可用者,他全写信唤来徐州。庞统是其中之一,而这诸葛,他曾荐与刘备,此人却不请自来,只恐并无意留此,参辩也不参与,弄不清心意。”刘琦道:“难怪文和如此评价他,观他所行,虽有智谋,品行也端,可惜执拗为私,不讲公义,难免叫人不喜。” 袁耀看着诸葛,见他一身高洁,打扮与庞统十分不同,看着微有洁癖,这样的人,通常都特别的自恋。参辩不参与,说明他爱惜羽毛,不肯公然发表意见,片叶不沾,离的远远的。这是不肯议及徐州之事了。 这个态度,明显志不在徐州。 果然啊,是有他志之人。 袁耀道:“在寿春时,有幸听闻过徐元直评价此二人。” “哦?!怎么说?”刘琦道。 “言诸葛爱好神秘,好装神弄鬼,心志奇高,不为旁物所动,是个坚守之人。”袁耀道:“而庞统此人又十分好辩,为人虽机敏,但嘴不太好,十分招人嫌。所以,他虽一直积极入世,却不被世所容。” 刘琦一听都乐了。 也就是说,一个是神秘的自恋者,一个是杠精了。 不得不说,诸葛的确是有点这样的,爱惜羽毛到极致的地步,弄点机关也特别爱表演,一副接下来请看我的表演的姿态。事后神秘莫测,却真的一副看我牛不牛的天然的相貌。 而庞统不一样,他是真的性格极端,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就是吵架要吵赢,抬杠也一定要辩赢了,心里才舒坦的人。而且特别好吵架。就是你好好的说个事,做个事,他都要发表自己的意见和观点,你不听还不行,你辩他,他还不服。 做事呢,就是一定要听我的,你们的水准不行,行不通这种。 所以庞统行事,真的不及诸葛这种在这个规则的社会里行得通,吃得开。 庞统这性格,司马徽与诸葛真的太了解了,所以诸葛根本懒得做这种无谓之争,只是听着,不肯发言。 而司马徽呢,也显然太了解他,因此,也不生气。 换个人来的话,只怕已被这种当面要下人脸面,让人下不了台的人给气死了。 司马徽却有风度,捻须笑着,他也不想做无谓之争,因此,巧妙避开的这话题,只是做一个探讨,道:“事皆有多面,此举,的确为吾带来许多负面风闻,然而,为善,不得只为名,而不做为,此是本末倒置。” 他是真不想与庞统辩,就是越吵,他越不服,反正一定要驳倒了你,他才肯干休的那种人,特别可怕。 被他咬着了,可有的缠了。 “吕氏之名,颇有污黑,徽在此,难免也受此影响,世人皆谤我因吕氏而落污不自爱也,”司马徽看向底下学生,道:“难道因世人之谤,吕氏之毁名,而不顾自己所为,只顾保己之名节乎?!此,不亦违士之道乎?” 诸学子听了,点首者多有。先生这是告诉他们,不因外物而影响了自己的坚持,内心的坚守,不因怕名声有损,而不敢有所为。 庞统道:“德操是以为自己之名损,是因为吕氏之故?” “非也,”司马徽笑道:“如今徽在诸人眼中也为碌碌之辈,如此之名,未必不比吕氏更黑。”世人谤他,不能推到吕氏身上。 这下连底下站着的学子都被司马徽的幽默给逗笑了。 大抵真正的大师者,都有一种这般的胸襟,便是面对辱骂,也能慨然受之的气魄。 庞统笑道:“德操此说,难免避重就轻。” 是避重就轻,就是不想与你杠个没完。 司马徽心内腹诽,面上却知道,不能与他真杠起来,不然今天这就没法结束了,所以他朗声道:“昔日鲁国有令,若有见之鲁国人为奴者,国人可赎回,自去寻国人报销赎金。然而他的弟子,却不忍去要赎金,孔子说了什么!?” 这些,学子们早明白的事,因此都默然不语。内心却是向着司马徽的。专心听学。 “孔子言,若此类人多也,只恐以后鲁国人再无人赎。”司马徽道。 便是刘琦也略微动容。 “这叫因小义而损大义,因小名而损大节,因小财而损国本……”司马徽道:“而我书院所印之书,自然也可分文不取,白送出去,只是如此,是否也是赚取小名而损大本呢?!世人言我书院借机敛财,又言我贩卖知识,博取虚名。这都不假……” “只是,一政之本,非名可治,一政之令,也不可因名而毁。徽所行者,乃为一行之先驱,振一行之先行者也,”司马徽道:“以此例为规范,便有名士有知识者,也不惜敝帚自珍而愿意印发售出,此行多者,必是盛行。” 袁耀与刘琦也点首。 “而若印书还要倒贴钱币,又担了个赚名的谴责之论,高才谁还愿意再印书售?吃力不讨好者,便是此类事也,如此之政之治,难免损了本源,本末倒置也。”司马徽道。 庞统听了默了一会,但是他这个人吧,就真的是个杠精,他还是要说,“如依德操言,天下之才,皆可以钱币论秤,若长此以往,难免有碌碌之流,鱼目混珠,本是善事,却也有不利也。” “溯本清源,这便又是另外的议题了,不作今日之辩。”司马徽笑道。 庞统还欲再言,诸葛打断他,笑道:“有贵客前来,今日私辩,不若改日再辩。” 庞统未注意这边站着的人,闻言这才看向人群之中,见袁耀与刘琦二人,一眼就看明白了,笑道:“不料竟是新贵前来,恭喜两位,徐州之贵,吕氏之贵,亦是两位之贵。” 这话说的,真不中听,这是打趣他们以后都是吕娴的人呢。这是人话吗?! 所以说,这个人,真的挺一言难尽的一人。得罪人都不知道怎么得罪的。不知道的以为是打趣,知道的,怕是要恨他污辱人了。所以他一直不受重用,真的是有自身的原因的,性格方面,要占很大劣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29章 庞统嘴快拉仇恨 而且他们也相互不熟吧?!才第一回见面,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说话吗?!便是关系好,要相互打趣,也绝不会在公开场合说这样的话。 所以这个庞统,只一句话,二人心中都明白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自来熟,有才能,没分寸。 这个性格,与不顾人面子的样子,多招人恨?! 这两人,还不算是为点小事能弄死别人的人,但是心下也是不舒服。 他们心里不舒服,也只是暗暗不喜这人,警惕些,以后少来往,少交谈,避开他便是。但是这样的性格,若是遇到老谋深算,口蜜腹剑,暗恨在心一定要弄死他的人,也就到头了。 他这性格,真的是得罪死了人都不自知。与他一般见识的吵,显得自己水准也很低,也不值当,反而也露了心中的怯。 可若是大度,谁也不是圣人,听了这话,谁能高兴?! 这样的打趣是非常失礼的。尤其还是在这个时代。 就算是在现代社会,哪个有志气的,又出身好的,愿意去当上门的女婿?! 齐大非偶的道理,谁都知道。更何况还是这两个出身不低的士家公子了。 而且你就算打趣,打趣哪一个都行,但两个都打趣,这不是更添一层怨恨吗?!弄的他们,像上门为奴一样,任人挑捡,不能主宰自己命运与婚配了的感觉。 两人又不是呆子,傻了才会追问何喜之有。能不扇他,就算有修养。 司马徽与诸葛看了一眼庞统,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真的爱拉仇恨,一个刚死了爹,一个来避难,这个话说的多难听?!再落魄,惨败,以这二人的出身,谁愿意被人这样打趣?!跟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要攀附权贵一样,这本身就特别的无礼的话了。 袁耀道“耀在丧中,喜亦有忧,又有何喜?!” 刘琦亦道“虽有家,也有业,然也无处容身之辈,更谈之何喜?!先生言重了。琦不过是寄人篱下耳。无忧便已是喜。” 这是不软不硬的给怼回来了。 庞统便笑道“两位公子风度翩翩,不愧是名门之后。然,悲喜交加,亦是喜。” 二人都不忍直视这个人的性格,真的太烈了,特别不好相处,不是说别的,而是他特别想要赢的那种说话方式。 诸葛可不想看他们之间的眉眼与气场,忙出言请二人坐要品茗说话。 书院中弟子们都已经站了起来,道“先生,弟子等先退下了。” “好。”司马徽点首,微笑,师者重重。他在弟子们眼中是德高望重的人,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名声与才能。 而是在做这件事之前,司马徽与他们商议过,他们一致都同意并且参与了这件事的运作。编纂书,排版,揪错字,印刻,都是他们一起合作办的。说句实话,他们这些人,无论将来志向何方,其它大多数,都是吕氏的备用之才。 他们深信老师,敬爱老师,是因为知道,师者,虽是传道授业解惑之本行,然而,大师者却远不止如此,他会引领一个行业去前进。 司马徽当然是后者,他是经世济用派,虽非儒家,却是孔子派,当然没孔子那么理想化,也没多少教条,只要对天下有益处,他都跟随。 司马徽告诉他们,这件事不在于赚钱币本身,而在于规范了书的行业,引领了开头,以后书藉一项,因有利可寻,自有无数的商贾愿意去印书授刻,向天下传授,而也会有无数的才子,若不能为衙门所用,也可专心于教学,或是出书,这是一个好的事情,所以,并不能因为怕被人说赚了钱币而不收钱币,这不是妥当的行为,反而有点虚伪。 印刻书的确赚钱了,但司马徽都集中起来,让书院管理,基本供应书院中的衣食,给与贫困学子一些贴补,其它的都用于书院开支了。 而这循环本身,就是一种有始有终的好的开始。很多事都是要这样成就的。 好的老板从不避讳利益,好的师者也从不避讳利益。反倒是天天谈理想画饼的老板,以及只顾清高,古板刻画的师者,更显教条。韩娱之天蝎座与狮子座 司马徽很通透。并且从不以收取书钱为耻。他不是追求小名而损大事的人。 刘琦与袁耀很喜欢这一位的浑身上下的气质。他们上来,看着对面三人,一一拜揖,三人也都回礼。 司马徽请二人坐下。 袁耀与刘琦看着这对面三人,明显的观感十分不同而特别的明显。 现在好像有点明白,司马徽是什么人了,他不是只顾教育的人,他也有自己的政治理想,若非如此,当初不会对刘表失望而不肯出仕。又转道来徐州。来了徐州,他做了什么,开书院,招弟子,培养人才。又插手出书事宜,引领教育,这分明已是大教育院长的作派,将来必是开山之祖。 而他又想留住诸葛,竭力长袖善舞,结交友人名士,多有因他而来者,他必留之。这远不止是师者的作派了。 这些不是为了吕氏,为了他的政治理想,谁愿意信?! 而诸葛不用说,一看就知道志不在徐州。 可是庞统不一样,他是明显的想要留在徐州的。眼中也有属于他的狂热。 可是贾诩几次来寻诸葛,却不来寻庞统。 二人也明显的感觉到了原因,一是因为庞统有心要留徐州,知道了他的向往,自然心定,二是因为这个人明显还需要磨一磨性格,这般的性格,真的很难办。目前吕布不在,吕娴不在,谁能杀杀他的威风?!叫他服?! 他能服谁?他就是个杠子,与他一样的名士,他也不服,谁能压得住?! 所以贾诩陈宫等人反而不愿意来碰壁了。反正人也不会走。 袁耀深以为,只恐他们在等吕娴回来治顺了他,治服了他,才好用呢,不然这般的性格,真一起共事,他总一副,你们水平不行,得听我的,我的策略才是最棒的……讲真,这样的性格,不止作主公讨厌,作为同事也同样的麻烦。 这个时候正是要上下一心的时候,谁有这个精力与他抬杠?! 所以显眼可见的,这庞统也难怪这些年一直在流浪,无处可用,这性格的毛病,真的要占大问题。 袁耀突然一乐,若说杀威风谁最擅长,除了吕娴,天下应无人能出其右了。她那性格,真气起人来,怕不是得把人气死噎死。 要杠精不抬杠了,估计难度也确实是比较高。 司马徽道“两位公子请品茗。初来便来书院,徽感蓬荜生辉。” “不敢当,我二人是慕名而来。”袁耀道“尤其是刘公子,欲拜先生为师。” 司马徽讶了一下,看着刘琦。 刘琦道“在荆州时,早该叫父亲备礼请先生为师的,不料竟拖至此。如今能有幸来此,幸也不晚。” 司马徽笑道“非徽自傲,若是当初,刘景升便是厚官重赐,也难以从命。” “琦惭愧,浅薄之人,来此才知己之短也,”刘琦不忍道“家父……” “子不言父过,”袁耀笑道“刘公子有苦难言。只是当初未成之事,今日一看,却是缘也。” 司马徽笑道“不错,竟应在徐州,既是如此,刘公子不弃徽才学浅薄,尽可来听学。” 刘琦大喜,拱手正色肃然而立道“拜见先生。” 司马徽是真的愿意收他为弟子的,因此正面受了他的拜揖,等他行了礼,这才将他扶了起来,道“琦可多来听学。”亲密的关系,才可直呼名,既是师徒,称名换姓,不失礼。 “是。”刘琦高兴的应了,“琦早慕先生之才,今幸能为弟子,不胜荣幸。” “徽来徐州后也在自学更多的学问,在此,如鱼在水,琦既来此,不必思寄人篱下之事,倒不如纵情于学问新学之中,将来自有一番学业可成。”司马徽是极为谦虚,他极会相人,若论学问和玄学方面,他真的是大家了,便是如此,也如此自谦自己不足,这样的修养,真正的名士风流,刘琦与袁耀也是十分叹服,心中十分服气的。魅王绝宠:逆世小悍妃 当然了,对庞统是另外的印象了。 “先生,耀可否常来与先生论道?”袁耀因在孝中,倒不好拜师的,况且,他本身师承也很强,若另再拜,便是对师承不尊,因此便只是如此。 虽都是士族公子,可是二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是袁术的嫡公子,自小受袁术看重,潜心培养,所供与的资源,绝非刘琦可比。刘琦虽是刘表长子,然而几乎是半放养状态,一直忐忑小心,不敢太显才,更不敢太露怯,他的性格与所得到的看重,与袁耀区别很大,纵然出身相似,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司马徽笑道“若公子来,徽不胜荣幸。定分席而迎。” 袁耀听了也高兴起来,“久慕先生之名,今日一见,也荣幸不已。若有夫子,当如先生这样的春风拂面。当年孔夫子之雅儒,想来,也不过与先生如今这一样了吧。” 二人是真的仰慕司马徽的品行,学识的。因此说的当然激动了一些。 庞统笑道“不料两位公子无半丝骄气,倒与统想象的不同。” 袁耀听的心中都是一抽。这个人,可真是…… 他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真的。因为他所接触到的人,无不都是客气与恭敬的。所以他甚至有点难以理解这样的人,为什么说话总是这么的…… 刘琦倒是习惯的很,在荆州,说的是长公子,可是冷眼,各色人等都见过,所以初见后对庞统的印象在那,再听他说什么,也只是当没听见。 倒是司马徽实不想二人误会庞统,便笑道“士统说话虽不逊,然却也有才学和心胸,并非如口中所言。还请两位不要在意。” 语言的发明是好东西啊,有人用它能把自己从三分才学粉饰到十分,也有人,能用它,将十分才学,降到一分。庞统就是这种人。一听他说话,就真的是半点也不想了解他这个人肚子里有什么才学了,真的半点想与他交谈的心思都没有。 若说一个人的相貌丑到能让人不用,这不可能。况且庞统其实真的不算丑,顶多比不上名士风流罢了。 但是,这性格,这嘴快说话不顾后果的性格,真的拉低了多少分去?! 就图嘴快是吧?! 袁耀与刘琦对他没什么兴趣,上赶着不是买卖不是,再说了,他们又不是求才若渴。若说论道,学习,完全可以找司马徽,对庞统,也就不搭理了。 当然了,嘴上还是挺客气的,袁耀笑道“无妨,庞兄心直口快,我并不在意。况且我父之败,的确是事实,听的话多了,也就不在意了。” 这是说庞统与那些落井下石的酸人酸话一路子了。 庞统当然要说话,道“袁公路之败,也是可惜也……” 司马徽怕他评判已故之人,这才是真的将袁耀往死里得罪了,便忙笑道“袁公路一方豪雄也,然已仙去,为尊敬意,士元,还是不必要评价也。” 庞统还是挺服司马徽的,闻言笑道“可惜了。” 刘琦看了一眼袁耀,心道,幸亏他知道袁公子是个什么性子的人,若是那小心深恨的,日后要往死里折腾庞统,也不稀奇。 以前他只觉得天下有一个吕布,已经是个奇葩的存在了。如今见了庞统才知道,还有更一言难尽的。 现在有司马徽这个老友面前说话还算收敛,也不知道他不肯收敛的时候,说话是不是如刀锋一样,这个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宿敌啊。放到人群里,不合群是小,得罪人是大啊。这张嘴,还不如是个哑巴。要是哑巴,说不定他早遇着明主了…… 刘琦心中想着,又暗悔自己竟如此刻薄,一时又心道,这个人还是不要接触过多的好,他让人生怨气与戾气在心,影响修心。不好。 二人都有心要疏远,而庞统却还一无所知。司马徽看了一眼庞统,心中也是十分郁闷,他是待价而沽,可平定天下的才士,然而偏偏裹了一层最难看的包装,他这张嘴吧,越宣传还越坏事。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被重用了。 2...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30章 一网打尽天下才 司马徽心中也挺一言难尽的。偏庞统还说可惜了。司马徽倒是可惜了他这情商负值的人。 这样的人进了宦场,是要被排挤的,不合群啊。哪怕不被排挤,也被排斥,不愿意深交和来往。所以,这人就是刺儿头。任何团结的群体里都未必欢迎这样的一个人。 所以贾诩,陈宫等人都知道庞士元在徐州呢,可是没有一个人来寻他的。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是怕搞不定他,还是因为吕娴不在,所以降不住这个人来用。 贾诩来找过诸葛多少回了,可是,却没一回来寻过庞统。才名不相上下,学识,能力,都不相上下,庞统真的得反省一下自己。偏偏这个事,还不好说的。 司马徽看了一眼诸葛。觉得他才是会收敛才学和锋芒的人,宣场名声,恰到好处。虽然有时候也做作了点,但是庞统就真的还不知道什么是分寸,他一身才学,不知道该收敛的时候一定要收敛,才不会伤到人,别人才会不惧之,而愿意与之交流。 庞统在徐州,虽一心想要被捡了去重用,但是,只怕还得要搓磨好一顿,才能有真正得用的时候。 袁耀与刘琦算性格温和的人,却都能被他给误伤,换了其它性格不让人的,这庞统…… 而这分明是个展示好感的机会,这两个人若是来往好了,庞统想要获得他们的敬重是很简单,他本来就是十分有才学的人,可他偏不。 司马徽是真的有心想荐庞统上去的,但是,现在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竟是无法上荐。 要不,等女公子回来再说吧。 嘴毒的人要等她这样的人来才能治了。 嘴毒与嘴毒也是不一样的啊,吕娴纵是女子,也是吕布的女儿,自身威高权重,她可以打趣人,嘴毒拉仇恨,可你庞士元,真的还没到那份上。 吕娴这样的,嘴毒起来,叫人不轻狂枉少年。 可是庞统便是才子,嘴毒起来,也话,事情以后,他其实猜到了是诸葛用计所为。只是,他不赞同,也没办法。这真的不是关于仁义的问题,而是选择和立场的问题。 诸葛站在了徐州的对立面,其实注定了必定计从旁处出的宣战。 而袁耀出言讽刺,其实也不过是只能解解气,在这天下,说诸葛做的不对,真的算不上。 还是立场的事,任何立场中的谋臣,这样的小计,层出不穷。 诸葛受限在此地,这等拙计,其实还施行的不够完美。 然而这乱世天下,其实不能说诸葛做错了。当然,袁耀也没说错。更多的时候,事情不分对错的。只有敌对和立场。 “还教公子明白,亮不得不为。实无意有私而伤袁公子与刘公子。”诸葛拱手道。 袁耀看着他,见他既没有否认抵赖,也没有表现过歉意,反而坦坦荡荡的,便知道,他的心绝对不在徐州。 既然不是为私怨,而为立场,袁耀讽刺两句,也就不能多说了,说的多了,反而显得自己只有嘴。 他如今已入徐州,若是不意外,将来诸葛去辅佐刘备,必定也是敌对的立场。 既是如此,他便不能因为这事而让自己纠结于此私怨当中去。其实不过是这个事本身,还是将来注定的敌对,若是太在意,反而落下风了。 很多事情的发生,真的不是这些因素决定的。 因此,袁耀道:“诸葛先生如此坦荡,并无遮掩,倒叫耀意外。既是如此,将来便盼着能与先生一较高下的一日。” “若有那日,是亮之幸。”诸葛大方的拱手道。 袁耀道:“不料先生如此坦荡,令人佩服。只是耀有疑问,先生如此不掩遮,不惧永无离开徐州之时矣?!” 诸葛笑道:“亮既不为家族所累,也不为人身所牵绊,便是不能离开,无非是舍得一寄宿之身,无有不可抛者。” 这是说,用家人威胁他,没用,哪怕以死惧之,他也不惧死的意思了,也就是说,真的要杀他,他也不怕。 这个人,倒是挺有意思。再加上名声如今已传开,真的要杀他,有名声护着,恐也有几分笃定徐州困不了他太久。 只是这现状之下,竟还能如此笃定与悠然闲适,半点不急,还能精细布局,这个人,沉稳不可探到底。 袁耀心中便明白,他是有几分依恃的。 这倒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无有偏执的样子。 “原来如此。”袁耀道。 二人点头示意,无论棋局上,是怎么将对方当成棋子一样搅杀的凶悍和惊险,而棋手也是能面对面谈笑自若的。若是恼羞成怒,反而落于下乘了。 袁耀此时倒增有了几分较量之心。 他敛下眼,寻思着进了外事处也好。竟有几分盼着要与此人较量一二了。 司马徽只是笑,不参与。 而庞统却笑道:“孔明对刘琦公子如此不留情面,将来若去之荆州,只恐刘景升未必不会秋后算帐。” 刘琦笑了笑,心道,他的父亲才不会为他得罪刘备。到底说父不好不妥,因此心里却是凉凉的这样想了一念。 “刘景升仁德也,必知吾今日之不得不为的无奈,既为大局,必不怨怪。”诸葛道:“刘景升非纠于私怨之人。” 庞统道:“刘玄德有贤名在外,的确无人可伤。” 刘琦当听不懂。便是不因刘玄德,有蔡氏在,他这个所谓的荆州长公子,不过如此。 谁又能放在眼里了?!便是袁耀,其父一朝落败,初来徐州,还有袁氏各旧部皆在,还不是照料被奚落,把他说的好似来要饭的一样。而他这个落魄公子,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棋子而已。 人贵有自知之明,刘琦心知肚明,他没有袁耀不得不入仕的无奈,因为他想要护一护袁旧部,也想要自由,只能融入。 而他,更知自己,既无大才傍身上进,又无势可转寰而立身,既是如此,不如潜心学问。将来……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以退为进,未必不是好事。 这个时候掺合进去,他这样的,又是谁的对手?别说不在座的,便是在座的这几个人,能把他算计的尸骨无存。 总归是只有吕氏是可以信任的,因为他还有价值。 而对其它人,就未必了,他们在他身上只会看到挑拨,或利用的其它价值。 刘琦不是他们,可以有往前的资本,他虽有一个好出身,却连自保之力也没有,所以他特别的清醒。 诸葛寄居在此,被盯的很紧,是出不了书院的,因此他也知与袁耀与刘琦之间,至少是难以真正交心或深谈的,因此先离开了。 庞统见二人也不愿意与自己交谈,因此也无奈离去了。 他自来寻友,便一直寄居在此,俨然是不甘心的弃徐州离去的。 二人走了,司马徽才笑道:“两位如今已至徐州,往后自有前程。” 两人这才放松了,道:“多谢先生吉言。吕氏是可以信重的人。” 司马徽点点头,笑道:“徐州的变化,连徽都不曾预料过。女公子身上有太多的惊喜。” 若无她,吕布这个人,想要取信于别人,是不可能的。徐州也绝不会以此开局,一个漂亮的开局。 “袁公子,袁氏将与吕氏捆绑,还请袁公子真正的认同,成为徐州的一部分。”司马徽道:“无论这其中有多少挑拨,当今天下,可以令袁公子深信者,唯徐州而已。仅吕娴而已。” 袁耀道:“耀自深知。” 来徐州都差点死了几次了,他当然明白。 “刘公子也是如此,”司马徽道。 刘琦苦笑道:“琦虽出身士族,终究只是案板上的鱼。” “当今天下,谁不是案板上的鱼肉呢,”司马徽道:“若非如此,又怎么能显得不将人当鱼肉的人之可贵之处呢?!” “早慕先生之名,不料先生竟如此欣赏女公子。”袁耀道,“只是为何不入仕辅佐?!” 司马徽哈哈大笑,道:“天下大才可辅者,有庞统之流,大才不缺,徐州人才济济,也不少徽一人。” “况且若不助徐州作教育之事,此事又有谁来做?!”司马徽道:“徽已立身于此,并不屈才。” 这是半点不委屈,主动愿意做了。为徐州培养人才,指点人才,甚至主动完美解释课本,做这样的小事。 也是,司马徽不做,也总得有人做的。勿以善小而不为。 “先生令人佩服。”袁耀笑道,“为徐州留人,荐才,不遗余力。” “可惜,想留的留不住啊,而能用的,偏偏还有刺。”司马徽道:“两位有所不知,此二人皆有大才,得一人可得天下。可惜,但为大才,脾气太大,也是颇叫人无奈。” 司马徽看得上的,诸葛看不上,能有什么办法?!又不能代替他做决定。 “得一人可得天下,此言未免夸张,”袁耀笑道:“耀以为,徐州考试制度,才是真正的将天下之才一网打尽。一人之智,可敌尽天下之心?!一人之智有限,众人之心难敌,所以耀虽来二日,只恐将来天下所谓大才,敌不过徐州众智也。” 司马徽哈哈大笑,道:“袁公子高见,倒与徽不谋而合。” 若非如此,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甘心留在徐州?! “只是见二才不用,难免可惜。”司马徽无奈的笑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31章 画龙点睛寻奇将 “哦?惜徐州不用,还是惜二人之才放着不用可惜他们自己的才能?”袁耀一针见血。 司马徽笑道:“徽有时,也会疑惑于此。” 这也是他最近常矛盾之处,说不清是可惜他们不能被徐州所用,还是可惜他们不出世,太可惜他们个人的才能了。说不清。 “徐州能强大,终究不是因一两个大才之力,而是吕氏。”袁耀见司马徽,却是并不避讳袁术之败,道:“虽在此二日,只是不断的设想,忍不住的想,若是当日先考也用心抚民,砺精图治,强练兵马,知人善任,未必会是这样的局面。” 说罢也是一笑,道:“如今说这些,倒是无用了……” 袁耀的意思是,袁术不是输在人才比不过徐州,而是在根本上,根基上,自毁了根本。 司马徽觉得袁耀很慧,慧与智是有区别的,智易得,当今天下,不知道有多少智者,多如繁星,可是慧却极难得。 袁术之子与袁绍之子的格局还是有差别的,袁术虽有穷困最后败死,然而他却用真正的涵养教出了真正的慧世的公子,而袁绍之子,最终只会重复袁绍一样的命运。袁绍必败。袁耀却贵在知势,他与徐州捆绑,也知以后前程全在此,若是徐州败了,袁氏旧部也必不能保。亲眼看到他的格局,贾诩心中已是放心了。想罢不禁一笑,当年若是女公子与此人结亲,倒也配得上,这般的气度与风貌,当世罕有。气定神闲,虽无极智,却有极慧。沉稳有加,令人钦佩。 “若论人才,当日寿春之将,之才,比如今的徐州更多。”司马徽深以为然。 所以,还是在于资源组合,筑固根本的差距。 袁耀笑了笑,不再提当日之事。只是想到袁术,心是酸的。也是服徐州的。输给这样的根基,不冤。 刘琦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细细的听着。 “没有来过徐州的人,不知道这里的好处,”司马徽道:“徽只希望,更多的人能来看看,将来,所有的城池都是徐州。那个时候,就真正的太平了。有生之年,若能见此,死而无憾。” “先生豁达,”袁耀道:“有佐君王之才,却无有大志出仕,留名青史。” “志不同,道却共通,”司马徽道:“徽今日所为者,也是为徐州根基。” 袁耀笑道:“然也。” 所以才叫人佩服啊,甘愿行此小事,不像他们追求的是大名大事传于后世。 司马徽这样的人,徐州只恐有很多,有更多的无名之辈。 这些人,都是根基啊。 三人相见,却是一见如故,司马徽本身儒雅识人,又见二人如此有礼有学识,又谦虚有风度,因此更引为知己,一时二人来了徐州,在司马徽的指点下,竟如鱼得水。刘琦更是得了司马徽的指点,开始看徐州的春试的试目和规则等,因此倒是更确立了要学习哪此书藉的心思,也有了一番整理这些的雄心。他能在徐州迅速的找到事情做,就能省了伤感和寄居的自艾自怜,这倒是,意外之事了。 而袁耀也在休息几日以后,进了外事处,所谓外事处是没有衙门的,就是贾诩府上。 现在徐州城,说它广博纳人,是不错的,然而若是以多么豪壮的建筑和发达来形容它,是极不贴切的,它体现的并不是在大肆建筑之上,甚至这些都只是修修补补,一点也不美观,将就着挤着用。 可是这里,有着别处美轮美奂之处,最没有的东西。 贾诩的家其实也不算大,也就把内院和外院分开了,内院住人,外院充当衙门,一应诸事,全在这里解决。 相府也是这样。 至于陈珪因为家大业大,他就牺牲更大了,为啥呢?!因为许汜占了他一半的大院子,充当了临时的衙门,因为原先的衙门实在太小,早已经不够使了。 陈珪能怎么办?!他是副相嘛,因此,也就随许汜去了。 徐庶也是副相,办事其实也在陈珪的府上,因为他分的院落只二进,实在太小,家中就算只有一老母亲,然而这么小的院子,实在供应不了一个副相的业务量的安排,所以也就顺水推舟的在陈珪府上了。二进院,一般人家住是够了,可是徐庶府上还要住仆人照顾母亲,还有出门的车马的马夫等,二进,其实也只是勉强养老。好在徐州一切贴心,徐母也不寂寞。 夕阳西下时的余光洒在这一片城池上,这里,没有战乱,显得有些破败,是它担任过的历史,城墙也修补过,但是也坑坑洼洼的,并不太好看,可是这里的人,都各司其职,都有自己的位置。 贾诩道:“留住诸葛,拖一时是一时。” 袁耀道:“刘使君只恐已听闻此君在此,必然要写信来要人。或是,亲自来请。” 贾诩失笑道:“荆州事务急,他现在可脱不开身。” 袁耀知道他心中必然是有数的,“庞统此人,文和可有用之策?!” 贾诩道:“恃才傲物,如此之才,能服于谁人?!唯有等女公子回来治他了。也许可一用。”这人身上的刺太多,若是贸然用了,是会扎伤人的。不是不能用,而是不好用。用了,要给他收拾他带来的负面的摊子,可能也会累死。为何以前的吕布这么难用,其实是一样的原因。用了他是有好处,可是负面作用也大,光收拾他们若出来的烂摊子,和底下的不平忿怒,很麻烦。所以这样的人,真的很难用。用也用不顺手。倒添心烦。 贾诩心内倒是感慨,这些名士,如今能够清谈阔论,针锋相对的坐宾清谈,而他与陈宫,却是真的累啊,天天处理不完的事情。 袁耀哈哈大笑,道:“不错,也就只有她能治得住了。” 二人相视大笑,对庞统,倒不至于背地里说什么。 袁耀看着夕阳的余辉,洒在二人身上,透过窗棱出去,是徐州城上的一片详和的天空,对贾诩道:“如今徐州一切皆好,然而文和似有所忧虑。” “不瞒你,所虑者是女公子,”贾诩道。 袁耀并不蠢,他是脾气好,没有野心,然而,并不代表他没有智商,或是面对挑衅时不怒愤。他猜到了。贾诩也坦荡着,虽然不会主动说吕娴的行踪,却直接承认了,他所提到的。 这份坦荡,也叫袁耀心服。 “若女公子有失,这份阳光下的太平,瞬间瓦解。”贾诩道:“这里所有有志者,都失去了支撑,徐州,连以前的徐州也不如了……” “既是如何,何不派兵去接应,高顺已回。”袁耀道:“若担心袁氏部将,耀可处理也。” 贾诩笑了,他给了坦荡,他也还了一份坦荡,也不避讳袁氏的事了,这份不避讳,反而便是真正的用心徐州了。 “非担心此,袁氏已进徐州,早可信之用之。”贾诩道:“不去,是因为时机未到。” “时机?”袁耀道:“担心的是曹操?!” 贾诩颔首,“现在贸然增兵去援,只会暴露女公子的位置,等于是承认了这件事。更显徐州为此的担心和慌乱。” “而曹操可以以抗旨为名,全面拘捕女公子,不计代价。”贾诩道:“只会坏事,所以,还不到时候。” 然而,他心里的确是跟火烧似的。从吕布,到陈宫,再到他,还有徐庶等所有知情的人,哪一个不担心?! 便是高顺和宋宪,心里也是急的,可是急能怎么做?!什么也不能做。 至少不是现在! “原来如此!”袁耀道:“从上到下的信任,一心,合力,如此沉得住气,倒是难得!” “只是,她又何必冒这个险!?”袁耀道。 “不是不必冒这个险,而是非冒这个险不可。”贾诩将棋局摆了上来,放下一子,道:“这是徐州,这里是刘备和刘表,然后是江东,这里呢,是曹操和袁绍。而诸葛在徐州,对袁公子与刘公子所为,他所向着的人,是谁,已经很清楚了。曹操与袁绍,活一存一,这是必然的。那么在这之后呢,你若是诸葛,去了刘备身边,要做什么?!” 袁耀看着棋盘,吓了一大跳,道:“合围徐州!” “徐州若灭,便是三强,天下三分。曹袁之一,刘备刘表存一,而孙策为一,没有徐州。”贾诩道:“而徐州已经成为所有人的肉中刺了,不可不除。所以女公子才会急着去,不是不惜生死,也不是鲁莽,而是,她早已经看到了徐州将来的局,这才是曹袁之战后,最大的局。徐州的实力还不够强,至少还强不到能全面,合力的击败三方合围的地步。” “原来如此,”袁耀道:“所以她需要助力。是公孙瓒,还有马超等人吗?!” “不知道啊,”贾诩道:“因为顾忌着安全,现在通信很少,就怕暴露行踪。所以,女公子能办到哪一步,带多少精锐回来,或是一无所获,我也不知。” “但她终究是她,”袁耀道:“她自有领袖魅力,也许会有惊喜。” “那些西凉人,草原上的精锐的实力,终究不是从民间招募再培训的人可比。”贾诩道:“女公子需要在那里排兵布势,至少要有援应,将来合围时,也有人应援而助力徐州。” “只恐难,”袁耀道:“司马氏的影响不大好,只恐那边的世家豪族,会心寒。” “正因为此,女公子才亲自前去,”贾诩道:“若不然,她又何必亲自前去?这就是诚意本身。” “这其中风险太大,”袁耀苦笑道:“若是我,是做不到的。” “重耳流亡十九载,吃尽苦头,看尽眼色,但也因此,开拓了眼界,所以在位仅七年,晋国霸于诸侯,”袁耀道:“她将来,必也一样吧。她本出身高贵,原本更是闺阁娇女。却愿意主动破局,这个性格,这个开拓精神,不惧苦头,也要带人回来,也要埋下援阵之势,令人叹服。” “西凉有很多豪族世家,他们也不肯服曹操,对袁绍,公孙瓒,也未必假以辞色,”贾诩道:“能不能争取得到,不知道啊。” 袁耀点首,道:“徐州总说得人心得天下,也一直为此努力,而科举更是不遗余力网罗人才,练兵之制,更是亘古未有,也许会有新局面也未必。” 贾诩笑着看着他,有几分交心的意思,道:“徐州总说得人心得天下,得正义,得天下,护万民,也得天下,当然了,刘备也是以此而贤名于天下,这当然是通则。这当然也不能说是谎言。然而它成立的基础是建立在强大的实力之上的,它,是属于胜利者的。而女公子清醒就清醒在,说是说,做是做。她不光要说,也不耽误做。无论旁人吹的有多天花乱坠,她却始终清醒的知道,只有胜利,这一切才会成立,徐州宣扬的一切,才会开遍天下九州,若是败了……” 贾诩笑了一下,道:“就如枯萎的花,化为尘土,散于风中吧。”若只有精神力量,没有实力,也只是阿q而已。精神力量终究是必要建立在实力之上的,像是锦上添的花,才更有信服力。 袁耀愣了一下,道:“她倒是清醒极了。” 一般人,早被一点成就吹捧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可她却是能看清如此大的危机。从来没有真正的松懈过。 更知道,谎言与真实,实力与外交辞令的区别。 这就是天赋啊。拎得清的一事归一事的天赋,不混为一谈,不沾沾自喜。 “得人心得天下,画龙点睛的睛,是主公父女,只是这一点没人会戳破,不能说得人心是谎言,但它,不是核心,”贾诩说话是很直接的,道:“得人才者得天下,网尽天下之才当然必做,然而它的睛,却是天纵之才,才决定势的成立,周旋,转机,应变,这当然也不是谎言,只是核心,说的残酷些,就是那么一小群人。说练之精兵,当然也是根基,而画龙点睛的睛,是将,奇将!女公子所去者,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奇将的存在在于能将战局化败为胜,周旋转机,逆天改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32章 曹操备战试军心 贾诩站了起来,迎风而立。余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带着透透的光芒万丈,袁耀看着他,晃了一下神。此刻的他像个信徒。 这一刻,袁耀突然明白了,他来徐州的理由。与其说是为了一个人而来,不如说,他是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来。是因为有共同的理想,他才来此,是因为,他看到了理想能够实现的可能和希望,他才投奔而来。每一个大才,心中都有一片空想,毕其一生到处寻主,也未必能将空想变成现实。只能是默默的希望而已。而贾诩的理想不用说,所以他才投那么多有权势的人,是因为他希望他们能够惜民怜下,能够不放肆狂诞,能够志在天下,能够像如今的徐州一样,不那么被一点点成就所迷。只是以前的他,终究是没寻到,便是到了张绣这,虽够相知,却终究还是…… 画龙点睛的睛?!对贾诩来说,吕娴是不是他心中的龙睛? “人心,众才,精兵,是根基,这当然不错,然而真正决定高度的,不止是根基。这些是基础,而主公父女,大才,精奇将领,才是真正的上层建筑。”贾诩道:“两者结合,天下才是吕氏的天下。” “女公子所要的,就是睛。”贾诩转过身拿了些棋子放到了棋盘上,道:“抵挡之局,坚不可摧的实力!龙已具雏形,有了睛,才能腾飞!” 袁耀看着这棋局,心中砰砰直跳,喃喃道:“秦之连横,破六国合纵,何其强也!” 原来如此! “此战之后,天下才真正的有把握了,”贾诩道:“不脱胎换骨,钻土之蛇,何以化龙!世人皆知曹袁之战是极难之战。而诩看来,袁绍不足为惧,曹操足可破之。而这灭吕之战,才是真正的大战,化龙之战!此战若胜,主公可一呼百应,胁迫诸侯,手中纵无天子,一声令下,群雄谁敢不从?!不从则征灭之!这才是霸王之战!” 袁耀怔怔的看着贾诩,看到他的眼中有光。连他都听的心动了。 “所以,才冒险,所以,才要进,所以,要趁此势未成之前,充足实力,科举,人才,司农,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在为此奠定基础,而真正决定高度的,是女公子。”贾诩道。 袁耀听明白了,竟是心潮澎湃,他反应过来,道:“这么说,诸葛也已料中将来之势?!” 贾诩点首,道:“所以他才破你与徐州的盟好,他怕吕氏得了袁姓更强。他在积极化解合并。也想要瓦解徐州的根基。” 袁耀恍然大悟了,原来诸葛看的也如此之远。 “曹操也在……”袁耀道:“不错,有郭嘉啊。他必定也是暗暗积蓄力量的。如果郭嘉与诸葛他们都有默契,此势必成。孙策也会如此。” 徐州挡着他们所有的路了。而所有人也知道,只要吕娴一死。 徐州也就任人宰割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袁耀道:“怪不得她如此冒险!而我愚钝,初前还以为她是傻子,深入旁人腹地,一不慎,而至死。” 他看着贾诩,看到他的眼中有激动,同样的,也有深深的忧虑。想必是极为担心了。 “若有苏秦之才,自可替她前去,然,吕氏恶名天下,唯有女公子本人前去,才真正的算诚意。”贾诩道:“这一路有多艰辛,也只有她才知道了!” 而能支撑着走下来的力量除了坚韧不屈以外,还有什么呢?!必定是难以言说的力量。那是无欲则刚。而成事,需要这份从容敢赌上一切的胆识与魄力。 她全都有。 袁耀便知道,既然诸葛都看到了将来,庞统呢,必定也是看到了。这个人,看着是有点毛病,但是,不该说的,他确实是没有乱说。以此说来,倒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棱角有点锐利,可以磨平了用。 春天总是很短暂,还没让人体会到温暖明媚的春光,就已经过去了。 然后是躁热的风,还有无数躁动的虫子,以及不停调动兵马的人。 路边的花开的肆意娇艳,然而没有人欣赏,小民们宁愿它们是可以食的药也好。没有人有心情去赏所谓的花花草草。 春寒过去了,又撑过了一年的百姓,也松了一口气,夏日总是比冬日好过的,夏日虽热,但无需御寒的衣物,也不用到处寻粮食,便是挖些野菜,好歹有个能活下去的希望。 吕娴碰到过流民,衣衫褴褛,惨不忍睹。 这种时候,是不能讲什么人性的,难免有居高临下之感。 她只是十分沉默,愿苍天怜悯,乱世终结。一切有时有秩序就好了。 语言是苍白的,有时候悲悯更是显摆的,她只是沉默着赶路,避过一次又一次的追捕。并且展现了她在野外生存的超强的实力。 甚至展现了她的反追踪能力,以及误导敌军的能力,都让曹操惊愕。 派了无数的人到处追循踪迹,然而,全部都找错了方向。 曹操很是警惕,看着信,道:“她是个优秀的猎人,此等天赋,只恐当日曹吕之战,并未完全展现。” 曹操是焦虑的,郭嘉也同样是,接过曹操手中的信,道:“全部都追错了?!”他有点不敢置信,有点难以接受。 若说追到了,厮杀一番被她跑了,或是,堵到了,都可以,然而,都追错了,这…… 许都的斥侯营其实有很多有天赋的人,当然还有许多专门追踪的人才,以及刺客,可是这些人,在她的面前,万有不及。 突然忆起在下邳城内的她,斩尽刺客营,都未能伤她分毫啊。原本以为是个娇女儿,再如何,在野外也绝对不可能逃开天罗地网,没想到,她这等布局的能力,根本不亚于战场。 这个人。都这个时候了,只恐已经不在兖州境内了。 还要再追吗?!主臣二人都茫然了,甚至有一种荒谬的感觉。虽不甘心,却是知道,她将来,是永远的大敌。最大的敌人。 “传令,将他们都撤了吧,布控兖州与徐州交界处,虽然也没什么用,她都穿过这里如无人之境,而要离开,也未必会再从兖州经过,”曹操自嘲笑道:“聊胜于无吧。” 这个人,真的将曹操的自信给弄的七零八落,完全没了自负之心了。 他开始头疼,身后医者,忙上前给他揉按。 郭嘉没有异议,这个时候了,只恐她已经穿过兖州,离开了。而他们甚至都没发现她的行踪,说来都可笑。 一群猫在自己的家里逮不到老鼠,要被袁绍和群雄给笑死。还不得笑曹操无能吗?! 也不知道他们作为她的对手,将来又是怎么的狼狈。曹操这还算是画无遗策的,都被弄成这样。 “今秋末,与袁绍此战,应是此时,”郭嘉道:“主公可有信心?!” “操不信,除了她以外,操还能再有制胜的敌手,袁绍势虽强,操并不放在眼中,只是,部将们可有战胜之心,还需一试。”曹操担心的是底下的人齐不齐心。 这个时候的他,最要做的事,其实是激励将士之心,宣扬此战之利。 “主公勿忧,”郭嘉道:“嘉有十言策献上,以造势,宣扬决心与优势。” 备战的两方都是需要向内部洗脑,要他们与之同心同德,齐心合力的。这是必须要激励将士之气必要做的事。 曹操道:“自当如此。若有不利军心者,皆斩之!此时此刻,敢扰乱军心,便是文臣,操也不能容!” 冬天过了,春天也快过去了,而秋天,是一年之中最宜大战的时候,袁绍强势于诸侯,他要征伐曹操,必定遵守春秋战国时的战则,兵选其时,方宜四时。 而现在已经是夏季了,田里的麦苗,也已经长到小臂长,青青葱葱的,等麦子黄的时候,就是大战之时。 而秋天,也同样是杀人的时候。 备战,不光是要备粮草马匹,还要备军心,尤其是许都的战心和支持。而这个时候,曹操正是心烦的时候,他需要造势,要人心有信心赌这场仗必赢。 不管是输是赢,他都不想听到在这个时候扰乱军心之人。便是当下一时杀不得,忍不得,事后也会寻法杀掉。 一个团队里,是绝不能出现这样的扰乱军心的人的,尤其是在大战前夕,一定要肃清。 当然了,不能以扰乱军心为名而杀人,然而可以震慑人。 怎么杀,杀多少,才能既能肃清,又能不叫人离心。这个度,曹操有,而且极有分寸,他是枭雄,就是有这种天赋。 什么容人之量,这种东西,其实与私德无关,而这天赋本身,只为需要的时候必杀。 秋天,是收获的时候,同样的,也更是收获首级的时候。百姓收获麦子冬藏一年,而将士们则需要首级而确立战功。这才是不违天时! 郭嘉太知道军心的重要了,因此十言策一出,震惊许都。 许多确定与袁绍会有一战的许都人都开始议论起来,争论着袁绍之长,曹操之短,或是曹袁之间的巨大差距。 依旧有许多人不看好此战,有些胆怯者,为怕许都被袭而被屠城,干脆秘密的拖家带口的准备离开许都了。 这种风气,有点躁动,像这初夏的风,一扑面,便有汗意。 夏侯惇冷冷对郭嘉道:“这些文人,最是该杀!备战之时,竟敢如此危言耸听,放此言与天下。影响民心与军心,其心可诛!” 权势就是,哪怕不看好,也需要百姓奉承善意的谎言,因为谎言说多了,就会变成真的。 而这个时候,曹操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军心乱,民心不稳。 夏侯惇协助郭嘉肃清此事,因此郭嘉听了,道:“夏侯将军可在沙场征战,却不能管住天下所有人的嘴。如此之事,还是交由文人来辩吧。” 夏侯惇道:“麻烦!杀了才干净!” 郭嘉看他一脸戾气,或者说是久征战场的肃征气,一时笑道:“若主公也烦此麻烦,光用武,何以图天下?!夏侯将军的杀气,还是对着敌人比较好!” 夏侯惇的独眼怔了一下,看着郭嘉,手慢慢的从刀柄上放了下来,他泄了一口气似的,道:“这些文人的嘴,比天底下最难听的乌鸦还要烦人……” “这些,自有其辩,战前多杀人不祥。”郭嘉道:“当此之时,朝中谋算之臣,才是重中之重。这才是可动摇后方和根基的事,在主公带兵离许都前,一定要理清了……” 夏侯惇道:“谁?谁敢作乱?!” “董……”郭嘉道:“还是要等事发,没有凭证,则杀之无名,无法服众。” “董承?!”夏侯惇又握住了刀,道:“这个老东西,就是他,天天揪着一帮老臣在商议要迎吕布入许都护天子?!其心可诛!” 关键是天子还盼着温侯来呢。得多天真,才以为汉室威望仍存,吕布是例外呢?!都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郭嘉似笑非笑的道:“夏侯将军莫要如此,杀人只凭热血是不行的。” “行吧。”夏侯惇叹了一声,道:“正好杀了他们祭旗,非要作死行此之事!” 最重要的,是能震慑人心,而不必以扰乱军心之名而肃清这些吵架的人。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是最好不过的。 而以扰乱军心之人杀人,难免不叫人议论,更叫人心底腹诽非议。这些人只会以为曹操心底也怯袁绍,所以才怕所有人都这样说。 曹操之所以忍耐董承等人密谋到现在,就是为了此时用之的。 看来要催化一二了。才能叫董承忍不住而事发。 郭嘉看向汉宫,汉气数已尽,天下周知之事,只是,却没有一个人承认。不承认,却不可能认可。 天子不止是吉祥物,他更是一种借口,是曹公令天下的借口,同样的,也是以天子为名,诛曹操的借口。 可悲的是,借口本身是不具备尊严的。 郭嘉同情汉天子,然而,这就是气数已尽的命运。 若是曹操气数也尽了,只会比汉天子更惨淡。与其如此,不如力战,力争,力谋。 风雨欲来。与袁绍之间,要拉开序幕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33章 臧霸激怒战马超(加更) “算一算时间,貂蝉此时也快生了吧?”吕娴看着这处地界,还挺轻松,仿佛这一路的苦不是她吃的一样。 这一路当真是惊险万分,长途跋涉,爬山,攀崖,过溪,峭壁,一路避着追兵,以及刺客,还有斥侯的追踪,一路放烟雾,干扰等,就是这样,臧霸也是心有余悸,生恐她有任何闪失。 而她,还能笑的出来,仿佛吃过的苦,不算苦。 便是臧霸,也是苦的够呛。他虽出身不高,但是,哪里吃过这样的苦?所以,他真的服气她的。 这一路,若非暗影的人,到处在相护,给以回馈,只恐他们不会这样顺利。 还好一直未被围住,若不然,只凭几个人的功夫,哪里能穿透重重包围的兵士?! 臧霸服气道:“女公子不担心吗?!” “担心,怕貂蝉出意外,不过,有华佗在,总归是放大半的心的,”吕娴道:“我倒是比较担心孩子的智商。” “智商?!”臧霸一时没听明白。 “我爹的那脑子,怎么能不忧心,希望这个孩子以后像貂蝉吧,”吕娴挺高兴的,“不管是弟弟妹妹,聪明些就好。旁的本事,我可以教他。唯独脑子这个事,真的就是教也教不会。” 臧霸也是一头黑线。他问的担心不是这个意思,结果倒被她说的逗乐了。 也是,吕布那脑子,真的挺令人吐糟的。 吕娴拿了望远境看地势,笑道:“我知道你问的是什么?!你问的是担心以后我地位不保?!宣高,这种事,你们啊,倒为我白白的担心,孩子还未生,倒为我忌惮起一个婴儿来……” 臧霸肃了脸色,道:“好叫女公子知道,一切担心,并非多余。” 吕娴却是没有回头,一直在看地貌呢,道:“宣高可知威望这个东西,它虽无形,却难以撼动?!” 臧霸一愣。 吕娴却轻松的笑道:“我有你们,只要你们在,我担心什么?!” 那孙策不死,孙权,还能上位?!绝不可能! “我虽不在意什么地位不地位,我却在意你们,总要担其职,不负你们的期望,也护着你们的,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后的事,我会尽我所能,”吕娴笑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会吃是女子的亏,可你想岔了。真正的威望,到了那份上,早与是男是女无关了。” 臧霸的确担心貂蝉这一胎是男婴。闻言却是似有所悟。所以他这一路,是庸人自扰了。 “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我会好好培养,以后挑能者上,兄弟其心,才能断金啊。而我的兄弟,不止是亲兄弟姐妹,还有你们。不是吗?!”吕娴笑道。 臧霸一想也是,陈宫,贾诩,徐庶……这些人只要在,哪个肯换一个不确定的人上来?! 不是这样的,治世,是无所谓。 然而定天下之世,一定要能者上。不然只不过是昙花一样,基业全毁。 她,始终是无可替代的。 “威望啊……”臧霸喃喃抱剑自语。真是个无形的大山一样的压力呢,让人仰望,也让人怯惧。 乱世之君,威望无与伦比。守成之君的确无可比拟。 只说朱元璋吧,他能把贪弊之臣剥了皮示众,也只有他能这么做,换任何一个守成君王,谁敢,谁能做到?!不说能不能做吧,只说敢不敢做,真做了,只会像周幽王一样的下场。 所以臧霸不懂这个,等以后他就明白了。 她只要活着一日,威望永不消散。所有人都会老老实实的各司其职的。她倒不担心被弟弟妹妹的赶下去,而是担心继任者反而镇不住那些权臣了。 要操心啊,吕娴叹了一口气,反正以后要忙的事多着呢,累着呢,想歇是歇不了的。 总会有永远没完没了的事情等着。 只是,为了这些拥护自己,信服自己的人,总归在闭眼之前,不能撂挑子就是了。 不然,怎么叫兄弟?! 吕娴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望远镜递给他,笑道:“没想到你这心思还挺细腻,想的还挺长远……” 臧霸一笑,若非关心她,他会想到这些权与谋?! 也是,总归是想多了。他接过望远镜,看似地貌,道:“有旗帜在草间,那山头上有人驻扎?!” 他愕然,随即警惕起来,浑身都绷的紧了。紧张万分。 “那旗在草长之间,看不太清,然而却只见旗,不见喧哗,要么是人少,要么,就是军纪甚严,管理极严格。”吕娴道:“而这处山,正是四不靠之处。” 既不在冀州,也不在兖州和青州,连交界也算不上。 它在地图上,是交界线,而且很隐蔽,也不是要道,而挑了这里驻扎的人,不会是重兵。 “山贼?!”臧霸道。 “不确定,”吕娴道:“我们在此多两日,守着观察一下再说。先确定是哪一路人马。他们总有出来的时候。” 关键是现在草太茂盛了,看不清旗帜上的字,要是看清了,也就够清楚了。 臧霸手上无兵,所以很小心,很警惕,一直按着不动,第二日见山中还不出山,便对吕娴道:“女公子在此,吾去探探。” “要小心,不可大意。”吕娴道:“不要靠太近,看清楚旗上的字就好。” 臧霸很小心,他一向是个稳重的性子,点首,便摸过去了。 吕娴觉得这山中也的确算是古怪,一天都没下山,又如此安静,也不知是哪一路人马。若是军队,当应练兵才是。不可能没有动静。 而鸟雀也未惊动,可见动静极小。 而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便是山贼要打家劫舍,也不会挑在这个地方。这里又不是要道。 她挑路走,都是挑的小道。 所以是什么人,也在挑小道走呢?! 这一点,吕娴倒是挺好奇的。 良久,臧霸回来了,表情有些严肃,道:“马字旗。人不多,约二百余。” “马?西凉兵?”吕娴愕然,道:“西凉兵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马腾马超父子的马姓是大姓,是哪个马,是不是这父子二人,谁能知道?! 臧霸道:“公孙瓒败后,各部散落,有许多奔赴西凉去投效了,不料,竟有马氏的军马在此,来做什么的?!这人数虽不多,但应是精锐。还是要小心。” 吕娴细细思忖了一下,臧霸看她是想要冒险,顿时急道:“女公子,不可!此时当不可多生事端,而是直追目标才是。以免暴露行踪。女公子如有闪失,如何是好?!” 吕娴笑了,道:“送到了门前的,不见,我就不是吕娴了。不过不能这样去见。先探探到底是谁,如是无名小卒,我们就继续赶路。” “不露姓名的去?!”臧霸道:“只是恐脱身难。也难以掩饰身份。” “这个容易,”吕娴寻了一套女装出来,道:“得穿我的女装了。” 臧霸显然愣了一下,吕娴还真寻了个隐蔽处,穿了女装出来了。 臧霸嘴角一抽,她真的穿女装也不像女人,这时的女子都是聘聘婷婷,一挪二摇那种顾盼生姿的样子,低头含羞带怯的那种。可她呢,虽然面容娇好,腰也够细,可是,她一双虎目生威,灼的烫人,嘴角含着三分的笑意,腰挺直,走路就像个恶霸似的。 臧霸道:“女公子要扮女子,不是太像……” “什么扮?我本来就是女子,”吕娴一岔腰,笑道:“美不美?!” 臧霸抱剑闭了嘴,不多说了。其它护卫,也都闭口不敢接话。这样的美人,跟老虎似的,男人见了,也奇怪,会怕吧?! 吕娴还寻了镜子瞅了一眼,道:“虽然比不上貂蝉,但是我爹娘给我这相貌,还过得去了。” 什么脸,敢跟如夫人的相貌比呢?!便是相貌比得上,那摇曳生姿的美,女公子一辈子恐也学不会。 当然了,她自以为这没区别。当然了,她身上更有一种英姿勃发的慑睛之美。西凉人会喜欢。 吕娴叫二十护卫留在这里不要露面,在暗处接应,自己则与臧霸牵了一匹马,往山上去了。 若说是经过,还很正常,但是直接往山上走,这…… 一看就不是路过。臧霸本来想提醒一二,但想一想,她这个人,要扮柔弱,也是艰难的,算了,让她过过瘾吧。也就闭口不言了。不过他将兵器都给带了,十分肃色。 吕娴倒是兴致冲冲,“倒叫我知道知道是不是马腾马超父子!” 若真是,不就是意外之喜了吗?! 这边有人一进山,就已有人报进去了,山上之人,正是马超,一闻听有人敢闯山中,一时大怒,道:“甚人敢来挑衅吾?!” “回将军,是一个女人。”军士回道。 他拎了兵器,道:“带路。” 一路竟夺路奔下了山来,众兵士团团的将吕娴给围住了。 众兵士让开一条路来,马超脸上顿时欣喜,道:“女人,中原的女人!” 军士们大喜,道:“此女上来,正好给将军解乏,吾等将此人掠进营去,自可!” 马超哈哈大笑,脸上的戾气稍去了些,精神奕奕的看向吕娴的面貌,长的倒是不丑,而且美的很,但是有点不对劲,“咦?!” 臧霸是紧张戒备,然而吕娴一双眸却看着马超,似笑非笑的,十分从容。不仅不惧,反而兴致盎然的看向马超,带着点赞赏。 马超的确没让她失望,西凉人,生的高大,一身勇武,站在那里,都是无法让人忽视的战将。而且现在的他,极为年轻,是个少年。 做将军,他的确是没得说的,但是这德性,就不太好了。尤其是这双色眯眯的眼神,小小少年,竟然如此贪婪。这性格,这样的人,是草原上的野兽,到处得罪人,没底线,是很危险的一种人。 他没有中原的仁义道德,所以这个人,真的不是一般的能驯服所用的人。 也就是招揽那一套对他绝对没用。 吕娴光一眼,心里也就有三分的数了。 得另寻他法。不是常法能收服的人。而且收服了,还得压着,管着,打着。不然不听话。心里没有信仰和约束的人,很难用。 不过吕娴倒是觉得他这挺好。是烈,能烈得过吕布? 虽勇武,但以后为虎之爪牙,很相衬。 马超下了马,要走近她,似乎想看她为何如此从容。 臧霸沉稳的站到了吕娴的面前,直视着马超,眼神有点危险。 “原来有人相护,哈哈哈,怪不得有恃无恐,美人,弃了你这夫君,跟了我,我纳你为妾,如何?”马超虽是这么说,却是半点不是问人意见的意思,也半点没将臧霸放在眼里。臧霸是很低调的人,他不想高调的时候,几乎没存在感。 然而再低调的人,闻言已是暴怒,拔剑对准了马超。 马超哪会将他当回事,也没躲,只是直视着吕娴,等她回答。 吕娴似笑非笑,看他眼中的势在必得,也了解到这个人的性格几分了,便道:“你是何人?!跟着你有什么好处?!” “我?我是马超,字孟起,我父是凉州牧,可比你这无名夫君强多了。”马超哈哈大笑,他身后也是一阵轰笑声,想来抢掠美女的事没少做过。 吕娴笑眯眯的,道:“强不强,得试过才知道!” 马超讶了一下,不料她竟会开如此玩笑,还带了点颜色,顿时三分的胃口对了十分,道:“如此烈马,我喜欢,美人自己来试试,就知道强不强了……跟我回营!”说罢便要来夺吕娴。 臧霸心下已是暴怒,闻言忍无可忍,挥剑便来砍他的手。 马超也是心头火起,大怒道:“匹夫,少来误我好事!” 臧霸冷笑,眼神很冷。早前便听闻马超名声不太好听,以前是太过年轻狂放的缘故,现在一见,臧霸总算是知道了这个人哪里恶心。 他就是臧霸最为厌恶的那种人! 臧霸是真的起了杀心,一身杀气侠气,剑剑相逼要杀马超,马超大怒,也拿刀来挡,对上眼神,道:“怎么?!想杀我?!好,且先杀你,再抢你的女人!” 这少年郎,看着邪性的很。带着点嗜血的狠辣,那眼神,真的与正气的臧霸完全不一样。 桀骜的像兽!眼中是初生猛兽对整个草原的贪欲! 吕娴却十分欣喜,这人又辣又呛,应该挺能挨打!最烈的马,得用最重的鞭子。不把他搓磨成面团,她都不收手。打架她输不了,耍嘴皮子,她也没输过,这马超,实力虽强,比吕布还差了不少呢,也就少年锐气,锋芒过甚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34章 马超受屈暗恨心 吕娴一面看战,一面还抚掌大笑,看的津津有味,顺便再气气马超。不是她嫌马超,而是他这种品性吧,臧霸估计贼看不上他。所以下手贼狠,几乎是往死里打了,是真的起了杀心那种。 臧霸实力很强,不过他这个人的性格就是收着的,因此平时是看不出锋芒和锐气。杀气一开,那锋芒倒叫马超措手不及,及力应付。 马超少年成名,极其傲气,为人又冷血,又极度的自负,向来极为逞强,如今一遇着如此强劲的敌手,也是疲于应付。少年人,好争意气,又向来不知收敛,所以,此时受措,十分吃惊。 他本来剑术极精妙,更是创造了出手法的剑法,又是出身极好之人,自小受的是正统的军队格斗训练,一般人,很难企及与应付。而眼前这个人,却是叫马超心中微惊,他不着不慌,竟然能与他的剑法齐平,他便是用了全力,竟也不能压制。心中难免有点乱,也有点疑心这二人的来历! 大意了!一男一女,出现在这荒山之中,只恐不是普通过路人。 马超额上渐渐的有了汗意,人也更加专注。高手对决,是绝不会有隙处的,一旦被对方抓住,没命只在一瞬间。 “啧!”吕娴嘴巴不闲,看的摇头道:“你这人人品不行,不仅要抢妇孺,还鄙视女人。可你也是女人生的啊,难道你没娘?!你妈生了你一场,要是知道你这德性,不知道会不会生你下来时就溺死你!你但凡有一丝对女人的尊重,都不会将路过的女人当猎物。心中无敬无畏之人,要是输了,也不奇怪。” 马超闻言大怒,此时色心尽去,只余下杀心,竟然一力挑开臧霸,转身突来,要杀吕娴,此时也是气红了眼,道:“贱妇,竟敢辱我之母!” “非辱汝母,辱你也!人若不自取其辱,何人可辱?!”吕娴冷笑道。她可不跟他客气,想来这少年,做过的类似的事也不少!就该替她娘多打打他才好呢。 臧霸哪会叫他近前,一时挡住他,两人又战的难舍难分。 马超不料臧霸又缠了上来,开始正眼看他,不敢大意了! 遇到敌手了。 想一想确实奇怪,一个女人敢这样在野外行走,若无依恃,她怎么敢?! 棘手了。这不是普通人! “你是何人?!”马超一面战臧霸,一面质问吕娴。 这马孟起,还算有脑子。反应过来了?! 吕娴悠然的很,此时马氏的副将偏将等人显然也是急了,亲卫与亲兵都要上前助马趣杀臧霸,吕娴见他们要出手,眼疾手快的上前轻轻松松的放倒了两个,又将一人吊上了树。 原来机关埋在地上了,凉州兵这时才反应过来,顿时后退一步,惊愕的看着吕娴,收了邪笑,个个警惕,带着凉州兵天生的警惕与狼性。 “够凶!不错,这样子,才像兵士!兵士呢,对敌人才可逞勇,对妇人,一定要客气点,懂吗?!没人教过你们是不是,我替你们的娘教教你们!”吕娴冷冷的,又放倒两个,虽笑,却面容很冷,道:“以多欺少也不行的,站一边旁观就行,不然,我手里箭可不客气!大家都乖一点,我才好说话!” 凉州兵骇的后退一步,被她如残影般的身手给吓到了,后退着拉起了弓箭对准了吕娴,吕娴却半点不惧。 凉州兵的脸色很难看。现在他们发现了,碰到的这个是硬茬,女人?这哪里是什么女人?!这么强。 他们人多,却被动,因为马超被臧霸缠斗住了,而他们想要动手,也是顾忌着马超的。投鼠忌器,说的就是这种情况。而且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这里,有没有设置别的陷阱。 吕娴对吊在上面的那个副将道:“今天你运气好。若是在徐州,我部下有这样的将领,我吊的是你的脖子,而不是人了。” 众人尽皆色变,徐州?! 马超听了,也有点脸色微变,不甘心的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众人尽识马孟起,天下无人知我大名啊,哎。”吕娴好笑的道:“你问我的名字啊,就怕你不敢猜,也不配问。” “你!”马超怒起一挡臧霸,两人僵持住,臧霸很冷静,盯着他的动作,是不想让他跑了的意思。马超呢,此时已是心乱如麻了。他的心思在她身上,转首看着她,还要分心防着臧霸。 此时他既觉屈辱,又觉可恨,什么色心全跑了,只剩下狼狈,还有怨恨。 这个人,就是名闻天下的吕娴?! 不可能,马超一直觉得一个女人,凭什么能够退曹操兵?!不过是人云亦云,以讹传讹罢了,都传的邪乎了。所以他根本没当回事,更不会以为异事。 不料竟然遇到,而他却踢到了这个铁钉,被她如此羞辱,如何能忍?! 再强的色心,也比不上人格受屈辱,此时已只剩下杀心。 “贱人安敢藐视我马氏!”马超骂道:“就凭那三姓家奴的名声,也敢小我马超?!” 吕娴见他这性格也极易被人激怒,便知道他这个人,不光性格不咋,人品不咋,性格还烈,说几句,就恼了,脾气差,在战场上,是很容易意气用事的。 马超的下场不怎么好,马氏一族,也都死的差不多,他也要背很大的责任啊。 这样的人,若要用,不把他身上的刺给拔了,是收服不了的。 因此吕娴道:“怎么?!你能比得过我爹?!” 马超气炸了,道:“超连曹操都不放在眼中,汝父又算什么?!昔出洛阳之丧犬,如何敢与我马氏相比?!” “哟,你还小天下英雄,有志气啊。”吕娴都听乐了,道:“不过你这水平不行,连宣高都比不过,我爹,你还是算了吧。不配与他比。” 马超虽怒,却心诈,此时已有退意,退后再图。现在这样可不利。 他道:“你用奸计,胜之不武。今天,可不算。” 吕娴觉得这人倒是能屈能伸,这性格,挺滑的嘛。 吕娴笑道:“我待怎么?!” “约战。”马超道:“带兵之人,还是要比马上的功夫的,在这林中,并不利。” 吕娴知道这人就使诈呢,便笑道:“你不利,我就听你的啊?你当我傻?!” 马超见她这人也看不出喜怒来,高兴还是不高兴来,倒看不透她,便道:“你来这里做甚?!” “找你啊,”吕娴似假非假的道:“不,是找你爹马腾。你这小屁孩,做不了主。” 马超气炸了,冷笑道:“听闻吕氏逼的司马氏如丧家之犬,也想诓我西凉马氏?!那吕布也配?!我父是名将之后,世代袭护凉州,吕布是什么出身?!一武夫而已。” “你说的对。”吕娴要是能被他说气,才是真的不中用了,中了人的计了。 她这么一说,马超倒是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臧霸倒是轻笑了一声。若是有人能跟得上她的脑回路,就好了。她本来就不是个正常思维的人。 “我,说的对?!”马超嘴角一抽。 “截止到马腾和我爹那一代,拼爹,我爹是拼不过你爹,不过到我们这一代,拼爹也差不多嘛,你看你爹是诸侯,我爹也是,你爹是凉州牧,我爹是徐州牧,大家都是侯二代,不是一样的吗?!”吕娴道。 马超晕了,道:“放屁!胡搅蛮缠!女人就是这么善辩。说吧,到底约不约战?!” 吕娴笑。她觉得在这个时代气人还是挺有意思的,在现代只是开玩笑的小话,在这里,你要是说你行不行,你爹不行,你娘白生了你,或是你水平不行,不尊重人的一点气话,包管能气死人。 如她所料,马超是真的恨她了。这梁子,这仇,这怨算是结下了。所以在这个时代,乱说话得罪人很要命。 以前吕娴是分人才敢这样说话。 但现在她也算有点底气,毕竟也是二代了嘛,而且徐州也有根基,所以面对特定的人,她的方法真的很烈。毫不意外的,是真的得罪了他了。 不过特人用特法。 这样的人,又没人品,性格也差,脾气更烈,你好好的说,我爹是吕布啊,要不你来投奔我爹啊,包管他撂蹄子信不信?! 这马氏父子是真的连袁绍和曹操都不鸟的人。会鸟吕布?! 所以寻思再三,反正左也是得罪,右也是引恨,拉仇恨到满点值再折了他的骄傲,才好再图后事。 这样的人,两三回就想他信服,还是歇了心思比较快。 所以,急不得啊。 不过吕娴有的是耐心。 她不中他的计,只笑问他,道:“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在凉州,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马超眯起了眸,不答,看着她。 “刚刚看你好似受伤了,在这里驻扎,躲追兵追踪?!”吕娴笑道:“咱俩还挺像啊,还真不乖,偷跑出凉州的吧?!你想去偷袭哪里?!” 野马就是野马,要是听话就不叫野马了。 马超眯起了眼眸,道:“怎么?!想要告密,不怕我透露你的行踪?” 若不是知了形势,她也不会透露自己是谁,听了便笑道:“你尽管去告密,我死事小,以后天下人议论说马孟起是个告状投效曹操或袁绍的小人,我可不负责。” 马超脸色一变。 天下人说他是小人,他是不怕,但是说他讨好曹操和袁绍,这忍不得。 “我倒觉得你不如摘了我的项上人头去递投名状,才能更受重用呢。”吕娴笑道。 马超能这么做吗?!他冷笑道:“超不屑讨好旁人。”递投名状得曹操和袁绍的重用,他可不屑与之。 这一激,他也不好威胁的了,只道:“超只凭自己的本事,摘了你的人头,挫挫吕布的锐气。他,哼,名声不符实,实不胜名。” 吕娴乐了,笑道:“你是说我爹不如你?!你这人还挺有意思啊。” “怎么?!”马超怒道。 “忒脸大!”吕娴道:“不要脸!” 马超气的不成了,瞪着她。 臧霸再也忍不住,噗哧笑了。论气人,他只服吕娴。 马超听他一笑,已是气炸了。臧霸怒上浇油,道:“连我你都战不过,有何脸面战我主公?!” 马超道:“我受了伤,你胜了我也是胜之不武。不如改日,再分高下。” 这人,还真有意思,说了半天,这才是他的目的。要脱身。 激她呢。 吕娴如他的意,笑道:“你说的对,你受了伤,我们胜了,的确不武。不如改日。” “行!”马超道:“我不告你的密,你也莫告我的密,咱们扯平了!” “行!”吕娴笑道:“君子协定啊。等你伤好了,咱们再战。” 屁!他会遵守这女子协定才怪。 吕娴看他就知道这人极奸诈呢,不过她也没准备遵守就是了。 大家半斤八两。 臧霸退到了她身边,护着她。 吕娴笑道:“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声,你若是能战过我,再说比得上我爹的大话才好。不然难免叫人看不起。” “战你?!”马超道。 “怎么?!”吕娴轻笑道:“我可是胜过张飞的人!” 马超哧笑一声,俨然不放在眼中,道:“张飞无名辈也,输给了温侯之女,谁知道其中有没有猫腻。” 这人,狡的很。又野又烈又诈。 吕娴笑道:“你比起我爹,可差远了!” 马超勃然大怒,道:“超羞与吕布比也!” 不是你要比的吗?! 吕娴摇头,和臧霸走人了。 人消失在密林中,马超才捂着伤了的腿,伤口又复发了,脸色极为难看,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怒的。 “将军,要不要追?”偏将们也是气的很了。 “不必,二人本就强,若有陷阱,汝等如何逃得过?况且她断不可能只带了一人来,小心提防。”马超道:“叫人跟上追踪,超虽不屑告密之事,却得掌握她的行踪,今日之耻,超记住了!寻到机会,一举杀之后快,洗今日耻!” 他不想成第二个张飞,以输于女子之耻,闻名天下。 他娘的,今天偷鸡不成蚀把米,颜面丢尽了! 马超恨恨的拳头砸了一下树,树皮都裂了,眼中尽是年轻气盛的戾盛之气,终是年轻,一遇点挫和气,就难以释怀,涌上心间,气的要爆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35章 白马将军落草寇 臧霸见没人追来,才松了一口气,道:“女公子,当真要与他约战?!这个人,不出常局,只恐下次约必有诈。” 他一定会布置陷阱的。这马超一看就是不是个好东西,他必怀恨在心,不报复绝不罢休。 “他既不是君子,我也只做小人。”吕娴笑道:“我急要去找赵云的踪迹了,哪有空理他?!” 臧霸愕然,道:“女公子没有收服之心?!” “有是有,但不能急。”吕娴道:“最重要的是赵云,他,徐州是绝对不能失的。” 臧霸听明白了,道:“女公子以为赵云更难收服?比马超还难?!” “嗯,因为赵云一身正气,对马超的激将法,要是对他,就是真得罪死了,他就算不杀女人,也会疏远,并远离。一旦远离了,也就不可能得到他了。”吕娴道:“宣高啊,正人君子,比起小人更难办。我还得想想法子。套路一下他。当然了,对马超这种,是绝对不行的。对正人君子,一定要有尊重。” 臧霸似懂非懂。 “这么说吧,因为赵云是君子,所以对他的手腕就不能过度,过了度,就失了他的心,就难办。马超不一样,他不是好鸟,我也不用什么君子的办法对付他,方法也就多的是了。” “对马超,得示强,对赵云就得真正的示弱了。”吕娴道:“不过不是传统的示弱。而是要激起他的正义心。这个事,我得好好谋算谋算。不能太显得过于算计,赵云不会喜欢攻于心计的人,得有真心啊。” 臧霸没见过赵云,因此,有点不解,道:“这样的马超,女公子觉得反倒好对付些?!” “不错,他有弱点,有弱点,就好对付。”吕娴道:“烈马,打服了就行,马超这种人,不光要全方位的辗压,还要把他扒趴下,他才会真的服。” “此人,”臧霸拧眉道:“霸不喜。” “他这个人的确不怎么样。”吕娴客观的道:“比我爹差远了,我爹虽然也有很多女人吧,但都是你情我愿的,出行在外,也没有抢过什么女人,我爹是品行不端不假,但此人,阴险狡诈,人品也不如何,以后对他还是要小心。他又是出身极高的人,又傲气,要他服气,有的是路要走呢。” 臧霸点了点头,哭笑不得,道:“女公子是没打算与他守约?!” “他都没打算守约,谁与他玩君子协定?”吕娴道:“抓紧找赵云要紧,他肯定在哪里落草为寇了。他这个人,不会轻易投人的。找到他,还得去与司马氏汇合。没空与马超纠缠。” 臧霸心里有数了,道:“只恐马超心有不甘,会来找事……” “来才好,正合我意!”吕娴笑道:“他这恶霸,我还得借用借用他,激一激赵云。但凡君子,最讨厌的就是马超这种人了。” 臧霸笑道:“远远钓着他?!” “嗯。他吃了这亏,要是跟着,肯定不会轻易再出手,”吕娴笑道:“不着急。” 臧霸见她如此有成算,胸有筹谋,心中便也有数了,与精锐汇合以后,便继续往前走。一面叫精英们多盯着点后面跟着的人,一面还不完全甩脱他们,只是远远的吊着,跟钓鱼似的。 原以为这马超既受了伤,又要避人追踪,追两日也就算了,不料他竟是十分有耐性,竟然真的跟上来了。 臧霸突然明白吕娴说马超的弱点在哪儿,他总算是知道了。 吕布那人,是行事没什么章法,一时一个主意,有些事他也忘的快,今天若是吕布有这个事,他便是恨上心头跟上两天,追不上也就算了。但是马超不一样。 他比起吕布更添了层阴险的部分。 也是,吕布是虎,虎的念头不就是一时一个主意吗?!虎王很少与人死磕的,他们都特别悠闲。但是马超不一样,这人性格,真的是缺陷。 看样子,是不追上来不罢休。 就这么吊了六七日,臧霸实在受不了了,道:“女公子,不若甩脱他们,也不难,或者霸去击退他。” “他都锲而不舍,让他跟着,”吕娴笑道:“还有大用。” 臧霸无语的道:“女公子确定这个人能用?!” “用人得看怎么用,”吕娴笑道:“不觉得他锲而不舍,身残志坚吗?!腿都伤了,还能追着不放。甚至不顾风险。”他来这里本身是不正常的,也就是说,他肯定偷袭了什么城池,然后伤了,人数又不多,就一直在躲追踪,可是为了报复,他风险完全不顾,也不顾伤腿,就一直紧跟着不放。这毅力。这意志。她倒是挺服。 “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不择手腕的人,甚至为了目的本身,能舍弃很多东西。”臧霸道,“这样不顾一切的追,是不可取的。”若是他,绝不会这样。 吕娴用绳索上了树,观察了一下他们的动静,又下来了,道:“他一直不将曹操和袁绍放在眼中,是因为位处西凉,曹操顾不上他。而他想要的,怕是要进许都。野心并不小。同时又傲气,又自负。这样的人的缺点就是不知收敛,只进不知退,性格中有狡诈和莽的部分。甚至有时候是可以牺牲一切达到目的的。倒也不是有意,反而是这种无意的牺牲,才是他真正莽的部分。这样的人,我不会召进徐州。” 臧霸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样的人要是在吕布和吕娴身边,他与陈宫等人估计能急死。 “人要看怎么用,”吕娴道:“凉州需要人震慑,马氏是最好的人选,他们处于西凉多年,镇守之力是有余的。实力也非常雄厚。所以马家,就在凉州挺好。” “既可抵御关外之敌,又可为徐州的外援,同时,也防范了因过近的亲近而增加的徐州内部的风险。”臧霸听明白了。 吕娴笑道:“宣高现在不错,听多了我的分析,也明白我想说的重点了。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只看马超这个人能不能担任得起这重用了,就怕他这个人反复,到最后连我都受不了。” 连吕娴都容不了,那得到什么程度的招人厌恶和恨了?! “马腾现在很难办,曹操的话,他不可不听,但也不是太想听,对袁绍也是,他想保住凉州,但是能力又有限,所以他若是愿意投靠徐州,徐州自可借他势扛住曹操的压力。以后曹操下什么旨,他都可以不遵,也就不必被逼着进许都为质了,”也就不会被曹操杀掉。 但是他得听徐州的才行。希望马腾这个人没马超这么令人无语吧。 “马腾可能会的,他不想服曹操,也就只能选徐州,不算臣服,结盟也可以,”吕娴笑道:“唯一的变数就是这个马超,就不是正常人。” “这个人自负到,连马腾的话也不听?!”臧霸道。 “他若肯听,能单独这么自负的到这里来?”吕娴笑道:“也许就是来刺探路线的。我估计他是想寻道进许都的,也不怕折了蹄。就凭他这点兵力。又这么自负没谋臣。曹操的老巢哪是一般人能摸得进的?” 臧霸一想也是,吕娴道:“先没空搭理他,继续找山头要紧。宣高也留意点这附近的农人,我估计赵云应该就在这附近了。这附近的人可以接触接触,打听一二。问问有没有义贼。” 赵云那性格便是下山会抢掠过路的商贾,也不会伤附近普通百姓。 他若在这,肯定有消息。 甚至他因为驻扎在这附近,可能会保这一方太平的。其它贼寨,怕是被他给剿了为百姓除害了。 所以想要打听出来,还是有希望的。 臧霸表示明白了,只叫人注意马超的小动作,自己则去寻赵云的踪迹。 又寻了两日,臧霸便从一个老农口中打听到了些消息。 “向西三十里左右有一山头,地势陡,易守难攻,有一个白马将军在那驻扎为义贼,常下山救济百姓,并且也经常下山巡示这附近,若有流寇来此,基本都被他给剿了,之前也有旁的贼剿占了山,那些人可不是好鸟,后来此人来了,便将这附近的贼寨都给合并了,如今只他一人,兵马约有几千余,开春后还寻百姓买了种子,在山上开垦种地。”臧霸道。 这么老实的吗?!种地了啊,赵云。 吕娴哭笑不得,道:“既是这样的处世行法,除了他还能有谁?!” 这是感觉世无明主,学陶渊明归南山种地了还是咋的?! “白马将军?”吕娴笑道:“找着了,终于找着了。” “既有几千人,恐是公孙瓒败落后的残兵,他应都收拢了。”臧霸道:“倒是助力。若是能叫他出面,这马超,还得想怎么打就怎么吊打?!” 臧霸一直对追在后面的马超如哽在喉,只是苦于手头无兵,若不然,早冲过去把马超的人给杀散了。 吕娴道:“走,继续赶路。” 臧霸道:“这赵云身手如何!?”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吕娴道:“只是他这个人未必肯下山抢人,还是得寻个法子。”总不能跑到山上去说我要跟你打架吧?! “那马超不就是现成的垫背的?!”臧霸道。 “有道理,”吕娴觉得宣高蔫坏的也惦记着怎么弄马超呢,因此,也哭笑不得。 终于找到了,臧霸其实也松了一口气,一路行来,为了这个人,吃了多少苦,都没法说。只是吕娴不诉苦,他一个大老爷们,肯定也不肯说苦。 只是,苦若是值得,才好。 也更因此,是誓在必得。 同时,臧霸对这个人有多少本事,也是充满了期待,难免技痒想一试身手。甚至热血冲上脑子,克制不住的想立即与他厮杀一番见真章。 这种心理是很常见的,因为历经千苦,终于找到了人,哪能不验一下人的本事。看到底值不值得。 吕娴倒是半点不忧虑的,她不担心赵云的本事,而担心拐不走他。主要是吕布的这名声没有信服力。她要说她是吕布的女儿,要他去徐州,赵云要是肯,她都信了他的邪。 吕娴先赶路,三十里不远,马行的快,也就到了。 “这山叫什么名?”吕娴道。 “当地人叫登高坡,之前的老农说叫小龙山,这山不出名,这附近是荒野,没有守的必要,只有贼草落寇,山名七改八改的,叫什么的都有,”臧霸道,“山不大,也不高,只是胜在险,便于扎寨。” 吕娴远远观察了一下,道:“宣高看看,是不是赵字旗?!” 得确定是不是赵云,不然谋筹一番,最后却不是,岂不是白费脑筋?! 臧霸道:“女公子安心在此,我去探探。” 他带了望远镜,寻着小道去了。 天已很热了,一近夏,这草木葱茏就疯长,特别不利于侦察。当然了,却适合隐蔽。 她看不清旗帜,不禁却是笑着自哂,“赵云啊赵云,千万是你才好,不然我这一路,白走了。” 只要拐了赵云,便可以去寻司马氏了,至于马超和马家的事,看缘份吧,看这马超,不稳定因素太大,跟疯子似的,此时还是要以赵云和司马氏为重。 司马仲达,便是再慢,只怕此时也快到徐州了。若不带了司马氏回去,司马仲达可不好用。白招人恨了,还引天下人骂吕氏无德。 吕娴在察看山上寨子呢,马超也在盯着她。 他就寻思,她一路走走停停的,到底在找什么,看样子,确实是在找东西的。 斥侯出去,回来报,道:“前面有一山坡,上面旗帜扬着,恐有贼兵……” 马超吃了一惊,道:“有多少人?!” “不知,但看阵势,恐有千余以上!”斥侯道。 马超便有点徘徊不定,舍又舍不下,便道:“去探明是何方人马。” 斥侯领命去了。 马超咬牙道:“她到底在找什么!?” 不弄清楚了,可不安心。所以,看这突然出现的几千人马,他就是舍也舍不下,一定要弄清了她的目标才甘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36章 被吊打马超悲愤 所以,竟然无比的在意,忍不住慢慢的靠近了吕娴,打算亲自探探了。 小心靠近以后,才知道臧霸不在,一时欣喜若狂,歹心顿生,竟然斥退众人,亲自前来要偷袭吕娴。 他像个猎人一般,慢慢的靠近,然后轻轻拉满了弓,箭头所向,直指吕娴背后。 嗖! 伴随着的是他紧张的心跳,箭已出弦,像箭一样朝着吕娴后心射去。 吕娴早听见弓弦的响声,箭一出,她便已轻轻的避过,那箭砰的一声入树,竟然直指入树三寸,可见用力之猛之大。 吕娴拉了拉箭羽,没能撼动分毫。这马超,偷袭女人,还是落单的女人,也是挺有意思。也是,这个世道女人只是附属品,杀女人如杀鸡崽一样容易。 女人小孩,婴儿与畜生一样吧。正因为这世道,半点不容弱者的存在,所以才显得疼惜弱者的人,那么令人敬畏。所以刘备这类人,能仁名于外,是有他可贵之处的,或者说,没几个人在这乱世之中,还有这样的仁心,无论是真的还是装的。 这边精英等人都吃了一惊,听到这一声才发现有人偷袭,脸色都变了,急匆匆的一队将吕娴护在身后,一队人往着箭发来的方向探去,斥道:“何人偷袭?!” 众人都严阵以待,看着树叶深处。 “马超,还不出来?”吕娴眼神有点冷,人都是有所喜恶的,现在她真的有点厌恶这个人了。很遗憾她是现代思维,在背后偷袭落单的人,便是男人,这个人的人品也实在令人厌恶,更何况,还可能她是没有实力的弱女子的情况之下。 她穿来的时候,空间一直存在,但她没怎么依赖过,,骂你这种人怎么骂都不过份,看来是你妈生你,没教好你,我来教教你,怎么做孝子,怎么是忠义孝,还有什么叫人品。小混仗,老娘要是上帝,他娘的塞你回肚子里,重造你一回!别怂,来战!” 吕娴往中间一站,马超没动,却是头皮发炸,不知道她又搞什么鬼。怕她有暗器,所以有点惊恐。 他身后的精锐却下意识的脸色微变往后退了一步。 小小的身量,却有大大的威慑,令他们都不敢轻视。 此女原来有依恃,才敢离开徐州,跑到别人的地盘来。 “女公子!”精英大急,道:“何必与此人啰嗦,不如杀干净了一了百了。如此缀后如豺狼之徒,杀之不辜!” “且退下!”吕娴道:“此不是江湖争斗,吾不是马孟起,仅为私愤杀人。” 众精英心中虽急,也知她实力,便退了一步,却是脸色难看的用手上小弩上满,对准了马超的队伍。 这马超真的太烦人了。可他们也知道,女公子哪怕真想宰了这人,也不能得罪凉州马腾。不管是因为局势,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马超听她还要黑自己一把,一时脸色更难看了。 若是稳操胜券,他将她杀死,踩在脚下,便是强者对弱者的宣判。但如果反了过来,实力相当,或是被压制,这局面,也令马超心惊的同时,也升起羞耻之心来。他不是不要脸的人,当然,他的脸面,只在与他实力相当的人面前显露无遗。 实力不够的,不过是脚下蝼蚁,他不会给与半丝尊重。马超就是这样的人。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马超警惕的道。 “教你做人啊,你不是追着我不放嘛,做个了结吧,”吕娴将外袍扔了,一身劲装,对他伸出了手,道:“放心,我不是你,不搞偷袭那一套,我父吕布与我,要杀人,也不会如小人似的偷偷摸摸,只会光明正大!” “你!”马超脸上烫的厉害,又羞又愤,冷笑道:“嘴倒不饶人,就怕你没这实力,你不过区区一个女人,你父亲是吕布,你以为你就强了?!你身边的人捧着你,不过是因为你是吕布的女儿,尽听人哄……呕!” 吕娴懒得听他放屁,直接上前,狠狠一膝,顶他上腹,肘关节狠狠一拳下去,手握成拳,快的如残影般将他死揍了几拳。 马超哪会防范她,心理上轻视她的,所以不防备的结果就是胃里直接吐了。 狼狈可想而知,他还没反应过来,处于震惊和吐了羞耻之中时,人已经被她将脑袋按到了地上,而嘴所对之处,正是他的呕吐物。 一时现场惨不忍睹。 比起输给女人,这种羞辱,其实更令人难以接受。 “死不认错,满嘴喷粪,老娘今天教教你该怎么做人,该怎么做尊重人!”吕娴抓住他的发冠,往土里一按,道:“吃土长大的蝼蚁都比你这人强得多!” 也不怪吕娴现在很生气,实在是马超真的太会拉仇恨了。 不是深仇大恨,非要置人于此地这种行为本身,就令吕娴十分厌恶。 “还敢与我父比?”吕娴冷笑,又给他后背揍了两拳,“吃屎去吧,猪脑子!” 马超的人都惊呆了。反倒是吕娴这边的人,习以为常,面无表情。 马超也是实力过人的,刚刚不备,吃了这苦头,一时又恨又恼,羞愤欲死,反应过来后,竟是恼羞成怒,大喝一声,也不顾身上脸上头上的狼狈不堪,眼神阴鸷的从地上一跃而起,拳如虎风一般的往吕娴擂过来,竟是要置她于死地不可之意。 吕娴半点不慌,身法如燕,一一避过。然后寻到隙处,飞起一脚踹向他的腰,马超现在俨然已经乱了章法,因为愤怒,反倒失了灵活,破绽极多。 这一脚如此之快,马超竟又是扑了下去,直接撞到了树上,头疼到要炸,也破了皮,血混合着脏物流了下来,狼狈的难以言喻。 吕娴踩住他的腰,将要试图爬起来的他又给踩了下去,道:“没踹你伤腿,就算是强者的仁慈了。懂?!”意思是我可怜你。 “吕娴,你欺人太甚!”马超大喝道:“吾要杀了你!” “有志气!”吕娴道:“等你做得到再说吧。” 马超脸已经丢尽了,还要再爬起来,吕娴哪会给他这个机会,这人,还要正式与他约战,她真的没这闲功夫,所以干脆将他两手往后一绑,捆猪锣似的将腿到人全捆起来了。 “你,你,你作甚!”马超已经泪流欲一死了之了,也好过丢这个脸,“要杀便杀,休要辱人!” “是你想辱我,我不过是以你之道还你之身,所以才说,人不自取其辱,就不会被吊打。”吕娴道。 “拉上树!”吕娴把绳子给身后的精英等众。众人忍着笑将马超一拉就倒吊上了树。 马超不用睁眼看都知道自己的部下等兵士是什么表情了。 他不忍看,可是不看不行,因为他们已经吓的一哄而散了。 这个画面太美,以至于他们都忘了要抢上来解救马超。竟被吕娴给生生的吓跑了。或者说,是被武力值荡到底的马超的落败给吓跑的。 马超是很强的,一直以来,都是霸王的存在,在军中,意气风发,无人可出其右。 可是今天这一举,把马超所有的威信全给毁了。 他的西凉精英,不至于如此不济,连他都不解救就逃跑。马超知道,他们不是逃跑,而是他威信散失,他们慌了,乱了,下意识的就跑了,避了。 与其说有几分怕吕娴的手段,实则至少有七分是无法面对这样狼狈的马超。 马超想清楚了这一点,真的想死,很想死。 他瞪着吕娴,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我猜你的部下跑了,是去逃命了。”吕娴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最清楚,他们不是被我吓跑的,也不是被你的威信给弄跑的,而是因为他们知道,见识了你的这一面,一定不会有好下场,还不如离散而去,从你的记恨中逃得一命!” 马超咬着牙,眼睛却是红了。 “人心就是这样,自己无义无德,强势时,人众,弱势时,连解救的人也没有,你看看你,比得上我?!”吕娴道:“看我身边,我若落得这境地,不至于像你这样失败。” “拿鞭子来!”吕娴道。 旁边的精英都忍着笑,递上了马鞭,道:“此鞭打不死人,女公子狠狠的打,他就是欠收拾。” “是欠收拾。野马要撕野,也得看看跟谁。都要置我死地了,我还跟他客气,我先打一顿,打累了,你们再来。他这体格还不错,反正打不死,多打几回解解气!”吕娴道。 众人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这笑声本身就是羞辱,把马超气的要爆炸,他也是世家公子,不是什么山贼出身,尊严也是很要命的。所以此景,他是真的恨不得死了算了,也不愿意受此屈辱。 年轻气盛,锐气锋芒,又受不了屈,尊严比天都大,做事又不考虑后果。这个人,优点也有,缺点,也是致命的。 栽了这个跟头,够他记一辈子的,而且还是栽在他一向轻视的女人手上,如何受得了这番的屈辱。 打了才会好好的记住! 啪! 吕娴可不是善人,打他打哪儿呢,往屁股上打呢,还名其说:“肉多的地方,伤不了筋骨,结不了大仇,死不了才行!” 她太知道这一点,比本身的鞭刑更折辱人的。 就是故意的。 “杀人不过头点地!”马超大喝,瞪着眼道:“你有本事,杀了我便是!我马超包管不求饶,休如此辱我!要杀便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37章 马失其众空尴尬 这吕娴,杀人还要诛心啊,太狠了。打身,还要鞭心,太毒了! “你使诈!有本事,放我下来,堂堂正正的再战。”马超疼的脸都裂了,而且还是被倒吊着。 “跟一个偷袭者说堂堂正正,你也有脸?!”吕娴道:“就恨我吧,你这个人,害人害己,这番作态,迟早马氏要被人拖累死。我打你,是为你好!是给你机会改邪归正。” 马超气炸了,道:“为我好?!” 他都气的上头,有点怀疑人生了。 “吕娴,你如此辱我,就不怕天下人说你这个人,反复无常,毫无敬人之心?!”马超大怒道。 “此事你知我知,你要是有脸把今天的事说出去,丢得起这个脸,我是无所谓,”吕娴道。 所以她是吃定了他不会主动说,是主动的吃了这番苦,不吐露一个字。这个女人。好奸诈! 旁边的精英团已经笑疯了,看着马超,都没眼看。 吕娴打了一鞭也就停了手,她真不至于像张飞似的靠惩罚人来泄愤,给与马超这个羞辱,已经够本了。 适可而止。她是知道的。 “就怕你丢得起这个脸,也没人信你。世人只会说我吃了你的亏,才会想要报复你,怎么报复都不为过,你这名声,比我爹还坏呢,谁会信你?”吕娴笑道:“况且,一个女人能吃男人什么亏?天下人会天然同情我的,马超啊,今天的事,你烂在肚子里还好,要是不能,更添几层羞辱。” 马超要吐血。他也真的吐了。 吕娴不说话了。古人气性大,还是悠着点,不然人真的可能会被她给气死。 臧霸回来了,见到这情景,倒是怔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情景。 “怎么回事?!”臧霸上前道。 精英队小声的说了一下,臧霸拧起了眉头,接过鞭子也不多说,劈头盖脸就给狠狠的打了马超一顿。 吕娴都没来得及阻止。 臧霸脸上全是厌恶,看向马超的眼神,特别的鄙视。 吕娴叫了停,她真怕臧霸把马超给气死了。 马超体质在这,打几下是死不了,就是气性大啊。烈马嘛,便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受辱的。 反正今天这梁子是结下了,更深了。 马超恶狠狠的盯着臧霸,一副一定要杀了他的凶恶表情。 臧霸也防着他,盯着他的眼神很不善。 “女公子,现在拿他怎么办?!”臧霸道:“不好带着。” “带着,”吕娴笑道。 “传出去不好听,世人会以为女公子劫持了马超。”臧霸道。 “他要是敢承认他就是马超,我倒服了他是个人。”吕娴笑道:“他这种人,怎么丢得起这个脸,便是死在我们手上,在外人面前他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有一天他回去了,天下人传我们怎么对他,他会自己去澄清。” 臧霸哭笑不得,“还有这样的?!” “吊他一会,再放他下来,他是能跑,我也服气他。”吕娴道:“他狡是狡,但没胜算的情况下,狼狈逃窜,他不会。不能丢脸是他的死穴。” 放肯定是不能放的。都要到偷袭的地步了,现在得罪死了他,把他放了,包管马上把他们给坑了,要么告密行踪,要么,带多多的人来包抄。人一多,吕娴反而受制了。 这个当口,她不想再有任何的意外,所以只能带着了。 “怎么样?是不是?!”吕娴走到一边问臧霸。 “是,确实是赵字旗,霸没有靠太近,怕他们有所察觉。”臧霸道。 “是就好,应该就是他了。”吕娴道:“这情况还得好好的筹谋一下。” 吕娴心都用在赵云身边,马超便是在这,也没存在感,也是醉了。不过赵云这人,的确是需要费点心思的。 不能太有心计,会显得太过算计,失了心。也不能没有心计,光靠真诚和吕布的名声,要打动他,十分艰难。 这个度,吕娴得好好思量一下,所以她没急着行动。人找着了,就在这儿,她整个人反倒放松了。 天渐渐黑了,他们转移到了一个山洞里,封了洞口,开始弄吃的。 马超也放下来了,但一直被捆着,只是人狼狈,一双眼睛却跟老虎似的盯着吕娴和臧霸二人。 这个时候反而变乖了,也不骂人了,也不言语了,这反常,一看就不知道在想什么。 吕娴问,他也不可能答,因此吃饱了,端了一碗过去,把他绳子解开了,道:“吃吧。” 马超没看。 “行,不吃就饿着。”吕娴把碗放下坐回去。 马超气的直抖,直到饭快冷了,忍辱负重的端起来吃,胸口却起起伏伏,俨然积蓄着巨大的怒气。 吕娴看他这样大的气性,逗他道:“你这人这么受不得辱,与你性格不符啊。我以为你会如韩信似的,受胯下之辱,他日图报复,才是正常的行为,这一点,就受不了了?!也不对,韩信事后也没有报复啊,拿你与他比,确实高看了你。” 马超手一抖,狠狠的捏住了碗,看死人一样的看着吕娴。 “一等人有本事,没脾气,二等人有本事有脾气,像你这种,没本事有脾气,唉,这气性,竟比我爹还大,也是厉害。”吕娴气死人不偿命。 臧霸在一边烤肉,手笑的直抖。 马超脸色难看,道:“你到底要羞辱我到何时?!” “我就是好奇,你也是世家出身,论教养,该知道什么叫忍辱负重,为何在你身上,半点看不到?!”吕娴道:“便是我爹,也知道适可而止的收手,他这个人,还算特别强的人,他都知道的道理,你却不懂,所以,你还是太年轻。太轻狂。” “折你手里是我没用,但是你要杀便杀,若是杀不了我,我自有报仇的时候。”马超道:“勿以言语辱人,也是你要学的教养。” “我的教养也得分人的,有教养的,我当然也有教养,没教养的,我教他教养,”吕娴无赖的道:“我对你是没教养,但我有底线,也没怎么着你吧,这么受不住打击?!不过是给了你一点教训,也没置你于死地,你可是要偷袭杀我的人。我便是把你砸成肉泥,世人也不会说我不对。所以,我对你,有教养,有底线,也有仁慈,你这样,是自取其辱,怪不着我。我觉得你还得感谢我呢……让你栽了这跟头,下次就算不改,也知道不要轻敌,不要妄动。受了这教训,受益无穷啊。所以呢,我算是你恩师。你得感恩懂不懂。” 马超听了已是气炸了,论不要脸,今天他才见识到了。 吕娴看他的确十分桀骜,没有半点反省。 而且是两边不靠,一般这现状,落人手里,要么低头寻求脱身,以后再报复,要么就宁死不屈,还能得到人的尊重。 马超不,他犟着。并且朝着吕娴阴沉沉的笑。 身上的武器都被檄了,他手无寸铁,既是如此,臧霸也是留了心眼,闭目休息的时候也留了神,并且将剑放在了身边,以备他跃然暴起而要伤吕娴。 吕娴躺在帐篷里睡了。 只是臧霸却没睡,身边的精英们也分了两队,一队值夜防着马超,一队呢,休息好再换守。 他们觉得女公子对这马超太好了,吊了一会,打了几鞭,也不捆着了。对他这样的,真的太好。反倒马超怀恨在心。那眼神一直盯着吕娴的帐篷。 臧霸闭眼听着他的动静,这夜里的气氛,更像一种无声的较量。 臧霸很强,马超腿还受了伤,他虽蠢蠢欲动,到底是没敢。 而凉州精锐散落在树林以后,面临了一个纠结的情况,他们尴尬了,两难了。 弃马超而走不救,不义不忠。而再去救,虽能救出,然而看过马超如此的窘境,以后说不定就会被他灭口,马超这个人,并非是多讲义气的人,并且,自顾尊严,心狠手辣。因为出身高,也并不将他们怎么放在心上,因为他从不缺从者。杀了他们自有别人跟随其势。他们跟了马超极久,太了解这一点了。 所以这二百精锐尴尬了,虽有心要去救马超,可是却不敢救。 此时此刻,竟觉得马超若是折在此处,他们还少了被事后找到的可能。 问题在于,他们要回凉州也不敢了。 “不救不义啊,”一偏将为难的道:“只是救出来,只恐也会被将军迁怒,反倒吃力不讨好。与其如此送死,不明不白,施恩招怨,还不如,去投曹操!” “曹操?!” 曹操可是马超的死敌。曹操几次三番要马超去,马超都不愿意去做官,真去了,也就誓不两立了。 “曹操势弱,袁绍势强,不若去投袁绍。” “将吕娴所在之处卖与袁绍,也算投名状也。”众人骑虎难下,当下便决定要去投奔袁绍。竟是弃下马超,带着所有人全部走了。 马超到后半夜,开始频频的看向山洞口,却依旧没有动静。天明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沉寂了,像蒙了一层灰。 吕娴看了他一眼,一直顾忌着臧霸,所以半夜没动手。本以为里应外合,能把她与臧霸一起干掉脱身,结果他的人没来。 吕娴早有所料,也懒得理会他心里怎么想。 这人,要是不直面自己的失败,他就永远自负,狂妄,不知反思自己的问题。 这一刻的马超是怀疑人生的,他不明白,晚上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来救他?! 夜袭,并非不知他的所在。 为何不救?! 吕娴上前拉他起来,道:“走了。” “为什么!?”马超不解的问,那语气竟不知该怎么形容。 吕娴当然知道,他是在问自己,也是在问她。 她更不会客气了,道:“是你,留不住人,换句话说,是你逼他们走人了。” 锋芒太盛,是会扎伤自己人的。 马超愕然不已,接着开始磨牙。真相残忍,戳穿真相的吕娴,当然招他恨。 “女公子,要尽快离开此处,”臧霸道:“人去探了,凉州兵营昨夜就已离去,只恐会告密出卖女公子行踪。” “走。”吕娴道:“直接上山,寻赵子龙。” “女公子有办法对付赵云了?!”臧霸愕然道。 “没有,我想来想去,赵云的性格容不得欺诈,我有话直接与他说,向他求援,如此直爽也痛快,总好过耍心眼。”吕娴道。 臧霸点首,道:“也好!” 马超不敢相信凉州精锐营就这么弃他跑了。再听吕娴这样一番话,道:“黔驴技穷了吧?!” 吕娴凉凉的扫了他一眼,眼中的意思,只有他自己体会了。 马超气的胸膛起伏,拳头紧紧捏在一块,全身的皮仿佛都被撕了一样的难堪。 心中有一腔愤怒,想杀了他们泄愤,想要毁伤他们,自己的屈辱便没人知道了…… 吕娴要坦诚对那个什么赵子龙,却对他,用如此手腕,如此的对比,更为鲜明和惨烈,让马超整个人都处于阴郁之中。 臧霸拿了绳子来要捆他,马超往后退一步,直视着臧霸,阴沉沉的威胁着。 似乎他只要一动手,他就要暴起打起来。 “不用捆了。”吕娴道:“他的兵已走,要是自个走了,倒省了我的事。” “什么意思?你要放我走?!”马超道。 “嗯。”吕娴道。 “嗯是什么意思?!”马超大怒,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轻视我?!” “马失其众,不放还能干吗?!带着拖累,杀了与你爹结仇,没必要,”吕娴道:“你要走就走吧。别碍我事!” “吕娴!”马超气炸了,听着她的话音,就是告诉他,他没了凉州兵,就是个屁! “你今日将我尊严踩在脚下,他日我若有隙结仇,一定要杀了你解恨!”马超大怒,转身就出山洞去了。 臧霸有些迟疑,道:“真的放了,他若再偷袭……” 吕娴笑道:“他如此受挫受辱,不会轻意离开的。” 臧霸愕然道:“他会跟上来?!” 吕娴点了点头,因为马超一定要见赵云,想看到为何如此区别以待。难堪到一定的境界,反倒破罐破摔,追要一个答案了。只是以前的马超没有机会反省和面对罢了。 吕娴本也想对赵云用点心计的,只是马超在,今天的事以后难保马超不会挑拨赵云失心,欺诈再翻船,还不如坦坦荡荡。也不会有不可承受的后果。对赵云也无愧于心。如此才能真正的交心,长久。 虽然可能难了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38章 惺惺相惜赵子龙 “上山。示弱,求赵云相助。他是义士,见微难,便是我爹是吕布,他也不会见死不救。”吕娴道:“把我们的困境告诉他,请他送我们护送司马氏回徐州,为一个义字,他也会这么做。况且,宣高有义气,胆色英雄,必会惺惺相惜,如同知己。” 有这两点,以赵云的品行,他必会答应。 臧霸明白了,当下与人收拾了一下,往小龙山去了。 吕娴穿的是女装,女装其实是天然的示弱装扮。当然了,对马超这种来说,女装引来的是掠夺,对赵云,则是真正的示弱了。 心中有义者,以扶弱为己任,这是一种天生的正气。 只要用好这一点,应该不难。比起用计用谋,吕娴反倒更有底气了些。 赵云的人品在这,其实可能用不着要胁,一旦知道他们的困境,他一定会主动帮助,因为他就是这种人。而吕娴需要展示的正是这种困境。 臧霸与吕娴还未上到山上,就已经被人给围住了。 中间让开一条道来,一骑白马走了过来,道:“何人要上山?!” “不知是哪位义士在山上驻扎?”吕娴道:“可是公孙瓒的残部?!” 赵云近了,露出一张白生生的脸来,脸特别嫩,看向吕娴。说实话,别说吕娴了,连臧霸都吃了一惊,上上下下的打量那个在白马上的少年。 如此震惊是因为赵云真的像个书生,小白脸这种,不是贬义,是真正的小白脸,看上去特别的无害,儒雅,高洁,纯洁的小鲜肉。 不动武的时候,说话也雅的很,看上去真的不像个武将。 臧霸看着他,眉头微蹙起来,有点迟疑的又看向了吕娴,确实没找错人?!或者是,这个人也与女公子一样具有欺骗性?!这么无害,若真是深藏不露,怕也是个高手。 因为经历过吕娴,所以臧霸倒也没小视此人不像个武将。 “在下常山赵云,正是某收集公孙瓒残部,落草于此。”白面将军抱拳道:“不知两位是何方义士,怎么会知吾背景。” 吕娴忙也抱拳道:“原来是赵将军,在下吕娴,一路被追杀,逃窜于此,如今正前后为难之时,不知可否容赵将军收留?待我与我余部集合,再前行。” 臧霸亦道:“在下臧霸,琅玡人氏,与女公子流落于此,见山上有义士驻扎,特上山来一观,请容收留。” 赵云听了倒是下了马,抱拳道:“既知山上有贼寨,何须还敢再上山?!” “久闻此地驻扎之人是义贼,百姓称道,既为义士,有何不敢投奔?”臧霸道:“一见将军,不出虚言,与百姓所形容无异也!” “原来如此,百姓抬爱,才容云在此久留,若两位不弃此鄙处,且请上山一聚,”赵云道:“请!” “多谢赵将军!”吕娴笑道:“请!” 赵云目不斜视,并没有将眼光长久的停留在吕娴身上,只道:“且随我来!”说罢已在前引路。 吕娴与臧霸跟上,山寨中的兵士也井井有条,跟着上去了。 臧霸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松了一口气,看人其实看细节与他做事的方式,说话的应对,就能看出至少三分的人品来。 赵云没有过多的在意吕娴的长相和女子的打扮,尊重之中也有避嫌之意,而听闻有难,也义无反顾,就帮忙,坦坦荡荡的也不防备他们可能是谋他山寨的贼人。 这份从容自信,气度,臧霸确实也松了一口气。 吕娴对臧霸眨了眨眼,臧霸便往前去了,对赵云道:“赵兄,可否称呼表字?!” “自然可,云字子龙,不知臧兄表字为何,”赵云笑道:“江湖相见,也是机缘,自以表字相称,以兄弟相论。” “霸字宣高。”臧霸笑道。 二人倒熟悉起来,本都侠肝义胆,也不别扭。 臧霸道:“子龙可知徐州吕奉先?” 赵云似乎怔了一下,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道:“宣高是琅玡人氏,琅琊。” 赵云顿住了脚步,道:“你是臧霸!琅琊君臧霸?!” 终于反应过来了,也是,赵云一直呆在公孙瓒麾下与袁绍交战,虽听闻过徐州形势,但并没有听多少细节,以及吕娴之名,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去打听什么女公子的事迹,是徐州贵人,可看此无礼之仪,并不像也。” 赵云道:“他们不至于诈我等,又有何好处?!” “不若试他们一试!”偏将道:“既是琅琊君,想必身手过人,且看他在将军手上能过几招吧!” 赵云沉吟一声,应下了。 重新落座,吕娴已是开口,道:“不知子龙身手如何?宣高武艺高强,娴竟欲知二子可分高下,子龙若不嫌冒犯,可否切蹉一回?” 臧霸道:“子龙一人能统领如此军马服从,若无真本事,恐也难为。女公子,我等来求助,还是免了吧。” 因为这言语像不信任赵云的本事能不能护送似的。因此这二人算是一推一让,一唱一和的,跟真的似的。 吕娴假装沉吟一回,便道:“也罢,倒是我提了失礼的要求,还请子龙不必放在心上。是娴轻狂了。唐突了子龙,倒显不信任子龙身手。” 赵云却笑道:“武艺切蹉是常有之事,何曾轻狂,云也愿与宣高一较高下,不知宣高可有意?” 臧霸大笑,更喜此人坦荡,倒合胃口,拱手道:“求之不得!” 二人起身,正欲走向校场,却有斥侯来报,道:“将军,山下有一人叫战。” 赵云惊讶,道:“一人?” “是一人,”斥侯道:“不曾见有兵马小卒,也不见兵器,问他是谁,也不肯报姓名,只是要叫战,说能赢他,才有资格知道他姓甚名谁,言是不与无名之辈较高下。” 吕娴已经是忍着笑了,她就说,马超这货,要是能承认他是马超,她都不姓吕。 她上前道:“子龙,此人在路上拦截过我与宣高,被宣高驱散其从,他却紧追不舍。说来惭愧,此人是个宵小之徒,见色起意,曾被我与宣高吊起来戏弄过,他曾说他是马腾之子马超,然而,马家是西凉望族,马腾之子,应不至如此不堪,况且西凉离此并不近,现细想之,只恐是诈以马超之名,而欺于世之人。” 赵云不听则已,一听已怒,厌恶道:“竟借名行此欺男霸女之贼行,拿我枪来,我且去与他一战!” 亲兵已应,举了他的红樱枪来,赵云接过,就要上马。 臧霸道:“子龙,还请手下留情,此人虽言语冲撞,十分无忌,然而,却终究没有成就坏事,也许只是一个嘴毒心不坏之人,还是请绑上来再说话。” 赵云更佩服臧霸的为人,便拱手道:“吾已知晓,勿忧,我定不伤其性命。两位且稍待,云去去便来!” 说罢上了马,勒了缰绳,一径去了。那速度,像风中一片白影。 “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吕娴问了小卒,也没下山,只是寻了一个他们日常巡逻建的坡度往下看,视野之处,正是山下,借着望远镜可能看的一清二楚。 “马超骑了马来,有弓箭,无兵器,”吕娴看了一眼,将望远境递与臧霸。 臧霸心有点痒,道:“要不霸去助他一助。” “不必,马超是强将,可是受了伤,又无锐兵,又只一人,遇着子龙,只能束手就擒的份,马超小看了这里的山贼了,他一向自恃其才,小视天下强将,不幸遇上了你我,再不幸又遇上了子龙,估计真的要怀疑人生了,这算是大教训吧,”吕娴乐道。 臧霸听着也乐了,道:“不料他竟还敢来。” 吕娴笑道:“他肯定要来,倒也是助我们一助。用他来拉仇恨,卖惨,赵云肯定更不放心我们,一定会送我们的。而马超,也绝不肯承认他就是马超。宣高,我说这事妙不妙?!” 臧霸也是会心一笑,本来极生气的事,现在只觉得特别的神清气爽,解气的很。马超吃闷亏还在后头,这莽人,竟然跑了又一个人再跑回来?! “可能说服赵云直接去徐州?”臧霸道。 “可以试探,但要挑时机,现在不行,”吕娴道:“只是大概率,他绝不会答应,说了也只是让他为难。” 臧霸沉默了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当初他对吕布也有偏见,而且是大偏见。 赵云能做到不迁怒于他们两个,不见死不救,主动伸出援手,没有半点难为,这个人的人品,已经没得说了。听闻马超对吕娴有过歹心,孤愤之义气,也叫人心服。 所谓侠者,正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与赵云都是这种人,倒是惺惺相惜。 赵云已至山下,听不见他们说话,然而他指着马超,两人转着圈就开始斗起来,完全不落下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39章 赵云二擒马孟起 马超没有趁手的兵器,手上只有弓和箭,兵器早被檄了,走的时候,竟忘了要回兵器,所以他与赵云交手,根本不愿意拉近距离,而是尽量的拉开距离,以图远攻。 赵云见他不愿意拉近距离,他进,马超就退,一时拿他没有办法,只能也搭上弓,朝着马超放箭。 马超躲冷箭的功夫是一流的,避过几箭,觉出这个人是个高手。 赵云也收了心,紧了紧,暗忖此人竟能躲开他的箭,不可轻敌。 一时气氛凝滞着,两人跑着圈,注意着距离,赵云意在寻隙近取,而马超则防备着被他拉近距离,十分警惕。 马超是军中正统出身的人,武艺也是绝,现在自己说出来,总感觉像个卢瑟,这其中的滋味,真的难以言喻。 到了帐外了,臧霸出来,吕娴却未出来。 “要抬进帐中吗?!”赵云道:“抓到此贼,当如何处置?” “先关起来吧,”臧霸忍着笑,一本正经的道:“这贼人叫女公子十分生气,别抬进去,见了怕一怒之下,倒要杀人。” “此贼颇凶悍,不抬进去也好,只恐吓着女公子。”赵云道。 吓着?! 马超气炸了,谁吓谁啊?!这个不识好歹的赵云。 可惜还没进去,就被人给扔进了柴房,还捆了手脚。 马超气的骂人,道:“好你个装成兔子的大尾巴狼,吕娴!你出来说话!与我一战,我定不输你!你装弱给谁看呢?!那蠢材赵云信你,我可不信你。出来,出来说话!别装死!” 这么中气十足,吕娴早听见了,笑道:“这马超,怎么有点抽风的像张飞了?!别真整成神经病了,没法与马腾交代啊。” 臧霸忍笑,道:“我去看看他。” 这死磕劲,离疯也不远了。 吕娴扔了一瓶消炎药给他,道:“喂一片,他的腿再这么折腾,估计得废。” 不确定是可造之材还是废材之前,不能由着他死折腾把腿废了。 臧霸接过,悠然的去了。 大约与吕娴混久了,身上也带了点痞气,进了柴房,一副原形毕露的表情看着马超,与在赵云面前一本正经的模样,完全不同。 马超警惕的看着他,瞳孔中自带着一点仇恨。这一男一女,还有两副面孔,在他面前倒不装了! 这般少年的时候,都有一点中二病,而且还死磕不知调头。要是他,遇到这种坑,早跑了,哪还会再跑回来受虐?可是马超不啊,他真来了。这可不是自找的?! “你这腿若是废了,以后还能上马带兵吗?!”臧霸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40章 听音辨位天赋高 马超怔了一下,看向伤过又摔过跑过的折腾的巨疼的腿伤,脸上有点黯然。年轻气盛,不考虑后果,为件小事,不能见好就收,这性格,确实是…… 臧霸小心的倒了一片药来,将药瓶给仔细的收起来了。他知道此物极为珍贵。所以收的很小心。 马超警惕的看着他,紧抿着嘴唇,死死盯着他,一副他敢动手,他就不饶人的样子。 只是被缚,威慑力,可不足够。 臧霸也懒得用药戏弄他,激他道:“吃了它,敢吗?!” 马超没动。臧霸道:“没想到你也有惧物,怎么?怕是毒药?!” “我马孟起,岂惧区区毒物?!”马超还真是个叫他往东,他往西的那种性格,不叫他做的,他偏做这种。因为他主动张嘴把药片给吞下去了。 这性格,臧霸是真的摸的透透的,料的差不多了。 他就是个有病的人。 马超药都吞了,还梗着脖子问道:“什么药?!” “不是说了是毒药,你还敢吃,吃了还问,有何用?!”臧霸坐到一边的柴火堆上道。 马超果真一梗,被噎的不轻,脸都是青的。 现在的他巨狼狈,巨生气。瞪着臧霸,道:“我死了,你拿我怎么办?!栽赃到赵云身上?!” 想象力不错啊,这人。 臧霸懒得答他这问,只问他,“为什么不回凉州,再伺以后报复?为什么要回来?!” 马超道:“小我单枪匹马乎?” 臧霸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似乎想看穿他强撑着背后的东西。 “输给一个区区女子,何为大丈夫?”马超咬牙切齿道,似乎半点不能释怀,现在的他心情应该是极复杂的。 “所以呢,想报复回来?杀掉女公子吗?!”臧霸道:“这样就能洗刷耻辱了?不见得,杀了一个女人,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成就。也改变不了你当众输掉的丢脸。反而为报复一个女人,如此犯险,既显蠢,又显狭隘。” 马超怔了一下,说实话,他现在也并不太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怎么样。杀了她吗?! 臧霸道:“也就是输不起呗,宁愿抹杀掉赢过你的人,宁愿不透露自己的名姓,抹掉名姓,也不愿意面对输。输给一个女人丢脸,还是输了不肯承认和面对丢脸?!” 马超脸上有一种痛苦的神情,道:“我只是来揭穿她的真面目,叫她休要去蒙骗赵云!” “打断女公子的事,这样会有一种报复的畅意才对吧,真面目?”臧霸道:“一人千面,你所见一面,也未必是一个人的全貌。你,一无所知!” 臧霸道:“马超,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每个人都有对手,每个人都有克星。面对失败,服输就这么难吗?!死不低头固然值得敬畏,然而,死不低头,也同样愚蠢。况且,还为这样的原因死不低头,叫人连敬尊也做不到。若是旁的人,得了这败,得了这死,还能博个让人尊敬的好感,你呢,得到了什么?!” 马超道:“要杀便杀,奈何多言。” “冥顽不灵,”臧霸觉得,便是他只是嘴硬,这个性格也十分不可取。为这种事,为嘴硬而宁愿丢了性命,年轻人真是。 臧霸懒得与他多说了,只道:“你听音辩位的本事不赖,剑术也十分高超,领兵作战更是个中好手,但你想过你自己的短板吗?!你这个人,若是不改,这性格,能把你坑死。” 马超死咬着牙不吭声,外面传来一声轻笑声,是女子的。马超胀红了脸,丢人至极,道:“吕娴!” 颇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马兄,别误会,我可不是来劝降的,我就是想来看看你的笑话,不怕你记恨,反正已经招了你的恨了,再怨几分也无妨。”吕娴调笑的语气中颇有几分无赖的气质,臧霸听了推开门,让她进来了。 “住嘴!区区妇人,敢跟我称兄道弟!”看着吕娴戏谑的兴灾乐祸的表情,马超很生气,道:“杀了我吧。” “杀了你,还浪费力气呢,杀之无用,不如不杀。”吕娴道。 马超怀疑人生了,擒而不杀,杀而无益,在她眼里,他就是个废物,她根本不在乎他的报复和恨意,以及后果?他在她眼里,是个没有威胁之人……呵呵,暗恨乍裂,绞碎其心,牙磨的剧疼。 他得要她知道,他的厉害! “吕娴,你说我有什么问题?为何对我与对赵云态度如此迥异,”马超不甘心的道。 “区别对待?”吕娴道:“是挺区别对待的,对君子有君子的态度,对小人有小人的态度,我看人下菜碟,有什么问题吗?!”吕娴道:“你就只配被我这么招待,不服气?!哎,不服气也不成啊,打,你又打不赢我,输掉当众痛哭丢脸,我怕你更难以接受!” 马超还是没想明白,所以瞪着吕娴。 这么轴的人,也幸亏他出身好,要不然哪能到现在?!可能出身好的缘故,人人都捧着,自有一股难言的天真。 而且气性也大,到现在,不光不服气,还特别的愤怒和中二。 “我不服,再约战,定输赢,我马超岂会输给一个女人,”马超道。 “你腿好了再说吧,输不丢人,不服输的人格外的难看。”吕娴道。 马超脸色难看,道:“你那个暗器是甚?!” 原来是在意她拿出来的好东西啊。 “是甚凭什么要告诉你?!”吕娴气他,道:“我又不是凭它胜得你。你知道也没用。” 马超气炸。 吕娴踢了他一脚,道:“没一点风度,输了还要怎么?输不起?输给女人丢脸,所以要追上来杀了才泄恨?这样就不丢脸了?!你也小视了你自己,这样的你,看得起你自己吗?!” 马超被堵的脸色发绿,一声不吭,一副任打任骂的死猪样了,这个时候倒不大骂了。 臧霸靠在门上乐的不成了。 “还问我暗器是什么,我便不凭它,也能赢你,”吕娴道:“真要试试它的威力,就是你成为亡魂的时候。” “放了你走,给了你逃走的机会,竟还追上来,”吕娴道,“在想什么呢?!” 马超哼哧道:“有本事,你再放了我!” 吕娴真的被他的逻辑给惊呆了,道:“你当我傻?!马超,你脸皮挺厚啊。” 不放他,就是承认自己没本事了?!这强盗逻辑,真是天真的够可以啊。 马超道:“你又不杀我,又不放我,怎么?要羞辱我吗?!带着我,不怕我向赵云揭穿你的面目?!” 吕娴道:“说的好像你能看到我真面目似的。” 他越揭穿,反而越显愚蠢好吧?! 这马超,自负的没话说了。 吕娴不与他啰嗦,与臧霸回了帐中,赵云自在组织精锐,准备明天出发事宜,所以事情还蛮多的。 吕娴道:“子龙,这些人,都带走吧。” “这……”赵云也有点犹豫,道:“他们在此安扎久了,贸然离开,又是流浪,狼狈不堪。” “若是不带走,万一有追兵来伤了他们,又待如何?!”吕娴道。 赵云有点迟疑,道:“也是,若云赶不回,他们倒受了连累。”一时有点两难。因为赵云是想着要回来的。现在怕的是自己赶不回来相护。 吕娴道:“子龙若信我,将他们迁至徐州郡淮河一带。” 吕娴不能让这些人留下来,不然这就成为子龙的心病。反正带一群也是带,带两群也是带,与司马氏一样,带着就是。乱世之中,迁徙是常态。 对百姓来说,在哪儿定居,只要足够安全,有饭吃,就行了,苍穹之下,驻扎于哪片土地生根,并不重要。 “这……”赵云显然有些迟疑。 “此去路上若有变数,子龙必赶不回,若为娴,连累了他们丢了性命,如何是好?!娴也会愧疚,更累的子龙愧疚一生。与其如此,不如都带上。”吕娴道:“徐州境内很太平,空城很多,立一座给他们立身便是,正好也可开荒生根,真正的做个子民生存下来。至于徐州的人文环境,更无须忧虑,很安全,也没有赋税。并且也会给与良种,耕种生根。” 赵云一听,已是心服,道:“多谢女公子,只是恐有不愿离开者。” “若不愿,发以粮米金帛都遣散吧,这山寨不可久留,若袁绍或是曹操追兵前来,他们必死无疑。”吕娴道:“如若子龙有迟疑,日后归来再建便是。” 真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赵云道:“倒也不是非回不可,只是天下之大,并无遇良主,一时不知投奔何方,因此才在此生根。也罢,既离去,便都安排妥了吧。云也当看看天下英雄,寻主而侍便是。” 这是骑驴找马的意思了。 这样才好,断了后路。以后回不来才是真套路。 臧霸帮着赵云集中了人,问有没有要迁走的,还是要留下的。 一时面面相觑着,倒有一多半要留下来的。习惯了太平安定的生活,不愿意再迁,也很正常。 因此赵云仅留下一点米粮自带,剩下的全分给了妇孺百姓,然后把山寨上的东西都给分了,把屋子木板之类的也全给拆了,叫百姓们寻个山下的村庄落脚,不要在山上久留。 能拆的都叫给分了,或抬或拉,或搬的弄走了。而不能拆的,也都一把火烧了。 这才打包了行李,开始出发,也为此忙了一夜。 天微明时,很多百姓来山下相送。 赵云看着山上还未燃尽的烟,对百姓抱拳道:“切勿再上山了,若被当成贼寨,只恐无有性命。” 众百姓扶老携幼,抹着眼泪,道:“是,赵将军的吩咐,小人等都记住了。多谢赵将军庇护多时,小人等不能再拖累赵将军了。赵将军此去珍重。将军是有本事之人,愿觅得良主,成就英才!” 说罢都跪了下来。十分不舍,泪水涟涟。 赵云本也是感性之人,单膝跪地也受了礼,还了礼,抱拳道:“告辞,珍重!” “赵将军珍重!”百姓执杖相送,十分不舍。赵云也很缓慢,频回首望,直到人影看不见了,车队这才往前走。 愿意跟随的百姓都是青壮,也有带着家眷的,愿意迁去徐州,跟着赵云,他们有安全感,很放心。他们也不闲着,这时候多简陋啊,自己做的独轮车,把家眷和行李破烂啥的往上一放,便推着走。 慢慢的离开了。 除此以外,约有两千精兵,分为前后兵,将百姓护在中间,开始赶路了。 而马超也在车里被捆着看着呢。他一直在看赵云的背影,然后是渐渐看不清的百姓的身影。 他觉得赵云这个智商不太行,有点可笑。 自诩忠义,分明挺有本事,却在这带着老弱妇孺种田,丧志的很。而吕娴一忽悠,他就真的要护送了。这样的人,说他忠义,不太恰当。他觉得他有点傻。那是吕布的女儿啊,有必要送吗?! 还有这些草履虫一样的小民,又凭什么要保护他们?! 马超扪心自问是做不到的。 他不会看这些小民一眼,也不会落草,更不会丧志的带着他们种田,更不会被人一忽悠,就不顾一切的就护送他们离开。山寨也一烧而光。 连财物也分了给百姓。甚至连军粮也多数给了百姓,自己只带了少许! 就这么点粮米,他凭什么以为,能够支撑到徐州?!沿路讨吗,谁给?!抢吗?!能干出这么傻的事的人,会抢吗?! 不过是贼人,无论问哪个城要粮,谁肯给?! 马超搞不懂忠义之人的脑回路。 可是,就是这样傻气的人,吕娴对他客客气气的,丝毫不欺瞒,不忍心欺骗。 他想不通,也很生气。 他找不到答案。这也是他不离开的原因。明明是可以有逃开的机会的,可是他没有。他需要这个答案。哪怕它这么不堪,令他现在有点难以理解。 她把真相如此残忍的撕开了给他看。绝境之中的反应最为真实。让他面对自己巨大的缺陷开始反省。 马超开始自省了,因为,他觉得他的自负,在这一次境遇中,全部碰壁,七零八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41章 前拦截后有追兵 那些成长途中所遇到的所有的东西,全部碎掉了。而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捡起来,重新拼凑起来一个新的完整的自己。他拼不起来了。怎么拼都不对,怎么想都不对。 因为他理解不了这个傻气的赵云,傻子一样被吕娴所驱使,真的护送他们离开。真的完全搞不懂。 他躺在车板上,看着天空,表情淡漠。眼露茫然。内心饱受痛苦。挫败感,把他内心撕的四分五裂。 他甚至觉得这样有一种受虐的快乐,他想要得到这个答案,就必须要受虐。才能得到。 以前的他,的确有点不对头。现在的他,有点意识到了。 在这种分裂之中,有点反省。当然了,有点精神分裂的那种,一时恨的牙痒痒,一时又会厌弃自己真无能。 完全就是分裂的感觉。真他娘的酸爽! 而罪魁祸首却骑在马上,右是赵云,左是臧霸,与他们二人说说笑笑,马超咬了一根草在嘴里,眼睛里是不驯的光。 “这一路得子龙相护,必会无恙,子龙,”吕娴抱拳道:“如此高义,娴自也必不负子龙,以及这愿意跟随迁去的百姓。” 赵云抱拳道:“理当如此,他们能得女公子安顿,亦是有所归处。” 臧霸问出疑惑,道:“为何愿意毫不犹豫的要送呢?” “大丈夫行事在公孙瓒阵营中,官职并不高,被称将军,是高呼了。” 臧霸讶了一下,以他的身手和能力,连个将军也升不上?!公孙瓒眼瞎了吗?! “说来惭愧,云原先至少带千人,多数时候五百兵士足已。原本将领兵,也不在多,在精便可,只是在瓒麾下,多数受军令限制,以至不能发挥,云尚年少,不足服人,也是无奈。”赵云叹道:”瓒大溃败,云甚为感悲,可惜不能力挽狂澜……” 全线的战略大溃,被围而败,一人之智,一人之力,又怎么可能挽回得了。 但是听的出来,赵云心里是很难受的。 臧霸道:“因年少而轻人之才,公孙瓒糊涂人也。” 赵云真的像白面书生一个,再加上脸嫩,年又少,看上去真的不太可靠。 主要是年纪,其实年纪小,在放重任的时候,也是被歧视的。 要吕娴说,赵云最大的问题还是不遇明主。他这样的性格,吃了年少的亏,同样的,其实也吃了不争功的亏,凡事不争,就很难立军功立身升职得重用。 再加上性格又刚正不阿,清雅如世外之人,又怎么可能得到重用?! 公孙瓒也有暴行,赵云这样的人肯定是深不认同的。他注定走不到公孙瓒身边去,公孙瓒也不可能会信任他,重用他,无论赵云是否真的有才能。 但吕娴知道,这样的人,一定会喜欢徐州的,只要他看到了,他就知道了。 也一定会喜欢她这样的领袖,吕娴行呈也向来光明磊落。这一路上,得慢慢教他知道,自己的性格了。 而守礼只瞒隐着,带着面具,不是真正的相处之道。 “公孙瓒有收留之义,云也不怨怪他,他败了,是可惜。”赵云顿了一下,道:“只是袁绍或曹操,云实难以去投奔。” 臧霸道:“天下还有其它英雄。” 赵云道:“天下虽大,群雄虽多,然多有名不符实者,或是诈奸之徒,云至今也不知该投往何处,如今能借护送之机,出来见识一二,再想想前路也好。不管是云,还是他们,总不至埋没了,真的在山中过一生。” 臧霸建议要他去徐州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没能现在就说出来。不能急啊,等水到渠成的时候再说。 “公孙瓒骑兵甚强,如何输的?!”吕娴道。 “被围,断粮,突围不成,大战而败。”赵云道:“如今袁绍收纳各方势力,集有几十万众,与曹操对峙,北方非久留之地。趁此离开,也好。” “他对外号称是有七十万,而曹操只不足七万兵。”吕娴道:“十倍于之,若围杀,曹操也得够呛。子龙,你看好谁?!袁绍还是曹操?!” “兵在精,不在多,云在袁绍阵营呆过,乌合之众,非能久容才人之群,要胜曹操,未必,即使胜了,也难以长久,其内部派系争斗,层出不穷,不许外敌,自行分裂,败之根也,”赵云摇首道。 他是对袁绍阵营中的问题,深有体会,当初的他只是一个小尉吏,都受不了那种倾压争斗,那种气氛,就是上无能。不能驭下之故。说是七十万。也未必能齐心。 吕娴笑道:“曹操败给过我父吕布,曹吕大战,就在眼前,而子龙依旧觉得,现在的曹操胜算多些!?” 这子龙,其实所看到的也不少。他是不看好袁绍与曹操的大战了。不过明显的感觉到了,赵云不愿意提吕布。大约是不想在其女儿面前诋毁其父,所以宁愿避而不谈了。 他这样的人,叫他违心的夸一下吕布,他也做不出来。 有时候听人说话,未必要听他说什么,还要听他不说什么,能看出很多的玄机。 赵云道:“是,若曹操与别人大战,也许有败绩,独与袁绍战,袁绍输面却大。” 他摇首道:“刚胜公孙瓒,招降纳叛实力大增,未及消化完,就已急欲征曹操,而胜利带来的,却是骄。袁兵正是最为骄之时。曹操被败于徐州,正是慎之时。两兵交锋,胜败难料。” 这赵云还真有辩证法的思维。胜,与败,有时候所带来的东西,未必都是好的啊。尤其是一定要有更清醒的思维去面对胜利,尤其是袁绍,若是骄志意满,自以为兵十倍于曹操,优势占尽,栽一个死跟头,都说不定。 吕娴道:“子龙兵法若何?!” 赵云道:“只略知一二,排兵布阵,云并不擅长。冲锋陷阵,却并不惧之。押后退敌,也不惧之。” “若有军师辅助,子龙之才,足以引万人大军。”吕娴道:“世人却因你之年少,而轻于你,不堪重用,实为可惜。” 赵云是真的讶了一下,看向吕娴。此时此刻,倒忘了要避开她是个女子的事实。赵云一向对女子是很尊重,并且会避嫌的。 “女公子谬赞,云之能力,能为一先锋营将军,足已。”赵云道:“听闻徐州陷阵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也不过千人兵,可见兵在精,不在多。万人虽众,然若不精,也属乌合。几百人虽少,若战死忘怯,也能常胜。所以,云自以为,若能领军,兵多兵少,够胜敌,足已!” 这人就是实诚,大约以为他这一辈子都当不了一军之帅,所以根本对她说的不以为意。 赵云真的很单纯的一人,他就是真的觉得,能打仗就好,能赢就更好,一时胜败,好像也并不多在意。 这样的品性,让吕娴更为坚定。因为决定胜负的未必是主帅的才能,而是双方主帅的下限稳不稳。 “不,我说子龙能领万兵,子龙就能。”吕娴笑道:“宣高以为呢?!” 臧霸笑的开怀,道:“那也得霸试过了才知道!” 一时竟哈哈大笑起来。豪气干云。 赵云也笑了,颇有知己之心,对吕娴说的,没上心,对臧霸说的,只以为是玩笑。根本没有当真,只是笑道:“云有自知之明,虽有勇,无惧,可为战,然而,并无排兵布阵之智。是女公子高看过矣。” 吕娴便笑,赵云还是少年,已如此稳重的性格,为主帅者,稳得住,抓住时机,才是最紧要的。而适时采纳计策,才是要做的事,至于智计,反倒是谋臣所当做的事了。作为主帅,一是要强,二是要稳,三是要抓紧时机,具此三样。赵云胜任绰绰有余。 吕娴没有再说下去。她自己知道就行了。 而赵云尽管内心并不以为她说的是事实,只以为是因为敬服他护送而夸耀的举止,他也十分高兴和感激。能欣赏自己,便是非同道中人,也如知己一般。 因此这一路倒渐渐熟悉起来。 不过是走了三五日功夫,却遇到三次的追兵,赵龙与臧霸熟悉以后默契不已,敌军若不多,二人合力去击退,倒也游刃有余,若是追兵多时,便一人守营,一人便杀散追兵,然后再集合。 因带着百姓,走的并不算快。 而后面不仅有追兵,更有拦截的兵马,再加上粮食又不够吃了,因此,只能暂进了一处密林避追踪。 密林有一好处,追兵多为骑兵,骑兵是不会贸然进林的。但也有好坏,若是追兵烧林,会有大麻烦,因此,避入之时,也留了后路,并且在各方皆有哨守。 马超又倒霉上了,这一路虽被绑着吧,但好歹没吃力,这腿也好转了,结果,这一倒吊上林,他又觉得身上隐隐作痛了,其实真没伤到,腿疼也只是心理作用,但这种心理上的屈辱感,叫他瞪大了眼睛,瞪着吕娴。 “追你的人是谁?!”吕娴道:“追兵如此之多,不太正常啊。你来这里,到底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弄的前有拦截,后有追兵不断?!” 马超哼笑一声,道:“怎么不说是追你的?!” 废话,她虽示弱,但暗影真不是吃素的。暗处的人一直在工作着呢。早先拦她的曹营的人,已经撤了,没跟得上。而马超的人去投奔袁绍,算算时间人还没到呢,便是真卖了她与马超,派出追兵飞过来也没这么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42章 四方树敌结盟崩 所以,她能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吗?!也就是说,现在追来的人,不是追她,而是追马超的。而这队伍这么显眼,恐怕对方以为这是马超的西凉兵了。所以紧追不舍,死咬不放! 这马超招了多大的仇怨,有这样的能量,吕娴也挺好奇的。 马超不吭声,心道,坑我坑这么苦,现在坑你一把,也不算冤。大家都是背锅的。竟觉暗爽。 “你不说是吧?!”吕娴道:“行!不说我自然能知道。” 马超冷笑一声,道:“不怕出手之时,叫赵云看出端倪来,知你在装弱?!” “他们在追你,必要的时候,我把你丢出去,包管退敌。”吕娴气他道。 马超怒道:“你!” 他怒气难消,道:“将我丢出去,你不怕赵云觉得你太狠心,唇亡齿寒吗!?” 吕娴看着他,气定神闲的道:“那可不同,丢一个君子出去,与丢一个小人出去,能一样?!况且赵云现在还没有归附之心,他既对我没有明主的期待,自然不会以明主的高标准来看我,我丢你出去,有什么问题?!” 马超气的差点没出好歹来。 瞪着吕娴,他知道她想要赵云呢。 可是,他马超也并不弱,被她如此弃如敝履,他想不通! “你不打算招揽我?”马超道:“我腿若好了,那赵云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吕娴只笑,道:“你这么难用,如此不服,怕伤了自己,可不敢招揽你,再说了,我要谈,也是与你爹马腾谈。你,虽也年轻,可这能不能守信用,我可不敢相信。” 马超气结,道:“真丢出我去,西凉这一块,徐州休想能好好谈和。现在徐州再树敌,不合宜吧?!” “西凉,除了你父马腾,还有韩遂,我也不是只有马家可选。”吕娴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马家与韩家,共同守着凉州,虽是名义上的兄弟,可共处一窝里的兄弟都相处不好,更何况只是结义兄弟。既相互依赖,也相互掣肘。” 马超不说话了。 “还不肯说吗?!”吕娴道:“再不说,追兵再来围,我可真将你弃了。就看着你,被他们大卸八块。徐州的确会因此与马腾结仇,可是,换韩遂也可。” 马超心道,韩遂能听你的,我就不是马超。 他也知道,不想逼急她,但还是想谈个条件,便道:“你把那暗器给我看看,我就告诉你。” 得,原来是惦记着她的好东西啊。 吕娴拿出军刀,将他手上的绳子给割断了,当然了,脚上的绳子也割断了。 马超知道她实力很强,这个时候,她根本不惧自己,更不必提要防他了。 而这个时候,他也不会逃跑,然后被追兵给杀了。 因此真的老老实实的盯着她手上呢,她也怪,手上转了一把,就摸出一把黑乎乎的小巧的枪来。将弹子给卸了,然后将东西递给了他。 马超握在手上,也不知道是怎么握,只是觉得又小又轻,甚至还没有他的手大,因此马超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是这么一个小东西,会有这么大的爆发力?! 他看向她手上在玩的弹子,尖尖的头,道:“你手上的这个,才是弓箭的箭吧?!” “聪明,没这个,你手上的这个,也不过是废物。”吕娴道:“它与它的结合,才会发挥出巨大的威力,取人性命在一瞬之间。” “徐州竟有此物?”马超道:“你做的?!” “不能量产,这是唯一的一件,毁了就没了。而我手上的弹子,也有限。”吕娴道:“这叫枪。” “枪?”马超道。 “此枪非彼枪,”吕娴只笑,与红缨枪可不一样。 马超把玩了一会,见她不给弹子,只能将它还给了她,只是眼有点热。但看吕娴很是珍惜小心仔细的模样,想必要见识一下,也是极难的了。因此便只是看着她摩挲着它。像摩挲着挚爱情人一般的热爱。 此物她真的很久没拿出过了,只是现在再捡起来,倒叫她有心去回忆那个她再也回不去的时代。 这物下面有一个很小的五角星标刻,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那是庇护过她的国家,也是她守护着的真正的信仰。 只是久不拿起此物,再忆起的时候,心中依旧热烈和热爱。 纵然此处,不是那个时代,但她真正拥护过的信仰,她永不会忘。 在这个时代,她会用他的热血,去尽力的开拓,去创造,她所深爱的,永不会变。 马超觉得这一瞬她的眼中的东西叫他惊愕,那是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人眼中和脸上见到的东西。因此,竟有些移不开眼睛。 “说你到底与谁结了死仇?!”吕娴手一翻,那物便不见了。 马超是眼睁睁看到的,瞪大了眼睛,似乎想看看她是不是藏到袖中去了。可是,她的袖却是扎紧的,武人都是如此。因此,他像是见到魔术一般的震惊,整个人想问不好问,便好奇的看着吕娴。 吕娴当没看到,急死他。 因为她不说秘密,不亲近的人也只以为她是手比较快,而不会往这方面去想。因为真的太匪夷所思了。 也就这一次出门,臧霸猜到了真相,只是臧霸这个人,心里一旦认同一个人,有些事,知道了,他也从不问根底。所以他从来不问。 所以吕娴才自在啊。而至于不亲近的人,她反而更不在乎了。来这时代,她就没想过要藏头露尾的过一辈子。若是如此,她又何必如此张扬?!若只是想隐瞒着一辈子,她早先就该劝了吕布,带了家眷,归隐去算了。 马超却抓头挠腮,虽解了这暗器的疑虑,却有了新的疑惑,一时之间,也是特别的郁闷。 见她盯着自己呢,马超便没耍赖,而是老老实实的说了,道:“是袁尚。” 袁尚?!”吕娴道:“你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惹了他?!你干了什么,他派出这么多追兵来追杀你?!” 马超有点尴尬,却也是据实以告,道:“我经过此处,只是想去兖州的。” 所以,是为了去惹曹操,结果却得罪了袁尚?! 这货,到底干什么了?! 马超仿佛能读懂她的吐糟似的,解释道:“也是意外,还没有到兖州呢,正好碰到袁尚的军队驻扎了,我就去袭了营,偷了城,弄了点粮草马匹……” 是抢了袁尚的后勤吧?! “袁绍此时正是志得意满之时,袁尚又是其爱子,都说袁绍甚爱之,意欲将以后会交托于他。你到底在想什么,非要去惹他?!”吕娴哭笑不得的道:“你是惹急了袁绍,又不服曹操啊,最终袁尚不弄你弄谁?!你两面结仇是为了什么?!” 马超冷笑道:“袁尚,超还不放在眼中,他仗其父势而已,能力武功,远不如我。袁绍志骄,既知是我偷袭,也不欲拉拢,哼,他才是四面树敌。” 废话,你偷了人家的城,袭了人家的营,抢了人家的后勤,人家还能拉拢你?!不杀你才怪。 吕娴挺无语的,这种拉拢交好,也是一拍既合,绝不是单方面的吧?! 马超都这样了,袁尚还不能反击和追杀?! 吕娴道:“曹操若知此事,必然高兴。此时他最担心的就是与袁绍大战之时,西凉会与袁绍谋。马孟起,你真是奇才啊。你若顺势降了曹操,也许你的时运就来了,可你又不肯,你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吗,也不知道图什么?!” 马超听的心中火起,冷笑道:“何人会降曹阿瞒?!宦官之后!” 所以,你是得罪了袁尚,与袁绍合不来,又不肯服曹操。 曹操能笑死。若知此事,至少对这大后方的事,能放大半个心了。 “曹操三番几次写信让我去许都做官,我都拒了,”马超道:“在我出凉州之前,曹操派了使者去说和我父,我父意动,竟意欲进许都为官,我不肯。父亲却动心的很。我告诉他,去了,就是为人质,不得自由,父亲却知西凉势孤,唯恐被袁绍所灭,所以急欲与曹操合,而抗袁绍也。” 想来是公孙瓒的事吓到人了。再加上袁绍一向没有曹操会抚人,马腾心中必是不安极了的。 “我苦劝,父亲却意动,并不肯听,竟还要携家眷去许都,我气不过,便带了精锐营出来,想去袭兖州,”马超道:“若知此事,父亲进许都之事,必半途而废,这才是我的目的。谁知道,并不太顺,路经河东郡,见袁尚驻扎于河东郡外,只是想扮个流匪抢掠一番就走的,不料袁尚气性极大,竟穷追猛打,锲而不舍。” 吕娴听的无语极了,西凉的兵马多显眼,会看不出来吗?! 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现在,你们父子真的两难了,与袁绍算是没以后了,袁绍此时势大,正是势强之时,你们归附,必被轻辱,而曹操呢,马腾去了,必会出事,父子都不是一条心,以后若是不能相互配合,必有大祸。”吕娴道:“马超,可要与徐州结盟?!互为犄角,我徐州实力不算弱。此时也正是寻找盟友和外援之时。” 马超眯起了眼眸,直视着她,带着审视。 这才是她的目的?!这小女子,真是贼不落空啊。 他心思翻腾,道:“我考虑是可以考虑,也可以劝我父听之,只是,有一个条件。” 还与她谈条件了?! 吕娴懒得理会他,这人都不知道自身的处境和马腾的处境,这个时候了,还蹬鼻子上脸。得,爱结盟不结盟,到时候马腾的处境也不怎么样。 马超见她要走,顿时急了,道:“你都不问是什么条件?!” 吕娴冷笑道:“阶下囚谈条件?!你能说的出口,我还不屑与听呢!” 马超气炸,“这就是你结盟的态度吗?!” 他是要起身,伸出长臂来拦她。 吕娴一个反身,将他反关节按在侧柱上,道:“臭小子,半点学不开,敢动手试试,我这一脚下去,你腿废了,以后不能上马,还能领兵作战?!” 马超惊出一身冷汗,腿也隐隐作痛,便不动了,大约被她虐的次数多了,反而屈辱感没有前几次强烈,反而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被胁迫了,也不觉得难以承受,只是真的不敢再动,道:“但为结盟,便有盟书,然而盟书易背,古往今来,只有一种结盟,坚不可摧。” 吕娴嘴角一抽,知道他要说什么了,特别无语的道:“我没有姐妹可以嫁给你!” “我知道。”马超道:“我马家西凉久驻,未必配不上你!” “马超,你这人脸皮厚,还没有自知之明,”吕娴道:“你刚得罪袁绍,而又不愿受制于曹操,既不愿与这两方有牵扯,与徐州结盟,也是另一种选择。可你,却能提出这样的话来,你是不是对你自己的处境和马腾在西凉的处境,有什么误解?!” 马超道:“你不愿意?!” 两人的思路还不在一条线上,说的都不是一件事情。她在说形势,他却问愿不愿意。吕娴真的没见过这样的人。这次出来,真是长见识了! “你真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吕娴道:“随便你吧,不愿意结盟就算。我可没有牺牲精神,这么伟大的牺牲自己,只为了得一个还不知道能不能助自己的助力。搭上自己,神经病!” 马腾要是依附曹操,一旦入了许都,是别想再有命回来了,这马超这么神经病,一发疯,马腾早晚要被儿子和曹操一并弄死了,像史上一样,夹心饼干似的! 而这马超对这处境,一无所知,竟然到了这时候,还不知死活的谈条件。别的条件也算了,偏是这种神经病的条件。 吕娴特别鄙视,马超还委屈呢,又愤怒又脸胀的通红,道:“怎么?!委屈你不成?!我马家势强实力雄厚,若与徐州合,强强结合,所向无敌。在你心里,还不如那个小白脸赵云吗?!你莫非是心仪他!?” 听他这样还要扯上赵云,吕娴觉得再说下去,自己也要气成神经病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43章 定计退敌舍小节 真结了亲,这种人,背叛丈人也是分分钟的事,这反复,自负,十分愚蠢的样子,有什么能约束住这种人?! 关键还不是这个,是他根本对婚姻这件事的本质,一无所知。 或者说,他不懂她,也懒得懂她的所求和志向。 这根本就不是婚姻的事情! 吕娴反倒是气笑了,道:“等退兵退回去了,就放你回吧,叫你爹去依附袁绍,的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并无半个字说要甩开百姓,赵云松了一口气。他郑重的看了她一眼,心中倾服,到底父是父,女是女啊。 这份担当,便是男子也未必有。而吕布也未必能做到。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更多的时候,遇到这种状况,别说是主动带着了,只要有一点妨碍,他们都未必能容得下。 赶走还是轻的,可能会杀掉。 而吕娴言语之中,没有半点的怨气,以及想要撇清的心思。 这份担当,值得赵云一路护送,赵云很高兴,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可能潜意识里也会怕自己一腔义心东流水般错付,而她与臧霸不过是与其它人一样的利己之人。现在看到义心得到回应,这就是难得的一股知己交心了。 臧霸却是一笑,这事吧,确实是吕娴能做得出来的事。知道了追兵是谁的人,所以她心中早有计划了。还能抢了对方的粮草。 只怕心里还庆幸着有人来送粮呢。 臧霸太了解她了,因此,还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负功夫的感慨。 “女公子可有计划?但请直言!”臧霸道。 赵云亦道:“若有计,云但无不从!” 吕娴笑道:“子龙既信任,我自不会让子龙失望,子龙还请勿忧,必能保住百姓,还能退敌,并且夺来粮食来食用。” 臧霸怕赵云不信吕娴之计,便道:“徐州能退曹操兵,全赖女公子。那时徐州还没有徐庶,没有贾诩,只有陈宫,以及女公子。若无定大局之才,便不能力揽此任。” 赵云听了,肃然起敬,道:“原来传言都是真的。” 吕娴道:“宣高休夸我,我不过是尽己之力而已,真正的大事,都是公台和徐州的大将们做的。非我一人之力,也非我一人之功!” 她坐到一边,将怀里的牛皮纸包着的极紧的纸给拿出来,然后细心的辅在地上。纸细软而洁白清爽,赵云见之略为惊艳,但没有贸然开口。 “这是我一路行来所勾绘的图纸,这一处是一个三面呈圆形的背靠山,而近水的地形,子龙可知此地之利?!”吕娴道。 赵云看了,便微微惊愕,道:“这是死地也,只有一面是活的口子。” “咱们把敌军引诱过去,封住口子,或围而歼之,或围而等其自败,皆可胜之。”吕娴道。 赵云看着这图纸,道:“原来女公子早有丘壑,既如此,云听女公子吩咐!” “有子龙在,必无忧。”吕娴笑道。 吕娴本是粗犷爽利的性子,并无女子的娇态,因此,只这么几天,赵云也很难再将她当成普通女子来看待了,不光有尊重,还有敬意,同样的,也知她有才有武艺,也有一份对才者的敬意。而她的性格,也注定了赵云也很难像对普通女子一样,退避三舍,以避讳男女之别。 这相处的不知不觉间,竟有一分相见恨晚的知己之情。 像对待同知,像对待同袍。而她生性洒脱,又无羁,无所约束,相处起来,便是赵云,也在往着渐渐忘记她的性别的趋势方向发展。 其实无论男女,性格的魅力,是真的不分男女的。 吕娴这样的人,注定会吸引别人的目光,然后靠近。她身上有一种说不清的气质,飘缈着很难具体的定义它。若要形容,当以磁铁来定义。同极相斥,异极相吸引。像雷达一样微妙。 “如何诱敌?!”臧霸道。 吕娴指了指马超,毫无同情心的道:“本是追他而来,我们就是被连累之人,用他做诱饵,也算他还咱们的人情了。” 赵云哭笑不得,道:“女公子,这样不好吧?!” “怎么不好?”吕娴笑道:“子龙就是好人,可是这做坏人,也是偶尔可为的,他不仁,咱不义呗。跟义气的人讲义气,跟没义气的讲义气,那叫与猪讲礼节,行不通的。这一路,他挑衅我们多少回了?现在算是讨点利息,还没叫他用命还呢。” 赵云都惊呆了,这逻辑是没问题,但是赵云真的就不是那种能放诱饵的人。 吕娴也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便道:“此事叫宣高来做,用他去诱敌,佯作狼狈逃窜,子龙便埋下伏兵在此,待追兵一进去,就把口给封了。他们见里面是死路,必会尽一切办法要冲出重围,会有苦战。所以,须叫壮力百姓,在林中用马拖树枝设下疑兵,唬住他们。士气一而再,再而竭,若错过了当下突围的最佳时机,只会更加自乱阵脚,一切便有可趁之机,只是那一瞬的冲撞,必然要力战,还请子龙,一定要稳住,封住口子。只有一千五百兵,可能担负此任?!” 赵云拱手道:“一千人足以,有云在,定不叫他们出口袋一步!” 这计,就是口袋计,而这地形,真的就是绝佳绝妙之地了。 离这里有两日的功夫,也就是说要倒退回去了,然而为了主动迎敌,这都不得不为。 “好!”吕娴上前去搂住赵云的肩,道:“子龙,看你的了!” 赵云脸微微红了一下,却是洒脱的笑了,道:“定尽力而为!” “宣高押二百兵在前,押着马超,去诱敌。务必要小心,不可交战,便是不得不战,也得佯败而走。若问你是不是西凉兵,只不必答。默认便是。”吕娴道。 臧霸应了。现在吕娴的身份,是尽量隐瞒还是隐瞒的,所以才说这追兵虽追的是马超,其实还是吕娴与赵云背了大锅。 这也是飞来横祸了。 遇上这马超,也是点背啊,不仅人不怎么样,还带了追兵来。 “我押三百兵断后,五百兵士分与各位副将等人,照顾百姓的同时,还需布下疑兵,届时听哨声行事。”吕娴道:“我们兵少,一切,还仰仗大家齐心合力。连百姓也须出动劳力,才可脱身。” 赵云与身后的偏副将等人皆抱拳道:“一切只听女公子吩咐,但无不从!” 吕娴具体的指了路线,众人便听令自去了。 “子龙,一千人足够吗?!追兵约有五千余。” “非云自夸,五千余袁尚追兵,不在话下。”赵云道:“女公子勿忧,云定守住口袋。不叫他们突围而出。”没有百姓拖他后腿,赵云是能放得开的,反而战斗力更提升到极限,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好!”吕娴道:“可能还会有其余追兵未至,虽是围战,然而,却要尽量速战速决。否则若有后军至,我等前后被击,恐有不可挽回的损伤。”吕娴道。尤其是百姓。 赵云一凛,道:“女公子放心,云知轻重!” 他看向臧霸,动了动唇,似乎想说点什么。臧霸知道他这个人,便是不愿行不义事,然而,他完全撇清,不去拿马超诱敌,只丢给臧霸,他又自责起来。所以才说,这赵云啊,是真的义气又有真的肝胆心肠。不是沽名钓誉的那种人。那样的人也有,多数是自己不行不义事,问心无愧就行了,至于别人做不做,他不管,也不问,反正不干他的事儿。更有甚者,把不义事推给别人做,自己摘干净,洗白白,一副高洁模样,多的是。 可是赵云不一样,他不愿意行不义事,可是见臧霸揽了这事吧,他又觉得愧疚。 真是一个难得的好人啊。 臧霸感慨极了,笑道:“子龙勿忧,我与那马孟起还有些私怨,趁此正好报了,这可是个借战事报私仇的好机会。”说的真跟小人似的。 然而赵云却觉得,一个能担这种事的人,不是小人。 赵云现在也有点不知所措的,因为拿马超出去,是不得不为。只是,这事也的确算不义事。只是完全撇开不对,去做也不对。陷入三难之境,竟不知何为对,何为错。或者没有对错,只有选择。 看赵云离开,臧霸道:“子龙也要被女公子整的分裂了。”竟是失笑。 “他这性格,在别处,未必能吃得开,受重用。就像我拿马超做诱饵的事,若是别人来做,不会告诉他。会避开他。”吕娴道:“我当然也可以在他心里留一个仁义的好印象,可我不愿意。我只想坦坦荡荡,毫无隐瞒,子龙是聪明人,悟性极高,他会明白,战事之事,更多的时候,不分对错,只分阵营,只有选择。有时候,这选择,无论哪个选项都不是最完美的解答。想要洁然自身,而不留遗憾,难,保全自身,不留愧疚,更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44章 图为重用取大义 “要么,他替主分忧,为主做选择,要么,他得知道一个战将的选项其实并不多。他能忍受污名,才能担得起重任。”吕娴道:“我要重用他,就必须得走这一步。宣高,我还是觉得坦坦荡荡的好,你觉得呢?!” “坦荡光明磊落,无隐瞒,才是真正的重用大才之法。”臧霸也认同,道:“取舍之道。舍小义,取大义。子龙会懂得。” “他肯定会懂。”吕娴道:“把马超提走吧。也坦荡的告诉他。要么当诱饵,要么现在走,被追兵杀掉或抓获,我们也脱身了。” 马超现在身上没绳子呢,不这么坦荡,他这人能听臧霸的才怪。他也一定要反着来,唱反调显得有个性的那种人。 臧霸应了。 “若他出言不逊,忍他一时也无妨。”吕娴道。 女公子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个,臧霸拧眉道:“他可是刚刚说了什么?!” 吕娴道:“想与徐州联姻。”说了,也是觉得好笑。亏他能想得出来。 臧霸不听则已,一听已是勃怒,大踏步的朝着马超去了。 吕娴看他们好像吵起来了,但没动手,就没管。难为臧霸与这厮吵架了。也够累的。 吕娴现在是半点不想再搭理马超。这一路虽然无聊,但也很累,尤其是现在,她的精力放在退敌上,没力气再与马超啰嗦了。 可是臧霸很生气,大骂了一通马超无耻厚颜,可是这人,却不痛不痒,还瞥着他,淡淡的来一句,“莫非你也有此意耶?!” 臧霸气的想戳瞎他的双眼!什么眼神?!这个人,如果是噎人,拿这种事来噎,其实很low,但为男子,绝不可以拿女子的名节开玩笑,这是最基本的教养,哪怕女公子并不是太在意,做为一个坦坦荡荡的男人,不能主动这样说话,这是一个最基本的教养问题。如果不是噎人,而是真的这么以为,这个人还是不与他们在一条思路上。 这一点更可怕。 臧霸骂了一通,脸都是绿的,马超却以为戳中了他的心事,得意洋洋的道:“她怕是看不上你,她显然更欣赏赵云那种小白脸!” 呵! 臧霸也想把人给扔到十万八千里外去算了,便道:“给你两个选择!现在,离开这儿。咱们两不相欠。如何?!你可以走人,我们也可以脱身。” 马超冷笑道:“这个时候,弃我而去,与扔我进敌营有何区敌?!为了脱身,无所不用其极了吗?!我选第二个!” “去做诱饵!”臧霸不容置疑,不想再与他辩论了,只冷冷的道:“诱敌深入,一举而歼之。咱们也就都脱身了,到时送你马和兵锐,你回你的西凉,别再缠着我们!” 马超深以为这个人为了赶走自己,真的无所不用其极了。便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嘴上却道:“诱饵?!凭什么我要做诱饵?!” 臧霸冷笑道:“要么,你自请去做诱饵,要么,你被我捆起来,押着去交接,做诱饵。自己选!” 马超锐冷的眸光,直凛凛的盯着臧霸,道:“要我自己选?!是想我自请去为诱饵了!?” 所以是既想达成目的,又不想担了利用他为诱的恶名?! 马超看臧霸握紧了剑,随时要拔剑的样子,便突然失笑,懒洋洋的道:“我去为诱便是!可惜我无兵,才为你们如此利用,若我有兵,那袁尚的区区追兵,超何曾看在眼中?!” 臧霸不理会他的自负,对左右道:“牵马来与他!” 兵士们应了,牵了马,给了马超趁手的兵器,马超试了试手,略有些不满意,不过如今这处境,能有的用,便算不错了。因此也不再多言语。他心里且憋着一股邪火呢,正好了,趁此去战一战袁尚的人,杀些人,也好出口恶气! 臧霸看了一眼马超,回首对吕娴拜别,道:“霸去也,女公子万务小心!” 赵云也点兵去了,便都各司其辞的散落开,各自引命而去。 赵云先带着精兵一千,先去口袋阵型那埋伏静候。 臧霸与马超一路,则开始引着追兵开始绕圈,把他们绕晕了头,不知方向以后,才没有阵型的假意狼狈的呈不规则逃亡路线往那去了。 而吕娴则在侧方接收消息,同时押着少余兵马和百姓,开始盯紧两翼。 暗影的消息不断的递来,吕娴便确定了他们的人数和方位,并且也确实是往马超的方向追去,并且呈集中方式的。 吕娴松了一口气,叫暗影还是要紧盯后方再可能有的追兵,这才往目的地继续合拢而去。 追兵的主将是郭援,他一直试图将马超给包抄,围而攻杀或擒。然而马超很狡猾,一直在跑,而且没有办法预判他的行动,便拔高了他围攻的难度,因此郭援心里的恼火可想而知。 他去包抄,马超总能突破,他去拦截,马超总能空离,而当他失去目标的时候,马超又跑回来,带着人与他厮杀一番,把他弄的焦头烂额,便是退心也没了,只有一定要擒到马超,杀了他泄恨的心思。 主要是马超这个人的举动真的太贱了。 把郭援给惹的一股脑的扎了进去,要与马超死磕不罢休的架势。 副将等人稍觉不对劲,劝郭援道:“将军,这马超,十分不对劲,几番所为,像是在吊着我军一般,还是要提高警惕。” 郭援原本是听不进去的,但想了想,便停下了马,细细思索一番,道:“的确不太对劲,他所带的兵马为数不多,但看着好像,不太像西凉的兵马,莫非他有人接应?!” “倘是如此,若是有埋没,我军危矣,”副将道:“后军未至,我等先锋,还是不可莽撞,倘折损于此,恐难以向袁将军交代!” 重命在身,宁可无功,也不可有过啊。郭援是知道现在袁军的气氛的,正是备战要攻曹操之时,倘这时,有了败绩,实在是杀威风,这可对军心不利,对军旗,也是一种折辱。 因为这叫不合时宜。 都在胜利时,若是折损威风,这在袁营是要被奚落的事情,甚至可能会遭到降职,或是迁怒而斩首,都有可能。 因此郭援便有点犹豫了,便道:“原地扎营,先探探情况再说。”若有不对,便撤兵。当然了,立即撤兵,他是不甘心的! 因为他也想立功。在袁营,只凭军功说话。 因此便派出斥侯去探,一面扎下营来,又在附近巡逻消息。 但是马超贱就贱在哪儿呢?!人家追,他跑的厉害的很,人家不追了,他又折过来,来骚扰袁兵。大晚上的便领着人来烧营了。他也不是靠近,而是命人射火箭往袁兵营中去。 大半夜的,这风又大,这火势不就扩大了吗,这一片的林子烧了起来,这浓浓滚滚,呛人的厉害,这火一大,这营就乱,因此倒自乱了阵脚。 马超还领着人往营附近来骂,道:“要追杀我,也如此不痛快,当什么缩头乌龟?!姓郭的,给你爹出来一战!看我的厉害,追你老子追的这么紧,现在怎么不追了?!” 他娘的,他称谁的老子呢?! 郭援都气炸了,一面命人救火,一面点兵,弄的灰头土脸的果真来追马超,一面气恨的大骂,道:“马超,再走的是孬种!” 马超可不中他的计,凭他骂什么,他却是调头就往林子钻着跑了,又是大半夜的,哪里能辨清是什么方向?! 郭援追了一阵就失去了他的踪影,气的将头盔狠狠的掷在地上,道:“马孟起!我郭援若不杀汝,誓不为人!有种别跑!你他娘的,就是孬种!” 马超也没走远,隐在树林里,回骂道:“哼!就凭你?!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也想追到老虎?!臭鼬鼠,呵。” 臧霸嘴角一抽,看着马超,这个人,嘴真的太贱了!叫他来拉仇恨,诱敌,真是妙啊!这嘴,激怒别人,只在三言两语之间。脾气不好,气性大的,基本都得中他的招。 可见性格这个东西,太明显的是容易被人利用,但反而用之,效果的确意想不到。 原本是可以捆了他当诱饵的,可是臧霸有顾虑,不想让吕娴背一个不好的名声,所以叫马超主动诱敌。不料,效果意想不到的好。 这贱兮兮的语气,谁能受得了?! 他身边的人都已经忍着笑很辛苦了,偏偏又不能大声的笑出来,因此只能憋着。说实话,包括臧霸在内的所有人,都是真的服气了这个马超。 郭援气到爆炸,风太大,偏也辨不清他的具体方位,一时大骂道:“马孟起!凭你也休多言,他日,我主公定杀到西凉,叫你马氏跪到求饶,休与我多嘴逞英雄,有本事别躲,出来一战?!” 马超冷笑道:“等袁绍诛灭曹操再说吧?!你叫我战便战啊?!谁听你的?!” 郭援冷静的细听着他的方位,却偏辨不清。 马超道:“你却为袁绍拉仇恨,就不怕我马氏助曹灭袁?!” 郭援哈哈大笑,自负狂妄的道:“我主已灭公孙瓒,待败曹操,夺下许昌,自有踏破西凉之时,区区马氏,也敢威慑我主公?!我主公如此英明,岂容汝之小辈而威胁?!你配吗?!” 马超听了也是恼火的不行。 臧霸听了,是对袁绍阵营中战将的骄意叹为观止。这语气,不仅不为拉不必要的仇恨为耻,而以拉仇恨为荣了?!还未得之天下,就已骄天下,轻天下群雄。袁绍阵营里的氛围可想而知了。如果是这种氛围的话,也难怪赵云会呆不下去。 大战在即,无论实力有多强,一般情况不都是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势力吗,便是不能相帮,至少也不要到处拉仇恨,在后面找麻烦,不然背后失火,很麻烦的。 曹操是这么做的,他要与袁绍开战了,使者早到了凉州去与马腾和韩遂谈了,吕布也是这么做的,只是他悲剧的是名声拖后腿,明明能团结的,也团结不上,这本来是没办法的事,可是袁绍不啊,他如今实力最强,倘若能虚心谦下,接受意见,谦恭下士,尊重各群雄,以他的实力,与曹操大战,并不难吧?! 毕竟不是一般的实力,而是十倍于曹操的魔王级别的实力啊。 臧霸听这话,也是有了新的认识。袁氏,的确是要到顶峰了,然后坠落。 而败一战,原本也没什么,只是骄人之人,必定遇败而无人助,绝对只会得到落井下石的结果。 但愿袁绍一直强到战无不败吧。呵,然而,吕布实力再强,也不是没有败的时候。谁能保证实力最强就不会遇败了?! 不管实力强还是弱,每一次交战,都需要用尽实力和全力,这才是真正的用兵之道,用兵之法。吕娴拼命的做到了,从不敢大意。 可是这袁绍,俨然已经得意忘形,自恃己强,连马超也不放在眼里了! 吕娴虽然多番折辱马超,是特别无语他这个人,但是,对于凉州的实力,是半点不轻视,并且执意的用正常的外交方式,一直在与马腾与韩遂沟通的。 当然,这二人也没回应,确实也不考虑徐州吕布结盟的。可是不能因为无功,而不去努力。 这是态度问题。 吕娴在尽一切能为的事情。她一直深信事有转机。马腾与韩遂现在不会听,但是以后,有了转机,就一切不同了。 可是袁绍营,竟是如此的骄恣忘形,完全不在乎得罪马腾。疯了吧?! 或是真以为能杀得了马超,或是能生擒了他去?! 杀了立威,或是擒他得利而威慑马腾?! 马超这性格哪能不恶语反击,冷笑道:“配不配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有本事,来杀我。就怕你也不配!” 郭援气的大骂,道:“马氏小儿,待我擒之,定将你大卸大块,斩下你项上人头,解今日之恨!” 马超还要对骂,臧霸怕他也忘了形,制止了他,马超余恨未消,咬牙切齿,上了马跑了。 郭援是气炸了肺,待将火灭了,收了营,自然不能忍下这等的挑衅,带着精锐营,一路沿着马超追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45章 布口袋阵围郭援 马超咬牙道:“好一个姓郭的匹夫,无名辈矣,亦敢如此轻我!看我如何取他项上人头!” 臧霸瞥他一眼,这人的性格,与郭援,也是针尖对麦芒了,谁也别说谁心小。 他哂笑了一下,实在不知道该说马超什么好! 行吧,实在难以将他当成是正常人来看待。 这一路便吊着郭援的兵马一路往口袋阵去了,而臧霸也在适时的收紧距离,控制路线,渐渐的将他们引进了那地形之中。 郭援一腔怒火,追了两日还没生出退意来,身边人见两日都追不着,便劝他退兵,可郭援余怒未消,哪肯应答,因此只是还要追,众副将等人拿他没有办法,只能也跟着追去了。 也是追的紧,追的急,若是一般追踪,早叫斥侯去探路,要探出此地地形的不妥来,并不难,只是费时间,可是郭援却等不得,再加上骄傲自矜,自恃兵多,追区区只几百兵的马超还不容易?!因此心态就轻慢了,不等勘清地形就进入了包围圈。 也是天要丧他,本来吕娴是真没想打击袁尚的人,取这人的性命,只是他好死不死得罪了马超,马超这人,此时正一腔邪火无处发泄,哪能不怒?! 正想着一定要杀了他洗刷耻辱呢,因此,是暗搓搓的咬碎了银牙,也要叫此人得到教训,更叫臧霸与赵云等人知道他的厉害,对他不敢轻意折辱。 郭援进去以后,疯追一阵,才发现这里的地形有问题,便忙命人四散去察看。 “马超转过一弯便不见了,此时已不见踪影!”斥侯回禀道。 “又追丢了?!”郭援咬牙,生吃了马超的心都有。 很快却忘怒而近忧,因为又有斥侯来回,道:“禀将军,前面皆是死路。三面,都无法通人。” 众将都吃了一惊,面面相觑,道:“马超转弯不见,必定有路,再去探。” “是!”斥侯等又去了! 良久再回,禀道:“确实无法过人,仅有一小隙缝,然而人绝不可过,将军……” “不好!”众副将吃了一惊,皆道:“且立即回转方向,只恐我等中计矣!那马超必定转过去到了袋口。此山虽都不高,坡却陡,人无法上去脱险,倘若唯一的一面被堵,我等休矣!” 郭援大骂一声,“好一个阴险的马超!” 看着这坡并不高,所以根本没有足够多的警惕之心,不料这里,竟真的是绝路! “原地转头,回!”郭援吩咐下去,一时都慌了神,往回撤。 然而还未至,却听一阵马蹄之声,踏踏的响着来,一声炮响,伏兵尽出,死死的拦住了出口,一白马小将出列,手持长缨枪,道:“常山赵云在此,休再前一步,否则,一律射死!” 他身后的弓箭手早备成了阵势,指着郭援等人。 郭援脸色难看,大骂道:“赵云,汝虽无名辈也,然而当日也是袁营中人,后投公孙瓒,如今他已败亡,汝却还敢拦吾?!让开!你这些贼兵拦不住!” 赵云面色不改,道:“恕云不能让路!” 郭援气怒道:“汝如今竟助马超耶?!欲再与我主公为敌?!前番助公孙瓒,今次又助马超,赵云,且受降,看你有身本事上,不如助吾擒了马超,吾回去定为汝请功,再立主公帐下效力,前番一笔勾消,如何?!” 赵云也不说袁绍不堪辅佐,他这个人是很少会主动说别人多不好的人,因此只淡淡的道:“恕云不能从命!” 来来去去就这么一句。 郭援气炸,道:“如此说来,你竟是一定要与我为敌了?!” 他身后的副将偏将等人早按捺不得,道:“将军,且看我等斩了他,再冲开伏兵而出,既可!” 郭援来不及阻拦,众将约有四人已经冲了出去,郭援心都要跳出来,大急道:“此人不可等闲视之,休欺他年少,他虽面嫩,却颇有几分本事,小心!” 话音未落,只见赵云拍马出列,手持长枪,挑出四人破绽,被围其中半点不惧,甚至主动搅入四人之间,长枪出手,刺中一将大腿,将之挑到了地上,甩了出去,其余三人皆吃一惊,再欲小心与战的时候,却根本反应不过来,又一人被挑中了手腕,只两合,便又被挑下了马去了。 其余二人吓的额上冒汗,再不敢大意,也不敢再战了,调头便回,全军上下都受到了这威慑影响,尽皆骇惧不敢再有如此之气势一冲而出。 见二人回了头,赵云也不追,也不冲入他们其中冲杀,只是列于前,是想拦着他们罢了。而他身后的先锋兵士已然用了绳索网上前,将受伤的二人一兜头,一股脑的拖回去了。 二人刚回去列定,还未来得及喘息,却见二人受伤陷落,一时咬牙切齿,又一身冷汗。 不料这赵云如此善战。毫不费力,气不喘,汗不出,只一息之间,已定胜局。 一时都看向郭援,郭援也郁闷,不料遇到了赵云,这个人可是个棘手的人,不仅轴的很,油盐不进,而且十分骁勇,当年虽在袁营不受重用,然而他少年的威名在当时很有名。只不过是因为没有重用,没有立功的机会,因此根本没有升上去。 饱受排挤,而他也与袁营的气氛格格不入,看着不对,便投奔公孙瓒去了。不料公孙瓒败后,他落草与此,竟然与马超搅合到了一起。 郭援知道,若是要硬战,自己是讨不到便宜的,战将不利,兵再多,也难以取胜。况且现在被堵在了这里面,己方是处于劣势的。 因此郭援劝道:“子龙,吾向来敬子龙为豪杰,如此胆色,如此英雄,奈何无有青云直上之机?不如且随吾回去,吾定保荐子龙与主公!” 赵云根本不动心,只是有礼的抱拳道:“多谢美意,只是云才疏学浅,不及袁营人才济济,良将极多,因此便不现眼了。” 郭援急了,道:“袁营的确良将甚多,然而,若是子龙肯擒了那马超,便是大功,以此大功,必为封将。何愁不为重用?!” 赵云道:“擒人而谋重用,云难为也!不行此不义之事。” “马超小人也,擒小人而立功,此不算不义之事,子龙啊,”郭援道:“还请三思,袁本初拥有四州之土,此时归附,主公不计前嫌,将来定之天下,子龙也为上将军,名传后世,美也。况那西凉马腾马超,本是不义人也,杀之有何惜?!” 赵云不及搭话,却见一枝冷箭嗖的一声,直直的朝着郭援的门面射去,郭援吃了一惊,听到风声,忙急急一避,那箭险险的擦过他的耳,射到地上去了,竟是入土三分,而他的耳朵也忽呼呼的冒了不少的血,一时冷的说不出话来,而差点离死只一步之遥,因此又觉后怕,大喝道:“何人偷袭?!” 主将被袭,身后的将士们都乱了阵脚,一时竟然骚乱起来。 那马超早忍耐不得,急急的从草丛里跳了出来道:“郭援!马氏如何小人,超倒是要听你一说!趁你现在还有舌胡说八道,赶紧说,只恐一会首级无存,连说都说不出口了!” 一时跳上了马,便持了兵器要来与郭援一战,一面说一面还不回首的对赵云道:“你与他啰嗦甚?!要杀便杀个痛快,都像你这文绉绉的,还打个屁的仗!读的书不是用在这种场合的!” ??!! 赵云想拦他不要胡来,竟是拦之不住,一时也是焦头烂额。只能眼见他朝着郭援杀去了。一时也不知是干脆趁势杀过去好,还是只守着袋口好,他满头黑线,看着马超特别的无语。 臧霸也被马超这一手给惊了一下,见那边早乱了阵脚,便上前对赵云道:“且勿理会他,守住袋口勿叫他们出去便可!否则逃兵一出去,必会伤及女公子以及百姓!” 赵云一听,便不动了,只对臧霸道:“孟起可能赢?!他只几百人,只恐不能战五千余!” “此人,鲶鱼也,进去搅合一番,袁军的气势也就散了,罢了,随他随意为之吧。这个人,打仗的确是太任性太随意。”臧霸道:“他战力还是有的,便不能歼,也会退回来。马孟起没这么蠢。” 赵云哭笑不得。是,不是蠢,是坏! 臧霸趁此机会,带着不多的兵,暗搓搓的抢辎重去了。将袁后军杀散,将辎重抢了个精光,赵云掩护,一径的把这些给推出去了。 可怜郭援被众将护着,一力阻拦红了眼的马超,马超是杀红了眼,竟是所向披靡,手起刀落,堪称脑袋收割机,直到后来,便叫袁军被他给吓的不敢近前,只顾在这口袋中乱跑乱逃。以至于溃散不堪,军不成军?! 郭援与众将竟也无法再聚势而突破口袋了,马孟起这一举,可把郭援等人给打的够呛,再想聚势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气势一败再挫,哪还能再聚的起来? “缩头乌龟!”马超哈哈大笑,举枪长立,道:“姓郭的,有种出来一战,别躲着!” 郭援想出声,被众将拦着没让。众将也是叫苦不迭。陷入此种之境,真的是绝境了,若突不出去,有这赵云,有这马超,棘手啊。 马超见寻不着郭援的人,一时气不过,朝着众将群中射了一箭,也知此番已无功,便不久留,带着兵便潮水一样的又撤回去了。 马超虽说人无厘头吧,但打仗也是天生的天赋。这赵云的兵,也被他用的贼溜,一时撤的一卒不剩,特别会见好就收。若是死磕,等他们回过神来,他也未必能讨得了好,毕竟他兵少! 郭援狼狈不堪,收拾兵马的时候,才发现辎重没了。押后的粮草兵,早乱的连人都不见了! 一时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郭援此时才收拾残局,军心丧气的没法说,连他自己都有一种丧气,还有悔意。 不该大意的!被马超这厮给带偏了,若不然,他不至于如此的狼狈。 在战争里面,占天时是天局,不可破之局,而占地利,是地局,虽不利,但也并非不可破,只是,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时机,士气落了下来,再想破,难了。 是他主动钻进了这个陷阱,是他没有届时的冲出去,倒被马超一股脑的趁势扰乱了军队阵形,带乱了节奏,马超是故意的,他根本就没有放他走的意思。也是,终于网住了大猎物,一时捕杀不得,便只能等他的力气一再失去,他再一举攻之了! “这地利,”一偏将道:“我军并不占地利,如今,错失了冲出去的锐气,他们必定防守更牢。辎重又失,再候下去,军心必乱,将军,如何是好?!援军还不知何时至,若只苦等,只恐来不及……” “指望援军如何能成事?后军也未必有意全力救我们先行兵,”郭援道:“此,死地也!然,置之死地而后生!刚刚军心惊了一下,连我也乱了阵脚,然而,我军多,未必不能撕开口子出去!” 众将点首,说的也是!他们都慎重的看着他,道:“若他们久围不攻,我军还是失利。” “必不会,恐后军至,必不会久围。”郭援道:“我们落到如此之地,接下来可苦战一番。现在这是死局,还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局,只看这袋口中谁占了优势了!” 众人的脸色都略微凛然。 “原地休息一阵,将阵形布好,你们去激励军心,告诉将士们,倘若这一次出不去,咱们都得死在这儿!叫他们咬着牙,脱层皮也要出去!”郭援发了狠,眼睛发红。到底不是吃素的,也是久经沙场的将士了。 “是!”众人一凛,都领命去了! 马超没斩了郭援,悻悻的回到了赵云身边,赵云也没绑他,只是看着他的眼神,略微神奇。 “看我作甚,”马超瞪他一眼道。 赵云这样素养的人,也说不出难听的话,只道:“观孟起英勇无缺,好生勇猛!” 马超这才得意,道:“超是正规战将出身,不是你等野路子之人可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请假条 10月6日~7日请假两天。8号回来会补更。假期竟然更不上了呃。为表歉意,到时会补上这两天的更新,并且会逐渐加几更补偿。实在抱歉。有家有室,陪孩子筋疲力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46章 尖头阵与葫芦阵 他知道先搓锐气的重要性。就不能让袁军回过神来,否则那个当下,以赵云这文绉绉的德性,必是真的苦战。说到这赵云,马超看他的眼神也是古古怪怪的。打个仗嘛,打就是了,还要文绉绉的讲涵养。怪人一个! 赵云哭笑不得,幸而他与臧霸并非是记仇之人。这话多得罪人?!若是心小的,这死仇也真的结下了。 这个时代,这种轻视,是大忌讳! 赵云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也不与他计较。便道:“接下来有一番苦战,诱饵之计已成,既如此,不若趁现在,孟起且离开吧。如今已无追兵,十分安全。剩下的事,交由我等。吾与宣高自会守住。” 马超哪肯走?倒也不是出于义气。只是他当然不会说不是出于义气,反而道:“此时走,非义也。” 赵云不信,只是笑。 “苦战便苦战,我马超,也不惧什么苦战!”马超道。说罢便去整备弓箭了,是一定要杀了郭援在吕娴面前出一口气的。 臧霸收拾完,回到赵云之侧,道:“必有苦战,不是下午就是今夜,子龙需小心戒备。” 赵云应了,又道:“孟起并不欲走,不知何故。云已劝他,不如归去,可他不肯!” 臧霸道:“此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赵云不解,道:“其实孟起,还算英勇。” “他出于常理在于,我若以话辱之,若是如子龙这样的忠义之士,必不理会也,可是他不一样,”臧霸道:“一般人,被当作诱饵这样用了,必是恼恨于我等的,可看他,有吗?!” 马超嘴上说着恨的咬牙切齿,可他现在所为,不像是恨的样子。 口是心非,人格分裂了这是。 赵云一想也是,看了看马超,道:“孟起这人,的确是……”无法形容。乖张吧?! 不过有他在,三将在,又何惧袁军之猛?!因此,赵云还笑道:“此战后,我们二人定要切蹉一二。” “好。”臧霸亦笑了。 马超听见,还道:“如何能弃我耶?加我一试!” “……”赵云amp;臧霸。对这种自来熟,抢话的人,还能怎么办?! 这个人,其实说话,行事都挺不知轻重的。可能他本身的性格里,就有轻浮的部分。所以只以为这样只是小事。分明是涉及大事的大事,他却叫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又天真又邪性的部分。 臧霸与赵云都猜测他幼时的成长环境,不知是怎么样的一个环境。以至于他的是非观,很多的东西,好像并不怎么明确。 搁中原的士将身上,吕娴对他所出的不客气的话,把他当诱饵的事情,是极大的事情。可是,他好像,现在完全不以为意了?! 反正赵云觉得这个人,挺新鲜的,他见过忠直义气的人,也见过厚颜无耻,唯利是图的人。但唯独没有见过这样的清新奇葩的人。像个野马,偏偏这种野马,是在名门中出生的。名门将家,不可能没有家规家教。所以赵云才觉得,这个人,真的特别的奇怪。 天性使然?! 天渐渐黑了,袁军开始重整士气,当夜,空气都显的躁动。 这片死地,四面环壁,是真的死地,没有食物,没有水的袁军,这突围的愿望和战意可想而知!重整士气以后的袁军,渐渐历经绝望后,也回过神来了。 他们既饥又渴又困乏无力。然而想要活的愿望,盖过了这一切。让他们升起了无尽的战意! 这是死战,这也是苦战。 因为他们心里知道,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在绝境之中,这些人,没有别的路可走,而变成了必须要突围的死士。 死士的狠辣,他们的汹涌战意是无法言说的,因此,赵云和臧霸心里其实是有数的。 两人都在严律戒备,让兵士轮流看守和休息。 休息与吃东西喝水的时候,赵云看到了袁军眼中的绿意,微微拧了一下眉头。 这森森绿意,是饿饥,困寒所致,而这都将转化为无穷无困的杀意,一定要冲出重围的意志。 当年项羽背水一战,根本没留退路,而现在的袁军,其实也是一样。 他与臧霸现在明白郭援在打着什么主意了! 他在等,等绝望散去,然后升级为强烈的求生欲,而这士气,也就成了死士的背水一战的士气! 很棘手!赵云便是再强,也从不自负,他不敢大意。 火光起来了,照亮了袁军一个个咬牙切齿的脸。 风呼呼的响,猎猎能刮到人跑一般的烈啸。 郭援上了马,渐渐布起了阵势。 他直视着唯一的口子,道:“将士们,生死在此一役!出此口,生,冲不出此口,死!是生是死,看汝等之战意!我军多,必要突围,听我号令,速攻!” “杀!”袁军嘶吼一声,震耳欲聋,那股求生欲,像黑夜中的困兽一样的咆哮和嘶吼! 赵云一马当先,已为先锋率着精锐冲了上去,道:“杀!” 两股兵力像潮水一样涌往口子一处,是水能冲破土壁,还是土能掩住水,全看主将和兵士们的战意。 赵云没有激励士气,然而他的兵士们却无需激励,因为他们退,不光他们死,他们身后的跟着的老弱妇孺和普通百姓也得死,那里面,有他们的乡亲,有他们的友人,有他们的家人…… 这守护的意志也同样的可与求生欲匹敌! 一个要冲出地狱求生,一个则要把要噬魂的恶鬼再重新打回地狱,他们彼此都拼尽了全力。跟随着他们的主将来回作战。 而赵云,便是那最可靠的一个,跟着他的人之所以如此心稳,不止是因为心中淡泊名利,更是因为赵云实力雄厚。他们深信着他们的主将,绝不会后退一步! “尖头阵!”臧霸对马超道:“若欲破此阵,还需借你之力!” 马超得意一笑,道:“没我不行吧?!” 臧霸嘴角一抽,哼笑一声,没他真不是不行。只是他不是不肯走吗?!既不肯走,用一用又怎么了?! 反自诱饵也作了,用也用了,他能反对还能怎么!? “尖头阵怎么破,不知道你来废话!”马超冷笑道:“看我的!你防守,我进攻。擒贼擒王,拿住了他们的主将,头一破,四肢还能成阵势吗?!瞧我的吧!” 说罢带了精锐二百,一股脑的撕开一道口子就凶悍的往里面厮杀。 臧霸能说什么啊?!看这马超脑子虽然不好,但打仗,他打先锋,打头阵,都是半点不吃亏的!真的就是利剑出鞘般的狡狠与凶辣。 那刀在他手上,像收割着麦子一样的收割着脑袋,在黑暗之中,那眼神和动作,透着狞狰之气,在风声中,过于尖锐了! 臧霸见他能在乱军丛中竟能杀出一条血路,心中便稳了稳,继续着人防守,与赵云二人求稳在两翼防守。 防守这个事还得看他与赵云的。 他真的觉得马超打起仗来顾前不顾后的打法,只进攻,没防守,于整个战役来说,绝对是败的。因此,颇有先见之明的没有也冲进乱军丛中去。 马超打仗是真的狠又凶,但同样的,不顾防御,不顾代价的行为,也注定他无能守基业。其实这个时代,大多数打法都是这样。有性格因素,也有兵力不足的缘故。 所谓尖头阵,是突破防御的一种利器般的阵法。就是把兵阵布置而一个菱形,尖头对准了守军,然后强攻,尖头便是先锋,两翼便是护翼,而尖头若是突破了,便立能能破重围。 这种阵法要成功要有两条,一是兵士一定要有强烈的战意,否则这菱形兵阵,只可防御,而不可转而为进攻。二是尖头部分一定要有一个主力战将,至少也要像马超或赵云这种能在乱军丛中杀出血路的人才行,就一定要是进攻型将才,这二者缺一不可,否则,还是突围不了,最终可能会被围死。而不是突围了。 尖头阵的灵活在于,菱形也是多变的,它甚至可以变为圆形,当一端尖头不成的时候,还可在阵中再生一尖头,继续突围。 菱形可以很宽,也可以很窄,可以随时应变的转变应敌的方式。宽菱形很利于助攻尖头突破,两侧可以攻打臧霸与赵云,缠的他们脱不开身。而一旦压制住了两翼,他们立即就能将菱形变窄,极力的助攻尖头突围。 一旦突围,这阵就不是尖头阵了,而是葫芦阵。 葫芦阵一旦形成,只要己方兵马超过对方,就能两面包抄,将对方完全逼进一个包围圈里,反手绞死! 葫芦阵是很有利的一种阵型,也叫8字型,就是无限轮回型,将8缩小,逐渐缩小范围,就能反杀对手。而当被这样的阵法包围,若是兵不多,就基本上没有突破的可能! 这个郭援不愧是袁营中的得力大将,这个阵法,他的思路是绝对没错的。只要成了,他能将地利对他的劣势完全的变成对他的优势。而只要突破成了葫芦阵,这个地利对郭援就完全没有任何制约了,反而对他极为有利! 地形是客观存在的,它是永远不存在立场的,立场只是对人。 而郭援能化无利为有利,这份能力和胆识,何其的过人?! 而臧霸与赵云也同样知道,现在就是死战,就是苦战! 而且绝对不能叫尖头阵突破。否则,他们会全军覆没! 臧霸很冷静,一面防守一翼,一面看马超继续杀入,这个人,倒是一个流弹似的助力了。倒是意外。 己方不利在于兵少,但是有三将。 而袁军的不利在于无有一员大将可以与他们三人之一匹敌。 而地形现在对臧霸一方是有利的,但是地形这个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它不存在立场。 所以,臧霸很冷静的知道,绝对不能叫对方突破,而将地形转变为对他们的优势。 夜很黑,风很大,血味很浓,很腥,而战事很紧张,很苦。 在这一刻,三个人虽然各有心思,各有立场,竟然达到了一种未经交流便有的默契程度。这可能就是身为战将的素养,天生的素养! 他们无需再用语言交流,便达到了一种默契。 臧霸与赵云各司其职,防守两翼,阻止尖头阵继续往外突破,二人合力,几乎将此压的死死的! 而马超冲入尖头阵中,直取郭援。 必须要直取郭援,只要郭援一死,所谓的阵势不过是一盘散沙,再无后续之力。而郭援不死,这袁军就会一直攻杀下去!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千余兵,如何能比得上五千精兵的持久消耗?! 一旦哪一队体力跟不上,口子一开,全部玩完!就会将防御变成被动防御。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而阵法的精妙就在于此。 这个地形,说实话,好是好,但它同样能困住自己突不了围。 一旦攻守之势改变,反倒被袁军困在了这死地之中,凭这点人力,想要突围,一是难,但有三将,突围虽不然,但必定损伤惨重,而最重要的是,女公子和那么多的普通人在后…… 这份严重的担忧,让赵云和臧霸将目光频频的转向马超! 必须要速战速决!才是将之洪水之势完全塞住分流的办法! 而马超也同样不负众望! 他在阵形之中左突右冲,以至于让兵阵避退三舍,根本不敢近他的身。 阵法之中是很难再布阵中阵的,除非是高手,像诸葛这种鬼才,才会在阵中再布疑阵,以至于能在阵中围杀马超。 而郭援是做不到的。 兵士们要突围,只能以大阵为主,为了让阵型不乱,而不能离开阵型太久,所以他们无法灵活的拦截马超,甚至于围杀马超了。 突破型阵法的劣处也在于此。大多数进攻或防御型阵法,都是以收割人命为目的的,但是突破型不是,突破型的优点是能突围,而不是能在阵中可以灵活的捕杀敌将。 所以出现了这样一个变数。 郭援也很吃惊,他见马超离自己越来越近,而己方再无能力去对敌马超,心中的慌乱可想而知。 此时有一种后方失守,可能身死的恐惧。 他身边的副将将他护在阵中,道:“郭将军,稳住阵势,吾等便是死,也会拦住此子!” 马超却如煞神,马蹄扬起,已是近了,声音如同爆雷般哧笑道:“汝是何人!?无名小卒矣,天下何人能拦得住吾马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47章 赵云破困蛟龙阵 那声音如爆雷炸响,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自信与狂傲,还有不可一世和自负!少年马超,早负盛名,名声在外。他的实力也的确担得起他的名声,但同样被堆高的还有极度的自负与狂傲。 尽管他遇到了吕娴,屡屡被压制的完全翻不了身,十分沮丧,然而这个时候,飞腾在马上的时候,他身上所有的全部回来了。 马超像一把刀,真正的刀!带着锋芒锐利,犹如不科学的闯入重重云中的雷电,占导了主导一般。宛如游龙,左突右冲,尖可剔骨,大开大阖可劈骨,锋芒毕现。 竟如入无人之境般,直取郭援! 此时的他,心中也早有一股锐气,他要取的不止是郭援的首级,一解气也,还是取回他的自信,他的名声,他的一切。被吕娴打击的有点自我怀疑的自信! 他眼神锐利,此刻,才是真正的冒着绿光,战意深浓,竟无人可抵,直逼向兵阵中心。 “郭援小儿!紧追我多时也!”马超大声喝道:“留下首级,看刀!”说罢已是举起大刀,他的刀法很特别,快如残影,只见在手上转了个花,细致而精妙的仿佛那刀是生在他的手上,无重如花一般被他玩弄于手里。 众将头皮发麻,正待要避,却没来得及,转首之时,却只见刀光一闪,落下时,首级已分各处。 马超脸上变态狠辣凶狠的笑,像只闯入人群的凶兽,再次手起刀落,竟是将郭援身边的副将等人都已经斩下了首级。 咕噜噜的脑袋掉下去,实在震骇太大。 这阵中心,已然乱矣! 众偏将心知逃不过,便也收了惧心,勒着马缰来战他。 马超冷笑残忍,举刀如像确瓜一般,竟是带着痛快的大笑,道:“来!皆来送人头!” 众偏将根本不敌,有一人使枪,竟被马超力大的夺了过去,反手就是一槊入腹,那偏将落下马去,滚在乱人丛中被踩成了泥。 “将军速走……”余下二将脸色都变了,也知绝不敌此人之勇,便护着郭援后撤。 郭援此时的脸色也微微变了,慌乱之下,竟搭起弓箭便要射马超。 然而马超哪怕在乱军丛中,耳力也是过人的,哪怕是黑暗之中,他不用眼睛,也能用耳朵辩出在风声中的箭从哪个方向而来,并且,速度多快。 他毫不以为意,轻轻巧巧的侧身避过了五六箭,在马上避让,如同马戏。甚至透着一股悠闲。 此时的他,的确有点戏弄郭援之意的,见郭援不中,便哈哈笑道:“郭援老儿,你那箭法,是小儿嬉戏么?!” 郭援微惊失笑,咬牙切齿,真是料不到这马超的确有本事,只是这说话,能气死人! 行,他是天才,天才笑人实力不济,偏偏实力不如的人,却不能反驳,反驳便更显得自己无能,不如这了。 郭援再搭起一箭,只默默的寻找机会再射他! 马超哈哈大笑,见他们还要逃,大喝一声道:“哪里逃!” 弃了枪,再取刀,一个刀花,斜刺出去,他身边的二将竟是中刀,落下马去,马超却不容他们再活,竟是直补了一刀,刺中咽喉断气了! 郭援身边,已是再无一将可护,他颇有种孤零零的孤军奋战的凄凉之感。 他看着马超,脸色惨白,也没有再躲,只是取了火把,开始转变阵势。 马超自小熟读兵法,人也是几乎在战丛中挣扎出来的,这个时候,他当然知道这个时候的郭援要保什么?! 因此,他竟也游刃有余的拉着缰绳,半点不急,从容自得的道:“怎么?!弃卒保帅了?!不突围了?!” 郭援咬牙切齿,他能不转阵法吗?!若是再这样下去,他一死,兵立溃。 而先困死马超,也许,还会有生机。 可既使如此,郭援还是深恨这个马超的自负,这种人,竟比他还过甚。 在袁营中,这种自负的人,他见的也不少,然而多数只是在战前如此,夸下海口者多的是。然而到了战场上,临时应变,还能顾得上这样自得的人,除了吕布,也就只有马超了。其它人敢这样的,几乎在战场上被教做人了,不,做鬼了! 然而不得不说,这马超,真讨厌至极! 郭援脸色难看,一面急剧转变阵法,一面往后隐,一面直直的盯着马超,以图再有偷袭发箭之机! 马超带着数量不多的二百骑,却是半点不急,有点戏弄兔子般的看着郭援。 后面的人见阵势急剧变动,上前道:“马将军,还请速战,若被围,只恐我等只有二百骑,不足拨开重围!” 马超哧笑一声,头也不回,道:“赵云的兵士也不过如此嘛,换我西凉军,何时惧过?!” 身后众骑兵嘴角一抽,敢怒不敢言。不搭理他了。你西凉兵厉害,厉害到直接跑了。呵! 马超大笑,对他们说话,却不回首,只是盯着渐往后隐的郭援,道:“这个人,是我的!阵已改,赵云必然改守为攻,与你们对应,撕开口子,敌军可大破矣!你们可不能怯啊,超先去矣!” 说罢竟是拨开人群,冲着郭援追去,哈哈大笑,如同发疯上瘾一般的只盯着郭援去了! 众人见他竟然走了,也是无语至极。 纵然他们只是小兵小卒,然而跟着赵云作战,赵云虽也力战,但从不是像马超这种这样随性的。 现在他们突然有点明白,那些西凉精英,宁愿离去,也不愿面对这个主将了。 看他所为,也能料出他的性格,是如此的自负和不可一世的。 看这马超作战的方式,大局下,阵之中,他是只顾进取,不顾后防的人。 而带着精英来袭主将的时候,他还能把人给弃了,自己逞威风,斗狠勇去了。把人丢在脑后。 别说西凉精兵们会弃他而去,他们也会。 这个人,根本没有一点主将的觉悟,或者说是团队精神吗?! 别人为将,愁的是兵少,这是没办法。而马超,到底出身好,有的是将,是兵,可他呢,却远不如旁人珍惜。 哪怕是小兵小卒也对他很难喜欢的起来。他们要选引导,也会选像赵云这样值得依靠和信任的人。 赵云无兵无势是因为前程未卜,这也是因为他未遇明主,还未有前程的缘故。 但以个人而言,若是能选,谁不愿意找一个值得相信的主将呢?! 公孙瓒兵败后,多数投奔前程的人早走了,留在赵云身边的,一则是散兵,二则是有些想法和公正义气的人。这样的人是少数,然而,便是他们哪怕只是普通的骑兵,看着马超的背影也是一言难尽的。 马超转个眼就不见了,弃下了他们,去逮大鹰了。可怜了他们被围困在中间,渐渐不能脱身,快喘不过气了。 眼见包围圈在缩小,他们也是力战不已,欲撕开个口子,都不能够! “蛟龙阵!”臧霸借着火光,看了看阵势大改了,便心知马超那里必有异。 蛟龙阵不如说是困蛟龙阵。这种阵法,作为主攻方,会将困兵困在阵中,然后逐渐缩小圈子,直到把在阵中的人全部消灭绞杀,蛟龙阵才完! “兵退了!”赵云见两翼的兵士们如潮水般退去,一时也是一头雾水,便忙骑马过来寻臧霸道:“怎么回事?!孟起有失吗?!他们竟放弃冲出重围了?!” “去回援助帅。”臧霸道:“骑兵被困在阵中了。这是蛟龙阵。郭援必有失,否则不会在这个时候用这种阵法!” 马超站到了马上,看了看,却看不太清。 臧霸道:“子龙,须从外援应,才能解救他们出来!” “如何破蛟龙阵?!”赵云道。 臧霸道:“若横切,必被蛟龙阵冲散。蛟龙阵的精髓在于找到头尾,或从头破开,或从尾破开,延着阵势走向,切开如切蛇,一破两半,必溃散,自此方可与内困之人接应也。若是阵还完全溃散,当延阵势走向连线出来,若是溃了,子龙当自如应变而改为攻也!” 赵云看了看,道:“阵头在西南。” 臧霸点首。 赵云道:“宣高竟懂阵法?!” 臧霸虽出身非名将名门之家,父亲也只是个小吏,然而,臧霸自小熟读兵法,对于排兵布阵也略有心得。若非如此,吕娴也不可能想任他为主帅。 臧霸身上的才学,其实深藏不露,而且性格沉稳笃定,不慌不乱。这种性格,天生就是做阵后方的人,于大帐中定大兵的人才。 他为守,所以他需要一个攻为助,而赵云就是吕娴为他选的人。有此二人,攻守得宜,方是王师之道。 只是史上的他,不愿为曹操效力,所以一声不吭,便是曹操要他去打谁,他也是消极的很。 如今却不一样。 他这样的大才,很难有发挥之强势,然而若遇大战,真的少不了他。尤其是这种兵阵。除了熟知之人,一般人很难破解。 此时,是真的将臧霸身上的宝藏显露出一角来。 或者说,这场困战,将三人身上的优缺点全给摆出来了。臧霸是土,土是根基,臧霸也是城堡,极重防御和大局。他本身就是宝藏。虽无家学渊源,然而他的性子就是土性,沉稳厚重,天赋过人,所学精髓,又从不显摆。 所以,吕娴欣赏他。不止是欣赏他的义气,与武勇。还有像城堡和大地一样可靠的性格。 臧霸一直以来都未得大用,是因为还未到其时。 他这样的人,若只为战将,才是真屈才了。 他需要一场大战事,名动天下。他的能力,不止是开辟一方的大将。更是步步为营,攻城略地,防御不弱的帅才。 所以吕娴需要赵云,与他相衬。一为大地,一为蛟龙,一静一动,一攻一守,一出谋划策,排兵布阵,一为主将,所向披靡。 他们是她最可靠的人,最可倚重的人。 是两道利器,有他们在,她所有的谋略,才有实现的可能,王师才能真正的组建而成。 王师虽具形,却未点睛。 吕娴还需要赵云这只睛,龙,才真正的具有精髓。北伐而上,图定中原。 而现在,略退袁师,到底只是小试牛刀。 兵少,然而,现在三员将才在,吕娴是半点不愁的。 她一悠然和笃定。 若是这三个人,还定不了郭援,那才是疯了,况且还有地利的加持。所以她在后方悠闲的很,猎了兔子在烤肉。完全不担心。 “略知一二,”臧霸道:“后又与女公子精学过布阵,因此更精通。子龙若也想学,霸可尽授之心得。” 赵云大喜,心中也是钦服他的义气和正直不藏的,道:“改日定当指教!切蹉!宣高之才,可为吾师也!” 臧霸笑道:“子龙之勇,亦为我师也!” 二人大笑,更为欣赏彼此。 臧霸武力不弱,而一个武力不弱的人,想的不是尽展己之武力,而能沉得住气,握住大后方的人,这样的人,赵云怎能不钦服。 因为在战役之中,杀敌上阵,方能立大功。因此,赵云见多了这样的人,却少见这样的臧霸。 实力不弱,却偏偏甘守后方。也难怪女公子如此倚重偏爱他。 赵云心中有千言万语,只是可惜现在非当时也,便也不再多言,道:“我从头剖入去接应困局之人,宣高且守袋口!” 臧霸道:“子龙小心!” 赵云也抱拳,拎了红缨枪,带了二百人,急去了! 战将之间,也会惺惺相惜。两人都知对方是顾大局之人,不是好勇逞威之性情,因此,并不会多叮嘱,一言而有默契! 赵云一去,臧霸立即率余下兵马,将袋口扎了个严严实实! 他亲自守着袋口,稳稳的把住了这个战事的关键。而攻破敌军,却要看赵云的了! 臧霸现在突然有点心得,明白吕娴为什么需要赵云了。 不是吕娴需要赵云,而是他需要赵云。赵云是剑,剑会回鞘。收放自如。 如果,王师需要赵云,却真的不能指望马超。 这个时候的马超,臧霸也是无语的。 这种时候,困在口袋中,你急着杀主将,是好,但是把人弃在阵中去追,是舍本逐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48章 马超怒斩杀郭援(补10月6日的更新) 若是你一骑去追,倒无牵无挂。可是这样子,在大战之中,马超这种人是不堪大用的。 马超这人,就真的是顾首不顾尾,就是那种只要达到目的,我出去追,哪怕尾巴被砍了,我也不在乎这种人! 在大战之中,马超这性格,很容易顾首失尾。并且人心离散。 怪不得女公子现在也不大搭理他,得罪了他也无所谓! 这人,就算是小吕布吧,当年的吕布,也是挺一言难尽的!虽勇,却每战多败,特别的无言。 臧霸看着马超在阵中追郭援,突然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同情,当然不是对马超的,而是对司马懿! 以后他跟着吕布,不知道要收拾怎么样的烂摊子。再无敌的人,也得气疯。再心思缜密,百密也有一疏,再心思老辣细腻,只怕也得被吕布这升级版的人给搞的晕头转向,得气炸! 真的要好好的保护司马氏,以后还得补偿加善待啊。 封官,给司马懿要封大官。 臧霸寻思着女公子也是如此想的! 他懒得去看马超,去看赵云。只见他如同真正的尖刀,而且无往不利,可他却不像马超,没有方向,他是严密的盯紧了方向,然后延着阵势,如遇无人之境般的剖入的,他所过之处的阵势已乱成一团了。 臧霸看了,都不禁赞了一声。 原来如此!见赵云平时也低调的很,从不自恃其才而说过往功绩,他还没机会真正的见识到他的能力。 现在终于看到了! 赵云,别说女公子一定要得了,便是他,也是心仪不已! 此人,必要留在徐州大营。这把忠真的尖刀,也太好用了! 赵云比起马超勇武半丝不差,然而他远不及马超戾气,对人也不赶尽杀绝,而是留有一线,达到目的就成。并且眼睛只盯目标,丝毫不为过路的逞凶斗勇而停留半分。 并且渐渐的接近阵中,逐渐能与阵心中困的人接近了。 因为外围的阵势有溃乱,所以阵心周围也有了喘息之机。 众骑兵也能有歇一口气的功夫,远远看到赵云前来接应他们,一时大喜,彼此激励士气道:“赵将军来了,打起士气来,切莫丧气!有赵将军在,我等有何惧焉!” 一时士气大增,延着他所来的方向,意欲撕开口子,欲首尾接应! 赵云本就勇武过人,而袁军此时除了郭援,其余战将都被马超干掉了。现在还能有谁拦得住赵云?!便是抵挡一时竟也不能! 一破开一半的阵势,后续阵势再不能抵挡,只如火光一般,迅速的接应上了,被困的骑兵们已是喜笑不已,围住赵云道:“将军,幸有将军前来助吾等脱困,余下遵听将军调遣!” 竟是欲以性命托付赵云,力奔一战了! 赵云看了看兵阵已是半散乱,便道:“皆随我来!注意,切不可散乱。散乱为大忌,我等兵少,若散乱,只会被人一一歼灭!” “是!”朗声皆应,欢腾的驾着马,紧跟着赵云冲入阵中,将阵势搅的更为散乱,大溃已在即! 臧霸见了松了一口气,带着笑意。子龙不愧是子龙! “兵阵已散!”臧霸道:“余五百兵与吾守袋口。其余人等皆去接应赵将军。此战若胜,袁军不足畏矣!” “是!”立即分兵去接应了。 赵云得了更多兵,因此便大开大阖,真正的大杀四方了。 而马超呢,如遛困兽一般的遛着郭援呢,郭援狼狈不堪,又慌乱又狼狈,又困又辱又羞,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兵阵了。 因为他根本没有余力。 他被马超遛的仓惶不已,接连放了几十冷箭,马超耳力过人,却一一避过,轻巧如雁。 郭援已是累的喘气,而马超呢,年轻气盛,越战越勇,手不抖,气不喘,还带着邪性的笑。 郭援此时看他的眼神都是带着惧意的。 所以说,为何很多老狐狸,老家伙怕少年人呢,就是遇到变态的,真的没轻没重,能把人折腾死。比起老将,少年将才更为可怕! 而此时的马超,像个狼崽子,初次露出獠牙,又天真又残忍。 天真的残忍,半点不矛盾,这矛盾在马超身上突显的很是融洽。用这五个字来形容他,最为恰当不过! 马超的是非观是模糊的,他虽出身高门,然而,这没轻没重的心性,真的就是天生的,他丝毫不觉得这么做有任何问题。甚至乐的享受其中,看着困兽奔走,绝望,力竭,困乏,他觉得乐趣无穷。心里的郁气,似乎也一扫而空了…… 这种少年意气,与死士的执拗义气有点相似,但也有点不同。马超不是为了别人的死士,他是为了自己的死士。 这种意气,与臧霸身上的匪气与赵云的正气,也是完完全全的不同的。 臧霸是流匪作派,却是正义之心。而马超,意气风发之下,透露出来的却是野生的天生的恶性。 这样的人,可惜生在人群里,他迟早要被教做人。这种野性,迟早也为他带来灭顶之灾。 臧霸看他这样,是真的不知道马腾到底有没有教过儿子。 这马超…… 臧霸在马上看的直皱眉。 他把郭援追的满场逃窜,却不杀不擒,真的,叫他万分的不喜! 郭援终于力竭了,强挣扎着回首喘气道:“吾闻虎虽捕人,也不玩弄人之命也,是对自然之敬畏,而汝,不敬自然,不敬人命,如此……如此……” “哈?!”马超哪里听他废话,此时心中热血汨汨,冷笑道:“汝追我不放!此时与我讲仁义?!追我之时,怎不讲仁义?!少废话,昔汝为猎,我为物,我不避,如今,转而改之,汝也休且多言!袁军之人,哪个讲什么仁义?!不都高高在上,自命不凡?!杀人还要流三分眼泪矣?!超不屑演之!” “马超,汝父马腾怎生的你这兽性狼子!迟早他也要被你害死……”郭援气的破口大骂,又见阵势被破,心知今日难逃一死了。 若是旁的战将,他也许被擒还能留得一命。 可是偏偏是这个少年,郭援不禁落下泪来,道:“……野性未泯之辈!你在人群,早晚要有代价!” 马超却已不容他唧唧歪歪,不再遛他,上前手起刀落,郭援以为首级必不留,早不挣扎了,闭上了眼睛,他知道避不过他,干脆不避。 却哪知马超不是斩他首级,而是刀花一翻,割下他一只耳来! “啊!”郭援发出一声惨叫,栽在马下,在地上翻滚了几翻,然后捂住耳朵,叫的撕心裂肺。 马超却哼笑一声,直接勒着马踏了上去,哈哈大笑道:“汝还欲追我耶?!” 郭援去寻兵器,几乎已经在地上爬了,却被下了马的马超用脚踩住。 郭援咬牙切齿,盯着他,眼中冒着火,道:“马超,马腾有你为子,是他的不幸!” 马超大怒,道:“眼睛和舌头都不想要了是吧?!” 说罢就举起了刀来,正欲落下,却见一箭射中他的剑身,马超手臂一麻,看向箭来方向,却见赵云腾马而来,急阻止他道:“孟起!不必赶尽杀绝!” 赵云急急落了马,道:“阵势已溃,敌军已溃不成军,无需如此行不义。” 马超冷笑道:“这个时候你来当好人?!他追你我的时候,可没见收手,如今在战场之上,你却叫我收手?!赵云,若非我力斩敌将,追他无暇再排兵布阵,你能破他之阵?!这个时候,无需你多管闲事,滚开!” 赵云语塞,却是劝道:“杀人不辱节,你若真恨他,可杀之擒之,但不要……行残忍之行!” 马超哼笑一声,道:“行,如你所愿,我不挖他眼睛和舌头便是!” 说罢已是手举刀落下,斩下郭援的首级,挑衅的朝着赵云一笑。 赵云微拧了一下眉头,有一股厌恶升起。 一个人的性格如果只是骄傲,尚可忍之,可是这马超,这不只是骄傲凌人了吧?! 赵云叹了一声,也不再理会他,带着人去了。 马超拎起郭援的首级上马,往上一指,大声喝道:“郭援已死!汝等还不束手就擒!” 这一声,当如棒喝,袁军整个的完全的溃散了,有哭的,有叫的,有乱跑的,有试图突围的,但都没成功……很快就渐渐的平息了。 化为平静与沉寂,还有绝望! 赵云回到臧霸身侧,看向他,臧霸知道他的脸色,挺一言难尽的。二人都紧抿嘴唇,并不言语。 马超回来了,手上还志得意满的拎着郭摇的首级,意气风发的道:“你们二人还不趁势立即杀尽他们走人!” 二人都冷冷的看着他,手都握在刀柄上,一言不发的对峙着。 仿佛随时能拔刀对向他。纵然没有与他战的心思,心里却开始防备这个人了。 马超感受到了,他愤怒又委屈,大骂道:“是我,斩敌之首,若论军功,我为首,汝等次之!如今阵已破,敌首已斩,你们还不趁势随我去战定局?!”意思是你们还不听我的?! 本在战前,三人算是有默契的,这是强者,战将的默契。然而此时,一场不同的选择,将三人完全的划分了两个阵营。 马超见二人不理会,一时气的大怒,将郭援的首级一扔,骂道:“软弱之徒!不足以成事。非但不感激我,还如此防我!可恨可怒!” 说罢骑着马便冲出去了。 二人这才脸色稍霁,略松了一口气。 利用了马超为诱饵,但同样的,也借了马超的力,他们是不想与他再起冲突的,真打起来了,他们也成了忘恩负义的人。 所以,见马超走了,都松了一口气。 能不起冲突,就这么破了险情,分道扬镳最好了。 二人对视一眼,这一刻却有惺惺相惜的感觉,无需多言,已然明显二人的选择是一致的。根本不需要去申明什么大义,就已心有灵犀。 他们本质上是一样的人。性情虽有不同,然而大的东西,却是一致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此时二人共同的心声。也难怪,吕娴很不尊重马超。 他这个人,真的,何止是一言难尽啊。 不是臧霸为吕布说话,这个时候亲眼见证以后,才知吕布,是个好人呢。至少,他不会为了舒发怒怨,而虐杀敌将。 这马超,给吕布提鞋都不配! 这世上总会出现一些人,哪怕一开始你没有用滤镜去看,到后来,却衬的你一开始看的不太顺眼的人,其实,还挺好。 不顺眼就只是不顺眼,但是不入眼,就真的,无可救药了! 赵云去将郭援的首级捡了回来,道:“给立个碑吧。” 这郭援也是个擅长布阵的高手了,可惜命不好,今天遇到了马超,连耳朵都没了,这乱糟糟的战场,哪里寻去,全尸是寻不全的了。古人很忌讳尸体不全。 要杀敌将,可以首身异处,然而,也得给与最基本的尊重,哪怕他追的他们差点落入绝境。 然而尊重敌将,其实是对自己的尊重。 与其说是圣人,是好人,不如说,尊重的是自己的品格和战将之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臧霸点首,二人叹了一声,将袋口继续堵着,然后将郭援给葬了。 “我去通知女公子,”臧霸道。 赵云点首。 臧霸便匆匆的去了。 天明了,臧霸与吕娴汇合,然后将百姓都带了过来,移了过来。直到这时,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得了粮草,正好埋火造饭。 一时炊烟升起。 “女公子,这些人?!”赵云指着剩下的余兵道:“不足一半了,除去残者,约有二千兵力。” “等其筋疲力尽,招降带走。”吕娴道:“在哪儿当兵不是兵呢?正好我缺兵,多多益善。以后都带回徐州安置。” 赵云拱手道:“女公子仁义!” 他心里服气的很,一个女子的胸襟都比马孟起高,赵云心里既服气吕娴,又不齿马超。 果然,人不可信流言,传言马超少年英雄,现在一见,很是不齿,而传言吕娴却是修罗转世,原来却是女中豪杰。百闻不如一见,流言会骗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49章 臧霸倒吊马孟起(补10月7日的更) 赵云去安置受伤的兵士了。 吕娴去与郭援上香,臧霸站在一边陪同。 “郭将军,马超是你克星啊,”吕娴叹道:“都说穷寇莫追,你不该死追马超的。” 马超可比那寇贼难缠一万倍。 她将香插在地上,又倒了一杯酒,然后坐了下来,开始头疼。 马超倒是跑了,他娘的,留下一地烂摊子! 你说你生擒了郭援不是更有用?!你杀了他,烂摊子谁收拾?! 郭援是钟繇的外甥,虽然舅甥二人所侍奉的阵营不同,然而却是亲族,此时被马超所杀,其实锅,她也是要背的。 毕竟破他军之人,是她吕娴。 也就是说,杀一人,同时得罪死了袁尚和钟繇。 钟繇是谁呢?!他是配享曹操庙祭的人,共同受曹魏政权所有人的祭拜。国祭,曹氏子孙的祭拜,他都有资格享有。 这在古代是对士大夫的一种最大的肯定。而他的功绩也完全足以匹配这样的尊荣。 吕娴开始头疼了,郭援是河东郡太守,也是袁尚的亲信之一,如今,虽然她与马超不对付,但事情确实是将她与马超的利益捆绑到一块去了! “说猪队友,说的是就是马超。”吕娴对臧霸叹气道:“郭援要是活的,多好?!” 马超能拿他向袁尚示威,可他死了,就是结仇了。她也背锅。 “女公子,现在当如何应对?!袁氏势强,袁尚势必不肯罢休,一定会加追兵追杀吾等。吾军只这点人,霸与子龙虽强,然而在旁人地界,未必能保女公子和这些百姓万全。”臧霸也感觉棘手,他现在也恨不得打一顿马超才肯解气。 这马超到了战场上,完全就是撒野,完全是疯子。 若不是知道他这个人有点疯,他都觉得这马超是故意的,推给吕娴背锅的了。 “这里属于冀州之境了。”吕娴道。 也就是说,只要袁尚调兵遣将,在人家的地盘里,围他们一堆老弱残兵,妇孺百姓,还不容易?! 现在的吕娴是孤军深入,便是想要有助力兵马也不可能会有的。 而马超,又是一匹野马,撒完野就又跑了。也不可能指望他的援军来。西凉离这还有点距离,就算他想帮,远水也难救近渴。 徐州,西凉都指不着,又在人家的地盘,与袁尚结了死仇,得,这是直接给袁尚送人头了! 臧霸道:“女公子!此处人马,由我与子龙二人押送,我二人自可设法脱险,只是女公子安危,万不可有失,当此之时,应立即先行一步,以女公子的生存能力,一人反倒利于隐蔽,十分安全!” 若是旁人,他是不放心一个人的生存能力的,可是这一路,其实吕娴一个人在野外,反而更安全。 吕娴看着他,见他脸色郑重,半点不似说笑,倒是拍拍他的肩,对他一笑。 臧霸急道:“女公子,此事紧急,万不可失!” 他见吕娴不以为意,便道:“天下可无我,却不可没有女公子!” 这话有点熟悉,也有人与曹操说过。可她的选择却与曹操不同。况且,现在的她面对的也并非是绝境。与曹操当初的穷途末路还是不一样的。她选择正面解决问题,而非牺牲。 “天下皆可无你我。有何不同?”吕娴道:“宣高,没有兵的将,还是将吗?!没有米的妇人,也无炊。没有你,王师不成,何以霸业?!更谈何兴天下。徐州将少,你更不可失!” 臧霸一怔,道:“可是万一……” 就怕现在不走,以后来不及脱身了。 “没有万一,虽然现在一堆烂摊子,但也不是没有解决之法。”吕娴笑道:“要兜点圈子,绕点弯路了。” 臧霸被她转变的话给说的怔了一下,道:“此局如何解?!” “排兵布阵,上阵杀敌,我不如宣高,若论计谋忖度,是我擅长的事情。”吕娴道:“向曹操借势!” 臧霸没听明白,道:“向曹操求助?!” 赵云来了,见二人说话,便没插嘴,只是听着。 “不是求助。曹操这人,恨不得捏死我一了百了,解决后患呢,现在哪会助我?!”吕娴笑道:“所以就需要借势,让他不得不助我!” 臧霸听的晕乎乎的,还是不懂。 吕娴笑道:“子龙,且来。” 赵云走的更近了些,道:“女公子但有所用,云无所不从也!” “我需要你为我引见,带着我去袁绍营。直接见袁绍。我吕娴虽无用,却也是诸侯之女,他必以礼相待,袁尚便是要杀,也得看袁绍之意。”吕娴道。 赵云道:“还请女公子明示后意,以防云错会也。” 吕娴笑道:“子龙为袁绍旧将,公孙瓒败,你假意去降,再引见于我,袁绍必见我。哪怕只是为了好奇心,也会见。我再告诉他,统一天下之法,言我父也会倾力相助,袁绍必自满骄矜,我们便可保。若顺利,可保得司马氏,甚至能得他派兵护送,离开冀州,回徐州去。” “统一天下之法,为何不是破曹之法?!”臧霸道。 “袁绍与曹操战,却并未将曹操放在眼中,若说破曹之法,他谋士如云,如何肯听?!更不会敬重我们,不会拿我们当回事,”吕娴道。 “可是拍点马屁,表示徐州服他的很,下点蜜糖的茶药,还是很有用的。”吕娴道。 赵云听的有点无语。也就是说,真正的破曹之法,袁绍并不会感兴趣,反而马屁更有效!袁绍这个人…… 二人听明白了。 臧霸道:“便是顺利,只恐袁尚也可半路截杀,更不保险。” “这就需要借曹操的势了。咱们去袁营越高调越好。曹操若得知,他怕是会睡不着觉。我爹与袁绍搅合到一块,他最怕的事发生了,不管咱们与袁绍聊的是破曹之法,还是别的,他都得睡不着觉,曹操多疑,必心惊,心惊之下,必示好,而保我!这就叫借势!”吕娴道。 赵云道:“此,平衡之法,然也危机重重。一招不慎,必死无疑!” “但值得一试。”吕娴道:“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尽人事,听天命!况且我有你们二人,有何惧也?!若只我们三人,便是去许都也不惧,只是不能让司马氏和这些百姓有闪失。我会尽全力保他们回徐州去!” 赵云道:“云定誓死保女公子周全!” “子龙,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吕娴道。 “三方平衡,”臧霸有点后悔放马超跑了,便道:“早知如此,该扣下马超。” “徐州的份量,加上破天下之法,这点份量,不太够。袁绍未必放在眼里,若是加上西凉,就足以让袁绍也重视了。”吕娴道:“然而宣高无需难受,没有马超,也许是好事。难保他在,又惹另一堆烂摊子。他这一杀郭援,倒把我们带进沟里去了。追兵是追他的。烂摊子咱们收拾,本来只是可顺利的事,现在就得入虎营里去上刀山下油锅了。他要是在,只怕更不受约束,咱们能被他给连累死!” 臧霸这才不悔了,想了想马超这人,可能真是。 去袁绍大本营非同小同,有一个拖后腿的猪队友在,说不定真能连累死。 他与赵云互视一眼,点了点头。 三人对郭援鞠了一躬,退回来吃早饭了。 现在他们也疲累至极,却撑着并不敢休息。 臧霸现在能怨死马超,这一路本来好好的,偏遇上这个人,现在郭援一死,再去寻袁绍,谁知道袁绍是不是也是个疯子,若是要算这个人命的帐,这可真是刀山火海里走一趟了。不去也不行,在袁尚的追杀下,只恐更是死里难逃生。 臧霸倒不惧死,就怕吕娴有闪失。 他是个闷性子,心里担心,说不出来。 而他也更知道,吕娴一旦有什么决定,哪怕是死也会去做的。她的性情,更像个出色的盯紧目标的将领。 很多的特质,臧霸还是与她学的。 “女公子,徐州如今依旧要俯首于人,女公子委屈吗?!”臧霸道。 吕娴面色平静。 徐州现在好歹也算雄立于诸侯了,可是现在却依旧要俯首,臧霸怕她难受,所以问了。正是相互信任,才会问,若不然,绝不会戳人痛处,哪壶不开提哪壶。 二人的君臣情份,非同可比。 不料吕娴却豁达,闻言笑道:“弯得下腰,才能站得更直。低头一瞬是为了抬头好看。” 赵云听了,也是怔了一下,油然钦服,道:“女公子之胸襟,便是连男子也不能比。” 赵云一开始是只将她当成要保护的人来看待的,可是现在却慢慢的产生了心理的变化。 尊崇一个人,都是从人格魅力开始。 除去她女子的身份,吕布女儿的身份,她这个人的性格,是很有魅力,气度,魄力的人。 初相识,看到的是彼此身上的标签,比如吕布之女,女子之身。 而现在更接触,慢慢的开始看到除了这些以外的真正的性格了。 赵云心里很折服,她身上有些无惧无畏的气质,便是他有时候也未必能如此笃定的。 这种特质,叫魂。 她是那支军队里出来的人,怎么能一样?!她身上的东西,是这个时代,很多人都未必有的,并且更坚定,更雄浑。 殊途同归,叫正义。 而赵云所要服的,也是正义。 两者合一人之身,早晚,尊服她,就是尊服正义本身。 吕娴至今不提要留下赵云,她在等时机,虽不说,却是什么都不瞒他,坦坦荡荡的。 先服人,为知己,等到了徐州,有的是时间慢慢绊住他。 这一路,所共同经历的,才是最最不可替代的羁绊! 吕娴相信,这一切的情义,足以留下赵云了。知己难寻。最重要的是惺惺相惜,气味相投的懂得和共同相信的深情厚谊。 “袁绍本是强势,若是谦逊低调,不说征服天下,只说保存现有的实力,不难。若是恃强而轻人,引人去攻,不长久。无论他赢没赢曹操,天下诸侯,都不会轻易服他。”吕娴道:“若论施恩于人,曹操可比他老道多了。这一次,领曹老板的情,我受他的恩,助我一助。” 曹操当然本意不是这样,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杀了吕娴。 只是,不得不助。 平衡不能破,他最怕的就是袁吕之间若有了联盟,曹操再无半丝的胜算。 所谓时也势也的变化之精妙,就在于此! 时机这个东西,一旦变了,连生死之门都会转变。 “轮流休息,”吕娴道:“明日就要出发,袁尚后若有追兵至,休矣。若得知消息,再添兵马,更是麻烦。” 二人应了,当下便各自轮流带着人休息。 到了傍晚,袁军便再也忍不住,降了。 当晚便葬了所有战死之人,将残兵带着,招降纳入军中,饱餐一顿,带足了水,草草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便出发了。 赵云在前,臧霸押后,吕娴坐在马车上躺着,如果不考虑烂摊子和追兵的话,其实这多惬意。 然而罪魁祸首,却没回西凉呢。 赵云骑着白马,来到她的马车边,一言难尽的道:“马孟起在前面。” “……”吕娴嘴角一抽。这马超又想干吗?!有机会滚蛋还不滚?!他有哥德斯摩尔症吗?! 有病吧这是?! 臧霸见车队停了,以为有事,忙从后奔来,听了这事,也是特别无语。 “子龙先寻地扎营,造饭休息。”吕娴道:“宣高跟我来,把马超给绑了吊起来!” 这事适合臧霸去做,不适合赵云。 二人听从,赵云去寻地扎营,吕娴与臧霸上了马到前来看马超。 马超单骑坐在马上,看到二人来,扭过了头,大约有点不好意思,却不肯承认回来的意思。这个人还知道不好意思?! 麻烦精! 马超丢不起脸,脸上躁的慌,掩饰的道:“非我不走,只是走之不义!怕你们不能应付袁尚的追兵,所以回来了。我马超的敌人,自己应付!不推给你们!”说的光明磊落,正义凛然,坦坦荡荡。 他话还没落音,却被臧霸的快马赶来,拉开绳索,便将不防备的马超给套进去了,然后直接跑到了一颗树下,拉着吊上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50章 吕娴对战马孟起 马超万料不到如此,惊呆了,反应过来后,对着骑马慢悠悠过来的吕娴大骂道:“我来助你,你竟如此待我?!非我之功,汝等可能退郭援军乎?!” 吕娴不理他。是你引来的追兵,好吧?谁助谁啊? 马超大骂,道:“你们二人来时,本只不到三十骑,如今却得如此多人,也是我的功劳!放我下来!超便不计较。” 不计较?!计较你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臧霸将绳索另一头绑在树上,吕娴下了马,道:“宣高,拾些柴来,烧起来,烤一烤猪!” 烤猪?! 臧霸本来气马超气的不得了,恨他的不行。听了吕娴这话,却是闷声一乐。 女公子总能出其不意,三言两语间反杀马超,不动声色的气煞人于无形。 马超果然胀红了脸,道:“你!” 他当然不能问你说谁是猪!他也知道她这个人,肯定会答,你就是猪,猪就是你,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吕娴冷着他呢,也不主动与他搭话。 憋的马超气的要炸了。 火升起来了,臧霸与吕娴坐在火边真的在烤饼吃。赵云来的时候,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也诡异的沉默了。 “子龙来坐!”吕娴笑道:“分你半个饼!” 赵云双手接过,坐了下来,道了谢,这才吃起来。 他吃相极斯文,为人雅正,只是,这一次,却频频破功,看向马超。他本是食不言寝不语的人。 这个现状怎么形容?! 有趣?! 马超也瞪着赵云呢,大骂道:“赵子龙!非我之功,汝不能破阵,如今我被困,你却在下悠然食饼,可羞耻乎?!为何不为我说话?!” 这话真熟悉,当日吕布白门楼也对刘备说过类似的话。可是刘备与赵云还是有差别的。赵云本就内心不安,现在听了,自然要说话。 赵云果然食不下咽了,放下了饼,道:“女公子,若无孟起,云的确不能速破阵。女公子便是恨他,不若放他下来说话,不必非得吊着。”这多羞辱人。 吕娴对赵云笑道:“第一,我吊他,不是因为他立了功,杀了人,功是功,过也是过,私德有亏,我算的是这个帐,我背尽了黑锅,只是吊一吊他,还便宜他了。第二,这马超不是子龙辈也,于子龙这类知羞耻的义士来说,此举的确辱人,然而于他,却算不上……” 赵云目瞪口呆,想了想,也就闭嘴不言了。在野外的饮食能有多好?能吃半张饼便算不错。而且粗砺的很。在外行军有时候打起仗来没吃的,几乎是常态。这乱世不是治世,若是治世,有稳固的大后方,粮草的事不必怎么担心。 乱世相互攻伐,人与马皆无食,真的就是常态。所以赵云只闷头吃饼了。他尽力了。 马超大骂道:“吕娴,你说谁无羞耻之心?!” 吕娴这下答了,道:“你不是无羞耻之心是什么?!自己不知问题在哪里,却激子龙为你说话,你拉子龙下水做什么?!他碍你事了?!我若是个小人,子龙为你说了话,我就会气他,若是不为你说话,你又恨他,两面不讨好,他碍着谁了?!好人就活该被你这样坑?!” 马超语塞,嘀咕道:“不过是举手之劳,随口一句的事,被你一说,倒显得我刻意如此。” “举手之劳这四个字,不是受恩者该说的,是施恩之人说的,你更不配说。受人之恩,不感激,反倒以此四字,推卸感恩之心,说你不知羞耻,还是轻的。”吕娴道:“你就在树上给我反省反省。” 马超气结,哪里会什么反省,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死命的瞪着吕娴,见她与赵云,臧霸吃东西,说说笑笑的,腹中又饥饿,人就特别的暴躁,便下死眼瞪着吕娴。 见吕娴真不理自己了,马超特别委屈,又后悔,跑回来做什么?! 早知道,不管不顾的跑了拉倒,现在倒好,让她这般羞辱,马超现在特别的生气,阴沉沉的。 他这样的意气之人,哪里会什么反省?! 便闷不吭声的不出声了。 等吃完了,火光也渐灭了,吕娴才起了身准备要出发了,对马超道:“放你下来,你回西凉吧,不用跟着我们。” “什么意思?!”马超更气了,道:“怎么?不屑于我的帮助?!” “我要去寻袁绍老巢,你在,会碍事。”吕娴道。 “你去寻袁绍?”马超道:“我更要去了,我的能力,哪里会碍你的事?!” 吕娴诧异的看着他,道:“除非你是哑巴。” 马超道:“人生一张嘴,还能拦着我说话不成?!”难道说话还能碍着她的事了! 吕娴皱着眉看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看什么?!”马超嗡声嗡气的瞪着她道。 这少年,少年人,真是惹不得啊,这气性,常理不可忖度之。吕娴是万万想不到,马超是这样的马超,中二的不行了。 吕娴解了绳子,将他放了下来,走到他身边,道:“为何非要跟着我?!” 马超扒开绳索出来了,道:“你很有意思。” 觉得她有趣,舍不得走?! “你也很坏,我觉得我们很相配,我要把你带回西凉,”马超道:“我马超要娶的妻室,该是你这样的!”带劲! 她也很坏?!吕娴嘴角一抽,他还来劲了是吧?! 臧霸已经捏着拳走过来了。 吕娴却摆了摆手,臧霸便退后。 吕娴也很生气,道:“很配?!我是小坏,你是大坏,咱们真不是一路人,不一样的坏法。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来吧,上次约战,还没有了结,趁现在了结了,你,滚回你的西凉去。” 赵云吃了一惊,欲上前相劝,臧霸却摇了摇头。赵云道:“女公子……” 臧霸含糊道:“看就知道了!” 这马超的确是需要教训,说话完全没有条理,一片混乱,不知所谓。不打服了,以后还要口无遮拦,听着都特别生气! 赵云十分担忧的站到了一旁。 马超却并不敢含糊和小视她,站了起来,明明比她高一个头,却半点不敢小视她,与她拉开了距离,不答应也不动声色。 吕娴道:“怎么?!怕了?!你来,我打服你,再告诉你配不配。” 马超道:“来就来!谁会怕你一个女子!?” “可要尽全力,不然输了太难看,又要脸,说什么是让我的话,这话,我可不依!”吕娴冷笑道。 马超还要逞强,道:“我让你三招!” 吕娴懒得再与他啰嗦道:“那我给你三次的机会!若你一次也不赢,就是你无能,也不配!” 说罢,人已经动了,看着懒洋洋的,却瞬发而动,快的像一道残影,不知是什么步法,已是绕到了马超身后,手臂像藤一样绕到了他的身后,将他的腰一踹,手同时用力,然后一个抱摔,狠狠的压制在了地上,马超竟是动弹不得! 马超惊愕的看着她,眼神之中是出于敌手的警惕,还有不知怎么输的恍惚。 他的汗下来了,眼神已经十分认真而危险。吕娴的眼神也冷冰冰的。 万料不到有此变化,赵云大叫一声,道:“好!”他看向臧霸,语无伦次道:“不愧是温侯之女,虎父无犬儿,这身手,出神入化!女公子深藏不露啊。” 臧霸失笑,若是不知吕娴的底细,他不会坐视不理。相反,吕娴的身手好像更进步了不少! 这一路,她也丝毫没有放纵过自己退化,反而便是再累再苦,也会每天做俯卧撑,单手上杠,尽可能的一切条件也不放松警惕,更不容她自己的脑子后退,每天记路线,忆全图,画俯视图纸,墨记于心。 画到后来,她已经不会再将这些画到纸上,臧霸看她所做的,便知道,她绝不会将这些指望画在纸上。在纸上的东西易丢易失,也易忘记。 唯有记在脑子里,才没有被别人所得的可能! 后来的吕娴有多变态,只有臧霸知道。 她每晚,都将前面所有的图画一遍,再在脑子里过一遍,然后一把火烧了。强到可怕的地步。何止是身手,更有大脑,从不放松,也不知道这一路上的路,她在脑子里过了多少遍了。 她这样的人,岂是马超这样的人能轻易俘获的。别说她看不上马超了,便是他更是瞧不上这个人。 同样是侯二代,然而二代与二代也是不一样的。 吕娴从不恃强而凌人,只有不得不用的时候,才会出手,平常不显山不露水,沉稳内敛,这样的心性,马超这等的少年心性怎么比?! 马超几乎是她的对立面,不是立场,而是个性,真的就是对立面。 今天,就打到他心服口服,才好! 吕娴问马超,道:“你服不服?!” 马超挣扎着欲爬起来,却被她制着手,脸胀红,羞的耻的。对别的,他是无所谓,唯独武力值,他真的会羞耻,因为他从来没有败过。 不是说战事,而是说恃强而独战,他从来没有失过手。 今天他失了手,被一个女子压制的不能动弹,如何能心服!? “我不服!”马超憋着气,脸色铁青,眼神倔强,戾气,凌厉,锋芒毕现,甚至出现了杀机。 这个时候的他,的确是有杀心的。 杀了她!洗刷耻辱! “不服?!这个时候有羞耻之心了?!”吕娴道:“不服输,你这心态不行啊。强者恃强,可不是你这样的心态。呵!” 马超也不肯承认他不服输,冷笑道:“是你偷袭,趁我不备!是你使诈!” “你每战败时,都是这样找借口?”吕娴脸色也很冷,道:“你不反省你自己,却从别人身上找原因?!这样的你,论品性,与我相配否?!不配!武力值,也是手下败将,有何颜面谈什么联姻,说什么是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与你怎么会是一样的人。今天,我若是输了,我会心服口服。不服输的人,很懂不懂?!就是很贱!” “你!”马超被吊在树上时,也许只是气,而现在被她打败了的这种时候,听了这样的话,杀心更升了一层,拳头紧紧的捏了起来。 吕娴起了身,道:“再来,我说过三次,从不食言!马孟起,若是你连一次也赢不了,你这样的人,连与我对话都不配!” 马超立即起了身,往后跃了几步,更慎重了些,没有贸然再出手,而是观察着她的破绽,眼神之中全是警惕和慎重,出手也显然防备了很多。整个的重心下压,死死的盯着吕娴。 他喘着气,他经不起败,一败,整个人的气压都变低了,就会起不服的杀心。 赵云的心都提了起来,这个时候的马超褪去了轻浮,剩下的都是真正实力的对抗! 赵云道:“他也是战中好手,力气更是过人,女公子胜在快与稳,心态更胜一筹……”俨然有点担心。 臧霸也紧抿着嘴唇,良久方道:“马超的心态不行。” 赵云点了点头。对战与两军对阵也是一样的,一方战将的心态若是如现在的马超一样输不起,败的可能性会很大。 而吕娴虽然面色严肃,冷清的盯着马超,整个人却是不紧张的,甚至是悠闲的,仿佛这风,恰到好处的只是点缀,吹不乱她的心! 这是何等的意志?! 赵云心中肃然起敬。她凭着这样的意志,才退了曹操的大军,连曹操都忌惮她不已! 赵云心中更有欣赏和钦服,头也不回的对臧霸道:“若你我交战,可会如此输不起,又不服?!” “不会,”臧霸笃定的道:“切蹉不在乎输赢。” 赵云亦然,马超实在太在乎输赢了,所以他的性格是太别扭又讨人厌。 战事论输赢成败,然而,人与人之间,若是事事要压人一头,强人一头,就会失人心。 不是所有的事,都以成败而论的。有时候服输,就是一种气度。 然而马超俨然不是这种人,他动了! 赵云吃了一惊,本是清冷高洁之人,此时也不禁骇然失色,大骂道:“马孟起!你使诈!前番许诺让三招,都食言了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51章 决战三局真小人 这小人心性,赵云最为不耻,若是他,宁可输,也绝不会将许诺过的从容之气,而轻易背弃! 而且就是在他与臧霸的眼皮子底下。 别说赵云气疯了,连臧霸也特别痛恨,耻笑一声,道:“小人!” 马超却半丝也听不进,只要能赢,只要能赢,管什么食言不食言! “食言而肥的小人!”赵云气的骂道。倒不是为吕娴说话,而是纯粹瞧不上烂人! 马超却只是冷笑一声,出手极快的去打她的要害!却半道被吕娴截住,翻了个手花便要折他的手腕,马超吃了一惊,微出汗,速避开,然后跳开,去观察着她的行为,再伺出手。 第二局,第一招未定胜负,两方都在寻找机会。 而这一次的马超明显的聪明了很多。 两人都没有说话,吕娴更是一言不发,死死盯着马超的动静。 两人都是猎手,两人都不容自己露出死角和破绽。 臧霸却也气疯了。女公子并没有要击马超要害的心思,可这马超为了赢,不是为了能压制住对手,而是能对一个女子下死手!在战场上是不分男女,然而,若是他与赵云,压制住对方既可,何苦如此非要伤人要害与性命?! 他咬牙切齿,恨极了这个马超。 也就是说,马超这个人的性格中的部分是征服。遇到吕娴是意外,而他要联姻的本意,并不是考虑到什么配不配,喜不喜,性格相不相投,而是征服。 因为吕娴是他征服不得的人,很辣,所以他的心思是什么?!也是征服,像他征服一匹马,打赢一场战役一样有趣。乐趣无穷。 所以,他才频频的回头,因为放不下!心痒难耐。 他根本不是出于尊重和珍惜。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 为了征服,他甚至可以不顾一切脸面和手段。为了赢,他可以不顾体面,全不在乎! 他心中没有敬畏,没有束缚和羁绊,今天为了赢可以抛弃一切体面,明日为了保全其它,可能会弃所有人于不顾!包括妻儿。 这样的人,臧霸恨其若斯,这是个野人,兽。进化不完全的生物。书是怎么读的?!什么东西?! 吕娴没有谴责他,她不像臧霸与赵云一样气愤。因为这个时代的他们二人,心中有仁,有义,有底线。 而她是什么人?! 在第一线的人,她面对的是最凶狠的人,有些人本性可能比马超还要残忍一万倍。对方不会因为她是个女子,而让她,而不使诈! 所以她面临过最极端的对战,她的心里从不存侥幸! 她认真的看着马超,在等马超出手。这个时候,两人都没有破绽的时候,谁先出手,谁就会先露出破绽。 都说先发制人,其实,这话只适合趁人不备时。 而真正的大战,或是高手对决,谁越先动,谁可能就最先露出破绽,先吃亏! 因为在动的同时,后方,软肋,动作轨迹全都暴露无疑,一旦只进攻不防守,弱处就会被人抓住! 马超的汗从额上滑进了眼睛,辣的他眼睛疼的厉害。 可他眼都不敢眨,他俨然也意识到了,她在等他先出手! 两人僵持住了! 马超当然不会主动露出破绽,然而他也必须要定个输赢,因此便出言激她,道:“怎么?!现在不敢出手了?!刚刚偷袭不是挺利索吗?!” 吕娴当然不上他的当,甚至觉得他十分不可笑。 她的心态是无敌的,在那里练出来的心性,不是他这种幼稚的激将法所能激得倒的。 吕娴只是气定神闲的看着他。 马超心里有点焦躁,却不敢显露出来,见吕娴却先动了,却是她一甩袖的声音,马超却错估了方位,他作出防备的同时,吕娴却是从反方向攻来,等他再想反击的时候,却已是来不及反应了!快,太快! 这一次吕娴没有与他客气,狠狠的将他膝盖一踢,反手一绞,将他两手死死的绞在背后,马超如狗啃泥,跪倒在地,十分屈辱,膝盖疼的爆炸。 “服不服?!”吕娴道。 “我不服!”马超气的炸了,道:“你使诈!用佯攻。” 这边在对战,兵士们也都伸着脑袋往这边围观,这一步一挪,慢慢的就挪的近了,看着马超出洋相,都忍着笑。 这里娱乐极少,兵士们很苦,但凡见有热闹,哪个不凑?! 精神生活是很匮乏的现在,哪怕只是一场打闹,都显得乐趣无穷! 所以,几乎都无军纪的全来了。当然了,这个时代的军队,除了被吕娴狠练过的徐州精锐,哪一个军队,又是特别的显得有军纪,半丝不挪的?! 都在围观看热闹呢。 马超看这么多人看到自己出丑,如何能服?!脸更是胀的通红,眼中全是不驯的戾气! 吕娴都被他给气笑了,也不谴责他不守信,只是淡淡的道:“你听音辨位练的不错,可惜耳朵也是会骗人的!你太自信你的耳力,所以先以耳听为实,身体先做出了反应,所以才输了!这样了,你还不服?!” 马超死死咬着牙,犟的像头驴! 吕娴却压着他,道:“不说你技不如人。只说你配不配的问题。” 技如不如人,以及心态的问题,是马超自己要解决的问题,她又不是他老师,不服,就随他去! 这人,打都打不服,听又听不进,她才懒得管。 只是,说什么配不配的话,这个话,她今天必须要终结它,否则以后这人嘴里老是这般调侃自己,她会觉得被轻视。 吕娴是可以讲些荤笑话。以前在军中时,也是这样。她可以与一堆男人打成一团,也可以讲些笑话。 但是讲笑话,与被调笑和调侃,是两回事! 便是以前,出于尊重,她的战友们也从来不会拿她开玩笑。当然,出于实力的敬重,也绝不会这么做。 而这马超算什么?! 熟又不熟,敌不敌,友不友的,总说要娶她挂嘴上,这样的人,以后若在战场上遇上,他这样调笑,是会影响她的军心的。 军队是很严肃的一件事情,若是主帅被如此调笑,不尊重,不把他杀了,如何能立威于天下?! 吕娴是不怎么在意自己调不调笑,但是涉及到吕氏的威严,以及军队的军心,这就是极大的事了。 所以,今天,她必须要了结这个人的臭嘴巴! 打不服是吧?! 那就打压的他,没有男子气概,以后没脸再主动提及!像张飞一样,以输于她为耻,从不肯主动再提吕娴的名字!再何言什么联不联姻的事了! 这马超,说是说不服的,如果连打也打不服的话,那就让他以提起她吕娴为耻,感觉羞辱才好。 这歪缠上来的劲头,若是用在不正确的点上,也确实是后患无穷! 所以吕娴是半点不客气,并没有马上就放开他,道:“要联姻,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人?!你连我的身手都不如,我父亲,你连提鞋都不配,这样的你,凭什么要与吕氏联姻?!就凭着你这身材?身高虽八尺,人心却如针,不堪为大丈夫。凭你这脸蛋?若要说长相,你连长相都比不上我爹。我爹身高九尺,脸若娇杏银盘,你呢,粗犷不如,若论身手,和心胸,就更不匹配了。我爹珠玉在前,你这小吕布,万分比不上!” “放开我!”马超已经羞愤欲死,挣扎起来,手上的青筋都在鼓着,一副要杀了吕娴泄愤的怒火相。 他怒瞪着吕娴道:“你爹是十足的小人,能有什么品性?!” 身高,长相他认了,若论品性,他万万不服她所说的。 吕娴道:“你说的也对,我爹的确是小人,可他是我爹。我不避亲,更护短,但你,与我有关系吗?!我犯不着事事容着你,忍着你。马超,你不服我爹的品性,我倒觉得,他比你好一千倍!” 马超哧笑,道:“都是小人,非为君子,还要比谁更小人?!” “君子含光,你就别比了,能与吕布比,还算抬举了你。”吕娴哧笑道。 马超大喝一声,挣扎开了她,反手便要来擒她。 吕娴一个鹘子翻身,如燕一样的跃出去了。 马超失了手,气的在原地喘气。 这马超的力气是大,震的她手有点发麻。她的索扣手,竟然被他给挣开了。若论力气,这马超的确与吕布有的一拼。至少有七成在的。 马超气的大骂,道:“你事事轻我?!我马超是名门之后,如何配不上你?!” “论出身?!”吕娴噗哧一笑,道:“你年轻力盛,出身是不低,可惜,是脑残。年轻气盛就是好吗?!也未必,同样的,不知深浅,狂妄不服,不肯低头,就是最大的缺点。马超,你可照过镜子,看看现在的你,有多讨厌?!” 吕布就不一样了,人到中年的吕布,其实还挺憨的,褪去了年轻时的轻狂,反而更有魅力。当然了,她身为女儿,是带着滤镜。她本来就偏心。 这个马超很棘手。原以为这样的人便是不能纳为己用,至少可以合作共谋,作为外援,可是他的性格却是个大缺陷,现在连做外援都不可能了,反而用了他,更为掣肘。 与其如此,得不得罪他,原本也不是太重要。但是这人,逼的人不得不痛打他的手,催毁他的自尊,非要人把话说难听的,往死里得罪他。 这样的性情。吕娴现在已经完全不抱有能与西凉共谋的希望了。 马腾把儿子教成这样,只怕也好不到哪儿去。儿子便是再狂,身上也会有家族和父亲的影响,尤其是男儿。基本都是校场上出来的人,不说马腾是同样的小人,至少也是不可信任的人。 若有反复,以后指望他做助力,可能会被他反咬一口。 所以吕娴基本已经放弃了这个指望,也不怕将马超往死里得罪了。 马超虽强,然而无智,又不知收敛,若论勇武,臧霸与赵云中一个人,就能与他对敌,更无需出动她爹了。 不是吕娴轻视这个人,她就是觉得,便是西凉真的有什么动静,这马超在战场上,再强,也未必能影响大局,而能制胜。 除非有人能管得住他怎么出战。 然而他肯听吗?! 所以最大的后果不过是他带兵来攻徐州,这种可能性虽微乎其微,然而就算真发生了,吕娴也是能带着人秒退他的。 说实话,她现在的心态,与当初曹操轻视吕布,是一样的。 虽勇武,却不足为敌! “吕娴!”马超气炸了,这被藐视的何止是男儿尊严,更是西凉和马腾的尊严! “马超!你服不服?!”吕娴道。 “我不服,不服!”马超气到发疯,从地上捡了剑来。 臧霸脸色都变了,急道:“女公子小心,他的剑法很高!” 赵云也是被马超这真小人给惊的呆了,道:“马孟起!不敌不耻,用暗器才为耻!” 马超却是杀红了眼,几番都被她四两拨千斤给击的粉碎,他如何能不想一血前耻!? 哪怕是小人,也顾不上了! “用剑,算什么暗器?!”马超咬牙切齿道:“赵云!你休一副君子的模样!” 赵云作势要去阻止他,吕娴却朝他摇摇头。 她的手上滑出一把军刀,道:“不算暗器,两方都持兵器便不算暗器。听闻你自创了一种剑法,那就试试,谁的出手法最狡最快最狠了!” “敢藐视我!就凭你!”马超大喝一声,赌上全部的力气,朝她直取过来。 吕娴却敏锐,持着军刀将他的剑给横杠住了,道:“好!这份悍气不错,现在,才算像个样子!” 什么意思?! 前两招,莫非以为他只是闹着玩不成!? 马超真的使了大力气,却被她如此轻视,如何能受得住,眼见她手稳稳的,便将剑尖一侧,调转方向一面压制她的刀,一面朝她脖颈刺来。 赵云心都要跳出来,已是拉了弓,搭上了箭,若有不对,便要立即射杀马超。 臧霸更是持了刀在手,紧紧的握在刀柄上。 这马超,是真的要杀吕娴! 所谓穷凶极恶,盖如是矣! 二人绷紧了气势,随时准备出手! 场上二人却根本顾及不到他们,只是紧张的胶着在一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52章 吕娴言尽道真心 马超剑法出群,原以为此剑术极精妙,必直接能取她性命,心中当然涌起一股快意。现在的他也是杀红了眼,什么也不顾了。她死了,也无所谓。他要维护的是他的一切,尊严!不惜一切代价。 马超的确算是一员悍将,悍气尽出之时,吕娴也是背微微出了汗,她也涌起全部心力应对,没有半点分心,不复前两局的悠闲气定。 而他剑直指咽喉的一刻,军刀脱手,另一手接上,火花一般的交兵,将他的剑给挑开了。两兵相交,一瞬的火花,惊心动魄! 马超吃了一惊,他这一招从来没有失过手,如今竟被她给挡开了。 一时微骇的同时,也在观察着她手上的兵器,虽小,却泛着冷锐的格外不同的光,小小的,仿佛长在手上,像她的另外的手一样的自如。 这是什么刀法?!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刀和刀法?! 马超的剑从她腹前划过,吕娴却自如的避过,马超全是汗,见碰不到她的身,伤不着她,便改变了战法,将刀隔空而划,收缩着她能躲避的范围。 吕娴也被他这战法给弄的好笑的很,没想到这马超还挺聪明。 其实若论狡诈,马超比吕布的确聪明多了。 然而太狡诈了些,便显得有些致命的缺陷,展露无遗。 这马超不知退的个性,吕布是没有的。吕布虽强,但若是要进取,他还犹豫的很,莽撞与犹豫,在吕布身上一点不冲突。 马超擅强攻,竟是连个让她喘气的空隙都给她。意拉长战线,要把她力气耗尽,再寻破绽,收割性命了。 而这种剑法,虽然如花一般看不到残影,却进攻者,必有后防,马超不知道他用剑强取,整个手腕都在她范围内了。 若她是个狠辣的,一刀下去,手筋一废,手立即能废了! 吕娴倒与他不算有深仇大恨,因此便没下死手,寻了个他极力强取时,露了个破绽与他,在他来时,已是眼疾手快的一刀背下去,狠狠的将马超的手腕击下,马超吃痛,脸色惨白,却依旧不肯放了剑,还要来刺她。 吕娴见他如此,再不忍心,也是再给了一刀,并双手握住,狠狠的一扭转。 骨头清脆的发出了一声,马超脸绿了,剑离手,掉落在地,他手脱舀,疼的怀疑人生。更不可置信的是,她还能赢。 怎么可能呢?! 马超不肯相信,还要另出手要擒吕娴,吕娴赢的没什么成就感,见他如此狼狈,都有点不忍心了。 将他手腕拉来,绞在背后。 “服不服?!”吕娴都不忍心问。 马超疼的目眦欲裂,却咬牙切齿,眼泪直崩,道:“不服!” 他眼角红了,是疼的,同样的也是耻的,羞的。 把一个名人逼到这种境地,虽说是他自取其辱之故,可是吕娴也怪不忍心。 将他的全部骄傲全部击溃,吕娴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少成就感。 她很快放了手,马超握着手腕,撑着地上,久久不肯起来,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兵士们发出欢呼声,赵云松了一口气,喜着上前来道:“女公子好身手!” 吕娴道:“只是小技罢了,终难登大雅,善战者非逞个人英勇,当如子龙般领兵作战,才是大勇。” 赵云见她面无骄色,心中更为欣喜,也有敬意,道:“女公子太谦虚。” 臧霸走到马超身边,看着他的狼狈不堪,道:“还不服吗?!马孟起,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强中更有强中手。女公子对你算手下留情了,不然刚刚你两只手都被砍了!” 赵云也深以为然,道:“服输并不丢人,马孟起,你也是少年英雄,素有勇名在外,为何人却……” 马超趴在地上,眼泪哗哗的掉啊,看的二人都不忍心再说他。 主要是太惨,惨到什么程度呢,惨到多说一句,都显得自己像小人,像反派,不忍落井下石的地步。 一个个虽讨厌,但输的太难看,叫人同情的地步,也是真奇葩了。 马超听不见二人的话,却只看着吕娴,道:“为什么?!” 吕娴诧异回首,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能赢过我?!”马超喃喃着,像问她,也问自己,道:“输也绝不求饶。” “我没叫你求饶,”吕娴道:“求饶和服输是两回事,这个界限你都不分明吗?!” 马超不明白。 他茫然的看着吕娴,眼中流露出痛苦。手紧紧的抓紧了草皮。看上去像个茫然的怀疑人生和一切的孩子。 一切全部粉碎了。 “马超,你回西凉吧,”吕娴道:“不要给我捣乱,我要去袁绍营解决麻烦,郭援死了,你也知道后果的吧?!” 他当然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回来了! 他也有属于他的傲娇,尽管嘴上不承认,心里其实是服她的,也是敬畏她是强者的,觉得她是能与他并列的人,他才会高看一眼,才跑了又跑了回来。 这是多么折损骄傲的事情,可她却嫌他是个麻烦?! 马超咬牙道:“不!我跟着你,我要知道,我为什么会输?!我马超,从来没有这么差劲过!” 臧霸拔出了刀,道:“好言不听,非要逼人杀你吗?!” 赵云亦道:“孟起,此事事关重大,倘若你真忧心,不如先回西凉,倘若有变,带兵前来护我们一护,应援一回,我等便感激不尽。何必再折一人,倘若身陷袁营,我们一行,全部玩完!” 你们是一伙的,他就是外人了?! 马超看着赵云,十分碍眼,他只看着吕娴,道:“你是嫌我去了会坏事,是吗?!” 这个大麻烦,看来不解决了,今天是脱不了身了。 吕娴叫臧霸把刀收了,道:“你们先去整肃兵马吧,我与孟起聊一聊。” 臧霸点首,与赵云去了。 马超狼狈不已,输的很惨的这个当下,两人才能进行正常的对话。 这一路来,真正能正常对话的时刻,极为少有! 而现在,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马超需要答案,吕娴也觉得他太惨。便也有心想说几句真心话了。 “先说第一个问题,咱们得达到共识,你说联姻的事情,”吕娴真诚的道:“不是我小视你,这跟你是什么身份真的没关系。若只论出身,我首先考虑的会是曹操的儿子,而不是你。只要我愿意,曹老板献出哪个儿子,他都求之不得,而你马家,能与曹操比吗?!” 马超哑口无言。 “当然了,这不是主要的问题,主要的问题在于,我是个强者,强者不需要借姻亲的势而成事,虽可壮大,却也受制于人,甚至被人消化吞噬,好处少,后患太大,我不会。我吕娴立世,是站得直,立得正,凭本事叫人敬畏尊服,而不玩这些虚的东西。”吕娴道:“而你,一直是以玩笑的方式在说这件事,对我而言,我可没那么荣幸和高兴,徐州当然也不会,我爹更不会,当初袁术,我爹都没怎么当过真。” “不是玩笑。”马超闭着眼睛道:“我欣赏你是一,西凉一不愿依附袁绍,二不愿依附曹操,与徐州结盟是可以的选择。” 吕娴笑了一下,道:“多谢,我替徐州谢你真的考虑到了徐州。结盟,我当然求之不得,然而,姻亲是最次的方式。” “便是真结了亲,你以为可以相互信任吗?!婚姻与信任也是两回事,”吕娴道:“马超,我要服人,以德服人,以真本事服人,而你也一样,若要徐州与你结盟,你也得拿出真诚来,叫我真真正正的心服你的为人!那样,联盟才有意义,否则,今天结盟,明天背弃,有何意义?!” 马超震了震,看着她。 吕娴却是轻声细语,一点不强势,反而拉住了他的两只手,将他脱舀的手给推回原位了。 马超疼的冷汗直流。 她的身手,的确过人,很疼,被踢的膝盖,也是疼的钻心。 吕娴道:“以后不要拿这个开玩笑,这个可以达成共识吗?!我是不计较,但是徐州会计较,我爹会记恨,而徐州军心也不容如此的玩笑。懂吗?!” 马超道:“你真不像个女人!”哪有女人不在乎自己的这个名声的,反而顾忌的只是别的。 他知道,若是这个达不成共识,是休想再谈下去的了。 “好,我以后不说便是。”马超坐了起来。狼狈的像土狼似的,眼神凶残,但是形容实在狼狈不堪。 还算识相。 吕娴笑道:“当然了,私底下开玩笑,我并不介意,只是这种事取决于关系,像我与你如果像兄弟那样熟,玩笑这种事,哪会计较?!” 马超呵然一笑,此时却紧抿了嘴唇,半点不敢轻视她的能力了。他好强,然而,也同样慕强! 若是吕娴赢不了他,以他马超的自负,会老实坐在这听人说教?!不可能的。 “马超,你想知道你这个人的问题在哪儿吗?!”吕娴道:“你要愿意听,我就说,不愿意听,或者不虚心,不服气,不以为然,我说了也没用,还不如省点口水。” 马超嗡声嗡气的道:“你说。” 吕娴道:“一开始见到你,我是很惊喜的,西凉马超,勇名在外,我早心慕之。我想着,若有你,再与赵云并肩,这北方,何愁不可定?!当然了,你是马腾之子,不服我爹也很正常,可以结盟也还好。可是见过你以后,我从一开始的拉拢收服之心退一步,到结盟结为外援,然后,经过郭援一事,心中却是弃你不用,满不在乎,甚至不在乎结不结仇怨,或是得罪于你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仅仅只是因为私德?!” 马超语塞,闷着气不吭声。 “论勇武,你与子龙不相上下,可是子龙顾大局,你不顾,子龙一战而胜,见好就收,而你不知收敛,在战功上,你斩杀了郭援所有的敌将,包括敌将,按理说,你这样的功绩,当为第一,可是在一个团队里,却足以令人畏你怕你,远离你,而想要用你的人,也会放弃,我也一样……”吕娴道:“以前你虽还有点难缠,但我也没有完全放弃。只想着打服了你,你就能服。经此一役,你的缺陷全部暴露,你这样的人,我是不敢信任的。便是真用了你,也绝不会重用,信任,放在身边为腹心。防着你啊……” 马超还是气鼓鼓的不服气。脸色难看,这话多难听。她当然知道。 可是马超现在也算识好歹,并没有打断,再难听,难以接受,也忍着。因为这样的话,除了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点破,与他剖心说这一段真心话。 他马超又服过谁?!便是有人想说教,他也不听。旁人也就更不可能浪费口水了,所以以前不是马超没有机会听,而是他不给别人这样的机会。 “你这个性格,除非自立自强于一方,否则不管是依附于曹和袁,你都不会完全听话,不听是灾难,听了更是灾难。不听连累家人,听了,也不被信任,重用,憋屈至极,才得到教训,那个时候就晚了……”吕娴道:“恕我直言,便是你西凉能自立,自恃强,能强得过昔年楚霸王?!楚王半分天下,至强矣,最终依旧为仁主所灭?!强不可敌仁之由也!” “再说你的私德,”吕娴看他的脸色这么难看,都不忍再说下去了。 这说的话其实真跟凌迟一样。 马超见她住口了,便道:“说都说了,何故不言尽?!” 吕娴失笑,这个人,真是受虐也有瘾吗?!这真是究根问底到极致啊。 行吧,说就说。 这马超若是因此反思,而能改邪归正,也许以后还可以结个盟,真的作个小伙伴。 若是不能,就算了。 看他这么惨的份上,吕娴啰嗦一点也不嫌烦。 “你天生无情。生擒郭援多好?!在那个时候,你不是想不到生擒郭援的好处,杀了郭援的烂摊子,而是你在那一刻,被心中的私恨裹挟,脑子里只有报仇泄愤,不顾大局是其一,便是要杀,一刀斩杀,无须虐杀,不敬畏人命,是其二,马超,你很聪明,比起我爹,聪明的多,可惜聪明过了头。你也曾为你这份狡猾,沾沾自喜过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53章 肺胕之言点痴心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小人心态。因小失大,不知取舍,是罪三!”吕娴道:“曹老板看到小鹿失怙,还会感伤一下作个诗呢。再有谋略,再狠心的人,也未必没有共情。而你的共情能力是零。” “面对斥骂,面对哀鸣,你不心软,不动容,不会设身处地的互换立场去考虑旁人。哪怕是败人。在你眼中,败的人,不配与你说话。败将该死,甚至活该被虐杀,你觉得乐趣无穷对吗?!”吕娴道:“天生的心硬之人,也许并没什么,若是治世,自私而已。然而在这世道,你这大缺陷,迟早要害人害己。行事只考虑自己。后果,难以想象,一次两次,波及不到你,可是最终,会应在你自己身上,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我若不说,你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知道了,你以前也许还是像之前一样做,你会有什么下场,你也看好了,如果有一天,你败了,战死,记住了,你是可悲死的。”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是没错的。 马超整个人面色发白,恍惚不已了。 吕娴道:“不收敛,必有天谴啊。只是自己看不到罢了。倒不是什么报应。而是人的性格对自己的影响,始终都是无形的。性格决定命运这话本身是不错的。若非你强势,你孤身落入我手,你带的精英,皆是你腹心,为何弃你而去?!这种事情,在任何营帐中,都是匪夷所思的。我与宣高亲眼看到的时候,都惊呆了。因为这是无法想象的。曹营不会发生,吕营不会发生,便是我爹吕布,也有很多死忠,拼死相护,袁术虽败,袁营却存,皆是忠诚之辈也,袁绍虽傲,也有愿死而效力者。马孟起,你呢?!” “你,你……”马超手疼,膝盖疼,心也疼了。 他真的是无情之人吗?! “再有,我利用了你,打了你,吊着你,骂你,用你作诱饵,你都不生气,无数次的机会可以离开,却又跑了回来,在你心里你觉得只要对方够强,只要能有答案,这些只是小事。所以你心里没有分明的界线,你自己可以不在意这折辱,可是你不知道界限这个事很大,当你不以为意,只以为寻常的将这样的事加诸在你军中人身上的时候,在敌人身上的时候,你要结多少仇怨而不自知,”吕娴叹道:“马超,一个无情的人,一个慕强却凌弱的人,一个心中没有善恶和分寸界限的人,你的前程又能在哪儿?!为什么还回来?!我若对子龙如此,子龙就算以德报怨,必也会远离我,士可杀不可辱,你不以此为意,便会以为这是小事,也必会以此方式凌辱你身边的将士与谋臣,久而久之,人人远离……便是我爹他,都从来不会这样。” “当然了,你是怒的,却将怒火发在了郭援身上,可是你的方式用错了,凌辱敌将,不可能获得我的高看,只会让我更加以为你不可大用。”吕娴道。 马超动了动唇,脸色如白纸,他没想到。当时他的心态是什么。是想让她看看,他有多强! 然而结果是反的! 马超真的失语了。 他万分茫然,如同当头一棒! “从大的方面来说,我若是有你这样的主将,虽看到了你的勇武,也同样看到了你的自负与短板,还有不可信任重用的心思,却还要背你惹的后果。”吕娴道:“你以我的立场想一想,我会高兴吗?!” “我想到了,所以没走。”马超道。 “我吕娴还算有点惺惺相惜,今天若是换了像曹老板这样的大枭雄在这儿,你他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吕娴道:“郭援死了,你知道会有多少麻烦吧?!而我得去解决麻烦。我还会说出来,像曹老板这样的人绝不会。甚至会不动声色。马超,我与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说你多么不堪,只是想告诉你,我抱着可能与你为友,不为敌的看重,才抱有希望,费些口舌,希望你能改了。” “不然就太可惜了,”吕娴道:“便是与徐州为敌,至少也得像个样子,徐州可不想与太蠢的人对战。太拉低档次。” 说罢笑了一下。 “你素有小吕布之称,希望你不要重复我爹的命运,你比我爹聪明多了,但愿你能悟得出来。而我爹,这辈子,都悟不出来了。”吕娴想到笨蛋老爹,还笑了,道:“不过有我在,我不会让他可悲死的。” 马超眼神极为复杂,瞅着她,心道,吕布有这么一个女儿,不强上加强才怪。 “你真的将我当朋友?不怕我将来与你为敌吗?!”马超道。 “我会怕你?!”吕娴自信的笑了一下,道:“在这里的,宣高和子龙,都能吊打你。不在这里的,徐州有多少武将,你都见过吗?!” “我西凉也不弱。”马超哼道。 “当然不弱,西凉兵与马是强项,骑兵很厉害,我徐州却缺马啊,”吕娴笑道:“说实话,你这听音辨位的能力很强,出手法也很强,我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棘手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了。子龙和宣高却太文雅,打不出悍气来,倒是你,有点邪性!” 这是夸他,还是损他呢。是说他出阴招吗?! 出阴招还是连输三轮,一时气短,无言以对。 “西凉将兵不少,若不能善用,而不会施恩,收拢人心,是大器小用,”吕娴道:“你原本的牌面比我爹给我的好多了。将来若真为敌,你也未必能打得过徐州!” 马超逞强道:“那可未必,我回去就厉兵秣马!” “拭目以待。”吕娴哈哈大笑,道:“我等人来徐州。” 她起了身要走了。 马超道:“吕娴,我真心的,若是你愿意,我愿意追随你去徐州,但你,要联姻西凉。” 吕娴听出这一次,他无比的真诚。 吕娴却笑而回首,道:“是男子汉大丈夫,信服就是信服,别谈条件,很low。再说了,我怕你消受不起。” 马超依旧不甘心,道:“我服你还不行吗?!”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了。他急追两步,似乎也只能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徒劳而已。 虽达成了共识,以后不必再提,马超却是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提这件事情了。 可她,真的志不在此。 他也许也真的从来没有看懂过她,了解过她的想法。 共情能力吗?! 哪怕她是胜者,他的内心还是小视她,不肯去了解她真正的志向和想法的。 是不是提联姻这件事本身就是可笑的?! 吕娴没再回首,摆了摆手。 上马去了。 臧霸和赵云来了,赵云牵了一匹马,送了干粮和水,还有兵器与他,道:“回西凉去吧,若真心服,回去后带兵接应,只无需太高调,会坏事。” 马超咬牙接过马缰,道:“我必来。我马超惹的祸,必不叫旁人来背。” 还算有担当! 赵云抱拳,匆匆的去了。 臧霸看着马超,道:“去袁营一事,非同小可。你不必再跟来。” 当然了,臧霸也不指望他真带兵来接应。能不捣乱就算了。 这个人,他心里是极度失望的,原以为是个少年英雄,不过如此。这般品性,回去了,便能抛诸脑后,能不反悔就算不错,能不追来截杀,都是侥幸。 臧霸冷漠的很,防备疏离的看他一眼,调头便走。 他的态度明显与赵云不同。赵云这个人吧,是真的好人,特别好的人,好人有一个特征,不会以坏的心思去忖度别人,只会以自己的常理去推导别人所行。 因为以他所为,若不能跟去,也必会去带援军来接应保护的。所以他才有此叮嘱,倒不算指望。 臧霸却不一样,见习惯了奸诈之徒,所以,对马超,他很冷漠。很失望。也很防备。还有厌恶。 他不仅不会指望他,甚至会防备着他来偷袭吕娴。 在他心里,忠心是第一位的,吕娴是第一位的。 如果马超有一天变的好了点,他可能会与赵云做朋友,臧霸永远会对他有一丝防备,心里会绷着一根弦。 赵云却不会,因为这朵莲花的心是很纯净的,他不会以坏去忖度旁人,只会将旁人往好处想。 这孩子,太的太好了,太惹人喜爱了。 臧霸看着赵云与吕娴上了马在谈笑,他为帅才,是守护着他们的:吕娴和赵云。 所谓帅才,上忠主,下护将,才是真正的一帐之帅也! 牢记使命,护守忠诚,不仅有义。 她的志向,会是他的志向,所有徐州上下的志向。 臧霸上了马,听到赵云兴奋的笑道:“女公子,刚刚是如此破马超的出手法的?!云竟没看清楚。” 臧霸微笑,倒少见赵云有如此沉不住气的时候,他大多数时候是个守礼克己的好少年。现在这样,倒添了几分可爱天真。 到底还是少年心性啊,便是再老成,也是少年人。 他与吕娴年纪相当,在一块说话,叽叽喳喳的才叫真正的意气风发。收敛的,静娴的,不疑的,信任彼此的。 他与马超倒像是相反的两种人。 其实吕娴现在暴露出身手,若是小人,只恐已怒是吕娴骗了他。 可是赵云不,他真是个好孩子啊,首先想的不是被骗了,而是体谅她出门在外,收敛着不得已。 若非是心性极好,便不会有这样的,所以臧霸对赵云是极放心的。 吕娴笑道:“等有空闲,再与子龙切蹉一下。” 赵云早忘记什么男女有别了,只有切蹉的热切。 江湖儿女,其实拉近了距离以后,这些小节,其实都顾不上了。 赵云会顾忌一个闺中女子的清名,不能靠近与冒犯,或失仪失礼。 然而,却绝不至于死板到防着一个同样能上马杀敌,徒手能战马超的吕娴。 因为,将门儿女,不在意那些。 赵云身后的副将们都跟了过来,赞道:“女公子好身手,不愧是温侯所生!” 七嘴八舌的十分兴奋。 “不知温侯又是怎样的风采,”副将们心仪道:“必是盖世英雄也!” 吕娴失笑,道:“我爹,武力值是至强,天下之大,无人可出其右,马超还不够看。然而立事做人,却不会自恃己强。我爹这一点上,比马超好多了。” 有夸有贬,有赞有自谦,是有风度。 一时慢慢的加快脚程,吕娴回首去看马超,他还站在原地呢。 她对赵云道:“希望他能改邪归正,若有所悟,品性若能配得上他的能力,将来必是一员令人敬畏的悍将。现在的他,太钻牛角尖了。越不想输,越会输。输不起的人,就算赢一时,最后也会输的。” 赵云也回首看了一眼,道:“有朝一日,希望能与孟起并肩。他的能力,其实足以仰仗。那日在战阵之中,孟起的悍勇,令人印象深刻。” 虽然个性实在是…… 但赵云并不是那种会多舌说人不好的人,因此不好的话,他一个字不愿意说。 “比起他,我更欣赏子龙的大局观。”吕娴笑道:“有宣高坐阵后方,守着要害,子龙攻城略地,两者相互仰仗,如人之双臂,配合无间,才是真正的制胜之道。孟起,终究少了些大局观。” “他可为先锋,利器也,如人之执兵,无往不利。”赵云道。 吕娴哈哈大笑。现在竟能出言试探赵云的意思了。既然能谈到共同并肩而战,那么,在赵云心里是认同她与臧霸的。 她得稳住,不能急。 不能现在就要他跟着徐州,一定要到火候。不然现在火候不对,菜不熟,人留不住,反而坏事。 子龙不反感,就说明他没有反感与她并肩战的可能。哪怕一时没有想到徐州的主公是谁,也说明,在私心上,他是认同吕娴的。 人需要归属感,需要认同和羁绊,这一路,可以慢慢的培养。 马超看着军队慢慢远去了,等到手不疼了,才上了马,手背上还有刀背砸出来的红印子,还未消,且有青紫的迹象。 她有机会杀了自己或废了自己,可她没有,下意识的是用了刀背。 而他当时,是真的有杀心的。 如此,高下立判。 何止是略逊一筹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54章 又有追兵制爆竹 武力逊就算了,连格局和心胸都逊。气度更是如此! 马超艰难的上了马,慢吞吞的回西凉去了。 总不能再背诺言! 他得带兵去接应,否则,马孟起,真的骨贱如泥一样的人了。 一个人没有助力的时候,似乎格外清醒,也能更反思反省自身。她说过的话,一直在他的脑子里翻腾不已。 看着云,喝喝风,看着天地苍茫,马超第一次陷入了对人生的巨大思考!以前的他,身边仆从如云,在府上,在校场,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思考过更深刻的东西。 如今孤身一人在外,身上还受了伤,他竟有一种流落于世,更深刻的感觉。 人生之中都需要这样的时刻,遇到挫折,孤立无援的感觉都体会过了,才能真正的成长。 这一段经历,对马超而言,也许是个巨大的改变! “若加快行军,最多两三日路程就到冀州府了,”臧霸道:“女公子可有息袁绍怒之法?!” 这里已近城镇,人口密度也大了不少,可见已至冀州的腹地。就是袁绍的老巢。 吕娴道:“只要能见到袁绍,想要他息怒并不难。他这个人,心性并不坚定,朝令夕改是常有之事,便是这一刻恨不得要杀我,后一刻,也就能哄好了,比起曹操,谋略和领袖能力差了很多。要我,是绝不敢进许都的,可是,冀州府我就敢闯。” 她有信心能够说服袁绍,但是曹操,真进了他的老巢,呵呵! 臧霸失笑,道:“真进了许都,这一辈子都休想再出来了。蛟龙困于井中,自然再无腾飞之时。” 赵云道:“袁本初他……” 他面色犹疑,有心想说袁绍,然而他并不是一个能说别人是非之人,所以很是犹豫。 吕娴也不难为他,笑道:“子龙安心,必无忧。这些百姓,袁绍再强势也必不会伤。” 赵云道:“只是担心女公子,只恐袁本初不肯放过女公子。” “无妨,”吕娴笑道:“我自有法。” 赵云诧异的看着她。袁绍强势,这样的人,真的能说服他吗?! 吕娴道:“袁绍本营之中,鱼龙混杂,只恐要周旋一二了,赂其一二人,在能说得上话的时候,为咱们说两句话,袁绍必能听得进去。” 赵云怔了一下,见吕娴连赂别人也不瞒着自己,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他觉得这样不好,可是,她不隐瞒,就是信任和不避讳的意思,又觉得感动,良久道:“袁本初也未必肯听。云在袁营呆过,那般风气……” “会听的,只要抓住他的心理就能听得进去,”吕娴道:“他这个人,好大喜功,喜欢吹捧,他要吹捧,我们就给他吹捧。” “而他还好示强大,咱们就依附强大,所以是越惨越好,越狼狈越好,他又喜与曹操攀比,抓住了他的心理,很容易。”吕娴道。 赵云点了点头,他知道此去,他必无恙,只是女公子却危险,虽担心,心中却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便是被困,也要保女公子脱困的。这般的决心。 徐州在冀州也是有人手的,对袁绍的阵营早摸了个透了。 吕娴对臧霸道:“传信出去,在袁绍营中寻一个叫许攸的人,给与厚赂,叫他届时为我们说几句话,与他混的好的,都给与厚礼。此去可不能完全没有准备。”不然真的两手空空的任袁绍宰割了。 袁绍现在的实力雄厚到可怕的地步,吕娴便是知道袁绍的本性,也是不敢小视他的。袁营又鱼龙混杂,万一他听了审配等人的话,杀了自己,那才是真冤。 所以,需要人。 臧霸应了,也不耽误,写下密语,一个呼哨,一只鹰隼俯冲下来,直直的落在臧霸的左手臂上,臧霸将小纸塞进它的鹰爪之中,然后放飞了。 很快鹰便冲向高空,变成了一个小圆点。 赵云道:“好鹰!这种鹰倒难得一见。” “猎鹰难,熬鹰更难,徐州府也不过只有几只,平常少用此物,易被拦截,倒是现在用它最好。正是好时候。”臧霸道:“中原高手如云,穿云手很多,鹰飞的虽高,若遇高手,也不过是如猎物射下来。” 赵云稀罕的是鹰能送信,因为鹰用来送信很少见,一般都是用来行猎的。他久在公孙瓒营,对于穿云手的身手,是深信不疑的,因为他本身,也是个高手。 臧霸笑道:“子龙的身手,足以猎下此鹰吧?!” 赵云笑了笑,道:“只恐不及宣高身手。” 二人跃跃欲试,彼此看了看身后的弓,心道现在没功夫,待有机会,一定要一试身手。 赵云笑道:“女公子看来早有准备。” “有备无患啊,再强的实力,有时候真的不如一张嘴。”吕娴笑道:“没有为自己说话的人,这可不行。” 在袁绍营中,没人说话相助,这可是大忌。 当然了,在曹操那,便是再有嘴也没用,曹老板逮不到机会是没办法,若有机会,他从不会错失良机,关键之时,他都是自己做决定的。 所以才说袁绍的领导能力,是真的很一般。 “许攸此人,有何说法?!”赵云道。 “是个小人,”吕娴笑道:“交友要交君子,但也要交小人啊,只有小人,才会为利所诱,为咱们所用。许攸在袁绍营中混的还不错。” 最可笑的是,他有才华,然而却并非是以才华而混的不错。这对他与袁绍来说,都是莫大的讽刺了。 “原来如此。”赵云了然。 他看着吕娴,发现她全无惧色,反而只有兴奋。原来的她必是不会去袁绍营的,只是不得不去的时候,她心中不是怯怕,而是兴奋。避不得的事,她也会试图找出袁绍大营的利弊之处吗?! 这个心态。 袁绍这人,色厉而胆薄,做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 袁氏是真的大族,大族中的大族,袁绍虽出庶出,却也是家族出身极高之人,曹操等辈根本无与伦比。袁绍能成事,真的是沾了出身的光,然而出身的缺陷也同样博大,袁绍放大了这个缺陷,自负。 他当然有资本自负,公孙瓒一败,更多人去依附他了。 然而,赵云以为,袁绍有些方面,都不如公孙瓒。 只是他向来不喜评价人,所以说不出来罢了。 有斥侯来报,道:“后有追兵至,约有三千余,不出一日便要赶上。” “来的这么快?!”吕娴道:“主将可探出是何人?” “张晟,”斥侯道。 吕娴道:“袁尚心腹大将,嫡系。” “其人听闻郭援被杀,前军覆没,必怒追,”臧霸道:“又是一场死战,倘若在冀州府外交战,只恐后又有袁绍营中来人助阵,恐于我不利。” “先不行军,待追兵来,再破之!”吕娴叹道:“仇恨拉满了,不在意再拉点仇恨,哎。被马超坑苦了。这小子,也不知道脱身了没有,千万别被追兵逮住,否则皮都给剥了。” 赵云失笑,马超再讨厌,女公子都没杀他。要是被敌军杀了,女公子还要心疼呢。 女公子真的是不会自恃强而杀人示威的人。这个底线,赵云深以为纯良本性也。这个时候虽是说笑,然而却是真的担心马超的。 赵云道:“孟起孤身一人,必能避开,定无妨也。” 臧霸没说话。那小子被剥了皮也是活该! “女公子可有破敌之法?!”臧霸道:“此处不占地利,地势太开阔了。三千人只恐皆是精兵,又是骑兵。对他们有利。” 而他们还有刚收服的袁兵,心不定,见有追兵来,可能会生乱子,还有百姓妇孺,更为不利。 处处掣肘,便是连臧霸也没有万全之法。 赵云道:“云留下退敌,女公子与宣高先带着百姓走。” 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啊。 吕娴勾住他的肩,笑道:“不妥,倘若追兵在中间将我们两方截断,前后不应,都是死路一条。子龙虽可突围,却损伤太大。百姓也会有损伤。” 赵云深以为然,现在渐渐熟了,很多时候,都想不起来她是个女的了,对被勾肩搭背这种事,他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 主要是吕娴身上的那种弱女子的气势几乎没有,现在越来越熟,有时候赵云真的想不起来了。 赵云对她有敬重,尊重,但并未认主,更多的时候是当成朋友的,所以,没有对主公的那种有礼,反倒自在。 臧霸知道,若无百姓,其实这三千人很好退。 吕娴却指了指不远处低洼处,道:“去砍竹子吧。非常之时用非常之法。” “女公子已有破敌之法?!”赵云惊愕道。 “听说过爆竹这种东西吗?!”吕娴笑道:“骑兵不上山,不入林。在平坦开阔处占优势,可是马却易受惊。” 赵云与臧霸对视一眼,道:“妙计也!” 竟是一时没有想到。 近袁绍本巢了,杀郭援,破他的兵实无办法。但是在见袁绍之前,把袁尚的追兵杀的落花流水,这不是找仇吗?! 所以,她只要破了追兵就行,没必要死战苦战,又结仇又不讨好。 她有病,才敢在袁绍的大门前这么杀他的人示威的! 马一惊,骑兵的优势尽去,只要把主将给擒了就行。 送还袁绍,还不能示威,还得恭恭敬敬的示弱,卖惨,再把一切全推到马超身上。想一想,现在这,也是高难度的工作。 吕娴苦笑,这马超,以后得向他讨利息。不过从这家伙手里讨点债可不容易。 当下便在此处扎下营来,能去砍竹的都去砍竹子了。 竹子砍回来还有湿气,不够干,便要架要火上烘,把水气都给烘了,才好用。 因不是要大破敌,杀人之法,因此,放的火油都很少。能把马吓着就行。 “子龙,你可能生擒他们主将?!”吕娴道。 赵云拱手道:“只要时机合宜,定能擒之。” 赵云不是会说大话的性格,他不会说包在我身上这种狂言,但这样含蓄,其实基本上不出意外,就是有把握的意思了。 吕娴越发欣赏赵云的性格,这少年,从不肯把话说满,能力过人,却从不自满。 “好。”吕娴道:“宣高负责丢爆竹,我负责护百姓。各自尽力!” 三人将手放在一处,此时颇有些江湖儿女的义气,相视一笑。 当下便将竹子都弄下来,开始灌装点好东西,赵云寨中有些火油之物带在了车上,此时全给用上了,吕娴又将收集的硝石,硫磺弄了些出来,再配上烧好的木炭,灌装进竹筒之中。 火药其实在春秋时期就有了,只是一直未用于军事,在隋朝才真正的发明,在唐才用于军事。 而三国时期,多数火攻是用的火油等比较广泛。火药极少。 当然了,吕娴做的这种,真算不上是火药,顶多算是简易版的爆竹。 其实它们连爆竹也算不上,这个时代,爆竹也是没有的,后世的爆竹都是工艺很精进了。 而这种,却是粗糙版的,原始版的。 但是烟花和后世的爆竹的确是从这个东西进化而来的。 还好之前弄土炮的时候,她收集了不少硝石和硫磺,现在正好能用上。 现在想起来这个东西,吕娴便用硝石制了些冰。 制冰很容易,硝石一丢,立即凝霜石,点水成冰的效果。 赵云现在真成了好奇宝宝,他呆呆的看着变成水的冰,百思不得其解,看上去有点呆萌。 云妹真可爱啊,吕娴真想捏捏他的脸,最后赶紧扼制住了恶魔之手。 在古代硝石制冰,是不广泛的。别说现在不能,便是在后世王朝也少有,便是知道此法,用的人也极少。 因为硝石开采要费多少人工?!运输成本有多高,这时代真的上天的成本。 结果却用来制个冰,做个甜品,大夏天的冰冰嘴,过个嘴瘾?!呵,朝廷削你信不信。 什么叫奢侈,这就叫奢侈,哪个士大夫敢这样,得被其它大臣给参死。奢侈这个,可是大事儿,要是不合时宜,哪怕是贵人,也是大过错。这与打猎过度是一样的道理,古人不管富贵,一定不要过度,要是过度,呵呵,其它大臣能分分钟教你做人,并且名声会变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55章 赵子龙活捉张晟 所以不管现在有没有知道这个法子的,都是不敢这样造的。 这与现代时可完全不一样。至少现在想要民用,可能性不大。当然了,用在军事上,就是另外的说法了。为了战争的胜利,成本是不计的。 吕娴也正是因为知道此物难得,所以这东西虽收集了,却很少用,几乎都是闲置想不起来的。至于闲了没事在徐州吃冰,呵呵。想都不要想。 一件事能不能做,不在于能不能做到,而是不能。 袁术极好奢侈,原本以他的出身,好点奢侈也没什么,然而当淮南的百姓多饿死的时候,他的奢侈就是不合时宜。 徐州也一样。 倘若她制冰用来吃冰品,上行下效,天下人见徐州如此享受奢侈,吕布的名声一瞬间就能变差。信不信能被其它诸侯给黑成十恶不赦,天所不容的大恶棍。 更多的时候真的不在于能不能吃得到,用得起,而在于,无论何事,一定要顺应时势方可为。 治世之时,也许可以弄点吃吃,无所谓的,还得节制一二才行,尚且不能留下只顾享受不顾大志的印象。而乱世这个时候,是想都不要想。 吕布了…… 各人都心定下来,也都有了信心。倒是没有忧心忡忡之态。 看到吕娴也像看个神人似的,百宝箱啊。仿佛这一路有她在,都不用担心追兵和敌人。 这种可依赖和依靠的感觉,是对领袖的力量和信仰。 一时都备好了,而张晟也来了,他快到的时候,心口突突跳,觉得前面的人十分古怪,为什么呢?! 按理说,有追兵至,他们是要加紧逃窜才对,可是接到的消息却是他们原地待追兵至的样子。 要么就是有所防范,要么就是有地利之优势,或是有实力。 可是地利之优是不可能的。这里根本不可能有地利之优。 可是若说有实力,也不可能,他的斥侯告诉他,带着的人中,有很多无用之妇孺老幼,这些人能有什么战斗力?! 可是张晟也不敢小视,就是他们,歼灭了五千人,将郭援斩首。 这样的实力便是占了地利,只恐也不是普通人。 就算己方有三千精锐,还是骑兵多,他也不敢小视对方区区的千余人马。 他原地驻扎下来,反而不前进了,派人多去打探。 斥侯回来禀道:“见有炊烟,前方在造饭,并且有笑闹之声,十分随意。” “诱敌之计?!”张晟心里升起一股古怪的感觉,他反反复复的确认了此处的地势,都没有一个可以布置陷阱的地方,因此这心里就突突的不舒服,但说不清哪里不对劲。 莫非还有别的兵力不成?! 张晟总觉得有陷阱,可是他身边的副将们却都觉得,这么好的机会不打实在太可惜了。 因此便都劝张晟。说的张晟也以为自己肯定是多心了。 看着身边一张张要请缨主战的脸,他不能拒绝,因为若是不再追击,再犹豫,战将们便会以为他怯战,对主将而言,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张晟便道:“准备,军士们饱餐一顿,晚上袭营。” 副将们大喜,便都准备去了。 他还是挑了一个相对恰当的时间趁其不备。大白天的,他不能大喇喇的闷头就上去打啊。 然而这反而恰恰如了吕娴的意。 吕娴对将士们笑道:“白天没雾,可打不了鬼战,他们今晚必来,何不趁着夜色吓吓他们?!” 众副将大喜,跃跃欲试,道:“若论勇武,我等虽兵少,也不怕他们!” 公孙瓒那的人,体能等马术,以及弓箭等方面,能差吗?!说营养不良,他们服,但若说他们打仗不如袁绍的人,他们不服。即使公孙瓒败了,他们也不服! 吕娴笑道:“你们且听宣高的,子龙另有要务!” “明白!”众将皆应,跟着臧霸去了。 “子龙,看你的了,”吕娴笑道。 赵云郑重抱拳道:“定尽己之力也!” 夜色深了,各帐之中似乎都已经陷入熟睡,只剩下微微的几个人在巡逻,还有几盏暗暗的夜火,那般的微弱,叫人辩别不清,风一大,一吹,仿佛随时都灭了似的。 张晟还是慎重的将兵马分成了三部分去包抄去围营,并且是一马当先锋,一部在后,以备随时可掉头策应,生恐有陷阱。 待进了营中一看,哪还有人在?! “空营,不好,有计!”张晟急道:“速退!” 他不退也许没事,一退反而坏了事。 本以为营中必有火攻,以及营外有人偷袭,哪知道退出了营地了,也没有动静,一时都有点奇怪。 因为这并不符合常理。 一般空营,要么要预备防范,要么就会被围,或被烧杀。 什么都没有,才显得更为奇怪。 “难道是弃营而逃了?”有副将道:“将军,追吧!” “探明方向再追,”张晟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心渐渐的松懈了下来,既然连营中都无备,弃了营跑了,说明一定是束手无策,便又叮嘱道:“把营中刚刚转的几人捉来问话!” 众将皆领命而去。 张晟还没松快几分钟,突然见到半空中有一道火光抛了过来,说火光并不确切,而是一个个的火点,微不可弱,然而却带着火花闪着一样的东西,朝着他们扔了过来。 “什么东西……” 啪!是巨声炸开的巨大响声,让他们根本都来不及反应去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一个个的全都已掉了过来,扔在他们马群里。紧接着便是激烈的连环响声! “咴!”马受惊,人也受惊,一时之间慌乱不已,神色不属之中,马踩踏起来。 阵形已经乱成了一团! 而那些物却不断的从高空扔来,掉在他们之间,不断的惊动着他们的人和马。 张晟都惊呆了,他顾不上发号施令,忙搭上弓箭射下一个来,然而一个落了,还有另一个!无数个! 掉在他身边,人群里,马蹄下,炸的马连连发疯。 “散开,注意散开!”张晟命令旗兵去号令奔走,然而此时旗兵的马也受惊,发了疯,哪还能控制得住?! “将军……”他身后的旗兵也都惊呆了,一时乱糟糟的,连主将身边的麾下之人都不能整齐了。 “有敌袭,注意避开!”张晟被马拉的到处疯跑,他死死的抓住缰绳,拼命的不让自己掉下马,这个时候掉下马来,等着被马踩成肉泥吧。风呼呼的,把他的军令吹的乱糟糟,没人听到,更没有人听得进去了。 张晟的心凉了一片。 “有箭雨!”张晟看到有箭状物下来,一时吓的急疯了! 若有箭阵再候着,他们连阵形都列不成,还怎么反击?! 必死无疑啊! “是,是冰箭……”骑兵不断传来惊恐的声音。这个时节,哪里来的冰?! 这在火光之下,冰箭杀不了人,却会射到人身上,摔碎,或是化成水,冰冰的,沁凉的,带着点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气氛。 夜空给与这一切更诡异可怕的气氛。 有骑兵已是慌了,“有,有……鬼!啊啊……” 越是这种气氛越恐惧越渲染,仿佛越是传染的飞快,很快骑兵们都被这种情绪感染了。 他们害怕了,郭援全军覆没,必也是,必也是……有鬼……军助阵啊。 一时尖叫声连连,哭爹叫娘,更是被马踩踏者无数。 张晟想嘶吼叫他们不要怕,可是心却灰了,他无论怎么喊,现在都无济于事了,军心已丧,而落于下风,这在对敌的两方之中,这是致命的。 张晟急疯了,大喊大叫道:“没有鬼,给我,我……速列阵!” 他握住了半支还未碎或化成水的冰箭,哭道:“……就是这种东西,这种东西……败我之军,我不服,谁在装神弄鬼!出来,休躲躲藏藏,出来!” 赵云骑着白马,飞马既逝,如离弦之箭,盯紧了目标,向着张晟飞奔而来。 “何人!?” 鬼,白马,白披风……飞快如同残影,这在大黑暗里给了人无尽的想象。 恐惧来自想象,这个力量,是人内心的恐慌所致。 赵云本以为必有抵挡,谁知道,连抵挡都没有,一时也是默然无语。 很顺利的就近了张晟的身。 张晟持锐兵要挡杀,道:“何人装神弄鬼!?” 赵云也不是为了杀他,二话不说,只是抛了绳索往他身上一兜。张晟原以为必有苦战,不料竟是被擒,一时忙砍绳索。 他还未反应过来,赵云已是打了死结,将绳索捆了收紧,将他扯了过来押在马上,也不恋战,调头就跑! 而张晟的兵马也是眼睁睁的看着张晟被捉跑了! 主将被擒,军心更是大溃。 有些被踩死了,或是落了马的,马也不要了,兵器也不要了,哭爹叫娘的不敢回头,只顾狂奔,仿佛被鬼追一样,竟是自己把自己搞败了! 臧霸看着这一幕,其实挺感慨,这军队,有信仰与没有信仰,真的是完全不一样啊。 就这么,溃败了。如同散沙一般。 赵云如入无人之境,果不负众望,将张晟生擒了回来,臧霸大喜,上前确认了是主将后,便带着兵马掩杀了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56章 借刀杀人难成计 此时他们哪还有抵抗之心?! 逃的逃,散的散,降的降了…… 天还没亮,都已经定了。 其实根本算不上苦战,与郭援那次完全不可同日而语,那一战,那一晚,才是真紧张。可是这一次,却是真的完完全全无法与之相比的。 与其说是苦战,不如说是驱散。 臧霸带着兵马一哄而上,厮杀的时候,张晟的兵马却只顾着奔逃夺命溃散,拿起兵器来抵挡的都特别的少。 也不知道是怕的兵,还是怕的是什么鬼,或者是张晟被擒,完全把他们给击溃了。 毫无悬念,鸣金收兵的时候,臧霸看着逃散四处的张晟的兵马,心里竟不知是什么滋味。这样的敌人,赢的实在毫无荣誉之心啊。 因此便来朝吕娴复命。 兵马驱散了就成,这些散兵,不成势了。 吕娴这才假惺惺的来给张晟松绑,一面亲自解绑,一面又频频道歉道:“实在无意冒犯张将军,只是无可奈何不得不为,张将军见谅!” 张晟被绳索子捆着有多狼狈,又被拖来拖去的,吃了土,喝了风,那种对主将脸面的折损,让他的脸色又青又白,心里又愤怒又羞愧,也不说话,只等被松了绑以后,才羞愤的道:“汝究竟是何人?!竟然敢累累破我袁军,我兵少,不防备,才有此败,汝休得意,待有追兵来,定剿灭你这区区人马……” 吕娴抱拳道:“实在得罪,张将军。小辈吕娴,家父是温侯吕奉先。此番不得已冒犯,实在是不得不为,并非有意冒犯,这件事,说来话长,如今见着张将军,还望张将军为吾引见袁本初,如此重事,还需郑重向袁公道歉致意,并且实在有事求助也,还望袁公伸一回手。” 张晟听她说的话音不对,道:“汝是吕布之女?!” “张将军竟知我,”吕娴道:“小女子不才,竟劳将军记下,惭愧。” “哼,鼎鼎大名,名传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女公子的大名?!”张晟口中的话冒出来,颇有一种讽刺的味道。 臧霸和赵云听了心里不舒服,但是二人都不是上脸的人,因此都无言。 吕娴笑道:“张将军抬举了。” 谁抬举你了。张晟简直能噎死。 定了定神,也觉得自己太小气,便道:“既是吕布之女,为何在吾冀州,本将追的是马超。” 张晟是真不知道这队人马里有吕娴啊。 曹操知道这个消息,可是袁绍阵营是真不知道。 张晟只是知道郭援被破了,马超身边有人相助,斥侯查来查去的,也只查到是公孙瓒的余部,不料竟是吕娴,这真是万万想不到。 “此事说来话长,娴也是被马孟起所累所苦。”吕娴是把锅的话糙理不糙。这叫大树底下好乘凉。 谁是无名之辈,若脱离了背后的势力,谁能决定?! 吕娴把自己的马让给了张晟,收了些残兵锐器的,开始整装待发的一路往冀州府去了,然后先派出信兵往冀州府送了信。 张晟深以为,这吕娴此去,是羊入虎口。 袁绍坐霸天下,没将马超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把吕布的女儿放在眼里?! 所以他觉得她此去是找死。 这是一个武将的直觉,却不知局势与谋臣的扯皮与复杂,是另一种生态,不是战场上的事了。甚至那种核心层的决策,是可以决策战场上的诸事的。战将虽有势,有兵,有实力,却未必懂得这种博弈和各方的衡量与考虑。 暗影的人早寻到了许攸,给与厚赂,晓之以情,动之以礼,许攸自然不遗余力的为吕娴运作。 而吕娴刻意的放出去的消息,也到许都了。 兖州离冀州很近,信兵递回到许都的消息快的不行,曹操接到信的时候,都吃了一惊,“奉孝,大事不好!” 郭嘉已是曹操的首席谋士,曹操便是一天也离不得他的辅佐,倚重之,依赖之,厚遇之,如同知己。 郭嘉接过信一看,也是脸色微变,“吕娴去冀州府了?!” 也就是说,她要与袁绍接头。 这都出乎二人的意料了。 他们本以为,吕娴绝不愿意这个时候与袁绍接触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袁绍阵营复杂傲慢,实不是好相与。而现在去了,就说明,有事情发生了。而且对曹操来说是极不利的事。 因为曹操吕娴虽是羊入虎口,却知道她的能力在那,若是真说动了袁绍,袁绍与吕布暗底下有了什么联盟与勾当,曹操简直坐立难安,食不下咽。 袁绍现在要伐曹操啊。 曹操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所以为打袁绍,他做了多少工作,拉拢,安抚,甚至包括西凉,也用了很多心思,为的就是在与袁绍决战的时候,后方能够稳固,并且没有人可以倒向袁绍。不指望别的诸侯来帮他,但能不捣乱,或助袁绍就已经很不错。 能拉拢的,能用的,几乎没有遗漏的,但万万没有想到,吕娴还有这样的操作,她竟直奔袁绍本巢去了。 “事情有变,”郭嘉将递来的所有信全给扫了一遍,道:“此事还与马超有关?!” 曹操的眉头更是紧紧的拧在处,三方,三方……这……他的心如擂鼓,看了信后,便开始来回走动,徘徊不语。 也就是说,吕娴去找袁绍,与马超有关,而马超回西凉去了。 她的能量,口才,实力,曹操是半点不敢小视的,她若是真的助袁绍,甚至还要拉上马超,这个事情就完了…… 曹操心里危机感极重。 此时心中涌出杀意,到底是借刀杀人,借机运作让袁绍把吕娴杀了以除后患,还是护吕娴,以图后,让曹操天人交战一般,在心里翻滚。 这是个好机会,杀吕娴的好机会。 同样的,这也是个巨大的危机,一旦借刀杀人之计不成功,曹吕之间必然破裂。 这个破裂是致命的,对曹操来说,可能再也不会有翻身的机会。因此他顾虑重重,火烧眉毛一般。 郭嘉是其心腹,更为懂他,道:“风险太大了。” “是啊,风险太大了。”曹操当然知道郭嘉在说什么。是借刀杀人之计,一旦不成功,将产生无法挽回的后果,这个后果是曹操不可承受的。 而参考一下袁绍的性格,他这个人……曹操知道,这个计,是很难成功的,若是袁绍是个决断惊人的人,他不至于到现在都不管司马氏在流落。 所以,两相权衡,无需商量,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他与郭嘉对视一眼,默契了然。 当下便立即发书与袁绍,然后调了兵马前去接应吕娴,务必保得她的周全。 许都的效率是很高的,很快就去运作了。 “这个吕娴,很有胆色!”曹操叹道:“有女如此,吕奉先必要成势!” “不敢探虎穴,又焉得虎子,”郭嘉道:“为了司马氏,她也是费尽心机。只是小小年纪,全无惧色,其英雄谋略与胆色,恐在其父之上。如今,观她所为,似与马超又有联结,主公,还是要小心,凉州那边,还是要去安抚。” “当出使者,前去安抚韩遂和马腾,”曹操道。 要达成协议,务必要给与好处,并且给与真诚了。 一般而言,倘若无变,马腾和韩遂当送一子前来许都为质,他才安心。 否则,寝食难安。 “伐袁绍前,必要计定此事。”曹操道。 郭嘉说了人选,曹操沉吟点首,道:“如今马超与吕娴的事,只恐还需要仔细,更小心探明。以防有变!” 二人都怕啊,怕什么呢?! 怕西凉之事有变故。 “多事偏逢连夜雨,”郭嘉低声道:“事变化的太快。不管西凉如何,大后方必要稳固。曹吕联盟不能破!” 至少在能十全把握杀掉吕娴之前不能破。 “主公,”郭嘉道:“也许此时已是诏回徐州使者的良机。” 是说天子妃一事吗?! 如此中断,的确是压不住,也成不了计,如今再坚持下去,只恐要逼急了吕布成仇了。 “也罢。”曹操很是郁闷,道:“传回来吧。天子议妃一事,虎头蛇尾,如此难堪,此事还需一个万全,周全天子与吕布的颜面,不可叫天子失仪,更不可叫吕布有叛了朝廷的名声。”这个事不讲究,吕布没了名声,对曹操的颜面也有损,不是好事。 “是。”郭嘉应下,此事并不难,难的是,曹操这个计,半路中断,不能成事。 问题在于曹操以天子号令诸侯的事,有了不好的开端,以后所有人都可以如吕布一样理所当然的不奉天子号令,其实就是不服曹操,可以与他反着来了。 这个很不好,极不妙。 所以曹操才觉得对吕娴如梗在喉。吞不下,吐不出的喉中刺。如今能杀反而杀不得了,心情可想而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57章 袁绍厉声试胆色 发了信回去,袁绍才知事态严重,忙派了人前来接吕娴一行人进冀州府说话。 说是接,其实是监视和盯,还有押送。 这是免不了的,吕娴也早有心理准备。 而冀州府内也是吵的不可开交,吵的袁绍头晕极了。 袁绍阵营多少谋士,才学之辈,数都数不清,谋士又向来主观性极强,各说各有理,以至于每一次议事都像辩论会。吵的袁绍发昏。 再加上有各派系区别,阵营的不同,基本上是处于激烈的争吵状态之中。 此时的袁绍营中的派系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了。这争吵,主要是沿着主杀派和主张招安其为质派为主。 以审配为主的主杀派,以及以田丰等人的为质派。 审配是袁尚的拥护者,所以,他要杀吕娴以立威天下,震慑诸侯。因为比起吕布与曹操的反击,他不是不知道这会改变局势,而是郭援一死,袁尚的威信受损,相比较下,他认为袁尚的威严更重要。要接任主公为冀州主的人,绝不可以丢这个尊严与威仪。 而田丰却与他吵的不可开交,大骂审配是有私心,便不顾大局。此时杀吕娴,虽可解恨,但是一旦吕布与曹操结盟,派兵前来,必是大祸患。说他不安好心,引火浇油。他主张扣押吕娴为质,掣肘曹操和吕布。叫吕布不敢轻举妄动,待她进了冀州府,除了不让她走以外,其它的,什么都得安排的好好的…… 这两派之间,吵的差点打起来。 吵着吵着就升级了,把司马氏的事又给重提了起来。 审配大骂田丰背主装贤良,说别以为不知道他偷偷的接济着司马氏,甚至还弄了军粮去给他们吃。 田丰则大骂他为小义不顾大义,司马氏素名闻天下也,袁公视而不见,已是不妥,如今连接济也不曾,岂不是显得袁公不仁?!主不行,臣当行也,食君禄担君忧也,他田丰问心无愧,不像审配你这个小贱人,太有私心,而背大德,必遭天谴! 两人在席上升级到个人私怨,以及个人的情绪,然后进行了人身攻击。 一个骂对方是贱骨贱格,一个则骂对方是卑鄙小人,不知廉耻。 到最后还是袁绍喝止了他们,他头疼的捂着头,道:“季珪何在?!” 崔琰忙拱手肃身,道:“明公,琰在此!” “正南与元皓既有交恶,便不宜去迎吕娴,此事还要托付于汝,”袁绍道:“先接来,吾看看此女再说,区区一个女子,绍倒要看看可是夜叉,能退曹操,能败公路。” 崔琰拱手道:“琰领命!” 说罢离席施施然去迎了。其实早有军队去迎,他只是候在城门口候着人来便成。 “主公!”审配道:“季珪与司马氏也多有来往,此人必向着吕娴。” 田丰见他又起来便大骂道:“审正南,枉你亦为名士,司马氏如何得罪于你,你竟如此落井下石,到底意欲何为?!” 审配道:“司马氏人才济济,主公若不肯接纳,便得除族,如今吕娴前来,若被其接纳,后果不堪设想,而汝,却只顾私情,完全不顾主公,才是枉有私心。大业之事,岂可以私交论矣?!” “你!”田丰气炸了肺,这是说他只顾私交与贤名,不顾大业了。他要顾名声,也顾的是袁绍的名声。 不得不说,审配此人行事的确太尖锐。 “好了,休得多言!”袁绍道:“汝二人且先退席,待吾见到吕娴再说!” 审配与田丰本就不对付,离席以后,各自离去。 审配在做什么呢,去找袁尚了,既然主公不肯接纳司马氏,有后顾之忧,还是猜忌着那个预言,那么,就只能全部宰了! 不仅是司马氏,还有吕娴,以及所有人! 这才是大谋大略,若只是妇人之仁,何以成事?! 他所谋的当然没错,错只错在袁绍并没有雷霆之果决,不然,他的谋略可成,并且是大成。他当然有他的考量。因为他就是觉得只要除了这些人,区区吕布,只堪有勇,再不足以成势,便是真与曹操并来,他也有信心剿退。 他认为时机不可失。 可是田丰与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审配是狠辣派,田丰则是怀柔派,他认为图天下得慢慢的来,不能急。而怀柔是需要耐心的。当下是要安抚吕布,而先缓图曹操。 审配也是大谋之才,然而却被私心支配,田丰甚为不齿。 然而袁绍也不听田丰的啊,他叫袁绍把司马氏给留下来,袁绍不肯。现在只能尽量的想尽办法也要把吕娴当质一样留在冀州了。 不仅可以掣肘吕布,还能与吕布结盟,一并把曹操给灭了! 田丰往城门处来了。 而许攸呢,退了席,打听了诸事,他眼珠转了几转,便去寻审荣了。审荣虽是审配的侄儿,然而,他可不与审配一条心。 此时的袁营内部其实各大谋士之间的争斗已经趋于白热化,明争暗斗,袁绍根本不能压服。因为他阻止不了两个儿子各自有了自己的拥护者,党争已然不止有了雏形,还有郁加趋于热烈之势。 崔琰在城门外候了一会,便见吕娴等人跟着袁军浩浩荡荡的到了。 “可是徐州府女公子!?”崔琰朗声道。 吕娴忙下了马,还礼道:“正是,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在下崔琰,奉主公之命前来接女公子入城!”崔琰态度温和,明朗俊目,脸上最显眼的反而是胡子,又是一个美髯公啊。 这个人,一身从容气度,倒是难得一见,如此不傲慢。 因此,赵云和臧霸感觉到这很稀奇。一路上,见过了袁军的傲慢,现在乍然见到一个风度翩翩的还不甚习惯。 吕娴心中微喜,道:“有劳先生!” “请。”崔琰道。 二人正欲进城,田丰出来了,一出来便下了马,拱手道:“可是徐州府女公子?!” “正是,不知这位先生是?!”吕娴忙又下马还礼道。 不及崔琰作答,田丰已然迎了上来,笑道:“在下田丰,字元皓,颇闻女公子雅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势不凡。” 田丰?! 吕娴心中微喜,笑道:“原来竟是元皓兄,娴虽年幼,但见元皓兄一见如故,不若以字称呼,可否?!” “自然可。”田丰客客气气的,笑着道:“女公子,请入城说话,丰为你引见明公!” “请。”吕娴一看这现状,心里就有数了。 “这可是子龙?!”田丰道。 赵云忙道:“云见过田先生。” “子龙少年英雄,可惜主公未能留得贤才,公孙瓒既败,此次再来便是机缘,还望无论如何,务必留下!”田丰道。 赵云笑了笑,没答。 一时田丰与崔琰一左一右的簇拥着吕娴进城门去了。 冀州府果然根深蒂固,城内街道开阔疏朗,徐州府与之比,的确小了很多。 吕娴心仪田丰,寻思着不知道能不能骗到这人将来去徐州,一面还笑道:“冀州府有袁公在此,如有龙盘锯于此,连气象也如此不凡。娴甚倾慕也。” 田丰与崔琰一面寻思,一面也在观察着她,闻言便笑道:“袁公若为龙,吕布当为虎也,虎锯淮南,早晚必成势。” 吕娴道:“我父莽人也,怎敢与袁公相比?!袁公如此之势,才是叫人心生敬畏也,在袁公面前,万不敢居大。” 田丰一笑,一路为她引见至袁绍府邸去了。 袁绍府气势比之袁术更甚,袁术府是奢华,而袁绍府上所不同的在于气势,三步一兵,五步一将,对着吕娴虎视眈眈。 吕娴却气度从容,目不转睛,面不改色,甚至带着笑上前上阶去了。 “吕娴拜见袁公!”吕娴看到袁绍在正堂上坐着呢,忙恭敬有礼的拜见。 两列所跪坐的文臣武将都看了过来。 袁绍也是面色沉沉,道:“左右将其拿下!” 左右战将与兵士立即围了上去,拔剑便要来押他。赵云与臧霸一见,立即站到了吕娴两侧,二人面色沉沉,人在城中了,武器进府也被檄了,这袁绍府好大的威风! 然而便是徒手,也不能叫女公子吃亏。 吕娴能被这气势吓破胆吗?!输人不能输阵啊! 便故作讶然道:“袁公何故如此?!不知吕娴所犯何事,有心欲来拜见,竟被以此礼相待?!” 一时气氛僵滞着,文臣武将都像看笑话似的看着吕娴,大约是想看着她出丑。看她如何能圆话。 袁绍怒容道:“灭袁氏公路者何人?!杀吾战将郭援者何人?!所歼灭我袁军八千余,又是何人?!如此三罪,绍能容你耶?!” 吕娴拱手道:“袁公听娴一言,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淮南与徐州地势极近,必有相争之时,我父侥幸征得淮南,袁公路也非被杀,而是荣极一生而死,袁氏更存活以待徐州,徐州府从未屈辱过袁氏。其何为罪也?!如袁公与公孙瓒,也如我父与袁公路,皆为势也,非为怨也,如此何罪?!” 袁绍面色稍霁,沉吟不语。 其实这老家伙之所以见到她先说袁术的事,就是想表明一下袁术败,是吕布的锅,跟他没相助不相干。 二也是为了表示自己还是牵挂同为一族的袁术一脉的。若是不提及,就显得他这个人极为薄情。 袁绍未必就是真的在意袁术,在意的反而是人心和脸面。 如今吕娴一破解其言,他的脸色也就顺势缓下来了。心中倒是惊讶,这吕布之女,倒是应对合宜,不见慌张。 若是一般人,这般对待,早已慌了神求饶了。 袁绍未必不是给吕娴下马威之意,见她如此应对,倒有点意料之外。因为他从未将这个小女子放在眼里过! “袁公再听娴一言,郭援之事,更非吾之罪也,是马超之过也,娴不过是替他背了锅,不得不退兵,不料马超狠辣,竟斩郭援,以至此势。”吕娴叹道:“娴认这个,然而,以当时之势,若不反击,娴早已经身死异处矣,如何还能来见袁公,表明冤枉?!至于张晟之兵,虽足有三千,却散落在外,非娴歼灭,此,实在是无可奈何,张晟将军已回,请袁公明察之,娴并无辱伤,赶尽杀绝!” 袁绍喝道:“张晟何在?!” 张晟上来了,一上来就跪在了地上,道:“末将有罪,战无功,并失兵,是末将无能!” “去领罚!”袁绍恨他给自己丢脸,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作,便脸色不愉的斥下去了。 张晟不敢多言,自去了。 “马腾父子实为可恨!待绍征灭曹操,定伐之!”袁绍骂着,又道:“吕娴,此事,你如何能全然摘清?!可是有马超暗中有勾结,图我冀州?!” 吕娴叹了一声,不答此言,反问道:“娴素闻袁公仁贤之名在外,又久慕风度,因此虽在外的确迫于形势破了袁公之兵,虽是无奈,却以为若见袁公,必能谅解,不料袁公一问罪,二问责,三问与西凉有何勾结,叫娴如何作答?!辩解无,也可被认为是狡辩,便是娴生十张嘴,只要袁公认定,也说不清。罢罢罢!是娴来错也,既是如此,不如放娴归去,曹操虽猛追穷打,然而,娴也不惧也,便是野外有虎狼,也不慌也,总好过,如此不明……” 说罢便要走。 武将拔刀便要拦她,臧霸与赵云瞪着他们,气势汹汹! 田丰故意看了半天,才出言道:“主公,吕氏女公子既为解释与求助而来,如此刀兵相见,的确无礼矣。不若且叫侍卫等退下!” 袁绍也就趁势挥手叫人退下了,哈哈大笑,起身笑道:“非吾小气,实是素闻吕娴之名,只恐外面以讹传讹,因此以试贤侄女胆色也,果不负吕布之名,果真是虎父无犬女也!” 他这么一笑,众人都也笑着附合道:“当年吕布在董卓麾下时,也曾对战过,温侯天下第一勇将,不料吕布之女亦是女中豪杰!” 这么一笑,也就把刚刚的剑拔弩张给稀释了。这都是套路,惯用的套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58章 许攸有计却贪心 吕娴自然也附合,一笑了之,笑道:“我父若知袁公如此夸赞,必生骄色,多谢袁公赞之!袁公之气度,威仪不凡,比之我父更甚。我父勇,袁公威也,远不及也!” 袁绍心花怒放,哈哈大笑,道:“哦?!果真如此!贤侄女,请上来坐吾身边。” “恭敬不如从命!”吕娴笑着坐到了袁绍的右下首。 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在人屋檐下,可得低个头。不然袁绍真的会杀人! 这诸侯相见,这都是套路,一会出刀,一会以礼相待的,都是常事,如同左右手一样的存在。吕娴早习为常了。前一刻拔刀,后一刻谈笑这样的事不知道有多少。 前一刻还在一块喝酒论天下,后一刻便要派人追杀的事也不知道有多少。 袁绍问道:“不知贤侄女以为,绍与曹操,谁威也!” 吕娴听了,笑道:“曹操怎及袁公,袁公坐拥四州,威仪赫赫。而曹操所借之名是天子,狐假虎威而已。远不及袁公真虎之猛也!” 袁绍哈哈大笑,道:“小儿好会说话!贤侄女也非常人,能追的曹操如丧家之犬,何其能也!” “实非娴有能,而是曹操无能,徐州退曹兵,用了数月,才勉强退之,袁公之势,若退曹操,只需三五日也!”吕娴道:“若论强,天下何人强得过袁公?!” 袁绍得意大笑,笑指左右道:“你们听听,小儿说话太夸张,三五日少了,月余足以!” 众将也都哈哈大笑,道:“用不着月余,半月足以!” 一时得意大笑起来,而吕娴在其间谈笑自若,完全无有惧色,好胆色,并且,完全没有轻蔑之心。她可真是融入的太快了。 这般能力,也是叫赵云和臧霸叹为观止。 二人守在阶下,对视了一眼,听着里面诸将的笑声,也是无言以对。 势虽强横,可惜这骄气,怕是改不了了。 正在眉眼之间,突见田丰看过来,二人一凛,没再交汇眼神。 这位田丰是个沉得住气的,还有崔琰也是。 此二人,既不附合,也不笑,只是在观察吕娴的谈吐,以及他们二将的实力。 正说着,审配进来了,审配见到吕娴,当然也面无异色,笑道:“如此欢快,不知在谈论何事?!也叫配洗耳一听!” “在言及昔日征伐董卓一事,”袁绍笑道:“贤侄女,这一位是吾帐下谋臣,名审配,字正南。” “见过审先生!”吕娴笑道:“久仰大名!” 审配盯着她,也笑,还礼道:“配也久慕女公子大名鼎鼎!” “何敢当也!”吕娴笑道:“娴不过是侥幸。这一路来,实是苦也,如今进了袁公庇护之下,总算可避过曹操截杀。” “哦?!”审配笑道:“曹孟德忌女公子如斯,莫非女公子才德在其之上?!” 说的众人都笑了。可他虽是笑说出来的,却半点没人说笑的意思。 吕娴知道他有杀心,笑道:“其唯恐娴此来是为与袁公结盟而灭许都,因此才穷追不舍!我吕氏虽有助阵袁公之心,只是势也弱,袁公势强十倍于曹操,娴便是有心,也不好提,唯恐惹诸位哂笑徐州实力微弱也。贻笑大方。” 众人果然哈哈大笑,都道灭曹操真用不着他们父女帮忙。 审配笑道:“只恐女公子所图者,为旁事也。” 田丰怕局面不好收场,便出言道:“明公,徐州女公子来,此是大事,不若彰礼待女公子,以示我冀州之仪!” “自当如此!”袁绍笑道:“既为温侯之女,当以诸侯礼而迎待之,左右皆不可失礼。” 有主礼之臣子领命应下去了。 袁绍笑道:“贤侄女且请去歇息,再来入席!” “多谢袁公!”吕娴笑道:“还请袁公善待在城内的少余兵座与妇孺。给与粮米马草食之!” 袁绍命左右去了。 吕娴这才退阶,带着赵云和臧霸自去了。二人心中十分担忧,因为袁绍帐下真的危机重重。 可是这里到处都是眼线,他们有心想要说话,也不能说,只能以眼神示意吕娴。 吕娴点点头,表示心中有数,二人守在阶下,却见有一人前来了,“女公子可在此?!” “不知先生是?”赵云忙拱手道。 “在下许攸,久慕女公子名,特来求见!”许攸笑道。 吕娴早拉开了门,下来道:“可是子远?!” “正是攸,女公子竟知我!”许攸笑道。 “子远名士也,才名天下,娴如何不知,早如雷贯耳。”吕娴忙道:“先生请上坐!” “怎敢,怎敢?!”嘴上虽这么说,人却往上座上走去了。 吕娴面无异色,仿佛该当如此。 臧霸扫了许攸一眼,这个人,的确如女公子所言,是个小人。所谓听其言观其行,基本上若非伪装,就可以判断一个人了。 在徐州,便是徐州相陈宫也不敢在女公子面前如此。这个许攸嘴上虚谦,行事却半点不谦虚。 而吕娴一退,袁绍帐下又开始吵嚷起来了。 审配抓住机会,道:“此女是心腹大患,宴上之时当埋刀斧手,主公一声令下,既可斩其头颅。若主公不忍,交由某来行此事!” 而田丰忙道:“主公,万万不可,当下是连盟吕布的好时机啊,万不可错失,只要联盟吕布,曹操必覆灭!” 审配当然也知道这是好谋略,然而,他还是站在维护袁尚的尊严上,道:“主公之兵马十倍于曹操,何惧曹操之势?!而曹操之后,必要灭吕氏,既是如此,只要斩其女,吕布远不足为恃。主公三思。如此良机,切不可失啊!” “主公!”田丰急道:“倘吕布闻其女死,必助曹操攻主公,吕布极勇,一旦助翼曹操,后果不堪设想。主公三思!” “呃……”袁绍一急就要叫崔琰,道:“季珪以为如何?!” 崔琰是中立派,不是说他的谋略中立,各不站。而是说,在袁谭和袁尚之间,他中立。所以,袁绍一旦听见两派开始吵架,就会叫崔琰,很是依赖他。 崔琰见袁绍如此不能决断,心中却是一叹,两人之计,其实各有优劣,但前提是施行的果决和结果。 若是杀,没杀成,就是结仇,仇没了结,就会成为大患。这才是真麻烦。 而和,又没谈拢,闹不愉快,反而又被人利用了,这又是第二重麻烦。 执行真的很重要,而袁绍,真的差了何止是一丁半点的果决啊?! 崔琰便道:“若主公要杀吕娴有顾虑,当以和睦为主,若主公主和,谈判之事,琰可主导!” 审配怒道:“季珪,是何意?!也欲惧吕布耶?!” “非为惧也,而是恐正南行事不成,反泄密,事不密则身死,结仇,恐落人口实也。”叫崔琰说,要做就快点做,别拖拖拉拉的,结果不仁的名声传出去了,人还没杀掉。 其实叫他说,看袁绍这犹豫摇摆,衡量不定的样子,只恐又是拖拖拉拉的事又不成。 还不如主和。 哎。 计哪有万全之计,都是好计。可是执行问题是个大问题啊。 袁绍头疼的道:“绍深思一二,再行计议!” 审配急了,道:“主公,机不可失啊!” “休得再多言……”袁绍叹道:“区区小女子前来求助,杀之不仁。绍非曹操此等狠辣之辈也!” 崔琰心中又是一叹,果然,被他料中了。若是曹操,只怕已经干净利落的行动了。 田丰道:“主公勿忧,丰与季珪定当与吕娴深谈,共图曹操,缓图之,许都必不保。” “嗯。”袁绍也不是太在意吕布帮不帮的,因为他并没有将曹操和吕布当回事。大胜公孙瓒的他,有自负,有信心,有实力。 他实在嫌烦的很,退到幕后回内府去了。 头疼,天天议事,就一堆人吵个不停,也是脑仁子疼。 审配瞪着田丰道:“小人之辈,将来袁氏要败你之手!” “顾小义不顾大事,你才是不知廉耻。”田丰冷笑道。 这两个人的性格是真的很辣,吵习惯了,现在两派都很习以为常。 不仅在这站队上有分歧,连怎么灭曹操也有分歧,田丰是主张围了曹操,缓缓的逼的曹操粮尽再一灭之。 可是审配欲急战。 本来这两个谋略都没大问题,问题还是在于执行,袁绍不善急战的那种性格,急战要胜,对决策的及时要求极高。计谋,良将,实力袁绍样样不缺。但是将有计献上的时候,他无法立即就拎清最最合适,最最果决的那一个,以至于战事延迟,很容易出大问题。 田丰深知其害,知道袁绍的性格,所以才建议用最最保守的办法。 然而审配不同,他需要袁尚立下大战功。压过袁谭,通过此战,夺到许都,得到半壁天下,袁尚立可有威望立为正统。 两人考虑角度出了大问题,以至于从谋计的分歧,渐渐升级到个人间的深恨大仇,如今已经没有办法解开了。 崔琰早知其是,便也没费力去劝解,只道:“主公既有吩咐,我等只按上意行之便可。一会有宴招待吕娴,还望正南,不要一意孤行。否则,计不成,最后反招了吕娴怨恨,吕布若知之,吕娴又没杀掉,只恐后患才是真无穷……” 袁绍是个什么德性,谁不知道啊。 崔琰考虑的是这个问题啊。他的意思是,要动手就一定得杀,但袁绍可能发现了,哎,下个令说不杀了算了,放了放了。 但这个事能放吗?!你要不动手就别动手,要动了手,就一定要杀干净。 这突然杀,又不杀,才是致命的。 崔琰现在最怕的就是出现这个状况。 但是审配眼色阴沉沉的,甩袖走人了。 崔琰叹道:“要出事了。” 田丰脸色也不好看,道:“审正南要误大事!” 袁尚得袁绍宠爱,如今审配的吃相越来越难看了。 两人对视一眼,一想到晋厉公的例子在那摆着,不免心有余悸。 他们得防着审配。田丰是主张不能杀的。因为他太了解袁绍,不够果决,若是曹营加了吕布,袁绍恐会吃不消。 但崔琰不一样,他已经打定主意,假如真拦不住审配,真动手的时候,不如立马给杀光了。否则才是后患无穷。 他是完全的为袁绍考虑。 因为晋厉公就是这样死的。他上了台以后,就要杀一些重臣,五个大权大握的世家大族人,在朝上,他杀了三个,本来嘛,你杀光嘛,也行,但他不,杀了三个,他认为杀了三个了,再杀的话,实在不太好了,这个时候不适宜的冒出来了仁慈之心,便说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杀的差不多了,威慑的力度也达到了,他还美滋滋的真的放了其它人,然后去打猎,然后被剩下的人联手干掉…… 这个例子,真的叫崔琰心有余悸。政治是很残酷的,到了一定的地位上,一定要果决。 所以,崔琰是真的欣赏曹操,虽然他心狠手辣的过了头,然而他要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赶尽杀绝,绝不留活口,灭族屠城的事,也不少…… 当然这样的主上,是残酷至极的。但其实,反而是让人信任的。因为太果决,而太有执行力。 袁绍则完全不同。 崔琰寻思,这一回怕是真的要站一回审配了。倒不是更看中他,而是为了袁绍,不会像晋厉公一样…… 而此时的许攸则笑着道:“女公子可知头上悬了一把刀,随时要铡下来?!那审配,与袁尚一系可不会轻易放过女公子!” “还请子远救吾,”吕娴道:“子远之才,远在此人之上,何故不得重用?!袁公虽势大,却轻人,如此之才都置在一边,实在可惜。” 许攸笑了,看着她,道:“攸有计可救女公子,只是,不知女公子将来愿许以何位谢某?!” 得,这人是要预支利息的了。 他的才能,其实并不输人,在曹营,才能也远在杨修之上,可是这性格与杨修也差不多,真的讨人厌,而且更贪心,更加的小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59章 施恩图报得一诺 “娴正想言及此,只谢币帛如何能表达娴的谢意?然而比起谢意,娴更心慕子远之才。”吕娴道:“徐州正是用人之际,子远若愿随娴去徐州,必许以重位。” 许攸怎么可能看得上吕布现在的实力?! 他现在可是在袁绍帐下,最有前途,最有实力,最有可能统一天下的阵营,他又怎么会去徐州?! 所以吕娴才提及此。 而许攸自然也只是戏之,哈哈笑道:“攸虽可去,然,怎可夺人之好?徐州相位已有陈宫,副相亦更有才俊之辈,攸虽不输其才,然凡事有先来后到,怎可夺此而生怨?!亦叫温侯与女公子为难,反而辜负了诸位才士,引人诟病!” 臧霸听了,心中哂笑,才能不输他们?呵,恐怕是根本不想去吧。一说就说到相位,副相位,这个人,,凭嘴自夸的本事,很引人讨厌。 的确是个十足的小人。 他心虽如此作想,面上却是半丝不露,继续听着。 “这!”吕娴道:“吕氏势微,只恐便是重位,也屈就了子远。也罢,既是如此,娴在曹孟德处颇有几分交情,愿手书一封,荐子远前去做官,如何?!” “啊啊啊。”许攸哈哈大笑道:“攸虽是南阳人士,然旧年曾与袁本初和曹孟德有结交,怎么敢劳女公子荐书?!” 这朋友圈确实是挺牛逼的啊。吕娴心内吐糟,嘴上却道:“原是如此,竟是娴因年纪太小,早年之事,竟不知了。献丑献丑,真是班门弄斧了……” “也不怪女公子不知此类事,昔年十八路诸侯共诛董卓时,女公子还年幼。”许攸笑叹道:“英雄出少年呢,女公子方二八年华,就已有此胆识,便是当年,袁本初也未必如之!” 吕娴心中微惊,这个人虽然是个小人,但是眼睛很毒辣。 她便笑道:“娴一介小小女子,怎敢比之袁公?袁公天下至人矣,实力最强,袁营人才辈出,若论兵马,天下所有诸侯兵马加起来都未必及之强盛,之多,之广也,囊括英才,更是包含宇内,娴如此与之相比,我父更是远远不如。若论才德,也只曹孟德公可与之相类也!” 许攸的脸色落了下来,眼无趣看着她,道:“女公子不诚实,何需如此?既是如此,想必女公也必用不上攸之智计也,也罢,攸且告辞了!” “子远请留步!”吕娴忙留道:“奈何说娴不诚实?!” 许攸冷笑一声,道:“孤身深入袁营而无惧,面对深渊而不露怯怕,如此胆识,还需谦虚吗?!想来女公子自有脱身之计,攸辞去也!” 吕娴叹道:“原是为此,娴是谦虚之辞,娴尚年幼,若太轻狂,难免落人口实。娴略有几分胆色,只是,远不能与袁公相提并论,子远实在抬举了。所恃者,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之勇。袁公之雄,便是我父也不能比,更遑论我。” “哈哈哈,好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许攸甩袖又坐了下来,大落落的,半点不避讳,道:“汝父,虚猛也,而汝,却是真勇也。汝父若进袁营,尚不会如此镇静。而女公子,不仅无半分惧色,更有胜券在握。此等胆色,远在袁本初之上。” 吕娴见这人说话半点不避讳,口出狂言,心中也不是很喜欢。 都说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袁绍营中不紧紧尾巴,还想要表现的比袁绍更牛吗?! 所以这许攸说这个话,真的让人很头疼。 吕娴从不会自负的以为自己比袁绍还强,袁绍便是再犹豫,他本人的领袖气质也是独一无二的。他身上的毛病,很多人都有,他的优点,很多人却未必有。 她又怎么可能因为他失败了,如此轻他,而自以为比袁绍更强?! 这个许攸说话完全不避口德,将来迟早要死在这张嘴巴上。也确实是死在了这张嘴上。 所以那些有才智,却不怎么说话的人,反而更长命,更有慧。 智与慧,未必是能同等而语的。 这个时候了,若是还只顾谦虚,便留不住许攸了,现在还是要借他的力。再谦虚,难免在他眼里落了虚伪之实。 因此便笑道:“子远如此看我,倒叫我受宠若惊。受之有愧。若论才德,不及诸位,若论德行,远不及袁公,若论大功业,娴还远未立也,子远实在是谬赞了。只是子远以袁公和曹公比我,娴幸甚矣。” 许攸见她如此,才又重新笑了起来,道:“女公子何必谦虚,若无把握,何必进袁营?!逃之尚可有一线生机!” 吕娴笑道:“有没有把握,只在子远身上!” 许攸哈哈大笑,道:“女公子果然非诚实人也,攸不信女公子没有其它盘算。” 吕娴笑道:“真没有。” “果真没有?!女公子也善诈乎?”许攸笑道:“这便令攸想起一个人来。” 吕娴都不用问,就知道他在卖关子呢。跟这个人说话,跟打太极似的。 “曹孟德,昔年孟德刺董卓,也如此有胆识,那时的孟德也特别年轻啊,如同女公子一样,英雄出少年,能否成事,在那时已然能看出端倪矣,”许攸笑道:“当年之董卓,如今之袁绍,皆势大无穷也。” “子远既对孟德如此推崇,却为何不去投奔?在袁营也不得志,何故还要呆久?!”吕娴笑道。 “手无寸功,恐无立足之地也,”许攸哈哈大笑道:“许都之势虽比袁绍弱,然,天子脚下,才能志士,多如繁星,攸区区之才,何足可立?” “原来如此!子远有才,却无用武之地,在袁营与曹营都是屈就。”吕娴道:“可惜子远之才,娴慕之矣,若能去之徐州,必托以重任。” 许攸一时看不清她真心还是假意,便有意探她的虚实,笑道:“徐州起事之时,用人之际,果真愿用攸?” “子远,”吕娴郑色道:“若是子远肯去,娴必扫榻相迎,必不亏待。只是怕子远嫌我父莽直,更不肯屈就也,只是便是如此,娴也记下今日大恩,他日若有相报之时,必重报!” “好!”许攸道:“女公子是成大事的事,得此一诺,攸喜也。一诺足以。足以令攸倾力相助女公子化解危机也!” 吕娴道:“为表娴之真心,为让子远放心,愿击掌立誓!” 她伸出手,与许攸击掌为誓道:“若背此恩,必遭天谴!” 许攸大喜,道:“女公子,少年英雄也,得英雄一诺,比之千金更重也!” 吕娴失笑,原来在这个人心中,还有比财物,名声更有利的东西啊?! 这个人的确算贪心的,嘴上也不知积德,又好胜,又显才,又思报……缺点数不可胜数,但他的确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什么才是有利的,有此恩欠下,将来图报时,也许反而是条生路。 功可骄,可是恩却可思报。 许攸笑道:“女公子勿忧,那审配之计,攸心里眼里都有数,都看着呢,必无忧也。只管放心。” 他也没有瞎显摆,神秘的说了一句,便告辞走人了。 吕娴自始至终都没追问有何计,只是道:“有子远在,娴有何忧?!全托付于子远。” 许攸起了身去了。 赵云看了他一眼,虽未露出怒色,却也觉得此人好生无礼。这轻狂傲慢的样子,真是,袁绍营中多是这样的人,唉,看多了,仿佛也就无言以对了。 臧霸见无侍从在时,才低声道:“何必许他一诺?将来他若胁恩求报,只恐女公子难为。此人又有才,若将来去之徐州,女公子又不好用他,如何是好?!难免落了个刻薄寡恩的名声。” 也不怪臧霸有此之忧,实在是这许攸的的确确算是个小人,根本不是君子品行。 “他虽轻狂,无口德,又是小人,然而,他这德性,我也不是不能治,真到了徐州,落到了我手上,他还会像现在这样这么闲的到处钻营?不可能了……”吕娴轻笑道,“宣高,来一观袁绍营,他这帐下,人才济济,战将如云,天下能者辈多在此,可是,感觉到没有,袁绍纵容了派系争斗,他没有决心压制住,以至赵演越烈,以至让各名士各有二心,得到重用的,想要拼命的站队,并且排挤能者辈上升,或是挡路,没得到重用的,要么思去,要么就如这许攸早有二心。所以到处活动,钻营。最可笑的是,还没有人管!名士之间的可操作性这么大,而一场战争,尤其是规模巨大的战争,一丝一毫都不容有错,是我徐州兵的标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说的就是这一种。袁本初……他,也许还不如袁公路。” “何出此言?!”赵云低声道。 “袁公路死,身边尚有忠心辈。可是袁绍营中,多数已是归于袁谭或袁尚了,”吕娴道:“这个差别很大。也就是说,倘有大败,立即分裂。生生的能将整个袁营给撕开,两半,三半都有可能……若不能聚以成势,只会被人一一歼灭。而他们之间还要相互攀咬,争杀。” 赵云听了有点沉默,良久道:“袁绍极强,有吞灭公孙瓒的实力,当不至此。” “百年成之不足,一旦败之有余啊。再看看吧。”吕娴道:“子龙,看看他们的内部,比之当年,可更好了,还是更坏了?!” “只能说,更强势了,实力更强了。”赵云道:“云也说不上好坏。这要说从哪里来看。” “也是。”吕娴笑了笑,道:“只是看了这,我却对徐州兵,有更高的要求,不光是军队,还有谋士团,决策层,绝不能像这里一般,政令无所从,军令从二出,无所遵者。” 她收拾了一下,准备要赴宴了。这个时代,对礼仪方面,是很挑剔的,赴宴也有讲究。正衣冠这是最基本的要求。吕娴虽是随性的人,然而在那个时代出来的人,在细节方面,真认真起来也是无可挑剔的。毕竟身为那个时代的兵,有些细节抠起来,纠正起来,是真的抠到人板板正正,一板一眼的,哪怕动个手指,都得合规范这种。 所以这三国的礼仪于她来说,也是小意思。于她来说,不过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并不难为。 “只恐有危机,还请女公子让云守在女公子身侧。若有杀机,也可挡抵一二。”赵云忙道。 吕娴道:“不至于此。就算真到了那地步,也是不能动手的。一是你与宣高手无兵器,赢不了。二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真打杀起来,无法收场。最好装袭作哑最妙,按熄引火索,才最要紧。武力纵强,可是强压之下,能保护自己的,未必是武力。” 这种场面,一旦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就只能赶尽杀绝,死路一条了。 所以,这个事,还是要看许攸,还是要看装聋作哑的本事。 哪一个领袖,没几分装傻的本事? 别小看这个本事,这是一项可以保命的本事。 赵云看了一眼臧霸,显然很担心。 臧霸道:“勿忧,只要袁绍不肯,便是有人要取女公子项上人头,也必不成计。计一旦而败,后再谋定,就难了。那时候才算有更多的机会行事。” 赵云点首。 若是吕娴死在此处,司马氏只怕也完了,他的人马,所带的人,几千人,全部都得死! 无论若何,便是以死相拼,也是要保住吕娴的。 二人面上无异,心中紧张,眼睛都眼不得在每一个人具有威胁的人身上扫一眼。 而吕娴却完全不露声色,笑着从容的被人引着进了正厅去赴宴了。 都说现在是纲纪崩坏,礼仪崩塌的时代,的确如此。 因为袁绍虽未像袁术一样称帝,招待她一个小诸侯之女用的却是天子之礼乐。 这在古代是大忌讳,若是治世,这叫犯上,大不敬,重则灭族,轻则枭首。 而吕娴一进来就听出来了,这浑厚苍桑中的雅正大乐,是天子之乐。不管是袁绍早有授意,还是下取悦于上位者,擅自所为,都叫吕娴有点说不出的无语。 这是早就有之,还是现在刻意显摆给她看,都难看的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60章 审配摔杯为号令 早就有之的话,那就是早就谮越了。 如果只是刻意显摆给她看,一个强大的诸侯,展示这样的东西给她一个小诸侯之女看,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没这个必要。 所以,她实在搞不懂,这个意义在哪里,好在她能装袭作哑,当听不出来。 难道还能拆穿吗?!拆穿了虽义正严辞,却是她找死。若是拆穿却当时不斥,就说明她也怯也,竟然不敢为天子戳破袁绍犯谮,说明她也怯死也,倒暴露出她的各种卑怯惶恐和无能。 装傻,真的太明智了!这个事便是听到了,也只能烂在肚子里。现在装听不懂,出了冀州,得了自由时,也不能说出来。 这虽是伤袁绍的利器,同样的,也是伤她名声的利器。她是要说出这件事,这个时候在宴上当哑巴,就只能让别人看出她的问题…… 很多的事儿,真的是需要爱惜羽毛的。吕娴不是虚伪,而是为上位者,有更多的考量和不得已。她管不住天下人的嘴,只能尽量不要露出毛病来引人诟病。不然,那些人只会恨不得按个放大镜来看她的缺点,然后将此事放大,更放大,到最后,她与袁绍,都一样,都算谮越,铁证! 因为这个旁观不斥,也是罪。 再说袁绍,地位没到那个名正言顺的时候,真的一点界都不要越,以免落人口实啊。 袁绍到底是太…… 也难怪他帐下许多恃才轻人,狂妄的不得了的人。 若是袁绍是个立身正的人,也许这些狂人还能有个约束。 结果袁绍都默认了这种越界,其实,谁不嘀咕?! 有些野心,是水涨船高,心照不宣的。 令附从中生狂妄之心,令还心从天子者,生恨意。也不知道现在的袁绍图什么?! 然而袁营的权力集团像是聋了一样,也许注意力只在她的身上?! 想一想,也是瞒搞笑的,曹操胁了天子,但凡有丁点的犯谮,都会被放大,然后被诸侯黑成翔,可是没有皇帝在身边的袁绍,只要不称帝,不谮号,不像袁术那样昭告天下,便是犯点谮,跟没事人一样。 田丰与崔琰早在迎候,见到吕娴便笑着请道:“女公子请上坐!” “请!”吕娴也笑,连番推让以后,她才从西侧走廊走到了正殿阶下,而崔琰与田丰等人却是从东侧走廊走到阶下,然后相迎而拜,这才正式的脱靴上殿分席而坐。 古代礼节就是这样,进入正式的宴会,这怎么走到殿中,是有讲究的,客人都是从西廊穿过,而主人却从东边穿过,是不可以走中庭的。若是吕娴不知,闹了笑话,是要被这些人给笑一辈子。 还好吕娴大差不离,正式的上了殿了。 礼乐突转轻盈,已然换成,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清雅,倒也高端。 一时都相互厮见过,只等着袁绍主人来了。 然而袁绍迟迟未至,田丰与崔琰都心中微微犯嘀咕,难道是被拖住脚步了吗!? 心中正纳闷的时候,审配到了,他一进来,感觉宴席上都静了一下似的。 审配坐定,看着吕娴道:“敢问女公子,来信曾言有计助袁公破曹,不知是何高计,但求一闻!” 田丰与崔琰心中一跳,田丰有意要出去看看审配可带了不妥之人来,又怕离开了,局面更失控,一时心急如焚。 而崔琰却淡定的很,因为他觉得无论哪种情况发生,只要不剑拔弩张到不可收场,两种情况都可以。只要不是中间那种就行。就怕上不上,下不下的叫人难为啊。 那才真后患无穷,所以他就比田丰淡定的多,想必也是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是预估着今天,恐是可能会有极端状况发生了。 吕娴笑着,见席上诸位都笑着看过来,心知今天必是少不了一场辩论,便道:“袁公帐下良臣如云,娴献计如献丑,然而,却是有良策也,在于援。” “援?!”有一谋士哈哈大笑,道:“莫非是说汝父吕布?袁公势强,何须吕布画蛇添足,七十万雄兵,足以灭曹,何必多此一举,要与吕布分一杯羹?世人皆知吕布豺狼也,只恐女公子之计,不是为援,而是为想要攀咬曹操吧?!” “哈哈哈,女公子之计,莫非是从后袭许都乎?此计趁早莫献,许都是明公囊中之物已,如同探囊取物,如何会让于汝父吕布?!” 一时竟然轰笑声阵阵。 吕娴却不以为意,笑道:“不料诸位竟猜着,娴正是此计,原来袁公营早有出一兵袭许都后之意耶?!” “何需袭后?”审配道:“实力强盛,一举可征平之,辗压之,无需前后击也!” 不管审配是不是这样想,他都这么说了,她能怎么样?! 人家不稀罕吕布的帮衬,行吧,都不放在眼里,她也就懒得多说,只是假惺惺的叹道:“也是,是娴无用耶,如今尚不能自保,竟还欲思助袁公也,徐州之力小也,只恐无助,反增忧……” 有人笑道:“是耶,如今女公子尚且被曹操追的如同丧家之犬,还谈何助袁公耶,此,大言不惭耳!” 哈哈,哈哈……一时又是一阵轰笑声。 她抱拳道:“娴不得已前来袁营寻求庇护,还请看在娴年幼,管诸位叫世伯份上,劳诸位为娴美言几句,若是能得袁公派出一兵,护送娴与司马氏顺利离开兖州,娴感激不尽!” 诸人只笑,看她这一路来,确实是狼狈,只虚笑道:“那曹操也甚无用,追着女公子这么久,竟没拦截到,可见许都之实力早不行了……” 说到这个,便又说到曹操征个吕布,结果弄个灰头土脸回来,一时又骄矜起来,曹操连吕布都征不了,还能破袁营,这不可能! 听的赵云与臧霸心里的火一直在冒,臧霸是能沉得住气,是因为他有忍辱负重之心,他是徐州将。 然而,赵云虽没这些,但是他心里有一股义气,见吕娴根本无错,却被如此取笑,被摆到台面上如此轻视,心里的火,像烧起来似的不平。 身为义士,见不平,都是有愤慨的。 赵云都有点佩服吕娴了,她却忍得下来。 吕布纵然黑历史极多,然而罪不及父母妻儿,吕娴是吕娴,只是吕布的女儿,这些人,当着人家的面说吕布的不是,谁能高兴?! 他看着在座席上的一个个谋士,如此轻慢,嬉笑,将如此大战事不以为意,这袁营,真是半丝敬意也无。 这样无有敬畏战事之心的阵营,真的能赢吗?! 曹操虽败给了徐州,然而他与公孙瓒所积累的还是不一样的,他手上有天子,有天子身后的很多很多人,并不输于袁营,而战事,是大事也,曹操更会因势弱,更是奋发而力上,那样的紧张与慎重,袁绍营中是比不了的。 战事输于骄,输于轻慢的实在是太多例子了。 这些人,赵云微不可察的轻摇了摇头,叹了一声。 天下英雄虽多,总是无有可容身之良处。此是是非窝里,还是早离开为妙。 他看向吕娴,只要避过了此难,他会护送吕娴离开的。 吕娴其实哪用得着袁绍营真会出兵护送她,也压根没想过对方会将自己放在眼里,她是醉翁之意在于曹操的反应。 所以他们避重就轻的就是不应,她也根本毫不在乎。 不在乎归不在乎,但是态度还是要表现出来的。 说起来其实挺残酷的,但战争这件事,说是众力,真正的能决定战事的,恐怕就这么一两个人的决策。将对兵的调用,才是龙睛。 而田丰一直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呢,见众人取笑她,轻视她,她却半丝不上脸,心中也有数了,正是因为她这个特质,如此稳重,才会有一退曹操之力啊。 所谓宴席,其实就是听其言观其行,考察一个人的品行,以及前途,性格等都是很重要的。 也更因此,田丰颇欣赏吕娴,觉得她是个做大事的料子。 同样有这样感觉的还有崔琰,以及审配。审配感受到了威胁,不得不除。 倒不是佩服她有多高的谋略,而在于,如此能忍的品质,这样的人,忍辱负重到这种程度,十分可怕。 当然,也多有轻视她者,除了现在出去在外不在场的谋士,其实在座的其它谋臣却觉得吕娴这个人,不足为患,为何呢?! 因为说吕布不好,她不辩解,说她帮不上忙,没有用,她也没有丝毫的争辩。 这样的人,有什么可怕的?! 但凡为人,若说对方不行,或是辱及家人,都会辩解一二,或是维护一二,甚至会上脸的吧?! 但吕娴完全没有。 审配却觉得她可怕,因为她就怕处于弱势,不争辩,却也没有半丝的惊慌,反而十分从容。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让他感觉到不太好,感觉他们这个阵营,她都只是个局外人,并不是真正的真心的佩服。 所以审配的脸色是越来越阴沉。多年的积威在,哪怕只是在袁绍帐下的谋臣,他对人对事的威仪,其实也养出来了。 田丰上前对吕娴道:“女公子若能袭许都后,曹操休矣。” 吕娴道:“我父与我虽无用,却可尽力一试,只是此事,却也需要袁公同意,否则,难免有虎口夺食之嫌。田先生,莫非未荐及此议?袁公可采纳否?!” 田丰道:“已荐过多次,出奇兵绕道去袭许都后,曹操前后不顾,必败。然而主公未能定夺。诸人之中,又轻慢,多以急战决雌雄为主,因此丰如今,便是荐此,主公也不肯听,还骂吾,累及军心,欲拖长线,叫丰辩也未能辩!” 田丰真的不是诉苦,而是真的愁。 他是深深的忧虑着袁绍的,他是真的忠心,而是无偏颇,就事论事。 然而,袁绍不肯听他的。 说起来这个田丰是真的奇才,败公孙瓒,数他奇谋最多,又救过袁绍的性命,结果,虽然位高,建议却多不被袁绍采纳,这心中的苦闷与忧虑而想而知。 而这个人,又极忠心,不忍离去,便是如此,也毫无二心,一心一意的为袁绍谋算。 他亲近吕娴,是知道她是有全局观的人,便道:“倘温侯能从后袭,曹操大败只在一旦之间,如此,才是真正的大快人心,许都立可定矣。” 吕娴道:“只恐徐州力小,袁营未必需要。此事,娴虽有心,却恐袁公无意。更应力小,不敢许大,让诸人笑。” “丰定尽力劝住主公,与温侯结盟,”田丰道。 “若是如此,大妙矣,”吕娴笑道:“娴得庇护能回徐州,必也劝说我父,力助袁公,以报今日之恩!” 审配听在耳中,冷笑一声,道:“元皓竟欲让许都与豺狼耶?!” 田丰道:“正南何意?!” “何人不知吕布贪心不足,早前便发布要护汉天子之号令,也欲以效曹操后尘,如此之人,若进许都,如何能让与明公?!”审配道:“此人贪暴狠毒,昔日尚杀丁原董卓,后也可杀吾主!元皓休引狼入室,不计代价!我看今日,不如了结此女,以除后患!若助之,反被咬一口,施恩无报也。天下人笑明公不识豺狼也,与豺狼谋皮也,倒被笑无识人之眼珠!” 赵云与臧霸已然站到了吕娴身后,因审配此言,气氛一下子就僵滞了。 崔琰叹了一声,就知道审配是有备而来啊,只恐外面已经被他带的人包围了。 田丰大怒,道:“汝才是欲误主公大事,女公子为求援求助而来,若不庇护反杀之,将来天下人皆齿寒,何人敢归附冀州?!更兼徐州吕布之实力,必报之仇,与曹操合力来灭我冀州,冀州何保?!审正南,汝欲泄私愤,反而陷主公于不义,更令冀州局势顿入险境,汝欲何为?!” 审配站起了身,将手上杯一摔,甩袖道:“我欲何为!欲杀吕娴,除大后患也!” 号令一出,室内为之一静,其余谋臣见有此变,早起身躲避,全避出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涌进来的百余兵士把这里挤的无立足之地,对着吕娴虎视眈眈。 崔琰闭了一下眼睛,叹道:“不料,还是这样了。” 既然到此地步,只能做全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61章 人心各异袁绍怒 “季珪?!”田丰道:“季珪也欲助审正南乎?!可知此祸患无穷!” “既至此,若不杀之,更是祸根。”崔琰道:“无恩,反结仇,此女是吕氏之智,吕布之项上脑袋,取而杀之,吕布只一时之强,终不长久。事已至此,元皓,让开吧!” 赵云与臧霸绷紧了身体,赵云再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堂堂七尺男儿,围住一介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喊打喊杀,为汝等羞也,更为袁公羞尽天下人脸面也!无耻!下作。” 可怜的云妹,这一辈子也未遇到过这么愤怒到骂人的时候。 他是个纯粹的人,心思更明洁,便是骂人,从不会这样,骂个无耻与下作,已然是极点了。 吕娴脸色从容,早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她在来的时候,已然预知到了危险,从徐州出发,孤身深入,若无死的觉悟,她就不会出徐州的地盘。 正因为做好了死的觉悟,才会如此的从容。 “不料今天竟会死在此,死于此事之上,子龙,娴连累你了。”吕娴叹道。 赵云脸色难看,浑身紧绷,道:“云与宣高,宁死也要护送女公子出去!” 竟是必死战也要得脱的死志了。 臧霸却知此事未必没有生机,只要他与赵云能够战出去。 审配是独擅专行,袁营并不是上下一心,既有冲突,只要不死在这里,不快点被人杀掉,一切都是有生机的。 二人合力将吕娴护在中间。 吕娴依旧示着弱,对审配道:“娴来时,曾闻袁公大气好客,最是豁达之明主,招揽贤士,包容诸侯,有宽仁之心,也因此,受了拘捕,哪怕有了误会,也不怯死而来解除误会,以期获得帮助回到父亲身边,娴虽力小,也欲有以袁公之心,助袁公之势之力,不料竟是如此,叫人失望,审配,杀我一人可以,然,杀我一人,而令天下诸侯不敢信任袁公,人心离散,可值?!” “哈哈哈,所谓豁达宽仁,也不过如此,浪得虚名,终负了我这一腔的信任!”吕娴义正严辞,“我虽为女子,却不惜死,要杀便杀,娴便死,也不堕我吕氏勇名,然,审配汝所此所为,可堕了袁公之名?!” 审配脸色很难看,甩袖道:“休得多言,动手!” 一时交起手来,赵云与臧霸拿住二军士,夺来兵器,便大杀起来,一时血流成河。 田丰差点急死,他大骂审配因私心误大事,又骂崔琰道:“为何连季珪也向着审正南?!吕娴不能死,吕娴不能死啊……” “此女,英雄也,既已动手,若不杀之,才是真祸患无穷也!”崔琰道:“我二人休在此挡事,出去吧。” 田丰差点踉跄跌死,被崔琰拖着栽下阶来,脸色青白交错,道:“休矣,休矣……汝二人行事,太不计后果……分明已是可有半壁江山之能力,偏偏却行小人之行!如同大人行幼子事,引天下人耻笑是小,后果大是大啊。以袁公之势,包容吕布有何难,所谓势者,如水流也,天下人皆流入袁营,吕布也不得不归附,待共灭曹,吕布父女,也得低头向主公俯首,何必急着现在,何必急着与天下人为敌?吕娴一人死是小,天下人知主公不能容人是大,天下人不归附,如此之势,何人何附,何人可归心?!你们,你们二人,都是傻子,大傻子……” 田丰格局是极大的,他当然知道吕娴将来必是威胁,可是现在不是除吕娴的时机,现在是团结的时机,先灭曹,再图吕是要事。 结果呢,审配有私心。 崔琰不留后路,这吕娴一死,名声传出去,曹吕必联盟,天下人对袁绍的信任必崩塌,最坏的事情就发生了。等于是把吕布推向曹操,曹操收服吕布,因有共仇,将不费吹灰之力。这算什么?!曹吕之间还有过一次大战,等于是把那些曹操败仗完全的给消弥了。 那曹操还需要打吕布吗?!这等于是把现在的局面完全推向曹操了,这是毁基石之举。这是助曹操之举。 这些人,田丰又气又急,又无奈,心中都冒着火,他对着审配和崔琰大吼大叫,气急败坏,骂他们不顾大局,完全不知所谓,没有真正的看天下九州的眼界和胸怀,只为私心,为小事,而毁后路! 他不懂,真是完全不懂,为什么他们看不明白? 主公如此之势,要更宽容,更审慎,只要做到这两点,不说南边,北方统一,是问题不大的。北方都定了,南边也是迟早之事。 现在却…… 他见阻止不了审配,只能拼命的往袁绍处去了,急的鞋子都掉了,也顾不上捡,发冠也歪了,更顾不上整理,气急败坏的去寻袁绍。 崔琰看着这局面叹气,这不上不下的,就是这种情况了。如田丰所说,吕娴死了,不是终结,而是新的开始。 哎。崔琰开始头疼了。 两边打打杀杀,竟打出了殿内,到了中庭来了,臧霸与赵云的战斗能力是惊人的,根本就没让这些人靠近吕娴半分。 审配心中也暗暗吃惊,原来如此,原来吕娴依恃之大,是因这二将,果然身边卧虎藏龙,他就更有杀心了。 审配见近战不利,便出来了,紧急去调弓箭手。 刚出中庭,却见审荣前来,审配道:“侄儿来的正好,调二百弓箭手来,今日要结果了她,非得射成筛子不可!” 审荣道:“叔父,只恐侄儿难为!” “汝说什么?!”审配大怒道:“汝连吾之言都不听?!” 审荣道:“无主公下手令,侄儿不敢发号,叔父为二公子忠心,但也得为审家着想,不要为了自己,舍了审家上下老幼的荣辱!” 审配眼前一黑,道:“你……” 他气的手直抖。 审荣直接跪了下来,道:“此事可大可小,杀吕娴是解气,可是若有大后果,将来战事吃紧,主公那个脾气,必要诛灭审氏满门方能解恨,叔父何必如此,便是为袁二公子,也不该拉上整个审家作陪啊……” 审配气急之下,狠狠将他一推,审荣死死的抱住,他是小辈,是不可能狠拦的,只能抱着死缠,道:“还请叔父为侄儿想一想,为一家老小想一想,吕娴一死,是解恨,是解气,可是,吕布一旦跟了曹操来敌对主公,若能敌之还好,若不能敌,咱们审氏死定了,吕布向来极猛,他的女儿不明不白的死在此处,我审氏都得陪葬。叔父,还请叔父三思,收回成命,趁现在还有挽回余地……” “现在早不可挽回,”审配怒着推他,大骂道:“再不让开,我拔剑了!” 审荣将脖子一伸,道:“与其将来背锅而死,不若现在引颈就戳,叔父要杀就杀吧……” 审配果然拔了剑来扎他的手,却不忍心真杀了他。 审荣死不松手,大哭道:“今日所为,是叔父独断专行,主公不知,此已是逆上,将来若是事势有变,审氏必死,此已是死局,倘若吕布势猛,逼的战事不上不下,又当如何?!叔父到底图杀此女是为何啊?!” 他这一嚎,可把其它看热闹的谋臣都给嚎反应过来了,忙过来道:“正南,若不还是请示一番明公之意,若何?!” “尔等,尔等无半点担当……”审配气的发抖,他知道他们并不是为了保吕娴,而是为了将来这个事情,不用他们背锅。意思就是说,他们,与此事无干。 首先得摘清了…… “就是有汝等无能之辈,才至杀一女子,尚如此多言,多误大事!”审配气道:“还有你!” 审荣被骂了,也不松手,是死不松手。 早有人飞奔去寻袁绍了。大约是知道事情不妙。 这个事要是处理的不好,他们以后就是审配的同党了,万一将来真有个啥事,主公真发起脾气来,说不定一并把他们跟审配一道宰了,这事,可大可小,所以飞奔而去。 而袁绍呢,的确是被人拖住了,审配身为第一谋臣,身边的渗透,势力也是很大的,拖住袁绍,根本不算大事儿。 但是许攸老道啊,早候着呢,一见前面有刀兵之声,他喊的不是审配要杀吕娴了,他是拿着锣开始敲起来,道:“不好了,明公,前院走水了,走水了……” 一听起火,袁绍慌了一跳,道:“如何会走水?!火神怒耶?速来人,带吾去看!” 一时匆匆的往前院来了,被早候着的许攸一把抱住了手臂拖着道:“明公,不好了,前院杀起来了……” 袁绍倒被他的话给惊住,一时也忘了追究他的无礼,道:“子远?怎么回事?!” “审正南要杀吕娴,擅自埋了兵士,正在喊打喊杀呢,”许攸道:“明公,吕布勇也,若知女儿被杀,岂不大怒?!昔年差点逼死曹操,如今狂怒,若率兵前来,曹操再一起攻之,主公如何能挡?!丁原董卓昔年势也大,不亦身首异处乎?!还请主公务必保住此女,吕布不死,此女不能死!吕布只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若死之,不仅生怒,更引天下人耻笑主公,容不得一个女子……” 袁绍一听,也是怒了,道:“正南何故矫我之令,私自行事!?简直可恨!可恶!” 比起远在徐州的吕布的威胁,其实审配这矫令之事,令袁绍更恨之。 这话说的好,有一就有二,见微知着。现在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借他的手令行事,将来,改他的手令,岂不是更容易,这是关涉到威严的问题,袁绍果然暴怒! 再则,在他府上都敢如此,在小处呢,这管中窥豹,光一猜测,袁绍的心能不狂怒?! 许攸瞅了他一眼,心中明白是扎到了袁绍的痛处了。 他句句不离吕布,其实说的重点,只这么一句。 上位者对什么最敏感,不是远在敌方的敌人,而是对身边的人的擅权。这要是较起真来,能杀人立威。 审配今日所为,怕是要付出代价! 这审正南得意马蹄疾的,恐怕今天就折了马蹄了。 许攸心中得意,嘴上却不停,却不说审配越权,而是只说着吕布,道:“吕布猛虎也,猛虎不能激怒之,若激怒之,反受其噬,其猛如火,岂不是天下都走水,因此攸只说走水,以意引起明主注意也,也是无奈之举。” 袁绍差点气炸了肺,一面疾走,一面吩咐左右道:“来人,来人!” 许攸还在说话呢,道:“将来擒虎,缚张网便可,何必硬碰硬,现在杀吕娴,并不明智啊,还请主公务必保住吕布之女……” 这边正赶着呢,田丰寻来了,一面过来一面大哭,道:“主公,大事不妙,审配欲杀吕娴,已经在动手了,还请主公立即前去阻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袁绍气怒交加,道:“走!” 田丰也是气急了,两人本就有宿怨,一面跟上一面说审配的专权,道:“他无明公手令,擅自调兵,是大罪!无主公获准,竟敢如此所为,背地里更不知有多少小事,还请主公严惩审正南,擅权之罪。此,若不肃清,此类之事,层出不穷,以后主公之令,谁都可矫,谁都可违,谁都可不听,长此以往,主公何以有威而号令群雄!臣请杀审配,以肃左右,以肃军心!审配今日所为,太过了!” 田丰怒气冲冲的。 许攸暗搓搓的瞅了一眼田丰,心道这人,这个时候倒会见鏠插针,他与审配之间是不死不休的地步了。若说没有私恨而荐,他可不信。 袁绍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都挺厉害的。都不是好鸟。 许攸决定低调点,没再跟随,偷偷的落后几步,到人堆里去了。 田丰因为太急,竟也没有留意到他的小动作,急匆匆的跟着袁绍去了,一面还拼命的说审配的罪状,一条条的,恨不得把审配给宰杀了,有个痛快似的。 而审配还在被审荣在内的所有谋臣缠着呢。有些人见到袁绍过来,已然迎上去了,迎上去的第一件事,不是担事,而是撇清,道:“主公,审配调了二百兵士杀吕娴,如今,里面正,正……不知审配可有主公手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62章 虎口脱险得侥幸 摘清自己,表达自己的无辜和不知情,才是撇清之道。 然而这时候袁绍所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威仪,一时气到爆炸,厉声道:“左右速拿下审配!” “主公!”审配哭道:“既已动手,还请诛杀吕娴,切不可妇人之仁啊。配一人死不足惜,然而事已至此,吕娴已不可不除了!如此羞辱,她必怀恨在心,将来徐州,是心腹大患啊……吕布虽有一时之强,挫之便可破,只要无此女,一切可为,一切可为……主公……” “还敢多言!”田丰道:“堵住他的嘴!还不速速进去斥退兵士,护下女公子?!” 一时跟来的将士们都行动了。 里面正杀的如火如荼,臧霸与赵云将吕娴护在中间,没让人靠近,一步步的往外走。 吕娴一直没有出手,事实上还没到不得不出手的时候,她得忍,尽量的忍到能破局的时候,否则,先暴露出了更多的实力,必死无疑了。 若袁绍还不来,她就只能胁持审配脱困了。 正在她盘算着的时候,听到有喧哗之声,吕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不必到最难堪的境地,因为哪怕是胁持了审配,她也未必能安然的带着这么多人平安的离开冀州府和冀州这么大的地盘,在外面也很大可能会被人堵到杀光了。 袁绍进来了,身前两将护着袁绍,对内里喝道:“还不速速住手!” 里面已是尸横遍野,主要是二将的杀伤力实在太惊人了,便是袁绍与诸人也是吓了一大跳。 打斗声停了下来,袁绍道:“贤侄女受惊了!” 赵云一身是血,怒道:“堂堂一方豪雄,关上门竟行此勾当!云甚为不齿!” 赵云是真咬牙切齿,臧霸一双眼睛冷漠的很,直直的勾着盯着袁绍,大约是在盘算胁持他的可能性。 二人要上前,袁绍身前两将还有点警惕。这两个人很危险。 听了赵云的骂,袁绍的脸上讪讪的,也有点默然,良久无话,半晌才叹道:“此是审配私自所为,非绍所授意,真是让贤侄女受惊了!” 吕娴叹道:“娴是一介弱女子,远道在外,被曹操追杀,又遇马超,背锅,误会重重,有心欲来寻袁公求助,不助也罢,不料竟遇此险境,差点死在此处不明不白,叫我如何不胆怯心惊?!今日若不是托这二位,娴已身死矣,我父若知我死,岂不更伤心落泪,我身为子女,更为不孝,擅自来了此处,还连累了司马氏,真是……” 说罢落下泪来。 袁绍整个的哑然,有一种悻悻的感觉,欺负一个孤弱的女子,这名声传出去,的确不好听。关键他一个大豪雄,此时面对这样的一个场景,也的确是有点说不出的心虚的。 袁绍并不知道吕娴的强大,而是以一种弱女子的角度去看她,也更因此,更为心虚。 良久道:“贤侄女受惊了!此事,绍定会给贤侄女一个交代,实在是太无法无天!贤侄女先去休息。择日,绍定派妥当人,护送贤侄女回徐州府!” 吕娴一哭,赵云也受惊了,道:“女公子!” 吕娴好不容易才挤出两滴泪来,实在是哭不出来了,但看赵云一脸焦色,还有点内疚,可惜此时不能与他说分明,只能让他误会了。 “多谢袁公!”吕娴假惺惺的道。 袁绍不尴不尬的,看着赵云和臧霸二人,还有点钦服,道:“此二将,果真有胆色也,此等本事,绍帐下诸将中,也只颜良,文丑,尚可一比……” “素闻颜良,文丑勇冠三军,我身边二人皆无名之将,如何敢与之相比?!”吕娴道。 袁绍果然点头,却还是不甘心的道:“汝可是赵子龙?!” 赵云不大服的道:“在下正是赵云,昔曾效力过冀州,后投公孙瓒,瓒败,云已跟随女公子,无有从他人意者。” 这话一说,袁绍还能说什么? 况且发生了这样的事的当下,也的确是丑的很,袁绍便不好再提了,便哈哈笑道:“真是有胆色也,有此人护着贤侄女,必无恙矣。” “幸一路遇子龙,若非他在,娴已被马超所害,”吕娴道。 袁绍看了一眼臧霸,发现这个人的眼神很凉,身上有一种特别凉薄尖锐的匪气。浑身上下的气质,似又回到了在琅琊为寇的时候。 这种人,一向尖锐,袁绍虽心慕其勇胆之色,却也知这样的绝不好用,又尖锐又刻薄,便没再问。 田丰进来了,道:“主公,且让女公子去洗漱吧,这里全是血,实在太伤雅……” 袁绍便命人带吕娴去了。吕娴与赵云和臧霸出来了,看了一眼审配,眼神冷冷的。 审配嘴被堵住了,急的头上全是汗。 必要杀了她啊,此女不除,后患无穷啊。 三人回到下处,臧霸到此时,整个人才稍微放松了一点下来,然而眼神很凉。他身上,怎么说呢,有一种特质。这种也可以叫孤胆之气。 原先无主时,他这种气叫匪气,不服人那种。现在认了主,他也可以化身为刺客。这种孤胆之气,很危险。吕娴知道,刚刚若是袁绍真的还要杀她,臧霸就会出手,直接胁持袁绍了。 这个人啊,还与赵云不一样。 赵云身上有正气,有义气,但是臧霸身上的这种孤胆之气,他是没有的。 所以袁绍感觉到了他的危险,只问了赵云。 臧霸道:“此处还是太危险,早早告辞离开为妙!” “好。”吕娴道:“事不宜迟,明日就辞行,只说带司马氏走就行。一会儿,我们出去与司马氏的人接触一下,再联络暗影的人,听听消息。非走不可了,不然便不是被杀,也会被扣押下来。不妙!” 臧霸与赵云点首。 赵云道:“恐袁绍善变,早走早好。” 吕娴点头,三人洗了身上的血,换了衣物,便出府去了,此时也无人拦他们。 司马氏其实寄居在城外,城内也不可能安下这么几千人,又是东西,又是老弱的。 当晚便出城去了。 而此时田丰力劝袁绍惩治审配,结盟吕娴,只要与吕布达成协议,必灭曹操要紧啊。 袁绍自然要这么做,只是他对吕布结不结盟,也不是太在意,觉得有他无他相助,不是大事。 审配下了狱,但是袁绍下不了决心要弄死他,因为审荣和袁尚使力,审配也是有底气的。 只是这事,多少让袁绍愤怒,折损颜面,有心要多关他几天,降职,大骂,以惩小恶,警示人心。 田丰见了有点失望,矫令这事多大啊?! 竟然还纵容着,以后,会有多少这样的事情发生?! 反正后果也没那么重,还不是都效仿了?!那以后,这还有什么威严可言?! 田丰心里是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通过这一件小事,他看到了袁绍的软弱,各个谋臣的私心,以及事不关己的撇清,明哲保身的姿态…… 他心里是真的五味陈杂。 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放了吕娴就这么走的。 因此便建议袁绍一定要把这结盟的事给谈下来。 而崔琰不同,他对袁绍道:“主公,此时还是宜扣下吕娴要紧。在与曹操死战之前,吕布向哪方,很重要。主公便不欲与之结盟,也要胁迫吕布中立,而不助曹操,如此方好。他有女在此,为安危故,也会按兵不动。这便是质子的重要。”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质子的事发生啊。不然都闹着玩呢?! 曹操哪次收服了什么人,不把家眷都给弄到许都去的?!就是为了为质。 崔琰心里其实很清楚了,袁绍呢是既不愿意杀吕娴,也不愿意与吕布结盟的意思。既是如此,不如建议扣押,反而现实的多。 崔琰看袁绍是看的很清的,对他的脾气,思虑都看的很分明。 然而即使如此,袁绍还是犹豫的很,道:“季珪言之有理,只是,吕娴来求助,如今发生误会,已是不妥,绍心里有愧,有意弥补此次过失,若是再行扣押,岂不是更不妥当?!人来求援,而被困,天下人,如何看绍?!” 崔琰心中一叹,便知道这件事,不会再有反覆了,便不再说话。再说话,可能与审配一样了。 此仇结的如此之深,竟还放吕娴回去? 不说杀了,只说扣押下来,也不是不能,连这个也不屑做。崔琰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田丰进来的时候,崔琰正出来,二人见上,崔琰道:“元皓,此时不杀吕娴,你会后悔的。主公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你是知道的。这是放虎归山。纵虎为患!” 田丰一凛,道:“我自知之她的危险,然而为了灭曹操,丰在所不惜,必要盟吕布。” “只恐一切非如你所愿啊,”崔琰道。主公连这个都不听你的,真的要灭曹操,此人如此狡诈?可不是只是公孙瓒的简单悍气。而是真正的谋略家。主公的阵营其实有很多问题,真的不是一人所能为啊。 可是,每遇到大事,主公总是下不了决心,以至于现在鱼龙混杂,谋士团里,混入的都是什么人?! 偏偏最得用的几个,主公也多不听之。不听田丰的。不听审配的,哪怕听其中一个的一条道到黑,也行啊。 可是袁绍……哎。 田丰眼神正气,道:“丰所为,只尽力而为之,如是而已!” 崔琰一时竟不能说什么,道:“元皓,看到吕娴身边的二将了吗?!此二将,可是一般之才?!” 说完这句,他施然出府去了。 田丰一凛,闭了闭眼睛,叹了一声。 事情也确实如此。吕娴绝不是一般角色。只是……他也有他的规划。在他的规划里,是先除曹操再灭吕布。此时不宜激怒吕布。先宜安抚为主。 进了殿,田丰便说了此事,袁绍是无可无不可的,道:“元皓既如此坚持,不若去与吕娴谈,若是吕布肯,将来进许都,绍自封赏他为徐州之主,为他正名。” 田丰大喜,道:“是。臣定做好此事,消吕娴之怒,为冀州与徐州结盟。成两方之好!” 袁绍点首。 田丰便喜色的出来了,意思就是招待吕娴的事交给他了。 为一个吕布的女儿,袁绍也不可能太重视,不可能一直亲自招待的。 逢纪听了此事,匆匆的赶了回来,到了狱中去寻审配。 审配道:“必杀吕娴,吕娴非死不可,此时她必怀恨在心,将来必图二公子,其父极勇,不可叫她得逞。我如今身陷囹圄,此事,汝去做!” 逢纪道:“只是,主公心意已决,若私自再为之,只恐又惹大祸。” “你怕了?!”审配大骂道:“汝欲不忠耶?!” “为忠而身死,纪只恐事不成,反累名……”逢纪道:“况且此事,你还有所不知,那吕娴所说,的确不差。马超的部下的确都降了二公子,如今已经归附二公子麾下了,据他们实说,那吕娴的确羞辱了马超,二人也的确是有死仇。” 审配本欲骂他胆怯的,听了这话,便道:“可她歼灭了追兵是事实,而且是与马超共同歼灭的,这件事,你竟还有侥幸?!她的确是放马超跑了,此也是事实吧?!逢纪,汝休找借口,是不是怕被主公迁怒,所以不敢自主此事?!” 逢纪道:“汝已至此,纪若也身陷其中,二公子身边,还有谁?正南,纪在外定要将你救出来,可是此事,时移事易,主公心意若此,若是再执意为之,只恐凭空惹怒了主公,还要连累二公子。吾看,此事就算了吧。” 审配气的咳了起来,骂道:“你们,你们这些人一心只为保全自身,惜自身之死,而,而不敢尽忠为主,你,你们……配羞与你们,你们同席位列……” 逢纪被骂了,脸色也难看,身为士大夫,谁不要脸啊?!都脸色青了,甩袖道:“你且身陷于此,主公帐下之事,你且休操心了。自有我等谋算!” 说罢甩袖就走,道:“汝侄审荣都知明哲保身,汝在此,还不思退,事不可成,则退也,当不知退,早晚要出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63章 司马防悲愤苦楚 审配气到发炸,大骂道:“就是有汝等,主公才……” 逢纪脸色难看的走了。 谋士又有谁能服谁?! 况且,还要被指责无能,与推卸责任等事,任谁都不高兴。谁不傲气?! 吕娴接到暗影的手抄,递给臧霸和赵云看。赵云看不懂,因为这字迹很奇怪,是简体汉字,他没见过。况又是徐州密语,他实在看不懂。 但吕娴并不瞒他的这态度,他很高兴。 臧霸便读了给他听,赵云点首,虽并未表达意见,但是这种相互信任和信赖依靠的感觉,特别特别的像同袍,同袍就是同生共死的情谊。比任何情份都更珍贵。 吕娴道:“曹操所派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事关交涉与礼节,便是袁绍,也不得不顾礼义交涉。” 诸侯相交相伐,都是要有一定的规矩的,尤其是在这种事上,哪怕曹操是派了一队兵马来,但是他只要是有正当的名头前来,说是要来接应吕娴,便是袁绍也不能直接就把这些人都在境内给杀了。 两兵相交不斩来使,而使,也包括这种。 臧霸道:“但我们离开,还需要袁绍派出兵马护送,无需多少人,哪怕只有一两千人,都是对曹操的一个制约和平衡。” 赵云道:“曹操极狡猾奸诈,若是我等从冀州经过兖州,他会不会再动手?!并不好说。他既如此忌惮女公子,必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然而,他也同样要伐袁绍,比起当下的大敌袁绍,我的性命,现在还不是非取不可的程度。”吕娴道:“兖州离许都尚有些距离,他一不可能派重兵,二派刺客,我也不惧。他可有十全把握?!子龙,若是你带曹操的人来擒我,可有把握一定能杀了我?!” 赵云想了想她的身手,道:“并无全然胜算。” “既是如此,曹操也会如此,若是有把握,他自会行动,可是,既不能全把握,所冒的风险与得利不成正比,他就不会行动,曹操是个极擅衡量轻重的人,”吕娴道。 赵云一寻思,道:“原来如此。曹操还是很怕万一杀不成女公子,反倒推了吕氏到袁绍这边。再加上女公子与袁绍有了交涉,他也惧怕达成了协议。所以派兵来,必也有使。” “是。必要我勿负前盟。”吕娴笑道:“所以当下,得叫袁绍派人护送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且是要越快越好。 “司马懿到徐州境内了。”吕娴打开另一个纸条道。 臧霸也松了一口气,道:“太好了。” “得速速去拜见司马防,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吕娴道。 臧霸道:“可要备礼?!” “无需备礼,娴自去请罪便可。”吕娴道:“事急从权,况且现在生死关头,顾不上那么多的礼节了。” 赵云道:“云留下守着所带来的人。宣高随护女公子且前去,若要走,就要速速准备了。” “好。”臧霸道:“一切小心!” 赵云郑重的点头,道:“无妨,云自有应对。昔曾在此过。” 臧霸上了马,随着吕娴去城外了。 天都快黑了,可是二人也顾不上天不天黑,径直到了城外,去寻司马氏所屯住之处。 之所以叫屯,是因为人数众多,城里住不下,城外的小村庄也住不下,后来就在这开阔的荒地处居住了下来,一直如此,接受着旧日友人的接济,流落如此,岂能不深恨吕氏诸人?! 而袁绍也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既不接见,也并不拦着底下的人接济。 袁绍是对这个预言很迷信,古人很信这种东西。所以忌惮防备。便若杀了吧,也实在难听。若是不管不顾,真饿死在冀州境内,他的面上也不好看。毕竟是整个司马氏在这里。真全族死在这,他身上的泥点子是永远也别想洗清了。 袁绍不是没想到要用司马氏。但妨碍着他的也正是司马氏全族的大,因为人才太多,族太大了,反而让袁绍一升起这个念头,就怕有朝一日,袁氏被司马氏给侵吞了。 袁氏是大姓,他当然知道,所谓大族的能量。 如今日之袁绍对汉室,他若真用了司马氏,就真的防不胜防。 预言一作崇,这心里的猜忌和忌惮就怎么也消弥不去。 因此也就一直放着了,其实就当成是烫手山芋一样的晾着的。是既吞不下,又毁不了。现在得知吕娴来接他们,其实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的,总算能甩脱他们出去了。 将来他们在徐州,征伐徐州的时候一并杀光了,那是战时,也就不会招天下人的眼了。 在自己的地盘上,想要杀这些人,总是顾虑重重。战争时,又是另外的一种说法。 吕娴到了屯上,见都建了茅草屋,扎了篱笆,司马氏的人过的很艰苦,而且现在虽然开春了,也快入夏了。然而这整个冬天,司马氏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撑过来的。 这其中的心酸,谁又可知?! 所以司马防听到是吕娴来了,冷笑了一声,眼神极冷的睃着她,倨傲的看着她,既不迎,也不拜,仿佛不知礼一般。 司马防是知道的,他必然要去徐州,可是即使如此,他心里的滔天怒火,也不是因此而可消弥的。吕娴亲自来接又怎么样?!呵!罪魁祸首本就是她。 迫于形势,不得不去徐州是没办法,可不代表他心里认可了吕氏。 认可,这永远不可能! 吕娴上前,二话不说,就对着司马防跪下来了,抱拳道:“吕娴有罪!今冒死来此,接先生入徐州。司马氏之事,娴万死难辞其咎,今代父与徐州向司马先生请罪,还请先生移族,随娴离开冀州,图奔徐州去安顿。娴有罪,也愿立誓弥补,吕氏若负司马氏,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臧霸也跟着抱拳单膝跪下来了。 司马防看着她,眼神里依旧有尖锐的东西,防备不已。 他是听闻说吕布的女儿进了冀州,不料,竟真的来了。 此女,抛却这仇怨,其实,若论胆色,十分肖其父。 敢抛却生死,孤身来此! 这个女子,倒叫司马防吃惊了。 几个族老听说了这事,也从屯里赶来了,颤巍巍的看着吕娴,道:“汝,汝就是吕布的女儿?!” “正是,小女吕娴,见过各位老先生!”吕娴过去扶他们,作小辈状。 “休,休扶吾,”几个族老已经气的脸发白了,道:“就是汝,汝行的好事,害的我司马氏流离失所,生不如死……” 说罢落下泪来。 吕娴心里也涌起愧疚,抱拳道:“娴有罪!” 司马防道:“汝行此事,太过了!” “为求贤耳,不得不为!”吕娴道:“司马先生,我知吕氏微小,在诸侯之中,最不被人看好,然而,再微小之人,也有包含宇宙之意,小与大,是可以相互成就的。还请先生,随娴回徐州,娴必不负司马氏!” 司马防想骂她,无耻,小人,可恨,卑劣……可是吃了太多的苦了,没力气骂了,骂了也没意义了。骂了还不是要去徐州扎根吗?! 在这些面前,司马氏的生存,才是真正的大事,这些都微不足道了。 事关生死存亡,不得不依附于吕氏,这种感觉,真的很恶心。 司马防竟也是老泪纵横,有种贵女流落风尘的感觉,那心里的感觉,是真的哔了狗了。哪怕是吕布之女亲自来接,惊讶过后,也不会留下感动,而是,憋闷,委屈,可怜无助,马上要进吕布的阵营了…… 对于古代的名节,士家大族看的更重。 司马大姓,依附一个吕氏,这种感觉,真的叫司马防的眼泪也落了下来。 止不住的流哇! 一时哭声如雷,一声声的,一个个的,里面包含着所有的心酸,叫臧霸和吕娴心里也颇不是滋味。 司马防也知事之轻重,便红着眼睛对族中青壮道:“去,去打包,整理……要随时出发了!” 青壮们,包括流落出来的司马氏的武将等人,也是对吕娴怒目而礼,脸上完全没有喜色可言。 这种感觉,比上坟还要严重似的。 屯中游医等人约有六十余人,听闻吕娴在此,竟都过来了,一来便跪下给吕娴请安,虽是无声的,却也是叫司马防心中一惊。 仔细一想,也的确是。 突然出现的游医,这么好心的又送药,又送粮,又帮忙的……除了是她的授意,还有谁会?!他们并不会这么幸运。 原来如此。 司马防心里更有一股心酸的感觉,原本不屑的,只是,这五味陈杂之中,忆起了这个冬天,没有他们的帮忙,他们族中的老弱都撑不下来。 是他们帮着去砍柴,取暖,帮着治病的人,帮着煮药煮粥喂马,帮着照顾病人妇人小孩,开了春后又帮着弄土坯,盖茅草屋。冬天的时候,帐篷也是他们帮着寻来的…… 本是恨的,也是感激的,可也是苦涩的,因此更添心酸和五味陈杂。 吕娴道:“你们做的很好,司马氏无一人出事,多谢你们!” 暗影的人是不会轻易用原声说话的,为的也是保护他们有朝一日能回归自己的正常生活,但也不会用假声蒙骗主子,因此便只是拱手行礼,并无回应。 游医等人拜了一拜,就走了。消失了。如同无影一般。 使者已达,剩下的事,不是暗处的事了。 司马防似乎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娴会向袁公请求派医者同去徐州,先生不必担心一路无医者照应族中老弱。”吕娴道:“待出了冀州,经过兖州,只要出了关,便有徐州兵马和军医接应,必无妨碍。” 司马防还是忍不住了,道:“不饶路吗?!” “仲达说过可以绕路回徐州?!”吕娴见他一主动说话,就自来熟的凑过去了。 司马防就没见过这样的人,这么不要脸,这么自来熟,给点颜色就开染缸那种。因此见她凑近亲热的说话,还后退了一点,脸色难看,紧抿嘴唇,有点后悔说话了。 果然像她爹吕布一样不要脸! “我原来也是如此作想,只是事情发生了点变化,这才中和了一点形势,现在可保经过兖州一路必无恙。”吕娴便说了一路的事,简略的说了一回。 司马防也是吃了一惊,她竟能将情势料中至此。 几乎是将袁绍与曹操的性格都给摸透了,甚至连袁绍的老巢的人都给摸的透透的。 她既然能在自己这里安排人,又敢孤身前来袁绍营,必然也有安排。 这个小女子,还蛮有谋算的。 就是蔫坏,害的司马氏沦落在此,实在难以释怀。去年那个冬天撑的太难忘了。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司马防便道:“便是能保出冀州无恙,然,到了兖州,为除司马氏与你,曹操也可能会翻脸下死手!” “真出了冀州时,徐州兵已至兖州外,”吕娴道:“兵临城下,曹操在这个当口,他疯了才会冒这种险。” 司马防心内哂笑了一下,道:“好谋算。好心计。”脸皮也够厚。 吕娴装听不懂他的嘲讽,依旧笑眯眯的,道:“所以先生只管放心,我既来,定保司马氏平安到达徐州。徐州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先生等入住。只是一路上,恐是要苦一些。” 司马防不语,终究是难以抵抗命运似的宿命,良久,道:“仲达可安全?!” “已抵徐州境内,先生安心。”吕娴道。 司马防松了一口气,气极怒极恨极,反而笑了一下,道:“小丫头了不得,真是算无遗策啊。” 她想要的,没一个落空。 呵,吕布生了这么一个女儿,真是了不得。天下的时势都改了。 吕娴更装听不懂他这嘲讽,只是笑。 这脸皮,比曹操还厚。 司马防不想看他,只是看了看冀州城,摇了摇头。这袁绍…… 天下终究还是要姓曹或是姓吕的。袁绍,与袁术的命运差不到哪儿去。 多少以少胜多的绝对战役,都是史诗一样的存在。 司马防在冀州外半年,也是看的透透的,哪轮得到吕布去谋冀州袁绍,曹操这老贼,这次便能蛇吞大象的把袁绍给吞了,顶多分点汤打发吕布,根本不会有吕布的事。实在是这袁绍太不成事。眼界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但也因此,他们司马氏才没有身死冀州啊。竟也不知道该哭该笑。反正是真的惨。 曹袁决战,司马防根本已经不看好袁绍。这个人身上的漏洞太多了!堵都堵不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64章 远离是非回徐州 不过曹操肯定要拉着吕布一起弄袁绍的,不是主动想将冀州分给吕布,而是不叫吕布出手,拉为盟友,他也怕如火如荼的时候,吕布去袭许都,那是真要完。 所以,许以利益和好处,先绑一条船上,是曹操的惯用套路。 司马防也不留恋,懒理吕娴,指挥族中青壮去搬行李了。 其实行李真没什么行李,司马氏一路逃来,说是毕路褴褛,也是半点都不夸张,若是真的带金的,带银的,一路上早被人抢杀了,财不保,命也不保。 所以是真苦,但也真安全。穷到啥地步呢?!穷到连盗贼瞅见了,都懒得抢那种。 这得多穷,都没法说。 所以吕娴看着,一面觉得司马氏是真的有先见之明,一面又觉得司马氏被她弄的太惨了,心里升起一股小小的愧疚。 哪怕都是破烂,也不得不带着啊,因为人太多,路上还能用得上。若都只是青壮就算了,然后还有很多老人孩子还有妇孺,这一路上想要快是快不起来的。 所以能绑上马车的帐篷,只要还能在路上用,这是都带着。 司马防在此看了多少袁绍的冷遇,现在要走了,哪怕路上再受点罪,也不愿意再去求袁绍施舍。 或者是说,想快点走,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冀州府。 呵,这冀州府,很快可能都不姓袁了。 收拾这些就忙了整夜,这里灯火通明,热火朝天的弄这件事情,在城墙上的兵士当然看见了,不仅看见了,后半夜还带着人来巡示了一番,没说什么就回去了。 第二天便报到了袁绍府上,袁绍听了,也没什么反应,送瘟神似的,心里还挺高兴呢。 田丰却听说了此事,急急的赶来了,道:“主公,吕娴怕是现在就要走。若是要走,协议一样也没达成,不能白白的送她走!” 袁绍道:“司马氏是烫手的锅,早甩早了,让贤侄女带他们走罢。” “主公,吕氏得司马氏,后患无穷啊,”田丰道。 “司马防还能对付绍不成?!”袁绍失笑了一下,道:“他们一族原本在魏郡魏县,是绍默认汝等将他们接进了冀州府外,虽无恩德施加,却也有庇护之举,倘若司马氏全族还因此憎恨绍,而助吕氏,只恐他们受尽天下人唾骂。” 司马氏现在早就被天下人唾骂了,受尽了屈辱,是真的没有在冀州受什么恩惠。 “主公,时势在此,只恐司马氏哪怕憎恨吕氏,也会助吕氏啊,能纳他们之处,只有徐州,他们全族想要存活,只能往上爬,往上钻营,司马氏有多少青年才俊?一旦全部加入吕氏的阵营,后果不堪设想。”田丰道。 袁绍道:“吕布豺狼也,如何敢任用司马氏?!元皓太过危言耸听了。吕布既不会容司马氏,用他们,司马氏也不会尽忠,必有异心。如此内里相斗,才是好事。况且不等他们分个你死我活,绍已拿下徐州,不出明年,徐州早入冀州之下。” “主公!”田丰心中发沉,心知怕是劝不住他了,便道:“既是如此,那更要安抚好吕娴方好!” “元皓言之有理。”袁绍沉吟一声,正好说话,却听门下来报,“吕娴求见。” 袁绍道:“请进来!” 门人去了。 袁绍不待田丰再说话,笑道:“安抚是要安抚,她令司马氏打包行李,必是要离去的了,既是如此,绍便派人护送他们离开便可。” “主公,这……”田丰还是焦急,道:“不若多留她几日方好。” 正说着,吕娴已经带着臧霸和赵云进来了,道:“拜见袁公,田先生。娴此来便要辞行了,还请袁公准娴带司马氏回徐州去。” “贤侄女何不多留几日?!”袁绍道:“可是昨日之事吓着贤侄女了?!” “在冀州本有袁公护之,娴本不惧,只是,娴从徐州出来,家父必已经思念多时,还是要速归为好。”吕娴道,“娴也思家矣。” “原来如此。”袁绍道:“昨日之事实是让贤侄女受惊了,本欲多留几日压惊,既贤侄女欲归去,绍便多派人护送便是,司马氏本就人众,这一路怕是劳苦。” 吕娴大喜道:“多谢袁公,今日之恩,娴已记下,将来定有报之时矣。” “区区小事,无需挂怀,”袁绍笑道。 “只是娴还有二件事需求袁公恩准。”吕娴道,“一是武将要挑好人,倘再出现昨日之事,在半路之中,娴再无袁公救矣。” “可,”袁绍道:“这有何难?!贤侄女安心,昨日之事,再不会发生了。” 吕娴道:“第二件,便是求袁公多派一队医者,娴只恐司马族人一路无医无药的,反而……” 袁绍自然应了,笑道:“贤侄女一路顺风,待见到汝父,带绍问安否。” 吕娴笑道:“是,将来吾父自有拜见袁公之时。” 袁绍哈哈大笑。 田丰见袁绍三言两语间,将事情都定下来了,急的想要插话,都顾不上失礼了,汗直下,忍不住道:“女公子何故现在便要走?心中可有怨惧矣?袁公如此盛情,还请女公子稍缓两日再行吧……” 吕娴道:“田先生,非娴不知礼数非要走,只是昨日之事,略有些胆战心惊,娴想父亲了……”说罢眼泪就开始掉。 这种情况下不卖个惨,是真怕走不掉了。再有变故,真要疯。所以趁现在赶紧的早跑早了。 果然,袁绍道:“贤侄女本是娇女儿,一路出来,本就受了委屈,昨日更是受了惊吓,欲思归去,也是人之常情,元皓不必再强人所难!” 田丰急的都呆了呆。因为袁绍,他心里真跟火烧一般的难受。 吕娴一拜道:“多谢袁公,多谢田先生!” 袁绍派了两千人,一队医者,护送吕娴回徐州,因为昨天发生的事,吕娴又特意说了,所以并未派遣大将,而是派了一员副将追随便可。如此,反而利于吕娴行事。 真遇袭,尚有赵云和臧霸引领,反而更利于她安排调度。 吕娴郑重的告辞,这才从袁府上出来。 田丰急急的追上,跟过来,道:“女公子,袁吕二事尚未谈妥,如何就能一走了之?女公子莫非不欲与明公结盟耶?!” “非为不盟,而是再不走之,只恐身死矣,”吕娴叹道:“先生保重。不是娴不想谈,而是除了先生,其它人都非令娴死不可,此事便是放到台面,又如何谈得成?便是先生一力促成,又如何?背之皆在一旦之间,这袁公帐下皆是强者,又有何人听从过先生的?袁公尚不听从,况是旁人。先生惜袁吕盟不成,然而,娴也惜先生之才,大格局大谋略,却,无处施展……” “天下才者辈多矣,如先生者,少有,”吕娴道:“田先生,娴,不得不告辞了。” 田丰听着也落下泪来,大约是说到了伤心处,道:“奈何主公,向来言不听,计不从,丰也无可奈何,女公子前来,不仅未善礼遇,还怠慢了,只是,曹吕之间,还望女公子所望之人,是明公。而非曹操。曹操绝非善辈,必不容女公子,可是主公待女公子,女公子也看到了……” “是,娴都明白。”吕娴一叹道:“袁公的确是好相处的善人。娴都感念于心。” 哪是什么善人,是非不分的时候,也挺要人命的。 “女公子,”田丰十分不舍,若是可能,哪怕强留,也会押下她的,只是袁绍都发了话,现在做什么都晚了,只能示好。 “子龙,”田丰道:“子龙不若留在冀州效力?!子龙如此才能,主公必重用矣。” “多谢先生抬举,只是云需护送女公子回徐州去,不去不义。”赵云道。 “那送到徐州,子龙回,如何?!”田丰道:“丰必荐子龙为上将,必不轻薄不用。” 赵云面露难色,道:“是云无福,恐叫先生失望了。” 田丰果然失望,长长的悠悠的叹了一声。 人已到齐,医者队也到了,吕娴并不迟疑,带着人出城与司马氏汇合去了。 田丰送到城外,面露感伤,特别的无奈还有迟疑。 崔琰骑着马到他身边,道:“若不杀之,必然后悔。” 田丰转首看着他,道:“杀了她,才会后悔。与曹操决战之即,惹怒吕布做什么?!” “这是放虎归山,她心中必有怨。”崔琰道。 田丰道:“她是心胸广大之人,不远千里来接司马氏回去,袁公路死,她尽纳袁氏而重用,善待。这样的人,丰信她便是有怨,也会恩怨分明,不会迁怒积恨。” 崔琰良久无语。 “就当是为了主公留条后路吧,若是胜了曹操,自有再征伐他们父女之时,此时便没必要非惹怒不可。无事生非。”田丰道:“倘若遇挫,好歹还可再重提袁吕结盟一事,此时留下些善意,以图后用,也好。” 田丰是想过以主公的性格,可能会遇挫,一时与曹操僵持,可能一时灭不了曹操。但现在的他,是从来没有想过,袁绍会败啊。 他只是不乐观,觉得曹操老奸巨猾很难对付,而袁绍多轻视之,是会吃亏的。 也难怪田丰心急如焚了。 别说田丰,崔琰看到袁绍遇事如此不能断,也是心里说不出的憋闷。 “此女非同小可,”崔琰叹道:“也罢,元皓既要为冀州留条善路,事已至此,也只能作罢了。只是审配必不甘休。昨日便已有人荐放他出狱,主公虽未采纳,可事多依赖于审正南,吕娴一走,他迟早要出来。而吕娴身边拖这么多人,审配会不会善罢甘休,亦未可知,只恐元皓所谋,依旧还是落空。二公子守在外,会不会派人拦截,更未可知……” 崔琰是不看好吕娴能活着离开的。关键是死了还好。要是人没死,还结了仇…… “如,如何能如此?!”田丰急的脸色剧变道。 崔琰调马头的方向,准备回城了,道:“主公所施之恩惠,能抵得消这生死追杀大恨吗?!” 田丰听了,见崔琰回城去,便也忙去寻袁绍,审配不能出来,至少现在不能! 是的,他对袁绍能处死审配已经不抱希望了,唯一希望的也只能是尽量的拖延审配出来的时间。 袁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重重拿起,轻轻放下。要他做个决断,比什么都难! 这件事,也在吕娴的意料之中。 吕娴带着人出发了,正遇许攸在路上笑嘻嘻的看着她,他怕是久候多时了。 吕娴忙翻身下马拜道:“多谢子远救命之恩!” 许攸也还礼,笑道:“女公子此去一路顺风,将来还有再见之时。” “是。”吕娴笑道:“倘若还有追杀,只恐还要劳动子远。” 许攸笑道:“攸自有计拖延,只是女公子一路小心,带这么多人,脚程必慢,前去还是危机重重啊。” “多谢。”吕娴抱拳,道:“子远,告辞了!” 许攸拱手,看着她上马离去了。浩浩荡荡的多少车马?! 其实速度真的只能有龟速来形容还差不多。但真的就这么走了?! 哪怕只是拖累,她也带着,许攸倒也服几分这女子的气魄和担当。 他回首看了看冀州,喃喃道:“袁绍啊袁绍,真是不济事也,竟真的放司马氏走了……” 看着吕娴打包司马氏走多高兴?!可是袁绍是巴不得送瘟神,呵,袁绍这是心里有鬼了,想要那个位置,嘴里说不出来,所以恨不得把有这个可能的司马氏丢的远远的…… 可惜,这袁本初,还是有点,叫人说不出的自得,傲慢,轻视。竟真的白白放司马氏走了。 许攸一时之间又好笑又无语,上了马慢吞吞的回去了。 “田丰恐自身难保,”吕娴道:“他,还是要作个安排。将来若是有事,好早早将他救出要紧……” “何出此言?!”赵云吃惊道。 “他荐言要处死审配,审配必出,出则必报复,”吕娴道:“袁绍阵营的谋士一个个的都不是善人啊。相互嫉才,扯皮的事,子龙也看到了。” 赵云竟无言以对。的确是长了见识了,没想到夺权争利到这种程度。 真正的见了,才叹为观止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65章 吕布半道劫凌统 臧霸道:“此事的缘由还是在于袁绍本人的身上!” 吕娴点首,若不是袁绍压不服,何至于此。分寸这个东西,就是一点点的纵容出来的。袁绍对人对事确实是有些不明。赏罚都不明,还能指望他帐下的武将与谋士能有分寸吗?!自然也是有争权夺势,明争暗斗的,而袁绍还以为常事。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东西有多重要。 这样的事,在曹操那是不可能发生的。 “给暗影留封信,盯着这边动作。倘有不好,救一救田丰。”吕娴道:“审配此人虽甚有谋略,然而格局远不及田丰。他的性格太强,虽忠心,到底是失了大局观。” 臧霸应了,避开了袁军士,留下了信。 这才匆匆的往前赶路,一路出冀州去了。 说是赶路,其实脚程极慢,因为带的人太多了。足有四千余普通人,再加上袁军士二千,副将几人,再加上赵云的精兵千余,虽浩浩荡荡,然而弱势也是分明的。 就是一旦被袁绍营中的追兵追上杀肆一番,只恐会出事。 “马超不知道回了凉州没有,”吕娴道:“这疯马,我还指望他能带人来护我一段路呢。” 臧霸哧笑一声,道:“他?!必失信。” 赵云道:“未必见得,孟起虽有些不知轻重,然而许诺必出。” 臧霸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道:“不料你竟看他顺眼。” 赵云听了竟不知作何表情,只能闷笑一阵。 “传信与徐州吧,”吕娴道:“曹使者已出徐州,叫高叔父亲自带兵马来兖州外候我们。” “这便传信与高顺将军。”臧霸应声去了。 吕娴转首对赵云笑道:“待高叔父至,子龙可一观陷阵营的勇猛。” 赵云大喜,抱拳道:“求之不得!” 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一路慢行! 曹操早派了人出来护送她,只是还未到,却已有信送到他手上,是事关吕娴的行踪。 “她竟真脱身了?!”曹操喃喃道:“袁绍这个人,真是举步维艰。” 举步维艰一般是用来形容困境的,可是,曹操用在这个事上,他是说袁绍这个人的心里,是真的要遇困了,糊涂了。 他来回踱步,徘徊,杀心起了又放,放了又起,良久又笑道:“她倒是敢!真敢!这小女子,当真是有魄力!若是吾有子若此,何愁啊?!” 说罢又摇摇头。 荀攸便明白曹操的心意了,道:“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若是放过,太可惜了。以后未必再能有这样的机会。况且还有司马氏。攸都未曾想过,她竟真敢再次从兖州境内过,还以为她必绕路!” “公达有所不知,此小女子是能料中操的心意,”曹操有一丝警惕,道:“操心里的迟疑,全被她看穿了。” 然而事实也如她所想,现在的他的确是不能冒这个险。 这才是叫曹操既欣赏又忌惮的地方。 荀攸道:“主公,此次果真就这样算了!” “放她回去,不,是护送他回去!”曹操已然打定了主意,道:“不能再多节外生枝。” 为她的事,曹操徘徊多久了?心里是琢磨又寻思一遍又一遍。思来想去,时机已失,现在不是时候了。袁绍不杀,结果他把吕娴再给杀了,呵,同时激怒袁绍与吕布。所以才说这吕娴聪明呐,聪明到什么程度?! 聪明到借袁绍的势来平衡,甚至能够忖度到他心里的衡量与纠结和挣扎。她是个大敌无疑。为什么呢,借势的同时,也同样的向他展示了,袁绍可图可破的可能。 这一次的事情,袁绍手里,吕娴与司马氏的的确确是平平安安的出来了,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袁绍这个人的缺陷已经很明显了。 “公达,此次与袁本初决战,操兵少粮少,而袁绍兵多将多地广粮多,”曹操道:“然而主将不明,这便是大缺陷。公达,汝等可有信心?!” 荀攸道:“攸信主公,力虽不及绍,智却多余。必能胜绍!” 曹操哈哈大笑,道:“增援一军,去护吕娴回徐州,另增一使,问她可还记得旧日与操之约否,使她勿不可废,不可忘之。” 荀攸是知道曹操还是怕吕娴与袁绍暗中有什么约定的,便应了,匆匆的去了。打算用这些人到兖州交界之处,候着吕娴。 且说周泰被擒之后就被押送到了徐州城,徐州立即写信与孙策,告知他周泰在徐州,使之若想保有其性命,还请思量,勿杀王楷。若有意交换,愿用此人换回王楷。 孙策见到信,气的大骂徐州无敌小人,脸色都胀红了。 广陵失,周泰被擒徐州去,而凌统也被张飞所擒,孙策又岂能咽得下这口气,便匆忙的去围荆州,攻之郁急,又发书与关羽,刘备等人,叫他还之凌统。 刘备得了信,慌的不成,与刘表商议道:“是吾三弟太性急,何必惹他大怒?!现擒了凌统,倒逼的孙伯符攻之郁急,如何是好?!” “有人质在,岂不是好事?!”刘表道:“倘他再攻城,送凌统的人头下去!” “这,杀俘不义啊……”刘备道。 “两兵交战,非常之时也,”刘表道:“翼德何时能到?!” “算脚程,该早到了,不知何故至今未至,”刘备也很担心,莫非是路上出了什么事不成?!被孙策的人给拦截了?! 但是却是万料不到是吕布出了骚操作。 吕布听说陈登得了广陵,心里还挺高兴,周泰被送往徐州,他也高兴,但是听闻是张飞拎了凌统,他就没那么高兴了! 本来这不高兴也没啥大事,本来吕布时高兴时不高兴的,时时上脸,他就这么一个人,也没人拿他这脸色当回事了,但是问题偏偏就出在,张飞要经过这一带,吕布带着人出来巡示,这不就碰上了吗?! 张飞本来就不算是个低调收敛的性子,吕布呢,一听说是张飞,压根不听人劝,飞一样的带着人呼啦啦的去抢人了。 把张飞的兵马半路给截断了,张飞军大乱,又见是吕布,一时混战起来。 吕布就是来抢囚车的。 张飞一见还了得,拍马便来战吕布,大骂道:“三姓家奴,奈何偷袭吾?!小人,贼匹夫!” 这新仇旧恨的一涌上来,哪还能收得住,吕布一面抵挡一面洋洋得意,反正抢就是要抢,还能有什么理由?但没理由也得找理由啊,可吕布是个奇葩,他没有理由,只有激怒,不说别的什么正义的旗帜,哪怕你要找,也提找个正义的名头,说出去也好听是不是?! 他不,他说了,还得意洋洋的道:“报当日夺马之仇耶!张飞,汝能奈我何?!手下败将!哼,再不走,速受死!” 张飞不听则已,一听已是暴怒,喝声如雷,持着长茅便来与吕布交战。 吕布也无杀他之心,他也是知道的,真杀了张飞,说出去,又是他这个三姓家奴背锅,所以戏弄他,如耍弄小儿,道:“今刘玄德与关云长不在,汝一人,可能胜布否?!呵……” “三姓家奴,欺人太甚!”张飞气炸了,大骂道:“旧夺我徐州,今又夺我广陵,现又夺我俘耶?!我张飞与汝之仇不共戴天。” 吕布这人吧,不管喜怒,都特别容易上脸,广陵的事,他当然不会真傻到嘴上承认,可是面上不就是这么回事,十分得意,哪怕嘴上说着谁夺你的广陵了,却也还是没有信服之力,直把张飞气的咬牙切齿! 张飞道:“无耻小人!” 一时咬牙切齿,大为饮恨,瞪的两只眼睛像要吃了吕布似的。 吕布也知道多说多错,便只与他交战,道:“布只要凌统,无意与汝交战,人与布,布自退!” 张飞冷笑一声,拎着长矛却无休战之心,是越战越猛。 而那边张辽纪灵等人听闻了这个事,便忙出来止战。 两人带人赶到,一人去止吕布的戟,一人去止张飞的长矛,一时皆劝道:“本是误会,还请都息怒,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打杀!” 张辽也劝道:“翼德,主公冲动,一时竟冒犯了,本无意来犯翼德之军,还望休要误会,徐州并无有与刘使君交战之心!” 张飞的脸黑的像炭一样,冷冷的扫了一眼张辽,知道他们人多势众,心知敌不过,又在此地盘上,只能作罢,却是也不理会他们三人,命人鸣金匆匆的收兵走了。 凌统到底还是被劫了下来。吕布洋洋得意道:“如何?布甚勇也,截了他的道。再加上此人,王楷必回!” 张辽都无语了,吕娴不在,吕布真的像像撒疯的野虎似的,没了管束,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这叫啥事?!这不是树敌吗?!你说你为一土地城池的树敌就树了,为这个就…… “主公,张飞擒凌统,本分散了孙策的注意力,共担了仇恨,可是凌统一被主公截回,孙策岂不更恨主公?!何故如此?!”张辽脸色也有点无奈,道:“既担了坏名声,又同时得罪了刘孙阵营,这……” 吕布这才回过神来,脸也沉了下来了,但到底没有发作,不至于对张辽发怒,沉默了一会,纪灵还以为他被张辽说了会恼羞成怒,正沉默着。却听吕布道:“把凌统提来!” 兵士们早集合了,张飞这一走,不就集合了吗?! 因此凌统很快从囚车里被提来了,那个惨,都叫三人吃了一惊。 这鼻青脸肿,身上全是鞭痕的人,是凌统?! “这……”吕布也有点诧异了,押囚车的是个小卒,一道被截下来了,此时正发抖,见吕布一问,哪有不说的,便道:“……这一路,张将军一喝酒便要鞭一顿解气,就,就成了这般模样……” 纪灵和张辽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吕布道:“唔,布是行了好事啊,这是从张飞手上救了孙策的人……” 他似乎也料到张辽所说的是事实了,这个事吧,他的确是鲁莽了些,若是叫娴儿知道,怕是又是一顿好骂,便试图挽救道:“布既行好事,怎么能不示好孙策?!这样吧,派人既刻送凌统回孙策营去,布修书一封,只说是看不过张飞施暴,从张飞手中救下人的。如何?!” 反正张飞是得罪了就得罪了呗。 纪灵也是无语。这截人叫什么事啊?! 你要是截人,得有好处啊,关键是什么好处也没有,换王楷回,真的只有一个周泰就够了。 一来吧,这凌统吧,一般弄到敌将,都是要劝降,为己用,结果倒好,还送回去?二来吧,这个伤……便不是吕布真的沾手了,但这么送回去,孙策的脸往哪儿搁?!说不定因太怒太羞,迁怒于你呢,说你吕布尽不整好事,天天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没事闲的淡疼的惹事,让他生气?! 毕竟广陵的事,周泰的事,孙策能不怒吗?! 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怎么补救?!只能这样了,不然这个锅,又算在吕布身上?! 现在这样,算寥胜于无吧?! 纪灵也是一脸无奈,他扫了一眼张辽,张辽果然叹了一声,道:“好吧,如此也可稍解孙策之恨。” 争地争地的真的就是后家之事,但是私恨上,是能少惹事就少惹事,结果这吕布真是…… 张辽有点想念女公子了。只有她管得住。 这突然带着虎威军跑出来,真是拦都拦不住,搁谁身上,都郁闷死了! 张辽更是如此! 张飞得了凌统,失了广陵,也反应过来了,他一路上也明白了,是真的被陈登给诓了,想回去又怕中间有吕布截断,到时首尾不能相顾。一时饮为大恨,接着凌统还被吕布抢了,那感觉,跟哔了狗一模一样,气煞煞的跑到关羽那去了,一见面就痛哭流涕道:“吕布欺人太甚,飞不与之戴天!” 而广陵陈登呢,听了这事吧,那心里五味陈杂的跟张辽一模一样。 至于孙策,见到吕布的信时,再见到凌统这般模样,脸上又青又白,又羞又怒的,接着便是与凌统一通大哭。 凌统受辱又失了广陵,一心要一死明志,孙策好不容易拉住,才劝下去叫他治伤,将来报仇安抚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66章 司马懿到徐州府 孙策的眼睛都是红的,他将信扯了个稀巴烂,胸口有一种说不出的憋愤和怒色,他恨张飞,恨刘备,恨刘表,辱他…… 但是这吕布这一举,可不见得好事,他心里也不是感激,反而也迁怒于之,可惜说不出来,骂不出来。 说的好听,这叫帮忙,说的难听点,这么难堪的事,吕布这不是狗拿耗子是什么?! 只是孙策骂不出来,骂了,凌统怎么办?!逼他去死?!一个受辱的战将这样回来了,你要是骂吕布多管闲事,岂不是说他不该回来,受辱不如受死?! 孙策骂不出来,越骂不出来,就越恨吕布,那眼珠子都烧红了。 受辱之将,回来是好事,他保得了一人,然而失掉的东西,真的,特别的憋闷。 所以孙策是一言未发,暗心里,是把吕布往死里给恨了。当然,包括陈登。 陈登略知人心,听了吕布这个骚操作,也是特别的无语,忍不住无奈道:“好好的截张飞干什么?!” 抢俘这种事,也只有吕布能干的出来了,这个没脑子的,真的有时候蠢起来要人命! 徐庶在寿春看了信,也是脑子里嗡了一声。 主公真是闲了没事就喜欢拉点仇恨,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这都叫啥事?! 徐庶站在寿春城上,脑子嗡嗡的疼,对着魏续苦笑了一下,道:“这样下去,只恐刘孙将来要共同对付徐州了。” “为了仇恨?!”魏续不懂局势,只是讶异了一下,道:“这个事的确不讲究!但是不至于吧。” “不止是为了仇恨。”徐庶道:“这是庶最担心的局面啊,再这样下去,只需要一个契机,刘孙就站到一块去了。” “刘孙有死仇,不可能,”魏续道:“杀父之仇,孙策誓死必报!” “刘表老矣,刘表一死,局势全改。”徐庶道:“所以,刘表一旦出事,能不能控制住荆州,或者说,谁能控制住荆州就很重要了。这局势,可能会有变化,庶还得继续坐阵于此。” 魏续不太懂这些,只是道:“勿忧,女公子必会回矣。” 徐庶点了点头,道:“司马仲达已至徐州。而曹营使者也已回许,现在至少可以让主公先回徐州去了。” 本来是说司马仲达一来,先让他到这来的,结果吕布这骚操作一出,徐庶是真的怕了他又来一次,还不如赶回徐州去算了。 正好使者走了,倒不必再避了。 魏续忍着笑,道:“主公那个性子,说真原因让他回,必不肯。他要反着来。只说如夫人要生了,他必回去。哄一哄,也就回了。这边有纪灵和张辽等出来的,便只骂道:“这个孟起,好好的与吕布的女儿纠缠在一块做什么?!” “年少慕艾,听闻那吕娴与孟起年纪相仿,又经历生死,想必,有什么了不得的缘故,或是有什么盟约?!”心腹道。 马腾心微一动,道:“便是有,也未必是好事,前番吕布与袁术婚盟,结果,袁术在哪儿了?!” 心腹便不说话了,若是连这个也不是,便说不好了。 也不知道马超是咋想的。 马腾当然得弄个分明,想了想,也骑了马带着人去寻马超了。 马超这一次也干脆,只道:“我就是要去徐州看看。爹,你若是还想保住凉州,就别送人进许都,拖着再说。现在天下的局势有了新变化,何必非要依附于人?!” 马腾被他气的心一梗,他以为他想依附于人?! 还不是西凉这边,实力并没有那么雄厚的缘故?! 也罢了,现在吕布势也强,也许,这样也是一样合作意向。 想一想,便瞪了一眼马超,道:“吾便知你最不服曹操和袁绍,如今把袁结得罪死了,人也降了他们,弄的孤身一人回来,多难看?!若是连曹操再给得罪了,以后凉州必孤立无援,你就满意了?!” 马超浑不在意,只轻蔑的道:“曹操,宦官后也,超耻之班下。父亲若依附,儿子,可不听!” 这是说也说不通了,马腾心累的还能说什么?! 他看了看马超,知道也拦不住他。去袁绍那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与其让他再偷摸着去徐州,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让他带兵去。 便道:“早日回,曹操与袁绍若打起来,西凉也难以独身事外。” 说罢便是一叹。 马超道:“自有外族需抵挡,曹袁之事,父亲别沾手便是了。至于韩遂,不理会他便是。叫父亲赴约,父亲也留个心眼,别应声。” 行吧,明白了,反正曹操那拖着,韩遂那,最近也是要小心些了。 便是世代相交,也未必是同心的。尤其是在这局势不明,若是各有立场和站队,那就随时可能会兵刀相向。 中原这一带的诸侯都是这样,有外敌的时候,合起来把外敌赶出去,没事的时候,立场不同,也得要相互战一场,今天称兄弟,明天为敌人,其实信任当然是有的,大家谨守一定程度内的规则和礼义之类的东西,然而,真正利益纠葛到来的时候,刺向彼此的剑,背叛之刃来的比谁都快,都狠,都锐利。 马超真的跑了,马腾也就只能将曹使者晾着了,自个儿躲了起来,回避一下,找个理由,实在多的是! 乱世嘛,乌龟,大家谁都当过!谁没当过乌龟的时候啊?!反正他是管不住这天下的乱势,也管不住马超,马超话都放了,他能怎么办?!他要真去了许都,也许这凉州到了马超手里,他还管不管自己这个老子,就更不好说了。 他这个当爹的比吕布更没有尊严啊。从来没管得过这个天赋过人,目中无人的小吕布。不过这一次倒是稀奇,这小子,竟然还要主动去徐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马超带着五千精锐跑了。 而此时徐州呢,司马懿已然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67章 交换人质王楷回 他是满身狼狈到的,这一路隐忍着的心中的愤怒像座火山,表面却平静的像个无波的湖面,光可鉴人!彬彬有礼!叫人挑不出礼来。 贾诩真正见到司马懿的时候,才真正的明白,为何吕娴说一定要防范着他,盯着他用了。 原来如此! 都说百闻不如一见,司马懿这样的大才大忍之人,贾诩焉有不明?! 他与陈宫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颇有些意味深长的交汇视线。 司马懿却是纳头便拜了,道:“懿幸得徐州一路相护,才保得性命,差点身死半路,被曹操劫了去,若非徐州府,懿已身首异处矣!” 陈宫忙回礼而拜,又忙虚扶了他一把,道:“切不可行此大礼,便是主公与女公子见了,也只有惭愧的份,比起对司马氏所为,这点所为,弥补不了对司马氏所误行的万一,仲达速速请起,这一路实在劳苦了,还请速入城!” “请!”陈宫,贾诩,陈珪,许汜等全都来迎他,这何止是隆重二字可以形容。 贾诩道:“仲达入城,徐州小城蓬荜生辉,请!” 司马懿忙道:“言重了,怎敢如此,劳师动众若此!” 他便是再浑噩,也左右扫视了一下,没有武将来迎。 司马懿并不会真的以为,徐州府是为了表达友好,所以未派武将前来。 只这一眼,他心里便有数了。 高顺必然已出师前去迎接吕娴,当然不会大张旗鼓,而是秘密去的,兵马必然还不会少,怎么秘密去,只能拆解成多支出去。 而徐州半点声张都无。然而这么大的事情,吕娴不在徐州,陈宫等人又如何心安,必然早心急如焚了。 而这徐州城,也远不如表现出来的这般的平静。 除了吕娴不在以外,吕布更在淮南一带,如今孙刘交手,他在观战,也是避曹操的使者,更不能轻易回来。而所有的战将都几乎跟在吕布身边。 也就是说,这徐州城,可能并没有多少大将坐阵。 司马懿心里门儿清,徐州实力虽不可小觑,然而若论可用大将,数得清。新得的袁氏的诸将,如今有几分心服,还不知呢。 一面往里走,一面打量陈宫与贾诩等人,倒见他们竟谈笑风生,和睦异常。 也不知是因为有他在,演出来的礼节,还是真的和睦了?! 这简直就是奇葩事。 文人相轻,是至理,而这些人,竟能如此和睦,呵,奇怪事也真是多。尤其是陈珪这个老狐狸,笑眯眯的一副白头老者的模样,呵呵,陈氏与司马氏,与袁氏一样,都是各地的豪族,但凡这样的家族,谁能服谁啊?! 这徐州的境况,到底是什么样子,司马懿还是决定先看一看。 进了城,却见挤攘,倒是真把司马懿给意料不到,一时竟怔了一下。 “司马仲达,司马氏二子,早名闻天下,如今竟真来我徐州城了……”司马懿一来,来旁观的人都各列街巷,把这几条街围的水泄不通,一时人群里都朗声道:“司马公子,徐州人欢迎公子来我徐州城,一路辛苦了。” 路边竟真个的有不少人纳头拜了下来,这样的事会传染,一个个的都拜了,自然也都跟着拜了,道:“辛苦了,委屈公子一路!进我徐州城,便是徐州人,我等小民,虽无能,然愿与上下共死生,还请司马公子为徐州效力,小民等自竭力而相助矣!” 这一声声的,可见是有人引领着在说话,这可把司马懿给慌着了,忙下了马,纳头便拜,道:“懿虚名矣,如何敢受诸位之礼?!” 陈宫与贾诩也颇为意外。 经过曹吕一战以后,吕氏在徐州已经深入人心了。 虽依旧不及陶谦早年在时的德望,然而吕布极强,给人以强大的安全感。再加上新徐州人,更有了新的人生和期望,他们对徐州的归属感,半点都不比徐州土着弱。 这自动自发的行为,也的确是叫陈宫颇为惊讶,一想也确实是理所当然。 一时父老上前,见了司马懿,又说了多声劳苦,连累他的话。 良久,才算是见礼结束了,又主动的让开了路,簇拥着司马懿去衙门。 可能对如今的徐州来说,司马氏的入城,意义重大吧。 司马懿原以为这是陈宫等人安排的,后来才发现,竟真是自动自发的,愕然。 他倒不是那种能被情义感动的人,而是,这自动自发的情感之中,看到了牢不可破的信仰的底蕴。 这一点,倒叫司马懿真正的意外了。 陈宫与贾诩迎他入了城以后,就没有再打扰,对天下诸事也是只字不提,只是安排人请他休息。司马懿呢,也是半个字不说,闷不吭声的,除了礼节到数,其它的,啥也不问,啥也不说。 “城外司马氏的居室都建好了,他也知道了,可他真能沉得住气啊,只字不提,”贾诩笑道:“不过对徐州城有了好奇心就好,初迎他入城之事,约是叫他颇为惊讶。” 陈宫笑道:“想要降服他,非女公子不可,再等司马氏全族来吧。高顺接到信已经出发,如果顺利,不过月余便可回。仲达已至,与其担心他,倒不如担心女公子能否早回。” 贾诩倒不担心,道:“时势已改,必无恙。也许还另有惊喜也未必。” 陈宫道:“真没想到袁本初,糊涂至此。” “不是糊涂,而是自负。”贾诩道:“一个人实力强到雄厚时,便会自负的只想一决雌雄,而不再屑于阴谋小节了。因此,纵有奇谋,他也未必采用。” 若是女公子就不好说了,她这个人,与曹操一样,是四两拨千斤,能省力省心的事,她一定会节约成本,而不会想着费大力去一决什么雌雄。 陈宫点首,这样的袁绍,也的确是挺叫人失望的。帐下谋士占天下多少?可惜啊…… “曹孟德必增派人送女公子回,只需顺利出兖州,自有高顺接应,必无恙,且勿忧。况且主公快回矣。”贾诩道。 说来也是好笑,吕布出了骚操作,徐庶一封信就把他给劝回来了。 曹使者这不是抽身回去了吗?!吕布自然不用再躲了,就可以回来了。 正好如夫人快生了,一封信,吕布见风就是雨的,就真的带着虎威军回来了。 他这一回,徐庶松了口气,张辽松了一口气,陈宫与贾诩也松了一口气。 当然了,也包括连孙策在内的周瑜等人,还有刘表,刘备都顿感压力大减。仿佛整个那一带全给轻松了。 陈宫太了解吕布这性格,是真怕他在那呆久了,会激化矛盾,惹出不必要的事端来。真没必要。 虽然再怎么惹,也暂威胁不到徐州的安全,然而,这种时候,凑热闹干什么?! 陈宫也颇怕吕娴不在,他被人给谋算了。 想把司马懿送去吧,又怕司马懿这个人野的很,现在一回来,心都整个的放松下来了。 “这倒是,主公回,若是女公子有恙,可真发兵往兖州。”不过陈宫倒料定曹操老奸巨猾,必不会再有伤吕娴的可能。至少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会再故计重施。 “司马懿的事先放一边,此人是个聪明人,言语劝人之事,于他,倒是多余了。”贾诩道:“先发使交涉换王楷回来吧,此事不宜再拖了。” “此事不难,只要操作的好,陈策便是气死,也不得不送王楷回!”陈宫闷笑道:“此事还得谢主公。” 贾诩也哭笑不得,说起来是真的好笑。吕布莫名的把凌统抢了,然后被张辽说了一通,又还回去了了。 不管吕布初始目的是什么,他施恩于孙策是事实,救了凌统也是事实。 这个事吧,便是孙策能恶心死吕布,也不得放在嘴上骂吕布,这件事是万万不能提的。不仅如此,还得感恩,至少嘴上得感恩感谢吕布救了他一将。 所以恨死了这个事,这个吕布,这个臭毛病,然而孙策也还是忍了下来。 事实的发展也的确如二人所料。 接到徐州使者的交涉信,哪怕孙策恨的磨牙,脸色又青又白,却也不得不礼节加之,假惺惺的回信说了:王楷一直在江东做客,江东岂敢怠慢!?之前一直忙于备兵备战的,本早该送回,只是一直没能顾得上。 又说了一通,这不是江两岸封了吗?!所以就耽误了。现在就送回来。 当然了,聪明的并未提及周泰一事。 这个事都是一个默认的一个交涉的程序,若是真的提到面上说是人质交换,就太难看了。 诸侯之间的事,其实礼节方面,外交方面,就是假惺惺,哪怕鼻子里哼着恨不得要宰了对方,面上还得堆着假笑,礼节不错的来往交信,交使者。 孙策更是谢吕布搭救凌统之恩啥的,然后不仅送了书信来,谢恩信,还送了礼,还把王楷给送过江了,并且还派了一只护送小队,一个使者来。 张辽是亲自去接的,当然了,同样的又客气有加的江上的船上就说了一番周泰奔出广陵,被他们碰上的事,绝口不提捉了的事,就这么两相假惺惺的把人给换回来了。 周泰面色羞惭,一言不发的跟着江东使者的船回去了。 而王楷呢,也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困在江东日久,原以为必死无疑,不料还能有再回之日,一时之间,竟有点感慨。 当然了,他没那么傻到直白的说在江东过质时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他只是感慨道:“江东真是盛情难却啊,太热情了,热情到久留到现在,竟回不来。总算是,总算是回来了……” 他这么一说,又笑又哭的,倒把众人说的又好笑又心酸。 张辽道:“先生无恙否?!主公记挂久矣。若是无恙,即刻安排车马送先生回徐州。” 王楷道:“无恙,无恙。” 竟是迫不及待的要回徐州,又拉住身边的小将,道:“此将有勇有谋,极有胆识,张将军留在身边重用,定能担当大任!” 张辽看向王楷身后小将,道:“汝唤何名?” “小的无名,只有一不入流的小名,叫虚奴,曲阿人,是僮仆出身,原是刘繇帐下马仆,后来一起长大的兄弟要来投奔徐州,便跟随而来了,兄弟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奴仆,本是下贱之民,幸徐州出英雄榜时,略博得些才识,才任了小将。”他十分不好意思,一张脸上,全是羞怯的笑。 “无名?”张辽笑道:“就算无名,也可取名,且休急,待辽将汝荐至女公子身边,方得大用!” 虚奴略吃了一惊,抱拳道:“小的无能辈也,如何敢在女公子面前不惭?!” 王楷也笑道:“文远所言有理,此子不用可惜,才荐于文远,现在文远一说,的确放在女公子身边最好。此子见江东兵将而不变色,临危不惧,有勇略,有胆识,此辈将才也,岂可无名。如此,便请他再护送我回徐州去,待女公子回,我自荐之便可!” 虚奴道:“王大人抬举甚爱过了,虚奴不敢受!” “谦虚虽是好事,然,若有本事,岂有不冒头之理,纵然无名,亦可留事迹于世。”张辽道:“徐州用人之际,万不可推辞。辽虽是一将,如何安排,还是要看女公子的火眼金睛。” 他是看出来了,此将,看着是不显眼,然而,必有本事,若无本事,岂能周全的回来?! 这样的将才,在他麾下,怕是委屈了! 虚奴挠了挠头,红了脸。他年纪尚小,看着不过十四或十五的样子,眼神里还带着天真可爱,十分纯真。 如此不骄不躁,倒叫人生出几分爱才之意。 王楷是归心似箭,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在张辽帐下歇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上了车马,在虚奴的护送下,匆匆的回徐州去了。 而吕布呢,带着虎威军兴冲冲的跑了回来,那尘土扬起,万马奔腾的样子,哪人不知,何人不晓?! 街上百姓竟都要出城去一睹温侯的风采,一时都往出挤。 司马懿听到外面动静,都议论纷纷的,拉开门,心忖道:吕布回来了?! 这心就是一沉,一想到终此一生可能就得侍奉这么一个蠢物,这心里真跟上坟一样沉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68章 吕布回徐约赴宴 想了想,把门一关,上了闩便闭目养神,假装不知道。颇有一种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的味道。 真是没料到啊,他司马仲达,还有被逼到这一步的一天。这心里憋闷的像积累的一座火山,快要爆炸了似的。这是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他被逼到这种程度。他素以能忍自知。可是这一次,是真的快要到极限了,仿佛能随时冲出去,狠狠的大骂这徐州上下一回,去扇吕布那厮几个耳光!当然了,便是这样,他也解不了气! 他的心里营造出来的是个靶场,把徐州吕氏父女绑上去,把陈宫他们都给绑上去,万心穿心,都不为过! 当然了,便是他真有这般的能量,也是不会做的。然而不妨碍每个人的心里都需要一个发泄郁气的地方。 他真的很郁闷。需要静静。 然而徐州就是这点不好,这一有点啥动静,那跑动声,议论声,都能把房子给掀了。 这吕布回来的盛事,哪个闲人不凑热闹,基本上手头上没事都要跟出去看看虎威军的风姿。 所以那门外面,那个声音……这个时代,又不像现代人,大门紧闭,隔着隔音墙的,不管隔音再不好,也比现在这好多了的! 大白天的,虽有个院子,然而那声音根本就拦不住的进来。 再加上外面的人本来就嗓门高,习惯了高声喧哗,跑动声也是出奇的兴奋,人又多,那个声音,并不亚于一万只鸭子轰鸣的跑过去的声音。 司马懿的心里的就可想而知了! 这徐州上下,为何如此的喧哗,小民不知礼,既不知礼,为何徐州衙门不约束?!这般放纵,简直闻所未闻。 也不怪司马懿现在有看法,有情绪,他实在是刚进徐州,心里那股火散不了,本来静心的环境还需要压住心里的郁闷,更何况是现在,简直是火上浇油! 这院子里虽小,但也是安排了两个仆人的,司马懿唤了人过来,问道:“为何徐州人如此喧哗?!自来如此?!” “非也,回大人,”洒扫院子的奴仆道:“原来的徐州人少,也不曾如此,只是后来城中人多了,各色人等都齐备,再加上多以游士,豪侠为主,更因商贾之民增多,因此更为喧哗。今日尤甚,虽是声音格外大了些。但平时,也并不低。” “……”司马懿嘴角一抽。 这样的一个环境,与司马氏的世居之地,如何能比?!士人读书子都讲究清雅静居,结果倒好,身居闹市了,更令人心烦。 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闹市的。闹市也同样代表了低端,吵闹,因为,庶民苟利多,商贾更是巧舌如簧招揽生意,这与他例来的生活习惯差异太大了。 司马懿的心更乱,更烦。 “游士,豪侠?”司马懿道。野路子人,的确更喜欢喧哗无礼,与他不是一个路子的人。 这类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求明主,以祈能得到重用,名传天下,当然,因为出身卑微,最终德行不配的人也有很多。 在这类人里找有用之才,相当于粪里捡米。哪及得上家世渊源的真正的底蕴? 不过吕布也就只能招揽招揽这类人了。 奴仆道:“是,回大人,每日城中都有议论天下事者,也有读书者,更有论道谈经者,城外还有论武排榜者。水镜先生的书院就在城中,每日人极多,有学生,也有自愿去听客的……” 司马懿听到水镜这人,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不露。此人,他还没寻他算帐。若非他多事,司马氏也不会如此狼狈的来徐州…… “他果真有真才实学,还是只是钴名钓誉之人?!”司马懿平静的道:“尚未可知矣。既是同姓本家,改日定要去领教一二。” 奴仆是听不出他话中的反讽意味的,还高兴的附和,说司马与司马,也许真的就是同一个司马。 司马与司马也未必是同一个姓。 夏商以来,司马一直是个官名,此司马可非彼司马! 可纵是如此,司马懿又如何能高兴得起来?!若是被底层的什么谋士用诡计给暗算了,这还有个说法。 可是水镜之名在外,不算是游士庶人。 世家与庶民之间,其实有一个很大的分野与隔阂。也不是司马懿一个人如此,这个时代,多数如此! 且说吕布带着兵马回来,只叫身边人将兵马在城外扎营了,只身带了几个亲兵进了城。 宋宪见到吕布回来,喜不自胜出城来迎,道:“主公!主公气色极好,意气风发啊!” 吕布哈哈大笑,道:“得之淮南,焉能不喜?!娴儿可说何时能回?!” “说是已经在回的路上了,高顺将军已经带了人去,相信不久必能回。”宋宪喜色的簇拥着他入城。 吕布高兴极了,笑道:“布先回府看貂蝉。汝且先值守,待晚间布备了宴,来饮酒!” 宋宪高兴的很,应声道:“是。” 吕布便往回走,一进城,哪里行得通路?! 到处是人,还有父女来送酒瓮和肉,用扁担抬了,匆匆的喜色的迎了过来,道:“温侯大喜啊……” 吕布忙下了马,拱手道:“怎么又破费?!” “旧年有个好收成,大家伙儿都略宽裕了些,特都来迎温侯一迎,恭贺温侯得了淮南……”有一父女上前笑道:“可惜未曾杀猪,若早知温侯要回,定要杀上一头,一并送来的……” “这如何使得?!”吕布从不小视这些礼,虽轻,远不及诸侯之礼,可是,这是徐州人的爱戴,他万不敢轻忽的。 百姓热情,他也不得不收,便喜色的收下了。 众人便簇拥着他要送人和东西一并回温侯府去。 一时围的像围个英雄似的。 吕布不是那种和蔼的领袖,他要笑就是真的笑,要不高兴也是会上脸的人,因此他此时的热情,反而显得十分贴近。兼之他实力极强,百姓既觉安全感,又觉亲密,道他这一路风尘仆仆,既刚回,定要好好歇上几日,又说了徐州一切安好的话,又说了说集市的事,以及城外今年的亩产啥的,都喜迎迎的,因为去年的土豆丰收,的确让百姓们出乎意料了,也更因此,徐州人,归属感与荣耀感,反而更深。 吕布听他们这一说,也不嫌烦,四处看了看,几个月未回,好像城内是有了一些新的变化。 百姓们一一指给他道:“这是新弄的小厂,食品厂,是个外地的商贾来办的,请了匠人,主要是做些副食品……” “副食品?!”吕布来了兴趣,正说着,许汜带着衙门的人挤进来了,到吕布身边想要行礼吧,实在太挤,竟然施展不开,只能作罢,便匆匆的草草的行了个礼,笑道:“这个概念还是女公子留下的,主要是生产些粉丝,糕点,酱菜之类的。” “原来如此!”吕布明白了,因为军中供应的,好像也多数是这些新的吃食。他也不太懂,但的确不难吃,再加上,在军中这一类的确好保存,好方便携带。比起做饭的确算是便利多了。 许汜见百姓热情不减,又见人越来越多,便忙道:“各位父老乡亲,略散开些,千万别挤着了老幼妇孺,温侯既回,自有常出门时,不必这般挤攘着,都请各自回家吧!?” 他这么一说,徐州太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因此竟都恭礼道:“谨遵太守大人之命便是!” 当下便也未再围上来,只是送酒肉的换了青壮十余人,兴冲冲的抬着扁担,一路跟着马,往温侯府去了。 吕布抱拳躬了一下,道:“多谢徐州父老乡亲厚爱!” 这也是真心诚意的。这一次,远敌当初大胜曹操时。 这一次,是真正的有了久在外,而回家的感觉。 那股游子之情,还有百姓对他的认可与热爱,他都感受到了,心里鼓鼓的跳。 这种认可感,太令人陶醉。 “恭喜温侯喜得淮南……”百姓纷纷道喜,与有荣焉。 吕布拱手,一步三回头的摆着手上马回府去了。 许汜见吕布离开了人群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有意想荐言说还是不要与人群离的太近。 但是又觉得自己太小题大做,身边这么多人,宋宪又在城墙上,不会有事。可是他怕啊。怕吕布有啥闪失。 正纠结着要不要与吕布说一声,别太亲民。哪怕高冷点也行,结果吕布下了马早进府去了,一面还回首笑道:“晚上来府上赴宴!” 许汜哭笑不得,这虽然不算是正式的邀约,但吕布就是这么一个性格,看着倒是挺可爱的。 吕布回来了,包括许汜在内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也回来的太快,让陈宫与贾诩带人去迎接他的时间都没来得及。这刚出府门,还未到城门,就听说了吕布已经回府了,跟阵风卷回来似的,这速度! 二人只好带着人忙往温侯府上赶来了。 貂蝉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而且天又热,便多汗怕热的很,胜在精神不错。 严氏光看着她的肚子,都有点害怕,所以现在盯的就有点紧,就怕有个闪失啥的。 严氏本来就是胆小之人,未曾多经事的性格,就是倚靠型人格,所以貂蝉这么大的肚子了,她每天比貂蝉还要慌。主要是吕布与吕娴一个都不在,万一真有点什么事,她连个主见也没有,所以,在她眼里,可不就得天塌了,紧张的不得了。 这一见吕布回来,立即就迎了过来,哭了一通,也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吕布与严氏说了几句,严氏便没打扰他们,先松了一口气回屋去了。 貂蝉真的对严氏哭笑不得,其实严氏这个人特别的好,她就是有一点拎不了大事。现在见吕布一回,她立即就有一种甩掉烫手的热锅的轻松感,这一点,也是真无敌可爱了。 吕布心疼的道:“怎么这一胎如此之大?!” “不知,”貂蝉道:“妇人产子足月时都是如此吧?!” 吕布也没多少生孩子的经验啊,也就严氏为他生了个吕娴,所以,也不知道是否正常,只道:“华佗怎么说?!” “说是没事,不必担心。”貂蝉道:“只是略有些胎热,格外怕热。” 吕布听华佗都说无事,便也放心了,笑道:“有他在,必无恙的。布还能赶回,迎接孩儿的出生,只恐娴儿怕是一时赶不回了。” 貂蝉道:“等女公子回来为孩子取名。” “好。”吕布半点意见也没有,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这样的事,也只发生在吕布家里,在别人家这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虽是封建之家,却略有些民主的意思。 正说着呢,仆人说陈宫和贾诩他们来了。 貂蝉便忙道:“且去吧,只恐有要事。妾身此处无妨!” 吕布心一暖,松开她的手,只叫侍婢等人好好照料,也顾不上洗去风尘,先去前厅了。 “如夫人生产,将军赶回,如夫人可以安心了。”侍婢道。 貂蝉皱了一下眉,道:“慎言!” 二人噤若寒蝉。 貂蝉道:“便是夫君与女公子皆赶不回,我自有华神医和夫人照顾,有何不安之心?!” 侍婢等人再不敢多言了。上一次,有几个说了严氏的事情,不等夫人发作,就被如夫人赶了出去。 她们不想也遇到这样的事。 貂蝉拧了一下眉头。这个孩儿生下来,少不得要亲自来带,来教育了。 未有子,尚有人言及严氏与她之间的事,生一子,只恐更甚。 若不叫人见缝插针,唯有亲自教养。 不然,好好的关系,都得把人心给挑拨坏了。她心里没鬼,就怕以后有人会以这个孩子为筹码来投资前程…… 吕布到了前厅,见贾诩和陈宫十分高兴,二人带着袁耀刘琦,还有官员们都来了。 吕布喜道:“来的巧矣,晚上皆来赴宴述事,多日不见,布甚念之矣。” 陈宫十分高兴,道:“司马仲达已至徐州,主公务必请之来赴席,若何?!” “哦?!”吕布道:“既来,必请。” 陈宫笑道:“只恐还需主公亲自去请方好。” 吕布想了想,道:“亦好,布亲去请便是。” 贾诩笑道:“只恐难请,一路跋涉,只恐有病疫等不爽,不若共请华佗一并去请,顺便诊治方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69章 真傻可以医假病 贾诩这一说,众人都听出来了,这是说司马懿这个人,怕是吕布去,他也不会来呢,司马懿就以生病为由拒了多少次曹操?!拒你一个吕布,真不算啥。而且理由还光明正大,一路来,累了病了,都是现成的理由。 袁耀和刘琦眼中颇有些无奈和笑意。 吕布一时没听明白,还应和道:“不错,不错,一路前来,确实劳苦,布这便去。” 他向来是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说要去就一刻也等不得,天生的跳脱性格。 说罢便一阵风似的又卷出去了。 陈宫哈哈大笑,与贾诩等人都笑的不行了。 不料吕布又卷了回来,对袁耀与刘琦道:“两位贤侄可好?!既来了徐州,就不要多心,只管在此住下。” 这下刘琦与袁耀也笑了,二人心知他素来如此,也不多言,刘琦只行礼道:“有温侯照看安全,琦在此无忧也!” “义父,”袁耀道:“耀在此已熟矣,义父不必挂怀!” 吕布颔首,这才转身匆匆的走了。 陈宫失笑摇头,道:“主公生性如此,一直未变。” “温侯如此,倒也真诚。”刘琦真心道。以前是真怕这个人。如雷入耳。其实真了解了,发现吕布这个人,是真的很真。 而这个真字,才是最难得的东西。尤其是刘琦,见够了虚伪。 “有好戏看耶,”陈宫道:“惜哉不能一观之!” 贾诩失笑,他们怎么能跟去,真跟去了,这戏就不好唱了。 一个装傻,一个真傻。 司马懿遇到吕布这种人,再精明,也得傻眼。 这边已经分两席坐下,谈笑宴宴,那边呢,吕布匆匆的就被人带着往司马懿处去了,听到外面的躁动声,司马懿听见喧哗的声音,便知不好。 听到吕布如雷喝的声音,那自来熟的语气,浑身就是一僵,肌肉都紧绷起来。 待想快快的躲了避了,或是装病,都没能来得及,因为吕布这人,不等通报就闯了进来,把司马懿给气的够呛。 “仲达!”吕布大踏步的进来,脸色喜气洋溢,带着笑容,道:“仲达在何处?!” 这本就是徐州,这里的人,包括下人,皆是温侯之人,见了吕布,哪还要再通报不通报的?直接引了吕布就来见司马懿。 司马懿见避不过,脸色就不算太好看,可是戏还是要唱的,一面起了身,虚虚弱弱的上前道:“温侯,懿失礼了,见过温侯……” “仲达速速请起,”吕布忙托了他起来,笑道:“仲达来徐州,布甚喜也。仲达勿忧,司马氏族人,娴儿已亲自去迎,必能安然无恙带回。前番公台更是告知于布,在城外早已为司马氏开辟了一处作为府邸居住,仲达且先住在城内,也便于布来寻找议事,待司马氏安然到来,再合聚而住之,可否?!仲达啊,布盼之急也,仲达能来徐州,布甚为喜色……” 司马懿心中冷漠的像冰似的,这话说的,好像他们以前见过似的。说的好像他们很熟似的。司马氏又不是案板上的鱼肉,怎么能容忍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懿能来徐州,是荣幸。”司马懿违心道。纵是如此,却依旧难掩难看的脸色。 这真的是他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绷不住。 假,虚情假意,假惺惺的自己,都快吐了。因此司马懿趁势闭上了眼睛,有一种难以容忍自己的愤怒。说不清是怨自己,还是恨吕布。 “仲达能来,布喜甚,今已回,特来请仲达前去赴宴,共议大事。前番仲达来时,布并不在,今日定要为仲达接风洗尘……”吕布顿了一下,道:“仲达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司马懿趁势一倒,道:“温侯,懿一路劳顿,刚至徐州,竟水土不服,因此,眼前竟有些发黑……” 吕布也是吃了一惊,还真信了,道:“怎么会水土不服?!速请医者来瞧。” 司马懿就趁势躺到榻上去了,心道:我脑子有毛病,才会去赴你的宴! 结果不等仆从去叫医者来,华佗的车马已到了,他也是眉头紧锁的闯了进来,看见吕布,才算是没说废话,匆匆的行了个礼,叫了声主公,上前便要给司马懿把脉。 司马懿接触到他的眼神,华佗的脸色不太好,眼神也有点尖锐和冷淡,一副了然的表情。 司马懿却不肯叫他把脉,只对吕布道:“只是略有些水土不服,并不敢劳动大医者……” 吕布说他傻起来吧,是真的憨,一脸担忧的道:“华佗来都来矣,不如叫其为仲达把个脉,诊治一二,包管药到病除,华佗的医术举世无双,仲达只管放心。总比生撑着好。若是仲达有恙,布心中如何能安?!” 华佗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吕布,烦躁的眼中略有了些笑意。 本来嘛,打搅他研究的出诊,他一律都是不高兴的。是带着怒火来的,而且心中就寻思这司马懿搞不好就是装病,进来一看,果然是。好歹是看着吕布的面子,没有发作,忍了。 如今这情况,更不好戳破。 他才不会讨这个嫌呢,而且真拆穿了,都下不了台,对谁都没好处。这政治的事,就是装。 但是吕布这个人吧,真真正正的把华佗给逗笑了,他是真的信了,他毫不怀疑。 这赤子之心啊。有时候真说不好,到底是老谋深算好,还是简单好,比如吧,这司马懿便是有一万个心眼,遇到这样的吕布,还不得抓瞎?! 司马懿果然噎了一下,虚弱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华佗上前笑道:“温侯盛情,司马公子还请切勿推辞,老朽虽无用,然而治一水土不服,还是很有把握的。别说水土不服,任何疑难杂症都难不到老朽,公子这样子,不用把脉,老朽一观便知,更无需服药,一针下去,包管有效,一定会恢复生气,面色红润……” 吕布道:“老神医如今竟有这般本事?!” 华佗瞎扯,笑道:“主公不知,医者,望闻问切,这切脉其实是末技。” 吕布用一副你这么厉害的样子看着他,急切的道:“既是如此,为保万全,还是切一下脉,更妥当!” 华佗笑道:“自当如此,司马公子是徐州贵人,老朽再无用,也得治好。不然,老朽便要吃住在此府上盯着了……” 司马懿心里真是哔了狗,好生生的怎么遇到这么个神医。他本来就没万全准备,再加上演技再好,骗骗普通医者,也许还能蒙骗过去,可是骗过华佗,这可真是千难盛难。 也就是说,想要骗吕布,是容易的,骗过这老精怪。呵呵。 华佗用一副笑意盎然,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他,道:“司马公子,还请伸出手腕来……” 司马懿现在是七上八下的根本就如咸鱼一样的无助。 吕布听了,也是急的直接上手,就要来撸他的袖子,道:“仲达切不可讳疾忌医。华佗医术很好的,必然能助你康复如初!不是布说,文人士者的身体,实在太弱了,不如布皮糙肉厚,都没生过病……” 司马懿此时哪能拦得住他的上手?! 那双铁臂一伸过来,拉了他的手腕就往华佗手里塞,司马懿想夺回来竟没能办得到! 因此,一张脸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竟是红了。 华佗也是啥好人,笑嘻嘻的假装把了一下,胡说八道蒙吕布呢,道:“无事,扎一针就好了。” 吕布是真信啊,道:“那快点吧,若是总好不了,小病也会拖成大病。” 华佗忍着笑道:“是。” 吕布还安慰司马懿呢,道:“勿忧,如若不好,便叫华佗贴身照顾你……” “……”司马懿僵住。 华佗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呵呵,想装病啊?!装病就也连累他,天天往这跑,他有那个时间天天陪着司马懿耗?! 其实华佗以前也是直性子,搁他以前吧,司马要是敢这样,他早开骂了。但是现在,这不是学阴了吗!? 所以他心里就是成心的想叫司马懿吃点苦头,以后彻底的把装病这个毛病给改了! 要不然,动不动就叫他来,他能这么闲?! 所以华佗是把司马懿的手往手里一拉,勒的紧紧的,还坏心的道:“主公,且助老朽按住司马公子的手臂,若是扎歪了,怕是有的疼!” 这活对吕布当然不难,所以就死死的给按住了。 司马懿脑子里是嗡了一声,真的急了,道:“……其实养几天便好了,真用不着如此……” “无妨,华佗的医术,天下无有能敌者,仲达无需自责,扎上一针便没事了,”吕布道。 他自责什么了他自责?! 司马懿想把手再抽回来,哪能抽得动?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华佗抽出一根长长的针出来开始消毒了,他急的不成了,道:“真用不着……” 可两人哪里理他? 司马懿心知劝是劝不住了,便道:“敢问神医,要扎何处?!” 我能告诉你?! 华佗擒住他的手跟擒了一根大猪蹄似的,眼疾手快的就要往他指尖上扎。 司马懿吃了一惊,这么长的针,这是要扎死他么?!脸是又青又白,他哪不知道这华佗就是故意作弄他呢,一时大急,道:“别扎歪了……” 华佗哧笑一声,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扎针啊,与主公射箭一样,只在手熟尔,廉颇八十尚能上马拉弓,老朽虽老,这手还不抖,这技艺真不比主公拉弓射箭差……” 说白了,今天司马懿跑不了! 吕布闻言,还点头呢,十分明悟道:“唔,有道理。” 华佗狠狠的对着手指上的穴位给扎了下去!他更知道怎么样疼的死不得生不得! 都说十指连心,这一针下去,司马懿痛到灵魂都要出窍了……可他却是生生忍着,不发出一声的呼救。这是他最后的尊严。 可是疼到什么程度?!只见额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滑,眼睛发散,空洞,灵魂像是错位撕裂的疼,偏偏要躲,还被吕布捏着动弹不得。 吕布看他一眼,都没忍心看针……说实话,光看着都挺疼的。他也怕华佗,见此情景,也难免一个激凌。 人可以生,可以死,不可以病啊……真是活受罪。 这司马懿未免太弱了点,哎,书生就是不成!这娇弱的还没娴儿身体结实呢。 华佗足足扎了一刻钟的时间,才拔了针出去,他的技术可以说是出神入化了,一滴血珠都没流出来。 扎了针后,司马懿感觉整条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 华佗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包管针到病除,这个穴位,可以解心中躁郁之气,司马公子,明日,你一定会好!”扎了人,还要噎人。 “明日果真能好?!”吕布急切的问道,“真无需用药?!” “用药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苦……”华佗道。 司马懿急道:“无需用药……明日,懿定能好了。” 他因为太急,差点咬到舌头,十分失态,心情复杂到无法说,他当然知道华佗在耍他呢,心里郁闷的要死,还不得不谢他,道:“能得神医出手,懿甚荣幸,药无需再用了,不劳主公担忧,懿明日定能好!” “也好,明日若不好,再用药不迟。”吕布道:“这一路真是叫仲达受苦了。也罢,今日这宴仲达赴不了,改日布定专门为仲达设宴,接风洗尘,列为上宾。以后有仲达助布,布甚喜。定要好好休息,早些好起来!” 华佗也十分虚情假意,道:“定要好起来,不然怕是还要多扎几针,用猛药了……” “……”司马懿躺着气的闭上了眼睛,像一条任人摆布的咸鱼。 最可气最可怕的不在于吕布是个尖滑的人,而是他是真诚的。这才是最最可怕的! 司马懿也是蒙的要死要活的,他不怕曹操的老谋深算,不怕曹营的手段十足,却偏偏怕这吕布的糊涂懵懂…… 这叫什么事?! 真傻子,是真的叫他彻底的弃疗了。 装病这一顶,以后再也难以生效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70章 庞统恃才藐视众 华佗看他这咸鱼样,也是忍着笑,道:“主公且回吧,叫司马公子休养一晚,定能好了。” “也好。”吕布起了身,叫左右好好照顾,又叮嘱司马懿一番。 司马懿是连假惺惺都不想演了,因为吕布真的太热情,他就算有气无力的哼两声,吕布都不会怀疑和生气。真叫人特别的无语。更让他有一种卸了力气的感觉,特别的无助加无力。 这样的人,他便是再有算计,也是如一拳打在棉花上那么的无力。 他不像曹操,九窍之心,相互试探,猜忌,你来我往,不亦乐乎的。 这样直来直去的人,司马懿竟然毫无应对办法。 华佗随吕布出来,吕布才邀请华佗也去赴宴。华佗哪会对这个有兴趣?!巴不得早点回去看书呢。 因此拒了。 吕布也不勉强他,上了马带着人走了,一回往回走,一面还与身边的亲兵道:“华佗真是神医啊……” 亲兵们忍着笑附和,道:“真是神医啊,一针医百病……” 这边华佗也笑呢,道:“主公真是个好主公啊,又真诚又单纯,这样的赤子之心,上天都不忍欺,这司马懿不好,明日也得好……” 身边的副手打了个抖。 这要是真不好,明天这老头能把他扎成个筛子! 而司马懿呢,躺着怀疑人生呢。 服侍这样的主公,不甘心,司马一族又自视甚高,眼睛长在头话,他们看了一眼袁耀,发现公子一副看戏的表情,二人心中颇为无奈。 再去看吕布,这个人吧,虽说有点脾气,有点无厘头,也有点蠢,但是别人的捧,他还是能接得上的,而且并不算太偏执,也能听得见旁人的意见。 一般陈宫与贾诩给的建议他都听了。 这吕营中人也算是都会一些顺毛的技巧,这相处模式,还真特别。 二人不说话,当背景板看戏便是。 “哈哈哈……”庞统进来的时候,是大笑着的,道:“拜见温侯……” “汝是何人?何故在吾门外发笑?”吕布说话还算温柔,并无斥怒。 “在下庞统,来徐州久矣,闻温侯回,故来门上求见,笑者何,笑温侯宴满这文臣武将,却无一人为大才……”庞统道。 吕布一听都吃了一惊。 底下文臣武将们果然都交头接耳起来。 这庞统是又来拉仇恨了吗?!这可真是好大的口气! 堂上诸人都被气笑了,便是陈珪是老人家了,也是被气了一把。老了老了,竟还能被年轻人给这般嘲弄?!便是知道此人一向在徐州嘴甚毒,也万万没料到,他能跑到这里来叫嚣。 这个局面,真是不好处理了…… 贾诩与陈宫也没想到,这个刺儿头敢说这样的话。我的天,这比陈登还要狂妄了。陈登尚不敢轻天下人,他倒好,敢说出来。 这张嘴……这话一说,都把堂上人得罪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还妄想以后能成为同事?!呵呵,哪一个能容他?! 别说陈珪脸色不对,便是许汜等人也都眯起了眼眸。 许汜这个人,其实也很小气的,以前陈登就不大瞧得上他,他都能一直记恨着,虽说没报复吧,但没事阴一把,戳一把的事没少干,当然了,肯定不会在公务上这么做。但是文人自古皆相轻,比如在信里吧,相互嘲弄一把,都是常有的事儿…… 但是,今天许汜是真的被气着了,还有这样狂的人?! 还有比陈登更烦的蟑螂! 在他眼里,这眼高于顶的人,都是蟑螂。他可没客气,当下就翻了个白眼,冷笑道:“汝有何德何能,敢笑在座之才?!口中妄言,也不怕天怒而谴之?” 庞统这个人哪会将许汜放在眼里,只是看着吕布,道:“听闻司马懿已至徐州,温侯为求此人,大动干戈,不惜代价,只是统有一事不明,敢问,温侯为此人,是为人,还是为司马氏之忠心?!是有依靠士族之力之心耶?!” 吕布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一问都晕了,道:“唔,为才吧……” “此人有何才?!”庞统道:“统在此,而温侯不识大才,竟舍近求远,而去求司马氏。何故如此?!所以笑者二,是温侯识人不明,不辩才疏学浅。既是此,所求者,只为才耶?!只恐是为司马氏的族力吧,温侯出身不高,吕姓无人可依仗,先收袁氏,再收司马氏,如今旁庞末节增大,只是统恐主公吕姓族微将来无人压制,反被人从内吞灭矣,那时,主公如何破?!与其重用司马懿,何不用统?!统有惊天纬地之才,若是温侯肯用,何惜一区区司马懿?!此席上之才,也不能与统相比。统若出世,天下何人能与吾比?!因此统笑者三,是温侯不识大才尔!只以席上才学浅薄之辈奉为上宾,大谬误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71章 庞士元三激吕布 这下不仅贾诩呆了,连陈宫也呆了呆,一时竟不知是可笑,还是无语好。 二人对视一眼,竟然怒极反笑起来。 别说才不才学的,就冲这个性格?!谁敢用这样的人?! 我的天。 这要是吕布带他出去,现眼的把诸侯都给得罪光了,没事就能拉个仇恨,树个敌的。到时候,谁给谁擦屁股?! 这庞统,真的耳闻不如一见! 以前倒是听了他在徐州怼这怼那的,他们也没当回事,只寻思着虽是刺儿头,但是等女公子回来,一教训就老实了,说不定还可大用。 可是如今一看,竟是哭笑不得。 眼高于句心里话,这个人与吕布是一样的人,要么自己为主,要么,只有死路一条,没有别的路。屈居人下,他的才能与傲气,也做不到的。 说起来,贾诩才是真正的才志之士,却低调的从不显摆,这种人,才是做大事的人。胸有丘壑,也有气度。现在见这庞统这么显摆,他也不会出来争辩。 他争的就不是什么才高才短。 可是这个庞统。刘琦实在想不出,他到了吕布身边能做什么?! 只怕麻烦比用处更大。这就是这个人身上的悖论。 这样的悖论就是悲剧。 然而这个局限,苦在于庞统不知道。他至死都未必能明白。 说一句天妒英才,都是抬举他了。实在是有才无德行,嘴太贱伤,自招祸端。 这徐州上下的文臣武将还算能容他的,这样的人,要是去的别的地方,要么被晾着,要么被打出来,哪个肯理他?! 刘琦也真是服了这个人。 也难怪他,四处碰壁,虽名扬天下,却一直不得重用。 虽自荐极多,却总是踩别人来成就自己,这个习惯是真的很差劲。半点不知道什么叫谦虚二字啊。 吕布便问他道:“不知卧龙与凤雏,谁才高?!” 庞统哈哈大笑,道:“自是齐名,不分高下。” 吕布便笑了,道:“既是不分高下,布何不取卧龙而用凤雏?” 这个应对,倒叫陈宫刮目相看了,连贾诩与许汜都有了些笑意。主公如今长进不少。 庞统笑意淡了些,道:“温侯是为何意?” “卧龙不来布府上叫布与诸在座难堪,而凤雏,却偏知不可行而知之,既凤雏有可替代之人,布何必独取凤雏不可?!”吕布道。 这话叫庞统微微怔了一下。 许汜已在座上哈哈大笑,拱手道:“主公英明,这话问的极好!既非不可替代之才,便不算独一无二,何必非取不可?!况此人如此傲慢,不知谦虚,不知低头,不知何为自荐,此人,岂能与我等同座?!非汜嫉才,而是,此人一来,便将在座诸位立于难堪之地,叫在座如何作想,叫温侯阵营如何作想?!我等是无才,然,再无才,也合力助主公稳定了境内,立于一方为强霸诸侯,此人却一言而毁尽我等功力,嘴太无德,何必用之?!” 许汜其实是很小气的,说话也并不好听。他虽不算刺儿头,但让他心里不舒服了,他一定要对方也心里不舒服。 比如他与陈登吧,到现在,没事的时候还是会相互挤兑,有时候对方做了啥事叫彼此取笑的,就一定会写信嘲讽对方,并且乐此不疲,这几乎就算是文人的一种特性吧。 庞统一听,便对许汜道:“汝虽是徐州太守,却半分无有容才之心,只有妒才之意。不仅不为温侯留人,反而犹如小丑,极尽嘲讽贬低之能事,与狂犬何异?!” 许汜冷笑道:“笑人先笑己,正人先正身。” 庞统一僵,脸上也无笑意了,脸色变得很难看,对吕布道:“温侯是为何意?昔日毛遂自荐,尚能得重用,统厚脸皮前来,温侯席上有人笑吾,温侯却不阻止,莫非也不容才耶?!” “非所不容,”吕布道:“而是无法相容。庞士元,汝一来便笑我之门,我可忍耐,然,笑我席上宾客与群臣,恕布不能明白。取你一人,而背我席上之宾,取末而舍本也。所以,恕布无法以礼相待了!” 庞统已然大怒,甩袖道:“罢罢罢,不识才之庸俗辈也,俗物俗物,能强求什么,倒是统太高看温侯了……” 说罢便要离去! 陈宫起了身,笑道:“还请士元留步!” “作何?”庞统冷哧一笑,道:“既不肯留人,何故还要让统留步?!统来徐州,见徐州欣欣向荣,原以为是个能容人之处,不料,也是如此欺人,如此,与当初袁公路何异?” 袁耀这下也被气笑了,他爹当初的确算是傲慢,然而这个人要是个会为吕布作想的人,就绝不会把袁术给拖出来。 人死都死了,袁姓也依附了吕布,这样子一说,叫吕布怎么做?!这是坑吕布吗?! 吕布若不发作,便是得罪了袁姓人,若是发作,便又有了一个不容才贤的名声。 这么坑的人,他也真的是见识到了,因此脸色很冷的看着庞统。 张勋与刘勋也都怒目而视,虽未发作,然而脸色却很难看。 吕布道:“袁公路已逝去,庞士元何必再提及逝去之人,徒惹我侄儿伤心?!” 庞统也知失言,便不言语。 陈宫道:“主公且赐他一席,便是不能留在主公左右,也可畅谈天下之事。若是进门而不入席,难免叫天下人轻看主公轻才,而叫宫等人落得一个排挤贤才的名声?!” 许汜想了想,也道:“主公,且留他一席也无妨。汜也想听听,此人到底有何才,有何高见!” 吕布迟疑了一会,道:“留一席虽可,然而,难免对诸位失敬,此是布所不想看到的。” 吕布是很护短的,他虽然不想落得这个不好听的名声,然而,若是叫众人离心失心,这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也就是他身边的人,只有他能发火,但是,被这庞统给轻视了,难免也叫他心里不太舒服。 他这么一说,毫无掩饰,倒叫陈宫心中十分欣慰,主公真的长进很大啊。许汜等人心中也是十分感动。此时是半分不满也没了。吕布缺点虽多,然而知道内外之别,谁是自己人,光这一点,足以让人效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72章 司马徽叹惜庞统才 众人还劝吕布,道:“留之无妨,身为主公左右之人,若连这点度量也无,如何敢主徐州之务?!” 众人如此相劝,倒叫庞统脸上火辣辣的,一时想留留不得,走也走不得,十分尴尬。 他讷讷的,悻悻的,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看起来他真的像个反派,而吕布阵营,是主为臣着想,而臣也为主分忧。 这徐州,的确是个好地方。君臣一心。 庞统心里纠结的啊…… “也罢,”吕布其实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大度的时候也是真大度,若是换一个人,能不杀了这鸟人便算不错了。见众人都要留他席位,这才顺从众意,道:“庞先生请入席便是!” 很快侍从都搬了席子上来了,庞统一时僵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脸色不太好看。 陈宫笑道:“士元,速请来坐!” 庞统也是顺从了陈宫的意思,但嘴上却还是嘀咕道:“既不肯列吾为上宾,不肯纳入麾下,何必请我入席?!” 陈宫也是真服了他,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吕布有眼无珠的话来,到时候真的难以收场了,便忙道:“士元来者是客,请到宫与文和之间来坐!” 贾诩也笑,道:“若不嫌弃便来坐便是!” 二人是打定主意不叫这个人再与吕布说话了。 若是说出不中听的话来,辱了吕布,吕布若不罚,难以服众,若是罚,又毁了名声,而他们身为臣子的,若是纵容人辱他们的主公,也别混了! 所以这种情况,也就是插科打诨过去了。 庞统见张勋刘勋等武将等人看过来,也是没鸟他们。武将没当回事,但是还有阎象等人啊,他们坐在贾诩下首,是恨不得要吃了这个人似的表情。 然而,他们不能喧宾夺主,只等着庞统再出言不逊,他们好接力,一股脑的打死这厮呢。 而贾诩却是笑道:“主公新归,乃是盛事,今之宴上,不谈公事若何,只说酒水诸务。” “好,布也是此意!”吕布笑着举杯道:“来,布敬诸位,布能有今日全赖诸位效力!” “不敢当,主公太客气了!”众人皆举杯,笑道:“也敬主公!” “一切皆在酒中,”吕布笑着转首对袁耀道:“贤侄可不必饮酒。” 袁耀心中一暖,抱拳道:“多谢义父怜恤耀尚在丧中!” 陈宫道:“虽不必饮酒,然袁公子大可在席上洒一杯酒,敬袁公路!” 袁耀点首,也接了一杯酒。 “请!”吕布一饮而尽,众人尽皆饮尽。 袁耀将酒水洒在地上,内心虔诚。 庞统端了酒是喝也不好,不喝也不好,一时一闷头也喝进去了,他有心想才兴大发的议及天下大事,然而,众人都不提这一茬,一时郁闷不已,闷闷不乐。 他想呆在徐州,徐州很好,在这里呆的久了,都不想走了。 可是来自荐,也都如此冷遇,一时心灰的很,又愤愤不平,这吕布也是眼瞎,大才在此,却不问才略,反而只与众乐乐喝酒。 有眼无珠! 可是他说不了大话了,因为陈宫盯着他呢,一会儿就与他喝酒,一会儿便要与他说话,招待的客套亲近,其实内心疏离,并不涉及真正核心的他想要的东西。 陈宫都不招揽他。 吕布十分高兴,道:“饮酒怎可无舞伎助乐?!” “来人……”吕布轻唤,管家进来了,道:“将军,都备好了。” “开始吧,”吕布笑道。 管家出去,一时鼓乐起来,然后歌女进来,开始唱歌和跳舞。 吕布十分迷醉,眼神迷离的一面饮酒,一面看着歌舞。一时谈笑宴宴,但就是没人说什么大事不大事。 许汜离席出来,对管家道:“看好那人了吗?!” 管家点首,道:“我知他是庞统,字士元,近日到处在城中树敌,高谈论阔,到哪儿都不讨喜。” 许汜道:“一会儿倘他敢大言不惭,你寻两个力气壮的女奴来拖他去休息。万勿让他有诋毁主公的机会!” “明白。”管家道:“他若敢如此,名败声裂,也只一瞬!” 许汜这才颔首进来了。不是他小气,而是,此人若是将这局面再挑的乱七八糟,就真的是自寻死路了。这样子,是大家都不会尴尬的最好局面。 管家是管内务的,其实他若要做点手脚,让一个贤士名败名裂太简单了。哪怕以此杀了他,都有名号,只需加上一等罪,调戏府上女奴,这庞统就是一个死字。 当然,管家是不愿意让吕布杀此人招怨恨的。所以他是真希望这个人,能清醒点,别再没事找事。 不然真的就不明不白。一盆脏水泼上去,大家都干净不了。 这个时代,管家何止是管家,更是家臣,虽说是内务,但是但凡大家大族,家臣身上所领的职责是维护族中名誉,维护主人脸面,兴时,治理家中内务,若是危时,则需要带着族中老幼妇孺子女出奔逃走避难,再伺机兴起。这才是一个管家真正的职务。 如今他经过很多的历练,已经合格,虽与司马氏的大管家还不能相比。然而,也在历练之中。 司马氏能一举而逃出,除了族人给力以外,更是因为家臣太给力,这种给力,不止是在兴时治家,更是在败时,立即以保存后嗣为己任,以保护宗族不灭为一切责任。一般合格的家臣,做到治家不难,难的是在遇到危难时,这股决断和脑子清醒。 司马懿一族能从夏商周一直到现在,别说主人了,便是管家,奴仆都是世世代代的有些格局的。正因如此,才能避遭大难,才顺利的逃出了兖州,避过了曹操。 吕氏虽微,然而内宅以内的人,也都是开始严格要求了。哪怕做事还没那么稳妥,然而,遇到大事的时候,脑子绝对不能糊涂。 该下手的时候,刀一定要快,绝不能心软。 好在庞统后面想要插话,也没能插得上话。 说话就是这样,一个话头过去,若是没人再能提起话头,就很难再重新开始一个话题了。他是再提不起来,因为节奏都掌控在场上众人手中。 在贾诩和陈宫一防一备,带着话的节奏,哪还能轮得到他来说话自夸?!谈什么天下?! 吕布本来就是好喜乐的性格,见到酒与歌与美女,再与文臣武将相谈甚欢,哪还能再想得起来庞统,早抛到了脑后。 宋宪姗姗来迟,因为要守城,责任重大,所以是抽空来的,入了席,吕布赐了酒,宋宪便坐下饮了。 他与许汜熟悉,见到场上多了一人,便坐到他旁边共饮,笑道:“宪可是错过好戏了?!” “来了一个愣头青,”许汜笑道:“你是不知道此人,多牛,来徐州,几乎把学子都给驳倒了,到处招人怨恨,像个靶子似的。说他傻,他还不服。” 宋宪是听闻过是有这么一人,可见名声多大,一时失笑,恍然道:“的确是有才,能把徐州来的所有贤士学子都给驳倒,不是一般的才学……” 许汜似笑非笑道:“要不叫他去你那,为你领军务,任你军师……” 宋宪听的头皮发麻,干笑一声,道:“免了,宪无福消受这大爷。” 许汜本来很不爽,喝着闷酒的,听他说这话,一时笑的不成了,意有所指道:“真别说,这人的性格,还真像一个人……” 宋宪哪不明白,往吕布瞅了一眼。 呵,可不是,以前的吕布不也是怼天怼地的,到处无人能容。那个时候,所有人都郁闷。当时在吕布手下,不管是陈宫,还是他们,包括许汜,都是郁闷的。要么不得志,要么就劝不听,要么就是老被骂,秀一脸的才华和优秀。 那个时候吕布的德性,却仿佛是很久远的时候的事情了。 “大人这一说,倒叫宪觉得,人的改变巨大啊……”宋宪举杯叹道。 “然也,”许汜笑道:“主公改变甚大。今日之应对,妥当极了。原以为他被激怒定会吃亏的。不料,到底是咱们还留在过去对主公的印象。” 宋宪莫名的听出竟有几分宠溺来,他也是捂脸失笑,真是喝醉了,喝疯了,竟然听出几分他们对吕布的骄纵来……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一说到吕布就叹气。 现在却…… 宋宪一时哈哈大笑,与许汜大饮一杯,渐渐的喝开了,也就不在席上坐了,到处找人饮酒,勾肩搭背的说说笑笑,吕布在上首看了,也没甚反应,他且自得其乐呢。 庞统那心里闷的,再插不上话了,一时特别无言。更加闷闷不乐了。 庞统来寻吕布,司马徽一开始是并不知道的,直到消息传回来,他才从学生口中得知了此事。 庞统在温侯府前大笑,口出狂言的事,都传的沸沸扬扬了。 本来司马懿刚来徐州,众人没看到他的新闻,倒又看了一把庞统的,可想而知的争议有多大。 司马徽甚至能听见有人骂庞统的声音,因为隔的远,听不太清,但都不算好话。 司马徽道:“去了多久了?可有被打出来?!” “并无,听说是入了席饮酒了,并未传出受了辱骂责打的话。”学生道。 司马徽倒是怔了一下,随即笑了,心道这吕布倒是进步甚大,这陈宫他们也不是一般的容人之量啊。 这庞统要是敢在袁绍帐中说这话,一堆谋士能把他给吃了! 司马徽欣慰的同时,慢慢的又长长叹了一口气,为庞统担忧起来。 他背着手叫学生自行去了,走出庭院来,听到几个学生在说庞统大言不惭,言语傲慢,竟还能被邀请进入温侯府上入席,这也太不合理了…… 没错,庞统真的是个惹事精,连他的学生也没一个人喜欢他。 因为他真的很讨人厌,把这里的所有学生都给驳倒了。他就是闲了没事,就要去踩人证明自己才华比天高。 本来才这个东西,若是有人来问你,你谦虚的答了,自能让人心服。 然而这一种,天天没事找事的,又傲慢,不是指教,而是贬低别人的天赋与才能,便是这些学生的才能远不及他,竟也没有一个服他的。 司马徽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没有理会,踱步到诸葛亮那去了,诸葛正在焚香抚琴,淡定的不得了。 “德操奈何愁眉苦脸?!”诸葛笑道,“亮略抚雅音,还不能抚平德操的心境吗?!” “愁士元之苦,苦无自知之明,便是有才,也只能埋没了。”司马徽道:“徽虽主道释二家,然而儒家也略有涉及,精进。今日之事,孔明可有听闻?!” “有所耳闻,”诸葛亮笑,却不发表意见。 “昔仲尼贤德天下,尚不能被用,也是因为太贤太才之故。不能只取一人,而弃所有人,仲尼虽是日月之光,尚不能辅主,而士元……不知谦虚,不知低下,哎,恐更难以重用啊,”司马徽是惜庞统之才的,只是却不忍心说他不好用。 这话说的其实很担忧很客气了。 为仲尼这样的大贤,各国都不敢为了他一人而得罪满庭臣将,而今为了庞统,吕布又怎么可能只为用他而得罪所有人?!况且庞统纵有才,又远远不及仲尼之贤德呢。 庞统是真的没摆清自己的位置。 孔明低声道:“纵有才,凌人也需看场合。自荐之时,如此骄人以上,倒不像自荐,而是树敌。无论大才小才,先融入众中之中,才能学到真正的谦虚与圆融,士元虽有才,却缺了这最大的东西。”这要是出使,这样在宴上大放厥词,大辩一场,还会引人敬服,可是这自荐……搞成这样,未免也太不知数了。可以说是极其的无礼。能得有礼相待,还算是赚来的。 司马徽道:“可惜我二人却无法与他明言。” 孔明只笑,这话也只是与司马徽说一声。 庞统这人,他太明白不过,若是他敢当他面说这话,他能立马翻脸,说虽齐名,孔明也敢为吾师乎?!他能尖锐的跳起来。 这样的人又自负又敏感。 虽有才,到底可惜了。 与他相交,尚且要小心不能说错了话。 而要用他,真的就要得罪所有人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73章 司马懿任军师职 原本孔明以为要么吕布会把他打出来,要么就用他,而想不到顾及陈宫他们的脸面和感受,以及众议,不料这吕布,进步不少。 一件小事,足以看出吕布的进步。虽未见过,孔明便知,吕布已不是当初的吕布了。 司马徽哪不知他,笑道:“孔明是不出屋而知人知天下事耶,士元多不及汝,可惜了……” 可惜谁呢?可惜他们两个齐名之人吧,一个卧龙,心不在此,一个凤雏,那个德性…… 司马徽起了身,道:“你们二人,徽都劝不了,也是无奈……” 哪个不固执?只是固执的表现不一样而已。 他走到门边起了身,道:“若只论才,士元与你相当。可是,若论智慧与谋略大才,格局,孔明远在他之上……” 庞统有自负这个绊脚石,其实很难走远,便是得了重用,也难走长久。 孔明只笑,有些话他不会自负的说出来。其实,庞统真的有一日与他为敌,不会是他的对手。 不是说他的才能输于自己,而是格局决定了思路。 思考的层次难在一个层次上,他还真没将庞统当回事。 当然,他不会说。 只是看现在,庞统四处碰壁,以后也不可能会与他有交手的机会了。因为他一旦与刘备相合,必是公卿军师,而庞统光想站到这样的位置,与他平视,都难…… 比起庞统,他更在乎司马懿。 “真的决定了?!”司马徽还是不甘心的。 孔明笑着继续抚琴,道:“心意已决,奈何每番多问?!” 司马徽道:“罢罢罢,从此以后不问便是。听你琴音,半丝不乱,真是……” 他哭笑不得,最知道他意志坚定,问了也白问。 司马徽本来想回的,想了想,又道:“司马懿在府上装病,想会见他一面,也难。” 一听,孔明又笑了,道:“见到又如何,此人是个无底海,想要他抖出点才能本事来,更难……” 司马徽哈哈大笑。 真的,只恐吕布便是用大棒敲,司马懿也未必肯献一计来。这个人……才是真的妙人。 司马徽也没走,拢袖出来,站在庭院里闭着眼睛听着孔明抚琴,琴声徜徉,像时光流淌一样自如潇洒,又透着壮阔,像极了心中的山河。 这一场宴一直到三更才散了,期间庞统是想插话,每次都被插了头,后来就一直闭嘴了,再加上饮了颇多的酒,真的醉了,还是宋宪寻人将他送回了司马徽的书院。 宋宪心里对庞统有意见,但还是遵循礼数的,将他扶上马车,送到书院来了。 司马徽出来迎,宋宪拱手道:“先生,庞先生醉了。” “劳宋将军送来,”司马徽忙让学生帮着扶庞统下来,道:“士元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多担待。” “先生言重了。”宋宪忙还礼。 司马徽虽无任何官职,然而,他的名望,谁也不敢轻视。有些人的存在,像光芒一样耀眼,他未必在意名分,然而他本身就是一种无法让人忽视的存在。 司马徽就是这样。他是教育家,是师者,更是道家可以开宗立派的人物。他便是不出仕,在徐州,在天下的影响力比吕布更大。 如今有多少学子前来奔赴徐州,只有少部分人是为了吕布父女,其实更多人,是为了司马徽,而他愿意在此广授学生,这是天下学子的幸运,更是徐州的幸运。 宋宪将人送回,便道:“先生请回,宪告辞了!” “请!”司马徽还礼。 宋宪这才走了。 庞统进了内室,喝的脸都是红的,半醉不醉的嘟囔着,“为何都……轻视统之才也?!” 司马徽让学生退下去了,叹了一口气。有些话,便是为知己,也是不能说的,说了,以庞统的性子,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只能趁他醉时,叹道:“泯然于众,虽不是好事,然,若是性情能泯然于众,这徐州,也就能容得下你了……然后你这尖锐石头般的性子,如何能真正磨去棱角?!”连隐藏都不会啊,哪怕你虚伪一点,假装谦虚一些,也不至于此。 司马徽给他盖上被角,灭了烛火,带上门汲着鞋回去了。 室内一片黑暗,静谧的夜中,庞统怔怔的睁开了眼睛,他的头还有点晕,人却半醉半醒,仿佛如梦,也仿佛如同现实。 良久,又闭上了眼睛。 众人都散了,吕布回了严氏室内,吕布喝的脸色通红的,眼光之中却带着水光,道:“今日真尽兴!” 严氏失笑,服侍他洗漱,就一道歇下了。 第二日醒来,严氏服侍他起身,才道:“也不知娴儿出了冀州没有。” “无妨,高顺已去接应,若有不妥,吾亲自去一趟。”吕布道:“勿忧,娴儿不是普通人,对于袁绍和曹操,她自能平衡而取舍。” 严氏道:“只恐有意外。”说罢又笑了,道:“将军如此信任娴儿?” “这是当然,布之女,自当如是智者,”吕布得意的很,又道:“倘真有意外,布便是打到许都,也不会轻饶了曹孟德。” 严氏的心稍微松快了一些,她虽三十多了,可是在吕布面前还是像个少女一样羞涩的,信任的,依靠的。她本身就是倚靠型人格,与这个时代大多数的女子一样,心中没有天地,丈夫才是天地的那一种人。 吕布这样一说,她悬着的心就踏实了。 严氏笑道:“将军去看看貂蝉吧,这几天天渐热,她胃口不太好,受不住热的很。” “算算日子,只恐快生了,”吕布忧心道:“待华佗来诊脉,布问问他可妥当。” 严氏道:“嗯,妾身觉得还是快些生下来好,不然每日皆悬着心。华佗虽总说无大碍,可是,这一桩事不落实,怎么也是心里不踏实啊。” 吕布点首应了,自去寻貂蝉,正好华佗也例行来诊脉了,吕布问了确实是无恙,这才放心。 他回军营去了。娴儿未回,他也无心思整天沉溺在酒里。饮宴也是没什么心情的。 不然以他的性子,肯定要天天开宴会,看歌舞的,要不然就比比骑射,把所有人都血虐一把。他这性格,其实与庞统,有异曲同工之妙。 以往的吕布,难免恃才凌人,如今却不同,吕布稍改了不少,更多的是吕娴与陈宫等人的努力,让所有人都对吕布多了一丝包容。 吕娴与陈宫从不掩饰吕布的缺点,反倒是因为这一点,更让人叹服和包容。 吕布就跑去军营练兵了,再加犒赏军士,大宴军中将士,还有的事情要做呢,这也是必须要做的礼。 礼这个东西,在古代的结构之中,军中之礼,更是一国的大礼。礼不止是指礼数,祭礼是,军礼更是。 所以徐州城外一大早的就又跑起马来,那震动声,盖天的响。 但也因此,反而让百姓们更踏实。都在说,虎威军果然勇猛啊,这个劲头…… 城中早又有不少来投军的人,一大早的便去挑英雄榜了。 而陈珪呢,一大早的就上司马懿的门了。 门人忙请了他进来,延之席上坐了。 司马懿心中闷的很,想了想,实在不能装病了,便收拾了衣冠出来迎。 两人见礼,都坐下。 陈珪笑道:“以为贤侄身体欠安,还想着来可能是扰了贤侄休息。贤侄今日气色还过得去,比之昨日好多了。这一路着实太苦,辛苦贤侄了。” 陈珪说这样的客气话,司马懿只好客套,道:“并无扰懿之处,世伯太客气了。” 陈珪笑道:“陈家世代居徐,而司马氏世代居于河内,两家虽无远亲近来往,然而也久闻名,贤侄之才,便是珪也叹服啊,听闻曹孟德几次三番都延请贤侄去做官,贤侄皆拒了?!贤侄人品雅正,不屈于奸邪,珪也是叹服。” 司马懿道:“世伯太夸赞懿,懿并不敢当,愧之也。才者,是世人敬重之言,虚捧一场,懿实才学浅薄,愧不敢当。曹孟德高看,意欲招揽,也不是懿拒之不可,实是懿一直以来,身娇体弱,才不得不拒。况且,曹孟德所看中的,并非是懿之才德,而是司马氏族人的效力,更是示范天下人的招揽,意在抛砖引玉。非为懿一人也。” 这话多有意思?! 陈珪是多么老狐狸一人,一听就明白。 也是难为了这司马懿,为了推托重用,连身娇体弱都说出来了,也真是服了他。 陈珪心内哂笑,道:“既是如此,也是贤侄与徐州有缘份,当日几番皆不能进许都,今却有缘来徐,不是缘份是什么?!再则在河内不利居养,来了徐州却好了不少,可见人是要多动动的,这徐州略比河内暖和些,也许就水土相合了,贤侄以后等住久了,便知徐州的好处。况且还有神医在此,以后再无须担心身体娇弱之事。” 陈珪将了一军回来,堵的司马懿哑口无言,心里憋了一口气,嘴里都是苦的。 脸上不露,却是点首称是。 陈珪笑道:“贤侄也莫谦虚,徐州正是用人之际,身体若无恙,还请随军,担任主公军师一职,挂于外事处下,还请去贾文和府上去报道一二方好。” 司马懿心里提着一口气,拜道:“懿只恐无才德,怕失职,如此要职,怎敢担当如此大任?!” “贤侄莫要谦虚,”陈珪道:“汝之才德,足以胜任。还请千万别推辞了,若不然,待陈公台与贾文和一并来请,倒不好。” 司马懿心知再推托不过,良久道:“是,懿任命便是。只是恐温侯失望懿之才德有限也。” 他露出一个苦笑。一副为无才德却受大职能而惭愧的样子。 陈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道:“贤侄今岁几何!?” “双十年矣,”司马懿道。 陈珪眼神复杂的瞅了他一眼,哂笑不已,道:“贤侄果然才俊难得,这般年纪,天下之间,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了。” “世伯实在高赞,少年才子不知凡几,懿这般年岁,又如何敢当?!”司马懿恭敬的道。 陈珪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道:“吾先回矣,还有公事,贤侄早去任职。” 司马懿客客气气的送了出来,看着陈珪上了马车离开,心里却是狐疑不已。这老家伙,可不是个善茬。来了虽只三言两语,却句句深意,看不透,听不明。司马懿心里难免不安。 回了室内,思忖一二,便决定去贾诩府上任职了。 这件事,已是定局,注定逃不过! 陈珪出来以后,坐在马车上,才叹了一声,道:“徐州真是来了一匹狼啊。” 他实在太想吐糟了,便迫不及待的去了贾诩那,要和他说这个事。 贾诩在忙呢,见他来,先请坐了,奉了茶,将公事一处理,才道:“难得副相有空来闲谈。” “文和少揶揄老夫了,”陈珪笑道:“珪自认活到这年岁,也算老谋深算,结果,今日才知输于一及冠青年。不得了,不得了,英雄才辈尽出此世。” 贾诩似笑非笑的,道:“说动他了?!” “说动了,”陈珪道:“文和可知此子如何?!” “才学自不必提,无需卖弄,司马氏的传承,不必质疑,”贾诩笑道:“汉瑜看出他的本性矣?!” 陈珪是难得的这么八卦,道:“此人极有城府,以后只恐都要防备着他了。” 贾诩笑道:“如何说?” “与他对话,他无汗无虚,应对自如,并且没有半丝的情绪上脸。”陈珪道:“老夫这个年纪,见过了多少人,没有一个能做得到这样的。便是老夫,若是有如他一样的遭遇,能碰头死在吕营,也绝不会如此压抑而不透半丝的神色,这种人,不可怕吗?!” “他毫无破绽,没有半丝小辫子,老夫以为,人能将情绪控弄到这种程度,绝非一般人。”陈珪道:“隐忍,克制,毫不外露,内心只恐积蓄着不能见人的谨慎。与他一比,元龙那点脾性,犹如女子撒娇,使小性子类似。远远不如!而他才双十年华,这般年纪,哪个不年少轻狂?恃才傲气?!他却完全没有。这人的脾性,是狼性。” 贾诩笑了,所以才说陈珪虽说奸猾了点,但是这双眼力还是毒辣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没有破绽本身,不就是破绽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74章 事出反常即为妖 “正因年轻,才没破绽。”贾诩道。 陈珪听了倒是怔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文和才是真正的毒眼人士。” 若是想伪装,其实有点小辫子,有点破绽,半真半假,才能真正的糊弄到人。 而现在的司马懿到底还是稍年轻了些,远不及后来的老谋深算,隐忍克制,真真假假的让人辩不清。然而,现在的他,依旧是个影帝一般的演员,只是稍少些阅历,略有些不妥当罢了。 这样的,可以骗到很多人,可是却骗不到贾诩。 陈珪见贾诩如此淡定,都不得不服他,笑道:“有汝在,司马懿只恐也难以施展本性。倒是老夫太担心了。这小子,到底年轻啊。做事也是另一个极端。” 隐忍的极端了。 “隐忍之人,极善蜇伏。”贾诩道:“若是降伏不住,只能除。死仇已结,不除是后患。除非他肯低头,真正的辅佐。” 有本事,他将这狼性藏一辈子,心中带奸,却不得不忠一辈子。姑且便认可他是个真正的忠臣! 陈珪听明白了,若是司马懿以为藏拙可以在这里一辈子,是不可能的。 “如此说来,他若不肯出力,文和便要下刀了,”陈珪道:“难得见文和有此分明之时。” “为主分忧,是本分。”贾诩笑道:“诩信司马懿是个聪明人。他的把戏,不出三日,必不得伪装了。” “有汝在,不必揭穿,此小子必知,自会分明,只是虽会服从,终究难以心服。”陈珪道:“若降伏不住,只是引狼入室。” 贾诩笑道:“汉瑜以为,元龙与女公子比若何?!” “不可比,”陈珪只这一句,叫他贬低陈登,是不能够的。 “女公子与司马懿比呢?!”贾诩笑道。 陈珪笑了,道:“虎父生虎女,自也不可比。” 贾诩道:“既是如此,何以惧不能降伏此人?!” “狼性永远是狼性,若虎弱,或不和,必咬住一口不放,”陈珪道,“文和就这般的自信?!” 贾诩笑道:“不若试试他敢不敢。” 陈珪哭笑不得,道:“也许,司马氏入徐,就是一个错误。” 贾诩不置可否,只是笑。 陈珪拜别离去了,心中却略有点无奈。回到府上,便沉吟了一会。有幕宾来说此事,陈珪才说出心中隐忧,道:“吕娴虽强,然,纵有慈悲心肠,恐无雷霆手段,慈悲仁人之心,可能招揽贤士,却绝降不住像诸葛亮,司马懿这等的人。” 幕宾道:“汉瑜莫非恐他将来噬主?!” “吕娴太自负了,士族之力,非一人可以敌也,早晚要作茧自缚。”陈珪道:“她还年轻,不知士族之侵噬,如温水煮兔。吕氏人少,势微,只恐……” “若从内食,的确有大患,只是这司马懿果真非一般人也?!”幕宾道。 陈珪叹道:“何止不是一般人啊?!奸相之心,外表却忠诚。” 幕宾笑道:“当日此女借汉瑜之手,整顿徐州士阀,此不亦为雷霆手段矣?!能够克制,不揽权,而不造杀戳,将事办成,又博得好名声,此女,未必没有手腕,光凭这手,哪里输人?!” “收服袁耀,尽得淮南之土,袁氏之忠臣良将,尽而纳之,这第二手,又如何输人?!”幕宾笑道:“入袁绍营而能独善其身回,此等之勇与智,又如何输于那司马公子?!智多者多见,慧心者却少见,此女之才,非为压制,而是制衡。诸侯之间,制衡游刃有余,而几个谋士之间,莫非也无制衡矣?!汉瑜当日可不可愁吕氏之将来,如今,汉瑜却忧心将来吕氏之百年社稷,此女举手投足间,已然收人之心,此等手腕,说是翻云覆雨亦不为过……” 幕宾道:“汉瑜如今是当局者迷,忧心者忧了。” 陈珪愣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也不得不服他所言。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开始担心吕氏之后,宗族不兴了。 这个变化,连陈珪自己都略微吃惊。 当初的他,比司马懿也好不到哪儿去。 如今被点破,反倒像驱散了迷雾,一下子就明白了要害在哪里。 他这是忧思过头了。 陈珪到底也是要脸的,因此便不吭声了。 幕宾轻笑一声,要他说,汉瑜就是不肯承认,其实心里早服了。 不然只光凭说看司马氏的笑话而去寻司马懿,这可不是他的稳重本性。年纪虽大,却一直为吕氏奔波,若非不服,岂会做到此步?! 司马懿下午就去贾诩府上报道了。 贾诩只是有礼接待,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那个眼神,通透而一眼分明,司马懿看的心底发怵。 仿佛都被他给看透了。正因什么都不说,反而更叫人心中沉浮不定。 按理说,是应该要当说客,正儿八经的安抚他的。 可是贾诩没有。 也就是说,吕氏一开始走的就不是寻常的路子,哪怕到了现在,也不是对一般谋士那样收服他。 司马懿心疑不定,一时竟看不破贾诩在想什么。 这个人。的确是个人物。 “仲达可去虎威军任职,若不出征,每日来府上点卯既可,如今徐州住处挤攘,衙门无处办公,外事处暂定于此,待以后有了新衙门,自去衙门挂靠便可,”贾诩道:“主公身边一应物事,全拜托仲达一力承担了!” 司马懿忙还礼道:“懿新得此职,十分不安,只恐不能担任大任,只是大人如此信吾,自当竭力便是。” 贾诩笑道:“都是徐州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仲达之才,不必吾多说,自然分明。在其位,谋其职。还请竭力所能为主公是也。” 司马懿心中更疑,面上却不露,道:“懿领命。” 他领了文书便也没推托,出城去虎威军了。 陈宫不放心,来寻贾诩,道:“真的来了?” 贾诩点首,笑道:“后生可畏。” 陈宫坐了下来,道:“虽是应了,只是心里如何想,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尽不尽力,尽几分力,尚未可知。” 这司马懿滑就滑在这儿。病是不装了,但是他要是不肯出力尽智,谁还能宰了他吗?! 他没有破绽,不吵不闹的,便是想要宰他,也揪不住小辫子。 陈宫坐着便笑了,道:“倒是第一次见到来了徐州能这么安分的人。当初陈登多闹腾,也没服。” 然而陈登不服是真的不服,服,也就是真的服。 司马懿却完全不同。 “非是第一人,公台莫非忘了孔明?”贾诩笑道:“他更安静。” “只是背地里动作不少,”陈宫失笑道:“这两个人,是真有意思。” 贾诩笑道:“莫急,等女公子回来了,才是真有意思。不过诩以为,诸葛恐快要抽身了。” “哦?!”陈宫失笑道:“莫非是惧女公子回来,不能再离去?!” 贾诩笑着点头,道:“曹营使者已离开,天子之妃之旨,已然不奏效,女公子一回,他必已不在。” 陈宫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啊。”可惜留不住,也杀不得。只能白白便宜刘备。 这个人,真不是一般人,若真留在徐州,才是真正的内祸。 比起司马懿,其实陈宫更担心孔明。孔明无所掣肘,而司马懿尚有司马氏不得不顾,这才是软肋。他留下,小动作可能会有,但顾忌怕被看出,估计也会谨慎不会胡为。再不济,也不过是装无才,不肯尽力而已,别的,司马懿是暂时不能,也不敢的。 可是这个孔明…… 陈宫想起来头就疼,又道:“庞士元,也棘手。比陈登更棘手。” “才比陈元龙高,人品手腕世情,却远不及陈元龙,”贾诩道:“心比天高,难以脚踏实地,此人,纵有才,用起来,烦恼却更多。昨日之事,若不是主公应对得宜,只恐今日已沸沸扬扬矣。” 贾诩拧眉道:“因他一人,差点挑拨了袁氏与吕氏之间的关系。袁氏新归附,正是需施恩博同感之时。而他却不慎言,若非袁耀不在意,昨日宴上,便是一场大祸。此类之事,可大可小,轻则人生隙,重则引诸侯刀兵。徐州谋大事业之时,此人,不可用!” 陈宫深为认同,放这样一个人在徐州,才是真的大麻烦。 也写了信与吕娴,只不知女公子有何安排。 “此人,先不理会便是,”陈宫道:“若有朝一日能收敛锋芒,尚可一用。”小用而已,大用就免了。这等心性,不是能担大事的性子。 司马懿到了虎威军,倒有点惊骇于虎威军的实力以及强悍,他环顾其悍勇,竟颇觉比之当初董卓之师,更像虎狼。 他略有些恍惚,这徐州并非能强兵之处,这吕氏之起势,军事之强大,何以如此天变地裂?! 靠吕布是不可能的。陈宫等人,虽有才,却也无远略,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展至此。 司马懿心中便有点猜测,看来传言并非都为虚,那吕布之女吕娴,的确不容小觑,值得曹操兴大兵师而剿灭之,却也百般奈何她不得。 原来司马懿只以为这吕娴是靠着父亲,略有些狐狸的小聪明罢了。 见到这徐州,见到这城外,今天又亲眼见到虎威军如此悍猛,他心里已经有不祥的预感了。 难道还能有比曹操那种奸贼更厉害的人?! 不可能! 司马懿正在左望右看的,吕布听闻司马懿来了,竟是如风一样卷了过来,大喜道:“仲达来了?!速进帐中说话,来,来……” 说罢一拍他的肩,司马懿差点被他拍的脸都绿了。 这力气! 司马懿忙拜道:“司马懿拜见主公!” 吕布十分欣喜,道:“速进吾帐说话!” 说罢将他一揽,司马懿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他发誓,这二十年左右的时光里,从未这么狼狈过。 他一直以来,也都是有礼有矩的,可是今日,却全破了。 他喘着气,被吕布揽进了帐,一股脑儿的往军师座上一按,司马懿不得不坐了下来,又想挣扎站起来,口中道:“主公不坐,懿如何敢坐?!” “无妨无妨,布不讲究那些虚礼,汝为布之军师,汝若坐不得,何人能坐得?!”吕布豪迈的往帐外一喊,道:“校军以上级别者皆进帐拜见军师……” 亲兵速传话,果然分批次者进来拜司马懿。 司马懿忙一一还礼,道:“以后多多指教,懿无才者也,只恐辜负了诸位将士。” 今日宋宪亦在,他为首,听了笑道:“司马公子是女公子为主公特意延请之军师,天下之间才众也,不选旁者,却只选司马公子,想必公子必有过人之处,女公子眼光从无差错,以后吾等自当听命军师调遣便是,还请军师以后,也尽力辅佐主公。” “拜见军师。”后面的人都拱手抱拳拜见司马懿。 司马懿头皮发麻,他不懂,为何无一人抵触?难道吕娴的威望已至此?能让所有人对她所选的人,毫无质疑?! 天下才人不知凡几,司马懿一开始是真的认为,她图的是司马氏的效忠,现在看来,只恐是为他一人。宋宪所言的确不错,为何独选他,而不选取旁人?! 这个问题,一想,就扎心的不舒服。 他宁愿认为是自己倒霉。 因为说倒霉虽然有点迷信的部分,但倒霉这个事情就有时限的,不是始终的,总会不倒霉的。但若是说是吕娴……他可能不止是倒霉一时这么简单了。 司马懿忙还礼,道:“不敢当诸位将军的礼。” 他有礼有节,没有半点的架子,十分博得将士的好感,除了宋宪以下的将士们都点点头,心道女公子选的人的确不错,这个气度,这个礼数,不错不错,没有把他们当成泥腿子卖命作战的,这就行了。 宋宪却意味深长,瞅了瞅他,只是笑。 司马懿谦虚过了头了。 宋宪见过多少恃家世,恃才华,恃才能而倨傲的人,不管是世家才子,或是江湖游士,无一例外,多少都有点自负自信的,可是这司马懿却过了头了。 事出反常即为妖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75章 回神司马懿崩溃 他一切都有,更兼之还有深仇,说是深仇,真的半点不为过。因为逼他来这事,是吕氏做的不地道。他完全可以怨恨,甚至破口大骂。 可他却如此恭敬有礼。事出反常即为妖。这话,是至理明言。 宋宪便只是武将,也不是蠢蛋,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吕布却大喜,哈哈大笑,道:“布有军师,又有汝等战将,虎威军出,所向披靡,何愁敌军不破也?!诸位且坐,听军师一言军务。以后汝等敬军师当如敬吾,此是军令!” “是,将军!”诸将皆拱手领命,坐下,然后看着司马懿。 司马懿哪有什么军务不军务的,头皮正发麻呢,见一双双的眼神看过来,便忙对吕布拜道:“主公,懿新来,军务不熟,不如等懿略知军务,再议不迟!” “也对,竟是布太急切也,无妨,改日再议不迟!”吕布笑道:“军务杂繁,布军中之事,全托于军师也!一切可自如作主!” 司马懿心里更不知是何滋味。 这吕布真是奇葩,还有这样的人,单纯到这种极限,毫不疑心,完全不设备的这种人。 因为他本身是那种心思极度缜密之人,说是算无遗策,也不为过的人,什么大处小处的事儿,只要没有大的改变,他全部都不可能单纯想过。就连进这营中怎么应对,心里就有无数的盘算,可是这吕布,真的就是与他完全相反的那一种人! 他怎么可能极度的信任一个新来的他呢?! 对于这一种人,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难道以为,他把司马氏弄来徐州,他司马懿不恨他吗?! 现在司马懿清楚了,他是根本就没想到过这个可能!也就是说,此人心极大,心极大到连旁人怨恨的可能,他可能都意识不到。 他就真的把一切军务堆到他身上了,而且还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仿佛卸下了担子一样的轻松表情。 宋宪见司马懿一脸无语,走近前笑道:“主公便是如此性情,军师在这三五日便明白了,主公是再单纯不过的人,除了犟起来不听人劝以外,其它时候,都是再和气不过的,又善良,又信任人。所以军师大可施为,主公绝不过问。只是如此之信任,还请军师尽心竭力,一心为主。不然,女公子,必是要生气的。” 用吕娴来压制他吗?! 这宋宪也挺有意思哈。司马懿不动声色,道:“主公如此信任,懿自当尽心竭力。” “徐州如有得罪司马氏这事,还请军师多多担待了,”宋宪观察了他一会,也没有再说虚言,该说的都说了,倒是诚恳的说了一句,道:“军师在此久之,必会晓得,比在旁处更自由,更随性,那些信任,还请千万不要辜负。” 比起曹操的多心奸诈,这吕布真的就是个奇葩。 也许是吧。 司马懿道:“懿自然知晓。” 宋宪一时也看不出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能拜别,出营继续去守城了。 以吕布的性情,如此单纯的性情,可以获得武将们的喜欢,然而,想要收服像诸葛和司马懿这样的人,可能性太小了。 因为谁也不是圣人,能一心的辅佐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吕布。甚至连臣服都做不到,,才回过神来,道:“唔。” 他不说,他是真的把这事给忘了。 想了想,叹道:“也罢,便去小沛练一二再回便是。” 小沛并不远,一天来回都成,只要行军够快! 吕布这下是听进去了,道:“貂蝉的事,要生了再传信与布,布定赶回。军中庶务全托于军师了,布去也!” 说罢,竟是勒着缰绳,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往前飞驰出去了,身后一营赶紧跟上,那速度,灰尘都弄的司马懿灰头土脸的。 他的脸色有点僵。 他娘的,这是你的小妾,又不是老子的小妾!老子是军师,只管军务,他娘的,你还要老子管你后院的事,司马懿就没见过这种内外不分的浑赖。 他整个人都站在那里僵硬了。 不祥的预感果然应验了。 就这样子,拉都拦不住的不羁,想出一出是一出,马上就行动的人,真到了战场上……司马懿脸裂了! 那边贾诩与陈宫听了此事,也是抚额苦笑。 就知道,没有女公子在,主公回来了,能安份几天?!这才几天?!他就疯了。现在有了军师,更是乐得啥事都撒手不管,只顾快意去了。这可真是说走就走的性子啊。 陈珪听了这事,也是乐得不成,副相府虽不同,但是他办公的一些事,也是需要与陈宫商议的,所以他现在正与陈宫在一处呢,听了,竟是乐的不行,道:“司马氏也有今天,哈哈哈……” 陈宫的表情也是极为精彩的,想当初他想劝个吕布啥的计策,那是比登天还难。 现在轮到司马懿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又坑又畅快。 当然了,他心里美,但是不可能表现在脸上来,那么肤浅。 “仲达此时才算是回过神来了,”陈宫笑道。 回过神来,这军师之职,可不是抬举,是真坑啊。 陈珪哈哈大笑,道:“女公子所任之军师,是全才也。” 若不是全才,只怕能护得住吕布这么撒野?! 真到了战场上,若无全局般的操探布局,就吕布这性子,满是漏洞,早晚要被人打成筛子。 吕娴看中司马懿的地方,就在于此。 想必此时司马懿的心情,是哔了狗的,也意识到了这个大坑了。 他能不效力吗?!能不效全力吗?! 一想又不怀好意的哈哈大笑起来。在吕布身边,想要混水摸鱼,想要混吃等死,想要混个无才之人,也难呐,这个难度可比做实事更难多了。也就是说,想要水,想要混,可能比认真做事更难。 “仲达最好放弃能劝说主公的念头,”陈宫笑道:“不然早晚要被气死。只要放弃这个念头,才能真正的施展他的强处。只要补主公之短就可以了……” “既是如此,自可不敢不尽力矣!”陈珪笑道:“原以为只要女公子回,才可令此人服。倒是忘了主公这性子,是真的又坑又令人担心。” 一时笑的歪在一边,差点笑岔气。 看到司马懿吃憋,不知道为什么,陈珪就是很高兴! 因为吃过亏,所以现在看到有人比自己更倒霉,这心里的暗爽与阴暗,真叫人心里极美啊。 这都是人性啊。 陈宫也有点感慨,想当初,是真的能被吕布给气死。 现在就不错,有人担了这个大责,任了这个大任,心里就有点同情司马懿了。同情的同时,也有感慨和暗爽。 他决定以后对司马懿稍微宽容点,这小子,太不容易了。 才二十出头,就要担任这高难度的工作,真是难为他了…… 当初陈宫跟在吕布身边,是真的觉得早晚有一天要被吕布给气到中风。 司马懿还年轻,想必中不了风。 他性情本就耐受,多用吕布激激他,也许还能增进他强大的内心修炼,也能让他脸上多点人的样子。不然天天那表情都一个样,看不清内心的人,也是挺无聊的,多点崩溃的表情,不是挺美?! 正说着呢,外面兵士又来报,“司马军师已增派两营,分兵前去护佑主公,另又增了粮草营跟进。” “这反应还是挺快的嘛,”陈珪笑嘻嘻的道。 陈宫表示知道了,兵士下去了。 “此人算是全才,现在便开始看看,他到底有多少本事,”陈宫认真的道:“既是全才,想必比宫先前,多了不少本事。” “对他,公台怕是得认输,”陈珪笑道:“此人可调兵遣将,可全局谋划,可带兵布谋,奇谋八卦,在公台之上。” “其人心思缜密,而宫胜在急智,然而,若论全局,此人可与女公子有的一拼,宫并不及也,”陈宫笑道。 陈珪看了他一眼,见他并无半分嫉才之心,心中不免也佩服的很。当初他与陈登,的确是有些小人心态了。 “当初公台一人,保得温侯退来徐州,自保至此,公台之功也功不可没!”陈珪难得说了一句客观公正的话,笑道:“那时候,主公实力远不及此,能有那样的局面,已是大功。只是如今,徐州对外,是扩张之际,还需要他那样的全才,才能笼住主公。公台也少不得要退到相位,总揽全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76章 吕布与司马仲达(加更) 陈宫笑道:“汉瑜赞之太过矣,当初宫也曾与主公常常吵架,常常闹不愉快,其中的苦楚与心酸,实难以言叙。如今忆来,竟觉回味。如今有仲达接手,宫甚为喜也,论才,宫略有不及。论性情,宫更不及也。汉瑜,可知女公子挑此人的老辣独到?!” 陈珪笑道:“神来之笔!” 吕娴把这个人弄来,才是真的神来之笔啊。把人性,性情的互补,算到极致了。 二人幸灾乐祸的笑了一通,然后陈宫就给吕娴开始写信了。 当然人在兴奋的时候,是添油加醋,用的形容词都能飞起来。更加上文采飞扬,足写了一首赋,给寄出去了。 而司马懿在帐中正在怀疑人生中呢。 待到兵士回来,司马懿忙问道:“陈相可说了什么?!” “并无,只道知道了。”兵士道。 司马懿心中闪过失望。 什么意思?!真的把吕布丢给他不管了?!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他用人去报,就是想让贾诩或陈宫把这事给接过去呢,哪怕表示不信任他也行啊。他也乐得再退回去。 结果,是这么个结果! 司马懿头皮发麻,见徐州上下果真有不管的意思,心中不住的下沉。 脸色也难看了不少。 众将也是看到他第一回露出这样的表情,纷纷表示稀奇,原来军师也有表情。 这多稀罕! 司马懿脸色不太好,却是迅速的冷静下来,知道陈宫和贾诩是不可能揽过事去的了,因此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不放心的,召集众将,然后留下人守着虎威军,自己领了一半的将士,还是出了营追过去了。 能不追么?! 司马氏全族还在吕娴手上呢。 一想到这个,司马懿真的一口老血都能差点喷出来。 现在他深刻的领悟到了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深刻意义。再没有比这更深刻的了! 要不是司马氏全族在……他真的想趁此坑死这大坑货!这吕布,这么单蠢,以他的心性,想要让人看不出来的坑死他,真的不太难。 可是…… 一想这个,司马懿就想迎风流泪。他现在感受到了吕娴的森森恶意,现在是真的更恨吕布父女了。那心中的酸涩,让人无法言喻。 再恨又能咋地?还不得追上去,追上去就是怕这大坑货出事啊,这么蠢的人,若是有人算计,自己又没顾及到,万一有个差错…… 司马懿骑在马上,狼狈极了,忙令人速速行军,偏还追不上。 就没比吕布更能跑,更能折腾的人。 他原本打定了主意,只出工不出力的,心中寻思着,这徐州上下人才也不少,还能轮得上自己?! 自己只混着就完了。自己不出智,还能让人逼出智来吗?! 万万没想到…… 所以,他应对曹操的一切,全部都是行不通的。装病失败,装无能无才失败…… 而想混过去也不可能了,军师一职,上下一把抓,他还得在追的同时,迅速要熟悉虎威军上下的军务,就怕来不及应对,到时候抓瞎。 这就是现实,残酷的现实,没有比他更狼狈的时刻了…… 而这狼狈,可能将是常态! 把一个世家公子逼到这种程度,司马懿是真的咬牙切齿的很。他司马懿自打出生,就没这样的时候…… 硬着头皮也得继续,他心里骂了一声,你娘的! 时时刻刻在崩心态和崩脸之间来回切换,这酸爽! 贾诩已经接到了司马懿的几份文书,都是处理军务的文书,都没问题,全部优先给批了。 他去寻陈宫说话,笑道:“用这样的人,就是省心省力。” 陈宫也是服的不行了,点首大笑。 确实是省心省力啊,坑就完了! 一不用像对其它人一样不停的游说个没完啊,二不用施恩施威,威逼利诱。 与聪明人共事,就是省心省力。连口舌都不用浪费。 所以才感慨万千。当初为了陈登,为了其它人,多少口舌给说掉?! 司马徽在书院听了此事,也是暗笑不已。他看着闷闷不乐的庞统,又有点不忍心。 都是全才也,一个还在迷茫中不得志,一个呢,已经默不吭声的走马上任了。 司马徽想了想,道:“士元以为,吕娴果真是为了司马氏,才命司马懿为军师吗?!” 庞统脸色不太好看,他这个人,现在也反应过来了,但也正因此,叫他承认各个方面不及司马懿,他又难以心服。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为了司马氏。哪怕所有人都在说,吕娴吃相难看,为了坑来司马氏全族效力,连那样的谎都撒得出来,把司马氏逼的无处容身。 她是为了司马懿,就为了这个人,才布了这么一个局。一个长达半年到一年的局,现在终于达到了目的。 庞统听他小心翼翼的与自己说话,心中更苦,自己是不是心胸实在太小,以至于连挚友想说几句真话,也不能直截了当的说?! “德操一开始便知,所以才帮她的吗?!”庞统道。 司马徽见他并无恨意,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是。她要司马懿,为虎威军军师。不在于能规劝明主,而在于能弥补漏洞。” 她已经到了这个思维程度,而他包括很多人还停留在能规劝吕布的思路上。而她早已经放弃了这个可能。那吕布,除了她能约束一二,其它人,想要能管住吕布,还是少做这个梦! 这等的超前,至少庞统就没想到过。 庞统道:“德操一开始也是知道吕布的性情的,所以与吕娴想到一块去了。所以都站在了高处,思忖这件事情?!” 司马徽道:“一主一性情,吕布这样的性情,自有特殊的方法。若无吕娴,旁人便是有此心,也不敢擅专,唯恐被人诟病有擅主之权之责,再加上吕布不辩忠奸,若真如此,可能还会身死不明。所以以往便是陈宫,也不能。如今却完全是不一样的情景。” 庞统默然良久,道:“其它人都已开始奔跑,而统却一直停留在怎么显示自己的才能的程度上,的确是跟不上这徐州的思维了……” “士元,这徐州,是天下唯一的一个徐州,这里的很多事情,很多内情,你还不够分明。”司马徽道:“若能沉淀性情,不高看自己,才有真正被用的可能。” 庞统点首,不说话了,想来是心情不太美妙,回屋读书去了。 司马徽叹了一口气,司马懿能做的事,庞统做不到,所以庞统是不可能做军师的。 他这个性情,真去了虎威军,除了能与吕布吵架,把全军上下弄的人心离散,排挤他以外,他无法统筹到像司马懿一样。 这才是真正的被性格拖后腿的缘故。 所以徐州上下皆知司马懿有异心,却弃那么多人而取用此人的原因。 实在是他太合适吕布了。 这天下能真正包容吕布的人,除了吕娴以外,真的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但既然都做不到,找一个哪怕包藏祸心的人,也比找一个恃才而不能统筹配合的人,更完美! 所以,才说吕娴真的敢用人。而且用到了要害上了。 司马徽见庞统闷闷不乐,却无走离徐州之意,心中稍松了一口气。 来至诸葛处,诸葛还在焚香抚琴呢,见司马徽来,便知来意。 “孔明还能如此淡定耶?!”司马徽道:“最强配合已成,孔明不惧不能破乎?!” “最强配合?”诸葛笑道:“未必吧。不能齐心,算不上最强配合。不能齐心,就是破绽。吕布本身就是一个大漏洞,这样的人,有着致命的弱点。” 司马徽道:“孔明还是莫小看了司马懿。此人心思极度缜密。孔明能看出吕布的缺陷,焉知他看不透,分不明?!现下只是刚接近,以后久之,他必能猜出吕布一举一动的可能性,自能应对弥补。这个人,必是汝之强敌。” 诸葛轻笑,并不否认,也是,吕布这个人,虽强,然而,对他来说,真的就是透明的,像个大bug一样的存在。 他以后若是想要擒杀吕布,只需要布个局就可以。并不难。 然而有了司马懿,这个事情就难的很了。 所以他也挺服吕娴的,连这个事都能想得出来。 的确是完美的组合。 而且司马懿不像别人,他心中便是有不服,不满,便是有异心,也不是旁人可以随意挑起,利用的性格。 就是说这个人心里有不满,但是想要来挑衅他,利用他这个异心,也是不可能的。 这两个人,的确都是bug一样的存在。 组合在一起,竟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现在司马懿还不太熟悉虎威军的军务,一旦真上了手,他能出手入化,化朽为奇,而且虎威军本来就强。 再加上,吕布这个人,其实特别简单,除了有些不听话能把人气死以外,他这个人的思维,在司马懿看来,可能就是透明的,能猜得到他的举动。 也就是说,只要司马懿一熟悉,一上手,一入心。 以后,无论吕布有什么骚操作,司马懿都可以事先预料,事中调度,配合,并且事后弥补。 诸葛亮虽然不说,但是心里的确是有点服吕娴这个人的。 现在明白,为何司马徽来了徐州就不想走了。 智计千里,而决胜天下。这吕娴,真的谋略出奇,而且懂得放权和信任,以及必要的制衡啊。这手腕,出神入化。 诸葛抚琴的手微停了停。 他试想了想,从内破呢?!比如挑拨吕布与司马懿不和。他发现这也很难。 因为吕布这个人,太单蠢,叫他有曹操那样多疑猜忌的性格,也很难。所以这是行不通的。 而司马懿这个人,能做到不动声色,又不叫吕布心里不会不舒服,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因为司马懿并不显摆,低调的不得了。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真入了心,想捧一把吕布高兴,不猜忌自己,对他来说,更不是难事。 诸葛突然笑了,突然发现,除了吕布有些不听话以外,这个组合,真的超级没有破绽。 “的确高明,棘手,强敌。”诸葛笑了一下,他的眼中很亮,竟有些迫不及待交手的兴奋,那焚的香气缭绕于他的眼前,司马徽光过光雾,竟有点恍惚。 但为大才,哪个不是心志坚定?!诸葛也是其中之一啊。 司马徽也放弃劝他了,只是释然一笑,道:“期待你们交手的一日。” 诸葛笑道:“亮更期待吕娴。” 司马徽一笑,也是。吕娴连有异心之人都敢用,对诸葛亮的挑战来说,是更强的存在吧。 “此人,非汝所能敌也,她胜非在计谋,而在于为主之英明。”司马徽道:“倘有一日连刘玄德都不可敌之仁德,大贤,孔明便是有天之智,也未必是其敌手。天下人心不可胜也。不可凌也。” 诸葛亮没有回应。 司马徽知道他是要走的了。 因此也没再挽留他。 他更知道,孔明此去,一是助刘备立基,二则是定要合纵灭徐州。 在他心里,这个事已经很明朗了。 这天下间,吕氏不死,以后只会更强,绝无再灭的可能了。 而吕娴今年才多大?! 若是再纵其发展下去,由她的谋略布局来看,她能吃掉整个中原天下。 哪个不胆战心惊?!看她举手投足之间,令徐州整个的上下一心,像吹气球一样的壮大起来了。这等的齐心,不感到徐州巨大的威胁?! “要走了吗?!”司马徽看着天色,心道,孔明此去,是真的要真正的拉开序幕了。 他一定会说服曹操和孙策,共同剿灭徐州。 天下大才尽出此世,也是一场盛事。 而此时,吕娴刚出冀州,便看到了曹操的使者与将士带着兵马前来接应,当然了,名为保护。 使者看到吕娴身后浩浩荡荡的近万人的后续人,也是吃了一惊,眼神极度复杂,又掩了去。哪怕这一多半,都是老弱妇孺,然而,她全不弃,而带着,一是自信,二是这个名声传出天下,足以令人掩去对她的指摘,掩去对司马氏所为的罪恶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77章 暂平衡三军护送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仁至义尽的让人连指摘都觉得不够力气。因为她,真的太自信了。她凭什么能够认为带这么多的废人出冀州又出兖州?! 有这样的制衡的自信,这样的一个人,若是曹操真杀了她,只怕又要背锅,司马氏的事,已经背了一次锅了。外面多少人说是曹**的司马氏狼狈逃窜的?! 想一想,始作俑者本是她,结果,还是曹操背了锅,能不气死?! 使者暗暗的以为,她必是造了很多的势,多少黑水泼到曹操身上,偏偏这事还不能大义凛然的互骂,指责,只能郁闷罢了。 有点无语的同时,也确实是倾服她的。 因为她现在的处境真的很难,可她并非作秀,也不是示范仁义,是真的要带这么多人前去徐州的,司马氏全族安然无恙。 这等的气度和魄力,叫人心服。她来这一处,目的也确实是为了司马氏。 这个事,在天下人眼里,算是义举了。 使者除了骂一句天下人的确是眼瞎以外,也只能无奈。 见有曹营的军队在此,臧霸守一侧,赵云拎着长枪一马当先护着吕娴近前。 使者已下马了,对着吕娴道:“女公子安否?!别来无恙?!” 吕娴也下了马,抱拳笑道:“娴安也,多谢曹公记挂,还增援兵马保护接应,是娴之幸也。替娴多谢曹公!娴小辈,得长辈爱护,是娴之幸,亦吾父吕布之幸也。前有袁公护送,后又有曹公增援,娴心中感激不尽!” 使者心中微惊于她的应对,这般的理所当然,将此事立即定性为增援护送上,而不是半路截杀上,这等的气度,无惧无害的气度,真的叫人心中服的很。 她就不怕真的是半路截杀吗?! 只是往她身后看了一眼,赵云虎视眈眈,自有强将与袁绍的二千精兵盯着。 而那些老弱,若是死于此处,倘若曹操真杀了这些人,这黑点一辈子也别想洗掉了。 而这些精锐在,便是死了这些老弱,万一没有杀掉吕娴,让她跑脱了,那才真是坑到死。 所以使者便是心中有点杀心,看到此景,也全灭了心思,笑道:“曹公与女公子,旧友也,女公子有要助之处,焉能不助?!特特候之而护送女公子回徐州也!” 这个时候,也默契的不提什么封妃的圣旨不圣旨的事了,他也没那么傻,这个时候提这个破事叫吕娴下不来台,不高兴的。 既然不能杀,便只能尽量的往友谊方面靠拢,没有做了好事,还要叫人不高兴的,行事不是这么办的,真这么做,才是真的吃力不讨好。 曹营的人真的没这么蠢。 “曹公仁人义者也,”吕娴也乐得感慨,道:“使者定要替娴谢过曹公。” 都是套话吗,也就都是嘴边的话儿,因此你来我往的说了好一通,都不嫌腻。 使者又笑道:“曹公托吾向女公子递一句话。” “使者请言,”吕娴笑道,“娴不敢不应。” “敢问女公子可忘乎旧日之盟矣?!”使者道。 袁绍营中诸副将都吃了一惊,脸色顿时难看了。 吕娴道:“并不敢忘。” 使者一笑,道:“既是如此,使者心安矣。” 袁绍营中诸将心中微有愤怒,上前道:“敢问女公子与曹操有何盟?!” 吕娴当然不会傻到说要一起搞掉你们袁老板,她笑道:“天子之臣能有何盟?!盟誓共护天子矣。此亦是袁公必盟者。” 袁将等人哼笑一声,倨傲道:“但愿如此,倘若有共谋不义之事,袁公必不饶矣。” 这些袁将也是缺心眼,好事做了,还要讨人家不喜,这就叫吃力不讨好。 使者心中轻笑一声,不语。 吕娴道:“怎敢?!袁公与曹公这战,无非也是争个护天子的席位,怎么敢说是不义?更无来不义之盟之说。” 袁将们一窒,一时无话。这话说的,好像要问不义,先问袁公义不义。 他们脸色不大好看,互视一眼,心中都有点不满,这吕娴巧舌如簧就罢了。还让曹操来了人接应,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当然不会高兴。 有心离去算了,又怕被曹操给截了胡,自己也交不了差,少不得哼哧一声,继续护送罢了,只是对曹营诸将士颇有微词。 吕娴怕他们有所冲突,真打起来就好笑了,便笑道:“娴赖袁公与曹公厚爱,能得护送,是娴之幸也,然,此本是爱护之意,倘若多生波折,反倒不好,还请两边各带队,互不侵扰,也免了娴之难办。” 她这样一说,曹使者自然笑道:“自当如此。” 曹营都表态了,袁之将士们自然也不会不表态,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也看不惯曹营的作派,却也是拱手道:“自当如此,袁公好意,自不会叫女公子为难!” “多谢!”吕娴笑了笑,道:“事不宜迟,娴需急归,还请继续往兖州走矣。” “请,”曹使者道。 袁将士们也都各跟着队,然而心中却是有些警惕,从冀州到兖州,他们心里当然怕被曹操给包抄了。因此脸上多少有些郑重。 两队自是相安无事,臧霸和赵云也略松了一口气。二人默契的看了一眼,这归途,他们是半点心也不敢分,唯恐出了差错,这平衡一旦有一方打破,就危险了,所以二人哪怕休息都恨不得睁只眼睛的,一点分心也不敢。 不仅没有空说话,切蹉更是不可能了。 而从冀州到兖州的这一路,是更不能分心,如果是袁绍的人在,也许只要处理他们的倨傲就可以。然而加入了曹营的人,这些人一则可能会对吕娴下杀手,二则是可能与袁绍的兵马起冲突。 这平衡,是很易打破的,并且可能被他们钻空子,然后将事推到袁绍身上。 这是一种危险的三角关系,所以二人是真的很紧张。不仅紧张吕娴的安危,更紧张司马氏的安危和这么多的老弱妇孺的生死存亡。 这是一只在烈火上烧起来的锅,随时可能会翻,而要平衡这一锅,就必须足够警惕,足够睿智,足够聪慧。要有能力挽狂澜的能力。 赵云极佩服吕娴的,因为她真的半点也不慌,无论何时何境,她总是一副淡定若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管是在袁绍那,还是在这一路上。 从这里出兖州,快也要十几日的功夫,而且带着这么多人,脚程变慢,很有可能会出差错,而且时间会拉长,更添了无数的危机和可能性。 所以赵云与臧霸与司马防商议了一下,将司马氏的部将们都提了出来,一半分兵跟在吕娴身边,他们身后,一半则护佑着司马氏的老弱。 就这么不太平衡,又透着一股诡异的微妙平衡中,进了兖州之境。 司马防心内忧虑的同时,其实心中也极为担心,就怕出任何意外。 同时,他也是有点服气这个吕娴的,除了她的出身和是吕布的女儿比较讨厌外,以及算计了司马氏的无耻外,这个人,的确是不输于曹操的存在。 这个气魄,天下公子间少有人有之。 如此淡定,不知道她是极度的自信,还是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不管是哪一种,司马防都觉得此女何其了得。 然而这种微妙,在进入兖州三日后被打破了。 因为,马超带着人来了。 马超不是一人来的,他率了五千精锐,良马,精锐,神弓手,战斗力何其惊人,而是五千人进入兖州,动静不可能小,他是闯了关进来的,大剌剌的就来寻吕娴,当然了,身后跟着追兵,他像闯入森林的闯入者,惊天动地的,跟了无数人来追他。 而他全然不顾,率着大军,动静极大的奔啸而来。 斥侯来报的时候,连吕娴都吃了一惊,她抚额哭笑不得,回首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曹使者的脸,曹营将士的脸色,以及袁军将士的愤恨脸色,一时之间,十分无语。 就连司马防也心惊不定,这马超来干吗?! 偷袭?! 所有人都以为是偷袭,来截杀的。 曹使者,曹军将士这样以为,袁将士也是如此认为,就连司马氏的战将们和司马防都是这样以为,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人虽众,然而比起马超的五千精锐,他们未必有胜算! 凉州的骑兵是出了名的强悍,所以哪一个不惊讶,都慌忙摆起阵势来迎战了。 司马防更是跌足长叹,老泪纵横,泣道:“司马氏休矣……” 这些老弱哪抵得住这些骑兵的践踏,只怕能保其十之一二,都不得了了。 所以一个个的恨死了吕娴,那眼泪都哗哗的掉。 乱世就是这么残酷,没有人护的家族,多少灰飞烟灭,连个遗言都未必能来得及留下! 臧霸脸色难看,道:“女公子,霸且去迎他!且要问他是为何而来!” 赵云知道臧霸不喜马超,便道:“宣高且护女公子左右,云去一问,若有误会,可即刻解除。” 吕娴知道这个时候赵云去最好,便笑道:“子龙且去一问,若有误会,还请与后续追兵解释清楚。只恐孟起贸然闯入兖州,曹公必定是误会了。” 赵云一拜,带着少些精锐,像离弦的箭一样的去了。 吕娴心中却淡定的很,她知道这马超虽然傲气,既来了,就不可能是为了偷袭而来的。 便是真恨了她,要杀她,也不会挑在这个时候,冒天下之大不韪。 从宏观上来看是这样,从他个人心理上来看,这个人,也不至于为了报私仇,而不顾大局,再蠢也不至于为了杀她,要接连接与曹兵与袁兵一起对着干。 除非他西凉真的想凉凉了。 所以她淡定的继续走。 曹营将士,袁营将士,以及司马氏心中惊疑不定,这是什么意思?! 有五千精锐奔来,她却丝毫不见慌乱?! 曹使者突然有不祥的预感,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赵云去迎了马超,便与曹追兵解释了一番,虽略有口角,但也算是退去稍许的疑虑。 曹的将士是很慎重的,他们郁闷于马超的胡作妄为,但是没有曹操的指令,他们也不敢就宣战。因此,有人出面,便忍了。速速的报去与曹操。 然后又有斥侯来与曹使者说此事。 曹使者骇了一惊,脸色也颇为微妙,看向吕娴道:“女公子安危如此牵动人心,连西凉马氏都惊动了。” 他心中骇然,又心惊,同时也颇为忌惮。身为使者,有些脸色是不能上脸的,可是他现在的脸色就极度的复杂。 吕娴装没看懂,只笑道:“孟起只恐是来找娴打架耳,先前遇他,多番试弄之,孟起年少,轻狂不已,必是带兵前来与我寻衅。他是少年人,还望诸位能多多包容之。” 曹使者皮笑肉不笑,道:“这是自然。”心里却哽了一口老血。 袁军将士心里恨不得剥了这马超的皮,冷笑道:“此小贼,还敢来!?行,看在女公子的面上,今日且不算这笔帐,反正这西凉……哼……”剩下的话是没说。 袁军背有大靠山,说的话口气大,特别狂,众人也习惯了。 就连司马氏也是心中复杂不已。 这个局面,只要有一人拔了刀,场面就不可收拾了。而她却淡定若斯,语中带笑。仿佛压弹这些,只是轻而易举!? 此女…… 当初在袁绍营中也是如此淡定的吗?! 了不得啊。 她身后臧霸都郑重的脸色,暗中警惕了,而她却如此的淡定,举手投足间,化这危机与刀锋于无形。 化一场可能的刀锋于无形,这种力量,是领袖的力量。 司马防垂下眼眸,英雄出少年啊。 虽然厌恶她,但少不得要说一声,虎父无犬女。 如此从容,叫人心惊。 剩下的事就比较诡异的平静了,很可能都会被马超给打破。 结果事情奇在哪儿呢?! 马超来了,知道只要人马一逼近,袁军与曹军可能都会拔刀,所以赵云一劝,这马超也乖觉的很,将五千人安排好了,只在前开路,只一骑与赵云并肩而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78章 五千骑兵来接应(加更) 而这边的气氛,是真的很僵硬,感觉脸色难看,愤怒飙升,很可能都要拔刀相向了。臧霸紧张的也暗暗的握紧了手边的兵器。 而司马防更是连呼吸都跳出了胸腔似的。心都能跳出来,吓的不轻。 再看曹使者,脸面都如猪肝一样了。而袁军将士,个个脸色臭的能晒咸鱼。 而吕娴却淡定的要死,骑在马上,还透着微笑,看着马超前来呢。 马超离了十步,才跳下了马来,眼中没有别人,只有吕娴,眼睛一亮,拱手道:“超来也!此次超未背诺也!” 诺?!什么诺,又是盟,又是诺的。袁军将士互视了一眼,心里十分不高兴。 吕娴下了马,上前抱了他一下,使劲的拍了拍他的背,道:“此方为男子气概,人无信而不立,孟起,你现在虽幼,到底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马超脸色一红,心虚的想,他本来就是个男人。 吕娴道:“还不速速向袁军与曹军道歉?!先前冒犯袁军,今又破兖州境,已是过错,好男儿若不知低头,就是真的触怒曹公与袁公也,二人皆是英明之主,必然能饶你轻狂!” 马超也滑溜的很,抱拳道:“先前冒犯河东郡,是超罪过也,请向袁公致歉。今犯兖州,虽有名,然也多不恭也,请向曹公致歉,实有意故,还请谅解一二。若有错处,待送女公子回徐州后,再提若何?!此时当以护送女公子为要务。” 司马防看了一眼吕娴,一是惊她能立即压住局势,让马超低头,让袁曹二军无由可发怒,二是惊马超竟然肯低头。这小子,谁人不知是匹野马,素名闻在外,以不羁着称,是个人嫌人厌的存在?! 不料,竟能被她收服! 司马防心惊的了不得,跳的厉害,原来不是来袭截,而是护送?! 徐州得了凉州了吗?! 这包抄,这背后一招,直接把他给打蒙了,连曹使者与袁军将士也是哑口无言。 曹使者是心中惊的要死要活。曹操派了多少人去凉州,还未说服马腾和韩遂呢,结果吕娴已经搞定了马超,这什么意思?!凉州要倒向徐州了吗?! 这天平全倾斜了。 这个事,也太大了…… 而袁军更是如此,虽恨马超,然而忌惮他的五千精锐,一时皮笑肉不笑的,心中只能压着怒火。 吕娴也拱手道:“还请原谅此子之轻狂,此小子尚年幼,未及冠也,自小背负才名,盛名在外,行事难免惊狂,先前犯河东郡,是他之错失,他必道歉。冒犯袁公之处,还请谅解。今破兖州境,也是为娴之故,此事,娴必写信与曹公,还请曹公看在他无心之失上,谅解于他。今次,实为我也,他日,娴定郑重亲口向袁公与曹公道歉!” 连未及冠,不要与小孩子计较的话都说得出来?! 袁军与曹使者还能说什么?骂吕娴为了开脱,不要脸?! 或者直接骂马超不是东西?! 都不能啊,这个时候,马超实力最强,谁也不敢造次。因此都皮笑肉不笑的道:“女公子言重了,马超不知事,女公子愿意担责,我等明白,自会向主公言明便是。” 原以为她必开脱,不料吕娴道:“孟起,吾之兄弟也,此事,若有变故,娴愿意担责。” 司马防心中一惊,这是什么意思?把凉州背在身上了?! 一言一语间,意思是凉州归她管了!??这小女子的脸皮这么厚!马腾答应了吗?!韩遂答应了吗?!就是马腾答应了,这凉州也不是只是马腾一个人的啊?! 不光司马防目瞪口呆,连袁军与曹使者也是哑口无言,都为这个变故给惊着了。 最奇葩的是什么?!这马超不是吕布啊,他虽然是个野马,但是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的啊,他竟然,没!反!驳! 还点头应了,道:“既为兄弟姐妹,自当死生与共,共担荣辱,凉州与徐州自是一体,超之错,也是徐州过也。今连累了女公子,将来超必弥补。” “……”曹使者与曹军将士与袁军将士的脸色可想而知。 司马防有一种荒谬的感觉,诡异的感觉。 就连臧霸也颇感意外。 反正就是这么一个荒唐的结果吧。 总之,所有人可能的剑拔弩张,全部哑火了。 仿佛快要出鞘的绝世神剑,被一个天雷给直接劈裂了。 事情就是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这样。 众人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一时面面相对,哑然无语,这一刻,都有一种同病相怜的荒唐感。 马超其实也真没什么道歉的意思,只是吕娴需要他低个头,他就低了,他本就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个意思,但还真没当真。 虽说套话,但是套话有用,还是得说的。至于当没当回事,只有马超自己才知道了。 他是安静不到一时半刻的,立即就上了马,道:“超来送女公子回徐。” “走着。”吕娴笑道:“稳住了,孟起!” 马超也知道现在可不是浪的时候,稳稳的应了一声,也没在这里碍眼,自行又回到凉州前营去了。完美的避开了袁军将士和曹使者的肃杀眼神。没凑在一处,非得碍眼。 这马超竟然能这么乘,不科学啊。 吕娴看着他的前军,摸了摸下巴,甚至有些觉得这小子,盘算着什么坏心思呢。 行到一处山角下,歇了下来,接触到司马防扭曲的,复杂的表情,吕娴嘿嘿一笑,本来是个善意的笑容,落到司马防眼中就成了猥琐的笑容。 司马防扭过头,这小女子,阴险的很,暗搓搓的竟然与西凉勾结了,呵,难怪如此的自信! 这手腕,了不得。 他可是知道的,曹操暗地里不知道派了多少使者去说服马腾与韩遂。也不知道现在马超被吕娴给拐了,心里是什么想法。 说来,这马超其实也并不蠢,他依附曹操,或是归附袁绍,都不是好路。要么当枪使,要么,还得被消耗。再加上凉州本就与这两处有地利之争,难免好坏不分,善恶难尽。再加上他已经得罪死了袁营与曹营,还不如跟着徐州,是另一种的选择。 重点是这个选择出现了,而且还不赖。 这样子的话,可以避免曹袁之争了,还可以借徐州的势,凉州可得暂时的不动。 司马防一分析这情势,深深的觉得,也许是天要兴吕吧,他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 徐州得了凉州,哪怕并不是归附,依附,哪怕只是不那么可靠的联盟,也是如虎添翼的。 不管这马超来是真是假,还是只是透出一个信号,这都说明,这两个算是半结盟的状态了。 徐州暂与凉州无地利之争,远交近攻来说。这相互为援,是神来之笔! 司马防的眼神就忍不住凉凉的落在吕娴身上。 而马超呢,自己的西凉兵没接近,然而他却像匹狼似的,只要停了脚,就来一下,走了又来了一下,要么说几句废话,要么就过来转上几圈,也不惹事,离的曹军与袁军远远的,也看都不看司马氏的人一眼,只是逗着吕娴说话,听起来像是要比什么武之类的。 司马防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感受。 别说他了,曹使者也是心里哔了狗一样的荒唐。 他往西凉兵的方向看了一眼,旗帜飞扬,马鸣嘶嘶,那种悍勇的活力,真不是中原的普通兵士可比。 良马,神箭手,悍勇的兵士,这是西凉最精锐的实力…… 大家都脸色挺难看的。 只有吕娴挺淡定,见马超凑近前又要说什么切蹉,她笑道:“急个啥?到了徐州,自有把你打趴下的时候,就没见过你这人,这么自找虐。” 马超也习惯她的说话语气了,也不生气,只是不服气的道:“谁能打趴谁还不知道呢,莫慌,等到了徐州,见识见识你的手法。” 吕娴哭笑不得,道:“出了兖州,你这凉州兵与我高叔父的陷阵营演练一场,如何?!” 马超哼笑一声,道:“这又何难?!我西凉骑兵,可不是怂包!” “看我高叔父把你打的满头包,信不信?!”吕娴道。 马超不服,道:“个人武力,我服输,若群战而输,未免太小视我西凉兵。” “若是旁人带兵,也许不敌你,但我高叔父,不打的你满头包才怪,你这个,虽有勇,却无智囊,”吕娴笑嘻嘻的道:“在战场上,有时候成败输赢可不只是看谁的实力最强,谋略智计,一样不缺。实力是天时,而智计却能补后智。” 马超这个人,一向自负的很,他哪里肯服,听了冷笑一声,道:“倒没听闻过高顺身为战将能那么厉害。不过看在你的面上,我不伤他性命便是了。” 臧霸嘴角一抽,这马超说起话来,还是这么欠打。 赵云也是无语,也幸亏是吕娴,若是旁人,不给他抽个嘴巴都是能忍的。 吕娴笑眯眯的,开始套路他,道:“真不服啊?要不这样,打个赌呗。” 马超升起股警惕,道:“赌什么?!” “若论实力,天下之英雄,无人可及我父,可我父之前打仗,虽勇猛,却每战多败,所以不能开拓,而你也一样,”吕娴道:“若是你输给了我高叔父,我也不强求你为我打工了,只是你得补一补智囊,多听听有才之人的意见,以免哪天不慎,在战场上被人干掉了。” 马超气的不轻,冷笑道:“要想在战场上干掉超的人,还没出生!” 这狂的,臧霸翻白眼,想抽他。听不下去就不听,他干脆喊了赵云去看司马氏的人了。 这一路加上马超的人,浩浩荡荡的也有一万余人了,真的特别壮观,做起饭来,也是炊烟很大。 司马氏的老弱,与赵云带的老弱,略有几个病了的,还好有医者看护,并不算严重。 赵云笑问臧霸道:“如今不忧心马超了?!” “子龙如此信他,霸亦非小人,他既肯来,霸愿交付一信任,何必防他如防贼般?!”臧霸这么轻松,还是因为吕娴单论个人实力是真的吊打马超。 所以真二人在一处,他也没必要一副不信任的不离半步的样子。 赵云笑着点首,道:“孟起虽有些怪异性情,然而,却是少年英雄。现下他还年轻,只要有人诱异,他会有信有义,成为义士的。” 臧霸道:“子龙尚对马超多一丝宽容,去了徐州,还请慎重看一眼温侯,他比之马超,聪明略有不足,然,若论单纯与实力,比马超更甚也!” 赵云怔了一下,道:“好,云自当避开世俗流言,只任自己的心和眼去看温侯,绝不偏颇!” 马超见她不答,也知道自己这自负确实挺讨人厌的,心痒痒的很,道:“高顺带兵果真厉害?!”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赌得起就赌,赌不起就算,我又不会逼着你答应,再说了,又不是逼你卖身为奴!?”吕娴道。 马超脸胀的通红,这吕娴几日不见,说话更气人了! “答应就答应,超不信,还有人能胜过西凉的骑兵,”马超道。 吕娴只笑。 马超凑近她,道:“你怎么从袁营脱身的?!” “我自有妙计,像你似的,早死一百回了,”吕娴笑道。 马超便讪讪的。 “比起比什么武的,有件事得求你,”吕娴道:“你营中若有良马,可能与徐州的马配一配种?!也改善一下徐州马的基因。多生点小马驹。” 马超脸红了,这话说的,都不像个女人能说得出来的,便是文人,也没这么直白的。 所以马超只哼了一声,算答应了。他能怎么接话啊?! “正好貂蝉快生了,若是有小马出生,将来陪孩子一起长大,也算是结伴的好伙伴了。”吕娴笑道。 “你是为了这个?!”马超诧异道。 “当然,这算是目的之一吧,”吕娴道:“改善基因,也是目的。” 马超道:“好马配英雄。你也不为你自己要一匹。” “我不夺人所爱,况且,我所争者,非为一人之强,”吕娴道:“我父已有赤兔,千世难寻的良马,所以,我就不为我父要了。多谢孟起,这个事,你肯答应,我谢你。” 吕娴眼馋这些马啊,远远看着,听着嘶鸣都想流口水,也不单指马,其实她看到江东泊的船,她也眼馋。纯粹是一种对装备的狂热。这不是徐州比较穷嘛,所以只能借的借,借不来就借种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79章 借刀杀人孔明计 所争者,非为一人之强。 马超皱着眉头,又听吕娴道:“到了徐州,让你的凉州神箭手与徐州弓弩营切蹉一下技艺呗,也相互成长一下,如何?!” 马超无语,这些小事也值得郑重的说。 他点头。 比起这些,他更在意与她的切蹉,到现在,输给她,他还是蒙圈的很呢。 马超惦记的厉害,就想争个输赢高下的,年轻人,就在乎这些。谁年少不轻狂?!谁年少不在乎输赢?!别说马超了,便是她在队里的时候,也是特别在意输与赢的。除了臧霸这个人的性格稳重以外,其实少年心性,都是差不多的。 马超回去继续开路了,臧霸道:“他答应了?!” “答应了,”吕娴笑道:“想让他服,可不容易,让他听我的,得先打服他,他才会听。” 赵云听出点意思来,道:“女公子想做什么?!” “想塞个人给他烦一烦。借他的脾气,磨一磨,就好用了。不,应该说相互磨一磨,以后都好用了……”吕娴道。 赵云哭笑不得,道:“这世上还能有与马超一样脾气臭的人,才是奇葩吧。” “怎么没有?!”吕娴道:“这世上的怪才,多的是。” 臧霸笑道:“若论单打独斗,高将军没有胜算,但若论排兵布阵的战事,这马超,得被高将军吊打!” 赵云眼睛一亮,道:“高顺将军布阵果真出神入化?!” “待子龙见之,便可知之,”吕娴笑道:“徐州兵能强,便是在对练中郁强,高叔父手上无能将,届时还要靠子龙对马超这小子,狠狠的让他吃个闷亏才行。” 这小子,不跌跤,就不听话,实在没办法! 赵云喜色不已的答应了。 马超一来,整支队伍在兖州都轻松了不少,心里上的压力也去了不少。 他的实力,的确是能给人安稳的。 而曹操接到信的时候,也是眉头紧锁,下令命守关之人退回去不必再追马超,算是释放了一个善意,然而心底是极度的沉重的。 这可不是一个好信号。他心里闷闷的,就好像自己出力了许久的事,结果被吕娴给抄了底,心情能好得起来吗?!前功可能会尽弃啊。 然而放弃是不能的,只能加大筹码,尽力在马腾和韩遂身上下功夫了。便是马腾失控,至少要抄了韩遂的底!他不介意凉州二人之间来一场火并。 郭嘉知了信,也是默然,叹了一声,他拿了信来,道:“卧龙的信。” 曹操道:“此是何人?!” 郭嘉道:“隐士。主公请先看信。” 曹操看了信,才吃了一惊,然后惊异于信中的对天下的谋划与解析,道:“大才,天降大才也。此人,可能招揽来?!” 郭嘉摇首道:“此人之志,恐在刘玄德。” 曹操瞳孔微缩,他虽是许都真正的主人,然而,天子一直都占着名份,然而他最恨人不忠于他,而只忠于汉室。区区一个刘姓,又非天子,哪里值得这般的大才如此甘心侍奉辅佐?! 曹操心头微闷,他恨不姓刘,却也恨姓刘。 其实有几句刻薄的话在心里不能说出来,一个贩草履之辈,说是什么中山王之后,其实是真是假,早不可考矣,是不是冒名,谁能知晓?! 刘氏子弟,越是旁系,枝大叶茂的,越是往下,其实姓不姓刘的,都一抓一大把的,姓个刘还能真高贵了?! 曹操心里闷的啊,像是被人捶打了一把。 倒是白白便宜了那刘备,什么也没做,只白白有个贤德的名声,只是姓个刘,就有如此大才,肯甘心归附。先前以为刘备无土,若无人相佐,终难以成事,现在他的机遇怕是来了。 他若崛起…… 曹操寻思着十三州的地图,沉吟不语。 “此人恐会从荆州入手,”郭嘉道:“不过他人现在徐州。” “徐州?”曹操道:“不知何时,这徐州也成了人杰地灵之土。” “荆州更是必争之土,”曹操道:“奉孝以为,这荆州,谁能入主?!” “三方都有胜算,吕布手上有刘琦,”这个事就与曹操手上有天子一样,占着名,只是这话不能说,郭嘉继续道:“而刘备与刘表有交,刘表也有交托荆州之心,刘备若得此人,亦有三分胜算,而孙策,自攻打下江东,大败刘繇,取得江东诸郡以后,实力大增,亦有三分胜算。” “也就是说,这荆州将来会成为至关重要的门户,可以攻可以守的门户。”曹操当然知道荆州的重要性,它恰恰卡在三个地界的交界处,哪个不争?!哪个不想要?! 这在地利上,兵家若有此处,是大大的益处。 曹操道:“操一直想要瓦解刘表与吕布的联盟可能,然而一直未能如愿,如今此人来信,是何意?不说别个,却只言及荆州要害,莫非是试探?!” “是试探。”郭嘉道:“不言天下将军之大势,却处处点题,就是试探。言在荆州,其实意在徐州也!” 曹操看了一眼郭嘉,主臣二人想到一处去了,心砰砰的跳了起来。 为什么呢?!因为这,就暗合了二人之意。 徐州的崛起,早成了主臣二人的心头刺,徐州不除,天下不平。 袁绍是大敌当前,然而,怎么灭掉吕氏,是曹操一直不能决断的问题,小心翼翼,唯恐出错,反而在曹袁之战中丧身,所以他不能破盟,甚至还要拿好分寸,与吕氏和盟共伐袁绍,以争得此战之胜,所以不能破盟,然而,曹操心里如何不焦急于徐州的迅速的崛起? 他焦虑的晚上睡不着觉。 他与郭嘉都知道,要办成这件事,他一个人是做不到的,必须要有盟友,要有援助。只是苦于无法分心去办这件事,至少现在是办不到的。 而这封信就在这时候来了,这不是雪中送炭吗?! 看来,徐州之势,扎的不止是他一个人的心! 连刘备,孙策也是难以入眠的了。 曹操突然一哂笑,叫这个吕布,没事惹急了孙策,孙策恨死了他。现在吕布与刘表的联盟又迟迟不成,这不是天助之势是什么?! 曹操突然有一股兴奋升起来,道:“此人当是大才,来信试探,其实是试探操可知其意,是意欲让操来牵这个头了?!” “是,处处不离荆州,就是说让主公助刘玄德拿下荆州……”郭嘉道:“刘备才有实力,与主公,与孙策,共盟,共讨徐州!” “荆州的确不能落入吕布之手,”曹操道:“只是便宜了刘备……” “此人真是大才也,刘备一人拿不下荆州,所以需要操助,他的意思很分明,这是逼吾表态,要与吕布决裂?!”曹操道,“处处是试探,试探中也暗藏机锋……” 郭嘉笑道:“吕布与刘表联盟已是黄了,女公子所算计之事,也无后续。此事迟迟未成,现在更不可能成,有刘备与此人在,万不可能再叫此盟成。此人宁愿借主公之力,也不愿借吕布之势而守下荆州,意思已明……” 那也是,真与吕布借了力,荆州就不是刘表的荆州了,刘备与这诸葛怎么肯?! 曹操颇有些兴奋,道:“料不到,料不到啊,那小儿所算计之事,也有失算之时……” 竟颇觉有些畅快,又道:“不过徐州得了刘琦,也是有筹码的。” 郭嘉笑道:“徐州现下可是人才济济,司马懿已至徐州府。” 曹操道:“那吕娴,遇至此人,奉孝以为,谁输谁赢?!” “她有贾诩,陈宫,徐庶,司马懿,”郭嘉道:“而此人,也是大才,此事,不好说,只看主公愿不愿意主持此大事矣。” “若操,刘备,与孙策共谋大事,共征徐州呢,”曹操道,“可有胜算?!” “有大胜算,”郭嘉道:“只是袁绍才是变数。” “袁绍,”曹操道:“不错,因为本初,操还需借吕布之力,暂不能与吕布撕破脸。” 这才是曹操最头疼的地方。所以这件事只可先暗中进行,不能表露一二的。 “主公,只恐此势,那吕娴已然勘破,”郭嘉道:“与袁绍决战之事,恐有变数。” 曹操略微一惊。 不过,她誓必借袁绍之势,压制自己,以平衡现在天下的局势。 而她虽与刘表盟未能达成,然而,却得了马超的好感,算是外援。 这件事,的确不好说。 曹操道:“郭援是钟繇之甥?!” “是。舅甥二人身在不同阵营,却感情颇好,郭援之死,钟繇大痛惜也,”郭嘉道。 曹操道:“传密信与钟繇,透知吕娴之行踪。操许诺他可报私仇。只是此事,会有代价,他要能付得起代价,就只管去,也可联络审配与袁尚,此二人恨吕娴与马超入骨。要快,趁那吕娴未出兖州之境。” 郭嘉点首,立即吩咐下去了。 主臣二人又坐了回来。曹操其实对杀了她,也没胜算。 然而若不做此事,只恐将来会后悔。 而钟繇所为,曹操只默认是叛变之行,而不是他授意了。 便是天下人诟病,也诟病不到他身上去,说他不守信用。 还能拦得住一个人报私仇吗?!天下真骂起来,只能骂吕娴与马超,谁叫他们把人家的外甥给杀了呢?!这件事便扯不到公事上,还只在私仇上。 郭嘉也准备了善后,不管这件事有没有做成。 原本,曹操与郭嘉的聘天子妃之事,黄了,愣是被吕布父女拖字诀与躲字诀躲过去了,偏这事还不能再高调的责让,因为现在这微妙的情势,是不能公然的撕破脸,要决裂的。大情面上还得拉拢。 所以这事只能不了了之来处理。 然而,刘表退孙策兵之事,也是有始无终,还在僵持,苦苦支撑,不过吕娴原本以为可以顺利与刘表结盟,这件事,也黄了。有诸葛在,必然瓦解,破盟,别说没结盟了,便是真结了盟,他也能搅黄了,瓦解了,甚至把吕布与刘表的关系弄到敌对。 哪一个大谋士,没有搅弄风云的本事。 而这荆州被他盯上,就是属于他的风云。 现在的形势是什么呢?!特别微妙,诸葛用荆州事来试探曹操,其实试探的是徐州之事。三攻一之大事。并不是真的以为曹操真能助他拿下荆州。 事实上,曹操疯了,才会主动助刘备拿下荆州。 而吕布之事,诸葛说了,会用荆州事务拖住吕布,以期曹操能在与袁本初决战中取得最终胜利,并且表示看好他,其实诸葛疯了,才会真的帮曹操。曹操当然也没那么傻的相信。 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其实,有些套话,场面话,大家说出来,都是客气话,官方语言,其实真正的目的,不在字里行间,而在字的背面。 一是徐州,让他们彼此都如梗在喉,二是吕娴。 这诸葛是想扎他的心,借他的手,来杀吕娴呢,意思就是说,你现在放吕娴出兖州了,他娘的就是你曹操无能,将来后悔死你! 知道将来要用多大的力气,来灭徐州吗?!三方都要拿上全部身家与实力啊,操啊!你要给力啊。 所以诸葛啥都说了,其实啥都没说。 曹操老谋深算的不得了,是人精子,左一琢磨,右一琢磨,全是味儿,道:“奉孝,此人,将来恐是汝之对手。” 郭嘉点首,道:“句句机锋,只恐他另有杀机。” 曹操竟还有没想到的,一时愣了,道:“谁?!” “刘琦。”郭嘉道。 曹操恍然大悟,果然啊。 刘表若死,吕氏能立马送刘琦入主荆州之名,发兵立定之。 诸葛怎么能容忍此事发生?! 所以他必然如此。 “先前袁耀之事,只恐他已出过一次手,那一次,嘉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看到这封信才明白,原来如此,空穴不来风啊。只是此事未成,袁耀是真心服了吕氏。他身上,已经无有再挑拨的价值了。”郭嘉道:“马超来助吕娴,是他让主公知道吕娴现在的份量,知道徐州的份量,借主公之手而杀后患,然而,以他的这份谋略,又怎么能不图吕布?!司马懿刚与吕布磨合,并未磨合到配合无间。现在,只恐是杀吕娴之最好时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80章 卧龙遁天连环计(加更) 曹操道:“若天佑吾等,只愿父女死其一,大事可成!” 不求父女全死,但求死一个,只要死一个,徐州就彻底的完了!这父女二人所笼络的所有之势,立即能土崩瓦解。 现在的徐州,现在的这对父女,离其一,都是绝死的灾难! 而徐州的刘琦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整日跟着司马徽,要么就在藏书楼修书。 只是不知何时起,竟有些不堪入耳的流言传出来。 刘琦渐渐听着不太对味,这流言不在市井间,而在于书生间口耳相传。 很是难听,是什么呢?! 是说吕娴不肯为天子妃,这是看上了刘琦,看上了荆州,纳了他刘琦,就等于是白白得了一个荆州。 这件事,本身就是具有污辱性的言语。 便是贵女都未必忍得,更何况是堂堂七尺男儿。 若是刘琦只能想到这些男儿尊严的问题,他就愧对是贵公子的出身了,他从小周旋于漩涡之中以图自保,用尽了力气,而这些,又何尝不心酸?! 这些流言,却偏偏如此难听,说明什么?!说明他弱,他依靠人,他没有尊严,以外呢?! 这背后的问题,才是真正叫人心惊胆战的东西。 这叫空穴不来风,这叫无形的刀锋本身。 这徐州是个巨大的磁场,原以为可以庇护一二,然而还是有人瞄准了他,并且卷起了一股狂风,如龙卷一样的风暴。意欲将他扯裂,生不如死! 刘琦想通了这一点,反倒对自我的那一点可怜的尊严不在意了。 因为这件事只说明,有人在意他,在意他,就像在意荆州一样看重。 刘琦还未寻司马徽商议,袁耀便担忧的来了,也并不明言,只是看他气色还好,倒松了一口气。 刘琦自然知道他是为何而来,道:“先前是袁公子,如今,已是轮到我了。” 袁耀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来,“我二人不愿扯入风暴,可是总有人,不甘心,非要将我们扯入风暴圈中去。意在从内攻破徐州也,分裂,对抗,敌对,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情面……果然啊,平静日子过不了几日,终究还是逃不过!” “可是要逃避吗?!”刘琦的心情,旁人未必懂,可是袁耀懂,他们也算是寄人篱下的难兄难弟了。 可是要排解这些苦闷的唯一办法,只有当徐州是真正的家,才能超脱出来,不被这些所困扰,否则,就永远被心中苦闷所困,被人所寻到隙处而利用了。 袁耀道:“你并未难受?!” “一开始有点难受,”刘琦坦言道:“一直在想为什么是我,凭什么是我承受这一切?有点想不开,特别难受,又特别的恨背后的人,在天下面前,我这小人物,不值一提,当然比不上荆州有份量。可笑的是,他以为,我代表了荆州……” 这句话,说的袁耀又心酸又可笑。 刘琦若无吕氏庇护,能代表什么荆州啊?! “然而,难受两天以后,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个人的目标不在于我,也不止是为了荆州,”刘琦道:“他的目标始终都是奔着温侯与女公子的……” 袁耀听了,手一慌,茶汤烫了指尖,他忙捂住,竟也顾不上狼狈,道:“对,你不说,我竟没感觉到,怕是要出事!” 刘琦道:“但愿是我多心,此事,还是要与陈相等人明言方好,司马懿初来徐州,与主公尚在磨合期,只恐还有逆反之心,若不上心,此时怕是恰恰会中人计的时候。” 袁耀起了身,道:“我立即去寻贾大人。” 刘琦亦道:“我去寻老师,再看看那人可还在,若在,定要唾他一脸,朝我一弱公子出手,可要脸乎?借刀杀人,借势杀人,便是他日能辅佐刘玄德,将来也必是小人扮为君子。耻行也!” 像这种暗地里的手段,其实哪个谋臣没做过?便是陈宫,郭嘉,陈登,贾诩也没少在暗地里搞些这样的事,但这种事,都是不能公诸于世的。 而诸葛所行,被人参透,一则是这徐州上下,俱都是人才,全都是妖孽般的智者,都能看破,二则是这刘琦与袁耀冷静又清醒,自知才微,所重者只有身份,所以从不高看自己,不高看便不会不平,不生不平,便更冷静,更清醒,更旁观的角度去看事情和自己,就会将自己的境遇放低,不会放大,反而更清醒的认清,三则是,这徐州城是暗影的老巢,有些风刮过,风言风语的,哪个能瞒得过他们?! 不得不说现在的诸葛确实是太急了,也太年轻了。 现在的他,在徐州郁久,越是感觉到了徐州的威胁,对天下的巨大的威胁。所以,他做的事,反而都有了些形迹,虽无有确切证据,但是,一眼却能看透。只要有心。 这算是早期诸葛的无奈。 被逼到这个地步,也确实是真的急了眼。 而徐州对他的威胁不在于吕布多强,吕娴多智,有多少地盘以及多少能臣良将,而在于民事农事等各个方面的崛起。 打破了士族的门槛,江湖的界限,农事商贸读书人的交流,融合在一处,形成一股血液,新鲜的,澎湃的,再任之发展下去,这将成为一股巨大的洪流,席卷整个天下,带来一股真正的天地变换的新日月。 诸葛再聪慧不过。他不仅不守旧,相反,他还很赞赏徐州的一切,让他觉得新鲜。 然而可惜的是,他敌不过心里的忠臣明主的理想与向往。他违背不了坚持了这么多年的理念。 终究还是选择离开了徐州。 或者说,他心里并未有真正的挣扎与迟疑,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认可过吕布父女,哪怕在看过这些以后。 人是很偏执的。 有的人的选择是可以随境遇而转变。而有的人,却不能。他们会先定一个方向,先选一条路,然后,不为两边的风景所影响,只坚定不移的走下去,永不会停下脚步。 而诸葛是后一种。 然而他内心又很欣赏这徐州的一切,以至于他出手极快狠准,同时呢,内心里又割裂了一道不同于往的内疚和苦闷与无奈。 谁叫这一切,都与他的理想背道而驰呢?!事难两全。 刘琦去寻司马徽的时候,诸葛已经离去了。 司马徽倒不意外,刘琦却很愕然,道:“怎么可能?!外面守着这么多人,怎么悄无声息的离开的?!” “卧龙岂是池中物?岂能困于此屋一隅,他若不愿留,迟早要走,想走,也必然能毫无声息的走。卧龙一时,只为飞天。”司马徽看着琴也不见了,只余下一个无烟火气的香炉,心里有点郁闷,道:“他啊,有时候比士元还要偏执。” 只是没想到这般突然,连封信都没留下。 也是,之前已经说过无数次,倒也省了告别。 司马徽道:“女公子将回,这天下,也有他惧之人。他也怕女公子回来了,真困住了他。” “原来如此。”刘琦脸色有点无语,道:“老师这位友人,出手不凡呐。竟是有些不择手段了。” 司马徽道:“阴谋阳谋皆是谋。”对这一点,司马徽倒无别的看法,因为争天下,就是非常残酷残忍冷血的。 有的时候,仁慈太过,也未必见得是好事,比如刘表吧。司马徽在荆州的时候,光看着刘表都苦闷的很,这么优柔寡断。 “将来恐是徐州劲敌,”司马徽道:“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只是一把小火,真正的大火还在后面呢……” 说罢竟笑了。 刘琦愕然,更不懂这些大才子的想法,道:“老师竟不担心吗?!” “担心何者?!”司马徽笑了,道:“吕布父女不是需要人保护在怀里的婴孩,他们不是纸糊的。再说了,火越大,烧的越旺,才能越炼出真金啊。” “……”刘琦发誓,真的从来就没懂过这些大才的脑回路。 这么大的事,刘琦都能郁闷死,担心死,一想到这后面的连环的事,就觉得毛骨悚然,暗藏着杀机。可是老师倒好,反倒笑了。 刘琦正无语着,庞统趿着鞋来了,他也是不修边幅的很,自从在吕布席上受了打击,最近也不怎么与人杠了,热情大大减少,更不怎么出书院的门了,每日就在静思,静思就静思吧,却是披头散发,连发都不束了。 对于此,司马徽也是拿他没办法。 这个时代,真不像是现代人,现代人,其实这种装扮,真没什么,便是穿个睡衣出门散步,也没事儿。 然而,在这里,不束发,不正衣冠,是真的特别散漫无礼。当然了,你若是追求庄子一样的无拘无束,也无可厚非,但要求入仕之人,未免也…… 孔子讲正衣冠,才谈礼。其实这不只是儒家的要求,而是那个时代对士大夫,公卿的所有标准的要求。 庞统如此,其实是极为失礼的,哪怕不出门,只要见人,就不能不正衣冠。除非丧礼,大悲恸时,才有例外。那是特定的。 所以这一面,刘琦更是无言以对,愕然的看了他一眼,转开了目光,只是草草行了个礼。 他对这个人的观感不好,所以也不吱一声。不失礼就行了。 庞统这个人更无所谓,仿佛都放弃了礼不礼数的,颇有些放飞自我的意思在。 他似乎更知道自己口碑不怎么样,也不讨喜,所以司马徽的学生对他偶有冷眼,他也浑不在意,只是也草草拱手回礼,却是直问司马徽道:“水镜,孔明果真走了?!” “是,连封信也未曾留。”司马徽笑道:“符合他的作风,他这人,一向如此飘乎,缈缈无影!” “所谓卧龙,当是如此!”庞统哈哈大笑。 刘琦完全搞不懂这些人在笑个啥。 此刻他眼里的大才怪才都是有病的人! 司马徽笑道:“卧龙出手,不同凡响啊……” “哦?!”庞统瞅了一眼刘琦,嘿嘿一笑,那猥琐的……刘琦的脸色有点僵硬,千万别从他嘴里听到他也来凑一嘴打趣这个事儿,不然他也得扇他。 向来这厮嘴里,吐不出象牙。 刘琦正紧张防备着呢,不料这庞统还算有点底线,没有打趣,只是笑道:“卧龙也被逼急矣……其实此事不难化解,若是吕布肯用吾之计,自可消抵卧龙之计于无形……” 他的声音自负又欠扁。 又是一个看透不说破的怪才。 这是小事吗?!与其自卖自夸的说,你倒是做啊,你做了,反击回去,也许我还领你的情?! 可这庞统就是卖个嘴快,反正是等着人来求他,他才办事。 呵呵,就这个人,等到被重用,只怕黄花菜也给凉了。人家有的是人,且轮不到你。这人,真是还架子挺大,多大脸?! 司马徽没有正面回应,道:“卧龙已起于高飞,而凤雏,何时可高翅翱翔?” 庞统听了,果然沉默下来,突兀的不吱声了。 司马徽见他还知反省,倒也只笑,道:“公子可知龙有三形矣?!” “愿闻其详,”刘琦道。 “飞龙在天,游龙戏水,于陆为马,此为龙三形矣,”司马徽捻须笑道:“卧龙此去,是天水陆,无可挡也。”司马徽道。 刘琦道:“凤呢?!” 天地良心,他问这话,就是想扎一下庞统的心。 果然庞统不笑了,沉吟起来,不语。 司马徽也瞅了一眼庞统,笑道:“凤须涅盘,才可真正翱翔九天之上。” 这话,几乎是提点庞统了,多直白?!就是你他娘的想要重用,先火烧一把,受点罪吃点苦再说。 就这张破嘴,呵呵,烧不出来,直接化了就完了。 刘琦心道,老师果然还是看重庞统这人的。只是此人,却不知老师之良苦用心。 “琦受教也,”刘琦也没看庞统是什么脸色,只道:“只是此事,老师为何不急?!” 司马徽笑道:“有贾文和在,何人可坏吕布?况又有司马懿保在前,定无妨!徐州人心已聚,气候已成,非计谋可能破也……” 这乐观,自信的。 刘琦听了,安了些心,连忙告辞,往贾诩府上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81章 诈信至图谋吕布 庞统不吱声了,坐到一边去看夏花,一脸的思考宇宙的神色,像颗土豆似的!一动不动。别误会,说他像土豆,真不是贬低他,而是夸他。 这个时候的土豆,可是精贵粮食,还没完全推广开呢,徐州这一带虽是丰产了,然而舍得吃的只是少数,大多数,还是留了下来做粮种。 现在这世道形容一个人像土豆,绝对是夸赞的话。 司马徽也不点破,回前院广授学生去了。 这庞统招人怨,一张破嘴,惹了多少人。到处招人骂,他司马徽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他打破了一些固有的门第和门槛,现在各地写了檄书骂他的也不知凡几。 更有甚者,形容他为世家公害的人也有。 司马徽却淡定的很,从不辩解。自孔子始,这学问一事往低下滑下来,是必经的过程,以后会有更多的寒士,更多的寒门崛起是必然趋势。 而固守陈规的人,将来是连个名也留不下。 司马徽所作的,也不是最终由他们来评价的,而是由后世之人来评判的。 刘琦往贾诩府上去,袁耀已是在了,不光袁耀在,还有陈宫,陈珪,包括阎象等原先的袁营谋士都在。 刘琦进来的时候,就是一怔,陈宫笑道:“这段时间,刘公子受委屈了。都是无稽之谈,还请刘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是。”刘琦服气的很,天子想要纳妃都没如愿,这么一想,他刘琦受点诽谤啥的,也不算啥。因此道:“本是小事,倒惊动陈相,如何值得这般郑重道歉?!” “于徐州是小事,于公子却是名誉上的大事,”陈宫道:“待女公子回,定亲自赔礼致歉。” 刘琦心里的微小的不舒服,也尽去了,道:“怎敢?!比起此事,还有一事,琦心下定不安……” “诸葛之事?!”贾诩笑道:“公子不必担心,一切定无险也。” 刘琦说的倒是怔了一下,一想也是,这徐州可是老巢,哪怕默认着放诸葛走了,但应对,不可能没有。 贾诩一直在盯着诸葛呢,再加上暗处的人,诸葛的计谋,贾诩若是料不到,才是真傻了。 只是此人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悄悄的就能把事给暗地里准备妥当了。 他就是这么一个极其低调的人,也是刘琦担心多余了,他怎么可能没有准备?! 刘琦心里一下子就放松了。 “况还有司马仲达在,趁此次,也瞧一瞧,仲达的本事吧,”陈宫笑道。 陈珪捻着胡须不语,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袁耀听的都笑了。 阎象也是挺感慨的,道:“汝三人竟信任司马仲达?他若不肯尽心尽力,或是背后插主公一刀,万事皆休也!” “不会,”贾诩笑道:“司马懿并不是不顾后果的人。” 阎象见他们如此自信,也是失笑不已。也不知他们哪里来的自信,连吕布的安危也敢赌。 袁耀与刘琦等人都先回了。 “今次看来主公突然说要去下邳城,有异啊,”陈珪笑道。 “当初定下寿春,匆匆之间,袁公路便撒手人寰了,女公子也就搁浅了这下邳城投降的人的事,”陈宫道:“主公一直心有记挂,只恐是有人提了一二句,他便上了心,主公这性情,既然想起来了,必然是要去的,现在想来,只恐也是有人挑了。” 这诸葛,真是良苦用心,还想挑起那下邳城中的袁氏叛军的叛乱,想要埋伏吕布吗?! 可惜,袁耀带着袁术部下所有的大将都在此,在那的人数再多,也不成气候了,当初都没能成事,更何况是现在。 也正好,趁此让司马懿熟悉一下徐州的险恶,身在吕布身边的危机,也练练手,别懈怠别想躲懒。也能趁此,一举把当初没能解决的后患给解决了。 “郝萌将军,可还忠心否?!可叛否?!”陈珪道。 “郝萌虽有异心,当初曾向过袁术,然而袁术已死,他必死心踏地向着徐州,况且有女公子约束,又有施恩,他必不叛。”陈宫道:“只是下邳城中叛军,他未必能降得住,倘若在城中,早将郝萌拿下,事必不妙。既引主公前去,如何能没有埋伏?!” “必无妨。况且此事的目的,未必在于下邳。”贾诩觉得,有司马懿在,真不用担心,便是没司马懿在,区区一个下邳城,真的难不倒吕布。 趁现在去彻底的收了,也就解决之前的患害了。然而,若诸葛的目的只是下邳那才真是想简单了。 “我倒更担心女公子的处境,事有不妙啊,”贾诩道:“增兵接应吧。” 陈珪与陈宫都点首,当下三相签发军令,唤来宋宪,命他机密带兵速去追高顺,接应女公子回徐州。 宋宪连夜点了兵马,趁夜去了。 “徐州城空虚,”贾诩笑了笑,道:“倘若有叛,当在此时了。” 那诸葛,莫非还有遗计不成?! 现在,是没有任何一个外敌,有空来打空虚的徐州的,那么,可能就是从内破了。 然而袁耀,刘琦都不中他的计,他到底失算。 “还是要小心,”陈宫道:“袁耀约束不了所有袁氏旧将。若有异心辈,当在此时发。” “这倒是个真正的机会,”陈珪轻笑道:“若有不服生乱者,特殊之时,尽可诛之!” 贾诩轻笑,都说徐州空虚,无将,然而,无名的英雄,提拔上来的有实力的战将并不少,只是因未有战功,未能封大将而已。 徐州并不是真的空虚。 或者说,这就是一张蛛网呢,若真还有想不通的,非要在这个时候撞进来送死,他们必不轻饶。 趁空虚而生乱者,都是诛死除族不可。 否则不足以定人心,慑不服。 不过贾诩总觉得,现在的徐州,便是有人有小些小心思是难免的,但生大乱子,是不可能的。 若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他与陈宫也就枉守徐州老巢了。 正说着,亲兵来报,道:“王楷大人回城了。” 三人大喜,道:“速请进来。” 王楷早带着虚奴一并进来了,一进来便拜倒,那眼泪都纵横啊,感慨的不得了,他真的以为今生是要死在江东了,要么就被关一辈子,受活罪。 没想到,竟还能有回之时。 一时感慨的不得了,道:“楷在江东,多亏诸位一直记挂,楷才有回之时也。此事,多谢诸位之力。” 陈宫道:“要谢便谢陈元龙,他效力多也。” 王楷道:“以往是楷小人之心,误会元龙傲物也,不料也是一个好人啊,此番,多亏了他……” “大人在江东,徐州上下皆悬心,我等虽为汝,也是为徐州,大人所为,更是为徐州也,”陈宫道。 王楷哭了会儿,又笑了,道:“汉瑜,多谢。” 陈珪笑道:“汝功大,当谢你才是,怎的倒谢过我来,元龙之事,他回时,你自与他说。” 王楷便笑,此番回来,徐州真的大不一样了。 他心里五味陈杂,又欣喜莫名。 “此去江东,收获颇多,孙伯符上下都太客气,太热情了,尽是挽留不放回,实无办法。”王楷笑道。出于外交考虑,这被困之事,是死不能承认被扣押的,不然这个事就难听了,就升级了。便是事实如此,也得粉饰一下太平,说这挽留啥的,都是出于友谊考虑。 反正就是坚决不能承认是被扣押,差点被杀的。 这就是诸侯外交的套路,套话,便是现代,也是大差不离。 有些事儿,只能在水下,不能摆在台面上,因为太难看。 大家都是老谋士了,虽然可能才能有长有短,但基本的套路还是都会的,有默契的,当然了,除了少数奇葩不按常理出牌以外,比如庞统这种。 “待拜见主公,大人定有封赏,此功,甚大也,”陈宫道。 王楷道:“本欲去拜见主公,只是进城时听闻主公又出徐州去了?!不知去往何处?!” “去小沛也,只恐要往下邳城去,”陈宫将事件给说了。 “原来如此,”王楷笑道:“主公既不在,楷亦能歇息两日。” 陈宫笑道:“徐州变化甚大,你且休整二日,看看变化,再来衙门上任诸事,如今正是忙的时候,可不能躲懒。” 王楷哈哈大笑,道:“如此正好,让楷也细心一观徐州的变化。” 贾诩将他安排进外事处了,谋士多数算是外事处的,因为常要出使类事。并叮嘱他三日后来点卯,又约他晚上饮酒。 王楷一一应了,并将虚奴介绍给了众人,道:“此将,须得重用。” 王楷留下这句话便回家去了,很久不回,归心似箭,也惦记家中诸人。 陈宫看着虚奴,笑道:“此番汝也有功,等女公子回,一并封赏。” 虚奴笑道:“多谢陈相。” 陈宫笑着对陈珪与贾诩道:“英雄多出少年,吾等辈,终究老去也,将来,是他们的时代矣……” 这是好事,是有接命人的喜事。不然青黄不接,才是真的不祥。 三人大笑,陈宫道:“宋宪将军刚走,汝且去寻郭娘子,听她调遣,一并安排徐州防务!” 虚奴应命去了。 贾诩道:“将张虎先调回来吧。” 二人应声,有三人在徐州,足以无恙了。 他们不信连刘勋张勋也会叛,对他们,三人还是有信心的。倘若他们手底下的人有什么想法,他们不仅不会叛,还会自己镇压,并自证清白。 进了徐州城,早成了定局,如果是聪明人,便不会再有叛心。 若是还有异心,才是真想不开了。 现在的徐州,虽遍地布棋,然而还真不怕徐州有什么变故。 贾诩不光给张虎写了信,还与徐庶写了信。 张辽看到信,便知徐州需要用人,便忙打发张虎带了精锐往回赶了。 徐庶一见信,便对魏续道:“须增兵往下邳刺探消息。须确保郝萌将军可还安全,或是人身自由,有无被掌控。” 魏续一凛,道:“郝萌万不敢叛,主公给了他机会,他若如此狼心狗肺,无须主公亲自平叛,续自去取他狗头!” “非为疑心,只是不得不为安全顾虑,”徐庶对此是很慎重的,信任要有,必要的流程也必须要有,这是审慎。是为了把一切隐患排除在始端,而不至产生不可逆转的影响。 当下二人便派斥侯先去了,增派了不少人。 “风雨欲来啊,”徐庶脸色很审慎。诸葛离开了徐州,当真是风云变色了…… 而司马懿火急的赶到小沛的时候,那吕布早操练了一会兵马了,又感觉小沛实在小,施展不开,不利于骑兵跑动,因此,也就呆了大半天,又非要往下邳城去解决之前的问题。 可怜司马懿还没喘匀口气就被折腾的又要跟着跑,累的跟老牛似的想翻白眼。 好不容易赶了上来,司马懿的脸色真的特别的青,他当然不承认他破功了,竟然会露脸色了,他只以为是颠的,脸色青了,想吐。 他也确实是吐了,一面吐一面拉着吕布的袖子,道:“主公勿跑,懿将至休也!” 吕布看他这样了,都有点不忍,道:“要不仲达先回徐州去?!” 司马懿心中冷笑一声,他要真回去了,吕布若是出了点啥事,什么帐全算在司马氏身上了。 司马懿真的坑的心里特别的苦,却是道:“身为虎威军军师,焉能弃主而回徐州?!自然跟随主公的,只是主公也顾惜懿之体也,这一路,实在颠的很。” 话都说这样了,都这么可怜了,吕布能不答应吗?! 吕布虽然郁闷,但还是答应了,不然这事说出去也不讲究,说他不顾及军师的身体,不把他当个人,这也太难听,吕布还是顾及众人的想法的。当然了,他大多数时候是想不到。 真想到了,必定是顾及的。 当下也就在野外扎营了。司马懿松了一口气,寻思着还是顺着毛捋一捋,哄一哄吕布,不然这样折腾下去,他得疯。 可惜,还是被一封信给打破了。 吕布接到信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在帐中破口大骂,大半夜的便要起营拔寨。 司马懿喘了一口气,憋青了脸色进了帐,道:“主公,不知出了何事?!” 吕布脸色难看,道:“我儿被困兖州,布得去接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82章 遍树开花掣肘计(加更) “被困?!”司马懿倒是吃了一惊,道:“祈信与懿一观。” 吕布将信与他,大骂道:“可恨曹孟德背信弃义,敢困我儿,布此去,定不饶之!” 虎威军上下皆肃然,一听到消息,也是怒了。 司马懿看了信,的确毫无破绽,但心里有一种古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 按理说,这封信是毫无破绽的,可是与徐州的形象完全不符的剥离的感觉。 徐州是个特殊的存在,司马懿进了徐州城,总觉得它,好像与这个时代,都有一种脱离感。 可这信,却中规中矩,太中规中矩了。 司马懿也一时弄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可是说不清哪里不对,便道:“莫名其妙来之信,可否能信,尚未可知。还是先待斥侯消息要紧。” “若不去,我儿若被困死,如何是好?!”吕布瞪着眼睛道:“汝是不想救我儿?!” 司马懿火气也上来了,道:“敢问主公此信,可是女公子亲笔所写?!主公不疑有诈耶?!” 他这一问,吕布倒是愣住了,火气也消了,对哦。 他将信又扯了过来瞅了一眼,纸是没错,因为现在徐州不怎么用帛了,而是用纸写信,所以这纸,用的是没问题的,但是这信的内容不太对。 “我儿从不用此笔迹与我联络。”吕布怔了一下,也反应过来了。 司马懿是真能气死,翻了个白眼,也懒得问这对父女用什么笔迹联络,看出问题就成。 便道:“怕是有诈,只恐是调虎离山之计,抑或是,诱主公深入之计。必是有埋伏,或是引走主公,而意在别处……” “别处?!何意?!”吕布一张大脸凑过来,道:“何人敢如此诈布?!” 谁知道?! 要么是奔着徐州老巢,要么就是图吕布本人,还能是什么事?! 司马懿与他沟通是真能累死,本以为这样说了,吕布就能思考了,谁知道这货真的是个死脑筋,便是知道了这信有古怪,他还是坚持要去,天知道他说什么,他说了,“便不是真信,若娴儿有恙,布赶不及救援,如何是好?!不行,为妥当见,布还是要去。虎威军有何惧,天下无有布所不能至之处!” 司马懿绝倒,是真的气晕了头,这世上还有这种人,知道有诈,还要往陷阱里跳?! 他娘的! 司马懿都气笑了,这世上竟然还能有这样的蠢货,蠢到他真的要跳脚了。 他深吸了口气,道:“既知有诈,如何能去?!岂不是如了奸人之愿,若是主公有失,女公子只怕也会被诈而恐慌,父女皆休矣,还请主公先沉住气要紧。先稳一稳,捋一捋。” “不行,娴儿不能有失。”吕布来回踱步,又急又快,却是一门心思的还是要去兖州。 合着他都白说了?! 司马懿看看这野外,是从小沛到下邳之间的路上,一时之间,这心里跟这黑夜一样黑洞洞的,特别的空。他必是前世造了孽罪,才至于此吧?! 司马懿再感慨,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安抚他。吕布让他频频打破原先计划,他如今是真的半点也顾不上这些了。这个时候,还能顾得上吗?!他的节奏,全被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吕布给打乱了。 “敢问女公子平日与主公联络,用何笔迹?”司马懿冷静的道。 “嗯?!”吕布道:“简体字,此字,只有少数人知晓,是暗影所用,并且还有密码,但娴儿怕布看不懂,因此有信未用密码,一般用的简体字,但是每一字,都少最后一笔。因此,这信是有诈,此是再正常不过的字迹,虽是用了纸,然而着实不对!” 简体字是什么鬼?! 司马懿也不管这个,只是郁闷他这个呆货怎么一开始就看不出来呢?! 后来看出来了,还是要去,这也真是让司马懿为他的脑回路给折腾的醉了。 司马懿细细看了一下字迹,沉吟道:“主公可知张绣奔往何处?!” “昔日曾占襄阳,后被关羽攻破,先前公台言,他去奔赴曹操矣,”吕布道:“此事与他有关?!” “张绣奔离前,也有数月矣,比之女公子出去还早,为何却一直未有他到曹营的消息?!”司马懿道。 吕布道:“莫非是他想要暗算布矣?!是了,当初贾文和弃他而投吾,他已恨之,更兼之襄阳之事,他更恨吾,唔……” 这天下,有几个人不恨你?! 司马懿忍着,道:“此事没那么简单,还请主公稍安勿躁,勿陷入陷阱,否则若是被缠住,他们再一诈女公子,父女皆休。主公还请为了女公子,也为自己安危思之一二,若是女公子远在兖州,得知主公陷落,有多焦心?!” 吕布本来是要坚持要去的心一听这后面的转折,果然沉吟了一会,道:“亦好,只是,还是得往兖州进发方好。” “此是当然!”司马懿是真怕他再不受控制,干脆只能住他帐下了。 不然还能怎么?! 他娘的,他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一想到以后要将此人要栓在裤腰带上似的约束,他就心累的说不出来话了。 吕布心急啊。 司马懿只好连夜升帐,一时虎威军中火把通明。 司马懿连下几道军令,一面往徐州和寿春送信,一面将军队分成几营,分开扎营,又增派斥侯营,探消息。 虎威军紧张的运作起来。 偏这吕布是个性急的,一刻也等不得,司马懿还得安抚他,哄住他别冲动。光哄没用啊,还得诱导。 司马懿真的有种被逼良为娼的感觉,心里凄凉极了。 到徐州的时候,他可没想过这个,没想到这个过程,如此的酸爽。 呵! 看着坐在帐中急的抖腿的吕布,他是真的恨不得把这头大老虎连骨头都给拆了。 这个呆货。 他急他的女儿,难道他就不急司马氏的安危吗?! 他只会比吕布更急,好不好?! 可是这信来的突兀,一见便知是陷阱,这呆货,是连想都不想。 他不在乎吕娴的生死,他只要司马氏安然无恙。他心里也有一股焦虑。 此事,还得几方合力,在高顺的接应上面。 目前还是得与他联络上,形成合围与威慑。 兵临兖州境下,让曹操有所顾忌。这才是兴之道。 司马懿其实现在是顾忌着司马氏的生死,若不然,他此时定用险奇之兵道,直接让吕布发兵直往许都,围魏救赵! 可是,吕布不肯,他也不愿。 所顾忌的,无非是怕一个闪失罢了。 此时此刻,他们所在乎的,是类似的。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司马懿这个人,是越急越是冷静的人,他坐在帐中,心中已经将天下有名之辈都过了一遍。 一定有人是他算漏了,或是未曾注意到的人。 这令他万分不安。 原来被动,是如此的令人焦躁,早知如此,他该早些做点徐州的庶务与功课。就不会如此被动了。 可能有张绣,还有谁?!情报太少了…… 这件事,得有贾诩与陈宫等人的情报与他共享,他才能分析出最可能的形势来。 司马懿坐在那,冷静的分析着,眼睛却凉凉的。 吕布大抵也看出了司马懿是个沉闷不爱说话的性格,虽恭敬有礼,却是沉默的人,因此还过来安慰他,道:“且安心。布此去,定救出司马氏众人,仲达无需忧虑。” 指望你?!指望你,我司马氏怎么死光的都不知道,指望你,司马氏都要死绝了! 司马懿心中愤恨,却无力,面上却是恭贺的道:“一切仰赖主公矣,司马氏身家性命全托于主公。” 司马懿此时才知无力是多么绝望苍凉的感觉。 他此时才真正的血淋淋的感受到吕娴那计,对他有多么老辣而精准。 她根本不怕他不肯出力。 难怪,难怪他到了徐州,贾诩等人直接将他发配到虎威军来了,多余的什么场面上的话,并未多说。 原来是根本不担心他会有什么反叛的动作。 司马懿低下头,的确,现在的他,司马氏全族都没有任何份量蹦达背叛。 可是吕娴如此相逼,相欺,他真的记住了!终生难忘! 天微明,斥侯已来回消息,司马懿才发令进军,一面急等后方消息,一面谨慎的看着地形等物。 直到此刻,他才充份的展现了他的谨慎进军策略,全地图布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恨不得分析出每一个可能。 就是这种的人,也让吕布挺吃惊的,他这才发现,这个人,真的是个全才加天才。 而贾诩给与的情报,也很快的来了。因为来的太快,司马懿一度以为,这贾诩就是故意的。只怕早料到了。 不免又是咬牙,展信一观,看了多数情报,心里也有数了。 贾诩又在信后说了一句,虎威军另一半军,也已加速跟上。 就这一句。 呵,若说这贾诩没料到情势,他是半分不信。 呵,这是考验他的意思了?! 司马懿只能憋着气,继续行进,一面与高顺递了信,让他的陷阵营与虎威军形成对冲的兵阵,一先一后至,足以能令曹操感受到威胁。 而寿春徐庶接到信以后,脸色微变,道:“不好,下邳城恐有变。” 这诸葛,是真的布局天下啊,在徐州不出屋,而搅弄人心至此。各处隙处可利用之处,他全部都攻动了。 就是这么一个可怕的人! 幸亏现在不在徐州了。不然他在徐州,真的就是烫手山芋。 还知道避开女公子,算他识相! 只是这手笔,这是想坑死徐州不成?! 魏续没听明白,道:“什么意思?!元直何意,续没听明白!” “主公原是要来下邳城,中途变卦,被引去了兖州,不奇怪吗?!”徐庶道:“倘若有异变,女公子之事,只恐主公赶不上,来不及,主公去至,已成定局,所以此事,还在高顺能接应之上,可是却偏偏要引主公去,只恐意非在女公子,而在于诱主公而战也。” “何人?!”魏续道。 “只恐是张绣,”徐庶道:“他消失了。” 一个人消失了,许久不听消息,又未真正的在曹营。 恐是有人说到了他的要害。 “主公有难,”魏续惊道。 “有司马懿在,定无妨碍,只是这是遍树开花之计,真的是个大手笔啊,”徐庶道:“女公子一处,主公一处,皆有战,徐州内务,有公台与文和在,必无恙,然而下邳城呢……” “郝萌……”魏续道:“事不宜迟,续愿领兵去夺下邳,搭救郝萌!” “魏将军受过伤,哪里是那些袁氏叛将的对手,他们若得了下邳城,必然已经拘了郝萌,若是没有,此去,才是羊入虎口……”徐庶道:“远水救不了近渴,不妙也。此时文远等人皆不在近处,怕是糟了!” 这时徐庶才感觉到徐州人不够用的坏处了。 到处拉了战线,实在是太长了。 左右掣肘。 “这诸葛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不费一兵一卒,让我徐州窘至此矣?!”魏续真的都惊了,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吗?! “卧龙之才,在庶以上。”徐庶道:“速调纪灵与袁胤回来,夺下邳,平叛乱!” 袁将对叛将,才是高招,只是怕来不及。 魏续道:“不若先唤回,续先去助下邳城也!” 魏续是真急。 “不可!”徐庶道:“魏将军走,寿春空虚。若是不利,只恐下邳与寿春皆有失也!寿春若失,关羽可立领兵来夺,一旦夺下,你我二人,对得起女公子乎?!” 魏续都惊呆了,道:“这……” “诸葛要助刘玄德,计布至此啊……”徐庶道:“别忘了,广陵之恨,张飞犹记在耳,张飞之辱,亦是三兄弟之辱,他们三人,一向生死与共,魏将军,此时之间,还请为徐州守住寿春!寿春若破,万事皆休也,前番战功尽弃!” 魏续咬牙道:“是,续会死守!” 徐庶派出斥侯去探关羽动静,果然见有动兵。 徐庶便明白,怕是诸葛早与刘备暗有信来往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83章 隔淮水孔明辩徐庶 他心焦虑极了,大意了。守了寿春,还有下邳一个漏洞,是不能完全堵住的。徐州人太少了,根本不够用。 得了淮南之土,尚不能守全境啊…… 诸葛为刘备定的计,根本不是退孙策兵,而是,助刘备立基。只是,这人真的太狠。出手耀眼而如此华丽,布的是全盘之局。 幸亏当初为了稳妥起见,没有离开寿春,否则下邳和寿春怕是早在人囊中矣。 徐庶立即写信与陈宫贾诩,一面又盘算着关羽的动静。 刘备守荆州竟然还没有用尽力,可见他是三心二意的很,荆州对刘表很重要,刘备救助当然也尽力尽量,然而让他能像刘表一样死守也难。 刘备为了基业,无论在何处,他是可以随时抛弃任何一处的,小沛如此,广陵如是……而现在,荆州也如是,意思是如此守不住,他想来夺淮南了。 而诸葛却一心一意的要助他拿下荆州! 徐庶深深的觉得刘表这个人,是真的被刘备的贤德给蒙住了眼睛,他是老了,不是瞎了,竟然真以为刘备会是盟友,还要把荆州托付于他。 徐庶来回徘徊,心中已然下了决定,这件事,不能如此被动。 荆州无论如何不能拱手让人。 当初他留在寿春,不止是为了防守,而是为了盯着荆州动静,一旦有机会,是一定要咬住不能放的。 他平心静气的开始写信,写给谁呢?写给蔡瑁。 到火候了。 不然等到孔明去,他计多,也许还能蒙蔽了刘表,让刘表把蔡氏给驱离了。真的便宜了刘备。 孔明啊孔明,立场不同,已然对立。 休怪以后各执兵较量,不留情面矣。 信寄出以后,魏续很紧张,一直紧紧的防守着寿春城,因为他是受伤的将领,可以防守却无法再进攻了。他虽押运粮草事宜,然而,调兵布防,这一块,他还是很有心得的,也是为将多年的经验与敏锐了,这些都没有丢。 徐庶算着时日,便要带精兵出城去堵诸葛。 魏续急了,道:“元直,若元直有事,无人守寿春,当如何?!为一人至此,何必如此?!” “这是唯一阻拦他的机会,这次若拦不住,只恐以后再难以挡住他的能量,”徐庶道:“寿春有汝,定无妨。你休担心,此是寿春之境内,还能给人谋害了不成?!放心。” 徐庶坚持要出城,表情严肃,从未有过的严肃。魏续只能压下担忧,道:“带二百兵去,以防不测。” “好,在淮南境内,二百兵足以。”徐庶道:“魏将军只闭城不出,定无恙。” “要小心关羽,他若接应诸葛,可能会犯边。”魏续道。 徐庶点首应了,事不宜迟,带着二百精兵,匆匆的就出了城,一路往交界处去了,直到赶到淮水一带,原以为必能在必经路上挡一挡诸葛,不料,还是晚了一步。 一路沿着淮水向下,总算看到了一条乌蓬船,一见船首,可不正是衣冠布衣,拎着羽扇的诸葛站着吗?! 徐庶心中一沉,船已离岸,虽静止在水上,然而徐庶却知道是晚一步了。 这诸葛当真是神出鬼没。 徐庶道:“孔明,听闻汝在徐州久矣,奈何不肯留下?庶必回徐州,奈何不候庶回去共议大事?况且,女公子还未回徐,汝都未见,不遗憾吗?!” 诸葛亮笑道:“能见徐州一番盛事,已无遗憾,见不见女公子,都无妨矣。” 是怕女公子回来了走不脱吧?! 徐庶脸色肃然,在岸上有点看不清脸色,这一刻,他想,他再不是那个只是笑着的徐元直了。他的心中多了丝警惕和慎重。 倘若孔明此去造成的水流太大,淹到了淮南一带,徐庶真的会自责,当初不该将他荐于刘备。反倒引祸于淮南之境。 “料到元直必来,亮已久在此等,”诸葛道:“元直挽留,亮感念于心,然,人各有志,恕难从命矣。” “孔明特意在此候我?!”徐庶道:“明知庶必来?!” 诸葛点首微笑,道:“亮与元直素有交情,只是恐以后,再无私交矣,各为其主,各有偏颇,再相见时,已然为敌,甚为遗憾。前次多谢元直荐之恩,亮感激,只是恐连累元直在徐州的处境。” “劳你挂心,女公子并非不能容人之人,她之海量,必不在意。”徐庶道。 诸葛只笑,她不在意,你自己不自责吗?! 诸葛也是怅然一笑,道:“徐州,天下未有之徐州,亮在久,耳目皆为之一新。女公子,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大才。” “既是大才,何不与我共辅之?!”徐庶道。 诸葛亮只笑,不再答了。 这一刻的气氛很古怪,那条船上貌似只有诸葛亮一人。 徐庶的心里是升起一股杀意来,一面是顾及着情面,一面则是不愿现在就撕破脸,一面呢,又觉得这篷内必然有防守,而且这不是一条空船,若只是空船,二百人的弓箭,足以射穿这条船,然而,这船有篷,就未必能那么容易得手了。 所以徐庶心里在衡量,现在撕破脸,到底能不能得手。 倘若能得手,便是撕破脸,也是值当的。不管生死,把诸葛给带上岸,跑不了才好。 只是若不能得手,撕破了脸,只会激怒诸葛,连最后一丝的脸皮都没了,反而不妙。 徐庶现在烧心的,其实百爪挠心,表面上看着其实没什么反应,其实他与曹操的处境一样。曹操面对吕娴在兖州时的心境与他现在十分类似。 所以下手迟疑,不能决断,不是因为不果断,而是因为,怕不能得手,反而把事情推向更坏的方向去。 徐庶一时下不了决心,便开始拖,道:“此是淮水,孔明怎么不去南阳或襄阳?!” 诸葛也是笑的意味深长,道:“元直不亦来此直追?为何不去南阳与襄阳径上去堵亮?!”说的好像你料不到似的。 多年的友人了,谁不知道谁啊。 一时说的都笑了,徐庶道:“孔明是必去江东的了?!” “非去不可!”诸葛笑道:“此地隐有龙气,有冲天之势,若不早图之,待及壮,天下诸侯,皆受制也。亮所为,利汉室,利天下。” 徐庶的心是一个劲的往下沉,道:“只恐孔明有心无力,如何图吕?孙策有实力不假,然刘玄德尚未有基业,孔明佐之尚要时日,多则十年,少则三五年,才有一击之力,此事,如何做成?!而孙策又与刘表有仇,孔明在其中如何周旋,莫非卖荆州与江东之主矣?!” 这些当然是问题,所以徐庶这是刺之尖锐所在呢。 诸葛当然不会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正面回答就低端了。而且是智障所为,难道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徐庶不成?他又不是庞统那个卖才自夸的人。 挑刺是吧?诸葛当然也会挑刺。 他摇了摇扇羽笑道:“荆州的确是个问题,三方皆尖锐无敌,然,中原亦好不到何处去,也许此处是要十年八年三五年,然而中原之事不需要时日吗?!袁绍势强,曹操深有谋略,都不是善与之辈。敢问吕布父女,如何图之,又能平衡三方势力又能利于生存,而不是令袁曹二方共灭吕呢?!倘若袁绍改变主意,只恐无需江东北上,吕氏已灭矣……” 他这么一说,倒把徐庶给气乐了。 这个诸葛,还是不出口则已,一出口就能把人气出好歹来,直击要害。 “难为孔明要辅佐一个无地之主,难为在夹缝处生存与图发展了,以孔明之才,何必如此?!”徐庶换了一个方式。 诸葛能是善人?! 他当然会反击,哈哈笑道:“元直亦是奇才,不也是辅佐在缝中生存之徐州?!徐州虽可壮,然不待及壮,已然被灭矣。而玄德公在贤德加身,天不可害之,人也不可害之。” 徐庶真是气的不轻,眯了眼睛。 这友谊的小船,也就在淮水一带给说翻就翻了。 以前对棋执茗议及天下大事时,为一人问题相争不下,有不同的看法时,也未曾有过这样生气的时刻,多数时候谁也说服不了谁,然而都洒脱的一笑了之了。 可是现在,徐庶很生气,就是特别气啊。也许是因为心中有了需要维护的信仰,就极易被惹怒,想要发飙,还是不一样的吧。 “贤德二字,用在刘玄德身上,未免谮越了吧,何德何能,敢与天比贤德,便是大圣临世,也不敢以此二字自居。”徐庶道,“孔明莫要为刘玄德惹祸。” “贤德是天下敬之而加其身,并非刘玄德自居,”诸葛笑道:“悠悠众口,何来之祸。反倒是元直,真的要为徐州捏一把汗了。既要防曹袁联盟,一举南下而灭吕布,又要尽力消耗两方实力,取得微妙平衡。这本就极难,实在辛苦。然而,这平衡却也难以长久。只恐徐州助曹,唯恐曹势力壮大,将来成大患,助袁,则袁强大,他本势强,一朝而吞灭曹操,必也灭吕,难呐,不知元直是要助曹还是要助袁呢?!两方皆雄,助谁都不利。若都不助,更难……” 徐庶的脸色都僵硬了。 诸葛还不住口,道:“若都不助,或是阳奉阴违皆助二方,二方若僵持不定,持续数年,一旦心疲,必然另辟奚径。那时,他们若是突然联合起来,共伐徐州,当如何是好?!同为天子之臣,元直可要小心曹吕结盟,一旦形成,只恐十个徐州,也难以抵挡。这徐州可不好防守,如何挡得住百万铁骑……?” 徐庶的脸色都气昏了头。 这孔明现在牙尖嘴利的比庞统还讨厌。 谋士吵架都有一个特点,少说自己内部的事儿,专挑敌方的痛脚下手痛踩,那可真是一踩一个准儿。 所以哪怕孔明现在踩了他痛处,他也不可能以徐州的事,来答他!废话。这在言谈之中,透漏以后的谋略,是大忌,更是外交大臣的大忌。 这是底牌,基本上没哪个蠢货会透出来。 所以才说,这两人吵架,专挑对方软处,未必没有试探敌情之意。 然而,这两个都齐鼓相当,就是半丝不说将来的各自安排啊。 “孔明心不死,莫非欲效苏秦挂六国相印乎?”徐庶笑着,尽量淡然,道:“惜强者恒强,六国终灭,秦终为一统!” 诸葛还是不正面答,道:“亮猜,那位女公子必然不能让袁曹之战拖太久,久则对徐不利。可又不能让曹太快消灭袁绍,同时,又要在这消耗的同时,尽量消些曹操的实力,并且又增强些徐州的实力,还要再图从中咬下些肉来。三雄在北,曹袁二强,徐州,就是缝中寻隙中生存。难呐。曹袁决战拖太久,恐生变数。将来反倒可能一直并存,对徐州更不利。我料她虽要助曹灭袁,但能在灭的最终路上,尽量拖长战事,是否?!” 为了荆州,反击的话,多难听?!刘玄德想吃荆州,吕布也想吃,都别怨吃相难看了吧?!肉骨头谁不想要?! 又说左一个缝中生存,右一个讨些肉吃,徘徊像狼回顾相望似的这么难听。 这孔明如今,比庞统还讨厌了。 他不过是说个刘玄德难为,他就回的又狠又快又利的。这口才,真去了江东当说客,说不定真能成事。 天下大事一分析,孙策又素以听贤着名。再加上与吕布有前隙和不满。 徐庶的心是一个劲的往下沉啊。 “这番谋算,不愧是她。也难怪她孤军深入,敢去冀州,敢在兖州肆意横行。未免太自负。虽有胆色,虽有雄心,也是有谋有划,然而,人算未必如天算。”诸葛道。 “何意?莫非孔明亦有算计乎?!”徐庶气的不行,道:“昔孔明最厌恶曹孟德,如今却有连结之举耶?!口是而心非,与国贼勾连,也敢称兴天子乎?” 徐庶心里有不祥的预感,这个人出手,真的! 他扬起了手,盯着孔明,身后二百弓箭手立即拉起弓瞄准江心船上的孔明。 船动了,无风自动,往下游开始迅游。 船上有人!如此,徐庶反而下不了决心了,又一摆手,弓箭手撤下。 虽未发箭,然而彼此弄的都挺难看的。 诸葛若无所备,也不会这样在这里候着他。还好徐庶算聪明的。没有只顾发怒,而真发箭。若不然,这个算是真正的撕破了脸了。 他敢在此久候,绝不可能无依恃。徐庶了解他。 徐庶上了马,跟着船走,果然,下游有数条船接应他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84章 关羽兵临寿春城 徐庶就知道这孔明,虽有胆色,然而,在走奔之时,不可能没有准备。 看样子,他早就与孙策有所联络了。 孔明站在船上,与岸上的徐庶并行,哈哈笑道:“秦终灭天下,是据崤山之险,函谷关之固。然,徐州有何防?!无不可翻越之山,无关之固也,如何守?!他日诸强共征,必平。现时之繁荣,终是烟花泡影……” 徐庶虽然假装抬手是个误会,不是真想射他的意思,但是嘴上可是不可能认输的,也笑道:“那就要看,是诸强来的快,还是徐州发展的更快了。” 这个发展不是指民力,而是指北方的意思。 诸葛当然明白。 他又笑道:“秦有一国,数代先王积累,方能推平六国,然今却又不同,各诸侯如此横强,英雄辈出,汉室亦不灭,温侯可有秦之积累,可有一国之倚靠,可有推平之终极实力?!元直,不若与亮同去,徐州,终难以伸展也。困于那地界,终只死灭一途。” 徐庶当然更不会正面回应,道:“难以伸展,只恐此话应的是刘玄德。无地无基无业,终生要与人借势,甚至还要鸠占鹊巢,虽是苍龙,终究难以飞升。不如孔明随庶回徐州去,共谋划大事,如何?!” 大才之人,谁能说服谁啊?! 听他们一来一回的互呛,也是妙事。 这样的谋士,所服的人,只可能是明主,各有明主,而绝不可能是另一个谋士。 他们都是各有立场,各有坚持,各有见解,谁也别想说服谁,谁也不服谁。 诸葛亮最终只是哈哈大笑,道:“亮去也,多谢元直美意。昔有举荐之恩,今又有不杀之恩。亮感激不尽。他日亮之功业,刘玄德之功业,也有一份元直之丰功勋业。将来若是徐州事败,亮定保举元直来玄德公营帐之下,保有一副相之位……” 这个人!临走了还要恶心自己一把! 徐庶噎住,勒停了马,心里郁闷的要死。 眼看着他的船到了群船中间,然后有一个人出来了,朝着岸上行礼,笑道:“久闻徐州副相徐元直雅名,瑾谢元直高义,护送吾弟到此,瑾领吾弟去也,元直请回!” 原来是诸葛瑾。这两兄弟果然是有联络。这诸葛瑾大老远的从庐江跑到淮水来接,可真是费了心了啊。 但是也不愧是诸葛家的人,说的话也是如出一辙的气人! 什么护送?! 徐庶若不是早在江湖飘,换个世家公子来听听,绝对气的要吐血。 徐庶心里气闷,又好笑,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拱了拱手,算是还礼。 佩服啊。 事已成定局,此去已是这样了,挽回不了了,还不如洒脱一点。 既然改变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两兄弟进了船舱,有人撑蒿,竟是顺水一飘而下了。这淮水下去,可不正是庐江,然后直发吴郡江东吗?! 船变成了黑点,没人了。 徐庶心里苦。 这孔明真的要去江东搞事情了,江东才俊多出,而且多数都是世家之人,但愿他们别被孔明气死。 江东小霸王的脾气可没那么好。 徐庶带着兵马只会往回走,追还能追得回吗?!这顺水而下,马如何能追得上。 心里郁闷,而且又特别的无奈。 同时又有些担心,难道除了寿春和下邳,或者徐州以外,女公子那里也被他算计了?! 这个人! 徐庶便连忙往寿春赶。 又有斥侯来报,道:“关羽兵出襄阳,只恐会兵临城下!” 徐庶心中大急,当下也不耽误,不追诸葛了,火速般赶回寿春城,刚至城,闭上城门,到城墙上远眺,却见关字大旗已来。 徐庶心中哂笑一声,这诸葛! 关羽果然来了,到了城下,一时也有点讪讪的,魏续已命弓弩手就位,随时准备要发箭。 现在的气氛是很紧张的,一旦关羽真要攻城,真的就是守城之战。魏续虽有信心,然而面对突发的战争,谁能高兴?! 徐庶面上带笑,对城下道:“关将军怎么突来寿春城?!” 关羽讪讪的,兄长这一路叫他来,是接应一个人,叫诸葛亮的人,然而一路行来,是连个人影也没瞧见。眼见人没接到,攻城也错失了良机,一时,能不尴尬吗?! 徐庶在城上呢,不是说不在城里吗?! 关羽便知错失良机了,因此他也没有再准备硬取,只拱手笑道:“前来巡示,不料竟至此,竟是羽迷途也,既已入境,便有心前来招呼一声,还请见谅羽之失措,竟犯了境疆。” 魏续的白眼能翻到天上去,迷途这个借口也能说得出来?!带兵之人,若是也能迷路,还不如直接连沟里去得了,还打个屁的仗! 可是魏续想骂,但不能骂啊。 “原来如此,无妨,云长与主公亦是旧友,既有谊情在前,何来犯境之说,有心记挂,庶替主公感激不尽。”徐庶也不拆穿他,这个时候,激怒他,实在没有必要。有些场面话是虚伪,但有时候给对方台阶,也是给自己解难。这种话虽然是废话,但也不得不说了。 徐庶笑道:“荆州之防务事情急也,为何云长还有时间出城巡示?!” 巡示巡到寿春城下,要脸么?! 关羽硬着头皮道:“三弟已至荆州,目前也有防守,因此倒也解压一二,羽不放心襄阳外事,恐有船只或奇兵来,因此便出城来巡示一二,以防孙策派兵偷袭。” “原来如此,辛苦云长矣,”徐庶笑道:“荆州防务甚重,庶便不请云长进城了,他日云长若能去徐州为客,庶定替主公与女公子尽地主之谊!” 要关羽进城,他也不会进城啊,因此也笑道:“好,羽还有兵要赶,便不久留了。元直一切可好?!” “甚好,”徐庶道:“玄德公近日可好?!” “也好。”关羽拱手,要告别离去了。 徐庶笑道:“云长既迷途,可要庶派人引路?!就怕遇着回防的纪灵和袁胤,倒惹误会。若是引起不必要的战事,倒毁了主公与玄德公的情谊,多不好?!庶以为云长是迷途所致,然纪灵与袁胤恐无法如是以为。云长还是速速离开淮南之境比较好。” 关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他虽是英雄,但是脸真的很嫩,这个事,的确不怎么光彩。他也不能承认啊。 胜在他是红面之人,也看不出来,只是抱拳道:“多谢提醒,羽定尽早离开淮南之境,冒犯了。元直替羽向女公子致歉。无心之失也……” 呵呵!魏续在城上哂笑。也不骂他,只是特别的无语。 但是徐庶可不会客气,只是笑道:“说来也是扯平了,先前主公无心之失,跑去南阳外,也是犯境,如今又有云长迷途至我寿春城下,也算犯境,两相一扯平,算是揭过前事,如何?!” 关羽臊的慌,草草的拱了拱手,眼见城不可取,也不多说,马上调兵马回去了。 魏续命撤了弓弩手,气道:“他来干什么?!” “一接诸葛亮,二取寿春城,三恐意在下邳城。”徐庶道。诸葛出手真是不同凡响啊。 魏续惊呆,瞠目结舌道:“此次这刘备出手,怎么像通了关窍一样?!这么机灵了?!” 得了大才,能一样吗!?以后刘备是真的如有神助了。 虽然此次一目的也未达成,然而,这出手叫人毛骨悚然,如果他大意些,这个事,一个口子扯开了,其它口子全崩溃,全被扯开,这才是最恐怖的连环的地方,就是失一城,至少要连带三处失城,三城失,便成犄角,这淮南也守不住了。还不得全被剿了? 徐庶心里是沉的呀,像坠了颗石头一样的重。 魏续也反应过来了,道:“所以副相才提及纪灵与袁胤回援,意在敲打关羽见好就收,不要去犯下邳?!” “不错。”徐庶道:“关羽也是行军带兵之人,知时机失,城也已不可取,他会速速离开,而不会滞留。虽是如此,然还有三分的可能去袭下邳,还是要防范。但有七分,应该就会离开了。目前的刘备没这个能力在防守荆州的同时,还能拉开与寿春的战线。有纪灵与袁胤在后,又有张辽在淮南之境,这么近的距离,刘备也怕惹急了火。” 魏续一想,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心里还是郁闷的很,骂了一通关羽与刘备,又问,“诸葛追到了吗?!” “他早与江东有所联络,乘船遁去也,”徐庶一想到他泛舟水上的飘逸身影,头开始疼,道:“晚了一步。” “元直若对此人,可有胜算!?”魏续道:“其人果然大才?!” 徐庶点了点头,道:“若与之战,庶只可保防守无害无失,然,若要胜,吃力,甚难!” 魏续心中微沉,不过还是安慰道:“元直能防守住这样的大才,已是大聪之人,事已至此,也只能任他去了。眼下,还是要防守下邳城,以及淮南要紧……” 徐庶点首,又写信去了徐州问及兖州之事。 听诸葛话中之意不太对啊。 徐庶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他的心莫名的开始狂跳,但也没有方寸大乱,这个时候,一定要稳住,守住自己的这一界,要选择相信吕娴,女公子,相信陈宫,贾诩他们。 只要不乱,一个诸葛之谋,还不至于令徐州乱如麻线。 徐庶写完信,苦笑。孔明这可真是临走之际,还送了这么大的一份“礼”啊。 卧龙之才,果然不虚。 关羽刚回襄阳,纪灵和袁胤就已至寿春城了,二人进城应事,看到寿春上下再无当初的千疮百孔,也挺感慨的,这徐庶挺有能力,挺会治理,这里已是井然有序。虽然,这里早已经换了一个主人。 五味陈杂的来见徐庶时,才知关羽刚走,一时愕然。 纪灵都气笑了,道:“刘玄德竟还有余力敢谋淮南矣?!也不怕噎死他!幸而那厮走的早,不然灵的刀定要叫他好看!” 他们对寿春是有特殊的感情的,因此很愤怒。 袁胤心情也挺复杂的,心道,这刘备,真的是……让人不知道咋形容好。但是刘备显然的想要谋一席之地,比之前只怕更难缠了不少。 徐庶道:“关羽临兵城下之事,还请饶过不提,只是下邳只恐有失,还请两位速去平叛,只恐郝萌有失。此事也是先前未平之事,一直未来得及,不料如今被人利用。二位前去,反更令人心服,叛军虽叛,然若能收复为己用,亦为大功!下邳之事,赖仰两位了!” 纪灵与袁胤道:“此事不难,请元直静等消息。” 寿春离下邳并不远。 袁胤道:“张虎被调回徐州去了,元直安心大后方。” 徐庶果然松了一口气,笑道:“有公台与文和在镇守,必然无恙。” 袁胤感慨的道:“若是徐州大后方能被人轻易挑动,未免太小看吕娴的威慑。” 挑动大后方,只恐这诸葛不成力。 “可惜,淮水途经庐江,倘若先知此人比淮水过,张辽将军必可阻拦,现下怕是来不及矣。”袁胤道:“此去江东,怕是天下之势要大变了。” 徐庶道:“差了几步,差点能追上,庶也甚为遗憾。” “淮水上堵他,恐也艰难,周瑜水军必然在接应他,有诸葛瑾出面,诸葛亮去江东,只会得到万全周护,”徐庶叹道。 有人脉,到底是不一样的。 虽然两兄弟立场不同,然而,兄弟毕竟是兄弟,保个周全,是肯定能做得到的。 “还好,诸葛亮向着刘备,去了江东,必不会献策助孙伯符去夺荆州,”徐庶道。 这一带,还算僵持着,暂时的平衡着的。 袁胤道:“只恐要图淮南与徐州。” 徐庶点首。 纪灵道:“这周瑜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在江上与蔡瑁不分上下,这蔡瑁世代荆州世族,才能兼备,只有德行微有瑕,然瑕不掩瑜,而这周瑜竟能与他不分上下,相互咬着。若是两水军合力,沿淮水往上……既可登陆。”蔡瑁个人才能是十分突出的,但这个人与审配一样,才是高才,但是做人,有点偏执,行事也是如此。蔡瑁带水军的能力,便是周瑜,其实也只能堪堪打个平手,仅此而已,若没有他,荆州早守不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85章 上万追兵入兖州 说守荆州是刘备的功劳,还真不是,只是刘备的加入,缓解了荆州的紧张。但大功劳,其实是这个人和他的集团。 周瑜与蔡瑁真合起力来……不敢想徐庶的压力…… 这个可真是扎人心了。 为啥呢,因为淮南与徐州都没有水军啊。连水军也没有,水战就更不可能了。水战不可能,便只能防备淮水,却无法到江上去作战! 所以,一旦真合力来取,就真的是大麻烦了! 徐州缺马,至于船和水军,几乎算是没有。 徐庶愁的正是这个,所以只能防守,防守本身是被动的,只能出奇兵防守了。 纪灵与袁胤不敢耽误,又出城去往下邳了。 徐庶送他们离开,又回城与张辽写信,写完了,又叹了一声。 便不是三方来围徐州,这拉长战线,也足够消耗徐州的实力。 短处也很明显,战将奇缺,人员不集中,只能尽力死守。死守虽可守,却无法有利反击。在防守的过程中,其实是可能会出问题的。 一旦有口子破了,而无法有效抑制,或是不能及时应对,便会被长驱直入。 届时南北皆开战,徐州的消耗太大。 徐庶一想到诸葛的能力,头皮都开始发麻。 给张辽的信寄出去,又迅速的写了封信给陈登。 陈登接到信以后,其实也与徐庶看法一样,这件事,如何破?还是得从蔡瑁身上破。 诸葛要荆州与江东结盟是吗?!呵,蔡瑁肯吗?! 这个事得做,不能迟疑。 但是徐庶给他信的意思,很明显,要他们各自彼此守好城池和这一带。广陵交托给他的意思。而徐庶呢,必定是死咬着寿春,盯着这一带了。 还好有张辽在。 这一带的压力,也很大啊。 徐州府,陈宫对贾诩道:“一个诸葛,搅乱了所有的计划。联盟荆州一事,恐夭折矣,再不可成了。” 有他在,必然不肯让刘表与吕布结盟的。 他们要利用蔡瑁,他就不会利用蔡瑁了吗?! “蔡瑁这个人,有自立之心,必定不会为我等所利用,当然,也必不会被诸葛所摆布。”贾诩道:“荆州,他不会让给任何人。他是荆州世族,刘备想把他排挤出去,不大可能。想要谋害他,只怕适得其反。他又怎么可能会为刘备所驱使?!诸葛之计虽好用,然人不听,不配合,难成大势。孙策便是深明大义,不顾父仇,只以结盟事重,蔡瑁肯吗?!刘表肯吗?!” 陈宫笑道:“刘表也是如此,先前孙策说打淮南,调头又打荆州,已经背过一次盟。现在,刘表必不肯信他。便是谋成了这事,效果也会打个对折。” 贾诩深以为然,道:“元直的压力还是很大,此番之事,还是要看元龙和元直的了。” 陈宫点头。 二人相信陈登和徐庶的能力,况且还有张辽,袁胤,纪灵等主力在,完全不怕有什么变故。他们完全能,再加上听闻马超又来护送她了,袁尚心里的感受就更深了,这种愿望十分强烈,蠢蠢欲动。然后就听闻了钟繇立誓,言是郭援与他虽各有其主,虽国贼,然,却有血脉相连之情份,他可为贼,他却不可背血族而不顾此仇,非报不可。因此直接违了曹操的命令,私自发兵,一径去取吕娴。 袁尚听了这个消息,也是冷笑一声,别以为他蠢到真以为这是钟繇私自行动,若无曹操授意,他敢这么做?!能这么鲁莽?! 无非是上不得台面的谋算罢了。 为主子,便是卖儿卖血都可以干,更何况是报私仇,不顾大义的名声了,也是可以牺牲的。个人荣辱算个啥?! 这钟繇也的确忠心,为了效忠曹操,这是连个人名声都不要了。 干丑事,分明是想替曹操干脏事,还先承认自己是私仇私情,不顾大义,然后先把曹操给摘出来。呵呵,这什么意思呢?!意思是,这是我私自行为,与曹操,与许都无干。 无干个屁! 若真是想报私仇,真行动起来,哪有那么多废话?! 袁尚是翻了个白眼,本来是咬牙切齿的很,见了这么多人都要吕娴死,正合他意,因此也立即从河东郡发兵,无论如何要干翻马超这小马贼,还有吕娴的。 郭援不能白死,脸面不能尽人踩,其实最重要的是审配放出来后,给他写了一封信,叫袁尚务必要拦住吕娴,此人绝不可放回徐州,是纵虎归山之患。 审配是他最最忠实的拥护者,不仅只是拥护这么简单,更多的其实是利益捆绑者,审配身后站着很多人,一道支持,投资在袁尚身上。到了一定的集团里面,不仅只是拥护这么简单了,换句话说,他们二人的利益是相同的。 所以袁尚对审配,说是言听计从,也不为过。 因为他们的利益是一样的。 审配一有信,本就有心的袁尚,即刻发兵八千,亲自带着兵马一路往兖州来了。 审配被关,也是他运作着迅速的放出来的。他保审配,审配拥护他,这就是一种循环,一种谋合,一种集团本身,叫利益共同体。 审配是非杀吕娴不可,这次是真的不计代价了。 袁尚不仅带了八千兵,还另增了两队骑兵加弓箭手,是真的要往死里打吕娴和马超的。 即刻出发,往兖州去。 而曹操听说了这事,都差点笑出来,也就闭只眼睁只眼的放他入兖州了。 此事,正合他意啊,袁绍与吕布不和,这不是好事吗!?再说了,真杀了吕娴,还帮了自己呢。 当然了,放关是放关,但知道,是肯定不知道的。便是真知道,也得装不知道。 反正他是无辜,不知道,兖州守境,如同虚设…… 钟繇发兵四千,一路往此来了。 吕娴已至济阴郡,扎在定陶城外路上,一路狼狈,极欲休整,然而事情却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暗影送来信的时候,吕娴见了信,也是一乐,道:“我这份量不小啊,出动这么多人要坏我的事,要取我首级!” 臧霸以为是出事了,忙来问。 吕娴将信递与他,臧霸都惊了,道:“女公子,如何是好?!” 臧霸欲言又止,吕娴笑道:“千万别与暗影一样,劝我独自脱身。今日虽可独自脱身离险,然而,他日如何又重拾义字?!弃易取难,有些事情,听天命,不可弃之骨气是不能弃的,这是原则。” 臧霸突然心里很难受。 定陶离徐州还有至少十到二十日的路程,而且还算是最快的路径。 现在身在曹操的势力范围以内,他们就是任人宰割。 “曹操何以凶残也,”臧霸道:“霸定与女公子共存亡。” “不可。”吕娴道:“宣高与赵云当护司马氏族人与赵云所携之老弱,速转道去往泰山郡,让琅琊接应,可保无虞,事不宜迟,要速速出发。” 臧霸都做好与她同生共死的准备了,却听他如是之说。一时都呆住了。 “女公子不与我们一道走吗?!”臧霸急道。 “我不能走,我得吸引他们的火力,我若走,都得死。”吕娴道:“他们的目标在于我和孟起,只要我们呆在这里,老弱病残,他们顾不上分兵去剿灭,所以宣高,不可迟疑。” 臧霸动了动唇,眼泪都下来了。 “保住司马氏,就是保我,保我父,与徐州。”吕娴拉住他的手腕,握的紧紧的,看着他的眼睛道:“此为重事,便是我遇困,不可弃他们来救我,明白吗,这是军令!” 臧霸眼中含泪,却也知轻重取舍,道:“是!” 吕娴这才如释重负的笑了,她就知道宣高是个能干大事的性格,这个时候,不婆妈,很重要。吕娴道:“他们活,司马懿在,便值得,赵云在,便值得。问我何为义,舍生而取义者也,我心中如是想,人也如此行。这才是义,这才是天道。若苍天佑我,我必不死。放心!” 这个现状,是无法一道走的了。否则,这些司马氏人一个也活不成。不仅他们活不成,吕娴也活不成。 相反,分开,只怕反而能破局。 司马氏能脱险,而她,也毫无后顾之忧的去抵挡,去奋杀。 现在也不得不当机立断。 吕娴寻来赵云,嘱咐了这件事。赵云也呆住了,他急道:“女公子……” “不可迟疑,当速走。”吕娴道:“子龙若信我,去了琅琊,可转道去徐州等我,入了泰山郡,有关卡相护,便都安全了……” 赵云眼泪也掉下来了,道:“女公子,云不去徐州,待护送他们入了泰山郡,云与宣高转回来寻女公子……” 吕娴一听,也有点感动,道:“好。到时候就要靠你们来救援了。娴有汝二人为上将,定然无虞。事不可再迟,当避开险路,立即往琅琊去。曹军,与袁军尚不知此事,使者也还未知。这些人,我都带着。不可随你们行。不然,他们反而会奋力杀余司马氏余人。你们轻装简行的走。子龙,只你身边一千余兵力,可够?!” “够。”赵云咬牙道,这个时候难道还要分马超的兵马吗?若再分,吕娴谁人护?! “云立誓,虽兵少,然定以身家性命护送他们平安入得琅琊境。”赵云道。 “好!”吕娴道:“得子龙一句,我安心也。” “只是这些曹军与袁军,只怕会成为军中之忧患,反助前来敌军,恐怕事有不妙!”赵云道。 “无妨,有孟起在,这些区区兵力,不足为患!”吕娴道:“骑兵之优势,在兖州,反而无虞。” 赵云心中猛跳,此时此刻,也只能这样想。 臧霸咬着牙关,虽没说什么,可是却不安的看着她。比起这些曹军,袁军,他反而比较担心马超。 女公子交给他,真的安全吗?! 也许他比敌军更危险。 可是这个时候…… 吕娴令暗影给琅琊送信,叫派兵马接应。 然后,又去急寻司马防,说了此事。 司马防倒是怔了一下,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他倒是沉稳,道:“追兵多少?!” “袁尚八千步兵,二千骑兵,钟繇四千精锐,合一万二千人……”吕娴道。 司马防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也是有敏锐的政治素养的,冷笑一声,道:“曹阿瞒好城府!” 说罢咬牙。 这一万二千人只是明处的。暗处的呢?! 曹操睁只眼闭只眼,这地界都是他的,他要是默认一点事儿,吕娴的危险,真的很大。光凭马超的这五千骑兵,想要脱困,很难。 而从这里离开,还有数不清的关隘,一旦被拦住,被困住,只能被消灭。 司马防内心不安,道:“女公子可有计能脱困。” 吕娴笑道:“不被拦阻围困便可,无妨。况且高叔父的兵马一旦到兖州境,必会攻关。” 这小女子,竟这么乐观,一点不见慌乱,这心理素质,也不知道是真本事有,还是瞎乐观呢。 但是司马防这个时候,是真的升起了敬意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86章 悠情山水定战术 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抉择,这个人,是个英雄!真正的英雄。但愿不是成为悲剧的英雄。若是不成功,而夭折于此,反而是个负面例子了。 天下要兴义,若是义只是悲剧,而不被选择,只会是个坏例子。礼崩乐坏,礼义崩掉,以后谁还会取义忘死呢?! 若是成了呢,她所得到的,远比实际得到的要多的多,名声,义举,人心……包括他们司马氏的忠诚和敬仰。 司马防不是有心有口就诉于嘴上的人,因此他没有多说什么。 动了动唇,终究将一切情绪压下。 这个时候,担心她才是多余,能保住司马氏才是重点。这已经让他费尽力气了。 “从定陶到琅琊还有不少路,司马氏友人遍布各地,这个路线怎么走,还要老先生作主。叫赵云和臧霸护送。琅琊自有兵马接应,一进泰山一带,必无忧也。”吕娴交付信任与采取意见。 司马防倒是高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问意见,便微露了些笑意,道:“司马一族,值得信任的人还是有的,无妨,只要没有追兵来,想要过关,不难!” 吕娴这才松了一口气,拱一拱手道:“老先生,愿族人此去无忧,娴才真正的放心也。速出发吧,不可再迟疑。” 司马防点点头,回了个礼。 当下便收拾出发,司马防频频回首去看,想要问臧霸和赵云,为何把他们二个都派出来了。但是最终只是长叹一声,没有问出口。 原以为这小女子所作所为,是个小人。因为做的事,站在司马氏的立场,的确很烂,把他们司马氏逼入绝境了。 可是,如今所为,又可称仁义。 司马防也有点人格分裂了,竟然有点欣赏她。 他不断的挣扎着,在内心劝自己,这是不行的,不可以欣赏的。忘了她把他们害的在冀州饭都吃不饱,白白的冻了一整个冬天吗?! 可是…… 袁将士,与曹使者与兵马也是面面相觑,都来问吕娴,这是怎么回事。 吕娴应付笑道:“去补给一二。还是分兵走比较好,他们脚程慢,咱们快些,我欲速出兖州。” 曹使者不信,可是现在他是不知道有追兵来的。 因为钟繇发兵,又不是曹操公然的军令,难道还能到处先张扬着我老曹要杀你啊。 暗处的东西嘛,也就暗处的进行,不会到处宣扬的。 曹使者十分不安,劝道:“不然还是一起行军较好。不然怎么叫护送呢?!” “护送我,就叫护送啊,你们护送的不正是我吕娴吗?!”吕娴笑道。 曹使者不满意。 可是也说不出别的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司马氏分兵走了。 袁将士们也不乐意,道:“本来是为护送司马氏族人而来,现在他们走了,我们倒成了吕娴的狗腿子,这叫什么事?!要不咱先回去?!也算是与主公交差了。” “不行,万一曹营的人把吕娴杀了,栽赃到咱们身上,这岂不是行好事,却惹了憎恶?!真回去,主公能斩了我们。”也有人反对。 说的也是啊。 算了,纵有不满,为了交差,也送佛送到西呗。 曹使者发现吕娴有点不对劲,她嘴上说着要赶紧的回徐州去,可是脚程反而放慢了。仿佛要游景似的。 还说要去爬山,看看兖州的景色。 这多怪异?! 不出各关,反倒往开阔处走,要去寻什么山水啥的?! 曹使者能急死。 马超也觉得不对劲啊,可他想问没逮着机会啊,憋了几天,总算有了个没人盯的机会,才低声道:“出事了?!” “有万余追兵朝咱们来了,要杀我们,怕不怕?!”吕娴笑嘻嘻的。 “怕个鸟!”马超其实以前也不这样,不知道为何,近朱者赤的,听她常说些混话,他也多了不少奇怪的口语。 “你都不怕,我又有何惧?!尽管来,便是十万兵,我也杀他们片不留。”马超道。 这话真有点猴王的气派哈。 马超见她只笑,便道:“可有退兵之策?在曹操的地界里,这可不好办呐!” 吕娴道:“既然知道还废什么话?!发信给你爹啊,叫他来增援救他儿子,告诉他,要是你被抓了,得,凉州得送到曹老板手上去任人宰割,要是你被杀了,事情更难办了,你爹是反,还是不反呢,这不是不好下台阶吗?!叫他看着办,看着增援!” 马超一听,都黑线了。 他就没见过比吕娴更浑的人了。 行吧,他也是奇葩,信还是真这么写了送出去了。 吕娴见他对自己老爹也如此的随意,也是个真奇葩,浑不吝啊。 “再写封信呗,那韩遂,叫你爹小心防守,仔细曹操暗度陈仓的把他撬了,阴你爹,若趁此把你爹一锅端了,凉州就是他一个人的了。”吕娴道。 马超更是黑线,一想也有理哈,便又寄了一封信出去。 “你在找啥呢?!”马超见她真随意的到处逛,也不急着出兖州,反倒抓耳挠腮的着急。 “找景赏玩,吟诗一首,高调点,把追兵都引来,”吕娴道。 “为了司马氏的安全?!”马超撇嘴,可认同不了这样的价值观。不过他不说就是了。 他就是认为吕娴傻,为了保司马氏那些无用的族人,反倒置自己于险境。 吕娴不用问都知道他脑子里在想啥,一时也是笑道:“我问你,咱们加快脚程,就能迅速的出兖州了?!” “不能,关卡曹操一卡,再快也出不去,除非能飞。”马超道。 “既然知道,何必枉自挣扎?!”吕娴道:“跑的筋疲力尽的时候,两边关卡一卡,被人围了,咱就真的死定了。” 哦,难怪到处找山啊水的,原来是为了防被围,也易突围之处。 马超道:“那不奔路程,最终只是周旋,也不能飞出兖州啊。” “我说你,真不行,”吕娴道:“打仗不动脑子是个大问题。” 马超能气死,耐着性子道:“你有奇计。” “像这种情景,光硬取是不现实的,得另寻他法。换种思路。”吕娴道。 马超翻了个白眼,道:“比如呢?!” “比如琅琊发兵告急,再比如高叔父攻关告急,再比如,你爹增援来了西凉兵,不放我们走,就把兖州给架起来烧,看曹操到底放不放,装傻到什么时候,就不信那钟繇来了,他能一直装无辜……”吕娴道。 马超一听,恍然大悟,一时计上心头,道:“在这野外到处兜走,我有个更好的办法!” 他凑近她,道:“晚上我把这些曹军袁军都给杀了,然后押个人质,赚开这旁边的定陶的城门,进去把守将给杀了,然后追兵来了,只防守就可以,你看,这城里有吃有喝,还能抢,多美?!剩下的事,只要等火烧起来,不就解围了……” 吕娴嘴角一抽,斜眼瞅着他,啧了一下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啊。我这本有理,你这一做,我倒成了强盗的无理之徒,这是嫌曹操没有足够的把柄杀我们还是怎的?!五千人守定陶,无援之下,你想得美,进城易,出城难!” 马超不语了。气的很。 吕娴还不饶他,道:“先无理杀人,不义,弃前番袁曹共护我之恩,再夺城杀人,更不义。我疯了?!事后脱困了,曹袁一发怒,去打徐州,我爹有多少兵够他们这样打的?!嫌死的太快,还是怎么?!” “再从战略上,守城就容易?!”吕娴道:“马超,你就这水平?!” “怎么?!小视我,我也是从小饱读诗书之人。”马超怒道:“比你爹强,比你强!” “书读的多,脑子不通也没用,你这人行事不怎么计后果,只看到眼前的两三步,就看不到百步以后,有什么用?!”吕娴吐糟他,道:“所以才说,你,真的蛮坑的,我倒同情你爹,哎,我与马腾兄,倒是有点共同语言。不是爹坑,就是儿子坑。你这脑子,该好好修一修,理一理,通一通。但凡多看点百步以后的事儿,也不会出这馊主意!” 曹操正愁着没把柄送上门呢,这事一做,得,曹操马上义正严辞的与袁绍一合计,决战之事先放后,这小女子多行不义,杀了咱的人,就是藐视咱,要不咱一把先把徐州灭了,分了,再后计决战事如何?! 这叫啥?!这就叫送把柄。 嫌自杀不够快,还要送他一把刀呢,能把曹操笑死,好不好?! 吕娴瞅着他,马超不吭声了。心里不太高兴。 这个奇葩,难怪在史上这么坑,把一家人坑了,还把自己坑了。 真的,比吕布还坑。吕布再坑,好歹还知道收集点财宝,家里人享福呢。 他倒好,把一家人全坑进去了。 这个人,不仅不知道选择不义的代价。他比吕布更坑的地方在于,他骚操作一多,算计不了后果。而往往这后果是无法承担的,他就完全想不到…… 所以,与马超相处久了,她知道马超虽是个勇猛的战将,但是在政治上的天赋,可以说是为负。 说是零,还算客气了。 看着吕娴瞅自己同情的小眼神,马超很不高兴,道:“要不,你随我去西凉?!” 吕娴噗哧一乐,道:“你当我傻?!你是马孟起不假,西凉的小主人不假,可你爹能听你的?!我发疯才从一坑到另一个坑,你爹把我扣留,送给曹操怎么办?!他与韩遂一拍即合,呵呵……我自寻死,才跑去西凉。” 马超气闷极了,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在野外飘着!?” “嗯,飘着。火烧起来还需要时间,急什么?!”吕娴道:“孟起,我谢你护我。若是你不愿意,现在带人走,也行。” 反正这人干这事也没毛病。 马超的脸上果然有点纠结。 吕娴也是真服了这人,真的可以。他竟然真的露出了在考虑的表情。 所以说,这个人,是真的很真。真到令人郁闷。 换一个人,估计已经恨他了,可吕娴倒觉得挺可爱的。 这马超的性格……要是换一个人,哪怕有跑路的心,也不会露到脸上来好吧?! “不行,”马超道:“弃你走,不义。” 吕娴捏了一下他的脸,道:“哟,真有意思啊,你也有选择义的时候。” 马超臊的慌,这话说的,咋这么难听呢?! 他捂了脸,道:“少动手动脚。” 他倒是不讨厌这么亲近,只是,这一副疼爱弟弟一样的表情,让他实在无语。一开始还脸红的很,后来皮厚了,连脸红都不红了。红不过来了。 马超其实也纠结,他这人倒不是在意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也不在意别人说他连个女人也护不住算个逑。他是利益至上者,而且是眼前的利,基本都得占。 这样选择,其实与他的底线很相违。 只是,他看了看吕娴,倒不是不忍心,而是更多的,反而是战略上的考量。 这个女子,是真的让人不忍心不起来。 留下来护她,出于的并非只有情感上的考量。他发誓,天下任何一个女子,都不值得他这样考量。 之所以如此,全是因为,她是个可敬的人,可与匹敌的人。让他心服的人。真正的战士。 马超瞅了一眼瞥过来的曹使者,道:“你定还有谋划,是否?!” 他又不傻,她一直看似在看山看水的,其实现在一寻思,怕是在看地形。 当初那葫芦阵,他到现在都印象深刻。 当时他能取郭援首级,真的托于这个阵。不然真的破不了这个人。全歼灭郭援,若在开阔处,根本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当时的地形,是真的很绝!无法复制的战术。 吕娴笑道:“聪明!” “看看地形,看看山水就挺好。追兵来就来吧。兜点圈子,只要不死,总能有全身而退的时候。”吕娴笑道:“曹操是不能公然要围杀我的,所以调兵遣将也有限了。既是如此,万余追兵,有何惧处?!五千西凉骑兵,足以应付。” 马超听的热血沸腾,搓着手亮着眼睛,道:“别卖关子,咱打个绝世神战,扬名九州,丢尽曹操的脸,如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87章 年少轻狂是马超 吕娴却是话锋一转,道:“唔,五千骑兵,吃喝是个问题。五千人要吃,五千马也要喝,所以,要有粮草,要有山,占高处,要有锋,可以撤退,防守,要有水,可以喝水,唔……” 犹如一瓢冷水兜头浇下。啥?!他问战术,她在考虑吃喝问题?! 不过也明白她的意思了,这是要打持久战的意思了。 要是火不够旺,曹老板就绝不会放人,到时候,真的吃喝成问题,得饿死。不用人杀,也死光了。 马超意识到问题,一个激凌,道:“我去谋粮草。” 吕娴笑嘻嘻,竖了一下大拇指,见曹使者忍不住走过来了,只怕是因为他与马超说话,心里不安来看了,便低声道:“去寻曹操的粮仓。” 马超嘿嘿一笑,道:“这个容易!” 他本来就是聪明人,又是行军打仗习惯了的人,这样的人像猎人,每行一处,到达一个目的地,就得查看地形,寻找敌军的踪迹,以及对手的人马,粮仓,强处和弱处,等等,这几乎就是本能。 在这乱世,没这种本事,还打什么仗,行什么军?! 他这段时间放出去的斥侯都摸清的差不多了。其实,说是为护吕娴而来,的确不假,然而,趁着能进入曹操地盘的机会,把这里的底细摸个清楚,也是额外的意图。 这小子,别看着还年轻,其实真的挺聪明,当然吕娴知道他聪明过了头,便道:“休胡作非为,不要乱来!” 马超一听,就悻然的摸了摸鼻子。他听话不止是听人说话,而是听言外之音。 这小子其实比她爹吕布聪明多了。吕布就是你说的够直白了,他还是没整明白。但这小子不是,他是听明白了,她是意有所指。 她这是告诫他呢,悠着点,不要节外生枝。行军打仗不要只图畅快,然后不顾后果。就像他杀郭援的时候,不顾现在的后果一样。杀人的时候,是英雄上身了,可是这后面的果子,可真是难吃。 当然了,若是郭援没死,曹操想要杀她,还能找到别的理由,但不至于让人非要送把柄上去啊。 这不是自找的吗?! 连累她跑到袁绍那一趟,差点被宰了,多出多少事来?! 事情已经造成,她也不说了,麻烦也解决了。而现在这个事吧,她也正在解决,他呢,也算有良心,带了兵来给她解围。所以都不说了。 但是这小子,要是不提醒一下,真的杀起人来不眨眼,抢粮就抢粮,结果杀太多的人,曹操能不怒?!这不是送把柄吗?! 再是后果不顾,一是可能插翅难飞,二是真的跑出去了,也送了多少把柄给曹操,任由曹操与袁绍有理由发兵呢?!做事不是这么做的。 就是有些事情的发生,交战这种可能避免不了,但是不要白瞎瞎的被人黑,还要被人给找到理由,说是报仇,然后说你是活该! 要她说,马超这性格,真的是个大问题。 这家伙也是一个小太阳啊。 太阳有什么特点?太阳就是我热我的,你受不了热,是你自个儿的事,不关我事。我自己高兴就成了,我光明正大,我有理走遍天下。完全不顾别人感受的那种人,这种人讨喜吗?! 与吕布一样,最终都是特别让人厌恶的。 有些事虽然只是理由和借口,但行事这件事本身,其实可以挑在阴天,不要像个靶子,由人言语攻击。 吕娴看他的眼神很是意味深长。 一眼,透着千言万语。马超看着她,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马超也看到曹使者了,听了没说话,识趣的走开了。 吕娴挺满意,与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太累。这小子,自从上次吃尽亏以后,现在,也算能听进去人话了。 这话要是她爹,她能把嘴皮说破,叮嘱这叮嘱那的。 当然了,她爹比起马超,真的少了很多戾气。这小子,比她爹聪明,但是却多了很多的戾气。想要引导他走向正道,路还长着,且有的磨呢。 曹使者皮笑肉不笑道:“女公子与孟起关系如此之好,不知在聊什么?!” “在说打猎的事,听说这附近山上有山羊,想必打来烤了吃,挺好,最近挺馋的,没肉吃啊,这军粮,没个味儿……”吕娴笑道:“使者可苦也?” 马超在前面走路打个了跌,他真是服了吕娴。 曹使者也是嘴角一抽,既是赶路,还要打猎吃烤山羊?!咋不美死她呢?! 曹使者不信。但是她这么说了,难道他能说他不信?! 因此只好道:“女公子好闲情逸志!把这兖州当自家后院了,连有无山羊都知道。如数家珍啊。” 这话多讽刺?! 吕娴装听不懂,道:“诶?使者不要小气嘛,区区几只山羊,孟德便是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曹使者真的觉得这人挺难缠,又厚脸皮,又会歪缠事情,特别烦人。 问也问不出什么来,还能怎么办?!只能走一边继续心里不安去了。 而且她歪缠应付人,也是这样。叫曹操的字。 她是小辈也能叫得出口。 但是当初大战,也的确是旗鼓相当的对手,这个叫法特别耐人寻味。意思是说,孟德都与我平辈相交,你是他使者,就别想拿鸡毛当令箭了。 不软不硬的被怼回来,使者一想,都特别无语。 只是这个能反驳吗?! 曹操都不说她不能叫他的字,他能怎么说?! 与她说话,就没能占到便宜。 曹使者猜不透她的意图,心里是非常焦虑的。 而主公没有信来,这说明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但是情况未明,只能猜。 而情况这个事,还得等。 不明之下,不能轻易做出决断啊,这才是,不安极致的地方。所以他盯着吕娴呢。盯的特别紧,有事没事就往马超与吕娴这凑,一听他们要在一处说话,就马上过来,也不领会马超的白眼与杀气腾腾的瞪眼。 这样子,吕娴总不能把他给赶走。只是这样不是办法啊,杀又不能杀,这样下去,连说个话,寻思个对策都很难。 晚上吕娴就往马超帐中走,曹使者立即就跟上了,笑道:“女公子何处去?!” “去放陷阱抓兔子烤着吃,怎么?使者也要来?!”吕娴笑眯眯的道。 曹使者道:“天色已晚,不若明日再去?!” “这可不行,我饿了,”吕娴笑道:“我要吃烤兔肉。使者且回,我去去就来。” 曹使者见她一溜烟的跑了,一时急的跌倒,他本是文臣,虽也佩剑,但武力值哪及她?哪里能跟得上?! “不好,这二人必然有奸计,有所图!”曹使者急的回来又寻曹兵出去找,当然意为保护,真出去找的时候,哪里还能找到人?! 夜色又黑,早跑的没影了。 不祥的预感更深了。 马超与她上了山,眼睛上戴了个夜视护目镜,稀罕的手脚并用,又跳又窜的,跟野猴子似的。 因为要避开人找,因此没用火把。 马超不停的夸她哪儿来的这么多好东西?!简直就是神物,这夜视眼镜,真是居家旅行,行军打仗,夜中偷袭的利器啊。 吕娴都被他给逗乐了。 马超兴奋足了,看着来寻的曹兵,躲在草丛中,道:“这些曹兵真麻烦,真不如杀了干净。” 可是不能杀,他也知道不能杀。所以咬牙切齿呢。 吕娴笑道:“躲过他们虽然不容易,但现在还算能躲得过。不过这个事,的确是个麻烦。曹使者已经生疑,若是不设法解决,他就该生大疑心了。” 因为她说着要急回徐州去,可是,却在此处徘徊不走,还到处打猎,曹使者并不傻,能不生疑才怪。 “上山看看,”吕娴道。 马超点首,二人从密林中摸到山头上去看了,“此处若何?!” 吕娴摇头,道:“林太密,不利扎营,若山下放火,必死无疑。而且无法逃脱。” 马超一看也是,心里将这山头给淘汰了。 二人在考察地形,在寻蜇伏之处了。 行军,首先要找一个高处,借助天险,助自己避一时之难,这是兵家常事。高处有高处的妙处,但同样的,也有高处的风险,所以地方一定要挑好,否则,才是真的骑虎难下。被山下给围死。 而马超的五千精兵,同样也是极精悍的兵了,其实实力并不弱。足以令曹兵和袁兵忌惮。这个依恃,其实很强。 但是吕娴同样很慎重,她不能让这些精锐折损在这里。 她还指望着带他们回徐州去较量一二呢,尤其是马,尤其是那些弓箭手。 她更不能让马超千里前来护送她,她却让他实力大损。 所以,一是要设法脱险,二是借地形掩护,可能会有的僵持,三是要保存实力。 而五千人吃喝,马吃草,备用方案,以及限量的兵器,可能不能补给都是大问题。也就是说,要战,但一定要战在点上,胡乱打一气,把装备用光了,真到了救命的时候,就没机会了。 这一切,都在吕娴心里。 马超也是带兵之人,他当然知道要害,不必她说,他都明白,便道:“我看中了定陶旁边的一个县,那边有一个粮仓,可以抢掠来,囤到山上,足以应付半月的粮草。” “半月,差不多了。”吕娴道。 “等找到地形,便去抢掠来上山扎寨。”马超道:“你心仪怎样的地形?!” “要高,要险,要足够扎营,高处制胜,易守难攻。林不能太密,但也不能寸草不生,还要背靠水,有险岸,若有意外,要有备用方案,可以从水处逃生……”吕娴说着,把看到的地形,一遍遍的从心中过了一遍,首先把这个山头给排除了。 马超若有所思,西凉兵不懂水性,所以林不能太密,但也不能没有,真到了紧急的时候,就靠弄木筏逃生了。虽然也可能会被人截断。 但是在野外,机会会比在城中多的多。 在城里,一旦被人攻破,是连逃的机会也没有。 在这里,是不可能有援的,所以,一切都要靠他们自己。所以,他能理解吕娴的慎重。 吕娴道:“若是寻不到,便只能将粮草藏在几处,咱们就溜着追兵跑,也是一条方案。” 马超点首,道:“那个口袋阵的地形,也没有,太可惜了。” 他颇有些意犹未尽,要是再复制一把那个杀机,确实是能一举而歼。 吕娴哭笑不得,道:“吃过一次的亏,曹袁二军还能上当?!有些战役,天时地利人和。永远不可能再重现。” 说的也是。 所以马超也就感慨一下,颇为遗憾的样子。 下山的途中,射了两只山羊,扛下山来了。 曹使者都找疯了,都没寻到人,直到二人淡定的扛了山羊回来,才惊觉回来,道:“女公子……” 马超看他就烦,跟看见苍蝇似的,尤其是有事的时候,总是在追着找,这种感觉,真的超级令他不爽的,便不善的道:“怎么?!怕我们跑了不成?!你心虚什么?!若没心虚,这么急干什么?!” 曹使者额上确实是很多汗,然后被马超这么一噎,真的气死。 心虚的该是他们二人吧?! 可是这话他不能怼啊,只能忍了下来,道:“晚上不带人,恐有意外,臣下又如何向曹公交代?!” 马超翻了个白眼,哧笑一声,道:“别担心,跑不了。吾还有五千人在此,难道真能弃了不要了,便宜了那曹阿瞒?!” 曹使者喘着气,是气的瞪眼。 这马超一开口还是这么狂。阿瞒是你能叫的吗?! 虽然说不能弃精锐而独自逃跑是实话。 但是这小子,一开口是真欠揍。 吕娴只能打圆场,笑道:“孟起年少人也,实属轻狂无礼,使者长者也,多多担待吧。” 这话真的软中带硬,也是不要脸。难道不斥马超说话无礼,倒叫他要多包容?! 使者也是气死。但这偏袒,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忍了。尤其是曹操还在说服西凉的时候,他不能明知有此事,却还要节外生枝。 只是恨恨的对马超记上一笔。这西凉马氏,真的太讨厌了。 马超放下山羊,取了尖刀开始杀羊要烤肉,看到使者跟过来,还瞅了他一眼,道:“怎么?!还要超烤给你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88章 三方态势情险急(加更) 曹使者是真的气炸了肺,手抖着指着马超,道:“竖子无礼!马腾,是如何教儿子的,没有教养的小子!” 马超将刀往地上一扎,腾的站了起来。 吕娴忙斥道:“孟起!” 马超可不管,虽未上来要杀人,但是却是指着使者的鼻子道:“吾若杀汝,如杀此羊!”说罢还做一个扭断羊脖子的轻蔑的动作。那嚣张的没眼看。 这话可把曹使者气的胀红了脸。 啥意思?杀他很容易是吧?!这等的蔑视,他气的真的咳了起来。 “使者勿怒,此子甚为无礼,娴替他向使者致歉。”吕娴忙道。 这个时候了,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袁将士早看着曹兵来来去去的折腾着找人,哧笑不已了。现在看到曹使者这么烦被马超给怼了,一时乐的哈哈大笑,道:“瞧他那折腾相,大半夜的惊动人不能睡,这两小儿,还能大半夜的跑了不成?!” “呸!活该!”袁将士早看曹兵不顺眼,这个时候,能不狂笑才怪。 这气氛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汝等无礼之徒!”曹使者气的直直的倒了下去。他也只能骂骂了,不能动手将事件升级。 一个外交官,只能和稀泥,抚平事态,若是主动挑事,导致两兵交火,误了两方的大事儿,等着被杀全家吧。 所以他也是趁势倒下来了,一副气的要死的状态。喘不过气来了似的。 吕娴心里已经笑疯了。这个使者不错,当使者,就得会演戏啊,该躺的时候就躺。该倒的时候就倒。 这种时刻吧,要是不发作不对,发作也不行,所以,每一个外交使者,若没有碰瓷的觉悟,是做不到这个事的。 犹如王楷死不承认江东扣押他一事儿。 就是有些事,不能拿到场面上正儿八经的说。不能提这不好的话头。 而这使者也是如此,事情已经这样了,而他又不能把这两方怎么样,除了被气倒,真没别的办法。 所以这一倒,顺理成章,倒的真是神来之笔。 吕娴也得配合演戏啊,真不能不管,便忙道:“还请延请医者来稍看一二。” 曹使者还冷笑呢,“袁军之医,吾死也不看。” 说罢开始闭眼喘气,气的直抖。 袁军将士还能管他死活?!巴不得他死了才好。因此也不搭理,各自回帐中去了。 吕娴只能命曹兵将曹使者领回曹营,使者口中还有不断的说着,“……无,无礼之徒……” 曹兵们的脸色黑的跟黑炭似的,特别难看。 总而言之,马超的目的是达到了,他且悠然的开始烤羊肉,没有半点气死人的觉悟。 吕娴笑着点了点他,道:“蔫坏的小子!” 语气之中,颇有些欣赏。虽然有点偏激,然而,的确是有用的。 “请又请不走,只能气走了。”马超道:“这几日,超忍他极久!” 真是难为你了! 吕娴心里倒是挺感动的,没使者盯着,说话的确轻松不少。也能随意一些。 “这个使者很不错,很合格了。”吕娴道:“他若不发作,维护不了曹军的尊严,若是发作,事件一升级,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不如干脆一倒,两个目的全部达成。有时候人倒下来,不是示弱,而是控制事态,不得不为。相比而言,袁军上下却逊色很多,还未察觉到事情有异。” 马超听了若有所思,一味示强,也许并不是真正的用兵之道,她是这个意思吧。 “孟起很烦曹操?!”吕娴笑道。 马超果然哧笑一声,道:“官宦之后,国贼之徒,奸诈小人。何以服人?!” “其实孟德是不可多得的雄才伟略的雄主。”吕娴笑道。 马超倒是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恨他?!他曾征伐徐州,他若胜,你可知徐州是何下场,更与汝父交手多次,次次险被汝父逼入死境,你却不恨他?!” “天下雄才,岂能以私仇而蒙蔽眼睛,不管如何,曹操的谋略,孙策,刘备无法相提并论,不在一个层次上。”吕娴道。 马超不以为然,道:“他?多番屠城,何以为英雄。”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好吧?! 曹操这一点上,确实是狠了点。吕娴对这一点,也是没话说的。 马超看着她,良久没有说话。 西凉虽强,兵强马壮,然而处境却十分尴尬。汉室如此,其实马腾并没有真正的对汉室有多少忠心了。这个时代,不过都是以此为名而已。 其实西凉的处境是什么?!是若臣服于曹操,只能任由宰割。 而马超,不愿意,马腾更不愿意。 然而,若不依附,又能怎么抵挡住呢?! 马腾一直在积极的寻求庇护,然,受制于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路。 所以他一直积极的与众地诸侯合作,想要抗曹操之势。 只是,联盟这种事,其实基本上,效果并不大,只要有一个服了曹操,瓦解只在旦夕之间。 而袁绍,马腾父子根本就没考虑过。 正因为知道曹操的难以抵抗,他才口口声声深恨不已。 而袁绍现在是没把凉州放在眼里的,这样的人,反而好对付的多。唯有曹操集团,是真的特别的难缠。 无数的使者,说服的,游说的,招降的……烦不胜烦,偏偏又无法抵挡。 照这样下去,迟早会成为一种趋势。 这令马超无比焦虑。所以他才去河东,目的不是为与袁尚怎么样,而是想趁机也咬点实力下来,然后有能抵挡曹操将来势的实力。 不过现在他看到了另一种希望。 他来保护吕娴回徐州,不止是因为服她,而是保护凉州的另一种可能。 就像她夸曹操,其实未必只是欣赏曹操,而是在她的眼里,也许,只有曹操才堪配得上是她的对手。 他马超骄傲自矜是在表面上的,可是,她呢,她的仪态,随性,洒脱,当然是谦虚的姿态,然而,她是个强者,但凡是强者,眼中平视的人,绝不是她俯视能对等的人。 她的眼里有曹操,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说明她的眼中的对手只有曹操。 她这个人…… 马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所以一时也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 “焦了!”吕娴笑道:“在走神什么呢?!” 她将马超手上的羊肉拿了过来,用小刀削去上面的焦皮,又划了几道,然后洒了点细盐,又不知弄了什么酱料,涂上以后贼香。 马超闻了闻,又看了看她全身上下,她有秘密,但是想问又不好问的。 吕娴不用抬头都不知道他想问什么,便道:“别问,问了我也不说。” 有些事,看透了就行,非要戳穿就没意思了是不是?! 为啥陈宫贾诩等等,他们所有人都不戳穿,就你一个人戳穿呢?! 与吕娴亲近的人,其实,真没有一个不知道的,当然了,除了她爹。 与聪明人相处,就在于这一点比较好。 顶级的聪明人,看透不戳穿,二等的聪明人好显摆,就是马超这种小王八蛋,非要说,说了怎么收场?!再到就是吕布这样的了,有点小机灵,但机灵通常抖不好,变成了蠢。唉。 马超撇了撇嘴,也不问了。还算识趣。 烤好了羊,递了一块与他,马超不客气的接了吃了,道:“唔,还行……” 吕娴真的服了他,这人,连个客套话都不会说,就不能说她烤肉的技术很不错?! 行吧,他这德性,她也习惯了。 两人吃着肉,马超是很习惯,因为他本来就以吃肉为日常饮食,西凉也多马多牛多羊,他又是世家,饮食上,都是以肉为食,以食草为耻的。 但是吕娴不一样啊,吃肉吃多了,也烦躁,她想吃米饭,想吃白白的饼,想吃水果,蔬菜,酸奶啥的。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炒青菜,她都能吃一大碗饭。 然而这些,在这个时代,反而是个奢侈了。在行军中,就更别想都别想。 所以意识行态的差异,是真的垒壁一样的存在。 为啥是奢侈呢,因为这个时代,贵族以食草,菜为耻。 你说这扯不扯淡?! 也就是说,她在温侯府吃点粗粮,吃点草,蔬菜的,可能会被人看不起…… 所以,吕娴就是想吃这些到哭,是不能说出来的。 回了徐州温侯府,她想怎么吃都行,但是不能宣扬这种与主要的饮食习惯相背的东西。 别以为这个时代的什么士人会夸赞你节俭,像后世那样子。她只会被这些嘴坏的家伙喷成粗鄙不知礼的泥腿子,野人,更甚者,说她是毫无雄心的食草动物,没有攻击力。 也就是被主流的世族排除在外,那问题就大了…… 这在政治上,可是个不好的习惯,所以吕娴从不宣扬。因为她知道,这个主流的东西,至少现在的她是没办法去影响的。 这个时代的士族比起后世的各王朝,可顽固的多。多少人,专门以diss像吕布,曹操这样的人为乐。 骨头硬的人,除了被嘲,其实拿他们真没什么办法。 哎,想着这个,吕娴就想象蔬菜了,就简单的弄个炒青菜,豆腐鱼头汤,她就能吃一天。 吃不到,又不能说,只能放眼远处的马群了。 西凉的高头大马,是真帅气啊。 与后世温室里养出来的良马还是有很多不同。这群马,上过战场,见过血,吹过最烈的风,爬过更高的山,那精气神,无与伦与。 徐州这不是穷吗?!是真没多少良马,她想组建更多的骑兵,其实也有限。 也只有弓弩营算是像模像样子了。骑兵,还是差不少的。 马超看她这眼神,就想笑。 出息! 气倒了曹使者,后面的事也就顺利的多。吕娴与马超考察了三处地形,总算找到了一处断崖。背靠河水。山林不多,也不密。十分陡峭。是个易守难攻的绝佳之处。而且上山只有一条路。除了风大一点刮的人脸有点疼以外,其它真是处处合心意。 吕娴便要与马超去山上扎营。 曹使者与袁军将士都拧了眉头,面面相觑。 袁军上下是一万个不高兴,他们还想完成任务早点回家呢,因此说的话并不客气,对吕娴道:“女公子,吾等是来护送女公子回徐州的,不是陪着女公子玩乐游猎的,还请女公子早些回去方好,吾等也好回程,早日向主公复命。” 曹使者也是如此,他心中狐疑更深了,道:“为何女公子不急回徐州?!便是不急着回,不如去许都,主公定然欢迎之至,倘也不愿,可以进城驻扎,若想游猎,再出来便是,岂不比此处方便的多?!” 吕娴笑道:“只是兴致突来,想要扎营游玩一番。是娴任性了,若是两方急着回去,不若先行回去可好?!以免让娴误了诸位的事,倒生愧疚之心。” 袁军上下不高兴,心道你若是还有愧疚之心,就不会这么能折腾! 他们脸色不太好看,但是吕娴这么说了,他们还能怎么样呢?!便不满的道:“不知女公子要在此停多久!?还请不要耽误。若是弃女公子而回,只恐主公那不好交代。岂不是半途而废?!” “也就三五日功夫,等尽了兴,自然会回。”吕娴应付道。 袁军副将抱拳道:“既是三五日,吾等陪着三五日便是了。只是吾军便不上山了。只候在山下等便是。” 这更合吕娴心意,倒省了她劝他们不要跟上山,便笑道:“如此甚好。不如曹营也一并扎营山下。” 这话堵的曹使者后面的话给成了泡影,想跟上山的话也没机会说出来了,只能挣扎着不甘的道:“女公子安全尚需我等护佑,岂能叫女公子一人在山上?!” 吕娴哪会让他们跟上山,便笑道:“无妨,有孟起在。使者不上山方好,吾与孟起会扎陷阱寻猎,若是汝等误入,若有误伤,岂不是我等罪过?!使者还是在山下,静候三五日,如何?!” 曹使者还想说话,袁军副将不耐烦了,道:“一并在山下就很好,怎么?!非跟上山,莫非意图不轨?!” 曹使者冷笑道:“不必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曹贼能有什么君子之腹?!”袁军副将冷笑道。 曹军上下一听此话,变了脸色,有人已经忍不住将手放在刀柄上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89章 人在吕营不由己 曹使者冷笑道:“以小人心忖度我等不君子,亦不为小人耶?!” 袁军上下也是大怒,要拔刀了。现在的局面很不妙,一旦动起刀来,就不能控制得住了。 吕娴忙道:“为一小事,何必刀兵相向?!若是为此而争,倒是娴之罪过也。” 曹使者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他觉得十分不对劲,所以他的脸色很差,看上去像是那晚被马超气的不轻的模样。 这小女子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她想激化曹袁二军的矛盾吗?! “都且息怒,分地而扎营便是。”吕娴道:“大家也相互退让一步,便相安无事了,还请诸位给我一个薄面。” 袁军副将抱拳冷冷道:“行,看在女公子面上,相安无事便是。” 说罢也不理曹军上下,带着兵马,去挑了近水的最好的位置给扎上营了。 曹军上下算是能忍的了,然而脸色也是气的如同猪肝色,冷冷的盯着袁军上下在扎营。 曹使者忍不住道:“女公子意欲何为?!”是想挑内讧吗?! 吕娴假装听不懂,道:“只是一时兴起,意欲行猎而已。可是袁军也在此,为公平起见,还是不请使者上山了,以免他们不高兴。倘以为我等互谋而图之,岂不是误会?!” 曹使者心内冷笑一声,说的好像不让他们上山是为了他们好似的。这小女子未免也太能颠倒黑白是非了。她就是故意要将他们二营扎在山下! 有什么事情,怕是失控了! 他闭了闭眼睛,心知无力回天,再发生什么,也恐是无能为力了。 好一个奸诈的小人! 吕娴抱拳,与马超退入林中,往山上去了。 “大人!”曹军上下,早已经怒不堪言,看着曹使者。 曹使者道:“不可节外生枝,此类事,若是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曹军上下哪里压得下怒火,道:“她就是故意为之。意欲挑起两方争斗,她好得利。我等岂能如她之愿!?” 问题就在这里!不如她之愿,不中计,当然是这样。然而,难以忍耐袁军上下的挑衅和凌人,也是事实。 这也充分展示了曹军的能忍,坚韧的品质,以及对时势明晰洞察的冷静。 曹操的兵马,将士的素养,到底是过人一筹的。更多的时候,在战场上,忍辱,比起发怒更难,更难以做到。 “军令如山!”曹使者咬牙道:“忍!再难,也得忍。不可中计。然后明析此女意图!她何故如此?!一定有吾等未知之事,不要坏了主公的大事。” 曹将士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咬着下颌,道:“末将明白!” 到底是忍着气去扎营了。 而山上吕娴也笑,道:“两方冲突,曹兵能忍,是肯定的。可若是袁军上下一直挑衅呢?!扎营一事,要看地势,要看水源,今天袁军上下占了好地,近了好水,明日便能为砍个柴而怒目相向,这双方的火还不够积蓄的多。所以,现在还不是点火的时候。这火苗,只有在最烈之时,才能一触而发,如此,两边冲突,便能将我们摘干净了,是他们自己的事,与我等无干,曹操与袁绍自也怪不到咱们身上……” 这两军不就解决了吗?! 马超一直嫌他们碍事呢,杀又杀不了,所以特别烦。 马超听的抓耳挠腮的很,道:“原是借刀杀人之计。妙啊,好计!” 不用费一兵一卒,又能摘的干干净净。她还是最无辜的人。 他们自己要打起来,关她啥事?! 若依马超,其实他也能想到这样的计,只是他不屑于此,因为他很强,一般不难的事,他也懒得费脑子去想这眼下的局势,能用武力解决的,他都用自己武力解决了。 他一直以来,都极恃强,做事也是这么做的。 可是现在一寻思,一琢磨,发现这个计妙不可言。 “何时点火?!”马超道。 “莫急,等到点火的时候,你便分三千兵趁势下山去取粮草来。我领二千人在山上驻守接应。”吕娴道。 “明白。”马超道:“还有几日追兵会来?!” “不出六七日,这个脚程,必至也,”吕娴道。 “我军五千人,可有胜算?!”马超道。 “看准了再下手,不要空损实力,乱打一气。保存了实力,自有能自保,守到那时候,”吕娴道:“最快的刀要在最有利的时候拔出来,才有最好的效果。” 马超明白,这是告诉他别私自行动的意思了。 若只图畅快,还是解决不了大局面上的事情,反而可能会身陷险地。 马超其实也有点感悟,也许他是一柄尖刀,而尖刀若乱用,伤人伤己,唯在最利之处,才会发挥最好的效果。 而她,可能是他的刀鞘,一直约束着他。 上了山后,便砍树扎营。树并不密,稀疏的林子,看上去有点荒凉。 马超命将士们吃饭,然后清点了弓箭等装备。 装备可能不会再有补给,只能省着用了,或者是说,在最关键的地方用。所以他竟觉得,她这不费吹灰之力的计策,真的很厉害。 马超还去看了看那断崖,断崖并不算高,想要从高处往下撤退是很容易的,崖上是水。而从崖下想攻上来,是不可能的事儿。 马超便放了心。 砍树开始做木筏,也是有备无患。谁叫西凉的兵马都是旱鸭子呢。 吕娴更是找到了山上的一处小路和灰脊,十分隐密。 马超来看的时候都惊了,道:“你怎么这么会找小道?!” 吕娴笑道:“但凡山路,都有规律,看久了,有些路便能凭着经验给找出来。这条小脊,是山势的一条背骨,一探,真的有隐形的小道。” 马超看这路,只要清理一二,可通一人一马的过,心中甚喜。 他来了兴趣,道:“这个经验能不能教教我?!” 吕娴便捡了树枝在地上画了一副等高线地形图,马超呆滞了一下,这是什么东西?!这真的颠覆了他的认知,他以前看的地图,不是这样的啊…… 吕娴道:“历来山图都画的模棱两可,十分不明,所以我用的这个等高线地形图。这不规则的连在一起的线,就是等高的意思。这样一圈一圈,就像水波形状,而山必有梁,看着这图,有些路便能推测出来。” 马超晕了,云里雾里的,汗都下来了。 他也自诩是聪明人,但这种图,他不懂,也闻所未闻。 刚接触,哪知妙处!?这种图,不仅得知原理,还要有足够的经验,才能推测哪里可能会有小路。要结合实地的。 马超这人吧,一向是自负的,但是,自负的人,就是不知的时候,也是绝对不能说不懂的,这是聪明人的倔强! 所以他冷汗都出来了,真的看不懂,可他就是盯着不说话。 这性子。 吕娴能不说话吗?! 因此便道:“一般的原理是,等高线闭合,数值从中心向四周逐渐降低,是山画的不太标准吧,但也有模有样。 吕娴有点呆滞。这就入门了?! 天才不愧是天才啊,不服不行。 搁她爹身上,她爹要是能把这等高线图在脑子里建模,吕布能气急的撕纸。 这图吧,对难的人来说,是真难,对天才来说,其实明白怎么回事,一下子就通了窍了。这马超就是这样,对他来说,是真不难。 “你小子,可以啊,不错,”吕娴笑道。 马超却并不自傲,道:“这图太复杂,能对得上的,我还没头绪。” 名山岂能不复杂?! 水波连着水波的图,要想真正的建模,还需要花巨大的力气。 “重要的这答案不是哪座山,答案本身并不重要,”吕娴道:“等你能将此图在心里建模,就是你心里的山。你就能出师了。” 马超恍然大悟,一脸黑线的看着她,道:“你又耍我!害我大半夜把所有的山都想遍了,没一个能对得上的……” 吕娴哈哈大笑。 马超秒炸,吹胡子瞪眼的开始追她,要跟她算帐。打打闹闹的,还真一副打猎的架势。竟透着少年的意气与悠然。 吕布一路狂奔,到达彭城,也未曾停留,连进城也无,便直奔豫州,一路欲往上,直奔兖州之境。这一日便已经到达萧县附近,扎营以后,司马懿是连喘气都来不及,就急急的升帐议事。 马上就进曹老板的地界了,司马懿能不紧张吗?! 司马懿是现在是真的尽力的很,也会尽智,指望着吕布施与曹操压力,能把吕娴放回来,倒不是指望她平安,而是她平安,司马氏族人才是真平安。 司马懿再知政治的残酷不过。尤其是曹操这种人。说是霹雳手段也不为过。 只要曹操抓住了时机,他不仅会杀掉吕娴与司马氏,更会毫不犹豫的废掉吕布,杀掉他司马懿。 司马懿心里突然有一股悲哀。 因为他所有的计划,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身在营帐,不由自己。 曹操不用说,他更意识到吕娴与曹操是一样的人。 假如吕娴与司马氏一并死在曹操的地界了。 那么,他司马懿呢,作何选择,唯一的选择是辅佐吕布,报仇。而吕布强,他才能报仇,才能真正的兴旺。 她甚至是不惜死,也要为吕布留一条真正的称霸之路。 她是真的将生死度于外的魄力,就是这样的人,让他不得不辅佐吕布! 便是她当初算计司马氏的预言有多么为人诟病,可只要她与司马氏一道死了。他司马懿就绝对再无可能去选择别的主人。除了吕布。 这是生也将他绑定了,死也让他别无选择了。 他若别行择主,天下人怎么看他?!看他并不重要,谁能重用他,谁又能真正的信他,助他报仇?! 只有吕布,这一种可能,只有吕布的强旺,也成为他的强大的时候,他才能真正的施展才华,与报仇! 这一计,何其狠辣!这等手腕,与曹操何其相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90章 司马懿频出妙计 此计考虑甚远。其眼光之长远,计谋之精准,下手之快狠准毒,真的让司马懿毫无反击之力。对此,已是定局,无能为力了。 司马懿能不悲哀吗?!他甚至又着急又想哭。 他真的怕司马氏死了,他也更怕吕娴因此死了。他的心情是极度复杂的。 事实上,连他进徐州以后,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这是将他生与死都绑在吕布身上了。 他看了吕布一眼,眼底有点凉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光想一想,都能哽出一口老血来。 曹操,他还能骂是奸贼,国贼。 可是吕布,他是连一个字都不想评价。 所以司马懿是真的很难过,难过的同时,是不会表现出来的,他本就是沉稳到极度的性格,而这化为狷杂,审慎,谨小慎微。 他必须把每一步都算计好,才能助司马氏脱险! 余下的事,都想不了了。 自怨自艾,终究不是君子所为。哪怕再憋屈,身为大丈夫,也得忍着。 吕布道:“仲达,布欲直接兵临许都,如何?!” “不可,孤军注入,是大忌。”司马懿道:“曹操必有防备,许都的防守,绝非虚,如若不好,主公也会陷进去,更添艰难。依吾之计,不如发兵往薛县,薛县离沛城近,可进可退,还可有援,然后,直接往山阳郡去,若是能得到昌邑,此援便无碍了。但现在还需要更多的兵马,制住那一带。救援不止是救援,是踩住曹操的痛脚,让他放回女公子,所以主公需要沉住气,不要冲动,就咬死了山阳一带,山阳不仅近徐州,东向又是泰山,若是能与泰山连成线,兖州边线都能吃下来,曹操必痛而放手……” 吕布来回徘徊,急的脸上全是愁容,道:“果真能对曹操产生威胁?!” 司马懿点首,道:“然而,主公不仅要盯着进,还要盯着后面的追兵,张绣之兵。懿以为,他眼下有两种可能,一是主公进兵,他会袭后,趁机损伤主公实力,二是趁徐州虚弱,夺取城池,沛城与彭城,以及下邳,都可能会失,所以主公万不可冒进,冒进,后腹恐有所损伤。” “张绣!”吕布气的破口大骂,道:“原来如此,此贼根本就没跑,他就盯着下邳城呢……” 下邳城当初没来得及清肃,结果现在张绣逮到了机会,他能不咬彭城和沛城吗?! 这匹狐狼到现在还没有腹地,他这是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了! 关键是吕布还不知道他藏在哪儿。 这匹狼要么是趁机抄后,要么就是趁机夺取他的徐州城池! 吕布真的是个暴脾气,气起来的时候是真的要大骂人,然后什么急怒之色,也会上脸,脸上是又急又躁,又气又心焦,然后来回徘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便看向司马懿,抱拳一拜,道:“军师,布请军师无论如何尽力救吾儿!” 司马懿此时也是急的不行,只是他不会表现出来罢了,见吕布如此,忙扶了起来,道:“万不敢受主公如此大礼!” “该当如此!”吕布道:“若能救助我儿脱险,布以后唯军师之计听从。绝不迟疑。” 司马懿虽懂他此时是真心,但也知道他这种性格的人,这个当下是真心,到了以后,早忘了也是真心。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还能指望老虎乖乖听话,才怪! 不过现在,司马懿还是道:“主公果然愿意如此?!他日若懿见主公不听吾计,当如何约束?!” 吕布左右光顾了一下,把随身的宝剑递了出来,双手奉上,道:“有此剑为证!倘布以后不听,任打任罚。” “好!”司马懿也预料到了,因为他现在已经看明白了,捆绑到吕布身上,是必定的事情,无法更改的事情,不仅时势如此,而吕娴也必定将他死绑上吕布身上。那么,既然注定解不了绑,至少要让自己的日子过的好一点,就一定得有约束他的力量。 “主公若信任懿,给与此剑,懿自感激不尽!然,人多言恩与旧约,难免惹人厌烦,主公还须立誓,他日,便是懿将此约提上万遍,千万遍,也不得厌倦,烦吾。”司马懿道:“更不得以此为斥懿的理由!当以今日之言为鉴,以镜为照,以正身,以正人!” 吕布愣了一下,没料到他竟会说这个。他这个人,也是能轻易做出承诺的人,至于日后,能不能做得到是另外一回事了,因此便道:“自当如此!布并不敢忘今日之约,他日定不厌烦仲达,当以仲达为镜,正吾之身,听汝之言,纳仲达之计,言听计从仲达之谋!” 吕布哪料得到这个以后会成为他的紧箍咒啊!这是他现在完全料不到的事。 事实上,司马懿在乎的也不是他真的能听进去。因为吕布不是那种许了誓就会遵从的人,而且是从内心先约束自己。司马懿要的只是一个理由,一个把柄! 这个把柄得到了,至于以后吕布是不是遵从,他根本不抱希望。 但只要有了这个把柄,少不得念个千遍万遍的,叫吕布理亏,就有了理由约束! 这就好比出轨的丈夫被妻子原谅了,但是这个事,同样的会成为妻子的把柄一样,一吵架就翻旧账,聪明的丈夫会设法离开妻子,而为了逃脱这个咒,而不太聪明的丈夫,就会像踩住尾巴的猫,跳脚的同时,但也无计可施,顶多吵架升级而抱怨一二罢了。 本质上是一样的。 司马懿知道约束吕布不能遵从常法。 但同样的,吕布这样的品质,是缺点不错,但是明公也未必好操控,如同曹操,自有谋略,他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很难,不仅不敢说,不敢做,还得藏拙。 但是吕布虽有如此大的缺点,不怎么听话,但同样的,其实他这种人,只要抓住了把柄,其实不难操控。 吕布这个人前科当然有,比如杀丁原,杀董卓这事,真的没得洗。 但这个人,还真没有以言杀臣下的事,从来没有。 这就很难得了。司马懿心中也有数了。 以后便是真把他惹恼了,吕布可能跳脚摔桌子,他也不会杀人。 “既是如此,懿便收下这宝剑也!”司马懿双手接过,亲自配到了腰上! 这宝剑是吕布以前抢来的,一直都是配在身上,但基本上没有用到它的时候,多数时候,只是装饰,他只常用他的画戟。但这个时代,文人雅士,武士也都配剑,所以便是不常用,也会配上一把在腰间,多数如此! 吕布道:“军师可有良计?!” 司马懿这才道:“兵有兵道,文也有文道,武则文备。若解此围,光凭勇武兵力,不足也,远水难救近渴也。此事,还请主公稍安勿躁。当此之时,更要冷静。此时此刻,宜先写下两封书信。” “写信?!”吕布一怔,压下性子,道:“给谁?!” 司马懿的老谋深算,岂是吕布能明白的?!吕布这人就是好勇武,解决事情的办法也只能想到以武力解决。 司马懿却不同,道:“分别给与袁绍与曹操。” 吕布虽急躁,却还是坐了下来,继续听他说。 “袁绍势强,此时袁尚有追兵追女公子,袁绍只恐还未曾知晓,”司马懿道:“主公也不可求助,也不得不作不知,只在信中写下将发兵许都以助袁公,此时此刻,还请主公稍显示弱,暗示依附袁绍之意,一则袁绍松懈,以后便对徐州不备,以效后用,二则,袁绍若知晓袁尚追杀女公子,见了此信,必定急唤回袁尚,追兵既可稍解。” “不在信中写此事,袁绍当如何知晓此事?!”吕布迟疑的道,“为何不在信中言明?!” 废话!你言明了,袁绍就听你的了?!无动于衷还差不多。袁绍是霸主,可不是好人,可不行好事!只行对他有好处的事! “主公有所不知,有些事要成事,必定要绕路,才可成,太直接,会吃亏,更达不到目的,反而不利。此事,当从袁绍身边的人身上下手。”司马懿道:“侧面告知田丰此事,田丰必定游说袁绍,急唤回袁尚追兵。” “田丰是何人?!”吕布道。 “谋士,此人才智众多,以大局为上之人,若见主公此信,必定会让袁绍笼络住主公,以成夹击许都,灭曹操之势!”司马懿道:“主公在信中言明,直奔许都,若得胜,必定守都不入,而候袁公至!” “以效当日高祖之事?!”吕布道。 “是!”司马懿道。 “好,便依此计,布既刻便写信发出。”吕布不迟疑,立即将信写好了,他现在也是急中生乱,还知道把信给司马懿过目一下,看看可有不妥,这可真难得了! 司马懿点首,吕布既刻便叫人发出去了。 “写给曹操的呢?如何写?!”吕布执着笔道。 “只写一行字,只说,吾来接手兖州是也!”司马懿道:“曹操自知其中厉害。也是依旧约也!” 吕布一听,便不觉明厉,便依他言,只写了一行字,既刻发出去了! 依旧没有控诉他使阴谋欲暗算吕娴之事。 吕布也明白了,要解吕娴之围,只能围魏救赵,这个不是兵道,而是文道。 现在一仔细想,的确是老谋深算的不得了。 吕布便对司马懿一拜,道:“军师好计!” 算这货识好歹,知道他的高瞻远瞩。 写给曹操的信,意思有两层,吕娴若有事,你兖州,你许都全完。再有一层意思是什么呢?!袁曹之战,你若想与我吕布一同灭袁绍,你得把兖州给我吕布!这本来就早盟过的事儿,但这多长远之计?! 这计多么老辣! 这信,乍一看,是真的特别的狂妄,然后一深思,便是一身冷汗。 吕布再笨也反应过来了,他看着司马懿,道:“吾儿为吾寻之军师,果然不同凡响!” 算你知道! 司马懿却半点不高兴,心里叹了一声,反而十分惆怅。 以后少不得要多费心,真的要辅佐这个猪脑袋了。 不然他司马氏,真的…… 真的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吕布强,司马氏兴,吕布若不够强,将来若被三方合力灭,司马氏也全玩完。 司马懿看着这局势,渐渐的,明白了这件事,完全就是定局了。 他也不是钻牛角尖之人,认清了这一点,除了一点沮丧以外,抗拒以后,现在还是接受比较好。因为一直对着来,真的于事无补,还显得很蠢。 司马懿是善于蜇伏,但不是偏执,相反,他很通透。顺天应人,顺事顺人,才是他真正的性格。 只是他暗自哂笑了一下,比起吕娴那个拥有大谋略的人,他这算什么?!这一辈子,是彻底的被她按在手掌心了。 不忿的心,此时已经是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只剩下了一个表面相安无事,内心积蓄着火山的雪山。一切,雪,冰,都是表象。 “高顺已至兖州之境,而宋宪也在后面接应,此时当调兵遣将,形成合围之势。”司马懿道:“但凡用兵不可无援,不可不防守,调宋宪去彭城,一则备张绣偷袭,二则一旦有失,彭城之兵可援。彭城绝不可出事,一旦有变,后续粮草等事,一应皆废,被卡了信的通道,更是后果不堪设想,前后失控。” 吕布点首,立即发信去了。 “主公之兵,高顺之兵,当与琅琊兵相互接应,连成一片,曹操压力会大增。宋宪守彭城,为后盾。防张绣,救女公子,施与压力与曹操,以接手兖州作准备,同时,给与袁绍一个信号。”司马懿道:“袁曹之战,主公需要两面埋伏,才能真正获得最大的利益。” 吕布点首,道:“一切听从军师之言!” 当下便拔寨发兵往薛县去。 薛县的守兵能被吕布给吓死。见他大举兴兵而入,忆及当初他在兖州的狂放,一时急的要死,连忙发信许都求援。 而吕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宋宪接到吕布的书信,便直接去彭城守了。 高顺接到吕布的信,便直接转道去攻邹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91章 天子血带诏出许 司马防的人脉和威望是无形的,赵云与臧霸带着一千余兵,守着几千人要到泰山郡,本以为会很艰难,也做好了死战的准备。既便如此,内心也很焦急和沉重,因为便是做了这个准备,也未必能保这么多人的周全。这些人真的是软肋,一旦有兵来,无论有多少兵来,一旦陷入混乱,他们都可能会死掉! 所以二人急的真的不用说。 不曾料到,司马家的威望是遍及人心的。 司马防挑路去泰山郡,他很会挑,多年的世家生存,对人心,对情谊,也有一定的把握,因此一路算是通关过去了,基本有五成的关,都让开了道让司马家过去! 更有甚者,还有三成的人,怕放走人,会被曹操诛杀,因此竟是弃关丢官,带着家小,跟着司马防一并逃走。这等的威望,真的叫赵云和臧霸吃了一惊。 有时候文人圈子里的东西,真的比武人强了很多。 若是硬取,他们要通关,不知道耗到猴年马月去。 这个时候,二人突然明白吕娴说过的那句话了,对司马防的话。她根本就是料到了司马防也是有人脉和基础的,看着落魄,其实,根底犹在。若有人相护,必有人保着他们通关。 至少现在八成的关是过了的。没有出现兵锋相见,刀兵相向。 此时此刻,赵云对吕娴是服气的不行了,对臧霸道:“女公子乃神人也!宣高勿忧,女公子手上有马超五千骑兵,又神机妙算,必然无恙!” 他看出来了,臧霸是很紧张的。 臧霸点首,他只想快点把这些人护送到泰山郡,好脱手,转回去援女公子! 然而八成虽通过了,然而还有二成人,司马防左思右想是没有必然把握的。他与族老们商议了一下,便来寻臧霸和赵云商议。 赵云道:“能通这么多关,已是大善。剩下的关,吾与宣高为武备,定设法通过!” “不知先生有几成把握他们会放行?!”臧霸道。 “只有五成,”司马防道:“族老们,包括与我一道走的友人们也可出手书,劝开关,然而……” 司马防摇了摇首,道:“防并不确定他们肯不肯放行。这其中,有曹操嫡系的亲戚,关系错综复杂,有核心利益,便是肯为义开关,为利,也必不可行!” 所以才只有五成把握是吗?! 臧霸眼底沉沉的道:“无妨,先劝通关,倘若不能,以先生一族的威望,他们必要延请入关说话,吾与子龙便可急斩其首,拿住局势,便可过关!” 司马防也没犹豫,道:“理当如此!女公子危急之时,还是事不宜迟,即刻发信先试探口风。倘不能,再赚其出来,斩之!” 擒贼擒王的道理,这种事一定要快。 若是不够快,就拿不住局势,不但不成,兵一出,司马氏就全完了!乱兵之中,还想护住这么多的人,是做梦! 所以此时此刻,司马防与二人的利益是一致的。一是迅速通关,拿住局势,二是速离兖州之境,到达泰山郡一带,他们就平安了,真正的安全了。越拖延,不光对臧霸与赵云不利,对他们更为不利! 司马防挑的路线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当下也顾不得再多说,便忙写信去了,用箭身到关上。 果然城内见信却并不应。 司马防便明白了,他料中的,怕是中了! 他回来对二将点了点头,赵云与臧霸互视一眼,心里也有数了。 二将若要出手,便是敌主将插翅也难飞。只要他们肯出城。 为保周全,一人跟在司马防身边护着,一人埋伏在城外,为免惹人注意,只单骑。绷着神经,急的不得了。 司马防便写信又入了城,言及虽有前谊,然如今与曹公不和,也不难为他,自当另寻他处出关去也,只是此一去,只恐再无相见之日,昔也都为汉室公卿,又有前情旧谊,不知可否祈及些粮草物品药物相送,若是能亲自道别,就更好了云云,总之写的是让人姗然泪下,卖惨卖的可怜极了,又言及在冀州冻了一整个冬天,司马氏累困饿病,只恐此去是天涯相隔……若不是旧友们怜贫惜弱的给与挤济,只怕司马氏的族人已经死绝了,然后又写及天下礼崩乐坏,连司马氏这种的家族,都恐在战乱中不存,要灰飞烟灭了,然后又纵横了老泪,说了自己的可怜,惨,心痛,再升华点,说一说天子,汉室,忧国忧民之情怀一出来,那简直了! 写到啥程度呢?!读信的人,若是不顾旧谊,不通关就算了,但是连送点物资都不行的话,未免就不是人了。不仅良心上过不去,更是背负旧谊旧友之情,更是早晚要被天下人所诟病,冷眼旁观司马氏的落魄病穷途,简直不是人!这不是戳脊梁骨吗?! 臧霸与赵云看了信,也是不免一凛。 这司马氏,怪不得吕娴不惜代价也要弄去徐州。 这个信就太有水平了。 卖惨虽然无语,但有用啊。这道德捆绑一出,城内守将与文臣都得出城。不出城,这事一传至天下,简直就不是人了…… 现在文人武将都是要脸的,哪怕做的事再差劲,也得有点荣辱观和羞耻感,没有羞耻感的人是可耻的。大家都遵守一定的准则的时候,你若是非得逆着来,就等于是与公共的原则作对,这样的行为,并不可取。因为你非要逆着来,等于是触动了大家的逆鳞,这样很容易被其它人找到理由和把柄,而占着高义的名声给干掉。 为什么都得被这个捆绑?!因为,基本上不屑于此的人,都差不多死了。被杀了! 所以文人不单单只是被名声所累,在坚定立场的同时还能顾及名声,很难。 所以这信一到,城内的人就犯了难,哪怕只是不得不为,他们也不得不想个法子,送点物资给他,就算是尽了情义,不愿意放入关的。 为保安全,还是与武将一道出来的,以为必定无恙。哪知道遇到臧霸与赵云两个人。 他们出来送物资的时候,赵云毫不迟疑,拎着长枪,突然发难,一枪一个刺准入心,将二人挑到地上,而那边埋伏的臧霸,已经控制了城门,一声喝下,散兵各自四散,乱成了一团,奔命去了。 二人几乎是以雷霆之势控制了局势,然后大大方方的带着人出关去了。 司马防还特意洒了一杯祭酒,落了几滴泪。 这个时代,便是想尽友谊,又能如何?!都有各自立场,为立场而死,是每个坚定者的宿命。 在司马防与赵云与臧霸的配合下,倒是遇一关过一关,渐渐的往泰山郡靠近。 而孙观接到信,也即刻点了一万兵,出关去与臧霸汇合。 而此时的许都,虽是看着风声鹤唳,在紧张备战,然而心有天子的大臣们,也依旧在图谋曹操。 天子就在袁绍和吕布之间迟疑不已。 曹操多有不恭,献帝已是泪有滂沱,又觉自己窝囊,然而还是下了血带诏。 董承道:“天子诏吕布,名正而言顺也,此诏一发往徐州,天下之人,定依此人,而进许都护驾,以诛国贼,以除廷害!天子安心,臣死也会将此诏安全带出,并且,交到吕布手上!他已在兖州,必能至也!其女深知曹操之谋,不敢入许进宫为妃,也是忌曹操也。如今曹操更是意图杀之。实是断忠良之后。臣以为,诏吕布,只要成事,可将吕布之女立为皇后,大大加封吕布,叫他不敢背汉室也,天下安,汉室安,天子亦安。此是长久之计也!” 天子愣了一下,道:“朕已有伏皇后,如何能……” 伏皇后道:“若能成计,臣妾愿甘居为下,降级为妃。一切,皆为汉室与陛下。” 献帝的眼泪下来了。 患难间成就的夫妻之情,比天家情份更深,比普通人家更为深谊厚爱。互相依靠,倚偎的情感,自然非同一般。 见献帝如此,伏皇后落泪道:“还请陛下忍耐,当以大事为重!” 献帝见二人皆劝,这才点头,道:“吕布何时可进许都?!” “曹贼意在与袁绍决战,正在备战,许都空虚之时,吕布随时可入,只要将此诏给出,定能成事。吕布已灭袁术,手上必有玺印,加而盖之,又是天子亲笔所书之血诏,定能召集群雄,而护天子!”董承道。 “一切便依国舅所为,”献帝道:“还请勿泄密,更勿废朕命!朕有恤下之心,还望诸位,切勿背朕!” 说罢与伏皇后哭。 董承也落泪,以头碰地道:“陛下放心,臣定仔细小心!以身家性命立誓,绝不敢负陛下。” 伏皇后忙将血带诏塞到钗环里,然后仔细弄好,这才插到董承的发冠上去了。 这一次,更为仔细,全是伏皇后的功劳。 董承再三叩首,这才告退,出宫去了。 献帝心跳如鼓,生恐董承在宫门被搜身时而抓住。 伏皇后将他的手涂上了药,为免引人注意,并未包扎。似乎知道这个是他夫君,也是陛下的人心内不安,便道:“一会儿便知消息了,相信曹国舅!” 献帝心乱如麻的点了点头,道:“但愿吕布是个忠良之人……” “袁绍势强在北,他若胜之曹操入了许都,臣妾与陛下必死无疑,袁氏二兄弟都非善人,袁术之前已谮称帝,袁绍也不外如是,袁氏野心甚大,唯一的希望只有吕布……”伏皇后道:“倘若也是个野心勃勃之人……” 谁能知道这悲哀多难受?!将希望只能寄于臣子的忠心之上,是很难受的。 但是,袁绍是不行的,只剩下一个吕布了。 伏皇后道:“许都多是忠于曹贼之人,指望许都内诛杀曹贼,甚难矣!况,事有不密,则失身,风险更大。” 哪怕只是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必死无疑。 “皇后所言不错,与其在许都内成事,不如借助吕布之力……”献帝红了眼眶,道:“只是委屈了皇后。” “臣妾不委屈,只恐要说服吕布之女,才是更委屈。”伏皇后道。 献帝一怔,反应过来后更为悲伤。因为吕娴拒旨拖延,到底是怕曹操,还是也不想为天子妃,谁知道。这后一种可能,十分挫伤一个皇帝的尊严。 “想我汉室天子,要娶一个诸侯之女为后,这女子还要委屈……”献帝悲凉的道:“朕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她若不愿,是朕之过也,不如死也,她若愿,朕以后,与汝还得看她的眼色行事……” 一想那局面,献帝的眼泪就直掉个不停。 “只要汉室得存,得保,臣妾愿意陪着陛下受委屈,”伏皇后这是提醒他,若真娶了吕布之女为后,就别指望她能像个别的帝后一样贤德。 若是能成事,她是吕布的女儿,在前朝,与后宫,她才是隐形的真正的王者。 这才是最最悲凉的地方。 然而,献帝与伏皇帝已决定忍辱负重,至少,在吕布身上,他们能看到希望。 二人感情更深,忐忑着等着消息,直到了晚上,假装无意间问时,才知道董承早出宫去了,宫内也没发生什么状况,二人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出了宫,第一步便成了。 剩下的只看宫外千万别出纰漏。 而事情也朝着例外的方向在发展。 这一次的董承仿佛是看到了希望,他回了府上,一切如常。并没有急着寻人商议,或是急着送出血带诏出许都去。 而是不动声色的按着性子过了几日功夫,这才寻了心腹门客,将血带诏带着在身上,出许都去了。 一切的事情,仿佛朝着另一个方向在发展。 随着吕布的壮大,和可能性。连董承也变聪明了不少,这一次并没有再寻人商议。反而保住了血带诏。也没有引来人注目和杀身之祸。 像这种事的精髓就在于,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旦泄密,全得死,死全家这种! 而这也转了个弯,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92章 谋略如棋群英智 诸葛已至江上,正在转道去孙策营,打算要好好套路一番孙策了。 而此时的下邳城中,却是激烈的进行着一场交战。 袁胤与纪灵紧张的在城下叫门,城墙上果然开了门,却只道:“郝将军只请袁将军与纪将军入城说话!” 纪灵大恼,道:“郝将军何许人也?!亦敢在吾等面前托大,叫他亲自出城来迎接?!岂有此理!莫非不将温侯放在眼中,意欲反矣?!” 城上将军冷笑道:“郝将军是温侯麾下旧人也,也亦侯也,汝是何人?!新依之人,也敢配叫郝将军出来亲迎?!哼!爱进不进,不进,关城门!” 说罢真要关城门! 纪灵与袁胤对视一眼,大怒道:“敢关城门,意欲何为!?” 说罢竟是振臂一挥帅旗,道:“攻城!” 城上人不防他们竟会攻城,一时慌了,忙增兵来关城门! 然而二人眼疾手快,立即去了寻药救命之事,然后说到袁术的叛将出逃,以及背后之势的事,火速命人送回了徐州城。 陈宫接到信,便命人去寻华佗,让他制药给郝萌续命。 然后来与贾诩商议。 二人心中都微沉沉的,道:“背后若无人,下邳城不会有此哗变,而徐州境内却完全不知,是完完全全的被捂到了下邳城内,半点消息也不透。文和,你可料至此?!” “我料下邳会有闪失,但没想到全军覆没,”贾诩拧眉道:“还好袁胤与纪灵暂时稳住了局势。此时此刻,若是下邳城在别人手中,更是后果不堪设想。” 下邳可是徐州腹地,腹地出了这样的状况,而徐州没能及时顾上的话,在全局之中,就等于是卡入了一块定时的炸药。关键是你不知道它什么会炸,以及会产生多麻烦,多连琐的后果…… 一旦被它拖入,就陷入被动,如果是在战时,真的就是产生一系列的影响,很是麻烦。 二人对视一眼,深深的为诸葛而忌惮了,这个人出世,真的是半分不可小觑。 陈宫身后都出了一身冷汗。若没有及时处理与止损,后果,不敢想!若是偏在吕布与吕娴出事时发作……那真的是要逼疯徐州了。 他与贾诩也深深的知道,徐州的布局太广,人,远远不够用!所以才至如此内变,竟毫无所觉,主要还是来不及顾及。 贾诩道:“至今未有张绣的消息……” 陈宫道:“莫非与他也有牵连?!” “以吾对旧主的了解,他当初离开襄阳,已是无处容身,既是去投曹操,这么久的时间,也该有消息才对,然而,却一直没有……”贾诩道:“要么在当时,他已另有选择,要么,就是有人与他献了计策。” 陈宫惊的汗都下来了,微微张开嘴巴,看着贾诩。 这诸葛之智,也近妖了吧?! “当下还是要尽快确定张绣的下落,到底屯兵于何处,”贾诩道:“只恐会偷袭主公啊。” 下邳之变故,也是意在吕布。 “斥侯盯紧袁术叛将所逃往何处,也许会有收获……”陈宫道。 贾诩点首,事不宜迟,便忙发令下去寻找。一面又回书与纪灵和袁胤二人,叫他们一面防守下邳城,一面防备荆州,与寿春互为支应,守城暂按兵不动。 二人得了信,便心中微定下来,只是派人找袁术叛将消息,却没有再大费追击,唯恐有失。 事实上也的确不该追,不能追。 袁叛将等人被迫逃出后,便有意要埋伏城中追兵,再夺回城池,然而二人稳得住,竟是未来追击。 他们自知夺城恐无望,虽不甘心,却也是知纪灵与袁胤的实力的,因此并未来攻城,而是直接奔走,往西一带跑了! 斥侯跟着他们,十分谨慎的盯的紧紧的。 华佗出手的药物,果然不同凡响。 郝萌如此重的伤,内服外敷以后,恢复了不少元气,虽此生都不可能再与以前的身体相提并论,然而,能起死回生,都是郝萌的运气了。 这么大的事,徐庶与陈登也知道了。 徐庶对魏续道:“孔明手腕何其了得,所布之局,如同围棋,拨动棋子,而能网杀棋局。都被他盘活了,能利用的都利用了……” 魏续头皮发麻道:“这般手腕,防不胜防。刀箭尚有形,而谋略要人命,却无形也。若非先生点破,续哪知此事背后有如此大的牵扯?!” 徐庶道:“江东之势只恐有变。还需仔细应对!” 而广陵的陈登也是如此,接到信的时候,来来回回的看了一遍,对身边的幕宾道:“广陵兵力薄弱,只恐孙策若有意再来攻徐州,必从广陵下手。” “元龙是被其看轻也,”幕宾笑道:“元龙之守,非江东小霸王可能破也。” 陈登若是以前,肯定会有些骄矜的,可是,看到诸葛如此妖才,心中还是十分审慎,道:“布防一事,登须再仔细思虑一二,以防有任何闪失。孙策强悍,若被诸葛说动,两者结合,更添强也,绝不可轻敌!” 说罢眼神一转,道:“可惜,也有他谋不动之人。” “大人是说蔡瑁?!”幕宾笑道:“此人岂会将刘备与诸葛放在眼中?!此事,有可谋也。” 陈登笑道:“鸠要占雀巢,雀若不肯,也得把鸠赶出去,他们又能奈何?!人虽能谋事,然成事却在天。机关算尽,未必算得过天也。这诸葛,智计纵有千里,只恐也得落空……” “大人已有计矣?!”幕宾笑道。 “汝可知,离间之计,最妙的地方在于何处?!”陈登笑道:“人心隔肚皮,若无十足之信任,稍拨动之,一人中计,局中之人,皆被拨动矣,这才是离间之计的最妙之处。恐他诸葛再有计谋,也难盘动人心。顶多是助刘备脱险而已……而士布计,顺时势,才有最大效果。若逆而行之,人谋,敌不过天谋与地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93章 诸葛亮套路孙策 幕宾笑道:“大人此言有理。” 陈登与他嘀咕了一阵,二人一笑,陈登道:“他有他的连环计,我也自有我的离间计。只准他谋算徐州,却不准我反手一击乎?!” “大人之计,可是杀计也……”幕宾笑道:“甚毒!” 陈登道:“非吾不容刘玄德,而是,已是各为其主,不得不为也。” 陈登与徐庶对刘备都是有好感的,然而私交是私交,欣赏是个人的欣赏。只是遇大事时,不可分不清公私之别。越是遇大事,越是需要头脑清晰,方可成事。 陈登很清楚当下所为。 做士人与谋士的区别就在这儿,士人是自由的,可以有私自的欣赏行为,而谋士,只有立场。 为了立场,也不得不为与自己意志相违之事。 这是他来广陵之前便已有的觉悟。 而诸葛到孙策营,诸葛瑾为之引见,诸葛亮摇着扇羽一笑而入,道:“江东之主可还要玺乎?!” 孙策一听,顿生不悦,他正为玺可惜,然而此人却哪壶不开提哪壶?孙策怎么能高兴?! 再者,但凡这样的谋士,要么为自荐,要么就是为目的而来。 诸葛瑾先前已经报备过他是游天下之游士,心中并无归附主公之意,孙策便明白,此人不是为自荐而来,那么,就必定有旁的缘故。 孙策便道:“要玺如何,不要玺又如何?!不知诸葛先生有何指教?” 诸葛亮笑道:“玺就在徐州,而伯符却弃玺而取荆,岂不是舍本而逐末也?!” 孙策怒道:“汝是来为荆州当说客耶?!荆州与吾与杀父之仇,若不报之,岂能慰亡父灵?!吾之深仇,汝又岂能知?!吾父死,吾悲也,非汝之父,汝自不痛。汝等谋士,也敢以此事而荐吾,岂不是不敬生死,既是如此,何曾可谓之士?” 诸葛亮笑道:“亮只问江东之主,私仇与霸业,谁轻谁重?!” 孙策不善的盯着他,手按在刀刃上,诸葛亮却半点不惧,只是笑颜以对。 孙策哂笑道:“私仇与霸业有何冲突?!莫非汝要劝吾,若顾私仇,便是不顾霸业耶?!偏策以为,私仇必能得报,霸业也能成!” “哈哈哈,”诸葛亮道:“然江东之主所为,却已与霸业相左,此也能谓之两者皆能得耶?!” 相左?! 孙策冷冷盯着他。 “报当然得报,然江东之主围荆州日久,可有所得?!吕布已取淮南,一战而定之久矣,并已北上,欲图北土,而江东之主与他同时出兵,至今可有所得?!除了僵持,对峙,空耗兵力与粮草以外,还有何收获?!玺已失,仇也未能报成,而兵困马乏,空耗江东粮草,江东之主又于心何忍?!”诸葛亮道。 孙策心中一痛,果然被踩中最痛的痛处。目前的孙策面临的同样是鸡肋的局面。 退兵,无所得,不甘心。 不退兵,偏偏蔡瑁水军强横,他与周瑜分兵而击,依旧被荆州给挡了回来。刘表那奸贼,虽然是个老王八羔子,然而实力的确是没得说的。 他要取荆州,为的也不止是为报父仇,而是荆州同样是兵家必争之地。 然而,他未取得荆州,吕布就已经比他走的更远了。他岂能甘心?! “江东之主以父名而起事,昔孙坚惨死,的确难过,然而生死可消,志向却永存,孙坚之志向,在于有人能承继。虽报仇可解父恨,然而,若不夺回玺,不图北上而图霸业,又如何能解孙坚之遗憾?!”诸葛亮道:“想必在孙坚心中,同样以为身死事小,而失志事大。若只顾私仇,而忘大事。岂不是本末倒置?!取小孝而失大孝耶?!” 孙策不语。手渐渐的放下了。 良久,才道:“听闻先生从徐州来?!徐州若何?!” “徐州,良地也,人杰地灵,百姓百居乐业,若得之,必能图中原,又有新良种,若纵之以久,必能兴霸。只恐江东之主以后不止有荆州这个要害,连徐州也会成为制约江东之主北上的拦路虎。那时再图,恐已晚矣。”诸葛亮道。 孙策当然知道此人在套路自己。所以他虽心中不悦,却是耐着性子想多套点话。虽然此人说话,的确有些危言耸听了。 他是不信吕布能成霸业的。主要是吕布那人的德性,深入人心,还是旧的看法。 “玺在何处?!”孙策道。 “袁耀处,徐州得袁氏上下,玺岂能不一并归之?!”诸葛亮道。 袁耀心归徐州,玺在他这,还是吕布这,已经没有区别了。只不过是以后求个时机献上去而已。 “莫非袁氏真心已归于吕布?!”孙策俨然不信。 诸葛亮道:“袁耀去之久矣,然而吕氏父女却并未问之要玺,这般信任,若非无真心归,吕氏父女如何安心?!况,袁吕又已结义,自是一家,荣辱与共。” 孙策道:“袁耀可归于袁绍,为何不出奔之?!” 这个时代,这种想法是很正常的,因为同姓为一家,同族更是同气连枝。袁耀若奔赴,袁绍绝不会苛待,相反还会安排官位,在宗族中安排位置。否则,被戳被骂的人只有袁绍。 所以孙策不理解。 诸葛亮笑道:“许在袁耀心中以为,徐州比冀州更有前程。” 孙策紧拧了眉头,徘徊几步,这才道:“先生请坐!怠慢先生了。” 诸葛亮这才从容就坐。这孙策果然如传闻中的那样,学识和见识不够,是不能够让他心服的。能让他客气的真让个座,才是真稀罕啊。 这说明,孙策不管听没听进去,至少是入了心的了。 现在他必是要打探徐州的虚实。 果然,孙策道:“策虽未曾去过徐州,然也听闻过徐州诸多事务,然策深以为,此是人云亦云,作不得真,先生既去过徐州,敢问先生,徐州如何?吕氏父女如何?!” “徐州内治外谋,必兴霸于诸侯!”诸葛亮道。 孙策笑道:“不可能也!吕布何人,那般德性,天下人皆摒弃之!” “正是此英勇之最,逼的江东之主几番于险境,得死才得脱,”诸葛亮道。 孙策一听,又是一窒,道:“不过是武力极强。” “然其内治却极为通达,法令既下,治策瞬可下达,如此还叫只有武力耶?!吕布早非原先之吕布,有其女佐之,早如虎添翼。”诸葛亮道:“内有陈宫,贾诩等人,皆是有智谋之人,而外有张辽,高顺等大将,民心已聚,如此若兴,将来可能敌否?!” 孙策听了若有所思。 “更甚者,在于吕布之女吕娴,此小儿,虽是闺阁女子,然而,谋略不输于曹孟德,高瞻远瞩,布局深远,现今不过是初步布谋而成,徐州便已是龙抬头,兴起而跃跃欲飞的状态,他日谋划全成,又当是何种境地?中原已被其蚕食待尽,那时何人可虎口再夺食,而得之土耶?!” 孙策道:“策虽听闻过此小儿的才能,然而,袁绍势大,曹操谋略深远,其一人,可智敌二人乎?!” “若能齐心协力而敌之,终能灭此小儿之患,若不能聚心,反被她所破。”诸葛亮道。 孙策听出点意思来,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诸葛亮,笑道:“策竟以为先生是来为荆州作说客,不料,竟谋算的如此长远。莫非先生欲齐吾等之心,共伐吕布?!” 诸葛亮并不否认。这孙策,的确是个英明之主。倒是难得! 孙策笑道:“然袁绍自诩霸主,如何肯听我等之言?!” “袁绍不听,曹操必听,此也合其利也,”诸葛亮道。 “如若袁绍助吕布……”孙策拧眉叹道,“其势之大,策也有所听闻,十分忌惮。” 诸葛亮哈哈大笑,道:“势虽大,弱处却众多,一旦倒下,再难以升起。”定会被群雄一咬而上,分而裂之。在动物界里,越大的动物是越不能示弱的,一旦稍有弱处,无论暗处盯着的人会分裂而食之。直到无骨而存。 “先生是不看好袁绍?”孙策诧异道。 “袁绍新破公孙瓒,虽收其强兵,却不及整治便要伐曹,内治不平,不明,谋臣又不相合,谋臣不合则计不定,计不定必智迟,在战事上,是致命的弱点。”诸葛亮道:“而兵贵神速,精髓就在于快!” 孙策轻笑,此人的确会说话。 他知道自己也想要分羹,所以先以大孝大义而言之,再晓以利害,谋以局势,细细一析,真的让人心中蠢蠢欲动。 他是个真正的智者,会说话的人,不是那种直接就说你要出兵,你要是不出兵,不早点图,你就是无谋的人,这样的人多的是,说话太不会说,以至于哪怕有道理,但也因为态度和坚持而叫人心中烦躁,被弃而不用,并被逐驱营外。 多数的人,为了展现自己的智慧,而显摆自己看的深远,倒忘了说话的艺术。 而此人却颇不同。 孙策倒是对这诸葛亮颇有些兴趣了,他道:“叫吾猜猜,先生是欲三围吕布?吾,刘玄德,以及曹孟德,是否?!” 诸葛亮笑道:“江东之主明睿也。” 这是表示正是此意了。 “先生不妨以吾字呼我,”孙策以示亲近道。 诸葛亮从之,欣然而乐。 “先生以为袁绍必不屑此计,而刘表此老贼必不愿掺合?!”孙策笑道:“先生虽未从幕闱而知天下事,而知人心,果真智者也。” 诸葛亮笑道:“袁绍势大,轻人。而刘表虽有仁,然而终究无志,皆不可谋。” 而他们三个人就不一样了。三人都恨吕布,都吃过吕布的亏啊。 “曹孟德忌惮此父女若斯,必要图之,而刘玄德同如是,而策,要北上,就须要过徐州。于公于私,皆被先生料中也,先生神人也……”孙策笑道:“不知先生可愿在策帐下效就?策愿以上士待先生,必听其谋略。” 诸葛亮笑道:“多谢伯符美意,然,亮无有从宦之心,一生只不羁好自由,并不愿受拘束。伯符既喜我言,有理便听之,无理便不从,亮自不怨,如此,才是美事。” 孙策道:“果然,如先生辈者,皆不会轻易俯就于人!” 他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孙策其实明白,诸葛亮这个人,怕是心仪的是刘备。 心知留不住,也不勉强,便道:“吾退兵也可,然而,此仇,是非报不可的。将来荆州,策依旧还是要!” 诸葛亮笑道:“荆州兵家必争之地,只恐非伯符一人想要,天下谁不想要?!刘琦在徐州,吕布更想要!” 不光吕布想要,刘备也想要,曹操更想要…… 孙策笑而不语。 诸葛亮道:“他日若出兵徐州,可从广陵过。” 孙策道:“策自从之!” 二人哈哈大笑,孙策道:“吕布其女,莫非先生也惧之?!急出徐州而来此,是为避此女也?!” “然也!”诸葛亮道:“惧不能再出徐州故也。此女,蛟龙之胆色,虎熊之意志,又有奇谋。不可小觑也!光凭她算计司马氏一事,何其高明?!亮审视之,也觉是搅动风云之人。如今吕布身边有司马懿为军师,只恐后患无穷!” 孙策慨然一叹,道:“这个小儿,的确非是凡人胆色。昔在寿春城下见过一回,太远竟未看清。” 天下在司马非在曹,这个计,明知是奸计,曹操也依旧没能逃得脱,旁的诸葛也依旧如是。可见高明?! 她打出的这个招,是无法让人反击的,这才是真正的高明手腕! 一想,孙策又心急如焚了。 诸葛亮告退。 周瑜登陆,急来求见,道:“何不留之在江东?!” “无志在此,留之不住,如之奈何?!”孙策道。 “只恐他已往荆州去也!”周瑜道。 孙策一愣,果然有人来报,道:“诸葛亮泛舟往荆州去也,急舟直下,留之不住!” 孙策愕然。一时也无语。 周瑜知他已有退兵之意,便道:“图已无功,不若退兵也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94章 诸葛亮与刘玄德 孙策来回徘徊,道:“去广陵绕一圈,守城之人,是陈登,是文士,如若能取,也能得一郡之土。” 周瑜见他竟有此意,便知怕是那诸葛亮的意思,便道:“恐难,此人,深有计谋,若强夺,十分之难!主公,诸葛亮心在刘备。刘备刚失之广陵,他便指点广陵之意,是意欲拉江东与徐州共敌也……” “然而公瑾必也知,此,的确是天下之局,不得不入。是否?!”孙策道。 周瑜点了点头,道:“共灭吕布,是必然之势也,然而荆州岂可让出于人?!这诸葛回去,必要上计让刘表唤回在徐州的刘琦。刘琦不回是不孝,若回,荆州恐必落入刘备之手!” “蔡瑁岂可从之?!”孙策冷笑道。 周瑜叹了一声,道:“走脱了此人,恐日后后悔。” “此人在徐州久矣,吕布不杀,吾若杀之,天下人皆以为我不如吕布也!”孙策道。 周瑜点首,道:“事难两全,也罢了!” 此时已是再交兵不利,周瑜早有退意,只是欲劝,又怕孙策深执着于父仇不放,便一直迟而未荐言。现如今孙策主动提及,想必也明白,此战无功,眼看再僵持下去,也不利,不若先退兵休整也罢。 因此便息鼓而退兵,周瑜带着江船退回江东去了。 孙策却绕路到了广陵城下。 周泰一马当先,立于城下,见陈登早有戒备,便道:“汝计夺广陵,也背与刘玄德之义乎?!” 这不是来交战之意,是来专门臊他一番的。陈登冷笑道:“汝被擒之败将,若无我,汝已死矣,如今刚回,奈何在城下狂吠?!果然,人不如犬也,犬若得救,尚思报恩,而汝,狼心狗肺,不思报,反来叫骂!” 周泰大怒,道:“汝于我有何恩?!” “若无登,汝与凌统一样,皆受辱也!无义之徒,还不退下,少在此叫嚣!”陈登取了弓箭往下射了一箭。 周泰气的脸色极为难看。 他向孙策抱拳道:“末将无能……” “非汝之过。”孙策命周泰退下,顾自上前,道:“元龙,素闻你是义士,不料竟臣服于三姓家奴,汝既为士族,何故折节于一背有反骨之人?!” 陈登若是以前的陈登,肯定要臊死了,士族的人,要脸的很。然而现在的陈登,早在吕娴手上被折磨过多少回,因此这些话,他也是皮不痒,心不跳,脸,那是更不红了,听了也不生气,更不入心,只道:“少说废话,孙策小儿,汝来何为?!欲攻城耶?!若欲攻城,还要仔细考虑清楚方好,张辽距此不远,三日必至,汝可能抵挡!?” 孙策气道:“吾来讨吾之玺!” 陈登冷笑道:“讨玺?玺是汉室之玺,与汝有何相干?!” 孙策拎起一箭,射在城墙上,骂道:“若为汉玺,汝也是汉臣?!不轨祸乱之臣,不怀良意之辈,也敢以此言来堵我!” 陈登道:“汝父掠玺以为私物,汝更甚!可惜孙策小儿无用,父死玺不存,竟还有脸面来讨要!” 陈策气的大怒,道:“汝!陈登!策誓必杀汝!” 陈登哪会怕他,冷笑道:“汝上次言此话,是对刘景升说的吧?!可兑现乎?!荆州不下,父仇不报,还敢言必杀吾,吾在城上,汝在城下,汝能何为!” 孙策气的瞪着陈登道:“厚颜无耻之人!” 论吵架,陈登除了只输给过吕娴,还真没输过别人,冷笑道:“汝才是厚颜无耻之人!玺是汉室之玺,他日吾主若进许都,自将此归还汉室,给与天子,与你何干!汝与曹贼勾结为盟,皆为逆臣耶!汝不必誓杀吾,他日吾主公,自有收复江东之时,诛尽逆贼!” 收复?!收复这两个字能这样用?! 孙策忍着怒火道:“为谁收复?!狷诈狂悖之徒,亦以效以胁天子之名而祸乱群侯!他日,吾定杀吕布!” 陈登心中咯噔一声,看来,合围之势,已是有了初步的布谋。那个诸葛亮,他并不是游说,而是劝孙策顺势来广陵亲自探一探,晓以利害之形势。而孙策也不得不依着他的步子走。 这个诸葛亮的确是个大才! 陈登当然不能生怯,冷笑道:“荆州尚未得,又贪徐州?只可惜汝之所为,到底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当下骂战一番,是不欢而散! 孙策的确是未久留,延兵回江东去了。 但是他的确是有点防备诸葛亮把荆州图了,让刘备得了便宜。因此,也是心有不甘。 此番出征无功,实在是郁闷! “看来孙策是盯上广陵矣,”幕宾道:“还是要早作准备。” 陈登也不乐观,点首道:“广陵有吾,必不叫他寸进半步!” 当下便修整兵马,积蓄守门户之力了。 孙策退兵,倒叫刘表愣了一下,蔡瑁来了信报了此事,刘表便回了信,叫他不必急追不舍。当下便将蔡瑁急召回来。 荆州被围了这么久,刘表是真的绷的紧紧的,恨不得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睛。生恐哪处被破了。人精神紧张,粮草,人员也是高度的耗费,再这样下去,刘表是真怕还没杀败,人先都散败了。现在孙策一退,顿感勒在脖子上的绳子松了松,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也就顺势叫回了蔡瑁以及在外的诸大将,立即带兵回荆州休整。 刘表是侥幸,真的特别的侥幸,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蔡瑁带着水军回来了,诸将也都回来了,来复命。而人一齐备,便开宴,刘表郑重的谢过了刘备。然而,诸人对刘备却极不敬。本来他是排在首席,后来这些人有心排挤,竟是围着刘表敬酒奉承,一时把刘备给挤到了末席。 张飞心中勃怒,要发作,刘备拦了,却是闷闷不乐。 正喝着酒,兵士便言关羽回来了,刘备便忙向刘表告退,急出来寻关羽。 “二弟!”刘备见之喜极而泣。 “二哥!”张飞也高兴极了。在刘表宴上拘束着喝那个鸟酒,还不如三兄弟一起饮宴呢。 “兄长……”关羽喜不自胜。 刘备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有点失望,道:“未迎接到诸葛先生?!” 关羽拉着他的手,道:“兄长且随吾来,近处说话!” “走!”刘备忙带着二人去了下榻处,备了酒席,斥退侍从,这才听关羽说话。 “羽沿路上去,本以为能迎着诸葛先生,不料一直未曾迎到,无奈之下,便先去了寿春城下,然徐元直在,便只能闷闷赶回,幸尔未去下邳城,那处,已有援兵,不可图了……”关羽道:“兄长莫急,且听我说来……” 刘备便忙按下性子听之。 “回到襄阳,羽心中不安,便去打听,才知诸葛先生沿淮水去了江东,”关羽道:“然后听了孙策退兵的消息,此事,会不会有关连!?” 刘备喜道:“莫非诸葛先生凭一己之力游说江东退了兵?!” 张飞道:“此人如此之厉害?!那岂不是他之功也?!枉宴上那荆州文臣将士张狂,又不是打了胜仗,如此欣喜。” 关羽见张飞面有怒色,便道:“兄长莫非受了苛待?!” 张飞正欲说话,刘备压了一下他的手,道:“我等本为客,客有客席,该当如此!” 张飞忍不住道:“闻荆州有难,兄长丢了广陵,不计代价来此援应,而刘表营帐将士多有不恭于兄长者,飞不忿也,只恐他日被挤的无处容身?!难不成我三兄弟,是寄人篱下的犬豖吗?!便是那张绣依附刘表时,也不曾如此……” 关羽也有微怒,忍了忍,道:“只恐事不妙,荆州危解,蔡瑁已回,所谓飞鸟尽,良弓藏……只恐那蔡瑁要害吾等也……打发咱们去守城也罢,只是若是加害,如何是好?!” “吾看倒不如去守城,倒自在,省得在此提心吊胆,被蔡氏谋害!”张飞道。 刘备也知事不妙,叹道:“不若备去自请出荆州去守襄阳?!在那城中,我等三兄弟,也更自在!” 关羽点首道:“不错,若不然,兄长必为蔡氏所害!” 刘备知道现在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谋定了以后准备明日向刘表荐言,正在喝酒吃食,兵士来报,道:“江上有一人自称是卧龙,来寻使君!” 刘备惊喜不已,急切的站了起来,道:“卧龙,可是姓诸葛名亮者?!” “正是此人,”兵士道。 关羽和张飞也急切的站了起来跟过来。 “在何处?!”刘备急道。 “城外江边,从江东而来,羽扇纶巾,是个君子!”兵士道。 刘备大喜,道:“速牵吾马来,备当整衣冠,亲自去迎!” 兵士应命去了。 “二弟三弟,速与我去请大贤,若得大贤,我三兄弟,迎来春天也……”刘备说罢喜自落泪,“备盼之久矣……” 二人也喜色不已,道:“吾二人自陪兄长去也!” 三人急出来,便忙上了马,出城去了,一面还命重新置备酒席,等他寻人回,再饮宴用食! 一路疾行到城外,江边,果然见一青年站在那,悠然的吹着风,看着江水滔滔,刘备喜急下马,忙拱手道:“可是卧龙先生?!” 诸葛转过脸来看着刘备,见他一表人才,是个明君之像,一时也十分欣喜,道:“正是不才,亮是也!拜见使君。” 刘备哭急而哭,作一揖,大拜道:“请受备一拜,备候先生久矣!” 诸葛忙还礼,道:“亮岂敢受如此大礼!?” “先生受不得,何人受得?!备寻先生久矣,候之以期,今日终于盼至,备喜也,”刘备执住他的手道:“渴望先生不弃,能辅佐左右,备愿以军师之职,倾于先生,还望先生务必受之!共谋大事。备苦于多年,还请先生不吝指教。备必事事听从,绝无不听之时!” 关羽,张飞也忙作揖,道:“请先生受之!” 诸葛这才道:“亮正是为此而来。主公!” 刘备喜不自胜,道:“军师!二弟,三弟,速拜见军师!有先生为吾军智囊,以后不愁也!” 关羽,张飞忙道:“拜见军师!” 诸葛亮还礼,笑道:“闻听云长远去淮南接吾,多谢矣。只是亮须先去江东,退孙策兵也,因此耽误了,竟未曾与云长遇上!” 关羽已是服的不行,道:“军师高才,果真退孙策兵也!吾与三弟皆不如之,以后调兵用将,只请军师下令!” 张飞也喜道:“军师好本事!那孙策如此肯听军师之言,竟真退兵了!?” “此事说来话长!”诸葛亮笑道:“还请先入城容禀。” “对,对……”刘备这才忙道:“一说竟忘了。速请入城方好!” 一面忙将自己的座骑让于诸葛亮,诸葛亮不肯受,刘备坚决让之,诸葛亮这才无奈受了,上了马,四人说说笑笑,一径回城到府,分席而坐,然而备上酒席共饮。 刘备道:“孙策竟肯退兵?!先生果真神人也!” “此非吾之功,而是孙策也有退意,僵持不下,若再空耗,毫无意义,”诸葛亮道:“亮析与天下之势,给与更宏大的局势,孙策才有台阶下,而主动退兵。主公不知孙策其人,若为止损,劝其退兵,他必脸薄而不肯,若以雄图之志而劝其稍缓其力,他才会从之!” “原来如此!”刘备心悦诚服,笑道:“不愧是军师!” 诸葛亮笑道:“孙策已退,主公险矣,蔡瑁必要谋害主公,他必不相容,为转移计,还请主公明日便荐言刘景升,派人去接刘琦回荆州!” 刘备一惊,此事他倒未曾料到。 “此是釜底抽薪之计!”诸葛亮道:“刘琦在徐州,终是大隐患。蔡瑁之事虽险,然而长久计,刘琦才是真正的大患。” 刘备一寻思便恍然大悟,道:“明日,备便荐此事,并为军师引见荆州牧刘景升。景升甚为仁德也。” 诸葛亮笑而点头。 关羽忧心道:“只恐此言一荐,会被蔡氏阻拦,而不能出使成行!” 张飞也道:“这般说,蔡氏更不容我兄长!引他们深恨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95章 水火不容之荆州 诸葛亮笑道:“他们自会阻拦,刘景升必也苦闷。年纪日长,自思长子。蔡氏可拦其行,却难拦其心。刘景升苦闷,主公可与其要书信自约之。主公手上有他召长子之信,将来,也可应变!父之遗书,刘琦为孝,也不可不从!” 刘备大喜道:“果也!军师受备再一拜。备茅塞顿开。” 关羽与张飞也心悦诚服! 当下便议定了此事,然后推杯换盏的相互饮起酒来,刘备泪洒衣襟,拉着诸葛亮的手,频频落泪,自道己苦,与不易,然后又说幸得军师,若不然,备此生余年,只恐再无有机会立业已! 一时说的诸葛亮也有些感动,抱拳道:“主公勿忧!亮定助主公先定荆州,倘荆州险,则去取益州与蜀地……” “益州刘璋,只恐也不容备……”刘备思及此,不禁落泪。 “亮自有计,”诸葛亮道:“先以仁义,取之荆州,倘真不可取,再思之后之业。” “一切全赖军师矣,”刘备又哭又笑的,道:“先生可知徐州之势矣?!” “知也,”诸葛亮道:“天下四分,中原必有霸主,袁,曹,吕出其一。然,徐州现下虽势弱,然却发展力最强,若纵之再发展下去,只恐中原吕氏兴,一旦如此,恐对江东与主公皆不利。吕娴此人的威胁,比之曹操,只恐更胜!” 张飞哧笑道:“她?!区区小女子,不过是多些孔武之力……” “翼德有所不知,若论眼下实力,吕布与曹袁二人相比,的确弱了很多,然而若论长远,徐州必后来居上,所以徐州不可不灭。”诸葛亮道:“三方灭吕,天下再三分。然后再定天下!” 刘备眼睛一亮,听着诸葛细细的说了安排的诸计,一时拍手抚掌道:“军师神人也,运筹帷幄之中啊……” “尽之人事,成与不成,只看天意!”诸葛亮道:“若天要兴吕,三方共征,只恐也会被破。倘未成,只恐再难抵挡吕氏兴旺成北方雄霸之势。” 刘备听的默然,道:“三方合力,必有胜算!” 诸葛亮点点头,道:“既便失败,亮也会助主公取得益蜀,益蜀之地,易守难攻,主公自也可以据之,立业而再图取中原!” 刘备大喜,拉着诸葛亮的手道:“好,吾得军师,如有天助也!” 一时说的极其的尽兴,关羽和张飞也很高兴。他们三兄弟等风等的太久了。如今等来大贤,飞天之势,便已有望。 有希望,总是比那时候没有希望,好得多! 这些年的流浪,波折……关羽与张飞忆之都心疼刘备之苦也! 刘备又哭了,又拉着关羽与张飞道:“吾有二兄弟,如吾之左臂,吾有军师,如吾之右臂,以后诸事,皆有取处也……” 这一场酒说说笑笑,至晚方散。刘备不尽兴,要与诸葛亮抵足而眠,夜谈天下之势。 刘备要是上了心想要笼络人,便是诸葛亮这样的人,也被他笼络的死心塌地。况诸葛亮本就属意于他,如今看他如此之贤明,诸葛亮最后的一点徨旁也从心底里彻底的消失了,那个如烛火一样泛着不一样的光的徐州,在刘备的用心之下,在诸葛亮心中烟灭了! 第二天一早,刘备便来求见刘表,刘表听闻是要引见新得军师,便忙正了衣冠出来迎接,笑道:“贤弟今早来如此之早,可是有喜事,观贤弟气色,很是不错!” “景升今日气色也极好,”刘备笑道,携着诸葛亮一并上前,诸葛亮笑而拱手。 刘表哈哈大笑,“心头一松,心情便好了,只是年岁到底大了,昨夜饮之夜深,今早起身,头还晕呢,不服老不行。” 他笑了一阵,又请刘备入座,这才看向诸葛亮,道:“这一位先生就是贤弟新得的军师?!” 诸葛亮抬手笑道:“不才复姓诸葛,明亮,字孔明,拜见荆州牧!” “免礼,休如此客气,”刘表笑道,“一表人材,还极年轻!” “荆州能解围,孙策能退兵,全赖吾之军师,一去游说,晓以利害,孙策自退也!” “哦?!”刘表吃了一惊,忙重新打量诸葛亮,拜道:“敢问诸葛先生如何劝孙策退兵?!” “僵持不下,无意义也,双方皆需台阶下,亮不说荆州之事,只说吕布势强,有可趁之机,孙策自然退兵。”诸葛亮道。 “原来如此,”刘表敬道:“先生真是神人也!” 刘备道:“此是攻取吕布之良机,景升兄,不知可有意出兵?!” 刘表摇首道:“荆州兵困马乏,表已累矣,如今兵退,已足以,便只欲休整兵马,休息。至于吕布,其人虽有虎狼之心,然荆州受困时,他并未趁机攻取,并无死仇,既是如此,表无意再妄自刀兵!” 刘表所说,诸葛亮是半点不意外,因此便只是笑而不语,不再多言。 刘备道:“只恐景升兄无意攻淮南,然吕布却未必肯放过荆州……” 刘表却是回避了过去,不答这个问题,只笑道:“孙策此人野心勃勃,必然是要北上的,只恐他与吕布必有冲突,荆州,休整即可。” 刘备便知道事不可为,便不说了。 “既是如此,还是要召回刘琦长公子比较好!”刘备道:“荆州已平安,长公子便是避难,也该回也。” 刘表沉吟了一回,道:“也罢。表去封信便可!” 连使者都不派吗?!也许他的意思,是真的在幼子身上吧。怕长子回来,长幼争夺,既伤长子,又伤幼子,反不利。 刘备便道:“景升兄可写封信交与备,备命人去接长公子回荆州。长公子在徐州,只恐会成为人质。于景升兄极为不利。” 刘表也怕这个,便道:“好,表便即刻写信交与贤弟便是!” 说罢磨了墨,写了书信,吹干了,递与了刘备。 刘备慎重的接了,拢到袖中,抱拳道:“景升安心,备必设法助长公子脱险。” 观刘表确实是有些不舒服,刘备便告退。 刘表道:“表欲谢诸葛军师,怎么现在便告退。” “来日方长,改日再饮宴不迟,景升兄还是先休息吧,看着头可还痛?”刘备道:“少饮酒,多保养方好。” 刘表这才不勉强了,连连告歉,言是精力实在不济,头疼的厉害,便起身送了送,刘备再三拜手出来了。 拿到了信了,刘备便松了口气。 “此信,主公先且留着不发。”诸葛亮道:“只派使者去徐州去表示荆州接人之意便可。”态度得表现出来,人也得接,但是肯定是接不回来的。 刘备道:“依先生之计。” 张飞不大高兴,道:“退孙策兵之功,刘表就这样揭过了?!也不主动说安顿我军之事。哥哥为了他,可是丢了广陵!” 刘备便斥他不要瞎说话。张飞不悦,只能郁闷。 “蔡氏一党必有谗言,待刘表优柔之时,再请去守襄阳不迟,”诸葛亮道,“也给他一个台阶下。” 刘备欣然。 他是不愿意说刘表的坏话,但确实是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的。 荆州受围之时,刘表对他的援军当然感激不尽。 只是眼下,怎么安顿他与他的大军,就成为刘表的问题了。 蒯良与文聘也回荆州了,二人一同前来见刘表,刘表忙封赏了文聘,安抚了人心,便厚赏了他,叫他回去休息几日。 文聘谢了恩,便告退出来了。 刘表捂着头,坐在案上发愣,蒯良道:“主公可是为怎么安顿刘备而烦恼?!” “知我心者,唯子柔是也!”刘表道:“退孙策兵者,是刘备新得之军师,姓诸葛名亮者。此人十分有谋略,若无他,孙策不会马上就退兵。此次刘备多番出力,更是丢了广陵,如此大恩,让表烦恼不已。他非属下,表何赏?!赏则是施恩,难看。他既是盟友,又如何安顿,才不失偏颇?!所以表才难为。所忌惮者,还有蔡氏一党……” 蒯良道:“这的确都是问题。若无安排,难免叫人寒心,叫将士们也难为。此次之事,刘备的确大功!然后,恩大如仇,功大,也盖主啊。只恐此事,蔡氏也未必能容!若出言排斥,只恐主公更加难为。世人皆以为主公不明也,不赏有功者也……” 刘表脸苦的厉害。大战之后的后遗症来了! “刚刚刘备来见过主公?!”蒯良道。 “是,来让吾召回刘琦,以免在徐州为质,他也是好意。”刘表道。 蒯良急道:“主公答应了?!” 刘表诧异道:“怎么了?!表写了封信与他,叫他派人送出,给琦儿。” 蒯良目瞪口呆。 刘表也略微有些失策,道:“莫非……表既刻便叫人要回信。” 蒯良苦笑道:“晚了。若去要,刘备如此想,以为主公忌惮他也。便是真去要了,他也说送出去了,派人去追,追不回来的。” 刘表面色一变,道:“……他,果真有不良居心!” “与徐州目的一样,要刘琦,无非与蔡氏之意相同,与吕布又有何异?!”蒯良叹道:“吕布虽是豺狼,然吾知长公子在徐州甚好。先前送去徐州,也是保有一脉之意。这是良策,现下,主公却写了信与刘备,只恐……” 刘表的脸色立即掉了血色,道:“这,这……” “不过刘备想从徐州咬下块肉来,难也。”蒯良道:“不知这诸葛亮,是何方神圣。” “是个青年,”刘表道,“此人所为,胆色,谋略,的确过人!” “此事,还是等蔡氏出手吧,”蒯良道:“主公不妨顺水推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刘表叹了一声,心中悔的不行。 他朽老也,而这个荆州,内外之辈皆惦记着,这叫他情何以堪! 蒯良告退出来,十分默然,不料被蔡瑁拦住脚步,蔡瑁面色不善,气怒冲冲,草草拱了个手,道:“刘玄德可是荐主公接回长公子?!” 蒯良自然不可能掺合其中,佯装惊了一回,道:“有此事?良刚回,不知也。刚见过主公,并未听主公提起此事。” 蔡瑁气消了一回,这才笑道:“也是吾气糊涂了,竟牵连到了子柔,子柔见谅,实是瑁气这刘备甚无礼也。都言疏不间亲,他一个外人,如何敢插手主公内宅之事?!瑁实气不过。退孙策之功,也是吾与汝,以及文聘之功也,与他刘备何干,一点小功,而妄以为大力,此人,瑁实在不屑也,这便去见主公,言及此事!” 蒯良笑道:“此次荆州人多番出力,良也跋涉苦也,急欲休整,刚见过主公,这便回府休息去也,此事,还是蔡将军出面方好,良是谋臣,实不能多说公子之事!” 这是不插手,也不管的意思了。算是表明态度。他两边不占。 蔡瑁也知道他这人就是这样,便拱手道:“告辞!”言罢便匆匆的去寻刘表了。 蒯良没有多留,面色无常的出了府,回家去了。 蔡瑁一进内室,便急呼道:“姐夫!” 刘表被他一呼,头都晕,道:“一把年纪了,何故急急呼也?!” “姐夫,吾怕姐夫被人蒙蔽,倒被小人所谋,叫吾如何能不急!?”蔡瑁道:“那刘备自诩有功,如何敢插手刘琦之事,实在可恨!姐夫还是不要被他所蒙蔽,退孙策,是吾荆州水军有实力,非他一谋士之力可也。姐夫,不要因他,而寒了荆州将士之心呐,若是只肯定一谋士的舌辩之力,岂不是否认了荆州上下将士的以死相抵?!此次失去家人的人家多伤心?!为荆州尽死捐躯也,结果到头来,说退孙策兵,是他人之功,叫他们如何想姐夫!” 说罢,竟是悲愤的落下泪来。 刘表真的是怕了他,道:“何故哭也,我自知之。” 刘表是真的左右为难,所以,他才真的是难到爆炸。 若是厚待刘备,荆州人不甘,不忿,悲怒。若是薄待刘备,天下人又怎么看他?!说他是个小人,过河就拆桥,借了人的力,结果退了兵了又把人丢一边?! 刘表是真的头晕了,昨晚喝多了,本就头疼,现在头更疼。偏蔡瑁还在说呢,不肯罢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96章 混水摸鱼夜袭营 蔡瑁咬牙切齿,道:“刘备欲图不轨,其心可诛!如此小人,如何能留姐夫身边,终将为害。姐夫既不忍,瑁自设法驱逐之!” “汝要作何?!贤人不可伤也,你休得无礼!”刘表斥道。 蔡瑁也算没有失去理智,公然的说什么要刘备死,只说驱逐。 “自然不会无礼,”蔡瑁忍着气道:“自恃姓刘,如此不分内外,叫人厌恶,此奸小之徒,绝不可留在姐夫身边!姐夫勿忧,瑁能自行处置也!” “德珪!”刘表大怒道:“刘玄德是贤人也,你休得伤!” 蔡瑁本欲大骂刘备,但看刘表的态度,只能忍了忍,将话头压了下去,道:“是,姐夫,瑁自知轻重!” 刘表还欲说什么,蔡瑁便已经出得门去了。 刘表气的不行,道:“一个个,全不消停!” 蔡瑁出来以后,被侍女拦住,原来是蔡夫人请他,蔡瑁便忙去了。 蔡夫人在后院急的坐不住,来回徘徊,见兄弟来了,才道:“刘备可是说了要接刘琦回荆州?!” “说了,”蔡瑁道:“此人用心极为险恶,绝对是是非之人。又善会钴名钓誉的,想要除他,还需要一点周折。” 蔡夫人道:“汝已有计矣?!” “先将他赚出荆州去,再使计除之,现在却是太显眼也。”蔡瑁道。 蔡夫人松了一口气,道:“让他离开才好,不然三不五时的便与你姐夫说刘琦,实在是大患!” 蔡瑁点首,道:“姐姐勿忧,我自有计。” “一切全仰赖于汝了,只是刘备有大军二三万,你还是要小心。”蔡夫人道:“琮儿呢?!” “还未见过,我且去寻,”蔡瑁道。 蔡夫人道:“你新归,要注意笼络士卒之心,他们皆是吾等助力,也是琮儿的助力。那刘琦,在徐州就挺好。他若真回,反倒又累的咱们出手!” 蔡瑁自然应了,又计议一番,这才出得门去! 荆州风起云涌,而西凉,也是风云卷舒,易变色。 马腾接到马超的信,先是大骂了一顿这个小子,跟脱缰的野马一样,说跑就跑了,还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骂了也骂的气不顺,是亲生儿子,还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看信。 看完之后,头又开始疼了,关键不是一封,而是两封啊,看完第一封,他只骂马超,好好的去惹曹操做什么?!捅大了吧?! 在人家的地盘上,你只五千骑兵,若不能脱围,围死杀死都是早晚的事。一时又急又郁闷。 信中写着要他去支援,马腾也是气的肝疼。 再看第二封,马腾却是冷静了一下。防韩遂袭后?! 是了,曹操既能用人来游说自己,自然也会给韩遂同样的待遇。马家与韩家虽是几代世交了,然而真的要站队的时候,说反目也就反目了。人的立场是可以牺牲很多的东西的。 交情这个东西,若在治世,当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东西,基本没有人无缘无故的会背弃友情交情,若人唾骂。 然而涉及立场与利益的时候,谁能保障什么义兄弟一定会不捅自己刀子?! 马腾的心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有心寻谋士商议一二,但也知道,与韩遂素有交情,倘贸然提起,反倒令属下人以为他有攻击韩遂之心。 马腾将第二封信给烧了,只留下第一封,心中也有了主意,随即便叫了庞德来,道:“孟起被困,来信求援,庞将军且领万兵去攻关,让孟起脱困也!” 庞德吃了一惊,道:“曹操何必突然如此?!曹使者尚在我营中,昨日还议及让将军归附之事,不料竟如此奸诈,围了孟起?!其可是欲迫将军从之也?!” “很有可能,只恐我若不应,他便要围杀吾儿,所以才急切,欲出兵接应。”马腾道:“腾自守西凉,以防曹操调虎离山之计。” 庞德道:“此计甚妙,以防曹操后手。末将自领兵去接应孟起,将军勿忧,孟起英勇无敌,定无恙也!” 马腾道:“吾儿之命,全在汝身上了。” “将军放心,以免有失,末将既刻点兵出发!”庞德道。 马腾点首,忧心忡忡的送庞德出来。当即清点兵马,领了帅旗,出发去了。 如今西凉出了一万五千兵力走,马腾也算能耐得住性子,虽然担心马超胡来,然而,也信任他这小子算是命大机灵的,因此便调兵开始防御。虽然看似无意,然而,却明显的是开始做作战准备了。 曹使者和韩遂都发现了这一点。 马腾算是沉得住气的,安排妥当后,便嘀咕道:“这小子,怎么就偏爱与吕布的女儿搅合在一起?!” “不过也算是另一条路吧……”马腾喃喃道。 他不是傻子,最近这段时间他是真的思考了各种的可能,投靠曹操,是万万不能,投靠袁绍,他那凌人的样子,还是得了吧,都不是好路,可偏偏没别的选择,自立更是艰难。他与韩遂虽然拥兵多,然而关外多少外族,损耗也大,其实看着兵力挺强的,然而,这里与公孙瓒一样,都是很难的地方。 无路可选,要么低头,要么被人谋算了被杀。 马腾岂能甘心!? 后来马超这小子说了吕娴,马腾也是一万个不愿意与吕布有什么牵扯的。 可是这段时间他想到了一件事情,与吕布结盟,恰恰反而是最有利的局面。 凉州与徐州并未直接相连,无有地利冲突,所谓远交近攻,与之结盟,恰恰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且又是结盟,并非是归附,上与下的关系。 最重要的是,可以互为外援。有没有外援,这是两种概念,尤其是面临曹操发兵,或是韩遂袭后的环境之下,倘若能有外援,是能将整个的战局给盘活的。 所以马腾是越想越觉得这是一条最好的可能。 事关谋略大局,马腾是很能沉得住气的,因此便未动声色,也未对曹来使改变态度。 庞德发兵急往兖州去了。 钟繇领四千兵,已至附近州县,眼看就要兵临而来,而袁尚的万余兵也到了,两方竟有一种特殊的默契,形成了一种夹角,现在安营扎寨,这是想要包抄吕娴之意了。 而吕娴收到暗影的信的时候,笑了,道:“时机到了。” 马超都急的要命了,她却半点不急,这些天可把他给憋的慌,因此一听,眼睛都亮了,道:“看我的。这山下的要塞,岂能让这二军之人给占了?!我今晚就行动,可趁机夺下,我们自己扎营安寨。” 吕娴道:“小心别引火烧身!” “放心!”马超道。 马超是左等右等的,终于等到了晚上,袁曹二军井水不犯河水的,各自在埋火造饭,就着篝火在吃晚饭说话行事。 马超带着扮成了曹兵的将士们守着夜色,在候机会! 袁军军士正欲收拾妥当就歇,就在这时,马超射出了一箭,射中了曹营的营帐,那火一下子就将营帐给烧起来了。 曹军似乎怔了一下,然后忿忿的去灭火。 一开始也是准备忍气吞身的,然而当曹兵士拎着那箭到曹使者和曹将面前时,显然十分忿怒,道:“袁军之箭!他们实过份也!” 曹主将已是勃然大怒,道:“这几日处处受气,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们占了上游好水源便罢了,每日还在水中撒尿,叫我军来喝他们的尿水吗?!我们还在下风口,他们一埋火做饭,我们就呛的厉害!还能忍吗?!” 曹军上下已经是憋炸了,积蓄了几天的愤怒,在这一刻,俨然已到顶点。 “现在更要烧我们的营帐,何意?欲逐我们走不成?!”曹副将急道:“使者大人,如此之忍,是大丈夫否?!” “休坏大事,若坏主公重事,是我等罪过。袁军如此辱我等,回许后,我定向主公禀告,现在还请忍耐一二。”曹使者道。 曹使者是安抚了这个,安抚那个,可也只是勉强按住了怒火,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拳头紧握,对着袁军虎视眈眈,有的更是直接将手放到刀兵上。 马超见时机成熟了,对身后的二十军士摆了摆手,一行人便偷摸着下去了,然后混入了曹军之中。 大黑夜的本来就不怎么看得清,现在注意力更是在袁军身上,哪能注意到多了人?! 马超压低了声音,粗气粗声道:“吾不愿忍!待我先杀几个袁军,若死,也不悔,若是侥幸不死,我便向曹公请罪,然,今,吾不能忍也……” 说罢就拔了刀,腾腾的冲入袁军营中去了。 这种场面,面临失控的边界,只要有一个人拔了刀,局面就一触就燃,就像是滴入油中的火星一般。 马超一动,身后又有几十人也拔了刀,跟着冲了过去,“……杀!” 这速度快的,都让曹使者没来得及阻拦。 曹使者脸色大变,察觉怪异,急道:“等等……” 然而他的声音到底是被淹没在喊打喊杀中声中了。 这几十人一冲,后面的曹军将士有了领头,脑子里嗡了一声,热血上头,由愤怒主宰了一切,也拔了刀冲过去了,喊道:“……杀!” 马超当先砍杀了几个袁军将士。 曹兵一冲进袁军营,袁军上下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 待被杀了不少,这才真的怒了,当即将碗一摔,大怒道:“兔崽子,敢偷袭!杀,给吾拿起兵器来杀!” 袁军到底是不备,被杀了好些人,一时气恨上头,杀红了眼! 袁军副将大怒道:“与那曹阿瞒一样奸诈,竟使奸计偷袭,今日,誓杀尽曹兵……” 两兵一交锋,那喊打喊杀声,响彻山下,火势一下子就点燃了。 马超命他们到处放火,等把袁军营点了,又绕回曹营也开始点火。火光冲天,烧声杀声,曹使者哪里能阻拦得住?! 一时都慌了,急切的要阻拦,道:“中计了,是中计……唔!” 曹使者跪了下去,回首一看,见一穿着袁军服的人,戴着帽子看不清脸,然而那双眼睛如此的亮,如此嚣张肆意,狂放,充满少年气,曹使者哪里能认不出来?! 他口吐鲜血,胸口被扎透的结结实实,他抬了抬手,指着马超,道:“竖子,欲报私仇耶……” “这就叫公报私仇!”马超这一次可学聪明了,声音压的极低,道:“曹阿瞒的使者,也不是好鸟,前几天盯的我们这么紧啊?!吾是你,能算计的吗?!有人是蠢死的,你,就是聪明死的!” “汝,汝……”曹使者道:“如此狂妄,必遭天谴!竖,竖子……狼,狼心也……” 马超本来就心性寒凉,听了半点不惧,反而只是轻笑,特别凉薄,道:“超从不信天谴……” 天谴这种诅咒,这个时代的人是极度的忌讳的。 所以见马超是这种反应,曹使者真的是死不瞑目,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马超比上次杀郭援时,的确聪明了很多。此次,借公而报私仇,顺便的事,特别好,而且还封了口。这件事本身,是不能有人看透,说破的。必须得维持无辜的体面。才能将此事给推卸出去。 这一次马超真的聪明了很多,他这个人心眼挺小的,倒是学会了,杀人要顺时机。不然就会产生不好的后果。 而这一次,是真的完全不一样。 马超见他死透了,抽出了剑,带着人退回山上去了。 这一场战事直打到后半夜,袁曹二军几乎全军覆没,损失惨重。 余下活着的全都四散跑了,只剩下山下的狼藉。 吕娴带了两千人下山来接手此处,收拾惨局,而马超已经带了三千人奔袭出去,连夜去弄粮草了。 吕娴本来是想寻个曹兵与袁兵啥的活口带着话给袁绍和曹操,然后发现,现场一个活的都没了,活的,早跑了。 她开始头疼,本欲命人去寻散落的兵士,想一想,又怕他们误会自己是追兵,便作罢。 一面收拾战场,一面准备安营扎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97章 推心置腹论亲疏 兵士抬来了曹使者,吕娴本想厚葬之,再坯土上香的,但看了他死不瞑目,瞪的大大的眼珠,倒是怔了一下,心疑之下,便去看了他的伤口。 然后头开始疼,特别的无语,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胆寒,与毛骨悚然的感觉。 马超这小子,真的是一把双刃剑,而且还学会使阴招了。 他是把尖刀,若是用不好,虽无往不利,伤人之时,也伤己。 本来杀掉曹使者,并不意外,但是他这种态度不对。 让吕娴很不舒服。 她心里有种坠坠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暗暗的也有丝丝的防备。 这个马超,真的是那种无法用世俗常理能约束的人啊,什么情份也约束不了。 此事若是臧霸与赵云做,他们是会杀曹使者,但一定会与她汇报一声,并且,绝不会从背后偷袭,还用刀搅碎了人的心脏,让人死的如此痛苦。 这小子! 身上有一种天生的残忍,像个高高在上的处决者。他的心里完全没有半丝的对生命的敬畏,反而更因此,得到很多的快感。 吕娴吩咐兵士们葬了,自己搓了土,上了香,只是未点燃。土搓成的香,本心大于形式。 “你我,无怨无仇,本不应以私仇而杀人,只因立场不同,以公义对立而你死我活,很抱歉,”吕娴叹了一声,开始给袁绍和曹操写信。 不管怎么样,都得甩锅啊。 到了天明时分,马超带着粮草回来了,脸上全是兴奋。将粮草囤积到山上,这才下山,对吕娴道:“掠劫完了,我军心定矣,支撑十五日足已,再加上曹袁二军弃下的粮草,二十日,不难。” “没有烧城杀人吧?!”吕娴道。 马超愕了一下,笑渐渐消失了,浮现一丝戾气,道:“何意?!”不放心他,不信任他?! 吕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孟起,你觉得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短暂的同盟关系,相互利用,随时可以将刀砍对方背后的关系,还是利用完就斩断的关系?!” 马超没说话,怔怔的看着她。 良久,才道:“你知道了?!” “不想听你否认,不想听你狡辩,更不想当作没看见,若是旁人,我自然当作没看见,然后利用你帮我脱险,以后再暗暗的防备于你,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吕娴看着他的眼睛,道:“回答我!这就是你想要的同盟关系?相互猜忌的关系?!马孟起,我看你是在士家日子过糊涂了,尔虞我诈,用到了我身上!” “我没有诈你!”马超怒道,手上青筋浮起,道:“我若是骗你,欺你,猜忌你,利用你,我何必还要来助你脱险?!” “那你呢,希望我诈你吗?!”吕娴盯着他的眼睛,道:“你知道你给我的感觉是什么?!胆寒,不寒而栗,马超,你觉得你聪明,我却觉得你愚蠢,你连假装仁义也不会,哪怕你装一辈子,世人都没有可以欺你辱你杀你的把柄!可是现在你干的好事!若是我以为你是屡教不改,天性残忍之人,你要如何?!我会防备你,猜忌你,暗暗提防着你,这就是你想要的?!” 马超气的不轻,道:“少转弯抹角,你到底想说什么?!我马超就这么入不得你的眼?!你处处看我不顺眼?!我不过是杀了一个人,那曹使者不该杀吗?!” “是该杀,”吕娴顿了一下,道:“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变成相互利用和相互猜忌,而你所作所为,却一直在将我往这个方向逼。马孟起,若是换一个疏远之人,此事,我甚至可以当不知道。你觉得我为何要戳破你,只是为了教训你,让你丢脸?!” 马超根本不知道这个事的严重性,他意识不到,他甚至愤怒的瞪红了眼眶,十分委屈,愤怒的盯着她,气的胸口起起伏伏,一副好心被当驴肝肺的委屈感觉。 “我把你当兄弟,我希望我们可以是兄弟,相互坦诚,没有隐瞒……”吕娴道:“如果相互利用和欺诈,猜忌,才是你想要的安全关系,我也可以当不知道,以后我都当不知道……” 马超似乎没料到她会说这个,怔了一下。 “为什么死性不改?”吕娴道:“这件事要换一个人,会怎么对你?!你想过吗?!若是曹操,只会装不知道,假意与你亲近,用你,重用你,可是,刀用过以后,就会把刀敲碎。若是刘备,他不至曹操如此凶狠不迟疑,他当然也会假意装不知道,暗地里依旧猜忌你,虽不会杀你,然而,这世间的冷落,有比杀人更冷的待遇,无非是冷板凳叫你坐着,你自然乖了,还伤不了他半分,可是我,今天却无法保持沉默……” 所以才这么撕破了脸皮,直接问出来了,是吗?!以至于他如此的难堪,还有委屈。 马超心中有点焦躁,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没能说得出来。 “我对你有很高的期望,你还年轻,只是一个少年,我以为,至少我以为,人可以改变,难道是我错了吗?!”吕娴脸色极度的严肃,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她一直都是嘻嘻哈哈,随性之至的状态,如今却郑重的不得了,严肃的不得了,不准他逃避的姿态,上前就揪住了他的衣甲,道:“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对你?!当兄弟,还是当尖刀?!将你利用完后,一锤而碎!马超,非我吕娴看轻你,你纵无敌,我吕娴想要杀你,都不用刀!” 马超眼中的火光明明灭灭,这一次,竟不是恼羞成怒,而是怔忡。 “要我把你当个人,至少,你得像个人吧!”吕娴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见他不说话,将他一推,回帐,又停了脚,道:“我让你如此难堪,我给你一个机会,今天,要么你杀了我,一了百了,你要是不杀我,以后,我也非管你不可。你就是个弯脖子树,老子也要把你掰过来!” 说罢就要回帐。 “站住!”马超急道:“你就不怕吗?!拆穿我,于你何益,我若心狠,五千人围,你无半丝活路!你为什么不怕……?!” “我还信你可以是一个人!”吕娴平静的道:“你要杀我,我也认!在送出司马氏的时候,我早就有这个觉悟了。你还可以将我的死,推到曹袁二军身上去,摘的一干二净!” 吕娴回过首,道:“马超,亲疏远近,你心中都没有标尺吗?!对敌人可以尔虞我诈,对盟友,对兄弟,不可以……你,真是个小屁孩,什么都不懂,还是个自大的猪,自以为出身高门,可以为所欲为!有些规则,是宁死都不能犯的!你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打铁需要自身硬,若是自己都是这反复,狠毒的小人,这样的名声,这样的破绽,以后别人想杀他,都不需要找理由,就是该杀! 他却不知道,这个时代,这种东西是致命的! 纵有聪明,也是被聪明误的典型。还不如蠢人呢! 马超真怒了,上前就拦住了她,道:“我不是猪,我不是!” 说罢便要拉她,吕娴反手一折,将他按到地上,冷笑道:“猪,蠢材!” 马超气的不轻,看着她,闭了闭眼,道:“以后,我有事必不瞒你!我马孟起,也是值得你信赖,信任之人!我用我的命立誓!” 吕娴认真的看着他,道:“我可以信任你吗?!再有下次,我不会再与你废话。” “当然。”马超道:“我马超这一辈子没有服过谁,我老子都管不了我。可你,是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才多大,就说一辈子?! 吕娴道:“再如此野性不驯,我真的要动怒了!马超,无弱处,才能真正的无敌。恃强如此凌人,杀人,耍小聪明,终究只是小道!” 马超默然了一会,道:“我知道了!” “这一次我也不罚你了,你的兵马在此,你好歹也是主将,我若真将你吊起来,终究折损主将颜面,于战不利。”吕娴道:“这样吧,把仪礼篇抄一百遍。年底前,给我看。不得叫人代抄,不然就一千遍!” 马超倒吸口冷气,黑着脸道:“一百遍?” 吕娴冷笑道:“怎么?嫌少?!” 马超不吱声了,只是惨悔的点了点头,头皮一阵阵发麻,只是小声嘀咕道:“装腔作势的仪礼有什么好抄的?!” “像你这种野生难驯之人,非得用规矩框正了行为规范,才能真正的知轻重!”吕娴哂笑道:“不止是装腔作势至此,我要你把君子的精髓学到骨子里,约束正身。你以为,只是装一装就完了?!” 马超真是觉得飞来横祸,一阵无语,脸色变幻莫测,真是被她整的没脾气了。 不由一阵气闷。到底是少年人,脾气来的快,脸色去的也快,刚还恨不得打起来,现在就是臭着脸不高兴,不一会儿,倒又言笑宴宴了。 对这个马超,真是半丝警惕松懈不得啊。 吕娴是真的想要收服他,所以虽然难,也冒着风险,可是她值得冒这个险。 对马超这种聪明人,想要收服他,虚情假意的东西,他未必听从。然而,以真心相交,知心,他是能知道的。 这小子,真的得好好的管束,以后才能得大用。 若不然,早晚得更歪了! 还好,算是服自己,若不趁此,把他该改的都给改了,以后,就是老油条,再想约束了用,就难了! 所以,吕娴根本就没打算睁只眼闭只眼。她是很珍惜这个人的,虽然他是那么的难以驯服。 他不想用虚情假意那一套,只是利用马超。然后再无情的把他杀掉,或是阴他一把,把他丢在一边,自己倒像没事人似的。 追根到底,吕娴到底不是如曹操与刘备这样的人。她的心里是有标准的,是有属于军人的标准的。 马超虽然很难驯,然而,是得到她认可的人,她管不了所有人,至少她认可的人,哪怕再难驯,她也不能视而不见,然后做个虚伪的人,比一些谋略主还要更阴谋,更狡猾,更狠毒。 她不能,也做不到! 况且,马超不是没来,他是真的以性命带了五千人来救她的,便是知道有追兵,也没有跑,这样的人,已经十分可贵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马超已经不是当初被她吊在树上的马超,那个时候,至少她是不会做到如此交心的。 现在,不一样了。到底结成的果实,也没令他失望。 “要做个无可挑剔的君子!”吕娴道:“君子,懂么?!” 马超不乐意,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撇了撇嘴,大约是想翻白眼,可到底是忍住了,嗡声嗡气的道:“行!君子就君子……” 屁个君子!他这一辈子也做不了君子。 一朵黑心莲能做白莲?底子都不一样,真的不行! 不过,总是不能欺诈她的,大不了以后不要太过份便是了。 “放我起来!”马超见副将们躲的远远的,脸臊红了,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调笑呢!” 吕娴起了身,往远处一看,果然见几个副将等人在树林里交手接耳,窃笑不已,频频的往这边看。 她也是一头黑线。 这误会大了! 马超起了身,面不改色的掸了掸土,大约是被骂多了,反而皮厚的很。 “现下如何防御?!”马超道。 “山下扎寨,驻两千兵,轮流与山上撤防换守。”吕娴道:“这山下要害,不能被敌军冲破把住!” 马超嘿嘿一笑,道:“要我说,那钟繇与袁尚的追兵,也未必能相互配合。我西凉兵强马壮,岂惧他们?!” 吕娴瞅着他,道:“怎么?还想主动出击?!” 马超悻悻的道:“哪儿能啊?!我只是这么一说,还是要保存实力,防守为主的。但是可以偷袭嘛!” “钟繇比贼都精,能轮得到你偷袭?!”吕娴道:“别小看了文人,他的谨慎是你想不到的,多少名将都栽在文臣手上!” 马超不以为然,显然是没上心。但胜在刚得了教训,倒算听话,没打算乱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98章 天意违曹操受制 这臭小子,真是对他半刻也放松不得。若是依他来,呵呵,能不能活着出兖州,谁知道?! 吕娴决定死守,安寨布防,保守死撑,而不是主动出战! 西凉兵马是真的强,然而,在武备有限的情况下,在没有援军和足够粮草的情况下,在出击了以后,山上可能会守不住的情况下,主动出战是真的万万不能! 她一面命兵士们挖壕沟,布阵堑,削木刺,储水,备柴等诸事,这个山寨兵营就备起来了。并且还搭了一座吊楼。 而钟繇此时亲自来了袁尚营中说话,他是骑马而来的,袁尚亲自来迎,两人虽然阵营不同,然而,钟繇是很被受敬重的人,别说袁尚了,便是他老爹袁绍在这里,也得以礼相待,所以他亲自来迎。世家之间,便是敌对阵营,也不是说翻脸就翻脸的。 再加上,又有郭援这个共悲在,二人一见,也不生疏,钟繇先哭了,道:“多谢袁公子追兵至此,吾那外甥,死的太冤……” 说罢痛哭,悲是真悲,但难免也有几分演的成分。袁尚也是如此,悲也有悲,但更多的是自己被挑衅的愤怒,以及必须要杀掉吕娴的决心,闻言也哭道:“郭将军死极惨矣,是被马超那无礼的禽兽杀掉的,尚岂能容那小子放肆,须报此仇,不共戴天!” 二人同哭,皆默契的不提吕娴! “元常快进帐说话!”袁尚忙道:“若按郭将军的辈份,尚也须唤元常一声世伯,都是自己人!” “唤我字便可,”钟繇道:“当以平辈相交。” 袁尚请他入帐分宾主坐下了,钟繇才道:“多谢袁公子为吾外甥重新收敛骸骨,不致露于荒野,若不然……繇实心中极难安也!” “本是份内事也,如何敢当元常之谢。”袁尚道:“元常不必太客气了。” 二人寒喧了一阵,这才言及得来的情报,袁尚道:“这吕娴十分奸诈,她与马超二人,已经把曹袁二援兵给灭了,使了奸计,偏偏还装作无辜,写了信来,欲蒙骗我父,想要挑起曹袁二边的事端,欲将此事栽到我们二边,实是可恨!” “此事,吾也有所听闻,繇已去信往许都,向主公提及此事,让主公切莫被她所骗。袁本初与曹公本是世交,岂会因此事而被算计,袁公子大可不必生气,此事,自有真相。”钟繇道:“只是可见此女心狠手辣,极其的有谋略。” 袁尚道:“她在山上扎兵,山下挖了壕沟,底下全是木刺,几乎全被阻断了攻击之路。骑兵不可行,而步兵要利落的过去,还需要自搭木板,这难度,不亚于攻城。” “山上林木稀落,若欲火攻,也十分之难,而这地处崖上,背又靠水,倘若自射火箭过去,他们也有水可扑灭火势,吾思来想去,都不知如何才能一举而歼。而死围,也正合他们之意,那马超抢掠了粮草上去,更自得其乐矣。”袁尚道。 “敌方欲死守,而吾二军欲急攻,这的确是个矛盾。”钟繇道:“此二人,也需尽快解决,否则迟则生变。” “元常可有智计?”袁尚道。 “唯今之计,只有围住,轮流去叫战,等他兵疲马乏,再寻机破之!”钟繇道:“此女极其的狡诈,若我方稍有破绽,只恐还要为她所破,繇此来,便是提醒袁公子,切莫急躁,越是此时,越不能露破绽,吾那外甥,还有刚灭的曹袁二军,皆是前车之鉴!” 袁尚点首,心中虽焦虑,却还是依此言,二军形成夹角,轮番前来叫战,一天十二个时辰,便是到了晚上,都没有能消停的时候! 可想而知,马超的烦躁吧。他本来就是急躁的性格,是真的想出去战一场,杀杀他们的锐气。 不料吕娴却笑道:“挺好,睡觉还有伴奏,唔,总比太静了胡思乱想的好。” 马超都惊了,道:“你还能睡得着?!” 吕娴轻笑不已,道:“伴着战鼓说睡就休息,是每个战士的本能,不信你去看看你的兵马,是不是睡着了?!哪有什么战战兢兢,能抓紧时间休息才最紧要。” 这个时代,若没早把脑袋栓裤腰带上的觉悟,还真做不了兵士。 所以,普通士兵是真的没有什么想头,能活一天是一天,能睡一觉是一觉,能多吃一顿就多吃一顿,打的时候尽力就行了! 马超去溜达了一圈,见果然如此,回来便悻悻的。 “哪个有你这样的好命?都生在富贵之家?!”吕娴听着战鼓声,眼前是点燃的篝火,道:“身为士兵,远没有什么多高级的情绪,一切皆听从战将。想不了那么多。我们想到的是荣辱,而他们想到的只有今日不知明日死。这样,不是挺豁达的吗?总比咱们想的太多好。孟起,你为什么会这么烦躁,是因为受不了山下的挑衅,是否?!倘若你心真的静,想的不多,定了计谋,便不会如此烦躁了……” 马超思忖了一会,心不由的也跟着静了下来,道:“我这不战,原以为会影响士气。” “士气此事看将,看你我。”吕娴笑道:“咱们轻松,淡定,兵士们也会轻松淡定,你若紧张焦虑,他们也会如此!轻松点,你该学学他们,今日不知明日事,也挺好。” 马超撇嘴,也是真服了她,他就没见过这么淡定的人! 也不对,打骂他的时候倒不手软! 他坐了下来,围着篝火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像吕娴说的,真的有狂躁症啥的! 他就没听过还有这样的病。 他才没病! 马超偷偷瞥了她一眼,发现她这个人吧,真的不光有本事,嘴巴也从来不饶人,她要是想说你,骂你,都不用带脏字。比如,给你编个病?!! 还有这种操作,马超真的惊了。 吕娴还真累了,道:“我先睡一会,你先值守,等下半夜我再换你!”说罢爬进帐蓬里睡去了,还叮嘱他,道:“烤点肉放着,我后半夜吃!” “……”马超嘴角一抽,闷闷的任劳任怨的开始烤肉。 他虽从军,但真的对于这些事不熟悉,平时都是亲兵帮着他做的,烤好了呈上来的。 可是到她嘴里就说了,这别人烤的哪及自己烤的香?!再说了,都出门在外了,还这么娇气包的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处处叫人迁就服侍,你也是战将?! 说的马超真的气炸。 她又说了,没点野外生存,自己烤吃的,找水喝的本事,万一落单,你喝西北风! 马超是真发现了,她这张嘴说起话来,是真能把人噎死! 不过他的生存能力,耐气受的能力,的确升级了!马超深深的觉得,天底下应该没有第二个人,能把他气死这样子! 天下独此一份! 然而,如她所说,的确是亲兄弟的情份。他与他亲弟弟们都不曾说话如此随意。 在她这里,能吵架,能打闹,能说话相互噎人。能打打闹闹。而后不用猜,相互信任的感觉,默契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马超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默契。 所以,他也老实了下来,平静了下来,听着山下的战鼓声,叫战声,旗帜声,竟颇觉从容。如欣赏着美景,虽身在其中,也有一种脱身其外的感觉,淡定的不得了。 他本是急性子,这番修炼,竟颇觉有一种沉淀本性的感觉。 庞德的大军行进的时候,消息是一同随着吕布的信进许都的。 郭嘉看着曹操,竟颇有一种无力和悲观的感觉。事件果然升级和失控了。 烈火烹油之势不过如此! “庞德一万兵马距兖州不过几百里,而琅琊也发兵万人,紧叩泰山,吕布,高顺二人的兵马,也紧扣兖州外,三方合围,可有胜算乎?!”郭嘉道:“主公,以她一人之力,几番解救,此女,是真的命运奇特。” “凭一人而挑动如此之势。”曹操心中沉的说不出话来,闷闷的。 他来回徘徊,道:“吕布此贼的信如此赤裸裸的威胁,这是围魏救赵,意在救出吕娴也!” 虽是如此,可是曹操还是气出个好歹来。 因为这吕布写的信只一句,实在是太狂了。 什么叫我来接手兖州也?! 这是叫他做割舍,要保兖州,就得放吕娴?! “只恐还有敲打之意,吕娴他要救,而兖州他也要!”郭嘉道。 曹操一听,便琢磨明白了,道:“这是暗示袁绍之事?!” 曹操冷笑一声,如前盟一般,如若吕布助他灭袁绍,吕布还是要兖州的意思。 “他就不怕吾与袁绍先行灭他?!”曹操气的坐了下来道。 “只恐他也发了信与袁绍。此人誓必在主公与袁绍之间来回不定,以图取更大的利益!”郭嘉道。 曹操心中微惊,道:“这一次吕布的确不同,他身边莫非有人在助他?!” “应是司马懿,”郭嘉道:“这般出手,除了他,没有别人。” 曹操苦闷道:“吕布先前并不肯听人之意见,分歧之中他与陈宫多有矛盾,此次,怎么可能会听司马仲达之言?!悔矣,悔该留住此人!” 曹操这个时候,真的是肠子都青了。 “陈宫性格急,吕布更急,因此多有矛盾,然而司马懿却不同,他性情稳重,内敛,又素有谋算智谋,依他此人性情,想要拿捏住吕布这样的人,很容易。”郭嘉叹道:“别的谋士做不到的事,他能。他的性情能事贼而不显脾气与喜怒,这样的心性,非同一般。” 曹操一听,心都凉了。 “不料此人竟真从事吕布也,”郭嘉是说不出来。 曹操却明白他的未尽之意。 司马氏被逼的从兖州出不去,是起了反效果,反而助了司马懿服从吕布的助力了。 曹操是有苦说不出,郁闷的不得了。 郭嘉也是有玄机不能点破,只能打哑谜。 事从什么样的主公,就得有什么样的处事方法,曹操这个人,有些话不能说的太透。更不能抚他的脸面,哪怕知道这步走的不太对,也是不能有马后炮这样的话的。 所以,事从曹操,他要的不是这些话,而是解决问题的方案。 然后,他的性情,问题又来了。 这个时候,曹操是很难下台阶的,你不能主动说要不别围了,转变策略吧。而是得他自个儿问奉孝可有何计时,郭嘉才能给出谋划。尤其是在于受困的时候,尤其要注意分寸。 “吕娴治住了司马懿,司马懿治住了吕布……”曹操觉得荒谬,道:“奉孝可觉得这一切,皆在她的意料之中?!” “何止如此?关键在于天意也从着她,”郭嘉道:“她的谋划虽好,然而执行若有半丝差错,所有的一切全部叫停,然而,天意却向着她,很奇怪的事情。” 无论曹操谋算什么,总是不尽如人意,就是这样! 袁绍那也是一样。 她的计高明吗?!未必。因为计虽好,执行若有一丝中断,全部前功尽弃,而能将执行也推行的如此之好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可怕?! 她就没怕过执行会出问题吗?!也是会怕的吧,可她依旧这么做了,如此的无畏。这般的勇气,若非有排海倒海的意志,和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场豪赌的气魄,谁能做到?! 便是袁绍与曹操也未必能如此敢赌?!总是步步为营,也就输给了她这样的大胆跃进。 连郭嘉都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不怕一个人有谋算,有人助,就怕一个人有天助。天意难违啊。 这般的推进,全在她的谋划之中,这不是天助,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曹操道:“若依司马懿的智计,他会建议吕布写什么信与袁绍?!” 郭嘉其实知道曹操肯定也料到了,只不过有些话得他来说,便道:“必是言及他将发兵许都以助袁本初,意恐在于解救吕娴,以及威胁主公。这是制衡之术!” “司马懿出手果然不凡,操恨不得此人!”曹操难受极了,道:“操无德也,终不能叫此人心服,恨吾无德,连累许都众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499章 袁本初怒而宣战 “主公,仲达此人不肯交付信赖,也是无奈,然而,他虽服于吕布,终究难以心服,短期内对徐州是好事,然而长期内,不可小视此人能量,若无吕娴压制,此人,反恐噬主!”郭嘉道。 这话也有安慰的成分。 曹操听了,才好受了一些,但也表达了懊悔和难受。 一个懂得反思的主公,总是能获得人的敬重的。 “司马氏被其算计,司马懿必暗怀恨,以后之事,恐难预料。”曹操道:“也罢。此时,也许已不宜再为难司马氏与吕娴等也……” “是。”郭嘉道:“趁势示个好,将来,也许司马懿身上,尚可有共谋之时。” 曹操正欲下军令,突然又有简报来。 一看二方的信,曹操头就开始痛,将信递给郭嘉,坐在席上开始捂着头,疼开了似的! 郭嘉看了信,也是心一沉。 两封信,一封是护送吕娴的曹兵与袁军发生了冲突,现在都死伤无剩了,只剩散兵逃在外。这事一看就知道是有蹊跷,可是这个事下,能戳破吗?! 戳破了有意思吗?!袁绍信吗?! 便是戳破了,得罪了吕娴,说是吕娴之过,袁绍又不信的话,这是助力吕布与袁绍结盟了。这就是脑残才干的事,也是曹操最怕的事。没有反过来推波助澜让吕布与袁绍结盟的! 所以这个亏,这个闷苦,只能曹操自己咽了! 第二封信是臧霸与公孙瓒旧将名叫赵云的人,只带着千余兵力,护着五六千人的队伍,竟然已安然到达泰山郡了,问题是,还斩了好几个将,破了几关,并且还有什么文臣武将的弃了一切,跟着司马氏一并奔走了的…… 也就是说,卖个司马氏族人的好,也来不及了!人家都离开你的疆界了,你还示好,这就叫不要脸! 而这奔走之事,也不能深究,既不能骂臧霸与赵云和司马氏,也不能追究那些丢关的人,不然是真的就叫人寒心了…… 一旦寒心,只恐一下奔走的人,更多。众人心叛也! 曹操是真的闷的想捶胸口。 郭嘉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感受,便道:“当此之时,还请速发通关令以补救也!” 曹操道:“速发令去!” 郭嘉忙亲自去了,布置了此事,才回来。 回来也是感觉一种四面楚歌的郁闷。 发令虽然已经没个鸟用了,但是对人的心理是有暗示的,这是一种补救措施,目的在于,我曹操并没想难为你们司马氏,本意也是要发通关令放你们走的,但是没来得及,不料你们竟斩了过关之将,还拐走了我这么多的文武大臣,这锅就不在于我曹操,而是在于你们司马氏不仁,弃我曹操,背我曹操之人不义。 同样的还有随后的嘉奖之令,以定失关之人心,以及避免更大的后果的措施。 政治就是这在政令军令之中,得到平衡与人心稳定。就是这样枯燥,然而有此天赋的人,深谙此道。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责怪丢关或放人的人,反而不得不大度,把这个事件整个的升华。以示雄主的心胸豁达。 其实曹操本身是个特别小气的人,然而心有大志,所以超越了本身的小气,而成为一个伟略之主,这就是一种才能和特殊的素质。 此二令一出,人心定定也! 这个事以后就升华成了,曹操从来没有为难过司马氏,以后司马氏在徐州再好,世人也不得不说一句曹公的好! 谁不赞曹公高义,仁义之主! 虽是如此,终究也有无奈的成份。 至少现在曹操是真的头痛欲裂,抱住郭嘉的手道:“奉孝,当此之时,吾当如何?!” 他既问计,郭嘉自然才将胸中计谋道出,道:“吕娴已不可图,天助之人,徒之奈何?!此事只能补救,补损。” 一个英明的主公,不仅要锐意进取,不可放过任何好机会,同样的,时机不利时,懂得止损,割肉救命,更是一种超级英明的睿智。曹操就是这样的人。 郭嘉已言明,他知道曹操不可能会在此上执念太久。 形势瞬息而改,而变通,才是雄主之道。既然已不可图,就得止损,补损,并且将其中的好处最大化! 曹操道:“发令去调回钟繇?!或是,围死袁尚?!” “可损其兵力,然袁尚不可杀,当放回去!”郭嘉道。 曹操一听就意会分明,不错,袁绍的长子与次子之间,若死全得死,若不死,也千万不可损其一,否则分裂之势便不成。 “操这便调兵遣将去护送吕娴出兖州,退众围之兵。”曹操道:“曹兵折损之事,须栽在袁尚身上。” “此事不难,钟繇自会安排。”郭嘉道。以此事为借口而发难围袁尚,不正是现成的出兵的理由吗? 大约所有人都没想过,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子,搅动局势时,都没想过会有很多人被迫的替她背锅吧?! 郭嘉苦笑一声,若说算无遗策是何人,她算是一个! 不背锅能怎么办?!此事袁绍若知,必定恼恨是曹兵主动挑杀袁军,这个事可大可小,可能就成为真正的大战的导火索。 这个时候,曹操除了背锅,争取把徐州的势力给拉进来,还能怎么办?! 难道,还能说什么真相的把人推至袁绍那边去,别傻! 作为雄主,哪个没有憋闷,苦闷,憋到内伤,把苦往肚子里咽的事儿?! 这个锅,他是背定了! 只是司马氏这个事,再加上吕娴这个事,还有吕布的信,以及西凉的谋算,全部被撬动了,曹操是真的头风病直接犯了! 雄主苦就苦在于,便是真病了,也不能说病,会动人心,以为你有心病才病呢,没病的时候呢,可能还得装病。就是这么扯淡!屁股底下的位置不好坐啊! “西凉须对韩遂下重金重赏矣,”郭嘉道:“马超马腾,已然有三心,韩遂便绝不能再失其心意。” “舍本利之!”曹操道:“另,操须另写信与袁本初,息其怒!虽效果不大,然须写信去。” 郭嘉道:“此次袁绍定发雄兵至。” 所以吕布支持谁就比较重要了。 关键他身边现在有个狼崽子司马懿,他一定会叫吕布看形势,两边都图好处,以得到最大的利益。 以后有的是难缠的时候呢。 也就是说,本来许点好处,弄点官位封赏啥的,就行了,但现在,可能不止。 这豺狼雄心大了,以前给个十斤肉能喂得饱的货色,现在,可能越贪越多,还远远喂不饱!豺狼身边有了一匹狼,只会更贪得无厌!这司马懿绝对是喂不饱的狼。 “发书与孙策,他若击徐州,操定支持。”当然是声势上的支持,他已经没有余力去烧徐州的后方了。 曹操叹了一声,这个联盟是不能失的了。这个时候,形势复杂到心里全是苦闷。 虎狼环鉰啊。 至于荆州,他是顾不上了,实是鞭长莫及。荆州是刘备的舞台了,倒便宜了这贩席卖履的假仁假义之人。 曹操再难,也得把眼前这个难关过了,才能共谋三方灭吕之事。 现在对战袁绍,他是真的有点惊慌的。 曹操的态度一改变,就是咬死了,是袁军挑衅曹兵的,主动找事的。 这个态度一表露出来,谁能不恼?! 袁绍得到消息的时候,是大骂曹操是奸贼,喝骂不止,依旧不解气,道:“此贼意在利用我军,意欲杀吕娴而栽到吾身上也,绍岂能忍他背此之锅?!” 见他如此不要脸的,真的敢这么宣称,袁绍都能气炸了。 再加上那曹贼更是不要脸的来了信,说什么呢?!说袁尚呢?!说他发兵一万,竟然敢来兖州,我必叫钟繇围的他回不了冀州! 袁绍是气袁尚私自发兵,然而更恨曹操这不要脸的,话说的太漂亮! 说的好像钟繇发兵四千去是真的为了护送吕娴一样?!谁比谁屁股干净?!不都是屎?!这个时候,你倒是会说话,说什么好像多么高义似的,暗示他袁绍明里是护送,实则是心中藏奸,想要在兖州内除了吕娴,栽到他曹操身上去呢! 袁绍是气炸了肺,脸色通红,再加上迁怒于袁尚,袁尚不在,又不能叫来骂,便把审配一众给提溜来了,袁绍是气的指着鼻子大骂道:“就是汝等,肆意挑拨袁尚,肆意妄为!无吾之令,他竟敢私自发兵!审正南,刚放汝出狱,汝又惹事挑拨!如此只顾眼前利之徒,还有何颜面在吾座下侍奉?!左右,拿下他们,绍此次绝不轻饶!” 审配心性是极度的自我的,也知道此事,必然是要暴露,他也做好了暴露的准备! 他也不求饶,气道:“主公与曹贼皆中吕娴之计也!曹贼尚知止损,而主公却不知也!如此被人牵着鼻子走,纵然实力庞大,与老牛无异!小小一牧童可牵制也!” 这话简直是火上烧油,袁绍气的差点跳起来,道:“吾誓杀汝!审正南,汝如此不敬,绍用不起汝等才人志士。罢罢罢,左右还不拿下他!” 沮授涌上来,抱住了袁绍的腿,泣道:“主公,事已至此!多怒无益啊,不如且将他下狱,稍后再议此事。此时,公子不可有失,还须依赖他用计救出兖州,主公,三思!” “这个蠢儿!他如何能孤军深入,他疯了吗?!嫌曹操的刀不够快,还要亲自追击直奔人境内!?那个蠢货啊,若被捉住,以他为质,吾三军上下,皆受他连累。蠢材,蠢材!”袁绍气的叫人把审配拖下去了。 气的在那直喘气,袁绍这个人,色虽厉,然而内却荏,意思是,他颇有古人之风,春秋讲礼不贤下士,刑不上士大夫。 把审配再下狱已是极限,真要他杀了他,袁绍做不到,也不忍心。他与曹操的区别就在于此。他实力最强,班底雄厚,颇已有帝王之实,自以为是诸侯霸主,行事作风,不以阴谋宵小为利,而以大风范自居。事实上,他是真的很礼贤能人的,袁绍做人上,是真的比很多雄主强多了。 但是实力越强的他,越难以决断,果决,反而成了最致命的弱点。 沮授急道:“主公,曹贼誓必不会放过公子,还请主公既刻发兵,救出公子,以免被困被围啊。现在,公子是掌中鱼肉,任曹操宰割也!” “吾之子,吾焉能不痛?!”袁绍气骂道。 沮授便在一边哭,他们都是袁尚的忠实拥护之人。 许攸跪坐在人后,露出一个轻笑来,在袁绍营,他这样的资质与才能,连号也排不上,所以席位,也就无益罢了。田丰也是很机敏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00章 袁谭无辜卸兵权 “好!”这个反倒真助了袁绍与吕布联盟的决心,原先的他,是根本不将这个吕布放在眼里的,怒道:“发书与吕布,吾与之共图谋曹操,誓诛曹贼!” 颇有种调令吕布的意思,同谋的意思。 “吕布已有来信,也有助主公之意,还请主公嘉奖之!”田丰道。 袁绍也意在此,当下便派使者,送书。 这是真的合了田丰的心意,虽然是错有错招,然而,这的确是极好的布谋。 田丰此时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们没算到袁尚怎么出兖州呢?!曹操是止损,但是袁尚在他的兖州内,他能放过才怪!不杀也得抓了脱层皮,哪怕图不到好处,臊袁绍脱层皮,气死他也不赖! 反正这事儿吧,就是这样了,袁绍也是号令三军,要发兵,与距曹操,决战。并且命人备兵,然后下战书,各样的都给准备起来。 一场如火如荼的大战,终于开始了! 而冀州内却不安份。 审配拼死的叫来了沮授,在狱中道:“公子遇险,大公子掌雄兵,誓必不救,不仅不救,反而可能会暗害二公子。此事,还需细细谋划一番,否则,我等所谋,皆错失也!” 沮授道:“你且安心,我自有计!你只在狱中等候,待公子平安得归,定放汝出来!” 审配点首,道:“外面诸事,一切拜托你了!” 沮授出去了。 然后许攸就听说了一件事情,说是袁绍号令三军出战,袁谭掌兵二十万,却不听袁绍军令,还说什么,父之子多也,何必多救一个袁尚,为他一人,反倒陷三军于险境,然后说了,若是遇到袁尚,自不救也! 听说是袁谭酒后说的,然后捅到袁绍耳边来了,袁绍发了大怒,大骂袁谭是畜生,然后卸了他的兵权,把他架空了! 袁谭真的气苦不已,父子二人就这么僵住了! 许攸却颇觉出一点阴谋的味道,这审配也不是啥好鸟,自个儿都下狱了,还怕袁尚失了袁绍之心,没的非要也阴一把袁谭,恶心一把袁谭。这就是典型的二公子犯了蠢事,但别以为老大能得到好的算计。 这审配是真的深谙人心,完全把袁绍的痛处给踩中了。 说来可悲,袁绍身边尽是袁尚的耳目,为他张目之辈,何等多也,真想阴一把袁谭,简直不要太容易! 不是许攸想太多,而是袁谭越是这个时候绝对越是审慎,别说不会公然醉后说这话了,便是真说了,也绝对会仔细小心。 说没说,也是莫须有。重点是袁绍信了袁谭说了! 袁谭掌兵在外,来回送信都需此时日,而这样的事,却这么快传回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许攸真的怀疑袁绍的脑子了…… 许攸一时苦闷起来,在袁营不得志,上面多的是谋士压着,现在有两个选择,是去曹营还是去吕营呢?! 只是,若想得到重用,还需要一个契机啊,否则去了,还是末席之位,他也会郁闷! 都不好混,吕营不错,但已有陈宫贾诩司马懿之流,曹营也好,但也有荀攸,程昱,郭嘉之才,至于孙策那,他是没考虑过。小到像张绣,刘备这样到处流窜的无土之人,他又瞧不上。虽有才,也是眼高手低,一时只能静等而已了。 袁绍的这个骚操作,是真把曹操给逗乐了,局势已至如此,他也只能苦中作乐而已。 郭嘉道:“主公勿忧,袁绍父子不和,谋士不和,文臣武将各怀心思,只需取得契机,可从内而破也。萧墙之内的祸乱,无人可救。袁谭之事,尚可有所图。” 曹操笑道:“袁本初果真是……”让他不知道怎么评价好了。真的遇到急事,反应是曹操的反面啊。曹操是逆境内马上稳定人心。 袁绍倒好,只顾发作,然后完全不顾人心不齐可能生变的后果。 曹操对郭嘉道:“暗出使与袁谭,若肯归附,许以冀州主位!” 兑现不兑现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挑拨的机会,同样的也是后备的机会。袁谭便是现在不听,将来时势若变,他也许会来,那时,就又是转机。 袁谭见从父亲那得到主位已不可能,很可能会借曹操之力来做成这件事呢?! 都是有雄心之人,真心不真心的归附,曹操这个还真不看重。 郭嘉失笑道:“是。” 又道:“当护吕娴出兖州矣,争取吕布之谋。嘉早已与女公子有共识,此次时势已至,女公子也意在破袁绍也!” 这件事不能拖了。 曹操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天人交战。到底是扣住吕娴和袁尚在境内好处大呢,还是…… 想了想,在心里默默的毙了这个念头,以人质取胜,终究只是二等谋略。曹操本就不是只顾眼前之利,而不顾长远发展的人。该断的时候,他从不犹豫! 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会立即行动,若是延迟则易败也! 一面送信与钟繇,一面出使者去吕布那。意在速速定下此事也。 而一面又准备发兵与袁绍决战。也是焦头烂额! 郭嘉,荀攸,程昱,调兵,各将,准备粮草等等,都忙的顾不上什么了。一心扑在此次大战之上。 这个时候,谁敢动摇军心,曹操能杀他全家! 而这个事,奇妙在于,曹营上下虽粮草不足,却上下一心,而袁绍营明明雄兵七十万,号称百万,粮草充足,却人心惶惶,因着袁尚的事,因着袁谭被架空的事,因为袁绍发怒的事,因为审配下狱的事,弄的人心极其的不稳,而这个时候,袁绍却只是苦闷于袁尚的鲁莽,都没来得及顾上什么军心,自以为雄壮,竟是没在意! 兵士之间交头接耳,也没人管! 而田丰其实是不愿意这个时候与曹操决战的,他其实意在先内治军,内治民,稳定了以后再动兵。然而关键是袁绍不听啊。 不听,只能从他了,从他也就尽力的图划重要的战略,谋略,等诸事。 只是,谋士团中如他一样能看得长远的人,太少了,只专注于旁事,比如要谋士位中争得更高的位置,比如选择站队,是二公子还是大公子,尤其最近大公子莫名遭殃,然后争议极多,两方较劲很大,再比如,怎么获得更多的袁绍的赏识和封赏,所以多有献奇事奇计者,然而,终究不够长远,这令田丰颇为无奈! 田丰是想劝袁绍将袁谭放出来掌兵,然而袁绍还在盛怒之中呢,加上又多有人挑拨,袁绍还在怒骂,道:“弟陷于险,他不仅不忧,反出言不救,兄弟尚不顾,何顾父子之义,孝与忠?!此逆子,无需他掌兵,吾自有大将。” 这是迁怒于袁谭吧?!还嫌不够乱,人心不够乱吗?! 田丰道:“当此之时,务以稳人心为重中之重,岂能以一小事而乱大谋?!大公子纵不敬,然上阵父子兵,人伦之情,岂可废之?!不管如何,还是恢复袁谭兵务才好。小惩大诫也罢了!” 袁绍执意,又不明。田丰也只能和稀泥! 袁绍想了想,也知道袁谭掌兵是助力,是大倚靠,毕竟雄兵在外,父子连心。但是一时也下不了台阶的,便唔道:“绍自考虑!” 田丰松了一口气,袁绍一般这样说的话,就差不多了。下一次,他再来劝一次,也就可以恢复袁谭的军务了。 但田丰是真的捅了马蜂窝,可被审配等人给恨惨了! 袁尚犯了错,可能还会有死的险境,倘若与曹操决战之时,袁谭反倒立了功,那对比就太鲜明了,有军功,有威望,袁尚还有可能吗?!所以袁谭不掌兵是拥护之人的共识,结果这个田丰,真的就是找死! 多少人恨他,真没法说! 许攸只是默默瞅着,也不多说,只顾看热闹。审配与田丰都是有才之人,有才的人,脾气向来不好,倨傲在上,所以,许攸才懒得理会他们打架吵闹呢,关他屁事! 他只郁闷不得志,默默喝酒而已,当然想掺合这神仙打架的事,他也是掺合不上的。谋士团屁事多,排外的很呢。 总之就是妖风大,王八多! 而袁绍的骚操作,经过暗影的飞鹰寄来的信,也把吕娴给逗的笑死了。 “何故暗自发笑?!”马超道。 吕娴将信递给他。 马超来回看了看,却看不懂,因为这字体,他只能猜个大概,再加上又乱码,他真的醉了。又不好问的,只将信还给了她。 吕娴便将这事给说了。 马超是真的特别惊讶,愕然不信道:“……袁绍卸了袁谭的兵权?!” “都是他的谋士团的功劳啊,”吕娴失笑道:“这内斗起来,连自己人都伤,都得误拉下来,厉不厉害?!”扯后腿的多了,其实再强大,还是早晚跌倒。 莫名的这话,不太善意的感觉。太讽刺了。 马超失语,竟然不能理解袁绍的脑回路。他又想了想,这要是换作他爹,会不会也这样。想也无用,因为他爹又不是袁绍,没袁绍这么大的实力和摊子,想弄个儿子相争,还弄不起来呢。 马超是嫡长子,他的弟弟们也没敢这样后来敢居上,敢凌驾于他身份上的。所以,马超理解不了。马腾一直都是十分矜傲有这个儿子的,而且还是才子,有本事的儿子,所以儿子有时候犯浑,马腾也拿他没办法,那是能折腾…… “不是所有的爹都是好爹,所以孟起啊,这个时候,你有没有一丝丝的内疚呢,以后对你爹好点吧,这袁谭就没这么幸运!”吕娴笑道。 马超讪讪的,心里对马腾此时也有了一点好感,他这爹,的确是还不错。他的弟弟们,虽也有庶出,但到他面前,便是共行,马头都是稍退一步的,绝不敢居前。至于大小声,那是更不可能的。 马家是真没这么些烂事和屁事。长幼有序,嫡庶分明。 当然这顺境,对马超的成长也未必是好事,这性子,反而,有种脱缰的感觉。 他是被马腾重视着养大的,也是无法无天的那种。 不敢想,这袁谭经历的事,要是他经受了,呵呵,不把马腾折腾翻了,他就不是马超! “你呢?!”马超道:“你爹对你如何?!” “不说言听计从吧,但也是很爱我很疼我的。”吕娴笑道:“我父亲是个简单的人,他这种人,会敬重长子长女。你父马腾也差不多吧。你爹,其实也是很敬重你的。你此次带兵来,他真的给你擦屁股了,是不愿意让长子折了颜面。” 马超愣了一下,不语。 难得有良心的自省了一回,以后少犯蠢事坑马腾就算谢天谢地了。 所以才说,这袁绍真没法说。 袁谭已是掌一方雄兵的人,便是不愿意擦屁股,也得掩饰了这事,自我消化,倒没有必要公开的示以天下,父子不和的。这样的事,算丑事了,不管真假。 打长子的脸也没有这样打的。 这袁绍是真的不考虑儿子的脸面啊。 吕娴都有点同情袁谭这厮,估计这时真的要借酒浇愁,马景涛式的嘶吼了…… 至亲至疏,也有父子! 吕娴看了一会儿笑话,便道:“转机来了!” “来了就好,再不来,咱的粮草快吃尽了!”马超磨刀豁豁,盯着山下的围军呢。 这十几天里,底下每番叫战,是真的特别烦,袁尚是尝试过火攻,但因为无燃着之物,因此效果不大,但每叫战,都闭寨不出,也试过强取,但都被马超命弓弩手和居高临下的塔楼的大石给击退,一时僵持在那,双方都挺难受。 这个地方,还真的成了要塞似的。明明只是一个破山寨,还真的成了险关了?!激的袁尚能气炸了,道:“算他粮草必将尽,不出是吧?!待其粮草尽,吾二军,必定合力而杀之!” 钟繇道:“粮草未尽,可强攻,粮草既尽,何必强攻?只需待其兵疲马困之时,自有能攻杀之时!只静再等几日,岂不更便宜。此时,我二军才不宜战,便是马超要脱围,也不可与之战,一个字,拖!” 袁尚大喜,道:“此言有理!正当如此,一切便依元常言!” 钟繇回了营,已有使者带了信来,道:“元常,事已有变,主公有言,汝见信当便宜行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01章 钟繇决心黄雀计 钟繇一凛,忙先看了郭嘉的亲笔信,将信烧了,自言自语道:“放心!” 使者这才偷偷的走了。 他远远的看了一眼那山上,眼神极度复杂。 这吕娴,真的有逆转时机之能矣?! 这份天赋,本事,天生的对政治局势的敏锐,还有豁达的心态,这种平和,世间少有!这样的心性,与主公都有的一拼了!难怪主公视之如大敌!杀不得,又惜才,又厌恨无奈。 钟繇恨吕娴吗?!当然是恨的,恨她与马超斩了郭援。然而任何一个文臣最伟大的地方在于能避仇取大业也。当然这无奈更可悲。 可是,基业一项,需要无数人的牺牲完就的。他钟繇只是其中之一,所以,又有什么值得难过的呢?! 私仇是有私仇不假! 可是,郭援是为了自己心中的忠心而死,他钟繇也一样。也愿意为忠心尽一切所能!他们是亲人,更是效忠不同阵营的人。 钟繇心中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 臣为主死,乃是天命。哪怕他是恨马超,可是,主公要他展现恨的时候,他得恨,顾私仇。而不能只顾私仇的时候,他得顾大义! 此时此刻,他不仅要平息吕氏对兖州的压力,还在平息与凉州矛盾,以定马腾之心,以退庞德的大军压境! 压在钟繇身上的,压力很大。 就连吕娴都对马超道:“形势已改,孟起,如今咱们不用费一兵一卒而能脱险了。” 马超不信,道:“曹贼真能放咱们走?!” 吕娴笑道:“这个局势,曹操能四面树敌?!他疯了才这么干!你知道,曹操为何要钟繇领兵来吗?!他只是文臣。” “为何?!”马超拧眉道。 “因为文臣可以逆转时局,而不是只有武将思维,钟繇之才,可以息却雷霆之怒,罢却虎狼之威。这才是他的才能。”吕娴道。 马超哧笑一声,道:“哼,不可能!” 说的好像是能呼风换雨,转换天色的人一样!哪有那么夸张。 “你这小子,还是见识的太少。”吕娴轻笑道:“真正的大才,你都没见过呢,就知道骑马拉弓射箭逞强!” 马超不服,瞪着她。 “须知这世上最伤人的利箭,不是真刀见血,”吕娴道:“大浪来了,看着钟繇力挽狂澜吧。” 马超狐疑不信,正说着,有兵士上来,道:“有信来。” 吕娴接到的暗影的信都是小纸条,可以忽略不见的那种小小的。而这个,却是绑在箭羽上的信,一看就是有人射到山上的。 吕娴接来一看,笑着递给马超道:“我说的,信了吧?!” 马超细细一观,一时语塞,真的是钟繇的信。 信上说什么呢?!说了,曹公忧心吕娴有失,怕先前派来的人可能不够用,再加上有袁军护送,谁知道可能会出意外,因此便派了他来护送吕娴,以策万全,不料竟遇着袁尚的追兵至,无奈之下,只好也假扮成是追兵,以佯做是追兵,以迷惑袁尚,经过这段时日的迷惑,袁尚已经相信他们的目的相同的,现在恐女公子粮草用尽,自己的兵马也不多,若从旁处调兵,只恐会惊动袁尚疑心,因此,约定明日子时举火为号,希望能共同歼灭袁尚的追兵,以期待女公子与孟起一并支应,脱险云云,然后又说了袁军本就不怀好意,果然不怀好意的要害女公子与孟起,幸而先前的曹兵奋力抵抗,这才险险抵抗,又壮烈牺牲,实在可敬云云…… 然后又说钟家与马家也是世交,先前与温侯也有些渊源,都是汉室公卿之臣,万没有被袁氏妄谮之人而离间的道理……反正就是各种拉拢啊啥的。 看的马超都惊了,沉默了,然后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个锅,曹操背了?!”马超疑惑道:“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他是真的不相信啊。还有这样的喜欢背锅的人?! “这就是一个雄主的担当。”吕娴笑道:“凡事不怕背锅。孟起啊,雄主行事,只看事说话。又不是非得说真话!” “可是这个认下来,他不憋屈吗?!”马超不可思议道:“这个超可受不了!” “所以你当不了雄主,一辈子是打工的命!”吕娴道。 马超气的僵住。瞪着她。 “好了,别气,”吕娴笑道:“我就说时势改了吧?!” 果然是不费一兵一卒,而能脱险了! 马超怔怔的看着她,真的是瞬息而风云变色的局势啊。 “这些,你全料到了?!”马超怀疑人生的语气道。 “料到一半吧,究竟怎么发展,我也说不好,我只是尽人事,”吕娴道:“宣高与子龙已经到了泰山郡,如此顺利,就是一个信号了,说明此事成了一半了。而袁绍突起雄兵要距曹操决战,这是决定这个态度的另一半因素。曹操不能在这个当下,弄的四面受困,他顾不了这么多,只能舍小取大。眼下袁绍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转变了态度,向你示好,拉拢我与我父?!弄好凉州?!”马超道。 吕娴点了点头。 马超用一种同样不是人的眼神看着她。眼神特别的复杂。她是怎么看懂的呢?!他就不明白。 不是同样是人吗?!凭啥她就能高瞻远瞩,看清时势可能的发展,以及人的心理呢?! 马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道:“明天可出兵?!此人可能信任?!” “值不值得信任不要紧,”吕娴道:“咱们出兵是肯定要出兵,但是不出力.拦住几个要道,别叫袁尚走脱了就行!” 马超发现她鸡贼的很,她这是不想出力啊。 这样也行,反正对他的骑兵也无损伤。 但马超深深的觉得,她是真的舍不得伤这些兵马,她想带回徐州去,这段时间频频盯着这些兵马看,这个时候,哪舍得出死力去杀袁尚的大军?! 马超有种古怪的感觉,心里悻悻然。 有一种自家的鸡长肥了,但是要入她肚的感觉。 “钟繇来信本意,更多的是试探,他不可能真的凭借我们出兵出力,他定还有别的兵马的。”吕娴笑道:“我若是他,也怕四千人不够用,万一我与袁尚联手,他就完了,他完不要紧,关键是真正的毁了局势,曹操是现在要他力挽狂澜的求稳,要吕氏与凉州不能有半点差错,他要是死了,四千人俱灭,曹操怎么办?!怎么收拾这后面一系列的事情,所以钟繇绝不能赌,他当然不会信任咱们。虽然,我们与袁尚联手的可能几乎没有,可他也不敢赌……” “……”马超动了动唇,只觉得万分的复杂,“比起与袁尚联手,我更喜欢等他出了兵力灭了袁尚,我们再抄后,秒了他!” 秒这个字,也是与她学来的。 螂螳捕蝉,黄雀在后啊?! “钟繇最防的是这个,”知道有你这个变数在,钟繇哪敢分心与大意,最怕的就是马超不受控,把事情往最可怕的方向转变去了好不好?! 不过这话不好听。 吕娴只能道:“别节外生枝,咱们能顺利离开兖州就行。” “知道了。”马超郁闷,闷闷的应了。 反正一拍即合的是曹吕两方是都把这责任给推到袁军身上去了。至于事实真相,有什么要紧的。反正局势就是这样的局势了。 只是有点同情袁尚,他也是个背锅的。 将来曹吕之盟一旦成,这袁尚就真的成了那坏事的老鼠屎了。不光袁营,曹营,天下所有人都得黑死他。 因为吕氏要装无辜啊,会说,若不是袁尚一心要报仇,老是追杀我,我也不会与曹公联盟,为自保计,为怕袁尚以后报复我吕氏,远征徐州,我不得不与曹公勾结了…… 天下人也会说,是啊是啊,你这袁尚都能为了追杀人,追到曹操的地盘,不惜代价,孤军深入也要杀马超和吕娴了,将来要是真征灭了曹操,肯定得征凉州和徐州啊,天下谁能容你啊…… 反正不管是被迫的,还是主动的,或是有些袁营想甩锅到他身上的,这些,都是现成的话! 还有袁谭,现在最恨他的人,是袁谭…… 袁姓兄弟真是受了诅咒似的,袁绍与袁术不和,袁谭与袁尚不和,都是败落之像。 墙倒众人推,袁绍若是没败还好,若是败了,那这次袁尚这次所为,是真的成了大家的借口了。是众矢之的。 吕娴也不像以此为借口,然而,谁叫这袁尚非得送上把柄来。 这不就是现成的理由和借口吗?!出师之名都有了,她当然直接抄冀州。 吕娴笑了一下,道:“兄友弟恭,一家和睦,才是兴家之道啊。所求与理念可以有不同,然而,不恭失敬,是会遭反噬的。袁绍现在已经在自毁城墙了。” 马超听了默然。他觉得以后得对自个儿的爹和弟弟们好点。至少他的弟弟们可没像袁尚这么狂的。他爹也不会为了他的弟弟们,而卸他的兵权。 上梁不正下梁歪,从袁绍这一代开始,其实就错了。 袁绍才能出众,所以袁氏选了他为宗子,排出了袁术。然而再往下,就出了问题。 袁绍是庶出,旁系出身,他天然的会疼惜庶出次子这一种,因为除了爱小儿的原因以外,还有一种自身境遇的天然的同情。所以不和的根子,就在这个事身上。 袁谭这娃,算是倒霉了。 袁绍也许本意是想兄友弟恭,然而他给的信号却是让袁尚觉得有一争之力,他也确实是这么做了。 看看这后面无限的影响。 古人讲究家礼,在封建社会,的确是落后。可是身在这个世代,这是治家治国最有效,也最有用的方法了,破坏了这种方法的人,多少都有点反噬。除了一些自身能力很强,同时又能超越自身境遇与对自身的同情的人,才能破解这个反噬。只是这样的例子很少。 如同现代社会中的高考,是残酷,可是有取代它的更好的方法吗?!没有。 现在这治家之礼,也是一样的东西。它的确算不上多好,可是在没有西方观念的根基下,没有任何能取代它的任何好方式,好方法。 吕娴用望远镜看了一下山下的情景,见并无异常,也是真心服这钟繇的。这个时候,他是真能沉得住气啊。越是应急时,越是稳重,是真的特别好的一种难得的天生的品质。 不得不说,曹操看中的人,选中的人,用的人,真的不用说的。 “袁尚又临阵来叫战了,”吕娴道。 这个时候更没必要应战了。要是平日里,马超早催吕娴应战了,虽然也知道可能性不大! “钟繇的信要不要回?!”马超道。 吕娴道:“不用回。” 马超想了想,也懂了。钟繇是为了表达一种态度,其实有没有吕娴与马超相助,只怕没那么多重要,因为他必有所备。 他更多的是一种示好,和默契。 而此时的袁尚是真的咬死了马超和吕娴,眼神和心神全在山上,看不到另外任何的东西。 他又来催战了,骑着马跑来曹营寻钟繇,倒不见外,掀了帐就进来了,道:“元常,他们总不应战,一直拖延,如何是好?!” 这袁尚可真是急性子啊,他都说了,要等山上粮草尽了再说。虽是应付之辞,然而,这袁尚几乎每日都要来问一番计谋,他也是挺无语的。 钟繇在这个时候,少不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道:“总不出战,徒之奈何?!当今之计,只有等他们粮尽而兵溃也!” 袁尚听来听去只有这个说辞,一时之间,无语道:“元常是否惧之马超与那吕娴?!为何总不出兵?!” 钟繇道:“并非惧之,只是时机恐未至矣,凉州兵强,终不可小觑。” 袁尚却是打定了主意认定钟繇是惧怕了,便道:“也罢,元常既不肯出兵,晚上尚自亲领雄兵去袭山上。这些时日一刻不歇的叫战,山上必也兵困马乏,晚上再有点动作,他们必定反应不过来,会有奇效。元常只在山下守着便是。以免劳动筋骨。文臣毕竟娇弱。”这话,恨不得是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02章 曹操头风寻华佗 这要搁一般人,真的得生气了,可钟繇能是一般人吗?! 听了反而笑道:“多谢袁公子体恤,奈何繇虽有心,却无大将可主持战事,繇自守后,为袁公子把守后方便是。” 袁尚无奈,只好作罢。 回了营还与左右说呢,“此人之才,不过如此。来来回回只说等粮尽,吾看他是怯战罢了。其人之智,不如吾帐下谋士。” 当下升帐议事,然后备整兵马,饱食将士,准备晚上尽力而战了。 吕娴与马超的粮草不足,他的粮草又哪里足够?!这一路孤军深入而来,带的粮草,也将告罄了,他哪儿能不着急?! 袁尚也多番暗示钟繇说粮草也不足,想借点儿,让钟繇在兖州境内周转一点啊,奈何钟繇跟傻了似的,偏这样的大事,他就是听不懂! 袁尚又抹不开面子真的开口求人借粮,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来。主要还是袁氏大姓的面子问题! 想一想,又是冷哼一声,他父亲是河北至强袁绍,只要灭了吕娴回去后助力父亲夺了许都,得了兖州,青州等地,他还犯得着寻人借粮,到处含沙射影的说事儿?! 所以他才急了,一面是急着办成事,要回去,省得在此看兖州人的脸色,也怕节外生枝,会出事,一面呢,是不想求人。 袁绍至强,身为他宠爱的儿子,袁尚还真没求过人。什么低人一等,寄人篱下等等的事都从未体会过,也根本不愿意体会这些。 袁尚如此,也是可以理解的。一个人很难脱离自身境遇,不管是困难的境遇,还是相对顺利的境遇。 一个人太顺,当所有人都捧着他,出了事,总有人出谋划策助他解决的时候,他就渐渐的丧失了一些敏锐。他的确看到了天空之上的很多事情,是普通人一辈子都难以体会到的感受,但同时,看到天空之上,云同样也会遮蔽人的双眼,渐渐的就脱离了根基了。 这也是吕娴当初拖着吕布去穿粗布种地的原因,就是让他不要太脱离困苦。 袁尚身在局中,却完全不知危险,备战去了。 “袁尚性情竟与其父类似,好急战,”钟繇轻笑一声,取了几支令箭写下东西,令亲兵送出去了。 “正好,也正合我意!”钟繇失笑道。 这样倒不必费力的用更多的兵力去围起来了。而是直接抄后,把袁尚堵在山与山下之间,他就完了! 钟繇表现的特别的无害和佛系,而袁尚的自负,也完全丧失了对此的警觉。 很多人实力强了以后,自以为是猎人,其实只是一种错觉,通常这种时候,生活会教他做人,都不过是猎物之一。 大自然的法则是循环相克,没有人能逃脱这种生物链,人也一样。再强的人,也不过是其中的一环。所以,再高位,再有实力,也要保持警惕,不能失去敬畏之心! 而此时,暗影的信也送到了吕布手上,吕布看了信,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寻到司马懿就对着他一拜,道:“军师高明之举,一出二计,已有此成效,布钦服不已,以后但凡有谋,只管吩咐,布绝无异议,定言听计从!” 但愿你犟起来的时候也能这样稳定就好了。只怕那时候,也记不起今天的话来了。 所以才说肤浅的人的承诺不可信呢?!不能说他不重诺,而是他总是能轻意的忘记而违背。 吕布这样的人,与那些许了诺,却背诺的人还真不同。 至少吕布现在这个时候,的确是真心的,这一点,司马懿毫不怀疑! 现在司马氏已平安到达泰山郡了,司马懿也彻底的缓过了气来,整个人都放松了! 他忙回礼,道:“主公言重了。此是懿份内之事。计虽已成,也有成效,然而女公子安危,依旧在旦夕之间,还请主公继续行进,以接回女公子,才可真正的放心!” 吕布道:“这是自然!继续往山阳郡出发,布当迎回吾女!回徐州!” 司马懿心道,这个吕布当真无谋,这么好的局面,他满脑子只是接回女儿回徐州。一旦曹袁打起来,他要是屯兵于此,会有多少利处,他知道吗?! 司马懿本欲说的,想一想又憋回去了。算了,能不操心就不操心,只要这吕布不死,他就尽了他军师的责任了! 他这德性,自有他女儿操心! 继续行军的时候,曹操派了使者来了,也来了信,当然是套近乎云云,说的冠冕堂皇的话,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并不戳破。然后又说了,必定保送女公子平安回到温侯身边,又言及当初同盟一事,絮絮叨叨的套近乎。 然后又说了曹操近日犯头风的事儿,因为病了,这才没能顾得上这么多事儿,所幸现在还能补救,又说了差点误了大事,差点毁伤了司马氏族人,幸而司马氏族人无恙,不然曹公真是难辞其咎,坏了事也,基本都是这些套话,然后又顺势说了,头风难医,不知可能请神医华佗去许都一治…… 这些套话,司马懿也就听一耳朵,打个哈哈就成。 但是这些话,对吕布可是拍尽了马屁,吕布真的听的哈哈大笑,放话道:“这个容易!待吾回徐州,吾自派人送华佗去与孟德医治。” “……”司马懿想堵他的口都没能来得及堵得上。这个人,咋就这么嘴快呢?!他也是听说过的,这吕娴套住华佗,用了多少手段。 他这个当爹的倒好,女儿费尽力气得来的人才,就这么做人情了?!送得去了,还能回得来吗?! 司马懿面无表情,心里却是叹了一口气,真是片刻也轻松不得啊,这吕布还真的得盯着,不然他惹出来的篓子,放出来的话,都得有人兜着。不然真麻烦。 司马懿笑道:“主公,如夫人快生了,听闻此胎艰难,又很大,只恐事后要保养身体,怕是离不开……” 言罢又笑着对使者道:“使者还请回禀曹公,并非托辞,而是主公子嗣本不兴旺,膝下只有女公子一子,如夫人之身体,主公极其看重,也是十分依赖华佗。曹公之病,还请莫要讳疾忌医,多遍寻医者才是,使者可听闻过一个名叫张机的人?!此人的医术也极为高明,若是寻到,只恐医术并不在华佗之下。必能解曹公之患。” “仲达所言可是张仲景?”使者道。 “正是,”司马懿道:“只是使者都有在民间游历寻杂症的癖好,用心寻之,必能寻到。” 反正华佗早被吕娴捷足先登了。便是吕布不在意,答应了这事,吕娴不肯答应也没用,而且华佗那个性情,呵呵……真不是司马懿为他说话,护着他。而是这个人肯不肯去许都未必,真被吕布送去了,估计也回不来了,依他这怪脾气,早晚惹怒曹操杀了他。 也就只有吕氏包容他了。 这小老头,司马懿到现在还记恨他的很。 “如此也好。”使者假意笑道:“既是如此,便依此便是。” 吕布这才笑道:“军师不提,布都忘之矣。” 你小妾要生了,一刻也离不开医者,你倒好,能记起来什么?!还想把医生送出去,呵呵! 反正司马懿是被动的也好,主动的也罢,他真的片刻也不能离开吕布,是真怕这货又出骚操作,便只能耐心的与使者周旋,处处弥补漏洞了,然后达成了初步共识,往山阳进发! 但他到底是不放心,写了一封信与贾诩,很快送出去了。 徐州的信是极快的,境外送信,一般很少用鹰,但是境内,鹰来鹰往的,十分快捷。都是花了大力气驯出来的。 战争之中,送信的渠道越多越好,越快越好。快便能立即做出应对来,就占了先机,所以这个方面,吕娴是极为用心的。通信兵与驿站,有专门的兵与马。就是为了快! 司马懿的信先到了彭城,宋宪立即便绑到了鹰身上,送出去了。 彭城本就离徐州府不远,不过一日功夫,就到了,这鹰的速度,真是人与马没法比,人至少要跑好几天,还是不歇脚的情况下! 贾诩接到信,总算松了一口气,与陈宫道:“不出所料。” 陈宫见了信,也终于是放心了,笑道:“司马懿果不出众望。” “此次我等就是想看他如何出手,不管他是主动还是被迫,他只要肯,愿意辅佐,咱们以后就能多包容他。”贾诩道:“此人是个高才,此次北境以内,可以交给他了。倒是荆州一带,咱们只怕更要费心!” “不错。”陈宫道。 不管怎么样,人是呢,说不得以后也能用画戟,画戟重啊,除了吕布关羽这样的人,天下也是少有人能用得上的,普通人是用不了的。 都在寻思着,就这,以后女承父之武,可堪为吕娴之左右手了。 武将再好,都是比不上真正的亲兄弟姐妹的,教育得好的人家,尤其是世家士族,是很重视长幼秩序,血缘关系的。这些,是天然的助力。 这小孩贼好带,而且很好哄,半点不爱哭,严氏抱着都爱不释手,母爱发作,全程包揽,她是多少年都没见过这样小的婴儿了,亲生女儿吕娴吧,长大了,是真的不如小时候软萌了,所以看到这婴儿,严氏就想起吕娴想的时候,特别的怀念。 貂蝉正在恢复身体中,也是整个人都很轻松的,华佗正好现在也闲下来了。 以为能钻进医术里不用管外面的事了,哪里料到贾诩会来寻他呢。 贾诩笑的很包容,就知道这老头很犟,果然很犟,一听要去广陵,头摇的跟拨浪鼓都来不及!” 本来亲自看照貂蝉生产已经很烦了,但是不得不为,现在好不容易卸了担子,哪能专门跑到广陵去?!他现在可没这么好心大老远的要去给陈登看病。 这要搁他以前,肯定说去就去了,但现在不一样,他的天书还没研究完呢!一切打扰他研究他的医术的人,都是坏蛋! 贾诩笑道:“元化欲去许都耶?!” 华佗冷笑道:“吾自不去!吕布还能押我去怎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03章 蔡瑁设伏图蛟龙 贾诩笑道:“自不能如押解囚犯一般的送去,只是,徐州需要一个不能送出你的理由,如今如夫人已生,这件事,虽可拒绝,然好说不好听。而此时元化若在广陵,正好要解救病危的元龙,自然有了现成的说辞!” 华佗默然。他并非完全不懂人情世故,只是有些桀骜罢了。 病危的元龙?!呵呵,那陈登离死还早着呢,在他手上且死不了! 不过是当借口罢了,说起来的时候,是个说辞。 华佗想了想,虽然不高兴,却还是道:“也好。”就当是回报吕布了。 总不能叫吕布阵营的人难为。保是肯定得保他的,当初赚他来,吕娴费了多少心。哪里会轻易送出去。只是假如曹操没有寻到张仲景,又来讨要华佗,又不能直接拒绝,找的借口又不那么好的话,不是叫天下人看轻吗?!也弄的挺难看的。毕竟面上,吕曹还是盟友关系,而医者,与巫不分家,在这个时代是上不了台面的人罢了,连这个也不舍,天下人可不会说好听话。 “也罢了。”华佗道:“只是医学院怎么办?!” “游医之妙,在于接触病症,元化带些学生前去,沿路探寻些杂症,不比医书上的更有张驰,也好指点学生。”贾诩道。 这是盘算好了,才来找他的啊。 华佗道:“行吧。” 贾诩拱手道:“多谢元化。这一路,吾定派出护军随从。” “哦。”华佗也不在意,反正出门是很麻烦,带着学生们更麻烦。左不过是都在徐州境内,算了! 就当去采风! 反正他得把书带着,虽然带学生真的很麻烦,但总得去啊。 “另外,郝萌将军也会直接送去广陵,在那休养,拜托元化亲自照看了,他是有功之臣,遭此大难,务必保得一命。”贾诩道。 治病人嘛,治一个也是治,治两个也是治,华佗点头应了。 贾诩这才放松回来,此时也不知张绣在哪儿呢,时势已改,这人可千万别没事去惹吕布啊。若是没惹事,也许还能保存实力,现在有司马懿在,若是被他逮着机会,堵住了张绣,不把他给废了,都不叫司马懿的能力! 这个旧主待他极好,贾诩背他前来徐州,其实心里也是稍微有些记挂的。 贾诩的记挂与徐庶的还不相同,贾诩受过张绣的赏识,以及恩情,还有很多的愧疚,他不希望张绣兵败而死,他只希望这个人能消停些,不要再折腾,好好的依附于一个强主,保存下来就好,可是,他也知道以张绣的性情,只恐很难! 他这个人,不会轻易停下脚步的!真是无奈。 可是,他除了祈祷以外,已经不能多做什么了,叫张绣臣服吕布,他也得肯才行。 徐庶不同,虽欣赏过刘备,然而,真正敌对的时候,他是能下得了手的。若贾诩要对张绣下死手,他下不了死手。 司马徽得了陈宫的信,自然明白。 刘琦也的确来寻他,十分苦闷,道:“老师,蒯良与我一封信……” 司马徽接过看了,道:“诸葛这下手未免太快了些。这封信在刘备手中,以后若有意外,他若要以汝父之名唤回你,你的确不好拒绝。” 闷就闷在这里。 子不言父过,可是刘琦心里是怨的,做了刘表的长子,虚担了这名,一点好处没有,偏偏还要担这样的事,他日他这身份,还要被人利用吗?! 司马徽道:“景升兄既可与刘备信,为何不能再留一封信与汝?!蒯良惦记着你,想为荆州留一条后路,想要保你一命,想要保景升兄一脉,他必助你。” 保留一脉?! 刘琦道:“老师,蒯良先生莫非不看好荆州的情势?!” 司马徽道:“兵家必争之地,除非有朝一日天下承平,否则荆州一日不会太平。刘琦,你若回去,而无依靠,只会如同汉室献帝,不过是被人操纵之木偶。谁又能将汝放在心上?!蒯良心里怕是也清楚,你在徐州反而相对安全,这是提醒你,以后背靠着徐州,切莫信任任何人之意了。” “原来意在此。蒯良先生信中不好言明而已。”刘琦道:“他怕我回去,也希望我回去,但不希望我被刘备手上的信唤回去。” “不错。”司马徽道:“诸葛已至刘备身边,他本是汉姓之人,必要成事矣,刘备是噬主之人,唤汝回去,面上奉你为主,实则……还不如徐州谋划的明明白白,堂堂正正。刘琦,有时候,真小人,比伪君子更好相处。” 刘琦心中一下子就轻松了,道:“吾明白,这便与蒯良先生写信。他必叫父亲做好安排。” “是矣,景升兄总归是汝父,他的确有亏于你,然而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比他更担心你和荆州。”司马徽道:“刘备要成业,荆州只是备选之一,若得之不能,他会牺牲任何人,这是他,与徐州最大的差别。刘琦,今吕娴能为司马氏千里奔赴北方,而冒险,他日为荆州,为汝,也可拼尽全力。这才是领袖的魅力。若非如此,她一个小小女子,何以能引来如此多的大才辅佐,甘心为附依?!这就是区别。担当,很重要,而刘备,实力暂不济,眼下他担当极难,只能取舍,取舍虽无错,然而,终究略逊一筹……” 司马徽叹道:“有时候不做,比做更坏……” 不做比做更坏!? 是说将来有一日荆州若不保,刘备自保而不顾他与荆州之意?! 刘琦拱手,红着眼睛道:“老师,弟子明白了!” “蒯良先生忠义人也!”司马徽道:“荆州……”怕是要成为修罗场了。 战争纵然残酷,也只是残酷在表面上的,可是内斗与争雄,有时候凶狠毒辣的叫人陷在其中,既下不了狠手,自损三分而收拾局面,又无可奈何不敢勇敢挥刀而斩乱麻。 刘琦明白,为免隐患,他立即回去写信给蒯良。如今也只能用隐语,不能直白的写在信中。 然而蒯良必然明白,一定会安排好,力争一个对刘琦有利的局面,哪怕争取不到,至少,不会让他被刘备所用! 而此时的荆州,刘备已是向刘表自请去守襄阳,以防备荆州以北也。 蔡瑁似笑非笑的叹道:“看来玄德意在寿春也。” 刘备笑道:“寿春有人守,淮南一带更有张辽守境,备岂敢与虎狼争土?!” 蔡瑁笑道:“玄德英雄也,岂惧虎狼?虎狼虽可一时之威,天下人惧之,只恐在玄德心中,此人也不足为惧吧,可得一机遇而除之。” “德珪如此谬赞,叫备如何分辨才好?!”刘备忙道:“若是襄阳不必备守,备自请去也,回广陵去。” 蔡瑁讽笑一声,广陵都被吕布得了,还能叫他吐出来?!现在提这个,无非是叫刘表内疚。 刘表一听,果然道:“广陵已被人所夺,倒为表所累也,如今兵困马乏,不若玄德且在襄阳驻守,以策荆州万全,将来,待缓过来,表定助贤弟夺回广陵。必不叫贤弟有所损失!” “如此甚好!”刘备这才松了一口气,忙不失礼道:“多谢景升兄。” “自家兄弟,不必言谢,要谢,也是表谢贤弟才是,此次退江东之兵,贤弟之功甚大。荆州上下皆感激不尽。”刘表道:“以后还需各尽力,荆州赖贤弟劳功也。” “兄长托付,备自当从命!”刘备道。 蔡瑁扫了一眼一直只淡笑不语的诸葛亮,心中哼笑一声,冷笑:装神弄鬼。 一时又备酒宴喝酒,席上皆推杯换盏。 蔡瑁带着荆州本地诸将来敬刘备的酒,道:“不知玄德在去襄阳前可否与我等聚而一饮,明日瑁备席宴请玄德与诸位,大家一起庆功如何?!” “德珪既请,备焉敢不从,定会去。”刘备忙道。 蔡瑁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明日恭候玄德!” 刘备忙将酒也饮尽了。 蔡瑁出了席,对左右冷笑道:“明日要他狗头!去准备,切误泄密!” 左右摩拳擦掌的去了,大家都是荆州世代将领,哪个又服刘备?!眼看他就要在荆州扎根,哪个又能不防备,又能容得下?!这本是世之常情。 刘备也喝了出来,正欲上马回去,诸葛笑道:“主公何不再进去向刘景升辞行?!” “现在?”刘备愕然。 诸葛亮笑意吟吟道:“只恐今晚不走,明日便脱不得身也!” 关羽张飞听的脸色都青了,道:“莫非蔡瑁设宴有诈也?!” 刘备慌的不成,忙下了马,道:“备这便进去请辞!” 刘备忙又重新进去了,张飞不放心跟进去了。 诸葛亮对关羽道:“云长先去清点兵马,不要惊动人,半夜三更便悄无声息离开可也!” 关羽也知此事重大,一抱拳,匆匆上马先出城去了。 刘备进来,刘表料到了,道:“贤弟可是要急行去守襄阳也?!” “是,兄长,只恐襄阳外有兵来,备甚不安心,因此便要早些去也,”刘备道。 刘表笑道:“有贤弟驻北,荆州北边无患也,表便不送贤弟了,贤弟此去只安心。” “多谢兄长。”刘备抱拳,这才告退出去了。带着诸葛亮和张飞匆匆回去收拾行装了。 蒯良从壁后出来,刘表叹了一声,道:“山雨欲来,表只能眼不见为净矣。” 蒯良哪不知道这眼皮子底下的事,只是他苍老无力,已经无心力去管了。只能给刘备一条生路,其它的自求多福吧。 不然刘备出事,刘表这个过河拆桥的名声是真的落下了,难免叫天下人不齿。 “只恐主公虽有心放过,他们却不肯轻易罢休啊。”蒯良道。 那蔡瑁岂会轻易的放过刘备?! 刘表没吭声,甚是苦恼。蒯良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声。那刘备身边有那诸葛,也不是善茬。 半夜三更,刘备就清点了大军急行走了。 第二天早上,蔡瑁才知道。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早该有人报给他才对,可见是被刘表捺下了。 对姐夫这种行为,蔡瑁也不能去质问他,因此只恼道:“早知昨日便埋伏他,竟走脱了蛟龙!”深以为错失了单独宴上独杀他的机会而遗憾。 左右道:“刘备兵虽多,在城外虽不易埋伏,有后患,然而他如此多兵,若无粮草,在襄阳,又如何久守?!” 蔡瑁轻笑一声,道:“这吾都差点忘了!姐夫便是要拨他粮草,吾自扣下便是,兵无粮,马无草,看他如何守襄阳!不急,我自缓缓图之!” 言罢也不急着去追。 毕竟刘备不是孤身一人,若是单枪匹马,肯定要出城去追杀的。 只是现在刘备足有二三万人马,在这个时候撞上去,只恐无所得,还会吃亏! 因此,刘备带着大军安然的往襄阳去了。 他感激的道:“若无军师,吾兄弟三人皆万事休!” “使君是贵人,自有贵人相助,便是无我,也会安然无恙。”诸葛亮笑道:“那蔡瑁必暗扣襄阳粮草,使君还需谋划才是。” 刘备也愁眉苦脸起来,叹道:“吾虽有兵,却苦无粮,若被蔡瑁拿捏,如何是好?!” “无妨,”诸葛亮笑道:“无粮可借。” 借得来就借,借不来就抢嘛。问题只是向谁借。这个时代的逻辑就是这样的,我有兵,我向你借兵,算是给你打了招呼,可不是征求你的同意的,你若不借,就出兵,理由都是现成的…… “向谁借?!”刘备愕然道:“吕布?他岂肯?!” 诸葛亮只是笑而不答。 刘备知道他深有谋略,也不急追着问,只道:“荆州诸事……” “静心待良机既可。”诸葛亮笑道:“襄阳是荆州的门户,把住了此处,就是把住了徐州往荆州插足的要塞。” 刘备心中一定,这才安心。心中十分高兴的往襄阳去了。 关羽与张飞也是心中大定。军中有了军心,仿佛有了主心骨,诸葛在,感觉都有了魂似的。他总是一副胜券在握,不必担心,我自有计的样子。 他也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因此二人感觉兄长与以往全然不同了,说是神采奕奕,有了精气神也不为过。 中年的刘备,终于迎来了他人生的真正的春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04章 夜间战袁尚败北 夜,寂空,星河灿耀,而他带着军马要来突袭山隘,今日无论如何也得突进去了。所以将早搭好的梯板抬着,马衔口摘铃,静悄悄的往山上进发,而只剩下二千人守寨。 袁尚看了看山上,叫人先将搭好的牢固的长长的木梯横抬过来,到时候只要先把这木梯横在这壕沟之上,兵士便可避过壕沟与堑坎而冲入山上了。 为这一刻,他真的等了太久! 如今粮草不继,他不能再耗下去了,不然真的会被粮草掣肘。 马超用望远镜看了一眼山下,咬着牙道:“果然!真的要夜袭我营!” 吕娴看了一眼,笑道:“钟繇必转变策略。” “前后夹击?”马超也是用兵高手,这种形势,他一看就明白了。 吕娴点点头,道:“袁尚的兵马一旦过了壕沟,进易,再想退就难了!后面被一堵,必死无疑!”这是注定的要被包在中间打。这一包围,人数再多,若不能撕开口子,哪还有什么生路?!别说一万余人了,当年赵国四十万人被白起围着,人数也多啊,照样被围死了! 但凡用兵,哪怕人数再多,也一定要避免绝对不利的情况的,尤其是进兵尤其要考虑到退路。都说项羽破釜沉舟,是有胆勇不假,然而,又有几个人的破釜沉舟能真正的突破?! 大多数战役,并不会有项羽这样的勇猛无畏,同样的,也未必有能突围的能力。 袁尚这样用兵,其实已经犯了大忌了! “要引以为戒,”吕娴对马超道:“无论在你身后的同盟有多么可靠,孤注一掷,都是绝不可取的行为!” 马超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他却觉得,若是她同盟,他为先锋,去冲锋献死而战,她在后,必能守好大后方的。 其实,马超自己也渐渐反应过来了,自己对她有着超越一切的信任。 这种信任,也许是心服,也许是屈从于人格魅力,以及这一段时间里磨合出的对她人品贵重的信任。 马超从不如此,但不知为何,看她行事是有阴谋诡计,然而对她认同的自己人,总是坦坦荡荡,总是一力承担,他就是这同盟,如果是他,他是值得赌上一切的! 如果连她这样的人,也会背叛,他就算战死,也不冤。因为这世上,连她都会沦陷,这个世间,还有什么是值得人真正心服和信任的?! “等袁尚兵过到一半之时,再击鼓去战,如此,兵被壕沟斩为两截,必然都心慌,慌则必败!”马超道。 吕娴点了点头,笑道:“别太过份,悠着点,若遇着袁尚,不可以杀了他!” “行吧,”马超听了不大乐意,若是真能遇着袁尚,以他的性子,肯定要折磨一番这追着他们不放的小子,再宰掉的,可是,她所言,他也明白,这个时候,何必去惹那袁绍?! 吕娴扫了他一眼,道:“孟起啊,你也不想把礼仪篇抄上千遍吧。咱徐州与西凉可经不起袁绍的怒火!” 马超嗡声嗡气的道:“知道了!你倒是担心一下钟繇会不会趁机杀了他,再栽到咱们身上!” “不可能,袁尚不死,袁绍阵营终将分裂,袁尚若死,袁绍父子同心戮力,连曹操也不愿意看到这局面,钟繇是不可能破坏这个大谋略的。”吕娴道。 “你们心思多的人就是麻烦……”马超道:“要我说,杀就完了!” 这臭小子,越熟这嘴吧,就越是口无遮拦。 也幸而她不介意,早此年也习惯了军中战将们的调侃,他这性子,换个人去,谁能受得了他?! 这个时代的士人,有些严肃的,是经不住半丝玩笑的。 而明主更甚,你要是没大没小的,你试试?! 不过吕娴不在意,反而渐渐找到了与马超这人的相处模式,其实把他捋顺了,也挺乖的! 就是这嘴,确实是太亏。也是,野马嘛,嘴都碎的很! 马超也只是顺嘴一说,他要真想不管不顾的杀人,一般是不会上嘴说的,真说了的,反而不会再起心思了。 “你带着二千人在山上,若见势不对,便从小路离开,”马超道:“我三千人去阻击,足以!” 吕娴哭笑不得,这小子屡次被她打到哭,却还真算个爷们,倒担心起她不敌来,还不忘安顿她。 她也是醉了,但也接受他的好意,想想以他的能力,又占据地利,又有后退之路,再加上还有钟繇在外,的确是不用担心,便笑道:“行,我在山上支援你。” 马超也没说什么,带了人去埋伏! 袁尚身边的人都举着火把,看山上黑黑的没有动静,都觉得有些奇怪,道:“将军,会不会有埋伏?!” 袁尚道:“让甲兵在前,过去以后先掩护,对方可能有会放箭!” “是!”兵士应命去传声了。 当下便搭上横梯,甲兵先行,很快便进兵了一小半,看着一切都很顺利,袁尚顿时得意起来,道:“不要停顿,继续进发,待过去了,尚要宰了吕娴和马超!以除后患!” 当下继续进发,刚进兵至一半,山上突然密天的扎下箭雨下来。 “有箭雨,小心!”亲兵将袁尚给护住,脸色微微变了,道:“山上地利占优势,他们可使箭雨,我军却箭阵不利!” “不要停,继续进发,退者斩!”袁尚面色狰狞,哪会被这小小的箭阵给吓退兵?!一时发号施令,道:“斩首有功者赏!弓箭营,速速掩护!” 当下,袁阵营中弓箭手也各就各位,往着山上放箭,一时遍天都是落下的箭,天色太黑,一时看不清,有不少中箭倒地者,连防都措不及防! 袁兵略有些慌乱,忙点大火,道:“退者斩!速继续进兵!” 一声击鼓激励军心,虽略有些慌乱,终究是有条不紊的开始继续进兵。 山上的箭雨停了。 袁尚哈哈大笑,道:“马超小子无计可施也,他定是无箭可用矣!” 笑声刚过,突然听见轰隆隆的地动声,袁军大惊,只见山上砸下来很多的大石块,规则不一,有些大的是直接被推了滚下来的,有些则是被投石机给对准了他们砸过来的!这个损伤,可是直接叫前面的甲兵阵形全给打乱了! 一时乱糟糟的,却无法反击,袁尚继续发令,“杀上山,杀上山!” 对方占据地形,若是一直不反击上去,他们就会一直利用地形优势,这一战就会打的很艰难,而且死伤会极惨重,他虽自恃兵多于马超,却也不敢大意。 前兵果然调整战略,分散行兵,寻找障碍物,躲避石块,艰难的往山上进发! 马超冷着眼,可没急着先出战,他在等,观察着曹兵到底何时出兵。 若那钟繇太鸡贼,他可没打算单打独斗。 马超是真的瞧不上曹操的阵营,在他眼里,这些人都特别的奸,他就是觉得这钟繇也许是打着先让他马超死战,再出现的主意! 反正他有退路,他是绝对不会叫钟繇这么谋算的。 倘若这曹兵不举火而战,叫他出力,那也不能够,他不仅不会出力,还会与吕娴一并从小道撤走,让他们曹营也袁营狗咬狗去。 所以马超只是设了很多的机关,冷静的在等待着。大石之后,是绊绳索,这早就埋在山上的土里了,见有零星的袁军先上来了,一拉就起,然后一阵乱箭发,就能把对方的兵士给射成个筛子! 袁尚的兵马进行到一半时,突然营后火光大亮,一阵击鼓声阵阵敲到人的心上,袁尚心抖然一惊,看向营后的方向,脸色大变,道:“出了何事?!” 左右也是脸色微变。那火光,分明是后营被袭了。 果然,有兵士骑马来求援,道:“有曹兵袭了后营,放火烧了营帐……” “曹兵?!”袁尚大怒道:“这个钟繇!中他之计矣!” 一时也慌了神。 “还请将军稳住局势,先调兵去救后军,同时也要突破,倘若曹兵前来堵我军后路,万事皆休也!”副将道。 袁尚这才稳了稳心神,慌乱分兵前去救援后军,一面突破,一时腹背受制,急不可耐,竟是进不能进,退不能退了! 而马超看到袁军军后声阵大乱,又见火光冲天,心知时机已到,便拿着兵器,发令道:“西凉勇士们,下得手去,收割袁军首级!” “杀!” 西凉人是特别血性,特别悍气的,当他们杀出真正的血锋与锐芒的时候,像是镰刀收割着稻草,平常的兵士尚不能抵挡,更何况是已是有点阵乱,还有因为后营失而乱了心的袁军,一时抵抗之心不太浓,兵败如山倒一般。 袁尚又不是那种身先士卒之将,哪里及得上马超的凶悍,一时阵前早被杀乱了,那马超冲入袁军之中,手起兵器落,杀人像砍瓜,神鬼莫侵的狠辣! 而此时曹兵分路三路而来,一路便是钟繇的中军,死死的占了袁尚的营,堵住了袁军的后路。 而另外分兵而来援的,正是曹洪与乐进,二人本就是紧急调兵前来是御让吕布的,然后,就被调来了这里,一人带一千精锐,从两翼冲进袁尚大军中,也是杀的片甲不留。 前后如此一堵杀,可把袁尚吓的半死不活的。 他脸色惨白,休也,休也! 左右之人见袁尚又气又怕,怕他出事,便忙护着他开始带着少数精锐撤退,连大军的大战也顾不上了! 欲往左冲,遇着曹洪,曹洪一脸血性,大骂道:“休走,袁尚小儿!” 一时往右去冲,又正遇着乐进,堵住了又是好一阵厮杀。 但总算是寻了个空子,借着兵阵的掩护往后跑出去了。 哪知正遇着钟繇的队伍前来,袁尚脸色惨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一时胆反而更壮也,大怒道:“钟繇,汝竟诈我!汝不欲报郭援之仇矣?!最是无情无信无义的小人!我袁氏与汝钟氏,誓不两立!我死可矣,我父四州之主,必不轻饶曹贼与汝等奸贼!” 钟繇其实也听见了,却半点不怒,也没来围他,只无动于衷。 “将军,钟繇莫非理亏?他并不来围追堵截……”左右精锐道。 “速走!”袁尚咬牙切齿道:“速走冀州!” 说罢趁着夜色,一会儿就跑的没影了! 钟繇则命左右,道:“放那袁尚回去,若遇关,不必拦阻!” 他并不蠢,当然知道曹操与郭嘉谋略的重要。若真顾快活,而杀了袁尚,才是真的坏了大事。袁尚能活,只是因为曹操是个英明之主,若只为畅快,袁尚必死无疑。 左右领命去通关了。 谋士对钟繇道:“大人,今夜真是可惜啊。” 谁说不是呢,以后局势只怕再不会有今夜这样的机会了。他们都明白说的不是袁尚。 可惜的不是袁尚,袁尚放了也不可惜,可惜的是放了吕娴和马超,必将后患无穷! 时不利兮,又能如之奈何?! 很多时候,谋略之主,所看的不是私仇,而是大局。 这天下也不是多杀几个人就能解决的。 真杀了他们两个,吕布与西凉一定会助力袁绍,曹营也全部休矣了。 “主将已败北,立即招降,去传令,降者不杀!”钟繇道。 余下皆是无头散兵。倒没有多大的杀伤力了。 接下来的,只是迅速的稳定住局面,而不是全部杀光。又不是暴徒与土匪。战争当然是极度残酷的,形容的场面。然而,更多的时候,并不是为了杀而杀,而是为了赢而杀。 除了个别凶性残忍的,还真没有几个不顾大局的! 因此曹兵一合力,袁尚剩下的兵马,都没有主将了,哪还能抵挡,很快就降了。 而马超与西凉兵却是凌厉而锋厉,杀过了瘾,才不情不愿的招了降。 所以钟繇听着这个马超所为,紧紧的蹙起了眉头,此子强悍,纵无敌,然而如此生性残忍,也必不是可招揽之辈,恐怕又是一个噬主之徒。 倒是吕娴,一直没见着她。 钟繇道:“去释放善意,迎女公子下山。为有诚意,休得用重兵。” 左右应了,当下先去了壕沟那头去递话。 马超呢,骑着马,拎着满是血的兵器立在壕沟这边,冷冷的扫量着他们呢,似乎在衡量,会不会有埋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05章 助脱困父女汇合 这小子连看人的眼神都充满锐气和不舒服,凉凉的,狂的像针。 曹洪本来就是个急性子,见马超不动,便冷冷道:“马超,还不速去请吕娴下山?!” 马超可不客气,拎刀横立,勒紧缰绳,道:“吾怎知汝军没有埋伏,没有诈?!” 曹洪心中大怒,道:“吾军何至诈汝?!吾要杀汝,也不必至此,速请吕娴出来!” 马超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个性,冷笑道:“汝是何人,吾连曹贼之言都不听,能听从于汝?!” “休得狂妄,辱吾之主!”曹洪是真的气怒交加,眼看马上就能打起来,乐进来了,道:“曹将军,此时切莫再多生事端。” 曹洪想到钟繇的叮嘱,又是曹操的命令,这才作罢,哼了一声,转了马,回后军去了,估计是看马超极度的不顺眼。 可是马超却不是个能收得住嘴的人,道:“阉宦之后的贼将也敢在超面前狂妄。马家好歹是世代卿侯,姓曹的算是什么东西!” 便是乐进也是听的敢怒不敢言,忍了忍,本想替曹洪说两句话的本意也咽了下去,若不是不能多事,他真的想与这马超动手了。当下也懒得与这马超多废话了,只道:“女公子下不下山,还请孟起去问问方好,只怕孟起作不得主!” 这话不软不硬的,也有些挑拨离间的意味,反正不大中听。 好在马超是极度信任吕娴的,因此听了,是没听出乐进的不怀好意,但还真不至于对吕娴不满,闻言也没有多言,只道:“你们在此候着!休得进山一步,否则休怪我弓箭手不客气!” 说罢布好防范阵势,自己退着慢悠悠的上山去了。 乐进是气的够呛,纵然是极好的脾气,此时也是特别的无语加愤怒。 这汉室天下,卿侯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别说这些人有多少了,便是高祖后人,只要姓刘的,随便拎个人出来,一百个人里,就有好几个姓刘,呵,卿侯之后,有什么可稀罕的! 乐进是半分不忿。但哪里知道马超这小子,真的就是个令人火大的。因为他慢吞吞的上山以后,直到天微明,都没有再下山。 他都疑心这马超是故意晾着他们了。 这个坏心的,无中无人的小子! 偏偏又不能直接上山,就怕这些西凉兵二话不说就放箭,一旦失控,那才是真冤枉! 乐进还是忍不住,叫副将等人守着,不要轻举妄动,便来寻钟繇,道:“大人,天将明,马超却迟迟不下山,他是何意?!” 钟繇却是半点不急,道:“天若不明,他如何会下山?!” 乐进愣了一下,道:“怕我军埋伏?!这马超还怕这个?!” “非他惧我军,而是为了保吕娴万无一失。”钟繇道。在这里守这么久,他看出来了,这马超,是真的服吕娴。先前算计了曹袁二军,加起来四千人马,都没了。后来又假扮曹兵去抢粮草,明明是西凉兵,却甘愿在这兖州一守就守这么久。 守了这么久,还能这么沉得住气,为了她,能压抑本性,这样的人,若非是为了吕娴,他早动手了。这小子本来就是个不服人的人。做事也向来不怎么顾后果,能砍能杀就能脱围,他早这么做了,可他没有,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守着山上,除了这一晚,连支箭都没怎么动。如此保存实力,是为了什么?! 乐进一时没听明白,但也隐隐的听出不对来。 所以,是为了等天明下山,就怕天太黑了,万一有伏兵,他护不住吕娴的意思?! 这还是马超吗?! 一匹狼崽子,能化为忠犬,别逗了! 可是事实确实是如此。 钟繇道:“难怪主公会惧此女若斯,既惜才,又忌惮若此。不料她连马超都能收服,只恐马超若是服之,西凉徒劳无功矣……” 钟繇一面给许都写信,一面道:“休急,再等等吧,天亮了以后,他们会下山的。” 狡兔尚有三窟,那野狼一样的崽子,不见安全,能贸然下山?!不知道猴精的跟什么似的呢。 乐进点首,闷闷不乐的出帐来了。 马超上了山,果然不提此事,只叫全军上下,能休息的先休息,能吃饭的先吃饭,保存精力。直到天明了,才说了这事。吕娴倒是反应过来,倒有点欣赏这小子了。 “走。”吕娴骑了马,带着人,马超在旁相护,一径下山去了。 乐进看到有人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拱手道:“女公子,好久不见。” “乐将军。”吕娴也拱手,笑道:“怎么来此?!” 乐进当然得说场面话,笑道:“女公子被袁军穷追不舍,温侯不放心,现下已经行兵至山阳郡前来接女公子,主公怕女公子有失,便命末将与曹洪将军前来接应,并护送女公子前去与温侯汇合。女公子可安然否?!” “我很好,曹公近日可好?!”吕娴道。 “主公一应都好,只是不能亲来,甚为憾之。”乐进道。 “曹公在许都,必是走不开,我这一点小事,真犯不着劳动他亲来,”吕娴笑道:“多谢曹公美意,多谢乐将军前来接应。” 乐进松了一口气,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女公子请,此地离山阳不远矣,不过三五日行军,女公子必能与温侯父女相聚。” 吕娴拱手道:“多谢乐将军护送!请!” 乐进道:“末将为女公子引见钟繇钟大人!” “有劳!”吕娴笑道:“此番能脱围,多亏了钟繇大人。” 乐进往马超看了一眼,发现他眼睛亮着,一直牢牢的盯视着周围,十分防范的表情。而山上那里,早是死伤如山。 这小子不好惹,昨夜袁军一断为二,在这边的大军,基本上多半是降了,然而马超却是个狠角色,大多数,他都是杀了,而且是在军心早乱,人心慌乱,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以后,他还要除尽。 乐进虽能理解,他是为了吕娴,然而,还是觉得此人心性极为残忍。 马超想的却极简单,他宁愿这袁尚死了,也总比降了曹营强,白白的便宜曹操做什么?!况且也的确防备这引起人会再引起骚乱,昨夜一点意外也经不得。 这些人,降了他,他带着又嫌累坠,要活的意义不大! 马超的骑兵都极悍气,随着吕娴到了曹营。 钟繇早出来迎接,打量着她,一面拱手道:“女公子,繇久闻大名!” 吕娴却是下了马,单膝一跪,道:“娴有愧,郭援之事,娴万事难辞其咎。只是还望钟大人知晓,当时袁尚命其紧追不放,实不得不杀。只是看到钟大人,却必须提及此事,娴,杀了郭援,而钟大人,却不计前仇,助娴脱困,娴有愧也!此番多谢钟大人高义,不嫌前仇,娴感激不尽!” 钟繇虽伤心郭援之事,但绝不是不顾大局之人,也并非是只顾私仇之人,因此看着吕娴道:“郭援虽是繇外甥,奈何以身事贼,今番身死,也是无奈,繇虽伤心,然,却不会因悲而误公正公义也……是他命薄,不怪女公子!” 说罢落下泪来,他当然要为曹操说话,将袁绍定性为贼的,道:“主公与女公子也有旧也,此番女公子遇险,多番被袁尚追杀迫害,主公也很愤怒,如今大战在即,女公子平安回得徐州后,万勿忘今日之事也,便是不向袁氏报仇,但请不要助袁氏,若是能助主公讨逆,主公定然欣喜高兴……” 吕娴感怀不已,一面谢钟繇不念私仇,一面又言及与曹操旧事,只道:“如何敢背昔日之盟,此番回去,定襄助曹公灭逆贼。” 一时你来我往,套路频频的,说了很多话。 反正是尽弃前嫌了,郭援的事算是揭过了。 马超看了一眼吕娴,她没有叫他跪下来认错并且摘干净她自己,她只是一力承担了下来。 大约是知道他心性高傲,不愿意折之叫他跪下,哪怕只是装腔作势也没有这么做。 她把这个锅自己背了。 虽然结果是一定,钟繇也一定会说场面话,然而,马超还是很感动。 而钟繇见她行事如此,也是观察着她的言行举止。不愧是吕氏女公子,这等气度从容应对,还有担当,的确都不是一般人可比。 不愧是主公的对手啊。 吕娴道:“不知可拦到袁尚?!” 钟繇道:“惜其单骑走脱去也,女公子勿忧,定会命兖州境内关隘拦截。” “如是甚好。”吕娴当然知道他们不会拦,便也说了句场面话,道:“可惜倒叫他走脱了……” 她看曹洪站在钟繇身后,一直冷眉横对,便笑道:“子廉,近来无恙?!” 曹洪的脸色可不算好看,草草拱了个手,冷哼道:“挺好的。”说罢连客套也懒得再问他。 马超见了就很生气,冷笑一声,道:“无礼之徒!” 曹洪大怒,道:“马孟起!” 钟繇忙止道:“曹将军,切莫生气!” “孟起!”吕娴也无可奈何,失笑道:“这两个都是急性子。为免出事,我看还是分开走吧。” 钟繇也正有此意,笑道:“可,乐将军在前开路先锋,女公子与孟起同行,吾与曹将军押后便是。” 乐进忙进来了,挤开曹洪,生怕起什么冲突,道:“末将领通关文书,自在前引路!还请女公子随吾来。” “多谢乐将军。”吕娴拉着马超出去了。 马超可是个小气性子,回首对着曹洪使个鬼脸,十足的嘲弄和不屑! 曹洪简直气炸了,道:“元常,此二子,是无礼之徒,他日定是大后患啊!” 钟繇道:“虽是稚子,不可小觑,曹将军,切莫与其冲突,节外生枝。若坏主公大事,只恐不好看……” 曹洪恨的其实是当初曹吕大战,他丢尽了脸,心里不服罢了。 再加上,又不大服这两个黄毛年纪的稚子如此嚣张,这心里当然不高兴。 但是也知道曹操一向赏罚分明,若是真为此,而闯了祸,真不好交代了。 他不高兴的道:“吾自押军在后便是。” 说罢掀帘出帐去了。 钟繇就怕事有迟缓,当下便命后军临管着袁氏降兵,只领着精锐与吕娴走。还是早早的将她们二子送出兖州之境方好。不然真的不安心。 如今那吕布以此为名,已是进了山阳境内,若再深入,哪个敢放心?! 万一这吕布脑子一抽,要攻打兖州怎么办?!真的是要出大事了。 这个时候,没人敢大意,吕布一进兖州,都十足的紧张,许都更是紧张调增了兵已经往山阳那去了,防的就是怕吕布突然起战火,当然名义上是说来护送吕娴,并且迎接吕布的。 场面话,总得说一说,哪怕真起了战火,眼下也还是以安抚为主。 因为现在的局面真的不乐观,曹操是以熄这边的战火为主要目的。 他的压力真的很大,青州那带,孙观已经接到了司马氏族人,安顿好他们后,跟着赵云和臧霸在叩关深入了,庞德又出了一万兵来,曹操现在是真的四面受敌! 所以平熄这火势是重中之重。 钟繇现在最怕的就是出意外,所以加紧行军,生恐起冲突。 而吕娴呢,也想尽早见到吕布,她离家真的太久太久了,一个冬天过去了,夏天都快过去了。她还真的挺想家的。 现在更是多事之秋,还是尽快离开兖州,以免有意外,到时候又是一番拖延和变故。回家之期就遥遥无期了。 马超大约也料到了她的心理,因此也没多事,与曹兵互不干扰,只安心的行军,老实的不得了。 他也想尽早出兖州去见见吕布,看看他,到底是否真是勇猛无敌。 如是马不停蹄行军,三五日的功夫,已经到达山阳一带。 吕布早跷首以盼,听闻吕娴已被曹军护送而来,催着兵马,急急的来接吕娴。 派来的大将,是许褚,许褚其实脸色挺难看的,哪怕押着二万兵前来,也是很紧张的,看着吕布大军,哪个不紧张?!所以真的是神经绷着,生恐有变,辜负了主公交代的任务。因此暗暗的戒备着。个个紧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06章 滴水不漏司马懿 现在吕布的实力,没有人敢小觑。 更何况他现在还有外援,又有司马懿在身边……这些没有人敢小觑,再加上大势之下,是真的顾不上两面开战,所以都是尽力的安抚,能把人弄出去就完了! 豺狼进了兖州,虽说是为了来接女儿的,然而有没有安好心,谁能知道?!万一他脑子一抽,非要这时候打进来,那不就完了吗?! 一接到女儿,没了顾忌,就要攻城,那就真的头大了。 所以许褚的任务不止是防备,还要把吕布送出兖州境内,他才能放心的回许都,然后去防守袁绍。 现在袁绍那边更需要人防备! 吕布老远就在张望了,看到曹兵马前来,急不可奈的来回徘徊,不断的问司马懿,道:“是不是吾娴儿的旗?!可看清了?!” 司马懿特别无语,也挺不耐烦的,可他只能耐着性子,一遍一遍的道:“主公勿急,已派出斥侯去看,若是女公子,必有回禀!” 吕布这才安稳下来,见队伍渐渐近了,他便有点耐不住,早有斥侯骑马飞奔而来,喜的连马也来不及下,勒着缰绳道:“恭喜主公,女公子回来了,是女公子的旗!就在乐进将军后面!” 吕布喜的勒了缰绳就狂奔道:“随布去迎吾儿回来!” 一阵虎威军便失控了一样,跟着吕布狂奔去了。 弄的司马懿来不及阻拦,脸色僵硬,这吕布就片刻也等不得?!就不怕有诈吗?!司马懿是真的服了他! 而乐进也被这阵仗给吓了一跳,便忙先行前来迎接,看见吕布道:“温侯留步,女公子就在身后,不如在此候之一二,就怕人一多,发生意外踩踏事故,倒误伤了女公子!” 吕布听了,这才大笑着渐渐勒紧了缰绳,人却站到了马蹬上,持戟大喊道:“娴儿!” 吕娴也早见着赤兔的影子了,这马虽不像赵云的白马一样因为颜色出众好辩认,但它的速度,是会将身后的人拉开距离的,所以她也骑着马开始加速,先一步飞奔而来,马超愣了一下,也挥鞭驱马跟上。 “爹!”吕娴大喊。 吕布早等之不急,下了马往前走几步等。 吕娴近了,下了马,就猛的上前跳去抱住了吕布的背,吕布接的稳稳的,将她背在背上,道:“娴儿……” “爹,我回来了!”吕娴道:“爹,我好想你啊!” 吕布的眼泪就下来了,这些日子的担心算是全放下心了,一面高兴,一面还要端着父亲的威严,道:“下次不可再如此鲁莽,孤身深入为父护不着之境,可知危险?!再如何,也不值得你犯险,你可知,公台文和他们有多担心?!” 吕娴见他如此动情,也感动极了,道:“好,我知道了,下次再不这样,爹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可有损伤?!”吕布见她精神奕奕,倒放了半颗心。 “并无损伤,这一路劳宣高和子龙相护,后半路,又得孟起精兵护锐,只是耽误了些时日,并无损伤……”吕娴道:“不用担心!” 吕布这才松了一口气,此时马超也到了,下了马,先看了一眼吕布,见是仪表堂堂,虽是中年,然而却也极真威严,又透着温和,背着女儿,展示爱护,却并无半点不妥的样子,心中倒有点诧异,道:“小将马超,拜见温侯!” “贤侄速请起!”吕布忙正色道:“此番多亏了你,布感激不尽!” 马超见他并不傲慢,是真心感激,心中松了一口气,传闻此人向来倨傲,不料,见到面,看着还过得去。 “不愧是马腾之子,忠良之后,当真是少年英雄,一表人材!”吕布看他气度,赞道。 “孟起武艺不凡,有小吕布之称,”吕娴笑道。 “哦?!”吕布被取悦了,哈哈大笑,道:“果然看着极为勇猛!” “怎敢与温侯相比?!”马超谦虚道。 吕娴抱着吕布肩膀轻笑,难得这马超有这么谦虚不臭屁的时候。 马超悻悻的扫了她一眼,倒是诧异于她与父亲的相处方式,如此亲密。她这个时候,是真像个与父亲撒娇的小女孩啊。 “走,回营!”吕布虽是说着,邀请马超同行,然而,却并未放下吕娴,只是背着她说话,“你娘很想你。” “娘好吗?!”吕娴道:“对了,貂蝉生了吗?!” “你娘很好,貂蝉也生了,前番来信说是生了一个壮实的女儿,怪道肚子极大,生下来竟有九斤六两,你娘写信说是能吃能睡,也不爱哭,不爱脂粉,只看兵器,现下只等着我们回去为孩儿取名。”吕布十分高兴,道:“多亏了华佗保胎,若不是高手,只恐这么大的胎,怕是难产!” “有华佗在,貂蝉必无恙。只是没亲眼接生,难免遗憾……”吕娴叹气道:“我也没料到会耽误这么久。” 马超跟在后面,看父女二人嘀嘀咕咕的,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世上,别说父女了,就是父子之间,相处也断不会如此亲密勾连的。而他们相处却如此的自然,是真的心无旁鹜,亲密无间的那种情份。 这,可真是难得! 若无推心置腹的信任,再亲密也做不到如此吧?! “袁绍可有难为我儿!?”吕布拧眉微怒道:“袁本初次子袁尚,实是蠢材!”显然对他追紧不放一事,耿耿于怀。 “袁绍还好,只是袁尚的确是个小气的,但这种小气鬼,自会自取灭亡,只怕等不到咱们父女出手,”吕娴道。 吕布还是不解恨,道:“待吾他日入冀州若遇之,定取他首级,方解此恨!” 吕娴哭笑不得,道:“曹操这一次,才是真机关算尽。” 吕布道:“他的确是不安好心!许褚增兵二万来此,言是护送我们父女,何时咱们父女有如此大的面子?!”说罢冷笑一声。 吕娴哭笑不得,又道:“司马懿可尽心?!” “此次多亏了他,”吕布将他的计给说了,喜道:“吾儿看人,果然精准,为了他,布谋如此之久,得司马氏全族,虽多了如此多的事,全都值矣。” “父亲满意便好,只是以后行军,还须多听从他计。方才有一加一有大于二的效果!”吕娴道。 吕布自是应了。 见那边虎威军与司马懿紧急赶上来了,吕娴才道:“爹将我放到马上去吧,在三军面前如此,不利于威。” 吕布从之,将她拎了放到了赤兔马上,自己牵着,父女二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直说个不停。 马超是听着,想插话都插不上一句。 司马懿已是到了,见这边无碍,这才匆忙下马,忙上前道:“司马懿拜见女公子,得女公子抬爱,懿才有幸辅佐温侯,领虎威军军师职。” “仲达速请起,”吕娴笑道:“既已来徐州,且安心从事,娴得空再与仲达深谈。” 司马懿扫了她一眼,见是如此气度,不敢小觑,道:“懿从命。” 气度,礼仪是没有半点不妥的。 吕娴看了他一眼,笑道:“仲达也是一表人材矣。” 这少年气,也就比马超大不到几岁。然而这沉稳的气度,天生的淡定,还有谨言慎行,半点不露错处的谨慎,马超修炼十年也达不到他这个境地。 司马懿谦虚的道:“不敢当!女公子才是万里挑一的人才。” 吕娴失笑,也没放在心上,只道:“钟繇在后,劳军师与之交接!” 司马懿从之,退到一旁,侧让吕布父女通过。恭谨的让人无话可说。 吕布还问吕娴道:“如何?!仲达真是极好。” 当然是极好的,除了老谋深算看不出以外,他的性格,比起之前总是赌气与吕布置气的陈宫,脾气真的好到没棱角了。 然而这种人,吕布是不懂怎么防备的。他这性格,反倒需要这种性格的人顺着,才舒适。 反倒是马超深深的打量了一眼司马懿,上下一扫,十分不客气,道:“你就是司马懿?!” “拜见孟起!”司马懿笑着,并不失礼。 马超却是草草拱了个手,司马氏虽也是士家,但他还真没将他放在眼里,但这个人恭谨的有点过了。马超就是天生的有一种敏锐,觉得这个人真的有点让他讨厌,但是真说不出哪里讨厌。 他也没说什么,跟着吕娴过去了,还回首看了一眼司马懿。 若说一个世家子最讨厌哪一种世家子?!就是司马懿这种,半点错没有,父母一说,只会拿他对比,当别人家孩子来说教的这一种。 马超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就是拿他毫无办法,毫无软肋,毫无短处,连对付都不知道怎么弄的人?! 他心里有点烦躁。若是别的人,他哪怕约出来打一架,都能解决了,也许打过了还能做朋友。 然而司马懿,就是让他心里不舒服。这种感觉说不出来。 他也不是那种会暗中谗言的人,所以看了一眼吕娴,并没有说。他也不知道吕娴看出来了没有?! 就为了这个人,她不远千里之远,耗费近大半年时间,身处险境,保了司马氏全族……折腾的够呛,值得吗?! 马超跟着吕布父女走向虎威军了。身后跟着的是西凉精锐骑兵。 两军相合,那股气势,司马懿都看了好久。 吕娴的回归,虎威军上下高兴的不得了,那边已是尖叫大喊,道:“女公子,女公子,女公子!” 可见她在军中的威望,不比吕布低! 吕布的副将等人也都围了上来,拜见了吕娴,又嘻嘻笑笑的开起玩笑来。 吕娴介绍马超与他们认识,一时打打闹闹的,竟把曹军丢在后面了,半点不紧张似的,似乎十分信赖司马懿去应对。 司马懿身边跟着军师卫队,牵着马在等钟繇前来。 钟繇很快就来了,慌忙下马,道:“可是仲达?!” “正是懿也,可是钟元常?!”司马懿道。 两家也是旧交,钟繇看着司马懿,眼睛就酸了,道:“明珠蒙尘,事于淖污,司马氏,岂不惜哉!可惜了仲达如此之才!” 不管是惜才,还是出于为曹操的可惜,或是为了离间,这话,的确说的不好听,而且不是场合。 若是旁人,也许已然中计,伤感不已,恨心发芽了。 然而,谁叫此人是司马懿呢,他可是半点都不会露把柄,道:“温侯天人也,女公子更是神人也,勇猛无敌,智计无双之人也。懿得遇明主,暗中庆幸,怎可说是明珠蒙尘?!元常切不必如此之说。前番之事,皆是误会……” 钟繇深深的看了一眼司马懿,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如此说,便明白此人,将是劲敌! “况女公子为吾一人,为司马氏全族,涉如此之险,懿若不感激,实为狼心狗肺……”司马懿掉了两滴泪,把周遭的虎威军由愤怒而感动的不行了。 “此生得遇明主,当以效死而报温侯,报女公子矣,若有二心,若有不满,天地共诛……”司马懿立誓道。 “……”钟繇一时也是失语。 “军师!”然后他的队伍却是真感动涕零不已。 钟繇见如此气氛,也只好转变了口气,道:“是吾失言,望仲达勿见怪。主臣相合,幸事也!只是繇略为主公可惜而已,以仲达之才,若能效于天子廷下,更为重用也。可惜无缘。” “都是汉室之臣,在徐州也是效忠于天子。”司马懿道。 真是……半点把柄都不露啊。这个人,当真是滴水不漏的性格,他弥补吕布,真的是个逆天的存在。 钟繇心里都叹了一声,只恐真是后患无穷了。 然而,正事还得尽力为之的,道:“如今女公子无恙回归,还请仲达劝温侯尽快撤出兖州方好。另外庞德大军以及青州孙观等人之兵,还请温侯发信退之。以免误会,而引起不必要的战事。” “自当如此!”司马懿道:“懿回去便劝温侯写信退兵,元常勿忧,定不耽误事矣!” 钟繇笑道:“如此甚好。以后就祝仲达前程似锦了。” 司马懿道:“不敢当。唯尽力尽忠而已。多谢曹公保吾司马氏出关。懿感激不尽。” 二人套话了一番,这才分开,司马懿带着人回吕布军中去了。 曹兵也暂止了步,只远远的跟在后面,要送吕军彻底离开兖州才真正的能放心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07章 吕娴与司马懿谈 曹洪,乐进去寻许褚,三人都有点忐忑。 倘若吕布突然反悔,调头来攻,只恐他们三人合力,也未必是其对手,倒不是怕吕布,而是他身边有了军师,又有吕娴,以及马超的精锐在。所以三人都是战战兢兢的。 战争倒不怕,毕竟还有各关拦阻,就怕一旦开战,后续战争不力啊。 所以可想而知的紧张,既要防备,又不能表现出防备太严密的样子来,反而可能激怒吕布。既要不远不近的跟着,又不能贴太近,全身上下都是极度紧张的。 晚上就见吕布行军脚程极慢,并且停下来了,而且就在附近扎下营来。 许褚来寻钟繇,道:“大人,吕布是何意?!既已接到其女,为何不急回去?!偏还如此行军慢?!” 钟繇道:“吕布此人向来随性,他想行军慢,也不是有什么目的。约是见到女儿太高兴,所以想要宴饮庆祝了。他这种人,想要攻城,或是扎营,都是一念之间,出其不意。然而,倒不必太防备他。” 许褚道:“既是如此,奈何大人如此的形色忧虑?!” “吾之担忧者,非吕布,而是司马懿啊,”钟繇道:“此人到了吕布身边,只恐是主公心腹之患,他若助徐州咬死了兖州,只恐兖州必落入吕布手中!吕布觊觎此多番矣,若有此人助而能得,他岂能放口?!” 许褚听了拧眉道:“此人之智,莫非堪比主公身边奉孝?!” 钟繇道:“他若尽力,未必比不上。” 许褚听的也是倒吸了一口气,深为遗憾当初没有把这司马氏给宰光了! 错过良机了! 哪怕没有杀了司马懿,杀了司马氏族人,哪怕没杀光,这笔帐,也叫司马懿记在吕布头上,便会深恨他不已。 “此人狼形环顾,可惜,吕布想收服他,怕是不能,”钟繇道:“吾观吕布其女,面色从容,气度非凡,只看她能不能收服他了。” 接着又问许褚,道:“仲康以为此女可能?!” 许褚想了想,眉头紧锁,却说不出不可能的话来。 钟繇的心是不住的往下沉啊,道:“此番与袁绍决战,已是惊险万分,倘若想要击败袁绍,非借吕布之力不可。便是真不借,也得防备他袭后,主公哪还有兵力可分?!最好的办法,便是割肉喂狼啊,这兖州……” “大人是说把兖州……”许褚脸色都变了,道:“凭什么?!” “那吕布既已来此探路,岂肯轻意罢休,便是此次回去,也一定会再次前来,尤其是在主公与袁绍打的火热的时候,那个时候,若是稍退让之,他若助袁绍……”钟繇忧心忡忡的道:“仲康也知道,不能输,若输于袁绍,一切根基全无。许都与兖州之间,终究是要舍一个……” 要么就是全败,要么,就是割肉饲狼的。 许褚脸色难看,想要发火,却也发作不出来,一时气闷的道:“都怪吾等无用,倘若实力再强些,哪惧这吕布?!” “都说是无谋吕布,现在可不算是无谋之辈了……”钟繇道。 算一算他身边的智囊有多少人了?! 钟繇心里不乐观,说中的也正是现在郭嘉和曹操最忧心的问题。 无论如何,劣势之下,都会变成取舍的问题。 无非是暂舍兖州,然后再图以后三方灭吕了。但此时的袁绍,必须要灭,这已经是最大的问题了。必然的趋势了。 只是吕布父女贪心,吕娴又已回到吕布身边,只恐所贪图的不止是兖州。 以那父女的性情,不入冀州都不大可能! 况且袁尚此次送了这么大一个把柄给她,她不抓住才怪!出师都有名了。 而兖州,剩下的事情只是主动给,还是被迫割。 吕布前番为了兖州,三番再次的逼的曹操都差点发疯,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他能不咬住才怪! 这个局势,真的很紧张啊。 晚上,吕布的大帐驻扎在哪儿呢?!就在兖州境内,在山阳郡内,还未到昌邑中间,算是兖州的腹地了。奈何曹兵真的紧张的要死要活的,而吕布却半点都没有这个觉悟,一副是兖州之主的样子,哈哈大笑,连番招呼诸将士要开宴庆祝,因为女儿回来了太高兴,以至于分寸都把不住这种,在人家境内就这么升篝火开怀畅饮,嚣张的都没眼看! 而叫司马懿最无语的是什么呢?! 是狂妄。若是换一个性子的人,这种情况,算是挑衅了,激怒了人家,半夜来袭营都不为过。 然而,经过这段时间的观看,司马懿是真的知道,吕布就这个性格,他这个脑子真的考虑不到这么多。 他高兴就是高兴,只图一时痛快,管它后面的局势还是挑衅或是嚣张呢。 他高兴了就得庆祝,不管是在哪个山头! 这要是换一个人,这真的相当于在曹操的坟头上蹦迪了,人家不吃了你才怪! 可是,这吕布,的确叫现在的曹兵敢怒不敢言,还是忍了下来。 这一切,都叫司马懿无语。他是真的对吕布这种性格无话可说。 但也不得不说,他这个人命是真好,有这么多人为他擦屁股。 比如现在这种情况吧,吕布不管不顾的要开宴会,他能怎么办?!派了亲兵去曹营递话,与钟繇说了,温侯见到女儿太高兴了,便不急着行兵了,要喝个尽兴,以庆祝欢喜之情。 然而还得有表示啊,送了几车酒去,意思是大家都沾点喜气,虽不能在同一帐下饮酒,但这也是吕布的好意了,待庆祝完了,就真的快点回徐州去,不会耽误…… 反正话里话外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钟繇能怎么说?!只能笑着把礼数周全了,不仅收下了酒,还叫问候温侯,定要喝个尽兴啥的。 亲兵回去了,而曹兵也是憋出一肚子气来! 曹洪憋的脸色都青了,大骂不止,道:“匹夫吕布,这厮太过嚣张!欺人太甚!” 曹洪是真的气炸了,越想越气,解不了气,便上前打碎了几缸酒,道:“破玩意儿,谁稀罕他的酒!” 若说在场的哪个不恨吕布?真没有不恨的。 钟繇不用说了,郭援的事还在眼前呢,曹洪,许褚,乐进,都吃过吕布父女的亏,眼下哪个心里都不痛快?! 还能喝酒?! 都是生着闷气,闷闷不乐的防备着罢了。 然而再怒,也不能只顾私仇,这便是曹营中人与袁绍营中的区别。 曹操治兵自有体统,赏不惜,而罚,也十分分明。 因此,哪怕再怒,再无语,此时他们也不能真的私自去袭营的。除非他们不想跟曹操混了! 而此时吕布可没有半点这种嚣张的觉悟,偏偏又与马超这种自我的人混到了一块,那可真是臭味相投,一开始这二人说话还算有恭有礼的很,后来一喝开,那劲一上来,一个中二,一个也二中,本来也未必能相合,因为有吕娴做牵绊,因此,便撒开了酒疯了! 这个说,听闻温侯力大无穷,超愿试之矣。 那个说,汝乳臭未干的小儿,也敢挑衅布矣,来来来,布来为马腾教教儿子…… 这两个人说话,若真是换人,换场合,真的都是对对方的挑衅,那是不死不休,也得怀恨在心。但偏这两个不都是傻子吗?! 因此,还真的找了个空地,开始较起劲来,一开始吧,还是赤手空拳,后来马超总是不能翻身,气炸了,哪肯服,便要叫战马和兵器来搦战! 这带兵作战,马超也是天才高手的。虽然喝醉了,但一上了马,真跟撒野的疯马一样,就不受控了。 吕布哪能服输于这个小儿?! 便也叫人把赤兔牵了来,执了画戟,两人围着篝火隔空交起手来,那叫一个精彩! 好在二人算有分寸,知道是喝酒助兴,没有真的要把对方往死里弄的程度,因此都无损无伤的。 但这对战,也叫一众的吃瓜副将们,小兵士们围着拍掌叫好,一个个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围的那叫一个水泄不通。除了在值守的兵士不能来观看以外,其它的人连觉也不睡了,饭也不吃了,拎了酒就过来观战…… “……”吕娴哭笑不得,真是好一个哭笑不得。 马超与吕布,不光战力相似,人品也相似,都不咋的,连个性也有点像啊。好人都好的千篇一律,渣人都渣的各有特色。 这两个,要是打起来,前脚能骂死对方,打倒在地,后脚估计也能重修旧好。这两个人,真的就不能普通的眼光来看他们。 普通的人,一般都是不会轻易翻脸的。一般翻脸,真的要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而这两个,翻脸像翻书。 怒了,也别太较真,随他们去吧。 吕娴将眼神看向司马懿,笑道:“仲达来吾帐中饮茶说话可好?!” 司马懿一直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仿佛永不会变的表情。 这个人,情绪永远不会外露。心有九窍,腹有智计的人。 吕娴往人群中看了一眼,笑道:“孟起与我父也算是臭味相投了!” 司马懿这性格哪会说开玩笑的话,因此只道:“孟起勇力过人,也是难得一见的骁将!” 他恭敬的随在吕娴身侧,跟进了帐中,没有半分失礼越矩。规矩的不得了。 吕娴请他坐,倒了茶与他,如今还在夏末,帐中俨然比外面闷热多了,然而就是这样,司马懿也没有露出半丝不妥的表情。 吕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与他说什么?! 这个性格,让她觉得,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挑刺呢。这种无可挑剔的,她要真挑刺,就真的不是人了。 吕娴笑道:“仲达的性情与陈宫,贾诩,陈登,徐庶他们都不同。所以娴才觉得你是最适合我父身边辅佐的人。我父亲,你也知道的,不用我多说,我需要一个完全能抛弃个人情绪的人,在他身边,辅佐他成事。所以,才大费周章,耗费大半年的时间,用尽了阴谋阳谋,甚至不惜涉险,也要把你弄来,就是因为仲达,天下只有一个……” 司马懿依旧不动声色,低着头,看着烛火,似乎在听着她到底想说什么。 “陈宫有急智,然而智稍迟,虽忠心,却多与我父亲有冲突,父亲不听时,二人反倒生隙,多不和,一旦被人抓住中间的隙处,就会身死兵败,而贾诩,我需要他坐阵后方,他是真正的阴谋阳谋集大成者,很多不能上台面的事,我都需要他,他这个人,性格平和,不显功,不露水,极好。”吕娴笑道:“而陈登呢,尖锐的像把刺刀,那个性格,真叫人头疼。元直却太过直。他们虽都是大才,却并不适合在父亲身边做谋臣。” “仲达最合适,腹有谋略,大肚能容,不管是仇恨,还是私怨,或是不满,都能容得下,最重要的是性情不外露,遇事不会只顾发泄情绪而误事,遇事也不会因为违背私德而误公,”吕娴道:“包容四顾之风之人,说的便是仲达,父亲行事有时鲁莽,用兵也是,做人也是,在军中也是如此,有时候说话太直,会伤了部下的心,而这一切,都需要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去周全,去安抚……去为他弥补漏洞。说句不孝的话,我爹他,就像一个筛子,跟在他身边,真的半点也轻松不得,他时时惹事,时时说错话,而这些,全需要人兜底,将所有的一切隐形的不利全部消弥于无形,化解到最低,而仲达,有这个能力……” 司马懿依旧没有半点情绪露出来,只是道:“女公子谬赞了。” 吕娴笑道:“这是咱们第一次见面,事实上交手却不是第一回。我知道你智计过人,所以一开始,使了点不好听的手段,叫你毫无反击之力。这对我是有利的,对你却并不公平。仲达,你有理由恨我。做了这么多,还要叫你心存感激,我没那么大的脸。” 哪怕是不远千里去接司马氏进徐州,然而,司马氏受了苦是事实,背井离乡也是事实。这一切的无妄之灾都是吕娴带给他们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08章 始以谨慎终于恭敬 司马懿此时竟有一时语塞,他说什么呢?!说自己并不怨恨她。这话连自己都不相信。可是这话,是得说的,但是他此时竟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感觉。因为他感觉到了,她是一个洞悉人心,明察秋毫的人。 而他更在乎,她这番话最终的导向是什么?! 司马懿便机智的道:“女公子言重了。事已至此,懿别无他想,只做好份内之事,便足已。” 没有否认,也没有表露出怨恨。这司马懿啊,是真的极有分寸的一个人。 就是一个让人无法下手的人,滴水不露到这种程度。 吕娴也不得不展现出无耻和凶狠,露出真正的雄主面目,与聪明人说话兜圈子,或是挑刺,威胁都是没有用的。 不如直击要害! “我之所为,对你司马氏不公,天下周知,你我也都知。都不必否认!”吕娴道:“可我吕娴亲自涉险,差点命丧于此,也是事实,说是为了司马氏也不公平,应该说,我是为了我吕氏的荣耀和前程。赌上了一切。” “仲达可知我的决心?”吕娴道:“我赌上这一切,真的只是鲁莽吗?!就像我为了你,把你弄到我父亲身边来,不是放一颗充满怨恨的定时炸药的,也不是为了让你不作为,由着糊弄我父的……” 她的眼神在这一瞬变得十分的尖锐,看着司马懿。 司马懿一听这语气中十分锋芒,背上都微微出了汗,表情虽无破绽,然而,却十分惶恐。 这个女公子,身上的威势竟不亚于吕布。 轻轻的话语之中,遍布锋芒,仿佛随时能收割人的性命。 所谓霸主,身上的气势与对人心的掌控与把握,精准到令人恐怖的地步。 与她对话,短短几句,竟有一种直逼咽喉的凌厉感。 吕娴却更清楚,司马懿绝不是一般的谋士。其它人有忠义之心的人,只要恩遇之,他们恨不得把命交给你。可是司马懿不是这种人。 你若只是示恩,致歉?他哪会入心真心的辅佐?!你有求于他的才能,他的内心就不会有真正的惶恐和害怕。 这样的人,就必须要有直击要害的尖锐的牢笼,才能真正的叫他怕,叫他惧,叫他敬。而只是困着,是永远也别想让他心服的。 她所做的事,道个歉就能叫他原谅了?别逗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无耻到底!才能得到他压抑住后的真正的敬畏。才能真正的尽心。 胜在司马懿还不及后来的老谋深算,无所畏惧。真到后期的老油条,一切尽在掌握的时候,他可不会将吕娴这样的小家伙放在眼里。 不过她也胜在,司马懿不知她的底细。而她身后又站着吕布,陈宫,贾诩,陈登,高顺,徐庶等等人的忠心,这一切,也叫他不敢小觑。 “仲达是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就不必明人说什么暗话,恕我直白了,”吕娴道:“我千辛万苦把你弄到我父亲身边,是为了什么呢?!” 对付这种人,得先敲打,再给枣儿。 一般的手腕对付他,是真的没用!得下猛药!将他侥幸混着糊弄的心思灭于无形。终止在今天。 要让他怕自己,有所忌惮。这才是她今天谈话的目的。 施恩?!真算不上,对他,现在一见面就施恩,只会被他看轻!司马懿真不是一般人! 吕娴是从不敢小看他的,这个人,是需要谨慎对待的。 司马懿没有说话,听她慢条斯理的继续说。 吕娴似乎也不急,帐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吕娴听着外面的叫好声,也只是轻笑,慢吞吞的道:“以仲达的个性,既到了我父身边,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想要坑死我父,你不会。就算心里想也不会这么做。仲达如此谨慎的人,需要的是计不沾身,还能全身而退。而这种前提已经不存在了,司马氏的荣辱,已经与吕氏绑在了一起。所以,我估计仲达是会态度消极做这个军师的……” 所以她防的不是他会坑死吕布,而是他消极当这个军师也不能?! 这是一定要他锐意进取,好好的辅佐吕布的了! 在这个当口,她甫一见面,就毫不掩饰的露出自己的獠牙,毫不给他任何退路。 这个女公子,何其的猛烈。 司马懿竟有点看不清楚她的路数。 因为他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无耻都无耻的明明白白。这个时代,这种性格也是很有特色的。 大多数人,还是要脸的,做了坏事,亏心事,也得用礼义啥的不得已的辩解一下。 可她完全没有! 就是明明白白。无耻的坦坦荡荡,毫不遮掩。 司马懿惧意之下,虽觉胆寒,却还是抬起眼郑重的看了一眼吕娴,直视着她的眼神。 她的视线没有躲避,反正却是反击回去,那个眼神,尖锐,锋芒毕现的敏锐还有不容逃脱的抓力,牢牢的能把人定住! 这是如何坚定心性之人才能有的眼神,在这一刻,司马懿竟有一种,好似与她有某种相似之处的感觉。 至少在命运长河中的这一刻,二人心意,莫名的有点相通。哪怕只是错觉。 “我敢赌,赌上一切,胆大妄为,同时,我又很保守。”吕娴笑道:“仲达,不若咱们打个赌吧,如何?!” 司马懿以为会拿他的行事作风来赌,万料不到她淡定的斟了一杯酒,递到了他的面前,司马懿脸色微微抽动,连心神都镇定了一下。 “这杯酒,仲达喝下去,永绝后患,我吕娴只要活一天,必保司马氏全族无恙,而叫我再也不用担心你!”吕娴笑道:“仲达敢喝吗?!” 她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司马懿的汗下来了,却是道:“毒酒?!” “我若说就是呢,”吕娴好整以暇的道:“仲达敢喝吗?!” 这是一次试探,也是一次机会。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的怨恨是隐患,所以,如果他以后若是存了消极的心思,还不如现在就消除隐患,同时又保证司马氏永远无憾的意思。 若是在座的是位君子,说喝也就喝了。 可惜,司马懿是天生多疑之人,他就算死了,他也不信吕娴能做到真的不伤及司马氏。 在这一刻,司马懿恍然明白,她在打赌的时候,她就已经赢了,赢并不是说抓住了他的软肋。而是笃定他,一定不会喝酒!喝不喝不重要,重点在于,他喝不喝,都是输。 司马懿是多通透的人,一下子笑了,这一刻反而轻松了下来。 都是聪明人,在她面前,的确不需要装相。 “女公子似乎笃定懿绝不会喝!”司马懿道:“女公子果然是聪明人!” 吕娴突然将酒又端了回来,一口抿尽,对他似笑非笑,道:“你输了!” 司马懿浑身一僵,有一种被她耍的错愕感。 她在诈他,他不喝,他输,他喝了,他也输! 这个人! 而关键不在于这杯酒到底有没有毒,而在于,他不敢喝,他只有一个输字! 喝了就是赢了吗?! 不会,只会暴露把柄,说明他在乎司马氏的把柄。 司马懿是真的被气笑了,他从来没有情绪波动这么大过,一时看着吕娴,道:“女公子好戏弄人耶?!如此玩弄人心?!” “仲达以为我在耍小聪明?”吕娴笑道:“下一次,我若敬酒,定给杯真的。” 所以别逼她到那一步!她不是手慈手软的人,是这个意思!? 呵,这是威胁的意思了?! 司马懿不吃这一套,心下虽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我知道,我无论怎么示好,仲达都不信,与其如此,不如叫仲达心生敬畏。”吕娴道:“当然你可以说我是耍小聪明,你对我有偏见,有不满,这些都是正常的。这个事,咱们不谈了,说说对仲达的安排吧。” “我父亲,很好辅佐,他是没什么谋略。然而是个好人,这一点,仲达没有意见吧?!”吕娴道:“只要仲达始以谨慎,终以恭敬,终无患也!” “将来父亲功业成就,仲达是第一人,这份功业,荣辱与共。吕氏的荣耀也是司马氏的荣耀。”吕娴道:“我希望仲达能诚心,不必叫我出手的一天,这是我的诚意,同样的,也是我的威胁。我欣赏仲达。所以才没有说虚的,说的都是没有掩饰的话。威胁是真的,诚意,也是真的。荣辱与其是真的,真心信任,也是真的!” “女公子一说,懿是毫无消极的可能了。”司马懿道,“女公子真是坏的明明白白。” “敬这份明明白白,”吕娴一笑。 司马懿也举了杯,竟也是释然一笑,道:“敬这份明明白白,这份阳谋,倒叫懿心服口服。” 气归气,怒归怒,怨归怨,恨归恨。 可是,也是服的。这个小女子,真不得了! 二人一碰杯,竟是相视一笑,在这一刻,表示以往一切,全部都不会再重提了。也没重提的必要了! 与聪明人说话,知时势,识时务的人说话,就是痛快! 这司马懿贼是贼,但真不是轴。真爽! 吕娴哈哈大笑,道:“我在仲达眼中,可有令你有失望之处!” “出乎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若女公子无此智谋,徐州也万不会有此发展之势,如今的徐州如横立于江河之间,若无大才,如何能如此强势?!”司马懿笑道。江是长江,河是黄河。可不就是南北之间! 司马懿早有观父女关系的意思,然而一看之下,心却凉了。正因为吕布是个简单的人,而吕娴是个聪明的人,这父女二人,怕是无可挑拨,所以他的心思也灭了。 原本也有试她应对之意,总有一种侥幸觉得,天降怪才,偏偏是吕布的女儿,这不大可能吧。总觉得,她应该没那么逆天。 可是经过一番谈话,他也熄了心思。 司马懿就是识时务,他是熄了所有心思,眼前剩下的也只有一条路。尽忠尽力,唯此而已。 辅佐吕布,成就将相之业,才是他的路。 她是真的掐灭了他所有的不甘与忿恨和心思。 而是因为知道他是聪明人,堵住了他所有的可能。只留下了一条通光大道与他走。 司马懿已经没有理由去拒绝。 关键是拒绝她,她连后路都不打算再给。 这么狠的一个人,半真半假的威胁……他不敢不慎重,不敢不当真。 今天递的是无毒的酒,姑且当作试探,他日呢?!就是这种性格,司马懿才不敢不当回事。就是这种人,真动起手来的时候,是真的连反击也不会给反应时间的。 她出手的时机,一向机妙。 吕娴哈哈笑道:“此是众人助我父之故,非我一人之功。将来,仲达再添一份力,必能图霸北方。” 司马懿抬眼看着她,知道她到现在,才算是过渡到了正题。 “女公子不止是要兖州?!”司马懿笑道。 知道她不是好鸟,他也没必要总掩饰了,他想这样,她也不信呐,还不如坦然一些,还好相处些。 “不错。”吕娴道:“天赐之机,如何能不要冀州?!天赐仲达在我父左右,便是最大的良机!” 司马懿都被她的无耻给弄笑了,道:“只恐一口吞不下。袁绍甚强,若要之老巢,岂有那般容易!?” “仲达不要小看我的胃口,”吕娴笑道:“娴此次去冀州也不是白去的!” 她从怀里掏了两份白纸出来,又信手捻了根炭,炭还不算什么正式的笔,而是炉火里的未燃尽的一小块炭。她信手由缰,开始画,一副地图开始跃然纸上,仿佛都没有半点思虑和卡顿,就这么画出来了。 大江,大河,大山,大水…… 司马懿看着纸上渐渐清晰,然后震惊的抬眼看着她。 这位女公子真令他万分的惊讶,她还有多少他看不出来的腹中才谋?! 她的雄心,她的心中包含着这纸上的一切,她的心里有这些山,这些水,这副中原图纸。原来真的不止是去了冀州一趟而已。 也就是说,她在赌的同时,在完成使命的同时,在有做死的觉悟的同时,把这些存在心里带回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09章 势割长龙分南北 而这熟练描绘的程度,仿佛在心里已经描绘了千万次。 她果真是无时无刻的不装着这一切吗?! 而这些,不止是她一个人得来的情报,还有些则是暗影收集来的路线图。 她在心里将这些都给联系起来了,并且一一验证过。 “这是冀州与兖州的要塞,山路水路的路线图。”吕娴将这张递给他,又取了另一张,开始画等高线地形图,司马懿一开始没看懂她画的这个是什么,直到吕娴说了,道:“等高线,一样的线,是同等的高度,就是海拔。以平原为零线,为原始基准,低于零的,都叫负海拔……” 司马懿微惊,细细的将之看了,这图,就像是横切画。 这可真是上帝之手而创作的山河天下啊。 春秋始,也讲上帝,说的可不是西方的上帝,而是上天,就是上面的天帝。 古人信奉人间有天子,而天上也有天帝,统称上帝。 吕娴道:“有这副图,只要掐准了时机,是可以达到奇袭的效果的。而要冀州,必须要兖州。而既然有了兖州,为何不要冀州?!” 司马懿是真服了她,敢想,还同时提供了可能性。 袁绍有四州,也就是说,曹操得三州,而吕布得两州,还挑的都是好地方,冀州是最富的州,袁绍老巢在那,而兖州呢,是中原腹地啊。 这个吕娴,可真是胆大。 “此时不取,以后只恐暂无机会矣,”吕娴笑道:“仲达应该明白,袁曹分胜负以后的局势吧?!” 司马懿当然明白。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而徐州,连着兖州,连着冀州,冀州与凉州交界……”吕娴似笑非笑道。 “像一道横划过的线,将南北一切为二。”司马懿道:“南北同攻,两面受敌,是软处,然而叫南北不能合纵,是优势。” “不错。”吕娴笑道。 司马懿的确一眼就瞧出要害! 司马懿突然笑了一下,道:“几州连结以后,如同长龙。横穿在中间。” 只有龙强势,强大,才能存活的可能,否则就得被南北一并合力灭了。 如果灭不了,就再也压不住它发力了。 怪不得,怪不得,她需要赌,需要实力。不惜以生命之险去博谋臣与良将,去探路。 而成果,也的确眷顾着她。 让她心中成形的这一切,都成为了可能! “长龙之势,变化万千,向北可则围北,向南,则可剿南。”司马懿叹道:“女公子果然神奇人也!” “这其中更少不了仲达辅佐之势,否则,一切皆只是空想。”吕娴道:“有仲达在我父身边,我已放心也!大事已成一半!” 司马懿笑道:“女公子高瞻远瞩!愿闻其详。” “青州有孙观等人在,又有泰山天险,而广陵有陈登守门户,又有张辽与元直守寿春与淮南一境。”吕娴道:“此番之战,我带三军,仲达与我父带三军,两军辅佐,必能导其势成。” 正因如此,她才需要司马懿,此事,若无他,办不成。 司马懿点首,徐州后方又有陈宫贾诩坐阵,必然无失! 此安排,的确无妨。 “曹操便是因此而袭徐州后,也难,他兵不多,欲要分兵作战,战线拉的太长,只空消耗。”司马懿道,“徐州此势若成,各方皆有补充,反而是个巨大的优势。” 西凉有马,冀州,兖州皆有粮草储备,徐州自也有税粮等……这些都是补充。 唯一难的是,怎么维系这连结不会被人从中截断。 这就需要智计来防守,不止是防守,还有布置陷阱。 司马懿与她对视一眼,笑了一下,道:“曹操多疑。此事若成,防守诸务,懿可行也!” “既是如此,必无忧。”吕娴笑道。 剩下的事自然是不用说了。此势若成,曹操是一定要连联三方灭吕的,而徐州的下一步,也是生死之步,是一定要北包曹操。成则王侯,败则连退路也无! 二人心领神会,说了一会儿地图之事,吕娴便将二图交给了他。她知道司马懿是谨慎过头的人,这种图纸事涉要害,他一定会小心处理的,倒不必额外叮嘱。他这种人若是犯这种小错误,才是怪了。就是真犯了,那也一定是故意的。 而处理的方式是什么,只有把这些记在脑子里,毁掉图纸才是正途。 司马懿见她并不疑心自己用此图为恶,心里倒有点感慨。 恳谈一番,吕娴也累了,这才送司马懿出帐。 司马懿施了一礼,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懿必尽心辅佐主公,但请女公子安心。” “一切托付仲达也,有仲达治军,虎威军定能更上一层楼。”吕娴笑道。 有一个妥当的管理人,这军内的秩序,也是不必说的,条条分明,井然斯理。 司马懿简直就是个全才。对这一点,吕娴是万分的放心。 而防备他,根本犯不着去防。 为什么?! 因为司马懿这个人不像别人,像张绣这种,有可能会随时咬一口的,还真的需要时时防备,但司马懿不是。他就算有心思,他这种性格也咐会等时势,等风来,只有到了有把握的时候,他才会下手。 吕娴根本不用防他,没这必要,用他并不疑。 她唯一要做的事,只是自己活的比他久就行了。 就算她死的早,她也另有安排。自有能平衡和压制他的人。哪怕平衡压制不了,也会对付他,完全不会输的人。 双管齐下的策略之中,吕娴是真的用人不疑。 司马懿双手施礼,道:“懿告辞!” 吕娴摆摆手,笑道:“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多礼。请回吧,父亲那儿,诸事还需你费心,能休息的时候,多休息。” 她这话说的也是意味深长。说的司马懿也是哭笑不得。 是啊,吕布那个,光补漏也是很累的。 所以司马懿便先回帐去了。 吕娴目送他离开,这才回帐中休息。亲兵进来了,服侍她洗漱,道:“主公很高兴,兴致勃勃,这个时辰了,还在擂鼓与马超作战,并不肯罢手。只恐要尽兴才肯歇了!” “难得遇到一个愣头青又有实力的,他必然不会轻易罢手,随他去吧。”吕娴笑道:“这一路辛苦你们了,现在已平安,可暂退身后,无需露于人前。” 亲兵明白,他们都是吕娴的影子,而影子,在人前的时候,是不能有存在感的。既为腹心,都是要藏起来的力量。 他应了一声,自然带着人功成身退。 吕娴躺在榻上,一面失笑,这马超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这军营上上下下的人都被吕布虐过,一般老实的很,较量过以后也就见好就收的求饶了。 因此吕布上擂台虽热闹但还真的没有真正的尽兴过。 这马超可不就正好凑上去了吗!?又不是个肯服人的,哪里肯罢休!? 一时外面是鼓声阵阵,人声鼎沸的……军人的乐趣,就是这样,简单而热血。 吕娴如同回了家,军营就是她的家,莫名的安心,盖上被子就睡过去了。也不嫌吵! 第二天一早便拔寨起营,一路出兖州去了。 吕布在前,司马懿随其右,吕娴则退后几步,在马超身边,看他脸色不太好看,便笑道:“果然还是年纪小啊,一遇挫,这脸色还能看?!” 马超不语,脸色更黑了些。 “输了?!”吕娴毫不意外的笑道:“我也不是我爹的对手,输于至强,并不丢人!这个天底下,若单论勇力,谁输给吕布都不丢脸。”吕布不单单是个人名,更是一种象征,勇力的象征力量。 马超显然十分在意,听了并没有显得很高兴。 在她之前,他是从来没有输过的,然而哪知道,她有个更变态的爹啊。 这天才遇挫,是真的怀疑人生的。 看他这样,吕娴也懒得再搭理他,这货,就这德性,等他想开了,也就明白了。 她且跑在前去与吕布赛了一会儿马,才渐渐停了下来等大军开拨,马超果然撇开众人追了上来,一上来就问,道:“高顺领军作战果然厉害?!” “出了兖州,我自试之一二,便得知。”吕娴笑道:“孟起,你这胜负心也太浓了?!” 吕布瞥他一眼,笑道:“事不过三,若你再输一次,可丢得起这颜面?!” 马超一梗,无言以对,但脸色,是很意难平的! 吕娴对吕布笑道:“一个没遇过失败的人,才需要常败,才能找到真正的平衡。战胜心中的胜负心,也是人生这中的必修课。这孟起,比起爹来,还差得远呐!” 马超气晕,这话说的。也不用踩他来捧吕布吧! 但亲生女儿要哄亲爹开心,他能泼冷水?! 因此便忍了,只道:“输不输的,也得打过了才知道!” 吕布哈哈大笑,道:“孟起果然有志气!高顺虽强,然用兵,也未必是我儿对手,你若能输他,便可与我儿一试布阵了。” 马超果然吃了一惊,看向吕娴。 “当初是图了机巧,真是用兵之道上,真刀真枪的打,我也未必是高叔父的对手。”吕娴笑道:“高叔父是连张辽都未必有把握能胜的人!” 马超听了若有所思。 良久道:“他用兵不惧死,还有何?!” “稳。情绪不稳,是主将的最大敌。情绪本身,可以成为对方牵制你的最大弱点。”吕娴道:“一个人,为了战役而死战,是勇,是不怯,然而,比起这个,见好就收,反而更难。很多的战将,都是被个人的情绪和胜负心打败的。高叔父领兵最优势的地方,在于,他不被个人的胜负和情绪所左右。这才是无敌之战将。高叔父若单论勇武,未必是很多好战将的对手,然而,领兵之上,高叔父说是第二,无人敢说是第一。他的兵,个个都可以当作小将用。” 马超听了便不说话了。 那边吕布已经拉了吕娴去说话了。 父女二人骑着马并行,吕娴还伸手捏了捏赤兔的耳朵,摸了摸它的脑袋,赤兔的脾气是很大的,看上去在忍耐着她,她偏要去激怒它,以致于赤兔都斜着走,把蹄子露给她看了。 吕布在一边哈哈大笑,乐颠颠的不行了。 吕娴说什么呢,道:“赤兔是真少有的宝马,等去了徐州,给你娶十个八个老婆,多生几只小崽子,赤兔啊,你可有福了……” 她遥手一指,道:“喏,看见了没?西凉的宝马任你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高不高兴?!” 马超目瞪口呆,脸刷的胀红了! 吕布坐在马上哈哈大笑,道:“对,对,对,多生几个小崽……” “以后给妹妹一只强壮的,”吕娴笑道:“赤兔啊,你要加油啊……” 吕布还拍了拍赤兔的毛,道:“要加油啊……别累坏了就行……” 这对父女,叫人无力吐糟! 马超默默的退了。 父女二人独前行,吕娴才笑道:“待回去先回徐州一趟,不久就要又出兵了。” “嗯?”吕布看着她,道:“吾儿想要冀州?!” “冀州必要之,”吕娴道:“现成的出师之名,不要不可。” “吾儿既想要,为父便取来便是!”吕布自负的道:“吾虎威军若入冀州,无有不入。” 吕娴哈哈大笑,道:“爹可慎言,行事不密,反诛自身。” 吕布这才笑道:“这是自然。” 还是加紧行程回一趟徐州要紧,一来看貂蝉和孩子,二来便是安排后务,以及准备大军行军的路线,粮草等一应诸事了。 吕布知道,真正的大事要来了! 他本就是个有贪欲的人,既已生了心思,哪有不急的?! 因此不用曹兵催,他便急不可耐的命急行军,急速出兖州去了。 然后与高顺和兵,一路径回徐州府。 高顺见接回女公子,喜不自禁。 本欲护送吕娴回徐州去,不料却接到宋宪的求救信,原是张绣突然接降了下邳城的降将与兵马,竟去围了彭城! 吕布虽怒,却也未亲自去,而是叫高顺领兵去救彭城,自己则与吕娴,带着马超一路回徐州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10章 为伊消得人憔悴 曹兵见吕布突然急行军回去,压力顿减的同时,也有点疑惑是不是出了事。斥侯报回才得知,原来是张绣把彭城给围了。 这张绣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这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咬着徐州不放了还是怎的?! 钟繇道:“此是招降张绣的良机。他本是无土之人,既然在此,不若派使者去招安。此时用人之际,张绣实力不弱,可招揽而用之。” 众人都同意,便命使者送信去与张绣了。 而宋宪守彭城,高顺带着兵迎头痛击,打的张绣是抱头鼠窜,正愁无路可走,彭城又没抢到,本欲图吕布的心思也没谋中,一时之间,也是郁闷的要死要活的。 正好钟繇来招安,便一径带着散兵往兖州去了。 很多下邳城中兵败的袁术叛将俱都跟了张绣,现在这势力一集中,张绣的实力依旧是不可小觑的。 而此正合曹操意,因此大意安抚与封赏之。 而这些叛将也不敢去投靠旁人,若去冀州,唯恐被袁绍算帐,若是追究起他们为何叛袁术之事,倒不好逃的。毕竟袁姓兄弟再不和,面上总归是兄弟。 万一袁绍要作作样子,不容他们,他们就真的死定了。 其实他们能跟张绣也未必是多么有眼界之人,不过是因为无路可走,再加上曹操算是个好投靠的人,便暂时居之了。 心里其实也是寻思着,倘若曹操兵败,他们顺势降了袁绍也可以作为跳板,到那个时候,只怕袁绍再不好追究旧事了。 别说他们有二心,连张绣也有! 他真心服曹操,真不能够! 宋宪与高顺守住了彭城。宋宪道:“女公子有来信,叫高将军暂带兵留彭城。以待后面安排,以免进了徐州又奔涉而回来。” 高顺接过信看了,道知道了,又道:“你且休迟疑,早早回徐州城去要紧!” 宋宪道:“好,高将军,那吾便先回徐州去也。” 高顺道:“一路小心。徐州境内最近有点风声鹤唳,多加小心为好。” 宋宪应了,当下也并不迟疑,将彭城诸务交接给了高顺,自己先带着兵回徐州去了。 彭城有高顺守着,其实守的不是彭城,而是兖州。 纪灵与袁胤二人守着下邳,算是稳住了局势。 徐州境内,至少看着是风平浪尽了。 钟繇见这边事平,便与张绣等人急急的回许都去向曹操复命。 庞德接到了马超的信,又确知马超确实已经离开了兖州境内,这才退回西凉向马腾复命去了。 而赵云与臧霸本来是与孙观兵出琅琊的,后来接到吕娴的信,便又退兵回去,与孙观匆匆道别,叮嘱了好好守泰山一带,二人便与司马防,带着一众人一路往徐州去了。 孙观送他们三十余里,方回。 直到浩瀚的队伍不见了,这才回城。此时,兖州之围,确实已解! 吴敦道:“已加派了人手护送,又添了医者和粮草,又在徐州境内,此去定然无恙,仲台不必忧心!” “只是略有感慨,”孙观笑道。 “哦?!感慨宣高大变?他本是淡薄名利之人,如今,却只剩一腔热血,忠肝义胆。”吴敦道。 “一叹女公子之勇,孤胆英杰,深入贼巢,平安带出这么多人,毫发无损,这等之事,可是人为力矣?叹天助之尔!”孙观道。 吴敦听了也是点首。 “二叹徐州又得悍战,那赵子龙,武勇不输宣高,难得一见的奇才,而又有忠义之心,”孙观道:“三叹司马氏入徐州,是天下之首信号尔,以后大才入徐州,将是一种趋势……” 吴敦道:“我等只恐不出时日便要防备青州,对面曹兵已增。” 孙观笑了一下,道:“自当如此,此处,不会叫曹兵入半步。不求有功,但求守住此一境。” 而臧霸听闻吕娴安然无恙,也是松了一口气,与赵云带着人急急的往徐州赶去了。 而袁尚全军几乎覆没,只带着少余骑一路往冀州狂奔,到处躲躲藏藏,好不苦也。 袁绍自派人接应,并派使者也曹操交涉。 并且发兵以距曹操,准备要开战了,他是真的大怒了。北边的局势,如风箱一样,烈风一扇,届刻燃了起来。 而这烈风扇完了,跟没事人一样,平安无事的刮回徐州去了。 诸葛接到这消息,也是淡笑不语,对刘备道:“一一化解,何等的厉害人。” 刘备道:“英雄胆色,不过如此。此女了得啊。” 徐庶接到消息,得到她平安,已是松了一口气。 而陈登呢,接到消息,暗暗的也松了一口气,虽没有摆在明面上,但是多少没了悬心。 他放下信正欲读书,外面报道:“华佗带了弟子欲入城,正在外要求见大人!” 华佗?! 陈登讶异,他真的来了?! 虽然头疼,头大的很,然而也知道此人可是个老刺儿头,极不好应对,要是失礼,能被他给怼死,折腾死。 陈登是怕了这人,所以明明嫌他麻烦,却也少不得出城亲自来迎接。 但万万料不到,他会带上百余个学生前来啊,浩浩荡荡的,吵吵闹闹的,毫无体统的跟散放的鸭子似的。 陈登一见就头大,这可怎么管?以后有的愁了! 陈登忙下城,道:“元化怎么来了?!” “徐州无信前来叫元龙接应?!”华佗不高兴的道:“哦,这是连我也流放到这来了!” 这话说的,真不中听!这是把徐州和他往哪里搁,不怕得罪是吧?! 陈登是真无语,道:“想必是吾看漏了信,漏了消息。” 华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对学生们道:“都来集合,病号在这呢!” 学生们一听,忙老老实实的来了华佗身边,瞪大眼睛看着陈登。 华佗还骂,道:“望字一项,现在给我望,晚上交作业!” 陈登差点没能被学生们给盯穿了,一时特别无语,这是拿他当病例现场教学?! 这一种,真是叫人醉了! 陈登心里郁闷的要死要活,若说以前的华佗,那真不这样,要狂也是真狂,但是现在的他,有吕娴看中,那可真是作的没法说,还不能得罪他。谁叫他是神医呢。 “元化,有话不若先进城再说,这么多人,少不得要安排一二了,只恐不够住,只是临时准备一下,委屈诸位弟子了。”陈登道。 “无妨,带他们出来就是要吃点苦,现在这条件,比起以前吾在外行医,可好多了。那真是风餐露宿。”华佗道。 学生们在老师面前,那是屁都不敢放一下,乖乖的排队跟着进城去了。一面还盯着陈登的脸色,打算要精进望字一项上呢。 这一点,他们都是不及老师的,华佗望一眼病人,其实上可以确定大概了。 这种就真的是天赋。天赋加上经验和悟性,那真是这个时代的无敌圣手了。 没有天赋的人,只能精进,勤奋。 学生们遇上这个严厉的老师,那是兢兢业业的啊。 陈登也无奈,安排了衙门的人,忙去给这些人安顿下处。 他则独请华佗进府休息,下脚歇下。 陈登道:“元华此来,可是有缘故?!” “当然有缘故,一则是你的病,女公子甚为忧心,来了信叫定时察看,怕你一病死了,广陵没人守。”华佗道。 陈登一哽,再好的脾气也能被这种人给噎死。 他闭了闭眼睛,这世上真的有克星这一说,反正这华佗就挺克人的。你要是生了病,那可不得不受他的气了。尤其还是以前有嫌隙的情况下。 陈登忍,听华佗道:“曹操病了,来信试探要求医,意欲招我去许都看病,出于道义,不好拒绝,因此便将吾打发来了广陵,在与曹操盟好破裂之前,我只得在此避一避,正好如夫人已平安诞女,吾也闲了,来了就来了吧,然而此次只恐需要些时间了,贾诩要我来的时候,叫我带弟子一并来,这件事的局势,我看着怕是不好……” 陈登便堵他道:“女公子也担心你被曹贼杀害,这才保你,叫你暂避。” 华佗扫他一眼,这陈登虽说的是实话,但说起来咋这么不好听呢,仿佛曹操宰他是杀小鸡似的一样容易。 “曹操要的人,真进了许都,是有去无回了,她是怕你去了以后,不肯回来了,”陈登笑道:“花大力气招揽的人,被曹贼摘了现成的果实,她可不肯做这赔本的买卖!我瞧着,这不止是叫你暂避,还是叫我看紧你的意思!” 华佗愣了一下,这下也反应过来了,道:“她,她的心眼可真多啊。” “呵。”不是一向如此吗?! 陈登看他脸色变了,这才大呼痛快! 华佗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道:“手递吾,给你看病!” “我好得很,没有复发。”陈登道。 华佗冷笑一声,拉住他一只手,硬抢了过来,一把脉,一只针就扎下去了。 疼的陈登脸色也青了。 他娘的,这老贼,是报复! 报复也没用!报复也得看紧了,别叫轻易出广陵城去! 华佗是真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眼底沉沉的看了一眼陈登,扎完针以后就收了东西回屋睡去了。 陈登是脸都绿了,他深深的以为,这华佗,怕是要与他杠上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真的轻易不要得罪医者,这句话是至理明言。 陈登也为他的轻率而付出了代价。 为啥呢?因为华佗气闷了,一气不顺,他就要折腾人。 恰恰不巧,这陈登生的是奇症,在史上他不到四十就死了,就是因为这个。 而这华佗坏心的就想恶心他呢。 第二天一早,他就把简易版的显微镜弄出来给显摆了。 陈登一开始真不知道这大玩意儿是显德镜的简易版。 他只是照旧吃饭必食鱼脍的吃饭习惯,开始用餐了。 华佗就幽幽的说了,道:“你都吃生的?!怪不得会得病啊。难怪女公子说吃生的人就是不卫生,不讲究,自己要找死。连她都不吃生的,必要熟食。水也要吃煮过的。就是这个缘故,你不知道吧?!可见你们这些所谓的士族,活的还不如我们这些医者和她清爽通透。” 陈登也是郁闷炸了,他只是照旧吃个鱼脍,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多的话,还拿吕娴来压他。 呵,他是服她的计谋,但若论家族底蕴和精贵精细程度,她那样的,以及吕布那样的暴发户哪及他?!食不厌细,脍不厌精的?! 见陈登不服,华佗脸上有一种诡异的兴奋,道:“你真是无知啊……” 陈登怒,道:“华老头,休以为她护着你,便能为所欲为!” “不信啊?!”华佗幽幽的,也是蔫着坏,笑道:“不信你来瞧瞧,给你瞧一个镜中世界的好东西,包管你看了,终生不忘!” 陈登不上当,华佗却是激他,道:“怎么?不敢?!” 陈登这才起了身,道:“倒要看看你这老头又打什么歪主意!” 呵! 华佗可高兴了,以至于把鱼脍的盘子放到显微镜下的时候有点兴奋的颤抖和哆嗦。 他调整好了倍数,便道:“元龙,来,可千万别避开眼睛不敢看呐!” 陈登一脸狐疑,虽知他绝对是不安好心,但是万万料不到他这个人,是这么恶趣味的。 他凑近一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绿了,一股恶心从胃里往上翻,然后直接吐了! 那个画面,冲击的他头晕脑胀,目光呆滞,面色惶恐。 那个,虫子蠕动的画面,陈登又再次吐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华佗笑的直不起腰来,道:“陈元龙,你平常吃的,你以为是鱼脍,其实都是这类虫子,懂不懂?!哈哈哈,你以为小老儿真有空消遣你?!上次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吃生食,非不听是吧?!哈哈哈,你上次吐的虫子,红虫子就是这玩意经过人体以后寄生长大的样子……厉害吧?!它会把你的内脏给蚕食掉,然后你就死,死了……” 就像徐州想要蚕食天下一样…… 陈登吐的胆汁都出来了,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尼玛的太恶心了! 他现在一看那生鱼片,整个人都退后了十几步,仿佛看见的不是吃食,而是虫子,成千上万的虫子! “说了是为你好吧!?”华佗得意的不得了,整到了他而兴奋的不成。 去你娘的为我好! 陈登整个人瑟瑟发抖,开始有心理阴影。 所谓杯弓蛇影,效应是明显的,他迅速的消瘦下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11章 岂以有知而笑人 不为别的。而是,哪怕他不吃生食了,但只要端起饭来,哪怕是熟食,他的脑中就自动回放这画面,立马食欲全无。 真的太变态了! 他甚至也有了点强迫症,喝水杯子要烫几遍才放心,然后,生食再不敢吃了。滚水要亲眼看过烧滚了以后才敢喝…… 后遗症,是叫陈登一想起今日之事,真的一辈子也忘不了这华佗王八蛋! 怪不得,她宁愿吃烤的乱七八糟的肉,哪怕难吃,却从来不吃生鱼片,哪怕知道什么士族的精细教养,她也不屑一顾。 陈登觉得自己大约以前是个傻叉。 他错了,真的错了…… 他不该瞧不上她的教养,他遭报应了。现在真是一看到生鱼片,一提到士族教养,这寄生虫的片段便自动在脑内循环,停也停不了。读书时是,睡觉时是……没一刻能喘息的时候。 真的是为伊消得人憔悴,整个人真的是暴瘦! 而华佗呢,消遣完了他,跟没事人似的,溜了! 陈登暗骂一声老王八蛋,蔫坏! 但看他在广陵内寻病人诊治教学生,也只能一肚子苦水往肚里咽了下去。 不然还能怎么办?! 这老东西,可是她的心中宝,当宝贝国宝似的供着呢。以至于这老家伙,越来越嚣张,越来越怪癖,看病完全看心情,骂人还不准人反驳。 后来,陈登是整个的开始疑神疑鬼,一面觉着自己肯定看了什么有违常理的东西,绝对不是真的,肯定是华佗弄了什么故意来吓他的,一面呢,又有点疑心是不是自己被吓到了,以至于见到这样的东西,便有点不敢相信,疑神疑鬼的,看着都可怜至极! 陈登自然脸色青青的来寻华佗,总比一个人杯弓蛇影的自己吓自己强,他得弄个明白! 华佗一看他脸色,就知道他的来意了,一面命弟子去煮药,一面道:“元龙不是自以为自己无所不知吗?!怎么想不通了?!” 陈登一哽,却是大大方方的道:“可否请教元化,那个,是何物?!” “这叫显微镜,”华佗一脸得意,一副示宝的拉了他过来,笑道:“世人皆以为美玉宝珠是宝贝,老朽却觉得这个,才是真宝贝,来看看这片药草的叶子……” 陈登迟疑了一下,又怕见到虫子,但还是壮着胆子过去再看。一时惊的心跳莫名,镜头之下,那药草的纹理,都纹丝可见…… 那种震涤心灵的感觉,仿佛像是窥见了天道。 陈登僵在那里,现在他没有疑问了,他相信那天看到的,确实是真的虫子! 也就是说,生鱼体内是寄生着虫子的。真正的看不见的虫子! 陈登坐到了一边,似乎在发愣,他只是在发傻,原来所谓的显微,是这个意思! 原来庄子所言都是真的。而这一切,都是凡人所不知的而已。 陈登现在是贤者时间,而且处于哲学的意识之中不能自拔。 “显微……”陈登喃喃自语着,心中震动。能弄出这个镜子的人,才是真正的圣人。她,未免也太逆天了吧。 华佗哪不知道他心中的震动?当初他更是如此呢。若非如此,他能这么老实的随她摆布?!不都是因为未知的诱惑吗?! 陈登看了他一眼,也明白了,这老头儿为何这么听她的话了。 华佗宝贝似的摸了一把他的宝贝,嘿嘿一笑,道:“这个原理,就是用镜片叠加放大,女公子说,这个只是简易版的,真正的高倍显微镜,现在是做不出来的……” “还有更高倍的?!”陈登愕然。 “当然有了,这个东西可是宝贝,不止是可以用来研究药草,还能用来找金矿,找各种矿产资源,用处可大了,那些发掘者只要采点矿区的土壤就能找出金矿来呢……”华佗喃喃着,又小心的用麻布将它的宝贝轻轻的擦拭了一遍。 “那以后……”等她成就真正的大业以后,是不是可以做出来呢?! 华佗道:“不知道啊,老朽年纪大了,要是能活到一百多岁,也许能见到那个时候的诞生……真要有这高倍的,也许我也看不到了,然而我这些弟子虽然天赋不是一这么多?!”陈登道。 “不知道……”华佗也愣了一下,挠挠头,哪晓得这个,反正他是对这些也不感兴趣,他只对医术有兴趣,因此听了,扔到一边,也不知真假,只是扔在一边不管不顾了。以为她是胡说的呢。但是,自从显微镜弄出来以后,他就有点信了,现在再说起来的时候,就有点相信。不像当初听了以为她是信口胡沁,胡说八道。 陈登突然有点明白为何她要找华佗说这些了。 是因为华佗这老头儿有点学术的气质,古怪脾气。另外呢,他听过了,也不会嘲讽她胡说八道。就算听了不信,也只是给只耳朵,自个儿钻研自己的医术…… 陈登自嘲的笑了一下,他深以为自己的无知而羞愧。他开始审视自己,再不敢以有知而称名天下,更不敢以无知而笑人矣! 事到如今,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可笑的人! 像个耳光似的,臊的脸疼。 世界之大,造物主之奇,岂是他这自视甚高的人所能知晓的?! 那么问题来了,她呢,是怎么求知的?! 陈登一向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早前便狐疑了,他知道她身上有秘密,当然这个秘密,在徐州高层心中并不是秘密,只是现在,陈登得到了更直观的事实和确信而已。 于是陈登问了一个终极问题,道:“你说,人死了,会带着记忆重生吗?!”这是想说,吕娴其实是带着一点记忆出生的了?! 华佗道:“这个问题,你问我没用。我又没死过又活过……” “……”陈登无语。算了,反正问了也不会有答案,更没有意义。反正都是事实了。真相是咋样,估计整个徐州也没人在意。 所有的英主都是是神秘的,也许在陈宫他们这些人眼中,女公子这点子神秘,还带了点神奇的色彩呢。 华佗这才告知他道:“你这病无法根治,以后要定期诊治,加吃药了。放心,有我在,你定能长命百岁,只是以后不要再加生鱼片了,会加重病情!” 一听到生鱼片,陈登的脸立即就绿了,打死他也不吃了好吗?! 但是一想到这病不能根除,而这病源就是寄生虫寄生在自己体内,陈登的脸就五颜六色的难看。 弟子们煎好了药来了,华佗道:“端个盆来!催吐!” 陈登头皮发炸,然后心一横,脸皮一抽,眼睛一闭,将碗一饮而尽,那药的滋味真特么的,跟屎一样难闻又难喝…… “呕!”陈登吐啊吐,自己却压根没敢睁开眼,他真的不想再看了,越看越会回忆,然后在脑子里不断的回放,以后他估计连水都喝不下去了! 见他吐尽了,华佗叫弟子们把盆端出去烧掉,也大方的没再恶心他。反而施了几针,帮他压了压反胃。 华佗笑道:“剩下的便是半年后再诊便可。” “真的治不好?!”陈登道。他真的不想以后总定时的催吐,吐出这么恶心的玩意来。 “顽症!”华佗道:“有些顽症虽然刁钻,但除了根就好了。然而有些顽症是会持续的间隔的复发的。你这个顽症,除不了根。根就是你,除根就是除死你了,懂吗?!” “所以,它会随我到死?!”陈登脸色绿着,道:“这些虫子在我的内脏六腑里?!除不了根,是吗?!” 因为它们扎下根了?! “换句话说,其实,你只是它们的寄生者,你虽是根,但根死了,新生的虫也未必死,”华佗道:“就如那鱼,同样只是它的寄生者,鱼死了,可是它们还活着,然后找到新的寄生者……” “别,别说了……”陈登又要吐了。 “也别太担心,只要定时清除,问题不算大,我会用药抑制它们繁殖的,”华佗道。 陈登都不用问,其实也知道自己的寿命肯定要比常人短。 这种东西只怕再抑制,也会损伤他的内脏,掏空他的身体。 只是有神医在,至少他能少受不少痛苦,对这一点,陈登还是心怀感激的。 正说着,外面弟子们进来道:“郝将军的车马送到了。” 也有兵士来报陈登,陈登便挣扎着起了身,与华佗二人一并出城来迎接郝萌。 华佗一见郝萌,心就是一沉。 兵士答道:“一路跋涉,郝将军昏昏沉沉的,一直在发热,进城之前就已经昏迷了。” 华佗面色严肃的时候,肯定是情况不乐观的时候,因此陈登也略有些紧张,他上前看了一眼郝萌的伤势,心也是一沉,这个伤,还能活得下来吗?! 华佗道:“在下邳城时如何?!” “一直是强撑着,用了神医的药,算是清醒的,可是,却并不乐观,伤口有臭味了……”兵士泣道。 这种情况,怕是神仙也难救了! 华佗忙吩咐弟子们将郝萌推进了城,收拾了一间干净的诊屋让郝萌住进去了。 “如何?!”陈登问华佗道:“能有救吗?!” “只要没死,只要没伤及内脏,我就不会让他死了,”华佗道:“贾诩可是说了,送他来,是为了养伤的。他若死,老朽一生名声往哪儿搁?!” 这是说能活了! 也是,这老头儿一向自负,能救肯定能救,若不能救,他可不会说这种大话! 华佗一向医人很猛,吩咐弟子们消毒,直接把郝萌发炎发臭长脓的伤口给挖了! 我的天,陈登愣是没敢再继续看下去。主要还是恶心。 而且心也提着,这个伤口可是在心肺附近,枉他也是真手艺好,那刀子快的稳的准的,手都不带抖的。事后药一灌,第二天郝萌就稳定了。 结果这老头儿,饭还是照吃,从来不会恶心似的! 学医的人,真是惹不起啊! 陈登真是怕了他! 反正郝萌醒了以后就在广陵养伤了。华佗呢,也就在广陵长住下来了。 陈登呢,则暗搓搓的盯着荆州和江东呢。 他写了封信与徐庶。 徐庶展开看了,对魏续道:“元龙信中言及,刘表与袁绍有盟,此将袁绍发兵距曹操,若是徐州响应曹操讨逆檄文,袁绍必盟刘表讨徐州之后,叫我仔细防守淮南!小心为上。” “主要防的,还是诸葛亮和刘备?”魏续道。 徐庶点首,道:“怕这二人另有打算。其实荆州若来袭淮南,也未必有多大的战力,蔡瑁与刘备早水火不容了。元龙所惧者,是怕刘备与诸葛亮会混水摸鱼,所图别处也……” “他们还能另有打算?!”魏续道:“莫非是借荆州之力,图淮南矣?!” “此次诸葛之计皆未成,女公子又已在回徐州的路上,他怎么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徐庶道:“刘备无土,必然借势。关羽与张飞之战力不可小觑。毕竟此次,主公与女公子只会图北,而不会将主攻精力放在此,这里,以防守为主!” 魏续心里也有点紧张。毕竟,只靠张辽一人,防守淮南一带,只怕顾了东头,顾不了西头,就怕那诸葛会有奇计啊。 人不够用啊,这是个大问题。 徐庶笑,其实陈登这信还有另一个意思。有时看信也一样,要看别人写了什么,更要看别人没写什么。这没写的,才是重点。 这信里的事,哪用得着他特意提醒,陈登想得到的,徐庶全想得到。可陈登还是巴巴的写了这封信来。 陈登其实缀言这么多,就是提醒他不要顾念旧情呢。旧情,与刘备的,与诸葛的……这才是陈登真正想说的。却没写在字里行间的真正的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12章 黄叶加身心自闲 文人说话,写信,其实就是这么委婉。这两人真没那么熟,有些话,真不能太直白了说!太直白,关系好,当然是交心置腹,关系一般,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要是敌对关系,以陈元龙的尖锐性格,有什么不敢说的?!他能往死里怼,往死里得罪。 没想到啊,陈元龙也有今天的样子,说真的,徐庶心里还挺高兴的。 看样子广陵是不用担心了。有他在,这广陵失不了,江东也能防得住! 他都能写信提醒徐庶了,所以他本人,自然更不会顾念什么旧情! 真有意思啊。 徐州的凝聚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存在,她的影响力无处不在,在人的心里,她身上真的有一种独特的领袖魅力。 现在的徐州足够有一争天下,问鼎大江大山的能力了吧?! 他放下信,笑道:“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 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快到徐州了。 虎威军的确是加速进军回徐的,延经一路,树上的叶子都黄了,夏天就这么悄然离去,秋天来临了。 行军在路上的吕娴再回来,过了将近一年。 这要在现代,一个飞机航班,一天就能来回的事儿,在这古代的时效性,就整整的耽误了近一年。 马超遗憾没来得及与高顺演练一场战争呢,因此路上颇为郁闷,大骂张绣老贼无中生事,若非如此,好歹他还有时间能与高顺来上一场。 吕娴便安抚他,待他到了徐州,子龙和宣高必也到了,有的是机会较量啊,单打独斗有子龙和宣高陪着尽兴,而若整体较量,也有虎威军作陪。 反正是千方百计的哄他去徐州。 马超早有去意,因此,半句也不提要回凉州的事。乐而忘忧,乐不思家。 行程很快,也就快到徐州了,因此越近,脚程反而慢了下来轻松行军,休息时路经一片白桦林,叶子黄了,吕布牵了赤兔下来溜达,吕娴与马超二人对视一眼,上前合力将他身前的白桦一蹬,那树叶便哗啦啦的飘落下来,散落在吕布身上,吕布与赤兔都吓了一跳,一回头看到这两个贼的很,一时吕布气的摘掉头上的树叶,追了过来,道:“休走,看布也叫你们两个小儿尝尝被淋一头树叶的滋味……” “我傻才会站原地叫爹摇树叶!”吕娴掉头就跑。 马超也回过神来,转身也跑,一面跑一面还笑,道:“吕娴,你不仗义,自己跑不管我是何意。我可不想被你爹打,我爹都没打过我呢!” 吕娴回头笑道:“你就该被你爹多捶打捶打,孟起啊,死道友,不死贫道,你就受苦了!” “……”马超气的磨着牙,论速度哪及得上小旋风吕娴,吕娴置身事外了,跑的没了影。 吕布抓不到吕娴,却抓到了马超,把他拎起后衣领往树叶堆里一扔,踢了落叶往他身上盖。马超气炸了,脸憋的通红,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天理?! 打又打不过吕布,跑都跑不过吕娴,那心里真是憋屈死了! 成堆的落叶带着泥土把他给埋了似的,他想挣扎起来,偏偏一爬起来,就被吕布得新摁倒在地,一时都放弃了抵抗,躺平了随他去吧。 关键是始作俑者,还在一边拍手叫好,还夸吕布呢,道:“干的漂亮!老爹!” 吕布一面大笑,一面指着吕娴道:“休跑,看为父抓到你,再算帐!” “老爹别说大话!”吕娴道:“论跑,你真跑不过我!” 马超气的吐出口中的落叶和泥土,大骂道:“吕娴,你不要脸!” 哈哈哈哈! 那笑声…… “……”司马懿全程只看着,露面无语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三个智障! 这三人真的颠覆的他心里对他们的所有认知了。吕布这人,不用说。马超这小子,嘴欠的要死,在别人面前一副老子是二世祖,你们是什么乌龟王八的横气,吕娴呢,更不用说,那在军中的威信不亚于吕布的。结果,这不就是三个低智的孩子嘛…… 吕布把马超埋了大半截,也心态平和下来了,便觑着在一边没敢靠近的吕娴。 吕娴开始哄他,道:“爹,你头上的黄叶……真像狮子王,又帅气又酷!” 吕布冷哂,道:“拍马屁也没用!你来,我也蹬一下树,叫黄叶把你淹没的感觉。” 老爹你那力气蹬一脚,不用埋我,光树上掉的就能把我埋了,好不好?! 吕娴打死也不去,道:“爹啊,我们赶紧回徐州去吧!” “休想跑!”吕布去拦她,也聪明的很,知道逮不住,就去堵路。眼疾手快的一飞腿上去,直中她身侧的那颗白桦树,那叶子纷纷下,直接把吕娴给盖住了似的,跟下雨一样,吕布这才哈哈大笑,畅快的笑了。 “老爹,你这报复心也太强了吧?!”吕娴要追他,吕布转身就跑。 “坑人必坑己,我儿坑爹的时候得想到事得循环到自个儿身上!”吕布毫不犹豫的大笑,哈哈大笑。 吕娴把头上的落叶给扫了,追着吕布跑起来,道:“等着,把我不把黄叶把爹给埋了!” 马超得意畅快,发出受虐般的奇迹般的笑声!那声音都笑岔气了。虎威军里众人也都发出释然而好意的笑来。 只有司马懿若有所思。不是他迷信,而是这言语之中,似乎有点意思。 黄叶淹没…… 为何后世的帝王会选择黄颜色为帝王专服吗,不止是因为亮眼,更有黄这个字眼,在古语之中,是一种象征。 黄帝,黄道吉日……都是一种隐形的象征,用的都是这个字眼。 也许这父女二人只是开玩笑,可是司马懿就想的多了,在他看来,这也许是一种预示,或是一种无意间的指引。 事实上,吕娴要是知道司马懿在想什么,一定会说一句想多了。 但人,都有一种心理上的暗示,为什么呢?!司马懿被吕娴不软不硬的警告加威慑过后,现在已经对她不得不多想,谨慎的人,样样都好,就是爱琢磨,一件小事,他都能琢磨出不一样的意味来。 就比如这件事吧,本身就是吕娴和马超淘气,折腾一下吕布而已,偏吕布虽是中年男子了,然而身上也依旧有少年气,那是不报复回来都不罢休,一时便打打闹闹不休。直到饭造好了,三人才牵了马回来吃饭。 马超是一身泥土,无形的将他身上那个傲气中和了一下,副将等人发现这马超还挺好笑的啊,所以,奇迹般的,让马超那股臭屁般的气质突然中和到可爱了。 竟然对他都有了丝包容。 见他郁闷,众副将也不烦他,竟然都围了上来搂住了他安慰他呢,道:“孟起啊,没事,被主公和女公子折腾,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二人,真的是一般人打不过也跑不过……” “孟起啊,不要生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练练就能跑得过了……” “哈哈哈……” …… 你们这些王八恙子,叫谁的字呢?!我马超与你们真这么熟?!这么自来熟的,老子是公卿之后,不是你们这些泥腿子高攀得起的,但是这些字眼在他心里过了一遍,却连说都说不出来了,因为他被这些人给搂的熊抱一般,都栽倒在人堆里爬不起来似的。 马超以前从不会如此,马腾军中之人,哪个不对他恭敬有加?! 可是今天他这挫样,本来是十分生气的,可是看他们这样,竟不以为意,反而让他心里微妙的好了一些,无形的拉近了距离感一般。 马超是来不及想这么多,就与他们吃完了饭,拉着一起去过身手了。 这个事情就是这么奇妙中发生了。像做梦一样! 吃饭完,加紧速度回徐州。 吕娴对马超道:“被拉下架子的感觉如何?!” 马超不语。以前他是万分不屑什么身先士卒,什么与士兵同甘共苦的东西的,他觉得这些都是上位者弄出来笼络人,骗人的手段。 而作为主将,要有作为主将的威严,以及拉开距离的威信感。 公侯之后,都是如马超这样想的。 可是这一切,在虎威军中被分裂了。 为什么?!因为这个像谜一样的父女,吕布看着自由洒脱,却有一股无形的缰绳,而虎威军看似无纪律,却又在听到军令以后,无论是行军还是作战,都能迅速整合成完整的阵形。散如风,聚如云。变化无穷。也没有完全消弥个性,这不正是谜吗?! “总端着架子,累不累?!”吕娴笑道:“等到了徐州,我介绍个谋士给你,你带他回西凉去。” 马超不屑道:“我才不要什么谋士。你还弄人盯着我,好意思?!” “盯着你真没必要,只是借你磨磨刀!”吕娴道。 马超气的不行,道:“我是磨刀石?!” 啥时开始,他连刀都算不上了?! “哼,也不怕我把你的刀给折了!”马超冷声道。 吕娴无语,知道他这人就这德性,嘴特别损,但未必真的那么绝! 所以也就听了笑,没吱声儿。 最多一日的功夫就到徐州府了,吕娴便笑道:“进了徐州,有事找仲达,我恐怕会忙起来,你若没事就去虎威军中玩。一应粮草诸务,寻他就好,总归来了徐州,不会委屈了你的马与骑兵。” 马超愣了一下,道:“怎么?怕我跟着你,妨碍了你的机密之事?!” 吕娴知道他这人说话就这德性,也不以为意,反而笑道:“跟着也可以,除非你能心服徐州府。” 若只是盟友的关系,还真不会什么都叫他知道。 马超显然怔了一下,不说话了。 吕娴知道他是聪明人,知道他这个人傲的很,要真臣服,还真难。 所以啊,她会带着臧霸,也不会带着马超在徐州到处转的。 一想到回了徐州要忙的一应诸事,只怕得连轴转呢。 得尽快都处理毕,然后整备粮草,随时出征应战了。 正说着,有斥侯奔马来禀,道:“徐州相与郭将军出城三十里迎接主公与女公子!” 吕布喜道:“公台亲自来了?!” “回主公,是,”斥侯道。 吕娴笑道:“难得公台亲自出城,他可是个大忙人!” 可不是大忙人吗?!作丞相,真不轻松,看着好像守在城中,其实也是脑子半刻不得歇,光庶务都一堆接着一堆的。若没有他,吕布与吕娴哪能这么轻松自在? 一应文书诸务只是交给了丞相府这个机构处理,这才自在而已。 马超疑惑道:“郭将军是谁?!” 吕娴道:“见到你就知道了!” 马超见到郭娘子的时候真的被她脸上的煞气吓了一大跳,大约是没想到,郭将军会是个女人,而且还是脸上有这么大一块缺陷的女人。 不是他瞧不起女人,而是万万没想到啊,像他这种性格和出身,还真的掩饰不住身上的优越感,以及一种居高临下的同情。所以他真的掩饰不住脸上的震惊还有同情以及诧异。 这本身就是一种失礼。马超后来觉得不妥,就扭开了脸。但好像更不妥了,便又讪讪的拱手见礼,但都很不自然。 郭娘子早习惯了,也不以为异! 比起马超,司马懿可老道的多,他从容不已,见到郭娘子也不以为异,对待她就像对待一个普通的将士的态度一样,从容自然而无半丝的不妥。 这老道的,叫马超一阵气闷。 这人吧,就怕对比,一对比,这底蕴就无所遁形了。 像他这种,与司马氏对比起来,是不是只能算三流人家?! 司马懿这种礼仪,无可挑剔,你要是看不习惯可以说虚伪,但这一种,又何尝不是一种大气! 本身对强者的同情,就是一种失礼本身。 吕娴早跟着吕布到陈宫身边去了,陈宫喜的见牙不见眼,道:“主公终于归矣,女公子安然无恙否?!” “极好,这一次虽远途去,却收获颇丰。回城再细说。”吕娴笑道:“先回城休整,父亲与我急着见妹妹呢,妹妹可好?!” 吕布也急道:“且速回城!” 一面回首对司马懿,道:“军师,虎威军且由军师安顿。” 司马懿道:“是。” 吕布便急吼吼的拉着陈宫与吕娴回城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13章 吕布诞女皆欣喜 剩下马超与司马懿面面相觑,郭娘子则拱了手,带着人回了城,默默的去防守城上。 马超无语死了,嘴角一抽,这个无情的吕娴,呵,一回家就把他转头忘干净了,留在这个狐狸面相的人身边。 “孟起,”司马懿道:“且押兵马随虎威军去扎营安顿。” 马超还能说什么呀,气闷道:“好。” 他看了看司马懿,想从这个人身上看出点表情或是人情味,或是情绪来,哪怕是破绽也行,可那真是难!这个人,一天到晚的脸色也不变,真无趣。 吕布拉着陈宫就兴奋的不停的问,道:“婴孩如何?可像吾?!” 陈宫便一一笑答了,知道他是久无新儿诞下,一时兴奋的了不得,也是人之常情。事实上,不光吕布高兴,徐州上下都很高兴。 不管男婴女婴,主公能多生下孩儿,总是好事。 因为吕氏一脉,真的太单薄了。 吕氏也不是什么大家族,此次宰官将吕氏的祖坟迁来了,连牌位也弄了一下,弄了个像祖庙一样的地方,像模像样的,然而却还是单薄的很,怎么说呢,别人的家族那里面都是名人,名臣,名将那类的牌位,可是吕氏没有,就只有这么稀落的几个人。 宰官是想破了脑袋也没办法粉饰出来,把莫须有的官位往吕氏祖上靠,连套上去也不成,因此,这祖陵和祖庙吧,特别的可怜。 不光人少,连迁来的族人都少,祖陵祖庙里有点分量的牌位那就更少了。 然而此次陈宫还是像模像样的对吕布道:“女公子回,主公回家宜先去祖庙祭拜告慰祖先,身为一方诸侯,当规以礼也,以后出征,归家,皆需告祖上,此谓之大礼也!” 这是要往大礼大节上靠了。想要做大,这是必须的。礼仪就是一种章程,尊卑,秩序。生死的秩序,上下的秩序。 “自当如此,古人言,守礼,必无咎也。”吕布道:“吾儿新归,宜先去拜祭祖先!” 陈宫喜道:“臣自当奉后。” 以后这就是成例了! 不管庙小不小,疆土大不大,这礼仪和秩序就得立起来。 吕布便先带着吕娴去府上了。祖庙其实就是一个灵位的院落,建在温侯府隔壁联着。这里,将会是成为最最严肃的地方。相当于一个现代的多功能厅那种形式,开会可以在那,吃饭也可以,庆祝可以,祭祀也可以,军礼也可以在此。 因此这里建的很庄严,院子很大,屋落也不算少。 虽然装饰很少,却透着肃穆。 “娴儿来……”吕布拉着吕娴进去了,脸上多了恭敬,道:“我吕氏虽然小姓,然而,终将以我父女二人,而成为大姓!” 陈宫听了欣慰不已。 吕娴道:“我与父亲一起努力便是!” 吕布大喜,在他心里,吕娴就是默认的,公认的继承人,因此与她一同跪拜,上香,告慰了先灵,以及路上诸事。 “这里建的不错,”吕娴道:“以后宣誓,发檄,都可在此!” 陈宫道:“女公子,这祖庙后面的院落是一个校场,可以跑马,很大,以后若要宣誓,这里就是天然的地方。” 比如宣誓讨贼,发檄文,在祖庙,天然的多了丝肃穆庄严。 因为这种地方就是不可亵渎的,人可以欺人,但人不能没有敬畏,绝不能欺鬼神。 在祖庙里发的誓是一定要去做的,要去实现的。 这就是另一种肃穆。 “开会在此处也极好。”吕娴道:“这里以后便当成临时大会之处,父亲或我来开会,都可以在此集合。” 陈宫笑应了。 那边严氏与貂蝉早在候着了,严氏手上抱着一个女婴呢,喜不自胜的。 三人一过来,吕布抢先一步上前,想抱,怕不知轻重,没敢上手,道:“孩子……” 女婴看到吕布,挣动了一下,啊了一声,声音中气十足的。 吕娴却伸出了手,道:“我来抱抱。” “啊!”女婴又看向吕娴,透着好奇,一双眼睛大大的。 严氏这一次没再哭哭啼啼,因为家中新人口的降生,反而将思念的相见化为欣喜,一时喜气洋洋,高兴极了。 “娘,她挺壮实啊。”吕娴笑着哄道。 女婴似乎想抓她的手,但因为太小还不太能自如控制手,因此没能成功,吕娴把手去握住她的手,逗她乐。 “是壮实,生下来有九斤六两呢。”严氏喜道:“可比娴儿生下时壮实多了。娴儿那时生下不过才六斤。” 吕布欣喜不已,咧开嘴笑,道:“生下这么重啊,貂蝉受苦了!” 貂蝉心中一暖,道:“有华佗医药调理,夫人照顾,一切顺理成章,并不受苦!” 吕娴将女婴递到吕布手里,道:“爹抱抱看!” “这,这……”吕布一个头两个大,汗都下来了,一时不知所措,抱着一个团子,活像僵住了似的,也不敢转动,也不敢用劲的,看的严氏,貂蝉和吕娴都笑了。 陈宫走过来接了过来,道:“主公,还是由吾来抱吧。” 吕布哭笑不得,陈宫接过去,吕布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道:“等大一些,再抱吧。” 他是真怕控制不好力道,伤了这婴儿,这婴儿软绵绵的,未免也太娇弱了。 “快满月了吧?”吕娴道。 严氏道:“过三天就满月,已准备满月宴。” 吕娴笑道:“还好赶上了,不然真得错过。” 严氏笑着点头,欣慰的看着吕娴道:“我儿如今更精神了些,只是瘦了不少。” 吕娴哭笑不得,大抵是亲娘,只要看到孩子就一定要说瘦了。事实上,她反而重了,因为肌肉多了的缘故。 吕娴抱了一下严氏,道:“娘,我想你了!” 一句话,直接把严氏给弄哭了。严氏抱着她,道:“你啊,孽障啊,一出门就如此之久,害我担了多少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吕娴道:“只恐呆不久就得出征。” 严氏怔了一下,看着她道:“吾儿就像风一样,当娘的,等着你回家便是了。” “娘。”吕娴抱着她,笑道:“没事,以后有妹妹代我孝敬你,陪着你,把我的份也给补上就完了,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严氏哭笑不得,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在这个小女婴身上,她找到了很多的泛滥的母爱。 一时高兴,便让父女二人先洗漱了,相聚着吃饭。 吕娴抱了孩子在怀里拍了拍,小女婴很快就睡着了。 一个小婴儿,还真的挺新奇,她将小女婴放到腿上,小女婴一呼一吸间,像个粉瓷娃娃。 吕娴前世是没有兄弟姐妹的,现在有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妹妹,有一种牵绊和微妙的感觉,说不出来的那种喜欢。 貂蝉笑道:“女公子为孩儿取个名字吧。” “取名不急,先取个小名吧,大名得取个霸气的。”吕娴笑道:“将来也会成为小吕布似的英雄,可不能随便取个女气的名给应付过去了了。” 说的严氏都笑瞪了她一眼,道:“娴字不好?!” “好,好的很,就是适得其反,看我这,哪里娴静了?!”吕娴道。 严氏与貂蝉笑的不成了,严氏笑道:“算是期盼不成吧。” “爹觉得取什么名好?!”吕娴道。 吕布道:“这……” 他看着女婴也犯了难,道:“貂蝉叫我儿取,我儿取便是,我也无主张。” “公台觉着呢,”吕娴道。 陈宫拱手笑道:“恕女公子见谅,臣自家的女儿取名也极随意,至今也无正经姓名,如何敢主张为小女公子取名?!这件事,只怕还得劳动女公子自己来……” “那多想想再说,”吕娴笑道。 古人对女儿确实是挺随意的,因为女儿嫁了人一般随夫姓,加个氏,一般是无名的,所以,哪怕再贵人家,有些人不受重视的,还真的不取名。 高顺女儿是这样,陈宫女儿也是这样。 稍微重视点的,及笄以后才会取个闺名,此前一般按排行来,陈二娘,高小娘这种。 吕布俨然是极高兴的,见爱妾生女无恙,吕娴又平安回来了,小女儿又很可爱,便与陈宫多饮了几杯,直到醉方休,这才随着严氏回屋歇了。 陈宫起身告辞,吕娴哪肯叫他这么醉回去的折腾,便叫管家收拾了外书房与陈宫歇了。 父亲已回,家中已有男主,留宿男客便无碍了。 吕娴便抱了小婴儿与貂蝉说话。 这么重生下来怕是受了一番苦,吕娴知道古人生子的艰难的,不知道有多少踏进鬼门关的。换句话说,古人生育率并不低,但活下来的都是剩下来的幸运的。死亡率高的可怕,只是没统计罢了。 吕娴道:“辛苦了。” 貂蝉心暖道:“不辛苦。有华佗照料,有夫人看顾,身体已是养好了。” “怕是心累吧?”吕娴道:“貂蝉心里很害怕?!” “怕,”貂蝉也不瞒她,红了眼睛道:“生之前,忧心忡忡,怕生下男婴。” “不管男女,都是吕氏后人,何必战战兢兢?!”吕娴道。 “孩儿生下,长成如何,只恐未必符合大人的教导与期待,”貂蝉道:“世俗如此,我便是约束,也怕将来,他不会被我所控,也不听我的,到时,如何是好?!况且越往上,人事越复杂,总有一些人会站到他身后,那时……” “貂蝉,你很坦诚,我很高兴,然而我也未必高兴。小心,战兢并非是教导子弟之道。”吕娴道:“风险并不会伴随男女而消失,或存在。为了规避风险,你为生的不是男婴而欣喜时,就已经是矫枉过正了。女婴不代表没有风险,而男婴也未必代表风险本身。” 貂蝉一怔,动了动唇,竟是她错了吗?! 她只是惶恐和害怕。 “你该信任父亲和我,”吕娴笑道:“父亲不是刘表那种人,而我也不是袁谭这种人。所以,以后若再受孕,无需如此战战兢兢。我和父亲,不管多少,都会正确的引导而养大吕氏后人的。秩序在此,礼义在上,孩子,就是苗苗,长成什么样,得看我们灌输什么样的水。但首先,你得自己先确认自己坦坦荡荡,而不是战战兢兢!如果自己忧心忡忡,便是只是生了女婴,也是教不好的!” 貂蝉悟了,道:“我明白了。貂蝉何其有幸,被夫君所喜,得夫人看重,又得女公子青眼和信赖。” “吕氏子弟,只分长幼,不分嫡庶。”吕娴笑道:“我都一视同仁。所以多多益善。” 她是真的期待,还要有更多的孩子降生的。 貂蝉点了点头,她是真的钦佩她身上的大气。 反倒是她自己,戚戚然。 吕娴将孩子放到一边的小榻上,道:“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貂蝉却觉得什么名都好,只要是她取的就行。 她一回来,她的心反而定下来了。 貂蝉心里其实是忐忑的,其实现在才发现自己是杞人忧天。她这样的人,若是能被任何一个吕氏男婴所取代,她就不是吕娴了。 这世间的吕娴,只有一个啊。 貂蝉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真以为随便拥护个姓吕的就能取代她的地位,是真的想多了。 因为吕娴的地位,不算是吕布给的,如今的她,早已经不再只是吕布的女儿了!她的威望足以匹敌吕布,与之并列为领袖。一呼百应。号令群臣。 想明白了这一点,貂蝉整个人都轻松了。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为以前的惶恐,也为刚刚怕见到吕布父女的心情。 难怪孔子所言女人与小人难养也,这小人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可不是小人之心是什么呢?! 小人不是现代用语的小人,而是,指的是地位低的人,比如妾,仆,奴等。 貂蝉的心情其实就是地位所带来的负面的东西,负面的未必是有害的,但它,不算是正面的。因为身份地位所限,眼界与入眼处,总是很低微。这是人性,也是天花板之一的局限,就算是现代社会也避免不了的忐忑。 吕娴抓住小女婴的手指,道:“小名叫什么?!” “一直二娘的叫着,未有正式的小名,”貂蝉道。 “就叫小布吧,”吕娴笑道:“这么壮实,可不就是小吕布?!” 貂蝉一怔,心一暖,没话说了,笑道:“这得将军点头方好,只恐有冒犯。” “无妨,老爹这人,才不是在乎这些的人。”吕娴笑道:“他要是这种拿着爹的权威当令箭的人,早就容不得我了!”况且马超可以被人称小吕布,还不如让自家的人担了这名声,还算是另一种期许。 说的也是!貂蝉一笑,一想吕娴的性格,真的就是敢拔老虎胡须的人。而吕布也不怒。顿时释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14章 日积月累之知智 吕娴与貂蝉聊了一会,见她并没有什么产后抑郁之类的心病这才放心,她最担心的其实是这个。 就是因为怕有担忧,怕这个怕那个的,吕娴是担心她胡思乱想的,反倒把精神给弄坏了。 还好貂蝉算是坚强的性格。吕娴给她的定位是职业女性,可不希望她出事,家里一摊子事全等着她呢,叫严氏管,她娘真管不了。况且还有暗影的事务,全是她的。见她平安无事,又无心理负担,这心里也就轻松了。 吕娴这才准备去休息,道:“生产之事,父亲与我都没陪在你身边,真是遗憾。” 本来是想赶回来的,谁知道出了这么多档子事。她也郁闷。 貂蝉失笑道:“何必为此事而歉意。女公子真是……”太暖了。像小太阳一样,想到了方方面面。 “就算你不介意,但我还是想说,我和父亲都是希望能陪在你身边生产的。”吕娴道。只是计划没能赶得上变化啊。 貂蝉眼眶真的红了,软声道:“我知道。” 吕娴这才去休息。 久不回家,回家能睡正常的屋的感觉,还真的挺舒服。 貂蝉却是把方方面面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生恐她住不舒服。怕扰到她休息,是约束的仆人连脚步声都放轻了。 温侯府,人虽少,然而,心是在一块的。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吕娴最重视的。 刘表与袁绍那的一堆烂事,在温侯府是不会出现的。真出了这种不肖子,或是不和谐的人,吕娴肯定得下狠手调整的。 所以才说拥有感恩之心的人,才是最值得相处与信重托付的人。 这样的家,散不掉,也乱不了! 她与吕布是真的没有半分后顾之忧,严氏与貂蝉相处融洽,外人再挑拨也难以拨得动的。这就是成果! 若是内外不分,不知死活,那家都不太平了,还肖想个什么的天下?! 吕娴一早刚醒,练了一会儿武,刚洗漱还没吃早饭呢,就听管家来报说马超来了。 吕娴真的特别的无言,头疼的很,只好叫管家请他进来。 她也不出去迎,就坐着吃早饭。并不见外。 马超来了,也是闲的慌,他这个性格在军营里哪呆得住,把骑兵一扎营,安排妥了,歇了一晚,一大早的就进城了,径奔来寻温侯府。 进来了,见她吃早饭,他也不觉得被怠慢,就坐她对面,抓了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道:“这吃食倒稀罕,没见过啊,再弄几盘子来……” 吕娴哭笑不得,道:“去吧。” 管家觑着她并没有生气,便忙去了。一时端了几盘子来,还有小米稀饭,咸菜啥的。 马超往嘴里直接倒。 吕娴看他胡吃海塞,道:“你这是老牛饮水不知味啊。” 马超知道她是笑自己呢,瞪她一眼,也不恼。 管家也不忐忑了,知道他必定是与吕娴熟的。他倒也不以为异,反正这徐州府,怪人是真的多的是,也不多这人一个! 侍女把女婴抱来了,吕娴顺手接过,就逗她,道:“姐姐抱抱,乖啊!” “这,你妹妹?!”马超顺手就将包子往她嘴里塞,被吕娴打落了,道:“这么小的孩子,你想噎死她?!” 马超便讪讪的,道:“我哪知道?!” 说罢还不罢手,想要接过去抱抱,吕娴道:“太小了,等大一些再抱吧。不是我嫌弃你,你自己的弟弟妹妹都没抱过吧?!这没经验没轻没重的,你以为这小婴儿如兵器一样随意可拿放呢?!” 马超郁闷放下了手,见她宝贝的不行,便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女儿呢。” 吕娴这年纪,若是一般女子,的确是新婚了的,这个时代大多如此。 吕娴也不搭理他,寻侍女抱来小被窝,把女婴放里面躺着,捉了她的小手,用指甲刀剪指甲,婴儿的指甲贼锋利,吕娴怕她把脸抓破了,待慢慢的剪完了,还用小锦袋把她的两只手给套住了,精细的真像个当妈的。 马超看着就觉得怪怪的,但也说不清哪里怪怪的。 小女婴也不爱哭,一双眼睛早能看清人了,看了一眼马超,就盯着他手上的剑发愣。 “跟个小子似的,看这性子也是不爱红妆爱武装啊,”吕娴笑道:“长大了又是一个女将军,不愧是吕布的女儿,吕小布,你说是不是啊?!” 女婴瞅着吕娴笑了。 “吕小布?!”马超嘴角一抽,道:“你可真敢叫这名字,还好意思说我不敬我爹,你心里就真的敬畏了?!” “敬爱是放在心里的,哪像你似的面上敬,心里没你爹呢,来了徐州,也不知道写封信回去,你就不怕你爹担心?!”吕娴反过来堵他。 马超噎的气不过,凶凶的道:“我是为了谁!” 小女婴竟也不怕他瞪眼,还与他比起瞪眼来呢。 吕娴一看就爱的不行了,道:“好宝宝,真可爱啊,长大了打他!” 正说着呢,吕布来了,他就是围观一下吕小布,还真不敢再抱起来,只傻笑。当然了,对取小名叫小布这个事,他也没什么意见。 围观了一会,也就被陈宫叫走了。二人出府去了。 马超见吕娴也不出门,便道:“你不是说你有很多事要处理吗?!我陪你去,大不了不旁听便是。” 吕娴道:“你这一说,好像我很防备你似的,多不光明。带着你守在外,弄的你又像侍卫,多无礼。” 马超道:“我不在意这个,你谈你的事,我跟着逛逛徐州城便是了。” “行吧。”吕娴叹了一声,道:“真盼望子龙和宣高早日回来啊。”也省得这小子天天缠着自己,等子龙回来,也就有的叫他撒手了。 与司马氏一道回,脚程自然慢上不少! 吕娴叫侍女把吕小布给抱回严氏那去了!虽是庶出,然而与嫡母一起长大,感情是不一样的。再者说,貂蝉虽身体恢复了,但事情也多,满月宴的事,她还得过目操劳呢。 吕娴回来要处理的事情是真多,但事情得一件件的办。 得,既回来了,便先去寻庞统,把他塞给马超,也相互有了熟悉和约束。 说罢便出府骑马去拜访司马徽了。 司马徽早料到她必来,一听她到了,便忙遣散了学生自行去学习,忙迎了出来,喜道:“女公子归矣,太好了,徽这正有一件要紧事,需要女公子来题字。还请万勿推辞,女公子,请进!” 吕娴笑道:“先生料着娴必来?!” “正是,徽此处,有女公子惦记之人,因此料着必来,今日不至,明日也必至,”司马徽笑着看了一眼马超,道:“孟起当真是一表人材!” 吕娴笑道:“这位是司马徽先生,字德操,德高望众之大贤,在徐州广开授业,孟起无事也多来沾沾书香之气!” 马超拱手道:“见过先生。” “这位是马腾之子马超,不用我介绍,先生也是知道的。”吕娴笑道。 “自然知晓!”司马徽笑道:“凤雏等来了火,正是火借风势,风助火威者是也!离巽相合,是大旺之象也!” “先生占的好卦象,愿一切皆如先生所料!”吕娴笑道,“孟起,且随我进去。” 马超听着他们打哑谜,心中也知道不好,怕是要被她给卖了,心中便是一沉,道:“你且进去,我在外逛逛便好。” 司马徽见他如此,还是一脸温和,笑道:“不宜操之过急,女公子且先随徽进,现有要事,需女公子来题办!” 吕娴这才随着司马徽进去了。 马超也不守着书院门,拐到旁边的巷子里去看集市。 这徐州与西凉真的不大一样。拥挤,哄嚷,吵闹,让他十分不习惯。偏偏庶民见了他也不避让,让马超深以为奇。 司马徽邀请着吕娴进了书院坐了,这才寻出长纸来,又让弟子呈上笔墨等,笑道:“还请女公子为新书院题字,取名!” 取名,又是取名?! 吕娴头疼,道:“先生文化造诣,只比吾更深,先生取便好!” “徐州之幼主不取,徽如何敢取,况此书院非徽之书院,绝不敢擅专。”司马徽笑道:“还请女公子勿推辞。” 这个书院算是今年刚初步建成的。算是给广大的学子一个学习的地方,主要是出些资料,辅导,教学之类的,刚成立的考院院等综合的一间书院,是公办的,隶属于徐州府衙门的一间书院,意义非同凡响,因为它是面向庶民与百姓的一间没有门槛的书院。是真的没有门槛,表示着只要有才,有志,想要学习,都可以进。徐州衙门欢迎一切愿意投身考试的人,无论是学手艺,或是专科考试…… 所以司马徽才说一定要她来题字。 吕娴虽然头疼,不过也明白,这个事还真的只能她来,真要去寻吕布,吕布估计能把司马徽给赶出大帐,他哪儿耐烦操心这个事儿! 这个事,吕娴确实得好好想一想,毕竟琐碎一应全都被徐州衙门和司马徽给办了,她只需要负责题字。还是得慎重一下方好。 她便低头寻思了一下,这才挥笔写就四个大字:知智书院。吕娴题。 字体挥斥方遒,一挥而就,心有豪气的人,哪怕是后来狂补练就的毛笔字,哪怕字迹的确不及多年练就的风骨,但自然有一种大气浑然。 司马徽怔了一下,细细体味了一下这四个字,笑道:“妙,妙,妙啊。女公子这书院名起的极好,此字挂上,定能激砺众人!” 知与智之间,多了一个日字,这个日字真的太传神了。知识是死的,可是智慧是活的。不要学死知识,而是要得到智慧,多传神的意味无穷?! 而日积月累,刻苦学习,也是另一种期许。 这知智书院二字,真的传神极了。 司马徽竟是一刻也等不得,忙寻来弟子,道:“速去叫匠人裱好挂上书院中亭!” 弟子进来忙亲奉着字走了。 吕娴哭笑不得,道:“先生何必急于这一时?!” “此字一出,徐州上下必议论纷纷,女公子定成为中心,相互激励,也利于不久后的出征。”司马徽笑道。 吕娴笑而不语,她与司马徽说话,很多话都不必剥开说,他全都懂。 司马徽笑道:“恭喜女公子图谋达成,可大展宏图也!” 吕娴笑道:“千里之行,始于珪步,这些又算什么,不过是第一步罢了。先生谬赞了。” 难得她如此的清醒而冷静,毫无矜傲之气。 司马徽笑着点了点头,道:“女公子可是为庞士元而来?!” 吕娴道:“是,也是为卧龙而来,惜未见其形影,已然飞走矣……” “诸葛只恐女公子一回,便走不掉了,因此急于离去,如今已在襄阳,在刘玄德身边。只恐势半成矣。”司马徽笑道,“卧龙怕见到女公子,会违背自己主张的一切,这才急于离去,而非惧女公子对他做什么?!” “所惧者,是内心的迟疑与天人交战,不料我吕娴有这般的魅力。”吕娴道:“可惜了,以后终究是大敌。蜀益之地,迟早落入他们主臣手中。” 司马徽点首,笑道:“不过凤雏已然候久矣。” 这个庞士元,他等的风与火都来了! 能不能抓住机会,经过淬洗而升华,就得看他自己。 吕娴笑道:“公台与文和写信告知过我,他的性情。他这个人,倒不必请他相见。晾一晾,反倒更好。” 司马徽也是此意,庞统这人,是真的禁不起抬举,他远不及卧龙沉稳。他若是飘了,狂了,反倒将自己逼入绝境。 “我有用他之心,其它的一切,皆看他自己的修炼,至少现在的他,还不够火候。”吕娴道。 司马徽笑道:“女公子能用,已是他的幸运,徽自提点一二,能不能拨醒,也是看他。” 吕娴点点头,道:“不瞒先生,吾来寻刘琦,他在书院否?!” “此时当在藏书楼编纂,”司马徽道:“不过稍候,他必至听书。女公子不妨稍候。” “好,我便先品品先生此处的茶汤,”吕娴笑了。 “女公子寻吾那弟子,可是为檄文而来!?”司马徽笑道:“我便知女公子必出妙招!” “咦?先生神机妙算矣,”吕娴笑道:“正是为此而来!” 叫刘琦写讨伐袁绍的檄文,这真是神来之笔!刘表可是与袁绍有盟好之名啊!她是敢想,也敢做! 真无耻啊。哈哈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15章 内起隐患吕娴断 刘表和袁绍都能气死。而且还是借袁尚之事为出师之名,同时又响应曹操,这可真是…… 司马徽也不是一开始就料到,而是她来不是为了庞士元,司马徽便明白,便是为讨伐袁绍的冀州一事了。 司马徽哈哈笑道:“女公子真是叫徽竟不知说甚才好,只恐刘琦文采不够,反不增色!” “我欲借他之名,既已有出师之名,若能得他盖名,文采倒是其次,他的态度才最重要,”吕娴笑道:“况且,既使写的不好,也可请先生稍加润色,师者为学生润色文章,实在是平常之事。” 司马徽目瞪口呆,一时抚须大笑,笑的脸色红润,他真的服气了吕娴,这是一个也不放过啊。 他拱了拱手,实在说不出什么赞赏的话了,只是叹服笑道:“女公子之手腕,出神入化,实在佩服。只是此事,须得刘琦同意方好。” “这是自然,此事,自有他自己衡量,他若答应更好,若不答应,我吕娴不至于憎恨而排挤他,”吕娴笑道:“我自有预备方案。” 一般干大事,没有方案b,方案c等等,以及应急的紧急预备措施,还能干什么大事?! 靠人临时应对,靠人急智啊?! 这样子,其实特别考验临时的转弯能力,而大多数是有惰性的,或者是有惯性的,哪怕临时应对再好,执行出了问题,就会全面崩盘。 而预案这种东西的存在,就是为了防备溃败,阻止溃散的趋势,能兜住底的策略。 这是一种能力,是经过无数的磨合,预演而得出来的。 说实话,古人作战,极具智慧,然而对方案这种东西,太依赖于个人,以至于虽神秘,虽造就了无数的传奇战役,然而在大事面前,太依赖单个人的方案,是不够太妥当的。 她是现代的兵,真正的军人,她太知道预演方案的重要性,以及推演预演和应对的策略战略的重要性,所以,她不是毫无准备。 而这些,需要无数的实地勘察,经验,用兵的布局等等所有信息的整合。 而檄文只是一个信号弹,但这个信号弹怎么打出名堂来,也是可以操作的。 若是操作的好,也有奇计的效果! 方案本身的确也有缺点,比如不够应急,再比如可能会提前泄漏出去等等。 然而,若是将方案兜底,再以军师主将的从容应急综合在一处,就能最大的调动整个作战的效率和机动性。 司马徽笑道:“女公子行事,向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啊。” 她一向如此,现在徐州上下都习惯了她延续下来的开会的策略,小到案子的审理,处事的方法,都会下意识的跟着她的路子走,都会写出几个预备的方案那种。 这就是影响力。 上有所效,下必甚焉。 “如今倒是略有些悠闲,十分难得。先生,”吕娴笑道:“难得见先生一面,更难得如此闲适,不如与先生对谈一局。不必分高下,倒是看看先生的棋路。” 司马徽哈哈大笑,知道她其实全都知道他在徐州的所为,然而,真正的感激,不是言谢,她并没这么做,她只是见到面就如老朋友相见一样,如此的从容而相处,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一切的一切,若只言谢,未免生份。 这样就如忘年交,司马徽也不必多说,便笑道:“来,也叫徽一观女公子的棋路。” 说罢摆上了棋盘。吕娴笑道:“先生也不要小气,可得上好茶来……” “这是自然,知道女公子好饮茶,因此也用了新法,茶收上来,皆炒制过,不必煮,热汤一滚,自有清香,”司马徽叫书童又去换茶来,笑道:“女公子尝尝这个,友人的茶园所送,徽亲自炒制而出。” “先生如闲逸,还会炒茶,所谓雅俗之道,皆在亲试之间。”吕娴笑着捧了茶,开始与他对局,也不在意胜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又说了今年徐州的收成,以及淮南的农业整合之事,后又想起来似的,司马徽问道:“女公子不请孟起进来稍坐?!” “无妨,他自有消遣之道。”吕娴笑道。 司马徽心中是真的感慨,真的万万没料到她出去一趟,能把马超给拐来,西凉之事,算是稳了一半了。唯一的变数只有韩遂。 但有马超在手,凉州之事,也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正说着,外面有亲兵来,道:“回禀女公子,马超与张虎将军打起来了!” 司马徽听了也哭笑不得,道:“张虎一向稳重,怎么会打起来?!出了何事?!” 吕娴也挺无语。 亲兵道:“马超在大街上差点踩了人,张虎将军便去阻拦,调解,谁知道就打起来了……” 吕娴无语至极,这马超也太能惹事了。简直了,真是惹事精。 “看来这剩下的棋局是下不成了,”吕娴苦笑道:“真是片刻也闲不得。” 司马徽起了身,笑道:“女公子是大忙人啊,还是去看一看吧,以免事情闹大,引人议论纷纷!” 吕娴起了身,拱手道:“先生,我告辞了!先生勿送。” 司马徽也拱手还礼,目送着她大踏步的出门走了,像风一样的没了影。 正所谓来如风雨,去似微尘,说的可不就是这样的人,光芒万丈,这种人格与性格,真的像光一样的存在。 吕娴一面出门一面问亲兵道:“在哪儿呢?没伤着人吧?!” 亲兵道:“没伤着人,只是马超态度不好,与路人吵起来了,差点动手,张虎将军领人来调解,一言不合,两人就动了手,现在围观之人都人山人海了!” 吕娴头疼,道:“去与许太守说一声,令衙役将人群疏散,以免发生踩踏事故。” 亲兵听命匆匆的去了。 吕娴带着其余亲兵往他们中间去找,果然几条巷子里都挤的是人,还有叫好声,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本来一声倒的都对马超的不懂规矩而讨伐骂声,但后来见他身手竟然与张虎能打个平手,不分胜负,众人都忘了这个事了,竟都看着热闹叫起好来。 这真是哪儿热闹就往哪儿凑。 吕娴特别无语,这两人就在街上拳来我往的,谁也不服谁的,眼珠子恨不得瞪的都比对方大! “马超,张虎!”吕娴喊了一声,道:“武将交手,何不进军营一较高下?!在人群之中也施展不开啊。” 二人听到她的声音,这才都停了手。 “女公子!”张虎先上前,站立到吕娴身侧去了,自动护卫。 人群见是吕娴来了,自动的让开了道,见真的是她,皆一拱手,笑道:“参见女公子!” “各位乡亲,人一多容易发生事故,各位何不退散一二,以免有隐患,倒是他们二人的过错矣,还请乡亲们不要再加重他们二人的过错了!”吕娴向左右拱手道。 这个事就不能往聚众斗殴上定性,若是一来就咄咄逼人,就不好收场了。 古人也是讲礼的,以礼开端,一般也都以礼结束! “女公子所言甚是!”为首一中年汉子出列,拱手笑道:“本是误会也,草民等闲人在路边议论英雄榜上英雄谁身手高低,不料这位小英雄并不肯服,定要较量一二,在座皆是草莽英雄,本也有几分脾气,一时冲撞上来,差点动了手,差点更误了秩序,影响百姓通行,倒是我们的罪过。若有错,皆有错也,女公子不必谴责这位小英雄!” 吕娴笑道:“原来如此,竟是误会。多谢各位包容孟起,他本是徐州客,只是年纪尚小,又出身将门,难免骄矜,若各位长者能多包容,他必更能长足进步,只是看在娴的薄面上,还请稍包容一二。” 吕娴算是把马超这小子的狂妄背在身上了,马超听了讪讪的,觉得自己无理的很,看她这么一弯腰替自己背了责,这种感觉有点刺眼。 马超还是不明白,为何身为将侯之后,还要向街上这些草民庶姓的弯腰行礼致歉?他心里不大得劲。 “既然是客,理当谦让一二,女公子不必如此,吾等岂可受得起?!” 众人皆笑道:“也是吾等咄咄逼人,对客无礼,在此也向小将军道歉,既是误会,便都散了吧!女公子随意……” “请随意!”吕娴笑着再次拱手。 路人皆还礼而渐渐疏散了。 许汜带着衙役匆匆赶到的时候,人群已经散了,许汜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个事要是没能及时处理,到时候内变是一项,外交事故又是一项,能头疼死。这就算是他的失职了,虽然真的不是他的锅。然而做一方之守就是这样的,飞来横锅,也得背啊。 “女公子!”许汜忙上前请礼。 “许先生,”吕娴还礼,笑道:“治下可好?!” 马超见吕娴也不骂自己,心中郁闷,却也讪讪的,厚着脸皮也跟到了吕娴身后。 张虎也没什么不好的表情,更没有意气用事的给他脸色看,只是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 马超更郁闷了,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更在意这件事似的,弄的他像特别小气一样。 只是这徐州的一切,都让他很陌生,很不安,很不自在。但也说不清为什么。 这在西凉,他要是骑着马进城,百姓早退让了,从来没有他避让百姓一说。而这徐州城,各有秩序,相互约束,不仅约束百姓守秩序,对城中的士族战将等都是有约束的,他是第一回见到说城内不许纵马的城池。 现在是军兵战乱时代,竟还有这样的奇葩规定,简直莫名其妙。 各地割据,以多土和多马,多城池而为雄,不都是现状吗?! 可是这里…… 他扫了一眼周围,见百姓们虽然对他们谈话很好奇,也频频往这里看,但基本都没有围上来的,也不妨碍他们自身在做自己的事情,也在小声的议论各样之事,而衙役习以为常,并不阻止。 如此妄议?! 马超左右瞪着眼,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也不大顺眼。 张虎是根本不理他。他也是将二代,父亲是张辽,所教养出来的儿子,人品武艺都是没得说的。在他看来,这马超,真的违背了真正的家教,有点太出格了。不是出格的讨人喜,而是讨人厌。 张虎与张辽一样,是正规正统的武将。是那种择主而侍的忠主之将。 而马腾虽也是将世家,因为他雄锯一方,难免也有自立之意,因此态度上就不一样。 这也算是屁股底下坐的位置,所占的地方决定的。 所以,哪怕出身类似,想要惺惺相惜,以马超这人的性格,也难…… “一切都好,只是近日出了件事情,此事可大可小,臣正想禀报女公子,此事之前,被臣压下去了,”许汜小声道:“还请女公子进衙门再议。此事唯女公子可断,旁人,皆难以断矣。” 吕娴知道许汜若说出大事了,就肯定是出大事了,便忙道:“请,还请进衙道个分明。” 许汜便忙请吕娴回衙门去了,马超与张虎跟上,两人虽然并行,却全程没有眼神交汇,以及语言交流。 反正说结怨也谈不上,但就是各自瞧不上吧。 文人相轻,这武将之间的毛病也多着呢! 况也都少年意气,但有时候他们之间也是很好解决的,便是真有矛盾,打一架,反而可能会各自释怀了。 此时吕娴可顾不上管他们,能给面子别再打起来就行。还能指着这两个好的跟亲兄弟一样啊?! 马超与自己的亲兄弟也不这样! 进了衙门坐下,许汜也不及客套与见礼,便忙禀退了众人,将帐册都搬出来了,然后将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了吕娴,娓娓道来,“这件事,还是得从陈珪治理徐州本土士族的事开始说起,自那件事后,徐州的纸厂,盐业,各作坊,还有农作物加工厂,羊毛小作坊等,基本都是他们接手,因他们人脉多,资源广,又有本钱,便接了过去,原本一开始是好事,创造不少税收和收入,只是,从今年开始,他们与农人的矛盾便增加了,死了一些人,再激化下去,恐会激起民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16章 调度资源而备战 吕娴道:“劳资矛盾?!” 这算是初级的劳资矛盾了。 许汜道:“此事耸人听闻,骇人眼球,农人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没有日未出就工作的,他们在女公子和主公不在期间,肆意压榨,增加工作时间,很多人都累倒了,这件事,臣也找他们谈过,然而他们却拒不承认,而当此之时,臣也不能把事给闹大,就怕被人寻到空子,从内而破,当时诸葛还在,臣是一直捂着,然后盼着女公子回来,徐州有今日,实在难得,万不可叫这些人给破坏了……” 吕娴有些愤怒,一一翻看资料,听着许汜继续说。 “可能是上次对他们太慈仁,以至于他们以为主公与女公子还是要依赖他们成就基业的,所以如此肆意,此事非雷霆手段不能免,只怕不得不见血了。”许汜道:“除了女公子能独断以外,其它人都不适合再管。陈珪不能,陈宫更不能。此事本应寻主公最宜,然而主公的性格,只恐未必能见到这其中的坏处与后果,倒被那些人给哄得过了!” 吕娴看完资料,真正的冷笑了一声,道:“一回来就得见血,这可真是见不得我们父女好啊。先生,你说我是不是太慈仁了,以至于让他们有这样的错觉,如此本末倒置,肆意妄为?!” 许汜见她冷静至极,并无暴怒,松了一口气,更为欣赏她遇事冷静,不失控的处理方式。 这件事是真的可大可小,一旦发酵出来,就会激起民变,将徐州今日之积累毁于一旦。 这种火苗的苗头,就得像她这样冷静及时的处理的人,不慌不忙的将火苗按熄才行。而不是慌乱之中,倒把火给拨的更大。 “此事,陈珪不宜再出手,他已经上次得罪够了人,我也该有些担当,不能什么事都叫他们去背锅去做,况且是如此大的事。”吕娴道:“既然敢犯到手上来,就别怪我了。谁伸了手,谁越了界,就都按律法严办。越快越好!此事,是刑案,并非兵事,不用可兵。治有文,武有兵,虽可相合,却不可越界,以免闹大。不然倒说我们父女二人只知用武,不知文治。先生,此事,事不宜迟,马上就召集所有衙役秘密集合,就在这里集合,今天晚上就动手。名单你可收集好了?!” 许汜见她果然果决,大喜道:“早在此,女公子请看,这都是有实证的罪状书!” 吕娴知道他办事可靠,便道:“好。今晚就抓,当庭就审,晚上就要各位都加班了。晚上关了城门,我会让郭娘子和张虎封闭城门,不叫人出入。这个事要快,天亮之前就审完,明日午时就斩刑,不可影响城内治安与秩序与明日的百姓生活,这事,是正常刑事,不可因噎废食,倒影响了正常的生活的。大战之前,将影响扩到最小,在人心里将公道种到最大!” 许汜伏地泣道:“是,臣定机密,万不会泄,今晚绝不会跑脱一个!” “先生此事办的极好,”吕娴道:“多谢先生为我父女所按下的经过,若不然,徐州内乱已出也。” 许汜感激极了,既是钦服,又是感动,最后化为激动,道:“此是臣份内事也!” “我与我爹有你们,各司其职,尽心尽责,徐州何愁不壮大。扑灭内火,是守家之业也。外面谋事是业,在内治安也是业。”吕娴道:“先生,受娴一拜吧,一切,全在不言中了。” 许汜慌的扶她起来,道:“如何敢受女公子的礼?!” 一时落下泪来,道:“既为家臣,便为吕氏忠人职守也,唯死,也不敢负。” 古时是家天下,一方诸侯也是家治。因为那时候大多数的官职都是世袭的,在科举没有出现的时候,都是如此。 所谓家臣,也就不是单指后世的家奴,而是治下的臣子之意。古今字义的差异与时代性就在于此。 包括公子的定义也是如此,在那个时代,能被称谓公子者,最起码也得是士大夫以上的人。其实在汉朝时,公子之称,已经下移了,在春秋之前,公子只能是诸侯之后才可称此。 吕娴道:“切不可泄,先生只一切如常便是。我只当来此为解决马超的乱子……” 许汜点首,二人如常。 许汜是真忙,也没顾得上招待吕娴,他知道轻重,他能把份内事管好,就是最重要的事了,因此便去忙了自己的。 吕娴坐在原地喝茶,倒是轻轻笑了一下,像哂笑,也像自嘲。 给了机会,为何非要撞到枪口上来呢!?这些人,在试探自己的底线啊。 吕娴是不愿意见血的,可是政治残酷就残酷在这里,有很多事并非一厢情愿,只能用见血来解决,这其中有被迫与无奈。 或许说被迫与无奈本身就有点白莲,然而,士族这个行事本身,就是在试探底线。 与士族之间的事务,哪怕是曹操也身缠其中,更何况是吕氏父女。就是在你退我让之中,取得平衡和利益的。 这一次,他们却是真的过了,让吕娴心里的愤怒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残忍。 幸亏许汜及理按下的好,若不然发酵出来,传出去又不知有多少黑话要黑他们父女。 她将茶喝完,便出了衙门,面上是看不出任何情绪的,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越到这个位置,有些情绪本身就已经是奢侈了。所以为什么上位者总是面无表情呢,不是真的没有情绪的机器,而是因为越是高位,越不能轻易的露出半丝不妥。 相对的拘束,也并不轻松。 马超见她也不提刚刚的事,自己也不好提的,因此悻悻的。 吕娴问张虎道:“我爹出城了吗?!” “并无,一早便进相府,至今未出,”张虎管城内事务,因此是知道吕布的行踪的。 原来是被陈宫抓了壮丁。也是,昨日陈宫亲迎,必是有事商议的,只是昨日要看生的妹妹,倒没顾得上,今天陈宫不把吕布抓手里把事都给签办了,都不可能放他出来。 事实上,吕布也确实是在被陈宫拖在相府出不来,有三件大事得问他啊。 战争推演,财政预算,今年的粮草丰收等等……马上就要出兵了,这些能不准备吗?!因此陈宫就拉着他不肯放他走,吕布却是一个头两个大,陈宫与他说这些的时候,他真的犯困。 然而,这些事不是说吕布因为不耐烦,就自己独专的,这个程序必须得走,哪怕吕布真犯困,这个流程也必须经过他。 所以,吕布哪怕几番三次的想要脱身,想把事务全推给陈宫和吕娴,甚至都说了,这些事,你们自己开会商议便是,陈宫也当没听到似的。 吕布哪怕再不乐意管事,只要他还是徐州之主,哪怕再不耐烦,他们也不能越过他,独专这么大的事的。虽然多数只是让吕布点个头就行,但是这个点个头的过程,绝对不能省! 因此陈宫笑道:“主公久不回,公务积累甚多,值此大战之前诸务更繁琐,宫自知这些庶务主公向来不耐烦,然而当此之时,还是请主公耐着性子,把这些一并批复了才好。各人都有忙,主公不若趁今日将这些全部处理了,也能稍解臣等之忧。如此也不耽误大事啊。” 吕布蔫蔫的,他觉得看这些,还不如回家陪小婴儿呢,便道:“这些,对娴儿来说,十分容易,娴儿决定便好……” 陈宫眯着眼睛道:“女公子刚回,只恐一路苦劳,主公也当心疼一二才是,女公子吃了此番苦,立下如此之功,怎么一回来还要再劳累的,这些事,主公批复了,自会给女公子过目。” 这话都说了,吕布还能说什么,再说全推给吕娴,弄的自己没良心一般。 吕布少不得耐着性子恨不得把眼睛给撑开去看。 陈宫笑道:“今年徐州境内有丰收,尤其是土豆玉米的产量,可以预算出来,都快收上来了,只是淮南新得,生产还未完全恢复,想必到明年才能真正的丰产,所以今年的战粮,只恐还需要再另外筹集些,光徐州的丰收,要支撑如此长途跋涉的战役,只恐难为……” “唔,”吕布道:“另买便是,税钱可够?!” “因有免税等务,因此农税等并不多,但是各厂办的税很高,目前还算可人,但战事一旦吃紧,只恐还要再另筹钱粮……”陈宫道:“主公,打仗打的是钱粮,此次要深入兖冀二州,若无早备,如何能拖如此之长?!所以此事,还是需要主公过目……” 吕布听的头都炸了,道:“待得之兖州与冀州,自有可补充之时。” 也就是说要抢粮了。 但你又不是强盗。即便是要抢,也不能吃相太难看啊。 “只恐新得兖州时,还需安抚百姓,抚城安民也费钱……”陈宫道。 吕布对这些是脑仁子疼,吱唔了一下道:“公台,既是如此,当如何筹钱粮方好?!” 终于点到正题了,陈宫就等着这个呢,因此他把写的厚厚的一撂预案搬了上来,笑道:“主公勿忧,宫与文和,以及汉瑜皆开过会,这些都是预案……” 吕布吃惊的看着陈宫,看样子,今天天黑之前,他是出不了相府了。 怪不得昨日他一回来陈宫就来接他,吕布也是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不是接他,而是,抓他处理这些…… 吕布真是头皮一阵发麻。看的陈宫暗暗好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吕布这人,是真不能对他放松,一放松,想要再把事处理了,那可到处找他吧,他一进军营,就基本是甩手掌柜。现在军中更有司马懿帮着处理事务,吕布就更是万事不管,一概不过问了。 陈宫是不强求他每样过问不可,但是你好歹是主公,样子还是要做出来的。 不然也太不像样了,还叫人非议。 这上下的秩序不能颠倒,哪怕就只是做个样子,也得做好看了! 陈宫一天就耗在吕布身上了,也是难为了他现在算是极有耐心。 司马懿呢,将军务处理好后,进城进了贾诩府上交了一应军中的条陈诸务。他还是要受贾诩监管的,因此,这些文书都是必不可少的流程,哪当战争当下不必交,战后也必须把这些全给补上。 贾诩没急着看,只是请司马懿坐了,道:“此次能成功迎回女公子,而没费兵卒之力,没将事态扩大,仲达功不可没!” 司马懿的性格是谨慎至极的,他也一向绝不会露出真心或别的。 然而,现在的他与史上也略有些区别。 大约是因为被吕娴戳破过,威慑过的缘故,他已心知隐藏无望,因此反倒略有些本真,道:“懿只是顺势利导,然,多不及女公子会看时势也,女公子真是神人,身在局中,却能脱困而出,此次便是无吾,女公子也能回徐,懿之力,并无多也。” 贾诩赞道:“虽是如此,然徐州上下皆谢你,主公也谢你。如今看仲达与主公相合,吾与公台也心甚喜。” “这一切,皆是主公看中,懿之荣幸也。”司马懿道。 贾诩便意会分明了,这匹狼被吕娴警告过了,现在乖的。以后能乖乖出力就成。 以他的心思缜密,不会有岔子的。 贾诩也不提吕娴,只笑道:“仲达以为,曹袁交战,胜负如何?!” 司马懿可不会轻易发表意见,只道:“胜负难料,只看,各自可有助力也。” “袁绍自势强盛,而曹操却坐阵许都,可利用和调度的资源也并不少。”贾诩笑道。 韩遂,徐州,等。只恐就这么几日,曹操的使者就得来了,这个时候,肯定是大力盟好的。 “两雄相争,我徐州所为,是如何在这周旋之中获得最大的利益,并且消耗敌人双方,”贾诩道:“这是徐州最大的机会和挑战,我知仲达也定会这般以为。仲达跟在主公身边,若尽全力,以仲达之能,定能扩徐州之威势,争得更多的利益与城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17章 磨刀计出激马超 司马懿自然谦虚,却并不否认,只道:“懿自当尽力,协助主公是也!” 这对话是试探,和交托之意。 贾诩现在看他,也算是放心了。 看来,女公子出手的效果很好,至少这司马懿没再说他无才无能的推让了。 肯担任担责尽心尽力就好。 贾诩请他坐了一会,司马懿便告辞。 贾诩便起身相送,道:“既已新归,可稍休整一二,想必在出征之前,司马一族也能进徐州安顿下来,仲达不久便能与族人团聚。” 司马懿点首,拱手道:“是,多谢大人。懿告退也。” 贾诩送他出门,司马懿这才上车离去了。 袁耀过来道:“许太守递了话来,必是今晚了。” 贾诩笑道:“女公子办事向来快。” 袁耀道:“这便是霹雳手段吧。”这就是天赋了。做大事的人,一定要快,不该迟疑的时候不能迟疑。 哪怕这些人真的闹大了事,也翻不了浪花,然而事闹大,难免伤筋动骨,而一个有魄力的人,就得在事将发未发之时,将一切坏影响减低到最好。 而刚刚好,恰好本身就极难。 如此控制局势,真的讲天赋的。 有很多一再迟疑,反而受制。 “今晚,也准备吧,”贾诩道:“主公被公台拖着,想必他们也来不及去扰乱主公思绪。” 袁耀轻笑,道:“陈相不理清了庶务,哪会放主公出相府?”这好不容易才逮到叫吕布坐稳了呢。 贾诩笑。 以免晚上有人乱中去寻吕布说这个事,吕布这个人,打仗是真的没得说,然而这种乱麻之事,他未必能理得清,他是辩也辩不清的,反而可能会被人绕进去给套路了。 他是徐州之主,万一真发了话,到时候,是听还是不听呢?! 听了,必不能快刀斩乱麻,后患无穷,不听呢,折了吕布的颜面,对吕布,对他们,都是一种损伤。 这个事,的确说大不大,但是不能让它无限的被放大。 等定了性,再回禀吕布便是。 本就是刑案,他与陈宫都不必出面的。 “去与汉瑜和温侯府皆送个信,晚上闭门,无论外面什么动静,无论何人敲门,皆不可开!”贾诩道。 袁耀点首,道:“为免有失,我自己跑一趟便是,倒有现成的借口。” 为吕布新生儿满月宴之事到处跑动,也不会引人疑心! 贾诩点首,道:“晚上,吾也要避一避了。” 这个事不在于他们能不能管,而在于身份的事。但凡女公子要管的事,他们全部都参与进去,不知道的,还阴谋的以为他们与她串通好的,要跟着造反的呢。 身份高了,有的时候,是真的需要避嫌。哪怕吕布再不在意,也不能越矩的。 有些事从一开始未开口子,便乱不了,便也没有给别人钻空子的机会。 现在全徐州上下,已经十分注重这个了。 这样子,才对主公与女公子的关系,不会有任何的破坏。 而这,就得他们自己先十分的注意言行才行。 父女之间的事别掺合,而他们就先得从自身做起,守好本份。 吕娴要办什么事,他们就马上跟进,这是一种大忌。 一切有条不紊,各司其职,相互配合,才是真正的大兴之道。 司马懿出了外事处,便要回府,路经一座二层楼,见略有些人拥挤,便问出了何事。 “并无出事,是女公子题了新书院的名,众学子在那议论……”车夫道:“题名为知智书院。” “知智书院?”司马懿也未下车,便让随从下车去看了看,随从过了一会才回来禀道:“里面热闹非凡,有一人舌辩众士,众士不满,正在与他辩论,听闻此人在徐州舌战群书生,群书生送了他一个舌王的称号……” 司马懿脸色古怪,道:“舌王?!” 确定不是污辱性的称号?! 舌灿莲号,巧舌妇人……基本上与这个字沾的多了,就容易变成这样子,好班弄是非,不服输的那一种…… 是什么人在徐州能这样横行?!偏偏还没人拿他有办法?! 司马懿本也不是个好舌辩的人,因此也没去看,只叫随从去打听,随从出门,回来后又道:“此人名叫庞统,他一向在徐州班弄是非,是个风云人物。可惜徐州上下也不待见他,他却自视甚高,自叹无识才之人……” 司马懿无语。 随从见他不多问了,便道:“今日还发生了另一件事,马超与张虎在街上打了一架,后来许太守把他们领回去了……” “哦?怎么处理后续的?”司马懿道。 “众百姓倒无怨,都只赞女公子仁人知礼。”随从道:“具体的,小的也并不知。” 司马懿道:“女公子在何处?主公今日在何处?!” “女公子进了衙门,现在应该出来了,主公今日一直在相府未出。”随从笑道:“温侯府新添女丁,二日后便是满月宴,最近,徐州上下皆喜气洋洋,是大喜事呢,百姓与有荣焉……” 司马懿总觉得嗅到了一点不对劲,便道:“徐州司狱如何?!” 随从倒是被问愣了,道:“这……小的并未听知有何要案!” 昨日只陈宫出城接吕布,一早就把吕布拖进相府没放出来。贾诩那个家伙,吕布与吕娴回来都不迎接一下…… 司马懿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是他对具体的政务也并不知晓,所以却不曾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 这个时候八风不动是最好不过的。 司马懿道:“速回府!” 他也不追问了,放下车帘子,紧接着便先回了府,司马懿嗅到了点不寻常,他是多精明的人啊?!当下也不迟疑,只以一路舟车劳顿为借口,把府上所有的门都给闭了,无论如何来了谁也不给见客。 一定有事,虽然司马懿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事,然而,这个事,确实是不太寻常。 想一想贾诩,想一想陈宫,想一想昨日回城的状况,确实不大对头…… 吕布与吕娴回城这个大事,竟然只有陈宫一个人来接,这本身就不太寻常。 况且,马超来徐州,陈宫也未表示要招待。 这是并不符合城主之礼的。 古人一向讲有客从远方来,必以礼相待,更何况马超又是吕娴的恩人,一路护送,同时出于同盟,以及连盟,示好的关系,无论如何,都会招待的。哪怕因为温侯府有喜,也不该懈怠。 而徐州什么事也没发生,这基本就是不寻常的。也就是说,把这些本该行的事,全部无恙般的靠后了,这本身,就表示着徐州肯定是有事要发生了。可能最陈宫等人期待已久的事,以至于把正常的礼等全部靠后…… 司马懿决定还是装病比较妥当。尤其是他对徐州还不太了解,看不太清的时候。病的合时宜,病的恰逢后退,就尤其的重要! 所以司马懿就闭门谢客的病了。 与他一样病了的,还有另一个人,徐州府副相陈珪也病了! 不管真病假病,反正是闭门不出,公事推后,私下拜访他也不见,反正陈登也不在徐州嘛,家中虽还有其它儿子,但都要侍疾,反正是无心见客了,因此也就闭了门。 徐州人也没当回事,因为陈珪年纪的确是很大了,须发皆白,这么大年纪的人,病了也的确是件很正常的事。 而这一切的看似寻常,实则不寻常,除了少数一些人看出来以外,其它人都一切如常。 吕娴出了府,便与张虎与马超在城中闲逛。 她出身在这里,徐州很多人都是认识她的,但并没有上来打扰的,多数则是立在街边,拱手示意。 吕娴皆点首示意,或是拱手还礼。 虽并无交流,然她应对,并无不妥。 这一路行,便到了知智书院,见里面高谈论阔,尤其是为首言压众士之人的狂妄言论,倒叫吕娴一乐。 张虎脸色也微变,微怒道:“这庞统曾在主公宴上自荐过,因主公与众人皆不曾理会他,他现在便开始危言耸听,败坏主公父女名誉,而引人交锋论辩了,如此之人,为了吸引人眼球,出言不逊,剑走偏锋,实不可用,幸而当初不曾封他做官。此等之人,如何能担当大任?!” 吕娴却听的有点兴味,道:“这个人,是真的很敢说!” 庞统虽然没有轻易指出他所言之人就是指吕布父女,然而,言行之中,谁听不出来?! 说的话是相当的难听,什么盗贼父女,引狼家奴,什么欺世盗名,甚至在书院之中击鼓大骂,与众士对舌而谈阔,但几乎没有一个人能辩得过他的,因此众愤难平,都站在另一边击鼓与他对骂,看样子都快要打起来了。 而庞统却哈哈大笑,只一人,而力挡群士,靠着狡辩,把他们骂的哑口无言,噎了半天,气的脸色极青。 吕娴颇有些兴味,道:“一人而挡百士,千士,此人之辩,的确无人能及!” 张虎面色古怪的道:“他一个舌王的称号。” 吕娴听了哭笑不得,道:“以骂人而闻名,的确有意思。” 张虎不忿道:“此人如此诋毁女公子,该当驱逐出徐州才是!叫他如此在此大谈论阔,不知之者,还以为是女公子怂了。” “徐州不驱逐任何人,哪怕是诋毁我之人,”吕娴笑道:“能挡得住他一人的嘴,还能拦得住天下人的嘴吗?!他便是不说,别人也会说,在徐州不能说,到别处去也得说,还不如在徐州骂,如此,倒也吸引得许多人来看热闹,这徐州才更热闹。” 张虎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真的服气了,道:“女公子之心胸,无人可及!” 马超也是面色古怪,道:“何故如此忍他?!” 若在凉州,这等人他得绑起来鞭打一顿,也不解气,得把他舌头割了才甘心。 “从大处看,孟起可知为何荆州吸引士人依附?”吕娴笑道:“是因为刘表有足够容纳士人的气度!他荆州名士如云,虽不知善用,然而,人才多如繁星,是事实。徐州该当如是,既便有不能用者,也不能因好恶而驱逐之。” “他若诋毁,多有信者。”马超拧眉,不太能理解。 “公道正在人心。他说的多,可是看众人信了吗?服了吗?!有争议,才有话题。”吕娴笑道:“从小处看,他发表如此危言耸听之言,无非是为了吸引眼球,这是自卖瓜之言。目的是为了让我主动去寻他争辩。” “剑走偏锋的另一种自荐之法?!”马超无语道。 吕娴笑着点了点头,道:“这个性格,若是不理会他,他会再寻来的。既知我已回徐州,也知在我父那讨不了好,他会主动再来寻我自荐,现在这番言论,可一听,倒不必动怒而当真。” 张虎是服吕娴的心胸,但是马超却用一种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吕娴,上上下下的把她打量了一通。 那个眼神,怎么说呢?! 用吕娴的话来形容,就是看到一个活的有圣母病的人,充满稀奇与无语的表情。 吕娴笑道:“孟起,打个赌如何?!” 马超升起一股警惕,道:“赌什么?!” “赌你的刀能忍,还是他的嘴能忍。”吕娴一指人群中心的庞统,眼睛却盯着马超,似笑非笑道:“孟起啊,大丈夫之心胸当肚里可撑船,头上能跑马,你若能忍此人而不杀,便算你赢。我将此人送去你身边为谋士三载如何?!借你的刀,帮我磨一磨此人的嘴。” 张虎吃了一惊,看了看庞统,再看看马超,一时退后了一步,忍俊不禁的捧腹在一侧忍笑。 马超的脸黑了,他动了动唇,下意识的就要拒绝。 吕娴却笑着激他道:“怎么?!不敢!?做不到?!哎,我还以为孟起必能成大事呢,不料连一个毒舌之人也忍不得……” 马超被她激的浑身过电一样,心中又不服,也有被套路的不甘,还有无敌的郁闷,她又在套路自己! 他心内疯狂的知道,可是看着吕娴的样子,他也有答应的不甘,也有不答应的不爽,以及认输的不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18章 并驾齐驱秩序明 “若想生活过得去,不若头上带点绿。”吕娴笑道:“孟起啊,你认怂了。不敢戴这绿?!” “有何不敢?!”马超被她一激,热血一升,整个人的脑子都不正常了,冷笑道:“我会怕他?!区区一个士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士人而已……” 他发出一声哧笑,然而脸还是黑了,心中有着被套路过后的不甘,道:“我若是赢了,有什么好处?!” 张虎已经转过身去了,肩膀抖动。哈?!这马超说不清是聪明还是蠢材。说他是蠢材中计,真算不上,因为这小子精着呢,可他还是被套路了,只是甘心被套路的。也就是说,这个小子的弱点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是年轻,经不得激。 女公子是对他的弱点一捏就清楚,看准了才下手了。就说呢,这么忙的时候,女公子还有心情来逛市集,原来目的在此! 果然下手就从来没有失过手啊。 这能不能激,以及激了有没有成果,也得看性格。这马超的性格一看就是个经不得激的,虽聪明,然而年轻气盛,很容易热血上头,就会不理智。 张虎是真服了吕娴,这把马超与庞统绑在一起,也亏她想得出来! 这么一想,这两个人都挺一言难尽的,这绑一起,真是妙不可言! 马超果然极不甘心被套路,因此便要讨要好处了! “你若是你忍他三载,我便答应你一件无伤大雅的事,”吕娴笑道:“我说到做到。” 马超眼珠一转,思索了一会,道:“好,说到做到,一言为定!” 吕娴伸出手,笑眯眯的道:“谁做不到就是小狗!我也不罚你别的,只罚你绕着大军绕三圈,大声说自己是小狗,这才行!” “噗!”张虎已经笑的弯了腰,再忍不住,捧腹抖肩。 马超瞪他背影一眼,道:“行。这庞统若是做不到呢?!你罚他什么?!” 吕娴道:“这就是我与他的事了。” “他肯答应你,甘心被你利用?”马超得意的道:“看他这骄矜的性格能答应才怪。” 这货,这是不答应不服输,答应了又不甘心,结果最后寄希望于庞统别答应了?!! 吕娴也是真服了他,便笑道:“放心!他会答应的。孟起啊,以后你们可一定要好好相处,可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拔刀杀人。杀士不祥。” 马超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忐忑,他眼珠滴溜溜的转着瞅了一眼书院内还在舌辩众士的庞统。心内寻思着在庞统答应之前把他宰了的可能性有多大,或是把舌头割了的可能性有多大?! 吕娴哪不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便扯着他道:“走了,在这多无聊,带你去喝酒。” 马超郁闷的跟着她走人。张虎跟在身后,笑的差点没能直起腰来! 走到一处巷子里的酒肆,张虎笑道:“这间不错,将士们得了空,便会三五人的聚在此喝酒,因沽酒不贵,吃食也多样,因此很得徐州的人的心。” “上二楼坐。”吕娴拖着马超就上去了。 马超被她拖到靠窗的席上盘腿坐了,吕娴便笑道:“来两壶酒!” 酒娘应了一声,亲自来捧了酒,又恭恭敬敬的退下二楼去了。 吕娴知道这酒肆是暗影的人开的,因此在这里也放心,果然见酒娘已经不让其它人上二楼了。 马超是没能看出来,只是闷闷的喝酒。 张虎此时看他倒是顺眼了不少,虽然这人实在是臭屁的不行,但看他在吕娴面前总吃亏,这心里对他的成见,也少了不少,还拉着他一道喝酒,又将烤土豆片和煮玉米递给他,道:“这是徐州新吃食,今年收成不错,此二物,目前只有徐州丰产,尝尝味儿。” 马超对这两样东西没什么兴趣,但还是拿起来尝了尝。大老爷们只对肉有兴趣,无论是什么蔬菜,在他眼里都跟草没什么区别。 吕娴尝了尝,便道:“有点瘦了些,怕是施肥水平还有待提高。不过能种成这样,算不错了。” 张虎笑道:“是,司农官们正在调整,想必明年收成更好些。今年徐州的产量都上来了,除了供应为种子,还有多半皆可上来食用。不过其它地方也买了不少去,明年,想必中原各地皆有种植。” 马超看了一眼张虎,道:“看不出来,你身为武将,也颇知农事。” 张虎知道这货说的话是讽刺他不务正业呢,便也不以为意,只道:“若不知五谷,如何能带得动兵?!兵对此可不会不知,马也不会不知草肥瘦。” 马超悻然不语,这两样吃起来也就那样,有什么值得讨论的?! 吕娴道:“我已知产量颇丰,明年淮南多种植,这一带便不会饿死人了。” “别处也买去了,”张虎道:“想必明年适宜种植之地,皆有此二物而产出,此是女公子之德,天下人必念之。” 吕娴却不以此为功,只道:“天下百姓若能不饿死人,就算极好的了。” “此二物产量大,必不会再饿死人,只要丰产,雨水丰沛,供应天下人生计足以,”张虎道。 “张虎,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岂不闻苛政猛于虎?!”吕娴道:“身穿绫罗者,不是养蚕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都是天下的常态。无论这二物多么丰产,百姓也未必都能吃得饱饭!” 二人明显的怔了一下,沉默了下来。 是的,天下人能否吃得饱饭,不全取决于物产的产量,因为战乱,因为乱世,因为巧取豪夺,既便产量再大,收重税,掠夺无穷的资源,只要上位者极为重欲,征取无数,百姓照样吃不饱饭,照样饿死…… 朱门之内,哪怕吃一点剩一点,再扔一堆,也没人觉得这不对。 因为这一直以来都是常态。 “女公子!”张虎明显的感觉到吕娴情绪低落了下来,便看着她。 吕娴笑道:“无事!” 她越是风清云淡,怕是越有事。 吕娴继续吃土豆片,笑道:“晚上我有事要做,张虎你带着孟起出城去军营住吧,或是回你家也行。只是晚上有人敲门,不可应!” 张虎心中一跳,抱拳道:“是!” 马超也并不是那种笨人,看了吕娴好几眼,却识趣的没有问。见过她极怒的样子,也见过她无数的表情,却唯独不曾见过她笑的这么淡的神色。 这一种表情,反而是令人心惊肉跳的。因为这充满了业务的充斥,而非带着真心的嬉笑怒骂,那般生动。 一时默然,喝完了酒,吃完了东西,天也渐渐黑尽了。 张虎带着马超回了张府,紧闭了府门。 马超也是识趣,既是城中内务,他就不好掺合了,因此倒也没闹腾。 天色黑尽,宋宪下令紧闭了城门,城墙上亮了火把。 而吕娴慢吞吞的到了衙门内,许汜已经在内候着。迎她进去,吕娴眼睛微亮,取了印鉴来一一签了羁押书,道:“速拿人!连夜审明定罪,明日既斩!” 许汜拱手道:“是!” 说罢取了羁押书,一一与排成队的衙役们交接过去了,道:“此是大事,也是我等衙门第一次办如此大案,切不可与司狱刑人丢脸,切不可叫女公子久等!拿此书去,先围,后抓,若要闹事者,可斩后奏!” 衙役们也是人数众多的,因为徐州人日益增多,所以衙门的事很多,衙役便越来越多,而衙役也分为两种,一种是调解员的形式,相当于现代的民警这种,一般都是管管交通以及集市上的吵闹打架斗殴的事,调解一下夫妻纠纷等诸事,有时候也会涉及到财产上的纷争等,一般很少涉及到刑案,而司狱则是由另一班专门的司狱衙役来专审专理的,这些人,多数是考上来的专门人才,破案等诸事,都有专门考试,也有多数是主要负责抓人等的有武力需求的,有些则是武试时从江湖上应急召来的,而有少部分则是从军中退下来的老兵,也在其中,所以这一拨人,集中起来有多少人,是很可观的,想要围几个府邸,抓些人,这个难度并不大! 因此领班上前道:“大人放心!必无失!绝不让司狱丢脸。” 如此要案都办砸了,何止是许汜与衙门丢脸啊,这只说明,以后这样的事情,他们担不起重责,那整个业务能力都得受到质疑,以后他们就得退居二线,管不了这些事了。这是致命的。业力以内的事,必须得办好了。绝不可有失的。 “速去!”许汜神情郑重,看着他们如流水般举着火把齐步去了。 衙门内只剩下少数人把门,许汜见吕娴面色无恙,稳稳的坐在那里,无半丝焦急的模样,心中都服气的不得了。 他其实都有点坐不住,生恐出点差错,若是出了乱子,只怕影响明日的城内安稳,所以这个大案,是真的可大可小。 许汜忙坐到了吕娴下首,拱手笑道:“女公子当真镇定也。汜远不及尔。” 吕娴笑道:“明正典刑,是司狱之职能。而天下礼乐崩坏,而司狱所行之事,正是导向正轨,此是正义之事,何必不镇定!” 许汜服气,道:“是。是汜紧张过头了。” 司狱之事在于震慑邪心,导向正义,既是正义之事,他又何需担心焦急。 因此便坐了下来。 几家很快被围了起来,然而还是有人趁乱中抓人的时候跑了出来,然后去敲陈宫府上的门,或是去敲陈珪府上的门。 陈宫根本没叫门人开门,陈珪更是如此,装病装的不亦乐乎。 他笑了一声,对左右幕宾道:“今晚有不少人不眠了。这位幼主行事速度,当真快也!” “快刀斩乱麻,才能导向正序。”幕宾笑道。 陈珪叹了一声,道:“当初我行事时,尚留一线,心慈手软的给与了机会。他们却不知这是缓兵之计。那个时候若是能顺坡下驴多好?!偏以为这是她示弱的表现,以至于行事至此啊,那吕氏小女真要出手,可不止是当初的局面了……” “大人当初已是尽力保留过了,是他们不珍惜,行事偏激至此,正好犯到禁上,也是咎由自取!吕娴看着行事随意,其实对于政体一事,极为在意,她绝不会容许乱了秩序之人,必是要用重典的。”幕宾道:“一切和风细雨不过是前尘,如今徐州局势已稳,便是见血立威震慑奸邪,也是时机也!” 不是当初吕娴心慈手软,而是那个时候的徐州根本不适合见太多的血,动乱人心。 现在不一样了,况且那些行事,的确犯到了吕娴的禁处上。她如何能不怒?! “他们都看错了吕娴,也看低了吕娴,这一位,当真是明主也,决断之时,丝毫不迟疑,并非什么心慈手软之人。”陈珪失笑了一下,听着外面跑动声,火把的动静,还有移动的抓漏网之鱼的衙役的跑动声骆驿不绝,今晚,整个徐州人都睡不着了吧?! 徐州的气氛真的太松快了,可是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的,越松驰越放松警惕。当初多好的机会啊,可是陈珪力求保住的那些人,还是以为吕氏父女好欺负,依赖着他们似的。 大错特错。 很多时候,吕娴给了机会,也有向各士族示好的机会。可是,根基一般的士族却自以为得了自负的信号。 他们错误的以为,他们一直都与吕娴是平等合作的关系,却完全不知道什么叫上下有序。这一次,他们会真正的知道,什么叫上下尊卑有序,法治严明。 而陈珪最佩服吕娴的地方在于,她太知道各司其职的重要性,既是司狱,便只让衙门出手,却不令军队出动。 这个吕娴清醒到极致了。 她在操作手法上,都为此事给定了性,并非暴乱,而是一般司狱办案,只恐便是今夜有许多人睡不着,明早起来见军队无恙,也会迅速的人心稳定。 军队若出动,这个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乱世一般治城以军法治城,而她却严格政令与军法分明,这是治天下之大道!以军法治城虽有效,然而终究上不了正道,大道。两套秩序,并驾齐驱,她所做的,他们都明白,是因为什么。 陈珪听着管家来报又有急促的拍门声,他充耳不闻,只淡淡的道:“都自求多福吧。机会早给过了,不会再有第二次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19章 律令威慑震奸邪 明明上次已经给过一次机会了。越级插手事务也是忌讳的事,包括下对上,以及上对下,都是失礼。他便是副相,也是不能随意插手许汜太守之职内的司狱之事的。 外面的漏网之鱼,几乎没有一个被放到别人门内的,因为没人知道这个事会有多大,牵连多广,所以都明哲保身的紧闭门,并不肯出。更别提管了。 所以很快的又被出来搜捕的衙役们全捉了回去! 衙门内灯火通明,人都被押了上来,被衙役们按在地上跪下了。 大半夜的,如同神出鬼没的,便是平日里再横的人,此时也都慌了神,别说骂了,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怂的连说话都是慌的。 因为吕娴这个阵仗,动静如此之大,绝不会善了。 便是上次,也是在大白天里动的,还有陈珪,至少还有情面可讲,可是这一次,不一样。 因为陈珪不在。 上首之人,是吕娴和许汜。 许汜这个人,算是寒士,他并非是天然同情士族之人,这个事,怕是不会有转寰了。 吕娴面色平静的很,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悲忿,只有淡然,道:“你们可认罪!?” “臣,臣等有何罪?!”底下跪了一排,有十一人,有老有少,皆是工厂管事之人。 许汜面有愤色,只是吕娴在,他便没急着发话。 吕娴沉默了一下,道:“我让司农官去种植玉米和土豆,是为了让百姓都能吃饱饭,产量上来,也不止是为了收税。我收留流民,也不是只为了把他们当成牛马一样去用,连吃饭喝水都得看人脸色,我务农,抚民,不是为了讨好士族,让士族把这一切,当成是名利场,任意收割利益和他们的生命……” 气氛很严肃,却平静,平静到预示着这件事本身,绝不会善了。 “吾父在外征战,要千里奔袭时,吾父与将士们一天睡不到一两个时辰,无论雨雪,无论严寒酷暑,将士们所受的苦,是你们想象不到的,而这一切,只是为了战争能赢,能让后方太平,而后方也必须太平。”吕娴道:“吕氏大军如此苦劳,所为者,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你们肆意压榨所留之流民,工厂和利益吗?!” “武者胜,则为大功,吾父带着将士们出生入死,所累积之功业,绝不是为了世家兴,而民者累苦,”吕娴道:“你们真的太过了,事实上,我都没想到,你们能这么狠,许大人若不言及此事,我都不知徐州境内竟出了这样的事,简直耸人听闻。我曾以为士族大家,好歹要点脸。原来是我错想了,这士族大家正因为不要脸,才能有如此积累家业。这话难免不公平,有些士族大家,好歹要脸,以礼义教导子弟,子弟也以此标准约束自己,这也算是正常,这才是真正能够传世的大族,也能够获得人敬重。可是我们,是我低估了你们的无耻,也高看了你们的才能……” 众人脸色难看,抬起头看着吕娴,一老者气的脸色胀红,道:“女公子说话太难听,若论不要脸,天下何人比得过吕氏父女的厚脸皮?!当真是极度无耻之行也。” “你们说的也是,天下人都在骂我们父女无耻,他们当然可以骂,你们却不能,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道理都不分明吗?!”吕娴道。 众人一滞,一时哑火。 老者道:“若非吕氏无耻,当初抢夺,我等士族何必让出土地,与之贱民?!而今也不必看吕氏脸色,以至于略讨回些,便受此屈辱!” “若要讨回,何不硬气的来寻我吕娴,何必拿百姓撒火,这不是讨回,是不要脸,是欺软怕硬。”吕娴淡淡的道:“你们恨我,恨我父亲,只冲着我们来便是,在他们身上搜刮真的太过了。” “当初让陈珪主理此事,就是想让彼此之间取得一个平衡,一个缓和,然后可以共谋发展,相互捆绑,依赖生存,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我给过你们机会了……”吕娴平静的道:“当初叫你们吐出土地庄园等,是我父女无耻不假,然而,我也有补过,所以把工厂之事,交由你们,也是给你们一个机会的意思,若是能好好经营,将来所能弥补的利益未必比不上那田地间取得的好处,可是,我没算到人心,如此的复杂,可以将私欲凌驾的如此的光明正大,是否以为,我吕氏父女少了你们,真的什么也办不成?!我是施与,而你们却以为,我是讨好?!” 吕娴自嘲的笑了一下,道:“不该把这样的重事,交由你们这些贪心的王八蛋啊,倒是我失职,而辜负了这些百姓了,是我的罪过!” 老者见她越说越过,一时骂着恨不得拆穿她的脸皮,道:“休说的如此无辜,吕氏小儿,汝不过是过河拆桥!当初是不可用重典,如今却早用不上吾等了,这才借此而行凶……” “过河拆桥,你们又在吕氏之事中,搭过什么河?!”吕娴叹了一声,道:“说到底,你们真是什么都不懂!眼睛里也只盯着眼皮子底下那点子利益,半点大义也不曾有,不过是蠹禄之虫,半点不错。” 众人脸色一变,看着吕娴的神情极度的复杂,连呼吸都重了。 吕娴知道与他们说这些也没用了,她所看到的,所在意的,他们却未必看重,事已犯下,只剩下结果! 吕娴道:“与你们说这些,你们也不懂。罢了。我只说一件吧,这件事若不从重处罚,如何明正典刑,为律法立威?你们真的犯了众怒,犯到底线上了。” “文治的根基就是明正典刑,就是维护律法的正义与威严,这一次,算是你们倒霉,但若说冤枉,你们还真不冤。”吕娴笑了一下,道:“你们十一人,我若不杀,吾父威慑不立,将来,如何政令下达而从?又如何号令群雄,举事起义?!又如何震慑城内奸邪?!” 那老者已是脸色白了,哆嗦了一下道:“你,我要杀我们?!用我们的血,为,为律法牺牲而祭?!刑,刑不上大夫!汉室自兴以来,从不曾如此过,吕娴,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不能……弃汉室之律而另立他法!” 吕娴笑了一下,拿汉律说事?! 汉律早名存实亡了。什么刑不上大夫,也早在战国时不存了。乱世之中,早已是另一套法则。 而吕娴只是轿之过正,导回正轨,她不是倒行逆施,而是,别置了一套律法,而律法存在,都是需要威严与正义的。 而他们非要犯上来,非要上祭台,为徐州律真正的扎下根基。 说这些大的事,他们真的未必懂。但是他们知道,他们是非死不可了。 “向来政军不分,而律法与私不明,此次,我却维护律法之令的威严。无意将此事态扩大,动摇人心。因此,你们安心,待审过后,该追究的追究,只追个人所犯之罪,但绝不会牵连家族,我吕娴行事,向来没那么变态,非要抄家灭族不可。”吕娴道。 “女,女公子!”中年男子向前膝行一步,他是听出来了,他们是不得不死,非死不可。他脸色白着,道:“女公子所言果真?!” “我向来说话算话。”吕娴道:“前提是,此事与你家人无干。” 中年男子哽咽了一下,道:“吾定叫家人配合,吾也会一一招供,但求,女公子勿食言,不要牵连家人……吾招,什么都招……” 他这一崩,其它人全都崩了,都膝行跪地告饶道:“向闻贤仁之人,就事论事,不累及父母妻儿,此事与他们并不相干,还求女公子给他们一条生路,以后,他们定约束自身,绝不敢再累累犯上!” 这像是撕开了一个口子,心理防线,已是全线崩溃了。 老者喃喃道:“休也,休也!汝等这些不济事之人,被一个小儿耍弄于掌心,羞矣,死矣!” 说罢老泪纵横,匍匐在地。 心理防线一崩溃,接下来的事就好审了。 吕娴没再参与,全权交与了许汜。许汜天没亮,就已经拿到了供词,并且让他们全部都画了押。累及罪状,足死也! 许汜手捧着此罪状一一给吕娴过目,吕娴打开看了,心里怪难受的,道:“许大人,内治之事不可懈怠啊,我们稍一放纵,这底下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 许汜道:“是臣失察,实非女公子之罪,还请女公子切莫难受。” 吕娴道:“此案以后,将案例抄印,各州县都刊发一份,以后有再犯者,依照此案。犯罪者死,其族人三代不得入仕!” 许汜怔了一下,这个罚,可算是真的重极了。 若是吕氏未得天下就算了,若是吕氏得了天下,这三代不得入仕的罚,相当于是黑名单一样的存在。这份威慑与诛邪之昭告,其威力何止亚于灭族抄家啊?! 这既没灭族抄家,也没有贬为奴仆,然而却只是简单一句不得入仕,真的是无异于一个响亮的耳光。 士家是什么,士家是脸面的存在。他们可以不去做官,如同司马懿无数次的回拒曹操的官职授与一样。然而直接上黑名单,这个性质就完完全全的变了。没有世家能丢得起这个脸,三代人啊,足以被主流世家排除在外了。 三代人,百年时间,还不足以被排挤出主流圈子,淡出士族吗?! “依女公子令!”许汜道。 这个时代,多数士人都是要脸的,一般这样犯案者也算少,但是兴盛之下,有这样的一个前例在此,以后办案,也有了依照,并且也极为威慑。 律法使纲纪严明,使人心不敢向奸邪,而以正义正身立事,整个的风气,都会变得不同。 整个气势都是肃清的。 吕娴签发了斩杀令,大大的红色毛笔字写就的杀字,如此的震慑! 天刚明,衙门前已经聚集了无数的人,总有许多人要看昨夜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还以为出现了哗变或是政变,不料来到衙门前,看到的却是长达数十页纸写就的贴上的罪状书。 学子们,士人们,江湖人士,百姓们都议论纷纷,义愤填膺起来。 马超也混在其中,上前看了一下罪状书,也是微微怔了一下。 原以为吕娴如此大动静,定引人不满,不料听到周围人所议论的,却是上面的庶民之事。 马超出身世家,在他的心里,朝廷为庶民而贬杀士族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有些不能理解。以他的眼界,目前也的确是理解不了。 “这几家真的太狠了,女公子当初虽罚没了他们的田地庄园,然而,却信任的将开办的大厂诸事都交与了他们,也是示好与补充之意,不料他们如此不知足,这么狠毒……”士子们议论纷纷,道:“衙门当初有明令,开办大厂者,不得挤压小厂的生存空间,有创业者,也不可兼并,而必须大小共存,方是兴旺之道,他们倒好,于外排挤小厂空间,在内又压榨如此之多,简直是黑了心肝,徐州招募流民,安抚发粮,给与田地种植,田不够分,多数人都进厂寻事做,他们却……” 都说不下去了。 他们是把流民不当人使,连牛马也不如啊。 本来十个人的事,交由三个人来做,根本做不完的情况之下,就压缩睡觉与休息的时间,并且给与的工钱也少到可怜,甚至开始逼迫他们签下卖身令,为奴,然后不付工钱。 流民不值钱,在这个时代,死者无数,流民们能活下来的,对钱不钱的根本不在意,他们只要有口饭吃,不必去外面挨饿,就愿意干,哪怕为奴也愿意,因此竟没有一个人向衙门告诉的…… 以至于他们越来越过份,一天睡不到一两个时辰,活不干完,不给水喝,没日没夜的干活,饭更是馊的,水的能照亮人脸…… 病死累死者,上达百余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20章 父女齐心抚民心 这件事,还是许汜的衙门中衙役发现的,这个时代办厂也只是小作坊式的,他们是无意中发现深夜里,这些地方还有灯火便疑了心,留心之下,便报给了许汜,许汜暗中一查,全明白了。他当时只是把事给压了下来,顾及太多,事情太大,一处理不好,容易激起哗变,所以,他不动声色。天知道他有多紧张,一面压下,一面搜集罪状,一直等到吕娴回来…… 此事,天未亮,已经在整个城内发酵出来了。 士人赞徐州府并未暗中按下此事,而是发了出来,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的表明,如此坦荡。此案弘扬的正是正义。 城内城外都在议论此事。 吕娴一早便领着衙役去看了各厂内的现状,并且去看望了这些工人的家属,这些人都被许汜安顿好了,可是吕娴看了还是很难受。 抚恤定好,这才回到了衙门里,便写了一份罪己之书,发告衙门前。 其言如下:吾吕氏父女虽有心庇天下庶民士人,不论贫寒出身,然,己力有限,竟被此等小人钻了空子,本意虽好,终究入歧途,此亦哀事也。感言个人之力有限,而仅凭个人心意,仅凭个人之心,终究力小不能及,然力小而不能尽众人之力察此隙,是娴之罪也。再好新政,也需人监察,深感己之无能,不能设立监察之制,此罪二也。娴对此哀也,甚觉无力。 政令施行更需人心,监察也非一衙之力可为。以后需向各方借力,希望治下,徐州之境,淮南之城土之人,戮力同心,以后争取再不发生此事。所谓义者,娴理解为庇天下贫寒人也,力大若不为此,何必生于天地之间?!望众人同心,同护徐州之民,同护境内之政,如此,方是长久之道!娴求才求能,与有志之士,平众生怨,平狱司刑,彰明律法,以正义立基,此娴之愿,亦是天下人之愿也…… …… 如是云云。 马超看完,看着周围人的态度,心中甚为感慨,吕娴,真的是个高手。 以俯就的姿态,不吝谦虚罪己之辞,不推卸责任,反而更引起人心疼共鸣,以及不迁怒。二是,迅速的定了此事的性质,并且,稳定了局势,不再扩大事态,将影响力推及甚远,却也并没有将此事的圈子再扩大下去。三则是,以示弱之态,而征得人心,让他们共同为建设徐州之力而努力。这种借力征服人心的方式,真的叫马超十分叹服。 天亮了,这件事,也就定了。没有引起动荡。 徐州境内平静,一切如常,人心也平稳。除了热闹到喧闹,议论纷纷以外,没有引起任何不满。 吕娴的罪己之书而叫徐州上下人心如一,更深一层。 更难得的是这份担当,这份对天下,对百姓的担当。 承担是需要魄力的,这份将天下万民肩在担上的担当与心胸,叫徐州上下皆服! 这份书后,接着便是陈宫,贾诩,陈珪等人的罪己之书也贴了过来,紧接着是许汜出衙门向周围百姓致歉,罪己不能及时理清肃清,以安人民! 众百姓皆服之,只呼唤许青天。 外面的动静,从天明开始就未曾歇过。 司马懿听了所有的事,倒是微微笑了一下。 这件事的真真假假,有什么要紧呢?!对他来说不重要,他只是觉得她一回来就来了这么一出,这收买人心,到这个地步,就算不是装的,是真心的,能到这个天赋上,也是一种出色的能力了。 难怪能与曹操比肩。 曹操在许都更需要用重典,一用重典,就被人诟病,因为用的太重了,动不动就灭族抄家的,十分不妥,难免也叫人怕,慌。 但是曹操没办法,他若不用重典,就压不住那边的局势。 这徐州却不同,因为这里人心归一,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不像许都的局势那么复杂,她不必用太重刑,只需要轻重适宜,便能达到完美的效果。 而司马懿佩服的是什么?!是她的这份果决,快速,以及迅速,这多快?!快到一夜之间已定局。而轻重又拿捏的刚刚好! 而又适宜的立即发了书,定了人心,稳了局势,没有再恶化下去,甚至导向了善处,与有利之处。轻重适宜,而没有引来半丝的诟病。 这份能力,如果是装的,那他只能说,她是雄才。如果不是装的,那么,司马懿就觉得她是有天赋。分寸感,刚刚好。不多不少。这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吕娴…… 司马懿笑了一下,司马氏一族被这样的一个人算计了,好像也并不冤! 以后这徐州刑律分明,各司其职了。她有了一个正确的导向,就是担当! 当主而不吝承担的时候,对各官各将也有一样的导向作用,所有人都会如此标准要求自己,就会尽最大的能力和心思,将这份承担肩在身上背着。 这就是领袖的引导作用。她引导着这件不算好的事完全向着一个好的方向。这份能力,不叫人讶异吗?! 人们对于敢担当,不推卸责任的人,都是有天生的好感的。 也就是说,以后会有无数的人心愿意追随于她身后。无论这些是隐形的还是公开的人心。 这是征服民心之道。 这份天赋,只恐吕布修炼十万年,也未必到达这个水准。吕布有这个女儿,有这个后人,真是捡来的便宜! 这天下,将来是谁的,都不好说了…… 因为徐州,因为吕娴太叫他惊讶了。 她不必专权,不必事事皆管,她所做的不过是一个引导,错了不要紧,错了再轿正过来,并且不吝于担责,这份魅力,这份开头,这份引导,就像一道光,以后,都有了例子,都有了先行者,先驱者,一切皆有了参照,这是正义,正义的光啊…… 这个女公子……了不得! 接近午时,快要问斩了。徐州之内的动静很大。 而吕娴此时慰问完劳工家人,整个人都是致郁的。 她见惯了生死,可是见到这种事,她的心里还是很难受。 也许有人会以为她是装的,可是,她从未如此。 她用着她的影响力改变着这个世道,然而终究是痛苦的,痛苦来自于自己的共情。这个时代,未必有人是能够理解她。 因为,他们都是往下俯视流民的姿态,她却并不是。她是自由平等的灵魂,她自以为是其中的一员。 马超去寻吕娴没能寻得着。 吕布昨晚与陈宫喝醉了,早上起来才知此事,便急急的来寻吕娴,在温侯府与衙门里都没寻得到,便出了城,到了东边的小山上,果然见到吕娴坐着在发呆呢。 此时正午,正是阳光最烈之时。 城内必已经开斩了。 吕布牵着赤兔,爬上了山坡,见吕娴躺歪在草上。 “娴儿……”吕布坐到了她身边,见她不答话,便道:“怪道昨日有点奇怪,今日见了此事,才知徐州府有这么大的事发生,此事,倒叫娴儿担虑了。你可是心里难受?!有什么不能与为父说的?!无论是伤心的,难过的,还是愤怒的,你我父女,无所不谈,不是吗?!” “爹,”吕娴没起身,道:“我开厂是为了税收,是为了安抚流民和百姓生计,同样的,也给了他们机会,去参与其中,也算是当初对他们失去田地的补偿,可是人为什么会如此的贪得无厌?!为什么会以为咱们好骗,而那些流民好欺呢?!爹,真的死了很多人,我去他们家里看了,心里特别难受……” 吕布也是不太懂的,可是不妨碍他懂吕娴的情绪低落,他拍她的背,道:“想做什么去做便是了,为父是你的后盾,该杀的杀,该宰的宰,有为父在,没人敢动娴儿。让娴儿伤心,也不可饶恕!” “我只是不明白,”吕娴道:“他们为了不让工人上厕所,就不给水喝。不给觉睡,不给饭吃饱。比马牛还不如。马病了还有医治,他们没有……人命在乱世,低贱如草芥,根本没有人拿人当人用。他们与各地商贾勾结,以更低的价格卖出去,并且隐瞒销量,为了避税,这是两头欺瞒,连最基本的人性都没有……” “我也不想杀人的,可是我现在发现,不能对他们太好,更不能展示软弱,一旦示弱,他们便以为可以任欺,可是,杀人,也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 吕娴说话都有点颠三倒四,语无伦次了,可见是心真的乱。 吕布倒是第一次见她这样,他知道他的女儿,其实心真的很软。便静静的听着。 “不仅与商贾勾结,还干涉刑狱,司法,用钱币买有罪,以为能左右衙门的刑罚判案,这人一学坏,是不是就是天生的会钻空子呢?!”吕娴道:“我本意是好的,希望各司其职,让徐州发展壮大,现在才发现,还是一厢情愿,很多人,未必肯上咱们父女这条船,便是上了船,也有搞破坏的,不止搞破坏,还要谋利益,谋了利益,坏了根基,还要骂咱们父女过河拆河不是人。” 吕娴都气笑了,道:“爹,我在他们面前得展现气度,可我就是不高兴,真的一点也不高兴。” “当然可以不高兴,”吕布道。 吕布哄她道:“以前娴儿倒哄为父不要在意天下人的骂名,现在怎么倒如此在意了?!” “不吃咱们的,骂我我也不痛不痒,可是得了咱们父女的庇护与好处的,再骂咱们,我就不高兴……”吕娴道。 “船大了,林子大了,便什么人都会有,”吕布道:“便是有虫蛀,一一捉了便是。何须为他们烦神,倒不值当了……此事,若还有不妥,再收拾便是,若是要动刀子清理,有为父在呢,不必忧心。想做什么,只管去做,别人说什么,不必入心!” 吕娴心中一暖。 革命友谊果然不是盖的。吕布与她之间的思维方式是完全隔着一个次元的,可并不妨碍他对她天生的疼爱,以及多番经历之中建立起来的信任,还有包容和理解。 哪怕吕布是个呆的,蠢的,不明是非的,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所做的,都是有成效的。哪怕吕布不理解她,却是真心疼她。 “爹,一起去安抚流民可好?!我怕其中还有岔子,要清理,一定要清理干净了,再理以章法严明。”吕娴道。 “好,为父陪你去。”吕布道。 “他们施以斩刑后,爹也去上个香,我们一道祭拜一下。”吕娴道。 吕布拧眉道:“罪人还需要咱们去祭拜,美的他们!” “不是祭死人,而是祭拜给活人看的。”吕娴道:“以示咱们父女不牵连家眷之意,安抚一下他们的家眷,以及徐州人心。算是表面文章。如此,他们无话可说,便是想怨恨咱们父女,也无情理,自然得不到人心支持,便再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来了……” “好吧。”吕布道:“他们世代出不了徐州府本地,又三代入不了仕,算是废了!” 三代过后,也不过是沦为普通富户,只怕连士族的边也摸不着了。 而现在这祭拜,无非是为了安抚人心的表面功夫罢了。这个吕布也懂,道:“也算咱们父女仁至义尽,他们若还有不满,就是狼心狗肺,既不占理又不占义,想闹事也闹不起来!” 吕娴笑了,心情略好了些,道:“爹通透也!” 吕布道:“各工厂诸事,是否还要改制一二?!” “嗯,作坊诸事虽小,然而,这算是一个教训,以后还是要改一改,以免再出现这样的事,出现一次是不察,再出现,就是咱们父女不会察理,被人蒙蔽了,这个事,还是得改一改的,尽量杜绝的。”吕娴道。 “人都贪得无厌,只要有利益,有人的地方,这样的事杜绝不了。”吕布道:“以后常查才是。” “所以律刑司狱就很重要了。”吕娴道。 吕布听了头疼,道:“怎么这些琐事比打仗还累人?!这个事,我算是明白了一点,重点不是在于杀人,而是在于怎么在杀人后安抚民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21章 吕布巡示内部务 吕娴笑道:“老爹现在算是得其精髓了。不错,文治之难,就在于此。其实与军法也差不多吧,只是军中不管多少都稍微比这些简单一些。毕竟军法严明,武将,又都没那么复杂。” 吕布道:“我儿制定的规律再好,也是需要人治的,所以需要双管齐下。” 难得见老爹说出了这句有见地的话,吕娴道:“不错,法治也是需要依赖人治的。教育,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要素,所以培养基层官员,十分重要。幸而这一方面,有司马徽在。若不然,把我们父女劈成几半,分成几个人用,也忙不过来。” “无需事事亲为,”吕布道:“不然又要官员们做什么呢?!好了,别愁,若做表率,为父一道去便是。这个布可比我儿更擅长。” 吕布摸摸她的头,道:“放心!为父保证一定能做到最好,不让你操心。你且回府去休息半天吧,剩下的事交给我。” 吕娴瘦了不少,昨夜又一夜未睡,吕布真的心疼了。 “也好。”吕娴是真累了,道:“爹啊,剩下的交给你了。为免失礼,老爹和公台一道随行最好。” 吕布让她放心,与她下了山坡,叫她上马,叫亲兵们把她护送回府去了。 吕布则去寻陈宫,先一道去慰问了流民的家眷,然后叫衙门准备好抚恤钱币,安排家属工作等等。 吕布与陈宫从巷子里出来的时候,流民们痛哭流涕跪了一地,吕布心中难免有点心酸,他也不是铁石心肠,看着这陋巷,看着这路都没有完整的路,看着这些草棚屋子,看着这些脏污之地,吕布背上也难免背上了一点点的责任感。 这些来投奔的流民们,真的半点怨尤也没有,因为在外面,真的就只能饿死,在这徐州至少还有工做,还有饭吃,还有希望,至少还有未来可期,可改变生活状态的希望。 所以吕布感慨的不得了,对陈宫道:“公台,布未曾为他们做过什么,这一次,死了许多人,还有这么多人病了,可是他们还是感激的跪地相迎,跪地相送,为何?!布第一次觉得,自己做的实在太少。对不住他们如此的重望。” 陈宫早知吕布是真正的有一颗真心。 他够真,他不觉得这只是一种表率,这只是一种暗示,这只是一种慰问和安排,是一种表演。他是真的身临其中,看到了,就难受了。 陈宫心里挺欣慰的,这对父女啊,有一颗最柔软的心。将来…… “主公所为,其实已经够多,只是以后稍提高监察之制就足以,”陈宫道:“天下人不为,而主公有所为,纵然有不足之处,也有不好,也有失败,然而,不能因为不足,而被谴责做的不好,至少,主公做了,而天下诸侯,又有几人真正做到这一点了呢?!” 吕布低着头,道:“布做的还不够好,是布德行不足,才致天下人不愿跟随而一并做此之事。” 陈宫真的服他,吕布比起以前,真的算是天差地别了,他现在的觉悟,被女公子影响甚大,他并不谴责自己没有亲历亲为去做这件事,而是自责是自己德行不够,以至不愿意让天下有才之大贤跟随,而辅佐他做这件事。 这个觉悟,陈宫真的有一种老怀大慰的感觉,道:“主公在前行的路上,就这足以。天下征战不休,各诸侯对流民早弃如弊履,皆视而不见,饿死于外者,不知其数,纵然有做这个事的人,多少都是为了战备人员的补充,而老弱妇孺幼儿皆被弃之荒野,而主公,皆不弃,而安顿,此,已是大功业,将来,必是彪炳千秋之功。主公做的已然极好。主公纵然有荒唐过往,然以后,定会有更多的豪杰愿意跟随主公,辅佐主公,天下仁人志士又哪会真的少有?!早晚会来更多。” 陈宫对吕布道:“文治需赖武功,武功一项,绝不可弃废,而赖主公之伟业,此,才是真正的奠基之大功业!” 吕布点了点头,觉得身上的担子莫名的重了很多,道:“此时,斩刑已经施行了吧?!” “是,午时已过,此时已捡了尸首装敛了,”陈宫道。 “走,去上柱香。”吕布道。 陈宫紧随其后,很多将士与文臣听闻吕布与陈宫要去祭拜,便也跟来了。 到了堂上,家人已是哭的畏畏缩缩,大约伤心虽是真伤心,然而更担心的,也是怕连累家人族人。 吕布上前上了柱香,这才道:“围住的衙役都撤了吧。布闻人伏罪而死,已是人死怨消,罪纵大,亦不可及父母妻儿,今,罪人已伏诛,怨恨亦消也。还请诸位以后勿骂其家眷亲属。” 围观百姓皆拱手道:“听温侯言,温侯仁慈。” 吕布亦拱手还礼,道:“他们纵有罪,然而当初厂初期建设也有功,布闻山有阴阳,物有两极,人有功过,不必相抵。如今所犯之罪已用命抵,而功,布也深感心谢,不仅布,徐州上下官员,上下百姓,皆感其功业,这十一家,当初所献之田野地,为厂所建设之功,皆不可废,还望诸位以后,勿再追究也,也勿议论也,让其家眷得之清静,而在徐州安然居住,不必受谴责,布替他们谢诸位矣!” 有许多老者,已是感动的落泪,伏首道:“温侯仁人也!吾等定从之!”从口服到心服,必经的一步是毫不质疑。 “多谢父老乡亲!”吕布一拜,这才上马告辞。 人心立即就稳了,不仅家属们松了口气,人员也撤了,百姓们也都感慨温侯父女二人仁慈堪为表率者也。 这个见血的不祥之事,仿佛一下子就被这一切给冲淡了,将影响降至最低。 徐州不仅没被受影响,反而赞誉更高! 司马懿到了午后,就见徐州只半日时间,已经全恢复了,一时也颇有感慨。 世人只知吕布骂名在外,如今,以及将来,这些都会被现在的赞誉所淹没。言论也是有覆盖性的。哪怕以前,以及现在,依然有三姓家奴,时时以旧事重提的黑历史,然而,司马懿可以预见,吕布其实不知不觉中积累的心之所向,已经很可人了。 真的没想到啊,那吕娴所影响的又何止是所有人呢,她隐隐之中改变的吕布,其实更大。 也许,并不是改变,而是引导,其实吕布这个人,心性本就不坏,以前没有约束,而现在的他,被引导出了更多的责任感,以及天生的对万事万物的怜悯,这本身就是一种可贵的精神。或者说,是稀有的品质。 吕布很真,这一点,勿庸置疑的吕布的本性。 只是司马懿好奇的是,吕娴的心中,又有几分的真,她对徐州一切所为,是在谋算的表演,还是,真正的忧心和自责呢?! 很奇怪的一点就在于,司马懿哪怕直觉她应该是真的,却也完全不敢相信她是真的。 她这个人,所作所为,也有谋算和冷血的一部分,敏锐的像个猎人,精准而出手狠辣。 哪怕出于的是真心,也有冷血而毫不迟疑的一部分。 光凭这一点,司马懿,也永远无法彻底相信她。 这件事透过背面,每个人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一面,有人感动吕布父女的仁慈,悲悯,豁达,仁义,以及责任。 也有人,看到的,是老谋深算,精准输出。 或许这本身,其实并不矛盾。 正想着,有门人来报,道:“温侯请军师去巡查工厂。” 司马懿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从善如流的出门上车,到了吕布身边去了。 “拜见主公,陈相。”司马懿是绝不会失礼的。 “军师速起,”吕布道。 陈宫也拱手还礼,笑道:“有仲达随行,定能看出更多不妥,若有能改善之处,定有不同见解,可供主公参考。” 吕布笑道:“当是如此,军师之才,布心服也。” 司马懿连道不敢,便跟着吕布先进了匠部的工厂,说是工厂,其实只能算是个作坊,或者说是一条巷子,只是不可随意进出罢了,巷子两边都是搭的屋子,背面砌墙阻隔视线,而巷子内的两边只是隔了帘子,半卷上去,这里人多,而且蛮乱的,里面正在劳作,所制之物,是箭弩,车马等物。算是半个兵工厂,在这里工作的人都是手艺过人的匠人,以及有点残疾的军士退下来的人。 这个厂是军队制下的,算是下属部门,而司马懿也是第一次进这个直辖的部门,还挺新奇。 倒不是奇迹于有这个地方,不管哪个军队,都有这样的部门和工匠制造处。 司马懿新奇的是,这里竟有些奇怪的东西。 比如土炮,比如连弩,马蹄铁,鞍,以及特制的帐篷等,甚至连水壶都有……只要是军中有的,这里都有,而且分了不同的组,生产不同的东西。 “其它民厂,所产生的税收,十有三皆进了此处。”陈宫道:“这厂不是盈利的地方,而是烧钱的地方。” 工头来了,道:“都在加班,为造更多的箭弩等,以供北上之用!唯恐不足以支应,因此,加了人手,一直在精制。” 吕布执了一支箭,看了看箭羽,道:“不错,的确很锐利。” 陈宫道:“这里很多东西,目前别地暂时仿不出来的,因此,徐州还有很多东西是领先的。” 司马懿去看机关和决窍,道:“这些,都是女公子所改良的?!” “是,”陈宫道:“看这把弓弩,不是整体打造,而是流水线所出,由各个复杂的零件组合而成,不用之时,全拆了,外人没有图纸是无法组装起来的。” 司马懿看匠人演示了一遍,倒是愕然了一回,道:“果然精巧至极。” “核心零件都由这里制成,有少数都由外面的小厂去制了,相府下属机构负责采买,如此,也能造进就业,同时,又能促进他们有所盈利,同样的,这匠部也不必安排太多的雍肿人手和机构,可以随时缩减开支,这又降低了风险,又提高了整个的核心创造力,”陈宫道:“外部的小厂是民间的,他们可以造锅,农具等售卖,也有生存空间,并不完全依赖匠部的零件生存。只是铁器,受衙门监管。” 司马懿点首,有点明白这个机制了。 “军费开支,是几成?!”吕布道。 “徐州上下所有开支,是税收的十之五,或十之六之多,”陈宫道,“包括器械,军费,粮草,以及后勤等,包括马匹等……” “也就是说,军支其实用了十之八到九,而只剩下一成,供应各衙门开支和薪俸,够官员等的各项开支吗?!”吕布昨日听陈宫说开支时,还没怎么上心,今天一听才真的上了心,一时拧眉。 陈宫摇首,道:“自然不够,很多官员都是自掏腰包的,甚至还有捐田产与衙门的。不仅官衙不够,包括军费很多,都是捐来之的,都记了下来,这也算是有功之人,以后是要赏一二民爵的,就算无民爵,也该有稍些优惠等策,比如免税,以及考试加分等项。这民爵与军爵不同,军爵是有实封的,民爵只是有荣誉,军爵更能荫及子孙,给与提拔,免试等资格,而民爵,可酌情给与加分时考核等,因而,算是一种恩惠,但这个,也有限制,不会大概率的普及,不然,考试之制就受此所限,终会变成捐钱就可上的尴尬境地,因此是有限制的,这个度,会把握好分寸。” 司马懿道:“税收依旧紧张,还要靠这些,勉强支用?!” 陈宫点首,道:“新得寿春,民田废驰,最差也要到明年,才会看到新税收上来一二,而官员开支,却不得不应,因而都很紧张,幸而各城池衙门等都有粮仓,府库等钱币,也算勉强够支用。” 徐州内务原来如此艰难! 司马懿道:“公台所为,功不可没!” 吕布听了,点了点头,默记在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22章 垄断纸业税收源 “今年新出粮种,售出了不少钱粮,恐只今年一次,”陈宫笑着对吕布道:“徐州新出之土豆,玉米,今年丰收,很多都上了市,很多外地来的商贾,或是假商贾皆来买,很多百姓倒因此卖出不少去,新得不少粮米,因此,百姓皆略有富足,家有余粮。” 司马懿诧异了一回,原以为如此珍稀之物,应该敝帚自珍,不料徐州竟不排除售卖之事,反倒大大方方的真的售出了。 如此开明,开放,倒叫司马懿高看不已。 见吕布不解,陈宫道:“民间都是开放的,若是官府禁止,反失民心,也又禁不住,既是如此,何必去禁止?!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既叫百姓受利,又得了民心,又叫诸地皆感怀徐州仁德。因此这些粮种售出甚至是官府替民间定的价。因为此物稀罕,各地皆有来求者,官府令百姓售卖虽可,然而不可收钱,而是用其它粮来换,一百斤粮换取一斤土豆或玉米的粮种。因此百姓赚取上一些,家有余粮,官府缺粮,也用了钱币去收这类粮,反倒叫官府的粮米更丰禀了一些,不过此买卖也只今年一次,到明年各地丰产,此二物便不稀罕了,将来,都是普通百姓饱腹之物。” “原来如此,”吕布笑道:“此事倒是利好之事。” 司马懿笑道:“想必曹操买去不少,包括荆州,江东之地,皆买去不少。” 陈宫笑道:“商贾善作价,既是百斤换一斤买去种子,焉能不赚回本?因此,他们卖去许都或是江东,不卖上高价,都不可能。此二物,在徐州算是稀疏平常,在别处,却是天价。被商贾炒上了天去。听闻连草原都买去不少,可惜那里,未必适宜此二物生长,并且丰产。” 吕布笑道:“竟还有此事,今年孟德在此物上颇费不少钱粮,如此紧张之时,还要分出心力去弄此物,是真累。” 陈宫笑道:“是矣。不过徐州不比许都,许都士族多少,徐州本土土著又有几名?!不过是凤毛麟角之数,曹操便是缺粮,怕也是并不缺钱。” 盗墓挖坟来的不是钱?杀人抄家灭族弄来的不是钱?! 赏赐下去的武器宝珠等物,不是钱?!没钱哪能收买人心?! 便是军队抢掠,他也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 战争也并不只是烧钱,其实也赚钱,到处抢掠劫来的,都是钱。 唯一缺的是粮,是真心的。 古代粮产量本就低,虽人口少,然而,田地都荒芜废驰,再加上,农作物稀少,只那么几种,以至于粮产不丰。哪怕是盛世之时都缺粮,更何况是乱世了。 因此不光曹操缺粮,刘备也缺,他还要养兵,又无土之人,因此只能设法去变无为有了,怎么变无为有,其实也是不要脸才能做到! 而种地所产生之税生上来,都得先有土,有了土还得种,抚民设衙门等,都是需要前期巨大的投入的,然后假以少则数月,多则几年,才能有粮上来,很多人是办不到的,因此都缺粮。 便是眼下徐州,其实也缺粮,不仅缺,还缺马,缺船…… 也幸是相府左右支绌,才能勉强运转整个徐州的根基。 既便如此,税收的很多投入,都是投入到了军费中去了。 徐州刚恢复生产生活,其实要得到更多的税收,尤其是农税,还是需要时间的。 所以陈宫真的到处买粮,筹粮,才能够用。 “既是农税不丰,想必仲达好奇徐州是怎么运转起来的吧?!”陈宫笑道:“还请随宫来,去看看别的厂。” 司马懿从善如流,跟在吕布身后,去看别的厂。 多数是当初交给各士族管理的的厂子,先是进了一个豆腐作坊,里面主要是产些豆腐,豆干等物的地方,别小看这个作坊,收益极丰。 豆腐市场上售卖,虽不贵,胜在量大,百姓皆吃得起,因此销量大,豆干一则供应市场,二则供应军需,甚至还有包装好,售给商贾行路的,甚至还卖到了青州一带,草原一带的。所以这小作坊虽然环境不咋的,可是,这帐上的钱进出,极大。税收很多来自于此。再加上这小作坊在各城都弄了作坊,因此产生了很多的下级单位,这一年的收益就极为可观了。 而徐州第二个税收来源,便是纸厂,纸厂与印刷厂都在一处,设在城外,旁边有水流。因为此处机要,因此是有军队把守的,进出更为严密严格。 厂内搭设的其实一点也不高级,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屋子,甚至十分简陋,可是内里所为之事,却一点也不简陋。 司马懿看了一下生产出来的纸,薄如蝉翼,遇墨不浸,也不晕染,真的是好纸中的好纸。 “纸有几个等级,仲达手上这一叠是最高等级的,一般由商贾供应各大士族大家所用,当然价格也是最高,徐州商贾为了能在徐州拿到这些货,与衙门关系也不差,各地的粮草等好物,都会带回来,甚至为了能拿到纸,哪怕是亏本将收来的粮作价卖与衙门,也是肯的,这叫垄断,目前这种纸,在别处也仿不出来。”陈宫道:“别处也有仿纸,然而,他们的技术,目前连徐州纸厂最低等级的纸也不如,因此,他们不仅价钱上不去,甚至因为造不出更好的,又有徐州纸珠玉在前,他们的价钱便卖不上去,很多想要仿造的也经营不下去,皆破产了。目前这纸厂,还能垄断十年左右,至少可以十年……” 吕布道:“别处需求高吗?!” 陈宫笑道:“我看过纸厂的奏报税宜,甚至最赚钱的恰恰不是这一级纸。” 吕布吃了一惊,道:“这么高的价格还不赚钱?!” 陈宫道:“这次等的纸虽然价低,然而量大,需求大,因此这次等的纸,反而盈利最多,因为销量很大。” 吕布听陈宫解释了一番,道:“商贾之事真复杂啊。” “女公子说,这一级纸还要提价,并且产量要往低里造,创造饥饿营销,这样盈利就会上来……”陈宫道又复杂解释了一番。 吕布听的无语,提价,销量降低,反而赚的更多,这……有什么天理?! 就是炒作呗,炒价上去呗。 司马懿倒是似笑非笑,这女公子,真是连这些都精髓的不得了,真是这心也不知道是咋长的。 “那次等纸,以及最低等级的纸呢……”司马懿看了看其它撂的纸,有些粗糙,而且泛黄,也有点厚厚的,但是写起来也是不透的,可是绝没有滑滑的感觉,甚至连手感也没有。 “这些纸就要创造需求,”陈宫道:“普及教育,遍及寒士平民,取消门阀门第,科举,以及书院,考试之制等,就是创造需求!” 吕布听的似懂非懂。 司马懿却是似笑非笑,就是一网打尽,什么钱都想赚呗。 说起来,也是做了善事,什么为了天下着想,其实就是为了卖纸,卖书,征得土地,战争本身,抚民于田地,其实也是为了收税。 家天下,在她手上,倒是创造了另一个层次似的。 司马懿想一想也是哭笑不得。 吕布道:“是为了卖更多的纸和书,所以,才普及教育,多开书院的意思?!” 陈宫点首。 “可是这纸厂,早晚要被人所攻破,会有别的纸厂啊,”吕布不解道:“不准别人开?!” “哪有这般的事,与粮种一样,任开便是,只要向衙门交涉,交足税,不犯法,就是好事。”陈宫道。 “唔。”吕布听了若有所思。 司马懿似笑非笑的,在那已经笑的不成了。 他发现陈宫这人也挺有意思。 “这印刷厂的技术也是垄断的?!”司马懿道。 “是,这是活体印刷,目前只有徐州有,想必也能保持十年以上的垄断吧。”陈宫对司马懿道:“不然以一小小的徐州,又总是免农税,若无钱粮来源,又怎么支撑得起这么庞大的军费开支,以及内治文治的建设,甚至安抚如此多的流民等诸事呢?!这税收从今年开始,最大的来处,便是这纸厂和印刷厂……” “这书卖的好吗?!”吕布道。 “好,怎么不好?!教育一普及,书院一多开,学子多来,考试科目又多,不知道有多少买书去抄写,去读的,甚至还有商贾买了去外地的。都是盈利。”陈宫道:“正是因为供不应求,所以那些世家才会乱来,多加班,又不给与工人加工钱,才会出这么大的乱子,现在整治好,以后就正规多了……” “原来如此。”吕布道:“那些人,的确不是东西。”怕是知道这纸厂与印刷厂是个大钱篓子,所以是生了贪心,胡作非为了。 司马懿笑道:“难怪徐州士子在此处极为自由。”舍不得驱走一个呢,便是天天有骂吕布父女的,也不赶走。 这些人,都是买书人,便是买了书回去抄写的,也得买纸不是?! 只要在徐州生活,都得花钱,花钱就有了消费,有了消费,就会产生利润,商家有利润会交税,这钱,就源源不断的活起来了…… 所以,哪怕徐州弄这个基业,是真的极为艰难,这陈宫也硬是把它们给运转起来了。 这陈宫与许汜是真人才! 以前倒没看出来这陈宫除了打仗有急智,是个好手以外,原来在财政运作上,也有高招。深藏不露啊。也是个钱篓子…… 司马懿深以为,这纸厂与印刷厂其实还没有发挥更大的价值,它更大的价值在于商贾的运作,与贩卖到各地所产生的附加的更多的利益输送。 将来,这里所产生的利润会更多。 怪不得徐州用了重兵把守。便是有重兵把守,这些世家之人,还是乱来,弄了这么大的事来,可见这些徐州士族的土著,真的眼皮子浅。 这纸厂与印刷厂,必须得规范起来。 看了一会儿,又问了问工人的工作时间等,这才出来。 陈宫道:“徐州第三处来源便是贩盐,只是盐厂不在此,徐州近海,因此多是海盐,因为许都中原之处有矿盐,因此徐州之盐,多贩往草原一带售卖,带回来羊毛,牛马,羊等物,以及钱粮等,这盐业,算是税收来源之一,虽量不丰,却胜在稳定……” 古代盐,矿铁,农业是根本,这个原因就在于此处,就是因为稳。一旦这个不稳了,差不多世道也乱了! 司马懿道:“徐州建业不久,而在短短不到两年内,积累至此,创基至此,公台与众人皆功不可没!” “徐州根基浅薄,然而,胜有数人巧手,积累至此,如今仲达加入,将来的徐州会更辉煌。”陈宫道:“仲达陪着主公在外吃风受苦,而宫等人所为,不过是守护后方,所仰仗之基业,还是要依赖前线,若论功,将来仲达所担之责,所累之功,远胜在宫之上!” 司马懿道:“公台谦虚了,若论此番筑基所为,懿所为,如何能与公台相比,在前线,也多为仰赖主公之勇而已,远不及公台,从无到有,从有到高之功也!” 这两人商业互吹起来,还无比的认真。 至于两人心里怎么想就不好说了。 只是吕布却信以为真,笑道:“吾有公台,又有仲达,前后皆有大功也!” 陈宫与司马懿一笑,道:“主公所言极是!” 两人互视一眼,露出老狐狸般的看不出深意的笑。 然后又去看了农田,以及城外的民居,皆是新建,人群聚集地也越来越多,村落很多,路也修了不少条,当然不如现代用什么石头去修,都是土路,还有田梗小路,四通八达,都是各村自己修的,种的地也层次分明。 然后又去看了养猪厂,以及山上散落的苜蓿带,荒野上种植的草,和割下来要售出的供给马吃的草,以及豆渣饼等最下级的加工作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23章 天生与盖世力气 司马懿发现,徐州所积累的技术型人才,已到各行各业,都各有专长,各有施展。 这陈宫将内外诸务,皆治的井井有条,若所有城镇皆按此行事,这徐州与淮南治下,再假以时日,又该是何等的壮阔。 再说人才,以前只说荆襄人才多如繁星,因为民风开放,官员通达,商贾巨多,因而人才济济,皆往之去讲学,听学,做生意,谋前程,而如今,这徐州城,才是一个真正大的黑洞,吸引了多少人前来。 甚至商贾弄了商会,学子聚集于书院,专注于读书学习与考试,而江湖豪杰,便是不肯入仕者也愿意来此观游天下名士。 这一切,让人耳目一新,十分新奇。 而创造出这一切,或者说聚集起这一切的人,只是一个女子。 若无所吞山河的胸魄襟怀,又如何能做得到。 以小见大,概如此也! 司马懿听着陈宫与吕布在说北上的装备,粮草的准备,以及军中的开支,粮草的输送,以及军医的准备,药材与医者的培养等诸务,吕布就算听的有点不太懂,却也算是认真,并不嫌烦。倒是意外…… 是谁改变了谁呢,也许都有吧。 相互改变,人与城,城与人之间的,也有人与人之间的。 而她,将这一切引导进良性的循环。 何其了得。 经过城郭时,陈宫遥首一指,笑道:“此一地带皆筹建为外城,只是眼下,怕是无钱无人可以建成,因此一直搁置,只等以后再建。而这一带,有山有水,十分丰美,司马氏族人甚多,拟居此处,可否?!” 吕布一看便兴味笑道:“哦?!布观此皆有散落民居,却空置着,原来是为仲达家人所准备?!” “是,主公与仲达去一观,若何?!”陈宫笑道:“此处,皆是匠部所建,简陋了些,屋却结实,只恐远不及司马氏祖地所居府邸,然而徐州也算齐鲁余地,人杰地灵,只愿仲达与司马氏长老等都满意方好……” 司马懿听了,道:“岂敢嫌此不好?劳陈相亲自监督工造,又亲自远地堪造,懿感激不尽!陈相言重矣,懿受此重恩,还要谢过主公与徐州府,等父亲与族人来,自有屋居,不必幕天纬地,已是幸极矣,岂敢嫌弃?!” 吕布这个人,其实就是事太多,你若是不提醒他,他就想不起来去做,去安抚人心,但是你提醒了他,他就会做的极好,并不差。 他纵然不是八面玲珑,面面俱到的人,但是算得上一个想到就做的人,因此他立马叹道:“司马氏家大枝茂,根系极深,历史久远,我吕氏也远不及,听闻司马氏不光族人多,底蕴更是深厚,布唯恐委屈了仲达与司马族人,此地虽略不足,还请仲达万勿嫌弃,将来,布若有功业,必更有丰厚这地赠与,绝不委屈仲达屈就于布也。布虽无谋,有所不足,还请军师教我,不吝赐教。” “主公言重了,懿定尽力尽心报答主公一二也。”司马懿道。 司马懿是真的服了这陈宫,不愧是最了解吕布的人,吕布想不到的安抚方式,他一提醒,吕布就反应过来了。 其实就是陈宫叫吕布趁机安抚他的意思。 做相做到这份上,真的是没得说的。吕布有这么多人为他兜底,处处想着他,为他着想,想他之所想,忧他所虑之不到之处。也是真福气了。 吕布与二人去那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里造的还可以,虽没有底蕴,但是也算宜居,便心中略觉安慰了一些。 回城途中,见有大片开着白花的田地,有农人在地间劳作,司马懿便道:“这是何农作物?怎从未见过?!” 吕布闻言下了马去看。 陈宫笑道:“主公且猜,这是何物?!” 吕布左看右看,指着这花道:“这不是,这不是……府中温室中所种的白云花吗?!” 司马懿去看这开着白花的骨朵,确实很像白云,美极矣。 吕布抓耳挠腮,道:“怎么种在此处?!” “这叫棉花,去年就种下不少了,只是都留了种,今年便更种的多了些,此时还不到收成之时,”陈宫笑道:“农人在此看护捉虫,以护佑它生长,此物不宜雨水,宜阳光,若是收成便需要脱籽而得棉花,仲达可知此花,有何用处?!” 吕布看向陈宫,道:“这不是观赏之物吗?!难道娴儿当初种时,并不是为了观赏?!” “是,此物可是好物,”陈宫笑道。 司马懿仔细观看了一下棉花,道:“莫非是用来保暖之物?!” 陈宫笑道:“正是,此物适宜广泛种植,比绸缎更易得,更便宜,而又比麻葛织就之布更细更软,更暖和,用来做被子及衣服,可大蔽人过冬寒也!” 司马懿心中也有点震撼,用手捏了捏棉骨朵处软软的棉状物,道:“世间万物,好生神奇,竟还有作物可以长成此样,以往只作新奇之观赏物,竟是暴殄天物了。” 他作揖道:“女公子真是叫人敬佩。” 吕布道:“此物也要推广?!” “是,此物还未收成,已有不少商贾见到良机,都在盯着它们了,”陈宫笑道:“此物妙就妙在,棉与籽可分离,籽可作种,却不影响棉即刻的运用,”陈宫道:“现在此物产量少,因此,怕是要炒到天价去,以后推广开,才会真正的民用,穿到普通庶民身上。” “功盖黄帝之业也,”司马懿道。 吕布道:“布记得去年好像是有一种脱籽机,脱籽正是此物?!” “主公记性甚好,当时作坊里正是脱此物之籽,”陈宫道:“那作坊是个粮坊,现在多是用来榨油等,什么粮产上来,它就作什么,这脱下来的籽,可作种,还可榨油,不过并不好吃,等将来推广开,想必有多余的籽可用来榨油矣……” “原来如此,”吕布道:“去年此物倒是没有炒上来,还极寻常,没人当回事。” “去年没人来得及反应过来此物的好处,”陈宫笑道:“现在才知它的妙处,所以都在等着了,那医院供应的酒精和棉纱,极好用,棉纱就是此物制成,厨子也可用它,它吸水又易干,透气又隔离,用作蒸布极好用,此物,应用极广……许汜正准备筹备一个棉花小作坊,今年先弄起来,待明年,怕是要成规模,更广大些了……主公有所不知,去年产出的棉花织就的东西,售卖到了草原,赚取不少好物回来,商贾们又收了羊毛来,又织就了不少羊毛制品再卖回去,又是进项,这贩卖之事,学问诸多,利益极大……” “无怪乎商贾们乐此不疲,”吕布道。 “正因利处多,物囤居奇的好处,商贾等人愿意为徐州寻来马匹粮草,用尽了心力,而这些,比直接用钱的方式好得多。”陈宫道。 “原来如此。”吕布也是学到了不少,道:“这方面原来也有如此多的门道,真是受教了。” 陈宫笑道:“商有商道,我也是与他们多打交道才略知一二。其实商路也有风险,多有被抢被杀的,抢了货物还好,有些人都死了,风险极大。不过利润方面,若是运作的好,有些稀罕物,可以售至本价千遍往上不止,所以乱世虽至,商道却不死。” 吕布深以为然,商人挣的钱虽然也有不光明的,然而多数挣的只是劳苦钱,还要担风险,以及竞争的挤压,十分残酷。 在徐州以及一些商业有秩序的地方还好,至少大家都守规矩,若是一些没那么正规的地方,那才是真的苦,竞争就算了,劣性竞争也算了,关键还有很多人不守商业道德,以及一些最基本的准则啊。 比如避过了人抢掠,好不容易把货运到荆州,结果蔡氏党人可不与你谈价格,直接就抢了去,你人弱势微,连讲理的地方都没有,还能怎么办?! 再讲理,是连人都杀尽了毁迹,何处说理去?! 乱世之中,秩序不一,甚至没有秩序,而明主,都是要引导其进入轨道,在一定的秩序之下守着规矩行事的。 进了城,陈宫道:“马超新来徐州,只恐主公需要重重招待,不可轻忽,不然难免引人诟病,此次女公子能回,多亏了此人,以及他援应的凉州兵马,不惜涉险之力。” 司马懿看了一眼陈宫,他又在提点吕布怎么笼络人,怎么办事了。 吕布当然是想不起来的,因为马超真的是小辈,这一路来,他也没将他当回事,亲近也是亲近,熟悉也是熟悉,但的确少了些礼遇,便沉吟一声,道:“该当如此,竟是布疏忽也,自当设宴招待马超,便是不看这小子的面,也得看凉州与马腾的面子,不能落人话柄。” “正是如此,”陈宫笑道:“一则谢他之力,二则,也可示之一二与凉州合作同盟的可能,此事只恐还需主公出面与马腾交涉方好,然善待其子,女公子又与马超交情过深,只要主公给与礼遇,马腾之事,只怕不难。” 司马懿见陈宫都这么说了,自然也得说话,便道:“的确如此,如若主公北进,西凉之援,马腾之助,不可轻忽,若用得好,便可为主公之翼也。” 吕布笑道:“既是如此,布便设宴重重招待马超便是,再发书与其父,商议同盟一事。此子对吾儿之助甚大,布也真心感激他。” 陈宫笑道:“是矣,主公亲自设宴款待,也算重视马超了。” 吕布笑道:“可。公台自忙去便是,布又非小儿,哪需事事要公台照看。”主臣二人情份与旁人不同,说到底,吕布势微时,一直都是陈宫在身边,那种情份,是真的不是后来者能比的。因此说话随意的很。 陈宫本就是极智之人,又有旧情份,再加上吕布与吕娴用人,并不是那种后来者居上的人,所以,陈宫为相,是必然的众人皆心服的结果。因此这般对话,也就只有吕布与陈宫会这样对话,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陈宫听的哈哈大笑,拱手,与吕布与司马懿告辞,匆匆回相府去了。相府以下虽设有各官员,秘书等,然而事务是真的多,陈宫平时都得加班处理,更何况是现在大战在前之时了,是忙的脱不开身。各种琐事,等等诸务。 他与贾诩二人事都多,能有一个陪在吕布身边,自是不错。 也就只有司马懿现在闲些,若是出兵时,其实他也忙。 司马懿可不愿意去温侯府奉承,与他更没什么话要聊,因此便道:“主公,懿也去军中处理军务也。” 吕布道:“军中之事,先劳仲达处理。布后几日只恐皆琐事缠身,暂脱不开身去军中矣。” 司马懿道:“有懿在,军中之务,主公勿忧!” 司马懿这才告辞离去,出城去了。 吕布回府,天色已夕阳斜下,余辉洒在天边,云霞极美,透出祥和的光彩。 而城内,虽午时见过血,人心却并未浮和,已是稳定下来,并且更为凝聚。吕布踏足进府,听见笑声,便忙进二门内府,原来是吕娴补觉起了,正抱着妹妹在抓一把小巧的机巧的画戟在玩。 小婴儿眼睛转都不转的盯着画戟,抓的紧紧的,那个力气,想让要她把这小玩具拿下来都难! 吕布惊讶上前,笑道:“将来此儿,定能继承布之勇也。这般气力,是天生与。” 吕娴听见,笑道:“这个力气,令人惊讶,这木制玩具对婴儿来说,也不算轻,她才多大?抓的这般的稳。将来怕是力拔山兮气盖世,青出于蓝胜于蓝了,比咱爹还厉害……”就怕长相以后太壮,像张飞,这可咋整?!娃啊,你可千万别往张飞横着发展。 吕布听了也甚为欣喜,婴儿太小,也没敢接过来抱。只是逗着她笑。小婴儿并不看他。一心只在玩具上。 “爹可想过取什么大名?!”吕娴道。 “唔。”吕布一个头两个大,道:“娴儿取名既可,布可不取,若取的不好,只恐她长大怨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24章 处理公务累积忙(加更一) “爹这是懒政,”吕娴无语,道:“就不怕她怨我?!” “无事,娴儿自可揍她,她不敢不听你的。”吕布还有歪理,笑道:“懒对勤,咱二人一个懒一个勤,才配合!若都取名,肯定不同,到时少不得又是一番理论。所以省了这力气,懒得去想了!” 吕娴无语,这歪理还有理了?!这是彻底的当甩手掌柜? 吕布怕她生气,以为自己这个爹连个名也不愿意想,便笑道:“她长大,布传以勇武,娴儿传以书文,咱各管一样,岂不更美?!” 是你自己根本不想读书,也不想教书吧?! 吕娴哭笑不得,道:“行吧。”反正这小婴儿看着也算有天赋,尤其是在勇武方面,不说这力气,这兴趣看着就极大。 一看人耍大刀,那眼睛就直盯着看,转都不转。 “我想了几个名,都不太满意,”吕娴道:“算了,再慢慢想。” “此事不急。”吕布道:“明日吾欲设宴,式正宴请马超,我儿可一并请之入席,一是谢他护汝之力,二是为西凉结盟一事,人都来了,这同盟一事,自然不可半路而废。马腾那里,布与之书信,必能结盟。那马腾也是个看好处的人,许以利益,并不难。我儿又与马超有生死情义,马腾哪怕看儿子的薄面,也不会折了布的面子。” 吕娴点首,道:“马腾既不欲从曹操,也不愿随袁绍,与徐州结盟,便是铁板钉钉的事,的确是要郑重招待孟起,正式下帖子便是。马超不是一般的世子。他在西凉的威信不亚于马腾,他肯的事,马腾必也不违背。马腾很看重这个儿子。” 吕布应了,又笑道:“娴儿刚回来便歇几日,若有要处理的处面跑腿的事,为父帮你去做。” “哦?!”吕娴虽感动他记挂自己要自己休息,却也知道他的小心思,便笑道:“在外面纷跑诸事,不嫌琐碎?!” “怎嫌琐碎?!”吕布笑道:“刚刚与公台巡示一番受益良多,我徐州政务还未完全通达,而经济与庶务,也耗费人力,为父与娴儿还需更加努力。指引着方向,以正义立身,以正义处事,如此,徐州不存奸邪也,奸邪去,则正义存,光明自来,徐州未来可期。” 吕娴笑道:“不如父亲在家处理公务文牒,我出去路动,我年轻,活力盛,不嫌累。” 吕布一个头两个大,他是一听见公务文牒就头痛,他本就是好动的性格,哪怕外面的事再琐碎,跑动的太繁琐,也比老实的坐在案前处理什么公文的好。尤其是他知道,他与吕娴刚回,这陈宫和贾诩那堆了几大撂的公文就等着批呢,吕布死不愿意几天就窝在屋里批复这些,他便笑道:“娴儿文质彬彬,这般琐碎诸务何必亲自去跑,布去便是。至于公台相府诸事宜,娴儿只看着盖章批复便可,娴儿之意,便是布之意。如此分工,岂不为美?!” 吕娴真的服了他,为了逃脱自己不批复公文的现实,他夸赞女儿文质彬彬的话都说的出来。 这四个字,可不是一般的夸赞之辞,那是夸赞大才风流的人才配得上的,吕娴虽自诩有点脑子,但与什么风流才华真的没什么关系,他爹用这个词去夸赞孔融还差不多。 她正想说话,吕布却怕事有反复,早利落站起来了,道:“就这么定了。布处理了琐事,便进军中练兵,包管出征之前,兵强马壮。” 话已至此,吕娴叹了一声,也知道这老爹的德性,便道:“行吧。” 吕布这才松了一口气,失笑道:“有什么事只管说。” “眼前有两件事,一件是去许太守那说上一声,令他安排会蓄牧之匠人进军中,之前与西凉马之事,父亲可还记得?”吕娴道。 吕布道:“记得,我去衙门与许汜说上一声便可,也会知会仲达一声,他自会安排。这马儿交配诸事,自有蓄牧匠人负责,不会有误。” 吕娴点首,道:“第二件是去请许汜,王楷今天来一趟,父亲须亲自去请,尤其是王楷,困江东良久,父亲需要亲自去慰问一趟,再亲自请来温侯府作客,父亲需要亲自招待,他是有功之臣,而父亲身为徐州之主,理当恩遇,王楷在江东担了惊受了怕,需要善待安抚。” 吕布点头道:“这个不难,我自去便是,确实应当亲自去一趟。” 吕布起了身,忙不迭的便要逃,又折转回来道:“若还有请之人,娴儿再另派人寻我去请,不过是多跑几趟,很容易。” 吕娴哭笑不得,看他如跳跳虎似的拔腿跑了,路遇肩挑着担子的仆人,恨不得离三尺远,那灵活劲头,真不愧是猫科动物似的轻盈如风。把严氏看的也哭笑不得,她过来笑道:“将军就怕,刚刚看见,恨不得远远的跳开呢,以前这些诸务,托于陈宫,如今这些更托于娴儿了。” 果然,几个仆人挑了几筐子文书来,说是有筐挑,真的半点不夸张。传统还未变,在有纸出现以前,都是竹简为书的,但凡有什么批文,都是用筐挑进来。徐州如今虽然进步不少,不再用竹简了,然而这用筐抬东西的习惯还未改。 几筐子里都是,仆人回道:“此二担是陈相府送来的,此五担是外事处大人府上送上来的。” 果然,如今军务最多,所以外事处,处交啊,军中诸务啊,最多。 还是陈宫比较克制了,因为能处理的他都自己处理了,送上来的,还没有那么夸张。 “怪道父亲要跑,这是早知道会有这么多的公文了吧?!”吕娴对严氏道:“娘有所不知,父亲为了逃脱这个,夸女儿文质彬彬的话也说的出来。” 严氏听了也笑,将吕小布抱了过去,逗她笑,一面对吕娴道:“你父亲一向如此,你就受些累吧。大战在即,娘知道你们父女二人怕是不得闲。貂蝉也如是,这才刚休养好,她就一堆的事务要处理,也不怕累着。” 貂蝉是有很多的事要处理的,今天不处理,就拖到明天,反而越积越多。而在温侯府,有些时效性是必须要及时的,所以,貂蝉真的半点不闲,哪怕有管家辅助,有暗影辅助,也是需要她周转安排,这是耗脑子的工作,要即刻下达命令的那种,确实是累。 “我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严氏笑道:“多亏了她,这府里,如今也是分明,不叫你还要分心管府上之事。” 要准备宴席之事,采买,安排座次,都是貂蝉要盯着的,还要理大大小小的事务,这些事,叫严氏做,她得晕掉。她是那种连集市上白菜多少钱币一斤都不知道的人。便是知道了,一些菜品的价格都能把她弄晕了头,再管这么多大大小小的事,她是真的脑子浆糊。她真不是这块料。 吕娴见她并无不满之意,便笑道:“娘够豁达。”豁达才算活的通透啊。 “我是想通了,我是有福之人,有将军可以依靠,有你可以信赖,而貂蝉一应事都不叫我操心,我这不是有福之人是什么,只要能帮得上你们父女的,我都可以包容,”严氏笑道:“娴儿以前说的便不错,这温侯府,是内,也是上下级的关系,而这徐州更是,小到政务,大到军务,都是上下级的关系,而最上面的人是不能什么都管的,只要下级能够把事处理好,坐在上面的人,若是连包容之心都没有,就真的糊涂了。” 严氏是真的想开了,笑容中透着幸福和从容,道:“所以你父亲信赖你,我呢,也信赖貂蝉。你父亲都想得开,我又有什么想不开的?娴儿勿忧,我一定会做的很好。” 吕娴心一暖,倒下来,枕在她腿上,歪躺着也没个正形,笑道:“老娘现在这心态不错。心态无敌,便无所损伤,于内于外,皆不可害也!” 严氏早习惯她这随性的仪态,也不再说她,只是难得见她对自己如此依赖,倒是心中一暖,笑道:“这么大了,还与你妹妹学。” “我枕着娘,妹妹枕着我就行,”吕娴将吕小布抱来放到自己怀里,笑道:“这小丫头也不爱笑,不像貂蝉,更不像爹,连我也不像。” “别瞎说,”严氏无语道:“是我盯着接生的,不像吕家人,还能像谁?!” “娘也太认真了,我只是这么一说,还真上心了,”吕娴笑道:“只是觉得,这小子长大了,必是个脸色严肃的小家伙。” “小子?”严氏道:“好好的妹妹,叫什么小子?!” “爹带着长大,还能不是个假小子吗?!”吕娴道:“娘,你瞅瞅她严肃的脸。” 说的严氏也乐了,将她抱了过去逗了逗,真的没笑,还不耐烦的拧了眉,眼睛是瞅了瞅严氏与吕娴,又转过去看她手上的小玩具了。 严氏无奈的道:“既不爱哭,也不爱笑,这脸色确实严肃。” “以小见大,她对这些兵哭感兴趣,这就是天生的武者,”吕娴笑道:“好好培养,错不了。” “什么错不了?!”严氏道。 “吕小布这个小名错不了,”吕娴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道:“以后女承父武,就指着你了,可千万别叫飞将吕布丢脸啊。” 严氏哭笑不得,却也没怎么当真,她毕竟是妇人,见识有限,见孩子现在觉得好奇,也不会太当回事,只以为是孩子禀性。 吕娴却并不这么认为。 严氏坐了一会,便抱着孩子走了,让吕娴自己处理堆积的公务。 吕娴对侍女道:“小布出生一直都这么喜欢兵器?!” “回女公子,是,原以为只是喜好玩具,然而给她旁的玩具,她并不肯多看一眼,只对武器感兴趣,”侍女道:“小女公子连睡觉都要搂着,便是旁人拿起来看上一眼,都要直瞪着人。” 吕娴哭笑不得,道:“不得了,不得了,家里怕是要出一个武痴。” 哪怕武力值能继承武力,但是这瞪人跟张飞似的,又严肃的跟什么似的。那可真是…… 那画面太美,不敢想。 希望她性格别太无趣严肃。不然以后她与吕布打打闹闹,这小子倒在一边肃着一张脸翻白眼,呃…… 吕娴控制住自己发散的思维,开始坐进书房处理公务,真的是堆积如山一般,她两边全是公文。 所以陈宫与贾诩的日常就是在一堆公务里工作的。也是真辛苦。 其实吕娴的性格也是好动的性子,只是吕布跑了,她也不得不耐着性子把这些都给批了。 还好陈宫与贾诩工作能力是极强的,政务军务几乎已经把总,并且筛选过了,将所有的事务精简,提炼,然后修辞用辞,都是极精简化的,若非这二人预处理过,估计她要批复的文件,就不止这几筐,而是几十筐了。 所以为啥相府以下要设官员呢,就是因为此,有内史,有各种职务,相当于秘书处,内史就相当于秘书长一样的存在了,平常工作都是高效运转的。这些人功不可没。贾诩那也是,每天哪怕到了夜间,都有人进进出出,一堆的事。 徐州是新兴之地,万事才刚开头,并慢慢导向正轨,也正因此,事极为繁琐。 这繁琐,不止是处理这些事的繁琐,还有推陈出新的繁琐。 这出新与并旧,并驾齐驱,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正是因为有陈宫和贾诩等人一直高效的工作与辅助,若不然,他们父女二人,哪及像现在这般轻松?! 既便如此,吕娴光把加急的批了都累的眼睛疼。 仆人已经将处理好的公文整理好,扎成一捆捆,复放入筐中,抬出去各下发去了。 吕娴起了身到温室去看花花朵朵的,貂蝉端了茶汤进来,道:“歇一会吧,便是急着批复,也不急于这一时。” 吕娴笑道:“怎么亲自来?你也辛苦,倒不必牵挂我的。” 吕娴进来,让她坐沙发,自己也坐了,笑道:“喝茶。” 貂蝉也习惯了这沙发的古怪之处,也怡然自得,与她对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25章 吕布家宴请功臣(加更二) 吕娴叮嘱她虽然已经生产满月,但也要多注意休息,别太劳累。貂蝉一一应了,只是这府上的事务,不得不时时盯着,生恐乱中出错,因此,想要闲也是闲不下来的。 比如要招待臣下,将领等,这能出错吗?! 这在古代要是出了错,是致命的失仪失礼之处,以貂蝉的谨慎,她是绝不容许自己出差错的。很多事都必须得亲自过一遍眼才能放心的。 “你呀,也是操心的命,”吕娴道:“我与父亲却是甩手掌柜的有福之人。” 貂蝉一乐,笑道:“各司其职而已,女公子与将军,只需坐阵方向便可,哪能事事亲为而劳心,这些,都交由我便是。不光我,便是陈相与贾大人,也是如此。徐州是龙抬头之前夕也,谁敢懈怠?!纵累,心里却有希望。” 徐州将来兴起,是所有人的功劳,这是勿庸置疑的。吕娴心里知道太清楚不过。便不再多说。只道:“后院的女子们可还乖顺听话?!” “都很乖顺,并无闹腾,我叫她们日常多练习丝竹之声,舞技歌艺,以后宴客时,她们都是好手,也能派上用场,将军一心只在军务之上,在府中日子不多,便是好美色,也不过是一时之乐,而她们在后院若无所事事,一来抑郁或生事,二来,也非是兴家之道,多增怨望之声,因此便延请了女师者来教她们,”貂蝉道:“她们以往所学,皆是服侍男子之道,气质略有些俗气,不配高雅,如今也能学些高雅之音,在宴上出现,才不会失礼。” 这古代就是这样的,有些女子被教出来是送人的,便多数学的是媚俗之艺。 而古代招待宾者之礼,用这样的人,是绝对是失礼的。这样的女子,多数是宴私客,不太能上得台面的时候用上的,或是出现在九流之地才会有的。 而招待国宾,就不够看了! 而温侯府会一直往前走,这样的人就需要很多。以后这招待使者的正式场合,宴群臣将领的场合不知凡几,而这雅声,是需要的。 就像袁绍处也是如此,而且袁绍更谮越,他竟然敢用天子之大雅音了。 这个不提,只说这些人若学会了技能,以后便有了用处,人也精神起来,有了价值便不会寂寞,只天天盼着吕布回去了。 而正式场合,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人敢伸手或是贼眼瞧着这些女子的,便是欣赏,也得用高雅样子来看,若不然,就等着被主流人士嘲笑吧。 就比如在国宾场合,你要调戏歌手?! 你能被媒体和大众笑死,其它人也会耻与你为伍,所以,这算是另一种真正的高雅的职业。 吕娴笑道:“你要出手,肯定大雅小雅皆成。貂蝉啊,你是有天赋的人。能想到把她们职业规划,这一点就比一般治家之人厉害的多!” “女公子喜欢就好,”貂蝉笑道:“很快就能用得上了。这是府内女子,都是将军庞幸过的,因此,只是供丝竹歌舞。大雅之道。未宠幸过的,皆另安排在府外,学的都是其它之声,将来,都会另有安排……” 肯定是挑些入暗影,一些便送人的。 在军之事上,美人计用处很窄。美人计都是用来对付一些不上道的人的,或者说是自大狂之一类。 所以这些美人,用来使美人计,还真不是。 吕布要争天下,只能靠这些小道来胜,那就真的是不够看了。 怎么说呢,古代相互送美人,其实是一种礼仪。当然这些美人的规格是物品,以美貌才艺定规格高低,于人格上确实是羞辱,然而,这在古代是没办法的事情,至少,她们都是好生好养的,衣食无忧是必然。 大环境如此,这徐州自然也不能例外,身为一方诸侯,就得有一方诸侯的觉悟,这些无论吕娴乐不乐意,都是必须要有的,哪怕在她看来,这是一种陋习。 吕布刚回,肯定是要宴群臣和将领,会有很多正式的宴会,另外还要招待使者,谈判拉距,还有各种各样的宴会,这些都得貂蝉来安排。 说实话,有她在,吕娴的确是省了太多的心。 而貂蝉真正厉害的地方在于,她真的能领会吕娴说的话,并且融会贯通的做到了。她说过,在府上,做事若是分个上下级,事情就会好办的多。 她现在是以管理公司那种形式来管理吕布的连名都想不起来的姬妾,也是真的特别厉害和新颖。 古代能生下子嗣的后院女子,毕竟是少数,多数都是无依无靠的,而有一个可以寄托的事业,终究是有了灵魂的归处。 而貂蝉没有说的是,这些女子,她待她们确实是好。她也盼着她们能够怀上子嗣。因为吕氏真的不兴旺。 然而她永远不会告诉吕娴的是,她所拥护的是比这个更高的信仰,不止是像严氏那样多求子嗣而已。 将来若有女子有孕,她一定会去母留子。她绝不能容忍有任何挑衅吕娴威严的存在,哪怕一点风险也不行。 吕氏子嗣必须与她一条心! 貂蝉看向吕娴,看的何止是自己丈夫的孩子和继承人,更是徐州的希望,以及她的星光。她的存在,不止是吕布的妾,更是吕娴的拥护者,是吕娴的忠实臣属,她与陈宫,贾诩他们存在的意义是一样的。 貂蝉早跳出来了将自己只看作姬妾存在的眼界。她更是吕娴坚不可催的忠实力量。 这些,她没有必要表明忠心罢了。 只是她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她忠实,却不能保证这些人有了孩子以后不会有他心,她必须要狠心,杜绝一切可能,防患于未然。因为这不止是为了吕布与吕娴,更是为了徐州的未来。 有多少祸乱起来萧墙,貂蝉再清楚不过。 她对吕娴有对星光的仰望,也有似母似姐般的疼爱照顾,她的书房和卧室,仆人和侍女,亲兵的一应配置都是最高规格的。 而照顾无微不至,细到随时供应的茶汤,点心等,都是随时更换,冬有热炭火,夏有执扇婢那种。 吕娴喝了些茶,才松了一口气,笑道:“忙起来都没闲心逸志的品一口茶了,这茶汤是真不错,透亮明秀,很香。” 貂蝉笑了。 吕娴知道是她亲自泡的茶。 以前的煮茶方式,她都弃了,知道她爱喝泡的茶,因此,这茶艺在温侯府都是另一种存在。 只是感谢的话,不必多说。二人都心知,这便是夸赞。 “出征之前,只恐府上会有很多的安排,这一段时间,怕是都要辛苦,”吕娴道:“你身子刚休养好,但也要注意,别太劳累。” “嗯。”貂蝉笑道:“华佗离去之前,给我开了补药,这上好的药喝着,哪能身体差了?况且如今已经休养的差不多了,左不过是能在府上就安排的事情,又不必出府日晒风吹,累不着的。女公子不必挂怀我,倒是女公子自己才要注意,别总恃年轻,倒不知保养。” 吕娴笑道:“得,我白叮嘱两句,你倒反过来唠叨我了。” 貂蝉失笑,退出去了。 吕娴眯了一会,打了一会盹,才继续处理公文,清理了一小半,天也将黑了。 许汜与王楷到来府上,是吕布亲自接过来的,王楷真的是感激涕零,进了书房,吕娴又来亲迎他,并且一躬身,道:“先生受苦了,请受娴一拜。” 王楷急着回礼,忙扶道:“使不得,女公子折煞楷也,主公已去亲请楷至府一叙,如何又敢叫女公子也如此重礼,这如何使得?!” “先生受得!”吕娴笑道。 吕布亦笑道:“不错,王大人受不得,何人受得?!王大人是有功之人也!” 王楷眼泪已是落下来了,心里暖乎乎的。还有什么比做的事被主公看到,并放在心上,而如此恩遇感激更好的事情?! 这一刻,什么功业,什么封赏,已是次要的了。 王楷当初能跟着吕布,没有跑路,就说明,不算是那种只顾利益,不顾义的人,这样的人,最会为旧情旧义而感动。 吕娴就是想告诉他,他所为,所受委屈,他与吕布心里都是有数的。 王楷感激的要死要活,道:“楷庶士也,然主公与女公子如此恩遇,楷死而不能不效志耶。” “快快请起,”吕娴见他还礼的跪地伏了,忙先扶了他起来,道:“王大人请就坐!” 王楷忙拭泪,依言坐了。 许汜笑着跟上,笑道:“王大人与汜多年好友,第一次见大人如此落泪。” 王楷听了也是哭笑不得。 吕布感叹的对吕娴道:“这两位,与陈宫一样,都是布身边的旧人了。” “今日便特特招待旧人,”吕布哈哈笑道:“布用人,绝不是喜新厌旧人也。还望两位知晓。” 这说的什么跟什么?! 王楷与许汜一时都乐了,哈哈大笑起来。 吕娴也哭笑不得,入了坐,便上了饭席,笑道:“边吃连聊,虽说食不言,然而,既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礼,只当是家宴罢。” 王楷与许汜忙起身谢过吕布赐食,又道实不敢共席而食。 吕娴笑道:“虽旧人,也是家人,家人之间吃饭,不必拘礼而失了亲近。快坐。” 许汜拉王楷坐下,笑道:“女公子本就是随性之人,若是太拘礼,真的本末倒置了。” 王楷这才坐了下来。 吕布见如此,便也随意了不少,依吕布的性格,若是以前的他,肯定贼讲究。这就如同越缺什么,反而越显摆什么。吕氏根基浅薄,在世家之礼上,其实是薄弱的。这心理就如同暴发户一样,要学个礼义啥的,结果照猫画虎,到最后礼义没彰显出来,倒显出凌人之志来! 有些东西是骨子里的虚伪,而不知真相的人,贸然学起来,又不会装相的话,反而会落人话柄。以前的吕布就常常吃这个亏。 与其如此,既没有外人在,便不必端着了。 如此随性,反而更显得亲近。 王楷与许汜果然感激不已,因为这私宴是不一样的,这如此亲近,真的特别的有感觉。被信任,被倚重,那种精神上的愉悦,是任何赏赐都替代不了的。这就是腹心推置的看重。 吕布举杯道:“敬二位先生,王大人在江东受苦了,布都知晓,而许太守,此次之事,幸而能及时按下,否则徐州不堪设想。” 二人忙举了杯,道:“敬主公,敬女公子!” 四人一饮而尽,吕娴笑道:“多吃点,这是新食法,食物不胜在精,却胜在奇。” 许汜道:“炒菜?!” “何谓炒菜?!”王楷道。 “倒油热锅,呛炒而成,口感更胜炖煮之食物,王大人尝尝?”许汜常在徐州,他是常吃到的。 王楷忙道失礼,尝了一口,微有些惊讶,道:“竟如此清脆?!” 炖煮之物,怎么都不可能有清脆的口感的。 吕娴笑道:“此物,如今倒难普及,只能是士家或有家底的人家才能尝试了,但总有一天会普及的。” 二人点首。 炒菜需要铁锅,而现在的铁矿多数是供应军需,因此军中有铁锅,士家,大族,都有铁锅,然而普通百姓便是有铁器,也多去制作农具了,因为农具对百姓来说,是家产,是珍贵的存在。古时铁的概念与现代是完全不同的。现代社会,不可能谁家把铁锅当家产的,但是古代确实如此。 铁的存在与牛同等。 铁矿开产不足的情况之下,连兵器都多数是青铜制成的情况下,可供民用的铁锅是极为珍贵的,如今多数百姓还在用瓮做饭。谁家若是合伙买个铁锅,都是当共用财产般的宝贝来使用的,也都用的极为小心。 许汜道:“战时未有余力多采铁矿,以后总能民用。” 王楷道:“炒菜是用铁锅炒成?” “是矣,”许汜笑道:“铁锅导热更快,又耐用,因此是利器。” “原来如此,”王楷了然,“想必在军中,此锅也更好用,做饭极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26章 浅论正身与正义 许汜点首,“所以才需要继续开发这个矿业,包括组织匠人建铁器厂等事,铁器与旁个不同,必须要在官府的监制之下。” “这也正是我要与二位大人商议的地方,”吕娴笑道。 二人忙放箸拱手道:“女公子若有言,但请吩咐,吾二人无有不从。” 吕娴笑道:“边吃边说,不必我一说话倒又拘谨起来。” 二人笑了,又敬吕布饮酒,吕布一个自斟自饮,听着他们说话,倒也自得其乐,喝的兴头起来,也不拘坐姿了,往后一靠,卧着撑着脑袋眯着眼睛听着他们说话。 大老虎此时是十分放松的,但是他这人一听这个就开始犯困,因此边饮酒边眯着眼睛,看上去像醉也像睡着了。 吕娴是真拿他没办法,还好王楷与许汜本就是旧人,最知吕布为人,因此也不觉被怠慢。 吕娴将自己的小桌放到二人边人,三人凑作一堆,才笑着边吃边说道:“王大人如今在外事处?!” “是,从江东回后,得贾大人看重,命我去外事处辅助理事,只是还未上任,”王楷道。 “只恐我要向文和要人了,”吕娴道:“我另有安排与你。” 王楷道:“女公子请吩咐。” “徐州这几日的事给我提了个醒,官吏士族不可不监察,这市场工厂不可不规范,而这都需要专职部门来总理把控,”吕娴道:“王大人,可愿成立吏部监察衙门?并担任监察史一职,此职极重,一切还需重新开始整备,只恐要重头开始,会十分劳累,包括组织人手等。然此更是要职,事关徐州将来,还请王大人务必接任此职,监察内政,考核官员,规范市场,并掌理司狱。” 王楷眼眶一热,抱住了手,道:“女公子便有所用,楷岂会推辞?!既女公子信任,楷唯死效徐州而已,定鼎力任此监察史,将这衙门组建起来!” 以前王楷是功曹,算是徐州太守的副职,但是现在独立成立一个衙门,独立的拥有另一个职能,这是完全不一样的改变。因为他将是监察司第一任,起头人,以后更是可以独立并列于相府,处事处等职能单位,这与副职岂能相同?! 王楷自知责任重大,便道:“还请女公子指明重点,楷只叹己之能不足,恐有思虑不周之处,唯恐辜负了女公子的信任。” 吕娴道:“考核官员绩效,监察市场,规范劳资等诸务,都是你的事,尤其是监察一职,事关正邪,如同是一把斧头,这把斧头必须是锐利,但同样的,也必须是正义的,它得有属于它的威望。以后刺主之不正,不可因为主而避讳不刺,官员若有贪毙之行,也不可因为情而不举。此职极重,还望王大人定要选拥护正义之人为衙门司务,真正的担当它的职能来,不偏不颇,不倚不斜。” 王楷点首,一一听明白了。 吕娴道:“许大人,以后你与王大人二人配合,双管齐下,这两个衙门并驾齐驱,便出不了大差错了。律法需要规范百姓,但同样的,律法也该规范百官,能够不因权位而凌下。” 许汜点首,道:“是,臣明白了。” “尤其是教育和司狱这块,还有市场,税务这两块,都是需要你们配合才能完美执行,”吕娴道。 二人皆道:“以后定会极力配合,并且会向相府执行衙门的职能。” 吕娴点点头,许汜道:“女公子,关于教育这一块,吾倒是有些想法。” “大人请说,”吕娴道。 “衙门考试,每次人数都极众多,而来徐州求学者无数,然而衙门办学,只一知智书院,完全不足以应对那么多的学子学习,因此,吾以为,不如鼓励私学。”许汜道,“私学一是灵活,二是活力极盛,三是分担了衙门的书院等事。而知智书院便可以作为一个教育的部门的而存在,只收取少数学生,并且监管私学,以及师者考核等,而从教需要考一个执教的证,作为评级标准,同时,面对民间私学,发放大纲,印书,以及有新的学科出现,都可以向处公布,主要是这么一个发布并监管的部门。” 吕娴听了眼睛一亮,道:“对,对。” 王楷笑道:“自孔子以来,学问一事已然下移,私学兴盛是迟早之事,而私学的存在,也能培养更多的人才,光靠衙门来办,只怕时效性不及民间灵活。此事,可与司马徽先生商议。” 吕娴道:“高见!这个事,你们二人与司马徽先生议而定。” 二人拱手道:“是。” “应该鼓励私学,教育,同时也需要规范,”吕娴道:“这就与市场一样,我之所以鼓励私人小厂,就是不想消弥民间的活力,总是想把一切行为都控制在衙门手中,这种想法本身就是错的。衙门要做的事不是要赚尽天下的钱财,而是,监管它们,规范它们,同时,它们的灵活性,又远远是衙门所不能办到的。如此,民间流通大增,这税收才多,而徐州兴旺也不过是旦夕之间。” “所以要鼓励民间教育,鼓励民间办工厂,不仅要鼓励,还要给与赏赐,恩典,许大人,王大人不若拟个荣誉工厂主的名号,到了年终之时,可供考核颁发,便能大大激发民间的动力。”吕娴道。 二人笑着应了。 “司狱与监管才是衙门该做的事,重中之重。而民间的活力,自有蓬勃,如此各司其职,才能高效的运转。”吕娴道:“培养人才,更是要抓紧,教育这一块,也是重点,以后要抓紧了。多与司马徽先生商议,多印些书,徐州百事待飞,需要更多的基层官员,小吏,而普法教育,也是重中之重。” 三人聊了不少,吕娴道:“以后徐州诸事,都在两位身上,万事开头难,万事也不怕出错,出了错,改过便是,但不可掩盖,勇于承担,才能更拥得人的好感,才更值得天下人的爱戴和拥护,徐州才有未来!” 许汜与王楷感慨极了,道:“女公子放心,徐州之务若有不妥之处,我二人定不吝向人请教,绝不私定。如此重任,定不教主公与女公子失望!” 吕娴笑着点了点头,道:“如此,内治而安也!” 正事说完了,当然要聊八卦,吕娴小声凑近,道:“江东大乔小乔可美?!” 许汜与王楷一听,哈哈大笑,一时竟东倒西歪,用手捶地,笑的不成了,道:“女公子也对美人有兴趣,乔家二美的名气果然大,连女公子都有所耳闻,哈哈哈,女公子果真是逸人也!” 吕娴笑嘻嘻,见吕布在打盹,没听见呢,便笑道:“细语,别叫我爹听见!”听见了惦记着,可不是好事儿。 这孙策和周瑜还好好活着呢,这要是知道吕布公然的说要纳二乔,能气死,这个事,真的可大可小。不是说女人是祸水,女人事实上在战事上,也不可能有这样大的能量,而是这个事,在于与袁尚的事一样,它可以成为一种必要时的出师之名! 所以说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只是借口罢了。 所以吕娴八卦归八卦,绝对不会落下话柄。 但吕布就不一样了,他要是听见,说不定真得惦记的不行。这美人不光美,还有想象的美,这一传闻本就美的不行了,这再加上一点男人的想象,还不跟天仙似的?可不得惦记的要死要活?! 许汜嘘了一声,道:“细声,细声……”一面放轻了声音,一面笑的脸色通红,东倒西歪的。 王楷也放低了声音,笑道:“我到江东时,正逢周瑜纳小乔为妾,却遗憾未能见其美貌,而大乔,就更不可能见着了。因此,并不知其美。” 吕娴颇有些遗憾的样子,兴味一笑。 王楷道:“周瑜新婚,却弃下娇妾,来与楷深谈,可见此人心中只有王业,美人只是红袖添香,并不沉迷。” “周瑜此人”许汜道:“看他与江上蔡瑁齐鼓相当,不分伯仲,可见是个大才。有此人守着江东,江东基业成就,已是定局。” 其实荆州与江东的基础都不差,实力都很强,但是江东有一个好处在于江水天险,他防守比起荆州可便利多了! 而进攻的实力,不亚于荆州,还在不断的发展和壮大中,江东不可小觑的实力啊。 而荆州却是一块肉,由北而下,哪个不想一口吞吃了?! 所以,刘表之败,有自身之因,也有必然之势,更有群雄之争的缘故。 这地缘政治就在于此,哪怕荆州与江东现在齐鼓相当,命运却完全不同,一升一降,一盛一颓,一阳一衰,也是命数。 “此人性情如何?!”吕娴笑问道。 “性情豁达,有谋有略,并且相貌过人,周郎之称,并非虚言。”王楷道。 这在古代某某郎的美誉,也是要有才,有貌才够配得上的。长的丑的,谁会称你为某某郎,还美名天下?! 庞统不过相貌普通了点,这名声就是盖不过有才有貌的诸葛去,有什么办法!?古代就没颜狗了?多的是,这大众的眼睛,就是看脸的。 脸好看,再有才华,那简直是要蒙上一层光,透着朦胧和神秘的来称赞了。若不然那乔老也不会把小女儿嫁给周瑜为妾,一是看中他的前程,二是看中他的脸和才能。也是为乔家找个依靠的意思。乔家虽是富豪之家,但是投靠新来之贵族,那是强强结合,不然早晚要被江东其它势力给吞噬了。这个姻缘,的确是人人称讼的好姻缘。 “此人确是筑基建业的大才,”许汜道:“孙策身边有他,于外,无缝隙也,于内,又有张昭等人辅佐,而孙策也素有才能,江东士族等辈,皆已被他收服,上下一心,江东霸业必成。” 吕娴点首,道:“江东商贸发达,交通便利,皆富庶丰足,而更有才辈无数,人才与物资方面,并不缺。这是他们的优势,再加上地域因素,江险是一道天然防线,而沿海区域,又可制盐,并且可与海外诸小国通商,江东要壮大,用不了三十年,便能上下焕然一新!” 许汜与王楷听出点意味来,许汜道:“女公子是何意?是三十年内定要拿下江东,还是……” “孙策会老,会死,新一代也会渐渐失去前一辈的斗志,这江东正因为地势优越,反而,渐渐奢靡,被富庶的心魔吞噬,过于富庶真的是好事吗?!未必……”吕娴道,“海风过于温暖,令人昏昏欲睡。而中原来自北方的风,他们是吹不到的,便不会冷冻而清醒。” 王楷与许汜面面相觑,王楷道:“敢问女公子,这发展既未必全是好事,为何徐州还要开厂?!” “发展是必须要发展的,关键在于如何引导。”吕娴道:“这其中的事,便是我们共同要去做的事。” “江东不同,将来士族富庶,商贾过于富庶,人心思变,必致分裂,”吕娴道:“于内的腐败,与腐朽才是侵噬自身,真正的杀机!” 二人凛然,更知己责之重。 吕娴不说大业,只说此。二人也是懂的,毕竟过于享受的人,真的会导致失败,比如纣王。用象牙筷子吃饭的时候,在狄德罗效应应验的时候,危机其实已经开始了! “如此说,苦难本身,才是催人上进的理由?!”许汜道。 “过于苦难,也不是好事,越王虽吞吴,却因吃了太多苦,吞下吴后,真的强国了吗?!”吕娴道。 二人若有所思。 “这过于富庶与享受,不是好事,而过于苦难,也不是好事,如公孙瓒,至强也,挡着外族入中原,不可谓雄也?!然而,条件恶劣之中,依旧逃不过命运,这劣势与艰难苦困要克服,更难。”吕娴道:“所以刘备必入巴蜀,然而,正因为也有天险,必与江东一样,要积攒实力,而巴蜀要起来,比起江东,难度系数只会更高,三十年,什么都改变了……” “这将是决定天下谁主的三十年,”吕娴道:“所以才要警惕啊。人要正身,而业,也要正义!方可三十年至百载而不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27章 马超点火司马懿 许汜与王楷看着她,心中震撼,所以,她所说的其实是内治之要。 “警惕不偏不倚,不过于享受,更不可过于偏执,而决定将来的,是不忘志向,同样的,也不更改志向,奋奔向前,力往一处使,不可陷于内争。而本身的腐朽是万万要不得的。这内争,包括自己内心的争斗,也包括内部的权势纷争,多少内乱起于内而败,岂不惜哉!” 王楷与许汜拱手道:“吾二人明矣,定不辜负女公子所期,监察之能绝不松懈。” “无论是千年树,万里船,从内而坏,破败只时间早晚而已,所以此是内审之机要职,”吕娴道:“以后一切都赖二位了!不光徐州,不光淮南,以后,吾与吾父所得一处,皆要监察司的人,既内纠,也要外察。此,千年百载之要事也,万不可懈。以后,全赖二位,徐州将来,在二位肩上!” 二人道:“定不负此重职!” 三人聊到深夜,许汜与王楷才尽兴而归,微醉着被人抬上车送回府去了。 而吕布早熟睡了,他听这些,真的想睡觉。也真的睡着了! 吕娴也只能任他睡去了,他这体格,睡熟了,谁能抬得动他?! 连严氏与貂蝉都哭笑不得。给安顿好了,盖上薄被,这才让吕布休息。 “明日要正式宴请马超,”吕娴道:“一早派人去与陈宫和贾诩打声招呼,此事不可失礼。是真正的大事!” 内政交代了,这外交结盟之事,便要提上日程了。 虽是铁板钉钉的事,然而诸侯以礼相交,马超好歹也算是世袭之子,哪怕再熟,也不能破礼不遇的。 因此,府上便一直在安排着。 貂蝉道:“已经安排好人了,一早便去知会。此事重大,便是不知会,陈相与贾大人也不会错过的。” 吕布父女与相,以及外事处大臣亲自招待,这已经算是最高规格的外交礼仪了。 “礼不可废啊,”吕娴道:“哪怕我与马超再熟,这礼数也得周全的不能叫人挑出刺来。马超这个性子,桀骜不驯,又傲气霸道。如今相熟,我便是不以礼相待,他也不会放在心上,然而人心易变,他日他回凉州,忆起今起之事,难免不会不高兴,说我慢待他。若有人再挑拨起来,什么浑话说不出来若说我们父女视他这个恩人如呼狼唤狗,他恐怕真的会上心!” 貂蝉拧眉道:“此人心性,真至此?!” “不错。这样的挑拨,如果是宣高,高叔父他们的品性,必不可能入心,马超不同。”吕娴道:“所以对自己人,便是随意些,倒也无妨,反而更显亲近,以及不见外。然而,对马超,既有对盟友的礼仪,还要有对友人的热络,方无咎也。” 貂蝉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此人心性是反复不定的小人了?!” “是君子,也是小人吧,”吕娴道:“不能用正常的眼光去看待他。” 貂蝉便明白这个人,绝对极复杂了,便道:“明日之宴,定不会失仪,我定紧盯着,不会有半点错处!” “到底是公侯之后,”吕娴道:“公卿之后,这身傲骨,难啃着呢。与西凉的盟友之事,还得靠他。” 以后他背不背弃,其实吕娴也没信心。 不过哪有永远的朋友呢?!盟友也只是暂时的关系。 貂蝉道:“我虽未亲眼见他,但听闻他这一路护送女公子极得力,又与女公子如此熟稔,还为女公子高兴,原以为又是一个与宣高一样的忠义之士。不料,到底是不同。” “盟友与部从是不一样的。”吕娴道:“臧霸等人以身家性命托付于我吕氏,是同一条船上的自己人。盟友不同。” “我明白了。”貂蝉道。 而马超得了吕布亲下的宴请的帖,便知这是正式的宴请,这种正式的规格,邀请的说是马超,不如说是以礼而待他马腾之子,西凉马氏之后。这是一种身份对身份的招待,更多的正式的意义。 马超心中便明白,结盟之事,她是要锤上钉子,钉死了。 而正式结盟是需要盟书,并且需要谈条件的。 马超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二代,而是太明白为了西凉与马氏的切身利益,他得提什么样的条件,才符合最大的利益,什么官职,好处,利益,他们都不放在眼里,其实他们正真在意的地方与吕氏一样,在意的自主,以及土地,真正的凉州之主的权益。 一切好谈,但是一定要切合马氏的利益,凉州的利益,以及马氏与凉州共同的利益,也就是说,马氏与凉州是个不可拆分的整体,一切若违背了这个根本,也就没有谈的必要了。 曹操在做什么事呢,是想将马氏从凉州这拥兵自重的地方撕开来。因为马氏不听话。想要换一个听话的。其实不换也行,但马氏不肯服他啊,收服不了,只能换了。 而徐州,必定是要谈别的,因为此时想要收服马氏,是不可能的事,而更没资格将他从凉州撕下来了。 马超心里更明白,此时马氏牢牢的控制着凉州,才切实的切合徐州的利益,就像刘琦牢牢的占着荆州牧长子的身份。 而怎么最大化,利用马氏,以取得共同的利益,才是重中之重。 而这,必是要切合吕马二氏共同的利益的,否则根本不可能有这场宴席。 马超没有拒绝的理由,在来的路上,就有这个衡量了,不然他根本不会来。 这将是关于凉州立足的战略性的一场宴会,或者说,是默契。 他收了拜帖,走进军中,看蓄牧匠人正在挑良马,一问才知是匠人要寻良马借种要交配。 马超无语至极,原来她说的是真的,而这效率也太快了吧,这才刚回来,就给安排上了!? 这个女人,连马种都能借,她还有什么不能借的!?现在不就想借凉州之力了?! 走着,思忖着就遇见司马懿了。 马超上前,道:“此等小事,竟劳军师亲自看着,何必如此?!” “事虽小,却重大,若马受惊,难免马群失控而踩踏,后果承受不起,只能看着了,”司马懿笑道:“孟起何故面有忧色?!” 马超瞅了他一眼,心中冷笑一声,这货面色不变,他真料不到自己为何有忧色吗?!倒是挺会演戏。马家以武士传家的人,还真与这种士族没什么可谈的,便道:“向闻军师才德出众,名闻于外,不知此次曹袁之战,可有高见?!” 司马懿依旧面不改色,道:“此等大事,懿岂敢轻易评价?非吾所能控也,并不敢有何见地,是孟起高看懿也,懿得温侯看中,堪为军师职,已是重任,无不小心翼翼,生恐才德不配位,而辜负信任。” “既无见地,军师是承认自己无能了?”马超道。 这话太难听,搁一般人面色早变了。 与司马懿不,面不变色,但不代表他能忍气吞气,便笑着回道:“孟起果真是真性情,在公卿之列中,倒难得一见孟起这般脾气的人了。”司马懿其实是内傲的人,他能屈就吕布,但是什么大局,他怕个屁?!万没有为了吕氏的大局,委屈自己忍气吞声的。因此,并不客气,不软不硬的碰了回去!他为军师,只保证吕布不死,就算职责所在了,这也算是他与吕娴的默契,其它的,呵呵,他可不像陈宫一样尽心尽力,为了大局忍气吞声,尤其是忍这屁小子的气,外交寻盟,关他屁事! 什么意思?! 马超心中大怒,脸色也青了,冷笑道:“已是军师高职,果然傲慢,竟对徐州客如此出言不逊!半丝外交礼仪也无,果然是不顾大局之人!” 司马懿依旧淡笑,表情管理的真的特别精准,道:“若论不逊,只恐无人可出孟起之右。连温侯都自愧不如!” 马超气的脸色裂了,大怒道:“司马懿!” 司马懿淡淡的,八风不动,不信他敢动手,从容一笑。那个表情,怎么说呢,让马超脸色极为难看。 他的意思是,这里,终究是徐州的地盘,而你,终究不是徐州人。 五千精锐,可够徐州一仗打的?! 还怕逃都逃不出去,就全灭了。 识趣的话,无论于情面上,还是于这个因素上,都别动手,大家面上都好看。 他虽未言语,然而这隐隐的威胁,马超并不是傻子,岂能看不出来?! 见他身边亲兵已然紧张起来,马超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他这一气,就气的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却又半夜起来喝了些闷酒,第二天一早便赴宴去了温侯府。 而此时,陈宫与贾诩还未到呢,因为他来的实在太早了。 他也超熟,不用人报,便进去寻吕娴。一进去寻她,就要说司马懿的坏话。也谈不上是坏话,是实话。 “司马懿此人心不在徐州,你就真放心用他?”马超不甘心的道。 吕娴一听这话没来由的,便猜到了,道:“你好好的与他起冲突做什么?!不是自讨没趣吗?!” “吕娴!”马超黑着脸道:“我在与你说正事,他对我无礼!是根本不在乎徐州的立场,这样的人,以后得罪人,都是轻的,他是故意的,你懂不懂?你不在乎得罪我,也不在乎徐州想要与我同盟的立场。这个人,破坏力很大,你明不明白?!” “然后呢?杀掉他?”吕娴道:“孟起啊,你连告状都不会。他是我费尽心机寻来的人,你便是想挑拨,怎么不算算我的成本?!到时候,我得被人讽刺,赔了夫人又折兵。” 马超气的不轻,道:“你自信能压得住他这样的人?!他若想阴你,有的是办法。” “我信仲达,对你无礼,后果却并不大。”吕娴道。 马超气炸了,道:“什么意思,自恃我与你有情义不成?!” “非也,”吕娴笑道:“你这样的人,无论对你有礼还是无礼,都会反复的,既是如此,他不怼你,还忍着你有用?!当然了,他不在乎徐州,不在乎我们父女,这也是事实。这事要搁陈宫身上,他断然是会忍让你的。” 马超简直晕了,道:“他是两边不在乎,既轻看我,也不在意你们父女,到底是图什么,我真不懂!” 马超是真的超级气,还有被人轻看的羞恼。难道他的尊严真的这么轻贱,以至于连司马懿都看穿而不在乎得罪? 吕娴道:“与其说他,倒不如说说你自己,打铁还需自身硬,若不想被人看穿而羞怒,还不如自己有足够匹配得上的才德,自然便不屑这般轻看。只是孟起,你行吗?!” 马超冷笑道:“在你眼里,我这还是反复之人,比不上他了?你也不用激我,那没用!” 吕娴道:“合作不成,仁义在。不管同盟成不成,我谢你救我之恩。将来若有回报之时,我必报之!至于同盟,我不因情义而绑架你,你自有你的衡量。凉州的利益本身,才是你需要考虑的真正的问题,这一点,我无法左右。只是,眼下之势,徐州与凉州结为盟友,互为外援,的确是最强的组合,还望你知晓,我并无因这些情义,而存有牺牲凉州利益之意。” 马超当然知道她的人物品格。 气也消了,道:“如果我不肯结盟,你就不强求,不失望?!” “想要建业立世,终究问题还是在于自身,有盟友为上佳,若无,我也自有他策。”吕娴道:“上兵伐谋,谋不成,也是天意。” 马超不吱声了,一路同来,他对她的个性也算有了解,也是知道她这个人,是真实的,不会故意说这些。 吕娴瞅了瞅他,她容得下司马懿的心思,可他却不容眼里有沙子的品格,将来与庞统,不知道又是怎么样的修罗场,一想又头疼! “孟起,今日之宴,绝非鸿门宴,没有逼你非为盟友之意,只是吾父为表郑重,才会表达同盟诉求,而要敲定此事,还需要与汝父写信,共同商议,我方不会单方计定而操之过急。最重要的,依然是为了表达对你的谢意。”吕娴道:“此宴为谢宴而设,还请孟起不要多疑。” 马超嗡声嗡气的道:“并非多疑。” “那还别扭什么?!”吕娴笑道:“大丈夫,岂能比女儿身还要扭捏,走吧,去入席,此时陈宫与贾诩也该到了!” 马超看了她一眼,嘴角一抽,知道多说也没啥用,便道:“走就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28章 书房议天下战事 一时去了前庭,吕布已在,见到马超,便笑着迎过来道:“贤侄,速请就坐!” “拜见温侯!”马超拱手请礼,并没有客气,也是正式的入了席。 陈宫与贾诩也到了,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孟起青年才俊,不可不礼而待。请!” “请!”马超起身还礼。幸亏司马懿没来。不然他少不得要与此人翻脸掐架,到时倒叫吕娴难看的。 一时都入席,吕布哈哈笑道:“起歌舞,奏乐!” 乐声入耳,丝竹声声,隔着帘子的美人翩翩起舞,婢女们端着菜色,如流水般递上了席。 而在场的诸人心思却并不在声,美人以及食物上。 吕布首先端着酒水,道:“布今日敬贤侄一杯,公是公,私是私,同盟无论成与否,于私心上,布甚谢贤侄救吾儿之恩,布承诺,将来凉州若有难,布能救定救,绝不推拖,以报今日之私恩也。贤侄,请!汝之恩,与布来说,甚大也!” 马超得此诺,也举起了杯,起身道:“不敢当温侯如此谢,温侯实在言重了。其实若论恩,女公子于吾之恩,更重也。敬温侯!” 吕布见他进退有度,果然有世家之风,便笑着一饮而尽,道:“孟起当真爽快人!” 马超也饮尽了,坐了下来,脸上有了些笑容。 陈宫与贾诩也举了杯,笑道:“此宴,为谢孟起而设,宫与文和亦敬孟起一杯!” “客气了!”马超举杯,笑道:“敬陈相与贾大人,请!” 一时三人饮尽,陈宫与贾诩对视笑了一下。都说马超此人性格极讨厌,其实见了面,感觉还算收敛。虽然这沙雕炸天的气质,还是掩都掩不住的,但是对温侯是真的很客气,很收敛克制了。 二人看了一眼吕娴,竟不提结盟一事,只自顾敬吕布的酒。 这个事,怕是十拿九稳,而且成与不成,只在吕娴身上。因此,二人便不多言了。 只要吕布能稍提一二,以显重视,便可。 吕布道:“孟起,布已发信与汝父马腾,愿结为盟友,互为外援,以应危机也,此事,还要劳孟起劝言汝父一二,本是利事,切误推辞!” 马超笑道:“超早已去信,此事家父必有衡量,温侯可安心候信。必有美意而至。” 吕布大喜,道:“如此,为美事也!贤侄,果然爽快!” 一时喜不自胜,便饮的多了。 这礼数周全,也算是全了颜面。直到马超告辞离去以后,陈宫与贾诩才肆言谈笑,亲热起来。 客在时,要端着礼,没外人在,这礼数便自由的多了。这个事,根本用不着二人说什么,成与不成,全在吕娴身上了。他们就是看着,此事是必成之势的。只要马腾脑子没抽,就知道与徐州联盟是最好的结果。 吕氏给的信息其实很直白,若是自己人,则可共享信息,是直白赤诚的,若不是,有很多事,马超便不能参与。 马超回军营的时候,心里其实很清楚。 而成为自己人,就绝不只是同盟这件事而已。 吕娴与陈宫和贾诩进了书房,将公务议的差不多了,才将地图真正的展示开来,示之二人。 吕布则坐在一侧,看着勘舆图,眼含热切的光。 他虽微有醉意,然而看到他真正在意的东西的时候,眼睛瞪的比谁都要大,哪里还会再打盹?! 看他这热血琢磨的样子,贾诩微拉了一下陈宫的袖子,示意他看。 陈宫不禁抚袖也轻笑起来,低声道:“昨日在我府上听我汇报事务,急的汗直掉,浑身不得劲的就想离去,如今都不用人按着,就坐的这么直。” 贾诩也抿唇,轻笑不已。吕布看的专注,没留意到他二人的小动作。吕布这个人怎么说呢,很不会看人脸色,就是那种大大咧咧,根本不会去留意人的表情细致变化的人,包括表情等。 吕娴也看了一眼吕布,见他跃跃欲试,笑道:“爹想要这山河图?!” “大丈夫立世,自有气吞山河之心,若无此志,岂配称为英雄?!”吕布眯着眼睛道:“此次出征,若能夺得兖州,并得冀州袁绍老巢,布亦足矣!” 贾诩出声哈哈大笑,道:“主公若有此心,事更足以。凡事可为,必为之,若不可为,也当设立底限。” “不错,底限就是兖州和冀州是我们徐州必要之州,但同时,若是时势变化可行之时,”吕娴在地图上一指,道:“徐州需要打通并州,与凉州连成一线,若能顺利,我徐州势力将从此战中得到升华与大提升,真正的腾飞了。而所及之处,可达陇西。” 吕布道:“我儿之意,是尽力开拓局势?!兖州与冀州是此次必须要得到的,而真正的意图是开局定势?!” 吕娴点点头,笑道:“袁绍一灭,曹操必联结刘备与孙策,三方围我徐州,到时若无退路,必困死无疑,而这开局却完全不同,可进可退,可绕可抄,可破局开新,同时,还有援兵。” “西凉马腾?!”吕布道。 “他只是援之一,而真正的援兵是不能指望在别人身上的,马腾父子一日不降我吕氏,他们便不能完全指望。”吕娴道:“马腾有自立之心,只是苦于不能自立,一直受制,他选择与我徐州结盟,也只是缓兵之计,意图拖延而自立而已,待我吕氏与曹操解决了袁绍,他降不降,都得看时势。但现在,他们绝对不会降。这是肯定的。” 吕布道:“既为英雄,天下大乱,有自立之心,确实正常。” 贾诩乐了,对陈宫笑,他是真的挺服吕布的心宽与心大的。别的诸侯,若到这个地步时,若听别人有自立之心,有英雄之志,恨不得杀一个是一个,除一个算一个。只有吕布,是真的有共情的。就像他当初说刘备在小沛招兵买马时说的话,说准备粮草马匹兵士是战将必为之事,而如今,他又能理解马腾有自立之意,也是兵家常事。所以,贾诩是真的觉得吕布,是真的越看越可爱。 当然了,这可爱的前提是有吕娴兜底和控制方向的情况下,这要是搁以前他这德性,肯定乱拳一顿挥打,毫无目的,到最后一无所得。 如今被吕娴牵着头便完全不同了。这力量往一处使,该打就打,不手软,该收就收,不迟疑的感觉,是真的很妙! 陈宫也是哭笑不得,无语的看着吕布,吕布在容人之心上,确实是比所有诸侯都强的,包括曹操和刘备在内。若搁刘备,若有力,也未必能容得下马腾父子的异心和志向。 只有他,傻乎乎,大大咧咧的,毫不在意。 要是只他一人,早晚自己坑死自己。还好有吕娴在啊。 吕娴也是特别无语,想了想也没怼老爹,只笑道:“我的意思是,这地图一旦形成,兵力能够各自散开而守,届时便不会轻易被困,一处被围,另一处可援可救,兵力分散,虽有坏处,然而,好处也是很明显的,能够征得版图而守,而攻。父亲看过狼群是怎么狩猎的吗?!” 吕布自是知晓,点点头。 吕娴笑道:“最重要的是能切断北与南的联系,而我军有暗影,只要能够在其间弄一道信息差异的长城,什么三方联盟不可破?!” “都说养士千里,用士一时,暗影至今都只在小打小闹,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能派上用场……”吕娴道。 吕布对这个不太明白。 吕娴道:“爹不如问问文和,曹操和孙策,以及刘备在徐州安插了多少暗处的人手,暗探。这些都是信息情报员。” “刺奸之人?!”吕布转首看向贾诩。 暗影是貂蝉培养管理,是陈宫,贾诩,以及高顺三人监管的,消息是共通的,当然,因为它存在的特殊性,现在已经归外事处把总。 贾诩笑道:“曹操最看得起徐州,光潜伏在徐州城内的暗探便有三千余人,淮南,徐州其它郡内,各有几百人不等。孙策也派了不下一千余人在徐州城,刘备人数少些,也有二百余人在。” 吕布一听,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一想到自己所住的城内,竟然潜伏着这么多人,醉便是一醒,不自然的打了个抖,道:“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人?!” “不然斥侯营是做甚的!?”吕娴道:“他们都是隐形的斥侯,曹操兵强马壮,对这方面,很看重,尤其是信息兵的培养。而这些人,多数分散在流民众中,在城内各处。” “为何不全部抓起杀掉?!”吕布急道:“他们若煽动人心,徐州定内乱矣。” 吕娴笑道:“他们虽是曹操的眼睛,然而,这遥控的眼睛,终究未必为曹操所牵制,它反过来可以成为咱们的眼睛,反而用之!” 陈宫与贾诩皆笑着点了点头,见吕布不解,陈宫道:“用信息反差,与时效性差异,布局引曹操入陷阱,到局中不得脱,一计可破曹操锐力也。此计需待最恰妙时用,才最佳,因此才未除这些人,只是已经在盯紧着了,若有不妥,旦夕可除尽!” 吕布听了,若有所思,起了身,来回徘徊着,道:“果真可用?!” “当然可以,这些人已尽在掌握,早在暗影的眼皮子底下盯着,他们若不生乱,便不必除,以待后用。而现在不可打草惊蛇,为的就是在最有用的时候用他们,反制曹操。”贾诩笑道:“诩始终认为,近十年,徐州真正的大敌,是曹操。袁绍灭后,谁能入主北方,便可临南而制敌,天下半定。而与曹操是必然火并之势,比起孙策,刘备二人,以及其它小诸侯,曹操才是主公将来十年的死敌!” “所以,这次曹袁之战中,宁愿略拖延些战争的时间,晚些结束,宁愿壮大些袁绍的实力,也绝不可能壮大曹操的!为的就是以后!”陈宫道。 吕布明白了,今天所议之事,不是袁绍,而是曹操和曹袁之战后的事宜。 “所以出征之际,这次出兵将最为复杂,因为要临时应变,要进,要退,看时势而定。”吕娴道:“不是看土地就占,也不是看袁军就杀,而得看三方的拉距战。这次战役,不止为胜而战。” 吕布恍然悟到,道:“为了长久之计。” “不错。”吕娴笑道:“进冀州有什么,能进许都,将来灭了曹操,咱们吕氏能重迁到洛阳,长安,或是任何一个中原腹地都行,这半边天下,咱们才是真正的坐稳了。到时候再慢慢空出手来收拾刘备与孙策。而,这三方想要灭我们,这个势便绝不能让他们成!” 擒贼先擒王的意思。曹操只要死了,北边定了,这天下基本已经半入手了。 吕布的血微微热了起来,道:“若迁都,天子如何安置?!” “父亲傻了,若能接手曹操的班底,天子的班底,这汉姓便已经改了姓吕,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汉天子先养着。待天下大定,再说基业的事情。”吕娴笑道,“再不济,可以送给刘备与诸葛亮烦神去。” 当然后一句是玩笑的话,天子虽是吉祥物,去给了刘备也给了刘备烦神。然而,天子若去了刘姓那,天下还有汉心之才,全去了蜀益,可不是好事儿。吕娴说这个,其实就是逗一乐。但耐不住吕布真当了真。他这人格局也不高,还不及袁绍的程度,袁绍至强都嫌天子烫手,吕布更嫌烫手,这还未得到天子,就已经开始操心怎么处置天子了。 陈宫见吕布真的点头,也是无语,只好道:“周武王立周,置商裔于宋国,宋国也就相当于一郡县而已,主公何不效仿之?!杀之不义,逐出去,必为害,不如善待之以博美名。”都得了天下,天下尽在掌握,还愁看不住汉献帝,那就真的是没用至极了。 吕娴笑道:“就是这个意思,可以封个前朝王,恩荣一生。也就行了。不过这也是三十年后的话。三十年内,天下不定,不谈天子如何安置。” “此是正理。”贾诩道。 吕布也笑了,道:“也是,这如今算是没影子的事。” 说罢又道:“刘备不足为患,如今只在襄阳,欲结曹操而害我,他并不有此实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29章 出兵之策四人出(加更) 老爹又来?这是又小看刘备了。 吕娴道:“现在是没空管他,他图不着荆州,必往蜀益去。他以后是必要成势的了。” 吕布道:“他竟还有此意?!” “他新得大才,诸葛必助他立业。”吕娴道,“时也势也。不过咱们还是要以北方为重。那边暂时无暇顾及了。文和,至少保荆州绝不可落入他主臣二人手中。” 贾诩拱手道:“荆州之主事,有内乱,而徐州有刘琦为保障,又有徐庶在那密盯,该到出手时,不会有变故,必保不落入刘备手中。女公子安心!” 这是接了任务了。他这个外事处就是干这个的,就是要盯着各方的事,见机行事,这判断肯定是极迅速的。所以,他是有把握的。 刘备想要坐稳荆州,不可能的事! 吕娴指着刚刚指过的一带,道:“这里,很重要,事关徐州的生死与将来,咱们四人,可得死咬不能放了。而此次出兵,曹袁之战中,我们还得埋下一个人。文和,公台可知是谁?!” 贾诩与陈宫会心一笑,道:“文远。” “正是张辽父子二人,”吕娴道。 吕布没听明白,急的抓耳挠腮的,道:“你们在说什么?!” “父亲可还记得以前,文远埋下的伏笔,言是要去投靠袁绍?此时正能派上用场,”吕娴道。 吕布道:“去袁绍处何意?” “助袁结盯曹操,而意图要袁绍时,又可为内助力。”吕娴道道:“一举两得。” “助袁绍?”吕布愕然,道:“铲除袁氏众将,已是难如登天,何故还要助他?” “兵败如山倒,若袁绍败的太快,曹操必不喘息,立即发兵再攻徐,那时如何应对?而文远去,是拖延缓兵计,是一颗重要的棋,可以决定战役多长的棋。”吕娴道。 吕布听着便有些明白了,道:“我儿以为,袁绍不足惧?!” “兵强马壮,若是管理层给力,他不会兵败如山倒,然而,他的内部危机极重,”吕娴道。 吕布听她说去冀州见闻。 “谋士内斗不休,在袁谭与袁尚派系之间争斗不止,而袁绍定事不够果决,拖延则会错过良机,在重大战役之中,是致命的。倘若他的对手是旁人,以他的实力,拖也拖死了对方,然而曹操,终究不是小敌,得上下一心才有赢的可能。可是袁绍自负兵壮马强,粮草丰足,曹操不足他一战,他很自负,一旦恃大,便想一战而定输赢,这是君子打法,然而曹操兵少粮少,必出奇谋,若被他抓住要害,袁绍必败无疑。”吕娴道:“所以需要文远去,袁绍阵营之中有一个名叫许攸之人,他是曹操旧友,在袁营之中,位于末席,闷闷不乐久矣,我看他迟早有叛袁绍之意。而这次能回来,也托了他的帮忙,对我,算是有恩之人。张辽此去,若有此人说话,在袁绍营中,可保无恙。许攸既给了我薄面,还会再给第二次,以保将来有恩可索报。” “许攸?”吕布也不知道这人是谁,袁绍营中谋士真的太多了,他只知道审配,田丰等数十人左右,而这许攸怕是排不上号。 陈宫道:“此人禀性如何?!” “唯利是图,为求荣,可卖主。而其人,一不得志,便有异心,未助人,便已索求回报,”吕娴道:“我能顺利回徐州,托了此人之手,而他,索了我的回报,将来……” 不用说,陈宫与贾诩已然明白了。 贾诩对此事早有知晓,暗影的眼睛是很利的,道:“此种人,最可善利用。” 陈宫也点首,笑道:“不错,若心中有义之人,反而不可用,最是这种重利之人,在这种局面之中,反而最好用。他自恃聪明,必在袁,吕,曹之间,排徊而寻求最大的好处,到处撒网,谋求最大的利益。他自以为自己必是博奕之人。” 张辽若去,有他在,可保无忧。 “要成此计,还需苦肉之计。”贾诩道。 “北上伐兵,不用张辽,张辽以此而去投靠袁绍,谋求前程,许攸此人必代入此心境,因为他也一样……”吕娴道:“袁绍昏暗不明,想要麻痹他并不难。而他极为自负,多一人来投靠,少一人投靠,他也并不在意,他势大,九州依附者众,张辽去了,一不会被重视,二懒得被重用,既是如此,疑心自也少之。” 因为袁众势大,也没人将这张辽当回事。苦肉之计,都能省了! 说的吕布都乐了,道:“我儿说的很是。莫说文远去了不会被当回事,便是昔日布去投靠他,他也未必会放在眼中。” 贾诩与陈宫哭笑不得,吕布这人实诚的叫人没法说。 不过这自个儿代入一些事情中去,也就能理解一些之前不能理解的事了,这也是一种能力和事实吧。 吕布想了想,道:“也罢,我儿写信与文远,吾则写信与许攸,暗中谢他,重重谢他之恩,并且许以好处和利益,以及功名,大加笼络。” 陈宫与贾诩点首,笑道:“该当如此!” 吕娴也是一乐,老爹现在也算有进步了,这觉悟,这思维。有些事就得由他这个徐州之主来出面才行,人家才会更看重这个情面。 尤其是在由外涉交之事上,吕娴个人的份量是不够的。就必须得吕布出面写信才成。比如与许攸的,还有与马腾的。人家看的始终是吕布本人之意。 “说的对,就这么办,老爹现在悟性不错,”吕娴笑道:“但是写信别写太多,只重点写感恩,其它的徐州的战略步曙可一步也别写进去。” 吕布道:“为父并不傻!” 就怕你无知无觉的写进信中去了,那许攸是个有才的人,哪怕只是字里行间措辞稍有不对,他都能看出来,不怕他卖了吕布给袁绍,就怕他卖了吕布与曹操。 是利用他,可不能被他给利用了。那才是真好笑了。 贾诩笑道:“无妨,主公写了信,诩自过目修饰一番言语便是,再重重的备上礼,命人暗中相送,许攸定会高兴。当然,不提及张辽之事。然此人,只恐会猜到张辽会诈降……” “只要不明言,猜到也是他人精。”吕娴道:“所以这种有私心的人,其实也是有用处的。现在不是怕他有私心,而是怕他没有私心了。” 贾诩道:“女公子对于出兵可有谋划?!” “父亲与司马懿领虎威军,我与臧霸领一军,只是还有一个想要留在身边的人是赵云,他还在来徐州的路上,此人是正义之人,若来之,还要示以诚意留住他,便是我也不敢确信能留得住他,就怕他跑了去找刘备,那才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了。”吕娴道。 “此人既是正义之人,示以正义与诚意,如何会留不住?!”陈宫道:“徐州并不是上不得台面之处,只要此人眼不瞎,留下来,定然不难。” “他自能送司马氏入徐州,便是义士,这样的人,会感动于义,女公子之诚意,他定知晓。”贾诩道:“便是不看主公面子,看在女公子的仁义,也会追随在后。年轻一辈,看中的更是女公子。而非主公。” 而吕娴,并不是吕布的复制。 吕布听了,便叹道:“是布名声在外,拖了后腿。既是义士,想必以美色,钱财,官位皆不能令他动心了。” 所以这个事,还是在吕娴和徐州的诚意之上。 等他来了,尽力留之便是。 “若得此人,我与宣高,再加上他,尖锐不输于虎威军。”吕娴道。 “哦?!”陈宫沉吟道:“公孙瓒旧部,能入女公子眼者,必是良将。” 贾诩微笑,道:“只是南边还要留些兵马,以防孙策袭取广陵。张辽若去往北,何人守南,女公子心中可有人选?!” “文和心中可有中意之人?!”吕娴道。 “吾中意者虚奴,此人护送王楷大人从江东回,而陷江东困境时,此人面不改色,是个临阵不会退却的小将,年纪虽小,却是好苗子,只是还欠缺些经验,不可为主将,”贾诩道:“锐兵皆从淮南调出,而此时能守住此地,除了兵马与战将,还应该有一个人。” “我义兄,袁耀!”吕娴笑道。 贾诩心中更是欣赏不已,叹服道:“原来竟是与女公子想到一处去了!” “他在外事处,的确屈才了!”吕娴道:“义兄可为一方守备大臣。若是有他守淮南一境,再加上虚奴,以及郭娘子,广陵又有陈登,寿春有徐庶,下邳有纪灵和袁胤袁涣等人,有文臣武备,足以防守孙策,并且盯紧刘备,以及荆州之势也!” 为何要用袁耀,原因很简单。 吕布父女将北上,而南边肯定是要防守,以及盯紧荆州这块肉的。因此,这也是重中之重。 重中之重的地方在于,谁有这个份量,压得住当吕布父女不在徐州在北方,可能会有败,涉险激烈交战之时的南方局面。 袁耀是最合适的人选。一是他是袁术的儿子,天然的优势,二是袁术旧将,纪灵等人,目前还有一半在守南边的,在北方吕布父女有败时,他们可能想降孙策或刘备,只有袁耀在时,只要袁耀的心定着,他们的心就也是定着的。 问题在于,值不值得信任的问题。 因此贾诩才需要吕娴说出这个话,因为他想知道吕娴是何想法。 让他叹服的是,吕娴说了很多,却没有怀疑一句袁耀的话。而怎么让袁耀不叛,这其中的平衡,是贾诩需要去做的事了,包括他的心,以及南边的战将,文臣的布控等诸事。所以当初为什么让袁耀进外事处呢?! 就在于,让贾诩总领要害。 这袁耀用的好了,将是南边无敌的要塞,当然,他可能也有风险会反叛,然而既使如此,也还有陈登和徐州,虚奴与郭娘子在,整体的局势在那,便是真的有变,也能很快制衡住。 贾诩本就有谋策能控制住南边局势。最后的问题是吕娴敢不敢用的问题。 这个问题在吕娴这根本不是问题,她笑道:“南边诸事,非义兄所不能为!”而能信任袁耀和司马懿,非有贾诩不可。他的能力,便是陈宫都未必能有。尤其是在这些暗地里的人心之势上,陈宫是不及他的。 陈宫笑道:“在主公与女公子回来之前,就看袁公子的了。” 贾诩深以为然。 “明日我要见见义兄与虚奴。”吕娴笑道:“借着小妹的满月宴,在徐州的文臣武将,皆可来赴宴,也趁着这机会,让父亲大宴群臣,庆一功,聚一聚人心。” 吕布笑道:“不错,明日是盛事,布之臣属,来之不拒,便是有不愿来者,亦不拒!联络联络情份,再议一议大事。” 一时说定了。 吕娴道:“可惜元直恐一直脱不开身了。我本想带他一起北征的。” “诸葛与刘备正在襄阳,元直岂会现在回来,便是叫他回,他也不能回,不敢回。”陈宫道:“能守住寿春与淮南,也是立功。” 吕娴一乐,笑道:“是矣。” “陷阵营在彭城,若取兖州,高叔父也要守兖州,因此这徐州,还是要劳二位紧守。”吕娴道,“袁氏诸将,除了在南边的,多数我和我父都要带去北征。纵然可能会有降袁绍的,然而袁氏本一生,也有熟悉袁绍军内事者。而徐州城……” “这个无妨,”陈宫道:“司马氏族人将至,其族中多有可用为战将者,他们守徐州,恰恰是最安全的人选。也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至令徐州无人可守的境地。” “徐州已是腹地,出不了差错。从内乱,不可能。”贾诩自信笑道。这一段时间的心血,怎么可能白费呢?! 吕娴点首,道:“而琅琊军足以制住青州与辽东,掐住此地,势已成矣。” 陈宫与贾诩点首。 吕布看着地图也明白。 “若去兖州,必会与程昱碰上,”陈宫道:“此人是济阴太守,领兖州务,又足智多谋,对他还是要小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30章 左右为难刘琦恐(加更二) 贾诩道:“女公子身边还是缺一谋士,惜哉诩与公台不可随左右。又惜庞士元此人太过尖锐不可重用,否则跟在女公子身边,吾与公台更为安心。” 陈宫是相,是一定要守住徐州腹地的,而贾诩其实最重要的任务是守南,或者说控局,以及守住人心,只要他在,司马懿,司马氏,以及袁耀,旧袁氏诸将,都翻不了天。不然吕布父女不在,人心思动,后患从萧墙内起也! 若不然,吕娴肯定要带他一道出征的。 陈宫也叹道:“此人之才,若跟着马超,也是可惜了,只是这性情……”又是刺儿头,真是茅坑里的宝石,一时之间真的叫人无奈。 “现在的他,还不足以担重任。不将他磨平了,压沉了,接得住地气了,庞统便不可用。”吕娴道:“跟在马超身边,西凉荒蛮,他在那能磨砺心性,若是个悟性好的,知道我的本意,他便能沉得下气来去了解凉州一带诸事,将之理顺。将来,以他的才能,平西域,定西边,此等功业,还能有第二个人?!端看他自己能不能够得着。他若不理我的苦心,只顾叹不得志,终究是个废才。” “况且,我叫他跟着马超,激他一时可以,让他一世效力,还得看他自己,肯不肯听我的,更是未知数。会不会半途而废,更不知道,不确定性太多,现在的他,我是不敢用,不能用。北征一事,事涉重大,关乎徐州将来局势和生死,用他,我实在不放心。”吕娴道。 “只是女公子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参谋之人,如何叫人放心?”陈宫思忖来去,竟没有人选。说到底,还是人才少。可以担重任的人才更少。 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人,道:“阎象如何?!” “此人之才可治一郡太平,难定天下。”吕娴道:“我更中意田丰,只是难呐,这个人,是袁绍死忠,而且是一根筋的愚忠那种。只怕难用。若形容,就像高叔父对我父那样吧。我爹若有失,高叔父宁死也会跟随的那种品性,性格虽有不同,然而本质上是一样的。这样的人,有才,只恐八匹马也拉不回。” 听出吕娴有惜才之意,陈宫道:“袁绍若肯事事听从于他,也许事有可为。若是袁绍败,此人必死无疑。” “他有恩于我,便是不能为我所用,将来,还是要救他一救的,终是忠义之士。”吕娴道。 贾诩道:“袁绍帐下谋士唯有此一人可入女公子眼?!” 吕娴点点头,“只有他,只从大局着想,其余人等,无不以私心审度局势,田丰则不偏不倚,不输文和和公台的国才也!” 这样的人还如此忠心,也是真的可惜了,明珠投暗的憾事! 贾诩与陈宫连谦虚道不敢。 “若袁绍重用信赖,他与郭嘉对决,胜负难料。”吕娴道:“袁绍帐下其余人,多有小谋小略者,也有出奇计者,若是能补充田丰之大谋略,这天下,还能有曹操与我吕氏什么事?!” 吕布若有所思,道:“若我儿喜此人之才,将来为父将此人掠来便是,这有多难?!” 抢亲啊?!强盗吗?! “父亲慎重!士可杀不可辱,不可对此人无礼!”吕娴道。 陈宫与贾诩也无语了,忙劝道:“主公不可,此人忠义人也,不可折辱之,令天下侧目!” “我定以礼相待,必不委屈他。”吕布道,“烈女尚能二嫁,给与礼义,他必能用。” “……”吕娴与陈宫贾诩真是哭笑不得了。 烈女与士有一个共同点,真要逼迫人家,他能死给你看,难道还要逼死他吗?! 这可真是! “袁绍帐下,审配多有奇谋,沮授等人也多有计者,还是要小心为上。”贾诩道。 吕娴笑道:“有仲达在,吃不了亏的。唯一担心的在于我爹能不能听从仲达的计议。这一点也是弱点,很可能会被袁绍谋士团利用,尤其是反间计。” 贾诩道:“反间计自可反其道而用之,以仲达之才谋,自可反间袁绍谋士团内祸为己所用。” 吕娴笑了,道:“不错。” 袁绍谋士团本就不同,心极不一,都用不着刻意挑拨,只需稍加利用,便可成计。这其中的可操作性就很大了! 当初曹吕之战,是徐州的防守之战,所以可以布谋划策,用兵之略基本都可以确定。 然而这一次不同,这一次不是防守之战,而是出击之战,这对手,又是袁绍与曹操两个强手,这其中,就需要很多的变化,临机应变的能力才是真正的能力。 也更因此,便不能定下很多奇策,只能临阵之时,再随机应变。而不是定下死的谋略。 这不仅不能定,恰恰是在大战之前极力避讳的! 当年赵国换下老将用赵括,就是不相信战将临阵应战的谋略与能力,这才换人,出了什么事呢?!都是知道的。 所以,四人现在商议的是如何出征,如何定徐州的稳定,如何防守南边,而兵分几路,如何做,还是需要再开会的。当然,这机动性,不可能因为提前布谋而放弃。 而战将的机动性,才是一只军队的灵魂。 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了出兵的人员,等粮草战备,其实大的事情已经算是定下来了。 其余诸事,还是得慢慢讨论补充。 再看吕娴画的小道,吕娴道:“这里可以直绕过兖州大路郡县而直接奔袭冀州府,这是一条出奇兵的要道。必要之时,它会派上大用场。” “千里奔袭不易,还需要做后勤准备。”陈宫道。千里奔袭战是很累很痛苦的,所以后勤做的越好,就越有效用,越能活下来更多的人。 因为这路途之中,吃,睡都没什么时间,只顾前奔去而杀敌,对人的消耗是巨大的。 古代作战条件本就不及现代。死亡率很高,高到,一个风寒就能要了人命。一个刀伤感染就直接没了。 霍去病为何死的这么早,这与他深入匈奴,善于奇袭作战的习惯有关。很难说,他不是身体垮了直接没了的。他尚且如此,普通兵士更是如此。 而能千里作战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每一个人,徐州都心疼。所以若做好后勤,就一样了,准备好药,干粮,补药等等,人在路上便能好受很多很多。光靠扛,这一仗打下来,千人里,能活一百个人,都是奇迹了。 而九州地形复杂,尤其是越是往西的方向,这种偷袭战越多。 就如马超,他为什么敢偷偷深入,带点兵马就能去找袁尚,就是因为此。 而西凉兵极善于此,尤其是偷袭战,马战,都极为擅长,然而,西凉兵的死亡率,却是不可估计的。说句难听的话,一战之后,废品率太高。也就是说,一战之后,损耗极大,很多精锐是精锐,却是不能再用了。这个淘汰率真的特别的惊人! 以至于,西凉人悍勇无敌,却只能在那一块极强,难以壮大到可以得到中原的地步,再加上条件寒苦,又有外敌消耗,又不能内政发展,十分受制。所以马腾没什么野心吞并什么地方,为王,他想着能自立,不再受制于人,便已是闻达于诸侯的显荣了。 贾诩点首,道:“更要留一军,直逼许都,掐住曹操心腹要害!” 吕娴点首,笑道:“此事,待改日我与文和细说!” 贾诩轻笑颔首,只恐又想到一处去矣! …… 这一聊,哪里有歇的时候,个个精神抖擞着,尤其是吕布,半点不犯困,那眼睛瞪的比谁都大。 貂蝉中间派人送来了点心,换了几次茶水,以供他们畅谈。 直到近三更天,才歇下了。吕布在家,这家里留男客住,也就很是寻常之事,也无人以为异。 而刘琦已经知道了司马徽传达的吕娴的话。 刘琦问司马徽道:“弟子该如何决断?!” “可觉难为?!女公子既提及,便是要善加利用你的出身,你一言一行,依旧与荆州刘表之子的身份脱不了干系。”司马徽道:“可是人只要活着,就是与出身脱不了干系。问题在于,你的出身愿不愿意为人所利用。这件事,决定在于你。而吕娴没有直接逼近你,只说明,你若不愿,她不强求。” 刘琦低下了头,他道:“弟子觉得难为。若出面发檄文,便是不孝于父,背人伦大理也。若不出面,又背义与恩,弟子,两难。” “所以觉得吕娴刚回,行事却已可恨至极,”司马徽笑道:“将你拉扯,做决择,左也为难,右也为难。她这个提出来的祸首,你有理由不喜。” 刘琦心里难受,动了动唇,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司马徽一叹,他知道他难受什么,便道:“人与出身,至死也难以脱离,无论孝义,皆不可脱,只要你还以刘表的儿子这个身份而活着,你就永远是荆州长公子。世人也一直以此看你。你想脱离这出身,我虽明白你的心情,然而,脱离不了。荆州越是风口浪尖,越不能脱离。好徒儿,为何不从乐观上去想呢,被迫无奈出世,不事积极入世,拿到主动权,尽己所为,才是真正入世立身之道啊。不入世,谈何出世?!若有朝一日,你所积之事,已能叫人忘记你是刘表之子,你才成为真正的你自己了。” 刘琦恍然出了书院,心内天人交战,心乱如麻,便去寻袁耀,道出心中迷惑。 袁耀是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的人,道:“你看那蛛网,你若是飞蛾,扑上去,越挣扎越逃不脱,然而,你若不是飞蛾,而是蜘蛛本身呢,你会喜欢这个网,并乐在其中,没有网,反而连走路都不会了,更不会飞了……” “袁公子是劝我从了吕娴之意?!”刘琦道:“只恐不孝,愧对父亲。” “蒯良送汝来此,只恐也会料到有这么一天,你父亲也如是!你也有你的难处,他会明白。纵然怨你恨你,父子却没有隔夜仇,更会知道你为质子,身不由己。”袁耀道:“他也以为,与其被刘备利用,不如被吕氏利用。只要还要价值,至少你在徐州本身是没有任何风险的,在别处就未必了。” 也是,这个事,刘表也许想不到,只恐蒯良在送他来前,已经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了。 这发檄一事,只恐蒯良一听,便明白始终。吕娴意在用刘琦之檄文破袁绍与刘表盟。 “刘景升终是汝父,气你一时,最终却会谅解于你,”袁耀道:“他会明白你的难处的。”当荆州穷途末路时,当荆州内乱已不可改变时,他会明白,刘琦如今所为,才是荆州的生。只是代价,不再是飞蛾,而是成为蜘蛛。 袁耀诚恳的道:“这是你生的机会,更是荆州生的机会。她在给你机会,不要放过。” 所以,她在试探时,若是抓不住,以后对荆州的策略,可能会改。 刘琦郑重的看着他,良久,才缓缓道:“若是可能,将来,能保我刘氏一族不灭?!” “看看耀便可知,”袁耀道:“只是蔡氏一系,只看她怎么安排了。荆州士族比起徐州更根深蒂固,若是你压不住,还是得见血。”必是血雨腥风。 袁术是战败死的,所以淮南一带的士族乖的要死,这战争的威慑余力是很大的。 荆州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将是兵不血刃而得之,未见过血的荆州,这士族是不是像徐州士族一样不听话,就不好说了。 这徐州士族再不听话,至少当初土地是交了的,圈过的地全给交了。而犯了人命官司,太贪也只是小案。没有上升到夷族的地步! 如果他动摇的是吕氏统治的根本呢,这就是除族之罪。 袁耀是从不小看吕娴的政治谋略的。所以他在提点刘琦。刘琦这个人,太优柔寡断。他不事到临头,就想逃避。这性格,不愧是刘表的儿子。 与其被动,还不如主动的去改变。尤其是现在他有利用之处的时候,为自己争取最大的自由。哪怕是傀儡,也是不一样的傀儡。将来荆州到他手中,吕娴给他放多大权,就决定在此。 若是他只是一个面瓜性子,只恐将来他只是担个荆州主的名,再派个太守主事,他不过是个吉祥物罢了。而如果他能够积极,将来派的不是太守,而是辅助他处理事的人,他依旧是主事的人,这其中的区别,刘琦自然懂,好歹也是世家之公子! 因此,刘琦听的脸色有点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31章 马超失言尽得罪 “而你现在不过是在发不发檄文间做个选择,将来的选择只会更多,你脱离不了你的出身,然而,你更不得不斩断一些东西,这是我要提醒你要知道的。别心慈手软。荆州诸事,自己处理,别有让徐州出面的机会。否则,就不是小事了。看看此次十一家家主皆死,而三代不可入仕的惩罚,虽看着仁慈,细思之下,这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之策,三代,百年后,新贵盖旧贵,新族盖新族,他们只怕连士族的门槛都够不上了……”袁耀诚恳的道:“刘琦,吕娴要的,不止是你听话,你以为她要的是个可以牵制荆州的木偶吗?!” 她要的是能治住荆州的人。有才能的人。 也就是说,他虽要听从吕氏,但并不是要做个木偶人。 刘琦一寻思,才想到真正的要点。 “袁兄是劝我,消极逃避,不如积极面对!”刘琦道。 袁耀道:“不错。与其等她再来寻你,不如你主动给答案,不是更主动些?!将来,荆州诸务,你也会有更多的权益,更宽容的权限,这才是你身为刘景升之子,须要做的!” 不管如何,刘琦将来的牌面,比当初的寿春,可是大多了的。现在的淮南,早已经真正的并入徐州治下,整个的一个系统之中了。就算他袁耀再去主事,也只是一个官员,而不可能再是淮南之主。 刘琦不一样,他若操作的好,虽可投靠称臣,将来,依旧是荆州之主而世代居于此间不败的。不过是从汉室臣,改为吕氏臣而已。 吕娴并没有征一地而夷其地之主的意思,若是此,吕氏便会遭制天下所有人的反对。而怎么能争取到更多的支持,就得灵活操作,不可暴戾,要显恩于像刘琦这样的人。 也就是说,刘琦是一个示范,第一个靶子,示以天下吕氏怀柔的靶子。 刘琦当然知道这一点,只是不敢面对罢了。所以袁耀才劝他面对。 这是一个机会,若是办的好,将来,他就是表率。 也许将来功绩比刘表更高。这就是可能性! “我明白了。”刘琦笑了一下,苦涩道:“希望檄文发出,父亲莫要恨我背父卖汉室天下……” “既是诛贼之檄文,如何是卖汉室天下?!”袁耀笑道:“刘兄想开了才好。局势如此,事在人为。将来也为一方豪杰,吕氏若得在下,刘兄少不得也是一方之主的荣耀了。” “虽是如此,只是蔡氏……”刘琦道:“根深蒂固,如何除之!” “惜蔡瑁之才,吕娴也许会用他,也许会杀他,这就是我等二人不可而知了,”袁耀笑道:“届时,你自看陈宫与贾诩安排便是。” 刘琦迟疑的点了点头,道:“袁兄总是比我更多看一步,我总是想要逃避。” 袁耀道:“我们的出身,注定了要被人利用,占空子,与其颠沛流离,随波逐流,倒不如紧紧的抓住了浮木才是,而吕娴就是那根浮木!” 若不然,他们的父族败了以后,他们能不能活,谁能知道?!流落在外,无人收留,还是轻的。重要的是被人拿出来当筏子,利用的骨头都无存。 他们在徐州逃避,出世就有用了?! 若是有什么闪失,依旧有被曹贼,刘备等人可利用之处,他们的死可以用来黑吕布,但有半点不妥都可以黑吕氏集团。 既已是江流之中的行舟,不如抓起桨来,奋力摇桨,便是逆流而上,也得力争上游一次,至少在湍急水流之中,找到自己的在各舟中的位置,然后抓住主动权。 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啊,岂能消极而于世?! 既然吕氏必争,他们都配合便是。 刘琦看着袁耀点首。 第二天一早,二人便结伴去往温侯府庆贺温侯幼女满月宴,此是徐州盛事,还未进到温侯府大门,已见人流如织,车马如云,水泄不通。二人原以为来的已是够早了,不料竟然这般的挤。 很多百姓也来祝贺,有些是带了米面前来,有些稍好些的人家则是备了一条肉干前来贺喜,都是父老乡亲的心意,自然有人收,并且给与还礼,回礼则是红鸡蛋,以及细面做成的一种糕点,有点红红的,软软的,香香的,还冒着热气! 父老乡亲们得到回礼,喜不自胜的笑道:“带回家去让孩子们分食,沾沾温侯的喜气!” 温侯府管家在外拱手笑道:“多谢各位美意,多谢多谢,同喜,同喜!” 说同喜也不差,因为这是徐州上下的事,吕布子嗣太少,添个女丁,也是惊喜的不得了,哪个不想来凑热闹?! “恭喜温侯喜添女丁,将来必成大器,”百姓们恭贺道。 管家连声道谢,百姓们散去一拨,又来一拨,但是还好有衙役来看交通,倒让出一条道来,因此二人的车马才能近前,下了车,刘琦叹道:“如此多的人,今日,徐州是真热闹了……” “温侯府摆不下流水席,因此在城内四门各处各安排了一个食肆,做了糕点和流水席各食,以回报百姓的热情,也分散些这温侯府附近的人来人往的压力,若不然,只恐还要更挤。”许汜挤上来,汗直下,只恐已是盯了许久了。 “许大人!”二人忙行礼,道:“大人好忙乱,可要帮忙?!” 许汜还礼笑道:“不用,衙役们忙的过来,你们二人且速进去吧,水镜先生早在里面了。” 刘琦吃了一惊,道:“老师也来了?!还来的这么早?!” “女公子今日一早特特去请,焉能不来?!如今已迎为座上宾,”许汜笑道:“庞士元也在,还请两位速进去稍缓和一二,只恐庞士元乱说话,倒叫场面尴尬,他本就不讨喜,若是再在这主公与女公子以及众人极喜的场合说出不可挽回的话来,以后他就不中用了……” 刘琦一听,已是头皮发麻,他是真的烦此人,不喜此人。叹了一声,道:“自当从命,许大人放心。” 许汜是真忙,拱手毕又去组织人手了,他也想进去坐着,但真坐不了。但逢大事,他是徐州太守,不紧盯着,哪能心安?! 哪怕安排妥当,但是他是怕有任何闪失,他对自己身上的责任,是极为看重的。不能让喜事,多出枝节,就是好事了。 “这种场合,那庞统应不至于不分喜庆,就胡言乱语吧?!”刘琦真的得担心了。这么高兴的时候,你非要说些不合时宜的话,不分场合的话,那可不是叫所有人都尴尬吗?! 上次吕布宴会上,他就已经不讨众人喜了,现在吕布府上有喜的时候,希望这庞统别乱说话!不然司马徽都要尴尬。 二人携手正要进去,却见一人骑马而来,见到人多之处也不下马,年纪极小,不过也就与张虎差不多的年岁,一张脸却带着倨傲,目空一切似的。 下马时,管家忙去牵了他的马,道:“马小将军,速请进府,女公子久候矣!” 刘琦对此人陌生,对此人行径却不喜至极,都说诸侯门前三品官,这管家,也是个家臣,结果亲自去给他牵马,他还理所当然,半点不还礼,便道:“这是何人?!如此的无礼?!” “他就是马超。”袁耀笑道,“果然人如其名。” 刘琦吃了一惊,这就是人称小吕布的马超?! 就是这个傻子?!对于他的逸事,他也有所听闻,一联系眼前此人,也忘了怒了,竟是乐了。可惜这一声没能掩得住,马超听见了,停了脚,皱眉看过来,道:“汝二人是何人?!为何戚戚而背后笑人?!” 袁耀道:“马将军误会了,并非笑马将军,只是因为喜事而高兴。” 马超瞅了瞅二人,也没还礼,管家迎上来,介绍道:“这是袁耀袁大人,这是刘琦刘公子。” “哦?原来是你们两个……”马超挑眉,意味不明的也不再理会,径自进去了。 “这人……”刘琦特别无语。 管家无奈的道:“他是徐州贵客,实在无办法,这几日但凡进出府,皆从不报,也叫我好生无奈。” 他没时间多说,又去招待来的各部将和臣子的了。 二人往里走,刘琦道:“听闻女公子曾将他吊起来打过,也不知真假。” “军中都传遍了,必是真的,若不然,女公子早噤口了。然而并未噤口,只恐马超也并不在意外面流言,可见他与女公子的情义不一般。说到底,也是生死之交了,从袁绍处,经历生死而回的情份。难怪管家拿他没办法,便是不看马腾与西凉的面子,也得看他对温侯府的情义上容忍之。”袁耀道。 “原来如此。”刘琦道:“袁公子心细如发。” 二人进去时,马超已经坐下来了,盘腿随意的极,不像旁人,多少还守个礼,跪坐着。 吕娴见二人来,已是起了身,笑道:“义兄,刘公子,快来入坐。” “义妹。”袁耀笑道:“你新回,我本欲来看望你,又怕打扰,因此趁今天热闹,才迟来,义妹休怪。” 刘琦也忙拜道:“参见女公子!” “休客气,速入座。”吕娴扶他起来,请二人坐了,才对袁耀道:“义兄不来,我也是要去看望的,今日既来,待大宴过后,且留下一叙。刘公子亦是。” “恭敬不如从命。”袁耀看她神色还好,虽瘦了点,但是精神极佳,想必虽吃了苦,却并没有挫折。她也算是个精神极强大的人了。 刘琦也忙应了。 “还未为你们引见孟起,这是马超,此次若无他相助,我若想快些回徐,只恐甚难。”吕娴笑道。 二人忙拜道:“马兄!” 马超看了两人一眼,见他们文文弱弱的,弱不禁风的,便拧了眉,道:“这中原男子,是否都是簪花戴玉,粉玉涂脂之辈,好看是好看,就是不中用,半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气氛一凉,连司马徽和庞统都惊了一下。 袁耀与刘琦是万万没想到,今天庞统倒老实,再没料到惹事的人反而是马超。 庞统在一边瞅着他们三人,在那闷笑呢,估计是被司马徽警告过了,他除了喝茶,以及还礼说些礼上的话以外,半个字也没开贵口。老实的不得了。 来之前,司马徽也确实与他三令五申过,说是女公子特特点指了他带庞士元去,但是去归去,也得看这天大的面子,这喜宴之上,若是敢出言不逊,就一辈子只叹才无人识吧。 因此,庞统也是乖觉,老老实实的,在司马徽一边坐着,一派名士风流,嘴含笑意,就是不说话。 因为司马徽说了,有多大的事,也得等满月宴过去以后再说。便是女公子无话说,今日他也会为他引见吕娴的。 庞统老实的都恨不得当锯嘴葫芦了,还寻思着一会儿不能多饮酒,以免说出不中听的话来。 但万万没料到,这马超…… 这下一句都不用说,肯定是要说怪不得他们的爹都不中用,都败了呢,这是得罪死人的话。 果然,刘琦的脸色已是沉了下来,脸色怒极。 袁耀的笑也有点淡淡的,但他是分得清他与吕娴的立场的,不至迁怒,但对这个人,也是大大的打了个差评! 吕娴听了,也是头疼,她便是想斥马超一声,但是这斥责声一开,这喜事上,难免就有点收不了场了。 见庞统暗搓搓的小眼睛看过来,估计是在看她如何应对,她的头就开始晕,他娘的,在场倒有好几个刺儿头。这事没完了是不是?! 她便笑道:“孟起此言差矣。我义兄与刘公子长的好看,只是锦上添花之点缀,而真正的本事在于胸有计谋,出口成章。” 马超语塞,也知失言,却又不好致歉的,便悻悻的归座。 “孟起啊,你刚刚一言是将连我带内的所有中原士人都骂进去了,包括水镜先生和士元在此,”吕娴道:“你既自视甚高,叫士元出一题与你解,看你可能解得开,若解不开,便得认输。与我义兄和刘公子道歉。若是赢了,我便当没有此藐视之事。你既要以才凌人,此事终结也以才结,如何?!” 马超暗叫糟,他就知道吕娴不会轻意饶了他。一时头皮发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32章 心有不甘与正眼不给 “义兄,刘公子,以为如何?他失言,该罚,若太郑重,又失礼,不如一戏而结之,之后,谁都不许放在心上!”吕娴道。 袁耀与刘琦拱手笑道:“该当如是,本是失言小事,我二人岂会放在心上,与孟起计较!” 此言一出,马超瞪了他们二人一眼,他们的大度更衬的他小气不已了,一时气道:“比什么?文题?!” “自是文题,”吕娴道:“你既善武,若以武而胜人,有何服人之处!?” 马超懊恼极了,盘腿一坐,气呼呼的道:“人多势众,欺负超无能?!” “你若肯认自己无能,也便算你赢。”吕娴道。 这话说的马超都没退路了。 吕娴笑道:“敢不敢试试?!孟起天不怕地不怕,不料竟也有怕处?!” 司马徽听到这里,已是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士元何不一试?!” 庞统只笑,看向马超,眼露轻蔑,道:“胜此小儿,只用统一分智足已!” 刘琦本来气的不行,此时一听庞统又开始拉仇恨,一时乐的往袁耀身边凑着,忍不住兴灾乐祸的笑道:“恶人自有恶人磨!这马超,该!” 袁耀笑道:“你知其一,不知其二,后面才有好戏看。” 刘琦连茶都忘了饮,身后的喜乐声,进进出出的宾客声,也都忘了,只盯着他们看。 更有已经进来的战将们,以及文臣们本来想要与吕娴见礼的,迎上来时,却见这里有热闹看,便将行礼一事放到一边,只看趣事。 马超已是气炸了。瞪着庞统冷笑道:“大言不惭!” “孟起应亦知此是何人。”吕娴道。 “他?谁能不知,我便是外人,也知徐州舌王的厉害。”马超冷笑道:“也不知才能可真有舌头那么灵巧。” 庞统本就是自视极高之人,见他如此不逊,笑道:“刚刚孟起言中原男人都好看,然,统这般相貌,与好看实不相干,若论武艺,统更是不知武艺,不比孟起武将世家之渊源厉害。然而,若论才高,马将军恐不能为我相提并论……” 此言一出,不光马超气的脸胀红了,连旁边也都哗然而笑,纷纷指着这庞统道:“这人……” 纷纷摇首。 马超已是腾的站了起来。 这两人还想针锋相对怎么的?!我亲妹满月宴上,任由你们抢风头,搞事情啊?! 吕娴便笑道:“孟起,坐下!” 隐隐威严,已随声势而出。马超忍了忍,到底给面子,坐下了。 “本是小事,不必因一小事,而喧宾夺主,今日是我吕氏二公子满月之宴,你们可不能抢了风头,不准扩大事态,升级情绪,愿赌服输。现在,庞士元出一文题,孟起答,一息定胜负。才有高低,武也有高下之分,然而,人可贵在于自谦,若是知傲能改,知失言失礼,善也大矣,两位,以为如何?!”吕娴道。 围观的人倒是纷纷叹道,女公子所言甚是。 但这两个哪个能听得进去?! 马超首先不服气,道:“我若赢了,当何如?!” “你要如何?!”吕娴道。 “我若赢了,你休教此人与我回西凉,我还是会现袁公子与刘公子道歉,只是此人,我不要!”马超道:“我对此人憎恶至极!” 哗!众人议论纷纷,这里面的信息量太大了。 吕娴也是真服了这马超,现在这个时候把这事给捅出来,这可真是…… 连司马徽也是服了这马超,看样子以后庞统有的受了! 庞统也略有些意外,转首看向吕娴,又看向司马徽,一时咬牙,看司马徽脸色便知道他是知道的。一时气的不休。 他也怒了,道:“徐州既不用我,我走便是,何必将我推与此无才无德无礼的小儿!” 那边吕布正在待客呢,什么徐州父老,士族大家,将士们,以及文臣们,还有陈宫与贾诩,王楷等人皆在,一听这边动静,也是愣了一下。 “出了何事!?”吕布道。 “并无大事,”管家便将这事给说了。 吕布无语,这两个怕不是傻子吧!?好蠢的角色。吕布鄙视之。 贾诩与陈宫倒是一笑,道:“倒也不失一桩逸事。” 王楷更乐,心中暗道:竟然世上还出了能让吕布鄙视的人。怪哉怪哉! 因此吕布也懒得去看,便道:“都随布来坐,不必去看,娴儿自会解决!” 众人皆笑着附合,跟着吕布到旁厅去就坐了。耳朵却听着这边动静呢。 吕娴听了也气乐了,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更牛,更乐呵,不料放了狠话,却是谁也不肯走。不愿意赌,你们就走啊,也不走。比瞪眼大小是不是?! 她作裁判官,也是无语。 连袁耀和刘琦都从当事人变成吃瓜群众了,笑的捧腹。倒要看看这两人怎么收场。 怕不是要被吕娴给套路了。 果然吕娴笑道:“枉你们二人,一有才,一有武,却还不如小婴儿。这要是连守信也做不到,都枉做人了。要赌便赌,不赌便休。别叫我妹妹看笑话,还耽误了她的大宴。” 二人脸色果然胀红了。 吕娴道:“庞统,你若输了,就留在徐州!” 庞统一怔,呆了呆,什么意思?凭什么赢了却得跟马超走?! 马超也气死了,道:“什么意思,你是故意想叫他输不成?!” 吕娴道:“要不然他赢给你看,成全你?!” “你……”马超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然别比,为几句话,弄这么大动静,也不怕宾客们看笑话。”吕娴道。 司马徽在那已是笑哈哈的,道:“妙,妙,妙啊……” 众人反应过来也是恍然大悟,妙在何处?! 妙就妙在,她要庞统有所舍弃,想留在徐州,放弃赢,放弃刚刚说的才比天高的话,打自个儿的脸!就认输。 而要赢,就必须得跟马超回凉州。 这是取舍之道。世无两全,她想告诉庞统的就是这个取舍的题。这是把庞统也算计进去了。 而庞统是真的被套路了,脸一下子就难为起来,胀的青白交加的。 赢,还是输,是个问题…… 而同时,都是输。 而他也可入仕,也算是赢。 庞统那个纠结啊。 马超也纠结。这庞统赢了,他没面子,要是输了,别人说起这事来会怎么说,不说庞统无才,只会说这马超实在不咋地,人家宁愿打自己的脸,也宁愿输,也不愿意跟随他。 这庞统虽然人不咋地,人人厌恶,但是他是有才的,这是徐州上下都公认的。 所以马超那脸色,也是苦大愁深,此时此刻,只想扇自己一巴掌,好好的嘴贱做什么?!好好的非说那刘琦和袁耀做什么?!其实两个文弱公子哥,算什么?好好的为啥想不开去掐他们,嘴贱可以去军营找张虎打一架啊,也比现在这个局面好啊…… 这边刘琦已经笑疯了,但是笑实在失礼而不雅,因此只站在袁耀身后,袁耀也是忍着笑,稍微挡一下刘琦,以免众人看到他不稳重的气质。刘琦到底还是少年人,不及袁耀略有沉稳,能忍得住。 别说这二人笑疯了,事报到这边,连吕布在内的陈宫,贾诩等人也是哈哈大笑。 这徐州上下,谁特么想不开要跟女公子打赌?! 当初,高顺,陈登都是前车之鉴呢。 因此,武将们早笑的前仰后合的,都盖过了礼乐丝竹之声,笑道:“女公子好生促狭,这下二人僵住了吧?!且看他们如何下台!” “女公子这是要把此事做成。”陈宫笑对众人解释道:“本来是想等宴会后再议及此事的,不料这二人性格暴烈,都不驯,竟现在就对上了……” “他们,他们二人……”宋宪为首,与众武将笑的要死要活的,对吕布道:“主公,他们真一起回了凉州,莫不会是打死对方才干休……” 吕布对这庞统也有所耳闻,而且之前也见过,本就不喜,一时听了乐的不行,巴不得这庞统出徐州呢,只是这事嘴上不能说,只笑道:“一个要打,一个要骂,好一对冤家!倒也般配!” 哈哈哈哈! 屋顶都要掀翻去了。 严氏在后院听见,便笑道:“什么事这般笑声?!” 侍婢前来也忍俊不禁的说了此事。一时严氏也乐了,道:“也亏娴儿想得出来。这可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这马超,吃了娴儿多少亏,现在还学不乖!” 一时乐的不行了,抱着吕小布道:“你听听这笑声儿,高不高兴?!” 吕小布啊了一声,中气十足的,严氏乐的不行,笑道:“今天都是为你来的呢,听听这热闹。” 貂蝉笑着进来,行礼道:“夫人。” “你抱抱她,”严氏笑道:“瞧瞧这一身,多精神。” 貂蝉将吕小布抱了过去,眼柔似水,看见血脉相连孩儿的母性柔和,在这一瞬绽放,那美,令室内光华生辉。严氏总觉得貂蝉自生了孩儿,身上多了一股说不出的韵味,更温柔,也更好看了。 “这一身极好,颇有女公子之范,”貂蝉笑道。 因为吕小布身上穿的是男装,大抵是要将她当男儿来养了,这也是二人默契的事情,倒不是刻意,而是吕娴如今都不怎么穿女装了,若是吕小布这么小还穿女装,总感觉,不太好。 “娴儿幼时,可不是现在这般模样,那时,她可乖巧,哪像现在,把前院掀翻了天去。”严氏笑道。 貂蝉在事情一发生的时候就知道了,笑道:“只怕这个长大了,也是闹腾的。” 父女同脉一出,说不定真的如此。 严氏便是一乐,笑道:“不知今日娴儿可会为她取名。”总不能小布小布的一直叫着吧,严氏是传统女性,她就是觉得这是一种对吕布的冒犯。古人取名是要避开父祖辈以及亲人的名讳的。现代人受西方影响,反而并不在意了。 貂蝉笑道:“女公子如此忙,只恐一时不得空取名,倒也无妨!” 严氏笑道:“也是。” 她将吕小布又抱了过来,爱不释手,又寻奶娘抱去喂奶了,这孩子今天得抱出去给众文臣武将看呢。 而外面这边吕布带着众人在一旁坐,笑的能掀了屋顶去,而庞统与马超是真正的僵住了,此时二人竟有一种难言的默契,想将此事给糊弄过去。 主要是这个事,赢也不对,输也不对,这可真是被吕娴给坑了! 因此二人老老实实的认怂,就连庞统也被吕娴的这身气度所折服,干脆认怂,拱手道:“女公子,此宴是重事,统不好喧宾夺主,不如此事押后再议如何?!” 这庞统此时不是识趣,是真认怂。 吕娴一笑,道:“幸而还有人记着这是我吕家的重事。” 话虽如此说,这眼睛却是看向马超的,马超的脸讪的不行,默不吭声的走到刘琦与袁耀面前重重一揖,道:“超今日失言,失礼了!袁公子,刘公子,请受我一拜,十分抱歉!” 他都这样了,袁耀与刘琦哪能不还礼,因此一笑而过,袁耀笑道:“少年人争执,一时失礼,也是常有之事。无妨。孟起少年英雄,这脾性果然是烈如风,不愧是马氏之后。” 马超更是讪讪的,看了一眼袁耀,这话,感觉不太中听,这袁术之子,也不是善茬,客客气气,不软不硬的顶回来了。夸人没有这样夸的。什么烈如风,快如闪电,那都是夸野马的。 马超虽郁闷,此时也不敢再扩大事态,只能闷闷的坐回去。 刘琦憋着笑,对袁耀使了个眼色。 这马超是认怂了! “士元请坐,”吕娴笑道:“也罢,此事原是戏言失语,倒不必太过执着。只是两位切过食言而肥。此事,咱们过后再议。” 马超瞪了一眼庞统,心有不甘。 而庞统哪会看他一眼,连正眼也不给。 这文士与武将的差别就在这,反正这两个现在就是相互对不上眼了。 司马徽也是哭笑不得,这两个是都怂了。这是根本想拖延,把这事给混过去,不再提起了吧?! 然而,这个事,吕娴想了如此之久,岂会如他们的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33章 吕布次女取大名 司马徽便笑道:“只希望这里有人莫要长胖。” 吕娴哈哈大笑,听的众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袁耀与刘琦更是乐不可支,乐得看这笑话。 而马超已经脸青了,臭着一张脸。 庞统却是早用袖遮面,这是想要把这个场面给混过去。 食言而肥,才会长胖啊。这女公子与水镜一唱一合,这可真是下不了台了?!庞统心里有点恼。这是马行千里,突然折了蹄,栽到这一件小事上了。 马超这人,原本是极不讨喜的,但是徐州文臣武将对他有好感,一是他有恩于吕氏,二是他是马腾之子,既要结盟,也该有东道主兼盟友的气度,三便是他虽有些傲慢,但在军营中,与很多人都打成过一片,也没人拿他的这臭脾气当回事了,主要还是来徐州的路上刷的好感。古代人当然不知道反差萌也是一种萌的。 一个人的性格缺陷,一旦被接受,这待遇也就完全不同了。 比如这时吧,马超臭着一张脸,冷冷的盯着庞统呢,早有许多小将拥了上来,先是给吕娴与诸人见礼,便一拥而上,围住了马超,笑道:“孟起,去我们那喝酒。” 不由分说便拖走了他,这也算是解围了。 马超到了座上坐下,还是气呼呼的不顺。 众小将笑道:“那庞统是出了名的臭狗屎,何必与他置气?!来,咱们喝咱们的酒,不与他玩便是。” 一时都称兄道弟的,围成了一排,都劝说着马超。马超脸色稍缓了缓,却是苦了脸。 真的要带这种狗屎回西凉去!?有没有办法,让吕娴把这个念头打消呢?! 他是真的被吕娴给彻底的套路了,一想又是沮丧的不得了! 便闷闷的与众人开始喝酒。 那边吕布已经过来了,见马超被众小将围着,也颇觉兴味。 温侯府内进出宾客如云,在徐州任职的几乎都来了,除了在守职轮班的,其它不在徐州的,都派人送了礼来。比如徐庶母就派人赠了贺礼,是婴儿衣物,亲手做的,可见珍贵,而高顺因担了义父之名,因而礼更比旁人重三分,他没有儿子,女儿又跟着华佗在广陵,因此,是高顺夫人亲自送来的,是严氏和貂蝉在招待女眷等人…… 如此,前庭与后院,皆都是人。 礼炮响过,吉时已至,吕布唤了吕娴进内室,将吕小布给抱了出来,给众将相看。 文臣武将皆赞颇有温侯之风,眉目间又有坚毅之气,颇似女公子,然后又恭贺吕布大喜,一时喜庆不已。 然后就到了重头戏,给吕小布相面。 “水镜先生,”吕布很是客气,拱手道:“久闻先生颇会相面,不知可请先生给布次女相上一面?!” 众武将也都围了过来,分次站好,都在看着司马徽。 司马徽笑道:“那徽便斗胆一看了。” 吕娴抱着吕小布过来给司马徽看,司马徽笑道:“前额饱满,是有父慈母爱,姐妹庇佑的命格,这般命批,都是天生的好命。” “哦?!”庞统也要上来一观,笑道:“吾也一看。” “何谓好命?”陈宫上前笑道。 “父母是人的三分命,一分在门庭,一分在父母重视,一分则在父母寿长而庇佑。”司马徽笑道:“公台请看,这前额便是三分命,这眼睛,才是她的灵魂和性格。” 庞统道:“这双眼睛,唔……” 他看了一眼司马徽,到底是忍了忍,没吱声。 “如何?!”吕布听着便急了,道。 “心志坚毅,绝非常人。”司马徽道:“只是性情恐偏执,略犯有杀气,需文质而纠正。” 吕布听的云里雾里的,吕娴却听明白了,得,又是一个马超呗,以后好好管教便是了。有她在,还能纠正不过来吗?! “无妨,”吕娴笑道:“这小家伙将来,必是骁勇过人的好孩子。” 司马徽笑道:“得女公子看顾,必无妨。” 吕布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是,不听长姐的话,布以后自会重重管教她。” 因此便都笑了。 庞统郑重的看了看吕娴的眉目相貌,眉头微拧起来,他也颇会相面之术,只是这点技术仿佛在吕娴身上失了效。他怕他看不清,便又看向司马徽。 司马徽退后,庞统才拉他到一旁,避着人道:“温侯次女龙睛虎目,却主杀气,略有不妥啊。” “无妨,这孩儿既胆勇过人,必承继温侯武力,既是如此,也是会上战场,战将主杀,此并不为异事,”司马徽道:“只是性格执拗,不过有女公子在,倒也无伤大雅。” 庞统略有忧虑。 “相面一事,只有一分可为真,这是天意,而成事虽在天意,可也在人为啊。”司马徽道:“士元,天命虽不可违,然而有人是例外。” 对于相面一事不可太信以为真,庞统是认同的,因为人的命运,有三分是天注定,还有七分在人为。 司马徽道:“可是疑惑女公子的相貌看不透?!” 像蒙了层雾,看不清。庞统明白过来了,道:“天机?!” 司马徽捻须颔首,笑道:“刚刚女公子听二女公子相貌有异,她却不以为然,这样的人,只恐是破局之人。” 现世中人,哪个不避讳命运这回事?尤其是相面,有些人因为相面相不好,都能心有忌讳,把孩子丢弃的人都有。 而这对父女,倒是奇葩。 也更因此,这小女儿的好命其实是这个。 “怪道看那马超竖子,面相极凶,有妨害六亲之天数,然而现在命数却参不透了,”庞统拧眉道。 他是想留在徐州的,可是,吕娴显然是要将他与马超绑在一起,庞统不愿意。 “士元,你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司马徽道:“你太重视自己的感受了,有时候,人得把自己看轻,放轻,才能脱离自身境遇与不满,看到她真正的意思。” 庞统若有所悟,只是他这个人,终究还是不满的。说实话,他不是没有才能,也不是看不破,就是不高兴。 司马徽道:“要不要把握,在你自己。也许这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机会。”当然放弃,也是能的。谁能强迫你非得跟马超不可呢?! 只是,吕娴在给庞统机会,也是在布局西凉的意思。而庞统愿不愿意,以及是不是真的如徐州之心,还是看他自己之志的。 庞统果然纠结不已,良久道:“水镜,我还未问你,为何愿意守在徐州,以你个性,巴不得寄情山水,若不遇贤良,岂肯出世?!” 司马徽笑了一下,道:“这世上的诸侯,有谎言者,有贤良者,有自称大才者,也有自以为有德者,数辈。可是,这吕娴,才是真正的有德之人。服于德行,岂会委屈,她身上虽与周王之德有异,然而,却有更天然的众生平等的姿态一直在做自己的事,难得啊。” 当初俘虏众多,却没有杀掉,不仅放回了郭嘉,更放回了曹操的战将,而为此谋得了大局,并未以此在利,有德行,有智慧。这就是原因。 若是换一个人,只恐早已经杀之后快。 私情不影响心中之义,私恨也不影响自己对大事的判断。她就是这样的人。 当今之世,找不出这样的人来了。 所以,她的身边才会聚集这么多的人,不然他以为贾诩等人是傻子?! “你呢,士元久留徐州不肯去,便是有所冷遇,也依旧不懈,”司马徽道:“又是为何?!是因为这里有令你不舍的要害,是吗?!” 庞统这一刻,突然觉得格外的酸爽,他第一回,无言以对,既不肯承认自己不舍,又不愿被吕娴摆布,还有一点被忽视的不甘。 还未深谈,就已经被她这么安排了?! 庞统不甘心! 但凡有才的人都有怀才不遇的一种悲叹,至少现在的庞统就心里堵着一股郁气的。 两人坐下的时候,吕布父女已经开始叫吕小布去挑选玩具了,都是特意准备的小点的玩具,什么算盘,笔墨,等等都有。 婢女托了几盘子过来,一一展示给吕小布看,然而吕小布眼睛就直溜溜的盯着装着武器的盘子,吕娴亲自接了那个盘子,笑着递到她面前,道:“喜欢哪个?!” 吕布抱着她,小心的将她的手凑近那些玩具,然后众人就见她牢牢的抓紧了一根狼牙棒不松手了!眼里呢,却还盯着武器盘子不放呢,那眼神,颇为放不下的样子。 吕布乐了,笑道:“这是都想要啊。” 吕娴也乐,笑道:“有志气,这小子,将来肯定是个上马大杀四方的悍将。” 吕布听的哈哈大笑,俨然十分高兴,连道了几声好。 而管家早有通报出府,对在看热闹的百姓道:“女二公子抓着了狼牙棒!” 百姓发出欢呼声来,而府内的武将也兴致勃勃的议论纷纷,俨然十分高兴。 温侯府今日之盛事本就引人注目,这声一传出去,全城都知道了,都引为美谈。 贾诩上前笑道:“该正式取大名方好。” 众人都看出吕娴,吕娴接过她来,笑的柔和道:“寄与父亲和我对她的期许,大名,就唤英吧。” 英雄的英,天下奇英才的英。没有丝毫女气。 “吕英……”宋宪笑道:“听着便有大将之风,雌雄莫辩!” 众将皆喜而起声,笑道:“恭贺主公与女公子,恭贺吕氏添丁之喜!” 吕布哈哈大笑,道:“便正式起名为英,写入族谱!” 陈宫为首,包括徐州客皆拱手恭贺,喜不自胜。 管家将吕英的名字传出去,外面已是喧然哗哗,朗声道:“吕氏次女,取名为英!” 这是盛事,有不少人笑道:“吕英,好名!” 对于百姓的盛情,管家在府门口,不住抱拳,感激不已。 一时里外恭贺声不断,也借着这满月宴,凝聚了一次人心,添了喜气,同时也是宴请群臣与武将,正式与他们聚会的最佳时机。 吕布左边以陈宫为首,然后是贾诩,陈珪等人,依次坐开,右边以司马懿为首,后面便是宋宪,各武将,依次坐列。文武次序井然,而客席上,是司马徽,庞统等名士,还有徐州的父老,百姓的代表。 正式开宴,吕布亲自赏三军酒食,叫亲兵亲自传令出城去。 后院里各女眷也都分席坐着,严氏亲自招待,说说笑笑,和乐融融。 温侯府内,全是喧哗声,吕氏宗祠内都上了柱香,以告先祖吕氏添丁,写入族谱,有了名号之意也! 新生,是一种象征,一种喜气……借着此,大宴群臣,不光温侯府内热闹,徐州城内,都很热闹,一直到夜色将近,宴会还未散去。 府中已是掌上灯了,吕布与武将们已经喝的东倒西歪,听着丝竹之声,还在拼酒,说着战场上的事情,军营中的事情,为说的急了,为争个高下,还要出手一搏只为争个输赢! 吕布也十分兴味,竟是设了一蛊,置了骰子,然后在厅里划了个圈,开始分先后在中间过招的,以出手不利出圈者为输,要满饮三大杯。 一时热闹非凡,更有战将执了碗,拿了筷子开始在敲,瞧到热闹处,还要起哄,一时哈哈大笑,能掀去屋顶一般。 这气氛,与军营中的气氛也颇为类似。 司马懿初始时是见不习惯,如今也习以为常了。虎威军执行军令很严,就是军令下达的时候,那速度,执行的效率极高,但是闲着时,也多以在军中较劲分高下而取乐,若在军中,连篝火都能架起来了。 司马懿扫了一眼陈宫与贾诩,两人凑在一处说话,口中时不时放上一粒花生米,在其间也自得其乐,他又看向陈珪这老狐狸,见他眯着眼睛,真跟打盹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一脸善相,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 其它人呢,也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说话。 他找了一下,没找着吕娴。再一看,马超,郭娘子,以及那个从江东护送王楷回来的小将也不在,估计是进书房去单独聊天了。 他正欲起身,却见庞统走了过来,司马懿头皮开始发麻,哪怕见着这人头晕,他也不能失礼啊,道:“庞先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34章 虚奴取名为吕青 “久闻司马军师之名,”军师这两个字,咬字格外的重。庞统饮的醉了,手上拿着碗,和筷子在敲,一看这刺儿头怕是心里不舒服,要来激自己,司马懿恨不得拔步就跑,却被庞统一把拉住,道:“仲达高才,令人倾服,所以才可担当重任,跟在温侯身边为军师,而吾,才并不在仲达之下,为何却要与那个西凉竖子为伍,不懂,真是不懂!” 这人! 真的来找不自在了! 司马懿面不改色,只是一脸柔和的笑,道:“此事,不该问吾,该问女公子!” 甩锅嘛。 庞统哈哈大笑,眼睛中带着不甘和失落,还有不服输的赌气,道:“我知道,你们都以为我不如你,连你也不如!可恨可恨,司马仲达,若论才气,你,算什么?!” 司马懿也不生气,根本就不愿意理会这人。就看这个人,不分场合便要找事,这种人,能得重任才怪。 这庞统把个人的得失,与情绪看的太重了。所以行事,每每颠狂! 这样的人,其实根本不该入世。他该去做大诗人,浪漫狂放,行事不诞,若是才子如此,便是放浪此,旁人也会说他是名士风流,不会说一句刻薄的话。 可他偏偏志在于入世,既要入世,还敢在温侯府上如此说话行事,还要得罪人?!听闻之前他自荐,把人得罪的差不多,今天又如此,呵! 司马懿是真不想被这种疯狗逮住咬,但被他扯了袖子,他想挣脱也不能,若硬挣,难免撕扯难看。 所以他心里也是不爽的,这种人,不是疯狗是什么?! 司马徽过来了,二人见了礼,司马徽便来扶庞统,庞统道:“我知道你不叫我闹事,可我心里憋屈,我,要与这司马仲达斗才!且看他胜我一斗,还是我胜他一斗,水镜,你且看着!他可为军师,我为何不能!谁要去西凉边陲,谁要去与那竖子小儿纠缠?!” 司马懿挺无语的,这种个性,纵然才高,也不能重用。活该! 司马徽就知道他这性子肯定要惹事,便道:“休出狂言!传至马超耳中,又是一桩事,纵然无感,也不该增怨!” 司马懿也算尊敬司马徽,虽然司马氏被他给算计了,他也是心服口服的,心中虽微有怨气,但那也是私情。司马徽将徐州教育发展至此,广招门徒与弟子,授业传道,这样的师者,司马懿很客气。 然而司马懿可不会给庞统客气,他根本对吕氏没有忠心,连马超的面子都不给,更何况是这么一个人了。因此,便淡淡的道:“先生来寻我,我实在冤枉,此事实与我无干,先生不得用,该去寻正主方好。私下寻我,非君子之道!” 庞统气了,道:“连你也藐视我,莫非是惧了不成!?” 司马徽拉住庞统,道:“士元莫非想断了前程矣?!众目睽睽之下,意欲何为?!” 庞统还想再说,司马徽是怕他再出言不逊,便忙叫来弟子,把庞统给拖走了,还堵住了他的嘴。 “……”司马懿叹了一口气,还真气着了。这破徐州,不着调的人太多! 此时曹豹与他夫人在后院呢,因有姻亲,因此是可以进后院的。 曹豹抱着吕英,笑道:“此名极好,二女公子降生,以后吕氏也算兴旺之始了。” 很是欣慰的样子。 严氏笑道:“如此便要托您吉言了。” 曹豹将孩子递给夫人,曹夫人抱了过来,笑道:“这般性子,倒与女公子十分不同,看她这张严肃的,就喜欢瞪着人,哎哟,这性格,有趣极了。难得见这样的。” 严氏听了掩口笑道:“昨日娴儿还说呢,说是这将来要是长的像张飞,表情严肃起来像马超,那可真是……” 一时都笑了,女眷们开玩笑道:“龙生九子,尚个个不同,这孩儿出生,就没性情相似的。”后院女子颇有共鸣,说起自家的孩子来,也是津津乐道,无非是些育儿的心得之类的,也算交流。 貂蝉笑着,妥帖的叫侍婢们添茶换点水,总是事事周全,十分周到,听了便笑道:“将来有女公子教导,这性子错不了,就怕她太严肃,不服管教,这孩子,我看着也焦虑,吕家众人都是见人三分笑的人,只有她,最是不同,这小脸,诸位瞧瞧?!” 一时都乐了,都凑趣的上来要逗小婴儿玩,吕英却嫌烦,狠狠的拧起了眉头,连貂蝉的面子也不给,一副苦恼被打扰的小模样。 众人更爱了,倒换了几遍手,抱来抱去的,她也不哭。当然了,谁逗都不笑。 曹豹笑道:“这性子,也算是异类了,将来必成大器。” 谁都说了吉利话,讨巧着。 曹豹刚升任了吏部的中郎,算是升职了,他又与吕布有姻亲,虽说曹氏早已去世,然而来往,却如亲戚,并没生份,比起普通文臣,他更多了一丝的亲近的,因此,更是欣喜,对着吕英则是抱了又抱,十分欢喜。 而此时,吕娴在书房正在见虚奴,以及郭娘子。郭娘子一向少言且沉稳,自进来,行了礼后便一直坐在吕娴身边,很是恭谨。 虚奴年纪轻,倒少了些拘谨,多了些活泼,脸上笑嘻嘻的,道:“参见女公子。” “请起。”吕娴笑道:“王楷大人与张辽将军力举荐你,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材。” “多谢女公子赞赏,”虚奴挺高兴的,笑呵呵的起了身。 “长的是好看,就怕中看不中用,”马超道。 这小子,是吃亏还没吃够吗?!吕娴便笑道:“孟起武艺高强,也算少年英才中杰出一辈,不知虚奴武艺如何,与孟起可有差距?!” 虚奴本就是初生牛犊的性子,再加上人直爽,大大方方的起了身,十分坦诚道:“一试便知,斗胆愿与马将军一试高下!” 马超冷笑道:“吾为公卿,汝为家奴,果真斗胆,敢与吾试手!无名之辈。我不屑。” 虚奴却并不退却,也不见怒,只笑道:“战场之上,可不分公卿与家奴,我若胜汝,将来必有抬举,自可位列公卿,然马公子若输于吾,丢脸事小,若将来小天下英才,吃了大亏,只恐马家颜面不保,十分可惜,几代公卿,毁于一旦,岂不惜哉?!风云际会,天下英才辈出之时,还请马公子慎言,谁高谁低,一试才知,切无需不战而先放狂言,最后倒惹人笑话!” 马超脸色大变,怒道:“区区家奴,亦敢小我马超!取我刀来!今日且叫你知道,舌头长者,死也!” 虚奴却有分寸,道:“主公宴请群臣,招待全徐州上下将士之宴上,如何敢动刀兵?!只比拳脚功夫,我不惧你!” 马超气的不轻,跳了出来,便到了场上。 虚奴亦上场,做了个请的姿势。 吕娴没有多言,全程只是看着虚奴应对,笑着对郭娘子道:“这虚奴倒不露怯,十分难得了!” 郭娘子拱手道:“此子原不识字,却十分勤恳,换了职,便去学认字,如今,虽不能出口成章,然而战马上遇敌,也能稍会应对。自从江东回来,在徐州青年将士群里,也算是头一个了。” “哦?!”吕娴更添欣赏,十分喜欢虚奴身上的这股劲头,笑道:“比之张虎如何?!” “文采,气度稍次之,”郭娘子道:“然武艺,只恐不分高下。” 吕娴听了便笑,道:“孟起遇到敌手了。我徐州也算青年才俊辈出也。都是郭将军教的好。” 郭娘子谦虚道:“都是他肯学,又谦虚,末将并未多教什么。” 场上二人已是出了手,中间设了一席,两人是规定了,谁先被甩出席外,就算输,不可动刀兵,不可动杀手,点到即止。 马超嘴是挺毒,这都君子交手了,嘴毒归嘴毒,但是这阴手,他是不会做的。到底是世家之后,也不可能做出如此无品之事,倒叫人看轻的。 只是这心里的郁气,正好发泄到这交手上呢,尤其是庞统之事,他是一万个的郁闷,越想越郁闷。这虚奴就成了最好的发泄对象,但不巧的是,这个对象,堪为敌手,实力远不在他之下。 两人一过招,马超是招招都挺重,而且很钻。 然而虚奴应对,却十分从容,见招拆招,逼的马超在短时间内根本没有办法将他放倒。 马超也是遇强则强的人,再加上也是服强的人,见他如此,倒多了些青眼相加,郑重的这才正眼瞅了瞅虚奴几眼,这小子,挺厉害,难得的是与他是同龄人,看上去一点也不大,也就十几岁的样子,妥妥的少年意气。 马超过招见赢不了虚奴,便暂收了手,道:“你这一身本身,何处学来?!” “无师自通,”虚奴道:“有幸进徐州后,得诸位将军指点,较量,这才略有所得,堪堪受力方能与马将军有一较之力。” 马超这一次慎重不少,道:“再来!” 他急出手,手如闪电般残影做了个翻花的假动作,而真正意图却在他身后,欲为偷袭。 吕娴乐了,马超有意思啊,这闷不吭声的自个儿把她当初对付他的招式给学会了!这个时候,拿出来用,嘴硬的跟鸭子似的,其实心里挺服气自己的吗?! 马超身法却远不及吕娴的脚速之快,因此还未快到得逞,已被虚奴所识破,虚奴却并未再反击,反击已是来不及了,而是将计就计,直接双手往后一接,将马超的铁臂控住,狠狠的一个过肩摔,马超半道截住他的腰,二人扭住,像扭股糖似的,谁也没赢谁,倒在地上,谁都不肯先松手! 吕娴惊喜莫名,喜出望外,这虚奴的确出乎她的意料了。有实力,有能力,爱学习,有礼貌,待人也不露怯,这就很好,现在还小,加以时日,战场历练,将来必是镇守一方的大将。 “快都起来,”吕娴笑道:“孟起,可服?!” 马超与他同时松了手,双方都隐晦的看了彼此一眼,心里是服气的。当然了,马超这人的嘴吧,死不认输的性格,便道:“这身手还行,只不知临阵对战如何?” 虚奴道:“改日再一试,可知。” 两方都挑衅的盯着对方一眼。 马超回去坐下。 吕娴道:“虚奴,你可有姓名?!” “末将无名,愿请女公子赐名!”虚奴道。 “你身手不凡,然还有进步空间,以后更要努力学习,成长,成为一方大将,以报徐州。”吕娴道。 “是。”虚奴道。 “前次你去江东有功,回徐州后尽忠职守,也守心,你既无姓无名,我便赐你姓吕,如何?!”吕娴道,“你可愿意?!” 郭娘子都怔了一下,看向吕娴,连马超都讶然不已,看向吕娴。 虚奴俨然怔住了,道:“末将何德何能,岂敢与主公同姓,末将,末将……是家奴出身,不知父母,不知来历,不知出处,末将,焉敢肖想此福?!” “你姓了吕,便有了来历。”吕娴看他欲哭的样子,便道:“昔卫青也不过是家奴出身,依旧建功立业,位可封侯,以我看来,人,若有才志,一切皆有可为,别说敢不敢,我只问你,可愿姓吕?!” “末将自是愿意的……”虚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伏地泣道:“若能为吕氏家臣,可姓吕姓,末将效死也要报主公与女公子,此生此世,绝不敢背,若有不忠,粉身碎骨!” “我不要你粉身碎骨,我只要誓死守护徐州百姓,便是守住了我们的家,我们的城!”吕娴道。 我们?! 姓了吕,就是同族之人了。 虚奴跪了下来,道:“末将誓死守护徐州城!” “你就叫吕青吧,”吕娴道:“快快起来,我还有职务交与你。” 吕青?! 在他身上有着对卫青的期许吗?! “是!”吕青感激涕零,眼泪直掉,还吸了吸鼻子,因年纪小,显得特别的可爱,兴奋,还有仰慕,跪行过来,仰望般的看着吕娴,像看着神人似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35章 大胆用人为雄主 这孩子,吕娴笑道:“这么高兴?!” 吕青道:“我做梦都想有个姓,如今,我便是有名有姓之人了。” 这又哭又笑的,吕娴连叫他不要跪行,他都不肯。 “我任你为骁将,与郭将军前往淮南,镇守南边,守住徐州门户,可能做到?!”吕娴道。 吕青道:“誓死不负女公子所托。” 郭娘子也拱手道:“唯死而后已,徐州之南,绝不会让人来犯!” “有汝二人,我心安也。”吕娴扶了郭娘子起来,再扶吕青,道:“既已姓吕,便为兄弟,同气连枝,如同一心!” “如同一心!”吕青泣道。 这孩子,真的贼可爱!吕娴想捏捏他的脸,想一想,还是忍住了。少年人,可不及马超皮厚的,倒不好动手的。 她对外道:“去请义兄和刘公子来!” 马超见她用人,眼珠直转,觉得她十分大胆,要去征北,留一个女将军和一个这么小的小将军去守南,疯了吧?!这在他看来是不可理解,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若是以他,宁愿少带些人马出征,也不会叫一个女将与小将去守南。 两人的思维差异的区别其实很明显,吕娴是全谋布划,升级思维,而他,则是战争思维。然而大规模战争,不止是战,而是势,这个势,字里行间,能真正嗅到的,寥寥无几。 所以,马腾与曹操的区别也在这儿。曹操走一步看一百步,而马氏父子,走一步,能想到十步就不错了。 不是吕娴大胆,而是,自有大局考量,以马超的眼界,是看不懂的。 侍婢应声去了。 “要南边无恙,还要一人!”吕娴道:“此事,非我义兄,不可专也!” 吕娴对吕青和郭娘子道:“我要你二人随守在我义兄身侧,听他调派兵马,保淮南无恙!” 郭娘子为首,吕青在她稍退一步的地步,道:“谨遵女公子命!” 郭娘子有守城之功,吕青也有功,只是到底年轻一步,又与郭娘子有从师之情,因此,稍退一步,以显尊重长者之义。吕娴看他如此,心中更为满意,便笑道:“青儿今岁几何?!” “十四,过年就十五了。”吕青笑道。 “我虚长你一岁,以后你可唤我为姐。”吕娴笑道:“既已姓吕,便是一家人了!” 吕青郑重的应了一声,眼中微有热意,洋溢着最灿烂的笑容,道:“长姐在上,受吕青一拜!” 他跪了下来,重重的磕在地上,咚咚的仿佛脑门不疼似的,眼泪却掉在了席子上又抹去了。 郭娘子在一边,眼中也微有笑意,眼眸柔和。她从来不笑的人,对这个半路带的小将,视为弟子,也视为子一样的。只是嘴上从不肯说罢了。 古时师父二字,正是由此而来。师者如父,恩重如山,更胜似亲情。 “快快起来!”吕娴笑道。 袁耀与刘琦进来的时候,正听见二人如此言语,一时都愣了一下。 “义兄请进来,我为你介绍吕家新人,我们的弟弟,吕青,”吕娴笑道。 袁耀身后的刘琦显然怔了一下,赐姓为吕,直呼为从弟。这位女公子,笼络人心的本事真的令人叹为观止。这小子,乍然受此之恩,将来只恐恨不得以死相报了。 袁耀忙请礼,道:“义弟。” “叫义兄,”吕娴笑道:“吾之义兄,也为你之义兄!” 吕青笑道:“见过义兄!” 二人一拜,一时大笑。 “见过刘公子,”吕青还请礼,刘琦也忙还礼,道:“吕公子客气了!” “两位速请坐。”吕娴笑道。 二人这才坐下来了,吕娴看了一眼马超,马超头皮发麻,但是还是硬着头皮站起来了,道:“袁公子,刘公子,恕我无礼,还请莫要放在心上!” 袁耀与刘琦忙站了起来,还礼道:“区区小事,不至于入心放不下,也请马将军莫要放在心上。” 三人冰释前嫌,这才分座坐了。 吕娴笑道:“这般才好,若是都瞪着眼,岂不惹人笑话。” “义兄,我有一事,想要托付于你,还请万万不要推辞,”吕娴道:“此事非你不可为。” 袁耀笑道:“若有事,尽吩咐便是。” “我与父亲将要征北,张辽也要回来,南边便无人可守,我已经将南边诸务托付于郭娘和吕青,只是还少一人总理诸务,此事还应在义兄身上,不知义兄为愿领巡南将军一职?让徐州无有后顾之忧?!”吕娴道。 这下不止袁耀与刘琦怔了怔,连马超也怔了一下,尤其是马超,愕然的瞪着吕娴,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她怎么敢?! 袁耀这个出身,说一辈子不出徐州都是可以的,必须的。而现在她竟要用他为淮南守将?!总理诸务,她疯了吗?!这袁耀万一要是叛变,旧氏还有余将在,这南边又是一场叛乱发生。 所以马超震惊的张大了嘴巴,显得有些可笑! 刘琦也有一种恍然不明的感觉,怎么会?!他随袁耀进徐州的时候,曾以为袁耀此生此世都不可能再离开徐州这个地方。 但是万万料不到,她出去一趟,回来竟有这么大的调动。她怎么敢?!她就不怕纪灵等人再簇拥人去夺寿春,便是寿春夺不回,他们带着袁耀去投刘备和荆州吗?! 她不怕吗?! 袁耀还与他这个荆州长公子交好,她就不怕他们私底下交从过密,早有密谋?! 袁耀的眼却微微有些润了,良久没有说话,动了动唇,道:“贾大人昨日已有暗示,耀都没敢往此处想,不料,竟真的是,耀何德何能,让义妹如此信任,托以如此重任?!义妹敢交托于我,我又有何不敢领,男子汉大丈夫,万没有行事无胆,耀,愿领此职!不敢说死而后已,然,耀在南一日,绝不背徐州,绝不辜负义妹今日之信任!” 吕娴起了身,也略有些动容,将他亲扶起来,道:“义兄在徐州其间,处处为徐州打算,在外事处也十分尽职,这些,徐州上下心里都有数,我更知晓。我们虽情份不长,然而信任一事,只看品性,兄长之品性,文和与我都十分信任。我既托付于你,便不会疑心于你,用人不疑,是原则,也如一贯之,兄长不必顾忌天下人的看法,旁人的挑拨,只管去做,而我也只听该听的人的言语,只听兄长所言,也不会被旁人恶言所拨动,我敬兄长,敬兄长,才任兄长,而兄长亦信我,才留徐州,如今又愿接此任,若非信我能明辨是非,兄长也不会,更不敢接这个职务。从今往后,我不听旁人听什么,我只知兄长一心,与我一心,共守徐州基业!” 袁耀的眼睛红了,抱拳一揖,道:“女公子!耀誓,绝不背今日之情义!” 吕娴将他扶了起来,道:“自家人,不用这般!以后青儿在你身边,要靠你指点,照顾,戮力同心,不负我们三人之心!” 袁耀道:“是!” 语言是苍白的,他无论说什么都不能再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撼和感动。所以干脆闭口不言,只是对她真正的露出真心的笑容来。 连看向吕青的眼神,都透了些疼爱,是兄长对义弟的爱惜之情。 原以为至死也不能再出徐州,没想到…… 这个人,身上是发着光的,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个如此样的人来了。 对这样的人,他袁耀,除了死心踏地的以恩义报之,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心?!更不忍心叫天下人笑她信错人,用错人?! 刘琦回过神来,上前道:“女公子,琦愿以琦之名助徐州发檄文!” 吕娴大喜,道:“刘公子果真愿意?!” “心甘情愿!”刘琦心中升起无限的希望,可能是被袁耀的际遇给激励了,道:“愿助徐州一臂之力!琦力虽弱,然,也愿尽心也!” “好!”吕娴笑道:“若得刘公子之力,徐州更胜一筹矣,好,极好不过!” 吕娴哈哈大笑,便叫人将此去通知前院吕布,又对吕青道:“父亲正在与诸将饮酒嬉戏,你且正好去见父亲,并且见见诸将。” 吕青喜不自禁,却也有点迟疑,道:“吾能姓吕已是幸事,只是,让温侯认吾为义子,此事,青并不敢奢望!” 吕娴笑道:“既已姓吕,为我兄弟,父亲自然能认为义子。” 袁耀笑道:“既是如此,我带吕青前去与义父说明。” “也好。”吕娴笑应了。 刘琦也起了身,道:“琦亦告退!” 说罢三人退出去了。郭娘子也起了身,道:“女公子,末将也退下了。” “好,”吕娴道:“且劳郭将军请司马徽先生与庞统来一叙。” 郭娘子应声,退出去了。 书房内剩下马超,他就自在多了,坐到沙发上去按了按,好奇之中,带了些闷闷不乐,和百思不得其解。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有话就说,何时连孟起都变得如此内敛了,那才是怪事。”吕娴说着便乐了。 “我想不明白,为何要用袁耀,你就不怕他叛徐州?”马超道。 “因为他是袁耀啊,”吕娴笑道:“个中原因,自己去想。” 马超气闷,靠在沙发上,双手环胸,脸色臭着,不大好看。这货一向如此,吕娴也习惯了。熊孩子嘛,还能指望他能说个好话,有个好脸色?! 因此吕娴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开始处理公务了。偶尔一瞧,见马超自盯着自己,腿在那直抖呢,只是抖的十分没有规律,显然因为想不明白,而急躁! 马超确实是想不明白她的那句话,因为他是袁耀! 他是能想通,因为他是袁耀,所以他只要去了淮南,袁氏旧将,估计没有会去投刘备的,或是被荆州,孙策等人策反的。 可是,利处来自于此,风险呢,不也来自于此吗?! 为什么?!她能用人这么大胆?!是因为她有容人之量吗?!容人之量是不假,但是,若是她没有兜底的底气,她也不敢如此用人,为什么?! 陈宫,贾诩,徐庶,陈登……战将则是郭娘子,吕青那小子!?这是保证。 她到底是什么底气,敢如此肆为。 见他恨不得把自己给盯穿了,吕娴便道:“防人如防贼,得不了天下,一味至宽,而完全无备,也得不了天下。宽仁与内紧,并不冲突!” 她一笑,道:“我此策一出,天下人皆道我吕氏仁义,来投者,必信任吕氏之仁心也,必不防备,刘琦就是一个好例子,而你与你父马腾,也是其中一个,现在为止,你不是更相信我的人品了吗?!这些,都是效果……” 马超听明白了,虽然放心了,可是也更疑惑了,不解了。 而那边已有人报与吕布与诸将诸臣,道:“女公子任职袁耀为守南将军,不日将抵淮南任职。” 此事一出,诸将哗然,议论纷纷,文臣更是交头接耳,而阎象与李丰却是真真正正的吃了一惊,二人忙去看诸人脸色,以及吕布的脸色。 吕布却没什么感受,只笑道:“如此甚好!吾子之才,足以制南也!” 阎象再去看陈宫与贾诩,只见陈宫哈哈朗声笑着对贾诩道:“果然不出文和所料。” 贾诩笑而不语。有很多事,他与吕娴都不必商议,不谋而合的感觉。这大抵就是心意相通的妙处了! 阎象隐讳的看了一眼贾诩,这个人向来低调,只行事,从来不多话。但是没有人敢小看他。听陈宫之意,原来是贾诩早有属意袁耀。 便是阎象与李丰二人,此时心里的感受也是极为复杂的。 李丰低声与他道:“女公子用人之法,不得不服。非雄主,何敢为此?!” 阎象不语。 袁公子既已再去淮南主事,那么,他们这些人就得避嫌了,绝不能跟随。不然于公子,于他们,都不利。他们这点局势还是看得清的。 时势已改,若是还心存妄想,就是真的蠢了。 看她如此用人,李丰与阎象心里其实是极度的震惊,还有叹服的。除了能心服口服,其它的语言也表达不出什么来。 而那边庞统听了,却是不得滋味,闷闷不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36章 司马懿明哲保身 好嘛,连袁术的儿子都得了守南将军的职务,他这个大才,自荐过,也这样为座上宾了,结果还是不得重视。 这袁耀小儿,得了贾诩青眼就是不一样啊。 庞统心中极为不服,若论才,他哪比贾诩差了?! 所以心里闷的说不出来。 而袁耀与吕青也到了,刘琦到司马徽身后入座,说了自己答应的事,司马徽颔首而笑,道:“袁耀的将来,就是你的将来。” “前曾不明,今已明矣。”刘琦叹道:“老师看人,琦远远不及。”怪不得当初老师弃了荆州,来了徐州就不走了。看中的正是吕娴这个人。 而吕娴的格局,也的确配得高瞻远瞩,她不是束手束脚不敢用人,不敢走路的人。 刘琦在袁耀身上看到了希望,估计这个事,连袁耀自己都没料到吧。袁耀之前还在说,刘琦的将来必是光明的,只要自己够有能力。 没曾想,他却先一步有了前程。 “吕青拜见义父!”吕青跪下来,略有忐忑的道。 吕布与诸将皆愣了一下,还未从袁耀的事中回过神来,这又有一个天雷扔出来,一时都呆了,转首看向虚奴。 吕布俨然也怔了,道:“这……” “义父,女公子已赐虚奴姓吕,名青,取卫青之期许也。”袁耀解释道:“唯恐义父与诸将不知,因此特来拜见。当着众将在时,还请义父认下此义子,介绍与众人!” 吕布笑道:“原来如此。这娴儿也不与我说上一声。”冷不丁的突然又有一人叫自己义父,真把他给吓了一跳。 他离座起身,将吕青扶了起来,笑道:“速起,从今往后,汝便姓吕,是我吕布义子,便是一家人了!” 吕布执了吕青的手和袁耀的手,笑道:“布有此义子二人,大喜矣,今三喜临门,还要与诸将共乐!” “恭喜主公,”诸将都乐见其成,这虚奴的确是个好苗子,又无父无母,得之青眼,被收入吕氏门下,是好事。 而且青这个字的寓意多好啊?! 当年卫青封侯,拜大将军,所立战功赫赫,而今吕青,将来若征南,有平边之功,也不可没。 吕布哈哈大笑,道:“耀儿,且领着青儿去与诸位大人与将军敬酒!” “是!”袁耀笑应了,吕青笑着跟在袁耀身后,一杯杯的敬过去。吕青本就与军中战将极熟,再加上得王楷大人的青眼,在文臣堆里也有忠义之名,所以他十分受欢迎,一时武将们与之言笑宴宴,共约以后军中再饮酒,而文臣们呢,也都是赞赏有加,尤其是王楷,高兴的喝了好几杯酒,对旁边诸人道:“此儿极为忠义,如今已入吕氏门,将来,必有大功!” 吕青去扶半醉的王楷,道:“大人之恩,吕青没世不忘!” 王楷笑道:“入得吕氏门,终生为吕家臣,要生生世世,护佑吕家上下,切不可背也!” 吕青道:“我记住了!” 庞统早嫉妒的要死要活,在此盛景,他融入不进去,格格不入的,冷笑道:“有此二义子,也不惧反噬!?效仿当日其义父刺杀丁原,董卓之事?!都为义子,也是讽刺,哼!” 司马徽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这个人,大约是真的没救了! 因此叹了一声,也不劝他了,随他去吧。 正说着,郭娘子来请,道:“水镜先生,庞先生,女公子有请!” 庞统先起了身,看了一眼郭娘子严肃的脸,恐怖的面,哼了一声,道:“徐州休矣,用女子上将,早晚要败!” 郭娘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她为女子能做到今天的位置,是比一般的战将付出更多,也容忍更多的。因此个人情绪,反而是最没用的东西了。但是这一刻,她是真的有杀意。此人如此出言不逊,才是真正的自视甚高,办心坏事的那种人,可堪重用?! 也难怪女公子总不重视,欲将其塞给马超。 这话讽刺女子,岂不是连女公子也一并骂进去了?!这在温侯府上都如此不忌口,搁一般人,早把他枭首了。也幸而这几句话旁人没听见,不然这么多武将,得把他打出屎尿来! 庞统已经起了身,道:“带路!” 郭娘子面无表情,冷声道:“自有婢女带路!” “如此无礼!”庞统已是半醉,此时已有些放飞自我的意思了。 ???郭娘子也是见了鬼一样的瞅了他一眼,能在温侯府这个时候服侍的婢女能是一般人?!如此重要场合,无论是安全考虑还是信息考量,貂蝉选的人都是妥当人,而且是身受训练的人,个个都是暗影中的精英。而此人,却一副好像被婢女带路引见,十分委屈的模样。 郭娘子此时已是特别的无语。 刘琦见庞统先跟着婢女去了,无语道:“老师,这个人,他……” 司马徽也特别的无语,道:“汝与诸师兄弟且在此坐,为师去去便来!” 刘琦应声,虽已夜深,然值此宴会,今夜,恐未天明,都一时不得散了。正热闹着呢。 司马徽起身,拱手对郭娘子施礼,道:“郭将军,此人狂悖,还望千万莫放心上。他,无知人也,无礼之处,万请包涵!” 郭娘子还礼道:“先生万不可多礼,女公子看重之,我不会多言。司马先生,请!” 司马徽这才施施然的往书房方向去。 郭娘子这个人,是有人敬她,她也回报以敬意的,竟是送到门前,方退回来宴会来坐了。 陈宫看见了,对贾诩道:“这个士元,若只恃己之情绪与高才,恐难得大用。” “未必。”贾诩笑道:“去了西北,自有用处。只看他自己能不能抓住机会了,若平西北,将来功绩,远在我二人之上。” “若能如此,才是大喜事。”陈宫笑道:“只是这般性情,够呛。不过女公子能把他扔出徐州去烦旁人,也是一桩善事!” 贾诩笑了一下,遮袖饮酒,不是还有一个性情更难缠的马超吗?! 以后才有好戏看呢。 庞统这人性情,搁一般人,没人能受得了他,根本不屑与他为伍,看看这满宴席上,有人去敬司马徽酒,可就是当没看见这庞统似的。 他在徐州,不管是进衙门,还是跟军队,他都服不了人,没人真心服他。 很多共事的,也宁愿没瞅见这人,不搭理他。 但是马超不一样,他若是看不顺眼的,一定得去撂,这就一定会有应对,一定会有碰撞。这冷待,会让庞统更心生不满。然而有回应的,哪怕天天打架吵架,总比冷待更妥当! 这两个都是脾气火暴,自视甚高的人,火起来,什么话骂不出来!? 这才有意思呢,也许能把对方相互给收服了,才是真有意思。 陈宫对贾诩暗暗竖了个大拇指,道:“文和才是真不动如山。” 贾诩只是轻笑,二人共饮了一杯。 陈宫凑近小声的道:“襄阳刘备处,可有消息?!” “刘备发书与刘璋要借粮,刘璋回拒了,”贾诩也以袖遮面,小声的道:“刘璋此人懦弱多疑,必疑心刘备要图益州,岂能不备?!” “借粮不与,不正给了诸葛孔明借口去攻抢?!”陈宫笑道:“真弄到如此地步,传至刘表耳中,也是笑话了。刘备为荆州守襄阳,弄的无粮而要去借,要征战的地步,届时又向荆州借兵,刘表借也尴尬,不借也尴尬……” “诸葛孔明是借刘璋来臊刘表与荆州不仁,而又借刘表来骂刘璋不义,借此,而行己事。”贾诩道:“他必要与刘表借兵,攻打刘璋。” “意在借粮,也意在借兵?”陈宫道。 贾诩点首,道:“蔡氏一心想把刘备甩出去,若能祸水东引,他必肯借兵与之!” 陈宫一寻思,道:“妙啊,这诸葛,心思极为深沉!” “我已写信与元直,将消息告知,元直必能便宜行事,”贾诩都不用出计,徐庶的才智在那,是够应对的,唯一不足的是要兵不血刃,尽量的不要动刀兵,只能周旋,因为吕布要北征,这南边的事要参与,但用兵是难了! “阻断之计?!”陈宫道。 贾诩小声道:“蔡氏短视,可惜了!” 陈宫秒懂。若是蔡氏不甩锅,徐庶与蔡氏合计,襄阳刘备主臣,也未必不能剿杀了。可惜这蔡氏一心只想守住荆州之权势,也就是说,杀刘备不是他必须要做的事,要是刘备能跑到益州去,不在荆州抢权位,他也就巴不得如此,还省了心去谋刘备。 陈宫笑了一下,怪不得这两天陈登来信言蔡瑁一党真的太奇怪,断刘备之粮,却肯借兵与他,真是莫名其妙! “我观女公子颇有欣赏蔡瑁治水军才能之意,”陈宫叹道:“可惜此人,比庞统还要难治。” 庞统是嘴不好,但这蔡瑁是心不好,必不尽忠,将来只恐是真的留不得。 一想也是可惜。 二人在人群之中,也没有多说,见有人来敬酒,便起了身,饮酒谈笑去了。 司马懿看了一眼贾诩,眼神十分隐讳。 这徐州上下,陈宫,陈珪等人,他都看得透,唯独这人,有多少深浅,他竟无从琢磨,这个人看不出什么功绩,不显山不露水的,然而,他却知道,当初诸葛之事,他参与了不少。刘备那,曹操那,有多少他的谋划,没人清楚细节。 有很多的功绩是不能彰显的,也许就是这个人的功劳吧。 暗地里的谋划,不知道他有多少谋略。 这徐州上下,他都没放眼里,只有这个人,与吕娴二人,让他万分忌惮。 司马懿在看贾诩,而陈珪却在观察他,司马懿一回首,触到陈珪老狐狸的眼神,真的吓了一跳,他也不愧是老狼,不动声色道:“汉瑜可是醉了?!” 这陈珪笑眯眯的,鹤发眯着眼,看着好像微醉,其实,都是心里清醒至极的人,司马懿可不会轻看他现在的状态。 陈珪笑道:“司马,今日好生热闹,然否?!” 司马懿心下警惕,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汝父司马防也就十日功夫,必能至徐州也,司马氏弟子良多,可用者,多为上将,大职,将来往徐州上下为官为将,恭喜仲达了,半个徐州皆在你手中,”陈珪笑道。 司马懿后背出了汗,却面无改色,道:“何出此言?袁氏部将更甚,吾司马氏皆无名辈也,如何敢担此言,汉瑜万不可如此说。” 陈珪只是眯着眼睛笑看着他,也不再答,一副真的醉了的样子。 老狐狸! 在试探他深浅。想要看他窘于应对,还是敲打警告,或是表达他们都在盯着他的意思?! 司马懿毛骨悚然,背后微微出了些汗。 这徐州城的老狐狸真的太多了。 看来待父亲与族人至,入军入仕之事,还是能推则推。 现在看,他也分不清这是吕娴授意他们来敲打防范,还是他们自行为之,若是自行为这,防什么呢,自动为吕娴防范他?这个就不得不叫人心中揣测了。 或者,这根本与吕氏父女无干,只是陈珪等人暗底下的争权夺利,争夺席位之争?! 司马懿本就是多疑之人,哪怕只是一句话,一件小事,他这种性格能不动声色的左想千遍,右想千遍,翻过来,覆过去的寻思很久,还能跨越时间,事件关联的去想。因此在宴上,也不与人多亲近,看上去是只顾喝酒,其实脑子里是半点不空! 这徐州的情势,他还是不敢妄断,妄为的。除了吕娴不是个好应付的,这些老狐狸,又哪个是善茬? 反正是琢磨不透! 那边阎象对李丰道:“这司马仲达何如?!” 李丰小声道:“看他只端坐着,并不主动与人结交,可见心思极为深沉。明哲保身之举。” “我看他的心思是深不可测,”阎象道:“于徐州局势之中,如此不动声色,又年轻,绝非常人!” 李丰道:“又是一个小狐狸。” “不知此次出征,又是如何安排我等?!”阎象道。 李丰道:“会带我等北征吧,包括张勋将军,刘勋将军他们。想必檄文出后,必有文书下来,静候便是。” 阎象点首,也是,反正袁耀公子去了淮南,他们这些多数袁氏旧将,肯定是不可能再去淮南的了。 若北征袁绍,还能派上用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37章 庞统与马超不和 袁氏旧将有不少冀州儿郎,也当是回家一趟了。 最重要的是,不少袁氏儿郎在,若袁绍兵败,有他们在,必能招降许多来投吕氏麾下。以女公子的性格,哪里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当然也担着他们可能会投袁绍的风险,但看她用人,她不是那种不敢担风险的人。 不得不叹,这个女公子,是个破局之人啊。她真的太敢用人了。 若搁另一人,别说让袁耀去守南了,便是放在徐州,也未必敢叫他进外事处,怕他通敌,只恐是连府门都未必能出得。 什么是心胸气度,这就是心胸气度! “袁曹之争,你怎么看?!”阎象道。 李丰道:“主公之站向,如当初之韩信,向曹,曹胜,向袁,袁胜。” 阎象也是肯定的,局势之危恐不在于三方争时,而在于一方败落后,两方交杀之时,那时才是真正的争夺北方雄主之大争也。 三方大战,是最混乱的时候,而在这乱局之中争取最大的利益,是必然,而这必然中,谋划争得北方的大势,也是必为之事! 如果主公此次真能得到冀州,很多儿郎都可以回乡驻守了。 一想,竟有些心热。 乱世之中,家乡这两个字,已是奢侈。 倘若真能功业至冀州一带,当真是大善。 “曹操必急于与主公盟好,共伐袁绍的,他最怕有变,恐不日,使者必至。”阎象道:“不如此次,你我二人自请招待曹使者,何如?!” “也好。”李丰笑道:“曹使者必守至主公响应曹操讨逆檄文,方可安心离去。” 阎象笑道:“曹操手下之人,必是难缠,此次我二人可得将此事给办漂亮了!” “这是自然,一会儿去与相爷自请便是,”李丰笑道,“此等小事,便不必与女公子说了,贾大人必也有安排。” 二人轻笑,又畅快的喝起酒来。 宴上推杯换盏的,二人说的话,旁边的人也能听得到,此时都有点感慨,到了现在,终于,这两个人才算是真正的心定下来了。主动肯揽重要之责,重要之事了! 女公子一行,而征服人心至此,让人心定,再无旁的担忧,这才是真正的包容之象。 因为阎象与李丰等人的心中,已然没了担忧,而这二人是一个代表性的人物。他们以下,包括以往的袁氏旧将,不管文武,直到此时,才真正的心安了,真正的觉得自己融入了。 多难呐,自从袁术兵败,他们来到徐州,直到现在,才真正归心。 都说征地易,征人心难! 而这吕娴,手腕翻云覆雨,巧妙之间,已然捕获人心。这样的人,天下真的有人能与她为敌吗?! 就连司马懿,都边饮酒边感慨,纵然武将之间,也有不和者,文臣之间,也有关系微妙者,然而她,却足以在其间游刃有余的取得平衡和敬畏。 至此,袁氏人心,才真正的归了吕氏,真正的改姓吕了! 而吕布此时正与诸将推杯换盏,喝的不亦乐乎。原本这吕布一向如此,若是以前,他哪里会有这般的局面?!布局天下,宾客迎门,还有整个城内外都送了礼来,甚至连刘备等人都送了礼来。可他命好,生了一个好女儿,帮他筑固了一切。 而吕布之智是不足以让这么多人心服的,之所以如此,无非是父女二人之加持,那种光环是相互影响的。显得现在的吕布,整个徐州光芒夺目,让人无法忽视。 就连陈宫饮的多了,都动情的对贾诩小声道:“……当日随主公来徐州时,这里,不过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城镇,像所有的其它城镇一样,也没有什么特色,那日,并不曾想到,会有今日这般局面……威服四海的外向,更不曾想过如此这般大宴群臣,百官簇拥,武将拥戴齐心……” 贾诩听了,也挺感慨,他跟在张绣身边时,也常有这种感觉,这种可能随时绝望的感觉,那个时候,纵然智谋敌千,又如何?!踏错一步,便是绝路悬崖,而张绣虽尊敬自己,却总是不听他的意见。 而现在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这种一个眼神,字里行间,心灵相通的感觉,很微妙。 像知己,像默契。 陈宫所感慨,他都懂。更何况,陈宫更是旧臣,是随着吕布一同到徐州创业的老员工?!感受应该更深吧。 正说着,许汜进来了,王楷一见他进来,忙将他拉了过来,笑道:“来吃酒……” 许汜是忙了大半天了,也确实是渴了,外面的事都差不多,他才能松一口气,闻言便接过酒与王楷满饮一大杯,笑道:“百姓皆喜庆遥祝,今日可是徐州上下的大宴,同喜可乐。” 王楷大笑,道:“正是如此。来,喝!” 二人高兴的不得了,你来我往,喝的不亦乐乎,喝着就想起了陈登,许汜道:“唔,若元龙在就好了……” 若陈登在,二人定要合起伙来使劲灌他酒。 一时默契的大笑起来,然后许汜就想到了另一个不怎么讨喜的人,四处寻了寻,道:“那个舌王在何处?!” 王楷哪不知道他想去灌他酒,与他吵架就免了,估计就是只想喝晕对方,便笑道:“没机会了,刚刚去了书房。” 许汜果然大道惜哉。 平日里太忙,都没什么功夫搭理这个庞统,只现在得些闲心,便想捉弄捉弄此人,没想到还是没这个机会。 二人大引为憾事! 而庞统已经先进了书房,进去就抱拳算是请了礼,心里正憋着气,火也无处发泄呢,因此也不说话,就干站着。 这可真难得,舌王突然不说话了,可不就是怪事?! “士元请坐!”吕娴心下好笑,忙示意他坐。 庞统一声不吭,闻言也不言谢,自顾自的生着闷气,往席上一坐,也不吱声。 马超瞪过来,庞统冷哼一声,彼此都略有防备。 “喝茶!”吕娴心中好笑的要死要活,却憋着笑,侍女与之倒了茶。 庞统心中邪火正旺,一口饮尽,马超可不饶他,冷笑一声,道:“老牛饮水,不知礼也,如此粗鄙之人!” 庞统哪肯服这小子,听了更是冷笑一声,道:“这徐州有眼无珠,不识大才便罢了,却将这种黄毛小儿奉为座上宾,既无气度,又无口德,更无才谋,堪为笑柄!” “庞统!”马超拍案就要起来打他。 “粗鄙武夫,只知搬弄武艺,斯文败尽之徒,也敢笑吾!”庞统言语像尖刀。 马超大怒,道:“庞统,我与你誓不两立!” 吕娴开始头疼,这两个,当着她的面,隔着案,恨不得要对骂起来了。 马超更是恨不得一脚把庞统踢飞的狂躁,那额上的青筋直跳,被气的要鞭子,一副真的要动手的模样。 “孟起啊!”吕娴道:“要不,你先出去会?!” “什么?!”马超气炸,道:“你不轰他出去,叫我出去?!这种班弄口舌之人,若是我,早割了他的舌头,叫他敢妄言!” 司马徽匆匆来时,便见此景,也是颇为无语,忙进书屋,道:“女公子,士元若有出言不逊之处,还请见谅。” “先生请坐,”吕娴笑道:“此事不与先生相干,他们吵他们的,别牵扯到先生身上。” 司马徽无奈,他是斯文人,说句说话,也是第一回见到这样的局面,除了无语,还能干啥呢?! 其实文士辩论,有时候辩的打起来,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他也常见。 文人与武将之间吵起来要拔刀杀人的,也有所听闻,真别说,在这个时代,真的挺常见的。 然而,这一见就水火不融的二人,女公子还要把他们凑一块,他还真没什么信心! 主要都是火爆脾气,庞统不用说,而这马超,看样子也是个横的,而且比以前的吕布还横那种,这两个人…… 所以司马徽是真的特别无奈的表情,这种无力感,他还是第一回表现出来。 司马徽坐下了,看着二人,又看向吕娴。 吕娴笑道:“孟起不想出去?!” “你该把这大言不惭的舌王给赶出去,最好赶出徐州去,这种人,若有才能,也是天不长眼!”马超冷笑道。笑话,他出去不要紧,但不能现在出去,这时候出去,岂不是认输了?! 庞统冷笑道:“天生你此种人,才是不长眼!” 司马徽道:“不可藐天!天赐汝二人才能,如何能毫无敬畏之心?!” 庞统憋了一肚子火,但他也能分清主次,因此听了这话,虽不屑,却没怼司马徽。 马超却不客气,道:“你是何人?!关你屁事!” “孟起,”吕娴道:“不可对司马先生无礼!” 马超听了脸色一变,也不致歉,冷哼了一声,道:“他不出去,凭什么我要出去?!” “要不你们两个都出去?!”吕娴冷声道。 庞统与马超扭过头,一时都冷笑一声,却都哑声不语了。 “很好,既然都不想出去,就得守我的规矩,孟起,无论与士元如何争吵,我要你立誓,不可动武,更不可动刀兵,”吕娴严肃的道:“这一点,你得立誓,若是做不到,你就出去吧!” 马超脸色一变,冷声道:“为了此人,你真的要逼我纳他为谋臣!?” 吕娴只严肃的看着他。 “你来真的?!”马超站了起来,面无表情,道:“好!既是如此,徐州不愿意留人,我就走人了!” 说罢,真的大踏声的走人了,那声音踏踢响,把门摔的重重的,特别火大的样子! 司马徽头开始嗡嗡的疼,他见吕娴无有异样,一时特别无言以对。 马超都出了院子了,还没听见吕娴叫他回,一时更气恼了,冷笑道:“我真回凉州去了,吕娴,你别后悔,为了这茅坑里的石头,你损失了我,你算算这买卖,划算吗?!” “慢走不送!”吕娴忍着笑道。 “吕娴!”马超磨牙的声音,真个的出去了。 “女公子,只恐得罪了他,有碍徐州外交之策,”司马徽道:“马超身上干系重,徐州恐失外援,这大战之前,这……” 他一想便瞪庞统,道:“士元,你又何故如此无礼?!” 庞统却不以为然,道:“若有我这才谋,没有西凉马氏,也无妨。西凉马氏,不过如此!” “……”司马徽以袖遮面,心里悔的呀,这种人,这种人,敢说这种大话,真是丢死人了,连累他在吕娴面前都有点抬不起头来。 吕娴却为司马徽亲自酙了一杯茶,笑道:“区区小事,先生不必放在心上。刚刚孟起无礼,我代他向先生赔礼。” 司马徽怔了一下,忙接过茶来,一时有点不解。 代孟起为他赔礼?!这个意思,好像她与马超不是随时能分裂的关系,而是亲近的人,信任的人似的。 “孟起这性子,一向如此,他在西凉长大,又是公卿之后,难免骄横,况且对中原的礼仪也不是太懂,因此说话,有时候真的不给别人情面,”吕娴笑道:“他便是与我翻脸,我也能理解,理解他的品性,但这并不妨碍我与他的生死之交的关系,而这私交,与西凉的态度,可以是分开来看的。私交,可以独立于大局而存在。即使有一日,西凉要与我徐州反目为仇,在我心里,这马超,也是我的恩人,更是兄弟。” 兄弟,不错,兄弟不就是反反复复吗?! 兄弟也不只是一种形式的相处模式,还有杀来杀去的那种奇奇怪怪的多的是呢?! 司马微道:“女公子豁达。只是,这马超,真未必就肯服女公子安排。” “无妨,他性格别扭,等气消了,不用我去找,自会再来。”吕娴笑道:“他必须得立这个誓,才能带士元去西凉,不然我也不放心啊。总不能叫士元连人身安全的保障都没有,就叫马超带他走!” 庞统听了心中不满,道:“女公子如何笃定,统定会去西凉?!千金难买我不愿意,我庞统气节还是有的,便是不愿意去,我愿立誓,与马超誓不两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38章 连哄带骗捧庞统 司马徽见庞统如此,饮了茶,瞪了他一眼,他低一下头,会死吗?! 非逼的女公子下不来台,他不得用,心里才舒服?! 这货,他真不想管了。 “誓不两立就誓不两立便是了,”吕娴笑道:“这样也行。并不妨碍你们当同事。” ??? 司马徽怔了一下,还带这样的?! 这要是都誓不两立了,还怎么共事?!不得天天打架?! 他真心觉得吕娴是个绝妙的人,一时茫然之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女公子果真神人也……” 反正为啥这么好笑呢?! 庞统也是一脸蒙,他看着吕娴,大约是试图分辨出她话语里的意思。 明明是非把他塞去西凉不可的态度不会改,很是坚决的样子,所以这语里的意思,绝不是答应这两人拆分了,还是要当个整体,可是,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因此,庞统不仅没高兴,反而更生气了,便也不吭声。 这货,一不卖弄才华,二不出言讽刺,哪怕只是闷不吭声的生闷气,也是可爱的! 吕娴起了身,笑着亲自来给他酙茶,道:“士元果然生气了?!” 废话!能不生气吗?! 庞统面对她的礼贤下士,竟也无动于衷,一副你若说服不了我,我百般不动的架势,可是古怪就古怪在这里,他也死赖着书房不走,或者说,赖在徐州打死也不走! 事实上,这心中的委屈,也让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才能真正的消气,或者甘心被用了。 无论怎么着,心里都像是憋着一口气似的。也是因此他反而更生气,气自己了。 他便看着吕娴,吕娴递给他一杯茶,道:“先生喝茶!” 庞统接了过来,面色复杂,一饮而尽,道:“难得见女公子如此礼贤下士,这全徐州上下,直到现在,统才感受到一点点的青眼相待。” “我知士元很委屈,这段时间,也确实是让士元受了无视,委屈,”吕娴道:“可是士元也没离开徐州,不是吗?!” 庞统心中的火直冲天灵盖,只觉得脑子里嗡了一声,道:“如此折辱于我,到底何意!?便是不屑用我,也不必如此戳人脸面!” “因为我想知道,在先生心中,是脸面重要,还是此生此世实现人生理想重要,”吕娴道:“是我授意,叫徐州上下不必搭理于先生。由着先生自由来去便可。别说之前,便是现在,我也没想过放在身边重用先生。” 庞统冷笑道:“多谢女公子真语相告,这么直接,统再没骨气,也不得不离开徐州了!轻人至此,这徐州,哼,枉被人称为天下圣地……” 说罢便要起身。 “真的甘心吗!?带着委屈,不甘,不忿,不被世人理解的才高孤苦,离开徐州,除了徐州,还有哪里可以用先生?!”吕娴道:“世人只以为良马易得,却不知,伯乐更难得。敢问先生,还有何方英主能用?!” 庞统顿住了,脸上浮现出一丝悲伤来。 “让先生去西凉,是最好的安排。”吕娴道:“先生可听说过一句话,士为国之宝!” 庞统道:“士是重点,还是国为重点?!” “两者平衡,才是重点,士无国,国无士,皆是悲剧,”吕娴道:“在娴心中,士元之才,可堪国材。” 吕娴起了身,将拉不下脸面的他,推了回来,按着坐了下来。 庞统脸色怪怪的,道:“国士?!” 他的脸色复杂至极,国士就是这待遇?!这般冷遇,这般的……安排?! 不过他也算是耐下了性子,打算继续听下去了。 司马徽看了一眼他,心道还是女公子有办法,对付他这种人,得让他心定,得先肯定,他才能听得进去。 这一上来就夸他是国士,这庞统便是再怒,再委屈,此时也不好走的了! “诸葛在时,文和去寻过他几回,是因为他这个人,为敌,将是大患,为友,可能性也不大,所以争取一下,但我和父亲皆没出面,是知道,他这个人,恐留不住。心不在我徐州,便是给再大的脸面,也是无用。”吕娴说话很直白,道:“可是士元不同,便是无人去请,无人理会,也不会走!” 庞统又气个半死,道:“女公子是说统之才不如诸葛?!” 他面色古怪。 “我说的不是才能,”吕娴笑道:“士元真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与人比才高下啊!” 司马徽掩袖轻笑,这话正中庞统要害,庞统的脸色更怪了,一时语塞。 “先生在徐州,公台与文和都写信问过我,对你当如何,他们便是才能卓越,世之智者,对先生这样的人,也是束手无策,”吕娴道:“不是因为先生才比天高的缘故,而是因为先生的脾性,在一个集体之中,是一个破坏者,无论是规则,还是狂诞。才虽高,却难用。要么废弃,要么取用之,而被害入骨三分,因此,才觉难办。我便写信告之他们,只放着先生便是。” “若论狂才,前有陈登,后有先生,我偏不信邪,想要试试,先生到底会不会受折辱而离去,”吕娴道:“原谅我说真话,若是就此离去,先生远遁江湖,骂我吕氏有眼无珠,不识大才,我吕氏也不可惜,若无去,便证明先生,是可以扭转的,是有入世之志的,既有此志,哪怕难用些,只要安排得当,也是国之栋梁。” 庞统听着这话,越听越不中听,怎么听怎么古怪。 虽然在夸他是国士,什么栋梁,可是这话,怎么就不对味呢,满是赤果果的讽刺。 “女公子说话,一向如此直白?!”庞统道。 “我该隐晦些?”吕娴笑道:“只准你庞士元直白骂人,不准我吕娴直白说人?!这可是双重标准。不能因为我是诸侯之后,就要求我待人非有礼有节,却只准狂士骂到人鼻子上来,还不给反击,我吕氏中人也不是智障,能不反击?!” “……”说的他哑口无语,一窒。 司马徽已是哈哈大笑了,道:“不错,士元啊,不可只准臣面刺君,而不许君刺才志之高。这般,可不是名士之范。” 吕娴也看着司马徽笑,道:“这士元,晾着他,他要跟人杠,说他吧,他又不能坦然接受指点,还是要杠,叫我如何是好?!水镜先生说,这样的人,可是难用?!” 司马徽还是会为庞统说话的,笑道:“纵然难用,其才也不在诸葛之下。女公子既视为国士,当珍用之!” “用与不用,只看士元肯不肯,我以为,士元在西凉是最好的安排,可他不愿,我也没有办法。”吕娴道:“再者说,以他的脾气,若不知收敛,去了西凉,一招不慎,也是被杀的结局。” “那马超何敢杀吾?!”庞统道。 “我说的不是马超,若没有马超能稍护你一二,我也不敢放你去,那西凉之处,能容你的人更没有,没有孟起,以你这性格,早晚是个死字。”吕娴道。 马超护他?!有没有搞错?! 不对,这话怎么听着,越听越不对味呢?!确实不是在讽刺他?! 庞统气的也是吹胡子瞪眼,偏偏既不想中她的计,也不能反驳他,一时便不吭声。 却又忍不住不服气的道:“女公子以为,我与诸葛,其才可齐平否?!” “若只论才,我不用问,自知你们二人齐平并称,”吕娴道:“可是,有几点,你远不如他。不是我向着诸葛亮说话,他这个人,格局就比你高很多。这个先不提,只说性格,他胜你良多,是否?!他若用计,必不示于人,这一点,只有贾诩可与之相提并论,其它人都差一点。而先生,更不是了,先生的视线,视角只在与人杠,以及显摆才能上头。他不同,他的目的,只在于把事办成。若以棋局称,他擅布谋,而先生却用奇招,以显摆自己才能,于短期内,你胜,于长线上布局,他胜。所以,你不如他。” 庞统不服,道:“若说性格比他糟,这我认,可若说才不比他,我不服。” “只说之前我与我父不在徐州内时,他所布之局,士元也看清了吧?!”吕娴道。 “区区小技,哪里看不清,”庞统道:“徐州不是化解了吗?因为我便没上言献计。也用不着我。贾诩和陈宫若连这些小招数都化解不了,这徐州也完了!” 这个人,若不踩低一下旁人,他就心里不舒服是不是?! 司马徽已特别,特别的无奈了。 “水镜先生其实也料中了,然否?!”吕娴笑道。 司马徽捻须,道:“诸葛其实很忌惮女公子,在女公子回之前,便遁去了。不过也是女公子肯放过他,他才能走。” 吕娴笑道:“士元,诸葛尚是隐士,出手之间,已是奇计百出,是他真的算无遗策吗?!水镜先生与你,皆不输他,我徐州也能化解。问题不在这里,在于,他这个人,最强的地方,在于会借势而为。这就是我所说的格局,这一点上,你远远不如他!” 庞统哑然不语。 “他何以像背后的推手有这么大的能量,不是因为他是神人,而是因为他极会借势为己所用,”吕娴道:“可以确定的是,他早有一个隐处的消息渠道,并将之分析,辩清真伪,并且加以利用了,更预测了一些事情的走向,然后因势利导,把事情布局到那个地步。” 司马徽点首,道:“诸葛广交天下友,获得些消息渠道,并不难。未必是自己养的斥侯,他当日并没有这个财力能做到。如今既已至刘玄德麾下,这个情报网,相信已经建立了。” “未有这势力时,尚能于迷雾中,出手如此精准,若现在,以他的实力,士元以为,可堪称为利器?”吕娴道。 庞统断然无语。 不错,诸葛这点子能力是有的,关键是在事成之前,他是一声不吭,只默默的布局。这等能力,借势推导的能力,他庞统,终究是稍差一着! 因为他太想显摆,一有什么能亮眼别人狗眼的奇计,只想着天下人皆知他的牛叉。 这心态,格局,和脾气性格上,的确与诸葛有些差距的。 可他服吗?! 服个屁?! 他要是服输于诸葛了,他就不是庞统了。 “我不欲去西凉,我可以去对付襄阳诸葛,”庞统道:“以我之才,诸葛受我限制,必不能得以伸展。” “然后你们相互较量,相互消耗,有增益之处?!”吕娴道:“士元之才,若只用在针锋相对上,太浪费。士元的格局,也不该如此。我终究认为,打败士的人,未必是另一个士,而是势。士元不能只盯着一个人,而是看一看整个的格局,用国士的眼光来看整体的事情,你才能有真正的发挥价值。” 庞统听着已是茫然了,“我去西凉,又有何用?!” “我对士元的期望是封疆大吏,”吕娴笑道。 庞统一怔。 吕娴道:“你已经将我吕氏集团的核心人物,都得罪的差不多了,就别留在核心之处,相互较量了,而封疆大吏,正是你的发挥之处,若功成,名垂青史,也是浓墨一笔,功不可没。何必非在我与我父亲身边空消耗。以你的才智,与马家的实力,守住那一带,十分容易,甚至还能开疆拓土,吞斥诸侯。士元啊,你得听我的,留在我爹和我身边,总有一天,你这个性子,把人得罪光了,他们和起伙来要一起弄死你,到了边疆却不同,与土诸侯也差不多!这个差距,我想你该明白。只是看你甘不甘心,退出核心,真正的稳住性格,助我去做成这件事。” 庞统心砰砰直跳,怔怔的看着吕娴,道:“我与马氏并不对付,如何合得来!?” “要的就是你们合不来,合不来我才放心,真合得来,我还睡不着觉呢,”吕娴道。 哈?!说的……这么直接的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39章 封疆大吏定西北 司马徽已经乐死了,在一边捶席,笑道:“女公子说话真有趣,太有意思了,原谅我失礼,实在忍不住!哈哈哈……” 庞统的表情也是冏冏有神,哈?这个女公子,与他想象中的差距也确实太远了点! 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司马徽没料到庞统也有被人怼住吭不了声的时候,一时乐的要死要活。 “士元如今可服气了?!心中可曾委屈了?”司马徽道:“女公子对你寄与厚望,如今,也算才可得用了……哈哈哈……” 庞统深刻怀疑他能笑死自己。 他心中有点无力,知道这怕是定局。但是,还是有点不想妥协。 可是她说的话,也有点抬举的意思,听听,封疆大吏啊,这话,带劲! “士元啊,你听我的,我不会坑你,”吕娴道:“你在这徐州这么久,惹了上下人都不满,到现在还没被人打死,就算我徐州上下算个人了。我劝你,还是早点走,不然早晚要发生惨绝人寰的事,到时全天下,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到时候还要唾弃你是活该,这才委屈,是不是?!我也难办。何必呢,不如这样,你去那边,气气别人吧,你好,这徐州上下也好。我真心的。” ???!!! 司马徽已经乐疯了,他第一次如此失仪失态。 而庞统一副怀疑人生的眼神看着吕娴,又气又无语,没想到这吕娴是这样的女公子?!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就是说,这徐州上下,他娘的没人欢迎他,她也想快点打发他去气旁人呗! 还有这样说话的?! 庞统已经怀疑人生了,在那哽住,脸胀的通红,气的要死要活! 直接从闷闷不乐,到愤愤不平了。 一副苍天,为何只待我如此不公的悲愤! “敢问女公子,若统不能与诸葛对局,何人可以?!”庞统不满的道:“女公子莫非以为统不够格!才赶人?” 吕娴道:“一城一池,一步一着的得失,输赢并不重要。赢这个事,在于时势。能赢诸葛的,只有势!” “将来与他对局,便是我徐州连输几局,可是,他未必赢了就是刘备赢了,当统一不可避免成为势的时候,他便是战争能赢一时,也无法真正的抵御大势所趋!”吕娴道:“一人之力,一士之才,当然强大,可我徐州,所仰仗者,所推崇者,不止是一人之力。这就是为什么我这么在意文治的原因。” 司马徽是赞同的,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眼中对吕娴是十足的赞赏。 雄主之才,方可为此! 庞统听了若有所失。 “上天是公平了,当有一天,在战争上,诸葛便是赢了片土之城,可还是挡不住大势之时,他的内心也未必不悲凉,”吕娴道:“士元,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帮我父女,成为我吕氏基业的一员。我也是诚心的。士元在此受了委屈,依旧不走,不正是决心与志向吗?!而所受委屈,娴向士元道歉!” 庞统怔了一下,一时竟讪讪的,见她如此郑重,也是略微动容。这女公子,倒也奇怪,时而调皮说话简直不是人,时而正色肃然,让人心敬,一时忙起身不敢受,道:“……倒也不必如此,统在徐州也惹了不少麻烦,女公子能不追究,我已感激,其实统也并非不识好歹,统在徐州惹事生非,却并未受到驱逐,已是受女公子照应……” 算你知道好歹。 “既是如此,那咱们便是尽弃前嫌了,”吕娴笑道:“得士元在身边,我心甚喜!” 庞统叹道:“能得女公子青眼相加,一切皆值也!” 司马徽也被这转折给弄的好笑的要死。 果然,要收服庞统这个人,真的给好脸色求着哄着,他还不放在眼里,就得这么办,他就这样了?! 唉,果然人性格不同,真的得用不同的方法。 尤其是马超和庞统这种人,真的不能用常法。 所以才说这女公子是奇人呢?!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说话行事更是荒诞中带着正经,严肃中带着疯阗,杂乱中带着章程…… 吕娴道:“一才一智的较量,我并不看中,我要士元帮我的,不是为我献计,而是看住西凉。” 吕娴拉住庞统的手来到地图前,拉开挡着的幕布,庞统与司马徽皆被这个冲击了一下。 “而这个人,不能结交满天下,最好是个孤臣,就是说,与谁的关系都好不了的那种最好,”吕娴道:“最好是疯狗那种,逮谁咬谁的人。” 司马徽又听乐了。 庞统本来被她拉着,心里特别的受用,一听这话,就无语了。 疯狗?!哈?! 孤臣,他是明白,但疯狗,这…… “士元这个性格就刚刚好,就是天生的人选,”吕娴笑道:“本来士元这种性格,无论谁用,事后都会过河拆桥而除之……” 因为这个性格,就是天生被人过河拆格,用完就杀的,便是主不杀,臣也会杀,他太招人嫉,招人恨了! 庞统的脸色怪怪的,这话听着咋这么的,这么的……脱俗呢?! “但是,先生是一柄宝剑,真的要折断这柄宝剑,我还不舍呢,再说了,真要用了人就扔的,那也是他们不会用人,”吕娴笑嘻嘻的道:“我觉得先生这种人,就是天生为坑人而生的,守住边疆绰绰有余……” 这话说的!够直接! “来来来,咱们两个与水镜一起聊一聊这西北的规划,我心中的蓝图……”吕娴道。 “这么快便呼咱们二人了?”司马徽笑道:“看来凤雏已然得遇明主。” 司马徽也识趣,笑道:“既是如此,徽之功已至也,便不好旁听了……恕徽先告退。” “先生真不听听?!”吕娴笑道:“不必避嫌,我信任先生!” “不是为避嫌,而是徽对这类事并无兴趣,此世之志并不在此。”司马徽笑道:“女公子与士元商议便是。士元久不遇明主,如今终于相遇,正该掌灯促膝长谈,徽在,也并不便!” “也罢了。”吕娴笑道:“先生对徐州教育之功,娴都记着。” “不敢比女公子之功,只是略尽绵力而已,”司马徽笑着,便告退出来。 司马徽一走,庞统果然自在了不少,不然司马徽在,他连说话,都要被老友取笑,那感觉吧,就像看住了许久的狗子卖给了新主的感觉,新主这么埋汰又夸赞一番,总是不对头! 现在就轻松多了。 他本来就是狂士,人一直走,也不拘着了,乐得瘫坐下来,随意了不少。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女公子也是个狂人。并不是那种拘礼的人。 虽然说话有点……但的确是最合心意不过的人。 比那些正儿八经的诸侯有趣多了,也好说话多了,说话也够直接!极好! 不用装腔作势的礼仪一摆,正儿八经的特别烦。 庞统其实最不耐烦这个,他这一随意,见吕娴并不以为异,也并无不喜,这心中的担忧也终于尽去,涌上来的是喜悦。 此刻他的心境是极为复杂的。 委屈,悲伤,愤怒,欣喜,喜悦……还有得到知己,明主的狂喜,全在心间恿跃的跳,他对她有过很多的想象,也听闻过她年纪尚幼,也想象过她若是雄主,会是怎么样的风采。 只是没想到,她真的是个奇人。 真的很难找出什么词来形容她的感觉。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并非是正统的那种英雄,不是说出身,而是说,与那些讲礼贤下士的人不太一样。那些人,礼则礼矣,唯独少了真心。 她说话很难听,可是却直触敏锐,一扎就扎准了痛处,也不吝玩笑,于刚柔并济中,将玩笑与真心融于外表之下。 这样的人,便是庞统也很难抵挡这样的人格魅力。 她真的大大的让他惊喜,她直接承认自己就是给他一点颜色,就是晾着他,而且是故意的,她不掩饰这一点,并不是装腔作势的假装不知,而是另一种套路,说真话,带着真心的套路。 庞统其实看着尖锐,其实是特别期待能遇知己和明主的那种人,并不难收服,然而收服以后,让他真心的拥戴,让他心服口服却难。 有大才的人,不仅需要有大气度的人,更要有能包容他的人,同时,也要能分辨才高下的才智。 光达到这些,就知道有多难。 所以庞统现在的心境可想而知。他虽还不知她的打算,然而心中却已被她的气度和心胸给折服了。 只是,想要心服,还得能让他平静接受派他去西凉的真正理由。 不然,他也是会撂挑子不干的。 “这一片,”吕娴道:“先生可有信心平定此处,御疆而守?!” 庞统看着惊了一下,这一片就不止包括西凉了吧?! 他诧异的看了一眼吕娴道:“原来女公子所布之局,远不止北方,野心不小嘛?!” “野心小不小,得看本事,得看有没有人?!”吕娴笑道:“先生之才,只去与诸葛空耗,两边都讨不了好处,我不愿意两败俱伤,至少现在是完全没必要的,做人呢,眼界应该放长远一点,不要死磕一两个人嘛。” 歪理真多!庞统却忍不住微微抿了下嘴唇,想笑。 “这西北本来我是没能力的,然而上天不是把你送来徐州了嘛,赶也赶不走的这种,既然要把西北送到我吕氏手上,我为何不要?!”吕娴道。 “……”庞统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他一向才高,十分不要脸,自己也是知道自己不要脸的,但是当真正遇到一个更出格的人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呆滞,以及迷茫,还有无语。 真是狠狠的体会了一把以前被他藐视的人的感觉了,虽然他现在并不是被藐视,而是被夸赞,可是这感觉,真的不太好受! “姑且当作女公子是在夸我与自己吧,”庞统有一种认命的感觉。 吕娴也忍着笑,听出来就好! 天天不是自卖自夸吗,怎么现在她真的夸起来,他反而不敢应了?! 人这个事真的很奇怪。自己夸自己,毫无压力,别人一夸,就不敢应了。可见古人的谦虚,其实也分内谦虚和外谦虚的。这庞统显然是个异类的少数。 吕娴的话其实说的一直很直白,想要承担重任,就要能够收敛脾气,而不是任由自己自由发挥,而引人注意,更多的时候,需要的其实是隐藏自己。 而这些,都是庞统需要去仔细琢磨,去参透,以及怎么样去成为她想的人的。 “这一带,”吕娴道:“有没有本事拿下来,看你的了。当然你愿不愿意去凉州,自己决定。” “我不会给你具体的指示该如何做,我只是告诉你,我要这一带,”吕娴道:“十年之内完成,就可以。以士元之智,有些事,也不必我下达具体指令,我吕娴也并不是隔空瞎指挥的人,一切皆由士元随机应变。当然,一开始,处境肯定会很艰难,尤其是在三年内……” 庞统看着地图,目光聚集,看的很认真。 “我对你只有一个条件,”吕娴道:“你若愿去,短期目标,以及成就,你都得放弃,我要的不是短期的成就,而是长期的目标。我不要一城一池的得,而是要这一带的得,为此,你甚至不得不放低自己,隐藏自己。你能做得到吗?” 庞统吸了一口气,道:“真的没有具体指示?!” “没有,”吕娴笑了笑,道:“士元既为国士,我又何必给什么具体指示。你只要知道我要什么,并且努力达到就可以。” 庞统道:“这西北将来,包括马家?!” “我说过,我不是过河拆桥的人,马腾父子不听话,我自会教训,但不会杀他们,”吕娴笑道:“我不会亏待有功之人,当然,也会罚有过之人。” 庞统表情复杂,看着她。 “若有你,以及马家在,西北并不在话下,这将是最奇妙的组合,”吕娴道:“你们不和,天下人都会对你们放松警惕,士元,你明白我的苦心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40章 汉中张鲁之理想 “女公子好会下棋,”庞统转过身,郑重一揖,道:“统心服口服,此任,统又有何不敢接?!女公子只要肯信任,统定效力,死而后已!” 吕娴也是一揖,笑道:“拜托先生!” 两人都相视一笑,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来,坐,”一时亲近了,竟是促膝,靠的很近的喝茶,吕娴笑道:“马超那人,其实外厉内荏,你不用怕他。这小子有点邪性,若不是你,旁人只怕也制不住他。当然了,若没他,也没人能制住你!” 庞统哭笑不得,此时听了也不生气了,笑道:“统虽自视甚高,然而,在用人之面上,统远不及女公子看的高远,女公子用人,当真是深谋远虑啊。只是西北细谋女公子不说,然而还请说之一二大略,也好叫统少走些弯路。” 吕娴笑道:“士比将高远的地方,在于超越,超越战争思维。战将们,如我父,如马超,马腾他们所在意的,所欣喜和悲伤的,可能是一城一池的得失,而谋士的职能,就在于能够超越战争思维去思考问题,看到全局,谋划长远,方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庞统听明白了,这是要他不要耍小聪明,立小功。然后向她,以及天下显摆他庞统多么牛。 “若论打战,至强者,何人能越得过项羽啊,”吕娴道:“然而楚汉之争,又是谁赢了?!战争思维,重要,一城一失,不是不重要,当然也重要,然而,全局谋算,更重要!西北,将是徐州最重要的外援,不止是马家,我要的是这一带,可以御西北外族,同时,援徐州之征。而若徐州有难,可灵活发兵,而来援之,这才是边疆大臣最重要职能。马家战事虽强,也足以御外敌,然而,于内制衡,却不够看了……” 庞统点点头,道:“刘备有诸葛,必入巴蜀,这是必然之势也,将来若主公与女公子拿下北方,西北可以与徐州南下,共包蜀益。” 这是与诸葛杠上了是不是?! 吕娴笑道:“士元既知孔明必图蜀益,不知对西北可有什么高见?!” 庞统笑了一下,道:“西北之处,诸侯各相侵犯,势虽小,然而,若从中取利,并不难。此处是马腾,这里是韩遂,而这两个强势,迟早要图了宋建与杨秋之地。所以就是这两个人之间争西凉,而马腾不想投靠袁绍与曹操,必会与徐州结盟,然而韩遂,只恐有心会投靠曹操,他必会尽力犯马腾之后,一是为自己利益,二也是牵制马腾襄助徐州参与北方战争。现在的问题来了,若是马腾力有不逮,向徐州求援,徐州可有力去援?若不援,一则马腾会败,二是会失马氏之心,女公子会如何选!?” 庞统还是有水平的,他只要不愤青,不化为喷子,其实能力还是很强的。 吕娴道:“吾有士元,可敌千军,所以士元才要去助马腾啊,马超与你不对付,你大可不必理会他,事关马腾在西凉的利益,马腾不会开玩笑,更不会意气用事。” 说了半天,这话头又绕回来了是吧?!这事反正是绕不过去了。不过,这也算是夸自己,还这么直白,庞统心里还是很受用的,就是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一人可敌千军的话夸出来,便是他再自视甚高,也十分不好意思! 庞统笑道:“但愿马腾比那个马超要理智的多。” 何止是理智,马腾其实精着呢,他就是命不太好,生了一个坑爹的儿子。 “马腾父子若有危难,只有士元可救,我徐州上下,还是缺人,加上要参与这战事,半点空隙也分出不得,所以此事,还是应在士元身上,若有事,必要解救马氏父子,他们马氏,是我徐州在西北最重要的布谋,”吕娴道:“他们若是被人图了,韩遂可更不是个好货。再想图他就难了,以后西北只能硬打,多则耗费三五年,死伤无数,还要防备御北外族,没有十年,西北都平定不了,更太平不了!” 庞统听了,肃然起敬。 虽然他是个杠精,然而对于吕娴用人,他是真心服的,马腾父子不用说,只说用袁耀一事,这要换一个人,谁能做得到?! 便是曹操,也必定杀尽袁术之子,然后再扶持一个淮南的士族或是臣子直接辖制淮南既可,用袁耀的风险太大。 然而,袁耀的用处也在于此,他身上的目光是任何淮南的士臣都比不了的。她用对了,虽有风险,但同样的,也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从此以后,吕氏不义之名尽去,真正的洗白上岸了。谁不说吕氏仁义!? 仁义之师,才是真正的千军万马,它的威望在于,不战而屈人之兵,吕布至强,以后若势已至,剩下的,无需征伐太过,便已经令各城池纷纷归心归附。安心而不会再叛也! 征城易,征人心难。硬打天下,也不算难,可是守天下,若无仁义,谁会真心归附?! 而袁耀的意义,对于天下来说,是显然的! 同样的,马腾父子的意义也极为深远,虽与马超有些交情,吕娴也没逼他们投降臣服,宁愿可为盟友。也争取为盟友。她在此事上有十足的耐心。她在用马腾父子去真正的定下西北。 如此,只怕不费吹灰之力,徐州根本用不着亲征西北,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了! 自汉以来,一直都是诸侯制,这到目前是无法更改的制度,而吕娴并没有完全与之逆向而行,这才是她最可贵之处。 在徐州日久,庞统是看出来,她是有些先秦的思想的,不得不说,那些的确先进,然而,终究是秦推倒了天下,却没有能真正维持住天下。汉不同,没有逆势而行,很快定下天下。 她顺势而为的能力,令人叹为观止。 也就是说,她不是不想做,而是知道,不是时机的时候,不要逆着来。可是庞统却觉得,她在其中取得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她用文臣与诸侯共治的平衡,刚刚她说的是什么?!封疆大吏!也就是说,待以后……不将是诸侯制天下,而是文武要分开了。以往是州牧就有武装权,以后恐怕是…… 庞统何止是聪明,其实他知道她的意思,而她的这些,早不陌生,早在先秦的秦国就已经是这样的,然而,硬推行,终究是不能守住,到底是遗憾啊。秦之伟业,亘古难有。可惜。 所以,她的刚柔并济,双管齐下,让庞统很欣赏。 庞统笑道:“女公子不要忘了一个人,张鲁。” “张鲁雄锯汉中,汉中之地,相对稳定,多有流民涌入其间而定居者,此人,也算是亦正亦邪的一个人,”吕娴道。 “此人与刘璋有仇,”庞统道:“多年前,刘璋以张鲁不顺从他的调遣为由,尽杀其母及其家室,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吕娴对这个倒没想到,道:“所以诸葛必要书劝张鲁助其伐刘璋?!” 庞统点头,道:“此事不在于共攻伐刘璋一事,而在于,刘备若得蜀益之土,必将张鲁纳入麾下,此事不得不防,还要遣使去劝降其投靠徐州。” “汉中之地,若被刘备所取,的确是个祸患,”吕娴也是万万没想到,因为徐州的崛起,让张鲁的轨迹也改了,他没有投降曹操,到现在汉中还是一个被人遗忘之处呢,这个地段比较特殊,再加上各地征战,而这汉中竟在暴风眼中,相对的稳定而安静。 也就是说,大家伙都各打各的,暂时都无暇管汉中,这一块也就被遗忘了似的,说来也怪,这张鲁的存在感真的太低了。 他与刘璋这些年来,是时不时的互掐一把,打一打,闹一闹,却存在感都很低。 吕娴笑了一下,道:“然而士元却不知,张鲁此人是个妙人,他有一个外号,叫米贼,此人创教了一个五斗米教,算是一个义士,宽惠治汉中,这样的一个人,略与藏霸有些像。你觉得,张鲁真的能看得上刘备?!” 庞统闻言笑了一下,道:“并不曾听闻此人有诋毁刘备之言,莫非女公子有什么天下不知之事?!” “张鲁此人虚伪,你知道虚伪之人最厌恶的人,是什么人吗?!”吕娴笑道。 当然亦是虚伪之人! 庞统听了竟是哈哈大笑,道:“女公子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诶?!这话,我可什么都没说,便是说了,也是咱俩私底下说的,可千万别说……”吕娴笑道:“说来刘玄德以仁义示天下,便是有人厌他虚伪,偏也说他不得,这才是最最妙的地方。” 可不是?毕竟说他吧,像嫉妒,还显得自己不够仁义,甚至诋毁仁义,毕竟刘备都自诩仁义的化身了都! 而说他吧,又显得把这个人太过放在眼里似的,因此,到现在也没人正儿八经的骂刘备。 庞统哈哈大笑。 吕娴笑道:“我倒与士元有不同的看法。” “哦?!”庞统道:“愿请指教。” 吕娴道:“诸葛定力劝张鲁共图刘璋,张鲁欲报母仇是不假,然而,他未必不知道刘备是欲借他之势,并吞他之地与势。他只要答应了,以后必是刘备之人,而汉中在此处,刘表,淮南,曹操,甚至马腾,都可去攻打他,他就是蜀益的屏障,他这样的人,肯被刘备当刀使?!” 庞统若有所思。 “这个人,是真的有善心,而且有智,是个十分会保身的人,这些年,他治下的汉中几乎是隐形的,寻常有战事,也想不起来他,这样的一个人,与自身的治下智慧脱不了干系,”吕娴道:“闭关自守,是因为有自知之明,这中原的事,他插不上手,真要插手,要么是炮灰,要么是成为小弟,而且还是挡刀的小弟。” 庞统被他的形容乐的不行,道:“所以,诸葛在他身上的所图,会落空?!” “诸葛必以其母之仇来力劝,”吕娴道:“我倒以为,汉中足以成为我徐州规图蜀益的要害。这件事情,我还是要再打听打听。先前一直盯着中原各地,竟不曾探听这个人的消息。” 主要是汉中之地守关自守,不与中原怎么来往,再加上,他的存在感太低,所以吕娴都没能顾得上。所有精力几乎全用在北方了。 庞统笑道:“我倒听过他的诸多事,他常以米肉食放街上,令民自取,完全靠自觉,不可多取,汉中之人,因他,像活在一个公平的天上人间。” 共产社会,可不就是天下人间吗?!这个夸赞不算低。 也就是说张鲁还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不是他有多先进,而是可能是返古。古代文明,奴隶制开始之前,就是这样的公平公正的。 张鲁之所以存在感很低,在于他其实并没有争雄之意,于大局并无干系。 他是个极度聪明的人,他曾说过一句话,宁愿做曹家奴,不愿做刘备座上宾。这话是舔狗吗?!不是,这话不是说给刘备听的,更不是说给天下人听的,其实,他是说给曹操听的!为此得到曹操的信任和优待,得到最大的扶植和利益。他是个极会权衡的人! 他聪明,知道时势,说看不上刘备,只是一件小事。也就是说,他并不愿意为刘备利用,成为对抗北方强势的力量,而可能汉中不存,覆灭。而他想要争取最大的自治,只有曹操能给他,而不是刘备。他若跟了刘备,刘备给他的只有猜疑不定。 “五斗米教,”吕娴袖手,道:“不必遣使去汉中。” 庞统道:“为何?!” “张鲁若有难,此时此刻,还能向谁求援?!”吕娴道。 “徐州,或是马腾?!”庞统道,“他不会向荆州求援。” “不错。”吕娴笑道:“此时曹操自身难保,他自知求援也无用。” “女公子是想等他主动来求援?!”庞统笑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41章 滴水不漏补防守 吕娴笑道:“士元,你只知谋,对人心把握,你却差了一些,这一点,你不如文和。文和只恐一直在盯着张鲁,可他并未与我说张鲁之事,只恐时机未至。你也别不服,你看看汉中之地,有多广?!甚至比马氏父子半个西凉还要广,汉中又富庶,有钱有势有兵有粮,又有关隘可守。你若是张鲁,能在势强之时,来投降别人?!” 庞统看着地图若有所思,他倒也不完全是杠精,道:“受教了。一个诸侯也有一个诸侯的骄傲。此时去招降招揽,的确是折辱。倒是我思虑不周了!” “所以只能等。”吕娴笑道:“刘备需要借势,借到张鲁头上,张鲁岂会理睬他?!孔明只恐算盘要落空了。不过我还是要与元直写封信,孔明向有奇计,只恐他是要用非常手腕。” “刘璋温仁软弱,若是刘备得荆州助去攻打刘璋,刘璋未必能保得住益州,刘璋非其父刘焉有谋略,”庞统道:“益州若以实力而拼,未必弱势,只是孔明定会从内而破,益州……” 庞统摇了摇头。 “他们主臣能拿到,也算是他们的本事,”吕娴道。 “张鲁完全可以纳入西北版图,”庞统道:“若马腾吞并韩遂,拿下张鲁,便不在话下。哪怕逼也要逼他投降徐州。否则他便只能投靠刘备。这个时机不能错失了。” 吕娴点了点头,笑道:“有你与元直一直盯着汉中之地,张鲁这一带,不会出意外。况且张鲁此人,不是刘璋,此人智善双全,他会来投靠的。” “天下之局,像一张网,原来女公子早在织网,等着人往里钻了,”庞统笑叹,连他也不例外。 所以才说,袁耀是个象征呢,他的作用太大了。 张鲁看到袁耀的发展,他就明白,投靠徐州百利无一害,只要到了他弱势时,主动前来,怕是迟早之事。 所以此时庞统有一种得遇明主的感觉。 她是真正能把握徐州方向的人,能防着底下的谋士自恃聪明,自行蠢事,比如他,非要逞强去与诸葛较劲,争取张鲁,时机不对,只会适得其反。 庞统一向是自负的,然而到了此时,他才真正的觉得,自己还是要谦虚。 至少,在顺应时势上面,利用时势上面,布势划谋方面,她是天生其才。 若论奇谋,也许庞统有的是,若论布势,他真的不如吕娴。也许这就是主与臣的区别之处吧,站立的着点都不一样。 而谋臣所要做的,是辅佐。 此时此刻,庞统已是心悦臣服,道:“我愿去西凉,辅庇马腾父子左右,直待控制住西北局势。” 吕娴大喜,道:“果真?!没有勉强!” “没有勉强,”庞统笑道:“个人悲喜,无关紧要,主之谋划,方是大事。” “太好了,”吕娴拉住他,笑道:“汉中,可图便图,若不可图,此地,先留白!” “是,统会以西凉内事为主,其余诸事,待内定而后再说。”庞统已分清了主次。 吕娴已是大喜过望。 “韩遂若袭马腾后,士元可助马氏父子退韩遂,”吕娴道:“切勿叫他分兵来中原搅合。” “此并不难,”庞统道:“若要杀韩遂而尽天之,也可。然,我知,留着韩遂,对徐州有益。对我也有益。” 吕娴笑道:“士元也坏的很。牵制住韩遂既可。” 韩遂若死了,马腾尽得西凉,只恐会杀庞统,而与徐州决裂,这可不是好事。 庞统笑道:“是。”于这两相对峙,微妙平衡之中,慢慢把手伸进西凉,才是他要做的事。 他是去助马腾父子,然而,核心的利益考量,只为徐州。而不是马腾父子的。 他意会明白吕娴的意思了。 “三年,我给士元三年,”吕娴道,“可以做得到吗?!” “差不多,”庞统知事关重大,并没有说大话,“可是马超反应强烈,只恐并不肯带统前去。” “你对他们父子有害,他自排斥你,若对他们有利呢,”吕娴道:“会带你去的。不信就等等,马超会松口的……” 有韩遂这个心腹之患在,马腾父子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古代人比现代人懂礼义礼节,完全就是想的太多了。真个的,怪人特多。而且是经常不和就要杀人那种,这在现代,是不可想象的。 所谓的礼字下面,藏着的是血。 现代人哪怕再轻狂,怼天怼地怼老师那种也不至于这么夸张。 很多键盘侠真的跟疯狗似的,在网上到处咬人这一种,也多,但人们可以去屏蔽他,或是不听,再不济打针狂犬疫苗也行了,哪像现在,吕娴是真的怕哪天马超心里不爽,要杀庞统。 但若说全怪马超,也不能够,主要是庞统这个人,真的太会拉仇恨了。 吕娴是比较怕他去了西凉就把马腾阵营的所有文武全给得罪了,既便马超不杀他,他手下的将士还能有不动手的?!真斩下了庞统的头颅,马超还能把对方给杀了吗?!到时候就只能跟徐州翻脸了。 这将是最糟糕的局面。 吕娴把庞统扔去,可不是为了拉这个仇恨的,所以,她要他去,肯定还要再安排人跟着,文职方面,当然是小官小吏,美其名为佐使,就是秘书这一种。而武这方面,便是一些亲兵将士了,人数也不多,带个二十骑足已,另外还要把暗影给安排在暗处盯着。 封疆大吏也该有这样的标配,另外再叫吕布老爹赐个宝马,再赐个可以配身上的宝剑,这个也就完成了。 这个事她不能代劳,所以吕娴得带他出去给老爹见见。上一次两人可不太愉快,无论如何,才把这个给消弥了。 而司马徽出来的时候发现马超没走呢,一个人窝在角落里坐着喝闷酒,那脸色青的生人勿近,一副人欠他十万八万似的表情,连侍者都恨不得退避三尺。 好在现在已是三更半夜,场上诸将都喝的尽兴,在笑闹,一时也没有人顾得上与他喝酒。所以也就没发现了。 司马懿还在呢,他不和任何人亲近喝酒,顶多算是点头之交,绝不亲热,算是极为矜持守心的一个人。 司马徽看了一眼马超,也没上去打扰,只是坐到了司马懿身边,司马懿忙站起了身,道:“先生!” “军师折煞我了,”司马徽道:“我来敬军师一杯,先前之事,多有冒犯,还望千万莫放心上。司马氏全族举迁而来,亦是徐州幸事,更是温侯与女公子之幸事也,愿从此后,军师前程似锦,有一段青史佳话!” 司马懿便是再自诩多才,哪怕心里真的怨恨,他也绝不敢与司马徽脸色看。 他心知这件事他必须得认,就算真要报仇,他可以向吕布父女报仇,而对司马徽他这一生都是奈何不得他的。古人对于这种贤人隐士是极度的忍让的,当年刘邦都拿这样的人没办法。 司马徽虽然是白身,可他威望极高,桃李天下,这教育家的身份在古代是任何人都伤不得的。再加上他交友极广,所交者是何人?庞统,贾诩,刘表,诸葛亮……上至诸侯百官,下至庶民英杰,中到隐士贤人。如今更是在寒士之中埋下大贤之名,威望更上层楼。 这样的人,别说司马懿将来权重能动了?!便是曹操,也动他不得,顶多是把他关着。 对此,司马懿能怎么样?!不服也得认,不服也得憋着! 司马懿道:“多谢先生,懿也敬先生!” 说别的场面话也没用,摆脸色那是更不可能,也就言简易赅,把酒喝了就完了! 因此二人饮尽,司马徽才倒退回了自己的座席上。司马懿直等到司马徽坐了下来,他才重新坐下。 刘琦看了一眼司马懿,才问司马徽道:“老师,军师此人性情,如何!?” “滴水不漏!”司马徽笑道:“倒是第一回见到如此完美的人。” 完美?! 刘琦没料到他的评价是这个,一时怔住,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确是最合适辅佐主公的军师,这天下,没有任何人可以比拟他了,便是诸葛也不行,”司马徽笑道:“诸葛需要的主公是与他心意相通之人,但是主公明显不行。” 比起司马徽说的,刘琦更注意到的是他说的是主公二字称呼吕布,可见已然是折服于徐州。 “虎威军上下皆强,形如虎狼之师,主公更是犹如猛虎,慑人威迫!”司马徽道:“而虎,进攻极强,攻强者,防守必弱,而司马军师,是最完美的防守者。攻防结合完美,才会所向披靡。以往主公虽强,却每战多败,有此人防守,以后,这个局面将彻底的改变了。” 刘琦似懂非懂,只能点点头,他只觉得司马懿神秘的很,也不怎么与人来往,一脸平静的坐在那里,看不出来有什么有才之处。既不凑热闹又不显摆才能,当然也不得罪人。 很快刘琦就将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道:“马超可是与庞统又吵了?刚刚马超出来,就坐那儿喝闷酒,这个脸色,便是我想上去与他说话,也懒得去搭理他那臭脸。” 刘琦对马超的印象不好,因此说话之间,难免也不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42章 庞统意气风发醉 司马徽笑了一下,刚刚他还担心马超真出来跑了,原来是雷声大雨点小,说到底,他与庞统可能都是相似的人。无论嘴上说着这徐州上下他就是一百个看不上,事实上,心里还是心服的,赶也赶不走这种! 这个马超,到底是与孙策不同。 早些年,孙策在袁术席上受辱,暗恨于心,就另立基业去了,还套路了一番袁术,哄了三千兵马。 可是马超与庞统确实是有意思。 也难怪了,吕娴叫他们二人守疆的意义。 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嘴上无论说的多难听,其实人是真的好用的人,反而是这样的人,才叫人放心。 不过这二人一向不被人所喜,而女公子却只凭心认人,不被外界影响,这样的品格也叫人心服吧。 大约也是正因如此,这二人才被这样的人格魅力所吸引,便是不乐意的非要被凑在一处,也不肯走。 司马徽觉得有点想笑,正想与刘琦说话,却见吕娴却拉着庞统出来。 刘琦咦了一声,一脸的好奇宝宝的模样,这副样子倒把司马徽看乐了! 那边马超却已经变了脸色,黑着脸瞪着庞统,又瞪了一眼吕娴,自觉脸面无光,沉默的站了起来,哼了一声,就往外走! 刘琦被这一幕给惊呆了,道:“发生了什么?!”好奇的要死要活。 那边吕娴已经看到他了,高声道:“孟起!” 马超也没停脚,反而走的更快了,很快消失在门口。 吕娴无语,这货,是真的动气了! 算了,他这性格,一时气也消不了,明天再去寻也行,真不听,打一顿也就老实了。真的,别把马超当正常人一样待。 他就不是那种人! 吕娴要真有礼有节的对他,估计马超反而觉得失了亲密,彼此生疏! 吕娴无奈,叹了一口气,而庞统见她并未追马超,便觉得还是自己更重要的,因此更高兴了,隐隐自得,反倒心里十分舒适,这一自尊心得到满足,难得的竟大方了不少,道:“统无事,孟起必已置气矣,女公子不如且去追回,昔有萧何月下追韩信,今女公子惜孟起之才,不若去追回,统自在此自在既可,无妨!” 吕娴忍笑,心道此时你倒大度起来了,我若真弃你去了,包管前功尽弃! 因此便叹道:“无妨,明日我再去寻孟起便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士元且随我来。” 那边袁耀与张虎,还有吕青都来了,袁耀道:“义妹,不若我们三人且去寻孟起,以免他一时置气,倒拔营回西凉去了,此时心中有气,正是不忿之时,只恐冲动!” “可!”吕娴道:“就拜托义兄了,追到孟起,还请给我带句话与他,义兄只问他,今日吾妹满月礼,他可曾赠了礼,当日在野外,我曾向他要过一样东西与我妹妹为礼物,问他可愿守信约。” 袁耀也不知道约定是什么,但也不问,只道:“义妹放心,我定会传话与他,务必留他下来。” 说罢三人拱了拱手,匆匆的出去了。大半夜的去追马超。 马超的确是生气,本来给了个台阶了,只她出来说一声,他就算了,但是好嘛,呵……本来说出来再给她一次机会,结果人都到外面了,她还是没来。 都说事不过三,此时马超的确是有点上头,气的要死要活,便到了城门要叫门出城,他真野起来,谁能挡得住啊?!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袁耀这才与张虎和吕青骑着马到了。 “孟起请留步!”袁耀急喊道,一面示意城墙上不要放箭,一场误会干戈消散于无形。 马超勒马横立,冷笑道:“怎么?还想拦我,不准我出城不成?!你徐州上下敢扣押我?!” “孟起实在言重了,”袁耀对他的性格也有所了解,知道他这人说话特别不中听,一旦生气就喜欢说气话。这徐州上下是真的算是明白他的,这要是换个地方,他这话一说,绝对是让事件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袁耀还想再解释,马超却打断,道:“既不是扣押,现在,立刻,马上开城门,徐州无礼无情,利用我完就丢,行,超现在就拔营起寨,回西凉去!算我白认识那吕娴了!是我看错人了!” 那咬牙切齿的,道:“拿着姓庞的臭狗屎当宝贝,呵,想把这种人扔到我西凉来,我马超绝不认!” 说罢也不理袁耀三人,冷笑道:“开城门!” 袁耀知道他现在听不进去,便对城门上道:“开城门!” 他刚领了腰牌,现下也算是守南将军了,刚上任,腰牌一出,城门上应了一声,便下来开城门! 张虎道:“袁将军,真放他出去?!” “堵不如疏,”袁耀道:“再激他下去要出事,才是真的不可挽回,一会他出去,咱们三个跟上。此时他在气头上,就与他耗着,等他酒醒,气也消了,那时女公子必来追回,无事的!” 张虎一寻思道:“也好。吕青,我二人挡他,必也无妨。” 吕青道:“这个不难,必不伤他。” 那边城门已经开了,马超是气的要死要活,头也不回,勒着马缰就往城外飞奔出去! 袁耀三人火速跟上,真的是特别郁闷。 现在真的算是月下追韩信那种了。 这马超的脾气是真的大啊,袁耀马术不精,追的很一般,他很快就累的直喘气了,眼看马超就要离开,对吕青与张虎道:“你们两个先追,一定要拦住他,他必去营地,哪怕是打也要拖住他,先别管我,我很快就到!” 吕青道:“将军小心,我与张将军先追去了!” 袁耀点头,看二人很快飞追出去,他干脆放缓了步子,等气喘匀了,才匀速的追。反正得耗到天亮的,此时倒不急了。 这个事,以后算佳话吗!?谁知道呢?! 反正他就是觉得这马超的性格,真的是特别的辣,特别的棘手。 就是这样的性格,还有两个,再加上一个庞统,就这两人,若换个人用他们,那绝对是能郁闷死。 偏吕娴还要把他们两个凑作一堆,袁耀想一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心里觉得这是灾难的开始,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她一定有她的道理。 她那个人啊,用人是真的想都想不到…… 袁耀是奔跑着到的,到的时候,身上都出了汗,此时已经到马超的营里了,骑马近了一看,惊出一身汗来,张虎与吕青二人正在力压马超,三人正战意酣呢,袁耀也插不上手,只能驻足在一边观战! 那边便是吕青与张虎二人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他们是全力以赴,而且还不能伤到马超,便是如此,也是被马超这种野马似的打法给震的虎口发麻! 马超又饮了酒,此时血都是热,再加上憋屈,又生气,看这样子,不可能轻易停下来的意思。 三匹马,三个人,三人执锐,战意极浓,一时不分胜负。 袁耀看天边渐明,他们打不累,他都看累了,便道:“孟起,女公子叫我代话与你,昔日曾言要送礼物与女公子之妹,不知孟起可还作数不作数?!” 马超怔了一下,虽然还未停战,可是,却是慢下来了。 然后三人才渐渐的停了。 一时僵着,一个也没说话。 马超脸色沉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虎与吕青也累的不轻,西凉马超,少有才名,的确是名不虚传。这般战力与耐力,世人无与之比,而西凉马也是如此,耐力真的惊人,他们的马此时都累的喘气了,马超座下那匹,还没什么感觉,慢悠悠的低下头在那吃草。 袁耀上前,道:“孟起,虽不知女公子用意为何,然而,昔日生死之情,难道只有女公子一人在意吗?!还望无论如何,等女公子前来说上一二,不要这样置气离去,彼此遗憾。” 马超哼了一声,嘴却硬,心却软了,道:“什么生死之情,我与她能有什么情义可言!?她就知道套路我!” 此时气也消的差不多了,想了想,道:“也罢,我倒要听听她来了以后要说什么?!”说罢便勒了缰进了营帐,睡觉去了。 气呼呼的! 袁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张虎过来道:“昔日所约定的礼,是何物?!” 吕青道:“这个我知道,是小马。” “小马?!”张虎道:“什么小马!?” “我是听我师父郭将军说的,女公子当时在冀州兖州时,看到西凉马强壮耐力强,便说到了徐州来要安排蓄牧官进行交配,以产高血统良马,”吕青道:“特别是赤兔,若是能让它诞下后代,必是好马,因此对他交配的母马一直在进行记录,若生下小马,便赠与女二公子为坐骑,陪她一同长大,这是二人曾经的约定。想必他应没忘!” 袁耀听了倒是赞了一声,道:“孟起虽脾气暴烈,却也是守义之人!” 张虎点头,笑道:“武力亦不弱!” 颇有些欣赏的意思,虽然不喜他,但不否认,他的确很强! 吕青笑道:“此时母马还未有动静,若是有了孕,必是连母马一并留下徐州了。徐州与西凉之义从马开始,也算是义举兴事。” 三人一乐,此时黎明已至,三人也不放心回城啊,干脆下了马,在军营中巡示了巡示。 他们还是要看着,以防出变故的。 吕娴拉着庞统,庞统此时得了她的青眼,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他可不是含蓄的人,因此喜笑颜开,十分高兴。 “爹,这是士元,”吕娴笑道:“与之促膝一谈,才发现如此国宝,来介绍与父亲。” 吕布愣了一下,半醉着,看了一下庞统,想起来他了,道:“原来是你……” 他看了一眼吕娴,又看了一眼庞统,便拎了酒杯,道:“敬士元,不料士元竟真是国士之才,以往是布无有慧眼,不识才也,还望士元勿怪!” 吕布是相信吕娴的眼神的,反正吕娴说他有才,他就有才吧。敬杯酒的事,却不算大事,因此吕布也不会想多,顺手就敬了。 可是他敬了,就是一个信号。文武们纵然有对庞统有不满不处,然而主公与女公子赏识此人,他们就得尊重这个同事,是的,同事。 吕布认可,吕娴亲自带着来见众人的人,自然就是同事。 因此哪怕再有旧怨,再不喜的人,此时也都面不改色的起身应酬。 因此庞统得到了很大的自得自满,外表却谦虚,一一与人敬酒。 吕娴任务完成了,见贾诩与陈宫二人都与他饮了一杯了,这才离场。庞统意气风发,已经喝到了司马懿身边,显然十分想显摆,拉着司马懿不肯放,想要敬酒,一时因他在宴上,后半夜更是热闹非凡。 若说有什么词来形容,不好说,但像上半夜的和睦,怕是难了! 那边陈宫与贾诩见众人热闹,便起了身,二人也是半醉了,扶了侍者,到了吕娴的书房,二人刚刚看到吕娴的眼色了,自然意会。 二人刚坐下,侍者已奉上醒酒汤,二人半醉半醒间,也随意了不少,不那么拘礼。 陈宫一面饮汤,一面笑道:“士元已定,只是马超那儿,怕是女公子还有的头疼。” 贾诩也笑了,道:“以二人交情,要费些口舌,倒不必担心节外生枝!” 二人也不引以为异,不由笑了。 说来这两个怪人,能被吕娴收服,他们其实更佩服的人是吕娴。 吕娴见二人收拾舒适了,才笑问道:“文和对汉中张鲁怎么看?!” 贾诩笑道:“汉中之地,百姓十分心服张鲁,对汉中,只怕还要更慎重,此地之百姓拥戴张鲁,不是可以轻易收服之地。而张鲁,绝不会轻易向任何人低头,除非北方有了霸主,他被势所逼,才有低头的可能!” 陈宫笑着点头,道:“张鲁在汉中的威望极高。刘备虽素有仁义之名,在别处,百姓也许会拥戴,在汉中,绝对不奏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43章 血带诏来至徐州 看来,二人早对汉中有所商议。 吕娴一听,道:“难得有见刘玄德仁义之名无用的时候。” 三人一时都乐了。 “这般说来,张鲁也不会出关轻易与人为敌了,”吕娴道。 贾诩与陈宫都点了点头。 贾诩道:“张鲁有自立为王之心,却也自知份量,不敢再越上。想称王,也没有付诸行动,说到底是不敢。” “怕树了现成的靶子,引人去打汉中,”吕娴道:“他若真敢,汉中富庶,此时早被刘备找到现成的理由去攻打了。” “张鲁有心无胆,他没那么蠢。”陈宫道:“汉中此时有他在,倒不必担心落入旁人之手。” 吕娴听了心里便有数了。便不再提汉中之事。 三人算是有默契,还没到时候的时候,就只先盯着,别瞎惦记。 陈宫笑问道:“庞统之事,女公子是怎么弄定的?!” “连蒙带骗,捧一下踩一下,”吕娴叹道:“他在徐州把上下都得罪了个遍,到了西凉,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罢无奈摇首,道:“他这个人,太容易树敌,去了西凉,还要保障他的人身安全。” 一个人连人身安全都不能保障,可见他这个人有多招人恨吧。 “能说动此人,将此人安顿在合适的位置,女公子也是费了心,”陈宫道:“先前我与文和商议过,竟是在徐州上下找不出一个能安排他的地方。” 说罢苦笑,贾诩与吕娴都乐了。 庞统这人,把人安顿在哪儿,哪儿就会成为炸药桶,有多想不开啊?! “如今算是可以稍安心了,”贾诩笑道:“西北诸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三人一笑,便也跳过庞统不提,便与吕娴说了阎象与李丰自请招待曹使者的事,吕娴道:“可以。此事重大,他们二人却有丰富的经验,完全可以应付,交给他们就好。” 二人应了。 其实这个时候曹使者来,不过是走个过场,得些保证,许些好处给徐州,不可能有什么谈判的了,毕竟现在这个当口,局势已然不同。 “招待使者,出檄文,粮草到位等事都要压缩在十日之内,十日之后必须要出发,”吕娴道:“袁绍与曹操的动作可不会慢。” 贾诩道:“不出三日,曹操与袁绍必有檄文出世。” 吕娴道:“若留一军袭许都,文和以为,何人合适?!” 贾诩道:“临机应变更重要,到时再调动,不难。比起这个,诩更想给女公子看另一样东西。” 吕娴怔了一下,道:“是什么?!” 贾诩起了身,对侍女说了一声,侍女便去寻貂蝉了,貂蝉很快取了一个上了锁的箱子来,递了上来。 贾诩自从收到以后就一直放在貂蝉这里了,没有比温侯府更安全的地方。没有比暗影更机密的机构。 而且放在此处,取用读起来也甚是方便。 貂蝉没有久留,请了礼便匆匆的走了。 “女公子莫要惊讶,此事太过机密,目前只有我,公台,以及如夫人知道,其它人全不知,连主公也依旧不知,”贾诩道:“女公子看过以后,再决定要不要现在就告诉主公。” 贾诩和陈宫各从怀中摸出一把钥匙来。 吕娴便知道这箱子很关键,也就是说箱子锁好了放在貂蝉这里,然而箱子上的两把锁的钥匙却在陈宫和贾诩身上。 是多重要的东西,放的这么郑重?! 便是军情,也不可能这般重视。 直到打开了,二人小心的放到了吕娴的面前,吕娴才吃惊的看着这血诏,道:“这该不会是……?” 陈宫和贾诩都无笑意,郑重的点了点头! 吕娴便忙将手边的茶小心的端到一边去了,拿起这帛书,一一看过,还有这印,郑重的问道:“验证过了吗?!” “千真万确!”陈宫道:“是真的。” “这是磕睡送枕头来啊,”吕娴也不知是惊还是喜,反正心里觉得这个时机挺微妙的。 这个血带诏就是现成的诛曹的出师之名! 吕娴看着它,都觉得血是热的。 她坐不住,起了身,来回徘徊,陈宫与贾诩对视一眼,又笑了,陈宫道:“袁绍不敢接任天子而胁诸侯,只问女公子敢不敢?!” “有何不敢!?”吕娴笑道:“我可不是袁绍那怂包心中有所惧。我若有迟疑便是王八蛋。曹操能做的事,我当然也想做,早就想做了。” 陈宫哈哈大笑,道:“果然如此。我就与文和说,女公子不可能迟疑,不可能不敢。看吧,文和,女公子不是在迟疑。” 贾诩便笑,道:“女公子在想什么?!可是在想要不要告诉主公?!” “现在不能说,我爹那人一旦喝醉了酒,只怕说错了话,虎威军中旁人,战将我都信任,只有司马懿,他若听到,不好说了……”吕娴道:“谁知道他会不会给许都透个信,他虽不会背叛,但是,绝不想我吕家往上更走一步。不得不防!” 贾诩笑道:“我与公台防的也正是此,因此一直严密防着,此事,如今只有我等四人知,旁人一概不知。” “先瞒着我爹,我爹不会怪我的。这点不用担心!”吕娴道:“我刚刚坐不住,只是在想时机。这个血带诏,必须要用在最恰当的时候!” “时机,”陈宫与贾诩早想到了,此时真有一种心意相通的感觉。 “时机就是在灭了袁绍以后,就在那个时机,出其不意,以此为出师名,奇袭许都,若许都破,曹操便完了,”陈宫道:“最妙的是,有内应!” “不错,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机密安抚内应。还要不能让曹操察觉,”贾诩道:“在许都的暗影中人,已经渗透到董承府上,传句话只是轻巧之事,然而……” “你是怕董承行事不密?!”吕娴道:“反而在那边被泄漏了?!” “不错,曹操一向对许都诸事严防死守,我军中得到此物,不会出差错,然而,不排除曹操已经知道,并且在钓鱼的可能性。”贾诩道。 吕娴冷静了一下,道:“有这个可能。若是曹操得知,一定会按兵不动,然而反向布谋,反倒利用这个信息来埋伏我军。” 曹老板是绝对有这个谋略的。 吕娴绝不敢小看他。 “文和以为呢?!”吕娴道。 贾诩道:“若奇袭不成,便改为公布天下,号令诸侯,兴师伐许!袁绍一灭,剩下的,便是北方曹吕之争了,北方与天子,总要落入一人之手。” 陈宫道:“关键不在于有多少人听从,而在于出师有名,这个名,就是一个保护号。谁也不敢这个时候撞上来伐我吕氏,否则便是对天子不忠,也就是说,此名一出,天下无人敢助曹操。” “然而分出胜负以后,就未必见得了,我吕氏与曹氏,反而会遭到天下诸侯的围杀,这叫落井下石,同样的,也是人之常情……”吕娴笑道:“然而这代价与能得到天子相比,微不足道。天子班底,必须要得到。若胜,便能面南而伐群雄,若有不从,以天子之名讨之,无有不利。那个时候,将是整个天下局势的变动。吕氏的局面也就完全不同了!” 贾诩与陈宫笑道:“不错。” “这血带诏好啊,极好,”吕娴笑道:“玺与此物,皆已入徐州,天下人心也在徐州,这就是天意。” “是天意。”陈宫笑道:“此诏,落入马腾手中,或是落入张鲁,刘备,刘表等人手中,都是烫手之物,唯有落入我吕氏手中,才是真正的利器!改变天下的利器!” “不错。”吕娴很高兴,将诏书来来回回的复看了一遍,然后郑重放回了箱子里,道:“此盒还是交给貂蝉保存。你们再做个假的,带回相府或外事处去。” 贾诩笑道:“该当如此。我所防者,正是许都会泄漏消息,若是知道此物在徐州,曹操必定会叫人来毁去,做个假的,转移一下视线,极好。” 况且这府上还有一个司马懿在呢,这个货,吕娴可没傻到完全信任他。 在军中,她当然得用他,他是绝不敢坑吕布的。 但是,这个人,若说完全忠于吕氏集团,那也不可能。 而且很可能暗地里弄点小破坏。 不怕有瑕疵的人,对吕娴来说,用人一项上,合适才最重要。 一个完全忠心的人,也未必能兜得住吕布! 三人商议定了,便先把这事给办了。 才又重新坐了回来,此时天也渐渐亮了。 吕娴道:“许都董承那一班人,想要避过曹操的眼睛,怕是难。” “若是他们安份点,等着,也许还能等到吕氏入许都的一天,若是耐不住,行事不密,必损自身及家族。曹袁之战,正是震慑异心之时,曹操若发现,必会重办!”贾诩道。 吕娴道:“希望这董承能聪明点吧。” 贾诩在这一点上是很欣赏吕娴的,因为她容得下异己之人,而不是全部铲除了事。 她将来若为帝王,必是仁主。 陈宫道:“可惜聪明与智慧并不是一回事,就有那咱自作聪明的人。” 此时董承什么也别做,才是该做的事,他若有动静,很容易被抓住小辫子的。 陈宫与贾诩身上也有了些危机感,许都若来更多刺奸,便一定要更小心了。以防不测。 毕竟现在他们探的不止是徐州的事务,还有这么一个要命的东西在这,曹操能放心?! 二人对视一眼,心里有了默契。 二人见天亮了,便告退,要回府休息去了。 吕娴送他们出书房,二人也叫她早点休息,吕娴叹了一声,道:“哪有空休息啊,城外还有一个冤家在等着闹腾呢。” 陈宫哈哈大笑,贾诩也笑,二人拱手告辞。 此时出来时,手上带了一个假箱子,是贾诩自己拎着,没假他人之手。 贾诩道:“公台,我们二人请司马懿一同走。” 陈宫意会,轻轻笑道:“文和如今也变坏了!” 为什么要请他一道呢?!就是想让他也与这个箱子有缘。最好坐过一辆马车,亲眼见过! 对聪明人才能这么做。 司马懿是个精明到贼的人,他肯定知道贾诩的深意,三人便有默契,司马懿便是知道这是贾诩的计策,他便不敢真的怎么着了。 只有他们三人见过这箱子的事,到时候消息漏了,他是不背锅也得背锅。 就是用这种要说不说的方式,才能堵住这司马懿的嘴。 这个人,贾诩是从来不敢小看的。 司马懿一开始出来时,还有点蒙,上了马车,瞥了一眼箱子,眼睛便移开了,再没看过它。 然而心里能凑不出始末吗?! 纵然一开始不知道这是血带诏,以后若是许都出了事,他也一定会反应过来的。 此时司马懿只会以为这箱子是军情,出兵之策略的,便是如此以为,也一定会避嫌,装哑巴,装瞎子是他的强项。 “先送仲达回府,”贾诩笑着叫车夫先去司马府上。 司马懿谢过,到了地方下了车,然后恭敬的请礼,送着车马走了,这才暗骂了一声两人极为阴险。 陈宫在车中也笑,道:“妙,妙,妙!若论人心把握,宫远不及文和啊,女公子用文和看住他,算是用对人了!” 贾诩就胜在此,在势之分布上,在人心把握上,他不出手就不出手,出手都是极为精准的。 他便只笑,一不揽功,二不示才。 陈宫叹道:“文和是女公子之张良也。” 贾诩却摇首道:“诩远不及张良。” 而吕娴呢,已经任劳任怨的跟出来了,对于马超,她说头疼是真头疼。 到了营中时,张虎与吕青都迎出来了,袁耀在后,也匆匆过来,他很是狼狈,对于军旅生涯,袁耀是没怎么直面过的,所以,他比起经常上战场的战将,是缺了一点经验的,体力,马术等都跟不上。纵然箭术精通,然而,这在府中练出来的与战场上的相比,终究还是少了血气的。 袁耀这一次是真正的认知到了自己的差距,心中满震憾,尤其是见过了虎威军的猛以后。要想做好守南将军这个职务,还得更积攒些经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44章 庞统入西凉军营 吕娴道:“义兄带着张虎和吕青回城休息吧。昨晚多亏了你们。” “应当之事,只是马超这儿,真的不需要人吗?!”袁耀忧心的道:“他昨晚很是愤怒,交手了很久。” “无事,不用人,”吕娴笑道:“不必担心我,回吧。” 袁耀也知他们生死情份不同寻常,便与张虎和吕青先回了。 吕娴进凉兵中,军中将士皆行礼,并不以为异。他们早习惯了吕娴。这一路来的经历是不可替代的。 并不需人通报,吕娴独自一人进了马超帐中,结果这货抱着被子睡的正香呢。 吕娴是寻思着叫醒他呢,还是不叫醒他,这要是有起床气,搞不好又得大打一架。 算了,吕娴打了个哈欠,干脆也抱了一个被子,到另一边的小榻上睡了,昨晚大宴,直至天明,她累着呢,不光是她,这全徐州城上下都累着,基本上除了守职的将士,其余人该休息的都休息去了。 这一觉就直至斜阳余辉,吕娴醒来时,发现马超正坐在那瞪着自己。 吕娴打了个哈欠,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马超不理她。 “还在生气?!”吕娴笑着:“要打一架解气吗?!” 马超还是没吭声,说生气是真谈不上了,在他午时醒过来,看到她在帐中的时候,所有的气,一瞬间就消失了。 所谓同袍,就是衣被同,食宿同。她就算是下意识的举动,也无意中表达了她与他比起庞统那个人更亲密。 也是,到底是生死情义,因此马超不仅气消了,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小气,比起她来,他的性格的确不如她洒脱的。 吕娴道:“不回答是什么意思?!” 她走了过来,马超哼了一声,道:“饿都饿死了,先吃饭再废话。” 吕娴心中一暖,道:“你既早醒了,何不早去用饭?!” 马超没答,吕娴也知道缘故。 马超起了身,叫了亲兵奉了食物过来,在徐州外的餐食比起在野外时可好多了,在野外有时候连生火都难,只能吃冷的饼,饮冷水,身体扛不住的,很多兵士都会染上时疫或病,一病不起,而这个时代的代价就是病了的人,十有九个都是扛不过来的。只在徐州军中略好一些,因为他们随身备了一些常需药,以及还有军医队,人数虽不多,然而有他们在,却是大大的保障了兵士们至少病了的兵士有五成机率可以活下来。 以前马超是不知道的,但来了徐州以后,才知道徐州的条件是真的好,也不是说真的比得上什么贵族府上的食宿,那是不可能的事。然而,用仅有的财政,尽量的提高兵士们的伙食和衣住条件,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甚至是一件伟大的事情。 看着只是一些热汤饭的供应,然而因为基数庞大,对后勤,对财政的依赖就极大,可见徐州财政和文治方面有多稳了,若不然,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马超看着眼前的热汤饭,还有菜色,一时之间觉得以前在西凉的伙食都是狗屎啊,当然了,他身为主将,待遇是不一样的,顿顿有肉。 然而西凉兵来了徐州,伙兵与虎威军的待遇自然是相同的了,他们对徐州的观感极好,同样的,也被徐州给养刁了嘴巴。 马超一想到这个,反倒郁闷起来,这徐州军上下,将士基本菜色相似,主将很少有特殊待遇,除非立了功会特别赐酒食的时候。 西凉兵吃过这些,待回了西凉又生啃冷饼的时候……一定会有怨气。 马超吃着糙米饭,叹了一口气。真别说,徐州伙食餐还真下饭,听闻这些菜色也不贵,而主要的食物是用豆子磨出来的豆制品,再配上蔬菜,肉縻,基本上营养也能够保证! 伙头营的手艺也过得去,盐也放的足,不咸不淡,还烧成了酱色,在营中的兵士们胃口都大,练兵累了,这样的伙食能增加斗志。 吕娴见马超低头吃饭,仿佛这些伙食比在温侯府的酒食还好吃似的,便道:“对于庞统之事,真的生我气了?!” 马超道:“你是铁了心一定要他去西凉了?!” “是。”吕娴道,“我也不瞒你,我有我的布谋,也有我的打算。” 马超自然知道这个,他天然的排斥,也是本心,因为他也有他的骄傲,吕娴明显是在为徐州以后的谋划,妄图把西凉纳入麾下,也期待着他们马氏真正的臣服,归降,而并非结盟。 他若接受了庞统,便接受了这个可能。 “我若拒绝呢,”马超道:“你会不让我出徐州吗?!” “你千里送我回来,我却杀了你,你觉得是我疯了,还是徐州上下疯了?!”吕娴道。 马超道:“庞统若真去了西凉,父亲一定会杀了此人!” “所以要你保他,”吕娴道。 马超又生气了,将筷子重重一放,道:“你疯了?!” “我不是在激你,”以前是激他,但现在不是。吕娴是诚恳的,“你若有本事,可以收服他,若没本事,三年以后,可以把他赶出西凉,但是,一,他要在西凉三年,二,你要保他性命无虞。庞统的性格的确不怎么好,他这个人,纵有奇谋略,却也难以居高位,他可以做你的孤臣,助你在西凉真正的站稳脚跟,保西凉不受旁人侵扰,甚至助你退韩遂,杀韩遂,统一西凉,他的能力,你用一用便知,他是一把宝刀!” “你这么好心,要助我马氏独得西凉?”马超道,并不正面回应她的三年之约。 “庞统可以助你清除西凉内部,肃然一心,又可以助你抵御关外的敌人,以及周边的诸侯,异心之辈,一个谋臣的作用,有多重要,你熟读兵书,肯定知晓,而你所要做的,只是容他,忍他,虽不必事事听从,但若有本事,完全可以收服他为你所用,若是如此,我也乐见其成,服你,”吕娴道:“他的性格注定只能做个孤臣,若是他真的服了你,你一定要真心待他,给他安排好一切,别叫忠臣齿寒。” 怎么听着,像是把用不了的人扔给他呢?! 不对,庞统肯定是忠于徐州的。 所以,她一定是另有打算,这一点她也是承认的。马超此时也不知道该佩服她的坦诚,还是怨恨她的昭然野心了。 此时心中的复杂,可想而知。 他正因为太知道一个谋臣的能量,才如此的排斥。 “不管我未来如何谋划,你可以放心的是,这三年里,我不会对凉州用任何阴谋。”吕娴道:“这是我的承诺。” “三年以后,你可以把庞统赶回徐州,你说了算。”吕娴笑了一下,道:“我的承诺,你可以相信。三年内我是没有精力对西凉怎么样的,我一直都觉得,马氏总有一天会真心的降我徐州。时移事易,若是到了那个份上,马氏归降,是意料之中的事,若是我吕氏没有拿下北方,便是势不如人。” “如此转变,我马氏岂不是成了势利小人?”马超道:“你真的要争北方之霸?!” “谁不想争北方之霸?!有人有心无力,有人有力无心,而我父亲,有心有力,可以一争。”吕娴道:“马超,你不懂,我父亲名声于外,他若败了,没有人能容得下他,他只能死。所以,只能争。只要没死,就会赢。” 马超沉默了,良久道:“好,三年后,若是你真能驻扎于北方,我马氏,承诺效忠于吕布,永不背叛,若是你不能,我便为你吕氏收尸埋骨。不负此生之相遇。” “一言为定!”吕娴笑道:“带着庞统去,你不会后悔的。” 不,他一定每天都在后悔,马超哼笑一声,道:“我答应你的事,说不杀他就不杀他,大不了忍着他便是了,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吕娴听了哈哈大笑,道:“不错,忍着他便是了!” 马超道:“我气度不如你,这样的人都能容得下。”马超光想一想,还是郁闷。 吕娴道:“别郁闷了,十天后我吕军将要出兵,你是随我们一道走,还是先带庞统回西凉去?!” “我等赵云来,”马超道。 “也行,子龙不出三日将至徐州,”吕娴道:“说来也怪,你与子龙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竟然如此投缘,也是奇怪。” “怎么?!”马超没好气的道:“他赵子龙就是个儒将,我就是个混将?!只能配得上庞统那歪瓜裂枣的谋臣?!” 吕娴听了一乐,道:“不,不,我的意思是,你们在本质上是一样的将领,各人虽心性不同,然而你们的人品还是很相似的,不然也不能相互欣赏。” 马超这才满意,道:“子龙就是太端着。” 虽是这么说,心底也是相互欣赏的。 赵云在刘备营中时,独与马超十分谈得来,原因很简单,这两个人本质上是极为相似的,哪怕马超先前是有不堪的部分,可是他西凉败,马氏死的差不多的时候,他投效刘备帐下时,已经性子收敛了很多很多,知道刘备猜忌防备他,因此一直很低调。 他是真正正经的将门世家出身,武艺绝学样样不少,而赵云也是如此,这两人难免惺惺相惜,自然不同于旁人。 武将之间是有磁场的,这一回纵然这些远没有发生,可是相遇以后,还是相互吸引了。 正是靠着磁场的力量。 难得的是赵云可以透过这些表象发现马超的可贵之处,云妹的眼睛和心是真的极干净的一个人。 说来可惜,赵云在刘备营中时是真的委屈,因为关羽,张飞与刘备三兄弟之间的情义是外人插都插不进去的情份,赵云只能是退居二线,只能与马超做朋友。做一个二线将军,万分可惜。 “这几日我便撒手城中之事了,得留在军中练兵,我把庞统叫来,正式入你营下,你也用心礼待,介绍与你手下诸将士,叫他担任你的军师一职,”吕娴道:“你别不服,我组建兵马之时,你完全可以与虎威军一较高下,看看到底是你与庞统的组合厉害,还是我父与司马懿的组合厉害,一较便知!” 马超果然道:“我正有此意,求之不得!” “然而演练归演练,不可伤了和气,尤其是你,不可带头激怒众将士,这不是打仗,可别输不起!”吕娴笑道。 “你少瞧不起人,”马超冷笑道:“便是没有庞统,我也不怕他。” 但愿如此。 吕娴笑了一声,到时候真输了,打起来,那就搞笑了。 吕娴也是真忙,虽然天色已经黑尽了,然而,她还是要重新组军的,所以目前的城内外的事情她就顾不上了。 庞统是不用马超去请,自己就进了西凉军的军营,反正马超是皮笑肉不笑的假惺惺的任了他为军师,然后介绍给西凉将军,又不热不冷的招待了他一通酒喝,然后又说,马上要与虎威军演练,他若是给西凉军丢脸,输给了司马懿,他就可以不要去西凉了。 庞统正想显功之时,当然不会不揽这事,但他这个人嘴巴一向损,听了这话,也不服的笑道:“统对司马懿虽有把握,就怕马将军不给力,倒敌不过温侯,反倒拖累我后腿!” 马超当下在席上的脸色就很难看了。 反正就是奇怪的主臣二人组合上了。 吕布很高兴,睡了一大觉,也无心去练军,司马懿倒是先进了军营,他几乎是被迫着被庞统拖着要一起对阵演练。 行吧,司马懿虽然十分不愿意与庞统来往,然而,吕娴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也就安排了诸将士与西凉兵马演练。 哪知道这一演练就出了问题。 马超战意极厚,而庞统一心要证明自己,竟然把虎威军给打趴下了。 说实话,虎威军哪吃过这等的亏?!当下便不干了,两队人竟是滚到了地上,相互捶打起来,骂爹骂娘的问候各器官,以及祖宗器官,简直无可入耳。 司马懿头也有点晕,他诧异的看了一下那马超和庞统,这两个人!如此不对付,竟然负负相加,有如此的战斗力?! 没有吕布在,他都打不赢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45章 臧霸挽留赵子龙 司马懿多了些郑重,立即把两军分开,然后火速命人去报知吕布了。 “司马仲达,第一回合,你输了!”庞统呵呵大笑,又对马超道:“小子,我的智计如何?!我早说过,仲达必无防备,只当我等儿戏!此时击之,他必吃大亏!” 马超冷冷的瞅了他一眼,也不搭理他这个狗头军师。 赢了就这么得意,反正两人就是相互鄙视的。 司马懿也只是客气的笑,心里却是十分不满。 这庞统,拉撕他,踩低他来提高自己,非与他杠上,简直是莫名其妙! 是人都有三分脾气,司马懿便是再老谋深算的人,此时也不过是青年,闻言只道:“约后再战!” “哈哈哈,可!”庞统笑应了,道:“那就再等仲达指教了!” 说罢大笑三声,带着西凉兵马回营去了。 而这边虎威军已经气的不行了,怒道:“太嚣张了,太嚣张了,不过是个演练,这般得意!得教他做人,军师,还请对演练上心,用心布计。” 司马懿虽然是消极抵抗的性格,然而,这都触到他头上来了,他还能不反击?!他也真不是吃素的性格。 因此便道:“此回合是吾疏忽了,马超战力极强,待主公来,懿再略一用计,以我虎威军的实力,打趴西凉兵不在话下!” 众将这才安份了些,却是战意极浓。 越是战无不胜,越是高昂的军队,就越是骄傲,这份骄傲不是自大,而是从不肯服输的战意,此时,哪怕是对这一次的演练,他们也被激起了浓浓的战意来。 而此时司马懿感慨的并非是虎威军的战意,而是,在战前,她用了一只狼,激怒了一群虎,然后燃烧了浓浓的战意,还有比这个更能激励军心的吗?! 女公子纵是年少,到底是块老姜,这一切,只恐全在她的掌控之中。 而此时的吕布听闻了此事,已经气炸了,这散漫的气质一下子就醒了似的,怒道:“取我戟来,虎威军焉能被西凉军小视,待布去,定叫马超小子知道布的厉害。岂有此理?!” 亲兵也怒了,道:“将军且去教教这马超做人,此人非常无礼,是个目中无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吕布取了戟,待要骑赤兔,才发现赤兔留在营外找老婆去了,先寻了匹良马,带着亲兵营的儿郎们呼啸一般的出城去了。 那城门下动静极大,像一阵风般卷出城去。 郭娘子正在与宋宪将军换防,宋宪值守城内,而郭娘子则要卸任,准备换张辽回来了。 见如此动静,便道:“发生了何事?!” 有兵士上来报道:“郭将军,城外演练,虎威军输与了西凉兵,主公大怒,此时已出城去战第二合了。” “此事女公子可知?!”郭娘子道。 “已报与女公子,女公子只说不必管。”兵士道。 郭娘子这才命他退下,再去探听城外营内消息。 怪道今天的气氛格外的紧张。原来是吃了亏,此时虎威军涌起了热血战意来。 宋宪笑道:“无妨的!女公子行事风格一向如此,用此法来激励军中士气,是常用之法,以往是各军之间相互演练,但渐渐的也有些疲累无趣,如今有西凉兵的悍气加入,反倒更能激起战意,战前如此,是热身之作!” 郭娘子道:“原来如此!城防之事,交还宋将军,我且去了!” “一路顺风,”宋宪也拱手道:“此去淮南,定要守住南边。” 郭娘子道:“便是死也会守护南境,不叫主公与女公子分心!” 宋宪送她下了城墙,见她带着吕青上马去了,这才回了城上。 郭娘子与吕青收拾了兵马,来请示袁耀了。袁耀道:“事不宜迟,该早些出发。” 三人来外事处请示贾诩,贾诩道:“此去必有惊险,但你们三人且不可相互猜疑,相互疑心,是大忌,不要中了旁人的离间计。” “是!”三人应了。 “其余诸事,一切皆看便宜行事,若有变故,发书回,”贾诩道。 “是。”三人领命,出了城,带着兵马要走了,又去寻吕娴,向她告辞。 吕娴正在组建兵马,见三人来,便道:“义兄,郭娘子与吕青皆交到你手上了,淮南一境,也请誓死相护。” “必不辱命,”袁耀抱拳道:“义妹,多谢,如此看重我,信任我!” “应该的,”吕娴拍拍他的肩道:“若论才德,你并不亚于司马家的人,是我义兄,可别叫司马一氏的人看低了!” “嗯。”袁耀笑了一下,道:“义妹,我走了,南北虽各一方,但是有我在,南边,不必担心!” “好。”吕娴道:“一路平安!” 吕青与郭娘子道:“女公子保重!” “保重!”吕娴道:“走吧!” 三人上了马,远奔着离去了。 身后有一骑追来,看到吕娴,喘着气请礼道:“女公子?!” “义兄在前方,且快追,一息便能追上。”吕娴道。 刘琦匆匆道谢,勒着马缰匆匆的追过去。 人与人的缘份真的很奇怪,因为身世相等,境遇相似,刘琦与袁耀之间建立了牢不可破的知己般的友情。 袁耀见有一骑追来,便知是刘琦,便停下等他。 “袁兄,”刘琦赶上来了,道:“怎么如此快的便要出发?!” “军机之事,向来胜在于快,既已领命,便要早去布防,因此不敢耽搁,便没有与刘兄道别了,”袁耀道:“千里送行,终须一别,然,总有相见之日,我走之后,刘兄在徐州可要安心学习,静待时飞!” 刘琦眼中含泪,道:“我记住了,袁兄此去,也定要小心。我不怕敌人强大,倒怕敌人暗箭伤人。” 袁耀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他是怕有人再利用离间计,来对付他,因为他的身份太敏感了,便是没犯错,敌人也会抓住这个机会,去诋毁他,因为这样的计策,是根本不费兵卒之力的,而且极为好用。 刘琦光一想都心惊胆战! “若心中无鬼,何需恐惧?”袁耀倒是挺袒荡的,笑道:“我信义妹,我更信贾大人的预防,我信这徐州上下的正气与正义,绝不会冤我,既是如此,又有何惧?!” 刘琦心服道:“君子袒荡,小人戚戚。不错,这徐州上下宵小无形,倒是我多虑了,只是,一定要小心!” 明枪暗箭都少不了。 若是把袁耀杀了,再冤枉徐州上下说容不下人,人心立即动荡,动摇的是徐州的根基。 若为暗箭,便是离间计,这其中的险可想而知。 袁耀点了点头,道:“你回吧,我走了!” 刘琦含泪点了点头。 袁耀回了军队中,匆匆的走了。 他同样也知道,无论有多险,只要这一次真正的立住了,以后他依旧淮南将军,永远不会再变。吕娴用人,从来大胆,而且用人不疑,只要足够有本事,就能够得到她的重用和信任。 这是机会,这是袁家立住的机会! 这天下谁能想到呢?!谁又敢呢?! 除了她,这天下没有第二个人敢如此用人! 可是她敢! 张辽早已经接到了信,已经在等着了,只等他们来交接以后,他便能秘密的回徐州路上候着。而张虎也准备随时与父亲汇合。 因为徐州刺奸很多,所以张虎行事很密,并没有张扬着要公然离开徐州,而是打算在曹使者来时正乱的时候,偷偷去与父亲汇合。 不然,很可能被曹使者察觉。 曹使者虽还未到,但是阎象和李丰已经准备起来了,备礼,准备宴等诸事,然后带着仪仗队去城外迎接,奔了百里来迎接,曹使者看着诸侯之礼如此齐当时,也是怔了一下,以往吕布那可没这么大的仪仗,如今,到底是今时不同往日! 反正就是这么来了,来了虽是来了,但吕娴和吕布一个也没有人空出时间来专门招待,都是陈宫,贾诩,以及陈珪三人轮流招待议事的,反正也只是字面上的事情,也就商讨一下流程等共识。 而使者此次是带了明旨来的,封吕布为一等大将军,领淮南与徐州牧,牧两州事! 这就是许盟的好处。而唯一的条件是要公然响应檄文,助曹讨逆叛之臣,共伐袁绍。 双方就细节方面,一直在商议,但很和谐,因为都是双方默契之事。 也更因此,彼此也都定定心,意思就是虽然肯定要打起来,但在打倒袁绍之前,还是和和气气的意思。 当然,这其中还是少不了彼此探究,打探,掰扯,要更多好处的拉距。 所以一时是完不了事的。况且使者一时见不到这父女二人是绝不安心的。 曹使者到了,臧霸与赵云二人带着司马氏一族,以及赵去的兵士们,带的百姓们也终于到了。匆匆来时,是风餐露宿,劳累身形。 吕娴亲自去接的,臧霸见到吕娴,已是松了一口气,下马道:“幸不辱命!” “速速起来!”吕娴道:“此行可有风险?” “并无风险,只是有些人病了,在路上耽误了行程,所幸并未伤亡,”臧霸道。 吕娴拍了拍他,道:“先帮着安顿好司马氏族人以及这些百姓,交接好来,再来我身边。” 臧霸风尘仆仆,却是领命去了。 “子龙,”吕娴道。 赵云上前抱拳,道:“女公子!” 吕娴道:“此事多谢你。” 赵云道:“此为我应做之事。只是这些百姓,还望徐州一并安顿。” “这是自然,早已经安排好了,先行回徐州,交接于许太守既可,”吕娴道。 赵云松了一口气,也笑了。 三人上马,说说笑笑,一路到达徐州城外,赵云见军营中地都在震,还有呼喊之声,略有些诧异,但一寻思,练兵之事本应如此,便又放下了。 许汜与王楷带着人早在等候,见到人来了,马上迎了上来,见过人,又去见领首者司马防。 “司马一族一路辛苦了,还请随我来安顿休息,已准备了热汤水和饭食,医者也在候着,务请前来。”许汜道。 司马防命族人带着族中老幼跟着他们去了,却是左右环顾,对许汜道:“不知吾儿在何处!?” “军师在军中,暂不得脱身,但已报与他知晓司马氏已到来徐州,还请先生先安顿好了,军师自来相迎。”许汜道。 司马防心中略有不悦,但还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一路也累的不行了,身体累,心更累,见这边安排挺好,便也顾不上司马懿,先安顿了。 吕娴对许汜道:“这里一切交由两位大人。” “女公子安心,必不出差错,”许汜与王楷拱手道。 吕娴点头,对赵云道:“子龙带着兵马,且随我与宣高回营安顿休整,百姓们大可安心,许大人都会安排好!” 赵云为人儒雅,闻言谢过许汜与王楷,便带着兵马跟着吕娴和臧霸回营。 吕娴已别起一营,就等着二人归位,一时进了营地,便叫人安顿好兵马们的吃食衣住,为他们接风洗尘,一面已是请了赵云与臧霸一并进帐说话。 亲兵端来了热水,吕娴道:“什么都不必说,你们先洗漱了,再吃顿饭,咱们再说话。这一路辛苦,只恐休息不好,现在可以略放轻松一回了。” 赵云心中感激,忙谢过。 吕娴退了出去,二人这才洗了头和澡。 古人头发极长,要晾干需要时间,弄好了也未出帐,换了整洁新衣后,衣食已是端了上来。 赵云的副将也进来了,赵云问他们可是也食此般食物,副将笑道:“军士们已经在食用了,也是如此这般食物。” 赵云心中感激,却道:“略有破费了。这叫云如何受得起?!” 臧霸道:“子龙完全不必忐忑,子龙有所不知,这些食物,并非是特供,而是军中上下皆食之物。若说特殊,也只这两瓶酒才是特供,军中禁酒,一般只赏立功之人酒水。” 赵云道:“原来如此!” 二人对坐下来,臧霸给他斟酒,道:“女公子已立起一军,准备北伐,军中只我一人,恐不能护女公子安全,子龙既来徐州,何不留下?与我共佐女公子建功立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46章 庞统马超磨合战 赵云在来的路上,早已心服吕娴的义气干云,闻言便笑道:“若能共佐女公子,自是幸事,只是,云却恐不能担当重任。” “子龙谦虚过甚了,以子龙之才,领军中大将之职绰绰有余!”臧霸道:“独我一人,才是真的不能援应。而子龙在,子龙猛勇,攻守得宜,你我二人同心戮力,自能配合无间,所向披靡。子龙,天下之大,然明主有义者,又有几人,还望子龙慎重考虑,莫负女公子之心。女公子为你,才组建此军,若少了你,此军便只能解散,没有人可以替代你的位置。我二人,如左膀与右臂也,缺一不可!” 赵云这一路来,看过了徐州境内的安泰平静,百姓安居乐业,也听了臧霸说了很多徐州的事,更是听他说了很多吕娴的事情,早已心服。 唯一担忧的只是恐不能担当大任,唯此而已。 他举杯道:“我明白。” “那就不必犹豫,”臧霸笑道:“若知子龙有此心,女公子定喜不自胜。难道要女公子亲自邀请你吗?!她若说出来,只恐子龙更不好拒绝了。” 赵云道:“云何德何能,何敢叫女公子亲邀之?!既是如此,云自留下便是!” 臧霸大喜,道:“子龙,独不负吾心。” 两人共经一番惊险,早已引为知己。 二人大饮一杯,大笑。 一时酒过三巡,两人大口的饱食一顿,便准备休息。吕娴一时并没有来打扰他们休息。 一时都累了,洗了吃了,便好好睡了一觉,待到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二人起身,忙出来寻吕娴。 吕娴正在帐中处理公务,见二人醒了,便笑道:“走,咱们入城吃饭,去府上坐坐!” 这份熟稔,透着十足的默契。 赵云无有不从,吩咐几员副将好好分班守职,以及好好休息以外,便跟着臧霸,以及吕娴往城内去。 远远的还是听到地动山摇的声音,赵云道:“听此音,像是在演练未结束?是有大阵形演练吗?!” “子龙有所不知,马超与庞统西凉兵,与我父以及司马懿的虎威军正在演练,好几天了,双方都鼓全了劲,此时正是最热烈的时候,没有一个服输的,若没有彻底分出胜负,只恐不会歇,”吕娴道。 臧霸一听便笑,道:“胜负如何?!” “士元不可小看啊,他拆解了司马懿的军阵,两方皆有胜有败,但是我父赢多,”吕娴道:“庞统必要责怪马超不给力,二人定要吵闹不休,马超不是傻子,他若得知子龙已至徐州,必要来求援,咱们赶紧进城,且晾晾他。” 赵云笑道:“女公子不欲他赢吗?!” “借我父军磨磨他的性子,再磨合一番庞统和马超的合作,便是要助他,也不必是现在,”吕娴笑道:“子龙刚至,还是先休息两天再说!且观战一二。” 赵云道:“女公子怎知他必来寻我,却不寻宣高?!” “宣高与他不对付,更何况他担心宣高放水给我父,他岂能放心?!他小心眼着呢。”吕娴笑道。 赵云心服口服,便随她一同进城去了,先在城外逛了逛,看看徐州的热闹与人山人海,集市的热闹攒动,直到天近擦黑,这才回了温侯府吃饭说话。 而此时马超确实是又输了,气极度不顺,想要发火,他也的确发火了,进了帐便冷笑道:“你不是自诩天纵其才吗!?面对司马懿的布阵,为何不能完全拆解?!” 庞统还怨他呢,冷笑道:“至少统对司马懿有输也有赢,对半开。而将军,呵,对战温侯,要么就被温侯给拖住脚步,要么久战而不能胜,我二人,到底谁拖谁后腿?!” 马超气的腾的站了起来,作势要打人,袖子都卷起来了。 庞统道:“黄毛小儿,敢如此无礼,有辱斯文,你试试?!” “你以为我不敢?!”马超咬牙,威胁他。 庞统就没怕过,冷笑道:“打不赢,就拿帐下军师出气,也是出息!” 马超气的要死要活,在帐中摔东西。 帐外兵士们却无动于衷,渐渐的也习惯了这两个人吵起来,动静特别的大,其实真伤不了性命。这二人哪天不吵吵?!哪天真和气了,才古怪呢。 他们其实也特别的丧气,虎威军有一个吕布,真的像是一群虎中有了一个头虎,那战斗力真的特别拖人。 丧气之中也有斗志。 两人在帐中吵了一大架,各自含着气,却都在思忖着赢的方法,绞尽了脑汁,然而还得商议啊,不商议各自去行事,反而更会输。尤其对手还是司马懿和吕布的情况之下。 这两个人,也算是特别奇怪的相处模式了。结论就是,商议什么事之前都要相互吵一架,齐鼓相当,谁也吵不赢谁,士气高昂,反正就是互掐就完了。 而此时司马懿也略松了一口气,这个庞统,的确有些本事,缠的他差一点没支应过来,他的心里没有丝毫轻视之心,相反,十分忌惮,忌惮到明知族人已至,他都来不及去接。 是真的脱不开身,因为他知道,有马超在,还没什么,但是有庞统在,他一旦离开,吕布被这二人缠住,十次演练必有九败,甚至十败。 司马懿却是半点不敢轻忽,他是等这次结束了,才思归如飞一般。但看着吕布的模样,又实在不放心。 吕布却夸他道:“有军师在,马超那小子,还太小,太嫩,非布对手,哈哈哈!” 副将等人也都笑道:“主公与军师配合无间,非马超所能敌也!” 司马懿看他如此自得,便道:“主公虽勇,但绝不可轻视庞统布阵。懿族人刚至,还要离开军营回族中之地看一看,只是十分放心不下主公,主公不若且挂免战牌,如何?待懿归来,再战,方不致败!” 吕布见他忧心忡忡,便笑道:“布何惧他庞统?此人只争口舌,无用之人矣,军师可安心去,不必操心营中之事……” 司马懿一哽,也是气的不行,一时又无奈。怎么办?吕布就是这样的人,难道,他为了不输,连家都不能回了不成!? 败就败吧,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时候,别怪我头上就行! 可是说到底,还是牵肠挂心的不放心。 也是不科学,这庞统没想到舌头是个祸害,本事却是真有。司马懿初始之时,还以为他是自卖自夸的无才之人呢,此时也多了几分慎重。 此人用兵布阵十分刁钻,而且还会研究他的战术,透了以后,再改变策略。 司马懿心里是十分警惕的,他倒是无所谓吕布输不输的,反正只是演练,然而事关身为军师的尊严,自身的尊严,这一点,就比较看重了。 因为庞统在,司马懿便是要归家,也不甚放心。 想了想,又叮嘱左右副将道:“若马超再来叫战,挂上免战牌,不必理会他,休要中计!尤其是那舌王,诡计多端,要小心防备。” 众副将笑道:“听军师吩咐便是,军师且安心回家吧,族人新来,还需安抚,好好休整,军中之事,暂由我等在,不必担心!” 司马懿看了看吕布,又不放心的看了看诸位将军,这才道:“那懿先归家去也。只是切勿走漏消息,不然对方知晓,必来夜袭!” “是,军师安心。”副将们都应下了。 吕布还在那高声笑道:“待军师族人安顿下来,布亲自去敬酒,设宴请宾聚首。” 司马懿嘴角一抽,呵,你们父女能不出现,他的族人也许还更高兴点儿。背景离乡,能高兴吗?! 说的好像是多大的荣耀似的,况且要任用司马氏族中人,什么宴会,都是坑。 司马懿自然要拒,想尽办法也得拒掉,当然这与吕布说也没用。 要拒也得从贾诩和陈宫那拒。这两个还不知道有什么打算。 司马懿一想也是心累。 归心似箭的当下也顾不得说什么了,偷偷摸摸的从营后避着人,一路回司马氏族中去了。 庞统早派人瞄着他呢,道:“司马仲达今夜必归家去,今晚正是袭营的好时候。” 现在两军对着扎营,像是打擂台一般。 马超道:“这个时候,这个老奸巨猾的人会回家去!?莫不是诈?!若是输了,我饶不了你!” 庞统冷笑,道:“司马氏久来,耗近半年之久,司马懿能不惦记回家看望?!你太多心了!” “非我多心,司马懿一向狡诈,也许是在骗我军,”马超道。 “小儿胆怯尔!”庞统气的甩袖道:“不足与谋!” 马超冷笑连连,也不理他,寻思了一下,要想赢,自己双拳恐还是不是吕布的对手,得寻个助力才行。 想罢也不理会庞统,出了营上了马直奔吕娴营中前来寻赵云相助。 庞统不知道他干嘛去,一时气的跳墙,出了帐就对着马超大骂,道:“不听意见之小人,恐失良机,错过今晚,还赢个屁!” 可惜马超留给他的只有尾气! 军中之兵士脸上都颇为无奈,将师不和,他们也习惯了。这耳朵哪天不起茧子?!说实话确实服这二人,骂来骂去,还没把对方给干掉,真是稀奇! 马超果然来寻赵云,赵云的副将们都惊了,叹道:“女公子神算也!” 马超听见,便知不好,道:“她早知我会来寻人!?” “正是,赵将军早随女公子入城去了,”副将笑道。 马超气的要死要活,道:“她这个人,就是不想让她爹输的难看吧?!气死我了!” 说罢骑马就想进城,想想这时辰怕是闭了城门了,便悻悻的又回了营,看见庞统的冷眼,气闷的不行,他们三人倒在城中喝酒谈笑,他在这里,却对着这个臭脸的舌王,哼! 庞统主张要去偷袭,而马超这几天却被司马懿给弄的疑神疑鬼了,一时竟不知到底是战还是不战,二人偏又都是脾气火爆,再加上皆是多疑之人,此时已是巨大分歧,不欢而散,相互埋怨。 两人还没打起来,算是不错的开始了。 还有的磨合呢! 都在帐中各自骂对方。 一个骂马超,“不足为谋!多疑无断!白错过良机!” 一个骂庞统,“斯文败类!还敢骂我有辱斯文!白痴!那司马懿不知道有多奸猾,我能再中计?!” …… 司马懿此时已经悄悄的潜进了村子里,当然,安顿司马家的地方,是一个极大的庄子,说是村落都不科学了。 毕竟族人众多,三五千人那种! 但凡这种大家族,除了支系,一些跟随的家奴也都是要带着的。包括这些人,都是一个家族的传承和底蕴。 若真是都弃了,又重新培养,哪及这些人贴心?! 许汜安顿好后,便忙上忙下的,还安排了人保护,除此之外,热汤饭,热水,什么都准备妥当了。 但是司马氏族人也是有自己的巡守的,他们根本不敢大意,少年子弟,青壮都在外面巡示,唯恐有什么意外。 这一路苦都吃了,是根本不放心的,就怕有什么意外。尤其是今天司马懿未来接,哪个心里不忐忑?! 所以司马懿鬼鬼崇崇回来的时候,众青壮是既高兴又担忧,当下顾不得什么,忙护着他来至司马防的房子里了。 司马防也吃了一惊,见他如此回来,还以为是有什么不妥,道:“仲达可是偷着出来的?!” 司马懿一听便知是父亲误会了,跪下来泣道:“儿子不孝,今日重职在身,竟脱不开身来亲迎父族入徐,是儿子的错!” 司马防怔了一下,才知是自己多心了,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变故,原来是我多心了!” 也不知道心里是失望还是什么,到最后,千言万语都只是化为一声叹息。 他能理解司马懿,道:“你有你的难处,你这一路也受苦了。担了多少惊怕,我竟还想要苛责于你。” 司马防也落了泪。族中子弟也都纷纷落泪。 到了地方,可没什么高兴的,只有心酸。 一时哭了一场,司马防便对族中子弟道:“不必巡守了,在这里很安全,都去休息整顿吧,这一路,着实是太苦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47章 被袭营吕布醉闹 族中子弟应了一声,便散了自行组队的护卫队,都去休息了。这半年多里,是真的累倒了。他们需要大大的睡上一觉,虽然此时的心情太过复杂。然而便是铁打的人,也会累,而且是极累。 这半年多的持久的消耗,真的是把他们都累倒了。 司马防等人都走了,才关上门,对司马懿道:“我司马氏至此,也是天意啊。不提了,不提了……” 他抹了泪,父子二人都抹了泪,这才对坐着。 司马防道:“吾儿以为吕布父女可能成事?!” 司马懿道:“吕布没什么,只是吕娴此人,叫我惊讶,她虽是女子,然而用人不拘一格,大胆提拔,格局甚高,有些方面,甚至比曹操还要老辣,而心胸却又足以宽广,最可怕的是,人心归之,众将皆服,上下归心,而吕布却极为疼她,若是儿子所料不错,吕布早已经有令,立了吕娴为承嗣之人。只是此事,没有告知儿子而已。” 司马防低头不语,这般说来,他们父女二人亲密无间,是不可能插针的了。 也是,吕布那人,满身缺点,但是妻儿是他的弱处,谁要谋算,他都能反过来撂一爪子,把人撂翻,才不耐烦你说什么子要夺权之类的。他这个以前是缺点,现在却成了巨大的优点。 天底下就没有像他这样的人。何等的天赋,何等的运气。 还有这样的脾气,让人想离间都不能够。 他在军中,连司马懿要夺权,都悟不出来,还要夸他,更何况是吕娴了。他这样的人,根本意识不到。 若是旁人,哪怕只是小吏,对于权势都尤为敏感,别说别人伸手了,便是有点贪心惦记都要翻脸。 所以吕布这性格不是优点是什么?! “吕娴用人极为精准,陈宫,贾诩自不必说,她去了一趟冀州,只恐也有布谋,”司马懿道:“此次更是大胆提拔袁耀为守南将军,袁耀已经往淮南去了。” 司马防吃了一惊,默然良久,道:“果然大胆。” “有一隐士号凤雏,名庞统,此人才能卓越,她将此人赠与马超任军师了,”司马懿道:“一开始,儿子以为这是坑西凉马氏,然而这几天与庞统交手几回,他极为棘手,才能绝不在儿子之下。正因被他缠住,不敢大意,这才拖延了,没能来得及接到族人。” 司马防也不知该惊讶庞统的才能,还是该惊讶儿子作了吕布的军师惊讶多。 “她命我儿为吕布之军师?!辅佐左右?!”司马防道。 司马懿点首。 司马防又默然良久,道:“她倒是敢!她可真敢!” 顿了一下,道:“这庞统既然有我儿之才,为何不是他辅佐吕布,却处心积虑安排我儿伴吕布左右?!她不怕吗?!不,她岂会怕!?她手中有所依恃,人心归她啊。” “不错,她手上拿着的不是司马氏的命,而是徐州上下对她的忠心,她用的每一个人,都安排的特别巧妙。”司马懿道:“没有二十年,儿子并不敢有什么动作。不,就算有二十年后,儿子在她手下,也未必真的敢有所行动。” “原来如此,原来她所依恃的是此,才如此笃定。”司马防道。 “就算她死了,有那贾诩在,只恐也容不得儿子继续活下去,吕娴荣,我才荣。”司马懿道。 司马防很久都没有说话,司马懿继续道:“之所以不用庞统,一是因为庞统另有他用,凉州那个地方,若用我,必会忧心我占马氏巢而拥兵自重,不好控制,二则是因为庞统此人的性情十分危险,他与马超几乎水火不容,若放在吕布身边,只恐隐患重重。” “她就不担心马超与庞统会不和,相互坑对方吗?!”司马防道。 “马超虽素有小吕布之称,也十分勇武,然而,他终究不是吕布,此人看着脾气火爆,行事毫无规矩,然而,却十分聪明,慧掩在外表之下。不可轻视。将来必是吕娴之外助。二人的关系也十分微妙,看着好似时时在吵架,然而,马超却只服她,”司马懿道:“若此次北方事成,西凉投入吕氏麾下,是迟早之事。” “连西凉都被纳往版图,这女子是要天下啊,”司马防道。 “父亲初来徐州,还不知徐州之强盛,无与伦比。”司马懿叹道:“儿子如今是一点希望也看不到。此生都未必有机会一解恨怨了。” “哦?徐州果真强盛?!”司马防道。 “内务有陈宫,他财政上的调度是一把好手,徐州收了多少流民,全部都撑了过来,若在财政和调度上没有能耐,根本不可能做得到,他是后盾,而贾诩,此人,儿子看不太透他,但他只恐比庞统还多一份格局高远,徐州之内,早被陈珪收拾臣服,内更有许汜,王楷等辈,皆对吕布父女忠心耿耿,更别提袁耀,刘琦等人了……”司马懿道:“良将之中,无有人不忠心耿耿,更有小将等辈皆已起,此前出了一个吕青,武力拔萃,吕娴直接赐了吕姓,认为弟弟,他跟在袁耀身边,二人相互掣肘,更是强上加强,更添一分保险。” 司马防道:“此程来时,我经泰山一带,见过孙观等辈,琅琊虽也低调,却驻有三万余兵马,十分强壮,他们皆服琅琊君臧霸是从。不容小觑啊。” “还有与臧霸武力不相上下的公孙瓒旧将名赵云者一名,此人,”司马防道:“武力不在马超之下,甚至更胜一筹,胜在心性。从兖州来,过关斩将,皆是此人之力。” “赵云?!”司马懿道:“若是有才之辈,为何以前声名不显?!” 司马防哼笑一声,道:“公孙瓒不会用人,不然何至于败?!” 司马懿道:“诸侯用人,无不任人唯亲,亦是败笔。天下人皆说吕布小姓,无有助力,然而,现在看来,无有助力,也不算坏事,吕氏宗嗣之中,无有可用者。便没有什么任人唯亲之说了。姻亲之中,貂蝉本是孤女,无父母,自无亲族,严氏更是小姓小家,虽有兄弟,都是富户市井之徒,话,只是颇为思念仲达,微微叹了一口气。但一想到来日方长,既已到了这儿,以后能见的日子多着呢。一时又欣喜起来,谁知道,司马防道:“仲达要随吕布出征了,我看这出征之前,也见不到几回了……” 见长子愕然,司马防道:“你们且安顿好族人,早些休息吧。其余事慢慢来。” “是,”长子应了,又道:“这徐州安顿的倒妥帖,这房屋建的结实牢固,也安排密切合理,司马氏一族又能聚居一处,又不在城中,极好。儿子原以为安置在城外是怠慢,但听闻这外城马上就要修建出来,又将迁来很多氏族之人,这外城倒比城内更开阔些,风景更好些,比内城更好。父亲不用担心,徐州各有边疆,身为腹心之城,此处极为安全!” 司马防冷笑一声,把司马氏安排城外住,其实是不怕他们跑而已! 盯的紧的袁氏,不就牢牢的控在城内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48章 长年纪不长脑子 能不安全吗?!广陵有陈登守,泰山一带倒有三万余人守着,淮南有袁耀等人,还有徐庶,袁胤,纪灵等辈巡守,徐州之东是海,马上又北征,除非徐州有内乱,否则,便是真有人想快点打到徐州城来,也难! 暗夜静谧,有许多并不肯入睡的人,也有些人闷闷不乐,有些则是忐忑不安,而有些则向着憧憬,以期能得徐州重用…… 而此时的吕布是暴跳如雷,拎着戟要去杀马超。副将等诸将皆拦之不住,纷纷劝道:“此非征战,而是演习,既是演习,输便输了,脸面难看,再夺回营便是,真不必真动刀动枪。切不可多事啊,主公!” 吕布气的破口大骂,道:“狗屁的小吕布,吕布在此,他一个黄毛小儿也敢小我,偷袭我营,趁我醉,夺我营帐,我定不轻饶他!” 虽不再说要杀马超的话了,但还是骑着赤兔马,趁着醉意未散,跑在营外叫骂,道:“马孟起!给老子出来,休做缩头乌龟!” 马超得了营,早喜不自胜,哪会有战意?挂了免战牌,也不出来。只在帐中忍笑。 庞统也是何其的得意了得,他这个人可是好显摆的,出来刺激吕布,道:“温侯,能夺营是凭本事,温侯若是想夺回,也凭本事便是,只是若想偷袭,怕是不成,我营中上下皆在防备,只恐温侯不能得意……” 吕布气的要死要活,道:“庞士元,你休在此卖弄口舌!叫马超滚出来!” 庞统不答,只咧着嘴笑。 吕布气的口不择言,“你不是看马超不顺眼么,为何与他沆瀣一气?我儿叫你去,不是为了与他狼狈为奸的!” “温侯此言差矣,这叫同仇敌忔,”庞统被骂了,也不痛不痒,输了被骂是要跳脚,但是赢了被骂,反而很爽! 吕布气的在营寨前来回徘徊,想来是很暴躁的。 庞统也不再多说,竟然径自回营去了。 吕布简直都惊呆了,气的痛骂不止。 庞统进了帐,见马超闭耳不言的样子,便笑道:“不料温侯如此小器。” 马超哧笑一声,这庞统还有脸笑人,输给司马懿的时候,也比吕布好不到哪儿去吧,那小气巴巴的样子,都没眼看。 反正都是耿耿于怀,不能释怀的性格,谁能更好啊?!还是该比谁更差才是。 却说那边司马懿匆匆的回了营,见营中早遍插了马超的旗子,一时无语,见虎威军不忿,便马上安抚,又匆匆来到吕布前,气都还未喘匀一口,就被吕布给拉近了前,道:“军师,速布阵,破马超,此子欺人太甚!” 那虎着脸,一脸输不起的中年男子,直把司马懿给噎的不轻,心里也有点恼火,他在家与父兄相聚好好的,此人竟是片刻也等不得,忍不得,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被夺了营就算了,还要再夺回来。 这大晚上的,就不能稍忍让一二,等明天再说吗?! 司马懿便是心中郁闷,也是知道的,吕布就是这个德性,他就是这种人,你还能指望这种人,能为你着想吗?!别指望,哪怕他现在也是中年了,其实与三岁也差不多,哪怕他到了八十岁,也还是这个德性。只长年纪,不长脑子的人! 司马懿吸了口气,也不对他抱有什么指望,只劝道:“主公,此时夜深漆黑,不利观察军情,不若等天明探明虚实,再战不迟,那庞士元必知夺营定会惹恼主公,他定留有后手,此时若去,只恐中计,反而更丢颜面。” 吕布虽不满,但听了,只能忍着气道:“行,到了天明,再夺回来。且先再安营扎寨去。” 一时都撤退了。 司马懿也上了马,各战将都来请罪,十分无颜的样子,道:“军师,实是庞统极为奸诈,吾等不察,就被趁机夺了营去。” 司马懿道:“此二人不是不和吗?!怎么会又突然来袭营。” “必是军情有误,”有副将道:“更可能是这二人在演苦肉计也。” 这二人不和,是众所周知之事,然而经过磨合,却能在战事前,摒弃隙怨,哪怕吵过打过,都能有默契的用兵用计,这两个人,真是让他没有想到。 这已经是超越了个人的欢喜,升华到了另一个境界了,就是无关个人的喜好,而不影响正确的用兵布谋之策。 司马懿觉得棘手,想要再夺回营,只恐要出奇招了。 众副将悔恨的很,又觉得对不住司马懿,道:“军师虽留下防守,是我等无用,竟没能守住。” 司马懿道:“兵家用兵,胜败是常事,无需放在心上。” 众副将却脸色灰败,更激起战意,因为在演练中,只是胜败,不会死人,然而真到了战场上,一步失,就可能全局皆败死的下场,他们又怎么能甘心?! 真到了战场上,遇到这种阵势,不仅仅是营被夺走这么简单。 众将领舒了口气,又都凑了上来,道:“军师,明日一早一定要夺回营,不洗刷此辱,如何振我虎威军之威,竟被犯边的小儿夺了营去,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你一句我一句的,全是重振威严的声音,司马懿安抚了他们,道:“且寻地扎营休息饱食,明日探明军情再战!” 一时便都如潮水般退去了。 夜中,又恢复了静谧。 而城中温侯府,吕娴,臧霸,赵云三人对坐,美酒,美食,相谈甚欢。 臧霸与赵云说了一路来经过的州府,境况,吕娴一一听过,然后对赵云,道:“子龙,还请务必留下,不看我父颜面,只看我与宣高,还请与我们二人共襄盛世。” 赵云道:“云敢不从命。” 吕娴一惊,随即一喜,问的时候很忐忑,不料竟得到这般惊喜的答复,原以为要费很多口舌功夫的,也预备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然后再力劝,怎么说服,打算歪缠功夫都要用上了,哪知道,赵云就这么答应了! 答应了?! 吕娴简直不敢相信,惊喜来的太快,以至于她都来不及反应。 臧霸笑道:“女公子,子龙先前已经答应了要留在徐州辅佐女公子。” 吕娴大喜,道:“子龙,我准备了万言要劝子龙留下,不料子龙真的答应了?!” 赵云听了也很高兴,笑道:“云并非不知变通之人,女公子一路护佑百姓与司马氏,不惜以身犯险,为他们争得一条生路,此不为义举,天下又有何人堪为义举,云早心服女公子之为人,必为英主。再加上这一路来,经过泰山直到徐州路上,见百姓承平,路上并无褴褛之人,流民都已安置有家,此与北方完全不同,云更心服口服,云愿留下,无需女公子挽留,云更该自请留下才是!” 吕娴十分高兴,道:“子龙信我为人就行。” 赵云道:“一个敢于赴险的人,一个能交付后背的人,云深为信任。” 他留下并非是为了吕布,而是为了她。 “好,极好。”吕娴笑道:“王师已成,有你们二人在,此次征伐,必有功。” “能护佑女公子左右,是云之幸。”赵云诚恳的道:“当今天下,诸侯侵乱,相互征伐,汉室无人能保,云也知,若说吕氏保汉室,亦是强求,云不敢如此相求,只是女公子,云只希望将来,若是能进北方,还请务必善待汉室与天子。” “子龙不必说,我都不会亏待汉室,我是何人,子龙是知道的,只要我没死,只要我还在,绝不负今日之言。”吕娴真的喜出望外了。 都说赵云是因为汉室才跟着刘备的,真的是屁话。在赵云心中,最重要的,始终都是百姓,都是义字。 而赵云现在说的话,就是默认了,将来他会拥护吕氏德高望重。而不是默认吕氏是为了保护汉室而去北方的。 赵云其实是个通透的人,他不是死板的不知变通的人,也更不是天真之人! “子龙,我吕娴虽不敢自诩是什么圣人,然而我无愧于天,不惭于地,仰立于天地之间,定保民而王,绝不负今日之义!”吕娴道。 赵云红了眼睛,道:“云信女公子。” 一个早在冀州时,已经选择了保护部下和百姓的人,这样的人,就是他此生寻找的伯乐,拥护的英主。 他郑重的出列,然后重重的拜了下去,道:“末将赵云,愿追随女公子麾下,随护左右,至死方休!只要云不死,无人可伤女公子性命!” “好!”吕娴将他扶了起来,笑道:“快起来!” 赵云起了身,笑了。 “宣高来,我们三人当饮一杯,”吕娴道。 臧霸端了酒上来,三人痛饮一杯。 “喝下这杯酒,就是兄弟了,”吕娴笑道:“今日月圆,该拜个天地,约为兄弟,号举为义。来!” 她一手抓一个,到了书房外,也没设香案,只是摆了三块石头在地上,然后跪了下来,二人也跪了下来,只是都稍退后半步。 “天在上,地在下,月为鉴,我吕娴愿与臧霸,赵云约为兄弟,此生此世,身到黄泉也不负义心!”吕娴道。 臧霸与赵云也跟着道:“天在上,地在下,月为鉴,我们二人愿奉吕娴为主,此生此世,身到黄泉也不背诺,不敢负心!” 三人三拜九叩,然后起了身,哈哈大笑,露出一个彼此坦诚,永远信任的眼神。 “我们三人谁最大?”吕娴道。 赵云道:“恐是宣高年长。” 臧霸道:“霸觉得倒不必非要列长幼排序,既差不多大,还是以往旧称,也无不可!” “好,”赵云笑道:“不能失了尊卑,我二人,既奉女公子为主,恐不能为女公子之兄长。” 臧霸亦道:“不错,毕竟非江湖举义。” 吕娴见他们坚持,也便作罢,“明日,我带子龙去见我父。子龙啊,我父亲他,略有些不好名声在外,旧时所为,也的确有不齿过,然而,人都是会变的,还望不要对他苛责。” “不敢,既是徐州之主,便亦为云之主,绝不敢苛责。”赵云道:“温侯虽有过背信弃义之举,然而,宣高所言,确实不错,在徐州所为,不负大义,小义上节有失,也是无伤大雅之事了。况且这么久远的事,也过去了。” 不说丁原,只说董卓也确实是该杀的! “好。”吕娴高兴的不得了,道:“多谢子龙。” 赵云却是拱手,不敢承谢。 臧霸也抿唇微笑,心中松了一口气。 吕娴精神焕发,她知道,有赵云在,她要组建的王师终于组成了,去北伐,一切有望! 这简直是太惊喜了,她还以为,赵云想走呢,她都准备了浑身懈数,打算了很多,若是赵云坚持要走,她都要强留,歪缠也要缠住了。万万没料到…… 一时感慨万分。 赵云其实活的很通透的一个人,他是好人,却也是通透人,更是明白人。不是那种刻板印象上的好人标签的那种。这样的诚实又值得信赖。 吕娴真是如获至宝,她有臧霸与赵云二人,真要北上,不愁了。 直聊至四更天,吕娴才让赵云去了客房休息。赵云也确实是累了,便跟着侍者退下了。 吕娴十分高兴,道:“留着子龙在府上住着,待我将他介绍于公台文和他们。待北征回来,再为他准备府第也好。” “城中拥挤,既然外城要扩建,不如安排在外城安家极好,”臧霸笑道:“女公子去了一桩心事,心中了了否?!” “然也!”吕娴笑道:“这几日你们离的越近,我越忐忑,生恐子龙不肯留下啊。” “女公子有所不知,在来的路上,霸心中已十分笃定,子龙必留下,”臧霸道:“子龙自进境内以后,连续收到刘玄德数十封书信,要揽他前去,子龙一开始收了信,很为难,却一言不发,后来信越来越多,竟然不见外的叫我也看信,我看了信自然不发表意见,只是略露出悲伤的神色,他便对我十分不忍,我便知道他不想走。因此心中笃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49章 大傻子笑二傻子 吕娴哭笑不得,道:“刘玄德真是……也是,这样的事,他做的出来。” “那信中所写,涕泣不已,求贤若渴,挽留招揽不止,”臧霸道:“言及旧事,旧义,又举以天下义事,又言及汉室与百姓等,三处皆触及子龙心中要害。约以情,约以义,约以忠。可惜子龙有眼睛,心中有牵挂,眼睛看着女公子所为,看到徐州的太平,心中又挂怀着徐州,一番拉扯,他还是留下了。可见心中早有所属。子龙虽未说,想必明日会给刘备回信,要拒绝他了。” 吕娴暗称一声好险,道:“若我稍差一点,刘备就把子龙给拐走了,还好!宣高,你做的妙。” “我一路并不言及刘玄德不好,而刘玄德也信中不提徐州之不义事,主公之旧事,可见都有所顾忌,然而子龙心中自有衡量,”臧霸道:“子龙所遵循的,是自己内心之义,再加上女公子如此看重,他又如何能走?!他是不肯失义也。” 吕娴感慨的道;“人已争取而至,剩下之事,尽人事,听天命,天若要兴我义,便兴我吕氏。” 臧霸道:“女公子假以期年,定能得偿所愿!” 吕娴挺高兴的,与他喝酒,喝的东倒西歪的。 赵云矜持,虽认了吕娴为主,然而却绝不肯饮醉,以免失仪,他这个人性格就是如此,所以吕娴从不勉强他。 然而臧霸却随意的多,他身上有从容的部分,有江湖的部分,也有对吕娴的忠诚,却也不失义气,更是总以年长几岁的心态去看待她,所以,二人哪怕是饮醉了,臧霸也并不会避嫌。他与赵云很相似,在细小之处,却又略有不同。 然而都是值得信任倚重的股肱之人! 二人饮醉了,便在书房歇了。 而臧霸并不越矩,一直倚在一侧,一副护着她的姿态。 二人之间的依赖,早不比寻常。 第二日一早,便有亲兵前来汇报,道:“昨夜马超夺了主公大营,主公生气,一早起来便去叫骂马超,逼他出营战,然马超却闭营不出,主公不得其法,正在纠缠。” 吕娴一听就头疼了,还有司马氏以及跟着司马氏前来的文武官员要安排招待,还有赵云要介绍,而她爹,似乎与马超杠上了,一听就知道,不缠个结果来,怕是不能干休。 因此便道:“且去告知父亲,不管多怒,不可伤了和气,孟起远来是客!” 亲兵应声,便去了。 臧霸道:“女公子可要去看看?!” “孟起脾气暴躁,我这去了,帮谁都不是,帮了我爹,孟起肯定更生气,帮了孟起,我爹那脾气,还不得打死马超?!”吕娴笑道:“你刚回还不知道,孟起因为庞统的事,已经与我吵过一场了,这才刚哄回来,再惹怒了他,保管他立马带人就走!我爹那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还有马超,这两人,还真相似。真别说,他们就这性格,便是两兵对阵,打骂一阵也不能将这事当回事,越当回事,事越大。反而不理不睬,这两人事后以后也就忘了不记仇。” 臧霸听了,觉得有点哲理的味道,想到这二人相似的性格,也乐了。 说的也是,抛开这二人的身份去看这件事,其实真不是大事。 若是上升到身份,立场,地位的角度去处理,这个事,都算是外交事故了。 臧霸觉得在这方面,他还是远远不如吕娴的,一般他若来处理,这件事一有人劝,只怕事态一定有所升级了。 而这一劝,说远来是客,只恐吕布看在是东道主的面上,稍退一点,反而不落人话柄。 臧霸便不再提此事,只道:“孟起与庞统是何事?!” 吕娴便说了,臧霸真的服气的不行,他是真不知道,这算损人,还是助人,但总感觉这个组合,也太微妙,甚至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程度。 赵云已是起了,洗漱好便来,三人用早饭。赵云颇觉府中食物很新奇,虽然奇怪,但是并不算奢侈,只是精致了些,并没有到那种脍不厌细的夸张程度。 “子龙以前可听过豆腐?”吕娴笑道。 “只听闻过此物是大豆制成,进徐州之前未曾食用过,原来此物食用之法这么多,”赵云在路上军中已经食用过豆干了,毕竟太干,而且极咸,不料见到这豆腐才惊艳了一把。 “可煎,可炸,可煮,食用之广,十分普及。”臧霸笑道:“百姓所食之物并不多,这豆菽就是最难吃的一种,光吃豆饭,是很难下咽的,这制成豆制品,百姓家里食谱都广了许多。” 赵云听了倾服不已。 一时用过餐,便去了祭庙后面的跑马场,以往吕娴在家里练只一个人,反而无趣,今天有二人陪她练了一场,倒是酣畅的很。 赵云笑道:“女公子武艺超群,此身法,胜在快,而力在于巧,以柔克刚!” “虽是巧妙,然而若遇力大无穷之人,也是没辙。”吕娴道:“比如我爹,我一直打不过他。” 赵云听了便有些心动,虽说他曾不齿过吕布,然而若说吕布之勇,谁不想领教一二?!但为战将,都是遇强则强的。若是强强对战,是能提升实力的。 吕娴收了红缨枪,笑道:“子龙是使枪中好手,你若用全力,我也未必能敌得过,我毕竟是半路出家,而你却自小研习武艺,我其实图了巧法,未必如你。” “女公子谦虚了,”赵云笑道:“若在战场上遇女公子,云也颇为棘手,一时恐不能胜,反而落入陷阱。” 臧霸笑道:“子龙武艺精妙,又心细如发,本就武艺超群,不必自谦。” 臧霸拿着剑,笑道:“我二人来一场!” 赵云下了场,笑道:“宣高请!” “子龙请!” 这二人不愧是儒雅骁将啊,上场对敌,都像是请对方入坐喝茶。这就是古代礼的微妙,吕娴在一边光看着,听着这兵器锵锵之声,都觉得赏心悦目,心旷神怡。这二人对战,是于礼中而透着机锋,看着客气,其实暗藏刀锋,不止是好看。 这边,是儒雅的对练,而城外可是粗暴的对骂。 吕布一大早就来叫战了,马超呢,脾气肯定也不好,上了马,拎着枪到了寨边,道:“叫我出战我就出战?我非徐州之将也,不听温侯调遣!我便不出战,温侯能奈我何!?” 吕布能饶他?两人隔着寨栅竟对骂起来。 直到亲兵来说话,吕布才退了回去,虽说为东道主,得好好待客,然而他若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就不是吕布了。 回了帐中就来回徘徊,急的寻思着怎么叫马超出战,这一晃,真晃的司马懿眼晕,司马懿劝道:“主公,若要袭营,等天黑才好,徐州城外地形开阔,白日调兵,对方看的一清二楚,如何破他们夺回营?!” 吕布道:“那就把马超引出来,军师想个办法!” 说罢又骂,道:“这个马超,布怎么骂他,他都不出,实在气人!” 司马懿道:“这也不失为一法,然而庞统必不会信计,主公与马超战,而白天夺营,庞统必有后应对,便是懿也不能保证必能夺回。” “无妨,只要赢了马超,主将败退,营自能夺回。”吕布道:“设法引出马超既可。” “这个并不难,”司马懿道:“只是,非用女公子名不可,孟起只服女公子,若她来,马超必出。” “可是我儿已说了话,不管此事,”吕布叹气道:“她便是来了,帮谁都不妥。” 吕布也不傻,此时也想明白了。 “借用女公子之名,”司马懿笑道:“马超脾气暴躁,听了必要出来!” 吕布一想也是,便道:“速安排便是,马超若是上了当,也是活该!谁叫他傻!” 司马懿无语,傻人嘲笑傻人吧这…… 马超在营中正得意呢,他已经决意不出战了,最好气死吕布。正得意的时候,却听到斥侯来说吕娴进了吕布营帐,正在调度兵马要来攻寨。马超听了愣了一下,他的性格,能不气吗?! 一时都跳了起来,道:“取我兵器来,我要去问她,问她是不是以主欺客,枉我送她回徐来,真是错信她了!见不得我赢还是如何?!” 兵士们忙取了他的长矛来,马超样样兵器都精通,但吕布使戟,他便使矛,更好对战交兵。 火冒三丈,二话不说,取了兵器便出寨栅来吕布营前去大骂。 那边庞统听说了,忙追了过来,大骂道:“这匹夫,一遇到女公子的事就乱了分寸,只恐中计了!” 庞统连个尾巴也没看见,马超早出去了。他拦都没来得及拦。 此时也是郁闷的要死,连连跺脚道:“还以为是个聪明的,脾气爆些便爆些吧,结果,这一激就中计了,这脑子是怎么长的?!一听就知道是计,他还真信,女公子能助温侯来战他吗?!他是不是傻子?!脑子这个时候丢了不成!?将来若遇敌,只要旁人透点女公子的消息,他就自乱阵脚,还打个屁仗!” 这话算是骂的很难听了,然而,却是说到了重点上。 西凉守兵听了也是面面相觑,有守营副将来道:“军师,是温侯放的假消息?!” “当然是假消息,只有他没脑子才信!吕娴疯了会去助吕布,又不是真的打仗!只有这两个傻子认真!惹出多少闲气来!”庞统气急道。 众人无奈,也习惯了这个新军师的骂骂咧咧,他这个人吧,虽说脾气也是够臭,骂人也是够难听,连马超都敢骂,然而他们确实是服他用兵之法的,听了也无奈,当然也解恨,这也是他们想骂马超却不敢骂的话,因此也没什么反应,便道:“既是如此,对方军师必来袭营,这司马军师,也是劲敌……” 庞统气的不行,道:“按我安排守好营,精英营的人随我去追马超。” 他上了马,到底是不放心要带人去追,又不放心营中事,回首道:“这大白天的,我已布署好了,你们按计划守便可,丑话先说前面,这大白天若丢了营,也别怪我回来施以军法!” 众人一凛,道:“是,军师。” 庞统气急败坏的追去了。 那边马超一到,吕布就将他给围住了,道:“马超小儿休走!” 一时缠斗起来。 马超还在叫嚣呢,道:“吕娴出来!” 吕布嘿嘿一笑,道:“我儿自在城中,哪有空搭理你!?” 马超气的不行,道:“吕奉先!你敢诈我?!” “兵不厌诈!”吕布拦住他,截住他后路道:“休想走!” 马超见有诈,此时也没什么战心,本欲想走,但吕布拦了他的路,马超气死了,与吕布缠斗了三十回合也知必不能赢,也不恋战,打了个幌子,假意要回营,吕布忙策马去阻,马超却迅速的调转了方向,飞速往城中方向去了。 吕布俨然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奋起直追,道:“无胆小儿,惧尔!?” 马超冷笑一声,道:“我去搬救兵,你且等着!” 吕布气道:“你搬谁来都无用!” 那边庞统见情况这样反转,当下也不迟疑,命精英营就去攻司马懿,司马懿本欲袭他之后营,结果被他这一手给弄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便叫亲兵来叫回吕布,吕布只好舍了马超,不再追,回来战,庞统见他回了,也不迟疑,马上鸣金收兵回去了。 到最后营也没夺回,马超又跑了。 吕布又气的不行,道:“这小儿无胆,布倒要看看他要搬谁来,谁来都不中用!” 吕布将戟往地上一砸,入地三尺,竟立在那,直直的! 他火气很大,对司马懿抱怨道:“马超这小儿,十分狡诈!军师无计可施矣?!再施一二计缠着他。” 我叫你晚上再袭营,你听了吗?! 司马懿听了也没理他,只是对庞统有点感慨。将来这两个人,必是大敌啊。这两个人,原本他只以为是胡闹的,现在才知道厉害。 这马超见机不对就跑,这份聪明机灵真不是一般人能有,而庞统见这一转,立即就来助后,这种辅佐,或者说是相互辅助,真的挺令人叹服的。 司马懿都觉得棘手,他看了一眼吕布,而他这一位,从来不肯听人劝,劝他是没用的,他只能设法弥补漏洞,如此而已。吕布战斗力虽惊人,可是……比起马超来,确实难辅佐的多。 这人吧,就怕对比! 司马懿开始头疼!他的命还不如庞统!见了鬼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50章 曹操来使请约盟 以前吧,他觉得庞统碍眼,倒霉的不行,还与马超搅合到一块了,现在才知自己天真,竟有些羡慕起庞统来。 毕竟马超是真的很聪明。 而这份聪明,在这一次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应该是去搬救兵了。 且说马超果然飞马奔入城中,直到温侯府前直接就进了门,管家见了忙跟过来,道:“马将军,女公子不在后院,也不在书房……” “在哪儿?!”马超急道:“我急着呢!” “在隔壁的祖庙后面马场上呢,”管家忙道:“我领马将军去。” 马超对温侯府中也不熟悉,便提着他道:“速速,我急!”恨不得飞过去似的。 管家是气喘吁吁,哪见过这样三步一骂,五步一催的,一时只能急跑,带他到祖庙去了。马超路经一道拱门穿过廊壁,果然别有洞天,只见祖庙之前院十分开阔疏朗,又隐隐的透着威严,还有檀香的味道,管家道:“经过壁墙,自可到后院,马将军且自去吧,我,我是跑不动了!” 马超弃了他,飞一般的往后院去了。 有侍从前来扶他,道:“大人,歇歇?!” “是得歇歇……”管家坐在一边台阶上直喘气,道:“这般性急,与咱家将军还真像,哎哟,可累死我了。” 马超到后院,见臧霸和赵云正在切蹉武艺呢,这架势不像打架,反倒像是跳舞。因为杀气并不锐利。 马超大踏声的上前,赵云已是看见他了,眼睛一亮,道:“孟起,许久不见矣,速来一并试身手,若何?!” 马超也不言语,上前一步就拉了赵云的手腕,道:“且跟我走,要切蹉,自到军中去切蹉,在这里玩小孩子的游戏呢!?” 赵云不动,道:“这……” 马超见他看着吕娴,便对吕娴道:“借子龙给我一用!” 吕娴忍笑,见马超脸色难看,知道缘故,也知道赵云性格敦厚良善,有他在,只会劝马超不要动怒发脾气的,不至于恶化,便笑道:“子龙且随孟起去军中见见我父,只是恐在军中演练,怕是有什么言语过失之处,还请子龙不必放在心上,待事过进了城,我再正式将子龙介绍于我父知。” 赵云忙道:“是。” 赵云这种人一旦认主,就很遵从命令的,矜持而又守礼。 马超一听这话,便明白缘故了,白了一眼吕娴,道:“不用这般麻烦,我包管温侯对子龙十分难忘。” “……”吕娴无语,哭笑不得的道:“你少让子龙难为,孟起,别太过了!” 马超哼道:“我是没有分寸的人吗?!没分寸的人是你父亲吧,刚刚你知道他干了什么?用你将我诈出营。” “所以败了才来求援的?!”吕娴见马超脸黑了,也不好再说他,只对赵云道:“子龙且在孟起营中稍住。” 赵云应了。 马超拉着他就跑,道:“速走,带上兵器和马!” “……”赵云道:“孟起怎如此之急?!” 来求援将,能不急吗?! 这两个人很快就跑走了。 吕娴与臧霸笑的不成了,臧霸道:“果然不出女公子所料。马超身手虽骁勇,却并非主公对手。” “再加上子龙,应能平衡而战了,”吕娴道:“且让他们去,我带你去见见我妹妹。” 臧霸从命,二人到了前院,抱了吕英来,递到臧霸手里,笑道:“父亲武艺传承有望,应是这个小子了。” 臧霸抱着她,发现她不哭不笑的,还皱着眉头十分不耐烦的样子,手里却牢牢的抓着一颗狼牙棒,他掂了掂重量,又捏了捏她的小手,道:“女二公子力气十分惊人。” “这就是天赋异禀,”吕娴笑道:“不过性情怕是与父亲完全不同。这样也挺好,父亲那个性子,再来一个,我也受不了。早先我还担心过,这要是性情一样的再来一个,这徐州将来还不得翻了天?!” 臧霸轻笑,道:“家中也有幼弟幼妹,如今也不知如何了。” “不如接来徐州安置,此次途径琅琊,顾家门而不入,辛苦你了。”吕娴道。 臧霸笑道:“重任在身,岂可因私而归家。忠孝难两全,父亲是明白人。只是迁来一事甚难,父亲亲族,亲戚,乡邻皆在琅琊,他老矣,不愿迁来徐州,只写信叫我好好尽忠全义,不必挂记家中。” 臧霸父亲曾是小吏,也是因义而被陷入囹圄,是个心中有大义之人。 吕娴听他这样说,便知他早有信去家劝他们迁来徐州了,臧霸父亲不肯也是正常行为。毕竟故土难离。 所以才说司马氏是真的恨吕娴。在这件事情上,吕娴的确做的奸诈了些。 司马防觉得她比曹老板还要奸诈的。 严氏来了,吕娴笑道:“母亲真是一刻也舍不得这小子啊。” 严氏哭笑不得,抱过来吕英,道:“府上好不容易得个婴孩,我岂能不珍惜?她这性情虽是严肃了些,习惯了,倒也觉得甚好,跟着你,早晚要学坏了。” 吕娴与严氏也辩不出什么来,听了也只能笑,对严氏,她的确是有所亏欠的,别人生的女儿,都是小棉袄,很贴心。只有她,对严氏,其实真的陪伴的时间特别的少。在严氏心中,她这个亲女儿,怕是小没良心。严氏要的不多,她就是一个传统的女人,只想孩子膝下承欢。 她心里应是有缺憾的,正好吕英弥补了,或者说是转移了她的落寞情感。 吕娴笑道:“母亲带到三岁,只恐她便要跟着父亲从军了。” 严氏吃了一惊,道:“三岁从军?!如何使得?!” “旁人不行,她却行,母亲瞧瞧她,是不是为武而生的?以小看大,母亲可见她对女儿家之事感兴趣?”吕娴道:“将来注定是个红缨将军。” 严氏果然不舍的抱住,道:“罢了,三年便三年吧,我带上三年,你们父女再带她从军,可怜她这般小,就要进军营,岂不可怜?!” 吕娴见她十分伤感的样子,便道:“又不是不回来了。母亲,那马超也是这个年纪就在军营中了,长成如今也是一表人材。” 严氏要晕了,一想到吕英将来是马超的那德性,摇摇欲坠的模样。 吕娴真不敢再打击她,便不敢再说,多说多错。 严氏抱着吕英回了。臧霸早侍立一边,这才到吕娴身边忍着笑。 “这马超,不说话,若远远看着,当真是一表人材,真要了解了他,连母亲这样的人都觉得不妥,好好的少年儿郎,被人这般嫌弃,这可真是……”吕娴哭笑不得。 正说着,陈宫来了,见到臧霸,笑道:“宣高回了!?” “见过陈相,”臧霸拱手道。 陈宫回礼,笑道:“回来甚好,且休整几日,不日便要出兵矣。” 臧霸应诺。陈宫道:“主公在城外与马超胶着上了,宫去请,主公并不肯回,曹使者已候了许久,只恐再拖延,会耽误事,女公子且去签盟书也好。也好早早送曹使者离开徐州。” 吕娴道:“爹不肯回城?!” 陈宫颇为无奈,道:“去请了二回,皆被挡回来了,主公只说军事为重,与使者之事,让宫与文和作主便可。” 吕娴也哭笑不得,她爹那人,就是这性情,一时与陈宫二人皆苦笑。 “只是使者不见一回主公或女公子,恐不能心安离去,”陈宫道,“女公子与宫且去会一会曹使者,约盟要紧。” “也好。”吕娴道:“只是盟书怕是签不成,他们能得到的只有口头承诺。” 陈宫道:“他们必也知晓,然而还是要见一回女公子才会安心。” “走吧,”吕娴道:“本想多留他们几日,既如此心急,便去会会,也好早些送他们走。” 三人便一道出府,一径往馆驿去了。 招待使者在温侯府或是军帐,都不妥当,如此之时,还是要小心为上,以免被对方探出更多的情报,因此,一直便在驿馆招待着,一般是陈宫或是贾诩,或是陈珪相陪,驿馆重新修缉过,因此招待人也不算怠慢。 陈宫骑在马上,对吕娴道:“必定达不成共识,还是要速战速决,这也是宫与文和之意,大战将至,他们急,其实我徐州上下也没空与他们相耗。彼此有个口头承诺既可。待女公子见过,宫便送他们离开徐州,以免待久了,夜长梦多。” 为什么达不成共识呢,不是吕娴不肯签盟书,而是徐州提的条件,曹使者绝不可能答应。 吕娴要兖州,写入盟书里,曹使者肯吗?!若是真签了,回去立即能被曹操砍了脑袋,因此这共识签盟的先决条件就不可能具备,因此也就不可能真正的将盟书书面化了。 其实彼此心里都清楚,然而曹使者也只有亲眼到了她,才能真正心安的回去,哪怕只是口头约定,也一定要见到人,将来若有变故,也能谴责对方的意思。 吕娴很快到了馆驿,使者亲迎于外,见到吕娴,便上前笑道:“候女公子久矣,只是温侯怎么不见?!” “父亲在军中操练兵马,恐不能来了,”吕娴笑道:“我的份量不够?是否非要见我父亲不可?!” 曹使者笑道:“岂敢?天下九州何人不知女公子之威仪,自能作徐州的主,只是不见温侯,十分遗憾。” 一面说着,一面道:“女公子,请入席!” 吕娴笑道:“使者也请!” 一时分宾主进了馆驿坐下了,曹使者道:“不知女公子可还记得昔日之盟?!” “并不敢忘,”吕娴笑道:“当时钟繇已问过我此言,我也是此答,不过月余功夫,岂会忘之?!只是不知曹公可曾忘昔日之言?!” 曹使者道:“曹公也绝不敢忘,昔日结盟与徐州共诺征伐袁绍,还请女公子勿忘旧盟。” “这是自然,若非曹公,我也不能轻易离开兖州回徐,当日之护送,娴心怀感激,”吕娴道:“袁绍背信弃义,袁尚更是追杀我多时,此仇,岂可不报?使者只安心,曹公若发檄讨逆,我徐州必应檄在后,共讨国之逆贼。我吕娴不至于不报盟友,反助仇人。” 曹使者喜道:“既是如此,女公子当真朗朗心也,我已奉上盟书,劳请女公子签下盟书,永结盟好。” 说罢,他身后副使已经奉了盟书上来了。 吕娴看都未看,只笑道:“签是可签,只是使者忘了加一州之土于其上!” 曹使者眯了眯眼,吸了口气,道:“女公子何出此言?!曹公何时许诺过什么一州之土?!” “旧时确不曾,然而今时又不同往日,自然更不同了,”吕娴道:“我父亲也为天子之诸侯,既都是天子之臣,自没有只有助,却没有功的道理,曹公若不许一州之土,只恐我与我父,也不可能凭曹公调遣矣,此事难办!” 吕娴漫不经心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曹使者却知她并非善茬,这个人,比她父亲吕布还要难缠。 他的脸色微变,心中极怒,然而,在这个当下,他是不能与吕娴翻脸的,战前之时势,已经容不得翻脸再交涉了,否则就是坏了大事! “若论功赏,讨贼毕,自有天子封赏加功,岂有在战之前,便邀功之理?!”曹使者道:“昔也曾闻吕布虎狼辈也,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这吕氏上下,不谈对天子忠心,而只谈利益矣?!天子若知,岂不失望至极?!” 陈宫笑道:“话不能如此之说,若以天下人非论而定义主公,实为不妥,天下人也骂曹公是国贼,我徐州上下可曾当着使者的面这样引用诋毁过?!使者若不应,便不必怒,何必说些似是而非之言?!不是宫威胁,若说我徐州上下,不助曹公,只助袁公,也无不可!” 曹使者心中大怒,憋着气瞪着吕娴,道:“既不忘昔日之盟,如何又以不助而反助仇人之言来堵使者之心,女公子刚刚还曾说,绝不助仇人,此便食言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51章 吕布战马超赵云 “我与曹公是有旧盟,可是使者不能只提前盟,却不提当日之前因后果,”吕娴道:“袁公在曹公眼中是逆贼,我父自是更为逆贼,前番曹公来讨,兵败离去,才有旧盟。两方罢兵修好,是彼此之诺,而此盟,却只可让使者来约束我吕氏,却约束不了曹公,岂不是失了公理?!使者大人,谈判不是这么谈的。” “这么说,女公子是绝不肯签这盟书了?!”曹使者道。 吕娴笑道:“这就看曹公肯不肯答应许一州之土了,昔有舍肉鉰虎之气魄,奈何今日曹公却吝啬也?一面骂着狼虎贪婪,一面还要虎狼相助,又不肯割肉,岂不是两面好处占尽,却吝惜不肯付出分毫?!莫非是曹公惜土,或是战后另有打算,还欲毁盟来攻我徐矣?!” 曹使者被堵的辩解不能,关键是不能在这方面辩了。他只好道:“功过之事,是天子赏罚,曹公只恐无法与诸侯分土。” “使者如此说,娴也没有办法了,”吕娴笑着将盟书的笔墨纸盘子推了回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关键她是好言好语,并没有辱骂,在这个时代,算是有风度了。 曹使者与副使等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没了笑意,尽是沉重。 怪不得昔日曹公曾输于这位手里,这一位,别看年轻,可是,一言一行,尽是挤兑,半点不吃亏,又不失风度和礼仪,这样的人,还如此的年轻,再加上吕布的武勇,如何能不让人胆怯。 只怕她早知道,这份盟书根本是不可能签成的,所以才如此轻松。 汉室还存,汉天子犹在,这天下,公认的,默契的还是汉室天下! 便是真敢许土,哪个诸侯敢将裂土之事写在盟书上,第一,曹操不可能这么干,第二,便是敢,也绝不能这样写上,这就是现成的话柄。 天子还在呢,你就敢在盟书上公然裂土分疆?!疯了才这么干。 所以,曹使者此时已然明白了,吕娴与曹操心里都十分清楚,这份盟书签不成,想必她更是心里笃定的,所以才如此悠然笃定。 那这次,岂不是无功而返?! 口头的承诺,真的可信吗?! 现在曹公势微弱,这吕氏要助谁,谁的赢面就大,吕布站哪边,就显得太重要了。 曹使者又怎么能安心回去?! 他心中权衡着,怕什么,怕的是吕布这头虎狼,到底会不会临阵助袁,而致曹公兵败。他心里其实十分忐忑。 陈宫看他们坐立不安,当没看见,也只是捻须而坐,脸上微有笑意,标准礼节性的笑容。 曹使者与副使们商议了半天,才回座道:“若无盟书,便无诚意,以后,便无标准而参照行事,只恐后面诸事,便不能相互信任,女公子果真不肯签吗?真的不必回禀温侯一声?!” “诚意是双方的,”吕娴笑道:“使者若等得起,当然可以等我父亲回城面见,只是我父亲那人是军旅中人,一旦入了军营,何时回城,我也不知!” 曹使者心中冷笑,这百般推托,分明就是不在意,不尊重他们这些使者。 吕娴笑道:“不知使者尊姓大名?!” 曹使者道:“吾等无名小人,何足挂齿?!” “原来如此,原来曹使者也知是无名小人,不足挂齿,恕我直言,说这话并非是挑诸位的刺,”吕娴道:“而是诸位其实也明白,此次出使只是求个心安,必是无功而返回矣,不然也不必安排诸位前来,而是遣钟繇前来谈判了。正因知道必无功,才省了力气,用了汝等无名之人。诸位勿怒,我用的言辞非不中听,而是引用了诸位的自谦之语。以娴看来,诸位还是太自谦了,或是娴的重量不够,以至诸位使者不肯通报姓名。或者,曹公心知必然如此,盟书一事本就无足轻重,所以才遣诸位来走个场子而已。” 臧霸在身后微抿起嘴角,女公子说话一向都这么直白,曹使者的脸色都青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却是隐忍的,看上去有点可怜,手都气的直抖。 陈宫却是轻笑一声,道:“世间老奸巨猾者,唯曹公是也!” “公台与曹公有旧,曾侍在鞍前马后,一同逃难过,我徐州相公台,比汝等更了解曹公啊,而你们还是不明白曹公之心,也难怪想不透这前后心思,才如此为难,其实在娴看来,大可不必,”吕娴笑道:“大敌当前,你们就不曾揣摩过曹公的真正心思吗?!” 曹使者的脸色都挺沉重的,却道:“若知曹公者,非臣子所能料也。” “钟繇在何处?!他去了西凉韩遂处吧?!”吕娴道:“倘若来徐州可有功,曹公必遣钟繇至此商谈。所以诸位使者大可不必再白费力气,我曾与曹公有口头盟誓,如今又承诺于使者,若曹公不背,我吕氏也必不背,如此,已成功矣,使者可安心回许,曹公必不怪,反有嘉奖。” 曹使者叹道:“知曹公者,女公子也,既然如此,我等也好早日回许复命,见过一次女公子,已可回转也!” “正是如此!”吕娴笑道:“那娴便不久留了。” 曹使者早归心似箭,竟是午后便要出城回去,立即告辞,命人已开始准备车马等。 吕娴也起了身,道:“一路顺风。” “恭送女公子,切莫违昔日之盟,此,曹公之望也!”曹使者都起了身道。 “必不相违!”吕娴笑着便拱手与他们告辞,陈宫送她出了馆驿,道:“剩下之事,宫来处理,午后必亲送他们出徐州城。” 吕娴道:“辛苦了,我且去军营看看,公台处理完了此事,便也来军营,我有人要介绍于公台认识。” “可是赵云?!”陈宫笑道:“女公子为了此人,不辞劳苦,如今得一骁将,必是欣喜,宫自要去亲眼看看究竟是何等的战将。” 吕娴笑道:“你一见便知,你必喜他。” “哦?”陈宫哈哈大笑,道:“看来,赵云已然投诚愿留徐州了。” 吕娴点了点头,笑道:“我得去劝劝马超,马超在徐州久矣,曹操必然不安,必会花大力气劝韩遂攻马腾,他如今已候到赵云,也该回西凉去了。” 陈宫道:“马超那般性情,也只肯听女公子一劝了。女公子且先去,宫处理完事,必来。” 吕娴与臧霸骑着马带着亲兵出城去了。 陈宫返回馆驿,曹使者急着离去,他还是要准备招待一番,敬饯行酒的,难免要有一番客套。 且说马超与赵云二人飞奔出城,一径往军营方向去了,然而吕布早准备了人在候着,在要道上就等着拦截呢,二人一出来便被虎威军给拦住了去路,缠的死死的,有亲兵飞奔去报吕布。 赵云却是一头雾水,道:“孟起?这是何故?!” “演习,”马超这时才道:“子龙助我共战吕布,我西凉兵可不能输于虎威军,不然颜面何存?!” “何谓演习?!”赵云道。 “预演战事,排练兵马布阵,分军彼此击对方,以此在战斗之中,补己之短,知彼之长,这是徐州练兵之法,可汲取经验,利于以后战事谋划。”马超道。 “原来如此!”赵云看了一下虎威军,笑道:“徐州兵马,确实威风凛凛。” 马超哼笑一声,道:“再威风凛凛,也还是被我夺了营寨,吕布正不爽呢,子龙且拎枪,怕是有战,子龙可不能放水,不然我西凉兵的脸都丢尽了,怎么回去?!我们二人都不能胜吕布,传出去,有何颜面?!事关尊严,大于生死,子龙可不许惜力气。” 赵云哭笑不得,笑道:“难怪孟起要寻我来,却不寻宣高!” “他?!他当然向着吕布,”马超咬牙道:“岂能与我同心。” 赵云道:“虎威军好厉害的阵法,若无军师指点破阵,我二人冲不破此阵。” “司马懿所布阵法,只怕难解,”马超道:“不可硬闯,还是保存力气,吕布才是大敌。” 话未落,只见吕布已骑赤兔飞马而来,身后跟着两队虎威军,踏踏的齐声奔涌过来,那地都在震动,赵云睁眼一看,心中已是赞了一声,都说人中吕布,果然不虚! 吕布未至,却见西凉营中也分兵前来,一阵欲去拦截吕布身后的援兵,一阵则来助马超脱困。 马超一指,笑道:“我西凉兵悍勇若斯,也不差!” 赵云去看,果然如此,便笑道:“这是针锋相对了。孟起身边有庞军师坐阵营中,必万无一失。” “他还算有点用,知道吕布必拦我,才派兵来救,”马超笑了一下,勒着马缰与赵云分开了,二人合成一个圈,默契的想要分开斗吕布。 那边吕布已先飞马而至,虎威军阵立即如流水一般空出一条道来,让吕布顺利入内,然后列成一圈,就防着这二人跑呢。 “马超,你的援兵就是此人?!”吕布横眉倒竖,瞪着马超,又瞅了一眼赵云。 赵云看着是没半点杀伤力的,因是儒将,机锋敏锐全藏于内,是个低调的性格。 闻言只拱手道:“末将赵云,参见温侯!” “赵云?!”吕布想起来了,道:“我儿数度夸口于你,正好,且来试试汝的身手,可配得上我儿的赞誉。” “那末将就领教了,”赵云拎枪在手,对他是完全不敢大意。 “马超,你求的援兵就是此人,这一个人?!”吕布道。 马超道:“一个人足以败你!” 吕布哼笑道:“大言不惭!小子身手不如吾,嘴巴却不肯饶人!能不能胜,一试便知!今日布在,你休想与汝兵汇合,看布不打的你求饶?!” 马超可是硬核脾气的人,听了这话,便道:“休要小瞧我,还不知谁赢谁呢!子龙,速与我围住他。只要击败他,司马懿想救也救不得!” 赵云极为稳重,与马超一前一后,绕着圈相互配合起来,一人使枪,一个使长矛,吕布戟一斜刺来,却见赵云枪竿一挑,与马超的矛共同接住了吕布的戟。 吕布一直以来都是力大无穷的,先前与马超战,马超虽能堪为敌手战上百来回合,却远不能胜他,只能尽量支撑拖延而已,然而赵云与马超合力,竟然可与他匹敌,纵是吕布也吃了一惊,回首看了一眼赵云,脸上的表情有点怪异。 因为没见过这样的战将,战场之上的战将,有本事的,脾气都不好,不是倨傲,就是逞勇斗狠,还没打架,那骂声先骂出来了,谦虚的战将也有,然而此类人,长的好看的必然少,便是再长的好看,儒雅至此的也更少见。 吕布诧异的看了一眼赵云,道:“你字子龙?!” “云正是字子龙,”赵云道:“温侯,得罪了!” “好身手!”吕布笑了一下,更为兴味,不敢再小瞧赵云,专心与二人缠斗,一时三人三匹马,在圈子内锵锵交手,旁人皆不能近前。 马超得意的道:“有子龙助我,必能胜。” “哼,胜负亦难料!”吕布是心不跳,气不喘,赤兔马本又是千里良驹,便是打招奔跑,也是无半丝疲态,反而越战越勇。 赵云心中也十分震惊,心中甚喜,他对吕布有诸多的猜测,以往的确不喜他的名声,然而也慕他之勇,如今一交手,才知果然名不虚传,他与马超二人配合无间,方能稍制衡平稳。而吕布却反应极快,根本没有半丝的慌张,从容应对! 热血上来,只顾交手,此时竟也忘了什么胜负。 高手过招,都是意犹未尽的,吕布频频看向赵云,见他也从容不迫,寻着自己的隙处,便笑道:“昔日布曾与关羽张飞交过手,此二子共战布,也未可胜,而汝小小年纪,竟也如此骁勇,真是难得!” 赵云却谦虚,道:“云无名辈也,不敢与关云长与张翼德比。” “汝之勇武不在他们二人之下,”吕布道:“那张飞莽夫虽勇,却不智,他不是我儿对手,更远非布之敌手也。哼,他那德性,只会夸口骂人。”难以与子龙儒雅可比。顽石与美玉,到底观感不同,吕布对赵云已欣赏七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52章 陈宫心仪赵子龙 赵云笑道:“云也曾听闻张飞与女公子之逸事,女公子身手不凡,不愧是温侯所出。” 吕布得意了笑一回,道:“你也不错!” 吕布是很少夸人的,他被他记住的人,算是入了眼了。 他便是夸人,也是自负的。 赵云见他性情如此,也的确如传闻一样,心中却并不反感,反而笑了。可能是因为早听闻过,也做过心理准备,此时见到,倒没什么感觉了。也是因为早服气吕娴的缘故,不然以他的性情,听了这话,必不喜吕布。 此时见吕布如此勇武,心中却早叹服。 马超道:“吾与子龙合力并战,只恐你不是对手!” “你?!”吕布哧笑一声,道:“汝也为我儿手下败将,连张飞亦不如,休夸口,看戟!” 马超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两个瞪着彼此,三人缠斗不休,一时混乱不能止,其它兵马不能上前。 因西凉兵五千人,虎威军远不止这么多人,演练之前为了公平起见,因此用虎威军也只分了五千来演练,而其它营的人都闲着呢,此时见这里有战事,也都奔涌而来看热闹。平常练兵有时严谨,有时也是散漫的,因此这里竟都围了个水泄不通,更有甚者,还有牵了马来站马背上看的,以及找小坡上看的,甚至取了麻袋来垫脚看。 庞统与司马懿皆领兵到了,二人一时也不能近前,二人皆有防备,也并不是贸然出手之人,此时都知对方无隙,便互视了一眼,司马懿含着笑道:“士元计谋无双,堪为国士之称,女公子识人,独具慧眼矣!” 庞统哈哈笑道:“仲达奇谋备出,女公子千里寻仲达而来,亦是独具慧眼也,我二人,承女公子之青眼,各司其职,各为其主!仲达,领教了!” 司马懿眯了一眼睛,心中提防,却不动声色,二人也保护着微妙的商业互吹,微妙的平衡,嘴角噙着笑在看阵中对战。 庞统道:“好一员骁将,此人竟能挡住主公之戟。看着颇为面生,莫非是司马氏之族中人,人才辈出啊,不愧是名门大族。” 司马懿道:“谬赞了,司马氏中并无此人,司马氏多为平庸辈,不敢揽此赞誉。” “哦?!”庞统笑道:“也是,已出仲达如此妖孽,若是再出如此之骁将,岂不是天要兴司马?!” 这话莫名让人忆起那番话来,天在司马非在曹也。 司马懿听了心中恼怒,岂能不恨?! 只是司马氏须得低调,因此,他忍着,面上却是半点也瞧不出来,道:“只是戏言,何须再提?!” 庞统看了一眼他,觉得这个人太能沉得住气了,面色无有半丝的不对。 “倒是我多言,仲达可知此是何人?!”庞统道。 “得他护送,我族人方能平安至徐州,士元既已料到,何必还要故意发此问?!”司马懿笑道:“好没道理!” 庞统笑道:“还真没猜到,竟是他。早闻听此人武艺了得,果然非凡。徐州又添一勇将。” 父亲所言,确实不假,这个赵云,真的出色的出人意料了,面对吕布,无半丝怯意,勇于内,而秀于外,胆勇俱嘉,是上上之将! 那吕娴,确实是求贤若渴,不远千里,寻得此人来,徐州之胜算,自又多了一层。 一个战将对于局面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再好的步署,再高的谋略,也需要一个个战将,领着兵士们去作战,去胜利,去防守,可以说,强兵需要强将领着,一个战将的优劣,决定了胜负的七分,还有二分,决定了整个战略步署,将对于兵,对于整个的谋划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司马懿心里虽恨她,却也是心服她的。 城墙之上,宋宪亦在观战,身后诸副将皆喜道:“好一员猛将!此人便是赵云?!” “正是他,”宋宪笑道:“能在主公手下接过如此多回合的人,少有!” 一时未在守职的,皆上了城墙,远远的观看战况,无不都赞上一声好! 其它营地的守将,听了此事,也都骑马过来观战,徐州城外,热闹非凡。 吕娴与臧霸出了城,远远的也看到了,笑道:“宣高可要去观战一二?!” 臧霸道:“不妥,我若加入,对温侯更不利。” “也罢,我爹若因此输了,我得哄几天,都未必能消气,”吕娴笑道:“既要躲,便不能近身了。” 二人干脆避开人群,先回了营,吕娴唤了赵云的副将,将赵云所带来的兵马集合了一下,然后清点了一下人数,吕娴亲自见了几人,提拔了他们各为营主,更将好弓手给挑了出来,组建了弓弩营。 以及叫粮草官发放装备,准备器械,以及甲衣之物,一千余人,受尽苦难,此时见到新发之物,皆十分欣喜。 吕娴笑道:“还请擅弓长者,来试试箭法,若入得弓弩营,以后自有特殊兵弩发放,今日便要组建完毕,明日便要操练,若有身怀绝技者,定要自荐!” 一时议论纷纷,出列者竟有五百余人! 吕娴喜不自禁,果然,赵云所带的人中,卧虎藏龙。 在公孙瓒麾下能跟着赵云的人,所擅武者,数不胜数,再加上一直又得赵云指点,以及那般征战环境,不擅弓者都少有。 吕娴立了箭靶,才知他们太过谦虚了,连臧霸都吃了一惊,对吕娴道:“果然是什么将带什么兵,他们一路随我同行,我竟不知这其中藏有这么多的弓弩好手,百步穿杨,竟如此轻易。他们都太低调了!” 吕娴生恐有羞涩者,或是自我认同有错失者,怕错过这些人,先试了自荐者的箭术以后,便将其余者也都试了弓箭术,这又挑出来三百余人。 好险错过。 吕娴喜不自胜,道:“汝等八百人,皆入弓弩营,即刻发放弓弩,排兵,布阵,以及合作,隐藏远攻,都是儿郎们要重新练的技能,明日起便跟着训练!” “是,女公子!” 吕娴将这八百人分成八组,每一组都提拔了一个沉稳性格的人为组长。 弓弩营的作用不言而喻,而要擅长远攻者,必定要够沉得住气,方能提箭,而到最合宜的时机发箭。 古时弓弩手,相当于现代的狙击手,对这方面的要求不止是箭术要精湛,对心理上的要求也是显然的。 “其余人等,分到骑兵营,百骑为一组,”吕娴道:“分马,明日也与军中诸人一并操练!” “是!”众将士都应声而诺。 吕娴道:“有此精锐,足已。” 臧霸道:“明日我便带着他们操练,融入新军营,熟悉彼此。” “好。”吕娴道:“只有在对战之中,才能迅速的磨合。” “女公子是否要去司马氏族中看看?”臧霸道:“还是要亲自去拜访一番司马防才好。” “等公台来,我与他一并去,”吕娴道:“只恐司马防并不欢迎我。” 臧霸见她苦笑,便道:“霸也随行,我与子龙护送他们一路,司马氏领我之恩,必不会给女公子难堪。” “难堪倒不怕,我是怕司马防消极应对,不肯推荐他族中子弟为官为将啊,”吕娴道:“一个人想要消极,你永远也别想让他积极起来。” “跟随司马氏而来,叛曹而来者,也多有文武官员数名,女公子可挑能用者,封赏之,以示恩遇。”臧霸道。 “一路同行,不乏有才之人,”臧霸道。 “你心中可有数,一路劳苦,品行也可观察一二,宣高若有中意者,私下与我名单,”吕娴道。 臧霸道:“我这便写。” 他取来纸笔,共写了两张,道:“这上面的数人,各有才能,也有心决意投徐州,为司马氏而来,虽为义,却也为吕氏而来,这些人可用。而这张纸上的人,有与司马氏相好者,对徐州怀有猜忌疑惑之人,或有想在此隐居不出者,也有欲去投效旁人者,心思不一,无法言喻。” 吕娴看了看名单,道:“用人之事,急也急不来,我虽有纳才之心,然而对我吕氏有疑惑者,人在心不在,用了也不会忠诚于官职,不如再等等。” “等什么?!” 吕娴道:“等他们自己心动,要离去者,必也要主动求去,这些人不必强留,无益也。要有自荐者,可重点培养重用,先招进知智书院学习徐州之法,有忍耐及认同者,可重用。要有自恃才高,不屑徐州之法者,取用也难用,既是如此,便等着,世间人来来去去,皆有缘法,强留的留不住。不如任之来去,不可强求。官员涉及百姓,涉及治下,宁缺勿滥。这两张名单,我一会儿给公台,让他参考。这些事,还是他和贾诩来处理较好。” 臧霸点首。 吕娴道:“不过我人还是要去一趟,慰问一番是必须之礼,带三份礼去,无需金珠俗物,备些酒肉既可。” 臧霸便寻来后勤官,准备了三份装上了车马。 二人便等着陈宫到来,再去拜访以示诚意。 “宣高,以后此军中庶务,皆交由你来处理,”吕娴道:“我任你为帅将,可调动兵马,步署防守,一切皆由你作主,领导各军。” 臧霸吸了口气,道:“霸定不负女公子所望!” “起来!”吕娴笑道:“子龙为上将,领先锋营,行军一事,交由你们二人。” “是!”臧霸道:“子龙为攻,我为守,此营必无所失!” 吕娴道:“如此,我才安心也!” 此时已是午后,曹使者也无心饮食,略喝了些酒,便客气的与陈宫拜别,陈宫领着人亲自护送,一直到达城外。 正遇此种盛况,曹使者看的目瞪口呆,见人山人海,徐州军威慑人,动静如地动山摇般的令人震撼不已,更有无数叫好助战者,欺人耳膜! 曹使者等人脸色都略有酸涩。 此次为了示好,他们出使,是送了很多礼来的,金珠,粮草,以及美人。 而回去,却得这般相送,没错,曹使者以为,这是徐州借练兵而向他们示威呢,顿时心里发苦,嘴里又苦涩又酸,既不值,又动气。 只是也没有再节外生枝,与陈宫道别,便上路了。 陈宫相送三十余里,才回转,问左右道:“可有人跟上?!” “贾大人安排了人跟上了,”左右道:“必不出意外,暗影也跟着的。” “战前使者不可出意外,否则对名声不利,”陈宫道:“安然送出徐州,交到兖州境内既可!” 众人应了,道:“臣等自写信与徐州境内诸县城池,暗中相护,必不出差错!” 陈宫这才回转,策马跑回来了,也不急着去寻吕娴,而是去看吕布与赵云,以及马超交手。 曹使者已至三十里外,依旧还能看见徐州军的兵营连伏,一时心中震慑,道:“倒是第一次见徐州兵马倾巢而出。” “战前必要热身,也不意外。”副使道:“大人,只恐徐州实力早不同往日,暗探可有回信,提及徐州兵马之事!?” 曹使者摇了摇首,道:“信还未确切以至,不知。然而看如今的徐州早不可同日而语。这徐州城外尚有如此多兵马,境内其它州府的备军呢,屯兵必多。只怕……” 一行人忧心忡忡的走了,归心似箭的往许都赶。 陈宫策马到司马懿身侧,道:“如此胶着,还不肯歇?!” “已战三个时辰有余,”司马懿道:“公台观赵云如何?!” 陈宫远远看着,见他身手不凡,又儒雅俊秀,心中已喜三分,道:“甚好!” 司马懿笑道:“听闻公台有一女,若是配此子,姻亲相连,更为徐州筑基之本也。此子,如此骁勇,将来必是女公子身边左膀右臂,配公台之女,岂不为美?确是一桩好姻缘。” 陈宫看了一眼司马懿,虽知他用意颇深,然而,看着赵云的身影,却真的动了心,这心里像开了花一样的欣赏和欢喜,嘴上却道:“小女顽劣,只恐委屈了此等勇士。仲达用心了。” 司马懿笑道:“公台止有此女,确实该慎重方好,如若此子人品过得去,自可请女公子作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53章 天下九州复杂势 “以女公子的性格,必不会勉强任何一人,姻亲一事,虽是父母之命,然女公子不同旁人,此种人,长者作主固然好,然而还是要二人愿意,方为美事!”陈宫道。 司马懿听了只笑,便不再多言。 陈宫这人,嘴上不肯承认一丁半点,然而只怕已经心动了吧?! 陈宫虽然动心,然而小女跟着华佗去了广陵,此事便是动心又如何?!总得要女儿亲眼见见方好,若是以往,父母之命便算了,然而现在的新一代们,因为吕娴之故,个个主意都大着呢。陈宫便是动心,那也是绝不敢提,便是提一口都不可能。 一是怕事不成,到最后反而影响了大局,不利团结,各自心中不美,这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于吕氏集团甚为不利,二是……他隐晦的看了一眼司马懿,他就觉得这个人,开这个头,主动提这个事,必是心有别的什么,陈宫心中也隐隐有猜测,只是面上不显罢了。 如此佳公子,倘若真是忠义之士,若配女公子,倒是难得的人选! 难道要他陈宫与吕布夺婿? 这司马懿……陈宫就知道他绝不会主动担什么事,一般主动提了,必是不安好心,要仔细揣摩他的深意,才知道,他的提议与他这个人一样,是双刃剑! 不过陈宫看到赵云,却是暗暗满意,一面寻思着还是要看看赵云的人品性格,一面也要试探一二女公子可有结亲之意,倘若能成,这更是一桩美姻缘,倘若并无此意,这个人果真是个佳儿郎,也免得流入外人田,倒便宜了旁人,若与他的女儿相合,他陈宫这一生,也就无所憾了。 陈宫捻须骑在马上看的认真,越看此儿郎如此英勇,竟能与马超平分秋色,共扛吕布,并且完全不见疲态,是越看越心喜。 他知道女公子对嫁娶一事完全不在意,然而,若是有合适之人,有个好姻缘,他陈宫也乐见其成。 可若是不成,这般的儿郎,的确不该被旁人捷足先登了。 正看的喜不自禁,阎象和李丰骑马来了,对陈宫抱拳道:“陈相!” 陈宫一见,便知有事,他向司马懿拱手道别,当下也来不及多说,带着人跟着二人到了一个坡上。 司马懿远远的瞅了他们一行人一眼,陈宫行事谨慎,防着自己是很正常的行为,他也不生气,只是猜测,这二人是招待曹使者的,曹使者队伍刚走,莫非是出事了?!或者使团出了什么夭蛾子?! 司马懿琢磨着,也估计是这类事。 阎象与李丰二人下了马,才低声道:“广陵太守陈登来信,与曹操使团有关!陈相且看信!事关重大,不敢耽搁,贾大人看过信后,便来叫陈相立即知晓。还是要早作应对。” 陈宫将信掏出来看了,脸色肃然。 陈登信中写着什么呢,他写的不是曹使者整了什么夭蛾子,而是刘备那里的事,言辞之间透出微妙的信息来,虽没有实质证据,然而,却能从刘备异动中看出,曹操与刘备是要暗中结盟了。 “元龙一旦用心,眼睛毒辣,所注意到的信息,比宫更犀利,”陈宫道。 有些信息,只能靠谋臣去凭着能力去分析去拼凑的,而不是暗影去接触,很多局势的形成,并没有直观的一种信息准确的传达回来,暗影所能接触到的,只有探查出来的信息,而谋臣的作用是什么,分析,处理,拼凑,大胆设想以及预判防备。 陈登并没有字字提及到猜测,然而只是干巴巴的描述了刘备的异动,陈宫与他一样是顶级谋臣,自然一看就明白了。 阎象与李丰也深为叹服,道:“幸而有他一直密切注意着襄阳。否则这么大的事,都未必能知晓。真看不出来,曹使者没有露出半点的破绽,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意思了。他们行事周密,便是有暗影盯着,也未必能找到实质的证据。” 曹使者没有与刘备的人有接触过,那么,必定是有信件来往的。只是这信件,还未被暗影截获。 那诸葛孔明行事也一向虚虚实实,如今更透着诡密,想要探明,分析出实况来,就得在一团乱象中找到真象了,不像以往那样容易。 所以才说陈登是真的厉害。 阎象与李丰已经归入相府下,设为内史官员,等级也是很高,可以接触到很多的机密,算是集团中核心成员之一。 陈宫道:“刘备如今还屯在襄阳,他表面与刘表如为兄弟,暗地里却想要与曹操同盟,若刘表知,不知心中如何设想,此事,还在元龙身上,他必可从其中图其事,回信与元龙,叫他见机便宜行事,全权处理!” “是。”李丰应了,又道:“刘表先前有难,因有刘备助,才能退兵,守了荆州,刘备与刘表有恩,刘表年老矣,只恐有依赖刘备之意,知晓此事,便是知道刘备有异心,也未必会与刘备翻脸!” “刘表最恨曹操,又与袁绍有盟,若知此事,心中必怒,便是有三分将荆州位与刘备之意,也会掂量轻重,况且,若从蔡氏一党取,必要窝里斗。”陈宫道。 “蔡氏必不答应。”阎象道:“元龙可以与蔡氏暗中结盟,倒是妙事。现在这境况,就怕曹操布局,等徐州出兵,空虚之时,而令刘备袭取徐州之后。况且,还有孙策,若三方结盟,只恐会不利徐州。” 陈宫沉吟一会,道:“防守之事,自有陈登与徐庶在。不必担心。宫却担心刘琦。你们将此信与司马徽先生和刘琦看过。” “也好。”阎象与李丰应了一声,道:“事不宜迟,这便回城。” 二人上了马告退,回城去寻司马徽了。 陈宫看了一会排兵演练,便上了马,去吕娴军中寻吕娴。 阎象与李丰寻到司马徽,正好刘琦也在,便将信递给二人看过。 司马徽道:“该来的总会来啊,二位大人安心,刘琦在吾书院,必然安全。” 刘琦的脸色青青白白的,不太好看。 二人见他心里不好受,便告辞出来,又去寻贾诩了。 司马徽道:“汝父有来信!?” 刘琦点了点头,道:“父亲被蒙在鼓里,只恐现在还一无所知。” “正因如此,才急唤你回去,”司马徽道:“若回,必是凶险。” 刘琦明白,道:“老师,我也无有其它应对方法,只有拖字诀,还好父亲只来了信,并未派人来接,否则不回必是不孝。” 刘表当然是想遣使来接刘琦的,只是夭折于蔡氏手中了,蔡氏怎么可能会让人来接刘琦回荆州?巴不得他客死徐州,死都别回呢。 因此刘备虽然有意让刘表派使来接,却依旧不能成行,蔡氏与刘备隔空交手,终究是因为刘表仁怀,一拖再拖了。 刘琦其实知道自己的性子其实很像父亲刘表,他知道自己决断不能,他的父亲一样如此,也更因为知道,心里难免难受。 倒也不是怨,而是这是天性。 只是此言,只能藏在心里说不出来的,若埋怨父亲,便是真不孝了。 司马徽知道他极度能忍,这也算是一刀两面,能忍,其实可以是优点,他也不劝他,只道:“你若发檄,汝父也不知心中如何感想。” 刘琦苦笑一声,道:“只恐看着我,刘备,以及蔡氏,各怀心思,心中无奈罢了!” “要做好心理准备,”司马徽道:“荆州必还有变故。” 内变,还是外变?! 内变于内,蔡氏迟早夺权,早晚要按捺不住。 而外变呢,刘琦向着吕氏,而刘备不顾刘表与袁绍之盟,暗结曹操,甚至与孙策联合,要与徐州开战。 这一切,都由不得他来作主了。 刘琦觉得刘表的处境有些可悲。 “倘若父亲怨我因檄文一事让他立场变得艰难,他也好知道刘备,早有异心,”刘琦道:“失望虽在所难免,然而,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脱。” 现在的荆州就是一个捂着的炸药桶,早晚要爆的。而刘表老了,只怕在这一层层的刺激之中,能坚持多久,谁也不知道。 刘表虽是荆州之主,然而,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 想要明哲保身,哪有那么容易。 三把火,怎么烧,都是不随刘表的本意的。 在这天之下,乱世丛中,想要独善其身,不过是着火了大树上的蚂蚱,若是固步自封,不思进取,只会被烧死。 而争取,至少路多些,便是败死,也好过被动着卷入争斗之中,而死的不明不白。 司马徽知道刘琦是难受的,他虽然懦弱无断些,然而并不是没有悟性之人,他甚至看明白了将来可能面对的糟心的状况,也更因此,才会更痛苦。 这种无能为力的痛苦。 这样的局面,安慰是没什么用的,司马徽便只道:“静待时机。” 除了到了时机,主动去破解,没有别的办法。 刘琦应声,道:“那诸葛孔明,是意欲何为?!” 司马徽起了身,道:“袁曹战时,也是灭吕氏之机,此是郭嘉,诸葛亮,以及孙策,等辈以为的最好的良机。孔明那人,岂会放过!?” 而荆州却在这关键的火口上烤着了! 刘琦道:“他们会趁徐州空虚时,来袭后?!” “不错,不然曹操哪里放心?但凡大战,必要外援,而这外援,就是许都空虚的最佳解药,曹操一向最会布局,他岂能不防备主公去了冀州,转而去攻击他?这一步局,便是制衡徐州之术。这也是所有谋士暗合自身利益之道。”司马徽道:“徐州早成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你有所不知,曹操先前来伐征徐州,就是为了灭袁绍垫定基础,然而兵败而回,如今徐州就是他最大的刺,他布局西凉,联结孙策,刘备,为的就是趁势灭了吕布,以除心腹大患。否则北方之大敌,下一个便是主公。” “而孔明要助刘备成事,一要蜀益,二要汉中,三要图荆州,他必也想要吞灭徐州的,这股势力是阻碍他发展的最大阻碍,自然也定要除之,孙策隔江要往上,而淮南一带,皆已是主公之土,他几番伐荆州而不能得,这荆州与淮南便是阻碍他北上的最大障碍,他焉能不恨入骨。孙策此人的性情,仗义非常,嫉恶如仇,以他的性情,明知伐荆州不可为,却数度强为之,欲报父之仇也,如今又新败,必咬紧荆州,盯紧广陵,联结刘备,以图北上,而夺淮南,包抄荆州之土,囊括于内。此人英勇善战,却性格横强,弱处如同项藉,虽好勇,终究以勇轻于防备,若孔明盯着他,也许,孙策未必能得善终!” 刘琦道:“诸葛意欲江东矣?!” “还是荆州,”司马徽道:“孙策每战必身先士卒,如今虽为江东之主,却依旧轻而不备,为荆州,与刘备有隙,早晚之事,若依旧恃勇轻备,以后之事,并不好说。” 刘琦半天没说话,良久道:“江东基业已成,此人三年而成就霸业,若是横死,太可惜了。” 局面之复杂,叫刘琦都辩别不清,只有老师析之一二,他才能明白一二。 “现在刘备尚要依赖,与之合作并进,然而地缘之近,有地利冲突,是早晚之事,”司马徽叹道:“那刘玄德虽有仁象,但与汝父,差距甚大,他若寻到时机,必为雄主。必致力于开拓。此人几十年如一始终,褴褛时也从不改其志,如今已有卧龙相助,岂会错过机会?!” 刘琦苦笑一声,而父亲,空有蒯良等辈辅佐,终究是…… 此次大战,九州皆艰难不堪,看来,不光是袁曹吕三人在北方战,围绕着荆州的战事,必也兴起。灭吕势在必行。 而将刘表绑在吕氏的身上,未必是错。 刘琦深以为他以己之名义发了檄文,天下便会将刘表绑定在吕氏身上了。 现在看来,在混乱之中,未必不是荆州的生存之道,或者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司马徽道:“为师与你析明情况,你可知何故?!为师所能教你的文学武艺,终究是末道,你若寄情于此,早些年在荆州所学,也早有基础。为师说局势与你听,是希望你将来入主荆州时,有一个清晰的头脑,只要想明利害,便不会被人所利用而不自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54章 司马八子才俊多 “借势与倚势一样要紧,你既无有能保住荆州之身,便要知道,如何在混乱局面中,寻得对自己有利的开局,琦儿,”司马徽道:“不要逃避,你能学到多少,将来荆州便能避免多少战火,百姓便能得到多少庇护。” 刘琦郑重的拜了下去,道:“琦知老师之心,必不负恩师之意!” 司马徽将他扶了起来,道:“汝父也是极值得敬重之人,纵无争心,然而究竟是守住了荆州独善其身,这一点,已经很厉害了。” 刘琦道:“我与父亲相比,还是差了很多很多。” “他终究年事已高,他会看清楚的,荆州的将来还是在你身上,在吕氏身上。”司马徽道:“不管他承不承认。” 群狼环伺之中,他会看不清吗?!当然不能再左右荆州之势的时候,看清人心的时候,无奈的时候,他便会最终的明白,荆州的出路,绝不是刘备或是蔡氏以及刘琮。 这个弟子是特殊的,刘琦悟性不差。只是在荆州时,蔡氏严防死守,从来没有人会这样教他,只会教些世家子弟学到的熏养性情的东西,那些,固然极好,能培养出君子,却不会培养出一州之牧啊。 而司马徽所教他的,是政治嗅觉的灵敏度,而不是什么诗赋武艺。 所以他教刘琦的,都是特殊的,与别的子弟有明显的区别。 在混乱局势中,分析中利弊,做出精准判断,才是他要学的东西。 刘琦道:“我有些担心袁耀。他的身份如此敏感,此去淮南任将军,必有陷害。” “无妨。女公子肯用他,这徐州上下的哪一个谋臣又是吃素的?!鬼域伎俩不至于识不破。袁耀只要己心不动,必无咎。”司马徽道。 刘琦这才安心稍许。 陈宫到了吕娴帐中,将此事与吕娴说了。吕娴放下笔,起了身,道:“曹操与刘备皆为雄主,暗地里有联络,半点都不奇怪。此事刘表便知,也不太可能会与刘备翻脸了。刘表因刘备才防守住了孙策,于公于私,都只能隐忍。只是这件事,加上刘琦的事,可能会刺激到刘表,若是刘表中风或是出事,公台还是要及时做好准备,以兵护送刘琦入荆州。这个时机不太好……” 这个时机的确不太好,一旦刘表现在出了事,徐州必要出雄兵去压住那边的局势,不光是蔡氏的,还有刘备以及孙策,这二人肯定要发兵的,到时候荆州就是火葬场,徐州虽有刘琦,然而一场大战,怕是避免不掉。 能不能压住局势,是未知数。 而徐州空虚之时,诸葛与孙策会不会分兵趁虚而入,都是未知之数。 陈宫道:“宫与文和必尽力为之!倘若压不住,便用荆州引孙策与刘备混战。” “混水摸鱼!?”吕娴道:“可惜了荆州,必有大殃,只希望现在刘表不会出事吧,他若现在出事,荆州的百姓会有一场浩劫……” 刘备倒还好,若是孙策攻入,心中父仇,必要屠城的。他不知道有多恨刘表! “女公子仁德,然而只能如此,”陈宫道:“孙策必不服刘备,刘备又岂能让孙策得之荆州,虎狼相争,必两败俱伤。到此之时,宫只能保刘琦全身而退,其余诸事,看天意也。” 吕娴点点头,脸色有些肃然,出兵之际,徐州必然空虚的,她不可能用尽余力全保荆州,而后方不顾! 到时候做出取舍…… 这世间之事,总有牺牲的,只是若是这种状况发生,可怜刘琦了。 “写信与蒯良吧,”吕娴道:“刘表治下蔡氏是不说,然而蒯良见此情况,必有后招。刘表若果然出事,蒯良必能带着忠心之臣之将,来追随刘琦,刘琦也能有自保之力,不至于在这混乱中丧命。只要青山还在,便是荆州真的生灵涂炭,也还有再夺回之时。” 陈宫道:“我写信与元龙,元直,一应事,此二人应付,见机行事,必不错失。” 吕娴点了点头。 “女公子别太忧患天下矣,”陈宫道:“倾巢之下,无有完卵,为诸侯争雄者,见百姓能保则保,不能保,也只能舍。只有筑基大业,才能庇佑天下所有士臣百姓,现在,实力不足,也无法。” 吕娴点了点头。 没有实力,想要大庇天下百姓,这是妄想。 陈宫心里佩服她的,觉得她这个人,时时刻刻,是无我境界,而是与天地齐平的格局,她总是心怀天下,忧患百姓生机。 “刚从虎威军营来,见得赵云,果然一表人材,恭喜女公子喜得上将矣,”陈宫笑道。 “不止有子龙,还有不少穿云手,他们的实力让人心惊,俱都是义士,现已编入弓弩营,足有八百人,将来上了战场,与曹性的弓弩营混编,便能相互提高技能,都是徐州的好儿郎,”吕娴道:“另有几百人,已编入骑兵营,武艺不在西凉兵之下,个个都是悍勇之兵,这些人加以培养,将来都是执守城池的好将领。” 陈宫喜不自禁,笑着贺喜。 “子龙品性高洁,是乱世之青莲,”吕娴笑道:“他为先锋上将,我军无忧,宣高稳重敦厚,可为后盾,有此二人,王师成也,公台可看到他武艺高绝,身手不凡?!” “与马超并列,战主公,不落下风,着实令人佩服,”陈宫见她如此形容赵云,便道:“不知此子可有婚配?!” “这倒不曾寻问,”吕娴愣了一下,这才听出有些古怪来,道:“公台似乎对他十分有兴趣。” “如此之人,若女公子心慕之,主公招为佳婿,更为喜事,”陈宫道。 吕娴听了都笑,道:“我与子龙,约为兄弟,心中有义,却无男女之情,公台可真会想!” 陈宫便笑。 吕娴看他笑的怪怪的,便道:“要不我问问他可有婚配再言及后事?!公台的女儿,如今也到了年纪了。” 陈宫笑道:“女公子知我之心也,家有小女,竟是不知如何觅得佳婿,这可真是愁煞人也,我夫人在家中,日日念叨,言她一个女子,在外跑的没踪没影便算了,若是连亲事也耽误了,为父母者,岂不为罪人?!儿女皆是债啊。” 吕娴听了哈哈大笑,道:“父母之心,人之常情。此事莫急,我自先问子龙可有婚配再说。若无婚配,此事要成,还是要二人都心甘情愿便好,此事,先你知我知,不要架起火桥来,到时若有一人不愿,反倒增添仇怨,十分不美,传出去也都不好听。二人若情投意合,我自向父亲建议,牵个姻缘线,祝成此佳缘。” 吕布那人,陈宫当然晓得的,他若现在知道的,肯定先嚷的人尽皆知了。所以陈宫心里喜的不成,笑道:“是,宫便先排个梯队,若是不成,也不怪怨,若是可行,如此品性之良儿,岂可落入旁人之田?!” 吕娴听的哈哈大笑。 “说来也怪,此建议竟是仲达提议,”陈宫道。 “哦?!”吕娴兴味的笑道:“将来若成好事,公台还得专门谢他这个媒人!” “不错!”陈宫哈哈大笑。 估计司马懿不是高兴,而是呕死了。 二人一时大笑,臧霸进来了,见过陈宫,陈宫笑道:“宣高可有婚配?!” 臧霸听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并无,父亲先前信中也问过我,是否要为我订门亲事,只是大业未成,我便拒了。父亲也知,将来若主婚约,必是主公与女公子作主,因此便未强求。” 既认了主,姻亲一事,便是他的父亲,也不好强为了。 “公台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吕娴道:“我高叔父家中二娘也还未婚配。” 臧霸听了,一头雾水,也似有所感。 陈宫笑道:“若也成,真是美事。” “待她们二人回徐,让我母亲问问她们的意愿再说,”吕娴笑道。 陈宫捻须颔首。 臧霸道:“礼已都备妥,是否现在就去?!” “走吧,”吕娴道:“天黑尽之前去方好,再迟则失礼了。” 陈宫也跟着起了身,三人带着车马酒水肉食等物,去了司马氏所驻之地。早有亲兵通报进去。 司马氏族中老人听了,冷笑一声,道:“她来便来,难不成还要我等去迎?!要我等亲迎也难!” 司马防脸色也一般,虽知早有这么一天,可是真到的时候,他还是不高兴。 司马防大儿子司马朗有点担心,道:“父亲,如此是否失礼?!人在屋檐之下,不得不低头啊,族老与父亲若不去迎,不若儿子去迎一迎,儿子是小辈,想必也够格。便是吕娴也挑不出理来。” 司马防道:“也好,你去吧。对吕氏不可谄媚,我司马氏族人便是都不入仕,做个农夫,也绝不乐意被她所利用。” 司马朗见父亲脸色不愉,郑重应了。 他一出来,司马孚,司马馗等人都来了,道:“兄长,我等随行,也想见见此女之风,她早名声在外,败退曹操,是个脂粉英雄,我等皆想看看算计了我司马氏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二兄在她手下,可曾受屈……” “亦好,随我来吧,只是莫要寻事,我司马氏皆在徐州辖内,虽不应官职,不求她,然而,也不可与她结怨,免遭大祸。”司马朗道。 司马孚是司马防三子,他为首,对司马朗道:“是!” 司马防八个儿子一出动,族中年轻儿郎们都出动了,竟是闻声而出,俱都跟着去迎接人了。 司马防看这动静,叹了一口气。 族老们也是面色不愉,便是有所防备,然而年轻一辈中,岂有不慕英雄之理?! 现在不肯为官,将来……将来,不知道啊。 司马防面色羞惭,道:“吾八子中,唯仲达最为稳重,内敛,秀慧于中,从不跳脱,其余七子,皆不如之啊……” 将来怕是要主动求仕。 族老们听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内心里总是伤感的,屈辱的。 吕娴远远看到司马氏有人来接,从袖中掏出两张纸递与陈宫,道:“宣高所写可参考之人,公台可一一与之对应,将来都可图用。” 陈宫接过,扫过一遍,便大致心里有数了,又将之拢入袖中。 又行一里多路,已是到了村口,吕娴下了马,拱手道:“不知诸位青年才俊名姓?!吕娴失礼来迟了。” 司马朗早对吕娴好奇,见了她,却也不失礼,看了一眼,便还礼道:“女公子言重,女公子亲来,我族中人皆喜相迎,还请入村就坐。” 众司马氏子弟也都还礼,一一介绍道:“吾名朗,仲达为吾二弟,这些都是我六个弟弟,其余人皆是司马氏族中少年……” “司马氏一族果然才俊辈出,”陈宫笑道:“建公好福气,也是我徐州的福气。” 建公是司马防的字。 陈宫这话,司马朗没法应,只能硬着头皮,请吕娴入村,两方见礼毕,便带着车马入村了。 赵云带来的百姓也都出来相迎,他们客气多了,见到吕娴和臧霸十分高兴,竟都一一跪了下去,道:“女公子,臧将军,吾等谢保命之恩,以至此地安顿,心中感激不已,还请受一拜!” 吕娴与臧霸忙上前将老者扶了起来,道:“都速起来。以后便在此安心的生活,不管是务农或是进城寻事,皆可自由出入,你们平安能来,娴也高兴。” 老者都哭了,又忙请三人入家中坐,又是敬茶,留饭留酒的,热闹非凡。 弄的司马朗等人看着,干巴巴的,有点尴尬。 吕娴与他们说了些路上的事,便告辞出来,老者们都送出来,欢喜不已。与司马氏中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吕娴与陈宫留下些酒水肉食,众人感激不已,都一一谢恩收下了,又说谢赵子龙,又说他是英雄,要吕娴定要重用,随护左右,必建有功云云。热情的令人招架不住。 吕娴与陈宫笑着出来,见人群之中有跃跃欲试者,便知是从兖州放关跟随来者,吕娴道:“娴谢诸位豪杰,一路放行,护送司马氏与百姓来徐,此等恩,娴永记于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55章 年轻人的路挡不住 “女公子客气了!”众人中有文也有武,见她气度不凡,已是心折,又一一通报姓名,以前任何官职,一时之间,竟是相谈甚欢,也不乏有向吕娴和陈宫自荐者。 这一耽搁,可不就时间长了嘛。 然后司马朗等人十分尴尬,凡事就怕对比,相比而言司马氏等人不亲不热,便显得有点不近人情似的。 司马朗叹了一声,道:“且去请父亲出来吧。” 都这情况了,还不见,就显得…… 幼弟司马敏听了,便忙去延请司马防。 司马防听着外面的动静,对族老们道:“怕是避不了这一遭,走吧。” 族老们闷闷不乐,有一种逼到火架上上不下去下不来的感觉,尴尬之中带了点不忿,不满,以及愤怒,最后消弥于无奈。是啊,都已经来到徐州了,这个时候再说什么冤枉,就是真的没用了。更不识趣! 族老们随后跟出来,一出来,不少跟他们来的人都围了过来,道:“建公,女公子亲临,无论如何,也得给些颜面,便是为了这一路的劳苦,也该谢谢她与琅琊君,方不失礼。” 司马防回拜道:“这是自然,诸位放心,防心中并无不满。”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他们都是充当和事佬了。 这就是人心的作用,这就是人心的力量,到了这个时候,司马防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真正的低头。 便是为了这一路护送的劳苦,也为了仲达在军中的威严,他们也不能与吕娴闹僵了,这般不给颜面,真的太过了。 若传出去,仲达只怕在虎威军中的威严也会受损。 只是一个军师,何以纵容家人与女公子过不去!? 其实真不是过不去,司马防只是不想与她来往过密,就是想要冷处理。然而便是想冷处理,也显得如此的难呐! 司马防看了看这些人,一群是跟着他从兖州,弃了官,背叛了曹操来的人,他们对司马氏都是有恩的,这些人抛弃官职,前来徐州,他能不一一的与吕娴引荐吗?!他不能这么自私,便是为了报这些人的恩,也得好好安置他们,哪怕是舔着一张老脸,舍去了脸皮,也不能不管不顾,用了人以后,就把他们丢在一边,无论于公于私,都得有个交代的。否则,司马氏一族就成了不仁不义的人了。 还有一群则是司马氏中的青年才俊,有文有武,他们也都投来希冀的目光。 这种眼神,叫他心里一烫。 纵然他是族长,能挡得住他们不去为文为武,族中子弟无条件也得听族里的,可是这样的眼神……把他们一直压着,就真的是好吗!? 司马防心里有太多的忧虑,最终还是来了外面,带着族老们来拜见吕娴,人群中让出一条路来,司马防道:“司马防带着司马氏一族,恭迎女公子!” 吕娴忙将他扶住,道:“建公万万不可如此!” ?这才多久,竟然能厚着脸皮来叫他的字了。这个女公子的脸皮,司马防叹为观止,当然,也十分无奈。 心里正无奈着,手已经被握住了,司马防听着吕娴道:“司马一族与吕氏一族自此以后,便是如兄弟一般亲,建公万万不可如此,我是小辈,实在受不起。” 司马防正欲说话,吕娴又道:“便是仲达与我,也如亲兄弟一般,以后司马氏族中子弟,皆是我吕娴的兄弟,以后共心,一同开拓徐州基业,生死与其,荣辱与共,枝叶联枝,互为一体,绝不背弃!” 司马防一哽,一时无言以对,话都被你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呀?! 他只能不住点首,颇为无奈。 然而司马氏族中子弟却都露出欣慰,兴奋,还有感动的神色,也许是这一路吃了太多的苦,到了这里来,看到了这个希望,这股感觉,比以前更加强烈吧。 不仅司马氏族中子弟如此感动,连跟着来的兖州官员也都纷纷拱手道:“女公子当真情深义重也!” “……”什么情深义重?司马防嘴角一抽,你们这些人难道不知道来龙去脉吗?!我司马氏被她坑的多么苦,你们都不知道吗?! 可是能辩解什么呢?说了又有何用,事已至此,谁还能,还会还他们一个公道!? 谁都认命了,他没有认命,仲达已经认命了,然后是族中子弟认命了,为了前程,而跟着来的人,也都要前程。 是啊,谁愿意一生一世,寄情于山水而不出士呢?!谁也不愿意此生此世只与田野为伍。 既是认了命,便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司马防不能因为自己一己之私,而让吕娴下不来台,然后被所有人失望,怨恨。 断人前程,如同杀人父母。 如果此时让吕娴难堪了,只怕为了身后的这些一双双渴盼的眼睛,到最后还是他低着头去求吕娴。 还不如配合演戏,给吕娴一个台阶下。 司马防闭了一下眼睛,道:“女公子之恩,之情,司马氏定会铭记于心,永不背弃。” 说完了这句话,真是心如死灰,他身后的族老们也都脸色不太好看,却都没有吭声。 幸而天色渐黑,也看不清众人的表情。 现在臧霸倒有点明白,为何要拖到傍晚时分来慰问了,其实是给彼此一个看不清脸色的台阶下。 “好!”吕娴哈哈大笑,道:“各位!娴谢诸位一路随行而至,此恩此德,娴替司马氏谢过诸位了!” “女公子客气了!”众人纷纷道。 陈宫笑道:“如此良景,真是往后无憾也。女公子请看,司马氏族中优秀子弟,多也,其中不乏有才者,可惜吕氏子嗣不够兴旺,不然结成姻亲,也不失为另一桩美事。” 众人皆纷纷笑道:“是,可惜了!” 众人有意围住陈宫,纷纷荐司马氏族中子弟的才武,又互通姓名,荐于自己。 陈宫自然也都乐得去周旋,很快他就被众人给包围,带着他们去说话,喝酒。这些人都跟着陈宫走了。 司马防气的不行,可是,他已经是毫无办法了。真是讽刺的很,这些人,为了获得吕氏,陈宫的青眼,这是巴不得把他司马氏族中优秀青年才俊给打包卖了,如数家珍一般的一一指点出来,推送到陈宫面前,顺便也把他们给自荐了,还能给陈宫留一个青眼伯乐的印象分,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司马防是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盛况。 司马氏族老们也是目瞪口呆,看着身边稀稀落落的几个司马氏子弟,其它支系的司马氏青年全都跟着过去了。也许是看热闹,也许是好奇,或者是想看一看这个跟着吕布的陈宫的才学。 此人是县令出身,跟过曹操,后来背了曹操跟了吕布,数度把曹**入绝境。如今是任徐州相,辅佐吕氏父女,而吕布之女更是人中龙凤,此女在徐州之名,不亚于江东小霸王孙策如雷入耳,再加上她父亲的传奇般的人生经历,以及陈宫的急智,以及徐州的壮大,名声如猪一样的吹大了起来。 谁不好奇?!女公子是不好亲近,可是陈宫既来了,万没有放开的道理,因此都围过去了。 司马防的脸色真的可以开染缸,在黑夜之中的脸色,特别特别的难堪。 火把已经升起了,让村中的环境可以亮眼一些,然而,便是如此,眼神和脸色在火光之下,还是显得挫败和沮丧的。 “建公,我们进去坐着说话,如何!?”吕娴道:“不请我喝杯茶吗!?” 司马防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个女公子当真是心机深沉至极,他郁闷的道:“请入坐。” 奉上了茶,一时有点沉默,这静默的气氛,与外面说话的喧闹,哈哈大笑,形成鲜明的对比。 气氛僵硬中透着一点尴尬,然而司马防看着吕娴,却见她悠然自得的,没有半丝的讪意,倒是惊奇于这个人的镇定。 小小年纪,能做到这个气场,真的难得了,不动如山,的确堪为雄主。 其实司马防这样不说话,算很失礼了。吕娴是亲自来,自是礼贤下士,而他身为家主,是需要客套,不能失礼的,如此被动,就已经算是失礼。 然而,看她浑不在意的气质,便是司马防都觉得这个女子是个能成大事的性格。 便是男子,也未必能受得住这样的气氛,很多人,一见如此,早气的跑了,管它什么后果不后果。 她却不是,镇定自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一切如常般,这种素质,真的没几个人能有。 吕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王八之气,俗称咸鱼之气,见司马防与族老们一个个的都当闭紧了嘴的蚌壳,便指着外面的声音笑道:“年轻一辈,果然活泼,这股气息,像是力争上游的江鱼,当水涌来,若不力争上游,便只能随波逐流,命运便不由自己主宰了,他们的精神,值得钦佩。我是赞同他们的选择的,唯有入士,争力上游,才有改变世界和人生的机会,不是吗?!” 司马防听着不对劲,这话算是劝善还是打压?! 他正猜忌着的时候,吕娴起了身,笑着看着这堂厅的环境,觉得徐州匠部还是挺会做事的,这房屋做的中规中矩,既不越矩,也不缺工短料,极有诚意了。 她状似随意,道:“司马氏一族也算历史渊源长久的一族了,能几百年,近千年而能一直保存下来,难道凭着的只是随波逐流的幸运吗?!力争上游,是本能,如同当初我胁迫,司马氏也必须要保族而来徐州一样,这也是一种力争上游。既已来了,何不入世与我吕氏共创大业?!建公与族老们也许已经累了,也服老了,更不服我们父女的野心,然而,司马氏族中青年才俊,数不可胜数,建公可问过他们毕生的理想?问问他们想要改变世界什么?!他们,也是学得百家之言,君子之行而长至今,面对生灵涂炭,九州分裂,百姓受苦的局面,他们就真的没有半点想要贡献自己的志愿吗?!” 理想?! 司马防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年轻人的路,挡不住。 吕娴说话算是直中要害了。 若是还在河内,也许,完全不必听她的,可是既来了徐州,这一切,全已在眼前,机会也在眼前,司马氏族中青年,真的还能拦得住吗?! “女公子不管遇到何种困境,皆谈笑自若,”司马防道:“女公子一向如此?!就没有耸然而惊的时候?!” 吕娴笑了一下,他就想骂自己皮厚呗。 “我天生脸皮够厚,胆子也够大,”吕娴道:“不惧生,不惧死,自然百无禁忌。” “不惧生,不惧死?”司马防笑了一下,道:“好一个不惧生,不惧死。”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参透了这一点,也就不惧生了,”吕娴道:“天命到了,人就是得死,想通了这一点,也就无所谓了。建公,我并非完全无所畏惧,我是顺势而为,无愧于心后的无所畏惧。尽我所能,改变我能改变的这一片天。” “女公子想要做什么?!”司马防道:“要这天下江山改姓?!” “改姓是必然,而实现我的理想,更是必然中的必然,”吕娴道:“我的理想,没那么雄伟高大,我只想将来百姓再无战乱所害,刀兵相加,我想这个世界,律法有其尊严,百姓有所告诉,而不是苦诉无门,相互侵害。我想要人人都有饭吃,有衣穿,吃得饱,喝得足。就这么简单!” 司马防听的一怔,道:“哪里简单?!三皇五帝也未曾实现过这个理想。” 古代田亩收益差到要死,而门阀,田地的垄断,导致分配并不平衡。便是地大物博,资源只在少数人手中,穷苦人,百姓,以及奴隶,吃得饱,不必饿死的又有几个人?! 所谓的盛世,不过是功业的狂欢,吃得饱饭的所谓盛世,真的没有,不存在。 “女公子这个理想,很伟大。”司马防的语气有点讽刺,道:“然而,就凭你一个人,能做到!?”做梦还差不多。 “所以,我才需要你们,成为我们,”吕娴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56章 火中之栗是荆州 “建公,人活着,两个鼻子出气,一张口吃饭,若无建树,岂不辜负了这一生的时光?!这个世界,只要足够包容,便有不分你我的可能。” 这个吕娴真的很会借势。很会包容。她知道自己一个人做不到,所以,她无所不包,甚至有一种纳所有人为自己人的胸怀。 她凭什么这么自信?! 这个女公子,用手腕跟实力跟他们讲过利益,也讲过要害,用过胁迫,也用过威胁的手段,而这些过后,她再来谈理想。 真是手腕用尽,人都已经被她给逼来了,如今还恨不得榨干了用尽不成!? 说这么多,无非是想用他们司马氏的人。 可司马防就是心里不服,道:“女公子就不怕我司马氏的人包藏祸心,暗藏别的心机,与女公子志不同,道不合?!不怕司马氏在吕氏之中,建立党羽,威胁吕氏权柄?!” 吕娴笑了一下,她知道司马防是根本不想司马氏入世,所以才故意这样说,气自己呢?! “建公真不必说气话,一个摊子大了,任何可能都会出现,而我吕氏,也并非没有应对之策,”吕娴笑道:“何必说这些呢?!” “那女公子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固有成见?!”司马防道。 “从这一代手中开始,想要改变,也许真的很难了,”吕娴笑道:“可是我们会有下一代,下下一代,青年一辈们,通过学习,就能成为我们,也许建公与我,与我父亲,此生都不再成为我们,说实话,带着建公来徐州,我知道建公心里必有怨恨,可是这一切,都与下一代无关。事已至此,司马氏融入这一境,是必然事实,而司马氏从青年开始的以后每一代,都会是徐州的我们,新生代们是不管先辈们迁来的渊缘的,仇恨,是传承不下去的,尤其是一个利益与荣辱的整体里面。” 司马防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动了动唇,道:“女公子说的是教育?!” “对,思想教育,”吕娴笑道:“普及的与百家思想并不冲突,民重的思想,只要一百个人里,有五十个人,将此立为终生的道德标准和为官规范,这个修养便足以为官为宰,为一方之守。” 司马防与族老们此时已是心惊。 司马防道:“女公子是想让我司马氏族中子弟入知智书院学习?!” “不错。”吕娴道。 “我能拒绝吗?!”司马防苦笑道。 “建公何不让青年们自己决定?!”吕娴道:“他们的心,他们的志向,自然会给你答案。而建公所做的,则是不要用族中规则去压迫他们做出违心的行为……” 一切凭心?!她凭什么就一定能吸引司马氏族中子弟做官呢?!这么自信的吗?! 这徐州到底有什么魅力?! “看来我是不能拒绝的了,”司马防道。 吕娴道:“无论建公相不相信,我之所为,一切都凭本心,并且不愧于心。建公,我不敢说以后一定不会打压司马氏中人,然而,我吕娴可以保证的是,绝不因私心而有此行,如果有一天不得不背弃今日所诺,也一定是因为司马氏危害到了大的整体的利益。建公,我吕娴的确不是个道德楷模,然而,我却坦坦荡荡,绝不虚伪,不会因为想要现在骗你司马氏尽忠效力,而承诺一些我做不到的事情。这是欺诈,哄骗,我吕娴不屑做,也不善于做。还望建公与族老们明察。我父吕布以前是小人,也小的坦坦荡荡,我吕娴,也非君子,但也足够坦然,昭于日月。今日我诺,司马氏族中青年子弟,若有能力卓越者,我定提拔,绝不打压,若也有不愿出仕者,我也不迫,除了仲达以外,其余人,只看他们自己,可行?!我不拦,建公也不阻,如此,可算公平?!” “女公子言至于此,让防又有何话可说?!”司马防道:“罢了,一切,都交由新一代们自己决定便是。只是防如今已老了,只想安居田园,还请女公子,少来扰我。” “也好,”吕娴也不逼他,只道:“只要彼此有默契,一切天地和谐。” 这算是达成共识了。 吕娴知道他心里苦,不想看到自己,也就起了身,道:“娴告辞了。建公以后好好约束族中子弟,学习的当用心学习,若是安于田园的,也只安于田园,如此才好!” 若是不安份,事情就不好说了。 司马防也没说什么,只道:“恭送女公子!” “告辞。”吕娴出来了,臧霸跟上,二人消失在夜里,去寻陈宫。 而陈宫身边是花团锦簇,赞语不绝,只片刻功夫,已然与这些人都打成了一片,然后还约定了明日,便到城中去稍坐,若有愿意入知智书院中,只管去寻许太守,若也有要自荐为官者,只管去相府设下进行考核,一时言语极欢。 吕娴一到,更添欢声笑语,陈宫一一为她引见,他本就是徐州相,此时重重为他们引见,哪一个心里不慰帖?! 而司马防看到这一切,听到这一切,心里的感受就是淡定。不忿也消失了。 族老们道:“这一位……倒是坦荡!” 坦荡?!这世上哪有真正的坦荡。对于政治家,野心家,坦荡也不过是一种策略,用来对付他们,最合适不过!在他们司马氏身上,吕娴确实是什么手段都用尽了。 不过,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司马防闭了一下眼睛,事实胜于雄辩。在她面前,很多的言语都是不必要的了。除了认命,别无他法。 吕娴与陈宫,以及臧霸留到了三更天,方离开村落里。 她来过一趟以后,这个村子里的人很多人都心安了。 夜色空寂,在星空之下,感受着远古大自然的浩渺,更衬的人这种生物,是如此的渺小而浅薄。 “夜色极美,”吕娴指着天空笑着对身边二人道。 陈宫抬首看天,笑道:“苍穹之下,人如蜉蝣,微不足道。然而,纵是蜉蝣,也有跨越空茫,追寻极处的理想,不因博大而妄自菲薄,不因鄙小而固步自封,此方为生存之道哉!” 臧霸听了轻笑。 吕娴颔首同意,嘴角也抿着轻笑。 “明日他们都会去知智书院报到,我会与水镜递信,”陈宫笑道:“更有约定明日一早到相府自荐者,一应诸事,如女公子所言,顺人心而为,方为至理。” 吕娴笑道:“公台与文和,以及水镜看着行事揣度即可,徐州内务,人事,都十分复杂,如何在其中游刃有余,都看你们三人。” 陈宫道:“女公子放心,剩下诸事,皆不叫女公子分心。” “那我便更能安心的在军中练兵,留给我整理兵马的时间不多了,”吕娴道:“出征在即,此次出去,只怕有一年左右方可回转。” “女公子以为,此次战事,会拖如此之久?!”陈宫道。 “嗯,”吕娴道:“北方,是我必要的地方,这一次,若是拿不到,后面再想拿就更难了,而且也未必会再给徐州这样的机会。” “不错,曹操若得了袁绍的实力,吕氏想要再与他决战,就变得十分难,况且,他又想包抄围剿徐州,”陈宫道:“的确不能让此势成。否则,徐州危在旦夕,” “所以此次,才是真正的生死存亡之际,”吕娴道:“需要我们共同的努力。公台,我需要一个稳定的大后方。如果非不得已,以军法接管徐州所有城池,是必要的!到时候,全赖你们见机行事!一切,都拜托你们了!” 陈宫拱手道:“宫必不负女公子所托!” 军法接管城池,就是战争时期特殊的一种接管制度,这个时代,大多数的城池都是这样的。 而这类城池,要么是军事重地,要么是军事要塞。 军法严明,很多城池也更因此失去活力,变得死气沉沉,因此一切收紧,然而效率是很高的,安全性也是如此。 不到万不得已,吕娴也不想徐州境内如此。 然而,这是一场真正的考验,需要上下一心的共同度过,对此,吕娴并不敢有半丝侥幸之心。 陈宫动情的道:“这是女公子,费心立下的基业与后盾,宫便是死也会守住它!” 吕娴道:“我必不让三方围剿事成。否则那个时候,只会比现在更加困难。” “只要心在一处,共同努力,会开拓的,女公子与主公只管去开拓,有宫等人在,必能守后!”陈宫道。 吕娴笑着点了点头,道:“有你们在啊,我只安心矣。” 陈宫微笑,吕娴道:“我本来是想带元直一同北伐的,只是这一次怕是落空了。” “女公子是怕南边的筹码不够?”陈宫道。 “不错,元直与陈登二人守着南边,我才可安枕无忧,”吕娴道:“他们这一次所面临的敌人,非同小可!” “诸葛孔明计智辈出,是该重点防备。”陈宫道:“此人极擅借势,南边守线太长太广,的确需要元龙和元直两个才可防得住!” 一防孙策,一防诸葛啊。还有西边的局势,以及荆州的变化。 只有一个人,是不够的。 “他们两个,再加上袁耀主持淮南事宜,定万无一失!”吕娴笑道:“剩下的事,便是火中取栗的事了,谁能取到,便算是谁的本事!” 火中之栗是谁,是荆州。 吕娴盘算了一下布局,觉得南边可以安心了,便不再多言,三人便回军中去了。 马超,赵云和吕布早歇了。 吕娴去问,亲兵才回道:“并无分出胜负,三人皆累极才歇,虽未赢,主公却很高兴,拉着马将军和赵将军去了营帐下喝酒,如今已是醉了歇下!” “父亲必然高兴,”吕娴笑道:“可是否?!” 亲兵笑道:“主公言辞之中对赵将军十分推崇,一直拉着赵将军饮酒,如遇知己般拉着不肯放手,言是明日积蓄精力,再整兵战。因此赵将军并不能回营。” “原来如此,”吕娴笑道:“马将军呢?” “灌倒了主公,自己半醉着回营去了。”亲兵道。 陈宫笑道:“宫且去主公营帐看看。” “我去见马超,”吕娴道:“宣高且守营!” 臧霸应了,送二人出来,分别离去。臧霸自继续整备兵马,准备粮草,整理各项事宜。 在出征前的徐州城外的兵马,有着热闹和躁动。还有汨汨而动的热血和忙乱。 陈宫到虎威军时,营帐内很是安静,亲兵见是陈宫,忙掀了帐让他进去了。 吕布正打着呼睡的香呢,而赵云则坐在,脸色有些红,想必是半醉状态,然而却矜持冷静,坐在那儿,真是如佳公子,浊世之玉一般的形态。 赵云为何走不脱,是因为吕布喝大了,一直拉着他的战袍,叫他别走,明日再约战。 男人嘛,喝醉了真是没道理可讲的! 赵云也没办法,因此就在吕布帐中了,走也走不掉,睡也睡不下。 与主公一榻,这实在无礼,于赵云来说,这是不可想象的事,所以他就撑在那,虽在看书,然而人是浑噩状态,是真的困了。 见陈宫进来,忙欲起身行礼,吕布却拉紧了他的衣袍,道:“喝,再喝,明日再约战!休走!” 陈宫一时哈哈大笑,见赵云进入窘态,笑道:“主公饮醉,一向如此,今日想必尽兴,主公才会如此高兴。倒是叫子龙见笑话了。” “不敢,”赵云起了身抱拳行礼道:“不知这位先生是……” “我是陈宫,”陈宫笑道:“女公子多番夸子龙,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不敢当如此夸赞,”赵云忙谦虚道:“原来是陈相,见过陈相。” “唤我公台便可,”陈宫坐了下来,笑道:“子龙速坐。” 赵云忙道失礼,依言坐下来了。 “子龙初来,对徐州观感如何?!”陈宫道。 赵云真心的感慨道:“徐州卧虎藏龙,云在军营之中,需潜心请教学习,方更精进。” 这赵云本身已武艺超群,却如此谦虚,陈宫听了更喜三分,笑道:“精益求精,确为君子上进之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57章 联姻筑基利害关 赵云说的真心话,笑道:“主公武艺超绝,天下少有可与其匹敌者,便是云,也远远不及,此是云真心话,并非谦辞。” 赵云笑道:“云与孟起合力,方才能抵挡一二。”大叹吕布确实非浪得虚名。 “难得子龙如此谦虚不自负。”陈宫道:“我徐州得子龙,是徐州之幸。” 赵云忙谦道:“非也,此是云之幸也!” 陈宫更喜三分,笑道:“子龙可曾婚配?!” 赵云一怔,摇了摇首,道:“未曾。” “子龙如今还年轻,未曾婚配,倒也属常事。”陈宫笑道:“若是得空,遣人去接父母族人来徐方好。” 赵云道:“是,已写信去与家人,不久便能迁来。” “如此方好,”陈宫笑道:“闻听子龙与刘使君有旧?!” “是,”赵云听的一头雾水,道:“昔年在公孙瓒部下时,曾与刘使君有几面之缘,十分投意。前不久,刘使君来了信欲让云去投奔,只是不舍与女公子相遇之恩情,因此已回信拒绝。” “刘使君麾下关羽,是一员骁将,更堪为义字表率,”陈宫不提刘备人如何,只道:“张飞此人性情率真任性,也与女公子有过旧怨,子龙可愿听一听这里面的趣事?!” 赵云笑道:“愿听其详。” 陈宫先说了张飞的事,赵云都听乐了,陈宫才笑道:“张飞此人性情率真,然而也透着狡诈与不服,他日若遇见,他若骂子龙,或是激子龙,子龙可不必放在心上,只是关羽,义字面上,才是真正的不好拒绝啊,不瞒子龙,关云长对女公子,以及对曹性将军,都有救命之恩。” 陈宫说了在战场上的事,道:“若无关云长前来营救,只恐曹操已攻下徐州,徐州基业早不保,哪有今日之基业。只是可惜了这份义情。” 赵云也听了道可惜,道:“关将军的确义薄云天!” “他担得起这四个字,”陈宫笑道:“可惜如今各为其主,将来遇见,难免有所交锋。” “既各为其主,便是有旧,也当公私分明,”赵云道:“云深知其理,不至误事。” “我自知子龙心性,必不因私误公,只是与子龙叹之一二,昔日的事,”陈宫道:“如今刘使君已与曹孟德暗中结盟,将来大战之事,必不可免!子龙将来若接业,要守疆,还请不要因私废公。” 赵云道:“自当如此!若因私废公,非大丈夫所为!将来战场上若遇关将军,张将军,云只为徐州而战。” 陈宫叹道:“子龙当真也为义将也!子龙,受宫一拜。跟在女公子身边,还恳请护佑女公子安全!她是徐州的未来,更是天下的未来!此番征北,她是曹操眼中的肉中刺,眼中钉。郭嘉等人,必不必轻易饶过,而曹营猛将如云,还请子龙,务必策应安全!” 赵云抱拳道:“公台安心,云愿为女公子之盾牌,之铠甲,绝不会叫女公子受到任何威胁!定鼎力保之!” 陈宫看他坦荡如君子,心中更喜三分。一时相谈甚欢,竟聊至天明。说了不少在公孙瓒帐下的事以及北方的形势。 直至天明,陈宫才道别,赵云本欲起身相送,奈何吕布一直拉着他不叫走,还要再战三百回合的样子,一时哭笑不得。 二人哈哈大笑,陈宫叫他莫送,便自行出营回城去了。 回到城中,先去寻了贾诩,说完了正事,才笑道:“赵云忠正肃明,是难得的忠臣良将。此子将来,如主公之高顺,亦为女公子身边最可信任倚重的上将。” 贾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笑道:“难得有公台这般夸赞之人,不同寻常呐!” 陈宫心知什么事都休想瞒住这个人,便笑道:“吾有意招子龙为婿,不知文和以为如何?!” “竟如此中意?!”贾诩笑道:“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待战事后,要二子都乐意方好,”陈宫笑道:“宫等得起。家国为重,赵云想必也是如此作想。” 贾诩轻笑,赵云是没什么,只是陈宫的女儿,现在可不一般,若不是华佗厉害,压得住,这几个孩子怕是恨不得要上天。 将来之事,谁说得准?! 赵云这样的人,未必会喜欢这窜天猴儿似的人,也许只喜欢大家闺秀呢。 陈宫笑道:“此事还是仲达提起,若非如此,宫都想不到这妙缘。” 贾诩笑道:“司马氏族中青年子弟优秀者甚多,以及大家闺秀的娇女儿也甚多。” “文和以为,仲达此意为何?!”陈宫道。 贾诩道:“恐是借公台提醒女公子,吕氏要兴旺,少不了联姻,建立庞大的裙带网。这些才是真正的筑基之本。然而吕氏不足兴旺,便需要主公与女公子身边信任的人相互联姻,筑固基础了。” “可惜主公子嗣稀少,若不然,这番提议的确是个好事,”陈宫叹道:“说到这,还是司马氏占便宜,将来都是姻亲网,司马氏的话语权不会少。” 贾诩笑道:“有利有弊,这一点仲达想必也清楚。所以他才提醒公台,不要让旁人捷足先登。吕氏稳固,才不会猜忌司马氏。” 说到底,正因为司马氏根基厚,人多,所以司马懿是真的担心。 只有吕氏稳固,他也就不必担心他们这些谋臣将来要除掉用过的双刃剑了。 这司马懿当真是看得远,思虑颇多。 但也不失为一桩好意。 陈宫叹道:“如此,倒是我防备过重了。” “这才是仲达的智慧之处,”贾诩笑道。 陈宫立即了然,笑道:“不错。” 将自己的弱点,优势,坦然于他们面前。这才是真正的智慧啊。 陈宫笑道:“看来我得寻曹豹曹大人了,此事,还得让他与严夫人共同主理。” “不错,曹豹是最合适的人选,”贾诩笑道,“仲达以示于眼前,而为了表示信任,这个姻就得联合,不管是谁家女子,与司马氏青年牵个线,此事必须要成。当然,袁氏子弟,以及刘氏子弟,以后都依此而行。联姻,结两姓之好,是好事。” 的确是好事! 除了司马氏,袁氏大族,以及将来荆州的刘氏宗族大姓,都是徐州麾下,并且将来会有更多。 吕氏,包括各受重信的将军等辈,都需要与他们各自相互结姻亲,这在古代,其实是一种捆绑。 而他们之间,只要没脑残,是绝不敢相互结姻亲的。 比如司马氏与袁氏,他们两族之间,只要脑子没坑掉,就绝不会结亲。 以往结过的亲,是以往的事。然而,以后,不可能了! “我且去寻曹豹,”陈宫笑道:“事不宜迟啊。” 贾诩轻笑。 贾诩虽管着外务,然而内务方方面面的,其实陈宫也有遗漏之处,除了事事想到周全,细密安排,没有别的办法,是真的累,人嘛,总有遗失的时候,也幸亏司马懿提醒。 这仲达可是深谙权势之道啊。 陈宫走了。 曹夫人虽然已经没了,然而为何说曹豹是最合适的人选呢,因为貂蝉无父无母,是孤儿,而严氏的母族,小门小户的富人市井之家,这种事,她一个人担不起来,娘家人更不能。 而身为吏士而生的曹豹恰恰成了最合适的人选。曹豹与陈珪家族一样,都是本地士族,当然不及陈家显赫,然而在当地也能说得上话,是首屈一指的人家。 水涨船高,他女儿虽然没了,然而这门亲,是一直在的,也是温侯与吕娴给面子,两家从未断了亲密。 这样的人,本身对于此类事,就十分精通,一点就透。 陈宫寻到他的时候,曹豹感恩戴德的。 为啥呢?! 因为吕氏嫡系中人越来越多,而曹豹家中子弟有本事的并不多,在核心权力层中越来越往边缘靠近,他能不急吗?! 而主持这类事,将来必是要往礼部靠近,再加上因与内戚相关,将来,他的地位,可想而知,再加上主持的是各家的姻亲,以后他的脸面值千金,哪家不会给个面子?! 所以曹豹真的感激陈宫感激的不得了,道:“陈相放心,臣定尽心尽责,争取完善每一桩姻缘,为主公打下基石,绝不敢辜负主公所托。定辅佐夫人做好此事!” 陈宫道:“主公与女公子最为信任于曹大人,此事,还请万务尽心。” 曹豹感激涕零,泪道:“当初若非主公保住,当日恐早死于张飞之手。如今又得提拔,如何能不尽心尽力,以死效忠主公与女公子?!如此,也算对得住我那无福早去的女儿了!” 陈宫执住他的手,道:“此类事虽是结两姓之好,然而,却也有利害之处,夫人她不曾明,还需要曹大人更加用心,费力提点夫人。此事之中利害,我与曹大人一一言明!” 曹豹洗耳恭听,二人密谈许久,才分开。 不是陈宫预防着这一切,而是吕氏子嗣真的太单薄了,随着各大世家大族的依附吕氏,如果不提前布谋联姻,将来总有一天,会被世家大族而牵制。 人少,有时候天然的就是弱处。 然而吕氏人是少,可是吕氏嫡系很多,这些加起来,就是一庞大的基础。 高顺,宋宪,郝萌……包括各个与世家无干的谋臣,这些都是新贵,他们的存在,就是吕氏附于外的光环,就必须要将他们团结在周围。 而联姻,就是最好的方式。 方法是什么?! 吕氏人少没事,但是比如高顺找个嫡系将军或是谋臣的儿子当女婿,宋宪寻郝萌做亲家。而,姻亲是绝对不可以让世家大族渗透进他们内部的。同时,吕氏要与各大世家联姻,并与嫡系联姻,但是嫡系与世家之间,应当有这个默契,避讳这联姻。 这才是司马懿想要提醒陈宫的地方。陈宫因为太喜赵云,当时只联想到赵云身上,经贾诩一提点,他才明白重要之处。 陈宫要与曹豹申明的正是这一点利害关系。 曹豹本就颇有些天赋,此时一听,自然得了点拨,眼前清明三分。 不提这番根基的必要的奠定。 只说吕娴来寻马超,马超战了一天未曾赢,心里正不自在呢,再加上喝酒之时,吕布频频的抢走了赵云,马超心里就更郁闷了。 吕娴进帐,见他生着闷气,一时笑言道:“孟起,你说你,自来徐州生了多少气了?!难怪说有人会被气死,原来有人真的这么喜欢生气!” 马超这个人,哪肯服软?!闻言便道:“不常生气的人,才会被气死。常生气的人,才不会气死。”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是个生气包了?!”吕娴笑道。 马超气闷不绝,道:“你爹气煞我,你又来气我!你们父女二人,当真是狼狈为奸,没个好人!” 吕娴哈哈大笑,道:“输了,心里不高兴儿?!” 马超叹了一声,道:“吕布之勇,名不虚传。今日与子龙合力,都未能赢。想一想自己自诩少年英才,到底不如人。枉我自以为天赋其才,自视甚高。” “哦,原来是气自己。”吕娴笑道。 马超没好气的道:“是气自己?!怎,与你说话,你却专戳人痛处?!” “我爹那人,你习惯了就好,我也没赢过他,”吕娴笑道。 习惯?! 马超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人要承认自己不如人,人与人之间有天赋的差距,接受现实的残酷的确很难。”吕娴坐了下来,坐在他旁边,道:“然而,也更因如此,才能让我们自己超越自己,也更因此,而知道智慧的重要。智勇结合,才可有取胜之道。” “知道了结果,还要再与我父战吗?!”吕娴道。 马超心里挺挫败的,不战不甘心,越战,却越没脸面。 马超是武二代,心里的自傲是无以伦比的,只是来了一趟徐州,被击的粉碎。 如今正是重塑之时,这种时刻是痛苦的,当然也是清醒的,更是一种内视的自省。 “来寻我有事!?”马超不提这个话头,只问她来的目的。 “你该回西凉去了,”吕娴道:“我怕西凉有闪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58章 马超借道回西凉 马超闻言拧起了眉头,心生不悦,“命令我?!” “劝你,”吕娴对这个杠精,有时候是真的无语,“听不听,你都得回去,或迟或早而已。只是怕你父亲有事。若是有事,也还是会来信要你回援,不都一样吗?!” 马超确实是不甘心走,便道:“何以见得?!” “钟繇去西凉必有功,”吕娴道:“曹操知道你在徐州,焉能不防?!他怕你助我,你一助吕氏,你父马腾必然也要出兵援应,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最好的办法,便是突袭西凉,赚你回去,把咱们拆开。” “曹贼一向老谋深算,这个打算,的确符合他的预谋。”马超道。 “曹操最会布局,不仅西凉,更牵制了淮南周边的所有势力,尤其是孙策与刘备。他们已经结盟了,一旦我与我父亲出兵,淮南周边少不了战事。” 马超闻言拧了一下眉,道:“我随你一道出征。” “不必。”吕娴道:“西凉不能出事。你若分兵与我,你父马腾未必能抵得住韩遂。” “区区一个韩遂,”马超哼笑一声,还不怎么放在眼中。 这家伙,就知道自负,马腾若是真出事,一切都晚了。 “不要任性,早点回西凉,你与你父能牵制住韩遂,便算是帮了我,”吕娴道。 “难道我所为,只有这点事?我会援你。”马超道。 “这是自然,我若在兖州若冀州遇险,当然希望你来援应。然而若无险,你便不必来。”吕娴道:“一切听庞统的。对你没有坏处。有士元在,能助你立下西凉的基业。” “那需要我做什么?!”马超心里又不爽了。 “牵制住韩遂,若是能在三年内灭掉韩遂,统一西凉就更好不过,”吕娴笑道:“不要硬来,顺势而为,我料着三年的时间差不多。” “如果顺利的话,帮我牵制一下汉中张鲁,”吕娴道:“就怕他哪天想不开,突然也想出来掺合一脚,我不怕来找我和我父亲,就怕他想不开,跟着刘备孙策等人要灭徐州之后。” “张鲁?!此人若有这等志向,早些年就出来了,这个人心无大志,只想龟缩于汉中,不想掺杂中原之事。”马超道。 “他去中原掺合的可能性确实是不大,但会不会趁徐州空虚,一并侵入,就不好说了……”吕娴道:“到时候,你派兵到张鲁临界,他若得知你要攻汉中,必退兵。” 马超应了。 他想了想,道:“你是说,张鲁可能会被裹挟出兵攻徐州?!” 吕娴点了点头,道:“刘备最近的动静可不小。汉中之地,虽有关隘天险,然而,整个天下都陷入战火的时候,又有哪个地方能真的幸免而不裹入其中?!都只是暂时的太平罢了。刘备想要打刘璋,与他借兵借粮,张鲁借了一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想要息事宁人,却只会越陷越深。” “为何要借?!”马超拧眉道:“他完全可以不借。” “若不借,便是现成的理由被刘备攻打,他不能不借,他与刘璋有仇,此时刘备要打刘璋,他只能借粮与之,为的就是防刘备有现成的理由,反倒与刘璋联合去打汉中,汉中富庶,刘备不眼馋吗?!”吕娴道。 “这是坐以待毙之法!”马超道:“我若是他,必不会借。” “这是气话。”吕娴笑道:“背后有靠山,才可硬气,张鲁现在可没有投靠任何人。况且真投靠了,目前也没有任何人为他张目。他能怎么办!这个时候,是刘备发展的黄金时期啊,他的扩张之势挡都挡不住……如今他不得不借粮,将来刘备若集合各方势力要攻徐州之后,张鲁也不得不跟。不跟就是犯了众怒,又得被打。” “那他何不寻一方势力投靠?!”马超道。 “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了,”吕娴道:“北方不出霸主,他选谁都有风险,若是选的不好,再屈节而改变,到最后的名声,也许与我父亲三姓家奴的名声也差不到哪儿去,这样的他,将来能有什么好下场?!” 马超仔细寻思了寻思,发现张鲁的确很为难。 “他不怕跟了刘备,到最后吕氏胜出,他得罪死了吕氏吗?!”马超道。 “他要跟,但绝对是消极的跟,拖延着呗。”吕娴笑道:“现在的张鲁,任何都是收服不了他的。我怕他来攻徐州,所以需要你牵制一二。” 马超道:“这个不难!我必不叫他有跟刘备起哄的机会。” “拜托你了。”吕娴笑道:“少了张鲁,能让我松一大口气。” “听你之言,徐州之势也不乐观啊,”马超道:“你确定必能赢!?” “成与败,唯尽力而已,现在谈这个还太早了……”吕娴倒是豁达,笑道:“我只尽人事,听天命。” “好,我过两日便回西凉去,”马超道:“你去北方小心些,别死了!” “死不了,”吕娴哭笑不得的道:“不是还有你吗?!此次回了西凉,你可要加紧练兵,多听士元安排调度。士元虽然嘴是坏了些,脾气也古怪了点,然而本事是真的有,不亚于司马懿。” 马超闷闷的,他也知道庞统确实有本事,点了点头。 也许是分别在即,他突然有点悲伤。 现在的马超反而更有人情味了。 遇到一些人,就是为了让人有挫败感的,同样的,也学会了更多的东西,以及思考。 “此去北征,你可别死了,”马超道:“你若是在北方争霸中真的赢了,我西凉便奉你吕氏为主,我说到做到。同时,汉中之地,我也会想办法为你争取拿下来,制衡刘备。” 吕娴道:“一言为定!” 马超伸出来手,与她握住成拳,嗡声嗡气的道:“别死在曹贼手上,知道吗?!” 吕娴笑道:“有你这个兄弟在,死不了,一定死不了!” 马超突然笑了,也是,无论如何,他都会去营救的。 “喂,吕娴,”马超突然道:“我真的很佩服你。你是个英雄!一个敢于与曹贼掰手腕的英雄,便是刘备与孙策也多有不如!” 吕娴笑道:“怎么不说袁绍?!” “他?”马超哼笑道:“他不配与你相提并论!此时势力确实壮大,然而,袁氏势力若有吕氏阵营一半的齐心协力,这北方之争,最后的霸主是谁都未可知!” “原来你也不看好他,”吕娴笑道:“要引以为鉴。既然看到了别人的短处,自己便不要犯同样的错误。” “知道了,我会尽量不打骂庞统的。”马超道:“我保证!” 这是什么保证?! 吕娴哭笑不得。以后这二人,当真是奇葩主臣二人了。 天渐明矣,吕娴道:“走的时候我送你。” 马超应了,送她出营匆匆离开,他去睡了一会,便去寻庞统,要去攻虎威军营。 吕布也正在兴头上呢,睡醒了以后,便拉着赵云要来抢夺马超的营地。 赵云也是哭笑不得,这个时候,帮谁都不合适了,最后争执不下,便不再计较营地之事,反倒切蹉起武艺来。既是如此,便设了英雄榜,与两军中各挑战,以排布顺序,一时间,两军营中化干戈为玉帛,竟亲如兄弟一般的较劲起来。 大抵军人都是这般的,打一架,骂一顿,好起来的时候,也完全不计前嫌。 到底是较量过的,也互问候过祖宗,然而,实力相当的对手,化解嫌隙来也特别的快。两军很快就亲密的混在一块。 就连庞统自己都没想到这步发展,他与司马懿二人相互微笑,这个说,“仲达领军果然豁达,大器。” 那个说,“士元领军也不小气。” 反正就是相互虚伪的吹捧一下彼此的业务呗。 就这么过了两日,马超也要领军回西凉去了。 吕布,赵云,吕娴亲自送他,陈宫则为西凉军准备了马匹,粮草等军资,一切安排妥当。 吕布此时已有几分喜欢上马超,虽然这小子十分有个性,老是与自己呛着来,奈何有几分本事,吕布不服别的,只服有本事的人,因此,倒有几分喜欢上了,笑道:“贤侄此去,一路顺风!” “多谢温侯,”马超应了。 赵云对吕布道:“主公,云与女公子多送几里路再回。” 吕布答应了。 一时便赶路,直出三十余里,赵云方停了下来,对马超道:“孟起,以后行事,切不可莽撞,多听军师之言。” 马超知道他这个人,是绝对的好学生,好将领,好言好语,道:“我知道,我多听他便是了。然而庞士元此人,也经不得激,有时候他比我还要冲动,我也不可能完全听他的。” 赵云听了颇无奈,一时哭笑不得,这几日也见过了庞统,与他打过交道,说句实话,这个人,确实是有点讨人厌。赵云这个人一向是不愿意以自身喜好去衡量人的人了,便是他这样的中正好儿郎,都难以喜欢庞统,可见庞统这人的性格有多一言难尽吧。 因此只能道:“一应事,都要小心!” 马超道:“我知道了,倒是你,此去北征,需要保护好她!” “嗯。”赵云依依不舍,又送了几里路,这才停了马。 而吕娴和庞统还在后面呢,吕娴叮嘱他道:“马腾不同于马超,马超看在我的面上,还会给你三分薄面,然而马腾,以及他的左右势力,你休惹怒,不然掉了脑袋,我可不会为了你,与马超翻脸!” “女公子此言倒是直白,”庞统也是哭笑不得,笑道:“定不会白白死了,倒叫马超畅快。” 吕娴真的服了他,道:“先生此去一切小心,该低头俯就的时候便做一时乌龟也没什么,不必时时出头!都说千年的乌龟万年的王八,风过易催折,切莫强出头!” 话虽不中听,可是庞统听出了担忧之意,便拱手道:“女公子,统此生能遇女公子,是统之幸,若是天眷顾,必要活着,一直到能在左右辅佐女公子的一天!” “我等待着!”吕娴也略有些动容,道:“士元,一切交给你了,西凉,还有马氏父子,及一应诸事!托付卿之手,以及卿自己,也好好的!” “只要统活着,必保西凉与马氏!”庞统红了眼眶,道:“女公子请止步!回吧!” 吕娴点头,庞统骑着马,拱了拱手,去军中了。 马超策马跑了过来,道:“吕娴,我走了!” “一切小心!”吕娴道:“我已写信与曹公,言与他借道兖州,若无意外,你们必能安然路过,然而,还是要小心防备,切莫大意!” 马超道:“无妨,吕氏大军在后,曹贼不敢轻举妄动!大战之即,他不会节外生枝!” “休得自负!”吕娴道。 马超拱手,摆了摆手,道:“子龙,回吧!” 马超回营中去了。 看着西凉兵马缓缓离去,吕娴略有些不舍,道:“回吧。” 赵云调转方向,跟在吕娴身后回了徐州。 时已值秋里,秋风萧瑟! 马超与庞统行了两日,还未至彭城,已接到马腾的信,言是韩遂突发兵相距,正在僵持,只恐有战事,急唤马超回。 马超一见,已是大怒,道:“好一个韩叔父!此贼,果背信弃义,断绝与我马氏之交也!速回去助援!” 庞统接信看过,道:“时已有变,若经兖州,只恐会遭曹贼暗算。若损兵折将倒引人笑话了!以我之见,不如借道汉中,经汉中绕道回西凉去,张鲁必不敢阻拦而节外生枝节!便是看在吕氏强兵的份上,张鲁也必应答。” 马超并不是笨蛋,闻言便道:“你欲试探张鲁深浅?!” “试深浅是假,试心不心虚是真,他若有攻徐州之意,便必不答应,若无,必肯叫我军过,”庞统道:“如今他正受制于刘备,刘璋之间,不若借道汉中,与他结盟。便是结不了盟,也可交好,彼此给个信息,将来,也好相互借势成事。” 马超来回徘徊一遍,他本来是想要经过彭城时,与高顺陷阵营较一番劲呢,不料韩遂一举倒把他的计划全部打乱了,一时深恨曹操,压抑着问,道:“有几成把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59章 袁绍传檄诛曹操 “张鲁此人性情高义,他本性必不肯,然而,时势至此,他身边的谋臣若不是废物,一定会答应,我看至少有七成把握可以经过!”庞统道:“只是不可露出威胁。”不然就把张鲁推向刘备那方了。 马超笑了一下,道:“听闻卧龙凤雏齐名天下。我看你是想与卧龙隔空交个手吧?!” “万事瞒不过孟起,”庞统笑了一下,道:“然必不耽误救援之事。只请安心!” “哼,我怕什么,我爹也不是废物,自有良将可抵挡韩遂,不至于连老巢都被这姓韩的给端了!”马超道。 “我若去,必助马老将军除韩遂!”庞统道。 “少自负,那钟繇也不是好惹的!”马超道:“此人连私恨都能忍得下来,有过人之处。你呢,一点小屈小辱都难以忍让,他若要激你,你还得中计,反倒连累我马氏上下。” 庞统听了气的跳脚,怒道:“区区钟繇,统自不惧,反倒是孟起,惧了不曾!?” 这两人议定了事,反正有事没事都是要吵上一架的。军中上下也习惯了,不过也不耽误行军,当下改变行军路线,竟取道一径往汉中去了,一面与汉中发书,又与徐州言明事情。 得知这二人取道汉中,吕娴是真的哭笑不得。 她回城与贾诩陈宫商议,道:“马腾此信是真是假?若是真,不可能暗影没有消息传来!” 贾诩笑道:“原来女公子也甚有疑惑,此也是诩疑惑之处。心中隐隐的有个猜测。” 陈宫笑道:“只恐我三人想到一处去了,那马腾有私心啊……” 吕娴笑道:“当然也不排除是信息延误的可能。” 陈宫笑道:“有两个可能,若是假,他递这消息来,就是想赚马超速回西凉去,原因有二,一是忧心马超被徐州扣留,二是忧心马超与徐州许下盟诺,他必不乐。马腾是担心马超及局势对他不利啊。” 三人大笑,看来马腾是不看好徐州的发展,并十分担心马超中了徐州的暗算的。当然以马腾的立场去质疑这一切,都很正常。 陈宫继续笑道:“若是真而召回马超,却并不主动提结盟之意,可见对徐州更不信任了。” 贾诩轻笑,道:“有士元,一切皆有应对,他绕道去汉中再回西凉,是神来之笔。” “这士元行事就是出其不意,”陈宫笑道:“送了这个人去西凉,这徐州上下都安静了不少!” 言罢又笑了起来,这庞统真是个麻烦精,这徐州上下的人都视他为麻烦精,现在丢给了西凉去烦,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高兴,尤其是想到马腾马上要面对上这个人,这心里的爽感,真的特别的妙! 三人一时乐的不行,笑了一通。 贾诩道:“马腾,贼也,左右偏倚,如墙头之草,结盟可,然,若叫他完全依附尽忠,没有绝对的实力,他绝不会如此,这一点,只恐马超也劝不得。因此北方之征,此人可以为盟友互助,却不可完全倚重。” 吕娴深以为然,笑道:“如今是求同存异而已,能不对敌,便已是大善。” 求同,同是共同的敌人的意思吧?! “马腾父子不服曹操,我们的敌人也终将是曹操,有这一个同,就能一直当盟友,以后的事,时移事易,恐又是另一种时势了,那就到那时候再说,”吕娴笑道:“我不至于因为马腾现在不忠心,以及可能的背叛,而忌惮他,怨恨他,他到底是一方诸侯,以现在的时势看,他有此应变,实属正常行径。” 贾诩更是心折吕娴,点首。他最欣赏的就是吕娴这一点。 陈宫也笑道:“时也,势也。随时随势而应变,方是道也!” “曹操忌惮马腾父子若斯,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在分不出兵时,马腾父子二人出兵奇袭许都,所以,他用韩遂拖住他们二人的脚步,甚至派了钟繇前去,”吕娴道:“他更担心的是,马超留在徐州,助我徐州兵壮成事。所以马超回去西凉,是马腾所希望的,也是曹操所希望的。” 吕娴又笑了一下,道:“真别说,士元跑到汉中,这下是轮到张鲁头疼了!” “不不,”陈宫哈哈大笑道:“该头疼的,是诸葛与刘备啊……” 吕娴听了哈哈大笑。 后面几天吕娴都留在军中练兵,而贾诩和陈宫也都在应对出兵前的准备事宜,琐事安顿,粮草装车,潜行,各秘密去屯开,以及人员的调度,暗探,斥侯的先行一步,暗影的调遣等等,人人都很忙碌。 便是城中的学生们也都透着一股隐隐的紧张。 都在谈论,此战,何人将胜。 因为庞统这个搅屎棍子的离开,徐州出其的平静,当然了,平静这个事本身永远是相对而言的。 徐州书院一直都是热闹的,然而庞统在时,那是智挑众学子,恨不得一人对擂所以才士,鄙视而轻薄天下有才之士,那种嚣张,突然远去了。 书生高兴之余,还有点不习惯,有点淡疼的寂寞,以及还有点不忿,还在谈论着他,说他走了狗屎运,竟然能任西凉先锋军的军师,他这种人,华而不实,只怕本事真没有,将来在西凉没好下场,或者脑中空空,无计辅佐,或是因为脾气太臭,早晚要身首异处啥的。 然后又觉得说什么华而不实又在夸他,这个华字不妥啊,然后又开始说他,长的也就一般,既无华又无实,竟然还能一展青云志,真是,毫无道理…… 然后又诡异的沉默了,不再谈论他。因为,怎么越说越多越不对劲,听起来就不得劲呢,说的好像像嫉妒似的。 因此都闭嘴不再谈那庞士元,像泡沫一样,留下过狂啸而过的风暴一样的传说,消失于海面上了。 当然,也有另一种不平静,人们的视线被司马氏,以及新来的徐州文武才学之士给吸引去了视线。 司马氏到底是士家大族,无论庶民想不想承认,都是自带一种对着士家才学之士的光环的,也就是说,出身士家的人,有礼数,有学识,符合他们一切对光芒的想象…… 这种光芒,自古以来都存在,有些以文史立族,史官等都是家族的官职,一代代传承下来,他们手上握着历史,他们手上,掌握着资源,以及自古以来的先知和秘密,这本身就是一种光环。 而以武立族的大士族,建功立业,封王拜侯,更是自带光芒。 司马氏的到来,像是现代人的偶像来开演唱会,那种天生的崇意,其实就是对门第的崇意,对建功立业的渴望,是所有庶学子们内心真正的映射和镜子。 他们渴盼的,其实是镜子里的自己,对自己未来的期盼和想象,以及对功业的追求。 而司马氏就是一种折射。 尤其是司马八子,文质彬彬,带着司马氏青年才俊来徐州城书院求学验问之时,那种轰动,学子们都沸腾了。 这种沸腾,是吕布这种黑名在外的人,以及庞统这种哪怕辩驳了所有人,还赢了的人所享受不到的注视和尊敬。 哪怕司马氏才俊只站在那里,守礼自矜,什么都不用说,他们就是光芒本身。 这一刻,在这一刻,他们与徐州上下的光芒融合在一起,不知是谁荣耀了谁。 像平静的湖面炸开的一朵烟花和水,那种震撼,慑人心魄。 而在这个时候,袁绍阵营的陈琳的一篇檄文也如平地一声雷,炸响了整个九州,也同样的,震惊了徐州上下。 知智书院内,更是人山人海,沸腾不已,他们挑了人上去念袁绍的讨曹操的檄文。书为袁绍檄豫州文。 一双双眼睛,此时看着阶上,也如此的安静聆听。 “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书到荆州,遣使发兵。恐边远州郡,过听给与,违众旅叛,举以丧名,为天下笑,则明哲不取也。即日幽并青冀四州并进。其得操首者,封五千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宜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迫之难。如律令!” 檄文念完了,众书生还有回味这文采,良久才道:“不知此檄文何人所写?” “陈琳,他还是徐州广陵射阳人。”有学生道。 “哦?竟是广陵人,这般算来,是自己人了?!”学生们竟是兴奋不已。 司马敏闻听,有点无言以对,哪里是什么自己人?!这是两个阵营的人,好吧?! 见他不解,学生们对他还是比较和蔼的,毕竟对司马氏的光环,还是十分给脸的,又见他年纪小,便解释道:“将来,他迟早都是徐州人,这不是件事喜事吗?!” 司马敏哭笑不得,难道在这些人眼里,如此包容,天下所有人,将来都会是徐州人?所以,他们压根也不搞对立。 照样推崇建安七子,照样为别人阵营的文采而高兴?! 这是何等的包容,而这背后,引人思量。 这是不是说明,这徐州的主人,也照样是大气疏朗,阔并天下的心态,所以才会如此包容,而不排挤。 这徐州的确出乎他们的意料的好了。 这里热闹,引天下才学之士纷涌至此,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在这里,几乎感觉不到排挤,虽然也有对骂,但都是因私见不同而引就的论战。 叹过此人文采之后,才道:“袁公实力为雄,此檄文真真是犀利辛辣,能气死活人,也能把死人气活啊,不知曹操听得此檄,如何作想!” 一时知智书院内议论纷纷。 而檄文也同样传到了荆州和刘备那儿。 刘表早与袁绍有盟,因此便发檄响应袁绍,以诛曹操。 而刘备见刘表如此,却并不应信,只言及人微言轻,自保不足,援应袁公,恐是无能。 刘表无奈,也没说什么。 而刘备与诸葛亮并没有将袁绍的檄文当回事,因此这件事,他们不是直接参与,只是间接参与事件的。 刘备对诸葛亮道:“马超绕道汉中,是为何意?!” “巡示威慑,敲山震虎之意!”诸葛亮道:“而主公,就是那只虎!” “意在震慑于我?!”刘备讶然道:“莫非马超已执意依附徐州?他行事如此不留后路,若将来徐州事败,这天下诸侯,又有谁能容他马氏之人?!” 这马超可是已经把袁绍和曹操得罪光了,现在又去骚扰张鲁,威慑刘备,若将来徐州穷途末路,他就只能和徐州一同沉了。 这是打算一条路走到黑啊。 这一点,让刘备格外惊讶,也格外的震恐,因为他想要知道,在冀州时,马超与吕娴到底发生了什么?!结义如此,像他与张飞,关羽一样吗!? 可是马超远不是那种人。 “马超恐有此意,主公有所不知,马超此小儿虽年少,却最为狂傲,他去惹袁尚,是没将袁绍放在眼中,又轻鄙曹操,自视甚高,如此之人,如何又能看得上主公?!至于张鲁,”诸葛亮笑道:“就更不可能被他放在眼中了。如果先前他无有盟友,也许断然不至如此行事,可是如今观他,他心服口服于吕娴,将来,此子,必是吕娴之爪牙,不亚于虎之利害啊。” 刘备背后出了冷汗,徐州如此多了助力,他怎么能不忌惮。 “而亮所惊讶在于,凤雏那人,竟被她送与了马超,而凤雏却安然接受,并不违逆,此事的确怪哉,是她一力促成。”诸葛亮道:“可见此位女公子的魅力所在!定是豁达的英主。此人是主公强敌。” 有些人就是天生就有领袖的魅力,就有独特的人格魅力的。诸葛没有亲眼见过她,也不敢亲眼见到她。 其实诸葛亮自己也知道,见到她,未必不会动摇而改变初心。而改变初心却是万万不能的。 连刘备都赞道:“军师有所不知,此位女公子之范,便是连备也折服不过的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60章 曹操发兵距袁绍 原来如此!也难怪庞统那种性格的,肯听她调度,老实的跟着马超了。 想一想也确实是古怪,庞统那人,诸葛亮再清楚不过,而马超,不用见他,只观他以往行事,也是莽勇之人,看他千里迢迢,没事去招惹袁尚就能看出一二了,也是行事不羁之人,这两个人,若说能合得来,打死他都不信。 然而他们却共同心服于吕娴,并且愿意为之屈节而迁就彼此的时候,这种变化,让诸葛亮也没有料到。 刘备道:“凤雏庞统一直留在徐州未走,备闻听他并不被徐州待见。早知如此,备定亲拟书信,请他来就好了。” 诸葛亮笑了一下,并未应声。 刘备现在是可惜,只是因为庞统去辅佐了马超,可是他太知道刘备这个人的性格,眼里容不得沙子,庞统便是来了,刘备肯定不会喜欢他那种性格,更容不下他。不理不睬他,便已是极致。 而庞统也是因为深知这一点,这天下若无吕娴,也许,这里是一个好去处,然而,吕娴出现了,这庞统岂会离开徐州?! 天下寻伯乐不易啊,这士元也算是遇到了一生的明主。 “不知庞统其才若何?真不在军师之下!?”刘备惊道。 诸葛亮点点头,道:“才学,排兵布阵,皆不在亮之下,他若能收敛心性,便是亮也不敢轻视,他所输于亮者,在于心性。如今他为吕娴所纳用。西凉之局势,将来不费吹灰之力,轻易被她纳于麾下,是指日可待之事。” “孔明可能写信唤他前来,备必重用,”刘备道。 诸葛亮摇头,道:“凤雏已遇明主,召之违义也。” “罢了,此亦是命。”刘备悲叹道:“是备命不好,才德不足,以至凤雏不至,可惜呀,若是卧龙凤雏都在备手,何愁天下?!” 诸葛亮道:“马超与庞统皆火爆脾性,二人为主臣,如木遇火,以计解之,未必不能赴之一矩,可试之一二,成与不成,只看天意也。” “若能成,便是天助备也,”刘备道:“一切劳烦军师了。” 诸葛亮点首,道:“至于吕布父女,只恐极难离间,吕布其人完全不讲道理,任何人与他说话讲理,他都扔在一边,听不进去,唯有其女可劝解之一二,这等天性与信任,难解,他这个人,没什么心计,一生所服,眼中所看,只有能与之可一拼的人。而离间计要成,必要心计深的人,方可成事。倘若吕布这人的性情有曹操的一半,这计都可成,然而,谁叫此人,是个异类呢。” 对这一点,刘备也颇为无奈。 吕布就是这么不讲理,也没什么脑子的人,十分真性情。 便是有人在吕布耳边不停的念吕娴要造反啥的,他还要发火,不耐烦听呢。 他就是这么个人,这叫傻人有傻福。 刘备脸色不甘,终究最后只是叹息一声。成与不成,皆是命。凡事只尽力为之便是。 二人又议及刘璋诸事,说了些马匹粮草等城池筹备,有斥侯进来,道:“徐州有信来!” 刘备大喜,忙接过看,然后又沮丧不已,落泪道:“连子龙也……” 他放下信握住诸葛亮的手道:“子龙高义人也,如今,竟也被吕娴给赚了去,也不知那小儿使了什么法子,赚的连子龙那样的清白品性的人都如入迷障!” 诸葛亮少不得安抚几句,刘备哀痛不止,大叫己之失也,失了赵云这般的大将之才。 诸葛亮将赵云的信看过,也叹了一口气。 赵云信中句句都是歉意,然而,所言之中的决意却极为坚决,这是谢刘备仁恩义亲,然而他是执意的要留在吕娴身边了。 前半段说的是谢刘备,致歉,而后半段,却言及吕娴不劳千里,将他所带之人安顿至徐州的善义之行,言语之中,是才士相合的藏都藏不住的欣喜。 对刘备是愧疚,然而对吕娴,却是由衷的欣赏,欣喜,以及意趣相合的志愿的碰撞。 字里行间,已见分明。 诸葛亮虽未见过赵云,然而,却觉得吕娴甚为棘手。 两军对阵,有输有赢,有高有下,可是人格魅力这种东西,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它的存在,毫无道理,却又如此的有磁场,吸引着人无法逃离。堪比灵药。 刘备太伤心了,此时深刻的怀疑吕娴就是自己的克星。 诸葛亮安抚他几句,刘备依旧伤心不止,便出来寻关羽和张飞二人痛泣。 关羽劝道:“兄长虽惜子龙之才,然子龙却有他志,也当尊重其志愿,子龙是有本事的人,如今寻得明主,也算是他的时运也。” “二哥这是说的什么话?!”张飞不满道:“那赵云眼瞎,弃明投暗,二哥还为他说话?!” 关羽无语,便闭口不言,张飞说话一向如此,他也习惯了。 张飞冷笑道:“兄长不必伤心,那赵云既如此有眼无珠,待飞有朝一日杀到徐州去,抓住他,便要狠狠的鞭他一顿,且问他,是不是有眼无珠,中了什么迷魂药,投效吕布麾下,效忠三姓家奴,是什么道理?!兄长不必为他伤心,他再有本事,无心于兄长,也是无用,将来再见,便是阵敌!” “三弟不可胡言,”刘备有时候是依赖他贴心,掏心掏肺,但有时候张飞说起话来,也叫他十分郁闷,比如说杀到徐州去,这话能这么直白的说吗?! 只是这事,却不好多说,便道:“子龙高义人也,恐是被吕氏父女二人蒙蔽,才至识人不清,明珠蒙尘,待他日战场相遇,我再苦心唤他来我身边方好。” 张飞哼道:“只怕是死不回头,哥哥何必可惜他这种顽固。以前哥哥常夸他,我看他是眼瞎了。” 关羽见刘备无奈,便道:“兄长于子龙有知遇之恩,将来遇上,自有问时,子龙不是糊涂人,本就慧心契眼,明辨是非,我等兄弟三人苦劝,必能回转!” 刘备只能苦笑应了。 不管什么事,不管多少事,只要她横插一脚,包管能把他给憋屈死! 多少次了?!现在又是子龙的事,刘备一想都憋的喘不上气。 所以此女是不是真的与他有仇!?她锋芒一出,他总是差些时运,总是棋差一着。这股临门一脚就能成事的郁闷,让刘备心里忌惮吕娴入骨! 吕娴的出现,最倒霉的人是谁?!不是袁术,不是曹操,他们至少与她已经战过。而是他刘备。 至今为止,是连对阵的机会,几乎都没有啊,一直在被她牵着鼻子走,他岂能甘心?! 就连诸葛亮和关羽心中也是对她颇为欣赏的。 刘备当然不怀疑他们二人的忠诚,然而,这份欣赏本身,其实就是一种无奈与另一种的憋闷。 刘备总感觉,只要她一出手,一出现,他就窒息了,抢了他多少的机会与时运!? 不能想,一想这个,心就痛到不能呼吸。 再一想到被夺走的子龙,这心里火烧着一般,就更别提了。 且不说诸葛亮与刘备,关张兄弟等人在发兵要距刘璋之时,只说袁绍檄文到各州,诸侯震恐,十分动荡。 时曹操正值头风,寻华佗不得,遣使到徐州请华佗又无回应,便到处去寻良医诊治头风。 而陈琳檄文一出,曹操命人念出,曹操大叫一声,头风竟不治而愈,莫名好了。 这等檄文,曹阵营文武光捧读都愤怒不已,或是不忍卒读,然而曹操却大笑道:“此子文采非凡不已,操竟不能增减一字一句。他日若得此子,定重用之!将这檄文发布许都内外,命人皆读之,以振军心,以增众怒,可增我军上下一心也!” 曹操此言一出,文武上下皆被曹操所折服。 “袁公发檄,操岂能不应檄也!”曹操大笑道:“文史官何在?!” “回曹公,已拟讨逆檄文,请曹公过目!”文史官上前捧上檄文。 “好!”曹操道:“即刻发出,整备兵马,以距袁绍!” 文史官应声去了。 郭嘉道:“还是稍等徐州回应消息,方可万无一失。此战凶险,必制衡吕布,并借其势,方可有赢的可能!” 曹操道:“吕娴既应下,必会响应。奉孝不必担心。” 郭嘉点了点头,主臣二人都明白,有些敌人看着壮大,凶狠,其实,未必是最厉害的。真正厉害的,可能是盟友。 曹操道:“天下局势之争,是操与此小儿之较量。便是操自以为是雄才,也恐不能胜之也。” 郭嘉何尝不是?但他不能这样叹,便道:“围剿之事已成,成败在此一举也。” 所以才说凶险。 曹操笑了一下,道:“为保华佗,她费尽心机赚其前去,吾之面子延请来医,她都不舍,竟将他藏去广陵以避使者。其爱才若此!” 曹操叹一声,服道:“便是操自认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之宏愿与求贤之心,也未必如之啊!” “司马八子,皆是良才,可与建安七子比肩,若论武,人中吕布,独占头筹,而今徐州,若论文,许都建安七子文采名扬天下,然,司马八达之文,不输于之下,徐州独复荆州之兴旺文学,庶民学子商贾涌入,其城,不比许都弱矣……”曹操道:“此次不灭,只恐根基已成,以后再难催毁矣!” 郭嘉道:“无本之浮木,吕氏到底人少嗣薄,根基浅薄。可倚者为新贵与士族,新贵是新封之侯,立功之将,士族为司马氏,袁氏,以及徐州本地士族,根基是成,然,尽依赖于吕娴一人之上,有她在,这些人凝聚于其身周,若她亡,本是无本之浮木,如空中楼阁,四分五裂,只能尽被瓜分,催毁只在旦夕之间。” “吕娴一死,吕布不足以能制衡如此之根基地势,而吕布新得二公子,只是襁褓婴儿,其余人等,皆散沙也,”曹操道:“有几番机会皆未能杀之,此番,也不知能否杀之后快!” “杀吕娴不易,”郭嘉道:“恐要借袁绍之刀,方可有成功的可能!” “哦?!”曹操踱步道:“她身边有良将,自身又武艺不俗,如何成功!?上次他孤身犯险都未能成,此次进击,她必亲自押军,良师佐之,何人可伤?!” “袁尚深恨之,袁尚已潜回冀州,他根基不薄,若能全力围之,未必没有成功之机。”郭嘉道:“徐州应檄,袁绍必怒。怒则放出审配。审配本就不欲拉拢徐州,必轻我军与吕娴。此人心高气傲,如何忍得过她。方公发兵相距,不若守之静待,袁阵营中,必先击吕娴。主公不若坐壁上观,借刀倚势,此事有可成之机。” 曹操最恨袁吕相结合,此时一忖度,怕是檄文一出,袁吕再无联盟的可能,便是破了这个势。 因此心中一喜,道:“不错。且静待徐州出檄文,再烧一把火,袁绍岂能不怒?!” 郭嘉笑道:“然也,刘备,孙策,皆欲出兵往徐州,此等良机,徐州四方起火,灭之不及。只要吕娴略有慌乱,她一死,吞灭徐州,只是早晚之势。” “此女不死,天下不定啊。”曹操笑了一下,道:“如今倒要看此小儿有何智。檄文一出,徐州就收不回了。” 吕氏的根基与曹操比,是没法比的。不比那些文武,嗣姓之逮力,只提虎豹骑,虽在曹吕之战中,虎豹骑勉强残存,然而曹氏将领依旧在,就是灵魂都在,回许之后,曹氏诸人选精锐良马,重组虎豹骑,更添一层强势战力。这是曹操最大的后盾。 为何最精英,最精锐的营中都是曹氏将领?!曹真,曹仁,曹纯,曹休……单拎任何一个出来都是上马可战,下台可帅师的良将。 曹操背靠这些人,于外,可征伐,于内,可震慑三军,震恐文武官员。 而这骑组成,又是收拢曹氏子嗣,提拔曹氏将领的于彼此都相倚的一个媒介。 古代家族这个概念,真的不是白白说的! 这一点,吕布就远远比不上。吕氏想要复制这样的,没人组得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61章 刘琦发檄天下乱 好处在于,如果曹操真的失了势,或是死了,只要曹氏将领,子嗣之中,有出色者,自可领而代之,这叫枯木新发之际遇。 曹氏不灭,就不算真正的死亡。 所以为何古代一杀就要灭九族,就是因为根深蒂固,不拔清,后患无穷之意。 而曹操的儿子们也有出色者,若真有事,他们倚着这虎豹骑,这些后组之力,再重组领导这一整个系统,都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如果族中有人能担当大任,前任之死只是一次失败,而族中无人,便是毁灭! 吕氏无有其它后人,这就是徐州最大的隐患。 吕娴只要死了,吕布不足为惧,必死无疑。至于人心,散碎如沙,旦夕而毁根本,实是易事。 因为除了吕娴,至少现在,再没有一个人可以继承她的一切,将这一切的力量和资源重新担起来可以对抗诸侯。 这就是最大的弱点了。 只是怎么杀吕娴,就成了一个重大的问题,而且是最大的问题。 此小儿极年轻,倘以经年,将来吕氏枝繁叶茂,就再也不是空中楼阁,一盘散沙了,自能凝聚于吕氏族内,只恐那时,再想催毁,难于今百倍。 曹操檄文已发出,天下震惊,诸侯皆知曹袁一战已避不可免,而令诸侯没预料到的是,徐州也跟随在后,响应曹公檄文,发出讨袁贼檄文,而徐州这一举,搅乱了九州现在的局面,以至水变得更加混乱。天下更为震惊,不是震惊于吕布舔不知耻,前与曹贼大战过,现在又结盟共讨袁绍,而在于,这檄文是刘琦起草的! 刘琦是谁?!刘表的长子,荆州长公子! 他起草此檄的意义,远非写出来的文字那么简单,这件事的背后意义,在于局势因他的这份态度,而变得更加复杂,乱成一团。 刘琦站了徐州,而刘表与袁绍有盟,甚至刘表已经公然发书,应了袁绍的檄文,言定随袁公后,发兵助袁公讨曹操。 而现在刘琦这样一站出来,立刻让刘表与袁绍的结盟变成了笑话。他站吕布,就等于是站吕布与曹操的联盟,这是与袁结对着干,还是与亲生父亲对着干,或者是归顺徐州的意思?! 抑或者,根本就是刘表授意此事?! 这件事,就算是混水的鱼,搅乱了一池的水。 天下人因此说什么的都有,有如刘备言刘琦被徐州胁迫,以至被借以名义,而做出违心之举,然后趁机表彰了一下刘琦本是温顺忠孝的佳公子,自被徐州扣留以后,背君,背父,背盟,以至成为天下罪人,此是吕氏之不仁,不义,大逆之举…… 刘备都这样说了,徐州能不回应吗?! 贾诩没出面,但是陈宫却亲自写了书回应,却不是正面回应,并未辩解刘琦是本心还是违心,而是大骂刘备假仁假义,明面上支应刘表,响应袁绍,实则暗地里早与曹操暗中有盟。然后又骂他不是好人,明明与徐州是一方的人,却暗下来刺我徐州,想两面做人,大骂天下最假仁假义的即是刘备!然后,还把曹操与刘备的信给丢出来了……又骂刘备这等两面好人,实则两面三刀的小人之言,如此能信?! 那天下因此事给闹的混乱的,兵事未对阵,那骂声就已经如火如荼了。 那曹操再想不到,徐州是这个骚操作,而吕布父女更不要脸,公然在檄文里写了,要借道兖州,去伐袁绍。 徐州檄文写了啥呢,一是写袁尚不义,几番追杀,二是写曹操仁义,护送有义,三就是写借道兖州了,这是将此事放到了天下人眼前。 而曹操便是再有计谋,也没想到徐州是这个操作的,把他与刘备的信丢到了天下人的眼前,然后还一番掏心掏肺的说什么,说曹公仁义,护吕娴,吕氏感激在心,但是实不忍曹公被刘备这样的人蒙蔽,这才一举而揭示之,以勿乱天下公道。 曹操是真的晕了,对郭嘉服气道:“乱拳打死老师父,这一举,看似无厘头,其实,这是破了吾与刘备的暗盟了。” 郭嘉也叹,道:“刘备确实有些一言难尽,依赖他之力少有,然此人,确实想好处占尽,人却不出力。装仁义装无辜的本事是天下难有。曹公若要灭吕,指望刘备,难矣,他正与进兵益州,哪会真心的攻伐吕氏,只会混水摸鱼,等战火起时,再趁火打劫。” 曹操自然知道刘备本是噬人之雄主。只是不得不盟而已。此时被徐州这一招给弄的也很被动,只能发书应策。 最郁闷的并非是曹操,而是刘表,刘表一听是刘琦起草的徐州讨袁绍书,已是晕了过去,然后徐州又与刘备骂战,又被刺激了,才知道刘备早暗暗与曹操结盟。他最恨曹操,此时是真的差点一脚跷辫子,还是蒯良早有防备,才救回他一条老命。 刘表醒时,看着蒯良毫不意外的表情,便心知他早有预料,便泣道:“英雄末年,便是表此时之末路也!” 说罢大泣,竟是心灰至极。 蒯良不忍,道:“主公,良虽有预料,却绝无与徐州暗中联络及预谋,还望主公莫对良疑心。” “我自知你,我更知琦儿那般性情,本就嘉柔纯良,如今被逼的发出檄文,也不知遭遇了如何对待,”刘表担忧的很,他是宁愿相信刘琦是被迫,也不愿意相信这是刘琦自愿。 无论哪一种,他都有些难以接受,泣道:“袁公必责让,表如何是好!?依附曹贼,万万不能……” 蒯良也跟着落泪。 刘表轴到这份上,再劝也更改不了其志向,他是一心要跟着袁绍一条路走到黑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别无选择。 刘表的路不多了,他老了,他所面临的环境是什么呢:蔡氏,蔡夫人异心夺权,刘琮只是他们掌心娇儿,不能自主,长子刘琦陷在徐州不能回,更有违父志的嫌疑,只是刘表不肯承认而已,他有心想要接回,都难,而刘琦向着徐州是必然,不管有意无意,这檄文一出,已是捆绑在一处,古人言之,子,父子从身也,而刘琦的意志,至少代表了荆州一半的意志,代表了刘表的意志之一,他这是想更改也难了,这种无奈,这种胁迫,这种无能为力的状态,正是壮志暮年的悲哀…… 而一直倚重,甚至有想交托荆州重任于刘备的心此时也被伤了。刘备果有雄心,暗中与曹操联盟,居心,何其不良?! 刘表闭上眼睛,疲惫之中,看到的是黑暗,正如他的末路穷途,他的面前已经没有路了,荆州也没有路了。 “我原以为,我若死,荆州你们都守不住,交给刘玄德,也可有一保之力,孙策与我有仇,若被他攻破,荆州上下,必死无疑,我原以为,刘玄德一保,便可分庭抗礼,也可保荆州上下子民……”言罢泪如雨下,道:“不料他也绝非善人!” 蒯良道:“实非良贬低刘备,而是,刘备正是雄主,才更不可能保荆州,他不是主公,主公一心只为荆州,他要荆州,眼界却不止是荆州啊,若要力保才能保荆州下者,绝非刘备,刘备只会弃之,存亡之际,雄主只留青山,不留柴火……” 刘备要的是基业,可这个基业,未必就非得是荆州,荆州若是火上之鼎,他只会弃之不顾的。刘表以前信刘备,现在却明白了这个事实。 幻想被无情的打破了,所受的刺激可见有多深! 刘表的脸煞白如纸,抖擞着握住了蒯良的手,泪如雨下。 所谓英雄末路的残酷,正在于此。 刘表也是曾雄锯一方的雄狮,虽无功于开拓,然而,对荆州,他是贡献了一生的。 可是如今,他无力再保便算了,还落入无人可继他遗志的哀伤。 狮子老了,身边所有的人,都无志于继承他的一切志愿,根本没有人在乎荆州的生死前程的时候,心里的哀伤,无人可懂。 他一死,荆州就是架在柴堆上的鼎,也无人可一救! 蒯良道:“主公,此事还在于长公子,其余人等,皆非良人!” “表便是死,也绝不依附吕氏,那三姓家奴!”刘表苍凉的声音透着愤怒和坚持。 刘表闭上了眼,道:“然而琦儿,有他自己的选择,表死之后,之后……子柔辅佐我琦儿,让他不受吕氏所害,不被刘备所胁,能够为荆州之主,保一方之民,表死而无憾,只要……吕氏父女肯保我荆州子民,琦儿的选择,表都认了!” 蒯良难受极了,重重的拜了下去,道:“良死亦不负主公所托!” 刘表这一刻的心情,与当初袁术相似的。 但为雄主,哪怕只剩一口气,都有一点些微的最后的尊严,绝不肯低头的。 刘表苦笑道:“……这种末路,困兽遇四壁之感,原来是这样,枉表自负,壮年时,从不会想象会有此等境遇。也罢了,齐桓公年老失势时,死都不能保其尊严,表如此,已经算独善其死矣,至少,比袁公路,略好些,不至于见到兵临城下,死不甘心!” “主公万万不可有事,现在这个局面,主公若是出事,荆州必保不住啊……”蒯良低泣道:“现在的徐州一心只在北方,荆州若是顾不好,不仅荆州出事,长公子也必被人所图,徐州也保不住长公子。还请主公,无论如何尽力支撑,万万不可丧气!” 刘表挣扎着起了身,道:“不错。表现在还不能死……” 现在他若死了,荆州立即摧枯拉朽般立刻瓦解,豺狼们都得啃上来把荆州分着吃了! 孙策,蔡氏,刘备……有内有外哪个肯放过?! 而徐州精力在北,哪里有足够的兵力保住刘琦?! 所谓残酷就在于此,生者不可以择其死时,就是天命! “表还可支撑,子柔还需另有准备。”刘表握紧了他的手,道:“琦儿能不能保住荆州,表之后人能否再主荆州,在子柔身上,切莫声张,暗中准备。蔡氏尤可,不会疑心,只是刘备身边有一神算,要仔细小心!” 蒯良道:“虎狼相争,主公自可安然。何不利用二人争斗,以图暂时太平?!” 刘表一想也是,不错。以往他都是尽力的避免这件事的发生,现在才发现,这才是真正的制衡之法! “好!”刘表也下定了决心。认清了一切虚假局势以后,做出了判断! “主公安心,一切全在良身上。”蒯良道:“长公子嘉顺温良,那位女公子必然重用,以后不会有意外的。只需保住公子不被旁人所图,便可长久。观袁公路之子袁耀,已至寿春,为守一方。经那战事后,如今不过是改了姓,归顺矣,与当初袁公路在时,又有何区别?!袁氏荣耀,长公子以后也必荣耀。吕氏牵一发动全身,吕娴要得天下,她必要支持,绝不会轻易动身边的支持者。” “果然如子柔所言,利益,才是永远平衡可依赖的标准,而所谓仁义,不铭一闻!”刘表道。 “非仁义不值,而是真仁义者少有,”蒯良叹道。 议事之后,刘表只当没听见外面的风声似的,蔡氏便有来言及刘备两面三刀,暗中背荆州而曹操结盟,欲卖荆州的言语,他也放任不管,当然,对刘备也没有一句的指责,可谓仁义至敬,还口口声声的说刘备于荆州有恩,不能伤了恩人之类的叹词。 然后袁绍果然责让刘表,刘表便叹,吾心向袁公,天地可表,然也记恩于刘玄德昔日护荆州之义,因此不忍责让云云…… 反正就是占了仁义之名,已是认清了左右不了任何事情,还不如博得一个美名。哪怕这个美名的背后是软弱懦弱无能的名声…… “刘表聪明啊,”吕娴道:“幸而他没出事,若是此时病了,或是去逝,我还心惊一回。” “他身边有蒯良,必保一时无恙,”陈宫笑道。 “公台此事之上,有功,只是要担个小心眼的名声了,”吕娴笑道。 陈宫大笑道:“宫以往骂曹贼时,名声也不怎么好,此次骂刘备正好派上用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62章 不许人间见白头 贾诩笑的不行,道:“只恐曹操也未料到徐州如此豁得出去。” “这叫混水摸鱼之计,他们想要联合起来剿我徐州,我便把水都搅混,再摸鱼,”吕娴道:“我倒看看曹操和刘备还联不联合,要是背盟一起来弄我徐州,就是不要脸!” 陈宫与贾诩哈哈大笑,可不就是不要脸吗?! 此时刘备若与曹操有所响应,不就是在天下人面前打自己的脸吗?! 刘备就是背弃了刘表,而曹操就是背叛了徐州,不管如何,这盟友关系就是昭然在人前的,甭管是不是塑料盟友关系,但是只要一个人先背了,就是落人口实,就是不要脸! 贾诩笑着道:“搅的好一池水!” 刘备与曹操怕是能噎死,郁闷死吧。 刘备当然沉默也不对,否认也不对,因为后面若与曹操联合,就是又打自己脸。 曹操呢,一直保持沉默,估计心里也憋闷。 这件事本身,于大局的布阵上,没什么影响,就是会影响名声和脸面。 但是丢脸这件事本身,哪个能真的不在意呢?!更何况是吕娴把他们的脸面都几乎扒了下来。谁不难堪?! 当然代价也是有的。代价就是袁绍真的发了疯,放言要先弄死吕布父女! 吕娴要出兵了,不过两日便要出征,她临走之际,却来了司马徽书院里见刘琦。 刘琦见到她的时候,吃了一惊,忙上前见礼,道:“女公子!” “刘琦,我们出去走走。”吕娴道。 刘琦便知道她有话要说,便忙跟上。 城内喧闹,吕娴便与刘琦去了城外,城外其实也热闹,各个村落,军营,山伏连绵,层峦叠翠中,有着人间烟火,狗吠鸡鸣,还有炊烟。但是比起城内,城外开阔的多。 吕娴下了马,与他走在田野小路上,看着他。 “女公子在看什么?!”刘琦一头雾水道。 “看翩翩少年郎,好一个初升的太阳,当如此之年岁,正是踌躇满志的时候,内心感慨不已。”吕娴道。 刘琦看她叹了一口气,道:“刘琦,你觉得少年人该如何继承先人志,传承薪火呢?!” 刘琦动了动嘴,道:“吾浅薄,愿请女公子指教。” “指教我也够不上这资格,只是感慨一下你父亲刘景升,”吕娴看着他,走了两步,道:“英雄如美人,都不许人间见白头啊。” 刘琦一听,已是泪如雨下,悲伤涌了上来,将他淹没了,幸而身边没人,刘琦哭的痛快。他也不以此为辱,眼泪真的止都止不住。 檄文发出以后,吕娴看到了他的决心,同样的,也知道他承受了多少非议和压力。 其中最不可承受的,其实是他内心的愧疚,以及对刘表的背叛的那种自责。 再看到荆州所承受的责让,袁绍的怒火,刘琦心里怎么会好受?! 现在听到吕娴这样一说,正击中心中哀伤,眼泪便再也止不住了。 吕娴静等他哭,等他渐渐止住了,才道:“英雄暮年都是伤感的,英雄末路更是悲哀的。然而,英雄有善终者,终究更是少数。刘景升仁怀于天下,他之仁名,天下皆感怀之,谁人也不可伤。这正是他的出色之处,他是一个极值得敬重的人。你父亲,凭一己之力,撑到现在,保住了荆州,他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荆州的百姓,永远不会忘记他,永远会感激他。所以,刘琦,你父亲这样的英雄,需要的不是同情,更不是伤感与愧疚,而继承者的意志。” “他老了,苍老是一件悲伤的事情,”吕娴道:“我父亲正值壮年,可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也得面对这一刻,总有到老的时候,他会提不起他的方天画戟,更上不了他的赤兔马,白发苍苍,一脸哀叹与无奈。可是,他能顺利活到老,到死,就是英雄最好的归路,哪怕满腹哀叹青春不在。而我与我的女弟,或者以后还有其它的弟妹等人,继承了他的一切,无论是人格上的,意志上的,或是基业上的,他看着我们正值壮年而能骑马纵横天下的时候,心里是不是也很欣慰呢?!” “英雄白头不是悲剧,英雄有始无终,才是悲剧。刘景升是英雄,老了不是悲剧,无人承志,才是真正的悲剧。你问他,他要的只是一味顺从的继承之人吗?!也未必啊……”吕娴语重心长的道:“他若是壮年,何须如此?!若是壮年,所面对的,便不是末路,而以他的才能,守住荆州绰绰有余。他的能力,他的一生,有目共睹。是问心无愧的英雄。可是事已至此,他希望你做的,并不是愧疚与悲叹,而是继承,完成他的心愿。他最放不下的就是荆州。” 刘琦道:“女公子之言,如拨开迷雾,琦明白了。” 愧疚,自责,并非真正对英雄的尊重。 而继承才是,他做为儿子的,是要维护刘表的最后一丝尊严,这才是他真正要承担的东西! “君子之行,有所继承,有所批判,有所承担,更有所抉择,并为此负责,便算是真正的孝义了。”吕娴道:“你希望你明白,你自责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面对才是。不要自责,而是去承担。” 刘琦红着眼睛,道:“女公子当初出闺阁时,也是此番之心吗?!” “嗯。”吕娴笑道:“我父亲比起刘景升可差的太多了,那时候我天天与他吵架。我爹那人,众所周知,固执己见,听不见任何人的意见,有时候发起脾气来又太任性,又嫉才又不能容人。可是怎么办呢?!做为子女的,不就是承担与弥补吗?!我不怕违逆我父亲,我只知道,他心里包容我。” 现在的吕布,哪个跟他讲道理,他也听不进去,他只讲拳头,只有吕娴,他从不讲拳头,只听道理,只能听得进去她的。 若非是父女连心,怎么能做到如此?! 刘琦心中服道:“女公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继承父志,却又不完全承继,这才是真正的君子之行。琦远远不如也!往后定以女公子为范,约束自身,增进自己才能,以便往后能辅庇女公子左右。” 吕娴将他扶了起来,道:“你谬赞了。刘琦,我们只一起努力罢了。时代是属于一代代人的,先辈们既将此传递到了我们的身上,就都担起责任来,年轻一辈们都努力奋进,时代未必不能属于我们,不是吗?!” 刘琦眼睛亮着,郑重的点点头,看着她。 刘琦太柔了,也太顺了,他身上缺少的其实是果决,以及抗争精神! 也不怪他性格太柔,一则是这个时代,违坑父命如死一般的难,二则是养的性格如此,教养如此,君子礼仪的副作用。 他若在治世,这般的品格,十分出众,可是在乱世,还是少了些担当。 所以吕娴才与他恳谈一次,为的就是安定他的心。 顺柔与抗争其实并不冲突,就算是吕娴,站在吕布的肩膀上,做的也是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儿女的,也不完全是复制品,来自于父母,也有属于自己的品格,这才是她想告诉刘琦的。 二人深谈良久,也未急着回城,只是沿着小道走着,谈心,刘琦交心道:“琦其实并不受父偏爱,不及女公子,女公子独得父之心爱,琦深为慕羡。” 这话算是极交心的心腹之言了。 因为在这个时代,哪怕是不受疼爱的,被苛待的也不能说父母的过失的。 所以每一个这样的人,心里有的话,从来不肯轻易说出口,说出口的那一刻就是错失。 此时肯说,就是心腹之语。 “父亲嫌我软弱,”刘琦眼神黯然,道:“可是想一想我的立场,我又怎么敢不软弱。只有示弱,才能活下来。久而久之的憋屈着,性格也到这般地步了。所以我看着温侯与女公子的相处,很难忘,很意外。在琦周遭,父亲与儿女有如此亲密不设防的相处,几乎是没有的,便是袁兄,对袁公路时,也是恭敬有加的,哪怕袁公路十分疼爱他的儿子,重视培养,十分偏疼……女公子与温侯像知己,像朋友,更像同袍,那股情谊,早已经超越了父女情份。琦心里感怀,羡慕。温侯武功盖世,文治,世间多有言不及我父者,然而琦却以为,大慧未必大智,温侯的确不算大智,可未必不是真正的慧者……” 刘琦心里有不圆满的,原以为她也有,谁知道,还是错看了她。 吕娴却完全不认为吕布有缺点和不圆满,只笑道:“不错。我爹他其实挺厉害,慧的看不出来!” 刘琦一怔,随即一乐,然后这一刻所有的不圆满都已经消失了,一瞬间全部都已经豁达了。 在这一刻,蔡氏的排挤打压,父亲的漠视都不重要了。 连她都能完全接受吕布的缺点,他作为儿子的,又有何不圆满之处呢?! 刘琦真的心服口服了,笑道:“女公子才是真正的慧者。” 温侯真的有福气啊。 吕娴哈哈大笑,道:“父女同心,其利断金嘛,是不是?!” “那就祝温侯与女公子此次北征,能顺利归来。琦别无所愿,荆州之务,定配合陈相与贾大人,务保不失!”刘琦道。 吕娴拍拍他的肩,笑道:“这才是真正的好儿郎!” 到底年纪相仿,深谈一番,便已亲切交心,说说笑笑的回城了。 吕娴匆匆将事务交接的差不多,便全心在军中练兵布阵,厉兵秣马,准备要发兵了,也就在这一二日之间。 赵云新得一匹马,是吕布亲挑了赠与他的。赵云武艺高强,为人又不像臧霸那样闷,又不像司马懿那样沉闷不爱搭理人,打又打得起来,谈笑也必有回应,而且十分恭敬有礼,吕布非常欣赏和喜欢他,竟破天荒的亲挑了一匹西域好马赠与了赵云。 一时之间,二人竟引为知己。 此事,倒被吕娴引为逸事。 其实军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奇怪,便是气场不相合,只要没有敌对阵营的芥蒂,没有什么事是不能用打一架来解决的。 吕娴心里挺高兴的,这说明一切的事都是可以因时因事而改变的。 其实赵云的性格与臧霸真的不太像,赵云就是一个特别诚实,特别诚的孩子,在某些方面,吕布与他有一些真的方面是非常像的。 以前是根本没有相互了解的机会,现在乍一接触,引为知己,其实并不奇怪。 若非赵云之诚,刘备那样的人,怎么能哄住他?! 史上刘备几番示好,没哄住臧霸,却哄住了赵云,可见二人性格的区别,看着相似,其实有异。 便是说臧霸,要他与吕布引为知己,算了吧,他连与马超之间都不可能。 可是赵云,就是通杀那种性情。品格高贵,先天的就能令人产生好感,这当然是好处。 但赵云也有弱点,若是遇到仁义的敌人,他就会心软,便动不了手了。仁义就是他的克星。本性所致,他可能会对敌人产生同情。 这一点上,臧霸却冷硬的多,他的心是狠的,刀是快的,是从不迟疑与犹豫的。是绝对冷酷的。 如左膀右臂一样,缺一不可啊。 “孟起回援西凉,此时必已至汉中境内,”吕娴道:“我原以为张鲁未必肯答应借道,没想到,张鲁竟肯借道。” “他未必不忌惮马超,然而此事却恐暗合他心意,”臧霸道:“卖马超一个人情,他日汉中若有事,可求援与马超,也是他的本意。若之前马超只是西凉的马超,张鲁未必会将他放在眼中,可是马超成了徐州的盟友马超,他就没有理由不重视,不借势。若回信拒绝孟起,以孟起的性格,必怀恨在心。张鲁怎么算,都承受不了这个后果。” “所以,张鲁身边的谋臣也挺厉害。”吕娴道:“这么快析清利弊,做出决策。” 汉中看似太平,其实也并不太平,尤其是刘璋和襄阳的威胁,张鲁能不如鲠在喉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63章 父女吹捧彩虹屁 吕娴与吕布整备三军,准备大军开拨。 而袁绍看到徐州的檄文后,从吕布骂到吕娴,又从刘琦骂到刘表,从徐州骂到荆州都不能息怒。然后又大骂刘备鼠辈小人,暗中使坏等言,又骂到曹操,恨的咬牙切齿。 袁绍之怒,是很严重的,不仅发书公开责让荆州刘表无能,背信弃义,一州三姓,一脚踏三石,还言之他日要讨刘表,刘表也干脆,很快就回信解释,十分低微,也不能让袁绍消解怒气! 一州三姓这名声,确实是很难听了,然而刘表虽冤,却是真的有这个嫌疑,与袁绍盟,然后刘备与曹操弄在一块,又有这个嫌疑,长子向着徐州,这就是三方下注了?! 袁绍骂的贼难听,骂他是步那徐州吕布后尘,虽是老犬,心却暗藏虎狼之志,敢肖不义人,将来必是要征伐荆州,到时再与这个黑了心肝,人面兽心的刘景升算一算帐! 现在的袁绍是什么实力?都说诸侯一怒,流血飘棹,现在的袁绍也与这个实力差不多,他一怒,跟在后面大怒刘表背信弃义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一时之间,讽刺吕布,借刘景升来大骂吕布的,提起前事的,甚至把死了的董卓也拉出来骂一骂,这个骂战,当真是如火如荼! 有多少书生在其中上窜下跳,文采斐然的写了多少骂人之辞,数不可胜数。 这个骂战,直接让刘表病了,而且是“一病不起”。于是荆州的隐士等人也是愤怒不已,然后是为刘表张目,大骂袁绍为无须有之名,而迁怒刘景升,实是以大凌小也,如此不义之人,算什么盟友!像袁结这种自大的诸侯,自恃为强,其实根本看不上盟友。若是盟友,刘景升冤之时,不仅不为他张目,反而骂之不义,这种态度,本身就是不义之徒,袁氏绍者,将来必步袁术后尘。这骂战一起,连袁术和活着的袁耀都受到非议。 荆州是文化极为灿烂之地。 就是因为刘表十分得人之心,礼贤下士,有不少有才之士,就喜欢刘景升这样的父母牧州,特特去荆州的,有才之士,也不乏有,因此,那隔着骂战,那可真是硝烟口水弥漫。 像一场烟火秀。 当然,死了的董卓被骂,难免就牵扯到了现在的吕布。 说冤,他也是真冤,但也不冤,因为旧时之名,真的还有余力,影响力还是在的,吕布难免被骂的特别气闷不堪。 这几天见徐州城内都是议论之声,这心里的滋味就别提了。 吕娴不放心他,跑到虎威军来寻吕布,司马懿指了指大帐,道:“主公闷闷不乐,只饮酒不出帐,也不议事,更不提戟上马,想是心中抑郁。” “仲达且自便,我去看看他。”吕娴掀帘进了大帐。 司马懿拱手,退下回避。 吕布是真的很郁闷,他这个人的性格本就不是能委曲求全的人,就是那种不懂隐忍,不懂憋住内气的人,见天下又开始非议他,他能高兴得起来吗?! 见吕娴来了,吕布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是否布只要活着,一日便不能脱离早先所行之事,以及名声?!” “不错,不仅活着如此,父亲有朝一日老去,离开这个世界,这些非议会与功业,以及赞誉同时流传于世,这些只在人心和人的口中,无论父亲在意还是不在意,都会一直说下去,因为父亲是英雄,英雄之诗,与英雄之耻,都会被人津津乐道。”吕娴道:“光芒虽带来光明,也带来黑暗,一体两面,无法分割。所以何必介怀呢?!” 吕布比起以往,其实好很多了,若是以前的他,估计此时恨不得也掺上一脚,参与骂战,他是禁不得激的人。 谁骂他,他肯定要骂回去,不管有理没理。反正他就是受不得气! “就当是赎罪吧,以往之事,本来就是父亲该受之重。”吕娴道:“忍耻受辱,奋起博发,是君子品行。” 吕布点首,道:“如果是娴儿,当此之时,如何将此局化为有利?激励战心?为父是惧军中受此影响,士气低落。” 吕娴听了竟有些惊喜,她老爹现在不错啊,思考问题,面对不利之时,竟然想到要扭劣势为优势?! 这简直令她惊喜不已。 吕布能忍气吞声,不发一言,已经令她很意外了,不料,他还能如此的想法。吕娴一下子就抱住了吕布,道:“爹,你是这个!” 她竖了个大拇指。吕布本来很闷,很生气,一见她如此,便笑了。 “忍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吕娴道:“爹,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 她这彩虹屁把吕布夸的直乐,吕布便笑道:“本来帅将激励士气,乃是本分,为父不仅没做到,反而因为自身之名,影响了士气,若不弥补,布心中有愧。” 吕娴是真的服他这老爹了,老爹现在很不赖,还知道反思。 能在情绪与愤怒之中,有一丝的理智,反思,这对吕布来说太难得了。此时吕布的形象就很高大。 吕娴笑道:“爹现在更帅气了!” 吕布被哄的心花怒放,道:“还得请教我儿,如何在这场混乱之中,转劣势为优势!” 吕娴也乐了,尤其是吕布的语气,透着亲昵,宠溺和谦虚,虚心的样子,真的很难得,她抱住吕布的手臂,道:“父亲一向示强于天下,天下何人不知父亲极强,唯一受诟病者,便是当初董卓旧事,这些事,辩解已经没有必要了,出兵在即,当此之时,能将此劣势降到最低,唯有示弱!” 吕布听了若有所思。 “优劣转换,强与弱也是相对的,可以转化的,”吕娴以为没有任何局面不能扭转,只要自己够强大,能承重,便能做到,“父亲若大气受之谴责,反而深受天下人的好感,而愧于他们自己紧咬父亲往事不放。” “布示弱于天下,意指已改邪归正?”吕布道,“与其狡辩,不如坦然受之,反增敬重!” 反翻的爽,是征得人心之道。吕布一直以来,还差了点火候,而现在,这个火候就到了临界点了。 世上的爽,还有什么比强大的人改邪归正,成为英雄而值得兴奋,这简直就会成为教科书式的爽好吗?! “不错,父亲,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巨好的机会,”吕娴道:“大气受之此辱,而以大气取胜,若是包容刘表之无奈,更引天下人敬重。此事之后,父亲,虽然还是会为人所诟病,然而,非议与舆论却能迅速反翻,以后,父亲就能洗白上岸了,以往之事,谁若再提,便是死咬过往不放,是先不义。这个机会,是父亲伸张正义的机会!” 伸张正义的机会?! 让天下人看到吕布的格局,吕布的谦虚与反思,看到吕布改邪归正的正义,这是一把火,有人因火烧的疼而愤怒,也有人,忍着火的淬炼,得到重生的机会。这把火将烧掉吕布过往的太多的铅华,真正得到名利与赞誉的机会! 吕布来回徘徊,俨然是动了心,在思考着度了。 若是用力过度,也显油腻和假惺惺的,这一点更不妥。 吕娴道:“爹也不必勉强自己,倘若不愿,便忍着,沉默着,事情过了就没事了。说实话,爹能忍着,我已经很高兴了。其它的事,爹高兴就好,做不到也没关系!” 对吕娴来说,现在的吕布就已经是很厉害,很隐忍,很克制,很是像大丈夫了。这个改变,吕娴是惊喜的,欣慰的,同样,也是心疼的,包容的。更多的其实是护短的。 也就是说,吕娴根本不在乎他会不会这么做,不做也没关系。 毕竟这是一场烟花秀,一场表演。 对吕布来说,这种表演,是违心的。 吕布成不了优秀的政治家也没关系。 吕娴是真的将他当成了父亲,心里何其的护短,便是知道委屈他有利,而且是大利,吕娴也觉得不必让他受委屈。 现在的吕布已经足够优秀了,他便是成不了老谋深算,忍辱负重的人也没关系。 左右是吕氏集团效忠着他,护着他便是了。 “布非一人也,”吕布听了却道:“何况还有我儿!此是时机,我便不能因我自己,而错过!父亲忍得一时之耻没什么。本是错事,示了弱便是。我儿如此才能卓越,比得上这天地之间的任何好儿郎,更拼得过古往今来所有的贤者,我儿这样的人,经天纬地,造福天下,若不展志,一施才能,才是天下人的损失。而我儿这样的人,布又怎么忍心,将来旁人说起你时,会骂你是奸邪之后,无义之人所生子嗣,让天下人趁机攻讦于你?!” 吕娴却是真的怔住了,呆呆的看着吕布。 吕布道:“布不是什么仁义之人,但也不是假仁义之人,本名声之事也不是太在乎,错了便错了,以前的我,便不会想到认错示弱。可是如今,布却后悔,昔年行事之时,并未考虑到后代的立场。如今的确是赎罪还债,却非真心为了什么汉室,董卓,仁义,而是我儿,还有吕英,我的家人,我身后的这些所有人。布不能叫他们蒙辱,临阵对敌时,被人辱骂效忠于无义之人……” “曹操本也是官宦之后,可如今被人辱骂是宦官之后,他都能受此辱,我有何不能,布虽无义,然而,若是因我之失,而能为你们护佑一二,便是示弱于外,也不妨事。”吕布走到吕娴面前,道:“我儿才高志远,天下何人为英雄,能与我儿比肩?!为父虽是无义,然而若能不阻我儿的步伐,而能更进一步,便是布的功德了。娴儿,为父这一生,行不义之事多也,然而,上天最大的义,是有了你!将来,你布施仁义于天下,便是布的大功德。既是如此,有何辱不能受?!” 吕娴只觉得吕布这一刻那么的高大,高尚。 也许他真的不是那种心怀志高远之人,比不上曹操,与刘备那种老谋深算,玩弄人心的权术,然而,这一刻,眼前的吕布老爹,就是天底下最最真心的人! 吕娴眼睛红了,抱住吕布搂着他的肩,道:“老爹,才是天下最大的英雄!” “哈哈,是大英雄!”吕布道:“我去寻陈宫,为我起草昭义,公示于天下,无非是自罪己身,有何不可?!无妨!” 吕布确实是后悔的,他本与马超类似,并非是中原人,对礼义方面也十分疏生,并不在乎,那个时候行事,只看利,不看义。 可是如今,看到吕娴苦苦支撑,为父名声所苦的时候,吕布后悔了。 在他眼里,吕娴的才能卓越,可却依旧被人指着鼻子骂她爹是无义之人的时候,吕布便会自责。 如今既有机会,吕布便不能错过! 吕娴道:“爹,我从来没有嫌过你影响了我的名声和志向。” “我知道。”吕布笑了,眼神之中,有着中年父亲的温柔,那时候她出闺阁,也只是想要保住自己。就算天下人误解她,吕布也不会误解她的初衷。 只是女儿有这般天赋,他更心疼和惜才了。 亲情与血缘,让他突破了自己的天花板,不再注视自身,而看到了吕娴的困境。 这种人,不是真心,又是什么?! “爹啊,你怎么就这么好呢?!”吕娴特别想哭,又觉得怂,便忍着眼泪,却眼睛红着,拼命的抱着吕布道:“爹,你真好。我不管外面人怎么说你,你就是我最好的爹。天底下最大的英雄!” 天下人少有赞美他的,便是有,也是夸他勇,而背后总藏着匹夫之勇,无谋之辈的潜台词! 没有比这一刻的夸赞更优美,更美好的了! 吕布哈哈大笑,道:“大英雄!而我儿,便是大英雄之后!” “老爹,我以你为傲!”吕娴笑道。 “那布便以我儿为荣!”吕布笑道:“再有人敢提吕氏有勇无谋,我便骂死他!” 一时傻笑起来,相互吹起彩虹屁,不要钱似的什么词都往外蹦。 大帐之中传来欢声笑语,很快父女二人便出来去寻陈宫了。 《三国吕布之女》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三国吕布之女请大家收藏:三国吕布之女更新速度最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64章 袁绍暴强欺仁主 司马懿虽未见到父女二人的相处模式,但是却知道,天下父子亲密关系里,少有这样真,并且完全相互信赖的。 都说吕布无谋,他却是个有福之人。也是因为无谋,更真心。 这不就是因祸得福了吗?! 父女生隙,不用敌人来灭,自有灭亡之日,若父女齐心,天下诸侯,何人可挡之?! 纵有千军万马,依旧敌不住人心齐啊。 这也是司马懿完全敬服二人的一点。原先他消极之时,也曾幻想过这父女二人若是生隙,只要挑一挑吕布,他就可以稍加利用,而摆脱自己的困境,弄死吕娴。 后来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因为吕布这个人想的太少。他这种人,你要他想那么复杂的局势,权术,什么抢权了,之类的?!他真的想不到…… 他只要有酒喝,有军带,有仗打……其它的他想不着。 无谋之人,却有此福,也是难得。 而吕娴,也确实是尊敬这个父亲的,哪怕看起来,有时候会与吕布吵架,但这父女二人,吵过就算,并不会入心。 不像别的士族,一旦生隙,便是生死之关头了。 所以,有时候想得太少,也是傻人有傻福。 司马懿如今已算认命,他在这个局面之下,没有胜算,所以干脆熄了心思。老实点卯上工,比较长命! 陈宫的效率真的太高了,这父女二人这才去相府不久,也就一顿饭的功夫,就有应对发出。 发的不是檄,在城中,军中展示,还有备份往各处去。 。 难得的是吕布是亲写的罪责己之书,用的语词都特谦虚。 写的内容是什么呢,开头便是布出身鄙薄,不知礼义,未受中原之恩洗礼过,年轻时,跟随从主多也,无义之事也行多也,此,天下人皆知,然后说了些深为悔意之语,如今袁绍大责,他十分惭愧,食不下咽,以往跟随董卓时,的确做了不少不义事,这无可辩解,如今,为此小义而耻之,然为大义,愿受辱负重,而担大任,来徐州所为,便以大义约束自身,时时再不敢忘当初之耻也…… 典型的先抑后扬笔法。 然后笔锋一转,先扬袁绍当初为盟主,召诸侯诛国贼之义举,然兴师不利,破败而回,董卓虽死,天下却依旧大乱,而袁绍本有四州之强,却依旧以小义沾沾自喜,举大旗,而谴责仁德之辈,天下人周知刘景升是仁德人也,又与袁结亲厚,不料,一旦稍背,便大声斥责怒骂于天下,以致刘景升病而不起,此,为小节,而毁大义,实是奸邪之行,却披着义气的皮子。布尚且知耻而后勇,灭小义而兴大义。而袁本初,本是天下至强至雄者也,竟连仁德之诸侯也不能容,此,岂不是披着强人的皮,行的却是铲除异己,之暴行…… …… 司马懿在军中看的时候,都笑了。 若说吕布这个人,真的为了什么大义小义的写这种东西,他死也不信。他其实就是为了吕娴,为了徐州的利益。 不得了啊,连吕布这样的人都有这样的觉悟,并且有这样的谋略,这徐州…… 而且陈宫帮他润色的词藻十分机妙,一扬一抑,一抬一举,一贬一低,处处都是对比。 天下人看了此书,便看出吕布的谦虚,而至雄的傲慢。 强者的谦虚,是令人心折的,哪怕他以往多行不义,而至雄的傲慢,也是令人不耻的,哪怕他以往曾兴过义举。 人的初心会改变,人的境遇,人的本性会升华,同样的也有人,也变得自私,利己。 这简直是袁绍给贬的尘埃里去了,这就是几乎在骂他,披着义举的皮,行着不义的事,连仁德的刘表都要欺骂,这种人,呵呵…… 而词藻之中也处处有吕布的自责,悔意,而相对的,也在后面的对比上有所拔高和升华,没一个字夸吕布,其实就是在夸吕布。 虽处处是自责自罪之书,却拔高到了要赎罪,为大义而大举义族灭天下至暴之贼,这简直是给吕布蒙上了一层华丽的温柔的外套…… 而且陈宫用辞特别有意思,吕布以前是有错处的,这当然值得人黑,吕布也承认以前没干过好事,但是,却暗含了三个暗示,一,吕布出身低微,不知礼,犯了错,是事实,但不能改吗?而且也改好了,博取士人同情,二,吕布虽是勇将,可是先前侍主,是主之从也,主有命,不得不从,他也是身不由己,是个被人利用的可怜人,尤其是董卓,三,吕布如今已是知耻后勇,人能无过吗?!有过改之,难道不值得推崇吗?!至少他敢于为刘景升说话,哪怕刘景升不是他的人,他也敢于与袁绍对峙宣上呀,哪怕袁绍强有四州,勇者不惧,难道不值得敬重吗?! 是的,袁绍骂刘景升就是不仁不义,稍有背,而露暴强之实。而吕布夸刘景升,却是因为义愤,而不得不发。 他不就是正义的代表与化身吗?! 司马懿简直都想拍案叫绝。 以往都说陈宫这人特别嚣张急智,而且偏激。 之前相见,也不觉得,只觉得他颇有相爷的宽容。 可是凌锋之厉,其实藏在这儿呢?! 笔不出峰则已,一出锋,简直是要把袁绍骂死啊这…… 此书一出,徐州震惊,天下大惊。士人们都在议论吕布,原先吕布与董卓一样又被拖出来骂一回了,这一回,却骂不起来。 怎么说呢,吕布都认错认罪了,这要是还骂他,岂不是显得自己也是落井下石之人。 人无法对一个谦虚的人落井下石啊。 一个谦虚的人,一直谦虚的人,总是谦虚,可以被骂虚伪。此时再骂一骂也无妨的。 但是一个高傲的人,突然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向天下认错,这是何等的勇气,这又是何等的谦虚啊,这知错就改,不正是宣扬的正义本身吗?! 夸,有点不想夸,但骂,也骂不出来,那就骂袁绍吧…… 所以,此几乎是最强的反击,天下哗然。 就连司马徽都有点惊讶,道:“温侯若硬扛,骂回去,未必有此之效。此书,是真正的大智慧!公台书绝之凌厉,锋芒,可见一斑!” 刘琦心里也挺欣慰的。父亲受辱,他是担心的,此时吕布哪怕只是策略旧的考虑才出此书,可是终究是为了刘表说话,他总是高兴的。 “蒯良寄了信来,”刘琦原先听说刘表被气病了,心急如焚,直到蒯良的信来,他才松了一口气,父亲与其说是真病,不如说是借袁绍之怒,趁势病了,也是博取同情之意。 而这,正成了吕布攻击袁绍,让袁绍犯了天下之怒的最好的刀锋。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妙,谁能想到?! 现在所有的刀锋骂声全朝着袁绍去了。谁又能想到呢?! 刘琦欲将信与司马徽看,司马徽却推了推,笑道:“不用看,徽心中有数!” 对于老师审时度势的本事,刘琦是心服口服的,道:“老师果然猜到了吗?!” “景升兄看到了袁绍的暴强野蛮无礼,又看了刘玄德的异心,然后看到你发的檄文,他自是受刺激,但也利于他看清荆州的局势,或者说,不得不面对现实,这现实是他以前绝不肯承认的,这一次确实是幻想破灭了,所以有了最终的应对。”司马徽道。 天下的事是残酷的,这有坏处,其实对刘表,也是好处。原先的他,是想着自己身子不行了,儿子们都不能临危受命,担当大任,保住荆州,所以就存了将荆州给刘备的心,意思是心疼荆州百姓遭殃啊,可是他看到了刘备想要荆州,却不只是想要荆州的心,刘备真的会为荆州拼赴全力吗,不可能,他看到了野心,所有一切全破灭,看到了人性,这种暮年无力再改变的残酷,是真的残酷。 所以他有了妥协。做了最后的抉择。 这在史上的时候,刘表是一直有幻想心存着的,从未像如今这样残酷的清醒过。 刘表到老年才清醒,这是悲哀之处,但同样的,却也是幸运之处。 刘琦便十分自责,先前发了檄,却听到父亲病了的消息,他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哪怕藐良来信说是装的,他也不能免责三分。 这是做为儿子的本能和教养,这些年积累的君子修养。 君子的修养是什么,是不会只看到利弊和好处,还有本心的内心的自省。 刘琦对此事是有责任的,也是自责的。而这,同样也是君子该担当的内省与重量。 “刘景升的应对是你,他最终选择了徐州,选择了你为荆州的继承者,更选择了你身后的吕氏父女!”司马徽道:“趁机而病,不发一言,便是对袁绍最有效的反击。” 他无需说话,天下义士自有为他道不公者。这就是刘表这些年的仁德的力量。无论他是不是太守旧,固步自封,他也终究是一个真正的仁主,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荆州的百姓的。 这样的人,也该有人为他说话! 而现在吕布发了声,天下有不满袁绍者,也纷纷发书谴责袁绍。新一轮的骂战升起来了,从文士之间,到了各诸侯之间。 曹操首当其冲,刘备跟在后,纷纷发书谴责袁绍,为刘表道不平。除了孙策沉默以外,其余人等,几乎能发的都发了。 一时之势是什么,仿佛袁绍公了公敌,犹如当年的董卓。 这就是吕娴与吕布的厉害之处了。 现在征伐袁绍成了义举,除暴安良,安抚仁德似的! 这份敏锐,司马徽是真的服了吕娴。果决,承担,勇敢!顺势而为的那种对势的敏锐。 “景升一病,此是让蔡氏与刘备相争的最好时机啊,”司马徽道:“你父亲已经在为你辅路了。而荆州最大的敌人,是江东,这一点是需要依赖徐州之力,去护佑的,也就是你。所以蒯良必写信来徐,同样的,也会发书与陈登,借力,引二强相斗,同时倚力共防守江东。” 刘琦此时已经五体投地了,道:“琦与老师相比,还稚嫩。全被老师料中矣!” “你父亲并未亲写信,然后蒯良既有明确的信来,便是你父亲之意了,此次便是吕布为他说了话,以他的尊严和倔强,也绝不肯亲自写信来的,”司马徽道:“他毕竟是一州之牧,有他立身的骄傲,绝不允许臣服于人,可他默认了你,选择了你,归附徐州。琦儿,你父亲是个仁德之主,他对荆州有着卓越的不可取代的仁怀,他永远是个值得敬重的强者。他把荆州托付在你手上了,一切,全是由你与蒯良主张。蒯良是他身边最可信重的谋臣,他将此生一切,都交到你身上了,切莫辜负!” 刘琦红着眼眶,郑重的点了点头,道:“琦,定承父志,与蒯良共议荆州之事,绝不叫荆州有失!琦虽无能,定为徐州效微薄之能,不负忠孝义也。” 徐州大军出征了。 天下人都在骂袁绍。 骂的他像是董卓一样。 这般局势,就连蒯良也没想到。 而广陵陈登已收到了蒯良的信,心中微喜,谁不知道蒯良的信,代表的就是刘表的意思,若是以往的局势时,收到这信,陈登必疑五分,或是看看这天下的局势,刘表的立场和末路,陈登已信了九分。 拆信看过,也就是说,大战之时,孙策必要进兵广陵的了。 或者说,诸葛必写信与孙策,叫他趁机攻打广陵。 其实不用写信,孙策也一定会这么做。 现在刘表病了,孙策若又卷兵重来,那么蔡氏与刘备必有一番争杀。两人一争,荆州必危,孙策呢,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蒯良的意思是借广陵的手,来相互倚势保住荆州了,这等于就是把荆州送到了徐州手里,而能不能守得住,就看徐州有没有这个本事,这是个考验。 陈登心中微喜,笑了一下,道:“这个刘景升还有点意思,考验徐州的意思吗,会不会全力保荆州之意?!” 他心腹的谋士叹道:“刘表也是大义人也。他之本意是,谁能保住荆州,荆州就是谁的!”为了荆州,可以委屈自己,刘表这个人,确实是真正的仁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65章 借刀杀人蔡瑁计 “保全荆州和刘琦之意,”陈登道:“这的确是个考验。” “然而,只看大家各自的计谋了,”陈登笑了一下,道:“大军虽往北去了,然此地兵力也不弱,孙策便是想要混水摸鱼,难!” “重点是孙策与刘备本就是针尖与麦芒,谁能信任谁?!”谋士笑道:“既不能相互信任,便是有合作,也绝对有可图之处。” “若论算计人心,我陈登,还未输过于谁,那诸葛,我也不惧。”陈登笑了一下,这一辈子,除了输给过吕娴,他还输过谁啊。他还能服谁?! “刘备必要利用孙策,孙策本是小霸王,岂会服他?也会防备于他,这二者都要荆州,便有天然的冲突,可利用,”陈登笑道:“刘表病了,那蔡氏还能忍得住吗?!我且写书去与蔡瑁,蔡瑁再自负,此时之机,他也不得不与我暗中结盟……” “的确是良机,大人布谋这许久,终于到时候了!”谋士笑道:“强龙难压地头蛇。除非刘备真的能除掉蔡氏党羽,否则他要荆州,不可能!” 陈登开始写密信,道:“这叫借刀杀人之计!” 他若祸水东引借江东谋我广陵,我便先谋刘备性命! 密信发出,同样也与徐庶一封告之。 徐庶刚看完徐州发完兵的信,又见到陈登的,忙看了,笑道:“若是顺利,便是攻进襄阳之机,便叫他连襄阳也得不着。” 魏续道:“无将可使,如何抵挡关羽与张飞二将?只恐有失!” “汉中离此之近,而马超将至淮南附近,途经此径内,借他奇兵一用,未必没有成效!”徐庶笑道。 魏续想了想,道:“也是,若是顺利,能将刘备彻底赶出荆州,也是好事。” 徐庶却没那么乐观,道:“他离开襄阳,虽是好事,然而在这个时机,也不全是好事。” 魏续点点头,刘备若以退为进,这打压蔡氏,抵抗孙策的事,便全是徐州的事了,本来若是吕布父女在,这荆州的事就能搞定了,根本不用担心,然而,这看似赢面之中,也还藏着危机。 也难怪徐庶担忧。 其实最顺利的方式是趁机打了刘备。 便是陈登与徐庶都看出来了,不利之时,刘备与诸葛都可能会以退为进! 刘备有足够的耐心。 退一步,再来,根本不难。 所以,若是此次能杀了刘备,便是真的大计谋了。只是这一行,怕是难! “只看天意!”徐庶道。 且说蔡瑁收到陈登的密信的时候,还心存疑惑,与左右商议道:“此贼莫非有何算计,利用我等图取荆州也!?” 左右皆道:“将军不若且先看信,看他写了什么,便知真伪。” 蔡瑁极不信任徐州与陈登,一面拆信一面笑着道:“他若是要降,打死我也不信。” “若是假降,将军且虚意受之,假来虚往,兵不厌诈是也!”左右谋士皆笑道。 蔡瑁大笑,然后将信展了出来,待他看完,左右忙凑上前道:“将军,这个陈登写了什么?!” “言孙策欲击荆州,然刘备必激他击广陵,劝我分兵,抗击孙策,结盟,共同退敌,”蔡瑁道:“他便自有计,与我共灭刘备。言何人为敌,是孙策与刘备是也!” 左右面面相觑,因为这击中了蔡氏的要害,目前这两个心腹大患,为首就是刘备,其次便是孙策的虎视眈眈,因为孙策虽退兵回去了,然后水军一直在操练,根本就从未死过要越江的心。 蔡瑁不笑了,因为,陈登一说,就说到了他的心上。他实力雄厚,一不怕孙策,二不怕刘备,根本就没将他们放在眼里,然而,若孙刘二人联合起来呢!? 便是蔡瑁再自负,他的心里也是虚着的。这是他最怕的一种情况,而显然,孙刘已然联盟,图谋不轨! 陈登盯着荆州这么久,恰取的就是这个时机。有些信,有些劝言,只有在最恰当的时机,才有作用。而现在的时机是什么呢?!一是刘表病了,他如今年事已高,老人一旦病了,再加上这个心事重重的时候,哪一天就去了,谁也不知道,这时蔡氏一党正是蠢蠢欲动在揽权的时候,二是袁吕曹骂战已先开始,涉及到了刘表,而刘表冤是冤,身涉其中是必然,然而,这一骂战,刘表是无法再跟随袁绍的了,这种时候,荆州就是孤立无援,人人要吃的时候,蔡氏要揽权,而刘备焉能不揽权?!别看他在襄阳,然而仁德之名早深入荆州民心,便是有很多士族,也是向着刘备的,如今看着刘表重病,一个个的上窜下跳的,暗中与刘备联络很勤快呢…… 这个时候,蔡瑁能不心急?!他急于揽夺大权,铲除异己,他恨这些荆州人,以为刘备进了荆州真的能护住荆州?! 不会,荆州是刘备的筹码和跳板,真要生死关头的时候,他只会弃,而不会用命保。 这些人不懂蔡瑁,他们真的就是什么都不懂! 蔡瑁的确不算好人,然而,他照样是忠于荆州的,这一点,这些人全都不知,被刘备仁德之义的外表给欺骗了! 所以陈登这封信,正击中蔡瑁心中要害了,可想而知的这番厉害。 “将军,只恐这陈登有诈,皆知徐州也要荆州是也,只是苦于现在无瑕分心来夺,如今看孙策与刘备二人有抢夺荆州之意,恐是急焉。”谋士道:“然而,他虽居心不良,却可利用之,只要不与之荆州之利,与他结盟,没有坏处。与他成势,退孙策,杀刘备。” 蔡瑁亦道:“他信中亦言,刘备怕荆州被孙策所夺,所以刘备必激孙策击广陵,其实是表面上要取徐州,其实意在夺荆州是也,此言,有几分可信?!” “九分可信。”谋士道:“将军,刘备不除,必是大患。将军,吾有一计可施,不若写信去与刘备,言景升有言要交代,请他来荆州一叙,刘备不管是为义,还是为利,必至。将军便可一扑而杀之,大患永除!” “不可!他雄兵二三万人在襄阳,襄阳是荆州门户,若攻来,谁能挡得住那关羽与张飞二将,此二人,勇猛无敌,少有人是其对手,风险太大了!”另一谋士道。 “这多好的时机?!”那谋士道:“与陈登合谋,他必出兵,与我等共击刘备大军,此灭刘备之机,如何能放过?!” “不可啊,将军,刘备仁义之名于外,若是杀了刘备,将军之名尽毁,若那陈登有诈,此时一旦出兵,便是最好的良机,将军,切莫中计!”另一谋士急的道:“这是借刀杀人之计!将军三思!” “你有心向着刘备矣?!为何处处说他仁义?!”那谋士怒道:“此贼虚伪之人也,杀之而后快!只要他一死,他之兵马不足为惧。” “糊涂,糊涂,刘备一死,关羽与张飞二将与荆州不共戴天,而徐州立可与之结盟而击我荆州,到时将军若兵败,徐州用刘琦不费吹灰之力而得荆州,还能收纳关张二兄弟,只有将军中了算计,为旁人结了果实,不可,万万不可!”另一个谋士急道:“大人,如此之势,全不可轻易打破,否则必受其害,殃及荆州上下啊,将军!三思!” 蔡瑁左右拉扯,心里在衡量着,不能决断,既不想放过灭掉刘备的时机,又不想中陈登的算计,一时左右难为。 因为这两个的风险确实都挺大,最主要的是,这两个都不是好鸟! 蔡瑁来回徘徊,一时不能下决断! “吾且细思,再做决断!”蔡瑁甩袖道:“尔等先退下!” “是!”众人都退下去了。 蔡瑁拿着信去寻蔡夫人,将信递与蔡夫人看,“阿姐,可信否?!” “皆不可信,然而,陈登之言于我等有利,”蔡夫人道:“此时不杀刘备,他若走脱,以后必为我荆州之害。而徐州纵有刘琦,又如何?!徐州现在能分出兵来吗?!曹吕袁一战,要打几年,不知道,而谁死谁生,谁能知!?不如赌之一二。便是徐州真的能送刘琦回来,这个儿子,比起刘备,不过是个毛孩而已,我是他母亲,我于内,阿弟于外把着大权,他又能如何?!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也并不大,我们本就有琮儿,只要夫君亲口传于琮儿,便是徐州也不能插手荆州遗务与内事。以我之见,徐州在北方是赢是输还不知道呢?!此事可行!” 蔡瑁一想,道:“也好,便我便赚刘备来,埋伏人击杀之!后患可除。” 蔡夫人道:“关张二人勇猛,你且准备勇士,他们若都来,休叫他们出门,三人若都死去,襄阳之兵马如同散沙,还有何患?!” 蔡瑁道:“如今荆州之务全在吾手,姐夫病重,早不管不顾了,连蒯良都管不到事。只要他们三人进了城,我便紧闭了城门,绝不会叫他们走脱一个!” 蔡夫人道:“仔细有内奸,这城中,暗中投效刘备这贼人的人多的是,多数都看不出来不忠,定要派心腹守城门!” 蔡瑁应了,道:“定叫刘备插翅也难飞。有这类人也无妨,届时可一石二鸟,将这些向着刘备之人引出,我诛灭不忠之人满门,内忧外患皆除,可安而无忧也!” 蔡夫人喜道:“定要慎重!” “吾现在就去寻姐夫修书一封,赚刘备前来,”蔡瑁道:“只说商议防守要事,刘备必至。” “他当然会来,你姐夫病重,他本是仁义之人,”蔡夫人冷笑了一声,道:“若不来,必显于薄情寡义,天下人笑。所以硬着头皮也得来。况且,他也担心,你姐夫突然去了,倘若错过了将荆州之务交由他手的时机,岂不可惜?!所以他必来……此人在荆州结交甚广,以往看他左右逢源时,我便心里防着他,如今看着,怕是真有从内而夺荆州之心是也……” 蔡夫人一想起这个就重重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腿,道:“简直荒唐!天下人都说什么你姐夫要把荆州与他,简直莫名其妙,你姐夫再不济也有儿子!自古以来,有子不传,岂有传与外人之理!这个刘备,该杀!是他施以仁义,欺骗了天下人的眼睛,你姐夫也是,被他蒙蔽了!谁不知道他在外面造了多少势!那些人想要依附他,才敢如此言说!你姐夫糊涂啊,不知道这些人的贼心,是另有算计呢,什么仁义不仁义的要把州牧拱手让人?!简直其心可诛的阳谋!这个人,该杀,该杀!” 蔡夫人恨的面目狰狞。 蔡瑁痛悔道:“只怪我是外戚,不得人心至此。否则,哪轮得到他来鸠占鹊巢,夺走了人心?!” 自来外戚,一旦揽权,必有铲除异己之行,这样的人,被人黑,被人不满,也是常理。 这一对比,更显得蔡氏的人不是东西,而刘备是天底下最大的仁人义士了。 “阿姐勿忧,我去寻姐夫修书,姐夫病重,便叫蒯良代笔,”蔡瑁道:“姐夫已是被袁绍气的浑浑噩噩,想必也不会多虑。事成之后,姐夫便是再惊愕,也无用了!” 蔡夫人点首,道:“防着蒯良,休叫他看出来。与你姐夫只道,因为与袁绍盟决裂,只恐有变,怕孙策再来攻打,欲与刘备商议共守荆州一事。” 蔡瑁点首,道:“阿姐放心!”说罢便出去了。 蔡夫人喃喃,“成败在此一举矣!” 她寻到侍女,道:“何人侍于大人左右?!” 侍人小心翼翼的道:“是,是府中姬妾轮流左右而守,蒯良大人侍在外。” 蔡夫人脸色垮了下来,冷哼一声道:“这些小贱人!” 她脸色含怒,恼恨她不能侍疾榻前,而被这些人所取代。 不急,不急,待夫君真的一病去了,便把这些小贱人陪葬!连同她被刘表轻视的现在的一切羞辱。 刘表,你无情,休怪我无义!病重了都不见我! 无论是在女子之事上,或是在承嗣之事上,或是在大事上,虽为夫妻,实则隔阂防备都很深。 刘表是假病,他自然是要避而不见蔡夫人的。就是故意的! 夫妻之间防备至此,早已没有半丝夫妻之情。原本刘表是看重蔡夫人的,也很尊重她。直到面临了现实,他才知道,不管他愿意不愿意,蔡夫人于他,如刘备于他,异曲同工,如是而已! 而蔡夫人与其说是嫉或妒什么姬妾,其实是假,她心里是恨刘表病危而避她不见的防备。 隔阂至此,骂的人,要除的人,当然不会真说是对方,而是这些倒霉的人。包括姬妾。 关系就是这样奇怪,哪怕深恨最亲密的人至此,或夫妻,或兄弟,却不会直接说对方一句不好。因为这是不恭。 所以所谓的嫉妒产生了,哪里是什么嫉妒,真到了蔡夫人这个位置上,所在意的,哪里又是什么浅薄的夫妻之情义,而是最大的东西。政治权力本身。直当的说,虽是夫妻,却是公虎与母虎,一山不容二虎,就是此意!而权这个东西,注定不能共存。 而内耗早就开始了,现在,是最顶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66章 刘表坐山观虎斗 蒯良进来道:“蔡将军来了!” 刘表脸色灰白,他的确是病了,但怎么说呢,人老了,多多少少都有点病,再加上受了刺激,有点不舒服,是在所难免,但绝不是向外界展示的那样不能起身,重病的程度。 所以刘表哪怕不用太装,那般脸色也是不那么好看的。 刘表听了蒯良的话,便回到了榻上,卧了下去,都不必太装相,凭白的就是一副叫人信服的重病之态。 蒯良来不及多说什么,退了出去。 蔡瑁已是请安进了内室,看见刘表的情态,一副有出气没进气的模样,不禁落泪,道:“姐夫何以至此!?可恨那袁绍,竟将姐夫气至此,荆州上下一直唯袁绍马首是瞻,不料他竟为一檄文而与荆州反目,此恨,此之背弃,不共戴天是也!” 刘表心道袁绍哪是为什么檄文反目,其实是不再信任荆州的意思罢了。毕竟现在的荆州,风雨飘摇之中,要借徐州与刘备的势,是很大可能的,袁绍不再信任荆州,所以看到檄文,自然气怒刘表失信,借以绝交而断盟,如是而已! 同样的,荆州也是一个靶子,一个不听袁绍之言,而最终被他所抛弃的靶子。 袁绍在立信立威,而率诸侯从之而诛曹操。外面的这些事,与其说是骂口水战,不如说,是借荆州的事,袁绍在立威于从者,如是而已。 而荆州不过是那只倒霉的被挂起来的旗! 骂的口水战,永远谁也说服不了谁,也分不出胜负来。而这骂战的最终结果是要决战论输赢的。还是要归咎于战争之上。 若是输了,便是仁义道德,不负于心,也没啥用。 若是赢了,自可頣使气指,修正道德本身。 在“重病”的这段时间内,刘表将这一切全都想清楚了! 刘表只是抖着手,拍了拍蔡瑁的手,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喘气,闭目。一切果真被气到,光想到就不能释怀的神态。 “姐夫重情义,而袁绍终究负义,此等之人,终要被诸侯所弃,”蔡瑁道:“姐夫不要想太多了,还是安心休养方好,要保养啊,荆州上下还依赖姐夫!” 刘表点了点头,欣慰的道:“外事有汝在,我可安心。一切,全赖于你身上了。辛苦于你!” “此是瑁份内之事,绝不敢推辞,让姐夫养病之时还要操劳,便是瑁的罪过了!”蔡瑁道。 刘表点首道:“旁的,表自不担心,只是恐你与贤弟玄德有隙,我若不在其中周旋,恐你们不和,倒叫我生忧啊……” “姐夫勿忧!”蔡瑁见刘表主动提了话头,心中已喜不自胜,倘若自己先提起来,便显得有嫌疑了,还不如让姐夫来提,他来承情,那既能卖个情,又显得通情达理,更得刘表之心。 “袁绍背盟,瑁心中心急如焚,唯恐旁人落井下石而对荆州不利,以往姐夫健壮,倒不必瑁忧心,只是如今这局面,倘若瑁再有私心,便是背大局面背义也,”蔡瑁道:“瑁虽不甚喜刘玄德,然而也知他可守得住荆州,如此利好盟友,瑁又如何忍心伤之?!当此之危急关头,瑁提议不若约刘玄德来荆州共议守荆州事也,以安众民之心,不知姐夫意以为何?!” “甚好!”刘表道:“你若能有此想法,表心甚慰。德珪,唯有和,方能守荆州,若自相内耗,早晚被人从外所图啊,你心中有此思量,表安心也!” 他先是欣慰了一通,道:“正好,我修书一封,唤玄德贤弟前来荆州,我亦有事与之商议。你们若能修好,更是美事一桩!” 蔡瑁心中咯噔一声,刘表该不会真的要把荆州给刘备吧?! 他面上不显,却是笑道:“正该如此,若上下一心,荆州可无恙也。姐夫书之与瑁,瑁派人送去襄阳。襄阳离此极近,不过三日,玄德必至。姐夫只安心等候可也!” “可!”刘表道:“德珪代我书。” 蔡瑁哪肯,这封信必须是刘表写,才有信服力,否则,他一动笔,那刘备还敢来吗?!既要诈他来,肯定要刘表亲写,哪怕不能,也要蒯良亲写方有信服力。 他便道:“不若让子柔代笔,以免玄德疑惑。” 刘表本也是试探之意,此时见他如此应,心中便更肯定了,面色不显的点了点头,便唤了蒯良来代笔,刘表用了印,蔡瑁便收了起来说自己会派人送去,然后叫刘表安心养病,便匆匆的退出去了。 刘表起了身,蒯良虽知他并不是重病,但身体依旧是有点微恙的,便扶着他,道:“主公,还是要淡定一些方好!” 刘表苦笑了一下,道:“子柔,你看看,我与他相互试探,再加一个刘备,三方相互试探,就是一场博弈,忆起往夕,再看今之局面,颇觉讽刺!” 他捶了捶胸,道:“也好,也好,都各怀心思啊,我虽病了,外面的事,并不是没长耳朵不知道……人一老,将死之时,他们一个个的都坐不住了,有谁关心吾之将死,其遗言善也?!外臣武将,皆争权站队,而蔡瑁,急于铲除异己,巩固势力,鼎立荆州,他哪里知道,就算他得了荆州又如何?琮儿与夫人孤儿寡母,他一个外戚,能挡得住外人吞并的血盆大口?!他,他,格局甚小也,难成大器,而刘玄德,刘备……不提也罢!” 刘表恨他暗中与曹操结盟,这种人,野心太大!野心大的人,怎么会只看到荆州?! 刘备与蔡瑁是两种人,一个是太看中内,一个是太看重外,重内这人,不知防御荆州以外,对于局势等,根本后知后觉,影响判断,利字当头,就容易自负错失大事。重外的人,则为了所谓大局,可以弃掉一时的荆州。 刘表到此时,恨的是什么,是无有托付之人的悲凉! 英雄暮年的无力感,就是这样的。若是他正值壮年,他还怕什么?!还怕压不住这些人心吗,这些利害关系吗?! 这就是英雄暮年无能为力的感觉。他这只老掉牙的狮子,已经率领不动这些壮年的部下了。都各自有自己的站队和心思去了! “主公,良早有言,情势必至此,蔡瑁短视,必至于此,”蒯良道:“此事,未必没有徐州之谋,徐州早将荆州视为囊中之物,主公不若顺手推舟。一切,只看他们二人的命。若是相耗,死败,皆由他们自己。若是都无损伤,主公也重病不知情,谁人可以怪罪?!” 刘表当然也是此意,道:“好,就由着他们二人相争去,我只当看不见,万事不知便是。子柔近日莫要参与政务。” 蒯良早就以要照应刘表为借口,将政务推给了部下去了。 他当然要避嫌。不然事后说连他也不知情,说不过去。不如推了,到时再装无辜,便不会背了一个瞒而不报的名声。 他的名声倒不要紧,就怕连累了刘表,误以为他这个心腹是得了刘表的授意,玉成此事。 主辱臣死。蒯良对于荆州,对于刘表,是很忠心的。他一直在为荆州寻一个真正的出路和前程,什么是真正值得依靠的人,未必是自己,也未必是看起来很正统的盟友,可能恰恰反而是看不上眼的敌人。 蒯良道:“主公放心,良日日守于此,自有事,也与良不相干。” 刘表叹道:“也不知有多少人暗中助刘备啊。” 谁知道呢?! 说什么是为义,也许只是为利,投机,或是暗中投资一个更有前程的人罢了。 蔡瑁带了信出来又寻蔡夫人,道:“阿姐,姐夫恐真有将荆州托于刘备之意,听话音不对!” 蔡瑁说了对话,蔡夫人一听便听出机锋来,倒没听出刘表有坐山观虎斗之意。 一个人说话,有时候未出口的话,才是真正想说的话。 而一个人听话音,也未必是能理解说话之人原本之意,而只按着自己的理解,去理解话外之音。 正因为如此,误会才产生了,有些计谋便利于此而真正的促成了。 蔡夫人一听便恨的不行,道:“此番必叫刘备死!” “阿姐放心,吾且机密行事,必不出意外!”蔡瑁说了此言,便出去了。 将信发与刘备,一面又写信回陈登,言,若是襄阳有攻荆州之意图时,还请徐州勿错失良机,去攻襄阳兵马。 此信发出,便不可再收回。 而蔡瑁帐下谋士却准备了行李要出走,他是不敢往襄阳去的,就怕蔡瑁以为他要报信而杀之。 然而,他依旧悲愤的道:“此计若成,等于是将襄阳送于徐州,襄阳是荆州门户也,刘备若死,何人可守荆州?!嗟吁,短视之辈耳,不足与谋!徐州当真是不费吹灰之力而得荆州也……可恨!” 倒有好几人要与他一并潜逃,几人守约,要准备跑掉,相约要往北方去,难免扮成难民,想到此境,又落下泪来,“此计若败……刘备必是要撤出襄阳,依旧是将门户敞开于淮南也,不是白白送人是什么?!” 真是好一个陈登,奸诈若此,算计人心如此耳,可恨可恶! 去投他?!不甘心。 想一想,竟然无处可去,不如去汉中算了! 便一径从小路,往汉中去。 陈登接到信的时候,便写信与徐庶,叫他密切盯视刘备的兵马。若是能杀,便杀之,倘若蔡氏之计不成,刘备必逃,必要截杀,不可手软!否则将来必有大害!他若往蜀中去,将来想要再灭他就难了。 只要他不出蜀,会是永远的大患! 徐庶收到信的时候,便忙安排兵马,暗中把袁耀,以及郭娘子和吕青都调了回来。 他看了一眼自己军中的阵容,便有点担心,再一盘算下邳城守着的纪灵等人,便道:“刘备若死,尚可一战,逐走关羽与张飞即可,便无害。甚至可以收拢之为己用。”虽然这两个人投效吕布的可能性不大。 “若是刘备未死于蔡氏之手,我等诸将,可有计拦住那兄弟三人?!尤其是关张二将?!”徐庶道。 袁耀看了一眼郭娘子和吕青,道:“此二人极勇,若临阵而敌,切记不可大意!若能杀刘备便杀,若不能杀,便将之逐出襄阳,以后他便暂时不会为害徐州,此已是利也。知否?!” “是!”郭娘子与吕青道:“关张二将必保刘备,我等与之死战,必不轻易叫他离去!” 袁耀道:“刘备若未死,那蔡瑁穷凶极恶,必派兵大力追击,内应外合,前后相击,就算这三人真的命大,也未必不会折兵损将!若能挫其实力,也是大功!” 徐庶点了点头,他与袁耀一样,都深以为,穷寇莫追。 倘若刘备死在蔡氏手上,那自不必说了。 若是没死,便是截杀,也未必能成功。困兽之斗,必极度惨烈,关张二将又勇,能否是其对手,都不好说啊。 此时吕布不在,若是在,也未必没有死战而击杀之之力。 可惜了! 徐庶点首,“这是一个机会。” 袁耀道:“先生以为,诸葛亮若知是计,还会让刘备前去否?!” 徐庶笑了一下,道:“袁将军有所不知,刘备是主,而诸葛亮是臣,臣可荐议于上,却不可代主决断其行,诸葛必知是计,必拦,他一心是盯着刘璋的,他想要荆州,可是,此时刘表之心不在刘备身上,他定知无功,宁愿以退为进,再图基业,再取荆州,然而,刘备先与刘表有义有盟,此是刘表亲笔之信,刘备必去,无论诸葛如何阻拦!” “因为放不下这个可能性,刘表托付荆州的可能?!”袁耀道。 徐庶点首。 袁耀道:“看来有一场死战啊。刘备若能从蔡瑁手中逃脱,必遁离襄阳而自保,我军截杀,可损其羽翼,可未必能断其生路。诸葛必有计谋保刘备。此事还在先生应对上。” 尤其是应对关张二将之勇配合诸葛之智,此时南边部局终究有弱处,所以袁耀是很担心错失良机的。 若是吕布在就好了!积全力而灭之,关张兄弟,有何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67章 孙伯符隔岸观火 可惜世间之事,就是有得必有失,吕布父女专心于北方,这南面就成了空子,有时候机会来了,都只能择一而不能贪心所有都得! 袁耀想明白了这一点,便知有得必有失,便与徐庶商议起来。 此次之后,再不济,这襄阳,便能得了。便是不能夺了这城,只要不是刘备驻扎于此,这淮南以外,便少了一匹狼总盯视着。谁肩上不会松口气?! 就是因为刘备在此,徐庶才在淮南一直脱不开身,防的就是这个要害! 能把狼逐出领圈以外,这也是最保底的大功了。 若是能杀这三兄弟,就更是意外之喜也! 那才是永除后患了! 只是如今己方筹码不多,然而终能将刘备逐出,这已是很欢喜的事了。 不能贪功,若是贪,而失淮南之土,便是愧对于女公子的托付! 保底之时,而尽量更进一步,方是此次之求,而这更进一步,需要绝对理智的行径,绝不能中诸葛之计,而失土。那时才是丢人极矣! 袁耀便与徐庶开始商议排兵之法。 力争要将襄阳堵个严严实实,逃脱无门! 而此时的刘备也收到了信,诸葛亮劝他道:“不可去,去必有损伤,主公冒险,只恐中蔡瑁之计矣,此是诈计!” 刘备来回徘徊,一脸难色,将信展示于诸葛亮看,道:“非去不可。此虽不是景升兄亲笔信,却是蒯良代笔,蒯良,是景升兄心腹谋臣也,他必知此事,何必诈备前去?!倘若有诈,只恐景升兄也有大事矣,而有大事,备不去,便是不仁不义,负了前盟,如何安心?!” “况且袁绍之事,备也有责任,正当此之时,前去一解怨尤,与景升兄方不会产生嫌隙,因此,非去不可!”刘备道。 诸葛亮道:“主公心意已决?!” “决矣。”刘备道。 诸葛亮道:“既是如此,亮去布阵排兵,安排接应,若有失,只恐要刀兵相见了。还请主公做好离去襄阳的准备。如今荆州已是火中之栗,若取之不得,也好趁此以退为进!” 诸葛亮不是不知道刘备的心意,他若是连个通透度都没有,还做什么首席谋臣?! 只不过是,有些事情看透不能说破。 尤其是刘表的这封信,里面的信息量很大,当然利益也很多,倘若刘表要托付荆州于他,刘备错过,会悔过终生,而若是此是蔡瑁诈计,蔡瑁得了这封信,只说明,如今的荆州已是蔡氏一手遮天,刘表都被蒙在鼓里,被人摆布了,这不是一个好信息,这背后的信息太多了,万一刘表已经不行了呢?! 白白将这荆州拱手送于蔡瑁之手?!刘备能甘心吗?! 枉他为荆州出力的前事,以及在荆州结交人的布局,以及那么多的心思,能白费吗?! 他不忍白费。 为了荆州,他当初放弃了广陵,哪怕后来暗结曹操,也是为了自己的布局,他对荆州的功劳不能没有结果! 刘备是很有魄力的,他必须得去,哪怕结果很差,也必须得去! 这也正是刘备的魄力所在。 诸葛亮当然知道这前前后后的一切,也正因为知道,所以反而叹服他的魄力,这股魄力,与吕娴孤身一人深入冀州和兖州之事,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为雄主,若是连险也冒不得,没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果决,还不如在家种地养老奶孩子,还夺什么天下,争什么雄?! 所以诸葛亮此时却是服气刘备的。若是遇事而逃的人,只知利而只避害的雄主,其实,也不可取。 所以这般魄力,诸葛亮很欣赏。 他为谋臣,主公有所决断,他便兜底,这就是一个军师,一个谋臣最大的作用! 诸葛亮寻到关张二将,说了此事,道:“蔡瑁有诈,而刘表心意不明,主公此去,危机重重,只恐有失,而于外,徐州必剿襄阳,此,又是生死厉害关也,还需你二人合力,助主公无恙!” 张飞急道:“军师为何不阻拦兄长去荆州?!那蔡瑁早有杀心,若设埋伏,如何逃脱?!” 诸葛亮道:“原本局势万不至于此,而那徐州真的厉害至极,刘琦发檄,激怒袁绍,袁绍怒骂刘表,刘表又从徐州处得知主公与曹操结盟,此举,破了我等所有的布谋,全毁于旦夕了……翼德不知势之厉害,正因如此,主公才不甘心,意欲去尽最后一丝力,倘若不得,也便是天意!主公有此担当,前后有结果,正是他英雄之处,英雄之举动,不可阻也,不可劝也,而吾与云长,翼德所能为者,只是尽量守主公无恙,安全,才是为人臣者该为之事!” 张飞恨道:“都是那吕娴,好生厉害!她,越来越阴险,如此阴谋。早知如此,当初初入荆州时,正该扣住刘琦,这小儿的能量如此之大,可惜当初没有留住他。”现在说也晚了!诸葛一叹。 天下之势,同气连枝,绝不可独立于外者,便是诸葛亮的布局能力再厉害,那吕娴隔山打牛,硬生生的破了刘表与刘备的连盟,让二人嫌隙生出,这样的手腕,可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费吹灰之力而破刘备先前所有布局者是也。 诸葛虽是顶级谋臣,可以顺势而为,然而,风不利者,却也无法任己一智而逆风而行。这是不智。 关羽道:“既是如此,吾陪兄长前去荆州,若蔡瑁果有埋伏,我护兄长夺力而出。翼德随军师调度,防守淮南,尤其是徐庶。” 诸葛亮道:“必有变,襄阳只可弃,却无法再守,否则,蔡瑁与徐庶袁耀等人前后一截,襄阳犹如死城也。” “弃城?!”张飞瞪大眼睛道:“军师也无计也?!” 诸葛亮知道他性情如此,也不怆他,道:“以退为进,此时强争,已然无功,突破重围,杀往益州去,正好取益州。荆州之事,再看以后。徐州要荆州,孙伯符也必不应,我已有信与他,孙伯符必然发兵。” 张飞恨道:“可恨刘表无义之人,我哥哥助他退江东兵,他却过河拆河!” 诸葛亮道:“此时蔡氏之过,便是要骂,也是蔡氏之罪,与刘景升无干!” 便真是刘表睁只眼闭只眼,故意促成此事,刘表仁名在外,也是不宜骂之的! 张飞也不笨,便道:“我知,我又不与外人这般骂刘表无义。只自己人说而已,二哥,那刘表,必然坐山观虎斗,就是他,这个人,只恐早暗中投靠徐州矣,那袁绍骂的没错,此人,早有异心。不然,他早接回刘琦,将刘琦放在徐州做什么?!这个人,这是将我等当猴耍,当狗豖般利用,如今却弃而不顾,只一心欲将荆州交由刘琦手上,这个人,不是坏是什么?!他日若再回荆州,我定不饶他!可恨可恶……” 张飞骂骂咧咧,道:“兄长护荆州有功,他不将荆州牧之位与哥哥就算了,还欲借刀杀人,意欲坐视蔡瑁暗害我哥哥也,二哥,你此去,不要饶过此贼!” 关羽道:“三弟,切莫胡言乱语,若叫人听见,难免让兄长为你背锅,以为对荆州牧不敬!” 张飞忍着气,嗡声嗡气的道:“知道了!” 他实在太气闷了,一拳头打到柱子上,道:“局势迫人至此,如此局促,我心疼哥哥!哥哥英雄也,却每每困于小人之境,如此际遇,怎不叫人心寒,叹天不公也?!” 他又伤心,又可怜,又气闷自己无能,又恨天道不公,气冲冲的出去了! 关羽皱着眉头,实在没有办法再去安慰或劝说张飞了,因为他一心也只在怎么保护刘备身上,他一拱手道:“军师,还请军师与计,保兄长无恙。羽虽不惧荆州将兵,然而也惧无有翅膀不能上天,只恐遇变,不能保兄长安然出荆州啊……” 诸葛亮道:“荆州之内,也并非全是蔡氏党人,依旧有义士,吾已去信,让他们暗中相助,届时,云长随机应变,只要出了荆州城,便无恙矣!” 关羽道:“如此,羽定不离兄长左右,必不错失!” 诸葛亮点首道:“云长稳重,我心安之。” 关羽应诺。 “主公虽知山有险,却偏向虎山行,这般孤胆,人间少有,”诸葛亮道:“此不谓鲁莽,而是力争之道也,所谓夺天下,便是与天争,与地斗,云长大可不必为主公难受,主公如此,求之不得。若心人,天必不负,若天助,必助其成就基业!” 关羽听了心里好受了些,谢过以后,便领命去了。 诸葛亮笑看天,执着羽扇,笑道:“好一个吕娴!一计竟破了我所有的布局。” 不光是他,便是连曹操,也为她头疼的吧?! 只有袁绍,自恃己强,却不知一斥刘表,刘表一病,已失人心,附庸者早有二心,若非真心归附,早晚必受其害。 此时的孙策也收到了刘备的信。 他急唤来张昭,道:“刘备意欲何为?!” “困兽也,意欲脱困,而陷主公与徐州缠斗,与荆州撕扯,他好渔翁得利,又能脱困!”张昭道。 孙策冷笑道:“策虽有进取之心,却终不屑为刘备所利用。此贼如今布谋尽废,还不忘来信与策,要攻击徐州之广陵,他本意恐是不意欲策得荆州也,恐他无能为力之时,荆州落入策手中,如是而已!” 张昭点首,道:“然,刘备信中所言也无不对,吕布兵势往北去,徐州虚弱,正是攻打的好时机,不说响应曹操,便是为了江东,也当如此为!” “荆州也要,广陵策也要!”孙策道:“但为英雄,若不进取,与妇人无异,策,胆不薄也,何惧与之战!?便与他结盟又如何?!” 张昭道:“只恐主公要攻广陵又打荆州,不妥……” 孙策眼眸一瞪,道:“如何不妥?!” 张昭道:“广陵陈登在守,若主公同时攻打这二处,便是促成这二方结盟是也,岂不是将荆州送到陈登手中?!因此不妥!” 孙策心里咯噔一声,道:“他们二人会连成一线而来击我?!” “近日广陵与荆州之间,有来往,”张昭道:“而且刘表病的古怪。恕昭直言,那刘表是何人?!为州牧几十载而守之从未失之,此人之才,这心胸,不在先主之下。这样的人,能被袁绍骂到病重将死?!昭是恐其中另有隐情!而此时刘备恰来信,正暗合古怪之处。” 孙策左右徘徊不定,思虑一番。 “以子布之言,此时策当如何?!”孙策道。 “主公莫心急也,当静观其变!”张昭道:“宜先回信与刘备,只应出兵,只是何时出兵,不必约定。” 孙策点首。 张昭知道他报仇心切,要徐州也是心切,北上更心切,便道:“若荆州内有变,正是报仇夺城之最佳良机也。倘若陈登与荆州有联合,荆州有事,陈登可能会派兵去助,或是镇压,此便也是夺广陵之机。最重要的是……刘表老矣,他若死,荆州便是大乱,届时,主公再出兵,定可一举而定。刘表若死,人心马上散乱,以那蔡瑁之才,只会铲除异己之人,必暴行而不施仁,他又如何能叫荆州上下归心?!荆州必然大乱,那时,是天赐良机啊!” “刘表若死,策拍手称快!”孙策恨道:“攻入城,定枭其首,为我父报仇雪恨!” 张昭道:“最重要的是,刘表一死,徐州未必有全力能送刘琦入主荆州,他们要付出的兵力太多,吕布父女不在,他们如何能成事?!” 所以现在的局面是,有人希望刘表快点死。 但是徐州是要保刘表的。同时,蔡瑁也希望刘表不要那么快死。 蔡瑁再有权心,其实也知道,依附于刘表的势力很多,倘若刘表一死,他一时怕是压不住的。 孙策一寻思,便想明了利弊,道:“先隔岸观火。吾先与刘备回信。这大耳贼亦非好人!什么仁德之主。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68章 庞统用计废杨松 刘备与关羽带了少许兵马,一径往荆州去了。 而鼎上的火终于烧开了鼎中之水,这荆州正是此鼎,不流血,都不完结,一场大幕缓缓拉开了,将上演着巨大的变化! 马超已经到了汉中境内,张鲁其实很焦虑。倒不是怕这五千人马,而是怕引起连锁反应,到时候,把汉中扯入战局之中就很不妙了! 因此,延界州县对马超一行很是客气,能不惹事就不惹事,叫粮就给粮,借道就借道,没有半点不妥。 马超还以为能惹点事呢,结果是这样无趣,还有点在意料之外! 他甚至是被顺顺利利的迎进关的。 这样顺利,十分不对,还叫马超有些许的不安和抑郁。他这种性格,真不怕事,甚至是希望着发生点啥事,事能来找他。 庞统道:“惹了咱们这五千兵马,张鲁也怕丧心病狂的马腾与徐州的兵马记恨,汉中富庶极也,张鲁最怕的就是猫惦记他的鱼,看此之景,他绝不会惹你,有求必应!” 这话有点意思,就是狼顾境,与其与狼群缠斗,而引来更多的狼,还不如给与肉与骨,远驱狼离。张鲁现在就是盼着他快点过境,快点回西凉去。 马超道:“他的谋士是谁!?” “帐下首席是阎圃,巴西人,”庞统道:“离开之前,贾诩给我的资料。” 马超嘴角一抽,道:“怎么不早拿出来?!”说罢从他手上夺过。 庞统气的不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马超也不以为意,扫了一眼人员名单,道:“这个人,果真有几分本事?!” 庞统忍着气,道:“当初劝张鲁不要称王的人就是他,此人颇有几分谋略,若非如此,张鲁不可能安然至此。” 倘若真称了王,张鲁这是找死,就是向天下宣告,诸侯们没事就来打他的信号了。 马超道:“杨柏,张卫,杨昂,杨任?” 他嫌弃的将资料扔在一边,哼了一声,道:“俱都是无名之辈,若超与之战,不需三回合,皆斩于马下!” 庞统真的受不了他这自大的毛病,他这个人向来也自大,然而真正遇到马超这种,与他有些相似的性格时,他真的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一言难尽。 马超见他憋着一张胀紫的脸,知道他忍着气呢,道:“不信!?” “信,怎么不信?”庞统冷笑道:“这天下谁能战得过你啊?!你是能拳打楚霸王的人,呵,就怕再能打,也没见楚霸王靠打仗打下天下的!” “非要抬杠是不是?!”马超不悦道。 庞统道:“起端者,是将军尔!” 马超腾的站了起来,意欲拔刀,庞统才不怕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还坐了下来,大剌剌的靠瘫在一边,挑衅的看了一眼马超,一副他要是不拔刀,就是大丈夫的模样。 马超气的眉眼倒竖,是真的想宰了他。 庞统效仿天鹅似的,引着颈,生恐他不来杀一般的倔。 两个人这样虽是常态,但经常这样剑拔弩张的,难免只要一开头就要杠起来,而且都是要硬核,都是绝不肯相互低头的那种人,不就常常一言不和就冷笑对视了嘛。 冷笑连连的,十分像后世那种皇帝与文臣班子相互死磕的那股劲儿,谁都不肯让步那种。烦不胜烦。 关键是这两个人也不嫌烦,便是气氛僵硬与尴尬到不行了,也绝不肯相互低头。 事奇妙就在于,若是旁人遇到这种现态早无法收场了,可是这二人不是,便是破着头皮,还能相互坐着冷视对方一眼,然后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呢,火爆脾气升的快,消的也快。 庞统见马超悻悻的坐到一边去了,十分无趣,一副我不与你计较的德性,也不理会他这强势的自尊。这才道:“其中有个叫杨松的人,这个人,将是突破口。” “怎么说?”马超道。 “汉中富庶,百姓安居乐业,又有关隘天险,若从外攻,恐废心力也未必能夺汉中之土,”庞统道:“若从内而破,轻易破掉张鲁的布局,只要破了局势,逼破了张鲁心中的防线,再许以嘉利,汉中才能真正的拿下!” “你们这些文人就喜欢耍阴谋?!”马超又开始呛声了。 庞统反唇相讥,他这性格,让他忍让,万万不可能,“你们这些武将,只知道动刀动枪,从不动脑子!” “你说什么?!”马超又火了。 “呵呵,”庞统冷笑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而一谋而成,免于三军劳累,省钱省粮,省心省力之举,非汝武人可知之智慧尔!” 马超瞪着他,冷笑道:“武有第一,谋士之略却无第一,你又如何能担保自己所布之谋,不会被人所堪破而破局?!你能看得破的,自然也有旁人能堪得破,那诸葛亮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庞统是最郁闷别人拿他与诸葛亮比,他本就是争强好胜之人,这向来与诸葛亮也没有分高下的机会,此时一听,果然恼了,忍着气也不与他辩驳,只道:“这也正是我想提醒你的,那杨松既然是个突破口,诸葛自也不会放过这个隙口,能不能抓得住,就看马将军自己了。” 他心里是真的憋了一肚子的火,暗暗的积累着将来一定要与诸葛一较高下,分出雌雄的心。 马超哼了一声,在心中寻思了一回,汉中富庶,那刘备能放过这里?! 张鲁不搭理刘备,但耐不住有外心的人暗中搭理啊。 马超心生一计,笑道:“既是如此,何不用计戳破他,叫张鲁自己清理手下异心之谋士?!”反正除了这个人,也是除了刘备与汉中暗暗勾搭的路子。绝了这个可能。马超得保障汉中在徐州动手之前,不会被刘备夺了去。所以宁愿废掉这个人! 庞统提这个,也是此意,只是他这个人,说话一遇到较量的事的时候,这真正要说的话,反而撂到一边去了,这才是这二人相处最大的毛病。 “我自也是此意,”庞统道:“这计说简单也简单,只需叫张鲁知晓,这杨松暗中与外人有来往,有外心自就可以了。此人一向深受张鲁信任,一旦知晓他有外心,便不会再受他的荐言,便是一时不废,他的荐言也无用了!” “无用?若不斩草除根,将来他若投向刘备,必要叛反张鲁,若将汉中之关拱手送人,于徐州极为不利,”马超一脸戾气的道:“这类小人,要除就一定要除干净,你,就是妇人之仁!” 庞统气死,道:“我何尝不知此理,然而若是逼死此人,张鲁不会齿寒吗?!对比起他来,你才更要冷静,为他一人,而失张鲁之心,有必要?!” 马超听了,便不语。 庞统忍着气,一句你这人就是没脑子的话都到嘴边了,还是生生的忍了下去。 “这个旁人自然也可以是我们,”庞统道:“此事不能正面牵扯出张松有刘备的异心,而是得另辟奚径,我们自己送礼与张松,高调一些,叫他帮我们说好话。” 马超明白了,道:“言西凉马氏有难,望汉中能借兵增援?” 庞统点首,道:“一叶知秋,只要有这件小事,张鲁毕竟也是一方人主,他只要不是傻子,这么大的事,他不会回不过神来,一过脑子就能明白了。” “万一他真的不过脑子呢?!”马超道。 庞统心里冷笑,以为张鲁像你似的,经常脑子发热吗!?他要是脑子发热,当初起念头的时候就已经称王了。 可是这个人,听了劝谏,而且思虑过后是真正的听进去了,这些年这么佛系,这要不是个有智慧的人,能做得到?! 这一次只要做得显眼一些,张鲁便是以前不疑心张松,这一次,也会留下疑心的种子。 而人与人的信任就是这么破裂的,只要有那么一丝小小的裂缝,结局…… 再佛系的人主,只要起了念头,后面的事,就可以预见了。 而他现在出于信任,不起念头,庞统就一定要他起念头! 马超见他笑而不语,也知道他这个人肯定腹诽,这个人,能有什么好话?! 马超也不问,便命副将进来,收拾一些金玉器物,礼物之类的。副将便去了。 这个也容易,本来西凉马氏也不穷,说句难听的,边军,天高皇帝远的,敛财的本事多着呢,马家有钱! 再者离开徐州的时候,徐州也临行送了不少礼物,此时都派上了用场。 马超这个人也一向不怎么看重这些东西,因此竟收拾了一多半出来,他也无半丝不忍之意,点了点头,道:“就这些,足够了吧?!” 庞统笑道:“动不动心,就看刘备那边送了什么,杨松在汉中本也不穷,奈何贪得无厌,刘备必早暗中与之有来往,若是刘备送的更好,马将军这个,也就不入眼了!” 马超拧了下眉头,道:“比不过他?!哼,论底蕴,那大耳贼贩夫也,与我马氏相提并论,他能?!” “刘备可不爱财,所得财物,尽舍送人与赏赐下属,这不是底蕴不底蕴,而是从意识上,将军就是不如他有这个意识,”庞统道:“将军不知财色有多迷人,这魅力,一般人可挡不住。” 庞统这话太有深意了,财色迷人,可是刘备不迷,是信息一。而马超出身富贵,而不屑于此,因此在行事上,确实是比刘备差了不少。他不会笼络人心,不屑,也不会。 比如说今天这个送礼的事,若是马超以往,那是根本都不屑去想,不屑去行的。 庞统也知道他这个人反思也只是一时的,他这样的人,怎么说呢,出身这种东西,生而带来,有些习性永远也不会改的。 庞统也不指望他,以后有他提醒他也就行了。 他上前抓了一把金子,道:“此物虽俗气,难买君子骨气,却能开小人之路。别小看它。对待君子与小人,各行其法,并不冲突!” 马超翻了个白眼,道:“我来写信。” 庞统道:“我草拟一份,你照抄!” 马超大怒,道:“以文凌我,莫非以为我连信也不会写!” “将军出身豪门,只恐言语之中隐隐凌人,如何算求人?”庞统道:“这信得示弱,所以将军别逞强,这信,将军还真写不得!” 马超气的将笔恨恨一放,拎着枪坐到一边去了,冷冷的看着庞统。 庞统半点不惧,老神神在在的写了一封,递给了马超,道:“将军滕写。” 马超夺过,照样子抄了一遍,盖上印信,忍着气道:“行了!就这么送去?!” “但为计,有明有暗,明里要送去,既要高调,又不能太高调,分寸上,我自会叮嘱斥侯,而暗里,还是要借暗影之手,将此事略微张扬一番,也不必太张扬,恰到好处的捕风捉影才更可疑,可信……” 拿捏分寸?! 马超皱了眉头。 “将军不知道什么样的分寸才会让人深信不疑,”庞统道:“就是半真半假,似是而非,只见光不见影时,才最有成效,才能叫人深信不疑。若是明里敲锣打鼓的送礼,暗里张扬的人人皆知,就过了,显得假。张鲁反而不信。只有让人抓到一点的尾巴,才有可信之处!” 马超细思了一番,道:“你这个人,揣摩人心,倒是厉害。既然如此厉害,怎么做人就如此失败,处处引人不喜呢?!你既是如此聪明之人,怎么就灯下黑,就是看不出徐州所有人都讨厌你呢,你走了,他们巴不得拍手称庆。” 庞统听了,气的跳脚。 马超懒得理他,起了身道:“少显摆,既是军师用计,自己用去便是,我不奉陪矣!”说罢摔帐离去! 庞统气的跳脚,追出来掀了帐破口大骂,道:“若是你也受欢迎,她就不会将我扔给你!你以为,你就受欢迎!?” 这两人就是天天这么互相伤害,彼此的矛越来越尖锐,盾也越来越厚,相对的,脸皮也更厚了。那真是骂也骂不疼。 反正信与礼物就这么大剌剌的送到杨松府上去了。 而风声也是从这时刮了起来,隐隐讳讳的也传的并不显眼,而这礼物入张府后门,恰巧就被一个小吏瞅见了,当下就报给了阎圃府中的童哪敢耽搁,立即就报与了阎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69章 悔不入蜀而称王 阎圃本就是慎重之人,闻言拧眉,疑是空穴来风,便派人先去查,这一查,还真有这件事,阎辅便知道,杨松真的收了礼物,并且未退未拒。 阎圃来回徘徊再三,怕里面有什么套路和阴谋,犹豫了一下,还是来汇报张鲁了。 张鲁听了,也是紧拧起眉头,还好阎圃早摒退了左右,因此此事只二人得知。 “主公,非圃小人讒言也,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不得不报,”阎圃道:“圃深知报知此事,难免也落得一个小人告密的名声,不知之者,定以为圃嫉而排挤杨松,行小人行径。然而此事,一则事关重大,非报不可,二则,圃也不敢言之真假,也许其中有误会也未可知。下臣宁愿这只是误会,是我多心啊。只是不得不防。” 小心驶得万年船,真言不假。 张鲁一向是信任杨松的,心里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什么心情都有,复杂的很。他不是要求底下的谋士武将连礼物都不收,古代社会就是礼仪社会,送礼收礼本是人际来往,但是什么人能收,什么人的坚决不能收了而私交,这个分寸,很敏感。 他来回徘徊,首先安抚阎圃,道:“好,很好,此事,你做的极好。事关重大,须报我知,方是正理。” 阎圃松了一口气,主公不疑他做小人便好! 张鲁道:“偏偏是这种时候,可不太平。” 张鲁心里忐忑,这疑心便抖不住的升了上来,杨松若真的敢为财言事,收了一家,没看见的恐有更多。 而这礼,却不是寻常的礼,是要替人说话办事的礼,与寻常走动的礼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了。 “如何辩定真假?倘若大举而查,若最后不是真,岂不寒了众臣之心?”张鲁道:“况且,吾也不欲上下震荡人心。” “主公勿忧,倘若之后杨松不来谏议事,此事便是子虚乌有!”阎圃道:“便是我误会他了。若是他来,这件事情……”便是真的,是杨松有私心,而且是以私误公,这可就不是个人的错失,而是结构性的大事了。 张鲁袖着手,沉吟道:“好,且勿张扬,看看他的举动再说!” 阎圃拱手应是,见张鲁心事重重,便先拱手退下了。 主臣二人皆面无异色,有人见时,已完全不见忧色了。都说人主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这是政治家的最基本的素养。 便是真泰山崩了,你也得镇定自若。 更何况现在这事还不是起兵来反他的大事,只是一件小事,若是连件小事都要上脸,离死也不远了。 为人主者,若是能轻易被臣下察觉出喜怒哀怨,极易被人利用,或是看出破绽而先下手为强。春秋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君因为这个不合格,而被臣下察觉先杀掉的!都数不清! 此种之时,纵然心有疑虑,也是当什么都没发生。 主臣二人相见也是寻常之事,自然也无人以为异。 过了一日,马超的信到了张鲁手上,张鲁看了信,便寻文臣列席商议,对左右道:“马超意欲借兵去助马腾之围,这事可行?!尔等如何看?!” 阎圃还没有发表意见,很多武将已经气的不轻了,皆抱拳拱手道:“主公,马超素有不肖之行,此子只恐有诈啊,主公三思!” 另一武将急道:“先是来信借道,道也借了,又要借粮,粮也与了,如今还要借兵,此子,简直是得寸进尺!” “不错,他若牵心马腾有所失,必快马加鞭回西凉去,可他却延途逗留,必不怀好意!” “还请主公三思,立刻驱走他要紧!” 武将们都很愤怒。 这时杨松说话了,道:“激怒他,恐为不利,汉中一向不犯人,倘因此事而激怒他,马氏父子若得空来攻我,只恐又添兵事。不妥!” 张卫大骂道:“杨松你是何意?难道要借兵与他吗?!你可知,攻马腾者是谁,韩遂,韩遂身后是谁?曹操,你意助马超,欲令主公与汉中与曹操为敌矣?!” 杨松便闭口不言了。 张鲁面无异色,只是寻问阎圃道:“功曹以为如何?!” 阎圃道:“若借兵与之,只恐将来反受其累矣。马氏父子素有野心,又不肖,助之不得恩报,只恐反而添怨增仇。不肖之人,最善恩将仇报!” “功曹以为他将来要来攻汉中?!”张鲁道。 阎圃点首,道:“臣以为,助,不如不助。助之,得罪之人,太多是一方面,而不助,马腾父子受制于韩遂,二者相互消耗,也无暇来攻汉中,此患倒不必忧虑。除非将来曹操果真能鼎立北方,此消彼长,韩遂而灭马腾父子,这股势力若要逃时,只会来求主公,那时纳之,可收为羽翼,现在,却不是时机。吾恐主公反受其害。” 张鲁闻言点了点头。 他也是这个意思,此时可不是贸然参与的时候。当然,仅凭这一点也不能说杨松的事就一定是真的。只是阎圃的话,对他来说,还是有很大的信服力的。 诸武将闻此言,也都纷纷附合,意见是相似的。 只有杨松冷冷的哼了一声! 气氛因他这一声,一下子就僵了下来。 张鲁无奈,此事便搁置,不再提了,散席以后,便回了后院。 不料,不一会杨松便来求见,杨松是很受张鲁信任的,这些年来,他身边最信重的两个人,就是阎圃和杨松,一个是能臣忠臣,一个则是离不了的佞幸之臣。 佞幸之臣未必是贬义,而是近臣,以花言巧语,讨主上欢心而得宠信,这样的人,并不都是害臣,但这种人,也因为投机取巧,而自然压人一头,一般情况上是很不讨群臣所喜的。 而类似阎圃这类人,因为有时候劝谏的话不太中听,虽受信任,也能处理诸务大臣,但是亲近,还真不算太亲近。 杨松不一样,一进来就十分熟稔,看张鲁在煮茶,忙接手了过去,亲自煮了倒了请他细品,一面嘴也不停,道:“主公可知阎功曹威信渐深,群臣附合,威严直逼主公,这可不是好事啊。刚在席上,主公也瞧见了,阎圃一言,众人皆附之,还请主公三思,此人的危害。” 张鲁避而不答,只道:“刚听你有不同意见,莫非你真欲助马超也?!有何高见,一一道来。吾自思之!” “九州一向同气连枝,汉中一直逃避,果真能避得过矣?主公,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啊?与其被动等北边生出霸主,不如主动连盟,以寻盟友,也为将来作准备,有备无患。”杨松道。 “如此说,你是看好吕布,而不看好曹操了,助了马超,便是得罪死了他,将来他若赢,何以承受?”张鲁不解的道:“曹操手有天子,倘他用势让袁绍与吕布相互消耗,他的赢面依旧很大。” “主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曹操,枭雄也,他若赢了北方,以他的谋略,他必恕主公而不追究前事,”杨松低声道:“可是吕布不同,如若不助,将来恐受其害。” 张鲁听了默然。 杨松虽然善巧语,然而,也是有本事的。 都说佞幸之臣,极擅巧言令色,我们脑补的时候,都是脑补成那种奸诈的面相的样子,其实不然,真正的佞幸之臣,长袖善舞,情商极高,也有本事,会说话是一方面,然而内里,却是有真正本事抓住要害的。若不然,作主公的也不可能个个是傻子,偏偏都听进去了。就是因为,他们说的都很有道理,一听就把人给绕进去了。 就是那种高级感的转销,言语几句间,已经把你的思维拉向了另一个方向,这样的人,何止是什么硬洗脑的人能比?! 所以,他这么一说,张鲁是真的默然了。 “曹操实力最雄,谋略过人,袁绍暴强,却只有假仁,如今为一毁而骂病刘表,只要有稍背之,他必诛骂而不饶恕,看着势强,实则,心小,而吕布,臣不说,主公也知他是何等人,虽然最近他的名声是有所好转,然而本性难移,秋后算帐的事,不好说。若说雄主伟略,只有曹操实力最雄,这个人,若是一时为时势而得罪之,他将来不仅会恕宽,还会既往不咎,然而吕布差之多矣,”杨松道:“所以臣担心的不是曹操赢了,汉中得罪了他。臣担心的是,吕布赢了,汉中却未曾助他。吕布与马超心甚小也,届时,若霸北方,只恐第一个要拿下的便是汉中,还请主公三思,增援兵马去借与马超,不求有功,只求不招怨,方是长安之道!” 现在的北方,吕布,袁绍,曹操,这三个人,张鲁光听着都觉得心惊胆战,无论哪一个,都惹不起! 张鲁知道,马超来这个信,目的是试探,未必是真想借兵。他本来是想冷处理的,不回信也不回绝就行了。马腾情急的时候,马超自然会急着回去,只要时效性过了,这事也就冷处理完毕了,然而现在…… 张鲁还算脑子清醒,并没有当下就决断,沉吟了一会,道:“以你之见,刘备如何?!” “此人,仁人也,可与之周旋示好,也不必得罪便是,”杨松道:“仁义之人,不易伤之,倘若其受难,主公不若迎进汉中而安置,天下之人必赞主公仁义。” 张鲁若是以往听了这话,不仅不会不高兴,反而会点头称赞。然而现在听了,心情就比较复杂了。 当然,他是心绪半丝不露,只道:“这般说来,若刘备也欲借兵,也要借了?!汉中兵力本就不多,分出去图消耗,对于汉中也是负担,也罢,此事且叫我思量一二,再议!” 杨松笑道:“如此大事,当是如此。” 张鲁有些疲倦,便叫杨松退下了。 待其走后,张鲁的脸色拉了下来,冷笑一声,道:“卖汉中者,必此贼耳!”他说的话是有道理,而且也是张鲁所担心的,然而,他说话的目的与原因却是因为利。为利可以寻理,将来为利也可以卖汉中图富贵! 此人连马超的礼都收,收了重金,就为其说话,本来说的也有理,张鲁还不以为意,只是他不会无缘无故为刘备说话,既然为他说了话,那么,是不是也收了刘备的重礼呢?! 这刘备,手都伸到他的身边来了,张鲁心中恼怒不休,有一种耳朵都被侵略了的感觉。 这个事不能想,一想就没完没了。 张鲁耐不住,寻了阎圃来商议,说了杨松之言,阎圃道:“杨松大人说的也有道理。然而,此时助吕,将来若归曹,岂不是有墙头草之嫌?!” “莫非功曹以为汉中必要归其一?!”张鲁道。 “若北出霸主,只恐是天下大势,不得不归附矣,”阎圃道。 张鲁默然,此时悔之晚矣,然后执了阎圃的手道:“悔不听功曹昔日之言,若当初听功曹的,大兵出击,征侥蜀益,鲁已称王矣,又何必如今夹在此处受如此局促?!” 现在说蜀益之事,已是晚了啊。 就该在刘璋父死,他新立之时咬死了他,说不定已经得了那处,真正的施展开了而称王,不必再看人脸色。 如今悔之晚矣,汉中前后左右,群狼环伺之时,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时机了。 盯着蜀益的,是刘备,刘备的大军多半都到那边步署去了。他要与刘备争,还要防刘璋,防徐州,防西凉马氏,防曹操…… 能得一时安宁,都是偷来的太平! 张鲁是真的后悔,特别的后悔,当初阎圃劝他光有汉中不要称王,要他称机奋进而夺蜀益再称王,那时必世世为王,无人可灭也。 可惜现在却是怎么都来不及了。 见阎圃也是默然不语,张鲁道:“是否已再无时机?!” “有刘备掺一脚,主公若攻刘璋,刘备反而与刘璋结成同盟,不仅不能得蜀益,反而连汉中也被刘备所图入囊中去,若是强为,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阎圃道:“刘备绝非善茬,主公如今能明哲保身,已是功德也,能保一时是一时。” 张鲁哑口无语,一个劲的叹气,懊悔不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70章 刘备未语泪先流 “对于杨松所言,臣以为,除非主公已打定主意以后归附吕氏,否则,现在助马超,不妥。”阎圃道:“倒不是怕曹操最后胜了追究,而是若将来曹氏胜了,主公再归依时,便是他能容,又怎么会重用主公,而不猜忌?!曹操阵营有多少功臣,有叛反前科的降臣,未必值得曹操大力重用,还望主公三思。” 张鲁道:“倘若不助,反而叫马超与吕布憎恨呢?!将来他若赢了,如何消解困境?!汝不见荆州矣?!” “又哪有完美的明哲保身之道?!若不助也是错,圃也无话可说。”阎圃道:“然而相对而言,现在能不做错误决策,就绝对不要犯错。此方是正道。主公并未行不义,便是吕氏赢了,又如何能伤主公?!将来之事自有将来之局面,未必不利。” 张鲁终究还是听从了阎圃的建议,不过他回了信与马超,回绝了马超。 杨松得知此事之后,心中十分憎恨阎圃,就是因为他与他争信于主公,每每不能相容,现在将至水火不容之境了。 对于争宠这件事,士子文臣武将皆不能幸免,甚至比后院里的那些女子更惨烈的。因为政治本身,很残酷,而后院之争,多数只是家产宗属之争,到底伤及性命少。当然,涉及到有政治地位和身份的钟鸣鼎食之家,是另外一种说法,比如袁绍的几个儿子,到那种地位,争财产,都不入流了,也可笑。 庞统是先收到张鲁的回信,然后紧接着就收到了杨松的书信。 他递给马超看,马超看张鲁写了什么:言汉中兵力弱,只恐心有余力不足,贤侄若从此中过,送些粮草,也是汉中之心意,只是借兵之事,恐不能够了。 马超撇了一下嘴,张鲁虽写的很谦逊,只是这到底推辞了,他能高兴才怪! 然后看杨松的,杨松说了一下张鲁执意,劝之不动,是他无能,然后谦虚了一把,不能撼众人之心,因此惭愧,然后推让了一把,说什么送还礼物云云! 马超狠狠的翻了个白眼,道:“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即便无功,也断没有收回礼的道理,我马超是这么没品的人吗?!” 肉包子打狗这话生动,马超跟着吕娴久了,也学到了不少浑话。 庞统听了一乐,道:“我回信与他,叫他不必送还礼物。只当交个朋友了。这个人,以后还有用处。若是要回礼物,反而要他恨我们,而且天下人也会轻看于将军。将军可别心疼这些礼物。” 马超心道我又不是吕布那厮这般不讲究。真别说,这要是吕布,说不定真能干得出要回礼物的事来! 想罢一乐。但是终究是吕娴的老爹,因此马超也只是在心里吐糟,嘴上留了德,自然不会再说了。 庞统见他对财物之事确实是无所谓的态度,便写了信,先送出去了。 “这杨松与阎圃的恩怨,经此次,结下了,”庞统道:“此人有外心,将来必叛汉中。” “张鲁看样子,还是明哲保身,不肯轻易表态与归附的策略,也是汉中的立足之基了。”马超道:“倒也聪明。” 他感慨着笑了一下,道:“只是你的计谋落空了。” “这可未必,”庞统道:“据我所知,杨松收受礼物一事,张鲁已是知晓,他能不猜忌?!便是一日隐忍不发作,二日一直忍着,没有将他贬出或逐出,然而这个人,以后在张鲁面前说的话,就得大打折扣。张鲁不再如以往信他了。诸葛若要从张鲁身上下手,必要从他身上突破,夺去张鲁对他的信任,就是断刘备一臂。刘备若出荆襄,必往汉中或蜀益去,倘若蜀益一时不能下,便会用力于汉中,那时张鲁若耳根子软,引了他入汉中,岂不是白白将汉中拱手让他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呐,那刘备不管入于何处,哪里不噬主?!他本有鸠占鹊巢之命格,他在汉中,我岂能安心?!长之以往,汉中,蜀益,皆是他囊括之下,终是大患!” 马超想了想也是,只要张鲁疑了心,以后不管是谁为刘备说话,要迎他入汉中,张鲁都会疑心那些人都收受了礼物,说的人越多,他就越不信,越不肯! 所谓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庞统所做的,就是在他心里放下了一颗疑心的种子! 马超细细回味,然后将庞统上上下下的扫了一遍。 “看吾作甚!?”庞统得意的道:“莫非为我之计而惊艳也?!” 马超哪肯承认,听了反而冷笑道:“雕虫小计,亦敢如此自夸?!” 庞统一噎,气的用手指着他。 “有本事,助我回西凉杀韩遂,”马超道。 “这有何不可,”庞统道:“只要你不拖我后腿,假以时日,必能图韩遂。” “一计不能成事吧?”马超气他道:“不是自诩国士无双吗?!就只有这种雕虫小计?!” 庞统气黑了脸,道:“汝小儿,也敢妄议国士,你懂什么?!一介武夫!” 他不屑说理的语气也激怒了马超,马超冷笑一声,继续刺他旧伤疤,“不如陈宫可统领徐州内相府,不如贾诩智计千里统辖外事,还不如陈珪那老匹夫能黏合内外人心,你再自傲,也只配与我这武夫为伍了?委屈啊,委屈大可离去,没人留你!” 庞统气的头皮都炸了起来,正欲破口大骂,副将却是硬着头皮在帐外道:“回将军,军师,有密信来,寿春来的!” 两人当下也顾不上吵了,忙将他唤了进来,接了信来看。 信却是徐庶写来的,言若西凉形势不危急,不如稍绕往淮南与徐州之附近来,只恐有事发生,劳马将军届时可堵一堵刘备。 然而说了荆州的形势。 西凉的形势当然不是那么急,因为马腾的实力还是有的,之前又有所防备,便是韩遂急攻,马腾也能应付,韩遂那边又无援兵,曹操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分兵去助韩遂攻马腾,所以,马腾的求援信,是急,但并不是那么急,更多的是想要把马超给唤回去。心态与张鲁差不多吧。 对此,马超是有自信的,因为他爹马腾也不是那样不中用。 马腾想要凌越诸侯是不可能,然而自保,在没有找死,或围攻的情况下,是绰绰有余的。所以马腾根本不担心,一见此信,便要去。 此时庞统自不必说,他巴不得要与诸葛有一番较量,也是热血升起,两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默契,难得二人达成这般的共识。 “去,非去不可。”马超道。 “此次,纵不能灭,也可挫其精锐,挫一挫刘备的实力,”庞统道。 马超当下便升帐召副将等人议事,说是暂不回西凉了,副将等人面面相觑,对马超道:“小将军,倘主公那里情急,如何是好?!” “无妨,父亲有庞德等将士在,又能有何失?!”马超道:“西凉皆是勇士,防守之事,都不是吃素的!” 副将等人无奈,心道精锐都在这儿啊,结果这马超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现在还不急着回,非得去凑热闹。他们也是毫无办法。 怎么着呢,马超这个人就这性格。他们也习惯了。 一时议定了事,又得了张鲁新送的粮草,一时粮草充足,得到补充,竟不往西凉去,而是往寿春与下邳城等方向去了。 庞统则与张鲁回了信,谢了他送的粮草等客气之辞。 张鲁接到信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得知他们调转方向去了,看了信中写的原委才知道,一时默然无语。 他是盼着马超快点回去,不要在汉中境内逗留,不料这货,不回西凉去,反倒往那边去了。 这个情势,能不叫他无语吗?! 五千兵马,而且都是精锐,哪怕现在出了汉中境内了,但还是会有威胁的,张鲁怎么能心安?! 他一面命人密切注意马超的动态,一面又开始紧急防御了。 庞统当然不可能在信中写真实的理由,只不过是找个了托辞随便应付了一下,但是张鲁是什么人,他能不知道会有大事发生?! 作为人主,便是不参与外面之争,这点政治的敏锐度还是有的。 所以张鲁很是不安,这一境,恐是有大动荡了。 而此时刘备与关羽已经到了荆州城内,关羽身为武将,对这种局面是不安的,也是很敏锐的,他又一次劝刘备,哪怕路上已劝了不少次,却还是道:“兄长,此时出城还来得及!倘若再迟疑,只恐受制,城中,必有埋伏!若不走之,反受其殃啊!” “若不见刘景升一面,备心中不安,”刘备道:“二弟不必再说了。景升仁义,必不伤我。” 关羽却拧紧了眉头,他怕的不是刘景升,而是蔡瑁。 他此时也心知是劝不住,便道:“也罢!羽只力保兄长便是。” 倘若真保不住,不过是同年同月同日死,而张飞领军在外,也必围荆州与他们报仇! 关羽带来的兵并不多,只有二百人,带再多就超规格了。另还有二千人在城外等候。 而张飞也领着五千人在襄阳与荆州的要道上等候接应,以随时应变。或者说是威慑蔡氏一党。 刘备与关羽二人去了刘景升府上,不久便被请进去了。 蒯良亲自出来迎接,信是他代笔的,他若真假装不知,便是真的太过了。装不知,也得有个度。 “见过刘玄德,”蒯良请礼道。 刘备忙还礼,道:“子柔言重矣,备受不得此等重礼,快快请起!” 蒯良起了身,眼睛红红的,刘备道:“景升兄现况如何?!” 蒯良摇首道:“自被袁绍责让过后,气病了,身体每况愈下,又牵挂刘琦,心事重重,医者说是心病难医,药石罔顾,如今,已是连政务都不能理。而荆州内外,都是险况,主公哪里能安得下心,更是药喂不进,也食不下咽,若不寻刘玄德来,如何能安心?!因此,还拖着病体等候着,以期能交代一二,就怕撑不住啊……” 刘备听他说政务都不能理了,心中一惊,那么城中诸事俱在蔡氏党人之手?! 又听着像是在等他来交代事,心中又是一喜。 终究是冒险来这一趟,值了。 别说刘备,便是关羽此时听了,也觉得必是此故了。他心中稍感安慰,不管如何,刘表如此安排,也算不负当初兄长护荆州之功了。 这将荆州交代与兄长,才是最好的安排。 刘备便道:“袁本初如今行事,更不顾结盟之义,只顾发泄怒气,却不听景升兄的委屈与无奈,此事中事,实非景升兄所愿,而是徐州逼迫人啊。” 蒯良点首,默认了刘琦是受了制约。 蒯良引他们二人往里走,一股浓烈的药香味,幽幽传来,只恐是吃药许久了。 “咳咳咳……”虚弱的咳声,隐隐传了出来。 刘备人未至,泪已先流,泣着对蒯良道:“景升兄竟已至此了吗?!” 蒯良脸色黯然,未言语。在刘备眼中算是默认了。 蒯良其实知道,刘备其实是确认而已。 “先前离开之时,景升兄还十分康健,如今却已……”刘备进了内室,被侍女迎着进去了。 “景升兄,”刘备道:“备来迟也!” 刘表听见声音,也是落下泪来,他白发苍苍,手上皮肤毫无光泽,全是皱皱的,还抖着伸了出来,然后一把被刘备握住了。 刘表张了张口,说话有点艰难的样子,却也是哭了,二人相对而泣。 “贤弟……”刘表哽咽了好久,像是找到依托一样,道:“……吕布害我!袁绍无义断盟,无情至极啊……天道不容仁人久矣,悲哉……” 刘表俨然是说这些想拖时间了,当然不会进入刘备期待的正题,而是握紧了刘备的手,紧紧的道:“……还好有玄德在,有玄德在啊……吾的琦儿,如今,表悔之不及,该早将他接回,如今祸起萧墙,只恐荆州有大祸……而表身体至此,可如何是好?!吕布,吕娴,此父女二人,实在可恨,还有袁本初,表与他有结盟之义,不料说弃便弃,逐骂我如猪如狗,表,是他盟友,并非家仆,他怎能如此!咳咳咳……袁绍不义,不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71章 三方鼎立看谁急 刘备忙安慰道:“景升兄切勿激动,只恐身体有恙,大气伤身啊。” 刘表喘着气,沉着心,道:“还有孙策,此贼想要趁火打劫,听说我病了,江上船兵更是蠢蠢欲动,不怀好意!” “更有内患,”刘表落泪道:“悔当初不听玄德之言,及早除患便好了,如今,反受其制,祸殃成矣……” 刘备道:“若兄长托付,备可替兄长除萧墙之患。” 刘表道:“哦?玄德果然愿意?只是蔡氏党羽已成,而表身体实在不行了,恐力不能支而助玄德,玄德果有胜算?!” “兄长托付,备愿尽力而为,”刘备道。 这是隐讳的要刘表把荆州的嫡系力量给他了,更要正名,将荆州牧的力量给他。 刘表却当没明白似的,只点点头道:“……贤弟有,有此心便好,甚好……有贤弟在,一切皆相安也……吾,吾心也安也……” 说罢捂紧了胸口,脸色发白,人也哆嗦起来! 每一个主君,都是表演级别的大师! 没有人例外。因为这是人君,做人主最基本的素养。 表演,早融入他们的生命。这就不算是表演,而是本色流露。那叫一个真啊! 蒯良急的直流泪,急唤道:“医者,医者在何处?!速传来!” 外面侍女的跑动声阵阵,很快簇拥着两个老医者一齐过来了,二人的脸色都有些郑重,上前给刘表把脉,望闻问切。 刘备不得不退到一边,脸上皆是急切情状,道:“如何?!景升兄可有大碍?!” 医者稍年长者,已是乌发苍苍,闻言道:“还请尊客在外稍候。” 蒯良眼红红的拱手道:“使君,还请先出外稍候。” 刘备不得不退了出来,一脸焦色,道:“景升兄一直如此?!” 蒯良点了点头,道:“袁绍之辱,是雪上加霜,主公年事已高,又忧心荆州内外,以及长公子安危,早已心力交瘁,如今,怕是油尽灯枯也,这才急寻使君前来,意欲托付大事矣……” 刘备与关羽互视一眼,心中微动,都有喜意,面上却只露出哀容,道:“天下乱至此,苦了荆州上下苦苦支撑。” 蒯良是故意这么说的,其实算是一种误导。他可没说是哪一种托付,可没说把荆州牧的位置托付给他。 他说完以后便不语,一副忧心忡忡,担心刘表至极的表情。 此时关羽纵然是担心有诈,此时也少不得耐下了性子来等候。 而刘备自进城开始,蔡瑁便已经得知了,他本就密切的盯着,一得消息,立即火速发令,关闭四面城门,并且发手令,胆敢有擅自开城门者,立斩! 此令一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所有人都知道城内要出事了! 蔡瑁左右之人道:“那个关羽有些棘手,还是要设法将他引开。他若走之,杀刘备轻而易举。刘备一死,他只一独将,苦撑也无用也!” “如何引之?!”蔡瑁道:“他护刘备而来,只恐不会中计!” 左右皆笑道:“将军亲自去引出,关羽见将军在他身侧,必安心,反而不疑。刘备自留之在景升处,只要分开了,一切好办!” 蔡瑁寻思了一下,道:“也好,人都进了,城门也闭了,想刘备插翅也难飞,不若就依此计!” 当下安排好后,蔡瑁便面无异色的也跟去了刘表府上。 而此时的吕布父女已经到达彭城了,一路快马加鞭而来,大军随后而原地驻扎,暂还未进兖州境内。 吕娴还未与吕布分军而行,徐州所有的大军将在彭城分兵而出,到现在为止,还是并行一处的。扎营也扎在一块。 因此父女二人,也是同行同住同食。 出徐州前祭了天地,祭了宗庙,告慰了父老乡亲,大军是火速开拨而来的,当然也是徐州上下老幼尽皆来相送。 吕布对徐州这个根据地也有了深厚的感情,见这情景还哭了一会儿。她这个爹啊,说到感情,那是真的真。 一路疾行而来,因为要赶时间和进度,都没顾得上与友朋亲人等好好的告别。 尤其是吕英,吕娴才离开这几天,就开始想她了。 而陈宫与陈珪贾诩他们,她与吕布也实在是没顾得上好好的再吃个践行酒,相互诉一番衷肠,唯一的道别也只是对彼此的信任,后背信任前锋,而前锋信任后盾,如此而已。 臧霸与赵云押着大军,驻守在彭城以外,吕布则与吕娴进了帐,等候高顺前来拜见。 高顺早出来迎,只是安排扎军事宜,一时没顾得上说话,直到都安排妥当了,这才进了帐,道:“拜见主公,拜见女公子!” “高叔父速请起!”吕娴先一步将他扶起来了,笑着道:“从曹吕战开始至今,高叔父总是与我们父女分别于外,叔父在后,我与我父便在前,我们父女在后,则高叔父在前为守一方,徐州之边境,有高叔父巡守,实在令我安心!” 吕布亦笑道:“许久不见汝,休客气,速坐!” 高顺这才有些笑容,虽然严肃,却是恭谨的坐下来了,道:“幸不辱主公与女公子命,彭城一切安然。那张绣自逃进兖州后,便降了曹操,如今随曹操出征矣。” “此贼,将来还要遇着,布定不饶他。多番扰乱,烦不胜烦。”吕布一听张绣的名字就生气。 吕娴却挺高兴的,道:“我为高叔父介绍个人,司马懿,仲达进来!” 司马懿忙着呢,粮草安顿,军中的吃喝拉撒,一应诸事都需要他安排调度,他能不忙吗?!当然了,以他的能力,是可以将这些下移交出些压力的,只是他真的没事,也不乐意与吕布父女二人说屁话,因此能避就避,把自己弄成一个日理万机的连说个话的时候都没有的样子来,这一路行来,是真清净,因为吕布看他这样,都不忍心打扰他。 司马懿见亲兵来,这才进了帐内,拱手拜见。 “拜见军师,”高顺对这个费尽力气弄来的军师还是很恭敬的,行礼很是客气,司马懿忙也还礼,道:“拜见肃侯。” “特意让你们二人见一面,将来若有军师诸事,皆可通信策应,不管我们分军几路,徐州军永远是一个整体,孤军深入,孤立无援的事,都不能发生,”吕娴道。 二人皆应了。 司马懿哪肯多呆?!又说自己还有事要忙,也确实是又有亲兵来叫他,司马懿乐得又跑了。 只是转身时,看到了吕娴似笑非笑的眼神,司马懿也是特别无奈,反正什么事都是瞒不过这位女公子的。 算了,看破不说破,也算是默契了吧。 司马懿火速回军机帐去了。 吕娴确实是觉得好笑,司马懿是挺难的,她挺能理解。 反倒是吕布还感慨道:“军中有仲达在,一切井井有条,半丝不乱,如今军令立达,毫不延误,比之以往,更有效率。” 吕布确实是心服的不行,反正有司马懿在,一切后面诸事,他都甩给他了,他自己呢,负责打仗就行了,这一点,吕布就求之不得,特别的满意! 高顺听了笑道:“恭喜主公有军师辅之左右。” 吕布哈哈大笑,道:“高顺,你是不知,仲达极好,他脾性稳重,从不骂人,便是劝我时,也从不会发脾气,不像公台当日,气急败坏时常有,常常不欢而散,如今忆来,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高顺听了也心中微笑,若说前线诸事,司马懿此人的确更适合吕布。他更服吕娴看人的眼光了。也不愧是耗费了巨大的力气将此人从河内弄来。 吕娴道:“一会儿要介绍赵云与叔父认识,他可是瑰宝。父亲也对他赞不绝口,叔父一见便知。” 高顺一向忠心,闻言点首应了。 然后才说到正事,高顺道:“兖州一直没有动静,曹操若不回信应复,是否直接冲关过去?!” 吕娴道:“曹操这是想冷处理了,以为不应答,便当没这回事。” 高顺道:“只恐便是应答也只是借道,而不是答应将兖州拱手送给徐州。” “这就是曹操的聪明之处了,他不应答,闷不吭声,到时候我军从兖州过的时候,他也默认,当失聪一样,”吕娴道:“事后,必然反悔。” “曹贼能将兖州送我之手?绝无可能,”吕布道:“曹操此人,最为奸诈。如今他已屯兵官渡,袁曹二军在此对峙,可曹操却按兵不动,他不过是在等着我军前去,只恐是想用我军先消耗袁绍,再渔翁得利,曹操此人最奸诈不可信。” 吕布想起这个,当然会咬牙,因为他对兖州之事迟迟装作失聪,吕布就会忆起当初真的太轻易的放过他了。 这就像是当初二人大战,如同上了赌台,曹操输的节节败退,却迟迟不肯付赌资的无赖的感觉。 能不咬牙切齿吗?! “他的确是想让袁绍与我们先相互消耗,袁绍现在可是火在弦上,正对徐州一肚子的火,我们若急去,反而先扛了袁绍的怒火和主力,除了消耗以外,无功无力,所以此战不能急,”吕娴道:“袁绍有自己的打算,曹操与我们都是各有盘算,就看谁能沉得住气了。曹操能守,能忍,现在急的,不该是我们,爹,咱们就在彭城先守着,看看谁先急。” 吕布道:“娴儿是要奇袭?!” 吕娴道:“不错,袁绍到底兵强马壮,想要在他手底下讨便宜,得好处,可不能侥幸。他兵多将多,粮也丰,正面打,只恐腹背受敌,凭白便宜了曹操,不如奇袭有奇效!” 吕布对军事也是老人了,尽管不是那么聪明,但基本的素养是肯定有的,听了便道:“我儿是说大军是转移注意力,而奇兵,才是主攻!” 吕娴点头,笑道:“所以咱们得等,曹操越期待什么,咱们就越拖什么,这个时候,不能是我们比他还急。袁绍现在极怒,咱们现在送上去,是送炮灰,替曹操分担了火力,可不划算!” 吕布点首,道:“我儿这心态,布不如也。” 吕布是真的服了她的心态。他的性格是有些躁进的。 “女公子是要等曹操主动要迎我们入兖州?!”高顺道。 吕娴点头,道:“现在,就拼看谁急!” “听闻袁绍遣使到处在招降豫州,兖州境内诸郡县,袁绍势强,曹操的压力极大,”高顺道。所以现在急的该是曹操,不是他们父女。 吕娴可没兴趣被人摆布着走。 她是想要冀州和兖州不假,但被人利用,那就不那么美好了。 这也是吕娴极力要避免的局面。 吕娴想了想现在的三方局势,道:“这情境,算不算是三方鼎立。为保曹操不能用奇计破了袁绍,所以需要制衡,不能让袁绍败的太快。就耗着呗,耗到曹操主动要我们入兖州的时候。” “文远?”高顺道。 吕娴点了点头,笑道:“文远那儿是阳谋。重点不在于袁绍信不信,只要许攸信了咱们就可以。” 高顺便明白,袁绍阵营中有很多破绽的了。目前张辽已经深入到了冀州之境,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 既是暗中早有准备,在冀州那边的线,早准备上了。张辽必能安然,而投于袁绍。 而他的存在,必定也能引去很多人的目光。 而吕娴准备的阴谋,是奇兵的险道。 这也是她先前深入冀州的大收获和成果之一了。 这个,才是真正的暗渡陈仓。 只恐连曹操都未必能知道兖州境内有这么多的险道。 这些,是多亏了她探险的敏锐的能力。毕竟前世真的不是白活的。 高顺道:“两日前收到了河内太守张杨的信,顺本欲递去与主公,只是怕有漏失,因而静待主公前来,现在正好交到主公之手!” 吕布微喜,道:“是稚叔之信?!许久不闻他的消息,昔日布与他相交甚笃,他可是个忠义之士。” 吕布先看过信,然后递给吕娴,吕娴看过,笑道:“河内是个好地方,此人执守此方,却无野心,还念旧情,愿在此时相助父亲,是真的很忠厚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72章 司马懿隐怼吕娴 吕布频频点首,心中十分高兴。 吕娴却不乐观,道:“河内是司马氏一族久待之处,那里离许都很近,曹操怎么可能没有部署?!” 吕布一惊,道:“我儿的意思是?!” “张杨虽有心要投父亲,助父亲一臂之力,然而他身边未必没有反他之人,或者说他身边很多人,是曹操的势力,他若妄动,必死无疑。他一人的威信又如何比得过曹操?!况且,他又没有野心,一直安于职务,实力也并不能完全辖制河内郡,人心不一之时,只恐他连自保都难,”吕娴道:“父亲且速写信回他,叫他不要轻举妄动,并且不可将此意示之于人,稍安,待机会到时再策应。让他先自保吧。此人只要不死,将来收服河内,极易!” 吕布马上坐到了案前,开始写信。 “叫暗影速送去要紧,只是他能不能自保,不好说了,”吕娴道:“此类之事,事不密则失身,多少因此而死之辈,古往今来,从不能断绝。” “我明白。”吕布火速写了信,叫人送出去了。 他似乎有些怀念,道:“昔日他也是与我一样的英勇之辈,武艺虽平平,然而,却也有匡正天下的义心。” 张杨,吕布,曹操,袁绍等等人,都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几乎是看着汉室倾覆,董卓把持朝政,然后十八路诸侯联合灭董开始的……他们就是这个时代,一起组成了这个时代,只是有的人,留下了炫目的英迹,有的人只是寥寥几笔而已,但在当事人吕布眼中,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人。张杨,便是其中之一。 如同星河,日月崩坏,而星辰散落各方,能自保时,顾不上联结为英雄之事,只能自顾其身,而到有人愿意起头主事之时,他们便会各自寻找符合内心的光芒,跟着去追寻他们心中的路。 这张杨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唯一一个。 所以吕布感慨,吕娴也挺感慨的,她这老爹,其实普天之下,有的是追随者。有人诋毁他的光芒,也有人愿意跟随他的脚步,去跟着他走他们要走的路。 是呐,这个人,不止是她爹,他是吕布。天下第一人的吕布! 当他绽放出谋略,释放出光芒的时候,还是有人看到了他。 这就是不懈努力的成果。 吕娴看吕布挺感慨的,便笑道:“我出去寻子龙和宣高来。” 说罢出去了,独留吕布微微感慨着消化着这如今的局面。 事实上,他也渐渐悟出来,有些人愿意跟随他,并不是因为他这个人很厉害,而是因为别的东西。如今的吕布才看得清。 吕娴出去了。 吕布问高顺道:“你在我身边也有许多年了,这些年,可有心灰意冷,想要离开的时候?!” “从不曾。”高顺道:“自跟随将军之日起,一日为将,终生为臣。” “我知道,”吕布笑了一下,道:“我吕布,也有忠心的下属,也有亲密的友朋,更有可信任与托付的家人,人生开阔至此,从不孤独!” 说罢哈哈大笑,吕布虽是感性之人,可也并不算是那种没事就掉眼泪的人,因此感动了一把以后便洒脱的大笑起来,道:“酒,酒来!” 亲兵很快捧了酒进来了。 吕布亲自开了一小坛递给高顺,道:“敬你,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高顺没有拒绝,心中却是一暖,道:“是,只是行军打仗,将军以后切不可饮酒误事!” “我自知之,”吕布没有反感,相反,只觉得这个熟悉的语气,如此的亲切,道:“还未到前线,无妨,今日,布敬你。” 高顺忙也敬道:“顺敬将军!” 两坛子相碰,发出清冽的响声,然后各自饮了一口,哈哈大笑。 吕布笑道:“你素日从不饮酒,先是为娴儿,如今为布,已是破例两回了。” 高顺听了笑,道:“将军盛情,不敢推拒。先前女公子之敬酒,是愿赌服输。顺愿意也,不算破戒。” 吕布点头,以往高顺荐议,他每每不听,因为他说的话,向来都不怎么好听,那个时候的吕布特别的浮躁,也很自大,总是听不进去。 而现在一忆回去,竟觉得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一样了。 吕布竟有些怀念。 如今娴儿大了,可以上马征战,指挥后方,而他,也不再是少年郎,是个中年男子了。直到这个年纪,才感觉活明白了些。可能是因为现在,责任更大了。 吕布喝着便揽住了高顺的肩,道:“将来之天下,布不敢说大话。只是若是咱们都老了,愿彼此都在,那个时候的布,只希望多几个老朋友,能一起说笑喝酒,击鼓投壶。” 高顺心中也有些感动,笑道:“若能如此,顺之幸也。”想必能活到那个时候,必已是弓拉不了,马不上了了。但还能随侍主公左右,这便是他最大的幸运。 吕氏阵营的人越来越多,高顺当然为吕布的基业而高兴,看到徐州迅速的发展壮大如此,他心里是欣慰的。 他的性格本就忠厚,便是吕布对他忽冷忽热,他也从来不抱怨。 吕布喝了酒,感觉血都热的,人也放松了下来,对高顺道:“你可知娴儿说你是什么性情?!” 高顺不应,只是细细听着。 “以前她劝我,若要值得人心归我,就一定要足够可靠,要像大地一样敦厚,才能让人归附。布是徐州人的大地,而你,却是布的后盾。她说你是城堡,家的堡垒,”吕布笑了一下,道:“以前我并不明白这是何意,现在却渐渐有些明白了。无论将来基业有多大,有多少人来,布依旧记得自己起步之时身边的人,身后的盾。坚立在大地上的城堡……” 高顺眼眶微微红了,举了坛,再次敬吕布,道:“为主将者,死而后已。” 吕布与他一碰坛,哈哈大笑,道:“喝!” 主臣二人相见,可能会沉默,但永远不会陌生。有些低微时的情义,是替代不了的。 吕娴出来,到了军机帐中,司马懿忙起身相迎。 吕娴叫他别客气,嘴角却噙着笑,扫了一眼他案桌上摆的文件之类的,他正在处理呢。 吕娴心中一笑,司马懿不是揽权之人,或者说,他怕她忌讳这个,所以做的很微妙,不愿意揽权,但是,他也要把自己弄的很忙的样子,其实以他的能力,哪用得着这样?! 不过是刻意为之,意思是这父女二人少叫他,少打扰他,他就谢天谢地了。 这二者之间,取一个微妙的恰当好的忙碌,又不会显得乱的中间值,也是难为了这仲达如此精妙的心思,尽用在这方面了。 司马懿是很会放权之人,他只抓大放小,小事都用手底下的部门去处理,他只总揽就行了。而且徐州军事的分工已经很健全,粮草营,归粮草官调度,后勤营有后勤军管,还有兵工署,管什么刀啊枪的损耗,以及兵工服之类的,包括铠甲,而医药则有医药营,有军医在那儿…… 这几个系统高效运转,哪里出了问题就寻谁问责,效率极高。 他根本就用不着这么忙,所以吕娴才知道他就是故意的呢。 心里也生了点揶揄的心思,她扫了一眼司马懿,笑道:“仲达管事,真是事无巨细啊。这一点,倒与那诸葛有点像。” 原以为司马懿会有点讪讪的,哪知道这人就是天生的面不改色,想来是知道她早料到了,这是打哑谜呢。 也确实是难为了这个人,还能做到面不改色。 此时的吕娴都有点佩服他。 不愧是司马懿。 “懿既领军师职,唯尽力尽心尔,自然一一事都要问过,不无错失才好,”司马懿说话还是很顾全面的,道:“只是懿多虑,一切按部就班,次序井然,懿也只是过过目,并没有可指正之处。” 吕娴见他不接诸葛的话头,便主动笑道:“仲达可知孔明这个人行事,哪怕再小的事,也要一把抓,事不嫌细,案牍劳形,真是担心他一个人担了这么多的事,会累死。” 司马懿道:“徐州后有陈相,贾大人,前锋部将也各有安排,各部各司其职,是一个整体。刘备那儿自然完全不能比这样的班底,创业初期,一切都要依赖这诸葛,想必是劳形伤神。所以女公子勿忧,他能累死,懿累不死。懿身后,有这么多的班底,诸葛是远远比之不及的,自然不同。” 这人,真会说话。 滴水不漏的很。 既赞了徐州的整体安排的井然,又说了他的作用只是其中之一,又显示了他并没有揽权之意,真是周全的不行。 这话也是有点怼她的意思:我可没像诸葛那么揽权,真正揽权也轮不着我啊,有陈宫和贾诩在前呢,你先担心他们吧。 吕娴就是莫名在他的语气中能解读出这种意思来。 可不就是?!因为他是司马懿啊,那说一句话,那绝对不是一个两个意思。 想到这,她都笑了一下,心里还挺欢乐的。这个人,怨气还是有的,只是在表面是半丝瞅不出,但是这行事,说话之中,还是能看出点端倪。 一个人再周全,再滴水不漏,其实遇到真正老辣的人,真的就别想隐得住心思。吕娴算一个。 吕娴道:“娴以为,军师之职能当在刀刃上,若在小事上纠结,便是本末倒置了。刘备草创之期,诸葛如此殚精竭虑是没办法,他必般得全部担起来,然而,娴认为,大战在即,仲达当与出真正的战前谋略,方是军师这本职。” 司马懿就知道她一定会过问。不过他也懒得听他摆布就行了。要他像陈宫和贾诩他们一样尽忠尽心也不能够,他只保吕布不作死就行,还能强求他别的?! 便拱手道:“若论长远战略,女公子之战略已臻完美,懿远不及也。” 吕娴笑道:“仲达果然没有?!还有另有看法,或是对我的布谋有不同意见!?” “并没有……”司马懿只是微笑,道:“为军师者,只是司军中之职,懿为主公之辅佐,若论战术,讲究的地利而应变,既然是临时机变,现在未上战场,又如何说?!” 吕娴被他堵的无语。 这个人,还真是……硬核啊。 她也不生气,有本事的人,还不准人家有点脾气吗?! 再说了,这样子,至少比万事不说,保密着只默默表演的诸葛强,那神神秘秘的……那才是要了人命。 吕娴笑道:“仲达果真有个性。” 到底还年轻啊。 或许是懒得在她面前装相,干脆只二人对话的时候,放飞自我了,连表演都不演了。也是。两人都是明白人,说破了就没意思了。 她看着司马懿脸上微微笑,心里还不知道怎么骂自己呢,一时特别无奈,道:“行,我不问了,我知道咱们也是有默契的,分军而行以后,只看通讯消息,我们彼此策应……” “我爹就交给你了,”吕娴道:“只这一点,不可有闪失。” 呵呵! 也是白嘱咐一句,司马懿能不把吕布的命当命吗!?他倒是不想把他当人命,但是现实比人强,他敢吗?! 吕娴起了身,也不坐了,准备出帐蓬,看来与司马懿能共商议战略布署的日子还早着呢。 这货记仇能记到死。 不过对他的能力,她是毫不质疑的。 她出来了,司马懿送她出帐,至少面上,那是恭敬的挑不出理来的。 “你与诸葛,还真的有点像,不过他这个人,我深刻的疑心他有强迫症,事无巨细,什么都要抓在手里,这个毛病可要不得,不长命啊。”吕娴道:“他不会放松,这一点,却不及你。” ? 强迫症是什么意思?! 司马懿也不问,反正解读也不算是好话吧。 只是凭什么又将他频频与诸葛相提并论?!莫非以为他们将来是对手不成?! “卧龙有才,凤雏齐鼓相当,女公子有此人在手,何愁诸葛之患,”司马懿道。 这人,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庞统能搞定诸葛,这话,他自个信儿吗?! 这话只差直接表明,保吕布不作死可以,但别个的,别得寸进尺。他不想。 还真是! 可惜啊,这仲达还不知道他爹真正惹事的本能呢,待到情急时,他不想也得想!上了贼船,推是能推得掉的?! 呵,太天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73章 彭城土墙防守制 吕娴只笑了笑,不想出力是吧,别急,此战过后,以后会有机会。 这人再不服,“好日子”还在后面呢!有的糟心!不服,不服也得憋着啊。 司马懿虽对吕布的性情有预判,然而真正到了大战之时,呵呵,等着糟心吧。 当初曹吕之战时,她爹好歹算听她的。 现在这么大的战事,等上了战场,司马懿劝不住的时候,有的他头疼! 吕娴一想到这,便也不计较他这不情不愿的小脾气了。 反正他这侥幸的好日子也没几天了。 吕布真要决意要做什么事的时候,她若不在,谁能压得住?! 有他受的! 想到这,倒有点兴灾乐祸,不过面上没露,她也便不再多言。其实只要他能保着吕布,她忍着他点脾气,也是应该的。不触及到原则问题那真的都是小事儿。 便是秦始皇再牛,他也被大臣们常怼的说不出话来,这一种还真算不得什么。秦始皇最着名的就是成立秦帝国以后,想修一个巨大的连结几个郡县的林子,以供以后皇室打猎取乐,结果被大臣怎么怼的?直接当着面就说,皇帝陛下这个主意极好,将来有外敌来,驱赶麋鹿去抵挡,真的特别省心。当时的秦始皇还不是噎的说不出来话?!最后也只是一笑置之,这个林子也就没再修。 怎么说呢,要做人主,一是要有被人骂的肚量,二是要有忍很多大臣的小怨气的胸襟。特别是有些特别直的,或是特别怪的人,他真直接不给面子怼上来,那真是下不了台也得笑笑算了呗,还能咋的?! 像司马懿这一种,还真的只是阴,不会当旁人面直怼到人脸上来,这就行了! 牛如秦始皇,也不得忍一忍怪臣吗?!总是为基业着想的,很多时候当领导的也不能太刚愎自用是不是?! 反正她将吕布交给了司马懿,到了战场上,发挥他的主观能动性,随机应变就行了,其它的,也就点到即止。 司马懿这人性格还过得去,这要搁着是庞统,这个货,将来是真的能直言犯禁。她还能忍,吕布只怕是能被怼的翻过跟头去,不动刀动枪的都饶不了人。 吕布可没有始皇帝的肚量,所以这个事,还是得悠着点,将来庞统定了西北,他偶尔犯禁,也只是用折子犯犯就行了,山高皇帝远的,吕布也狡兔三窟,我徐州这么大的战事,不可能只将粮草与输送途径局限在一座城中,一个点上。军中上下,都有各个备案,必要之时,启动的是什么预案,真到了险不可及的时候,这些都断了,还有临场应变能力。带军打仗,不就是这样吗?!将领最大的作用,就是应急的能力。都说一将无用,累死三军。一个好的将领,就能将兵带出最大的效果。哪怕到了最糟的时候,粮绝,或无援之时,就需要信念以及应变的能力作保底,他们,才是真正的战争的必备核心。” 一场如此大的战争,如果连最基本的最糟的局面都考虑不到,还打什么仗呢。 《三国吕布之女》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三国吕布之女请大家收藏:三国吕布之女更新速度最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74章 抚民有功基业成 所以,每一个将领,在消息不通,不及时,或是被堵的情况下,就会考虑到应变以及预判的能力。 而在绝境之时,就一定要有死的觉悟和战死不屈的信念。 这就是一支军的军魂。 侯谐点头称是,听她还有别的安排,必然是机密的。当然首先是从彭城过度,彭城若被围,不能再输送这些的时候,军中会自动应急启动第二,或是第三套预案。 原来如此! 不过这肯定就是事涉机密,不到危急之时,肯定不会用的。 侯谐心中便明白,这一场,并不是没有准备的仗,她甚至是准备万全,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了,上一次曹吕之战,便是仓促应战。 可是这一次不同,所有的调动,后续的粮草,消息渠道通畅,包括斥侯营和通信尖刀的运转,驿站的高效运作……等一切诸事都在她的规划以内。 侯谐见吕娴的机会不多,与她也并不多熟,然而也每每多闻她所作所为,此时看她如此,心中更是服气,除了服气,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内心的崇敬。 他知道,有这么个人坐阵,便是彭城真的被围,他的心是安的,百姓也是心定的。 吕娴亲自给他沏了茶,笑道:“这些日子,彭城诸事,全是你,辛苦了。” 侯谐受宠若惊,不料她如此平易近人,和蔼极了,这般的亲和力,叫人恨不得死而后已似的,侯谐心里也有些感动。原来自己做的,她心里都是有数的。她手上有多少大事,可是彭城的人事,她全都心里有数的。 侯谐便道:“臣份内之事也。” “虽是份内之事,然,若不用心,也不能让彭城如此安定太平,这一境之内,这一座城池的民心如此安定,都是你抚民有功。”吕娴道:“这一切,我心里都有数!” 侯谐感动的要死要活,竟是跪了下来拜道:“谐是无名辈也,劳女公子记在心上,何德何能?!” 吕娴忙双手将他亲自扶了起来,道:“都是汝等这些忠义之士,保着徐州境内也,都是功臣,又怎么能不记,视而不见?!但为人主,赏功劳,罚有过,方是兴之道。侯谐大人是忠义之辈,我与我父,必不负也!汝等所立之功虽不是夺城破敌之功,然而能叫一座城的人都能吃饱饭,人心安定,此功,不比夺城破敌小。定要将此铭记于心,不可负民,不可负我的期待。” 侯谐敢不死而后已,拜道:“遵命,谐绝不负民与主公,女公子也!” 吕娴忙拉住他,按着他坐到一边,侯谐急的不行,忙起身道:“不可,不可!” “此帐无人在,汝既来,何必非分什么君臣之礼,今日没有主臣之分,只有有朋来之,不亦乐乎之礼。”吕娴笑道。 侯谐感动的不行了,她真的没有半丝身为人主的自觉,如此的平易近人。让人既敬又尊重之。 都说小人畏威不畏德,君子畏德不畏威。 而吕娴却是恰到好处的中庸,既让小人畏其威,而又不让君子敬而远之,不亲近,不效附。 这样亲切和蔼的人,真的特别特别的让人放松。君子依附,而安心效命,这就是对君子品行最好的回报。 这样的人啊,难怪令如此多的人如此的信赖,她是个振臂而呼的领袖,人们就是相信她,跟着她的步伐。这本身就是一种所谓正德的力量吧。 侯谐心里挺感慨的。 吕娴笑道:“今秋彭城雨水还算丰沛,想必今年是个大丰之年。” 侯谐道:“是,此地本是肥沃之土,今年新种已广而种之,在深秋临来前,已丰收了一批粮食上来,还有晚期的未收,再过半个月左右,秋收便能全结束矣。女公子,光那名土豆之物,一亩的产量,约有八百多斤……此真是神物也……” 他的语气极为激动。 也难怪他如此震惊了,在这个亩产普遍也就一二百斤的时代,八百斤是什么概念,都没人敢想! 所以天下人都在说天命在徐州,就是因这个而起。 古时候什么粟米之类的产量是真的要命的低,像彭城这样的地方是因为地质还可以,所以才能达到一二百斤的产量,若是在山区,一亩地能收到七到八十斤就算不错。这还是丰收年的产量,若是荒年……呵呵,所以古代为何总是饿死人呢!? 与行政低效有关,当然也与储备不够有关。 指望古代行政的调度,那就更是搞笑了。东西还没调到,人已经饿死了。 所以农业社会,一遇荒就乱,一乱就整个的拖垮很多的东西,每隔几年就得这样一下。 所以,农民能不能活下来,真的看命看运气。 所以土豆真的被赞誉为神种,可见现在人对它有多迷信,有多么崇拜了。就在于此。 可惜吕娴对这个产量还是很不满意,叹道:“也就只能这样了……”没有化肥,土豆种子没有更新的状况下,能达到这个产量,是算可以了。 然而吕娴是知道的,在现代,土豆在化肥,管理科学的情况下,一般都是两千到五千斤一亩的样子! 侯谐听的有点愣,难道女公子对这个产量还不满意?!果然要求极高啊。 吕娴道:“如今土豆算是九州都推广开了,然而其它州未必知道土豆种子是会逐年消减产量的,所以,要留种,但是每一年,农司官都要跟进,培育新种,良种,否则,它会渐渐的降到与普通种子无异。还有红薯也是。” 侯谐一凛,郑重的记了下来。 “第二,从今年起,就要建立起粮食储备,每一年都要存,这个储备不止是作为战略储备,更有为国家灾难时的储备之一,将来若雨水不那么丰美的时候,它们都是能救人的,如何储存,也需要专业人氏……”吕娴道:“原先是陈登管着这个事的,可他去了广陵,便顾不上农事了,而陈珪副相毕竟年事已高,所管的事也并不多,只是内务之事,而陈相与贾诩都各有其职。所以这件事,还是需要一个妥当人去做。我思来想去,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彭城是个好地方,这里可以做一个据点,以后分散开,每隔几百里便要有这样的储备库,以备急用。将来不管是往北,还是往南推进,你的这个也都需要跟进,农事是大事,侯大人,你可有信心能管理好?!” 侯谐已是心中大喜,这是升职了吧! 他虽不是徐州办公,也算是外职,然而领了这种重任,这是什么概念,是将整个的核心都交到他手上去了! 侯谐不禁落泪道:“敢不效命,只唯恐无能,辜负了女公子信任,怕办不好事,如此而已!” 吕娴看他如此,也是又好笑,又觉得心酸。 她老爹这些旧部下啊,其实跟着吕布,确实是委屈了。 委屈了还不走,这样的人不可靠吗?! 况且这侯谐的能力,她特意看过他治下的彭城事务,是真的井井有条。 这样的人,不升职,只留在这彭城,是可惜了! “只要有心,有能力,便是一时办不好,可以组建农事处,招纳人才来帮你,以后这农事处,挂在相府以下,归陈宫统辖,”吕娴笑道:“我信你,公台也信你,他也是实在脱不开身了,你就只当是帮帮他,辅佐他。” “是。是陈相推荐了臣下?!”侯谐道。 “不错,”吕娴笑道:“我也钟意你。这是你应得的官职。” 侯谐拜下去,道:“臣定尽心竭力,绝不推辞!” “好。”吕娴笑道:“也是你自己尽力竭心的缘故,要谢就谢你自己吧。你们啊,都是带着光芒的星星,能者多劳,能者当然也会被看见。” 侯谐除了应是,还能说什么,此时再说谢,全不妥了,便道:“此职,臣愿领军令状,一定给女公子和陈相一个井井有条的农事处!” “极好!”吕娴道:“彭城的事,你也要操劳,辛苦了!” 侯谐重重应了命,又聊了些彭城的司狱,民风等事,这才告退回去了。 这个时候,百姓一般有吃有喝,是非常纯朴的,彭城又安定,司狱清明,也因此,没有什么不肖之人。 可见城中的官员都还算尽心。 其实也是,自这里兴了科举以后,就有专门的考核官吏的部门,定期清查这些事情,包管司狱等案,所以徐州治下,基本都是十分明朗的。 陈宫管内政的能力是极有效的,况且各部门的领导班子都已组建成,这个基业,这个后盾,就是政权的稚形。而且是一种新鲜的体制。 科举就是造血能力,为这个政体输送血液,也就是人才,而相府就是心脏,这些领导班子会及时补录官吏,考核政绩,等等诸事,心脏要极强大,才能将这个事给做的及时,又好! 粮食丰收,徐州是彻底的真正的定下来了。 基业的基台,已经奠定了。 所为什么根据地很重要呢,就在于此。只要心脏还在,根据地还在,便是真的战败了,依旧能重新起死复生! 吕娴其实知道,这个汉末,势力错综复杂,不是一夕之力就能统一的。 至少要十到三十年的时间。 她,与吕布,以及身后的所有人都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 以前的曹吕之战,只是自保之战。 而开始真正争夺势力的战争,从现在开始了。 这一步,才是起步,才是的第一步。 而吕娴就是要把彭城作为一个据点,一个农事的据点,一个军事的重镇,同样的,也是消息输送渠道之一。同时,它也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防线。守的防线! 直到兖州真正到手之日,再逐步往北推移,蚕食,一步步的将模式搬过去。而且是现成的模式。多便利?! 基业初成啊! 而此时的冀州,大军已然开拨到达官渡屯扎,前锋已经分营完毕。 而袁绍还在后,渐渐的要往这边来。 但他不可能坐阵前线,而是在大帐中坐阵后方的。 袁尚已是窜回了冀州,一路十分狼狈,然后火速赶到了袁绍身边,开始怂涌作为,要趁势将袁谭的二十万兵马也要到手,彻底的卸下袁谭的的可能,还有兵力和威信,是想要彻底的踢开袁谭,架空他了。 袁谭哪能甘心?!他气的要死要活,可恨身边却没有一个袁绍身边的近臣为他说话! 所以他能不急吗?! 唯恐这个时候的袁绍耳根子软,真的答应了袁尚。 这个时候若是答应了,他的二十万兵马真的落入了袁尚一派的手中,他就彻底的完了。这军中虽都是他的亲信,可是亲信这个东西怎么说呢,他又不能叫他们跟着他反,他们虽拥护袁谭,但着实还没有到可以令他们为了他,而反抗袁绍的时候! 所以袁谭急的要死要活,到处活动。 所以大战虽马上要战,可是两派势力却已经到了水深火热之时。 袁谭是积极的运作,一定要重新拿下兵权,否则,他就太被动了,一旦被挑了出去,他就再没有机会一争?!他又怎么能甘心,将二十万兵马,手中的筹码和刀都让出去呢?! 只是苦于没有人向着他,真的就是像走投无路的苍蝇,到处乱撞。 这一撞,就撞到了许攸那,许攸那,其实是许攸亲自找上门去的。 袁谭哪里瞧得上这个三流谋士,说实话袁绍营中真不缺人,这许攸顶多席位也就列为二席,有时候聚会人一多,甚至是末席,末席是啥,就是说话没份,只在席上凑个热闹,听个乐呵,还要守在门边吹着风的人,与看门人也是差不多的境遇吧。 所以袁谭这个时候见他,其实心情并不好,而且也是一如既往的傲慢,脸色也不太好看。 许攸说话却不客气,道:“大公子如没头苍蝇般乱撞,只恐未撕破局而立,却先自投罗网,己辈而徒增他人乐耳!” 袁谭一听已是大怒,道:“汝是何人,也敢来笑吾?!”他一甩袖,便黑着脸要命人将他叉出。 这句话在古人那是极不好听的,搁现代人翻译过来就是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笑老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75章 许攸献计于袁谭 这比现代说这话后果更重,古人重礼,这甩袖黑脸驱人如犬,就是藐视。现代人有时候气话归气话,这种话说的多,听的也多,也没几个真正的上升到藐视仇恨这种程度的人格之争。 但古代人就是可以,多少士人因不受待见,被无礼驱逐,而憎恨的? 所以,许攸的怒也升上来了。许攸绝不是那种能忍气吞声的人。这事要搁庞统,他也顺势甩脸子走了,他受的冷脸多,还真不当回事,反正你傲慢,我傲气,咱俩既相互瞅不上,就别瞅呗。可许攸绝不是这种人。此话一出,那是真的恨上了袁谭。 许攸冷笑,压住愤愤,道“看来大公子是不欲听吾之计破局了……” 袁谭怔了一下,看着他,道“凭汝,汝又有何德何能?!父亲为什么又得听你的?!” 得,这是嫌他份量不够,人微言轻呗! 许攸最恨旁人看不起,一时气的不轻。真是越混越差了。以前与袁绍与曹操都是可以共席的,如今却被一个臭小儿如此蔑视,他恼怒耳! 许攸做梦都想有一个能真正进席的机会,而现在就是机会,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抓住了! 许攸道“大公子便是想要田丰这样的谋士为大公子说话,只恐也办不到。大公子既如此不屑,攸回便是!真是一腔好意赴东流!不知好歹的小儿,难怪斗不过袁尚,他得罪吕娴,引吕娴以他为出师名而针对来犯袁公,而审配也犯了大错,却也被放出,就是这样的人,大公子还斗不过犯过错的人,真是无用至极。罢罢罢,我走便是!” 袁谭犹豫了一下,忙离席拜而拦道“先生留步!” 他吸了一口气,道“他们本就有有错,奈何无人可以说与父亲,不知先生可敢劝谏,若叫父亲复用我职位,我定拜先生为左右臂膀,计从言听!” “本初就是不想让人提此事,也当此事没发生过,袁尚回,主公并未指责半句,只顾心疼,而审配也堵了众人之口,说的好听是大战在即,不宜提这旧事影响军心,其实就是想揭过不提,这样状况之下,敢再劝主公者,主公必恼怒。”许攸道。 袁谭十分失望,道“如此,如何拉倒袁尚?!” “拉倒不成,主公偏心于他,拉不倒,然而复用将军却不难,”许攸道。 袁谭道“愿请先生指教!” “我这儿有一封信,是张辽父子来降的信,大公子可不递于主公?”许攸道“这个时候,本初最想看到什么?!是兄弟阎墙,还是兄友弟恭,同心协力?!共同对敌?!” 袁谭若有所思,让他去向袁尚示好?! 所以不仅不能提前嫌之事,还不能抱怨袁尚犯了大错,惹怒了吕布集团的意思?! 袁谭有点不甘心。 “大公子,此时正是需要人心的时候,主公希望大公子作出示范,这是袁家长子的风范,主公该有多欣慰,”许攸道“这个时候,本初想看到长子对袁尚紧咬不放,只顾私恨吗?!袁尚险死刚回,而大公子毫不关心,如此冷漠,主公若一心寒,有人再添油加醋,大公子只恐永远也领不回这军职了……” 袁谭脸色一变。 有人荐了多少,没有一条是这样说的。都是让他棒打落水狗,紧咬不放。 而这是第一个,提供了另一条思路的人。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许攸,道“张辽为何写降信与你?!莫非你们之间有什么阴谋,暗通款曲之处?!” 许攸道“大公子何故疑我?!当此之时,我若是要投吕布,何故还要来投效大公子?!大公子若不听也罢了,只当攸今日没来。是攸时运不济,四处碰壁……” “先生请留步,”袁谭道“谭别无他意,只是想不通,故有此一问。绝无疑心先生的意思。” 许攸道“张辽来投,要么是真来投效,要么便是诈降,然而,是真是假,对大公子来说,真的重要吗?!” 袁谭似乎怔了一下,道“何故此言,若是诈降,我若纵容,岂非不忠?!” “并非如此,”许攸道“若是真降,大公子对其恩遇,将其纳入麾下,便得一良将,张辽是何等人,想必大公子也知道他的名气,倘若是假降,大公子先假意恩遇之,将来再图他到底是有何图谋,若是拿下,便是隐忍不发,最后人赃并获的大功,所以,无论真假,对大公子都有利,现在重点是大公子必要拿回兵权,二十万兵马,大公子麾下多少人,还怕辖制不住一个张辽?!” 袁谭若有所思,他对张辽好端端的来降,是不怎么信任的。然而这件事,是个契机,是个梯子。 如今袁谭是真的有些黔驴技穷了。 袁谭叹了一口气,道“可恨父亲身边无有亲近于吾者,却多是为袁尚布划的人,谭因此吃了多少亏啊……” 可不是吗?!那也是审配运作的好,那可真是的把向着袁谭的人都打发的差不多了,也排挤的差不多了。而袁谭吃亏就吃亏在没有一个谋士团能够真正的与审配集团抗衡,而在袁绍那里获得平衡,或是更平等的机会。他亏就亏在这里,朝中无人,也就真的吃尽了苦头,哪怕上面那个人是亲生父亲,他也是有苦难言。 “此事一则是因为主公身边没有大公子的人,二则,也是因为主公心在袁尚那儿,心都在那,大公子无论怎么做,都是动不了他分毫的……”许攸道“大公子一开始使力的方向就错了。越是这个时候,越得忍辱负重,越是被偏亏,就越得展示胸襟气度,反而能开一条新的路,好叫主公对大公子刮目相看。否则一直在对抗,主公只会越来越不想见大公子。连见都不想见,大公子还能重掌兵权吗?!” 袁谭一听,脸都绿了,心里既悲又怒,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默然。 道理他都懂,可是,他也得做得到啊! 他也是父亲的儿子,还是长子,哪里甘心?! “大公子就是太沉不住气,越是争越不利。说句谮越的话,大公子始终是长子,只要忍辱负重,到了时机,有的是支持长公子的人,只是这些人被审配排挤出去罢了,然而,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大公子此时当宜立即拿回兵权,再图以后,待审配触怒主公而失势,大公子才是扑杀之机。否则再迟,手上无兵,早晚是个死字!”许攸道“昔不见太子申生乎?!” 袁谭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开始来回的徘徊。 许攸就是故意弱化张辽到底是真降还是假降,他只是将利害拼命的说,说的越严重越好,叫袁谭越怕越好! 这些话当真是袁谭的心病,而这种心病,足以叫他暂时的容纳一个张辽,睁只眼闭只眼。 所以但为谋士,话术是真的重要。 无论你舌灿莲花说的天花烂坠,其实那也是没用的,攻人先攻心。 只要紧紧的掐住了人的心,申明利害关系,那这个人,便是势力再大,再高不可攀,也是为谋士所驱使,如掌中之物尔! 所以许攸心里是有点得意的。 谋士也有谋士的骄傲,但为谋士,在这一刻,是最最有心理炫耀感的,哪怕无人可以显摆,内心里其实也是足够骄傲。 他就是想告诉袁谭,你现在在意张辽真降假降没用,这是小事,可以以后再察,然而,这个梯子,你上不上吧?! 你要不上,以后袁绍拿了北方,进了许都,袁尚水涨船高,明明是有罪之人,还立了大功,到时候,还有你袁谭的屁事啊?! 晋献公真偏心起来,亲太子也杀,还不是照样逼死了太子申生,夷吾逃跑,重耳流亡十九载! 父亲偏心起来,那真是毫无道理可言。 难道你还真得硬杠啊,越杠越不受待见,既知此路不通,就得忍辱负重了,趁现在还能补救的时候。 所以袁谭也是会脑补啊,倘若此次大战,他退居二线,无有寸功,到时候拿下许都,袁尚威严足以号令群臣,到那个时候,害处才是致命性的后果。 剩下的话,许攸都不用说的太明白,只要袁谭有脑子,就会自动脑补后果。 袁谭果然额上微微出了些细汗,可见是被可怕的想象吓到了。 一旦错过,他将再无争储的可能了。 这一战,将是真正的大战,倘袁绍进许都,灭曹操,就等于是有了半个天下,半壁江山,这是什么概念,这将是横空宇内,其它诸侯都只是迟早要解决的事情,再无人可以阻挡。 所以袁谭当然知道这个时段的重要性! 许攸见他在权衡着利弊,便道“大公子也要想一想父母之心,人的手尚有长短,子女多了,自也有所偏心,主公心在袁尚母子处,这个时候,若是自己不受宠的长子,非要与幼子对着来,烦他,他只会疏远长子,而更心疼幼子,袁尚若再装一装可怜,大公子已然败了……” 袁谭听了冷笑一声,脸上也有些索然,道“就因为没有投生在那个女人的腹中,便输了?!” 许攸说话极大胆,道“不错,一开始就输了!” 袁谭听了,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道“你可真敢说!就不怕我宰了你?!” “倘大公子恼羞成怒要杀我,也是我命不好,我认输。”许攸道。 “命不好?我是命不好,”袁谭道“可我不认输!” 他的眼睛很亮,道“父亲想要一个孝子,我扮一个孝子便是。” “大公子想明白了便好,兄友弟恭,才是兴家之道,尤其是还在这个时候,听闻主公的幼儿病了……”许攸道“主公正为此忧心。” 这个幼子不是袁尚,袁尚比袁谭幼,所以在袁谭来说,称袁尚为幼子是可以的。 然而,袁绍不及冠的儿子还有很多,这个幼子,还不到十岁,病了,袁绍担心,是本能。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喜欢听争辩的话啊。所以袁谭不被待见,可想而知。 他是连面都见不着,寻的人为他说话的人,被袁绍赶出来了,只说没心情见。 见了也堵心。还不如不见。 再加上审配的运作,这里面的事情,趁势排挤吞食羽翼可想而知的效果。 袁谭内心极觉讽刺,只觉得这一切,都是这么的可悲,粉饰太平! 之前他积极攻击袁尚,说是因为他攻击吕娴,才引来大患,现在刘表反目,徐州也出兵加入战局,是他的错,这个运作,不生效,只引厌。 他又说审配犯错,不罚而放出,本就是轻视律法之名,长之以往,以后何人肃然敬法。 然而,也没有效果。 袁绍不想罚袁尚,只心疼,对他所为视而不见,袁绍不想再关审配,便放了审配,随心所欲,不管不顾。 所以,只要袁绍心不在他这里,他无论多么积极寻他们的错处,都是没有用的! 这一刻,袁谭才是真的想开了,道“拿张辽的事去定义,去请功,请父亲复我的军职?!” 许攸点点头,道“张辽的事是梯子,只要大公子积极运作,保他是真降,他就是真降,而这就是功劳,主公一高兴,其它人再一上言,主公必复大公子军职,打虎亲兄弟啊,上阵父子兵,主公就算再不喜大公子,也是认可大公子的能力的。指虽各有长短,然而再短的指,也是自己的亲生子,若论信任,再没有比亲生儿子更稳妥的人,当此之时,领兵自是不二人选。” 这倒是实话。也中听。 “也罢。”袁谭道“倘张辽是假降,我到时拿住他,便声称是故意纳之,而想看看他到底是有什么招术,好将计就计!”话不都是人说的嘛。到时候自有狡辩之语。 “正是此理也!”许攸笑道。 袁谭道“既是如此,便依先生之言办,便发我手令,先秘密命张辽父子的兵马入冀州。不过区区二千人马,真来了冀州,能有多大的破坏力?!” 不是他自负,袁谭还真没将张辽以及这点人当回事。袁氏实力雄厚不是盖的,是现在的不争的事实。他当然有实力自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76章 小人谗言难抵挡 许攸笑道“大公子英明。纳其入麾下,也许此人还可助大公子一臂之力。恭喜大公子喜得一英才也。主公若知吕营中人未战,先有降将来,必也大喜,而嘉奖长公子……” 袁谭道“此事,还是得好好运作,再发力,否则被审配识破,只恐又多生事端,反倒污我与吕营有勾结,反污我投敌也。” “吕营连夜发了几道追杀令,要杀张辽父子,此事,便是大公子心存疑惑,也是半真半假,”许攸道“况且是父子一并来投,至少有五成是真心来投。早先听闻张辽便已有对吕布不满多时,嫌他是个粗人,十分不屑,又用女儿为嗣,早有投主公之心,主公势最强,他若不是呆的,便绝对是真心……” 袁谭自然不可能真丢了脑子信,只是却也自负,说到底袁绍真的实力太强了。 有将领战前来投效冀州,这实在太正常不过! 张辽便是有些英名,然而在这个当下,强将如云般的袁营中,袁谭不是自负,这确实是现实,并不会将他太当回事,太过在意。 此时的张辽对袁绍来说,只是一个屈屈有些能力的战将而已。 不来投也无损,来投,当然是喜事,得英才是一,更重要的是一个信号。 一个以此,而攻击吕氏无能,连强将都留不住的无能,袁绍太需要这个契机去反戈一击了。 因为前番吕布的檄文,袁绍到现在想起来还要生气! 此时有张辽来投,他还不得大做文章?!然后顺势把张辽立为标竿,先攻击一番吕布无德留不住人,再嘉奖降将,以示恩遇才士之辈的心胸,收服一波小弟们的心,这里面的文章可大了…… 袁谭此时已是服气许攸之计,然后拉着他说了半天的布谋密计之类的事。 良久,许攸才出府。 只是忆起袁谭的傲慢,以及在袁营的憋屈,心里的愤怒正在慢慢的累积成了一潭的井水,深不可测! “终无重用之时,袁氏负我哉!”许攸一想起这些年来的郁闷,再想一想自己的落魄,忍辱负重,再想一想吕娴的恩遇和客气尊重,这心里的偏好,自然也就有所倾斜。 袁谭还不知道谢他和送礼。 而吕娴呢,是真的带了礼来,而张辽父子专门写了密信告诉他,为了能在袁营中有个好差事,还特意带了重礼来。 许攸一想起这个心里就舒坦。 所以真真假假的,许攸也不在意。反正他现在,就是挺三心两意的! 便是他对袁氏不够忠心,也是袁氏自己留不住人心之故。 这些年,到底是在袁营委屈了啊。 凡事就怕对比,这一对比,这心里的感受可想而知了…… 袁谭立即与左右谋臣商议,然后议定了这个梯子,他与左右也想好了,万一以后张辽是假降,他也可立即拿下,斩而杀之。 嘴长在他们头上,到时候说的话,还不是由他们自个作主?! 无凭无据的,袁尚等人也污蔑不了袁谭别有居心。 因此,一面发书与张辽,叫自己亲信秘密接张辽进冀州,一面又积极运作,开始向袁尚示好,倒也不会太刻意,而是长兄对于弟兄的看重,心疼,因为袁尚一路回来十分狼狈,他一会便遣医者去,一会便又送补品去,然后又是寻医问药的,又是送侍女前去贴心侍疾的,人虽没露面吧,但是这功课却做的足足的,这表面功夫,就是古人之礼,反正不少人看在眼里,有些是欣慰,有些人呢,则是心里犯嘀咕。 欣慰的人,是觉得兄友弟恭本该是兄弟相处之道。 而犯嘀咕的人呢,分有两类,一类是袁尚的亲信,心里觉得这袁谭实在古怪,弄的这么大的动静,是想表演什么呢?!有什么诡计不成!?另一类是心思通明,达明于心之人,这类人聪明于内,却藏拙于外,这袁氏兄弟隔阂极深,恨不得不死不休的这种程度了,能突然这样好起来?!见了鬼还差不多。事出反常必有妖,最近他们也是机灵点,万一出点事,牵连了池鱼,他们岂不是无辜?! 所以冀州府以内是十分古怪,因为袁谭与袁尚以前的常态就是相互攻击的,现在突然如此,很多人都是一头雾水。 连袁尚自个儿都有点蒙,蒙虽蒙,但并不傻,他肯定是知道袁谭不安好心,要出招了! 这令他有点儿紧张,知道他是想显摆孝心,显摆大度的兄弟情,袁尚不买这个账,可是他怕袁绍买这个帐! 此时袁尚是跟在前线的,这么大的事,袁绍能不知道?便是袁尚的人能力通天,他也不能够拦住所有人都不上报此事。 所以袁绍很快就知道了,因此便欣慰的道“谭儿若知此一事,而有长兄风范,绍心甚慰也,也不枉尚儿吃了这番苦,而谭儿受了这些委屈。所谓兄弟就是如此,就该如此,患难与共嘛。经过这一番经历,想必这兄弟二人,心里更珍惜彼此,都是一个藤上的瓜,如此才好,如此才好!” 袁绍很是欣慰的模样。 左右见他高兴,便趁机笑道“长公子已遣了医者去仔细照料幼公子,如此可安主公心矣,主公在前线不必牵挂后方,后方有长公子在,一切都好呢!” 袁绍哈哈大笑,也确实是松了一口气,如此幼子有人照料看顾,他就放心了,二呢,袁谭与袁尚之间和睦修好,他也高兴,三便是心里就松轻不少,便可以安然坐阵军帐,不理俗务,只理会军务是也。 他高兴的笑道“谭儿如今也是真正的成熟有担当了。不光是能领军作战,还能照顾自己的兄弟,好,极好。都说长兄如父,当如是也!” 袁绍一夸人,那基本上很快就能传出去。 袁尚一开始听属下报告的时候,还很焦急,问道“父亲果然是这样说的?!” 待亲信说到后面的话以后,袁尚才兴灾乐祸道“袁谭是无所不用其极,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哼,就叫显摆孝悌之心,如今,就一直呆在冀州府,好好的照顾幼弟吧!” 这心里果然就松快不少,但想到袁谭这个人的狡猾,这心里,还是不舒服,便连夜发书与审配。 因为袁尚跟着袁绍在前线,而此时的袁谭因为无有公务在身,就在冀州府赋闲,而审配却是守在冀州大后方的,为的就是守老巢,防突袭。 收到袁尚的信后,才知道袁谭搞了这么多的事情出来,而且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虽然站队是不同,然而一个是公子,一个是谋臣,便是针锋相对,也绝不至于要当面去骂战。这就不可能了。袁绍还没死,他还在世,审配是绝不敢凌越长公子的。不然便是袁绍知道了,也必不高兴。 所以,哪怕心里嘀咕袁谭有些黔驴计穷,连这个招都想得出来,而遇上了,还是以礼相待的。 可以说虚伪,也可以说是一种礼节。 审配身为袁氏臣,哪怕与袁谭不对付,也得尊重作为袁绍长子的公子威信。这是臣子最基本的素养。 所以他哪怕与其它谋士有时候恨不得怼到彼此的脸上,但是对袁绍的儿子们,都是有礼有节的。 见到面,不光会说政务上的事,可能还会说说笑笑的,假惺惺的坐一坐,喝杯茶,当然这种也尽量避免,因为碰上的可能性不大,有时候甚至是刻意的彼此避讳开了。 这都是双方的一种默契和态度。 所以审配甚至是有些忌惮的。他寻左右心腹道“在眼皮子底下,弄出这些事来,必还有后招。盯紧一些。” 左右心腹皆去了。 “长公子的势力不可小视啊,哪怕主公左右没有几个支持者,然而他带兵多年,身为长公子,很多的中下层部将还是服他的,占着长字,实在太占便宜了,此次不可叫他再得了重用,否则将来,便是主公将主位传给尚公子,只恐袁谭也会为大祸患。”他的幕宾对审配道“不妨查查他近几日见过谁,便能得知是哪个舌头长的说了什么讨好了长公子……” 审配深以为然,袁谭身边一向庸才多,一般能说得上话的,此时也没办法被主公召见,那么就可能是其它人指点了袁谭了?! 审配便忙领心腹去查了。 许攸是多机敏的人,一见势不对头,便忙躲到袁谭府上去了,直呼长公子救我。 袁谭哪里知道,这许攸就是想激怒袁谭恨死审配呢! 袁谭见许攸这般怂,他嘴角一抽,也确实是瞧不上这种胆小之徒,便道“你既在我府上,何人可伤汝?!” 许攸道“长公子休太自负,那审配一向横强,以往主公在时,他尚敢自专以凌上,而只行己事,便是如此,也只是轻轻关了一两回,便轻易的放出,此人权势滔天一般,这样的人,若要杀我一个小小的谋臣,犹如宰鸡,我心里怎能不急躁?!” 袁谭想一想也有道理,便道“你且在我府上避几日……” “长公子有所不知,审配一见此事,便疑心长公子,这才查到了我的头上,”许攸道“如今他一人执掌后方,倘若他另有居心,只恐受害之人,非我一人也!” 袁谭一凛,杀气腾腾,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光天化日,他敢诛灭我不成?!” “其权大谋深,不得不防,”许攸道“长公子可想清楚,越是此时,他若豁出去了,栽一个长公子要在冀州府谋反的罪名,长公子如何自辩?!” 袁谭的脸色明明灭灭,这话,极其阴暗,也正因为阴暗,才正中他不能说的疑心和恐惧。 他最怕的是什么,是审配牺牲自我,无敌的忠心,尤其是对袁尚,当初他为了袁尚,要灭吕娴,根本不顾自己的安危。这样的一个人,有能力,有本事,有忠心,还特别的狠辣手快,万一真有点心思。袁谭现在左右都不在身边,还真不会是他的对手。 一旦他得手,到时候他自难辩,若是连命都没了,什么话还不是由着审配栽赃?! 袁谭坐不住了,来回的徘徊,当然,他也疑心许攸,有几分的心思是觉得这货是怕自己不会力保他,或者是保不住他,这才找个庇护之人,火速的离开这大后方。 这个人,是个小人。才谋可能也不低。但是这人品性格之类的,只恐与审配比,也远远不及。 袁谭虽恨审配,然而也知道这个人,能力是极高的,若非如此,这些年也不至于排挤的他在袁绍那说句话都难。 袁尚得了他,真的有神助一般的幸运。 袁谭是恨自己不能得这样的大才相助,若说恨审配本身,当然也有,但也不至于到许攸这样怕的地步。 袁谭道“你有何计?!到这个时候还与我装?快且说来听!” 许攸这才一乐,道“张辽得了公子的手令,会火速进冀州来,趁审配的信息还稍慢一步,长公子当机立断,立即出府,赶去前线要紧,到了前线,一见主公,何愁不能再掌雄兵?!留在这冀州府,等审配知道张辽来了,必是要大怒,到时再走,可就来不及了!” 袁谭的势力很多都在中下层的将士那,这一阶层,支持他的人很多,所以有些关键消息,有时候,他也是能稍快一点,能稍隐瞒一些袁尚那边的。 但这些,也只是一时。 袁谭寻思了寻思,道“无故出府,是违父命!擅到前线,父亲若发怒,这关不好过!届时审配再上谗言,后果不堪设想!” “代价是肯定有的,就看长公子敢不敢赌了,”许攸嘿嘿一笑,道“在后方,多留一时便多一时的危险,而偷偷出城,却有大大的机遇。到了前线,就算有人上谗言,又能拿长公子如何?!杀子不成?!长公子已经不掌兵权,再坏还能坏到何处去?!况且,长公子一心想为主公立功,而审配却只污以长公子有不子之心,两相权衡之下,主公信谁?!长公子心里没数?!” 袁谭刚做了好儿子好兄长的典范,审配在这个时候却说袁谭谋反,这一对比,高下立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77章 黎阳相距作疑兵 而许攸这些年也是看透了袁绍,这个人,优柔寡断,色厉内荏,便是再怒袁谭,受些人言影响,还是犹豫中,不知如何处理!?所以许攸才笃定袁谭这个事问题真的不大。 袁绍谋士团的声音太多了,而袁绍又无主见。这迟疑之中,想要罚袁谭,也不可能!袁绍根本就是没有急智作主之心性,这样的人,能当机立断的做出裁决?! 一个拖字,足以! 所以代价小,而胜算多。 许攸是坚决不能再留在这的了,不然他只有死路一条,这审配丧心病狂,排除异己到有时候是杀而不报的那种程度,算是专权独断的厉害。 他是个忠臣,而许攸最怕的就是这一类的“忠臣”。 “到时,便有看不过审配之人,为长公子说话,儿子去奔父亲,是人情伦理也……”许攸道,“审配又能奈何甚?!” 看不惯审配的人多着呢!真个的! 袁谭也是个狠角色,自从无妄之灾卸了兵权以后,他就一直很是郁闷,郁闷的饭都吃不下这种,茶饭不思的用了多少法子,终究还是没能再重掌兵权,眼看着袁尚逃回来了,明明犯了错,却没有受到半点处罚,眼看着审配被放出来了,却也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只有他自己,却一直没有复原职,这叫他情何以堪。 所以,他咬了一下牙,竟是下了决心,道:“也罢!徒留在冀州府毫无用处,不如设法去前线要紧!若是蜗居于蚁穴,非大丈夫也!” “然也!”许攸喜而捧掌道:“大丈夫当进取也。与其被动,不如主动,与其坐而待毙,不如主动进取!想大公子也是多年掌兵之人,怎能因为无妄之灾而被夺了兵刃,无刃匹夫,早晚受死而已,大公子当思量,宜早不宜迟,速速离开要紧!” 袁谭低声道:“今晚我便离去。” 许攸道:“攸请跟随左右,以助公子一臂之力!” “好!”袁谭道。 “此行不可动静太大,当轻装简行,不可多带随从,以免惊动审配,”许攸道:“若大公子信不过张辽,大可先安排轻卫半路接应,护送大公子直接先往主公处去!” 袁谭当然不可能信得过张辽,他再不济,也不至于沦落到要张辽护送的地步,便是有降信来,袁谭也不可能轻易信任他的。 若是他有大军在手,会合也可,然而这种时候,这要是张辽有些歹意,他这就是千里送头颅去,岂不冤死?! 结果最后袁尚没被吕娴捉为人质,他袁谭被吕氏捉为人质,岂不是笑掉诸侯大牙?! 以后叫他袁谭还怎么混?! 袁谭看了一眼许攸,对他,袁谭当然也不可能全盘托出,也是有所保留的,却是自负的道:“谭还未到穷途末路,自有安排,你无非费心。” 许攸心里有点不屑,却是笑道:“是,谨遵长公子安排!” 当天夜半时分,他带只了几骑亲兵,再带着许攸连夜叫开城门出了冀州府,趁着夜色连夜奔走了。 许攸跟着黑夜中混乱行走了很久,才遇到接应的人,竟是两个营的兵马候在这僻静避人之处,只以火把为号,两方一接上暗号,当下话也不多说,汇合,马上就开始往前线进发。 许攸深深的看了一眼袁谭,这个长公子,若说他没有那种心思,打死他也不信。 也是,苍鹰的儿子,怎么会有呆的,想也要盘旋于苍青之上,而不是只有鸡鸣于野之志。 这袁谭,野心不小,但这,并不是坏事。 诸侯的儿子,若真是个老好人那种,那基本上离完蛋被杀也不远了。 袁谭一面往前线赶,一面还叫张辽随后三十里远远坠着,意欲带他们去前线。也是托了袁谭的信件,张辽才通关如此容易。 到了冀州境内以后,张虎略微松了一口气,道:“冀州如此混乱,虽势大,到底是失了管理。这要在徐州内,如此不治,是不可想象之事。” 张虎皱眉,是有点瞧不上眼冀州的混乱了。 张辽低声道:“女公子治城管理军政之能,又岂是这冀州可比?!虎儿,你有所不知,古往今来,都说智勇结合,文武却要求有勇有谋,然而,因为重视文,却也多出文采出众,却无能之辈。而冀州虽也能人辈出,却单单少了个技字,这个字,便是能力技巧之一,也是方法,这一点,徐州甩出他们几十年的努力去,别说是这冀州的管理模式跟不上,其它的也全部跟不上,这徐州上下的管理方法,不是一朝一夕,照葫芦画瓢能学得来的……” 也就是说,冀州不缺能人,却缺技能型人才,系统型的人才,能将一切统筹的人才。冀州府缺乏效率,人又不一,看上去,岂是一个混乱了得! “终究还是所信仰的不同的缘故,”张虎笑道:“便是女公子真的将方法用到这里,谁又肯服?!” 张辽深以为然,颔首道:“此次危机重重,稍有不慎,便是身首异处的下场,虎儿,你可害怕?!” “男儿立身,岂能骇惧?!”张虎道:“父亲不必忧心我,儿子自有觉悟。” 张辽欣慰的笑道:“以武立世,便是将生死置之度外。此次为主公与女公子之谋可成,真的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 “不成功便成仁!”张虎笑的释然。 张辽自准备跟上袁谭的进度,有斥侯来送信,张辽当下便拆开看了,然后递给了张虎。张虎看后便烧了。 “这许攸是有点意思,”张虎道:“难怪女公子一再叮嘱于我,叫我与父亲,一定要听他的,捧着他,哄着他……” 此人贪得无厌,又小人不忠,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得罪的。相反,若能许以好处,他甚至可以不顾风险,而助可能的危害。 “只要能成,便是低头又何妨?!”张辽笑道:“见到袁谭,我自有故事献上,他信不信,就不知道了……” 张虎笑道:“袁谭拒绝不了许攸,就足以说明问题了,他抵不住他自己的私心。” 所以父子二人心中都是有数的,只要低得下头,演得好戏,禁得住羞辱,就很大可能会赢。 张辽深以为,女公子是知道许攸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她心里也是有把握的。她亲自来过袁氏阵营,最知道这袁氏阵营是什么德性,只恐在心里,其实也是特别无语的吧。 “此次之功,儿子必助父亲为主公与女公子立下,”张虎道:“必定能拿下首功!” 张辽轻声颔首,道:“不可大意,更不可冒进,切莫声张。尤其在我们孤立无援的情况之下,一点苗头也不可露出来,否则必死无疑。” “儿子知道,”张虎知道马上要见到袁谭了,自然后面的事再不能大意。 张虎小声道:“这个许攸,将来若投效女公子麾下,此人绝不能留。” “到那时我二人杀之便是,”张辽小声道:“岂能叫他有机会到女公子身前叫女公子为难?!杀鸡不必用牛刀!” 张虎笑道:“自当如是。此人对女公子有恩,若真到了女公子身前,善待也不是,苛待更不好,杀也不是,重用更不行,肯定为难。如此小人,不杀,终为大祸患,绝不能留。” 张辽笑了一声。 有些脾气的,只要有忠心有本事的,哪怕再不喜,也能容忍,顶多是不来往不搭理,比如那庞统,可是这许攸,危害力太大了。 这样的人,到了一个群体之中,绝对会成为害群之马。 此人小人心志,贪得无厌,虽有能力,有计谋,可是,这样的人也是特别难相处难用的,他没有什么底线,他能因为一点小事而与人较劲,这样的人,你对他有一万个好,只要有一个不好,他就绝对会对你不满。 张辽如今光看着许攸的信几次,便已大致料着他是什么样的人,心中也生了杀心。 人的心性真的很奇怪,虽还未真正的相见,可是,张辽就是能听其言观其行,料出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三十里,始终不远不近的坠着,一路直奔袁绍的大本营。 而事情报到审配案前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近午时了,审配气的脸色青白交错,道:“无故离城,擅算前往前线,若非心虚,又能是因为什么?!” 他意欲派人阻拦,可是袁谭既有意要远离,又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便是想追,哪里还能再追得上?! 审配便来来回回的踱着步道:“不好,定有不好!” 他左右皆道:“长公子此去,只恐还会再掌兵,审大人还是要立即设法阻止啊。” 审配道:“唯今之计,便是吾也去前线而已。” 只是也会落得个擅离的罪名,但是以追袁谭为借口,倒也不用担心会被主公追究责骂。 只是这大后方,谁来守,是个问题! 倘若人选的不好,最后可能会被曹操突袭而夺后,就大事不妙了。 “何人可接任我职?!”审配道。 “当此之时,信得过的人,只有逢纪。”左右皆道。 审配想了一下,他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有能力,而心也是向着袁尚一派的。 “速交接邺城后备之事,事不宜迟,我得速去前线要紧!”审配道:“迟则易生变矣!” 当下便急寻了逢纪前来,逢纪本就守后方,也在城中,听审配一说,便道:“去是可成,然而,只恐此事已是拦不住了!” “便是拦不住,也得去,”审配道:“唯怕前线若有变,袁尚公子之事会出变故矣。你我身家性命皆在袁尚公子身上,若尚公子不能承嗣,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 袁谭一派能放过他们吗?! 这是不可能的。 逢纪叹道:“我明白,这里交给我,你且速去吧。切莫再生变。去了若是拦不住,便让尚公子守在主公左右要紧。” 审配点头,交割了军务,匆匆的带着亲信出城也往前线奔去了! 而曹操此时带着郭嘉,已经到了黎阳,曹仁总督大军,屯在官渡,以为总大营。 两军相隔约八十里,各自深沟高垒,相持不战。 曹操在黎阳,心神略有不定,道:“这一仗,怕是有的拖,吕布到何处了?!” “还在彭城,”郭嘉道:“那位女公子不见兔子不撒鹰,这是咬住了兖州,想要兖州的意思。她也知道,若此时深兵入,恐遭两方并击,她也是为了避免风险,干脆就在候着时机。不过张辽已经进了冀州,说是降了袁绍。” 曹操听闻哧笑不已,哪里肯信,都是各有筹算,然而,曹操的脸色也渐渐的肃然起来。因为他拖不起。 拖下去,曹军缺粮草,一旦断粮,怕是要出大事。 郭嘉虽已命人去筹措粮草,但依旧还是不乐观。 毕竟几十万人要张口吃粮,这一天天的耗下去,光运送,周转,都是一种巨大的消耗。 曹操在低眉思索利弊,时值八月末,自是秋风极为萧瑟的时候,北方本就冷的早,此时,军士都要着棉衣了,而军服,他也是缺的。 他想要快点消灭掉袁绍的主力军,然而,一时不得章法。又不敢冒进。 他更知道,这个时候,不要轻举妄动是最好的,一旦有所松懈,是致命的。 曹操怕什么呢?! 怕这吕布父女不安好心,迟在彭城未进,是等着一旦双方交战,他们好直进许都,以及邺城。 那个小女子打仗,也与他一样,最喜欢端人老巢。 一想她现在的筹谋,这心里,哪里能高兴的起来。 曹操心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郭嘉道:“此战只恐还要相距,袁营人心不齐,谋臣不和,要定下大战方略,必迟,一时必不能决。当抓紧策反袁营中人,搜集情报,以寻隙机破敌。袁营人虽众,然实则是乌合之众。能臣虽多,却多不能用,必有心不满者而与消息给主公。主公勿忧,当此之时,还是要吕布父女进兖州要紧。” “只恐是引狼入室啊。”曹操忧心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78章 舌灿莲花说袁绍 然而事情难办就难办在这里,若是与吕布父女这样僵着,万一他与袁绍打起来,这父女二人弃了前线,直奔许都,那他一切的布谋就全完了! 郭嘉道:“两权相害取其轻,兖州,或许都,这时候必须得舍一个。以后再夺回,也可。” “只恐舍得易,取回难。”曹操道:“今岁徐州丰收,徐州又极善经营,也不知为何,竟有些储粮,真是难得!他是能打得起的,一旦进了兖州,冀州,他们父女还会再回徐州去吗?!” 郭嘉摇了摇头,道:“然,灭袁绍,主公还可得三州之土。” “如此,便要迁都了。许都与兖州太近!后面局势必不乐观。”曹操道。 然而这也不得不为的权宜之计! 曹操也是料不到啊,被一个无谋的匹夫,逼到了这种地步。这个局面,也是天意弄人! 曹操揉了揉眉心,郭嘉哪不知道他愁什么,他虽要与袁绍决战,然而,却终究忧虑的不止是袁绍,而是让他更忌惮的吕布父女。 哪里料得到这个吕娴就是这么沉得住气呢?! 他大军来是来了,可是驻扎在彭城就是按兵不动。 哪怕她肯动一动,哪怕吕布硬闯而来,这样无谋的人,曹操与郭嘉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可是他不动,就是奈何他不得。 所以曹操对这个人,是真正的妥协又妥协。 这个吕娴,何止是他的大敌啊。 若是只有一个吕布,这厮只怕早忍不住已经进兖州了。 对峙之战的两端,最怕的不是出牌的人,而是怕不出牌的人,大战已经在弦上了,她却半点不见慌张,慢吞吞的,步履从容的按着心理战术,推进着走。 这样的一个人,叫曹操忌惮若斯。 郭嘉自也知他的心性,便道:“唯今之计,只期望韩遂能拖住马超,刘备能拖住徐州。” “难矣!”曹操道:“先依此计,再从长计议。袁绍到底不可轻忽,他终究势大,还是要早灭。” 曹操现在有点担心的是什么,是吕娴太能说,最终若是得了袁绍的助力来攻他,那可真是疯了! 张辽降了袁营,这样的事,什么不会发生?! 越是如此,便只能连保持联盟,割点肉也只能割了。 郭嘉也是这个意思,早图早好,再拖下去,一是拖不起,二是怕再有变,那才是真冤枉。 毕竟袁绍是真的势大,他派的人进兖州到处策反各郡县,让曹操头疼不堪,曹操现在虽知谋略重要,然而,却也是顾不上了,就怕灭不住身上的火,反倒拖下去,烧伤了自己! 当机立断的便立即写信去了兖州。 引狼入室就引狼入室吧,进了兖州,至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若要冒进许都,曹操也能拦得住。 信发出以后,他见袁绍营中也迟疑未决,便先回了官渡,先行秘密回许都去了。只是叫军营继续插旗于黎阳,以作疑兵之计。 且说审配信先进袁绍大营,袁绍得知袁谭连夜出城来前线,心中微有不悦,只是并不肯发,叫人看出。 然后袁谭就到了,袁绍心中恼怒,喜色尽去,便传他进帐,袁谭进了帐,袁绍大骂一声,“孽畜,为何无令擅出邺城!” 袁谭只作不知袁绍的脸色不虞,只喜道:“父亲,儿子不负父亲所望,招降了吕布帐下大将张辽,此子叛了吕布,已然携子前来投奔,儿子喜不自胜,火速出了邺城,领他前来见父亲,还望父亲亲自纳之一见。” 袁绍一怔,道:“张辽?!他本是吕布手上第一大将,为何会叛吕布?!” 许攸从袁谭身后转出,道:“是大公子写信厚利诱之而来,实是大公子良苦用心之功!” 袁谭道:“有张辽在,破吕布,指日可待矣,儿子喜不自已,这才来亲自告知父亲。儿子无令擅出,实在有罪,愿领罚。只是,此事大喜,儿子实在不能不来,父亲得此子,征灭吕布,必有功也!” 袁绍听了,心中有疑虑。 “主公!”时正值各谋士皆在议军事,沮授急道:“张辽跟随吕布忠心耿耿,位高权重,深受信任,如何会叛吕布?!他上次战后,已然被封威侯,此是一等爵也,名利双收之人,如何会为利而来投主公?!主公三思,只恐此事有诈!” 许攸道:“因为大公子许诺他,若来袁营,可统率三军,立昔白起之功也。但为武将,若只图名利,怎么传于后世,所追求者,又岂是沮大人所可知?!” 沮授气的大骂道:“许攸,你少蛊惑大公子与主公,是非不分,坏了大事!” “沮授,我才要问你,你此言是疑心大公子与张辽有谋,有勾结吕布之嫌了?!”许攸道。 沮授气的心头一哽,也是头铁,干脆向袁绍拜道:“主公,此也无有不可!” “沮授疯了!大公子是主公长子,便是再浑也不会行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事,你休无凭据指责之!”许攸也是大着胆子喝骂,见袁绍果然迟疑,恼怒的脸上有点疑虑,便忙上前,泣道:“主公,长公子忧心主公在前线,恐不能襄助,在邺城时便茶饭不思,日日思父。因此才以此计而行,只是恐不能成,便未有先报,如今成之急切而来报知主公,实是一腔孝儿之心,主公看在长公子一片拳拳孝心的份上,饶恕其擅离城之罪吧,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长公子是想帮主公,是想尽力,这才犯了错,还请主公万务饶过,都是亲父子,此类小事,又何必锱铢计较,倒叫旁人谍谍不休矣,便是父子亲密,也没得叫这类人给离间坏了……” 沮授脸色铁青,差点气晕过去,起来便要扯撕许攸。 许攸此时哪里怕他,给袁谭使了个眼色,袁谭适时的哭了出来,伏地不起道:“儿子有罪,愿领罚,父亲且罚儿子吧,也息众怒!” 许攸趁势大呼道:“主公,这是要逼死长公子啊……长公子究竟犯了何罪,要如此被折损威严,他本是统领二十万兵马的主公左右手也,见此,被逼至此境,悲哉!” 沮授撕住许攸道:“小人好口才!装得好戏耶!” “都住口!”袁绍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心也软了。沮授气急道:“主公,长公子可饶也,本是父子,小错不咎,也无可厚非,然而此小人,绝不可恕!” 袁绍起身将袁谭拉了起来,道:“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哭泣作女儿态!” “父亲!”袁谭便十分心服的在袁绍左右,十分恭从的模样。 袁绍看了,心软了,也挺高兴的。想到他之前所为,到底是怒也消了。 “擅离之事,以后不可再犯!”袁绍道。竟是轻轻揭过了。 袁谭道:“多谢父亲。” 沮授急道:“主公,长公子忽来,定是许攸之计,此小人,绝不可饶啊!他其心可诛,必已暗通吕布,意欲害主公矣!” “你休胡言,”许攸也哭了起来,抚袖道:“攸死不足惜,然长公子一片拳拳之心,主公切不可误会,长公子便是疯魔了也绝不会暗结吕布,沮授这是句句指长公子,其心才可诛!本是父子相见,奈何沮大人如此追咬不放,到底有何私心?!” 沮授气炸了,道:“汝,汝这般祸害,还敢,蛊惑人心,主公切不可听……” “沮授且退下,”袁绍头开始疼,道:“且听听究竟,再辩不提!” “主公休勿被此贼误扰,他是不安好心!”沮授道:“当斩此小人,杀张辽父子,送归三人首级于吕布,方是挑战之道!” 袁谭深深的看了一眼沮授,暗恨于心,只是道:“父亲不妨见一见张辽,可知真假!” 袁绍想了想,便道:“亦好,令他来见我!” “主公!”沮授心里急的不行,跺脚劝道:“不可见此人,此人是吕布父女心腹,断不会来降主公,必有诈!” 袁绍见他如此强横,怒道:“我不用你计,你竟如此恼怒,置我颜面于何地?!行了,你且退下!” 沮授一想起这伤心事又难受起来,道:“主公,与曹操决战,切不可急进,当缓进,徐徐图之,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啊。” 袁绍冷笑道:“绍兵多将广,还不能速定下曹贼吗?!奈何唱衰,如此不详!” 沮授急的不行,见劝不住,只能道:“张辽极勇,还是唤颜良文丑随侍左右方好见,以防有意外!” 袁绍寻思了一下,便叫人唤去了。 沮授狼狈退出,看了一眼许攸咬牙切齿,一副将来事败于这些小人之手的样子。 许攸心知此人谋略极深,怕是被他看出来了,心里也是提了一点心,心里微虚,但是面上却是半点也瞅不出来,反而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瞪了回去!一副你才是小人之心的模样,我许攸才是真正的忠肝义胆,一心为主公作想! 沮授无奈出来了,一直在跌脚,田丰正察营归来,见他如此,便问甚事如此慌张。 沮授一一告知,田丰也沉默了。 他与沮授其实也不是完全相合的,只是在缓进之一计策上,观点是一致的。都是赞成一定要缓进,徐徐图之,可是,袁绍不听啊。 袁绍就是一门心思的要马上灭了曹操。 田丰在张辽这件事上,虽知张辽必有所图,却也是有不同的看法,吕娴肯定是要图主公的,但是,便是为敌,有利益冲突,也不是非要为敌不可,也是可以相互倚势,相互利用的。 他还是保留原来的看法,不如借吕娴之势,先灭曹操! 至少不能叫吕布父女与曹操共击袁绍,否则,必有大患。 袁绍是深恨吕布,为前番檄文的事,更为袁尚的事,他是急进想马上灭了曹操,然后再把吕布父女给灭了,永绝后患。 然而田丰以为,这哪里有那么容易?! 在这一点上,他与沮授就产生了大分歧。 沮授是觉得吕布父女是豺狼,不能与他谋皮,只恐要出事。 看田丰不语,便道:“你还不死心矣?!那吕娴绝非善类,当初主公好心护送,她却半路反叛,这种人,可以倚重?!田丰,你糊涂!” 田丰清醒的很,只是政见不同罢了,他道:“若是主公肯相互利用,不是无可图。” 可是主公什么都不听啊,能有什么办法?! 叫他笼络吕布,他不听,反而为了一檄文,一直在说先诛曹再灭吕,扫清逆贼,定天下的话。叫他徐徐图操,他还是不听。 沮授一听,也是悲从中来。最近他正为主公不采用他的计策而伤悲呢,此时一见田丰也是如此,特别难受,仿佛预见了什么不祥的事情,就缓缓走开了,不住的摇头。 田丰却准备死谏,不管张辽,吕布父女的事主公如何决定,对曹决战一事,绝不可冒进。 整个袁氏阵营都小曹操,放松警惕了,可是,田丰却极为清醒,他也决定,必须要袁绍在此事上清醒! 先不说吕布,曹操首先不能留。 只要曹操死了,吕布父女无人可借势互倚,他徐州的实力想吞灭四州,那是做梦! 田丰寻思了一下,便进了帐中,先没有言语,只是听着许攸说话。 许攸在说什么呢?! 在说袁谭一番孝心,为了招降张辽,用了很大的心思。 这个事,在他们二人嘴里一转,竟成了袁谭的功劳,变成了他主动招安来的。 然后又说了张辽在吕营中的委屈,明明有大功劳,却一直领军在与孙策对战,他本不擅水战,却要与水兵开战,其实打不起来,这就是隔靴骚痒一般,让张辽心中极为不满。又说张辽想成为的人,是秦之白起,欲建此功,须跟随四州之主袁公是也,他定助袁公一臂之力,诛灭曹操等言,又说将来,必要助主公征服徐州,荡平天下,以定疆土基业等,那许攸果真是舌灿莲花,说的袁绍都心动了,道:“此子既是有才,又慕我军,有投靠之心,待绍一问,再说。”是杀是用,还是看看! 袁绍本就自负,此时之心,与当初见吕娴时类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79章 田丰刚直犯上谏 颜良文丑都在呢,二人持兵立在袁绍左右,听许攸吹嘘张辽的能耐,一时脸色不虞,连连冷笑。 良久,张辽被人引进,见到座上袁绍,便忙拜道“张辽特来投奔,拜见明公,愿为明公效犬马之劳,助诛曹操!” 张虎押军在外,张辽一人独进帐,见两侧精锐两立,便心知这里防备森严。 张辽心下却哂笑,心道,莫非以为他是荆轲不成?!他是大将,并非是匹夫刺客,如此待之,不管是出于防备,还是别的什么,都有点过了。这若搁在吕布身上,他本就逞勇,哪里会将降将放在眼里,这么严防死守。 这个事,的确不大妥当,因为袁绍是唤了二大将前来,这太慎重了,虽说是文则武备,然而,也要看对象,若对平级,怎么文武兼备都不为过,然而这般对一个降将,真的太有失妥当。 只有对待平级时,如此,才不会失体统,比如当年的项羽对刘邦。 而现在的张辽,既便有威侯之封,到底也是吕布以下之将,这般如此,的确失礼。 这袁绍营中上下,真的不太讲究。也许是谮越惯了,所以对此,竟也不以为意。这里面的事,可以看出很多的不妥来。 袁绍打量了他一回,喝道“张辽,为何诈降?!” 张辽愕然,然后愤怒的抬首道“辽不远千里狼狈奔来投效,袁公何出此言,竟不信我?!” 他冷笑道“也罢,袁公既不留,辽自投效他人去也!” 颜良冷笑道“汝以为此是何处,容你在此放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拿下!若为诈降,当杀之而悬头颅,以肃天下!” 文丑没说话,只是郑重的打量着张辽,似乎在衡量着他说话的诚意,以及他的能力,他也不敢贸然就相信,因此便慎重不语。 不过他对这个张辽是很期待的,或者说,早有闻名。 能跟在吕布身边,还能驰名于天下的武将,本事肯定是不弱的。 张辽不听则已,一听大怒,冷笑道“袁公招贤于外,招安于天下,难道都是欺人矣?!要杀就杀,何必多言。为我一人,让招安文沦为笑柄,辽也算死得其所!” 颜良道“主公,此人定是诈降,他是为激主公,才出此言!料定主公不杀他……” “这……”袁绍本来是咄咄逼人的,现在倒有点骑虎难下,十分纠结的,道“都言之有理。张辽是否诈降,还未可知,然而,有来投奔者,不纳便不纳,若反杀之,以后谁会来投我?!” 许攸笑道“主公明断,正是如此!主公便是不肯纳,也不能杀人而也,若不肯信他,放他离去也罢了,以免被小人谗言嫉妒,叫他受这许多委屈!更引人笑话,说袁营不能容人……” 颜良拔刀,走近许攸。 许攸朗声道“颜将军欲待何为?!” 袁谭站了出来,看着颜良。 颜良气的又站了回去,不甘的道“良实非嫉才,而是恐主公遭受小人蒙蔽,若错信了此人,主公反受其害!此人,绝不可纳!便是不杀,便不可用啊,主公!” 颜良的话,袁绍还是很看重的,闻言忙扶起他,道“绍岂会为他而冷寒了公骥之心?!此子是真心假意,还是再看。公骥且速起,在此之辩,也无结果,就罢了。” 颜良道“主公切莫重用有二心之人,这张辽跟随吕布日久,突然来奔,必然有诈!” 张辽听了哈了哈大笑,道“颜将军嫉才也,可是怕辽被袁公重用,而不能保今日大将之位?!” 这话把颜良气的够呛,他禁不住冷笑道“汝,三姓家奴之将,也配大将之位?!” “向来武将以勇以能,有何不配?!”张辽冷笑道“非辽自负,若我主攻曹军,必能立大功,而非汝也。” 颜良心中更是狐疑,本来是不喜吕布的人,但是现在,他是真的觉得这张辽怕是有古怪了。句句激自己,这要是个没脑子的,真的反而落了圈套。 “大言不惭!”颜良眯着眼睛道“倘若你能带兵去攻退吕布,明公自然信你,你可敢?!” “有何不敢?!辽自能诛曹操,也能灭吕布,只要给我一万兵马,足以出征。”张辽朗声道。当然他也笃定,他们不会给他一万兵马。除非疯了。 他这样一说,袁绍反而有点半信半疑了。 “一开口便是一万兵马,好大的口气!”颜良冷笑。 袁绍笑着止了颜良说话,只道“你果然愿意带兵击退吕布,以报昔日之仇?!” “自然愿意,”张辽道“袁公明主也,而辽所以叛吕布者,其中一言难以道尽,倘若明公能一听,辽愿一一说与听。辽也深知,远方来投,又叛旧主,实为不义,明公不信,也是常理之事,辽并无怨言。不敢妄想带领大军成为大将,只愿效力于军中,以为能为袁军效犬马之劳,便足以,还请明公稍纳之。” 袁绍心里其实根本不信他,不过杀又不能杀,真让他走,万一他去投奔曹营,那不是更麻烦!? 曹操离此只有八十里,他若去了,曹操必定重用之来对付自己…… 这左一琢磨,右一琢磨,袁绍便笑道“文远既有此心,便安心在吾麾下待着效力便是,至于官职,现无缺,待有缺时,定有安排。” 张辽喜,并无怨言,道“多谢明公收留!” 袁谭适时的上前道“父亲,不如叫张辽在儿子麾下效力!” “也罢!”袁绍道“谭儿复原职吧。你要切记,兄弟就是兄弟,前番尚儿涉险,你并不肯助一事,不可再发生了。既为一军,又为兄弟,自要守望相助,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袁谭自然不能再多辩解,只是羞惭道“儿子记下了,多谢父亲。儿子一定熟读孝经,多关爱幼弟。” 袁绍点头道“都散了吧。吾也乏了。” 颜良似乎还有话说,见袁绍确实心意决了,便只能闷闷应了。 待出来帐,拦住张辽道“你说你可破灭吕布,吕布极勇,汝凭一人,如何破之?!” 张辽道“吕布虽勇,却只一人,一人如何左右颜将军与文将军?!”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颜良听着虽心里舒坦,却觉得不对劲。 文丑这才说话,道“素闻文远虽极骁勇,擅死战,若与我二人相比,孰高孰下?!” 张辽道“辽虽勇,却不及两位将军,驰名于外,将来若破吕布,还要辽助两位一臂之力,方可胜之。” “刚刚不是大言不惭吗?!”颜良冷笑一声,道“张辽,你有诈心,我会盯住你的,若被我揪到把柄,进言明公杀汝!” 说罢先离去了。 文丑笑了笑,没说什么,也走了。 许攸笑道“张将军,恭喜呀,如今入进袁营了,腾飞之时,指日可待啊,” “此番还托了许大人,”张辽谦恭的笑道“若无子远,只恐一切不成。子远且随我来……” 两人互视一眼,便有了默契。 许攸喜滋滋的跟着张辽进了军中去取礼物了。 张辽带来的可是重金,道“此是我们父子的心意,一则是为子远,一则是谢上次助力,三则是若有用处,只管使用此金。” 许攸嘿嘿一笑,将箱子轻轻关上。 张辽道“一会儿悄悄送往大人府上。” 许攸点首,却是笑道“只恐无人信你。你虽来,主公喜则是可以利用你之事,攻击吕布,展示天下之意,而大公子,则利用你为梯阶,复了原职,也不理会于你了,你来此,绝不会得重用。” “况且还有颜良猜忌于你,”许攸道“吕营虽有追杀令,可你们父子虽来,其余家眷却未跟随而来,这袁营中人,不会真正的将重任交于你!” 张辽笑而不答,只道“辽来是真心助力袁公,曹操骁勇,必诡计百出,倘征战不利,自有用辽上阵之时。” 许攸一乐,知道他自有打算,也不多言,美滋滋的走了。 至于袁谭,已复原职,哪里还能再想得起来张辽?早走马上任,迫不及待的接任兵马去了。 张虎听张辽细说了这一切,一时无语,道“我为父亲担忧了好一会,唯恐辩解不能,前功尽弃,甚至可能会被杀,不料,就这么容易?!” “原先女公子说这袁绍这般性情,我还不信,现在才知这真是叹为观止啊,”张辽低声道“这般心性治下,最易藏污纳垢。” “许攸为何要这么做?!”张虎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士人的气节,与他对比起来,他甚至觉得之前那么碍眼的庞统都变得可爱多了。 果然,人就怕对比。一对比,屎还是比老鼠屎更容易接受一些。 “这就是人性之妙了,他心有不满,想要三方下注,今日可助我们父子,将来,他可以助曹操,”张辽道“心性所至,与位高低不同。便是他真的成了首席谋士,也未必不会这么做。” 说的也是,张虎点点头,若有气节之人,便是自己跑了,也不会叛旧主的。 “颜良,文丑如何?!”张虎道。 “当世一流猛将,观此二子,为父也不能胜之,”张辽道“然,颜良性狭,文丑心怯,二人都有致命的弱点。若遇顺境,自猛勇无敌,一战而胜,若是逆境,远不及我们父子二人能死战而靠勇得脱。辽虽不及,然,却知战将在战场上最重要的是什么,从未忘,我儿也是如此,将来若是绝境,唯其一勇,也许可破困局尔……” 张虎应下了。 “稍安之在此,也不必再与吕营联系,”张辽低声道“来此,我们二人,便只当自己是真正的叛了,不仅不能联络,更要处处为袁绍营着想。压制曹操。” 张虎道“儿子明白。” 为的就是制衡三方的实力。甚至袁绍败北时,他是要助袁绍的。 张辽想了想,女公子为何会担心袁绍不是曹操敌手,不在于实力,而在于,怕曹操会出奇谋,或是从内而破。 曹操擅谋,的确不得不防。 倘袁绍真的败了,那可真不妙了。至少现在是不妙的。 若果真论实力,袁绍的实力是真的没得说的,颜良文丑是真的很强悍,领兵作战,就是最强的兵力。然而,谋士团再多,看袁绍这般,后面的事不好说。 不管如何,他安静的不争功,只盯着便是了。 希望有用不上自己的时候,当个闲人,也没怎么。他又不争功,巴不得要当隐形人。 而事实上,袁营中人确实是没把张辽当回事,包括袁绍本人,这只是一件小事,他并不会将此当成大事一样耿耿于怀在心。 他只是窃喜的寻思着,张辽叛来,完可以利用此事,反击一回徐州,堵一下吕布的心。在天下面前讨回一点颜面。 一面唤修纂来拟草,一面回首看,才发现田丰未离帐,便拧了眉头,道“汝为何还不出帐?!” 田丰郑重的拜了下来,道“臣有事言……” 袁绍不用再听便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打断道“又是为与曹操对战之事?!绍已决定,待一切准备就绪,当发挑战书,两兵对阵,分个胜负。此事已决定,为何还要多言!?” 田丰急道“主公,我军粮草颇丰,宜守不宜急攻啊,曹操粮草不足,便是拖也能拖垮了他,届时再一举而灭,几乎不破什么兵力,那时岂不更好?!” “依你之言,要到何时?!”袁绍道。 “最早明春,最迟明秋之季,便能一举而定半壁天下,还请主公,定纳丰之忠言,切不可急攻!”田丰道。 “拖到明年?!对付区区一个曹贼,需要拖到明年?天下会如何看绍,会以为绍怯也……”袁绍怒道“就算能拖,绍且问你,吕布现在在兖州外驻兵,也蠢蠢欲动,若发兵来,如何退?!” “所以需要与吕布修好,暂忍此贼!”田丰道“张辽定有诈,吕布本是贼子也,此子本好利,若许以利,吕布此人好哄啊,事关天下大局,还请主公三思,定要听进去,方能一举灭曹,再思灭吕,切不可一时意气,反受两方之害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80章 曹阿瞒割肉鉰虎 袁绍听了大怒,道:“便是吕布也打来,绍也不惧他!一并征灭之,以肃天下之心!何况他敢!背信弃义的小人。前番绍好心叫人送吕娴回去,她却与曹操勾结在一起,反而攻我,这翻恨,还有尚儿之事,绍定要报仇雪耻。与他结盟修好?!父女二人皆是背信弃义之人,结盟就能信吗?!田丰,如今的你,也是真糊涂了……” 袁绍生气,甩袖叫左右将他拖出了帐外。 田丰急的不行,到最后只能叹气的走了。 袁绍还是怒不可遏,在帐中大骂道:“这个田丰,再有下次,定杀之!何敢如此犯上!前先便误了大事!” 他的脸色有点拉不下来,又急寻人来纂书要骂吕布父女,正好又想起这些前番旧怨,便道:“用张辽之事,好好的臊一番吕布,临阵叛逃,这个吕布,呵,定要丢死你的脸…… 而袁尚听闻袁谭复了原职,是真的气急了。 审配赶到时,也是大事已定,他急不可耐的先去寻袁尚,道:“将军怎么未拦?!” “根本未来得及拦,”袁尚气急败坏,道:“大人怎么没拦?!” 二人一时都叹气,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好好的一个事给耽误了,这心里能好受么?! 审配低声道:“看来大公子复用之事,主公心中早有定断,这些事,只是一个契机而已。” “父亲他,糊涂!”袁尚道:“他复用,必深恨我,将来必咬我不放。” 审配冷笑一声,道:“便是没有此事,他也必咬将军不放。先前将军在兖州涉险,他明明离的很近,却不肯救,这般品性,难道将军还指望他真的与将军修好不成?!” 袁尚想起旧事,也是心中怨念。 是因为此事,袁谭才卸了职,可是如今袁绍怒气已消,一切事情像是烟消云散了一样。然而一切真的能烟消云消吗?! 不可能! 也许这一切,对袁绍来说,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他不是不知道兄弟不睦的存在,而是假装一切不存在,只要袁谭与袁尚不要争的那么难看,不要弄到他的面前,就一切随意! 袁尚站了起来,道:“我去寻父亲说话!” 审配此时也冷静下来了,忙阻止道:“不可!” 袁尚听他说话,审配道:“此时大事已定,主公断不可能因为你我进言而朝令夕改,再次免袁谭的职,只会恼羞成怒,以为你我二人,不会站在主公的角度思考问题。前番袁谭一副兄弟和睦的惺惺作态,而后将军却诋毁之,只恐主公必然大怒,反受其殃!” “那如何是好?!”袁尚道:“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事已成定局?!” “大战之即,只能是事成定局了,”审配道:“那张辽必然有诈,还是要盯紧他们父子与许攸的勾连,久之,必然能看出端倪!” 袁尚道:“大人是说,倘若许攸与张辽暗中与吕布有所勾结,此事依旧可以颠覆袁谭?!” “不错,这不就是现成的把柄!”审配道:“袁谭这一步棋是走错了,他是饥不择食,肯定是要受害。主公有多怨恨吕布父女背信弃义,公子也是知道的!” 这一点袁尚当然知道! 当初就是因为刘琦助徐州发了檄文,让袁绍更加憎恨刘表,以及徐州,再忆起前事,他好意派人护送吕娴回徐,不料全军覆没,那吕娴不知所谓,竟然与曹贼勾结,把他的人都给处理了,这岂能让袁绍不怒?! 再加上,她更是以袁尚追击之事为出兵之由,这一点,更是叫袁绍狂怒,审配也就趁势被放出来了。 因为当初他是主攻不要放过吕娴的人,也因此,袁绍迁怒于田丰,对他的话不怎么肯听了。 因为田丰一直在说,到了现在都已经发了檄文了还在说,要与徐州联盟。 这田丰根本就不知道他早被袁绍暗排斥在外,憎恨在心了。只是苦于说不出来,不好明斥而寒人心而已。 袁尚点首,道:“父亲后悔未肯听大人之言,当初是真该将吕娴一并杀之的。可惜了这般的机会,放虎归山了。我也是这个意思,那吕布是大患也,岂能留?!现在后悔也没用了。若果真再听田丰的,只恐被人谋的皮骨都不剩。父亲自然心中有思量,不肯再听!” 此番倒是打击田丰之机。 二人互视一眼,心中也有了默契。 田丰刚直,一直不肯投效袁尚,到了现在,还是每每与审配作对,这样的人,在袁绍身边,终究还是祸害,若是弄的不好,后来肯来要殃及自身。 这一点,袁尚肯定是不想要留下这样的隐患的。 所以,二人的默契时,既然袁谭的事已经不可更改,便不能再死咬不放,让袁绍不快,反而疏远了他们。但他们可以趁此机会击倒田丰,让他再不能够得主公信任,那么审配就是第一人,到时候行事说话,都一切便利。 而张辽也肯定是要盯着的,要锤死袁谭就一定要等到合适的机会。 袁尚心中其实很忧虑,因为他总觉得,父亲只恐意在袁谭。 他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危机感,对审配道:“大人一定要做父亲身边最受信任的人!” 审配郑重的点首,道:“三公子安心,一切有我!” 二人商议够了,便去了袁绍处,袁尚对袁谭的事没说什么,让袁绍心里很高兴,感慨着道:“打虎亲兄弟,兄弟如手足,大战之即,和和睦睦的方好。” 袁尚笑道:“大哥复原职,儿子心里的内疚也少了一些,大哥因我而卸职,儿子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袁绍满意点首。 审配则说了袁谭离邺城一事,但语气中并未有追究的意思,袁绍也乐得如此,道:“本是小事,就不必追究了。” “是。”审配应了,又道:“主公还是稍离许攸方好,此子不可重用,怕是真小人!而张辽,也不宜安排官职!” 袁绍想了想,道:“正合吾意,便如此安排。正南既已来此,军前诸务,还要你来安排,能者多劳,不可推辞。” 审配自然求之不得,道:“是!” 反正这个事就客观轻轻揭过了。 便是私下再不和,在袁绍面前,还是粉饰太平的。 而袁绍的反击信也送到了吕布那儿,几乎是火速送去的,然后传檄各郡县,意在臊死吕布。 信中写了什么呢:吕布无德无德,匹夫之勇也,侥天之幸,才得徐州之土,以成基业,不义之人,天也不容,所以将下部将连夜叛之,以降正义袁公是也,由可观之,无义之人,人必不附……云云。 说成白话就是:王八蛋吕布,你无能又无用,麾下的强将都留不住,张辽降我了,知道吗,他是弃暗投明之举,天下人都拍手称庆,我袁公的仁德四海,人皆来附……你等着,等老子空出手来,一并收拾了你。八王蛋,老子如此看重你,你却纵容你女儿与曹贼勾结,背信弃义的人…… 然后又说了等将来征伐徐州,一定要重用张辽,并用张辽打头阵等等。 吕布看了信,也是气的不轻,将信撕了个粉碎,对司马懿吐糟道:“他,袁绍?!也配说自己仁德四海!不要脸!” 吕布马上就要写信骂回去。 吕娴进来笑道:“是要骂,主要要写明两点,一是当初父亲虽与袁公有修好之意,奈何袁尚追杀,先背义在先,袁公却不罚袁尚,却只追究我的责任,此其是天下不能触怒之意,宽己苛人,这叫倒行逆施,无法服人,因此恕吕布绝义在后,兵伐相向,也无可厚非,二是要说,只管用张辽,此子,父亲待他不薄,他却背忠背德背义,弃绝家眷而投奔之人,此种人,是黑心辈也,要他只管来,父亲定要剜心看看是黑是白,再在心中问他,是否不要家眷了,他若不仁,父亲不义在后,他若真来征伐父亲,到了阵前,定将其家人枭首送与,这一点,写的越戾气越好……以逼迫张辽返还恕罪可赎家人之罪的意思。” 吕布听了,道:“这个好!” 说罢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张纸,直到骂解气了,心里才松快了一些,搁下笔,笑道:“自来闻文人骂人能骂至人吐血,今看来,果真不假,我儿看看此文,可能将袁绍气吐血?!” 吕娴笑道:“他皮厚,再骂也不会吐血的。” 吕布哈哈大笑,道:“也许是布文采不够。” “……”司马懿看了一眼这对父女一眼,有时候中二起来,真的特别的相配,怎么说呢,不愧是亲父女啊。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亲生的血脉相连,是真的说不清的感觉。损的时候这么损,这么好吗?! 吕娴果然看了看,道:“不够,骂的够真白,这样就可以了……” 吕布道:“那就按此文去寄出罢,这样才解气……” “是的,若叫文采修饰,反而失了粗鄙,既要骂人,当然是越粗鄙,越没文采越好,父亲有所不知,骂有才人,便要粗鄙,骂粗鄙人,便要文雅,以臊其意,才有奇效。”吕娴笑道:“这样也能保护张辽父子。他们的家眷还在徐州,二人便不可能得到袁绍的真正信任。然而这一骂,就算张辽没有官职,但可以保障安全了……父亲骂的极好,这其中有些恨铁不成钢,有些恼恨,有些威胁他回来之意,恰到好处!” 吕布点点头,道:“以后要常这样骂一骂才好。” 吕娴道:“别轻易与文远传信。他们父子要用在生死关头。不然就枉了这一番安排。” “我自知晓!”吕布听了便命人将此信送回。 斥侯听命火速去了。 司马懿默默的一直没有发表意见。但他敢打包票,若是张辽父子在袁营被杀,这要是有人通风报信说张辽假降,第一个被怀疑的人一定是自己。 有时候他是真的服气吕娴的,她事事不避着自己,未必只是出于信任,而是,另一种敲打。 不过他也习惯了,也没什么怨不怨的,现在再说这个就没意思了。反正事已成定局。 他回了自己的军师帐的时候,还笑了一下,叹道:“袁本初势大至此,要败啊……” 这一件事,可见端倪。 袁绍真的太自负了! 这个事若搁在曹操身上,他只要疑心,不够信任的话,一定会杀掉张辽父子。 而这件事在于哪里呢?! 在于张辽的家眷还在徐州,袁绍就算不信任,也冷却搁置了张辽父子不用,然而依旧是隐患。 而曹操强在何处?! 如果吕布父女把张辽的家眷全枭首了,曹操才会信。 而现在,只是这样威胁一番,骂上一骂,这样子如文人搔痒,是几个意思?!这是战争啊。 岂是儿戏?! 自负的人,自恃是霸主,已经轻狂至此,轻人至此,怕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而此时的袁绍未必知道,这其中的残酷的。 他的心中有一种执拗的善与仁,确切的说,其实是不合时宜的。 此时的战争不像彼时在春秋五霸之时的那样,大家约定了时间与地点,然后面对面像两个对手一样,遵守擂台的规则,然后分出胜负,而周王室或是霸主做裁判! 但现在并非如此,没有规则,赢就是规则。 袁绍未得至天下,却已经开始擅自以为这便是规则,这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极致的狂傲与自负了。 而他竟妄以为,凭一己之力可以与吕布和曹操的联盟对抗吗?! 疯了吧! 哪怕吕布与曹操之间也有微妙的对抗和防备,然而,至少大致上的默契是在的。而对此,袁绍真的太乐观了! 司马懿知道,这个吕娴,只要进了冀州,她一定会狠狠的把这个所谓霸主的大腿给撕下来,她绝对会咬着不放的! 他笑了一下,这个女公子,目标倒是明确,竟然不惜一切代价,却又执着冷静。 而她的冷静也等到了微妙的回报。 因为曹操回信了。 司马懿到吕布帐中看信的时候,内心也哂笑了一下曹阿瞒,怕是他被逼到无办法的时候了吧。不得不出此下策,割肉饲虎的地步了。 想一想,曹老板也怪可怜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81章 拍个虎屁就是香 曹操的确是没办法,曹吕之战他未胜并得到补充,甚至是损失惨重,所以现在的实力,甚至连在史上的时候都不如的。 曹操的压力很大,真的很大。 这个时候,他不得不与虎谋皮,冒着风险也一定要灭掉袁绍,不然还未等到与吕布开战,他就已经被袁绍的大军给踏平了,许都也定会不保。 “恭喜主公与女公子,可以进兖州了……”司马懿公事公办的道。 “父亲的虎威军就交给仲达了,”吕娴道“盯紧了目标,抓到时机就进冀州。进了兖州以后,先按兵不动。在兖州诸务,仲达明白。” 明白,当然明白,就是进了兖州就不出了呗,把兖州也变成自己的地盘的意思呗。 吐进去的肉,她能吐出来才怪。 司马懿道“懿遵命。” 吕布道“娴儿呢,与我分兵?!” “当然,”吕娴笑道“父亲有机会可以进冀州了,可千万别放过了这样富庶的好地方。千万记得,若进了冀州,最重要的是什么!” “杀人掠城,夺粮,再安抚百姓。”吕布道。 先杀袁绍的死忠,再夺城,抢粮库,发粮安抚百姓,一条龙! 反正与在寿春的时候差不多呗。就是少了一项杀人的意思。 可是进冀州与进寿春是完不同的局面,这一次,注定是要血流成河的。 “若有降者,可纳之,若不降者,不能留。”吕娴道。 “这个布明白,我儿安心,”吕布道。 “老爹记住了,美色财货,不可取,”吕娴道“到时候是父亲的,还能有人抢?!” 吕布听了讪笑。也是,进城第一件事是抢女人抢财宝,那未免也叫天下人看轻了。 不过,怎么说呢,这个时候的诸侯,哪个不是如此?! 因此,他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不过是晚一步得到罢了。 “这小事也值得我儿交代一声?!”吕布争辩了一句。 吕娴哈哈大笑,道“有仲达在,我放心!” 司马懿不得不道“懿自当用心,若有不妥,也会劝谏主公。” 吕娴大笑,道“一切交给你了。” 司马懿露出无奈的神色。 “娴儿要去何处?!”吕布道。 “前线,”吕娴道“爹可知,此时曹操在何处?!” “说是在黎阳,”吕布道。 “不,他回许都了,”吕娴道“曹操最擅疑兵之计,他此时最担心的反而是许都。” 吕布也不笨,明白了,道“娴儿的意思是说,我们父女在他后方,他十分不放心,所以回许都守着?!” 吕娴点首道“他最怕的是许都有内隙,若此时投敌,给我们通风报信,许都必有大恙,以曹操的性格,是绝不肯放得下心的。况且,许都之内,有不少要投效父亲的人,这个时机,只恐有人要做事了,曹操就在等这些人崭露头角……” 可惜了,一腔忠义于汉室之心,注定要血流成河。 吕布叹道“他们就不能聪明一回吗?!就不能等有朝一日我们父女主动去许都?这样招,岂不是自投罗网。” 吕布也是知道曹操十分奸诈的,只恐就等着他们落网。 而此时的吕布便是想救下这些人,也无能为力。 吕娴道“从何进招诸侯进京开始,就已经像是被诅咒了一样的恶劣的开端。” 然而,一切都没有用了。 汉室已经对地方彻底的失去了控制力,汉天子就算是头脑,他已注定摆布不了任何诸侯,无论唤谁进京,结果也是类似的。 曹操还是有雄才大略的,他若落到凶狠之人手中,汉天子早已经不复存了。 天子尚在,只能勉强以为汉室还在,然而影响力,早微末的只剩下一个名号了。 “曹操也是老谋深算,”吕布拧眉道,真的跟老狐狸一样,尽在掌握。 “所以,我要去前线,好叫曹操放心,”吕娴道“曹操也必定会赶去前线,唯恐失控。” 他更紧张好吧?!司马懿心中无语吐糟。 吕布道“他会派何人守许都?!张绣?!” 司马懿真的被吕布的脑子也弄的无语了,让一匹狼守着自己的珍宝阁,呵,结果还用说?!曹操能疯了,才会想出让张绣护许都的事来。 司马懿对吕布的脑子是真的彻底的不抱期望。 吕娴也有点无语,道“当然是曹姓人。曹氏子弟众多,可以倚重者也有不少人。张绣他是肯定要被派来协助父亲的!” “协助?!”吕布嘴角一抽,道“这是想让他惹毛我吧?!” 协助只是好听一点的词语,其实就是防守的意思。 吕娴道“此贼定要与父亲一道进冀州。” 防不住吕布要进冀州,所以干脆弄匹狼一起跟着老虎进冀州抢掠捣乱的意思了?! 司马懿也是哭笑不得,曹操若出此下策,估计现在是真的头痛,无什么可以信任的人可用。没了办法,才用张绣了。 这张绣若真进了冀州,不得抢翻了天去?!搞不好又叛曹操,要搞自立那一套。 这一方面也是制约吕布,另一方面也是让吕布制约这匹狼的意思了?! 狠狠的打,相互损耗呗! 司马懿一想,也是颇为头痛,这张绣冥顽不灵,又与吕布有仇,怕是要被他给缠死了! 吕布果然很不悦,冷笑一声,道“此贼,若敢与布相争,定不饶之!” “父亲切不可小看他,其人狡诈无比,曹操有时候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奸滑的很,到时候,父亲别被他给激怒了,一切听仲达安排要紧,”吕娴道“抓大放小,父亲一定要明白!张绣是小,冀州事大!” 吕布闻言点了点头,道“布知轻重,我儿放心。” 吕娴还真不放心,他是真怕吕布有骚操作。 “父亲一定要明白,这一次出征,咱们的目标是兖州和冀州,许都现在不急着进,进了咱们也占不住,”吕娴道“这两州,绝对不能失,兖州是要道,而冀州极为富庶,得了这两处,袁绍一灭,我吕氏实力也会大增,才有与曹操决战之力。这是要点,切记切记!不可冒进,不可急进!想要北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千万不可冒进,父亲一定要记住了!” 吕布道“放心吧,娴儿,布绝不会有失!进了冀州,谁也休想再夺去!” “冀州与兖州二州足以自给自足,占了此处,胜算更大,”吕娴道“其它三州之土,咱们便是要吞,现在也是吞不进的。不可贪心。袁氏余党甚众,便是散了,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便叫曹操去消化便是。咱们不急于一时。” 吕娴再三叮嘱,吕布是一一的记住了。 吕娴对司马懿道“进了兖州后,先稍安勿躁,不可急进,若遇曹操兖州的兵马,也不必有冲突,相安无事而已,以待时机。另外,河内张杨,仲达也需留心,他虽有心要助父亲,然而张杨未必能完辖制河内,仲达当以计除他身边后患,河内便在我们之手,仲达,河内是仲达故乡,万要用心!” 司马懿能拒绝吗?! 他拒绝不了。 所以吕娴笃定他一定会助张杨除身边不忠了。 司马懿道“懿谨记于心,不敢辜负。” “经河内到河东往西,便是马腾父子的腹地,”吕娴道“父亲若有变,可写信与马腾来相助。待这里事定以后,还是要与马腾会盟一面,约定后事,若是马腾有变,父亲也要分兵助他。” 吕布点首,道“娴儿之意,是进了冀州兖州二处,便暂不回徐州了?!” “不定北方,如何能回徐州!?”吕娴的脸色之中透着郑重,道“北方,北方,北方!若失了北方,天下九州无有我父女埋骨之处!” 吕布一凛,道“好。为父定不叫我儿失望,一定要拿下北方。” 吕娴点首,道“拿下北方以后,将徐州定为南都,伐南征西,皆可为腹地,这是咱们起步的地方,是不一样的后盾和家园,根基。” “嗯。”吕布郑重应了,有些不舍,道“娴儿若去前线,必会参战,要小心。袁营中战将如云,有实力者,数不可胜数,多数是名将之后,不可小视。一定要以自身安为重,倘若变,写信来,我亲自去救!” 吕娴心中一暖,道“无妨。从此战以后,我吕氏阵营无名之将,定会扬名天下,而袁氏部将,终逊一筹!” “娴儿,若遇颜良文丑,不可硬来,宁退,以计取之!”吕布恨不得要自己上。 然而他也知道,论机敏,娴儿远胜他。 在前线的时候,判断局势真伪真的太重要了,所以,吕布便是很担心,也知道他的女儿在谋略方面,是不输任何谋士的。 吕布能做的便是把这边的事给安排好,绝不能叫吕娴分心。因为兖州,冀州的确是她的后盾。 这个重要性,在他身上了! “我知道,”吕娴道“放心吧,我好歹是第一勇士吕布的女儿,不会给父亲丢脸的!” 吕布听了乐了,道“丢脸也没关系,真打不过,要跑。别傻乎乎硬磕。” 吕娴笑道“知道了,爹,你越来越啰嗦,你知道吗?!” 吕布哭笑不得,道“未老,却被嫌啰嗦了。不得了,你要造反啊?!” 父女二人傻傻的大笑。 司马懿在一边听着也特别的好笑。 造反这种话,也只有在这样两个傻雕的父女口中才能这么自若的开玩笑了。 换别人家的情况试试?!这两个字只要说出来,不管是谁说的,都能吓尿人,把事给弄的特别可怕的地步。 “老爹,你一个能不能打得过颜良文丑?!”吕娴道。 “哼,他们二人合力击我,都不在话下,”吕布道“可惜,他们都在前线。若不然遇到,定要结果他们。” 吕娴笑道“当今天下,还是爹最了不起。” 这个虎屁就是香。 吕布听了哈哈大笑,自负道“这是自然!” “北方若定,把英儿接来,”吕娴道“能继承父亲之勇的,只有这小子。” 吕英力大,若是长成,必是天生的强将的。 力气大,在战场上,有时候是辗压的存在。 尤其是冷兵器时代,你飞马在上,伦起一顶斧头,或是长刀,运转如飞的时候,真的就是冲撞力惊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的杀人那种。 力气大的强将,如同坦克般的存在。若吕英以后的能力不退,在这上面,只恐比吕布还要强些。 只是不知道将来如何,现在未可知。 “想她了?!”吕布道“我也想她了。” 吕娴笑道“现在想,将来,父亲未必就想了,等她能打败父亲的时候,也许,就不够想了吧?!” 吕布听了果然怔了一下,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闻言只笑。 真到那个时候,他一定很高兴,也一定很难过! 因为那个时候,不代表他没落了,而是代表,他老了。 父女二人商议了很多,才散了帐。 吕娴便去寻赵云了。 赵云正与高顺练兵,一个清白之莲,一个忠义忠直,一拍即合,相处极其愉悦,切蹉之中也有了很多的心得。 二人见吕娴来,便忙都来拜见。 吕娴道“子龙可知颜良文丑的实力?!” 赵云道“河北名将,昔在公孙瓒麾下时,未曾正面交锋过,但是遇到过他的军队,很强。女公子,公孙瓒的骑兵,无与伦比,他虽输于刚愎自用,然而袁绍实力强劲也是最大的原因。尤其是这二将,配合无间,若领大军,无人敢称为敌手。” “率领千军万马,的确难办,”吕娴道“若子龙遇之,可有胜算?!” “若遇一,云有把握,就算不能杀之,但足以抗衡而保兵马,然而若二敌一,云也不敢托大话。”赵云道。 吕娴若有所思,低头看脚。 高顺道“女公子在忧心这二将?!” 当初关羽能杀颜良,是因为颜良不防,而这人的实力,的确是极强的,文丑也不弱,他的问题在于心怯,关羽因杀了颜良,文丑对这时,心便怯了,才被杀。 也就是说,这二人,倘合力,的确很难办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82章 张绣领兵作先锋 也就得尽量避开这二人合兵。否则便是赵云也很吃力。虽有臧霸在,然而若有闪失,大军怎么办?!其余诸将送上去,也只是送人头。可不划算。只白白折损兵马而已! 现在的情况可与曹操不同。 袁绍与曹操决战是肯定的,也是必然趋势。 而吕娴去掺合一脚,袁绍有多怒,可想而知。 袁绍的怒火本来就因为前事积累到极致了,必定要疯扑上来,到时候,她还是要用她的实力去征服的。 所以,尽量不遇这二将同时前来攻打就很有必要的。 须得与曹操互助互力。事后瓜分便是。当然,最好的办法,是用计分开二人,杀之二将。 现在曹操也是如鲠在喉的,能早灭袁绍,他也能早安心。 而曹操也必定是阴险的,他会利用袁绍的怒火,将主要的火力来攻吕娴,而他则积蓄实力。 这曹阿瞒阴着呢。 吕娴点首道“事到前线,能尽量避开这二人合兵,便得避开,宁愿怂一些,也不能误了大事,一旦有败,只恐曹操扑上来,先将同盟的骨头都给啃尽了,他再好收拾袁绍。所以,绝不可大意。” 高顺便明白,为何前线这么危险,女公子却坚持一定自己去了,而不是主公前去。 到了前线,这三方的局势千变万化,稍有差池,只恐是有去无回。不仅伐而无功,可能被人灭掉主力。 高顺道“女公子,此次去,定要小心。万勿大意。” 吕娴知道他担忧自己,笑道“无妨,高叔父千万也莫逞强,用兵布阵可,切勿只凭意气上阵杀敌。反被人所取。虎威军若失高叔父,陷阵营又有谁可领导?!所以定要分清主次,不可逞强。” 宁愿怂一些,是吗?! 高顺也知道自己对将而战是弱项,便道“我明白,女公子安心。” 他心中一暖,道“顺定以大军为重,不会阵前逞强。” “陷阵营之所以名震天下,在于整营的实力,不在于将取,”吕娴道“叔父,一切小心。” 高顺道“是。女公子也一定要小心。” 分兵在即,除了忧心,还有很多的不舍。 高顺与赵云二人随着吕娴进了帐,开始议事。 吕娴将蒙住的板拉开,上面正是勾勒的地图,恰又有斥侯来报信,吕娴拆开了看,道“果然是张绣。” 司马懿进了帐,道“不止有张绣,还有另一个人,女公子可听闻过祢衡其人?!” “与孔融交好的那个?!”吕娴道。 司马懿略有些讶异,她竟连这个人都知道。 不过也对,她能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在来的路上,快到了,”司马懿将信递给吕娴,道“刚到的信,此人在许都闹了点动静,曹操把他打发到前线来了。” 吕娴看过,道“不止有他,还有五万大军来到。” “张绣领一万兵做先锋兵,要来与虎威军汇合,”司马懿说到这个,当即笑了一下,曹操心里是打什么算盘,他不用想都知道。这是用匹狼来守着虎的意思了呗,意思到了冀州好分赃。 张绣这个人是真的很难用,曹操自然头疼。这个时候能打发他来,也是意想之中的事情。这个情况,不光吕娴判断到了,其实他也有点预料。 “还有五万兵马押后,是刘岱和王忠领军,刘岱是充州刺史,”司马懿道“来是为了守着兖州,也是守着虎威军,看着张绣之意。” “虽有五万,奈何这二人不中用,”吕娴笑了一下,道“看来曹操是真的无人可用了。” 精锐都在官渡呢。 “这二人,以仲达之才,以妙计便可取之,”吕娴道。 司马懿无奈的很,也没否认。她这是变相的督促他要尽心的意思呗。司马懿不应,但真到了时候,还不是得出力?! “还有一个麻烦人就是祢衡,”司马懿道“其人极其狂妄,远在庞统之上。” 吕娴想到这个便乐了一下,道“他惹毛了曹操,曹操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干脆送到阵前来给我爹磨刀了?!” “正是,欲借主公之刀杀之。”司马懿道。 “他的算盘倒是打的快,”吕娴道“只是这个人,与庞统相提并论,太抬举他了。庞统虽然一言难尽,可是却有真才实学,真正的济世之能臣。他,除了喷人,作诗赋,其余诸事可以与庞统相提并论吗?!” 司马懿倒是深为认同的。 他与吕娴算是同一种人,都是实用主义者,经世济用那一类。 司马懿低声道“然而总有这一类人存在。你做什么,他都能指点,你不做什么,他更能指责摘骂,其人,只恐主公那性情,必不能容。” 吕娴笑了一下道“那仲达就太小看我爹了。” 司马懿? “我爹被骂的还少吗?!也不是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吕娴道“但他有一个优点,是曹操都不如的。他万事不入心,骂的当下,也许恨的要死,事过以后,也就忘了。曹操这一点是永远也做不到的,天性使然。他纵然能够因为大业而释小怨,然而,对于深恨之人,他的手段,我爹比起他,可差得远了,远不及的心狠手辣。” 司马懿默然。 “也更因此,我爹便有些反复无常的嫌疑,然而,他的本性就是如此。”吕娴道“这下子,可给我爹出了个难题了,这个孟德,也真有意思。” 赵云听了便道“既是如此,赶走他便罢。” 云妹到底是心善,生恐无故而杀人。 吕娴笑道“不至于因为他难缠就杀了他,只是感慨这曹操奸的很。” 赵云肃耳恭听。 吕娴道“既是来使,不得不见,若没正事,这种人不见也罢了,省了后面的事。只是见了,他若非得凑上来骂人,我爹,杀与不杀,都会损其威名。若不杀之,人辱而凌上,却不加威,便是以后人人都可以如此待吕布。若杀之,又中了曹操下怀,为他铲除了一人,倒连累的我爹,连这种人都不能容了。所以才说是难题。” 高顺一向是严肃,他却半点不担心,有吕娴在,那祢衡便也讨不着好!当初是能骂到陈登都哑口无言的人,区区一个祢衡真的不在话下,怕是踢到铁板了。 赵云听了,道“这可如何是好?!可惜庞统不在。” 吕娴听了乐,道“子龙是盼着庞统来,与他吵一架,然后打起来吗?!” 赵云听着也乐了,确实是有可能。 庞统这个人,真的是野路子的那种士人,把他惹毛了,他真的能撸袖子来干架。 但是祢衡这种人,对于有辱斯文的人,他肯定是不干的。只会骂庞统粗鄙,粗俗。 “那如何是好?!”赵云道。 吕娴笑道“仲达可有良策?!” 司马懿摇首,不语。 吕娴就知道他这性子,就算有能力,他也懒得应对。对于这一种,她也习惯了,总不能强求他鞠躬尽瘁,不然就是她太贪心了。 “子龙勿忧。”吕娴笑道“我这不是还未走吗?!正好会一会他再走。” 赵云有点忧心,觉得她的性情对付马超那种类型的,还有法子,但那样的法子用来对付祢衡这种人,恐也未必有办法吧?! 高顺嘴角弯了一下,对赵云道“子龙勿忧,届时一见便知。” 赵云??? “君子我有对君子的应对方法,小人,我也有对付小人的办法,对付喷子,我自然也有对付喷子的办法,”吕娴笑道“他无非是鄙视我们父女没有文化,正好,我也问问他,有多少文化。” “损我父德,欺我父威,这是不能够的,”吕娴道“欺而不加怒,便损威严,这种事是万万不能发生的。军师以为呢?!” 司马懿道“正是如此,若有损军威者,自然不能容许发生。” 吕娴笑了一下,道“我这还在,以我为例,倘以后我不在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还请军师,务必不能叫任何人损害一军之帅的威严,这也是履行军师的职责。” 司马懿心中十分无奈,面上却正色道“是,懿记下了。”一副受教的样子。 然而,他们两个谁能不知道谁啊。 吕娴把话都几乎摆开了,这就已经表明是很严重的三令五申了。也就是说,以后司马懿想回避这种事,不能。 若有人损了军帅的威严,就是他这个军师的失职。 这不是逃避就能逃得了的。 她这话说出来,就是说,以后若是有这样的事发生,你不能说你没本事应付,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损害吕布的威严,自己却在袖手旁观,这就算失职。我吕娴不是瞎子,不是看不出来。也别想把我当傻子糊弄的意思。 一个糊涂人,说出这样的话,司马懿可以当没听见。 可是当一个明白人,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已经是重话轻讲,属于性质很严重的了。 高顺听出来了,用眼角瞥了一眼司马懿,他本就是敦厚之人,因此没有说难听的话。然而对司马懿心里多少有点看法和些微的不满。 很微妙! 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 高顺与司马懿之间,也不妨碍相互合作,然而,也有着微妙的制衡。 司马懿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赵云也不是傻子,他这个人只是愿意把人往好的方向去想,是真的好人,但并不代表,他不聪明,相反,他反而十分聪明。闻言,也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司马懿。 吕娴面不改色,既没有敲打的样子,也没有说过重话的样子,只是平常的笑道“等他来了,我们一并会会他。” 吕娴这才将话题给拉了回来,道“袁绍屯兵黎阳相距,却并未叫战发兵,这一场战事,有的拖。” 袁营中问题很大,所以他们的效率反而是最慢的,兵虽多,却不整,真正的打起来,还有的是相距的时间。 “目前曹操的主力在官渡,曹仁总督大军屯于此处,李典,乐进顿在河上,”吕娴指了指图上,道“我们直接去黎阳。” 高顺看着地图,道“孤军深入,只恐受制。” 吕娴道“若不孤军深入,曹操怎么肯将许都空出来?” 许都不完是目标,兖州才是。 高顺明白,这是想将曹操的主力集中到前线去,然后兖州这一块,让吕布完的夺下,筑固。 甚至是可以相互牵制和消耗的,到时候,曹操只能舍下兖州而保新得三州之土,否则,他连腹心都保不住。老巢都能被人给端了。 思路是对,只是风险也大。 吕娴道“倘若我在前线有失,高叔父直奔许都。” 高顺拱手应道“是,顺记下了!” “仲达助父亲拿下兖州,刘岱,王忠是酒囊饭袋,仲达拿下他们完不在话下,唯独张绣是个会咬人手的孤狼,然以仲达之精明睿智,也完不在话下,兖州与冀州,以及周边诸务,交给你了。”吕娴道“还望仲达尽力。” 司马懿拱手道“是。” “若有变故,可向马腾求援。”吕娴道“河内张杨处,也托你除他身边腹心之害,河内便能拿下。” 河内是他老家,司马懿能拒绝吗?! 他拒绝不了。 “能者多劳,”吕娴道“仲达万勿推辞。到了战场之上,一切随机应变。” 司马懿自也应了。 一时散帐,赵云来寻臧霸,说了祢衡之事,臧霸听了只笑,道“子龙若担心此,便多余了。女公子早些年什么难啃的骨头都驯服过,这个祢衡还不够看。” 赵云一头雾水,道“女公子莫非要用此人?!” “书生尔,”臧霸摇首道“只恐女公子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子龙勿忧,届时一见便知。早些时候,连陈元龙那样的刺儿头都收服了,区区对付一个喷子,真不在话下。” 赵云道“你可知祢衡逸事?!” 臧霸听了只笑,“文武有着天然的壁垒,他们这些文人所轻鄙的,我也没兴趣知道。然而,一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样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83章 祢衡号哭进吕营 赵云道“宣高可知司马军师,云竟不知该如何形容。感觉像是女公子推一步,逼一步,他才会动一步。” 他想装笨,可惜,也没人信。徒之奈何啊。 臧霸笑道“他就是那推石磨的驴,非得敲一敲,才会动一动。这几日女公子是不是时时问他意见,看向他,以及什么事都拉着他?!” 赵云点首,“应是不放心主公之故。” 臧霸笑道“不错,唯恐司马军师不尽力尔!” “主公的脾性,”赵云笑道“虽然是有些反复无常,然而,算不得阴险奸诈。就算不那么光明磊落,也不至于落得个小人之名声,比之曹操,仁义良善甚多也。” 今日吕娴说的话,未尝不是对司马懿的敲打。不可损主帅之威德,其实,不也正是对着司马懿说的吗?! 司马懿是个极聪明的人,哪怕极细小之处,他也能听的出来。 吕娴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司马懿便是再装傻,也糊弄不过去了。 事关重大,司马懿也必须得拿出部的本事来,拥护吕布,维护虎威军上下的一切。不光只是消极的应对,只被动的行使着军师的职责,更应是主动的参与,解困之意。 臧霸道“不错。”当初他对吕布也有很多看法的,可是到了徐州以后,才知道,吕布的确无谋不假,但若说他是小人,或者是奸诈阴险,那还真是抬举他了。 “若到前线,可有把握?”臧霸道。 “今日女公子问我,若遇颜良文丑,可有胜算,”赵云道“倘若二敌一,云也有之不及,倘遇此险境,宣高与我共抗,也能解危。只是女公子必是要避开这二人合力。但事最怕有意外,云思来想去,不可侥幸。” 臧霸听了也慎重了一些,道“这二人是什么路数?!” “颜良文丑皆勇冠三军,然而,只是匹夫之勇也,在领军整兵方面,远不及高顺将军,”赵云道“在公孙瓒麾下时,也曾听闻这二人正因为勇,便不可能屈居人下,因此二人皆为大将,然而,若临阵对敌,这二人,可有一战之力,只是若败,军队的实力便会一溃而散。与徐州兵马远不能相提并论。” “所以将死,兵便是乌合之众,”臧霸道,“如此便可设计擒杀这二将。袁军虽众,却不足惧。” “不错。”赵云道“近与高顺将军的陷阵营对战,才发现高顺将军在领兵方面是个奇才,而张辽的兵马也素来以不惧死而称名。也许与这二人相比武艺,高将军与张将军皆略逊一筹,然而,统兵之能,非是只一夫之勇可比也。” “徐州兵马整而有肃,不畏死而心有敬畏,袁军远不能相提并论。”赵云是真的服气徐州兵马的训练之道的。最近他因参战过多,因此也有了更多的心得。 臧霸当然知道赵云在想什么,想必心里肯定是惊异的,如同他当初参与练兵时一样,便笑道“这是正规军,当然了。子龙可知当初女公子初次见这世道的兵马的时候,说了什么?!” 赵云听着。 “她说勇虽勇,然而,兵在有魂,有信仰,不单单在于勇和不畏死,军士有了敬畏和信仰,便会拼死维护他们心中的义,而为上位者的义,为将者的义,是什么?!”臧霸道“也得敬畏他们本身。” 吕娴当初来时,是很心疼这些将士的,因为这个时代,特资匮乏,精神空虚的军士很多,他们当兵,完只是为了混一口饭吃。 与当初她的时代的初起的兵完是不一样的,那个时代初起时,也是匮乏的不得了,物质那更是草鞋,与这儿的条件也差不多吧,但那个时候的兵,是有信仰的,是有精神上的依靠的,是有着坚定的信念的。 吕娴一直在肃明军法,军纪,一直在申明,何谓家,何谓国,何谓家国太平,即是和平之意。 她一直在申明,战争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和平。 所以徐州兵马所拥护的,是和平。 她很重视精神上的填充。特质上也并未缺乏,一直在跟进,有兵饷,有粮吃,有鞋穿,有兵器,生有荣誉,死有尊严。 说来搞笑,这个时代,很多的兵士临时召来,手上是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的,更遑论还有其它的东西了,赤脚走路半点不夸张。 吕娴一直在做实事,她也一直像个人一样对待兵士,而不是当成一种消耗品,连人都算不上的工具一样对待。 而这一切,都是有回报的,回报的,就是有信仰,不畏死,拥护着徐州和平的兵士,他们拥护,爱戴吕氏和徐州。 这一切的热情,可以说是超越的。 物质上来了,精神素养并未落下。随之也同样跟上来了。 一个有灵魂的军队,自然是最强的军队,而配上最合适的领导,他们便是输,也输的光荣。 当然,输的可能性也并不大。 因为吕氏兵的装备,连曹兵都比不上徐州的。徐州兵不在于多有钱财,而在于,每一个细节都透着尊重,包括他们配的水壶,辎重,药品,还有干粮…… 在这个把人命当成消耗品对待的世道,能将兵士当人看的尊重,他们又何必与袁军,曹军比什么钱财多寡,土地多少…… 这个时代打仗是个什么德性,不用说也都知道。 曹操为了凑军饷,摸金校尉的事没少干过,那是死人财,活人财一个都不放过。其实也不止是曹操,很多诸侯都这么干,包括张绣,挖坟,抢掠民财,杀人如麻,有时候,真的说不清他们是打仗的,还是匪窝,当然,一向都是兵匪不分家的…… 但是吕娴的确是将徐州兵都升华了,她用了精神浇灌与物质补弃的形式在练兵,效果也是惊人的。 兵士感受到尊重,功有赏,过有罚,他们回馈了更可贵的东西。 忠诚,独一无二的坚韧的忠诚。 臧霸眼眸锐利,道“所以,徐州兵不会败。只要一声令下,定无往不利。这就是尖兵,如同尖刀的兵马。这一次,是真正的亮出他们的凶狠的时候了。曹兵与袁军,不足为惧。子龙,我们二人,不必怯这二人勇力,因为我们有最强的指挥,还有最勇敢的后盾。” 赵云郑重的点点头。 曹吕之战时,只是小试牛刀。 而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将磨好的刀锋利出鞘的时候。 若不收割半个天下,又如何能收兵回去?! 赵云也是眼光独到之人,看到徐州兵,也不敢小视,这其中的凌厉之处,也非一语可道尽也,到了战场,自见真章。 且说吕娴出来寻吕布,吕布在帐中无聊,除了每日点卯升帐练兵以外,其它时间,都是骑着赤兔带着亲兵到处寻猎游山的,他这性格,本就闲不住,但也有分寸,不会离军营太远。 吕布呼啸回营时,见吕娴在营门前迎接,便忙勒马道“我儿寻我有事?!” “正有事商议,”吕娴笑道“父亲可寻着了猎物?!” “可能是兵马驻地,人声鼎沸,猎物都被吓跑了,寻了半日,也没寻着什么,”吕布笑道“走,回帐说话。” 一时进了帐,亲兵井然有序的打来了水,吕布用水把身上的汗都给擦了,又擦了把脸,卸了甲衣,着了软袍,这才舒服不少。 “父亲也不忌讳吹了风,这本近冬日,仔细伤寒。”吕娴道。 “无妨,布又非曹孟德那般娇弱,动不动就犯头风,跟妇人般不能见风似的。”吕布道“我身强体壮,便是冬日下水,也不会伤寒。” 是哦,还鄙视起曹操的身体素质来了。醉了。 也是,吕布体性偏热,这样的体质,很躁动,也难怪他这个性格静不下来了。叫他老实呆在帐中,真的就是屁股像烫着了似的,一天不出门纵马,心里就不快活。 本性难移,这样的性格,也是拘不住的。心里有数就行了。因此吕娴也不说他。 “我儿有何事说?可是出事了?!”吕布道。 “张绣领一万兵马作先锋来了,后还有五万大军压后,”吕娴道“张绣若与父亲汇合,父亲且忍他,若是实在忍不得,便不见他,不必起无谓冲突。一切听仲达安排。不可任性。” 吕布拧了一下眉,“又是这个张绣。” 这火气升上来了,也蔫的快,道“行,忍他便是。便是他指着鼻子骂我,我也骂不还口。” “老爹这忍劲好,”吕娴道“有时候想要的东西,不是能依赖拳头而得到,父亲要相信司马军师的才能。” 吕布一乐,道“仲达用计真的不费吹灰之力,布心服之。我儿放心,我定多听他劝便是了。这张绣,且忍他到冀州,再与他计较。” 张绣难缠,然而想虎口夺食,也不容易。 现在吕布身边有司马懿,可是张绣身边却没贾诩了。只要吕布不胡来,吕娴还真不担心。 “祢衡出使而来,既为使者,不得不见,麻烦在于,他是一个喷子,”吕娴道。 “何谓喷子?!”吕布不解。 “出口成章,指点江山,就他自个儿与众不同,他都对,所有人都错的人,”吕娴笑道。 “庞统那样的?!”吕布一听眉头就拧起来了,一想到庞统,头就疼。 “庞统可比不上这样的人,”吕娴笑道“庞统虽然喜欢与人抬杠,但也并不是贬低一切人,这祢衡可比庞统麻烦多了。他在许都惹怒了曹操,曹操驱他前来,是想借父亲的手来杀他呢,一则除了他,二也是说父亲连书生也不能容的意思。” “这个曹孟德,岂能如他的意?!”吕布也感受到了陷阱,道“就是说杀也杀不得,忍也忍不住了?!不如将他也送人,不如送去与刘备。” 吕娴哈哈大笑,道“不赖,不赖,送去正好。也叫刘备烦一烦,这种人的威力。看他杀还是不杀。” 吕布道“刘备便是不杀,张飞那厮,便先要杀了。” “不过这一次刘备都未必能在荆州活着出来,”吕布道“这人如何安顿?他来是为何?!用他,除了激怒布以外,还能有用?!” “是要他跟着父亲进兖州之意,”吕娴道“当然,也没打算让他活着回去。” 所以是转交给刘备去烦,还是送回去许都,吕布也愁,道“罢了,先见见再说。” 吕娴道“父亲切莫中曹操之计,担了害贤之名,不然徐州先前所有,化为乌有,前功尽弃。” “无事,”吕布郁闷的道“便是他冒犯布,我忍着便是。” 吕娴笑道“爹别担心,有我在,哪能叫他冒犯虎威?!便是一心求死,也不叫他如愿。” 吕布这才喜色,道“若他出言不逊,娴儿好好怼他!” “这是自然。”吕娴大笑。 张绣在兖州境内扎下兵马,静等吕布进兖州,然后祢衡便来了。 他进营的时候,是哭着进营的,高顺亲自去接的人,见他哭,一时无语,他并未失礼,但也不鸟他,问也不问他为什么哭。 祢衡见此,泣道“耳失聪,目失明之愚夫,莫非口也钝矣?!” 高顺听了心中大怒,却忍着不发,他左右副手都大怒了,欲拔刀,高顺却止住了,他未说话,只是引了祢衡到帐前,道“使者请,主公与女公子久候!” 祢衡更高声哭着进去了。 左右问高顺道“将军,这个人,这个人……好嚣张!” “天下之大,什么人都有,”高顺道“要多忍耐。不可坏事。” 左右皆道“今日也是见识了……素日曾听闻庞统之名,今日,倒是又开了眼界!” 高顺也无语。 反正不失礼就行了。 祢衡哭着进了帐,发现吕布,与吕娴,司马懿,赵云,臧霸等人都在站着候之,一时愣了一下,然后又哭了起来。 吕娴心中好笑,道“正平为何哭泣?!莫非我吕营失礼矣?!我父虽未亲迎于帐外,然而,也在帐中站立而候之,若论失礼,当如正平,为何进帐先号哭?!无礼至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84章 吕娴挖坑祢衡跳 祢衡止了声,郑重的打量了一眼吕娴,道“失义之人又有何礼?!小儿为何唤吾字?!衡并未与女公子如此相熟……” 吕布听了已是怒遏不住的升上来,眉头倒竖,下一步便要扑上去吃掉他似的瞪着人,道“进帐先不行礼,却先号哭,是何道理?!自己无礼,倒有理了?!” 吕娴笑道“父亲有所不知,就是有这种人,天大地大,数他……020682474htl 第1章废婿 “天佑我叶家,基业长青,子嗣不凡,子孙后辈皆是人中龙凤。” 叶家老太君拄着龙头拐杖,一脸欣慰的看着叶家子嗣。 今日是叶家掌舵人刘凤至的六十大寿,自从叶家老爷子重病后,叶家老太太便掌控大权,大事务,都由她决定。 今天来贺寿的,也都是银州有头有脸的人物。 就在这时,一道长喝响了起来。 “叶家叶谭明恭祝老太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献玉海一座!” “乾元董事长王福山恭祝老太君长命百岁,送珠宝玉雕一对!” “丰海集团总经理恭祝老太君福寿安康,送镶金匾额一扇!” 来往宾客,看着一件件价值不菲的礼物,也都心生羡慕,恐怕这次礼品加起来,总价值会过五百万了吧。 但是接下来的一个声音,却让在场宾客有些愣怔,甚至无语。 “叶家女婿萧阳,恭祝老太君千秋万代,送生锈铜壶一只!” 此话一出,来往的宾客都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鄙视的笑声。 “这个萧阳就是三年前入赘叶家的那个混子吗?” “就是他,也不知道叶老太爷怎么想的,叶云舒的父亲虽说平庸了一些,可叶云舒也算是叶家千金,却把她许配给了一个无名无姓之辈。” “老太君三年来,从未让他踏入叶家半步,足以证明对其不满,今日是老太君大寿,却送一只破铜烂铁,真是贻笑大方啊。” 叶云舒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高挑的身材,远山黛眉,天生长了一张高级的脸蛋。 可此时,那张脸蛋上却布满了阴霾。 她拉着杵在一旁的萧阳来到了角落里。 “老云舒,你怎么了?”萧阳不解的问道。 叶云舒气愤的说道“还问我怎么了,我给你五万块买的礼物呢?” 萧阳无辜的指了指放在大红桌子上的铜壶,“喏,那就是啊。” “五万块,你竟然买了一只破铜烂铁,今天可是奶奶的生日,你怎么可以这样?” 说完这话,叶云舒充满了委屈,三年了,这个废物无所事事,呆在家中当一个家庭煮夫,饭菜烧的倒是不错,可那又有什么用? 真正的男人,是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成就无上的功名利禄的,这才叫男人。 可再反观萧阳,始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人又气又恨。 就拿今天这件事来说,五万块钱,虽然不多,但也够买一件体面一点的礼品了,可他却买了个破铜烂铁,丢人丢到了奶奶的寿宴上。 果然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萧阳,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若不是顾及叶家的名声,她说不定早就跟这个窝囊废离婚了。 “云舒,别看这件铜壶看起来其貌不扬,可却是汉朝流传下来的一件铜器,价值起码五千万。” “呦,五千万?不会是从古玩街淘来的吧。”就在这时,叶谭明一脸戏谑的笑意走了过来。 叶谭明是老太君最得宠的孙儿,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日后的叶家便是叶谭明掌权。 他本人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向来自视甚高,尤其看不起二伯家这一脉,因为二伯不得宠,早早出去自创家业去了,也只有每逢重大节日才允许到叶家一趟。 萧阳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如实说道“的确是从古玩街买回来的。” 此话一出,惹得在座宾客哄然大笑。 “大家谁不知道,古玩一条街卖的成是假货,你买个假货也就罢了,起码挑一件像样的吧,你再看看我给奶奶准备的礼物!” 叶谭明来到他那一座半人多高的玉海面前,得意之色不言自明。 的确,跟他的礼物比起来,萧阳的礼物不值一提。 这时,老太君拄着龙头拐杖走了过来,一众亲戚宾客站起,态度恭敬。 “奶奶,萧阳不懂事,您不要怪他,等我回去,再给您准备一份像样的礼物。”电脑端: 叶云舒几步上前,先给老太君赔了一个礼,虽说她跟萧阳有名无实,可终究是名义上的丈夫,在亲戚面前,还是要护一下的。 老太君看了看那柄铜壶,露出一股厌恶的神色,从鼻孔里淡淡的哼了一声。 “算了,你们家也没多少钱,还是留下来好好过日子吧,孙儿,寿宴要开始了,扶我过去。” 叶谭明答应了一声,连忙搀扶着老太君,还不忘记回头给叶云舒一个得意的眼神。 叶云舒恨恨的咬了一下嘴唇,本想通过这一次的寿宴,给老太君留一个好印象,看来都泡汤了。 她刚要跟过去,只听老太君不咸不淡的的说道“主桌坐满了,你们就不必上去了。” 叶云舒脚步一顿,一股耻辱之感萦绕心中。 堂堂叶家千金,却要跟堂下客坐在一起,感受到无数道好奇的眼神投来,叶云舒恨不得抬脚就走。 再看看台上主桌,聚光灯下,言笑宴宴,这种差别对待,可见老太君对于自己这一脉,是多么的不待见了。 父亲无用也就罢了,可终究是叶家人,但偏偏又有一个上门女婿更是废物,在老太君看来,叶云舒这一脉,彻底无可救药了。 “云舒,很羡慕吗?”萧阳笑眯眯的问道。 叶云舒不耐烦的说了一句,“羡慕有用吗,那是主位,只有老太君才能坐,我又算的了什么?” “爷爷重病之后,我们家就搬了出来,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本想借着这次机会讨好老太君,让叶家分配一些资源过来,可现在呢?” “算了,跟你说又有什么用,你又不懂。” 叶云舒说着说着,委屈得掉下了眼泪。 萧阳一怔,我不懂? 男儿有志,鸿鹄摇天。 他一直以来都没想过参与叶家的事,不是不想,而是不屑。 萧阳,堂堂世界第一神秘组织龙王殿的的创始人,人称龙王,座下四大炽天使,十二大六翼天使,掌管着世界半数的权势跟财富。 可以说,萧阳一句话,别说叶家,就算是整座银州各大家族,都会在谈笑间,灰飞烟灭! 他不懂? 他上门女婿做了三年,只想完成当年的夙愿。 可如今已把叶云舒当成自己的妻子。 只是每次叶云舒从叶家回来,都会面带欢笑,萧阳本以为在叶家,叶云舒应该有一定的地位才对。 但是今日一见,却并非如此。 想到这里,萧阳云淡风轻的说道“云舒,如果你喜欢,我便让你坐上那个位置。” /b0ok/30/30753/20682474htl /book/30/30753/20682474ht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85章 话里有坑跳不跳 祢衡怒道“莫非女公子知晓?!” 一副很看不起她的样子。怎么?在他们眼里,大抵他们这些人就是肉食者鄙。既没文化,又粗鄙无礼的意思了?! “当然,”吕娴不笑了,冷峻的看着他,道“如若不知,如何敢领兵作战?!日夜交替,四季变换,风起潮涌,都是用兵制宜之根据,若半点不知,如何领兵?!不止是我,便是仲达,也略有研究,他都不敢自诩天地间唯一人尔,不知正平又如何敢这样言说!?” 司马懿不得不说话了,道“懿只知一,却不知二,在这研究方面,不及女公子,还请女公子指教,也好叫懿开眼见识,也叫祢大人心服口服。” 这司马懿,也蔫坏的很,这要是她不知道,不是下不来台了吗?! 这样的小事,吕娴也不在意,作为主上,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包容,就没用了。她对大小事分的很清的。大局别给我糊弄,小事上,容你。比如暗搓搓的挤兑,或是乐得看热闹,却不解围的兴灾乐祸。 反正吕娴若没两把刷子,她也不可能在这个地方混得开。 她念的是军校,天文地理方面,却是教的最多,学的最多,并且十分精通的。作为特殊兵种,有时候有特殊任务时,不能只是依赖现代科技。因为一旦在最恶劣的环境中时,可能这些科技产品会遗失,会没电,会进水,或者是没有信号等种种意外发生。 那个时候,军校教他们的是什么?!是怎么样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当然一旦到了这个境地,生存也只是唯一的主题了。 而这些技能就必须包括很多的东西,包括星座的辩认,包括风速的判断,包括潮汐潮涌的信息,甚至包括在雾天里判断自己的位置等等。这些东西是技能,更包括很多东西的学习过程,包括卫星信号的连接,无线电的通电,以及经纬度,温度,湿度等等一切东西的学习。 军校不止是教战术的,战术需要与队友配合,而倘若你与队友失去彼此的位置,就得转换为生存模式,这一切她都十分精通,不然也毕不了业。甚至在野外的条件下,怎么做水的过滤器,等技能,她会。 因为那种状况下,你可能什么设置都丢失了,就必须得学习能学习的一切,到了恶劣环境中,才能有更大的可能生存下来。 吕娴会的,在吕氏军中表现出来的,似乎只是战术的引导教育,以及细节的利用,比如教军士们怎么过滤水,因而大大的降低了生病的概率,提升了很多生存概率,以及身体素质。 在这里。大的方面,她有很多东西是没机会表现出来的。 军中人都以为她是智者,慧者,以为她的有些天赋是天生的,比如战术的应用与判断,其实,她只是很喜欢综合,分析,预设,预判,然后再制定相对的策略,与计划,包括计划一,计划二,计划三,应急一,应急二等等。 吕娴在经学,文学方面,的确不如这些古人,然而若论学术方面,她算是某一方面的专家了,而且是通用型,什么都懂一点。而这个一点,对古人来说,是降维般的击打和辗压。 对于历史,她更是系统的学习过,或者说是学习过历史上的战争战术史。 所以她只是从容的笑一笑。 祢衡听了,也道“不错,唯有论证自己的答案,才能叫衡心服口服。” 吕娴笑了一下,道“刚刚的问题太多,一时也说不完,术业有专攻,有时候表达与做事就是冲突的,做事,就没空表达,表达就没空做事,所以我也不能在这个事情上,完的说清楚,这些问题多且大,要细细的说出原理,也只是几句话的事,可是若不表达出完美的论证过程,只恐正平也不会心服,与其如此,不若我只挑一个来说。正平,可知何为太阳高度角?!” 祢衡听了他前面的话,还很鄙夷,以为是她糊弄,她自己其实也不知道,听了最后一句,倒是愣了一下,道“愿请指教,何为太阳高度角?!” “我解释清了这个问题,其实已经算是回答了前面所有的问题,为何会有夏季冬季,为何会有温度的季节变化,等问题……”吕娴笑道“大致的说一下原理,这个问题也很大,我也没空说太多,只是说一下公式,然后再主要说一下应用……” 别说祢衡愣住了,司马懿,赵云,臧霸,包括吕布都很好奇,都看着吕娴。 “太阳高度角,其实可以简称为太阳高度,其实是角度。太阳高度是决定地平表面获得太阳热能数量的最重要的因素。但它随着地方时和太阳的赤纬变化而变化,”吕娴道“确切的说,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季节,太阳高度都不一样的数值……” 祢衡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言论,道“何为地方时与太阳的赤纬变化?!” 吕娴高深莫测的笑了一下,看着祢衡道“敢问正平,你们是不是还是破解不了易经?!” “易经是上古经学,不论多少至圣,研读易经,皆有心得,然而若说破解,若非是圣人,何人也破解不了易经。”祢衡道“易经与太阳高度角有何关系?!” 吕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道“不错,一千人读易经有一千个人的心得,我也一样,若读易经,而用兵法的角度,去读,却也有不一样的心得。天下都只知兵法是战阵的法术势,包括阵,而这兵法,其实与太阳,有宇宙也脱不了干系,而小到季节的变化等等,都是影响战争的因素。” 司马懿读书多,他笑道“还是第一次有人以兵法的角度去研读易经,的确是个方向。” “虽是方向,然而读过的人却不屑纸上谈兵,而破解于外人知,是为何?!”吕娴道。 当然是为了保密。兵法虽是凶事,然而,若掌握了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宣泄于外人知。 祢衡听明白了,一时默然。 “始皇焚书,天下一直罪之,殃及了经书,但经书皆复,可是为何真正的战术战争之书却一页纸也没留下来?!留下的只有理论?”吕娴道。 司马懿叹了一口气,因为这是机密,是所有机密里最不能留的机密。所有人都会毁去的。 而每一个时代,新的人就得用自己的方式去新的悟,然后造就一代代神秘而用兵如神的战将,或者说是谋士,或者英雄。 所以才说,有人读懂了易经所解析的一面,却从来没有人敢在书上解经,并以兵法术势的方式来解。 就算有这样的人,一般都解过烧掉了。不可能留得下来,更不可能宣扬。 司马懿还年轻,经她今天这一提醒,他发现他可能要重新再解读一遍易经了,以一种新奇的角度。 “女公子是说,太阳高度角,与兵法一样,是战争之中的机密,所以,不可能向外透露?”司马懿道“不知女公子是如此归纳总结而出的?!” 吕娴笑道“其实这个不难,我若将原理析清,以仲达与正平的学术素养,只需一点拨,便能明白。所以,我便更不能说的太清了,我只说说这个应用吧……” 吕娴用指尖沾了水,在桌案上一划,道“假设这是一根竖立的长竿,是同一时空下的一根竿,太阳照下,它的影子有多长,我就能算出一个数值来。而远处正是敌营所驻扎之处,可以很轻松的算出很多的东西,而距离远近,是最基本能得到的信息。除此之外,还有山的海拔,就是垂直高度,我只需要测量一下,便能观测出它的高度。高度出来,山上的风速也就能根据地平的风速大致预判出来了……” 吕布目瞪口呆,觉得特别的玄乎,道“只凭一个影子,太阳下的影子?!” “不错。”吕娴道“老爹可别小看一个影子。正所谓太阳高挂,万物显形,这个影子所透出来的信息有很多的。” 司马懿若有所思。 祢衡听了也是默然。如果是真的,为了战争因素考量,她的确是不能多说。 而她也没必要故弄玄虚。既然问了,应该都是知道的。 他郑重的看了一眼吕娴,内心十分纠结。他听出来了,她对自己有劝告。而且说的很直白。说与做,有时候是冲突的。 说的多了,未必就懂得多。而懂得多,要去做事,就没空说。 祢衡脸上就是火辣辣的疼。 他觉得他有点怂,回去是该将张衡的书拿出来研究一二了。 以往只觉得这些到底轻鄙,远不及经学正统,现在…… 既使如此,也拉不下脸说一句自己浅薄。 吕娴道“正平,我父亲与我所为,虽不敢说一定是多高尚的事,但也不自认为是卑小。天下非议多,骂者多,也不可能一一辩驳过去。然而,尽己之力所做,只尽量的无愧于心,便是吕氏的大业了。我知道,如正平这样的不食周栗之人多的是,我吕氏不求人人能懂,能知,但求不必相互贬低,相互仇恨,真的没有这个必要,你说呢?!” 吕娴笑道“我说话直白,恕正平不要动怒。在我看来,学者论证什么白马非马的学题,毫无意义。我们都是实干派。只相信,事实胜于雄辩。” 事实胜于雄辩?! 祢衡的脸辣辣的,到底是知道了她的厉害,气势气度啊之类的部都蔫下去了,一时之间,竟觉得也没什么立场再杠了。虽下不来台,却还是道“女公子不惧将来身后人评价吗!?” “有何惧?我死之后,哪管人言可畏,洪水滔天!?只求生无愧而立心,”吕娴道“我与父亲在后世的评价,会得到一个相对公正的评价的,我相信这一点。我们不需要世人上赞歌,也不惧世人所诋毁,说实话。从大历史观来说,当世之评价,其实在整个历史车轮与洪流之下,只是微末的。而历史是公正的。我有朝一日,若是死了,也敢大胆留下无字碑,功与过,自有后人评说!” 赵云听了,与臧霸心中皆震荡,拱手道“女公子魄力也!” 吕布也道“不错,阴与阳,物之两端,功与过,人之两极。我们的身后之评价,也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吕娴听了一乐,笑道“学者很喜欢讨论辩证法与哲学,在意技巧,父亲所说的,也算是辩证思维的一种了吧?!” 吕布听了颇为得意,道“布虽少读书,但也并非不懂这些。” 吕娴笑着对祢衡道“宇宙有宇宙的哲学,你有你的哲学,我有我的哲学。你的哲学是你的宇宙,我的宇宙也有我的哲学,但有时候就是不能统一,你的哲学能取代我的吗,我的宇宙又能与你的统一吗?!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而世上多的是这样的无数的存在的你和我,无数的这样的你,这样的我,从某种方面说,我既是你,你既是我,我既众生,众生既我。我和你,如此之近,心却又如此之远。敢问,这是近,还是远呢?!辩此之事,无谓之事也。抱歉,我说的话就是很难听,若是正平依旧觉得我们无礼,我也懒得再辩证了。只是以后,不要这样相互挤兑可好?!井水不犯河水,相互之间不要影响,不就挺好。曹操送你来,我们送你回去,你就也别惹他,他也不至于,非弄死你不可。何必如此呢?!大家喝喝酒,说点闲话就行,这样,行不行?!真的,就别辩证来去了,没意思。就像一个圆,始终还是要回到原点。原点即终点,终点即原点。心同在,唯事永存于世。而只言片语的关于态度的表达,并没那么重要。” 这话一古脑说的,把人说晕了。 但是的确是智者之言。 她表明了很多,辩论没意思,你怎么说他们父女,他们也不在乎。 祢衡沉默良久,人的气势一旦被拿住了,便怎么也强势不起来了。 一时气场沉默。没说话。 他想骂她狡辩,但骂她狡辩的话,是不是也是狡辩呢,这是她所表达的深意。太绝了,太毒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86章 生麻烦死也麻烦 吕娴看他这样,也松了一口气,还好这货没再死磕的杠,喷。不然她更难听的话还在后面。真把她惹急了,她能将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吃饱了撑的。百无一用是书生之类的话都能骂得出来。 那样就太撕破脸皮,未免太不好看了。 现在这个地位,怎么呢,吕布也算是一方之雄主了,与一个喷子撕的难看,传出去也是难免不讲究。吕娴也是想要尽量的避免这种事发生的。本来吕布就一身黑料,洗白白的这才稍微那么好了一些儿,与这样的人撕了一场,于吕布的名声,没有半点用处。 况且也没这个必要非要撕破脸,让下人看笑话。 这个货的逸事,以后传世的事,还是叫世人讨论他与曹操的爱恨情仇吧,别将他们吕布父女扯进去就行了。 吕娴是松了一口气,却没有料到另外的事。 司马懿要弄清楚太阳高度角。决心于心。 而祢衡却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也下了什么大决定,道“女公子一番至理推心之言,衡受教,也心服口服。衡虽无才,但也愿为弟子,效力于女公子麾下。还请女公子收留。” ??? 赵云与臧霸一愣,一头问号的看向祢衡,这文饶脑回路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司马懿却已经在心里拍案叫绝了,这祢衡绝对是在反将一军!这是文士的报复。这就是! 这类人,就没有一个心眼真正大度的。看来,他是打算换一种方式死磕吕娴了。 连吕布都呆了呆,他皱紧了眉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祢衡。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要留下来?!他正琢磨着怎么找个借口把他打发到刘备那儿去呢! 结果他却要留下来!?吕布哪怕再后知后觉,也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了。 这不太对啊!吕布是一万个没想留下他啊。他疯了,才会挽留一个疯子?! 问题在于,他也没有挽留贤饶意思,他竟然还能低下头,这么主动求留下来。 这……吕布的脸色古怪,一方面是因为想不通,二方面则是,怎么拒绝,才不会产生其它的后果,比如让下人以为他吕营容不得人。 是的,吕布为此而烦恼,却是半点都没动心思要接纳祢衡。 “……”吕娴嘴角一抽,啥!?你疯了吗?!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心理过程?!怎么鼻涕虫变成黏人虫了!? 她一脸p的看着他,脸上的笑都僵住了。 司马懿看了她一眼,心里很了然。但凡这种人,都是很偏执的,他也是打定主意要弄清楚太阳高度角了。只怕他也知道,只有投于麾下,为同一阵营,才有资格知道。所以他也这么干了。 因为他只是使者的身份,是绝不可能得到这个公式的。 况且曹操要杀他,他也没必要回去。 这个货,不料还挺能屈能伸。这个人,若才能,肯定是有大才的。 但是,不好用的人,比庞统还不好用的人,吕娴用他干吗?!看吧,笑都快挂不住了吧?! 吕娴特别无语,这货真的是来坑她的吗?! 什么意思,还真要在吕营耗下了。 吕娴看着祢衡,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种人似的。 不是喷子,哪怕头可断,嘴还是要喷吗?!怎么转的这么快呢?! 这货,不是一个合格的喷子啊,你还有没有喷子的骨气与傲气?! 吕娴无语了半晌,道“我吕营用先生这样的人,也太屈才。其实真不必,不然世人还得是我们父女强势,逼迫正平非食周栗不可……” 拿出骨气来,快点拒绝吧! 祢衡知道她是嫌自己麻烦,深吸了一口气,道“衡虽不才,然而文采也自认斐然,便是与孔融比,也不逊色,可担任文书一职,若温侯与女公子要起草檄文,衡可胜任!” “……”吕布嘴角一抽,也是无语了,这是赖上了?! 吕娴忍了忍,看样子,他是打定主意一定要留下来了。可是吕娴能拒绝吗?! 不能! 因为,吕营一向是以接纳下贤才的面目面对下饶,这种时候,人家都要主动投效了,你却不肯接纳,下人会怎么看待吕营,会吕布一套做一套,而真正要来投降的人也就不肯来了。这个代价,她是付不起的。争下,何尝不是不是争人心归附,以及争人才! 所以吕娴是纠结的要死要活,这个人,她是一万个不想要,可是,却根本毫无拒绝的办法,一时之间也是郁闷不堪。 她寻思了一下,做最后的挣扎,道“娴知正平其实谦逊,也有大才,只是不肯显而已,刚刚娴话的确是冒犯而又贬低了不少,其实只要正平能用心于做事,必有出息。我吕营到底怕委屈了正平。不如这样,正平可欲去刘使君处?!或者荆州刘景升处?!我父可代书一封,荐正平前去,此二人求贤若渴,必重用正公,如何?!” 真的就别杠着我吕氏了! 祢衡早知道她想推辞,也不生气,这种时候,他若是既然吕营不肯留,自有留人处,他自去是也,反而如了她的意,他更不会如她的意了,他就是要跟她逆着来,便笑道“刘景升已是暮年枯骨也,远不及女公子二八年华,前程可期,荆州远无可继任之人,最终还不是在女公子手中?既是如此,何必舍近求远。而刘使君处,已有卧龙在,衡是一区区书生,只恐未必会被放在眼中,既是如此,还是留在吕营吧,还请女公子莫嫌衡才浅,哪怕只为刀笔吏,也得留在此处,愿奉女公子为师,潜心学习何为太阳高度角……还请女公子成。” 罢脸都舍下去了,拜了下去。 吕娴是真的皮笑肉不笑,脸都笑僵了,但她还是忙起了身,将祢衡扶起来,道“我只是一介女子,怎堪为贤者之师?传出去,外人还只以为正平在吕营受了什么非人待遇,娴万不敢如此。正平愿意留下来,是我父之幸,我之幸,只是唯恐屈了大才,不好重用,无法向下文士交代,往后可如何是好?!下人必定会非议我父与我不知重用贤者是也……” 祢衡才不上她的当,笑呵呵的,仿佛看不见她的拒绝和郁闷,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女公子纵年轻,学浅,有比衡强之处,衡便是女公子弟子,既为求学,不求重用,更无惧下人笑吾。女公子更是世间少有人也,何惧下人笑。刚刚还言及,只要拳头够硬,不必管外人怎么吗?!言行合一,还请收下衡。” “……”吕娴是真的噎了个半死。得,这货现学现用,拿她的话来噎她了。 赵云此时诧异的笑着看了祢衡一眼,发现现在也有点佩服他了。他一开始以为这是个喷人人设的一人,他的风闻也不怎么好。素有狂士之称,但在文人圈子里很受尊重。但是觉得他的确是个很有文化的饶。但凡文化人,有些低不下头的,太常见。 但是这人,倒是古怪,竟然拜师就拜师,要做弟子就毫不含糊的做弟子,半点不含糊,连脸面都舍弃到一边去了。 不他这个人人品如何,但在求学一项上,的确算是精益求精的一类人了。 赵云此时的确有点服气这个人,不管他以前,以后如何行事为热,但现在这个态度,他就是佩服的不得了。 吕娴还能有什么办法,眼睁睁的是过了头,招揽了个她根本不想要只想扔的人进来了,只能收了。 她便笑道“是当如此。正平留下,娴自求之不得,只是为弟子就算了。我不敢为贤人之师。若有要学之处,以后可相互商议切蹉既可,正平真的太谦逊了,只恐我这点知识,正平三五日便能学了去,不敢与公正学富五车相提并论……” 祢衡能赖下来就校因此便笑道“是。愿侍奉女公子左右。” 司马懿心里已经笑疯了。难得见吕娴也有吃憋的时候。太爽了! 吕娴心里郁闷的不行,看了一眼司马懿,哪不知道这个人心里现在在疯笑,面上却正经,便堵他道“仲达,不若叫正平在仲达帐中领个职务,以为助力如何?!” 司马懿才不愿意伺候这种辩论疯子,他疯了这才这么干,一个吕布已经叫他烦心了,再来一个,他得抓狂,当然拒绝不能生硬,便正色道“懿军务缠身,的确需有帐下之文士帮着处理许多事务,公平若来,自是求之不得。然而,军中之事务要紧,懿只恐并多多余时间与正平探论这些学术之事,主公那里,懿还得跟随,唯恐怠慢。因此便不能委屈正平在我帐下了。” 无论是相,还是军师,都是有自己的领导班子的,陈宫有相府,相下设了很多的官职。都宰相门前七品官,就是这个事。而军师也是一样的,除了主领军中大事以外,他还有幕宾,有处理文书一类的帐下谋士,官职等等不一而足。 他要安排一个人为官职,哪怕是闲职,都是随便安排的。 可是司马懿肯吗?! 他的话的隐讳着呢,他就是想,也得看现不现实。吕娴能听不出来吗?!她看了一眼吕布,的也是。她也不是真心要将这个锅甩给司马懿,其实就是想噎一下他。哪知道司马懿半点不慌,冷静的又给甩了回来。 这货是真的特别的精明,聪明的跟狼王一样的了,大抵是知道她肯定不可能这么安排,所以拒绝的理直气壮。 要祢衡呆在虎威军里,吕布这个性格能忍受得了这种饶性情?!迟早要闹出大事,然后吕布下令斩了他。 这可不是吕娴愿意看到的。也不是司马懿愿意看到的,他不是为吕布着想,而是这种人,是真的能不杀就别杀。杀了后患无穷。到时候下人不定得他司马懿不能容人,嫉贤妒能的话都能编排出来…… 司马懿疯了才留这种人给自己找麻烦。生也麻烦,死也麻烦。 吕娴看样子是真的拒绝不了了,一时之间也是特别的无奈加无语,便道“委屈正平了,本想安排在父亲帐下,如今只能在我帐下。” 祢衡又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机锋来。因此只作不知,只笑道“衡之荣幸。” 来也怪。若是以往,有人敢这样嫌弃自己,也许他已经变色离席了。然而,被怼了一通,发现她也有可取之处,便趁势干脆留下来,他竟愿意了解一二。也不知道是逆反心理,还是好奇,或者是为了太阳高度角。也许综合都樱 吕娴心里郁闷,请神容易送神难,没料到请了这么个货回来,以后有的烦了。 她心里闷的慌,便叫司马懿安排祢衡去安顿。 司马懿便请祢衡出去了,祢衡看了一眼司马懿,心照不宣的道“汝亦有才,奈何在此受屈?!以前不知,现在却另有一番了解了。” 司马懿本就是滴水不露的人,道“懿能侍奉主公,幸事也,何来委屈之?!”他又不是那嘴大惹祸的性情,哪会承认落人口实。 祢衡了然一笑,也不再戳穿。那个笑容,司马懿一见就不喜。 他其实知道,这个人哪里是没有什么学问和文化,肚里也有谋略,他只是第一势被吕娴拿住了,后面便不好再杠了而已。 吕娴他是行动上的矮子,语言上的巨人,他便顺其之道反将了一军,反倒把吕娴噎的够呛。 这样的人,能是省油的灯?! 呵。 司马懿是信了他的邪。 不过实话,连司马懿也没有料到,祢衡竟然是真的想要留下来啊。 除了将一军以外,还有别的原因吧。 而吕布看吕娴闷闷不乐,道“若想打发他走,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儿不必为此人忧心。布自驱他走便是。” “算了,我们也不是不能容人,他主动要留下,这便再无转寰了。”吕娴道“爹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吕布还是不太放心,道“他若惹事,不必忍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87章 击中要害而驯化 “好。”吕娴笑道:“还是第一回有人将我打的措手不及的人,也是第一回有人主动要留下来。便是看着这两个方面,我也有办法对付他的。父亲安心。” 吕布依旧不放心,但也只能叹口气,道:“文士就是麻烦。下笔如刀,骂人倒是从不留情。也就这点作用了。”文与武有时候看不顺眼是太正常不过的。像文士这种人瞧不上吕布这种,真的太正常不过,也比较常见。当然了,相对而言,因为吕布恃武勇而轻文,也是太正常不过。 二者之间通常就是文人骂对方是武夫,相当于是现代人骂体育生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并不妨碍人家可以向上走,拿到世界冠军。而武夫也会骂对方是酸文臭儒,但也并不妨碍对方也可能拿到诺贝尔奖。这个世界的巅峰,有时候真不是只有一条路能够达到。所以,两者间相互鄙视,也没啥。其实都碍不着什么。 鄙视是本能,而合作,才是共赢。 一个集团的格局就在于这里。吕布他是想不到那么多的,因此,叫他忍耐这种人,也的确是太为难他了。 而吕娴却并不在意旁人是怎么看她的,今天她当然可以不顾所有文人的看法,而杀掉这个人。随心所欲。可是后果呢。 而忍耐这个人,其实也没那么难,至少于吕娴来说,与人争辩不难,她只是有时候很懒得怼,但真不怕。 与人斗,其乐无穷啊。 “连曹操都被他气的够呛,可见他的能量有多大了,不过也有好处,曹操若知父亲纳了他,一定更生气。”吕娴笑道。 吕布哈哈大笑,这才爽快起来,道:“也就这个作用了,但布心中着实是爽。” 吕娴从吕布帐中出来。臧霸道:“何必留他?!便是巧妙的打发他走,也不是没有办法,派他出使便是了,效仿曹孟德所为,妙也。也不会落人口实。” “文士身后多有崇拜者,这个人颇有声名于外,不知道有多少脑残粉,他若无意留下,打发他走,是容易,但他执意要留下,我却不留,倒不妥了,哪怕为了他身后的文士,还是得忍让他便是。索性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应付他。”吕娴道。 赵云倒是有些服气吕娴的心胸,道:“他是千金买马骨的骨?!” “嗯。”吕娴道:“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啊,他这一类,多数是空谈派,然而,有多少实干派文士,也是他们的仰慕者,为了这一类人,也得容忍一二便是。不过是以后设个高俸禄的虚职与他修书便是了。我也不是非打发他走不可。” 吕娴笑了一下,苦中作乐,道:“况且天下定后,要治国,还是要文官集团。” 得罪一个,看上去是得罪一个,其实后患都是看不见的。 赵云叹服道:“女公子心胸,世间罕有。”因为她容下此人,是不勉强的。但是曹操忍着没杀此人,其实是很难受的。 吕娴兴灾乐祸的道:“不知道曹操知道他没死,会有何反应。不行。我得去寻他做点事才甘心。不然,我这弄的跟冤大头一样,曹操还以为我们父女多委屈呢!” 说罢竟是提步又去寻祢衡了。 臧霸早习惯了她这雷厉风行的性格,便笑道:“子龙且随吾去分兵方好,只恐明日便要与虎威军分离,今夜之前便要将兵马整肃完备。” 赵云从之,与臧霸上了马先回营去了。 祢衡随着司马懿安排到了一座大帐前,道:“正平且先在此屈住吧,行军在外,也无那许多讲究,正平勿怪。” 祢衡此时倒挺沉默了,他现在不急着说话,只善于观察,一路行来,便已看到了虎威军整肃有序,令人生敬。这般练兵之法,实是罕见。 祢衡本是狂士,对吃穿住行倒没别的想头,只是道:“仲达果然有才之士,吕布兵马到仲达手中,如此整然有肃,便是连曹兵也多有不及!” 他是真心夸赞的。 司马懿却眯起了眼睛,这个人夸他可不是好事,便笑道:“正平误矣,切莫以为这整肃兵马之事,是吾所为。” 祢衡讶然,道:“莫非天下传言为真?!” 司马懿道:“女公子虽为女子,然而,却是真正的豪杰之士,文武双全,并且心胸宽阔,才能卓越。” 祢衡道:“吾原以为传闻有夸大,不料竟是真的。” 他默然了一会,道:“连仲达都心服心怯之人,果然厉害。” 这话怎么就听着让人心里不那么舒服呢。司马懿无语。知道这个人是有试探他的心思之意,因此也不可能露出真正的情绪来。 祢衡见他神色平常,心中是真的有几分古怪。司马防的几个儿子出类拔萃,这当然是不用说的。然而,司马氏被吕氏如此算计,而这人面上却无半丝不忿,这里面的信息量其实也挺大的。 祢衡其实并不是只是喷子,他是个有底气有才能的喷子,当一个喷子潜心要弄明白一些人与事的时候,这个时候,是特别叫人心里发颤的。 司马懿是真的特别不喜欢这种人。 祢衡发现不那么急着下定论这件事本身,仿佛也没那么难,只要静下心来去观察,不多言,反而能看出很多的东西。 司马懿巴不得要走,道:“正平若还有要求,只管寻帐外军士。一概要求,定会尽量满足。至于曹操的使书,交由吾便是。” 祢衡也知道曹操的使书其实只是一个形式,也没正儿八经的真正的交涉什么,便给了司马懿,司马懿平静的走了。 祢衡破天荒的出来送他,十分有礼,见他走了,再一眼望去,帐蓬井然有序,军士神采奕奕,透着热血与活力,那种精神气,与这乱世各军倒有些不同。 一个喷子突然不喷了,闭了嘴,这本身就透着不同寻常。 他这样安静,吕娴其实也有点意外,信步走来,笑道:“正平既已投效吕营,观吾吕氏军马如何?!” “浩然正气,难得一见的兵马,”祢衡道。他笑了一下,似乎知道她肯定不甘心,要来差遣自己了。他的心里有点笑意,便顺坡下驴道:“不若衡写一美文,广天下而告之,若何?!” 两人这算是默契不已,一拍即合了。 吕娴哈哈大笑,道:“甚合我意,正平文采天下少有,若能配合我吕氏军马宣传,壮我军威,定叫袁曹二军心甚畏矣……” 祢衡眼睛眯了一下,郑重的看了她一眼。他哪不知道她其实是想气曹操呢。 这也正合他意。 祢衡也不戳破,道:“既是如此,衡定不负女公子所望,今晚便可写出,明早便可与使书一并发回。” “善。”吕娴笑道。 祢衡道:“女公子既复回来,何不进帐一坐?!” “甚好。”吕娴也不与他打哈哈,率先进帐去了。 祢衡见她大方的很,也不虚与委蛇的假惺惺的善待文士的样子,这心里反而舒坦不少。他厌恶那些假惺惺的表现出一副求贤若渴,然后贤者进帐,再慈仁不得了的样子,不得他的心意,最后还是要设计杀之,这种他最为厌恶。 反而是这吕娴,不大爱从常理出牌,有点小奸诈,小奸猾,同样的也有不悦,但也收纳了人,却不甘心,想要讨回便宜,奋力想要压榨他的心思,甚为有趣些。 祢衡其实想要反驳她的话,他有的是话可说。可是他就是不想辩了。 他是辩者达人,最是知道,越辩,反而越说服不了对方,越说服不了,反而越辩越深。到最后,谁又能说服谁呢。各派别就从来没有说服过彼此的。从来没有。 可是这一位,给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祢衡本就是个怪人,他也不以为异,反而对她透着好奇,跟着进了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她的气度,见她信步由缰,在帐中看着摆设,一副娴然的样子,其实他看的出来,她是有话要说。 祢衡道:“女公子莫非是反悔了,想要赶我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虽是女子,但也不至于这么卑劣的反悔,这么没品的事,我吕娴也不屑的很。我承诺你,收纳你,不赶你走,也不会杀你。”吕娴用随身的小刀挑了挑柴火,弄的暖和了些,坐了下来,烤着手道:“这里没有外人,我也是敞亮人,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坐下说……” 祢衡一笑,见她如此随意,反而觉得特别有意思。他告罪坐了下来。 “你对我吕营也就印象一般,我们父女对你也一样,虽然相合而纳,于外人来说算是佳话,可是我们都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吕娴笑了一下。 “所以你觉得委屈,我这心里也总觉得吃了亏,不太舒服,不讨点利息,我心里怎么能高兴得起来?!正平,你说是不是?!与其日后相互试探,不如现在就摆弄清楚。”吕娴道。 祢衡都被这个人今天的所作所为给弄笑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乐的,道:“不知女公子有何指教?!我愿为女公子弟子,甘为马前卒,可能让女公子心理平衡一些?!” “不能。”吕娴道:“我还是吃亏。有着宝玉,却叫宝玉去做石头的事,只拿着砸核桃,这不是资源浪费吗?!你们总骂人奢靡成性,在我看来,有才不用,才是真的奢侈浪费。” 纵是祢衡这一辈子见识的人再多,也被她这个逻辑给弄的惊呆了,一时之间笑道:“短短一息之间,女公子已想出主意,如何利用我了?!” “嗯,说利用不大恰当,利用这个字眼不太好,说的好像我用了你后就丢了杀了毁了似的,不利于关系,”吕娴笑道:“正平啊,你可闻听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有能者必要兼济天下,才不负上天赋与之能力呢。” 祢衡无语,气道:“不曾闻听。” 得,还装傻不接她的话了。 但吕娴能叫这个注定呆在这的人逃吗?!呵。 不把他的价值榨一榨,吕娴是真的不甘心,心里也不平衡。 因此她不客气的道:“诸侯名族最喜养士,我却不喜欢养闲人。所有在吕氏下的人,都必须得干活。” 祢衡这个时候已经无话可说了,心里像堵了一口气似的,说了这么多,恐怕还不是小用他,是想大用他。他一时无语道:“好手腕!难怪司马仲达在女公子手下,如此忠诚。” 再兜圈子下去也没必要了,祢平衡便直接问道:“女公子不妨直言,要衡做何事?!” 吕娴笑了一下,凑近了他,看着他,笑道:“上了我吕氏的船,这一辈子恐怕都下不去了,你确定!?” 祢衡心里咯噔一声,道:“我心无求,自然无惧。” “好,很好。”吕娴笑道:“我父以武立天下,然,于文采一面,输于天下久矣。而此,也叫天下文才不可归心。先前顾及战争,基业诸事,顾不上。现在正平前来,不是天助我父?!既是如此,岂能放过?!” “女公子是刚刚想到的?!”祢衡道。明明刚刚对他还很嫌弃,现在却是想要他来牵头做领头羊的意思了。这么短的时间内,脑筋将这个想的一清二楚,立即毫不犹豫的来敲定。 “只看你愿不愿意了,”吕娴道:“只恐正平低不下这个头,以往赞誉也会因此而有部分损伤,可在意?!” “女公子欲要天下文人归心?!”祢衡道:“只恐衡份量不够,不足以令文士归心。” “若有德者居上,而有才士引领,有何不能归心?!”吕娴道:“我知道这恐怕与你的毕生愿望相违,然而,还请郑重考虑一下。正平这一生,不想超凡至圣,真正的被人仰望为圣士吗?!正平如今才德兼备,缺的就是一个平台,在我吕营,若有学术着作名震天下,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之事。天下文士定归而附之,届时正平不缺高谈论阔之士,甚至还能收弟子,传道授业……” 要说服这种人,你与他说什么功业利益,他是不会动心的,只有说学术这方面的事,他才会动心。 他对开宗立派,以及让人归心之事,也未必会动心,但是若说要学术着作,他难道不想登顶吗?!不可能不想! 吕娴算是击中要害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88章 祢衡撰文激曹操 人活着,都是有所求的。若真的无求,除非死了。只不过有的有所求并非名利罢了。所以,吕娴就是笃定。而这一击,确实是击中了祢衡的要害。 祢衡一时没有说话,他突然笑了一下,心里觉得这位女公子真的特别有意思。把招揽士人说的像商贾之道。不做亏本买卖? 可是他也欣慰于她的坦诚,因为她会直接说,我虽然收了你,但吕营就是不养闲人,你要留下来,就得干活。叫她觉得划算才行。若不然,天下都以养贤养士为逸事,她却不买帐的意思。 她似乎根本不担心他不答应。因为她有筹码。 不错,她有筹码。 可是这个筹码虽是他想要的,可他付出的代价,却是要伸出颈,主动的被她套上项圈,然后做她的牧羊人,行使着牧羊犬的职能。 他疯了才相信,她是为了什么士人归附的话。她其实知道他不好用,而天下类似他这类不好用的人更多。与其如此,不如驯化一个,然后以毒攻毒,用他来对付这些人,圈住,困住,把他们局限在一个圈子里,别给她添乱的意思。 以后她能用便用这些文士,不能用的,基本就是丢给他去应对了。无论是隔空骂战,还是收为弟子。 是的,这才是她话其背后的意思。 祢衡甘心吗?! 他觉得吕娴果然不好惹,这一来一回的,还真的是隐讳的交手。祢衡第一次不是用喷来与人来往,特别有意思。 她先降他一头,然后他反将一军,结果她半点不肯吃亏,立马就反击回来了。 祢衡此时心里的感受是特别搞笑的,也很复杂。因为他第一回见这样的人。 祢衡沉默半晌,权衡利弊,看向向吕娴道:“若答应女公子,女公子便会真心教衡关于未知之事?!包括太阳高度角。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一个交换吗?!” “当然是交换,也可以说成是买卖,抱歉,我说话一向直白,不会虚伪仁义那一套,况且,只与人谈梦想的老板也不是好老板,”吕娴并不否认,笑道:“若只谈理想,恐也骗不了正平这样的人。” 骗?! 这个人说话,一向都是赤果果的直白的吗?! 这倒有点符合他的心意了。 这个人,粗陋之中,带着浑然大气。真是矛盾的一个人。 “只看我身上的筹码,对正平来说,到底有多重要了,你觉得够重要,可以答应,若觉得没那么重要,觉得我是骗子,可以立马走人,”吕娴笑道:“给我们彼此一个反悔的机会,也挺好。” 说话够直白,够直接。 祢衡笑了一下,陷入纠结。他也确实是动了心。 “女公子本可以自行为之,若要招揽,徐州本已不缺文士,如司马仲达辈者,哪里输于建安七子。”祢衡道,“久之,必也有所成效。” “人很难同时做好所有的事,”吕娴道:“一心多用,必至心不能专,就会牺牲最想成就的大事。不划算。”司马懿可不是用来与人隔空骂战的。 祢衡郑重的看着她,突然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道:“既是如此,我答应便是。只是以后女公子若要教我之事,我所问,女公子不能避而不答。” “成交。”吕娴道:“只要我会的,绝不会藏私。” 她似乎有点高兴,也有点纠结,道:“真的不再考虑离我吕营?!” “女公子是希望我走了?!”祢衡道,“我若执意不走,女公子很失望?!” 是有一点。但是怎么说呢,一件事是好是坏,不是绝对的。一个人是走是留,好坏也不是绝对的。反正不走就不走了呗,她接受就好。 她心里高兴,避而不答,只一把勾住他的肩膀拍了拍,道:“我知道你很聪明,悟性远在寻常文士之上。在我的肩膀上,一定走的更高更远,去攀登高峰吧,去超越吧。要加油啊。我吕营有正平,建安七子又算什么?!” 以后少杠我们父女就谢天谢地了。当然了,她毫不生气他多骂骂袁绍与曹操。 “咳咳!”祢衡都醉了,这是什么力气,能拍死人的感觉。 她虽是女子,但他也知道她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因此也十分坦然,只是说她力气太大拍死人,到底丢脸,便也不提,只笑道:“女公子现在可觉划算,不吃亏了?!” “嗯。现在心里舒坦多了。”吕娴将他正式收编,心里高兴,以后他也有事可忙,不必总喷人,她就更高兴了。 最重要的是,还开发了他的好处。大善。 在文方面,曹家有曹植等辈,曹操更有孔融等建安七子在那。不缺文。而袁家也有陈琳等文士如云。 而这方面的根基,其实吕氏最为缺乏。 原本早有培育实干家的基础教育,缺了这一块也没什么所谓。但是既然这个人来了,又赶不走,不用白不用啊。 人尽其才,才是她吕娴的行事原则。 只要这个人,真的以后不惹事,不仅补上了这方面的缺,所带来的好处,更是想象不到的。 这样才好,安排的明明白白。 当然了,她也不可能真的与他花太多时间去切蹉乱七八糟的学术问题,便道:“我给你一本书,你自己去研究,也不必从军了,自往徐州去,我叫陈宫为你安排进入藏书楼文渊阁。” 她果真掏了一本书出来递与他。 祢衡怔了一下,忙双手接过,一时呆了,半晌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摸出来的。然而不到片刻便忘的一干二净,只一心在书上,如获至宝的打开看了一眼,双眸瞪的大大的。 这本书不是现在的这种文字的东西。它甚至是另类的。 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都不一样。说硬件不同,是因为现在普遍的书都是竹简,而这本,却印刷清楚,是纸张的感觉。而打开一看,那纸柔滑如丝般令人惊艳,更厉害的是软件方面,因为它不止是有文字,还有图,各种图,各种没见过的数字等,那图片还是彩色的…… 最另类的是文字是简体字,他没见过,这些字,他像认识,但又是简体版的,他便有点不识得了。 粗翻两三页,便已经瞪大了眼睛,心砰砰直跳了。原本他还不满,以为吕娴是不想睬他,找个由头把他打发回徐州去,现在这就足够令他研究一年。 “这,这……”祢衡道:“这,莫非是天书?!” 这个表情和心情,与当初的华佗是一样一样的。 看来是彻底的把他给镇住了。这样就行,估计他以后有的忙,也不可能再舍得离开吕营,就算有心怼天怼地,估计也没有立场来怼他们父女了。 拿人手软,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祢衡却是双手捧书,扑嗵一声跪了下来,道:“女公子莫非是天人也!如何会有此书。衡再无怨念,以后只任凭女公子差遣!” 吕娴被他这一举吓了一大跳。 古人是信天命之说的。而她的书,对古人的震撼力,也远在她的预估之上。 华佗是单纯的学术派,但是祢衡不完全是学术派,他是读经史出身的,这样的人,更知这份的广阔。 吕娴忙将他拉了起来,见他还哭了,一时之间特别无语,道:“这是做什么?!且先起来!” 祢衡确实是震撼的不得了,反而让吕娴有点应付的心情有点愧疚了。 一本初级地理书,就这样了。 吕娴看他跟小弟似的,道:“这本书收好。这些书,连司马懿都没见过。我只交与我信得过人品的人。正平虽然不讨喜,然而,人品却是完全没问题的。此书在你之手,万务好好保管,切勿泄漏。” 祢衡也不喜欢司马懿这种人,自然知道,吕娴用司马懿,肯定是防一手的。 他不同,虽然吕娴可能不爱用他,也不喜欢他,却信任他的人品。 这听起来很矛盾,然而,人就是这么复杂。 他紧紧的抱紧了书,道:“衡立誓,绝不会泄漏。”他泄了一口气,道:“目前徐州有何人知晓此类书?!” “华佗有医书,你有这个,除你们二人以外,就只有司马徽有了,知智书院归他管,司马徽为徐州付出良多,很多的书都是经由他的手,然后抽取出匠作部分,与现在的技术结合,然后才能开办工科考试,以科取士,以此而定良吏的,水镜先生付出良多,我信任他,敬重他。书在他手中,万无一失。”吕娴道:“陈宫,贾诩他们也猜出不少我的事情,但他们对此也无心追究,况且我深为信任他们,他们是有原则的人……” 所以,就是只有司马懿不同了。 也就是说,她就是明着防着他的。虽用,而并不会完全信任。 而司马懿就算看出来了,猜到了,他敢问吗!?他更不敢追究。 这就是势的平衡。 吕娴的确是个高手,所有权与力,都拿捏的十分精准而平衡。 祢衡并非不懂权术,只是他对此没什么兴趣,吸了一口气,道:“女公子,是天命在身之人!衡以后若有叛之,身死道消!” 吕娴乐了,道:“你这个人,也是真奇怪,我大活人在这里,你是一万个不服气,结果却服气于一本书和什么所谓的天命。” 古人就是这德性,还能怎么?! 嘴皮子说破了,最后只要他认为你有天命在身,他就坚持这么以为。执拗的像什么似的。 吕娴道:“明日你便回徐州去吧。” “我愿随军,”祢衡道:“即便计谋无用,也可在骂战上,助女公子一臂之力。” 吕娴却嫌他麻烦,不好直说,只能道:“知智书院与藏书楼中,更利于正平研究这些书,那里氛围更利于学习交流。” 祢衡果然权衡了一下,却坚定道:“愿随军于女公子左右,女公子不必担心衡以后乱骂人。以后只随女公子心意所驱使。绝不肆意放纵而惹祸。” “……”吕娴还能拒绝吗?! 话说到了这份上,也就只能这么办了。 她虽嫌他麻烦,然而,得了他这么一句承诺,也算有了一个紧箍咒,以后自有收紧他,指哪打哪的效用,这样就行了。 若真不听话,套上头,送到徐州去完事行了。 这货现在是名人,光环在身,他只要在徐州,便是曹营中的人,也有不少会奔赴去的。她毫不怀疑。 吕娴答应了,出了帐,与吕布道别,第二天一早,便与赵云,臧霸分兵两路,吕布前往兖州,而吕娴直奔赴黎阳而去,而祢衡跟的紧紧的。倒也算听话,并没有空再惹事,天天闷头研究书呢。 简体字这种,真的对他们这类人来说,太易破解。一头钻进去便研究学问了。十分有求知欲。 司马懿有心要知道太阳高度角,只是此时却顾不上,因为吕布与张绣汇合了。 司马懿能不紧张吗?! 比起祢衡这种喷人口无遮拦的,张绣这个人就是实际行动上的毫无遮拦的一个人,他就是会出其不意,说不定逮着就咬一口,因此司马懿是半点不能松懈。 而这一汇合,也确实是两军都剑拔弩张,特别的紧张而防备,一解即发。司马懿是要控制局势的,一旦出事,这才与吕娴离开多久,他都没法交代。 而祢衡也确实是写了一篇美文,与使者一并交回去了。 美文写了啥呢,把吕布父女赞的天上少有,地上无双那种,气势浩然正气,然后再对此一下奸雄的怯弱势微,一仰一贬,一抬一睬,这一列列的排比句下来,确实是把曹操气了个够呛。 没错,他就是故意恶心曹操的。 而吕娴也不是啥好人,两人狼狈为奸,一拍即合,在此事上,是做的特别的满意。 曹操看了回书,当下人便怒了,誓言要杀了祢衡平怒。又猛地想起来此人是孔融荐于他的,怒之时,谁都拦不住,便急命人去叫孔融答话,颇有几分要找事的恼怒。 郭嘉听闻了此事,忙来求见。 “主公,万不可迁怒于孔融,”郭嘉道:“事至此,谁也未预料到,孔融也是,他甚是无辜。主公加怒,反而更利于吕布父女声名。让主公更加落得不能容人的名声。引天下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89章 隔空打擂孔融耻 曹操听了很恼,心里是真的恶心的够呛,悔不当初,早该将这祢衡大卸八块才好的,以至于留有后患这么恶心自己。他心里也深为懊悔,不该派出此人到吕布那儿去。便是他也没有料到,吕娴能收服这种人啊。真是连想都想不到! 见曹操不言,阴着脸来回徘徊,便知道他虽恼怒,却有理智,也在权衡利弊。 很多明主为何吃到文人的亏却不能怎么样的原因就在这。 他难道这个时候还得不死不休,然后让天下人都笑他偷鸡不成蚀把米,然后肚量比吕布还小吗?! 可是要忍下来,也是甚难。 曹操不愧是奸雄,很快前前后后便想利落清楚了,对郭嘉道:“叫孔融来,写信叫正平回许都。操定善待之,封以官职,以重用。” 郭嘉心里更服气曹操。一个能将私欲压下去的雄主,正是他心里认可的雄主。在势不利时,能以宽度示人就是心胸。 “只恐叫不回。祢衡本知已惹怒主公,去时便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如今既已投之于吕娴麾下,写下这般文章公然与主公作对,便是得罪死了主公,以他之智慧性情,恐怕叫不回。”郭嘉道:“然主公以此而示天下宽阔心胸,也是大善。” 怎么办呢,能怎么着呢?!还不得忍了。这再大的郁闷,也得忍。 这就是做主公的无奈之处了。这天下就没有真正能随心所欲的人。甚至为主公者,要忍耐的事可能更多。 曹操心里郁闷的慌,道:“这个吕娴心眼忒多。这篇文若无她的授意,操不信。” 真是无时无刻的不想着各个方面弄他一把。 “但愿她别后悔收用了此人,”曹操不满的冷笑了一声道。 郭嘉道:“祢衡虽有才,然而此种人,极难用,文不成,武不就,急智不再,兵法不成。”也就只有恶心恶心曹操的作用了。书生再有才,也是难以用到实处的。 郭嘉此时虽知,这篇文采不菲的文是祢衡有意为之,但也有点疑虑,莫非那吕娴果真有什么妙法能收服此人不成?! 如果真是这样,虽于大局没什么,但是对于声名,其它方面的势怕不是个好信号。 曹操叹了一口气,纵然如此,此人三五不时的写点文章来恶心自己,也是真够呛! 所以心情是真好不到哪里去。 曹操的压力是真的大,能力大的人脾气肯定很大,他能用大局压下来,就已经算是一种本事了。 孔融很快来了,他心里很是忐忑,因为祢衡的那篇文章已传遍许都与兖州,只恐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了。这个影响,说真的,太坏! 孔融真的没想到祢衡会这么随性。但是一想到他原本的性情,似乎这种事情他做出来也不意外。 孔融一听曹操要他写信叫祢衡回,便道:“只恐正平不会回。其文中可看出其坚决,用辞不留后路,这是打算效力于吕布也。” 曹操听了大怒道:“叫汝写封信,却如此推三阻四,此人正是汝荐于我,如今他却叛而刺我,如此之人,有什么德性可能荐上来!?” 这是怪他荐了一个人上来的错了。 孔融纵是书生,也是大才,虽也低首看曹操脸色,然而最基本的骨气士节还是有的,听了也是硬核到这份上,孔融只能顺坡下驴的应了,道:“只是正平若不回,融也无能为力。” “无妨,”曹操道:“他若不回,必不怪文举。人各有志。” “多谢主公。”孔融道。反正敲打是真的。召不回也是真的。 所以用他写封信,其实是挽救的天下人的心,以及曹操求贤若渴的形象罢了。 祢衡回不回,一点也不重要。 孔融出来以后,才发觉秋冬之季的,他的后背都有点湿了。 他回到府上,开始辅纸写信,深吸了一口气,却迟迟下不了笔,他盯着这纸,这纸是商贾从徐州弄来的好纸,光滑透亮,洁白如绢,最适合书法与作画。高价得来。便是他是天下才士,有时候也万分舍不得用。 他想到祢衡的性情,他这个会惹事的性格,若是吕营真能容他,未尝不是一个好去处啊。 他回来,也许曹操为了天下人的看法,也就当他是个屎球一样的放着不杀,但屎球活着能有什么好吗?!不过是丢粪坑罢了。 死不是绝境,生不如死,有的是绝境。 所以事到如此,孔融是觉得祢衡不要回来的好。 所以这信,他真的能写私信给祢衡吗?! 不写,曹操那不好交代,写了,对不住自己与祢衡。 他也是有谋士和好友的,见他为难,便道:“既下不了笔,不如写封公开信也罢了。曹操授意,非是真心为让他回来,只是为了挽回形象而已。既是如此,写一篇文采华丽的词赋便足以。只是牺牲了文举的形象。为权势而折腰。” 孔融苦笑了一下,道:“这才是他的厉害之处。雷霆之怒,就是如此。融既侍贼,焉能不为贼所用啊。罢了,写便写了,纵是天下人笑我,我也受了……” “可悔荐正平之事?!”左右问道。 孔融是有苦说不出,当初荐正平到许都来,他还费了大力气。哪知道,他的脾气就是不知道折腰,把事情弄到这等地步。 得罪曹操的下场,是不用问的。 孔融执起笔,便开始写词赋,然后寄出,而广于天下。 许都之人本就厌恶祢衡,纷纷皆赞曹公仁德,纵是此子叛了许都,投效了吕布,恩将仇报。主公还是纳招之,此等仁德,非仁主不可为也。纷纷皆赞曹操的心胸广阔。 不管怎么样,曹操是挽回了名誉。然而内心却是极度深恨吕娴了。 郭嘉也松了一口气,这名声运作,也是真的半步错不得。有时候,不知道反击,这种事上吃亏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只是孔融那,郭嘉少不得要人去安抚一二,送了不少赏赐过去。称他文采斐然,情真意切。 孔融却举口不言,深以为耻。 这信传到吕娴这儿的时候,吕娴都乐了,道:“不愧是曹操,好手段!” 赵云与臧霸皆在帐中,与她一并议军情,并且休整。休息的时候,饭也是一道吃的,所以,三人很亲密,主与将之间也并不会太避嫌。 赵云与臧霸有时候都会忘了她是个女子,有时候一个人太强,以至于她可能最明显的特征都忆不起来了。 强主,只有这一个共识而已。 赵云臧霸读了信,赵云道:“孔融其才名天下,却并未写私信,而是公信,其真意并非为祢正平。而是为了挽回曹操的名誉与威望。” “不错。”吕娴道:“孔融恐怕被他威胁了一番。以他的气性,怕是够呛。” 赵云叹了一声,道:“本是才子,奈何侍贼。” “天子在那,孔融等一辈文人聚集拱卫于许都,也是常理。”吕娴道。 赵云点点头。 吕娴唤了祢衡过来,将信与他看。祢衡看过,心里深为愤怒,后而转为伤感。他是聪明人,哪里不知这其中的惊险与机锋,道:“连累文举也……” 到底是文士,文士都是伤感,易悲春伤秋的,竟是落下泪来,心里十分内疚。 吕娴叹了一声,同事跳糟,本不能迁怒孔融,但孔融到底是荐了祢衡的,所以曹操这一举,的确是高明。 一人不乐,而至三人不乐,这曹操迁怒是真的可怕。 吕娴都弄的有点过意不去了,道:“为一文事,倒连累了孔文举。是我之错。” 此时她再嫌弃祢衡是个麻烦,也因为愧疚,反而有点心疼他了。 祢衡道:“此是曹贼奸猾,与女公子并不相干。” “是我执意要你恶心曹操,祸从我起,是我的错,”吕娴道:“这封信不要回信了,冷处理。” 祢衡的确是不能回信,回什么都是错,都不对。 难道隔空与孔融打擂台吗?! 各为其主的确是可以这么做的,只是这么一做,他祢衡这背友卖朋的名声是落下了。这就是曹操的高明之处。 便是不回信,这个背信弃义的名声,他祢衡还是得背。 这个手段,才是曹操啊。 这就是奸雄。 臧霸也想清了这其中的机窍,对赵云道:“奸雄不愧是奸雄。他把孔融推了出来,一举而能废女公子此棋子。若是女公子不是能容人的,这祢衡无用之人,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赵云一想,竟是不寒而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90章 权衡利弊作对局 曹操太可怕了! 不愧有曹贼之称。若论谋略手腕,天下之人是无人出其右者。用一个贼字来称他,未必只是因为他行贼事,而是此等手腕,何不谓贼?!国贼,贼字,意为神出鬼没。 而这种事,如果是刘备,他有这个能力和手腕,做得到,但他因有仁慈之名缚身,便是有这个能力,也一定会选择不做。 而吕娴心慈,这般手腕也是可以有的,可她不会这么做。也不屑这么做。她不喜欢牺牲别人。 能这么四两拨千斤,让孔融上棋盘为棋子的,只有曹操可以。 这就是谋略,这就是政治。 这个对手,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这个事到此为止,正平以后也不必再回应。”吕娴道:“只且安心学习便是。” 祢衡明显怔了一下,道:“不可惜吗?!女公子收衡是为了与曹操打擂台的,因不忍心而废此初衷,值得?!” 她收他,因为心里不舒服,就是为了让他恶心曹操的。曹操送他来,是为了让他被杀的。吕娴岂能气得过?!这本也是反击,祢衡以为这也在常理之中。 结果现在,却中止了。 真的值得吗?!收了一个无用之人,还是有争议之人。她真的…… “值得,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只是要你与孔融对擂,没必要。我一开始是有这个打算,可是曹操,是真的不是一般手腕,这样就没意义了。”吕娴笑道:“以后与他对战,还是来真的吧,把文人推在前吵架算怎么回事?!况且你与孔融,还是至友。” 赵云笑道:“不错,战场上见真章,这等小人所为,没必要了。” 臧霸也点首,道:“曹操手腕可见一斑,以后女公子万要小心!” “这是自然。”吕娴笑道:“我不买帐便是。最终的结局,还是要在战场上见真章的。我有你们二人,不怕。” 祢衡却是重重的拜着跪了下去,行了一个大大的礼。 如今,他已经心服口服。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半丝的委屈与不甘了,有的只有庆幸之心,“女公子之心胸宽阔,便是曹操也不能比。曹贼审时度势,的确一流,然他所能忍而不杀之人,并非真心宽豁。而女公子,衡除了叹服,别无他想。女公子请受衡一拜,真心而拜,也是忠心而拜。” 吕娴忙将他扶起来,道:“不必如此。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事已至此,娴万不至于再将此推高火焰,而叫你与孔文举在其中受累的道理。罢了,忍一时,我也不亏。” 祢衡动了动唇,很是动容,最终却没再说什么,重重的拜了下去。 吕娴之前便是对他再有不满,此时也全消了,拍拍他的肩,道:“好好随军,以后不可再写文骂战曹营之人,以免激怒曹营中人。于你倒没什么,我万没有将你推到前而息他们怒的道理,只是孔文举,只恐受累。倘他们都怀恨在心,孔文举休也。” 所以才必须停战啊。 于公于私,都不能让两个至交好友,被两方逼到这种程度。 曹操眼看着是不能退后一步,她便包容一步就好了。这种小事上,她让就让。 祢衡除了感动,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枉他自以为有才,到了此时,却不知该用何语言来形容她。 这样的明主,正是他所求之大贤主也。 祢衡本无入仕而展示才能之心,此时,已经完全颠覆了自己的想法。除了想尽心尽忠以外,他已经彻底的服气了。 就连赵云都感慨不已,看向吕娴的目光很是推崇和认可,十分动容与认可,他也以为,没必要争一时之长短。 她不是知进不知退的性格,这种事上肯忍让,就是真的大气度。 赵云心里也是欣喜的。觉得没跟错上司。他也是心服口服的。 臧霸看了一眼祢衡和赵云,倒是笑了一下,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她虽不是刻意为之,然而托了曹操,倒叫吕营上下更加一心。 正因为是真心实意如此,她才能更得到真心实意的如此的回报。 臧霸道:“不错,若再僵持下去,只恐曹操必杀孔融,正平以后行事,切不可再张狂,一定要低调行事。便是为了孔文举,也该忍耐。” “衡谨记宣高之言,定不会忘。”祢衡道:“衡愿从女公子帐下,领一军中从事之职,衡虽才低,但也愿为女公子出谋划策,绝不推辞。” 从事之职不算高,祢衡这种眼睛比天高的人,竟然愿意这么低调,也是意外之喜了。 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学会闭嘴,闷声的助她成事之意了。 她便道:“可,只是此职委屈了正平之才。” 祢衡道:“无有寸功,何来委屈。” 他不仅不委屈,反而心甘情愿。 吕娴笑道:“既是如此,那便以后再论功行赏,愿正平在吾手下,若有谋划,定要献上,大胆直言。” “是。”祢衡郑重应了,心中十分熨帖。 “敬正平一杯。”吕娴笑道:“以后我们四人,皆彼此腹心也,不可疑,不会叛,四人一心。” “是!”赵云与臧霸也应了,举起杯来,道:“我二人也敬正平!” 祢衡红了眼眶,忙举杯饮尽,一时都哈哈大笑起来。 祢衡这人是真正的在吕营有了职务,也定下心来了。他将这里,是自己的公司,并决定效力终生,因此,人一旦认可了一个人,一个地方,便会处处为此着想,祢衡虽然好杠,但的确是个有大才的,便道:“女公子虽要去前线,然而却不可急进,衡以为不如先去官渡屯守,此处是曹仁大军驻扎之处,可进可守,是个好处。当此之时,不可冒进,袁曹二军必还要僵持很久,若孤军深入,不妥。” “正平可直言。”吕娴道。 祢衡道:“去官渡,以示与曹军共进退之意,是一个信号。叫袁绍要打便打曹吕二军,而不生歹意个个击破之意。如此,曹操便是有心要后攻女公子,背盟而破,也难以行也。” 吕娴的确迟疑,正是因为此,所以她行军才慢吞吞的,就是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 祢衡道:“袁绍粮多,擅急攻,倘女公子在前线,曹操必让女公子挡袁军更多的兵力,对女公子而言,也是一种消耗,而曹操却渔翁得利。不妥。再加上孤军深入,若后方补给被曹操掐断,要出大事。” 吕娴起了身,道:“不错。” 她道:“所以要与曹操大军绑在一处,他的主力在哪,我们就呆在哪儿,如此虽缺了机动性,然而,曹操却甩不开我军单独行动,曹仁有什么动静,也离不开我们的眼睛,如此,只能一心对付袁绍。” “曹操极善变,有谋略,他又有郭嘉在侧出谋划策,据衡所知,曹操虽惧袁绍兵多将广,粮草极多,然而,他更忌惮女公子此番深入兖州之举,如鲠在喉,不除不快。”祢衡道:“恕吾直言,先前檄文一事,袁绍已是大怒,此时若去黎阳,恐袁绍必加重兵,而曹操与郭嘉二人所谋,就不好说了。” 吕娴道:“不瞒正平,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心里才迟疑。” 赵云道:“女公子若屯于官渡,云愿为先锋,领兵去黎阳。” 臧霸道:“霸以为,如此可行。官渡离许都极近,倘曹操背盟,可直接转而攻向许都,掣肘曹操腹心。他必不敢轻举妄动!” 吕娴笑了一下,道:“正因为太近,曹操必不肯答应才对。” “官渡在豫州境内,豫州是曹操最重要的腹地,而官渡又离许昌极近,曹操必会阻拦,”祢衡道:“然,兵临城下,犹如江水决堤,岂能阻拦?!女公子可是在担心什么?!” 吕娴点点头,道:“三方局势,如一锅热油,若逼近,而形势变化太快,我恐我父来不及反应。曹操诡计多端,他必设计我父,我在前线,也并不惧,然而,只恐曹操会针对我父而设局。这官渡,看上去是个极好驻守之处,然而,逼近许都如此之近,曹操必心极不安,而要保腹心,正平若是他,会做什么?!” 吕布啊,还用说吗?! 祢衡一想到吕布的性格,沉默了。 臧霸道:“仲达莫非也非曹操对手?!” “我父若肯听仲达之言,仲达谨慎,必步步为营,也不会有失,可是我父不是个听话的人,又在意在前线的我军,曹操稍使计,父亲必自乱阵脚。而那时驻于官渡,就未必是好事了……”吕娴道:“正平以为曹仁不会咬住我,是顾忌袁绍,然而袁绍大军一时打不到官渡来,曹仁若死咬住我,曹操再极力针对父亲,便是我,也不能极力担保父亲不会有恙。” 祢衡道:“所以女公子愿意担这个风险?!” “也是被逼无奈之局。”吕娴道:“正平可知,我们父女的存在将曹**到了什么境地?!他连你傲慢尚不能容,要杀之而后快,而我们父女可是直接进了兖州的,这份屈辱,何人可以想象?!倘若有这个机会,他舍下袁绍先守而不战,先设计杀我们父女二人,也在情理之中。正平以为他顾忌袁绍若斯,其实错了,他虽怕袁绍的实力,然而,却未必放在眼里。现在的他是能守得住边关的。这种事是可能发生的……” 祢衡是潜意识里认为曹操不会先灭吕布再图袁绍,所以才说要她屯住官渡,与曹军共进退。 然而吕娴却知道,曹操若是有机会灭了他们父女,一定死死的包住不会放手。 “原来如此。如果他真的这么做,屯于官渡一旦被曹仁咬住,女公子不能分兵,只恐主公那里,的确会有闪失。主公英勇无敌,唯一的软肋只是女公子,曹操若以此为饵,只怕是会出大事……”祢衡道。 吕娴点点头,道:“这里是官渡,而袁尚就在对面,袁尚有多恨我?正平也是知道的。他若以强兵下,如水淹我军,曹军再咬住后方,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冒险是个难题,去黎阳可能有断粮草的风险,然而,这黎阳,曹操虽有先锋与主力在这,承担的更多的却是袁绍兵马的压力,而不会拿我开刀,然后袁军一入,溃败至后线,一败涂地。曹操在黎阳才不会乱来,这里是口子,他不会开这个口子,所以这儿,反而是最保险之处。”吕娴道:“正平可知,父亲在兖州,我在黎阳,曹操在这儿,袁绍在这儿,这是什么形状……” 祢衡惊讶的看了一眼,怔了一下,道:“星象,这像星象……” “相互掣肘,可以翻身,以及留给彼此反应的时间反而更多了,战事虽变化万千,需要及时应对,然而,有时候保守保险,也未必没有风险,与其背着盟友善变的风险,不如担着孤军深入的风险。战争无情,却可测,可人心却不可测。我愿将风险押在前线……”吕娴道。 “星象变化,斗转星移,万千象也,女公子用兵通透。”祢衡笑道:“倒是衡浅薄了。” 原来她早想到了,是权衡了利弊以后的决断。 “正平所荐也在理,只是一是曹操是枭雄,枭雄同样愿意冒险,这一点,正平还是小视了他的决断,二是我父这人,天底下只有我最了解他。”吕娴笑道:“因此正平没想到这些,实属正常。” “原来如此。”祢衡一笑,道:“菱形局。也叫对局!” “更叫麻将局,我与我父在这两端,而袁绍在两侧对战,又是死敌,我与我父便可以相互给对方喂牌,虽不可直接援应,却可以同时牵制两方,除非袁绍与曹操和解来对我,否则破不了这个局。如果真和解,也有足够的时间得到情报,所以这叫对局。”吕娴道:“风险也是有的,可能会断粮啊。” “女公子用兵如神。雄才伟略。”祢衡笑道:“衡叹服也。”他是真的服了。吕娴是真的有本事。 权衡利弊与风险,又能决断,不优柔。这是一种天生将才的能力。 见他献计是她考虑过的,她也细听,不以才凌人轻士。 真好啊。这么谦虚。他是彻底的死心踏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91章 凛冬将来霜先至 “无奈之局而已,怎么打,还得看彼此的运作,”吕娴道:“我也不敢掉以轻心。父亲那,既要守兖州,得兖州,又得通并州,还要奔向冀州。这一战,有的拖,也有的打,只恐会彼此牵制良久……” 当然,她也希望打的越久越好。 这才方便一步步的布局扎根。 吕娴是一定要拿下这里,并且扎根深入,绝不离开北方的。 “女公子若担忧粮草,”祢衡笑道:“去了前线,若要截粮草,也有的是机会。” 吕娴哈哈大笑,道:“我正有此意。徐州送粮必从官渡过,曹操若截我的,我便抢他曹军的。” 赵云与臧霸也听乐了。 吕娴笑道:“父亲身边有仲达,我相信他的才能,以及默契。他会敏锐的知道,我给的信号而做出决断的。对局之中,相互喂牌,其中深意,父亲也许不知,可是他一定知道。” “这就是女公子选择司马懿的原因?!”祢衡道。 “不错,即使是深受信任的人,也可能会犯蠢,有时候,一个猪队友,能拖垮三军。父亲身边,只能是司马懿。”吕娴道。 祢衡道:“以他之才,定能析清乱局之中的真假信息,以做出最精准的决断。司马家的人,这份才能是足以的。” 吕娴笑着点了点头。 一时说到兴处,便一道喝酒用了饭。 赵云与臧霸因第二日便要拔营起寨往前线去,因此都出去夜守了。 吕娴与祢衡走出帐外,满天繁星,仰起头看向天空,惊觉人类原来是这般的渺小,比起浩瀚宇宙,人如蝼蚁一般。 可是,天空真美啊。 吕娴信步由缰,道:“星夜很美,临冬之季的夜也很冷。” 寒风吹的衣服猎猎作响。 祢衡看着天空,仿佛天空之下,一望无际,永远没有尽头。他转首看向她,也许尽头就是身边此人呢。 颇有几分哲学的意味,然而,在夜空之下,他愿意看向身边的这个人,至少值得他的目光注视。 “正平,我知道你是高傲,并且也是有才能的,若是当时反驳我,未必不能赢一番口舌之辩,”吕娴道:“而正平却几乎没有怎么反驳。为何?!” 祢衡道:“进营之前,想到温侯吕布,便不屑反驳,而看到女公子,更不乐于反驳。因为女公子是一介女流之身,衡心中也有偏见和武断……” 他倒是直言,却也有几分掏心窝子说心里话的感觉。 “这可真是偏见与傲慢齐全了,”吕娴笑道:“你看,你与人之间的心的距离,未必就比宇宙间的星星更近。” “依女公子言,人心就是一个小宇宙,如此而言,人与人的心是不可交融,并且相互认同的,所以才有很多的争议,”祢衡道:“这种差异一直存在,永远不会消失。无论是春秋之时,还是这乱世之中……衡也曾痛恨这个世道,一切失去秩序,天子失去尊严和威仪,朝纲如同虚设,诸侯并起……” “我心中清楚,这种现状与当初战国末时,多么相像,如果,出现一个像秦王一样的人,能够终结这种乱象,未尝不是好事,纵然我心里很痛楚,可我知道,这样总好过,百姓受难,而汉帝心中却充满屈辱和凌迟……”祢衡道:“我虽是儒生,也有苍生之念。快刀之下,能将世道一切导回正轨,如同这星空,井然有序,未尝不是善事。” 吕娴道:“不料正平也是现实主义者。” “我知现实,而并不在理想中光顾骂人,只是知道,这个人不会是曹操……”祢衡道:“也不该是曹操。” “这么看不惯他?”吕娴道:“他是有雄才伟略之人。” 祢衡冷笑一声,道:“窃国之人,再有雄才伟略,也是贼人。若贼人能窃国成功,只会乱了秩序,以后纲常紊乱,都以窃国为正义,如此之下,太平岂能长久?!不过是让百姓更受难多年,如是而已……曹操是开了一个坏头,一个大大的坏头!” 吕娴沉默了一下,这却是被祢衡给说中了,曹氏,到司马氏,都在建成的这种秩序之上,开始施展权术,相互内耗,然而在庞然大物上,慢慢的拖死彼此,就是烂锅,永远也好不起来。历史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司马氏以后,多达几百年的战乱,五代十国,混乱不休,生灵涂炭,哪里又有什么太平可言?! “不该是曹操,既便是袁绍赢,也不能是曹操,天下人虽以汉室为念,然而若袁绍征得北方,废汉室社稷,兴国祚,至少,不必虚伪而立,曹操真的开了一个坏头,”祢衡道:“女公子可知春秋之晋公室之患?!” 吕娴点点头,道:“三家分晋,大权终究落于诸侯之手。” “曹操也在做一样的事,受着一样的诅咒,诈伪而立之国贼,岂能长久,不仅不能长久,而且与晋的命运也一样,只会将这个天下弄的更乱,大权,终究在这些人手中轮换,如同儿戏,天下生灵,何人在意?!”祢衡声音却很平静,道:“我与他们这些人不太一样,他们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在拥护着汉室,仿佛只要不拥护汉室就是反贼一般。我也是儒林士人出身,这些真心话,却从来没有说出来过,我清醒,看到了悲剧,看到了真相,看到了轮回,可我却什么也不能说,只能骂一骂曹操,如是而已,以表达我心中的悲愤和痛苦,却也知道无济于事……” “所以,女公子,我知道你与袁绍在做着一样的事,你们父女能骗天下人说也要拥护汉室,可我却想问女公子,若是进了许都,争得天子,会与曹操行一样的诈奸之事吗!?”祢衡道。 吕娴倒是乐了,这个人,她就知道,看着有点像粪一样的难缠,其实心里非常的清醒,清醒到一种可怕的地步了。 “若是旁人问我,我这个时候肯定会虚伪的说,将来一定会妥当安排汉天子,”吕娴道:“然而正平已与我剖心,我又岂能虚伪用虚言而应付。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我父女二人,争的就是这个天下,这个九州,若得北边大平,会废天子为前朝王,而不会行曹操之事。只是在此之前,依旧会以汉室号令行事,也是不得不行……” 祢衡笑了一下,道:“女公子坦荡。我就知道,女公子不会学曹操。多谢女公子的坦诚,让我心里更坚定了。先前,我对天下诸侯万分失望,都是诈虚利己之徒,没有一个敢真心而坦荡之人,现在我已经不这么想了。女公子,是天下第一英雄也,我之问,若换一人,不拘是曹操,袁绍,刘表等人,没有一个人敢像女公子这样直言,都会假惺惺的还要说拥护什么汉室,虚伪至极……” 祢衡笑道:“诸侯是众星,而女公子是太阳。待东起日出,万物显形,光明正大,坦荡如砥。” 吕娴没想到他会用这么高的评价来说自己。 坦荡如砥语出诗经小雅,周道如砥,其直如矢。翻译成白话就是,西周的大道像砥石那样平整,像箭那样端直。就是说太阳之下,朝政清明之意。 而形容一个人,用西周来形容,这是什么样的高看?! 纵是吕娴,心中也是震荡的,道:“你太高看我了……” 祢衡却道:“坦荡真诚,才是清明的基石。天下诸侯没有人有此之基。衡非讨好而有此言,而是知道这是最可贵的基石才如此评价。女公子是天下的希望。” 吕娴愣了一下,笑道:“正平与当世士人也不大一样。” 有些叛逆的思想,却又融合着复古的思维,还有对周盛世清明的向往,以及对当世黑暗的愤恨,然后看到希望后的赞誉。 吕娴都有些愧不敢当。 “天下人苦黑久矣,等着太阳东出,炙热于心,”祢衡笑了一下,道:“来之前,我还疑心天下人说吕氏之事是失真,直到看到女公子,这心里反而放心了。” 只是没料到兴之道在于一个女子身上罢了。 大兴之道,是坦荡之道,绝不是曹操的诈奸之道。若此而能取得社稷,将来也必遭此反噬,因为一开始就失去了正义。 以篡夺起家,将来诸侯与大臣皆分权而反噬篡夺,因为,这是这个社稷的兴起之道,优良传统。 不管是什么事情的规律,都有代价。 阴谋也有阴谋的代价,阳兵也有阳兵的代价。 “看到吕布罪己之书广于天下时,衡心中已有期往,”祢衡道。 “曹操不该遣你来出使,”吕娴笑道:“他悔极矣。” 祢衡听了也哈哈大笑,不错,曹操恐怕真的得悔死,肠子都青那种。 “天下像你这种通透之人极少,大多数,还在说着汉室,”吕娴道:“清醒的人不敢直言,而直言的人,却又像在做梦。” 就像这个虚伪的世道之礼。 所以祢衡是真的不太像儒生,他更像是道家之人,清醒,而完全不在意所谓礼,礼是儒家讲的,道家不。 所以,他敢在太庙上去衣而不在意礼。就是对这个世道的反击。 算是一种行为艺术吧。 原以为是个狂士,现在吕娴却有了不同的看法。狂是真狂,但也真算不上传统的士。庞统再出格,他还是在士的规范之内的。 祢衡其实算不上。 “曹操也曾问我,天下间何人可谓才,”祢衡道:“衡答,孔文举,杨德祖,除我等三人者,天下皆无人矣。” 吕娴道:“你也是真敢答。” “所以才说女公子大气坦荡,对衡此类人,竟也敢收。”祢衡说着竟笑了,笑着笑着又悲了,道:“此二人,早晚要被杀……衡已逃出,然此二人却……各有志矣。只恐不会有好下场……” 孔融是只要汉天子还在,他就不会离开许都的。但是他这个人,与曹操的谋士团有着完全不同的思维。他是和的思想,意思是要曹操兼容天下诸侯,而不是兵刀相向,当然,这也只是一种理想而已。 杨修则又是另外一种情况,此人虽机敏,到底比起祢衡还要直言,在曹操拢人心之时,他偏要戳破真相,迟早要犯口祸而死。 谁叫他非要拆穿这一种策略上的虚伪呢?! 向来说皇帝的新衣的小孩,能有什么好下场。 好嘛,偏偏出了三个。 这三个也确实是挺可怜。 吕娴对祢衡此时的气也全消了,道:“正平来之前,我以为正平是酸臭儒士,只会喷人。”没想到是真误解了。可见偏见和先入为主,是多么不靠谱,不公平。 祢衡哈哈大笑,道:“心有怨,而不满于世道,喷尽天下人也。只是说的话,难免有自视甚高之嫌。在女公子面前不敢如此自夸。谦虚是为美德,衡当遵之也。” 祢衡其实一直很收敛着,没有以才而驳辩于她,其实他能做得到的,只要他想,并且硬杠的话,引经据言,能把她们父女喷死,她也未必有反击之言。也会真的气死。 可是当心里有了试探和期待,就会有谦虚和收敛。 这样的美德,只是以前没有机会在他身上出现罢了。 现在,倒有了谦虚的时机。 吕娴哈哈大笑,道:“难得啊……” 二人竟是一笑,懂的人自然懂他。这位女公子心中也不止只有功名基业也,还有心的追求。对于这样的人,祢衡自是求之不得。哪里还会如以前那样。 也许她的文采不如诸侯多矣,可是这心里的磁场相合,是真的一种玄妙的东西。 “秋冬之际,也该叫军士们适应一番北方的气候,”吕娴看着黑暗的天地不能分割的远方,道:“天下九州各有气侯地形,无论是征战,或是种植民生,都各有特征,当因地制宜也。待拿下北方,这里的气修条件,以及地理条件,种植习惯,都要好好规划一二了。” 她弯下身,抓了一把土,道:“凛冬已至,夜里已经有霜了,离结冰不远矣。” 祢衡接过看了一下,心中更是叹服,道:“所以当要抓紧行军,倘河面结冰,不利行军,会堵在半道,若遭突袭,怕有祸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92章 天寒地冻交重任 吕娴点了点头,看着荒芜的北境内,秋末就已草黄,几乎无有绿色,寒风一来,什么叶子都掉光了。入目之处都是光秃秃的枝桠,有些树纵然高,可是这秋风将落叶一刮下,显得北方是那样的冷。北方很少有常青绿植的品种,多数都是春发秋落,都是为了在狂风之中,减少体量,而不被风刮倒或是连根拔起。落下落叶,也是为了让自己冬眠,积蓄热量,到春天再重新发芽生新枝。 所以北方一入秋,真的没什么绿色是真的。好在这个时代的植被还算茂盛,并没有很严重的水土流失,以及狂风卷着沙的那种情景出现。 北方的风,是真的呼啸的狂龙,基本上一阵风吹过,那几乎就是一夜之间,树木拔根,要催毁多少人家的屋是自己花钱买马,准备兵器之类的事的。 而朝廷对各个地方郡府也放的很宽,自己在征地内寻兵户,给赏赐,然后他们自己准备兵器,衣袍,马匹,鞭子等等,甚至包括战旗。 所以这个时代的很多兵马都完全没有一个规范的,甚至是相同的装束,有时候是连衣同色都做不到。 因为很多兵是需要养家的,他们的兵饷不想用到这方面,都给了家人,便会省钱,有时候,为了省钱,是连鞋子都没有,宁愿赤着脚,这类的事情,在吕娴来之前,吕氏兵马也多是如此。 而这样没有保障的兵士,基本上了战场,就跟器材一样,是易耗品,所以兵死的多,败了的也多。 人命如草芥一般,没有人在意,甚至连很多兵士们自己都是不在意的。因为世道艰难,难到连吃饱饭都是奢侈,都是这样。 先前各军也会采买马匹兵械之类的,但那些都是供应精兵的。但军队中不止是有精兵。更多的兵,只是草头兵,连兵器都不齐的那种。他们的条件,可以想象的糟糕。 都说文人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而他们有这个户藉是特殊的,有时候,就是将命早交给国家了…… 吕娴将这一切都改进了,她创造了军需处,除了供应粮草以外,还有鞋子,衣袍,战甲,马匹,器械……不说多么精进,至少人的衣服是能够统一的。 吕娴终究是现代人,她自然用的是统一安排,用的是现代军法和管理方法,效率很高,而兵士的精神也完全变得不同。当然,自后来募兵制出现以后,这一种方式都推广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缺点的,就是如此军需里面出了问题,供应一断,或是出了时效问题,基本上就如现代公司断了现金流一样,能硬生生的熬死。 然而,在她的领导下,这种情况是暂时不可能出现的。没有人敢欺她。 所以军士们的精神气貌,是完全的不一样了。 祢衡看她似乎信步由缰,慢慢的走着,竟到了供需处来。 正值两班交接之时,待交接好了,吕娴才进了大帐蓬,道:“我看看军棉衣和靴子。” “是,”兵士忙随机挑出一包来递与吕娴。 冬日的军需包很大,因为冬天的东西就是厚。 祢衡也凑上来看。 吕娴捏了捏军棉衣的棉的厚度,还是拧了眉头。 祢衡伸手一摸,却惊讶的不行,他反而因为吕娴这不满意的表情,惊呆了,道:“如此军需,在这九州上下,也算是头一份了,女公子却还不满意?!” 他看出来了吕娴这不满意不是作假,而是真的很遗憾的样子。 “太薄,”吕娴拧紧了眉头,道:“没办法,今年的棉还是不够用,待到明年,棉花的供应才能真正的上来。” 吕娴摸了一把棉衣,还有靴子,看了看里面的毛,道:“靴子还可以。” 并不是有那么多的动物皮可以用来制靴子的,所以徐州用的是人工皮革,多是些树的纤维,草的东西做成的那种,但是这个就只能初级防水,没有办法像动物皮制成的那样可以防雨水。 看了看,她低声道:“能做成这样,也算可以了。” 祢衡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道:“徐州可是举城之力,才供应上此的?!这也算是穷兵犊武了。” “这么说也对,其实这真的是举全城之力,但我不是通过征赋税的方式做成的这些,”吕娴道:“这棉花,都是今年刚收上来的,百姓根本没有机会用,基本全供应上军需了。到了冬日,百姓可以在家里猫着,可是军士却是出生入死,现在供应不足的情况下,当然以前线为主。” “强征上来的?!”祢衡道。 “不是,是购买,”吕娴道:“徐州当然也没有现钱给,发的是盐票,布票,即是可以兑现的那种票,可以缓和一下徐州的周转。同时,这盐与布票等,也有与钱同等的效用。正因为这个好用,所以我严格控制,不能滥发,目前信用很好。” 祢衡道:“原来如此。” 倒是第一回听说有向百姓付钱购买军资的方式。在这个时代,多数都是征用,其实与抢也差不多。 这个时代的小民哪有什么人权,你进城卖菜,但你的菜被衙门看上了拉回去,还能换到钱?那不可能…… 在治世也许还好一点,在这乱世,别说菜会被抢了,人也一并会被抢走做苦力,或是充军。 祢衡既已意决要在徐州扎下根,有很多的事,他也不急着问了,反正总是要去徐州一观究竟的。他对那里的一切,运转方式都十分好奇。 祢衡看着有一套棉衣和棉裤,还有两双布袜子,皆是深色,再是一顶帽子,是戴在头盔里面的,主要还是为了防风。 祢衡实在好奇,将帽子往自个儿头上戴着试了试,发现它十分巧妙,可以把耳朵给捂住,特别暖和,而垂下来的还有长长的两条可以捂脖子。 棉衣棉裤估计军士们得了也十分爱惜,大多数都是穿在里面,然后外面穿着旧衣袍,再穿上战甲的。 祢衡道:“这帽子虽好,只是却无法簪发了。” “军士们只要保暖,并不会在战时还要簪发,一般都扎成团在头上了,”吕娴忧心的道:“也不知道这些,够不够御寒。北方一旦下雪,有些地方得零下二三十度,这个厚度,怕是不够啊,若再遇风,这种狂风一吹,人都能吹病了。” 祢衡见她是真心的担忧,便道:“女公子以为此战必会持久?!若是此,可夺城而驻扎,也便于军士们撑过寒冬。” “我也正有此意,”吕娴道:“战争虽少不了牺牲,可是无谓的牺牲,就没必要了。不能将军士们的命不当命。他们可以死于战场,死于敌人之手,但是冻死饿死,是耻辱。” 祢衡心中升起敬意,道:“女公子将来必是爱民如子之主也。” “这话莫夸了,”吕娴道:“我离这,还远着呢。” 祢衡也知她并非是夺名抢誉之人,便是一笑,也不再多提,只道:“这是所有军士都能有的供应?!” “嗯。”吕娴道:“每人一套,后勤也有,军需官在内,所有人都有。我本来是打算一人两套的,只是今年棉花产量实在供不了两套,只能这么办了。这是基础装备,另外还有军需小包,都是标配。特殊兵种还会有其它的供应。比如器械,弓弩营有弓与箭,步兵有长矛与刀,还有镰,骑兵有马等等。这些算是特殊供应了。不在标配以内……” 祢衡看了一下军需小包,发现里面有药,夏天的药是清瘟清暑口服的,冬天的药则多数是冻疮膏等等外用的,另外还有止血的凝胶,一股草药味,以及纱布包等等,都是应急类的,此外还有干粮,水囊等。 军需小包都两个背带,可以带在身前,也可以背在身后,特别的巧妙。 吕娴道:“正平也领一套吧。只恐此去北方,十分冷了。” 祢衡没有拒绝,领了一套军需小包,还有棉衣之类的抱在了手里,到了帐外,有军需官登记造册,军需官写字的时候,祢衡才发现每一套棉衣,包括军需小包衬里都是有标签的,上面都是有记号的。 待登记好要回营了,祢衡道:“方便查去处所以才会有记号?!” “嗯,一是为监督军需处的工作,二也是为了一旦将士死去,只要身边之物未毁,可以凭着记号,知道谁是谁,若是烧了带回,可以交还与家属,不至于死无骨骸,为我徐州卖命之人,不能连灰都没有……”吕娴说的平静,仿佛经历过无数次的生死一样的平静。 祢衡从来没有随过军,听到这话,却是怔住了,良久不语。 “其实应该是每个军士要挂个铁牌于身的,要写上姓名,家乡,哪一支军中人……”吕娴道:“只是现在,铁依旧还是稀缺品,暂时供应不上了,将来,会实施的……” 只有暗影的人没有编号,他们是用特殊的方法来辩认真假。 “包括斥侯也是如此,都有记号,”吕娴道:“有记号而传回的消息,才能方便管理。更有利于识别真假。这一套方式,能将假消息,过滤到九成以上。记号要与最基本的信息都能匹配得上,就可以筛掉大多数不符合规律和系统筛别的信息了,军中的消息,难辩真伪,而用这种方法,与传信人的记号,所在地等一切信息对称起来,就可以完成初步有效过滤,可以大大的降低筛选与辩别的难度。” 祢衡道:“军中消息值千金,女公子治军果真有方,古往今来有多少战事皆是因为信息差误而落败者,更有不能辩别真假,又不能求证而生生误过大好时机的。衡除了服于女公子,实在是说不出旁的可说的了。” “正平心思敏锐,以后在我帐下,还请更加用心筛选,用心找到疑点和矛盾,而能将真正的系统的信息给挑出来,析清局势,”吕娴道:“可以大大省我的事,正平以后,可得为我用心。” 是要把这事交给他?! 祢衡道:“女公子不疑心衡不专也?!”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用你,便不会疑你。”吕娴笑道:“况且正平的人品,还用说吗!?也不屑于诈我。” 祢衡道:“衡领职,绝不会有任何差池,女公子如此信任与我,交托此重任,衡唯有尽心竭力,而以此报女公子之信任也。若有违叛,愿雷加吾身,天谴之,地不容……” 这誓发的,重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93章 风雪突来定奇袭 古人之誓言,是极重的。因为他们敬畏天地鬼神,从不轻易许诺,或立誓,立了誓就得做到。不然就得横死那种。所以,祢衡能发出这样的誓来,让吕娴十分动容。她是知道作为一个君子,誓言是极重的许诺,倘若做不到,宁死那种品格。若搁现代人身上,未必会当回事,然而在这个世代,而不以诈伪立世的真正君子,他们的诺言完全值千金之重!为了做到立下的誓言,他们甚至可以豁出命去的那种。 对祢衡这类人而言,这已经是最忠诚的忠心的表白了。甚至是吕娴意料之外的重诺。 祢衡已重重的拜了下去。 吕娴眼疾手快的抬住他的手臂,稳稳的,祢衡惊讶于她的力量,倒是怔了一下。 “正平,我既将此事交由你手,便是引你为腹心,既为腹心,何必如此生份。我信正平的人品。”吕娴笑道:“至于能力,就更不用说了。我信你,情报在你手上汇合析清,定能更条理清晰的析出。正平可愿为我麾下为收拢信息专员?!” 这样的消息方面的重任,交给了他,祢衡眼眶一热,道:“衡愿,唯死而尽,生定不负女公子所托。” 吕娴拍了拍他的肩,笑了。 看出来祢衡还不太习惯她与人的相处方式,但以后,他会习惯的。 “娴受宠若惊,能得正平文士如何看重,心中惶恐,娴愿也向正平立誓,若得北方而霸,定以天下苍生为念,正义光明在前,阴谋宵小不存,”吕娴道:“如此,愿得天下文士襄助,共创天下太平盛世。” 祢衡道:“衡以毕业余力助女公子成事。更会写信与友,若能招来友人,更是衡之诺也。” 吕娴道:“好。若得能天下文士襄助,不愁大事不成。” 一时二人倒是引为知己了。 说实话,祢衡能这么对她改变看法,其实也在吕娴的意料之外。 也许,这种转变不是突然的,而是在以前的辅垫之中,已经在发酵和发生了,并不是突然发生的。 吕娴还得增进一下对自己定位的看法。 想一想,吕布现在的实力也足以撼动诸侯。她也许得正视徐州在九州之中的真正震撼与威力。或许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 也正如她所想,吕布父女是所有天下士人,包括先前的祢衡与友人谈论的对象之一。 而祢衡愿意叫朋友也来投奔,这就是一种认可吧。 事实上,这发生的挺突然,至少对她来说,挺突然的。 可这是一种信号,一种真正认可自己,自信的信号,也是天下人已经慢慢转变观念,能正视吕氏基业的一种信号。 吕娴心中大定,虽稍有些底气,却也不敢自负。 寒风凛冽,风割如刀,刮在脸上,如刀一样刺的口子疼。 幸而兵士们的小包里有备份的冻疮膏之类的东西,天天走路,脚倒是不冷,但手极冷,虽然手冻的红通通的,也不可能完全缓和,但至少有这个药膏在,往脸上和手上一抹,不至于再裂开口子。 北方的普通兵士和百姓一到冬天,手都得冻裂开。脚更是如此,基本上是磨破了,然后有了伤口就极易生冻疮,然后再疼一疼,再裂开,那基本是活受罪。 还好盔甲里面有帽子,帽子耳长可以把脖子护住取暖,不然脖子都得冻掉,哪还能保持头脑清晰的行军?! 既使如此,一场狂风吹来,还是有很多的兵士冻病了。 军医们备上车马,将这些病了的兵士放在马车上行进,停留或是驻扎都有特定的帐蓬安顿,吃饭吃药,有传人炖药。 他们也能得悉心的照料,死亡率比以前大大的降低。若是以往,这样的,基本已经被抛弃或杀死在路上了。 不过一旦好转,就会马上被赶出军医处,以不要占用更多的帐蓬和公共的资源。 即使这个时代的作战方式是生猛的,冷血的,也同样是冷酷的。然而吕娴更愿意以现代化的一些管理方式,尽量的实现人性化一些,不至于那么冷酷无情。只把人当机器或者是耗材一样用。 她来这里,出身极好,诸侯之女。她同样也掌有权势,可她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灵魂是属于哪里的灵魂。从来没有。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哪怕坐到了更高的位置,虽然还是会有管不到的地方,光照不进所有的地方,但至少,她会竭尽余生,洒尽光辉与温暖,去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尽量的让天下百姓更加的安生,太太平平的,不再起征战,能够不再担受怕,然后天下休养生息。 而她更希望的是推进一些农业的精耕细作的方式,包括培育良种,对良种进行人为的驯化和改进。 这个天下,真的是满目疮痍,没法入眼看了。 越往北,才发现人口越少,吕娴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有村子了。 甚至千里无人烟这句诗是半点不夸张。 孤独的大军行进,然后,满地苍茫有一种特别冷的感觉,让人心里顿生悲悯。 然后就开始下雪了。 北方的雪说来就来。还席卷着狂风。 而现在的吕娴还在兖州境内。 赵云进了帐,既便是在帐内,哈出的气都是白色的,极冷,虽有火炭,还是冷。 “找到驻扎处了,只是大雪纷飞,不利行军,”赵云道:“只怕明早起来,雪得有几尺厚。” “这个雪量,的确不利行军,”吕娴看了看外面的鹅毛大雪,道:“今年的雪似乎来的格外的早。” “天气的事说不准,有时候雪来的早,但是很快化了又没了,有时候迟迟不来,一下就下一整个冬,”赵云道:“这附近也没有村庄或城镇,女公子是要原地驻扎,还是冒雪行军?!” 吕娴道:“冒雪行军太冷了。先驻扎。” 赵云应声出去吩咐了。 臧霸还在吕娴身边,道:“还有几日路程可进豫州境内……” 吕娴道:“原本以为可以速去官渡,再经白马,再进前线的,现在天气不作美,路线行军计划,得重新更进,先吃晚饭,叫军士们驻扎,排班守营,晚上再议行军路线规划。” 臧霸应了,道:“霸带着人先去清营地附近……” 吕娴点点头,看着臧霸带着人出去了。 营地里冒着雪开始扎营,人声鼎沸,谈笑宴宴,马嘶鸣声声,臧霸带着两营的人出帐去排查附近可有危险了。赵云则在营地巡守,他心极细,叮嘱下去帐一定要扎深,就怕不止有雪,还会有狂风。 祢衡道:“这营选址极好,不利风雪,可以避风。又近水源。同时又能排查附近可有埋伏。” “大雪虽难行军,可是大雪也是最容易掩护的天然保护色,此时若有人来袭营,就糟了,”吕娴道:“倒不是怕败,而是一旦乱起来,军士们失了帐蓬,会受苦。还是得小心为妙。” “女公子可是有计?!可已寻思好哪座城可以夺下栖身?!”祢衡道。 “正平以为呢?!”吕娴道。 “若要临北而下,白马城如何?!”祢衡道。 吕娴道:“此地虽可夺,却是个烫手的地方……” “此地虽是战地,然而,却是个好地方,”祢衡道:“女公子可将大军驻扎在此处,却将先锋营扎到前线,前后皆可援……” 吕娴若有所思,祢衡也不打断她的思路。 吕娴笑了一下,道:“倘若正平是袁本初,会将粮草藏在何处?!” “袁绍极为自信,若是曹操奸诈之徒,定会将粮草分开放,可是袁绍不会,不仅不会,还会集合一处,自以为强势而不被破,反而轻率,”祢衡道,“既能够在支应前线,又能够制衡于官渡之军,定在这二者之间,不是白马,就是乌巢。” “白马若是避不了战火,那么,最可能的就是乌巢……”吕娴道,“却不能太自信,还是要以消息为准。” 祢衡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用意,道:“女公子是怕夺了白马,袁绍反而惧女公子会夺其粮,反而不会将粮草放在乌巢,近女公子太近怕被夺之险?!” 吕娴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衡知一不知二,对女公子之所虑,远远不及也,”祢衡现在是心服口服了,道:“女公子全局之念,让衡信服。” “主要是我还有一条线之故,不然我也不知,哪能神机妙算,正平可知许攸许子远?!”吕娴道。 “天下何人不知此小人?!”祢衡道:“其人在文士间有个小人君子的称号。” “倒也配他,”吕娴乐了,道:“此人极易收买,如今,有他在,袁绍营又极不和,一切皆有可为。所以,这粮草所在之地,有他知,便是一个保障。正平要时刻注意他的消息。” “是,”祢衡应了。 “而我近白马,袁绍和曹操都会不安,不妥,以曹操的机敏,以及袁绍怕粮草的不安,反而会坏了事,与其如此,我只能假作过此处,而不能过度注意而停留,以免让袁营中人反而紧张,坏了大事……”吕娴道。 “是怕曹操得知此事?!”祢衡道。 吕娴道:“这二者都是天平,我希望他们相互消耗,而不是立刻就分出胜负,对我们父女二人可无益。” 祢衡道:“既不欲让曹操得知,只恐还要控制住许攸,此人两面三刀,若一面与女公子来往,却又暗通曹操,定会背刺女公子,反受许都之制。” “这许攸我当然会防着他,他若坏事,张辽自会斩之。”吕娴道:“就算没人通风报信,郭嘉才能卓越,便是一开始没有情报得知,但是战时拖长了,他也会慢慢的算出粮草在哪儿……” 祢衡道:“女公子是要夺粮草而补给,以利长期作战?!” 吕娴点头,道:“夺粮守营,若败袁绍时,自可烧毁之,袁绍会一举而败。” “只恐难守,粮草若不烧毁,袁绍只会急攻而夺回。”祢衡道。 “这其中就要考虑到转移问题了,”吕娴道:“不急,到了那时,我自有计。先不说这个,现在风雪虽大,然而,我却有要道可以穿插过此峻,飞马直奔官渡……” “就是这里,”吕娴道。 祢衡愕然,原来真的有险道。是吕娴标好的小地图,红线描出。 “只是雪天,只恐难走,”祢衡道:“女公子是要先发先锋兵,神出鬼没,给与袁营一击?!” “早晚要开战,不如开局我来开,以便布谋,”吕娴道:“袁尚在这,先击袁尚,这叫先下手为强,以免他与曹操合谋,反而来击我……” “不错,袁谭已然复用,兄弟二人各有其心,郭嘉极擅离间计,必已出贤人去招降袁尚或袁谭,二子虽不可降,然是若以计言合击女公子,必要出大事。女公子若先发制人,自可打乱他的阵脚,只是,一旦击袁尚,他的主力实力可不弱,全扑上来,只恐女公子一时不能制也。”祢衡说着又寻思了一下,道:“是要借官渡的势,拖曹营也下水一战?!” 吕娴道:“只想僵守,我岂能让曹仁如愿?!先偷袭袁尚,袁尚必扑回,那时我后军已至,曹仁不得不与我合兵而退袁尚,我营再往白马走,跑到前线去,袁尚必大怒,或击曹仁,或追咬我不放。两军交战,曹操想要僵守不出战,我不会让他如愿。” “好计。”祢衡道:“只是需要配合无间。赵将军可为先锋。” “子龙勇世无双,只是先前并无扬名天下的机会,现在到火候了,”吕娴道:“还请正平随行,提醒子龙注意脱险,若能斩袁尚的大将,挫袁军士气,可扬我军士气,为大功也。” “衡愿随赵将军往,定不辞劳苦,以为赵将军助力,”祢衡道。他是明白了,在用计方面,他完全不及吕娴,最好还是听安排,别逞能就行。到时候只看消息来,他就怎么动,跟着赵云也是为了在突发状况时,不至于叫赵云无有应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94章 连夜出营寻险道 “极好。”吕娴道:“曹操想要僵守,我便催他战,他要急战,我便要僵守,我就拖着他,这个时候,谁能先发制人,不被人牵着鼻子走,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万不能失去先机。” “是。”祢衡应下。 很快臧霸与赵云都回来了,臧霸禀道:“附近已设下哨岗,定时换岗,以盯动静,现下暂无不妥。” 军事上的事就是这样,讲究的不是当下,而是时间差,也就是说,现在查着没有问题,却绝不会轻忽大意而再不设防了,所以行军之途中,有些话不能说死。把话轻易说死的人,都显得极为轻率。 吕娴点点头,道:“父亲的大军离我们还不远,理论上来说,曹操不至于对咱们如何。” 这也只是理论,虽说是大概率不会发生,可是吕娴也不会把话说死。 军情大事,是真的不能臆断。 有时候仗打起来,打的是莫名其妙的战役多的是,谁知道曹操会不会要奇袭。这一次的大战,表面上看是曹吕二方同攻袁绍,其实大家伙儿心里都清楚,这是一种三方局势。说变就变的三方局势。盟友相互插刀的事多了去了。所谓的盟,在利益与局势面前什么都不是。 再者就算曹操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但是有时候阵营里的分歧也是现实存在的,也就是哪一个将军想不通,违背曹操的意志,先打一通吕娴的军队再说,这种事也是现实可能会发生的。 头脑摆布不了四肢的事多的是,便是曹操有时候也不能完全控制这么多人。有叛的,有无军令而先下令打仗的,这种事屡见不鲜。 所以,吕娴绝不会天真的以为这里的意志是与现代她属于的那个时代一样,上级对下级有着绝对的控制领导权。 在这里,她要是敢这么想,早死透了。 说到这兖州与吕布的仇恨,那简直就是能书写厚厚一撂,有那么几个偏激的恨吕布恨到能罔顾曹操意志的,只恐也多的是…… 当然,也有墙头草,左右摆的,更有想要投降吕布的,这种人数,只恐最多,都在观望最多。 像这种人,你一旦赢了,这些人招招手,基本都降了。但是你若落难,他们能不落井下石就不错,绝不会去搭救你的。所以,千万别指望他们能救命,浪费感情。当然这种,是常情,也没必要责难,只是,将生死关头之际的希望放在这类人身上,是绝不可行的,也绝不能倚重的。 臧霸点点头,道:“霸会小心防备,以备不测。” 吕娴道:“先用饭,再谈事。” 外面已经升了火,兵士们分批吃饭了,因天冷,今天还有热腾腾的汤供应,就是现成的水煮开,然后洒一把干菜碎进去,放一点油盐,便是汤了,在外行军打仗,也就这个条件,说要现代那种也不可能。若搁现代,好歹还能洒点葱花与鸡蛋。但这时代,新鲜菜是运输不便,鸡蛋更甚。 能有热腾腾的汤都是意外惊喜,军士们喝的很高兴。 吕娴也不挑嘴,四人对坐吃饭,都是行军之人,饭量也是大的,在座除了祢衡不怎么能吃以外,吕娴,赵云,臧霸三个是极能吃的。 祢衡举止斯文,但这三个用饭也不算粗鲁。 一时吃毕,吕娴才道:“子龙,我看看你的袖口。” 赵云不解,却还是伸了过来,双手都伸了过来,像要上手铐似的,乖的不得了。吕娴有点乐,伸手看了看他身上棉衣的厚度,道:“行军可冷?!” 赵云道:“并不曾冷。” “若无帐蓬,在这冷天野外夜宿,可能受得住?!”吕娴道。 赵云眼睛一亮,道:“可是女公子有任务部下?行军在外,岂能说苦累,只要女公子吩咐,再冷也会克服。还请示下。” 吕娴道:“非我不忍也,而是,子龙先锋营皆是精锐,我虽欲用此刀,却不欲刀卷刃。精锐培养不易,而用奇袭之计,本就舍弃辎重,只带少量水与干粮而奔袭完成任务,这其中的苦处,又岂是一言可以庇之?!昔年霍去病年纪轻轻就去世,未必与他常奇袭舍命无关系。” 奇袭之计,一般是很少用的,多数是在草原之类的地方,地广人稀的地方用的较多,多数都在关外。 而关外更是艰苦,为了速度快,一路上精锐营必须得马不停蹄,基本上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只睡两个小时这种,马垮了,人也跟着垮了,所以奇袭之计,基本上都是以自身的牺牲为代价,去夺得一线先机。 然而吕娴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要纠正赵云的这个念头,她虽要出其不意的去攻打袁尚,但不是要把精锐营给折掉的,也不是为了一口气而端掉他们。 其实吕娴就是想把水搅浑,去骚扰一下。 但赵云是个实诚孩子,不跟他说明白,他真个的能往死里打,不顾自己性命的这种。 赵云听了,便道:“云并不嫌累。” “一时之累,可以忍耐,但是这个风雪天气,会要人命,”吕娴道:“子龙,来。” 赵云跟着她到了竖着的地图前,吕娴指着地图上她勾勒出来的红线,道:“你带五千人连夜从小径度过这山隘,然后直抵官渡,越过曹仁大军,去端掉袁尚的先锋营,但是不必急战,也无需死战,而是能烧就烧,能端几个是几个,等袁尚主力集合而追来,你便撤退,去曹仁军中赖下,他必保先锋营,届时我大军在后,也会跟上来,此计不在于灭袁尚主力,而是激怒袁尚,可已分明?!所以不需要死战,保存体力与实力,子龙之才,在大战上,不可为此一小计而消耗太甚。” 赵云听明白了,道:“意在骚扰,激怒袁尚与曹仁对阵?!” “不错,”吕娴道:“取小径去,必不能带上多少辎重,一旦粮绝,厚着脸皮,去寻曹仁借,他若不借,就把事给闹大,去骂阵。且看他是忍耐,还是不要脸真不给……” 祢衡听的扭过头去,有点想笑。这是耍无赖行径啊。 不得不说,还真颇有几分意思,只是难为了这赵云,这一位,祢衡是看出来极为清正不阿的一人,要他去骂阵讨粮,唔……难以想象这个画面。 赵云却是正统的战将,一切策略都是战时策略,身在其任,便要在职,因此听了便道:“云领命。” “届时可能有变,天气若拖我大军后腿,我与宣高或许不能及时赶到,倘若曹仁执意不给你粮,”吕娴道:“也不必忍着饿等我们,可去截道而上,直取白马城去抢粮吃了再说。” 赵云应下了。意思叫他随机应变,不要白白的等着。万一吕娴没有及时到的话。 “曹仁若不肯给粮,我后军至,必以此击他,”吕娴道。 “……”赵云真的不知道吕娴为何出其不意的要击曹仁。他有点不解,道:“若与曹仁扯住,反受袁军之害。” “若不击他,咱们也要受曹仁与袁军所害,”吕娴道。 祢衡道:“赵将军,女公子意在激怒袁尚,不按常理出牌。郭嘉计谋百出,又擅攻心,袁绍军虽强,然二子都领军,谋士又不和,所以袁军并非一条心,令从多出,都是散沙。而袁尚深恨女公子,倘若郭嘉攻心计成,袁尚答应与曹仁合击女公子,万事皆休也。” 赵云恍然大悟,他叹了一声,道:“女公子所虑极是,袁绍阵营之中,二子不和久矣,这种事情也屡见不鲜,不管曹操说动了袁尚还是袁谭,都对我军极不利。” 所以才需要打乱这些计划。让他们没有这个机会。 反正就是把袁尚和曹仁拖下水,不死不休一回便是了,让他们根本没有合兵的机会。让郭嘉的布谋来不及实施才妙。 这计是可行的,因为袁尚真的有时候特别疯,可能是恃强恃宠,有时候行事,完全不顾后果,这就是身后有人兜着而有恃无恐的害处了。 要是袁谭与他换一个位置,就不好说了。 袁谭与袁尚不同,他可能会做出相反的决策。 赵云也明白了自己的任务,虽是奇袭,却并非为灭对方而为首先任务,而是为挑起袁尚与曹仁之间的嫌隙与争斗,才是真正的目的。 所以赵云不仅要去奇袭,还要保重自己的先锋营的精锐,这是女公子表达的意思。 她是要用刀,但也很会惜刀,保养刀的人。 此时出鞘,杀人不是目的,威慑搅混水才是目的。 赵云道:“女公子安心,云已明了任务,定会完成。” “若袁尚出精锐与你战,来一大将杀一个,来一双便杀一双,无需顾忌,这袁尚真的是个蠢货,就冲他当初左右拦截我们,也要与他算一算这个仇,”吕娴道:“在野外露宿条件艰苦,又不能带辎重,帐蓬等,因此,先锋营一人可多领一套棉衣穿在身上,一定要保重。子龙尤甚,去了官渡,随机应变。” 吕娴将写好的信交给了他,道:“到了官渡,将信交上,曹仁不得不放你进关。还有正平也与你随行。若有意外,可听他意见。你二人商议行事。” 为什么要祢衡跟着呢,因为赵云是正统战将,有时候骂阵骂不出难听话来,但是祢衡可以补上这个短板,他也无需自己上马去骂,只需要指点一下副将兵士们去骂,包管声势滔天,气势汹汹。这个才能不用都是浪费了。 赵云忙接了信,拱手道:“是。” 他对祢衡道:“一切拜托先生。” “赵将军不必如此,这是衡之本份。”祢衡道:“只是去了曹营,衡是讨嫌之人,倘曹军不放过,还请赵将军护我一护!” “云自当保先生周全,”赵云道,“若要取先生性命,也要问云的枪答不答应。” 祢衡欣赏至极的看了一眼赵云,心里特别欣慰。 赵云是个礼节周全,挑不出半丝错的文士儒将,说他是世之莲花,半点不差。看他行事,举止有礼有节,又有是非对错之坚持,这样的人,是真的难得。 也难为吕娴挑出这样的一个人来。 既能为先锋,可见本事是过人的。 原先祢衡还以为他这样儒雅的文将,是不可能有多大的武力的,不料竟是看错了。 看他上马执红缨时,那种气质,无与伦比。 赵云在吕营这才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已有小飞将之称。这是极高的赞誉,也是军中军士对有本事的战将最高的赞誉。 便是吕布,也是当世飞将,而小飞将之称,与马超的小吕布之称是并肩的。 他站在吕布身侧,也是毫不逊色的人。 祢衡能得他保护,心里是踏实了,便是近了曹营,曹营中人厌恶他想要杀他,那也不能够。届时吕娴不在,都说杀人也要看主人,然而吕娴不在的当下,能护他的只有赵云,倘若实力不济的战将,只恐也拦不住。 然而赵云在,他是不担心的,此子一诺千金,人品过硬,又有本事,他这条命,想丢怕是也难。 “衡定不会成为赵将军累赘。”祢衡道。 一时议定了,赵云与祢衡出帐去安排准备连夜就寻道去了。 白日走险道,还是会被斥侯看到的风险,只有白雪茫茫的晚上,进山,才无人知。 吕娴怕他们冷,便叫四更天天明未明时才走。 帐中只剩下吕娴与臧霸,臧霸道:“女公子不必忧心,先锋营中将士皆是北方人马出身,这里是他们的战场,定不会有失。他们的身体也适应这里的气候。” 吕娴点了点头,这个时代兵士混杂,但是南方兵体格的确比之北方稍逊的,也着实会有些水土不服的问题。 比如袁术的兵马,出来时,已经拆解,一部分随吕布虎威军去了,一部分随着吕娴的军马编在这里。 然而明显的来了以后,多少有点受不住北方的寒冷,这里天气变化太快,一夜风雪突至,病了的中也属南方的居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95章 曹真领兵候赵云 这还是地域问题,北方军马也受不了南方的潮湿,一湿起来,他们像是流汗的馒头,能馊了中暑倒下来那种,南方太湿,以至于北方兵马受不了,直说南方有瘴气。 吕娴点点头道:“也要多注意南方军士的身体,大雪封路,只恐难行,对他们来说,这种冷入骨子的刺冷,他们未必能受得住。” “是。”臧霸道:“一开始不太适应,但人都是强韧的,我军后备跟得上,他们必也能慢慢适应这天气。行军之人的身体素质,终究是坚韧的。” “也要准备我军主力,可能会随时有战,”吕娴道:“尤其是对曹仁,他若对我先锋营对战之事视而不见,我必击他。这里有封信,先寄给他,连夜发出。” 臧霸接过,叫传信兵去了。 臧霸道:“就看曹仁如何应对了。虽不大可能敢与我军翻脸,然而,军情之事,时时都可能会有变化,霸自谨慎,以备有战。” 吕娴点点头,道:“现在且先看看郭嘉是有什么牌出,我军逼近官渡,就看郭嘉的计策了。” 吕娴的信很快到了曹仁手中,他看了信,遍与之众将,众将皆怒,道:“此女如此不要脸,既要我们助他的先锋营,还要管他们的粮草吃食?!五千人马,她也有脸敢来要粮!” 曹仁的表情十分微妙,“她意在威慑我军不能对她的先锋营动手。” “动手又如何,若扑灭之,她敢击我大军?!”麾下曹休大怒道:“官渡我军驻二十万,区区五千,不在话下!” 曹仁总督大军在官渡,而曹操最看重曹仁的地方就在于他极为慎重,身为主帅,是绝不能顾头不顾尾,而只顾解气,不顾全局之人,这种人便绝不可能为帅。 若行军只凭意气,还不如江湖莽夫。 “稍安勿躁,”曹仁道:“比起此女不要脸来信要粮一事,我却更在意,她来信的目的。” 众人脸色有怒,却面面相觑,便道:“此女向来极不要脸,这种来信,也只她能理直气壮的送来,此种人,无礼无理至极,绝不能以常理忖度之。” 也就是说,吕娴本来行事就不怎么要脸的人,现在来这封信不要脸的事都做了,只怕也没什么深意,何必想太多,倒被她这封信给乱了阵脚,反倒受了她的乱。 虎豹骑重组以后,就在曹仁麾下,如今这柄宝剑,还没有出鞘,然而,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的火,只要一想到吕娴,那头皮都发麻,他们可还记得前番之耻,虎豹骑就毁在他们手上啊。 此时是见了这信,恨的头皮发麻,巴不得要打一仗,挫挫她的锐气,一解前番之怒火。 曹休道:“区区五千兵马,若来,休自扑杀之,难道将军惧矣?!她大军未至,无令而派先锋营来此,本就是冒犯,若以冒犯杀之,也能正名天下,肃吕氏之心……” 曹仁知道曹休恨吕娴,便道:“文烈,这件事岂是那么简单,稍安勿躁吧。” 曹休道:“休一日不念着洗刷前耻,如今她如此挑衅,正好可以迎头碰击,给个厉害颜色,叫她知道在我军境内,还得夹着尾巴做人,不得放肆,如今所在,是在兖州,非她当初之徐州了,她来信是试探,大将军务必要给与其厉害。不可放纵,不然凭此**险,必被其所累。” 曹真对曹休道:“大将军自有谋略,文烈何必急躁。” 当日曹休丢了粮草,以至曹军大败,曹休深以为耻,此时最激动的人是他。他等这一刻已经太久了。 曹休见曹真发话,这才息了声。 曹真是虎豹骑最重要的力量,曹休还算是粮草官,依旧是后勤,后勤军在语言上的力量是远不及先锋营和精锐营的。 “子丹有何计较?!”曹仁道:“以为吕娴来信是为何?!” 曹真这个人性格暴躁,但是他不是没脑子只顾愤怒的人,闻言眯了眼睛,危险的道:“此女极为奸诈,一般先锋营在于突袭打头阵,然而,吕氏军先锋营未至,信却先来,真以为,她另有所图。” 曹仁点首,他最担心的也是这一点,他皱了眉头,道:“我军虽屯二十万在此,然而却绝不可轻举妄动,唯恐牵一发而动全身,连累主公。因此,她突然来信,仁也以为,必是有所图。” 曹真道:“他先锋营来,说是为偷袭袁尚军,报当日追杀之仇,然而,吕娴若不来信,我军斥侯迟早知晓他的先锋营必来,探知此消息,若是真,必会卖此消息与袁尚,以借刀而灭其先锋营,而吕娴却未告先发信,意在警告,此女心机极为深沉,不得不防。” 曹仁点点头,道:“她孤军深入,必怕我军连结袁军,而图灭于她,因此,此信,便是探路之石,竟在看我军风向与旗也,倘若我军将此消息卖与袁尚,她必从后击我……” 曹休,曹纯等诸将一听,竟窃窃私语起来,道:“吕娴,好一个吕娴!” 竟是都咬牙切齿,在座的哪一个没吃过她的亏?! 一想起她来,那也是不得不多想,不得不脑补,当然,也同样是咬口切齿。包括曹仁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严肃以待,绝不敢轻忽的。 曹休咬了一下牙,道:“多好的机会,可惜了……” 若不然,把这消息透给袁尚,袁尚必有准备,到时候吕氏军五千人突袭,必遭大败。 可惜此**险,不能成计。一时竟引以为憾。 曹仁将信收起,道:“此事,谁若将此消息透与袁尚,以军法处置。吕娴极为多疑,她既敢孤军深入,必有所图,也必有所备,我军上下,绝不可因小失大!” “谨奉大将军令,”众人皆领了命。 曹仁一面将消息递给许都,一面叮嘱三令五申下去,这吕氏军先锋营要来一事,谁透露谁负责。这个时候负责,也相当于那岛国切腹那差不多的结果吧。 众将都各司其职,退出帐去了。 曹真未走,他的职务不一样,他是虎豹骑的腹心将领,文武兼备的曹家重任子弟,那是完全不一样的待遇。 “昔日真受了她的埋伏,吃了多少苦头,回许后,深以为耻,重组虎豹骑,日夜操练,意在洗刷前耻,然而,真并不敢小看此女,正因为要一洗前耻,更需要慎重以待,”曹真道:“现下,吕布大军屯驻兖州,而吕娴直扑豫州,真每每想起,都惊心动魄,如刀剑入我之心搅动般不安,然而更因此,绝不能轻举妄动,否则,败的是咱们,而且还是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若败,天下人尽笑之,再无翻身之地。” 曹仁也是顾忌这个,道:“吕布强势,非张绣等人可以压制,倘若因小而失大,吕娴与我们打起来,吕布必调头来援,一切皆休。此女这个心机,当真狡诈至极。这是逼我军,眼睁睁的只能看着她的先锋营到咱曹营来生事,还不能拿他们如何……” “为了大事,还是要稍加忍耐,”曹真道。 曹仁道:“约束诸将,不可能与吕氏先锋营起冲突。” 曹真应了,又问,道:“先锋营将领是何人?!” “赵云,昔曾在公孙瓒麾下过,也在袁营效过力,”曹仁略有不安,道:“此子颇有勇力,听闻与马超不相上下。” 曹真心中咯噔一声,道:“此子可是当日护送司马氏入泰山,斩将过关之人?!” “正是他,”曹仁道:“以前倒不曾听闻过他。” 曹仁紧紧的拧紧了眉头,曹真知道他担以才能,便道:“待他来且一试便知。大将军何必太担心,这当世大将,哪那么易得?!这吕娴用人也不至于随便用个人就是当世名将。他若是有本事,昔在公孙瓒麾下时也不至于是无名辈久矣……” “子丹知一不知二,”曹仁道:“昔韩信未投明主之前,何人知韩信之名?!我虽不信吕娴随便用个人就是大将之才,沙里能淘出金子来,然而,她既肯用为先锋大将,岂是无能之辈,纵非天纵之才,恐怕也绝非庸才。” 曹真的眉头也紧紧的拧了起来。 “兵纵强,若无将,终是散沙,”曹仁道:“而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而一将若是能将,可敌三军啊。上次曹军败后,我军人才凋零,倘若……” “子孝勿忧,”曹真道:“待他来,我且令人一试其身手便知。” “他身边是祢正平,此子,主公深忌,必要杀之而后快,子丹届时若能杀便杀,便是他与吕娴,也不可能为他一人而与我军翻脸动刀兵,若不能杀,便以此子,去试试他的身手,”曹仁道:“知己知彼,也好叫我军有个应对。” 曹真道:“真领命。” “另,若吕氏先锋营突袭成功,袁尚必集结主力扑回,要备战。”曹仁道:“组军之事,子丹全力盯紧。袁军若来,击退既可。现下之策,以守为主!” 曹真应下,出帐去了。 曹仁将给曹操的信发出去,一面寻思着以程昱和张绣等人的能力,能不能搞得定吕布,都不好说。程昱纵有才能,终究是书生啊。此次也是无人可用,曹公这才命他都督兖州事宜。 然而,面对着猛虎扑食,咬死着兖州,怕是程昱得脱层皮。 曹仁如临大敌,就怕局势有大变化而不能应对。 而赵云与祢衡也是连夜告辞了吕娴与臧霸,带着精锐营轻骑简行,趁着天未明便进了山,寻着小径去了。 此径也是微妙,恰能容一人一马通过,而且寻找极为隐蔽,若无吕娴的小地图说解,只恐二人也寻不到。尤其是在白茫茫一片的山地里,不说迷路,只说要寻到这兜转的小径,那也是不可能的。 祢衡道:“此路可是昔日女公子亲自探知?!” “正是,”赵云道:“据说是最精明的斥侯也未必能寻到到的路。女公子是用等高线分析出来才找的,不料还真找到了这个峡谷。” 祢衡一面走一面叹气,道:“此径便是飞鸟在天上飞都未必能寻出来,人又如何能寻到,那个等高线,果然厉害。” 赵云也是极为服气吕娴在野外的生存能力的。这一点,他都不及。 二人其实不知道,吕娴作为野外作战军,这一种分析能力,只是小儿科。终究是对九州大地的地形有个初步的轮廓的,再加上又有现代的地理知识和分析能力,找出来,也不难。 但这个时代,多数的斥侯凭借着的是经验。 也不能说经验就不好,而是互补着用的话,就是各集所长了。 军士们走路是不冷的,虽然累,真正冷的时候是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人是不累了,但人一不动,就冷嗖嗖的,这个时候多领的一套棉衣就派上用场了,套在身上,原地休息。这种时候一般都是一定要抓紧时间吃饭喝水休息,因为只一小会,就得起来赶路。 军士们本身的身体素质,到了真正发挥效用的时候,营养跟上来了,这速度与体力也同样跟上来了。 出了峡谷以后就火速,马不停蹄的往官渡赶。 为了减轻重量,身上带的干粮和水并不多,多数都是背着弓箭和兵刃了,真正赶路的时候,祢衡是真的吃不消了。但他也没有说半声苦,老老实实的被赵云用棉衣一裹,放到马上就奔跑,脸都冻僵了。他也不敢叫苦,谁叫他自个儿骑不动了呢?! 这个时候,他若还矫情,只会被这些兵士给鄙视死。你无能,没派上用场,也没人怪你,但你怨这怨那影响行军速度,这些军士真火起来,是真的直接给你补一刀,包管身首异处这种。虽说吕军军令严,然而,在这个军功可以补罪过的时候,军法军功大于一切,便是你真冤死,有时候,也没个裁判给你申冤,就是白死。 若是祢衡在别人的军中,早叫唤了,但在吕氏军中,他虽累苦,但心中更多的其实是敬佩。 反正就是也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的,就是被赵云给带到了官渡了吧,几乎是火速到的,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几乎没怎么休息,到了官渡阵前的时候,曹真领着虎豹骑在那等着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96章 曹洪出列战赵云 虎豹骑出动了两个营,虎视眈眈,执着兵锐,一个个严阵以待的等着赵云。知道的以为这是迎接,不知道的,只以为这是杀威阵呢。 祢衡转首去看赵云,却见他半点不怯,领着大军到了阵前,命众军士停在原地,他则上前说话。 曹真道:“来者何人?!” “常山赵子龙,徐州军吕小将军麾下先锋营首将,”赵云道:“领吕小将军令经过官渡。不知阁下是何位将军,还请通行,有吕小将军书为证。” 祢衡则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他虽没什么力气的,脸色也发白,却是一指身后旗兵立起的那个大大的吕氏旗,以及并列的赵字旗,道:“莫非曹营皆是眼瘸矣?!这么大的字看不见!?惜哉,奈何曹人不识字,皆为文盲。” 噗哧! 曹营的人大怒,可是吕氏军的先锋军是什么精锐,都是吕氏军中挑的最好的将士,他们不仅意志坚韧,能力过人,胆识更是过人,便是面对着对面曹营二十万驻军,也没有半丝怕的,反而听了都大笑起来,十分放肆。 不是他们藐视曹军,而是他们,在吕氏军中操练之余,也是要学认字的,不要求他们写的怎么样,而是一定要识得字,最不济也得要看得懂信的地步。 所以,祢衡骂人文盲,他们可不会自动代入自己,因为他们,多少也识得几百个大字啥的,不算文盲了。 有本事的人,讲真,那都是特别自信,甚至是自负的。 能力所给与他们的,是从内到外的自信,因此半点不怯,想笑就笑了。 “放肆!敢到我军阵前卖弄口舌。”曹洪从曹真身后出列,喝道:“汝可是祢正平鼠辈,正愁杀你不得,你却送上门来,好,今日便杀汝,以头祭昔日不敬之仇。” 祢衡看了一下曹真,见他默然,竟不阻止,便心知这是故意为此的了,便冷笑道:“汝是何人?!无名之辈,主将尚未发话,两军对阵,又有友好情谊书信在前,有汝说话余地矣?!” 他是要激曹真发话,但是曹真依旧没说话,一,他要试探赵云,要利用这个人为由头,二,他不可能亲自下阵对战,他是主将,不然这个事就收不了场了。 所以,身后的战将就派上了用场。 “无头之辈尔,还敢多言!”曹洪暴怒,拎着九环刀,拎着便出列勒马直冲过来。 赵云身后副将以及军士等人皆不笑了,整齐划一归队,列成圆列,将弓箭拎到手上,右手执箭羽,只等赵云一声令下就能将曹洪射个对穿! 曹真倒是吃了一惊,这吕氏军先锋营果然叫人侧目。这是根本无有惧心,反而还升起战意来啊。 区区五千人,却有着五万人的不屈意志,令人侧目心惊。 众所周知,方阵进攻,圆阵防守,这下意识的就等着防守了,这要是真打起来,可不是他的本意。 曹真便抬了眼皮,道:“子廉,不可放肆,速回!” 曹真是脾气刚硬暴躁,但是身上有着主将的职责,因此还能收手叫停,但曹洪同样如此,更刚硬,有时候箭到弦上了,不得不发,不发不快的刚烈,竟是充耳不闻,直冲着弥衡而去。也不知道真没听到,还是故意装没听见。 赵云却停住手在半空中,示意身后诸将稍安不可发箭,自己却执着红缨枪,飞马而出,箭花一翻,直截了当的用枪尖挑进了九环刀的一环之中,将之狠狠的固在地上,竟入土三尺,曹洪乍然被截住兵器,一时吃了一惊,还未及反应,马已经受阻飞奔出去,将他狠狠的甩了下来,他未肯放下刀柄,竟被狠狠的甩下地来,一时骇然,狼狈着地,抬首看了一眼这个不起眼的赵云,愣了一下,看他长的好看,身形轿健,面白身瘦,还以为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不料这一合,便将他甩下马,曹洪哪吃过这等亏,待要将刀抽出,赵云却单手按着枪柄不放,大刀被固定,竟纹丝不动。 赵云道:“冒犯了。还请这位将军收手。正平是吕氏军中人也,若要杀,须先斩我!” 曹洪大怒,道:“汝是何人,无名小卒,也敢放肆豪言?!” 祢衡听了乐道:“曹子廉,技不如人,还要小人放大话,汝大话倒是放的过了,可惜未能杀吾,倒落了个嘴上的豪杰。” 曹洪转首盯向祢衡,一副眼睛瞪出来,恨不得吃了他。 祢衡现在确实是有点小人得志的感觉,曹营中人都深为大怒,当然也不能轻举妄动了,颇有些打量的看着赵云。 只一合,便将曹洪压下,没有一招是花把式,快,狠,准,极稳而不失礼,也不强言放肆,此子,让他们心里咯噔一声。 倒也不至于怯,就是觉得棘手。 倘两军对阵,若对敌赵云,他们也不知道能战几合,而杀,或是拖住此人步伐。 曹真看着赵云,见他的先锋营连夜赶来,却不见疲态,反而目光如炬,冒着战意。而此将,却也如是,飞身在马上,如燕一般快,心中也是咯噔一声。 赵云是真的稳,而且有礼,压人一头也无半丝倨傲之心,见曹洪气的不语了,这才拔出枪,拎在手上,对曹真道:“曹将军,云无意冒犯,还请放行,让云通关,有要务在身,不可耽误。若有误会之处,此处,有吕小将军书信在此,曹将军一见便知。” 曹真命人将赵云手上的书信拿了回来,展开看过,道:“确实是吕娴亲笔信。” 赵云松了口气,道:“既已验证,烦请让云通关。” 曹真道:“通关自可,只是,恕我有言在先,请赵将军留下这个贼子,方可通行!” 赵云一听,已是眉头紧锁了起来,道:“抱歉,恕云不能以一人之命换通关之行!” “为此等贼子,而将先锋营置于险境,是吕氏战将的觉悟?!”曹真道,“我是曹真,身后是虎豹骑,更有二十万大军在身后,赵将军可思量,五千对这许多人,可划算?!如今只凭一命换通行,有何不妥?!此贼子辱我主公,在许都时放肆无礼,真身为主公战将,为主杀此贼,是本份,还请赵将军明了,留下此人,一切皆好说。” 祢衡冷笑了一声,不过是拿他当借口罢了。 然而他知道赵云的,此子其心赤诚,别说会犹豫,他是连考虑也不至于此。 果然,赵云却是没有半丝犹豫,道:“原来是曹真将军,失敬。曹将军为曹公分忧,云自敬矣。既为本份,云也有自身之本份。云效力于吕小将军麾下,先锋营可战死,却不可因此而失一人。若如此,也是失本份,失忠也。还望曹将军见谅,恕云不能答应!” 曹真眉头一拧,紧紧的盯着赵云。 看他柔柔弱弱的,又瘦瘦的跟什么似的,长相又似白面书生,还以为中看不中用,不料武艺如此高强。 看他说话又不失礼,并不强硬,温柔的跟水似的,却不料,是个外柔内刚的人,说的话这么硬怼,简直是硬核的杠回来了。 这不客气的。还是个硬茬。 曹真道:“不料赵将军是个内心有坚守之人,如此,岂不是与我军失了和睦,恐不妥也。” 曹洪已是骑马归位,他身后的战将们都蠢蠢欲动,盯着赵云。 赵云却无半丝怯意,执着枪,十分冷静自矜,没有半分的慌张,淡淡的,并不失礼,道:“人无坚守,非君子也。若曹将军执意不肯放行,云只能勉力一战,若有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好大的口气!”曹洪脸色大怒,道:“凭汝一人?!也敢叫阵我军如此多战将?!” 祢衡冷笑一声,道:“一人足以!尔等人虽多,却都是草包。有何可惧?!岂不闻,将在精,不在多。” 他本来一路颠的极苦累,此时却忘了苦累冷似的,一到骂人,那真是贼利索,竟是脸色也不白了,只是胀红的,因为太激动,道:“仗着人多势众,若是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也没甚好看之处。赢了倒还好,若是输了,叫曹营之人脸上如何难看?!” “祢正平,休逞口舌之快,昔日你曾辱公明,仲康,此二人皆勇将也,惜不在此,若在此,必杀而割汝之舌,叫汝逞口舌之快!”曹洪大骂道。 “酒囊饭袋之辈,徐晃与许褚在此,也不敌赵将军也,如何杀吾!?”祢衡冷笑道。 这个货骂人实在是太难听。 本来嘛,除了赵云忠厚以外,其它副将等人,是比较嫌弃这个人累赘的,他们本来就是粗人,都是以勇力胜人的,因为赵云与吕娴要他随军,他们肯定不会说什么,但是,心里对这个弱鸡书生是极为嫌弃的,现在却发现了他的可爱了,两军对阵,有这个么人骂起战来,真是输也不输阵啊。 副将们对有本事的人还是比较服气的,闻言竟都哈哈大笑起来,将祢衡护在身侧,皆大笑道:“然也,我吕氏军先锋在此,岂能折于酒囊饭袋之手?!要战便战,休啰嗦。只要我吕氏军还没死尽,汝等休想伤弥大人一丝一毫!” 祢衡此时也有点感动。 曹真的脸色是真的特别难看,他身后的战将也是有点暴躁了,硬是被压住了阵势,被弥衡给激的,气的跳脚如雷,一个个的在他耳边道:“左将军,吾等愿请战,以洗此辱,是可忍孰不可忍,吾等宁死不受如此藐视……” 曹真却有顾虑,没有及时发话。他看着赵云,心里竟忖不出此子到底有多少本事,一时之间也怕下不来台。 如祢正平所说,若输了呢?!把虎豹骑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吗?!他不得不考虑曹家军的脸面。 虎豹骑都是曹家人,重要战将几乎都姓曹,此时徐晃,许褚等人是不在的,他们都是曹操的亲信,俱随曹操左右不离。 曹真虽本有探清赵云能力的架势,但事件若失控升级,如何收场?! 所以曹真没有发话,似乎在衡量得失。 似乎这样对阵,剑拔弩张的,并非是较量试探的好方法了。 然而他身后战将的怒火却有点压不住,他也有点犹豫,若是怂了,只恐众将内心又不平,一时便不语。 赵云见此情景,也是叹了一口气,今日恐是少不了顿大战了。他倒不惧,也不怕消耗体力,若是真的失控了,身为战将,也得应付此战。并且誓死维护吕氏军的威严。这是他身为战将的职能,他只是有点无奈,若是偷袭任务完不成,又如何是好?! 他还得惦记着袁尚的先锋营呢。 再者,这曹仁大军与女公子也未撕破脸,若是真的厮杀起来,到时候女公子为难,又该怎么办?! 赵云蹙了眉头,所以这个对阵怎么打,是个问题。 要是只是阵前战将较量,点到即止便可。 若是真的双方打红了眼,真的失控厮杀起来,就是不死不休,往死里消耗了。 便是赵云,也有点犹豫。犹豫着的是能不能下死手,这是个大问题。 曹吕之间的联盟,其实薄的就跟张纸一样,但是没撕破的时候,还是得小心的维护这薄如纸的关系的。 尽管这薄如纸的关系是如此的微妙,也得维护,但是事已至此,杀到了阵前,他也不能仅为了维护这张纸,而不顾己军之尊严,身死是小,失节是大。士有士的节,将也有将的威。赵云见此,也只能一战。 曹真迟迟不发话,众将的怒火已有些按捺不住了。 幸而这剑拔弩张之时,曹仁的幕宾骑马来解了围,幕宾是急的头上全是汗,来了却是笑,佯装不知情,道:“左将军,大将军问为何还不请赵将军进关。大将军已备下酒席,正欲宴请赵将军。还请速速入关要紧!” 曹真笑道:“正在迎接,只是众将战意浓烈,非要围着赵将军一试身手高下,这才耽误了时间,赵将军,还请不要让大将军久等,请随我军入关!” 赵云道:“恭敬不如从命。” 曹真对曹洪等将使了个眼色。要两军对阵来战,后果太大,然而宴上一试身手,只是个人行为,也无不妥。今天,这个事就不得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97章 赵子龙被迫应战 “请!”曹真在前,笑了笑道,他身后的战将却都怒目而视。 赵云目不斜视,等副将等人皆到了身后,这才勒马往前,却有意无意的将祢衡护在可以力保的范围以内,十分谨慎。 一径从从容容的竟然经过隘关,过去了。 到了这一头才发现此处设了多个关卡,过了关隘还有扎的寨栅等,管理十分严明。 曹真道:“请,还请赵将军赴宴。” 赵云道:“只是身后军士俱已饥饿,还请借地驻扎休息,供以饮食与马之草料。” “自当如此,”曹真道:“文烈何在?!速去安顿诸人。既为盟,不可失礼也。” 曹休出列,咬了一下牙,道:“是。” 赵云对身后副将等人点了点头,众将并不敢放松,只是郑重的点点头,然后带着大军跟着曹休去了。 弥衡见曹真在前,低声对赵云道:“曹休统管粮草,此子虽不擅征战为前锋,然而,却深受曹操信任,只是不料他竟如此恨吕氏。” 别看坐阵先锋的人不是他,可是能管理粮草,督造后勤的人,必定是深受信任的人,否则,若是粮草一断,全军玩完。 可想而知这个曹休,在曹氏人阵营中的话语权,还是很重的。 管着大后方的人,虽然未必有征战杀敌这样建功树业的机会,然而,若无统筹和应变的能力,他的位置也坐不稳。 所以曹休这个人,才能是有的,脾气也是有的,同样的,也是识趣的,比如说他是后勤官,但从不违逆曹真与曹仁的意志,因为这是本份与职能。曹营中人,果然同心。 而这个后继的后勤能交给他,说明曹操对他,十足的信任。就好比吕营中用为腹心的人,都是比较低调的,比如贾诩,他从不会冲锋陷阵,若有计,也从不会示之于人。而粮草押运等事,也都用的适合的人,一直是机密。 这个大后方的事情其实很重要,倘若弄的不好,就是自毁大军了。 赵云知道此人与吕布深有隔阂,心中恼恨也是正常。 不过曹营中人与吕布的瓜葛也是真的很深很深了。 弥衡道:“曹洪也如是,此子嫉恶如仇,性格更为刚烈,今日他已经出列难为将军,曹真又多有试探,只恐此宴也非善席。” 赵云道:“无妨,只要他不耍阴谋阴我营,便是要试探,也只是一席功夫,待礼毕后,还是要加紧行军,军令要紧。” 弥衡此时倒有些佩服赵云的心性了,他有意告知他这些恩怨纠葛,利益纷杂,可是赵云却并不为所动,他只是惦记着任务。 这般坚韧的心性,不因外物而影响意志,弥衡是真的佩服,道:“倘他有辱我军,赵将军不可中计。” 赵云道:“我自以礼待之,他们若无礼,也是他们之失。云只维护我军威严,受命而完成,是为将者的本份。” 也就是说,他们要难为是他们的事,但赵云有些不会放心上,也会不理不睬,真触及了威严,他自也有计反击,反正他们无理无礼的话,赵云也自有言语相怼。 这么坦荡而不心忧,弥衡一时竟然失言。 行吧。以他的实力,反正吃不了亏便是了。这个世道,还是实力说话的。 弥衡走在赵云身侧,任由曹营中的大小将士们瞪穿也不以为意。 一时进了帐,曹仁已在帐前等候,赵云上前拱手道:“赵云见过曹将军。” 曹仁也还礼,道:“赵将军久来辛苦,还请入座说话。” “云从命。”赵云随他进去了,其它诸将皆流水般皆入内就座。 古人行军,为了保持机动性,攻防相得,一般都是先锋在前,中军在中,然后再分个左军与右军的,在特殊的行军条件下,称呼左军将令为左将军,右军副翼为右将军,以及统帅为大将军,是一种特别的称呼,并非是受赏的爵封,而曹仁屯二十万于此,大军除了前锋,后翼,中军,左翼右翼以外,还有各小先锋营,都有统辖,这些都是为了更好的调动大军,若不然,乱而不整,二十万大军也就失去了机动性,这在战场上是致命的,而曹仁押的这大军,就是标准的古代方阵作战法,以至于分营驻扎,也都是按这样的方式来分配。 所以,一旦大军驻扎,这营连着营,都是能绵延百里,那是半丝也不夸张,因为并不会成堆驻扎,比如前锋驻扎在此,而中军隔十里,三十里再驻扎,以后后援,后军也是隔几十里驻扎,左翼与右翼也是如此。 如此把这种行军作战方式画到纸上,就是八卦图。所以易经可以用兵法来解读,是可以用这种方式的。 易经本身就是智慧的综合。 如果以现代的角度来解读,这个阵型就是鸟字形,形如大雁,在现代热兵器时代,这一种当然不可行,然而在冷兵器时代,这种行军方式,利于调度,合于攻守,方便列阵,以及可以相互援应。这是古代大战最重要的大战。 而野战的局部小胜利,可能拿这种大军没有办法了,除非能总体破之,否则,庞然大物就是难以撼动。 所以,现在的战争,从这里开始为分界,拼的其实是硬实力。而不是局部的战争的胜利了。因为经过前期的吸纳实力,大家的实力都已提升,趋于稳定。也就是划分势力范围的那个初级的阶段已经过去了。局部小野战的胜败,已经难以撼动大局。 曹仁道:“吾已收到吕小将军来信,曹吕二方既为盟友,吕军先锋营前来助阵,我军喜不自胜,自当竭力招待,不分你我,共同一心。” 赵云拱手道:“自当如此。” 一时有军士奉上酒肉,曹仁道:“吾敬赵将军一杯。” 赵云起身站立,歉意道:“多谢曹将军美意,只是还请见谅,云并不饮酒。如今更有重任在身,更不能饮酒误事矣,云感激曹将军招待我先锋营,只是此酒盛意,云心领。但请海涵。” 曹仁倒是笑道:“吕军治军竟如此严明?!非战时,也不可饮矣?!” “此非如此,是云失礼。”赵云道:“是云本就从不饮酒。” “赵将军果然自律,”曹仁道。 那边曹洪已是冷笑一声,将酒尊一放,道:“我看是赵将军敬酒不吃想吃罚酒,我军以礼席相待,却连饮都不饮,何以将我军放在眼中。” 赵云看了曹洪一眼,没吭声。他心里有数了,这种宴席,哪能真正的吃得饱啊!?吃的是气,可不是酒肉。 这种饭局与现代那种也有相似之处,有些还和谐一些,大家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哪怕心里厌烦,说点场面话也就应付过去了,更有些,那基本是剑拔弩张,一桌子好菜,那基本也是吃的是空气,看的是脸色,郁闷的饿着出了饭局,还得自个儿回家或是在地摊上整点吃的。 古今之中,也是大同小异。 曹洪见赵云不答,便欲逼他,道:“可是轻视我曹营中人,不屑吃酒?!” 弥衡道:“以曹将军言,便是吃酒不行,不吃酒也不行了?!便是逼人吃酒有何礼,不吃酒,又有何罚?!还请明言,曹营便是这样对待盟友的吗?!以势凌人,强势至此也?!” “贼子,还敢再逞口舌之快!”曹洪道:“今日若不杀汝,天下皆以为我曹营无人!” 他指着弥衡大骂。 “衡鼠辈蝼蚁也,然,曹营却要大力而非要蝼蚁死不可,可见用力过猛,其心小而不如蚁也。”弥衡冷笑道:“昔曹操曾言,杀我如杀蝼蚁,今日,曹营人多势众,是可以杀衡如杀蝼蚁,然以强凌吾一手无缚鸡之人,以多欺小,可见曹营虽众,却是心小行径,不见大也。曹将军若杀便杀,衡也无话可说。然,今不容衡一多舌蝼蚁,后可能容天下小民?!” 曹洪听了大怒,道:“贼子,再敢卖弄口舌,你欺我营在先,而后出使,却叛而投吕,如此忘恩负义之人,如何杀不得?!” 宴上已是剑拔弩张,赵云却是道:“曹将军,正平已效力于我军中,还请不计较前事,与我吕军先锋营一个薄面,休得动刀见血。” “赵将军这是护着此子,非护他不可了?!”曹洪道。 赵云道:“曹将军何必咄咄逼人,以云之见,正平说话是难听,然而说的也有其理。今云一人,而曹营皆众,以多凌少,难免令人不齿。” 弥衡道:“赵将军虽一人,而汝等皆不能敌也,说这许多,不过是想试探一二,何不下手试试,叵耐啰嗦?!” 心知今天是逃不脱的了,还不如戳破。 曹营意在逼赵云妥协,赵云若是默认交出弥衡,他一人,吕营皆蒙羞。 而弥衡也干脆戳穿一些体面,就让去交手一试,若是曹营赢了,也是无可厚非,人多势众,赢在理也。可是倘曹营输了,也就是说虎豹骑精锐,曹营诸将皆不如一个吕氏先锋战将,传至天下,曹营颜面扫地。 现在这场面还能坐在帐中吃酒进食?! 那真是奢想。 曹洪已是心急不已,拱手向上座道:“大将军,洪愿与赵将军一试身手,便是要输也要输个分明。” 曹纯也出列,道:“纯也愿与赵将军一试身手!” 当下有无数附合者。 曹仁假意道:“这,恐不妥也,赵将军久来必疲,如何有精力与众将一战?!” 曹真笑道:“真以为,赵将军精神抖擞,虽久来,却并不见疲态,如此良机,何不相互一试身手,以愿切蹉!?本是盟友,况且军中将士交手也是常事,倒不必以为这是挑衅。输了也不以为耻,赢了也不以为盛势凌人,岂不是美事?!” 曹仁唔了一声,佯作参考,便道:“如此也好,那便依子丹言。赵将军可愿下场一较身手高下?!切蹉一番?!” 赵云道:“既是诸位将军盛情,云从命便是!” 说罢提枪在手,已是出列,道:“还请出帐。” 他拉着祢衡一起出帐,就怕有人出其不意,直接在帐中把祢衡斩首了。 这曹营咄咄逼人,他不应都不行,只是必须得注意弥衡的安全,若是被人直接阴着斩了首级,他这先锋之将,也无脸面面对天下人了,哪怕赢了曹营诸将,也是输了阵势。吕氏颜面尽失。能让天下人笑死。 祢衡见赵云脸色平淡,眸中却对自己隐有焦虑,便道:“勿忧,衡自寻两位副将前来相护。看何人敢直接杀衡。” 当下便先唤了军中两位副将前来听令,二人从之,对赵云道:“将军,我军已吃饱喝足,喂了马,现下已是在原地分班小憩,积蓄精力。” “好。”赵云道:“当此之时,一则要警备曹营攻袭,二则是要养精蓄锐,我军来此,是有要务在身,不可因这些事而耽搁。” 二人听令,便护在祢衡身侧。眼眸却火辣辣的盯着曹洪等一众出列的战将。这是故意为难。谁看不出来?! 曹真与曹仁二人并不打算亲自出手,为的是什么,为的是万一真全体输了,他们只要没出手,便留有了余地,不至于说连大将的颜面也丢尽了。到时候直接说,是战将们心慕赵将军身手,一定要切蹉,如此而已,只是一件小事上定性。 然而二人也无心酒食,跟着出了帐,在众人身后看着空地上的阵势。 赵云已是上了马,拎着红缨枪,不言不语的,在天空之下,却十分夺人眼神。 将之势在于勇,若是一将面对敌人先生了怯,便是再强,也是有输的可能的。 这赵云,却是叫曹仁与曹真二人十分意外了。 在他平静淡然的脸上,是真的看不出来有半丝的怯意。 当然,战意,胜意,兴奋,那也是没有的,只是平淡与寻常,仿佛两阵对战,只是寻常,与吃饭一样的淡定若斯。 这种状态是很少有人有的,便是连关羽这样的人都是贪功慕名的,可是赵云这一种就是奇葩中的奇葩了。 他似乎,好像对于赢了名将事后的兴奋,功名,看的极淡。 这种状态,就天生的生在巔峰之上的心态。 赵云道:“不知哪位将军先出手,还是一并来战!?” 尼玛的,这明明只是寻常问候,却无端的有种睥睨众将,小视众人,轻蔑对手的狂霸感觉。众人听了已是大怒。 也不怪赵云,他真的只是寻常问题,但这话当然是挑衅,这要换吕布的口气说出来,那就更不得了,还没打,已经把人气死了…… 赵云当然不是因为装13才这么问,他真的就是十分平淡的一句寻常问法,但问者无心,听者有意。曹营气的脸如猪肝似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98章 力挑二将曹营患 当下曹洪已是禁不住,刚刚输了一合,岂能甘心?!他换了兵器,拎的不再是九环刀,而是狼牙棒,上面便是铁钉,铁钉无锈,大约是血浸多了,所以养出一种森然的锐感,出阵道:“刚刚洪不备而被汝寻了空子输了,如今洪先来战。小儿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以汝之力,洪一人战足以,何需旁人?!” 他呵笑一声,扛着狼牙棒勒着马出列了。 弥衡听他如此轻视人,冷笑一声,道:“已输一阵,还能耍赖,这曹营中人脸皮,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正所谓两军对阵,输人也不能输阵,更不能输气势。 五千兵锐面对着庞然大物般的营连着营的曹营,吕氏军也是不输气势的,甚至在气势上竟略压曹营一头。 他此言一出,曹营中军士听了皆怒,骂弥衡道:“有本事你上,既不上阵,奈何话多嘴碎!” 弥衡哧笑一声,双袖一甩,笑嘻嘻的道:“吾书生也,赵将军一人可敌汝营尔,何须我一书生上阵!?” “休得嘴碎!”曹营军士隔着人对着他道:“待场上输了,自有计较,那时看你待如何?!” 意思是只要赵云输了,他们就能立斩了弥衡,还能再由着他如此嘴碎言语?! 弥衡冷笑了一声,只要曹营将士不耍赖合围而攻,赵云要输,也难。 弥衡虽在吕营不久,然而,赵云在吕氏军的风评和尊严他还是知道的。一个战将,若没本事立足,便不可能担当先锋营大将重任,无才便不能服众。 他也素闻,这赵云,可与马超齐平,可见实力绝对不俗。 众人都紧张的开始盯着场上。 那曹洪已是挥着狼牙棒朝着赵云冲杀过去。曹洪胜在力,胜在勇,也胜在气势非凡,然而赵云已知他用了全部力量前来,也是鼓起全部心神,全心应付。只见他拎枪在手,两人过马时,狼牙棒横截过来便要蛮力劈扫他,赵云利落的弯腰躲避,那个速度,令曹洪吃了一惊。再回神来转移方向再寻他时,赵云已是寻到了空隙,在他这愣神的功夫中,枪尖一挑,已是刺中曹洪座下马匹脖颈,那马嘶鸣一声,腾空一跃,开始不受控制的乱腾乱跃,而曹洪紧勒不住缰绳,却依旧全神注意在赵云身上,不料赵云并未懈怠,见马失控,枪尖斜刺,从他手臂下穿过,击中在他的狼牙棒上,曹洪骇然一惊,手上的兵器因为嗡鸣,差点没能握得住。 刚刚这一枪极为惊险,倘若他稍不敌,只恐这枪已是废了他的手。 曹洪满面冷汗,一晃神,已经被马狠狠的再次甩了下来,曹洪这一次死死的捏紧了狼牙棒,好歹在跌下马时没失了兵器,不然真是颜面尽失了。 这个赵云,怎么这枪像是长在他的手上一样,用的竟如此灵活,那灵巧的劲头,速度,足以压过力道本身的压制。 像狼牙棒,铁锤这种兵器,拼的就是力道,也就是说被这种兵器只要一击而中,就几乎已丧命。但同样的,这样的兵器是令人生怯的,多数力大无穷之人,用这样的兵器,能将人头骨打碎的也比比皆是,也就是说,用这样的兵器,一旦成功,便是一击必胜,根本就不会给敌手活下去的机会。它的威力也同样是惊人的,足以对付赵云这样的巧将。 不料,于速度上竟输的这么快。这在他看来是绝对不可思议的。 他诧异的看了一眼赵云,此子,纵马如飞,身轻如燕,而下手却又稳准,并且牢牢的力量压制钉住,两回一较量,曹洪心里都有点诧异,果真不虚,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此言的确不假。 这些在他脑子里如风一样走过的空档中,才堪堪站稳时,枪尖已是对准了他的脖颈动脉,只听赵云道:“多有得罪!” “哼!”曹洪冷笑一声,喘着气道:“奈何使诈?!伤我马,难免胜之不武!” 赵云听了,也有点无语。他还未及说什么,弥衡已是发话了,道:“技不如人,直接承认便是,何必还要狡辩,难道在战场上相遇,不可伤对方之马耶?!若不是怕伤了两盟军友谊,赵将军已经扎穿你的脖子,哪还能听汝在此多言?!” 曹洪不听则已,一听脸胀的通红,大怒道:“贼子汝且下来说话!” “手下败将,还有何嘴脸要人下去说话?!”弥衡嚣张的道:“吾不与败军之将多言语,若在战场之上对阵,汝已死矣,还能在此时卖弄口舌?!” 这弥衡的报复心还真的挺强,前番他们刚骂他卖弄口舌,此时他便小人得志一般的把这话给当场还回去了。 赵云听了竟有点想笑,想一想,觉得失礼,忍了住,只是收了枪,退回到原地,道:“多有得罪。” 曹洪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胀红着脸,拎着狼牙棒回去了。 曹营将士皆有惊动,纷纷看着赵云。 此时曹洪自觉丢脸,回去对曹仁,曹真请罪道:“洪无能,请罚。” “只是阵前较量,何必说到罚事之上?”曹仁道:“切蹉之事,胜败也是常有之事,不必放在心上,子廉且退下。” 曹洪闷闷的退下去了,脸都丢尽了。 曹阵营之中不服气的人很多,摩拳擦掌的也有,接着是曹纯出列,曹纯也是督帅一支虎豹骑,一直被称为天下骁锐。曹吕之战时,不是所有的虎豹骑都被灭了,曹纯的一部分虎豹骑就一直还在许都,如今经过整编,更为精锐,他督帅一支,向来以骁勇著称。 “在下曹纯,字子和,愿向赵将军请教!”曹纯倒是挺淡定的,远没有曹洪那么脾气暴躁,但心里多少有要掰回一局的心思,因此弃了重兵器,竟也持了轻巧的红缨枪,出列到赵云对面。 赵云道:“指教不敢,只是既为切蹉,还是点到即止,若有伤亡,此非云之愿也!” “自当如此!”曹纯拎枪在手,道:“请!” “请!”赵云还是客客气气的,两人两骑围成一个圆圈开始相互追逐起来,伺机寻找对方的破绽一枪可挑下对方。 曹纯勒马盯着赵云,压根不敢分心,并不敢将视线完全从他身上转移开。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赵云身上似乎有见到当初吕娴的影子。 当初的吕娴也是以快著称天下,而这赵云,明显的还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来,也就是说,若是在战争上相遇,若是被这样的人逮住机会,刚刚曹洪已经脖脉断而死了,而不是只是马受伤。 而他面对这样的对手,这种气势上的压制也是无法言喻的一种压力。 曹纯极度紧张,拎着枪,突然勒转马首,斜里直奔赵云,往赵云座下马的眼睛刺去。赵云似早有所料,竟是一转马首,背他而立,曹纯吃了一惊,以为他要逃,便加急驱赶,谁知赵云一手勒缰绳,一手执枪,如燕一样往后一仰,枪尖从他左臂腋下刺出,竟神出鬼没一般的出现,直扎住他的马头,马骇然受惊,还未中枪,已是一躲一侧,竟然不稳,而折了马蹄,直直的将他甩向了前方。 曹纯头发都乱了,紧紧的按住缰绳,他若摔的不稳,自己的脖子都得折断,风雷电掣之中,似乎一切都放慢了,他额上出了一头的细汗。 赵云却翻身侧马而立,直朝他奔来,然后单手竟将他拎起,曹纯才不至于毁了颜面,折了脖颈,他倒吸一口气,见赵云稳稳的恢复如初的立于马上,曹纯整个人都有点蒙,这个人,太快了。 倘若在战场上相遇为敌手,只恐还没反应过来已死于他的枪下。 弥衡身后的两个副将大声叫道:“赵将军英勇,好身手!” 曹营中人却是脸色难看,皆紧抿唇不语,死死的盯着赵云,脸上也完全没了笑意。 这个人,是个强将,已是不争的事实了,此时的一时输赢不算什么,然而,这样的敌手在吕氏阵营之中,他们能安寝安心饮食吗?!只恐是连饭都吃不下! 这人很强,这已经是得到的事实摆在眼前了。 而又偏偏是吕氏阵营中人,有朝一日为敌,叫他们怎么能从容而不忧虑?! 曹仁与曹真互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忧虑。 此事,还是要尽早报与曹公知晓。 这吕氏阵营的先锋将领,竟是这样出彩的一个英雄豪杰,连曹洪与曹纯都不能敌。将来若为敌,只恐是大患…… 曹仁觉得这个人如此冷静平和,只恐要招安,也难。 若是软硬不吃,对于招安也无动于衷,就真的是大患了。 曹纯很快就反应过来,也没失了风度,只拱手道:“多谢赵将军救命之恩,赵将军身手不凡,真是少有的英雄豪杰也。” 赵云道:“曹将军谬赞矣。云是无名之辈,不及诸将军早扬名天下。” “以赵将军身手,我等早晚被压在风下,如何敢与赵将军比肩?!”曹纯道。 赵云却没有什么喜悦自得的表情。 曹纯见他心绪如此平稳,更觉得他不仅能力过人,还如此稳重,将来在吕氏阵营之中肯定是担当重任的,这样的人为敌手,只恐怕…… 曹纯回了阵营,那边不少人还是要出列要作战,蠢蠢躁动。 曹休道:“让休去与之一战。” 曹仁摇首道:“子和若论单打独斗,已是难得的,少有的战将,连子和都输了,余下之战,已不必战,战则只遭受辱,何必再自取辱也?!” 曹休听了,默默退下,看了一眼赵云,心里也颇为忌惮。 曹营中人听了此话,都有点不甘,还有沮丧。却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 过犹不及啊。 曹仁这才上前道:“子龙身手如此不凡,令仁钦服,子龙可知,子和已是我曹营难得一见的骁将,却惜败于子龙之手,可见,子龙武艺过人。今日能与如此英雄会面,实是幸事。众将已是心服口服。前番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子龙海涵,不必计前嫌,如何?!” 赵云自然不失礼,听了这话便知道,这结束了,便收了枪,道:“战将切蹉也是兵家常事,云只以为荣幸,不敢说有计较于心。曹将军言甚矣。云庸辈也,来为客,是诸将让我,才侥幸一胜。” 这么谦虚,也算给曹营的人台阶下。 “既是如此,不如下马再进帐中续饮如何?!”曹仁笑道。 “恭敬不如从命。”赵云下了马,带着弥衡与二副将一并进帐中去坐了。 此番倒有一番微妙的平衡,没有再为难,弥衡只是贱贱的笑,却没再说令人下不来台的话。 饭毕之后,赵云便起身告辞,又谢招待,只言及还有军令在身,不敢误事,因此恳请能立即奔赴前线而去。 曹仁见他坚持,只能给了通营之书,又添了补给,干粮等,带着诸将送赵云上马带着精锐营离开了。 曹仁的眼中隐有忧虑,“文烈以为他营中军士士气如何?!” 曹休道:“意志极为坚定,休领了他们,他们并不分散,而是列圆阵原地静坐吃饭休息,喂了马。此等意志,非常人兵马所不能有。此番其前去,必有功……” 曹仁叹道:“且将此子消息报与主公知晓。另,还备设防,只恐袁尚被惹狂怒,反而来惹我军。” 曹休道:“这吕娴是想用此阵打乱我军的阵脚,如今她大军押后便来,如何处理,难道白白放她入关?!请神容易送神难,只恐这头瘟神进了豫州,来而不走,终成大患。” 曹仁道:“当此之时,已是顾不得这么多了,只等主公指示。” 曹真道:“不如我带着一营人跟在赵云身后观战情势如何?!” 曹仁想了想,到底是怕斥侯消息跟不上,便道:“可,只是远远坠之,不可太近,以免让他们以为是我军要击他之后。” 曹真道:“真自慎重。” 曹真便带着一营虎豹骑跟上去了。 曹仁,与曹休则立即写信报与许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599章 曹操患失威许都 而曹操此时,却是为许都内的形势而忧虑。 因为曹吕袁三方的形式如此,以至让许都内人心动荡,宵小层出不穷。也就是说,因为形势变化,与史上不同,曹操的威严远不及史上那么的令人震慑,以至于人人动作频频,一直在挑衅他的威严。 曹操是为此真的特别心烦。 而靠杀人却是并不足以完全震慑人心的。尤其是在这种情势下,最近的曹操着实是有些焦头烂额,原本他是可以压住许都内的形势的,然而当曹吕袁三方鼎立僵持之势渐成,这挑衅也迫在眉睫了。 曹操是没有如史上一样能够征灭吕布,然后完全空出手来,收拾袁绍,这是第一个败了的功业与威严。二是曹操实力也没有像史上一样能够全力的收服东边的人马,得到臧霸等人的加持,以至于,现在的实力比起史上,还是弱了不少。 一是败稍许,二是弱稍许,又没有功绩,一个没有功业的英主,他想要通过杀人来提升威信,只会更加的失去人心。 如果,曹操有功业加身,那么,他杀人,就是恩威并施,人收心,宵小远离而不敢生事。 可是现在的曹操是不能够的。 如果他还是在这个当口杀人,就不是历史上的那种震慑人心的现状与效果了,而是黔驴技穷,穷途末路,逼人离去。 尤其初败时,还不显眼,虽然也曾闹过一次,但他强压下去了。可是现在,随着曹吕袁越发的僵持,形势郁加严峻。 尽管他的擂台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安稳。 然而曹操终究是政治家,政治家所能看到的何止是眼下的现状,他更能看到隐藏在表面其下的波涛汹涌。 然而曹操却也因为是政治家,越是这个时候,他更加的不能露出半丝的忧虑来。因为一个英主,让人看出他的所忧所患,是危险的。如果他被人知道心已经乱了,那些人就会付诸行动。 尽管曹操掩饰的很好,终究是有一个人看出来了。 正是荀彧,而荀攸来看他的时候,还是不死心的前来问策,道:“叔父,如今内忧外患,叔父何不献策于主公,如若此次能立功,便能一息前嫌。” 荀彧很是清瘦,闻言摇首,却是紧闭嘴巴不肯言语。 荀攸见他如此,心中一灰,知道他不会说局势以及献任何计了,便道:“如今袁绍横强,而吕布壮大,便是主公强大,也终究是有点忌惮他们二人,想要灭之,也不知能否得上天眷顾,能促成大计。” 荀彧见无外人在,才道:“曹公如何?!可曾焦切?!” 荀攸诧异的道:“正是全集心力而对付袁吕二军的时候,哪得空焦切?!” 荀彧便不语了,终究是老谋深算的曹操啊。便是心里焦切,也没有让人看出来。 “先前便已鼓战,稳定了军心,又发了檄文,正是万众一心的时候,便是偶然失策,也不至于焦切不堪,”荀攸道。 “朝中人心蠢动,岂是那般简单?!曹公若不胜一战,这些依附之人,日日思叛,”荀彧道:“许都需要胜利,曹公更需要,郭嘉自是全力以赴。若不胜,只恐叛者益叛,去者益去。” 而曹操焦心的正是这个。 他怕的其实是许都不能胜利,已经无法真正的能震慑人心了。 荀攸听的愣了一下,看着荀彧呼吸急促道:“叔父既已看破,何不献策于前,此时主公正需要一胜而定人心。安抚内外。” 不然曹操真的震不住了。这个许都,让人心力交瘁。以前有天子在手,是宝藏,而现在,只恐是烫手山芋。势来由转换若此冷酷。 “看破不能说破,连郭嘉都不说破,你不可议及曹公心绪与焦虑,奉主公如此,当避其锋,”荀彧道:“岂不闻伴君如伴虎。” 荀攸见荀彧如此,更是急躁,道:“叔父,还请叔父与计与攸,当此之时,如何能保一胜?!若能一胜,必定能安抚内外,主公之忧,便不复存在了。” “有郭嘉献计于前,何须你我?!”荀彧依旧很淡定,道:“你且安心吧,纵是一时不能压制这许都人心,依现在的局势,许都依旧有很大的可能吞灭袁绍的,其军其乱,又不整备,二子心不齐,令从多出,袁绍营谋士又多不和,这是致败之道。看似庞然大物,只需一个契机,就能轰然击碎。大而不中用。” 荀攸道:“问题是之后呢?!” 荀彧又不说话了。 “叔父真的以为,吕布或是袁绍二人,真的可以护佑天子?!是比主公更合适的人选?!”荀攸道。 “我非如此作想,绝不敢如此作想,”荀彧喃喃道:“汉食已尽,吾还有何计可出?!” 袁绍,吕布,或是曹操有区别吗?! 这是他最终想明白的区别。 然而,在曹操麾下,汉帝受辱,空有存,而无尊严久矣,长痛不如短痛。袁绍倒是能给汉室一个短痛,然而其人极度的刚愎,他若进许都,纵是势强半边天下,却终究还是至败于乱之始。又是一个轮回。让诸侯并伐之。因为袁绍坐不久,镇不住。 袁绍坐不稳这天下,大而不中用。 与其如此,与其如此,与其如此…… 荀彧内心极度痛苦,然而,逃避是有用的。他不过是尽量不去知外面的事,只与书画为伴如是而已矣。 汉室在一日,他便食一日汉禄。 他是对自己,与对汉室一样,放弃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无非是垂死挣扎。他看透了,痛苦,也正因为看透,知道势不可为,还不如放弃。可偏偏只是放弃,而不是放下。这才是真正的痛苦。 荀攸问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内心有点乱,也有点失望。 他良久,慢慢离开了。 而此时的曹操是真的心绪不平,以他的性情,他是必要杀尽这许都内人心不归他,并且开始妄想作乱的人的,其中包括消极怠工的荀彧。 若不是在这种非常时期,或是威严加身,他何须忍到现在?! 而理智却让他知道,他非忍不可。而忍这个字,并不符合他的人生哲学,为此,曹操是真的愁的头痛。 偏偏半丝也不肯露出来。 郭嘉看出来了,不敢太多明言,他也知道曹操十分受制,更知道此时的曹营是需要一场胜利来打消很多人的叛心的。因此斟酌着道:“主公,当此之时,还是需稳定为主。许都内务,稍盯紧便可,不可因大动乱,而致人心离叛,反受其殃。” 这是劝他隐忍着了。 曹操是什么人,一听就听了出来,道:“也可,一切,待大战以后再说,只是,还是需要紧盯。” 此时若杀,的确更令人心散,曹操是有大谋略,为了大谋而可以稍让小情绪的人,因此这个决定,并不意外。 郭嘉应了。 昔日十常侍之乱,何进非要召诸侯进京以致大祸,而只有曹操言,诛十常侍,匹夫足以,何必杀鸡用牛刀。 曹操是个极知道轻重的人,这一点,郭嘉心知肚明,他更也知道,此时的曹操是需要一场胜利的。 然而胜利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便是郭嘉再有谋,也不敢力保一定能胜,而胜是必要的,但胜必须要有长远的开头与效应,也是必要的。 所以郭嘉并不急躁,只劝曹操稍安勿躁,以不变应万变。 郭嘉道:“张绣已经与吕布合兵同行,只是不同阵营,以此二人如此不和,暂能相互牵制与盯梢一二。只是唯恐司马懿有奇谋,仲德未必是他的对手。” 仲德就是程昱,济阳太守,都叔兖州事宜。然而,一是张绣不听他号令,只听军令,二是其它五万人马,根本不可能制辖得住吕布的兵马。 “当此之时,只能暂时牵制,”曹操道:“吕布想要兖州,他必在兖州不走,若时间久了,很不妥。这五万人马,只够牵制一时,若能在前线,而胜利,又能诱吕娴入瓮,才是真正的制胜之道也。彼时吕娴与吕布不能相顾,才逐一灭之。” “而这能成立的前提是,袁绍,”曹操沉吟一声,道:“吕娴是为袁绍而来,她的性情,你我皆知,以她的性情,她不是安分守己,能够老实本份驻守的性子。必要搅事。” 郭嘉道:“虽欲借袁绍手灭吕娴,然她必要反击,她必看出了危险……”所以不用说了,她一定会有应对,化被动为主动的。 正说着,曹仁与曹休的信来了,曹操才展开看过,郭嘉看过,道:“奇袭袁尚?!这是想拖曹仁将军一并下水。” “此女好手腕,也有魄力,”曹操道:“奉孝且看他用为先锋之人,连子和和子廉都略逊一筹。” 郭嘉道:“赵云,此子正是当日与臧霸一并护送司马氏族人回泰山之时,一路过关斩将,十分骁勇。如今一看,果然有过人之处。曹纯将军的武艺,已是少有的精湛,他竟能略胜之一二。” 郭嘉也很惊讶。 曹操能不忧患吗?! 他低声道:“此子在公孙瓒麾下时,的确屈才了。操竟不知世间还有如此少年英将,可能招揽?!” 郭嘉摇首道:“昔曾与马超,臧霸共同斩将而去,与徐州有情有义,本就私交甚好,如今,吕娴又任命他为先锋大将,此等重用,他焉肯来?!他若有投效许都之心,当日公孙瓒败时,他便能来投,或是去投袁绍,可他并无,如今被吕娴重用,只恐是他心甘所愿,如若如此,只恐,不肯来了。” 况且他身边还有一个弥衡,且护他护的极紧。 不管是弥衡说与曹操的坏话,他受了影响,或是二人本就有共识,只认曹操为曹贼。这样的人,都绝不可能降的。 曹操哑然一瞬,只能道:“她倒是敢用人,有魄力。” 是说赵云,也是在说弥衡。 以前的这个人,可只是无名之辈啊。而一个无名之辈,是如何能在短短时间内服众而被任为先锋营大将,众将皆服的呢?!除了本事,没别的原因。 曹操道:“先前她亲自押军与臧霸前来,操只以为,可用大将只臧霸一人,其它都是无名之辈。如今看来,此人定有过人之处,留心我军上下,定要小心此人。” 郭嘉应了。 主臣二人虽然对赵云有点惊讶,也认为他为先锋大将有点惊讶,以及他能赢曹纯,曹洪两人,也很惊讶。但到底是现在的赵云还是无有寸功,他们更多的惊讶的只是出于谨慎,以及对吕娴用人的破格提拔。说到后来那种程度,还真没有。 曹操一想到弥衡还没死,一时又郁闷起来了。 一郁闷就气孔融。再想到如今这许都的局势,他是恨不得大杀四方的。 想到孔融,就难免想到荀彧,这气就是不顺了。 只是这股心思不能流露出来,便是极度信任郭嘉,一些情绪与心思,也是不能透露太多的。 曹操只道:“官渡之间,还是要小心抵御,倘袁尚集结主力而来,命曹仁助吕娴而击退之。” 击退,而不是战胜他们。 依旧是以守为主的意思了。 郭嘉点首。目前的策略还是让暴怒的袁绍与吕娴互相消耗的,曹营并不想参与,哪怕吕娴想要拖曹营下水,他们也只是被动而战,绝不主动惹事。表面上助一下盟友便是了,事实上,根本不可能出大力气。 对这一点,基本都是共识。 而赵云此时五千骑,已经横跨两界,潜入去了,连夜勘查地形,然后欲偷袭各先锋营不备。 而吕娴经过官道,大军慢慢驱进官渡。 这一日,雪慢慢停了,这个天气不管是下雪还是化雪,都十分冷。便是晴朗的天气,也是风猎猎作响的吹的人脸上刮的疼,仿佛风要把人的脸和手刮出口子来似的。 臧霸见全军行军疲惫,便命卫营通知下去原地扎营休息,准备夜宿。 军中上下明显有了笑容,去寻营地的寻好地,去查看附近的也出去了,各司其职。 吕娴觉得这祢衡不在自己身边,都清净了不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600章 虎锯兖州程昱惧 虽然这个人是个文化人,但吕娴是真的怕这种人。能不相处,给他找点事做,就挺不赖。 大帐扎起,吕娴进了帐,隔绝了风,才呼了一口气,那气都是白的,深入隆冬的北方是真的极冷,到了这里,吕娴已经深切感受到了这股浸入骨子里的寒冷,道:“弥衡深受曹营憎恨,但愿他别逞能,不然被人突然拎刀斩了首,真是大大的冤枉。就是白死了。世人只皆知他是曹营的使者,曹营若说他因为失职,而被杀,便是我也只能认了……” 关键他死不要紧,但是面上却已经是吕营的人,这样白白的让人斩了而不能怎么,能不憋屈吗?! 憋屈还是小的,最重要的是这折了吕营的脸面,就还是让曹营压了吕营一头。他是天子近臣,而吕布只是地方诸侯。 这个事,吕娴忍也不对,不忍也不对。反正就是憋屈加闷亏。 臧霸道:“他不至于如此之蠢,虽自负,然顾及孔融,也不会多生事。” “只是怕他不知军情如火,”吕娴叹道:“曹操真是扔来一个坑,我现在想一想他,还是一个坑。但愿他能别给子龙添乱。” 臧霸倒是听笑了,道:“子龙与人不同,子龙品性高洁,便是弥衡这种自视甚高之人,也不得不服子龙的品格,人与人,重在知心守礼,子龙对其守护礼遇,他当以礼与尊重报之,这弥衡虽是大麻烦,然而,在子龙身边,完全不必担心。” 吕娴笑了,道:“我正因为知道这一点,这才尝试一二。弥衡虽不能上马作战,却能助子龙一二。在后勤一方也能稍补足短处,也是好事。这世间啊,唯有知识分子,清高又难搞,这弥衡太过高傲,又品性向往高洁而不愿意身向污淖,在子龙身边是最善的结果。” 臧霸道:“我心知女公子必是持有此种心情,才至如此。” 臧霸对她还是极了解的。 “希望他识趣而守礼,不给子龙添乱,”吕娴笑了一下,道:“不然就真的坑了子龙了。” “不至于,”臧霸道:“此人虽不拘世俗,然而也是心中有数之人。” “但愿如此!”吕娴笑了一下,道:“这样的人难用啊,说实话,将他放在我身边,我心里也虚的很。” 臧霸静听,吕娴对他,是真的像另一个自己的感觉,十分推心置腹,道:“弥衡这种人,眼中容不得污垢,今日对着曹操骂,不喷我营中人,我是高兴,可是,人的本性就是如此,他若离我太近,将来我若手腕冷狠,他会更凶狠的骂我……” 当然了,大喷子不喷自己,只喷外人,这种感觉还是很爽的。他现在是自己人。 但是这个自己人,也因为这个原因,让人很难真正的对他亲近。 臧霸听明白了,道:“君子与小人之间的人,就是此种。” “不错,近不敢近,远不能远,远与近皆被怨,我是庆幸还有子龙在,”吕娴道:“我的品格只能短暂收服他一时,收不了他一世。但是子龙可以。我心里的谋略与手腕,将来若真施行,他必骂我更凶狠。” 臧霸道:“唯不负心而已,骂便骂了,喷便喷了。” “只能想开点了,即使强如秦始皇,也曾被人怼到脸上过,还是笑笑就算了,”吕娴烤着火,扔了两个红薯进去,这红薯甚为难得,正是徐州收成上来的。少数作了军粮,多数则是做成了易保存的粉丝,以及红薯干等,当然,大多数都是随军了。 这个很是高产,徐州是能吃得到的,但是徐州以外,这个现在就还是比较难见了,至少要再过一年以上,才能真正的普遍的见到。 臧霸点首,真正的英主都见到过刺儿头的大臣,这种人,是面镜子,但是近不得,远不得,虽是麻烦,有时候喷上来,那也只能忍着,难道还真能杀了吗?! 杀这种人,用牛刀,才是真的糊涂。 吕娴想到赵云,便道:“子龙是真的善解人意。他与弥衡的区别在哪儿,你知道吗?!” 臧霸道:“弥衡见不平只能忿,而子龙却能理解,而能做到真正的体谅,这是一种最难得一见的可贵品质。就算以后女公子行的事,他不赞同,也会抱以理解,并且拥护。并不置喙过多。因为没有更好的办法。” 而弥衡就不同了,喷一顿再说,喷的体无完肤,问他要更好的办法,那也没有,再说,他就还要骂你无能无才。 “子龙性格是真的如水一样的柔,柔中有刚,”吕娴道:“既能潺潺为人所饮,又能集聚风浪,卷噬万里。这世间,难得有这样的人。” 臧霸点首。 吕娴说的意思是,赵云的高贵不在于品性高洁,而是他高而不傲,品性高洁,很多的人都是这样啊。可是,子龙在于,既有这之外的才能可以救世,又能有同理心去理解,去包容很多的污垢与风尘。 这种骨格,又有几个人真正的能有?! 人高洁多的是,高傲的更多的是,而又不论私心的去与世同存,虽为白,却不排斥黑与灰……这样的品性,才是真正的莲花品性。 莲花是能与污泥共存的。这一点,当世之中,少有。 有人高洁如兰,长在悬崖之上,等闲不得亲近,也有人高傲如云,居高临下,悲悯苍生……只有莲花,与污泥共存,还能还水清洁。 吕娴和臧霸是真的特别欣喜赵云的。 红薯烤好了,一人一个,其实没有说出口的话是怕子龙有闪失。对他生命安全与先锋营的担心是同等的。 “风雪甚大,”臧霸道:“这般寒冷,只恐要稍有耽搁行进路线。” 吕娴点点头,“今晚先好好休整,明日一早再拔营,要急也不能急于一时,急会出错。” 臧霸应了。 吕娴吃完红薯,洗了手,拿出地图来绘制,一面问他,“若是以你,会选择哪座城驻扎?!” 臧霸道:“袁尚守着冀州,袁谭在青州,袁谭统兵能力比之袁尚略强,以霸之见,当尽量靠近泰山郡为宜。泰山一带已紧急布防,牵制青州与袁谭,而袁谭本就与袁尚不和,他不会下死力参与女公子与袁尚之间的战争。只需孙观等人稍有牵制,袁谭必以要击泰山军的缘由而不助袁尚,如此便可将这二人隔成二半,也便于计谋暗中行成……” 吕娴点点头,道:“袁谭已经紧急去青州统兵了,这个时候,他虽面上要假意兄弟和睦,然而心里深恨袁尚,必不助袁尚。所以袁尚的外援,就没有袁谭,只有冀州邺城,以及前线袁绍的兵马,或是袁熙真心助袁尚。” 臧霸道:“袁熙性情敦厚,又忠心正直,袁尚若有难,他必助。女公子可用兵牵制。” 吕娴点点首,看向青州的方向,笑道:“袁谭上次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也学聪明了,他跟着袁尚的事掺和,讨不了好。白白的丢了一次职务,好不容易才讨回来,心里也有了教训,仇恨袁尚事小,而是他,必要拥兵自重,以后只恐轻易也不肯再离开青州。” 臧霸点首。 也就是说,吕娴暗中的策略,是能够挑动火,让袁谭更加的死而不救袁尚,他要保存实力,而且是要拥兵自重。上一次之后,他只恐对袁绍也有了抵触,袁绍轻易就能撸了他的职务,他能不防备吗?! 而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袁谭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当然,吕娴只是稍微挑拨一下,若是他们父子兄弟之间毫无嫌隙,她又怎么能下得去手呢?! 怪只怪内隙有患。 “许攸这一次当真是功不可没。”吕娴道:“若是收敛一点,我也不会亏待功臣。只是这个人,也是背有反骨……” “此种小人,以后杀了也不可惜。此人不需女公子费心,”臧霸道:“私下就能解决了。” 吕娴叹了一声,又看向袁熙统兵的领域,道:“所以袁绍的主力,还是集中在前线,以及袁尚这里。” 袁谭有私心,袁熙远而不可救之时,只要主力一摧毁,分崩离析,只在一招之间。 臧霸道:“选驻扎城,一要易守难攻,二要不能被围而有困,不能不留后路,所以有一角一定要离泰山郡很近,紧急之时,他们可为援,我自叫他们来助前军。三,则是一旦粮草断绝,也有后续补充。当然,能抢到更好。” 吕娴点首,道:“不错。这一点防的不是袁绍,而是曹操。若我军完全孤援于内,很容易被郭嘉包抄。” 臧霸点首,孤注一掷灭袁绍主力是易,然而袁绍若乱,曹操便要集中火力攻击她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危险的时候,吕娴所忧虑的当然也是这个。 吕娴在地图上划了一个圈,道:“那可选的范围就在这个圈子里了。剩下的,咱们到了再选。还是要考虑那边实地的状况。” 所以计划不能代替临机应变的变通。很多战略,做好了计划,也是在行军路中,不断的作着调整的。 “只是这辽东……”吕娴道,“虽知他们在观望,但还是要小心防备,以免袭泰山军后。” 臧霸道:“我即写信去。” 公孙氏虽然现在也是在观望,也有变换继承人的过程,然而,若是曹操下了血本去劝降,或是招安,公孙氏若是突然降服,而击泰山后,那才是防不胜防。 公孙氏虽然一直都挺乖的,中原的事他们也不怎么参与,与汉中差不多。就是一直在那观望着中原的事情,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的过日子呢,但人,就怕有了野心,若曹操许诺了什么,什么都是可能发生的。 所以吕娴虽以史实为参考,却并不完全依赖这个。她可不敢盲目自信自己先知。 很多的事都是随着时机在转变的,犹如蝴蝶引起的海啸。 而她来这里,已经改变甚多,她不能只以为出来的考题,还是她默背的答案。 宿了一晚,第二日继续行军。 风雪再大,也是渐渐的逼近官渡了。 曹仁一直在等候着她呢,心里依旧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叹服似憎恨,似前隙今嫌不能释,也同样是忌惮。 又见到此人了,曹营上下都很严肃以待,很紧张。 吕布又到哪里了呢,他现在驻扎在兖州腹地,整个虎威军像是个施展了身形的大老虎,盘锯在兖州腹地,就是分营而驻扎,所给与程昱的压力真的很大。 除了程昱,还有兖州各郡县也是如此,其实都怂了,也没人敢去捋虎须,虽然也同样憎恨他。 司马懿特意将营分批驻扎,扎成什么样子呢?!布阵的像个阵法,一营一地,相隔十里,或三十里一营这一种,所以范围就变得很开阔。 兖州有多大?! 这样一驻扎,人人自危。 程昱看到这个驻扎的地图,看了一眼斥侯,道:“司马懿可有调兵动向?!” “不曾,”斥侯道:“暂时无有。只是常有练兵,怕是要盘锯之意。” 程昱的脸色很苦,坐不住,起了身,道:“他是要长久的驻扎下来啊。将我兖州当成是他的地盘不肯走了。” 而这司马懿,的确很有几把刷子,所布置的阵营一看就知道是知道兵法的。 他冷笑了一声,他不是装病达人吗?! 现在倒是不装病了。到了吕布手下就尽心尽力的拿出真本事来了。以前写信唤了他多少次来许都做官,全装病避过了,现在倒是装个贤能来辅佐吕布了。呵。 也正因为如此,程昱才十分忌惮,因为他看出来了,司马懿是个用兵高手。而这份智慧,融合在虎威军里,只恐张绣但为先锋,若是冲动而击,也未必是吕布对手…… 程昱徘徊了一会,便写信与张绣,叫他切记不要轻举妄动,然后附上这军情图。他若忍不住非要挑衅或偷袭,司马懿只需要在这阵上动几手,张绣就能全军覆没,完全被司马懿给包抄了! 目前张绣身边没有谋士,便是有几个幕宾,才能也完全与司马懿不是一个量级的,他是真怕张绣冲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601章 猛虎难束司马苦 程昱想一想,额上都出了细密的汗,因为他压力是真的很大。 最近他是连觉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就怕哪里堵不住。 吕布在兖州内,他能安心吗?! 若哪里出了差错,还怎么暂时牵制吕布?! 其余五万人马是真的很怂,主将也不敢去轻易招惹吕布,不可能想不开。唯一不可控的只有张绣。 这货冲动着呢,他冲动算找死不要紧,关键是万一吕布大怒,一恼怒起来,先夺郡杀人又怎么?! 他也不是没干过这样的事。 吕布这种人能安分守己的驻营那才是真稀罕事。 本来就是闲不住的人,就是天生能惹事的性格,你再去招惹他,不是找死吗?!主要是如果能一举杀掉他,那也罢了,问题是,你杀不了他,又惹怒了他,有什么好处?! 张绣这里一崩盘,这兖州出了大事,程昱又如何与曹公交代?向许都交代?! 正辗转之时,许都有信来了,程昱忙拆开去看,微微拧起了眉头,信上说吕娴已将至官渡,恐有变化,还要应变,以及弥衡投效吕营麾下一事…… “弥衡本来就是个不讨人喜的喷子,大愤青,若是死了也就罢了,可是到了最不该到的人手里,只恐以后被他骂还是轻的,”程昱对身边的幕宾道:“他与孔融等交好,又在士人圈里颇有虚名,就算没什么才略,可也有真才实学的素养,这样的隐形的威望,令人不得不忌惮。当日怎么会叫他出使吕营呢?!” 幕宾道:“只恐主公与奉孝也未料到这个书生有这股志气,会投效吕布啊……” 是啊,谁能想到呢?!便是郭嘉怕是也没料到,一个士人,傲骨铮铮,宁死不屈的一个人,突然投效了一个最臭名昭著,这种不可能,特别的玄幻。 “早知如此,何必遣他出使吕营,如今他归附于吕娴之手,将来,恐深受其害也……”程昱道。 “臣不得不说一句实言,吕布臭名昭著于世,也是以往之事了,自上次罪己书后,世人,包括士人圈内对他的看法改变了很多,”幕宾道:“在大人的眼中,也许他依旧是那个无谋吕布,可是在天下人的眼光里,现下的吕布,足有实力能问鼎九州,他是一方豪强,地方诸侯,若是此次不压下去,将来只恐必如日中天……” 程昱叹了一口气,他何止是以偏见,连郭嘉也是如此。曹营中人依旧是带着偏见的。 可是现在的吕布,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吕布了。 “汝所言不假,吕布若此时不图……”程昱道:“将来……” “他身边有一个滴水不漏的司马懿,观他如此用阵,必是忠心,”幕宾道:“这个人棘手,是个大患。若要诛吕布,要先杀司马懿。” 程昱却心中苦恼不堪,问题是没有好计啊。 而且,就算有计能行,那个司马懿狡猾的跟什么一样,能上他的当?! 只恐都未必将他程昱放在眼中。 “此事只可慢慢寻隙图之,”程昱沉吟道:“只恐擅出拙计被司马懿识破,反而笑我等不自量力。” “也许还是要从吕布身上下手?!”幕宾道。 “离间计?!”程昱摇了摇头,道:“你有所不知,吕布当日为迎司马懿为军师,曾亲赠宝剑以约束自身,此等关系,便是信任,只恐离间不成,反被司马懿所反击回来,这个司马仲达最擅将计用计。” 幕宾一时之间也有点郁闷了,道:“吕布还能不猜忌司马懿吗?!司马一氏被吕氏坑的如此之苦,司马氏如此憎恨他,他若想到,就该连睡也睡不安稳……” 程昱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就太高看吕布了,此人,只恐连想都懒得去想。脑子就是一根筋。” 他叹了一口气,道:“他虽强大,冲动,然而与当年楚霸王的自负刚愎却不太一样,吕布若是有楚霸王的这份刚愎,也许此计已经能成了,也早成了。关键在于,他真的很蠢啊……” 幕宾竟然无言以对。 二人苦笑,竟拿一个完全的蠢物,毫无办法。 若是聪明自负的人,只要利用他的聪明,足以破而离间,可是,现在程昱竟不知道骂一个人蠢,到底是贬低,还是夸赞。 这吕布特么的从之前就是个神逻辑的人,女儿掌握徐州大权,分权同治,他半点不忌惮,司马懿与他有深仇大恨,他用着还挺信服的,也是半点想不到去忌惮防备,真特么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如果,离间不成,便只能将二人引开,司马懿谨慎,而吕布冲动,将智与器分开,也许是唯一破敌的方法了。” 程昱将司马懿布的阵营拿了出来,道:“敢问,这份谨慎,如何分开?!” 幕宾算是心腹了,看了这阵营驻扎图,初始时还不显,后越看越是惊愕,道:“……这,这……司马懿果然是天纵之才啊,此种人,竟投了吕布,真是,明珠暗投也……” “我早说过,司马氏八子俱是才俊非凡,犹以这司马懿最为出色,可他太过韬光养晦,在见到这份阵营图以前,我也曾以为,他纵有才,也不至于如此逆天,”程昱道:“可见吕娴多有先见之明,昔日不惜犯险也要司马氏,就是这个原因。看看这个阵营,绵里藏针,又滴水不露。” “如同棋局,将虎腹包裹,可卷而防御,又可舒展绞杀人,”幕宾叹为观止,道:“这个阵营变化千变万化,看似敦厚,却暗藏杀机。他真是用阵的高手。” 布个阵都如此谨慎,若是到了战场上,他这个人就是天生的大战的雄才。 有人擅野战,却不擅大战,而擅大战之人,必要精通阵法,操控全局,防御攻击兼备,而这司马懿就是天生的帅才。 二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是愕然惊讶不已,然后紧紧的抿了嘴唇,十分紧张。 幕宾往图纸上一指,道:“此阵有八角,张绣目前在这个方向,他不管是从此角进攻,或是从其它角偷袭,司马懿都能动一二个阵营,立即就能将张绣包绞,大人请看,这些随意一动,都是步步杀机。” 程昱看的紧紧的蹙了眉头,心里紧张的不得了。张绣真的就别作死。 司马懿看来是真的拿出真本事来了。 程昱又坐不住了,开始来回徘徊。 他不能擅动,更不能随意出计。这司马懿绝不是普通人,若是能让他中计,必是极难的。 而此时的吕布呢,到此驻扎以后,果真闲不住,要去打猎,结果打了两天猎,就带着先锋营,去敲响了附近城镇的城门,直把这旁边的几个城镇吓的肝胆俱裂,以往被吕布支配的恐惧,还犹在眼前,一个个都吓的不轻,既不敢应门,也不敢反抗,以至于让吕布碰了一鼻子灰,好生没个脸色,悻悻回来。 回来就寻到司马懿说了,道:“军师书信几封,布用箭射到他们城墙上去,布也不是来攻城池,只是叫他们老实一点,交点粮草就行……” 你是土匪还是怎么?! 司马懿也知道他这个人就是这点恶趣味了,便道:“也好,懿这便书信几封便是。” 吕布展颜一笑,这才兴高采烈的道:“这些城镇忒没用,待以后要攻,一瞬而息,就能攻下来。” 没瞧见这附近城镇都被你吓的面如土色了吗!?还要去城镇惹事。 司马懿心里腹诽,嘴上却另有一套说辞专门对付他这个单脑筋,道:“主公威名于外,加于兖州久矣,将来接管兖州,根本不必大干刀兵而夺城,杀鸡何必用牛刀啊?!这兖州已半个在主公之手,实在是用不着再兴战火。况且如今张绣在外,此子虽不够主公杀敌,然而此子奸诈,还是要小心防备。主公实在用不着此时将精力放在这些城镇上面。他们归附主公,是迟早之事,根本用不着攻打。届时,略加恩,他们知主公无害其之心,自然举手来降。” 吕布听的心花怒放,道:“仲达此言极善,兖州是落于曹操之手,但也只是暂时。昔日布也曾在兖州留下过很多的功绩,想必布之英勇,兖州也必不忘,他们若能不惧,早晚来降!好,只要他们纳粮,事后我自不逼近城下便是,只专心侯着这张绣,他若敢来攻,正好让布有了借口收拾他。” 司马懿是军师,军师底下与相以下一样,都是有书信官,刀笔吏,文书官,甚至包括幕宾的,司马懿用人,必用信得过的腹心,更是心机灵巧之人,听了,诸人便奉承道:“主公威太过,倒不宜久去城下叫骂,倒叫小民肝胆俱裂,反而不利收服民心。以臣下观之,不去,他们反而感恩戴德,若是久去,他们猜不着主公是何威何意,反而因惧怕而不敢归附。过犹不及,主公思之。” 另一人也笑道:“主公久名于外,如今德于四海,更在兖州境内,小民胆小生怯,反而不利久去吓唬,若不久去,反而叫他们安心而举手臣服。” 吕布听的若有所思,这话吧,听着是挺顺耳,但是哪里怪怪的,他一时也体会不出来。 只是看他们一张张真诚的笑脸,便十分高兴,道:“尔等所言甚善,布少去吓唬他们便是。” 司马懿见差不多了,趁着众人又是一阵马屁拍过以后,笑道:“正是如此,若要收服兖州各城镇,书信一封,必可来降,实不必杀鸡用牛刀。” 所以,别什么事都只想到打打杀杀了行不行?!心累。 这货,恐怕也不知道什么叫政治手腕。 有时候一封信的压力,只怕比兵临城下更震慑人。 真兵临城下了,反而叫人临生出很多的勇气来抵抗。 到了吕布这份上,威名四海是真的不假,他若去了,若是打下来了还好,若打不下来,或是拖久了呢,失威仪啊。 所以这个直脑子,真的拿他没有办法。 现在还没到时机,只要到了时机,司马懿写几封信,足能威慑大半个兖州,自请书来降。不来降的,也不必亲自动手,真用不着,只叫降了的城镇去打他们,包管全降了。 真用亲自兵到城下去威慑,非要触人头铁吗?! 这个人,除了用兵以外,真的是半点的谋略也没有,这真是半点不假。 司民懿内心腹诽还是很多的,见这事差不多了,便转移了话题,道:“斥侯有情报来,主公请看。” 司马懿将文书官等人统计的消息简洁成一张纸递与了吕布。吕布真的是万事不管,这些事都是司马懿料理。 吕布忙拿过来看,喜道:“吾儿逼近官渡了?!子龙为先锋,已密遣入去击袁尚?!好,极好,以子龙之才,袁尚小儿,哪里是他对手?!” 吕布一高兴,就忘了其它事了,十分高兴。 司马懿道:“主公还是驻守在此,静待女公子之军的消息,以防有变,也好分兵去援。”其实意思就是你少惹事,别闲着就呆不住就也想打一打,现在可不是时候。 吕布却是点首,道:“不错,不错,还是怕有闪失的。” 司马懿微微一笑,其余诸将也是隐讳彼此一笑。大家对待主公方面,也是略有些默契了。就得以他的立场去说些他要听的话,才能真正的约束到他。 “冀州之事,恐不能急,”司马懿笑道:“懿已暗中命斥侯探冀州布防消息,以便战而有备。” “有军师操心,布自无忧也……”吕布哈哈大笑。 “……”司马懿笑。心里在骂什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可若是吕布真的能安份的呆在营里,那才是怪事。司马懿去了信到附近的城镇,客气的要粮草一事,兖州各城郡松了一口气,只要吕布没事别打他们就好。要粮就要粮吧,哪怕也不多,也得挤点出来给送来不是?! 因此也都送了粮草来,又胆战心惊的怕这尊瘟神嫌粮草少再找理由攻打。 吕布却没问送了多少,只知道司马懿说都送了,他就将这事给忘了,却十分惦记张绣,与司马懿道:“我欲去会会张绣,军师以为如何?!” ???你老老实实的先驻扎等临机应变不行吗?!竟从来安份不到两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602章 最是忠臣司马懿(大雾) 司马懿脑子一僵,吸了一口气,笑道:“只恐会有冲突,反而是主公主动挑事,若曹操知,以此而难为女公子,当如何?!女公子孤军深入,最怕的便是曹操包绞,臣以为还是克制为妙。张绣只要不来袭营,最好是当他不存在!” 吕布听了果然皱眉,但他要是真的能听就不是吕布了,便道:“我不与他打仗,只是会会他,想请他吃酒,我设宴在军中,请张绣前来必以礼相待。如今这两军也是盟友。虽有私仇,然大事在前,他也是英雄,必不会只以私仇而误大事……” “……”司马懿能说什么?!叫他不请?他保管自己带着先锋营去张绣那儿了,到时候还是他收拾首尾。一想就窒息,还不如答应。 这货只能顺毛捋,略劝一劝,不听就罢了。 司马懿道:“主公若意已决,去信请便是,只是主公内心坦荡,张绣却未必敢来。若不来,岂不是败了主公的颜面。” “他若不来,我必不恼。只笑他胆怯尔……”吕布道。 特么的,你以为你们是要二分天下了还是怎么,项羽与刘邦啊?! 司马懿是真的被这夭蛾子给弄的特别无语,只盼望张绣脑子别抽,千万别来。 当然他也以为,张绣肯定也不会来。以一个谨慎的人推度出来的常理这样以为。 然而,他也知道这张绣也不是啥正常人。 他还真来了! 信去不久,张绣就回了信,求约以期了。这个事就算是定了下来。 司马懿拿着信默然无语,这两货,不整出点事来,怕是不会干休啊。 他头痛不堪,便劝吕布道:“张绣若来,以他性情必会激怒主公,还望主公稍加忍耐,只当作是为女公子着想。” “布自忍他便是,正好也探探他的虚实,”吕布保证道。 屁的虚实,吕布分明就是没事找事,闲的发慌,想出一出是一出而已。司马懿意味深长的道:“张绣必也来探我营虚实,主公就算撞见了他有不轨之心,也得忍耐。” 吕布一听,那还得了?!横眉倒竖道:“此贼果有此心?!” 这不是废话吗?!不然张绣真跑过来,脸子秀逗了?!只为了会友谊?呵呵。 司马懿是根本不对吕布的脑子抱指望,因此事无俱细,便先预防一下,不然等到了宴上,再发作起来,闹的大凶,到时更难以收场。 吕布阴着一张脸,眸中精锐而瞪穿似的,那脸色都没眼看了,司马懿也懒得看,指望吕布真正能做到人主的不喜形于色,怕是这一辈子也没指望。 这个脸色,还要设宴?!张绣来了,只以为比鸿门宴还要难看。事必要冲突,怕是在所难免的了。 吕布冷笑道:“无妨。布且有军防候他,看他想玩什么把戏!他不能动,必有后防,军师自可拔他羽翼,毁他后防,想他成为光匹将军,也是无用。” 总算还有点脑子。司马懿说了这些,就是想引导他主动说出这句话。也好叫他去做准备,以免到时先斩后奏的,反倒难看。 “主公英明!如此,羽翼去,张绣单枪匹马,在我营,也不能如何也!”司马懿笑道:“待他来,倘他不发作,主公自能与他薄面,喝酒言欢便也罢。倘若他若寻事,主公不咎,反而失了威仪。既是如此,大可去其羽翼,加以震慑,张绣必惊怒而不能有所为,心中必更惧主公是也!如此,才是既不失威仪,又能留有张绣一命……又能震慑其先锋营,随我吕营身后,须得安己守份,否则,主公必不轻恕!” 吕布被捧的心花怒放,哈哈笑道:“吾有仲达,身后皆无忧也!一切交与仲达擅后。” 司马懿微微一笑,道:“为主公分忧,是臣份内之事。” 吕布拍拍他的肩,心里是真的特别服他的,道:“仲达所为,布都记得,布并非不记恩之人。” 这一点,是确实。 然而,司马懿在乎吗?!他不在乎。 不过面上还是笑道:“臣所为,岂敢胁恩求报,不敢让主公惦记。唯尽心而已。” “仲达赤诚,好一个唯尽心而已。”吕布道:“吾有仲达,万事俱备。” 赤诚?! 司马懿真是特别无语。 出了帐,回了军师帐,便开始回信与张绣,然后紧急的调了各部将军前来,领了军令出去布阵,以备有患。 他的幕宾也多数是当初追随司马家的人,因此与他相处久了,难免也有些看清局势,以及司马懿此时可能的心情的。 便道:“军师心苦也。” 司马懿可不是陈宫,陈宫脾气急,他若是劝不住吕布,就一定会与吕布吵架,然后不欢而散,再闷闷不乐,还得与身边的人抱怨几句。可是司马懿就是天生谨小慎微的性情。他知道吕布这人,劝是劝不住的,只能顺着他,并且将事情都往他预想的方向引导,然后再兜住可能的底,以及堵住漏洞就可以。 他就算心里有一万个不得已的郁闷,也是绝不会抱怨一字半句的。 听了,只笑道:“为人臣者,为主分忧是分内之事,既劝不住,只能尽力辅佐,以避闪失既可,哪里敢说什么苦?!此时也不过是驻扎,真到了前线打仗之时,才是真的苦,现在,还没到苦的时候呢。” 这是避开了心里苦这个意思了,然后重新定义了苦的级别。 幕宾是极度服气他的,听了,也顺而笑道:“不错,好在,主公还能听军师一二句劝。不管如何,张绣来便来,总比主公去好,倘若出营,营中无人守,又是大患。” 他们这些人也是真的想求求吕布在营里老老实实的镇守着,好好呆着不行吗?! 这事若搁曹操,他脑残了,才会想到跑到敌营中去赴宴?!正常人干不出这样的事来好吗?! 而这个当口,也正是预防不能叫他们探到吕营虚实的时候,吕布倒好,还想请人家来喝酒?!呵,若是时机到了,你请便请,哪怕就地把人家正法了,他们也得服上一句说吕布当真有谋也。 可是,就是请张绣只来喝酒,吕布就是这么想的…… 而这个后果却是司马懿操心的,杀了张绣,现在是不能的,忍着他让他嚣张?那置吕营的颜面于何地?!吕娴若知道,必以为是司马懿失职,心里还不定怎么想他呢。 司马懿就算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 所以他必须兜住底,且有一个万全之法。既能给与张绣威慑,又能保持微妙的平衡,并不破盟。 但司马懿是真的觉得请张绣赴宴这个事,遭透了。 这天底下,就没哪个诸侯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也许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事情真的来临的时候吧,司马懿发现自己除了内心戏有点多以外,还挺淡定的,没有暴躁,甚至微笑,十分悠闲。 为什么呢?! 暴躁,在当初已经用完了。 出征之前,这些事不都在意料之中嘛,所以司马懿觉得以后进了冀州还有更糟心的状况呢,现在这小事,还真算小事,他若因此事事都要闷着生气,这不符合他的价值观啊。 所以,他的心态竟然无比的平和,对这一点,司马懿自己也很惊讶。 至于说,想要佛系一点啥也不管,懒懒军政,那基本不可能?!就是他不想管,事情也来找他,吕布就是万事交给他,他就真的大权在握,大权在握的感觉是挺好,可是,总是盯作乱的猴,不听话的猴一样的盯着吕布,总是提心吊胆的与他擦屁股,这个事吧,它就真的没那么美妙…… 幕宾隐讳的提醒道:“军师勤政,一概事都处理妥当,主公反而因此而闲惰,下臣以为,这恐怕对主公来说,并不好……” 就是闲出屁来惹的事儿。 “……”司马懿也是特别无语,他若说事无俱细的全管,他也没那么变态的勤政,虽然也存有消极之心,但是怕吕布出纰漏,因此该管的都是管着的,十分妥当。现在他也悟出来了,这样也不太行。 吕布不能这样闲。 司马懿想了一下,道:“军务大事,每日列出条陈,与主公过目一遍,然后让主公盖上印。汝等见主公也要好好相劝。” 幕宾一乐,笑道:“自当如此,早该如此了。” 司马懿觉得自己是不是再装装病,让吕布协助处理一点总务?! 但他身边人都是人精,司马懿还没装病呢,他们立马便搬了条陈去寻吕布了,毕竟为军师上级分忧,也是他们的本份! 对吕布说什么呢?说了以后,每日都要来汇报一遍总揽,然后盖印,这是规例。 吕布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是有军事时,才会升帐的这种人,你要他老老实实的每天处理这个,他是真的焦头烂额,立马就说,有军师在,布自放权与他,用人不疑,他深为信任军师,一切全由军师处理。 幕宾也有现成的法子对付他呢,便开始掩面轻泣道:“……主公有所不知,军师也是强撑着揽总务,只是军师不肯说罢了,他新来虎威军,一切都要总揽,既有军务,又有后勤,还有各路情报等……一切十分尽心,唯恐主公忧心,因此一路操劳,军师向来身子骨便不太好,这一路又进入此寒之地,军师有些水土不服……” 吕布真信了,他是知道司马懿确实是身子很弱的,因为他也知道他以前的事,就是经常“病”。便急道:“水土不服,可让军医看过!?军师怎么不说?!” 幕宾道:“倒也无有大碍,多谢主公关心,军医也看过了。只是军师未随过军,这气候又常变化,近日又冷极,才至如此。军师好逞强,只恐主公还是不要戳破为好。” 吕布沉吟一声,道:“仲达为吾殚精竭虑至此,布有愧也,他竟还不要布知晓。也罢,像他这般书生,最是怕这些问侯罢了,我装作不知便是。只是一定要督促他休养,军医也要看过。” 吕布又感慨道:“军师是个忠直,又不邀功的品行啊!” “是,多谢主公体恤!”幕宾感动的直抹泪。 讲真,在这个时代,说哭就哭是必备素养。 在现代戏演的不好,顶多是被观众骂,在这里若是戏演的不好,是会被杀的! 所以这个素养不仅必备,还是高级素养。 拥有这个素养的人未必活的长,但一定混的不差。 吕布老老实实,哼哼哧哧的坐到了案前开始看今天的条陈了,军务是有多复杂的事?!什么军粮耗损,马匹车辆的修整,什么军情消息…… 吕布虽然未必真的能坚持很多日子耐心看这些,但这一开始,他还是要做个样子来的?!也确实是良心发现,这总算是呆住了…… 司马懿对主帐的事事无俱细,全都知道,听了以后,在帐内缓步徘徊一圈,甩袖一派悠然的到帐边来看月色,寒风吹着他面皮发冷,可他却是想笑:吕娴啊吕娴,这世间最了解吕布的人,非你莫属啊。 所以她根本就没担心过他不会不尽力吧?!他就是想不尽力也不可能。 这么坑的一个主公,这个吕布,他若不管,吕布要是出了大篓子来,这大锅还是他司马懿来背。 得。逼着他不断的在寻找着与吕布相处的办法。 没啥可说的了,司马懿是真的佛了。不仅佛了,连吕布夸他是忠臣的话,也是哑口无言,不知是该无语还是该怎么着了。反正,就这么着吧。 信到张绣手中,递与身边谋臣看,道:“约在三日之后,午时进吕营帐。” “将军还是三思,吕布必设埋伏,”谋士十分忧心,唯恐计划不成,道:“那司马懿是何等奸诈之人?程昱传来的驻阵图,可见利害,便是我助将军破阵也未必能有十全的把握,我才不及,而将军大军实力更不及啊……还是仔细小心为妙!” 张绣是知道他怨自己当时粗莽答应下来。 便道:“应都应了,已成事实。既已约期,若再反悔,岂不叫这三姓家奴笑我?!” 谋士还想再劝,张绣道:“绣自小心行事,然而此次去,是定要看看吕营中虚实的。也未必就真的动手。” 他也不敢真的大意。 虽然,他也肯定会布置人手在外候应。当然,也存了要偷营,趁不备的侥幸之心,及孤注一掷的勇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603章 吕布设宴请张绣 到底是孤身犯险,张绣心里也有点忐忑,然而,他终究是个虎狼之人,大丈夫立世,岂能因此而惧,错过这样的打探机会。 “我倒以为,是吕布太过自负,才会请我前去,此事都未必在司马懿的预料之中。”张绣道:“此等良机,不能错过。而程昱终究是一介书生,太当回事了……绣看此阵,也没什么大不了……” “此阵在于变,处处都暗藏杀机啊,”谋士道:“司马懿若存杀心,将军是出不来了!” 张绣道:“你与程昱都高看这司马懿了!昔日也不曾听闻他有何建树。也不过是一介书生,在战之事上,书生懂什么?!不过都是草包,军机大事,岂是书生能懂?!” 谋士一怔。 张绣这是连他也给鄙视了。但天地良心,张绣这是误伤。他绝对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他心里有病。有心病。就是憎恨吕布夺了贾诩的病。 他至今依旧不能释怀贾诩弃他而去的心病。 这人心里若是有病久了,就会生出更扭曲的心态。因此这话,是想都没想就自然的说出来了。 而谋士沉默了。 张绣一想到司马懿就想到贾诩,哪里能留意他的表情。 他只是不能释怀的想,那贾诩去了徐州,也未曾听闻过他有什么了不起的计谋用在徐州。呵…… 这扭曲,令他一想到贾诩与吕布,这心里就恨的牙痒痒。 张绣是铁了心的要进吕营,给吕布一点颜色瞧瞧。他立即开始调动兵马,发军令出去,安排好先锋与后援,以及偷袭的人马。 谋士想劝,却最终也没能劝得住他。 三日后,张绣率军士二百,俱是勇士,骑着马往吕营进发。远远的瞧见吕布威风凛凛的骑在马上,在悠然的等候着他呢。 张绣眉头都拧了起来,这是……莫非果真有埋伏,他心里有些狐疑不定。便裹足不前,在原地徘徊试探。 他身边谋士也是吃了一惊,若是以常理推断,吕布为一营之主,前来迎张绣也没毛病,可是问题是,以如今吕布雄锯一方的实力,他没这个必要。 便是只是派一个将士出来迎接领头,也没问题。 可是为什么他出来了呢?! 谋士看了一眼张绣,看来,有一点是没错的,这张绣脑子不太行,这吕布恐怕也是。虽说他出来迎,显得不失礼,但如今这量级可不对等了。张绣到底是投了曹操的,也就是说,吕布亲迎曹操,没毛病,这以高临下来迎接这么一个人,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什么?! 他一下子就心理平衡了,原来都是各自为主所苦。司马懿都避免不了,更何况是他了。 所以这人的待遇,怎么说呢,当有人比自己更有名,更有才,却也更心里苦的时候,这心里就会得到大大的满足感。 至少他现在想到司马懿便是这样的。 张绣徘徊,似乎在判断对方是不是请君入瓮,所以裹足不前,他再善于观察,此时也有些将信将疑的。 不是头铁吗?! 怎么到了临阵前,反倒有点裹足不前了呢?! 果然,张绣不动,便已有吕营的副将骑马近前问道:“张将军为何不进营,主公候之久矣!” 张绣瞄了一眼,道:“怎不见贵营司马军师?!” “军师在帐内准备宴席,并未亲出,”副将道:“莫非张将军有所疑虑?!” 吕布脑子秀逗,司马懿可没,他有病才会亲迎张绣,他是真没将张绣放眼里的。 张绣现在就算有点后悔也来不及了,听了却是头铁道:“并不曾有疑虑。” 他勒马向前,道:“请吧……” 一时二百骑随着他一道向吕布那里骑去了。 直到近前才放慢了马速,张绣在马上拱手道:“久不见温侯,温侯更英勇也。” “哈哈哈……”吕布大笑,道:“张将军客气,张将军如今追随曹公,也早今非昔比,天子之臣,与随军先锋营,岂是以往能相提并论之境遇?!” 张绣眯了一下眼睛,道:“都为天子之臣,若论风光,天下何人能比温侯?!短短时间速定徐州,为一方雄主,不必时看人脸色,便是连曹公也微有敬意,绣又如何能与温侯相比?!” “哦?!”吕布道:“听张将军如此说,莫非在曹营并不尽如人意?!” 张绣沉吟一声,道:“一言难尽罢了。” 吕布道:“请进营,我二人久不见,当把酒言欢,再叙旧事。” 吕布下了马,将赤兔交由亲兵,笑道:“请!” 张绣也下了马,拱手道:“温侯先请!” 他身后谋士也忙行礼。 二人相互扶着进了营,中式的礼仪就是如此,勾肩搭背这个成语咋来的,一开始可是只指兄弟之情。这让来让去,扯来扯去的,抢着结帐,抢着礼让……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两人扶着进营,一时哥俩好似的进营去了。 谋士在后面跟随,身后二百余骑也都下马,跟着进了营,到一边准备好的空地安顿。 吕布朗声大踏声的掀帐进来,道:“张将军速请进帐就坐!” “温侯客气,请!”张绣微笑,进了帐,抬首便看到司马懿为首的副将与文臣等人都在,列了两排,司马懿笑道:“张将军辛苦,既来我营,主公为东道主,当重宴请张将军,为请将军喝酒,主公可是准备了不少好酒,还请不要拘束,速请就坐!” “军师客气,”张绣道:“军师可是司马仲达?!” “正是在下,”司马懿道:“不才不过是颇有虚名,并非名扬天下之人,张将军却知吾之名,让懿不胜荣幸。” “何人不知司马军师之才,”张绣道:“便是绣也深羡温侯得此贤良相佐,惜绣身边也曾有贤人,是绣不贤,才至贤人弃绣而去,去了徐州,军师可知贾诩。” 司马懿不动声色,道:“张将军说笑了,贾大人是徐州要员,懿本就在文和手下效力,如何能不知?!” 张绣观察着他的表情,状似无意的道:“文和去,也不曾听闻有何妙计出手,让军师此等才士,却要屈居其下,实在委屈啊,温侯,司马军师可是大贤之才,温侯可不能委屈其。” 吕布听了,有点莫名其妙,反正他是听不出他是在挤兑贾诩,离间吕布与司马懿而令二人产生隔阂的,吕布只是有点不爽,道:“军师在布帐下,可曾委屈?!” 司马懿笑道:“效命主公,是懿之福也,岂会委屈?!” 吕布对张绣松了一口气,道:“听见否?军师在我处,并不委屈。张将军想多了,布虽不才,可不是屈下之人,军师劳苦功高,布更是对其言听计从,我自然不会亏待他,哪里来的委屈?!” 张绣一噎,干笑道:“原来军师倒有奉上妙招,能叫温侯都心服口服,可见其才过人。” 司马懿连异色都没有,甚至都没有多看张绣一眼,这点小伎俩,他确实不放在眼里,实在太低端了。不过最搞笑的是,吕布连听都没能听得出来。 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反正对吕布,他是真无话可说,说了叫他不要去迎接张绣,现在身份不对等了,得有点英明之主的样子。 可他听吗?! 他不,他说行军打仗之人,哪顾及如此多的讲究和礼仪。 司马懿反正劝不住就佛系了,只要不作死,其它的,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吕布请张绣入座,众人都入座以后,张绣意味深长的道:“温侯在对才方面,可是有妙招,对天下士人心仪之才,似乎一个也没放过啊……” 这还是放不下贾诩吧。 吕布道:“若依此说,曹公才是囊括天下之才,布这里,若论人数,如今能与曹公相提并论?!” “才不在多,而在于精,”张绣道:“深羡温侯身边有如此才人辅佐,可惜绣自贾诩离开以后,已苦无人可用,差点失去方向,颠沛流离,才不得已投效曹公麾下,若当日珍惜文和,也许不至如此寄人篱下的伤感。” 他身后的谋士一直没说话,当然看脸色也不可能看出什么来。 司马懿当然也不可能这么没礼貌的去看他的脸色,只是心中却是好笑。他这个人心思,看出什么,也是从来不会表露于面的,他的眼神甚至甚少乱瞥人。 有时候你以为一个瞥眼别人看不到,然而就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能暴露出很多真实的情绪,这对谋臣来说,可是大忌。 世家讲坐有仪,站有礼,入席静声,行步不乱瞥,说的正是这种时候的要求。 这张绣看来是真的特别可惜贾诩,也确实是不太在意身边的这些谋士。 这些人比起贾诩当然差的远多了,然而,这么说话不着意的,当着人的面,这般说话,这个张绣,到底还是太高估了人的忠心。 难怪当初贾诩能轻易离开他去了徐州。 这个人,行事真是漏的像个筛子,可惜他身边再没有贾诩为他堵漏了。说到贾诩当初跟着张绣估计也挺糟心的,与他现在的状况差不多吧?!一想到此,司马懿心里还挺快活的。 说到吕布啊,行事漏的比张绣还要夸张,他能活到现在,真的就是命好。不然再是英雄,就这个行事,呵呵,混的只怕还不如张绣呢,至少张绣去投效曹操,曹操收了他,他便是叛了,还是收了他…… 吕布道:“张将军此言差矣,将军身边也有良才,何必执着文和之事?文和当初的确是投我而弃你,然而也为张将军留下良策,如今张将军依策而依附曹公,可不正是前途大好之时?!奈何丧气若斯?!如我女娴儿说的一样,背靠大树好乘凉,如今张将军之实力,也非当初能比。” 张绣几次往贾诩身上引,见司马懿不答,吕布也不应,一时默默的有点心肌梗塞。 也是。贾诩的才能,在于治内,也就是说,他便是有才能施展,也是内部的事,只怕不会向外展示。 这样的人,吕布又怎么可能会对他不满?! 而司马懿,只恐也是惧贾诩的才能的。 张绣一想便默默的有点沮丧。 “前事不提也罢,如今张将军前程似锦,与布共盟,驻军在此,将来若征伐,必能相互为助力,张将军勇名于外,与布结盟,定是强不可摧之战力,”吕布道:“来,请张将军饮此杯!” 张绣只好举起了杯,道:“温侯盛意,绣恭敬不如从命!” “请!”吕布满饮,一时哈哈大笑,道:“今日阳光正好,定要不醉不归,布为东道主,还请不要客气。续酒!” 已有军士为张绣续杯了。 张绣身后的谋士却冷不丁道:“温侯自诩为东道主,此言差矣,兖州才是许都之境,借与温侯寄驻,汝本是客,主客颠倒,可非良语。若传至许都,便都以为温侯有不臣之心。” 吕布听了笑没了,脸也严肃冷笑起来道:“汝是何人?!” “吾小人也,名不劳温侯知,”谋士道。 吕布道:“我且问你,许都是谁的许都,是曹操的许都,还是天子的许都?!” 谋士道:“自是天子之都。” “既是天子之都,曹操是天子之臣,布也是天子之臣,为何这兖州布便成了客,曹操来得,布便来不得?!”吕布冷笑道:“皆是无诏而来,就千万别说什么主客之别了,真是贻笑大方!布也不杀你这一书生,既为小人,当守小人之仪,不得多言,还不退下!?” 谋士被斥退,冷着脸放下酒杯,甩袖道:“如此无礼,小人还不伺候了,不敢与温侯共席。” 说罢就气冲冲的出帐去了。 张绣没有说一句话,直到这时,才道:“是绣身边人无礼,温侯海涵,自失文和,绣身边已无人耶……” 吕布道:“本是书生啰嗦,与张将军并不相干,来,喝酒!” 司马懿看了一场戏,一时乐了,若说这主臣二人没串通演这么一场,他可不信。他轻轻拂了一下袖,已有两个文臣起了身,对吕布道:“主公,吾二人去陪尊客,以免有所冲撞反引误会。” 吕布随意点了点头,二人便去了。 张绣却是微微拧了一下眉头。他若有所思的朝着司马懿看了一眼。敏锐的直觉如同雷达,警铃大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604章 趁醉赛马暗偷营 司马懿在干嘛呢?!在研究角杯的纹型呢,一副十分悠然佛系的模样,脸上更是看不出半点的不妥,眼神就更是从不乱瞥,也没什么小动作,这个人…… 张绣心中咯噔直跳,当真是城府极深,深不可测这一种。 若是真打起来,他真的有胜算?!会是此人对手!? 若说书生不会打仗,是不假,但若是书生用谋辅佐指点用将军打起仗来,那遇到个老谋深算的,才是真防不胜防。 吕布揽着张绣喝酒,已经喝到嗨了,竟是拉拉扯扯,放浪开骸起来。 张绣举了酒杯,道:“温侯盛意,绣岂能辜负,请!” “请!”吕布道:“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张绣也哈哈大笑,然后气氛热度上来了,才笑着对司马懿道:“军师怎么不喝酒?!如此沉默寡言。” 吕布笑道:“你有所不知,仲达本就是这般性情,他寡言少语。然而言必有物,布有仲达在身边,真是得遇贤人也。” 张绣道:“为表敬意,敬司马军师一杯。” 司马懿微微举了酒杯,道:“懿不胜酒力,微敬一杯,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军师酒量甚小,”张绣笑道。 “张将军请,”司马懿笑道。 张绣也举杯道:“请。” 二人喝完了,吕布才拉着张绣道:“吾二人喝,不必拉着仲达来。” 张绣道:“莫非是惧军师醉了,温侯不放心,怕吾偷营?!” 吕布笑道:“非布自负,便是真醉了,你便是来偷营,布也能抵挡而退敌。” 张绣听的眼睛一眯。 吕布道:“军师一是不胜酒力,二是连日车马劳顿,又要处理很多的事务,因此身体也是微有恙在身,若非是为了迎接你进营,仲达早在自己帐中休养。” “原来如此,”张绣道:“是绣唐突了。请军师见谅。” 司马懿道:“张将军言重。主公恤下,其实懿也不过是微有些水土不服,倒也无有大碍,勿需担心。” 张绣笑道:“文士的身子骨,的确不如武将。” 吕布哈哈大笑道:“此言不赖,若叫仲达舞刀弄剑,才是难为他了。” 二人沙雕一样的哈哈大笑,然后喝起酒来。 司马懿真是无语,司马家虽是以文传家,然而家中子弟哪一个不是文武双全的?!司马懿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怎么说呢,装病多了的后遗症来了。再加上与吕布相比,书士这点体量与武艺是真如菜鸡一样,因此,这种说法,也没什么毛病。 司马懿懒得看二人如此吹捧着喝酒,便趁酒意正酣,将这里交与身后诸将与文臣,自己则从帐内退出帐外去了。 身后有亲兵跟随,还有文书职跟着。 出了帐,听着帐内的喧闹,推杯换盏的热闹,还有笑声,以及烤肉的香味,司马懿看着天色,此时不过是午后,看这样子,怕是要喝到晚间才会散了。当然,散不散得掉都不好说。 风吹在脸上猎猎的疼,司马懿将围脖围紧,慢慢踱步回了自己帐中去坐,闻闻身上的酒味,拧了一下眉头,忙先去换了衣服,又把沾了酒味的衣服拿出去了,又焚香去味。静心坐之类的搞了一套。 他是很难受得了这股味儿的。 这才舒服了。 不管吕布与张绣这样会见是有多奇葩,然而,他还是得做万全的准备。 现在可是一个机会啊。 说句实话,请一个仇人还是敌将来喝酒,只是为了喝酒,不是为了谈大事这件事本身就极为不正常,甚至是极度的奇葩的。 良久,有亲兵进来汇报,道:“张绣身边的那谋士自出帐后,在我营中走动,一直在观望我军中之事,要不要拦他,还请军师示下。” 司马懿早料着了,道:“不必阻止,随他走动。” 亲兵应声,又退出去了。 文书官道:“未知军师深意如何,这张绣来这么一趟,打探一番回去,我营竟什么也不做?!” “要做什么,取决于张绣行不行动,”司马懿道。 正说着,斥侯营的精英进来了,奉上了刚调查出来的现成的情报,司马懿取过,让人退下去了。 他打开细细看了看,品了品,笑了一声,道:“暗里藏刀啊。你看看……” 文书接过看了,吃了一惊,道:“八支兵马?!” “嗯,一支二百,就是一千六百兵,这个时候,若说是为了接应张绣,我可不信。便是为了接应,也用不着这般分散,”司马懿道:“这张绣出手,也是想要趁我们不备,分兵八支,意在于总有我营查不出的一支,他正好可以偷袭……” “那他会不会偷袭呢?他真的敢?!”文书吃惊的道。 “会不会,就看晚上了,”司马懿道,“等天黑吧。” 文书心中砰砰直跳,道:“倘若真有人如此敢,可就将张绣就地正法?!” “张绣现在可不能死,就是死也不能死在吕营,我军偷袭而杀他是易,然而主公设宴,专门宴他,若是他死了,都会认是主公阴谋害他,死一个张绣,却赔上主公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一点点好名声,可不划算,为这张绣还值不上赔上这些个。”司马懿道。 文书道:“断其羽翼?!” “全断了也不行,真要动手,就挑两支灭营,给个厉害看看吧,”司马懿道:“这个人,需要震慑。而这个动手的度,也要在他想翻脸,却又不能与主公翻脸的程度。就得看他的承受能力了……” “主要还是看他们会不会主动出手,是这个意思吗?!”文书道。 “嗯,他们主动,我营只是反击,可不是决裂同盟关系,”司马懿道:“若是他没动手,便装作不知,放他们回去便是。” “真全放回去,也太便宜他们了。”文书道,“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可惜了。”不然能直接杀了张绣。 司马懿只是笑了一下,当初项羽没能杀掉刘邦,一方面是因为确实是怕自己因为杀一个而失天下人心,另一方面,其实真杀了,也就那样,没了刘邦,也还有韩信,项羽对韩信,哪一个能赢,谁也说不好。 所以司马懿从不认为在宴上杀人是什么高明的手腕。 但为大英主,一旦与这种看似是阴谋的阳谋挂上钩可未必见得是好事。 所以,司马懿是完全没有任何要在这个时候除掉张绣的心。虽然,他也的确算是祸患。 司马懿其实是瞧不上项羽的谋士团的。都说霸王放虎归山,终成大患,然而司马懿以为,要霸王出这种招数,行这种计的谋士都是一般的谋士,根本就算不上国士。 司马懿的确善于搞阴谋,然而这种事情上,是绝对不能这么玩的。 这么一玩,便是连宵小都要离吕布而去,谁敢再赴吕布的宴,归吕布的麾下,进他的军帐?!这是一个真正的不祥的开头。只能算是三流的手段。争天下又不是争山头,争山头可以这么做,争天下却不能。 文书却甚为可惜,道:“这张绣是一匹狼,若是此时放了,此后若进冀州,他必要在虎口夺食,烦不用烦,扰不胜扰,恐有后患。” “为杀一张绣,犯不着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脏了主公的手,又与曹操翻了脸,更引天下人笑话,”司马懿道:“区区一个张绣,不用放在心上,还没到时候,到了时候,他自会自取灭亡,人人喊杀,届时,顺手也就解决了,也许,都用不着我营解决。你见过草原上的孤狼有好下场的吗?!还是一只贪心的孤狼。有心想吃,也未必有胃口能吞得下去。” 失去了贾诩的张绣已经连爪牙都失去了。一匹废狼而已。 文士听了若有所思。 司马懿慢吞吞的坐了下来开始写信,笑道,“观张绣似有对如今之境遇有不满之意,正好,懿便写封信去与曹公。” “离间计?!”文士听了便笑。 “曹操可是真老谋深算的贼子,”司马懿道:“便是见了信,也是半点不会动声色,也不会有什么动作,我只写信告诉他,倘若张绣以后有不臣之心,不必曹公动手,懿自会替曹公铲除逆患……” 这信能把曹操噎死吧?! 文士乐了,道:“这张绣是把双刃剑,曹操需要他,但也惧他谋叛。此子背有反骨,不管到了谁的麾下都会反的,观他言行,一得而知。与主公相见,竟也大言不惭,敢有相互对等之心。” 司马懿封好信,命他寄出去了。 司马懿听着外面的动静,处理了公务便看了一会儿书,主要是研究一下地图上的地形等,尤其是这个等高线,他发现这其中的精髓真的包含太多了。妙趣无穷的感觉。 天色渐渐的黑了,吕布与张绣酒也喝的尽兴,处于醉醺之态,张绣提议要见识一下吕营的威风,二人便跌跌撞撞的出了帐要去看军中所布,吕布隐隐的有炫耀之意。也是昏了头。 然后张绣便提议要上马试试彼此的身手,身后的谋士笑道:“此时对阵,若有损伤,反倒影响两营友谊,也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不若如此,比赛跑马如何,一柱香内,谁马跑的快又远,谁便赢。早听闻赤兔是难得一见的千里良驹,今日趁此机会,也好叫众人大开眼界,见识一二它的神妙。” 吕布哈哈大笑,道:“好!今日布便叫汝等见识一下赤兔的速度。来人,牵赤兔来!” 他身后副将皆有相劝者,但吕布正在兴头上,哪个劝都不肯听,非要牵赤兔来。 那边张绣又在笑道:“绣也有曹公新赐一匹千里良驹,也不知能否比得过赤兔,今日一试,也有个高下,才可甘心!” “若输了,可不能怨曹公,”吕布笑道:“赤兔难寻,千里马里也难有,它是千里马里的千里马,可不是一般的良驹可比。” 一时赤兔和张绣的马都被牵来了。 赤兔慢悠悠的,见到吕布这才加快速度小跑过来了,那威风凛凛一跑一跑的,身上的鬃毛被风一吹,那真是千里波纹,在月色和火光下,更显不凡。真是好帅气的一匹马。它亲亲热热的绕着吕布转了一圈,也不看其它人,舔了一下他的脸,发现他全身都是酒味,又转过身打了个喷嚏,一副娇嗔的模样。 张绣看的眼热,道:“真是好马。” 他的马是一匹黑马,虽也是千里良驹,然而,赤兔根本就不鸟它,连个眼都不给。俗话说的好,跟什么主子,那臭味相投是半点不假。 就这赤兔,平常连吕娴都不怎么睬的,除了它的亲亲老婆们,其它的马,尤其是公马,他完全没有兴趣。 曹操赐的马也是极好的马了,但是赤兔百年难遇的极品,曹操就是资源甚广,弄到的马多,但确实是还没有一匹能与赤兔相提并论。 倘若良马这种真的这么轻易能寻到差不多类似的,也就不至于那么珍贵而传至千年以后了。 吕布与赤兔相处的时候,说真的,比跟老婆们相处的时间还多,虽是物种不同,但真的就是心意相通的战友了。 他摸了摸它的脸,道:“赤兔追随布多年,布之功业,有它一份功劳。” 可不就有他的功劳?!亲兵伺候它那真跟伺侯祖宗似的,要挠痒就挠痒,还爱搭不理,吃的不满意,还会踢掉糟,脾气大着呢,那毛色,也是经常梳洗的,帅气的与吕布一个德性。 张绣眼沉沉的盯着赤兔,人的眼睛在黑暗中也看不分明,道:“温侯,请!愿赐可得服输啊!” “请!哈哈哈,今日,一定要分出个胜负来方好。”吕布道。 一时上了马,二人像风一样的寻了个方向出营而去,副将们跟随,哪里能赶得上如风一样快的吕布?!一时之间急的红了眼…… 怕是要糟! 众人早急了,来寻司马懿,司马懿却神神在在的,这张绣本来就没安好心,不然他肯冒险前来?! 司马懿看着众人,道:“慌什么?!以主公之威,岂会输于张绣。” “只恐张绣趁主公不备,”众将道:“还请军师决断。” 司马懿笑了一下,道:“想要赛马,就怕张绣能力不足,先折了马蹄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605章 吕布离营遇曹性 司马懿唤来信号兵,吩咐他去点火,随着营扎起来的,还有十二个方向的高塔,简易版的峰火台。 司马懿随意在营阵上抹了两把,变换了阵法,道:“调动这两营,足够了!汝等稍安勿躁。不许乱动,反受其乱。” 众人应了。 司马懿再派两支队伍去接应两营行动,派发了军令牌,又命其余人各守其营,若有偷袭进营者,正好瓮中捉鳖了。 司马懿将任务吩咐下去以后,便十分淡定的坐阵军师帐中,似乎一点也不着急,成竹在胸的气度从容。 众人本惧有失,见司马懿如此淡定,便也稳定下来了,立即心定各司其职去了。吕营之中有条不紊,节奏很快,却快中无错的速速调动起来。 所以说一个能稳人心神的主心骨有多重要,可想而知了。 军师所能担当的重心和重责,一观便知。 这个时代,黑夜之中最能明显号令的还是火光。这里可没有无线电,而以声为号,则易被破解,搅乱,一旦离的远了,兵士可能并不能分得清鼓声,以及鸣金之声是敌方还是我方的。而声音尤其受风向的影响,这是被现代科学证明了的,声波并不能完全很好的传达,它本来速度就不快,传播效率也不高,甚至影响它的因素太多太多了。甚至能被模仿。 所以,黑夜之中最能快速调动兵马的方法是什么,火! 而特殊的火营的暗号,也是时时改动的,烽火台上多了两处火,燃起来了。 足够亮眼,除了能注意到它的人以外,其余人,可能没受到声音影响时,发现它,破解它,也许是需要延迟的。 两营见火迅速调动,而援兵也很快出发去了。 吕布的赤兔早已经将张绣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吕布未握着戟,而张绣也未拎着重兵器,这个时候的战将,除了重兵器以外,很多人都是腰间配短剑的,另外还有安排小刃,这种小刃一般都是插在靴筒里,基本上在战场上用到它的机会非常少,然而真到了荒野求生的时候,或者是被偷袭,武器又恰恰不在身边的时候,身边有什么,都可能迅速的拯救自己的命。 当然,在这种时候,被甩在身后的张绣满心满眼只有眼前的吕布,他咬着牙,单手握缰绳,另一只手却是牢牢的握在了刀柄上。心里存着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可恨弓箭不在身上,倘若有弓箭在手,背后偷袭,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多可惜。 可恨那司马懿精的跟什么似的,进了营帐以后,檄了重兵器,连弓箭筒都一并檄了,当然做的并不明显,只留下了短剑和利刃。 一是喝酒,你是不可能背着箭筒喝酒的吧,佩剑是传统,离席坐席皆不必檄,这也是惯例,因此,张绣身上确实是只剩下这两样了。二是重器檄了,他也很高兴,若是没檄,只恐司马懿劝吕布纵马时,一定也叫带着方天画戟了。 张绣心里有点轻松的同时,也更有丝被司马懿轻视了的不甘?他认为,以吕布之勇,倘若他要杀吕布,根本就近不了吕布的身,所以这短剑和利刃可能都没用处。 的确,在两方兵器相等的情况之下,赤兔还比他快,吕布也给他武艺高强,这的确是不好下手! 张绣暗叹可惜,若弓箭在手,趁此不备,正中吕布背刺,一箭致命,这吕布便休矣。 可是他没有趁手的兵器,便有点没把握,也很忐忑,经过内心激烈的挣扎和奋斗,他再不甘心,也知道此时偷袭并没有胜算,因此,便几经几握,将手硬生生的从刀柄上又放了回来。 张绣咬着牙,纵马而出,极力追赶吕布。奈何赤兔太快,甚至毫无疲态,丝毫不见减速,而他身下的马却已经开始微微喘气,这黑马是千里马不假,然而千里马虽有千里马的资质和耐力,然而与赤兔相比,到底是相形见绌,张绣追赶的这种速度,已经远远的超出它能承受的范围了。 张绣一张口,话还未说出口,已是呛了一口冷风,那胸腔里都是哇凉哇凉的。 却是耐着性子急道:“……温侯何必疾走,不如等绣一等!” 他逆着风,吕布哪里听得见?!不仅没停,甚至跑的更快了。 他只能奋力的追,一路追踪而去,结果人没追到,吕布还不见了。拐过一个小山洼突然就不见了人影。 黑马嗅了嗅,也是慢慢的放缓了速度,一是为休息,二是为吃草根,冬天里,哪里有青草,只有泥土下的草根。 张绣给与黑马压力叫他继续去追,然而黑马却一片茫然无辜。 马终究不是狗,嗅觉一般,哪儿追去?! 张绣愤愤的下了马,啐了一口唾沫,本想骂一句,奈何吐出来的却是冷到胸腔里的口气。 张绣此时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了。 他眼馋吕布的马,存了偷袭的心思,杀了吕布,破了他的营,然后夺了他的马,立下大功,便是曹操都得嘉奖于他的能力。而他更能收拢吕营残余力,更不必被曹操牵制。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吕布一骑绝尘,连人影子都追丢了。张绣郁闷到自觉有点丢人,看着他的马道:“……不中用。” 马无辜的很,既听不懂也不理睬,只顾喘着鼻子里的气在地上寻找着草根吃。 张绣看了看这黑暗之中,天上微有月色,周围不甚明亮,然而当眼睛适应了黑暗,他狐疑的前后观察了一遍环境,猎猎风声之中,对于声音听的不甚分明。 然而,刚刚从那儿出来的主营帐,确实是亮起了火光了。 这么快就有了应对了?! 张绣又复上了马,暗中思忖,反正已经将吕布调离了主营,此时营中失了主将,必有骚乱而不能自主,既是如此,他又丢了吕布,连人影都寻不着了,还不如速去与自己的营汇合,以助速攻破吕营。 可惜没有这个机会杀了吕布,若不然,今夜就是立下大功之机也。 然而,调虎离了山,也足够吕营乱上一阵,他好趁机要此更乱了。 他复驱马加紧回营与埋伏的兵汇合,点火为号,立即分批攻入了吕营的范围。 张绣更是心生一计,带着人进攻的时候,寻到了一个身形与吕布类似之人,砍下他的头颅,去掉冠帽,只拎了乱发,让这首级披头散发,然后加急攻进其中一营,令旗兵大喊,“吕布首级在此,吕布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放下武器,免死罪!” “吕布首级在此,吕布已死!”声音一四散开来,果然吕营中人听说,略有些慌乱,乱了一会儿才略恢复了领导能力,守营副将大吼道:“……吾主公何等人也,汝等鼠辈也配取主公首级!休得在此扰乱我军心!儿郎们听令,速拿下贼人,敢造谣污我主公不勇者,必斩!” 张绣冷笑一声,哪肯叫他们收拾齐士气,一面杀敌,一面大吼道:“吾是张绣,尔等不知吕布今日宴请我入席矣?!” 吕营中人果然沉默了一下,想来心中确实是有五六分疑心的。因为吕布今日宴请张绣,所有营中将士都知道。 张绣趁他们沉默之机,拎起手上那血淋淋的首级,道:“吾已杀吕贼,不信且看,汝等主公首级在此,还不下马受降!” 吕军副将大怒,勒马要来战张绣,大骂道:“吾主吕布英勇无比,岂会败死于汝豺狼之手?!休得胡言?!” 张绣已夺了一方钩戈,接住对方的大刀,冷笑道:“汝不敢要此首级验证矣?!你心虚了……” 吕军副将咬着牙,道:“贼子!主公不计前嫌,肯宴请你来赴宴,把酒方欢,汝不感恩戴德也便罢了,竟还敢恩将仇报!果然是狼心狗肺……” 张绣冷笑,将首级一扔,双手持着钩戈来绞杀他,却被缠住,两人纵马缠斗。 “三姓家奴于我只有仇,无有恩!”张绣道:“吕布已死,你只是在垂死挣扎,下马投降,免汝一死!” 副将却含着泪愤怒喊道:“主公待吾等恩重如山,这首级不管是否是主公的,吾等便是死,也绝不能放过此贼逃脱!杀!” 士气经过慌乱,此时一经人领导,反而变得更加凝固,竟颇有几分死志般的歪缠起张绣来,张绣吃了一惊,这是死也要拖着他的意思了?! 这么疯的吗?! 张绣竟有些招架不住这股死力,这是真正的用尽死力,要杀尽己方,然后殉主之死战了。 大冷天的,张绣的汗都渐渐的流了下来。 他带了八支兵,一支二百兵,而他这里只积聚了两支,也就只有四百兵,偷一个营,如果策略对,又能趁乱与其不备时的话,四百兵其实是能做到很多的事了,然而,万万没料到会遇到这股反抗与悍气。 张绣心惊欲死,见越加招架不住,便忙命击鼓,唤援兵前来援应。 鼓声一响,其它几支,又有两支往张绣处而来。这里,正是他们商议好的要撕开口的一处,还有另一处,四支兵去那儿了。 意在一定要撕开口子,尽量袭营。 总有一处能破营对敌的谋计之意。 “杀!” 一时之间,鼓声,火光冲天。配合着猎猎的风传到其它各营中去。 吕营很快也开始援兵到了,他们没有立时进营去厮杀,而是慢慢包抄,打算缩小攻防范围,进行最后击打。 而此时的吕布是有点蒙的,他本就是饮醉了酒,带着酒意出来的,一路跑的酣畅淋漓,等他跑尽兴了,再回头去看时,哪里还有张绣的影子。 他茫然了一会,酒也醒了一半。 人呢?! 他往回看,半天不见人影。他下了马,进行了一阵深思。 莫非是张绣的马太慢?但等了一会,这么久还没来,不会是马真的折蹄了吧?! 再等不到人时,吕布的眉头也紧紧的拧起来了。 不大对劲。 此时他的战场因子也随机调动起来了,他浑身一凛。不好,中计了。肯定中计了。太不对劲了! 恰巧风声传来的不止是呼呼的风声,还有气味,什么味?! 血的铁锈味。 这种味道,每一个上过战场的人都不会忘,不管是兵士还是属于猎人的战将。 吕布的神色郑重起来了。 他感受着血味来的方向,骑上了马,肃着一张脸,瞪着一双眼,还有满满的杀意追过去了。 好你个张绣,老子好心请你喝酒,你特么引开老子,在老子营中搞事情! 今夜一定要把你扎个对穿都不解气! 吕布气炸了肺,此时若还不知道是调虎离山,他就真的蠢到无药可救了。 吕布疯了一般的往血味的方向跑,渐渐的能看清楚风光了。 看上去他跑的实在太远了,都不知道营地里真的发生了偷营事件。 吕布正疯了一般的往那跑,却听见一阵地动之声的马蹄声。吕布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反应伸手去夺戟,却是浑身一凛,糟,画戟也不在自己身边。 他的酒是彻底的醒了。 正寻思着是安静的躲一下,或是趁着赤兔的速度,风雷电掣的离开。 对面却也听见了动静,忽的吹了一声口哨。 赤兔一听这口哨声便兴奋起来,下意识的便往对方那边跑过去了,并且发出欢喜的“咴”声。 这下吕布是跑都没能了。 这个口哨声,只有娴儿会。可是娴儿并不在此,怎么会…… 吕布勒住马,赤兔停住蹄,不动了。 “谁?!”吕布大喝道。 对面却是真的松了一口气,都怪黑不隆冬的不好认人,若不然都用不着这么黑夜之中对面不相识了,弄的战战兢兢的。如今听到这声儿,却是真的欢喜了,道:“主公,曹性在此。张绣进营之前,军师怕主公有失,暗令弓弩营分了几个营散于外,以便应付意外。” 吕布此时听见曹性的声音,也松了一口气了,忙趋马上前,道:“你早就在此了?!” “是,遵军师令,从昨日起便在这附近,刚刚接到信号,说是主公离营,性怕主公有闪失,忙分小队来寻。”曹性道。 吕布更心服了,道:“军师算无遗策。布愧也……” 今日之事的确是他鲁莽了,人呢,也是奇怪,以前他要是任性做了错事吧,陈宫或是娴儿都要骂他,他反而没脸没皮的不痛不痒的半点不惭悔,还能杠起来。但是司马懿这毫无怨气的一套搞起来,吕布的脸此时在黑暗中也胀的有点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606章 反戈相击困张绣 当然也更心服。 “军师言,为主公尽力辅佐,是份内之事。主公不必言愧。如此亦好,可借机削去张绣的实力。唯一忧心者是惧主公有事,幸而无事,不然军师担忧不已也……”曹性道。 吕布脸色更胀了,刚刚司马懿还劝了他不要出营,他没肯听。 毕竟是个成年人了,这种感觉,臊意吧,就像是不能自理的大人,被另一个照顾着擦屁股,特别的羞愧。 原来司马懿早做了准备。 “是布莽也,待事过后,定向军师道谢和致歉。”吕布道:“这张绣,待布寻到此贼,砍了他的脑袋。走,回营!” 曹性发了个信号,火速跟在吕布身后往火光处赶去了。 “娴儿何时传授了这个口哨声与你?!还学的如此之像?!”吕布略放缓些速度,问他。 曹性笑道:“主公忘了性是何营之主?! 弓弩营呗。 吕布拧眉。 “弓弩营要驯养猫头鹰,就是为了善于夜袭,”曹性道:“弓弩营擅长远攻,却不利近战,因此声音的分辨与密码构造,便十分重要了。女公子呼唤赤兔的哨声,普通人模仿也不过只能学个类似神不似。而这其中的妙处,也是最难分辨的。赤兔与猫头鹰一样,动物有特殊的声法,只要弄清楚了,便不难。” 吕布听的叹服,道:“原来如此。” “赤兔十分灵性,听见女公子的哨声,倒也颇给几分颜面,”曹性道。 吕布乐了,道:“自是如此,吕娴是布血脉,赤兔便是动物,亦知血缘之妙。” 气味这个东西,遗传起来,人可能闻不出,但动物却未必。 “动物分辨音色,与人分辨不同,人以音色而辨音,男声与女声差别很大,然而动物却不依此而辨音,这其中有一种叫音阶和声波的细微变化,人若寻不到妙处,是学不出的。”曹性道。 吕布服气的很了,看来曹性也确实是花了时间去分辨,以及去学这个。 正说着,却又遇到亲兵前来,“报!军师急寻主公回营!” 吕布道:“布无事,汝可去向军师禀明,布且去应援失火营也!” “主公留步!”亲兵见他又要跑,忙急喘着追了上来,道:“回禀主公,军师另有要务寻主公回营。军师说区区张绣实用不上主公亲自挥下屠刀,当务之急是要与曹性将军一并回营要紧!” 吕布这才止了马,看了看火光冲天之处,道:“此两营可有碍?!” “并无碍,火光看着大,其实军师早有准备,另也有援,整个吕营万不可能被两个营就牵住了马脚,还请主公先行回营议事要紧!”亲兵怕他不听,急的不行。 “主公,军师急来唤,恐并非只是为了确保主公安全,恐怕有难为之事非主公处理不可了,”曹性道。 吕布沉吟了一下,道:“也罢,先回营,等捉了张绣,布再寻他算帐!” 总算听话了。曹性松了一口气,迅速跟着吕布回总营去了。 不料司马懿早在营外来接,见吕布平安归来,松了一口气,急咳两声,也不知是疾发作,还是风呛的,或是装的,却是急急的上前来一把拉住吕布的手,道:“主公无恙便好!懿真是担心主公被张绣所蒙骗,孤骑在外,若是曹性将军未寻到主公,万一有闪失,叫懿与这大军如何是好?!” 司马懿的声音被风吹的有点颤。 吕布不听则已,一听更臊了,一张脸在黑暗中胀的更是通红,道:“……布悔不听军师之言。不该请张绣进帐喝酒,更不该孤骑离开大营,布有错也……” 司马懿是多精明的人,就是为了这一幕,他特意只叫军士拿了一个火把来,其它的火把全撤走了,唯一的火把还在远处,只堪堪的照个亮。 吕布真臊了,他真的不能抓住不放,不然吕布恼羞成怒起来,更难控制。 这人莽起来,司马懿也是无可奈何的很。 所以,不得不上演这一把忠臣的戏了。 忠言逆耳啊,什么上谏可拉倒吧,跟吕布就千万别来这一套。那都没用。 吕布能认个错,那可真是难得的不得了了。 “主公无有大碍,懿心安也,若是主公被张绣所骗,孤骑在外犯险,着了那贼匹夫的道,懿唯一死才能与众将赎罪也……主公无事便好,以后绝不能再离开大帐了,军士们离了主帅,心中不安,主帅若离了大军,更危险啊……”司马懿语重心长的道。 吕布点点头,那脸紫胀的不行,哼哧着只想这臊事赶紧过去,便道:“军师有何用兵之策,急寻布回来?!” “张绣既真敢袭我营,不如趁机将计就计。”司马懿道:“懿先前也说断其羽翼,如今可是天赐良机。正是福之祸之所倚,祸之福也所伏也。” 吕布眼睛一亮,道:“军师请言。” “这张绣设下埋伏在此营中,如今我自有兵能拖住他,困住他是不难之事。”司马懿道:“如此之时,他主营中可无人!” 吕布喜道:“军师是说,布前去袭营?!” “张绣必有防营,不是袭营,”司马懿道。 吕布急的抓耳挠腮,拉住司马懿道:“军师请速告知布。切勿卖关子!” “主公请看这一营是什么?!”司马懿一指不远处,正是一个小分队,所着却是张绣营的衣着。 “趁夜分人不清,我军将士扮成他营中人前去求援,他们若知张绣必困,必分兵而来援,将他们引至这两营之间,全部伏杀,待杀尽,再去袭营,张绣羽翼尽失也!”司马懿笑道:“可不正是天赐良机?!” 吕布大喜,道:“速去报,布且去埋伏之。” 司马懿笑道:“主公且慢,埋伏之事,无需费力厮杀,只需主公堵住他们回营的路可也,其余诸人,有弓弩营用箭即可全部射杀,所以主公便埋伏在他们来的要道上,待通过后,便截断,若是还有援兵来,堵住两军不能汇合。” 吕布道:“布已明了,立即就去。” “主公英明,此计若要成,当要在天明之前,务必今晚尽除,”司马懿道。 吕布道:“自然如此。只是张绣向来奸诈,我兵士去求援,他们怎么会信?!” 司马懿道:“主公请看,这又是何物?!” “这……”吕布呆了,这不是张绣进帐之前留下搂弓箭筒,弓,以及他的兵器吗?!全落下了…… 司马懿取出一尾箭羽,道:“这箭羽里藏着一个绣字,拿此箭去,足以!” 吕布喜的不成,道:“曹性,可听见了!” 曹性也喜道:“性随军师调遣,必不辱命,必极力配合主公。” “主公前去,定要小心,”司马懿忙让那假扮兵拿着箭羽去了,一面不放心的道:“主公,战场上刀箭无眼,必要小心。 “军师勿忧,布之错,此番定讨回一二是也,”吕布道:“外面风大,军师身弱,汝等且速扶军师回帐中休息,等着布的好消息!” “恭送主公!”司马懿一副忧心又欣慰的样子。 吕布心里既服他的策略,又觉得有点愧疚自己办了坏事,但一想到能雪前耻,又能向张绣讨回不少,这才心情复杂的去了。 直到人走了,司马懿才叫火把近前,也松了一口气,道:“……希望此次之后,主公每每想起擅离营之事,也能稍有愧悔,也能稍微听些吾等之劝言。今晚之事,多么危险?!” 众文臣皆道:“还是军师有办法对付主公,主公向来不耐听人劝,虎偏向东,吾等便是死劝向西,只会招惹厌弃。” “主公吃软不吃硬,只能另想他法了,往后汝等若劝主公,也要委婉些,普通劝谏,主公是听不进去的,而且也不耐烦。我等共同侍奉主公,以后主荣我等也荣,必要一心,相互扶持,共同辅佐主公。”司马懿语重心长的道。 众人此时已经对司马懿心服口服的没话说了。 既佩服于他对付吕布的策略,又能全局布谋的能力,还能转劣势为优势,趁机反击张绣,斩其羽翼……再加上这番话一说,他们是真的被彻底的收服了,而且是心服口服。一时心齐不已,都道:“是,谨遵军师之言。” 吕布还是那个吕布啊,只是他一旦做了错事,千万别硬劝,那绝对不行,得想法子先给台阶下,不然,呵呵…… 他们参透了司马懿的精髓了。 一时都散了各自去做事。 司马懿也松了一口气,以后这些人能分担些,他也不会这么累,他们必须得服他,不然以后他还得调和内部矛盾,不得累死?!万一还有人利用吕布不通明的性格来搞事获得利益的,他司马懿还得内耗,内斗?! 所以,这张绣是真倒霉,正好撞上了霉头上。 本来嘛,司马懿也没想过这么快用这个事为自己立威望。 然而,谁叫吕布不按常理出牌呢,这张绣偏偏自个的送上来。 若是他不割,这吕布是傻逼的名声,能叫兖州和翼州的人笑死,威望何在?!军师让主帅失了威望,自己威望又何在?! 传出去,他们说什么,吕布傻逼请张绣喝酒,结果被张绣给端了几个营?! 呵呵。 所以,才说张绣是自个寻不自在,偏要撞上来。一是因为吕布绝不能失威,哪怕再傻逼,二是他得用这个事,正好收服了人心,以后也省力别内耗,他也清净点,省心点。 所以司马懿是万分的感慨,他觉得以前想出工不出力的想法太想当然,也太天真了。 人在江湖混,不得已啊。只要屁股下面是这个军师的位置,这个事呢,它就推着他往前走。 身不由己啊。 还要扮演个大忠臣。 刚刚自个那个样子,司马懿光想起来,都有点无奈,也觉得以后怕是没脸见司马防,还有司马朗等一众兄弟了…… 他最心腹的文士幕宾前来,迎着风道:“军师,可要再增援二营?!” “区区张绣,要用虎威军多少兵马,一股脑的全涌去,人踩人吗?!”司马懿道:“你太高看张绣了,此子,拔其羽翼,以后不过是废棋。” “所以军师才调走主公,不要他杀张绣?!”幕宾道。 吕布那人,被耍了,他能不恼?真去堵张绣了,包管一气之下给杀了。 到时候阴谋论们就说,是吕布把张绣给骗进营杀了的,这可不是好事。 “张绣得放回去,”司马懿笑道:“我已命人去安排。不过是匹孤狼,犯不着赶尽杀绝,让他狼狈的回曹操身边苟延残喘去吧……” 所以曹操也是不会杀他的了。 但曹操一定恨他,这次军事行动,张绣擅动,又折了兵马,坏了曹操的谋,曹操能气死,但也不能杀他,所以才说是废子。 既是废子,又不信任,便不可能再重用了。不会再与之兵马,然后又败在脑子不利上。 司马懿这招是极狠,本来曹操就是打定主意让张绣牵制吕布,然后跟着进冀州的…… 谁知道呢,其实连司马懿自己都想不到。因为这两个人要喝酒,再聪明的脑子也想不到。 司马懿披着披风回帐,淡定的道:“其余营不必妄动,一招废棋,岂可用尽虎威军,传出去,会叫天下人笑话虎威军杀鸡用牛刀也。” 幕宾应了。 两个营都打烧成这样了,司马懿还不动如山呢,这份淡定与从容,让人心折不已。 司马懿的确是用兵的奇才。 虎威军一共设了数十营,有明里的营,也有暗地的营,如同阵法,如今也就只两个营有异动,其它的都没咋动弹呢,这份肃然而待的威,令人心服。 而两营中人以及增援已经开始对张绣的偷袭进行绞杀。 就连张绣自己都没想到,这也是陷阱,事实上,其实是他中计了。 一开始看起来的确是他占先机,可是不知何时开始,张绣发现他已经被包围了,这份暗藏的杀机,早就布置下了。 是那司马懿。步步的引他入沟。 可惜,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来不及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607章 绝境三马孤身逃 极力冲脱,火光冲天,短兵相接声不绝于耳…… 身边的军士们慢慢的一个个的都倒下了,而他却连脱困都不能…… 直到这个时候,张绣才开始怨恨自己的鲁莽,是他太冲动了。也是他太自负。以为只要引开了吕布,便能偷袭成功。 不料,这吕营如今严密至此,吕布不在,依旧忠心耿耿,哪怕是与他同归于尽,也绝不肯失心,失去意志。 最可怕的是,这边已经打成这样了,其它的几十营,依旧无有动静来援,也就是说,整个吕营如同铁桶,各司其职,遇事并不慌乱,而在这有条不紊之中的秩序,是谁在总揽?! 司马懿! 这个人,何其可怕! 而如铁一般意志的人是谁?!是每一个吕氏的兵马,看着他们眼中杀红了眼的光,张绣直到这时候,才生出一股敬意,而这股敬意,也慢慢变成了惧意。 直到身边人越来越少,张绣才咬着牙,做最后一博,道“吕布未死,是吾刚刚诓汝等尔!” 吕氏军显然都怔了一下,气氛一下子就僵持了,他们都目光冏冏的盯着张绣。 直到此时,那护住了头颅的人,才将首级捧到了此营副将面前,副将这才有空去察看首级。一看,果然不是吕布,心中便是一喜。 接着便是一怒,幸而没怎么信这张绣之言,再加上当时确实是义愤填膺的,也没想过吕布若真死了,他们逃不逃。 当时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是血耻报仇,灭了张绣,至于逃没想过。 而人都是有怯怕的,而这份底气来自于何处,恐怕是在于吕布早有设下继承之人,所以,他们除了愤怒,竟未想到吕布万一真死了,徐州基业是不是也一扫而空,鸡飞蛋打! 事实是真没有。 之前只余愤怒,此时才顾得上将这些给想通了。不得不说,人的潜意识是下意识的信重。而吕氏军就是他们的信仰。 吕氏军军魂已备,如今,便是鬼神也催不散的了。 看着他们的眼神,张绣心中更添一份怯,道“是绣无礼,引开了温侯,这才发生了这点小误会,以绣看,不若就此罢手,如何?!也好过两方死伤无数,曹吕二军可是友军。绣死可也,然后若破盟,何人负责此事?!” 小误会?!这都血流成河了,还小误会?!以为战役是打架斗殴这种小事吗?! 副将看着满地的死伤,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不语。 张绣心中一沉,犹不死心的道“我立即就撤退,汝等也好空出手来去寻温侯所在。温侯所骑乘是百年少遇之良马,如今不知去何处了,绣也没能追得上,汝等正好人手充足去寻,绣与汝等指个方向。” 副将道“不劳张将军操心,主公失散,自有军师派人去寻,我吕氏军人才济济,如我这般无名之将,无数也。” 张绣脸色青了,这么说,是要血战到底了?! 他握紧了兵器,脸色很难看,到处都是火烧过的味道,还有血味,以及风声,今天恐怕不会善了,是要身葬于此了?! 他冷笑一声,仰天长笑,道“风急天高,世不容英雄,好,好,好!” 张绣也存了死志,他身上是血迹,眼神暗藏戾气,道“绣死可也,无非是如不过江之霸王,今死于此,可也!” 副将翻了个白眼,隔着黑夜,视线不清,若不然对方看见,得能气死。他表达了裸的鄙视,将他现状与项羽相提并论,他配吗?!当初之项羽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大英雄,兵败而死。而他,只是困兽被破,想鱼死网破而已。 副将朗声道“张绣,下马受降,也许可以有生机。汝即敢偷袭,便是失礼背盟,若死在此处,也无可厚非,依旧不影响主公与曹公的盟友之约,你还有机会,若是下马降,自去向我主公请罪。” “投降?!我张绣誓死不降,”张绣冷笑道。 “罪在前,犯错在先,犹嘴硬不肯请罪,”副将道“失义背盟在后,汝若死于此处,也是小人之死,非大丈夫败灭也,休与霸王相提并论,汝,不配!” 张绣大怒,挥着兵器杀将过来,这是彻底的打破了可以和解的可能了。 “受死可,受辱,不能也!”张绣恼道“让绣去与三姓家奴认错,绣死不受此辱!” 一时又混战厮杀起来,但基本上已经是吕氏军单方面对他的绞杀。除了张绣亲来的这一营,另外起火的一营已经声息平静了,也就是说,偷袭的精锐营已经军覆没了,甚至连火光都渐渐的扑灭了…… 这无疑对张绣的兵马来说,是一个十分不好的局面,甚至是绝望的局面。 眼见再无援应,又无分袭的另一营相互为战,此时此刻,很多人的内心已经开始有点崩溃了,竟渐渐有人不战而降,或是力尽而降,这是彻底的放弃了…… 张绣身边的心腹副将一见此,已是少见的惊恐与慌乱,竟拉着张绣慢慢的避开了主力营,只带少余精锐开始突破,想要撕开一角混出去。 这种现状发生了,这就变得更加的可怕,因为一时被敌人杀灭是杀不死的,困兽犹斗就是这个道理。 但是一旦到了有人投降,心理崩溃的阶段,他们就会因为心理压力,以及想要活下去的信念,甚至当场就有反戈相击的可能。也就是说,张绣也许还未挂在对方的手上,可能会被自己给背刺,当场背刺这一种。 问题在于,谁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会发生在什么时候?! 事情的局势就是这么千变万化,没有永远的顺境,而困境就是连自己人都可能会背叛自己。世事无常的变化,就在于此。 这种时候是绝不能再与大部队呆在一起了。越呆一起越危险。 但这种情况也相当于什么?! 相当于张绣带着心腹精锐放弃了大部队,等于是抛弃了他们,自己只用他们拖住敌手,而自己只顾逃脱和脱困的意思。 所以有些情况,就是双面的,张绣这么一做,是规避了风险不假,然而同样的也击溃了己方被抛下的人的心理,这些人当下有些被杀,有些已经弃了兵器直接投降了……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什么样?!大部队渐渐被消耗了。 而趁这个机会,张绣与副将开始突围。 而吕氏军趁机受降了一些人,趁机又杀了一些人,基本上都混的差不多了,再去堵张绣时,才发现堵错人了。 副将骑了马过来,一面命人灭火,一面派人急寻张绣及其他身边的众人。 还能从眼皮子底下跑了?! 副将将穿了张绣衣物的人给捆到了面前,道“跟张将军互换了衣物?!他也未必跑得掉!” 那人却是高昂着头,一言不发,冷冷的瞪着副将。 副将心里便有数了,怕是穿着吕氏军的衣服混开了,这下子想要找,还真的不好找。 副将便问他,道“降不降?不降,死,降,可解缚。” “宁死也不侍三姓家奴!”那人冷昂着头道。 副将叹了一口气,挥手令众人将他们尽皆斩之。 身边人道“可要急寻张绣?!此时天黑,张绣若着我军之衣,只怕并不好寻,可能还会有误伤。” “待天明再寻,”副将道“张绣须得生擒最妙。倘不能生擒,只能放。” “明白。”众人应了,便先去收拾营地,安抚降众。 张绣一逃的不见人影,营地里很快就平息下来了。 众人都明白,张绣是绝对不能死的。 而张绣像是受了惊的狼,身边只余两骑心腹,逃出来了一直在狂奔,一直不敢回头去看。待马疲乏殆尽,不得已停下时,才心有余悸的下了马回首去看,见无追兵,喜,见军覆没,心中悲惧,然后落泪不止。 “悔矣,今夜冲动矣,竟令精英等俱折于此……”张绣哑着声沮丧的道。他的心还在砰砰直跳,一想到吕氏军竟让人有种生惧不敢与战的英勇及其死战的魄力,光想起来都觉得心有余悸的难受。 这一次,才算是正面的直面与吕氏军交锋,以往那些对敌,从未如此这样深入过交战。 而这一次,才真正的领教到了他们的残酷与冷血可怕。 这种实力,让张绣也心惊不已。 他现在才有了一个真正的直观的对吕氏军的认识。 未免也太可怕了! 见张绣哭,两人也下了马,道“主公,还是要速回营,此处依旧是吕氏军的腹地,倘若他们来追,不妙矣。天明之前,必要回我营中去……” “马已疲累跑不动了,如何是好?!”张绣道。 二人也泣道“其余兄弟俱死于今夜,吾二人护主公出营已是幸也,不敢独活,主公牵这三匹马去,换马骑,马分担负重,天明之前必能回营去,主公一路小心,吾二人,死于此矣。” 二人是特别难受的,因为确实是他的身边人将张绣身上的衣服换穿到了自己身上,分去了很多注意力,他们三人才趁乱逃出来的,还好是天黑之时,若是天亮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恐怕也绝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张绣看着二人,黑夜之中的眼睛神色,谁也识不清。 二人其实心里清楚,今夜,他们必死无疑,张绣说的好听是英雄,但是,他这个人也同样猜忌心极重,而且算不上多么和恩义。 可是能怎么办呢?!难道背叛他吗?! 他们也同样走不脱。 既是不可能再走,不如死在张绣眼皮子底下。 为什么非死不可,原因很简单,这与杨贵妃非死不可是一样的道理。 要么是张绣挥刀杀了他们,还不如他们自己自尽。 兵败就是这样,若是胜,一荣俱荣,若是败,只能如此去死。 张绣不可能让二人留在这里,或者说是活着留在这里。 若是他们降了吕氏军,或是被抓了,招出他的方向……不是不信他们,也不是担心他们让了马与他还要主动去告密。而是常情就是如此,不能留后患。 若是都能走,万不至于此。 可是,现状是,只能死…… 二人拿了刀在手,泣道“主公此去,定要小心,若曹公怪罪,好好认错,必不有误。末将二人不能侍奉在主公左右了,今生缘尽于此,来世,吾二人还做将军的兵……” 说罢自刎而死! 另一个,也泣道“主公保重!” 二人余温尚在,然而气息却已经没了。 入鼻正是触目惊心的血锈味。 张绣哭了,他的一生中,经历过无数的大败,却没有一次像这样窝囊,而又只剩他一人的狼狈。 仿佛他偷袭吕营只是一个笑话,彻头彻尾的螳臂挡车的笑话。 不甘心的,怨恨的,愤恨的……还有羞愤的,愧悔的。 张绣道“……若绣今日侥幸不死,将来必善待你们的家人!绣去也!” 他牵了三匹马,呛着风,在黑夜中分辨着方向,骑上了一匹,狼狈的窜逃出去了。 此时张绣的心情,除了他本人,无人知晓。 司马懿却可参透一二。其实这张绣与他当初在马车上被运往徐州时是一样的,不甘的,羞愤的……复杂的。怨恨的。 可是,区别在于,一个已经放弃了挣扎,躺平了任洪流将自己卷入,另一个却在对抗,拼命的对抗,哪怕实力,智慧等渐渐已经拉开了遥不可及的差距。 司马懿纵然看不上张绣,可是于此事上,他不至于鄙视张绣。他甚至是有点钦服张绣。佩服着他的勇气,他的冲动,与莽撞。 而这一切,都是他司马懿从不俱备的东西。 他这个人啊,就是太冷静,太冷血,太会看时势了,所以,很快就识时务,明知挣扎不了,就算了。 可是张绣身上,却有着他可能并不存在的东西。可能叫蠢,也可能叫执着的东西。 所以,司马懿就算不想放过他,此时此刻,也有一点感同身受的错觉,这样的人,怎么忍心赶尽杀绝呢。 况且,司马懿哪怕到了这个时候,有点私情的同情,但同样,也不会因为私情而放过他。他到了这个时候肯放过张绣也是因为权衡过利弊的。而他未说出口的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是贾诩的旧主。而贾诩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608章 九分谋六分答案 吕布恨起来的时候,他是绝对考虑不到这一点的。他若是逮到了张绣,一怒之下肯定会杀了他。是解气。但这个锅,将来是谁背?!不可能是吕布,那就是他司马懿。 贾诩为了大局着想,当然不会这个时候怎么着他,甚至也不会恨他。还得赞他的功劳。 可是将来呢。 不是司马懿将人往坏处想,而是人,都是有私情的。 这张绣虽然确实是奸狡,但他对贾诩只有恩义,没有苛待的,以前也是多对贾诩言听计从。 而现在,张绣死了,甭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谁对谁错,但这个帐,将来是肯定要算到他的头上的。 等以后吕布成了大业,不管是整个九州还是半壁天下,这贾诩万一又想起张绣来,又怎么办,哪怕不能做主臣,也是旧主,旧友这种啊是不是?! 张绣明显是对贾诩的事耿耿于怀,而贾诩大义上是跟着吕布,私情上呢?人不是冷血蛇,不可能不顾情份的。 而贾诩是他司马懿的,便先斩了这一队的主将,大喝道:“吕布在此!欲从此过,留下性命!” 众人皆知中计,一时大乱,脸色大变,因听是吕布威名,早吓的忘了抵抗,在夜中竟是踩踏起来。 实在是吕布凶神恶刹,左冲右突的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的狠,他们早吓到了。 过的两阵也是吃了一惊,一见中计,便忙要突破再回去。 吕布的分兵早挡住,截断在中,一时拦截着厮杀起来。 而在等着信号的曹性则是万分的无语。 他身后的众营偏将问道:“曹将军,发箭吗?!” 曹性真是暗暗叫苦不迭。他能说啥啊,抱怨吕布这么性急,多等一刻就不行吗?!哎,吕布就是这么个性子,他能对他有什么指望?! 反正计划是被打乱了…… 不然,这一次是真的能将张绣营一网打尽的。 他用望远镜看了一会,道:“按原定计划发箭,现在两方胶着了,尽量在混战之前,能射杀是多少!” 本来就是能兜里射杀几乎全部的,结果倒好,这主公,哎…… 偏还不能说他,难道事后曹性还能骂吕布吗?!不,只能哄。 真恼羞成怒了,问题更大! 一时箭矢如雨一般的发出去。 黑夜根本对空中的袭击防不胜防,不是人中箭就是马中箭,一时乱糟糟的,有些没被箭射杀的,却相互踩踏着,死伤,惨不忍赌。 战争就是残酷的! 弓弩营的实力是过刚的。而且是这种准备万全的,埋设有时间的,那基本箭发的差不多,那口袋的两队也死的差不多了。 只是吕布厮杀的那一队比较麻烦。 因为吕布的英勇的确没问题,那基本上斩了主将,那趁乱,如杀小鸡小鸭似的也差不多,实力悬殊,对方又无主将,那基本是吕布单方面的在杀人。 但问题在于,这一冲一乱之中,多少人跑了?! 没有完全堵住后路,没有在兜内埋伏解决,就说明有人肯定是冲突重围回去报信了。 报了信必有备,所以现在的问题,不是如司马懿的计一样,再把他们引来杀尽,而在于,此时只能去袭营,对方不可能再出营,而是守营不出。一旦有信,便死守,想要攻取也难…… 而过程必是惨烈的,因为对方准备了。 所以问题来了,到底去不去?! 去了只能硬打,而真的辗压了,对方也可能大多数再撤营逃跑,就不可能再有机会杀尽的了。 而硬打,也不好打,战争这个东西,啥叫趁其不备……?! 曹性此时真的想吐糟吕布啊,若是女公子在此,已经把他给骂惨了。 还带这种的,本来就是稳操胜券的事儿吧,结果因为主将心太急,硬生生的给对方送了生机…… 你说说这事儿。 性急之人吃不了热豆腐是半点不假。 曹性有点郁闷,苦笑不已。 但还能怎么办,得去问问啊。若是吕布非要去打,他不得辅佐在侧吗?! 他便忙带着弓弩营的人下去,吕布已经收尾了。 此地血流成河,一片狼藉。 吕布大杀四方,那个酣畅淋漓,志得意满的样子……这个时候谁上去浇冷水,要不要试试,烧红了的铁水浇点冷水试试,包管溅你满头满脸的烫死脸皮。 曹性只能喜道:“主公英勇,敌军已经被破了!” 吕布杀的还不尽兴呢,道:“可惜叫一些人逃了。趁此追杀过去,去杀对方的老营。布还未寻到张绣,曹性,汝带着人随布之后,张绣逃得了人,逃不了营,待拿下营地,再守株待兔。” 曹性真的想吐糟,营被夺了,张绣又不是呆子,他能不知道?! 知道了,不回头就跑,还能再进营自投罗网啊。 呆子还差不多。 但曹性能说吗?!他马上道:“是,主公,性随主公趁胜追击!” 后面的事,根本都不用去想,遇到了激烈的对抗,而且几乎硬啃下来的,己方所付出的鲜血也很惨重。 这趁人不备咬人一口,与死啃着相互咬能一样吗,效果能一样吗?! 所以直到现在,曹性是真的挺服司马懿的。这军师的能力是真的很不俗。若不是他,吕布还能力挽狂澜,那才是真想到了还差不多。今天被袭营元气大伤的,就是吕营了。以吕布的应对,骚操作啥的,包管先自个乱了。 至于对敌营这事吧,也想开点。 司马懿九分的谋略,吕布能打到六分,就算是成功了。 算了,六分也很好。 曹性自我安慰的心想,所以女公子当初付出那么大代价也要把这个军师给弄来。 原因就在这儿。 不管如何,这司马懿就是能力挽狂澜,甚至是能决定局势的走向的,今晚要不是他在,完了。 那叫一个狼狈。 曹性想的果然不错,司马懿派了援军来,想是看到那边埋伏的情况就知道了局势,派了八千兵来,这可帮了大忙,因这八千兵一围一拦,让抵挡不住的张绣大营的守将受不住了,只能弃营保存主力而逃,然后遇到这援兵,再厮杀一阵,那张绣的营中就不剩多少兵与将了。 杀的差不多了,这才收手。 司马懿也是不得不派这些援兵来,野狼呢,要打,也得打残了,不然以后还得来。以张绣这性格,只要他还有实力,绝对会死咬着不放。他就是存了打残的心思来的。 估计着张绣就算收拾残兵,也就残兵不到二千人剩下了。 司马懿寻思,反正这样也差不多了,用吕布为将,还能指望他真的能灭人全部啊?!那可真是想太多,不被人端了老营就算不错。 “军师派的援兵来的及时,”吕布哈哈大笑,喜道:“解布燃眉之急也,不然拦截不尽,杀不完,后患无穷。” 曹性无语,本来是可以全部端掉的。还不是你?! 但是吕布杀的也是浑身是血,曹性当然不会再说什么。 想想这样也好,老虎嘛,经过血战,反而浑身都舒懒下来了。估计是能老实一阵子了。 这不尽兴了嘛。 “可惜未寻到张绣……”吕布四顾营地,这里都没原形了,他眉头一皱,这样子,张绣回来也不会进营了,那匹狼不知道嗅觉多灵,精的不行。 吕布兴奋过后,又有点气闷,道:“派人去追张绣。” “是,”曹性道:“主公,天已微明,经过厮杀,军士们也累了,不如原地休息一阵,伤者送回医治。我与主公也回去向军师报喜如何?!这里有些粮草等物,待另派后勤来,搬运回营……” 吕布是不操心这些的,便道:“也罢了,且回吧。今日一役,也已挫尽张绣实力,他以后再不能够咬布不放了。可恨这厮没摘了他的首级,不解他背我之气!” 吕布对于好心请他喝酒,反招暗算一事,俨然耿耿于怀。 他是不会反省自己的,或者说当时反省,一会儿就忘了。反正就不是那种善于找内因的人,一有事就恨别人辜负他。 恨张绣是王八蛋,好心当驴肝肺这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卷 第609章 坐坡挥洒英雄泪 吕布赢了还是咬牙切齿的呢。曹性哭笑不得,反正是好说歹说的劝了他回营了,不然再这样追杀下去,那还真的是没完没了…… 见好就收吧。哎。虽然己方因为他,损失也有。但确实是胜了。 对主公,他们这些将士们的要求最好还是不要太高。以他的性格,能不惹事就谢天谢地了。 吕布也确实是累了,率先回主营,曹性殿后,收拾残局,以及收尾等工作。 赤兔马直奔主营,却见司马懿早率着文武候在主营外,一见吕布回来,便都弯腰行礼,双手执礼,贺道:“恭主公驱逐张绣,破败其军,贺主公大胜!凯旋而归!” 吕布有点惊讶,随之而来的便是极大的惊喜,他没有料到司马懿还有这样的路数,但这,真的是极符合了他的虚荣心,一时之间,胜心更饱满,哈哈大笑,率先下马,大踏步的过来握住了司马懿的手道:“军师快快请起,布该先向军师行礼才是,若无军师,布断无此胜,一切都是军师之功。布心知也!” “是主公英勇,懿若无主公之勇,断无此胜。”司马懿一脸真诚的笑道:“张绣已断翼,从今以后,虎威军外再无虎视眈眈之人,不再受制也,此胜一战,震慑兖州,叫曹操胆惧,壮我徐州军之威,若女公子知,必喜也!” 这一番吹捧可把吕布吹的心花怒放,哈哈大笑,道:“若论功,布已争首胜,写信与娴儿,必要告知与她知晓,以后再不必担忧张绣!” 这根毒刺总算是拔掉了,以前吕娴就觉得这个张绣是真的特别烦人,吕布也如是以为。现在,他好不容易破灭之,若不吹嘘一番,怎么显得自己颇为英明神武。 司马懿笑道:“主公,请先进帐洗漱休息,臣等已在备酒席,要为主公与诸位将军庆功了……” “好,进帐!”吕布率先让所有人都起了身,然后志得意满的大踏步的进帐去了。 洗去一身血污,换上干净的衣物,整洁的不行,等到帐内之时,闻到满帐的酒香,吕布心里更满意了,他是处处看司马懿顺眼,特别的顺眼,因为他真的太贴心了,几乎没有一处不妥帖的。 “今日大胜,禁酒令当破例一次是也,除了守值的诸位将军只赏一碗酒肉外,其余有功之将士,都有酒喝,肉吃。主公,还请示下,以叫诸将士谢主公之赏!”司马懿笑道:“赏罚分明,才是领兵之道。” “好,军师所言极是!布便告诉诸将士们,若立功,必有酒肉赐下,”吕布端起一碗酒来,却道:“先敬军师!” 司马懿却是被他的直白给弄的怔了一下。若说旁人是假惺惺,他不可能反而慢半拍会怔住。但是吕布这个人,若是说敬酒,那就绝对是真心,至少这个当下,此刻是真的。当然,他这种人,说翻脸就翻脸,翻脸的时候恨的咬牙切齿,也是真的。虽是反复无常,可是这种人,你能说他不够真心吗?! 这不可能。 “主公,懿怎么能受此酒?!”司马懿道。 “军师体弱,不必同饮,布满饮此杯,以敬军师,军师在布帐中所为,布心知忠也,布还是那句话,必不违军师之意,”吕布满饮一碗,哈哈大笑道:“军师,布有军师,必无咎也!无愁无忧!” 司马懿的肩被他拍的疼的骨头却错位了似的。他以前看不上这样的人,可是,此时此刻也难免觉得此真可贵。 以前此人不入眼,现在入眼,还是辣眼睛,可是,却也有点不是滋味。说到底,当初司马氏的事是吕娴的锅,算不上这个呆子的。这个呆子,若是有那等的谋略,他不至于会说出这番话来。这是抬举,也是尊重。他的确是感受到了。 司马懿不管心里什么感受,给军师行了个礼。 诸将也都喜道:“我等共敬军师!” 竟是都执了酒碗,齐齐的一碗喝下去了,然后笑道:“古有将相和,今有军师与主公和璧,我虎威军定威震天下也!” “哈哈……”吕布听了这话,已是喜的不成了,道:“好!好!好!布与军师同心,汝等与布同德共战,征无不利,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诸将很快兴奋的敲起碗来,眼里似乎冒着光,笑道:“敬主公,敬军师!满酒!” “满酒!”吕布大笑道:“也敬诸位身先士卒的将士!” 一时竟是举杯交觥,乱糟糟的,没个体统似的。 这在司马懿眼里,至少他以前是从未经过这样无规矩的酒席的,这样豪放的,甚至有点匪性的,不那么讲规矩的,礼数也不怎么周到,碗敲着,或站着或歪着,嚷着的……粗俗的,鄙薄的…… 可是,却有一点莫名其妙的和谐。 大约是因为多了一个真字,心在一块的感觉吧。 司马懿有心要扮演好一个忠臣的样子。然而,这眼前的一切,还是与他自己格格不入。 连身侧的幕宾与文臣等人也都庆贺道:“军师,有此功,是主公与军师合力为之也,真是意想不到的胜利。” 的确不错是意想不到的胜利,因为没有吕布异想天开的要宴请张绣,便是司马懿再有谋略也想不出这个点子来,因为他就是天然的以为,傻子都不会赴这种宴。 所以,这个胜利就相当于吕布胡乱打了一气,他再配合一回,竟出了王炸的效果吗?! 司马懿有点哭笑不得,然后只能默认了,笑的像是高深莫测。 他们还一个个的说呢,说军师与主公真是配合无间,谋智相合…… 那边吕布喝多了,还在大骂张绣,“……布好心请他喝酒,他竟包藏祸心,竟想调虎离山再谋我营……幸而有军师,不然,布真是被这张绣贼子坑苦也……军师,军师来,我再敬军师一杯……” 司马懿陪着笑,哄了他回座去了。 吕布还在与众人大骂张绣,口口声声的说是等逮住了张绣,就把他吊起来剥皮抽筋,方才解恨。 口中粗鄙之言,简直不忍卒听。 这要是乍然不了解吕布的人听了,以为是多么残暴的主,或是信口开河,不顾后果,无有城府与口德的烂泥扶不上墙的主,可在座的人听了,也只是随便符合哄上两句,因为他们都了解吕布,他恨起来的时候,说的贼狠,但也只是骂骂而已,真事到临头,影响他最终行动的因素可就多了,他这种人,其实不可怕,一点也不可怕。 司马懿也懒得听,见他喝多了开始信口开河,便出营来透气了。 他袖着手,看着天空,有一种如在梦境中的感觉,这一切,像是个光怪陆离的梦,透着莫名其妙的荒诞。 这一次的事情就是莫名其妙,除了莫名其妙,也不知该如何来形容了。反正就是意外的胜利和局面吧。当然,是好局面。 司马懿走到营前,曹性带着后军回来了,见到司马懿倒是怔了一下,忙下马道:“参见军师!” “曹将军,”司马懿还礼,道:“我军伤亡如何?!” “伤亡二百余人,八十六死,一百七十余伤,正在救治,”曹性道:“已收死者骨,会烧化装敛,送回徐州。伤者也会经过处理后送回徐州。军医所,已在彭城设立临时大帐。以后若有伤者,都尽量送回去那边,华佗会带着亲传弟子等人在那收治。” 司马懿点首,道:“登记造册,交由相府处理善后。” 曹性应下,又道:“另张绣降者五百六十众,其余败散亡,但他的精锐营全折了,偷营的人,除了降的,没有一个人逃脱,只有张绣例外。” “曹将军与主公的兵马呢,可有伤亡?!”司马懿道。 “并无,只有一二十伤者,”曹性道:“弓弩营是远攻营,今日之战是占了地利与天时的,因此弓弩营无伤。” 司马懿是有点惊讶的,张绣的大军实力还是很强的。但没想到吕布亲领的兵马,这么牛逼,经过血战,竟然无有伤亡?! 这是何等恐怖的战斗力。 老天都在向着吕布开挂啊。 司马懿道:“可是主公不依计行,提前冲出了?!” 曹性脸有点胀红,也不能说吕布不好,只能默认。 司马懿笑了一下,道:“也罢了,穷寇莫追,有如此之成果,已是意外之喜。曹将军辛苦,速去休息吧。” 曹性抱拳,带着人退下了。 营内来来往往,还有善后的营在接替后续工作,以及去拖回战利品,尤其是粮草,这个时候,哪里会嫌粮草多的?! 司马懿寻了马,在亲兵的护卫下去看了一下军医营的伤者,这场战事极为惨烈,而这个时代,能侥幸活下来的,是没有技术条件把断掉的骨头,或者是筋血管等接回原位的,有些没有办法再弄的,只能截肢,至少还有能活下来的机会。 所以,他进去看了一眼,就出来了,觉得呼吸都透不过气来。 哪怕是在外面听着,听着惨叫声,也是闻声色变。 军医首医,是华佗的弟子之一,也是经验老到的一个军医了。 “截肢后能一定活下来吗?!”司马懿道。 “若能熬过炎症,就能活下来,吾这儿只能截肢,止血,包扎,其它善后,要尽快送回徐州去,”首医道:“听闻师父要试一个新药,可以阻止炎症的,若是有用,也许,都能活下来,若是不能,按照以往经验,这里的人,只有一到两成可以活……” 司马懿闻言有些沉默,人命低贱至此啊。 在这里,是不能受伤的,一旦受伤,死的不是伤了的当时,而是在之后的炎症中没命。若是当时死,也只是一时之疼,可是炎症发作就是活受罪,撑过去了还算好,若撑不过去,疼与罪都受过了,结果还没了命…… 冷兵器时代战亡率比热兵器时代可高得多,不是死在兵器上,而是死在医术落后上,在这儿,基本上受了伤的最后能活下来的也极少。 “华佗已离广陵,会尽快到彭城,汝等尽力将他们保下,我会尽快安排人送他们回彭城接受诊治,”司马懿道。 “是,”首医松了一口气,笑了,道:“只要活着到了我师父手中,这里的人,肯定能活到八成以上。我师父可是妙医圣手。” 司马懿笑了一下,说到华佗,他的手又开始疼了。 司马懿视察了一下便离开了。 首医进去,安慰了一下伤者,一面叮嘱手下的医者,道:“尽快处理好,要加急送回彭城去,才有活下来的机会。今天都不休息了,争取快点治完。” 众医者都应了。 首医还不放心,道:“伤口创面处理时,要注意防菌,要处理的好看,不要坑坑洼洼,若是老师看到你们这样处理过的伤口,会写信骂过来的……” 众人一想到华佗那禀性,便是一抖,不由的动作加快了,但也处理的更聚精会神的小心了。 吕营在庆功,而张绣单骑到达营地外时,才知道老营被端了。他幸而不是个莽撞的,若是莽撞,一头撞进去,直接自投罗网。 他真的就是狼性,环顾四周,处处警惕,小心翼翼,只围着营地附近在走,在观察,直到寻到了一个坡地,见无人,才骑马上去观察了一下,一见满是狼藉,才确定营地确实是被端了。 张绣狼狈的下了马,挫败的老泪纵横。 他甚至觉得吕布的确是不安好心的请他,是早有预谋的了。 若不然,怎么会连营地都被破了?! 风,迎面扑来,呛的他连连后退,跌坐在地,前有谷,后无援,休矣。 张绣到底是不甘心,下了坡便在附近收拾残兵,结果哪里收到了两千余?!曹性是算出约逃出两千兵散于外,然而,多数早已不见踪影,各顾东西去了,张绣只找到了五百余人。 全军覆没啊,他带了多少兵来?! 全没了。 一朝被打回原形的感觉,老泪纵横,辛酸极了。 而问题是,现在,去哪儿!? 天下之大,哪里还有他张绣的容身之处?! 张绣真的感受到了当年项羽走投无路,临江洒泪的痛苦不堪。 他张绣,还能去哪儿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